《女扮男装,皇上又被摄政王亲哭啦》 第1章 好气!摄政王抢朕龙椅 大渊王朝… 金銮殿最高处,上等金丝楠木镀金而成的龙椅金碧辉煌。 栩栩如生的九条腾龙是帝王睥睨群雄,拥有无上权利的象征。 然而,坐在龙椅上直打哈欠的年轻帝王与这肃穆威严的皇家风范显得格格不入。 沈景漓昨晚子时才就寝,一大早就来上朝,此时的她困意浓浓,背靠龙椅,乏得脑袋直钓鱼… 台下的大臣们纷纷摇头… 这货居然是名正言顺的君主,实属大渊之奇耻大辱… “摄政王驾到…”听到通传声,大殿内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台下两三个站姿不是很标准的大臣也迅速调整姿势。 半梦半醒之间的沈景漓也条件反射的端坐起来,还顺便整理了一下衣襟。 活阎王来了,可不敢马虎,下班了…不,下朝再睡也不迟… 想来,也叹自己倒霉,穿越到这个架空的朝代也有七八天了,不过适应这具身体倒是迅速。 因为这位傀儡皇帝的容貌与她一样,名字一样,就连性别也一样。 唯一的不同就是声音,她懂医术,知道自身发出的低沉音色并非她原本的声音,需要定期吃下变声丸才能维持。 穿越后,沈景漓谎称自己睡太沉,不小心跌下床,撞伤脑袋后时常出现记忆错乱的情况,把许多人与事都忘了。 她这几天也在贴身嬷嬷与小太监口中大概摸清楚了自身的处境… 她,沈景漓,大渊王朝的傀儡皇帝,是人人都嗤之以鼻的废物草包,还是个女扮男装的皇帝。 自登基以来,她就被摄政王处处打压,过得可以说是毫无尊严。 而她的头号敌人,秦夜玦,是大渊王朝的摄政王,也是大渊唯一的异姓王爷,目中无人且权势滔天。 秋嬷嬷知道沈景漓摔到脑子后,便日日向她科普秦夜玦的狠辣,并让她要有自知之明,受点委屈哭哭就算了,千万别上赶着找死。 沈景漓也本着保命的原则,走上了一条怂者的不归路。 …… 秦夜玦正不急不慢的朝高处走来,一身玄色龙袍霸气外露。 是的,你没看错,确是龙袍… 还别说,这厮身躯颀长,墨发束冠,穿上龙袍竟有种凛然不可侵的气魄。 宛如谪仙的脸庞自带锋芒,犹如泰山压顶,让人心生畏惧,不敢靠近。 “看够了吗?滚。”声音不紧不慢,不带任何情绪。 沈景漓暗骂自己没出息,都看了好几天了,怎么还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不值钱的鬼样子。 倏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王爷来这么早呢,你坐你坐,呵呵,王爷虽迟但到,路途奔波煞是辛苦阿,如此兢兢业业,朕大为感动…” 他早个屁,辛苦个毛,敬业个锤! 这厮不仅宫外有府邸,宫内还有住所,当今皇上住乾露殿,他个臣子居然住什么龙啸殿。 每日早朝也是他最晚来,必须等他到场后方能上朝,太特么张狂了,处处欺负她这个朝中无人的挂名皇上。 朝中无人的沈景漓坐在一旁的紫檀椅子上,努力在做心理建设。 小场面… 小委屈… 罢了罢了… 不想死就狗着吧。 秋嬷嬷说了,先皇在世时,他都不把人放眼里,更别提如今了… 秦夜玦狂是有原因的,这厮十五岁便带兵打仗了,阵法高深莫测,手段极其残忍。 一到战场秒变疯批,杀人不眨眼,其手法也相当变态,更是无一败仗,先皇曾有意册封他为战王。 给予他大渊战神的美称。 可他却因不想回京而拒绝受封,简直目无法纪,毫无尊卑。 即便如此,先皇也并未深究,毕竟秦夜玦打仗确实有天赋。 两年就把宿敌启国打到萎靡不振,投降后不得不割地赔款,这启国可是有金子国之称的大国,如今却苟延残喘,再难崛起。 大捷后又自请去西圩城镇守,只用了半月便制服了蠢蠢欲动的桑族,听说,老族长的头颅还是他生拧下来的。 先皇再次大喜,又让秦夜玦回京受封,可他却人间蒸发般消失了,先皇只好作罢,对外宣称秦夜玦不求名利,已归隐山林间。 他消失的五年里,坊间都言他淡泊名利,不稀罕功与名。 谁能料到,他却在先皇驾崩后,回朝后做起了大渊的摄政王,操控当今圣上已有两年之久。 皇宫上下皆知,皇上的话你可以爱听不听,但摄政王的话必须绝对服从,这也是京城,乃至大渊的生存法则。 虽然但是! 还是好气! 再牛也不能抢龙椅!! 还要朕滚一边去,最后还得口是心非的夸他一句上朝辛苦了。 …… 心塞,穿个越,摇身一变成了个窝囊废。 无实权,无组织,无势力,无系统,压根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惹得活阎王不快后,再死一次。 沈景漓顿感无力… 这一天天过得,简直就是憋屈他妈给憋屈开门,憋屈到家了。 这种没有盼头的日子她是一天都不想再过了,真的太伤自尊了! 最主要是,每天一大早还得上朝,这对于熬夜星人来说,是莫大的痛苦。 龙椅都让出来了,干脆把皇位卖给他算了。 等有了票子,就要去找乐子,吃大餐,睡大觉,泡大帅哥,体验富婆人生。 嗯…要怎么找个合适的理由把皇位卖出去呢? …… 沈景漓撑着下巴,规划着如何卖皇位,遥想着离京后的美好生活。 秦夜玦已然坐上龙椅,全场鸦雀无声… 这场景他们虽不是第一次见,但每每瞧见,还是会震惊片刻。 以往摄政王如此,小皇帝早就低头委屈上演手足无措,不料这几天竟如此反常?还主动赔笑让位。 那僵硬的笑容,还不如直接哭呢… 秦夜玦余光扫过沈景漓后脑勺,薄唇紧抿。 这废物又是摇头又是点头,貌似比以前,更蠢了些。 秦夜玦轻轻敲打着金龙扶手,声音慵懒磁性,“低着头做什么?有意见?” “没有…绝对没有半点意见!”突然被提问,沈景漓吓得挺直腰板。 “是吗。” “是是是,朕甚至可以发誓。”说完便举手发誓。 见秦夜玦沉默,沈景漓补充道:“其实是…朕天生衰样,看起来有一丢丢丧,其实朕心里头贼开心。” “有王爷在,朕乐极了,都要乐疯啦。” “那就笑两声来听听吧。” 我特么…想骂人,很脏的那种! 第2章 摄政王让皇上笑两声听听 简直气煞我也!!! 夺吾之龙椅,霸吾之家产。 竟逼吾出悦音示众,以证欢喜。 汝听听,人言否? 谁家臣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都不像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 最可怕的是,朝堂之上竟无一人敢出言制止摄政王的无理要求。 诶,朝中大臣几乎都是冷眼旁观的宗亲和畏惧摄政王势力敢怒不敢言的臣子。 自己又被秦夜玦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碾压,把本属于她的大好江山占为己有。 她想挥霍都无从下手,沈景漓忍住想刀人的心思,立刻换了一副狗腿的模样。 毕竟,要想活得久,高姿态它就不能有。 不就笑两声吗?又不是让她哭。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为难笑脸人… 再说了,君子跑路十年不晚… “呵…呵呵…咳…” 几声极其不自然的笑声荡漾在金銮殿每个角落,其中的心酸只有当事人最懂。 沈景漓小心翼翼的扭头看向秦夜玦。 咦,不得了! 这厮的脸色不对劲。 莫不是听到如此僵硬的笑声,不满意了? 万一这厮一怒之下让她在金銮殿唱个曲跳个舞,那不是最少要被笑一年? 一众大臣诧异:让他笑他还真笑,窝囊废阿窝囊废! 秦夜玦一时语塞。 他来真的? 这么听话的吗? “朕…其实还能换另一种笑法,王爷还要听不?” “……” “要不王爷直说,你喜欢听什么样的笑声?朕下朝后立刻学。” “……” 大臣们:还是个努力的窝囊废阿! 秋嬷嬷感叹,怎么皇上摔坏的脑子比好的还好使?如今皇上没有势力扶持,断不能得罪摄政王。 秦夜玦似笑非笑,“很不甘心吧?” 不! 可不敢! 这厮是在故意试探?不能着了他的道,势必在废物怂包这条路走到底,毕竟,如此无能的皇上,没有非杀不可的必要。 “朕何来不甘心?有摄政王辅佐朕,朕别提有多开心了,就这几天,做梦都笑醒了好几次。” “醒后,直接当场失眠。” “为何?” 明知故问,还不是被你吓得,一想到睡醒后又要上朝被秦夜玦羞辱,谁睡得安心。 “自然是朕心念着王爷为大渊鞠躬尽瘁,夜半可能还在辛苦操劳,朕心疼阿,哪里睡得着。” “朕若是心安理得入睡,朕还配为人吗?” “朕是这等狼心狗肺的东西吗?很明显,朕不是。” “所以,朕挂念王爷,自然是吃不下睡不好。” “……” 他怎么突然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言乱语了,近来是受什么刺激了? 沈景漓内心对自己赞不绝口,拍马屁认怂这一块,她是不会输的! 毕竟以后还要跟秦夜玦商量大渊皇位的价格,自然要姿态放低些,丢脸不过是一时的… 况且大丈夫能屈能伸,绝对不是害怕这个法外狂徒! 形势所逼,得先与秦夜玦建立友好关系,为后续卖皇位一事打基础。 奈斯… “王爷啊,往后可不能再这般殚精竭虑,一定要睡饱吃好,王爷若有什么意外,朕第一个殉情…” “……” 大臣们倒吸一口冷气。 “…朕的意思是,主仆情。” 说完沈景漓又觉不妥:“朕是仆…” 听到这一串莫名其妙又语无伦次的话,秦夜玦眸色幽暗。 这个草包,怎么变得如此怕死又谄媚,且看他还能装多久。 单手支着下巴,轻声道:“去问问你的臣子们可有事要奏?” 这话不对劲,又不知哪里怪。 “朕觉得没有,要不今天早点下班…早点下朝怎么样?” 秦夜玦:“你想怎么死?” 沈景漓赶忙对着一众大臣发问:“爱卿们,有事别藏着掖着,奏奏奏!赶紧奏!” 这人有毛病吧,她不过是想早点下朝而已,没必要上升到生死吧! 台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无一人开口说话… 太师霍鸿轩率先打破宁静,“老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不知,便不讲。”秦夜玦无情打断太师的话。 太师额头上冒着细汗,哆嗦着嘴唇,支支吾吾:“这…这…” 沈景漓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再次看向秦夜玦,小心翼翼试探,“要不,让太师讲讲吧?反正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太师定是看不惯秦夜玦张狂的做派,打算开口为自己鸣不平呢。 果然… 正义之人会迟到绝不会缺席。 秦夜玦凛若冰霜的目光停留在沈景漓的脸上,他的面庞精致小巧,肤若凝脂,清澈明亮的眼眸灵动涟漪。 还是第一次正视他的脸,没想到居然这般…女气? 这废物当皇帝也有两年了,竟没有一丝皇家的威严气势,长得倒像是娇养出来的小姑娘似的。 以前这个废物一见到自己就低头支支吾吾连句话都说不利索,只敢点头摇头,这几天倒是突然长嘴了。 无论如何刺激他,都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积极讨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 无妨,就听听他们想玩什么把戏… “说吧。” 秦夜玦收回目光,继续轻轻得敲打着扶手。 太师:“皇上已有十八,后宫却无一妃嫔,现满城议论纷纷,造谣皇上好…男风,且不能人道,人言可畏,微臣恳请摄政王为皇上选妃纳妾,以平息谣言。” (*°▽°*)??? 本以为太师是想舌战贼子,伸张正义呢,怎扯到婚事上来了,她一个女子,一旦纳妃,不就露馅了吗? 按照秦夜玦的尿性,要是发现自己是女的,岂不是就能正大光明的霸占皇位? 虽然他现在也没有躲躲藏藏… 但是,归根结底自己都是名正言顺的大渊皇帝,只是草包了一些,再说了,废物又不犯法,不至于直接被拉去砍了。 她只是吃得多,想的少罢了,大渊又不差她这口饭吃。 秦夜玦这么久都没有对自己下手,定有原因,若让他知道傀儡皇帝其实是女子,说不定会找个莫须有的罪名。 直接送她离开…这个残酷的世界。 “哦?皇上不能人道?” 妹的! 这厮一定是在嘲笑我!! 因为她在秦夜玦的语气中,听出了一分讥笑,两分挖苦,还有七分嗤之以鼻。 第3章 听说皇上逛青楼,还不举 豆大的汗珠从太师的额头上狂流,颤颤巍巍道:“不过是坊间传闻,微臣并不知实情。” “太师的意思是,传闻真实与否,唯有询问皇上本人了?” 这话怎么回?此时的太师想用脚趾抠出一条通往太师府的地道,再称病半月。 就在太师还在组织语言时,临王府的世子沈轩打破了僵局。 “皇兄,臣弟府上来了位江湖神医,兴许能帮皇兄重振雄风,皇兄不必难为情,只需把症状展开仔细说说,臣弟代为转告就是。” “但若皇兄有龙阳之好,那臣弟便爱莫能助了。” 文武百官顿时起了精神,不约而同的看向一脸懵逼的沈景漓… 皇家密事最有意思了。 挖,继续挖… 爱听… “……” 世子沈轩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去了,话里行间轻蔑至极,眼神亢奋。 这小子无耻啊! 居然想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自己的隐疾? 不对,她只是没有作案工具而已…谈不上有隐疾。 “朕…心系百姓,对风花雪月之事无感。” “其次,朕,行!很行!行得不行,非常行!。” 台下传来几声没忍住的闷笑… 沈景漓咬牙切齿道:“各位少操心,朕绝不是断袖。” 听到皇上在大殿之中自证,台下官员强忍着想笑的冲动,昨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小皇帝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沈轩玩心更甚,继续补刀。 “可臣弟听闻,皇兄昨日偷溜出宫,不,臣弟口误,应该是皇兄微服私访才对。” “皇兄一路狂奔到软香楼,点了男女头牌服侍,不知怎的,却被花魁连打带踹的赶出房门,现软香楼都在讨论皇兄力不从心,无法满足…” “住嘴!” 冷冽的声音响起,吓得台下的人纷纷跪倒在地,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做声。 沈轩皱眉低头,一脸不快却不敢发作,这个秦夜玦就是个目无王法的乱臣贼子,先皇死后,他是愈发猖狂了。 “皇上近来并未出宫,更没有微服私访。” 黑白颠倒,这摄政王当大家都是傻子吗?沈轩虽不服,却不敢发作。 现在顶撞他,如同鸡蛋碰石头,沈轩迟疑片刻,面上的不满已烟消云散,点头如捣蒜。 “对,对,定是那花魁娘子得了臆想症,竟敢污蔑当今圣上,胆子不小。” 诶? 这厮居然为自己辩解? 怪事,怪得很。 不过话说回来,事情发酵成这样,秦夜玦功不可没。 这里没有任何电子设备娱乐,她快憋坏了,好不容易托关系,斥巨资命小太监挖狗洞…额,斯文点说,应该是挖通道。 消遣时间嘛,首选当青楼莫属,毕竟有酒有菜有美人。 昨夜通道挖成,便立即命随从松竹去内务府支些银两傍身,怎料松竹回来时竟两手空空,面色沮丧。 天杀的内务府总管居然不肯给,还说让皇上亲自去跟摄政王申请,审批通过后方能放款。 若是支几百两被拒还没那么气,一国之君啊,才要个五十两而已,这都不行?? 堂堂皇帝耶,兜比脸还干净。 忍不了,忍不了一点! 忍下来还算是假男人吗?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沈景漓立即想到应对办法,决定变卖自己唯一的首饰玉扳指。 不是她怂不敢去申请,而是… 而是… 好吧,摊牌了就是怂。 毕竟跟秦夜玦申请要银子去青楼嗨皮,这跟去送死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还是偷偷溜出去当玉扳指比较靠谱。 沈景漓一出宫便把玉扳指当了五百两,火急火燎的去青楼打卡,有钱任性,大手一挥叫了花魁斟酒服侍,有种活了今日不要明日的洒脱大方。 好巧不巧,没多久花魁的爱慕者便上门砸钱抢人,此人一看就是有点钱,但脑子欠费的纨绔子弟,居然开出五百两的天价,就为了与花魁共进晚餐。 沈景漓好汉不吃眼前亏,坦白自己只能给到五十两。 本以为此事到此结束,不料花魁却恕不从命,一口认定先来后到,对方再有钱也不跟。 这可把沈景漓乐坏了,随后又叫了几个赏心悦目的小倌,舞姬在侧服侍, 听着小曲,看着妙舞,心情十分愉悦。 此等生活,不比当傀儡皇帝香啊。 此等愉悦,不比下朝后在养心殿看折子强啊。 此等惬意,不比在乾露殿认大渊大臣们的画像强啊。 正兴头上之时,不知从何处跑来一群黑衣人,架起沈景漓直接塞进马车。 活阎王早早在车内等候… 那场面,好不尴尬。 最让人生气的是,玉扳指当的五百两还被秦夜玦无情没收了。 软香楼外停的是摄政王的轿子,那么来青楼捉人的极有可能是摄政王,众人纷纷猜测,昨夜被抓走的是当今圣上。 后又不知怎的,软香楼上下,都传皇上不举,被花魁娘子轰了出去。 沈景漓在大渊本就无任何威信可言,大家丝毫不顾及皇上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不举传闻越传越真。 谣言是昨晚发酵的,尊严是今早没的。 越想越气的沈景漓继续辩解。 “众爱卿应该最清楚,朕平日得空就批阅奏折,闲暇时,便博览古今名着,时常忙到半夜而不自知,世子所说之人,并非是朕。” 是也不承认,昨晚太丢脸了。 文武百官汗颜:这话说的,没毛病又处处是毛病,皇帝经常熬夜可能是真的,但绝对不是批改奏折,品读名着。 他这副德行,看得懂吗他? “作为大渊的…间接顶梁柱,朕没日没夜的潜心提升自己,立誓要无愧于天下,朕觉得…” 刚想顺势驳了太师的选妃提议,不成想却被秦夜玦打断。 “皇上如此醉心朝政,那选妃之事,便改日再议吧。” 见秦夜玦起身,沈景漓也松了一口气。 如此甚好,既不用选妃又可以下朝了,被迫营业的感觉实在是难受。 “恭送摄政王。”文武百官毕恭毕敬的低头送行,只有沈景漓满脸黑线。 好家伙,我走的时候可没这个待遇。。 第4章 取下裹胸布后,摄政王来了 …… 乾露殿内。 沈景漓双腿刚迈进殿内,秋嬷嬷便把丫鬟们支了出去。 “皇上,荣嘉郡主来了。” “放她进来吧。” “皇上,是请郡主进来,注意措辞。”荣嘉郡主是允王府最宠爱的小女儿,皇上被秦夜玦夺了实权,万万不可得罪皇室宗亲。 因为,他们可能成为皇上的后盾与退路。 荣嘉脚步轻快,语气调侃:“皇兄啊,听说你昨夜勇闯青楼,怎么不带我?” “青楼鱼龙混杂,不适合你这朵娇花。” 荣嘉不过十五岁,前几天听说她撞到脑袋后不记人,整日皇兄长皇兄短的跟在她屁股后头,生怕她忘了自己。 荣嘉与沈景漓自幼交好,感情深厚,这两年内沈景漓过得憋屈,得亏了荣嘉时常劝导安慰。 每次荣嘉到来,秋嬷嬷都热情款待。 “郡主,喝茶。” 荣嘉喝了口茶,“那皇兄怎么可以去?” “朕是皇上嘛,天底下还有朕不能去的地方?” “这样看来,当皇上也挺有趣的嘛。”荣嘉放下茶碗,撑着下巴感叹。 “那…这皇位给妹妹可好?” “女子怎可做的皇上。” “……” 她这个倒霉催就做了。 “皇兄,下次出去玩带上妹妹可好?” “再说再说。”沈景漓摆手,她可不敢带容嘉郡主逛青楼。 “皇兄,你是不是真的不行?” 对昨夜的事,荣嘉也略有耳闻,十分好奇。 “没有的事,坊间传闻不可信,别瞎传,朕不要面子的啊。” 莫不是皇兄碍于面子不好宣之于口,荣嘉了然一笑。 “皇兄没事就好,妹妹带了一些壮阳的药。” 说完便拍手,荣嘉的贴身丫鬟花恬奉上药盒子。 沈景漓:“…这?” 荣嘉郡主一副『我懂得』的表情,还做了个嘘的手势,“大恩不言谢,对了,吃了鹿茸,皇兄若还是力不从心,就拿着这张方子继续配药吃。” 沈景漓看着滋补肝肾的鹿茸,避如蛇蝎:“不用不用!拿走,朕用不上。” 沈景漓把鹿茸塞回花恬手上,门口又来了小丫鬟在荣嘉耳边低语几句。 荣嘉即刻起身,“皇兄保重。” 说完主仆三人火速离开,一套动作下来,丝滑流畅。 一溜烟没影了… …… 造孽啊,男人的尊严啊,一朝毁于一旦,果然,嘴可以是杀人的利剑。 见荣嘉已走远,沈景漓在屏风后把裹胸布取了下来,这玩意好勒人,得赶紧卸下来,她可不想当飞机场。 “嬷嬷,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秋嬷嬷接过裹胸布,放进一旁的柜中,熟练得帮沈景漓整理衣服。 沈景漓也只有在秋嬷嬷跟前,才敢这般肆无忌惮。 因为知晓自己女扮男装且还活着的,就只有先皇后宁卢雪的陪嫁丫鬟秋嬷嬷了… “小祖宗啊,在人前,要自称朕。” “来,看看这张画像…” 秋嬷嬷把画像打开,皇上摔伤了脑袋,出现了记忆错乱现象,时常不认人。 虽然也认了几天画像,但还是会忘记,她这才时不时考一下沈景漓,免得叫错人惹笑话。 “他是…护国公?” “皇上啊,这位是大理寺少卿,您这几天真的有好好认人吗?” “额…” “这位呢?” “太师!他是太师!” 太师早朝提议纳妃,沈景漓印象深刻。 “对。” 秋嬷嬷刚想再打开一张图像,就被松竹的呐喊声打断。 “不好啦皇上,出大事了。”见来人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一个不留意,还摔倒了。 沈景漓条件反射的捂住胸部。 此时的她穿着里衣,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览无余,任谁见了都会直呼一句:人妖。 秋嬷嬷迅速的挡在松竹面前,语气不快:“什么事?如此毛燥,成何体统?” “皇上胸口发闷,快些去床上歇息吧。”明白了秋嬷嬷的意思,沈景漓捂着胸口钻进被窝。 松竹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爬起来:“皇上,小的刚刚在门口放风,看到一个又高又帅又霸气的男人朝乾露殿方向走来,遥遥一见,就觉得他不好惹,小的再定睛一看,发现这人的衣裳布料,绝对是上上品,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松竹摩挲着下巴,表情凝重,欲言又止。 沈景漓忍不住问道:“有话直说,别喘气啊。” “那身材是真不错,衣服上还有龙纹,十有八九是摄…” “摄政王驾到!”门外传来太监又尖又细的声音。 秋嬷嬷恨铁不成钢的示意松竹先退下。 沈景漓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了头,她的随从松竹如果不是秋嬷嬷的侄子,她一定会怀疑这货是秦夜玦派来的卧底。 都这个节骨眼了,有必要描述的这么生动吗?她都快有画面了。 现在裹胸来不及了啊! 焦急的看向秋嬷嬷:“嬷嬷,你有时间定格器吗?” ??? “皇上,奴婢不知您说的是什么,您先别慌。”秋嬷嬷表面淡定,实则也慌的一批,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乱了阵脚。 秦夜玦无所顾忌的闯入沈景漓的寝宫,诺大的乾露殿,竟无一人敢拦。 见沈景漓躲在被子里迟迟不肯起来,语气不善:“出来。” “朕不。” “是要本王亲自把你拎出来吗?”听到反抗的声音,秦夜玦的眸色沉了沉。 “启禀王爷,皇上突发疾病,现下起不来,晚些皇上再去王爷府上拜访,可好?” 秋嬷嬷掌心冒汗,跪下禀告。 皇上的处境艰难,万万不可让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知晓皇上是女儿身。 无视了秋嬷嬷的话,秦夜玦抬腿走向沈景漓。 每一个脚步声都重重打在沈景漓的胸口上,这哪里是长腿美男啊,这分明就是要她命的阎王爷。 此时的秦夜玦犹如黑夜中的狼,来势汹汹,肆行无忌。 沈景漓快被这强大的威压震的喘不过气来了,看出秋嬷嬷想拼死上前阻拦,先一步开口:“朕心口绞痛,连说话都费劲,咳咳…咳…” 再配上恰到好处的两声咳嗽,气氛烘托的刚刚好,单凡这厮还有点人性,就不可能把人揪出被窝来。 然而,某人并没有被沈景漓的演技打动… 沈景漓:(?Д?)? 秦夜玦,乃狗也!鉴定完毕。 莫不是咳得还不够撕心裂肺? “咳!…咳咳咳…咳?嗯!?!” “王爷莫要再往前!咳…朕不想把病气过给你,咳…王爷乃是大渊的神,万万不可有事,咳…咳…咳…” 住脚啊,快把肺都咳出来了。 第5章 王爷,要皇位吗?低价出售 秦夜玦终于止住了继续向前的步伐。 一脸嫌弃的转向右侧,坐在浮雕椅上,薄唇微启:“你怎么又突然半死不活了?” 沈景漓咳得满脸通红,差点没背过去气来,缓缓道:“老…毛病了。” 秦夜玦还好是刹住了脚,不然她极有可能咳到晕厥。 “过往倒是未听闻皇上有旧疾。”秦夜玦自然是不信沈景漓身体上有什么毛病。 不过,他现在也没想捅破这层窗户纸。 “朕的病,比较隐晦…且严重,朕不想让天下人担忧,所以未声张。” 秦夜玦注意到桌上的特殊药方,“你说的是不举的病?” “不是不是,不关不举的事。” 荣嘉走的时候怎么没把那壮阳方子带走?这不就侧面的反应了她确实不举… “你除了不举还有什么病?” “朕没有!”沈景漓抓着被子辩解,急切的证明她没有这方面的毛病。 秦夜玦见沈景漓着实激动:“你没病?” “对。” 嗯? 怎么绕了一圈,变得没病了? “不对不对。朕除了不举之外确实还有其他的病。” 果然,造谣容易,解释难。 算了,不举就不举吧,不举就不用娶妻生子了。 “既然有病,那便唤太医来吧,若是诊断不出病因,就赏皇上一顿鞭子后再泡个盐水澡吧。” 这样一顿操作下来,岂不是真成废物了? 沈景漓把半个头埋进被子里,“用盐水泡澡,有些糟蹋盐了…” “那就直接打死,也就不必泡了。” 沈景漓:“???” 见秦夜玦准备离开,沈景漓生怕他把太医叫来,赶忙阻止,张口即来:“王爷留步!其实朕已经瞧过了,昨晚出宫遇到个赤脚神医,神医说朕这是…” “是…线粒体肌病脑病伴乳酸酸中毒及脑卒中样发作综合征。” 秋嬷嬷:? 小祖宗说了啥? 什么肌什么酸什么症? “神医说,朕的病,轻则咳嗽吐血,重则瘫痪身亡。” 秋嬷嬷:“???” 秦夜玦:“……” 小祖宗呀,倒也不用这样咒自己 秦夜玦停下脚步,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浅笑,那笑容,如同隆冬里的寒雪,让人不寒而栗。 沈景漓咽了咽口水,顺势而言:“朕恐怕是活不久了,要不,朕把皇位低价卖给王爷吧,咱们这么熟,价钱什么的都好商量。” 秋嬷嬷:奴婢悟了… “皇上此番话是作何意思?” 以前连句话都说不利索的窝囊样是装的? 一装装两年?又不装了? 还是说已经放弃挣扎了? 刚玩的兴头上,此时想脱身?想的倒是挺美。 “与其说是卖倒不如说是送,朕身体抱恙,想早点退休,王爷有治国之才,皇位非王爷莫属。” “送?”秦夜玦缓缓走向沈景漓,目光始终停留在沈景漓清澈明亮的凤眸上。 想要这个天下,还不简单,还轮得到这废物发话? 还别说,这几天看着沈景漓一脸不服气又不得不妥协,使出浑身解数胡说八道的样子,甚是有趣呢。 如若就这样走了,死了,倒是可惜,何不翻了这皇朝后,把他幽禁在龙啸殿内,尽情玩弄。 他那双澄澈如小鹿般纯净的双瞳,哭起来不知是何光景,肯定很有趣,很好玩。 狭长的冷眸中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犹如一匹饿狼,正不屑地盯着势在必得的猎物。 对上秦夜玦的眼神,沈景漓躲在被子里的手哆嗦了一下,把头埋得更深了。 这厮眼神不对劲… “对,是送,王爷得了这么大的宝贝,可否赏朕一些银钱跑路…啊不,赏朕一丢丢盘缠,朕想在临死前,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 “……” “朕争取做一个见过世面的体面鬼,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不知皇上想要多少?”沈景漓刷的一下来了精神,澄亮的眼眸里泛着光芒与精明。 “十万两。” 怕是不够… 顿了顿,眸光微闪:“黄金…可以嘛?” 秦夜玦隔着被子捏住沈景漓的下巴,沈景漓被迫与他对视,“不可以。” 沈景漓故作镇定,继续谈判,“实在不行,白银…也收。” “冥纸收吗?” 沈景漓咽了咽口水,声音微颤:“最近不收…” “那便算了吧…” 秦夜玦松开沈景漓的下巴,抬脚离开。 屋内陈设无异样,没有打骂宫女太监发泄,这废物下朝后居然也没生气,还有心情胡说八道,他是真不在乎? 沈景漓以为马上要一锤定音了,没料到秦夜玦突然要撤,他难道是嫌贵? 大渊皇位连区区十万两黄金都不值? “王爷留步,咱俩各退一步,打个九九折怎么样?” 颀长的背影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在眼前,沈景漓沮丧的掀起被子,生无可恋的看着帐缦。 “皇上,见好就收了。” “奴婢帮您裹胸吧,免得节外生枝。”摄政王此时如若再踏进乾露殿,那就不好收场了,还是早早把裹胸为妙。 沈景漓虽一脸不情愿,还是乖乖就范。 “为什么偏偏是我啊!” “什么?” “不想做皇帝…” 秋嬷嬷深深叹气,沈景漓当傀儡也有两年了,她也是着实心疼皇上的境遇。 沈景漓作为先皇沈煜唯一的嫡子,自然就是太子,在她满月时,先皇后宁卢雪病逝,宁卢雪撒手人寰后,沈煜的身体每况愈下,需日日靠人参吊着性命。 失去挚爱的沈煜长年郁郁不得欢,以勤政麻痹痛苦,于两年前,离开人世。 沈煜驾崩后,年仅十六岁的太子沈景漓也就顺理成章成为大渊新皇。 沈景漓虽是女儿身,但形势所逼只能以男子身份自居,否则… 秋嬷嬷已经整理好沈景漓的衣服,行礼退下,还不忘嘱咐一句:“皇上…以后不说胡话了阿。” …… 傍晚时分 “皇上,您输了,还要来吗?”松竹拿着自制的扑克牌,正一脸得意的看向沈景漓。 沈景漓瘪了瘪嘴,眼底闪过一丝烦躁,自己最近是水逆吗? 怎么这么倒霉,接连打了几场,通通惨败。 “不玩了不玩了…” 沈景漓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的盯着扑克牌。 松竹笑意不减,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那您这次一共欠小的三两银子哦,加上前几天的,合计十八两。” 第6章 朕还藏了私房钱?怎么不早说? 沈景漓眉头深锁,本想在打发时间之余,顺便在随从手里赚点外快,没想到古代人这么伶俐,一教就会,只能自己认栽了。 十八两巨款啊,可怎么还,拿什么还?她又没有俸禄,每天都被迫无偿上班。 唯一的玉扳指也当掉了,当的五百两还被秦夜玦没收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拿回来。 “松竹呀,朕最近有些艰难,手头紧张,过段时间再谈还钱之事。” 沈景漓把桌前的一盘芙蓉糕递给松竹,厚脸皮的说道:“这个全当利息了。” “这个小的早就吃腻了,皇上留着自己吃吧!” 松竹把芙蓉酥又移到沈景漓面前,嘴上依旧带着标准的露牙笑。 沈景漓不禁陷入沉思,看来得先搞钱才能把小日子过起来。 松竹收拾着桌子,见沈景漓瘫坐在梨花圆椅上一脸惆怅,忍不住询问缘由:“皇上,您有心事?” “没有心事,有丧事。” 松竹的手微微一顿,“有…有何丧事?小的并未听闻有谁离世。” “朕,在纪念死去的五百两。” 松竹:“…钱没了事小,命没了事大…您就当破财消灾了吧,别惦记它了。” 摄政王连龙袍都敢抢来穿,抢个五百两…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松竹,你知道吗?” “小的不知。” “穷不可怕,可怕的是,穷的那个是自己。” 松竹一脸不解的看向沈景漓:“穷?皇上可比大多数人过得都舒服。” 不过是表面风光而已,不对,表面跟背地里都不风光,过得别提有多窘迫了,乾露殿随便拎出一个丫鬟,太监,估计都比她富。 “松竹,你又不是不清楚朕的处境,不仅身无分文,还负债累累。” “皇上您不是藏了很多私房钱吗?怎会身无分文。” “负债累累?您说的是欠小的那十八两银子啊?那是您抠门不愿还。” 一听到私房钱二字,沈景漓兴奋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小翘鼻,激动万分:“你是说,朕有私房钱?” 没有料到沈景漓的反应这么激烈,松竹有些怔愣:“对…对啊。” “在哪呢?朕一时想不起来了。” 松竹一脸黑线,这都能忘?不愧是豪门大户出来的,哪怕是深陷困境,对银钱依旧视若无睹。 “就在龙床底下的兰花暗格中。”松竹随手一指,沈景漓顺着所指的方向上前寻找私房钱。 “噢…朕想起来了,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松竹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这不是乾露殿公开的秘密吗?” 沈景漓也懒得多想,她现在只想知道,自己有多少存款。 一路小跑到龙床上,蹲在地上,一脸期待的打开暗格。 沈景漓双眼放光,一脸不可置信得看向松竹,“这些…都是我的?” 看到沈景漓一脸财迷样,激动得连称呼都变了,松竹噗嗤一声笑出声:“对,都是您的,足足有二百五十两呢。” 二百五?这数字多多少少有点不吉利,不过对于她这种去内务府支个五十两都要申请的人来说。 这二百五已经算是巨巨巨款了。 沈景漓有些佩服原主了,她是怎么在秦夜玦的眼皮底下攒了这么多钱。 明明只是个有吃有喝的傀儡皇帝,上朝她是天天上,工资她是一分没有。 “松竹,这钱哪里来的?朕最近豆腐脑吃多了,脑子发胀,又忘了许多事。” 本着钱生钱的原则,沈景漓觉得自己不能坐吃山空,原主有什么赚钱的门路,也好效仿效仿。 松竹把沈景漓搀扶起来,一代帝王怎可猫在地上,“皇上,您摔脑子后也太健忘了吧,这是您的俸禄啊。” “啥?朕前几天问你,不是说没有吗?” 松竹点头,“这个月确实没有啊,皇上几天前上朝迟到,俸禄也就扣完了,要想再拿到俸禄,得…” 松竹想了一下,开口道:“您今早也迟到了,得从明日开始,连续三十天不迟到不早退,便有十两俸禄了。” “如若期间皇上迟到早退,便要重新计算天数哦。” 沈景漓听闻后一脸震惊:“一国之君一个月才十两银子?还要满勤?” “是啊,摄政王定的规矩,两年来都是如此。” 一年到头一百二十两,搞毛线啊? 去趟青楼潇洒少说都百八十两的。 “这不是在羞辱人吗!” “可不是嘛,太过分啦!那小的明天就去内务府说,这钱咱们不要!” “啊?” “摄政王真是欺人太甚,变着法让皇上难堪,等不了明天了!小的这就去内务府!” 松竹愤愤不平,说罢就要走,“摄政王故意拿十两俸禄羞辱了您两年,这窝囊钱就不该收!” 若是不要这窝囊费,那不是毛都没得? 沈景漓赶紧拉住松竹,“其实…一个月羞辱那么一次也未尝不可。” 都是体面人,不能因为尊严连银子都不要了吧? “…其实…您想开了就好。” 皇上惜财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摄政王欺人太甚,从各个方面让皇上难堪。 皇上登基已有两年多,以往只会早到,从没有出现过迟到的现象。 看来,那件事… 皇上是真伤心了。 沈景漓随口一问:“那迟到前,朕坚持了多久?” “还差一天,就你迟到那天。” 沈景漓捶胸顿首,把心疼写在脸上,“我就不该问。” 没问之前还没事,一问后,感觉呼吸都不顺了,总觉得心头隐隐作痛。 “皇上莫要难受,反正您在皇宫有吃有喝有住,花银子的机会很少。” “言之非常有理…” 她现在属于只进不出,积少成多也是时间的问题。 “…诶…皇上,您两个月就有二十两耶,比十八两多…” 松竹掰着手指头,明知故问,“小的算数不好,您帮我算算?” 说到十八两的时候故意加重音响,生怕沈景漓悟不到还钱这层意思。 沈景漓心领神会,递给了松竹二十两:“…还你,两清了啊。” “好嘞好嘞,小的正好还有碎银二两。” “不用啦,收着收着。” 松竹盯着眼前的二十两银子,迟迟不敢收下,小皇帝何时这么大方了?简直难以置信。 “您来真的?” 第7章 宁愿发霉也不要触摄政王霉头 沈景漓:“是啊,不要吗?那朕收回?” 松竹赶紧把二十两放进怀中,生怕沈景漓反悔,他瞬时觉得眼前这个小皇帝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突然伟岸了起来。 “谢皇上,您真大方,不愧是皇家风范,霸气侧漏。” 沈景漓喜滋滋:“朕自是人中龙凤,天家气度啦。” 松竹赶忙点头,拍手附和。 沈景漓把余下的银两小心翼翼的放回暗格中,一脸坏笑地看向松竹。 松竹被盯得心里发毛,想离开此地:“皇上…小的还有事,先行告退。” “不急。朕突然想到一件好玩的事…嘿嘿…你懂的。” 松竹不由打了个冷颤,护住胸,赶忙摇头:“小的不懂,也不想懂。” 小皇帝好男风一事,难道不是传闻? 那,皇上不会是想要……那可不行,自己喜欢猛男。 呸…自己喜欢水灵灵的姑娘,对软乎乎的小弟弟可不感兴趣,哪怕对方是每个月有十两俸禄的皇上。 刚想开口拒绝,沈景漓抢先说道:“松竹,朕在宫中真的快发霉了。” 明白了沈景漓只是想出宫,松竹松了一口气,“您昨晚不是刚出宫吗?怎么又要发霉?小的劝您还是别想了,宁愿发霉也不要触摄政王霉头。” 昨晚刚被摄政王逮回来,又去,胆挺肥。 “假如朕一定要去呢?” “想死的话,那您去吧。” “如果朕一定要拉上你呢?” 毕竟松竹对宫外熟悉一些,她又不认识路,一人前去怕迷路。 “不去。”松竹说的斩钉截铁。 “朕可是皇上耶,明目张胆抗旨啊你。” “就抗了…怎么了?” 沈景漓委屈道:“别人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也这样,朕不是皇上吗?你怎么还明面上抗旨…” 松竹把双手搭在沈景漓肩膀处,一本正经的问:“您有实权吗?” “按理来说应该是有的,这不奸臣当道,摄政王夺权,朕才这般处境嘛。” “既知如此,那皇上怎么还想出宫?若摄政王知道,您说,您怎么办?” 松竹说明要害,让沈景漓认清自己的真实处境。 近来小皇上老想出宫,要是再被摄政王被抓回来,他不嫌丢人吗? 沈景漓:“他不会知道的,朕昨夜出宫被抓回来,秦夜玦定是以为朕这几天会消停些,所以,今晚出宫,是最最最安全的。” 松竹面露难色,摄政王他是知道的,一向独断专行惯了,如若发现皇上再次出宫,定不会轻饶了。 “~这次咱们不要大张旗鼓的内务府支银子了,这波操作属实有点蠢。” “昨天小的就一直劝,您不听啊。” 沈景漓又把私房钱拿了出来,“你看,今时不同昨日,朕现在有钱,不需要去内务府支银两。” “今夜我们偷偷出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无人知。” “好松竹,你就从了我吧…” 对上沈景漓那双充满期待的双眸,松竹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这…” “反正朕是去定了,你要是不陪朕去,朕只能孤身一人前去,朕不似你,会些拳脚功夫,途中若遇到点什么变故,可能就会出现事故。” “诶,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就未可知了。” 松竹终归是与小皇帝一同长大的,多少有些情分在,也见不得他遇到危险。 “得得得…小的陪您去,这总行了吧。” 听到松竹愿意出宫,沈景漓乐坏了,“好松竹,晚上我请你吃好吃的。” “不必,出去逛逛就回来,千万别整幺蛾子。” …… 入夜。 西角门。 老槐树上的叶子随风飘落在地,发出簌簌的微响,这里人烟寂静,是偷溜出宫的绝佳位置。 等来到西角门时,沈景漓汗颜… 通道…居然被封了!! 这洞可是她斥巨资找小太监挖的阿,不知包不包售后… 松竹望了望四周,压低声音,担心道:“皇上,要不回去吧,洞口封了咱们也出不去。” 钻狗洞,终归有辱斯文… “要是被巡视的侍卫瞧…” 听到松竹想打退堂鼓,沈景漓连忙打断:“朕把全部家当豆带上了,今晚势必要玩个痛快,别急着打退堂鼓,容朕想想办法。” 沈景漓拿来棍子,戳了戳被瓦砖填得结结实实的小通道,堵真结实啊! 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垂头丧气得坐在一旁的石墩子上。 夜晚寂静,散落在地的落叶任凭微风处置,半点不由己… 沈景漓联想到自己的处境,抬头望天,被夜空中的繁星点点所震撼,在现代,高楼大厦居多,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多星星了。 “真美。”沈景漓忍不住感慨。 松竹蹲在沈景漓面前,语气像哄小孩:“是呢是呢,皇上,小的带您回宫好不好,回去小的给您做糕点吃,行不行呀?” “不要,朕要出宫,宫外的糕点比较香。”沈景漓指了指高墙。 “咱们翻墙。” “皇上,这么高摔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哦,到时候您别哭。” 皇上很爱哭乾露殿众人皆知,以前一下朝回来便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哭肿了眼睛又死不承认,非说是眼睛进沙子了。 肿得跟核桃一样,好生可怜。 最近的皇上倒是比以前坚强,估计是已经认命了吧。 年纪轻轻就做了傀儡皇帝,虽吃喝不愁,但无实权,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熬啊! 也不怪他总想出宫玩。 “不会摔的,咱们小心些,你去拿千叶绳索来,朕听文公公说过,千叶绳索坚不可摧,用来爬墙,刚好。” 松竹见沈景漓铁了心要出宫,轻叹一声。 “小的这就去拿千叶绳索,皇上别乱跑,小的去去就回。”说完松竹便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 宫外。 摄政王府内… “王爷,皇上又去了西角门,怕是又要出宫。”影卫宿风半跪在地,把沈景漓的情况一五一十都通报了。 秦夜玦的手一顿,战字还差一点就完成了。 “他倒是挺能折腾。”抬笔把最后一点补充完毕,笔锋遒劲生动,有笔扫千军的磅礴气势。 秦夜玦拿起纸,端详了一会,似乎不满意,随手丢进纸篓中。 “那属下把皇上抓回去?” “不用,随他去吧。” 小废物这几天的言谈举止十分反常,以前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说话还会打颤。 这几天虽然也惧怕自己,但只是流露于表面,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狡黠,要不是让暗阁的人调查过,他都要怀疑小废物是不是被调包了。 莫不是宫外有人指点他? “看着点,别让他死了。” 不过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突然想奋起反抗?简直异想天开,可笑… 第8章 翻墙遇到奇怪蒙面人 好不容易有个有趣的东西出现,死了多可惜,总要给自己的生活添点乐子吧。 “是,属下告退。”宿风从窗台一跃而下,一身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 ———— 松竹率先爬上墙顶,用手加固绳索的稳定性,要是皇上中途出了意外,他可担待不起。 看着奋力向上爬的沈景漓,不禁在心底捏了一把汗,动作这么大,可别拉伤了筋骨。 “皇上,您慢点,这么高很耗体力,一开始不要用力过猛。” “松竹,朕…现在很热。”沈景漓后背如火烧般炙热。 “皇上,要不还是放弃吧。”松竹见沈景漓停在半空中,似乎已经精疲力尽。 “不行,爬到一半了,不能半途而废。”沈景漓垂死挣扎,却依旧原地踏步。 沈景漓蓦地发现松竹离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了。。 “松竹,这墙怎么越爬反而离墙顶更远了呢,是朕出现错觉了吗?” 松竹无奈点头:“皇上,您没发现,您越往上爬,身体就往上掉一些吗?” “发现了,不过…好像已经晚了。” 此时的沈景漓已经安全落地,往石墩子走去,坐下后气喘吁吁的用手扇风。 “靠,体力活啊!” 看这身板平时就没怎么运动,一点都不结实,体力跟不上。 “松竹,你别下来,朕休息会,等会再…” 突然感觉肩膀一沉,沈景漓有点惊愕的回头,这大晚上的,谁敢对自己勾肩搭背? “你是何人?鬼鬼祟祟的。” “哈?你蒙着面,还好意思说朕鬼鬼祟祟?” 借着月光,沈景漓看清了来人,这人大晚上蒙面人,莫不是刺客? 松竹迅速翻墙而下,进入作战状态。 沈景漓微微摇头,示意松竹不可出招,动静太大的话肯定会引来侍卫。 “朕?你是皇上?”黑衣人一脸疑惑。 “是啊,不像吗?朕劝你别嚷嚷,否则,诛你九族。” 沈景漓虚张声势,楚北萧看穿了他的故作凶狠。 “挺像的,早就听闻大渊的傀儡皇上是娘炮,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多大了?怎么?出去找奶吃?” 被黑衣人无情的嘲笑,沈景漓气红了脸:“奶你妹啊,到底是谁造谣朕是娘炮?” “你不是吗?你从来不照镜子的吗?” 若不是沈景漓的声音太过低沉,楚北萧定要怀疑眼前人并非男子。 沈景漓脸上闪过一丝窘意,转瞬即逝,正常男子被嘲娘炮,应该会很激动,所以她方才的反应,应该很正常。 “你这人怎么人身攻击阿?朕是纯爷们…24k的纯种爷们。” “哈哈~”楚北萧笑得畅快,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小点声…把侍卫招来,咱们都没好果子吃。”沈景漓吓得四处张望,生怕被巡逻的侍卫发现。 “看来,你在皇宫没地位一事果不不假啊。” 听到黑衣人嘲讽沈景漓,松竹坐不住了,上前抱不平。 “再没地位也是皇上…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小皇上平时已经过得够憋屈了,被摄政王欺负也就算了,毕竟对方实力摆在那,皇上虽委屈但起码小命是保住了。 他一个毛头小贼,也敢讥讽皇上。 “老子就说!” “不准当着皇上的面说他坏话!” “背地里就能说?是吧?” “你!” 二人越说越激动,音量也逐渐拔高,沈景漓赶紧劝和:“两位大佬别吵啦,想被秦夜玦的眼线生擒吗?” 黑衣人轻哼一声,不屑一顾:“你翻墙做什么?” “钱多得没地方花,想去外面吃宵夜,翻墙只是锻炼身体罢了。” “呵呵…老子差点就信了。” “咱们互不揭穿行了吧,后会无期,慢走不送。” “急什么,听说你不举?” 楚北萧饶有兴致的坐在石墩子上,向松竹招手示威,松竹一言不发,盯着楚北萧腰间的佩剑,满脸警惕。 “不信谣别传谣。” 看来,她不举一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那你呢,整副武装的来皇宫所为何事?莫不是来刺杀秦夜玦?” 如果是,请加我一个。 “秦夜玦在宫中居住?” “看他心情吧,他宫外好像也有府邸。” “并不是,老子来寻宝的。” 一听到寻宝,沈景漓双眼放光:“朕从未听闻宫中有宝物,可有藏宝图,这皇宫我熟,带上朕呗。” 楚北萧好笑的看着沈景漓,意味深长道:“没有藏宝图,宝物就在官帑里。” 沈景漓无了个大语:“什么寻宝阿,分明就是想偷国库。” “看你两手空空的,失望而归了吧?” 楚北萧狡黠一笑:“那里有重兵把守,老子今晚先来探探路。” “你不是皇上吗?怎么听到老子要偷国库,一点都不惊讶?” “朕不仅不惊讶,甚至还想加入。” 楚北萧:……遇到个野路子 松竹:这两个癫公,穷疯了吗这是? 楚北萧笑意更浓,“听到老子想偷国库,不仅不制止,反而想参与,你莫不是在用反间计吧?” 沈景漓轻叹一声:“国库里的金银珠宝朕又不能随便拿,摄政王统管着呢,朕连根毛没有,既然拿不了,偷一点不过分吧?” 楚北萧:“你很缺钱?” “好像有点缺。” “你刚刚不是说钱多的没地花吗?” “谁会嫌钱少呢?成功后,五五分怎么样?” “你又不会武功,带着你相当于带了个拖油瓶。” “朕…朕会呀,武功盖世天下无敌。” 楚北萧指了指红墙,残忍揭露:“上去。” “……” 楚北萧双手抱拳,笑得一脸欠样,“你行不行啊?” 目前…她还真不行。 “额…不要在意这种细节,朕虽然武力值不够,但是朕可以刷脸,万一我们要是被发现了,朕就说是…出来散步的,想必他们也奈何不了咱们。” 楚北萧刚想拒绝,脑子里闪过一个计策,万一要是被发现了,可以把他当俘虏,兴许还能拖延点时间逃跑。 “好吧…改日再谈,老子今天还有事。” “小皇帝,再会。” 楚北萧纵身一跃就翻上墙,一副得意样:“老子上来了。” 沈景漓:“哦。” “老子下来了。” “额…” 到底要不要跟这货一起偷国库?怎么感觉他有点不着调… 见楚北萧刚想一跃而起,沈景漓连忙拉住:“大侠,捎一段路呗。” 楚北萧朝沈景漓走来,像拎小鸡一样把人带到宫墙外。 沈景漓落地时踉跄了好几下,楚北萧调侃道:“你是喝了假酒吗?怎么还跳起舞来了?” 第9章 血汗钱居然被偷了!? 沈景漓找好平衡,这才站稳,这就是会武功的好处阿,不仅能来去自如,还能捎个人。 “大侠武功不错,在哪里学的艺?。” 楚北萧:“老子的师傅都死了好几年了,如若想学,可以去地府找他,尊师大名范褚。” “不用了,朕不配,再见。” ———— 樊华街内。 各类小摊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 一装饰精美的冰糕摊子引起了沈景漓的注意。 “松竹,快过来,这里有冰糕耶…” “皇…公子啊,快别买了,小的两只手都提不过来了。”松竹抱着一堆食盒,高度都要没过眼睛了。 “这些都快十两银子了,三思阿,公子。” 对于今晚的消费,沈景漓不以为意,“别慌别慌,只要能出宫,搞钱还是很容易滴。” “您哪来的自信阿?以前您脑子没问题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哎呦,人嘛,总是会变的,我请你吃冰糕。” 冰糕摊子的老板热情招呼:“小公子,冰糕味道一绝,要不要买些尝尝,若是买的多,能亲自送到府上去。” 冰糕摊主见沈景漓还有小厮陪同,想必是哪个府中的公子。 伸手递了一小块雪梨味的冰糕给沈景漓,“您尝尝,买不买都不打紧。” 沈景漓尝了一口,连连点头称赞,“不错,不错。” “松竹,尝尝。” 松竹扭头,拒绝投喂,表示并不想吃,只有小孩才对甜食感兴趣。 “老板,多少钱一块?” “不贵,三十文。” 松竹率先道:“三十文!小祖宗,咱赚点钱不容易,可别瞎花。” 一口三十文,家底多厚啊,敢这样吃。 “公子啊…” 松竹打算继续劝劝沈景漓让他赶紧止住购买的欲望。 沈景漓眼疾手快,顺势把冰糕塞进松竹嘴里,“唔…” “好吃吗?” “好像有点好吃。” 这声赞美可把小贩整自信了,随即侃侃而谈,“可不是嘛,我这的冰糕,京城独一份,从卖相到口感那可是没话说,您买来自己吃或是送小姑娘,都是极好的。” “嗯,那就西瓜味的…” “您要西瓜味的是吗?这就给您包起来。” 沈景漓一脸认真:“是除了西瓜味的,其他的口味都给我包起来。” 松竹:真敢买,败家子。 摊主:真会买,财神爷。 摊主听闻喜出望外:“好嘞,稍等片刻,马上就打包好。” 这么多品种,全部打包好需要一点时间,沈景漓靠在小贩的推车上,指了指前方:“云香清楼?青楼还是酒楼?” 小贩手没停,看了看沈景漓指的方向,解释道:“也算是,也不全是,各沾点边。” 见沈景漓一脸疑惑,小贩又说:“算是雅致点的青楼,里面的花魁,小倌,卖艺不卖身,而且进入这青楼需要门票,没有一定银钱是进不去的。” 松竹发出疑问:“还有卖艺不卖身的青楼?” 小贩意味深长的笑笑:“害,是噱头而已,不过是价位更高的风月场所罢了。” “那~门票多少钱?” “这个不确定,每天的价格会变动,最少都是十两,听说花魁幻蝶仙子坐台时,光门票就高达一百两,很多人慕名而来只为见仙子一面。” “门票一百两?”沈景漓明显被这个数字惊到了,都快赶上她一年的俸禄了。 “是啊。” “仙子?还幻蝶?她很漂亮吧。” “何止是漂亮,简直人间极品,小公子,给您摸个零头,一共一两…” 沈景漓给了银子,继续问:“软香楼也在附近吗?” 摊主大笑:“公子呦,人不可太放纵,一夜留宿一家青楼差不多得了,那软香楼在反方向呢。” 沈景漓拿起冰糕径直往云香清楼走去,想必这青楼的歌舞美人比软香楼的更胜一筹。 “公子!万万不可。” 松竹挡在沈景漓面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出来吃吃喝喝也就罢了,怎么又去青楼。 皇上又出现在青楼,岂不让人笑话?这要是让朝中大臣发现了,指不定怎么传呢,若让摄政王知道了,皇上定没好果子吃。 “没事啦,这里卖艺不卖身,本公子就欣赏欣赏歌舞表演而已,无伤大雅。” 云香清楼门口,有绿袍龟公站立四处张望。 见来客,龟公连忙上前搭话,“二位小公子看着面生阿,不是京中之人吧?” 沈景漓:“不是不是,慕名而来。” 绿袍龟公见沈景漓与松竹提着大大小小的食盒,似乎是明白了,本地人谁买这么多呀,味道不咋地还贵,看来是两个冤大头。 “那你们是来对地方了,云香清楼可是京城的甲级场所,吃的喝的玩的,样样齐全。” “只是,入场需要门票。” 沈景漓:“多少呢?” 龟公指向左侧的告示牌:“今晚入场门票十两白银。” “公子,小的不去,在门口等您。” 龟公:“可带一名随从。” “不用你掏钱,一起来。” 沈景漓把手上的冰糕食盒递给龟公,“帮我把这些食盒放好。” 龟公一把接过,旁的小随从很有眼力见的从龟公手上接过,而另一名随从则转向松竹,准备接过食盒:“不用,我的自己会拿。” “喏,入场牌。”龟公收好银两,递来一张木牌,沈景漓刚接过木牌,就被人稳当的撞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 “谁阿?走路不看路的吗?”松竹见主子被撞,语气不快。 一个头戴纱巾,衣衫褴褛的小男孩一言不发,迅速跑开了。 绿袍龟公忍不住开口:“您不去追他吗?” 沈景漓拍了拍衣服,并不在意:“不过是被撞了一下,不打紧。” “您没发现,您手上的荷包不见了吗?” 沈景漓看了看双手,如遭雷击。 咦?我的血汗钱呢? “他…他…他是小偷?” 龟公一脸同情的点头,沈景漓与松竹相视一眼,脚底生风似的便往小男孩跑的方向使劲追,“臭小子,站住!” 小男孩东窜西窜:“劝你们别追了,浪费力气。” 小男孩一溜烟钻进巷子里,刹那间就没影了,他们应该是外地人,对此地不熟悉,朝他们下手准没错, 在两个分岔路口前,沈景漓看了看松竹,“去哪边?” “跟小的来。” “把食盒给我…务必追到他。” 松竹把食盒递给沈景漓,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 小男孩跑的气喘吁吁,确定后面无人才敢停下脚步,轻呼了一口气,“好险。” 把怀中的荷包拿了出来查看,一脸喜悦,有二百多两呢,太好了。 突感脖子旁多了一把冰凉锋利的匕首,小男孩一动不敢动。 “胆子挺肥,连我家公子的钱也敢偷。” 第10章 皇上,你什么懂医术了? 糟了!他怎么追上来? 小男孩顿感不妙想跑,却被松竹手上的匕首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沈景漓抱着食盒,这会儿才姗姗赶到,这段路跑得她上气不接下气,绕来绕去,亏得有松竹在,不然要想抓到小毛贼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小子属兔子吗?跑这么快。” 看到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男孩,沈景漓忍不住逗弄:“原来还是个小不点啊,把荷包还给我,跟我道歉,本公子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原谅你。” 小男孩死死拽住荷包,怎么都不肯放手:“你们会放过我?哼,我才不信,要杀要剐随便!” “呦呦呦…你小子还挺横,麻烦你搞清楚,是你…偷钱了,不好搞的好像我们欺负你似的。” 小男孩脸上带了些泥土,倔强的眼中,满满的不服与不甘心。 “公子,抓他去官府吧,应该是个惯偷。” 小男孩一听到去官府,脸色变得铁青,去官府还不如一剑杀了他。 “为什么偷我的荷包?” 小男孩不愿多说一句,沈景漓也失去了耐心,“那便送你去官府咯,他们有的是手段让你说实话,看你年纪小小的,估计还会被叫家长。” 松竹一脸疑惑:“什么是叫家长?” “就是叫父母,或是亲人前来。” 一听到亲人小男孩立刻投降,说明了偷窃的原因:“我说,我是为了救人,还有,我不是惯偷,是第一次。” 沈景漓仔细打量小男孩,他衣裳破旧,眼神倒是坚毅:“你可是家中有人生病,无钱医治?” 小男孩摇了摇头 “那是家中有丧事要办,无钱安葬?” 小男孩又摇摇头 “那是家中有婴儿嗷嗷待哺?无米下炊?” 小男孩依旧摇头… 该不该相信面前的这两个陌生人呢? 松竹:“那你说,到底是什么事?要是敢骗人,立刻抓你去官府。” 小男孩声音沙哑,语气落寞:“整个村的人都生病了,我们村已经没有小孩了…” 此话一出,沈景漓面色一变:“…怎么会这样?” 小男孩娓娓道来:“两个月前,我们村突然有人头晕,还伴随着低烧与腹泻,一烧起来便怎么也退不下来,大夫开了药也不见好,久而久之,有这种症状的村民越来越多,外面都传村里有瘟疫,大夫也就不敢再来问诊了。” 沈景漓:“为何不向官府求救?一般地方有瘟疫地方官都会上报朝廷,加以援助。” 小男孩露出讽刺的笑容:“官府?朝廷?哼,他们都是一群臭鱼烂虾,会管我们死活吗?” 小男孩红了眼,这段时间得遭遇,让他对朝廷,官府彻底失去了信任。 “村长不是没上报,说明情况后,非但没有得到帮助,反而把全村的人都软禁起来了,前方那条线为边界,不许村民踏出一步,外来人员只进不出。” 小男孩看向前方,重重的把眼泪抹去,不远处确实有一群官兵戴着面帘把守,阻止村民出村。 “这就是你说的加以援助?”小男孩的声音很轻,有种改变不了现状又不得不妥协的无助感。 “额…这…我…”愧疚感油然升起,沈景漓很是自责。 她这个挂名皇帝对此事一无所知,但这种处理方案确实让人寒心。 “当今皇上不理朝政,胆小怕事,他会知道老百姓之苦?可笑,什么官府,什么朝廷,我从不信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虎豹。” 小男孩说的激动,眼泪夺眶而出。 松竹:“放肆,居然敢辱骂当今圣上。” 沈景漓自觉理亏,“松竹,他说的没错,先把匕首放下来吧。” 松竹不情不愿的放下匕首,他最见不得有人诋毁皇上,尤其是当着皇上的面说。 松竹把食盒都拿了过来,沈景漓顺势从怀中拿出手帕递给小男孩。 他没有接过,依旧用手擦拭泪珠。 “对不起…” “这关你什么事?” “能带我去村里瞧瞧吗?我正好懂得一些医术。” 沈景漓的爷爷生前被誉为中医圣手,她从小与爷爷一起生活,看过很多中医典籍,药学原理,奇花异草录,没事跟着爷爷认药材,种植奇珍异花。 小男孩说的瘟疫一事,她想前去查探病情,再对症下药。 “公子,万万不可,瘟疫会传染,要是您有什么事,会出大乱的!” 松竹在沈景漓耳侧私语:“您什么时候懂医术了?别到时候骑虎难下还被传染。” 沈景漓对自己的医术还算自信,说出来的话也硬气了几分:“放心吧,本公子通身的本领,正愁没地方施展。” 松竹对上沈景漓那信心满满的眼神,都不好意思给人浇冷水了,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家主子了。 本事不大,说话还挺狂。 沈景漓:“趁现在还不是很晚,马上带我去看看村民们的现状,松竹,你在这里等我。” 松竹听到沈景漓要孤身一人前去,自然是不肯:“小的也要一起去。” 万一这个小男孩是个骗子呢,小皇上又不会武功,肯定会吃亏的。 “你们真的要去?要是被传染了,我可负责不了。” 听到沈景漓说会医术,小男孩眼神一亮,他兴许能帮干娘看看病况。 但是…如果被传染了,岂不是又多了个可怜人。 见小男孩面露难色,沈景漓拍了拍他的小肩膀,“我不怕,带我进村吧,小孩,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男孩与沈景漓对视的瞬间,失了神,好漂亮的小哥哥,若不是那低沉的声音,他都要怀疑这位哥哥是女子了。 “我叫丁…丁愿吉” 沈景漓搂着丁愿吉的肩膀,朝前方走去,“那就叫你小桔子吧,快带哥哥进村。” 丁愿吉对于沈景漓的自来熟,有点不自在:“我们走小路吧,那些官兵很难缠。” 小路杂草丛生,地上的泥土湿润润的,没一会儿,鞋子裤子便脏了,“小桔子,你每晚都在村里住吗?” 丁愿吉点点头,“嗯…” “那为什么你没事?瘟疫不是会传染吗?”松竹很是不解,也提高了警惕。 “不知道,我从小身体就好,很少生病。” 进入村里,沈景漓就闻到一股刺骨的,极其难闻的味道… 靠…上头! “很臭吧?没办法,村民们出不去,无人敢来收夜香,所有粪便都放在后山了,每当夜深起风,那股味道就更浓烈了…” “怎么村子里一点声响也没有,也没见到一个人。”松竹油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莫不是有诈? “村里大多数人都离世了,现存活下来的不过一百余人,他们全部聚集在村长的宅子里,这样大家也有个照应。” 丁愿吉指了指前方的光亮处,牌匾上写着李府二字,可能是无人修葺的原因,一边的钉子已经掉了,牌匾也重心不稳,摇摇晃晃的。 “村民们都在栋宅子里居住。” 松竹一手拿食盒,一手拿匕首,警惕得看了看四周,眼神凝重。 第11章 桂花村瘟疫一事有蹊跷 “你不必这般提防,我没有撒谎。” “谁知道呢?” “你…!” 沈景漓见两人剑拔弩张,连忙缓和气氛:“小桔子,我信你哈,松竹并没有怀疑的意思,只是职业病犯了。” 沈景漓在松竹耳侧小声道:“这个小孩很敏感,不要表现的太明显,暗中观察堤防即可。” 丁愿吉带着沈景漓与松竹来到李府,丁愿吉推开木门。 偌大的客厅用麻布铺地,中间挂起帘子,男女各一边,村民们躺在地上,个个眼窝凹陷,眼底乌青,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看到门口有动静,正齐刷刷得望向来人。 “小吉,他们是谁?”一声脆弱的女音响起。 丁愿吉赶忙上前搀扶这位面容憔悴的有孕妇人,“干娘,您还是躺着吧。” 周玉芝已有五个月身孕,丁愿吉但凡看见她起身,都会无比紧张。 丁愿吉看向沈景漓,向周云芝说明来意,“他懂一些医术,或许能帮我们。” 周玉芝摇了摇头,眼神如枯草般无助:“这分明就是个小娃娃,快些送出村吧,免得被传染了,出去千万别惊动那群官兵,不然就别想走了。” 一听到来人会医术,有村民们欲势起身,往沈景漓处走来。 个别严重的村民由于体力不支的原因,只能借力于手臂,向沈景漓的方向慢慢蠕动。 “大夫,您帮我看看吧。” “神仙…救救我…” “好难受,大夫还是先帮我瞧瞧吧!” “求求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 松竹见状立刻挡在沈景漓面前,此时不远处有醇厚的声音响起:“别嚷嚷了,想把官兵引来吗?” 村民们相继闭嘴不言… 朝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老者摸着胡须徐徐走来,“小娃娃,你会医术?” “为什么帮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自从得了瘟疫,官府放任不管,对村民的死活不闻不问,也不许大夫前来医治,这个小娃娃贸然前来救治,是要跟官府作对? “医者父母心,所以前来。” 老者摇头一笑:“老朽不信,有人会冒死跟朝廷作对,小娃娃,你可想清楚了?这不是简单的救死扶伤,你这是摆明了与官府作对。” “医治好你们,官府应该会大力嘉奖我才是。” 老者光叹息不言语… 官府无非是怕瘟疫传染给外头的人,定是这瘟疫治疗起来非同小可,他们不想出钱出力,想让染瘟疫的村民自生自灭。 如果这位小公子把大家治好,这不是在打当官人的脸吗? 不被处死就不错了,还想要赏赐。 “想必您就是村长吧,村民们这么痛苦,您心中不忍吧,何不让我试试。” 村长李兴昌迟疑了片刻,低头看着村民们渴望又无助的眼神,为之动容。 “小公子想好就行,劳烦公子了,若是不能治愈,减轻些苦楚也是好的。” 沈景漓率先朝丁愿吉的干娘走去,她怀孕已有五月有余,面色如此憔悴,怕是凶多吉少。 蹲下为妇人把脉,眼底闪过一抹讶异,转瞬即逝:“小吉,把治疗瘟疫方子记下来,甘草五钱,黄芩一钱,芍药一钱,桔梗二钱,知母一钱,射干一钱。” “煎八分,午后温服,男女都是一样的剂量。” 扭头看向村长:“可有银针?村民们气血虚,我可帮他们针灸,活络筋骨。” 村长连忙点头:“有…有有,老朽这就去拿。” 沈景漓看着孕妇:“你是不是时常梦魇,食欲不振,头晕眼花,还伴随着轻微腰疼” “是,最近这两天头愈发痛了。” 丁愿吉眼眶通红,“请大哥哥一定要救救干娘。” 沈景漓:“你娘再多吃一剂药,用人参五钱,白茯苓一两,菟丝草,白术十二克,黄芪十五克,每剂煮两次,早晚空腹食用。” 对上周玉芝担心的神情,丁愿吉安抚道:“干娘莫怕,小吉这就去抓药。” 说完刚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周玉芝叫住:“小吉,天色已晚,明天再去吧。” “干娘别担心,小吉会速速归村。”说完便一路小跑离开了… “小吉有些鲁莽,不过他是个好孩子,一路上没给小大夫惹麻烦吧?” 沈景漓闭口不谈与丁愿吉的相识的过程:“可不是嘛,听闻我会医术,便苦苦哀求我前来看病,那叫一个难缠。” 周玉芝眼含热泪:“对不起…小吉…他…” “开玩笑的啦,你别哭阿,是我主动前来的。” “真的?” 沈景漓重重点头,孕妇这才没那么激动。 ———— 村长拿来银针,沈景漓先给周玉芝针灸:“我先把你体内湿气都逼出来,如果感觉喉头处有异物,反胃,一定要及时吐出来,别忍着。” “您先侧躺。”沈景漓找准穴位,精准下手,周玉芝感受到肚子里有动静,轻轻摸着肚皮自言自语:“孩儿,莫怕莫怕。” “呕…”周玉芝感觉喉头有一腔热血,不受控制的呕吐,一滩黑血被吐在地上。 “好了,先休息一会,很快便能好受些。” “下一个。” 看着周玉芝痛苦的表情,村民面面相觑,迟迟不敢上前。 周玉芝把瘀血吐了出来,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脑袋也没那么晕乎乎的,站了起来,这些天,她一直躺着,没有运动。 “小公子的医术很好,现下我感觉好多了。” 见周玉芝状态不错,村民们这才争先恐后的上前,“我,我先看。” “我先…” “阿才,你怎么插队啊?懂不懂规矩。” “老王,你跑我后头去。”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整个大堂又闹哄哄起来,叽叽喳喳的声音让沈景漓听着头疼,便斥道:“大家别急,再这般闹腾,我不治了。” 村民们见沈景漓有些气恼,也不敢再出声,沈景漓从年纪大的开始,依次帮村民们针灸。 松竹看着沈景漓清秀的小脸淡定自若,信心满满,心中有无尽的疑问。 实在想不通缘由,只得感叹一句,那一跤,摔的妙啊。 …… 丁愿吉此时已经按照沈景漓的方子都把药抓回来了,不过…用的是沈景漓的钱。 见沈景漓已经陆续帮村民们排出了瘀血,丁愿吉面色羞红,支支吾吾:“那个…大哥哥,我有话跟你说,能不能去外头说?” 第12章 借摄政王的名头用用 见丁愿吉一脸愧色,沈景漓好整以暇得看向周玉芝,歪头邪笑:“小鬼,是怕我告状吗?” “…我知道错了。”语气微颤,沈景漓摸了摸丁愿吉的头,率先出了李府,松竹也跟了出去。 丁愿吉小跑到沈景漓跟前,“哥哥…我有话同你说。” “嗯。”沈景漓早料到丁愿吉会跟出来,因此并不意外。 “抓药一共用了二十六两银子,当…当是我借的,来日我一定会如数奉还,这里是剩下的银子,你收好。” 丁愿吉眼神坚定,把荷包递给了沈景漓。 “还有…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我错了…不该偷你的银子。” 沈景漓没有接过荷包,身体微倾,正好对上丁愿吉的眼睛,“我明白你的苦衷,但是无论如何,偷,都是不可取的行为。” “偷盗者会被万人唾弃,若是被亲朋好友知晓你曾有偷窃行为,他们会本能得不信任你,假如以后村里丢了鸡,丢了鸭,哪怕是丢了一根针,他们都会联想到你,这会成为你一生的污点,明白了吗?” 丁愿吉把头埋得更低了,眼泪一颗颗的掉下来,沈景漓看着面前这个不过十四岁的瘦弱小少年忍不住心疼。 摸了摸他的头,“你别哭,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哦,这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好不好?” 松竹:真是不可思议,一个打算偷国库的人居然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番话来,我都忍不住要鼓掌了。 丁愿吉羞愧不已…自己偷了这位哥哥的荷包,哥哥还苦口婆心教诲自己,眼泪夺眶而出。 “别哭啦…会让你干娘起疑心。” 丁愿吉点头:“我不哭了…”又望向松竹:“哥哥…还有他…他也知道。” “对,我们三个人的秘密。” 沈景漓从怀中拿出一条红梅手帕,递给了哭成泪人的丁愿吉,这次丁愿吉没有拒绝,收下道谢:“谢谢…哥哥。” 擦完眼泪后就把荷包塞进沈景漓怀中,沈景漓用手接过:“这些钱不必还我,明天一早先给村民整点有营养的食物,尤其是你干娘,每天三餐营养一定要跟上,不然病好不了。” 沈景漓又把荷包送回丁愿吉手中,他的眼泪又开始泛滥。 “别哭啦。”沈景漓拿起手帕,帮丁愿吉擦拭眼泪。 “松竹已经把手上的吃食放在桌子上了,个别糕点有些油腻,糖份也高,村民们不宜多吃,你吃多些也无妨。” “还有,万万不可让大家再睡在地上,会着凉的,这么多人挤在大厅内,空气也不流通,很容易二次传染,现下大家都没有生命危险,可以在自家房子里居住。” “再用剩下的银子把村民家的窗户修葺好,晚上注意防风,白日也得通风,官府的银子应该没那么快拨下来,你们先委屈一段时间。” 松竹诧异沈景漓会有此行动,二百多两可是皇上攒了两年的俸禄。 沈景漓在知晓此事时,愧疚感强烈,桂花村瘟疫一事,她要负责到底。 既拿了原主的工资出宫潇洒,就不能对受苦百姓袖手旁观。 一月俸禄十两,对于帝王家来说微乎极微,但对于普通百姓而言,那可是一笔很大的收入。 既然她收了,就要为大渊百姓负责。 丁愿吉听了这一席关心的话,有些恍惚,以至于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自大家感染了瘟疫后,所有不幸的事都接踵而来,他都撑不住了,只能出此下策,选择偷。 沈景漓:? 莫不是太激动连话都不会说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承受能力是差了一些。 这得多绝望啊,才会糊涂到去云香青楼偷窃… 哎呀,差点把青楼的事忘了,入场费可花了十两巨款呢。 “小桔子,我有急事,先走了,这几天你辛苦一下,照顾好大家哦,村子很快就能恢复如常了。” 见沈景漓与松竹匆匆忙忙的往小路走去,丁愿吉上前一步喊道:“哥哥,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们还会见面吗?我能一直叫你哥哥吗?” 沈景漓转头一笑:“当然可以,我叫沈…漓,还有,让村长跟看守的官兵说,是摄政王派我前来救治村民,现下村民已无大碍,村子可以解封了。” “一定要把此事传开,与官兵说此事时定要自信,不可支支吾吾。” 此时把秦夜玦揪出来最适合不过,既能树立秦夜玦爱民如子的形象,还能起到震慑作用。 这世道,谁敢触秦夜玦得霉头?谁敢轻易怠慢? …… “皇上,咱们还去云香清楼干嘛?” 沈景漓着急忙慌的朝云香清楼的方向跑去:“本公子花了钱的,走快些,免得错过了美人。” 松竹语塞,怎么皇上还是死性不改呢? 到了云香清楼,龟公赶忙上前询问:“小公子,钱追回来啦?” 沈景漓语气轻松,“不过一点小钱,权当慈善了。” 龟公眼睛一亮,满脸不可思议:“呦~公子一看就是气度非凡之人呐。” “那是那是。” 龟公见沈景漓的衣物上有泥土,头发也有些凌乱,疑问道:“莫不是没追上?公子可以报官,断不可纵容小偷逍遥法外。”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本公子都释怀了,你这么较真干嘛呢,哪里有美男,美女也要有。” 龟公:“您有一百两纹银吗。” 沈景漓:“有阿。” “那您拿出来,给小的瞧瞧。” “…本来是有的,不过被偷了,你知道的,就在你店门口被偷的。” 龟公面露难色,并不打算放行:“那您不能进去,没有一百两银子,您消费不起。” 沈景漓一脸问号:“???” “门票十两不都给了吗?还要一百两?你们…黑店啊?大晚上的,专挑我一人讹是不是?”沈景漓越说越激动,还惊动了周围的人。 听到动静的人停下脚步,上下打量沈景漓,话语里都是不屑:“娘炮,没钱来什么青楼啊?” 娘炮娘炮,为什么老是这样称呼自己!就算她是真男子,娘一点又有什么罪? 就不能尊重个性多样化吗!? 沈景漓火冒三丈,“你过来,本大爷的随从保证不打死你…” 龟公连忙上前劝和,来者是客,可别真打起来,还要做生意呢,“公子们消消气,把花魁娘子吓到,可不好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这才散了… 龟公又把沈景漓拉到一边,满脸抱歉。 “门票十两是没错,不过咱们店有规矩,身上没有一百两银子的话您消费不起,光落座费就需要一百两。” “况且,您现在刚被偷荷包,估计身无分文吧?那您就更不能进去了。” 落座费就要一百两?!? 沈景漓面色沮丧,心情低落:“那把十两还给我,本公子改日再来。” “门票一旦售出,恕不退还。” “哈?” “咱们再梳理一下,本公子是不是花费十两买门票了?” “是的。” “既然买了门票,是不是就可以进去了?” “是的。” “好,那本公子进去了。” “且慢。” 第13章 惊!皇上与摄政王亲上了? “本店有规矩,若没带够一百两,不可进入哦。” “大不了我进去后不落座,就站着看看…” 云香清楼如此高消费,沈景漓越发好奇里头的花魁有多别致,哪怕是站着欣赏,也情愿。 龟公见沈景漓如此执着,还是不放行,毕竟,规矩摆在那里。 “您就算是站着啥也不干,光是看看那花魁娘子,就得收那一百两。” “啥?” “不然人花魁长的那么好看,白给人看呐?花魁会随机抛绣球,抢到绣球便可与花魁共度良宵。” “!!!” 沈景漓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十两不过是幌子,后续的一百两最低消费,才是重头戏。 用一百两买花魁一夜情缘的机会,这太奢侈了。 “那我不去了,把十两退给我。” “一旦售出,恕不退还哦。” 沈景漓拳头隐隐发硬,怎么就那么想揍人呢? “可是现在我还没落座,也没看到花魁,甚至连大门都没迈进去,天地良心,这没理由收费吧?” 龟公若有所思,依旧不肯松口,“您说的挺有道理,但是…一旦售出,恕不退还哦。” “你是复读机吗?” “公子,小的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本店确实有规矩,小的就是个打工人,给不了您特权。” “可是,买票的时候你可没说有这个规矩。” “这是常识。” 龟公指了指一旁的门票报价板的最下方,念道:“一旦售出,恕不退还,进店最低消费一百两。” 沈景漓看着一连串歪七扭八的字体,更是一头雾水:“本公子脑门上刻了文盲二字吗!” 这根本就不是字!更像是一串符号。 龟公仔细看了看沈景漓的脑门,认真的回答:“没看到文盲二字啊。” “那你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摸着良心说,那是字吗?” 龟公一本正经的摸着心脏:“这是启国的文字。” “为何要用启国的字?这里是大渊,想混淆视听,趁机讹人是不是?” 龟公一脸无辜:“没开战前,这里经常有启国人光顾,出现过几次退门票的情况,老板这才用启国文字注明不可退票。” “那本族人你们就不告知一下吗?咱们可是同胞!” “启国人抠门小气,咱们大渊子民不是大方嘛,您还是头一个说要退票的。” 龟公稍稍靠近沈景漓,小声道:“放心,小的不会告诉任何人您想退票,绝对保全您的颜面,也是保住大渊的颜面。” “您不必谢小的…” 沈景漓不想掰扯了,十两,就当是丢了吧。 “好吧你赢了,把吃食还给我。” 龟公微笑点头,摆手示意小厮去拿,松竹手上的糕点都给小桔子了,放在云香清楼的只有冰糕。 沈景漓接过小厮递来的冰糕,灰头土脸的离开了云香清楼… 松竹见沈景漓心情低落,笑哈哈的把食盒接过,与沈景漓并排走。 “这有啥的,咱一个月给它赚回来。” 沈景漓无精打采的嗯了一声,“松竹,回宫后,把冰糕都分给乾露殿的丫鬟太监吃吧。” 买了这么多,人人都能吃上。 “啊?你确定?” “有问题吗?” “没有。” 皇上现在身无分文,还把这些宫外吃食分给下人,松竹虽然不解,倒也没多问。 松竹一路上见沈景漓兴致不高,指着一旁的糖葫芦开口道:“公子,你看,糖葫芦,小的请你吃好不好?” “没意思…” “两串。” 沈景漓迅速闪现到糖葫芦摊,挑了两串糖葫芦,“老板,他买单。” 可不能丢了西瓜还丢芝麻,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吃了不白吃。 松竹还以为沈景漓会难过一阵子,没想到这么快又笑嘻嘻了。 他倒是比以前好哄了许多。 沈景漓心大不记事,很快就把刚刚的事抛之脑后。 钱没了可以再挣,等有钱了,也开一家青楼,搜罗各地美女,美男,卷死他们。 松竹把银子给了小贩,见摊主们都陆续收档了,“公子,回去吧?” “好。” 没钱就不瞎逛了,回宫回宫。 ———— 西角门。 “皇上,您使点劲。”松竹蹲在墙顶,伸手想拉住沈景漓。 “松…竹,朕手疼,感觉…有下降的趋势。” 松竹似乎想到什么:“皇上您先不要使劲,小的拉您上来。” 沈景漓觉得自己被一股神秘力量拉了上去,快到墙顶时,顺势爬上。 “怪力少年,有这力气你早说啊,扳手腕,应该没输过吧?” 松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皇上了,最近总说一些新词,他都听不懂。 “皇上,您…” 完了!!! 彻底玩完了!!! 鬼… 不对,是堪比鬼怪的摄政王。 沈景漓突觉一股冷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松竹努力给沈景漓递眼色,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对方却依旧不着道。 “怪事…松竹,也没起风,竟觉身上凉飕飕,不知道的,还以为秦夜玦那冰块脸在附近呢。” 沈景漓拢了拢手臂:“不提他还好,一说到秦夜玦,朕就生气,你说,他整天摆个臭脸给谁看?每次见他都一副老子无敌的臭屁样,简直浪费了那张好皮囊。” “他这种性格,肯定没有姑娘家喜欢他,注孤生,妥妥的注孤生。” 沈景漓越说越起劲,似乎在控诉这几天的悲惨经历,继续输出。 “哼!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朕可不是害怕才不敢跟他正面刚,就他那样的,朕一拳打死好几个。” “不带喘气的那种。” 松竹卖力的挤眉弄眼,眼泪都快出来了,沈景漓疑惑不已:“松竹,你是不是有癫痫?” “……” “可惜了,癫痫不能传染,不然让你去摄政王跟前溜达溜达…哈哈哈。” “……”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该拿你的痛处开玩笑,把手伸过来,朕帮你把把脉。” 松竹不得不承认,皇上有时候挺该的。 刚要张嘴说话,却对上了秦夜玦的寒眸,仅此一眼,就能让人止不住颤栗。 “诶?松竹你怎么抖成这样?朕帮你瞧瞧。” “小的…见过摄政王。”松竹额头冒着细汗,皇上,您自求多福吧。 “大晚上的…别整这出吓人好吗?朕心脏不好。” “既然如此,就别整日出去惹事。”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景漓如机械般回头。 她多么希望现在遇到的是鬼,而不是秦夜玦。 俊美如神袛般的容貌突然出现在眼前,沈景漓吓得往后退了退,惊讶过度导致重心不稳,她直直跌入地面,刹那间天旋地转。 秦夜玦见人从墙顶狼狈跌落,眼底满是嫌弃之情,可…还是朝沈景漓而去。 见秦夜玦的脸越来越近,沈景漓顾不得什么男男授受不亲了,一把抱住秦夜玦的脖子。 沈景漓闭眼:要死一起死…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秦夜玦心头一颤。 他抱我? 他居然敢抱我! 手不想要了吧! 粉瓷般白皙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安,紧闭着双眼,睫毛微颤。 果然是废物,一点武功都不会。 怎么他一个男人,身上会有股清香? 眼见马上就要跌落地面了,秦夜玦才拉回思绪,用内力支撑平衡,用左手运气朝地面一击,强大的威压把沈景漓推搡着向前,迫使身体纵然向上一跃。 就在一瞬之间,两人的唇巧妙的碰撞在一起,秦夜玦瞳孔放大,脑袋嗡嗡的,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唇与唇之间的触碰太过奇妙,让久经沙场的他不知如何应对。 第14章 被亲后,摄政王失眠了 松竹想捂眼睛,又忍不住多看两眼,这意外太意外了。 好恐怖啊,他们亲上了!?!。 自己还是目击者!? 沈景漓觉得唇上有异物,触感冰冰凉凉,一睁眼,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有些人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秦夜玦用脚轻轻一点地面,稳稳站立,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出手掐住沈景漓的脖子,抵在墙上。 “别…别冲动。” 沈景漓小脸通红,呼吸困难,看着面前这个怒气冲天的人,内心恐惧,这力度,他是下了死手的。 怎么办…连求饶的话都说不来了… 秦夜玦此时感受到自己明显加快的心跳,喉头发紧,最让他感觉到不妙的是,他的耳垂处居然在隐隐发烫。 他讨厌这种感觉,因为控制不了所以不喜欢,都是面前这个废物导致自己如此失态… “王爷,您息怒,皇上不是故意的。” 松竹跪倒在地,使劲磕头,摄政王如此愤怒,恐怕已有杀心,如果皇上今晚死在这里,他肯定也没有活路了。 沈景漓想喊救命却使不上劲,只得发出闷哼,“唔…唔,救…唔” 对上秦夜玦冷漠的眼神,不禁心底一寒,完了,她命休矣… 清澈明亮的双眸蒙上了一层泪水,从脸颊处滴落,一颗颗掉在他的手背上。 老天爷啊,一定是这种死法吗?好痛苦,好绝望… 沈景漓哭的稀里哗啦,眼泪如洪水般夺眶而出,秦夜玦心中百感交集,终是把手一松… 只用了一成不到的力气,又死不了,至于哭成这样吗? 他是水做的吗?这么能哭。 手都被他哭湿了… 不过,他这双眼睛,哭起来貌似没有笑起来顺眼。 “咳…咳。”突然被松开,沈景漓感觉头晕目眩,双腿一软,捂着胸口瘫坐在地上,呼吸着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 差点真死了! “你王八咳…蛋…”沈景漓眼里还挂着泪珠,这声王八蛋不骂出来心中不快! 秦夜玦俯视着沈景漓,像一只猛虎在盯着蝼蚁,周身的寒气并未消退,反而在听到王八蛋三个字后怒火愈演愈烈。 沈景漓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她口嗨的毛病是时候改改了! “朕错了,该道歉…朕撤回刚刚的话。” 秦夜玦薄唇轻启:“说出去话如同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皇上可知?” “不是要一拳打死好几个我吗?本王给机会你动手。” “让你三招。” “……” 三招?别说三招了,就算让她三十招也没有胜算。 沈景漓在千钧一发之际,死死抱紧秦夜玦的大腿,痛定思痛的忏悔:“朕错了,朕大晚上抽风呢,王爷原谅朕口无遮拦吧,朕一定当牛做马的报答王爷。” 秦夜玦:“……” “给朕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吧。” 见秦夜玦不搭理自己,依旧死死地紧抱大腿,努力挤出了两行眼泪,怪可怜见。 秦夜玦心头油然升起一股烦躁,皱眉道:“松手。” “发生这样的事,朕也很痛心,看在那是朕初吻的份上,…就让刚刚的乌龙烟消云散吧…” “朕往后一定谨言慎行,把所有事情都烂在肚子里。”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沈景漓也点头赞同此话,“那王爷以后就当朕去了吧,朕现在就滚出皇宫,永远消失在您眼前,王爷可否有不要的小物件,通通丢给朕吧,朕好当个念想,不往相识一场。” 或许可以借这个契机逃离皇宫了,沈景漓在心底狠狠地佩服自己,好一招金蝉脱壳。 秦夜玦知晓了沈景漓的用意,露出戏谑的笑容:“想走?” 亲了他还想全身而退?还真是愚蠢的有些可爱了,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沈景漓点头如捣蒜,仿佛看到胜利的曙光。 “送皇上回宫,明早上朝若是迟到,提头来见,本王的意思是,乾露殿上下所有人的头颅。” 秦夜玦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夜中。 松竹终于在混乱的局面中恢复了理智:“皇上,您没事吧?” 沈景漓沮丧的皱眉,一脸生无可恋:“松竹,朕以后,还能皇宫好好的生活吗?” 松竹老实回答,“得看您啊,您明天若是睡迷了,大家就一起死。” “多调几个闹钟吧。” “啊?” “明日早点叫朕起床。” “放心吧,一定。” 松竹又叮嘱:“还有,您与王爷亲嘴的事,半个字都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小的不想死。” “这个你也放心…朕也不想死。” 说完沈景漓假意咳嗽一声:“咳…其实刚刚那不算亲嘴,你的言辞需要纠正一下。” “…那…方才你们的唇贴一起了,算什么呢?” “典型的…意外事故。” “……” “松竹…朕刚刚那副窝囊样,你不会往外说吧?” 皇上跟摄政王亲了,这谁敢说?谁敢信? “不会,您窝囊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倒也不新奇。” “小命还在就好…” 沈景漓:“…好了,我们一起闭嘴吧。” 夜半… 秦夜玦躺在床上思前想去,迟迟不能入睡,沈景漓的脸像狗皮膏药般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起身走向桌案,提笔写下【沈景漓】三字后,微微一怔,直接连笔带纸都扔进纸篓中。 靠坐在梨花椅上闭目养神,手却不受控制得抚摸着薄唇,那张清秀的小脸便立刻浮现在眼前。 怎么他的唇,怎会如此娇软? 还有他的身上,为何会有一股淡淡清香? 比起这些,最让他深思的是,沈景漓这几天的表现,以及他今天在桂花村做的一切。 他不相信一个人能不借助任何外力,无任何人的指点,在短短几天之间有这么大的变化。 要么是以前一直在装傻,要么,他根本就不是沈景漓。 最让秦夜玦不解的是,在西角门与沈景漓的亲密接触,没有让他感觉极度反感,即使沈景漓有无礼的举动,自己也未起杀心。 是太突然的缘由?还是? 只能以后再试了… 他倒是挺有意思,不像自己圈养的那群动物,无趣至极。 会哭会笑,会胡说八道… …… 秦夜玦也说不上来,此时为何会出现在乾露殿… 他缓步走向龙床,见床上的小人睡觉也不安分,把踢开被子后抱着枕头,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做什么美梦。 “烤鸭…烧鹅,都是朕…的。”沈景漓嘟囔着。 秦夜玦眼底闪过一丝松动,他睡得真死,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蠢死了。 看着沈景漓精致的小脸,秦夜玦下意识的想伸手触碰。 第15章 桂花村一事为何无人上报 手悬在半空中,忽而意识到自己不合常理的举动,迅速抽回手,疾步离开乾露殿。 该让暗阁的人查查,这废物是不是偷偷给自己下了什么迷魂药,不然怎会夜半三更不受控制的想见他。 想看他的脸… ———— 沈景漓一大早就被秋嬷嬷叫了起来,在睡眼朦胧之际,已经穿戴好服饰。 松竹把今天要准时上朝的事告诉了秋嬷嬷,搞得沈景漓愣是提前了一个时辰来到金銮殿。 看着台下空无一人…沈景漓嘴角猛抽,这会儿,鸡恐怕都没起呢。 沈景漓一脸茫然得看向秋嬷嬷。 似乎在问,这个时辰上朝你觉得合适吗? 秋嬷嬷避开了沈景漓哀怨的双眸,指了指龙椅旁的雕花紫檀椅,“皇上,您先坐紫檀椅,免得到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座,怪难为情的。” “秋嬷嬷,朕真窝囊啊。” 听出沈景漓的语气有些落寞,秋嬷嬷赶忙安慰:“哪有的事,大丈夫能屈能伸,遇到困境不打紧,卧薪尝胆,终有见明月之时。” “好吧…谢嬷嬷安慰朕,朕靠椅子补补眠。”沈景漓把头靠在椅背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 “皇上,醒醒,大臣们都已到殿内了。”秋嬷嬷冷汗直流,怎么小祖宗总能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嗯…再睡会。”沈景漓一大早没吃东西,实在饿得慌,梦中松竹一直在询问自己要不要吃烤鸡。 台下响起一阵叹气声… “皇上,上朝了!”秋嬷嬷使劲摇晃沈景漓,一代帝王怎能如此失脸面。 “…秦夜玦来了吗?他不来我不起。”沈景漓整日睡眠不足,比早八的大学生还困,依旧没有睁眼。 “不起的话就把龙床搬到殿内来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景漓整个人跟遭遇电击般,猛地挺直了腰板。 “不用…朕昨夜失眠多梦,没睡好,方才小憩了一会,现已精神抖擞,困意全无。” 秦夜玦脑海中浮现沈景漓昨夜的睡姿,他说大话倒是信手拈来,秦夜玦似笑非笑得靠在龙椅之上。 沈景漓对着文武百官问道:“爱卿们,可有本要奏?” 都水监曾文林上前:“启禀摄政王,皇上,微臣有要事禀告。” “说。” “淮江一带发生严重水患,房屋被淹,庄稼尽毁,百姓们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秦夜玦语气淡漠:“皇上作何感想?。” 沈景漓来到这个朝代,倒是第一次听到大臣禀报灾情。 自己虽是挂名皇上,但为百姓谋福利是应当的:“先救济灾民,不可让百姓流离失所,再兴修水利,防止灾害再次发生,最后,免去受灾地方一年,不,免去三年的赋税。” 秦夜玦翘起腿,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说道:“淮江水患严重,波及的范围甚广,如此救济,你可知要耗费多少银两?” 沈景漓老实摇头:“不知。” 她又突然话锋一转:“朕听闻…昨夜摄政王派人去桂花村医治瘟疫了?” 秦夜玦:“并没有。” 料定秦夜玦会反驳,沈景漓早有准备。 “王爷当真低调,做好事从不留名,不愧是大渊的肱骨之臣,而朕,却是在今早才得知桂花村瘟疫之事,深感羞愧。” 秦夜玦不语。 台下,凡是知晓此事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桂花村的事,非同小可。 好端端的,摄政王怎么突然派人去桂花村呢? 还有,这小皇帝从前上朝从来都是一问三不知,今日为何能侃侃而谈? “朕还听闻,桂花村一事,恐怕非同小可,保不齐是有人故意不报,不知是何居心?” 沈景漓见没人搭理自己,继续问:“桂花村发生瘟疫的事,为何无人不上报呢?” 吏部尚书孟兴德上前跪地请罪:“启禀摄政王,臣有罪,桂花村之事微臣也是昨日才知晓,正打算今早禀报,摄政王爱惜百姓,乃大渊之福,皇上体恤灾民,乃大渊之幸。” 沈景漓勾唇一笑,“哦?看来此事,必定是当地官府欺上瞒下了?” 孟兴德顿了顿:“定是那地方官府嫌麻烦才未上报,耽误了灾情,真真苦了百姓。” 沈景漓语气不快:“那便严惩不作为之人吧,免去官职,抄家流放。” 绕了一圈,就为了抄家? 能被推上来顶罪的官,能搜刮出什么东西来? 秦夜玦嗤笑:“只是搜刮一个小小地方官,这点钱,对淮江水患来说,怕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对于秦夜玦的讽刺,沈景漓不以为意,“桂花村瘟疫一事,实属蹊跷,治疗瘟疫,当从源头查起。” 秦夜玦:“你想怎么查?” “朕便派孟尚书…还有太守,以及都察院御史前去调查,看看此次瘟疫是何缘故,掘地三尺,也要找出疫情起因。” 都察院御史林保,太守张真源,吏部尚书孟兴德上前领旨:“臣遵旨。” 秦夜玦已然起身,一众大臣纷纷跪送。 ———— 乾露殿内… 沈景漓看着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使劲咽口水,一大早就这么多大鱼大肉,美哉美哉… “嬷嬷,坐呀,这个烧鸭够味,一起吃嘛。”沈景漓一口咬下醇香皮脆的黄金烤鸭,十分满足。 听到沈景漓的话,秋嬷嬷严肃的脸终于露出一丝松动:“皇上,奴婢不可上座,以后这些话断不能在外人面前说道,免得被不怀好意之人听去,该说皇上不懂规矩了。” “朕明白,这不,才咱们两个人嘛,都这么熟了,一起吃嘛。” 秋嬷嬷宠溺的给沈景漓布菜,若是皇上生在普通百姓家,应该每天都能这般无忧无虑吧,至少不用每天都假扮成男人。 “摄政王驾到…” 听到这声通报,沈景漓翻了个白眼,怎么秦夜玦老往乾露殿跑阿? 吃个饭都不安生!讨厌鬼一枚! 秋嬷嬷起身向秦夜玦行礼:“见过摄政王。” 沈景漓:“……”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老子天下最拽的神情向我走来了… 沈景漓似乎也猜到了秦夜玦此行的目的:“你们先退下吧。” “……” 秋嬷嬷望向已经停下筷子的沈景漓,脸上写满了不安,沈景漓微微点头,示意秋嬷嬷不用担心。 “奴婢先行告退。” 沈景漓递给秦夜玦一个鸭腿,狗腿道:“要吃吗?特意给王爷留的。” “知道本王会来?” 第16章 一大早,这厮为何要释放冷气? 鬼知道,只是象征性的客套一下,你最好懂事些说不要鸭腿,否则恨你一辈子。 “朕猜的啦,无论王爷来不来,朕都会给王爷留腿。” 沈景漓在心底狠狠地鄙视自己,为了活命,真是豁出老脸了。 秦夜玦明显对沈景漓的话心存怀疑,不屑的冷笑:“呵…难为皇上如此惦记本王。” 看着沈景漓略带油光的小嘴,满是嫌弃的皱了皱眉,“把嘴擦干净。” “吃完再擦,待会朕还要吃…”冷不丁对上秦夜玦幽暗不见底的黑眸,一大早,这厮为何要释放冷气。 立刻拿起一旁的锦缎帕子,狠狠地把嘴擦干净,“好了好了,王爷莫生气。” 这秦夜玦有病吧,难不成跟他说话,还得提前擦嘴?这是什么新型洁癖? “你是何时得知桂花村地下有黄金的事?”秦夜玦直接开门见山,重新审视沈景漓。 沈景漓惊呼一声,“原来是黄金?也就是说淮江水患有银子救济啦?” 桂花村地下有黄金,必定是有心怀不轨之人想独吞,想着先解决了村民,再私吞不报,难怪会派重兵把守。 “真不知?”秦夜玦明显不信沈景漓的话,如若不知,为何会派太守,尚书,都察院御史前去查源头,还让他们掘地三尺。 而不是让懂医术得太医前去查探疫情源头。 沈景漓摆手,“朕真的不知,桂花村的瘟疫,又不严重,只要无人干扰,定能很快痊愈。” “这点小病,却迟迟治不好,还封村,里头定有文章。” “桂花村一事能让朝堂上的人冒如此大的风险欺瞒,肯定牵扯进来的官员甚多,牵一发而动全身,朕估摸着其中油水绝对不少。” “但朕确实不知,桂花村地下有黄金,说出掘地三尺实属巧合。” 沈景漓如实回答,想必自己去桂花村的事,早就传到秦夜玦耳朵里了。 “你竟如此心思缜密,与以往倒是相差甚远。” 沈景漓赶紧否认:“朕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歪打正着了,朕不比王爷,对天下事了如指掌,王爷如此聪慧过人,朕好生崇拜。”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她算是发现了,秦夜玦这厮要哄着来,不可不顺他的心意。 对于沈景漓的阿谀奉承,秦夜玦并未做何回答,漫不经心的抚摸着黑玉扳指。 沈景漓喝了口白茶,问道:“王爷既早知桂花村的事,为何眼睁睁看着百姓惨遭荼毒却不施于援手?” 秦夜玦:“本王又不是活菩萨,对于普渡众生的事,没兴趣。” 这关乎一个村子的生死祸福,他居然轻描淡写的说出这种话。 “王爷既知桂花村有黄金,为何装不知情,难道,王爷是想等他们开采出黄金后,再出面讨伐?” “你的脑子是这几天突然长出来的吗?” “……” 他在夸?还是在贬?这话说的,真让人无语。 这厮在等黄金开采完毕,到时候再跳出来没收,合着想啥力都不出,坐等鱼儿上钩? 果然是大渊的活阎王,能把冷血不近人情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那些无辜受难的百姓呢?难道就活该被牺牲?” 秦夜玦似乎听到笑话一般,“弱小就该如此,本王为何要救一群没有脑子,不懂思考,不会反击的废物?” 字里行间透着冷漠,仿佛那些灾民的生命如蝼蚁一般,可以随意践踏。 “…摄政王身处高位,难道不应该让黎民百姓安居乐业吗?” “你在教育我?”秦夜玦的语气颇为不快。 沈景漓眸光微闪,不免为自己的将来感到担忧,摄政王权倾朝野,肆意横行,若哪天觉得她碍眼了,是否会杀而快之? 沈景漓拼命摇头,“没有,没有。” 这个心思扭曲的不良少年一身的反骨,不好屡屡说教。 毕竟就目前的形势来讲,她不宜跟秦夜玦对着干。 秦夜玦紧紧的盯着沈景漓清澈如水的眼眸,他又在谋划什么? “皇上近来变化之大,甚是怪异。” 以前大渊发生重大事件,沈景漓皆不管不问,都由摄政王裁断。 他不相信,有人能一夜之间成长。 秦夜玦在此事上存了疑,正直勾勾的看着沈景漓,似乎很好奇对方会作何回答。 沈景漓只觉背脊隐隐发凉,强装镇定,无辜的瞪大眼睛:“呵呵…哪有的事,摄政王说笑了…。” “不知哪里好笑?”秦夜玦继续咄咄逼人,语气不容置喙,看来必定要说出个一二三来。 沈景漓不能说实话,只能胡言乱语。 “…是这样的,朕前段时间都在做同一个噩梦,梦见列祖列宗齐齐上阵,抡起菜刀就要砍朕,老吓人了,朕使劲跑祖宗们在后面拼命骂呀,不怕王爷笑话,朕鞋子都跑坏了好几双呢。” “那场面,属实有些恐怖。”沈景漓手舞足蹈的描述,说得真切。 秦夜玦略微不耐烦:“说重点。” “额…那个,最后,朕被逼在角落里直求饶,祖宗们不舍了结朕这棵独苗,决定给朕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条件就是做个爱惜百姓的明君。” 秦夜玦:“皇上编出来的故事,倒是新奇。” “没编,句句属实,不信的话,王爷可以去问问历代先…” 皇? 沈景漓及时刹住快嘴,避免祸从口出,不然,她就遭老罪咯… 哐当一声,桌前突然出现一把精致的匕首。 ??? 时间仿佛被定格了,四下静谧,落针可闻。 沈景漓仿佛都能听到自己明显加快的心跳声。 实在不明白秦夜玦是何意思,沈景漓额头冒着细汗。 这匕首,是什么意思? 几个意思? 难不成是让她自我了结? 这是被迫自杀!? 沈景漓攥紧拳头,声音微颤:“综上所述,如有…虚言,便让朕一辈子都娶不到媳妇。” 他还想娶媳妇? 这副德行,他行吗? 现在沈景漓是他的解闷玩具,就算行那也不行! 他看中的东西,别人碰不得一星半点。 “王爷的…匕首很精致,这等好武器,还是好生收着吧。” 第17章 沈景漓,你在撒什么娇? 沈景漓一口咬定事实就是如此,反正她是魂穿不是身穿,没有证据,就算是神通广大的摄政王也不能说她的冒牌货。 还拿匕首吓唬人?哼,没在怕的,沈景漓努力做心理建设,不过她的腿抖的频率暴露了自身的害怕。 秦夜玦伸手按住沈景漓颤抖的腿,“慌什么?” 他? 手放哪里呢??? 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难道这厮想用匕首废了她的腿? 沈景漓声音又低了些,鼻头一酸,“王爷…我可以不慌,你可以不杀我吗…” 沈景漓眼眶里含着眼泪,欲落不落,吸了吸微微泛红的鼻尖。 他又要哭?哭就算了,还整这副可怜样,难道自己是因为他的脸,才屡次饶他一命? “你在撒什么娇?”秦夜玦的手并没有拿开,眼神停留在沈景漓的脸上。 “啊…?” 这关撒娇什么事? 他什么理解能力啊?太跳跃了吧。 还突然顶着这张魅惑众生的脸凑近,知不知这样真的很犯规! 况且,他的手还放在我腿上! 沈景漓本能的往后缩了缩,脸颊处的红晕还未褪去。 “朕没有…” “没有什么?” “撒娇…” “没有就没有,脸红什么?” 秦夜玦把放在沈景漓腿上的手移开了,沈景漓这才如释重负,而接下来秦夜玦的举动让她如坠冰窟。 他?? 他掐我下巴做什么? 还逼迫自己与他对视,近若咫尺的距离,让殿内的空气都变得异常诡异。 等等! 他往哪里看呢!臭流氓! 秦夜玦看着饱满殷红的唇瓣,在回忆它的触感,不知把他按在床上亲,是何等滋味? 秦夜玦不受控制的咽了咽口水,这世间恐怕真有迷人心智的药? 秦夜玦带着疑问又靠近了些… “朕热!热死了…”躲开秦夜玦那充满侵略性的黑眸,一把打开束缚,沈景漓慌乱拿起桃子一顿乱啃。 “有核,噎死了最好,省得我动手。” “噗…”桌上一片狼藉。 这厮的心是黑芝麻馅的吧!说出来的话好歹毒。 “狐狸尾巴千万别露出来,否则本王…会一把拽住,再亲手割断。” “朕…没有尾巴…” “以后不准这样吃东西。” 他的唇上还残留了些桃汁,不喜欢桃子汁停留在他的唇瓣上。 碍眼的很! 秦夜玦大手一挥,匕首向沈景漓怀中而去。 “啊!”沈景漓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随之匕首落地,刚好砸到脚趾上。 “痛…”沈景漓惊魂未定,暗骂一句他喵的,这厮想吓死她,好继承大渊江山。 看着沈景漓慌乱不甘,又气呼呼的神情,秦夜玦在想,留他一命到底是对是错? “若是嘴巴不严实,本王不介意用匕首给你描唇。” 沈景漓:……??? 沈景漓还在惊恐中组织语言,而秦夜玦已经离开了乾露殿。 终于松了一口气,弯腰把活阎王的匕首捡起来。 秦夜玦今早特意来警告她,不准把昨夜与他亲嘴的事说出去,看来,他很在意那个意外之吻。 仔细端详着匕首,小巧精致,鞘上还雕刻了竹纹,应该能卖几两银子。 又想到秦夜玦临走前的警告,赶忙摇头,要是把匕首卖了,按秦夜玦的属性,她应该会死无全尸。 再看着碗里的鸭腿,半点胃口也没有了,活阎王真讨厌,误人食欲,天理不容, 沈景漓小跑到窗前喊道,“神阿,请降下一道天雷,不,一道不够,给秦夜玦安排九九八十一道,劈他个稀巴烂…” 沈景漓双手合十,赤心虔诚。 突感远处一阵疾风呼啸而来,霎那间,不远处的雕花梨木桌被劈成两半。 沈景漓:(?Д?)? 这厮不是走了么? 地上一片狼藉,沈景漓心有余悸,边跑边大喊:“老天爷阿,朕开玩笑的,您一定要保佑摄政王平平安安,万事胜意,儿孙满堂,恭喜发财,福寿齐天,天官赐福。” 沈景漓双手合十:“求求了,拜托拜托…” ———— 傍晚时分… “皇上,您在干嘛呢?” 松竹见一群小丫鬟围在长桌上,好奇上前看去。 两只鸡?一只鸭?一只鹅?还有一些蔬菜。 见松竹到来,小丫鬟们纷纷行礼。 “你们先退下吧,松竹留下。”人多口杂,沈景漓吩咐小丫鬟们先下去。 “是,奴婢先行告退。”一众小丫鬟有序的离开了小厨房。 “皇上,又是鹅,又是鸡鸭的,干嘛呢?” “它们是都是银子。” “小的不明白。” “这是朕明日的膳食,提前去御膳房领了活的。” 松竹一惊:“什么!您要生吃?它们可都带毛啊。” 沈景漓无语,佩服松竹的脑回路:“朕又不是僵尸,干嘛生吃,拿它们去卖啦。” “卖给谁?” “管他谁,摆个摊,给银子就卖。” 这皇宫真的待不下去了,把活阎王亲了,他还一大早来警告她不准多嘴,万一他哪天想不开要杀人,那么自己必死无疑。 此时,她需要钱,需要很多钱,有了足够多的钱,她就跑路,再也不踏京半步。 松竹见沈景漓不似在开玩笑,不解今天皇上又是闹哪样呢?当朝天子,去摆摊卖活鸡活鸭? 松竹赶紧制止沈景漓想摆摊的念头:“皇上,您平时偷偷出宫也就罢了,怎可抛头露面去当小贩。” “此事万万不可,您是皇上,若是传到他人耳朵里,便是您终身的笑柄。” 都穷到反光了,还要什么面子?沦为笑柄?这有何妨? 沈景漓不以为然,侃侃道:“朕,最不怕的就是流言蜚语。” “再说了,靠双手赚钱,何人会笑?劳动最光荣嘛。” 反正又不需要成本,妥妥的稳赚不赔。 “那您明天吃什么?明天可不吹西北风。” 各宫各院的份例都有定数,乾露殿也不例外,皇上把食材领了来,明日御膳房就不可能传膳。 难道皇上要跟丫鬟太监们粗茶淡饭? “不是让你把点心分出去了吗,大家伙吃饭时,朕跟去蹭点菜吃就行。” “饭朕自带。” 怎么说,皇上也是先皇唯一的血脉,与下人同吃,何等难堪。 “您何苦委屈自己?平时在摄政王跟前,还不够委屈吗?” 沈景漓不以为意:“朕急需银子,苦一阵,过段时间就好了。” 松竹依旧忧心忡忡:“可是皇上,这鸡鸭是会叫的,翻墙恐怕是不行。” 带着这些活物翻墙,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出意外。 沈景漓在原地踌躇:“嗯…朕也觉得翻墙不妥。” “是呀是呀,皇上留着自己吃吧。” 沈景漓依旧不死心的问:“朕,如何才能大摇大摆的从宫门出去?” 第18章 想正常出宫只能找秦夜玦 “自您继位以来,就被摄政王禁足,不得出皇宫大门,若想光明正大的出去,需要宫牌。” 上次与文公公闲聊,她看到过文公公的腰上的宫牌,借来用用应该不难。 “那太好了!朕见过宫牌,文公公有,咱们跟他借一下不就行了。” 松竹:“就算借来也无用,要龙啸殿的宫牌。” “难道只有用龙啸殿的宫牌才可以出宫?” 松竹摇头,“各宫的宫牌,只要说明正当出宫缘由,以及出宫时间,皆能正常出宫,单单咱们乾露殿的人必须要龙啸殿的宫牌方能出宫。” “那我扮成其他宫的小太监不就行了。” 松竹敷衍拍手叫好:“呵呵,您可太聪明了,没脑子的人都想不到呦。” “人嘛,要变通,咱们赶紧去借两套太监服,出宫赚钱,快快快,时间不等人呐。” 沈景漓早就急不可耐,说罢就推搡着松竹前进。 松竹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皇上,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宫门口的看守侍卫,他们认得您,也认得我们,就是说…他们可能不是瞎子,您能明白吗?” “……” 听完松竹的话,沈景漓略微有点尴尬,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也就是说…要跟秦夜玦拿宫牌才能出去?” 去龙啸殿拿宫牌,简直难于上青天,这下总该打退堂鼓了吧。 松竹又提醒道:“前两次出宫都被摄政王逮个正着,幸好没被处罚,皇上确定要去龙啸殿讨宫牌?” 沈景漓耷拉着脑袋:“可是…朕真的很缺钱。” 全部家产都给桂花村建设了,现在身上连个钢镚都没有,简直比乞丐还穷。 指着鸡鸭鹅:“这可是朕发家致富的一小步。” “这不是时势不允许吗,皇上,要不还是算了吧,很快,您就有十两纹银啦。” 松竹实在是不想沈景漓去龙啸殿找不痛快,毕竟摄政王阴晴不定,万一他恼了,手起刀落,分分钟改朝换代。 沈景漓想出宫的心依旧不死:“帮朕打听一下,摄政王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 “打听这个干嘛?” “…这不有事相求嘛。” “您有钱吗?” “无。” “那还瞎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沈景漓换了一种问法:“那他讨厌什么?” “您打听这个又想干嘛?” 既然他想要的自己无法满足,那知道他讨厌的东西也可避免踩雷。 “投其所好,只要把他哄开心了,宫牌不就是手到擒来了嘛。” 投其所好?先皇如此低声下气要摄政王回京封王他都不屑一顾,小皇帝哪来的迷之自信? “小的不知。” 松竹如实回答,龙啸殿的下人都是秦夜玦亲自挑选的,自成一派,与宫中其他人鲜少交流。 况且上下口风都很紧,想从他们口中打探消息,简直比登天还难。 “那怎么搞?” “洗洗睡。” “看来,朕得亲自出马了。” 还就不信了,一个人,会没有软肋,就算藏的再深,都有突破口。 常言道,富贵险中求。 哄好了,能出宫。 哄不好,过两天再哄哄。 “诶?皇上?您去哪?可千万别去龙啸殿自讨没趣阿…” 穷疯了的沈景漓哪里听得进去,一步并两步离开了小厨房,吩咐了两个小丫鬟,打包了点玫瑰千酥,朝龙啸殿走来。 这千酥味道可绝了,一月才六个,她吃了两个,剩下四个都舍不得吃,便宜秦夜玦了。 秦夜玦这厮十有八九也会对千酥不屑一顾,但上门哄人嘛,总不好空手去,这是她能拿出来的最好的食物了。 …… 沈景漓还是第一次来龙啸殿,就被眼前的建筑震撼住了。 好生气派啊。 磅礴大气的牌匾,门口两只黑翡翠雕刻的雄狮意气风发,可想而知,里头定是奢华无比,金碧辉煌。 靠! 皇宫内居然还有这等富丽堂皇之地,比她的乾露殿还要豪华上百倍,简直有毒。 这么大的宫殿,门口居然无一人把守,刚上了一个台阶,只见有人从天而降,“皇上,请留步。” 被人拦住,沈景漓心中自是不快,于是摆起皇帝的谱儿,“大胆,你敢拦朕?” 不过是大渊的傀儡皇帝,也敢在龙啸殿吆五喝六,真真笑话。 蛰雨握起腰间的长剑,眼神如湖水般平静,语气却不善:“小的职责所在,皇上最好不要逼小的,刀剑可无眼。” 沈景漓瞥见偷偷探出头的剑身,虎躯一震,这丫的不会来真的吧? 也对,秦夜玦那厮养出来的小兔崽子定是狠辣无情的,讪笑道:“刀剑确实无眼,但你有啊。” “哼,该没有的时候自然就没有了。”蛰雨把剑抽了出来,上前一步。 沈景漓后退两步,指着剑强装镇定,“别…别抽出来…朕,有要事需见摄政王,麻烦通传一下。” 蛰雨收回剑,轻飘飘地噢了一声,“王爷没空,请回吧。” 沈景漓:(#-.-) “你给朕一点面子是会死吗?你连敷衍一下都不愿意?” 蛰雨对上沈景漓幽怨的眼神,心领神会,朝门口虚喊一句:“王爷,皇上有事找您。” 静… 安静… “噢,属下知道了。” 沈景漓朝门口看了又看,没人说话也没人出现,他与谁对话? “皇上,王爷说他不在。” 好敷衍的敷衍… 沈景漓震惊片刻,一时不知作何反应,见蛰雨要离开,赶紧拉住。 “谢谢你的敷衍…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隔空…传话?” 蛰雨甩开沈景漓的手:“对,皇上挺有见识。” “既是如此,朕便进去候等王爷吧。” 见沈景漓不依不饶,蛰雨有些不耐烦:“皇上,留步!” “朕要进去,不然朕就就喊了…说你弑君。”沈景漓提着食盒,一脸挑衅。 “哼,那就可别怪小的…” “蛰雨,休得无礼。”朝着声源望去,又见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从高墙一落而下,稳步落地。 蛰雨拱手做礼:“皇上要硬闯龙啸殿,拦都拦不住。” “你先下去。”宿风睨了一眼蛰雨,就算皇上再蠢笨不堪,毕竟还是大渊名义上君,留着他,王爷自有其他的打算。 “皇上随我来。”听到宿风的话,沈景漓心中一喜,朝蛰雨做了个鬼脸:“略…” 蛰雨冷哼一声,跳上墙顶,消失不见。 沈景漓纳闷,为何有门不走要翻墙?怪人,难道这是龙啸殿的特色? 嘎吱一声,雕花木门已经打开,琉璃瓦,假山高耸,流水潺潺,一副岁月静好的景象。 “你叫什么名字呀?怎么从未见过你?朕带了一些糕点,要不要尝尝?” 这位小哥看上去挺稳重,不像那个蛰雨,没一句真话,若想跟秦夜玦打好关系,看来得从他的侍卫下手。 “宿风,不需要。” 不愧是龙啸殿养出来的精英,太不近人情,这冷漠疏离的模样,尽得秦夜玦真传。 “龙啸殿就两个侍卫?”沈景漓一路上就没见过其他人,半个丫鬟太监都没看到。 “王爷不喜人多。” 人都在暗处藏匿,小皇帝却丝毫没有察觉到,难道一点武功底蕴也没有? 亦或是装的? 第19章 王爷,家门不幸啊,你家闹鬼啊! “皇上,你先在景园休息片刻。”不等沈景漓回答,宿风便转身要走。 沈景漓把食盒放在圆形琉璃桌上,厚脸皮道:“那个,你叫宿风是吗?你会给朕上些瓜果点心吗?朕不要西瓜。” 宿风脚步一顿:“…稍等。” 不一会,桌上多了些水果点心,沈景漓拿了几个点心藏在怀中。 她的份例要带出宫变卖,这段时间难免吃得比较差,顺些糕点,明早早餐就有着落咯。 她百无聊赖的拿起桌子上的芙蓉酥吃了起来,味道不错,甜而不腻,不过… “还是玫瑰千酥好吃。” 吃腻了又拿起水果压压。 等了许久,也未见秦夜玦,沈景漓吃饱喝足后趴在桌子上静静等待。 微风袭来,凉意嗖嗖,沈景漓有点困,缓缓睡下。 …… 醒后揉着惺忪的睡眼,周围已然一片漆黑。 不是说好的片刻就来吗?天都黑了,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实在是过分! 沈景漓伸手拿起最后一块糕点,愤愤道:“不守时没礼貌。” 一阵阴风吹来…沈景漓打了个冷颤,莫不是秦夜玦在附近? 她东张西望也没发现有异动,周围四下无人,一片漆黑,“阿秋…” 沈景漓吸了吸鼻子,又扯了扯龙袍,怎么阴森森的,不会闹鬼吧? “喵~” 沈景漓被突如其来的猫叫声吓了好几跳,手上的芙蓉酥掉落在地。 弯下腰去捡,突然狂风阵阵,沈景漓整个人仿佛被定格住,头发迎风飘扬,猫叫声愈发猖狂,恐怖气氛烘托到极点。 秦夜玦手段那么阴毒,府上冤魂定是不少,万一秦夜玦府上的冤魂找错人,报复到自己头上,那岂不是比窦娥还冤? 抬眼时,蓦然瞧见不远处的窗户内有人影闪动,刹那间,不明物体飞出窗外,沈景漓捂住嘴不敢叫出声。 什么东西? 也没见有人打斗阿?也无任何声响,难道是阿飘? 突如其来的猫叫声把沈景漓吓得够呛,龙啸殿内很是诡异,弥漫着危险的气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在宫牌跟命之间,沈景漓毅然决然选择先保命,拔腿就跑。 还是青天白日再来吧,现下天黑,煞气重的地方不宜久留。 边跑边碎碎念:“我就是路过,各路神仙鬼怪,千万不要找错人,秦夜玦没这么矮,别误杀了…” 猫叫声更加肆虐… 沈景漓背脊一凉,“各路神仙,实不相瞒,我与秦夜玦水火不容,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有朋自远方来,可不能虽远必诛,留我一条小命总不会错的。” 沈景漓慌不择路,绕了几圈发现自己居然还在景园,吓得不轻,“天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凉意瘆人,沈景漓拢了拢衣袍,决定换了条路线继续奔跑。 “哎呀。” 她刚起步就被石子绊倒,只觉痛感袭来,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不远处居然有个…头?!? 还是女头!?! 长发,很长的那种!!! 她大脑cpu忽然转不动了,一脸错愕的瘫坐在地上。 风吹动着无名女头的长发,血腥的味道席卷而来,黑猫突现,猫眼泛着蓝光,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沈景漓虎躯乱震… “不带这样玩的,都说了大家都是朋友,何苦为难我…” 难不成猫才是本体,女头不过是障眼法? …… 秦夜玦见沈景漓趴在地面上,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起来。” 沈景漓抬眸一看,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死死把抱住秦夜玦的大腿,犹如抓住大海中的浮木。 比起女鬼来说,秦夜玦至少是人。 “王爷,告诉你一件不幸的事,你们家闹鬼啊。”说完手上的力度还紧了紧。 由于她跌了一跤,发丝凌乱,正狼狈不堪的仰视着秦夜玦。 “哦,松开。”这个废物已经是第二次这般无理。 胆小如鼠,小场面也如此惊慌失措,这么愚蠢的人,能苟活到现在也算是一种本事。 “不是...大佬,你能不能别那么淡定,鬼,鬼耶。” 沈景漓抽出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前方的长发女头。 “就...就是那个,看到没有,头阿,没有身子的那种头。” “这种无头鬼最是凶残,怨气也尤为深重,王爷,你该请个得道高僧驱逐邪祟,最好是找...” 秦夜玦瞥了眼沈景漓,漫不经心道:“本王砍的,应该还挺新鲜,就不劳烦僧人前来了,殿内尚有洒扫之人。” 沈景漓:??? 一时间竟不知该害怕这无头女尸,还是该害怕面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 “王爷为何...为何要杀她?”沈景漓咽了咽口水,落的如此死状,到底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跟你一样,擅闯龙啸殿。” 沈景漓使劲摇头,语气急切:“不,不,不,我是正经进来的。” “一小帅哥领我进来的。” “在本王看来,无任何区别。”冷冰冰的话语让沈景漓如坠冰窑,如鲠在喉,迟迟不敢出声。 她望向不远处,看到黑猫在女头附近闻了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不一会,一条十腿虫子从女头的发丝里钻了出来,黑猫快准狠的咬起,吞入腹中。 “这虫子好恶心啊。” 十腿虫整体呈褐红色,看起来,它体内应该蕴含了剧毒。 “滚出去。” “啊?”沈景漓不知所措的抬头,眼神里透露出清澈的愚蠢。 “一定要…滚吗?” “松开。” 沈景漓赶忙把手放开,刚想站起来,发现腿根本使不上力气。 靠,多半是废了。 见沈景漓没有起身的意思,秦夜玦抬腿准备离开。 霎那间,沈景漓伸出右手,死死捏住秦夜玦的一小截裤脚边料,小心翼翼询问:“王爷,朕的老寒腿犯病了,能不能顺手把朕丢回乾露殿?” “……” 迟迟没有等到对方回应,沈景漓内心惶恐不安。 糟了,秦夜玦不会在盛怒之下,把我噶了吧? 难道自己的下场就跟前方的女头是一样一样的? 不,我应该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朕此次前来,主要是…给王爷带了宵夜,就在园子里。” 沈景漓带着哭腔闷闷道:“朕…知道,王爷素来辛苦,兢兢业业为大渊子民,朕就是个废物,啥也不会,就想着给王爷做点好吃的。” “王爷…你知道从白天等到黑夜的滋味吗?” “……” “朕知道…那不好受…” “……” “不过还好…朕等到了…” 声泪俱下,好生关切的语气,还带了点莫名的委屈,秦夜玦顿感好笑,饶有心致蹲下来,轻轻抬起沈景漓的下巴。 第20章 臭秦夜玦,你狗的很! 双眸中还挂着两滴清泪,仿佛下一秒就会掉落,皓眸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为什么他每次要哭时,鼻尖都会微微泛红,让人忍不住想要逗趣。 “当真?” “真…真,比珍珠还真。”沈景漓吸了吸鼻子,小声抽泣,直奔主题:“朕…不想死,能不能不杀朕。” 沈景漓的哭声就像藤蔓,在秦夜玦内心缠绕,惹得他心头一紧,有种说不上来的烦躁。 为何如此爱哭,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倒好,哭哭唧唧跟个女儿家似的。 罢了罢了,留着还能用。 “我不杀你,去景园。” 沈景漓半信半疑:“…真的啊?”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秦夜玦扯着沈景漓的领口,强行把人拽了起来。 大手一挥,沈景漓只觉自己晕头转向,等缓过神来,已经在景园的梨花圆椅上端坐着。 沈景漓:王八蛋,就不能温柔一些吗?屁屁好痛。 当人是小鸡呢,拎起来就扔。 头晕死了! 秦夜玦缓缓走来,一脸戏谑:“怎么?对本王很不满?” 没有不满,就是单方面的惧怕而已。 沈景漓心口不一:“怎会呢,王爷可是朕最仰慕的对象,文韬武略,本领巨大。” “王爷,你简直就是朕的榜样!” “朕可越来越崇拜你了。” “……” 沈景漓把食盒打开,先把玫瑰千酥饼推到秦夜玦面前,“王爷,这个可好吃了。” 又把食盒中的琉璃小盏移到秦夜玦面前,“蘸着糖霜吃,快乐翻倍。” 见对方迟迟没有动作,对美食视若无睹。 “你做的?” “额…是…又不全是…” 她哪里会做这么复杂的千酥,一旁的糖霜倒是她做的,配上千酥,简直一绝。 沈景漓干笑几声缓解尴尬,“呵呵…是不是秀色可餐。” 又被无视,沈景漓倒吸冷气,没关系,习惯了:“王爷,朕没下毒,先吃一个以表清白。” 沈景漓拿起玫瑰千酥,一口一个,“好吃,好吃得很…咳…咳…。” “咳…咳…”吃太猛呛到,沈景漓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完了,这下怎么解释食物无毒? 秦夜玦轻叹一声,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不是有茶水吗?难道还要我喂你?” 沈景漓喝了口茶,这才缓过来,果然人在危机时刻大脑是呈死机状态。 赶忙对刚刚的事做出解释:“朕真的没有下毒…只是吃太急而已。” “又没人跟你抢。” 沈景漓嘟囔道:“那…还不是为了快点证明糕点没毒…” “想出宫?” 诶? 秦夜玦是如何得知自己此行的目的? 果然,一见秦夜玦,脑子都不会转了,慌张过头,居然把正事忘得一干二净。 “嗯…”沈景漓老实回答。 “想都不要想。”秦夜玦的语气不容置喙。 “哦…”听到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沈景漓眼眸低垂,肉眼可见的落寞。 还想着哄哄他,或许还有机会,看来,是没希望了。 “朕…先回去了,玫瑰千酥真的很好吃,加上朕秘制的糖霜那口感简直了。” “跟你关系好,朕才告诉你的。” 秦夜玦看着面前的食盘,眼眸微沉,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刚走几步,沈景漓又原路返回:“王爷,殿内太黑,又有尸体,朕害怕,能不能…领个路。” “或者,吩咐别人给朕带路也行,刚刚那位小帅哥人就不错,好像叫宿风。” 给她送糕点的侍卫看起来比较面善,或许能从他口中旁敲侧击出秦夜玦的爱好来。 精准讨好,才能事半功倍。 “他没空…” “……” 一路上,沈景漓紧跟在秦夜玦后头,生怕跟丢了。 秦夜玦停下脚步,沈景漓直直撞上结实的后背,“哎呀,痛啊。” 沈景漓接连退后两步,摸了摸鼻子,哀怨的摩挲着被撞得微红的鼻尖,“太结实了吧,好适合胸口碎大石。” “出宫有何事?” 主动询问出宫的原因,莫不是改主意啦? “在宫里闷得慌。” “还有,王爷能不能别再派人跟踪朕…一点隐私都没有了,朕就一混吃等死的废物,没必要在朕身上浪费一丢丢人力物力。” 总感觉做什么事,秦夜玦都知道,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去桂花村一事,他这么快就知晓,这里头,绝对不简单。 秦夜觉并未接话,沈景漓也不再多言。 今夜出宫,是不能了… 怎么办啊,怎么才能让这厮松口… 要是能随意出宫,该多好啊! 食材一经售卖,就有外块,不用每个月都苦哈哈的守着俸禄。 毕竟十两对于她来说根本不够花。 以后可是要浪迹天涯的,怎能没有银子傍身,趁现在还是皇上,努力薅羊毛,为以后的美好生活添砖加瓦。 “既然觉得闷,那便抄写清心诀吧,三日后检查。” 沈景漓还以为出现幻听了,一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什么?” “抄录清心诀” “…朕没空。” “抄两遍” “几遍?” “三遍。” “你再说一遍!” “四遍。” 沈景漓捂住嘴巴,一脸生无可恋点头,右手呈ok状。 秦夜玦在转身那一刻嘴角微微上扬,“自己抄,否则后果自负。” 沈景漓愤愤的走出殿门,随即雕花木门就自动合上。 扭头指着门,对着空气一顿拳打脚踢:“臭秦夜玦!你狗的很!” “十遍。” 沈景漓赶紧收回手指。 这厮的耳朵要不要这么灵,把朕逼急了,偷偷在乾露殿打你小人。 抬头望天,无奈的叹了口气。 随即垂头丧气准备回乾露殿,刚下一个台阶,发现地上有东西,蹲下一看,双眼放光,居然是龙啸殿的宫牌。 “哈哈,是哪个倒霉蛋落下的?” 说完后意识到隔墙有耳,四处张望,赶忙把宫牌放进兜里,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奔向乾露殿。 躲在暗处的宿风则一脸不解的看着秦夜玦渐行渐远的背影。 王爷他? 他也? 太…太故意了吧? …… 松竹在乾露殿等候多时,见沈景漓跑的上气不接下气,递过茶水:“真好,皇上您还活着,慢点喝。” 喝完茶后,沈景漓把宫牌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松竹一脸震惊:“这是?” 小手拎着宫牌左右晃动,一脸得意:“宫牌呀,龙啸殿的宫牌。” 看清楚宫牌上雕刻的龙啸殿三字,松竹竖起大拇指,称赞有加:“皇上,您真真长本事了,这玩意儿,您都能搞来?” 第21章 王爷,您这是在帮皇上? 松竹接过宫牌,忍不住称赞:“不愧是龙啸殿的宫牌,竟然用上好的羊脂玉制造而成” 松竹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左右翻看宫牌。 “愣着干啥呢,抄家伙,发家致富咯。” …… 马车缓缓向宫门口走来,看守的侍卫举剑阻拦,除龙啸殿内的人,其余宫要想从玄武门出去,必须查探缘由。 “哪个宫的?” 松竹出示宫牌,一脸得意:“看好了,耽误了事,罪过可就大了。” 侍卫们见是龙啸殿的玉质宫牌,马上换了一副嘴脸,收起佩剑,点头哈腰:“小的公事公办,大人莫怪罪,您慢走。” “咯咯咯…” “什么声音?” “王爷的新宠物?” “好像是鸡。” “龙啸殿的事,我们就不要瞎打听了。” 沈景漓见出宫如此方便,喜不自胜,龙啸殿的宫牌这么顶的吗?看来以后出宫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了。 母鸡异常亢奋,叫个不停,听着头疼。 “别叫啦!” “咯咯咯…咯咯…” “……” 沈景漓三两下用绳子绑住鸡嘴,让它不再嚎叫。 ———— 来到坊市,随便找了个人流量大的摊位,把家禽跟一些蔬菜摆放整齐。 “皇…公子啊,大家怎么都看着我们?”周围的目光让松竹倍感不适,浑身不自在。 “毕竟生面孔嘛,别在意,咱们卖咱们的。” 路过一大姐扯着嗓子问:“怎么卖啊?这母鸡。” “大姐,二百文一只,个头老大了。” 大姐看这母鸡确实生的精神,用来煲汤定然鲜味十足,又觉天色已晚,想趁机杀价,“贵了,一百文吧。” 沈景漓:“大姐,一百文可使不得,这母鸡可精神了,你听听叫声。” 解开缠绕在鸡嘴上的绳子,又拍了拍鸡背,母鸡愣是不出声。 “……” “……” 围观的旁人忍不住打趣道:“哈哈,哑巴鸡啊?” “不会叫的鸡要来有何用?” “林大姐,你还买不买?” “去去去,不要。” …… 众人一顿笑,沈景漓羞红了脸,有些下不来台,求助松竹。 松竹摊手,这鸡他也搞不定,它可能是惊吓过度,失声了… 又一素衣妇人问道:“哎呦,你这哑巴鸡五十文给我收了吧。” 五十文?开什么玩笑! 这个价沈景漓自然不肯卖,一边给母鸡顺背,一边继续说话:“美女姐姐,它…它只是内向而已,它是一只深沉的鸡。” 沈景漓与鸡对视,威胁道:“鸡兄,不就绑了一下你的嘴吗,怎么还生气呢,你就值五十文,你甘心不?” 母鸡就是不叫。 “……” “这不会是瘟鸡吧?” “那我不要了,不要了。” 沈景漓有口难言:“不是的,它…” 话音未落,只听母鸡叫声贯彻整条大街,愣是把周围看戏的人都镇住了。 刚想离开的大姐又折了回来,这叫声确实锐耳,个头还大,又按只卖不按斤卖。 “二百文就二百文吧,那青菜送我吧。” “行,姐姐常来啊,明日我还在。” 沈景漓笑得灿烂,摸摸鸡头,“鸡兄,你真够意思,来生再见。” …… 活物是好卖,但利润不高,小钱有,大钱难赚。 不过无妨,先攒一波启动资金。 路安茶馆二楼。 宿风不解的看着秦夜玦,王爷为何要在这种地方喝茶,看他好像醉翁之意不在酒。 王爷在跟踪皇上? 肯定是了,王爷方才一直盯着小皇帝,就在小皇帝微笑时,王爷的瞳孔有些许放大的趋势,明显是看呆了。 在最关键的时刻,弹出一粒石子使得母鸡惨叫声连连。 好奇怪的举动… “你在想什么?” 宿风低头:“王爷,您…您是在帮皇上吗?” 秦夜玦脸一冷,语气锐利:“啰嗦,回宫,往后,不准暗自揣度。” “是,属下有罪。” ———— 也没一会儿,以四百文的价格卖了一只鸭,沈景漓乐的合不拢嘴。 “公子,可以啊。鹅最起码能卖五百文,今日保守收入,一两左右。” “哇塞…要发小财了…” 一声尖锐的呵斥声打断了主仆的对话,“你们在干嘛呢?摊主谁?” 松竹:“这位官爷,新鲜鹅五百文。” “鹅什么鹅,你开的摊阿?”官差拿着木棍指向松竹,又对围观的百姓说道:“都散了,这里不摆了…” 松竹走到官差跟前,丝毫不惧怕,“就算你是官府的人,也不能这样。” 天子脚下,还有官痞子了? “有什么事冲我来,我是摊主。” 就不信了,难不成还没有王法吗,他谁呀?想封谁封谁! 官差收起木棍,往沈景漓处一瞄:“把乱叫的鹅留下赶紧滚,老子当没遇到你,不用谢。” 沈景漓:??? 这是什么新型抢劫??? “不是,你哪里蹦出来的?大晚上你抢鹅呢?” 沈景漓嗖一下站起来,便朝官差走来,一脸正气:“本大爷不走。” “你认真的?” 沈景漓重重点头,官差一脸你自找的表情,递给沈景漓一张纸。 “街道纠察单?” 沈景漓看清楚这张单的内容后,顿感不妙,“这个…是单给我一人的?还是别的小贩都有?” “只给你,他们我熟,可以摆。” 他这是在暗示自己要明目张胆的走后门? “一口价,多少钱?”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花钱好办事。 此话一出,看热闹的百姓又开始指指点点,官差明显有些不自然,轻吼道:“你们别背地里传的难听,他们都是正经摆摊,我并没有受贿。” “为啥就我不能摆?我不像正经人?” 官差看了看四周的人群,清了清嗓子,高喊道: “你可有去纠察府街道司备案摆摊场地?” 沈景漓摇头。 “那你敢出来摆摊?找死呢?” 沈景漓惊呼一句:“你是城管?” 官差:“反了你…” 沈景漓:“没有没有,不敢反。” “本差役叫管成。” “有区别吗?” 管成一脸问号:“当然有区别,你这个无证小贩又不是我阿娘阿爹,怎可私自改我名?” “好…好,不改,管大人,手续我抽空去办理,明日补可以吗?” “哼,就知道你没有,这条街就你一个生面孔。” 沈景漓怎么也没想到摆个摊居然还要办手续,看来自己对这个朝代还是不够了解。 不解道:“为什么要这么麻烦?我就摆个摊而已。” 管成一脸鄙夷:“你懂什么?这里有区域划分,每个摊位需要租金,不然大家一股脑都来抢黄金位置,引起周边恐慌怎么办?” “还有,卖家禽蔬菜,必须备案卖品的来路,是自养的?还是在农夫手里采买的?万一你是偷的抢的呢?” 沈景漓竖了大拇指,称赞道:“你们真真周到…到位…” “对,跟我去一趟纠察府备案吧。” 第22章 所幸有故人及时救场 沈景漓赶忙打照面:“刚刚你不是说让我放下东西滚嘛?我这就滚,马不停蹄的滚。” 官差指了指人群中穿绿色官服的男子:“看到没那个人没有?” 沈景漓:“我好像还没瞎。” 一个男子身材偏胖,皮肤黝黑,正笑吟吟的看向沈景漓,身后还跟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 “本来想放你一马,不过呢,你不懂得珍惜机会,这位是我们纠察府街道司的裘大人,注意,是铁面无私的裘大人。” 裘直走了过来,管成低头行礼,“裘大人,这里有个私自摆摊的张狂人,人赃俱获,已被小的擒拿。” 裘直满意的点点头,终于来活了,他上任这么久,无聊到都快发霉了,这下可算是英雄有武之地了。 清了清嗓子,“把他押到纠察府,本官亲自审理。”裘直故作严肃,不过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沈景漓有些慌乱,一脸求助的看向松竹,松竹挺身而出:“你们要抓就抓我,是我主张摆摊的,不关我家公子的事。” 裘直哈哈大笑:“你觉得你能跑的掉吗?” “一起来。” “你这鹅…卖多少钱?” 沈景漓诧异,难道这个裘大人想买? “二百文怎么样?”本来一只鹅的定价应该是五百文,无证摆摊被抓个现行,可不得与城管搞好关系。 “这么便宜?你…很是可疑!” 卖的便宜动机就可疑? “正经渠道得来的?还是黑灯瞎火摸来的?” “绝对正经。” 裘直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扭头看着管成。 “把这两人带回纠察府,还有赃物一并带回,小心些,要活鹅。” 此话一出,沈景漓被吓得不轻:“草民万万不能去纠察府!” 如果要查这些鸡鸭鹅的来路,肯定老底兜不住。 裘直:“为何?你不遵守城规,本官有权调查你。” 小姑娘在裘直耳旁细语,“舅舅,他应该是个好人。” “小秋雨,人不可貌相,别看他有几分姿色你就以貌取人。” 王秋雨点点头。 裘直又继续与王秋雨私语:“这种小白脸,最擅长骗心骗身,还骗钱,莫要被他人畜无害的脸蛋勾去了魂。” “多谢舅舅提醒,我就看看。” “不客气,也别多看,记住,听人劝吃饱饭。” 见二人一言我一语,沈景漓打断他们的对话:“大人…我这个人不适合去纠察府。” 皇上被官府抓走了?这得是大渊头条吧!到时候文武百官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如果秦夜玦知道他捡了宫牌,还沦落到被官府擒拿,会不会一怒之下噶了她。 裘直听闻很是疑惑:“你什么人啊?” “额…我…江湖中人…” “本官专门打击目无王法的江湖人。” 管成立马要上前抓人,沈景漓慌不择言:“等一下,等一下,我…我上头有人。” 管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裘大人。 “有人是吧?” “对!有权有势。” “很好,即刻抓走。”裘大人没在怕的,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有背景,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诶?” “裘大人,好久不见。”温和的男声响起,引起周围阵阵讨论。 看向声源,见一男子缓步过来,一身白衣,身姿挺拔,眼神温柔,是位书卷气极重的少年公子。 “哎呦,是顾公子阿,下官见过顾公子。” 礼部尚书的独子,为人谦逊有礼,美名远扬,裘大人不敢马虎,低头问好。 顾斯辰淡淡一笑:“这位小公子并非恶人,所卖之物也是顾府赏的,他一时心急,忘了办理手续,明日再把手续补齐,可好?” 裘直噢了一声:“原来如此,本官唐突了,无碍,顾公子想什么时候办理都行。” “多谢裘大人了…” “不必言谢,今日一事,本官可以不深究,若要摆摊买卖,手续定要齐全,望顾公子见谅。” “有劳裘大人了,顾某并非不讲理之人。” “本官先行告退。” 裘大人带着管成与王秋雨离开,沈景漓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沈景漓走到松竹跟前低语:“这人谁阿?面子挺大。” 松竹:“您在玩失忆吗?” “我跟他认识?” “颇有渊源。” 松竹刚想说话,便被顾斯辰打断,“可有空去云香清楼一聚?” 见纠察府的裘大人等人已经离开,沈景漓大喜,这人也算是帮忙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有是有…你买单吗?” 这云香清楼门票就要十两,进去保守消费一百两,可不敢随便去,毕竟今晚满打满算才挣六百文而已。 顾斯辰轻笑:“放心,我请。” 云香清楼就在不远处,沈景漓与松竹一同跟在顾斯辰后面。 龟公见是顾斯辰,赶忙上前,“顾公子,稀客稀客,楼上请。” 当看到沈景漓时,微微一愣,这个愣头青怎么也在?还拎着只鹅。 “今日未带银两,拿着腰牌找府中管家自取即可。”龟公低头双手接过。 “多谢顾公子。” “今夜,我们只是吃饭,不必安排其他。” “是,请随小的来。” …… 沈景漓见一个个好菜都端上面前,肚子忍不住的叫了叫… 该死,晚饭没吃饱,这下丢大人了… “皇上饿了便可先吃。” 听到“皇上”二字,沈景漓放下筷子,嘴角有些抽动,不曾在朝廷之上见过这位,为何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呢?? 拉起松竹往角落走去,小声道:“这人谁阿?居然能认出朕?这时跳窗跑还来得及吗?” 松竹瞥了一眼窗外,三楼往下跳,不死都残,“您自己跳吧,小的还想多活几十年。” 沈景漓踢了一脚松竹,“能不能讲点义气?咱们暴露了,对方不知何身份,他不会是想绑架我吧?” 松竹摇头,“放心吧,他是礼部尚书顾大人的儿子,平时话很少,不会四处七嘴八舌,更不会绑架你。” “顾尚书的儿子?” “厉害啊皇上,您装的还挺像。” “啊?” “真不认识?” 沈景漓眨眨眼,努力回忆,也无济于事,反正自她穿越过来后,就没见过这位公子。 “我不是说了吗,摔了一跤后记忆出现错乱的情况,很多人很多事都记不得了。” “行,小的帮你回忆一下。” 皇上忘了顾斯辰? 松竹半信半疑,皇上八成是伤心不愿意提起,装失忆。 “九州合宴之上,您遥遥一见顾公子,眼冒金星,全程盯着人家看,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忘光了?” “朕有这么猥琐吗?” “现场更加猥琐。” 第23章 没事,真男人不惧疼痛 沈景漓黑脸:“好了,就这样是吧,朕知道了,不就多看了几眼帅哥吗,大惊小怪。” 没想到原主也是个颜控,她未参加过九州合宴,也不曾见过这位热心肠的公子。 “远远不止这些,宴会一结束,皇上便屁滚尿流跑去书房写情信,写完,即刻差人快马加鞭送去顾府。” “你会不会用成语啊?别瞎用好吗?屁滚尿流?我不信!” 松竹瘪嘴,“是屁颠屁颠…行了吧,还没想起来呢?” 沈景漓认真的摇头。 原主这么猛?虽然顾公子长得是挺标致,但也不用这么明目张胆示爱吧? 松竹又竖起四个手指:“每封情信足足四页有余,哎呀,那内容简直不堪入目,描写的不伦不类,非常伤风化。” 沈景漓白了一眼松竹,“你怎么知道?偷看别人的情书,你讲不讲礼貌啊?非礼勿视懂不懂。” 松竹望着天花板,小声争辩:“是您派小去御膳房打点小宫女送信。” “这也不是你偷看借口。” 松竹含含糊糊:“您太着急,都没有折好,小的发誓,是那信纸自己弹出来的。” “小宫女没看吧?” “没有,御膳房的封雁姑娘是出了名的信誉高,办事妥,收费低。” 沈景漓轻叹一声,“看来朕与他的关系是有些微妙,那他收到后什么反应?” 松竹:“您等了一晚上,顾公子没搭理您,于是,第二天您又写,还是没得到顾公子的回信,自此您倒是越战越勇了,十天就写了99封情信。” 十天99封,平均一天10封?一封4页,那不是差不多写了400页? 这原主耐心不错,只是太急切了,不过她女扮男装十八年,遇到个自己心仪的对象,猴急些,也能理解。 “然后呢?” “顾公子他终究还是回信了,您喜出望外,拆信得到了【望自重。】三字。” 松竹假模假样的掩面假哭。 “你干嘛啊?” 松竹吸了吸鼻子,“学您啊,好帮您回忆当初,好家伙,您那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止都止不住,躲在被窝里啊哭的稀里哗啦。” “乾露殿上下,都在您寝宫在候着,生怕您想不开。” 沈景漓扶额,一脸生无可恋。 明白了,这是一段还没有开始便黄了的单相思 松竹:“当晚,您哭得老轰动了,一夜没消停,第二天早上就睡过头,还耽误了早朝。” “皇上啊,小的不得不提醒您一句,顾斯辰,您还是不要再想了…最终受伤害的,还是您自己。” 自登基以来,皇上从未迟到,却在顾公子的拒绝后,伤心欲绝,想必是真的伤心了。 秋嬷嬷吩咐,只要皇上不提此事,就不准乱嚼舌根。 沈景漓叹息,原来原主是失恋后伤心欲绝,哭断肠了? 她不由望向顾斯辰,心里五味杂陈。 是他,是他,就是他。 万恶之源居然是他! 不过,若不是他,那自己是不是就不会穿越?不用做这个傀儡皇帝? 对上沈景漓哀怨的神情,顾斯辰有些不自然,“皇上?再不吃菜可都凉了。” 来都来了,说多无益,千错万错,美食无错,走到桌子前坐下,毫无形象的享受美食。 沈景漓脑子就一个念头,吃饱喝足后便火速离开,把当初那十两顺便一起吃回本。 “皇上慢点吃。”顾斯辰说完便递来一条手帕,沈景漓停止夹菜的动作。 他搞什么啊?谁敢用他的帕子? 沈景漓脑子还在打转,不过整个人已经僵如雕塑。 顾斯辰顺势而为,打算亲手帮沈景漓擦拭嘴角,沈景漓往后一弹,表情愕然。 他不会是对原主有什么想法吧?…虽然,但是,这…这太突然了。 他不是让原主自重吗? 她可不是原主,可别搞错对象了喂! 沈景漓赶紧站起来,一脸防备,“多谢顾公子款待,朕身体不适…先行回宫。” “以前是朕唐突了,以后断不会纠缠顾公子,朕发誓。” 见沈景漓急急忙忙要走,顾斯辰开口留人,“皇上,慢…” 还未说完,情急之下的沈景漓不小心踢到了桌角,疼得厉害。 “皇上,您没事吧?”见沈景漓蹲在地上抱着小脚,表情扭曲,强忍道:“没…事,真男人不惧疼痛。” “鹅!”门口的鹅突然不合时宜的叫出声。 顾斯辰轻笑道:“皇上不用这般急促。” 见沈景漓还抱着脚,龇牙咧嘴故作坚强,不禁笑意更甚。 从怀中拿出一个青绿玉质葫芦瓷瓶递给沈景漓。 “消肿止疼,用这个很有效。”沈景漓不敢接过,谢绝道:“朕不需要。” “皇上怕有毒?” “没有啊。” “那为何不敢接?” 算了,一瓶药而已,反正也是因为他才踢伤了脚,沈景漓拧开瓶盖,往鼻尖一闻,无毒,确实是上好的金疮药。 见沈景漓迟迟不动手上药,顾斯辰问:“皇上还是不相信我?” 沈景漓:“朕伤在脚,大庭广众之下,脱鞋总是不雅,回宫后朕再用。” 顾斯辰担忧地望向沈景漓。 额…好小的脚,又抬头看她的脸。 呵…脸也很小。 “皇上,明日我便派人去纠察府备案场地,就租在今晚摆摊之地,等审批下来,给你经营。” 沈景漓有些惊讶:“为什么帮我?” 她与顾斯辰好像交集不深,顶多算是求爱不成。 “那日皇上去桂花村,我碰巧撞见,皇上慷慨相助,想必今日出摊定是有难处,帮皇上,情理之中。” “这样阿,呵呵…” “傍晚时分,太守偶然发现地下有黄金。” 顾斯辰拿起茶盏,低头喝了一口茶,见沈景漓并未惊讶,嘴角带笑。 她早就在秦夜玦口中得知桂花村有黄金,自然不觉得意外,但是依旧假装讶色:“嗯…意外之财,用来赈灾淮江水患,最好不过。” “嗯…”顾斯辰并未再开口。 “租金收多少呢?朕先给你。”沈景漓拿出荷包。 “现下还不知。” “市场价呢?” “少说五两银子。” 少说五两?沈景漓听闻略显尴尬,“呵呵…咳…再说再说。” 现在囊中羞涩,她默默收回荷包。 顾斯辰眼角带笑,“皇上似乎过得很拮据?” 松竹附和道:“那是相当拮据。” 沈景漓白了一眼松竹,“不说话是会当场憋死吗?” 顾斯辰笑意不减,“不收你的租金。” 沈景漓摇头,“不不不,不占你便宜。” “无碍,等皇上有钱再给也不迟。” “多谢顾公子理解。”沈景漓拱手作揖。 “我还是喜欢皇上…唤我顾大哥。” “…?…!?” 第24章 趁摄政王不在,偷空他家 现下,摆摊需要他帮忙,他喜欢听也无妨。 “那摆摊一事就多谢顾大哥帮忙了。”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在房中围绕,小皇帝明明如此鲜活灵动,却被传成麻木愚昧。 也不怪他,毕竟朝堂之上,有秦夜玦这个乱臣贼子把持,他怕是有余心而力不足,故意藏拙。 当初,是自己错看了他。 “朕先回宫,改日赚大钱了,再请你吃大餐。” “好,我等着。” 翌日。 朝堂之上… 太守果不其然向自己通报了桂花村有黄金的事,所得通通用来重振桂花村与赈灾。 秦夜玦出奇的没有为难自己,对赈灾之事默认赞同。 沈景漓下朝后特意去勤政殿翻阅了开年到现在的奏折,这往后要想让百姓安居乐业,首先,国库定然不能空虚。 大渊这么大,万一又出现天灾,受苦的还是一方百姓。 合上奏折后,沈景漓的手一顿,怪事,怎么自己越来越像个皇帝了? 沈景漓摇摇头,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想要治理好一个国家并非易事,现在是身在其位,谋其职,后续还是让有能力者取而代之为妙。 自己只想当闲云野鹤,自由才是真理。 时光荏苒,半月已过。 纠察府的准营文书办理起来还真是麻烦,都半月有余了,还是没有拿到。 沈景漓这段时间没有出宫,摆摊又不能随便摆,口袋空空出宫也没意思。 这段时间每天几乎泡在勤政殿看折子,认画像,了解国事,困了就跟松竹打打闹闹,倒也欢快。 但…久了也无聊。 “松竹,出宫不?” “哪也不去,皇上,您不能老坑小的呀,老婆本都差不多给您霍霍完了。” “有心仪的姑娘啦?” “没有。” 沈景漓调侃道:“要不,用你的老婆本,咱们再去潇洒一晚,说不定,你就遇到欢喜的姑娘了。” “别,姑娘不着急有,小的不急。” “那你存这么多钱干啥,又不着急娶媳妇。” “棺材本也是需要的。” “松竹,目光放长远些,往后,只要朕有一碗饭吃,你就有一口汤喝。” 对于沈景漓的大言不惭,松竹已经见怪不怪了,“您挣的那点钱您还是省着点花吧,别找小的借钱就行。” “见外了啊,放心,朕很快就会发财,穷只是一时的。” “您哪里来自信啊,靠卖份例?小的有点想笑。” 自己一个现代人,还怕搞不到钱? 随便拎出来一个想法实践,这不得让古人眼前一亮,她离发财,只差一点启动资金与运气。 “此言差矣,在这里挣钱,还是很容易滴,跟着朕,赚到盆满钵满不成问题,只是需要时间。” 松竹对于沈景漓说出来的狂言,都免疫了,小皇帝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不是,您哪来的自信啊?小的不明白。” 沈景漓笑得胸有成竹:“朕…有外挂。” “啥?” “朕离暴富,真的只差一点资金支持。” “暴富?这种梦小的留在晚上再做,青天白日的,做不出来这等美梦来。”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沈景漓一人在风中凌乱。 ———— 接连又过了四五天,沈景漓整个人都要发霉了,近来她实在无聊,一下朝便回宫躺尸。 纠察府那边不知是怎么了,还没通过审批,顾斯辰到底行不行啊?就不该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现在落差感十足。 还有,秦夜玦最近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已经有十多天未上朝了,莫不是死外面了? 如果真是如此,也勉强算是有一件好事。 沈景漓午睡后实在无聊,便跟秋嬷嬷闲聊。 “嬷嬷,为何要朕扮男子?我也想穿漂亮裙子,梳好看的发髻。” “小祖宗,这话可不能挂嘴边。”秋嬷嬷把沈景漓拉回屋内,这么重要的事情,皇上怎么也给忘了。 确定门外无人,才安心说道。 “先皇宠爱您母妃,但先皇后体弱多病,先皇便用各种珍贵药材帮其延长性命,花销甚大。” “久而久之,朝中大臣也有意无意的提醒先皇太过奢靡无度。” “后来,先皇后有孕,妇科圣手柳太医把脉出是男婴,才暂时封住悠悠众口,您出生时是奴婢接生的,看到是公主时可把奴婢吓坏了。” “先皇后不忍先皇被人指责,才谎称是男孩,诶,先皇后忧思过甚,在您两岁时,便离世了,她说,对不起你,让奴婢好生服侍。” 秋嬷嬷拿出帕子擦眼泪,沈景漓拍拍秋嬷嬷的后背。 “没事啦,漂亮发髻不梳也没啥,况且,朕也不喜欢穿裙子。” “皇上懂事了许多,做奴婢的看着也心疼。” “我很好,嬷嬷不必感伤,所以,国库也是那时空虚的?” “先皇儒雅随和,谦逊有礼,唯一被诟病的就是,痴迷给先皇后续命一事,无论是谁,敬献天材地宝,必得大赏赐。” “但,皇上对百姓也好,哪里天灾人祸,拨款从不心慈手软,国库空虚也有其原因。” 沈景漓:“往事早就扯不清了,嬷嬷去梳洗吧,朕想喂喂鱼打发时间。” “好,奴婢告退。” 秋嬷嬷走后,沈景漓百无聊赖的往鱼缸里丢鱼食。 看着鱼儿争先恐后的争吃食,沈景漓嘀嘀咕咕:“小红,你争气些呀,丢你嘴边都能被小黄截胡。” “小黄,你不撑吗?撑死了我还得埋你。” “诶?小黄,你跟小红会不会生出个小绿出来?” “黄加红等于啥来着?” …… “喂,你还能跟鱼儿对话?”熟悉的声音响起,沈景漓扭头看来者何人。 这人有病吧,大白天一身黑衣。 “你怎么在这?” 他就是在西角门遇到蒙面贼,白日黑衣,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扎眼? 楚北萧抱拳快步走来,“皇宫还不是说进就进,有难度?” 楚北萧夺过沈景漓手里的鱼食,朝鱼缸中弹去,惹得小鱼一惊一乍,东躲西藏。 “喂…你!”有条比较生猛的鱼用力一翻水面,正好跳入沈景漓怀中。 鱼儿脱离了水面,直蹦哒,不小心倒在地上,沈景漓弯腰去捡,不料小鱼光溜溜,根本不好抓拿。 楚北萧好笑道:“你还真是个脱了把的斧头。” “什么?”沈景漓擦了擦汗,终于抓住了小鱼,便把它丢回鱼缸。 “无用呗。” “你跑来这里,就是为了数落朕?” “今晚去偷国库,怎么样?” 沈景漓把鱼食抢了回来,摇头,“朕觉得偷国库甚是不妥,少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偷盗者,必遭万人唾弃。”沈景漓语重心长说教。 国库充足百姓安居乐业才有保障,这个蒙面黑衣人动机不纯,万不能引狼入室,有秦夜玦这个豺狼虎豹已经足够让自己头疼了。 “前段时间,你好像不是这样说的。” 沈景漓干笑:“前段时间洗头比较勤,脑袋进水了,胡说八道的,莫当真。” “就知道你胆小,老子自己去。” 沈景漓一把抓住楚北萧,“你要是敢去朕就大喊有贼。” “你…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胆小鬼。” “别去偷啦,国库空虚,根本就没剩多少。” 连赈灾款都是临时筹的,国库定是没什么值钱玩意,若真是走一遭,十有八九会白忙活半天啥也没有。 “既然如此,那去偷秦夜玦的小金库?” 第25章 今晚的龙啸殿,很是诡异 龙啸殿都敢去偷,没死过想去死了一死? 颠公一个! 沈景漓:“自己去吧,朕保证不举报你。” 楚北萧一脸鄙视… 沈景漓转念一想,觉得未尝不可一试。 反正秦夜玦又不在,偷他家好像也不是不行,“诶,你武功怎么样?” “一般般,天下第一吧。” “大家都是成年人,嘴里能不能有句实话?” 这家伙大白天都能自由进出皇宫,想必武功不差,跟着他去偷盗,估计有戏。 能蹭点银子也不错,这不,启动资金就有了,直接跳过了卖份例积攒资金这一环节。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去吧。” “你要去?”这个娘炮小皇帝怎么说风就是雨啊,刚刚还一脸不愿的样子。 说什么偷盗者必遭万人唾弃。 翻脸比翻书还快。 “去阿…而且,秦夜玦极有可能不在皇宫,他殿内守卫不多,此时不偷更待何时?”沈景漓越说越兴奋。 “你不是说偷盗者,必遭万人唾弃吗?” 沈景漓:“…朕说过这么有哲理的话?” 楚北萧随手抓起一条鱼,又把它丢进鱼缸,用力过猛,溅了沈景漓一脸水。 “你又脑子进水了吗?”看到沈景漓一副落汤鸡模样,楚北萧憋笑道。 沈景漓:“……” 鱼:“%:-&_\/#” 沈景漓刚把脸擦干,楚北萧弹出一粒石子,鱼儿吃痛的飞起,又落下。 楚北萧精准躲避,鱼缸里的水又实实在在溅了沈景漓一脸。 鱼:“~、%_#)+\/&” 沈景漓:“……” “很好玩吗?” “哈哈哈,脑子到底进水了没?” 沈景漓很想发火却还是忍住了,“跳过水这个话题,先聊聊,事后咱们怎么分赃?” “小矮子,都还没去呢!” 怎么去已经不重要了,赃物怎么用她都想好了。 “分赃不均可是会撕破脸的,朕又打不过你,定然要先商量好。” “哈哈,挺有自知明,那就二八分吧。” “谁二?” “当然是你。” “不同意。”沈景漓摇头抗议… “朕想五五分。” “你又不会武功,什么都不行,你凭什么?” 要不是遇到突发情况,能拉他出来躺枪,楚北萧压根不想带这个拖油瓶。 “朕…可以刷脸。” “好了,三七。” “四六。” “我自己去。” “别阿,三七就三七。” “今晚子时,在西角门等我。” “不现在去吗?免得夜长梦多。” 楚北萧把手放在鱼缸里,玩味一笑,后大手一挥,鱼缸水满满当当的悉数落在沈景漓脸上,大颗大颗的水珠从她的下巴处掉落。 我特么… “又来!过分了啊!”沈景漓把水渍擦掉,微微薄怒。 “你说的话太傻了,老子没忍住,就想用水帮你清醒清醒,谁下午偷东西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沈景漓的衣裳湿透了,打算回寝宫更衣,“也对,那别迟到了,朕先去睡个回笼觉,今晚打起十二分精神,争取干一单吃三年。” “瞧你这点出息,走了。”看着楚北萧鬼鬼祟祟的翻墙离开,沈景漓不得已感叹一句。 皇宫治安可真差… ———— 子时。 沈景漓全副武装,一袭黑衣,黑布蒙面,蹑手蹑脚的走到西角门,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也没瞧见人影。 什么情况?放人鸽子? “这里。” 看见沈景漓跟个愣青头似的,楚北萧心生不安,这人看起来就很会拖后腿。 带上他也不知是福是祸? “怎么样,朕这身黑衣不错吧。”说完便递给楚北萧个大麻袋。 “???” 楚北萧疑惑,迟迟不接。 “愣着干嘛?这是装宝贝的袋子呀,朕带了两个,你一个我一个。”沈景漓笑得眼睛弯弯,已经在脑补满载而归的场面了。 “不用,不需要。” “噢…那朕便一手提一个吧。” …… 两人鬼鬼祟祟来到龙啸殿,沈景漓被扯着后颈衣料,像小鸡崽似的被向上带起。 沈景漓吃痛的扶着墙沿,小声道:“喂,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好痛的!” “知道了。”楚北萧嘴角闪过一抹戏弄的微笑,手上的力度不减,再次拎起某人,直线下降。 沈景漓重心不稳,屁股着地。 “你!…”脸上的黑布掉了下来,沈景漓揉了揉受罪的屁股。 楚北萧弯腰假意关心:“疼吗?” “你说呢!” “要我说,那就是不疼。” “不疼不疼!”沈景漓白了一眼楚北萧,起身拍拍尘土。 “小矮子,你说,秦夜玦会把宝物放在哪里呢?” “鬼知道,朕跟他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 “别叫我小矮子,不礼貌。” 楚北萧再次拎起沈景漓,坐在大榕树上,沈景漓死死的抱着树干,咬牙切齿:“下次要提起我,能不能事先吱一声?” 突然被拎后颈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楚北萧敷衍点头,“龙啸殿虽大,为何不燃烛火?感觉殿内空无一人呢。” 沈景漓:“可能秦夜玦抠门吧,每天不燃烛火,一年下来能省不少银子呢。” “那不是正中下怀吗,方便作案。” 楚北萧:“可是,一间间去找太费时了。” “哎呀,既然出来偷,就不要嫌累了。” …… 找了良久,他们都快没脾气了,因为每间房子的陈设都差不多,一度让他们怀疑找重复了。 “想必值钱玩意儿都在主殿里。”沈景漓与楚北萧躲在歪脖子树上四处张望,就差主殿没去了。 “我隐隐约约看到主殿在有很多人影闪动,像是在巡逻,恐怕不好进。” 沈景漓揉了揉眼睛,“没看到阿,是不是你眼花了?” “你个矮冬瓜你懂什么。” 沈景漓瞥见石山处有微微烛火,“快看,那边有光。” “离主殿这么遥远,谁会把宝物藏那里。” “去瞧瞧呗,反正也没地方去,等你想到如何进主殿后再回来也不迟。” 楚北萧微微点头。 …… 二人来到石山处,发现这里有一道清澈的泉水从石山上流出,潺潺作响。 “龙啸殿居然还有温泉池,快看,那是不是夜明珠?”沈景漓盯着闪闪发亮的圆珠子,兴奋道。 温泉的水源是从这些立式的巨型山石中流出,温泉池上还冒着蒸汽,周围寂静无声,衬得这里气氛压抑,让人心意沉浮。 楚北萧一脸警惕,这里很是诡异,四处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你没有发现不对劲吗?”楚北萧拿出防毒面罩。 “没有啊,在这里泡澡应该很舒服吧。”池中漫着热气,还漂浮着几片莲花花瓣。 石山中的水源从何处来? 为何石山上会有睡火莲?数量还不少。 楚北萧觉察到危险的气息,戴上防毒面罩。 “你戴的啥?” 楚北萧戴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你不必知道,没你的份。” “切,小气鬼。” 周围实在诡异,楚北萧稍稍运气,却浑身疼痛,手脚麻木,他满眼错愕的望向四周。 糟了… 这里绝对有问题。 第26章 你冷亲朕做什么!?还咬人! “一共有六个夜明珠耶,你四个朕两个,也不知一颗能卖多少钱?” 沈景漓心中暗喜,这一遭也不是白来,至少不会空手而归。 “唔…”楚北萧捂着胸口,一脸痛苦。 沈景漓感觉到某人不对劲,扭头一看,惊讶道:“你怎么吐血了?” 说完便给楚北萧把脉,“你中毒了?” “你还懂医术?” “懂一些,你的体内有瘴气,在五脏六腑内上蹿下跳,你别用内力,运气会有生命危险。” “你在这里等朕,朕速速拿了夜明珠就带你出去。”沈景漓朝最大的夜明珠走去,刚碰到时,其他五颗忽明忽暗,沈景漓一惊。 楚北萧喊了一句:“别取下来。” 为时已晚,沈景漓已经把夜明珠拿在手上。 “哗啦…” 沈景漓听到水中有动静,扭头一看,吓得腿都软了。 ??? 秦夜玦?他居然从温泉池中…出来了? 穿着里衣,半露胸膛,好一个美男出浴图。 沈景漓使劲甩头,你清醒一点,蚂蚁…呸。 清醒不了一点! 他的里衣湿透了,把逆天身材毫无保留的展现了出来。 “诶?唔…” 沈景漓被一股力量拽入温热的池水中,口鼻里进了水,被呛到后猛地咳嗽。 “大晚上来找死吗?”秦夜玦双眸猩红,眼神狠厉。 沈景漓死死抱住夜明珠,拼命摇头。 “别生气…朕…可以解释…” 秦夜玦大手一挥,岸边的长剑落入他的手中,剑尖对准沈景漓命门,沈景漓吓得惊慌失措:“别…别阿,这珠子朕不要了,还给你,” 沈景漓低头,双手奉上夜明珠,秦夜玦并没有接过来的意思。 “谁带你来的?”秦夜玦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树底下的楚北萧。 谁? 说实话,今天的同伙,她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呢,不过他此时自身难保,算了,就不出卖他吧。 “朕,一人前来。” 树下的楚北萧微微一怔,还以为这个胆小如鼠的小皇帝会把自己供出来,没想到他还挺讲义气。 “是吗?”长剑逼近。 “是…是阿。”沈景漓死死抱着夜明珠,努力想办法逃脱秦夜玦的魔掌。 秦夜玦把长剑丢向树底下,楚北萧艰难一闪,鲜血从嘴角溢出,捂着胸口顺气。 好险!差点断子绝孙! 又深深看了一眼沈景漓,忍着剧痛运气离开。 “他…丢下你跑了。” “朕,听不懂王爷在说什么。”沈景漓依旧死鸭子嘴硬。 秦夜玦伸手捏住沈景漓的下巴,强迫与自己对视,“劝你不要说让本王觉得不舒服的话。” 沈景漓对上秦夜玦的鹰目,他好像与平时不同,手异常冰冷,可双眼却猩红可怖,像是在抑制什么。 “王爷…你好久没来上朝了,朕好生担心。” 沈景漓努力做出担心的神情:“你这段时间去哪了?大渊不能没有王爷,朕也是…” 秦夜玦把手收回,体内的反应越发强烈了,闭眼假寐:“滚出去。” “朕马上滚,那这个夜明珠…”沈景漓试探性问道。 见秦夜玦不搭理自己,沈景漓把夜明珠揣进怀中。 “放回原位。” “哦…”高兴不过三秒。 池水没过肩头,沈景漓把手搭在岸边,挣扎向上跳,无奈却跳不上去。 几番徒劳无功后,沈景漓跟泄了气的皮球般,有气无力道:“王爷,朕确实是想滚,不过上不去。” 秦夜玦缓缓睁眼,见沈景漓发丝凌乱,微微喘气,池水从他精致的下巴处一滴滴落下,他指了指岸边,露出了窘迫无助的神情:“帮帮朕…好不好?” 沈景漓的双颊泛起红晕,眉头微皱,满眼期待的寻求帮助。 他在蓄意勾引? 这就是俗称的…美人计? 沈景漓见秦夜玦过来,以为他要帮自己上岸,不料对方却伸手扣住自己的脑门,俊脸逼近,双唇被直直堵上。 沈景漓:?!?! 他们都没有闭眼,沈景漓一脸错愕,秦夜玦不由加深了这个吻。 双手触碰到沈景漓的脸颊,只觉得暖意深入,很舒服。 果然,自己并不排斥与他接触。 这次勾引…很合时宜,他倒是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 沈景漓怔愣片刻后开始挣扎,胡乱抓扯,“唔…别…这样。” 秦夜玦把沈景漓的双手钳制住,沈景漓只能往后闪躲,直到退无可退。 秦夜玦的力气很大,她只能拼命挣扎。 对于沈景漓挣扎的力度,秦夜玦直接可以忽略不计,他粗喘道:“别乱动,不好亲。” “你是…唔…疯了吗?” “唔…王八蛋,你怎么咬人?”被咬后沈景漓挣扎更甚。 “都说了别乱动!”秦夜玦觉得身上冷意更甚,一直在沈景漓身上寻找暖流。 秦夜玦紧紧贴着沈景漓,他真的好暖和,好似烈阳,他把头紧紧埋进沈景漓的脖颈处,舒服得蹭了蹭。 沈景漓头脑风暴后终于冷静下来了,秦夜玦很是怪异,浑身上下都异常冰冷,与冰块无异。 “这样下去对我们都没有好处,你已经接近结冰的状态了。” 秦夜玦吐出一个字:“脱。” “脱你妹阿!”沈景漓脱口而出。 “是自己脱还是我来脱?”秦夜玦松开沈景漓的手。 “别乱来啊,其实可以有更和谐的解决办法。” 沈景漓眼疾手快的附上秦夜玦的脉搏,惊讶万分,他体内居然被寒气占据了八成有余,假以时日,定会结冰。 “就算朕脱了也帮不了你,你体内寒气太重,若没有药物抑制寒气,恐怕要不了多久,身体便会结冰。” “这应该是你出生便有的毛病吧,没有及时服下有效的御寒药物,就要在水底药浴。” 秦夜玦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的病,享誉天下的神医周古通用了一个月才查出源头,他只是把脉而已,就已知晓全貌了? 他前段时间去燕山寻觅问桐花的果实,问桐花结果不易,此次前去,寻找无果,还中了埋伏,杀了刺客后,突感身体寒气加重,不得已回京疗伤。 “知道我的身体状况的人,要么为我所用,要么…死无全尸。” 沈景漓忽闻有杀气,吓得一激灵:“别…别一言不合就想杀人好不好。” “放心,朕很听话的,王爷的秘密,朕只字不提,以后王爷让我向东走,我绝不往西逛。” 秦夜玦捏紧沈景漓的下巴,“是吗?” “是是是,王爷,你就留朕一条小命吧,朕可以做你小弟,狗腿子,什么都可以做的,只要王爷开心。” “你想做本王的人?” 第27章 让你脱你都不肯,你能帮我解决什么? “想!好想!日思夜想!” “朕求之不得梦寐以求呢。” 他不仅勾引… 还撒娇… 闲暇时玩玩他,似乎也不错。 “可本王不要无用之人。” “让你脱你都不肯,留你,能帮我解决什么?” 秦夜玦什么毛病啊,两个男人脱来脱去像话吗?! “就算朕脱了,也无济于事,脱没意义啊。” “既然如此,那本王留你在身边,有何用?”秦夜玦的脸再次凑近,眼看就要唇碰唇了… 沈景漓:“等一下!朕能帮你解毒。” “解毒?就你?”秦夜玦并不相信沈景漓有本事帮自己解毒。 “是啊,就我。”可沈景漓却回答的自信。 “你行吗?”秦夜玦一手钳住沈景漓的下巴,另一只手摩擦着她的唇。 好暖,连唇瓣都是有温度的,很饱满,口感也确实不错。 况且,他脸红起来,不仅更诱人了,还更暖了。 他走色诱这条路,算是走对了。 刚想一亲芳泽,却被沈景漓扭头躲过一劫,“你敢躲?” 秦夜玦手上的力度加大,强行把沈景漓的小脑袋瓜扭过来,二人又对视上了… “王爷,不要随便亲男人!更不要对着男人说行不行这种话,朕行!” “既然行,就给你一次机会。” “在极寒之地最深处,有一奇花,名叫织阳花,此花是世间至阳之花,如得此物,用它制药,定能驱赶你体内的寒毒。” 沈景漓在爷爷的藏书阁看过一本书,里面记载了织阳花的来历。 极度寒冷之地,会长出织阳花,此花能在最寒冷的地方靠吸食微弱的光野蛮生长,是世上最至刚至阳的药材。 “用极寒之地生长的花制药?” 听出秦夜玦语气中的质疑,沈景漓赶紧解释,“对,织阳花生长在极度寒冷的地方,这种地方太阳光照不足,可织阳花仅仅靠吸收微薄的热量就能在苦寒之地开出花来。” “是世间最烈性的花,用它制药王爷定能解毒。” 秦夜玦双眸微眯,“极冰森林有织阳花?” 极冰森林长年累月下雪,极少出现光照现象,里头的树高且密集,哪怕是白天入林,也犹如黑夜。 所以也被称为无人森,很少有人踏足此地,可从未听闻极冰森林有什么织阳花。 这些信息,他又是如何得知? “还有比极冰森林更寒冷的地方吗?王爷可要查清楚了,织阳花只开在最寒冷的地方。” “本王派人去打探便知。” “王爷…只有在最严寒之地的最寒冷之处,才会出现织阳花。” 沈景漓的下巴被捏得生疼,努力挣扎,想摆脱秦夜玦的束缚,可两人实力悬殊,根本反抗不了一点,“能不能先松手,好疼啊。” 他怎么动不动就捏人下巴,还久久不肯松手! 秦夜玦把手松开,拍了拍沈景漓的小脑袋瓜,“如果你所说非实,本王一定亲自把你的头颅拧下来。” 沈景漓咽了咽口水,显然被秦夜玦的话吓住了,“别这么凶嘛…” “你什么时候这么懂医术了?” “额…朕闲来经常翻阅各类医书,可能朕有这方面的天赋吧。” 为了打消秦夜玦的顾虑,沈景漓指了指周围的睡火莲,“王爷光拿睡火莲泡身子作用不大,朕可以帮你做失传的驱寒丹药,涅凝丹,不过需要用到鹿灵花,霓裳草,这两位药材比较珍贵,百年难遇。” “涅凝丹没做出来前,王爷可以食用赤髓果,它能有效的制止你体内的寒气扩散,不过都是治标不治本,还是需要织阳花才能痊愈。” 霓裳草他倒是知道,也有一株,但沈景漓所说的鹿灵花跟赤髓果他闻所未闻,莫不是他瞎编的。 “画出来。” “没纸。”沈景漓摊手。 秦夜玦大手一挥,手上便有了纸和笔,沈景漓揉了揉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啊?”还没愣过神来,便被丢上岸边。 太他妈折腾了,这一天天像个皮球似的被丢来丢去。 沈景漓拿起笔躲在地上开始描画… …… “喏…” 秦夜玦接过一看,脸一黑,画的可真够丑的,还用剪头标识了颜色。 霓裳草他已经寻到了。 鹿灵花倒是没听过,也没见过。 所画的赤髓果就是他前段时间去找的问桐花的果实。 看来,他并不是胡说八道,或许真的懂医术。 “霓裳草已有,鹿灵花我会派人暗中寻找。” “你所说的织阳花呢?” 沈景漓:“朕…没见过。” “嗯?” “别急阿,不代表没有,它太过珍贵,别说百年了,千年都难得一见,传闻织阳花的花蕊泛着幽幽紫光,四周的花瓣如丝网般散开,不画也知道,很好认的。” “千年难得一见…” 秦夜玦的语气落寞,人不过百年寿命,却要寻得千年难得一遇的花。 “你别伤感,织阳花虽稀罕,但天地已存在百万年,织阳花恐怕早就生长出来了,就等王爷来采摘呢。” 沈景漓极力安慰,双眼炯炯有神,笑得像太阳般温暖。 秦夜玦侧头,避开了沈景漓炙热的目光。 “我会派人去寻找你所说的药引,你也老实点。” 沈景漓赶紧表忠心:“朕口风一向很紧,放心好了。” “那个王爷,如果朕帮你逼退寒气,可不可答应朕一个要求。” 多好的机会,当然要。谈条件呀。 放她出宫逍遥快活去。 “…涅凝丹要鹿灵花与霓裳草方能做成,八字还未一撇,你就来谈条件,为时过早了吧。” “朕,能培育赤髓果。” 他能培育问桐花的果实? 有趣。 “不过,朕需要一朵问桐花才能培育赤髓果,你还得再给朕准备各类药材。” 赤髓果难成,要问桐花倒是不难。 “你需要什么药材?” 沈景漓认真的在纸上又画又写,小脸十分严肃。 “就这些…” 秦夜玦接过纸张,一脸黑线,他的字出奇的丑,画的也十分潦草。 勉强也能认出来。 “明日给你。” “不过王爷,你体内被寒气侵蚀严重,占比高达八成,就算服下赤髓果也是治标不治本,最多能保证王爷不用每月泡药浴,对祛除寒气起不到根本作用。” “只能先用赤髓果稍作缓解,不至于身体被寒气所侵蚀完全。” “另外,涅凝丹也要快些找到药引,服下后,朕保证,王爷体内的寒气至少能成功退到五成。” 看着沈景漓讨论他的病情时,露出自信的神情,秦夜玦不由得反思起来,沈景漓并非草包,这两年疏忽了… 他竟藏的如此深… 第28章 那朕现在算不算是王爷的人? 沈景漓:“等织阳花到一手,王爷就痊愈啦,若是能早一步找到织阳花,也不必吃涅凝丹了。” 沈景漓看秦夜玦听得认真,他定是信了,秦夜玦要是信了,那么她的处境就安全了。 帮秦夜玦解毒后,放她出宫定然有戏。 “事成再说。” “好呀好呀。”这下自己有利用价值了,至少小命不会丢了,心里也就踏实多了。 “那朕…现在是不是王爷阵营里的人?” 秦夜玦这条大腿,谁抱紧谁发达。 沈景漓激动的凑近,双眼放光,对未来充满希望。 “看你表现。”秦夜玦耳垂微红,不自在的看向远方。 “朕会努力的!”沈景漓暗喜,最起码人身安全有保障了,下一步,申请自由出入皇宫。 稀有药引秦夜玦去找,她只需要调配成药即可。。 “王爷,朕得经常出宫,毕竟多一个人多份力量嘛,说不定朕能在坊间看到药引呢。” “能不能让朕自由出入皇宫?” “卯时必须回宫。” “好耶,王爷万岁。” 沈景漓从怀里拿出龙啸殿的玉质宫牌,“王爷,这个是龙啸殿的宫牌吧?” 这玩意儿本就是捡的,迟早要还,还不如现在坦白。 “你不识字吗?” “额…这是朕刚刚在树底下捡的,反正朕都能自由出入皇宫了,要不,就把它赏给朕呗。” “…随你吧。” “哈哈,王爷这是同意啦?”沈景漓笑得明媚,秦夜玦的目光,总是会忍不住的停留在他的脸上。 他倒是懂如何勾人,光笑笑,就惹得人耳垂处隐约有点发烫。 “你再啰嗦就把宫牌交出来。” “别阿…王爷你不能这样…” 沈景漓浑身湿透了,发丝还滴着水,双手死死攥住宫牌,一脸不愿意。 一瞬间,秦夜玦居然有种欺负良家少男的罪恶感。 秦夜玦忍住不再看沈景漓的脸,出言赶人,“快走!” “啊?好!朕回宫后就去翻阅医书,一定快些培育出赤髓果来。” 秦夜玦太性情不定了吧,说几句话他就又生气了。 算了,反正宫牌也到手了,她还巴不得离开呢。 爷爷说过,植物的属性相通相克,多加钻研就会有新发现。 既然秦夜玦给了她机会,一定要牢牢抓住!等帮秦夜玦解毒后,离宫就稳了。 见沈景漓抱着宫牌兴奋得奔跑,秦夜玦眼底闪过一丝松动。 他就这么担心我的身体? 沈景漓回去后便让松竹把藏书阁把所有医书都找了出来,不知这个架空时代的医书有没有更好消除寒气的办法。 由于今晚太过折腾,一躺在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 翌日一早。 松竹便匆匆来报,“皇上!见鬼了,龙啸殿送来好多药材,还送来很多种子跟一株奇奇怪怪的花。” “您看。” 秦夜玦动作倒是迅速,沈景漓美滋滋清点药材,但凡是她写出来的东西,都悉数送来了… “松竹,把药材都放书房吧。” 松竹一脸疑惑:“您是怎么说服摄政王给你这些的?” “山人自有妙计…” “厉害!” 往后,可能待在书房里的时间会很长,沈景漓试探性的问道:“好松竹,要不,你帮朕把学真房改造一下,把医书都放在书架上,再把这些药材分开装,就跟药铺那样,用小格子分开,还有,各种制药的小工具也安排上。” 松竹:“这花销太大了,您有钱吗。” “上次卖鸡鸭赚了六百文你拿去。” 松竹抿嘴无语:“……” “你先借我点钱呗,领了俸禄还你,你可以收利钱。” 在松竹内心深处,先是把沈景漓当做好兄弟,其次才是皇上,对沈景漓几乎都是有求必应,自然没想过收利钱。 哪怕是皇上不还钱,他也不会真的介意。 “还本金即可,小的才不要利钱。” “松竹,你太好了。”沈景漓激动的抱住松竹。 松竹假意嫌弃推开,可脸上的笑容灿烂,“让人看去不好,别把小的名声搞歪了,还要娶媳妇呢。” 松竹刚走没几步,又被叫住,“好松竹,干脆再把乾露殿后头的小花园也改了,把花花草草都弄到别的地方去,泥土别移。” “???” “从此呢,小花园正式改名千种园。” “为什么啊?” 沈景漓小心翼翼的把问桐花拿起,“因为这些种子,还有这株问桐花要种在千种园。” “您怎么突然喜欢种花花草草了?” “以后你就知道啦,去吧去吧,小心点,只需把种子跟问桐花放在千种园的桌子上即可。” 沈景漓不放心又嘱咐一番:“动作轻些,还有,如果有条件的话,整个秋千给朕荡一下…?” “好好好,知道啦。” 松竹也很支持沈景漓种花,这样,最起码他不会整日嚷嚷着要出宫。 沈景漓开开心心上朝,见秦夜玦到来,热情的打招呼,“王爷,早上好呀。” 不料遭对方无情无视,尬了一秒钟,昨天还把自己当暖炉,今天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秦夜玦坐在龙椅上,发出慵懒的声音:“上朝。” “启禀王爷,皇上,臣有事禀奏。”礼部尚书顾文哲上前一步。 沈景漓问道:“何事?” 顾文哲跪地磕头,道:“犬子顾斯辰是秋闱殿试一甲状元,本应受封他为翰林院学士,无奈犬子顽劣,说无心为官,想做闲云野鹤。” “早前,此事得到皇上应允,还说为犬子暂留官职,犬子如今已改头换面,一心想报效朝廷,可否还有机会?” 昨日顾斯辰找到顾文哲,表明了自己的想法,顾尚书大怒,骂他无法无天,考了状元说不做官就不做官,如今又反悔? 难不成大渊无能人了?就巴巴候着你来做官? 顾斯辰说当时皇上示爱,处境很是尴尬,不得已才辞官避风头,保全皇上与自己的名声。 如今流言蜚语散去,皇上也没有过激的行为,重新为官为何不可? 顾尚书心中十万个不愿意,如今摄政王持政,小皇帝不过是傀儡,自己都举步艰难,不想儿子涉险。 无奈顾斯辰心意已决,顾尚书只能摇头叹息,一大早便上奏。 总归是自己的独子,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 沈景漓先一步开口:“可以的,顾状元文采斐然,假以时日,定能成国家栋梁。” 沈景漓记得刚穿来时,也是这位顾尚书为儿子上奏,说什么犬子无心为官,当时,沈景漓整个人都是懵逼状态,便草草答应,随口应允为其暂留官职。 顾斯辰此时来当官,莫不是准营证搞到手,无渠道见她,才出此下策? 这也太绕弯子了吧? 不过这位顾状元确实不错,淮江水患期间,他日日施粥的美名早就已传入她的耳朵里了。 “皇上谬赞,犬子愧不敢当。” “他人呢?”沈景漓语气欢喜。 秦夜玦轻轻敲打着扶手,薄唇轻启,语气讥讽:“顾尚书好大的本事,教出来的儿子也十分了得,随心所欲,想一出便是一出。” 第29章 秦夜玦怎么什么东西都要抢? 字里行间都暗指顾斯辰不适合为官,性子太过随意无章法。 “臣有罪。”顾尚书继续磕头。 “犬子顽劣,年轻不知事,老臣愿意代罚。” “倒也没那么严重啦,顾状元到底是年轻了些,给次机会厚此薄彼。” 沈景漓越是为顾斯辰说情,秦夜玦越是不痛快,“杖责一百,如若能受的住,即可入朝为官。” 顾尚书一把年纪,别说一百了,打个十下估计都够呛。 “太…太过了吧?”沈景漓试探道。 秦夜玦的眼神冷若冰霜,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老臣…愿意。” 朝堂喧哗声一片,早就听闻礼部的顾尚书爱子如命,今日所见所闻,果然传闻属实。 “慢。”顾斯辰凛然入殿,跪地行礼:“草民顾斯辰拜见皇上,摄政王。” “家父一把年纪,定是受不住刑罚,当日草民潦草辞官,如今愿意自领两百板子,以表为官做宰的决心。” 顾尚书脊背发凉,嘴唇微颤。 沈景漓咽了咽口水,杖责两百?他以为杖责跟是拍蚊子的力度吗?可别被打死了。 “朕…朕能感觉到顾状元的决心,往后好好当官为百姓谋福利便可,就不必…” 秦夜玦脸色沉了沉:“带下去,行刑。” “是。”顾斯辰被两名侍卫带出了金銮殿,顾尚书身体微颤,焦急万分。 “王爷,饶了顾状元吧,别给打坏了。” “再求情,直接打死。” 沈景漓识趣的选择闭嘴,她是知道秦夜玦的,心狠手辣说到做到。 还是有些担心,准备起身去看看顾斯辰,好示意执行的侍卫别下死手,可刚站起来,就被秦夜玦叫住,“不准去。” “否则他,必死无疑。” …… 棍棒一下两下捶打着顾斯辰的后背,他只觉皮开肉绽,只能咬紧牙关,发出闷哼声。 听着殿外的棍棒声,顾尚书捂着胸口,近乎晕倒,被一旁的同僚扶住,才没有狼狈跌倒。 沈景漓见机会来了,马上开口,“顾尚书身体不适,去传太医,要金院判。” 早早把太医叫来候着,也方便第一时间救治顾斯辰。 皇上此举,在场的人都知晓,说顾尚书身体不适请太医前来只是幌子罢了,皇上在提前为顾斯辰做打算。 殿内的人面面相觑,只觉摄政王周身寒气逼人,通通不敢做声,充耳不闻。 见迟迟没有人去通传,沈景漓焦急道,“为何还不去请太医?” 没有秦夜玦的命令,侍卫们纷纷低头,不敢轻举妄动。 见状沈景漓也明白了,自身不过是傀儡而已,没有秦夜玦发话,他们是断然不会听命于自己。 …… 觉察到秦夜玦周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沈景漓轻声细语的问:“王爷…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清心决呢?” “阿?噢,抄好了,十遍。” “回去再抄十遍。” 沈景漓:???又来??? 沈景漓很想问为什么,但是话在嘴边愣是不敢说,秦夜玦什么毛病阿,这是赤裸裸的体罚,好歹毒。 “有意见?” 沈景漓摇头,呈发誓状:“一点意见都没有,下朝就抄。” 秦夜玦深深看了一眼沈景漓,抬脚离开了金銮殿,见活阎王已然离开,顾尚书一步并做两步的往殿外跑去。 “快,宣太医。” 见摄政王离开,这才有小太监敢去太医院喊人。 沈景漓吩咐侍卫把顾斯辰安顿在偏殿,等候太医前来,顾尚书见他血肉模糊,当场晕厥,已经送往尚书府。 沈景漓不免叹气:“诶,绕一圈被打成这样,你说你何苦呢?” 顾斯辰微微一笑:“没事…。” “皇上不必担心,很快就能恢复好。” “…皇上,给。”顾斯辰把手伸进怀里,把准营证递给沈景漓。 纸张还残留一丝血迹,沈景漓有些愧疚:“你搞这么多事就是为了给朕这个?” “私下给也行啊,没必要这样。” 顾斯辰额头冒出细汗,气若游丝:“也不全是…能入朝为官辅佐皇上…是臣的福气。” 这顿打换来翰林院的官职,很值。 “如果你想靠朕飞黄腾达,抱朕大腿,那就打错算盘了,朕,比你都难。” “臣会帮皇上的。”顾斯辰眼神坚定。 “你还是顾好自己吧,朕回去帮你想想办法,尽量让你快些痊愈。” “谢皇上。” 沈景漓再仔细看看准营证,嘴巴呈o形,“你买下摊位?” “嗯…所以才耽误了些时日,皇上若是想租,即刻就能摆摊。” “这…这得多少银子?” “皇上无需顾虑,以后赚了钱再说。” “有利息吗?” “放心,没有。” 顾斯辰轻笑,感觉后背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眼神迷离。 “你别乱动,太医怎么还不来,朕去瞧瞧。” 刚走没几步,便见金引汉步履匆匆的赶来。 太医金引汉疾步上前,跪下行礼,“参见皇上,见过顾公子。” “平身,快医治。” 见此惨状,金引汉赶忙上前把脉。 “皇上先回去吧,等臣身体康健后,朝堂上见。” 沈景漓吩咐金引汉好好治疗,便回了乾露殿了,猫在书房,为顾斯辰做祛痕胶。 松竹动作迅速,改造后的学真房像极了医馆。 里面有各种常见药材,医书,秦夜玦又送来了许多医书,都摆在一旁的书架上。 顾斯辰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正好,从里头挑几味药材做祛痕胶。 沈景漓有个毛病,就是在制药的过程中,会全身心投入,废寝忘食。 “皇上,吃饭了。”这是松竹第六次上前询问了。 “再等等。” “小厨房做了脆皮鸭,老大一只了。”松竹之前来叫了几次,沈景漓都不去,于是特别吩咐膳房的人做烤鸭,没成想还是叫不动。 沈景漓蹲在椅子上捶药,一张小脸分外认真,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嗯…快了。” 松竹:……怪事,连烧鸭都诱惑不了皇上?终归是长大了,不好糊弄了。 “皇上,别饿坏肚子呀。” “朕知道。” 松竹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垂头丧气的往门外走去。 …… 过了良久。 沈景漓看着桌子上的小瓶子,心满意足的靠在椅背上,“终于搞定啦,累死爹了…” 刚伸手准备去拿瓶子,一阵风袭来,药瓶子凭空消失了。 诶? 我药呢? 扭头一瞧,只见秦夜玦在门口,手握瓷瓶,面无表情的睨站着。 “王爷?你怎么在这!” 老天爷! 这厮抢我好不容易制成的祛痕胶!! 第30章 你敢给别的野男人制药? 这玩意制作不易,需要调配好份量,每种药材少一些多一些都会影响作用,她午饭都没顾上吃,到这个点才搞定! 秦夜玦并未作答,看了一眼瓷瓶,轻轻往上丢随即又接住。 沈景漓瞪大眼睛,见某人纹丝不动,把瓷瓶丢上丢下把玩,“王爷…别玩了,朕心脏受不住。” 这要是一不小心没接住掉地上了,她会当场去世。 “…如此呕心沥血就是为了他?” 沈景漓点头,可不是为了它吗,这药不好做。 “好不容易做好的,还给朕好不好?” 见沈景漓大方承认,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抹不快。 昨晚还说什么为他翻阅医书,快些培育赤髓果。 这才过去多久,就为了别的狗男人煞费苦心的制药,全然把自己抛之脑后。 用的,还是他给的药材!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哼,想要?”秦夜玦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不急不慢的向桌子走来。 “想。”沈景漓老实回答。 “没收了,现在它是我的。” “哈?”沈景漓脑子里嗡嗡的,只觉得被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冷到脚。 “用我给的药材制作而成,本就属于我。” 确实在他给的药材里挑了几味珍贵药材做祛痕胶,可是…也没必要没收吧? “…额…那个王爷,白僵蚕朕不小心用完了,能再申请一些吗?” “……” 见秦夜玦脸色不对,沈景漓解释道:“王爷,这,这祛痕胶你要来也没用,对你的毒起不了丝毫作用。” 秦夜玦的毒非一般药材能解,她一时间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只能再勤些翻阅医书,多加试验,看看有没有奇迹出现。 “本王不为别的,只为好玩。” “一瓶药,玩什么啊?” “比如,将它捏碎。” 沈景漓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哀求道,“别阿,搞了很久才弄出来的。” “他有什么好?” “哪都好。” 毕竟是自己这么长时间制作的良药,止痛消疤最有用了。 秦夜玦压制住怒火,压低声音问:“他对你就这么重要?” “就目前来说,它真的很重要。” “很—好—” 秦夜玦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目光停在沈景漓的眼睛上。 “还给朕吧…就算药材是你的,那成品也是朕花了好久才做成的,大不了,朕跟你买原料。” 秦夜玦低沉着嗓音问道:“我凭本事抢的,还什么?” 昨晚还来勾引他,今天又招惹别的男人,三心二意不专情,真是不听话。 既然处心积虑勾引了,那…往后心里眼里就只能有自己。 “以后,你不准花心思在别的男人身上…” 沈景漓双手合十,赶紧答应:“好好好。” 算了,这次,就暂且饶了他。 若有下次,定将重罚。 “能不能把它还给朕?” “我看中的东西,没有归还之理。” 沈景漓汗颜,他是懂土匪文学的。 “那朕便也抢。”既然说不通,那她也试试抢夺,小手朝瓷瓶袭来,秦夜玦把手一举,沈景漓往上跳,无奈身高不给力,蹦跶了几下,终于放弃了。 他搁这耍猴呢?!? “这样吧,你要是喜欢,朕明儿给你再做一瓶,先把这瓶还给朕。” 秦夜玦不理会,绕过沈景漓在椅子上坐下,“清心诀呢?” 沈景漓跑到书架上拿了一摞宣纸,放在秦夜玦面前,好家伙,她抄的手都快断了,又不敢让别人代写。 状似无意的翻了几页,字体有大有小,有粗有细,写的跟狗啃的似的。 风格一致,还算老实,没有假手于人。 “王爷,整整十遍!都是朕亲手抄的,手差点都抄废了。” “能不能…”指了指瓷瓶,“还给朕?” 葱白纤细的小手在空中晃动,秦夜玦微微一扯,沈景漓只觉一阵头晕眼花,直直坐在了秦夜玦腿上。 靠!这是什么操作?还有,这个姿势,怎么怪娇羞的。 “王爷…希望你…放尊重些,我男的。” 说完便要起身,秦夜玦双手一揽,直接把沈景漓禁锢在怀中。 二人贴的很近,沈景漓都能感受到对方强劲澎勃的心跳,不禁脸红,他这是怎么了? 以前总觉得秦夜玦自带威压,他一出现周围空气都冷了几个度,原来是他身体自带的冷气。 莫不是他冷的受不了,把自己当暖炉使? “王爷,你很冷吗?” 秦夜玦不做回答,倒也没有多冷,只是心里不舒服,感觉快被石头压着快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看到他为别人如此费尽心思,心里就极其不痛快。 他允许沈景漓勾引自己,但不允许沈景漓勾搭他人。 “王爷,其实你换谁抱都是一样的。” 秦夜玦会感到自己暖和是因为他自身温度低,他抱谁都会觉得温暖。 “朕觉得,你可以娶妻啊,这样就可以合法合理的随便抱。” 秦夜玦靠在沈景漓的脖颈处,望向桌子上歪八扭七的手抄纸,眼神微眯。 “你想让我娶你?” 娶他也未尝不可,但得立些规矩,第一条,便是不准与外头的野男人野女人有接触。 沈景漓被吓得够呛,“朕是纯爷们,咱俩在一起,合适吗!像话吗!” 听到沈景漓的抗拒,秦夜玦眉头一皱,他让我娶妻,是让我娶别人?而不是娶他。 哼!这个小男人心可真大。 “我看中的东西,谁敢插嘴,你敢反抗不成?” 看中的东西?合着就把自己当私人暖炉了呗,靠!这年头把人当东西还这么横? 想来也惨…他似乎真的不敢反抗。 “王爷,朕不是东西…” “我知道。”给别的野男人制药,确实不是个东西。 “好像又是……” “朕还是闭嘴吧。” “只要你乖一点,绝无二心,我可以…勉强将你纳入龙啸殿,贴身伺候。” 秦夜玦捏住沈景漓的脸颊:“我保证,往后,无人敢对你不敬。” 没完没了了还?过不去了是吧! 乖一点给你取暖?贴身的那种? 我又不是汤婆子,暖炉子。 不行!! 沈景漓被秦夜玦捏着双颊,说话也支支吾吾:“朕…做不…到…” “你不是说,想做我的人吗?任何事你都愿意做。” “朕…朕说的是…做小弟,你们龙啸殿…这么乱啊?大哥…小弟睡一起?” “我只要你跟我睡。” 第31章 秦夜玦想跟朕搞基!? 沈景漓的脸颊被捏的生疼:“这…这样说话…费劲…松手?…” 秦夜玦松后,沈景漓的脸颊两侧微微泛红。 这人力气好大,脸颊怪疼的… 沈景漓揉揉脸,眼神中满是抗拒:“…朕不配近身伺候王爷。” “主要是,朕也不是断袖啊,跟男人走太近,影响朕的优良风评。” 难不成知道他的秘密就要当贴身暖壶? 再说了,性别也不合适啊,虽然自己是女的,但就现在而言,大众都认为自己是男子。 这厮到底是把我当暖炉? 还是想跟我搞基? 他不会变态到对自己下手吧? 要是他在企图犯罪时,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会不会恼羞成怒把自己大卸八块,然后再扔去喂狗? “你是不是很重要吗?你的作风向来不正,不存在影响一说。” “你!王爷,你要是喜欢男子,喜欢身体温暖的男子,朕亲自帮你选,你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是多情妩媚的?还是娇羞懵懂的?亦或者是霸道强硬的?” 沈景漓娓娓道来,认真询问秦夜玦的喜好。 “…你似乎很懂。” “没有,没有。” 沈景漓摇头,她倒是想懂,主要是没有足够多的钱,没机会懂。 “你要是不懂,给朕点银子,朕去帮你懂,回头告诉你各类型的优缺点,怎么样?。” “别再说让我生气的话了。” 秦夜玦说完又把沈景漓抱紧,力度也加大了许多,巴不得将怀中的人揉进骨血中,他真的好暖,仿佛置身在烈阳底下,周身都被暖气包围着。 好舒服的感觉… “…王爷,咳…勒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缓缓松手,沈景漓如释重负,大口喘气,趁其不意,一把抢过瓷瓶。 “咳…你说的,抢到了就还给朕。”沈景漓咳得脸颊微红,得意洋洋的咧嘴笑。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都这个节骨眼了,还心心念念那个野男人?他有什么好? 留下顾斯辰终究是个祸害。 顾斯辰魅惑无知帝王,他该死。 “那本王便杀…” “咕噜~” 沈景漓尴尬的眨眨眼,她是真饿了,现在估计都申时了,她还没吃午饭呢。 “咕噜~咕噜~” 论我那不争气的肚子喜欢呐喊的故事。 见沈景漓窘迫的低头,秦夜玦只好作罢,还是原谅他这一次吧。 “用膳去吧,往后要安分守己,别忘记自己的身份,如若不然…本王便让你知道,什么是地狱般的折磨,听清楚了没有?” 对上阴鸷的黑眸,沈景漓心跳漏了一拍,地狱般的折磨?他…他威胁我? 以前也就罢了,现在她可是有用之人,她可是能培育赤髓果的人,怎么还被秦夜玦恐吓? 她又不是吓大的,俗话说得好,富贵不能淫,不对,是威武不能屈! 刚想反抗几句,被秦夜玦截胡,“装哑巴?不介意让你变成真哑巴。” 这张小嘴有时说出来的话真的让人听着不痛快,若是能乖巧听话的任他摆布该多好。 沈景漓差点忘了,秦夜玦他可是有弑君想法的活阎王,就算自己有利用价值,也不能明着反驳他。 “朕明白了,以后一定会安分守己恪守本分。” 及时服软,幸福一生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秦夜玦可是野路子,暂时的逶迤才是权宜之计。 说完便跳下地面,脚底抹油似的跑出了书房。 ———— 大概是饿过时辰了,也可能是被秦夜玦扰乱了心绪,沈景漓吃的并不多,且忧心忡忡。 饭后,就命松竹把祛痕胶带去顾府,无奈眼皮沉重,先回寝宫歇息一会。 一天天的,真的好累,沈景漓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 顾府内。 “辰儿,你,你真是太不懂事了。”一位身穿华服的妇人掩面哭泣,满眼心疼。 妇人虽然脸上有些许皱纹,依旧难掩姿色,岁月不败美人,年轻时必定是绝色女子。 “母亲,孩儿没事。” “你就倔吧,迟早酿成大错。” 又将目光转向顾尚书,伸出手,责怪他也不知轻重,任儿子胡闹。 “你也是,就不劝劝,辰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难逃其咎。” 顾尚书欲言又止,他哪里没劝,平时夫人这么宠这个不孝子,他早就随心所欲惯了,又如何听得进去别人的劝导。 见安素卿提帕逝泪,顾尚书又不忍把话说的太过,只好认错:“是是是,为夫错了。” 顾尚书是出了名的妻管严,府上无姬妾,对夫人的话更言听计从,大渊官员都在背后笑话顾尚书惧内。 安素卿与顾文哲是少年相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安素卿及笄后,顾尚书便催促父母上门提亲,安家同意时,愣是失眠了好几夜。 安素卿性格有些刁蛮,但是无伤大雅,在顾尚书眼中,倒显得格外可爱。 生下顾斯辰后,安素卿的身体落下了病根,以后都无法怀孕。 顾尚书心疼夫人,对着安素卿发誓,说这辈子有顾斯辰一个子嗣便足矣。 “都是你平日惯的,今晚不许上榻睡觉!” “夫人,我…” 安素卿眼神坚定,“闭嘴,不听。” 顾文哲叹气:“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啊!” 吩咐丫鬟小厮小心照顾后,低头默默离开。 此时一名小厮进来行礼禀报。“少爷,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松竹求见。” “快请进来。”顾斯辰撑起身子,刹那间痛感袭来,汗如雨下。 安素卿着急忙慌的上前把顾斯辰按在床上,他如今的身子,哪里能起身,“辰儿,快躺下别乱动。” …… 松竹见到奄奄一息的顾斯辰和满脸愁容的顾夫人,上前行礼:“见过状元郎,见过尚书夫人。” 顾夫人迅速整理好情绪待客,“大人有礼了,快请坐,小琴,上茶。” “谢过夫人,小的不渴,皇上派小的前来送药,顾公子可好些了?” 松竹把瓷瓶递给小厮。 小厮接过瓷瓶,顾斯辰伸手,小厮赶忙奉上,“好多了,有劳皇上挂念。” 松竹寒暄几句后进入主题:“这药是皇上亲手制成,有祛疤止痛的神效,这是皇上说的。” 没用别来找他。 “请大人代臣妇谢过皇上,顾府上下都感激皇上恩德。” 小琴把茶盏端来,“大人,请喝茶。” 松竹喝了一口茶水,便起身:“皇上还等着小的服侍,就不久留了。” “大人慢走。”安素卿也不多加挽留,毕竟松竹是皇帝的亲信,逗留在顾府太久,恐怕又会人云亦云。 见松竹走后,顾夫人面露难色,担忧道:“辰儿啊,皇上不会还对你念念不忘吧?” 第32章 公子啊,你最近桃花泛滥成灾 “这是皇上亲手做的药?能用?” 顾斯辰握紧瓷瓶,眼神温柔:“能,皇上本事大着呢。” “辰儿,你莫不是被打傻了?” 皇上年幼登基,大事,小事都拎不清,还是大渊的傀儡帝王,这样的空壳人质,能有什么本事? 顾斯辰微微一笑,不做回答。 ———— 沈景漓一觉醒来,发现窗外漆黑一片,赶紧换了身常服,叫松竹前来,“不是说傍晚时分叫朕起床吗?现在都什么时辰啦,麻溜点,出宫出宫。” “额…您睡得这么香,小的于心不忍。”松竹挠了挠脸颊,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 虽然自己是忘记了,不过他是不会承认滴。 “好啦好啦,原谅你了,咱们出宫布置布置,明天就开卖。”沈景漓拿着地契跟准营证准备出宫。 “有点晚了,要不明天再去?” “等不了啦,朕现在精神抖擞,就当出宫散步了。” 宫外灯火通明,街道熙熙攘攘,沈景漓拿来到樊华街找摊位。 松竹指了指前方,“公子,到了。” 不错不错,真是个好位置,沈景漓笑开了花。 “松竹,你先借我点银子,我想做个挂帘招牌,就叫日日鲜,最好呢,再去人牙子市场,买个伶俐丫鬟回来。” 沈景漓想着既然是摆摊卖家禽,早晨才是价格最高的时候。 她要上朝也不方便出宫,松竹的本职工作也不能落下,若是能买个小丫鬟,便一劳永逸了。 “皇上,您也太看得起小的了吧?小的哪有这么多银子啊?” “很贵吗?一个人?”沈景漓怕去外面雇人靠不住,毕竟自己不常来,还是去买签过死契的人合适。 “买个伶俐的,怎么也要一百两左右。” 沈景漓惊呼道:“这么贵!!” “那可不,您是皇上,还不知道现在什么世道呦?。” “那朕再想想,你先去做招牌,买人的事再缓缓。” 松竹:“您不跟小的去?” “朕就不去了,你搞定后在这里汇合。” “行,皇上小心些。”松竹小跑离开了。 …… 沈景漓在周围随便走走,伸手呼吸:“有档口就是不一样阿,往后有盼头了。” 一月五两,其实也不算贵了。 “姑娘,来。”沈景漓见一个穿青色长衫,带了副圆形黑镜的中年男子在向自己招手。 他后面有个挂帘,写着【张一响算命,贼准】 当听到姑娘二字时,沈景漓有些头皮发麻,看了下自己装扮,确实是男子打扮。 又左看右看。 “姑娘,就是叫你,别四处张望了。” 沈景漓怒气冲冲得朝算命摊子走来,“姑娘?你骂谁呢?本公子是名副其实大男人。” 听到沈景漓低沉的声音,张响一这才明白,自己认错性别了。 “公子莫生气,鄙人眼神不好,看你瘦瘦小小,以为是姑娘呢,快坐。” “干嘛?我身无分文,没钱算命。” 张响一观察了老久,觉得沈景漓的这张脸确实不平凡,往那一杵,来往的姑娘家都逊色了许多。 不料却是男子,叹他生错了性别… “哎呦,小公子,您贫穷是暂时的,看面相,你有一国之母的命格。” “哈?你还挺敢编!” 我娶我自己?开什么玩笑。 “鄙人实话实说,公子不仅红鸾星动,还桃花泛滥成灾。” “你认真的?” “这是自然。” “可是我并没有娶妻的打算,也没有入赘的可能,何来桃花一说。”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出宫出宫出宫,搞钱搞钱搞钱,没有谈恋爱的计划。 “小公子早就深陷罗网却不自知。”张响一意味深长的笑笑。 “没有吧,我目前不打算成家。” 她一个女扮男装的皇帝,谁会傻到来做傀儡的妃子? 若真有桃花运,也应该是在离开京城后,恢复女儿身才会有吧。 “选择很重要,小公子千万不要选错了,不然有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 噢!沈景漓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下一步这个神棍肯定要帮我消灾,沈景漓先一步说道:“我没钱。” “鄙人知道,可以赊账。” “告辞。” 见沈景漓头也不回的走了,张响一赶紧把人叫住:“诶,诶?公子先回来啊,这次给你免费。” 沈景漓又回到座位上,免费的可以随便玩,全当解闷了。“小公子,想算什么呢?” “财运。” “公子是大富大贵之人,嫁对了人,你就是贵中贵,顶尖的贵。” “嫁人?你要我说几遍?我是男人,顶天立地的纯爷们,嫁不了。” “再胡说八道,我要砸场子了阿!” 张响一又细细看了看沈景漓的面相,语气无比肯定:“真没有瞎说,鄙人很会看人面相,公子命数如此,是个极富极贵之人。” 沈景漓很显然不信张响一的话,她现在穷的叮当响。 “说你是神棍你还不认,我身上都凑不出一两银子来。” 张响一笑道:“定是公子路没选对,这选错了呀,债务累累恐有生命危险,选对了,荣华富贵一飞冲天。” 路要选对才能发大财… 那…只能走从商这条路了… “公子啊,你似乎还惹了不该惹的人,稍有不慎恐有灭顶之灾。” “所以,选择真的很重要!” 张响一的话让沈景漓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秦夜玦的脸,以及他的口头威胁。 比如:【把你的头颅拧下来。】 比如:【你想让我娶你?】 比如:【我看中的东西,谁敢插嘴,你敢反抗不成?】 她最近确实惹了不该惹的人,沈景漓寒毛倒竖,不禁打了个冷颤。 “那…我该怎么办啊?” “这个价。”张响一指了指桌子。 沈景漓赫然看到两个字【二两】,好家伙,差点就上当了,别说二两了,二文她都要考虑考虑。 “这次不是免费吗?” “公子的事情比较棘手,泄露天机必然会遭到反噬,你就当破财免灾呗。” 就算秦夜玦要强娶,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病能不能再耗下去。 他一时半会儿应该找不到其他人培育赤髓果,做凝结丹。 再说了,秦夜玦是因为冷才对自己又抱又亲,以后有机会带他去青楼逛逛,他肯定会另找其他更乖的暖炉子。 “那算了,我头铁,不碍事。” 从业这么久,这般抠门的又不怕死的倒也少见。 见沈景漓油米不进,张响一换了话题,“公子,知道【狂野书生】吗?” “谁阿?不认识。” “不是谁,是书。” 沈景漓摇头。 张响一缓缓从桌底下掏出一本书,封面写着【狂野书生夜夜欺男霸男】 这个书名还挺不正经的,沈景漓翻开第一页,瞠目结舌。 是谁?让内敛的书生日日贪欢。 是谁?让沉稳的书生夜夜疯狂。 是谁?让斯文的书生变身狂野粗汉。 还能有谁?除了书生那弱柳扶风的教书先生还能是谁? 霸道书生步步逼近,娇弱先生无处可逃。 预知后事如何,翻页即可打开新世界大门。 沈景漓赞不绝口:“好书啊。” 第33章 裘大人尾随俏丽少女? 刚想继续翻页,却被张响一夺走,就知道这小子好这一口,“五十两。” “这么贵?你明明可以直接抢,何必卖书呢?” “这本书,讲述了一段…沉稳先生和狂野书生的苟且故事,不,是可歌可泣的爱情动作故事。” “此书内容极其大胆,文笔异常生动,还带了精美插图,超级火辣,正经印刷厂根本不敢接来印刷,都是手抄本。” “本书字体大小相同,插图人物还传情,五十两还贵?这年头,人工费不值钱了?” 张响一描述的绘声绘色,让人听起来就很感兴趣。 “小土包子,艺术无价,懂不懂?” “看与你有缘才卖给你,换作别人,就没机会一睹书中风采咯。” 沈景漓实在是想看,但苦于太穷,浑身上下也就几百文,还欠了松竹一大笔钱,唯一的玉扳指也… 不对啊,那玉扳指当的五百两还在秦夜玦手中,之前碍于他的淫威,不敢提起。 现在,他们也算是合作关系,拿回来,也合情合理,想来,他也不会不还。 “我现在没钱。” “可以赊账。” “赊账?” 张响一狡黠一笑:“是啊,不过有利息。” “多少?” “按天数算,一日十文利钱,每日递增。” 沈景漓竖起大拇指,“你是懂放高利贷的。” 张响一笑得自信,这一单,十有八九稳了,“鄙人不懂你在说什么?这书要不要?” “要。” 挑个秦夜玦心情好的日子,再把那五百两讨回来,今儿个,就奢侈一把,花五十两买快乐。 她对书中的内容很是好奇,来这里又没有手机,也没有其他的娱乐消遣,看看书过过眼瘾也不错。 张一响熟练得从怀中拿出一页纸,“这是借据,签名按手印,老实点哦,鄙人知道你的档口在哪。” “……” 沈景漓签了沈漓二字,又按了手印,张响一迅速收回纸,把书递给了沈景漓。 接过书,沈景漓露出满意的笑容,“走了,过两天有钱了就还你。” “公子慢走,鄙人常年这个档位摆摊,下次有新书了再告知与你,还有,下次来算命,给你打八折。” …… 沈景漓在转身的一瞬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这么肥硕的背影,黢黑的脸庞,除了那位裘大人还能有谁。 “裘…”沈景漓刚想打招呼,见裘大人蹑手蹑脚的往大树底下跑去。 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一个妙龄少女。 好猥琐,尾随俏丽少女呢?好说歹说也是个官员,就不能控制一下躁动的灵魂吗? 沈景漓大步走了过去,重重一拍裘大人的肩膀,裘大人觉得肩膀一沉,看了过来。 沈景漓承认,当看到裘大人泪流满面的模样时,她心脏跳动的频率明显快了几拍。 一双肿得似核桃般的双眼,还在不间断的流泪,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才能让裘大人哭成这副狼狈样。 “裘…裘大人?” “唔…唔,是你阿。”裘大人对沈景漓有印象,他就是上次无证摆摊险些被抓,后遇顾斯辰解围的小兄弟。 “是我,您这是怎么了?” “唔…唔…”裘大人泣不成声,时不时还叹气。 沈景漓帮忙顺背,安慰道:“没事没事,成年人谁还没个心酸往事阿,哭成这样,你家遭贼了?” 裘大人摇头:“比…遭贼…还惨!唔唔…” “你被革职了?” 裘大人摇头:“还要再…惨一点。” “秋后问斩?” “倒也不至于。”裘大人依旧摇头。 “裘大人,您倒是说啊,怎么了?我猜不出来。” 裘大人捶胸顿足:“本官…被抛弃了。” 说完哇的一声,哭的更伤心了。 “哈?” 裘大人指了指前方茶馆里坐着的一对小情侣,他们在你侬我侬的互相投喂,场面一度很温馨。 “你认识?” “她是本官的相好。” 沈景漓一脸不可置信,“相好?你背着老婆出来偷吃?” “本官还未娶妻,污蔑朝廷命官,信不信抓你坐牢。” “好…好,别激动,小的错了。” “哪个阿?”受狂野书生的影响,沈景漓脱口而出。 “自然风姿绰约的林心心。” “你确定她是你的相好?年龄好像不符。”这个林心心左不过十六,可裘大人看着就有三十。 “哪里不符,本官才十八,心心十五。” 听到裘大人才十八岁,沈景漓惊讶道:“你十八?大晚上的骗鬼呢?” “骗你本官图啥?你有什么可图?” “您被催熟过吗?” “你会不会说话?本官吃你家米了?” 裘大人瞪得眼珠子都要快掉下来了,沈景漓赶紧找补:“没有没有,口误口误,大人一看就是故事的人,长相自然成熟非凡些。” “本官前段时间去了沙北,晒了两个月,才变得如此。” 果然,暴晒致老啊,能把十八岁小伙子晒成黑黢黢的成熟大叔。 裘大人扭头看向林心心,发现佳人已不在,“心心呢?” 裘大人发疯似得把手搭在沈景漓肩膀上,拼命摇,“都怪你,把心心还给我。” “大人,冷静些,您快把我摇死了。” “冷静不了,心心被登徒子骗走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唔…唔唔…” “别激动,情场失意职场得意,裘大人掌管街道秩序,是何等风光,定会有好姑娘爱慕大人的。” “你不说还好,一说本官就生气,上任两年有余,就没有处理过一桩案件,好不容易逮到个私自摆摊的,也就是你,不料却是顾府的人。” “本官存在有何意义,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犹如透明人。” 这么好的差事,怎么在裘大人眼中如此不堪,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还不爽?每天只需点卯上班,又无人犯事,美差阿这是,多少钱一个月?” “二百两!” 听罢,沈景漓拳头硬了,脸色跌青。 “有问题吗?” “靠…,你二百两一个月!你!你!。” 沈景漓气到结巴:“我…诶!…淦!” 钱多事少,还是吃皇粮,梦寐以求的美差啊。 第34章 看来自己窝囊,家喻户晓 “要不,咱俩换换?” “能换早换了,这官职是我爷爷用命换来的,纵使本官再不情愿,也得硬着头皮上任。” “用命换来?这么血腥暴力?你们这当官还有丧命的风险呢?” 裘大人面色凝重:“这是意外,本官的爷爷本是一介乡野村夫,有幸救过幼时的先皇,也就是现任草包皇上的父亲。” “……” 看来自己窝囊,家喻户晓。 “先皇宅心仁厚,对爷爷感恩戴德,爷爷年纪太大不适合为官,便赐予父亲在纠察府当差,只需统管街道秩序这一块。” “世袭制,一代代相传,假如本官有孩儿的话,他也是注定要干这一行的,太惨了。” “这还惨?” 裘大人啧了一声,“这份工作看似很轻松,实则…” “嗯?” 莫不是这份美差还有难言之隐? “实则一点也不累。” “……” 他是懂气人的! 看在他爷爷也是原主的间接救命恩人,就不羡慕嫉妒恨了。 “罢了罢了,以后别这样说话,容易被暴打。” “暴打?哎呀,失策失策,刚刚本官就应该上去打那个奸夫,多谢提醒。”说完便撸起袖子,准备去找奸夫。 “诶?我可没这样说阿。”沈景漓按住激动的裘大人。 “大人,你何苦呢,虽然你的感情路是不顺,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下一个更乖,千万别犯罪。” “谁说本官的感情路不顺?” “顺…顺吗?” “可顺了,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还不够顺吗?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又跑了,唔…” 裘大人又自顾自的嚎啕大哭起来。 “官场没作为,情场没佳人…本官这辈子…太苦了…” 裘大人靠在树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时不时捶打两下无辜的大树。 “好了好了,别哭了,怎么说也是官爷,哭成这样,合适吗?像话吗?” 裘大人依旧哭唧唧,没有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 “大不了…回头有合适的我给你介绍一个。” 沈景漓随口安慰,裘大人却当了真,立刻收回情绪,双眼放光,“什么时候约来见见?” “您恢复的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上一秒还要死要活,下一瞬就生龙活虎了,沈景漓严重怀疑裘大人对林心心也不过如此。 “咳…心心在本官心中自然是不同的,但是本官又不用立贞洁牌坊。” “呵呵…好吧。” 裘大人把沈景漓拉走,朝馄饨摊子走去,“咱们边吃边聊,你方才说的女子年芳几何?容貌何等?可不能比心心差太多。” “姑娘家在何处?要不要提前去拜访拜访,以表礼貌?” “本官喜欢纤细温柔的女子。” “最好白一些。” …… “啊?…” 沈景漓还没愣过神来,就被裘大人拉到馄饨摊子坐下,“小二,来碗馄饨,肉多些。” “你怎么不问问我吃饭了没?” “老板,来两份…” “嘿嘿,谢谢裘大人。” 看在有对象的份上,请他吃碗馄饨还是可以的。 “不用谢,记得把事情办好。” “什么事?” “介绍对象阿,你在玩瞬间失忆?” “呵呵…您也太着急了,小的得先回去找合适的姑娘,事后才方便约人。” “也是也是,本官改明去裁缝店做几套新衣新鞋,争取用最好的一面去见她。” 她?救命,上哪里找个她出来应付这个裘大人? 还有,他确定对林心心爱的死去活来吗?怎么感觉裘大人的感情很儿戏呢? “林心心是您的青梅竹马?” “非也非也,她原是来京城投奔亲戚,不料盘缠被偷露宿街头,本官见她衣衫褴褛饥肠辘辘不忍心放任不管,便给了她几两银子。” “谁知,她便一直跟着本官,甩都甩不掉。” “本官无奈啊,只好在纠察府给她安排了个洒扫的差事,一来二去的,便看对眼了。” “那天夜里,心心来找我…”说到此处裘大人不免脸红。 “然后呢?”二人异口同声,对接下来的剧情很是好奇。 “小二,你干嘛!” “阿?哦!你们的馄饨好了,…慢用。”小二说完便把馄饨放下,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那晚,心心送给我一双鞋子。”裘大人脸红红,一脸娇羞。 “就这?” 裘大人点点头,“我以为我们已经确认关系了,谁知,她今日居然幽会其他男子。” 沈景漓严重怀疑裘大人会错意了。 “大人,不过是双鞋子,会不会是您多想了?” “那鞋子上绣有鸳鸯图,本官怎能会错意?” “这样阿,那确实有些让人浮想联翩。” 女儿家绣鸳鸯图案的鞋子送礼,在古代,应该也算直抒心意了。 “话说回来,你一男子穿鸳鸯图案的鞋?” 裘大人假咳一声,“人家姑娘家心意如此,本官不好驳了她的面子,那双鞋,本官都舍不得穿。” “罢了罢了,如果心心今晚跟我认错,她与那男子卿卿我我的事,我当不知道。” “这你都能忍?” “还能怎么的?人家姑娘回心转意,理应要给次机会。” 沈景漓竖起大拇指:“真男人!” “公子,你让我好找,裘大人也在啊。”松竹小跑过来,倒了一杯水喝下。 “嗯。”裘大人点头,埋头吃馄饨。 沈景漓:“我出来逛逛而已,挂帘做好了?。” “好了。”松竹见天色不早了,一路小跑回来,感觉口干舌燥,只能猛灌水。 “哥哥,好久不见。”丁愿吉走到沈景漓跟前,眼神可崇拜了。 “呀,小桔子,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 “刚刚在街上碰见哥哥的随从,想到了哥哥对我们的帮助,便想来道谢。” “那你吃饭了吗?有馄饨。” 丁愿吉盯着馄饨,直咽口水,“吃…吃过了。” “那就再吃一碗,当宵夜。” 丁愿吉坐下,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起来,松竹好奇道:“你这是几百年没吃饱过?” 丁愿吉放下筷子,脸红不做声。 “馄饨就是要这样吃才过瘾,是不是裘大人?” 突然被叫住的裘大人猛地抬头,“阿??” “没多大事,你说是,对就行了。” “是。对。” “大人继续吃吧。” “好。” 第35章 摄政王大晚上不睡觉,还欺负人! 丁愿吉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两银子,递给了沈景漓,“哥哥,还给你,其余的…等改日我挣了钱,再补上。” “不用了,你留着买糖吃吧。” “不,一定要收。”丁愿吉语气不容拒绝,仿佛不收下银子,他下一秒就要暴跳如雷。 “好…好吧。” “你是怎么到挣钱的呢?” “就帮人…做一些零工。”见丁愿吉身上带着泥土,沈景漓疑惑道:“村子还没恢复正常吗?怎么你的身上还有泥土?” “大家都好了,房屋也修葺好了,村子已经解封。” 按哥哥的药方开药,没几天,大家的身体状况就恢复得跟往常一样,现在他们都能下地干活了。 “哥哥,我告诉你一件怪事,我们村子里有黄金,都充当国库了,听说大部分都拿去救济淮河水患了。” 沈景漓:“嗯,真是天大的好事,那你身上的泥土从何而来?” “额…是…” 见丁愿吉吞吞吐吐,沈景漓眉头一皱,莫不是还有人徇私舞弊暗中操作? “小桔子,告诉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 “说实话。” 丁愿吉再三思虑,还是如实交代了,“码头填沙修路,我去码头抬沙子去了。” “这就是你说的零工?你才多大阿?” “我已经满13了,是个男子汉,可以照顾干娘,也可以还哥哥的钱。” “不用你还,那些是我自愿给的,你别把身子搞坏了,小小年纪还没长开呢,每天做体力活,小心长不高。” “不碍事。” 见丁愿吉如此执拗,沈景漓于心不忍,“我正好有家禽蔬菜要售卖,正缺人手呢,要不要帮哥哥?” “我?” “是阿,如果你帮我,以前的账就两清了,不过需要早起,可能有些辛苦,一个月给你开一两怎么样?” 一个月一两银子?一个成年男子夜未必能挣这么多,自己何德何能得到这么高的工钱。 “哥哥在变着法施舍我…” “没有的事,你愿意帮哥哥吗?” “…自然是愿意的,只是一两太多了。” “不多不多,我向来大方。” 裘大人抬头:“那这餐馄饨你买单?” “不行!”沈景漓在裘大人耳边轻声威胁道:“信不信我把你的哭的嗷嗷叫的事抖搂出来?” 裘大人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对,对,沈公子是出了名的大方,这餐,本官买单。” 松竹摇头附和道:“确实非同一般的大方。” 裘大人吃饱后,收拾好情绪便匆匆离开了,沈景漓问丁愿吉,“小桔子,明早你来护城河,松竹会把东西给你。” “哥哥,可我没有卖过家禽蔬菜。” “你就正常叫卖,无人买也没关系,价格的话,松竹会告诉你,可能有些辛苦,需要卖完才能收摊。” “不辛苦,听哥哥的。” 丁愿吉很听话,沈景漓满意极了,这种员工吃苦耐劳,会让人很省心。 “小桔子,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家,你干娘肯定会担心的,快回去了。” 丁愿吉:“好,摊子的事哥哥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看着。” “拿着。”沈景漓把一两银子给回丁愿吉,“这?” “拿着,就当是提前预支工资了,瞧你瘦的,可得吃胖点,不然让客人见了,还以为老板虐待你呢。” “谢谢哥哥…”丁愿吉双眼通红,眼泪在酝酿中。 “打住,不哭,好不好?” 丁愿吉吸吸了鼻子,“嗯,哥哥再见。” 丁愿吉离开后,沈景漓便想马上回宫了,狂野书生适合躲在被窝里看。 “松竹,回宫。” “好咧。” 沈景漓洗漱完便马上钻进被窝,打算挑灯夜读,今晚通宵不睡才对得起这五十两银子。 刚打开,一个字都没看清楚,书就被一双修长的手抢走了,顺着目光向上看,沈景漓哭丧着脸。 他怎么又来了!?! “王爷大晚上不睡觉来朕寝宫干嘛?成年人之间能不能有点界限?” 大晚上不睡觉来抢书? 秦夜玦顺手翻了几页,脸色一沉,“若是不来,怎知道皇上有如此爱好。” “你也想看?” “……” 这玩意一起看容易擦枪走火,不行! “那,朕看完借给你?” “……” “要不,你先看,看完再还给朕?你快些看,一时辰够不够。” 秦夜玦依旧沉默,把书呈平行,微微运气,狂野书生夜夜欺男霸男这本书,活生生在沈景漓眼前化为一滩灰烬。 死死盯着地面的纸灰,沈景漓再也绷不住,扯着秦夜玦的衣襟使劲摇晃,边摇边哭,“你凭什么毁朕的书?” “呜呜呜,那是朕花了好多好多钱买的,毛都没看到就化成灰了,赔给朕。” “生活已经够艰难了,找点乐子我容易嘛我…” “大晚上你不睡觉就算了,你还来我这里欺负人,你变态!” 沈景漓哭的好伤心,越说越气,摇晃的力度也加大了许多。 “别哭了,松开。”秦夜玦脸色苍白。 “不松,赔,赔,赔,赔钱!” 在无聊的生活中找到点乐子容易吗!本来生活就不如意… 沈景漓哭得比失恋的裘大人还要伤心,抓住秦夜玦的衣裳不要命的使劲摇阿摇。 似乎要把近来受到的所有委屈都摇出来才肯罢休。 秦夜玦伸手把按住沈景漓的后脑勺,低头在她唇上重重一吻,威胁道:“你再摇,我便把你按在床上亲。” 死变态,又吃她豆腐! 这厮怎么一冷就跑过来亲人!还想把人按到床上亲! 我特么…服了!怕了!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沈景漓逐渐恢复理智,方才她是气急了才会如此激动。 算了,别为那五十两银子就断送了性命,全当自己倒霉,沈景漓负气躲进被窝里哭… 还不敢哭的太大声… 见沈景漓是真的伤心了,秦夜玦脸色有些松动,不就是毁了本靡靡之书吗?至于哭得如此委屈吗? “再哭的话,就不赔了。” 听到秦夜玦愿意赔偿,沈景漓抹净泪水,探出脑袋,顶着哭红的眼说:“朕没哭了。” “你说的,愿意赔,别反悔,这书…” “…六十两。” 秦夜玦损害他人财物,坑他十两不过分吧,就当是精神损失费了。 明明眼眶还微微湿润,却嘴硬说不哭了。 见到此景,秦夜玦难得自省,方才,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 第36章 对着他,身体出奇的难受…燥热… “王爷…还有五百…” 没等她说完那五百两的事,秦夜玦便捂着心脏处,脸色苍白,似乎很难受。 “你…还好吗?” “唔…”秦夜玦面色惨白,嘴角溢出血迹,沈景漓平时见惯了他雷厉风行,今夜的他很是不同,平添了一丝虚弱可怜的气息。 他怎么变得这么脆皮?不过是被自己摇了几下而已,就口吐鲜血了? 难道自己有什么潜在的无敌神功? “你没事吧?朕可没钱赔医药费,摇你几下,不至于吧?” “地不用你拖了,别找朕麻烦,你走吧。” 沈景漓怕秦夜玦讹上自己,她现在可没钱付医药费。 秦夜玦:“去烨池帮我上药。” 沈景漓指着鼻子问:“我?”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 “额…你哪受伤了?” 秦夜玦低头看向胸前,沈景漓也朝此处看去,只见秦夜玦的胸前已经渗出血,由于穿了玄色的衣袍,所以并不显眼。。 “那你在这等着,朕去书房拿药。”沈景漓说完便匆匆穿鞋离开。 …… 沈景漓快手快脚的从书房架子上拿起两个瓷瓶,这是她闲时翻看医书新调配的辅药,里面加了烈性花的根叶。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辅药并不适用,但是秦夜玦的情况特殊,用任何药物之前涂点辅药,都会药效翻倍。 “王爷,事不宜迟,咱们现在…” “诶?”秦夜玦还没等她说完,便把沈景漓扛在肩头,脑袋朝下,用轻功迅速离开乾露殿,朝烨池的方向而去。 一顿操作猛如虎,沈景漓被放下时,只觉脑袋充血,难受得趴在桌子上抗议,“你能不能温柔些,一路上真的很颠簸,朕都快吐了。” 乾露殿离烨池有一段距离,秦夜玦好像不知道何为绕道,都是直行。 一旦遇到障碍物,直接上蹿下跳,他是蹦哒的挺欢,遭罪的还是自己。 沈景漓严重怀疑龙啸殿的大门是摆设,因为它的主人压根就从大门进去,就连之前的侍卫也一样。 秦夜玦注意到沈景漓手上的瓷瓶,“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 “介于你的特殊体质,受伤后就直接上药的话,发挥不了最大功效,说白了就是对你的伤起不了什么大作用,提前抹这个,会加大后续的药效。” 沈景漓得意的晃了晃紫色瓷瓶,“都是一些烈性花的根叶,用它相当于先打好地基,为后续的治疗做辅助作用。” “你知道我会受伤?” “我哪知道啊。不过,你上次抢朕的祛痕胶说明你…应该经常受伤。” 沈景漓又递给秦夜玦一个小葫芦瓷瓶,“专门以你的体质做了一瓶祛痕胶,喏。” 秦夜玦接过瓷瓶,握紧。 果然,他对自己,是万分上心。 秦夜玦一把扯开上衣。 沈景漓:??? 古代人脱衣服都这么狂野的吗? 好特么完美的身材,就是疤痕多了些,难怪这厮要抢祛痕胶。 他胸前新伤旧伤交替,惊悚可怖,没想到他身上居然有这么多伤疤… 细想也通,秦夜玦可是被誉为大渊战神的男人,他虽嚣张跋扈,居功自傲,但不得不承认,秦夜玦确实曾为大渊击垮宿敌,战功赫赫。 比起自己…除了拥有皇室血脉外,再无其他用处… “秦夜玦,出兵打仗很辛苦吧?” “……” 怎么感觉他在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还慰问自己辛苦吗? 沈景漓自登基以来,就被自己明里暗里的压制,两年了,他居然反过来关心自己的伤势? 他…真的好笨啊! “秦夜玦,你疼吗?” 秦夜玦微微怔愣,倒是第一次有人问他疼不疼,俊脸逼近,语气调侃,“这么关心我?” 沈景漓吓得脑袋后倾,“别…别靠这么近,大晚上的,有伤风化。” 秦夜玦继续往前靠,倒是越来越觉得小皇帝顺眼了。 若是他这段时间是在蓄意勾引。 那么… 他成功了… 往后,他再也跑不掉了… “别…别…再靠近了…” 救命! 有个赤裸着上身的极品正在慢慢靠近自己,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沈景漓脑海中闪现出上次在水中的热吻,脸颊呈现变态辣椒红。 沈景漓不敢看这妖孽的近乎完美的脸,视线下移。 …… 天啊!不看还好,一看受不了。 这厮完美的跟个假人似的,这张脸妖孽就算了,身材还这么顶! “能…摸吗…” “摸什么?” 沈景漓!你个没出息的! 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 “摸…那个那个,…莫着凉了,少穿点。” “不!多穿点。” 话说回来,也不怪她看迷糊了,这厮的外形条件简直无可挑剔,就算是有伤疤,也丝毫不影响美感。 脸蛋,俊! 身材,绝! 秦夜玦见沈景漓直勾勾的盯着他的伤疤,明显不自在,便故意转移话题:“你流鼻血了,脏死了。” “……” 这厮性格,卒! 沈景漓拿出手帕擦了擦,后又甩了甩不纯洁的小脑袋瓜,“朕,最近上火了。” “确定是上火?” “就…就算不是上火,那也是方才太颠簸,才如此,反正不是觊觎你的身子才流鼻血。” “你身上疤痕这么多,朕才不爱看,也不想摸。” “哦。”秦夜玦语气落寞。 沈景漓后退指了指月亮:“好晚了,赶紧上药,朕明日还要上朝,迟到的话都赖你,可得赔我误工费。” 一说到费用,沈景漓打起如意小算盘:“王爷,朕这么晚不睡觉帮你上药,总得给点报酬吧,五两银子行不行?” “不行。” 这人好抠,五两银子都不愿意出,早知道把狂野书生的价钱说高一点了,才坑到他十两。 “梨花圆桌上有药箱。” 沈景漓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无精打采的拿过药箱,还是先帮他上药吧。 秦夜玦低头看着某人一脸认真的的抹药,温热柔软的小手触碰到坚硬的胸膛时,秦夜玦微微颤栗。 “朕弄疼你了?” “……” 这不是疼痛感,而是难受… 紧绷… 燥热… 糟了…耳垂处又隐隐发烫了… 秦夜玦微微往后倾,喉结上下滚动。 “那朕轻点?” 第37章 月光下的皇上,格外好看 沈景漓涂抹的手法放柔缓了些… 他的手是棉花做的吗?竟然如此软糯。 秦夜玦心跳加速,视线毫无保留的落在沈景漓那双秋水伊人的眸子上,他那扑闪扑闪的羽睫,在月光底下,显得格外好看。 秦夜玦强行阖眼假寐。 脑海里也不由的在遐想一些难以启齿的画面。 不知何时起,这个小废物总能撩拨他的情绪,总是会不受控制的想逗他,可把他弄哭后,又会产生后悔的感觉。 其实他还会医术,也不算是废物。 有一瞬,秦夜玦在庆幸,庆幸这两年间没有对沈景漓下死手,有他在侧… 似乎…很不错。 …… “搞定,今晚不要碰水,祛痕胶也抹些吧。” 沈景漓伸手去拿祛痕胶,秦夜玦却握紧瓷瓶,并没有要给她的意思。 “不用。” “嗯?” 难不成秦夜玦喜欢身上疤痕累累?那他上次还抢顾斯辰的祛痕胶做什么? “既然不用那还给我吧。” “它是我的。” “……” 要来又不用,真是个怪人。 “你爱用不用,朕要回去了。” “急什么?” “孤男寡男的,不合适,传出去也不好听。” 沈景漓赶紧起身,生怕秦夜玦兽性大发,这厮一言不合就动嘴,恐怖的很。 “冷。” 听到秦夜玦说冷,沈景漓条件反射的捂住嘴巴,“你别搞突然袭击啊,不穿衣服能不冷吗?把衣服穿好,然后抱个汤婆子钻被窝,睡一觉就好了。” “抱着你睡?”若是夜晚有他作陪,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沈景漓咂舌,“朕不是汤婆子,赤髓果在培育了,还需要点时间,明早上朝你倒是可以晚到,但朕必须早起。” 不然她的十两俸禄就打水漂了,又得重新计算天数,那可煎熬了。 说完便脚底生风得跑了,秦夜玦看着沈景漓的背影渐行渐远。 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 沈景漓又没心没肺的在宫里躺了两天,得空就去千种园捯饬捯饬问桐花,培育赤髓果一事出奇的顺利。 如今摊子每日稳定收入一两左右,也还不错,小日子总算是有点盼头了。 “皇上,您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没有啊。” “再想想,往钱那一块想。” “噢!朕还欠着钱呢。” “对对对。”松竹伸出手,沈景漓握住,点头道:“谢谢提醒。” 她欠张响一的银子可是带利息的,一天十文,可不敢马虎怠慢。 扭头疾步离开,松竹在原地僵硬着笑脸。 ???他欠钱不还 他还携款潜逃??? 上次买挂帘用了八十文,加上之前改造学真房与千种园,都花了差不多二十两了。 这败家爷们手里不能有太多钱,他能一下子霍霍完,还得再提醒他还钱一事,无论还多少,银子在自己手里总能存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沈景漓来到张响一的算命铺子前,“老张,别睡了,我来还钱。” “喔…喔…喔喔喔…”张响一打了一连串的哈欠,困意全无, “呦,小公子来啦,就说嘛,五十两对你来说,根本不是事儿。”张响一伸了个懒腰,把借据拿了出来。 沈景漓伸手去接,却被他迅速收回。 “江湖规矩,一手交钱一手借据。” “距离上次买书日,已过去两日,一共50两加利息20文。” 沈景漓把钱递给张响一,一点都不心疼,毕竟他从秦夜玦那里拿到了六十两。 “公子真讲信用。”沈景漓拿过借据,一撕,“你还有狂野书生的书吗?” “没了,最后一本上次卖给你了。” “靠!” “你不是有了吗?再买一本有何意义?银子多啊?” “之前那本…被狗吃了,朕心疼死了…” 张响一满脸愕然,翘起的二郎腿也悄咪咪放下。 朕? 好像只有皇上才会自称朕。 这个娘炮不会是皇上吧?听闻皇上是个娘了吧唧的怂包,这货看着就不阳刚。 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 糟了!贩卖黄色书籍,会不会被诛连九族? 沈景漓也意识到说错话了。 “真真…心疼死了。连个毛都没看到。” “噢~” 张响一又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想什么呢,这个小公子怎么可能是当今圣上,皇上怎么可能买禁忌书,还借款买,丢不丢人呐。 张响一笑道:“那狗拉出来还能补救吗?” “你说呢?”沈景漓白了一眼张响一,亏他想的出来。 “你是不是虐待那狗了?” 哪有那本事虐待秦夜玦,若说虐待,受害者也只会是她! “我哪有那胆子,他过得比我舒坦多了。” “那怎么饿到吃书的地步。” 沈景漓脑海里回忆与秦夜玦的种种过往,吐槽道:“他啊,烈性难驯,还变态,行为自然怪异。” “抓来卖给鄙人呗,鄙人有渠道,专收奇珍异兽,价钱好商量。” 卖掉秦夜玦?沈景漓没忍住笑出声。 见沈景漓发笑,张响一接着问下去:“你笑什么?” “咳…不好卖也不敢卖,他疯起来可是要吃人的。” “越是凶猛,卖的越贵。” “改天再说,你这里还有没有在售同类型的书?类似的也行。” 张响一扫了一眼四周,音量压低:“最近扫黄严重,大家不敢太过放肆,过段时间才有。” “这书犯法?” “大渊历代律法,不可售卖传播禁忌之恋的书籍,捉到一次,罚款罚到亲妈都不认识。” “您要是再想买狂野书生,估计五十两都拿不下来。” “那帮我留意着,狂野书生我也要。” “放心,您是老顾客了,自然帮您留着。” 见沈景漓要走,张响一问道:“算命吗?鄙人给你打八折。” “等我有闲钱的时候再说,有事先走了,有消息要是见不到我,就去找日日鲜的小伙计。” “好嘞,慢走,有空再来阿。” ———— 沈景漓来到日日鲜,丁愿吉热情打招呼:“哥哥,你来啦?” “小桔子,这两天辛苦啦。”沈景漓摸摸丁愿吉的小脑袋瓜。 “不辛苦,比搬沙子轻松多了,这两天卖了二两银子外加三十铜板哦。” 第38章 王爷,皇上有个爱而不得的心上人 沈景漓开心接过,运气好,坑了秦夜玦十两,现在又有二两,“哈哈,哥哥还有事,卖完了就早点下班,你干娘肯定盼着你早些回家。” “嗯,哥哥再见。” 果然,雇个人轻松多了。 沈景漓无头绪得在在街上漫不经心得游荡着,街上有小贩,车夫,还有茶楼在说书,她好像渐渐习惯了没有手机的日子。 走到顾府邸门前,突然想到了顾斯辰,便想前去探望一下。 见有人上前,门口的小厮问道:“请问公子找谁?” “朕来瞧瞧你家公子。” “朕?您是皇上?” “嗯…不像吗?” 小厮摇头,皇上会孤身一人在外?而且他也没穿龙袍,身边也无侍卫随从。 沈景漓从怀中拿出令牌,小厮见状马上下跪:“贱民有眼无珠,还请皇上恕罪。” “快起来,朕没这么小气。” “你也太实在了吧,这一磕,头破了。” 沈景漓刚想伸手去扶小厮,他却吓得接连后退,“贱民不敢,刚刚一激动磕得用力,皇上请进。” 沈景漓看着低头的小厮,又抬头望着顾府的牌匾。 大渊,恐怕只有礼部尚书一家,私底下才会尊重他这个傀儡皇帝。 顾斯辰听闻皇上来了,有些兴奋,去大堂恭候大驾。 他自己能慢步行走了,再过些时日,便能痊愈。 “臣见过皇上。”顾斯辰想行礼,可后背的痛感袭来,他脸色铁青,鼻子冒出细汗。 “不必行礼,伤好些了吗?” 顾斯辰笑道:“好多了,多谢皇上挂念。” “这是五两银子,这个月的租金。” “皇上,其实不给也行,臣自愿给你免租。” 他本不在意钱,而已这样便能与皇上多多接触。 “不不不,还是要给的,不然朕不安心。” 每月租金五两,已经很实惠了,可不能拖欠租金,日日鲜每日稳定收入一两左右,除去租金人工,每个月保守估计有二十多两净收入。 是上朝工资的一倍。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行,赚的太慢了,得想法子另谋出路。 “皇上?想什么呢?” 沈景漓起身道别:“没什么,朕回去了,你早些休息,不着急上朝,如今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 “多谢皇上关怀,恭送皇上。” …… 秋嬷嬷早就在乾露殿门口候着,一脸严肃:“皇上,您又出宫了?” 沈景漓干笑几声:“没有呀,朕去御花园扑蝴蝶去了。” 沈景漓最怕秋嬷嬷说教,都怪臭松竹,每次都是他告状,她现在也逐渐熟悉了宫外的路线,尽量不带松竹出宫。 秋嬷嬷明显不信沈景漓的话,去御花园还要换衣裳? “您穿着便服去御花园?” “朕不是怕龙袍亮瞎蝴蝶的眼睛嘛,毕竟有挑战才有乐趣,瞎了的蝴蝶抓来也无趣。” “皇上,奴婢得多嘴一句,您…” 天啊,沈景漓最怕这多嘴一句,一旦开始少说都要一两个时辰。 “朕要去学真房看书了,嬷嬷告辞。”沈景漓脚底抹油似的往学真房跑去,似乎后头有洪水猛兽。 沈景漓进屋后,迅速关门,靠在木门上,“还好跑得快,不然就得听思想教育了。” 沈景漓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时想不起来,索性就不想了。 坐在椅子上,研究新的药物。 ———— 龙啸殿内。 秦夜玦看着信函,冷哼一声,周围的空气骤降。 惊雷低头禀告,“启禀王爷,皇上已经回宫了。” 秦夜玦头也没抬,继续翻页,“以后,不必事事报备。” “那…属下告退。” “既然来了,就把他在宫外发生的事说了吧。” “皇上先是去了算命摊,闲聊了一会儿,随后去坊市与伙计说了几句话,最后去顾府看望顾斯辰。” 秦夜玦放下信件,脸色突变,“顾斯辰?他是个什么东西。” 也敢觊觎他看上的人。 “王爷,他好像不是东西,是个人,是礼部尚书顾文哲的独子,也是新科状元。” “据说…还是皇上的心上人。” 秦夜玦眼神微眯,慵懒得靠在椅背上,“心上人?” 见王爷饶有兴趣,惊雷便把他之前听到的八卦如数抖搂出来,“九州合宴王爷未去,自然是不知情。” “说。” “宴会上,皇上全程直勾勾得盯着顾斯辰,眼神都舍不得挪开半步,顾公子被盯得心底发毛,就匆匆离开了。” “回去后,皇上便给顾斯辰写情信,快马加鞭送去顾府,更是等回信一夜未眠。” “听说,接连写了七日,足足有99封,最后被顾斯辰谢拒,拒绝那晚,皇上在被窝里哭了一夜,哈哈哈,笑死属下了,哈哈哈。。” 对上秦夜玦明显不痛快的眼神,惊雷止住了笑意,掐着大腿,把这辈子难过的事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其实…这一点也不好笑。” 顾斯辰,他就不该活着。 他居然敢勾引自己的人! 秦夜玦已然起身,抬手用力向大门挥去,实木门倒在地上,吓得一旁树上的小鸟都落荒而逃。 秦夜玦不急不快的出了门,通身都散发着凌厉的气息。 惊雷见秦夜玦周身都被寒气围绕,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一时摸不着头脑,“王…王爷怎么了?” 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宿风赶来时一脸问号,“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啊,王爷突然就动怒了。” 王爷不形于色,今儿个一改常态,他明显发怒了… 不知所为何事… 秦夜玦心头堵得慌,满腔的怒火无处宣泄… 哼!喜欢顾斯辰? 难怪为他保留官职,为他担惊受怕,为他苦心制药,还敢租下他的摊位。 秦夜玦不能忍受沈景漓对他人心生爱慕,更加不能接受他的心属于别人。 这样温暖的他,怎么可以喜欢别人。 自己也已经接受了他的勾引…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招惹旁人! 眼底哀怨转瞬即逝,随后被阴鸷占满。 不可以! 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此时的秦夜玦,越发想把沈景漓藏起来,绑起来,臣服于自己身下。 他很快来到了乾露殿,小丫鬟看到不速之客,赶忙上前行礼:“奴婢见过…摄政王,王爷万福。” “在哪?” “什…什么?” “他在哪。”声音明显提高了些,小丫鬟吓跪倒在地。 “皇上…在学真房。” 秦夜玦快步来到学真房,推开门后一股药香味席卷而来。 见沈景漓趴在桌子睡觉,小脑袋上还顶着一本医药典籍。 浓密的睫羽,小巧精致的翘鼻,再加那殷红饱满的朱唇,活脱脱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少年。 第39章 一觉醒来,在秦夜玦床上?!? 呼吸均匀,嘴角带笑,似乎在做什么美梦。 毁了他一本书,都能哭成那样,若真把他绑起来,指不定怎么哭闹。 他本就生的一双灵动的双眸,用来落泪倒显得可惜了。 难怪被人说女气,确实生得一副不似男人的好皮囊。 其实,他不说话的时候,挺赏心悦目的,软软的,看着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秦夜玦把沈景漓头顶的书拿开后,忍不住轻轻触碰她的鼻尖,睡梦中的沈景漓觉得微痒。 “臭毛毛虫…走开…” 说完,扭头继续睡。 “怎么连睡着了也傻傻的…” 沈景漓没有因为他的触碰而醒来,秦夜玦也开始注意到桌上的草稿纸,字体还是一如既往的凌乱,秦夜玦有些艰难的认出字来。 涅凝丹 所需的药材:霓裳草,鹿灵花。 注意事项:霓裳草必须用温水提前泡一天一夜!!一天一夜!!方能入药, 还用红色墨水圈住。 鹿灵花的平替:(?_?)好像没有。 织阳花平替:?╭╮? 读书少。无。 秦夜玦看着草稿纸,似乎能想到沈景漓当时懊恼的表情,冷峻的脸上终于有一丝松动。 来时的怒气也随之烟消云散。 继续翻页… 【暴打秦夜玦之哭唧唧求饶图】 下方赫然出现了自己的画像,画风清奇,画像中的自己脸颊处有两颗豆大般的泪珠,还用箭头标识了文字。 『皇上,本王错了,嘤嘤嘤。』 而在一旁的小人儿叉腰露出大笑,依旧用箭头标识文字。 『罚你抄100遍清心诀,明早朕检查。』 “……” 居然在背地里偷偷摸摸的搞小动作,这个笨蛋的小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 抄录100遍清心诀,他还挺记仇。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沈景漓的秀发,他怎么从里到外,都如何合自己的心意? 怎么他做什么事,都这么有趣… “唔…别爬我头上。”沈景漓蹭了蹭手臂,嘟囔道。 秦夜玦第一次觉得,原来可爱一词用来形容男子更贴切。 怎么办,他好欠欺负。 秦夜玦伸手点了对方的睡穴,将椅子上的人轻轻抱起,他没有把沈景漓送回寝宫,而是朝龙啸殿的方向走去,还贴心得给怀中的人披上大氅。 他熟睡的模样,只有自己能看。 这次他没有使用轻功,而是缓步前行,生怕怀中的小人惊醒。 一路上,宫女太监纷纷低头不忍直视,不敢作声,生怕死于非命。 他们心底都有一个共同的疑问,【摄政王居然有人了?】 可大氅遮住了摄政王怀中人的容貌,一众丫鬟太监都不知摄政王此时抱着的人是当今圣上。 当秦夜玦来到龙啸殿时,蛰雨瞠目结舌,吓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王爷从哪里掳来的? 是人是鬼? 大白天的估计是人,可是,王爷不喜人接近,就连碰一下都不行,怎么还主动抱人? 蛰雨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以至于忘了行礼。 “找死吗?开门。”秦夜玦低声吼道。 “是…是是,见过王爷。”蛰雨在震惊中回过神来,赶忙上前行礼,随后速速开门。 这扇门一年到头都开不了几次,他都快忘了门的存在。 秦夜玦来到寝宫内,把沈景漓缓缓放在床上,贴心得为她盖上被子。 沈景漓梦见自己在雪地里打雪仗,不慎跌了一跤后,起身后,发现已经在毒日头底下暴晒了。 一冷一热的反差让沈景漓一脚蹬翻被子,嘟囔道:“热…” 秦夜玦的寝宫内有炎珠,所以温度高了不少,他起身用丝绸把炎珠遮住,沈景漓也不再呢喃。 屋外,一只信鸽飞来,秦夜玦伸手接过信条,信鸽扬长而去。 看着沈景漓睡的皱眉,秦夜玦来到床边,伸手解开睡穴,又转身去桌子上拆开密信。 …… 良久,沈景漓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全然陌生的环境,吓得她困意全无:“靠,又穿了?” 天啊,这回又是哪啊? 这建筑,怎么还是古代,古代不好生存,这里杀人又不犯法,老天爷,能不能对我温柔些? “怎么连个鬼都没有?白瞎了这么好环境。” 这个寝宫比之前好多了,还摆了各种稀奇玩物,一看就价值不菲,随便挑个去当掉,都够她消遣好久。 秦夜玦阿秦夜玦,后会无期。 “终于摆脱他啦,哈哈哈。” 只是,他的病怎么搞,都已经病入膏肓了,可怜了…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顺着声音看去,沈景漓吓得够呛。 “诶?!?你怎么在这?谁让你进来的?”沈景漓抱着枕头,一脸恐慌。 这丫的阴魂不散是吧?都穿别的地方了,怎么还带附属品了? “这是我的寝宫,你睡的也是我的床。” 秦夜玦缓缓走到床前,轻轻捏着沈景漓的下巴。 “原来是王爷的地盘,难怪朕觉得这里不一般。” “这样捏…下巴疼。” “……” 下手已经很轻了,怎么还会觉得疼,他是豆腐做的吗? 秦夜玦听到沈景漓喊疼还是松手了。 “那朕怎么会在这?” 沈景漓只记得她在翻阅医书,顺便记录要点,太困了就眯了一下。 “我去乾露殿…检查清心诀,怎知熟睡的皇上突然死死抱住我不松手,迫于无奈,只好随手将皇上带来龙啸殿。” 开局一张嘴,随你怎么编是吧? 她根本就没有死死抱住谁的印象。 “这么…离谱?朕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秦夜玦并不想让沈景漓知道自己是因为心里不舒服才把他掳走。 尤其是看到沈景漓蹭手臂时,想把人藏起来尽情欺负的念头…就越强烈。 “十遍清心诀可抄录好了?” “不是交了吗?” “朝堂之上,罚的那次还未交。” “噢!”沈景漓拍了拍脑袋,难怪了,她总觉得忘了什么要紧的事。 原来就是那日上朝,她为顾斯辰求情反被罚的事。 “朕…忘了,现在回去抄。”说完便准备下床离开。 “不用抄了。” “太好啦,谢王爷免罚。” 十遍耶,抄起来手都要断,秦夜玦好像也没那么讨厌,除了有些霸道不讲理再加蛮横专行外,好像也什么了。 “你给顾斯辰写的情信,也给我写一份一模一样的,听说足足有99封。” “?啊?” “少一封我杀了顾斯辰。” ???? “额…什…什么情信?”沈景漓想用装傻蒙混过关。 “不是你写的?” “是…好像又不是。” 第40章 你喜欢顾斯辰什么? “没有十足的把握瞒住,最好是别撒谎。”秦夜玦逼问道。 “好好好,是。” “那就重新写,一字不落的写!” 不是,这秦夜玦什么毛病啊? 原主给顾斯辰写情信,他也要?他不讲道理就算了,怎么还这么霸道! 性格如此恶劣,肯定从小到大没被人表白过,就他这样的,哪个姑娘家敢靠近,谁敢给他写情信? 再说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原主给顾斯辰写了什么,居然能写99封。 “朕,朕不会写情信。” “怎么?他能写,给我就写不得?”话毕,沈景漓感知到秦夜玦的语气不快,只得认怂。 这厮霸道惯了,还是老实认栽吧。 “好了好了,写,朕写还不行吗。” 沈景漓叹了一口气,反正秦夜玦又不知道原主给顾斯辰写了啥,不必要一模一样的情信。 不过,到底是有99封,写起来也不容易啊。 见沈景漓一脸愁容,还叹气,秦夜玦自然不爽快,怎么,给他写情信就这般不情愿? 他可是主动给顾斯辰写的,越想越气,要不是怕他哭,他早就…! 秦夜玦带着微怒的情绪把沈景漓压倒在床,两人十指紧握,四目相对。 秦夜玦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沈景漓吓得不轻,艰难挣扎:“王爷,朕写,回去就写,你…又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不清楚吗?” 沈景漓摇头,秦夜玦俊脸逼近。 “别别别,男男有别,别冲动,动朕你会后悔的!” “说!” “好,你别靠近,我说我说。” 秦夜玦停止凑近距离,沈景漓一头雾水,“不对啊,说?我说什么?” 秦夜玦在沈景漓耳边低语,“你说呢?” 沈景漓此刻压根动弹不得,大脑飞速运转,可…依旧不知道要说什么。 “朕…朕…朕错了…?” 不管了,先认错准没错。 “错哪了?” 这谁知道啊? “哪都错了…” “……” 听到满意的回答,秦夜玦松开对沈景漓的压制。 算了,他还知道错,及时回头还不算晚,顾斯辰能给他什么? 权利?富贵?还是能保他一生平安? 什么都给不了,只有我能给,也只有我给的起,那个碍眼的东西有什么用! 他凭什么… “你喜欢顾斯辰什么?”秦夜玦对顾斯辰虽不屑一顾,可依旧十分在意沈景漓的想法。 “朕,不喜欢他。” “不喜欢?那为何给他写情信?” 本来就不是她写的! 可实话又说不得,怎么蒙混过关呢? “说,为什么?”秦夜玦继续逼问,他想知晓全部缘由。 “因为…因为…朕要练字…顺便提高写作水平,对,就是这样。” 秦夜玦显然不信,“那你为了他哭了一夜。” “这你都知道。” “为什么哭。”秦夜玦的这句为什么哭,酸中带气。 沈景漓毕竟不是原主,无法感同身受,只知道,她爱而不得,定是难受极了… “说…为什么哭?” “给我点时间…” 她还没有想好如何解释。 “你不肯说?” 沈景漓:“伤心了就会哭啊,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为什么他能让你伤心?” 十万个为什么吗?哪有这么为什么!这样刨根问底下去可不行。 难道…他看出什么端倪了? “那个,伤心是因为…朕练了七天的字,还写的跟狗啃泥一样,朕能不伤心吗?不哭一下,对得起那几天的埋头苦干吗?” “就像是你毁了我的书,我也一样会伤心流泪,两者是差不多的心情。” 秦夜玦拿起沈景漓的一缕秀发把玩,继续问:“那你平日里对他多加照顾,还跟他私下往来密切。” “朕还租他的摊位呢,不得对他客气些吗。” 摆摊一事,有顾斯辰做背书,她的进货渠道也就不会惹的纠察府的注意。 “你那破烂摊子要来有什么用?” “你这话我不同意,可有用了,稳赚不赔,租金也便宜,顾公子可良心了。” 听到沈景漓赞美顾斯辰,秦夜玦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的脸颊。 “你要谋杀啊?”沈景漓捂住脸,小声抗议。 “多少?” “什么多少?” “租金。” “一月五两,位置相当不错。” “……” 秦夜玦也不再继续追问,也是,他这么笨,哪里真懂得什么情情爱爱。 过往那些事,就当他年少无知,被莺莺燕燕迷惑了双眼,只要以后清醒即可。 “看到那个花瓶没有?”秦夜玦指向左侧的一个赤龙花瓶。 沈景漓点头,她方才就注意到了,目测价格不菲。 “你过去,拿起来,它就是你的了。” 沈景漓心中一喜,秦夜玦莫不是良心发现,要送她花瓶? 推开秦夜玦,快步走向花瓶,“这花瓶观感简直一绝,得多值钱呀。” 兴奋拿起,然而就在一瞬间,花瓶在她的手中滑落,哐当一声,碎了。 沈景漓的心也跟着碎了。 喵的,到嘴边的鸭子都能飞? 秦夜玦扬起一抹得逞的笑,“这个花瓶价值连城,保守估价十万两。” “什么?十万两?靠!就这样碎了?朕死了算了。。” 沈景漓心疼的蹲下,这玩意儿黏起来应该也值点钱吧? 在指尖刚要触碰到花瓶碎渣时,秦夜玦懒洋洋道:“看在你是无心的份上,只需还一万两即可。” “啊?怎么还要还?”沈景漓收回手,着急忙慌的朝秦夜玦冲了过来。 “皇上打碎了我的爱物,不用负责的吗?” “…你…你不是说送给朕吗?” “我说的是,拿起它,才送,你拿起来了吗?” 沈景漓摇头。 “那么,它还不属于你,所以必须赔。” 沈景漓想死的心都有,又觉得该死的另有其人。 这事定然有诈,方才触碰到花瓶时,只觉花瓶异常顺滑。 自己握的很紧,不可能是没抓稳掉落,莫不是… “你坑我?” “有何证据?。” “朕没有,可是,那花瓶滑得很,一摸就不像正经花瓶。” 这花瓶是确实有问题,它是用海底的溢流沙制成,表层光滑无比,细看还有流沙流动。 本不想坑他,又偏偏知道了他与顾斯辰之间有金钱往来,这点很让人膈应,那么,沈景漓与自己也必须要有金钱上的纠缠。 “必须还。” 沈景漓气的跳脚:“你故意的…坏的很,坏人。” “撒娇也没用,欠我的必须还。” 第41章 秦夜玦非要手把手教朕练字? “你何苦呢,朕怎么看都是个穷鬼,一月俸禄十两,一万两,我要上朝…上八十年去!” 见沈景漓气得满脸通红,秦夜玦语气放缓了些:“不急,又不催你,慢慢来,准你攒够一万两再还。” “攒个屁啊!你专挑软柿子捏…你有本事挑个硬的去。”沈景漓气的眼眶湿润。 怎么惹上了这个霸道无赖! 自身穷就算了,还打不过他。 她都把份例卖了,就是为了赚点外快攒启动资金,本来日子刚有起色,刚有盼头。 开心不过几日,就被迫欠下一万两巨额债务,这日子没法过了… “好了,还一千两即可。” “……” 听到一千两时,沈景漓情绪稍微有点好转。 这厮的心肯定是黑芝麻馅的! 三两句话就讹了她一千两。 沈景漓本就是那种受了委屈就会哭的人,一般当天委屈当天哭,哭爽了很快就跟没事人一样。 刚被秦夜玦坑了一千两,自然委屈,眼眶早就不受控制的蓄满了泪珠。 “你不准哭,不然按原价赔。” 此时收回眼泪,已经晚了,沈景漓只能背过身去抹眼泪,用略带哭腔的语气说道,“就这点钱,朕才没哭…一千两不能变了。” 秦夜玦有点于心不忍,怎么总是把握不好欺负他的力度,“不变,过来。” “朕不去…” “你确定吗?” “好好好,来来来…”沈景漓不情愿的朝秦夜玦走来,这一天天的,过得都是什么憋屈日子! “我教你练字。” 教写字?这不会是新型坑钱骗局吧? 秦夜玦他本身就是坑货,他会好心到教人练习? 不可能! 他敢教自己还不敢学呢。 “你不会是想坑朕的学费吧?换个人行不行?我穷鬼。” “……” 秦夜玦直接上前把人拦腰抱起,朝桌子走去,沈景漓又恼又羞,只能用奋力挣扎来表达不满。 “喂!秦夜玦,我真的没钱。” “免费。” “那…那朕也不想写字啊,青天白日的,谁想学习。” “不是说练字不成哭了一夜吗?” 什么练字不成,都是沈景漓瞎编的,这个节骨眼她自然不能实话实说,只好认下。 “确有此事。” “那我便大发慈悲,教你一二。” 可是…秦夜玦教自己写字? 怎么听都很怪啊。 “这太麻烦王爷了,朕是不会转弯的牛,千万不要在朕身上浪费时间。” “不想学也得学。” 沈景漓被迫侧坐在秦夜玦的大腿上,表情很不自然,因为这姿势太过暧昧,她都不敢乱动。 “王爷,这样不好写,要不,朕站着?。” “朕连字都写不好,不配坐着。” “拿着。”并没有要放开在他的意思,而是把笔递给沈景漓。 “写我的名字。” “秦—夜—玦” 沈景漓浑身不自在,飞速写完。 “写完了,朕要下去。” 秦夜玦伸手圈住沈景漓的腰,用力一收,两人身体紧紧贴着,她仿佛都能听到秦夜玦的心跳声。 “用力过猛,落笔没有笔锋,写出来字自然丑。” “朕知道了,有空再练。”沈景漓放下笔,满脑子都是我要离开。 在二十一世纪都是用油性笔,哪里用过毛笔,自然是领悟不到其中精髓。 秦夜玦连笔带手,一起握住,头顶传来秦夜玦低沉磁性的声音,“半途而废可不是好习惯。” 秦夜玦慢条斯理,一笔一划的教沈景漓书写,他的手很修长,也很冰凉… 话说,他这种体质… 晚上,能睡得安稳吗? “你还走神?在想什么?”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想。” 沈景漓暗骂自己:你脑子瓦特啦,居然会担心秦夜玦夜晚睡不好。 “想到…他了吗?” “…朕…才没有…” 他在…故意遮掩,方才教他写字时,他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事,想什么人。 “沈景漓。” “啊?”突然被连名带姓的叫住,沈景漓一惊。 “字…写好了。” 沈景漓回过神来,看着气势磅礴的字体,微微一笑。 “秦夜玦,还别说,挺好看~” 沈景漓说话间不经意对上秦夜玦的黑眸,猛地脸红。 糟了,怎么突然觉得这厮的眼神有点温柔? “字写不好,不是你的问题。” “啊?” “只能是纸的问题,笔的问题,你没有任何问题,别再为不值得的人和事难受了。” “…???…” 难道,秦夜玦这是在借机开导我? …… “把废纸,旧笔扔了吧。” “其实朕…” “朕…” “……” 屋内气氛变得异常尴尬,沈景漓想把话说清楚,有一瞬间,她甚至想对秦夜玦说,她不喜欢顾斯辰,没有为他伤心流泪。 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 纵使自己此刻十分迫切的想让秦夜玦知晓,她对顾斯辰没有男女之情,根本不用借练字来疏导自己。 可是…这…不能明说。 原主曾经对顾斯辰的爱慕是真的… 原主的伤心也是真的… 若说的太明白,有暴露身份的风险… 灵魂,希冀在他人的身体上,赖以存活… 这算什么? 半人半鬼? 沈景漓低着头,不愿再想下去,无论是什么,只要意志还在,她就是活生生的人! 正常人! “不想说就别说了…我不介意。” “嗯…” 诶?! 不对啊,他不介意什么? 自己又嗯什么? “好像…搞错了…唔…唔…” 对于突如其来的吻,沈景漓本能的往后躲,可秦夜玦哪里给她机会,直接捧着她的脸,不由得加深了这个吻。 秦夜玦的吻侵略性很强,是那种要掌控全局的架势,来势汹汹不容拒绝。 “别…唔…” 沈景漓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挣扎来诉说不满。 而此时的秦夜玦已经不满足于单纯的吻一下,往脖颈处探索。 沈景漓察觉到…咳…,她纵使是个傻子都会明白对方的意图。 秦夜玦这个禽兽居然!?! 沈景漓猛的推开秦夜玦,说话都打颤,“你…你…!!”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大白天的你要死啊,我男的!!” “……” “……” 第42章 你一个男人,还穿肚兜? 秦夜玦的耳垂微微泛红,没打算就此放开怀中的人,有想法不过是遵从本心罢了,况且,他向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俊脸逐渐放大,他又要来? 沈景漓吓得把秦夜玦的嘴捂住,这一举动太突然,秦夜玦停止往前凑。 他…他伸手摸我…? 沈景漓趁秦夜玦愣神时,挣脱出大魔头的怀抱,头也不回的跑出寝殿,边跑边喊:“钱朕会还,绝不卖身。” 望着落荒而逃的沈景漓,他并未追去。 秦夜玦一直无法理解那些所谓的夫妻是如何能做到坦诚以对,更无法想象与人赤裸相见是何滋味。 因为在他的脑海中,这就不会出现这种画面。 他讨厌与人接触,或许是因为身体的秘密,又或许是他自身对外界的本能的抗拒与怀疑。 可是,自从与沈景漓贴身接触后,他似乎很眷恋与沈景漓有肌肤之亲。 把他抱在怀里… 会有很强烈满足感… 然后再亲上去,就会有兴奋的感觉… 可刚准备继续探索新发现,他却根本不配合,只想逃跑,难道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哼,自己爽就行了,就算他不喜欢也得受着。 秦夜玦此时也很煎熬,身体的异样让他觉得自己的感受最重要,若是想要他,霸王硬上弓就行了,何必顾虑这么多。 实在不听话就绑起来,折磨到听话为止。 …… 可另一方面,秦夜玦又有些担心对方会被自己的粗鲁举动吓哭吓跑,他的眼睛很好看,用来流泪可惜了。 适合笑,适合对他一人笑。 怎么样…才能让他自愿的接受? 回回都是强吻… 总是差点意思… 秦夜玦第一次站在别人的角度想问题,一股无名的酸楚涌上心头。 …… 沈景漓朝乾露殿的方向一路狂奔,心有余悸,秦夜玦这厮是越来越奇怪了。 莫不是病入膏肓,男女不分了吧? 逮到个有温度的人,就想侵犯? 她可不想当取暖工具,跟秦夜玦发生那啥关系。 他爱好男。 可她是女的啊! 诶,不敢想了。 毕竟现在还有更苦恼的事。 欠了那禽兽一屁股债,整整一千两,每月五两摊租那都是弟弟。 什么鬼运气,一朝手滑,白打工半辈子。 不还肯定是不行的,得趁早想办法,要是那禽兽要挟自己卖身还债,那不是丢了芝麻又丢了西瓜。 回到乾露殿,沈景漓腰酸背痛,洗完澡后便倒头就睡,闭眼后发现自己根本睡不着。 盯着床幔,不禁出了神。 怪事,怎么一躺在床上就不困了呢?明明刚刚洗澡时都差点睡着了。 “若是狂野书生还在就好了。” 沈景漓望向窗外,估摸此时都子夜了,怎么还这么精神,明天还要上朝呢! “啊!啊!啊!”沈景漓卷着被子,跟条毛毛虫一样,翻来覆去。 都怪秦夜玦,没事亲人干嘛!? 还突然正经,神情那么温柔。 又突然不正经,反应还那么大,这以后见面多尴尬啊!!! “起床。”沈景漓闻声看去,吃了个大惊。 ?!? 秦夜玦? 特么又来了?!? 白天刚经历这么尴尬的事,怎么大晚上又来了? 始作俑者怎么跟没事人一样?合着闹那一出,就她一个人尴尬呗? “起床,我不想说第三遍。” 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现在还穿着肚兜呢,起个毛啊! “朕困了…过两天再聊吧。” 这厮神色自若,敢情是对白天的插曲都忘光光了? 老天爷,他什么心理素质啊… “这是什么?”秦夜玦看到枕头边有一条蓝色带子。 沈景漓瞳孔放大,糟了,她的蓝色肚兜,是昨晚穿的,秋嬷嬷早上忘记收走了。 “别抽出来!” 沈景漓不敢贸然把手伸出来抢,她此时也穿着肚兜,若伸出手抢蓝色肚兜,脖子处的肚兜细带一定会被秦夜玦看到。 “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没有没有。” “真的没有!” “我发誓!” 沈景漓慌乱的神情被秦夜玦尽收眼底。 “……” 这个笨蛋简直把此物必有蹊跷写在脸上,本来也没兴趣一探究竟,但沈景漓越想掩饰,就越想逗他玩。 沈景漓把被子盖住头,也一起连枕头也盖上,眼疾手快的抢肚兜。 秦夜玦见状不对劲,拉着蓝色布带不肯松手,沈景漓怎么使劲也无法把肚兜从秦夜玦的魔爪中抢过来。 质量真特么好,这样扯都不烂! “松手呀你!” 一条绳子而已,他居然这般紧张,秦夜玦越发好奇,用力一抽… “……” “……” 两人一起沉默了好一会儿… 秦夜玦手握淡蓝色铃兰花肚兜一时语塞。 他想过是发带,扶额…甚至是腰带。 却万万没想过是…肚兜… 这个笨蛋果然没让人失望过,总有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发生在他身上。 “把头伸出来。” 沈景漓缓缓探出头,看到蓝色肚兜在秦夜玦手心握着,害羞得都头顶冒烟。 “是你穿…还是别人留下的?” “……” “说话!” “我穿…”沈景漓小声道。 “你穿它做什么?” “……” “回答我。” 沈景漓:“很明显…睡…睡觉。” 沈景漓赶紧把肚兜抢过来,藏在被子下。 看到纤细的脖子上也有布带子,还是绿色的,秦夜玦嘴角微微上扬。 “你现在也穿了?” “没有。” “青绿。” 这厮什么眼力,这么快的速度,还是被发现了。 “!对啊,就穿了,怎么了?犯法吗?” 沈景漓嘴上硬气,心里慌得打紧,额头都冒出细汗。 完了,穿肚兜被发现,他肯定是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了,今夜不会要被断头了吧? 沈景漓把头埋进被子里,整个人缩成一团。 被子里传来无助的声音,“…你就直说吧,是秋后问斩?还是立即发落?!” “……” “能不能争取留个全尸?” “又不是不让你穿。” “……” 他知道了自己的女子身份也没有杀心? “真给穿啊?” “男人穿肚兜,罪不至死。” 男人? 他居然没怀疑到自己是女扮男装? 也就是说,她还能活… 沈景漓还是没有把头探出来,把被子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死死抓住不松手。 “你捂的这么严实做什么?” “……” 还不是防你。 第43章 不想玩火,倒是想玩穿肚兜的你 “快点出来。” “王爷,你懂什么是隐私吗?”沈景漓现在只敢露出眼睛。 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 “起床。”带着命令的口吻。 “去哪啊?这么晚狗都睡了。” 见沈景漓不肯起来,秦夜玦起了玩心,“想一同睡吗?。” 沈景漓红着脸,一脸惊恐,“秦夜玦,你能不能正常一点?要是冷的话,烧木棍玩火去。” “不想玩火,倒是想玩你。” “……” “……” 就是突然… 很突然… “你又赢了,行了吧,起起起!你先出去,朕换衣服。” “都是男人,害羞什么?” 沈景漓:“……” 这厮定是故意的! “嗯?” 见沈景漓红着脸不动弹,秦夜玦忍不住逗趣道:“要我帮你换?” “……” 他有时候说的话,真的让人接不住。 “白日你也穿这种东西吗?” “秦夜玦你有完没完!白天不穿,以后都不穿了,行了吧?。”沈景漓说急了眼,脖颈也微露了出来,青绿色的肚兜带子衬得他越发白皙纤细。 脸颊两侧的红晕与乌黑的头发相衬,显得人娇俏,微微蹙眉,楚楚可怜,像一只被俘虏的森林小鹿。 秦夜玦的目光太过炽热…有很强的侵略意味,沈景漓如芒刺背,手心都冒出了汗。 这厮变态啊,干嘛用这种眼神看人。 “不准这样看我!”沈景漓把整个脑袋钻进被窝里面。 秦夜玦:“你就这点出息?” 随便三两句话就能把他气到脸红跳脚,感觉他都要碎了,秦夜玦这才舍得抬脚离开。 …… 见秦夜玦已经出门,沈景漓拿起衣服迅速躲在屏风后,快手快脚的穿衣。 她没有选择过于复杂的衣物,而是穿着一身黑衣,还用黑布蒙脸。 …… “说吧,咱们去哪?” 秦夜玦一把扯开沈景漓脸上的黑布,“想要黑布朕房中多的是,何必抢朕的。” 秦夜玦伸手一弹光滑的额头,“你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穿的这么鬼鬼祟祟做什么?” 沈景漓吃痛的捂住额头,“咱们夜晚行动,定是见不得人,朕这身打扮很合时宜。” “王爷,要不朕再借你身黑衣,咱们可以融入黑夜中,肆意横行,为所欲为,呦呼。” 沈景漓困意全无,没被识破女儿身,有种劫后逢生得感觉。 “……” 大晚上,他倒是亢奋。 “借黑衣?就你这小身板…”秦夜玦上下打量了一番,欲言又止。 “好了,别看了,知道你高大威猛,不借了,我留着自己穿。” 沈景漓被盯着有些发毛,赶紧转移话题,免得又被秦夜玦无情打击。 “话说,咱们去哪?” “急什么。”说完便拦腰抱起沈景漓,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惊着了,她不受控制得圈住秦夜玦的脖子。 “放朕下来,又不是没有腿。”怎么说她也是个大男人,虽说是假的。 但是,这个姿势真的很娇羞,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靠你这双腿,要走到什么时候去?” 明里暗里嘲笑我腿短? “你能不能讲点礼貌,揭短犹如诛心。” “那就闭嘴。” …… 大街上,一片漆黑,秦夜玦直接飞上墙沿边,径直朝东南方向飞奔而去。 “王爷,你武功真好,哪里学的?朕也想学。” “学轻功容易吗?” “……” “没基础没耐心可以学吗?。” “……” “秦夜玦,你常出宫吗?感觉这条路你很熟。” 沈景漓兴奋得指向摊位方向,“秦夜玦,你看,那摊位是朕的,以后你来光顾,给你打折。” “还送一把青菜。” “一般人我不送他。” “关系不好也不送。” “只有…” 一路上,他这张小嘴就没停过,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秦夜玦听得头疼… “这么吵,你是在找亲吗?” 此话一出,沈景漓吓得一言不敢发,老老实实的把所有话都烂在肚子里。 这人好不健谈,性格还不好! …… 秦夜玦把人放下后,沈景漓抬头看到顾府二字时,瞠目结舌。 “来这干嘛?你是想偷东西?还是想杀人?” “据朕所知,顾文哲是个好人,油水怕是不多,能不能放过他们家?咱们可以去偷奸臣的家。” “噢?奸臣?” 见秦夜玦饶有兴趣,沈景漓侃侃而谈:“嗯,要偷就偷富贵些的啦,穷了吧唧的不去,人工费都偷不回来。 “再不济也不能比王爷差太多吧。” 见秦夜玦脸色一沉,沈景漓这才回味过来,妈耶,她居然把秦夜玦比做奸臣。 “朕…不是那个意思。” 秦夜玦再次把人抱起飞上墙沿,顾府各厢房一片漆黑,只有一处有微微亮光,“王爷,这么晚了,那间屋子居然还燃烛火。” 两人坐落在此房顶上,沈景漓好奇心切,伸手拿开几块瓦片。 我的老天爷啊。 这是什么泼天福利? 顾斯辰在浴桶里泡澡? 他的伤全好了,没有留下一点疤痕,自己药果然有效,沈景漓喜笑颜开:“不错不错。” “你想死吗?”秦夜玦低吼道。 “不想,干嘛突然这样问?偷看帅哥洗澡就要死吗?”沈景漓不解的小声问道。 “况且是你带我来的…” 她不再理会秦夜玦,依旧一脸兴奋得看美男,疤痕虽没了,但还是有些微微红肿,看来,是冬芊草用少了的缘故。 顾斯辰睁眼准备出浴桶,沈景漓瞪大眼睛,天啊?马上就能光溜溜的真人美男出浴图? 突然眼前一片漆黑,冰凉的触感把沈景漓的思绪拉回,头顶传来阴恻恻的嘲讽:“哼,没什么看头,跟我比差了一大截。” 差了一大截?秦夜玦说的是什么? “差哪里?” “想看的话回宫给你看。” “不想!一点都不!” 沈景漓羞红了脸,挣脱秦夜玦的魔爪,男人的好胜心都这么强的吗? 她见过秦夜玦的身材,但是只限于上半身,确实肌肉线条完美,不过疤痕历历在目。 “王爷的身材虽好,但是伤痕太多,就观感上,还是顾公子比较赏心悦目吧?” “当真喜欢这一款?”秦夜玦语气冰冷。 “谈不上喜欢,就单纯的想一饱眼福还不用负责的那种。” “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不要这么凶残可以吗?学学人家顾公子。” “笑话,他算个什么东西,本王要杀他犹如捏死一只蚂蚁。” 还向他学习?可笑! “顾公子为人和善,心地又好,之前淮江水患,他还命人搭粥棚布施,整一个大好青年。” 沈景漓忍不住说教,“而王爷你呢,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把死不死活不活的挂在嘴边,这样真的很可怕耶。” 第44章 来这,就为了偷看顾斯辰沐浴? “除了朕,你是不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呀?” “我不需要。”秦夜玦回答的斩钉截铁。 他要是想与谁说话,直接绑来就行,哪里这么多弯弯绕绕。 “你不会真的…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吧?” “……” 朋友这种东西要来有何用?听起来就很麻烦。 见秦夜玦沉默,沈景漓顺势开导:“没有也没关系啦,以后呢,你多跟顾斯辰学学待人之道,你那霸道的性子也要改改。” 顾斯辰谦逊有礼,待人真诚,还有爱心,不像秦夜玦,嚣张跋扈,处事霸道,府上还有断头女尸。 “最主要是,你别滥杀无辜,那样真的很可怕,长久以往,你狠辣的形象会在大家心中根深蒂固,是不会有人真心想靠近你,更多的只是屈服于你的威严。” “但人嘛,肉体凡胎,总有不如意之时,墙倒众人推的道理你懂吗?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话未说完,便对上秦夜玦几乎要吃人的眼神,沈景漓识相的闭嘴没有往下说。 “沈景漓!我平日是不是太纵容你了,你敢在我面前说这种的话。” 提起顾斯辰,左一句大好青年,右一句与人为善,夸人的话一套接着一套。 对着他,就一通指责,他有这么差劲吗? 沈景漓是第一次见秦夜玦这么生气,都直呼其名了,难道触碰到他的逆鳞了? 赶紧双手合十,低头认怂:“别生气了,朕胡说八道的,王爷天人之姿,必定是高处不胜寒,朋友是个什么玩意儿?它只会影响王爷拔剑的速度,万万要不得,要不得。” 沈景漓的阴阳怪气让秦夜玦不快。 负气得轻轻咬住沈景漓的耳垂,沈景漓如遭电击,身体一震,从头发丝一路红到脚底板,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指着秦夜玦的鼻子。 “你…你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沈景漓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咬一下而已,脸红什么?又不是没亲过。” 见秦夜玦依旧口出狂言,沈景漓怒不可遏,“你不要脸我还要。” “我劝你好好说话。”秦夜玦威胁道。 沈景漓:“好了好了,我撤回刚刚的话行了吧,所以,今晚你的动机是什么?就为了偷看顾斯辰洗澡?” 秦夜玦不言,抱起沈景漓朝赐兴堂飞奔而去。 轻车熟路的开门,让沈景漓怀疑秦夜玦是个惯犯。 他居然有钥匙,什么鬼? 秦夜玦径直走到柜子前,认真得翻了起来。 “王爷,朕有点好奇…” “把话咽回肚子里去。”秦夜玦没有回头,继续翻箱倒柜。 “好的好的,你别整这么大的动静,把人招来了不好解释。” 皇上,摄政王夜半三更不睡觉,来到臣子的房中翻箱倒柜,传出去不得被笑死。 沈景漓打着哈欠,这时倒是又困了。 沈景漓揉着惺忪的眼睛,跟前突然多了一摞书信,每封信都用信纸折好,中间用一句诗点缀情意。 “相逢如此动人心,孤单影只盼成双?” 沈景漓没有拆开信封,而是继续翻看下一封的封面,“与君遥遥一回顾,思君朝朝又暮暮?” “入目难容人,唯有君…入眼?” “你还有脸读出来?” “不读了,谁写的情书啊?这么一大摞,这得多喜欢啊?” “这话得问你。” 沈景漓咂舌,这些难道就是原主写给顾斯辰的情信? 好吧,给自己挖坑了。 “不过这字体倒不像出自你之手。” 听到怀疑,沈景漓把信纸抱得更紧。 “额…,这个,这不,精华都在封面,内核其实没变,第一印象很重要嘛,就好比东西好不好吃,包装很重要。” “里面是鬼画符,不兴看。” 沈景漓死死抱住书信,要是让秦夜玦知道里面的字体与封面一致。 那她的身份不就可疑了,毕竟,原主写字秀气工整,她是模仿不来的。 “王爷,你这么晚拉朕过来,就是为了偷这个?” “只不过是拿回不属于顾斯辰的东西,何来偷字一说?” “哈?”野蛮人说话就是不一样,擅长颠三倒四。 “回去了。”秦夜玦的表情不自然,今晚他确实失眠了,一想到沈景漓为别人写情信,他浑身不自在,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便生出把赃物销毁的想法,『路过』乾露殿时,发现罪魁祸首在床上转圈圈,于是拉他一起来。 回宫的路上沈景漓都死死抱住情信,生怕秦夜玦夺取。 这关乎她的性命,可没有开玩笑。 …… 把沈景漓放下,秦夜玦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沈景漓问道:“王爷回去吧,很晚了。” “把信给我。”秦夜玦淡淡道。 “不…” “还留着做甚?” 沈景漓把信抱着更紧,生怕被抢去,“朕…朕要烧了它。” 听到沈景漓要烧毁情信,秦夜玦饶有兴趣:“哦?” “王爷,有火吗?借个火呗?” 秦夜玦拿出火折子,沈景漓干脆直接蹲下来,开始焚烧书信。 “王爷,你冷吗?要不要蹲下来暖暖手?” “不冷。” 神情自若,也没有伤心落泪,烧了这些书信,他当真一点都不难过? 沈景漓手脚麻利,把情信通通烧毁,才没了顾虑,“完美!烧完了。” 拍拍手问道:“王爷怎么还不回去?你明天不上朝啊?” “不上。” 沈景漓:…… 诶,她什么时候才能这么硬气的罢工啊? 今晚发生的一切,像不像明天不用上班的朋友硬拉着你通宵聊天。 “朕要上,朕回去睡觉了。” 沈景漓起身准备回房,却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允许你哭一会儿,就一会。” 沈景漓一头雾水:“哭?我没事哭什么啊?” 难道是不想当着他的面哭,要躲在被窝偷偷哭? 秦夜玦不自觉地抱紧了些:“我离开几日。” “嗯?你要去哪?” “你无需知道,要是我回来发现你又惹事,后果自负。” 沈景漓无语(#-.-) “99封信,一封都不能少,我回来后检查。” “哦。”沈景漓有气无力的答道。 “明日早朝不必去了。” “开什么玩笑,朕一定要去,谁会跟俸禄过不去。” 他欠的钱不用还啦?负债之人的字典里没有睡懒觉,只有身不由己。 “明日早朝免了,所有官员上奏折子即可。” 这个笨蛋肯定会夜晚偷偷哭泣,今晚就由着他吧,往后就不能了。 第45章 看来,是我亲的不够了? “那明天,朕可以晚起又不用扣钱了?” “只限于明天,往后,还是得老老实实上朝。” “王爷英明,祝王爷此行顺利。” 得到一天懒觉特权的沈景漓心头美滋滋,她要睡到自然醒。 见人实在欢喜,秦夜玦在她的脸颊处轻轻一吻,没再言语,缓步离开。 方才抱的这么紧,他应该很冷吧,看着秦夜玦孤独的背影,沈景漓鬼使神差的把人叫住:“秦夜玦,要不…过几天再走?赤髓果很快就成熟了,吃了它至少没那么冷。” 秦夜玦脚步一顿。 “等不了了。” “那你走吧…多穿点。” 秦夜玦突然回头,疾步而来,把人抵在墙上,一个吻实实在在的落下。 “唔…” 秦夜玦伸出手捧起沈景漓的脸,低头肆意妄为。 “秦…唔…” 早知道不提醒他了,这人一冷就要亲,力气又很大,根本反抗不了一点。 “…唔…” 连话都说不出口,好气啊! 推搡只会让这个吻更加激烈。 秦夜玦见人快气炸了,终于舍得放开。 “我不在也要乖乖的,听清楚了吗?” 沈景漓羞愤道:“没有!” “看来,是亲的还不够。” 沈景漓双手捂嘴,“好了好了!朕听清楚了。” 秦夜玦又在沈景漓的额头轻轻一吻,吓得沈景漓后退了一段距离。 “差不多得了!” 秦夜玦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男男有别,就算是冷,也不该这样亲人! 秦夜玦没多做纠缠,离开了乾露殿,沈景漓呆在原地,心脏跳的很快,手也不自觉的抚上额头。 “他怎么总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算了,还是得快些培育出赤髓果来,秦夜玦一冷就要亲人,嘴都要被他亲破。 又负气得擦了擦嘴,再不睡,她要成仙了。 …… 转眼三天过去了。 这几天沈景漓大多数时间都在千种园悉心照顾问桐花,赤髓果已经冒出头来,想必很快就能成熟。 她偶尔也去勤政殿看折子,晚上则猫在学真房调配新型药物,到了饭点就四处蹭吃蹭喝。 沈景漓这三天都没出宫,今儿个午饭吃饱后,就兴冲冲的出宫了,路过张响一的算命摊时,瞄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荣嘉? 臭神棍,连小妹妹也不放过? “张响一,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她还只是个小姑娘,你都骗?” “沈公子呀,坐坐。” 荣嘉身边的小侍女左右为难,她本是要跪下行礼的,但是,她们都微服出街,只好硬着头皮行礼:“见过,公子…” “在外不必如此拘束。” 说完就对张响一怒吼:“坐个毛,你有没有职责道德啊,把书卖给她你觉得合适吗?你还是个小姑娘。” 狂野书生的尺度有点过于…咳…大了,尤其是插图,根本不适合未出阁的小姑娘看。 “哥哥?什么书?”荣嘉一头雾水。 张响一:“你们是兄妹?不像啊。” “荣嘉,把书还回去。” “什么书?” 沈景漓看向张响一,一脸怀疑:“当真没卖书?” “你以为鄙人见人就卖啊,那种书一般只适合卖给你这种人。” “好好说话,什么我这种人。” “到底是什么书?”荣嘉来了兴致,继续追问。 “没什么,你怎么出…来了?” “无聊嘛,哥哥,这个算命摊子挺准的,一眼就看出来我有烦恼。” “谁人没烦心事,这个摊子不健康,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听到沈景漓对自己的摊位如此评价,张响一也来了火:“沈公子,注意你的言辞,鄙人也是有脾气的,往后,不卖你书了,哼!” 张响一吹胡子瞪眼,很是生气。 “走走走,以后都别来了。”张响一摆手赶人。 见这架势,沈景漓也明白了是自己误会了张响一,上前解释,“哎呀,老张,别说气话啊,她是我远房表妹,刚进城,别给带偏了。” “哼。”张响一把头一偏。 “老张…要是她走了弯路,我远在乡下的叔叔婶婶不得砍死我呀?” “哼。” “下次找你算命,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勉强原谅你的恶意污蔑。” …… 离开算命摊,一路上沈景漓都跟在荣嘉后头,陪着她四处溜达,时不时出言劝她回王府。 “荣嘉,方才的糖葫芦好吃不?” 荣嘉嘴巴鼓鼓:“超好吃。” “那赶紧回府吧。” “皇兄,妹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何苦赶人回去呢?” “大街上,别叫我皇兄。” “小沈兄弟?还活着呢?”楚北萧靠在树上,向二人热情招手,一脸戏谑。 “谁啊你。” “我呀,咱们夜袭龙啸殿,忘了?” 当是谁呢,原来是蒙面男。 这人长得也不赖嘛,一双带笑的桃花眼,眼角上扬,右眼下还有颗泪痣,增添了一抹邪魅。 “原来是你,不蒙面差点没认出来。” 楚北萧十分好奇他走后发生了什么事,八卦的问,“那晚,摄政王把你办了吗?” 这句话成功勾起了荣嘉极大的好奇心,“什么?哥哥,摄政王?晚上?把你办了?。” “没有,小点声,很光荣吗?”沈景漓左顾右盼,生怕被人听了去。 “呦?你妹妹呀?长得挺标致。” 听到夸奖,荣嘉暗喜,“说什么呢?只是挺标致而已嘛?” 楚北萧:“……” 沈景漓:“别打我妹主意阿,她可是千金之躯,你个江湖闲杂人员,少惦记。” “门不当户不对。” “这么封建主义?” “哥,你老土不老土呀。” 这个楚北萧,总是干偷偷摸摸的事,一看就不是好人。 沈景漓把荣嘉拉到一边:“那是你不懂江湖险恶,你,送郡主回去,如若不然,我亲自去一趟允王府。” 荣嘉一跺脚,气鼓鼓的离开了。 “小矮子,你…”可能是穿男装穿久了,她一听到小字后,有种本能的微怒感。 “什么小矮子,朕一点也不小。” “哈哈,越是要证明什么越是缺少什么?” “少废话,你现在没事了吧?” 那晚在龙啸殿给他把脉时发现他体内有瘴气,应该是毒瘴 “小伤而已,早已痊愈。”楚北萧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至今还有点后怕。 妈耶,那天,差点死路上。 秦夜玦这人当真恐怖如斯,就在他府中待了没一会,便深中其毒,还好跑得快,否则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呢?是如何虎口脱险的?” 沈景漓假咳一声,掩盖不自在,如何脱险?被那厮亲的快晕过去了,还阴差阳错发现他的秘密。 “我是什么人呐,能有什么事。” “还以为你会死在秦夜玦的府邸呢,害我内疚了许久,他确定没伤你?” 沈景漓摇头,依旧口出狂言:“他敢吗?我可是一国之君。” 楚北萧啧啧两声,表示不信。 “喂,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楚北萧。” “干什么的?” “云游四海的侠士。” “切,无名盗贼吧你。”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好了好了,散了,我忙着呢。”沈景漓刚走几步,楚北萧快步赶上:“你有什么可忙的?” 第46章 秦夜玦燕山遇险,回京前即 “与你无关,以后别再做偷鸡摸狗的事了,当个正经人吧。” “老子不正经?” “哪里正经?夜闯皇宫,夜闯王府,哪件是正经事?” 楚北萧把十指交叉,放在后脑勺,边走边笑:“说得好像你没有参与似的。” “我早就改过自新,现在也算是个良好青年。” 楚北萧一脸不屑。 沈景漓指了指前方的摊位:“看到没有,日日鲜,我的摊子。” “卖家禽?”楚北萧也是刚从那边过来,看到有个小娃娃在认真的叫卖。 “嗯。” “那一天能挣多少钱?” “运气好是有一两多。” “噗嗤。” 沈景漓白了一眼楚北萧,“笑什么啊?一两银子不是钱啊?” “哪里来的鸡鸭?” “我的份例啊,每日三荤三素,一大早抓出来的,可新鲜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 楚北萧捧腹大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沈景漓懒得搭理他,脚步放快,楚北萧捂着笑疼的肚子没有追上去。 ———— 沈景漓回宫后来到书房,陷入了沉思,这几天过得倒是惬意,全然把写情信一事抛之脑后了。 也不知秦夜玦什么时候回宫,也没写过情信,无从下笔啊! 毫无头绪的沈景漓把学真房中的笔墨纸砚通通带到荷花池,偌大的池子中央有个秋水亭,这里鸟语花香,可以寻找些灵感。 可愣是半天都没憋出一个字,沈景漓瘫靠在椅子上,生无可恋的抬头望天。 造孽阿,她不该这么快就烧了原主写的信,这不,写不出来字! “啊…啊…” 沈景漓抓耳挠腮,吓得一旁的松竹手一抖,快步上前。 这是什么病?怎么一阵一阵的? “皇上?您又怎么了?要传太医吗?” “不必,离开朕视线,朕马上要疯了。” “好嘞。”松竹迅速离开。 半饷… 纸上空空如也,沈景漓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绝望得看向天空,崩溃到抓狂:“靠,秦夜玦你王八蛋,好难啊,我没写过情书。” 沈景漓趴在桌子上自言自语:“定是这笔不好写,这墨不够黑,这桌子有些矮,这椅子没有坐垫……” “这天气还不咋的,肯定是受这些因素所影响。” 思来想去,沈景漓认为是准备工作没做好,于是放下笔,灰溜溜的回乾露殿了。 刚踏进乾露殿,松竹便迎了上来,试探道:“皇上?疯完了吗?” “嗯。”沈景漓有气无力,犹如丧尸游街般走着。 “皇上,您这是又怎么了?” “好松竹,能不能把荷花池的秋水亭布置一下,朕想要焕然一新的感觉。” “其次,再给朕找些好用的毛笔,什么羊毫,紫毫,狼毫呀,都给朕整一套。” “松烟墨,油烟墨,漆烟墨,也来些。” “宣纸,麻纸,瓷清纸也不能少。” “玉砚,瓷砚,陶砚,都要。” “皇上?您要干嘛阿?” 这些东西加起来,老贵了。 “写诗嘛,陶冶情操,地点,就在秋水亭。” “您可算是开窍了,愿意在诗书上花心思,小的咬咬牙马上去办。” “等一下,先回来。” 松竹及时刹住车,转身说道:“皇上,有何吩咐麻烦一次性说完。” “椅子桌子也要全新的,有条件的话,搞个绿色的,嗯…再四周摆满桃花。” 松竹:“这季节桃花不开。” “假桃花也行,虽然现在正值秋季,但是朕要春意盎然的夏天的调调,你能明白吗?” “好像有点乱,大抵是明白了,您要粉中带绿的感觉?”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注意,要创新,让朕一看到,就有种春暖花开,万物躁动的感觉。” “小的尽力而为吧…” 沈景漓跑到松竹面前,手搭在松竹肩膀上,认真道:“朕是否有灵感,此番布置,尤为关键。你责任重大,任重道远,不可推脱。” 松竹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依旧连连点头,“小的定不辱圣命,皇上一定能在文坛震惊四座,大放异彩。” “嗯!” 她要争取在秦夜玦回来前把99封情信搞定,不然,按照他的性子,自己定是要吃口头上的亏。 “皇上您加油,看到时候,谁还敢说您是草包睁眼瞎。” 难得皇上发奋图强,他定要鼎力相助才是。 “松竹…其实这句话你可以不说出来。” ———— 燕山。 “呵…秦夜玦,还不死心吗?”一年轻女子勾唇讥笑,挡在秦夜玦面前。 他又来燕山寻问桐花的果实,上次没有得逞,这次也休想拿到! “滚开。”秦夜玦很是不耐烦,要打就打,废什么话。 “哼,想要问桐花的果实先过我夏莲这关。”夏莲说完便持剑朝秦夜玦扑来,招招下死手。 嘴上也不饶人,“怎么你这种烂人还活着呢?。” 秦夜玦脸色一沉,回击着对方,两人的长剑舞得飞快,迸发出火星子。 “呵,怪物,你这种人无药可救的,来燕山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老老实实等死吧。” “闭嘴。”秦夜玦出招时慢时快,让人捉摸不透规律,夏莲只能节节后退。 夏莲躲避不成,摔倒在地上,吃痛的闷哼,“谷主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怪物。” 情急之下,夏莲迅速放出事先准备好的毒蝎子。 秦夜玦出手极快,将毒蝎子一分为二,“不过是一群躲在暗处的蝼蚁,不入流的东西。” 见毒蝎已死,夏莲明显一惊,好快的速度,那蝎子也才行走了两步而已。 夏莲此时虽恐惧,可言语间皆是嘲讽之意,“躲?秦夜玦,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杀你,根本不需要谷主亲自脏了手。” “你这种…” 夏莲还未把话说完,就被秦夜玦用内力提起,大手一挥,毒针从袖中飞出,把人钉在问桐树上,“鬼幽谷是没人了吗?怎么派你这种货色前来?” 夏莲被钉在树上根本动弹不了,针有毒,她强撑着身体的疼痛,破口大骂,“恶心的怪物,要杀要剐别磨叽!” 秦夜玦不急不慢,慢条斯理的把夏莲的手筋脚筋悉数挑断,“留下一条腿,是为了让你爬回去跟你主子说,就她也配阻止我,天大的笑话。” 夏莲手脚使不上劲,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她知道秦夜玦难对付,可没想过,他这么强… 谷主说秦夜玦这几年武功大涨,不可明战,需得暗伤。 终究是她大意了… 秦夜玦,比五年前更可怕了…她接三招都吃力。 看来,今日是无法阻止秦夜玦拿到问桐花的果实了… 秦夜玦伸手摘下赤髓果,刹那间,赤髓果就干瘪了,他随手一丢。 又是空果… 问桐花本就难结果,若把果实摘下后快速干瘪,那么,它就是空果,离开了问桐花庇佑,很快就枯竭。 夏莲仰天大笑,笑声可怖:“怪物就是怪物!老天都不帮你,没人希望你活下去,你这种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秦夜玦面无表情向夏莲走来:“看来,你是真想死了。” 夏莲把全部力量集聚在右手,奋力挣脱毒针,右手手掌被毒针穿过,她忍着疼痛用力胸前一按,早就藏匿在胸口处的迷幻花被捏扁。 夏莲露出得逞的笑容,把带血的迷幻花丢地上。 一股沁香袭来,秦夜玦并未感觉不适,当看清地上的花时,心一顿。 手起刀落,把树上的人一分为二,夏莲瞪大双眼,死状凄惨。 秦夜玦转身离去… 第47章 秦夜玦中毒,启程回京 此花本无毒,只是具有较强的扰乱心绪的作用,若是定力不足,会在迷惘中自戕。 他自觉定力尚可,并未过多在意,问桐花的果实是空果,那么…也该回京了。 然而,幼时的遭遇却历历在目,他赤红着双眼,缓慢行走在燕山之中。 所有人都说他是个怪物。 冰冷的怪物。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他秦夜玦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 …… 鬼幽谷天玑洞内。 一红衣女子靠在贵妃榻上浅眠,她的肤色胜雪,虽唇色极浅,却没有丝毫虚弱病态之感,只因她通身都流露出危险凌厉的气息,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夏禾上前行礼:“谷主,夏莲死了。” 女子眼皮也没抬一下,“知道了,迷幻花呢?” “秦夜玦并无完全吸食,只是闻到了些。” “无妨,有他受的。” 红衣女子勾唇一笑,缓缓睁眼,媚眼如丝,仿佛能摄人心魄,她的眼尾稍稍上扬,极具攻击性,一颦一笑皆是妖娆,“听说,他最近在找什么东西。” “是,只不过暂时没有进展,这些东西很奇怪,属下并未听闻过。” “莫不是遗慈岛那位…” “并非是他,属下并未发现那老头有异动。” “那是谁在指点他?”红衣女子语气很轻,可眼底满是戾气。 “谷主莫急,属下这就去查。” ———— 皇宫内… 沈景漓在书房内翻看医书典籍,双腿架在桌子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扣…扣扣。”门外传来敲门声,以及松竹欢快的呐喊:“皇上,小的进来了。” 沈景漓自顾自的翻页,头也没抬一下。 “皇上,秋水亭布置好了,绝对让人眼前一亮。” “嗯,下去吧,朕今日不去,明日上完早朝后再去。” 松竹本想好好诉说自己今日的成果,但沈景漓兴致不高,并不买单。 谁让她有个毛病呢,就是在全神贯注看医书或是制药时,都会异常沉默,正经。 除非是特别疲惫,她才会稍作休息。 “皇上,那小的先告退。”松竹知趣地离开了。 “嗯。”沈景漓向松竹挥手,把腿放了下来,在纸张空白处做笔记。 …… 半夜,沈景漓才打了个哈欠,放下笔朝寝宫走去。 见大家都已经退下了,也没有作声,梳洗后闭眼躺在床上。 算来,秦夜玦已经走了四天了,他说过几天回来,是几天呢? 有些人吧,你一段时间不见他,还真就怪想他的。 沈景漓不自觉得抚摸着脸颊,自言自语道:“我跟他…会有…” 后又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不可能!怎么可能。” “况且,他只是把自己视为一个知道他秘密的,行走的暖炉而已。” “仅此而已…” 沈景漓昏昏沉沉进入了梦乡。 ———— 翌日清晨。 沈景漓坐在龙椅上,百无聊赖的问道:“各位大臣,可有事要奏?” 这个国家吧,你说它安宁吧,确实事不多。 但又时不时有些天灾,毕竟国土之大,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皇上,臣有事进言。” “嗯?是顾状元呀,这么快就来上朝,身体可好全了?” “已痊愈,多谢皇上挂念。” “没事就好,早就听说顾爱卿为淮江一带搭粥棚,朕深感欣慰,大渊如果多几个像你这般的行动派,定能免去很多不必要的苦难。” 大臣们纷纷低头不做声,这小皇帝难不成是在借顾斯辰旁敲侧击? 护国公周允祥露出不屑的讥笑,一个傀儡皇帝,怎敢如此多大道理! 他作为三朝元老,自然打心底里看不上沈景漓这种草包。 秦夜玦势力强大,众人才敢怒不敢言,而他,一个废物罢了,不躺尸装死也就算了,还如此多话。 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新科状元眉来眼去… 那么…先前传出的闲言碎语,恐怕不是空穴来风,看今日之情形,怕是二人之间确有其事。 护国公冷笑一声,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皇上心系顾大人,顾大人对皇上亦是如此,你们二人一条心,淮江一带的百姓因此得到顾大人的施恩,也是幸运。” 沈景漓:…… 额,这个鬼在扇什么阴风,一语双关,暗搓搓的指皇上与顾斯辰关系非同一般。 还明里暗里的说顾斯辰是为了皇上才对灾民施于援手,动机不纯。 “难道护国公与皇上不是一条心?”顾斯辰眼底带笑,不慌不乱的问。 “…臣与大渊一条心。” “那在场的各位大臣们,你们可都与皇上一条心?” “臣等甘愿为大渊立汗马功劳,在所不辞。” 他们说的是为大渊,而不是为皇帝,沈景漓也不恼,毕竟,谁会对一个没有权利的人真心臣服呢。 沈景漓开口道:“现下乃是太平盛世,突如其来的天灾让朕很头疼。” “大臣们都与大渊一条心,必定忧大渊所忧,诸位想必都愿意为大渊出一份力,那就…都如顾爱卿般,替大渊分分忧吧。” “护国公先来,以作表率。” 你不是爱闹吗,接着来呀? “老臣…还请皇上明示。” 护国公明显有些慌乱,他自然明白皇帝的意思,大渊忧就在忧钱财上,方才那番话,大抵意思就是捐款赈灾。 可是,这先做表率尤为关键,捐少了,上不得台面,捐多了,难免得罪人。 后续那些官员捐款会以自己为衡量标准,官比自己小者,捐款数额定是比自己少,官比自己高者,定不能低于他之下。 护国公额头冒着细汗,低头等着皇上的回答。 臭老贼,想让她来拟订捐款数额?做梦呢,这么得罪人的事,还是得你这个挑事精自己承担。 沈景漓故作伤心,把话堵了回去:“朕还以为护国公与大渊心连心呢,看来是朕多想了,护国公与大渊还是有些距离,只怕还有隔阂,朕着实担心呐。” “其实,朕倒是无所谓与大臣们的亲疏,不过这大渊谁大谁小,你们应该比朕更清楚。” “希望护国公不要与大渊渐行渐远才好。”沈景漓故意加大音量。 与皇上疏远或许没几个人在乎,但谁敢明面上与大渊疏远,毕竟,秦夜玦才是大渊实际掌权人。 护国公是三朝元老,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能直白的不为大渊考虑。 “臣不敢,臣打算为各路灾民们施于援手,赠十万两白银。” 第48章 与顾斯辰合作愉快 十万两?沈景漓心底乐开了花,“护国公还真是大渊贴心的小棉袄啊。” 护国公头皮发麻,他原本没打算捐这么多,但是皇上那番话属实把他吓了一跳。 与皇上渐行渐远?那不是有造反之心吗? 虽然大渊的实际掌权人是摄政王,皇上不过是傀儡,俗话说,打狗还是得看主人。 秦夜玦没有把皇上从帝位上拉下来,那么这个废物皇上还是秦夜玦的傀儡。 明面上也不能不给秦夜玦面子。 他可承担不起这份诛九族的大罪。 台下的大臣们纷纷咬牙切齿,这个老匹夫是疯了吗? 意思意思差不多得了,这是打算把老底都捐了吗?况且他还是参照标准。 他把标准定的这么高,势必都要刮一层皮下来。 护国公不敢抬头,他顿感周围的怨气比厉鬼还重。 看来,他是彻底把这帮人都得罪了。 “其他贴心的大臣们,你们看着捐呗,主打一个用心,心意最重要嘛。” 顾斯辰看着沈景漓那窃喜的小表情,不免觉得好笑,继续助攻:“臣觉得,心意固然重要,那捐款数额也理应登记,公示天下,让天下百姓知晓,护国公在国库紧张之际,是如何倾囊相助。” 沈景漓与顾斯辰相视一笑。 还挺默契,配合的不错嘛,看这下还有谁敢不捐,或是随便捐点了事。 “此提议甚好,护国公觉得呢?” 护国公生无死恋,有苦难言,“臣觉得…挺…好。” “那就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 “那下朝吧。” 大臣们相继退朝,顾斯辰却没有离开,直直盯着刚起身的沈景漓。 “顾爱卿?有事?” 顾斯辰微微点头,也没开口继续说话。 “那去偏殿说吧。” 金銮殿西侧。 沈景漓率先发问,“顾爱卿有何事?” “臣前段时间派人去淮江施粥,偶然发现,受灾地有不轨之人煽风点火,明里暗里都在讥讽朝廷的不是,此外,桑族人出入频繁。” “顾爱卿的意思是,恐有人想借机生事?” “臣也只是猜测。” “挑在百姓食不果腹时煽动人心…” 顾斯辰看出了沈景漓的担忧,出言劝道:“皇上,大渊兵力强盛,那桑族人定不敢兴风作浪。” “强自是强,但不得不防。” “此事可大可小,那朕特命你去秘密调查此事,暂不声张。” 顾斯辰跪下接旨。 “还有,来日大臣们所捐的银两由你负责落实到各灾区,定不能让百姓饥肠辘辘,流离失所。” “臣遵旨。” ———— 沈景漓交代好事情后,来到秋水亭,这松竹有点本事阿,亭子被布置得充满粉色泡泡,桌上摆满了假桃花。 各类笔墨纸砚也是应有尽有,就连椅子都被粉刷成粉色,沈景漓在心里默默得给松竹点了个赞。 “有点意思啊,松竹,做朕的随从真是阻止你发展了。” 沈景漓往凳子上一坐,久久不说话。 …… 松竹觉得此番布置略微有点…不阳刚,好奇的问,“皇上,为何一定要这种风格呢?” 沈景漓拿起毛笔,“朕喜欢这种调调,写诗正正好。” 她总不好说是被秦夜玦逼着写情书吧。 “你先下去吧,朕不用人陪,想一个人静静。” “是。” 松竹摇头叹息,皇上在娘炮的路上是越走越远了,不过,他肯用心在诗书上也是件好事。 松竹也没多逗留,跟一众丫鬟太监们退下了。 …… 沈景漓坐在春意盎然的凳子上,随手拿起一支笔,思来想去,发现还是无从下手。 她开始慌了… 怎么回事,秋水亭氛围感十足,自己却还憋不出一个字? 原来,差生文具多,是有原因的。 沈景漓又换了一支笔,写了秦夜玦三个字就再无下文。 “……” “……” “啊!糟了个糕,这题严重超纲了!上学时没教过啊!” 久久没有灵感来源,沈景漓趴在桌子上,痛定思痛:“99封啊,原主啊,会写你就不能少写点吗?家门不幸啊。” 沈景漓还是无毫无头绪,把笔放下后,想打退堂鼓,可脑子里突然闪现出秦夜玦的脸,又猛地把笔握住。 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应该差不多要回来了吧… “不行不行,无论如何都要写够99封,否则秦夜玦这个阴晴不定的炸毛精肯定要搞事情。” 这厮一言不合又亲又咬的,可怕的很。 沈景漓双手撑着下巴,木木的盯着荷花池出了神,波光粼粼的池面有许多荷花。 十分清丽雅致… 这片水域中的鱼儿悠然的游弋在朵朵荷花之间,甚是悠哉自在。 沈景漓呆呆的看着它们自在的游荡…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羡慕之情。 如果能变成一条鱼该多好,在水里不会死,更不用写字。 “活水里好啊。” “在水里…写不了字…” “在水里…没人逼着写情书。” …… 嗯!?! 突然想到什么,沈景漓一拍大腿,“水里写不了字,但,在地面上的我可以水字数啊。” 沈景漓突然灵感爆棚,下笔如有神助:“朕每每瞧见王爷,便心乱如麻,王爷生的俊美,有鼻子有眼,正常人有的你都齐全,衣品好到爆炸,龙袍加持,狂野中带着一股不管他人死活的阴郁气质,堪称一绝。” “第一封,搞定。” 沈景漓找到技巧,赶紧换下一张纸。 “王爷的手臂,孔武有力,五根手指不多不少,很是齐全。” “第二封字数虽少,但真情实感,完美,下一封。” …… “王爷的乌发,根根分明,浓密且黢黑,与秃子相对比,简直茂盛,想必秃头的困扰,你定是没有,朕好奇,你用啥头油?” “王爷的嘴唇,凉薄性感,强势逼人,朕试过几次,每每使朕应接不暇,慌乱不堪,希望王爷,转移目标。” “王爷的眼睛,一时像寒潭深渊,一时像火种烈焰,在冰与火之中,反复横跳,变幻莫测,让人捉摸不透,真真神秘。” “王爷的腿,来去自如,很是矫健,左右一条,非常对称。” …… (此处省略很多字,就不细写了,免得你们说我水字数。 \\(˙-˙ )\/) 沈景漓从头写到脚,从身写到形,一处都不敢落下,生怕写不出99封。 看着满满的99封信,沈景漓满意的点点头,写情书什么的,洒洒水啦。 抱着情信,准备起身离开,刚走两步,便看到不远处有人向自己招手。 荣嘉? 还有一个气质温婉的少女? “皇兄,快过来。”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荷花池内,沈景漓小跑上前。 一个身穿淡绿色衣袍的少女上前行礼,“臣女…霍姝柔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你是?” 荣嘉把美人拉到沈景漓跟前,兴致勃勃的介绍:“她是太师的嫡女呀,京城第一美人,霍姝柔。” “郡主莫笑话臣女了。”霍姝柔脸一红,头也低了些。 原来是京城第一美人,确实容貌过人,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 第49章 京城第一美人落水了 沈景漓本想打个招呼就离开,却被荣嘉拉着一起喂鱼。 沈景漓抱着情信一脸无奈,荣嘉推搡着问道:“皇兄,你怎么不喂?这荷花池的鱼儿最生猛了,个个龙精虎猛,看它们抢的多起劲。” “是不是呀?姝柔?” “是啊郡主,当真有趣呢。” 沈景漓哈欠连天,准备开溜,“嗯…朕有事,先走一步,你们慢慢玩。” “皇兄?你能有什么事?一起放松放松嘛。”荣嘉郡主上前拉住沈景漓。 “真有事,改天聊。”荣嘉见沈景漓抱着一打书信,很是好奇。 “这些都是什么?给妹妹看看。”说罢就伸手去拿。 “不行不能。” 沈景漓把情信藏在身后,这可是给秦夜玦的情信,万万不能让荣嘉知晓此事。 “皇兄,你小气。”荣嘉瘪瘪嘴,也不再抢。 “对,朕小气。” “哼!” 扑通一声,池中溅起大量水花,是重物跌入水中的声音,沈景漓和荣嘉同时看向池中,心一惊。 霍姝柔此时正在水中拼命挣扎! 很快,就传来霍姝柔的求救声,“救命…救…” 霍姝柔在水中胡乱的挥手求救。 荣嘉急切的喊道,“姝柔,我们马上救你上来。” 荣嘉转头,焦急的看向沈景漓:“皇兄,我不会水啊。怎么办?” 沈景漓也被吓得不轻,刚想下去救人,发觉不对劲,她好像也不会游泳,跳下去纯纯送人头了。 “朕也不会水。” “救…命。”霍姝柔被池水呛到,沈景漓见状不妙,“荣嘉,你去叫人,跑着去。” 荷花池的丫鬟太监们都被支开了,荣嘉步履匆匆的跑去找人了。 沈景漓见霍姝柔慢慢被池水淹没,把信放在地上,拿起一旁的藤条。 “霍姑娘,你快抓住,朕拉你上来。” 霍姝柔此时精疲力尽,她已经喝下去太多池水了,腹部恶心反胃,喉咙也有刺痛感。 沈景漓焦急的喊道:“快啊。” 霍姝柔艰难的握紧藤条,沈景漓一喜:“抓紧了,朕拉你上来。” 沈景漓用力拖拽,终于把霍姝柔拉了上来,“你也使点劲,先把手给朕。” 霍姝柔有些犹豫,却还是把手递给了沈景漓。 沈景漓用力一拽,把人救了上来,“呼…你没事吧?” “臣女…阿秋…”霍姝柔双手环胸,面红耳赤。 “给。”沈景漓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递给了霍姝柔。 “多谢皇上。”霍姝柔泪眼婆娑,见周围有动静,赶紧把外衣披上。 此时的荣嘉带了一众侍卫丫鬟太监跑来,松竹听到风声也匆匆赶来,看到霍姝柔已经被救上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荣嘉担心道:“姝柔,你没事吧?” “现已无碍,方才,臣女突感头晕,不慎落水,多亏皇上搭救。” 霍姝柔的语气很轻,身体微微颤抖,明显是惊吓过度外加着凉了。 “举手之劳无须挂齿,朕还有事,荣嘉,叫太医好好给霍姑娘瞧瞧吧。” “已经去请了。” 沈景漓捡起地上的情信,准备离开,却被霍姝柔叫住:“皇上,您就没有什么要对臣女说的吗?” 沈景漓一脸问号的扭头,“说?说什么?” 霍姝柔羞红了脸:“您看了臣女的身子。” “啊??” 霍姝柔死死攥紧拳头,抬头望向沈景漓,眼神急切,“您…不负责吗?” 落水后,自己的身子都被皇上看光了,这里这么多下人,方才动静这么大,想必此事很快就会传遍京城。 那么…以后还有谁敢上门提亲? “那个,老实说,朕看的不是很清楚。” “既然皇上不认,那臣女便自行了断吧。”霍姝柔说完便起身,准备投池自尽。 荣嘉赶忙拉住:“姝柔,你别做傻事。” 霍姝柔掩面哭泣,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心如死灰的说道:“郡主有所不知,现下臣女已然算是失身,此事一出,定无人敢向家父提亲。” “臣女不愿让父亲蒙羞,只能出此下策,还望郡主,皇上成全。” 沈景漓一个头两大,慌的直转圈:“不是,怎么回事啊,这就算失身了?” 见沈景漓还在推脱责任,霍姝柔去意已决。 “臣女去拜别皇上,郡主。”见霍姝柔又要自寻短见,沈景漓赶紧出言相劝。 “不是,你先别冲动,朕吩咐他们对今日一事闭口不谈,你可以不死了吗?” 要想封住悠悠众口,哪里这么容易? 霍姝柔不语,只呜咽哭了起来。 “朕不是故意的。” 荣嘉也劝道:“姝柔,其实这根本不算什么,也没有这么严重,如果有人因此嫌弃你,那他定是迂腐之人,同理,也是配不上你的人。” “郡主身份高贵,自然可以高谈阔论,可臣女不过是太师之女。” 容嘉被噎住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臣女去意已决,还望皇上,群主成全。”说完立即跪在地上,恳求道。 “你,不是,朕…” 霍姝柔愤然起身,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就要往池中跳,荣嘉眼疾手快,环住霍姝柔的腰,用力一拽,两人摔倒在地。 两人都吃痛的闷哼一声,一旁的侍卫太监丫鬟们都面面相觑,不敢上前半步。 见此情景,沈景漓只好松口,“别闹了,娶,娶,娶,娶还不行吗。” “皇上…?” “你别寻死就娶。” 见沈景漓愿意娶,霍姝柔的情绪这才没那么激动。 荣嘉问道:“皇兄,那你打算封姝柔为…?” “你们觉得呢?” “皇上,臣女不敢贪心,哪怕做个贴身侍女,也是心满意足的。” “那就做个贴身侍女吧。” 她是假男人,娶个媳妇回来终是不妥。 姝柔脸一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荣嘉趴在沈景漓耳旁,低语道:“皇兄,姝柔怎么说也是太师之女,只做贴身侍女的话,那岂不是在打太师的脸?堂堂太师嫡女只配做侍女?” “况且她说你用眼神冒犯了她,给的位份太低,岂不是落人话柄,说你好色绝情,泯灭人性。” “那,那就封个鱼妃?毕竟因为喂鱼结缘。” “皇兄,跟鱼结缘就是鱼妃?咱能不能有点文化,动点脑子呀?” “水妃怎么样?” 荣嘉摇头,沈景漓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哪里还能想什么封号。 “要不叫池妃?” 荣嘉直接翻了个白眼。 “哎呀,那你帮朕想一个,突然多了个老婆,朕现在脑子很乱。” “要不先封为姝贵妃,改日等你清醒了再拟封号怎么样?” “好好好,就这样。。” 沈景漓点头如捣蒜,荣嘉见沈景漓没有下一步动作,不解的问道,“皇兄,关键时刻,你还愣着干嘛呢?” “都封妃了,还要干嘛啊?” “宣告呀?封妃那可是出圣旨的。” 沈景漓清了清嗓子,说道:“自今日起,你便是姝贵妃,朕先走一步,你随便,松竹,你善后吧。” 松竹突然被点名,终于回过神来,“好…好的。” “恭送皇上。”霍姝柔恭恭敬敬行礼。 …… 沈景漓把情信放在书房的抽屉里,整个人都浑浑噩噩。 这算什么事?她娶了个妃子? 完了,她没有办法履行一名合格丈夫的某种必要行为。 这古代女子也太死板了吧,又没有看到什么就哭天喊地要自杀,封建思想误终生啊。 第50章 靠!又添一笔新债 …… 宣旨太监已经去了太师府,这会儿,太师府点起鞭炮,大街小巷都在讨论皇上要纳太师之女为妃的事。 华贵的马车上,霍姝柔扶着小太监的手,缓缓下车。 “见过贵妃娘娘。”太师霍鸿轩携妻子钟月华跪地行礼。 “父亲,母亲,快快起身。” “多谢娘娘。” 霍姝柔眼含热泪,钟月华搀扶着霍姝柔回了太师府。 百姓们这才缓缓散去,松竹也未多留,回宫找沈景漓道喜。 “皇上,您可以啊,三两下就娶了京城第一美人。” “额…。” “您这样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模样,小的这就不明白了。” “诶。”沈景漓重重的叹了口气。 “您运气真心不错,春意荡然的装饰为您招来桃花运呢。” 松竹忍不住逗趣,搁现在,哪家贵女愿意入皇室,嫁傀儡皇帝? 他先前还觉得皇上大概率会孤独终老,不成想,皇上去荷花池还能救个老婆回来。 还是个京城第一美人,太师之嫡女,这运气那是相当炸裂。 “朕太倒霉了。” 松竹竖起大拇指,脸上的笑意不减,“皇上,小的以前怎么没发现,您在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一块,有这么深的造诣。” “你可以出去了。”沈景漓愤恨的指了指大门。 “小的先把话说完再走。” “赶紧说,烦着呢。” 松竹方才刚去了内务府操持封妃的事,把来龙去脉一一说明,“此次封妃,按份例赏赐的话,要三千两,这笔银子是内务府的钱大人先支出去了,但笔钱,皇上可是要还的。” “什么?”沈景漓急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怎…怎么了?” “封妃还要自己掏钱?” “是啊。” “这么贵?” 三千两?打多久工才能挣到啊? 沈景漓掰着手指头算账,越算眉头皱的越紧。 松竹:“封妃花三千两是最低标准,所有赏赐之物都是点到为止,不敢多赏,如若不然,三千两怎么可能够。” “什么破规定,皇上不是想封谁封谁吗?怎么跟电视上的不一样?”沈景漓趴在桌子上,哭丧着脸。 “小的不明白。” “巧了,朕也不明白。” “您脑子还没好呢?” “坏透了,能不能申请残障补贴?” “……” 松竹自然不明白沈景漓话中的意思,可沈景漓眼中的不满他倒是觉察到了。 “您…自登基起,就被限制消费,除了吃喝不愁,不缺丫鬟少太监外,其他所有费用皆自付。” 沈景漓捂住心脏,努力让自己淡定,“朕,朕想静静…” 松竹默默退下了。 皇上又又又怎么了?这两年来,不一直都这样吗? ———— 沈景漓在书房内面壁思考,陷入了沉思。 锤墙懊恼:“老天爷,我是命里克银子吗?一会儿一千两,一会儿三千两,俸禄也就十两,别再让我支不敷出,太刺激心脏了。” “老天啊,你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体验,欠一屁股债还钱还到死的感觉吗?” “先前也没犯什么滔天大罪啊,怎么会有这么歹毒的惩罚落到我的头上!” …… 沈景漓靠着墙吐槽了一个时辰,终于是认命了,灰溜溜来到了内务府。 内务府总管钱富贵上前行礼,笑道:“呦,小皇帝,好久不见,怎么一副被掏空的样子?” “不是下官说你,就不能克制一下吗?小心纵欲过度。” “。。。” “终是太年轻了,不懂节制,下官懂的,毕竟年轻嘛,轻狂嘛。” 沈景漓发出由衷的疑问:“你个太监懂得了吗?” “谁说下官是太监?” “你不是吗?难道内务府还有漏网之鸟?” 内务府应该都是太监,难不成还有例外? “小皇帝,你摔坏的脑子还没好啊?下官可是首富钱满贵的弟弟,出于爱好,才来内务府混日子养老。” 沈景漓惊呼:“不是吧,这都可以?” 入宫养老?这是什么怪癖?有钱人果然玩的花一些。 “有钱是这样子的啦,在家无聊了就在皇宫混个总管做做。” “你在朕面前公开暴露走后门?” “有什么问题吗?皇上能罢免下官?”钱富贵笑得自信,还露出一颗金牙。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朕好像不能。” 这就是钱给的底气吗?太特么狂妄了。 这世界上多我一个有钱人地球是会爆炸吗?沈景漓低头,通身散发着极重的怨气。 “皇上?你…还好吗?” “不是很好,诶?你刚刚是不是说,你哥是首富?” “对啊。” 沈景漓兴趣来了,或许能从首富这里,开启赚钱之旅。 “你哥还好吗?” “挺好的。” “他在哪呢?” “不知道。” “……” “你们家怎么赚这么多钱呢?首富耶。” 钱富贵:“害,钱家得财神爷庇佑,自然是钱滚钱。” 沈景漓双眼放光,捕捉到重点信息,追问道:“财神爷庇佑?” “对啊,钱家上下,上至府主,下到奴仆,每日清晨都会拜财神爷。” “每日都拜?” “那是自然,礼多神不怪嘛。” “那朕也拜拜会不会也发财?” “难说,可以一试。” “怎么拜才能发横财?越来越好,越多越好。” “嗯?这个嘛…你得…” 沈景漓看到桌子上有纸笔,迅速拿了过来,“稍等,朕记下来。” “先找个财神爷画像供起来,有条件的话,可以用金子打造真身,再让大师开光。” “金子?你说金子打造?” “是啊,随下官来。” 沈景漓跟着钱富贵来到右侧角落,钱富贵轻轻推开隐藏门。 “哇塞…” 沈景漓捂住乱跳的心脏,这里居然有一尊用金子打造的财神像。 “朕…朕…朕现在就去拜拜?” 钱富贵拦住沈景漓,不让他上前一步,“空手不可拜,这是忌讳,再说了,这是钱家专属财神像,你又不是钱家人。” “…还有…专属一说?” “这是自然,要用你的名义送到高僧处开光。” 沈景漓低下头叹气,“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不可猴急,等你打造好神像拜时,记得把诉求都说出来,越具体越好。” “手持三炷香,不能吹灭,得是自然灭,财神爷喜光亮处,供奉之地需灯火通明。” “还有,多多准备些贡品,磕头一定要虔诚响亮,大概就这些了,你先拜个把月试试。” 沈景漓重重点头,认真得记了下来,等有钱了就这样办。 “小皇帝,你来内务府就是为了打听这个?” “哎呀,差点忘了正事,朕不是还欠内务府三千两吗?所以过来一趟…” “如果是来感谢下官的,大可不必。” “那朕先还六两,其他的以后再说。” 第51章 秦夜玦抵京,被美女搭讪 算来算去,全部家当,也就十一两外加四百二十个铜板,先还六两给内务府,松竹那边只能再拖欠拖欠了。 “等下,内务府…没有利息吧?” “这三千两是下官私人借你的,不收你利钱。” “什么?你随随便便就能借朕三千两?!” “额…有问题吗?” “朕有点想不通…” 钱富贵看着桌上的六两银子,不屑道:“就为了这区区六两还亲自跑一趟?多大点钱呐。” 沈景漓隐隐感觉双拳有些发硬,“警告你阿,别跟朕提钱,朕不仅没有还倒欠,炫富能不能有个度,小心出门被打。” “害,不就是钱嘛,多大点事,只要用钱能解决的事,就找下官,放心,皇上以后还封妃,下官还借你钱。” “这六两碎银子,你留着自己买点好吃的吧。” 此话太有杀伤力了,沈景漓有吐血的趋势,富人就是不一样,不经意的话都能句句戳人心窝子。 “诶,在这里当皇上,都这么穷的吗?” “别扯上历代先皇,就你一人穷。” “靠…朕会不会因为太无用,死后被皇室族谱除名啊?” 钱富贵一脸认真道:“下官觉得不会,把你除名了,那必定是大渊最惨重的损失。” 得到钱富贵的交口称赞,沈景漓激动得握住钱富贵的手,“钱兄,好兄弟,你这么认可朕,朕心甚悦,悦到想流泪的那种悦。” 难得,大渊居然还会有人当面如此称赞自己。。 然而,钱富贵接下来的话让她从头凉到脚,“毕竟,你是大渊有名的窝囊废,都快废出天际了,把你除名?上哪找这么标准的反面教材?” “会说话就少说点…” “哈哈哈。”钱富贵笑得大声,房内其他小丫鬟也捂嘴偷笑。 “哼!不跟你玩了。”沈景漓气鼓鼓的踏出内务府。 哼,他伤我自尊,以后再也不跟富二代玩了。 正好迎面而来的一群丫鬟太监送膳,靠,好香啊,这几天都是凑合着跟小丫鬟一起吃的饭菜。 她都快馋疯了… 沈景漓顺着香味而来,趴在门边,正好对上钱富贵的眼神。 早知道他吃这么好,刚刚就不那么凶了。 小心翼翼的问:“呵呵,朕承认,刚刚说话是声大了点…没吓到你吧?” “多大点事,下官要用膳了,皇上先回吧。” “…怎么不留朕吃个便饭?” “粗茶淡饭,下官怕唐突了皇上。” “此言差矣。”说完便嗖一声坐到凳子上。 “朕能坐这里吗?” 不过一瞬,沈景漓手上就多了一双筷子,正满眼期待的看向钱富贵。 “你哪里拿出来的筷子啊?” “朕自带的。” 这段时间蹭吃蹭喝,筷子她都随身携带了。 “……” “朕能吃鸭腿吗。” “你随意。” 得到准许,沈景漓喜不自胜,急不可耐向烤鸭腿下手,边吃边说,“钱大人啊…你好人啊。” 一下子干了三碗米饭的沈景漓着实把钱富贵吓得不轻。 “你是没吃过饭吗?” 沈景漓双颊鼓鼓,说话也含含糊糊,“你这吃的…也太好了吧,比乾露殿…好多了,朕不服…以后朕还来。” 钱富贵眨了眨眼,明显是被沈景漓的胃口惊到了,“吃归吃,别撑死了,不然,下官可太冤了。” “朕有分寸…最多再吃一碗。” …… 沈景漓吃饱喝足后回到乾露殿时,松竹快步过来:“皇上,娘娘住储秀宫,可行?” “额…随便。” “钦天监那边已算出良辰吉日,三日后即是封妃大典,可方便?” “额…都行。” “那皇上那天可得加把劲,争取一举得男,看谁还敢嘲笑您是死娘炮。” “…你!”沈景漓吃的太饱,不想骂人。 “算了,下去吧。” “好咧,皇上加油。” “……” “加油哦。” “滚…” 沈景漓休息了一会儿又去乾露殿的小花园待着,问桐花结的赤髓果又大了些。 “看来,果实成熟,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秦夜玦呀秦夜玦,算你小子运气好。”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看到赤髓果,他应该会高兴吧。” 沈景漓又在小花园捯饬其他的物种,待到了傍晚才离开。 辛勤劳作了一下午,沈景漓多少有些发困,草草吃了晚膳便睡下了。 刚闭眼浅眠,微风袭来,沈景漓不禁蜷缩起来,用被子把自己包裹成肉粽般。 这种天气睡觉,倒是有种开空调盖棉被的感觉,贼舒服。 ———— 城郊外,秦夜玦脸色十分阴鸷,他体内寒气躁动,不堪的往事涌入心头。 迷幻花又把他最深的戾气勾了出来。 他此时只想杀人,握住腰间的剑,马上就到集市了,那里人多,杀起来也痛快。 脑海里却闪过沈景漓的脸,他曾说过的一一浮现。 『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把死不死活不活的挂在嘴边,这样真的很可怕耶。』 默默收回手。 罢了,血渍会脏了衣物。 再走快些… 今晚就能见到他了… 他没有选择用轻功是因为此时运气会加重花的幻性蔓延,只能缓步前行,不觉已到了集市。 脚步声,车轮声,叫卖声络绎不绝,秦夜玦仿佛置身事外,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 秦夜玦自带的气场惹得周围一阵躁动。 “看,那公子好生俊俏。” “他好高,不知是哪家公子?” “看他的着装就知道啦,肯定不是小门小户。” “要不要上去搭讪?好男也怕烈女缠,或许他就喜欢这一口呢?” “要不,你去?” “我不敢,他好像很凶,你去吧。” “我也不敢,心想去,无奈腿不给力。” …… 也不怪怀春少女不敢上前搭讪,秦夜玦自带禁欲气质,还周身散发森然的冷气。 哪怕是对他极有兴趣,已经不敢贸然上前。 毕竟,哪个好人家的公子一身绸缎玄衣,就连发冠都是黑色的。 总之,这男人看起来就不好惹,肯定不是善类。 …… “公子,我叫木娆紫。”一个紫衣女子自信上前,拦在秦夜玦的面前。 木娆紫早就注意到秦夜玦了,他从郊外缓缓走来,身材伟岸,气质宛如谪仙,这种人间极品才具有挑战性。 周围一群花痴只会窃窃私语不敢上前,但她敢,就凭她的容貌在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 不知有多少世家子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她都不屑一顾。 她的意中人得是万里挑一的极品,面前这个男子就十分符合。 这一举动惹得周围一阵骚动。 第52章 他…戴耳坠应该很好看 “她好勇阿。” “你也不看看她长什么样,要是我长这样,我也敢。” “害,那咱们接着看呗,饱饱眼福就行了。” …… 周围你一言我一语,秦夜玦只觉得烦躁,抬眼看向拦路者,非常文明有礼貌的吐出一个字:“滚。” 搁平时,他早动手了,这会儿懒得杀人,看到血腥场面后,怕收不住手。 吃瓜群众都倒吸一口冷气,“这种绝色美女都不要?还好刚刚没有上前搭讪。” “也不知她尴尬不尴尬?” “反正我替她尴尬。” …… 围观的群众交头接耳,都饶有兴趣的看着紫衣女子该如何收场。 颜面尽失的木娆紫不堪周围人的嗤笑,只好捂着脸窘迫的跑开了。 她没有进一步纠缠是有原因的,她方才搭讪时正好与这位神秘男子对视了几秒, 那眼神不带任何情绪,只有浓浓的杀气与不耐烦,着实让人心惊肉跳。 她有预感,如果再多说一句话,那男子一定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秦夜玦见紫衣女子离开,抬腿继续往前走,那女人若是还挡在自己面前,他肯定会杀了她。 他可以不杀无辜的人,但是这种上赶着找死的,他绝不会手软。 看热闹的人也纷纷散去了,那种绝色美女都没戏,更别提自己了。 这种怪人,十有八九是对男人感兴趣,断袖的可能性非常大。 …… “各位各位,本店新到了一对碎冰寒耳坠,京城独一份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聚宝堂的伙计敲锣打鼓的宣传,有不少行人顿足,在聚宝堂门前左顾右盼。 聚宝堂的饰品就没有便宜货,普通老百姓一般不轻易踏足,只好在门口观望观望。 秦夜玦:“……” 这群人不仅碍眼! 还挡道! 伙计见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便加大力度宣传,“耳坠用来送心上人,爱人都是极好的,繁星点点,星河灿烂,碎冰寒的花语是希望与璀璨并行,漫天星光闪耀不如拥你入怀。” 秦夜玦脚步一顿,朝叫卖声望去。 希望?星光? 他? 其实…他比璀璨夺目的星星还要耀眼。 沈景漓的灵动笑颜浮现在他眼前…好想把他藏起来,占为己有。 秦夜玦不自觉的眼角带笑。 不过是几日不见,竟如此想他… 想念拥他入怀的感觉,想念逗他玩时刻,想念他脸红害羞的模样… 如此生动有趣的他,就该属于自己… …… 秦夜玦伸手把长剑抽了出来,握着剑柄朝聚宝堂走去,这一举动吓得行人纷纷让道,退避三舍。 伙计更是一愣,这是想打劫? 聚宝堂的伙计也是见过大世面的,硬着头皮上前招呼:“公子…想买碎冰寒?…耳坠在内堂展示,小的给您带路?” 秦夜玦把长剑收了回去,伙计心领神会,把人带进内堂。 内堂中央有一玻璃展示柜,里头有一对淡蓝色的耳坠,周身隐隐泛着星光,细小的萤石链条下坠着一朵用蓝色彩石雕刻的花。 层层叠叠的花瓣盘综复杂,栩栩如生,每片叶子都闪着亮光,确实像宣传的那般,似有漫天星光。 那个笨蛋的耳垂很好看,也很软,他咬过所以非常熟悉,他带耳坠的样子应该很好看。 只是,他好像没有耳洞。 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率先发话,“这个怎么卖啊?” 这耳坠实属精品,用来讨女儿家欢心很是合适。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聚宝堂的掌柜季玉成双手靠背,笑吟吟走来:“这对碎冰寒耳坠是珠宝大师周寄先生的关山之作,耗时九年。乃用蓝髓玉精心雕刻而成。” “价值九万两。” “哇…”场内惊呼声一片。 惊讶过后,接连走了一大波看热闹的人,此时留下来的不过寥寥几人,他们似乎还在深思熟虑。 九万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有耳洞方能佩戴?” 秦夜玦的出声吸引了季玉成的注意,见此人气质另类,季玉成心中暗喜。 “周老先生心思细腻,自然思虑周全,没有耳洞也无碍,可以换成玉质耳夹,保证长时间佩戴都不觉疼。” “公子,可有需要?” 秦夜玦:“包起来。” 听罢,季玉成大喜:“公子识货啊,请上座。” 秦夜玦跟季玉成来到雅间,“公子请坐。” 秦夜玦并没有落座,而是朝窗台走去。 “那…还请公子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季玉成说完便关门离去。 秦夜玦出门不会带这么多钱,把聚宝堂的人领去摄政王府总是不妥。 于是,伸手朝窗外散发信号雾。 …… 很快,宿风就出现在聚宝堂,“属下来迟,还请恕罪。” “他睡了吗?” 宿风当然知道王爷说的是谁。 可这一问着实让宿风为难,王爷早就撤掉了对皇上的跟踪,他自然不知道沈景漓此时的近况。 “属下不知皇上可否睡下,不过皇上今日没有出宫。” 秦夜玦心头一暖,他这么听话?居然没出宫瞎混,看来,是把自己话听进去了。 …… “公子,耳坠已打包就绪,纯金耳钩也给您备好了,如果佩戴之人后续打了耳洞,直接来聚宝堂或者找其他珠宝匠换即可。” 看到房中多了人,季玉成一脸疑惑,“你…是?” 宿风:“随从。” 秦夜玦接过礼盒,出了房门。 “这…?” 还没给钱呢,拿了东西就走? 季玉成刚想上前询问,就被宿风伸手阻挡:“多少银子告诉我就行了。” 季玉成望向秦夜玦的背影,发出疑问:“你家公子是何人?不曾在京城见过。” “有些事最好不要瞎打听,这是奉劝亦是警告。” “是是…公子随我来内室吧。”季玉成识趣的不再追问,能随手支付九万两的人,必定非等闲之辈。 自己还是别打听这么多为妙,毕竟,好奇害死猫。 ———— 秦夜玦出了聚宝堂,门口已有马车候着,坐上马车没多久,秦夜玦的眼睛逐渐呈赤红色。 果然,没有服下元结丹,他还是想杀人,越是想压制就越躁动难忍。 难道!不吃还是不行吗! 不行也不吃! 他把腰间随身携带的长剑取了下来,放在一侧。 再等等,过了今晚,迷幻花的药性就会消除,很快,就能见到他了,秦夜玦看着手中精美的礼盒,眼神温柔。 “他…会喜欢吧?” 『朕不是断袖。』 沈景漓的话在脑海中闪现,其实,秦夜玦也知道,男子与男子苟合是禁忌。 不过他秦夜玦看上的,无论是男是女,是人是妖,是仙是魔,他都不在乎。 只要是他,就行了。 就算沈景漓不喜男子,那又如何,他不介意把人关起来,想通了便放出来。 反正他有的是力气与手段。 如果握不住璀璨的星光,那便毁了整个星空,秦夜玦握紧拳头,身体微微颤抖。 幼时的咒骂声又在耳边响起。 『你这个冷冰冰怪物,鬼都不想接近你。』 第53章 在梦中调戏秦夜玦? 『亏你还有脸活着,留你一条贱命就偷着乐吧。』 『再用这种眼神看人,老子戳瞎你。』 『真是个怪胎,还没死呢?』 『小怪物,你这种人就注定孤独终老,了此残生,可别奢望有人会救你。』 『阴暗的下贱坯子,你就该坠入地狱,不得善终。』 …… 秦夜玦猛地睁眼,双眼通红充满杀气,拿起利剑,语气冰冷:“通通都该死。” 内心深处,又传来一道阴寒的声音。 『去吧,杀了他们,快去吧,鲜血淋漓尽致才有意思。』 『秦夜玦,你不该有顾虑,哪怕是沈景漓,也不能左右你的想法。』 『沈景漓他不喜欢你,而你却为了他的一句话就放弃杀人,可笑可悲啊。』 『杀人的快乐,没人比你更清楚,哈哈哈,让一切都毁灭吧。』 秦夜玦此时非常煎熬,他内心的杀戮欲望喷薄欲出,而沈景漓的笑颜却忽明忽暗,忽远忽近。 『秦夜玦,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杀人?那样真的很讨厌。』 『学学顾公子,为人和善,整一个大好青年。』 『别整天打打杀杀,那样真的很可怕。』 “不准拿我跟顾斯辰比…”秦夜玦低头呢喃,一想到顾斯辰,杀心肆起,他紧握长剑,眼底有浓重的杀气。 右手是耳坠,左手是利剑。 …… 他沉思了一会儿… 最终决定选择了耳坠,把长剑丢出马车外。 如果他真的走火入魔,大杀四方,那沈景漓日后一定会远离他,害怕他。 可能还会恨他… 那个笨蛋说过,别杀无辜的人… 都自身难保了,还笨到去担心他人。 正因如此,才不放心把他交给任何人,只能把他牢牢留在身边。 可以不杀人… 但… 你得属于我… 永远陪着我… 若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如此温暖的人也就罢了。 既然感受过,就不可能不上瘾! 就不可能会放手! ———— 乾露殿内… 沈景漓对秦夜玦此时的挣扎浑然不知,她还在熟睡中,这段时间欠了一屁股债,连睡觉都不安稳。 梦中的她被钱富贵追债,好不容易跑到巷子口,没想到秦夜玦早就在此等候。 前有秦夜玦,后有钱富贵。 左边松竹,右边顾斯辰。 耳边3d环绕着【还钱】二字。 这时的她算是体验了一把什么是前有狼后有虎的感觉,捂住耳朵。 “救命啊!” 沈景漓刚蹲下身来,画面又一转,此时的她身处悬崖边,秦夜玦步步逼近,沈景漓急得冒出了虚汗。 身后是万丈深渊,沈景漓瘫坐在地上,吓得只敢慢慢挪动身体。 “不要过来。” …… “朕真的没钱…也不想死。”沈景漓皱眉嘟囔道。 坐在床边的秦夜玦伸手抚摸着沈景漓的脸颊。 冰凉的触感袭来,沈景漓缓缓睁眼,“呼!吓死我了。原来是梦。” 秦夜玦还没有回来,那么现在还在梦境中?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梦中梦中梦? 以为还在梦境中的沈景漓也不害怕了,“朕没钱,别再来了。” 秦夜玦不语,反而轻轻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沈景漓用力一挥手,怒吼道:“你!在我的梦里你还放肆?不准捏我!” 说完便扯起秦夜玦的衣襟,顺势而下,秦夜玦用手支着床板,与沈景漓四目相望,两人只隔了层被子。 还好被子够厚,不然她就露馅了。 此时沈景漓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伸手捏了捏秦夜玦的鼻子,惊呼道:“哇,这个梦也太真实了吧,居然还凉凉的。” 秦夜玦习惯性眉头微蹙,而沈景漓却来了兴致,变本加厉,伸出两只手在秦夜玦的脸颊处乱捏,“在我的梦里,你老实点,听到没?” “我没钱,不还!就不还!” “就算有钱,也最后才还你!” 沈景漓捏人的力度不轻,秦夜玦并未觉得不适,任由他为所欲为。 秦夜玦没有反抗,沈景漓兴致更浓,转移目标,把他的耳朵轻轻提起。 “哈哈哈,好傻啊。”沈景漓捂嘴偷笑,小表情很是窃喜。 “几天不见…胆子倒是大了。” “略~没你大。”沈景漓吐了吐舌头,挑衅得做了个鬼脸。 秦夜玦一字一顿道:“沈景漓。” “好了,朕真的没钱,而且,好困啊…” 沈景漓缓缓闭眼,不想再与梦中的秦夜玦多纠缠。 呼吸均匀,很显然已经睡着了,秦夜玦看着手中的耳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把他叫醒? 或是自己给他戴上耳坠? …… 浓密的睫毛微颤,长发散落,朱唇饱满微翘,果然,还是不说话时顺眼些。 俯身一亲芳泽,当触碰到沈景漓的唇瓣时,有强烈的满足感。 辗转缠绵的吻席卷而来,沈景漓含含糊糊的支吾声,“唔…” 此时的秦夜玦异常有耐心,伸出双手捧着沈景漓的脸颊,贪婪的索取更多。 “唔…困~”熟睡的某人似乎并不享受,眉头微蹙。 “谁家…小狗乱啃人啊…” 他又在撒娇。 这谁顶得住? 从温柔浅尝到霸气探索,恨不得把身下之人吞入腹中才罢休。 沈景漓的唇角有微微刺痛的感觉,缓慢睁眼,模糊间看到秦夜玦的加大版俊颜,猛的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他亲我? 梦到他亲我?!? “唔?…” 沈景漓用力把秦夜玦推开,脸红耳赤,对自己一通指责:“沈景漓啊沈景漓,你太堕落了!居然还敢做这种梦,太劲爆了吧。” 捂脸:“春梦?!肯定是了!我完了!春梦对象怎么会是他啊?!沈景漓,你怎么敢的?!” “再胡言乱语我现在就要了你。” “妈呀,这是什么羞耻台词,沈景漓,停止脑补…” “笨蛋,冷静点。” 捂脸的手被秦夜玦掰开,俊美的容颜倒映在沈景漓的瞳孔中,她这才逐渐恢复理智。 “这能怪我吗,毕竟这张脸,配上这身材,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哦?那翻云覆雨试试?” “不…不…不不可以!朕还没准备好,你不许动,我的梦我做主,你必须听我的!” 见沈景漓又开始手舞足蹈,秦夜玦也没再继续说敏感的话语刺激沈景漓。 怕身下的人又开始激动。 “这几天,有没有闯祸?” “没有没有,最近很少出宫,没惹事。” 她确实没有闯祸,就是有些倒霉,不小心多了个媳妇和多了一笔债而已。 “嗯,真乖。”秦夜玦眼角带笑,轻轻的抚摸着沈景漓的小脑袋瓜。 “诶?” 怎么回事,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是什么情况?有道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难道她内心深处住了个温柔的秦夜玦? 等等! 为什么她在梦中还要向秦夜玦报备近况? 秦夜玦把碎冰寒丢给沈景漓,语气有些僵硬,“郊外…捡的,给你吧。” 秦夜玦是第一次送人礼物,略微有点紧张,他担心沈景漓不喜欢碎冰寒耳坠,只好说是捡的。 若她看不上,就扔了… 第54章 什么?那不是梦?!? 眼前多了个小巧的礼盒,沈景漓双眼放光,“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沈景漓拆开礼盒,被精美绝伦的耳坠惊艳到了。 这…这也太漂亮了吧! 碎冰寒在漆黑的寝宫里熠熠生辉,每片花瓣上都闪着幽蓝色的光,连纹路都清晰可见。 可想而知,雕刻者必定功力深厚,不然做不出这样的惊世之作。 “等等,你捡的?上哪捡的?地址发给我。” 秦夜玦试探性问道:“你…喜欢吗?” 沈景漓微微一怔,眼神里充满疑问,“为何要我喜欢它?” “不喜欢的话,就丢了吧。”秦夜玦把碎冰寒收回,眉宇间染上一层阴霾,无力感涌上心头。 第一次送人礼物…没送出去… 他不喜欢… “丢掉?别啊。” “以后…再给你更好的。” “这个就很好了。”沈景漓把碎冰寒抢了过来,这稀罕玩意儿哪那么好捡,哪能天天捡。 耳坠的礼盒上还用镀金正楷写着『碎冰寒』三个字,一看就价值不菲。 秦夜玦这人运气怪好的,能捡到这玩意儿。 “既然喜欢…不准偷偷丢掉。”听到沈景漓说喜欢,秦夜玦心里悬着的石头也就落下了。 似是回过神来,沈景漓疑惑的开口:“难道自己穷疯了?梦中臆想秦夜玦送自己耳坠?” 不过,能在梦中看到这么美的耳坠,值了。 沈景漓把碎冰寒拿在手上细细端详,果然,梦里什么都有,这耳坠会发光耶… 沈景漓的笑颜可人,眉眼呈月牙状,流露出几分自然的娇憨。 秦夜玦自知不能再待下去了,迷幻花的毒还未全部散去。 “以后不准对别人这样笑,早点歇息。”秦夜玦说完便大步离开了乾露殿。 见秦夜玦的身影消失不见,沈景漓把耳坠放在一侧,闭上眼睛,无奈道:“明早还是喝些安神茶吧,都快精神分裂了。” 现实中,秦夜玦怎么可能这么温柔,这世间又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耳坠。 ———— 翌日清晨。 沈景漓被秋嬷嬷叫醒,她又被迫起床了。 “嬷嬷,朕不想上班,好困。” 昨晚做了害羞的梦,没睡好… “小祖宗,您又想赖床?快起快起。” 沈景漓闭眼抱怨:“啊,为了十两尽折腰啊,果然,穷鬼的世界里没有睡懒觉的概念。” 秋嬷嬷自是听不懂沈景漓的话,只觉她是在胡言乱语。 眼尖的秋嬷嬷发现枕头上有闪闪发亮的东西,再定睛一看… 这是? 耳坠? “皇上?这耳坠哪里来的?” “什么耳坠?” 沈景漓睁眼望去,心头一惊! 这…这不是昨晚在梦中出现过的耳坠吗!那!? 她吓得往后退了退,还踉跄了几步。 沈景漓想通后,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吼叫声:“那!不!是!梦!” 昨晚的羞耻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过,沈景漓急得在原地之打转:“完了完了,秦夜玦回来了。” “糟了糟了,他他他…他不正常。” “这不科学!这不对劲!” “秦夜玦不做人,那别拉我下水啊。” “我不搞基,坚决不搞,死也不搞,再说了,一个女的,怎么搞嘛?” …… 秋嬷嬷出言提醒:“小祖宗?您怎能口无遮拦,隔墙有耳啊小祖宗!” 沈景漓转累了,瘫坐在床边,眉头拧成死结:“嬷嬷,朕想告老还乡。” “您的故乡就在京城皇宫内,不存在还乡一说。”秋嬷嬷给沈景漓递上茶水。 沈景漓接过,颤颤巍巍得抿了几口,由于手抖得厉害,龙袍都淋湿了一大截。 见沈景漓的行为举动实在怪异,秋嬷嬷担心不已:“皇上,您没事吧?奴婢这就唤太医来。” 沈景漓一把拉住秋嬷嬷,绝望道:“不用了,没救了。” “既然如此,那…还上朝吗,俸禄还要吗?” “要,赶紧梳洗吧。” 虽然秦夜玦是个大麻烦,但是日子还是要过,巨债还是得还。 秋嬷嬷面露难色,“最后一件龙袍都湿了,其他的几件,都送去内务府以旧换新了,最快也要傍晚才送来。” “随便穿一件就行了,不用非得是龙袍。” …… 在去金銮殿的路上,沈景漓一直在做心理建设。 秦夜玦这厮应该不是真的想跟她搞基,指定是身子冷,想从她身上找温暖而已。 送她耳坠,肯定有坑。 对对对,之前那个花瓶就是前车之鉴。 他想讹钱,这是新型骗局,不得不防。 这样想来,沈景漓似乎没有那么害怕与秦夜玦会面了。 到了金銮殿,沈景漓率先坐在龙椅旁的紫檀椅上,安静低头。 秦夜玦姗姗来迟,足足让在场的人等了一刻钟。 他慵懒得靠在龙椅上,一如既往的轻轻敲打扶手,眼神有意无意的朝沈景漓处看去。 低头玩手指? 也不看我? 秦夜玦薄唇轻启:“听说,西圩城来报,桑族骚动,时常越过边界,多次挑衅守城士兵?” 骠骑大将军高天野上前行礼:“原先,有王爷出师西圩,才得以让桑族人不敢兴风作浪,如今那蛮夷之地又肆意生事,简直是自寻死路。” “还大胆试探西圩城将士们的底线,臣觉得,不可一再忍让,臣想请缨前去讨伐。” 秦夜玦把话引向还在魂游天外的沈景漓,“别玩手了,此事你怎么看?” “啊?”沈景漓心不在焉,方才他们说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顾斯辰上前提醒道,“皇上,桑族挑衅西圩城士兵,高将军自请前往西圩,讨伐桑族。” 秦夜玦盯着台下的顾斯辰,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顾斯辰他…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沈景漓为何会对他另眼相看? 方才,他们是在眉来眼去? “转过来。” 沈景漓:“???” 大臣们:“???” “沈景漓,把头转过来。” “………” 沈景漓虽不解,但还是照做了,身子侧了侧,抬头看向秦夜玦,两人的视线碰撞到一起。 沈景漓不自觉想到昨晚的梦…不,那不是梦,两抹红晕爬上脸颊,她低头不敢与秦夜玦对视。 秦夜玦似乎明白了她脸红的原因,嘴角微微上扬:“桑族一事,说说你的看法…任你决断。” “那就让高将军去吧,不过点到为止即可,覆灭桑族对大渊没好处,如今双方也没必要开战。” 沈景漓偶尔也去勤政殿看折子,对国势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五年前,秦夜玦把宿敌启国打得一蹶不振,此战大胜,促使大渊成为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 屈居第二的…则是雪瑞国。 而这个不安分的桑族,正好杵在大渊与雪瑞国之间。 第55章 沈景漓,你敢封妃!? 雪瑞国的国力在大渊之下,此国与大渊还算友好,可夹在大渊与雪瑞国中间的桑族却不让人省心。 毕竟,人吃太饱脑子就容易发胀,就比如这个桑族,仗着自己的地理位置,时不时出来作死。 时常挑衅边界守城士兵,又不正式开战。 秦夜玦回朝前的最后战役,便是击退蠢蠢欲动的桑族,给了他们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那一战过后,桑族老实本分了几年,现如今又出来作妖? 诶,头疼。 桑族的存在吧,利大于弊的。 不对桑族赶尽杀绝的主要原因是,桑族与雪瑞国本是一体,后来他们内部争乱,从而衍生出桑族。 他们与雪瑞国是天敌,时不时因为土地问题发生点小战乱,桑族对制衡雪瑞国有一定的作用。 毕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嘛。 “高将军自己拿捏分寸,对造势者不可纵容,但也别过了头。” 高天野拱手道,“是,末将听命。” 沈景漓不再说话,这会儿,估摸着也该退朝了,下朝后她就把耳坠还给秦夜玦。 毕竟那玩意儿一看就价值不菲,要是在她手中损坏了,那么,她肯定会还钱还到死。 而且,很有可能到死都还不清。 一想到这辈子要因为债务关系屈服于秦夜玦,她整个人都不寒而栗。 “那臣明日就启程前往西圩,争取早日回朝复命。”高天野跪地磕头。 秦夜玦没有发话,高天野也只能继续跪地,沈景漓小声道:“王爷…朕想转回去,高将军他…还拘着礼呢。” 秦夜玦微微点头,得到准许,沈景漓迅速转身,“高将军免礼,祝将军一路顺风。” “呈皇上吉言。” 似乎想到什么,高天野又补充道:“皇上自登基以来首次封妃,可惜吉时在后日,臣无缘在皇上大喜的日子祝贺,只得预先贺喜皇上与贵妃娘娘,良辰美景不辜负。” 沈景漓挎着个脸,无奈的摆手道:“…呵呵…借你吉言了…” 而此时秦夜玦的脸黑如锅底,眼神变得阴沉狠厉,手臂处的青筋隐隐跳动,周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 他才离开几日… 就有贵妃了?本事见长啊! 好!很好! 还敢说自己很乖,没有闯祸! 沈景漓丝毫没有察觉到秦夜玦异常的脸色,非常没有眼力见的问道:“王爷?要不要退朝?” 秦夜玦愤然起身,把沈景漓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诶?” 一众大臣:“????” 沈景漓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秦夜玦揪起后领,直直拖出了金銮殿。 台下的大臣们惊讶得张大嘴巴,足足能塞下一整颗鸭蛋,以至于都忘记行礼了。 个个愣在原地,如同石化。 顾斯辰面露担忧之色,其实他对沈景漓封妃一事,也难过了许久,甚至还有隐隐的酸楚涌上心头。 但如今看到沈景漓被摄政王拖走,着实担心他的安危,在失望与落寞中离开了金銮殿。 ———— 沈景漓也不知是何原因,被如此拖扯的她居然没有一丝痛感。 虽然痛感没有,可尬感强烈。 “王爷,能不能不要这样?朕不要面子的吗?” “能不能好好沟通,耳坠,朕还给你还不行吗?” “之前欠的钱,朕也开始安排了,很快就能还一部分,再宽限些时日吧。” “这样真的很丢脸,路上这么多人看着呢。” …… 秦夜玦一路上都无视沈景漓的挣扎,他心中的妒火像加了汽油一般,愈燃愈烈。 沈景漓努力在心中找平衡感,别慌别慌,她是皇上,谁敢笑她。 可是,还是好尴尬,她干脆直接捂住脸放弃挣扎,像小鸡仔般任人摆布。 …… “啊…” 沈景漓的被扔到柔软的床上,这才把手放下,这不是秦夜玦的寝宫吗? “王爷,来这里干嘛?” “诶?” 秦夜玦扯下腰带,一分为二,把沈景漓的左右手分别绑在床沿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太迅速了。 等沈景漓反应过来,自己被死死得绑在床上了。 秦夜玦欺身身下,低吼道:“你好大的胆子!” 俊脸逼近,沈景漓咽了咽口水,几乎都要哭出声来,整个人颤抖不已:“…没有,朕…一向胆小如鼠。”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说什么?”沈景漓企图摆脱束缚,发现根本挣脱不了。 这厮打得是死结吧? 完了,今天不死都要脱层皮了。 “你说呢?”秦夜玦语气冰冷,眼神中夹杂着些许哀怨。 “不知道啊,给点提示行不行啊?” 上朝不是上的好好的吗?秦夜玦怎么突然发疯啊?他的情绪也太不稳定了吧。 见秦夜玦的双瞳似乎要喷出火焰来了,沈景漓硬着头皮,小心询问:“耳坠的事?” “……” “还是昨夜你冷亲朕的事?” “……” “还钱的事?” “……” “这些事…加一起?” “……” “耳坠朕可以马上送还给王爷,亲嘴的的事朕绝对不会说一个字!还钱的话,麻烦再宽限几天,朕又不是貔恘,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么多钱。” “朕身上只有11两…” “好像还有420个铜板…” “你要都给你。” 见身下人答非所问,秦夜玦出声打断,“封妃的事。” 骨节分明的手捏住沈景漓的下巴,沈景漓一脸莫名,“哈?” “说!” “这…她…朕也不想的,事出有因,朕也是间接受害者。” “一五一十的说,敢隐瞒,本王杀了她,再回来收拾你。” 秦夜玦凌厉的眼神让沈景漓心头为之一震,赶紧说明缘由,“那个,就是,朕在荷花池…陶冶情操,她在喂鱼…” “挑重点说。”秦夜玦把脸凑近,眼底的不满快溢出来了。 沈景漓跳过前因,直接说结果,“她湿身了,非要让朕负责。” “朕想跑,她不让,死都要朕娶她,朕只好妥协。” 荷花池失身? 秦夜玦握紧拳头,有些不可置信,在牙缝中挤出四个字:“在荷花池?” “对…。” “为什么是在这种地方,可有其他人看到?” 沈景漓:“有…可多人都看到了,所以朕才跑不掉的嘛。” 被多人围观?秦夜玦此时想杀光所有的目击者,包括那个失身的女人。 “都该死,通通都该死。” 第56章 给她服下避子药了吗?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王爷,顾斯辰在外求见。” “滚!”秦夜玦此时听到顾思辰的名字,无疑是火上浇油了。 见人如此震怒,沈景漓有点不知所措,“王爷?你…怎么了?” 莫不是秦夜玦喜欢太师之女,就是那个她新封的贵妃? 这个说法也能通,不然,秦夜玦这么生气做什么?心爱之人嫁与他人,发疯一下好像也正常。 “王爷是不是喜欢霍姑娘?” “闭嘴。” “???” 秦夜玦怒火与欲望并齐,此时的他想把身下的人占为己有,把他折磨到起不来床。 他努力压制着欲火,这才没有做出伤害沈景漓的事来。 可满腔的妒意无处发泄,只能重重一拳打到墙面上,顷刻间,墙面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沈景漓:(o﹏o?) 自残?好可怕! 这拳打过来,她可能会死。 秦夜玦眼眸低垂,阵阵苦涩涌上心头,他就不该离开京城,不该撤走惊雷的跟踪! 他错了,错了! …… 秦夜玦低着头迟迟不说话,但沈景漓能感觉到,他似乎很难受。 “秦夜玦…你怎么了?没事吧?” 大多的人了,还玩自残,难不成他还有什么心理疾病? “自残伤身…有病得趁早治。” “……” “你是不是很冷啊?那个,赤髓果这两天应该会成熟,服下它你会好受一点。” “你再忍两天…” “你还关心我做什么?” 此话一出,沈景漓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怎么秦夜玦的言语间隐隐约约有一股子酸味。 “……” 秦夜玦用仅存的理智开口说话,语气落寞低沉:“给她服下避子药了吗?” “没有啊,喝这玩意儿干嘛?” “没喝?那怀了野…孩子怎么办?” “什么鬼,落个水就能怀孕?疯了吧,她要是能怀,走近科学没她,朕不看,简直颠覆生物学。” 走进科学,生物学这些字眼秦夜玦虽然听不懂。 但落水的意思他还是知道的,难道是湿身而已? “你的说的落水湿身?” “一直说的就是啊,你耳背?。” 看来是误会了他,秦夜玦脸色开始好转,装作若无其事的解开腰带。 “那你有没有落水?” “朕又不会水,自然不能下水救她,用藤条把她拉上来的。” “你是不是笨,她让你负责,你便娶?” 沈景漓被秦夜玦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这厮果然阴晴不定。 上一秒暴跳如雷,下一秒淡定自如。 “朕也不想啊,毕竟朕压根都没看清楚她的身子,娶的好冤。” “还有,封妃还花了朕三千两,心疼死了。” 秦夜玦拿起腰带要沈景漓面前晃动,威胁道,“你还想细看?怎么?还想试试这个?” “不…不不,不想。”这厮果然对贵妃有想法,不然,怎么听到自己说要细看时,这么激动。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断袖? 还是说这厮男女通吃?! “以后长点脑子。”秦夜玦弹了一下沈景漓的脑门。 “痛…” “当时情况紧急,她铁了心要寻死,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朕不得已只好答应。” 秦夜玦又不在现场,自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紧急多突然。 “她要死就让她去死,与你何干?” “……” “落个水就能成妃,若是人人都效仿,皇上有多少银子来娶?打算娶多少?后宫可住得下?” 秦夜玦疑问三连,沈景漓明显音量拔高:“以后,朕少去池边啊,河边呀,尽量不去,假如还是不巧,看到了有人落水,要么把眼睛蒙住再救人,要么就头也不回地跑路不就行啦。”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这种乌龙发生一次就够够的了! 沈景漓又被弹了一下额头,吃痛的捂住额头,“…你起开,朕要回宫了。” “来都来了,急什么。”知晓了来龙去脉,秦夜玦心情大好,伸出右手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似乎觉得不过瘾,双管齐下,左右手并济。 沈景漓皱眉不满道:“你…放尊重些,刚刚拖着朕…走了一路,这事没完。” “嗯,没完。” 那就一直纠缠下去吧。 “哈?你怎么出了趟远门人都变了。” “不许与她圆房,否则我跟你没完。” “朕不会,也…” 还是那句话,她没有作案工具,没办法圆。 “会也不行,若是敢和她苟且,我杀了她,再把你…” 俯下身来,在沈景漓耳边低语,“绑起来。” 冰凉的气息在耳边环绕,沈景漓脸颊微红,“不圆…朕可以回宫了吗?” “信呢?写完了?” “嗯…”沈景漓有些心虚,毕竟那99封信水分十足,经不起推敲。 “回去吧,我还有事,晚上去乾露殿检查。”秦夜玦摸了摸沈景漓的头。 听到秦夜玦晚上要来乾露殿,沈景漓很是不愿意,“你怎么还来啊?” “不去也行,那你不准离开这里,等我回来。” 在这里等到天黑,那不得无聊死。 “那朕还是回去吧。” ———— 沈景漓今日没穿龙袍,也就没有回乾露殿,直接出宫了,她先去了日日鲜,闲聊几句后把营收拿走了。 嘿嘿,现在全部身家共有12两加509个铜板。 沈景漓在路边买了两串糖葫芦,边吃边走,脚步轻快。 突然跟前出现一抹靓丽的身影,说了两个最让她头疼的两个字。 “还钱。” “……” 沈景漓看清来人时,眼角猛抽,冷汗直流,这不是软香楼的花魁吗? 柳絮莹把沈景漓拉到大树底下,“可算让我找到你了,白吃白喝又白看,不用给银子的吗?” 那晚事发突然,被秦夜玦带走后五百两也被没收了,自然没给银子。 “…抓我的那个人,他没给吗?…” “没有。” 天杀的秦夜玦,抢我五百两,还不付钱! “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不敢知道,只能不知道,再说了,无论什么身份,消遣也是要花钱的。” “……” 见沈景漓不说话,柳絮莹质问道:“沉默能解决问题吗?你有银子买糖葫芦吃,没银子还钱?” 沈景漓递了一串糖葫芦给柳絮莹,依旧没说话。 柳絮莹并没有接过,“我不要,那晚你消费了六十两,我先垫了,现在,还钱。” “……” 沈景漓一脸生无可恋,“妈呀!啥命啊这是。” 第57章 你们在龙啸殿,都干了啥? 柳絮莹激愤道:“我们沦落风尘已经很惨啦,你还来压榨我们?你好意思吗?” “我错了,都给你吧。”沈景漓把荷包里的钱如数奉上。 “暂时只有这么多了。”沈景漓不舍的把银子给了柳絮莹。 还没捂热乎,就没了。 柳絮莹认认真真的清点。 沈景漓哭丧着脸:“不用点啦,我都点好几次了,一共12两,外加509个铜板,童叟无欺。” 柳絮莹:“那剩下的什么时候给?” 沈景漓没有正面回答,还要还47两加491个铜板啊,这可是一笔不少的钱。 卖份例也得好久呢。 “实不相瞒,我的钱都被…那位抢走了,等我讨回来,立马还!” “你可是…” 这人十有八九是皇上,但软香楼被下令封嘴,不好明说。 “算了…” 沈景漓对当初的不举传闻始终耿耿于怀,问道:“所以…造谣我不举的人,是你?” 柳絮莹赶紧否认,她才没那么嘴碎,“不是我,要不是我先给你垫钱,他们传的更难听。” “那…谢谢花魁姑娘了。。” 姑娘? 身处青楼,被人视作戏子,玩物… 倒是许久不曾听人称呼自己为姑娘了… 柳絮莹眸色暗淡了些,假咳一声,“…不必谢,有钱再来软香楼找我,给你摸个数吧,还47两即可。” 沈景漓大喜,“谢谢啊,一定优先还姑娘的债。” “行吧,我走了。” “慢走不送啊。” 沈景漓看着手上的糖葫芦,后悔不已,“早知道不买了,一串两文多贵啊。” …… 沈景漓灰头土脸的回宫,刚踏进乾露殿,远处的松竹听到动静,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朝沈景漓跑来,“皇上,您没死啊。” “吓死小的了。” 见松竹飞奔而来,沈景漓随手拿起木棍,指向松竹:“正常点,朕暂时死不了。” 秋嬷嬷眼眸湿润,见沈景漓安然无恙,难掩喜色,“皇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众小丫鬟小太监们低头跪下:“皇上鸿福齐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人群中,似乎还有几人的抽泣声。 沈景漓心头一暖,“好啦,朕一点事都没有哦,就是过程有些丢面而已,朕脸皮厚,不碍事。” “大家散了吧,松竹留下。” 一众人各自散去,松竹依旧泪眼婆娑,询问道:“皇上?有事啊?” “借朕点钱呗。” 松竹瞬间止住眼泪,“又来?” “最后一次啦,拜托拜托。” 松竹迟疑了一会儿,表情凝重:“小的浑身上下,只剩50文了。” 沈景漓双手合十,语气恳切:“朕目前需要点启动资金,你会帮我的是不是?。” “诶。”松竹扶额长叹。 见沈景漓一脸急色,松竹无奈啊。 “之前皇上不是让小的布置秋水亭吗?那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 “那不是花皇家的钱吗?” 松竹:“您有那权利吗?要求多得很,全花小的钱,以后有钱了您可得还啊。” 秋水亭被布置的有模有样,所需的银钱居然都出自松竹之手,沈景漓万万没想到,松竹还是个隐藏富豪。 “你小子挺富啊,这么多东西你都搞来了,大富翁啊你。” 松竹摇头,“租的,还好没损坏,不然赔不起。” “合计花了63两,小的有必要提醒一下,您总共欠小的81两。” “……” 造孽啊,怎么这个皇帝一点特权也没有,沈景漓盯着一个铜板都木有的荷包,气的想骂娘。 这窝囊皇帝到底还要做多久才是头啊。 见沈景漓垂头丧气,松竹终究不忍心再催债,“有钱再还呗,小的又不急,也不收您利钱。” “好松竹,朕会尽快还上的。” “尽快是多快?” 沈景漓自信满满的说道:“放心,朕有智商外挂。” “什么玩意儿?” 沈景漓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怎么说自己也是现代人,用现代创意赚钱,那不得数钱数到手抽筋。 只是一直存不到启动资金,才无法实现一夜暴富。 “好松竹,借50文给朕救救急,等朕有钱了,朕不会亏待你的。” 松竹依依不舍的把50文递给了沈景漓,刚想提醒省点花,不料沈景漓头也不回地跑出了乾露殿。 这败家爷们,太败家了。 ———— 沈景漓来到内务府,刚进大门,靠在墙沿边的钱富贵就不怀好意的笑出了声:“小皇上?这么快就虎口脱身啦?” 摄政王是不是不行? 看小皇帝状态还可以。 “说什么呢,朕有事找你,急事。” 钱富贵一脸诧异,问道:“什么事?你跟摄政王的事?这下官可插不了手。” “也插不了脚,更插不了嘴。” “话说,你们在龙啸殿这么久,都干了啥?” 沈景漓无了个大语,“不提这件事了,朕请你吃大餐,咱们边吃边聊。” 钱富贵半信半疑,“你很可疑,不去。” “好啦,只是想让你帮个小忙,很小很小的那种,帮我牵线搭桥。” 见钱富贵依然在犹豫,沈景漓干脆直接上手,一路推搡着他出了宫门。 沈景漓把钱富贵带到一个包子铺,“老板,两个包子,素的啊。” 沈景漓率先坐下,见钱富贵呆愣在原地,问道:“愣着干嘛呀?坐啊。” 钱富贵看着包子铺,一脸问号… 大餐在哪呢? 不会就是这个王哥包子铺吧? 还是路边摊? 钱富贵翻了个大白眼,不情不愿的坐了下来,眼底的嫌弃昭然若揭。 不一会儿,摊主就上了两个素菜包子,连个碗都没有,还是用纸垫着的。 沈景漓倒也不嫌弃,直接开啃,这家包子铺便宜馅还多,是她前段时间出宫偶然发现的宝藏摊子。 “你怎么不吃?不合胃口吗?” 原本打算请钱富贵去好一些的酒楼,但是资金不允许,日日鲜的资金都被支出来还债了,自己就连包子钱都是找松竹借的。 不然,连素包子都没得吃。 “胃疼。”钱富贵实在是不想吃面前这个完全激发不了他食欲的素包子。 “二位,好巧,我能坐下吗?”沈景漓与钱富贵同时抬眼,都惊讶了一下。 顾斯辰怎么来了? “可以。” 顾斯辰坐下,见沈景漓啃了半个包子,好奇的问:“这包子好吃吗?” “…好吃,我请顾爱…顾大哥吃一个吧。” 这包子铺还有其他顾客,沈景漓不想暴露身份惹麻烦。 第58章 富贵啊,你的首富哥在哪呢? 顾斯辰眼角带笑,“那就谢谢沈兄了。” 沈景漓朝王哥开口:“老板,再要一个包子,还是…素的。” “好嘞。” 顾斯辰看着沈景漓默默的吃包子,语气低缓的问道,“沈兄…可还好?” 沈景漓不明所以:“啊?怎么这样问?” “今早一事…” 沈景漓突然想到早朝时的拖拽事件,有点尴尬,完了,死去回忆又开始攻击她了… “害,小事而已,他…这个人你们是知道的,一向霸道惯了,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钱富贵凑前一脸八卦:“听小太监们八卦,说是鬼哭狼嚎的求饶,活生生被拖了一路,还尿裤子了呢。” “靠,什么鬼,我不要面子的吗,没那么夸张,没哭也没尿,不信谣别传谣。” 顾斯辰微微一笑:“没事就好。” 钱富贵显然是不信,但也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反问道:“那你,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你哥不是首富吗?我很是敬佩,想见见他,” “就这?” “嗯,方便吗?” 钱富贵摇了摇头,“不是我不帮你,我大哥他现在不在京城。” “沈兄找钱满贵何事?”顾斯辰拿起一个包子,优雅的吃了起来。 沈景漓闷闷道:“就是请教他一些事情,有好买卖想与他商量。” 沈景漓继续啃剩下的半个包子,不经意间对上钱富贵的眼神。 “别光看着我们吃呀,你也吃点,这家馅多,老板可良心了。” “这…” 顾斯辰也附和道:“味道也不错。” 顾学士这种世家子弟都说好吃,难道这家路边摊藏龙卧虎? 钱富贵半信半疑的拿起素包子,咬了一口:“这么难吃?” 王哥听到难吃二字,立刻闪现过来,居高临下的盯着坐在破旧桌椅上的三人,表情狰狞。 显而易见,他想刀人的心十分强烈。 他卖包子快三十年了,就没有人说过难吃! 沈景漓指着钱富贵:“王哥…他说的。” “……” 沈景漓一把扯过还在愣神中的钱富贵,轻声道:“大佬,别惹事阿,这么多人看着呢,快说,好吃。” 钱富贵这才缓过神来,结结巴巴道:“好…好吃…。” 其实这个素包子也不难吃,就是很普通很普通的那种,要是非要说特别,就是馅多了些而已。 比起山珍海味,确实味道不咋的。 “是吗?嗯?”王哥依旧不依不饶。 钱富贵回答的不情不愿,“是。” 王哥抬腿离开,没一会,又拿了五个素包子过来,“既然觉得好吃,那就再额外送五个包子给你,不吃完不准走。” 钱富贵如遭雷击,吃完五个素包子才能走?这是什么道理? 不对,钱富贵突然反应过来… 他可是内务府总管钱富贵啊,是京城有名的富二代,富到流油的那种。 此时,居然被小小包子铺老板威胁啃包子? 嘿,我这个暴脾气,他也不看看爷是谁。 钱富贵一拍桌子,语气不善:“你知道我谁嘛你!” 沈景漓见状不妙,赶紧把人按住,“别激动,白给耶,有便宜不赚王八蛋。” “谢谢王哥,他都激动到不会说话了。” 沈景漓推搡着钱富贵:“怎么还不谢谢友善大方的王哥?” 钱富贵不为所动,唇抿成一条直线。 沈景漓压低声音:“怎么说你也是吃皇粮的人,当街歧视路边摊,影响多不好。” 钱富贵握紧拳头,牙齿嘎嘎作响,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了这四个字:“谢…谢…王…哥!” “哎呦,客气什么。”王哥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只要大家都喜欢他的包子,他就开心。 钱富贵无声得吃着包子,怨气比鬼都重,沈景漓纳闷,白送的包子耶,怎么吃出委屈巴巴的感觉来? …… “沈兄,你有什么事需要请教钱满贵?” 顾斯辰率先打破沉默。 “是这样的,他不是首富吗,必定有过人的生财之道,我在搞钱方面,有些想法想跟他讨论一下。” “沈兄很缺钱?” “旧账不减,昨儿个,又添新债。”沈景漓指了指钱富贵:“三千两巨款。” 见沈景漓一脸愁容,钱富贵放下包子,喝了口茶水,“娶媳妇的钱不能省,花三千两就娶到京城第一美人,你还不满足?” “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利。” “这福利给你要不要?” “要。” “嘿?你…” 顾斯辰打断沈景漓,“沈兄喜欢她?” “我与她不过一面之缘,何来喜欢一说。” “既然如此,为何娶她呢?” 沈景漓愁容满面:“她失足落水,被我救上来后,自觉丢了贞洁,然后就要我负责。” 钱富贵挠了挠头,“这确定不是你有意为之?” “当然不是。” 钱富贵:“既然如此,一时不知是说你运气不错,还是太师之女倒霉呢。” 沈景漓把6个铜板放在桌子上,三人起身离开,而钱富贵却被拦住了去路,王哥指了指桌上剩余的三个包子,一脸不快。 …… 钱富贵在众目睽睽之下,怒啃完三个包子,才得以离开包子铺。 钱富贵自此暗暗发誓,以后,老子就是死了,从河边跳下去,也不会再吃一口包子! ———— 乾露殿。 沈景漓刚回来,松竹着急上前,“皇上,千种园的花草好像都死了。” 这段时间皇上可在意千种园的花花草草,经常废寝忘食的照料。 “什么?!”沈景漓一个箭步冲到了千种园,看到枯萎的问桐花,肉眼可见的落寞。 明明昨儿个还好好的,怎么会枯竭呢,以前她看过爷爷藏书阁的书,里面有各种培育奇花异草和治疗各种疑难杂症的书籍。 赤髓果明明就是这样培育的啊! 为什么会死?明明都快成熟了… 秦夜玦的身体,再耗下去,变成冰冻人指日可待。 每一步都是按书中的办法培育的,到底是哪个环节错了? 难道…爷爷藏书阁的书都是假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织阳花是不是…也根本不存在呢? 那秦夜玦的毒…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沈景漓就觉得很难受。 如果秦夜玦真的变成冰冻人… 沈景漓摇头不敢往下想。 “蹲在这里做甚?”沈景漓抬头,看到秦夜玦正低头看向自己,突然有些心酸。 第59章 秦夜玦…问桐花枯萎了 秦夜玦这个人吧,有时候是挺讨厌的,又霸道又粗鲁,但是如果他真的死了… 想到此处,沈景漓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欲言又止。 “就为了这些花草?”秦夜玦也蹲了下来,把枯萎的问桐花连根拔起。 沈景漓难得的自省:“都枯萎了…朕是不是很没用。” “在某些方面,确实是。” “哦!”沈景漓耷拉着脑袋,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在医术上,例外。” 他可以快速知晓自己的病情,又能很快给出治疗方案,确实在医术方面有些造诣。 沈景漓语气低沉:“可是,问桐花枯竭了,赤髓果…也…” “枯了就枯了,明日再给你一朵。” 秦夜玦说得轻巧,可沈景漓却忧心忡忡,“那个…赤髓果好像没那么容易培育…” “秦夜玦…你的毒…朕是说假如,朕帮不了你?你会杀了我吗?” “不会。”秦夜玦斩钉截铁的回答,沈景漓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就你那怕死的样,谅你也不敢把我的事说出去,留你一条命,还有其他的用处。” “……” 暖意流逝… 沈景漓眼眸低垂,“朕还有…什么用处?” 秦夜玦没有正面回答,他见不得沈景漓死气沉沉的模样,所以给足沈景漓肯定。 “我信你能帮我解毒,也相信,你能培育出赤髓果。” 他的毒能解最好,就算真的解不了也没有关系,抱着他也很舒服,往后只需抑制寒气即可。 沈景漓得到秦夜玦的肯定,微微一愣,短暂沉默过后,唇角一弯,露出清浅的笑容。 既然秦夜玦说得这般笃定,那自己又何苦钻牛角尖呢。 爷爷藏书阁的书肯定是真的,只不过是失败了一次而已,不能轻言放弃。 收拾好心情后,沈景漓点了点头:“算你有眼光,放心,朕绝对不辜负你。” 说完后又觉得不妥,脸颊微红,马上补充:“不辜负你的信任…” 秦夜玦:“信呢?” “什么信?” “你说呢?” “噢,差点忘了,呵呵…在学真房。” “现在给我。” 沈景漓慢吞吞得走朝书房走去,而秦夜玦则跟在后头。 进屋后秦夜玦坐在雕花镂空椅子上,沈景漓顾左右而言他,“你不是晚上才来吗?现在天都没黑,怎么来这么早?” “有问题吗?” 沈景漓摆手:“没有没有,对了,你的耳坠凭空出现在朕的寝宫内,朕先去拿来还给你。” 凭空出现? 秦夜玦嘴角微微上扬,“你怎知,是我的耳坠。” 那晚的画面在眼前闪过,沈景漓头顶冒出蒸汽:“猜…猜的啊。” “既然出现在你宫中,就好生收着。” 沈景漓自然是不愿意代收,那耳坠看起来很值钱,肯定不是捡的,万一在她手中有所损坏,那不是玩完了? “你还是拿回去吧。” “你既收了,就不可退回!” “那要是不小心磕了碰了,算谁的?” 秦夜玦:“这还用问?自然是算你的。” 果然,这厮又想故技重施,花瓶也说是送她,结果直接负债一千两! 沈景漓眉头微皱,流露出不满的神情,“你看你看,你暴露了,绕了一圈,就是想坑朕的钱!” 秦夜玦靠在椅背上,慵懒惬意得望向沈景漓,“好生留着,先把信给我。” 沈景漓在荷花池写的情信水分十足,到紧要关头,她倒是有点不敢给了。 “王爷…你要是有急事的话…先去忙也行。” “没有,我再说最后一次,把信给我。” 沈景漓一副豁出去的神情,试探问道:“你看了信…能不能不生气?” “再啰嗦,一定生气。” 沈景漓不情不愿的把99封信交了出来,不忘提醒道:“大家都是成年人,情绪稳定是成熟男人的标志。” 一大叠信摆在桌子上,秦夜玦随手拿起一封,刚想拆开,就被沈景漓拦住,“等一下,能不能别当着朕的面看,怪不好意思的。” 秦夜玦丝毫不理会,说是拆那是快,沈景漓尴尬的捂脸,她此时有种乱写作业被老师抓包的窘迫感。 半晌,秦夜玦都没有说一句话,沈景漓悄咪咪的睁开一只眼睛窥探情况。 “你给顾斯辰的信也是如此?” “……” 秦夜玦语气异常冰冷,“你亲过他?” 秦夜玦已然起身,他的胸膛起伏的厉害,脸色倏地阴沉了下来,一双似要喷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唇瓣。 沈景漓顿感不妙,这架势,那她的唇不得被亲肿? “没有,没有,朕给他的信比较委婉,写的与他一模一样有何意思,朕对你的情感,比较热烈,话语间自是较为…直白。” 沈景漓慌不择言,越描越怪。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朕只是馋你的身子而已…” 靠!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沈景漓赶紧找补:“就算馋朕也只敢在梦里造次。” “……” “不不不,朕在梦里也很老实,都是你主动。” “……” “等一下等一下,再给次机会,朕重新组织组织语言。” 昨夜,根本就不是梦,分明就是秦夜玦他搞偷袭,可又不能明着说他的不是… “总之…算了,朕闭嘴吧!” 见沈景漓手舞足蹈,倒是有些掩耳盗铃的意味。 秦夜玦把目光收回,打算再拆一封,沈景漓伸手抢过,“你回去再看好不好?” “不好。” “求求你了…”沈景漓双手合十,她是生怕秦夜玦又问出什么棘手的问题来。 她快招架不住了… 秦夜玦低头沈景漓在耳边低语,“这是你第一次求我,既是第一次,那么,是该顺从你的意思。” 听到虎狼之词,沈景漓赶紧把耳朵捂住:“别这样说话,怪怪的。” 什么第一次,什么顺从? 能不能好好说话! 秦夜玦的俊脸逼近,沈景漓迅速把嘴捂住。 她都被亲出反射弧来了。 支支吾吾道:“朕…还要想问桐花为什么枯萎,你别又动口…” 秦夜玦把沈景漓圈入怀中,既然不让亲,抱抱也行,“那你想吧。” “这样怎么想嘛?!” 他的身体温度,似乎又…降了些… “亲与抱你自己选吧。” “抱…” 第60章 朕拿什么圆房啊? 那肯定是抱比较好了,亲的话,还能想事情吗? 沈景漓把头抵在秦夜玦坚硬而冰冷的胸膛内,脑子也冷静了许多。 努力回忆赤髓果的培育方法,生怕是自己记错了步骤,或是漏了些什么关键的东西。 …… 没错啊,问桐花需要很强烈的光照与热量,此花四周必须种植烈性花草,于是,她选择在问桐花周围种满阳楹草。 这种草能大量储存光照的热量,能在夜间为问桐花输送热量。 沈景漓喃喃道:“不应该啊,每个环节都是对的。” “既然如此确定,那…可试着在周围的小草上找线索。” 沈景漓眨了眨眼睛,她把重心都放在了问桐花身上,对阳楹草倒是不怎么关注。 秦夜玦直接将人抱起来到千种园,拿起残枝翻滚着枯竭的阳楹草。 “如此干瘪,也正常吗?” “枯了,自然就干瘪了。” “这些草,比问桐花枯萎的早。” 沈景漓拿起问桐花,发现它的叶子还没有黄透,而阳楹草却已经毫无生气。 …… 它们像是…被榨干了… 顺着思绪,沈景漓若有所思:“难道是…赤髓果逐渐成熟,需要的热量也就越多,而周围的阳楹草每日储蓄的热量不足以支撑问桐花孕育赤髓果的需求,所以…阳楹草跟问桐花都枯萎了。” 秦夜玦微微点头,表示赞同此看法,“可能是这样,它们确实一副被榨干的模样。” “也就是说…阳楹草是被完全吸干了养分而枯竭,而问桐花则是因为热量供给不足,所以才枯竭。” 目前来说,这个可能性很大,她在书籍中看到的是,问桐花的四周必须种植烈性花草,为夜间的问桐花输送热量,直至问桐花结果。 她以为…只要种植了阳楹草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看来,是她把方向搞错了。 问桐花越长大,需要的热量就越多,所以,她的应该着重关注的是阳楹草,而不是问桐花。 如此想来,把所有营养液浇灌给问桐花是错的,阳楹草才是关键。 只要阳楹草能提供足够多的热量给问桐花,那么结下赤髓果,便是水到渠成的事。 突然茅塞顿开,沈景漓眼底的疑惑消散了许多,起身道:“朕有头绪啦,要去重新种植阳楹草。” 见沈景漓此时元气满满,秦夜玦直接把人拥入怀中。 沈景漓:“我还多做些营养液给阳楹草,好让问桐花早些结果。” “好。” 沈景漓不满道:“那你快松手啊,抱着我怎么做啊?。” 他如此呕心沥血,全然是为了自己,秦夜玦下意识得抱的更紧了,“不急,先跟我回龙啸殿。” “肯定急啊,你不想要赤髓果吗?你快些再给我一株问桐花…” “信都给你了,今晚不要再来找我…” 秦夜玦:“为何?” “忙…忙得很…” “忙着给你解毒…” 秦夜玦感觉到怀中人的挣扎,微微松了手。 怎么离开了五天,他倒是一点都不想与自己多接触。 沈景漓趁机推开秦夜玦,喜滋滋跑开,“抱我没用,等吃了赤髓果,你就没那么冷了。” 见沈景漓如此着急忙慌的跑开了,秦夜玦也没有多逗留,拿了信就离开了千种园。 …… 沈景漓在小厨房搬来一个小木凳子,放在千种园,又重新捯饬起来,直至晚上才回寝宫歇息。 这两日… 沈景漓一大早就精神抖擞,甚至都不用秋嬷嬷叫,主动起床。 “嬷嬷,早上好呀!”沈景漓穿戴整齐,向秋嬷嬷招手。 “皇上?您怎么了?”说罢,伸出手抚摸着沈景漓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这两日怎么如此反常,都起的这样早! “一日之计在于晨嘛,朕是皇上,自然不可整日睡想着懒觉。” 秋嬷嬷点头赞许:“皇上…您有这种觉悟,甚好!。” “还早呢,朕去外头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沈景漓来到千种园,这两天她早起,主要是来看看阳楹草的情况,毕竟刚种的嘛,自然上心些。 给阳楹草浇完营养液后,美滋滋得去上朝了。 今日没啥事,很快就下朝了,回宫后换了身常服,准备出宫。 “皇上?去哪呢?”松竹拉住沈景漓。 “出宫,一起吗?” “哎呦,皇上,您出宫了…那位怎么办?” 皇上怎么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今日可是姝贵妃进宫的日子。 这会儿估计都在延禧宫了,大婚之日,皇上不在成何体统。 “哪位啊??”沈景漓一时没想起来是霍姝柔。 “太师之女霍姝柔啊,今日入住延禧宫,皇上,您后宫就她一位妃子,这都能搞错吗?” 这皇上什么记性啊,刚封妃,就把人忘的一干二净。 沈景漓突然音量拔高:“三千两今日入宫了?” 她确实忘了这个新晋的妃子叫啥来着,只知道是太师之女,花了三千两娶回来的。 “那是您亲封的姝贵妃,什么三千两?说话斯文点。” 秋嬷嬷拿了身喜服从外头走来:“皇上,免去俗礼,换上喜服即可去圆房。” “待会儿,奴婢有话同你说。” 看着绣着龙纹的大红喜服,沈景漓目瞪口呆。 圆房?拿什么圆? “…朕能不能不去。” 秋嬷嬷在细心的检查喜服,“皇上,不可胡闹。” “松竹,去延禧宫通传,皇上今晚留宿延禧宫。” 松竹点头退下,沈景漓确定四下无人,焦急的问:“嬷嬷,朕怎么圆房啊?” 秋嬷嬷把一个小瓷瓶递给沈景漓,“皇上,您今夜机灵点,把它加在合卺酒里,贵妃喝了就会昏迷,晚些奴婢来送热水,把带血的帕子放在贵妃身下,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好。” 入夜… 沈景漓来到了延禧宫,见霍姝柔也是一袭红袍,她的双手放在腿上,娴静的端坐在床沿边,等待着被掀盖头。 沈景漓鼓起勇气,把鸳鸯盖头轻轻挑起… 天啊撸… 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啊… 肤白胜雪,弯眉如柳,红唇带笑,像一朵清水芙蓉。 霍姝柔微微抬头,神情温柔:“皇上…” 侍寝嬷嬷已经教过她如何侍寝,如何讨夫君喜欢。 沈景漓不安的搓搓手,不知如何开启话题。 “贵妃穿得这么少,冷吗?” 霍姝柔羞红了脸,这大红嫁衣近乎透明,她原本也十分抗拒,可侍寝嬷嬷说皇上是初次,要让他的眼睛受点前所未有的刺激。 第61章 王爷,朕洞房花烛,你来催债? “臣妾不冷。” “那就好那就好,吃了吗?” “臣妾还未进食。” “那就一起吃点呗。”沈景漓率先坐下,拿起桌上的桂圆花生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霍姝柔很显然没料到皇上会先吃东西,按侍寝嬷嬷说的,此时…应该是在床榻上躺着。 怎么跟想象得不一样。 沈景漓见霍姝柔不肯过来,问道:“这些不合胃口吗?还是想吃点荤腥?” “臣妾不饿,这么晚也不宜吃油腻之物,皇上…早些安寝吧。” 沈景漓听出了霍姝柔的催促,也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沈景漓把手上的花生放下,又拍了拍手,突然惊呼一声:“贵妃,你脚下有耗子。” “啊!”霍姝柔吓得不轻,没脱鞋就把脚缩进被子里。 “耗子爬上床了!” 霍姝柔吓得躲在被窝里,沈景漓趁机把合卺酒打开,迅速把药粉加入,使劲摇晃。 下药成功,这波稳了… …… 沈景漓尴尬的挠了挠头,“贵妃啊,是朕眼拙,不是耗子。” “那是什么?”霍姝柔依旧躲在被子里微微颤抖。 “是蚊子。” (._.ll) “贵妃,过来喝合卺酒吧。” 霍姝柔:“臣妾沾酒便会通身奇痒无比,从来都是滴酒不碰,还请皇上恕罪。” “什么!?” 沈景漓吓得从椅子上蹭了起来,一脸震惊。 怎么还有这么一出,药粉她都加完了啊。 霍姝柔没想到沈景漓会有这么大反应,一个劲认错:“皇上,臣妾…无用…” “没有的事…”沈景漓又灰溜溜坐下。 下药计划泡汤了,沈景漓此时思绪有点乱,低头埋头苦吃,在想应对之策。 霍姝柔见此情景,有些着急:“皇上?是臣妾哪里不好吗?” “……” 沈景漓根本不敢看霍姝柔的眼睛,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啃花生。 霍姝柔的语气中,暗含无奈,“如果皇上不懂如何侍寝,嬷嬷教过臣妾…臣妾或许可以…” “阿!不不不,怎能让贵妃主动。” 霍姝柔一脸娇羞:“那皇上…” “等一下。”沈景漓突然打断。 再继续待下去,一定会露馅! “朕,还有奏折未看,贵妃早些睡,晚安。” 沈景漓说完便一溜烟跑出了延禧宫。 见沈景漓落荒而逃,霍姝柔有些不可置信,攥紧手中的丝绸鸳鸯帕子。 窗前的烛火摇曳,霍姝柔看着桌子上的花生壳失了神。 她的新婚之夜,新郎吃的满桌狼藉后,丢下她跑了? 沈景漓是大渊的傀儡皇帝,而自己怎么说也是京城第一美,怎么他还委屈上了? 皇上的整体形象不是她所欣赏的类型,他的容貌…让她这个第一美人都有些自愧不如。 男儿身女儿颜,不过也好在皇上的后宫无一妃嫔,她入宫,能做皇后的可能性很大。 “姑娘,您没事吧?”霍姝柔的陪嫁丫鬟点翠小心询问。 霍姝柔被点翠的话拉回思绪:“无碍…” 说完她就掩面而泣,新婚之夜新郎落荒而逃,丢脸的,终是自己。 “姑娘,新婚夜不能哭,况且…来日方长。” “但愿吧。” …… 沈景漓此时跑的比兔子还快,只恨自己不是真男人,第一美人有两把刷子,确实楚楚动人让人不忍拒绝。 以后找个机会,疏导疏导她的观念,让她出宫去吧,这么年轻漂亮就要在皇宫里守一辈子活寡,可惜了。 “啊!”沈景漓着急忙慌下撞上一堵肉墙,后退了两步。 看清楚前方是谁时,嘴角抽搐,“秦夜玦?你杵在路中间干嘛?” 这里是延禧宫的转角处… …… 这霍姝柔不会真的是秦夜玦的心上人吧?只是,他为何不去找霍姝柔,而是来找自己呢? 难道…秦夜玦是因为自己的身体状况异于常人,而感到自卑? 啧啧啧… 臣子爱上娘娘,这是多么刺激的禁忌故事啊。 对沈景漓而言,就是一桩帽子变绿的丢脸事件,她是假男人,并不在意头顶变绿。 “秦夜玦,你不会是…特意来阻止朕与贵妃洞房的吧?” 秦夜玦不自在的错开眼神:“非也,还钱。” 沈景漓默默在心底算了一下账,不算还好,一算不得了,欠松竹81两,花魁姑娘那里欠47两,钱富贵3000两,秦夜玦1000两! 靠,她卖食材一天也才一两左右。 还到天荒地老去也还不清啊。 看来,务必得另想办法生财了… “怎么追债追到这里来了?今晚不出意外的话,好像是朕大喜的日子,此时讨债,你还真会挑日子。” 大喜的日子? 秦夜玦看见沈景漓一身喜服,气不打一处来,“还钱!” 沈景漓低头,嘟囔道:“…宽限几天嘛。” 娶媳妇的钱还是借的呢,现在哪有钱啊。 不对不对,算漏了,她当玉扳指的那五百两在秦夜玦手中,可以用来还一部分债。 “那个,你先把玉扳指当的五百两还给朕。” “没收了。” “你…你怎么抢钱啊?” “就抢了,怎么了?以后再去那种地方,有你好受。” 沈景漓一脸不可置信,“你抢朕银子还威胁朕!?。” “玉扳指是皇家之物,不可出现在市井,已被赎回。” 秦夜玦眉峰微动,“你怎么才当了五百两?” “那人说是瑕疵品…既然赎回来了,那你把玉扳指还给朕吧。” 听秦夜玦的口气,那玉扳指应该不止五百两这个价,现在急需用钱,拿回来后再找个机会当了。 “拿五百两来赎。” “你?!你!你!!”沈景漓你了半天,气的快炸了。 也就是说五百两没了,玉扳指也没了? 拿回自己的玉扳指还要她再拿五百两来赎,这还有天理王法吗!? 最主要的是,自己还打不过他! 沈景漓无力抬头望天,顿时百感交集。 苍天啊,这世道太艰难。 您开开眼吧! 这里有强盗! “怎么?天上能掉下银子来?” 天上自然不会有银子掉落,沈景漓沮丧道:“哪有你这样明目张胆欺负人的,我哪有这么多钱…” 秦夜玦伸手,用指腹轻轻的摩挲着沈景漓的脸颊,“就欺负你了,不可以吗?” 沈景漓用力一挥手,气鼓鼓的说:“哼,那朕就不还你钱,不可以吗?” 秦夜玦步步逼近,把沈景漓逼退到墙角,把伸出左手按在墙上。 沈景漓刚想转身离开,又一只手出现在眼前… “朕真的没钱…” “那就用点心,讨我欢心。” 第62章 带秦夜玦出宫找乐子。 “啊?” “如果做不到,就还钱。” “……” “你选哪个?” “那朕…请你吃饭?” “就这?” 这厮还想怎样,请吃饭耶,要是此时有人请她吃饭,她能乐开花。 沈景漓兜里压根没几个钱,她需要带秦夜玦去一个消费低,又能获得快乐的地方。 那…只能带秦夜玦去那个地方了。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去晚了没有好位置了…” “朕今晚带你去个好去处,保证让你身心愉悦,满载而归。” 见秦夜玦依旧不动弹,沈景漓一把扯过他的衣袖,迈开腿往前走。 “别磨磨蹭蹭啦,去晚了,黄金位置就没了。”秦夜玦鬼使神差的任由沈景漓拉扯着前进。 走了一段路,沈景漓突然感觉手一紧,随后就被拦腰抱起,“秦夜玦,朕其实有腿。” “短且慢” 轻飘飘的一句话损且毒。 “你!算了…” 说不过,也打不过… 沈景漓被带回乾露殿,一脸不快:“要出宫,不在这。” “把这身碍眼的服饰换了。” 沈景漓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是龙纹喜服,讪笑道:“好吧。” …… 很快,两人出宫来到了【四海茶馆】。 “秦…嗯…现在得换称呼,应该是秦兄,咱们赶紧占座去。” 这家茶馆没有专门的门童迎接,而是自己进去找座位。 点菜时才有伙计上前,茶馆大堂中央有个巨大圆形桌,椅子上坐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此刻正叽叽喳喳的谈天论地。 沈景漓偶然看到张响一进了这家茶馆,当时的她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觉得里头的动静很大,似乎在吵架,于是她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走进去了。 那晚,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因为她在这家茶馆里听到了各种离谱的事件。 比如:一男子与鸡(正经鸡)打架,结果,人哭了,鸡赢了。 比如:某某村的大冤种,他老婆跟侄子私奔了,他再娶,发现自己原来不孕不育,那么…眼前的三个孩子是谁的?! 还有,一人贩子拐卖不成反被卖,兜兜转转被卖回自家老巢。 …… 在这里不花什么钱,又能打发时间,有些事件也确实搞笑,对于穷困潦倒的她来说,带秦夜玦来此处,是最明智之选。 沈景漓兴奋得跑了进去,落座在圆形巨桌旁的二人座上,这个位置靠近圆形桌,离的不远不近。 圆桌上的人聊到忘乎所以时,难免音量大,这个最佳位置既能听到圆桌上的对话,又能保证自己的话不被听去,面前还有一个石柱子半挡着视线,隐私性相当不错。 沈景漓已经坐下,某人却迟迟不肯落座,二人出挑的容貌还惹得两个中年妇女的窥视。 她们是郊外口音,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了起来:“那个小伙子好俊呐。” “一看就不好相处,他旁边那个瘦鸡,挺不错。” “瘦滴不行阿,俺年轻的时候有个瘦相好,各方面都不怎么样,瘦不拉几俺不喜欢。” “高个那才有挑战性嘛,隔壁村老张头,年轻时那叫一个狂妄,娶老婆后,天天给老婆洗澡嘞。” “哎呦,辣眼睛内,楞个洗嘛?” “不好意思,口误,是角,角。” …… 沈景漓自然是没听到那两个中年妇女在说什么,可秦夜玦耳力好,把那些话悉数尽收。 沈景漓见秦夜玦黑着脸,迟迟不肯坐下,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圆桌上的大姨大妈。 “你…认识?” 秦夜玦并没搭话,但圆桌上的大妈们被秦夜玦的眼神吓到,不敢再继续说话。 “她们都是老实巴交的普通百姓…你何苦吓她们。” 良久,沈景漓见秦夜玦依旧没有坐下的意思。 “你怎么不坐啊?虽然这茶馆看起来不是很高档,但是,非常人性化,智能化,信息化。” 沈景漓贴心的把凳子上不存在的灰尘拍了拍,狗腿道:“不脏的。” 秦夜玦这才缓缓坐下,依旧一言不发。 “两位客官,吃点啥,今夜招牌菜有云城辣鸡,西城醉鹅,顺城菊鸭。” 沈景漓疯狂咽口水。 “都来…”一份的话,怕是钱包不允许。 愁眉苦脸道:“麻烦来一碟花生米,一碟五香瓜子,都要小份的。” 小二也没觉得奇怪,毕竟在这,点一壶酒一碟花生米坐到半夜人数不胜数,很多人都是来聊天的。 “酒要吗?” 沈景漓试探道:“秦兄,喝吗?” 随之不过一秒,便迅速道:“他不喝我也不要。” 好险,还好没有给秦夜玦开口的机会,只要出嘴快,就休想让她再掏一分钱。 “我们还是喝茶吧。” 小二:“公子,喝什么茶呢?” “免费的茶,我们不忌口。” 小二很快就上了花生米与瓜子,还有一壶淡淡的绿茶。 沈景漓抓了一把瓜子,竖起耳朵,自顾自的啃了起来。 圆形桌上,一个胖子拿起酒壶,一饮而下,打了个酒嗝:“跟你们说件事,东郊秋山头,那个…孙家二郎的小儿子,他因不满学堂布置的功课太少。” “就自发组织学子去游街抗议,为了就是让夫子多加布置作业。” 一个中年妇女道:“好学啊,有前途,夫子应该很看重这类学生。” “秀娘,别打岔没说完。” 胖子又喝了口酒,显然有些微醉:“结果,孙家二郎的小儿子,被学堂以制造恐慌为由,强制停课了半年,他现在还在家里懊悔呢。” 在场的人除秦夜玦外,都是一脸莫名,随后爆笑声一片。 沈景漓靠在椅背上笑得肆无忌惮,“哈哈哈,简直有毒。” 沈景漓望向秦夜玦,发现他表情严肃,沈景漓瞬间笑意全无。 这人什么毛病啊?来这么放松的地方还如此紧绷。 上酒水的小二又拿了一壶老酒递给胖子,也加入了讨论队伍,“你们可听说了,云城抓获了五个造假银票的人。” 嗑瓜子的瘦皮道:“这年头,还有人敢造假钱?” “这可不是小事啊,如何抓获的?” 秀娘则一脸了然于心的神情,“想必是假钱花不出去。” 小二摇头:“与真钱无误,能花,可他们是自首的,五人携手一起去官府自首。” 大家都一脸莫名,表示不解。 小二笑道:“他们五人借东借西,凑够了一千两,结果只造了十张十两的银票,不得已去牢狱中躲债去了。” “哈哈哈哈…”场内又是一阵欢笑声。 …… 第63章 沈景漓,你希望我快乐? 接连听了几则奇闻轶事后,沈景漓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渊,果真是人才辈出,是不是啊秦夜玦。” 见沈景漓每次大笑都是畅快淋漓,毫无保留的,秦夜玦倒是看的有些晃神了。 原来他这么容易满足,听到一点鸡毛小事都能如此欢乐,仿佛是世界上最快乐之人。 沈景漓吃瓜子吃的有点齁,喝了口茶水,不料喝的太急被呛住,“咳…咳…” 秦夜玦无奈的伸手拍了拍沈景漓的后背。 果然,他就是纯粹的没脑子,哭点低,笑点低还笨,“就为听这些?” “谢谢…咳…是啊,多有趣呀,听些市井奇闻,跟所有的烦恼说拜拜,最起码,此时是真的快乐。” “兄弟,你也别总是绷着一张臭脸嘛。”沈景漓递了杯茶水给秦夜玦。 秦夜玦看着眼前缺角的茶盏,情绪没有一丝波动,也没有将茶接过。 沈景漓把茶盏放下,“额…不喝也罢,这壶茶的茶叶定不超过三片。” 这茶方才她喝过,淡的跟白开水一样,沈景漓打开茶壶盖,欢呼雀跃,“你快看!真的是三片叶子耶,我猜的真准。” 秦夜玦:“……” 沈景漓顿感无力,暗暗道:这人好难聊啊。 而秦夜玦却在此时伸手拿起茶盏,一饮而下。 嗯?他喝了? “嘿嘿,毕竟免费的嘛,已经很不错啦,要不要再来一杯?” “不必。” 秦夜玦又回归沉默。 …… “秦夜玦,你得融入集体,这样才能收获快乐。” “你希望我快乐?” “当然啦,你说的,没钱还就得讨你欢心。” “……” 他要的,根本就不是这种欢心。 “怎么说呢…虽然咱们相处的不算太愉快哈,可是…” 秦夜玦出言打断:“不算愉快?” 沈景漓:“你不愿收我做小弟,又老坑我钱,成了我的债主后…冷了还…还这样那样…如此相处能愉快吗?” 沈景漓诉说着最近的遭遇,又气又羞,在确定秦夜玦不会杀自己后,她在秦夜玦跟前没那么紧张了。 “不过呢…我已经把你当朋友了哦。” 沈景漓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如果你也把我当朋友的话,就把玉扳指还给我呗,还有上次那个花瓶,也别追究了,怎么样?” “好不好?” 秦夜玦若有所思,“朋友?” “是啊。” “可是我并不想与你做朋友。” “……” 沈景漓早已习惯秦夜玦的没礼貌,他说话一直都这么不留情面。 但是,听到秦夜玦不想与自己做朋友时,沈景漓心底还是小小受伤了一瞬。 虽然秦夜玦这人挺霸道无礼,可她…其实…并不真心讨厌秦夜玦… “我请你吃饭,开心了吗?” 如果开心了,那么,还钱一事就能再缓缓了吧… 沈景漓把瓜子与花生米推在秦夜玦身前,都快被她吃完了,这人怎么不吃啊? “饭?” 听到秦夜玦疑问得语气,沈景漓低着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能填饱肚子就是饭呀,我们主打一个寻开心,并不是裹腹。” “其实我也可以在宫里请你吃大餐,这不花钱没诚意。” 主要是不划算呢,她的份例可以运出宫变现,平时自己都不够吃呢,还是带秦夜玦来这划算。 这时,小二拿着醉鹅从沈景漓面前经过,差点把沈景漓的馋虫勾了出来,她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探出脑袋看看醉鹅花落谁家。 小二把醉鹅递给了圆桌右下角的单人桌上,那人身穿淡绿色青袍,只身前来。 绿衣男子刚想开动,就发现某人正在用火辣辣的眼神盯着他。 心想:这个娘炮居然明目张胆的用眼睛侵犯他的食物。 于是在小二耳边吩咐了几句话,小二点了点头,来到沈景漓这桌,说道:“这位公子,那桌的绿衣公子有话让小的带给您,” “什么话?”沈景漓看向小二,一脸疑惑的问。 “想吃自己买,不要用眼神侵犯他的食物,还有,他不喜欢男子,杜绝勾引,谢谢。” “…我,他?呵,切。。” 沈景漓直接翻了个大白眼,她就是想看看那人吃完醉鹅的表情如何,这能直接判断醉鹅的好吃程度。 “我勾引他?他瞎呀,我身边这位不比他容貌出挑吗?” “要勾引哪里轮得到他啊。” 沈景漓气呼呼得瞄向那桌,发现那人居然背对她吃了起来,真是护食又自恋。 “嘿,您还看啊?” 沈景漓摇头摇头再摇头。 秦夜玦见沈景漓那副不值钱的德行,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把招牌菜都上一份。” 小二即刻拿出纸笔记住,“好嘞好嘞,辣鸡做得不多,已经售罄,那小的给二位公子上菊鸭与醉鹅。” 沈景漓顿感不妙:“那个…等一下,这得多少钱啊?” “一共八两。” “什么!这么贵?” 小二耐心的解释:“这不贵了,都是请当地厨师现杀现做的,数量有限,绝对正宗,还有,我们的厨房都是公共透明的,绝对干净卫生。” 虽然沈景漓也很想吃,但是荷包不允许。 她都凑不出一两银子来,买花生米瓜子都只敢要小份的,吃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不必上了,秦兄,我不饿,咱们吃了这么多花生米瓜子,再吃那等油腻之物怕是为引起胃部胀气,待会儿我请你喝酸梅汁。” 小二看着桌子上小碟花生米与瓜子,不禁陷入了沉思,果然,想要好身材还是得控制饮食啊。 “上。” 沈景漓急了,吃霸王餐会被打死的,“你说上就上啊?你买单啊?” “嗯。” “嗯…嗯?” 反应过来,沈景漓一下来了兴致,转头看向店小二。 “那上,再来两碗米饭,不三碗。” 嘿嘿,有人请吃饭,她要吃两碗。 沈景漓小心翼翼地看向秦夜玦,厚脸皮的问道:“要不顺便再搞一盘青菜,一壶酸梅汁?怎么样?” 秦夜玦微微点头。 “秦夜玦,你人怪好的咧。” 把酸梅汁也上了,省的她再掏钱,哈哈,完美。 沈景漓唇畔一弯,笑得花枝乱颤,璀璨的星眸中似有万丈光芒。 “……” 见此笑颜,秦夜玦耳边又隐隐发烫了。 他还真是四肢不发达,头脑又简单… 请他吃个饭都能激动成这样,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状了。 怪好看的… …… 小二闻言便朝厨房走去,沈景漓心里头别提多开心了。 “秦夜玦,你太够意思了,不让我做你的朋友,那我能再争取争取,做你的狗腿子吗?” 第64章 谋了个暖被窝的高薪差事。 秦夜玦他可不是一般的富有,如果能当他的小弟,那岂不是随便给点小费都发大财了。 “要你有何用?” 沈景漓抿了一口茶,努力推销自己:“端茶递水啊,或者有什么跑腿的工作,我都可以的,最主要的是,我嘴巴严实,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都可以帮你善后。” “什么事?” “上次,你不是…”沈景漓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他在龙啸殿砍了个女子,头身分离,相当恐怖炸裂。 “我可以负责埋,清理现场,抹去指纹,绝对不留下任何证据,确保雇主能够安然无事。” 秦夜玦:“……” 他一天天的…怎么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沈景漓攥紧茶杯,目光一凝:“这可十分难做,会给人造成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我也不知能做多久,咱们可以次结,有需要吱一声,我马上就来收尸。” 沈景漓最近可缺钱了,只要钱到位,她都可以试试,能赚一点是一点。 秦夜玦想到那晚,某人看到无头尸体,吓得跟鹌鹑一样,就觉得好笑。 “你怕成那样,如何收尸?” 沈景漓又喝了一口茶,羽睫轻颤:“钱给到位…就不怕。怕也硬着头皮收,我可以蒙面。” “既然怕,就不要迎难而上,在我身边,你不必如此…” 秦夜玦语气坚定,目光在沈景漓的眼睛处停顿,那双漆黑的眸子似有些许笑意。 沈景漓茫然了片刻… 可惜了… 他杀人不眨眼… 秦夜玦把持朝政且能让大渊的大臣们都不敢轻举妄动,想必他的生活,定然…充满杀戮。 沈景漓避开秦夜玦的眼神,语气很轻:“秦夜玦,你以后,千万别杀无辜的人。” “为什么?” 秦夜玦的反问让沈景漓一时半会儿答不上来,好奇怪,为什么会对他说这种话。 “额…那个…因为…会…会…会折寿。” “……” “你别不信…如果你死了,那我会…” 会难过… 这几个字沈景漓没有说出口… 秦夜玦都不肯跟她做朋友,说出来肯定会被秦夜玦嗤之以鼻。 可能还会嘲笑她自作多情。 “会什么?” 沈景漓:“…会少还一笔债。” “…也算是一桩美事…是吧。呵呵…” 沈景漓说完,自觉不妥,赶紧找补,“那个,我没有诅咒你的意思,我…我的意思是我不会赖账,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把钱烧给你的。” “……” 沈景漓轻轻拍打自己的嘴,暗骂一句:你真的很会找死。 “……” “……” 两个人都沉默了,沈景漓压根不敢再多言一句,说多错多,闭嘴才是王道。 于是…气氛到达冰点。 “那晚,是她不自量力,主动找死,况且,她也不无辜。” 沈景漓有些诧异,秦夜玦这是在向自己解释? “嗯…” “我也不需要你来善后。” “好吧,看来想赚点零花钱是不能了。” 刚刚的话白说了…浪费口舌。 想靠收尸赚钱这条路,行不通了… “我倒是缺个夜晚暖床的。” 沈景漓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道:“…你说…暖床?。” “对,你很合适。” “哪种暖?合法吗?” 是单纯的捂暖被窝还是不合法的那种。 “看你的接受程度。” “那…把被子捂暖和就走的那种多少银子一次?” 秦夜玦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沈景漓鼻尖,给一千两一晚,他应该会上钩吧。 沈景漓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思了一会儿… 才一两,有这个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暖被窝吗? 秦夜玦眸色深深,“嫌少?” “嗯。” “多加一个零吧。” “当真!?”沈景漓的神色欢快,眼中燃起了希望。 果然,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大方。 “真。” “你说的啊,十两一晚,可不准赖账啊。” 暖个被窝就有十两,抵她一个月的俸禄了! 美差啊这是。 秦夜玦:“……” 看来,他的格局还没打开,也好,省得给他太多整日东跑西逛。 “还有还有,我虽欠你银子,但你说过,不着急还的,等我以后有钱了,一次性还你,暖被窝的钱要次结,不准赖账。” “好。” “那就从今晚开始,不,还是明天吧。” 明日她束胸的时候再勒紧些,整理的牢固些,不然怕出现意外松动的情况。 沈景漓窃喜不已,小二这时也把饭菜端了上来。 “二位,菜已上齐,慢吃。”小二说完便退下了。 “我先开动啦。”沈景漓拿起筷子美滋滋得夹起醉鹅,入口时,满足感爆棚。 “…好吃耶。” 她随后又朝菊鸭动手,吃腻了就喝口酸梅汁,好爽啊,天堂也莫过于此了。 秦夜玦并没有动筷子,而是直直得盯着沈景漓狼吞虎咽,真就这么好吃? 沈景漓今晚没吃晚饭,准确来说,她最近吃得都不咋地。 方才也不过只是吃了些瓜子花生而已,其实肚子早就饿扁了,她原本打算回宫后再去蹭点宵夜吃。 不曾想,秦夜玦大发慈悲请客,这不得吃个痛快,毕竟,她又不用装斯文。 …… “你怎么…不吃啊?”沈景漓双颊鼓鼓囊囊。 “又没人与你抢。” 沈景漓眨了眨眼,问:“你…不做人了吗?” 二人的眼神碰撞到一起,沈景漓手一僵,倏地,鹅肉掉回盘中,她赶忙夹起送入口中,扬起一个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 “你…不懂,吃美食…就是要这样,才痛快。”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来这吃饭的,不来也就听不到这么有意思的八卦。” 普通老百姓觉得这里鱼龙混杂,吵闹,便不会踏入。 有些身份地位的达官显贵更不可能出现在此处。 “那你是哪种人?为何会出现在这?” “我啊,只求低级快乐的闲杂人呗。” “别忘了你的身份。” 沈景漓深吸一口气:“唉,你别泼冷水嘛。” 好不容易出宫放松一下,那个鬼皇帝谁爱当谁当。 沈景漓:“不与你瞎扯了,我还要听奇闻轶事呢。” “回去了。” “再晚点嘛。” “回。” “你先回…” 秦夜玦起身,微眯着眼,半带轻笑:“可以,那这桌饭菜你买单吧。” 第65章 今夜,去龙啸殿暖被窝… “不行不行。”沈景漓赶紧拉住秦夜玦的衣袖,她哪有钱买单! 秦夜玦淡淡勾唇:“那你跟不跟我回去?” “跟,我跟你还不行吗。” 谁让她穷呢。 没钱,果然不自由… 听到沈景漓说愿意跟他,秦夜玦少见的失神了。 沈景漓死死攥紧秦夜玦的衣袖,走出四通茶馆,生怕他丢下自己跑了。 在被拖拽的那一刻,秦夜玦朝桌子上扔了一锭银子。 他任由沈景漓拉着自己的衣角走在前头,他在想…到底该以什么样的关系与沈景漓相处? 想抱他,亲他,因为可以从中得到温暖和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这种满足感是杀人,权利,财富所给不了的,只有与他亲密接触后才会滋生出这种感觉。 甚至,他还想探索别的更刺激的行为。 沈景漓身体很软,又出奇的暖和,一靠近就让人身心愉悦。 让沈景漓暖被窝只是一小步,他要的不仅仅是这个… 他最想要的是…两人共同欢愉。 虽然沈景漓好骗又贪财,战斗力为零。 …若自己向他袒露内心深处的渴望,按照他的性子,定是不肯,哪怕是用钱砸。 霸王硬上弓固然省事,但是事后,他一定会哭,哭起来自己的心也会隐隐作痛,此举并非明智之选。 那就只能一步步引他入局… …… 一路上,一言不发的秦夜玦让沈景漓觉得很是怪异,她还时不时回头看是不是拽错了人? 虽然秦夜玦的状态有点不对劲,不过她也懒得管了。 谋了个高薪差事,此时的她还沾沾自喜呢。 …… 倏地,手腕突然被握住,沈景漓被拽到拐弯处后感觉腰间一紧,随后被拦腰抱起,她在情急之下搂住秦夜玦的脖子。 “秦夜玦,你吓我一跳。” “胆子这么小,是该锻炼锻炼。” 说完,秦夜玦便飞升至屋檐,如蜻蜓点水般朝皇宫飞奔而去。 到了乾露殿门口,把怀中的人放下,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今夜早点睡,明晚早些来。” “明白,次结不赊账啊。” 沈景漓说完就兴奋的朝千种园走去,修剪好问桐花多余的枝干。 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大的好日子。 她终于抱上大腿了,还在秦夜玦身边谋了个暖被窝的差事,一天十两,一个月就有三百两。 超哇塞! 想来,她很快就能先还一部分债务了… ———— 翌日,沈景漓精神抖擞,一想到一个月就有三百两,心里头别提有多美了。 这日子,又有盼头了。 其实,她惦记的,远远不止这三百两,毕竟打工没有出头之日,她要开很多店铺,这才有钱途,只是无奈一直存不到启动资金。 靠暖被窝跟卖份例集创业资金的话,耗时太长,她有点等不及。 开店铺做生意,找个志同道合的伙伴会事半功倍,她现在需要一个资金充足的合作伙伴,避免有突发事件时,出现周转紧张的情况。 思来想去,也没定下来谁合适。 钱富贵太佛系,毕竟他哥是首富,又选择在内务府混日子,肯定没有赚钱欲望。 找顾斯辰呢,不合适,毕竟有过一段绯闻。 找秦夜玦吧,不现实,他太狡诈又霸道,与他合作一定不愉快,自己绝对是被欺负那个。 看来,还得再去内务府找找钱富贵,争取与他哥哥首富钱满贵攀上关系,说上话。 …… 沈景漓下朝后,去了内务府,钱富贵这人居然还没起!还说今日告假。 好气! 她失望而归,回乾露殿睡了个回笼觉,醒后又到千种园转转,看着昨夜剪出来的残枝,心生一计。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用残枝先给秦夜玦做个小丹药,在赤髓果成熟之前,能缓解一下秦夜玦的冷意也好。 今晚去给他暖床就有十两,现在,他就是财神爷。 沈景漓把残枝带回学真房,与各种药材剁碎,制成龙眼大小的药丸,她好奇的把药丸凑到鼻尖闻了闻, “略,简直上头。” 暗暗想,果然药这玩意,没有最苦的,只有更苦的。 不知秦夜玦吃它时,会是什么表情,突然有些期待是怎么回事。 …… 今晚得做好准备工作,比如,裹胸布一定要牢固,变声丸还在时效中,不用怕, 其实,可以带把小匕首,万一秦夜玦不做人,也能吓唬吓唬他,就带他送的那把。 亥时初,就有太监来通报,说是摄政王派人接皇上去龙啸殿。 秋嬷嬷跟松竹相视一眼,都流露出惊恐万分的神情,沈景漓却不以为意,“你们别慌,朕怎么说也是皇上,他还能把我吃了?” 一听到吃了,秋嬷嬷心中更是不安,“皇上,要不称病不去吧,可以贿赂太医开个假证明。” “不用,真没事,朕争取早些回宫,如果太晚你们不必等朕,先睡。” 见人上了轿子,秋嬷嬷深深叹气,暗想:姑娘,大小姐命苦啊,明明生在皇家,却被臣子摆布,有太多身不由己,如今也不过十八,才十八岁啊,奴婢无用,还望姑娘在天有灵,千万保佑大小姐平安无事。 “姑妈,你怎么哭了?”松竹给秋嬷嬷擦了擦眼泪。 秋嬷嬷接过手帕,无声得擦拭眼泪。 “姑妈,别担心,皇上他虽然不着调,但运气那是好得很,侄子相信,他定会安然无恙。” “嗯…”秋嬷嬷脸上的哀愁不减,缓步出了乾露殿… 可运气好又怎么会惹上秦夜玦呢… 松竹抬头望天,闭眼祈祷,“老天爷,保佑保佑那个倒霉蛋吧。” …… 沈景漓被宿风带到秦夜玦的寝宫外,宿风隔着门喊道:“王爷,皇上来了。” 嘎吱一声门开了。 秦夜玦一改常态,穿了一身墨色的绸缎睡袍,斜靠在椅背上,眼神慵懒,身材约隐约现,散发着淡淡的诱惑。 “愣着做什么?过来。” “啊?不不,不过去了,朕先上床。” 开玩笑,过去干嘛? 找亲吗! 这厮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还动口。 还是赶紧暖被窝吧,争取早些离开龙啸殿。 秦夜玦支着下巴,目光锐利,“我再说一遍,过来。” 第66章 骗子!不是说只暖床吗? “好的吧…”沈景漓快步上前。 还是先顺着他吧,免得遭罪。 毕竟,身冷心冷的男人惹不得。 沈景漓走到秦夜玦身侧站着,姿势像罚站。 秦夜玦:“今日去哪里玩了?” “一整天哪也没去…帮你做这个了。”沈景漓把小药盒拿出来打开,一脸得意的展示她的得意之作。 “这是什么?” 沈景漓:“问桐花有残枝,枝干居然还有小花花哦,虽然很小一朵,但也是至阳之物,我拿它们跟其他药材制成了药丸,吃了它,你就没有那么冷了,试试?” 秦夜玦没有接过,眼睛直直盯着她,也不说话。 “赤髓果还需要些时日方能成熟,这药丸虽没有赤髓果的功效强,但吃了它,保证你两天内都暖暖的。” 秦夜玦看着小药丸,并没有接手的意思,沈景漓纳闷道:“怎么了?不信朕?还是怕有毒?” “你喂我。” 沈景漓:??? “你没手吗?” “不想动,不然花钱请你来做什么?” 沈景漓不情不愿的把药丸抵在秦夜玦嘴边,“张嘴…” 秦夜玦微微张口,沈景漓不怀好意道:“一定要嚼碎哦。” ……秦夜玦照做不误…… 沈景漓满眼期待,好奇秦夜玦会作何反应,没想到他居然神色平静,并未有一丝失态。 他味蕾是有什么毛病吗? “嗯?” 沈景漓怔在原地,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就这样直愣愣的盯着秦夜玦的唇。 “你又怎么了?” “就好奇啊,不苦吗?” “不苦。” 他确实不觉得苦,比它还苦的东西,又不是没吃过。 沈景漓眉心轻挑,自是不信此药不苦,“绝对不可能!” 秦夜玦的双眸悠悠地停在她的唇角处,“你吃了这药会如何?” “不会如何,不过,朕没事吃它干嘛?” “诶?…” 手臂骤然一紧,沈景漓稳当得落入冰凉的怀抱中,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由浅至深的吻。 还夹杂着些许苦味… “唔…你…”沈景漓奋力挣脱出来,好苦啊,这厮的味蕾果然有问题。 秦夜玦似笑非笑,“不是好奇苦不苦吗?如你所愿。” 说完还在沈景漓耳边低语:“不用谢。” “不要脸。”耳边环绕着微凉的气息,沈景漓羞得捂住了耳朵。 “既然被冠此头衔,自然要贯彻到底。”秦夜玦捧起红透了的双颊,缠绵的吻再次落下。 “唔…秦…唔…” “唔…” “……” 沈景漓仿佛被剥夺了说话的权利,只能发出唔唔声。 慢慢的,似乎是挣扎累了,从怒气冲冲的唔唔声,诡异的变成了略带娇羞的唔唔声。 在秦夜玦听来,满满娇嗔的意味。 他已经不满足于此了… “我想伸舌头。”秦夜玦认真道。 “滚蛋。”沈景漓赶紧捂住嘴,一脸错愕。 秦夜玦依旧是一本正经道:“那你伸舌头。” “滚,滚。” 秦夜玦伸手环住她的腰肢,用力往前一带,二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如果我硬要呢?你貌似没有拒绝的本事。” 沈景漓眼神闪躲:“昨天说好的…只暖床。” “我想要试试。” “你是好奇宝宝吗…试试试…什么都要试。” “嗯。” 他此时确实什么都想试,无奈怀中的人不配合。 沈景漓果然还是低估了某人,她都不敢自称宝宝很多年了,他还好意思嗯,她都不好意思听。 秦夜玦很显然没打算放过沈景漓,轻松的掰开她的手,一波带有侵略性的吻再次落下。 “唔…狗得…很,你…唔…” “王八…蛋…唔…??!” “唔!?!…得…加钱。” 听罢,秦夜玦一顿,随之更加肆无忌惮。 沈景漓算是知道了,骂他只会得到更加猛烈的欺负,于是说出了这句离谱的话来。 …… 沈景漓整个人大受刺激,秦夜玦感觉怀中的人要被亲哭了,终于停止了蹂躏她的唇。 “不准哭,去床上吧。” 沈景漓跳出秦夜玦的怀抱,她的唇瓣微微红肿,白皙的脸颊红欲滴血,气鼓鼓的指着秦夜玦的鼻子。 “不去…朕不玩了…我要回去。” “不行。” 秦夜玦用手抚唇,似笑非笑,“否则…后果自负。” 回忆起方才那个激烈的吻,沈景漓羞愤交加,恨不得挖个地洞地洞钻进去。 “…没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就不该相信你会老老实实。” 秦夜玦已经试了他想试的,自然身心愉悦:“别气了,付双倍。” 沈景漓小脸皱起,鼻尖微红,眼眸中还噙着雾气,“总之…下不为例,以后不能这样亲人,不然,朕就咬你!” “我尽量。” “……” 秦夜玦看向窗外的狡白的月亮,这时微风袭来,嘴角上扬的幅度暴露了他的愉悦。 “还不去床上?怎么?还想再试?” 此话一出,沈景漓飞快转身,钻进了被窝,只露出个小脑袋瓜。 气氛又安静了… 沈景漓本就是个话痨,对刚刚那个充满侵略性的吻耿耿于怀,忍不住开启说教模式。 “秦夜玦,你要是冷的话可以多穿点衣服,亲来亲去像个什么样子。” “这要是让你未来的王妃知道你婚前与男子接吻,她定会十分难过,介意。” 秦夜玦斩钉截铁的回答:“他不会。”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表现的越大度,实际上越在乎。” “男人也是如此吗?” “你不就是男人吗?” 男人会不会口是心非,他一个真男人总比她这个假男人清楚吧。 “那…小男人呢?” “多小?” “与你差不多。” 这厮果然喜欢男人,还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外头有人还敢对她上下其嘴。 “是你外头的相好吗?朕怎么不知道?”沈景漓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字里行间夹杂着质问。 “你早晚会知道。” 沈景漓掀开被子,赶紧穿鞋,“那你以后别亲朕了,接吻是很亲密的事,若被你相好知道了,他定会吃醋难过。” “他不会。” “会的,你的钱朕不要了,王爷还是不要背着他做对不起他的事,与他玩去吧。”沈景漓起身准备离开。 她没走几步,就被秦夜玦挡在前面,“去哪?” 第67章 脱了才能更好的取暖。 “少管我。”沈景漓绕过秦夜玦,朝房门走去。 秦夜玦从背后抱住沈景漓,声音低沉:“我在外面没有相好。” 外头没有,那里头呢? 沈景漓顿了顿,又问:“那…龙啸殿内呢?” “也没有,只有你。” “你好好说话,朕不是。” “是与不是不重要,先回床上去。” 既然他没有相好,那这钱也是可以赚的。 沈景漓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 …… 沈景漓再次钻进被窝,还是露出一个头,而秦夜玦则坐在床边,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软。 “不准捏,这是另外的价钱。” “……” 见秦夜玦眉梢带笑,似乎心情不错,沈景漓闲聊道:“秦夜玦,你有家人吗?” 好像从未听说过秦夜玦的父母兄弟姐妹。 “没有吧。” “那你是…孤儿?” “算是吧。” 难怪这人孤僻偏执,冷漠无情,原来是先天缺爱。 沈景漓面上闪过一丝同情之态:“你别难过。” “这有什么可难过。” 他向来独来独往,况且,现在也不止他一个人了,不是出现了一个好玩的他吗。 怂里怂气,表情更是丰富有趣,就连害羞生气也透露着别致的诱惑。 真是让人爱不释手,以前居然没发现,小皇帝这么好玩… 秦夜玦掀开被子,躺下阖眼,此时的他,通身似被暖阳照射,强烈的满足感绕上心头。 这一举动,把沈景漓吓得够呛:“你进来干嘛啊?床还没暖好。” “我喜欢。”秦夜玦睁眼,望向沈景漓。 沈景漓往里头躲了躲,用力捏紧被子,“那你别离朕这么近。” “我偏要。” ゜゜(′□`?)°゜ 秦夜玦朝沈景漓靠近,紧紧抱住还在晃神中的人,他把头抵在沈景漓瘦弱的肩膀上,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回宫也有两年了,怎么没早点发现皇上是个宝。 此时的秦夜玦也分不清是方才吃下的药起作用了?还是怀中人的功劳? 他从里到外都被暖意裹挟… …… 曾经的他觉得活着就要随心所欲,信奉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所以他敢操纵皇室,在朝堂上为所欲为,他要站在最高处,做大渊的霸主,不为别的,就是要告诉世人,有能力者可改写历史。 同时,他也很期待棋逢对手,这样,生活才有意思,他的人生信条是战无止境,至死方休。 可是与沈景漓接触后,他的风向有了变化,也一次次被冲破底线。 与人接触,与人拥抱,与人接吻,是他以前想都不会想的事情,而如今,他却无时无刻都想与沈景漓做这些事情。 秦夜玦缓缓放开沈景漓,慢条斯理的解腰带,“我们来做些有意思的事吧。” 见此情景,沈景漓愕然失色,脑袋嗡嗡作响,“你想干什么啊?你你你…要脱!?” 秦夜玦:“不止是我,你也要脱…” 沈景漓背脊发凉,心跳的厉害,情急之下,死死抓住秦夜玦解腰带的手。 “不行!不准脱!” 秦夜玦此时半露胸膛,他的唇抵在沈景漓耳畔,声音沙哑:“大家都是男人,害羞什么?” 冷冽的气息围绕在沈景漓的耳周,引起一阵酥麻,她的声音微颤,“你脱的话…朕再不来了,冷死你也不来。” 秦夜玦伸手环住沈景漓的腰肢,轻轻往前一带,两人鼻尖对鼻尖,气氛暧昧到极点,“你打算如何反抗?” 沈景漓紧紧咬住下唇,声音发紧:“大不了…就一死。” 听到沈景漓说死字,他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不准说这个字!” 感觉到怀中的人浑身颤栗,秦夜玦只好将人放开,可面上的愠怒不减半分。 沈景漓如释重负,赶紧往后躲避,“不说就不说嘛,凶什么?” “不脱…亲总可以吧。” 沈景漓小声道:“也不行…” “方才我就这样做了,何来不行?” “今日的吻已经售罄。” 亲一下差不多得了,没完没了了还? 这十两不好挣啊! “我想亲。” “我不想。” “我要。” “不要…” …… 两个人开启小学生争论模式,秦夜玦终于忍不住了,欺身把沈景漓压在身下,居高临下道:“笨蛋打算如何不要呢?” 沈景漓:“秦夜玦,你不是人。”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要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俊脸逼近,快落下吻时,沈景漓把头往右侧一扭,精准躲避。 “…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没用的。” 沈景漓的双手被钳制住不能动弹,于是用脚着急忙慌的抗议。 用力过猛,不小心踢到不该踢到的地方。 “……” “……” 秦夜玦吃痛的闷哼一声,脸色倏地阴沉下来,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 沈景漓涨红了脸,几乎要哭出来了,“你别生气,朕可以道歉…” “朕代那…放肆的…不懂事的…脚向你…那个…道歉,它不是故意的,我可以证明。” “……” “脚做的事,不关我人的事。” “……” “力度不大,应该还能用,放心,实在不行就治,砸锅卖铁咱都治。” “沈—景—漓—” 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秦夜玦的牙缝中挤出来的。 完了,他怒了,不会真的给踢残了吧? 秦夜玦怒极反笑:“知道以牙还牙吗?” “不知道,不可以,不许动。” 秦夜玦的手在沈景漓的腰间游走,此时的沈景漓神色呆滞,全身僵硬,吓得连呼吸都忘了。 秦夜玦手一顿,轻含住她的耳垂,“放松,别怕,我不像你这般粗鲁,不舍得用脚。” 这一亲昵的举动让沈景漓如遭雷击,又羞又臊,“不行,你不准动!” “如果今夜我偏要动呢?” 沈景漓吓得惊慌失措,本能的求救:“来人啊,救命啊,非礼了,强奸了!!” 强奸? 隐匿在黑夜中的暗卫们纷纷红了脸,王爷也太生猛了吧,这惨叫声,声声刺耳。 但是,对方可是个男人啊。 …… 秦夜玦嘴角微抽,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下惊慌失措还口不择言的人,一时没了动作。 他只是想更好的取暖,从未想过…硬来… 沈景漓脸红得像熟透了的番茄,趁机翻身,背对着秦夜玦,死死抱着枕头,“放过我吧…” 第68章 救命!秦夜玦不做人了 “住手,秦夜玦,你个兔崽子,简直无法无天。”浑厚磁性的声音打破了屋内暧昧的气氛。 沈景漓放眼望去,看到一五十多岁的男子正趴在窗前,一脸愤怒,气得胡须都倒立了。 沈景漓如同枯木逢春般来了精神,“大爷救我。救救我,秦夜玦不做人了!” 莫呈咂舌,瞳孔放大了几分,神色极为难看,“居然还是个男人!你小子上哪抢来的?” 秦夜玦眉头微皱,给沈景漓点了睡穴。 这老头怎么来了? 秦夜玦自然不满好事被打断,深深的看了一眼熟睡的沈景漓,坐在床边。 莫呈翻窗进屋:“几年不见,你越发变态了。” 秦夜玦眼中还蕴含着些许薄怒,“大老远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莫呈见秦夜玦的缎面睡袍松松垮垮,不难猜想,方才他定是要欲行不轨之事,还好被自己及时叫停。 “把衣服穿好,你这副德行,简直不堪入目。” 秦夜玦厉声道:“看不惯就滚。” “那老夫也把他带走。”莫呈加快脚步上前。 秦夜玦挡在莫呈眼前,“你敢碰他试试?” 莫呈抚上剑柄,蓄势待发,“哼,怎么?这几年本事大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秦夜玦大手一挥,用内力将桌上的长剑带到手中,莫呈见此架势,握紧剑柄,率先出击。 秦夜玦腾空飞起,跳到莫呈背后,莫呈心一惊,好快的速度! 他迅速转身,发现长剑早已及其喉。 秦夜玦:“你输了…” “未必!”莫呈往后一退,再纵身一跃,朝秦夜玦的命门袭击。 …… 两人从寝宫打到外头,动静太大,把隐匿在暗处的暗卫们都炸出来了,秦夜玦眉头一皱,“都退下。” “是。” 莫呈催动剑身,剑光霍霍,连环出击,“臭小子,确实不赖嘛。” 秦夜玦早就没了耐心,找准时机,用力疾挥,莫呈有点招架不住,节节后退,又一踉跄,险些跌倒。 秦夜玦乘胜追击,将他的利剑甩飞,莫呈被秦夜玦的剑气所震,瘫坐在地。 秦夜玦冷笑道:“你又输了。” 莫呈了然一笑,把事先准备的药拿了出来:“老夫是输了,给,胜利者的奖励。” 元结丹? 秦夜玦的脸一沉,神情凝重。 “听时岚说,问桐花的果实又是空果,老夫这才来京城,你的毒不能再拖了,还是先服下元结丹吧。” “不必再吃了,能控制。” 莫呈面目严骏,若没有问桐花的果实抑制寒气,那么…秦夜玦只能用内力强制压制寒气侵蚀。 “吃吧,毕竟毒还未解,现下也还没有抑制寒气的药物。” “不吃。” 服用元结丹,虽能短暂的抑制寒气侵蚀,可等再次服用时,需加大药量,长期服用,后果不堪设想。 “你是小孩子吗?难道还要老夫哄着吃吗?用内力强行压制寒气,你就不怕走火入魔吗?” “说了不吃就是不吃。” “你!好啊,那老夫就告诉那个小娃娃,你的…秘密。” 秦夜玦特意给床上的人点了睡穴,那么他定然是不知秦夜玦的身世与秘密。 莫呈把元结丹朝秦夜玦扔去,接与不接他自己决定。 秦夜玦伸手接过,吞下,“回去吧。” 若再用内力压制寒气,可能真的会走火入魔。 此时的秦夜玦似乎也别无他选,就算再不愿,还是服下了元结丹。 莫呈见状,也松了一口气,“听说你做了摄政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秦夜玦:“……” “你上哪抢来的小娃娃?” 秦夜玦:“……” “你喜欢男人?” 秦夜玦:“……” “他是你的…心上人?” “心上人?”秦夜玦听到这三个字时,若有所思。 莫呈眼底闪过一丝担忧,这小子一直在打打杀杀的环境下长大,莫不是,还不知道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吧? “心上人就是你心尖上的宝贝,想与她结秦晋之好的人,通常都是男女搭配,结婚生子,白头偕老。” “没吃过猪肉你还没见过猪跑吗?你不会不懂吧?。” 见秦夜玦依旧不言,莫呈换了个话题, “你体内的寒气似乎有所减退,这是何缘故?” 方才打斗时,触碰到秦夜玦的肌肤,似乎没那么冰冷。 他这种体质也遭罪,从小就没有正常体温,要靠至刚至阳的药物才能抑制寒气侵蚀,根治…也是天方夜谭。 一旦药物停下,必死无疑。 可…所需的药引都是稀有物,总有一日定会供应不上,死亡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秦夜玦:“……” “郢无忧还在追杀你吗?” “……” 事事无回应,莫呈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懒懒道:“知道你小子混得好,但也别掉以轻心,如今,你也似乎有了软肋。” “软肋?” 莫呈点头:“就是床上的小娃娃啊,瞧你那护犊子的样,若是被郢无忧知晓,他还能安然无恙?” 秦夜玦漫不经心道:“她的人都在我眼皮底下行动,端了她的老巢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不可轻敌啊。” 见莫呈依旧叽叽喳喳,秦夜玦神色冷峻,眸中的寒光乍现,“你还不走?” 莫呈躲开秦夜玦的眼神,笑嘻嘻道:“不急不急,老夫还是留下来陪你几天吧,听说京城有各种名酒,老夫正好…” “不需要。” 听到斩钉截铁的拒绝,莫呈吹胡子瞪眼:“亏老夫还把你养的这么大,不孝子一个!” “你何时养过我?” “…反正也就是…” 秦夜玦:“东街口,韵都酒坊,马上滚。” 听罢,莫呈大喜,“哈哈哈,算你小子有良心,哈哈哈。” 莫呈刚走两步,就被秦夜玦叫住,“去疤痕的药,限你三日内送来。” 莫呈脚步一顿,转身不解道:“你要这玩意儿干嘛?你…还会介意身上的伤痕?” 秦夜玦想起那日在顾府,沈景漓对顾斯辰的身材多加赞美,心中不免吃味。 他本不在意疤痕在身。 可…肤浅的笨蛋在意。 总不好,让他观感不适吧… 莫呈摸了摸胡须,“这几年,你变化很大啊!” 第69章 听说,皇上昨夜留宿龙啸殿 以前秦夜玦受伤,死活都不肯让人给他上药,哪怕身上有众多伤痕,也一副无所谓的臭屁样。 如今,居然主动提及要去疤痕的药物。 秦夜玦:“按时给到,那一屋酒便是给你的报酬,如若不然,喝下去多少定让你一滴不差的吐出来。” “…算…算你狠。”莫呈急匆匆的离开,时间有限,美酒不等人。 …… 回到寝宫内,秦夜玦发觉床上的人脸颊红扑扑的,阖眼睡得香甜,呼吸平缓清浅。 他居然还…紧紧握着拳头… 莫名…有点可爱。 …… 若此时解开睡穴,他就该回去了吧。 秦夜玦掀开被子躺下,望向近在咫尺的沈景漓,忍不住伸手包裹住他的小拳头。 反正今夜自己是不会解穴的,要走也可以,那就自己醒。 秦夜玦轻轻将沈景漓拥入怀中,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她的脸颊,似乎又不满足于现状,附身一吻。 被点睡穴的沈景漓此时出奇的恬静,没有任何反抗。 秦夜玦摩挲着沈景漓的唇角,“不挣扎,真好。” 说完又重新堵住沈景漓的唇,此次吻的用力,没有控制好力度,就连呼吸声也变得沉重… 若是他能有所回应,就更好了… 沈景漓嗯了一声,便蜷缩起来,“唔…有冰箱?…” 沈景漓胡乱的在秦夜玦胸前摸索,企图找冰箱把手,“开不了…坏冰箱…” 冰?箱? 难道他冷? 因为在自己怀中,所以冷…? 秦夜玦起身把炎珠上的纱布掀开,室内温度骤然上升。 不一会沈景漓就用脚踢开被子,皱眉嘟囔道:“热…热死了。” 秦夜玦俯身吻了吻紧锁的眉心,突然有凉意袭来,沈景漓在迷迷糊糊中,一把环住秦夜玦的脖颈,想要寻找更多的凉意。 秦夜玦顺势一带,把沈景漓牢牢地困在怀中,一夜好眠。 …… 翌日清晨… “啊!” 一声尖叫把四周的生物都震醒了,也包括一旁的秦夜玦。 “疯了,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为了这点钱…,亏了亏了!亏大发了我!!” 沈景漓羞得躲进被子里,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接受与秦夜玦同床共枕了一晚。 “别一惊一乍,上朝要迟到了。” 见秦夜玦如此云淡风轻,沈景漓也稍微恢复了些理智,他知道我是女子为何如此淡定? 还有,为什么她没有那种被车轮碾过的感觉?书上都是这样说的,难道是书在骗我?还是秦夜玦他不行? 沈景漓上下摸了摸,发现自己还裹着胸,穿戴也整齐,看来昨夜十有八九就只是睡了一觉。 淦!自己什么体质啊,在秦夜玦床上都能一觉到天亮。 沈景漓依旧躲在被子里不出来,“那个,昨晚卖身的钱呢?快给朕。” 秦夜玦:“先出来…” 沈景漓缓缓探出半个头…双手死死攥紧被子,“出来了…银子呢?” “…宿风会送去乾露殿。” 沈景漓试探道:“那…你昨夜睡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沈景漓假咳几声掩饰尴尬,“咳…咳,朕…朕怎么会突然睡着?” 她记得刚上来没多久就睡下了,自己有这么困吗? 秦夜玦自然不会告诉沈景漓真相。 他还不想沈景漓知道莫呈的存在,所以昨夜点穴时加重力度,好在,沈景漓从醒来后,也未提及莫呈,看来,是记不得了… 秦夜玦目光沉沉,“不知道,你很困…就睡了。” “噢…近来,许是太累了,那你…应该没有对我动手动脚吧?” 这就信了?他居然都不带怀疑? 愧疚感涌上心头,秦夜玦神情凝重,忍不住伸手摸摸沈景漓的脸颊… 秦夜玦的沉默,让沈景漓忐忑不安,又继续追问:“你到底有没有对我动手动脚?!” “是你对我动手动脚。” 昨夜,这个不安分的小东西,又摸又捏,嘴里还时不时说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来。 比如: 手感真好,抱一晚多少钱? 包月的话多少钱? 我暖床养你好不好? …… “浑身都被你摸遍了。” 沈景漓迅速红了耳根,脸颊两侧也爬上一抹嫣红,像一只清蒸螃蟹。 “……” 昨儿她确实做了个梦,在炎炎夏季的毒日头底下,有个自带凉爽气息的男子一步步靠近自己,触碰到他的身体后,那股凉劲真的很舒服。 努力将他扑倒后,说了一些伤风败俗的混账话而已。 难不成…那个男子就是秦夜玦? “呵呵…朕睡着了比较随意,哎呀,大家都是男人,摸了几下不碍事…不碍事。” 秦夜玦饶有兴趣道:“也就是说,我能像你摸我一样摸你,是吧?” 沈景漓:“当然不行!” “不是不碍事吗?” 沈景漓小脸微皱,嗓音绵软:“朕怕痒…” “你怎么傻傻的…” 沈景漓突然想起还要上朝,起身着急忙慌的穿鞋,“不得了了!上朝快迟到了!” “你还回乾露殿?” “自然是回。” “准你在这里洗漱,一同上朝吧。” 沈景漓:??? 现在回乾露殿,再折去金銮殿,恐怕会迟到,索性直接从龙啸殿出发,这样就省了一段路程。 “也行,要不,你还是先把十两给朕吧,让宿风小哥哥跑一趟,很没有必要。” 宿风…小哥哥? 秦夜玦忽而面色阴沉,“啰嗦,快去。” 沈景漓急急忙忙推开房门,宿风早就在门口等候,沈景漓明显一惊,轻轻拍打小心脏,“呼…宿风…你吓我一跳,去哪里洗漱呀?急急急!” “随我来吧。”宿风在转身的那一刻,感觉后脊发凉,扭头一看,被秦夜玦冰寒冷冽的眼神吓得呼吸一滞。 他惴惴不安的挪动步伐,刻意与沈景漓保持距离。 …… 梳洗完毕后,秦夜玦与沈景漓共乘一辆马车上朝,沈景漓刚坐下,就开口道:“王爷,暖床费结一下呗。” “你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 “还有吃。” 见秦夜玦推脱不肯给,沈景漓心生怀疑,这丫的不会是想赖账吧? 十两银子都要坑? 不对,应该是二十两才对,他…失控了… 沈景漓竖起两根手指,说的急切,“二十两,一分都不能少。” “你就不会放长线钓大鱼吗?” 第70章 顾斯辰口无遮拦惹秦夜玦不快 沈景漓摇头:“不会,朕以前钓过,一早上,连条小鱼都没钓到,别说大鱼了,自那以后,朕就决定了,再也不钓鱼。” “朕不爱钓…” “能下河抓尽量不钓,抓不到就买,反正坚决不钓。” 秦夜玦嘴角微抽:“先闭嘴吧。” 沈景漓垮下脸来,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明明就事先说好的次结,怎么睡一晚后就赖账了? 哼,男人,果然需求被解决后就翻脸不认人。 马车内终于安静了,沈景漓低着头,一副被恶霸抢劫过的受伤模样。 …… 沈景漓垂着头,抿着嘴唇,委屈极了。 突然,眼前出现了张一千两面额的银票,沈景漓一把接过,“天啊,土豪啊你。” 沈景漓拿起来左看右看,一千两啊,她都没见过这么大面值的银票。 “这钱…真的假的?” “……” 不过,这么大面值的银票,她没法找零。 “算了,找不开找不开,还是让宿风送银子到乾露殿吧。” 沈景漓欣赏完后又把银票塞回秦夜玦手中。 “不许赖账,咱们昨晚说好的,双倍。” “……” 秦夜玦看着银票一时语塞,谁让他找零了?送上门的银票都不要… 秦夜玦动了恻隐之心,这段时间会不会欺负得有点过了头? 他的唇,有点被亲肿了… 他伸手摸摸沈景漓的唇角,吓得对方一个激灵,躲得老远,“别闹啊!青天白日的。” “冷也不准亲。” “……” 今日上朝,气氛异常怪异,怎么会说怪异呢?主要是那些个大臣们,好像都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她。 从这些眼神中,她同时看到了同情,不屑,嘲讽,羡慕,以及关心,关心主要是从顾斯辰眼里散发出来的,反正就很怪。 “爱卿们…有事吗?无事退朝…” 顾斯辰上前一步,“皇上,臣在民间听一趣闻,想说与您听听。” “顾爱卿请说。” “一富贵人家的老爷养了个外男,可老爷死后,其子却被外男挟持,痛不欲生。” 额,这个故事有点陌生,又很熟悉。 顾斯辰说的不就是她与秦夜玦的故事吗?沈景漓现在并没有实力与秦夜玦抗衡,只得装傻充愣。 “呵呵…竟然有这等荒唐之事。” “皇上如何看待此事?” 外男敢如此猖獗,当斩立决。 她当然不敢这么说,顾斯辰也是,一大早的不要命了吗? 含沙射影,目标不要太明确! 礼部尚书顾文哲见顾斯辰口无遮拦,赶忙上前:“外男有如此本事,定是有过人之处,不知全貌,休要乱议。” 可顾斯辰听完,说的更加激动:“即便是本事再大,也该知道,何为主子奴才!” 顾尚书听罢赶忙跪下:“在老臣看来,这世道是能者居上,想必,顾学士亦是如此看法。” 顾斯辰望向沈景漓,神色复杂。 沈景漓:“……” 秦夜玦薄唇微启:“皇上是何想法?” 沈景漓一时语塞。 顾尚书额头冒着细汗,对顾斯辰挤眉弄眼,小声道:“孽障…快跪下。” 沈景漓见顾尚书脸色苍白,神色紧张,一边观察秦夜玦的情绪,又担心顾斯辰再妄言,不由得觉得心酸。 “朕觉得,顾尚书所言极是。” 顾斯辰拳头紧握,脸色跌青,他今日听闻皇上昨夜留宿龙啸殿,确实难受,有些话不吐不快,也想趁机说道说道君臣的区别。 顾尚书一脸急色:“孽障,顾府上下这么多人,你当真全然不顾?” 被父亲的话拉回理性,顾斯辰只好作罢:“确实,世道如此。” 沈景漓见顾斯辰松口,赶忙打圆场:“顾学士,当一个人,或是一个国家弱时,它定会被其他势力侵略,可能是同族,也可能是外族,这是必然的走向,也是命定的规律。” “在朕看来,人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不必纠结这么多。” 言下之意就是当事人都释怀了,休要再言。 再叨叨两句秦夜玦肯定要发作了,顾斯辰平日里挺沉稳一人,今日怎么如此鲁莽。 她虽然是名义上皇帝,却不想被皇位束缚,等把秦夜玦的毒治好,就可以谈条件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再说了,顾斯辰要是真的看不惯秦夜玦的所作所为,那也得有与之抗衡的能力才行。 顾斯辰低垂着眼眸,声音嘶哑:“是,皇上说的有道理。” 他今日确实失态了,但是他满腔的怒火无处宣泄,其中,夹杂着嫉妒,恨,以及不甘。 他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过权利,是不是,得到了权利就等于得到了皇上? 秦夜玦自然明白顾斯辰此番话的言外之意,冷笑道:“你说完了吗?” 此话一出,台下寂静一片,沈景漓抢在顾斯辰前开口,“那个,王爷,要不要下朝?” “不急,有人不是意见很大吗?”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说的是谁,为了避免发生血腥事件,沈景漓斗胆握住抵在扶手处的手。 秦夜玦微微一怔,想不到沈景漓会有此动作。 他居然主动触碰自己?! “秦夜玦,朕饿了,朕请你吃饭好不好?” “不好。” 秦夜玦果断拒绝,谁一大早想吃花生瓜子? “……” 台下依旧寂静一片。 听到直截了当的拒绝,沈景漓尴尬的把手抽回,“给朕个面子好不好嘛?毕竟一起睡过觉。” 秦夜玦深深看了一眼沈景漓,拂袖而去。 沈景漓轻轻叹气,庆幸秦夜玦没有继续追究:“没事了,大家都…退朝吧。” “还有,顾尚书下朝后记得给顾学士一碗醒酒汤,有些醉话断不能在朝堂上胡说,生命诚可贵。” 顾尚书感激道:“是,多谢皇上提点。” 沈景漓说完小跑出了金銮殿,追上秦夜玦,“王爷早上想吃啥?朕觉得吧,主清淡。” “……”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沈景漓的字里行间都向着顾斯辰,一直为他解围。 本想着杀而快之,却还是抵不过他的一两句话,这个时候,还好意思喊饿! “王爷,炒饭怎么样?” “你来做。” “可朕不会做饭。” “不会做?” “朕会了!现在就去做。” …… 沈景漓停下脚步,看着秦夜玦的背影,揉了揉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呢喃:“这厮…今日,居然没穿龙袍。” 第71章 首富驾到,通通闪开 沈景漓来到小厨房一阵捣鼓,终于是把炒饭做好了。 连根青菜都没加,主要是,她的份例都拿去卖了。 “就说嘛,啥事能难倒本大爷啊,小小炒饭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毕竟是自己亲手做的嘛,还是得先尝尝咸淡,下次好改进,率先盛了一小碗先尝尝。 除了有点咸没毛病… 自己还没吃早饭呢,哪有饿着肚子让他人先吃的道理。 沈景漓吃完后又干了一壶茶,咳…咸的齁人了,不过秦夜玦让她做饭,又没说一定要做的好吃。 沈景漓奔着做任务的心态,提着炒饭来到了龙啸殿,却被天降的蛰雨拦住去路,“皇上,这会儿王爷不见客。” “正好,朕也有事,麻烦你把这炒饭带给王爷,务必说清楚,是朕亲手做的。” “额…知道了。”蛰雨接过食盒,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这皇上与王爷何时到了送饭的交情? 昨晚皇上还留宿龙啸殿。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会真是他想的那种吧? 沈景漓换了身常服准备去日日鲜,今日似乎是赶集日,街上熙熙攘攘,路过了张响一的算命铺子。 张响一热情的打招呼:“呦,是沈小公子啊,好久不见。” 沈景漓闻声过来一聚,“好久不见,那个…书,有吗?” 一说到这个,张响一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害,别提了,画手被抓,至今还没出狱呢。” 画手被抓? 那岂不是没法一睹书中风采了?这无疑给了沈景漓当头一棒。 “我还急着看呢,怎么被抓了。” 张响一环顾四周,假咳几声,小声道:“最近扫黄严重,也是他倒霉,顶风作案。” “……” “瞧你急得,好事多磨嘛。” 沈景漓的双眸涣散无神:“这得磨到什么时候去,写手多久才能放出来?” “这个真不好说。” “不过,此事一出,以后再想买书,最少翻倍,甚至更高。” 沈景漓轻轻的叹息,起身离开,“额…好吧,再见。” 见沈景漓要走,张响一双手环胸,眺着眉道:“嘿?再聊会天,怪闷的。” “不了,想法子赚钱去了。” 沈景漓漫无目的地行走,情绪低落,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晃神中不小心撞到一个人,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啊…” 沈景漓向上抬头,看清来人后,她疑惑的揉了揉眼睛,好奇的问:“富贵?你怎么在这?” 穿的金晃晃明亮亮,那叫一个浮夸。 还贴个假胡子玩? “富贵,没想到你还喜欢玩角色扮演啊?” “草民不是钱富贵。” 此时的钱满贵十分不满,他可足足比弟弟高了一厘,这都能认错?什么眼神? 草民? 还知道自己的身份? 仔细看,他好像真的不是钱富贵,虽然面容十分相似,但是,钱富贵没有胡须,莫不是… “你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钱满贵吧?” “正是在下。” 钱富贵真给力啊,还以为要再去内务府说道说道,才能让他帮忙把他哥叫回京城,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首富请回来了。 沈景漓欣喜之余,一把抓住钱满贵的手臂,生怕他溜走,“哇塞,活人耶。” “请好好说话。” “你有空吗?” “你有事吗?” 沈景漓一脸崇拜:“有,你是我偶像啊。” “哈哈哈。”钱满贵肆无忌惮的大笑,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当首富的感觉如何?” “大多数时候都挺爽,皇上…” 沈景漓赶紧打断钱满贵的话,“这里是宫外,没有皇上,只有沈公子。” 沈景漓笑逐颜开,双眼放光,一脸迷妹样,“钱首富,我想见你很久了,我有好多事想跟你探讨。” “别激动,…你尽管说。” 沈景漓调整好情绪,勾唇一笑,“我直接开门见山了啊,我有一想法,保准赚大钱。” “哦?” 赚大钱?口气不小啊,钱满贵饶有兴趣的问:“什么想法。” 沈景漓把钱满贵拉到僻静一些的转角处,“咱们一起开火锅店吧,我出力你出钱。” 钱满贵眼波流转,面上微露疑惑:“什么是火锅店?” 沈景漓侃侃而谈,话语里皆是自信,“就是熬制各种口味的汤底,什么番茄味啦,清汤味啦,麻辣味啦,或是菌菇类…” “把汤底加热后,再把蔬菜摘成片,肉类切成片,放入加热的锅底内,稍等片刻,便能纵享美味。” “怎么样?怎么样?”沈景漓一脸期待,就等着钱满贵采纳此想法。 钱满贵沉思默想后,又是摇头又是叹息:“诶…” 沈景漓的笑容戛然而止,“怎么了?” “随钱某去一个地方。” 钱满贵把沈景漓带到一处名为【京安古董羹】的地方,这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嗯?来这干嘛?” 古董?羹? 她哪里有钱来这种地方消费? 门口小厮眼力见好,急忙上前招呼:“钱员外,您来了,五楼有雅座。” “嗯…” “沈公子,一起来吧。” 进去这个景安古董羹后,沈景漓为刚刚的大言不惭感到又窘又尬。 怎么跟书上说的不一样,原来古人吃火锅啊!只是叫法不一样。 “为什么叫古董羹啊?” 钱满贵也是个热心肠的,耐心介绍道,“把东西放进铜鼎里,咕咚一声,故而得名古董羹。” “……” 雅,实在是雅… 一楼到三楼,分别设了许多桌椅,二人座,四人座,六人座。 还有宝宝座!酱料区也有!! 四楼与五楼分别是雅间,价格相对会比较高。 沈景漓被带到雅间,看着面前分格鼎,以及各种切片的蔬菜,肉类。 在心底,把这辈子的气都快叹完了。 这家古董羹面面俱到,看来,靠开火锅致富这条路还没开始就到头了?! “沈公子,这五格鼎分别是清汤,麻辣,菌子,猪骨,鸡汤,喜欢什么味自己涮啊,我跟你说啊,这羊肉片,口味一绝。” 沈景漓虽失落,可对美食依旧没有抵抗力,即刻涮起羊肉吃下,竖起大拇指惊呼,“好吃耶。” 钱满贵:“好吃就多吃点,这是五花肉。” “呀,这个也好吃。” “好吃。” “好!吃!” …… 良久。 沈景漓吃饱喝足后,生无可恋的靠在椅背上emo… (? ??????????? ) 第72章 到头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见沈景漓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钱满贵好奇道:“怎么了这是?古董羹是否就是你方才所说的…火锅??” 沈景漓气若游丝,有气无力的说:“对…就是火锅…” 怎么小皇帝吃的时候生龙活虎,吃饱后反而精神不振了,莫不是吃撑了?? 钱满贵这时放下筷子,点头道:“火锅?嗯…这名字起的不错,钱某能把名下关联的古董羹都改名为火锅楼吗?” 沈景漓惊的跳了起来,“你居然还有连锁店啊?!?” “是啊。” 沈景漓捂脸坐下,又继续emo,“我还是先撤回刚刚的话吧。” “哪句?” 沈景漓有些难为情,头又往下低了些,小小声道:“就是那句…我有一个想法…保准赚大钱。” 钱满贵听罢,放声大笑:“哈哈哈,年轻人嘛,有想法是好事。” 他怎么说也是皇上,居然没吃过古董羹,真是可怜的娃娃啊。。 …… 蓦地,沈景漓在指缝间发觉钱满贵的眼神不对劲,她昂头一看,正瞧见钱满贵在用一种极其同情怜悯的眼神望向自己? 他怕不是以为自己的傻子吧?! 不行,火锅路不通还有其他路可走。 “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 “嗯?” 既然火锅已存在,那奶茶店不见得有吧。 “茶与奶结合,我们可以推出各类奶制饮品,还有,也可做时令水果茶,怎么样?” “再随钱某去一个地方。” …… 沈景漓抬头看着牌匾上写着【京都香饮楼】心生不妙。 进去一趟出来后,顿感无力。 紫苏饮,梨香酥山,日照金山,洞顶荷,粉桃膏水… …… 不要命啦,做那么好看又好喝。 ??^?? 沈景漓喝完后又emo了… 出了香饮楼,她依旧不死心,“实不相瞒,我还有一个想法!” “这些太过精美绝伦,价格不菲,我们可以做些普通人喝得起的饮品。” 钱满贵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如此,不过钱某还有许多香饮小铺子,沈公子要去试试??” “额…有就行,就不必去了…” 在吃喝方面,沈景漓是彻底放弃了。 “我…其实还有个不成熟的小提议。” 钱满贵微微迟疑后,好奇的问:“说来听听。” “外卖。”沈景漓攥紧拳头,神色紧张,古代,应该没有外卖吧。 钱满贵听到外卖二字,一头雾水,“什么是外卖?” 沈景漓轻呼一声,好险好险,他没听过外卖。 “有些人不愿出门又想享受美食,我们可以成立外卖团队,雇佣外卖小哥送餐,从而赚取报酬,怎么样?” “你说的是闲汉吗?”钱满贵话让沈景漓如坠冰窟,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是吧不是吧?这也有?!?” 钱满贵点头:“老早就有了啊。” 沈景漓的音量明显拔高:“怎么什么都有啊!这样,我很尴尬的。” “不是一直都有吗?沈公子不知道吗?” “现在知道了…” _(′?`」 【注:只有女主一个穿越者,本来是想让女主靠火锅奶茶发家致富,后又觉得这些都是咱伟大的老祖宗们玩剩下的,就放弃了这个设定,放心!女主后续一定会赚大钱!】 沈景漓看着街边人来人往,人们各自忙碌,不安感暴增。。 她抱着一旁香饮楼前的石柱子感慨万分,“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书上说的不是这样的。” 完了,怎么还债啊,跑路算了! 还以为自己能靠一点新意赚大钱,虽是欠了一屁股债,但她从未真正失落沮丧,总相信能凭借现代人的思维优势一飞冲天。 结果到头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靠!我…这辈子注定是个穷鬼了…” 钱满贵摸着胡须,不明白沈景漓话中的意思,“沈公子,你怎么了?刚刚吃吃喝喝的时候不是挺欢喜的吗?” 沈景漓眉心蹙了蹙:“欢喜,我欢喜的很!” “钱某感觉你都哭出来了,怎么了这是?吃撑了吗?” 沈景漓眨巴着眼睛,有气无力的问:“你怎么这么会开店…” 听到赞许,钱满贵嘴角上扬,“谢谢夸奖。” 沈景漓喃喃自语:“…难怪你是首富…” 沈景漓的神情倏地黯淡了下来,钱满贵收住笑容,担心道:“沈公子?要不要找大夫给你瞧瞧?” 沈景漓长舒一口气,努力调整心态,“不必了,穷病难医。” “哎,你的离奇经历,钱某也略有耳闻。” 沈景漓想在有经济头脑的首富口中获取点赚钱门道,“话说,你这么有钱,有什么门路适合我们这种穷人翻越阶层?不求像你这般成功,能实现财富自由即可。” 钱满贵意味深明的笑道:“年轻人,尤其是你这样的年轻人,想翻身很简单的。” 沈景漓一下来了精神,眼中重新散发出光芒,“说来听听?” 钱满贵竖起大拇指,赞许的目光如炬,“沈公子都能爬上摄政王的床了,还不懂如何翻身呢?” “你怎么知道?!” 这传的也太快了吧? “现在,谁不知道你昨晚爬上了摄政王的床?” 昨夜在龙啸殿睡了一觉,今早此事就传遍大街小巷了? 沈景漓扶额,啊!头疼! “什么叫爬呀,我是正经上去的,你是何时知晓此事的?” 钱满贵笑道:“害,昨晚就听到风声了,今早舆论已达到高潮,沈公子,厉害厉害。” “别瞎传啊,我跟他…清白的很。” “明白明白,大家心知肚明。” 我的发! 造谣就是这样来的! 钱满贵见沈景漓死死盯着地面,一脸茫然无措的神情,劝解道:“沈公子,你的好日子怕是要来咯,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给秦夜玦暖床并不是长久之计,他情绪不稳定,一冷就要亲亲抱抱,还强行伸舌头。 他这人,又十分不害臊,等再次见面时,就跟没事人一样。 亲了跟没亲一样!尴尬的永远是自己。 “啊!!”沈景漓捂脸。 “怎么了?沈公子??” “没事没事…想起一些心酸往事罢了。”沈景漓不自觉的想起昨夜的吻,两抹红晕爬上脸颊两侧。 “其实,只要你把秦夜玦服侍好,吹吹枕边风,那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哪用绞尽脑汁想如何赚钱。” 第73章 与首富一起被山匪掳了去。 此话一出,沈景漓脸上的热度已经蔓延至耳根:“服侍?枕边风?能不能不要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我跟秦夜玦真是清白的!” “都同床共枕了,清不清白的已经不重要了,我们不想知道这个,只晓得你与摄政王,指定有一腿。” 沈景漓捂住耳朵:“别说啦!” 造谣已经传开,这时想让他们通通闭嘴怕是难了。 还是得快些培育出赤髓果来,秦夜玦服下后,就不会因为冷再对她这样那样… 一念头在沈景漓脑海中闪过。 她激动道:“钱首富,我好像会医术耶,我可以坐诊治病救人。” 坐诊就有诊金,这样,她就不用靠暖床赚钱了… 钱满贵若有所思,皇上在医术上似乎没有任何造诣,他看起来稚气未退,就算去医馆出诊,也鲜少会有人信任他能治好病吧。 “可京城不缺大夫啊,医馆大多数都是百年老字号,里头的医者师出有门,沈公子师承何许人也?” 沈景漓一噎:“额…自学成才。” “那你觉得…你来坐诊合适吗?” 沈景漓被问的稍显尴尬,依旧不死心,她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自信心的。 “我可以治一些疑难杂症。” 钱满贵轻笑,语气满是质疑,“疑难杂症?你?” 沈景漓重重点头,“嗯!我!” 钱满贵慢条斯理道:“大渊有三神医,一是东元神医,曾为鼠疫敬献方子一举成名,他在治疫方面很有天赋,二是西雏神医,很多着名的医药典籍都出自她之手,天下间,门生众多,威望很高。” “最后一位是北空神医,这位厉害了,传闻,他有让人起死回生之力,一般人根本见不到他,他乃三大神医之首。” 若真有什么疑难杂症,都会优先选择找他们来医治,怎会去找一个无名头的小娃娃。 “沈公子,你过往可有什么…医学上的卓越功绩啊?” 沈景漓扯了扯嘴角,老实摇头,“…好像暂时没有。” “师出无门又无功绩,那谁会来找你治疑难杂症呢?谁信你啊?” 沈景漓脱口而出:“秦夜玦啊。” 钱满贵暗戳戳的坏笑,“他是你男人,能一样吗?看吧看吧,就说你们有一腿,你还不承认。” 听到此话,沈景漓急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赶紧辩解:“他不是我男人!我跟他…” 沈景漓刚要解释,就被一女子略带哭腔的声音打断。 “救命啊,老爷,有小偷抢了小女的荷包,里面可都是家父治病的钱。” 来人哭的上气不接,身体微微颤栗,“荷包里还有我娘给我的念想,娘,女儿不孝。” 这女子说完便跪倒在地,惹得周围侧目连连。 小偷拿着两把尖刀,对着空气一顿乱砍,穿梭在人群中,愣是无人敢上前拦截,还退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出来。 见小偷已经跑远,女子泪如珠落,“老爷,您帮帮我吧…” 钱满贵一声厉呵:“大庭广众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追。” “好。”沈景漓握紧拳头,表示赞同。 于是两人往小偷的方向追去,边跑边大喊,“毛头小贼,给我站住!” …… 钱满贵与沈景漓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累的够呛,坐在石墩子上恢复体力,钱满贵喘气道:“别…别跑了…” 小偷似乎也体力不支,倚靠在一旁的大树下,疯狂喘气,“不用跑了…” 沈景漓:“那…把荷包交出来吧…” “哈哈哈,两个大傻子,哪里有什么荷包,你们上当了。” 忽而后方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大帮人,个个手持大刀,方才的小偷也迅速小回归队伍。 沈景漓与钱满贵先是一脸莫名,后又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问道:“上?” 二人点头,却迟迟不敢上前一步。 钱满贵率先发问:“你怎么不上?” “我不会武功。” “巧了,我也是。” “……” 沈景漓咂舌:“那你路见不平就要追?我以为你武功盖世呢!” 钱满贵身体绷得笔直,尴尬一笑:“不好意思,美人落泪,很难拒绝,这属于条件反射。” 说完,二人迅速往反方向火速手刀逃跑。 遇到分岔路口,沈景漓问:“走左边还是右边?” “右。” “为何?” “右,天佑。” “……” 不等沈景漓回答,钱满贵就往右边跑,沈景漓赶紧追上去,“等等我!” 土匪们见他们跑错方向,赶紧提醒道:“别跑往那边跑,如果非要去,看路!” …… 沈景漓终于追上钱满贵,“你…你不是首富吗,就没有暗卫什么的吗?。” “有。” 沈景漓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小心脏,有暗卫这就好办了,不过她见钱满贵依旧没有停下脚步,疑问道:“那咱们跑什么呀?” “钱某从不带暗卫出门。” 沈景漓太阳穴直突突,一脸愕然:“什么?你…你你堂堂首富,出门居然不带保镖?” 钱满贵反问道:“你还堂堂皇上呢,怎么也不带?” 她倒是想带,现下哪有钱雇暗卫啊? “算了,谁又比谁高贵呢,完了…前方好像不对劲。” 他们同时停下了脚步,因为前面是悬崖,沈景漓偷偷探出头往下看。 我丢! 掉下去肯定会摔个稀巴烂。 而此时,土匪也追了上来,停下脚步嘲讽,“你们不是挺能跑的吗?继续继续跑啊。” 钱满贵:“你说跑就跑啊?那不是很没面子。” 沈景漓附和道:“就是就是!” 带头的土匪上前一步,两人就往后退一步,“你们不要命啊?下面是悬崖。” 这一举动吓得土匪头子不敢上前半步,他们此时离悬崖不过两米的距离,掉下去必死无疑。 钱满贵挑眉:“再靠近,我们就跳崖。” 带头的土匪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要是他们死了,岂不是白忙活。 “等二当家来了先再做打算。” 沈景漓与钱满贵刚才死命的跑,此时实在是累的够呛,瘫坐在地上,连呼吸都带着喘。 土匪见二人坐下,试探性上前一步,二人往后挪一步,土匪吓得往后倒退两步,二人又往前两步。 两米距离,谁也不许越界。 …… 第74章 二人被绑回青山寨 沈景漓没见过这么大阵仗,好奇的问:“这么多人?你仇家吗?多大仇啊这是?” 这些人钱满贵从未见过,与他们更无过节,摇头道:“钱某与他们素未谋面,他们像是来找你的。” “不可能!我没有仇家。” “钱某也没有仇家。” “肯定是冲你来的。” “你…” “你…” …… 说着说着两人还急眼了,沈景漓急切的向土匪头子发问:“土匪哥,你说,你们冲谁来的?” 带头的土匪打了个哈欠,懒懒道:“首富钱满贵。” “听吧听吧,哼,你…还不认。” 钱满贵侧头,拖着尾音的说:“认…” “问出来你才认的,你跟他们怎么结仇的?要不你先道个歉?” “我有钱。”钱满贵冷不丁的来上这么一句,沈景漓没明白什么意思。 “然后呢?” 钱满贵摸了摸胡须:“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我懂了。” …… 远处一人骑马飞驰而来,土匪们自觉的把中心位置让了出来,“二当家来啦,钱满贵已经被骗来了。” 真正的土匪头子翻身下马,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哪个啊?” “目测,应该是比较老的那个。” 土匪头子上前一步,二人故技重施,往后倒退一步。 谁知那土匪头子压根没在怕,依旧快步上前,二人退无可退,再退就要死翘翘了。 “别过来,不然我们跳下去。” 土匪头子自然不信二人会跳崖,“跳吧,省得我们挖坑来埋。” 沈景漓与钱满贵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是吧?” 钱满贵:“反正我是不敢再退了。” 跳下去必死无疑,他们劫持首富,无非是要钱。 见他们没了往后退的意思,土匪头子向小喽啰们使了个眼色。 随之不过一瞬,沈景漓与钱满贵身后就并排站满了人,土匪们生怕二人急眼后纵身一跃,一命呜呼。 土匪头子见人已被控制,惬意的双手环胸,问:“他是首富的话,那这个娘娘腔谁啊?” “二当家,要不先把无关紧要的人,吊在后山的歪脖子树上?等过几天,再放下来,如何?” 沈景漓当场石化,思绪纷乱如麻,“那个…我请问呢…我好像罪不至此。” “他是我儿子。” 钱满贵咽了咽口水,眸光微闪,先帝们,对不住,越俎代庖了,罪过罪过。 沈景漓疑问道:“爹?” “诶!”钱满贵答的迅速,沈景漓汗颜,没听出来是疑问句吗? 高云乔蹲下身来,上下打量沈景漓,又看了看钱满贵,发出由衷的疑问:“你儿子是你老婆跟谁生的?”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声,“哈哈,二当家,你太损了,哈哈哈。” 高云澈捂嘴笑:“二哥,你损到家了。” 钱满贵脸色铁青,“老婆太多,忘记是哪位生的了。” 笑声突然戛然而止,“都这个时候了,还炫富呢?把他俩绑回山寨。” 二人被带回青山寨,没想到这寨子里头别有洞天,有山有水,石桌石椅,很是雅致,而沈景漓与钱满贵就被绑在石椅上,压根不敢动。 “各位好汉,请钱某做客不必如此大阵仗,太过热情钱某消受不起。” “什么做客,是打劫。”高云澈双手叉腰,语气兴奋。 沈景漓四处张望,心底涌起不安的情绪,这里这多人,他们两个又不会武功,恐怕很难逃脱。 “这位爹,我觉得…给他们银子的话,或许我们还能少遭些罪。” 钱满贵:“各位大侠,要钱早说啊,钱某兜里还有一千两银票,全给你们。” 高云澈不屑道:“小娘炮,你爹出门带的那些钱我们还看不上呢,得让人花大价钱来赎。” “我不是娘炮。” “那你是什么?” “是不是我承认自己是娘炮你就放了我?” “这个…?” 见人犹豫,似乎是在认真思考,沈景漓趁热打铁:“这位好汉,我看你非常面熟,估计是前世有缘,放我一条生路呗。” 高云澈看着沈景漓的脸,确实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可这种感觉并不美好。 “不行!少套近乎,谁让你是他儿子。” 沈景漓乘胜追击,“那我现在跟我爹断绝父子关系,能放了我吗?” 她先出去后,就可以搬救兵了。 她要把这座山头的土匪全部绳之以法。 “这个嘛,我得问问我二哥…” 高云乔摇头,表示不同意,“三弟糊涂,有他在,我们收双重赎金。” 高云澈连连点头,“好,不放,听二哥的。” “二哥,咱们是不是马上就要发大财了?” “是的,不过,赎金没到手前,不可掉以轻心,先把他们关上一晚,好让钱家上下着急,明儿个一早,就派人去送通风报信,让他们拿出最大的诚意来赎人!” 高云澈对此计谋很是赞同,脸上也洋溢出得意之笑:“二哥,妙啊,那不如中午吃些好的呗,提前庆祝一下。” 高云乔顿了顿,说道:“倒是许久没祭祀花神了,今日绑到首富,是人生的转折点,大喜之日啊,摆几桌也未尝不可。” 高云乔说完便吩咐下去要摆宴席,沈景漓与钱满贵也有幸上桌了。 看着面前一盘盘素菜,钱满贵目瞪口呆:“这帮人不会是带发修行的和尚吧?” 沈景漓:“难说。” 这帮人,怎么吃的比她还差,竟没有一点荤腥。 高云乔已经落座在最高处,高云澈在右侧,左侧则坐了个身材颇丰盈的少女,笑起来眼睛直接眯成一条缝:“二哥哥,那个被绑着的人是谁?” 高云乔饮了一口茶,问道:“四妹,你说的哪个?” 高云霜撩了下耳边的碎发,微微害羞,“就是,好看的那个。” 高云乔等人压根没打算告诉高云霜打劫首富的事,他们的四妹无需知晓太多阴暗事。 “那是…咱们的客人。” 高云霜眨巴着小眼睛,疑惑不解,“那为何要用绳索把他绑着呀?看着怪疼的。” 高云乔敷衍道:“他们精神有问题,不绑着怕他们误伤你。” 高云霜扶了扶流苏簪子,视线停在沈景漓的俊秀的脸庞上,羞涩一笑,“妹妹可以被那个小郎君误伤,反正我不介意,嘿嘿。” 坐在一旁的高云澈把自家妹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赶紧出言相劝,“四妹,不要喜欢这种娘炮,弱不禁风没前途。” 第75章 我的发!山匪逼我跳舞? 钱满贵的儿子,半点没有遗传到他爹的粗犷长相,一张小脸白皙透亮,尤其是他那双秋水般的明眸太过耀眼,仿佛能勾魂摄魄,他都不敢多看。 一个男人长成这样,一看就不安分,最主要是,他还弱了吧唧跟小白脸似的。 一拳过去估计都能哭好几天。 高云霜内心澎湃,下意识的摆弄衣角,“其实…我爷们就行了,定不会让小郎君受委屈。” 高云澈扶额苦笑:“四妹,赶紧吃点豆腐冷静一下,小虎,把我的这份豆腐端过去。” 小虎把一盘豆腐端给高云霜,她这才收回目光,闷声吃起豆腐,还时不时还偷瞄沈景漓。 钱满贵伸了伸脖子,笑道:“儿子,你有救了。” “哈?” 垂头丧气的沈景漓抬头,左右观望,“这么快就有人来赎了?” 钱满贵悠悠开口:“不是,钱某的意思是,那上头的小胖妞似乎一直对你暗送秋波。” 沈景漓看过去正好对上高云霜的眼神,少女的脸突然红透,还笨拙的对一脸疑惑的沈景漓抛媚眼,随之又不好意思了,马上把脸埋进手里。 这一顿操作,把沈景漓看懵了,“她?她发高烧了吧?” 面红耳赤,挤眉弄眼,行为甚是怪异,这不就是高烧抽搐的典型案例吗。 钱满贵:“你就没发现她赤裸裸的眼神中充满情思吗?” 这小皇上怎么回事,不着调啊,这分明就是明目张胆的示爱啊。 沈景漓咽了咽口水,不是很敢相信,“她不会是对我…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吧?” 钱满贵压低声音,说道:“要不,你牺牲一下,使出美男计制服她,这样我们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放心,你出宫偷吃的事,钱某保证不告诉秦夜玦,怎么样?” “不不不,我降服不了她。” 沈景漓使劲摇头,要是被那女子知道她也是女子,一掌拍过来她可能真的会死。 “多好的机会呐,你不懂得珍惜。” “这机会给你要不要?” “反正钱某无所谓,不过,她可能会不要,喜欢你这一款的话,自然不会对钱某感兴趣了。” 小皇帝确实长了一张雌雄难辨的俊脸,也难怪能做摄政王的男宠,必定是有点姿色在身上的。 “哔哩吧啦!” “冰冰冰,砰砰砰!” 一阵丝刺耳的二胡声打破了两人的对话,沈景漓与钱满贵都想捂住耳朵,无奈手被捆绑着。 这里的人没毛病吧?怎么能吹拉弹唱出这等噪音!!! 知道的是发财前的庆祝,不知道还以为谁暴毙下葬的哀乐呢。 随后,又上来五名舞姬,一扭一扭的跳起舞来,这舞姿不错,就是与音乐不搭。 高云乔起身高喊道:“停。” 台下突然安静下来,沈景漓与钱满贵两人在心底感慨一句,终于有正常人喊停了。 他们的耳朵还想要呢。 “怎么只有五个舞姬?咱们青山寨哪有单数的道理,这样祭花神就不怕花神怪罪吗?” 小虎闻言上前回话,“二当家,另外一名舞姬饿晕刚醒…还站不稳…” 高云乔把杯中水一饮而尽,“可单数不吉利啊。” “那小的…去把她叫来?” 高云澈摆手,“那倒也不必,就下去一个吧,凑个整数即可。” 一舞姬识趣的准备离开,却被高云乔叫住,“慢!三弟,下去一个是四个,更不吉利。” 高云澈心生一计,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不怀好意道:“二哥,不然让那个娘炮顶上呗,他混进女儿堆里扭起来应该还不错。” 沈景漓:我特么服了?!? 高云霜喜出望外,“甚好甚好,快快松绑。” 沈景漓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嘴角猛抽,“什么鬼啊?” 很快,就上来一个人给沈景漓松绑了。 高云澈嘴角上翘,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快把人弄上台去。” 沈景漓自然不情愿,她又不会跳舞,上台干嘛去? “我不会跳。” 高云澈哪能这么轻易放过沈景漓,他此举只想让沈景漓出丑,好让高云霜对他失去兴趣。 “不会也上去,跟着领舞跳就行了,跟上节奏啊,不然打断你的腿。” 沈景漓:??? “没事,儿子,去吧去吧,扭好一些,用你的舞姿降服全场。”钱满贵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你…”沈景漓举手道:“报告,我爹会跳,让我爹来。” “爹,你上吧。” 钱满贵的笑容戛然而止,“不孝子,少胡说。” “就要你跳,把他拽上去。” 沈景漓被带到中央,一脸生无可恋。 哀乐…不…是二胡再次响起,沈景漓站在原地如同雕塑。 台上传来不悦的声音:“不跳就把他的胳膊卸下来。” 沈景漓瞬间醍醐灌顶,顺着音乐模仿着舞姬的舞姿翩翩起舞。 人家那是柔美,她倒好,不仅动作大张大合,还跟不上节奏,简直就是一顿乱舞。 沈景漓欲哭无泪,不跳就要卸胳膊,可不敢马虎,跟着舞姬起舞生怕跳少一个步奏。 时不时还被自己的长衫绊倒。 人家舞姬动作优美,犹如灵蛇摆尾。 而沈景漓的双手仿佛跟她本人不熟,十分僵硬。 舞姬突然疯狂转圈,沈景漓暗骂一句他妹的,怎么还整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她都还没出新手村。 也跟着转了起来,不过旋转四五圈后就不行了,瘫坐在地上,正好对上高云澈震惊的眼神。 她刚想起身,发现脚崴了,又根本不敢停,坐在地上靠双脚发力,艰难的转起圈来。 谁知舞姬不按套路出牌,换个方向继续转,还带手势的那种,沈景漓气的想骂娘。 但…照做不误。 全场人:“!!??!!” 台上的人除高云霜外,纷纷捂住眼睛,钱满贵由于手脚被绑,直接闭眼,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般要命的舞蹈。 高云澈把手放下,急切道:“二哥,他跳成这样,是故意捣乱,想让花神惩罚我们大不敬之罪。” “三弟,赶紧让他停下吧,否则大家都要瞎。” 高云澈对台下大喊:“娘炮,快住脚。” 第76章 惊现鹿灵花?! 高云霜见高云澈如此震怒,赶紧出言相劝:“二哥哥,你太凶了,别把帅帅的小郎君给吓坏了。” 高云澈此时对沈景漓简直刮目相看,这娘炮的招数甚是歹毒啊,故意跳出这般辣眼睛的舞蹈。 先对花神不敬!再趁机勾引他们的四妹,好一个一箭双雕!!! 果然是无毒不丈夫!! 听到娘炮住脚,沈景漓条件反射的以为有人叫她,毕竟,她因为长相时常被嘲讽是娘娘腔,娘炮。 非要逼她跳,差不多摸索出规律后又喊停。 见沈景漓停下动作,高云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四妹…真觉得他帅?” 高云霜回答的斩钉截铁:“帅!是一种聪明睿智的帅,还带了点可爱。” 高云澈眼角猛抽,“无碍,改明儿给妹妹找个郎中好好治治眼睛。” 她眼神才没问题呢,高云霜嘟着嘴解释,“哥哥…妹妹觉得他跳的舞,有内涵也有深度。” 高云乔咂舌攒眉:“我怎么觉得四妹需要看的是脑子?而不是眼睛。” 高云霜回忆着方才沈景漓跳舞的状态,眼底闪过一抹欣赏的喜色,“二位哥哥,你不觉得小郎君的舞蹈像极了我们的生活吗?” 高云乔与高云澈同时两眼懵逼,异口同声的喊:“请不要侮辱我们!!” 高云霜深思熟虑道:“真的,就是感觉…感觉很忙,又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难道不像我们现在的生活吗?” 她两位哥哥的状态,总是给她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以前她还想不明白是何缘故,今日看了沈景漓的舞蹈后,她霎时间茅塞顿开。 所以她才觉得沈景漓的舞蹈高端大气有内涵。 兄弟二人蓦地红着脸低头,脸上如有烈火在燃烧,火辣辣的烫。 原来他们在妹妹面前竟如此无用。 此时,一头戴包巾的小伙子匆匆忙忙跪倒在地,“二当家的,不好了,神花枯萎啦!” 听到神花枯萎一事,三兄妹同时起身,声音急切,“什么?神花呢!” “小虎在后头,不敢快步过来。” 众人觉察到事情不妙,纷纷下场离开,临走前把沈景漓押回原位。 名叫小虎的小土匪把一盆漆黑的花端到高云乔面前,“二当家,您请看。” 玉质瓷瓶上,黢黑的枯木一分为二,朝两边开叉,分支处还布满了花朵,由于已经枯萎,辨认不出原本是何形态。 三兄妹见状,原地石化。 钱满贵见台上的三人如此紧张那盘枯枝,忍不住开口问:“不孝子啊,那黑漆漆的树枝是…神花?” 沈景漓的目光炯炯,那神花虽然已经枯了,但是开叉的地方能隐隐约约辨认出来…是鹿角的形态… 难不成是鹿灵花? 可距离太远,她看不到开叉的枝干上是否有星星状的小花朵。 高云澈回过神来后,急得直转圈,“二哥,这可怎么办啊?大哥还没回来,神花就死了,就算有赎金也无用了呀。” 本想着挟持首富,捞了一大笔钱后去把大哥救出来,这么久以来都是大哥高云亦在养育神花。 没想到大哥还没救出来,神花就已经枯萎了… 正当他们兄妹三人手足无措,心乱如麻时,沈景漓向高台处一喊,“我能救鹿灵花。” 此话一出,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沈景漓的身上,对沈景漓说的话持怀疑态度。 钱满贵感觉事情不妙,低声提醒:“别口出狂言啊,这个什么鹿什么花貌似对他们很重要,又一副要死又没死透的焉样,你要是救不活,我有预感,他们会剁了你。” 高云澈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大胆提议让沈景漓一试。 沈景漓一瘸一拐的来到高台处,高云乔往旁边挪步,给沈景漓腾位置。 沈景漓坐下后,伸手去辨认那枯竭的花朵是否呈星星状,却高云乔出言制止,“不可乱碰,两边的鹿角枝都有十朵灵花,掉了不再生长。” 两边各十朵,落花不再生… 枝干上的花朵虽枯萎,但依稀能认出是六角星形状,确实是鹿灵花无误了。 没想到苦苦找寻的鹿灵花居然在青山寨。 沈景漓:“准备一盆热水,茶叶,剪刀,再拿个干净的花瓶过来。” 三人面面相觑,迟迟没有吩咐人准备这些东西,沈景漓的语气坚定的说道:“如果我不能让鹿灵花起死回生,任凭处置。” 听到如此笃定的说辞,高云乔这才吩咐道:“快把他说的东西,都拿来。” 小虎闻言,是快步跑着去的,而沈景漓则一直盯着花盆中的泥土仔细观察,高云霜不动声色的往沈景漓处靠了靠:“小郎君…你叫什么名字呀?” 高云乔脸色沉了下来,“四妹,大哥至今未归,神花生死难料,你却问人叫什么,太不懂事了!” 高云霜委屈道:“二哥…我…” “回房待着去。” “我…” “去!” “好…”见高云乔是真的动怒了,高云霜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不一会儿,小虎就把方才沈景漓所说的东西准备齐全了。 沈景漓抬手把鹿灵花连根拔起,这一举动把兄弟二人吓得够呛,高云澈一拍石桌,“你!你疯了吗!” 沈景漓摇了摇鹿灵花,把它根部的泥土先甩掉,“别激动,鹿灵花没你想的这么脆弱,再来盆凉水。” 高云乔用眼神示意小虎去拿。 沈景漓扒拉干净根部的泥土,把根底部用剪刀切口,呈十字剪开。 又拿起石桌上的筷子,翻了翻花瓶上的泥土。 小虎的速度惊人,一盆干净的凉水已然出现在沈景漓面前。 沈景漓直接给鹿灵花根部洗了个热水澡,后把鹿灵花放入小虎刚端来的凉水中,水渍开始变得浑浊。 沈景漓眼神凝重:“再来一盆凉水。” 小虎明显有些绷不住了,再次小跑离开。 …… 为了防止再去一次,小虎直接端了两盆凉水给沈景漓。 沈景漓已经把鹿灵花的根部彻底清理干净了,现在它的根部已经不带一点泥土了。 沈景漓拿起茶叶,刚想开口,发现小虎眼神狰狞,正在用鼻孔瞪她,沈景漓尴尬的讪笑:“小虎哥…能不能再来盆温水?” “你…” 他能拒绝吗?很明显!不能! 沈景漓:“最后一次。” “……” 第77章 他就算治好了,都流口水… 温水送到后,小虎明显有些微喘,正哀怨的盯着沈景漓。 “谢谢…小虎哥,身体挺虚啊,快休息一下。” 小虎本就饥肠辘辘,又来来回回的送东西,现在他胸膛起伏厉害,在石凳子上坐下。 …… 沈景漓把茶叶放进温水盆里,拿筷子使劲捣鼓后,把茶叶水倒进新花瓶中,再将鹿灵花放进去。 “可以了…” 高云澈仔细端详,发现鹿灵花压根就没变化,很是生气,“娘炮,你玩我呢!?” 沈景漓:“才刚放进去,给它点时间啦,能不能不叫我娘炮,没礼貌。” 高云澈瘪嘴,“要是能救活…你就是最爷们的人。” 高云乔对神花枯萎一事有许多疑问,他直直的盯着鹿灵花,问道:“你知道,神花为什么会突然枯萎吗?” 沈景漓指了指桌上的泥土:“土里有噬花虫,很小的,你仔细看看,是不是感觉土壤在轻微的蠕动。” 泥土确实有轻微的涌动,高云乔恍然大悟,“原来就是这些小虫子搞的鬼?” “嗯,这种虫子是一直都存在的吧?” 高云乔眼神黯淡无光,神情沮丧,“那就不知了,神花一直都是大哥在料理,他最近遇到点事情不在寨中,我们这才手足无措。” 就在此时,鹿灵花原本耷拉着的枯枝缓慢立起来了,六角花也渐渐恢复了生气,呈明蓝色朝上绽开。 沈景漓松了一口气,还好,鹿灵花被噬花虫蚕食的不算太严重,茶叶中丰富的维生素,蛋白质,能有效的唤醒鹿灵花。 高云澈蹲在地上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鹿灵花起死回生,“神了,你小子有点用啊,活过来了。” “…确实神奇啊。”钱满贵也目睹了全过程,目光停留在沈景漓的小脸上,了然一笑。 果然谣言不可信,不愧是能近身服侍秦夜玦的人,怎会没有过人之处。 沈景漓此时神情复杂,因为鹿灵花只是暂时活过来了,要想不再枯萎,必须每日将土壤中的噬花虫灭掉。 鹿灵花的土壤需大量施肥,而肥沃的土壤里容易滋生噬花虫,如果不定期喷杀虫液的话,噬花虫将泛滥成灾,一步步侵蚀鹿灵花,直至它枯萎殆尽。 “还需让你大哥来,用我这种方法,只能维持七天,七天后若再次枯萎,就再无生还的可能了。” 这鹿灵花应该有专门的杀虫液,不然不可能长这么大。 杀虫液虽不难做,但制作太过费时,这会儿开始做怕是时间不够,必须捡现成的。 况且,喷杀虫液需要斟酌用量,需长期照料鹿灵花的人才知道下药分寸,绝不能有一星半点的差错。 就算有杀虫液在手,她也不敢贸然行动。 “可是…”高云乔欲言又止。 他们原本打算劫持首富,等得到赎金后再去救大哥,可…没想到现在劫持的人变成了他们的救花恩人。 高云乔一脸愧色:“首先,我们青山寨上下对你很感激,也欠你们一句道歉,小虎,去给钱员外松绑。” “只是,我们的大哥,怕是暂时回不来了。” 沈景漓倏地站起来,呼吸都有些急促,一副比他们还焦急的模样,“怎么会这样?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到!!” 鹿灵花到手的话,涅凝丹就能做出来了,秦夜玦吃下后,体内的寒气就能褪到五成! 鹿灵花,绝不能有事! 这急切的神情把在场的兄弟二人都惊住了,不由心头都涌上一股暖意,这位公子与他们素未相识,不仅既往不咎还鼎力相助。 钱满贵被松绑后,缓缓走了上来,“有困难尽管说,大家都是江湖儿女,能帮都会帮的。” 见钱满贵如此热心肠,高云乔愧叹不已,“钱员外,好心胸啊。” 钱满贵:“你们有手有脚,为什么选择做打劫啊?” 高云乔吩咐小虎先离开,面上的愧意更浓,“说来你们可能不信,青山寨虽是土匪出身,可我们的老太爷,当年却阴差阳错娶了位大善人的女儿为妻,自此金盆洗手。” “可寨中有二三百余人,实难维持生计,养育神花也需耗费大价钱,于是便做回了老本行…” “不过,老太爷并非是打劫百姓,而是对…昔日同行下手,也勉强维持了一段时日,可就在我们父亲那一代开始,朝廷严剿土匪,我们也逐渐开始吃老本。” “轮到大哥当家时,大家都纷纷出去找营生的法子了,可寨中老人家居多,自然支不敷出,大哥无奈的走上了不归路,现被关押大理寺,我们此次劫持钱员外,就是为了拿到足够多的赎金,雇佣暗夜阁的人去劫狱。” 沈景漓一惊:“你…你大哥不会是因为杀人放火被抓了吧?” 寨主被抓的原因实在难以启口,高云乔沉默了一会儿,红着脸小声道:“不是…自我们父亲那一代,就不打打杀杀了,大哥…咳…大哥是临摹咳…禁忌书籍,最终落狱。” 这… 沈景漓倒是听的有点耳熟了… “…不会是那本狂野书生夜夜欺男霸男吧?” 高云乔连连点头,“对对对,诶?你怎么知道的?” 她可太清楚了,因为她就是受众群体之一。 “额…呵呵…猜的啦。” 沈景漓扭头看向钱满贵,“那个爹,这种情况好救吗?” 若把他们的大哥救出来,不仅有话本子看,鹿灵花又能活。 钱满贵沉默了几秒,说道:“钱某与大理寺少卿有过命的交情,可以与他商讨商讨救人一事。” “那就多谢二位了。”高云乔低头就要拜,却被钱满贵制止。 “公子莫行大礼,事成之后再谢也不迟。” 高云乔:“还是要多谢二位,今日劫持无辜之人已经是违背了老太爷的遗愿,所幸并未得逞,从今晚开始,我们夜夜全体跪祠堂,忏悔一月!” 高云乔说完又看向沈景漓,深深地鞠了一躬,“钱公子,鹿灵花是青山寨的历代传承下来的神花,对我们意义重大,是全体弟兄们的信仰,神花且在,青山永存,多亏了你,它才能起死回生。” 青山寨全体弟兄们的信仰? 那…该怎么将鹿灵花占为己有? 沈景漓沉默了良久,在神情恍惚间被高云澈打断思绪。 这人居然穿着舞姬的服饰,他穿得实在太拥挤,明显是硬塞进去的,还化的像如花一般的妆容,正呲着牙望向沈景漓。 沈景漓: (°ー°〃) 高云澈咧着嘴挠头,“那个,娘炮,不,钱公子,不不,钱爷们,方才让你跳舞实在是抱歉,这样吧,我女装也跳一遍,顺便把脚也扭了,当是给你赔罪。” 沈景漓忙不迭的打断,“大可不必,非常没有这个必要!” 她的眼睛还想呢。 高云乔用力一拍高云澈的脑袋,让他别丢人现眼,赶紧去把衣服换了。 又扭头对沈景漓说道:“我这个弟弟脑子不好,你多见谅,他就算治好了,都流口水,你别理他。” 沈景漓:“……” 第78章 人身心得到满足,就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高云乔又开口留二人吃个便饭,沈景漓婉拒后开口辞行,“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争取早点把你们的大哥救出来。” 高云乔眼底满是欢喜,语气欢呼雀跃:“行,我让小虎拿些土特产给恩人带回去。” 小虎再次干起跑腿业务,不过,这次他不带半点怨气。 …… 沈景漓与钱满贵左右手都手拎一筐野菜,缓步出了青山寨。 看来,他们确实是穷途末路了,难怪那些素菜就是一顿大餐。 钱满贵边走边说:“儿砸,懂得挺多嘛。” 沈景漓一瘸一拐的行走,脚腕处的痛感让她的额头冒出了虚汗,“…少占我便宜了。” “哈哈哈。” 沈景漓语调沉沉:“怎么才能快速的把他们的寨主救出来啊?” 钱满贵摇摇头,“那个『恶霸夜夜强暴男书生』听起来就很违法,怕是不好救。” 空耳大师吗他? 沈景漓翻了个白眼,纠正道:“是『狂野书生夜夜欺男霸男』” “大渊律法,向来严打各类断袖书籍…判的都很重。” 沈景漓很是不理解此举,“看书而已,性别一定要卡的这么死吗?” 听到沈景漓如此问道,钱满贵面上的笑意更甚,“所以,你与秦夜玦也是如此?并没有被性别所阻碍,是吧?” “不是,我不是断袖。” “所以,秦夜玦是,而你则是被逼的?” “哎呀,别再八卦了,七日内一定要把寨主救出来,不然鹿灵花就死了。” 鹿灵花是涅凝丹不可或缺的药引。 如果把今天的事告诉秦夜玦,那么按照他的性子,势必会以最快的速度把鹿灵花抢到手。 若青山寨的寨主不肯配合,再以秦夜玦的手段,定然会有一场血雨风波,强抢太不道德了,况且他们也不该承受无妄之灾。 在高云乔口中得知,这鹿灵花是青山寨的镇山神花,且被冠以信仰之名。 青山哪怕是在极度缺钱的情况下,也没想过把神花卖掉贴补家用,甚至还花大价钱养育神花,若是出高价买,他们肯定不愿意。 …… 先前,秦夜玦对自己封妃一事并不知情,他应该…已经撤掉了跟踪自己的人。 其实,只要鹿灵花恢复如常,一切都好办… …… 如何不动声色的把寨主从大理寺捞出来呢?沈景漓此时愁绪万千。 钱满贵觉察到沈景漓的异样,出声询问:“在想什么呢?” 沈景漓若有所思,“我在想…是不是…把这条严打断袖书籍的律法废除,就能放人了?” “律法岂能儿戏,需指明旧法存在的弊端,且要国之重臣一致同意废除,再由大理寺少卿上奏。” 沈景漓微微仰头,喃喃道:“国之重臣…都有哪些呢…?” 听到沈景漓问出这样的话来,钱满贵无奈笑了笑:“天啊,你可是皇上啊,来问钱某?” 沈景漓尴尬一笑:“呵呵…我人设是草包,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呗。” 沈景漓自诩是草包,这让钱满贵微微一怔,没想到他竟欣然接受他人对他的负面评价。 这种人,无非两种情况,要么是天生愚钝,要么是大智若愚… 钱满贵思虑片刻,意味深长的望向沈景漓,“大渊很久以前也废除过一条律法,需五品以上的官员,也就是你每日上朝见到的那些臣子,要他们共同提议废除一事,由大理寺少卿上表奏折,再由你点头同意,即可废除。” 上朝的大臣好像有四五十个,万一这个提点意见,那个提出质疑,拖来拖去,岂不是要把鹿灵花拖死? 沈景漓垂眸沉思,“这样一圈下来,七日内未必能搞定吧。” “别说七日了,就算是半年,可能都统一不下来,毕竟,人人各持意见,都自觉有理,自然难苟同。” 钱满贵眸光一闪,“可…你是皇上,你带头授意废除,他们自然没有那么多意见,也就不用耗时这么久了。” 沈景漓重重叹气,“我授意??他们鸟我才有鬼咧。” 况且,她还不想把此事做的太过张扬,怕引起秦夜玦的注意,他疑心太重… 最好是能让大臣们主动上表。 钱满贵见沈景漓神情怅然,开解道:“话说,秦夜玦只手遮天,你身为他的男…知己,随便撒撒娇卖卖乖,那还不是一晚上的事。” 沈景漓踉跄了一下,脚腕更疼了,“一晚上?!” “一晚不行就两晚,反正男人在身心得到极致满足后,都容易被牵着鼻子走,今晚你就去吧。” 沈景漓羞红脸:“……” 此事她压根没打算与秦夜玦说,总之不到万不得已,先不说! 不过自己又无实权,与大理寺少卿也没什么交情,可钱满贵在青山寨说与大理寺少卿有过命的交情,或许能通过钱满贵,去大理寺商讨商讨对策。 钱满贵用余光扫了一眼沈景漓,发现她脸上的羞红未褪,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钱某很好奇,昨夜你们到底折腾了几个时辰?” 钱满贵自然对摄政王有所耳闻,这种狂傲冷漠之人,在床第之事上,十有八九不懂得节制。 倒是从未听闻摄政王有过绯闻,没想到他居然对漂亮的男人感兴趣,这种桀骜不驯且长期禁欲的人,一旦尝到开荤的甜头,指不定夜晚如何狂野呢。 “!!!!” 沈景漓涨红了脸,愣了好半响才激动道:“钱大哥!!够了!!不要再说这个了!” 钱满贵今年四十了,听到沈景漓称呼自己为大哥,自然喜不自胜,“你叫我大哥啊?哈哈哈,可是钱某更希望,有一个你这样的儿子。” “…我才不要…”沈景漓快步上前。 钱满贵望向沈景漓略显单薄的背影,露出担忧的神情,快步跟上:“跟着他…沈老弟受苦了。” “干脆你再舍身几日,不就把人从牢里救出来了吗。” 沈景漓满脸写着抗拒,她怀疑钱满贵在开车,而且她还有证据。 “……” 她走着走着看到大树底下有人在掩面哭泣,像是在上坟,就是不知家中谁去世了,让一家老小哭的如此伤心。 沈景漓语气落寞:“人死后,一了百了,倒是把痛苦都留给活着的人了。” 第79章 秦夜玦赖在乾露殿不肯走! “不是人,是狗。” 沈景漓问道:“墓碑上没有字,你怎么知道是狗?” 钱满贵:“生肉,生排骨,他们烧的东西不是纸钱,而是纸骨头,纸狗窝,纸鸡腿。” “嗯…” “沈老弟,你怎么了?”见沈景漓情绪不对,钱满贵还以为他是腿太疼导致的。 “没怎么,就是,不喜欢死亡…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沈景漓死过一次,自然更珍惜生命。 死亡是每个人必经的终点站,再不喜欢也无用,钱满贵顺着沈景漓的话,说道:“这就是小孩子想法了,人啊,终有一死,所以,才要好好活。” 沈景漓没有接话,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太阳也快下山了… 她与钱满贵道别后就回宫了。 ———— 乾露殿内。 沈景漓一瘸一拐的模样被松竹率先发觉,他赶紧上前询问,“皇上?!谁!谁把你的腿打断了?” “……” 松竹:“咱不哭哈,赶明儿,小的给你做副拐杖去。” “是不小心崴的!没断。” “那就好那就好,吓死小的了。”沈景漓在松竹的搀扶下去吃饭。 …… 刚入夜,她就来到千种园,在松竹的搀扶下坐在秋千上,“皇上?您腿崴了还要荡秋千啊?” “不荡…就坐坐。” 沈景漓先让松竹下去,此时她想一个人静静。 她把脑袋抵在抓绳子上,自顾自的发呆。 良久,她从怀中拿出了一些鹿灵花的残枝出来,这是她在修剪根枝时顺走的。 沈景漓注视着掌心中的残枝,顿时垮下脸来,“太少了,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怎么总是喜欢自言自语?”沈景漓抬头,一张丰神俊秀的脸映入眼帘。 秦夜玦的外形条件真是无可挑剔,身姿挺拔,风姿卓越…跟画上的人似的。 沈景漓不动声色的把残枝藏进袖子里,又收回目光,“你还总喜欢鬼鬼祟祟偷听别人说话呢。” 秦夜玦伸手摸了摸沈景漓的小脑袋,见她神色倦怠,眸中的光芒都暗淡了些。 “今日,可受了什么委屈?” 她今日,确实委屈,高云澈逼她跳舞,还不小心扭了脚。 等等! 难不成秦夜玦已经知道鹿灵花的事了?可他若知晓此事,应该不会先问自己有没有受委屈,而是直接问鹿灵花才对。 沈景漓强装镇定,搓了搓指尖,“没…没有啊,怎么这样问,谁能给朕委屈受…” 秦夜玦又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当真?” 若是秦夜玦不信,自然会派人去查,万一青山寨的人不肯将鹿灵花奉上,按照秦夜玦的手段,怕是会有青山寨灭门惨案事件。 …… 沈景漓微微抬头,对上秦夜玦的眼神,语气飘渺,小心试探道:“嗯…你…不信朕?” 沈景漓显然有些紧张,双手轻轻交握,眼睫微颤,像一只手足无措的小兔子。 秦夜玦喉结滚动了一下,此时的他只觉口干舌燥,眸中的悸动翻涌。 “我信~” 说完,他轻叹一声,又伸出左手,加大力度捏沈景漓的脸颊。 沈景漓听到秦夜玦回答,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多心。 可脸颊被捏的生疼,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抗议,“痛!” 秦夜玦手一顿,声音低哑道:“天色已晚。” 等一天了,终于是熬到晚上。 夜晚,就能抱着他入睡了… 沈景漓听出了秦夜玦的意思,他无非是想让自己去龙啸殿暖被窝。 不过,今天她腿脚不便,不想去。 况且,秦夜玦总是喜欢亲亲抱抱,虽然他只是在自己身上找温暖而已,但是…这真的很容易擦枪走火! 万一他把持不住,霸王硬上弓后发现自己是女子,会不会怒火攻心之下把自己嘎了。 那多不值啊! 这十两真的不好赚。 “今晚朕不去…” 秦夜玦微微倾身,捧着沈景漓的脸,双眼微眯,“你说不去?” 沈景漓轻轻点头,“…嗯…” “为什么?” 秦夜玦又凑近了几分,眼底闪过一丝哀怨。 他竟一点不留恋与自己身贴身吗? 那种微妙的感觉,明明就很舒服,很让人上瘾。 沈景漓在慌乱中错开了眼神,“朕…脚崴了,不方便。” “怎么回事?” 沈景漓随便编了个谎,“就是没看清路,不小心崴到脚。” “确定是不小心?” 沈景漓重重点头,“嗯!确定,你…不是说天色已晚吗?你快回去吧。” 秦夜玦:“哪只脚?” “左。” 秦夜玦直接将人拦腰抱起,突然的失重感让沈景漓一惊,她下意识环住秦夜玦的脖子,不禁乱了方寸,开始挣扎。 沈景漓的力气本就不大,秦夜玦直接忽略不计,倒是担心他脚疼,“脚崴了就别乱动。” 她如今腿脚不便,若秦夜玦不做人,那么她肯定会瞒不住女儿身! “朕今晚真的不去!” “不去也可。” 听到秦夜玦说可以不去,沈景漓终于放弃挣扎,“那你放朕下来吧。” …… 秦夜玦没有放人,而是朝乾露殿寝宫的方向走去。 “秦夜玦,谢谢你送朕回来,明天见。” 沈景漓出言赶人,总之秦夜玦不走,她就有很强烈的不安感。 “不必谢,我也没打算离开。” 沈景漓朱唇半张,一脸惊愕道:“留在朕的寝宫干嘛?难不成,你还想上我的床睡吗?” “确实没睡过,倒是可以一试。” “不行。” 秦夜玦自顾自的坐在床边,而沈景漓此时则坐在他的腿上,“…朕的床不干净,而且只有一个枕头。” 秦夜玦轻轻抬起沈景漓的左脚,痛感袭来,沈景漓皱眉低叫一声,“啊…” “疼,别碰我的脚。” 秦夜玦的目光汇聚在沈景漓微皱的眉心处,他能感觉到怀中人的颤栗,他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哑声安慰:“别怕,待会更疼,疼一下就好了。” 疼一下就不疼,难不成秦夜玦想帮她复位?他力气这么大,别把人搞瘸了。 沈景漓脸上写满了不愿意,“你想干嘛?正骨吗?” 秦夜玦轻轻握住沈景漓的脚腕,点头道,“对,脚踝处已经轻微红肿了。” 第80章 居然嗅到秦夜玦身上有一丝伤心的味道… 沈景漓神色慌张,唇瓣也微微颤动,“你先别动!朕打算去做药酒,涂了它会自己好的…朕不想正骨。” 沈景漓怕疼,以前扭到手,不靠谱的爷爷给她复位,那简直就是她的人生阴影! 最终还去了医院,打石膏活活疼了半个月。 “朕要去学真房制药了,你先放我下来。” 只涂药酒的话得多久时间才能好全,这个笨蛋就不懂什么是长痛不如短痛吗? “用药后,多久才能痊愈?” “应该…三日内会好。” 秦夜玦陡然一愣,神色严峻:“你想疼三日?” “不碰到不会很疼,就是有点不舒服,比起正骨那撕心裂肺的痛,可好太多了。” 不就是三天腿部不能做大动作吗,她忍忍就过去了,只是…出宫会很不便,若是有人能代替她… 代替? …… 沈景漓小声自言自语:“若有人能代替朕…去做朕想要做的事…” 她此时最想把青山寨寨主从大理寺捞出来,不过这件事不能让他人代劳。 可… 忽而…有一想法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但是!四海客栈…可以啊。” 沈景漓眸中泛着璀璨的微光,笑意从嘴角处蔓延,感觉浑身的细胞都在轻快的跳动。 秦夜玦见沈景漓眼角眉梢皆是笑意,眼神不自觉的变得柔和,“你在说什么?” 沈景漓激动的把手搭在秦夜玦的肩膀上,流露出喜悦之情,“这次的想法!绝对有戏!” 奇闻异事谁都爱听,汇总整合后,以小报的形式出售,不就能足不出户知晓天下事了。 这条路应该还没被走过,肯定有苗头。 秦夜玦把手放在沈景漓的额头间,却被她一把拍开,沈景漓脸上的笑意更浓,“朕没病,朕这次!可能要发大财啦!!!” 秦夜玦心一紧,他也没发热,怎么开始说胡话? 难道是因为腿太疼?所以迷糊了? “乖,先忍着,很快就不疼了。” 秦夜玦的掌心包裹着沈景漓的脚踝处,手上的力度加大,就在准备正骨时,沈景漓突然叫停。 “别!别!朕还没有准备好。” “你力气这么大,别真给弄瘸了。” “朕不想拄拐。” …… 秦夜玦伸出左手扣住沈景漓的后脑勺,先堵住喋喋不休的嘴,后用右手微微用力一扭。 “唔…?!” 咔嚓一声,那一秒的痛感直接把沈景漓的眼泪炸出来了。 疼死个人了! “秦夜玦你…” “诶?好像好了耶。”沈景漓试着扭动左脚,发现腿部已经没有丝毫痛感,与平常无误。 她跳下冰冷的怀抱,在地上来回踱步,“真的好了耶。” “不疼了?” 沈景漓把左腿伸起,使劲的扭啊扭,“不疼,没骗你,看。” 秦夜玦怕沈景漓乐极生悲,提醒道:“刚归位,动作起伏别那么大。” 沈景漓动作一顿,老老实实坐在床边,“你还挺厉害,真的疼一下就不疼了,要不你弃政从医吧。” “……” 沈景漓还沉浸在腿脚能自由活动的喜悦中,太好啦,这下不用一瘸一拐的出宫了。 “正骨大师,你什么时候走?” “不走,上床,你也来。” 见秦夜玦轻车熟路的掀开她的被子,上她的床,沈景漓一脸茫然:“那个,这个好像是我的床吧?” 秦夜玦靠在雕花床头上,懒懒的说,“我知道。” 知道还不走?难不成自己不去龙啸殿暖被窝,他就要来乾露殿蹭温暖? “可是,朕往后想一个人睡。” 秦夜玦太危险了,为了区区十两,不值得。 况且,她现在有赚钱的新想法,又认识了首富,肯定会有发财的机会。 暖床不是长久之计,且风险极大。 “我就要与你睡。” 听到如此直白的话语,沈景漓不由得脸红,秦夜玦到底懂不懂同床共枕而眠意味着什么? 她昨夜留宿龙啸殿,外头估计都传疯了,钱满贵都以为秦夜玦是她男人了。 今夜又来乾露殿睡上一睡,那岂不是会传的更离谱! “朕不要你的银子了,你回去吧。” “这可由不得你。” 秦夜玦准备将沈景漓揽入怀中,刚触碰到她的腰肢时,沈景漓僵硬的往床角处挪了挪。 “不去…” 秦夜玦伸手却落空,眸色也变得暗沉了些,“过来。” 沈景漓心一横,大胆起身,“你要睡这也行,朕去偏殿安寝。” “一定要我用强的吗?”秦夜玦说出来的话让沈景漓心头一震。 强? 想起过去的种种,沈景漓还是没有离开寝宫,秦夜玦这个人霸道惯了,不达目的不罢休,若跟他唱反调,必定适得其反。 她算是体会到,什么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又默默得坐到床边,慢慢的挪到秦夜玦跟前,低垂着脑袋,失落的玩手指。 “为何…这般不情愿?” 嗯? 沈景漓一怔,她居然在秦夜玦的话中嗅到了些伤心的味道。 …… 其实仔细想想,他也不过是太冷了而已,才把自己当暖炉用。 说来,在某些方面,秦夜玦确实有点可怜。 沈景漓神情复杂,有不忍有同情也有克制。 秦夜玦敏锐的捕捉到信息,于是,他想换了个思路试试:“那我回去吧,反正也冷惯了。” 秦夜玦的言语间,有说不出的落寞与孤寂。 “就算身体结冰又如何,反正没人会在乎。” “……” 沈景漓的神情微微有些松动,想说话又不知说什么合适。 秦夜玦顿了顿,接着说:“我还是走吧,反正,我这种人,就算冷死了也没人会在意。” 沈景漓倒是第一次见如此失魂落魄的秦夜玦。 此时的他像一个失魂落魄的小乖崽,在冰天雪地里找不到回家的路后,暗自神伤还自怨自艾的认命。 怪可怜见… 秦夜玦觉察到沈景漓眼中含有怜悯之情,发觉时机成熟了,他有气无力的掀开被子。 “床还给你了…晚安…” 沈景漓赶忙按住即将起身的伤心人,实在是于心不忍:“其实…留下来也行,你别动手动脚。” “好。”秦夜玦嘴角带笑。 果然,这招有用。。。 这个笨蛋简直把情绪写在脸上,这么好骗可不行,容易吃亏。 …… 第81章 你怎么没有喉结? 二人同床共枕,可秦夜玦炽热的目光让沈景漓头皮发麻。。 他刚刚的状态好像不是这样的… “别这样看朕…怪怪的…” 他俩共用一个枕头,近在咫尺,连对方脸上的小绒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沈景漓实在是被盯的发麻,脸颊两侧早已爬上一抹绯色,如桃花初绽放,娇俏可人。 她此时只觉心在怦怦乱跳,眼神也不安的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直视秦夜玦的眼睛。 见此情景,秦夜玦呼吸微微一滞,胸膛里激起一股暖流,炙热的目光停留在沈景漓的唇瓣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真不怪他心痒难耐,沈景漓实在是…太勾人了,他什么都不用做,光是低头害羞一下,就能使他浮想联翩,思绪澎湃。 沈景漓觉察到秦夜玦的眼神不对劲,她赶紧转身背向秦夜玦,紧紧抓住枕头角。 望着沈景漓瘦弱的肩膀,秦夜玦说道:“你居然是男人,确实让人意外。” 此话一出,沈景漓面上略带薄怒,愤愤的转身,小脸居高临下的凝视着秦夜玦,语气幽怨:“哼!连你也在变相的嘲讽朕是娘炮?” 不可否认,大渊的皇上确实生的太过娇软俏丽,尤其是脸红的时候,越发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秦夜玦伸手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沈景漓眉头一皱,“别捏了!我们说好的,不动手动脚!” 秦夜玦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转移阵地,对沈景漓的鼻尖下手。 “哼!骗子!” 秦夜玦眼底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一把把人揽入怀中,他的手环上沈景漓的腰肢,微微用力,二人的身体紧紧得贴在一起。 沈景漓:“…???…” 她刚刚是不是答应的太快了,这丫的上一秒受伤小奶狗,下一秒恶劣大灰狼。 沈景漓用力挣脱后,气鼓鼓的握拳,威胁道:“你…再这样!朕要揍人了!” 秦夜玦被手握小拳头的沈景漓戳中了萌点,用手掌把她的拳头稳稳当当的包裹住。 此时,沈景漓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耳根了… “流氓才会这样!” 秦夜玦哪里舍得放手,他现在非常渴望与沈景漓有肢体接触。 好想亲! 若此时亲他,他定会更加面红耳赤。 他的脸蛋这么红,难不成身上也是红扑扑的??? 于是,秦夜玦的眼神向下探去,当看到脖子处十分平整时,狐疑道:“你怎么没有喉结?” “哈?”转折来的太快,沈景漓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喉结? 她是女子自然不会有喉结,可秦夜玦的关注点也太奇怪了吧。 她此时也变不出来喉结来,那…秦夜玦不会怀疑她的性别吧? 沈景漓呼吸微促,不安的眨巴着眼睛,绞尽脑汁想应对之策。 “好像真的没有。” 秦夜玦伸手朝沈景漓的脖颈处探去,准备上手摸索沈景漓是否有喉结。 沈景漓眼疾手快的拍开,她的额间早已浮起一层细汗,声音轻颤道:“朕有…” 秦夜玦眸色幽深,若有所思。 …… 二人都没有继续说话,就这样僵持着,就在沈景漓以为喉结这事要翻篇时,秦夜玦却直接将人压在身下。 “给我摸一下。” 秦夜玦自然不信沈景漓的说辞,他还不至于老眼昏花,沈景漓的脖子处并未有凸起的喉结。 沈景漓此时在心底懊悔不已,她错了,就不该相信秦夜玦会老老实实躺被窝里睡觉!! 他就是很爱搞事情! 给我摸一下?!?!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他为什么总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让人羞耻的话来!? 自己吃了变声丸,所以音色低沉,显得雌雄难辨,不过喉结一事,她先前倒是没上心,毕竟,谁没事会盯着她的脖子看啊。 除非变态。 “你不会是女子吧?” 秦夜玦的话让沈景漓大惊失色,赶紧出言否认,“不会!不可能是!朕真的有喉结,只是…比较小而已。” 沈景漓慌乱之中,赶忙伸手护住脖子,如果秦夜玦非要摸的话,她是女子一事怕是会瞒不住。 天啊!难道今天要暴露女子身份了吗? …… 秦夜玦明显不信,他想转移阵地辨认,好解心头疑惑,“不给摸就把裤子脱了。” Σ( ° △ °|||)︴ 此时,沈景漓心里乱成一团,差点灵魂出窍了! 底下可是截然不同的构造,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圆不过去啊。 沈景漓急得想哭,一时不知护上面还是顾下面:“不给摸…朕也不脱…” “不脱怎么证明?如此抗拒,莫不是在隐瞒什么?” 沈景漓轻咬唇瓣,微哽道:“没有隐瞒…难道为了证明朕是男子就要脱裤子吗?” 没等秦夜玦回答,她又接着问,“那朕要是怀疑你是女子,你会脱吗?” “一起脱。” 果然,自己还是低估秦夜玦了!! 这厮总是能语出惊人,谁懂啊?他居然顶着这张禁欲脸说出一起脱这种羞死人的话来!?! “你…你又赢了!行了吧。” 此时,秦夜玦的手已经朝她的腰间探去,沈景漓身躯一震,吓得瞠目结舌。 他居然来真的?!? 沈景漓音量拔高,“别啊,朕不脱,死也不脱,打死你也不脱。” “那就别怪我来硬的。” 秦夜玦的话无疑是给了沈景漓当头一棒,她后背僵直,气势也弱了下来。 她委委屈屈道:“不要这么粗鲁嘛…我坦白…还不行吗?” 秦夜玦见身下的人双颊晕红,眼角泛红,实在是委屈,只好作罢,就静静得等沈景漓继续说。 沈景漓吸了吸鼻子,略带哭腔的说道:“其实…其实我…不脱是有原因的,我…我自卑嘛,我…小,哪都小,伤自尊的那种小。” 秦夜玦:“……” 沈景漓假模假式的用手指擦拭本就不存在的眼泪,嗓音轻颤,“可能过几天喉结…还有…其他的什么东西,它们就自己长大了呢,青春期嘛,万事皆有可能。” 秦夜玦:“………” 第82章 别哭了,小就小吧… 见秦夜玦少见的失神,沈景漓继续装委屈:“…小也不是我的错,你不能歧视我。” 说完,沈景漓又努力的挤出点眼泪,抽泣几声后虚张声势的假哭起来:“他们都叫我娘炮,娘娘腔,我才不是…” “长成这样又不是朕的错,谁不想高大威猛,呜呜呜…” 话毕,她的身躯还微微颤抖,接着诉苦,“都拿我的短处来笑话我,羞辱我,呜呜呜…” “谁不想大啊,我有错嘛,呜呜呜,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沈景漓豁出去了,她把话都到这份上了,这闹剧能不能适可而止啊,她都要编不下去了! 他怎么没反应啊?!? 难不成他不信?!? 沈景漓伸手用力在大腿上一掐,眼泪跟断线珍珠似的夺眶而出。 见沈景漓哭成泪人,秦夜玦心头一软,伸手帮沈景漓揭拭泪珠。 “你别哭,我会为你做主,那些嘲笑过你的人,我把他们通通都杀了,给你泄愤。” 这得死多少人啊,沈景漓立刻停止表演,“等等!你别去!…其实倒也不至于,我都被说习惯了…” “当真不用我去?” 沈景漓又吸了吸鼻子,“不用…你不准去…” “好,我听你的。” 沈景漓这才松了一口气,自己胡乱擦拭方才努力挤出来的泪珠。 秦夜玦握住沈景漓拭泪的手,“不哭了,小就小吧。” 毕竟在秦夜玦心中,沈景漓是大是小其实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沈景漓本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继续输出,“可是,还是好难过,小到让你怀疑我是女子,太伤自尊了…” 此刻,沈景漓纵使是个假男人,都觉得很难为情!! …… 这样下去不行,还是得早些做出能让喉结微微凸起的药来,不然很容易被人起疑。 至于底下那个嘛,她确实是没有办法,华佗在世估计都没撤。 不过不打紧,毕竟出门在外,也不是人人都像秦夜玦这般变态,动不动就要她脱裤子证明。 “不怀疑,你别难过了。”秦夜玦把伤心人揽入怀中,轻轻拍打着她后背。 芜湖… 有惊无险… “嗯…秦夜玦,其实你讲道理讲礼貌的时候,人还挺好的…” 沈景漓蹭了蹭结实的胸膛,把眼泪蹭干,此举却使得秦夜玦身体微僵,喉结又开始上下滚动。 他怎么像小猫咪一样,蹭来蹭去。 这是是需要我的表现? 他是想让我摸他? 还是想让我亲他? …… “明早记得付暖床费,恕不赊账哦。” 气氛蓦地被破坏,原本打算摸头的手也仿佛被定住,秦夜玦微微叹气,“再不闭嘴,一定扯下你的裤子。” “……” 这一晚,十分安静,沈景漓吓得连梦话都没敢说。 ———— 翌日 秋嬷嬷如期而至,催上班来了。。 “小祖宗,还睡呢?”秋嬷嬷敲门问道。 听到秋嬷嬷的声音,沈景漓吓得赶忙坐了起来。 糟了,秦夜玦还在床上呢! 当沈景漓发现身侧空空如也时,她疑惑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些恍惚,在怀疑昨夜是否是梦境? …… 秋嬷嬷从进门开始,就没提起秦夜玦,看来,昨夜秦夜玦在乾露殿留宿的事,并无人知情。 如此也好,免得解释不清。 此时的沈景漓仿佛是提线木偶,秋嬷嬷提一下她动一下,全程闭眼补觉。 轿撵到了金銮殿,沈景漓抬头望天,打了个哈欠:“这鬼班上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大殿内,沈景漓迫不及待问道:“爱卿们可有要事禀奏?无事退朝了。” 沈景漓想下朝的心,人尽皆知。 大臣们纷纷咋舌,现在都装都懒得装了吗? 好歹是皇上,刚上朝他就想退朝,昏君啊,实打实的昏君! 秦夜玦:“退朝吧。” 大臣们纷纷咂舌,怎么摄政王一改常态,反而还由着皇上? 果然,傍上了摄政王就是不一样,以前皇上哪里敢这么早就喊下朝。 这样想来,从前倒是低估傀儡皇帝了,谁能想到,他摇身一变,居然成了摄政王的枕边人。 …… 沈景漓出了金銮殿感慨万分,当国力强盛的皇帝就是好,事少。 沈景漓回宫吃了个早餐,就急匆匆的出宫找张响一,“老张,狂野书生的作者是不是姓高?” 张响一微微一怔,说道:“这鄙人哪里知晓。” 沈景漓坐下后,用指尖轻点桌面,“你都能从他那里进货,又第一时间知道他入狱,你俩必定见过啊。” 张响一摇头笑道:“入狱的是临摹书籍的人,充其量算个摹仿者,不是作者,鄙人不曾见过此书的作者。” 大渊向来严打传播断袖书籍,还是少打听为妙,张响一鼻子微微皱动,劝道:“小公子,知道太多对你可没好处。” “好吧,那你有什么法子能把摹仿的人救出来吗?” 听到沈景漓想去救人,张响一差点惊掉下巴,“不是,为了本断袖书,你至于吗?” “再说了,人已被押到大理寺密房,怎么去救?朝廷关押的罪犯哪能说救就救,你谁啊你。” 说完,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大不了,以后再有这种书,鄙人优先考虑卖给你,行了吧?” 沈景漓无奈的支着下巴,深吸一口气,“好吧,那我打听点别的事,你知道印刷找谁吗?” 张响一不由的重新审视沈景漓,这小伙子年纪轻轻,怎么这么刑啊? “印刷?你小子疯啦?知法犯法?挑战权威啊?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还挺张狂,那种书,谁敢接刊印?” 沈景漓赶紧解释,“你误会了,我想印刷点正经东西。” 张响一:“无论正不正经,都不能随便印刷,你得先去纠察府预约,印刷内容也得层层审批。” 沈景漓无奈垂头,“怎么还是这么麻烦?” 之前是摆摊需要证件,怎么想要印刷些小东西也这么麻烦。 张响一双手环胸,晃着二郎腿说道:“那可不,现在间谍很多的,如果不严谨些,家被偷了都不知道。” 第83章 你都爬上秦夜玦的床了,还穷呢? “也对,也不全对,有些律法它就该改,比如狂野书生摹仿者被抓一事。” 张响一连连点头,“鄙人也深觉太过,听说,这书籍的作者至今不敢露面,这要是被抓到,最少五年起步。” 五年? 写本断袖书籍居然要判五年? “那…摹仿的人呢?要判多久?” 张响一挠了挠脸颊,瘪嘴道:“三年起步。” 真三年才被放出来的话,鹿灵花都死的透透的了! 沈景漓支着下巴,说道:“其实,有些东西吧,你越压着就越是有人好奇,只要内容别太露骨,就行了呗,何必如此重罚。” 现在临摹书籍的人被抓,作者又东躲西藏,经此一事,以后断袖的话本子肯定会被炒成天价。 “跟鄙人说这番话没用呐,历朝历代都是如此,一时半会不好改。” 沈景漓陷入了沉思中,眉头不自觉的拧成了川字… 如何让全体大臣快速同意废除严打断袖书籍这条律法呢? 用皇帝的权威威胁他们? 这貌似不管用,她目前没有这个级别的威信以及号召力,若行事太过着急,又怕秦夜玦察觉到异样。 这条律法有什么非废除不可的理由呢? 难道去跟大臣们说爱情自由?尊重人的选择?不要搞性别歧视? 这条路想不用想,肯定没戏,去跟封建背景下的人讨论平等自由论,不会有几个人能理解。 况且,她就是最不平等的存在,只因会投胎,即使无任何奉献,也能成为一个国家的皇帝…额…准确来说,是傀儡皇帝。 虽然沈景漓总抱怨当皇帝待遇差,但她心里其实很清楚,她已经比大多数老百姓都幸福了。 有吃有喝有人伺候。 若以提倡人人自由平等为由将这条律法废除,那不是显得自己既要又要…吃饱了还砸饭碗? 诶,还是如钱满贵说的那般,去勾引秦夜玦? 不不不,打住!这条路行不通… 沈景漓沉思了良久,接着问道:“老张,再向你打听点事。” “说。” “你爱听奇闻异事吗?” 张响一扬了扬眉:“废话,是人就爱听,说来听听。” 沈景漓挥了挥手,“嘿嘿,拜拜。” 说完她就起身,迈着轻盈的步伐跑开了。 “这小子,说话怎么没头没尾的…” 沈景漓步履匆匆,打算去钱府的宅子找钱满贵,也不知他此时在不在家。 在青山寨,他也扬言会帮忙救人,地方都打听好了,大理寺的密房。 当她来到钱府时,居然看到钱满贵他…骑在石狮子上,笑呵呵的向沈景漓打招呼,“早!” 沈景漓快步上前,“钱大哥,早!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如果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哪有今日啊。” 沈景漓粲然一笑,“那咱们现在救寨主去?” 钱满贵打了个哈欠,姿态散漫,“不去…” 听到拒绝的声音,沈景漓有一瞬的吃惊,“昨日,不是答应他们帮忙救人吗?你在此等我,不是为这事?” “当然不是,沈老弟,昨日是权宜之计,如若不那样说,他们会放人吗?” 权宜之计?难不成钱满贵在青山寨所说的话,只是随口敷衍? 沈景漓羽睫轻颤,流露出担忧的神情,“可…救花要紧啊!” 钱满贵此时疑惑不已,青山寨的神花,他这么紧张做什么? 钱满贵缩了缩脖子,语气平淡,“那半死不活的神花关你什么事?你为何如此着急?” 沈景漓自然不会说明缘由,只能打打马虎眼,“咱们昨天不是答应了青山寨的人,尽快把人救出来吗?” 钱满贵轻笑两声,摆手道:“这套说辞,是逃脱魔掌的权宜之计,现在我们都出来了啊,你入戏太深了吧?” 沈景漓:“……” 钱满贵见沈景漓沉默之余,跳下石狮子,不料一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哎呦…” “怎么了钱大哥?” 痛感袭来,钱满贵额头冒出细汗,“就是…脚疼而已…” “你不会也把脚扭了?” 钱满贵吃痛的闷哼,“是吧。” “不怕疼的话去医馆正骨,我扶你去。” “钱某怕。” 居然遇到个与自己一样怕疼的人,没想到钱满贵长相粗犷,背地里确是个怕痛的主。 沈景漓笑道:“那我帮你做药酒吧,涂个三日应该就能好。” “不必麻烦,府上还有药。” 钱满贵说完就准备回钱府,沈景漓赶紧将人叫住,“别走啊,钱大哥。” “沈老弟啊,做人没必要这么讲信用,咱们上哪救啊?何必趟浑水呢。” 沈景漓:“我知道去哪里救,寨主在大理寺密房关着呢。” 钱满贵神情严肃,问道:“你不会是想劫狱吧?” “不不不,不至于,在青山寨,我好像记得你说过…你与跟大理寺少卿有过命的交情。” 钱满贵与大理寺少卿的关系甚好,那么,她拉上钱满贵去大理寺,想必大理寺少卿会给钱满贵一个面子,大家伙好一起商讨商讨救人之策。 钱满贵:“咳…正应如此,才不敢贸然前去大理寺。” 钱满贵说完便加快步伐,朝钱府大门而去,刚走两步,就被沈景漓稳当的抓住手臂。 “钱大哥啊。别走。” 钱满贵吓得一激灵,赶紧把沈景漓的手甩开,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干嘛呀这是?不要拉拉扯扯,让你男人看到了,钱某还活不活啦?” 沈景漓:“……” “钱大哥,今日先不聊救人的事,其实我还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钱满贵转过身来,一脸认真的问:“沈老弟,你想吃什么喝什么直接说就行了。” 沈景漓尴尬一笑,摆手道:“不吃,也不喝。” “是这样的,我想办个八卦小报,名字都找好了,就叫京城趣报。” “怎么样?大渊没有这种小报吧?” 钱满贵摸了摸胡须,若有所思。 “这个大渊倒是没有,只是,这玩意儿能盈利吗?” 沈景漓一喜,“能!不过得先让趣报成为大渊子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不过呢…前期还需要一笔数目不小的启动资金。” 钱满贵一脸不可置信,“不是吧?你还缺钱呢?” 沈景漓重重点头,“嗯!老缺了!!” 钱满贵此时疑惑不已,怎么小皇帝都做了摄政王的男宠了,怎么还混得如此落魄? “这…以前也就罢了,你如今都爬上秦夜玦的床了,怎么还穷呢?” 诶,那晚是黑历史啊!! 她的清白算是彻底没了,不过…与秦夜玦同床共枕了两日,跟他也算是有点交情。 想来与他借点钱解燃眉之急,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毕竟,赚钱的机会可不等人,靠暖床进度太慢了。 第84章 怎么上次扫黄,怎么没把他扫走? “…其中缘由,实在难以启齿,不怕你笑话,我一身债,娶媳妇的钱还是向你弟借的呢。” 现如今她还靠卖食材份例和当暖炉还债呢,在这个架空的时代,赚钱难啊! 钱满贵耸了耸肩,好整以暇道:“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穷吗?” 沈景漓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老实摇头。 “不懂得顺杆爬,不珍惜机会,你不穷谁穷。” “哈?”沈景漓听的云里雾里,不明白钱满贵话中的意思。 钱满贵望着沈景漓那张充满疑问的小脸,轻叹一声,“诶,愣头青一枚,想发财,赶紧竖起耳朵听,今儿个钱某就大发慈悲给你指条明路。” 沈景漓眼中闪烁着星星,整个人都容光焕发,“好耶,多谢钱首富慷慨相言。” 钱满贵假咳几声,“咳…低调点低调点,不要老是首富首富的喊,炫富一般死的快。” 沈景漓赶忙点头,她有点迫不及待想听发财指南了。 “好好好,钱大哥,你快说快说,我很需要你的指点。” 钱满贵向沈景漓招手,“凑近点,竖起耳朵听啊。” 沈景漓喜滋滋的小跑上前,竖起耳朵,全神贯注的侧耳细听。 钱满贵低声私语道:“这样,你呢,得趁秦夜玦对你还有点兴趣时,该捞的千万别手软,在床上,不谈自尊,讲热情,论奔放,讲究的是愉悦至上,你的格局决定你的富贵程度。” 沈景漓被这一番话彻底惊住了,她捏紧拳头,面上涨得通红,“钱大哥,闭嘴啦,没有一个字是能听的。” 怎么上次扫黄,没把他扫走? 钱满贵双手抱环胸,一个劲的叹气,“诶,真是朽木难雕啊,以后出门在外,千万不要暴露皇上这重身份,这要是让外国友人知道了,简直有辱皇室门楣,大渊更是丢不起这么大的人。” 说完,钱满贵还对着空气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虽然钱满贵满脸的鄙夷,可沈景漓不以为意,她这段时间都丢脸惯了。 “大白天说什么鬼话呢,我倒是好奇,钱大哥能成为首富,不会是按照…那种方式上位的吧?” 钱满贵摇头:“我倒是想,无奈没生得一张小白脸,你都不知道我走了多少弯路,才有岁月静好的日子过,现如今,也不怎么好咯,世道难啊~好想被包养。” 沈景漓还是低估了钱满贵,没想到他说话这么直接,丝毫不避讳。 对于钱满贵的坦诚,沈景漓竖起大拇指,颇为赞许道:“你…真是!我佩服!” 钱满贵竖起两个大拇指,“你…真是!我也佩服!!” “好了打住,我现在是穷鬼行了吧。” 但,自己肯定不会穷一辈子,等趣报一经问世,她一定能翻身农奴把歌唱。 沈景漓此时,赚钱欲望达到了巅峰! 她辞行道:“钱大哥,我先走了,等你得空,我们再去大理寺,一定要去的!一定一定!救人一事你也答应了!咱俩都有份。” 沈景漓说的恳切,钱满贵都有点动容了,这傻小子,还惦记着青山寨寨主呢,就为了一句话,非要救。 “…这么着急走,有事?” “那是当然,我现在得去纠察府打听预约印刷的事了,告辞。” 钱满贵伸了个懒腰,眼神倦怠,他昨夜没睡好,一大早还有点困。 “你小子还知道要去纠察府预约,看来是做过功课的。” 沈景漓自信一笑,“那是自然,你知道纠察府的裘大人吗?我认识他。” 钱满贵松了松筋骨,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纠察府钱某可太熟了,裘直好像是统管街道秩序的,文化安全这块不归他管,要想出版,得把稿子给到纠察府文化部苟大人审核,审批文书落下后再找造字局印刷。” 看来,钱满贵对印刷流程似乎很懂啊,通过他,或许能少走些弯路。 沈景漓折了回来,走到钱满贵跟前,说道:“钱大哥,要不,你陪我去呗,事成之后,我给你一个大大的好处。” 一听到好处,钱满贵顿时就不困了,“噢?什么好处?” 沈景漓浅然一笑,神秘道:“先保密,反正,能让你有钱赚!” 花一点时间随他去奔波,似乎也不亏,毕竟他背靠秦夜玦这棵大树,好日子还在后头,只是还不太会利用自己优势,才混得这般窝囊。 “行,钱某在文化部正好有熟人。” 沈景漓喜不自胜,一脸崇拜的望向钱满贵,这年头,有关系向来好办事! “本想顺着裘大人找到审核稿子的人,看来有钱大哥在,就不必这般麻烦了。” “这是自然了,等审核一过,直接去造字局找房大人即可,房大人钱某也熟。” 都有熟人!!! 沈景漓发觉周围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喜悦的味道,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起。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吧,钱大哥,你知道有哪种见面礼是花不了几个钱,看着又挺别出心裁的吗?第一次见面,我不好空手去。” 钱满贵玩味的勾唇一笑,“不用带见面礼,话说,你怎么如此抠搜?” “我倒是想大方,可荷包不允许。” …… 两人边走边闲聊,很快便到了纠察府。 钱满贵带着沈景漓,轻车熟路的来到文化安全部。 沈景漓整理一下衣服,扬起一个标准的微笑,虽然钱满贵与其相识,但自己毕竟是来办事的,初次见面还是讲礼貌。 沈景漓抬手刚想敲门,钱满贵飞速出脚,突然,地面发出一声巨响,“砰。” 文化部的木门哐当一声直直倒下,还顺势带起一阵灰尘。 沈景漓的手还悬挂在空中,一时不知所措,这太突然,太意外了。 谁能料到就一会儿工夫,钱满贵就疯了?没吓到人家吧? 沈景漓左看右看,发觉文化部里头只有一个发丝凌乱的白发老头,他垂着脑袋,憔悴的坐在桌上办公。 沈景漓能感觉到这人班味很重,因为他从头到脚都被怨气围绕… 想来也通,这么大年纪了,还没退休呢?怨气重一点也正常… 不过他丝毫没被踢门一事干扰,也没有流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出奇的淡定。 他…莫不是聋的? 第85章 怎么老实的苟大人开口就要去青楼浪? 苟元钦放下毛笔,微微抬头,“哎呦,老钱啊,有段时间没来了。” 沈景漓原先还担心他这么大年纪上班会不会有猝死的风险,没想到他虽年老,声音却还算硬朗,想必身体素质尚可。 钱满贵微微点头,到竹椅子上落座,沈景漓硬着头皮向苟元钦打招呼,以为对方是聋人,音量拔高了不少。 “大人好!踢门是钱大哥个人素质欠佳,请不要上升到我。” 苟元钦捂住耳朵,佝偻着腰上前几步:“好好好,小点声,我又不是聋子,你喝铁观音吗??” 沈景漓尴尬一笑,“喝…谢谢大人。” 苟元钦出了房门去沏茶,屋内只剩二人,沈景漓问道:“他怎么不生气?他欠你钱了?还是你救过他的命?” 钱满贵摇晃着竹椅,说道:“没有啊,怎么这样问?” “你踢门耶,咱们是来办事的,不是来威逼的,不用态度放端正点吗?你出门在外,这么横的吗?” 钱满贵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闭着眼接着摇竹椅。 “他是我同窗好友,几十年老交情了,至于那个烂门,早就看它不顺眼了,上次就说要换,他舍不得,于是这次我直接踢坏,这下换定了。” 沈景漓脑子里蹦出很多疑问,一时不知先问哪个。 “……” 见沈景漓沉默了许久,钱满贵微微睁眼,发觉沈景漓欲言又止,他忍不住问道:“你想说什么?” “你踢了门,包安装吗?” 钱满贵眨了眨眼睛,没料到沈景漓会问这个,他摇头,“不包。” “你有钱也不能欺负老实人呐。” 听到沈景漓用老实人来形容苟元钦,钱满贵似乎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魔性,“哈哈哈~哈哈哈~” 见钱满贵笑得肆无忌惮且脸部涨红,像是在极力抑制情绪。 沈景漓汗颜,有这么好笑吗? “那个,你说,你俩是同窗?你认真的?”沈景漓终于还是说出了她的疑问。 “是啊。” “他那模样,都能做你爹了。” 钱满贵终于还是没忍住,捧腹大笑,“哈哈哈,钱某有这么年轻吗?难怪这么多年,钱某还是喜欢跟苟兄一起玩,哈哈哈。” “不是你年轻,是苟大人太…沧桑了。” 钱满贵看起来不过四十岁上下,而苟大人却白发苍苍,腰都挺不直,少说也有七十岁多岁了吧。 可见,文化教育这一块的从业者,压力山大。 钱满贵笑意不减,侃侃道:“他自小就这样,没年轻过,你别看他头发白,实际上…” 苟元钦此时拿着托盘走来,给二人上茶,顺便还给了钱满贵一记眼神,“老钱,又说我坏话?嗯?” “没有没有,夸你呢,夸你风流倜傥,举世无双。”钱满贵说完便饮了一口茶,随即一脸嫌弃。 “什么茶啊?霉味这么重,过分了啊,我旁边的这位可是贵客,注意,很贵的那种。” 沈景漓突然被点名,赶忙放下茶碗,摆手道:“不贵不贵,我就是先来咨询一下印刷审核要做什么准备工作,此事较急,还望苟大人多多指点。” “哦~这样啊,那我请二位去青楼聊吧,这里没门不方便。” 说完,苟元钦便佝偻着腰,慢悠悠的移步到办公桌上整理纸张。 “青楼?!?”沈景漓不由得放大音量,他这个年纪吃得消吗? 钱满贵听到此话,咻的一下从竹椅上起身,兴奋道:“老苟,这次去哪一家?” 苟元钦已经把桌上的纸张整理好放入柜中,语气轻快的说道:“还是…东街口那家的风格我比较喜欢。” 钱满贵听罢,一脸坏笑,“就知道你小子喜欢那种调调,这么多年都没变!” 苟元钦歪嘴邪笑,扒拉开眼前的发丝,露出一只眼睛向钱满贵眨了眨眼,突然握紧拳头,后又把手举起,“呦?” 钱满贵似乎是接到了暗示,也举起拳头,一下跑到苟元钦跟前,两人拳头互碰,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呦呦…” “呦呦呦…” “哟哟哟呦…” …… 两人一路呦到门口,站在倒下来的木门上,同时扭头:“小弟弟,哥哥带你去青楼浪~” 沈景漓此时呆若木鸡,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她至今还没缓过神来。 这?!? 这…哪跟哪啊? 沈景漓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回过神来,还好,她此时脑中还残存了些许理智。 “那个…不是,咱们是说审核的事,去青楼干嘛?不应该去酒楼吗?消遣才去青楼,今天有正事。” 沈景漓说完后,望向钱满贵,“钱大哥,你觉得呢?” 钱满贵顿了顿说道:“去青楼谈确实不太好。” 沈景漓赶紧点头,“对对对,钱大哥说的有道理。” 钱满贵眉梢一扬,又继续说道,“不过呢,我爱去,他爱去,你不爱去,二比一,我们赢了。” 二人一拍即合,互相搂着对方的肩膀,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所以!还是得去青楼。” “……” 这两人,真是出奇的默契,不愧是同窗好友啊! 见沈景漓又恢复了石化状态,苟元钦好奇的问道:“老钱,这小弟,是刚进城吗?” 钱满贵噗嗤一笑,“他城里人。” “他这个精神状态,不像啊。” 沈景漓呵呵两声,无奈道:“不好意思,我城里穷人。” “哦~看来,我今日要提前下班咯!” 苟文钦说完,立刻挺直了腰板,火速整理发型,沈景漓这才看清楚苟大人的脸,他虽满头白发,脸上却没有任何褶子。 刚刚还一副被抽干了精气神的颓废样,一说下班立马精神抖擞,容光焕发,与刚刚的状态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等等! 他的左耳处,居然还戴了一只桃花花瓣的长耳坠?头发上还插了根桃花木簪?! 别说,还真别说… 细看,此时的苟大人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剑走偏锋的潇洒帅气。 这哪里是白发老人啊,把腰板挺直,把脸露出来后简直就是个风流俏大叔。 沈景漓的视觉被狠狠的冲击了一下,讪笑道:“叔叔你…你还挺…挺帅。” 第86章 学着点,说不定秦夜玦好这口 苟元钦一脸严肃,“诶?你叫他大哥叫我叔叔?这可不行,也得叫哥哥!” “哥哥?” “这就对了,哥哥带你玩,哥哥买单。” “那谢谢苟大哥了。” 也好,一句大哥,就不用买单了。 一路上,沈景漓全程跟在他俩的后头,他们勾肩搭背,时而窃窃私语,时而仰天长笑,时不时把路过的行人吓一跳。 沈景漓对眼前这个走姿妖娆的苟元钦充满好奇。 好强烈的反差,方才他还一副被吸干了精气神的颓丧模样,一出文化部仿佛重获新生了。 他衣着朴素,虽一头白发却戴了极为俏丽的桃花配饰,行为举止也是十分豪放。 难怪…刚刚说他是老实人时,钱满贵这般激动,试问有那个老实人张口就要来青楼浪的? 良久… 他们抵达目的地,沈景漓抬头看清匾额时,眼角猛抽。 【宿浪院】 这名字,真直白啊! “哎呦,什么风把二位爷吹来啦?快快进来,可想死你们啦。”老鸨花娘提着大红裙摆上前,热情迎接。 “花娘,最近可有新人?”苟元钦率先问道。 花娘笑容可掬,扶了扶发髻,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有有有,快快进来。” 钱满贵刚上一个台阶,问道:“秋花,月花今日可有空?” “有有有,服侍二位爷怎会没空,待会儿我让她俩与新姐妹一去大人的雅间里服侍。” 花娘用余光瞥了眼沈景漓,瞳孔放大,不免上下仔细打量沈景漓,真是好生俊俏的小公子啊,这么小就来逛青楼? “这小公子也是与你们一起的?” 沈景漓生怕被拦在外头,赶紧出言说道:“对,我跟苟大人他们是一起的。” “小公子可有相识的娘子?” 沈景漓摇头:“没有没有,也不用,我就是个陪同,不用管我。” 今日有要事,可不是来潇洒玩闹的,等有了钱,再慢慢玩也不迟。 花娘捂嘴偷笑,年纪小果然不一样,还会害羞,不过呢,有些男人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来了宿浪院,哪怕是和尚也想还俗。 小公子这会儿义正言辞,待会呀,指不定搂着哪位花娘子不肯撒手呢。 “花娘,愣着干嘛,带路,雅间安排上。” 花娘收回目光,带三人来到雅间,里面香气缭绕,沈景漓觉得刺鼻,赶紧捂住鼻子:“味好大。” 而钱满贵与苟元钦早已轻车熟路的走到矮桌子旁坐下,没一会儿,就推门进来四个衣着清凉的女子。 四人异口同声的行礼: “秋花。” “月花。” “兰花。” “夏花。” “见过各位大人。” 苟元钦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不用见外,先跳舞助助兴。” “是。”四人分工合作,名叫秋花,月花的双生姐妹跳舞,兰花弹琴,夏花斟酒。 跳舞的二人身材极好,舞姿也十分火辣大胆,沈景漓一个假男人都差点挪不开眼。 我的天啊,谁能懂,这居然是封建背景下的舞蹈! 这舞姿,太热辣,太前卫了。 与之前的软香楼相比,这宿浪院可太刺激了,她一个女子都忍不住咽口水,更别提现在已经变身迷弟的苟元钦与钱满贵了。 欣赏完一支舞后,沈景漓刚转头望向苟元钦,脑袋差点都惊掉了! 苟大人居然在跟夏花激情热吻,夏花把手环在苟元钦的脖间,而苟元钦的手则在夏花的腰肢上游走。 最令沈景漓感觉到震惊的是,整个接吻过程似乎是夏花在主导全局。 沈景漓感觉他们已经吻到了忘我的地步,赶紧捂住眼睛走到钱满贵身侧。 “这…这…这个苟大人也太疯狂了吧,大家都在呢,就这般…饥渴?” 钱满贵似乎早就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了,淡淡道:“这家青楼走的是大胆奔放风,太正经可是会被误认为异类的哦,你也多学学,指不定秦夜玦就好这口。” 沈景漓顿感羞涩,她哪里敢! “住嘴啦!” 钱满贵不怀好意的笑道:“别脸红啊,才刚刚开始呢。” “你们就不怕自家老婆杀过来吗?” 苟元钦这个年纪,应该都娶妻生子了吧,怎么感觉他经常流连烟花之地? “老苟并未娶妻,钱某呢,有好几个妾室都是在这里买的,她们都是姐妹,经常一起逛街探讨人生,很和谐的。” “不是吧?这都行?” 没了夏花倒酒,钱满贵自己给自己满上一杯,“沈老弟,格局小了啊,我呢,能给她们一切,除了爱情,女人嘛,是要实现了财富自由,男人对她们而言就没那么重要了。” “那钱大哥可有娶妻?” 钱满贵饮了一口茶,摇头道:“钱某坚决不娶正妻,只要妾室,妾室省事,若是谁在钱某身边待腻了,想再嫁,钱某都是同意且祝福的。” 沈景漓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想法,不免诧异,“这都行?” 钱满贵又满上一杯酒,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为何不行啊,钱某爱慕她们的容貌,把她们娶回家,她们爱慕我的钱财,愿意与我过日子,这种交易很公平的,其实啊,只要把话说开了,拥有再多的妾室都不会一团乱,主要还是省事呢。” “要是哪天她们觉得钱已经满足不了内心的空虚时,钱某也是愿意放手的,毕竟谁不喜欢年轻的是吧?如花般的年纪也没必要一生守着我这个糟老头子过,大家好聚好散嘛。” 钱满贵太过于坦率直白,沈景漓竟有一时的恍惚… “这就是你平衡内宅的手段?” 把需求摆到台面上来,大家无需争宠,因为他的丈夫一视同仁,对任何一个都没有爱情。 “嗯,所以钱某从不招惹玩不起的女子。” 沈景漓虽然有些不赞同钱满贵的做法,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她一个外人又有何立场指手画脚呢。 “咱不说这些了,正事还没办呢,苟大人他还能好好说话吗?” 钱满贵见沈景漓一口酒都不饮,也给他倒了一杯,来青楼,不喝酒就没意思了。 “沈老弟,不急,还早着呢,先喝酒。” 沈景漓没有接过酒杯,她是一杯倒,在外是滴酒不沾,“谢谢不喝,我一喝就废。” 第87章 顾斯辰看着挺斯文,也来这种地方? 不过,她没穿来前是一杯就倒,不知这具身体是否也是如此,不过沈景漓思来想去,依旧不敢贸然喝酒。 钱满贵瘪嘴道:“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女儿家都比你能喝。” 沈景漓突然惊呼一声,“喂,你赶紧劝劝苟大人,让他先忍住,那女子的衣服都快脱完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有伤风化!” “哦…” 见钱满贵依旧淡定,沈景漓直接把手搭在钱满贵的肩膀上,使劲摇晃,钱满贵被摇的头晕眼花,拿起一个酒杯砸向苟元钦,他这才依依不舍的把夏花推开。 “有话快说,忙着呢。”苟元钦猛灌了一杯酒,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夏花整理好衣服,在铜镜旁补胭脂,沈景漓上前给苟元钦倒了一杯酒。 “苟大人,您再忍忍,这么多人看着呢,可别吓坏了其他姑娘。” 苟元钦支着下巴,笑道:“呵,小兄弟,吓坏的那个不会是你吧?是不是从来没见过这阵仗?” 苟大人衣襟松松垮垮,还别说,这苟元钦的肌肉看着还结实,线条流畅,也是一个极具风格的中年男子。 苟元钦把眼前的酒一饮而尽,说道:“以后跟着哥,哥带你见世面去,兰花,你过来服侍沈公子。” “别!不用不用。” 服侍不会就是亲嘴吧? 在皇宫被秦夜玦亲就算了,难道在宫外还要被亲? 沈景漓捂住嘴,表情十分抗拒。 此时夏花已经重新钻入苟元钦的怀中,还含情脉脉的给他喂起了葡萄。 兰花听到苟元钦的吩咐,停下抚琴,琴声停了,秋花,月花二人也停止了舞蹈,走到钱满贵跟前服侍,“大人好久没来了呢,莫不是把咱们姐俩都忘了?” “怎么舍得忘呢,哈哈。”钱满贵左右手各揽一个,表情相当享受。 秋花拿起桌上的酒杯,把它凑在钱满贵嘴边,“那大人近来有纳妾的打算吗?奴家…有机会吗?” 钱满贵微微张口,秋花心领神会,将酒杯向上轻抬,美酒下肚后,钱满贵自然欢喜,“放心,优先考虑你们。” “谢大人。”秋花月花面上一喜,继续倒酒。 他们似乎很享受此情此景,酒也是一杯杯下肚,沈景漓想提正事都无从下口。 此时,兰花已在铜镜前整理好妆容,向沈景漓缓缓走来。 沈景漓咽了咽口水,一脸不情愿的往后躲了躲,兰花见沈景漓满脸写着抗拒,不禁自尊心受创,就没有哪个男人敢这样无视自己! 她抚摸着脸颊,微微蹙眉,继续朝沈景漓走来:“小公子,奴家是哪里不够好吗?” 沈景漓已退到墙边,指着兰花的鼻子道:“你很好,我们这个距离也挺好,别靠…那么近。” “公子莫不是害羞了?”兰花也是第一次见会脸红的嫖客,莫不是第一次还未开窍? 她不介意做这位小公子的老师,弟弟什么的最有意思了。 “没有害羞,你…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害怕。” “小公子,奴家给你看样宝贝。”说完她就把披肩褪去。 “啊!!!”沈景漓的尖叫声把屋内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沈老弟,你至于吗?”钱满贵眨巴着眼睛,不明白沈景漓为何如此恐惧。 “公子…?”兰花也是一脸错愕,她不过是想给沈景漓看看肩膀处的兰花刺青而已,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发出尖叫。 沈景漓喊道:“你们这几朵花都出去,出去出去出去!” 钱满贵摆了摆手,这四几朵花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出门了,就在她们开门的那一瞬间,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沈景漓眼前。 很快,门就被掩上。 沈景漓有点不可思议,她居然在这里看到了顾斯辰? 他平时挺斯文一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么浪的青楼里? 他的身侧还有一个光脚的卷发美女,光看背影就觉得这女子不是俗物。 是不是,大多数男人都好这口,那秦夜玦是不是也…来过? 沈景漓的眼眸蓦地黯淡了许多,可她转移一想,又释怀了。 秦夜玦肯定没来过! 他断袖! “沈老弟,你干嘛呢?咱三个大男人有何意思?”苟元钦百无聊赖的吃起闷酒,语气抱怨道。 “大人呐,您好歹也控制一下原始欲望嘛,某些事,能不能不在大庭广众下做?” 苟元钦整理好上衣后,舒服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最后一步自然是要规避的,你想看还不给呢!” 沈景漓反驳道:“我的眼睛还想要呢!” “哼!小屁孩,今儿个,你到底想了解什么事?快说。” 沈景漓把趣报的事跟苟元钦说了,他听完后,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就这啊?” “对,审核需要多久?” 深夜茶馆这么多,那热点八卦定然不少,整理一下应该很快就能出稿了,重点是等审核通过才能去印刷。 “你把把稿子整理好后,就来纠察府文化部,我给你个便利,不用预约了。” 沈景漓没想到这么顺利,一脸兴奋道:“太好啦,多久能审核好呢?” “时间不好说,那就得看你的稿子内容是否对大渊整体发展的走向不利,会不会潜移默化的带偏社会动向。” “都没有,就是一些社会趣闻。” 苟元钦突然严肃起来,直了直身子,眼神锐利:“还没问呢,你什么身份啊?我们还要对你进行身份背调,你们家族三代内,有没有与外族通过婚?” 沈景漓急的站了起来,“没有,苟大人,我是良民,纯种良民。” 沈景漓神情惶然,她只是大渊的傀儡皇帝,只想赚钱还债,然后跑路,没想那么多歪心思。 “哎,间谍也不会在脑门上刻字呀,要是你背地里传播扭曲价值观,潜移默化的影响老百姓,那岂不是我这个监督者的失职。” 苟元钦的嗓音低沉有力,话里行间能感受到他对文化安全这一块相当重视。 苟元钦双目凛凛,注视着沈景漓,“审核一旦通过,即可大量印刷出版,受众群体庞大,万一有他国奸细通过纸张交头接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真有什么猫腻,本官以死谢罪都是挽回不了的。” 沈景漓被盯得心底发毛,求助于钱满贵,“钱大哥,帮我说说话呀。” 钱满贵仰头大笑,“奸细?哈哈哈,老苟,我用项上人头担保,他不会。” 沈景漓可是大渊的皇帝,不可能与外族统一战线对准自己的家吧? 第88章 偶遇一群雪瑞国舞姬… “这么笃定?”苟元钦又重新审视起沈景漓,能让老钱这个老滑头用脑袋担保,这人怕是不简单。 钱满贵语气坚定道:“是。” “那就免了背调吧,只要内容合法,审核通过当日就给批文。” “哇,苟大人,你太帅了。哈哈哈。” 苟大人拿起酒杯,打算跟沈景漓碰杯,沈景漓高兴,也小饮了一杯酒。 后又趁二人不注意,偷偷吐了出来,她待会儿还有正事,喝酒怕误事。 “咳咳咳。”钱满贵不满的假咳几声,他才是作力者,小皇帝到底懂不懂谁的功劳最大? “钱大哥也帅,小弟敬你一杯,先干为敬。” 原本想着审核还会蹉跎十天半个月,没想到这么顺利,意外之喜啊。 沈景漓拿着空酒杯喝了个寂寞,钱满贵乐滋滋的一饮而尽。 “这才像话嘛。” 沈景漓在钱满贵耳边小声道:“趁还早,要不咱们现在去趟大理寺呗?” 沈景漓感觉今天运势不错,办事也顺利,她想着干脆一次性把事情都办好。 钱满贵正兴头上,自然不愿离开宿浪院,微微眯了眯眼睛,“太赶了吧,改天得空了再去吧,寂寞孤单冷的花娘子还等着钱某呢。” “你们…去大理寺…做什么?”苟大人喝得有些醉醺醺,说完后,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沈景漓:“现在才中午耶,能冷到哪里去?” 钱满贵身体向后倾了倾,淡淡道:“你这么急做什么?” 沈景漓自然心急,寨主一日不出来,鹿灵花就离枯萎就更进一步。 “肯定急了,七日内要把寨主救下来,不,现在只有六天了,时间不等人。” 钱满贵依旧不慌不忙,“还有六天,不急,现在钱某还有正事要办。” “大中午的能有什么事?” 钱满贵笑得满面春风,“除了那档子事还能有什么事?” “你…?你不是脚扭了吗?应该不行吧。” 钱满贵立即端正坐姿,斜睨了一眼沈景漓,“一点小伤而已,钱某行的很,你小子怎么这么外行,闺房之术应该不精通吧?” 沈景漓秀眉轻拧:“我精通这个干嘛啊?!” 钱满贵抿嘴偷乐,“也是…你男人精通就行了。” 沈景漓的脸迅速涨红,“我…不是,他…诶!算了,钱大哥,你就陪我去一趟大理寺吧,鹿灵花不能有事的。” 沈景漓也懒得解释了,反正,自从那晚留宿龙啸殿,她的清白算是没了! 钱满贵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过两天再去。” 过两天再去?不行不行… 钱满贵总是推脱不肯去大理寺,这样下去可不行… 沈景漓眸光一闪,狡黠一笑,“钱大哥,今天必须去,不然我就告诉秦夜玦,我说你欺负我…” 既然钱满贵以为秦夜玦是她男人,那么她就该好好利用这层关系。 钱满贵一惊:“什么!?钱某什么时候欺负你了?可不能瞎说!” 若沈景漓真跑去秦夜玦跟前吹枕边风,那么,自己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见钱满贵被暂时的唬住了,沈景漓继续加大力度的威胁道:“我不管,你不陪我去,不然我去告状,我一哭,他什么都依我…” 钱满贵只好妥协道:“好好好,去去去,事先说好,去了你可别后悔。” 沈景漓急匆匆的催促,“肯定不后悔!走走走…” 钱满贵伸了个懒腰,哎呦一声,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 “先吃饭行了吧,吃完饭同你一起去,钱某现在就吩咐花娘准备饭菜,让她去郊外农场现抓几只活鸡活鸭过来,现宰现炖。” 去郊外现抓?一来一回多费时间啊? 沈景漓赶紧打断:“别啊,这样太麻烦啦,我请你吃大餐,走啦走啦。” 钱满贵好不容易才同意一同前去大理寺,沈景漓生怕他晚点又反悔。 钱满贵无奈一笑,还是起身了,正当二人准备开门时,苟大人突然坐直:“把夏花叫来…” 这货…是老嫖虫吧? 大中午的就这般急不可耐? …… 两人出了宿浪院的大门,沈景漓被一群香气四溢的卷发美女吸引了目光,她们个个长发及腰,身着淡青色服饰,脖子上佩戴了一条繁琐细碎的长珠链,赤足踩地,脚腕上还戴了银铃,一步一响。 这身装扮甚是别致,极具风情,一看就不是本国女子。 “好漂亮啊,她们为何不穿鞋?不硌脚吗?”沈景漓望着她们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见沈景漓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钱满贵眼角抽了抽,“有时候,钱某真的是很好奇…” “啊?” “你到底是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土包子?” “……” 沈景漓默默的收回目光,她初来乍到的,这能怪她吗? 钱满贵背手行走,解释道:“她们来自雪瑞国,应该是舞姬吧,玉足蕴香这个成语你听过没?” 土包子沈景漓老实摇头。 钱满贵:“沈老弟,平时没事多读点书,有条件的话,出国游历一下,多了解了解外邦的人文气息,好歹也是名义上的一国之主。” 出趟国的话… 要车马费,住宿费,吃喝玩乐费…这需要一大笔钱,她经济状况暂时不允许啊! 沈景漓摊手:“就我目前的生活水准,想出国的话只能去天国。” 钱满贵努力压制着笑意,“钱某竟无言以对了,沈老弟,你是有点嘴皮子功夫在身上的。” 果然,真诚是必杀技,他压根无法反驳。 “所以,不穿鞋是雪瑞国的风俗?” 钱满贵的步伐放缓,说道:“雪瑞国女子的双足,自小就泡各种香料里,久而久之便能步步生香,雪国女以玉足名扬天下,不少人千金一掷,只为抱得美人归。” 沈景漓好奇的问:“那也架不住赤脚在地上摩擦呀,时间久了不起茧子吗?” “他们有祖传的香蜜贴,不仅能防止赤脚行走不受伤,还能步步留香。” 沈景漓恍然大悟,“喔…也就是说,那香味不是从脚上散发出来的,而是香蜜贴的功劳?” 钱满贵对这些故意整出来的噱头,早就司空见惯了。 “脚上应该也有点香味,毕竟从小泡到大嘛,不过微乎其微,没有传闻那般夸张神奇罢了。” 沈景漓沉思片刻后,说道:“嗯…有香味加持,倒衬得美人更加独特别致了。” 第89章 什么!有拍卖会?还卖男人!? “自古以来,雪瑞国就盛产美女,刚刚这几个姿色很一般,你女装,完全甩她们十条街。” 沈景漓听到女装二字,猛的绷直了脊背,“我没这个奇奇怪怪的…癖好,别瞎比喻,有辱我威风凛凛的形象…” 钱满贵捋了捋胡须,感慨道:“其实论美人,隐恕拍卖会上的雪国女那才叫一绝。” 沈景漓惊呼:“什么?有拍卖会?还卖女人?!?” “偶尔也卖男人。” 听到还卖男人,沈景漓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激动万分道:“居然还卖男人?!天啊,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 沈景漓的一番话慷慨激昂,钱满贵不安的咽了咽口水,这傻孩子又犯病了? “钱大哥,详细地址在哪里?这种场合我必须在场!!” 这回,轮到钱满贵惊讶了,他有一个秦夜玦还不够吗? “你…还想买男人?你男人同意吗?” 沈景漓双眼放光,欢呼雀跃道:“我哪有这个闲钱啊,我就长长见识,我就凑凑热闹。” 钱满贵还以为沈景漓打算谴责一番买卖交易,没想到这人居然是想要地址而已。 钱满贵:“在隐恕阁举行,也称隐恕拍卖会。” 知道了具体地址,沈景漓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欢快了许多:“我能去吗?什么时候举行呀?好期待呀,我还没去过拍卖会呢。” 拍卖会耶,里面肯定有很多奇珍异宝,想想就很兴奋… “应该快了吧,开场会提前通知,只要有钱,笨蛋都能进去。” 沈景漓沉默了几秒后,小声哼哼了两句,“哼…我怀疑你在骂我,而且有证据。” 钱满贵仰天大笑:“哈哈哈。” “那…要门票吗?” 像这种拍卖会场所,应该会设门票,不然每个人都去凑个热闹,岂不是会人满为患。 钱满贵点了点头:“自然是要。” 沈景漓眼底染上一层惆怅,“那去一次要多少钱?糟了,又得攒钱,之前还债还没还完。” “交个一万两银票即可入场。” 沈景漓面色一白,像是被人浇了盆冷水,从头凉到脚,“一万两!白交吗?” “是啊,不然怎么筛选到合适的人,若想去的人太多使得位置不够的话,一万两就进不去了,有一年,门票直达八万,真真一票难求。” 钱满贵说的轻飘飘,让人感觉八万两银票不过是一张废纸的错觉。 沈景漓双眸一沉,“那得攒到什么时候去啊?” 上流社会果然不好混,处处都是钱钱钱。 上朝一月10两,风险较大的暖床一晚10两,特殊意外加10两,趣报还是投资阶段,上哪搞钱啊? 钱满贵见沈景漓方才还兴奋不已,现在又萎靡不振,好奇的问:“你…不会连一万两都没有吧?” 沈景漓指了指自己的小翘鼻,反问道:“我…应该有吗?” “其实,我欠的钱,倒是够一万两了。” 钱满贵连连摇头,“诶呦,你这小白脸做的,相当失败。” “其实只要有你男人在,那隐恕拍卖会,还不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啊。” “钱某给你支个招…” 沈景漓赶紧捂着耳朵,“滚啦,我不爱听…” …… 两人一路互损,钱满贵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哀怨的看向沈景漓,“好饿,说好的大餐呢?” 沈景漓指了指前方,“到了,运气不错,还有两个位置。” 钱满贵看着沈景漓小跑到一家炒面摊子上落座,还招手催促自己过去。 他揉了揉眼睛,一度以为出现了幻觉,什么档次啊?他可是首富钱满贵,会来这种老破小的地方吃饭? 可实在是饿得慌,还是朝炒面摊子走去了。 沈景漓:“老板,两碗炒面,加肉,快快快,赶时间。” 小贩老板应道:“好嘞,客官稍等啊,马上好。” 沈景漓见钱满贵直愣愣的站着,也不说话,问道:“钱大哥,怎么不坐?” “……就这?大餐?确定?” 面对钱满贵的连环三问,沈景漓点头道,“对啊,这家出餐快,我特意给你加了肉,够意思吧?” 现在赶时间,试问哪家饭馆的出餐速度能赶超炒面摊子? 沈景漓现在满脑子都是钱钱钱,省省省,隐恕拍卖会她一定要去凑热闹,这会儿得开始攒钱了。 钱满贵虽坐下,可依旧抱怨不断,“太简陋了吧,连个倒酒的都没有。” “谁吃炒面还喝酒?咱们随便吃点,去完大理寺,晚上再我请你吃好的。” 钱满贵:“大餐是炒面,那好的是什么?” 沈景漓拍了拍钱满贵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在朴实无华这一块,你就得跟你弟弟多学学了,上次你弟在…在那个王哥包子铺吃了五个大包子,开心得不得了,喜极而泣,乐得都快找不着北了。” 钱满贵摸了摸胡须,狐疑道:“钱某怎么这么不信呢?” 钱满贵自是不信沈景漓的说辞,钱富贵是他亲弟弟,整天就知道吃吃喝喝,还经常告假出宫玩,怎么可能吃个包子就乐的找不着北了。 “两位客官,慢用。” 两碗炒面放在桌上,这炒面实在是激不起钱满贵的食欲,可他实在是饿的慌,拿起筷子不自在的吃了起来。 味道果然不咋的,为何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皇帝会吃的如此有滋有味? 终于钱满贵得出了一个结论,小皇帝是真穷啊。 秦夜玦也是真狠,把人吃干抹净了还不给好处,真是铁公鸡一个,一毛不拔! 可怜的沈老弟啊,诶… 见钱满贵没吃几口就开始叹气,沈景漓说道:“钱大哥,你怎么吃得这样斯文,速战速决。” 沈景漓吃完后放下了碗筷,擦了擦嘴,钱满贵随便扒拉了几口后,就起身了。 “走了走了。” 他们刚起身,没走两步,摊主那边传来呵斥声:“你小子故意砸场子的吧?” “确实味道不怎么样,给什么钱。” 摊主被气得面红耳赤,“嘿,你!你年纪轻轻白吃啊你。” “就尝了一口,太难吃了,简直难以下咽,老子不要了。” 沈景漓顺着争吵声望去… 发现闹事者居然是楚北萧?他又在搞什么飞机? 青天白日吃霸王餐?这会他怎么不知道要蒙面了? 沈景漓快步上前,“老板,他的面钱是多少?我给你吧。” 摊主见有人上前劝和,面色也好转了些,“公子是明白人,哼,小子,遇到这位小公子是你福气,不然报官抓你。” 楚北萧直接无视摊主,走到沈景漓跟前问道:“你帮老子买单?怎么?怕老子去官府呢?担心老子呀?” 沈景漓直接翻了个大白眼:“才没有,少年,好好生活吧,不然连碗面都吃不起。” 楚北萧皱眉道:“连你也觉得我在白吃?” 第90章 这就是你说的过命的交情?! “不是吗?”炒面就是正常的面,怎么会难以下咽,不等楚北萧回答,沈景漓给了钱抬腿就走。 “别!走!先!”楚北萧大吼一声。 沈景漓回头,只见他把摊主推开,熟练的开始捣鼓… …… 很快,一盘炒面就已做好,色泽程亮,看起来就让人很有食欲。 楚北萧拿起小碗盛了一点递给沈景漓,“吃。” “哦。”沈景漓尝了一口,瞳孔放大,好香,好有嚼劲,面的质感与方才摊主做的完全截然不同。 钱满贵也试了试,赞叹道:“面中一绝啊。” 老板不服气,也来尝试尝试,吃完后连连点头,也面露赞许之色。 难怪他只吃一口就说自己做的面难吃,原来对方是手艺了得啊,老板即刻就把三文钱还给了沈景漓。 沈景漓收了钱就打算离开,刚走几步就被楚北萧叫住:“小矮子,我有事跟你说。” 沈景漓头也没回的摆手,“没空啦最近,改日吧。” 去大理寺的路上,沈景漓一直催促着钱满贵走快点,可他依旧慢悠悠的行走。 “钱大哥,你与大理寺少卿有过命的交情,想来你们的关系应该非同一般,他是你的好兄弟吧。” “是的吧…” 沈景漓一喜,“那他应该会卖你个面子,积极参与救寨主一事吧?” “问题应该不大的吧…” “那我心里就有底了。” ———— 大理寺内。 此时餐桌上一片寂静… 一名身穿华服的中年妇女正小心翼翼的给大理寺少卿王弘洋布菜。 “老爷,实儿已经知道错了,让他上桌吃饭吧。” “哼,还有脸吃饭?跪着不许动。” 跪在地上的王泳实咬牙切齿,使劲得给李青琼使眼色。 “老爷,这事说来也是我教子无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与实儿一同跪着吧。” 说罢,李青琼就准备跪下,王弘洋一拍桌子,厉喝道:“胡闹!” 李青琼又坐回椅子上掩面哭泣,“老爷…” 她的话还未说完,一名小厮就匆匆来报:“老爷,皇上和钱满贵突然造访,说是有事找您。” 王弘洋放下碗筷,神色凝重,“钱满贵?” 青天白日,他们怎么来了? 一个是与秦夜玦不清不楚的傀儡皇帝,一个有商业头脑的好色之徒。 这两人,他都不想与其有任何关联。 “是的,大人,二人此时已在大堂。” “知道了,退下吧。”王弘洋放下筷子,准备前往大厅。 听到皇上来此,跪在地上的王泳实不屑的说道,“父亲,听说皇上姿色尚可,近来还勾搭上摄政王了,不知,这真容是否如传闻般…” “住嘴,你嫌命长吗?”王弘洋气的胡须都在颤抖,他一辈子小心谨慎,怎么生出这种口无遮拦的浪荡子出来。 而王泳实却更加来了兴致,“爹,他不过是个草包傀儡,就算傍上了摄政王,何惧之有啊?儿子真的看不惯您这副懦弱样子。” 王弘洋气的身体都微微颤抖,怒吼道:“来人!立刻把这个逆子关进祠堂,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王泳实急切道:“爹!孩儿不过是玩笑一句,再也不敢了。” “老爷…”李青琼刚准备求情,就被王弘洋打断,“我说话不管用了吗!啊?快拖走!” 说完,就有两名家仆迅速把王泳实带了下去,李青琼又想开口求情,王弘洋先一步威胁:“夫人若是再求情,也一同去跪吧。” 李青琼识趣的闭了嘴,可她到底心疼孩子,只能无声的拭泪,王弘洋见此情景实在是头疼:“还愣着做什么,把夫人送回同心轩。” “是。”李青琼被丫鬟们搀扶着离开,王弘洋这才往大堂走来。 …… 见到沈景漓,王弘洋还算懂礼数,拱手行礼,“下官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现下朕微服出宫,不用拘束。” “多谢皇上。”王弘洋用余光瞥了一眼钱满贵,直接选择无视。 钱满贵硬着头皮打招呼,“小王,好久不见,一切可都好?” 王弘洋跟没听见一般,再次无视钱满贵,这气氛非常不对劲,沈景漓一脸疑惑的看向钱满贵。 钱满贵眼神躲闪,小声嘀咕,“诶…看来,他还是没有释怀。” “释怀什么?” 钱满贵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钱某娶他的意中人的事。” “什么?!你横刀夺爱?畜牲啊你?” 钱满贵小声道:“你别那么大声…是她意中人主动的,诶!钱某也是被她摆了一道,我受害者。” 沈景漓捂着小心脏,问道:“你不是说你们关系非同一般,有过命的交情吗?你怎么还虚假宣传啊?” “没那档子事前,情同手足,好到能穿一条内裤,那事一出,他就要砍我手足,别看他斯斯文文,年轻时还拿菜刀追我五条街。” “这难道不是非同一般的关系?不是过命的交情吗?” 沈景漓抓住扶手,急切的问:“…我之前还问你,他会不会因为你的关系从而积极参与救寨主一事,你不是说,问题不大吗?这还没虚假宣传?” “问题是不大啊,不过钱某没把话说完,虽问题不大,但也不小。” “6” …… 二人窃窃私语了好一会儿,某些话自然也传入了王弘洋耳朵里,他气的胡子都直了,用力一拍桌子,“来人!上茶。” 丫鬟们井然有序的上茶,动作一气呵成,很快,大堂内就只剩三人。 可大堂内,出奇的安静… 王弘洋自顾自的品茶,丝毫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甚至都不想知道他们的来意。 “怎么办啊?根本不知如何开口。” 原本想着钱满贵与大理寺少卿有过命的交情,顺着这份情,三人能探出一条废除律法的最快办法来。 没想到,他们的交情并非过命,而是要命! 沈景漓愁容满面,整个人丧气满满,“这下,他不使绊子就不错了。” 钱满贵凑在沈景漓耳边说道:“他为人死板,不会因为钱某而牵连你,放一百个心吧。” “我谢谢你,我谢谢你全家。” 钱满贵乐呵一声:“不客气,钱某全家都不客气的。” “……” “……” “……” 大堂内又恢复安静的气氛。 王弘洋没有送客也不打算开口说话,钱满贵只打哈欠也未开口,沈景漓猛灌茶水,不知如何开启的话题。 第91章 摄政王他…应当重点教育批评 良久… …… 见三人如此僵持,钱满贵率先打破了宁静的气氛:“咳…是这样的,王大人,能不能把大理寺密房的一名罪犯,先放出来几天?” 王弘洋听罢,冷笑一声,“这是什么话?当然不能,大渊律法岂能儿戏,想抓就抓?你想放就放啊? 钱满贵补充道:“这可是皇上的想法。” “那也不能,你都说了,关押的是罪犯,皇上又怎会带头践踏大渊律法呢?” “……” “……” “况且,在律法面前,天子犯法皆与庶民同罪,大理寺密房关押的罪犯,只有刑满释放,不存在提前放人的情况。” 听完王弘洋的一顿输出,沈景漓扶额对钱满贵轻声道:“完了…他说的非常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甚至还想给他点个赞…” 钱满贵:“我也是…” 王弘洋看他们败下阵来,继续说道:“释放罪犯臣做不到,臣再给皇上上两壶茶谢罪吧。” 沈景漓:“不必了。” “皇上喝足了?” “是。” 王弘洋等的就是这句话,“那只能送客了。” 听到对方要赶人,沈景漓举起手掌,“且慢!爱卿…爱卿府上的茶…很不错十分不错。” “多谢皇上谬赞,微臣命管家给皇上打包些带走吧。” …… 沈景漓眼珠一转,若有所思的盘算道:“不必…这茶朕在宫中常喝,不过,来爱卿府上喝,似乎别有味道,感觉更胜一筹呢。” 王弘洋的眼神平淡无波,说道:“皇上说笑了,只要茶不变,跟谁喝都一样。” “真的不一样,朕在宫中喝它,就喝出困兽犹斗的滋味,在爱卿这,倒是喝出淡雅闲情之滋。” 王弘洋目光一凛:“哦?这倒是离奇,小小的茶而已,不同感受怕只是皇上的错觉罢了。” 王弘洋不以为意,他觉得沈景漓在没事找事,自然也不明白沈景漓此番话是作何意思。 钱满贵不言语,继续自顾自的品茶,沈老弟这番话肯定不是在闲聊,他到底想说什么? “哎,怎么会是错觉呢,别说小小的茶有两种味道了,就是那亘古不变的律法都是因人而异,千人千面。” 王弘洋脸色一变,放下茶盏:“律法岂能因人而异,皇上又说笑了。” 沈景漓正色道:“是否说笑,其实有待商榷,朕今日就是为此事而来。” 王弘洋淡淡道:“皇上有话就直说吧。” 沈景漓:“朕听说,大理寺最近关押了一名抄录断袖书籍的罪犯。” “对,他还是在大理寺内审理的,不知有何问题?” 王弘洋对此人印象深刻,经调查,他还是惯犯,常年抄录断袖书籍,而且十分善于隐藏,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是落网了。 “不知此人是犯了何罪?判了多久?” 王弘洋有些摸不着头脑,皇上此番前来,就是想听普法? “自古以来,阴阳调和乃是自然规律,大渊律法也明确规定,不可大肆传播断袖风气,以文字传播者,其编书者,判五年起步,抄录者,三年起,贩卖者,一年起。” “关押的抄录者至今不愿配合调查,到现在都未供出编书者与贩卖者,情况十分恶劣,特判处六年。” 沈景漓认真的问道:“那观看者呢?” “啊?…”大理寺少卿微微怔愣,这观看者如何处置,律法并没有说明。 沈景漓心中暗喜,还得多亏了大理寺少卿的提醒,她现在只要牢牢抓住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一点,废除律法一事就会有转机。 沈景漓用指尖轻轻敲打桌面:“朕觉得,看过此类书籍的人,他们是在暗中助长断袖风气蔓延,毕竟,有需求才有市场。” “那…皇上觉得该当如何呢?” 沈景漓:“把观看者通通押入大牢的话,怕是不妥,可总得小惩大诫以儆效尤吧,不如…把已知的观看者都叫到大理寺,进行口头批评教育,爱卿意下如何?” “……” 王弘洋虽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妥,可转念一想,皇上说的也言之有理,有需求才有市场,若对观看者实施口头批评,那么,往后看此类书籍的人也会大大减少,同理,编书者与贩卖者也会悉数变少。 “微臣会继续盘问抄录者,让他供出售卖人的身份,从而把观看者揪出来。” 听到王弘洋赞同此举,沈景漓勾唇一笑,“爱卿啊,其实…说来也惭愧,这类书,朕和摄政王皆看过,要不,先把我们抓来大理寺吧。” “??????????” 见王弘洋愣得如同雕塑,沈景漓笑意更甚,“爱卿?你还好吗?” 王弘洋冷汗直流,“额…我…不…微臣…微…” 沈景漓见对方还是懵圈状态,继续说道:“朕其实对此类书籍兴致不大,倒是摄政王他…超爱看。” “??????????” “……” 这番话,无疑是给在座的二人极大的震撼,王弘洋想捂住耳朵,摄政王的私事他是一点也不想了解,知道的越多心里越发毛。 钱满贵摸了摸胡须,陷入了沉思状态。 王弘洋想喝口茶冷静一下,可沈景漓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大跌眼镜。 “朕觉得,摄政王他…应当重点教育批评,爱卿觉得呢?” 王弘洋把茶盏放下,伸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微…微臣觉得…摄政王日理万机,微臣不忍叨扰。” “可爱卿方才刚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怎么这会又说出这样的话来,岂不是自相矛盾?” 王弘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中了圈套,方才皇上明明就是在套话… 谁敢去找摄政王,谁敢批评他? 还教育?! 那皇上兜了一圈,所为何事呢? 王弘洋自觉被摆了一道,面色一沉,“请皇上明示吧,你觉得微臣该当如何?” 沈景漓也不绕弯子了,直接说明来意,“将不可大肆传播断袖风气这条律法废除,越快越好。” “啊?”王弘洋此时一头雾水,皇上绕了一大圈就是为了这个? 沈景漓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朕也是受摄政王的暗示,才前来说废除律法一事。” 王弘洋半信半疑,以摄政王的手段,何须兜这么大一个圈子,他一句话,谁敢说不。 察觉到王弘洋的迟疑,沈景漓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胡言乱语:“朕在…龙啸殿,偶然发现里头有一屋子,它是专门用来存放断袖书籍的,王爷似乎对此类书籍甚是…痴迷。” 王弘洋:“???” 钱满贵:“……” 第92章 家里管的严,不让去青楼是吗? 沈景漓轻抿一口茶:“如今抄录者锒铛入狱一事,已在圈子内传开了,近来谁不都敢再贩卖此类书籍,摄政王求书心切,又不方便出面,只能让朕前来。” “!!!!!!!” 王弘洋咽了咽口水,久久不能平复心情,皇上他说…摄政王痴迷断袖书籍,还求书心切?! 沈景漓突然神色凝重,正色道:“此次朕到大理寺商议废除律法的事,在场的二位务必保密,不可向任何人提起,摄政王碍于面子,若他的癖好被传开了,我们三人皆有性命之忧。” 沈景漓心中其实也没底,今天,主要是自己胡说八道,若被秦夜玦知道了,她都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如此抹黑他,他不生气才怪!! 不过,秦夜玦的名头实在是太好用了,百试百灵,屡试不爽。 …… 王弘洋自然不会多嘴多舌,他比谁都怕此事被传开。 他顿了顿,神色有些为难:“可…废除律法需要各位大臣的同意上表,若不能就此搬出摄政王来镇压,他们定不会全然听微臣的话,这废除律法一事,需要时间,恐怕快不了。” 王弘洋的为人太过一板一眼,他也深知自己平时得罪了不少官员,这些人十有八九不会尽力配合。 沈景漓眸光一转,意味深长道:“放心,把他们牵扯进来,他们自然就听话了。” 王弘洋沉默了一会,“那…该如何做呢?” “不是刚抓获了一名抄录断袖书籍的人吗?他犯了大肆传播断袖风气之罪,至今不肯配合调查,给社会带来了一定的恶劣影响。” 沈景漓微微抿了抿唇,轻笑一声,“而大理寺呢…恰巧听到了些风声,近来大渊可能要严打断袖风气,那么…府上养过男宠的臣子,他们自然会紧张不安。”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家一起上表将此律法废除,不就永绝后患了?” “…若他们不承认养过男宠呢?” 沈景漓眯了眯双眼,“那…爱卿先别声张,朕过几天会给你一册子,到时候他们不认都不行。” “是,微臣遵命。” 沈景漓起身告别,废除律法一事应该可以先告一段落,想来问题应该不大,毕竟废除此条律法,不会有一人的利益受损。 他们自然不会故意持反对意见。 …… 钱满贵出了大理寺,一路上都欲言又止。 他左看右看,思来想去,都觉得眼前这个小皇帝似乎跟草包二字不挂钩。 说出来的话一套一套的,层层递进,很有逻辑与思想。 发觉到钱满贵异样的眼神,沈景漓拢了拢手臂,“干嘛跟看猴子一样看我?” “沈老弟,钱某很好奇,你应该是想暗中调查哪些大臣养过男宠,可未必各个府中都豢养过男宠,如何使他们都点头同意呢?” 沈景漓微微抬头,笑容徐徐绽放,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其实,有没有不打紧,与他们交好的同僚有就行了。” 只要好友中有人养过男宠,那么定将不会对其袖手旁观。 钱满贵转头,气定神闲道:“哈哈哈,沈老弟,钱某对你刮目相看了呢,现在去宿浪院吧。” “啊?” 钱满贵怎么还想去青楼?可天色渐晚,也该回宫了… 钱满贵看出了沈景漓的迟疑,怂恿道:“咱们不得提前庆祝一下啊?事情都办得七七八八了。” 沈景漓轻呼一口气,依旧没有放松心情,她现在需要一个人去收集情报。 她摇头道:“不去了吧,那里的人太热情,我招架不住。” 钱满贵来了兴致,问道:“难道沈老弟喜欢含蓄会脸红的那种?” 沈景漓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秦夜玦的脸来。 秦夜玦他应该也会脸红的吧,貌似还没见过他面红耳赤,害羞无措呢。 沈景漓脑洞大开,不由得脑补出有趣的画面来,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见沈景漓捂嘴偷笑,钱满贵意味深长道:“真被钱某猜中了?害,早说嘛,下次带你去宁蓄院,那里的姑娘啊汉子啊,都娇羞到不行。” 沈景漓摇头,“先不用先不用。” “家里管的严,不敢去是吗?” 沈景漓语调拔高,“什么啊!?你好好说话!!” 钱满贵唇角微扬,“那咱们今儿个还是去宿浪院吧,花娘的菜还没上呢,今晚钱某请你吃真正的大餐,如何?” 今日做什么事都还算顺利,是该好好庆祝庆祝,最主要的是,有人请客,“那能不叫姑娘吗?纯吃饭怎么样?” 钱满贵面色一变,表示不赞同此举,“那有何意思,不给你叫行了吧?你不要我们还要呢。” 我们? 这会儿,难道苟元钦还在青楼? “苟大人此时还在宿浪院?” 钱满贵:“肯定啊,他经常在青楼留宿,有时还小住呢。” “你也是如此?” “偶尔偶尔。” 看来,这两人能玩到一起,是原因的… 到了分岔路口,沈景漓想去找张响一,所以先跟钱满贵道别,“钱大哥先去吧,我晚些到。” 两人分别后,沈景漓来到张响一算命铺,发现对方居然在打瞌睡,她一拍桌子,把对方吓得够呛。 张响一猛的睁眼,“谁…谁啊!!?” 沈景漓已然坐下,笑道:“老张,别睡了,是我,有事找你呢。” 张响一揉了揉眼睛,哑声道:“来…算命啊?” “不算,是有要事找你。” 张响一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问道:“什么事啊?” 沈景漓向张响一招招手,张响一微微倾了倾身子,沈景漓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说完后拍了拍张响一的肩膀,“能搞定不?。” 张响一缓缓道:“这得…看你出多少钱了?” 沈景漓一脸自信道:“免费。” 张响一哈哈一笑,这小娃娃真爱开玩笑,想让他白忙活一场? “不去不去不去,鄙人算命一次都有二十两银子。” 沈景漓一直以为张响一就是个神棍,他上次给自己算命,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他肯定是假借这算命摊子,好暗中贩卖断袖书籍。 第93章 沈景漓脾气好,嘴还甜… “你这算命摊子…有人来算吗?” “没人算鄙人也不去。” 沈景漓歪头一笑,懒洋洋道:“这可是为救入狱那位哦,确定不去?” 张响一突然的挺直腰杆,问道:“二者有什么关联?” “不去我走了。”沈景漓起身,假意离场。 果然,张响一立刻把人叫住,“哎呀,沈公子别走先,鄙人是想去,可是,办成此事需要飞檐走壁,鄙人不能啊。” 沈景漓心一紧:“你不是青山寨的吗?怎么不会武功啊?” “就算我是…诶?你怎么知道的?” 沈景漓重新坐回椅子上,“猜的啊,看来我猜中了。” 抄录者被抓,肯定受尽折磨,他怎么都不肯供出作者与卖家,沈景漓大胆猜测,他们三人肯定是团伙。 其中…抄录者与作者十有八九是同一人,毕竟抄录的罪可比编书轻多了。 张响一眼皮直跳,“那你…还猜到什么了?” “别慌,我去过青山寨了,收集那些东西就是为了救你们的寨主。” “入狱的是寨主,这你都知道了?” 张响一吞了一口唾沫,暗想,怎么他就几日没回青山寨,他们就把老底都抖搂出来了? 青山寨钱粮短缺,他算是青山寨中,赚钱能力较强的那一位,所以在京城安了个家,一般七日回寨中一次,他实在是不知近日寨中发生了何事。 “对啊,还是他们拜托我帮忙救人的呢。” 沈景漓本想着,若张响一真是青山寨的人,就让他去搜集哪些大臣家中养有男宠的事,想来他不会推脱,毕竟救的可是他的寨主。 可张响一虽为土匪,却不会武功,这点让人头疼。 “你们聊什么呢?”楚北萧突然出现,把沉默的二人吓得不轻。 “你哪里蹦出来的?吓我们一跳。”沈景漓微微皱眉,轻轻拍了拍小心脏,心有余悸。 楚北萧瘪瘪嘴,露出鄙夷的神情,“瞧你们这胆小的样。” 沈景漓一拍桌子,眉头渐渐舒展开,“诶?你不是会武功吗?” 楚北萧一脸懵逼,都带他翻墙了,这会儿才知道自己会武功? “你…才知道吗?” 沈景漓指了指张响一,激动道:“做他保镖几天,怎么样?” “再见。”听罢,楚北萧掉头就走,沈景漓赶紧把人拉住。 “别走啊,不会让你白干的,十万火急,帮个忙吧!” “不干,做你保镖还差不多。” 楚北萧武功应该不赖,还有带人翻墙的本事,保镖的差事,他完全能够胜任,况且,他连碗面都吃不起,肯定缺钱。 “我暂时不需要保镖,你考虑一下呗,有钱赚。” 楚北萧摩挲着下巴,问:“多少?” “老张…”沈景漓使劲递眼色,雇保镖的钱,得让张响一出,他也是救人心切,肯定不会拒绝。 “十两。” 楚北萧摇头,张响一气得发慌:“最多再加一两!” 沈景漓撺掇道:“楚大侠,怎么样?十一两耶。” 楚北萧眸光一亮,“你叫我什么?” “啊?…” “我走了。” 楚北萧转身又要离开,沈景漓赶紧喊道:“楚大侠留步。” “哈哈哈,这话中听。”楚北萧又回到算命摊,双手环胸,一脸惬喜。 “你这是…答应了?” 楚北萧点头,“小矮子,老子今日就给你个面子,就做两三天啊。” 上次在龙啸殿,他没把自己供出来,算他讲义气,就帮他一回吧。 沈景漓一喜,“老张,时间紧迫,你懂的。” “收到。” 完美! 果然,今天做什么事都顺利! “你们对接一下,我还有事,先走了。” 楚北萧问道:“小矮子,你怎么一天天的,怎么这么忙啊?” 沈景漓一蹦一跳,乐呵呵道:“应酬多呗。” “那…到时去哪里找你。” 沈景漓继续走着,头也没回的摆手,“会再见的啦。” ———— 宿浪院。 雅间内,好酒好菜已上齐,依旧是秋花,月花跳舞,兰花抚琴。 苟元钦抚摸着枕在腿间的夏花,“老钱,要不咱们先吃?” “不急,等沈老弟来了再说。”钱满贵笑道。 苟元钦是钱满贵多年好友,自然能察觉到对方的小心思,“你似乎对他很是上心呢。” 钱满贵摸了摸胡须,笑意不减,“哈哈哈,也算是忘年交吧,沈老弟这个人,很有趣的,又怂又抠又好玩,还出奇的信守承诺。” “他脾气挺好,嘴巴还甜,钱大哥钱大哥的喊啊,跟他一起玩耍,感觉人都年轻了许多啊。” 钱满贵顿了顿,说道:“若他真是我儿子,那该多好啊,哈哈哈!” …… “扣扣扣。”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歌舞,钱满贵摆摆手,秋花上前开门。 见沈景漓到来,钱满贵赶紧向她招手,“沈老弟来了,快过来,饭菜还热乎着呢。” 见一桌子的美食佳肴,沈景漓双眼放光,快步上前。 “哇塞,这么多菜啊?小龙虾,大闸蟹,还有我最喜欢的烧鸭!钱大哥,你可太够意思了。” 钱满贵得意一笑:“不得让你知道,何为大餐呀,可劲吃,吃完还有。” 沈景漓坐下后大口吃肉,幸福感爆棚“钱大哥…这餐饭菜,让我感叹活着真好啊。。” 钱满贵:“那就多吃点。” 沈景漓乐得跟吃了蜜糖似的,“好,谢谢钱大哥。” 沈景漓虽沉浸在美食中,却依旧惦记着隐恕拍卖会的事。 “钱大哥,那个拍卖会,是不是带够银票就能入场啊?要不要请柬之类的?” 沈景漓不知拍卖会这种场所,要不要提前预约,就怕到时有钱也进不去。 钱满贵喝了一口酒,说道:“不用请柬,场子很大,放心,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只要有钱就能进去。” 沈景漓突然放下筷子,叹气道:“诶,短时间上哪搞钱去啊。” “钱某很是好奇啊,你跟了秦夜玦,到底在图什么啊?连一万两都没有?” 沈景漓支着下巴无奈道:“我啊…图活着。” 秦夜玦的脸在沈景漓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突然猛的摇头,怎么最近老是不自觉的想他… 【这几章男主不在,明天就在啦…】 第94章 沈景漓喝醉了… “钱大哥,你不懂,这年头一万两不好赚,我又不是你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自然过得比较拮据。” 钱满贵听得云里雾里,“我们?…那在沈老弟眼中,我们是什么圈子的人?” “上流圈子啊,非富即贵,要么有钱,要么有权,我不一样,既没钱也无实权,能好好活着就已经很幸运了。” 作为一个每个月拿着十两的俸禄的傀儡皇帝,仅仅只是不缺吃少喝而已。 任何额外开销,国家均不报销。 钱满贵思忖道:“嗯…你说你不是上流圈子的人,所以,你的圈子很下流?” “……” 沈景漓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个鸭翅,“不是,咱们不在一个频道。” 钱满贵又问道:“要不,你当我干儿子吧?” “哈?钱大哥真有意思,我可是…” 沈景漓看了看一旁的人,及时止住了话,在钱满贵耳边轻轻道:“我可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懂?” 只是,她的社会地位早已名存实亡了。 “哈哈哈,开玩笑的,你可是秦夜玦的人。” “好了,吃饭了。” 钱满贵给沈景漓倒了一杯酒,又举起酒杯问:“喝一杯?” 沈景漓迟疑了一会,“可…我没喝过酒,怕醉。” “这是果酒,不会醉的,就算是醉了钱某送你回去,男子汉怎么能不会饮酒呢?出来玩,不喝酒如何助兴?” 沈景漓虽有些犹豫,却还是想试试,她也想知道这副身体的酒量如何。 “不赏脸啊?”钱满贵举累了,准备放下酒杯,可就在一瞬之间,沈景漓拿起酒杯与其对碰。 “怎会不赏脸呢,我喝,我要是醉了,你把我送到松竹手里,一定啊!” “小事,没问题。” 一杯酒下肚并无不适,沈景漓心中暗喜,终于不再是一杯就倒了。 可接连喝了好几杯,酒劲也跟着上来了… 沈景漓两腮早已变得绯红,此时她只觉头晕脑胀,眼神也变得迷离飘渺。 她又开始浅酌慢饮,可越喝越感觉面前翩翩起舞的人十分晃眼,就想把她们请了出去。 沈景漓此时已经是微醺状态,“别…跳了,出…出去吧。” 不过没有钱满贵的吩咐,跳舞的人自然不敢停下,左右为难。 沈景漓醉醺醺的说道:“钱大哥…让她们…停吧,我的头…好晕啊…” 钱满贵突然玩心一起:“叫我一声爹呗。” 沈景漓皱起眉头,气鼓鼓的说道:“你大爷…的,占我便宜,我…没醉,你再这样,我让秦夜玦…揍你…” 钱满贵这才收敛了一点,“咳,你们都出去吧。” 秋花,月花,兰花相继离开,苟元钦自觉无趣,也带夏花离开了雅间。 沈景漓靠在椅背上歇息,今天好奔波啊,都没怎么休息,可太累人了… “眼睛…终于解放了…” 沈景漓说完后,就趴在桌上浅眠。 苟元钦他们离开后,大门并未完全合上,而是被人推开了。 钱满贵抬眼望去,眉头一皱:“顾斯辰?” 顾斯辰并未言语,直接在沈景漓旁坐下,看着熟睡的人脸颊微红,他伸手,朝沈景漓的额头处摸去。 不过,他未得逞,被眼疾手快的钱满贵拍开了。 “姓顾的,别忘了你的身份,想趁人之危以下犯上?” 顾斯辰反问道:“哼,以下犯上?刚刚你想让皇上叫你什么?” 钱满贵自知理亏,选择沉默。 皇上? 沈景漓恍惚间听到皇上二字,还以为出现了幻听呢? 在宫外,谁会叫他皇上? 她缓缓睁眼,只见钱满贵眼神闪烁,还支支吾吾。 “反正钱某…什么都没说。” 沈景漓此时头痛欲裂,意识虽有些模糊,可依旧还记得方才发生的事:“他呀…想让我叫他爹,还好…我够机灵,嘿嘿…才没让…他得逞。” “钱满贵,你好大的胆子,敢藐视君上?” 钱满贵急得站起来,叉着腰狡辩:“皇上醉了,瞎说的。” 瞎? 皇上瞎了?! 那不是等于,她瞎了?!? 沈景漓突然惊慌起身,把手重重搭在钱满贵的肩膀上:“瞎?你说谁瞎了?不会是我吧?…糟了…糟了…这里的导盲犬…收不收费啊?!” 沈景漓伸出另外一只手,胡乱在眼前比划,她早已是昏昏沉沉的状态,此时只觉得视线模糊。 “完了…真瞎了…” 顾斯辰见人要哭出来了,赶紧劝道:“皇上,你别怕,瞎的不是你。” 沈景漓听到此话,情绪稍稍转好:“呼…不是我就好,嘿嘿…我…我感觉…我又能看见了…不行,我要去外头…看绿色植物去…保护…眼睛,从我…做起。” 刚走没两步,沈景漓就差点被自己绊倒,幸好顾斯辰及时伸手把她扶住。 沈景漓还以为自己要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不曾想会有人及时扶住了她:“嗯…兄弟,谢…谢谢啊。” “你快松手!”钱满贵看见顾斯辰居然敢把手搭在沈景漓的肩膀上,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气的牙根痒痒。 “钱大哥…做人…要讲礼貌,这位公子…及时拉住我,该…谢谢人家,公子,改日…请你吃炒面,加肉!” “哎呀,你们快快分开。”钱满贵抬手握住沈景漓的手腕,想把她拉过来。 可顾斯辰却毫不示弱,搂得更紧。 二人拉扯没轻没重的,沈景漓只觉肩膀,手腕生疼,抱怨道:“要死了…要…死了,你们…别扒拉我,大不了…我请你们俩…一起去吃炒面…我买单…行了吧?” 钱满贵松了松力度,“我的那份面给他…不是,姓顾的!你松手,不然的话,钱某喊人了啊。” 钱满贵此时面露凶光,眼睛里都快喷出火焰来了。 顾斯辰丝毫不惧,言语间皆是挑衅:“事情要是闹大了,钱员外准备怎么收场呢?” “你!!”钱满贵握紧拳头,关节处发出咯咯咯的响声。 二人又重新恢复争夺战,左右一拉一扯,沈景漓只觉头更晕了,眼皮沉重,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痛死了!” 头痛,手腕也痛… 沈景漓此时只想回宫睡觉,无奈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气… 听到沈景漓喊疼,顾斯辰将手一松,不料钱满贵也在此时放手,突然失去支撑点的沈景漓朝地面直直倒下。 第95章 秦夜玦吃醋失控… “小心。” 二人同时伸手去接,顾斯辰先人一步,把沈景漓按在胸前,一阵头晕目眩后,沈景漓只觉胃里翻腾的厉害,有想吐的感觉… 干呕两声也没有吐出来,她眉头紧皱,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 顾斯辰拦腰抱起无意识的沈景漓,钱满贵大声怒斥道:“你要带皇上去哪里?” “与你何干?走开。” 顾斯辰对钱满贵的印象不好,自然对他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反正钱某今日,是断然不会让你带走他。”钱满贵的眼神如刀,凶光毕露。 “哦?就凭你?” 钱满贵还未出手,就看到门口屹立着一抹挺拔的身影,吓得他赶忙跪下行礼:“见过…王爷。” “放开他!”男人眸色冷冽,周身都被寒气围绕。 他上前几步,跪地的钱满贵不禁打了个哆嗦,不敢把头抬起。 沈景漓感觉四周的温度骤然下降,额间也渗出了层细汗,不禁缩了缩身子,“…冷…” 顾斯辰轻声说道:“皇上,很快就不冷了,再等等。” “嗯…” 可他们的对话彻底惹怒了秦夜玦,他眸中的杀意肆起,眼神狠厉。 若不是顾及到沈景漓在顾斯辰怀中,怕误伤了他… 自己早就将这个不知死活的顾斯辰千刀万剐了! 居然敢抱他的人! 简直就是找死!! 长剑已然出鞘,被彻底激怒的秦夜玦早就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他面色阴沉的盯着顾斯辰。 他眉心微动,觉察到门外有异动,突然大手一挥,朝门外袭去… 秦夜玦用内力把在门外偷听的卷发美人吸进房间内,后而用力往墙上一甩,卷发美人应声倒地。 “啊…”一名身穿异国风情服饰的卷发美人口溢鲜血,从墙面上缓缓滑了下来。 她擦了擦嘴边的血渍,身上的筋骨剧痛,狼狈的趴在地上。 “顾…顾公子。”南希妮雅觉察到气氛不对劲,求助般看向顾斯辰。 顾斯辰并未应声,很显然也对她的偷听,感到不满。 钱满贵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朝门口蹑手蹑脚走去,悄咪咪的离开了是非之地。 南希妮雅也想趁机离开,没走两步就被秦夜玦用掌力一击,再次重重的撞在墙面上。 南希妮雅面容煞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她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不敢轻举妄动。 沈景漓缓缓睁眼,微微侧头,却对上秦夜玦幽沉的眸子,吓得她一哆嗦,醉意也消减了几分。 她虽醒来,可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眼神迷离,“你…你…?” “…我?…” 说了半天,她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秦夜玦见沈景漓已经醒来,神色微微松动。 可她看上去似乎很难受,秦夜玦说话的语气也不由的放缓了些,“先下来,好不好?” “啊?…” 沈景漓不明白秦夜玦话中的意思,只伸手按住了太阳穴,这里疼的最是要命。 顾斯辰感觉到沈景漓的不适,担心道:“皇上,你别怕,我不会让你受一点伤。” 沈景漓顺着声源望去,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顾斯辰怀中,她马上开始挣脱。 “放…我…下来…” 顾斯辰将人轻轻放下,酒意正浓的沈景漓双眼朦胧,伸手轻揉太阳穴。 稍稍回神的沈景漓觉察到这屋内的气氛很是怪异,尤其是秦夜玦,他的眼中有浓烈的杀气。 他手握长剑,像盯死物一般的眼神凝视着顾斯辰。 沈景漓也猜到了十之八九,肯定是顾斯辰直言直语冲撞了秦夜玦,她突然转头看向顾斯辰,“那个…顾…顾大哥,要不…你先回去吧。” 顾斯辰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把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臣不走,今日是该分个高低。” 秦夜玦的目光森然,眼中满是鄙夷,“自不量力。” 秦夜玦看向沈景漓,柔声道:“先躲一边去。” 沈景漓微微摇头,努力让自己再清醒一点,她的脑袋似有千斤重,不由得向下低头,正好与趴在地上的南希妮雅对视了一眼。 而此时,顾斯辰抬手,用剑尖指向秦夜玦,迫不及待释放压抑已久的情绪。 二人剑拔弩张,秦夜玦率先出手,他一刻都不能再等下去了。 顾斯辰的双手,他要砍下来做标本! 沈景漓没想到情况会如此紧急,使出全身的力气挡在二人中间,幸好秦夜玦及时收手,沈景漓这才性命无忧。 秦夜玦收力过猛,手中的长剑都被甩了出去,利剑在南希妮雅头顶掠过,直直插在墙面上。 南希妮雅望着插入墙面的剑,心有余悸,她不该出门偷听的,让自己也被卷入这修罗场中。 “你不要命了吗?” 秦夜玦呼吸变得急促,他少有情绪失控的情况,可刚刚沈景漓挡在他面前时,他慌了。 彻底慌了… 在心慌意乱的情况下,没控制好力度,以至于剑都被甩飞出去了。 沈景漓倾斜着身子,强撑着浓烈的醉意,她感觉眼皮在打架,整个人都昏昏沉沉。 好困…好晕… 刚才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站在二人中间,还好,悲剧没有发生。 顾斯辰根本就不可能是秦夜玦的对手,他挑衅秦夜玦,肯定必死无疑。 …… 沈景漓早已体力不支,朝地面倒下,秦夜玦快步上前,伸手将人按在胸前。 沈景漓落入了熟悉而冰凉的怀抱中,她顿时觉得心安,“…我们…回宫…好不好?” 说完,沈景漓就阖眼昏睡了过去,这个熟悉的怀抱莫名让她觉得很踏实,很有安全感。 佳人在怀,秦夜玦紧绷的神经微微有点松懈,还好,他没事… 秦夜玦再次看向顾斯辰,眼神狠厉,他先运转内力,再用掌心发力,猛的向顾斯辰一挥手,没等对方作出反应,他又接连挥出几掌,顾斯辰只觉胸口震痛,手也不停的在颤抖。 秦夜玦居高临下的望向顾斯辰,讥笑一声,“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弱一些。” “就你这样的,也配跟我抢人?” 秦夜玦的嘲讽无疑让顾斯辰备受打击,他狠狠的抹去嘴角的鲜血,握紧长剑,艰难起身,跃跃欲试。 秦夜玦再次对他重重一击,顾斯辰血液呛到,一个劲的咳嗽,他低垂着眼眸,攥紧拳头,木木的看着地上的鲜血。 第96章 秦夜玦,有人欺负我… 秦夜玦见顾斯辰早已没了斗志,就将沈景漓拦腰抱起,快步离开了宿浪院。 顾斯辰见二人离开,想拖着重伤的身子去追,不过被南希妮雅及时劝住:“顾公子,来日方长,你别急。” “何苦白白枉送了性命?” 南希妮雅刚刚被秦夜玦的威压震撼到了,顾斯辰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如果贸然去追,必死无疑。 顾斯辰脚步一顿,没有继续向前。 确实… 就现在而言,他与秦夜玦的实力悬殊太大… …… 秦夜玦用轻功飞上墙沿,如蜻蜓点水般朝龙啸殿疾步而去。 今夜虽将顾斯辰打成重伤,可依旧难解心头之恨。 他本该下死手的,可又担心杀了顾斯辰后,明日不好向沈景漓交代… 他方才为了救顾斯辰,居然不要命的挡在自己身前。 秦夜玦紧绷着下颌线,双眸被冰寒覆盖,妒意也在一点点侵蚀他的理智… …… 沈景漓此时完全是沉睡状态,以至于一路颠簸她都无任何反应。 秦夜玦太过急切,只是脱了鞋,就直接扎进烨池中,温热的池水包裹着两人,舒服的感觉让沈景漓睡得更沉。 秦夜玦按了池中的机关,玉椅缓缓升起,他把沈景漓抱上玉椅,沈景漓靠在椅背上,微微低头。 她浅浅的呼吸着,微翘的羽睫像蝶翼,脸颊处的余红还未散去,这副安静乖巧的模样让秦夜玦心头一软。 “笨蛋,我可从来没有伺候过谁沐浴,你是第一个。” 秦夜玦本想先把沈景漓的衣服褪去,可实在是没忍住,低头先吻了下来。 吻到情动时,他抚上沈景漓的脸颊,轻轻用指腹来回摩挲… 秦夜玦心中早已是欲壑难填,自然亲的没轻没重,直接把熟睡中的沈景漓给亲醒了。 沈景漓本就不舒服,方才好不容易睡下,这会又被弄醒,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眼皮沉重如铁,根本无力睁眼。 可隐隐约约觉察到唇边有异动,她本能的开始抗拒,“别…唔…” 她浑身的骨头都似散架一般,使足了劲睁眼,也只看到眼前有一片重影而已,并未认出是何人。 “唔…放开…我…” “流氓…唔…” 沈景漓胡乱的拍打秦夜玦的后背,可秦夜玦却在此时紧紧箍住她的身躯,热吻再次落下。 “唔…” 沈景漓连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发出唔唔声,她慢慢的放弃了挣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亲自己的人,是…秦夜玦吗? …还是? “唔…疼…疼…” 沈景漓在此时喊疼,主要是想辨认这个登徒子是不是秦夜玦,一般只要自己喊疼了,秦夜玦一定会顾及自己的感受,从而放缓力度。 “……” 秦夜玦眸色暗沉,他还在为沈景漓方才不要命的行为感到不满。 满腔的妒火无处排解,只好加深了这个吻,唇齿相依间,内心才得到了些许慰藉。 沈景漓是我的! 谁也不能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我的! 我一个人的! …… “唔…疼…” 秦夜玦醋意甚浓,所以,这次沈景漓喊疼,他不仅选择了无视,反而亲的变本加厉,这个吻还夹杂了些惩罚的意味… 沈景漓呼吸一滞,后脊发凉,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糟了… 他好像不是秦夜玦,喊疼他都不停… 这个陌生的男人力气好大,吻人的力度也是粗野至极,她根本挣脱不开束缚… 秦夜玦的手朝沈景漓腰间探去,他想一边沐浴一边亲。 见对方的手在自己的腰间游走,沈景漓也猜到这个禽兽的意图,她又羞又恼,思绪也乱成一团,“唔…别碰我…唔…不然…我男人…不会放过你的…” 听罢,秦夜玦停下动作,将下巴抵在沈景漓的颈侧,故意压低声音问:“你男人是谁?” 若沈景漓敢说出除自己以外的人来,他也顾不得明日不好交代了,即刻将此人碎尸万段! 沈景漓的身子微微颤抖,打算搬出了百试百灵的秦夜玦。 “我男人…可是…可是…” 见沈景漓有些犹豫不决,秦夜玦在她的侧颈处轻轻一咬。 “说。” 此举让沈景漓如遭雷击,心提到嗓子眼,她慌的快哭出来了,“我男人…可是秦夜觉…你碰我的话,你死定了…” 沈景漓的话让秦夜玦为之动容,他轻笑出声,心头的妒意也消散了不少。 他突然来了兴致,用指腹摩挲着沈景漓的耳垂,玩味的问道:“如果我硬要碰呢?” 沈景漓羞红了脸,刚要挣扎,却被人一把环住腰肢,二人此时紧紧的贴在一起。 “你这个…混蛋!” 这个混球的力气很大,她根本反抗不了一点,只能任由对方玩弄自己的耳垂。 沈景漓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浑身都在抖,怎么这次搬出秦夜玦,不管用了… 难不成,他不认识秦夜玦…? 沈景漓声音微颤,故作凶狠的警告道:“我告诉你…秦夜玦可是摄政王…他可厉害了…还很凶!” “你碰我…他会杀了你的…绝对会!” 秦夜玦邪气一笑,“好啊,那我更要碰了,我等他来…杀我。” 听到这种混账话,沈景漓彻底破防了,她感觉自己现在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怎么都搬出秦夜玦来了,这个混蛋还打算碰自己啊…? 沈景漓本就还残存了些醉意,加上又被惊吓过度,此时她的泪珠像开了闸地水龙头一样,顺着脸颊大颗大颗的滚落。 “唔…秦夜玦…” “你在哪里…?” “秦夜玦…你怎么不来救我…” …… 听到沈景漓如此歇斯底里的求救,秦夜玦心一紧,自己这是…玩过头了? 他扶着沈景漓的肩膀,柔声的安慰,“别怕,没人会伤害你。” 沈景漓的眼眶早已通红一片,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她方才实在是哭的太使劲了,如今感觉鼻尖酸痛不已。 秦夜玦暗骂自己简直不是人! 居然把他吓成这样! 他爱怜地拂去沈景漓的泪珠,在沈景漓耳边温柔的说道:“别怕,我来了…” 沈景漓听到熟悉的声音,也稍稍恢复了些理智,可她还没看清与自己说话的人是谁,依旧不敢放松警惕。 第97章 他…居然是女子? “乖,不哭了,是我…”秦夜玦捧起沈景漓的脸颊,微微凑近,好让泪人看的更清楚。 沈景漓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当她认出眼前人是秦夜玦时,一把抱住对方的脖颈。 委屈巴巴道:“秦夜玦~刚刚…有个混蛋…欺负我…” 秦夜玦自然是知道沈景漓说的混蛋是谁,可他不能承认这个混蛋就是自己,明知故问道:“可知道…谁欺负你了?” 沈景漓吸了吸鼻子,抱得更紧了,像极了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个男的…力气还很大…” “秦夜玦…他是个坏人…坏的很…你帮我揍他…好不好…” “好…”秦夜玦轻声应道。 “秦夜玦…” “我在。” 沈景漓小声抽泣:“你去的时候…要小心一点…他的力气真的好大…还是个变态…” 秦夜玦见怀中的人还在微微颤抖,心不由得抽疼,他都被吓成这样了,还担心自己的安危。 秦夜玦又暗骂一句自己简直禽兽不如!! 他耐心的给沈景漓顺背,“对不起…我来晚了,是不是吓坏了?” “嗯…秦夜玦…我害怕…” “别怕,我一直都在。” 沈景漓听到秦夜玦说会一直在,这才没那么紧绷,她今日实在是累的够呛,还被吓得不轻。 终于体力不支,小脑袋枕在秦夜玦的肩上,沉沉的睡下了。 有秦夜玦在,意味着安全了,所以她睡得格外安心… …… 良久… 秦夜玦将沈景漓的肩膀扶住,让她靠在玉椅上,此时的沈景漓阖着眼,发丝凌乱,鼻尖微红,脸颊上还有两行清浅的泪痕。 见沈景漓如此狼狈的模样,秦夜玦更想帮他沐浴了。 …… 秦夜玦伸手解开沈景漓的发带,霎那间,青丝散落,与白皙的肤色相称,平添了一抹俏色,朱唇不点而红,就算是不施粉黛,也能惊艳出尘。 他怎么生得如此清逸脱俗… 秦夜玦心痒难耐,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 池水没过了沈景漓的腰间,他再次伸手,朝腰身探去,轻松单手扯下腰带。 此时沈景漓还没有意识到危险逼近,依旧低头酣睡。 秦夜玦似乎对安静不反抗的沈景漓尤为满意,缓缓把衣物褪去,光滑莹润的肩膀浮现在他眼前。 他真的好瘦小,平时吃的也不少,怎么这般瘦弱? 莫不是有病? 改日,得让遗慈岛那位好好瞧瞧,这种身板,一看就禁不住彻夜折腾。 这是秦夜玦看到肩膀后第一反应。 当看到沈景漓身上还有一抹白色的布料时,秦夜玦微微一愣,怎么还有一件? 他一开始还以为沈景漓胸前的白布是什么新型肚兜,可他低头凑近一瞧,发现这白布居然是层层缠绕着的。 难道是沈景漓受伤了? 秦夜玦眉头微皱,这样包扎,受伤的面积肯定不小,得是多重的伤才会如此包扎? 到底是谁干的! 为什么自己没有收到任何风声? 他一层层解开白布,动作不自觉的放缓,再缓… 他时刻观察着沈景漓的表情,可熟睡的人却无任何反应,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把最后一层解开时,秦夜玦微微侧头,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没想到他瘦瘦小小的,胸肌居然比自己的还大? 是幻觉吧? 伸手去一探究竟… 秦夜玦:“!?!?” 什…什么东西!? “!!!!” “????” “…………” 这触感!?! 绝对不是男人该有东西! 终于想通了的秦夜玦吓得连连后退了两步,慌张的背过身去,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右手。 好软! 不是…他的意思是,沈景漓居然是女子? 温热的触感还在手指间围绕,秦夜玦的脸这辈子都没这么红过。 整个耳廓更是红欲滴血。 沈景漓是女子,居然是女孩子啊… 原来自己并非断袖,这个笨蛋怎么不早说,他都偷偷看过…断袖春宫图了… 还不止一本… 看来,是白看白学了。 …… 秦夜玦伸手按住扑通直跳的心脏,努力压制激动的情绪,可他低头一看,发现伸的是右手,心脏反而跳的更快了… 算了,爱跳就跳吧… 只是,怎么帮女子沐浴?他不会了。 他一个男人不知女子沐浴需要注意些什么。 可衣服都脱了,总不能不洗吧? 就算不洗,衣服总要穿好吧? 女儿家身子比较娇弱,着凉了就会生病,生病了就要吃药,药很苦,她肯定不喜欢苦味。 万一她撒娇不肯喝,怎么办… …… 秦夜玦还在做思想斗争,可玉椅上的沈景漓呢喃了一句冷后,缓缓向前坠落。 感觉身后有动静,秦夜玦侧身一看,眼疾手快的把沈景漓抱在怀里,喉结再次滚动。 …… 他在池中泡多久都行,可怀中的人不行,泡太久会缺氧。 看着浮在水面上的裹胸布,秦夜玦决定闭眼给沈景漓换上新的衣物,他的手法很笨拙,许久才给沈景漓穿好,虽然不合身,可该遮的都遮住了。 换好后秦夜玦这才睁眼,可脑子里依旧很乱很乱,还有一点小兴奋… 他把沈景漓抱回寝宫内,看着床上的人依旧熟睡,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被自己知道了。 秦夜玦微微叹了一口气,似乎在嘲笑自己的迟钝。 先前的肚兜,喉结,还有她哭哭啼啼不肯脱裤子,他早该想到的,却还是一次次的被她糊弄过去了。 以前对她又拖又拽,也不知道有没有弄疼她? 他一直都把沈景漓当作男子,所以他的某些动作,说上温柔,甚至还有点粗鲁。 还有,她每日都束胸睡觉的话,不觉得勒吗? 秦夜玦不由得又回忆刚刚那香艳的一幕,确实,那里有被微微勒红的痕迹。 一想到此处,秦夜玦顿时就觉得口干舌燥,咽了咽口水后发现身体…出奇的难受紧绷。 …… 努力平复好心情后,秦夜玦伸手抚摸着沈景漓秀发,脑海里浮现出沈景漓盘起发髻,穿上罗裙的模样。 秦夜玦俯下身来,用鼻尖轻碰沈景漓的鼻尖,温声道:“那样的你,定然比点缀夜空的星星还耀眼。” 第98章 坐到我腿上来,亲我。 秦夜玦就这样定定的望着熟睡的沈景漓,眼神也变得异常温柔,他见过很多别人口中所谓的美人,可没有一人能让他浮想联翩。 只有在与沈景漓的相处中,他才开始萌生出其他的想法,也曾一度认为自己是断袖。 现如今,他算是彻底想明白了,他不是断袖。 而是,无论男女,只要是她沈景漓,就可以。 秦夜玦蜻蜓点水般在沈景漓唇边一吻,他的力度很轻,生怕把人弄醒,“以后,我会试着温柔。” 他又在沈景漓额头一吻:“你…能不能快点喜欢上我。” “能不能非我不可?” “……” 翌日清晨。 沈景漓头缓缓睁眼,卷翘的睫毛还在微微打颤,眸中还有一丝醉态,“嗯…” 秦夜玦伸手捏了捏她脸颊,“醒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景漓霎时间困意全无,她一把掀开被子,见还是昨日的那身衣服,也还裹着胸,这才放心。 还好还好,所幸自己喝醉后不会胡乱说话,幸好没把女儿身一事说出来。 “呼…怎么又到你床上了?昨日,不是在青楼吗?” 她努力回忆着昨天的发生的事,记忆却只定格在与钱满贵喝酒的画面中。 昨晚…她好像喝了几杯后就醉了。 所以…是钱满贵把自己送给了秦夜玦?钱大哥啊钱大哥,你不讲武德! 说到在青楼,秦夜玦眉头一皱,联想到昨晚发生的事他就难受,女子在外醉酒多不安全。 一天天就知道出宫玩闹,还是个不爱回家的女人。 秦夜玦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声音低了几分,“以后不准去那种地方,也不准喝酒。” 对上秦夜玦炽热的目光,沈景漓害羞的侧了侧头,“朕又没花你的钱,为什么不准去…” 秦夜玦捧起沈景漓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没有为什么。” 他还真是霸道,直接来一句没有为什么。 沈景漓摇头,“不听不听…” 秦夜玦听罢,不仅没生气,反而嘴角微微上扬,凑近了些问:“怕被我欺负吗?” 沈景漓动弹不得,想躲都难,只能红脸点头。。 “怕我脱你裤子吗?” 沈景漓脸蛋更红了,再次点头。 “怕我…”秦夜玦的眼神在沈景漓胸前游走,他的耳垂已微微泛红,不过并未被沈景漓发觉。 “怕…别再继续说了。” 沈景漓把手挡在胸前,“不去了不去了,都是男人,别瞎看,我不穿肚兜好多天了。” 不就穿肚兜被发现了吗,他要是想看自己不会穿呀?老这样用眼神欺负人… 秦夜玦似乎心情很好,眼角眉梢充满了笑意,沈景漓看得有些呆愣了,感慨他最近变化还挺大。 以前秦夜玦总板着个脸,不苟言笑,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不过…他笑起来真好看… 打住打住,他断袖! “那个,昨日的暖床费记得结一下。” “昨晚你有没有亲朕?如果有,价钱可是要另算的哦。” 秦夜玦轻轻叹气,在破坏气氛这一块,她就没输过。 秦夜玦把脸凑的更近了,再近一点,肯定要亲上了,他幽幽道:“何止是亲。” 秦夜玦的头发散落在沈景漓的耳旁,屋内暧昧到不行。 “你…好好说话行不行…” 沈景漓低头,伸手捂嘴,眼底闪过一丝慌张,何止是亲?那他还对自己做了什么呢? 他不会知道了自己是女子了吧? 不对不对,知道了就不该这般淡定,他肯定是要杀人的,大卸八块的那种。 秦夜玦此时已经放开了对沈景漓的压制,捏了捏她的脸,“笨蛋起床吧,上朝该迟到了。” “啊!朕的俸禄啊。”沈景漓赶紧起身,手忙脚乱的穿鞋。 她终究是大意了,差点痛失十两。 秦夜玦见沈景漓左右不分,把鞋子都穿反了,觉得好笑,若不是要上朝,他现在就会把她抱着一顿乱亲。 秦夜玦自己都没发现,此时他眼底的宠溺都快溢出屏幕啦。 …… 他们共乘一辆马车去金銮殿,一路上,沈景漓总觉得秦夜玦的眼神很怪,说不上来的那种怪。 总之,很诡异。 很…直白… 对,就是一种很直白的诡异感… 沈景漓拢了拢手臂,“秦夜玦…谁教你这样盯着一个大男人看的,不礼貌,而且很无礼。” “嗯。” 然而,他的视线还是没有从沈景漓脸上离开过。 秦夜玦的接受能力很强,他早已没了昨夜的震惊无措,反而异常兴奋,无时无刻都想做一些不能过审的事。 “笨蛋,离我近一点。” “啊?”沈景漓本就坐在他身侧,还能怎么近? 他…又开始闹哪一出? 沈景漓纹丝不动,她是真的不敢动。 她微微抬眼,不禁打了个寒颤,秦夜玦这厮的眼神好tm诡异啊,不好形容。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就是,眼神有侵略性… 就是有一种势在必得的侵略感,还有一丢丢色色的感觉… 沈景漓咽了咽口水,往一旁挪了挪,想跟状态不对的秦夜玦保持安全距离。 “其实…不必要离得那么近,你我二人的眼睛…不,耳朵又挺好使的。 “不过事先说好,要是你想赖账不给暖床费,朕不同意。” “过来,听话…” 今日的秦夜玦的脾气异常的好,搁平时,他早就各种威胁满天飞了。 沈景漓忐忑不安得朝秦夜玦处挪去,没挪几步,就被秦夜玦说出来的话一整个惊住了。 “坐到我腿上来,亲我。” 轿子突然颠簸了一下,沈景漓吓得惊呼了一声,秦夜玦冷冷开口道:“等下自己去领罚。” 蛰雨:“是。” 马车外的蛰雨冷汗直流,方才听到王爷匪夷所思的发言,他一下没控制好力度,将马绳用力一抽,才导致马车颠簸。 秦夜玦侧头看向沈景漓,问道:“怎么还不过来?” “……” 此时,沈景漓的心脏怦怦跳,脸颊迅速蹿红,她愣了好一会才开口说话:“我…不不不…那个,朕待会也去领罚,外面的兄弟,咱们一起去吧,有个伴不迷路。” 第99章 你可以亲回来… 坐到他腿上…还要亲他? 亏秦夜玦敢说出来,青天白日的要死了,不去不去,还是领罚比较适合她。 怎么秦夜玦总是能语出惊人,外头还有人呢,羞死算了… …… 见沈景漓不仅不过来,反而越躲越远了,秦夜玦也没有生气,而是朝沈景漓那边靠过去。 沈景漓一再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努力让自己镇定起来,“大白天的…不合适,况且外头还有人,你要是冷的话,要不,你跑步去金銮殿吧。” “朕要坐车…” “……” 秦夜玦见沈景漓整个人都红扑扑的,甚是可爱,一把将人带入怀中,“只要肯主动亲我,就给你十万两。” 沈景漓瞠目结舌:“什么…?还有这种好事?你认真的?朕可能会亲到你破产。” “来。” 沈景漓看着俊美绝伦的脸,迟迟不敢凑近,不过,亲他就有十万两,搁谁,谁不亲啊,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况且,只要亲了,不仅债能还清,去隐恕拍卖会的钱也有了。 二人距离越来越近,当近在咫尺时,沈景漓最终还是落荒而逃了。 好紧张,虽然经常被秦夜玦强吻,但是要她主动亲,她不行啊。 她不会亲人!! 算了,这钱不赚了,她不配。 等等…不对劲,这事怕有诈。 阴谋,绝对是阴谋,秦夜玦肯定是想讹钱,这应该是秦夜玦想出来的新型诈骗手段。 万一她亲了,秦夜玦可能就会治她个侮辱罪,然后自己又欠了他一大笔钱。 沈景漓拍了拍小心脏,心有余悸,还好自己脑子够机灵。 呼…好险。 差点就上当了,天上怎么会掉馅饼下来呢? 好低级好拙劣的骗局! “不亲吗?” 沈景漓目光坚定,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姐已经不是当年的姐了,她现在反诈意识很强,强的可怕的那种强。 “那还是我来吧。” 秦夜玦捧起沈景漓的脸,一个认真的吻落下。 这次的吻跟以往不同,以前秦夜玦亲人总是带有攻击性,自己的嘴唇也经常被亲肿。 而这次,他温柔到极致… 一点都没有让人觉得不适,反而,有点陶醉了…? 沈景漓赶紧把人推开,“唔…可…可以了。” 到底是谁教他这样的亲人的,温柔到犯规了。 狐狸精,男狐狸精一枚! “怎得这次脸红成这样?” 沈景漓捂脸,眼神闪躲,“朕没有…以后别这样亲人,很…很奇怪。” “哪里奇怪?” “……” 秦夜玦直接将沈景漓搂入怀中,认真的问:“你喜欢强硬的吻吗?” 沈景漓又一把将人推开,羞涩感涌上心头,“朕才没有!大白天说这个…你不害臊吗?” “那你喜欢哪种?” 你丫的还讨论起来了!? 沈景漓捂住耳朵,听不下去了喂,这妖孽有毒吧。 “闭嘴啦!” 糟了,完全被他扰乱了思绪,现在她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脑子里都是刚刚那个温柔缠绵的吻。 沈景漓强行转移话题,“十万两,你说的,别赖账,跟之前的暖床费一次性结清。” 跟他,只有交易,莫得感情,沈景漓,你个没出息的,以后可是要纵横四海的人。 现在不过是被捧着脸温柔的亲一下你就沦陷了,太没出息了。 丢脸,丢出天际了。 “主动亲才有,你亲了吗?” 秦夜玦在沈景漓耳旁低语,冰凉的气息在沈景漓耳边缠绕,她的心跳更快了。 “这次当是我在教你,不收费。” “你大爷,白亲啊你。” “你可以亲回来,照着方才我吻你那样,奖赏翻倍。” 沈景漓嘟嘴呢喃:“不害臊的讨厌鬼…欺负人…” “好了,别气了,逗你玩的,这个给你。”秦夜玦把一个花卉纹的小匣子递到沈景漓跟前。 沈景漓接过后打开,发现里头有一大叠的银票,都是一千两面值的银票,她瞬时双眼放光,“好多钱啊…” 她一脸财迷样,拿起银票数啊数,还念了出来,“一…二…三…四…五…” 秦夜玦无奈一笑,“别数了,十万两。” “十万!?这些钱?你给我?” 秦夜玦点头,摸了摸沈景漓的小脑袋瓜,“开心吗?嫌少我再给。” 秦夜玦怎么今日这么怪啊?突然给她十万两银票,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么多钱,谁敢收啊,收了指不定他要…这样那样的… “你有什么阴谋直接说好不好?别拿钱勾引我犯错…” “没有,就是想给你。” 秦夜玦又拿了玉质小匣子给沈景漓,见沈景漓呆住了,他直接把匣子打开。 沈景漓看着一匣子的玉扳指,一脸莫名,她使劲揉眼睛,还以为出现幻觉了。 “??????” “这些也是给你的。” 沈景漓一脸懵圈,今天的秦夜玦是吃错药了吗? 于是,她委婉的问:“你最近吃错东西了吗?” “没有。” 秦夜玦之所以会给她这么多玉扳指,主要是,之前抢了她一个玉扳指,如今,他想弥补。 秦夜玦拉起沈景漓的手,把之前沈景漓当掉的玉扳指放到她的掌心处。 “还给你,还有之前的花瓶也不用赔了。”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沈景漓此时还处于飘飘然的状态。 秦夜玦他突然良心发现,不坑钱了?不坑就已经很反常了,最让沈景漓觉得怪异的是,他居然还给自己塞钱?! 一出手就是十万两,还有一大堆玉扳指? 他…他在唱哪一出啊? 有点魔幻是怎么回事? 这事不对劲,怎么想都不对劲,莫不是他已经不满足暖被窝了?他想… …… 马车已然停下,沈景漓在此时突然想通了,急切道:“朕不卖身的!” 秦夜玦微微一愣,谁让她卖身了?不过是想让她开心一点而已。 明给不要,那只能暗送了。 沈景漓掀开帘子,落荒而逃,她没看清路边有个鹅卵石,踩上去脚一滑,差点摔倒。 一开始她还没在意,可刚走两步,又折回来,用力把石子踢飞。 “怎么连你也敢来吓我…” 宿风:“……” 突然,马车内传来轻笑声,宿风脑子里闪过那句流传千古的霸总名句。 王爷他笑了? 第100章 不愧是大渊最有种的男人,果然玩的花… 上次见王爷笑还是在战场上… …… 宿风与蛰雨二人看着秦夜玦的背影,都觉得难以置信,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家王爷私底下居然是这样的人。 喜欢砸钱让小皇帝亲他!! 还要坐到腿上去亲!。。 …王爷这是在玩一种很新的游戏吧?不愧是大渊最有种的男人,果然玩的花玩的花啊。 宿风收回目光,瞥了一眼蛰雨,“你还发什么愣,王爷交代的事做了?” 蛰雨长叹一句:“真倒霉啊,大清早还要去暗阁领罚,还好,有玖雪在。” ———— 今日早朝,沈景漓浑身不自在,秦夜玦不知道抽什么风,一直盯着她看,她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今日,除了顾斯辰称病告假没上朝外,其余的大臣们见摄政王如此,惊的嘴巴都合不拢,全员都是吃瓜状态。 大臣们纷纷猜想,摄政王与皇上的关系…肯定更进一步了,草包皇上本事见长啊,不,该改口了,若真是草包,就不会走曲线救国这条路了。 周围探究的目光实在是太过明目张胆了,沈景漓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地,说了句无事退朝后,就小跑出了金銮殿。 …… 她先回到千种园捯饬了一下花花草草,然后吃完中饭便出宫了。 沈景漓打算先筹备趣报一事,本着碰碰运气的想法去找找钱满贵。 不远处,她就瞧见钱满贵坐在钱府门口的石狮子上向自己招手。 沈景漓一喜,快步上前,“钱大哥,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钱满贵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了,那个什么趣报的事没搞定,你会不来?” 沈景漓轻笑一声:“那钱大哥,咱们先去造字局了解一下价格吧,那里不是有你的熟人吗?杀杀价应该不难的吧?” “问题不大。” 此话一出,沈景漓瞬时警惕了起来,“你与房大人的关系到底怎么样?” “如实说啊。” 钱满贵摸了摸胡须,自信道:“我与他的关系真挺好的,不过,你如此着急做甚,登报的稿子有了?” “没呢,要稿子还不容易,我想先去造字局打听费用,好定价。” 钱满贵伸了个大懒腰,“瞧你急的。” 沈景漓催促道:“时间就是金钱。快快快,等不及啦。” 在钱满贵的带领下,他们缓步往造字局的方向走去,钱满贵突然问:“沈老弟,昨夜,秦夜玦没把你怎么着吧?” 沈景漓眉头微微皱起,“你还好意思提,我都醉了,你还把我丢给秦夜玦,讲不讲义气啊你。” 昨夜事出紧急,还好自己跑得快,不然指不定要遭老罪了。 “钱某也是无能为力啊,昨晚场面一度失控,你以为你男人是什么善茬啊?钱某有几条命,敢从他手中抢人!” 沈景漓:“那你为什么不把我送到宫门口,直接唤松竹出来接我不就没事了吗,你非得通知秦夜玦。” 这不是羊入虎口,把她往火坑里推吗,还好秦夜玦还算是个君子,没发现自己女扮男装的事。 钱满贵的眼神中满是疑惑,“沈老弟,你是不是发烧烧失忆了?” “没有啊。” “那就是喝酒喝懵了?。” “……” 钱满贵:“你什么记性啊,昨夜顾斯辰准备抱你离开,被你男人逮个正着,两人都打起来了。” 当时,钱满贵见气氛不对,赶紧趁乱逃离了现场,至于小皇帝嘛,他真是爱莫能助了,毕竟对方可是摄政王,大渊最敢的男人,谁敢跟他抢人? 听到顾斯辰的名字,沈景漓的记忆又清晰了一点,她昨日好像是见到了顾斯辰… …… 噢…想起来了,昨晚他俩差点打起来,还好被自己及时出手,才没闹出人命。 忽而想到什么,沈景漓的眸色陡然亮了些,“钱大哥,昨夜是不是还有个卷发美女?” 钱满贵赞许道:“可以啊,你小子在危难时刻,还不忘看美人?” “她好看啊,多看两眼很正常。” “瞧你这点出息,你男人知道你在外面这般如饥似渴的吗?” 见钱满贵又来调侃自己,沈景漓汗颜,“什么你男人,话不要乱讲,别制造谣言,传开了不好解释。” 钱满贵仰天大笑,“哈哈哈,钱某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呐,你小子艳福不浅啊,沈老弟,你怎么这么招男人喜欢啊?” 沈景漓瞳孔骤然一缩,“…再说一遍,不要造谣生事,话说回来,造字局印一张纸贵吗?” “不贵。” “真的?” 钱满贵突然挺直腰板,豁然道:“嗯,就目前而言,已经没什么东西能让钱某觉得贵了,沈老弟,钱某一直很好奇,穷困潦倒是种什么感觉呢?” “好了,我们一起闭嘴吧。” …… 造字局。 门口站着两名身穿绿色服饰的带刀侍卫,钱满贵率先开口:“二位,房大人可在里头呢?” 侍卫一脸严肃,正色道:“你是谁?报上名来。” “钱满贵,麻烦通传一下。” “先候着吧,阿四,去通传。”名叫阿四的侍卫点头后,疾步朝里头走去。 不一会儿,沈景漓与钱满贵就被请进内堂,二人正在椅子上坐着等候这位房大人的到来。 沈景漓怕钱满贵突然搞事情,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钱大哥,待会客气些,千万别冲动,我还想杀杀价呢。” “好。” …… “呦,这不是那个抠搜娘炮吗?”一年轻男子缓步走来,语气轻蔑,斜睨着沈景漓。 沈景漓朝声源处望去,嘴角微微抽动,这人他可太有印象了,刘海右侧边有一撮黄毛,他不就是软香楼柳花魁的爱慕者吗?? 当时自己还与他有点小过节… 等等! 他不会就是房大人吧?怎么这么吊儿郎当的人也能混进这里当领导? 大渊到底是什么用人制度啊,简直没眼看。 “他不会也是走后门的吧?” 钱满贵摇头,对着房襄礼寒暄:“哎呀,原来是房小公子啊,你爹呢?” 沈景漓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就说嘛,他怎么可能是房大人,原来是房大人的儿子。 第101章 你男人可以治他… “病了,如今在休养,你真的是京城首富?”房襄礼在主座上翘起二郎腿,上下打量着钱满贵。 钱满贵笑道:“正是在下。” “假的吧?首富会跟奇葩一起玩?” 这个奇葩,他去青楼还赊账,真是闻所未闻,也不知柳娘那日为什么选他而不选自己。 沈景漓神情不满,音量拔高了几分,“你说谁奇葩啊?” 房襄礼翻了个大白眼,讥讽道:“自然是说你啊,欠柳娘的银子还清没?” 沈景漓一噎,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欠着花魁47两,现在有44两,倒是可以先把花魁的账还上。 不过,被人骂了,沈景漓自然不爽,回瞪着房襄礼,语气不快道:“这关你什么事啊。” 房襄礼额头的青筋暴起,攥紧拳头,“娘炮,你不还钱还有理了?!” 听到娘炮二字,沈景漓不怒反笑,专门提及对方的痛处:“反正花魁姑娘乐意,她就选我不选你…” 房襄礼被气得半死,血压都开始飙升:“你!你你你!!” 沈景漓继续补刀:“宁愿给我赊账她都不选你…” 房襄礼捂住心脏,脸色由白转青,“娘炮,你住嘴!” 沈景漓得意的晃晃小脑袋,“就算我住嘴她也不选你。” 房襄礼气急了,这个娘炮每句话都强调柳娘不选自己,杀人诛心啊他!! 他怒瞪沈景漓,眼睛里的小火苗喷薄欲出。 …… 二人剑拔弩张,谁也不甘示弱,双方的眼睛里都冒出滋啦滋啦的火花,都企图用眼神将对方千刀万剐。 钱满贵饮了一口茶后,及时打断二人的幼稚较量,“房公子啊,不知令尊的身体有无大碍?” 房襄礼脑袋一偏,收回了目光,“没什么大事。” 钱满贵放下茶盏,面露喜色,“那就好那就好,不知现下造字局由谁管事呢?” “暂时由我管理。” 听罢,沈景漓差点惊掉了下巴,“什么!?” 这朝代怎么回事?父病子劳?太荒谬了吧。 房襄礼一脸不耐烦,“你们有话快说,本大爷忙着呢。” 钱满贵:“不知造字局现下活多吗?沈公子他想印刷一则小报,就一页纸而已,量较大,纠察府的审核一过,不知可否优先安排?” 房襄礼知道是沈景漓想要印刷,勾唇一笑,“可以啊,钱到位就行。” 钱满贵给沈景漓使了个眼色,沈景漓弱弱问道:“到位是多少钱?…” 房襄礼摩挲着下巴,故作姿态,“那就三十文一张吧。” “……” 沈景漓嘴角微沉,问道:“你明明可以去抢,干嘛还搞印刷呢?” 用小纸的方式营销,本来就是走薄利多销路线,普通百姓家谁用三十文买一张纸啊。 见沈景漓吃瘪,房襄礼心情大好,懒洋洋的开口:“说话文明点,什么抢不抢,刚刚是三十文一张,现在四十文。” “你!” 沈景漓急的站了起来,想了想,又灰溜溜的坐下。 见目的得逞,房襄礼语气轻快,“我怎么了?” 沈景漓在钱满贵耳边低声道:“他怎么这样?有钱不赚他傻啊?” 钱满贵微眯着眼,说道:“他是当地有名的愣头青,这种事损人不利己的事,他干的出来。” 沈景漓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道:“我严重怀疑他在搞针对。” 肯定是方才自己用言语刺激了他,再加上之前在软香楼,柳花魁选择了自己而无视了他,所以这人才心生不满,故意使绊子。 钱满贵点头:“他确实是在针对你。” “就没法治他吗?” “有。” “说。” “你男人可以治他。” 沈景漓扶额:“好了,先跳过这个话题。” 沈景漓忽而变了个态度,好言好语的说道:“那个,房公子是吧?咱们之前都是误会,欠柳姑娘的银子已经还上一部分了,后续的银两也已经在安排了。” 算了,赚钱要紧,先不得罪他。 听罢,房襄礼更气了,愤愤道:“哼!你害本公子在柳娘面前丢了脸,你还想我对你有多好的态度?啊?本大爷现在没有动手揍你已经很客气了。” 况且柳娘还对他另眼相看,自己出五百两她都不要,却选择只出五十两的娘娘腔! 这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这口气,顺不了… 风水轮流转,今天到我家。 想印刷出版,先过我这关。 沈景漓讪笑道:“我那是在挽救你的名誉啊,那天,柳姑娘如此抗拒,你要是不管不顾,欺男霸女的头衔不就稳稳的落在你头上了?” 房襄礼嗤笑一声,“这是什么话,柳娘她定是害羞,我娘告诉过我,女子说不要就是要。” “那也是分情况的啊,岂能一概而论。” 房襄礼冷哼一声,对沈景漓的话表示不信,“少废话,我娘还能骗我不成?” 难怪钱满贵说他是当地有名的愣头青,形容的非常到位。 “好好好,对对对,那咱俩之前的恩怨能一笔勾销了吗?” “销毛啊,四十文一张,这是我给你的友情价。” 沈景漓急色道:“何必这样呢?接我的生意,你都是妥妥的躺赢,不要跟钱过不去嘛。” 房襄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开口赶人,“哼,你很碍眼,本大爷不想跟你有交集,价格不合适就出去,忙着呢。” 沈景漓也站了起来,“我要见房大人。” “来人,弄出去。” 沈景漓还想进一步沟通,房襄礼却早就快步离开了,沈景漓垂头出了造字局,回头望着紧闭的大门。 她感慨万千:“我去!京城也太小了吧,处处碰熟人也就算了,还处处碰壁!” “沈老弟,别激动。” “我能不激动吗,怎么大渊的官职跟闹着玩似的,父病子替,合适吗?像话吗?我要举报!” 钱满贵哈哈一笑,“举报?哈哈哈,沈老弟啊,你还挺幽默风趣啊。” “诶…。” 钱满贵安慰道:“别叹气,那房小公子在说谎,现在并非是他掌管造字局,只是房小公子对你有敌意,所以故意阻拦而已。” 第102章 秦夜玦?你怎么在这? 沈景漓一下来了精神,问道:“那管事的是谁?我们直接去找他不就行啦?” 钱满贵若有所思,摇了摇头,“恐怕也不行,现在掌管造字局的人肯定是房大人的下级,这人十有八九会向着房小公子,所以,你讨不到一点好。” “难道真要一页页抄录吗?那样也不现实啊。”沈景漓低着头,很是落寞。 钱满贵摸了摸胡须,悠哉道:“多大点事啊,实不相瞒,钱某也经营了一家印刷坊,规模在造字局之下,不过目前在停业整顿。” “停业?为何?” 钱满贵神情不自然,假咳一声:“咳…印了些不合法的东西…” “你印禁忌书啦?” 钱满贵左顾右盼,压低声音说道:“别那么大声,很光荣吗?” 要不是利润高,他也不会顶风作案。 这类书籍,卖的可好了… 沈景漓疑惑道:“那你怎么没被抓?” 钱满贵一脸沾沾自喜:“证据不足啊,我们都是专业的,一有风吹草动,立即销毁赃物。” “那你的印刷坊什么时候能解封?” 钱满贵:“应该也就这几天了吧,查不出所以然来,自然是要解封的。” “那敢情好,给你做呗,省得中间商赚差价。” 钱满贵当初也考虑过接来印刷,不过为了沈景漓的利益着想,还是建议他去造字局合适。 “沈老弟啊,一页纸而已,况且每天的内容都不同,在造字局印刷的话会比较实惠,他们设备完善,人员充足,价格自然也便宜,你走的是薄利多销路线,民间的印刷坊价格可是造字局的两倍。” 沈景漓眼神微暗,无奈道:“现在不是特殊情况嘛,得罪了那个愣头青,他不会给我正常价的,最起码现在不会。” “一张小报五文钱,纸张油墨全包,这已经是最低价了,只要审核一过,优先给你刊印。” 五文钱可能没有造字局的费用低,可胜在不用排队,她的趣报需要每日更新热点话题,若真给造字局或者其他的民营印刷坊刊印,指不定要排多久呢。 沈景漓心里乐开了花:“钱大哥呀,你就是我偶像。” 钱满贵窃喜道:“小事罢了,你那打算怎么卖呢?” 沈景漓:“…可临时在印刷坊旁边搭个报亭,印刷好后就直接贩卖。” “行啊。” “呼…这费用应该不小吧,还得雇个人来叫卖…” 沈景漓现在有44两,她还打算先还给柳花魁呢。 钱满贵见沈景漓垂头丧气,挑唇一笑,“害,小钱而已,钱某给你先垫了。” 沈景漓瞬时双眼放光,“钱大哥!你是我的神啊!” 沈景漓原本还在想,干脆铤而走险再去问问秦夜玦,亲他就给十万两的事还作数吗? 看来,有钱满贵在,就不用冒如此大的风险了… 听到奉承话,钱满贵自然心欢喜,“哈哈哈,那先给你印个两万张试试水?” 沈景漓点头如捣蒜,“好好好。” 五文一张,两万张就要100两,这笔费用还算是在可控范围内。 钱满贵:“那沈老弟打算多少文卖出去?” “两文。” 钱满贵顿足,他不理解沈景漓为何会定价如此低,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嗯?沈老弟,这可亏本了啊。” “前期自然是要亏的,钱大哥,印刷的事你先记我的账。” 钱满贵神情复杂,“沈老弟,绕了一圈你图什么啊?” 沈景漓嘴角微微上扬,笑道:“这呢,就叫前期投资,毕竟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 …… 钱满贵绞尽脑汁也猜不出沈景漓此举的意图,可又见沈景漓似乎很是自信,所以有意再帮他一把。 “行吧,那钱某再降降,给你三文一张吧。” 沈景漓差点乐的叫出声来,眼睛里冒着闪亮亮的小星星,“钱大哥,你太帅了!。” “哎呀…在大街上呢,低调低调…” 钱满贵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小木梳,不经意梳头,秀发随风飘荡,步伐都自信了几分。 沈景漓见钱满贵那活灵活现的模样,打算再次输出彩虹屁。 “钱大哥连头发丝都散发出异于常人的潇洒,真是啥都会啥都有,简直就是吾辈楷模啊。” “低调,务必低调,让人听去怪不好意思。”钱满贵虽捂嘴偷笑,可表情却十分享受。 那神气活现的模样,仿佛在暗示:你小子会说话就多说点。 “真的,钱大哥万岁。” 钱满贵仰天大笑,“哈哈哈,沈老弟,差不多得了,得了,哈哈哈。” 沈景漓轻轻鼓掌,继续输出:“钱大哥威武。” “哈哈哈哈哈哈。” …… 钱满贵被沈景漓的奉承话哄到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爽朗的笑声惹得周围人的侧目。 “哈哈哈,沈老弟,小嘴抹蜜了啊?难怪秦夜玦喜欢你,哈哈哈。” “我对你才这般,秦夜玦哪能跟你比呀,比不了没得比,咱俩什么关系是吧?” “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钱满贵如此欢乐,沈景漓这才放心,后续小报如果量大,说不定还能再压压价。 沈景漓越想越美,直到撞上一堵冰凉的肉墙才得以清醒了几分。 她捂着鼻子道歉,“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沈景漓点头哈腰道完歉,赶忙追上钱满贵,“钱大哥,等等我呀…” 秦夜玦黑脸:“……” 相谈甚欢的两人已经到了忘我的境界,对周围的人都视作透明状。 “沈老弟,相见恨晚呐,今晚不醉不归,不过你不准喝啊,你再醉你男人会杀了我的。” 沈景漓乖巧点头:“必须啊,我负责吃肉倒酒,你负责喝酒买单,怎么样?” “好说好说。” …… 沈景漓走着走着发现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而…钱满贵却渐行渐远了…? 怎么自己有种后领被揪住的感觉? 大白天的,谁这么放肆啊? 沈景漓猛的回头,当看清是何人后,她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秦…秦夜玦?你怎么在这?” 秦夜玦并未言语,他注视着钱满贵的背影,寒冽的双眸似被冰霜覆盖… 第103章 怎么不小嘴抹蜜般奉承我? 钱满贵突感后脊发凉,似有一股寒意袭来,他不禁打了个冷颤,侧头一看,发现少了个溜须拍马的人。 于是,他转头寻找沈景漓的身影,只见沈景漓像个小鸡仔一样被秦夜玦揪住了后衣领,而活阎王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钱满贵被吓得冷汗直流,战栗不止。 糟了… 摄政王的眼神中有醋味,还挺浓烈… 不是吧不是吧,他都四十了,这把年纪的醋摄政王也吃?! 钱满贵虽恐惧,可脑子还算好使,他疾步上前:“见过王爷,王爷万福。” “滚。” 听到只是让自己滚,钱满贵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他语气轻快:“是!” 说完就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手刀逃跑,不过一瞬,钱满贵就消失在人海中。 沈景漓:“……” 秦夜玦松开手,轻声道:“回宫了。” 沈景漓整理了一下衣服,摇摇头:“我待会儿还有事,晚点回去…” 趁现在还早,她还想找张响一,问下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呢? 此外,她还想去一趟大理寺密房,看一下青山寨寨主。 秦夜玦微微附身,垂眸凝着沈景漓说道:“回宫。” 沈景漓避开秦夜玦的眼神,斟酌再三问道:“晚点嘛,回去我给你带好吃的,行不行?” “不行。” 如此斩钉截铁的拒绝,沈景漓心一沉。 沈景漓指了指蓝天白云,“早着呢,回宫干嘛啊?” “反正不能整日在宫外瞎逛。” 沈景漓皱眉,小声辩解:“我哪有…” 见沈景漓一脸不愿的神情,秦夜玦心一软,说话的语气也没那么决绝了。 “怎么不见你小嘴抹蜜般奉承我?” “……” 沈景漓微微抿唇,天地良心啊,她奉承的最多的就是秦夜玦,可秦夜玦这个人根本不吃这一套! “那是…那还不是你油盐不进,都不给我机会。” 之前自己百般奉承讨好,就想做秦夜玦的小弟,可他一直不同意。 秦夜玦摸了摸沈景漓的小脑袋瓜,嗓音低哑的说道:“今晚给足你机会,好好把握,听懂了吗?” 沈景漓:“……”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沈景漓已经不甘心做人小弟了,她要自立门户! 沈景漓思绪纷乱,怎么近日秦夜玦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那个…你最近很闲吗?” 秦夜玦伸手把沈景漓牵到小巷子的拐角处,低头在她的耳畔旁低语,“还好吧。” 冰凉的气息围绕在沈景漓的耳周,她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退,又开始脸红起来… 大街上… 大白天… 他都不分场合的吗… “那…你何时外出啊?” 秦夜玦捏了捏沈景漓微红的脸颊,低沉道:“怎么?想我走?” “没有,大白天的不要动手动脚,有人看过来了…” 方才有路人朝她这边指指点点,沈景漓浑身不自在,又往后退了几步。 秦夜玦上前两步,“躲什么?” “我没有躲…” 沈景漓嘴上说着没有,可下意识的行动却已经出卖了她。 沈景漓背靠墙面,眼神闪躲,“我们…保持点距离会好一些。” 秦夜玦忽而凑了上来,“给我抱一下。” 沈景漓咂舌,刚说保持距离,他上来就要抱?这里来来往往都是人,他还真是一身反骨。 沈景漓沉默了片刻,突然严肃的说道:“近来,我听到一些风声,貌似大臣们都在探讨传播断袖风气一事。” “哦。”秦夜玦对这类传言并不感兴趣,他满脑子都是亲亲抱抱。 “好像有个别大臣想废除一条关于断袖的律法,若此次探讨统一意见后,他们…应该会请旨废除此律法,这需要你点头同意。” 若真统一意见后上表,肯定需要秦夜玦点头废除,还是提前跟他说明一下会比较好,不然,她还真怕秦夜玦在朝堂上直接驳了此举。 “什么律法?” 沈景漓羽睫眨动,努力的回忆此条律法的全称是什么,她微微侧头。 “好像是…不可以传播…不对,是不可以文字的形式传播断袖之癖,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反正你同意就好了,这对你又没坏处。” 沈景漓说完微微抬头,正好与秦夜玦对视一眼,对方的眼神太过炽热,沈景漓心一颤,她赶紧低下头来。 秦夜玦才不管周围是否有异样的眼光,他直接将沈景漓抱入怀中。 沈景漓:“????” 秦夜玦:“那…可有什么好处?” “……” 突然被抱紧,沈景漓不由的身一僵,秦夜玦这人太不害臊了,在大街上还要抱,有这么冷吗? 难道… 他的身体…又严重了? 该不该全盘突出呢? 算了… 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说服他,毕竟,让青山寨的寨主先把鹿灵花救活,随后再将它借来重新培育,这需要时间。 秦夜玦应该也没有耐心去了解他人的信仰,况且他的身体状况本就紧急,未必肯等。 “额…好处的话…确实有,废除了这条律法,咱们就能一起看断袖书了,呵呵…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对吧?” “就为了这个?”秦夜玦手掌一扣,抱的更紧了。 沈景漓是女子他已经知道了,她一个女子为何会对断袖书籍如此感兴趣? 还有上次他震碎的那本书,主角似乎也是两个男人。 沈景漓想挣脱束缚,可秦夜玦根本没打算放过她,反而越抱越紧。 沈景漓放弃挣扎,继续说道:“你不会不同意吧?你不也是断袖吗!你上次还抢我的书!” “我可不是断袖。” 秦夜玦回答的斩钉截铁,沈景漓定格在原地,一脸震惊,“什么!?你说不是?” “你不是的话…那你冷找我取暖,还…还…” 秦夜玦在此时松开了沈景漓,饶有兴趣的问,“还怎么?” 沈景漓红着脸指了指秦夜玦的嘴唇。 秦夜玦似笑非笑,问:“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秦夜玦的理解能力不行啊,非要说的这么详细吗? 沈景漓长舒一口气,略微有点尴尬,“就是…做一些嘴对嘴的运动。” 说完,沈景漓还小声嘀咕:“是你单方面的强迫…不能算作是正常接吻。” 第104章 耳垂能咬吗?不用力不会疼 虽然秦夜玦是因为身体冷的原因才对自己又亲又抱,可他选择亲男子而不是女子,说明,他铁定就是断袖,没跑的。 秦夜玦看着沈景漓绯红的面颊,调侃道:“多大点事,怎么脸红成这样?” “别这样看我,总之,废除那条律法,你必须同意,对你又没有坏处。” “虽没坏处,却也没好处。” 见秦夜玦迟迟不松口,沈景漓急的跺脚,“都说了…以后…你就能光明正大的看断袖书了。” “我不想看。” “我想看。” “不准看!” “哼…”沈景漓一脸不快的把头一偏,气鼓鼓的劲把秦夜玦逗笑了。 秦夜玦伸手捧起沈景漓的脸颊,弯下腰来,“你怎么傻傻的?” 秦夜玦说完还凑近了些,沈景漓立刻张惶起来,白皙的脸蛋上又爬上两团红晕:“不准再靠近了!大街上这样影响市容…” 见沈景漓实在是害羞,秦夜玦也不忍再逗趣了,他松开手,说道:“把我哄高兴了,要什么都给你。” “啊…?” “哄我。” 沈景漓汗颜,秦夜玦这是想听拍马屁的话吗?他以前不是不吃这一套的吗? 怎么他今天如此反常,主动让自己哄他?… 见沈景漓还在失神,秦夜玦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不哄的话,我就在这里亲你。” 沈景漓:∑(°Д°) “知道沉默意味着什么吗?” 秦夜玦的俊脸逐渐放大,沈景漓慌乱之余,赶紧用手掌捂住嘴巴,“别在大街上亲,我哄还不行吗…” …… 沈景漓冥思苦想后,说道:“秦夜玦…你这般…骁勇神武之人,心胸必然宽广。” “嗯…眼界更是开阔,对事物的包容性想必也是非常强的,尤其是看待断袖风气一事。” “额…王爷宛如天神,惊艳出尘,这般神姿绰然又怎会被条条框框束缚自由的思想。” 沈景漓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她说得好像前言不搭后语… 可秦夜玦不以为然,眼角带笑:“在你眼里,我真有这么好?” 沈景漓点头如捣蒜:“对,王爷可好了。” “哪里好?” “……” 这厮又问哪里好? 合着刚刚那一顿乱夸,他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吗? 若真要问哪里好,那肯定是好小气!好霸道!好不讲理! 可惜这些都不能说 “你…长得好,我见过这么多男人,就数王爷最俊。” 这确实是沈景漓的心里话,毕竟秦夜玦的相貌真真一绝,身材也是顶好的。 秦夜玦:“继续说。” 沈景漓思忖道:“…本事大,大渊就你说话灵,可威风霸气了呢。” 这确实也是实话,在大渊,秦夜玦可谓是只手遮天… 这些奉承话,若是在其他人口中说出,秦夜玦只会觉得可笑至极,可从沈景漓的口中说出来,就格外动听。 秦夜玦的眼神开始变得灼热,“再说。” “还要啊?那个…王爷身姿挺拔,气质佳,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光站着,就让人心生叹服。” 秦夜玦炽烈的目光停留在沈景漓的耳垂处,声音沙哑道:“今晚去你宫中,带耳坠给我看。” “……” 沈景漓被突如其来的转折给整无语了… 在自己宫中,戴耳环给他看?!当她是动物园的猴子吗!?! “我男的!没耳洞,看,耳朵上都没有环痕,戴不了。” 秦夜玦眸色幽深:“我知道,用耳夹。” 沈景漓咽了咽口水,没想到,他思虑的还挺周全,还知道没耳洞可以用耳夹代替… 沈景漓自是不愿,使劲摇头,“都说了,我是顶天立地的男人,耳坠这种女儿家带的东西,我戴不了一点。” 秦夜玦:“就戴我送你的那副耳坠吧,若款式不喜欢,就把中意的样式画出来,我给你买。” “没有不喜欢…不是,我的意思是,喜欢也不戴,不合适!。” 为什么秦夜玦这么热衷于要自己戴耳坠?他什么癖好啊?这么独特? 还有,秦夜玦他是听不懂人话吗?没听出她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不愿意吗。 比起这些,最让沈景漓觉得不自在的是,他干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耳朵看啊? 那眼神… 一点都不正常… “我…我的耳朵是有什么毛病吗?” 说完,沈景漓赶紧捂住双耳,秦夜玦今天的行为举止很怪异,难不成是鬼上身了? 而秦夜玦似乎是认真了,把沈景漓的手拿下后,低头凑近,看着更加仔细了,“怎么?是哪里不舒服吗?” 沈景漓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羞怯的垂下头:“没有不舒服…就是…你能不能别这样看我的耳朵…” 秦夜玦:“那我不看了。” “这才像话嘛。”沈景漓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想咬,不用力不会疼,可以吗?” 沈景漓的脑子里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秦夜玦这个不害臊的,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这种话,也敢说? 还一脸认真的说!? “……” 秦夜玦幽幽道:“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沈景漓此时心慌意乱,心跳都漏了一拍,“不可以!你…你…你还说你不是断袖,你暴露了!” 秦夜玦笑而不语,只是摸摸沈景漓的小脑袋瓜。 “去玩吧,早些回宫,我等着你。” 沈景漓一愣,这是什么话? 总感觉此时的秦夜玦,像极了一个老实本分的丈夫在苦苦等待妻子回家… 等一下!!? 什么丈夫?什么妻子?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奇怪的代入感。 扼杀,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我走了…” 沈景漓说完扭头就跑,这鬼天,她是一句话都不想再聊了,搞钱,搞钱才是最重要的事。 …… 秦夜玦警惕的环顾四周,黑眸幽起,眼角乍起凛冽的寒光,他缓步跟上沈景漓。 然而,此时的沈景漓对周遭的变化毫不知情,只感觉后头似乎有人在跟着自己。 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人肯定是秦夜玦。 她转头,无奈道:“别跟了,我争取早点回去…” 然而,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沈景漓就被秦夜玦拉入怀中,顷刻间,人群中窜出来一大群黑衣人。 沈景漓:“????” 第105章 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 沈景漓看着地上散落的寻常服饰,神色凝重,原来这群黑衣人方才就潜伏在闹市之中。 他们各个手持利剑,路人见如此阵仗,都被吓得四处躲窜… “啊!快跑啊。” “杀人了…” …… 他们有孩子的抱孩子,有老婆的拉老婆,有店铺的关大门,生怕被波及,这帮人可是真刀实枪,别误伤了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哇…” 一小男孩尖锐的哭声带动了其他孩童的喊叫声,周围啼哭声连连,与杂乱的脚步声融为一体。 很快,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变得寂若无人。 …… 沈景漓惴惴不安,这些人十有八九是冲秦夜玦来的,那…秦夜玦能虎口脱险吗? “一二三四五…” “十八个。” 沈景漓还没数完,秦夜玦挡在沈景漓身前,已经开始进入备战状态。 “…你行吗?” 秦夜玦从容自若道:“我会用行动告诉你,我有多行。” 沈景漓深吸一口气,秦夜玦开玩笑的吧,一打十八? 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 “既然你如此胸有成竹,那…我先走一步?” 沈景漓说完就准备开溜,秦夜玦手臂一弯,圈住想逃跑的小兔子。 “秦夜玦…咱们怎么说也一起睡过觉,我会帮你叫人的,你先顶一顶。” 十八个壮汉上前几步,沈景漓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细汗,她紧张道:“松开我…不然就跑不掉了。” 沈景漓神色慌张,她又不会武功,若真与他们开打,妥妥就是在送人头。 秦夜玦的眸中透出几分冷戾,他还在确认这群人是否是鬼幽谷的刺客。 可怀中的人却闹腾的很,一直嚷嚷着要跑,他说道:“他们可是冲你来的,确定要一个人走?” 沈景漓怔怔道:“胡说,我平时又不得罪人,再说了,我什么级别啊,杀我用得上十八个壮汉?!” 想想自己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他们兴师动众的来刺杀的话,图啥呢?? 完全无利可图嘛。 “谁取下狗皇帝的头,重重有赏!” 一带头的黑衣人很合时宜的嗤笑道,很快,十八个壮汉就迅速将二人团团围住。 沈景漓一噎:“不是吧?我面子这么大的吗?谁派你们来的?这么多人手就不觉得有点浪费吗?” “少啰嗦,兄弟们,上!!” 说完他们便蜂拥而上,秦夜玦直接将人单手抱起,沈景漓顺势环住秦夜玦的脖颈。 秦夜玦目光森然,这群黑衣人居然想动自己的人,真是自不量力,此时的他已存了杀心,只是还在顾虑,该如何杀,场面才没那么血腥。 秦夜玦拔出长剑,蓄势待发,又察觉到怀中人的颤栗,他安抚道:“害怕的话就闭眼,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一点伤。” 沈景漓糯糯道:“好…” 秦夜玦面对这群黑衣人,丝毫不慌,每次挥剑都能直击要害,打的对方措手不及,不一会,黑衣人就已经倒下了一半。 周围刀剑碰撞的声音让沈景漓感觉到心慌,她下意识的抱的更紧了,担心道:“秦夜玦…你把我放下来吧。” 沈景漓就坐在秦夜玦的左手手臂上,她不免感叹一句,少年好臂力啊,可她又怕自己会拖秦夜玦的后腿。 “你这样会行动不便,要不先放我下来,我躲一边去。” 秦夜玦丝毫没有放人的意思,她若在一旁,自己定会分心,还是抱着她会稳妥些。 对付这群人,一只手就够了。 …… 见同伴都悉数倒下,其余的黑衣人也不再分头行动,他们互相配合,相继发出猛烈的攻击。 秦夜玦每一次都能精准躲避,他眸中的杀意肆起,“再抱紧些,待会动作会很大。” 沈景漓:“好…” 秦夜玦又问道:“这群人是死士,我想彻底了结。” “啊?” “我要杀了他们,可以吗?” 秦夜玦这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 他杀人…还事先问自己可以吗? 沈景漓失神片刻后,答道:“当然可以,他们要杀我。” 若真是死士,不斩草除根的话,日后必定后患无穷,她才不会笨到拿自己的命来赌。 得到准允后,秦夜玦迅速出手,黑衣人开始接二连三的倒下,他又将方才被击晕倒地的黑衣人进行补刀,让他们再无生还的可能。 …… 秦夜玦的剑法精湛,很快,场上就只剩下一个黑衣人了… 在这场激战中,秦夜玦握剑的手沾染到了血液,鲜血从他的指尖处一滴滴滑落,他眼底闪过一丝嫌弃。 “秦夜玦,可留一人,探探口风。” 秦夜玦及时收手,停止了最后的致命一击,居高临下的用剑尖指着口吐鲜血的黑衣人。 沈景漓问道:“谁派你来的?” “狗皇帝,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 黑衣人冷笑一声,突然大手一挥,三枚毒针朝二人袭来,秦夜玦巧妙一躲。 就在一瞬间,黑衣人就用自己的长剑抹了脖子,鲜血淋漓的倒在地上。 随后,一条十腿毒虫从他的头发丝里钻了出来。 沈景漓惊讶的捂住嘴,“…好恶心啊。” 秦夜玦垂头盯着毒虫,可毒虫刚走几步,便走不动了。 沈景漓疑惑道:“它…死了?” “……” 望着地上的尸体,沈景漓心一颤,原来自己那看似简单的傀儡皇帝生活,也危机四伏啊。 他们都是死士,是绝对不可能供出幕后主使。 …… 秦夜玦已经将人放下了,他原本还想抱抱沈景漓,加以安抚。 可又看到自己右侧的衣裳已血迹斑斑,就连右手也沾染了不少的鲜血,自然就止住了想要抱她的想法。 只是她还小,看到这种血腥场面,自然是会怕的。 “是不是吓坏了?” 方才虽敌众我寡,可秦夜玦说不会让自己受一点伤害时,她就莫名的觉得心安,自然也就不怕了。 沈景漓摇摇头,一脸担忧的看向秦夜玦,“我没有被吓到,你呢,受伤了吗?” 本想说一句没有,可他又十分享受沈景漓担心的神情,于是,他轻声道:“受伤了。” 第106章 秦夜玦…你疼不疼? 听到秦夜玦说受伤了,沈景漓指尖发凉,心急如焚道:“啊?哪里伤到了?疼不疼啊?” 秦夜玦将右手抬起,故意皱紧眉头,“手臂。” 沈景漓目光沉沉:“我们回宫吧,我帮你包扎。” 此时,一群官兵才姗姗来迟,他们看着地上的尸体,厉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街行凶?” 宿风突然从天而降,拿出令牌挡在官兵面前,冷冷的开口:“胆子大的是你们,敢对摄政王…敢对皇上与摄政王如此不敬。” 官兵们见到令牌后纷纷下跪磕头,“还请王爷恕罪。” 沈景漓率先开口:“那就罚你们把街道清理干净,这只虫子的周围,定要消毒。” “是。” ———— 烨池… 沈景漓看着秦夜玦手臂上的剑痕,神色凝重,伤口周围已微微发紫,慢慢渗透出了黑色的血液。 沈景漓上药的手法很轻,她问道:“秦夜玦…还疼不疼?” “疼。” “嗯?” “疼。” “对不起…” 沈景漓的鼻头一酸,眼角也开始微微泛红,若不是为了保护自己,秦夜玦也不会受伤了。 “我没事。” 原本秦夜玦就没有受伤,他不过是沉溺在沈景漓的声声关怀中无法自拔而已。 他很享受沈景漓的关心… 被心爱之人在乎,任谁都会沉醉其中难以自持的吧。 今天是他第一次自残,没什么经验,他原先还怕伤口不够严重,所以特意淬了毒。 可现在见沈景漓泛红的眼眶,他又开始自责,自己下手是否太重了? ……… “我真的没事,你别哭。” 沈景漓止住了即将掉落的眼泪,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为秦夜玦做解药才是最重要的事。 沈景漓语气坚定道:“我不哭…定是黑衣人的剑有毒,你的手臂才会流出黑血,这毒怕是不好解,不过你放心,解药我能做出来。” 此时,沈景漓已经包扎完毕,秦夜玦看着手臂上的蝴蝶结,嘴唇微微扬起,“嗯。” “秦夜玦,你太够意思了吧,危机时刻居然舍命相助。” 秦夜玦没有接话,今日沈景漓遇险主要也是因为他的缘故。 郢无忧出手了… 那,该不该与她说清楚呢? 秦夜玦思忖片刻后,还是打算先瞒下来,沈景漓,最好是永远都不知道郢无忧的存在。 她看到十腿毒虫就说恶心,若她与郢无忧碰上,后果不堪设想! …… 见秦夜玦少见的愣神,沈景漓不由得更加担心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疼了?” 秦夜玦收敛思绪,轻轻拍了拍沈景漓的后脑勺。 他笑道:“我受伤的事,你无需自责,你不是都说了吗,我们毕竟一起睡过觉,有这层关系,我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 沈景漓思考了一会,一脸认真的说道:“这样吧,今晚免费。” “免费?” “就当是保护费啦。” 沈景漓如今,越看秦夜玦就越觉得他顺眼,其实细细想来,他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笨蛋,你要钱到底想做什么?” 秦夜玦确实很好奇,为什么沈景漓对赚钱如此热衷。 沈景漓垂头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还钱啊,我欠了很多很多钱。” “就为了还钱?” 沈景漓若有所思:“也不全是为了还钱,爱钱本就不需要理由啊?钱,钱耶,谁会对钱不感兴趣啊?谁又会嫌钱少呢?” “有了钱,就可以堕落,颓废,躺平当咸鱼,还可以去好多好多地方,吃吃喝喝玩玩,光想想我就兴奋。” 沈景漓眼睛放光,已经在遥想自己云游四海为家的场景了。 “你想离京?” “当然想。” 听到沈景漓想要离开京城,秦夜玦眸色一沉,提醒道:“你是皇帝。” 沈景漓秀眉一眺,反问道:“原来,你还知道我是皇帝啊?” “知道。” “你穿龙袍的时候咋不想想,那玩意儿好像只有皇帝才能穿。” 秦夜玦:“有段时间没穿了。” 沈景漓握紧小拳头,凑在秦夜玦嘴边,“我能采访采访你吗?你穿龙袍是出于什么心态?” “好玩。” 合着就为了好玩,直接就让她成了整个大渊的笑柄?!? 沈景漓眼角微抽,抬腿就走:“你又赢了,行了吧,我要去做解药了,你好生休息,今天谢谢你。” “别忘了今晚的事。” 沈景漓刚走两步,回头问道:“啊?今晚什么事?” “戴耳坠给我看,我送你的那副耳坠没有丢吧?” 沈景漓羽睫轻颤,回避了秦夜玦的眼神,“耳坠,没…没有丢。” “回去吧。” “哦…” 沈景漓边走边挠头,有些不明所以,秦夜玦为什么非要让自己戴耳坠? 难不成是他自己想戴?又不好意思戴,所以借她的耳朵来戴? …… 沈景漓心事重重的回到学真房,她坐在椅子上小声嘀咕:“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戴耳坠呢?” “男人戴耳坠?” “男人戴耳坠给男人看?” …… “皇上?皇上?” 松竹的出现打断了沈景漓的沉思,他见小皇帝一回来就心不在焉还神神叨叨的,难免开始担心沈景漓的精神状态。 沈景漓实在是想不个所以然来,只能支着下巴,求助于松竹:“松竹啊,朕问你件事,假如,朕是说假如,一个男人让另外一个男人戴耳坠给他看,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呢?” “……” 松竹思来想去,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可能…可能是那男的…想在精神上羞辱那男的,毕竟耳坠是女儿家才戴的东西。” 沈景漓汗颜,难不成秦夜玦兜了一圈,就为了这? “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去羞辱…那男的呢?总得有个由头吧?” 松竹猜想道:“有些人就是因为太闲了,所以才变态,人一忙,哪有空变态。” “嗯?言之还挺有理啊。” “那可不。” 沈景漓依旧不死心,继续问:“咱就是说,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那男的…暗恋那男的,所以才让他戴耳坠…” 沈景漓目光急切:“这种情况,有可能吗?” 第107章 秦夜玦…你不会是在害羞吧? “暗恋?这两男的…是断袖啊?” 沈景漓的手不自觉的攥紧,含糊道:“差…差不太多吧。” “那…这两男的确定关系了吗?” 沈景漓摇头:“没有。” 松竹摩挲着下巴,再次进行分析,他揣测道:“在确定关系后,要求对方戴耳坠的话,可能是增添情趣,若是还没有确定关系,小的觉得暗恋的几率不大,羞辱的可能性很强。” 沈景漓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这样啊,可是…就是这两男的之间,有个男的,不是很男,又不女,那这种情况呢?” “…跟您差不多吗?” 突然被点破,沈景漓心一慌,“朕…朕说的是别人!你指我干嘛?哎呀,你出去出去,添乱嘛这不。” 沈景漓把松竹推出学真房,她此时心乱如麻,无精打采的往千种园走去。 真好,赤髓果也快成熟了… 她又开始全神贯注的捣鼓起药材… 酉时,松竹就跑来传膳了,“皇上,吃饭不?” 正好,此时她也饿了,沈景漓微微点头,与松竹一起离开了千种园。 …… 入夜。 乾露殿内… 沈景漓坐在椅子上,对着铜镜发呆… 镜中的她肤白赛雪,由于刚沐浴完的原因,脸颊也呈微红状,一头青丝似瀑布般散落在身后,雪颈处还残留了点点水珠,她拿起帕子把水珠拭去。 随后,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感慨道:“这张脸,确实不像个汉子,要不是有变声丸,恐怕没人会相信自己是男子吧。” 沈景漓又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这是她在千种园研发的小药丸,吃了它就能让喉结凸起。 有了喉结,才能更像个男人… 沈景漓把瓷瓶打开,把小药丸倒在掌心处,又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突然眉头一皱,这药闻起来就贼苦… 沈景漓心一横,囫囵吞了下去。 不一会儿,脖子中央就微微凸起来了,沈景漓对着铜镜观察了好半晌。 “就这?” 吃了药也才凸起来这么一点点? 难道是药量不够? 沈景漓又拿出一粒药丸吞下,观察了好半会儿,也没发现喉结处有要凸起的反应。 她…只好接受现实了。 看来,只能凸到这种程度了… “算了算了,勉强其实也能看。” …… 沈景漓百无聊赖的看向窗外,只见一轮弯月高高挂起,闲云半遮月,万籁俱寂… 此时的微风袭来,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她散落的长发也开始摇曳了起来,清凉绵软的风让沈景漓的心头涌起一丝惬意。 秦夜玦说,他今晚会来乾露殿… …… 沈景漓随后从兰花暗格中拿出了碎冰寒耳坠。 细长的莹石链条下坠着一朵用淡蓝色宝石雕刻的花,层层叠叠的花瓣栩栩如生,周身都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 “真精致啊,秦夜玦这厮的眼光不错,这玩意儿美得不似凡品。” 不过… 这耳坠不太像是男子会佩戴的首饰… 沈景漓看着精美绝伦的耳坠微微叹气,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女儿身,总不能以男人的身份过一辈子吧! 等秦夜玦解了寒毒后,就让他帮忙制造一场假死,这样自己就能永久脱离皇宫了,也能做回真正的沈景漓了。 可…想的容易,做起来难啊。 鹿灵花不仅没有搞到手,还可能会枯竭,青山寨寨主如今还在牢里蹲呢。 鹿灵花不能有事… 秦夜玦也不能… 不能有事… …… 秦夜玦早就到了,他见沈景漓坐在床沿上发呆,所以才没出声打扰。 她今夜… 怎么没有束发? 如墨般的黑发垂荡在耳后,额间的几缕碎发平添了几分慵懒妩媚。 秦夜玦心痒难耐,沙哑着声音问道:“你在想什么?”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沈景漓思绪中断,这才缓缓回神,她细声道:“在想你…” 沈景漓方才想到鹿灵花,自然而然就联想到秦夜玦目前的身体状况… 可此话一出,秦夜玦整个人都僵直在原地,就连瞳孔也放大了些许。 在想你… 她说…她想我? 秦夜玦没想到沈景漓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此时,他眸中一片柔和… 心头也涌起一阵悸动… 所以… 她今夜散发的模样…是特意准备的? 难不成,她是被今日之事所感动,所以才对自己牵肠挂肚? 那自己该如何回应她呢? 我也想你…? …… 沈景漓见秦夜玦僵在原地,不免开始担心他手臂上的剑伤。 他来的这么早,难道是毒发难受了? “你快过来。” 秦夜玦的喉结不动声色的滚动了两下,他缓步走向沈景漓,期待值拉满。 沈景漓突然站了起来,踮起脚尖摸了摸秦夜玦的额头。 秦夜玦心一颤,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沙哑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秦夜玦面上的红晕没有逃过沈景漓的眼睛,她一脸认真道:“你,坐椅子上去。” “……” 秦夜玦坐下后,沈景漓快速俯下身,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秦夜玦的脸颊处,怎么比刚刚还要红一些呢? 她再次抚摸秦夜玦的额头,也没发烧啊,难不成,是手臂上的毒在作祟? “脱衣,快。” “确定?” “嗯。” 秦夜玦此时口干舌燥,“你确定要在椅子上来?不去床上吗?” 沈景漓摇头,“不去床上,血渍可能会不小心弄脏被子。” 秦夜玦手臂上的伤痕很深,重新上药的话定会流血,万一弄脏了被子,明日就不好向秋嬷嬷解释了。 秦夜玦的黑眸眯起,眼中翻涌着情丝,眼神也逐渐变得灼热起来,“我无所谓,主要看你喜欢。” 沈景漓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不过是上个药而已,他干嘛整的这么拉扯呢? “秦夜玦,你不会是在害羞吧?” 白天帮他上药时,他都是直接将衣服扯开的,怎么到了晚上,反而扭扭捏捏,顾左右而言他呢? 秦夜玦:“……” 没想到,她还… 挺急的… 秦夜玦先把上衣褪去,八块腹肌一览无遗,沈景漓在心里感叹道,这厮的肌肉线条简直堪称完美啊。 第108章 帮我系腰带… 其实,上药的话,只需要露出手臂上的肌肤即可,没必要把上半身脱的这般彻底,这不诱惑人嘛! 沈景漓刚准备上药,就被秦夜玦接下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 他?! 这厮…解腰带是闹哪一出啊??? !?!? 事发突然,沈景漓在慌乱之际,及时按住了秦夜玦的大手。 天啊,差点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 !!!! 她含羞带怯的瞪了一眼秦夜玦:“你想干嘛啊?上个药而已,没必要脱光光吧?” “上药?” “对啊,你不要告诉我,你失忆了啊?” 见沈景漓依旧是一副不开窍的模样,秦夜玦轻叹一口气,“没有,上吧。” 都****了,却只是上药? …… 沈景漓垂头细心的给秦夜玦上药,见秦夜玦眸色幽深,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她问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很疼吗?。” 秦夜玦的胸膛起伏的厉害,他微微阖眼,说道:“嗯。” 见秦夜玦这般难受,沈景漓再次安慰道:“你再忍忍,很快就不疼了。” 说完,沈景漓突然凑近,朝伤口处轻柔的吹了吹,温热的气息席卷而来,秦夜玦的喉结再次滚动。 其实,…应该伤在胸前,而不是在手臂上。 失策了… 沈景漓上完药后又重新帮秦夜玦包扎,动作依旧轻缓,包扎完毕后她拍了拍手,“好了,你把衣服穿上吧。” 秦夜玦睁眼说道:“手疼,帮我穿。” 沈景漓脸一红,虽难为情,又想着秦夜玦现在可是带伤的人,自然要对他多加照顾。 当沈景漓的视线停留在秦夜玦胸前时,她疑惑道:“嗯?你身上的疤痕呢?”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先秦夜玦的胸前可是有很多触目惊心的疤痕,怎么现在都消失不见了? “没有疤痕观感如何?” “哈?” 要说观感如何的话,得追溯到他们夜探顾府的那个节点。 那时的她说疤痕太多的话,会观感不好,当时自己不过是随口一提,这厮居然记到了现在? 秦夜玦的好胜心…也太强了吧? “说,与顾斯辰,谁的更胜一筹?” 沈景漓深知,如果这会她要是敢提顾斯辰,那么今晚,她与顾斯辰都没好果子吃。 退一步讲,也确实是秦夜玦胜了,这厮完美的跟个假人似的。 “自然是你呀,王爷天资,无人能比。” 听到满意的答复后,秦夜玦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哼,以后不准在我面前夸外头的野男人,听到没有?” 沈景漓一惊:“野…野男人?谁啊?” “除我之外都是。” 沈景漓眼神闪躲,尴尬一笑,“呵呵…秦夜玦…你还挺爱说笑的。” “还不帮我穿衣服吗?” 沈景漓生涩的帮秦夜玦把衣服穿上,她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对方。 “腰带也系上。” 沈景漓霎时涨红了脸:“这个?!…这个我不会!” 秦夜玦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勾唇一笑,“那你平时是怎么系腰带的?” “系自己的会…不会帮别人系。” “不会系就帮我脱。” ?!?!? 此时,沈景漓面上的绯红更加鲜艳了,她的声音小的跟蚊子叫似的,支支吾吾道:“我…我好像…又会了…” “那来吧。” 沈景漓深吸一口气,把脑袋一偏,一咬牙一闭眼,手忙脚乱的帮秦夜玦系起腰带。 “……” 秦夜玦低沉道:“你往哪摸呢?” “……” 沈景漓的手一顿,此时的她像极了一只煮熟的小龙虾,从头红到了脚,“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找不到…腰扣…” 秦夜玦握住沈景漓微微颤抖的小手,将它带到腰扣处,“记住了,就在这个位置。” 摸到了冰凉的腰扣,沈景漓赶紧系上,此时的她的心跳如鼓,久久不敢直视秦夜玦的眼睛。 “你怎么了?” 方才经历了这般尴尬的事,他居然还问怎么了!? 秦夜玦的心理素质未免也太强了吧! 学不来…真的学不来啊!! …… 为了打破这暧昧又尴尬的场面,沈景漓强装镇定,突然指着自己那微微凸起的喉结,骄傲道:“看…喉结,我说的没错吧,该长的还是会长出来的。” 看着微微凸起的喉结,秦夜玦眉头微皱。 “怎么回事?” 女子怎会长出喉结,她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可对身体有害? “这可是男子汉的标志,每个男人都有的,朕自然也该有。” 秦夜玦无奈道:“以前都没有,现在突然有,可有什么不适?” 沈景漓如实摇头:“朕医…朕身体倍棒,小小喉结,根本不在话下。” 秦夜玦突然看向某人的某处,疑惑道:“只有喉结吗?” 沈景漓神色一变,音量都拔高了几分:“差不多得了啊,喉结能变大已经很不错了。” 就算她医术再牛掰,底下那玩意儿也长不出来。 “我信你是男人,以后谁敢怀疑你的男子身份,我必杀无赦,你别再做傻事了。” 上次说过她没有喉结,没想到她居然有办法使喉结长出来,看来,她是极力想隐瞒住女子身份。 不过,现在确实也不是恢复女儿身的最佳时机。 沈景漓:“……” 果然,这凸起的喉结迷惑性很强,就连疑心病这么重的秦夜玦也深信不疑自己是男子了。 “耳坠呢?怎么不戴上?” “我不戴,还是还给你吧,那耳坠看起来就很贵,弄坏了我可赔不起。” 沈景漓小心翼翼得把耳坠还给秦夜玦,在他接过去的那一刹那,沈景漓赶紧脱手,如释重负。 这玩意儿要是在她手里有所损坏,那么,她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我帮你戴上。” 秦夜玦拿起耳坠准备给沈景漓戴上。 沈景漓一脸抗拒:“你没事送朕耳坠做甚?朕没耳洞,还有,朕气质硬朗,与姑娘家喜爱的饰品不是很搭。” 秦夜玦轻捏沈景漓的下巴,笑道:“我看着倒是很搭。” 沈景漓一把拍开秦夜玦的手,捏紧衣角羞愤道:“乱说,才没有…” 第109章 她今夜…好像很开心 就在此时,秦夜玦突然握紧沈景漓的手腕,他微微用力将人往自己的怀中一带,沈景漓就稳稳当当的坐在了他的腿上。 …… 沈景漓左右挣扎:“朕不戴…不戴…” 怀中的人扭来扭去,这个举动让秦夜玦心痒难耐,眼神也逐渐变得灼热起来。 他手掌一扣,将沈景漓的脑袋抵在自己胸前,“别这样蹭来蹭去,会难受。” “唔…你不放开我我就蹭!” 说罢,沈景漓挣扎的更甚,这时,秦夜玦的气息开始变得紊乱,身体也出奇的紧绷。 他先把沈景漓的秀发挽到耳后,垂头轻咬住沈景漓小巧精致的耳珠。 “啊!”沈景漓失声尖叫,整个耳廓都迅速蹿红。 “还蹭吗?”秦夜玦的音色极哑,继续对柔软的耳垂轻舔慢咬。 这一行为让沈景漓大为震撼,她涨红了脸,说话都带颤,“变态啊你…不蹭了不蹭了,我投降你赢了…行了吧!!” 沈景漓此时被吓得一动不敢动,就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她小小声问道:“我都不蹭了…是不是…能放开我了?” “不急,先把耳坠戴上。” 秦夜玦怕怀中的人再次乱动,手臂一弯,将沈景漓禁锢在他的胸前,此时的沈景漓与秦夜玦冰凉的胸膛来个亲密接触,压根动弹不得。 主要是,她也不敢动… …… 秦夜玦看着碎冰寒耳坠,半晌,他都没研究出佩戴方法来,这耳坠到底该怎么固定在耳垂上呢? 他轻轻提起沈景漓的耳朵,还时不时的对她的耳垂…又摸又捏… 沈景漓羞红了脸,“……” 她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感觉秦夜玦不像是在帮她戴耳坠,更像是在玩弄她的耳朵啊?! …… 沈景漓被按在秦夜玦胸前许久,自然感觉有点闷,忍不住发问道:“秦夜玦,你到底想做什么?耳朵都快痒死啦!” “这东西怎么戴?” “不会就不戴了好不好?” “不好。”秦夜玦本着一条路走到黑的原则,继续研究耳坠的戴法。 …… 沈景漓沉着脸说道:“秦…秦夜玦,你丫的行不行啊?闷死…我啦!…” “……” 某人依旧埋头苦戴中… 看来,今夜不把这耳坠戴上,秦夜玦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沈景漓轻叹一声,“我来戴行了吧…” “那你自己来吧。” 秦夜玦也没再继续耗下去,松开了沈景漓,将碎冰寒放在她的掌心处。 只怪这耳坠太过小巧,又是耳夹,他根本一窍不通,戴它简直比打仗还难。 沈景漓气鼓鼓的拿起碎冰寒,三两下就戴上了,她小声嘀咕道:“整日说我笨,明明自己才是最笨的。” “很适合你。” 少女的脸颊红的异常,原本白玉般的耳垂也在微微泛红,秦夜玦把视线凝聚在碎冰寒上,眸中一片柔和。 她终于戴上了…自己送的耳坠。 秦夜玦眼角带笑,这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近一步了。 其实,仅仅只是戴上耳坠还远远不够… 步摇,发簪,发钗,手镯,璎珞… 还有…女儿家穿的各式罗裙… 这些东西,我的笨蛋通通都要有。 “……” 沈景漓见秦夜玦直勾勾的凝视自己的耳周,她赶紧捂住耳朵。 这厮…的眼神很不对劲!! 秦夜玦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笑道:“今夜要戴着它睡。” 沈景漓眉心一蹙,突然警惕了起来,“你为何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阴谋?” 沈景漓秀眉微眺:“对!有吗?坦白从宽,抗拒从…” 对上秦夜玦那漆黑幽沉的眸子,沈景漓还是犹豫了一下,讪讪地垂下头来,“抗拒…好像暂时也拿你没办法…” 秦夜玦轻笑一声,他突然捧起沈景漓的脸,“这么可爱可是会被亲的。” 沈景漓立刻双手捂嘴,“不可以…!不说出你的阴谋不准亲!” 秦夜玦:“这段时间,我睡得很舒服,你…深得我意。” “嗯…?” “笨蛋,这算是一点报酬吧。” 沈景漓双眸一亮,“你会不会有点太大方了?” 暖床才十两一晚,他一高兴,直接就送了她一副价格不菲的耳坠。 果然啊,跟在大佬身后,他随便蹦出来的小物件,都够自己乐呵很久了!! “喜欢吗?” “还…还好吧…” 沈景漓故作淡定,其实心里头早就乐开了花,她整日都是男子打扮,虽说已经习惯了,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嘛,自然也会对漂亮首饰爱不释手… 所以这耳坠…她喜欢极了… 看来,以前还是低估了秦夜玦的财力,这厮大方起来简直不要太帅。 …… 秦夜玦突然正色起来,“以后离别的男人远一点…女人也是,知道了吗?” 秦夜玦的洁癖这么严重的吗? 自己只是暖个床而已,他的要求还挺严苛。 不过,沈景漓现在得了这么大一个宝贝,自然欣喜,她连连点头,“知道啦,知道啦。” 她小跑到铜镜面前,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哪有女子能抵抗住漂亮首饰的诱惑啊。 她喜滋滋道:“秦夜玦,你突然给份大礼,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就是给了点温暖而已。” 她没做什么吗? 那为何自己内心一直缺失的部分,已被她十足的填满了。 不,还没有完全满,还差了点意思。 “过来睡觉吧。” “好呀。”沈景漓笑盈盈的朝龙床走去,眼睛笑得呈月牙状。 她今夜…好像很开心。 …… 沈景漓钻进被窝后,用手攥紧被子,只露出眼睛,她思虑再三后,说道:“秦夜玦,今日遇刺,你舍身相救,还受了伤,我…我…” 沈景漓欲言又止。 秦夜玦也上了床,他拿起沈景漓的一缕青丝把玩,“怎么了?” 沈景漓心一沉:“我却一心想要逃跑,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秦夜玦见沈景漓很是自责,不安感突然涌上心头。 那些事,该不该瞒着她呢? 若她哪天知晓了一切,会不会远离自己? 秦夜玦眼睛微眯,漆黑的眸中散发出狠意,不会有那一天的! 绝对不会!! 第110章 不准对女暗卫有非分之想! “无碍,你本就不会武功,以后要是遇到了危险,别硬上,能躲就躲。” “不过,我在的时候,你不必躲。” 秦夜玦越是明事理,沈景漓就越发愧疚。 “秦夜玦,你放心,鹿灵花我一定会搞到手,你的毒我一定帮你解。” 沈景漓眼神坚定,“你再给我多一点时间,好不好?” “好。” 秦夜玦把沈景漓拥入怀中,微微弯了弯嘴角。 沈景漓感受着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蓦地开始脸红,这次,她没有挣扎… 这个曾经让她胆战心惊的男人,在此时,居然让自己感觉到满满当当的安全感。 似乎有他在,什么危险都荡然无存了。 沈景漓的心底悄咪咪的滋生出一股异样的情愫。 …… 这往后,要是再遇刺…可否会如今日般幸运呢? 沈景漓担忧道:“秦夜玦,你说,怎么会有人想要杀我呢?我明明就是个没什么用的傀儡皇帝啊。” 今日的刺杀,说不害怕是假的,那些人可都是真刀实枪,如果秦夜玦不在的话,可能现在自己也不在了吧。 秦夜玦抱得更紧了些,“你很重要,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那把我杀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这群人不过是在试水而已。” 秦夜玦猜测,郢无忧此次行动,不过是想试探沈景漓在自己心中的位置而已。 沈景漓心一惊,“啊?你的意思是后面还憋着大招呢?” 难不成自己还有潜在的敌人? 可她刚穿来不久,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对自己存了杀心。 光试水就是十八个壮汉,若是认真起来,那自己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感觉到怀中人的不安,秦夜玦安慰道:“放心,已经派人去查了,有我,你死不了。” “这年头,暖床还能保命,嘿嘿…” 秦夜玦这么厉害,有他帮忙调查,有他保护的话,自己定会安然无恙。 沈景漓唇角微扬:“朕也没闲着哦,赤髓果很快就成熟了,后续鹿灵花一到手,我保证,你体内的寒气可以褪到一半。” “嗯。” 这就是有靠山的感觉吗? 似乎很不错啊。 沈景漓眼角带笑,第一次尝试着回应这个拥抱,可不能让靠山冷到了。 感受到沈景漓的主动靠近,秦夜玦的眸色微微一深,喉结微动。 他的声音沙哑到极点,“…我派个暗卫暗中保护你吧。” 听到此话,沈景漓沉默了… 有个暗卫在侧,安全感系数确实提高了,可她是女子,若是被藏在暗处的暗卫发现了端倪,那不是得不偿失? 沈景漓迟疑道:“那岂不是做什么事他都知晓?一点隐私都没有…” “不涉及隐私,也无需向我汇报任何事,暗卫的主要职责是保护,会在你出现危险时及时出手相救。” 秦夜玦松开了沈景漓,低头与她对视,“放心,以你的迟钝,平时根本感受不到此人的存在。” 这话听的,怪伤自尊的。 沈景漓眨了眨眼,问道:“那…能选择男女吗?我喜欢女暗卫。” 听到此话,秦夜玦有些不满,用力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不行。” 听到拒绝的话,沈景漓眉头紧锁,“啊?总不能让一个大男人跟着我吧?” 若真有一个男人在暗中保护自己的话,沈景漓光想想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秦夜玦起了玩心,凑近问道:“你不也是男人吗?怎么?还害羞?” “男人有什么意思,我想要女暗卫嘛。” 沈景漓微嘟着腮帮子,语气软糯,就连她自己都没察觉,方才的她,像极了在撒娇… 秦夜玦:“可以给你安排女暗卫,但是,不准对暗卫有非分之想。” 他本身也没打算给沈景漓安排男暗卫,她是女子,还是女暗卫更合适她。 不过,这笨蛋少根筋,哪怕是女暗卫,也不得不防,她们还是不碰面的好… “好…听你的,给朕女暗卫就行。” 没想到秦夜玦危机感还挺强。 怎么?怕自己把他精心培养的暗卫拐跑啦? 秦夜玦摸了摸沈景漓的头,“睡吧…” …… 夜半。 沈景漓的呼吸均匀,明显是已经进入了熟睡状态。 秦夜玦看着眼前这个似八爪鱼般贴在自己身体上的沈景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她熟睡后真是毫无形象可言,少了些小心翼翼,多了些肆无忌惮。 时不时还在他的胸前又蹭又摸,嘀嘀咕咕几句吃吃喝喝的梦话。 看着她的小手紧紧抓住自己胸前的衣物,秦夜玦流露出不舍离开的神情。 “我不娘娘腔…” “是真…男人…” 秦夜玦轻笑出声,随即闭眼将沈景漓的上衣褪去,把她胸前的裹胸布取下,动作轻车熟路。 晚上取下,一早还得给她裹好,自己真的是疯了,才会闭眼做这种傻事。 秦夜玦轻点沈景漓的睡穴,随后浅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晚些我再回来。” ———— 龙啸殿。 宿风在树上打盹,感觉到周围有异动,睁眼后见秦夜玦正朝自己缓步走来。 他微微一怔,赶忙跳下来行礼:“见过王爷。” “去找一名与你能力不相上下的女暗卫,让她时刻跟着沈景漓,只暗中保护她的安全即可,不用向本王汇报任何事情。” “暗卫的存在,不能让沈景漓在日常生活中,感觉到任何不适。” 听到秦夜玦要给小皇帝安排暗卫,宿风一点也没觉得惊讶,近来瞧着自家王爷对小皇帝的态度,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王爷定是陷进去了,无法自拔的那种… 没想到往日的高岭之花,也会这般紧张他人的安危… 看来,往后在小皇帝跟前,他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了,既不能有所怠慢,也要保持安全距离。 毕竟,上次王爷那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他一回想,都还有些后怕。 秦夜玦顿了顿说道:“死士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宿风提醒道:“王爷,暗阁就有女暗卫。” “暗阁有女暗卫?” 宿风点头,“王爷事忙,定是把她忘了,在生死斗中,玖雪排在属下之下,数暗阁第二,只是碍于女子身份,一直被王爷忽略。” 第111章 皇上,是王爷心尖上的人 “那就她吧,尽快安排。” “是。” …… 宿风来到暗阁,就看到玖雪在练剑,这么晚了,她居然还在刀剑上下功夫。 玖雪见到宿风后,手上的动作一顿,“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玖雪一袭黑衣,黑长发随性高束,她的五官英气,眉宇间都散露出飒爽之姿。 她将长剑放下,朝桌子走去,执起茶碗一饮而尽,后将茶碗重重放下。 今夜的她,又失眠了… 心中的郁闷无处排解,才到这密室中舞刀弄枪,发泄心中的郁结… 明明生死斗的前五名就能追随在王爷左右,可她…却被王爷的一句女子麻烦,直接断送了职业生涯。 玖雪一直以为,王爷是觉得女子的偏娇弱,身体素质比不上男子,这才无视了自己的存在。 她一直在暗阁里无休止的锻炼身体,加强武艺,她就想用实际行动表明,女子也可以不麻烦。 女子并不输男子!! “玖雪,王爷召你出去了。” 玖雪原本暗淡无彩的双眸倏地明亮了起来,话音都带颤:“你…你说什么?” “王爷派你去保护皇上,只暗中保护,不涉及隐私,也无需向王爷汇报任何事。” 玖雪一脸不可置信:“你说…保护皇上?!?” 她又问:“你确定不是暗杀?” 宿风不自在的假咳一声,说道:“如今变天了,王爷…王爷他似乎与皇上有…咳…有染…” 玖雪愕然失色,头顶上像是被炸了一记响雷,“什…什么?!怎么会这样?” 皇上与王爷有染? 那么,王爷其实是个断袖…? 宿风淡淡道:“我们做暗卫的无需知道这么多,只要服从命令,听从主子的安排就行了。” “有句话,我还是要提醒你,皇上现在是王爷心尖上的人,千万不能有所怠慢。” “是…” 玖雪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她还以为是王爷知道了自己日日夜夜的努力,才破格将自己调出去。 没成想,王爷根本就没打算把她留在龙啸殿,而是…让她去保护别人。 ———— 翌日。 沈景漓刚下朝就到千种园捯饬花草,突然面前多了一本小册子,头顶传来鄙夷的声音:“拿着,矮冬瓜,以后别再找我做这么猥琐的事了。” 沈景漓打开后,看了一圈上头的名单,笑得合不拢嘴,这波应该稳了。 “笑成这样,你是不是变态啊?居然让我们收集去这种东西。” 沈景漓把小册子合上,“说什么呢,一边去。” 楚北萧双手抱拳,歪头一笑:“用完老子就赶人?好狠的心呐。” “…你不是也收钱了吗,又不是白用。” “老子翻墙受伤了。” 听到楚北萧说受了伤,沈景漓起身说道,“那,朕去书房拿些跌打损伤的药给你吧,园子里的花花草草不准动,不然朕跟你拼命!!” 楚北萧一脸欠样的说:“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老子势必要动一下了。” 沈景漓脚步一顿,转身威胁道:“动呗!反正它们都有剧毒,解药朕都还没有制出来呢,你随意。” 楚北萧的手悬在半空中,迟迟不敢触碰这些他见都没见过的植物。 这小皇帝貌似懂点医术,还是不乱碰的好。 …… 沈景漓去学真房拿了一个小瓷瓶,就匆匆忙忙往千种园跑去,见楚北萧还算老实,没有动园子里的花花草草。 她把小瓷瓶递给楚北萧,“给。” 楚北萧接过后,问道:“你怎么都不问老子伤哪了啊?” “伤哪了?” “腰。” 沈景漓调侃道:“影响后半生幸福吗?” 楚北萧霎时变了脸色,“滚。” “没事就好,自己找个地方上药去吧。” 楚北萧的桃花眼微弯,勾唇促狭一笑:“你不帮我吗?” 楚北萧伤在腰间,自己可不方便给他上药,毕竟,男女有别… 他跟秦夜玦又不一样… …完了完了,不得了了。 大白天的,又莫名的想起秦夜玦来了。 沈景漓使劲摇了摇脑袋,说道:“腰这种地方很隐私的!自己上药。” 楚北萧啧了两声,嘴角浮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你都跟秦夜玦上床了,帮老子上个药怎么了?” 听到如此直白的话,沈景漓的小脸蛋迅速涨得通红。 她指着楚北萧的鼻子,结结巴巴道:“你…你青天白日的说什么疯话呢?你们在外…就是这样传的?!朕才不帮你。” “你们两个男人都在床上干什么?” “关你屁事啊。” “跟他们一样吗?做一些…” 沈景漓赶紧捂住耳朵,“你闭嘴,别说了!” 楚北萧轻叹一声:“诶,可惜了。” 沈景漓发觉楚北萧正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盯着自己,她不自在的拢了拢手臂,“别这样看朕行不行啊?朕又不是猴子。” 楚北萧看着瓷瓶,再次问道:“真不帮我上药?” 沈景漓摇头。 “好吧,走了。” 见楚北萧的背影如此落寞,沈景漓陷入了沉思,他受伤一事,说来也与自己有关。 这样直截了当的拒绝他,如此不近人情会不会太狠心了? 她思虑再三后,还是把人叫住了,“喂,伤的重不重啊?要不,朕还是看看吧,对症下药才能药到病除。” 楚北萧停下脚步,语气欢快:“怎么?这么担心老子的下半生幸福啊?” “什么啊,朕是怕你落下什么病根后,死乞白赖的缠上朕!” 楚北萧回头,笑得春风得意,突然来了句:“傻子,老子没受伤,骗你的。” 沈景漓白了一眼楚北萧,“你有…毒吧。” 楚北萧乐呵呵的又折了回来,他坐在秋千上荡了起来,没有说话,就这样漫不经心的晃荡着。 “朕走了,你随意吧,别碰我的花!”沈景漓抬腿准备离开千种园。 “求收留。” ???? 沈景漓还以为出现幻听了。 他说什么… 收留…? “你没事吧?你没手没脚啊?不会去找工作吗?” 楚北萧垂着脑袋,继续荡秋千,“腰伤了,很多工作都做不了,要不,你给老子安排个清闲的事做?比如,给你小园子浇水?” 第112章 你颠!! 刚刚还说没受伤,这会又说腰伤了,这人嘴里到底有没有一句实话。 楚北萧这个人吧,满嘴跑火车,自己又猜不到他的真实身份,其实就算问他,这人也未必会说实话。 总之他整体的状态,就给人一种…偷感很重的感觉…!? “你不是说没受伤吗?” “你不信的话,我脱给你看吧。”说罢,楚北萧就打算宽衣解带了。 沈景漓赶紧出言制止:“你正常一点好不好!?” 说完,沈景漓还捡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子朝他丢了过去,“朕信你还不行吗?不准脱!!” 楚北萧伸手把石子接住,也停止了解衣的动作,继续荡秋千,“在老子腰伤痊愈之前,你都得收留我。” “可是我没钱,养小猫小狗都困难,更何况你了。” “穷不穷老子无所谓,饿不死就行了。” “……” 沈景漓黑脸问道:“所以,你讹上朕了是吧?” 楚北萧突然从秋千上跳了下来,边走边吐槽:“诶呀,有些人呐,有事就萧大侠,无事了,就忙着撇清关系,这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走咯。” 沈景漓的额间冒出三条黑线,眼角猛抽:“好了,回来吧…在你没痊愈之前,吃喝朕都包了,这下总行了吧?” 楚北萧一喜,又回到秋千上荡了起来,他摸着肚皮喊道:“老子饿了。” 沈景漓:“…待会请你吃炒面,还给你加肉。” “不好吃,没老子做的好吃。” 回忆起前几天楚北萧做的炒面,沈景漓咽了咽口水,那时走得急,都没吃几口。 这会儿,倒有些想了… 她狡黠一笑:“那…要不你来炒吧?我们一起吃。” 楚北萧拍了拍手,说道:“行吧,去哪里做?” “还是出宫吧,这里的小厨房人多,朕怕引起骚乱,这样吧,我们在宫门口汇合。” 楚北萧:“哦…动作快些,老子最讨厌等人了。” “知道了知道了。”沈景漓打算先去乾露殿换衣服,可没走两步,就心生一计。 她兴奋的转身,灵动的双眸微转,喊道:“诶?诶!楚大侠,别走先!” 楚北萧刚翻上墙,就被沈景漓叫住,他低头问:“什么事?” 沈景漓双眼炯炯,“你先下来,朕有一计,可解决你的温饱问题。” “什么馊主意啊?”楚北萧往下一跃,直直的站立在地面上。 “朕不是有个档口吗,干脆朕改行开个炒面摊,你来做主厨呗。” 日日鲜卖食材赚的太少了,想来,还是开炒面摊子有搞头。 楚北萧的炒面做的确实不错,客流量应该也不会太差。 楚北萧撇撇嘴,“你想的还挺美,老子炒的面这么好吃,你要累死我啊?” “有帮手,来不来?” “不来。” 沈景漓继续问道:“一天工作八小时,周末双休,怎么样?” “什么意思?” “就是每天只炒…四个时辰,到点就下班,每工作五天就休息两天,怎么样?” 楚北萧顿了顿,依旧拒绝,“还是不去…” 沈景漓继续开条件,“朕还给你买医保。” 楚北萧挠了挠下巴,一脸问号:“嗯…?什么是医保?” “就是…往后你若是病了,朕免费帮你开药。” “不去。” 沈景漓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楚北萧依旧不肯松口,她只好作罢了。 此时的沈景漓有点小失落,她感觉自己痛失了一个亿。 “好吧…不来就算了。” 楚北萧一噎,眼神不自在的四处游离,说话的语气也没那么强硬了。 “喂…你好没诚意啊,这么快就放弃我了?” 沈景漓的唇线抿的笔直,汗颜道:“明明就是你自己不肯的…” 刚刚分明就是他百般推脱,这会儿,话在他口中说出,自己反而变成了没诚意的那一个,这人真是爱颠倒黑白。 “那你…给我开多少钱?” “一两。” 楚北萧微微侧头,问道:“一天一两?” 沈景漓急切道:“你颠!!” 他还挺敢想,一天一两,一个月三十两,这样开工资,迟早破产关门。 “难不成是…一月一两?” 沈景漓点头。 楚北萧惊愕道:“打发乞丐啊你?!” “什么啊!?朕压力好大的,房租,人工,锅碗瓢盆…还得再搭上自己的份例…” “年轻人!这年头钱可不好赚,朕只能给到这个数了,来不来啊?” 楚北萧轻叹一声,“行吧行吧。” “那就先给我找个地方住。” “不不不,这下,该轮到朕考虑了,每天卖份例朕稳赚一两,若是你上班时偷奸耍滑,朕亏大发了。” 楚北萧一看就是心不定的人,万一他消极怠工,那么,自己岂不是请了尊大佛回来? “这样,你得先答应我,上班不许偷懒!朕不做亏本买卖。” “瞧你那财迷样…” “怎么样?行不行?能不能做到?” 楚北萧双手抱头,懒懒的应道:“知道了,赶紧给老子找住的地方去。” “这还不简单,事不宜迟,我们出宫吧。” …… 沈景漓出宫后,去了一趟软香楼,先还给柳花魁三十两,其余的银两让她再宽限几天,毕竟,她还要留点钱操办炒面摊的事。 随后,她带楚北萧来到了日日鲜,让他跟丁愿吉一起去采买锅碗瓢盆,以及各类佐料。 此外,她还找到了张响一,让他帮忙在附近租个小房子给楚北萧住。 趁他们都去采买之际,沈景漓则快步来到了大理寺。 见到大理寺少卿后,沈景漓把小册子递给了他:“王爱卿好好看看这本册子吧。” 王弘洋打开册子一观,脸色铁青,上面都是各位大臣们府中的男宠名单。 他的那个不孝子…居然也榜上有名了! 与他有染的男子,数量…还不少啊!! 王弘洋擦了擦虚汗,问道:“皇上,这与废除律法有何相关?” “怎会无关,让大臣们快速统一意见的致命杀手锏就在爱卿手中了,用你熟知的律法灵活运用,不就事半功倍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人生常态,但凡事情与自己有牵扯,都会急的坐不住。 有了这本册子,他们定会统一意见,且不会有过多的争论。 这样一来,就能以最快的速度统一战线了。 第113章 皇上,摄政王可有欺负你? 沈景漓提醒道:“就算是谁府上从没养过男宠也不打紧,与他交好的同僚府中有就行了。” “你只负责把册子奉上,再把近来即将严打断袖风气的消息传到他们耳朵里即可。” 王弘洋明白了沈景漓的意思,应道:“是,微臣一定竭尽全力办好此事。” “定要快,此事拖不得,争取明早就上报。” “是。” ———— 翌日。 金銮殿内… 秦夜玦今日没来上朝,沈景漓靠在椅背上听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她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玩弄起头发来。 按理说今天…王弘洋该提议废除律法的事了吧,难道还要自己来点题? …… 沈景漓突然看向王弘洋,主动出言询问:“王爱卿,朕见你一脸困惑,可否有事要奏啊?” 王弘洋垂眸摇头,沈景漓一脸懵,急得站起来:“诶?不对吧,好好想想,爱卿再好好想想!” 王弘洋低头沉默:“……” 礼部尚书顾文哲突然上前一步,“皇上,雪瑞国新国主想入宫觐见圣上,折子已递上两日有余,不知可否准予?” “什么?” 沈景漓有点不明所以,因为她已经有好几天没去勤政殿批阅奏折了。 顾斯辰自那日在宿浪院被秦夜玦打伤后,就一直告假,今天是他伤好后第一次上朝。 他上前行礼:“皇上,高将军如今在西圩城镇守,桑族人不敢轻举妄动,雪瑞国国主这时想来大渊面见皇上,应该…是来表忠心的吧。” 大渊将矛头指向桑族,最开心的,当属雪瑞国,若真是表忠心,那不就是等于送好处? “那就交于礼部安排吧。” 顾文哲答允道:“是。” “退朝吧,大理寺少卿移步勤政殿。” 众人纷纷行礼退朝。 ———— 勤政殿内。 沈景漓见王弘洋一到,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什么情况啊?没办妥吗?” 王弘洋面露难色,“皇上,除礼部尚书顾大人那边不肯松口外,其余人都已点头表示愿意上奏,顾大人那边,臣实在无能为力啊。” 顾文哲举止得体,府上风纪良好,他也没有关系特别好的同僚。 所以,在王弘洋上门提及废除律法的事时,顾文哲连连摇头表示不同意。 王弘洋在顾文哲的话里行间中得知,他是完全不能理解断袖的事,况且他的宝贝儿子曾被皇上示爱,他是断然不会同意废除抑制断袖风气的律法。 “顾尚书为何不同意?” 王弘洋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臣斗胆猜测,可能是…因为您当初对其爱子图谋不轨,所以顾大人心有芥蒂吧。” “啊?” 原主是曾对顾斯辰心生爱慕,可那不过是原主一厢情愿罢了,况且,顾斯辰也明确拒绝了,此事,应该翻篇了才是。 一小太监上前禀报:“皇上,顾学士在外求见。” 说曹操曹操就到,沈景漓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顾斯辰走进勤政殿,见沈景漓眉头紧锁,他好奇的问:“皇上,你怎么一脸愁容?” “因为你爹。” 顾斯辰轻笑出声:“那…所为何事呢?” “顾爱卿,朕想废除一条律法,但是顾尚书不同意。” 顾斯辰凝神问道:“不知是哪条律法?” “不可以文字的形式传播断袖风气。” 顾斯辰:“皇上怎么突然想要废除这条律法呢?” “这事说来话长,大理寺抓了一个抄录断袖书籍的男子,他不肯供出编书者,居然要判六年,朕觉得太过了。” 况且,权贵之家,多多少少都有男宠。 她让楚北萧收集的册子就足以证明这一点,那些豪门大族,早就对豢养男宠一事见怪不怪了。 尤其是纨绔子弟,好男风的不在少数,毕竟男宠可比妾室省心多了,他们不会怀孕生子,更是上不得台面,也就不会威胁到正妻的地位。 所以,他们的夫人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不理,揣着明白装糊涂。 若要真要抑制断袖风气,为何就只对断袖书籍下手?? 顾斯辰:“依皇上看,怎么看待断袖一事呢?” “你情我愿的情况下,就随便啊,书籍的话,只要内容过了纠察府的审核,且无不良引导,即可正常发行。” 顾斯辰点头,“好,微臣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放心吧,家父那边微臣会去游说。” “你可有主意?” “只要臣开口,家父一定会同意的。” 沈景漓问道:“这会不会影响你们的父子情啊?” “无碍。” 若真如王弘洋所说,顾尚书是怕顾斯辰走上断袖的路,才不肯点头同意废除那条律法。 …要是顾斯辰回去后,态度强硬的让顾尚书同意废除,那么他们在争论之间,十有八九会不愉快。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当初顾斯辰为做官挨了一顿板子,顾尚书直接吓到昏厥,想必,他是极其在乎这根独苗。 生怕他走了弯路… 沈景漓支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后。 她淡淡的说道:“你爹很疼你,但是,你最好也顾虑一下他的感受,要不,我们一起去找顾尚书,有话摊开了说也好,顾尚书为人正派,他坚决不同意必定有自己的顾虑。” “好。” 王弘洋:“那臣…先行告退?” 沈景漓摆摆手:“嗯,你退下吧。” 王弘洋行礼退下后,顾斯辰没有离开的意思,沈景漓问:“顾爱卿?我们现在出发吗?” “不急,雪瑞国前段时间皇室内斗严重,新上任的国主是位女子。” 沈景漓露出敬佩之色:“哦?巾帼不让须眉,此女子当真了得啊。” “此次觐见新国主会来。” “这样说来,朕还真的有些期待了呢,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位奇女子。” 顾斯辰:“皇上,雪瑞国虽然一向与大渊交好,两国也有贸易往来,但,终是异国,不得不防。” “嗯,朕明白,多谢顾爱卿提醒。” 顾斯辰好奇心作祟,再三斟酌后轻声问道:“皇上…微臣问句不该问的,摄政王可有欺负你?” “……” 第114章 朕不举,已经在治了… 沈景漓没想到顾斯辰会问这样的问题来,她与秦夜玦之间,关系过于复杂。 她也不好明说,“欺负的话…多多少少有吧,但他也救过朕。” 顾斯辰表情凝重,“皇上,你可想摆脱现状?” 沈景漓思量道:“这个,朕早有盘算。”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帮秦夜玦解毒,只要这事办成了,离京就稳了… “只要皇上开口,微臣可以无条件帮助皇上,万死不辞。” 沈景漓摇头拒绝,“不必麻烦顾爱卿了,朕已有主意,往后,你还是不要再口头上惹秦夜玦不快了,他…生起气来,是真的会杀人的。” 况且,沈景漓并不想让顾斯辰插足自己与秦夜玦之间的恩怨,也不想他为了自己而得罪秦夜玦。 她本就对顾斯辰无感,所以与他之间,只保持正常交流即可。 “顾爱卿,事不宜迟,现在我们就去找顾尚书吧。” “好。” 二人一同出了勤政殿,与风尘仆仆赶来的霍姝柔撞个正着。 “皇上,您去哪?”霍沁柔急切的问,她打听到皇上在勤政殿,所以特意赶来。 见到霍姝柔后,沈景漓明显有些慌乱,差点都要忘了,自己还纳了个妃子呢。 她对霍姝柔,是心存惋惜的,毕竟自己给不了她身为丈夫的爱,也同情她的遭遇。 封建社会害人不浅啊… 沈景漓眼神闪躲,“那个…朕有要事处理,贵妃先回宫吧。” 听到沈景漓要走,霍姝柔上前一步,怯声道:“皇上…您为何…从不来延禧宫探望臣妾?” 沈景漓:“………” 点翠见气氛不对,便在一旁附和:“启禀皇上,娘娘日夜记挂着您,还为您亲手做了梅花酥,娘娘为此,还不小心划伤了手…” 霍姝柔出言打断了点翠的话:“不可多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她说完就从点翠手中接过食盒,递到沈景漓跟前。 “皇上,梅花酥是臣妾家乡的特产,也是臣妾最喜欢的点心,也不知此次下厨做的正不正宗,更不知是否合皇上的胃口,还望皇上赏脸品尝…” 沈景漓讪笑道:“呵呵…那个…贵妃有心了,多谢贵妃,既然受伤了,那就先回宫吧,然后再找个太医好好诊治诊治!” 说完,沈景漓就对一旁的小太监吩咐道:“你过来,把贵妃手上的食盒送去乾露殿,这盒梅花酥,朕晚些再细细品尝。” “是。”小太监顺势接过食盒,双手落空的霍姝柔面色一变。 “皇上…自臣妾入宫那日起,您再没踏入过延禧宫了。” 沈景漓是断然不敢去延禧宫的,毕竟去了,也是无稽之谈… 还是不去为妙。 此时的沈景漓冷汗直流,嘴唇都有些发干,“朕…朕很忙…非常忙,你在宫中缺什么就跟松竹吱一声,朕会尽量满足你,是尽量哦。” 霍姝柔眼眸低垂,心中有说不出的苦。 “臣妾什么也不缺,皇上…今夜能不能来延禧宫?臣妾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定能好好服侍您…” 霍姝柔是真着急了,她也顾不得一旁的顾斯辰还在场,直接开门见山的邀请沈景漓今夜去延禧宫。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圆房! 不然…她就是整个大渊的笑话了!! 沈景漓今夜自然是不能去延禧宫的,只能再次推脱,她假意轻咳一声,掩饰当下的尴尬处境。 “咳…贵妃还是先回宫吧,得空了,朕就去找你。” 霍姝柔不解,为何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皇上还是不肯呢!? “皇上…您是不是讨厌臣妾?”霍姝柔眼泪汪汪的望向沈景漓,满脸的委屈。 沈景漓无奈扶额:“没有的事…” “既然如此,皇上为何不肯接受臣妾呢?” 知道沈景漓不来延禧宫并非是厌恶自己,霍姝柔也大胆朝沈景漓走来。 顾斯辰眼睛微眯:“贵妃娘娘,大庭广众之下,你作为皇上的妃嫔,还需矜持得体些吧。” “……” 霍姝柔攥紧手帕,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前有摄政王,后有顾学士,想要与皇上圆房,怕是难上加难了。 难不成自己嫁的夫君,真是断袖?!? 可皇上即便是断袖,也总要传宗接代的啊,他又不能自己生!! 皇上与摄政王疑似有染一事,早就被传的沸沸扬扬了。 不过霍姝柔倒是看的很开,她本就对这位容貌甚佳的皇上无感,况且,她要的从来就不是皇帝的爱。 自小她接受的教育就是…丈夫的爱并不是最重要的,正妻之位,生下嫡子才是重中之重的事。 情爱不过是惘然,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罢了。 就算是得到了,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男人迟早都会喜新厌旧。 就如同爹爹一般,爱妾一个接着一个,可正妻,永远只有母亲一个! 母亲有母家撑腰,只要不犯错,这辈子爹爹都不能将她置之不理。 不对,应该是… 就算犯了错,把尾巴藏好也无任何影响,就算爹爹他再疼那些莺莺燕燕又如何,在人前也必须要顾及母亲的感受。 姨娘再受宠又何妨,膝下的孩子也得恭恭顺顺的叫母亲一声嫡母。 而她,身为太师嫡女,注定与太师府荣辱与共,就算爹爹再心疼霍采容这个庶女也无用,妾室所出,终究难与嫡出相提并论。 不然,此时进宫的,就不会是她了… 霍姝柔眼眶一红,突然跪倒在地,“臣妾恳请皇上…来延禧宫看看臣妾…” 沈景漓被这架势吓得后退了几步,“贵妃,你不必如此…” 霍姝柔含泪抬头,声音微颤,“皇上…为什么?您为什么不愿意接受臣妾?” 沈景漓的额间冒出一层细汗,小声说道:“其实,朕…朕身体有些小毛病,不去延禧宫不是贵妃的问题,是朕的问题。” 霍姝柔追问道:“皇上…您有什么病?” 沈景漓捂脸:“朕不举…已经在治了,贵妃再给朕一点时间吧。” 顾斯辰:“……” 一旁的小太监小宫女(八卦脸):“……” 第115章 霍姝柔进宫的目的… “臣妾…臣…臣…” 沈景漓的话直接把霍姝柔整懵了,这种话,也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 这会儿,她的心凉了一大截,自己的夫君不仅是断袖,他还不举…!? 这往后,圆房不是更加难上加难了吗… 沈景漓见霍姝柔在愣神,赶紧向她的丫鬟说道:“那个谁,你赶紧带贵妃回延禧宫吧。” 霍姝柔在丫鬟点翠的搀扶下离开了,沈景漓见贵妃离去的背影,如释重负,“呼…孽缘啊!” “……” ——— 延禧宫内。 霍姝柔一回宫便坐在椅上发呆,此时的她愁容满面且心力交瘁。 …… “娘娘,太师来了。”点翠的通传打破了这凄凉的气氛。 霍姝柔整理了一下仪容,说道:“快请进来。” 霍姝柔见到太师霍鸿轩后一脸欣喜,立刻站起来迎接:“爹爹…您可算来了。” 霍姝柔虽失了规矩,可霍鸿轩不敢马虎,他毕恭毕敬的行礼,“老臣参见娘娘。” 霍姝柔赶忙阻止:“爹爹快快请起,女儿承受受不住。” 霍鸿轩提醒道:“如今娘娘是皇上的妃嫔,为人处世需得体,若是为此落人话柄,丢的还是太师府的脸面啊。” 听罢,霍姝柔只好松开手,霍鸿轩跪下后恭恭敬敬的行礼。 “爹爹教训的是,请坐吧。” 霍鸿轩没有起身,反而把头一低:“娘娘说笑了,老臣怎敢教训娘娘。” “……” 霍鸿轩给霍姝柔使了个眼色,意有所指的望向在旁服侍的太监与宫女。 霍姝柔心领神会,“你们都下去吧,我与父亲说说体己话。” “是。”丫鬟太监们纷纷退下。 下人们刚离开,霍姝柔就忍不住诉说心中的委屈,“爹爹…女儿无用…辜负了你们的期望。” “柔儿啊,你终是太年轻了,不经事啊。”见丫鬟太监们已离开,霍鸿轩也没了方才的谨慎,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下。 霍姝柔语气哽咽:“爹爹…您都不知道,皇上他…他不中用…” “意料之中的事。” 霍鸿轩听到霍姝柔说皇上不中用,也没多惊讶,因为在他眼中,沈景漓看起来…就一副不太行的模样。 “女儿真的没法了…”说完她又自顾自的用帕子擦泪。 霍鸿轩面色一变,语气不快:“身为太师嫡女,你就这点出息?如果是采容身临其境,定然不会像你这般认命妥协。” 听到霍采容的名字,霍姝柔拳头紧握,一抹不甘涌上心头:“在父亲眼中…采容妹妹自然是最好的,可惜入宫的不是妹妹,让父亲失望了…” “采容终归不是正妻所出,她要想坐上妃位,可没那么容易,这也是为父策划让你入宫的原因。” 霍姝柔吸了吸鼻子:“采容妹妹品貌皆优,自然有更好的等着妹妹…” “柔儿啊,别忘了你入宫的首要任务,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跟为父说,太师府上下,定会全力配合。” 她当然没忘记自己的使命,她要成为皇后,再生下嫡皇子。 父亲告诉她,皇上无用,后位空悬,她只要诞下皇子的话,做皇后的概率很大。 皇上虽是傀儡,可摄政王似乎没有取而代之的打算,既然大渊明面上还是沈家的天下,那么…皇后这个虚名,就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霍姝柔之所以愿意牺牲后半生幸福进宫,主要还是因为她的傻弟弟霍栾。 她的这位力大如牛且有点痴傻的胞弟在九州合宴上喝醉后,误打误撞把先帝的娴太嫔给侵犯了… 侮辱先帝妃嫔,这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 虽说知晓此事的人现下都被控制住了,可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此事定会有东窗事发那一天。 霍鸿轩告诉她,要想太师府上下免受牵连,最好的办法是让自己成为皇上的妃嫔,再诞下一儿半女。 日后若事情败露了,兴许能看在自己子嗣有功的份上,赦免太师府满门抄斩的罪。 “爹爹,皇上他…他…力不从心…” 霍姝柔说完后羞涩低头,她终归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有些事也不好明说。 霍鸿轩也猜到了是什么情况,他重重叹气,“诶,为父瞧他那样,也是个立不起来的货!!” “爹…爹爹…?”太师的话太过直白,霍姝柔顿时羞红了脸。 霍鸿轩无奈摇头:“是为父失言了,你母亲也来了,你与她说说话吧。” 知道钟月华也来了延禧宫,霍姝柔面上一喜,“母亲也来了?她在哪?” 这会儿,点翠正好进门通报:“娘娘,夫人来了,此时正在殿外候着。” “快请进来。” 霍鸿轩起身准备离开,“你与你母亲好好说说话吧,为父先行一步。” “好,爹爹慢走。” 霍鸿轩刚走两步,又转身叮嘱一句,“柔儿啊,为父只有你了,你是父亲唯一的指望,也是太师府唯一的指望。” “父亲放心,女儿定不负所望…” …… 延禧宫门口,太师夫人钟月华迈着缓慢的步伐走来,她与太师相视一眼后,就进了延禧宫。 “母亲…您可算来了。”霍姝柔一个箭步冲进钟月华的怀中。 “柔儿,这段时间委屈你了。”钟月华拍拍怀中人的后背,轻声安慰。 “不委屈,有父亲母亲惦记,女儿不委屈…” “孩子,咱娘俩坐着聊。”说完她就拉着霍姝柔的手坐到贵妃椅上。 一屁股坐下后,霍姝柔就迫不及待的打听霍采容的近况,“母亲,她们在家可安分?” “诶…” “诶…”钟月华光叹气不说话。 霍姝柔急切道:“母亲为何连连叹气?莫不是在府中受气了?” 钟月华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的父亲,以往对我还算敬重,现如今…他对我的态度是越发冷漠了…” 听到钟月华的抱怨,霍姝柔神色紧张,“怎么会这样?母亲怎么说也是正妻啊。” “自从你弟弟出了那档子事后,你爹害怕受牵连,日夜寝食难安,我也明显感觉到你父亲变了,他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 “他在怨怼我管教无方…” 钟月华喝了口茶,继续说:“前儿个我与你父亲拌了嘴,你父亲一怒之下就纳了个妾,纳妾也就罢了,还是个烟花女,这不是在打为娘的老脸吗!” 第116章 像极了一只花孔雀在开屏… 霍姝柔神色一僵,“母亲…我都听爹爹的话进宫了,爹爹还这么生气吗?” 自从霍鸿轩得知了霍栾的事后,便日日在府中挑钟月华的毛病,还放任小妾,下人对她不敬。 “你父亲对我冷眼相待,还收了我的管家权,如今,就连府中的那些姨娘们都敢出言挑衅我。” 钟月华眼中含泪,诉说着近期她在太师府的遭遇,“府中的人向来都是拜高踩低的,知道我不受老爷爱戴,各个蹬鼻子上脸。” “其实,最让我气愤的是霍采容那个小贱种,她不知道使了什么诡计,居然让你父亲把管家权交于她,恐怕假以时日,为娘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霍姝柔一脸不可置信的捂住胸口,“母亲…怎么会这样,那我们该怎么办?” 如果母亲被扫地出门的话,那她最引以为傲的嫡女身份,也将沦为他人口中的笑柄。 她也将永远被霍采容踩在脚底下,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钟月华拍了拍霍姝柔的手背,语重心长道:“柔儿啊,你可得争气啊,往后为娘是否还能体面,可全指望你了。” 方才霍鸿轩也说过类似的话,怎么一个个的,都指望她… 可联想到皇上的隐疾,霍姝柔顿感心累,“母亲…女儿暂时也没辙了…” 钟月华神色一变:“柔儿,有时真怪不得你爹常夸霍采容那个小贱种,在遇事这块,你确实不如那卑贱坯子。” 霍姝柔先是一惊,后又觉得自尊心受挫,她鼻头一酸,掩面哭泣,“母亲…?怎么连您也帮着外人来数落我?” 钟月华拿过霍姝柔手上的帕子,帮她擦拭眼泪,劝道:“柔儿,那小贱种遇事不慌不忙,做事还有始有终,也从不哭哭啼啼,就这点,你就该好好学学。” 霍姝柔反驳道:“可女儿毕竟是嫡出,霍采容她娘是婢子出身,她拿什么跟我比?” 钟月华脸一垮:“就怕再过些时日,你父亲心一横休了我,再把她的母亲扶正,那你们岂不是处境调转了?” 霍姝柔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柔儿,你该长大了。” 说完,钟月华就凑到霍姝柔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 听了钟月华的提议,霍姝柔攥紧手帕,指尖都在打颤,“母亲,一定要这样做吗?如果被发现了,那可是杀头的罪。” 钟月华:“如今,我们母女俩也是骑虎难下,何不孤注一掷,合力争个好前程?” 钟月华又在延禧宫游说了好久,霍姝柔这才点头答允。 她还在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方才二人商量的事绝不能让第三人知晓。 ———— 此时,沈景漓与顾斯辰已来到了顾府,门口的小厮似乎已等候多时,直接就将二人领进了内堂。 顾文哲早早就在此等候了,今早皇上主动询问大理寺少卿是否有事要奏时,顾文哲就隐隐约约感觉废除律法的事,可能与皇上有关… 当皇上下朝后还特意让大理寺少卿去勤政殿,顾文哲就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后又见顾斯辰下朝后也去了勤政殿,他就笃定这两人定会来找自己!! 顾文哲看到二人并肩齐行,眉头都拧成一个川字了,他站起身行礼,“老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顾尚书不必多礼。” 顾斯辰:“父亲。” 对于顾斯辰,顾文哲直接选择无视,他转头看向沈景漓,“皇上请上座。” 沈景漓没打算去主座上落座,而是选择在右侧的椅子上坐下,“哪里坐都一样,顾尚书不必拘礼,倒显得生分了。” 待沈景漓坐下后,顾文哲选择在她对面落座,他问道:“皇上日理万机,突然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沈景漓是快步来到顾府,此时有些口干舌燥,她抿了一口茶,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朕听说大渊有一律法不太合理,大臣们都想废除,却卡在顾大人这里,尚书可有什么新的见解?” “不知是何律法。” 顾斯辰抢先答话,“不可以文字的形式传播断袖风气。” 见到顾斯辰多管闲事,顾文哲突然一声厉喝:“逆子,皇上在此,哪有你说话的份?” 沈景漓放下茶盏后,赶忙打圆场,“诶…?顾尚书此言差矣,顾学士年轻有为,思想超前,朕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他好好学学呢。” 听到沈景漓的赞扬,顾斯辰的嘴角微微扬起,他侧头看向沈景漓,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顾斯辰细微的表情变化被顾文哲精准捕捉到,他眸色犀利:“皇上自谦了,犬子以鲁莽为名,还没被处置,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了!” 顾斯辰:“父亲…” 顾文哲沉下脸来,语气不快道:“父什么父,你住嘴!” …… 见他们父子俩剑拔弩张,沈景漓面上的笑容略微有些僵硬:“那个…你们别激动啊,好好说话方能解决问题…” “老臣失态,请皇上降罪。” “父子日常拌嘴,何罪之有啊?朕倒是想和亲人拌嘴,还没人跟我拌呢…” 沈景漓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虽然她没有任何关于爸爸妈妈的印象,但是她有爷爷,爷爷不仅仅是爷爷,也承担了父母的角色。 爷爷在世时,她也经常与爷爷拌嘴,那种日子,终是回不去了… 顾斯辰:“皇上别伤心,先皇先皇后都在天上庇佑着您。” “…嗯,嗯?刚刚说到哪了?” 怎么说着说着扯到先皇先皇后了? 严重跑题了… 顾斯辰轻笑出声,提醒道:“律法的事。” 顾文哲此时,真的很想捂住双眼,对面那两人有点不对劲,尤其是他儿子,不仅眼神拉丝,就连笑声都透露着一股怪异的感觉。 像极了一只花孔雀在开屏… 沈景漓严肃起来,问道:“顾尚书为何坚决不同意废除呢?” “同性纠缠,本就有违自然规律。” 沈景漓沉思道:“可大渊历来就一直存在娈童,许多达官显贵之家更是默许了此类人的存在,若真按顾尚书所说,他们这群人也是有违自然规律了?” 顾文哲摇头:“皇上,律法真正要打击的并不是有龙阳之好的人,而是此类书籍本身的立意思想。” “哦?” “那本涉事书籍倡导同性间一生一世一双人,您说的娈童虽然一直存在,可却无人扬言要立他们为妻。” “这类书籍若是光明问世,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117章 朕已是摄政王的人,他没机会了。 “大渊不提倡同性厮守一生,更没有同性通婚的先例,那涉事书籍存在不良引导,不仅要禁,还要严加打击。” 原来那条律法不是打击断袖之癖的,而是打击书中所倡导的同性间厮守一生的观念。 明白了顾文哲的顾虑,沈景漓只觉好笑。 “听了顾尚书的话,朕真真觉得讽刺至极啊,有些男子就算有娇妻美妾也不知满足,依旧在府中豢养男宠,这类人呢,却被视为正常,可有些男子虽好男风,想此生不渝厮守一生,这反而有违自然了?” “尚书大人啊,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难道一定要把男宠当玩物,这才正常?” 顾文哲:“……” 见顾文哲沉默不语,沈景漓继续问:“大渊律法确实没有准许同性通婚,但律法也没有明确禁止同性相恋,既然没有,你口中的不良引导,何来根据?” “难道,那些把男宠当玩物的人,会因为看了几本倡导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断袖书籍后,就立马现学现用,从此只守一人了?” “难道,真心确认心意的二人,会因为漏看了几本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书籍后,就放弃余生相守了?” “这…这…”顾文哲对于沈景漓的发问,自然答不上来。 顾斯辰也帮忙附和道:“父亲,您实属是多虑了,性情一旦定格,是很难改变的。” 顾文哲面色一惊,“你…你们…?” 早前,皇上就对顾斯辰有所想法,今日他们二人急匆匆前来探讨断袖书籍之事,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他神色紧张道:“皇上,老臣问句不该问的,莫不是皇上也尊崇一生一世一双人?此人并非指女人,而是男人。” “朕确实想与某人相伴一生。” 听到沈景漓的话,顾斯辰不由地开始紧张了起来,皇上说的此人到底是何人? 顾文哲强装镇定,双拳紧握,他是生怕这俩人突然在自己面前互诉衷肠。 他一把年纪了,受不得这种刺激。 沈景漓看出了顾文哲的担忧,他这是…怕自己的宝贝儿子误入了他眼中的歧途吧? 她悠悠的饮了一口茶,淡淡道:“此人非彼人,是财富。” 顾斯辰:…不是秦夜玦就好… 顾尚书:…不是顾斯辰就好… 沈景漓把茶盏放下,给了顾文哲一记靠谱的眼神,“放心吧,你之所忧,皆是自扰。” “可…老臣…不得不思量其中的要害…” 顾文哲百感交集的望向顾斯辰,无声的叹息,他就一根独苗,若顾斯辰好男风且主张只守一人的话,那可怎么办啊… 若他想守着的人是皇上的话,那就更可怕了… 沈景漓自然明白顾文哲的顾虑,她走到顾文哲的跟前,低头小声道:“朕与顾学士清清白白,以前那些情信不过是朕写着玩的,况且,朕已是摄政王的人,他没机会了。” 沈景漓此时把摄政王搬出来,一来可以消除顾文哲的顾虑,二来,可以用秦夜玦的身份压一压。 从而营造出一种错觉,她想废除那条律法是因为与秦夜玦的关系,并非是顾斯辰。 “…这…这?” “知道即可,不准瞎传,朕还要脸。” 最近,自己总用秦夜玦的名头在外造势,这万一被他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生气呢。 良久… 顾文哲才松了一口气:“罢了罢了,老臣也不深究什么禁忌不禁忌了,废除一事,老臣同意。” 听到顾文哲愿意松口了,沈景漓眸中闪烁着炯炯亮光,“那顾尚书赶紧去趟大理寺吧,王大人就等着你点头同意呢。” “是,老臣立即前往大理寺。” 沈景漓的唇角微微上扬,看来,青山寨寨主很快就能放出来了。 见天色还早,她打算去一趟大理寺密房会会这位『才华横溢』之人。 “朕还有急事,先行一步,顾尚书抓紧时间啊。” 顾文哲起身行礼:“老臣恭送皇上。” 顾斯辰也在此时起身,他准备跟上沈景漓,可没走几步就被顾文哲叫住了:“逆子,你给我站住!” 顾斯辰脚步一顿,“父亲有事吗?” 顾文哲冷喝道:“皇上有要事处理,你跟去做甚?” “皇上孤身一人,身为他的臣子,理应守护。” 此话一出,顾文哲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他不由地在心底感叹顾斯辰的无知。 “哼,守护?恐怕这种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摄政王与皇上之间绝对不清白,你掺和进来做什么?你有几条命能挥霍?” 顾斯辰:“皇上并非自愿,他委与虚蛇,实在可怜,儿子…想救他。” 顾文哲被气到浑身发抖:“救?你拿什么救!?我看你是可笑!幼稚,还不知天高地厚。” 他又问:“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皇上?” 顾斯辰:“……” 见顾斯辰沉默,顾文哲语气放缓了些,“辰儿,你娘视你如命,你这辈子,能否规规矩矩娶妻生子,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求你了…” 顾斯辰垂下眼,眉宇间流露出伤感之情,“父亲,儿子受不住这种请求,我对皇上…没有想法,就是看他可怜…仅此而已。” “辰儿,为父信你。” 顾斯辰眼眸闪烁了一下,后又转身,他还是想随沈景漓而去。 顾文哲见状,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强硬道:“你母亲病了,留下来陪她说说话吧。” 顾斯辰脚步一顿,明白了顾文哲话中的意思,他这是拿母亲来压自己。 “知道了,父亲也抓紧时间去大理寺吧,别叫皇上失望。” 顾斯辰说完就朝尚书夫人的住所走去了。 ———— 沈景漓心情大好,朝大理寺密房快步走来,她远远就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靠在墙角,正偷偷摸摸的盯着密房大门。 她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 青山寨寨主的妹妹…?!! 她鬼鬼祟祟的趴在墙上做什么?难不成也是来看望她大哥的? 沈景漓快步走了过去,拍拍高云霜的肩膀:“干啥哩?” 高云霜感觉肩膀一沉,突然身体紧绷,她猛的转身,当发现是沈景漓时,松了一口气,“呼…吓我一跳,原来是漂亮的跳舞哥哥呀。” 第118章 饭就免了,我对象在哪呢? 沈景漓:“…你怎么出来了?来这里做什么?” 高云霜目光沉沉,“昨儿个,我听到寨中的人在嘴碎,他们说…我大哥犯了事,被关在大理寺密房内,我心急如焚的跑去问哥哥们,他们却支支吾吾不肯说,我这才来此打听大哥的消息。” 听完高云霜的话,沈景漓也大概知道了来龙去脉。 他的哥哥们似乎也没打算让高云霜知道太多,估计青山寨上下,就她一人还被蒙在鼓里吧。 这个小姑娘又实在是担心自家大哥,所以才跑来大理寺密房打探消息。 沈景漓柔声劝道:“若被你的哥哥们知道你私自出寨,他们定然会担惊受怕,趁天还没黑,赶紧回去吧,你大哥这两天肯定会回青山寨的。” 高云霜攥紧手帕,神色依旧凝重,“可是…我还是很担心,大哥是真的入狱了吗?” “……” “跳舞哥哥?…你知道吗?” 沈景漓:“没有的事,你先回家,明天你大哥就回来了。” “真的?” 沈景漓重重点头,高云霜还想继续询问高云亦的情况,还没开口,就被一声浑厚的嗓音打断。 “沈兄弟!?你让我好找啊。”裘直叉腰生气道。 先前谈的好好的,沈兄弟说会给自己介绍相亲对象,可这段时间,他在纠察府可谓是等了又等,都没有等到他的相亲对象! 沈景漓实在是没料到会在大理寺密房门前见到裘直,他好像…没以前那么黑了… 只是,他怎么从密房内出来了呢? “…裘大人,你怎么会在这?刚出狱呢这是?” 裘直把头一偏,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本官是来见故人的。” 裘直不经意间瞥见了高云霜,他顿时来了精神,又见此人的体型都快赶上自己了,他一脸不快。 “这?!就这?!说好的要与心心不相上下,不求神似,你好歹也找个形似的吧?姑娘这体格?你玩呢?” 裘直一顿输出,沈景漓无奈扶额,看来,裘大人还惦记着给他找相亲对象的事呢。 为此,他还误以为高云霜就是他的相亲对象,沈景漓赶紧出言解释,“裘大人,她不…” 沈景漓刚要说她不是你的相亲对象,可话还没说完,就被裘大人直截了当的打断了,“当然不行!本官气宇轩昂,她仪容粗野,那里般配?!” “误…” 沈景漓刚想说误会了,依旧被裘大人中途截胡了:“那是当然!!可不误了本官的时间,以后这类型,不必再领来。” 高云霜在裘直的话里行间中,也猜到了大概的意思,这人黑的跟煤球似的,还好意思对自己指手画脚! 平白无故被指指点点,高云霜霎时来了脾气,回怼道:“你这个滚圆的土黑蛤蟆!你说完了没有!?” 裘直斜睨了一眼高云霜,气势凌人道:“本官是蛤蟆!?你以为你是天鹅啊?就你,顶多就算是丑胖鸭。” “你!土蛤蟆!!我要让我哥揍死你。” “呦呦呦,本官好怕怕哦,小胖鸭找大胖鸭来揍人咯…” “你充其量就是煤球成精了,还敢妄称自己为人?你不要脸!” “哼!本官若是煤球成精,那你就是鸭子成怪了呢!?” …… 沈景漓见二人骂的不亦乐乎,赶紧上前劝和:“你们先冷静一下可以吗?裘大人,她不是你的相亲对象,搞错人了。” “哼,她是本官也不要。” “你搁姑奶奶跟前痴心妄想呢你?”高云霜撸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气势。 沈景漓赶忙把两人拉开,“你俩憋吵了,就当给我个面子,可以吗?” “你算哪根葱?” 二人异口同声,好不默契。 “首先,我不是葱…” “所以,你是哪根蒜?” 二人依旧是异口同声,他们说完后都脸色一变,赶紧捂住了嘴。 沈景漓:“……” 裘直与高云霜本就在气头上,他们这时也意识到方才对沈景漓说话的态度确实不怎么好。 他们放下捂嘴的手,同时看向沈景漓,互指着对方说道:“刚刚对不起啊!都怪他\/她。” 沈景漓咂舌,这两人,是事先排练好的吗,怎么这么默契啊?!? “没…没关系,你们不吵了就好。” 过分的默契让方才还在对骂的俩人同时羞得面红耳赤,他们脑门上都不约而同闪现出四个字:玛德晦气。 刚刚二人的激骂引起了行人的注意,还有不少路人顿足吃瓜,就在此时,有个老奶奶突然笑出了声:“哎呦,年轻就是好啊,就连打闹,看起来都这么恩爱。” 说完,老奶奶拄着拐杖慢慢的离开了… 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路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方才吵的这么凶的二人是夫妻啊,他们这是在当街打情骂俏…? 被人如此误会,高云霜的脸更红了,她满脸黑线的叫住老奶奶,“奶奶你别走!” 老奶奶听罢笑意更甚:“过来人都懂,你们好好过。” “奶奶你不许动!!”高云霜突然叉腰高喊,还把那群喋喋不休的路人都给吼散了。 听到高云霜的厉喝,老奶奶瞬间挺直腰板,拿起拐杖加快脚步离开此地。 高云霜见状一个箭步追了上去,“奶奶你回来,听我解释啊,他不配,奶奶…” 裘直:“这嗓门,谁娶谁倒霉啊。” 沈景漓摇了摇头,十分不赞同他的说法:“裘大人…别一开口就对小姑娘指指点点,不礼貌,人胖嘟嘟的也挺可爱的,以后,不能再那样说她了。” 高云霜被裘大人当街嘲笑,得亏她心大不在意,若换了个脸皮薄些的姑娘家,指不定怎么难受呢。 裘直扯了扯嘴角:“她不也骂本官了吗,而且骂的更难听。” “本官已经很胖了,自然对胖的无感。” “…好吧,再见。”沈景漓也不想在此逗留了,准备开溜。 裘大人一把按住沈景漓的肩膀,问道:“沈兄弟,你去哪呢?”。 沈景漓干笑两声:“呵呵…那个…今天我有急事,改天再请你吃饭。” “饭就免了,我对象呢?!?” 第119章 要我我不同意,咱俩撞型了 “这个…那个…她…” 沈景漓汗都出来了,瞧裘大人的架势,今天不给他整个对象出来,怕是难逃魔爪了。 沈景漓不想被裘直烦死,咬着牙开始胡编乱造。 “她…死了…” 裘大人吓得眼珠都快掉下来了,“你说什么!?” “别激动,她是乐死的,遗容十分欢喜。” “怎…怎么回事?” 沈景漓娓娓编来:“就是,我…我不是把大人介绍给她嘛,她一听,乐的不要不要的,然后就嚷嚷着要看大人的画像,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乐得当场昏厥,一屋子乌泱乌泱的大夫啊,愣是没救过来。” 裘直语气带颤:“本官…杀人了?” 裘直的脑回路清奇,沈景漓怕他钻牛角尖,继续忽悠:“大人千万别乱想,这只能怪大人太优秀了,跟大人这种有为青年相亲,搁谁…谁不迷糊,是吧。” 裘直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抬头望天,“看来…优秀是一种错,英俊也是一种罪过啊。” 沈景漓赶紧附和道:“可不是吗!所以,我都不敢冒昧再给大人说媒了,这分分钟可是要死人的。” “诶,那姑娘家里人呢?伤心坏了吧?本官一定要去慰问一下。” 沈景漓没料到裘大人还想去慰问对方家里人,她一噎,脑子高速运转,差点把cpu都给干烧了。 上哪给他找人去啊?!? “其实…她…?她是个孤儿…对,是孤儿所以没家人。” 听到那姑娘的身世如此凄惨,裘直连连摇头,几乎都要昏厥了,“坟…在哪?本官要亲自去祭奠。” 沈景漓瞳孔一震,“大人就不必去啦,别给乐活了,诈尸就不好了。” 裘直眼神坚定:“本官一定要去,诈尸也要去。” 沈景漓生无可恋的抬头望天,完了,圆不回去了还!! “说!坟在哪里?” 沈景漓小小声道:“你最好别逼我说…” “说!在哪呢?本官务必要去一趟!” …… 之前途径青山寨,沈景漓碰巧见到了一座无字碑的狗坟地,她把大概位置告诉了裘直,说的时候她甚至都不敢直视裘直的眼睛。 “其实大人不去最好,如果大人一定要去,那就多带些骨头去吧。” 裘直神色一惊:“那姑娘…还吃骨头?” 沈景漓皮笑肉不笑,继续胡言乱语:“呵…可不是嘛,吃骨头能补钙,吃多了自然就皮肤好,身体棒。” “行!告辞了。” 说完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裘直就消失在大街上,沈景漓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什么孽缘啊…?” ———— 沈景漓整理好心情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银子贿赂了密牢的官兵,很快,她就被领到高云亦的牢房前。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岁数的小正太,沈景漓一度怀疑差役是不是领错地了? “差爷,是不是搞错了?” 差役双手抱拳,懒懒道:“高云亦嘛,错不了,名人,赶紧聊啊,让人发现了,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说完后,差役就离开了。 高云亦本还靠在墙上发呆,可听到自己的名字,他闻声望去,开口问:“你…找我?” 沈景漓上前抓住木条栅栏,问道:“你真的是高云亦吗?” 高云亦瞪着大眼睛,连连点头,“嗯,是我是我就是我。” 沈景漓微微侧头,依旧保持怀疑态度,“你是他们的大哥?怎么感觉年龄不是很符合啊?” 面前这个男子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他居然是一寨之主? “不在意这种细节,我天生娃娃脸,不显年纪,不过,其实我年纪也不大,也才二十三岁而已。” 高云亦突然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问:“是不是有人派你来的?” “确实是有人委托我来救你,放心吧,明天你就能出去了。” 高云亦看着眼前这个不是很阳刚的小男孩,一脸不可置信的问:“你不会是来劫狱的吧?” 高云亦上下打量沈景漓,不理解自家弟弟们为何会找这样的人来劫狱。 他细细想后,终于明白了,可能寨中实在是没钱了,他的弟弟们只能雇到这种类型的人前来劫狱了。 沈景漓摆手道:“不不不,劫狱太刺激了,不提倡,是这样的,你抄的那些书,官府不再追究了,以后也能大大方方印刷了。” 高云亦半信半疑:“真的?” “我大老远花钱过来骗你干嘛?” “那你特意过来其实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沈景漓得意的点点头:“是的是的,就是我的功劳。” “哦…” 高云亦轻飘飘的哦了一声后就没下文了,沈景漓见气氛不对劲。 这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啊? “你一点都不感动吗?这会儿…你不是该嚷嚷着…要报答我之类的吗?” “如果不是我,你就要在这牢里蹲好几年了。” 高云亦摩挲着下巴,意味深长的摇摇头,“我觉得可以省去这个环节,你直说吧,你要什么?” 沈景漓清了一下嗓子,“那我说了啊,我要的有点多,你别害怕。” “要我我不同意,咱俩撞型了。” “撞你妹啊?!谁要你了!” “什么?!你敢撞我妹?” 见高云亦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沈景漓赶紧解释,“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确实好男风,对你妹不感兴趣。” 高云亦的眼眸中洋溢着得意的光彩:“看来,我的预感没错,你也喜欢男人!不过事先说好了,我们不合适,咱俩风格太相近了,就算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你就放心吧,我也不喜欢你这款。” “那就好。” 沈景漓突然严肃了起来:“鹿灵花快枯萎的事你还不知道吧。” “鹿灵花的事你都知道了?!” 高云亦一脸震惊,神花珍贵难得,他的笨蛋弟弟们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我全都知道了,鹿灵花被噬花虫侵蚀,差点就枯死了,不过你放心,我把它救回来了,鹿灵花最多还能撑个两三天,你明天出了密房就赶紧回去,千万别耽误事。” 高云亦感激道:“好,多谢了。” 第120章 幽会美女?不怕你男人杀过来啊… “你能告诉我怎么培育鹿灵花吗?它很特别,我想种一朵玩玩。” 沈景漓没有直说她要用此花做药引,怕引起高云亦的提防。 高云亦认真道:“不是我不说啊,主要是我不知道,鹿灵花是一代代传下来的。” “那鹿灵花救活后,能不能借我半个月观察观察,我保证事后完好无损的还回去。” 见高云亦有点犹豫,沈景漓继续说道:“为了救你,我可是四处托关系,才把那条使你入狱的律法废除了。” 高云亦突然变得警惕了起来,就连说话的声音都锐利了些:“你是看中了鹿灵花才救我的?” 沈景漓:“对!我爷爷很喜欢奇花异草,我想培育一株鹿灵花送与他。” “……” 高云亦没说话,眼中充满了猜疑,眼前这个人绕了一大圈救自己是为了鹿灵花。 那他…是不是还存了其他的想法? 沈景漓也清楚高云亦的顾虑,她说道:“我真的只是想借,并不是想抢走它,我知道,鹿灵花是你们的神花,是你们信仰,我才不会野蛮到直接将它占为己有!” “况且,我想要鹿灵花就是为了博…我爷爷一笑,我没必要为此得罪青山寨全体成员吧?” …… 见沈景漓并不是想夺走神花,而是想自己培育一株,高云亦神情有点松动,答允道:“行吧,先说好,是借哦,十五天内必须完好无损的返还。” “一言为定。”沈景漓粲然一笑,伸出手来示意击掌盟约。 “啪…”高云亦抬手附和,二人一拍即合。 击完掌后,沈景漓放下手,她眸光微闪,打听起狂野书生的事来。 “那个,狂野书生是你写的吧?” 高云亦的眼皮猛的跳了两下,眼神开始躲闪:“你别瞎说…我不会承认的。” “别慌,现在写这种书合法了。” 高云亦低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写的?” “你怎么都不肯供出编书者,十有八九你就是这编书的人啊,不过呢,往后即可正常印刷,你不必再躲躲藏藏的抄书了。” 高云亦抬起手使劲的甩了甩:“可算是能印刷了,你都不知道,我为了挣那点点钱,手都快抄废了。” 沈景漓唇角牵起,悠悠笑道:“你再抄一本送我呗。” “不是可以正常印刷了吗?” 沈景漓狡黠一笑:“印刷的书,总是有一些精彩部分要删删减减的嘛,我要没删减过的,老张说了,还有很多传神的精美插图呢!” 纠察府文化部的审核肯定不是吃素的,那么,里头的一些精彩情节难免会被删掉。 高云亦意味深长的指着沈景漓,拖长尾音道:“哦~你小子真是…算了,得空了就抄一本送你。” “好咧,那我明天就去青山寨找你。” 高云亦摇摇头:“别急,抄书需要时间,救鹿灵花也需要时间,过几天再来吧。” 沈景漓:“行,那我先走了,你在这里要好好的,明日就能出去了。” 他听罢,摆摆手:“去吧去吧,知道了。” …… 此番,与高云亦也算有点交情,待到鹿灵花拿到手后,她就研究该如何培育。 秦夜玦,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沈景漓乐呵呵的出了大理寺密房的大门,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笑得满面春风,要不是大街上人太多,她都想唱歌了… 她喜滋滋的来到馄饨店,点了碗鲜肉馄饨,刚坐下,耳朵边就传来两个最让她头痛的字。 『还钱』 沈景漓闻声抬头,“柳姑娘?” 柳絮莹在沈景漓旁边坐下,问道:“剩下的银子什么时候还啊?” 柳絮莹支着下巴看着沈景漓,上次他来软香楼还了三十两,现在,他还欠自己十七两未还。 “这不,最近手头有点紧嘛,再宽限几天呗。” 方才,沈景漓为了贿赂密房的人,已经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搭进去了,不,准确的说,没有全搭进去,她还特意留了二百文钱,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就此看来,那二百文,也要没了… 沈景漓崩溃的抓抓头:“老板,我不吃了…你别做了。” 馄饨摊主道:“行!” 沈景漓把二百文递给了柳絮莹,“喏,这二百文先还你吧。” 柳絮莹见沈景漓实在是可怜,嘴硬心软道:“二百文钱拿在手里重死啦,等你有钱了再一次性还清吧。” 说完,柳絮莹就冲馄饨摊主喊道:“老板,给他上吧,他又吃了。” “好嘞。”摊主应道。 沈景漓笑道:“哈哈,好耶,干脆我们一起吃馄饨吧,我请客,当利息了。” 柳絮莹微微点头,她正好也饿了… 沈景漓又喊道:“老板,再来一碗。” 摊主:“好好。” 就在此时,钱满贵突然出现了,他捂嘴偷乐:“沈老弟?你行啊,该敢幽会美女,不怕你男人杀过来啊?” 柳絮莹赶紧撇清关系:“打住,是他欠钱不还,我与他只有金钱往来。” 钱满贵已然坐下,他问:“沈老弟,你怎么到哪都欠钱?” 沈景漓捂脸:“哎呀…钱大哥,别戳我伤心处了,今日也没钱还你,也请你吃馄饨吧,权当利息了。” 沈景漓说完又冲摊主喊道:“老板,再来一份。” “好好好。”摊主一边忙活一边应道。 刚说完,内务府总管钱富贵就在钱满贵旁边坐下了,他本就是钱满贵的跟屁虫,一看到哥哥在此,立刻就跟了过来,他一脸期待的看向沈景漓:“那我呢那我呢?” 漂亮! 又来了一个债主。 “都有,都有,老板,再来一份。” “那我呢?累死了今天,你倒好,挺悠哉。”楚北萧气喘吁吁的坐下,今天布置炒面摊子花费了他许多精力。 沈景漓这个抠门老板为了节约成本,不买现成的桌椅,让他去买些木头自己做! 沈景漓给楚北萧递上一杯茶,“自然少不了你的,辛苦啦,什么时候能开张?” “后日吧。” 沈景漓瞥见一旁还站了个人,她问道:“小吉,站着做什么?过来吃馄饨呀。” 听到沈景漓的呼唤,丁愿吉开心的坐下,“谢谢哥哥…” “不知可有我的份?”张响一见这边实在是热闹,也想插一脚进来。 老张?他怎么也冒出来了? 沈景漓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张响一:“鄙人掐指一算,闻到了这边似乎有…免费午餐的味道,就过来了。” 怎样大家都跟约好了一样,看来,今天注定是要破大财了。 【明天更新,将解锁生病版的秦夜玦,嘿嘿…】 第121章 你男人出远门了,你就沾花惹草? 沈景漓大脑空白了一瞬,佩服道:“你掐指一算?!然后闻出来了?!厉害厉害啊。” 她又冲摊主问道:“老板,人人来一份的话,能不能算便宜点?” 馄饨摊主笑道:“能啊,今日是霜降,给您免单一位。” “谢谢老板!” 来的这六人,其中三个是她债主,两个是她员工,还有一个青山寨神棍。 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今日是霜降的话,那么… 沈景漓看向钱满贵,好奇的问:“钱大哥,今天是农历多少?” “农历九月二十一。” 今天是农历九月二十一号的话,那过两天,不就是自己的生日了… 巧了,那天也是炒面摊子正式营业的日子。 沈景漓突然有个想法,何不…让他们都来炒面摊捧捧场,这样,自己也就不用一人孤孤单单的过生日了。 “各位,后日,我的炒面摊子就正式营业了,那天又正好是我生辰,大家一起过来热闹热闹呗?” “不过,事先说好了,我生辰那日,谁都不许催债,不吉利。” 钱富贵:“行。” 张响一:“有面吃鄙人也来。” 柳絮莹:“有空我就来。” 见钱满贵没有答应,沈景漓主动问他,“钱大哥,你呢?来不来?” 钱满贵捋了捋胡须,摇头道:“即是生辰,就不该如此随意。” 他顿了顿,又说道:“这样吧,在座的各位都是沈老弟的朋友,那钱某就借由沈老弟生辰一事,请大家戌时去景安古董羹顶楼一聚,我们一起帮沈老弟庆生!!” 沈景漓没想到钱满贵会为了她的生辰,主动请客组织为她庆生,沈景漓木木的眨巴着眼睛:“钱?钱大哥…?” 钱满贵对上沈景漓愕然的眼神,他尴尬的挠了挠脸:“那日…钱某又丢下你跑了,给你庆生全当是赔罪了。” 钱满贵说的应该是自己遇刺那日吧,他们本在大街上聊的很欢,然后秦夜玦突然出现,最后他火速逃离现场… 沈景漓讪笑:“呵呵…不提也罢。” “钱某再告诉你个好消息,印刷厂应该会在这两天解封。” “呀!看来,最近运气不错啊。” 钱满贵:“怎么样?开心吧?” 沈景漓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超级无敌开心。” “开心就好,诸位,后日菜品管够啊,来多少人都行,顶楼场地很大!” 听到钱满贵的豪横发言,沈景漓一脸崇拜:“钱大哥,你也太帅了吧。” 钱满贵一脸惬喜:“低调低调…” 一众人:-_-# “不知,可有我的份?” 顾斯辰的声音从脑后传来,沈景漓转头,就看到顾斯辰正微笑着望向自己。 他本要去寿安堂帮母亲拿药的,没成想途中还能遇到沈景漓。 听到顾斯辰也想来沈景漓的生辰宴,钱满贵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写着不情愿。 “没有!你没份!!” 沈景漓收回目光,看向钱满贵:“钱大哥,我的炒面摊子还是租顾大哥的呢,算他一个呗。” 钱满贵微微皱眉:“哼…你小心点,你男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他好像出远门了。” 今早上朝,秦夜玦都没来,也不知他去哪了,他好像总是很忙… 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问他的话,他也未必肯说吧… 钱满贵重新坐了下来,微眯着眼问道:“你男人出远门了,你就沾花惹草啊?” 钱满贵说此话时,音量不小,馄饨摊子的顾客们,只要是没有耳背的,都实打实的听清楚了。 一群人一脸八卦的暗想:咦…他一个男人居然还有男人!?他还趁自家男人不在家时,就出来沾花惹草!? 吃瓜群众纷纷得出一个结论:他真是个花心的男人啊! 觉察到四周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沈景漓的脸上爬上一抹淡淡的红晕,她大声解释:“我没有男人!更没有沾花惹草!!” “你就嘴硬吧你。” 钱满贵说完后,就怒目圆睁的看向顾斯辰:“你来也不是不行,你必须给我老老实实的!一定要与沈老弟保持安全距离!!” “好,那我先回府了,后日见。” 顾斯辰没打算逗留太久,他出来主要是帮母亲去寿安堂拿药,既然药已到手,还是早些回去吧。 免得父亲又该起疑心了。 …… 一众人吃完馄饨后,相继都散了… 很快,馄饨摊子上,就只剩下沈景漓一人了。 她吃饱后撑着下巴,思绪纷繁,没想到,自己生辰那日,还能热闹一番。 最主要的是,还不用自己花钱,爽!爽死了!! 那…秦夜玦呢? 要不要请他来呢? …他应该不在京城吧? 那…他在哪呢? …… 沈景漓思绪纷乱,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走着,走着… “沈公子啊,过来过来,鄙人有要事与你说。” 突然被张响一叫住,沈景漓这才缓缓回过神来,她侧头就看到张响一正朝着自己挥动手臂。 沈景漓朝算命摊子走了过去,刚坐下,张响一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沈公子啊,鄙人方才又掐指一算,结果,算出了不得了的事,你要听不?” 沈景漓托着腮,神情怅然:“说吧说吧,别卖关子了。” “你的生辰宴…怕是会一波三折,场面也可能会失控,请什么人来你可得再三斟酌啊。” “啊?” 一波三折? 场面失控? 那按照张响一的说法,还是不请秦夜玦为妙,他脾气不好,一言不合就要生气。 他一生气,场面可能真的会失控… 再说了,他那种性格应该也不喜热闹… …… 沈景漓想通后,也就不纠结了。 她对着张响一认真的问道:“老张,要赚钱不?” 张响一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疑惑道:“你有钱自己不赚,找我?” “只有你能做。” “说来听听。” 沈景漓:“入夜后,你去茶馆帮我搜集近期的各类离谱事件,一定要劲爆,炸裂的那种!” 听罢,张响一翘起二郎腿晃呀晃:“鄙人吃饱了撑着吗?干嘛去收集这些东西?” “我在四海茶馆碰见过你,你不也爱听这些吗?正好,你可以在听八卦之余,把这些奇闻异事做个分类汇总,这事办起来很简单的,对你来说也就是顺手的事。” 第122章 秦夜玦生病后性情大变? 张响一不解道:“你要这些干嘛,想听自己不会去啊?” “我有别的用处,收集一次三十文怎么样?” “太少了,茶水钱都不够,况且,你还要最惊爆的,四海茶馆的八卦哪有五湖楼的精彩呀。” 果然,张响一是行家啊,都知道哪里的八卦最精彩了,沈景漓竖起五根手指,说道:“五十文一次,不行我找别人了啊。” 说完,沈景漓假意要走,张响一猛的把翘起的二郎腿放下,急切道:“行吧行吧。就五十文一次。” 反正他每晚都会去各个茶馆听事,只需把劲爆的事件汇总一下,就能稳赚五十文了。 “听清楚啦,我要最离谱,最劲爆的八卦趣闻!” 张响一:“要求还挺多。” “付钱了,可不得保证八卦的质量啊,你可不能消极怠工啊,收集的事件一定要噱头!” 张响一连连点头:“好好好,行行行。” 钱满贵说,印刷厂应该这两天就能解封了,干脆趁这个空隙,把最近的惊爆事件都先收集了,最后再挑几则出来刊印。 “你今晚就开始收集吧,十万火急啊。” “那鄙人今晚就去吧。” 沈景漓给了张响一五十文钱,说道:“先给你五十文吧,我生辰那日,你再把分类好的稿子给我。” 只要有了稿子,她就可以从中挑几条扎眼的来登报。 沈景漓又嘱咐了几句后,就匆匆离开了,她回宫后整个人都扎进了千种园,在园子里忙活了好久。 天色也逐渐暗淡了下来… 沈景漓本想回寝宫歇息,可她在不经意间,发现赤髓果居然已经完全成熟了!! 沈景漓欣喜若狂,把赤髓果摘下。 太好了,秦夜玦吃了它,就能暂时褪去一部分寒气,夜晚,他也能好睡些了吧。 虽说赤髓果是治标不治本,可它能有效的抑制寒气蔓延,这样一来,秦夜玦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沈景漓把赤髓果捣碎,再加上一些其他的药材,将它们混在一起制成小药丸后,就能让赤髓果的功效没那么快消散完。 赤髓果都成熟了,也不知秦夜玦去哪里了,他总是神出鬼没的,身上应该有很多秘密吧。 …… 夜半时分。 沈景漓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她感觉自己很累,可却怎么也睡不着。 难不成… 是因为秦夜玦不在,所以自己才失眠了? 啊!? 不不不!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肯定是自己白天操劳过度,晚上才无法入睡。 听说,数绵羊能解决失眠困扰,沈景漓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闭眼开始数了起来。 “一只羊…” “两只羊…” “三只羊…” …… “一千九百八十六只羊…” (;一_一) 沈景漓越数反而越精神了,她崩溃的抓头,看来,数绵羊助眠是骗人的… 沈景漓在大床上翻来覆去,良久,她才有了些许困意… 刚要入睡成功,就被突如其来的怀抱给搅清醒了!! “嗯…!?” …是秦夜玦吧?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只是,他回来就回来,别这样压人啊,好重… “不是怪物…”秦夜玦的声音沙哑低沉,他死死的抱紧沈景漓,呼吸还有些急促。 随后,他又把头埋进沈景漓的脖颈处,抱人的力度也加重了许多,恨不得把身下的人揉进骨血中才肯罢休。 “咳…秦…夜玦…你好重…” 沈景漓感觉整个人都要窒息了,她使劲的挣扎,“这样抱…会…死人的…” 秦夜玦察觉到身下人的不适,力道也放缓了些。 沈景漓这才如释重负,大口大口的呼吸:“呼…你抱人怎么没轻没重的啊?刚刚都快勒死我啦!” “……” “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受伤了?” “……” 某人依旧没说话,他又开始抱的更紧一些了,只是不似刚刚那般用力,没有让沈景漓觉得呼吸困难。 “能换个姿势吗?这样睡一晚,我可能会有窒息的风险。” “……” “我要上厕所。” “……” “你想上厕所吗?” “……” 沈景漓喋喋不休,可得到的却只有沉默。 好吧… 他想这样睡也行吧… “这个姿势很不舒服,得加钱!” 秦夜玦缓缓睁眼,此时的他一脸倦容,胸膛更是起伏的厉害。 他喃喃自语道:“不是…我不是…” “不是…” …… 秦夜玦反反复复低喃着这句话,沈景漓察觉到不对劲后,伸出手摸了摸秦夜玦的额头,摸完后她脸色一变,他怎么会发烧? 这种体质也能发烧?! 怪不得他有点神志不清了。 沈景漓挣扎了一下,伸手捧起秦夜玦的脸颊,仔细观察他的状况。 此时的秦夜玦眼角眉梢通红一片,双唇苍白无血,疲惫倦怠的面孔上透着一股死灰之色。 沈景漓心一紧,不安感爆棚:“秦夜玦,你发烧了,别再压着我了,我要去拿药。” “不准走…”秦夜玦说完又把脑袋埋进了沈景漓的脖颈处,反复磨蹭着她的颈窝… 沈景漓快痒的不行了,红着脸说道:“别蹭了,快放开我…你这样烧下去会出人命的。” 秦夜玦的黑眸变得迷离了起来,就连呼吸也变得阵阵滚烫,他说话的语调又乖又软:“能不能不放开…” “不要走…难受…” 这委屈巴巴的语气是什么情况? 沈景漓一度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了,秦夜玦平时那叫一个狂拽霸气,怎么发个烧还变得哼哼唧唧起来了? 这反差太诡异了… 与此同时,沈景漓做了个大胆的举动,她伸手摸了摸秦夜玦的头,轻声哄道:“小乖乖,你听话我就不走…” 难得这厮神志不清,此时不占便宜更待何时? 听到沈景漓说自己听话,她就不走,秦夜玦原本黯淡的眼神赫然亮了起来,他不再蹭沈景漓的雪颈了,缓缓起身后与她四目相对。 秦夜玦双眸含情,柔声道:“嗯…我听话,我什么都听你的…” 沈景漓:“?!?!?” 天啊,他生病后这么乖的吗?! 若此时让他叫声姐姐来听听,他应该也是愿意的吧…? 沈景漓还在愣神之际,秦夜玦就已经捧起了她的脸颊,如烈火般炽热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她的唇畔。 “想亲…” 第123章 撒娇男人最好命… 秦夜玦微微低头,刚要一亲芳泽时,沈景漓就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唇。 “等一下!不可以。” 现在不是玩亲亲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让秦夜玦先服药,他再烧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万一烧傻了,可怎么办啊?! 秦夜玦低垂着眉眼,一副很受伤的模样,他的面色又苍白几分,正可怜巴巴的望向沈景漓。 “为什么…是我…还不够听话吗?” 他的睫毛微颤,眼神中透着不解与委屈,像极了一只被削了利爪的小老虎。 不,准确来说,是大老虎!! 沈景漓见秦夜玦这般脆弱无助,心一软,把手收回,她轻声细语的安抚道:“不是哦,是你生病了…所以要先吃药。” 秦夜玦方才没有亲成功,心里还有气,他把头一偏,“你不给亲…我不吃…” 怎么秦夜玦生病后,越发像个小孩子了,他还赌气不吃药!? 沈景漓捏了捏秦夜玦泛红的脸颊,当指尖刚触碰到他的肌肤时,为之一惊,怎么才过一会儿,他的身体又烫了许多。 可生病后的秦夜玦又不肯配合,只会压着自己要亲亲,不给亲他还委屈上了… 沈景漓见秦夜玦还在偏头生闷气,她无奈的摇摇头,伸手轻抚着秦夜玦微皱的眉头,“不吃药可就不乖了哦…” “不想吃…” 沈景漓继续轻哄:“小乖乖是怕苦吗?只要吃了药就奖励一颗蜜饯,好不好呀?” 秦夜玦才不在意什么蜜饯,他所理解的是,只要吃了药就可以亲!! 他盯着沈景漓的唇角,眸色晦暗不明,呼吸也逐渐变得重了起来,“嗯…好…” 听到秦夜玦终于愿意吃药了,沈景漓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那你先起开,我去拿药。” 可听到沈景漓要走,秦夜玦的心脏一紧,不安感涌上心头。 “为什么要起开…你身上没有药吗?” 秦夜玦说完后,直接动手,他在沈景漓的身上开始细细翻找。 “别乱摸!这个地方不能碰的!”沈景漓羞得护住了胸,她的脸颊也开始变得灼热滚烫起来。 他往哪摸呢!? 流氓! 还是个生病的臭流氓!! 秦夜玦被沈景漓一吼,怯生生的低下头来,“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诶! 刚刚不该吼他的,感觉他都要碎了… “我不生气了…你别多想。” 秦夜玦面色好开始好转,他认真的问:“那…哪里可以摸呢?” 他怎么还想着要摸啊!? 沈景漓红着脸说:“两个男人是不可以摸来摸去的哦,我身上没有药…外面才有。” 怎么感觉生病后的秦夜玦好像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他居然会傻到在自己的身上找药吃。 如果这里有手机就好了,她要录下来,好让清醒时的秦夜玦看看他笨笨的模样… “你身上没有的话,我就不吃了…” “不吃的话病就不会好。” “那就不好…反正,你不准走…” 说完,秦夜玦还抱的更紧了。 沈景漓此时万般无奈啊,以她的力气,根本就挣脱不开秦夜玦的压制,可生病后的秦夜玦又特别爱钻牛角尖,怎么都不肯让自己去拿退烧的药。 沈景漓只好换种策略哄他了… 她试探性的伸手戳了戳秦夜玦结实的胸膛,语气软软糯糯:“秦夜玦…你放开我…好不好?” “……” “好不好嘛…” 对于沈景漓的撒娇,秦夜玦的神情有些松动,可他依旧不想让沈景漓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他突然专注的看着身下的人:“…你走了…就不回来了…” “那我怎么办…?” 秦夜玦的额间冒出了一层细汗,此时他还很虚弱,如果沈景漓走后不肯回来的话,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立刻将她抓回。 他不想放手… 也不愿放手… 沈景漓知道了秦夜玦迟迟不肯松手的原因,她保证道:“我肯定会回来!一定!” “……” 秦夜玦都烧成这样了,自己怎么可能会丢下他不管不顾呢! 没想到秦夜玦还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傻子… 沈景漓伸出三根手指发誓:“我发誓!我一定会回来的,如果不回来,我就是小狗。” “真的?” “珍珠都没有这么真…” “……” 见秦夜玦有些动容了,沈景漓打算乘胜追击,她捏起秦夜玦胸前的一小撮布料,微微摇晃几下,“你不信我嘛…?” “……” 沈景漓鼓起腮帮子,一副很受伤的模样:“你为什么…不信我…?” 见沈景漓都快哭出来了,秦夜玦这才舍得把她放开,“我信…你一定要回来…” 秦夜玦松手后,沈景漓也不敢多耽误时间,穿了鞋就往学真房跑… …… 半个时辰过去了… 沈景漓还是没有回来… 寝宫内寂静无声,秦夜玦低垂着头,神色近乎麻木,肩膀也在微微颤抖。 此时的他心如死灰… 骗子! 小狗!! 他拳头紧握,就连指甲嵌入掌心也浑然不觉疼痛。 他的脑海中忽而闪过一道阴森的声音… “你这种人,不…不能算是人…哈哈哈…是怪物…” “怪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吧,根本就没人敢靠近你。” “更没有人愿意留在你身边…” …… 鲜血从他指缝中流出,秦夜玦全身紧绷,艰难的伸手捂住抽疼的心脏,眼底布满了阴霾。 为什么?明明说过会回来的… 为什么?要骗我… 也嫌弃我吗? …… 秦夜玦心头一阵酸涩,他突然自嘲一笑,“哈哈哈…” “连你…也不要我吗…” 秦夜玦以为自己被抛弃了,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体内有冷热两股气流错乱交替,很快,体内的煞气便迅速蔓延,一点点侵蚀他本就不多的理智。 当他马上要走火入魔时,幸而被一道声音及时打断了。 “秦夜玦,你干嘛啊?都流血了。”沈景漓拿着刚制好的退烧药回来,就看到被子上有一摊血。 丫的,才离开一会儿,他怎么还玩起自残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秦夜玦猛地抬头,当看清是沈景漓的脸后,心头一喜。 第124章 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他冲到沈景漓跟前,单手将她紧紧抱紧。 她没骗我… 也没有嫌弃我… 她没有… 佳人在怀,让秦夜玦脸上的阴霾褪了不少,他把下巴抵在沈景漓的肩膀处,说话的语气比刚刚更加委屈了。 “你…怎么才回来?”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说完,他蹭了蹭沈景漓的颈窝,喃喃道:“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 秦夜玦是烧糊涂了吧?他今日的状态让沈景漓大受震撼,这可怜兮兮的狼狈模样,真是让人心疼啊… 如此黏人… 还糯叽叽的… 像一只在等待主人安抚的小狗狗… 沈景漓轻轻拍了拍秦夜玦的后背,柔声道:“没有不要你…我已经很快啦,都是跑着去跑着回的,还摔了一跤…” 秦夜玦心一抽,着急的问:“你受伤了?” “哪有你伤的重啊,来,先吃药。”沈景漓把药抵在秦夜玦嘴边。 秦夜玦握住沈景漓的小手,微张唇瓣,把药丸吞下。 沈景漓见秦夜玦已经把退烧的药服下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药效应该没那么快发挥,但最起码不会再加重病情了。 秦夜玦低头问:“你哪里受伤了?” “手腕…不过不是很疼。” 秦夜玦准备查看沈景漓的伤势,可被她阻止了:“别乱动,你的手还在流血,我先帮你包扎。” “你在这等着,我去拿些干净的白布过来。” 沈景漓刚转头,又忍不住叮嘱一句:“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可以再做伤害自己的事哦…” 她又要走了… 秦夜玦心一沉,就连呼吸都觉得是痛苦万分的,他伸出没有血渍的左手,抓住了沈景漓的手腕。 语气近乎恳求:“能不能不去?一点都不疼,不用…包扎…” “可一直流血也不是办法。” “你穿的衣服就是白色的…” “所以,你想我撕一些布料下来给你包扎?” 秦夜玦点头微笑,那笑容配上那微微泛红的脸颊,简直不要太诱人… “你就是个妖孽!好好好,听你的,别再这样笑了,严重犯规了…” 沈景漓在手袖处撕下一截干净的布料,为秦夜玦小心翼翼的包扎,“疼不疼?” “疼…” 沈景漓快速包好,拿出了怀中的蜜饯递给秦夜玦,“喏,蜜饯,疼就吃吧。” 秦夜玦无视了沈景漓手中的蜜饯,直勾勾的盯着沈景漓的唇畔,喉结不受控制的下上滚动,“好…” 秦夜玦将唇覆了上来,他吻的急促而用力。 终于…可以亲了… “唔…?!” 沈景漓的大脑空白了一瞬,不是吃蜜饯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秦夜玦吻了一会儿,似乎觉得不满足,他伸手扣住沈景漓的后脑勺,亲的更加肆无忌惮了。 “唔…唔…!” 沈景漓微微喘息,她的手抵在秦夜玦的胸前,挣扎道:“别…唔!…别这样…” “唔…疼…” 强势霸道的吮咬实在是让沈景漓招架不住了,她娇躯一软,整个人都贴在秦夜玦身上,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疼…唔…秦夜玦,别咬…我疼…” 听到沈景漓喊疼,他拦腰将人抱起,朝床上走去。 他将沈景漓轻轻放在床榻上,又欺身压了下去,这次,他吻的轻柔,从眉眼到鼻尖,再到他心心念念的唇瓣上。 “我…不用力…不会疼了…” “……” 沈景漓此时大脑呈死机状态… 她怔怔的看着秦夜玦对自己为所欲为,他亲的好温柔… 真让人沉沦… 此时,他们的脸颊两侧都猩红一片,彼此间的呼吸交错缠绵… 屋内的气氛旖旎,沈景漓眼一沉,觉得夜色都更加灰暗了… 可就在此时,秦夜玦突然停了动作,他粗重的喘息,将头埋在沈景漓胸前。 “难受…” 身上异样的变化让秦夜玦不敢再亲下去了,他的眉宇间染上了几分欲…色,眸中的邪佞翻涌。 秦夜玦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沉,声音极其沙哑:“我好…难受…” 沈景漓方才被亲懵了,这会儿,才恢复了些许理智,她着急的问:“你是不是头很痛?” “发烧是这样子的…等药效上来了,就没那么难受了。” 太丢脸了,自己居然被一个病人亲到浑身发软!? 还忘了反抗… 沈景漓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后,就想起身了,可秦夜玦怎么也不肯从她的身上离开。 他喃喃道:“头不痛…是别的地方难受…” 别的地方难受? 难道是手掌疼? 不会是因为没消毒就包扎,所以引起感染了吧? “是不是手疼?你先起来,我帮你看看…” 秦夜玦摇了摇头,“也不是手…” 那是什么地方难受啊? 沈景漓不由得更加担心了,难不成他身上还有别的伤势? “你要先告诉我,哪里不舒服,我才好帮你。” 秦夜玦握住沈景漓的手,带它朝自己最难受的地方探去了。 “!?!?!” “!!!!!” 感受到了秦夜玦口中所说的难受,沈景漓失声尖叫:“啊!你变态啊你?!?” 沈景漓迅速抽回手,她盯着还在微微颤抖的右手,从头发丝一路红到了脚趾板。 “你说会帮我的…” 她羞愤道:“你不是都病了吗!?怎么还想这种事啊!?” 秦夜玦的双眸中蕴满了极致的渴望,就连说出来的话也是哑声哑气的。 他呻吟道:“难受…好难受…帮帮我…” “……” 这怎么…帮啊?! 完了,秦夜玦他在断袖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这种事,我真的帮不了你…” 秦夜玦把双手撑在沈景漓身侧,与身下的人四目相对,他的眼神缱绻着无尽的热烈与深情。 “你可以…只有你可以…” 秦夜玦低头在沈景漓的耳畔处低语吟喃,“你先把衣服褪去…好不好?” 听到这种虎狼之词,沈景漓愕然失色,神情几乎崩溃! 她死死的护住胸,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好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 听到拒绝的话语,秦夜玦眼尾的绯红更深了几分。 她怎么这般抗拒?是讨厌自己才不肯脱的吗? 秦夜玦眼中全是委屈:“你不肯就算了…”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问:“可是…我热…我能脱我自己的吗…?” 第125章 秦夜玦就是个黏人精… “你也不准脱!!” 秦夜玦的眸间弥漫着迷离之色,内心深处的野兽仿佛下一秒就要破体而出了。 “我想要…” 沈景漓的心开始怦怦乱跳,她下意识的开始躲避秦夜玦炽热的目光,极力掩饰羞涩之情。 可被欲…色缠身的秦夜玦哪里肯放过身下的人,他将身体紧贴着沈景漓。 让她好好感受一下自己的难受… “?!?!?!?!” “!!!!!!!!” 沈景漓涨红了脸,仿佛下一秒就要羞炸了。 “救命啊!…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我也不知道…亲着亲着…就那样了…” 秦夜玦认真的捧起沈景漓的脸,像是克制到了极点,他哑声道:“其实…你有办法让它不难受…只是你不肯…” 说完,秦夜玦又把头靠在沈景漓的脖颈处蹭了蹭,“为什么…不帮我…” “你…你你…你别乱动!我帮我帮!!” 这厮看起来也不像是中了媚药,怎么会这般…失控呢!? 果真是…烧糊涂了… !!!!! 不过…那尺寸… …… 实在是太可怕了,她不禁为秦夜玦未来的王妃捏了一把汗… 沈景漓强行将思绪收回,她轻轻推搡着秦夜玦,“你先起开,不然…我怎么帮你?” 听到沈景漓说,会帮自己解决身体异样的变化,秦夜玦这才恋恋不舍的从她的身上移开。 沈景漓坐了起来,她再次摸上秦夜玦的额间。 呼…终于有点退烧的迹象了… 只是,现在还有个更棘手的问题,就是他的… …… 还是去给他弄一碗下火的药吧。 不然,她真的很怕神志不清的秦夜玦会做出什么野蛮事来。 “你先在这里等我…” 听出了沈景漓话中的意思,秦夜玦一把将人抱住,“你又要走吗…?” 沈景漓嗯了一声,“我去熬制…能让你变得不难受的药,很快就回来。” “一起去…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 秦夜玦病后就是个执拗狂,沈景漓只好答应,“好好好,一起去,不过动静要小一点,万万不能让人发现了。” 秦夜玦乖巧的点头,沈景漓捂嘴偷笑,“哈哈,你也有这么乖的时候啊…” “……” 二人先是去了学真房拿药材,后又去了小厨房,全程,秦夜玦都要牵着沈景漓的手,眼神更是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 忙活了一阵后,沈景漓正拿着小木扇给药罐子扇风,她打开药盖子,发现里头的药已经沸腾翻滚了… 秦夜玦这个黏人精,从她开始熬药时就从背后抱着她,还贴得那么近,使得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变化… 突然… 她脸一红!!! 又沉着脸无奈道:“你再克制一下!药马上就好了!!” “……” 秦夜玦没听懂沈景漓话中的意思,环在她腰上的手臂用力收紧,二人贴的更近了… “!!!!!” 沈景漓轻轻咬了咬下唇瓣,此刻的她双手微颤,呼吸微蹙,不动声色的咽了咽口水。 …… 终于… 药好了… 沈景漓把熬好的药倒在碗里,拿起一个小筷子搅啊搅,让它快些降温… …… “不抱了,先吃药。” 秦夜玦将人放开,沈景漓转身,把药碗递给秦夜玦,“拿稳些,把它喝完。” “没有力气…你喂我…” “……” 算了,还是喂他吧,免得他把药碗打碎了,自己还得再给他重新熬制。 “你先去凳子上坐着。” 秦夜玦很是听话,基本就是沈景漓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其实,他也只是选择性听话,让他别抱别亲他就不听… 沈景漓拿起一个小勺子放进药碗中,朝秦夜玦走去了。 她舀一勺药递到秦夜玦嘴边,见秦夜玦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脸,也没打算张口。 “别看我啦,张嘴!” 秦夜玦微微张口喝下药,沈景漓继续舀一勺投喂。 …… 很快,一碗药就已下肚,秦夜玦微微抬头,炙热的目光又锁定了沈景漓的唇瓣:“好苦…想吃甜的…” 沈景漓自然是明白秦夜玦的意图,她赶紧捂住嘴巴,这会儿又亲,可能会把刚灭的火又重新燃了起来。 “我困死了,睡觉吧…” 沈景漓被秦夜玦折腾了半宿,此时的她眼皮都开始打架了。 “那我们要一起睡…” “嗯…你老实一点,不然我要生气!” 沈景漓生怕秦夜玦会趁自己睡着后不做人,他本就神智不清,要是真的霸王硬上弓的话,自己还真拗不过他。 “……” 二人又回到了乾露殿,沈景漓看着被子上的血渍,沮丧的低下头来。 看来,暂时是没得睡了,要换被套… “被子上有血,我去换一张。” “不盖了,不用换…” 秦夜玦看出了沈景漓的困倦,他把沈景漓抱在床榻上。 “睡吧…”秦夜玦说完在她的额间处一吻。 此时的沈景漓疲惫不堪,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嘟囔着:“不准动手动脚…好困…” 沈景漓打了哈欠后就沉沉睡下了。 “好…” 秦夜玦顺势把熟睡的沈景漓揽入怀中,他看着手掌处的白布条,幸福感爆棚。 沈景漓也不知怎的,在秦夜玦怀中总是会睡的很心安,她在秦夜玦的胸前舒服的蹭了蹭… 蹭完后还小声喃喃道:“秦夜…玦…” 听到沈景漓在梦中还喊自己的名字,秦夜玦心头涌上一股暖流,眼神也变得柔情蜜切。 自然而然,他想入睡就没那么顺利了。 那药的作用…不大… 不适感还是很强烈… 她说不能动手动脚… 可没说不能动嘴… 想通后的秦夜玦突然兴奋了起来… …… 翌日清晨… 沈景漓感觉嘴唇干涩,还伴随着微微的痛感,她用指尖碰了碰唇瓣,“嘶…” 沈景漓眉头微皱,正好对上了秦夜玦的眼神,“嗯?小乖乖,醒这么早呀?” 说完,沈景漓条件反射般伸手去摸秦夜玦的头顶。 还没摸到,就被冰冷的手掌握住了,此时秦夜玦说话的语气不似昨夜那般软糯,恢复了他以往的语调。 “男人的头可不能乱摸。” 第126章 敲开心…喜得人生中第一个暗器 不能摸吗? 昨晚…她可是摸了又摸。 沈景漓讪笑道:“额…那个…你退烧啦?” “什么退烧?” 他这个体质,根本就不可能会发热,为什么沈景漓会说这样的话… “昨日的事,你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 秦夜玦捏了捏沈景漓的鼻尖,问道:“什么事?” “没事。” 果然,他忘了。 还是昨夜的他更可爱,今早又恢复了情绪稳定的淡定样了。 秦夜玦看见沈景漓唇角边微微泛红,伸出手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唇瓣,“这里怎么了?” 昨晚睡前还好好的,今天一早就这样了,许是最近的饮食太过热气了吧。 “我不知道,可能是上火了,有点疼。” “我帮你上药。” “不必要,小毛病不用管,过两天就好了…” 见秦夜玦没有要走的意思,沈景漓问:“你还不走吗?等会秋嬷嬷就要进来了。” 秦夜玦并未说话,他看着掌心处的白布条,问道:“昨夜,我真的发烧了?” “千真万确!” 昨晚,他杀了郢无忧派来的刺客后,身体就出现了异样,脑海中总是浮现出沈景漓的笑颜。 很想抱她… 秦夜玦也没印象是何时来到乾露殿的。 他摸了摸沈景漓的小脑袋瓜,“这段别整日出去瞎逛。” “哦…” “把手伸出来。” “嗯?” 秦夜玦拿出一个精致的绿色手镯给沈景漓戴上,不规则的翠绿玉质藤条缠绕在她的手腕上,中心处有一只纹理清晰的蝴蝶,两边的触角还镶嵌了绿宝石。 “这是什么?” “揽月镯。” 沈景漓的双眸瞬间发亮,很明显是被这镯子深深吸引住了。 “哇,你上哪淘的宝贝首饰啊?”沈景漓晃动着手臂,细细端详起揽月镯。 “是暗器,蝴蝶翅膀里的纹路是毒针,共二十二枚,把触角旋转到卡槽里,再轻轻拉起,即可射出毒针。” “这么神奇的吗!?”沈景漓刚准备上手试试,就被秦夜玦按住了。 “别乱试,今晚来龙啸殿,我教你怎么使用。” 沈景漓的眼神就没从揽月镯上移开过,“这玩意儿我挺喜欢的,你说吧多少钱?我考虑一下,太贵的话要不起。” 秦夜玦捏了捏沈景漓的小脸:“除了钱,到底还有什么东西能入你的眼?” “多了去了。” 沈景漓轻轻触碰揽月镯上的蝴蝶翅膀,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真没想到啊,这么好看的首饰居然还是暗器… 秦夜玦见沈景漓对这镯子爱不释手,无奈的摇摇头,她怎么只盯着揽月镯看?也不看自己… 秦夜玦突然捧起沈景漓的脸颊,与她对视。 “这个,就当是你昨夜帮我散热的报酬吧。” 沈景漓一脸不可置信:“什么!?帮你退烧,你就给我这么贵重的镯子啊?!?” “对。” “哈哈哈,秦夜玦,这年头,像你这么厚道的人已经不多了。” “你这种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高尚品质,一定不能丢了!” 沈景漓挣脱开秦夜玦的手,又开始盯着揽月镯笑得合不拢嘴。 现在,这个暗器是我的了! “你放心,以后,你发烧我包治,秦夜玦,你太够意思了,这镯子好好看。” 沈景漓轻轻晃动揽月镯,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尤其是那双晶亮的眸子,仿佛会发光,真叫人移不开眼。 “笨蛋,今晚来龙啸殿,我教你怎么用它。” 沈景漓点头如捣蒜:“好好好,去去去!嘿嘿,揽月镯真好看,名字也好听。” “你也好看…” 沈景漓笑靥如花,周身都洋溢着喜悦之情,她没听清秦夜玦方才的话,问道:“啊…?你说什么?” “傻样,一个镯子罢了,就开心成这样。” “你不懂…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暗器,秦夜玦,谢谢你。” 秦夜玦把沈景漓揽入怀中,他的下巴抵在沈景漓的头顶上,“我们之间,不言谢。” 沈景漓在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她把里头的药丸倒了出来。 “秦夜玦,你看!我把赤髓果培育出来啦,还用它与其他的药材做成了药丸。” 秦夜玦接过,一口吞了,都没嚼一下。 沈景漓不解的问:“你这么相信我?不怕是毒药吗?” “你会害我吗?” 沈景漓摇头:“不会…” “那就行了。” 对于秦夜玦的信任,沈景漓心头一暖… “你再给我两株问桐花…在没有服下涅凝丹之前,赤髓果能让你暂时脱离身体结冰的危险。” “好…” 说完,秦夜玦在沈景漓脸颊处一吻,“最近你要乖一点,别惹事。” 沈景漓愣愣的点头。 看沈景漓依旧不开窍,秦夜玦没再多言,离开了乾露殿。 …算了,再等等吧。 最近郢无忧的小动作有点多,等事情都解决后,再跟她直抒心意吧。 其实…自己已经表现的够直接热烈了,可无奈沈景漓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还傻傻的以为自己是因为冷,才抱她亲她… 不过… 现在确实还不是她恢复女儿身的最佳时机… 可即便如此,秦夜玦也早已按耐不住内心想让沈景漓穿上女装的念头,他不由的在心底暗自筹谋… ———— 今日,沈景漓大一早就美滋滋乐呵呵的,就连上朝也是笑容满面,没有往常被迫营业的怨气。 下朝后她就来到千种园,把新得的两株问桐花种下,今天哪也不去,为秦夜玦种花。 现在秦夜玦需要赤髓果缓解冷意,后续等鹿灵花培育好后,就能帮他做涅凝丹了。 服下涅凝丹后,他体内的寒气就能退到只剩一半,其实…这最后的五成寒气才是最难消除的。 非织阳花不可,也不知秦夜玦有没有找到极寒之地了? …… 沈景漓在千种园捯饬了许久,松竹进来打算传膳,又见沈景漓正笑盈盈的给花花草草浇水。 怎么感觉皇上一整天都精神抖擞的,感觉他有使不完的精力。 “皇上?有喜事吗?笑一天了都。” 今天的小皇上很是异常啊,以往他是上朝犯困,下朝亢奋。 今天他居然上朝亢奋,下朝更是加倍亢奋。 第127章 小皇帝,你别带坏我家纯情的王爷 “看…”沈景漓摇晃着手臂,向松竹展示她新得的暗器。 翠绿的镯子散发着微闪的绿光,松竹赶紧凑近了再瞧,发现这玩意儿确实是个稀罕物。 松竹好奇的问:“呦,皇上,您上哪偷的啊?” “朕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松竹清了清嗓子,又问:“呦,皇上,您上哪打劫的啊?” 沈景漓汗颜,“朕不开玩笑,这玩意儿,是正经得来的。” “捡的吗?” 沈景漓得意的晃了晃小脑袋:“非也,是报酬,是朕靠医术得来的。” 松竹竖起大拇指,“棒极了,哪个冤大头给的?” 沈景漓翻了个白眼,收回手,又开始自顾自的欣赏起她人生中的第一个暗器。 “皇上,您不能得了个镯子就不吃饭啊,中午扒拉两口就草草了事,饿坏了肚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沈景漓突然起身,“上饭,朕要吃个痛快。” 沈景漓回到乾露殿,朝凳子走去,刚坐下,就又开始欣赏起揽月镯。 完了完了… 移不开眼了… 这镯子越看越稀罕… “拍拍拍。”松竹拍手,一众丫鬟们陆续开始上菜。 “皇上,用膳吧。” 沈景漓看着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使劲的咽了咽口水… 虽然这两天她没有把份例带出宫去变现,可她的份例哪有这么多啊? “你…你们去打劫御膳房啦?” 松竹:“小的哪有那个胆子啊,摄政王说了,您每餐都要吃好…这些菜品都是御膳房私定的,荤素合理搭配,您敞开了吃,不够还有呢。” 沈景漓眨巴着眼睛,感慨万分:“变天了变天了…” 看来,她开始恢复皇上应有的待遇了。 妙哉啊… …… 沈景漓一边吃饭一边盯着揽月镯傻笑,在一旁布菜的松竹实在是没眼看了,“皇上您定能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沈景漓不解松竹为何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松竹捂嘴笑道:“明天就是您十八岁的生辰了,也就是说,您还能再看这镯子九千九百八十二年,何必在意跟前这几分几秒的呢?” 沈景漓:“……” 不就是多看了几眼新得宝贝嘛,松竹怎么还挖苦自己… 哼…不看了不看了。 吃饱再看… ———— 夜色已深。 沈景漓匆匆的前往龙啸殿,步伐轻快,就差蹦起来了。 此时,蛰雨靠在大门口,懒洋洋道:“小皇帝?这么晚还来找王爷啊?” 沈景漓竖起大拇指称赞:“是滴是滴,真棒,猜的可真准。” 蛰雨:“……” 他原本还以为沈景漓会欲盖弥彰的反驳几句,没成想对方居然这般坦诚,直接把他给整无语了。 他这么晚还找王爷肯定不做正经事。 王爷啊,您堕落啊! 这种瘦不拉几的娘炮到底哪里好了?! 您不是一向不喜弱者的吗?! …… “麻烦开个门呗,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就不用通报了吧?朕还着急见王爷呢。” 此话一出,蛰雨差点惊掉了下巴,“你?!你一个男人,还是皇上,能不能避讳一点?隔墙有耳,王爷他还要脸呢。”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沈景漓已经等不及了,她催促道:“快点快点!开门开门!朕要见秦夜玦!!” 此时的她早已迫不及待的想学会揽月镯这个暗器… 蛰雨面上一红,突然开始左顾右盼,“你能不能小点声,有这么急吗?这般如饥似渴,让人听去了对王爷名声不利。” 堕落的王爷确实说过,小皇帝来此,不必通报,直接放行,还特意警告他,不准对小皇帝不敬。 沈景漓:“?????” 他在说什么啊? 怎么自己听的云里雾里的? 算了,这人一直对自己有意见,不搭理他了。 …… 沈景漓刚踏进龙啸殿的大门,忽而转头询问:“王爷有交代去哪里找他吗?” “寝宫。” 蛰雨搞错了吧,秦夜玦不是要教她使用揽月镯吗?应该是去景园或者烨池吧? “你确定吗?今晚不是去室外吗?” 沈景漓的话让蛰雨面红耳赤,就连耳根也开始泛红了:“千真万确!就是去寝宫!就算是天黑,你也别这么狂野行吗,别带坏我家纯情的王爷。” 王爷对外一直清心寡欲,诺大的龙啸殿中更是无一女人,他们做下属的都觉王爷是神秘且强大的谪仙。 不曾想,他们眼中的高岭之花会被沈景漓这个瘦不拉几的男狐狸精给勾了魂,还屡次三番破戒。 小皇帝除了脸皮比较厚,跟长得好看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长处吗?! 王爷怎么就被他迷的神魂颠倒的?还把玖雪调去做他的暗卫,蛰雨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冥思后,蛰雨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小皇帝就是个祸国妖妃…啊不…应该祸国妖皇!! 蛰雨咬牙切齿道:“别—让—王—爷—久—等—了—” 沈景漓感觉蛰雨周身都散发着怨气,她说道:“你早点睡,再见。” 说完,沈景漓就小跑离开了,这蛰雨怎么回事,每次见他都一副怨气冲天的模样。 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这么晚还得值班,搁谁谁不怨气重!? 沈景漓来到秦夜玦的寝宫门前,刚想敲门,房门却被一阵风吹开了。 沈景漓刚踏进来,就笑得如沐春风:“秦夜玦,看。” 沈景漓的小手高举着一个小瓷瓶,露出了揽月镯,她的手臂左右摇摆,许是月光作祟,她居然在闪闪发亮。 秦夜玦的喉结不动声色的上下滚动了两下,手上的书也不香了,他放下书籍,眼神直直的落在沈景漓的身上。 沈景漓把瓷瓶拿到秦夜玦跟前:“这是我新作的延丹,吃了它,能延长你体内赤髓果的功效。” 秦夜玦没有接过瓷瓶,而是伸手抓住了沈景漓的手臂,原本冰凉的掌心被一股温热的气息裹挟,他感觉此刻的自己好像握住了太阳。 “秦…秦夜玦?” “我在。” 沈景漓:“……” 当然知道他在,自己又不瞎。 “今日有没有乖乖的?” 第128章 学不会的话,有惩罚 “我可乖了,哪也没去,一天都在千种园给你做延丹。” 听罢,秦夜玦用力一拉,沈景漓就稳稳当当的坐在了他的腿上。 “喂我吧。” “喂你?” “之前手臂上的伤还未痊愈,你不愿意吗?” 秦夜玦流露出落寞的神情,沈景漓赶忙摆手,给救命恩人喂个药都不愿意,那她成什么人了。 “没有的事,张嘴。”沈景漓的把药递到秦夜玦嘴边。 秦夜玦吃了药后,环上沈景漓纤细的腰肢,他将人往怀中一带,直接将她抱个满怀。 “秦夜玦…这个姿势好像有点不对劲。” 秦夜玦又把沈景漓的小脑瓜按在胸前,“这样暖和。” “……” 罢了罢了,看在他冷的份上就从了他吧。 见吞下延丹后的秦夜玦感觉无任何反应,沈景漓好奇的问:“吃了延丹你感觉怎么样?” “有一股暖流在丹田内翻涌。” “正常正常,等鹿灵花一到手,我就给你做涅凝丹,服下后,你体内的寒气就能退到五成了。” 秦夜玦揉了揉沈景漓的小脑袋瓜,一脸满足。 他最喜欢将沈景漓牢牢的圈在怀中了,尤其是…她还不反抗。 沈景漓的脸颊紧紧贴在秦夜玦的胸膛处,她感受着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对了,极寒之地可找到了吗?” “极度寒冷的地方,寻到了三处。” 沈景漓不由的攥紧拳头,“那…可都在大渊?” 秦夜玦微微阖眼,他近期确实也乏累了,可有沈景漓在侧,他总觉得…前路必定光明璀璨,未来可期… “两处在大渊,其中一处在雪瑞国。” “哪个地方最冷呢?” “还在对比。” 沈景漓担心道:“雪瑞国那边应该会不好着手调查吧,毕竟是在他国。” “无须担心,只是用时长些而已。” 秦夜玦把头靠在沈景漓的脖颈处,他静静的享受着沈景漓散发出来的暖意。 微凉的气息席卷而来,沈景漓面上又爬上了一抹绯色。 …… 秦夜玦微微睁眼:“去烨池,我教你用暗器。” “那我们赶紧去吧!” 说完,沈景漓就嗖的一下从秦夜玦怀中抽离出来,她没控制好起身的力度,差点没站稳。 腰部被大手带起,她这才没有摔倒在地,“学暗器,切记不可急躁。” 沈景漓小声辩解:“我才没有急躁…” 秦夜玦把脸凑近问:“站都站不稳,果真没有吗?” 秦夜玦的突然靠近,使得沈景漓的心漏跳了一个节拍,“别…别突然靠这么近。” 秦夜玦唇角一弯,“这是在考验你的应变能力。” “我的应变能力很好!” 秦夜玦来了兴致,似笑非笑的再凑近了些,“果真很好?” 沈景漓的眼神开始躲闪:“好…好的很…不许用这种的眼神看我!” “为何?”两人已经是鼻尖对鼻尖,只要再靠近一步,二人的唇就能碰到一起。 沈景漓用力将秦夜玦撑开,隔出了一段安全距离,她小声嘀咕:“妖孽一枚…犯规了…” “还别说,你慌乱时,真的很窘迫。” 倒也不失可爱。 “你坏的很…故意戏弄我…” 秦夜玦低头,伸手揉了揉沈景漓圆圆的小脑袋,“对,就戏弄了,你打算怎么办?” 沈景漓小小声嘀咕:“等你发烧时…我再狠狠的戏弄回来…” 秦夜玦没忍住,在沈景漓唇角轻啄一口,“嗯?你说什么?” “我说!秦夜玦你别闹了…” 沈景漓捂脸,把头埋得更低了,蛰雨那小子还说,别带坏他家纯情的王爷,这桩桩件件。 哪里纯情?! 是纯坏吧!? 见沈景漓实在是窘迫,秦夜玦也没再继续打趣她,他直接拦腰抱起沈景漓,朝烨池走去。 等到了烨池后,秦夜玦将人轻轻放下,沈景漓站稳后,就看见前方有一个人形木板的靶子,她不由地开始紧张起来。 “这…难学吗?” “不难。” 秦夜玦走到在沈景漓身后,他把沈景漓的左手抬起来,又从上往下的姿势握住沈景漓的右手。 这个姿势… 会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夜发生的小插曲,她的耳根爬上了一抹红晕,就连呼吸也变得微微急促起来。 “一…一定要这样教吗?换个姿势行不行?” 秦夜玦没有松手,问道:“你在紧张吗?” “没有的事…” “那为何手抖的这般厉害?” 秦夜玦凑在沈景漓耳边轻轻道:“慌成这样…是学不会的。” “没学会,有惩罚。” 见沈景漓依旧魂游天外,秦夜玦轻轻咬住了她微微泛红的耳垂。 这一行为让沈景漓如遭雷击! “你!?你干嘛突然咬人!?” 秦夜玦把头靠在沈景漓的肩膀上,又伸手捏住了她的脸颊,“我在考验你的应变能力。” “结果,发现你不仅遇事慌张,还喜欢大惊小怪。” 秦夜玦说完后,又在沈景漓的雪颈处轻轻一咬。 沈景漓整个人都快气炸了,“你混蛋!你不仅数落我还调戏我?!” 秦夜玦松开手,在沈景漓耳边低语:“是在锻炼你,我一试就知道你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你强词夺理…还扰乱我的思绪。” “是你笨笨的,还走神,刚刚在想什么?” 沈景漓自然不会告诉秦夜玦方才所想之事,“才没有,我不跟你胡扯了,你赶紧教我,不准再咬人。” 秦夜玦也变得正经了起来,“你先用手指摸摸蝴蝶眼睛,左右都行。” 沈景漓照做,她摸了摸蝴蝶的右眼,只见蝴蝶的尾处有绿光闪出。 “然后呢?” 秦夜玦从下往上的抬起沈景漓的右手,他左右移动在找方位,很快,就见人形靶子的心脏处出现了一个小绿点。 “哇,好神奇啊。” 秦夜玦继续说道:“绿点则是射击后命中的地方,先触摸蝴蝶的眼睛锁定位置,再将蝴蝶触角卡在玉槽中,最后拉起放下,即可射出毒针。” “你方才摸的是右眼,毒针即是从右翅滑向底部,然后向前射出,左右两边的毒针共二十二枚,听明白了吗?” 沈景漓微微点头:“果然简单…” 揽月镯居然还有定位功能,简直就是给武功小白量身定做吧… 第129章 不好好练,就脱了衣服亲 “试试如何射击吧。” 秦夜玦松开沈景漓的手臂,让她自己操作。 沈景漓把右边的触角卡在玉槽中,再拉起放下。 “咻…” 毒针从蝴蝶尾处成功射出。 只是毒针落下的位置并不是刚刚定位的心脏处,而是射在了人形靶子之外。 沈景漓呆怔在原地,一脸疑惑,“秦夜玦…这定位怎么不准?” “射击时,你的手臂晃动了,所以击中的位置出现了偏差。” 沈景漓的神情淡了下来,看来,这揽月镯也没那么容易学成。 秦夜玦摸了摸沈景漓的小脑袋,昧着良心安慰她,“初次操作…你就能把毒针成功射出,已经很厉害了。” 听到夸奖,沈景漓面上一喜,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真的吗!?” 见沈景漓不似方才那般沮丧了,秦夜玦继续哄她。 “真。你这种情况,算是有天赋的了。” 沈景漓听到肯定后,喜悦飞上眉梢,她转身看向秦夜玦,指着自己的小翘鼻激动不已:“你的意思是…我还有习武天赋?!” 沈景漓算是秦夜玦见过肢体最僵硬的人了,有绿点定位还能偏成这样。 他假咳一声,下意识的躲避沈景漓充满期待的眼神。 “咳…不过,要想学好揽月镯,光有天赋还不够,努力也要跟上,需每日锻炼臂力与平衡感。” “怎么…锻炼啊?” 秦夜玦指了指一旁的布袋,“那里面装满了石子,将它挂在手臂上,每日举够一个时辰。” “今夜是你初次锻炼,就不必上下蹲了。” 一个时辰那不是两个小时啊,举完手臂岂不是都要废了? 如果真的把石袋挂在手臂处上下蹲的话,这跟举重有什么区别?! 沈景漓一直都有个短板,就是超级讨厌体能训练。 以前在校时,她最恐惧的就是学校体测,跑个1200米,跟要了她的命似的!! “一定要这样吗?有没有捷径可走?” 秦夜玦见沈景漓想打退堂鼓,语气坚定:“没有。” 沈景漓满脸沮丧,“不玩了…没意思…” 沈景漓本能的抗拒体能训练,于是她想早早放弃。 沈景漓抗拒的小表情被秦夜玦尽收眼底,他好整以暇的问:“你学医时,也是这般知难而退的吗?” “那倒不会,我对医术感兴趣,再累也不觉辛苦。” “可我对举石子实在是提不起兴致啊,你听过这样一句话吗,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我不可能对每件事都保持绝对热情,人总有长处与短板的吧…” 秦夜玦把装了石子的布袋拿了过来,“你说的有道理,但还是要举够一个时辰。” 揽月镯已经是最简单易学的暗器了,就算没有武学基础,也能快速上手,沈景漓还是要会点暗器傍身才好。 沈景漓:“……” 秦夜玦把沈景漓的手臂抬起,再把石袋放了上去,“即收了揽月镯,就必须把它学会。” 这两大袋石子,加一起该有十斤了吧,死重死重的!! 沈景漓垂头不语,既然秦夜玦都这样说了,自己还是老老实实锻炼吧… 秦夜玦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把头抬起来,平视前方,手臂也要伸直了。” 沈景漓照做不误,她举着双手,心情跌落谷底。 白天的她还在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得了件稀罕宝贝。 这会儿的她又在感慨这稀罕的宝贝当真不好学啊… …… 她微微失神,手臂也不自觉的向下倾斜。 “你还走神?” 沈景漓眉头微蹙,深深的吸一口气,“要不,明日再练吧,今晚接收了太多的新知识…脑子跟体力都不够用了。” 秦夜玦心底是万般不忍心让沈景漓受累的,可又怕她遇到突发情况后没有自保的能力,只好心一横,拒绝了她的提议。 “不行,练足一个时辰才能歇息。” 沈景漓:“……” 天啊,怎么搞的怎么跟体罚一样…!? “手都斜成什么样了?” 沈景漓小声道:“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啦,反正举够一个时辰就行了。” 见沈景漓还是没有把手臂摆正,秦夜玦倒也不恼。 俊脸逐渐逼近,一个带有侵略性的吻稳稳当当的落下。 沈景漓的脸一红,挂在手臂上石袋也掉落在地了,她用力将秦夜玦推开。 “你…?!你?你又亲我!?” 她还举着石子呢,秦夜玦这个流氓亲人都不分场合的吗!? “这是敷衍了事的惩罚。” 沈景漓咂舌:“怎么还有这样的惩罚?!” “再不好好练,就脱了衣服亲。” “别…别,马上练。” 沈景漓重新把布袋挂在手臂上,腰杆挺的笔直,手臂也是一样。 秦夜玦见状,便坐在椅子上幽幽的喝茶。 沈景漓:(`へ′) 好气! 这厮居然在自己对面落座,还悠闲的品茶,杀人诛心了。 …… 沈景漓举了半个时辰后,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额间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手好酸啊… 可她又怕秦夜玦的惩罚,自然不敢松懈,极度乏累的她的鼻头一酸,眼眶也红了。 沈景漓毕竟不是习武之人,举着石袋还要时刻保持一个姿势,她早已累的不行了… 秦夜玦见此情景,心一软,他放下茶盏朝沈景漓走来。 “不哭好不好?” “举久…手酸…我不想哭的,眼泪它自己掉下来了…” “你不是男人吗?哪个男人似你般哭哭啼啼的?” 一听到男人二字,沈景漓彻底绷不住了,她要是真男人就好了,就不用惧怕被脱衣了。 可是她是女子啊,练不好就要被脱衣服亲,谁受得了这种威胁啊… 豆大的泪珠从沈景漓的眼眶中一滴滴落下,可即便如此,她的手臂也不敢倾斜一点。 秦夜玦:“先休息,等会再练。” “我才不要…” 都举了这么久,难不成待会儿还要在重新来一遍吗? 秦夜玦无奈道:“不肯停,又要哭?这是为何?” “你要脱我的衣服,还问我为什么…” 沈景漓的手臂依旧笔直,生怕有半点倾斜,极度紧张的心理加上极度紧绷的身体,她现在十分崩溃,度秒如年。 第130章 秦夜玦…我不是故意的 此时,秦夜玦心中百感交集,他一方面不舍得沈景漓吃苦受累,可另一方面,又怕她遇事没有应对之策。 他伸手将沈景漓的眼角的泪珠拭去,冰凉的触感让沈景漓的身体一抖,随之,石袋掉落在地。 她哭的更凶猛了,“我不是故意的…别脱我的衣服。” 秦夜玦把泪人揽入怀中,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还真是个笨蛋,不脱,吓唬你的。” 沈景漓小心翼翼的问:“真…真的吗?” 秦夜玦点点头,“嗯,今日就练到这吧,不准哭了。” “好…你以后别说那种话吓唬我,我会当真的。” 秦夜玦低头将沈景漓脸颊两侧的泪痕轻轻擦去,“从明日开始,就不能懈怠了,如若不然,还有别的惩罚等着你。” “那就…明日再说呗,我听闻,练武之人讲究是循序渐进,切记不可超量,不然会适得其反。” 沈景漓突然一脸戒备:“听说…严重的还会走火入魔,可吓人了。” 沈景漓的话,让秦夜玦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有内力练邪功才会走火入魔,你举个石子也想走火入魔?” 秦夜玦见沈景漓认真警惕的脸颊上有一抹红晕闪过,她尴尬的捏了捏衣角,“这不是,防患于未然嘛…” 秦夜玦的嘴角微微上扬,沈景漓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怎么这般可爱… 好想亲… 可现在亲她,某人恐怕又要害臊了。 再忍忍吧,等她入睡了再亲。 …… “无论如何,这么简单的暗器你必须学会,听清楚了吗。” “哦…我困了…” 秦夜玦将人抱起带回了乾露殿,二人又同床共枕了。 沈景漓盖上被子后,思索着要不要也让秦夜玦来自己的生辰宴? 他来吧,恐有事故。 不让他来吧,显得自己太不够意思了。 毕竟他这人也挺好的,又大方,还三番五次送自己稀罕物。 “你想什么?” “秦夜玦…问你个事呗。” “问吧。” “你以往都是怎么过生辰的?几个人过啊?” “从不过生辰,没意思。” 没意思? 好吧,她明白了… “你的话令我茅塞顿开,晚安。” 既然秦夜玦觉得过生日是无聊之举,那就没必要请他来凑这个热闹了… “你整日都在想什么?说话也经常前言不搭后语。” “什么都没想…” 沈景漓把头一偏,呼呼睡了过去… ———— 翌日。 沈景漓一下朝,就跟松竹与秋嬷嬷说了今夜要去景安古董羹顶楼畅饮畅食的事。 秋嬷嬷本想阻止,可转念一想,今日可是沈景漓的生辰,就放肆这一回吧。 …… 沈景漓早早就出宫了,在路过张响一的算命摊子前,就被他叫住了。 “哎呀呀,沈公子啊,来来来。” 张响一朝沈景漓招手,她走了过去,“有事吗?” “鄙人掐指一算,又算出了点东西。” 沈景漓在椅子上坐下,好奇的问:“又怎么了吗?” “鄙人上次不是说,你的生辰宴可能会一波三折的吗…” 沈景漓点点头,“是啊,不过,你应该要重新再算算了,此时的情况肯定有变…” 沈景漓为此,还特意没请情绪不稳定的秦夜玦前来,所以,今夜的生辰宴应该会相安无事才对。 “今日鄙人再算时,确实发现有变故!” “那就好那就好。” “前天鄙人算的是…你的生辰宴可能会场面失控,待到今时鄙人再算,发现你这生辰宴定然会风波不断!” 沈景漓大惊失色,担忧的问:“啊?那怎么办?!” “别急别急,鄙人这就给你画道平安符,你随身携带即可化解。” “收费吗?” “不收,就当是给你的生辰礼物咯。” 张响一原来搁这等着她呢?! 看来,神棍张响一口中所说的风波不断十有八九是假的。 沈景漓悬着的心也随之放下了,她邀请大家来自己的生辰宴不是为了谁的礼物。 她就想热闹热闹,毕竟一人过生日确实有点乏闷。 “好啦好啦,画好给我。” “好嘞,鄙人这就画。” 沈景漓把张响一给的平安符放在了手袖中,她快步来到炒面摊。 见楚北萧在挂布帘,而丁愿吉则在收拾桌椅,她小跑过来帮忙了。 楚北萧瞥了一眼沈景漓,说道:“今日你是寿星,就别动手了,都快弄好了。” “你这员工不错啊,这么贴心的吗?” 楚北萧轻哼一声,没再搭话。 一不会儿,钱满贵,柳姑娘等人悉数到齐。 楚北萧掂起大勺,在认认真真的炒面。 一碗碗面呈上,在座的人之中,除了钱满贵一脸期待外,其他人都是平平淡淡的神情。 随即,他们拿起筷子尝过一口后,无一不称赞,虽然食材简单,但确实与寻常面条大为不同啊。 张响一很快就把一碗面吃完了,他赞不绝口,“这炒面简直一绝啊。” 柳絮莹附和点头,“这面你打算定价多少钱一碗呢?” 沈景漓:“素面10文,加肉15文。” “这倒也实惠啊,改日,我带软香楼的姐妹们多来光顾。” 沈景漓面上一喜,“那就多谢柳姑娘了。” 说完,沈景漓就拿起事先准备的锣鼓,用力一敲。 “各位街坊邻里,今天是日日鲜炒面摊开业的日子,只要前来吃面,就能免费加肉,只限今日,份额有限哦!” 听到吆喝声,行人纷纷顿足,“小老板,一碗素面多少钱?” 价钱自然是这也是大家好奇的事,沈景漓说道:“素面十文钱,今日光顾得话,即可免费升级为十五文钱的荤面。” 一中年男子看向自己的妻子,问道:“要试试吗?” “好,正好我也饿了。” …… 光顾的人越来越多,钱满贵他们吃饱后就早早离开了,好给客人们腾位置。 许多人吃完后都意犹未尽的要再添一碗,很快,带出宫的各种肉类,就被一扫而空了。 热闹过后,楚北萧与丁愿吉靠在椅背上,“累啊。” 沈景漓边收拾边说话,“今天你们辛苦了,就提前下班吧,还有,晚上别忘了我们还要在景安古董羹聚餐呀。” 第131章 今日,沈景漓可有来找过本王? 楚北萧实在是累极了,他有气无力的回答:“嗯…” 沈景漓见太阳快下山了,就与二人道别,可她刚走两步,楚北萧就把她叫住了。 “这些钱呢?你不带走吗?” “信你们啦,等攒多一点我再拿去钱庄兑银子。” …… 沈景漓先是来到景安古董羹顶楼察看场地,加上秋嬷嬷与松竹,今晚应该会到场九个人,可这里居然有十六个独立的小铜鼎。 看来,钱大哥有心了,多多预备了几个空位。 既是生日的话,蛋糕必不能少,她还想许愿呢,就是不知道以自己的厨艺能不能把小蛋糕做出来… ———— 龙啸殿内… 秦夜玦唤来了宿风,他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问:“最近可有异常?” 宿风低头答道:“回禀王爷,没有。” “隐恕拍卖会的事,可安排妥当了?” 宿风:“拍卖会计划在三日后举行,依旧安排您到往年的雅间中歇息。” “太慢了,加快进程,明晚举行吧。” “是…属下告退。” 宿风听了吩咐,即刻就着手安排隐恕拍卖会的各项事宜,他走后,秦夜玦盯着桌案上的线报,神色凝重。 他提笔写下一行字,后将纸张绑在了信鸽的腿上,他又拍了拍信鸽的背部,鸽子从窗外飞了出去。 …… 发热一事,肯定跟郢无忧脱不了干系… 虽然秦夜玦也觉得自己的体质会发烧很荒谬,可沈景漓不可能会对自己撒谎,那晚,他肯定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发热。 只是,他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发热那晚发生了什么事,那段记忆仿佛被冰封了一般。 此时的秦夜玦微怔了一下…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信任沈景漓,无论她说出多么离谱的话来,自己都会无条件无保留的信以为真。 …… 起初的秦夜玦,只是把沈景漓当作一个取暖的工具,贪婪的想从她身上索取温暖。 可在相处的过程中,他又觉得沈景漓甚是好玩有趣,在不知不觉中,她就占满了自己的心。 以至于现在做什么事,他都会先考虑沈景漓的感受。 秦夜玦轻叹一声… 这样下去可不行! 看来,与郢无忧的恩怨必须要快点了结,最起码自己的身体要恢复成与常人一般的体温吧。 体内的寒毒必须解!!! 若是毒未解,将来沈景漓有孕,那么,他体内的寒毒可能会影响到孩子未来的健康。 倘若生下来的小孩也是这种体质,沈景漓这个爱哭的笨蛋不得时刻抱着小孩,终日以泪洗面啊。 到时候两个一起哭闹,怕是会不好哄… 其实,秦夜玦本身对小孩就无感,他是怕沈景漓想生… 秦夜玦的耳根蓦地一红… 怎么会突然联想到小孩?!? “……” 自己几番暗示,明示下来,沈景漓似乎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又碍于她还在假扮男人,所以,有许多事也不好明说,看来,得尽快找个突破口,道破她的女儿身!! 不然那个笨蛋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是断袖。 …… 秦夜玦觉察到周围有异常,他大手一挥,把窗外偷听的人击倒在地,黑衣人接连滚了几圈后,吃痛的闷哼一声。 秦夜玦走出了寝宫,看着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出言讥讽,“你们倒是天天不重样。” 黑衣人狠狠将嘴角的血渍擦去,“你这个贱种…怪物…” 听到此话,秦夜玦脸一沉,他迅速掐住了黑衣人的脖子,缓缓将人抬到与自己平视的位置。 “你们恶心人的本事,还真是千篇一律,何不一起上?” 秦夜玦手上的力度一紧,黑衣人只觉头晕目眩,喉咙疼得厉害。 “…怪物…怪物就是怪物…居然还妄想着…过正常人的生活?” “咳…可笑的…怪物…” “哈哈哈…” 秦夜玦目光锐利,他用手腕发力,随后用力一扭,黑衣人的头身就已分离了。 秦夜玦看着地上的尸体,止不住的嫌弃。 听到有动静后,行云快步赶了过来,“王爷…” 秦夜玦发现,此时的地上早已一片狼藉,他冷冷道:“处理掉。” “是。” “慢着。” 秦夜玦用余光瞥见死人的异常,她的手掌貌似有可疑的红血线上下窜动。 “王爷…您怎么了?” “查,在尸体上细查。” “是。”行云说完就把尸首抬走了。 方才的黑衣人能进来龙啸殿,且还能在窗外偷听,足以证明,她的武功不赖。 秦夜玦靠在窗前,回忆着近来遇刺的频率,近来行刺的都是女子,她们的目的似乎不是为了刺杀… …… “王爷,他来了。”惊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秦夜玦的思绪被迫中断,他重新坐回椅子上坐下。 “让他进来吧。” …… …… 夜幕已然降临… 此时的秦夜玦已经是第四次问惊雷了,“沈景漓可有来过?” 惊雷不敢直视秦夜玦的眼睛,硬着头皮回答,“王爷,没有。” “那她可有派人来传话?” 惊雷把脑袋再低了些,“没有。” “那今早她离开时,可有说过什么?” 惊雷一脸疑惑,“说?说什么啊?” “比如生辰这类的话。” “没有。” “确定?” “确定!他脚底抹油似的,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属下。” “好,很好。” 得到了答案后,秦夜玦唇角一沉,整个人都被阴霾笼罩。 很好… 一整天也不见人影… 今天是她生辰…这个狠心的笨蛋居然想撇下自己跟别人一起过?! 虽然沈景漓昨夜问过他关于生辰的事,可她问的是,以往的自己是如何过生辰的。 “……” 由此可知,沈景漓压根就没想过要告诉自己,今日是她的生辰的事。 更没想过,要与自己一同过过生辰… “你去沅粹斋,让林浮生准备一枚上好的玉佩。” 惊雷:“是,属下这就去。” ———— 戌时。 秦夜玦依旧没有等来沈景漓,他换了身便服就出皇宫了,此时的他面色阴沉的可怕,正朝着沅粹斋缓步走去。 …… 与此同时,张响一正准备收摊,他还没开始动手收拾,就被不远处的秦夜玦吸引了目光。 第132章 公子啊,您的醋味快溢出来了 这个气质斐然且容貌出挑的男子,周身都散发出寒冽的气息,给人一种生人莫近的疏离感。 张响一瞧他郁沉着脸,眸中的情绪错综复杂,便猜想此人定然是遇到了烦难。 他再三观察秦夜玦的整体状态,敏锐的察觉到这个男人一脸醋劲。 他眼眸微漾,眸中还蕴含着浓浓的妒意,于是,张响一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人,肯定是为情所困!没跑的!】 就在秦夜玦从算命摊子前经过时,张响一鼓起勇气问道:“公…公子啊?,您是…被人甩了吗?” 这个男人不仅有上位者的霸气,还有屹立顶峰的凛傲。 张响一猜想此人的身份定然不简单,若是能为他排忧解惑,那钱财什么的还不是拿到手软? 毕竟富贵险中求嘛,这个男人十有八九是感情路不顺畅,自己直接问出是否被甩这种话,一定能引起他的注意。 秦夜玦没有停下脚步,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到张响一。 张响一再接再厉再问:“公子啊,您是不是在吃醋啊??” 秦夜玦的脚步一顿… 吃醋? 他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 随后,秦夜玦又继续迈开步伐缓步前行。 张响一见人越走越远,赶紧追了上来,“您别着急走啊,您面上的嫉妒之意出卖了您,实不相瞒,鄙人对女人心理学那一块,可谓是研究的透透的。” 见秦夜玦并未有所打动,张响一继续煽风点火,“公子啊,您这是头一回动心吧?!初次嘛,栽跟头很正常的,鄙人有妙招哦。” 秦夜玦眼色一沉,斜睨着张响一,面上泛起一层愠怒,“不想死就滚。” 张响一被秦夜玦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他艰难的咽了咽唾沫。 他这是被自己揭穿了内心的想法后,恼羞成怒呢?! “公子别冲动,就算鄙人死了也无用,不如留鄙人一条贱命,为公子排忧解难。” 排忧解难? 这个神棍好大的口气… 秦夜玦停下了脚步,张响一赶紧趁热打铁,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公子公子,来来来,去鄙人的摊位前,咱们细聊聊。” 秦夜玦鬼使神差的往张响一的摊子走去了,他对于沈景漓,实在是没法了,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 张响一见状,面上一喜,狗腿道:“贵人啊,这椅子是鄙人方才刚抹过的,绝对干净!” 秦夜玦落座后,薄唇轻启:“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如若不然,我割了你的舌头。” 对于秦夜玦的威胁,张响一被惊的冷汗直流,他在心中感慨道:这人感情路不顺,是有原因的,他该!! 糟了… 或许他,就不该招惹这种狠人… 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了,硬着头皮上吧。 张响一摸了摸鼻子,问:“公子啊,您的心上人是不是有点惧怕您呐?” 秦夜玦微微点头。 “那公子的心上人,知道您对她的心意吗?” 秦夜玦摇头。 “您还玩暗恋啊…?” 秦夜玦如实点头。 张响一实在是没想到,这人气质霸道,居然还搞暗恋?他一开始还以为对方是强抢了民女搞囚禁呢!! …… 问了一番后,张响一大概是知道具体情况了,肯定是这位公子的心上人还不清楚他的情谊。 私下呢,又与别人往来密切,从而忽略了这位公子,所以,才致使他醋意大发。 “那公子此番吃醋,是想找心上人宣泄呢?还是打算…找与公子心上人有牵扯的人出气呢?” 秦夜玦:“有区别吗?” 他原本的计划就是,先把围绕在沈景漓周边的人都遣散了,再将她按在墙上好好的惩罚一番。 今晚,就算喊疼,他也不听… 张响一双手环胸,一脸认真:“这区别大了去了,若公子是想找心上人宣泄,以公子的个性,恐怕十有八九要用强硬手段,对方怕是要难受了,这样,你会把她越推越远的,此举甚是不妥。” 他又说:“公子若是想找与您心上人有牵扯的人出气,这样一来,恐怕公子的心上人也会心生不悦啊,此举也是不妥。” “你很喜欢说废话吗?” 这个神棍说的话乍一听很有道理,可他只是指出问题所在,并没有给出解决方案。 听了跟白听一样! 看出了秦夜玦面上的不耐,张响一赶忙说道:“您别急…解决办法在后头呢。” 此话一出,秦夜玦的眸底闪过一丝期待,转瞬即逝,“快说。” “公子啊公子,你容貌俊朗,居然也会被情所困,简直是难以理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您的性格使然…?” 张响一委婉的点破这层窗户纸,秦夜玦一脸不快,“你再废话试试?” 张响一擦了擦被吓出来的虚汗,一脸正色道:“咳…言归正传啊,其实化解很容易,公子只需要把醋意收敛一下,再稍微示个弱,一切就会朝对公子有利的方向发展了。” “示弱?” 张响一意味深长的点头,“是啊,就是示弱,女人的心都是柔暖的,公子至今都没有把心上人强禁在身侧,定然是怕对方伤心。” “而公子的脾性呢…想必是十分霸道强硬的,所以…公子很纠结,至今也没有摸索出如何与心上人友好密切交流的法子。” 秦夜玦不懂就问:“如何示弱?” 张响一从桌底下拿出一本积灰的旧书,“这可是绝版书啊,全大渊就这一本。” 【如何勾起大渊女人的保护欲】 秦夜玦看清这一行字后,表情一僵。 见秦夜玦的神情恍惚,张响一心领神会,这年头,有龙阳之好的人不少,难道这位公子是断袖? 他再次低头认真的翻找了起来,又拿出了一本同样破旧的书,“这是姐妹篇,您看,您要哪一本?” 【如何勾起大渊男人的保护欲】 秦夜玦盯着这两本书,一言不发… 他沉默了片刻,说道:“都要。” 沈景漓毕竟以男子的身份生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她具体吃哪一套? 张响一神色愕然,暗想道:这小子居然男女通吃啊?! 第133章 生辰宴开始啦!! 惊讶之余,张响一用指尖轻敲书籍的封面,他开始自信满满的说道:“这两本书定能为公子排忧解难,祝公子马到成功。” 对于这类书籍,秦夜玦原本是抗拒的,可他转念一想,万一沈景漓就吃这一套呢? 其实…试试也无妨。 秦夜玦伸手拿起了【如何勾起大渊女人的保护欲】这本书。 随后,他面无表情看着张响一。 张响一被盯得头皮发麻,鬓边渗出细汗,他语气急切:“公子,您就放一百个心吧,鄙人是有职业操守的,坚决不会透露客人的半点隐私!!” 秦夜玦收回目光,开始翻阅书籍,一页也没有落下。 …… 张响一见秦夜玦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将两本书都看完了,他拍须溜马道:“公子一目十行,好生厉害啊!!” 秦夜玦此时还在消化这两本书的内容,他此刻,多多少少有些迟疑了… 这般无下限的书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写出来的? 书中所描述的许多行为他是真的做不出来!! …… …… 秦夜玦思忖了良久,见时间已经不早了,他起身打算离开算命摊,张响一见情况不对劲,咻得一下站了起来。 “公子啊?您貌似…还没有付钱呢?!” 秦夜玦方才出门急,身上也没有带银两,他看向张响一,“别跟着我,会有人拿银子给你。” “……” 会有人拿给自己?! 谁信?!骗鬼呢? 张响一本想跟过去,可被对方如粹冰寒的冷眸吓得头皮发麻,他只好灰溜溜的认栽了… 诶,看来,自己这是白忙活一场了… 张响一有气无力的把摊子收好,还顺便感叹了一句:自己真倒霉啊。 他收拾好算命摊后,就朝景安古董羹的方向走去了。 而秦夜玦此时也来到了沅粹斋,掌柜林浮生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王爷,请上座。” 秦夜玦并没有久留的意思,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玉佩呢?” “额…王爷临时吩咐要上好的玉佩,草民不敢马虎,已经命妥当人去挑选了,请您先稍作歇息。” 说完,林浮生就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 一盏茶功夫,林浮生就小心翼翼的呈上来一个锦盒。 秦夜玦接过打开,林浮生屏住了呼吸,一脸惶恐,生怕摄政王不满意此物… “去府上取银子吧。” “是,多谢王爷。” 听罢,林浮生紧皱的眉头才得以舒展开,见秦夜玦拿着玉佩离开了。 林浮生低头行礼:“草民恭送王爷。” …… 这时,景安古董羹已经提前关门谢客了。 楼下一片寂静,可顶楼露天台上,却热闹非凡。 一众小丫鬟在井井有条的布置菜品,沈景漓则坐在一旁的摇摇椅上悠闲的晃呀晃。 秋嬷嬷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手帕,将它递到沈景漓跟前,“…公子啊,这是奴婢给您绣的金丝手帕,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帕子上用金线绣了四个大字:平平安安。 沈景漓明白了秋嬷嬷的良苦用心,她站了起来,将手帕放入袖中,“多谢,呈嬷嬷吉言了。” 松竹这边,则拿了一个食盒朝沈景漓走来,“给!” “你上次不是说想买正宗的梅花酥吗?我一早就去了云城的食雅记,给你带来了,他家老多人排队了,还好是赶回来了。” 沈景漓见松竹的额头与鼻尖上,均挂着汗珠,她拍了拍松竹的肩膀,“你小子太有心了。” 一旁的楚北萧从怀中掏出一个金钥匙,丢向沈景漓,“这是老子给你的生辰礼物,寓意是事事顺遂。” 沈景漓差点没接住,当她看清手中拿的是金钥匙时,发出了由心的疑问,“纯金的吗?!你偷的吗!?” 楚北萧白了一眼沈景漓,“小矮子,你能不能想我点好的?” “你还想要纯金的啊?想的倒是挺美,这个呢,是我在杂货铺里淘的,老子总不好空手来吧。” 楚北萧不放心,继续问:“你不会是想把它当了吧?” 沈景漓:“礼物当然不当啦,再说了,又不是真金子。” 楚北萧双手环胸:“算你还有点良心,千万别丢了啊,别糟蹋了我的心意。” “好好好,我一定好生收着!!” 此时,在一旁的丁愿吉终于鼓起勇气上前,他欲言又止的望向沈景漓:“哥哥……” “嗯?怎么了?” 丁愿吉心想,别人给的礼物都挺贵重的,而自己,却只是连夜赶制出了一双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鞋子。 丁愿吉支支吾吾道:“哥哥,这是…这是我做的鞋子…能不能…也送给你的?” 见丁愿吉十分紧张,沈景漓将鞋子拿了过来,一脸欣喜:“哇,小吉!你还会做鞋子啊?真好看,我能现在穿吗?” “啊…?” 丁愿吉原本还以为沈景漓会嫌弃自己的针脚功夫,又或许他会把鞋子收下后就放在一旁。 不曾想,他竟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想穿上。 “能吗?” 丁愿吉绽开笑容,没了方才的局促,重重的点头,“当然可以,哥哥想什么时候穿都行。” “早就想换鞋子了呢,小吉此物送的深得我意啊。” 沈景漓把鞋子换好后,小跑到松竹跟前,指了指新鞋子,炫耀道:“好看吧?我的!” 沈景漓得瑟的模样让松竹觉得好笑,“你的你的,都是你的。” …… 顾斯辰来到顶楼时,只见沈景漓在一旁与人嬉笑,他快步上前:“沈兄,生辰快乐。” 一众人同时望向声源处,只见顾斯辰正向他们走来。 “顾大哥,你来了。” 顾斯辰把事先准备好的翡翠玉镯拿了出来,“嗯,这是一枚如意镯,祝沈兄,万事顺意。” 见这翡翠玉镯通体色泽翠绿,一看就价值不菲,沈景漓迟迟没敢接。 “顾大哥…这镯子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沈兄值得。” “顾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真的不能收!!” 得到如此坚定的拒绝,顾斯辰语气落寞,“为什么?” “…太贵重了。” 若以后顾斯辰生日,沈景漓担心自己送不出差不多价位的礼物给他。 …… 第134章 秦夜玦沉着脸到场… “你的心意我领了,礼物什么的…就不必了,等会儿人到齐后,我们一起吃吃喝喝热闹一番就行了。” 见沈景漓坚决不肯收下他的翡翠玉镯,顾斯辰心中郁闷。 难道…沈景漓以往在情信中所说的话,通通都不作数了吗? 当初拒绝他… 也是事出有因… “沈兄,我们不是朋友吗?你迟迟不肯收,是在顾忌什么?” “……” 沈景漓刚想开口,就被刚到场的钱满贵与苟元钦叫住了。 “沈老弟,生辰快乐啊。”二人勾肩搭背,正笑盈盈的朝沈景漓走来。 “钱大哥,苟大人,你们来啦。” 钱满贵走到沈景漓跟前,将手掌摊开,一块上好的紫色宝石就赫然出现在沈景漓眼前。 “沈老弟,这是一块紫玉石,你可以用它来点缀各类饰品,切记,一定要找靠谱的珠宝匠切割雕刻啊。” 苟大人指了指放在一旁木架上的笔墨纸砚:“我的礼物就不如老钱的了,文房四宝一套,还请沈兄弟笑纳。” “……” 沈景漓暗想:怎么各个都送如此贵重的物品啊?!她才没有底气收呢… 比起这些华贵之物,沈景漓倒是希望他们送些吃的,或者是平常的物件,这样,她才会收的没有心理负担。 礼尚往来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若真收了,那往后,待到他们生日时,自己又该如何回礼呢?! 想来也心酸… 她…目前,依旧还没赚到钱。 “那个,你们送的东西都太贵重了,我真的不敢收…” 钱满贵大概猜出了沈景漓的顾虑,他捋了捋胡须,出言安抚:“沈老弟,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务必要收下啊,也不必有心理负担。” “再说了,你呢,是注定会发大财的,真的不必如此瞻前顾后,你只管收!!” 苟大人也在一旁附和:“就是,沈兄弟,你不必细想这些礼物的价值,更没有必要在生辰这日给自己增添烦忧,今日,你只管收礼,只管开心!” …… 沈景漓经历了思想斗争后,收下了大家的心意,“嗯!谢谢你们,你们送的礼物我都很喜欢。” 收下礼品后,沈景漓在心中默默的为自己加油打气:一定要加把劲啊!努力搞钱才是王道!! 松竹非常有眼力见的接过了这些礼物,将它们放在一旁。 钱满贵又道:“沈老弟啊,富贵今日有急事,怕是来不了了,他送的百鸟朝凤图已送到你的…府中了。” “嗯,改明儿我再向他道谢。” 想必,钱富贵已经把百鸟朝凤图送去了乾露殿。 钱满贵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开口询问,“沈老弟,还有人要来吗?” 丁愿吉:“…哥哥,方才有一位姑娘让我告诉哥哥,她有事来不了。” 丁愿吉口中的姑娘肯定是柳花魁了。 沈景漓刚想说还缺了个张响一,可还没开口,张响一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沈公子啊,生辰快乐。。” 沈景漓笑道:“等你老半天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怎会,鄙人送你的平安符可有随身携带?” 沈景漓将平安符拿了出来,“当然,一直都带着它哦。” “那就好那就好。” 沈景漓此时饿的肚皮发紧,她说道:“既然人已到齐,大家赶紧落座吧,我饿了。” 楚北萧点头,“…老子也是,快饿死了。” 众人纷纷落座,小丫鬟们有条不紊的开始给大家呈上各类菜品,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今日,她们被下令不必说话。 “各位,开吃啦。”沈景漓早就馋的想流口水,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 …… 大家许是都饿了,这会儿,都在安静的品味美食。 钱满贵方才有应酬,吃了不少东西,他此刻不饿,很快就放下了木筷。 钱满贵坐在沈景漓的身侧,见他吃得不少,人却小小一只。 “沈老弟啊,你看着不像十八,倒像十五。” 沈景漓双颊鼓鼓,一脸茫然的看向钱满贵,“啊…?” “你的身板太纤细,跟姑娘家似的。” 秋嬷嬷夹菜的手一顿:糟了!他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沈景漓尴尬一笑,继续埋头苦吃,“呵呵…那我多吃点。” 钱满贵又问:“你这脸蛋,怎么红扑扑的?” 沈景漓摸了摸脸颊,“额…有吗?!” “就跟女儿家涂了胭脂水粉般,哈哈哈。” “……” 钱满贵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沈景漓身上,导致她的脸更红了。 此时的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钱满贵盯着沈景漓耀目的侧颜,继续调侃:“哈哈哈,像你这般娇羞的男子,甚是少见啊。” 沈景漓拿起一个糕点,眼疾手快的塞进钱满贵的嘴里,“吃啦,快别说了。” “……” 钱满贵一噎,轻咳了起来,“咳…沈老弟,你是不是想谋杀!?” 沈景漓勾唇浅笑,“你说的话不对!人各有不同,若每个男人的身材容貌脾性都相似的话,岂不怪异。” 沈景漓反客为主,开始上下打量起钱满贵。 “要不是有我这种类型的男子存在,怎么能衬托出钱大哥那仅剩不多且稀薄的男子气概呢?” 众人一阵哄笑… 秋嬷嬷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 皇上她…成长了不少,对于别人的调侃也能轻松应对了。 钱满贵摸了摸胡须,可劲摇头:“这话不对啊。” “怎会不对,钱大哥,要不,你走阴柔路线试试?就从脸红开始吧?” 钱满贵败下阵来,摆手道:“老了老了,这条路不适合钱某。” 苟元钦听罢,也掺和了进来,“哈哈哈,沈兄弟,你别为难老钱了,阴柔路线不适合他,不过呢,我倒是可以一试,你还是来教教我吧。” 沈景漓眼底的笑意不减,戏谑道:“苟大人,您谦虚了,您都穿粉色鞋袜了,还用我教吗?!您就是这个赛道上的人啊…” “以后我都不叫您苟大人了,我叫您老师。” “哈哈哈哈哈哈哈。” …… 露天台上一片欢声笑语,直到面色冷沉的某人出现后,笑声才戛然而止。 秦夜玦突然出现,让原本欢快的氛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第135章 不嫌弃我的话,就主动亲我 秦夜玦的神色凛冽,周身散发出幽寒的气息,犹如一尊阴沉的冰雕。 此时,大家的心理活动各不相同… 沈景漓:【秦夜玦怎么来了!?完了完了,他的状态不对劲,可千万不要当着这么多人面亲她!真的会社死的!!】 顾斯辰:【他来做什么?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钱满贵:【秦夜玦要是与顾斯辰打起来了,那自己是趁乱跑路呢?还是躺下装死呢?!】 苟元钦:【怎么感觉空气骤然变冷?还有,大家怎么都不动筷?既然如此,我也不动!!】 楚北萧:【上次去龙啸殿也没捞到什么好处,…他应该不是来杀自己的。】 张响一:【糟了个糕,这人不会是特意来灭口的吧?看来,刀口上求富贵的事,以后再也不敢做了!!!】 小吉:【哥哥的朋友真多,这个最帅了…只是,他为什么一直盯着哥哥看呢??】 松竹:【行礼?不行礼?行礼?不行礼?……】 秋嬷嬷:【行礼?不行礼?行礼?不行礼?……】 此刻,沈景漓的大脑一片空白… 秦夜玦没来前,她本打算用筷子去夹肉吃,可某人突然来访,她的手悬在了半空中,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突然… 啪嗒一声,木筷掉落在地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的氛围。 “……” 心中郁闷的秦夜玦本想将沈景漓按在墙上好好的欺负一番!!! 她连下人都请了,却唯独忘了自己,还有,这个姓顾的碍眼的东西怎么也在? 方才他们笑得真畅快… 哼! 真是好生热闹啊!!! …… 沈景漓见秦夜玦的面色又沉了几分,生怕他在自己的生辰宴上搞事。 她赶紧跑到秦夜玦的跟前,几乎用哀求的语气说道:“秦夜玦,今日是我生辰,千万别搞事情,给我留点面子,拜托拜托…” “还有,今天别催债,不吉利。” 秦夜玦酸溜溜的吐出一句话:“我不在,你很开心吧?” “啊…?” 苟元钦突然向钱满贵凑近,好奇的问:“他们二人在那里做什么??” 钱满贵睨了一眼苟元钦,“这个距离,不是要打架就是要亲嘴了。” 苟元钦惊呼一声,“那沈兄弟不得被打死啊?这人谁啊?” 二人的身材比例差太多了,若是真的打起来,沈兄弟必卒。 钱满贵耸了耸肩,意味深长的说:“此人的身份你还是少打听为妙,只要记住,这个男人不是善茬即可。” “你且安静些看戏吧,今夜无论发生任何事,都别乱发声,不然,就连我也保不住你!听明白了吗!。” 苟元钦老实点头,“哦…明白!!” 秦夜玦看向顾斯辰,只觉有一口气闷在胸前出不来,他压制着怒火,血压极速飙升… 要不是书中说,动怒是男人最最致命的缺点,他早就开始发作了!! “……” 沈景漓敏锐的察觉到秦夜玦的变化,她一不做二不休,伸手将秦夜玦拉在屏风后,她干笑了两声。 “秦夜玦,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马上就能吃蛋糕了。” 秦夜玦语气落寞,“为何…不告诉我?” “什么?” “生辰的事。” 沈景漓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我有问过你啊,你说你从不过生辰。” “我的生辰与你的生辰是两码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是说,你原本就没打算与我一起过生辰?” 沈景漓一噎。 秦夜玦眼神哀怨,继续问:“为什么偏偏没有我?” “……” 没有听到回复,秦夜玦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说!为什么?” 沈景漓眼神散乱,下意识的躲避秦夜玦的幽怨的眼神… “那个那个,是这样的…你平时总是独来独往,这里人多口杂,我怕你会不自在,所以没才叫你。” “把他们遣散即可。” 沈景漓汗颜:“可今日是我十八岁的生辰,我想热闹些…” 【女主是过十八岁生辰啦,之前搞错年份了,已修改。】 她都想热闹一番了,也没有将自己也算进其中?! 忽而,秦夜玦的双眸变得黯淡无光… “是不是,我这个人对于你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可以随时舍下丢弃…” 他说话的语气又低沉了几个度:“没有我,你的生活依旧丰富多彩,没有我,你的笑容依旧夺目璀璨,没有我,你不会有任何…不适感…” 秦夜玦嘴角下垂:“果然…你嫌弃我…讨厌我…” 沈景漓:“??????” 秦夜玦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让沈景漓一时语塞,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在难过? 因为自己没邀请他来生辰宴!? 不会吧不会吧,这跟他平时的人设不符啊。 见沈景漓依旧没接话,他继续自嘲:“原来,果真如此…” 沈景漓:“?????” 秦夜玦先是握住了沈景漓的手,后又将玉佩放在沈景漓掌心处,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绝望,“这是送给你的生辰礼物…我走了…” 沈景漓:“?????” 见如此失魂落魄的秦夜玦,沈景漓顿时负罪感满满。 …他这是心中受挫了??!! …… 迟迟没有得到沈景漓的任何反馈,秦夜玦假意要离开,沈景漓看着他孤寂的背影,立刻小跑到他跟前解释。 “秦夜玦,其实…我原本是想叫你来的,只是…只是我害怕你会不喜欢这种氛围,我怕你不自在,你别多想…” 秦夜玦继续钻牛角尖,“不必安慰我,我这种人,活该被讨厌,活该一个人…” 沈景漓赶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你千万不要这样想,你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比如说。” “……” 秦夜玦这样问,导致沈景漓一时语塞。 “你们吃吧,我走了。” 说完,秦夜玦就转身了… 沈景漓见秦夜玦失魂落魄的背影,实在是不忍心,她伸手拉住了秦夜玦的衣袖。 “别走啊,这样吧…待会儿吹蜡烛许愿,我将我的生辰愿望送给你,听说,十八岁的愿望,最灵了。” “真的不嫌弃我?” 沈景漓认真的点头,她从来没有嫌弃过秦夜玦,况且,他确实也怪可怜的,体质如此冰寒… “那你亲我。” 第136章 秦茶茶上线,先妄自菲薄再寻死觅活… 秦夜玦的话,让沈景漓脸一红,“啊?!?” 见沈景漓迟疑了,秦夜玦又恢复了受伤模式,“不愿意吗?果然,刚刚那番话是骗我的,我走了…” 沈景漓一脸担忧:“别啊,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离开,你要去哪啊?” 秦夜玦眼眸低垂,语气无比淡漠:“去护城河散心,那里的水够深…” 沈景漓惊愕不已,秦夜玦特意挑了个水深的地方去散心?!? 他不会是要去做傻事吧?! “你千万别想不开一个人去死啊?” “死不死的又有谁在乎呢?” 秦夜玦说此话时,眸中一片死寂,一副看淡了生死的颓靡样!! “我在乎…” 听到沈景漓说在乎自己,秦夜玦那原本幽暗的瞳孔明显亮了些,他克制住内心的狂喜,依旧做出可怜状。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肯亲我?” “我都说在乎了,怎么还要亲啊?” “算了,不必勉强。” 沈景漓握紧拳头,一咬牙一跺脚,踮起脚尖就要吻秦夜玦的唇,可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她就算是踮起了脚尖… 好像也够不到秦夜玦的唇…!! 沈景漓一闭眼,直接用手环住对方的脖颈,秦夜玦顺势低头,二人在屏风后背光而吻。 此时,大家的心理活动依旧各不相同… 苟元钦:【原来他们不是要打架,而是要亲嘴啊,还是沈兄弟主动!?看来,上次在宿浪院,他有学到真东西。】 钱满贵:【就说沈老弟这小子有钱途嘛,胆子可真大,活阎王的唇他也敢主动亲!!】 张响一:【原来,他们两个是一对啊,也好也好,自己不是这个男人的暗杀目标,他是冲沈公子来的!呼…好险好险…】 松竹:【天啊,第二次做目击者了!第二次受这种视觉冲击了!这次,居然是小皇帝主动亲?这个世界太颠了…】 秋嬷嬷:【小祖宗疯了吗?他可是摄政王,等等!?他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楚北萧:【诶,这俩人果然有一腿。】 丁愿吉:【男人与男人之间…也能这样玩吗?不过,他们肯定不会有小宝宝!只有像干爹干娘那样男女搭配才会有。】 而顾斯辰这边就没这么淡定了。 【为什么!明明是你先说喜欢我的。 明明是我先来的! 怎么这么快,你就移情别恋了? 只是…现在的自己又有何立场去吃醋,去质问呢?】 酸涩… 苦闷… 压抑… 这些负面的情绪涌上顾斯辰的心头,无处宣泄的他在崩溃边缘徘徊。 …… 最终,他还是选择低头了。 沈景漓定是被威胁了… 顾斯辰只有这样想,他才能不去怨,不去悔。 …… 沈景漓亲的生涩,吻技也是毫无技巧可言,只会贴贴而已,秦夜玦打算反客为主,沈景漓觉察到不对劲,红着脸一把将他推开。 沈景漓的心还在怦怦乱跳,她伸手按住心脏,好离谱啊,自己居然主动亲了秦夜玦。 “可以了,亲完了,你不准再胡思乱想,也别再有轻生的念头了,一起过来吃点东西吧。” “好,我都听你的。”秦夜玦的嘴角微微上扬。 方才看的书果然有效,装可怜的最高境界就是…先妄自菲薄再寻死觅活。 两者叠加在一起最能勾起对方的保护欲,这不,都能让她主动献吻了。 二人并肩而行,向众人缓步走来,沈景漓看向一旁小丫鬟,说道:“小蝶,再添一个位置吧。” 本坐在沈景漓左侧的钱满贵率先发话,“让钱某去角落坐吧!” 说完,他赶紧站了起来。 按照秦夜玦的醋劲,定然不会让自己坐在沈老弟的身旁,早早让位才是明智之选。 钱满贵又指了指在沈景漓右侧的苟元钦,“小蝶,再准备一个位置,他也去。” “我不去。”苟元钦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吃的好好的,干嘛要换位置? 钱满贵一脸凶神恶煞,冲苟元钦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苟元钦秒懂,点头如捣蒜,“我去我去我去!” 钱满贵嘱咐小蝶一定要把自己原先的食具收拾干净,随后,他一把拉住苟元钦来到角落坐下。 苟元钦坐下后,整了一下衣襟,好奇的问:“老钱,你干嘛这般惧怕他呀?” 钱满贵直接翻了个大白眼,“不想死就闭嘴吃你的。” “好。”苟元钦也是个听劝的,立即埋头享受美食。 秦夜玦神色淡然,悠闲的坐在沈景漓左侧,他盯着沈景漓的侧颜,喉结上下轻动。 …… 沈景漓暗想:秦夜玦果然是气氛破坏大师,他不在时大家都有说有笑,他在,全场立刻鸦雀无声。 这里,除顾斯辰外,其余人都头也不抬的埋头苦吃。 沈景漓也埋头苦干了三碟五花肉,她也想用吃来掩饰此时的尴尬气氛。 “擦擦嘴。” 秦夜玦一改常态,语气温柔到了极点,他拿起一旁的手帕,轻轻的将沈景漓嘴角的汤汁抹去。 沈景漓眨巴着眼睛,露出了茫然的神情,怎么感觉现在的秦夜玦跟发热时的他有点相似呢? “你又发烧了?” “没有,不信你摸。” 众人纷纷想捂住耳朵,不信你摸!?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大白天的说出这种话不合适的吧!! 沈景漓被秦夜玦的话惊住了,万分诧异的她不小心被口水呛到了,秦夜玦轻柔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慢点吃。” 沈景漓实在是受不得了,她总觉得周围人的眼光甚是怪异,她想快点结束这场生辰宴!! “小蝶姑娘,上蛋糕吧。” 还是赶紧把流程走了吧,大家也好都散了,不然,她真的不敢想秦夜玦还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小蝶把蛋糕端了上来,众人看到后脸一黑… 这形状怪异且还松松垮垮的不明物体,不会就是沈景漓口中所说的蛋糕吧? 沈景漓讪笑道:“呵呵…它原本不长这样,是我厨艺有限…” 众人:“……” 秦夜玦:“能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这蛋糕…让人看了就很有食欲。” 沈景漓:“????” 苟元钦突然在钱满贵耳边低语:“手残配瞎子,绝了。” 钱满贵重重的拍了一下苟元钦的脑袋,“闭上你的嘴!” 第137章 事情在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秦夜玦的精神状态堪忧啊… 沈景漓都没眼看这一坨软趴趴的蛋糕,要不是为了许愿,她甚至都不想呈上来… 沈景漓快速在蛋糕中央叉了一根小蜡烛,后又把蜡烛点亮。 秦夜玦:“你曾说,会把十八岁的生辰愿望送给我,还作数吗?” 沈景漓微张着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什么曾说?!? 不就刚刚说的吗?! 怎么经秦夜玦口中说出来的话,分分钟就变味了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们曾经许下的诺言呢!! 二人亲密无间的话语让顾斯辰呼吸微蹙,他眉头紧锁,眼中酸涩。 顾斯辰实在是不想再听下去了,他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沈兄,我身子不适,先行一步。” 沈景漓见顾斯辰脸色不大好,有些担心:“你没事吧?我还是送送你吧。” 听到沈景漓要来送自己,顾斯辰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些,他眼神也开始变得柔和。 就这样一句简单的关怀,他的心底都能滋生出几丝甜意。 见到顾斯辰与沈景漓的对视,秦夜玦立马高度警惕了起来,他眸光微动,下颌线紧绷。 这次,秦夜玦没有直接说不准去,而是十分自然的握住沈景漓的手。 秦夜玦的手掌冰凉宽厚,能完完全全的将她的手包裹住。 大晚上的!! 怎么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握起手来了!? 沈景漓猛的看向秦夜玦,下意识的想将手抽出来,可对方并不打算就此松手,反而攥的更紧了。 沈景漓:“……” 他又想闹哪一出? 只见秦夜玦神色如常,淡淡的说:“既然他身子不适,送送他也是应该的,我们一起去吧。” 沈景漓无语住了… 整一大圈就是为了一起去送顾斯辰!? 而顾斯辰这边,情况就没有这么好了,他方才面色才稍微好转了些,这会儿又见二人牵手,心头倏地涌上一阵悲凉。 若是真让他们手牵手送,顾斯辰怕自己会半路吐血。 秦夜玦趁沈景漓呆愣之际,继续输出,“其实,在关心别人之前最好先关心一下自己,昨夜,你在梦中呢喃,喊手疼,还疼吗?” 这句话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住了,包括沈景漓本人。 她的清白,是彻彻底底的没了。 “就不必送了,告辞。” 说完,顾斯辰面色铁青,快步离开了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 “……” 沈景漓哑言失色!! 怎么事情在朝不可控的方向乱发展!? 秦夜玦眼角含笑,温情的看向沈景漓,这一招果然有效,三两句话就把碍眼的东西赶走了。 书中说了,打击情敌最好的办法就是故意在对方面前呈现出恩爱的状态,俗称秀恩爱,无论大事小事,稍微润色即可。 昨夜亲沈景漓时,她的手总是不安分的乱摸,秦夜玦干脆直接将她的手腕按住,再低头所欲为。 许是自己没把握好力度,她嘟囔了一句疼,也不知她具体说哪里疼… 就当她是手疼吧… 沈景漓是万万没想到,此时此刻,这厮居然还能从容淡定的看向自己… 他这人,是真的不会害臊的吗? 秦夜玦难道就没有发觉周围吃瓜群众的眼神,都很耐人寻味吗!? 沈景漓真的很想把秦夜玦的嘴堵住,这厮定是在造谣,她什么时候喊过手疼了? 怎么她本人一点都不知情?! “不疼不疼!一点也不疼!你先许愿吧,快点快点。” 许了愿望后把蛋糕一分,大家就都散了吧… 不然她真的怕秦夜玦再说出什么匪夷所思的话来!!! 秦夜玦眼底的笑意不减反增,轻点了一下沈景漓的鼻尖,“我怎会真要你的愿望?你有那份心,对于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沈景漓:??? 不对劲,越说越不对劲了! …… 见此情景,钱满贵非常有眼力见的开口,“沈兄弟啊,我跟老苟临时有事,改日再聚。” 钱满贵见秦夜玦跟个开屏孔雀似的,这太惊悚了,他怕待久了,事情会不妙。 沈景漓答道:“好…” 秋嬷嬷与松竹相视一眼,二人微微点头。 秋嬷嬷也开口辞行:“我与松竹也走了一步,您万事小心。” “好…” 张响一若有所思的摸着胡须,意味深长的点头赞许:“没想到啊…他还现学现用了…” 听到这些话,秦夜玦抬眼直视张响一,只见他眉头轻挑,双眸森冷,眼神中充满了警告意味。 张响一背脊一凉,也识趣道:“鄙人也先行一步,告辞!” 沈景漓:…… (这厮干嘛用眼神吓人啊?故意的吧!?) 张响一刚走两步,就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沈公子,稿子已经收集好了…” 沈景漓起身走向张响一,接过信封后,在角落与楚北萧交代了明日去纠察府审核的事。 “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明天一早就去一趟纠察府,直接去找文化安全部的苟大人,咱们上头有人,可以插队审核。” 楚北萧双手环胸,调侃道:“上头?还有比你更上的关系?” 说完,楚北萧意味深长的看向秦夜玦,“他吗?” “你别看他!不是他,办小报这件事,我并没有告诉秦夜玦,我想个人赚钱。” “什么意思啊?” “假如…我顶着皇上的身份赚了钱,那这钱到底是我的钱呢?还是整个大渊的钱呢?” 楚北萧眼角微抽,不是很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整个大渊不都是你的吗?纠结这么多做什么?” “我每个月拿俸禄的,才十两,哎呀,总之,大渊有秦夜玦,我哪敢造次,我要赚点属于我自己钱。” 楚北萧仰天大笑,眼泪都差点笑出来了,“哈哈哈哈哈。” “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你现在可以造次,你完全可以出卖色相拿捏秦夜玦。” 沈景漓白了一眼楚北萧,“你闭嘴!别笑话我了,明天的事如果你都能搞砸,咱们就绝交,以后你就算饿死街头我也不帮你收尸,听明白了吗?” “好嘞好嘞,放心吧,哈哈哈。” 沈景漓打开信封一看,里头居然有一大叠纸张,“这…这么多?” 没想到张响一还挺靠谱,收集了如此多的奇闻异事。 不过,秦夜玦还没许愿呢,若自己一张张的翻阅挑选,不知要弄到什么时候去,也不知秦夜玦愿不愿意等… 第138章 他们都走了…你不会怪我吧? “这样吧,你从中挑选几条有噱头的事件去纠察府审核,中间需腾出一个位置,用来登当日最劲爆的热点事件,此外,这个位置还要用红色墨水框住。” 楚北萧哦了一声,接过信封后就拿出了里头的纸张开始翻阅起来。 他的眼神定格在某一页上,差点笑到脸抽筋,“哈哈哈哈哈。” 见楚北萧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沈景漓问道:“干嘛啊这是? 有这么好笑吗?” 楚北萧扶墙:“哈哈哈。” “真有这么好笑?那我也看看吧。”沈景漓刚想去拿稿子,就听到一声很不满咳嗽音。 “咳。” 在沈景漓将楚北萧带到角落时,秦夜玦心里就已经开始不舒服了,直到二人聊的越来越火热,他实在是忍无可忍,才用咳嗽来引起注意。 沈景漓转头,就看到了秦夜玦周身又开始散发出落寞与绝望之情。 他怎么…又开始了…? “算了算了,不看了,等发行后再看吧。” “行吧,老子走了。” 他刚抬脚,忽而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丁愿吉,“你不跟来吗?” 丁愿吉立刻小跑到楚北萧身侧。 沈景漓若有所思:“你再等等!” “嗯?” “今晚,你先拿着选好的稿子去找钱大哥,让他们先印刷,等明早文化部审核一过,就可以立马售卖了。” 若等稿子通过后再印刷,最快都要午后才能出售,还是提前印刷吧,明早只要审核一过,即可合法卖出了。 “行,还有事吗?” “没了,这事你务必上点心,靠点谱!有加班费的。” “……” 见楚北萧等人悉数都离开了,秦夜玦神色逐渐开始好转。 终于,到二人独处的时候了… 沈景漓刚坐下,秦夜玦明知故问道:“他们怎么都走了?想必…是我误了这原本热闹的场合。” “……” “你会怪我吗…” 见秦夜玦如此小心翼翼的询问,沈景漓心一软。 他这副模样,谁忍心指责啊? “没事没事,你不用道歉自责,你这人自带冷气,非一般人能承受。” “那你怎么能承受得住?” 沈景漓回忆起与秦夜玦的初见,心里哆嗦了一下。 “额…其实我一开始也有点招架不住,不过,现在我都习惯了…” “如果人人都似你这般不排斥我就好了…” 对于秦夜玦的疑惑发言,沈景漓只好尽心开导他。 “为人处世这一块呢,你还需多加控制情绪,不能稍有不满,就出言威胁,要想交朋友,就不能太霸道。” “这些我都不太懂,你愿意手把手教我吗?” 见秦夜玦如此乖巧,还不耻下问,沈景漓欣慰的笑了笑,“好说好说,你放心,只要你想学,我愿意教。” 不过,沈景漓还是想摸摸秦夜玦的额头,他今晚异常的很,她有理由怀疑秦夜玦是不是再次发烧了。 极寒体质发热,这可不是好征兆,随时可能会丧命。 沈景漓再三思考过后,还是将手放在了秦夜玦的额头上,知道他无发热的症状时,这才没那么担心。 “秦夜玦,你为什么从来不过生辰呢?你的…家人没给你庆生过吗?” “没什么可庆祝的,就不过了。”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生辰呢?我可以帮你策划一场别致的生辰宴!保证你年年都想过生日。” “……” 见秦夜玦沉默了良久,沈景漓也不再追问了。 他应该是孤儿吧? 所以才不知道何时是自己的生辰… 秦夜玦望着蛋糕上已经燃烬的小蜡烛,认真的说:“为我策划生辰宴的事,先欠着。” “好…秦夜玦,我们先吃蛋糕,不过,吃蛋糕前要许愿,许愿过后就把蜡烛吹灭。” 沈景漓把早已熄灭的蜡烛拿开,又重新燃了一根。 秦夜玦:“那你许愿吧。” “我已经把愿望送给你了,一年只有这么一次许愿的机会,我都舍得送你,仗义吧。” 秦夜玦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笨不笨啊,我不要你的愿望。” “真不要吗?” 秦夜玦微微点头,“其实,与其把所求所愿寄托在火烛中,还不如直接同我说,我帮你实现。” “其实许愿,是一种精神寄托,人总要有羁绊,有执念吧,这样生活才不会枯燥乏味。” 秦夜玦摸着沈景漓的小脑袋,“好,那你许愿吧。” 沈景漓闭眼许愿,随后就把蜡烛吹灭了。 “许了什么愿望?” “说出来就不灵了。” 沈景漓切了一小块蛋糕递给秦夜玦,他问:“里面有蛋液?” “是啊,你不喜欢吃鸡蛋吗?” “不喜欢鸡蛋的味道。” “那就不吃了。” “你做的不一样。” 沈景漓自己先吃了一大口,含糊道:“你…你不会是对鸡蛋过敏吧?” 秦夜玦慢条斯理的吃起蛋糕:“不是。” “那就好…这蛋糕太大了…吃不完…” “我可以吃完它。” “开什么玩笑?!不行不行,你要是撑坏了肚子,我还得负责…” 秦夜玦看了看天色,“今日还需锻炼臂力,为时…半个时辰吧。” 沈景漓耷拉着脑袋,“今日可是我的生辰…也要锻炼吗?” 沈景漓需快点学会如何使用暗器,这样,以后如果临时遇到危险,她才有自保的能力。 秦夜玦擦了擦沈景漓嘴角的蛋糕。“乖,先辛苦一阵,要想学会揽月镯须下点功夫。” 他专门让暗器坊的人设计一款外形美观且容易上手的镯子作为武器,就是不想让没有武学基础的沈景漓学起来太费力。 可他还是低估了沈景漓对体能锻炼方面的抵触,即使她很喜欢揽月镯,也没有急切将它学会的欲望。 沈景漓丧丧点头:“好吧…” 秦夜玦将沈景漓揽入怀中,摸了摸她的头,“我抱你回宫吧。” 沈景漓摇头,挣脱开秦夜玦的怀抱,她起身拍了拍衣服,“秦夜玦,你知道亲亲抱抱意味着什么吗?” 秦夜玦这个人,不会是有情感认知障碍吧…他因为体质冰寒对自己又抱又亲,可她是正常人啊!! 万一秦夜玦的身体恢复如常后… 他想娶妻了… 而那时,自己却陷进去了,可怎么办呢? “我向来是怎么想就怎么做的,况且,我已经很克制了。” 他想要的,远远不止是亲亲抱抱而已… “可是…只有与很亲密的人才会做这种事。” “那我们也可以成为彼此最亲密的人。” 第139章 要一同沐浴吗…? 沈景漓:“!?!?!?” 这话,太过暧昧了… 沈景漓一时不知作何回答,看来,秦夜玦是断袖的可能性很大。 可自己… 又偏偏是个女子… 该怎么回应他合适呢…? …… 第一次与秦夜玦有亲密接触是在西角门,二人阴差阳错就吻上了,好像自那以后,他就把自己当成私有物了,一冷就要亲要抱。 如此想来… 是不是等秦夜玦解了寒毒后,也就意味着,他再不需要自己了? 她是个假男人… 这样…是不是又意味着自己与秦夜玦之间,不会有结果了呢? 诶… 有没有什么方法能把他掰直啊…? 怎么掰呢…!! 穿女装勾引他?然后再睡了他…? 不过,秦夜玦的力气这么大,他要是发现自己是女子后宁死不从的话,自己好像也拿他没办法。 干脆直接下药…省事多了。 …… 啊!怎么回事!!? 怎么越想越离谱了? 都想到床上去了!! 不能再想了,不敢再想了!! 沈景漓使劲摇头,暗骂自己一句变态啊,怎么满脑子全是黄色废料!? 就说嘛,又亲又抱是很容易擦出感情来的,还好自己陷得不算太深…就纯纯被他的美色所勾引住了! 还是有回头的机会… 沈景漓心底交织着各种想法,思绪一团乱麻,秦夜玦看出她的迟疑与犹豫。 他问道:“你是不愿意吗?你不想与我这种人有牵扯?” 沈景漓摆手,“没有没有,你能不能先把你那莫名其妙的卑微感收一下,我心里还乱的很呢!” 秦夜玦一把握住沈景漓的摆动的小手,“我不逼你…我们有的是时间。” “你没啥时间了,你这病得抓紧治啊,极寒之地找到了吗?” 秦夜玦将沈景漓揽入怀中,他的下巴抵在沈景漓的头顶处,“过段时间,我需要亲自去趟雪瑞国。” “极寒之地真的在雪瑞国吗?” “嗯…确定了,最寒冷之地就在雪瑞国的无人森。” “那你什么时候去?” “没那么快,还没有安排好一切,我真想把你也带上。” 秦夜玦将沈景漓的一缕青丝握在手中把玩,她不在身边,总是会心不安。 她这么爱哭,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 听到秦夜玦想带她一起去无人森,沈景漓刚想开口同意。 可转念一想,去那种极端的地方可不是去度假玩啊,她又不会武功。 于是,沈景漓便打消了一同前去的念头,“我去干嘛啊…拖后腿吗?我告诉你哦,我这人事很多的,武功不会,嘴又碎。” “饿了,冷了,我可是要哭一下发泄情绪的,万一你不耐烦把我丢了…” 听到沈景漓对自己的评价,秦夜玦无奈的摇摇头,后又捧起沈景漓的脸。 “我舍不得让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秦夜玦的话太过温柔,使得沈景漓脸一红,她把头一偏,故意打了个哈欠,试探性的问道:“我们回宫吧…我困了…想睡觉,今晚能不能不锻炼啦?” 秦夜玦无视了沈景漓的请求,将她拦腰抱起,往烨池的方向而去,“我可以亲到你清醒为止。” “啊?不带这样玩的。” “怎么玩由我决定。” 沈景漓气鼓鼓的扯了扯秦夜玦耳后的头发,“哼,讨厌鬼,难怪你朋友少,来一个吓走一个。” “我想通了,朋友宜少不宜多,真心一个足矣。” 沈景漓报复性的摆弄秦夜玦的耳边的碎发,她指尖总是会不经意的触碰到秦夜玦耳周,惹的秦夜玦心痒难耐,浑身难受… “别玩了,勾起火来可是要负责灭的。” “……” 沈景漓一惊,赶紧将手抽回。 ———— 烨池内。 沈景漓举着石袋眉心微蹙,今日还要深蹲,她的汗水肆意流淌,尤其是胸口处,更是闷的难受。 不过说来也奇怪,近来,她的胸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猛生长。 自己每天都裹胸,甚至连睡觉也裹着,没想到,它居然奇迹般地大了,怪事… “秦夜玦,还有多久啊?…” “一刻钟。” 沈景漓无奈望天,秦夜玦上前给她擦拭脸上的汗珠。 “举石袋不就行了嘛,为何还要深蹲啊?” “敌人不会原地不动的等着你来攻击,你也不可能一直站在原地找定位,移动时射击,讲究平衡。” 秦夜玦宠溺的捏了捏沈景漓的微红的脸颊,轻声道:“不要停,继续。” “哦…” “乖,再坚持坚持。” “哦…” …… 一刻钟一到,沈景漓就赶紧卸下石袋,她气喘吁吁的趴在桌子上。 “今日…太过乏累,还满头大汗,我得回宫沐浴了。” 沈景漓喘着粗气,只觉口干舌燥,四肢无力。 秦夜玦递过来一杯茶水,“慢点喝。” 沈景漓接过后,一饮而尽,“再来一杯。” 秦夜玦又再续上一杯,“休息过后再沐浴,烨池的池水温热,你可以在此沐浴更衣。” 正喝着茶的沈景漓听到此番话后,被吓得不轻,茶水也随之喷了出来,悉数从秦夜玦的脸颊处向下滴落。 “……”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沈景漓手忙脚乱的拿起手帕为秦夜玦擦拭水渍,“这…也不能全怪我,是你先口出狂言的。” 在烨池这种露天的地方脱衣沐浴?谁敢啊?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秦夜玦:“看来,你是想与我一同沐浴了。” “不是不是,我没有与人一起沐浴的癖好,而且…那样会长针眼的。” 秦夜玦接过手帕,突然凑近了些问她:“如果今夜,我定要你与我一起沐浴,你该当如何?” 沈景漓红着脸,眼神躲闪,“这…这…?” 一同沐浴相当于坦诚相待,那画面太美,她不敢细想… 秦夜玦追问道:“有秘密?还是有顾虑?” “不是…我…就是…那个…” …… 沈景漓支支吾吾,久久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身为大渊皇帝,却是女儿身,这一旦泄露,她真的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看出了沈景漓的担忧,秦夜玦也不再逼她,“回乾露殿沐浴吧,晚些我再过去。” “好好好!如此甚好!嗯?今晚又一起睡啊?” “这是自然。” 秦夜玦哪里会放过任何与沈景漓亲密接触的机会,况且,只要沈景漓睡着了,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你是睡上瘾了吗?” “是。” 第140章 秦夜玦,你的耳朵红了… 他还真是直言不讳… “我,我想拒绝…” 总是睡在一起也不是办法,迟早会露馅,况且,最近的自己好像对秦夜玦,似乎…滋生出了别样的情愫。 再任由他亲亲抱抱,难保不会彻底沦陷。 …… 秦夜玦学着方才沈景漓的手法,也开始撩拨着她耳周的碎发,“是一同沐浴,还是同床共枕,你自己选。” “或者说,想一起来?” 沈景漓只觉耳廓边痒的不行,“别玩了!我选一起睡,咱们都是成年人了,睡觉就睡觉,不能僭越!” “嗯。” 在秦夜玦心中,亲与抱不属于僭越… 沈景漓熟睡后,秦夜玦会帮她卸下裹胸布,不过…是闭眼为之。 所以…这应该也不能算做是僭越… 唯一一次亲眼所见… 是在烨池中,那是意外,并非本意,不过那画面真是让人心猿意马,浮想联翩… “秦夜玦,你耳朵红了。” “没有!” “真的红了!就很突然,嗖的一下它就红了,我没骗你!” 沈景漓指了指秦夜玦的左朵,“就是这只耳朵。” 沈景漓的触碰使得秦夜玦的右耳也红了起来。 “哇塞,另一只耳朵也红了!” 帮沈景漓取下裹胸布时,难免会触碰到她的肌肤,她身上的触感可比指尖清软多了。 沈景漓突然捂嘴,无比震惊:“天啊,脸颊也红啦!你别不信,我去拿铜镜过来。” 秦夜玦此时羞燥的厉害,他每每想到那日的春光,浑身就会紧绷难受… 再不吃定心丸,怕是会忍不住… “你不准去!否则,我亲自伺候你沐浴,我说到做到。” “!!!!!” 沈景漓立即选择老实闭嘴,忽而又撞上了秦夜玦那双充满侵略性的眸子,她身一抖,“那个,我走了!再见。” 说完,沈景漓几乎是跑着离开龙啸殿的,秦夜玦这人好小气,耳朵,脸蛋红了还不让人说,多说了两句他还威胁人! 哼!亏自己还担心他是否又发烧了。 他好像自那晚发热后,就开始性情大变,时而委委屈屈,时而强硬霸道,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莫不是上次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吧? 种种别扭的表现,难道是后遗症? 沈景漓回到乾露殿后就问松竹,能不能将他送的梅花酥转送给贵妃,松竹说既送了你就是你的东西。 她这才就命人送将梅花酥与一封信送到了延禧宫。 ———— 此时的延禧宫内。 霍姝柔正绣着鸳鸯图,打发寂寥的时光。 “娘娘,皇上差人送东西来了。”点翠兴高采烈的进来通报,差点绊倒在地。 贵妃娘娘进宫这么久了,皇上倒是第一次主动差人送来东西。 “呈上来吧。”霍姝柔继续刺绣,并未抬头。 “娘娘,这是皇上的亲笔信,您先看看。”点翠先是把信纸递了上来,她后又打开食盒后,笑容戛然而止。 就一盒梅花酥? 皇上冷落了娘娘这么久,就差人送来一盒梅花酥? 霍姝柔懒懒的抬头,慢慢的拆开信件。 【贵妃莫要多想,朕身体出了点难以启齿的小毛病,朕的病,恐怕还需治上一治,近期更是无颜踏足延禧宫,上次贵妃送来的梅花酥很是美味,多谢贵妃辛苦劳作为朕制作糕点,朕听闻,云城是梅花酥的始产地,尤其是东宝街食雅记的梅花酥最是一绝,望贵妃喜欢。】 霍姝柔看着歪七扭八的字体失了神。 …… 确实,云城食雅记的梅花酥最正宗,霍姝柔自出生起便养在外祖父家,直到十岁才被接回太师府。 外祖母疼惜,知道她喜爱梅花酥,就日日差人去食雅记排队购买,鼎盛时,排上三四个时辰都是有的,也难为皇上费心了… 她自从回到太师府居住,也曾跟父亲说过想吃云城的梅花酥,但父亲却说贪恋甜食,实为幼稚… 其实她,并非只是贪甜,而是怀念那段无忧无虑的生活状态罢了。 …… “娘娘您别生气。”点翠时刻观察霍姝柔的情绪,生怕她动怒,这个抠门皇帝,绫罗珠宝不舍得送,倒送些特色吃食过来。 “本宫为何要生气?” 不是预期的大怒,而是相对理智的发言,点翠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这等寻常物娘娘早已司空见惯,或许…是送错了。” “本宫已有一年半未吃过云城的梅花酥了,呈上来吧,本宫馋了…” “是。” 霍姝柔拿起一个梅花酥,咬了一口后点头赞许,“还是当年的味道…” 点翠提醒道:“娘娘,夫人又差人来传话了。” “知道了…下去吧,本宫乏了。” 听到点翠的话,霍姝柔眸色一暗,兴致全无,她将手上的梅花酥放回了食盒中,准备安寝。 ———— 子夜。 此时的清风楼最顶处… 顾斯辰斜靠在墙面,回忆起今夜在生辰宴所发生的事,他眼中的光芒在一点点淡下,他拿起手中的酒壶,一饮而尽。 清风楼顶楼能够看清整个皇宫的布局,他直勾勾的盯着乾露殿,半晌,才垂下眼来。 这么晚了… 他睡了吗? 和谁睡? 在做什么?是否自愿? …… “顾公子。”南希妮雅戴着面纱出现在顾斯辰眼前。 顾斯辰并不想理会她,自然也没心情答话。 南希妮雅见顾斯辰深夜还在买醉,也猜到了大致缘由。 那日在宿浪院,她基本就已经确定了顾斯辰对大渊的皇帝有情,不然也不会冒死在摄政王手中抢人。 “顾公子,如此颓废,是最无用的表现,你还年轻,万事皆有可能。” 顾斯辰神色恹恹:“说完了吗?” “顾公子,之前的提议,何不一试?若是成功了,权利,财富,美人,不就尽收囊中了吗?” “不感兴趣。” 南希妮雅微微一怔:“也对,这些自然激不起顾公子的兴趣。” 她说完就伸手指向前方,“那里!虽不是皇宫最富丽堂皇之地,里面住着的也不是名满京城的美人,可顾公子…似乎就很感兴趣。” 顾斯辰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一语道破南希妮雅的不轨之心,“你对皇宫倒是熟悉,随手一指就是乾露殿的方向。” “顾公子,何不试试?” 顾斯辰见乾露殿的烛火已灭,他转身,抬脚离开了清风楼。 南希妮雅追了上来,“顾公子,妮雅虽不懂…龙阳之好,但也理解,也深知得不到心爱之人是何等的痛苦。” 第141章 什么!?你亲了我一夜? “机会明明就摆在眼前,顾公子为何不敢去抓?” 顾斯辰只觉胸口沉甸甸的疼,他用力将水壶一丢,继续行走。 南希妮雅看着破碎的酒壶,出言讥讽:“难怪摄政王能把持朝政,玩弄帝王,原来大渊的官员多为懦弱之辈,皇上得今日之境遇,你们功不可没啊。” 顾斯辰脚步一顿… 难道非得做乱臣贼子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吗? “怎么,你游说不了家父,就开始在我的身上下功夫?” “如果顾公子依旧对妮雅不理不睬,明日,妮雅就要回故乡了。” 顾斯辰眼角微垂,给出了正面回答,“明日午时,我将在云香清楼备下好酒好菜,不知能否留下南希姑娘?” 顾斯辰的话,让南希妮雅的嘴角迅速翘起,这段时间软磨硬泡都没有效果,如今他终于同意合作了! “哈哈哈,大渊的美食妮雅还没尝够呢,就这样回去,定会抱憾终生,妮雅虽是女子,但也清楚,越是执着什么,就越要尽心竭力去争取,想必顾公子也是这样想的。” 顾斯辰的唇抿成一条直线,面上的肌肉紧绷,他努力克制着烦闷:“别再跟着我,明日再见吧。” ———— 此时的乾露殿内。 沈景漓早已睡下,秦夜玦闭眼,熟练的帮她解开裹胸布。 …… 睁眼后的秦夜玦第一时间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随后又缠绵悱恻的吻了好一会。 “唔…困。” 沈景漓伸手胡乱的推搡着秦夜玦,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以这种力度在秦夜玦胸前比划,倒不像是在拒绝,更像是挑逗… 虽然秦夜玦的身体冰凉,可沈景漓无意识撩拨总能轻松的让他乱了阵脚。 这段时间,秦夜玦已经记不清自己洗过多少次冷水澡,吞下多少颗定心丸了。 然而今夜… 又注定是个不眠夜。 …… 翌日清晨。 沈景漓慢慢的掀开眼皮,隐隐约约看到秦夜玦模糊的身影… 他怎么…压在自己身上…? 还在一顿乱亲… 这对于沈景漓来说,完全属于睁眼暴击啊! “唔…你?唔…” “住嘴…唔…” 秦夜玦见身下的人已醒,他松开沈景漓,一脸无辜样,“你醒了?我好冷…昨夜差点冷死。” 沈景漓本想好好的教育一番秦夜玦,可听到他喊冷,又不忍指责。 转念一想,秦夜玦他…他也怪可怜的。 “你不会一夜都没睡吧?” 秦夜玦的眸光暗了暗,音色微哑,“冷的睡不着,无碍,早已习惯了。” 沈景漓暗想:秦夜玦也太惨了吧,居然冷到彻夜难眠! …… 瞬间想到什么,沈景漓的音量赫然拔高了几分,“等等!你不会是亲了我一夜吧?!” 秦夜玦如实点头。 靠!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惨… 秦夜玦怎么能这样,亲一下差不多得了,哪有整夜亲的道理!? 看来,以前感觉唇角不适,并非上火,而是拜他所赐!! 见沈景漓的面含薄怒,秦夜玦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眼睫忽而垂下,“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真的好冷…昨夜,我差点冷死在你的床上。” 沈景漓深深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 看在他冷到昼夜难眠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这么多了。 只是… 为什么他一夜未睡也没有黑眼圈,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还有,他不睡觉不困的吗? 他还是人吗…? “你在看我?” 见沈景漓一直在观察自己的脸,秦夜玦主动凑近,想让她看的更仔细,“随你怎么看都行。” “嗯!?我…我不看了…”沈景漓别开眼,雪白的耳根开始泛红。 见状,秦夜玦又将沈景漓的手带到他的脸颊处,“不看的话,也可以摸。” 沈景漓心跳的厉害,迅速把手抽回,“你快走了!秋嬷嬷马上进来了。” 说完,她羞红着脸推秦夜玦下床,“你快点穿鞋啦…” 她…是在撒娇吗? 这副模样,谁舍得离开,不压倒就不错了。 门外,传来了秋嬷嬷的声音,“皇上,您醒了吗?” 沈景漓神色突变,昨夜秦夜玦口出狂言,今早又惊现乾露殿,秋嬷嬷知道后不被吓死才怪。 “你快走…秋嬷嬷马上要进来了。” 见秦夜玦依旧无动于衷,沈景漓语气微糯:“求求你了…” “好。”秦夜玦飞快在沈景漓唇边一吻,从后门离开了。 …… 秋嬷嬷拿着龙袍上前,见沈景漓神情呆滞,正愣愣的抚摸着她的唇角。 “皇上?您怎么发起呆来了?” 秋嬷嬷的话让沈景漓稍稍回神,她将手放下:“额…那个…朕没睡醒。” “那奴婢服侍您更衣吧。” “好…” 秋嬷嬷熟练的帮沈景漓宽衣,她的唇瓣动了动,欲言又止… “嬷嬷?你怎么了?有心事?” 秋嬷嬷小声道:“皇上,奴婢斗胆多嘴一句,摄政王他与您…” 她又压低声音问:“摄政王知道您是女子吗?” 昨夜,皇上与摄政王在屏风后双唇紧扣,秋嬷嬷想了一夜也猜不到他们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 沈景漓缓缓摇头:“他还不知。” “那你们…只亲过而已?” “对…他还算顾及我的感受,没有对朕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秋嬷嬷松了一口气:“诶,摄政王确实是个不错的靠山,您与他交好,利大于弊,可他又不知您是女子,奴婢着实后怕啊。” 沈景漓亲近摄政王,那么,其他的豺狼虎豹也不敢轻易冒犯了皇上。 不过…这也是安危参半啊。 若摄政王喜爱男子,对女扮男装的皇上有所青睐,万一以后东窗事发,怕是会死的更快。 “嬷嬷别担心,朕自有盘算。” “诶,难为皇上了,如此屈辱作低,奴婢真真心疼。” 秋嬷嬷感叹沈景漓的遭遇,她也才十八岁而已,怎么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么多? 她想着想着心头就涌上一阵酸涩,眼眶也随之红了起来。 秋嬷嬷意识到自己的失仪了,她转头用帕子擦拭眼泪,“奴婢失态了…皇上恕罪。” 沈景漓将帕子接过,为秋嬷嬷拭泪,“嬷嬷不哭,朕不会有事的!秦夜玦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怕。” 秋嬷嬷含泪点点头,“嗯…不过,如今皇上是大姑娘了,在摄政王面前得多加小心。” “好…” 第142章 我把龙椅还给你… 金銮殿内。 沈景漓坐在紫檀椅上玩手指,大臣们已全部到齐,可秦夜玦不来,这朝没法开啊。 “摄政王驾到。” 听到太监的通传声后,沈景漓用手支着下巴,无声的打了个哈欠。 秦夜玦看着无精打采的沈景漓,直接将她的手腕握住,把她往龙椅上带去。 “诶…?” 等沈景漓反应过来后,她已经在龙椅上坐着了,而秦夜玦…则在紫檀椅上坐下了? 许是被秦夜玦压迫久了,她坐龙椅后,居然会浑身不自在,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沈景漓小声询问:“秦…秦夜玦?你没事吧?” “我把龙椅还给你。” “…??” “以前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 一众大臣瞠目结舌,有点不敢相信亲耳所听到的话。 摄政王他主动让位了?! 他还向皇上道歉了?! 所以… 小皇帝到底是如何服侍摄政王的?居然能在短时间内将曾经的狂人驯服成这样?! 厉害,属实厉害啊!! 原来,怂+窝囊+草包只是小皇帝的保护色。 谁能想到,他居然会利用美色来折服摄政王,曲线救国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小皇帝卧薪尝胆了两年有余,今朝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如此计谋,甚是高超!! …… 沈景漓总觉得大臣们投射过来的眼神很怪异,她又不是吗喽,为什么都齐刷刷的看过来了? 好尴尬啊… 沈景漓不自在的揉搓着双手,她急忙问道:“那个…爱卿们有事要奏吗?没有就下朝。” 礼部尚书顾文哲率先回了神,他上前行礼,“启禀皇上,摄政王,雪瑞国国主及使臣已启程赶往大渊。” 雪瑞国与桑族向来交恶,如今桑族蠢蠢欲动,占着自身的地理优势,屡次三番挑衅西圩城士兵,可又不正式开战。 前段时间高将军去了西圩城打压桑族人的气焰,雪瑞国国主此时来大渊,想必是来表示友好的。 沈景漓:“他们到京城后的一切事宜,都需事先安排妥当,万万不可怠慢。” “是,臣定会安排稳妥,只要他们一抵京,即可在驿馆歇息,再听候皇上传召。” “嗯,那近来,西圩城可有什么消息?” 兵部尚书石朗英上前行礼:“皇上,西圩城传来音讯,每日在边界守岗的将士中,总有三五人出现四肢麻木的情况,高将军猜想此等症状乃是中毒所致,可无论军医们如何查探,都说他们并未中毒。” “如今,涉事士兵的病因怎么也查不明,军医无从医治,守城的士兵终日诚惶诚恐,长久以往,恐会军心动荡啊。” 沈景漓面色凝重,怎么还有这等怪事? 每日都有几个守城的士兵手脚麻木,就连军医也查探不出任何问题… 若真有人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投毒,而我方却连中了什么毒也查不出来,那就更别提解毒之事了。 沈景漓:“既然军医查不出缘由,便把受伤的士兵先送回京城吧。” “他们已经在往返的路上了。” 原本,与桑族对峙,乃大渊占上风,可现下守城士兵接二连三出现四肢麻木的情况。 如此一来,我在明敌在暗,恐怕,风向要调转了… “等伤员回京后立即送往太医院救治,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朕,还有,即刻再安排将士前往西圩支援,以稳定军心。” “皇上,调动兵马要摄政王殿下点头。” 沈景漓看向秦夜玦:“王…” “准。”话还没说完,秦夜玦就答应了。 “他说准,快些安排,定不能让西圩城子民与驻守的将士们担惊受怕。” 秦夜玦薄唇轻启:“皇上打算派多少士兵前去?” “你觉得呢?” 顾斯辰突然上前一步行礼:“皇上,臣斗胆自荐,携三万将士前往西圩查探敌情,若真要开战,臣将誓死扞卫西圩城。” 顾斯辰不是文臣吗? 一介文人,如何懂得带兵? 沈景漓疑惑道:“顾爱卿还懂兵法吗?” 兵部尚书石朗英顺着沈景漓的话往下说:“启禀皇上,前大将军洛山河乃是顾尚书的好友,他曾为大渊而战,不幸断了一条腿。” 石朗英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自此之后,洛将军心灰意冷,终日郁郁寡欢,所幸得顾尚书开导,情绪才开始好转,洛将军曾在顾府暂住过三年,在此期间,洛将军时常提点年少时的顾学士,洛将军也算是顾学士的半个老师了。” 沈景漓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她还是有些迟疑,“…可顾爱卿终究没有领兵打过仗,贸然率领三万将士,恐怕不妥吧。” 顾斯辰:“西圩城还有高将军在,臣做任何决策前皆会与他商策,臣自愿与将士们同吃同睡,争取早日查明病因。” 秦夜玦面无表情的看向顾斯辰,他主动请缨前去西圩城,难道是想靠功绩领赏,不,换个说法,他应该是想用军功来壮大自身势力。 顾斯辰这是,想走他走过的路,明目张胆觊觎他看上的人。 哼!且看看,他还有什么能耐。 “就让他去。” 听到秦夜玦同意了顾斯辰的请求,沈景漓也不再阻挠,“好,待顾爱卿查明病因后,朕重重有赏。” “是,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 沈景漓一下朝,就来到了炒面摊子,得知小报已开始售卖,她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楚北萧这人办事效率还挺高,肯定是一大早就去了文化部审核。 沈景漓坐在椅子上,悠闲的饮了一口茶。 楚北萧见状,正一脸坏笑的向她走来,他把小报递给沈景漓,“特意给你留的。” 沈景漓接过小报后,楚北萧就回去颠勺了,她边品茶边查看登报的内容。 『云城一男子,与妻子争吵,屡占下风,后挥刀自宫。友情提示:机不再来,挥刀需谨慎!切勿群之效仿!』 『一新婚夫妇出游,妻子被蛇所伤,其丈夫奋勇吸出毒血,后二人纷纷中毒,至今昏迷不醒。友情提示:出门在外,若不幸被蛇咬,需立即送医,爱解不了毒。』 『某钱庄掌柜与小厮打赌时放出豪言,只要小厮肯舔一口狗屎,就赏其一百两,小厮真舔后,钱庄掌柜拒不认账,当晚,他就被小厮打成重伤。友情提示:望周知,这就是死装的下场!』 …… 看开头的几则奇闻异事时,沈景漓还面上挂笑,可当她看到中间用红色墨水框住的今日热点后,一口茶水猛的喷了出来。 她的额间冒出三条黑线,怒吼道:“楚北萧,你小子给我过来!!” 第143章 隐恕拍卖会今晚提前开场啦? 见沈景漓气得跟河豚似的,楚北萧散漫扬眉,饶有兴致的向她走来,“怎么了这是?要爆炸啊?” 沈景漓指着小报,狠狠的瞪了一眼楚北萧,“你!你怎么不事先跟我说?!” “你自己说不看的啊。” 昨晚,明明就是沈景漓说先不看内容,等登报后再看,这会儿,又来指责他没有提前告知。 沈景漓气结:“就算我说过这样的话,你也不该瞎选题材啊!我不要面子的吗!” 楚北萧不以为意,当众朗读。 『当今圣上频繁夜入摄政王殿内,屡次三番利用美色勾引摄政王,听闻…皇上每每从摄政王处出来…都眼眶红红,摇摇欲坠。友情提示:暂时提不了一点,传闻皇上还疑似不举,他到底是不举呢?还是不敢呢?…下期的闻趣小报将为您揭晓谜底,敬请期待。』 “你还读出来?!” 沈景漓气得从椅子上站起,压低音量问:“你们!你们私底下怎么传的这么难听!全当我死啦!?” “这两年,大渊有你没你区别真不大,好像两年前…百姓们就默认你跟着先皇一同去了。” “不带这样玩的…” 沈景漓的心凉了大半截,她重新坐下后,十分郁闷的趴在桌子上,还把头埋进了臂弯里,“以后…真没脸见人了…” “小矮子,看开点,今日的小报都卖疯了,听说有好多人都提前预订。” 听到楚北萧说有许多人预定了明日的小报,沈景漓这才没那么难受,片刻后,她又开始忍不住的犯嘀咕:“可是我…他…你…诶呀…” 她现在有苦说不出,原来她与秦夜玦的那点事,早就被传歪了。 张响一跟苟大人不知自己的皇帝身份,真是什么素材都敢呈上来,他们还真是,一个敢写,一个敢批!一个敢印! “算了,他们爱看就行…” 皇家秘事人人都爱听,挑这种有噱头的事件确实能快速打响闻趣日报的知名度。 就是…这过程…有一点丢她的颜面。 …… 沈景漓的眉头几乎要拧成麻花状了,她拿着小报找上了张响一:“老张…你挺敢选题材…就不怕皇上找上门来吗?” 张响一翘着二郎腿,自信道:“哈哈哈,注意关键词,鄙人说的是,疑似…传闻…听闻…并没有一口咬定事实就是如此,就算皇帝找上门来,鄙人自有说辞。” “再者说了,这件事不可能是空穴来风,皇上敢说,他没去过摄政王殿内吗?他敢说,没在里头哭过吗?皇上他才不好意思来找鄙人呢。” 沈景漓:“……” “你都不知道,最近坊间都传疯了,说…以前的皇上是傀儡,现在的皇上是卖身的傀儡,笑死鄙人了,哈哈哈。” “……” “哈哈哈,你怎么不笑啊?是不爱笑吗?” “……” “鄙人再告诉你一件更好笑的事,皇上他…好像举不起来,哈哈哈哈。” “……” “听说,是摄政王不准他举,哈哈哈。” “……” 张响一捶胸顿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当事人沈景漓眼角猛抽,拳头开始发硬! 诶…算了! 打坏了张响一就没人帮她收集热门事件了,反正…她的清白早就被秦夜玦霍霍的差不多了。 …… “老张,你这几天,继续收集热门话题,然后再把整理好的素材稿子给楚北萧。” 现在小报风头正盛,需趁热打铁,沈景漓想以最快的速度打响闻趣日报的知名度。 张响一稍微收了收情绪,面上依旧挂着笑,“行行行,鄙人昨夜也收集了许多,要不…给你先看看?” 沈景漓一脸抗拒:“不不不,直接给楚北萧即可,我没眼看,走了…” 沈景漓心事重重,抬腿离开了算命摊子,她没多远,就遇上了正憋着笑的钱满贵。 钱满贵摸着胡须,快步上前,“哎呀,沈老弟啊,你小子真是,以往倒是钱某小瞧你了。” 沈景漓一头雾水:“啊…?听不懂,说人话。” 钱满贵晃了晃手中的小报,“你小子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与摄政王有一腿吧?” 沈景漓左顾右盼,把钱满贵拉到角落,“你可以小点声吗!?” 钱满贵赞许道:“恭喜啊,小报早被一抢而空,不过…卖这个东西不赚钱,还折本,你小子这是在自费登报宣示主权呢?!” 听到钱满贵的离谱发言,沈景漓差点吐血,她可没有这种想法,纯纯意外。 “我没有!你别乱造谣…” 钱满贵自是不信,“没有?那你绕这么大一圈兴办闻趣日报,图什么?” “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钱满贵以为沈景漓是死鸭子嘴硬,他宽慰道:“沈老弟,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你男人狂的跟什么似的,除了你,谁敢靠近他,谁敢惦记他?!” “你小子都敢环着秦夜玦的脖子亲,谁敢效仿啊?!” “不是啊!救命啊!我真的有其他的打算。” “行吧行吧,你就折腾吧,对了,隐恕拍卖会提前开场了,就在今晚酉时举行。” 今晚?! 糟了,她现在哪有一万两? 沈景漓耷拉着脑袋,心如死灰:“钱大哥…拍卖会我就不去了…” “嗯?” 之前,沈景漓听到有拍卖会,激动的不得了,还说扬言自己务必要去,怎么又改主意了?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诶…赚钱不易啊…” 本想利用闻趣日报趁机赚一笔意外之财,可惜现在时机还未成熟,小报依旧还是投资阶段。 见沈景漓愁眉苦脸,钱满贵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区区一两万而已,当钱某送你了。” “不可不可,一万两可不是小数目,我会收的不安心,这次我就不去了,下次,下次有这种活动,钱大哥再叫我吧。” “今夜,隐恕拍卖会的压轴戏是美人鱼戏水,沈老弟不想一观舞姿吗?” 有美人鱼!? 在水下跳舞?! 沈景漓瞬时双眼放光,倏地又黯了下来,可惜了,她穷鬼一枚,实在是没本钱挥霍。 第144章 扮成小丫鬟前去拍卖会,就不用入场费了 钱满贵看出了沈景漓的顾虑,他继续撺掇道:“哎呦,沈老弟不来多无趣啊,钱某有一法子不需要花钱也可入场,就是有点伤自尊,你可愿意?” 沈景漓指了指小报:“我那寥胜于无的尊严…还怕被伤吗?” 她微微皱眉:“等等…你不会又想教唆我勾引秦夜玦吧?” “不,钱某有其他的法子。” 沈景漓笑的明媚,“太好了,也就是说,我今晚能看到美人鱼戏水啦?” 她一脸期待:“钱大哥,你快说是什么法子?” “沈老弟可以扮成钱某的丫鬟随行,这样就不用一万两入场费了,不知你可否愿意?” 沈景漓不解道:“我男的耶!扮成丫鬟合适吗?为何不是扮成小厮?” “小厮已有苟大人扮演了,带两个小厮,很怪的,肯定会惹人侧目,一男一女最是相宜了。” 沈景漓还是有些顾虑,万一遇到熟人,怕是会不好解释,“那…让苟大人扮成丫鬟怎么样?” “沈老弟,你扪心自问啊,他女装,你敢看吗?别一出门就被官府以奇装异服制造恐慌为由给拖走了!!” 沈景漓汗颜:他是懂内涵的… “沈老弟,你雌雄莫辨,扮成女子,别人定然不会起疑。” “可是…” 沈景漓此时已有些动摇,女装一次,相当于就省了一万白银。 妥赚!! 钱满贵继续撺掇:“今晚的人鱼表演,五年才一次。” “……” 他又伸出五指在沈景漓眼前晃悠,“沈老弟,这要是错过了,需再等五年了。” 沈景漓一咬牙,“行,扮丫鬟就扮丫鬟。” “那随钱某去一趟钱府吧,我让管家收拾一套…丫鬟的专用服饰给你,今晚酉时,我们在钱府门前会面。” 沈景漓跟上钱满贵的步伐,“行,不过钱大哥,扮丫鬟的事,你得帮我保密,毕竟我是男人嘛,要脸。” “哈哈哈,好。” 钱满贵笑吟吟的背手行走,“沈老弟啊,你的一些想法举动,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钱大哥有话不妨直说。” “你男人那是何等身份呐,需要钱用,你不去求他反而来找钱某?哎呦,你这不是走弯路嘛。” 沈景漓压根就没想过伸手向秦夜玦拿钱,她只要一开口,秦夜玦肯定会对自己上下其手… 顶着那张俊脸酱酱酿酿,她才受不了… “钱大哥,不要再提他啦。” …… 沈景漓来到钱府门口,很快,钱府管家张伯就拿了一叠衣物出来。 钱满贵接过后递给了沈景漓,“一定要把里头的东西全部戴上,做戏也要做全套。” 沈景漓捧着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且沉甸甸的服饰,好奇的问:“怎么这么重啊?!里面放了铁吗?” “你打开就知道了。” 沈景漓木木点头,她与钱满贵辞行后就早早回宫了。 她一回宫,就去了千种园。 之前…秦夜玦给的两株问桐花也快结果了,她必须争取在秦夜玦去雪瑞国之前,将成熟的赤髓果入药,好让秦夜玦在路上没那么冷。 …… 她在千种园捣鼓半天后,又去了学真房,四肢麻木的士兵们还没有抵京,她想制药也无从下手。 诶,就连军医也无从医治,想必是很棘手的问题,她从书架上拿了一大摞医书,认真的翻阅,做笔记… 她努力的回忆自己在现代看的各类医书,又结合这个朝代的医药典籍,想弄出一记缓解四肢麻木的方子来。 用脑过度的她… 时不时崩溃抓头… …… …… 秦夜玦见沈景漓一手拿书,一手在书写,她的青丝乱糟糟的,很明显,她方才肯定抓头了。 秦夜玦缓步走到沈景漓身侧,见对方依旧埋头苦干,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存在,他顺了顺沈景漓乱糟糟的发丝。 沈景漓向上看去,“嗯…?你怎么来了?” “你是不是不肯用膳?” “啊…?” 今早,她吃了早膳才出宫,晌午回宫后,她真心不觉得饿,所以才没用午膳。 现在…估摸着已经到末时了,她还是没什么饿感。 “我不饿…真的…” 秦夜玦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乖一点好不好?先用膳…” “嗯,好吧…” 见沈景漓乖巧点头,秦夜玦又伸出一只手捏起她的脸,“我还有事,就不盯着你用膳了。” “…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又不是小孩子,吃饭不用人盯着。” 秦夜玦不舍的松开手,后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 “我走了…” 沈景漓看着秦夜玦的背影失了神,他有什么事呢? 他一天天的,到底在忙些什么? “秦夜玦…” 沈景漓突然叫住了秦夜玦,她此刻很想想知道秦夜玦到底在忙什么?危险吗? 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那个…你注意安全…” 秦夜玦心一暖,他快步朝沈景漓走来,朝着她的唇印上一吻,沈景漓红着脸抗议:“你怎么又吃我豆腐!” 秦夜玦又在她的唇角处轻吻,“乖乖的,别太累,要按时吃饭,今晚你还得来龙啸殿训练,要是动作不标准,惩罚少不了。” 沈景漓一把将秦夜玦推开,“不行…今晚我有事。” “何事?” 今晚她要扮成丫鬟去隐恕拍卖会见世面,她要看美人鱼戏水,不过,这些话自然不能如实说来。 万一被秦夜玦这个混球知道了自己穿女装,指不定怎么嘲笑她呢。 “就请一日假好不好?我今晚…很累…” 今夜几点能回宫还未可知呢。 哪有时间锻炼什么破臂力。 “秦夜玦…我都累死了…今晚,就让我好好休息嘛…” 沈景漓撒起娇来,秦夜玦自然招架不住,他喉结轻动,“下不为例…” “好耶!” 沈景漓笑得花枝乱颤,身体的反应让秦夜玦自知不能再待下去了,他快步离开了学真房。 最近…越来越欲壑难填了… 只是亲亲抱抱根本就不够! …… 得到准许后的沈景漓心情大好,她依旧没有饿感… 反正秦夜玦都走了,吃不吃饭他也不知道,想明白后,她又继续翻阅医书,开启沉浸式学习模式。 …… 第145章 隐恕拍卖会,本姑娘来啦! 门外,又传来了松竹那如同索命般的通报声。 “皇上?!传膳不??传膳不!?” 沈景漓无奈道:“不饿…不吃。” 松竹虽吃了个闭门羹,但丝毫不气馁:“好嘞,小的过会儿再来。” “不必,不饿。” 松竹假装没听到,过了一刻钟又来传饭了,“皇上!您再不吃,鸡鸭鹅死不瞑目啊!皇上…您吃点吧。” 沈景漓捂住耳朵,刚刚才有思绪又被松竹打断了,“你们帮朕吃吧!朕真的不饿!!” 松竹无奈垂头,皇上还真是个不省心的主,他万一饿晕在学真房可怎么办? 自己还是每隔一刻钟就来传膳比较稳妥。 松竹一来怕沈景漓饿了没饭吃。 二来怕沈景漓饿晕了没人救。 …… 过了良久,沈景漓才停下笔,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站起身来。 嘿嘿… 隐恕拍卖会…本姑娘来啦!! ———— 沈景漓回到寝宫后,就满眼期待的打开了沉甸甸的包袱,映入眼帘的是一袭月蓝色的罗裙。 衣领与袖口处均用金丝银线勾勒出蝴蝶游花丛的花边样式,静中有动,极具美感。 织锦缎面的腰带居然还用了细密圆润的小珍珠点缀。 沈景漓刚感叹一句钱府待遇真好时,就看到衣裙底下的首饰。 她微微怔了好半会儿才回过神来… 沈景漓伸手拿起了最为繁杂的双层撞色软璎珞,这条颈饰最大的亮点就是悬挂着一颗水滴形的海蓝宝吊坠,布灵布灵的… 她又捧起了八个用浅粉色玉石雕刻而成的小蝴蝶发饰,它们小小一只,两边的触角是用金丝颤珠制成,轻盈摇曳。 …… 沈景漓欣赏完这些华贵首饰后,不禁暗叹:钱大哥不愧是首富啊,就连丫鬟都穿的那么好!! 不知去钱府当丫鬟要什么条件?需要排队吗!? 好想去!! …… 沈景漓穿戴好后,打算梳一个简单的发髻,她将头发一分为二,两侧弄成蝴蝶结形状,再将玉石小蝴蝶簪上。 她的发量很多,还留了两绺头发与同色系的缎面发带缠绕在一起,在发尾处美美的打了个蝴蝶结,这两缕长发就自然垂落在胸前。 如此装扮,显得她灵动可爱,堪比娇花俏。 沈景漓来到在铜镜前臭美:“没想到钱府的丫鬟装这么好看,果然,财大气粗就是不一样。” 沈景漓本就生的一副好皮囊,不涂脂抹粉都能使人眼前一亮,今日换上女儿家的装束,比平时更加光彩夺目了。 沈景漓思前想去,还是选择戴上了面纱。 …… 钱府大门口。 苟元钦一副小厮打扮,他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四处张望,“老钱,沈兄弟到底来不来啊?” 怎么还迟到了呢? 都等了一盏茶功夫了,人还没来。 钱满贵自然而然的捋了捋胡须,“放心,他会来的。” …… 沈景漓打扮好后就火急火燎的出宫了,她虽戴着面纱,可一路上,就遇到了七八个搭讪者,其中…居然还有三个是女子!!? 他们先是自报家门,后又问东问西,问的问题无非就是…姑娘多大了? 可有婚配? 家在何处? 非要男子吗!? …… 沈景漓在慌乱之余,随便打发了几句后就一路小跑到钱府,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钱满贵与苟元钦站在钱府门口东张西望,沈景漓快步跑到二人跟前,气喘吁吁的道歉,“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来人一开口,钱满贵与苟元钦先是一惊,再相视一眼,后又直直的看向戴着面纱的妙龄少女,他们异口同声道:“美女,你谁?” 苟元钦把狗尾巴草一丢,甩了甩头发,冲沈景漓抛了个媚眼,“小姑娘…是不是迷路了?要不要哥哥带你回家…?” “你没事吧?是我啊!!”沈景漓摘下面纱后,他俩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这声音怎么回事!?” 要不是看清了对方的脸,他们着实不敢相信,眼前这位体姿曼妙婀娜,声音脆若银铃的美人是他们的沈兄弟!! 当然,难以置信的也包括了隐匿在不远处的秦夜玦。 果然,这身装扮很适合她… 不枉他挑选了许久… 这个笨蛋终于自愿穿上罗裙了,还梳了个这么可爱的发髻… 今夜的她,比想象中的还要好看… 这就是她本来的声音吗?? 好绵软… 真想听她撒娇… 可惜,今晚在隐恕拍卖会还有其他的事要先解决,不宜太早与她碰面… 自打沈景漓出宫后,秦夜玦就跟在她的身后一路护送,当沈景漓被路人搭讪时,他差点就冲上去宣示主权了! 看来,往后他不仅要防男子,就连女子也要防。 …… “做戏就要做全套嘛,这副打扮再配上深沉的嗓音会很奇怪的,所以我才吃了变声丸,不过维持不了多久,明天就会恢复原本的声色了。” 沈景漓穿上小裙子后,就吃了恢复女音的药丸,她现在发出的声音就是她原本的声音,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而已。 苟元钦挠挠头,不解的看向沈景漓的胸膛处,“不是…?沈兄弟,你这…你这道具挺逼真啊!!” 沈景漓红着脸双手护胸:“都是兄弟!别瞎看!” “啊!!”一声惨叫声响起,苟元钦突然吃痛的捂住双眼。 他揉了揉疼痛的双眼,抬头望天,一脸震惊道:“怎么天上还下石子啊?!” 沈景漓:“……” 钱满贵:“……” 不远处的秦夜玦:真想弄瞎他!! 很快,三人就一同入了轿子,刚坐下,钱满贵与苟元钦的眼睛就没从沈景漓的脸上移开过。 她被盯得汗毛倒竖,不禁拢了拢手臂,“那个,你们能不能讲点礼貌?人家现在是女子…别这样看我。” 从摘下面纱后,沈景漓总感觉他俩的眼神暗含怀疑…不解…与困惑… 钱满贵率先问道:“沈老弟,你变声的时候,是不是还顺带整了个容?” 钱满贵感觉今晚的沈景漓,肌肤更白了,眼睛好像也比以前大了些,与白天的他相较,简直判若两人!! 第146章 终于穿上了小裙裙了!! 沈景漓翻了个白眼,又把面纱戴上了,“没有!” 苟元钦:“还是戴上好,戴上好啊,沈兄弟,你可千万别把面纱摘下来,怪好看的…” “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钱满贵笑道:“老苟自然是在夸沈老弟了,这么说吧,你要是女子的话,那绝对能算是京城第一美人,不…应该是大渊第一美!” 苟元钦附会道:“不够不够,我觉得…还可以再加上隔壁盛产美女的雪瑞国,沈兄弟的姿容实在是太过出挑了,可惜…偏偏投了个男胎。” 苟元钦与钱满贵自诩见过美人无数,可当他们看到女装的沈景漓时,都感叹自己乃井底之蛙也。 “……” 见沈景漓不说话,苟元钦又忍不住称赞几句。 “不知今晚压轴的美人鱼容貌如何?完了完了,若是那条美人鱼的姿色不及沈兄弟,我心里会有落差感的!!” 沈景漓疑惑道:“这世间,真有美人鱼吗?这里…不会是能修仙吧?” “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沈景漓的发言,轿子外传来二人哄笑声,钱满贵摇摇头,“哈哈哈,沈老弟,你还挺幽默。” “自然是假的,不过是扮成人鱼后,在水中戏舞而已,一切都是噱头,沈老弟莫当真。” “哦…” 她又问:“我都这样了,你们还叫沈老弟?我有丫鬟名吗?” 钱满贵答道:“自然是有的,星落,就是我房中大丫鬟的名字。” 星落,还挺好听… 沈景漓指了指苟元钦,好奇的问:“那苟大人叫啥?” “黄大。” 沈景漓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你家小厮的名字听着像小狗名,哈哈哈…” 苟元钦:“这是我的小字。” “苟大人,你怎么还跟小狗抢名字啊!?哈哈哈…” 沈景漓蓦地对上苟元钦那充满哀怨的眼神,她的笑声戛然而止,由于收的太猛,她还被口水呛了一下。 “咳…咳…其实…也不是很好笑…” 苟元钦:(;′⌒`) 眼泪都笑出来了,还说不好笑? 沈景漓见苟元钦一脸幽怨,她竖起大拇指,努力找补:“这名字真心不错,响亮,一点都不狗。” 苟元钦吹胡子瞪眼,把脑袋一偏:“哼!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想笑就笑吧。” 苟元钦的小字是黄大,那钱满贵的呢? 她看向钱满贵:“那钱大哥叫啥?” “自然是叫我老爷了,你现在可是钱某的小丫鬟。” “好的…老爷,收到。” …… 此时,轿子已停下。 隐恕楼到了。 钱满贵刚下轿,就朝大门走去,他一左一右分别跟着沈景漓与苟元钦。 两名带刀的侍卫见钱满贵到场,拱手作揖:“钱员外,请恕小的无礼,需出示玉牌后方能进入隐恕楼。” 钱满贵点点头,一个眼神给到沈景漓。 两名侍卫齐刷刷的看向沈景漓,低头伸手。 沈景漓:“?????” 她摊手道:“没有,真没有!” 侍卫抬头露出了为难的表情,钱满贵尴尬一笑,“害!瞧钱某这个脑子,哈哈,不在他这。” “……” 钱满贵的小眼神又给到了苟元钦,侍卫重复了之前的动作。 苟元钦在怀中一掏,将玉牌拿了出来,一名侍卫接过后用粉末擦拭,很快,红色的玉质令牌竟变成透明色状。 沈景漓眨巴着大眼睛,此举甚妙啊,能有效的防止令牌作假。 “钱员外,请进。” 钱满贵点头,他与苟元钦均已跨过了门槛,可沈景漓却被侍卫拦在门外。 沈景漓看着眼前的宝刀,羽睫轻颤,“两位大哥?有…有事…?” “姑娘为何蒙面?” 这年头,有不少的在逃通缉犯,他们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官府以往出示的犯人画像,可都在他们脑海里记着呢。 逃犯不得入隐恕楼半步,这是创办以来的规矩。 钱满贵扭头,笑道:“她只不过是钱某的茶水丫鬟而已。” 侍卫把刀放下,可依旧没有放行,“既然如此,还请姑娘拆下面帘。” “她脸上起了疹子,不宜露脸,二位何苦为难她呢?” “钱员外恕罪,逃犯不能踏入隐恕楼半步,小的不能有所查漏,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请您见谅。” 沈景漓的容貌过于出挑,他如果露面,定然会引起一阵轰动,沈老弟这张脸,太适合上演强抢民女的戏码了。 万一沈景漓被哪个不要命的狂徒盯上了,秦夜玦肯定会砍了自己的!! 况且,现在的沈景漓是他的丫鬟,自家丫鬟被人怀疑是逃犯,钱满贵自然心有不快。 他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没了之前的儒雅随和,“钱某能担保!她是良民,钱某一向遵纪守法,二位当真不肯放行吗!?” 两位侍卫相视一眼,态度开始转变,“是小的多虑了,姑娘请进。” 沈景漓一喜,屁颠屁颠的跟在钱满贵后头,隐恕楼的场地超大,已有不少人到场,此时,场内喧哗声不断。 大堂中央有一个巨型舞台,周边设有许多座位,差不多已经坐满。 沈景漓担心道:“老爷,咱们应该在前排坐吧?” “……” 以自己的身高,如果坐在后排恐怕连毛都看不到。 钱满贵摇摇头,“自然不是,钱某怎么可能在前排落座。” 沈景漓指了指后排的座位,“啊?不会真的在后排吧?那等会儿开场了,我能不能站起来看?” 苟元钦抢答道:“星落,你还真是个小缺心眼的,我们是去楼上的雅间。” 苟元钦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隐恕楼了,他的好兄弟可是京城首富,怎么可能屈居在大堂内观看整场拍卖会呢?! 这不是他的风格!! 沈景漓的双眸瞬间明亮了起来,“哎呀,老爷,你果真威武!!” 沈景漓的称赞让钱满贵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那可不,你也不看看你家老爷我是什么身份地位,是吧?” 沈景漓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奴婢佩服极了。” 沈景漓暗喜,果然,跟着钱满贵这种富人是有特权的!! 第147章 隐恕拍卖会简直奢靡无度… 不用挤在大堂内看完整场拍卖会。 爽翻了!! 钱满贵一脸自豪样,他斜了一眼苟元钦,洋洋自得道:“老苟,想当年,钱某初出茅庐便崭露头角,那是何等风光,对吧??” 苟元钦连连点头:“对!对对!对极了!!” “钱某仅仅只用了五年时间,就稳坐京城首富的位置,自此再也下不来!老苟,为此你怎么看?” 苟元钦拍手叫好:“牛!牛牛!牛的很!!” …… 在去雅间的路上,苟元钦一直在被迫迎合钱满贵的自恋。 苟元钦望向沈景漓,扯出一抹苦笑,“你说,你没事夸他做什么?他这人不禁夸,以后说话注意点分寸。” 沈景漓乖巧点头:“好嘞好嘞,下次一定注意。” …… 大堂内吵闹也就算了,钱满贵还跟一只大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 苟元钦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赶紧捂住双耳,沈景漓有样学样,也捂紧耳朵。 “老苟,你说,钱某的经商天赋是与生俱来的呢?还是后天养成的呢?” “……” 苟元钦与沈景漓均没有回应他。 “星落啊…钱某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 “……” 钱满贵许久不见有人接自己的话茬,他疑惑的看向原本还在溜须拍马的二人,只见他们都捂住了耳朵,假装遥望天花板。 钱满贵自觉无趣,也就住嘴了。 三人来到专属雅间内,里面的陈设古色古香,布局新奇。 尤其是那扇灯笼纹的巨大窗棂甚是惊艳,窗棂中央为大面积的空白,四周则雕饰了祥云图案,典雅庄重。 听钱满贵说,窗棂糊了特殊砂纸,雅间内能将窗外的事物看得一清二楚,而外面的人却看不见里头的光景。 雅间内视野敞亮开阔,与楼下紧凑的座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景漓走到窗前,忍不住感慨一句:有钱真好。 钱满贵来到长形金漆花鸟纹的宝座前,他在主座上淡定坐下,突觉不妥,又站起身来,“星落,中间的位置给你坐。” “不不不,老爷坐,我站着。” 沈景漓一直往楼下瞟,她现在,看什么都是新鲜的。 钱满贵见沈景漓似乎是被窗外的景物勾了魂,他无奈一笑,重新坐下,“沈老弟啊,你要不要先收一收情绪?钱某感觉你都要跳窗了!!” 也不怪沈景漓吃惊,因为她发现舞台周边的栏杆居然是用黄金铸成的!! 这简直就是极致奢靡啊!!! 她激动道:“你们快看!栏杆是黄金制成的耶,还雕刻了飞鸟与鱼。” 钱满贵神色如常,“沈老弟啊,淡定淡定,隐恕楼的背景强大,这些不过是凤毛麟角而已。” 钱满贵与苟元钦不止一次来参加隐恕楼的拍卖会了,他们早已从曾经的大为震惊转为现在的平淡如水。 这么多年来,他们见多了隐恕楼的拍品,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了。 “沈老弟,你先过来坐,拍卖会还没那么快开始。” 沈景漓见他们二人的神情淡泊从容,不免赞叹不已。 “两位大哥终究是见过世面的呀,我都快挪不开眼了,你们看!那挂壁灯笼,还镶嵌着五彩宝石耶。” 此时的沈景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 钱满贵知晓内情,他知道隐恕楼是由秦夜玦一手创建而成,自然…隐恕拍卖会也是秦夜玦在幕后操盘。 怎么沈老弟作为他的…咳…男宠,却一点也不知情?! 到如今,他还在为区区的一万两门票而发愁,这可是他男人的场子啊… 他们的相处模式真怪… 小皇帝还真是一点也不清楚他男人的实力!! 钱满贵起身,朝沈景漓走去,他将沈景漓拉到百宝花鸟纹宝座前,说道:“沈老弟,先坐下吃点东西。” 沈景漓收回目光,坐了下来,她现在确实有点饿了,顺手拿起桌前的小点心吃了起来。 钱满贵忍不住八卦道:“沈老弟啊,所以,你跟了秦夜玦,不图钱财,你到底图什么呢?” 沈景漓耳根一红,狂喝一口茶,“我什么时候跟他了?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钱满贵见沈景漓不肯承认与秦夜玦的关系,继续说道:“…那晚你俩在屏风后头,大家伙可都看着呢。” 他又看向苟元钦,“是不是啊黄大?他俩…是吧?对吧?” 苟元钦重重点头,“对!你俩都亲嘴了,还是你主动,沈兄弟,你的那个谁看起来就非富即贵,你完全可以,趁机压榨他的钱财!” 沈景漓脸更红了,“什么!?我们亲嘴的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明明是躲在屏风后头干的事,难道这里还有摄像头不成?! 还是说,他们有透视眼?? “大家又不瞎,屏风背着光,我们可都看的真真切切呢!” 听罢,沈景漓的脸颊两侧早已红欲滴血,也就是说,生辰宴那晚,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她跟秦夜玦…那啥了?? 好羞耻,以后让她怎么正视这些亲朋好友啊?! “那晚是意外…是不小心碰到的。” 苟元钦拔高音量问:“你管那叫意外?你可是把人脖子都拽下来了,沈兄弟,你看着斯斯文文,没想到私下还挺生猛。” 沈景漓:“……” 谣言不会就是这样传出来的吧? …… 突然,台下一股清脆明亮的声音打破了雅间内的尴尬气氛。 “诸位晚上好,我是苏慕,隐恕拍卖会即将开始,请大家保持安静。” 一身穿石榴裙的女子出现在舞台中央,她额间点了梅花钿,发髻上斜插一支长流苏发钗,此女生得美艳,身材凹凸有致,气质干练。 苏慕又继续说道:“在此期间,若有趁乱闹事者,一律严惩,绝不姑息!” 苏慕的声音凌厉,霎时间,全场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下面,就由我简单说明拍卖会的规则。” “每件拍品将在舞台中央缓缓升起,以供大家欣赏,拍品再由专业的人员进行解说。” 第148章 隐恕楼可是秦夜玦的场子!! “大堂内的顾客想竞拍的话,举牌即可叫价成功,而雅间内的客人则直接按下主桌上的玉质按钮即可。” “若想要加价,直接举相应数字牌子即可,举个例子,假设拍品为一万两,举数字一便是叫价一万一千两,数字二则是一万二千两,以此类推。” “拍品为十万两时,举牌数字一则叫价十一万两,数字二叫价十二万两,以此类推。” “若是有人嫌如此叫价过于繁琐,也可直接举起红牌,举红牌即是在原有的价格上翻上一倍,举橙牌翻两倍,黄牌五倍,绿牌十倍。” “雅间内的客人可使用一次闭锁叫价,压轴拍品不得使用。” 沈景漓看着桌边的玉质文字按钮,好奇的问:“什么是闭锁叫价?” “若看中了某件拍品,对它势在必得,即可直接按下闭锁叫价,就能以翻十倍的价钱将它拿下。” 沈景漓不由一愣,“我的天啊,十倍?这得多少银子啊?” “要是有人争相抢夺宝贝,一直举黄牌,那就不止十倍咯。” 钱满贵说的不错,一次黄牌就翻十倍,若双方一直较劲,就不止翻十倍了,还是闭锁叫价好使,直接就以十倍的价格拿下,可惜只能使用一次。 “那拍下按钮后,外面的人是如何得知我们叫价了呢?” “这些玉质按钮与窗外的锦旗相连接,只要按下,即会升起相对数值的旗子,这样,外面的人自然也就知道我们叫价多少了。” 沈景漓点点头,“雅间有几间?” “拢共十间,有没有满座钱某就未可知了。” “雅间内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权贵啊,亦有民间富贵人。” 权贵?!! 为啥她乃一国之君,都不知道有这种拍卖会的存在,所以,到底是谁在贵,谁在富? 沈景漓小声嘀咕:“…这种活动,皇上怎么不知道…?” 要不是有钱满贵,她根本就没机会进这隐恕楼,更别提参加拍卖会了。 苟元钦无情嘲笑:“皇上?他身上能有几个钢镚啊?” 听完苟元钦的话,沈景漓脸一黑,就在此时,苟元钦从手袖中拿出一张纸。 “这会儿,皇上估计还在摄政王的床上起不来呢,沈兄弟,你看了今日的小报没有?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沈景漓:“……”(完了,死去的记忆在攻击我) 钱满贵:“……”(想笑又不合适) 苟元钦见沈景漓一副『你看我想搭理你吗』的神情,而钱满贵则一副『笑笑差不多得了』的表情。 他默默将小报收回,瘪了瘪嘴:“你们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哼,与你们交谈简直索然无味。” …… 沈景漓:“钱大哥,是不是民间就你最富?” 钱满贵摇摇头,“钱某虽是家底殷实,可有些神秘富人不愿透露自家家产,目前,钱某也不敢妄称是民间最富。” “钱某只是明面上的京城首富罢了…” 钱满贵虽自恋却也清楚民间定然还存在不少富贵人,他是老实本分的纳税人,财产来由绝对禁得起推敲,就算公布于众也无妨。” 苟元钦拆台道:“主要是他爱出风头。” “噗嗤…”沈景漓没忍住笑了出来。 …… “下面,将展示今夜的第一件拍品。” 苏慕的声音再次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沈景漓直直的看着舞台中央缓缓升起的拍品,她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很快,舞台中间就出现了一个梅花方形盆景。 “今晚的第一个拍品是赤玉梅花鎏金盆景,花盆为菱花式铜镀金制成,主景为一株梅花树,由白玉雕刻枝干,梅花则采用了上好的赤玉石雕琢而成。” 听罢,台下称赞声不断。 “这雕刻手艺堪称一绝,隐恕楼果真不凡。” “巧夺天工,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 苏慕:“红梅点点,不惧风霜雨雪,自强不息,白雅圣洁,此盆景出价三千两。” 台下纷纷有人举牌,苏慕一一念起:“12号出价四千两。” “74号叫价六千两。” “71号叫价七千两。” “21号叫价一万四千两。” …… “12号叫价五万两。” 听到已经喊到五万两了,沈景漓颤颤巍巍的拿起茶盏准备喝口水静一下。 钱满贵见沈景漓手抖,担心道:“沈老弟,你怎么了?何故抖的这般厉害?” “我大受震撼啊,居然叫到五万两了!五万两耶!!” 沈景漓作为一名负债累累的挂名皇帝,她心抽的很,妈耶,底下已经有人能喊价五万两的买花盆了。 她还在为省一万两而穿女装… 果然,她是生存,别人才是生活。 “沈老弟,你淡定些,这才哪跟哪啊,怎么说,你也算是大渊有头有脸的人物。” “其实我顶多算个人。” “啪。”苏慕一锤定音。 “恭喜12号,以五万两白银拍下赤玉梅花鎏金盆景。” 沈景漓看向大堂内的12号,她问道,“哇,他谁啊?” “薛家二郎,他是顺城的名门望族,祖上靠丝绸发家。” …… 苏慕:“接下来,将为大家展现一件重量级拍品。” 刚刚的梅花盆景甚是出彩,不少人被第一件拍品震撼到了,此刻,他们对苏慕口中说的重量级拍品充满好奇。 有人按耐不住催促道:“苏姑娘,别卖关子了。” “快些呈上来。” “就是,快!!” ……… “诸位莫急,请在稍等片刻。”苏慕拉下响钟,舞台中央缓缓升起一块彩色的矿石。 一旁的解说员说道:“此拍品是未经雕琢的彩色菱梓矿,波澜壮观的彩色矿石像是被赋予了生命,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沈景漓看得目瞪口呆:“哇…这彩色矿石要是能用来雕刻天宫仙境,肯定绝了!!” “沈老弟的审美不错啊,这确实是块好石头。” 沈景漓一脸期待,跃跃欲试:“钱大哥钱大哥!你想要它吗?能不能让我来拍下按钮?我想过过手瘾行不行?!” …… 第149章 卯足了劲勾引秦夜玦!? 钱满贵懒懒一笑,“钱某府中有一块差不多的,就不拍了。” 苏慕:“起拍价,五万两…” 沈景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心中百感交集。 彩色矿石的起拍价是五万两!! 方才的梅花景盆是五万两成交的!! 原先,她还想把皇位以十万两的价格卖给秦夜玦。 也就是说梅花盆景+彩色矿石=大渊皇位 重点是,秦夜玦还嫌贵,不愿意出这个价钱收,所以…大渊皇位到底是有多不堪呐!! 钱满贵见沈景漓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起身时还差点没站稳,他问:“沈老弟,这些东西虽稀奇,但以你的身份地位,应该早已司空见惯,你怎么这般激动?” 苟元钦猛然看向沈景漓,开始对他上下打量,“呦?没想到沈兄弟家底颇丰啊,是哪家的小公子呀?” 沈景漓重新坐下,讪讪的喝了一口茶,“额…家…家道中落,不值一提,不提也罢。” 这怎么说!? 难道说,她出自大渊皇室,先皇沈煜之嫡子…不嫡女,是曾经的太子,现在的皇帝…具体来说是傀儡皇帝。 诶…压根不好意思说出口… “有些东西,本来就是转瞬即逝的…强求不来的。” 如果秦夜玦不出现的话,她就是有实权的皇帝,没准对这些稀罕物真能做到司空见惯。 很可惜… 秦夜玦一直都在… 苟元钦安慰道:“无碍无碍,沈老弟这般乐观向上,来日定能东山再起,光耀门楣。” 沈景漓清浅一笑:“那就承苟大人吉言了。” “让我们恭喜7号雅间,以十五万两白银拍下彩色菱梓矿。” 苏慕的话一出,大堂内响起阵阵鼓掌,纷纷朝7号雅间看去,议论声开始响起。 “不知7号雅间内的人是何等身份?居然舍得花上十五万两买下一块石头。” “这还用问?定是非富即贵了。” “不会是皇室中人吧?” “难说。” …… 随后,舞台中央又展示了几款小物件,三足白玉镂雕薰炉以一万三千两的价格拍出。 玛瑙双鹤同心结以三万一千两的价格拍出。 金镶宝石点翠簪以两万五千两的价格拍出。 …… 或许是先前的两件拍品太过惊艳,倒显得这些小物件平平无奇了。 …… 沈景漓这会儿饿感正浓,她吃下三个蜜浮酥,一个广寒饼,还有许多的鲜桃蜜饯与梨条,吃饱后又喝下一整壶的庐山清橙饮。 她满足的靠在椅背上,问道:“钱大哥,你怎么一件也不拍?岂不是来了个寂寞?” 从拍卖会开场到现在,已经成功拍出十几款拍品了,可钱满贵自始至终都没有竞拍过。 钱满贵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钱某要的在后头呢。” “美人鱼吗?” “哈哈哈哈。”钱满贵摸摸胡须,笑而不语。 苏慕的声音再次响起,“接下来,开始展示各类名贵草药。” 她走到舞台中央,将红布掀去,一颗外形酷似蘑菇的圆形灵芝就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这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九转赤芝,有保神益寿的神效,起拍价五千两。” 灵芝有调节血糖血脂,益心血,平衡免疫与抗癌的效果。 沈景漓:“赤芝确实是稀品…” 钱满贵没听清沈景漓说的话,他问道:“沈老弟,你说什么?” “我说,赤芝是个好东西!!” “这是自然,沈老弟,叫价一倍。” “收到。”沈景漓飞速按下红牌,这种散财的感觉很微妙…又很过瘾。 “6号雅间叫价一万两。” “8号雅间叫价两万两。” “32号叫价两万一千两。” 32号是大堂内的人,这名身宽体胖的男子高高举牌,引起了周围人的侧目与非议。 “真是活久见,还有人跟雅间内的人相争竟品?” “就是,我们来隐恕拍卖会都是捡漏,若真有好东西我们也叫不过上面那些神秘的人上人啊!!” “只管看好戏了,其他的还轮不到我们来操心。” “对。” …… “钱大哥,有人跟你抢呢。” “再翻两倍。” 沈景漓犹豫了:“钱大哥?你认真的…?” 钱满贵表情严肃,点头。 沈景漓按下橙牌。 “6号雅间叫价六万三千两。” 钱满贵势在必得,其他人也没有再加价的欲望,于是,九转赤芝花落钱家。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就连叫价都是成倍翻。 沈景漓一脸崇拜,“钱大哥,你也太有钱了吧,从今天开始,我定个小目标!先赚他一万两。” 钱满贵耸了耸肩,“黄金吗?” “不…不…先搞白银。” “沈老弟啊,钱某这点资产,在你男人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你的目标居然是小小的一万两白银?!” 京城首富在秦夜玦跟前不值一提?!那他什么身家? “他…有这么富吗?” 说完,沈景漓突觉不对劲,她解释道:“额…不是不是,他不是我男人。” 钱满贵一拍大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哎呦,沈老弟啊,你怎么总是抓不住重点?” 他语重心长道:“是不是不重要,钱某都替你着急!你但凡撒个娇,实在不行你把尊严一丢,卯足了劲勾引他,在床上满足他,那什么奇珍异宝啊,古董珍藏啊,不都手到擒来了吗?” 沈景漓差点被钱满贵的话惊掉了下巴:“勾引?满足?还卯足了劲?” 那画面太惊悚,沈景漓不敢想象真这样做她会有什么后果!! 自己可是女子,怎么满足断袖?! 现在的她算是骑虎难下了,压根不敢暴露女儿身。 钱满贵点点头,又心生一计,“沈老弟,钱某有个大胆的建议,你方可一试,若是成功,下一个京城首富非你莫属。” 沈景漓深吸一口气,“你又要口出什么狂言?!” “先这样,你听劝啊,今晚,你女装安排上,先让他看个新鲜,还有…这个衣着打扮呢…定要大胆暴露,争取在视觉上震他一震!!” 苟元钦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老钱,只着女装的话,会不会过于单调了?” 第150章 糟了!大渊醋王怒了!! 钱满贵点头如捣蒜,十分赞同苟元钦的话。 “对对对!这还不够,远远不够,沈老弟,你再…再涂点脂粉,最好再戴上什么颈链啊,耳坠啊,手镯啊,足链啊…” “老苟,你看还缺点啥?” 苟元钦一脸坏笑:“最近市面上兴起了一款身体珠链,听说用过的都说好,沈兄弟,要不要送你一条试试?” 沈景漓羞涩不已,她攥紧衣角,心头涌上一阵滚烫,“我才不要,你们住嘴!!” 苟元钦面不改色的继续说:“沈兄弟,别害羞啊,不要身体链条的话,我觉得腰链与胸链也可。” 钱满贵继续怂恿:“沈老弟,你听我们的,就这样打扮!你见到秦夜玦就立马扑上去,然后可怜兮兮的喊穷,这时…眼泪可少不得,要哭的梨花带雨,注意,千万不要嚎啕大哭,点到为止即可,不然可能会影响到你们后续亲嘴。” “?!?!??!??” 沈景漓心口猛地一滞,差点被他们二人的话刺激到吐血。 “沈老弟?你怎么不说话?关键时刻得听劝啊,你这样与秦夜玦折腾一晚,指定发大财!!” 沈景漓的眉心直突突,“不是…钱大哥,我虽然缺钱,但是…正经人谁干得出这种事来?你怎么总是引导我堕落!?” 钱满贵抿了一口茶,弯唇笑道:“此言差矣…钱某若是有你这外形条件,谁要是阻止我堕落我就跟谁急!!” “你又赢了…行了吧!!” 苟元钦指向舞台中央,说道:“你们快看,那花的形状还挺奇特。” 沈景漓方才光顾着与钱满贵聊天,并无留意大堂内的拍品,当听到苟元钦的称赞时,她放眼望去,瞳孔骤然一缩。 鹿灵花? 怎么是它? 难不成青山寨的人将它卖了? 还是说,不仅仅只有青山寨有鹿灵花? 沈景漓仔细观察鹿灵花,她倏地眸光一闪,这花瓶甚是眼熟,当日在青山寨还是她亲手换掉花瓶的呢。 想必,这株鹿灵花就是出自青山寨。 不是说好先借她半月的吗? 怎么不讲信用啊? 苏慕:“还有人加价吗?没有的话…” 沈景漓心一慌,胡乱的按下离自己最近的按钮。 “6号雅间叫价五千两。” 五千两…? 沈景漓的指尖微颤,咽了咽口水。 “沈老弟,你有五千两吗?” 沈景漓如实交代,“好像没有,这里能赊账吗?” 她先拍,然后再找秦夜玦付款,本来鹿灵花就是他一直寻找的药引,他肯定愿意补上这个钱。 钱满贵:“隐恕拍卖会不得赊账,叫价不付款,可是会被打死的。” “钱大哥,你能不能先给,明天我就可以还你!” “小事小事,当然可以。” 听罢,沈景漓面上一喜,今晚算是来对了,鹿灵花意外出现了。 苏慕:“7号雅间叫价一万两。” 沈景漓悬着的心刚落下,就听到苏慕喊有人加价,她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 有人翻了一倍的价跟她抢鹿灵花!? 钱满贵:“沈老弟,以前钱某从未听闻过鹿灵花,也不知它有何功效,再叫下去怕是会不值,7号雅间直接翻倍加价,想必势在必得。” 沈景漓此刻心乱如麻,万一她继续加价,对方一急,直接来了个闭锁叫价怎么办?! 沈景漓急切的望向钱满贵,试探道:“钱大哥…闭…闭锁叫价能用吗?” 雅间可使用一次闭锁叫价,她只要按下按钮,就能以十倍的价钱稳稳拿下鹿灵花。 同理,假设对方先按下,她就连加价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了。 钱满贵摇摇头,“不可不可。” 万一后面他有必得之物,那时又没有闭锁叫价的话,肯定要吃大亏!! 沈景漓把双手搭在钱满贵的肩膀处,使劲摇:“钱大哥,它可是救命的东西啊。” “鹿灵花对我很重要,你就帮我一次吧,往后,我定会记得你的好!!” 钱满贵见沈景漓如此恳切,也就松口了,“好好好,别摇了,用用用,给你用。” 沈景漓快速按下闭锁叫价,她激动道:“钱大哥!你真讲义气。” “6号雅间使用闭锁叫价,以十万两白银的价钱拍下鹿灵花。” 十万两!!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不过…秦夜玦应该给得起。 钱财乃身外物,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西天报道。 今晚,鹿灵花意外到手,涅凝丹的药引集齐了。 秦夜玦服下涅凝丹后,他体内的寒毒即可退到五成,最起码,他暂时没有结冰的危险了。 秦夜玦若是知晓此事,肯定会乐极了! 此事,多亏了钱满贵舍得给她用闭锁叫价,她才能这么顺利的拿下鹿灵花。 沈景漓看向钱满贵,眼中满是感激之情,“钱大哥,你好人啊…我爱死你啦!!” “嘭…” 隔壁传来一声巨响,他们三人同时一惊。 听到声响后,大堂内的人也为之一震,讨论声又开始响起。 “什…什么声音?” “不知道啊,是巨物撞击的声音吗?” “人有要炸隐恕楼吗…?” “不可能,谁敢?!” …… 钱满贵突然警惕起来,他眼珠一转,神情复杂的看向声源处,如此声响…听着倒像是有人使了内力,硬生生将实木桌拍断层了。 隔壁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敢在隐恕楼闹事?! 钱满贵继续遐想… …… 方才,沈老弟说爱死自己了,随后就出现了巨响。 钱满贵霎时间想通了!! 是他!! 肯定是大渊醋王!! 除了他,没人敢在隐恕楼闹事。 糟了,秦夜玦他怒了!他醋了!! 我好像完了…!! 沈景漓见钱满贵脸色煞白,嘴唇都在哆嗦,她担心道:“钱大哥你怎么了?我帮你把把脉。” 沈景漓说完刚要伸手,隔壁又传来一声巨响,钱满贵吓得一头扎进苟元钦的怀中,此刻的他将沈景漓视作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 “沈老弟…别过来…别碰我…你离我远一点,我求求你了!!” 沈景漓:“?????” 第151章 在下陆闻川,姑娘可有婚配? 此时的钱满贵浑身哆嗦,脸色也苍白如纸。 苟元钦虽不知钱满贵何故如此,但他还是轻轻拍了拍钱满贵的头,以作安抚。 这家伙倒是很少流露出如此惧怕的神情。 …… 钱满贵的想象力极其丰富,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自己被秦夜玦劈成两半的凄惨模样了。 他惊恐过度,外加气血攻心,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看到钱满贵唇角的血迹,沈景漓神情担忧,“钱大哥?!你怎么吐血了?我还是帮你看看吧!!” 见沈景漓打算为自己诊脉,钱满贵吓得跟条八爪鱼似的,整个人都缠在苟元钦身上。 歇斯底里的喊道:“老苟,千万别让他碰我!!” 苟元钦继续安抚道:“好好好,你先别激动。” 说完,他又看向沈景漓,“沈兄弟,你别担心,老钱这么富,他有点病很正常,就不用给他把脉了,他刚刚不是买了灵芝吗,等下我把它炖了,给老钱补补也就好了。” 沈景漓:“……” 钱满贵使劲点头,“对对对!老苟说的没错!沈老弟,鹿灵花的事你不必谢钱某,其实…你不碰我…我还是…有救的…” 沈景漓动作一顿,钱满贵这是不信自己的医术呢? “钱大哥,我真的会看病,当真不用帮你看看吗?” 钱满贵捂住心脏,气若游丝道:“钱某很确定…不用!” 苟元钦:“沈兄弟,你就放心吧,他命硬。” 沈景漓:“那…那有需要再叫我?” 听罢,钱满贵的情绪才开始稍微好转了些,他使劲咽了咽唾沫,将额间的虚汗擦掉。 见状,沈景漓也不再强求,“没事的话,我先去厕…如厕了,我大哥就麻烦苟大人照顾了。” 苟元钦摆摆手,“去吧去吧。” 钱满贵见沈景漓离开了雅间,这才从苟元钦身上下来。 他猛灌茶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此时的他在绞尽脑汁的想该如何保命?! …… 得到鹿灵花的沈景漓心情大好,面纱下的她笑容灿烂,就连步伐都有些轻快。 隐恕楼这趟是来对咯~ 鹿灵花已到手咯~ 秦夜玦的毒可以褪到五成咯~ 可以给他一个惊喜咯~ 沈景漓喜滋滋,不自觉的哼起了小曲:“咱们老百姓,今儿个真呀真高兴…” 她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就是茅厕到底在哪?! 这里,每间雅间的大门都一模一样,难道,就不怕有人会走错吗? 还有,最起码挂个茅厕路标牌吧?!这样盲找的话,得找到什么时候去啊? 真是一点都不人性化!! 走廊上一片寂静,连个问路人也没有! 就这,还敢收一万两的门票费… 隐恕楼的设计者呢!?出来领差评! …… “姑娘,留步。” 沈景漓身前多了两副熟悉的面孔,她微微一愣。 刚刚还愁没人问路呢,这不,方才门口的那两名侍卫就迎上来了。 沈景漓问道:“二位爷,…你们知道茅厕在何处吗?” 其中一名侍卫指向前方:“走到底便是茅房。” “多谢二位爷告知。”沈景漓抬腿就要走,却被侍卫拦在跟前,“慢着。” “姑娘,请把面帘摘下。” 他们方才碍于钱满贵的面子,不好硬让这位姑娘摘下面纱,如今她落单,岂有不查之理。 沈景漓:“……” 这两人定是暗中观察了许久,此时见她孤身一人,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让她摘下面纱。 看来今晚不让他们看清自己的容貌,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其实,这两名侍卫也是职责所在,怕自己是什么通缉犯,沈景漓之所以不想摘下面纱是因为…她的脸,确实比较容易招惹桃花,她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的她,身份是小丫鬟,无权无势还手无寸铁,若真有人想放肆,那自己可有自救的办法? 好像有…她有揽月镯!! “还请姑娘配合。”侍卫见沈景漓迟迟不肯摘下面纱,不由地更加怀疑她的身份,他们二人步步逼近,将沈景漓逼到墙角处。 沈景漓转念一想,自己的魅力好像还不至于此吧,可能人家侍卫小哥只是想查看她是否只是逃犯而已。 “你们别靠近了,我又不是不给看,何必…” “你们在做什么?”后方传来一道男声,打断了沈景漓的话。 男子气质温和儒雅,他手持一把折扇,朝他们三人缓缓走来,“欺负女子,这就是隐恕楼的待客之道吗?” 看清来人后,侍卫纷纷行礼:“见过陆公子。” 陆闻川一出门就看到两名侍卫正在『欺负弱女子』,他看不惯,所以上前制止。 “这位姑娘既戴了面纱,定是有为难之处,你们何苦逼她。” 陆闻川见沈景漓怎么也不愿摘下面纱,猜测她应该是貌若无颜,或者是,脸上有什么大瑕疵,这才戴面纱示人。 二位侍卫垂头,“是…” 陆闻川温和一笑:“那你们还不走?别吓到小姑娘了。” 第二次吃瘪,侍卫二人面露不甘,其中一个刚走了两步,深觉不妥,他眼疾手快的将沈景漓的面纱扯下。 “姑娘,得罪…” 面纱被扯掉后,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沈景漓。 好绝一张脸… 陆闻川心一颤,有小鹿乱撞的感觉,这位姑娘哪里是貌若无颜,简直美若天仙,不…是胜似天仙!! 沈景漓被他们三人盯得浑身不自在,她羽睫轻颤,指了指侍卫手中的面纱,小心翼翼的说:“请问…能把它还给我吗?” 此时,陆闻川对沈景漓的好感度暴增,明明是别人扯下了她的面纱,她不仅不生气,还礼貌的询问对方能不能把面纱还给她。 好可爱… 就连声音也格外动听… 整个人都软乎乎的… 好想保护她… 难怪她要戴面纱出门,这副模样真的很容易被坏人盯上,然后强掳回家藏着去!! 侍卫确定了沈景漓并非是逃犯,赶紧把面纱奉还,低头道歉:“姑娘,方才多有得罪,我们也是职责所在,无礼之举,还望姑娘不要往心里去。” 第152章 秦夜玦不会认出自己来了吧?! 沈景漓将面纱重新戴上,“没事没事,是小女子不懂规矩,这才制造了误会,给二位添麻烦了。” “多谢姑娘理解。” …… 沈景漓见眼前的三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尴尬一笑,“那个…我现在能去茅厕了吗?说实话,快憋不住了!!” 三人纷纷咋舌,这位姑娘资貌过人,气质出众,怎么说出来的话竟如此粗鄙?? “可以,姑娘请。”侍卫们做了个请的动作。 沈景漓朝茅房跑去,小解出来后,发现那个什么陆公子竟然还在!? 陆闻川紧紧握住折扇,后又整了整发冠,他在想,该如何与这位姑娘家搭话才不会吓到她。 陆闻川还没想好说辞,就见沈景漓出来了,他突然紧张起来,背脊一直,说话的语气略微有些僵硬,“姑…姑娘,你…你怎么出来了?” 沈景漓眼角微抽,“额…我不出来难道在里面过年吗?” 陆闻川一噎,他扶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为方才所说的话而感到懊悔。 对啊…人家姑娘如厕完自然是要出来的,自己刚刚到底在说什么醉话啊! …… 沈景漓见这位陆公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大概猜到了一二。 在来隐恕楼的路上,好像也有两三个害羞的搭讪者也是这般口不择言的,说话还吞吞吐吐,像极了眼前这位公子的状态。 这位陆公子应该是特意在此等她,沈景漓不想与他多做纠缠,说话的语气淡薄疏离:“刚刚多谢陆公子仗义出言,告辞了。” 陆闻川见沈景漓加快了步伐,他快步跟了上去,“姑娘请留步,在下在此等候姑娘,实在不雅,是非君子所为,可…可是…” 见陆闻川挡在自己面前,沈景漓无奈道:“无妨,公子多心了。” 陆闻川暗想,这位姑娘想必也是雅间内的客人,就是不知她是哪家的贵女? 母亲近来总是念叨,催促着他要快些成家,为此陆闻川总是推三阻四,不肯配合。 毕竟,谁想这么年轻就被老婆管啊? 可他今日一见沈景漓,突然觉得母亲的话言之有理,他确实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有老婆管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才对,不该如此抵触!! 陆闻川温柔的问道:“不知姑娘是何家千金?” “我是丫鬟。” 陆闻川微怔,她一身贵气,竟只是个小丫鬟而已?! 不过,他不在乎… “丫鬟也无妨,不知姑娘是哪家的丫鬟?” 既然这位姑娘是小丫鬟,那岂不是就能更容易将她娶回家了,陆闻川一开始还担心,会与这位贵气十足的姑娘门第不符呢。 真是天助我也!! “钱府。” “可是首富钱家?” “是。” 打听出沈景漓在钱府当差,陆闻川流露出喜悦之情。 “姑娘,方才在下有幸见到了姑娘的真容,心中感慨万千,感叹这京城的山水果真养人,姑娘出落的亭亭玉立,美若天人。” 沈景漓一脸问号:“……” 陆闻川见沈景漓面色凝重,还以为是自己的言语过于直白,吓到小姑娘了。 他马上改口解释:“恕在下唐突了,在下…在下并非登徒之辈,我的意思是…姑娘真好看,比我母亲年轻时还美。” 沈景漓听不下去了,她想马上逃离此处,她随便应付道:“你母亲才是最美的,再见。” 说完,她绕开陆闻川,抬腿就走。 “姑娘认识在下的母亲?”陆闻川说完又挡在了沈景漓跟前。 沈景漓无奈摇头,这人怎么回事?自己都不认识他,又怎么会认识他的母亲呢?! 陆闻川直接发出邀请,“家母热情好客,见到姑娘定会以礼相待,可否耽误姑娘一点时间?与家母简单一聚?” 正好,母亲一直想让他成亲,这位姑娘很合他的心意,就完全长在他的审美上,自己言出无状怕失礼于她,还是让母亲与她交谈会稳妥一些。 听到这位陆公子要将自己带去见他的母亲,沈景漓一惊,赶紧拒绝,“不去不去,我没空!” 陆闻川以为沈景漓这是害羞了,他从袖中拿出一枚同心结,“姑娘,这枚同心结…在下想赠予姑娘…希望博姑娘一笑。” “这太贵重了,我不要,收回去!” 这枚玛瑙双鹤同心结沈景漓很有印象,好像是以三万一千两的价格拍出的。 他怎么拍下后就能立刻将拍品拿到手? 那鹿灵花,岂不是现在已经送往雅间内了? “姑娘,你就收下吧…” 沈景漓赶忙摆手,一脸抗拒,“不要不要,拿回去!” 陆闻川见沈景漓一脸不耐烦,试探道:“姑娘,你可有成婚?” “没有。”沈景漓脱口而出。 陆闻川一开始还以为沈景漓已婚嫁,所以才如此抵触他的送出的同心结,听到对方说没有,他才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 沈景漓说完没有后,就开始后悔了,她应该说已成婚,三孩妈才对! …… 陆闻川又问道:“那姑娘可有…未婚夫了?” “克死过几个,怎么了?” 沈景漓本想说已有未婚夫,可又担心这位陆公子会继续打听她的未婚夫是何人。 陆闻川的额间冒出细汗,他严重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吞吞吐吐道:“…在…额在下…姑娘…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再见。” 沈景漓说完,就跑的飞快,再不走,这位陆公子肯定会刨根问底。 果然,不戴面纱真的会惹事… 陆闻川看着落荒而逃的沈景漓,轻叹一声,还好…还好知道了她是钱府的丫鬟。 不至于大海捞针般寻她… 往后,再找个机会正式的,郑重的上门提亲! 今日,或许,真的吓到小姑娘了。 …… 沈景漓生怕陆闻川追上来,她步履匆匆,见对方没追上来,才松了一口气。 这里的雅间大门都一样,她大概认出了六号雅间所处的位置,推门而入。 进去后,沈景漓使劲的揉搓着眼睛,她这是见鬼了吧?! 在确定自己看到的人确实是秦夜玦时,她心虚想逃。 这到底是什么孽缘啊? 秦夜玦不要认出自己来才好,不然怎么解释? 午时刚喊累说今晚不想锻炼臂力,结果就女装出现在隐恕楼?! 第153章 沈景漓吃醋了… 不过!? 秦夜玦怎么也在隐恕楼? 算了,这又不关她的事,现在当务之急是离开此处,要是女装被秦夜玦认出来了,那得多尴尬?! …… 方才秦夜玦护送沈景漓来隐恕楼的路上,与她隔了一段挺长的距离,只能远远的望着她… 现在她送上门来,那就别想走了!! 秦夜玦的眸光晦涩不明,正幽幽的看向沈景漓。 某人炽热的眼神让沈景漓的呼吸一滞,臭秦夜玦,怎么见谁都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 今晚她变了声,又戴着面纱,秦夜玦应该还没有认出来,沈景漓自觉不能再逗留了。 要是继续被盯下去,肯定会露馅。 “不好意思,进错门了,我马上就走。” 沈景漓刚转身,就被一声音叫住:“小妹妹,请留步。” 沈景漓的身体一僵,脚步一顿。 “?!?!?!?” 是女孩子的声音吗!? 沈景漓猛的攥紧了拳头,指尖用力到发白,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回头,迫切的想探个究竟。 见对方一袭白衣胜雪,身材高挑,气质温婉。 好生温柔的小姐姐啊… 沈景漓心里咯噔了一下,眼眸微漾,胸前涌上一股酸涩,她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很不安,有种想哭的感觉… …… 种种疑问都提到嗓子眼了,口中却蹦不出来一个字来。 秦夜玦与温柔的小姐姐在同一雅间内? 他不是断袖吗? 这位姑娘是秦夜玦的谁? 秦夜玦有了她,自己…岂不是就能解脱了? 这明明就是好事…为什么心中会这般难受?? …… “你知道我在这?” 秦夜玦的手一挥,沈景漓感觉有一阵风袭来,面纱就被秦夜玦用内力带到了手中。 沈景漓抚上脸颊,面上的惊慌一闪而过… 她这是…女扮男装后男扮女装被秦夜玦认出来了? 戴上面纱,还变了声,他怎么这么快就认出来了!? 沈景漓还未缓过神来,那白衣女子又开口:“别这么粗鲁,小妹妹,来姐姐这里坐。” 沈景漓的目光从白衣女子的脸上移到断成了三节的檀桌上,她说道:“姐姐好…那个,我就不坐了,我还有事…” 白衣女子温柔一笑,这位小姑娘可爱又懂礼貌,长得讨喜极了,跟秦夜玦这个目中无人的臭小子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她又看了看地上断成三截的檀桌,想必,秦夜玦方才动怒就是为了这位姑娘吧。 人高马大,情绪还这么不稳定,跟小孩子一样幼稚,只是…他们二人的脾性差这么多,到底是怎么玩到一起去的? 归根结底啊,还是秦夜玦赚了!! “小妹妹,别着急走,姐姐有话跟你说哦。” 秦夜玦神色一变,握住面纱的手紧了紧,此刻的沈景漓刚想开口,就被秦夜玦截胡了。 “滚出去!” 听到这三个字后,沈景漓鼻头一酸,眼眶开始发红湿润。 好你个秦夜玦,亏自己还动用关系帮你拍下鹿灵花,他倒好,居然为了别的女人凶我! 负心汉一枚!! 本来她就是要走的,你小子这么狠,直接让人滚…出去!! 哼!臭男人,以后冷死你算了! 滚就滚,滚了以后我就再也不回来了!! 沈景漓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了,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 她刚走两步,就感觉腰间一紧,秦夜玦的大手一弯,环上了她的腰肢,将哭唧唧的沈景漓牢牢的禁锢在怀中。 沈景漓不由的更加委屈了… 都让人滚了,要抱个屁!! 秦夜玦轻声细语的问:“你在哭?” 沈景漓轻咬着下唇,极力想将眼泪收回去,这样落泪实在是太丢人了。 她吸了吸鼻子,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往下掉,“我才没有哭,放开我…我要出去!!” 秦夜玦怎么舍得让哭成泪人的沈景漓离开,在他没有搞清楚怀中的人为什么会哭时,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自己的女人哭了不哄,难道等着别人趁虚钻空子吗?! 这不是他的风格!! “不放,没说清楚前,你哪也不许去。” “……” “你是不是受委屈了?先不哭好不好?” “……” “告诉我,谁给你气受了?” “……” “乖,说句话好不好?” …… 白衣女子轻笑出声,秦夜玦倒是越来越像个正常人了。 看他那小心翼翼又手足无措的模样,整个人都像是被怀中的小姑娘勾去了魂… 坠入爱河的男人啊,彻底没救了。 注定要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 秦夜玦一直轻哄沈景漓,她都一言不发,只知道流眼泪。 秦夜玦开始变得手足无措… “小妹妹别哭了,要不要来姐姐这里?” 白衣女子的话让秦夜玦更加郁闷了,她怎么还在?? 秦夜玦偏头,眼神不悦,“滚出去!” 白衣女子啧了一声…看来,他的本质还是没变,只是对这个小姑娘态度温和而已。 本来还想提点提点秦夜玦该如何哄小姑娘,不过,既然这臭小子说话这么冲,那就让他先碰碰壁吧!! “明天的事,你别忘了。”白衣女子说完就离开了… 他们明天…还有事?! 沈景漓本来已经止住了眼泪,可当听到他们明天还有事时,泪水又再次不受控制的狂掉,比方才哭的更凶了,泪珠大颗大颗的掉落在地面。 见状,秦夜玦的心抽疼的更厉害了,这怎么哄? 秦夜玦顿感无力,只好将人抱的更紧了,“笨蛋,你好歹说句话。” 沈景漓小声抽泣:“唔…你…你王八蛋…” “臭男人…唔…” 秦夜玦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了,直接将沈景漓抱起,朝椅子上走去。 今晚,他一定要弄清楚沈景漓为何伤心落泪!! 被抱起后的沈景漓失去了重心,她开始胡乱挣扎,略带哭腔的嗔怒:“混蛋!你放开我…” “不可能放,你不把话清楚,哪也不许去。” 秦夜玦在椅子上坐下,此时的沈景漓正斜坐在他腿上。 他伸手为沈景漓擦拭泪珠,“笨蛋…受了委屈要说。” 第154章 笨不笨啊…哪里舍得让你滚! “都怪你!以后,不准来我寝宫,永远都不许来,也不准抱我!不准亲!我们绝交了!!” 秦夜玦眼眸低垂,声音沙哑道:“不可能,一条我也做不到。” 不亲不抱?还绝交? 怎么可能,除非他死了… 沈景漓哭的鼻尖酸痛,她眼尾通红,尽显楚楚可怜。 “秦夜玦,你怎么总是这样?永远都是你说了算,你想怎样就怎样,你就是个混蛋!!” 这个混球冷了就想抱就抱,想亲就亲,用完了…就直接打发人滚!! 哪有这样的… 好气人… 沈景漓越想越难受,她抬起秦夜玦的手臂,重重的咬了下去,下嘴太狠了,竟渗出了点点血迹。 秦夜玦不觉手臂上有痛感,因为心疼胜过手疼万倍。 他将头抵在沈景漓雪白的脖颈处,语气变得更加柔缓:“对…我是混蛋,你想怎么咬都行,先不哭了…哭成这样我真的好难受。” 秦夜玦第一次见沈景漓如此抵触自己,还怎么哄都哄不好,他开始慌了… 他扶住沈景漓的肩膀,额头抵在沈景漓的额间处,柔声问:“告诉我…为什么哭?” 靠猜,怎么可能猜的到她为何而哭? 不说出原因来,怎么哄都是徒劳无功。 …… 沈景漓许是哭累了,她伸手,用力的揉捏着秦夜玦的脸颊,她现在要秋后算账!! “…明明就是你让我滚出去的!我要走你又不肯。” “讨厌鬼一个!” “……” 原来!她是为了这句话才哭成这样,秦夜玦无奈一笑,他捧起沈景漓的脸颊,认真的说:“我是让她滚出去,并非是你。” 见沈景漓哭的眼眶周围与鼻尖均是红红的,他心疼的紧,“笨不笨啊…我哪里舍得让你滚。” “……” 沈景漓一噎,原来秦夜玦不是让她滚? 可是,方才秦夜玦说滚出去的时候,明明就是对着她说的。 “那你…为什么看着我说?” “你好看,我想看。” 这确实是秦夜玦的心里话,沈景漓难得穿女子的服饰,他的眼神一刻也不想从沈景漓的身上挪开。 他不仅想看还想脱… 只是,这句话他没敢说出口,不然,怀中的人又该羞得无地自容了,然后再骂他一句:变态… 听到如此直白的话,沈景漓脸一红:“…谁教你油嘴滑舌的。” “应该是你教的…” 沈景漓指着自己的鼻尖,反驳他,“我?你别诽谤,我才没有教过你这些!” 秦夜玦将沈景漓的小脑袋按在他的胸膛处,“好,没教过,以后不能再那样哭了…” 沈景漓在秦夜玦的胸前蹭了蹭,将残留的泪痕悉数都蹭到秦夜玦的衣裳上。 秦夜玦被蹭舒服了,他心一软,眼神变得更加温柔缠绵了… 方才沈景漓光顾着哭都不肯说话,秦夜玦就差给她跪下了,求她别哭了。 再哭下去,心就要疼死了。 …… 沈景漓又想起了那位温柔的白衣女子,她还是很疑惑对方是谁,为什么秦夜玦会跟她一起出现在隐恕楼? 还有,他们明天到底有什么事? “刚刚那位漂亮姐姐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明天你们要做什么事?我…我并不是有意打听,只是好奇而已…” 秦夜玦摸了摸沈景漓后脑勺,他想好好的享受二人时光,并不想沈景漓提无关紧要之人。 “只是旧识,我们不提她了,你不必知晓太多事,你只负责开心就行了。” 原来是旧识,还不让人提?明天他们要去做什么事也不肯说! 哼!她还不稀罕听呢!! “……” 秦夜玦见沈景漓闷闷的,他开始把玩沈景漓胸前的那一缕头发。 “说说你吧,为何女子打扮出现在隐恕楼?” 沈景漓见秦夜玦不肯多聊那位白衣女子,她愁闷的很,“我想女装就女装,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他做什么事,认识什么人,都不肯多说,那自己干嘛还要全盘突出?? “你想穿的话,能不能经常穿?” “。。。。。” “你想去哪里的话,能不能带上我?” “。。。。。” 沈景漓没想到秦夜玦会整这一出,她的心跳明显加快了。 “看…看我心情。” 秦夜玦拍了拍沈景漓的后背,力度很轻,“好,都听你的。” “……”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这厮怪温柔的。 秦夜玦的下巴抵在沈景漓的头顶上,他轻轻的蹭了蹭,“你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沈景漓:“吃了变声的药,明天就恢复如常了。” 秦夜玦唇角一弯,他扯了扯沈景漓那一缕青丝上的蝴蝶结,之前受伤,她为自己包扎时,也是系成这样的小蝴蝶结。 沈景漓抱头抗议,“喂!别扯头发,会痛的。” “不扯头上的蝴蝶结,那能扯腰带处的蝴蝶结吗?” 沈景漓赶紧护住了腰,白皙无瑕的脸蛋上又爬上了两抹红晕,她灵动的双眸微闪,“变态啊你!再这样我报…报官抓你!!” “哈哈哈。”秦夜玦笑出了声。 他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眼神却不受控制的停留在她的胸前。 感觉比前段时间… 大了不少… 沈景漓又羞又躁,赶紧转移阵地,又急忙护住了胸,“别看了不准看!假的!” 秦夜玦眸色幽深,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是吗?” “是!!!” 秦夜玦伸手戳了戳,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假的也挺软。” “啊!”沈景漓失声尖叫,她的身体陡然一抖,面上的红晕迅速蔓延到了耳头根。 “变态!你这个死变态!!” 秦夜玦抓住沈景漓的手腕,又戳了戳另外那个,“好对称,都是一样的触感。” “啊!啊!臭流氓,住手!!” 沈景漓涨红了脸,眸中含着雾气,她差点就被羞哭了。 秦夜玦自知过了,他掌心一扣,将沈景漓圈在怀中,“好了好了,不气了,不过是假的而已。” 她的胸明明就是真的!如假包换!! 可惜她现在有苦说不出… “色鬼…就算是假的也不准这样玩!” 第155章 秦夜玦想连人带花一起抢了? 秦夜玦嗯了一声,眼角眉梢皆是笑意,他还有大把玩法,以后可以慢慢玩… 沈景漓愤愤的趴在秦夜玦结实冰凉的胸膛前,这厮真是流氓的很! 那个位置也是能随便戳的吗!? 臭不要脸!! 她在暗想:该如何让这个色鬼也吃瘪呢?! …… 对了! 她有鹿灵花!! “臭秦夜玦,你刚刚可有看到鹿灵花?” 秦夜玦半阖着眼,抬手抚摸着沈景漓的青丝,“嗯…” 沈景漓并不打算现在告诉秦夜玦鹿灵花是她拍下的,刚刚情绪失控,哭成那样,丢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现在,她要看秦夜玦坐立不安,心急如焚的模样。 “是不是等你反应过来后,鹿灵花就被别人拍走啦?” “嗯…” “你也有这么笨的时候呢。” “嗯…” 秦夜玦的表现过于淡定,没有达到沈景漓预想中效果,她身子后仰,与秦夜玦对视。 “你怎么不慌啊?!鹿灵花不知道被谁拍走了。” 秦夜玦之所以将鹿灵花送上拍卖台,就是想知道,郢无忧的人有没有对鹿灵花存了必得的心思。 除亲信外,没有人知道鹿灵花是涅凝丹的药引,只要是对鹿灵花进行过竞拍过的人,除了6号雅间外,其余的,一律严查。 不过,方才鹿灵花出现时,沈景漓急切的语气让他心里暖暖的… 他墨色的眸子中泛着涟漪,“那我…去抢吗?” 沈景漓一惊,“喂!你怎么能这样想!抢人东西不道德!!” 秦夜玦又凑近了说:“既然抢人东西不道德,那我干脆连人带花一起抢了。” 沈景漓无语,她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了。 …秦夜玦到底是个狠人! 他没拍到鹿灵花就想去硬抢!! “不行不行,你不能这样做。” “如果我非要做呢?” 沈景漓眉头微蹙,“你不可以变成不讲道理的野蛮人。” 他又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为什么?” 沈景漓轻声道:“我不希望你是那种人…” 秦夜玦重新将沈景漓揽入怀中,“好,我听你的,不抢。” 听到秦夜玦打消了抢鹿灵花的念头,沈景漓松了一口气,“你放开…我要回去了。” 秦夜玦不想沈景漓离开,他手上的力度紧了紧,“今晚别走了…” 太久不回去,钱满贵肯定会起疑心,万一他来寻人,发现自己与秦夜玦在一起,指不定怎么调侃她呢。 再说了,她虽拍下了鹿灵花,可还没拿到手呢,她肯定是要回去的。 “秦夜玦,我要回宫!” “真的?” 沈景漓眼神躲闪,“真…的…” 秦夜玦自然不信沈景漓会早早回宫,不过,既然她想回去6号雅间,就顺她的心意吧。 “把面纱戴好。” 秦夜玦帮沈景漓把面纱戴上了。 沈景漓快速起身,她整理了一下衣物,往大门的方向跑去。 她的手刚碰到门把手,蓦地回头:“秦夜玦,鹿灵花的事,你别太难过,千万不要想不开,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 “嗯…”秦夜玦点点头。 听罢,沈景漓满意的离开了,等鹿灵花到手后她就拿着鹿灵花去找秦夜玦,让他体验一下什么是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 …… 沈景漓出了大门,才发现她进的原来是5号雅间,自己啥眼神啊?居然五六不分! 她推开6号雅间的门时,发现钱满贵双眼铮亮,正直勾勾看向自己。 钱满贵已想好了保命对策,就等沈景漓上钩了,他招手,“沈老弟,快过来坐。” 沈景漓见钱满贵的状态不错,还挺有精气神,她边走边笑:“钱大哥,你没事了?” 钱满贵没有正面回答,他问道:“沈老弟,要是有人要杀钱某,你会怎么样?” “啊?谁啊!?” 钱满贵顿了顿:“并非指谁,钱某的意思是,如果我遇难了,你会出手相助吗?” 钱满贵说的不清不楚,沈景漓听得云里雾里,“那钱大哥要我怎么助呢?我可不会武功。” “不用这些,只要你一句话,你帮不帮?!” 一句话而已?那肯定是要帮的,毕竟,钱满贵这么讲义气。 “这是自然,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帮钱大哥,不让你有事。” 钱满贵仰天大笑,他突然放大音量的喊道:“哈哈哈,老苟,听到没有,沈老弟说会竭尽所能的帮我!!” 苟元钦捂住耳朵,“我还没聋呢,你再喊大声点,整栋楼都听到了。” 钱满贵没了方才的慌张失措,活阎王吃醋该吃醋,可他到底会顾及沈景漓的想法。 既然沈景漓都开口了,秦夜玦自然不会对他痛下杀手。 钱满贵面上的笑意更浓了,他现在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沈老弟啊,你如厕的时间过于长了,可是不顺?钱某府中有老中医在这一块颇有造诣,要不要…?。” 沈景漓赶紧打断,“不用,你自己留着用吧。” 苟元钦细微的观察到沈景漓眼眶红红,他问道,“沈兄弟,你怎么双目通红?。” 钱满贵也开始看向她的眼睛,“沈老弟…你是不是在茅房里哭了?” “……” 沈景漓突然指向舞台中央,想转移二人的注意,“你们快看,有广袖裙耶。” 钱满贵与苟元钦抬眼望去,不以为意道:“不就是条罕见的罗裙吗?沈老弟,你少见多怪了。” 月白刻丝碧荷云锦裙工艺繁琐,华丽奢靡。 她喃喃道:“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裙子…” 苟元钦见沈景漓目不转睛的盯着云锦裙,调侃道:“沈兄弟,你该不会是穿了一次女装后,就真的以为自己是女子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两人敬情的笑。 钱满贵突然想到什么,他赶紧止住了笑:“沈老弟,我们方才不是在笑话你,你适合女装,没事就多穿,穿了一定要去秦夜玦跟前溜达溜达。” 沈景漓:“随你们笑不笑,我是真男人,不怕被笑!” 苏慕看5号雅间居然升起了绿牌,她有些难以置信,雅间内的人身份特殊。 按理说…他应该不会竞拍才对。 第156章 沈景漓酸而不自知… 今年的隐恕拍卖会怎么如此反常?! 她回神后,立即喊道:“恭喜5号雅间,以六万两白银的价格拍下此裙。” 5号雅间?隔壁?秦夜玦?! 他是拍来自己穿呢? 还是送人呢? 他穿的话尺寸也不对啊,送人的话,莫不是送那位温柔的旧识? 应该是了… 那女子一袭白衣,想必秦夜玦拍下这条月白色的云锦裙,为了就是投其所好。 还别说,这条月白刻丝碧荷云锦裙与那位姐姐的气质倒是很搭… …… 苟元钦见沈景漓一脸愁丧,他问道:“沈兄弟,你拉着个脸做甚?不会是真的想要那条罗裙吧?” 沈景漓攥紧拳头,脸色沉了沉,“才没有,谁稀罕,爱送谁送谁。” “没有就没有,怎么还生气呢?” 沈景漓心底悠然升起一股烦闷,她极力反驳,“呵呵?!我生气,开什么玩笑,我开心的很!开心的不得了!!” 沈景漓心里憋着一口气顺不下来,她怒啃三个大桃子,犹如在泄愤… …… 苟元钦有点担心沈景漓的精神状态,他低声问钱满贵,“老钱,什么情况?怎么沈兄弟去了趟茅房回来,就怨气冲天的呢?” 钱满贵见沈景漓垂着头,神色恹恹,还时不时叹气。 他凑到苟元钦耳边说道:“听说,茅厕是有怨灵的,难道,沈老弟被附身了?” 听了钱满贵的话,苟元钦双眼一直,眼疾手快的拿起桌上的柚子皮,将它撕成几瓣,朝沈景漓身上扔去。 “不管你是谁,赶紧从沈兄弟身上离开!” 他说完又继续丢柚子皮,“快走!快走!!” 沈景漓被丢到没脾气了,她眸色沉暗,一副生无可恋的颓样,“苟大人,别玩了…” 钱满贵解释道:“沈老弟,你似乎有中邪的症状,老苟这是在帮你驱邪祟。” “不用,我没事,我很好。” “……” “……” 接下来,无论拍品有多惊艳,沈景漓都提不起任何兴趣,她心里那股气怎么也顺不下去!! 钱满贵见沈景漓异常沉默寡言,面对各类拍品也兴致不高,他满脸狐疑。 沈老弟平时活泼开朗,怎么出去一趟后回来,跟变了个人似的? 钱满贵开始主动找话题,他指了指舞台中央的拍品:“沈老弟,快看,那夜光珠多好看呐。” 沈景漓死气沉沉道:“嗯…” “要不要拍下送你?” 沈景漓脸色一变:“不要在我面前提送字!!” “好好好,不送不送。” …… 等到了一下拍品时,钱满贵又雀跃道:“沈老弟,你看,那是虞灯大师开过光的平安锁啊。” 沈景漓有气无力道:“嗯…” “要不要买个保平安?” “没钱。” “那钱某…送?” “不准送!!”沈景漓此时对送这个字非常抵触。 “好好好,别激动,不送不送。” 酸而不自知的沈景漓提不起劲头,她低垂着眼问:“钱大哥…美人鱼什么时候出来?” “应该很快了。” “哦…” 说完,沈景漓又继续低头不语。 …… 明天,秦夜玦应该就会将云锦裙送给那位姐姐了吧? 他们明天到底有什么事…? 秦夜玦为什么藏着掖着不肯说?! 既然他不肯说,那明天,跟踪他去!? …… 沈景漓忽而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很荒唐,她使劲的甩了甩脑袋。 不能再想下去了!! 头痛欲裂啊!满腔郁结啊! 他们爱干嘛干嘛去,自己又管不着!! …… 沈景漓攥紧衣角,整个人都酸溜溜的。 钱满贵没忍住问道:“沈老弟啊,你如此闷闷不乐,沉默寡言,我们都有点不习惯了,你这是怎么了!?” 沈景漓:“没什么,就是乏了。” “那沈老弟要不要先回去歇息?” 沈景漓摇头,她此时没有回宫的打算,都还没有看到美人鱼。 “二位不用管我,把我当透明的就行了。” 沈景漓调整好别扭的心态后,开始安安静静的观看拍品。 苏慕的语气激扬道:“下面,请诸位欣赏这座史诗级的拍品!” 说完,她拉下响钟。 只见舞台中央有一座金山缓缓升起,金山金光灿灿,雕刻了错综复杂的亭台楼阁,枝繁叶茂,甚是壮观。 见此金山,原本心情沉闷的沈景漓瞬间被拉回思绪,她双眼放光,指尖都开始打颤。 天啊,现实版金山竟出现在她眼前! 就连见惯了奇珍异宝的钱满贵看到金山时,都面露讶色。 将一座金山放在家中,多少有点招摇了吧。 苏慕:“金山的起拍价是,一万两…黄金!” 哗然声一片,这座金山奢靡至极,雕工一绝,非常人能及,它值这个价。 “7号雅间,叫价两万两黄金。” 沈景漓抬手捂住突突直跳的小心脏,苏慕说的不是白银,是黄金啊!! 她饮下一口茶后,才稍作冷静些… “你们听到了吗?是两万两黄金耶,7号雅间居然翻一倍竞价!!他们是疯了吗!?” “6号雅间,叫价三万两黄金。” 沈景漓倒吸一口冷气,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钱满贵:“钱…?钱…钱…” 沈景漓愣是半晌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大受震撼,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苟元钦模仿着沈景漓说话时的动作与语气,冲着钱满贵喊道:“钱大哥,你疯啦!?” 苟元钦说完这句话后,就帮沈景漓倒了一杯茶,“沈兄弟,我已经帮你喊出来了,你别激动,先喝口茶冷静一下。” 钱满贵神秘一笑,不言。 “1号雅间,叫价九万两黄金。” 台下有人开始鼓掌,后续,接二连三有人接着拍掌。 他们都不由得感叹1号雅间的财力。 给到这个价,应该是顶峰了吧。 沈景漓惊呼:“你们这的黄金这么充足的吗?居然敢叫价九万两!!” 钱满贵捋了捋胡须,“启国曾被誉为金子国,不过,他们已经被你男人打到萎靡不振了。” 钱满贵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启国败北后,本土的黄金大多数都流入了大渊。” …… 第157章 压轴拍品,美人鱼登场! 听完钱满贵的话,沈景漓神情淡淡,“他现在不是我男人了…” 钱满贵表情一亮,拖长尾音道:“哦~以前是,对吧?” 沈景漓别开眼,耳根蓦地一红,“以前也不是,不提他了…” 苏慕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恭喜1号雅间,以九万两黄金的价格拍下金山。” 场内议论声纷纷,都齐刷刷的看向1号雅间的位置,开始猜测此雅间内的人是何等身份?竟如此阔绰。 苏慕见时间差不多了,她示意大家安静。 “诸位,今夜的压轴拍品是美人鱼。”她说完一拉响钟。 舞台中央就升起一个装满水的巨型透明容器。 里面有珊瑚,海草,礁石…以及一些七彩的宝石珠子。 其实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容器内有一条容貌绝顶的美人鱼,她秋瞳含情,身姿婀娜,一袭微卷的青丝如瀑,用水晶珍珠点缀,尽显媚态。 她上半身只穿了一件贝壳形状的衣物,只是把重要部分遮住了,类似现代的泳衣。 锁骨上的波浪纹约隐约现,及腰的卷发肆意散在胸前,欲露不露,那画面,简直不要太诱惑。 鱼尾处,淡紫色的鳞片泛着光晕,摇曳生姿,美得让人难以忘怀。 少女坐在礁石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尾巴,眼神中流露出丝丝怯意。 大堂内,已有不少阴晦不堪的眼神投射到这条美人鱼身上。 很快,就有人忍不住开始议论了… “这种货色,只能一饱眼福了,买不起买不起。” “这不会是真的美人鱼吧?” “你发什么梦?不过是包装精美的玩物而已。” “那也得有资格玩啊。” “顶级富人的玩具,果然不一样。” …… 在富贵场见美人,尤其是绝色的美人,总会有人暗自揣度,言语通常都充满了恶意与轻浮。 钱满贵与苟元钦相互勾肩搭背,他们走到窗前,开始窃窃私语。 钱满贵率先问道:“老苟,去年的小猫妖与今年的美人鱼谁更胜一筹?” “猫妖!我喜欢野的,你呢?” 钱满贵清了清嗓子,“咳…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做选择,我都喜欢!” 苟元钦翻了个白眼,“你小子真是,厚颜无耻之徒!” “嘿嘿,咱们半斤八两,你说,是沈老弟好看,还是美人鱼好看?” 苟元钦若有所思,他顿了顿,说道:“容貌这一块,自然是沈兄弟赢了,不过,美人鱼胜在新鲜啊!这副打扮,谁见了不迷糊,对吧?” 他又说:“其实,若是沈兄弟换上人鱼装,那还有底下那位什么事啊…!” 钱满贵摇摇头,按照秦夜玦的醋劲,他是绝对不允许沈景漓换上人鱼装的,就算是换,应该也只有他一人能看吧。 “老苟,你别想了,沈老弟家里管的严,他男人是不会让他穿成那样出门的。” 沈景漓见二人聊的火热,她忽而凑了上来,也想参与,“二位大哥,你们在聊什么呢?带上我呗?” 他们相视一眼后尴尬一笑,钱满贵指了指美人鱼,“我们聊她呢,沈老弟,见此美人,你有何感想?” 沈景漓摩挲着下巴,发出由衷的疑问:“她这样泡水里,要是感冒了,能报工伤吗?” 沈景漓见美人鱼的身体微颤,她有理由怀疑美人鱼是被冷到了。 毕竟现在又不是夏季,在水中泡这么久不冷才怪呢!! “……” “……” 钱满贵与苟元钦一脸问号。 沈景漓又问:“钱大哥,你说,要多少钱才能买下她啊?” 钱满贵:“沈老弟,她!你别想了,你买不起!” “那钱大哥呢?想要买下她吗?” 还未等钱满贵回答,苏慕便出声了:“此女名唤鱼玄麟,年方二八,完璧之身,熟悉水性,有一半的雪瑞国的血统。” “起拍价,一万两黄金。” 沈景漓瞳孔放大了些,“呀,美人鱼居然跟金山的起拍价一样!” 果然,美女都抢手,这等绝色佳人,没个一万两黄金你都不敢去竞争。 钱满贵顺了顺胡须,笑得自信,“沈老弟,你且看看,她远远不止这个价。” “57号叫价一万一千两黄金。” 57号并非雅间内的人,他的竞价让周围人的目光都悉数投射到他的脸上。 只见对方衣着华贵,神色淡定。 有人终是没忍住,开始嗤笑:“他到底懂不懂隐恕楼的规矩?付不起银子可是会被乱棍打死的。 又有人附和道:“就是,想要美人鱼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吧。” “他别是出来捣乱的吧…” …… 苏慕再次喊道:“62号,叫价一万三千两黄金。” 这时,有人认出了62号是何人,他调侃道:“原来是左庄主啊?你这是不惜倾家荡产也要得到美人鱼!?” “那…庄主夫人可答应?” “哈哈,左庄主啊,如果不答应,此女你还敢要吗?” “早就听闻庄主夫人智勇双全,左庄主,你可承受的住?” 对于各路嘲笑,左庄主也不恼,他坦诚道:“此女实属精品,很难不心动。” 外头打趣声连连,容器内的鱼玄麟面无表情,她的世界里,仿佛只有顺从。 苏慕:“玄麟,舞动一曲。” 场内,突然响起优美的旋律,鱼玄麟似乎听到指令般开始翩翩起舞。 曼妙的身影配上绝伦的舞姿,无疑让在场的人都拍手称好。 一人自嘲道:“如此看来,我们真的只有饱眼福的份了。” “也不知,她最终会花落谁家?” “你还愁她没地方去吗?” …… 此时,沈景漓蓦地在心底犯起了嘀咕,也不知秦夜玦在见到鱼玄麟起舞后,是什么反应?会有什么想法? 他不会也跟钱满贵与苟元钦一样,满脸痴汉状的看向鱼玄麟吧? 今晚,要是秦夜玦敢买下鱼玄麟,她就真的跟他绝交!! 一辈子都不说话的那种!! 苏慕:“1号雅间,叫价两万三千黄金。” 1号雅间,他不是金山所得者吗? 对方到底是有多少钱,才能这般肆意挥洒金币!? 第158章 沈景漓正视对秦夜玦的情愫! “6号雅间,叫价四万六千两黄金。” 听到六号雅间叫价,沈景漓再次一惊,“钱大哥…?你来真的吗?” 钱满贵点点头,他淡定喝茶,并不言语。 苏慕:“7号雅间,叫价九万两千两黄金。” 沈景漓咂舌,美人鱼已经赶超金山了!! 沈景漓见钱满贵依旧想按下玉牌,她赶紧出言制止。 “钱大哥,你三思啊,付不起可是要被打死的。” 钱满贵按下数字八的玉质按钮后,他双手环胸,嘴角扯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够的,够够的,放心吧。” 苏慕:“6号雅间,叫价十万两黄金。” 所有人都以为7号雅间会再追价竞拍,可对方却迟迟没有动静。 十万两黄金,应该差不多到顶峰了。 当全场人都以为此人间尤物将花落6号雅间时,鱼玄麟突然浮出水面,她轻轻一笑,银铃般的笑声似有魔力,勾人心弦,夺人魂魄。 苏慕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1号雅间,叫价十万一千两黄金。” 大堂内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看来,一笑值千金是真实存在的… 沈景漓转头看向隔壁,也就是秦夜玦所处的雅间,他…也与旁人一样吗? 他…也会被鱼玄麟的容貌,笑声所吸引吗? 他…也会目不转睛的望着鱼玄麟吗? 早知道就不那么早从5号雅间出来了… 沈景漓心里堵堵的,现在又不能再回去5号雅间了,她只好讪讪的收回目光。 她问钱满贵,“钱大哥,你…还想继续拍吗?” 钱满贵摇头,这个价已经是极限了,万一他继续加价后,对方不跟了,那不是功亏一篑了? 他今晚的首要任务是适当的哄抬价格… “钱某已经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了,就不争了…” 沈景漓以为钱满贵是想要鱼玄麟而资金却不允许,她宽慰道:“钱大哥,你也别太难过,换个角度想,虽然你痛失了美人,但你省了十万两黄金耶!” “是不是光想想就很开心?” 钱满贵故作伤心样:“开心!?钱某不哭就不错咯。” 沈景漓将桌上的帕子递给钱满贵,“那钱大哥哭吧,我绝对不笑你!” 苟元钦:“我可能会。” 钱满贵:“……” 苏慕:“恭喜1号雅间,以十万一千两黄金的价格拍下鱼玄麟。” 听到鱼玄麟被1号雅间拍走,沈景漓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她在心底庆幸道:还好…不是秦夜玦拍下她。 苏慕站在舞台中心,开始报幕,“诸位,隐恕拍卖会已圆满结束,期待来年再与各位相见!” 听到报幕声后,沈景漓伸了个懒腰,她今晚还真是有点累了呢… “钱大哥,怎么去领拍品呀?” 等将鹿灵花拿到手后,沈景漓就想回宫睡大觉了。 “只要不重,他们会送来的。” …… 说是迟那是快,门外立刻传开了敲门声。 钱满贵:“进。” 两名身穿酒红色衣袍的侍女低头向三人走来,她们呈上拍品。 “钱员外,这是您拍的九转赤芝与鹿灵花,请验货。” 钱满贵看了看沈景漓,用眼神示意她去查看鹿灵花,“沈老弟,此花有何不妥直接说出来。” “好。”沈景漓仔细观察鹿灵花,在确定它无异常后,向钱满贵点点头。 一名侍女说道:“公子,鹿灵花每日都需要用杀虫液驱虫,每次使用一滴即可。” 沈景漓接过了侍女手中的小瓷瓶。 钱满贵在确定九转赤芝无误后,对侍女们说道:“多少费用找钱府管家即可,他如今就在隐恕楼外等候。” “是,还请钱员外稍作歇息,我们先告退了。” 钱满贵对侍女摆摆手,“去吧去吧。” “沈老弟,天色不早了,你拿着鹿灵花先回…家吧,钱某暂时还不能离开隐恕楼,就不送你了。” 沈景漓小心翼翼的捧起鹿灵花,今晚若不是沾了钱满贵的光,她还没机会来隐恕拍卖会呢,更不可能那么顺利的拿下鹿灵花。 她一脸感激的看向钱满贵,“钱大哥,今日多谢…” 钱满贵赶忙打断沈景漓的话,生怕他说出什么不适合的话出来,大渊醋王还在隔壁竖起耳朵听呢! “别别别…钱某真心受不起你的感谢。” 沈景漓说的认真,“钱大哥,今晚的事,我一定会铭记于心的!拍下鹿灵花的银子,我也会尽快给你的。” 钱满贵点点头:“嗯…你赶紧回家吧,很晚了。” 沈景漓抱着鹿灵花,离开了隐恕楼。 ———— 回宫后,沈景漓便立即沐浴更衣,她早已精疲力尽,差点在沐浴时睡着。 以往这个点,秦夜玦早就该出现在她寝宫内了… 只是…今夜在隐恕楼与秦夜玦闹腾了一下,他不会真的不来乾露殿了吧… 秦夜玦夜晚会冷的睡不着,不抱着自己睡,他还想抱谁…睡?!抱着谁亲?? …… 想到此处,沈景漓猛的甩了甩脑袋,不能再想下去了,不然又该难受了… 其实也好!!好得很!! 他不来,自己就不必睡得心惊胆战,畏手畏脚了。 今夜,她终于可以敞开了睡!! …… 沈景漓虽困乏,却怎么也无法入睡成功。 今晚在隐恕楼发生的种种事件,犹如走马灯般在沈景漓脑海中一一掠过。 她的思绪停留在自己失控落泪那一刻… 她进错雅间后,就看到秦夜玦幽会美女,当时她就有点难受了,在她以为秦夜玦让她滚时,心更是抽疼的厉害,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止都止不住… 今晚在隐恕楼的迷惑行为,沈景漓属实有点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她就越要想,越想她就越清醒。 以至于,夜半三更,她也没入睡成功。 …… 沈景漓突然想通了,她激动的掀起被子,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靠!我整那死出,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沈景漓的神情愕然,“啊!!我到底是多爱啊!?居然哭成那样!!” “怎么办…回想起来,真的好傻啊…” “!!!!!!!” 完了!糟了!! 自己好像彻底沦陷了… 第159章 完了!我喜欢上断袖了! 沈景漓又重新躺下,她将脑袋埋进枕头里,声音微微颤:“不得了了…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断袖…” “第一次心动,难道要无疾而终了吗?” …… 沈景漓一直在碎碎念,怎么也无法入睡。 今晚秦夜玦不来乾露殿,她确实有失眠的征兆。 她紧闭双眼,强行入睡。 可是,依旧没有丝毫睡意… 当她得出了『吃醋』结论后,就已经把自己吓精神了。 她肯定是被秦夜玦那张妖孽皮囊给迷惑了。 毕竟他那张脸,真的完美到无可挑剔,身材也是顶好的,他还整日对自己又亲又抱… 长久以往,很难不动心的吧… 沈景漓崩溃抓头… 不行不行!他俩没可能! 秦夜玦八成是断袖,他喜欢男人… 不太对不太对,秦夜玦还有女旧识,问他们是什么关系,他又闭口不谈!! 如今的沈景漓还没有勇气向秦夜玦说出她的女子身份,她在怕,怕秦夜玦真是断袖,怕他知道自己是女子后… 冷了…就再也不来乾露殿了。 怕他以后,去找别的男人取暖… 沈景漓低垂着眼眸,心中百感交集,她一方面不希望秦夜玦是断袖,另一方面,她又担心秦夜玦被白衣女子掰直。 此时的她极其矛盾,努力把喷薄欲出的情感压制回去。 但她身在其中,不明白暗涌的情愫越是想压制,往往都会适得其反。 这不,她觉也不睡了,赶忙去抄录清心诀,好让自己心静。 此时的沈景漓手在动,脑也在动。 她手中书写着『清心寡欲』。 可大脑却不受控制般的浮现出秦夜玦与那白衣女子的同框画面。 『他们是旧识?不会是什么救命恩人之类的吧?!』 一想到此处,沈景漓就更心乱了,抄录清心诀已经止不住乱飞的思绪了。 她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搞钱!搞钱!搞钱!搞钱才是王道,男人不过是发财路上的绊脚石而已!! 可沈景漓嘴上说着绊脚石,心里却不这么想,她颓丧的趴在桌案上,喃喃自语:“完了…救命恩人出白月光的概率是相当高的!!” “诶,温柔的姐姐谁会不喜欢呢…” “还别说,他俩还挺有夫妻相…” …… 沈景漓放下笔,沮丧的将脑袋埋进胳膊里,“救命啊…爱情的甜没尝到,爱情的苦倒是先吃上了!!”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顾忌这么多! 喜欢一个人,真累… …… 其实,这爱情的难题也能解,定是自己美男见的少,再多见几个分散注意力也就好了吧。 沈景漓在纠结中慢慢有了困意… ———— 今晚,秦夜玦原本要去乾露殿的,可他路过张响一的算命摊子时,想到了曾经的那本【如何勾起大渊女人的保护欲】这本书。 此书确实有用,照上面的学就能让沈景漓主动亲他。 不知张响一可否还有其他的书籍,能快些让沈景漓爱上自己。 秦夜玦抱着侥幸心理来到了张响一的茅草屋前。 一阵狂风把熟睡的张响一吹醒了,他睁眼喊道:“谁!?” 说完,张响一猛的起身,当他看到周围一片漆黑,四下无人时,霎时间就头皮发麻了。 他在慌乱情急之下拿出藏在枕头底下的桃木剑,握紧它对着空气一顿乱砍,边砍边大喊:“别过来,别过来,滚滚滚!” “出来!” 张响一借着月光看清了那双熟悉的冷眸。 原来是沈公子的相好啊… 他大半夜不睡觉找上门来,难道是为了那件事? 他还是想灭口吗!? 见张响一迟迟不出来,秦夜玦再次手一挥,门窗悉数掉落在地。 张响一赶忙穿鞋,嘴巴也没闲着,“大…大侠,手下留房!小的这就出来。” 穿戴好后,张响一一个闪现出了房门,不,他的家,已经没有门了。 “公子啊,您放心吧,您之前来我这买书的事,鄙人绝对不会泄露一个字!” 见秦夜玦沉默,他继续补充道:“公子就放一万个心吧,鄙人是有职业操守的!” “并非此事。” 张响一不明所以,既然不是为了上次买书的事,那他半夜前来做什么? “公子,您夜半突访寒舍,到底所为何事?” 秦夜玦眼眸微沉,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怎么让她爱上我,怎么才能让她无时无刻都想黏着我。” 张响一嘴角猛抽,他说话可真直接… 这个怪人大半夜前来,就是为了让人爱上他?还想对方无时无刻都黏着他!? 看来,又是一个为情所困之人。 “公子,您说的他该不会就是沈公子吧?” 秦夜玦对外向来不避讳对沈景漓的情感:“对。” “这个…这个嘛…” 张响一搓了搓手,一时语塞,原来他对沈公子,是单相思啊? 他们还没互相爱上呢?之前不都亲上了吗!? “有书吗?” 秦夜玦自然是想越快越好,先前张响一推荐的书看似不靠谱,可实践起来确实有用。 “暂时没有此类的书籍,若看本书,就能让人死心塌地的爱上谁,那世间,岂不是要乱套了?” 秦夜玦:“……” 张响一又道:“公子,虽然鄙人这里,没有您想要的书,但…鄙人对情感这一块颇有研究,兴许能帮公子一二。” 方才听到张响一说没有此类书籍时,秦夜玦的心一沉,看来,没办法捡现成的了。 可他依旧对张响一的话有所期待,“那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爱上我?” “公子,双方相爱,讲究的是两情相悦。” 秦夜玦:“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听废话。” 张响一干笑两声,“呵呵…公子,您别急,为您解惑之前,鄙人还需要提前了解具体情况。” “问吧…” “您为什么会觉得沈公子不爱您呢?” “与她亲近,她不愿。” 张响一的瞳孔骤然一缩,他咽了咽唾沫,问道:“是…是最近突然不愿意的吗?” 秦夜玦回忆起与沈景漓的每次亲密接触,好像…自生辰宴那晚是沈景漓主动亲他,其余的,皆是自己强吻。 第160章 沈景漓打算断情绝爱,然后去搞男人! 秦夜玦神情落寞:“她一直都不情不愿,每次都是我强迫她。” 张响一没想到秦夜玦竟如此坦诚,他神色复杂,非常可怜沈景漓的处境。 “那…你们是何时确定关系的呢?” “什么关系?” “男女…阿不…是男男关系。” “从未确认过。” 张响一微张着嘴巴,满脸震惊,“那您怎么就要与他亲近啊?!您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去做这种事的?” “她本来就是我的人,还需要确认什么?现在,我要让她爱上我。” 张响一陡然一愣,他也是第一次见如此强横之人。 幸好,这人还残存了一些理智,不然,他都不敢想沈公子会经历什么离谱的事!! “公子,做人不能太霸道,不然,可能会把心爱之人吓跑的!!” 秦夜玦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是,她不仅不爱我,还怕我?” 张响一摇头,“不不不,其实沈公子对您,并非无情。” 秦夜玦的寒眸微闪:“何出此言?” “之前您看了那本勾起保护欲的书籍,立马就现学现用在沈公子身上,他似乎很是受用,这就足以证明,他对您其实有情,只是沈公子迟钝,未察觉出来而已。” 见秦夜玦沉默,张响一继续说:“若真如公子所说,次次皆是强迫,那你们的这段关系定有裂痕。” “裂痕?” 张响一点点头,“对,沈公子一直都处在您的淫威之下,你们之间恐怕早有嫌隙,就算他真的爱上你,应该也不敢轻易说出口。” “那怎么办?” “这就需要您真诚平和的去经营与沈公子的关系了,首先,您千万别逼的太紧,得给足够多的时间,空间让沈公子知晓您为他所做改变与让步。” “这样,沈公子就会知道,您一直为了他在慢慢的变好,他自然就会对您有所改观,加之他本就对你有情,爱上你,便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秦夜玦被指点了一番后,他虽有迟疑,却还是想一试。 暂时不用强硬手段与沈景漓亲亲抱抱虽难熬,可这样,就能让她知道,自己愿意为她改变,愿意为她让步。 “你的这番话,最好是有用。” 张响一低头:“鄙人不敢胡说…” 秦夜玦离开后,张响一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转头看着倒地的门窗还是忍不住吐槽道:“那日,就不该招惹这个阎王爷!” 他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的喝起了茶,不经意间,他瞄到桌子上居然躺着个金元宝。 张响一顿时来了精神,仰天大笑:“哈哈哈,这哪里是活阎王啊,分明就是财神爷!!” ———— 翌日清晨。 沈景漓顶着个熊猫眼就去上朝了,昨夜她睡得一点也不好,秦夜玦这边亦是如此。 她自上朝起,就刻意回避秦夜玦的眼神,都不敢正眼看他。 秦夜玦:“……” 秦夜玦自然也觉察出沈景漓的异样,可昨晚张响一的话他也是听进去了。 这次,他没有选择使用强硬手段逼问沈景漓。 …… 沈景漓一下朝,就火急火燎的出宫了,如今,闻趣小报火的不要不要的,时机也算是成熟了。 搞钱才是重中之重!! 等搞到钱,她就要去搞男人! 什么狗屁爱情,居然让她彻夜难眠,还害的她如此纠结难受,本姑娘不要它了!! 等有了钱,她就要去包养十个八个与秦夜玦容貌相似的男子,让他们日日跟在自己屁股后头叫姐姐!! …… 下定决心要断情绝爱的沈景漓本想去钱府找钱满贵,可她在去的路上就与钱满贵在街上相遇了,她快步上前。 “钱大哥,我之前说,小报办成了,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你还记得吗?” 钱满贵点点头,“嗯,什么惊喜呢?” “我有一法子,只需你让步三十文钱,就能让你的旗下的古董羹增添一波客流,钱大哥,你可愿意?” 钱满贵摸了摸胡须,一脸不解:“什么意思?钱某不明白。” 沈景漓拿出了今日的闻趣日报,说道:“明日,可在小报处登一则古董羹的广告,七天内,可凭借小报在结账时抵消十文钱,每单最高可抵消三十文。” “钱大哥,你不是有很多连锁的古董羹吗?可提前告知掌柜们,只要客人在结账时拿出小报,即可将它当做为优惠券抵一部分的费用,这样一来,肯定能为你名下的古董羹吸引一波人前来消费。” 钱满贵接过小报,赞许的点点头,好妙的揽客之道啊,来古董羹消遣,结账时都是一二两起步,三十文的抵扣价完全可控,来再多人都无妨。 原来,沈老弟办小报不盈利,真的不是为了向所有人宣告秦夜玦是他男人的事。 本来大家看小报就是图个乐子,他一策划,直接让小报能抵扣真金白银!! 其实,小皇帝的脑袋瓜也挺好使的嘛! 难怪能把秦夜玦迷的神魂颠倒… “原来沈老弟绕了一大圈兴办小报,就是为了发放优惠券?” “对,说白了,就是这个意思。” “那为什么不直接印刷优惠卷?” 沈景漓道:“直接给百姓发放优惠券的话,看的人会减少很多,他们会觉得这只是商家的揽客之道而已,并不会激起他们的消费冲动。” “趣报日日发行,需要付钱才能买到,看完小报后,他们既得到乐子,还能看看有什么店铺在做优惠活动,兴致一来,就很容易去消费。” “若有些店家不想设置优惠金额,只想提高店铺的知名度,直接向人介绍的话,太过刻意死板了,小报的出现,就能起到媒介的作用。” 沈景漓唇角一弯,“只是,登报需要给我广告费。” 钱满贵赞不绝口:“哈哈哈哈,沈老弟,你很有经商天赋啊!!” 沈景漓谦虚道:“我的那点小心思哪里能称得上有天赋,我只想赚点小钱过潇洒肆意的生活而已。” 等有了票子,她就能去搞男人了!! 专挑容貌胜过秦夜玦的!! 第161章 沈公子,你是不是感情路不顺? 沈景漓:“古董羹登报一事,我就不收钱大哥的广告费了,免费给你登两日!” 沈景漓很清楚,钱满贵明里暗里帮了她不少,如果没有钱满贵的照顾,小报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步入正轨。 钱满贵笑道:“沈老弟啊,你的这个盈利想法甚妙啊,看来,你小子发财指日可待了。” 沈景漓嘴角轻翘,风水轮流转,这次,也该轮到她大赚一笔了吧!! 情场失意,职场总该得意了吧!! “沈老弟,你之前提了一嘴…火锅的事,火锅这个名称甚好,钱某能将名下的古董羹改为火锅楼吗?” 沈景漓点点头,“当然可以,待会儿我就找老张,让他将古董羹改名的事也一起登报了。” “如此一来,改名的事就不需要钱某操心了,多谢沈老弟了。” “不谢不谢,咱俩谁跟谁是吧。” 闻言,他笑了,“哈哈哈哈。” 钱满贵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辞行了,他要吩咐手底下的人,让他们提前准备充足的菜品,为明日的古董羹,不,应该是为火锅楼的事提前准备。 “钱某要去火锅楼交代一些事,就先行一步了。” “好…” 沈景漓与钱满贵道别后,就来到了张响一的算命摊子前,她坐下后,懒懒的靠在椅背上。 “老张,明日刊印的小报交上去吗?” 张响一笑得满面春风,“还没有。” 沈景漓用指尖轻点桌面,说道:“景安古董羹自今日起,正式改名为景安火锅楼,这一则新闻,明日务必要登报。” 张响一埋头书写,“好,收到!” “嗯…再多加一则广告,就登在小报的顶部,用绿色墨水标识:『今日事件由景安火锅楼赞助登报,凭借当日小报去景安火锅楼消费即可抵扣10文钱,每单最多抵消30文,七日内有效。』” 张响一微微抬头,疑惑不已,“小报还能这样玩?你可与景安古董羹的掌柜联系过了?” 沈景漓狡黠一笑,“这是自然,还有,要在小报底部再登一则消息,也是用绿色的墨水标识:『若有登报广告的需求,可联系报亭工作人员,我们期待与您合作。』” 张响一继续埋头写,沈景漓欣慰一笑:“老张,好好干,我会给你加工资的!!” 张响一想起昨夜的金元宝,笑得合不拢嘴,“放心吧放心吧,就算不加工资鄙人也给你卖命干!!” “嗯!?”沈景漓一愣。 张响一写完后,放下毛笔,他突然看向沈景漓,认真道:“沈公子,冒昧问一句,最近,你的感情路…是不是不顺?” 张响一突然发问,沈景漓脑海中自动弹出了秦夜玦的脸,她微微甩头,迫使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沈景漓低垂着脑袋,小声道:“…神算子啊你,何止是不顺,简直就是坎坷!!” 张响一翘起二郎腿晃呀晃,他双手抱拳,意味深长道:“沈公子,你现在是不是很迷茫?很无助?很困惑?很焦虑?” 张响一的灵魂发问让沈景漓立即挺直了腰板,她激动不已:“这?!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张响一神秘一笑,沈公子的相好昨晚都来自己的茅草屋前求助了,他自然知道沈景漓的感情路很曲折了。 “咱们交情好,鄙人免费帮你答疑解惑。” 一听到免费二字,沈景漓瞬时来了精神,她急切道:“好呀好呀!快说快说!我该怎么办?!” 张响一慵懒的靠在椅背上,说道:“其实,公子你不必想太多,要顺其自然,顺从本心,一定要冷静下来聆听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人有坏的一面,就会有好的一面,有强硬的一面,自然也有柔软的一面。” 沈景漓眨眨眼,表示不懂:“啊…?” 张响一继续说:“公子要用心去感受身边人的变化,适当的敞开心扉,给别人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沈景漓不解的挠挠头,“额…没听懂,说人话可以吗?” 张响一无奈的摆摆手,“沈公子先回去吧,这些话,你需要慢慢的品,有些人,也需要慢慢的去了解,一定要细想对方为你改变的缘由,懂?” “哦…” 沈景漓离开算命摊子后,就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大街上,张响一的话,她听的云里雾里的。 …… 她走着走着就看到眼前停留了一匹战马,她抬头,见顾斯辰身穿将军服饰,腰配宝刀。 他少了先前的书生气,眉眼中流露出坚韧不拔的肃穆气息。 “皇…沈兄,你还真是让我好找啊。” 沈景漓下朝后就一溜烟跑没影了,今日他就要去西圩城了,顾斯辰想在临走前与沈景漓好好道别。 “…顾大哥,一路上要万事小心,保重!” 顾斯辰淡淡一笑,翻身下马,“嗯,你在京城也要多加小心。” “我会的,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不然你爹娘会崩溃的!” 顾文哲就一个独子,顾斯辰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二人定会万念俱灰。 顾斯辰点点头,他冲沈景漓笑了笑,“京城有在乎的人,我不敢不回。” “顾大哥真是有孝心。” “……” 沈景漓:“那些受伤的士兵不知何时才能到达京城,他们的家人应该很担心吧。” 顾斯辰方才从兵部出来,正好迎面撞上了抵京的士兵。 “他们已经回来了,就在兵部。” 沈景漓眸色倏紧,“啊?!那我得先走了,等你平安归来,我再请你吃饭吧!” “好,一言为定。”顾斯辰说完就翻身上马,他一抽缰绳,“驾…” 马儿听到指令,沿着大路飞驰而去。 沈景漓望着顾斯辰得背影,不禁在心中感慨,其实,大渊从不缺能文善武之人,倒是缺个能主事有威严的君主!! 抛开血统不讲,君王应是能者居之,以自己的这点才能本事,做个医者绰绰有余,当大渊帝王的话,倒显得鸠占鹊巢,小材大用了。 …… 现在的她,还是大渊的皇上,自然就不能不管西圩城士兵中毒一事。 第162章 真想抱着她一顿乱亲! 一日不查明其原因,危险就更近一步。 沈景漓快步来到兵部。 …… 兵部尚书石朗英听说皇上到此,他立即出门迎接,跪下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石朗英居然行如此大礼,沈景漓微微一怔。 好像自大臣们知道她与秦夜玦之间的微妙关系后,她这个皇帝当的…好像没有当初那么憋屈了。 “平身吧。” “多谢皇上,请皇上移步内堂。” 沈景漓边走边问:“朕听闻,受伤的士兵们已抵京了?” “是,太医们已经在全力医治了!” 沈景漓脚步一顿,“那他们现在在何处?” “刚送往太医院,若皇上想见他们,臣立刻命人将他们接来。” 沈景漓摇头,她转身准备回宫,“不必了,士兵们日夜兼程赶往京城,想必早已身心俱惫,朕自行去太医院即可。” 石朗英低头道:“是,臣也一同与皇上前去吧。” “好。” 沈景漓与石朗英一起来到太医院,沈景漓刚进门,就看到了秦夜玦,她下意识的想逃。 秦夜玦…怎么也在?! 干脆晚一点再来吧,秦夜玦这张脸不宜多看,见多了会打乱她原有的计划!! “见过摄政王。”石朗英跪下行礼。 “平身吧。” 沈景漓趁这个空档,悄咪咪的往后退,她想不动声色的离开太医院,然后在门外等秦夜玦离开,他走了自己再进来。 秦夜玦:“……” 这个笨蛋到底在躲什么?! 还有,她这副蹑手蹑脚,掩耳盗铃的模样,真可爱… 真的好想抱着她一顿乱亲乱摸乱捏…乱来。 昨晚没抱她入睡,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若按照他以前的性子,他才不管周围有什么人,处于什么场合,直接就上前将人一把抱住,再问出她跑的原因。 要是还不肯说就亲到她说为止! 不过,昨晚张响一的话还历历在耳,他想试试用温和的态度对待沈景漓,是不是真能让她爱上自己? 短暂的忍耐要是能换来长久的甜蜜,那真是一件…很值得的事… 此时的秦夜玦不方便用强硬手段将沈景漓抓回来,他一个眼神给到石朗英,示意他把沈景漓叫回。 石朗英偏头看向秦夜玦所指示的方向,他惊奇的发现皇上…他正在鬼鬼祟祟的朝大门挪去? 石朗英的瞳孔骤然一缩,他及时将人叫住了,“皇上!受伤的士兵们您不管了吗!?” 突然被点名,沈景漓脚步一顿,身体绷得笔直,她尴尬一笑,“怎…怎么会呢。” 说完,她又往回走了。 …… 他们三人来到抵京士兵们所在的位置,太医们见状,纷纷行礼,而此时躺在床上的士兵们也打算起身行礼,却被沈景漓叫停了。 “你们既手脚麻木,就不必行礼了。” 沈景漓说完又看向一众太医,问道:“此事,你们可有查出是何原因?” 院判金引汉上前搭话,“回禀皇上,回京的士兵们并无中毒的征兆,脉象也一切正常,臣等一时还没查出其中缘由。” 沈景漓表情凝重:“确定无任何异常吗?” “千真万确。” 沈景漓走到一士兵面前,说道:“试着把手抬起来。” 小士兵照做,他的手不过才抬到了二十厘米的高度,便无力的倒了下去。 沈景漓轻声问:“真的只能到这里吗?” 士兵回答:“回禀皇上,确实如此。” 不安感涌上沈景漓的心头,她眉头微蹙,又对其他的士兵们说道:“你们也来试试。” 他们照做无误,可得到的结果都大差不差。 沈景漓情急之下给一名士兵把脉,秦夜玦眼神微眯,他开始不受控制的烦躁起来,真的很不喜欢沈景漓与旁人有肢体接触! 哪怕是对方只是个病人,他也会觉得心中难受,若此时上前强行制止她的行为,沈景漓定然会觉得不快。 秦夜玦眸色幽深,他问金引汉:“他们这种状况,直接触碰到肌肤可有传染的风险?不用盖着帕子诊脉吗?” 金引汉:“回禀王爷,他们的症状不会传染,所以不必盖帕。” 西圩城的军医早已试验过,他们手脚麻木的症状,根本不具备传染性。 秦夜玦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冷声道:“本王再给你一次重新说的机会!” 金引汉咽了咽唾沫,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石朗英敏锐的觉察到气氛不太对劲… 好像方才小皇帝上手帮士兵把脉时,摄政王就开始拳头紧握了。 他今早看了这两天很火的闻趣日报,自然更明白皇上与摄政王之间的那点事,所以,他大胆猜测,摄政王定是看到皇上与他人有肢体接触,所以吃醋了。 石朗英见金引汉迟迟不上道,依旧是一脸懵的状态,他忍不住提醒道:“金太医啊,皇上的龙体不可有丝毫的损伤,你还是拿帕子给皇上吧。” 金引汉擦了擦额间的汗珠:“是是是,是臣疏忽了。” 说完,他就拿起帕子递给了表情严肃的皇上。 沈景漓接过后,盖上帕子继续为士兵诊脉,见状,秦夜玦才松开紧握的拳头。 石朗英不动声色的偷瞄了一眼秦夜玦,发现他此时已松开手,他在心里暗想:果真如此,自己猜的可真准! 沈景漓仔细把脉后也没有发现异样,她又接连为其他人把脉,生怕误诊了。 他们正值壮年,既没有中毒,也没有受伤,怎么突然四肢无力呢? 她喃喃道:“怪事…” 秦夜玦问士兵:“你们受伤前,可有与桑族人发生争执?” 有一名士兵答道:“回禀王爷,当时…我们在西圩边界处巡逻,桑族人也在此站岗,他们有过口舌挑衅,但并没有真动手。” 沈景漓问:“那你们可有闻到什么异香?” 一众士兵们纷纷摇头。 沈景漓又问:“那周边可有什么植物?或者动物?” 他们依旧摇头。 沈景漓起身,“你们好生歇息。” 她说完就将手帕还给了金引汉:“朕先走了,抵京的士兵还需太医院上下多加费心照料。” 第163章 两个都是没谈过恋爱的新手… 石朗英与一众太医低头行礼,“臣等恭送皇上。” 沈景漓快步离开了太医院,她在回乾露殿的路上,时不时的回头望,在确定秦夜玦没有跟上来后,又丧丧的垂头… 随后,她鬼使神差般放慢了步伐,可期待的事终究还是没有发生… 沈景漓的眉心轻皱,眼眸倏地黯了黯。 其实… 秦夜玦不来找她好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他今日与白衣女子还有事,哪里还有空顾暇自己。 一想到此处,沈景漓心头就涌上一股失落悲凉之情。 不得不承认,秦夜玦如今待她…似乎冷淡了许多。 他是外头有人了吧?… 所以,就将自己抛之脑后了… 这是好事…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是正如自己所愿了吗…? 沈景漓一路上都在自我安慰,她的整体状态极其不佳,她低着头,有气无力的回到乾露殿,随便吃点东西后就在千种园捯饬花花草草了。 返京的士兵们虽然脉象无误,但他们肯定是中毒了,只是目前还查不出毒源! 此事很棘手,桑族能悄无声息,不留痕迹的致人手脚麻木,我方却察觉不到一星半点的异常。 如今,他们是如何染毒,因何中毒通通都不知晓。 沈景漓就算想做解药也无从下手,毕竟,得到的信息素太少了,顾斯辰今日才前往西圩城查探此事,还没那么快能拿到他的线报。 她只好先做一些缓解四肢麻木的药酒,看能不能起到缓解的作用。 …… 忙碌时,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沈景漓看着灰蒙蒙的天,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天都黑了,秦夜玦就算与白衣女子有事,这会儿也应该回宫了吧。 她走到桌前,将浸泡在水中的霓裳草拿了出来,昨晚,她拍到鹿灵花后,就开始泡霓裳草了,此草药要泡一天一夜方能入药。 沈景漓又忙活了许久,终于把涅凝丹做出来了。 她没有选择亲自拿涅凝丹给秦夜玦,而是写了一封信,让蛰雨代为转交。 总之,她现在不想看到秦夜玦,更没有勇气面对如此冷淡的秦夜玦。 …… 龙啸殿内。 秦夜玦在寝殿内看书,蛰雨敲门,“王爷,皇上差人送来了书信与一个瓷瓶。” “进来。” 蛰雨进来后将信纸与小瓷瓶递上,秦夜玦一并接过,他将瓷瓶放在桌上,开始迫不及待的拆开信件。 秦夜玦看着这歪七扭八的字体,唇角微扬。 【秦夜玦,我就说吧,会有奇迹发生,其实那晚是我的一个朋友拍下了鹿灵花,现涅凝丹已做成,你尽快服下吧,不必当面向我致谢,鹿灵花是花费了十万两才拍得,这个费用我朋友先垫了,你让蛰雨将银票送来乾露殿即可。】 见沈景漓的话里行间皆是刻意疏远之意,秦夜玦的神色开始变得阴沉,唇角也抿成一条直线。 他思量了许久,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命蛰雨将银票与回信送到沈景漓手中。 ———— 乾露殿内。 松竹将玉匣子与一张信纸递到沈景漓跟前,“皇上,这是龙啸殿的蛰雨送来的东西。” 沈景漓嗯了一声,她木木的打开秦夜玦给的回信,他就写了两个字:多谢。 真是言简意赅,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她望着装满了银票的玉匣子,也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臭秦夜玦,让他别来,他还真就不来了,以前他也没这么听话!! 好像…自白衣女子出现后,秦夜玦就开始对她爱搭不理了。 哼,有了新目标后,变脸的速度可真快! 他们…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 看来,她这回,是彻底摆脱秦夜玦了吧! …… 松竹凑上前询问道:“皇上,您的眼眶怎么红了?” 沈景漓心里乱作一团,她悻悻地摸了摸鼻尖,掩饰道:“没有!朕才没有难过!” “小的没说您在难过啊。” “你先出去吧,朕想静静。” …… 他们就这样别扭的过了两日,一个在刻意回避,努力压制喷薄欲出的情感。 一个则在强行克制原始冲动,想让对方感知到他所做的改变。 两个没有谈过恋爱的新手,都在悄无声息的将心爱之人推的更远了… 沈景漓这两天没有与秦夜玦的纠缠,浑身都有种说不上来的不适感。 今日一下朝,沈景漓就拿着玉匣子出宫了,拍下鹿灵花所欠的十万两,现在能还给钱满贵了! 钱满贵接过匣子后转手就给了钱府的下人,他交代好事情后看向沈景漓,见他愁眉不展,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沈老弟,你怎么闷闷不乐的?你男人欺负了你?” 沈景漓摆摆手,“没有没有。” 钱满贵捋了捋胡须,笑道:“沈老弟,别郁闷了,钱某告诉你一件开心事,方才报亭的人来传话,说有人想花重金登广告。” 沈景漓本还神色恹恹,听到重金二字,她瞬时来了精神,“嗯?!谁?” “云城的老字号,辕钰酒楼,他们如今在搞扩建,前段时间,在樊华街也开了一家酒楼,钱某估计他们想借小报迅速打响在京城的知名度。” “这家酒楼很出名吗?” 钱满贵点头,“陆家单靠辕钰酒楼的名气,就稳坐云城首富的位置,钱某也曾慕名前去品尝过,那味道堪称一绝!” “他们的负责人此时就在云香清楼候着,沈老弟,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她淡淡一笑,“自然是现在。” 沈景漓与钱满贵道别后,就匆匆赶到云香清楼,按照钱满贵的指示,她在龟公的带领下,来到了辕钰酒楼负责人的雅间外。 “扣扣扣。”一阵敲门声响起。 “请进。”雅间内传来一道男声。 沈景漓推门而入,她刚进门,就撞上了对方眼神,二人都有震惊。 是他? 是她? “姑娘?怎么是你!?” 当陆闻川看清来人时,他难掩喜色,内心雀跃不已,真是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与心心念念的姑娘见面了。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公子对着男子喊姑娘是何意思?” 第164章 有钱啦,可以去潇湘馆搞男人了! 陆闻川神情恍惚,怎么几天不见,他朝思暮想的姑娘的嗓音会变得如此低沉? 那晚在隐恕楼,她的声音明明就很清脆可人。 不对!他不是她。 方才,他好像说自己是男子! 为何眼前这个男子会与隐恕楼那位姑娘如此相像? “是在下唐突了,还请公子不要介怀,在下在此等候公子,是为了商讨登报的相关事宜,公子请坐吧。” “无碍。”沈景漓说完便在椅子上坐下。 陆闻川一直都在观察沈景漓的侧颜,他一身男装,有喉结,音色低沉。 他除了身子偏娇小与脸蛋女气了一点外,其余的怎么看,也不像是女子… 沈景漓被陆闻川盯得浑身不自在,她的心跳明显加快了,难道,这人认出自己的女子身份了? “…公子?你何故如此看我?” 陆闻川意识到自身的失态,他立刻收回目光,尴尬的抿了一口茶,“抱歉,公子长得很像在下认识的一位故人,在下这才多看了几眼。” 沈景漓没有作答,她也拿起茶盏,幽幽的喝起茶来。 陆闻川见气氛不对劲,他下意识的假咳几声掩饰尴尬:“咳…公子,在下姓陆,名闻川,字子元。” “陆公子好,我姓沈,单名一个漓。” 世间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人,难道他们是兄妹? 他没忍住开口询问道:“实不相瞒,在下见过一女子,与沈公子的容貌十分相似,她在钱府当差,不知公子可知晓此人?” 沈景漓淡笑,“…那是舍妹。” 陆闻川方才也猜到二人可能是兄妹,所以并过多惊讶,可他还是很疑惑,为何那位姑娘会去钱府当丫鬟。 “公子是闻趣日报的老板,怎么令妹却在钱府做小丫鬟?” 沈景漓胡乱编了个理由,“那个她…她是出去体验生活的,过几天乏累了自然也就回家了。” 陆闻川笑道:“原来如此,令妹的个性别致,与平常的闺阁姑娘大有不同。” “是啊是啊。”沈景漓点点头,这位陆公子说的也没错,她与平常的姑娘家确有不同,毕竟,没有哪位姑娘会日日假扮成男人。 陆闻川突然高声发问:“沈公子!不知令妹如何称呼?!” 他说完,脸颊两侧微微红了起来, “沈景。” 沈景漓随便起了个名字搪塞陆闻川,若说自己叫星落,她真的很怕这位陆公子哪天会心血来潮去钱府找她。 如果他真去了,必定会给星落姑娘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她也怕到时候,会圆不回来。 “好名字。” 沈景漓汗颜,好啥啊,沈景听起来像神经。 陆闻川继续问:“那…令妹可有许配人家?” 沈景漓眉头一皱,这位陆公子,不会还惦记着女装的自己吧? 她又胡乱编了个理由:“没有,舍妹是天煞孤星,恐怕难以出嫁,所以,她并没有成婚的打算。” 陆闻川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了起来,他正色道:“区区天煞孤星四个字,怎可就此断送了沈姑娘的一生?在下倒是觉得沈姑娘活泼可爱,率真豁达,谁能娶到她定是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 被人如此夸赞,沈景漓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额…陆公子谬赞了。” “沈公子,你可一定要劝劝沈姑娘,别为了一些神棍的几句胡话,就存了终身不嫁的念头,那不值当!” “……” 没想到,这位陆公子的想法倒还挺超前。 陆闻川:“不知在下可有机会与沈姑娘一聚?那日在隐恕楼,在下言语轻狂冲撞了沈姑娘,我想当面致歉于她。” “咳…咳…”听到此话,沈景漓被口水呛到咳嗽,她咳的上气不接下气。 “沈公子?你没事吧?” 沈景漓摆摆手,“咳…无碍。” “其实说来也不怕公子笑话,在下很是中意沈姑娘,今日在下本是要去钱府找她的,但家父非要在下来商讨登报一事。” 听罢,沈景漓急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你可千万不能去钱府找她!突然袭击,以我妹妹的性格,她定会生气。” 陆闻川见沈景漓如此激动,他只好应道:“多谢沈公子提醒,那如何与沈姑娘见面,她才不生气呢?” 沈景漓在心底叹一口,又重新坐下,“待她心情好时,我再提吧。” “那就拜托沈公子帮在下多多美言几句了。” 沈景漓开始打马虎眼,“好说好说,等时机成熟了,我再向我妹提起你。” 见陆闻川笑得满面春风,沈景漓想岔开这个话题,她说道:“咱们言归正传吧,闻趣日报如今势头大好,若陆公子想要登报宣传,价格不菲哦。” “这是自然。” “实不相瞒,有多家酒楼都在争先恐后的争夺登报机会,但我们也是有原则的,会对酒楼先进行背景调查,符合登报要求方能达成合作。” 沈景漓说出的此番话,就是想借此哄抬价格,她此时,赚钱欲望达到了顶峰。 陆闻川:“那需要多久呢?” “好就好在我们提前都对一些名声较好的铺子、酒楼有过背景调查,辕轩酒楼也在其中。” 陆闻川面上一喜,“太好了,沈公子果真想的周全。” “若今日能与陆公子达成合作,最快明日即可登报。” “沈公子,你这边开价多少?” 沈景漓迟疑了一会儿,她缓缓伸出食指。 登报一次就收一千两广告费应该不算过分吧?万一他嫌贵,就给他打个九折!毕竟这位陆公子是小报的第一位顾客。 “一万两吗?”陆闻川问道。 “啊?!那个,你别反悔啊!就这么定了!!” 沈景漓答的迅速,此时的她激动不已! 一万两!? 一万两耶!!! 老天爷,您终于开眼了!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我啦!! “好,沈公子,这是十张一千两的银票,你数数。” “你…你这么信任我?现在就给钱?” “嗯。” 沈景漓接过十张面值一千两的银票,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本姑娘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她既可以还完所有的债务,又能去潇湘馆搞男人了! 听说潇湘馆的男子个个容貌绝顶! 找几个秦夜玦的替身应该不难吧。 第165章 去青楼找秦夜玦的替身玩 沈景漓:“……” 陆闻川见沈景漓手握这十张银票,喜悦到失言,他说道:“沈公子,千万别忘了跟沈姑娘提起在下。” 沈景漓将银票收好,笑意在眉梢漾开,“好…陆公子,你先在此等候,马上就会有人与你对接登报一事。” “沈公子这是要走了吗?” 沈景漓点点头,“家有急事,不便久留。” 陆闻川担忧道:“有何急事?需要在下帮忙吗?” “不用,告辞。” 沈景漓一出云香清楼就去了炒面摊,她让楚北萧去找张响一,然后他们二人再一起去云香清楼与陆闻川商议登报的内容。 而她呢,则火急火燎的挨个去找她的债主们,秦夜玦说过,上次打碎的花瓶不用还了。 所以,他们早就两清了!! 沈景漓还完所有债务后,她惊奇的发现,居然还剩下六千多两!! 沈景漓手握银票,微笑望天,此时,一阵清风徐徐吹来,拂过她的光洁无瑕的脸庞。 她的嘴角轻翘,怎么感觉…今日吹来的风都是甜滋滋的。 …… 这几天,自己越是回避秦夜玦,满脑子就都是他,定是美男见少了才会如此,需得多见几个分散注意力才行。 况且她如今有钱了,自然是要去找乐子的!! 才正午,沈景漓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潇湘馆,此时正好有客人出门,见来人这般急促,他们忍不住出言调侃沈景漓。 “身板挺小,需求挺大,大中午的就来了?” “小子,你是来找姑娘的?还是来找小馆?” “他看着比姑娘家还娇弱,还用问吗?指定是来找小馆的!” “哈哈哈哈。” …… 平白无故被议论,沈景漓没好气道:“找谁关你们什么事?” 说完,沈景漓就要绕路走,可带头的人却没打算就此放过她,继续出言讥讽:“小孩儿,你爹妈知道你来青楼吗?” “东西都长齐全了吗?就敢来这种地方玩乐。” “别是偷偷跑出来了吧?小子,来这里可是要花银子的!” “哈哈哈。” …… 红姨听到门外有动静,她探头查探,只见一群大男人正围着一个小男孩轮番奚落。 她赶忙上前,“呦,几位爷消遣完,还不让其他人来啦?小弟弟,进来。” 红姨冲沈景漓招招手。 沈景漓走到红姨跟前,认真道:“我有钱!” 见人雌雄莫辨,实在俊逸,红姨赞叹不已,眼神都舍不得从他脸上挪开半步。 可惜了!这等姿容竟是男儿身,红姨感慨此男投错了性别。 他若是女子,落在我红姨手中,她定能将此人捧成京城第一名妓!! 见红姨上前说话,那几位男子自觉无趣,就自行离开了。 红姨向沈景漓问道:“小公子,是第一次来青楼吗?” 沈景漓摇摇头,“青楼我去过很多次,不过,倒是第一次来潇湘馆。” 红姨笑了笑,继续上下打量沈景漓,这身段,可比她这里的头牌小馆还要诱人。 这种类型的男子,可是很招男人惦记的!! 沈景漓的眼神开始下意识的躲闪,她拢了拢手臂,浑身不自在,“那个,你们中午是不是不营业?” 红姨收回目光,“小公子,这是哪里话,潇湘馆是全天营业的青楼,公子可有想点的娘子?” “今日不点小娘子,全要小倌。” 听到沈景漓说全要男子,红姨倒也没多惊讶,她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公子深藏不露呀,全要?那是要多少?” 沈景漓摩挲着下巴,幽幽道:“只要容貌上等的,来者不拒!来多少都行,会不会才艺不打紧,主打一个貌美就行。” 说完,沈景漓从袖中拿出一叠银票晃了晃,“本大爷若是开心了,好处少不了。” 红姨瞬时双眼炯炯,没想到,他还是个有钱的公子哥!! 这要是伺候好了,想不发财都难!! “公子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找男人你来潇湘馆算是来对了,来人,伺候小公子去上房。” 沈景漓被两个小丫鬟领到了顶楼,这里装潢奢靡,她被带到最上方的桌前坐下。 这个位置视野开阔,她竟有点期待了。 很快,新鲜的时兴瓜果,美酒佳肴,就摆满了长桌。 沈景漓是吃了午饭才出宫的,自然对这些美食不感兴趣,她此行的首要目的,就是为了看美男!! 她就不信了,这天底下,就秦夜玦一人是妖孽了?她也该见见其他的妖孽,分散分散注意力才好… 不然,总想秦夜玦,她又该难受了… 红姨的直觉是敏锐的,她一眼就分辨出沈景漓是那种钱多好哄的主,所以直接命人将他领到顶楼去。 除头牌江梓桐不愿前去,来的十人皆是上品货色。 “奴家见过公子。”十人并排,向沈景漓作揖行礼。 “抬起头来。” 沈景漓趁他们抬头之际,仔细观察他们的容颜,这十位男子美则美矣,但总是差点了意思。 拿他们与秦夜玦对比,沈景漓越发觉得秦夜玦宛如仙人,这压根就没有可比性。 沈景漓失望至极,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就没有将他们谴出去。 “你们跳舞吧。” 沈景漓垂眸,看来,潇湘馆也不过如此,下次不来了。 红姨见沈景漓兴致不高,她上前询问:“小公子?你怎么愁眉不展的?这些小倌可什么都会,只用来跳舞可惜了。” 沈景漓百无聊赖的靠在椅背上,语气懒懒道:“红姨,你这里就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小馆吗?这些虽姿色尚可,但…还远远够不到我的期待。” 红姨:“公子果然是见多识广,头牌他还在梳妆,很快就来了。” “嗯…下去吧。” 红姨匆忙退下,她将门合上后,立即换了副嘴角,她对着一旁的龟公喊道:“你去把江梓桐给我领来。” 龟公小声道:“方才请过了,他…他不愿,说累了。” 红姨冷哼一声,“再去请!若还是不愿意,你让他收拾好包袱,给老娘滚出潇湘馆!”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请。” …… 第166章 玩个游戏,你来演摄政王,我来演皇上 沈景漓懒懒的嗑着瓜子,脑海中又不自觉的浮现出秦夜玦那张近乎完美的脸来。 她拼命摇头,真是见鬼了,大白天都还要想着他,念着他!! 这里的熏香…好像有点不对劲。 沈景漓重重的吸了几口,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难怪她此时会如此想念秦夜玦,原来是迭宜香的功劳。 此熏香还不算是媚香,只是闻了它,会倍感孤单寂寞冷而已… 这也算是青楼必备的东西吧,毕竟,越是孤单寂寞冷就越需要人作陪。 …… “江梓桐来迟了,还请公子莫要怪罪。” 一道男声响起,他说完,奏乐已停,跳舞的小倌们也停下了动作,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这位男子。 一众鄙夷的眼神就已经暴露了他们内心的厌恶,想必,这位江梓桐私下并不受待见。 很快,这群跳舞的小倌就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了。 “他不是不来吗?” “什么不来,他不过是想让我们先来,随后他再压轴登场,真是个爱抢风头的贱人。” “呵,矫揉造作耍心机这一块,在潇湘馆他认第一谁敢认第二?” “切,干脆别叫江梓桐了,叫江矫情吧。” …… 江梓桐面对嘲讽声,不以为意,这些,他早就听习惯了。 沈景漓闻言望去,霎时瞳孔一震。 嗯?!这人有点意思! 眉宇间有些像秦夜玦,没有五分像,也有三分像,就凭这三分像,他就算是极品中的极品了!! 沈景漓兴奋不已,她伸出手,指了指江梓桐,“你,上来,其他人继续跳。” 江梓桐步伐轻快,很快就走到了沈景漓跟前,他神情严肃,面无表情的帮沈景漓斟酒。 沈景漓托腮,继续打量他… 靠,他不说话时,更像秦夜玦了。 沈景漓狡黠一笑,“叫我一声姐姐来听听吧。” 江梓桐倒酒的手一顿:“……” 见对方没有开口的意思,沈景漓眉心微皱,“你怎么不叫?本公子带够钱了,绝不亏待你。” “梓桐觉得,叫公子哥哥或许会更贴切些。” 沈景漓尴尬的讪笑了两声,她都忘了,现在的她还是男子打扮,确实更适合叫哥哥。 “那你就叫哥哥吧。” 江梓桐已经倒好酒,他把酒壶放下后,与沈景漓对视,当他看清对方的脸时,微怔了片刻。 这位小公子倒是生得好看,不过,他看起来好小一只,满十六了吗?就让人叫他哥哥。 沈景漓见江梓桐迟迟不叫,她从袖中拿出银票,在他眼前甩了甩,“看!我真的有钱,还不叫吗?” 江梓桐觉得沈景漓那得意洋洋的小表情甚是好笑,他原本紧绷的神经逐渐开始松懈。 他将酒送到沈景漓嘴边,“哥哥,请喝酒。” 听到哥哥二字,沈景漓心中一喜。 这个江梓桐做的事虽然殷勤,可说话的语气与动作都丝毫没有谄媚奉承之意。 他的脸也是冷漠淡然,不卑不亢的,这些表现,倒衬得他更似秦夜玦了。 沈景漓摆摆手,“我不喝酒。” “来潇湘馆不喝酒,那如何助兴?” 她来潇湘馆是有正事要办,喝的烂醉如泥的话,如何了得?! “我怕醉,一醉就什么都做不了,那不是白来了。” 江梓桐将酒杯放下,“那就不喝了,公子想做什么呢?” “我们…来玩角色扮演吧。” “公子,什么是角色扮演?该如何玩?” …… 沈景漓张了张唇,话到嘴边她倒是临阵退缩了,她想说的话好像有点…难以启齿。 江梓桐看出了沈景漓的难为情,他又重新倒了一杯酒:“公子若是说不出口,大可借酒壮胆,这壶葡萄酒劲头不大,不会使人酩酊大醉。” “那便尝尝吧。”沈景漓一饮而尽,发现这葡萄酒很清甜,且没有酒味,甚是好喝。 她接着又饮了几杯,江梓桐陆续帮他添上,“公子,你这是把酒当水喝吗?你方才说的角色扮演,还玩吗?” 一杯杯酒下肚,沈景漓已有微微的醉意,此刻的她,倒是越发想见秦夜玦了。 她借着酒劲,说道:“当然玩!你来演摄政王,我演皇上,怎么样?” 江梓桐:????? 这人是疯了吧?这种玩法要是被传出去了,那可是杀头的罪!! 看江梓桐迟疑了,沈景漓再次抽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她怂恿道:“演好了,这张就是你的。” 江梓桐问:“公子,你可是爱慕摄政王?” 被人一语戳破了小心思,沈景漓心中一燥,她语气不快,“没有的事,你到底演不演?不演我换人。” 见沈景漓面上闪过一丝窘迫,江梓桐笑道:“演,小公子可真着急啊。” “恕梓桐愚钝,未曾见过摄政王,不知如何演才能让公子开心?” 沈景漓又喝下一杯酒壮胆,“很简单的…我问你答即可。” “好。”江梓桐又为沈景漓满上一杯。 沈景漓再次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她此时已有了清浅的醉意,“我问你…那晚的…白衣女子到底是谁?” 江梓桐一脸疑惑,“是谁?” 沈景漓醉眸微醺,“我问你呢…我怎么知道?” …… 江梓桐想了许久,也不知沈景漓说的白衣女子是谁。 他只好换个问法:“那小公子觉得…那白衣女子该是谁呢?” “你就说旧识吧…” “好,那晚的白衣女子是旧识。” 沈景漓点点头,继续问:“…既是旧识…那你与她的感情可好?” 江梓桐又添了一杯酒,他继续试探,“所以…好是不好?” 沈景漓深吸一口气,她双眼迷离,眼尾已染上了一层绮丽的绯红,“你肯定得说…与我才是最好的…” “是,我与公子的感情才是最好的。” 沈景漓满意的点点头,她又接着问:“那晚…你买下了云锦裙…可是送她的?” “是吧,云锦裙总不能是送公子的吧?” 听罢,沈景漓秀眉微蹙,醉意正浓的她又端起酒杯,这次她没有一杯下肚,而是浅浅的抿了一口。 “不行不行…重新说,你说买来自己穿的都行…反正不能说是送给她的…” 【明天,摄政王就来抓人了,嘿嘿…】 第167章 来了个九分像秦夜玦的人… 江梓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眼前这个小公子是借着酒劲,把想问摄政王的话都对着自己说了。 所有回答还必须按照他所想的来,倒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客人,真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 “好,云锦裙是我买来自己穿的,行了吧。” 沈景漓捂嘴,舒眉浅笑,她强忍着醉意,继续问:“嗯…那我再问你…她是你的白月光吗?” “何为白月光?” 沈景漓的脑壳还有点疼,她没心思向江梓桐解释白月光的意思。 “那我换种问法吧…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吗?” 还未等江梓桐回答,沈景漓就神情严肃,她双手呈叉形状,摇头摇头再摇头。 “你给我好好说!不然不给钱…” “呵…她不是。”江梓桐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一杯杯葡萄酒接连下肚,沈景漓的脸颊早已红透了,她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敲打桌面,“…好极了,继续倒酒…” 此时的沈景漓很留恋这种醉醺醺的状态。 只有醉了…心里才没那么难受。 才能自欺欺人。 她要继续喝…她不想醒来… …… 江梓桐继续满上,沈景漓喝着酒,她虽然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可神情依旧落寞。 “…你冷的时候…会抱她吗?” “不会。” 江梓桐早已摸清了套路,他能感受到,这位小公子真的很介意他口中所提及的白衣女子。 “那你…会亲她吗?” “不会。” “这几天…你有没有亲其他人?” “没有。” 这些问题压在沈景漓心中好几天了,她每每想起,心里就堵得慌,如今借江梓桐之口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如释重负… 沈景漓眼睫轻闪,唇畔漾满了笑意,“好…很好…好极了。” 她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放在江梓桐手中,“赏你了…” 江梓桐看着手中的一千两银票失神了许久,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赚过最轻松的钱了。 “小公子,若是想要梓桐抱你亲你,我都是愿意的。” 此时的沈景漓脑袋疼得厉害,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不了不了…我已经听到…想听的了…” 江梓桐望着脸颊微红的沈景漓,柔声问:“那小公子,还要梓桐做什么呢?这一千两拿的太容易了,真叫人收的心不安呐。” 沈景漓摆摆手,“不要这样说话…这样…就不像他了…他没这么讲礼貌。” “不如公子再教教我,如何才能更像他?” 江梓桐猜测,这个大方的顾客要么是摄政王的男宠,要么…他就是与摄政王传绯闻的皇上。 若他真是皇帝,那么,玩角色扮演这个游戏时,就不会选择演皇上了。 所以…他应该不是当今圣上。 十有八九是摄政王私藏的男宠… 酒劲彻底上头了,沈景漓趴在桌子上,喃喃道:“他啊…暴躁不讲理…偏执没耐心…” “要我听话…自己又不听话!整日独来独往…身边还有好看的女子作陪…” 沈景漓吸了吸微红的鼻尖:“做什么都不告诉我…还不准我有秘密…哼!我也有个大秘密瞒着他呢…” 听到沈景漓这般数落摄政王,江梓桐笑道:“既然他如此差劲,公子为何不另择他人?” 沈景漓蹭了蹭臂弯,小声嘟囔:“他…他人?” 江梓桐点头:“对,干脆弃了他,再选择别人。” “嗯…?选谁?” 他又凑近了些,柔声道:“比如…赎我,梓桐定不会让公子伤心到买醉消愁。” “……” 江梓桐见昏昏欲睡的沈景漓发丝凌乱,他缓缓抬手,想将沈景漓额间的墨发别到耳后… 门外,响起了红姨急切的声音:“公子爷!您不能进去呀,里面有贵客。” 秦夜玦将房门踢倒,动静太大,跳舞的小倌们停下了动作,闻声望去。 同时,秦夜玦的到来也打断了台上二人的对话。 秦夜玦见江梓桐的手快要触碰到沈景漓的额头了,他眸中寒光一闪,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他死死的盯着江梓桐,话里行间皆是威胁:“你敢碰她试试!” 对上男人阴鸷的寒眸,江梓桐的手一缩,悄无声息的与沈景漓拉开一段距离。 …… 红姨见秦夜玦的脸色实在是阴沉,她也不敢再阻拦了,给小馆们使了个眼色,“你们还傻愣着做什么?都出去,赶紧的!” 其中一个小馆问:“跳舞跳一半,价钱怎么算?” 红姨面露凶光:“再不走!腿给你打折!!” “是是是。” 红姨看着小馆们离去的背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这群小兔崽子,还真是一点眼力见也没有。 沈景漓一直都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她虽头晕脑胀,可依旧还残存了些许理智。 “赎你的事…以后再说吧…” 说完,她感觉台下的很是寂静,沈景漓好奇的朝下面看去… 随后,她开始大力揉搓着惺忪的醉眸,还以为出现幻觉了!! 她指了指秦夜玦,惊呼一声,“他是谁…你哥吗!?他好像更像…我要赎他…” 虽然沈景漓没太看清此人的容貌,可他的身段,他的气场,都像极了讨厌鬼秦夜玦。 用来做秦夜玦的替身…正正好。 江梓桐见来人面色阴沉可怖,眼神更是如刀子般寒栗,这架势…像极了是来捉奸的,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走为妙。 “公子,梓桐先退下了。”江梓桐说完,就低着头离开了。 当江梓桐在秦夜玦面前经过时,男人突然冷哼一声,他伸手掐住了江梓桐的脖子。 “啊…!” 江梓桐吃痛的喊了一声,他本想求饶,可他不经意间对上了秦夜玦的冷眸,不由的心一灰。 这人应该就是摄政王了,他气质狠戾,想必…向他求饶是没用的。 江梓桐呼吸困难,面上迅速涨红。 秦夜玦手上的力度不减,他将江梓桐向上抬起,左右观察起这个与自己容貌有些相似的男子。 他的眸中充满了厌恶之情,低吼道:“你好大胆子,敢忽悠我的人。” “……” 江梓桐不敢胡乱挣扎,求饶的话刚到嘴边又给憋回去了。 第168章 姐姐乖…我们回宫好不好? 感觉,求他不如求他。 “救…救我…”江梓桐艰难的望向沈景漓,这一举动,无疑会更加激怒秦夜玦,他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咳…救…” 江梓桐想呼救,可秦夜玦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赎他做什么?他凭什么? 沈景漓此时醉意浓浓,双眸朦胧且迷离,她使劲的甩了甩脑袋,想看清他们二人到底在做什么? 沈景漓用手支撑着桌面,吃力的站起身来,她隐隐约约看到了… 那个很像秦夜玦的男子…他好像在掐江梓桐的脖子!? 沈景漓的瞳孔骤然放大,她强撑着醉意,赶忙上前劝架:“那个谁…你先别冲动,我有钱…大不了过几天…我把你们都赎出去…行了吧?” “你要是…把他掐死了…会被官府抓走的…不值。” 沈景漓原本还打算将这位神似秦夜玦的男子赎走,万一他失手杀了人,可是要坐牢的,那还怎么赎啊?! 沈景漓伸手帮秦夜玦顺背,“你别搞出人命来…好不好?” 沈景漓的触碰让秦夜玦的情绪稍微有点好转,他放缓了力度,把江梓桐甩到地面上,没控制好力度,地上的人还滚了两圈。 “滚!” 江梓桐的胸膛起伏的厉害,他吃痛的捂住心脏,这个摄政王绝对不是什么善类,方才,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劫后余生的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 沈景漓想去看江梓桐的伤情,可她的脑袋依旧很沉,刚抬脚就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秦夜玦从身后将沈景漓一把抱住,久违且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他低头,将下颚抵在沈景漓的脖颈处,轻轻的蹭了蹭。 “不去好不好,他死不了。” 江梓桐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怎么摄政王还有两副面孔? 还有,什么死不了!?他明明就下了死手! 江梓桐艰难起身,想趁乱离开这个是非地,他早该知道的,一千两哪有这么好挣,差点把小命都搭上了。 沈景漓感觉脖子处痒痒的,她微微皱眉,挣扎了几下,“你…放开我…你怎么这么凶?我都不敢赎你了…” 这人长得像秦夜玦也就算了,性格居然也出奇的相似,都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那种人。 要是赎回去,不得天天上房揭瓦? “你说赎我?” 她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居然都还没醒!? 沈景漓点点头,眼神朦胧迷离,她挣脱出秦夜玦的怀抱,问道:“嗯…好好奇哦…你们这类人…怎么私底下这么排斥同行?” “什么叫我们这类人?” “不好意思…口误…你们也是靠本事吃饭…不可歧视。” 沈景漓拿出一张银票递给秦夜玦,“喏…给你。” 秦夜玦没有接过银票,而是直接将沈景漓的手的包裹住,“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沈景漓皱眉抗议:“你怎么动手动脚的…放开我…” 这人到底有没有搞清楚啊?现在她才是金主,主导权应该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对!! 怎么可以任由一个小馆对自己上下其手。 秦夜玦放开后,又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还没醒吗?” 沈景漓醉眼朦胧,她一把拍开秦夜玦的手,怒嗔道:“我才没有醉…你只是替身…不可以捏我…” “你把他们遣散了…你要跳舞。” “什么?” 沈景漓忽而笑得灿烂:“我说跳舞呀…不然一千两白给的吗?” 秦夜玦轻轻抬起沈景漓的下巴,饶有兴趣的问:“我若跳,你敢看吗?” “哇塞…小伙子…九分像啊你。” 沈景漓差点以为真是秦夜玦来了,没想到,这小小的潇湘馆真是卧虎藏龙啊,居然还有这等绝色之人。 不过,他用来跳舞太可惜了。 “你…叫我姐姐…” 秦夜玦:“……” 还真是永远都猜不到她下一句会说什么?难不成她来青楼,就是为了看跳舞,听人叫她姐姐? 这是什么癖好? 秦夜玦将沈景漓拦腰抱起,“不闹了,回宫吧。” 她突然使劲挣扎,“不要…不回…你都没有叫。” “……” “叫嘛…我有钱,不让你白叫。” “……” “你都不肯叫…不要你了…哼!” 秦夜玦无奈,只好在沈景漓耳边轻轻道:“姐姐乖,回宫了。” 说完这句话,秦夜玦还羞涩了一番,他心里埋下了一颗邪恶的种子。 这声姐姐,他以后要沈景漓加倍奉还回来。 沈景漓也不再挣扎了,她轻笑出声,这人顶着秦夜玦的脸叫自己姐姐,这感觉…真是太畅快了。 她打了个哈欠,将脸颊贴在秦夜玦的胸膛处,这人…怎么也冰冰凉凉的… 他不仅长得像秦夜玦,就连体质也与他相似,简直就是顶级替身。 “弟弟也乖…我们回宫吧…姐姐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与你说哦。” 说完,她渐渐的阖上了眼。 秦夜玦凑近了问:“何事?” “……” 没有得到沈景漓的回答,秦夜玦低头吻了吻让他心心念念的唇畔。 “唔…” 秦夜玦吻的轻柔,并没有将沈景漓亲醒,可他又对沈景漓方才说的『重要的事』很好奇。 他的声音低了几分,在沈景漓的耳侧低语,眼神满是期待与渴望,“到底是什么事?能现在告诉我吗?” 沈景漓感觉耳廓边围绕着冰凉的气息,她在半梦半醒之间微微睁眼,她的眸中还噙着雾气,尽显楚楚可怜之态。 “唔…走开…耳朵痒的不行了…” “现在就告诉我是什么事,如若不然,我就咬你,那样,只会更痒。” 沈景漓微皱眉心,“不行…” “那我咬了?” “别…我说…” 被威胁后,沈景漓心有不甘,她在秦夜玦胸膛处画圈圈,“我想说的是…我以后…会赚好多好多钱…包养你一辈子都没问题…” “你要听话…乖乖的…做我的小弟弟。” 难得遇到一个各方面都与秦夜玦相像的男子,沈景漓心中就一个念头:要把对方调教成她所期待的样子。 秦夜玦:“……” 她真就这么喜欢小弟弟? 糟了!他可不小。 第169章 姐姐乖,先喝药 秦夜玦看着已沉沉睡下的沈景漓,不安感爆棚… 可恶!居然比她年长,年龄这种东西,又改不了,她不会嫌弃自己吧!? …… 宿风一直在门外等候,他见秦夜玦抱着沈景漓出来,低头,“王爷。” 秦夜玦:“将他们带到密牢。” “是。” ———— 秦夜玦把熟睡的沈景漓带回了龙啸殿,俯身在她唇角处轻吻:“小没良心的,大中午就去青楼。” “唔…痒…”沈景漓呢喃道。 “以后再去这种地方,还有更痒的等着你。” 秦夜玦小心翼翼的捧着沈景漓的脸,低头为所欲为。 “唔…别咬…” “……” “唔…疼…” “……” 秦夜玦开始放缓力度,身下的人也就没再挣扎了。 困意袭来,沈景漓缓缓睡下… 见状,秦夜玦吻得更细腻温柔了。 蛰雨发现秦夜玦的寝宫没关门,他直接端着醒酒汤进来了,“王爷,您要的…” “??????” 蛰雨:〣( oΔo )〣 床上的两人…在玩亲亲?! 蛰雨像断线木偶般呆愣在原地,此刻的他进退两难,要不是因为端着醒酒汤,他都想伸手捂眼睛了。 方才王爷他…他正捧着小皇帝的脸亲?? 还流露出了愉悦满足的表情?!? 蛰雨大受震撼,因为他发现自家王爷的整体状态,像极了一个痴汉。 不!准确点说,是比痴汉还要痴上几分!! 小皇帝又不是什么易碎品,王爷的动作那么轻,是怕把他亲坏了吗!? 蛰雨转念一想,或许…是怕把小皇帝亲醒了…? 当蛰雨还在猜想王爷到底是『怕亲坏』还是『怕亲醒』时,就蓦地对上秦夜玦的寒眸。 他赶紧低头闭眼:“王爷,属下什么也没看见,更没有暗自揣度。” 说完,蛰雨又觉得自己在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又辩解了一句:“王爷,就算属下看到了什么,也忘的差不多了。” 秦夜玦:“还不拿过来。” “噢,是。” 蛰雨听出了秦夜玦语气中的不快,他赶紧上前,把醒酒汤奉上。 其实,这事真不怪他,谁能想到这两人大白天就开始卿卿我我,还不关门!! 还有,这个小皇帝还真是个不省心的主,青天白日就去青楼厮混,还喝的烂醉如泥,到头来还要王爷亲自照顾,简直就拿王爷当下人使唤。 最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小皇帝这般三心二意,不守妇…不守夫道,王爷居然还把他当宝贝宠! 看来,自己当初说的果真不错,他就是个祸国妖皇! 秦夜玦接过醒酒汤,“别乱看,把门带上。” “是是,属下告退。” 秦夜玦捏了捏沈景漓泛红的脸颊,“笨蛋,别睡了,先喝醒酒汤。” 沈景漓喝了太多酒,身体疲软的她只想躺下睡觉,“难受死了…我不喝…” 秦夜玦舀了一勺药送到沈景漓嘴边,“张嘴,喝了它就不难受了。” 醒酒汤的苦味席卷她的鼻腔,沈景漓微微睁眼,她揉了揉惺忪的醉眸,将头一偏,“不要…好苦…” 秦夜玦柔声细语的劝:“听话,一口将它喝完,苦一下就不苦了。” 沈景漓听到要一口闷,就更抗拒了,她把头埋进枕头里,“不要嘛…” 见状,秦夜玦变得束手无策。 沈景漓不仅不肯喝,还撒娇,他哪里受得住这架势。 见沈景漓如此抵触这碗醒酒汤,秦夜玦也变得犹豫了起来… 既然她不想喝干脆就别喝了。 可真不喝的话,秦夜玦又担心沈景漓会难受一整夜。 他心一横,将醒酒汤用嘴渡到沈景漓口中。 “唔…?” “咳…咳…” 被醒酒汤呛到的沈景漓猛咳起来,她本就头痛欲裂,加上剧烈咳嗽后,意识更模糊不清了。 她吸了吸鼻子,还是忍不住会咳嗽,“咳…咳咳…” 弄巧成拙后,秦夜玦一脸愧色,他将沈景漓扶起,揽入怀中,他轻轻的拍打沈景漓的后背,柔声道歉:“我错了,我错了。” 他就不该用强硬手段让沈景漓喝下醒酒汤,咳成这样,好生可怜。 沈景漓被呛后,把眼泪都咳出来了,她难受至极,委屈抽泣:“唔…我都说了…咳…不喝药…” 秦夜玦继续轻拍沈景漓的后背,打算换种方式哄,“你不是说要赎我吗?只要喝了药,不用赎金我也跟你。” 沈景漓继续落泪:“我差那点钱吗?唔…我现在…是有钱人。” 小报一天就给她带来一万两的收入,赎个青楼小馆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 秦夜玦伸手捧起沈景漓的脸颊,轻声问:“你不是姐姐吗?怎么姐姐还会在小弟弟跟前流泪?” 沈景漓一噎,错开了秦夜玦的眼神。 他继续问:“姐姐不仅不喝药,还哭的像只小花猫,以后怎么做表率?” “……” 秦夜玦见沈景漓的眼神开始躲闪,他又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往后,姐姐打算如何在弟弟面前立威?” 沈景漓垂眸沉思默想,他说的好像也没错,作为姐姐,怎能畏惧一碗汤药? 她被激将成功后,一把拿过药碗,囫囵喝下,她微微皱眉,这药真的好苦。 “我喝完了…” 沈景漓喝的太急,少许醒酒汤顺着她的脖颈处流下,还浸湿了衣襟。 秦夜玦的喉咙开始上下滚动,他熟练的拿出一颗定心丸吞下。 “姐姐乖,先睡觉好不好?” 沈景漓在一声声姐姐中迷失了方向,任由秦夜玦轻松拿捏,“好…” 沈景漓乖乖躺下,她本就乏累,喝下醒酒汤后也没那么头晕脑胀了,她缓缓阖眼。 秦夜玦在沈景漓额间轻轻一吻,“我很快回来。” 他说完,就帮沈景漓盖好了被子,起身离开了寝宫。 …… 地下密牢。 空旷的地牢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水滴声慢慢,一点一滴犹如钢钉般敲打在红姨的心头上。 红姨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到人影,她愤怒的看向江梓桐,厉声呵斥:“我怎么这么倒霉呦,你这个丧门星是专门来克老娘的吧?” “……” 第170章 喂药干嘛要用嘴!? 江梓桐没有搭话,还是那句话,他早已听惯了谩骂声。 “你三天两头就要惹事,不是这个公子争就是那个公子抢,今日,你又得罪了个不好惹的人,还连累我来这种鬼地方!!” “……” “都说了,让你小心伺候,小心伺候,你非不听,害的老娘也要受牵连,就应该早点把你赶出潇湘馆。” “……” 江梓桐丝毫不在意红姨那络绎不绝的咒骂,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心里有个糟糕的念头。 …今天遇到的那两个人,不会就是摄政王与当今圣上吧? 本来他还觉得那位出手阔绰的小公子是摄政王的男宠,可他又细想了一番,觉得此事不对劲。 如果真是私藏的男宠,就不会这般兴师动众。 他应该…真是皇上。 想明白后,江梓桐摇头叹息,他这运气没谁了,难怪红姨会说他是丧门星。 …… 宿风见秦夜玦来了,他赶紧上前招呼,“王爷,您来了。” “人呢?” “在暗房,王爷随属下来。” 他们二人很快就来到了暗房,红姨怯生生的看向秦夜玦,“公子爷?您为何关押我们啊?想必这里头肯定有误会。” 秦夜玦坐在椅子上,薄唇轻启:“今日所接待之人,你们可知他是谁?” 红姨率先回答,她赶忙磕头,“公子爷,小的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江梓桐:“小的也不知。” “她为何去潇湘馆?” 红姨说道:“这小的就更不清楚了,不过,去我们那的,多数都是为了找乐子。” 秦夜玦不怒反笑,“找乐子?” 宿风将长剑抵在红姨命门处,呵斥道:“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一字不落的说。” 红姨心一惊,努力回忆晌午发生的事。 “今儿个…有位愁眉不展的公子来到我们潇湘馆,他说…他说他有钱,要最好看小倌作陪。” “小的见公子面上多愁容,定是想看看小倌解解闷,于是小的就唤了十个小倌过去服侍,谁料公子一个也看不上,让小的挑资貌更甚者前来。” “小的不敢马虎,立即命头牌江梓桐前往,之后的事,小的就一概不知了,公子爷饶命啊!” 宿风用剑指向江梓桐:“轮到你说了。” 江梓桐闭口不谈沈景漓,一来,他是有职业操守的,绝不泄露客人的半点隐私。 二来,他已知晓了皇上的身份,又在皇上口中知道了太多摄政王的私事,如实说的话,性命堪忧啊。 秦夜玦迟迟不见江梓桐回答,他眼眸轻抬,“看来,你是想受皮肉之苦了?” 红姨一听要用刑,她赶忙劝道:“公子爷饶命啊,他会说的…他一定会说的!!” 红姨推搡着江梓桐,暗骂道:“丧门星,你不怕被打毁容吗?你倒是赶紧说啊!!” 可对方依旧纹丝不动,选择闭口不言。 江梓桐还在做思想斗争,真说了的话,摄政王会放过自己吗? 知道的事越多,意味着离死亡就更进一步,但凡行差踏错,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 秦夜玦给了宿风一记眼神,宿风心领神会,把红姨领了出去。 秦夜玦重新审视江梓桐,问道:“看来,你是知道她的身份了?” 江梓桐摇头:“小的不知。” “不重要了,总之,多嘴之人与知情不报者,都活不长。” 江梓桐背脊一凉:“小的能活着就很不错了,坚决不会主动挑起口舌纷争。” 此时,宿风快步上前,他在秦夜玦耳边低语了几句。 …… 宿风:“江珩,大理寺少卿独子王泳实的男宠,屡次与其正妻发生口角争执,被大理寺少卿王弘洋发卖到潇湘馆,化名江梓桐,以断孽缘。” 江梓桐的脸色一变。 秦夜玦旋转着玉扳指,语气淡漠:“还是不肯说的话,就把王泳实也一起绑来吧。” “别去!我说。” 江梓桐本不想说透,可摄政王的手伸的过于长了,如果不说,受牵连的就不止他一个了。 王泳实,真是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啊。 呵…他这个负心汉,任由他的妻辱骂责罚自己,明明是他的正妻屡次挑事,可他只会一味的认为是自己在得寸进尺,无理取闹。 江梓桐也清楚,王泳实并非良人,可他曾经,确实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如果没有他出手相助,自己或许已被张员外虐待致死了吧。 想来…他们也拥有过短暂的甜蜜时光,只是他太过喜新厌旧,很快就把自己抛之脑后,置之不理了。 江梓桐对于王泳实的情感很复杂,对他既感激又埋怨。 江梓桐沉凝了片刻后,深深的吸一口气。 还是如实说吧!! 这就算是报答王泳实当初的救命之恩吧,若摄政王真要灭口,死他一个就够了。 …… …… 知晓全貌后,秦夜玦就将红姨与江梓桐放了,他本就没打算对他们下死手。 沈景漓说过,不想他杀无辜之人。 ———— 与此同时,沈景漓已然清醒,她坐起身靠在床头上,努力回忆着在潇湘馆所发生的事。 可她无论如何想,记性都只定格在江梓桐为自己倒葡萄酒的画面上,好像喝了几杯后她就有醉意了,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为何自己会在秦夜玦的寝宫内醒来? 去青楼找乐子,有秦夜玦什么事!? 他人呢?! …… 沈景漓突然听到门外有动静,情急之下,她重新躺下装睡。 这一举动被秦夜玦尽收眼底,他眼角带笑,缓缓向沈景漓走来。 他坐在床边,问道:“还没有醒吗?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再用嘴帮你渡醒酒汤了。” 听到秦夜玦所说的混账话,沈景漓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脸颊在微微发烫!! 她掀开被子,猛的起身,“醒了醒了!什么叫再?刚刚你就这样干了是不是?!” 秦夜玦老实点头。 沈景漓羞愤交加,秦夜玦他没手吗?! 喂药干嘛要用嘴?! 她虚握拳头,脸颊处的红晕已蔓延到了眼尾处,“你就是个混蛋…” 秦夜玦捏了捏沈景漓的脸,继续点头。 第171章 原来,云锦裙不是送白衣女子的! 见秦夜玦如此坦荡承认,沈景漓一时语塞。 怎么回事?! 他怎么一副我混蛋我光荣的模样!?? 秦夜玦趁沈景漓失神之际,他握住沈景漓的手,欺身压了下去。 沈景漓与秦夜玦四目相对,她红着脸将脑袋一偏,“…你起开,别压着我。” 秦夜玦将头埋进沈景漓的雪颈处,他自嘲一笑,自己居然会傻到完全听信张响一的话,为等她开窍,还克制了这么久。 …… 他朝沈景漓雪白的脖颈处吻去,“以后,我都这样,受不了也得受着。” 秦夜玦吻得轻柔,沈景漓被撩拨到浑身颤栗,冰冰凉凉的气息围绕在她的颈侧,她呼吸一滞,吼道:“你!你有病吧!放开我。” 秦夜玦没有停下动作,依旧轻吻,“嗯…我有病。” 现在的他确实有病,看来,需快些去雪瑞国寻织阳花了,等服下织阳花后,他就是一个体质正常的男人了。 就能无所顾忌的诉说爱意了。 方才在江梓桐口中得知了沈景漓去潇湘馆的实情,他能确信沈景漓对自己也有情,正如张响一所说,她只是比较迟钝而已。 没关系,再等等… 再给彼此一点时间… 沈景漓红着脸抗议:“秦夜玦,别闹了…好痒…” 秦夜玦停了动作,他将沈景漓的手掌撑开,与她十指紧扣,“等寻到织阳花后,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与你说。” 秦夜玦突然变得正经起来,沈景漓疑惑道:“嗯?什么事…?” “一辈子的事。” 沈景漓微微一怔,她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 秦夜玦不知道沈景漓具体有多喜欢他,所以,在去雪瑞国之前,他必须要让沈景漓更加喜欢他,依赖他,习惯他,离不开他。 若她喜欢的不多,那一定是自己还不够努力。 虽然张响一上次提的意见不靠谱,可『如何勾起大渊女人的保护欲』这本书确实管用,沈景漓很吃这一套。 其实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 想通后,秦夜玦凑到沈景漓的耳畔旁说道:“闭眼,我冷,要亲。” 书中说了,亲密的肢体接触最能促进感情的发展,他本就喜欢与沈景漓贴在一起,这倒是正合他意了。 听到如此直白的话,沈景漓羞愤道:“你!你!!不行!!!” 秦夜玦声音哑了几分:“我不行?你确定?” 沈景漓重重点头,哪能他说亲就亲,还有没有王法了!? 秦夜玦眸色幽深,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炽热,低头堵上了柔软的唇瓣 “唔?…” 秦夜玦起初还吻得柔缓缱绻,可亲着亲着呼吸就开始变得急促了起来,他早已不满足于浅尝辄止了。 一个带有攻击性的,霸道强势的吻袭来,唇齿间的吮咬让沈景漓羞极了。 她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秦夜玦,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唔…别咬…” “唔…秦…” “唔!!你!??…” 沈景漓此刻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在心中呐喊:果然!是不能当着男人的面说不行二字!! 我去,他大白天的发什么情?!? 亲了好一会儿,秦夜玦终于舍得放开了,他看着微肿的唇瓣,喉结开始滚动。 …不能再亲下去了。 再不吃定心丸的话…真的会失控。 …… 沈景漓终于能开口说话了,她被迫一直感受某人的异样,现在的她羞愤欲死:“你…你起开!你那什么顶到我了…” 秦夜玦强忍着欲望,将沈景漓抱的更紧了,“嗯?不是说我不行吗?” 沈景漓的脸迅速涨红,她立即缴械投降:“行!你行的很,行了吧!!” “……” 秦夜玦的身体实在是难受,自然也不敢再抱沈景漓了,他起身后,还是忍不住捏了捏沈景漓的鼻尖。 “你先把衣服换掉,方才喝醒酒汤时不小心湿了衣襟,着凉了要喝药,到时候别哭鼻子。” “这里没有我的换洗衣物,我回乾露殿换。” “怎么会没有,我拿给你,不准走。” 秦夜玦说完后,就在沈景漓唇边快速一吻,“我很快就回来。” …… 没一会儿,秦夜玦就拿着那日在隐恕楼所拍的云锦裙向沈景漓走来。 沈景漓呆呆的望着秦夜玦手中的衣裙,失神了片刻。 原来…云锦裙没有送给那位白衣女子。 秦夜玦将云锦裙递给沈景漓,不过她没接。 见沈景漓还在走神,秦夜玦只好捏了捏她的脸颊,“在想什么?” 沈景漓摇头,“没…没有。” “赶紧把衣服换了,浑身酒气,像什么样子。” 云锦裙别致好看,沈景漓虽喜爱却碍于假男人的威严,口是心非道:“我是男子,不穿它,换一件。” “那就换我身上这件吧。”秦夜玦顺着沈景漓的话,便开始宽衣解带。 沈景漓见秦夜玦若无其事的样子,差点惊掉了下巴:“秦夜玦你正常一点行不行,我更不要你身上这一件,别脱!!” 秦夜玦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继续道:“总得要一件吧?还有时间,你自己选。” 沈景漓迅速将云锦裙拿了过来,“好好好,就它了,你快把衣服穿好,大白天的,你不害臊吗!?” 秦夜玦不以为意,他反问道:“你青天白日都要去青楼,也不知是谁不害臊?” “我那是…有正事。” “嗯,赶紧换衣服吧。” 见沈景漓抱着云锦裙迟迟不动作,秦夜玦打趣道:“怎么?要我帮忙吗?” “才不要,我要去屏风后头换,你不准跟过来。” …… 良久,沈景漓终于换上了云锦裙,这条裙子的穿法过于繁琐了,她研究了许久才摸出穿戴门道。 换好后,沈景漓有些不好意思,她躲在屏风后面扭扭捏捏的不肯出来。 她探出半个头,脸颊呈变态辣椒红:“我能不能…现在蒙面回乾露殿?” 这副模样出龙啸殿,要是被小宫女小太监认出来了,指不定怎么传绯闻!! 秦夜玦的嘴角微微上扬,很显然被沈景漓可爱到,“急什么,先出来。” 第172章 秦夜玦在肆无忌惮的耍流氓! 沈景漓往后缩了缩,“秦夜玦,这云锦裙不合适我穿!” “不合身吗?” 秦夜玦拿到云锦裙后,就第一时间命大渊最好的裁缝前来修改细节。 按理说,应该不会不合身。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沈景漓的身材比例了,毕竟,他日日摸,夜夜抱。 沈景漓微微摇头:“不是不合身,而是不合适,云锦裙的款式太华贵繁琐,你知道的,我是钢铁直男,与它风格相冲了。” 她现在还是低沉的少年嗓音,又有喉结,这副装扮,再一开口,总感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秦夜玦向前走了几步,“乖,先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沈景漓依旧不想从屏风后头出来,“你直接说吧,我还没聋。” 秦夜玦轻笑一声,继续向前走:“我倒是不介意把你抱到床上去。” “好了好了,我自己过去。” 沈景漓把湿掉的旧衣挂在屏风上,她缓缓走出了屏风,月白色的云锦裙衬得她娇俏可人,似真似幻。 以往,秦夜玦认为自己的定力尚可,可现在的他,时不时就要吃一颗定心丸。 沈景漓这副模样,真的很难让人心无杂念。 秦夜玦灼热的眼神肆无忌惮,毫无保留的投射在沈景漓身上,她不自在的收了收手臂,“你别这样看我…很…” “诶…?” 沈景漓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夜玦抱了个满怀,“云锦裙很适合你。” “你放开…别耍流氓…” “别动,我有话同你说。” 秦夜玦抱着沈景漓,坐在床沿上,他表情严肃,“隐恕拍卖会那晚,你所见的那位白衣女子真的只是普通的旧识而已。” “云锦裙也是我拍来送你的。” 沈景漓点点头,“那你…为何平白无故送我裙子?” 秦夜玦伸手,上下揉搓沈景漓的脸颊,他眼神温柔,笑道:“你为我做了涅凝丹,这算是报酬吧。” 沈景漓皱眉,将秦夜玦的手拍开,“唔…痛啊…” 秦夜玦眸色一沉,不过才揉了一会儿,她的脸颊两侧就变得绯红一片。 有点不禁捏… “都忘了问你了,你服下涅凝丹可有什么不适?” 秦夜玦伸手,他轻轻一弹沈景漓的额间,“现在才想起来问我,会不会有点晚了。” 沈景漓捂住额头,讪讪道:“我这不是事忙忘了嘛…” 那几日吃醋,刻意回避秦夜玦,也不知他有没有觉察到异样。 “服下涅凝丹后,我没有任何不适感。” 沈景漓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秦夜玦捧起沈景漓的脸,一脸认真道:“还有,我冷时,只抱过你,只亲过你,一直都只有你。” 说完,秦夜玦又凑近了些,就在二人马上要亲上时,沈景漓赶紧伸手捂住了他的唇。 “你…你还好意思说,那样是不对的。” 秦夜玦握住沈景漓的手,不耻下问,“那你教教我,怎么亲才对?” 沈景漓一脸懵逼,“??????” 秦夜玦突然俯身在沈景漓唇角轻吻,动作轻如羽毛掠过,“这样亲…对吗?” “诶!?你!你!!” 见沈景漓羞红了脸,秦夜玦故作疑惑状,“看来…那样亲不对。” 刚说完,秦夜玦又重新覆上沈景漓的唇,这次他亲的力度明显加重了许多,又问:“那这样亲呢?够吗?” 被问急了,沈景漓涨红了脸,就算是秦夜玦他身子冷,也不该如此肆无忌惮!! 她攥紧拳头,含羞带怯道:“你故意的…你总欺负人…” 秦夜玦将沈景漓重重的按在胸前,他的声音沙哑至极:“再背着我去青楼,我一定身体力行的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欺负。” 沈景漓听到了虎狼之词,她想挣脱开秦夜玦的束缚,她急切说道:“别抱了,我要回乾露殿。” 秦夜玦没打算放手,反而越抱越紧,“我想尽快去雪瑞国寻织阳花。” 他离京前,肯定是要为沈景漓安排好一切,不然,他走得也不安心。 听到秦夜玦要出远门,沈景漓没有再继续挣扎,她的脸抵在秦夜玦的胸膛处,说话的语气很淡:“秦夜玦,你会去多久?” “具体看事情进度,不过,我一定会尽快回来见你。” 沈景漓不在身旁,说不想是假的,若她能变成小小的私有物该多好,就能随身携带了。 “秦夜玦,你说,你会不会客死他乡?” 极寒之地气候异常,那里肯定危险重重,秦夜玦也不过是肉体凡胎。 万一,有意外怎么办?! “不会。” 他都还没有娶到沈景漓,哪里舍得去死。 沈景漓抬头,神情担忧:“秦夜玦,雪瑞国毕竟是在他国,你万事小心些。” 秦夜玦喉头一紧,“先别用这样眼神看我,会难受。” 沈景漓更加担心了,“难受?你又冷了吗?” “嗯。” “那怎么办?” 秦夜玦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他脑海中,闪过一个计策。 “你能帮。” 沈景漓问道:“怎么帮?” “你能不能主动抱我?” “啊?!” “我冷的难受…” 沈景漓犹豫再三,心有不忍的她还是给了秦夜玦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只是太冷了才会如此,就满足他吧。 “这样抱…你是不是就没那么冷了?” “嗯,好多了。” 计谋得逞的秦夜玦唇角微勾,他也回应着这个的拥抱! …… “秦夜玦,抱你终究是治标不治本,要不,我现在就回千种园,帮你再调制些抑制寒气的药吧。” “不必,有你就已经很暖了。” 抑制寒气的药也是治标不治本,比起与沈景漓相拥,他当然更倾向于后者。 “可是…” 秦夜玦及时打断了沈景漓的话,“只有抱着你,我才能安稳入睡,这几天,我彻夜难眠。” “我能感觉到,你最近在故意回避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是正常人,也嫌弃我了?” 糟了,秦夜玦这厮一自卑,就会钻牛角尖,他别又要去护城河散心了。 沈景漓赶紧解释:“没有没有,没有的事,我从来就没有嫌弃过你。” 第173章 其实…秦夜玦人很温柔的 听到沈景漓说从未嫌弃过自己,秦夜玦轻笑出声。 沈景漓看着他毫无保留的笑颜,神情恍惚了一瞬。 刚穿来时,他总板着一张臭脸,整天一副生人勿近的拽样,还经常用狠话来威胁人,霸道又轻狂。 与他接触了一段时间后,沈景漓发现…秦夜玦这个人吧,虽然经常炸毛,但也容易顺毛。 无论他如何气头上,只要哄几句,他立马就不气了。 其实…秦夜玦也挺温柔的… 某些方面也挺可爱的… 跟他谈恋爱的话,应该会… 秦夜玦见沈景漓正在呆呆的望着他,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刚想询问时,他又见沈景漓的脸颊两侧慢慢的爬上了一抹异样的绯色。 他忽而凑近了些问:“你在想什么?” 思绪被打断,沈景漓在慌乱之余,快速伸手,她将掌心抵在秦夜玦的胸膛上,往前一推,与他隔开一段距离。 “没有…没想。” 沈景漓眼神躲闪,总不好说,想跟他谈恋爱吧?! “秦…秦夜玦,等你从雪瑞国回来,我也有事与你说。” 只要秦夜玦寻到了织阳花,身体就能恢复如常,那时,再告诉他自己是女儿身的事!! 再问问他,能不能…不要喜欢男子? 他要是不同意的话,就采纳钱满贵的建议,卯足了劲勾引他,掰直他!! 现在的自己可趁秦夜玦去雪瑞国之前,使劲给他送温暖,好让他离不开自己!! …… 秦夜玦见沈景漓的表情实在是过于严肃正气,他按住沈景漓抵在他胸膛上的手,问道:“是什么事?” 沈景漓支支吾吾:“额…总之…是一件很离谱的事,等…等你回来再告诉你吧。” 说完,她将手迅速抽回。 秦夜玦的眼神柔和,他亲昵的将沈景漓额间的碎发别到耳后根,“好,你想什么时候说都行。” 他微顿,试探性的问:“今晚,我能抱你睡吗?” 还别说,这几天秦夜玦没来乾露殿过夜,她确实…每晚都失眠了。 沈景漓微微点头,“你别动手动脚就可以。” “好。” 得到可以一起睡的准许后,秦夜玦嘴角轻扬,她说不能动手动脚,可没有说不能动嘴。 这几天如此克制,他要补回来! …… 秦夜玦突然想到了揽月镯。 这几天她肯定没有自觉的进行体能训练。 “今晚,你要在烨池锻炼臂力。” 听罢,沈景漓的眼眸立即垂下,心累,又要举着石袋上下蹲了。 “能不能…不去?” 见沈景漓如此抵触臂力训练,秦夜玦无奈。 在别的事上他可能还会让步,但学暗器这件事,他不想让沈景漓糊弄过去。 要想熟练的使用揽月镯这个暗器,就必须脚踏实地的锻炼,举石袋训练平衡感这件事,谁也替劳不了。 秦夜玦见沈景漓兴致不高,脸蛋倏紧,“乖,听话,我陪着你练,累了就休息。” “……” 他摸了摸沈景漓的后脑勺,柔声道:“你不会武功,总要学会一门暗器防身。” “知道了。” 秦夜玦:“先回去吧,记得要好好吃饭。” “那我也得把衣服换了才能回乾露殿,穿成这样出去,不得被人笑死。” “告诉我,谁敢笑你?” 沈景漓汗颜:“没谁,就是比喻!” “你的衣服还未干,黑漆云纹方角柜中,有适合你的衣服。” 沈景漓神色一变,有种想骂人的冲动,“你干嘛不早说!?” 敢情秦夜玦是故意让她穿云锦裙的! 自己现在怎么说也是个男子,他什么癖好?居然想看自己女装?! “忘了。” “哼!才不信。”沈景漓气冲冲得跑去换衣服,再出来时,秦夜玦已经不在了。 她也没多逗留,即刻就回了乾露殿。 一回来,她就问松竹:“昨日送去的药酒,士兵们用了吗?” “用了,不过并无成效,他们的四肢依旧麻木,与从前并无两样。” 沈景漓神情复杂,这几天,她都有尝试做各种药酒缓解他们的症状,但都没有效果。 不知道他们是如何中毒的,也不知道中了什么毒,这样根本难以调制解药。 士兵们中毒一事,兹事体大,不能坐以待毙,只能多加试验,再调制其他的药酒。 沈景漓又一头扎在千种园捯饬药材,直到夜幕降临。 …… …… 松竹又干起了他最拿手的活,催人吃饭! “皇上,要不要,用个膳?” 沈景漓在一脸认真的捣药,一个眼神也没舍得给松竹,“朕不饿,你不必一炷香就来一趟。” “皇上,小的有预感,你再这样废寝忘食,迟早身体出问题。” 沈景漓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脑子里闪过了秦夜玦今天在龙啸殿说过的那句『记得要好好吃饭』,她心头一暖。 暖着暖着沈景漓就发现不对劲了,人松竹一天喊好几次用膳,她的心也不见得有多暖。 怎么秦夜玦稍微叮嘱一下,她心里头就暖烘烘的呢!? 沈景漓捂脸摇头:妈耶!我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吧? 没出息,太没出息了!! 沈景漓!你堕落!! …… 松竹问:“皇上?您摇头是不吃的意思吗?” “不是,吃,朕饿了。” …… 沈景漓吃完晚膳后,又回到了千种园,她坐在秋千上,将脑袋抵在绳索上沉思。 她方才又让松竹给士兵们送了新药酒,若还是无用,那可怎么办? ———— 秦夜玦站在一旁,他见沈景漓满脸困惑,上前问:“在想什么?眉头皱成这样。” 沈景漓微微抬眼,她的眼中尽显疲态,“就是…士兵们中毒一事。” 秦夜玦心疼:“别急。” “怎么能不急,他们四肢无力,连站都站不起来,如此严重的情况,诊脉后确是脉象无异常。” 沈景漓叹了一口气,“不知源头,我根本无从下药。” “我已命周古通赶往西圩城查探病情,只要有细节,再从中深挖,必定会有结果。” 沈景漓疑惑道:“周古通?他是谁?” “他就是三大神医之首,代号北空。” 第174章 秦夜玦…能不能抱我? 听到北空二字,沈景漓就有印象了,她先前在钱满贵口中得知,这位北空神医乃三大神医之首,听说,他还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 想必有他去西圩城查探,定能事半功倍,想到此处,沈景漓的神经才没那么紧绷。 “遇事不要急,我也有派探子前去调查,他应该这两天会回京。” “嗯。” 沈景漓神色淡淡,其实她也知道,再着急也无用,目前也只能先这样了。 秦夜玦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劝道:“你可是皇上,天下事千千万,今日这遭难,明日那遇险,桩桩件件你都要如此感伤,可承受的住?” 沈景漓嗯了一声,她也觉得秦夜玦说的话在理,“那我还是先调制各类药酒吧,等你的探子来报后,我们再想缘由。” 秦夜玦见沈景漓恢复了些精气神,没方才那般萎靡不振,他直接将沈景漓拦腰抱起:“该去锻炼臂力了。” “……” 沈景漓环住秦夜玦的脖颈,看来,锻炼臂力这件事,是逃不掉的!! 沈景漓举着石袋上下蹲了半个时辰,事后,她精疲力尽的趴在桌子上,累到睡了过去。 “……” 秦夜玦看着沈景漓疲累的侧颜,心有不忍,为了学会揽月镯,她也算是力倦神疲了。 不过…她方才流了这么多汗,沐浴后再安寝会舒服很多。 秦夜玦轻轻抱起沈景漓,朝乾露殿方向而去,一路上,沈景漓都睡得很沉,没有要醒的迹象。 秦夜玦捏了捏她的脸,力度不轻,直接将人捏醒了。 沈景漓缓缓睁眼,眼中含着一层雾气,她吃痛的捂脸,“唔…别动我。” 见沈景漓醒来,秦夜玦说道:“醒了?你流了许多汗,沐浴过后再睡吧。” 沈景漓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已不在烨池,而是在乾露殿。 她从秦夜玦的怀中出来,现在的她确实感觉身上都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沈景漓打了个哈欠,依旧困意浓浓,“我要去沐浴了。” 他摸了摸沈景漓毛茸茸的脑袋瓜,“别在里面睡着了,太久不出来,我就进去找你。” 沈景漓被秦夜玦的话吓清醒了几分,“我才不会睡着,你不准进来!” 说完,她就小跑离开了。 …… 沈景漓今日实在是疲惫,她困乏的紧,方才在沐浴时,差点真睡着了。 可她又怕秦夜玦贸然进来后,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她强忍着倦意迫使自己清醒一点。 沐浴完后,她刚进寝宫,就看到秦夜玦坐在床边等她,此时的沈景漓浑身跟散了架似的,通身被困意裹挟。 她语气绵绵:“秦夜玦…我困…” 秦夜玦眼神温柔如水,他笑道:“困就睡吧,明日,你想何时醒都行。” 沈景漓的位置离龙床还有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感觉上下眼皮似在打架,昏昏欲睡的她揉了揉眼睛。 “秦夜玦…我不想动…能不能抱我…” 秦夜玦微愣片刻后,他在确定自己没听错后,一个箭步过去将沈景漓紧紧的拥入怀中,笑意从他的嘴角快速漾开。 此刻,幸福感,满足感萦绕在他心头,他的心跳的极快,眼角眉梢皆是喜悦之情。 沈景漓将脑袋靠在秦夜玦的胸前,有了着力点后,她沉沉的睡下了。 秦夜玦将沈景漓缓缓放在床榻上,动作又轻又柔,今晚他见沈景漓如此疲惫,就没敢亲的多重,都是浅尝辄止,生怕把身下的人吻醒了。 吻到情深时,他就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定心丸吞下。 沈景漓倒是一夜好眠。 秦夜玦却是一夜…咳…无眠。 ———— 翌日清晨。 这段时间早起惯了,沈景漓都有生物钟了,今早却到点就醒!! 秋嬷嬷如期敲门,“小祖宗,醒了吗?奴婢进来了。” 沈景漓一个鲤鱼打挺端坐起来,她看秦夜玦已不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嬷嬷,进来吧。” 沈景漓在秋嬷嬷的服侍下,很快就穿戴完毕。 …… 金銮殿内。 兵部尚书石朗英表情沉重,他上前行礼:“启禀皇上,摄政王,今日新的一批伤员已抵京。” 沈景漓问:“数量多少?” “有十余人。” 她又问:“都是同样的症状吗?西圩城的军医可有查出异样?” 石朗英摇头:“他们皆是四肢无力,脉象却无异常。” …… 沈景漓沉默,每日都有差不多这个数量的伤员回京,可一众军医,太医都诊不出有何问题。 包括她也一样,也是毫无头绪。 随之,底下传来了阵阵讨论声。 “这么久都没查出原因,想必并非是中毒所致。” “那士兵们到底是中毒?还是中邪?” “难道,桑族人会妖术不成?” “若真是如此,桑族可是一个极大的隐患啊。” “如此想来,桑族留不得。” “此事很棘手,怎么打?如何打?” …… 这些议论声悉数落入了沈景漓的耳朵里,如此听来,底下还是有不少大臣赞同攻打桑族,可她却暂时不主张开战。 “莫不是士兵们在无故装病?故意营造出中毒的假象?” 沈景漓的话一出,全场立刻静了下来。 秦夜玦虽不赞同沈景漓的说法,可他也没有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反驳她。 …… 一众大臣也开始顺着沈景漓的话思索起来,士兵们都是常年习武之人,他们要想营造一种四肢麻木的状态,并不难办。 若真是刻意如此伪装,那大渊,一定是出了奸细。 太师霍鸿轩率先说道:“此事确实疑点重重,皇上言之有理。” 兵部尚书石朗英:“倘若真是如此,那回京的士兵该如何安顿?” 临王府世子沈轩嗤笑一声:“还安顿什么?如此狗胆包天,就该严刑逼问,打到他们招为止。” 沈景漓打断他的话:“朕不过是猜测而已,并没有确切证据,此事不可三言两语就盖棺定论,更不能贸然对回京的士兵动刑。” 她问:“刑部尚书今日可有上朝?” 刑部尚书贺敬先上前行礼,“臣在。” 第175章 哼!口是心非的男人! 沈景漓:“即日起,回京的士兵将送往刑部看押,没朕的准许,不可私自用刑。” “现下,严加看管,不能让他们与外界有联系,每日只派太医前去诊治即可。” “是,臣领旨。”贺敬先应道。 “退朝吧。” …… 沈景漓一下朝就回乾露殿用早膳了,吃完后她就去了千种园调制新的药酒。 这几天她都没有出宫,整天都泡在千种园与学真房。 秦夜玦今早没来上朝,沈景漓下朝后就开始变得魂不守舍。 最近,他总是很忙… …… 今天,沈景漓如往常一样,忙活了一天后,就去沐浴准备安寝。 她刚躺下,闭眼没多久,就感觉背后一凉。 沈景漓知道,在身后抱她的人是秦夜玦,她也就没有挣扎。 昨晚,秦夜玦忙到丑时才来乾露殿,他动作很轻的掀起被子,再拥她入怀… 秦夜玦自认为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应该没有吵醒怀中的人,他熟不知,其实…沈景漓一直都在等他,直到感受到他的存在,才安心睡下。 …… 今晚的秦夜玦来的倒是早,沈景漓刚睡下,他就来了。 沈景漓刚要开口说话,就被秦夜玦截胡了,他声音沙哑:“明日,我就启程去雪瑞国。” 秦夜玦将进程提前了,他已安排好一切,就是为了能快些去雪瑞国寻织阳花,他想早点回来与沈景漓相守相随。 他还想把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作为聘礼,将怀中的人娶回家。 沈景漓要是能接受,往后余生,他一定拿命宠她,不让她受一点点委屈。 她若是不接受的话… 秦夜玦想到此处,心里就闷闷的,他将下巴抵在沈景漓的发顶处,轻轻的蹭了蹭。 就算不接受,那他也要娶!也要宠! 先成婚再培养感情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沈景漓,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 沈景漓这边,听到秦夜玦要走,立即就潋下眼眸。 怎么这么快?! 这几天,秦夜玦总是很忙,白天不见人影,夜半三更才回来,自己都没机会与他好好的培养感情!! “秦夜玦…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不能,途中有危险。” 秦夜玦拒绝的干脆利落,他还残存了些理智,此次出行,不仅是要去寻织阳花,其他的恩怨也需要彻底了结。 沈景漓说完想与秦夜玦一同前去的话后,自觉犯傻了,此行定然很艰辛,她又不会武功,强行跟去只会拖秦夜玦的后腿。 况且,士兵们四肢麻木的事还没有解决。 “我跟你开玩笑的,我等你回来。” 秦夜玦扶住沈景漓的肩膀,将她转过身来,好让她与自己对视。 自己何尝不想把沈景漓带在身边,她不在自己身旁的话,总是会不安心,生怕她受欺负,生怕她受一点委屈。 …… 秦夜玦又将沈景漓抱紧,他伸手摸了摸沈景漓的后脑勺,“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不要总是出宫,尤其是青楼这种地方,不准再去了。” “无聊了偶尔去一次嘛…” 秦夜玦手一松,将沈景漓压在身下,捧起她的脸就吻了下去。 秦夜玦吻得炽热缠绵,没轻没重,又啃又咬,很快,沈景漓就招架不住,开始缴械投降了。 “唔…不去…” “疼…唔…” “秦夜玦…我疼…” 听到身下的喊疼,秦夜玦只好将人松开,他摸了摸沈景漓微肿的唇瓣,心有不忍,方才,确实亲得太用力了。 可她想趁自己不在时去青楼,还是得小惩大诫一下。 “笨蛋,要是再被我抓到一次,定然不会轻饶了你。” 秦夜玦嘴上说着威胁的话,可神情却温柔异常,沈景漓只好红着脸应他。 她最近也没兴趣,没心思去青楼玩。 秦夜玦又将沈景漓揽入怀,吻了吻她的头顶,轻声道:“乖,先不去,等我回来了,我带你去。” “好…” 沈景漓抬手,也回应着秦夜玦的拥抱,她的脸颊靠在秦夜玦的胸前,静静的感受着秦夜玦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秦夜玦又将头埋进了沈景漓的雪颈处,继续叮嘱她,“遇是非就躲,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求饶,别把小命丢了,若是受了委屈,别逞能,等我回来一定为你做主。” 虽然秦夜玦暗中派了不少人保护沈景漓,可他总觉得安排的还不够周全… 或许,只有沈景漓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才能彻底心安。 沈景漓重重的捏了一下秦夜玦的手臂,“嗯?你这话不对劲啦,我好像也没有…那么废物吧!?” 秦夜玦轻笑出声,抱得更紧了些,“你一点也不废物,你最厉害了。” “哼!口是心非的男人!” “我不在时,你也要每日锻炼臂力,回来后我第一时间检查,若无长进,定将…” 秦夜玦将唇抵在沈景漓的耳畔,微凉的气息围绕在沈景漓的耳周,平添了些许暧昧,“重罚…” 秦夜玦的举动过于撩人,沈景漓蓦地红了脸:“等…等你回来再说吧。” 秦夜玦扶住沈景漓的肩膀,突然正经了起来,他说道:“你真的觉得那些士兵是在装病?” 沈景漓摇摇头,她上次去太医院查探过回京士兵的情况,那状态不像是装的。 “秦夜玦,我的经验与直觉告诉我,他们没有装病,应该是…毒素只停留在皮肤表层,没有渗入肌理。” 沈景漓顿感无力,她轻叹一声,“只是…这天下间,有毒的植物、动物千千万,我不知道他们是因何而中毒,所以没有办法对症下药。” “既然难查毒因,干脆直接怀疑他们装病,好让桑族人放松警惕,看他们会不会得意忘形,从而露出什么破绽出来。” “后续,如果我们真做出解药,也暂不声张,先对他们秘密救治。” 秦夜玦:“把他们关在刑部,你还想秘密救治?” “你的意思是,刑部一定会透露士兵们的近况?” “刑部人多口杂,很难做到密不透风,明日,我命蛰雨将他们关进龙啸殿内的密牢中,往后抵京的士兵也一同关押。” 第176章 把我亲爽了,就告诉你 “龙啸殿还有密牢?在哪呢?” 沈景漓一脸好奇,她之前与楚北萧夜偷龙啸殿时,也没发现有什么密牢。 秦夜玦捏了捏她的脸,“在地下。” 沈景漓微微点头。 “你的猜测没错,他们确实是皮肤表层中毒,毒素未入骨,所以你才诊不出问题所在。” 听秦夜玦说话的语气如此肯定,沈景漓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手臂上的皮肤,笼罩着一层贴近肌肤颜色的蜘蛛网。” 见沈景漓一脸疑惑,他又道:“是很淡的一层网状,不细看很难发现,我已经让周古通顺着这些蜘蛛网查了,今日,收到了他的书信…” 沈景漓一脸急切,说话的声音重了几分:“有查出是何原因吗!?” 秦夜玦见沈景漓实在是激动,他摸了摸她的唇畔,“你很想知道吗?” “当然!!” 秦夜玦故意不说,他一脸戏谑:“那你亲我,把我亲爽了,我就告诉你。” 沈景漓哼了一声,把头一偏,他到底在搞什么? 方才还很正常,突然就变流氓!! “才不要。” “那我不说了。” “……” 她伸手抓住秦夜玦的衣襟,摇了摇,“现在有正事,先不玩亲亲,说嘛说嘛…” 秦夜玦无奈一笑,就没再继续逗她。 “他们培养了一群血蛛,它们吐出来的气息有毒,这些毒素可通过空气传播,所以,哪怕士兵们戴上了防毒的面帘也无济于事。” “这…这也可太可怕了吧,只要闻了就必会中毒?” 秦夜玦摸了摸沈景漓微蹙的眉头:“别担心,他们还不敢大肆投毒,因为在桑族,也出现了中毒之人,他们在放毒时,也会不小心染毒,只是中毒人数没我们的多而已。” “想必,他们应该事先用过什么解药,不过就目前看来,他们做不到完全防范。” 他顿了顿,又道:“毒蛛不易培育,桑族在短时间内培养不出大量血蛛,自然不会有大动作,等我从雪瑞国回来,就帮你彻底解决桑族的事。” 沈景漓抬头,问:“你也觉得桑族不可留吗?” “何止是桑族,就连雪瑞国我也想一同灭了,我要扶你做一统天下的霸主。” 沈景漓震惊:“你别冲动!我没有这个想法!!” 做大渊的皇帝就已经让她很心累了,哪里敢去想做天下之主!! 秦夜玦将沈景漓揽入怀中,“很晚了,睡吧。” 沈景漓嗯了一声,二人相拥而眠。 …… 第二日,沈景漓就没看到秦夜玦的身影了,她下朝后,就去千种园做药酒了。 现在知道士兵们中的是蛛毒,试错的范围就小了很多,血蛛的毒性猛,隐藏性强,要想做出解药,还需要时间。 不过,她可以先做一些缓解麻木的药酒,让中毒的士兵没那么难受。 …… 午后,她就抱着新制成的药酒来龙啸殿找蛰雨。 她刚上一个台阶,龙啸殿的大门就开了。 沈景漓脚步一顿,开门如此之快,今日的蛰雨甚是反常。 “皇上,您来了。” 沈景漓更震惊了,他怎么还用上敬语了? 怪事!怪的很!! “蛰雨,你最近没吃错什么东西吧?” 蛰雨摇头,拱手作揖:“没有,从今往后,您也是我的主子了,属下任你差遣。” “王爷不在的这段时日,要是宫中有谁敢对您不敬,只管与我说,我第一个提刀砍死他!!” 蛰雨说完,就把腰间的宝刀抽了出来,一副跃跃欲试的凶狠模样。 沈景漓咽了咽口水:“别…别冲动,怪吓人的。” 蛰雨迅速将刀收回,尴尬的挠挠头,“对不起,我说话比较没分寸。” 他又小声试探道:“方才吓到您,您…应该不会向王爷告状吧?” 沈景漓摇头。 蛰雨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景漓虽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没多问,这想必是秦夜玦吩咐的,如此也好,以后来龙啸殿就方便多了。 “…那你…能带我去密牢吗?” 蛰雨突然伸手。 沈景漓一脸懵,“那个…其实…我好像还不用人扶着走。” 蛰雨神色一惊:“谁敢扶你啊!?” “我的意思是,让你把手上抱着的东西给我。” “啊?哦…” 沈景漓将药酒递给蛰雨,还别说,她一路抱来,手确实有点酸了。 蛰雨接过后,朝殿内走去,他边走边说:“你小心台阶,摔倒了可不怪我。” 蛰雨时刻观察沈景漓,生怕他磕了碰了,要是照顾不周的罪名落在他头上,王爷回来后,指不定怎么罚他。 沈景漓在蛰雨的带领下,来到关押士兵们的密牢。 她前脚刚进来,就被一士兵阴阳怪气的讥讽。 “老三,你看是谁来了,呵!咱们哥几个昨儿还打赌说能不能再多活几天,如此看来,是不能了。” 他刚说完,老三就忙着附和道:“就是,咱们啊,就祈祷下辈子投胎权贵,这样,既不用出生入死,还能把自己的无能归到别人身上。” 老三的语气不快,面目狰狞的看向沈景漓。 “莫名其妙说我们装病,皇帝的意思…不就是在说我们叛国吗?真是不甘啊!可又有何用呢?哈哈哈…” 老三的笑声贯彻牢房,他的眼睛微润,把不服写在了脸上。 …… 蛰雨听不下去了,这群人居然敢骂沈景漓,现如今,骂小皇帝就等于骂王爷。 他率先开口呵斥:“你们想死吗?叽叽喳喳的,皇上也是你能骂的吗?!” “死就死,来啊!” “在这里生不如死,你干脆直接杀了我吧!” “就是,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 士兵们情绪激动,你一句我一句的发泄内心的苦闷,他们的理智早已荡然无存。 自从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每一秒都过得不安。 不甘又焦虑的他们,早就心如死灰了,如此憋屈的苟活着,还不如直接对他们宣判死刑来得痛快。 沈景漓安抚道:“朕知道你们是无辜的,你们暂且再委屈些时日,待时机成熟后,朕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 第177章 想骂他,又怕他爽到… 老三冲沈景漓吼道:“你既知道我们是无辜的,那为何还把我们从太医院挪到刑部?现下,又将我们关入地牢?” “朕在秘密医治你们。” 老三嗤笑一声,“谁会信你的鬼话?” 沈景漓见沟通无效,直接对蛰雨说道:“将药酒涂在他们的四肢处。” 蛰雨点头,他上前就要帮老三涂药,老三见状,忍着剧痛将手一挥,把蛰雨手中的药酒打翻在地。 蛰雨眼疾手快的把药罐子扶正,药酒才没有悉数洒落在地。 老三:“想置我于死地,一剑砍来岂不是更痛快。” 一旁的士兵见此情形,也附和道:“就是,别把这么恶心的东西涂在我们身上!” “……” 沈景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好继续安抚:“你们先冷静一下,朕真的知道你们是被冤枉的。” 老三:“你到底想干什么?先是怀疑我们通敌,又跑来说冤枉,阿四,你说他…像不像在唱大戏?” 名叫阿四的士兵冷笑一声:“呵…不会唱戏,又怎么会惹得摄政王的青睐呢?” “这种不择手段出卖色相的人,什么事他做不出来。” …… 士兵们自认为生存无望,便一逮到机会就对沈景漓恶语相向。 “也是,没有一会说人话,一会扯鬼语的本事,他这种赖于祖上庇护的草包都不知道死上多少回了!!” “我们居然为了这种人去西圩城镇守,老子真是脑子里有屎。” …… 有几名士兵出奇的安静,他们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此时,他们听谩骂声越演越烈,终于开口说话了。 “皇上,小的可没骂过您,家中老小实属不易,还望皇上不要牵连他们。” 话毕,又有人接着说:“皇上,小的也没说过您一句不是。” …… 老三光棍一个,他扯着嗓子喊道:“老子孑然一身,替你们骂了。” 蛰雨侧眸观察沈景漓的脸色,没想到他都被骂成这样了,还能如此淡定自若。 原先他还以为小皇帝会一怒之下处置了这群出言不逊的士兵。 这群人竟敢口出狂言,就算他们真是冤枉的,也够死上好几回了。 沈景漓知道这些士兵们心里憋屈,刚跟他们解释也解释不通,她只好作罢。 “放心吧,无论骂与不骂,你们的家人都不会受到牵连,不过骂归骂,还需再委屈些时日。” 士兵们心中窝火,有些话自然是不吐不快,可他们见皇上这般好脾气,心中的怒火也随之消散了些。 但是!他们心底依旧不待见这位无能的君主。 沈景漓再次示意蛰雨上前涂药,不过,他还是被推开了。 沈景漓双手环胸,懒懒道:“呦?脾气这么大?那…干脆直接把他绑起来再涂药吧。” 老三一听说要被绑,神色一变,“你!你想做什么!?” 沈景漓指了指他的鼻子:“绑你。” “你能不能给个痛快?你这个鬼话连篇的伪君子。” “两面三刀!!” “心口不一!!” “你卑鄙无耻!!!” …… 沈景漓不怒反笑,她竖起大拇指:“呦呦呦,骂的好,骂的妙。” “来人,给他准备一壶茶水,等他口干舌燥了,好润润喉继续骂,朕以前啊,经常被骂,近来,大家都不骂朕了,朕还有点不习惯了呢。” “你叫老三是吧?你骂的…这才哪跟哪啊?不行不行,给朕重新骂!骂不好不准睡觉!!” 老三:“……” 这下给他整不会了。 他有一种想骂又怕他爽到的感觉,于是,老三选择了闭嘴。 其余人:“……” 蛰雨:“……” 蛰雨无了个大语。 所以,王爷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厚脸皮吗!? 方才沈景漓的一顿输出,把在场的士兵都整沉默了,她的耳朵也终于清静了。 “他们要是听话,就可以在地牢指定范围内自由活动,若是不肯配合,那就绑着吧。” 沈景漓歪嘴一笑,捏着鼻子:“绑着的话,吃喝拉撒睡皆站着哦。” 此话一出,大家伙面面相觑,都不约而同的选择闭口不言,他们的反抗情绪没方才那般高涨了。 沈景漓见他们已乖乖用药,就抬腿离开密牢,蛰雨见状赶紧跟上。 “皇上,您当真不生气?方才谁骂过您我都记着呢,要不要帮你出气?” 沈景漓摆摆手:“不用不用,千万别去,话说回来,若是朕摊上这么些事,估计骂的比他还难听呢!” 蛰雨:“……” ———— 接连又过了三日。 今日,士兵们才开始能缓慢行走,现如今,他们也逐渐开始相信会有水落石出之日,曾经暴躁的老三都开始安抚新送来的士兵了。 沈景漓近期都没空出宫玩,他把闻趣日报广告位招商一事全权交给了楚北萧与张响一负责。 现在,小报的营业模式逐渐成熟,这让沈景漓大赚了一大笔钱,不过,她最近有了钱也没心思出宫玩。 血蛛一事,就足够让她心力交瘁了。 士兵涂了她调制的药酒要三天才能缓慢走路,看来,要想调制出解药,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沈景漓沐浴后就回到了乾露殿,她披着青丝,坐在铜镜前发呆。 秦夜玦已经离开四天了… 有点想他… 他怎么还不回来? …… 沈景漓支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撩拨着头发,直到秋嬷嬷敲门,她才收回思念。 “皇上,奴婢有重要的话与您说。” 沈景漓应道:“嬷嬷,进来说话吧。” 秋嬷嬷一进来就将房门合上,她神情严肃的朝沈景漓走来。 “嬷嬷?这么晚了,有何事?” 秋嬷嬷压低声音道:“皇上,最近有风言风语,听说摄政王已不在京城,或许趁此机会,您就能彻底逃离皇宫了!” “啊…这怎么逃?” 秋嬷嬷将沈景漓带到一角落处,她将地上的一片龙纹灰方砖移开,沈景漓低头向下看,只见底下一片漆黑。 “这是…地下通道?” 秋嬷嬷点点头,“先皇后也怕您有朝一日会暴露女儿身。” 第178章 朕…真的很喜欢秦夜玦 “她怕众臣为难您,更怕有心怀不轨之人会谋害您,所以提前秘密凿好了一条逃命通道。” 秋嬷嬷回忆起当初沈景漓的处境,她无奈道:“摄政王权大无边,他在京时,奴婢不敢让皇上贸然出逃,您是他扶持的傀儡,若您离京,他定会全力逮捕,以他的势力,抓到您也是迟早的事。” 沈景漓木然,她…倒是没想到,原主的母亲居然贴心的为她想好了退路。 “摄政王如今已有颓势,听说,他的手下无故消失了一大半,奴婢思来想去,深觉不妥,要是摄政王真倒台了,那定然会有新的势力涌起。” 秋嬷嬷说到此处,就连连叹气:“诶,您朝中无人啊,要真到那时,您可能过得比现在还惨。” “……” 听完秋嬷嬷这一席话,沈景漓暗暗感慨:大渊皇帝是属傀儡的吧?! 怎么感觉,谁都能来操控一下? “皇上,此通道只能一人出逃且只可使用一次,您往下一跳,落地就会触及机关,到时,会有另外一块方砖严丝无缝的与地板衔接。” “从这个通道离京,一路上都不会有人知晓您的踪迹,如此一来,自然就无从查起。” 秋嬷嬷眼含热泪:“皇上,您离京后,即可恢复女儿身,就能过寻常人家的生活了,往后也不必再担惊受怕了。” 秋嬷嬷说完后,眼泪就开始不受控制的一颗颗往下掉,沈景漓是她一手带到大的,她一直将沈景漓视为亲女儿!! 若她走了,往后,真就再也看不到了。 沈景漓拿起秋嬷嬷手中的帕子,为她擦拭泪珠,轻声道:“嬷嬷,把方砖放回原位吧,朕不走。” 秋嬷嬷愕然,她不解,“为何不走?摄政王离京多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嬷嬷,朕喜欢他。” “什…什么?您说什么!?” “朕…很喜欢他。” “!!??” 她沉默了片刻,又道:“嬷嬷,秦夜玦说过,他会回来的,他不会骗我,朕…要等他。” 沈景漓一脸认真,眸中还泛着微亮的光芒,此时的她对未来充满了期盼。 “朕坚信,他不会轻易倒台!” 秋嬷嬷张了张嘴,又不知说什么合适。 “嬷嬷,我不走了。” “皇上,可摄政王不知道您的女子身份啊,您就不怕他知晓实情后会震怒?” 摄政王若真是断袖,那皇上喜欢他岂不是注定要伤心了!? 秋嬷嬷继续劝道:“皇上,您三思啊,您想想,摄政王这两年来,是如何欺压您的?就算他此时对您有点兴趣,您能保证…他往后不会变心吗?” “真到那时,您还有出逃的机会吗?” 沈景漓眼神坚定:“嬷嬷,我喜欢他!我真的喜欢他!!” 沈景漓的话,让秋嬷嬷彻底明白了,这个傻姑娘是不会离京了… 她虽不赞同,但也尊重。 秋嬷嬷摸了摸沈景漓的脸颊,她笑道:“皇上,您一定会得偿所愿。” 沈景漓灿烂一笑:“这是自然,朕与摄政王绝配!” 秋嬷嬷无奈的摇摇头,“未出阁的姑娘家,怎可说这样的话?” 沈景漓摇头表示不赞同,她朝龙床走去,边走边说:“朕才不管这些,总之,朕与摄政王,就是绝配。” 秋嬷嬷:“……” 绝配就绝配吧,只要皇上开心就好。 ———— 翌日。 金銮殿内热闹非凡。 临王沈奇上前一步行礼,“皇上,桑族屡屡挑衅,该当如何处置?” 护国公林允祥也上前道:“皇上,近来回京的士兵又当如何处置?” 临王府世子沈轩更偏向于士兵是在装病,他出言讥讽:“他们疑似装病,有通敌的嫌疑,死上一万遍都不够!” …… 沈景漓先不作回答,她看向石朗英:“将这段时间抵京士兵的花名册递上来。” 侍卫在石朗英手上接过花名册,低头呈上,沈景漓拿到后,仔细的翻阅每日回京的人数。 “……” 沈景漓看着花名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中毒的人数时而递增,时而递减,不过,升降的幅度都不大。 太师霍鸿轩见沈景漓顶着花名册发呆,他问,“皇上,顾学士早已赶往西圩城查探敌情,他近来,可有传来密报?” 沈景漓如实道:“暂时没有。” 沈景漓说完,台下又开始议论起来了。 “大渊与桑族之间,是否会有场大战?” “难说啊,不过话说回来,摄政王不点头,谁敢下令出兵讨伐桑族?” “皇上与摄政王的关系…匪浅,他或许敢。” “再不开战,桑族人都要爬到我们脸上来了!难道真放任他们为所欲为不成?” …… 沈景漓听得头痛,合上花名册后,她看向一言不发的礼部尚书顾文哲。 “顾爱卿,你觉得,这一战到底打还是不打?” “皇上,臣认为,真打的话,弊大于利,一来,士兵们四肢麻木的情况还未查明白,二来,若真开战,更需提防雪瑞国是否会趁虚而入。” 石朗英不屑道:“难道就放任那蛮夷之地蹬鼻子上脸?大渊兵力充足,根本无需惧怕一个小小的桑族。” …… 打与不打的意见各参一半,也有少数人占中间,于是,争论不休的大臣们选择把问题抛给帝王:“还请皇上裁断。” 沈景漓此时并不主张打仗。 如果真的要永除后患的话,这个仗必须打,如何打,才是关键。 顾文哲:“皇上,臣还有一事禀报。” “何事?” “雪瑞国新君主在来大渊的途中遇桑族人偷袭,同行的金银财宝也被席卷一空。” 沈景漓靠在龙椅上,若有所思:“那雪瑞国国主可有受伤?” “受了重伤,不过没有性命之忧,她已返往雪瑞国医治了。” 大臣们诧异,桑族人竟如此胆大包天,敢明晃晃的对来朝觐见的雪瑞国国主下手。 他们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 “桑族人心狠手辣,此仗不打,何以立威?” “皇上,万万不能被桑族人如此羞辱,大渊兵力强盛,根本无需惧怕开战。” …… 第179章 好家伙!居然下这么猛的药!? 沈景漓听了一圈,发现还是赞同打仗的人数较多。 她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说道:”此事,往后再议吧,退朝。” 沈景漓离开金銮殿后,依旧有几位大臣在金銮殿顿足。 “皇上一拖再拖,他到底在顾及什么?” “话说,这摄政王好像接连几日都没来上朝了,也不知王爷此时身在何处?” “摄政王神出鬼没,怎么可能会向我们交代行程。” “那…现在大渊到底是谁做主?” “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一拖再拖,能忍就忍了,可难保野蛮的桑族不会生出别的想法来。” “看来,只能等明日上朝再催皇上快些定夺了。” ……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接连离开了金銮殿。 ———— 沈景漓下朝后就立刻回到了乾露殿,她饿得慌,刚准备用早膳,松竹就急匆匆的进来通传。 “皇上,您的贵妃娘娘来了。” 沈景漓没想过霍姝柔会突然造访,她身一僵,神色暗了下来。 这位贵妃出现的真及时啊,她总是能在自己差不多要将她遗忘的时出现!! 当日她在荷花池失足落水,被自己救上来后,以死相逼要入宫为妃。 诶,当初…答应得过于草率了。 “让她进来吧。” 松竹应声道:“是。” 霍姝柔手领食盒,一进来就对沈景漓行了个大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平身吧,要不要一同用膳?” “能与皇上一起用膳是臣妾的福气。” 听到沈景漓的邀请,霍姝柔浅笑嫣然,她起身后微微一踉跄,险些摔倒。 沈景漓赶紧起身搀扶,“你没事吧?怎么…今日你身边的侍女没跟来?” “臣妾无大碍,多谢皇上关怀,点翠她在门外候着,臣妾…想与皇上独处。” 听罢,沈景漓在心中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她看向霍姝柔时,发现对方面容憔悴,眼下乌青一片。 感觉她…没什么精气神。 是病了么…? 霍姝柔见沈景漓一直在看她的脸,她心喜,皇上的眼中好像有怜惜之情。 皇上…终于对她有兴趣了。 先前,摄政王在京,她压根不敢踏足乾露殿一步,生怕这位狠厉的男人将她大卸八块。 如今摄政王不在京城,霍姝柔这才敢来乾露殿见沈景漓,“皇上…臣妾为您布菜吧。” 沈景漓摇头:“不必了,贵妃,你看起来甚是疲累,你先回宫歇息吧,朕得空了就去看你。” 又是这套说辞,霍姝柔听出了沈景漓的言外之意。 她心里门清,皇上又开始赶人了,她声音微颤,“皇上,臣妾不走…” 见霍姝柔的状态过于紧绷,她轻声道:“那就先不走吧,不过用完早膳后,朕还有朝事要料理,可能就陪不了贵妃了。” 霍姝柔微微点头,她将事先准备好的膳食拿到沈景漓跟前。 “皇上,臣妾一夜未眠,为您做了玉露团,还望皇上不要嫌弃臣妾的心意。” 沈景漓看着琉璃盏上的玉露团咽了咽口水,此糕点用油酥雕刻成牡丹花的形状,馅心还覆上了奶酪。 玉露团让人看了就很有食欲,真没想到,贵妃的厨艺了得啊!! 沈景漓微微俯身一闻,背脊一凉,眼角猛抽,她在心底疯狂呐喊:『啊!!看起来这么有食欲的糕点她为什么要下媚药?吃不了!真吃不了一点!!』 霍姝柔见沈景漓捶胸,表情十分悲痛,她担心道:“皇上?您怎么了?” 霍姝柔虽在玉露团中下了媚药,但她丝毫不担心沈景漓会发觉,因为她清楚,自己嫁的夫君,是一位名副其实的草包!! 坊间传闻,皇帝就是个空有美貌的傀儡,他凭借过人的姿色将断袖的摄政王迷的神魂颠倒。 她知道沈景漓不举,所以想用药物加持,今天,她无论如何都要圆房!! …… 沈景漓先是看了看精致的玉露团,又看了看霍姝柔的脸蛋,她一时语塞。 贵妃下药后,居然还能一脸淡定的问当事人怎么了?! 没想到…她纳的妃子深藏不露啊,心理素质强的可怕!! “……” 不对不对,这药量不太对劲! 反应过来后,沈景漓生无可恋的瘫靠在椅背上,她抬头遥望天花板,再次无声的呐喊起来。 『太伤自尊了!!贵妃到底是有多看不起自己啊?!她下的媚药可是足足十个男人的剂量啊!真不怕我吃了死在床上吗?!就算是圆房心切,也好歹顾及一下她的死活吧!!』 霍姝柔见沈景漓在魂游天外,她再次问道:“皇上…您吃点吧,需要臣妾服侍您用膳吗?” 沈景漓假咳一声,直接拒绝了霍姝柔的提议,“不必!太医说朕最近不宜吃甜食,贵妃的心意朕心领了,玉露团做的很好,下次不要再做了。” 听到沈景漓让自己以后不要再做玉露团,霍姝柔的神色倏地开始紧张了起来。 难道…皇上察觉到玉露团被动手脚了吗? 霍姝柔沉思默想了一会后,依旧不信沈景漓有这等本事,此媚药味道极淡,可药性极猛,她想一步到位,所以下足了量。 霍姝柔抽出鸳鸯手帕,掩面哭泣,“皇上,您就真的如此抵触臣妾做的点心吗?臣妾一夜未眠…您都不愿尝一口。” 沈景漓见霍姝柔哭的梨花带雨,只好安慰她:“贵妃,你别哭了,朕真的很想吃玉露团,只不过…” 这药量惊人,吃下去会出人命的!! 霍姝柔继续抽泣,她柔声追问道:“皇上,只不过…什么?” “是太医不让朕吃甜食!等过段时间朕能吃了,贵妃再给朕做吧。” 沈景漓没有选择直接点破霍姝柔下媚药的事,她入宫多日,还未圆房,心中定然焦急万分,实在是被逼急了,才会出此下策吧。 霍姝柔自然是不信沈景漓所说的话,她事先打听了皇上的饮食习惯,他最爱甜食,所以自己才选择做玉露团!! 皇上先前说自己不举,才不与她圆房,如今治了这么久也未见有起色。 既然治不好,干脆直接用媚药刺激它,这样省事多了!! 第180章 沈景漓只吃秦夜玦的美男计!! “皇上,您就吃一口…好不好?” 霍姝柔的珠泪滚滚,浓密的睫毛轻颤,眼眶与鼻尖都红红的。 她双颊绯红,怯生生的看向沈景漓,眸中满是恳切,这般楚楚可怜,真是我见犹怜… 但是!沈景漓心里很清楚,她一旦心软必定后患无穷! 她才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贵妃的美人计在沈景漓这边无效,她只吃秦夜玦的美男计。 只有秦夜玦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沈景漓才会花心思去哄他,才会无条件的满足他的无理要求。 …… 沈景漓眼神坚定,她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霍姝柔见沈景漓不肯吃,她心一横,在袖中拿出了一把匕首。 事发突然,沈景漓条件反射的握住了揽月镯,她的额间冒出一层冷汗。 难不成…贵妃见圆房无望,就要弑君!? 霍姝柔将匕首抵在自己的手腕处,她哽咽道:“皇上…您若是不肯吃,臣妾就自裁…”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女子从背后拍晕,霍姝柔倒在桌前,锋利的匕首不小心划伤了她的手臂。 随之哐当一声,匕首掉落在地。 沈景漓抬头,就看到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她高束马尾,眼神凌厉,尽显飒爽之姿。 玖雪低头,拱手作揖:“皇上,摄政王派属下暗中保护您,方才情况紧急,属下怕皇上被误伤,才将她击晕。” 沈景漓已然回神,她道:“嗯,多谢了,你叫什么名字?” 先前遇刺,秦夜玦说派个女暗卫暗中保护她,想必就是眼前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子了。 “玖雪。”她说完就把地上的匕首拾了起来。 沈景漓嗯了一声,她顺着玖雪的身影望去,发现地上有血渍,她眉头一皱。 想必是方才晕倒时不小心划伤的。 沈景漓轻轻抬起霍姝柔的手臂,想要为她包扎伤口,玖雪眼疾手快的制止了沈景漓的动作。 “皇上,这种事交给属下做吧。” 沈景漓:“好,你先将她扶到贵妃榻上躺着,再给她包扎伤口吧。” 玖雪照做不误,她边包扎边说道:“皇上,她带来的东西不可吃,里头下了剂量不少的媚药。” “朕知道。” 玖雪又说:“皇上,既然贵妃想与您圆房,何不趁她晕倒之时,另外找人与她…” 沈景漓听出了玖雪话中的意思,她及时打断,“不可!她以后还要嫁人。” 霍姝柔现在是完璧之身,怎可随便找人污了她的清白。 古代封建,女子将贞洁看得比命还重要,霍姝柔以为她是男子,又迫于舆论压力想要圆房。 可将来,自己一定会恢复女儿身,要真到那时,丢了清白的霍姝柔可能会被扣上私通的罪名,永远被人指指点点,难以立足。 “往后,若是她再来纠缠您怎么办?” “她的手臂有伤,是不能侍寝的。” 沈景漓看着霍姝柔苍白的面孔,无奈道:“既然如此,那朕也给她下点药吧,让她手臂上的伤暂时无法痊愈,这样,贵妃短时间内就不会来找朕了。” 妃子身上若是有伤,自然就不能侍寝,在伤口没痊愈前,霍姝柔就不会闹着要圆房了。 …… “朕要去学真房制药了,你随意。” 沈景漓说完后就离开了。 她在学真房待了许久,终于做出了一款能使伤口暂时无法痊愈的药膏,只要将它涂在受伤处,伤口将在一个月内都无法结痂,后续也不会留下疤痕。 …… 等沈景漓拿着药膏重新回来时,玖雪已经退回暗处了,她见贵妃还没有清醒,赶忙将药膏涂在霍姝柔的手臂上。 就在此时,松竹进来了。 他见霍姝柔大早上就睡得如此沉,好奇的问:“皇上,青天白日的,您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她摔了一跤后…就昏迷了,你让殿外那个…好像叫点翠,你让她扶贵妃回延禧宫。” 松竹眼尖,他指了指梨花桌底下的血迹,一脸担心:“皇上?谁受伤了?桌子底下有血啊!!” “额…贵妃摔倒后不幸擦伤了,朕已经帮她包扎好伤口,现已无大碍。” 松竹瘪嘴道:“这么多血,您确定是擦伤吗?皇上,小的不信!” “朕说是就是!你不准反驳,你再命个小丫鬟把地上的血迹清理了。” 松竹知道地上的血渍不是沈景漓的,也就懒得再打听实情了。 他刚要走,就被沈景漓叫住,“松竹,等贵妃醒后,你亲自去一趟延禧宫,你就跟她说…身上有伤不可侍寝,让她别胡思乱想,先好好养伤。” 松竹应道:“好。” 说完,他就让点翠进来将霍姝柔带回了延禧宫,又命两个小丫鬟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经此一闹,沈景漓被搅得食欲不振,她随便扒拉了几口后就到千种园继续做血蛛的解药了。 血蛛呈碱性反应,需要用酸性的草药解毒。 …… 接连又过了三日。 沈景漓在千种园待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了,她经常直接在园子里吃饭。 这日午后,沈景漓刚调制出新的解药,她累极了就坐在秋千上歇息,闭眼靠在绳索上浅眠。 这个点…新抵京的士兵应该差不多要到了吧,等下再将新制成的酸性药酒涂在他们的四肢处,看恢复的时间又缩短了多少。 一开始,用在老三身上的药酒需要三天才能缓慢行走,她昨日新做成的解药,中午涂在新抵京士兵的四肢处,下午就能正常行走了。 不过,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恢复的时间还是太漫长了,她需要做出一种能立即恢复如常的解药出来。 这样,即可提前将药酒涂在士兵们的四肢处,如此一来,就能有效的防止他们中蛛毒了。 …… 秋嬷嬷见秋千上的沈景漓明显憔悴了不少,缓步朝沈景漓走来,低头在她耳边小声道:“皇上,去床上睡吧。” 听到秋嬷嬷的声音,沈景漓缓缓睁眼,她揉了揉眼睛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嬷嬷…朕不睡,朕还有事。” 就在她准备起身去龙啸殿时,秋嬷嬷环顾四周,从怀中拿出了一封密函。 第181章 血蛛疑似是雪瑞国提供给桑族的?? 秋嬷嬷低声道:“皇上,这是顾学士从西圩城传来的密报,他吩咐亲信交于奴婢。” 秋嬷嬷将密封的信函交于沈景漓,“顾学士特意嘱咐,信中的内容,您看了后就要立即销毁,万万不能让第二个人知晓。” 沈景漓拿起密函,秋嬷嬷识趣的出了千种园。 拆开信封,沈景漓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顾斯辰在信中说,士兵们并非装病,而是中毒,他还在调查是何毒。 此次前往西圩城,顾斯辰还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此毒是雪瑞国供应给桑族的!! 沈景漓握紧纸张,她思忖了良久… 若真如顾斯辰所言,那么…雪瑞国国主在来大渊觐见的途中被伤,多半是在自导自演。 雪瑞国在极力促使大渊讨伐桑族… 如此看来,血蛛的解药需快些调制出来。 …… 时光荏苒,半月已过。。 沈景漓跟往常一样,拿着新制成的药酒来到龙啸殿,她在蛰雨的带领下来前往密牢。 她边走边问:“蛰雨,你知道秦夜玦什么时候回来吗?” 蛰雨脚步一顿,他无奈道:“皇上,您不必要每天一问,属下真不知!!” 说完,他继续往前走。 沈景漓没有听到想听的话,垂丧着脑袋跟上蛰雨的步伐,“好吧…” 她快一个月没见到秦夜玦了… 真的好想他… 臭秦夜玦出远门了,也不知道捎个信回来报平安… 讨厌鬼一个,害的她如此担心! ———— 密牢内。 沈景漓之前吩咐过,既然士兵们腿脚不便,那在密牢期间,就不必向她行礼了。 她刚进门,就听到里头闹哄哄的,还有不少人围着偌大的牢房跑步。 曾经暴躁的老三一改常态,他冲沈景漓笑嘻嘻道,“皇上,您来了?” 老三身上的蛛毒早已好全,他现在彻底相信了沈景漓当初说的话,将他们关在此处,真的是为了秘密救治。 之前,老三还以为这些话是皇上胡编乱造的,没成想,居然是真的!! 他们当中,有些士兵回来的早,涂了沈景漓制成的药酒后,四肢开始慢慢恢复,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 不过…就算他们的蛛毒已解,还是不能出密牢。 他们被关了许久,沈景漓怕士兵们无聊,就让蛰雨搬来一些桌椅。 沈景漓教了一个下午,这群大老爷们,才勉强懂得了斗地主这个游戏的规则。 谁输了就需要绕牢房跑三圈。 这样,既能打发时间,又能促进血液循环!! 沈景漓冲老三点点头,“是啊,每天这个点,朕都会来!” 说完,她把药酒递给蛰雨,“今日,新抵京的士兵有多少?” “有二十人。” “帮他们涂药,记录恢复时间。” “是。” 蛰雨拿着药罐子向今日新抵京的士兵走来,他们很配合,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 新回京的士兵们躺在角落的木床上,他们的眼神被能上桌玩牌的士兵所吸引。 诶,只有能缓步行走的人,才能上桌玩斗地主。 …… 有一木桌上围了不少人,老三突然激动的喊道:“四个二,我炸!!” “要不起要不起。” “哈哈哈,你们两个,跑步去,换人!!” 老三的余光瞄到了沈景漓,他歪嘴一笑,“皇上,来两把??” 沈景漓摆摆手,“你们玩你们玩。” …… 蛰雨突然猛的抬头,他看向沈景漓,激动道:“皇上,他们涂了药,立即就能站起来了!!” 沈景漓欣喜若狂,她快步走了过来,“你们,可有感觉到不适?” 一士兵答道:“回皇上,没有,与往常无误。” 沈景漓又对另一个士兵说道:“你呢,蹦两下给朕看看。” 小士兵照做无误,此时,在玩牌的士兵们也闻声而来。 他们之中,有些人涂了药酒要三四日才能恢复正常,有部分人是一两日,昨日新来的都要半天才能恢复。 没想到,今日抵京的士兵涂了药居然能立刻站起来。 此刻,一众士兵由衷的叹服这位他们曾经嗤之以鼻的年轻君王。 大渊皇帝才不是草包睁眼瞎,传闻不可信!! 士兵们不约而同的看向沈景漓,向她行跪拜大礼,这次,他们是打心底里信服沈景漓。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景漓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她的眼角眉梢布满了笑意,微微抬手,“起来吧起来吧。” 老三知道沈景漓是个平易近人且脾气极好的皇帝,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再磕了一个响头。 “皇上,小的之前多有得罪,您还是重重的惩罚小的吧。” 此刻,老三心中愧疚不已,当初他恶语相向,皇上非但没有生气,还能照顾到他们的情绪,知道大家伙闷得慌,他还教人玩扑克牌!! 老三拳头隐隐发硬,这么好的皇帝,到底是谁在造谣他是废物? 与此同时,当初骂过沈景漓的士兵也纷纷跪下磕头道歉,“皇上,小的有眼无珠,请皇上责罚。” “多大点事,不必罚了,起来吧。” 之前,士兵们在情绪失控的情况下说了许多恶语,不过,沈景漓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当时,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自然不会为一点小插曲而影响心情,那不是她的风格! 老三起身后,问道:“多谢皇上,那咱们…能出去了吗?” 沈景漓回答的斩钉截铁:“不行!” 她说完后,转头看向老三:“等等,你不会又要骂我了吧?!” 虽然她不在意,但也不能老骂! 老三:“不不不,小的没有这个意思!!” “地牢很好,小的往后不走了!!” 说完,老三觉得不妥,他又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意思是…您说小的可以出去,小的才出去。” “没有您发话,往后要是谁敢提要离开地牢的事,小的一定帮您教训他!!” …… 众人见老三着急忙慌解释的模样有点怪异,他们纷纷笑了起来。 沈景漓也捂嘴偷笑,这个一米八的大高个…手舞足蹈起来像是在作法。 ———— 第182章 太师与临王蛇鼠一窝! 沈景漓心情大好,她告诉蛰雨,制出解药一事暂且先保密,交代完后,她脚步轻快的回到了乾露殿。 如今,解药已经做出来了,毒蛛一事,若真是雪瑞国在从中捣鬼,那么…也该让她们尝尝孤立无援的滋味! 制出解药的事暂不宜声张。 她现在…有了别的计划。 沈景漓继续回到千种园整理药材… 她又开始了日常想念秦夜玦… 现在的沈景漓,真的很想把调制出血蛛解药的消息告诉秦夜玦,可惜他不在身旁… 没办法与他分享内心的喜悦。 ———— 临王府。 临王沈奇在大堂内悠闲的喝茶,近来,皇上对桑族的态度模凌两可,但他隐约能觉察到皇上似乎并不主张开战。 就在此时,一老嬷嬷匆匆来报,“王爷,太师来了,他在外等候传见。” 临王眸色一沉,自己与太师霍鸿轩并不经常往来,他为何会突然造访临王府? “让他进来吧。” 临王继续悠闲品茶,他没心思去猜想霍鸿轩来临王府的意图。 太师步履匆匆,他一步并作两步来到临王跟前,毕恭毕敬的磕头行礼,“微臣见过王爷,王爷万安。” “起来吧,赐座。” 临王放下茶盏,懒懒道:“太师突然来访,所为何事啊?” 太师起身,落座后他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临王殿下,摄政王此次离京,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临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天大笑,“哈哈哈,大白天的,太师怎么还说起了醉话?” 秦夜玦的势力强大,他不可能会被轻易扳倒,太师说他再也无法回京,当真可笑至极。 太师一脸认真,他的眼中满是自信,“王爷,微臣偶然得知,秦夜玦的体内含有剧毒,他此次离京就是为去雪瑞国寻求解药。” 临王眸光一闪,问道:“剧毒?具体是什么毒?” “是何毒微臣还在秘密调查,秦夜玦在赶往雪瑞国的途中,中了微臣的埋伏,已然受了重伤,他本想撤走全部人手前去支援…” 太师说到此处,得意一笑,“不过…他如今的威望不及当年了,他手底下的人认清了局势,只有一半的人肯去救援。” 临王见太师说的胸有成竹,他开始半信半疑,“往后,摄政王是否还会回京,这谁说得准?” 太师说的急切:“不会!微臣的人已将他拖住,秦夜玦逃不了多久了,杀他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临王见太师的语气实在是狂妄,他开始重新审视太师。 秦夜玦的狠厉他最清楚不过了,他年纪轻轻就能稳坐摄政王的位置,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 区区太师,怎能与他抗衡? “太师,你怎么敢?又怎么能做得到?” 太师笑道:“哈哈哈,王爷啊,秦夜玦身患剧毒,他的毒既是他的软肋,人一旦有了弱点,攻克起来自然就易如反掌了!” 临王:“!!!!!” 他微微张口,震惊不已,他还在消化太师所说的话。 太师见临王一脸诧异,他继续说:“秦夜玦回不来了,皇上在京城并无实权,临王殿下,您的机会不是来了吗?” 临王抓住桌角,他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殿下,先皇沈煜的才能、本事皆在您之下,而汶宗皇帝却执意要立他为新帝,您当初,真的甘心吗?您真的咽的下这口气吗?” 太师的话让临王遥想起当年的事… 年轻时,无论他如何压沈煜一头,父皇都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因他的生母是宫女出身。 在他的印象中,好像谁都能嘲讽母妃几句,她也时常流泪到天明。 所以…临王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何为子凭母贵。 “本王那命好的哥哥乃中宫嫡出,无论他如何平庸,父皇总是对他另眼相看。” 临王每每想到此处,就觉得他削尖了脑袋想要往上爬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小丑。 太师继续撺掇,“沈煜哪方面比得过您?论才能,他不及,论子嗣,他更是不能比,他活了半辈子,就只有沈景漓这一个皇子,所以哪怕他再无能,也是大渊的新君主。” “王爷,历史又重演了,无能之人又靠出身胜了您,他们不劳而获!他们坐享其成!他们什么也不用做,只要活着,就能万人拥戴!!” 太师说的激扬,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王爷,这公平吗!?” 太师见临王的神情有些松动,他继续道:“王爷!微臣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助您登基!” “父王!太师所言极是。” 世子沈轩在暗中听了许久,在太师说出要助临王做新帝时,他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心切的冲了进来。 父皇若是登基,那他就是将来的太子,未来的皇帝!! 临王斜眼看了看沈轩,用眼神示意他离开,“这里没有你的事,先出去。” 沈轩:“……” 临王出言赶人,沈轩自然心急,他怕父皇优柔寡断,错失了机会。 若真得了太师的辅佐,想必登基会事半功倍,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父王,您到底在怕什么?儿臣觉得…太师的提议,您真该好好考虑!” 临王看了看跃跃欲试的二人,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你们到底还是将事情想的太容易了,就单凭皇上在京城孤立无援,就能易主?” 太师:“那就先斩后奏,先把皇上杀了,他如此昏庸无能,想必他的真实死因,也没有几个人会在乎。” 临王:“……” 太师见临王沉默,他先是喝了一口茶,继续说:“皇上不是说回京的士兵在装病吗?我们可以说…他是查不出士兵们中毒的原因,心急之下,残忍的将他们秘密杀害了。” 沈轩点头:“反正每日回京的士兵已不知所踪,那就直接当他们被皇上杀了,如此暴虐不堪的皇帝,死不足惜!” 见临王犹豫不决,沈轩继续拱火,“父皇,沈景漓为大渊做过什么?他真的配做大渊的君王吗?” 【不会虐,秦夜玦没事,会尽快让二人开启甜甜的恋爱,嘿嘿…】 第183章 运气这么好的人,他就该死!! 一提到沈景漓,沈轩就满脸鄙夷,他的眸中满是厌恶之色:“沈景漓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 “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就上赶着去勾引秦夜玦,可秦夜玦这个狗男人,偏偏就吃这一套!” 沈轩眼神幽怨:“真是两个恬不知耻的狗男女…不对,应该是狗男男!!” 这两年来,沈轩看不起沈景漓,又惧怕秦夜玦,他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得以爆发。 他的面目逐渐变得狰狞,“沈景漓怎么这般命好!短命鬼沈煜只有一个孩子,他一出生便是太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沈轩紧握拳头,“当秦夜玦出现时,我还以为他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他又冷笑一声,“呵!谁成想,他那张妖孽的脸蛋又救了他,憋屈了两年后,居然能想到要用美色去勾引秦夜玦,得逞后他过得也不似以往那般窝囊了!!” “怎么老天爷把什么好的东西都给了他啊!?这不公平,运气这么好的人,就不该活着!他就该去死!!” 太师见沈轩目露凶光,浑身上下笼罩着一股阴寒之气,他忙不迭的应声道:“世子殿下,您说的不错,风水轮流转,他们顺风顺水了这么久,是该付出代价了!” 两年前,先皇驾崩,秦夜玦横空出世,他不把皇权放在眼中,为人处事极其高调狠绝。 如今,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摄政王已然有失势的苗头,现在不落进下石,更待何时?! 沈轩继续说道:“没有了秦夜玦扶持,沈景漓还有什么底气做大渊的君王?” 沈景漓本就是个挂名皇帝,之所以登基了两年都无人敢动他,主要还是因为他是秦夜玦扶持的傀儡。 太师点头:“没有秦夜玦的庇护,沈景漓屁都不是,他这个草包既无才干,又无实权,将他拉下马,简直易如反掌。” …… 临王听了许久,依旧摇摆不定,他确实想自己称王称霸,可他又十分忌惮摄政王与皇上的那层关系。 临王总觉得…摄政王不可能会被轻易拉下马。 “皇上与摄政王的关系匪浅,不然,他也不会在离京前让皇上重新做回龙椅。” 临王思量了许久,还是将内心的顾虑说了出来。 “皇上是废物,本王倒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可摄政王的雷霆手段,你们可都是见识过的,若我们走错一步,定然会万劫不复。” 他继续说道:“要是摄政王回京后,发现皇上已遇害,到那时…我们还有活路吗?” 沈轩瘪瘪嘴,他的神情开始变得不耐烦,“父王,您是被乱臣贼子压迫惯了吗?别忘了,您才是名正言顺的皇亲国戚。” “秦夜玦以军功自居,使阴狠手段迫使大臣们敢怒不敢言,您想想,在朝堂之上,有几个人是真心实意的服他的?!” 临王垂眸:“不怕万一,就怕…” 沈轩及时打断了临王的话,“父王,只要秦夜玦无法回京,大渊皇位就是您的了。” 临王神色凝重,做大渊之主是他年轻时的目标,那时的他斗志昂扬,自认为有争夺皇位的机会,可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如今他年岁渐长,早已不似当年那般意气风发,他已年过半百,还要去争吗?! “父王,您不用操半点心思,只管将谋逆一事交于儿臣与太师即可。” 临王在二人的游说下,他心中的天秤已偏向了沈轩与太师。 难道…是老天爷眷顾他怀才不遇,特意给此机会?? 此事若能成,也算是圆了他年轻时的梦!! 临王缓缓点头。 见状,沈轩与太师相视一笑。 太师立即低头行跪拜之礼:“王爷,微臣先去处理秦夜玦的事,皇上那边,想必世子殿下能处理干净。” 沈轩心情大好,他快步上前,将太师扶起:“你先下去吧,明日,本世子再去太师府一趟。” “是。” 太师说完后就离开了临王府。 …… 沈轩见太师已走,也准备离开,可刚走没两步,就被临王叫住。 “你们怎么勾结到一起去了?” 临王在太师与沈轩的对话与互动中察觉出了异样,这两人私底下定有往来。 很明显,他们今日都充当了游说者,使出浑身解数,就等着他点头同意谋反之事。 沈轩淡淡一笑:“父王,如今我们与太师也算是亲家了。” 临王神色突变,“你说什么?” 沈轩面上的笑意更浓:“父王,等您做了皇帝,儿臣即是太子,到那时,太师嫡女将是儿臣的太子妃,他还有一个庶女,儿臣也会将她纳为侧妃,这是儿臣与太师事先谈好的条件!” 只有将彼此捆绑在一起,双方做起事来才不会有异心。 太师有一儿两女,他的那个傻儿子终究上不得台面,也不受重视,太师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他的两位女儿了。 等父王登基后,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太师的儿子靠不住,就只能利用女儿来笼络他这位太子殿下了。 沈轩歪嘴一笑,“父王,太师已将庶女霍采容献给了儿臣,她深得我意,等您登基后,儿子就去延禧宫风风光光的迎娶京城第一美人!” 沈轩本想让霍姝柔先与自己圆房,这样一来,就能早些与太师完全捆绑在一起。 可太师推脱,说霍姝柔身子抱恙,等养好身体后再来服侍他。 临王摇摇头,他面色凝重,并不赞同此事,庶女霍采容当个侧妃也就罢了,可贵妃终究嫁过人,哪里能做沈轩的太子妃。 “霍姝柔到底是皇上的妃嫔,本王登基后,你就是太子,她如何能做你的太子妃?” 霍姝柔嫁过人一事,沈轩倒也不在乎。 他嗤笑道:“自然是能,沈景漓不举,至今都没有与霍姝柔圆房,儿臣并不介意这些,若不让霍姝柔当儿臣的太子妃,太师绝不可能全心全意帮我们除掉秦夜玦。” 临王思量后,觉得沈轩的话在理,太师一共就三个子嗣,他的儿子智力低下,太师压根就没指望过他。 第184章 宫变,沈景漓不得已要离京 其余的两个女儿沈轩都收了,一个做太子妃,一个做侧妃,如此一来,太师定会为他们赴汤蹈火。 临王喃喃自语:“杀了皇上…本王真能做皇帝?” “是!父王,您想想,沈景漓不举,又没有子嗣,他死后,大渊群龙无首,国不可一日无主,允王是个药罐子,他哪有本事与您争? 沈轩怕临王反悔,他继续安抚道:“放心吧父王,您就是大渊皇帝的不二人选!” 临王顿了顿,说道:“只是…皇上突然遇刺身亡,岂不让人生疑?会不会有人质疑本王是乱臣贼子?” 临王不想背负谋逆的罪名,谋朝篡位定将遗臭万年。 “怀疑又怎样,再说了,一个废物死了,谁会有心思去关心他的真实死因?您放心吧,此事儿臣会处理干净,绝不露出一点破绽。” 临王深吸一口气:“那你打算何时行动?” 沈轩眼神阴鸷:“一切早已准备就绪,儿臣今夜就去杀了沈景漓,此事拖不得,需快刀斩乱麻!” “去吧,此事需偷偷的办,千万不可落人话柄!” 沈轩低头,“是,儿臣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说完,他就疾步离开了临王府。 ———— 夜幕降临。 沈景漓丝毫不知危险逼近,依旧埋头在千种园制药,她今天又做了几颗变声丸,还有一些其他的药物。 现在,她已调制出了血蛛的解药,从明早开始,她就要大量制药了,然后再命人将做好的药酒秘密带到西圩城,交于顾斯辰之手。 顾斯臣多疑,抵京的密函只敢借秋嬷嬷之手传与她,若是让秦夜玦的人将解药带去西圩城,他怕是会不肯收。 秋嬷嬷稳重,就劳烦她带着解药去一趟西圩城吧。 沈景漓抬头望天,脑海中又浮现出秦夜玦的脸,她喃喃道:“这段时间,你睡得可好?” 要是秦夜玦去雪瑞国没有寻到织阳花,那她以后就加倍为秦夜玦做抑制寒气的药物。 让他不再心冷,不再难以入睡。 …… “皇上!”秋嬷嬷匆匆赶来千种园,她神情紧张,险些栽了个跟头。 “嬷嬷你小心点,别摔倒了,有何急事竟如此慌张?” 沈景漓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站起身后,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 秋嬷嬷一向稳妥,从来没有流露出如此惊恐的神情,她今日一改常态,连说话都带喘。 “皇上!有刺客要杀您,您快跑吧。” “什么?!何人要…” 沈景漓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后头突如其来的打斗声吸引了目光。 玖雪在对抗六个身形魁梧的黑衣男子??! 到底是谁要对自己痛下杀手!? “皇上,此地不宜久留。” 秋嬷嬷虽不知那名女子是何人,但她知道,一打六,胜算不大。 还是让皇上早些逃离此处为妙,她一把拉住沈景漓的手,想带着她离开千种园。 沈景漓见双方势均力敌,她挣脱开嬷嬷的手,“嬷嬷,朕待会再走。” 沈景漓蹲在角落,想用揽月镯帮玖雪减轻负担。 她锁定了一个目标,观察他的动作习惯,找准时机射出一枚毒针。 第一发,落空了… 二发,从那名黑衣男子的耳边掠过… 第三发,毒针终于命中在这位黑衣男子的右臂上,黑衣人感觉到手臂上涌起震麻,以至于连剑都拿不稳。 很快,他面色煞白,毒针上的毒素在他手臂处迅速蔓延,锥心的痛使他无法站立。 见状,沈景漓面上一喜,当她准备找下一个目标攻击时,中毒的男子突然眼神一狠,他伸出左手将掉落在地的长剑拿起,忍着剧痛将利剑朝沈景漓甩去。 秋嬷嬷猛的将沈景漓按倒在地,利剑在二人头顶处飞过,幸而躲过了一劫。 中毒的黑衣人冷汗直流,他按住心脏,神情痛苦,嘴角也溢出了黑血,应声倒地不起。 此时,有另外两名黑衣人注意到沈景漓,他们想往沈景漓处杀来,玖雪眼疾手快,及时拦在他们面前。 已有一名黑衣人倒下,玖雪应对其余的五个就没那么吃力了。 她一边与黑衣人死斗,一边提醒沈景漓赶紧离开千种园。 “你们快走!” “皇上,您别管这么多了,先保住性命要紧。”秋嬷嬷直接握紧沈景漓的手腕,往寝宫内走去。 她边走边说:“皇上,奴婢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定是有人趁摄政王不在,想趁机谋朝篡位!” “谁?” 秋嬷嬷眸光一转:“不是临王就是允王,您若是有事,皇位顺理成章就是他们的了。” “可是,秦夜…” 秋嬷嬷加快步伐,“皇上,再走快些,留给您的时间不多了,他们迫不及待要刺杀皇上,想必,摄政王是回不来了。” 沈景漓眼眶红了,“不可能!” “若是摄政王还能回京,他们定然不敢大胆行刺您!皇上,摄政王怕是凶多吉少,您还是赶紧逃吧。” “嬷嬷…” 秋嬷嬷及时打断了沈景漓的话,她将沈景漓拉到通道前,蹲下身将灰砖移开。 “皇上,事不宜迟,您快走吧,地道没有灯,要是听到声响,您别害怕,世间并无鬼神。” “等出去后,您就自由了。” 沈景漓虽不愿相信秦夜玦会出事,可她也清楚,此时此刻情况紧急,皇宫不能久留。 “嬷嬷…” 秋嬷嬷自知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她们通通都会死!! 她心一横,将眼睛一闭。 “皇上,奴婢多有得罪了。”说完,秋嬷嬷一把将沈景漓推下地道。 “啊!?!?” 沈景漓惊呼出声,她刹那间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就在她双脚落时,密道口就严丝无缝的合上了。 就在此时,地底下传来了沈景漓急切的声音:“嬷嬷,那你跟松竹怎么办?!你们赶紧去龙啸殿找蛰雨!!” “嬷嬷,我一定会回来的!” “你们不能有事!!” 听到沈景漓的声音后,秋嬷嬷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还好,小祖宗没被吓晕。 “皇上,您没事吧?有没有扭伤脚?” 第185章 嬷嬷…朕好像还穿着龙袍 “朕没事!你们怎么办?” 见秋嬷嬷不出声,沈景漓更加着急了,“嬷嬷,你们赶紧去龙啸殿找蛰雨。” 秋嬷嬷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她说道:“皇上不必担心,奴婢与松竹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嬷嬷,还继续留在乾露殿肯定凶多吉少!你们还是去龙啸殿吧。” 秋嬷嬷宽慰道:“皇上,这群乱臣贼子选择入夜派黑衣人来杀您,就说明,他们并不想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秋嬷嬷还不知道今晚的黑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但他们没有选择重重包围乾露殿,而是让黑衣人前来刺杀,就足以证明他们也怕落人话柄! “皇上,他们不会杀害乾露殿的任何宫人,要是死的人太多,定然会引起大臣们的猜疑,奴婢已有万全之策,皇上不必担心,您还是快些离开京城吧,千万不能被临王或许允王的人抓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沈景漓觉得秋嬷嬷的话在理,若是谋逆之人想血洗乾露殿,就不会偷偷摸摸派黑衣人来刺杀她,直接带人包围乾露殿岂不是更省事。 随后,沈景漓忽而想到什么,她声音微颤:“嬷嬷,…我还穿着龙袍呢,还有…我好像还身无分文!!” 她出逃后,肯定会有人暗中逮捕她,现在她不仅身穿龙袍,还没带盘缠。又不能轻易抛头露面,这是要饿死的节奏吗?! 秋嬷嬷眉头一皱,方才她确实欠考虑了,应该收拾一些换洗衣物与银两给沈景漓带上。 “皇上,您再仔细找找,看看身上是否还有银钱,千万不能穿龙袍示人,您冰雪聪明,奴婢相信,您定有应对之策!!” 沈景漓哭丧着脸:“嬷嬷…你属实有点高看我了。” 秋嬷嬷察觉到屋顶有动静,她突然警惕起来,压低声音道:“皇上,有人来了,您快走。” 沈景漓收了收情绪,撒腿朝前方跑去。 …… 秋嬷嬷没再听到沈景漓的声音,她起身缓步向门口走去,边走边笑:“走了好,走了好啊…” 皇后娘娘,您的女儿就要离京了,当初,您为她取名景漓,就是期盼着她有朝一日能离开京城。 您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吧。 …… “嘭。” 踢门声响起,十几个黑衣人火速围住秋嬷嬷,一袭黑衣的沈轩从后头慢悠悠的走来。 沈轩前面派了六名黑衣人没能将沈景漓杀死,他不得已亲自来一趟。 “老东西,沈景漓呢?” 秋嬷嬷跪地磕头,“世子殿下,奴婢不知。” 她拳头紧握,原来是临王府的人要谋朝篡位,沈轩真是猖狂,居然敢亲自带人前来乾露殿。 秋嬷嬷眼神哀怨:“世子殿下,刚刚皇上将刀架在奴婢颈侧,威胁奴婢交出身上的银钱,奴婢此时也很想知道皇上的行踪!” “皇上…兴许早已出宫了。” 沈轩冲黑衣人吼道:“给我追!” “慢。” 秋嬷嬷说完后,黑衣人脚步一顿,他们纷纷看向沈轩,等候发令。 秋嬷嬷抬头与沈轩对视,她正色道:“其实…皇上离宫对世子殿下来说,是好事。” 沈轩讥笑道:“呵,你这个老东西想死吗?你到底想说什么?!” 秋嬷嬷见沈轩一脸不耐烦,她将头低了低:“世子殿下,您此时来乾露殿,就算奴婢再蠢笨,也猜到了一二。” 沈轩没有搭话,他手握长剑朝秋嬷嬷走去,这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真是上赶着来送死。 秋嬷嬷的指尖在微微发颤,她迫使自己要冷静下来,不然真就死路一条了!! “世子殿下,皇上已经死了,无论她是死是活,她都死在了今夜。” “殿下若此时大张旗鼓的追捕皇上,无论有没有追到,都会落人口舌。” 沈轩觉得秋嬷嬷说的话有点意思,他站在秋嬷嬷面前,居高临下道:“那…要是他哪天又活着回来了呢?” 秋嬷嬷神色淡定:“那他定是个冒牌货,皇上有旧疾,方才她心口绞痛,不幸离世了。” 沈轩将剑收回,他饶有兴趣的问:“哈哈哈,你说沈景漓突发旧疾,病死了?” 秋嬷嬷应答如流:“是的,皇上确实是病死的,奴婢身为皇上的贴身宫婢,不会有人比奴婢更了解实情!” 她语气坚定:“皇上已经死了!奴婢有办法让乾露殿的宫人都长着同一根舌头。” “嬷嬷倒是知趣,只是,你与沈景漓主仆情深,为何会帮着本世子?” 秋嬷嬷徐徐道来:“皇上把奴婢的积蓄都搜刮走了,她还想置奴婢于死地,这就是世子口中的主仆情深?奴婢如今身无分文,能不能活也只是殿下的一句话而已。” “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只懂得伺候人,既然旧主已死,自然是要另谋出路的!” 沈轩满意一笑,他拔出剑随机刺向一名黑衣人,鲜血溅湿了他的衣袖,沈轩皱眉,他将染血的利剑丢在地上。 “太医院有本世子的人,嬷嬷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秋嬷嬷再次磕头:“奴婢定不会让世子殿下失望。” “哈哈哈哈。”沈轩没想到秋嬷嬷如此上道,他心情大好,满意的离开了乾露殿。 这个老东西说得不错,在沈景漓暴毙当晚就派人大张旗鼓的去追定会落人口舌。 还是过两天再秘密派人抓捕他较为稳妥。 …… 沈轩一行人走后,嬷嬷就往太医院走去,不料,半路就与沈轩安排的太医遇上了,他们二人又匆匆赶往乾露殿。 秋嬷嬷跟在太医身后,她冷笑一声,这个沈轩就这般迫不及待吗!? 做戏也不做全套,真是急功近利。 乾露殿今晚还没有宣过太医,这位太医难不成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 乾露殿。 陈太医刚进殿,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向秋嬷嬷问话:“皇上此时在哪?” “太医随奴婢来。” 秋嬷嬷将陈太医领进寝宫内,一身材魁梧的男子躺在地上,用白布掩面,胸前一片红色,明显是被利器所伤。 第186章 皇上驾崩了…? 见状,陈太医也丝毫不怀疑,他甚至都没有上前把脉,直接空口鉴病。 “皇上脑部有瘀血,一时供血不足,不幸身亡了,嬷嬷近来,可有发觉皇上的身体有何异样!?” 秋嬷嬷答道:“有的,皇上前段时间摔伤了脑袋,自那日起,夜夜梦魇,皇上的饮食又常不规律,近来更是食欲不振,走路也会突然头晕目眩。” 陈太医点点头:“这便对上了,臣每日为皇上诊脉,无时无刻都在叮嘱皇上要保重龙体,诶,皇上到底年轻…不听劝啊。” “……” 秋嬷嬷顿了顿,说道:“皇上压根没把太医您的嘱咐放在心上,这才酿成了大错,白白枉送了性命!!” 陈太医摇了摇头,摆手道:“诶,皇上已无脉象,此事瞒不住,摄政王不在京城,臣自会告知临王府…与允王府,让他们安排发丧吧。” “……” 秋嬷嬷没忍住翻了个大白眼,他一个小小太医,怎么会知晓摄政王不在京城的事!? 摄政王在哪里,朝中许多大臣估计都未可知,这位太医说多必定错多。 “太医,您如何得知摄政王不在京城?” 陈太医神色紧张,他摸了摸鼻子,讪笑道:“臣不过是猜测,乱说而已,嬷嬷听了就过了吧。” 说完,陈太医就匆匆离开了。 ———— 此时的沈景漓顺着密道一直走… 地道幽暗不见半点光,说不害怕是假的,她紧紧握着秦夜玦在生辰宴那晚送她的玉佩。 这枚玉佩沈景漓一直随身携带,经常睹物思人。 她将玉佩抵在胸口处,暗暗为自己加油打气。 秦夜玦派来保护她的暗卫生死未卜,他似乎也…凶多吉少。 沈景漓一想到此处就使劲甩了甩脑袋,不会的,秦夜玦那么厉害,他绝对不会有事!! 总有一天,他们肯定会再相见的! 一定!! 沈景漓的脚步越发的加快,前方是无尽的黑暗,她感觉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了… 她眼眶微润,想哭又忍住了,沈景漓告诉自己,哭只会浪费体力。 他不在,哭已经没用了。 沈景漓将泪水逼回,继续加快脚步向前走。 …… 沈景漓走了许久,终于到了洞口处,她顶着杂草与泥土重见天日。 呼吸到新鲜空气,沈景漓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此时的她又饿又困,双腿都在微微打颤… 沈景漓躲在树底下,她不敢去客栈,更不敢贸然离开地道口。 主要是她对附近不熟悉,身上脏兮兮的,穿的还是龙袍!! 大半夜穿龙袍瞎逛,是很容易被人当做疯子抓起来的!! 沈景漓蹲在大树底下休息了一刻钟,等到双腿没那么难受时,她选择先爬上树,抱紧树干后,她便死死的盯着地道的洞口处。 要是有人从里头出来,应该不会对附近的树木起疑吧,这样,她也能判断追兵往什么方向去了。 沈景漓观察了许久,也不见洞口处有动静,她这才敢稍作歇息。 …… 天开始蒙蒙亮。 沈景漓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无奈望天,真特么造孽啊!!! 昨晚,她不敢在树底下睡觉,怕被野猪,野狼拱了。 抱着树干的她每每要睡着时,就有一种要坠落的错觉,然后她就猛地被惊醒,来来回回,一夜都没有入睡成功。 ———— 金銮殿内。 昨夜已传出皇上驾崩的消息,今日早朝,大臣们各个表情凝重。 沈景漓突然薨逝,让大臣们始料未及。 皇上并未封后,后宫只有一位贵妃,皇上唯一的妃子也没能诞育皇嗣。 摄政王又许久没来上朝,大渊现在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 大渊共有三位王爷,现在摄政王行踪不明,无人知晓他在哪。 允王呢,久居病榻,日日药不离身,现下,只有临王能代为主理朝政。 …… 临王见大臣们都沉默一片,他露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叹息道:“诶,昨夜,皇上突发急症,年纪轻轻就驾崩了,真是让人惋惜啊。” 礼部尚书顾文哲一脸严肃,询问道:“是什么病?为何会突然驾崩!?” 临王刚要张嘴说话,就被沈轩截胡了,“顾尚书,这些问题,恐怕只有皇上的贴身宫婢才能答。” 临王点头,“那就传秋嬷嬷吧。” …… 很快,秋嬷嬷就红肿着眼睛来到金銮殿,她跪在殿内向大臣们禀告昨夜皇上驾崩的事。 “一月前,皇上不慎摔伤了脑袋,自那起,出现了记忆混乱的情况,时常不认人,皇上每日三餐极其不规律,她要么不吃,要么就暴饮暴食,奴婢劝过几次,皇上不仅不听还大声训斥奴婢多管闲事。” 她顿了顿又道:“皇上夜半经常头痛难忍,陈太医每每把脉后,都奉劝皇上要饮食规律,可皇上只觉是小毛病罢了,丝毫不重视,昨夜,皇上头痛的厉害,突然倒地不起,等陈太医赶来时,已没了脉象。” 临王道:“传陈太医来。” 陈太医早已在金銮殿外候着,他听到召见,立刻入了殿。 他快步走到秋嬷嬷身侧,也跪下禀告:“一月前,皇上摔倒后,脑部瘀血结块,本来…好好调理便能痊愈,可皇上自视年轻气盛,并不重视自身的病情,这才酿成了无法挽回的大错。” “皇上病逝,临王尤为重视,连夜将皇上的尸首带去了临王府,若是哪位太医心存疑惑,可前去查验。” 除顾文哲外,其他大臣虽心存疑惑,但也慢慢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毕竟,沈景漓这个皇帝形同虚设,在大臣们眼中,皇上两年前是摄政王的傀儡,现在他是摄政王的玩物。 前段时间,皇帝得了摄政王的青睐,短暂的扭转了局面,可他命不好,在摄政王不在时,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其实…有许多大臣都怀疑皇上的死因,可他们不敢贸然提出质疑。 大臣们不知摄政王如何看待皇上驾崩一事,万一是他玩腻了小皇帝,自己派人去暗杀他呢?! 第187章 嗯?你小子还有两幅面孔呢!? 所以,在摄政王没有表态时,大臣们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护国公说道:“摄政王知道皇上意外驾崩的事吗?” 护国公的话引起了一阵讨论声。 “倒是许久不见摄政王上朝了。” “王爷行踪不定,以往,也有不上朝的情况。” “有是有,不过…时间没有这次久,之前王爷顶多就三五日不来上朝。” “可如今皇上驾崩,摄政王理应出来主持大局才对。” “恐怕无人知晓王爷在哪吧。” …… 此时,大臣们对摄政王的行踪很是好奇,临王见时机已成熟,便出言打断了大臣们的议论。 “君王驾崩,本王心急如焚,这才斗胆暗中查探摄政王的踪迹,本王想早些将皇帝病逝的消息告知摄政王,好让王爷早日回京主持大局。” 太师问:“那王爷可知晓摄政王此时在何处?” 临王欲言又止,急性子的兵部尚书石朗英问道:“王爷,您快说吧。” 临王深吸一口气,悠悠道:“摄政王…似乎出现在雪瑞国一带。” 石朗英不解:“雪瑞国?摄政王为何会去雪瑞国?!” 太师霍鸿轩神色淡淡:“这谁知道,摄政王向来独断专行,只是…大渊不可一日无主啊。” 他又接着说:“大渊明面上还是沈家的天下,未来的君主姓沈…这一点应该毋庸置疑吧…?” 只要秦夜玦不想做皇帝,那大渊的新帝必定姓沈!! 其实,无论立谁为新帝,都不过是秦夜玦的新傀儡罢了。 护国公:“皇上走得突然,又无留下一儿半女,这…这…如何定夺?立谁合适?” 太师霍鸿轩:“立临王为帝…?还是允王?” 礼部尚书顾文哲暂不想表态,他说道:“再等等吧,立新帝一事需等摄政王回京后再定夺。” 朝堂上,依旧有不少大臣忌惮摄政王的势力,他不在场,谁敢决断立谁为帝!? 不过,大臣们都心知肚明,临王十有八九是下一任皇帝。 ———— 午后。 沈景漓在身上翻了许久,只找出二两银子+几颗变声丸+致痕膏 这两种药是她在遇刺那晚制成的,将致痕膏涂在皮肤上,立刻就会生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能够维持七日。 她做了一瓶,够用好久。 沈景漓之前在隐恕楼偶遇了陆闻川,他俩仅仅只有一面之缘,陆公子就开始对她念念不忘。 甚至还想去钱府找她,这位陆公子…应该只是对她的脸感兴趣罢了。 只是,自己早已心有所属,与陆闻川铁定没戏!还是趁早让对方死心为妙。 沈景漓做出致痕膏就是为了下次女装时,顶着疤痕脸去见陆闻川。 只要容貌一毁,陆公子的爱慕不就跟散沙似的,不用风吹自己就散了。 …… 沈景漓蹲在树底下,她现在饿的实在是难受,她感觉…要是再不吃点东西的话,肯定就要晕倒了!! 她蹑手蹑脚的来到一小村庄,远远瞧见有一户人家的父母正在与一五六岁的小男孩在门前说话,像是在交代事情。 …他们二人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后,就快步离开了家,见父母远去,小男孩垂着头回了屋。 目标锁定,就是这家了!! 沈景漓悄咪咪的来到这户人家的菜地上,刨地挖了根红薯… 她捧着红薯再三犹豫要不要吃,虽然她以前也想过去偷国库,可终究只是停在说说的层面上。 想想她堂堂皇帝耶,居然沦落到要偷老百姓的红薯吃?! 太没出息了!! 在沈景漓还在踌躇时,屋内的小男孩就已经趴在窗前,欢呼雀跃的向她喊话。 “姐姐,你想吃红薯直接跟我说呀!!” 小男孩说完后,就一蹦一跳的来到沈景漓跟前,他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沈景漓,双眸晶晶亮… 他的阿爹阿娘经常白天出门,傍晚才归家,临行前爹娘总会再三嘱咐,让他好好在家待着,哪也不准去!! 方才,小男孩问父亲母亲:能不能生个姐姐出来陪他? 可阿爹阿娘笑出了声,摸着他的脑袋说办不到,还让他以后不要再说这种傻话! 听罢,小男孩就气鼓鼓的回屋了,这话哪里傻,他就想要个姐姐作伴而已!! 没想到爹娘嘴上说着办不到,却偷偷把姐姐送到他身边。 这位小姐姐虽然浑身脏兮兮的,但她很好看,比隔壁李冬信的姐姐还要好看许多!! “姐姐好~我叫林平安,他们都喊我小豆丁。” 林平安将小手放在身后,一脸期待的望向沈景漓:“姐姐~你在玩发呆游戏吗?小豆丁跟你一起玩…行不行?” 沈景漓回过神来后尴尬一笑:“那个…我男的,你应该叫我哥哥才对,还有…” 话音未落,林平安就打断了沈景漓的话,他一脸不可置信:“哥哥!?你长这样,怎么会是哥哥呢!?” 他就想要姐姐!! 不要哥哥!! “不好意思…我真是…” 听到了沈景漓如此低沉的嗓音,林平安也接受了他是哥哥的现实。 不过一瞬,林平安就换了一副模样,他叉腰皱眉:“喂!你干嘛偷我们家的红薯啊?” 沈景漓一噎! 他小小年纪,怎么还有两副面孔?! 如此反差,真是令人咂舌! “你…小朋友,你怎么搞性别歧视?!哥哥怎么了嘛?” 刚刚,这位小弟弟以为她是女子时,说话的语气都是软绵绵的,可一听到她是男子后,脸就立刻冷了下来!! “可是!我只要姐姐啊!” 隔壁李冬信的姐姐可温柔了,经常带李冬信去抓鱼逗猫,他姐姐还会刺绣,会做好吃的绿豆糕,会抱着李冬信说讲故事。 林平安每每瞧见,都羡慕不已,他做梦都想要一个姐姐!! 可偏偏…来的是一位小哥哥,他会刺绣吗?会做绿豆糕吗?会讲小故事吗? 林平安的垂眸叹气:“诶!看你样子,好像只会偷红薯耶。” 沈景漓被说得脸一燥,支支吾吾道:“你…你…有何…证据吗?” 再说了,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 第188章 这不是龙,是蛇(认真脸) 见沈景漓不承认,林平安指了指她手上捧着的红薯。 歪头问道:“红薯不还在你手上吗?你别告诉我,是它自己从地里钻出来,然后飞到你手上去啊!!” “……” “你偷我家的红薯,我要告诉我阿娘…” 说完,林平安才反应过来他阿娘此时不在家,他眼珠一转,扭头就走:“阿娘不在家,我要告诉隔壁李冬信的姐姐去!” 沈景漓一把抓起林平安的手腕,将一两银子放到他掌心,“算我买的,这是一两银子,偷红薯的事你别声张。” 林平安看着手中的一两银子,面露难色,他皱起眉头,“看来,我还是得去一趟隔壁!” 沈景漓见状,立刻跑到林平安跟前:“小弟弟,不问自取是不对,我属于偷窃未遂,我检讨!” “你好歹也给人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嘛。” 林平安点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想去问问李冬信他姐姐,红薯多少钱一根,还有,太阳落山的时候,阿爹阿娘才会归家,我哪有钱给你找零。” 林平安知道,红薯不值这个价,三文钱就能买到一个肉包,一两银子都能买几百个肉包了!! 沈景漓听闻对方只是想问价跟找零钱而已,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要是这位小朋友执意去找什么李冬信的姐姐,那她肯定就有暴露行踪的风险。 她忽悠一个小的可以,再来一个大的,恐怕就不能了。 “不用找零了,这样吧,你给我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再给我一点吃食,这一两银子就归你了。” 林平安面上一喜,爹娘时常去城里赚银钱,他们攒好久,才有一两银子。 今日,怪哥哥居然拿一两银子跟他换衣物与吃食,他好笨哦~ 有了这一两银子,阿爹阿娘肯定就能挤出更多的时间陪他玩了。 林平安伸出小尾指,一脸严肃:“这可是你说的,一言为定,不准反悔,先拉勾,谁反悔谁就是小狗!” 沈景漓无奈一笑,她也伸出尾指,与林平安拉勾,“不反悔,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这下,你满意了不?” 林平安重重点头,他留意到沈景漓衣服上的龙纹图案,好奇的问:“哥哥,你身上的衣服好漂亮,就是有点脏,这是…龙吗?!” 沈景漓背脊一直,她一脸严肃认真:“不是龙!是蛇!” 林平安明显不信,他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像蛇,一点都不像。” “就是蛇!!” “可是…” “没有可是,我的衣服我说了算,还有,你就当没看到过这件衣服上的蛇纹。” 沈景漓见林平安张了张嘴,在他刚要说话之际,沈景漓直接打断:“你还不准问我为什么,否则,我就不跟你换了!” 林平安一脸急色:“好好好,是蛇是蛇,我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起你衣服上的怪异蛇纹!!” 沈景漓再次伸出尾指,“必须拉勾!答应我的事也不准反悔。” 林平安与沈景漓拉完勾后,郑重承诺:“绝不反悔!” 沈景漓摸了摸林平安的小脑袋瓜:“去帮我拿衣服吧。” 林平安小跑回屋,拿了一件他爹的衣服出来,“给!” 沈景漓将见林平安递过来的灰色男装摊开,发现它过于宽大了,这衣服要是穿在她身上,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小弟弟,还有没有别的?这件对于我来说,有点太大了。” 林平安挠了挠头:“可是…阿爹的衣服都是如此,我阿娘的衣服会小很多,只是,你好意思穿吗?” 这位哥哥是男孩子,穿女装出门的话,应该会很难为情吧? “我好意思。” “……” 只要她不开口说话,穿女装就不会引起过多的注意。 林平安眨了眨眼睛,再次进屋,他重新拿了件衣服给沈景漓。 “这是我阿娘前几天刚买的新衣服,花了一百五十文呢。” 沈景漓把绿色的衣裙接过,“就它了!我进你家换衣服吧,对了,你们家还有干粮吗?给我一些呗,我好路上吃。” 林平安将沈景漓带进屋,他趁沈景漓换衣之际,去厨房收拾了一些吃食。 等沈景漓再次出来时,林平安一怔,他定格在原地一动不动:“哥哥,你真的不是姐姐吗!?” “不是!” 沈景漓的少年音打消了林平安的猜疑,“好吧,那这些给你吧。” 沈景漓接过一个小包袱,她迫不及待的拆开看,她数了数,一共有十个芝麻烧饼! 林平安又跑去菜地挖了几个红薯, 将它们装好递给沈景漓,“这些红薯你也带上吧。” 沈景漓眸色一亮,喜滋滋的接过:“多谢多谢,小弟弟,这里是哪呀?想去京城的话,怎么走?” 林平安指了指了前方,“这里是梨安村,你若是想去京城就往东南方向一直走。” 沈景漓道完谢后就离开了,回京是不可能的,所以…不去东南方向就对了。 她啃完三个烧饼后,终于恢复了些体力,沈景漓把龙袍一埋,又在怀中拿出了致痕膏,将它涂在右脸处。 不一会儿,一道可怖的疤痕就稳稳当当的印在了她光洁无瑕的右脸上。 毁容了,就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惜…闻报小报刚开始盈利,她就要离开京城了,也不知楚北萧与张响一能不能把小报经营好,等风头过了再去找他们吧。 沈景漓此次离京匆忙,都没带啥钱,现在只有一两银子傍身,她又不敢贸然回京城拿银子。 这条路坑坑洼洼,她走了没多久,裙角就沾了许多泥土。 沈景漓突然脚步一顿,她感觉后头似乎有人在跟踪她,微微侧头后,她发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于是她加快步伐,身后的人也照旧加速。 沈景漓冷汗直流,不是吧不是吧,这么快就找到了!? 她蓦地停在原地,伸手摸上揽月镯,准备给跟踪她的人来个反杀! “嘿!” 沈景漓肩上一重,她猛的回头。 当看清是谁后,她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呼…吓我一跳,你跟踪我干嘛!?” 第189章 你穿女装到荒郊野岭…散步? 沈景漓把龙袍埋了后,刚走没多久,就被青山寨寨主高云亦瞧见了。 高云亦见沈景漓的背影甚是熟悉,可对方穿着衣裙,他这才不敢贸然上前认人。 他跟了一小段路后,才确定此人是沈景漓。 高云亦拍了一下沈景漓的肩膀,随后就走到她左侧,神情欠欠道:“早就注意到你了,干嘛呀这是?狗狗祟祟的。” 沈景漓白了一眼高云亦:“请好好说话!你才狗狗祟祟,会不会用成语,是鬼鬼祟祟好不好!!” 高云亦点头:“对对对,那你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啊?” 沈景漓懒得解释,敷衍道:“额…你就当我在散步吧。” 高云亦一脸震惊:“你女装…来荒郊野岭来散步??” 还没等沈景漓回答,他又道:“没想到,你小子爱好挺特殊啊,之前不是还说要来青山寨找我吗?怎么都不见你来?” 沈景漓:“你还好意思讲,你都把鹿灵花当了!” 当初说好了将鹿灵花借她半月,没成想鹿灵花却意外出现在隐恕楼,不过,所幸的是…她已经将鹿灵花拍下!! 高云亦无奈一笑:“寨中银钱短缺,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鹿灵花不是对你们很重要吗?听你弟弟说,它可是青山寨的信仰。” 高云亦点点头:“是啊,但活下去更重要。” 沈景漓“嗯…” “我是在寨中找到了鹿灵花的种子后,才将它当掉的,你不是想培育鹿灵花吗,我直接把种子给你不就行了。” 他又说:“你都不来青山寨找我!要不是今日碰巧遇见,我都不知上哪寻你去。” “…我现在又不想要鹿灵花了。” 涅凝丹已经做出来了,再要一株鹿灵花也没用。 高云亦哦了一声:“好吧,你这是要去哪啊?竟打扮的如此古怪,要不要先来青山寨喝喝茶聊聊天?” “当初你救我出狱,我还没好好答谢你呢。” 沈景漓此时也不知该何去何从,她需要先躲起来避避风头。 现在,不宜往人堆里扎。 她摆摆手:“不去了,我还有别的事。” 知道沈景漓不想来青山寨后,高云亦止步,他停在原地,问道:“可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确定要一人独行?!” 沈景漓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往前走,她还在思索下一步该做什么… 在荒郊野岭独行确实很危险,况且她身上只有一两银子,又不能轻易抛头露面,那还不如… 想通后,沈景漓又倒了回去,她问:“我们,现在就回青山寨吗?” “……” 他还真是一时一个样,高云亦笑道:“我还是想先问一下…你到底是男是女?” “其实…我可男可女。” 男装还是女装,主要看具体情况,赶路时,男子打扮会省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如今,谋逆之人肯定在暗中逮捕她,倘若她想进城,恢复女儿身,也能有效的躲避追捕。 高云亦看着沈景漓精致的侧颜,意味深长道:“哦~你小子挺会玩啊。” “不过,青山寨大多数都是单身汉,你一个男人穿裙子,而且还毫无违和感!我怕他们见久了,会移了性子。” 这位小兄弟男生女相,寨中那些个大老粗见了,不得眼睛都看直啦!? 别到时候被迷的神魂颠倒后,一个个都变成了断袖!! 沈景漓站到高云亦前面,伸手指了指她右脸处的疤痕:“放心吧,毁容了,没人会对我感兴趣的。” 高云亦一直站在沈景漓左侧,没注意到她右脸上的疤痕。 他看清沈景漓的伤疤后,皱眉摇头,一个劲的叹气。 沈景漓的姿容近乎完美,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男子。 可是,添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后,倒显得美中不足了。 高云亦把双手搭在沈景漓的肩膀上,他语气急切:“你不要难过啊,千万别想不开,我回去就请郎中给你治!我给你请最好的郎中!” 沈景漓一个劲的摇头:“不用不用,已经瞧过了,大夫说没救了!我已放弃治疗!” “……” 二人往青山寨走去,一路上,高云亦都在耐心的开导沈景漓,生怕她自寻短见。 ———— 鬼幽谷。 凉嫣见郢无忧还在小憩,犹豫再三后,她还是选择上前。 凉嫣蹲在地上,在郢无忧耳边轻语:“谷主,秦夜玦还在无人森。” 郢无忧媚眼轻掀,一双含情眼仿佛能摄人心魄:“他到底想做什么!?” 秦夜玦体内有寒毒,他为何会去如此阴寒之地? 这一点,郢无忧百思不得其解。 凉嫣见郢无忧的情绪不对,她赶紧跪下:“属下还在查,一路上,秦夜玦并不顺利。” 郢无忧面无表情,冷声道:“继续,不可漏了任何细节。” “是。” “这七日,鬼幽谷上下需严加看管,绝不能有半点差池!” 郢无忧乃万毒之躯,她一直在鬼幽谷闭关,为壮大功力,她不惜每日与大量毒物相伴,就是为了能快些提炼出元毒丹。 昨日,她已将提前炼制好的元毒丹服下,吃了元毒丹,她就能出关了。 服下元毒丹的这七日内,是她最为虚弱的时候,鬼幽谷设下了重重陷阱,就是为了防止有人会趁虚而入。 “谷主放心吧,谷内一切正常。” 郢无忧把玩着胸前的一缕青丝,她幽幽的看向凉嫣:“我总觉得,谷内…似乎有秦夜玦的奸细。” 凉嫣神色一变:“这不可能!” 郢无忧抬手拍了拍凉嫣的脸蛋,似笑非笑:“凉嫣,你说秦夜玦,会不会已经知晓了我提前出谷的消息。” 凉嫣答道:“谷主提前出谷之事,知道的人就那几个,您…怀疑谁做了秦夜玦的内应?” 郢无忧冲凉嫣勾勾手指,她心领神会,立即将耳朵凑到郢无忧唇边。 …… 听完郢无忧的吩咐后,凉嫣再次跪下:“您放心,属下定能将此事办妥,绝不辜负谷主的信任。” 郢无忧支着下巴,她的滟眸泛着盈光,笑得妩媚惑人:“小凉嫣,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哦…” 第190章 秦夜玦寻到了织阳花 听到郢无忧如此亲密的称呼,凉嫣一脸错愕,她抬头时正好与郢无忧对视。 …… 谷主叫她…小凉嫣?! 还如此信任她… 郢无忧见凉嫣微红的脸颊,她问:“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郢无忧关切的语气让凉嫣的脸更红了,她眼神闪躲,猛的低头:“谷主,属下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好,下去吧。” ———— 无人森。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细雪,像刀子般掠过秦夜玦的脸庞,他手握织阳花,嘴角溢出了一抹极浅的微笑。 这里的植被覆上了簇簇白雪,所以他找起织阳花来格外不易。 秦夜玦为了能早点寻到织阳花,为了能快些回京见沈景漓,他最近这三日都没有合眼。 想来… 也快有一个月没听到她骂自己混蛋了吧。 秦夜玦每每想到沈景漓,眼神就会变得温柔至极。 …我寻到织阳花了。 好想你… 你有想我吗?… 你必须想我!… 要是敢说不想,一定亲到她说想为止! …… 秦夜玦看着手中的织阳花,眼底一片柔和。 突然,他觉察到周围有异动,收了收情绪后,秦夜玦斜眼看向躲在暗处的刺客,快准狠的向他们出击。 这种小杂碎最烦人了,一路上,他杀了一波又一波。 根本杀不完… 处理完这几个黑衣人后,秦夜玦的手臂处就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他用内力将它震碎。 看来,需快些离开无人森了,他的体质不宜在此处久留。 秦夜玦打算用轻功离开无人森,可他越是靠近出口,来送死的刺客就越多。 秦夜玦看着倒地的黑衣人,嗤笑一声。 郢无忧派来的杀手没有一个是能打的,都过去这么久了,她还只会用拖延战术。 …… 鬼幽谷内。 夏禾匆匆向郢无忧的殿内赶来,在榻上浅眠的人听到动静后,缓缓抬眸。 由于刚出关的缘故,此时的郢无忧乏累的紧。 夏禾在门前喊道:“谷主,属下有急事要报!!” 凉嫣此时也冲了过来,她跑到夏禾跟前指责道:“夏禾,谷主吩咐过,今日无论有何事,都需等明日再报!” “你已经狂妄到把谷主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夏禾厉声呵斥:“给我滚开,事急从权!耽误了事,你负担的起吗!?” 刚被斥责,凉嫣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此时的她有点进退两难,“谷主明明…” “有事就进来说吧。”郢无忧打断了门外二人的对话,她背靠在床头,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襟。 夏禾一个箭步冲了进来,她跪下禀告:“谷主,秦夜玦摘了一株不知名的花。” 郢无忧停下动作后看向夏禾,她饶有兴趣的问:“花?” “是,此花通身泛着淡淡的幽光,花瓣犹如蛛丝般散开,怪异的很!” 夏禾迟疑片刻后,说道:“还有…他朝鬼幽谷的方向来了。” 郢无忧坐在床沿上,她刚将双腿放下,一旁的小丫鬟立即上前为她穿鞋。 “他的寒毒解了吗?” 夏禾摇头:“并没有。” 郢无忧不以为意:“未解毒就敢来鬼幽谷造次?他哪里来的自信?” “无妨,还来得及。” 郢无忧出关后七日,是她最脆弱之时,她早已在鬼幽谷设置了重重阻碍。 拖住他们七日,问题不大。 秦夜玦带了一半的人手离京,这群人忌惮自己用毒,不敢扎堆在一起,只能分散隐匿在秦夜玦周围。 而秦夜玦此时刚出无人森,在他来鬼幽谷的路上,郢无忧早已安排了不少人前去拖住秦夜玦。 以他的能耐,应该…差不多三日就能到达鬼幽谷。 不过,他一人赶来也无用… 秦夜玦目前还不能凭一己之力血洗鬼幽谷,加上他的手下,才有胜算! 所以,只要拖住他的部下,让他们十天八天到不了鬼幽谷即可。 等到七日后,她的内力就能恢复如常,到那时,她自然就无需惧怕任何人了!! 夏禾的额间冒出一层细汗,她屏住呼吸,脑袋一直往下垂,直到鼻尖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后,她才开口道。 “谷主,之前的情报有误,秦夜玦是暗中调动了一半的势力随他出京城,可…这些人并没有跟随他一同前去雪瑞国。” 郢无忧走到夏禾跟前,她的语气很淡:“那你说,他们去了哪?” 夏禾压根不敢抬头,她的声音微颤:“他们…早已隐匿在鬼幽谷周围,想必,是在等秦夜玦…” 凉嫣开始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跪在夏禾身侧:“谷主,您别担心,鬼幽谷早已设下许多埋伏,秦夜玦绝对不可能会活着出现在您眼前。” 郢无忧垂眸,不语。 空气变得安静,此时,跪地的人就连呼吸也不敢太用力。 郢无忧抬脚,踩在夏禾的背部,她用了足足的五成力,夏禾不堪重负,趴在地上,嘴角溢出许多鲜血。 “谷主…饶命。” 郢无忧没有收敛,反而加大了力度,“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给秦夜玦通风报信吗!?” 夏禾一个劲的咳血,艰难道:“咳…属下没有…” 郢无忧将夏禾踢到床角边,居高临下的盯着苟延残喘的人,她抽出一旁的长剑,指向夏禾的命门处。 “你再装一下试试?” 夏禾呼吸一滞,将嘴角的血渍重重抹去,她眸中含着怒气,歇斯底里的冲郢无忧吼道:“你既然知道是我!为什么不将话挑明!?” 郢无忧将利剑刺向夏禾的手背上,剑身有毒,很快,夏禾就感觉五脏六腑生疼,浑身开始颤栗。 郢无忧冷哼一声:“我当你是在耍小孩子脾气,懒得与你计较,哼!我是真没想过,你会置我于死地!” 夏禾的眼眶微润,她也曾后悔过背叛郢无忧,可她心里实在是憋屈,谷主不该给了她希望后,又亲手将她的梦摧毁… “您…明明亲口答应了,在我二十二岁生辰这日,就还我自由,您出尔反尔…还说是我在耍脾气?” 夏禾说完后,抬头仰视郢无忧,她泪水随之夺眶而出。 第191章 秦夜玦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五年前,郢无忧炼制毒素,需要有人自愿以身试毒,试验期间,会有毒虫入体,此人不得有任何反抗,否则功亏一篑!! 鬼幽谷上下,无人敢毛遂自荐,只有她自告奋勇上前一试。 夏禾拿自由与郢无忧做交易,在试毒期间,就算再痛苦她都不敢挣扎一下,九死一生,好几次她都差点没挺过来。 她冒如此大的风险做试验品的同时,也得到了郢无忧的绝对信任,她在天玑洞闭关时,只有自己能与她有所接触。 夏禾想着有朝一日,她定能离开鬼幽谷,远离杀戮,过平凡人的生活。 所以…在帮郢无忧办那些肮脏事时,她都格外卖力,丝毫不敢有半点马虎。 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做着违心的事。 一月前,是她二十二岁的生辰,五年了,整整五年,她终于熬到头了!! 那日…她满心欢喜的准备出谷时,凉嫣却拿出了一封郢无忧事先准备的书信给她。 信中说,她活着是鬼幽谷的人,一出谷,便是鬼幽谷的鬼。 郢无忧让她自己选… 一想到此处,夏禾就紧咬后槽牙,她根本就没得选。 郢无忧压根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 也从来没想过要还她自由!! 夏禾知道郢无忧的性子,她决定的事,别人从来就只有服从的命!! 可她不服,拼了命抓住的自由,怎么能让它从指尖溜走?! …… 郢无忧见夏禾不吵不闹,只低头无声的落泪,她将刺在夏禾手背上的剑拔出,夏禾吃痛的闷哼一声。 “还真是个蠢人,临阵倒戈绝对换不来秦夜玦的信任,你曾是鬼幽谷的人,他不可能真心认可你。” 夏禾从来就没想过要转投秦夜玦,他又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离了郢无忧,再去跟随秦夜玦的话,无非就是出了虎口,又入狼穴。 她与秦夜玦之间,根本就不存在在交易,相互各取所需罢了, 她只是想借秦夜玦的手杀死郢无忧而已,对于秦夜玦是否认可她、重用她,夏禾压根就不在乎。 “我只是…想离开鬼幽谷而已…” 郢无忧见夏禾一脸颓废样,她恨铁不成钢。 “外面有什么好?!等除掉秦夜玦后,我就能做天下人之主,到那时,你就我最得力的干将,自由这种东西,要来做什么!?” 夏禾能力强,办事利落,处事狠绝,深得她心。 当初…她自愿以身试毒时,郢无忧就对她刮目相看,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胆识! 她以五年为期,应允还夏禾自由之身,不过只是想暂时稳住她罢了。 闭关期间,她需要培养一个绝无二心且能力强的探子,帮她去了解鬼幽谷外的动向。 夏禾这五年来,做的极好,早已超出了她的预期。 所以…郢无忧从来就没打算过放夏禾离开。 但郢无忧没料到,夏禾在得知无法出谷后,会毅然决然的选择背刺她!! 郢无忧轻声道:“夏禾,你把我提前出关的消息告诉了秦夜玦,这我不怪你。” “我想着…你要是这么做了也好,我们之间,就算是扯平了吧。” 郢无忧想着,就算秦夜玦得到了她提前出关消息,那也无济于事了… 她自认为有能力拖住他们七日!! 所以郢无忧并未与夏禾计较此事,只当是她为自由一事在耍小孩子脾气罢了… 但是,当郢无忧知道秦夜玦从京城带出来的人没有追随他去雪瑞国时,她自觉事情不妙。 郢无忧突然自嘲一笑:“真没想到啊,你在一个月前,就开始算计我了。” 她深吸一口气,“你故意隐瞒他们的行踪,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 郢无忧蹲下身来,她拍了拍夏禾的脸颊:“如此闹腾,就是为了什么狗屁自由,你再好好想想,真的值得吗?只要你肯认错…” 夏禾听出了郢无忧话里行间的意思,郢无忧似乎还想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 愧疚感油然升起,夏禾不想再听下去了,她出言打断:“我何错之有?!我没错!错的从来就是您!!” 她嘴边扬起苦笑:“反正跟着您…我迟早也是死路一条!夏莲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我与她,不过是死的节点不同而已。” 听罢,郢无忧起身,她将利剑放在凉嫣手中,“小凉嫣,杀了她吧,以后…你顶替夏禾的位置。” 夏禾瘫靠在床角边,喃喃自语:“或许,这也算是…另一种自由吧。” 凉嫣看着郢无忧落寞的背影,她磕头谢恩:“是,多谢谷主提拔属下。” ———— 秦夜玦一出无人森,就往鬼幽谷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他遇到了不少的阻碍。 …… 秦夜玦在郊外又杀完了一批黑衣人,他刚要前行,莫呈就拦在他身前。 “臭小子,你确定要此时去鬼幽谷吗?” 秦夜玦点头,他绕开莫呈,没走两步,又被莫呈叫住:“那你有几成胜算?” 秦夜玦自寻到织阳花后,心情大好,他难得有耐心,答道:“郢无忧提前出关了,这七日,是她最虚弱的时候,我想趁早了结她。” 郢无忧的存在,对秦夜玦来说,本就是极大的隐患,得趁早将鬼幽谷那帮人通通灭了,他才能安心! 才真正的没了后顾之忧!! 此时的郢无忧,最为虚弱,就算寒毒未解,他也有八九成的胜算能荡平鬼幽谷!! 此行,他定会受伤,不过…秦夜玦没打算让自己伤得太重。 可以适当的受点小伤回京,这样,就能让沈景漓为自己疗伤了。 莫呈眉头紧锁:“还是从长计议吧,若你得到的消息是假的,那鬼幽谷内,定有重重陷阱等着你。” 他面色凝重:“秦夜玦,你的寒毒未解,此行风险太大,不如…” “她确实已出关,我早已调动了一半的人手隐匿在鬼幽谷附近,此时,就是杀她的最佳时机。” 莫呈见秦夜玦如此笃定,他思忖片刻后,说道:“那老夫立即放出信号,让奉年与时岚先在断岐涯等我们。” 第192章 王爷,皇上他死了!! “你们来做什么?拖后腿吗?” 秦夜玦并不打算与他们同去鬼幽谷… 主要原因是…怕他们误事。 他早已有万全之策,不想中途有什么意外发生。 莫呈气得直跺脚:“你疯了吗?!郢无忧可不是吃素的,再说了…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恩怨,大家都有份…” “啰嗦!” 莫呈坚定道:“这事没得商量,必须大家一起去!!” “……” 秦夜玦微微皱眉。 方才…他就不该告诉莫呈这么多,这下好了,非要跟来!! 他们的武功是不差,但鬼幽谷的毒物甚多,若是不幸中毒了,还真不好办… 一下来三个,他又不会分身,哪有空顾及这么多人?! 莫呈双手环胸:“年轻人,以老夫之见,凡人嘛…总有疏忽大意之时,不可轻敌呦。” 秦夜玦的眼底满是嫌弃:“别总用哄小孩的语气跟我说话。” “你在老夫眼里就是小娃娃呀…” 秦夜玦的眼角微抽,他感觉拳头在隐隐发硬。 果然,有些话,只有从沈景漓口中说出来,才能听… 莫呈注意到秦夜玦手中的织阳花,他好奇的问:“臭小子,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长得真奇特,给老夫瞧瞧。” 莫呈刚要上手,秦夜玦精准躲避开,“看什么看?你又不懂。” 莫呈斜眼瘪嘴,吐槽道:“渍,真是个小气鬼,你这样,是讨不到老婆的!!” 他忽而想到什么,歪嘴坏笑:“秦夜玦,你好像还有个男…相好吧?!” 之前莫呈在龙啸殿,亲眼看到衣衫不整的秦夜玦在欲行不轨之事。 对方是个长相灵动讨喜的小…男孩!? 总之,那晚动静可大了!! 秦夜玦真是禽兽不如,居然欺负良家少男。 还好他及时出现,不然秦夜玦就要霸王硬上弓了!! 听莫呈提到沈景漓,秦夜玦转身就要走,不能再耽误下去了,杀了郢无忧后就即刻回京见她。 莫呈一个箭步冲到秦夜玦跟前,他双手展开:“臭小子,你好歹也照顾一下你相好的情绪吧?若是有意外发生,你缺胳膊少腿了,说不定…他还会嫌弃你!!” “你再想想,要是你死在了鬼幽谷,你的那个小相好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哭呢?” 莫呈见秦夜玦敛眸,他继续说道:“你舍得让他一个人在京城生活吗!?” 秦夜玦斜睨了一眼莫呈,眼神不悦:“闭嘴!你们想要一同去的话,就给我省点事,遇到麻烦自己解决,别指望我会插手。” 莫呈吹胡子瞪眼:“你!你小子刀子嘴刀子心啊。” …… 就在此时,宿风与蛰雨气喘吁吁的赶来,二人战战兢兢,扑通一声跪在秦夜玦跟前。 蛰雨的牙齿在打颤,他说道:“王爷…出…出大事了。” 秦夜玦眉头紧皱,蛰雨怎么会突然来找他? 难道是沈景漓出事了?! “到底什么事,快说!” 蛰雨的后脊发凉,他害怕到了极点,支支吾吾道:“皇…皇上…他…他死了。” 听完蛰雨的话,秦夜玦面上的血色迅速褪尽,心跳猛的加速,他浑身都被阴霾所笼罩。 秦夜玦仿佛失去了一切知觉,就连织阳花掉落在地,他也没心思将它捡起… 如果沈景漓不在的话…还解什么毒!? 活着还有何意义…? 她怎么会死? 沈景漓怎么可以死!?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秦夜玦的眼神变得阴鸷可怖,理智早已被恐惧侵蚀完全,他将蛰雨的衣领揪起,由于力度过大,蛰雨被勒得面色发青。 “你在胡说八道?!” 呼吸不顺畅的蛰雨根本无法开口说话,他被秦夜玦的眼神吓到浑身发软,泛白的嘴唇也在不受控制的哆嗦。 他没有保护好沈景漓… 王爷一定会杀了他的!! 蛰雨心如死灰,不敢有半点挣扎,一动也不敢动…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秦夜玦的呼吸开始变得紊乱急促,他的眼神空洞死寂,像极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说话!” “她怎么可能会死?!” 秦夜玦的内心惶恐不安,他手上的力度也越发加重。 蛰雨面色铁青,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王爷下手这么重,他根本就无法开口说话!! 宿风见误会大了,他赶忙补充喊道:“王爷!蛰雨说漏一个字,是假死!” “皇上没死!皇上真的没死!!” 宿风见蛰雨被勒的眼冒金星,他劝道:“王爷,蛰雨是被吓傻了,他口不择言,您别与他计较。” 听到是假死后,秦夜玦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他的胸膛依旧起伏不定,只是神情没方才那般森然阴寒!! 秦夜玦终于松开了手,蛰雨失去重心后瘫坐在地,他冷汗淋漓,脑袋也昏昏沉沉。 秦夜玦望向宿风,急切道:“你来说!一五一十的说!” 宿风:“有人夜刺皇上,玖雪被杀手缠住,等蛰雨带人赶去时,皇上就已经失踪了!!” 宿风不在京城,也不知具体情况,他给了蛰雨一记眼神,示意他往下说。 蛰雨已然缓神,他说道:“世子沈轩带了一群黑衣人来到乾露殿,刺杀一事,想必是临王策划的。” “沈轩见皇上不在,大发雷霆,乾露殿的宫婢秋嬷嬷急中生智,她宣称皇上旧疾复发,已然驾崩。” “沈轩立即刺死一名手下,对外称皇帝病逝,如今朝堂大乱,都在讨论另立新帝的事。” 沈景漓失踪了,身边还没个人保护… 她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家,能躲去哪? 天黑时,她该有多害怕… 多无助… 一想到此处,秦夜玦的心就抽疼的厉害,他拳头紧握,浑身微微颤栗,猩红的冷眸中翻滚着腾腾杀气。 …… 蛰雨见秦夜玦的脸色阴沉森寒,他硬着头皮继续说:“王爷,皇上失踪后,属下便派人手在皇宫内仔细查探,玖雪则去宫外寻找蛛丝马迹。” 蛰雨擦了擦额间的虚汗,哆嗦道:“他…他们…均未发现皇上的踪迹,皇…皇上在皇宫内…凭空消失了。” 第193章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莫呈在一旁听了许久,他上前问道:“那皇宫内可有地道?你们最后一次见皇上是在什么时候?” 蛰雨垂眸摇头,他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探查皇宫内是否有地道,不过,均未发现异样! “属下暂时没发现皇宫有地道,玖雪最后一次见皇上是在千种园。” 秦夜玦的眸色骤然冷了下来,“要你们有何用?连个人都保护不了。” 蛰雨与宿风磕头求饶:“属下有罪!任凭王爷处置。” “废物,一群废物。”秦夜玦冷声呵斥跪地的二人。 人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他们定是遗漏了某些不起眼的细节。 秦夜玦冷着脸,不安感席卷心头,突然,秦夜玦发现周围有异动,他立即出手,将藏在暗处的刺客通通杀绝! 秦夜玦杀红了眼,他面色阴沉,眸光森寒,似乎是在通过杀人来发泄情绪。 莫呈见他戾气缠身,不由得开始担心秦夜玦的精神状态,他赶忙上前劝和。 “秦夜玦,你且放宽心,既然你们的人都找不到皇上,那就意味着…他们也不会轻易找到。” “小皇上把自己隐藏的很好,他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秦夜玦垂下眼眸,思虑良多… 现在,沈景漓身边没有人保护,只有揽月镯一个暗器,也不知她学的怎么样了… 要是沈景漓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事怪自己,寻织阳花耗费了太多时间,他不该离开沈景漓这么久… 更不该只留一半的人保护她… …… 秦夜玦望着地上的织阳花,逐渐恢复理智,他将织阳花捡起,吩咐道:“宿风,在回京的路上,你负责把躲在暗处的人处理干净。” 宿风:“是。” “蛰雨,你调动暗阁所有人手,全力寻找沈景漓的下落,绝不能遗漏一点蛛丝马迹!” 蛰雨应道:“是。” 莫呈问:“你现在回京城?那…是不是就不去鬼幽谷了?” 秦夜玦根本没空解释这么多,他用轻功朝大渊的方向疾驰而去。 如果沈景漓不在… 他费尽心机所安排的一切,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 与此同时,沈景漓、高云亦二人来到了青山寨,在这里,沈景漓碰到了一个她意料之外的人。 裘直,裘大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青山寨? 他们互相指着对方,异口同声道:“你怎么在这?” 裘直垂头耷脑,摆摆手:“诶!说来话长,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他又问:“沈公子,你怎么穿女装啊?还…毁容了!?” 高云亦不解道:“沈公子?不应该啊,你不是首富钱满贵的儿子吗?应该叫你钱公子才对。” 高云亦出狱后回到青山寨,弟弟们就告诉了他事情的起因与结果。 他锒铛入狱后,弟弟妹妹们不懂得如何照料鹿灵花,导致神花枯竭。 这群人狗胆包天,居然敢劫持首富钱满贵以及他儿子。 钱满贵的儿子让枯萎的鹿灵花起死回生了,但只能维持七日,不仅如此,他们还扬言一定会将他从大理寺密房救出来。 …… 裘直听到高云亦说沈景漓是钱满贵之子,他不由得更加疑惑不解了。 “你是…钱满贵的儿子!?不对劲不对劲,我捋一下…你不是在顾府当差吗?” 先前,这位沈公子无证摆摊卖家禽,他刚要将人带去纠察府,就遇顾斯辰仗言相助。 顾公子说这些活物是他赏给沈公子的,那…这位沈公子应该是顾府的下人才对吧。 怎么他摇身一变,成了首富钱满贵的儿子!? “额…额?…那个…” 沈景漓眉心直突突,她揉搓着太阳穴,吞吞吐吐,半晌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一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沈景漓,此时,他们的好奇心到达了巅峰!! …… 沈景漓被盯得心底发毛,她不自在的拢了拢手臂,面上的笑有些僵硬… 她摆摊卖家禽,遇顾斯辰解围,裘直以为她是顾府的下人。 她与首富被绑架,又好巧不巧的让青山寨的人误以为她是钱满贵的儿子。 …… 果然,撒一个谎就需要用成千上万的谎言来圆,这怎么圆回去!? 靠!大渊真小!! 她拢共才认识几个人啊,怎么上哪都能碰到熟人!? 最可怕是,他们的说辞还各不相同… 算了,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沈景漓清了清嗓子,开始瞎编:“其实…我娘姓沈…” 众人的脑袋上升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然后呢?” 沈景漓摸了摸她右脸处的假疤痕,一时从何编起。 蓦地对上大家思疑的眼神,沈景漓的脑瓜子在飞速运转,情绪更是说来就来。 她掩面,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我是…首富钱满贵的私生子,我一出生便随我娘姓沈,我娘不得我爹宠爱,祖母…她又刻薄不讲理,我娘被接进钱府后,受了尽委屈,我在钱家的地位更是连下人也不如。” “我整日吃不饱穿不暖,不得已才去顾府当小厮度日,如今不幸毁容,我爹骂我晦气,还就把我赶出家门…” “这还不算完,我爹…嘲讽我长得不男不女,非要逼我穿女装,他是在故意羞辱我,他想逼死我!” 高云亦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沈景漓根本就不是去荒郊野岭散步,他是去自寻短见! “沈公子!你方才…是想去寻死的吧?!” 听罢,裘直赶忙安慰他:“沈公子,你的渣爹简直不是人,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高云乔点头:“就是!为了那种人去死,一点都不值!!” 高云澈撸起袖子,咬牙切齿道:“简直气死个人啊!下次我要是遇上钱满贵,一定给他安排麻袋、拳头、飞腿三件套!!” 高云霜上前拉住沈景漓的手,认真道:“沈哥哥,你虽不幸毁容,但在云霜心中,你一直都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 “以前是,以后也是!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沈景漓摇了摇脑袋,眼神坚韧不拔:“放心啦,我脸残志坚,哪里舍得去死?!” 【还有一章我争取在三点前发,最近更新确实有点慢,我道歉我检讨!但是日更四章我真的做不到…对不起了!!】 第194章 沈满贵:到底是谁在作法害我!? 众人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 这位命运多舛的沈公子真是个意志坚定的有为青年啊,非常有前途!! 沈景漓双手合十,暗暗道:『对不起对不起!钱大哥…我有罪!先暂且毁一下你的名声!日后一定道歉!!』 高云亦将手搭在沈景漓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道:“沈公子,快别伤心了,以后你就留在青山寨吧,别再想你的那个什么狗屁爹了,让他去死吧!” 众人忙着附和:“对对对!世上竟有如此薄情寡义之人,真是活久见!” “就是,居然对亲生骨肉如此残忍,他不配为人父!!” “这种人,一定会有报应!!” 他们骂的越狠,沈景漓心底就越愧疚,她赶忙制止:“不要再骂我爹了,我们不要再提他了!!” 众人面上点头,可心中依旧骂的火热!! ———— 钱府大门。 钱满贵刚要出门,就开始不受控制的接连打了好几个响亮的喷嚏。 他甩了甩头,佝偻着身子靠在石狮子上,怎么回事!?一出大门喷嚏就没停过。 “啊秋!” “啊秋!!” …… 两个门童相视一眼,赶忙上前询问:“老爷,您没事吧?小的这就去请府医过来。” “啊秋…” “啊!秋!!” …… 不间断的打喷嚏让钱满贵有点头晕目眩,他抬手捂住酸痛的鼻头。 这喷嚏来势汹汹,甚是古怪,府医怕是治不了,他指了指其中的一个小门童。 “你…啊秋!…速速去请…啊秋…神算子过来!!” “钱某要算算…到底是谁在作法害我!啊秋…!” 门童不敢马虎,立即快步去请人。 …… 画面调转到青山寨。 此时,沈景漓被当做重点开导对象,时不时就有人上来鼓励她两句。 她听得头疼,赶紧转移话题,“那个裘大人,你怎么会出现在青山寨??” 突然被点名,裘直吞吞吐吐道:“这…其实…就是…” 高云霜见裘直吃瘪,她捂嘴偷笑,语气调侃道:“他呀,在歪脖子树上上吊,被我碰巧救下来了,然后…这人就赖在青山寨不肯走呢。” 裘直霎时涨红了脸:“明日我就启程离开青山寨!!” 高云霜伸出三根手指,得意一笑:“这话,你貌似已经说过三遍了,我可都帮你数着呢。” 裘直的脸色一沉。 沈景漓百思不得其解,裘直在纠察府街道司掌管秩序,一个月就有二百两俸禄! 他为何会突然想不开…?! “裘大人,你有这么体面悠闲的工作怎么还会想不开啊?” 沈景漓摩挲着下巴:“难道…你是因为大渊的街道秩序太过良好,所以…你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裘直摇头叹气:“诶,事情是这样的,心心趁人不备,溜进了督税司,她偷走了一家铺子的备案,导致此店铺自成立以来就一直不曾缴过税。” 裘直愤愤道:“涉事店铺的掌柜就是之前我们在大树底下见到的登徒子!!” “心心是街道司的人,又与我交往过密,她犯事后就人间蒸发了,不过还好,偷税漏税的掌柜已被官府擒拿。” 裘直无奈道:“现在纠察府上下,都在指责我引狼入室,迫于舆论压力,母亲让我先告假一段时间,回家好好反省。” “但是…最近兴起的小报突然盯上了我,心心的事被登报后,就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 裘直低头:“自那以后,母亲一出门,就被人猛戳脊梁骨,我自行辞官离家,还母亲一个清净。” “离京前,我们自导自演了一场断绝母子关系的苦情大戏,我走后…母亲被称为大义之人!!” 裘大人把那日的闻趣日报递给沈景漓,他笑道:“你快看这。” 【掌管纠察府街道司的裘直色令智昏, 他破格录用妙龄少女在街道司当差,此女盗窃了督税司的税案,让一家铺子自成立以来都不曾纳税,税收关乎民生,岂能儿戏!其母知晓此事后悲痛欲绝,狂打逆子一顿后又与其断绝来往,深明大义令人叹服!】 沈景漓看完感慨道:老张的敏锐度绝了,时事新闻他是一个都不落啊!! “裘大人,你是有错,但没必要去死吧。” 裘直:“我只是想离京而已,可我又不知该去哪,就想着临走前带两串生排骨去歪脖子树下祭奠祭奠故人,毕竟也是孽缘一场。” 歪脖子树下祭奠故人!? 完了,那好像是狗… 他们应该没有说漏嘴吧!?肯定没有,若是裘直知道他拜祭的是一条狗,指不定怎么闹呢!! 沈景漓尴尬一笑。 “裘大人您把它忘了吧,别自责。” 裘直摆摆手:“罢了罢了,已想通,” “等等!云霜方才说…你想上吊?所以…在你没想通之前,是来上吊殉情的?!” 裘直赶紧否认:“不是不是,那日我刚放下排骨,墓碑旁就有两条小狗虎视眈眈,我就想把排骨挂在树上去。” 他指了指高云霜:“谁成想,她上来就是扒我裤子,还让我死远点。” 高云霜叉腰道:“你吊死在树上的话,又臭又吓人,你这人好歹毒…居然选择上吊来恶心别人。” 裘直激动道:“我没上吊,都说了,是挂排骨!老天爷啊,这里有个人听不懂人话!” “……” 他又用手比划了一个长度,情绪依旧很激动:“谁上吊用那么短的细绳啊?你用你那未开化的脑子好好想想,它用来做项链都费劲,我怎么把头套进去!?” 裘直崩溃抓头:“要不你来教教我,怎么套进去!?要是能把头套进去,我喊你一声祖宗,还给你磕头!!” 沈景漓赶紧安抚在崩溃边缘的裘直:“裘大人,云霜也是担心你嘛,别激动,爆血管就不好了…” 裘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诶!只是,她未免也太生猛了吧,上来就把我的裤子扒烂了,我没裤子穿,不便前行,才来到青山寨。” 第195章 沈景漓留宿青山寨… 高云霜哼了一声:“你现在不是有裤子穿了吗?怎么还赖着不走?” 裘直义正言辞道:“请注意措辞,赖字用的不对!我每日都有交借宿费的。” “小妹,你为何总是针对裘公子?” 高云亦无奈摇头,这两个欢喜冤家,没有哪一天是不吵架的,昨日还为了一个馒头吵了半个时辰。 其实裘直在此借宿也好,青山寨人口多花销大,缺钱的很,他留宿还得了一笔额外的收入。 裘直与沈景漓一样,不知下一站该去哪,青山寨,算是个清净的好住所!! “哼!”听到高云亦帮裘直说话,高云霜气鼓鼓的离开。 高云亦让一众人都散了,他问道:“沈兄弟,裘公子,想必你们都饿了,我们去前厅吃饭。” 二人点头答允。 …… 吃完饭后,高云亦便带着沈景漓熟悉青山寨的环境,他们逛了许久。 寨中有不少上了年纪的人,他们纷纷出来散散步,消消食… 傍晚时分,一些进城打工的小伙子陆续回到寨中,正好与闲逛的二人撞上,今日外出,他们还带回了一个重磅消息。 一小伙子跑到高云亦跟前:“大当家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皇上死了!!” “什么?!” 众人异口同声,尤其是沈景漓尤为激动。 她一失踪,就变身亡了!? 这群人就顺着这个话题讨论了起来… “嗐,其实皇上死不死活不活的…对我们的影响不大,毕竟他一登基就做了摄政王的傀儡。” “不过,我还听闻,摄政王失踪了许久,有传言说他回不来了呢。” “这样下去,大渊是不是要易主了?” “皇上无用,又没有子嗣,好像后宫只有一位妃子,你们猜,谁会是新皇帝?” “还用猜吗?肯定是临王。” “他年纪这么大,还能做新皇?” “总之,要么是临王做皇帝,要么就是临王他儿子做皇帝,毕竟允王身体不好,只有一个女儿,除了临王一脉,还有谁更适合做皇上?”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沈景漓面色凝重,握紧拳头一言不发,想必是临王趁摄政王不在,就趁机造反。 他们行事如此大胆,莫非是…秦夜玦已经遇害了? 他不会真的回不来了吧!? 沈景漓握拳的手在微微颤抖,她努力引导自己往好的方向去想… 不可能,秦夜玦那么厉害!! 他武功高强,体质逆天。 整夜不睡觉都跟没事人一样。 他肯定安然无恙!! …… 高云亦注意到沈景漓的异样,他担心道:“兄弟!?你怎么抖成这样?” 沈景漓回神:“累了…” 高云亦还有别的事要处理,他让高云霜带沈景漓去客房歇息。 沈景漓一进屋倒头就睡,她确实累了,这房间虽简陋,但该有的一样不缺。 他们有心了… 一觉醒来,沈景漓也不知是何时辰,她走到窗前,抬头观月。 良久… 她又从怀中拿出了秦夜玦送的玉佩。 这枚玉佩…是沈景漓这段时间的精神支柱,她摩挲着玉佩上的云纹,失了神。 …… “扣扣扣。” 沈景漓听到了一阵不重不轻的敲门声,她将玉佩重新放回怀中。 高云亦隔着门轻声道:“沈兄弟…?你睡了吗?” “没有,请进。” 高云亦手拿两本书,他单手推门,见沈景漓朝木桌走去了。 他快步上前,拿起其中一本书籍,凑到在沈景漓眼前晃了晃,歪嘴邪笑:“看!狂野书生已抄录完毕,不仅没删减,我还…加了些…” 高云亦自信满满:“总之,绝对劲爆!!” 接过书后,沈景漓双眼炯炯,“我可算是把狂野书生这本书盼来了!!” 之前,她跟张响一买过狂野书生的话本子,可惜的是…她还没开始看就被秦夜玦给毁了。 兜兜转转,此书又落到她手里了! 今晚,挑灯夜读走起! 高云亦又将另外一本破旧书籍放在桌上,“沈老弟,你若还想培育鹿灵花,就按照书中的方法做吧。” 他摊开五指,沈景漓顺势看去,只见高云亦掌心有一颗小小的种子。 “喏,给你。” 想必,这就是鹿灵花的种子。 不过,她已经不需要了,沈景漓摇摇头,没有收下。 秦夜玦已服下涅凝丹,鹿灵花对他而言,自然也就没用了… “种子你收回去,我已经不需要鹿灵花了,它怎么说也是青山寨的神花,你不打算再种一朵?” “寨中本来花销就大,算了吧。” 高云亦说的不错,要想重新培育鹿灵花,需要耗费不少银钱。 沈景漓认真的翻起桌上的破旧书籍,这本书的纸张老旧,字迹模糊,她勉强能认全。 奇书啊,里头有不少花草的培育方法。 其中,一则晚香玉的种植方法,引起了沈景漓的高度关注。 晚香玉本在夏秋季开花,冬季休眠,但按照这个的方法,能让晚香玉一年四季都开花,而且还是高产。 “按照这个培育方法种植晚香玉,既简单又高产,你们怎么也不试试?” 高云亦笑道:“寨中一群大老爷们,种什么花呀,小妹院子里倒是种植了一些晚香玉。” 沈景漓将书籍合上:“你摘一些给我呗。” 高云亦点头,“你既喜欢,明儿个给你摘。” 沈景漓思来想去,恋恋不舍的将玉佩从怀中拿了出来,后递给高云亦。 “这玉佩给你…” 高云亦没有收,他疑惑道:“兄弟,你这是做什么?” “我需要采买一些药材,得耗费不少银子呢,我身上只有一两银子,根本就不够,可以先把这枚玉佩当掉换钱。” “要活当,日后我还要将它赎回。” 沈景漓只是想暂时当掉玉佩而已,日后,她一定会赎回来!! 青山寨是缺钱,但高云亦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这枚玉佩似乎对沈景漓很重要! 他将玉佩放回沈景漓手中,轻轻挑眉,“我还有钱,你要的我都会满足你。” 先前的鹿灵花,高云亦是以一千两的价格卖给了隐恕楼。 他手上还有点钱… 第196章 这…这简直就是活春宫!! 所以…高云亦并不想让沈景漓忍痛割爱将玉佩当掉。 沈景漓迟疑道:“可是…你们好像也挺缺钱的。” 青山寨的青年小伙白日出去找营生,可寨中老人居多,长久如此,他们也是支不敷出。 “这个你不用担心,先前我卖掉鹿灵花得了一千两呢,你无需客气,要什么只管开口。” 沈景漓惊呼出声,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你!你一千两卖出去的!?” 她可是以十万两的价格拍下了鹿景花… 合着…兜了一圈,她才是大冤种!? 不对不对,秦夜玦才是那个大冤种,十万两是他出的。 隐恕拍卖会简直暴利,一千两收的东西以十万两的价钱拍出去了!! 含泪怒赚九万九千两啊… 诶!!早知道就直接问高云亦鹿灵花卖不卖?这样…就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了!! 失策失策!! “兄弟,你又怎么了?”高云亦见沈景漓攥紧了拳头,担忧道。 沈兄弟总是大惊小怪,他着实有点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 沈景漓平复好心情后,又讪讪的坐下。 高云亦在一旁的架子上拿了纸笔放在沈景漓跟前,“兄弟,玉佩收回去吧,你先把需要的药材写下来,明儿一早我就让人去买。” 沈景漓拿起笔开始书写,还好,做蛛毒的解药…重在用药比例,需要的药材都不算太名贵。 她将五十几种药材悉数写下,递给了高云亦。 他接过,问道:“就这些吗?还有其他的吗?” “再帮我准备两个杵臼、大一点的煎药锅、还有戥称、药碾… 沈景漓边说,高云亦边记。 …… 沈景漓说完后,高云亦便起身了,“你早些休息,这些东西明天给到你。” 沈景漓也跟着站了起来:“高寨主…花费了多少银两你先记账,日后我定会还给你!!” “沈兄弟,你对青山寨有恩,这点小钱不必还了。” 他背对沈景漓,摆摆手:“我走了” …… 高云亦出门后,沈景漓又坐了下来。 该想下一步计划了… 其实在沈景漓在离京后,第一时间就想去雪瑞国找秦夜玦。 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现实… 毕竟旅途遥远,找人哪有这么容易… 再说了,蛛毒一事还没解决呢。 她还是早些将蛛毒的解药做出来,然后带着解药去西圩城找顾斯辰吧。 沈景漓怕桑族人也研制出解药,一旦他们做出解药,肯定会大规模放毒。 若真到那时,西圩城定会失守,后果将不堪设想,虽然沈景漓现在不是皇帝了,但她也不想见到生灵涂炭的场面。 …… 高云亦走后,沈景漓并没有马上睡觉,而是自觉的开始锻炼平衡感。 出门在外,恐有意外。 她不会武功,揽月镯必须学会! 这一刻,沈景漓终于明白了秦夜玦的良苦用心。 身为武功小白的她,是该要学会一门暗器傍身。 大渊没了一国之主,必将另立新帝,无论是谁坐皇帝,她的存在注定是新皇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只是暂时脱险而已,秦夜玦曾说过,揽月镯是危险系数高且操作最简单的暗器。 从今天开始,她每天都要锻炼一个时辰的臂力。 …… 以往,都是秦夜玦陪自己锻炼,累了她还可以撒娇… 真的好想秦夜玦… 也不知道,他可有寻到织阳花…? 其实,西圩城离桑族很近,桑族又挨着雪瑞国,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她还真能与秦夜玦不期而遇。 他说过,受了任何欺负,等他回来后,都会为自己做主。 一想到此处,沈景漓就鼻头一酸:“你最好不要食言,做不做主不重要,能回来就好…” ———— 鬼幽谷。 凉嫣脚步轻快,她走到郢无忧跟前跪下,“谷主,有怪事发生。” 自从郢无忧得知秦夜玦的眼线潜伏在鬼幽谷附近,她就开始坐立难安。 “什么事?” 凉嫣一脸喜色,她抬头,笑得满面春风:“谷主,秦夜玦往京城的方向去了,还有,暗中埋伏在鬼幽谷附近的人,也都突然消失了。” 郢无忧挑眉:“嗯?到底是怎么回事?” 凉嫣答道:“属下还在查缘由,派去的死士很难近秦夜玦的身,查起来并不容易。” 她顿了顿,又说:“似乎…是与皇上有关,属下还在查,不过,秦夜玦确实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听罢,郢无忧如释重负,秦夜玦若是在她出关后七日杀来鬼幽谷,她还真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她笑的明媚且张扬,“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呢。” 她本来还在绞尽脑汁的想,该如何拖住秦夜玦,没想到,他自己打退堂鼓了… “恭喜谷主,现下,您已然没有任何威胁了。” 郢无忧面上的笑意不减:“言之过早了,这几日不可有松懈。” “是。” “还有,去查查这个皇上。” “是。” ———— 翌日清晨,沈景漓就被敲门声吵醒。 “起床啦吃早饭啦。”高云亦在敲门呐喊。 沈景漓抱着被子,困的连眼皮都睁不开,昨晚她挑灯夜读。 狂野书生这本书的内容可谓是惊世骇俗!! 里面的插图更是活灵活现… 虽然重要部位不曾展示,但是那眼神、那形态、实在是过于生动了!! 简直就是活春宫啊… 难怪,会取名为狂野书生!! 昨晚,沈景漓在视觉上大受冲击,看到一半鼻血喷涌而出,止都止不住,压根没敢继续往下看!! 主要是她没那么多鼻血来挥霍。 她顶着两个熊猫眼开门,无精打采:“早…” 话说,这个点也该上朝了吧… 高云亦望着沈景漓的熊猫眼,好奇的问:“怎么了这是?昨晚,谁打了你两拳吗!?” 沈景漓赶忙摇头:“没人打我,就是…你写的狂野书生未免也野了吧?它…它有一点不堪入目,来真的啊你!” 高云亦双手环胸,一脸自豪:“我即兴发挥,又加了一些别的,嘿嘿…” “……” 第197章 贵妃娘娘已有半个月身孕…? 高云亦呲个牙傻乐,见沈景漓不说话,他轻轻拍了拍沈景漓的肩膀,“怎么样兄弟,我够意思吧!?” 沈景漓的眼皮似有千斤重,她敷衍道:“何止是够…简直就是够够的!!” 高云亦凑近了问:“还要其他的吗?” 沈景漓哈欠连天:“不要…昨夜看的都还未消化完…” 高云亦瞥见屋内的纸篓中有染血的手帕,他眼中满是担忧,音量都拔高了几个度:“有血啊!你受伤了!?” 如此高分贝的声音把沈景漓震醒了几分,她摇头,“没有受伤,那是鼻血,狂野书生太…太狂了…” 高云亦双手环胸,斜眼看她,“不是吧?不是吧?你就这点出息?我下笔时还收敛了许多呢,这样下去可不行,改明儿我带你去见大世面。” 沈景漓自觉被嘲笑,她不服输,嘴硬道:“流鼻血是因为最近上火,我见过大场面,青楼我常去,什么软香楼、宿浪院、潇湘馆我都去过。” 听完,高云亦的神情更加不屑,“哎呦喂…这些地方啥好玩的?” 沈景漓不懂就问:“那啥地方好玩?” “等我有空了,就带你去个好地方…咱们一起去尽情的玩男人呐!!” “⊙﹏⊙” 沈景漓瞠目结舌:“尽情…玩…玩男人!?我们去!?” 高云亦越说越激动:“是啊是啊,咱们不都喜欢男人嘛…” 这话乍一听没毛病,她确实喜欢男人。 不过… 眼前这位要是也喜欢男人的话… “你真是gay啊?” “什么给?” “断袖。” 高云亦老实承认:“是,有问题吗?” “没有。” …… 高云亦指了指前方:“喏!你要的东西都放在院子里了,晚香玉也给你摘了些。” “哇…你神速啊…” 沈景漓双眼放光,直直朝前院的石桌走去,她刚走两步就被高云亦拉住,“东西又跑不了,要不…先吃早饭?” 沈景漓连连点头:“好好好,吃吃吃,吃饱才有力气干活。” 沈景漓吃完早饭后便火速回到院子里,今日,注定是要全神贯注的制解药了! ———— 金銮殿内。 依旧是临王主持大局。 临王面露喜色,昨夜太师与他说,秦夜玦在京的另一半势力离奇消失了。 这不就意味着…曾经那位风光无限的摄政王已彻底成为了过去式。 现在,他不仅是最合适的皇帝人选,登基后还不受摄政王压迫。 …… 护国公收了太师的好处,他今日一上朝,就积极主动提及摄政王失踪一事。 “近来,朝中动荡不安,先是摄政王失踪,后是皇上驾崩,臣痛心疾首啊…” 太师顺着他的话说:“护国公所言极是…大渊不可一日无主,这可如何是好?” 礼部尚书顾文哲说道:“立新帝一事,还是等摄政王回京再定夺吧。” 护国公:“摄政王失踪已久,说句不好听的话,王爷生死未卜,难道他一辈子不回京,大渊就永远不立新帝了吗!?” “……” 顾文哲嘴角猛抽,护国公今日抽什么风?竟敢在朝堂之上诅咒摄政王。 他以前可没有这个狗胆… 太师:“大渊新帝只能是沈家的血脉,就算摄政王归来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除非他有造反之心!!” 兵部尚书石朗英应道:“太师话虽在理,可摄政王的脾性大家最是清楚,他不点头谁敢上位?” …… 台上你一言我一语,都不敢乱站队,他们一来…是怕秦夜玦回京城后,发现大渊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换了位新皇。 按照他的性子,定要大发雷霆! 二来呢,他们又不敢轻易得罪了可能成为皇位继承人的宗亲,万一摄政王真回不来了,此人就是大渊的新主人! 太师虽有一女嫁与皇上,不过她并不得宠,又没有子嗣。 如今,呼声最高、赢面最大的无非就是暂时主持大局的临王。 太师给护国公使眼色,护国公微微点头,他说道:“归根到底,这天下明面上还是沈家的天下,新帝姓沈毋庸置疑。” 他又道:“就算摄政王回京,新皇也只能是沈氏的血脉,这一点,各位可有不同的见解!?” 新皇姓沈这一点,一众大臣是认同的,护国公方才所说的话,自然没人会反驳。 就算秦夜玦权势滔天,只要他不造反,那这天下终归就还是沈家的天下。 护国公见无人反驳他的话,他继续说道:“既然各位并无意见,那谁来做这个皇帝,也并不难选。” 石朗英问:“护国公所说之人…是谁?” “临王贤德,当之无愧,先帝子嗣凋零,未曾留下一儿半女,最合适做大渊皇帝之人,非临王莫属。” 护国公说完这些话后,并没有引起大臣们的惊呼,临王称帝貌似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 大渊总共就三位王爷,摄政王失踪至今未回,允王身体不适药不离身。 就只剩一个临王了… 就在大臣们对立临王为新帝持统一意见时,太师突然面露难色,他焦急的看向临王。 “王爷…微臣…有话要说。” 临王已然觉得自己会顺利登基,他笑的自信:“太师有话尽管说,新立的皇帝需名正言顺,大臣们定要各抒己见才好!” “是,微臣定会畅所欲言。” 太师的嘴角微微上扬,“昨夜柔妃娘娘收到惊吓,干呕不断,太医诊脉后说是喜脉无误…”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临王的面部表情变得极其狰狞。 世子沈轩更是不装了,他厉声喊道:“皇上与贵妃并未圆房,何来子嗣?哼!与人私通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太师一改常态,话里行间也毫不客气,“…皇上与贵妃娘娘是否有圆房,世子殿下如何能知晓呢?你又不是皇上。” 临王面色阴沉,他冷哼一声:“太师莫不是想让贵妃肚子里…那来路不明的孩子做大渊皇帝!?” 太师笑道:“王爷,贵妃此胎并非来路不明!” 沈轩嗤笑一声,鄙夷道:“皇上不举,众人皆知,贵妃娘娘如何能怀?” 第198章 临王与太师反目成仇!! 太师意味深长的摇摇头。 他娓娓道来:“半月前,贵妃娘娘带着…滋补的药前去乾露殿,她与皇上相谈甚欢,那日,娘娘在乾露殿服侍了许久。” 太师冲沈轩自信一笑,像是在挑衅。 半月前,太师逼霍姝柔一定要与沈景漓圆房,否则他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不过霍姝柔并未得逞,还把手腕割伤了。 太师瞧着无用的女儿心生一计,其实没有圆房也无妨,只要霍姝柔在乾露殿见了血,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那日霍姝柔从乾露殿出来后,便有丫鬟进殿收拾,丫鬟的的确确拿着带血的帕子出了乾露殿,染血的帕子就是她与皇上圆过房的铁证!! 知晓此事的人不在少数,若是有人不信,大可派人去细查,反正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你在胡言乱语!”沈轩气急了,他怒指太师。 他定是做足了准备,才敢如此说,乾露殿上下恐怕早已统一了口径。 太师不慌不忙,继续道:“世子不信的话,大可命人去细查,近来,常有传言…说皇上并非病逝而亡。” 此话一出,临王与世子明显一惊,他们面色铁青,二人都没想过太师会突然反水。 “微臣还听闻…临王曾派世子去暗杀皇上,企图谋夺皇位。” 一众大臣瞠目结舌,他们没有选择发表意见,而是静观其变。 本来皇上驾崩,临王最有资格做皇帝,可太师又说贵妃有孕,事情怕是会有反转。 还是先按下不表为妙… “可恶!!”沈轩握紧拳头,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他恶狠狠的盯着太师。 太师见世子已恼羞成怒,他打算再添一把火。 “昨夜,世子以下犯上,狂妄到自行前去延禧宫,世子蛮横,欲对贵妃娘娘行不轨之事,娘娘贞烈,宁死不屈,才得以保住了名节,护住了皇上唯一的孩子。” 世子沈轩一噎。 太师昨日与他说,贵妃娘娘的身体已然好全,他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沈轩听出了言外之意,昨夜就急匆匆的赶往延禧宫找霍姝柔,不过他被拦在殿外,连贵妃的面都没见到。 霍姝柔以身体不适为由,又搪塞了过去。 沈轩本以为是贵妃娇弱才会如此,没想到…居然是太师这个老匹夫故意引导他去延禧宫!! “明明就是你让…” 临王见沈轩已被彻底激怒,他赶紧出言打断,生怕气头上的沈轩会自曝。 “太师!!传闻不可信,单凭你三言两语就想盖棺定论吗?!” 太师城府极深,刺杀皇上一事,明明就是他在全权出谋划策。 很明显,太师是做了两手准备,他先是奉上女儿,再假意投诚,后又极力撺掇沈轩前去刺杀皇帝。 太师坏事做尽后,就把脏水都往他与沈轩的身上泼!! 到头来,他倒是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太师处心积虑设计圈套,就为了让他们自动往里跳,要是沈轩口不择言,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岂不是正中太师下怀!? 临王思忖片刻,打算在贵妃有孕一事上做文章。 “既然贵妃已怀有龙嗣,那么…这一胎是男是女尤为重要。” 临王一语击破其中的利害关系,要是贵妃怀的是男胎的话,事情确实会变得很棘手。 倘若是女胎,那就是无稽之谈了… 要是滑胎了,太师将输的一败涂地… 贵妃有孕一事,还是有转机的! 太师说道:“妇科圣手汤太医已给贵妃娘娘诊过脉了,汤太医说脉象强劲,八成是个男胎。” 他又说:“先皇后宁氏有孕时,先皇也是派这位汤太医前去诊断是男是女,先皇还扬言,若此胎是皇子,那他将是大渊的太子。” “当时汤太医诊脉后就断言,先皇后怀的是位皇子,十月后,先皇喜得太子,称赞汤太医医术精湛!!” 先皇沈煜在世时,在得知皇后宁卢雪有孕后,就立刻召见有妇科圣手一称的汤太医前来诊脉,汤太医也说先皇后此胎…八成是位皇子。 临王的声音冷了些:“那便让贵妃娘娘好生养胎吧,是皇子还是公主得瓜熟蒂落后方能知晓。” 太师道:“这是自然,这段时间,还得劳烦临王主持大局,贵妃娘娘的胎也还需要临王多加照拂。” 让临王保胎,无异于又摆了他一道,若贵妃在怀孕期间发生了意外,将对他的名声不利。 临王拳头紧握,面色阴沉,他出言讥讽:“这是自然,太师还真是爱女心切啊。” 对于临王的嘲讽,太师脸不红心不跳,“天下父母皆是如此,倘若皇上还在世,也会这般爱护贵妃腹中的…皇子。” 临王:“先退朝吧…” 大臣们相继离开了金銮殿,原以为临王已经是命定的新皇,没想到贵妃却怀有身孕。 如今,大臣们还在隔岸观火,不敢贸然站队。 诶!当大渊的臣子难啊… ———— 临王府。 沈轩一入府,就迫不及待的问临王:“父王!!太师存心要与您争皇位,您为何不让儿臣揭发他!?” 临王轻叹一声:“此事,是本王疏忽大意了,我们过于信任太师,才会被他耍的团团转。” 他无奈摇头:“那晚,确实是你亲自带人去乾露殿暗杀皇上,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有谣言流出实属正常。” “全程太师都没有露面,他倒是精明,将自己撇得干净!” 临王垂下眼皮,语气落寞:“怪我们太过心急了,才被太师捉住了把柄,不然…太师这个狗奴才哪敢这样放肆!!” 沈轩被气得半死,他怒吼道:“父王,难不成我们就咽下了这个哑巴亏!?千万不能便宜了太师这个狗东西啊!!” 见沈轩如此沉不住气,临王白了他一眼,“你急什么,贵妃怀胎十月,我们还会愁没有机会吗?你怎么不跑到大街上去喊呢?是生怕知晓此事的人还不够多吗!?” 沈轩吃瘪:“儿臣错了,父王教训的是,儿臣就不信了,贵妃会这么好命,能一胎得个皇子!” 第199章 要不你支楞起来,咱们一起过得了! 青山寨。 沈景漓坐在石凳上捣药,神情专注。 裘直则坐在一旁喝闷酒,烂醉如泥的他时不时仰天长啸。 “啊!” “啊啊!!” …… 沈景漓只要一会儿不理裘直,他就开启鬼哭狼嚎模式… 沈景漓的手一顿,她一脸无奈的望向裘直。 嗯…?怎么回事?! 越看越不对劲… 沈景漓眨了眨眼,她支着下巴,仔细端详裘直。 他…似乎消瘦了许多… 还有,他那黑黢黢的脸庞也白了不少,如今呈古铜色,其实裘直的五官不仅端正还立体感十足。 乍一看,有点像混血硬汉。 “啊!!” 裘直又一声嚎叫将沈景漓的思绪拉回:“我说裘大人…你能不能先闭嘴?你严重影响到我啦!!” 裘直对着酒壶口狂饮:“什么…是裘大人?谁是…裘大人!?” 沈景漓指了指他的鼻子:“你啊!!” 裘直醉感十足,脸庞早已泛红一片,他喃喃道:“其实…我不做大人很久了…” 说罢,他又开始痛心疾首的捶胸:“原是我不配…” 这句话,沈景漓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她的嘴角溢出一抹苦笑:“你配你配!你天仙配!!” 裘直突然一激灵,他猛的挺直腰杆:“哦!?你说有天仙…来配我?” “我最喜欢…漂漂酿酿的小仙女了~” 他左顾右盼,期待感十足:“哪呢哪呢?在哪呢…?” 沈景漓扶额:“裘大人,你醉了就回去睡觉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屋?” 裘直耷拉着脑袋,一脸无趣:“不去不去…那个小胖妞总来找我的刺儿,还是…你这里安静,还有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让我心安…” “你自便吧…” …… 沈景漓只是一盏茶功夫没理会裘直,他又开始发作了。 “啊~老天~” “你不公啊~” 沈景漓满脸黑线。 我去,他怎么还唱起来了!? 真特么难听!! 沈景漓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此刻,她真的很想把裘直拍晕!! …… 裘直唱累了,又开始猛灌酒,他的脑袋昏昏沉沉,醉醺醺的状态让他不由自主的开始想家。 “啊!” “娘!!” “我要回家!!” 沈景漓:“……” 在一阵刺耳的咆哮声中,沈景漓撕下一截纸张,把它揉成一小撮,当耳塞用。 他失业又失意,爱叫就叫吧。 …… 裘直狼嚎鬼叫了许久,均没有得到任何回复,他有一种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他抱着药罐子,醉眼朦胧的看向沈景漓,“你为何…不安慰我…?” 沈景漓取下耳塞,“你说什么!?” 裘直的眼泪说来就来,哭到咳嗽:“呜呜…咳…我求安慰…” 沈景漓无奈,帮他顺背:“我安慰了呀,不是没用吗,你还不是依旧嗷嗷叫。” 这人是硬汉的脸,哭包的属性! 裘直把眼泪抹尽:“那你…就不管我了吗?” 沈景漓将刚熬制好的汤药递给裘直,“没有不管你,喏,给你的。” 裘直接过药碗,凑在鼻尖闻了闻,他赶紧捏住鼻子:“略…想吐,这是啥玩意儿?” “它可好喝了,试试?” “可它闻着…就不好喝…” “少啰嗦!一口闷!” 裘直乖巧点头,一饮而下。 随后,他就趴在石桌上酣睡。 见状,沈景漓满意的点了点头,她的耳朵终于清净了。 夜交藤,果真是催眠力极强的草药。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夜幕降临了。 沈景漓看着还在熟睡的裘直,心里有点愧疚。 好像…药下猛了呢。 就在这时,高云亦来了,他摇了摇裘直,问道:“他这是喝了多少?” 沈景漓尴尬一笑:“很多,他估计明天才会醒,我很好奇,他的精神状态一直都这样吗?” “是啊,他自打来了青山寨,便茶不思饭不想,日渐暴瘦。” 高云亦坐到沈景漓身侧,继续说:“还有,他就没有哪日是不饮酒的,喝了酒就大喊大叫…偶尔大哭。” “……” “先不聊裘大人了,你看,这是什么?”沈景漓将一个小瓷瓶放在高云亦面前。 他伸手拿起:“这是什么东西?” “你闻闻香不香。” 高云亦把盖子打开,凑近一闻:“香!是晚香玉的味道吧?” “对的,这是我提炼出来的晚香玉花露,幽香四溢吧?” 高云亦点头:“确实好闻,不过我对香香的东西不大感兴趣,你留着自己用吧。” “你怎么比我还笨,寨中银钱短缺,你们可以利用花露来赚钱呀。” 高云亦一头雾水:“赚钱?怎么赚?” 沈景漓将那本破破烂烂的书籍翻开,她指了指书上的内容,“你看…用这个培育法子,能让晚香玉一年四季都开花,且高产!” “反正青山寨最不缺的就是人手,你可以先大规模的种植晚香玉,待成熟后再提炼花露,最后将它卖出!” 高云亦点头:“听着…好像挺靠谱的,那我就让他们不必去打零工了,大家伙一起种植晚香玉!!” 沈景漓并不赞同此举,她说道:“别急,种植的法子很简单,你可以先让寨中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代劳。” “养植晚香玉不会太辛苦,他们累了就休息,上了年纪的人常年躺着也无趣,还容易生病,让他们起来养养花,顺便活动活动筋骨嘛。” 沈景漓在石桌上翻找出一页纸,她将纸张递给高云亦:“这是提炼晚香玉花露的制作方法,提纯的技术有一点点复杂,还是让年轻人来做比较合适。” “晚点呢,我们可以带着这瓶花露去街市探探市场价。” 高云亦拿起纸张,心头一暖。 他真是有心!! 沈兄弟肯定知道…现在寨中处于支不敷出的情况,他在帮青山寨找生财之道!! 高云亦蓦地看着沈景漓,一脸深情:“…咱们应该都是下面那个,要不…你努努力支愣起来,咱们一起过得了。” 沈景漓头脑风暴了一瞬,她反应过来后差点惊掉了下巴。 “啊?!?你给我打住,我们之间绝对不可能!我不喜欢你这款!!” 第200章 换回女装去云城!! 她不放心,又嘱咐一句:“你别惦记我!没结果!” 高云亦见沈景漓一副避如蛇蝎的模样,不免有点受伤。 他皱眉,做出一副可怜状:“你未免也太决绝了吧?就不怕我伤心难过吗!?” 沈景漓连连点头:“不怕!我有心上人了,他无可替代!除了他我谁也不要!!” 高云亦:“……” “提炼晚香玉花露一事,你不必感动,对我来说,就是顺手的事。” 高云亦心里清楚,祖上留下来的书籍虽有培育晚香玉的法子,可他又不懂提炼之术,就算种植再多晚香玉也无用… “你明明可以拿着种植晚香玉的方法自己生财,却还是愿意告诉我…” 沈景漓:“这本书是你们祖上传下来的瑰宝,我自然不会将它据为己有。” “再说了,我只是提供了一个盈利法子而已,能不能赚到钱还未可知,你没必要感动到以身相许吧。” 高云亦点点头,他摩挲着下巴思忖良久:“嗯…方才我想了一下,我怕是支愣不起来,你看起来也够呛,咱们还是算了吧。” “……” 他将手搭在沈景漓的肩膀上,正色道:“沈兄弟!以后青山寨就是你的家,往后你在寨中与我平起平坐!!” 沈景漓的神情有点僵硬,她的眸中凝起尴尬的笑意,“那个,不好意思…我不想做土匪头子。” “……” 高云亦自觉有被冒犯到,他轻咳了一声,眼神躲闪,企图掩饰尴尬的情绪。 他突然指向一旁的药壶,想转移话题,“这个又是啥?” “解毒用的药酒。” 高云亦神情怅然,他问:“你要走了吗?” 沈景漓不由一愣:“你咋知道的!?” 蛛毒的解药她已经赶制出来了,做了整整两大壶,应该是够用了。 沈景漓计划明早就离开青山寨。 下一站:西圩城。 高云亦望着那两大壶药酒,说话的语气淡漠,“你说它是解毒的药酒,你既做出来了,肯定是要走的。” “你在青山寨才待几天啊,就要走了。” …… 见高云亦没有刨根问底,沈景漓纤眉一挑,“你怎么都不问我…这药酒是用来解什么毒?也不问问我要去哪里呢?” 高云亦靠在椅背上,抬头望天:“你肯定早早就拿定了主意,我问…你未必会说。” 他看向沈景漓:“若是你想说,我洗耳恭听,要是你需要帮忙,我将鼎力相助。” 高云亦知道,兄弟之间,需要保持界限感,没必要事事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暂时…不需要帮助。” “那你什么时候走?” 沈景漓缓缓道:“明天吧,明日一早我就出发。” 她将晚香玉花露拿在手上,“今晚,我想把晚香玉花露卖掉,再采买两个装解药的酒壶。” “我陪你去。” “好,那什么时候去?” 高云亦耷拉着脸,他眸光稍黯,一副无精打采的颓样。 沈景漓担心道:“你又怎么了?不舒服吗?” “舍不得你…要不你过两天再走吧。” “别整的那么伤感,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此话一出,高云亦才勉强有了笑意。 沈景漓将一花盆放到高云亦面前,她午时向高云亦拿了鹿灵花的种子,将鹿灵花重新种上。 “别垂头丧气了,看它!” 高云亦望着只有泥土的花盆,一脸茫然。 沈景漓解释:“我知道,鹿灵花是你们的信仰,既然有种子,为何不再种一株呢?” “我已经帮你重新种上了。” 听到信仰二字… 高云亦的眼眶微微湿润,他卖掉鹿灵花后确实难过了许久,但他是青山寨的大当家,只能带头嘻嘻哈哈、装傻充愣、假装没心没肺。 培育鹿灵花需要每日浇灌营养液,做营养液需要用到大量的名贵药材,花销巨大,他早已扼杀了重新种植的念头。 沈景漓看出了高云亦的顾虑,又转头在石桌上认真翻找了起来。 她将一张纸递给高云亦:“你可以用这个方子来做营养液,这是我结合书上的培育方法改良过的,用它来浇灌鹿灵花的话,成型的速度会相对较慢。” “不过胜在便宜呀,我选的都是名贵草药的平替。” 嗯!? 沈景漓突然被高云亦一把抱住,他声音哽咽:“谢谢你…” “不客气。” 沈景漓本想着,以后要是真无家可归了,还可以来青山寨避避风头。 …… 二人吃过晚饭后,就去了云城的街市,这个点,街道还挺热闹。 沈景漓怕被临王的人抓到,她重新穿上女装,还吃了恢复声音的药。 高云亦见沈景漓出个城不仅变身还变声,他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又穿女装?还变成了女子的声音,不过话说回来,你还挺适合这副打扮的。” 沈兄弟什么都好,就是右脸上的疤痕有点渗人,他倒是看得开,都毁容成这样了,还跟个没事人似的。 沈景漓讪笑道:“…我就爱穿女装去热闹的地方,不为别的只为好玩,你别多想,我不是变态!” 高云亦汗颜,他尊重但不理解… 沈景漓主要是怕临王的人会在暗中抓捕她,恢复女儿身能惹人耳目。 “你来云城就是为了买药壶吗?” 沈景漓深吸一口气:“不仅如此,我还想买匹马呢,今晚…就看晚香玉花露能卖多少钱了!” 要是银子实在不够,沈景漓只能先将玉佩当了,她总不能拎着两大壶药酒去西圩城吧。 不过…她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当掉秦夜玦送的玉佩!! “我们先去探探药壶的价格。” 高云亦说道:“行,那就先去器皿店看看吧。” “嗯。” 高云亦将沈景漓带来一处器皿店,里面有各式各样的用具。 李掌柜本在翻账本,他见有人来,轻轻抬头,招呼道:“二位,想要买些什么呢?” 沈景漓左看右看,在找合适的药壶,“老板,我想买两个装酒壶,容量要大些。” 李掌柜放下账本,说道:“这里没有合适的,随我入内堂吧。” 第201章 我与沈姑娘…颇有渊源 来到内堂。 李掌柜的向他们介绍着各式各样的盛酒壶,“这里有瓷壶、玉壶、银壶、铜壶、锡壶,二位看看,需要哪种呢?” 陶瓷很重,沈景漓怕路上磕磕碰碰,首先将它排除。 其他的玉,银,铜,锡太过显眼,别一出门就被人抢了。 沈景漓问:“老板,还有其他的吗?” 李掌柜见二人的装束平平无奇,他略显迟疑。 高云亦发觉李掌柜在偷偷打量他们,他笑道:“掌柜,若真有好东西的话,不妨也让我们开开眼?” 李掌柜正好今儿个有空,他从怀中拿出一把钥匙,将一旁的长形木柜打开。 他对着二人介绍道:“这是一对丝柚薄胎木壶,虽薄如蝉翼却能做到滴酒不外渗,此壶工艺繁难,不仅能防蛀虫还能防腐蚀,乃器皿中的精品!!” 沈景漓见柜中的丝柚壶不大不小,呈茶褐色,认识这种木壶的人想必不多,用它来装解药应该就不会引起过多的注意。 沈景漓:“买两个需要多少银子?” 李掌柜并不觉得眼前这两位小年轻能买下丝柚壶,他重新将柜门关上,“丝柚壶价格不菲,姑娘若只是用来盛酒的话,用普通的装酒壶即可。” 沈景漓不死心,追问道:“所以…这两个丝柚壶到底要多少钱呢?” “二百两。” “什么!?” 听到要二百两,沈景漓与高云亦都震惊不已,惊呼出声。 他们的反应在李掌柜的意料之中,“二位,丝柚壶制作不易,已经不算贵了。” “……” 高云亦见沈景漓对丝柚壶充满了兴趣,他说道:“我们可以先把晚香玉花露卖了,然后再做打算。” 沈景漓点头赞同:“嗯!” 二人神色恹恹,沮丧的离开了器皿铺子,他们心里门清,就算晚香玉花露再难得,也不可能值二百两。 …… 接着,他们又进了一家名为晗香阁的香料铺。 店内冷清,只有一名小厮在打扫卫生,他手拿鸡毛毯子,闭着眼扫灰尘,浑然不觉已有人站在他身侧。 沈景漓轻声道:“来活了,醒醒…?” 尽管沈景漓已经很小声了,但打盹的小厮还是被吓得失声尖叫,“啊!?” 还没等沈景漓说话,后头就传来了一道浑厚的男声:“小明,你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吓到了客人可如何是好?!” 刘掌柜外出刚回来,就听到店内的小厮在大吼大叫,他语气不快,像是在责备。 小明低头认错,“掌柜,小的错了。” 沈景漓见管事的来了,她率先发问:“老板,你这里收晚香玉花露吗?” 刘掌柜并不觉得沈景漓能拿出多好的花露,他淡淡道:“给我先瞧瞧吧…” 沈景漓将花露递给刘掌柜,他接过后开盖一闻,面露讶色。 刘掌柜收了收情绪,重新审视眼前的二人,他们衣着普通,看着就不像大贵之人。 尤其是这位姑娘,她的脸上居然还有如此骇人的伤疤。 “我只能给到十两。” 价钱没有达不到沈景漓预期,她继续问:“老板,这瓶花露可是用了大量的晚香玉提炼而成,只值十两!?” 刘掌柜故意装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语气肯定:“是的,单卖的话,我只能给到十两的价,若是量大,倒是可以提到十五两。” 沈景漓:“……” 高云亦:“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好。” 刘掌柜听到二人要走,他赶忙加价:“二位留步!这一瓶最多给到十二两,我们晗香阁可是云城最大的香料铺子!!” 他们没有继续理会刘掌柜,直直出了晗香阁,又回到了闹市之中。 街道人流如织,沈景漓心生一计:“话说,这云城的治安怎么样?” “啊?”高云亦没懂沈景漓话中的意思。 “或许…我们可以试试拦路推销,这样就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了,你帮我看看周围有没有街道司的人巡逻。” 高云亦重重点头:“行,我来望风!” …… 沈景漓观察四周的行人,她对着一位身穿嫣红罗裙的中年女子说道:“姐…看看这个呗,晚香玉花露,绝对精品,要不要先闻闻??” 中年女子没怎么听清,她问:“什么花露?” 沈景漓将瓷瓶塞子打开,凑到中年女子眼前,“晚香玉花露,它是用大量晚香玉提炼而成。” “只要一滴,留香一日。” 中年女子一脸不信,她嗤笑一声:“ 用晚香玉提炼而成?呵!小姑娘,你是把我当傻子糊弄呢?” 她抬腿就要走:“再拿假花露出来诓骗人,小心我报官抓你们!” 沈景漓跟了上去,“姐!你听我解释…” 中年女子不耐烦道:“再跟来,我一定让官府的人来抓你们。” 沈景漓“……” 高云亦见沈景漓吃瘪,也帮忙吆喝,他拦下一身穿华服的粗犷汉子:“这位爷,要不要买晚香玉花露?” 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高云亦,“你觉得呢!?给我滚!” …… 沈景漓继续寻找目标客户,她锁定了一位身穿碧霞翠纹锦裙的妇人。 此人看起来就非富即贵! 她笑眼盈盈的上前询问:“夫人,想不想买晚香玉花露?淡雅脱俗的香味浓郁持久,定能让你在贵妇圈出类拔萃。” “沈姑娘?你的脸怎么了?” “啊…?” 听到沈姑娘三个字,沈景漓本能的朝声源处望去。 嗯!? 怎么是他?还真是… 怪巧的嘞… 贵妇人问道:“川儿,你认识这位姑娘?” 陆闻川的脸颊微微泛红,“我与沈姑娘…颇有渊源。” 近来,陆闻川屡次三番去报亭找沈姑娘的哥哥,他答应过自己,待沈姑娘心情好时,就安排他们二人见面。 他每每去找沈公子时,报亭的人都说他不在!! 陆闻川心急,他本想直接去钱府找人,可又怕突然造访惹得沈姑娘不快。 没想到…居然能在云城遇见她。 缘分,妙不可言… 高云亦在沈景漓耳边低语:“这人你认识?他为何叫你姑娘?” 第202章 我会寻遍天下神医,治好你脸上的伤疤! 沈景漓无声叹息:“诶,都是之前女装惹得祸。” “他要是知道你是男子,会不会疯?” “不会,他不会知道。” …… 一旁的陆夫人面露不快,她见自家儿子当街脸红,还一副不值钱的模样就有气。 川儿莫不是因为面前这位女子才故意搅黄与苏家姑娘的相亲? 陆夫人仔细端详沈景漓,她还是不愿意相信陆闻川会对这种女子感兴趣。 这位姑娘的五官生的极好,尤其是那双纯粹清澈的眼睛最为出众。 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右脸处有一条可怖的疤痕,这道疤很长,从眼尾到唇边,算是彻底毁了她这张脸。 川儿从小就对容貌俊俏的女子有天然的好感,他又怎么会青睐这种貌若无盐的乡野丫头!? 况且,这位女子还不知羞耻,在大街上就敢与男子窃窃私语,交谈甚欢。 陆夫人按住内心的厌恶,对着沈景漓和蔼一笑:“姑娘,你可是云城人?” 沈景漓:“我不是。” “那姑娘是哪里人?父亲是谁?家中经营何生意?” 陆夫人的连环三问让沈景漓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反问道:“请问…这关你什么事?” 陆夫人一噎。 她真是个目中无人的野丫头! 陆闻川见气氛不对,他赶忙打圆场,“母亲,你这样盘问,会吓到沈姑娘…” 就在此时,一位黄衣女子挽住陆夫人的手臂,她亲昵道:“陆伯母…” 陆夫人拍了拍周沁瑶的手背,说话的语气柔和:“瑶儿啊,方才川儿瞎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周沁瑶微微点头,“嗯…我都听陆伯母的。” 刚刚在辕钰酒楼,闻川哥哥说…他早已心有所属,还当着双方父母的面婉拒了她。 周沁瑶自觉面子上挂不住,就气冲冲的跑出了酒楼。 她没走多远,母亲就追出来劝解她。 母亲说陆家家世好,是云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在京城也有产业,让她不可意气用事,毁了这大好的姻缘。 …… 周沁瑶思量了许久,终于愿意低头,她想通后就跑来找陆夫人亲近。 既然闻川哥哥不喜欢她,那她就只能在陆夫人身上多下些功夫了。 沈景漓怕惹事,就想先撤,“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陆闻川赶忙说道:“沈姑娘留步,我有许多话想同姑娘说。” 周沁瑶面色一变。 她姓沈?! 方才在酒楼,闻川哥哥说他的心上人也是姓沈。 难不成…就是她? 周沁瑶眉睫轻眺,对沈景漓充满了敌意。 当她看到对方一副寻常打扮,脸上还有一条长长的疤痕时,压在她心底的石头也随之落下了。 这样的丑八怪,拿什么与自己竞争? 周沁瑶哪壶不开提哪壶,直接对着沈景漓的疤痕指指点点,“沈姑娘,你脸上的伤好像很严重呢,应该是治不好了吧?” 沈景漓顺着她的话说:“对,特别严重,…大夫说好不了,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治不好。” 周沁瑶故作伤心样,“好可惜哦…沈姑娘应该很难受吧?” “其实还好,我看开了。” 周沁瑶:“……” 她到底是不是女子啊?都毁容成这样了,还能淡定的说看开了?! 顶着这张丑陋的脸,就不怕影响婚假吗!? 周沁瑶没有挖苦成功,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沈姑娘好心态,若我像你这般毁容,定躲在家中不出来,更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乱勾搭人…” 沈景漓知道周沁瑶应该是误会了她与陆闻川的关系,她赶紧解释,“…我想你误会了,我跟陆…”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周沁瑶继续输出。 “沈姑娘如此洒脱不拘礼,想必是江湖儿女吧?我自小就听闻,江湖恩怨多是非也多,无论男女,蛮横之人居多…” 高云亦实在是听不下去,他走到沈景漓跟前,对着周沁瑶吼道:“喂!你谁啊?哪个狗人教你这样含沙射影的说话?我看你是闷在闺阁里绣花绣疯了吧。” 被人指着鼻子骂,周沁瑶气红了脸,她怒指高云亦:“你!你!!你粗鄙不堪,你野蛮至极,传闻说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哼!我们与你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好好想想吧!” 周沁瑶这句话,主要是说给沈景漓听的,闻川哥哥什么家世,她一个乡野丫头也配!? 高云亦不甘示弱,越骂越勇:“呵!你穿的跟个蜜蜂怪似的,怎么?采不到蜜就到处蛰人玩?!” 高云亦懒懒的拍了拍手袖,冲她挑衅一笑:“正好呢,我们也不跟草虫玩,与你们自然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噗嗤…” 沈景漓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她赶忙捂住嘴,“不好意思,我不是在笑你…就是突然想起了好笑的事。” “你别多心,如果你非要多心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高云亦顺势插话:“我刚刚呢,也不是在骂你,如果你非要觉得我在骂你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周沁瑶气得跺脚,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你们!你们!闻川哥哥…你看他们…他们串通一气故意让我难堪!!” 陆闻川没有理会周沁瑶,他呆愣愣的看着沈景漓。 救命!! 沈姑娘怎么连忍不住笑也这般可爱。 不过可惜了,她脸上的疤痕真碍眼。 …… 陆夫人见自家儿子像是被沈景漓勾去了魂,她出言斥责:“川儿,瑶儿在跟你说话,你为什么不理她!?” “你真是愈发不懂规矩了!!” 陆闻川冷冷道:“是瑶妹妹先对沈姑娘的疤痕指指点点,又口出恶言伤她的心,还好沈姑娘大度不追究。” “方才沈姑娘都说了,她只是突然想起了好笑的事才会笑出声来,并非是故意让瑶妹妹难堪。” “沈姑娘只是爱笑而已,你们何苦针对她?” 陆夫人:“……” 她后悔了,当初她就该多生几个! 真是快被这不成器的瞎眼独苗气死了!! 陆闻川对着沈景漓轻声道:“沈姑娘,你放心,我会寻遍天下神医,为你治好脸上的伤疤。” 第203章 沈姑娘,你与我儿不般配!! 沈景漓赶忙摆手。 “不用不用,我这样挺好的。” 她一脸认真道:“陆公子,我们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后会无期!!” 沈景漓不想与陆闻川多做纠缠,因为她能感觉到,陆公子的母亲以及那位黄衣女子都对她有很深的敌意。 她还是趁早把话说明白吧。 …… 陆闻川还以为沈景漓是因为脸上的伤疤才与自己划清界限。 沈姑娘脸上的疤痕确实触目惊心,但陆家有钱,治疗需要花多少银子他都不会心疼!! 实在治不好的话,也可以每天用脂粉稍作掩盖。 陆闻川根本就没打算放人离开,那日在隐恕楼一见倾心,沈景漓的容貌就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如今二人好不容易再见,岂能这么快就分离?要是真让她走了,以后去哪里寻她都是个问题。 陆闻川走到沈景漓跟前,笑得温柔和煦:“沈姑娘,方才你在卖…花露?” “对,不过男人不适合用这种花露,你还是别买了。” 陆夫人见儿子居然这般殷勤,不免惴惴不安,她实在搞不懂这位沈姑娘到底有何魅力!? 陆夫人也跟了上来:“沈姑娘,不如…将花露给我瞧瞧吧。” 周沁瑶挽着陆夫人的手臂,眼神鄙夷:“伯母,她能做出什么好东西来?” 见这一行人纠缠不休,沈景漓无奈,她把晚香玉花露递给陆夫人,“陆夫人,这是用大量晚香玉提炼而成的花露。” 陆夫人打开塞子将花露凑在鼻尖细闻,点头赞扬:“香味清雅脱俗,倒是别致。” “五十两,卖给我吧。” 听到这个价,沈景漓与高云亦相视一笑,他们心里也清楚,这瓶花露差不多就是这个价了。 “嗯…” 陆夫人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给沈景漓,她接过道谢:“多谢陆夫人。” 陆夫人眸光幽深,淡淡道:“沈姑娘不必客气,它值这个价,姑娘既已将花露卖出,就赶紧回家去吧。” “好。” 沈景漓明白这位陆夫人的言外之意,识趣的转身离开。 陆闻川走到沈景漓身侧,“天黑不安全,我送送姑娘吧。” 高云亦瘪嘴,一脸不满:“姓陆的,你当我死了吗!用你送!?” 陆闻川直接忽视了高云亦的话,坚持要送。 沈景漓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真不用!你别再跟着我了!!” “沈姑娘…就我让送你吧。” 陆闻川若执意跟来,那陆夫人与黄衣女子不得活吞了她啊!? 此时,陆夫人与周沁瑶都以为陆闻川是中邪了,沈景漓都拒绝的这般明显了,他还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她们同时喊道。 “川儿!” “闻川哥哥!” …… 陆闻川转身,说道:“母亲,你与瑶妹妹先回去吧。” 沈景漓:“…?…?” 这人听不懂好赖话的吗!? 陆夫人见陆闻川执意要送沈景漓,她抬手把一只耳坠取下,再悄无声息的藏进袖子里,“川儿,母亲的耳坠掉了,你去帮我找找吧。” 陆闻川:“再买即可,何必费神去找。” “那是母亲的嫁妆,你也不愿意费神去找吗?” 陆闻川自觉羞愧,低头认错:“不是的,儿子不知那是母亲的嫁妆,我这就去找。” 他临走前,对沈景漓说道:“沈姑娘,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我…还有许多话想与你说。” “一定等我回来!” 沈景漓刚要拒绝,陆闻川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她刚走两步,就被陆夫人叫住了。 陆夫人说话的语气冰冷疏离:“我不知道沈姑娘用了什么方法将我儿迷的神魂颠倒,但我还是想奉劝姑娘一句…你的家世、容貌与我儿皆不般配,希望你有点自知之明。” 陆夫人的话没有给沈景漓留半点颜面,而周沁瑶说话则更加直接,“丑八怪,我也奉劝你一句,闻川哥哥绝不可能会娶你,你别白费心机了!!” 高云亦蓄势待发,他叉腰:“喂!你们有病吧,明明就是陆公子死皮赖脸,跟狗皮膏药似的,赶都赶不走!” “你们再疯言疯语试试!?” 说完,他就气呼呼的撸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模样。 沈景漓不想惹事,要是一不小心闹到官府去了,那她必定会暴露。 沈景漓拉着炸毛的高云亦,安抚道:“别理她们,我们走吧。” 高云亦虽不情愿,但还是把沈景漓的话听进去了,他们才走两步,身后又传来嘲讽的声音。 周沁瑶嗤笑一声:“依我看,有病的是你们吧,陆伯母,你看她,还未出阁呢,就当街与男子拉拉扯扯,真是不知羞耻。” 陆夫人点点头:“瑶儿,她不过是乡野村妇而已,你且放宽心,川儿迟早会回心转意的。” 被人如此讥讽数落,沈景漓自然心中不快,她心生一计,忽而笑吟吟的朝陆夫人走来。 “你不是要走吗?还回来做什么!?” 沈景漓面上的笑意更甚:“陆公子…好像还有话要同我说呢,我走什么呀?” 陆夫人气结:“你!你果然心怀不轨!!” 沈景漓语气平淡:“我就是图谋不轨,怎么了?有问题吗?” 这两人不是喜欢高高在上、阴阳怪气吗,那自己偏要膈应她们!! 周沁瑶愤愤道:“哎呦,真面目终于露出来了,你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沈景漓浅浅一笑:“不想吃天鹅肉又不敢痴心妄想的癞蛤蟆它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青蛙。” “有些人呐,连癞蛤蟆都不如。” 陆夫人攥紧手帕,面上青一阵白一阵,“你真是厚颜无耻,川儿居然会被你这种粗鄙的人勾引,真是猪油蒙了心!” 沈景漓走到陆夫人跟前,懒懒道:“你们能奈我何?” 她双手环胸,眉头微蹙:“诶…谁让我最近缺钱呢,正好陆公子又有钱,他让我等他回来,我岂有不等之理?” 沈景漓狡黠一笑,问道:“陆夫人,是不是…抓住了陆公子,就等于抓住了钱袋子呀?” 【还有一章,晚点发。】 第204章 你再给多点,我滚出云城去! 陆夫人被问懵了,她没想到,沈景漓竟如此直言不讳,她勾搭川儿就是为了钱!!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周沁瑶拧着双眉,忧心如焚:“陆伯母,怎么办?闻川哥哥还不知道她的真面目,这个诡计多端的狐媚子定是贪图陆家的钱财,才故意接近闻川哥哥。” 陆夫人拿出一张银票递给沈景漓:“这是一百两,你拿了钱就不准再与我儿纠缠!” “现在,我已然认清了你的真面目,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休想进陆家的门!” 沈景漓的双眸炯炯有神,她赶紧接过一百两,“陆夫人,你放心,我这人很讲信用的,坚决不踏进陆家大门一步!” 陆夫人嫌弃道:“那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马上滚!” 沈景漓迅速把银票收好,笑的乖乖巧巧:“陆夫人,要不…你再给我一百两,我滚出云城去,怎么样?” 她想着,反正自己都要去西圩城了,何不趁机再坑一笔!! 陆夫人:“……” 周沁瑶:“……” “好事成双嘛,只要我离了云城,就再难与陆公子相见了!” 陆夫人明显是被沈景漓的厚颜无耻给惊住了,她满脸鄙夷,又拿了一百两给沈景漓。 用二百两换儿子不被妖女蛊惑,值了! 沈景漓喜滋滋的接过银票,笑得合不拢嘴,她拉着高云亦跑的比兔子还快,生怕陆夫人反悔。 晚香玉花露卖了五十两,白嫖了二百两,这下,丝柚壶能买了,还有余钱再买匹马。 爽歪歪~ 高云亦赞许道:“厉害啊你,好一招空手套白狼。” 沈景漓见她们没有跟上来,这才敢放缓脚步,“谁让她们总出言讥讽我,讨厌的很。” 她突然想到秦夜玦,小声嘀咕:“我应该没有这么差吧…” “当然!沈兄弟,你好着呢!” …… 二人来到器皿店买下了两个丝柚壶,又买了一匹马,一路上,两人别提有多高兴了。 ———— 陆闻川沿着往返的路一直寻找陆夫人掉落的耳坠,他没有遗漏一处,可还是失望而归了。 他走到陆夫人跟前:“母亲,我儿子无用,没有找到耳坠。” “不必找了,我已经找到了。” “那就好。” 陆闻川不见沈景漓的身影,他问道:“母亲,沈姑娘呢?” 陆夫人摇头叹息:“儿啊,你遇人不淑,沈姑娘只是图你的钱而已!!” “您说什么!?” 陆夫人冷笑一声:“呵!我方才试探沈姑娘,让她收下一百两就离开,没成想她直接开口要二百两,她收了钱就走了,川儿,这样没有骨气的人真的值得你喜欢吗!?” “不可能。” 周沁瑶见陆闻川执迷不悟,焦急万分:“闻川哥哥,沈姑娘确实收了二百两就走了,你难道连陆伯母的话也不相信吗?” 陆夫人:“川儿,我用陆家满门起誓,沈姑娘就是被我用二百两打发走的!” 陆闻川眼眸低垂,内心烦闷不解:“她…不是这样的人。” 陆夫人把周沁瑶拉到陆闻川面前,“儿子,这才是良配。” 陆闻川并不做回应,他神情麻木,缓步离开了。 “闻川哥哥…”周沁瑶望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刚想追上去,就被陆夫人拉住了。 “瑶儿,你先让川儿冷静一下吧,来日方长,你一直都是伯母心中的好儿媳。” 周沁瑶无能为力,只好答应,“嗯,我都听您的。” ———— 青山寨。 沈景漓一回来就把解药倒进了丝柚壶中,她见裘直还趴在石桌上睡觉,就用力将他摇醒。 “裘大人,醒醒。” 裘直睡得迷迷糊糊,眼睛都睁不开:“干什么…困死了。” 沈景漓摇的更猛,“裘大人,我知道你很困,但你先别睡!” 裘直闭着眼坐了起来:“有何事…?” “明天,我们一起去西圩城吧。” 裘直哈欠连天,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去西圩城?” 沈景漓:“你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还整日借酒消愁,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何不不趁机立功,到时你功过相抵,不就能回家啦。” 裘直满头雾水:“立什么功?!” 沈景漓伸手指了指丝柚壶,“把这两壶药酒送到顾斯辰手里,你就算是立功了。” 裘直霎时来了精神:“这么简单?还有这么好的事!?” 沈景漓重重点头,“千真万确,我之前不是在顾府当差嘛,我有内部消息,只要将药酒护送到顾斯辰手里,就算是立功了,还是大功!” “不过,此事你不能向任何人提起,不然我们就是叛国贼,会被株连九族的!!” 裘直咽了咽唾沫,有点抗拒:“听着怪慎人的,只是,你为何要拉着我去?” 沈景漓唇角一勾,笑道:“因为你合适呀。” 裘直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问道:“何以见得?” “裘大人,你会骑马吧?” 他点头:“会啊。” “巧了,我不会,不过我有马,我坐后头你来骑。” “额…” 沈景漓又问:“你还有盘缠吧?” “有啊。” “巧了,我没有,咱们省着点花,肯定能顺利到达西圩城。” 裘直挠了挠脑袋,困惑道:“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沈景漓神情严肃:“裘大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翻身机会,别想这么多了,你现在赶紧去洗个澡,明早我们就出发!” 裘直被沈景漓扶起,此时的他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是…我还想再想想…” 沈景漓一脸正色:“裘大人,我问你,你还想不想回京见你娘了?” “想!日思夜想!!” “那不就行了,明天我们就去西圩城。” 裘直思忖片刻后,应允道:“行吧,反正我也不想一直待在青山寨,小胖妞整日排挤我。” 与其每天被高云霜数落,还不如随沈公子去西圩城。 听到裘直说愿意一同前去,沈景漓心一喜:“那事先说好,一路上,你都不能喝的烂醉如泥。” 裘直拍了拍胸脯:“没问题。” 第205章 一出青山寨就遇刺!? 翌日清晨。 沈景漓与裘大人便整装待发。 一众人前来送行,高云亦上前,不舍道:“沈兄弟,你要快些回来,我好带你去玩男人。” 周围人瞠目结舌:“?!?!” 沈景漓赶紧解释:“误会误会,没有的事!” 高云亦不以为意,他将一袋干粮挂在马背上,“你们饿了,可吃些烧饼垫肚子。” “多谢,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了。” 此时,高云霜双手环胸,她走到裘直跟前:“喂,你终于舍得走了?” 裘直半眯着眼,侃侃道:“不是正如你所愿吗?怎么?别告诉我,你开始舍不得我了?” 高云霜的脸颊倏地一下就红了,她赶紧错开裘直的眼神,“才没有,赶紧走。” …… “驾!” 裘直挥动鞭子,马儿发出一声嘶鸣,它没有立即向前疾驰而去,而是先踉跄了一下,这一举动吓得马背上的两人背脊一凉。 裘直一紧张,拽马绳的力气稍微有点大,马儿跑起来东倒西歪。 …… 沈景漓被晃的头晕目眩:“诶!?裘大人…你到底会不会骑马?颠的我好晕…” 裘直一脸黑线:“我还想吐呢,你上哪买的廉价马匹啊?我怀疑它有老寒腿!!” “先…将就着用。” 昨晚,沈景漓买了丝柚壶后还剩下五十两,她又采买了些换洗的衣物与日常用品,最后用仅剩的三十两买了一匹特价马。 裘直:“我真的感觉这匹马的腿脚不是很利索,要不先退货吧。” “退不了,打折买的!!” 一匹马最少都要六十两,可沈景漓只剩三十两了,在她的软磨硬泡下,马贩子终于同意出售一匹特价马,前提是不退不换。 果然,便宜没有好东西! 裘直无奈道:“跑长途的马不能选老骨头,懂不懂啊你…” 沈景漓一脸抱歉:“不好意思,没钱才会买它。” 她又探出脑袋去查看马的状态,她嘴角微抽,“裘大人,绳子别勒那么紧,它都翻白眼了。” 听罢,裘直松了松手上的力度,这才恢复了正常的行驶速度。 “不好意思,太久没骑马,生疏了。” “……” “……” 这一幕把送行的一波人都看傻了。 高云霜太阳穴突突猛跳,她面露担忧之色:“大哥…他们还能回得来?” 高云亦眨了眨眼,没敢打包票:“额…应该…或许…大概…可以的吧…” …… 骑了好一会,终于保持了平衡状态,沈景漓笑道:“裘大人…其实这匹马也还行。” 裘直拆台,“是吗?怎么感觉…我跑步都比它快!?” “你夸张了啊,我估摸着马应该是饿了,咱们停下来喂喂草吧。” “好吧。” 二人翻身下马,裘直将马绳绕在树上,让马休息吃草,他们则蹲在对面悠哉悠哉的吃起了烧饼。 两人一马都饿极了,他们都吃得津津有味,嘴角不自觉的开始微微上扬。 裘直一脸满足:“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 沈景漓又拿了一个饼给裘直,“再给你一个。” 裘直美滋滋的接过,“呵呵…谢谢。” “不客气。” 场面本来还挺温馨和谐。 突然…面前多了两把大刀,把两人吓得不轻,手上的烧饼也掉落在地。 沈景漓与裘直一脸懵,缓缓抬头往上看。 只见两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正恶狠狠的盯着他们。 沈景漓冷汗直流,“你们…也饿了吗?要烧饼直接拿去就行,不要用刀吓我们。” 裘直身一僵,咽了咽唾沫:“就是就是,饼都给你们!!” 一彪悍哥冲沈景漓吼道:“少耍嘴皮子了,谁要你们的那几个臭饼,今天我们要你死!!” “谁…派你们来的?” 两个彪悍大汉相视一眼。 嗯?这人不跑不闹,怪听话的嘞。 不会他们费力去追,怪省事的嘞。 “老七,这俩人挺上道,都不瞎跑。” 老七仰天大笑:“彪哥,搞完这一票喝酒去?” 彪哥:“我看中。” “两位?…我能做个明白鬼不!?” 此时,他们对沈景漓的态度明显好转了许多,不吝啬的说出了实情。 “你得罪了云城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周家要灭你。” “周家!?什么周家?” 沈景漓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临王的人,没想到是什么周家派来的杀手。 她印象中,不曾得罪过姓周的人。 “你冒犯了周家大小姐,她要你清白净毁,还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周家大小姐? 还是位小姐!? 沈景漓蹙眉,难不成是昨晚的那个黄衣女子? 肯定是她了,玛德智障!! 她自己抓不住男人的心就来找自己的麻烦,还想用这么歹毒的手段了结她!! 沈景漓眼眸微闪,她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可是男人!如何毁我清白!?” 老七上下打量沈景漓,他方才都没细看,他的追杀对象居然是个男子,那还怎么毁他清白? 他又不是断袖!! 不过,既然收了钱就要把办妥,不然以后怎么在道上混!? 他问道:“彪哥,咱们不会真找错人了吧?” 彪哥冲阿七挑眉,“没错,就是他!周家大小姐说的是脸上有疤痕的贱人,她好像也没说是男是女,我们没找错人。” 阿七眉头紧锁:“难不成…还要咱们自费雇青楼女子来毁他清白啊!?” “那太弯弯绕绕了吧,既然他是个男人,就不毁清白了吧。” 阿七问:“那就开杀?” “嗯!杀!!” 说完,他们便抡起大刀准备杀人灭口,沈景漓奋力一躲,阿七的大刀落了空,他踉跄了一下。 “你小子倒是挺能躲!” 裘直会点拳脚功夫,他还能精准的躲避彪哥的进攻。 他对沈景漓喊道:“沈公子,你先躲,我找机会解决了他就来帮你。” “好,你自己小心点。” 阿七的动作太快,沈景漓根本就没办法使用揽月镯。 她躲避时还跌倒了几次,膝盖酸疼的厉害,她往一大树底下跑去,靠在树上汗流浃背。 第206章 钱大哥,是不是秦夜玦威逼你来保护我? 机会只有一次! 阿七扛着大刀,冷笑一声:“哼,小子,跑不了了吧?” 此时,沈景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攥紧了拳头,眼神挑衅:“是真男人就把我的脑袋砍下来!” 阿七明显被激怒,他也不多废话,直接一刀挥过去,沈景漓猛的蹲下闪躲,大刀实实在在的卡在树上。 她见状马上用揽月镯射击,这么近的距离,一打一个准。 中毒针后,阿七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口吐黑血,死状凄惨。 沈景漓见裘直处于下风,就想过去帮忙,可惜距离太远,她根本不好定位。 他们二人又是近身搏斗,沈景漓也不敢贸然射出毒针。 见裘直被打趴下了,沈景漓瞳孔一震,她快步跑去,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彪哥被人一刀抹了脖子。 劫后余生,裘直捂住突突直跳的心脏,他惊魂未定,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沈景漓微愣。 钱大哥…怎么来了? 他不是不会武功吗?! 怎么感觉他身手挺不错?… 沈景漓快步上前,在确定裘直没事后,方能安心。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对钱满贵道谢:“钱大哥,好巧啊,多亏有你,刚刚吓死我了。” 钱满贵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沈老弟,不巧,钱某是特意…” 话未完,他就看到了沈景漓右脸处的疤痕,钱满贵张大嘴巴,惊恐万分。 他吓得后退了好几步,急得在原地直打转,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 与此同时,躺在地上的裘大人似乎也反应过来了,方才救自己的不就是首富钱满贵吗? 沈公子的人渣爹怎么来了? 他居然还好意思出现!? 裘直端坐了起来,他伸手怒指钱满贵,“沈公子已经跟你断绝关系了,你少在这里碍眼!滚滚滚!” 裘直的话,钱满贵压根没心思去听,他转累了就在原地踱步:“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裘直鄙夷不屑:“现在你知道完了!?当初你干嘛去了,做个人吧你!” 钱满贵蹲下抱头,整个人都颤颤巍巍:“这下,钱某只能做鬼了…完了完了…真完了…” 沈景漓见此情景,她无奈扶额。 简直了,这都能碰上! 她将钱满贵拉起来,看向裘直:“裘大人,我与他先去解决一点私事,你先平复一下死里逃生的心情。” 裘直急切道:“沈公子,他曾经那样对你,可千万不能回头啊,别轻易原谅他这种人!!” 沈景漓点头:“懂得懂得。” 她说完,就把三魂丢了七魄的钱满贵拉到一旁的大树底下,“钱大哥,你怎么蔫蔫的?还有,你怎么会在这?” 钱满贵抱着大树,心如死灰,“钱某要死了…” “你有这么多钱,没事干嘛去死啊?” “现下,钱某不死都要被扒层皮了!” 沈景漓不解,“所以,你到底跟谁结仇了?” “你男人。” “啊?秦夜玦?!他在哪呢?” 此话一出,她有觉不妥,补充道:“他现在还不是我男人。” 钱满贵感觉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倒流,他缩了缩脖颈,嘴唇微颤:“沈老弟!这次…你可一定要救我啊!我的命也是命啊!” 钱满贵的话让沈景漓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一脸莫名:“钱大哥,我怎么救?咱们把话说清楚可以吗!?” 钱满贵抬手,指了指沈景漓的疤痕,“你的脸,脸啊,诶…!” “我的脸怎么了?” 钱满贵急得开始抓耳挠腮,“哎呦喂!你都毁容成这样了,还能轻描淡写的问怎么了?沈老弟,你真淡定!!” 见钱满贵着实激动,沈景漓更加困惑了,“不就一道疤痕吗?毁容的又不是你。” 钱满贵生无可恋,重重叹气:“如果只是我毁容就好了,唉!总之,伤在你的脸上我就死定了!!” 之前沈老弟不过是崴了脚,秦夜玦就以照顾不周让他自行去暗阁领罚。 可如今,沈老弟半张脸毁容,如此大事,责罚定然轻不了,他都不敢想自己会有什么凄惨下场。 沈景漓疑惑不已:“不是…我有点不明白,我毁容…关你什么事!?” “你男人会杀了我的!” “又不是你伤的,他杀你干嘛?” 钱满贵顿感无力,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沈老弟,被保护着的你,哪里知道我们的小心翼翼…” 他低头呢喃,“反正,你毁容了…我完了…” 很快,秦夜玦就会知晓沈老弟毁容的事,他作为沈景漓的保护者之一,肯定难逃其咎!! 他的出现,本就是秦夜玦的有意安排。 他的职责,是替秦夜玦保护在宫外玩耍的沈景漓。 …… 沈景漓不明白钱满贵为何会把她毁容的事都归责到自己身上,她也没心思去猜缘由,只想把误会解开。 “钱大哥,我右脸处的疤痕是假的,你别再说丧气话了。” 蓦地,钱满贵的双眸一亮:“沈老弟,你说什么?假…假的!?” “对!疤痕确实是假的,我想让它消失它就能不见。” 钱满贵仔细端详她的伤疤,半信半疑道:“真的吗…?” “骗你是小狗!” 钱满贵由悲转喜,他的情绪在短时间内大起大落,“假的,哈哈…假的…哈哈…” “哈哈哈,原来是假的啊。” 沈景漓被钱满贵的迷惑行为整懵圈了,她眨了眨眼睛,问道:“钱大哥,你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向我展示你的精神分裂症吗?” 钱满贵突然挺直腰杆,他感觉日子又能过下去了,乐呵呵道:“哎呦,钱某职责所在,你又不懂。” 沈景漓见状,大概猜到了一半,“所以…你不是凑巧出现,而是特意来找我的?” 钱满贵捋了捋胡须,点头道:“是的是的,幸好来得及时啊。” 钱大哥在暗中找寻她… 还说什么职责所在… 又对自己的疤痕担惊受怕… 莫不是… 沈景漓摩挲着下巴,神情复杂,她忽而想通了,“钱大哥!是不是秦夜玦威逼利诱你来保护我!?” 第207章 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秦夜玦有意为之… 钱满贵:“不完全是。” 沈景漓追问:“那秦夜玦是用了什么手段迫使你就范的!?” “沈老弟,这些都不重要,在王爷赶来前,你千万不能有意外。” 钱满贵深吸一口气,他拍了拍心脏,还是有点后怕,“刚刚你的疤痕把我吓得半死,还好是假的。” 沈景漓面带愧色:“钱大哥…看来,我让富贵叫你回京,是害了你。” 当初,沈景漓在得知钱富贵的哥是首富时,便想与其结识,还三番两次让富贵帮她牵线搭桥。 没成想,钱满贵回京后会因为她的缘故受秦夜玦的胁迫。 “富贵哪里能叫得动我。” 沈景漓错愕:“不是他!?” “除了摄政王,谁能叫得动我?” 摄政王…? 是秦夜玦… 是他让钱满贵回京的… …… 沈景漓陷入了沉思:“钱大哥,也就是说…那日在街上,我们并非是偶然遇见…而是秦夜玦有意为之?” 钱满贵没打算继续瞒下去,他如实交代,“对,前段时间,摄政王急召钱某回京,王爷让我陪你玩,让你开心,保护你在宫外的安全。” “钱某做这些事的时候,不能让你发现任何端倪。” 沈景漓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钱满贵补充道:“沈老弟,钱某与你交好,不仅仅只是在做任务而已,真的!钱某真的很喜欢与你一起玩!!” …… 沈景漓想了很多。 难怪…她总觉得钱满贵格外照顾自己。 这段时间的巧合一一在脑海中浮现,她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秦夜玦的安排。 让钱大哥陪我玩… 让我开心… 还要保护我… …… 沈景漓望向钱满贵,她小小声的问:“秦夜玦他…会不会是…暗…暗恋我?” 钱满贵双手叉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你小子能不能长点心!?” 沈老弟管这叫暗恋…!? 所以…他们整日在一张床上睡了个寂寞!? “王爷对你,怎么可能是暗恋呢?妥妥的就是明恋啊!沈老弟,你当真感受不到王爷的爱意吗?” 沈景漓屏住呼吸,心跳不由得开始加速,“其实…我能感觉到一点点,可是我…我不太确定…” 钱满贵语气坚定:“王爷真的很在乎你,无论大事小事,只要事情与你有关,王爷都会格外上心。” “临王派人行刺你那晚,其实王爷的人来的比沈轩早,等他们赶去乾露殿时,并没有发现你的身影,谁都没料到,你还能在乾露殿凭空消失!” “那晚,你不见了,留在京城负责保护你的人都被吓得半死,你都不知道,我们最近过得有多胆颤心惊!!” 沈景漓一脸抱歉:“我…我真的不知道。” 她只知道,暗中保护她的只有玖雪一人,其他的,一概不知。 “王爷一直在默默的为你绸缪,他为你安排好一切后,才放心离京,他临走前说过,你不喜欢被监视感觉,一定不能让你有任何不适感!” “离京前,王爷对我们千叮咛万嘱咐,若是突发意外情况,务必将你送到暗阁,等他回京了,再悉数算账。” …… 听到这里,沈景漓的眼眶微微湿润,她没想到…秦夜玦这个木头,居然闷不吭声的为她做了这么多事。 钱满贵见沈景漓的眸中蓄着两行清泪,欲落未落,他有点手忙脚乱,“沈老弟,你别哭啊,钱某只会哄女人,不会哄男人啊。” “要不,你再忍忍,等你男人回来后,你再哭…怎么样?” 沈景漓硬生生的把眼泪又憋了回去,“钱大哥,秦夜玦现在在哪?我想见他。” “王爷是不会向我报备行踪的。” “那他现在可安全?” “这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王爷很强大,他已经强到了…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地步。” 沈景漓这才安心:“那就好…” 她又问:“钱大哥,你老让我勾引秦夜玦,这…不会也是他吩咐的吧?” 钱满贵摇头:“这个真不是,钱某主要是怕你遭罪,我跟在王爷身边多年,太清楚他的性子了,钱某不希望沈老弟做无谓的挣扎,免得你身心受到伤害嘛。” 身心受到伤害!? 这一点,钱大哥多虑了吧,她能确定,秦夜玦不可能会伤害她一星半点。 沈景漓想起了之前在隐恕楼发生的事,她心中疑惑:“钱大哥,我扮成丫鬟去隐恕拍卖会的事呢?可是秦夜玦安排的?” 钱满贵继续摇头:“也不是,王爷只说…你喜欢热闹,去了隐恕拍卖会你一定开心,王爷真的没有安排其他的事。” 之前,秦夜玦与他说,要想方设法让沈景漓去隐恕楼,扮丫鬟的事,是钱满贵临时提议的。 此举,倒是正中秦夜玦的下怀。 钱满贵跟在秦夜玦身边多年,从未听闻过自家主子夸过人。 就在王爷知晓沈老弟要扮丫鬟时,他第一次称赞自己有眼力见!! 为此,王爷还提前准备好了衣服与首饰,还事先为沈老弟取好了丫鬟名,叫星落。 …… “沈老弟,事不宜迟,钱某先带你回暗阁吧。” 沈景漓迟疑不定,如果现在回京,那解药怎么办?此次去西圩城,她还有其他的谋算。 “钱大哥…我要去西圩城送解药,此事,宜早不宜迟。” 钱满贵了然一笑:“嗐,这不过是小事,解药钱某自会派人去送,我们还是先回暗阁吧。” 沈景漓思忖道:“贸然派人前去献药的话,顾斯辰等人定会起疑,解药的事若弄得人尽皆知,我的计划就泡汤了。” 钱满贵:“要不这样吧,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王爷来了,你们再做打算,怎么样?” 沈景漓也清楚,临王的人应该还在暗中逮捕她,今日…两个彪形大汉就足够让她应接不暇了。 还是等秦夜玦来了再做打算为妙,免得节外生枝。 “好,我等他来。” 钱满贵点了点头,表情凝重,在秦夜玦没来前,他必须保证沈景漓安然无恙!! “那个…钱大哥,现在是临王做皇帝呢?还是世子做皇帝?” “都不是,你做爹了。” 第208章 不是吧,我喜当爹了!? 此时,沈景漓的脑子一片空白,她愕然失色:“钱大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钱满贵:“你当爹了。” 沈景漓指着自己鼻子,一脸不可置信:“你说,我有孩子了…?” 钱满贵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对的!贵妃确实已有身孕,此事千真万确,假不了!!” 他忧心忡忡的对着沈景漓说道:“沈老弟,钱某觉得吧,在秦夜玦没到来前,你需得多费心想想…该如何向他解释。” “此事马虎不得,你可得好好解释,注意,千万要捡好话说!实在不行,你直接扑倒他吧,让他爽了,你就没事了。” 沈景漓一脸问号,她到现在都还没捋明白事:“我…我解释什么啊?” “难道,你就不需要解释一下…为何会管不住下半身,喜当爹的事吗!?” “沈老弟,你男人可是个醋缸啊!!” 要是秦夜玦出了一趟远门回来,发现沈老弟有个孩子,按照他的脾性,指不定怎么疯呢!! 钱满贵为沈景漓捏了一把汗,他的心可真大,都当爹的人了,居然还在问该解释什么…。 沈老弟是当真不知秦夜玦动怒起来是什么样的吗!?都这个节骨眼了,他怎么还一副懵叉叉的模样。 懵叉叉的沈景漓灵魂发问:“不是…钱大哥,她…她到底是怎么怀的啊…!?” 钱大人抿了抿唇,他左看右看,压低音音道:“沈老弟,那种事,光天化日之下,有细说的必要吗?!” “你做过什么你不知道啊!?” 沈景漓:“……” “其实吧,贵妃有孕,也是好事,一来,可以让临王与太师两党相争,临王会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对付太师身上,但是…我们也不可掉以轻心呐。” 沈景漓心里乱作一团,她蹲在地上,支着下巴思考。 钱满贵见沈景漓还处于懵圈状态,他从怀中拿出口哨一吹,不一会儿,一只信鸽就停在了钱满贵的手臂上。 他先把将纸张挂在信鸽的腿间,随后拍了拍它的后背,信鸽便扬长而去了。 沈景漓目睹了全过程,她问道:“钱大哥,秦夜玦…大概多久才会来找我??” “这个真不好说,钱某还不知王爷此时在何处,你且耐心等等,放心,王爷不舍得让你等太久。” 她点头浅笑:“好…” 一想到秦夜玦,沈景漓就心头一暖,期待感十足。 钱满贵思虑再三,认真道:“沈老弟,我们去云城投宿怕是不妥,附近有个通州县,我们可以先找个不起眼的客栈暂歇。” 沈景漓起身后,整理了一下衣襟,“行,那我们现在就去找裘大人吧。” 二人朝裘直的方向走去,沈景漓忽而想到了什么,她立刻拉住了钱满贵的衣袖,迟疑道:“…钱大哥,那个…其实裘大人并不知道我是皇上,我又与他偶遇在青山寨…” “不知道也无妨,这是小事,钱某不与他说实情就行了。” 沈景漓干笑两声,说话的音量越来越小:“其实…不仅仅只是不知道身份而已,我还多了一重…身份。” 钱满贵此时还没意识到不对劲。 沈景漓的声音似蚊子叫:“我的新身份…与你…有一丢丢的关系。” 钱满贵满头雾水:“额…?然后呢?” 沈景漓深吸一口气,她清了清嗓子,一鼓作气道:“我现在的新身份是…首富家的…不受宠小妾生的…被赶出家门的…毁容儿子…” 钱满贵更加疑惑了,“什么东西!?” “我还没说完呢,我还在钱府吃不饱穿不暖,不得已去顾斯辰府上打零工,后来,我意外毁容,你嫌弃我丢人,就把我扫地出门了。” “情况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吧。” 钱满贵一个头两个大,他挠了挠后脑勺,“沈老弟,你到底在说什么!?…” “就是…我是你儿子,不过…你嫌弃我毁容了,就将我赶出家门!!” “……” 钱满贵反应过来后,他拳头紧握,大声道:“沈老弟啊,这传出去很影响我的个人声誉,澄清!必须澄清!全方面澄清!!” 沈景漓讪讪的摸了摸鼻尖,眼神躲闪:“钱大哥…暂时还不能澄清啦。” 钱满贵表情严肃:“为啥!?” 她尴尬一笑:“因为…我开局就开始撒谎了…” “说人话,钱某有点听不太懂。” 沈景漓娓娓道来:“我之前摆摊卖家禽,裘大人以为我是顾府的小厮。” “后来,我们被青山寨的人掳了去,说的就是…你是爹我是儿子啊,先前在青山寨落脚,大家都撞一起了,我只好瞎编乱造了一个新身份。” 钱满贵重重叹息,他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就这一次,以后可不准再抹黑钱某了。” “一定一定!!” “走吧走吧!!” 沈景漓与钱满贵走到裘直跟前,钱满贵觉察到某人极其不友善的眼神。 他顿感不妙,慢慢的朝沈景漓身后挪去。 沈景漓见气氛凝重,她悠悠道:“裘大人,我们…” 话音未落,裘直就闪现到钱满贵身侧,对着他一通指责谩骂!! …… 沈景漓在一旁怎么劝也无法让裘直停下,她愧疚的望着蹲在地上抱头的钱满贵。 糟了,裘大人火力太猛,将钱大哥骂的跟鹌鹑一样!! 良久… 裘直骂累了,就坐在地上歇息,他用手袖扇风,此时,沈景漓贴心的为他递上一壶水。 “裘大人,你别再骂我爹了…” 裘直只觉口干舌燥,一个劲的猛灌水,在他喝完整壶水后,点头道:“行吧!” 沈景漓又转身安抚钱满贵:“没事了,没事了,他不会再骂你了。” 钱满贵有苦说不出,只能往肚子里咽。 他暗想道:『罢了罢了,裘直不过是为沈老弟打抱不平而已,这顿骂,他认了!』 …… 三人收拾了一下情绪,就来到了通州县,这里不似京城富贵迷人眼,也不及云城繁花似锦。 小县城人口不多,倒也清净,钱满贵带他们在路路通客栈开了三间房。 第209章 鱼玄麟…出现在太师府!? 沈景漓拒绝了吃午饭,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了客房,她进去后,先将丝柚壶放好,然后倒头就睡。 今早太颠簸,她现在都还有点反胃。 沈景漓一觉睡到傍晚,她是被饿醒的,不得已才起床找东西吃,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开门,一抬眼就看到钱满贵在冲她打招呼。 “沈老弟,醒啦?” 赫然看到钱满贵的脸,她倒吸一口冷气,“呼!钱大哥,你吓我一大跳。” 钱满贵摸了摸胡须,笑意盈盈道:“沈老弟,现在你身边没有暗卫随行,保护你的重任自然也就落在钱某身上了。” 他敛容屏气,神情严肃:“在你男人来之前,钱某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沈景漓想到玖雪,她问:“之前保护我的暗卫呢?她有没有事?” “放心,无大碍。” 沈景漓有点担心钱满贵会二十四小时都守在她门外,“钱大哥,你没必要一直在门外守着,有危险我会喊你。” 钱满贵就在她隔壁住,这里隔音又不好,钱满贵是习武之人,一有风吹草动,他肯定能第一时间发觉。 钱满贵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沈老弟,穷乡僻壤最容易出恶民了,万事小心些总是好的。” 现在,他把沈景漓的生命安全看得比天大,哪里敢马虎一点。 沈景漓在通州县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 王爷这般紧张沈老弟,想必他也该到了。 “……” 他问:“沈老弟,你饿了吧?” 沈景漓点头如捣蒜,何止是饿了,她都要饿疯了!! “随钱某来。” 钱满贵在前头带路,他边走边说:“我们去对面茶楼吃吧,这家小客栈不提供吃食,沈老弟,只好先委屈一下你了。” “有的吃就行,我可没这么多讲究,哪怕现在给我一个白面馒头,我都会觉得是人间美味!!” 她饿的前胸贴后背,就算只有馒头,她也会吃得津津有味。 钱满贵背着手缓缓下阶梯。 沈景漓身为皇帝,竟一点也不骄奢淫逸,还相当淳朴无华,“哈哈…沈老弟,你还挺好养…” “局势不允许我大手大脚嘛。” 她的钱都在京城,现在沈景漓身上也没多少银子,等回京后,她再好好的潇洒一番。 “沈老弟,你男人富可敌国,你大手大脚花几辈子都花不完,该享受就享受。” 他说完,唇角一弯,“…若真是混不下去了,就做钱某的干儿子,钱某养你一辈子。” 沈景漓汗颜:“钱大哥,你就这么想当我爹?” 钱满贵语气落寞,“就是没有这个福分呐。” 沈景漓是秦夜玦的人,往后,只能是他的主子。 “钱大哥,现在…你确实是我爹呀。” “不过,你要是真想要个儿子的话,就自己生一个去,我只把你当大哥。” …… 二人出了客栈,在对面的茶楼找位置坐下,很快,就有小二前来招呼。 “二位爷,吃点什么?” 钱满贵率先开口:“特色吃食都上一份,不饮酒。” 小二应允后便退下了,这时,陆续有人前来吃饭,大堂内也逐渐热闹起来。 “俩父子吃独食,不喊我!”裘直气鼓鼓的在沈景漓身侧坐下。 沈景漓讪笑道:“不好意思,我忘了。” 钱满贵的脸色一变,他生怕裘直再次对他破口大骂。 不过,裘直一个眼神也没给到他,直接问沈景漓:“沈公子,我们不是要去西圩城吗?怎么还折回了?” 钱满贵抢答:“还要再等一个人。” 裘直斜睨钱满贵,阴恻恻道:“你…你也去!?” “这是自然。” 他对钱满贵翻了个大白眼:“沈公子,你们这是…和好了?” “对对对,冰释前嫌,我爹说,他以后会做个好爹。” 钱满贵:“……” “他把你赶出家门,你这么容易就原谅他了?!” 沈景漓赶紧解释:“我爹痛定思痛,再给他一次机会也未尝不可。” 裘直无奈摇头,“你果真心软,不过,这乃你们的家事,我也不好多言。” 话毕,他恶狠狠的瞪着钱满贵:“你有沈公子这样的儿子,就偷着乐吧,以后做个人!” 小二已经上完菜品,沈景漓见钱满贵面色阴沉沉,她赶忙打圆场,“我爹知道了,大家吃饭吃饭。” …… 三人静静吃饭,隔壁桌则吹响八卦的号角。 “你们听说了吗?太师府有人鱼。” “什么人鱼?” “美人鱼。” “糊弄谁呢?” “千真万确,我舅妈在太师府做工,离谱事接二连三的发生,简直比话本子还精彩。” 安静吃饭的三人突然耳朵将竖起,专心吃瓜。 隔壁桌的人吃了几口菜后,又开始讨论太师府的八卦。 “美人鱼?莫不是有妖怪?” “非也,人为装扮,只是的尾巴逼真,听说,太师日日宠幸,还把发妻抛之脑后,如今太师府鸡飞狗跳,都乱成一锅粥了!” “不应该啊…贵妃乃太师正妻所出,如今又怀有龙裔,按理说,太师不敢怠慢其生母才对。” “无奈新得宠的那位有手段,太师完全拜倒在她的石榴裙…阿不…应该是拜倒在她的人鱼尾下。” “哎呦,都是男人,见到绝色的、别致的,哪有不心动的,我倒是好奇,有尾巴如何能行房事?” “傻呀你,自然是把尾巴褪下才可以,我舅妈就是负责打理这条鱼尾的人之一。” “还要人专门打理?” “那可不,鱼尾需上色,换鳞,挂珠,光打理这条假鱼尾,就要百余人,花销更是骇人。” “我舅妈还说,他们多在水上行乐。” …… 裘直见沈景漓的脸蛋一片嫣红,他问:“沈公子,你脸红什么?” 沈景漓假咳一声,捂脸道:“咳…脑…脑补能力强…” 钱满贵拍了拍沈景漓的肩膀,笑得不怀好意,“儿砸,别那么害羞,等你男…” 沈景漓赶紧捂住耳朵,打断他的话:“你不要讲啦!!” 此时,隔壁桌又开始讨论起来。 “话说,太师这小日子过得,可比短命鬼皇上好太多了。” 第210章 她居然敢抢我的揽月镯!? 听罢,沈景漓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在大渊,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怎么时不时就要被拉出来比较。 …… 一谈到沈景漓,隔壁桌嗤笑声一片。 “那可不,短命鬼皇上死后,大家都以为临王会继位,没想到,居然半路冒出个程咬金。” “不知贵妃此胎是男是女,如果贵妃产下皇子,那就没有临王什么事咯。” “应该是男胎,不然,太师敢这般奢靡无度?” “生男生女谁能说得准?不到瓜熟蒂落那天,谁敢乱妄言?” “近来,大渊事多,我舅妈还说,那位人面刹罗摄政王,离奇失踪了好久呢。” “我估摸着…摄政王应该是回不来了。” “嗯?何以见得?” “你想,摄政王要是还能回来,太师敢这般大胆行事吗?” “也是,摄政王把持朝政多年,不知有多少人盼着他死!” …… 听到此处,沈景漓眉头紧锁,她呼吸变得沉重,焦急的看向钱满贵,欲言又止。 钱满贵看出了沈景漓的担忧,他赶忙安抚,“没事没事,他厉害着呢。” 沈景漓生怕秦夜玦出意外,她眼眶红红:“会不会…” “不会!” “可是…” “没有可是!” “万一…” “绝对没有万一!” 裘直转了转眼珠,疑惑不解的问:“你们说的是啥呀?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钱满贵:“你不懂最好,吃你的吧。” “哦。” 三人吃饱后,就回到各自的客房歇息,钱满贵回房后换了一身黑衣,藏在暗处观察周围的异样。 沈景漓浑然不觉,她趴在窗前想事情。 贵妃有孕? 孩子是谁的呢? 那日,实名制来暗杀自己的人是世子沈轩,如今,风头正盛的是太师。 难不成…临王一党被太师摆了一道? 其实,沈景漓不是没有怀疑过霍姝柔的居心,她以落水为筹码,以死相逼要入宫为妃,总感觉…她似乎另有所图。 毕竟,当大渊傀儡皇帝的妃嫔,怎么想都不是明智之举。 难道一开始,太师就有谋朝篡位之心? 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 沈景漓垂着头,继续沉思。 如今,太师府突然出现一位得宠的美人鱼小妾,想必,她隐恕拍卖会的压轴拍品鱼玄麟。 那…在隐恕楼拍下人鱼的是太师? 还是另有其人? “妈呀,烧脑…” 沈景漓虽不想当大渊的皇帝,但她也不想大渊落入残暴不仁的人手中。 她手握玉佩,眼神温柔如水。 臭秦夜玦,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沈景漓重新将玉佩放入怀中,开始蹲下起立,锻炼平衡感,她答应过秦夜玦,就算他不在也会好好锻炼臂力。 ———— 翌日清晨。 沈景漓就被外头的打斗声惊醒,她刚穿好鞋子,门外就传来钱满贵的声音,“儿砸,赶紧走!!” 钱满贵面对一群黑衣人,有点应接不暇,裘直听到动静后,捡起地上的长剑,便过去帮忙。 沈景漓推开房门后,就看到钱满贵和裘直在与一群黑衣人厮杀,客栈的客人不多,当他们听到动静后,争先恐后的下楼。 钱满贵大声道:“赶紧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我解决了他们就去找你。” 沈景漓点头,小跑离开了路路通客栈。 她一股脑的往前跑,时不时看后头有没有人追上来,沈景漓跑的太急,一不小心与一女子相撞。 俩人相撞后,都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还没等沈景漓反应过来,耳边就响起了一道女声,“小姐,您没事吧?” 说完,她死死盯着沈景漓,语气尖锐:“没长眼的东西,你居然敢在容晟堂门前这般放肆?不要命了吗!?” 沈景漓一脸抱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先带你家小姐去看大夫吧,医药费我出,其实…我也懂一点医术,姑娘若信得过,我帮你瞧瞧怎么样?” 听罢,容香香面露嫌弃之色,她鄙睨了一眼沈景漓,傲慢道:“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给本小姐看病!?” 容香香一个劲的翻白眼,她的丫鬟也是上道,指着沈景漓的鼻子开骂,“不自量力的丑八怪,你撞的可是容晟堂的大小姐,容香香。” “小姐,莫不是这个丑八怪看上您的容貌与家世,便出此下策来接近您?” 容香香上下打量沈景漓,当她看到对方右脸处的疤痕时,嫌恶道:“这年头,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对本小姐有所企图?” 小丫鬟应道:“小姐,您国色天香,自然招人惦记了。” 沈景漓愕然,她赶忙摆手否认:“不是不是,我没有惦记过你家小姐,若姑娘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容香香不经意间瞄到了沈景漓手臂上的揽月镯,她的瞳孔骤然放大,这镯子真精致,戴在丑八怪的手上有点暴殄天物了。 如此别致的手镯,非他莫属!! 她双手环胸,厉声道:“本小姐被撞的够呛,你只要将手上的绿色镯子赔与我,本小姐可以饶你不死!” 容香香是当地有名的恶女,从小就飞扬跋扈惯了,只要是她看中的东西,就没有要不来的。 见对方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沈景漓一噎。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飞扬跋扈的小姑娘,她看起来左不过才十四五岁,怎么这般蛮横霸道!? “我不过是撞了姑娘一下,我愿意赔偿,但想要我的镯子,不可能!” 容香香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她讥笑道:“在通州县,就没人敢与本小姐说不字,连翘,把他抓起来!” 沈景漓见沟通无效,撒腿就跑,容香香气急了,她用力一推连翘,“蠢货,你傻愣着做什么?把容广、容实喊来,追啊。” “丑八怪手上的镯子,务必给本小姐抢到手。” “是,小姐请息怒。” 说完,连翘就回容晟堂喊人了。 …… 沈景漓使劲往前跑,后头就传来了废话,“站住别跑!” “你给我站住。” …… 沈景漓长舒一口气,感叹自己为何这般倒霉。 【明天,男主就出现啦。】 第211章 秦夜玦,你在哭吗…? …… 沈景漓并不想杀人,怕闹到官府去,她七拐八绕,只为摆脱在后头追她的容广、容实。 这两货再咄咄逼人,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沈景漓抚摸着揽月镯,眼神坚定,谁也别想抢走秦夜玦送我的镯子!! 她钻进了人烟稀少的小树林,可后头的两人依旧穷追不舍。 他们高喊道:“臭小子,就算是翻了这通州县,我们也要把你抓住,劝你别白费力气了!” “镯子留下,饶你不死!” …… 沈景漓深吸一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这时,闻风赶来的钱满贵刚要出手,突然…他的耳朵微动。 随后,他识趣的退回暗处。 钱满贵隐匿在树上,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他长舒一口气,哂然一笑。 终于完成任务了!! 不必再提心吊胆了!! 与此同时,宿风、玖雪、惊雷、行云等人已然赶到,钱满贵怕他们没有眼力见,破坏小两口相聚。 也提醒他们先藏在暗处,好让久别的两人好好的温存温存。 …… 沈景漓突感后背一凉,熟悉的感觉让她安全感暴增。 秦夜玦伸手,从下往上的抬起沈景漓的左手,又握住她的右手射出毒针。 连射两次,一打一个准。 容广、容时应声倒下,此刻,秦夜玦与沈景漓都没有说话,就静静的感受着对方的气息。 …… 过了许久,秦夜玦才扶着她的肩膀,沈景漓在转身时感觉心脏在砰砰乱跳。 秦夜玦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 沈景漓抬眸,只见秦夜玦的面容稍显疲倦,眼下还有淡淡的乌青,她伸手轻抚秦夜玦的的眉眼。 这段时间,他应该很累吧。 …… 沈景漓的举动让秦夜玦的心头一软,他握住沈景漓的手,侧头在她的掌心处一吻。 这一亲昵的举动让沈景漓蓦然红了脸颊,她错开秦夜玦炽热如火的烈眸,垂头抿了抿唇。 秦夜玦注意到沈景漓右脸上的伤痕。眼底满心疼,胸口一阵刺痛,他的眼眶微微湿润,俯身在沈景漓的疤痕处轻轻一吻。 随后,他将头埋在沈景漓的雪颈处,秦夜玦只觉喉头酸涩,心抽疼的厉害。 他难受的差点喘不过气来,语气自责:“我来晚了…” 秦夜玦的身体微颤,声音更是沙哑到了极点,沈景漓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不晚,一点也不晚!” 听罢,泪水从秦夜玦的脸颊处滑落,他用力的抱紧沈景漓,开始无声的落泪。 怎么会不晚!? 受伤时,她…该有多疼。 沈景漓崴到脚都会哭,这么长的伤疤,她得哭成什么样? 偏偏他又不在… 怎么可以留她一人难受… …… 一想到此处,秦夜玦心中就更加酸涩难忍了,他自责于让沈景漓受了这么重的伤。 其实,他才是废物… 没用的废物… …… “秦夜玦,你在哭吗?” 他的声音微颤:“没有。” “脖子…湿了。” “反正就是没有。”秦夜玦嘴上说着没有,可眼泪就没断过。 沈景漓暗想道:『秦夜玦出了趟远门,倒是脆弱了不少,真没想到,他这样的人也会哭,哭了还不承认。』 此时,秦夜玦的耳垂烫的厉害,这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流泪,一个大男人居然窝在女人的脖颈处落泪。 秦夜玦顿时觉得自己…更无用了。 他硬生生的将眼泪又憋了回去。 秦夜玦的异常让沈景漓十分担忧,她挣脱开秦夜玦的怀抱,抬头看他。 只见秦夜玦眼眶微红,脸颊两侧也泛红一片,她不由的更加担心了。 沈景漓伸手捧起秦夜玦的脸,轻声问:“秦夜玦,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哭。” 这一句我没哭,像极了在掩耳盗铃,沈景漓的眼角一弯,粲然一笑。 她伸出食指,在秦夜玦微红的鼻尖处轻轻一点,“好,你没哭。” “……” 秦夜玦的脸又红了几分,他不自在的偏头,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她在哄小孩? 沈景漓顿了顿,又问:“秦夜玦,此行顺利吗?” “嗯。” 沈景漓面露喜色,语气轻快,“那织阳花呢?” “拿到了。” 二人深情对视,都有千言万语要与对方说,他们深吸一口气,不约而同道:“我有话…”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好不默契。 秦夜玦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你先说。” 沈景漓红着脸点头,她攥紧拳头,鼓起勇气表白:“秦夜玦,我喜…” 周围的异动打断了沈景漓的告白,秦夜玦眉头一皱,他低头在沈景漓的唇边一吻:“你先跟他们回客栈,我随后就来。” 就在此时,钱满贵一行人就已经来到他们跟前,沈景漓也看到了不远处蠢蠢欲动的黑衣人。 这帮黑衣人应该是临王或者太师派来的吧,真是讨厌,打搅她表白!! 秦夜玦最好把他们揍个稀巴烂!! …… 沈景漓虽不想与秦夜玦分开,可她也清楚,自己留下来只会拖秦夜玦的后腿。 她只好乖巧点头:“好,你小心些,我回客栈等你。” 秦夜玦宠溺的摸了摸沈景漓的毛茸茸的后脑勺,“别担心,我不会有事,乖乖的等我。” 沈景漓重重点头,眼神坚定,“嗯!我等你!” 见沈景漓一脸认真的模样,秦夜玦想亲可还是忍住了,这里人太多。 秦夜玦本想留暗卫来解决这帮黑衣人,可这次来的人有点多,他怕暗卫们解决不彻底。 这群人,就由他来杀吧!! 不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不宜让沈景漓看到,还是让钱满贵他们先护送她回客栈吧。 …… 沈景漓在钱满贵的带领下往通州县跑去,她跑了一小段路后,就想看看秦夜玦的情况。 她回头,发现宿风、玖雪他们也跟着自己,她焦急的问:“你们怎么都跟来了?不去帮帮秦夜玦吗!?” 沈景漓一开始还以为只有钱满贵与自己回通州县,她没想到,所有人都跟在她后头。 怎么能只留秦夜玦一个人对抗一大群黑衣人呢!? 第212章 秦夜玦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宿风率先说道:“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护送你回客栈,王爷那边,他行的,你不用担心。” 方才,秦夜玦的状态就很不对劲。 沈景漓担心他会出事,担忧道:“我与钱大哥回去即可,你们去帮秦夜玦,我不需要这么多人护送。” 万一秦夜玦受伤了怎么办? 要是…他死了的话,自己岂不是年纪轻轻就要守寡了?! …… 暗卫们异口同声道:“抱歉,恕难从命!!” 沈景漓依旧不死心:“你们做事总要分轻重缓急的吧?秦夜玦看起来就很疲累,你们都走了,他一人怎么办!?” 她才刚与心上人相聚,不想对方出事。 沈景漓只恨自己不会武功,不然,她自己就上了。 “……” “你们快去帮他。” 可无论沈景漓怎么说,她得到的还是那四个字。 “恕难从命!” 沈景漓无奈,她一鼓作气,直直的往秦夜玦的方向跑去。 她也说不上来为何会有此举动,她就是不想让秦夜玦孤身奋战,不想让秦夜玦处于危险的状态。 秦夜玦为了自己做了这么多事,为自己考虑了这么多,这次,就让她主动奔向他一次吧。 就让她任性一回吧!! 就这一回!!! 钱满贵见沈景漓一股脑的往回跑,他额间冒出一层冷汗,赶忙追了上去,“沈老弟,你就跟我们回客栈吧,王爷他行的!” “他强的可怕!” 沈景漓不听,再厉害的人也会一时疏忽,方才,他还脆弱到掉小珍珠了。 “留秦夜玦一个人,我不放心,你们去帮他,我躲在暗处就行了。” “沈老弟,别胡闹啊。” 沈景漓指了指秦夜玦的方向,“你们看,秦夜玦看起来就很疲惫,万一他受伤了怎么办!?” “……” 一众人汗颜,小皇帝是不是没见过王爷大杀特杀的时候? 怎么感觉小皇帝严重低估了王爷的本事,这群小罗罗,王爷对付起来简直是易如反掌。 王爷之所以让他们护送皇上回客栈,无非就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斩草除根。 可沈景漓哪里知道这些,依旧朝秦夜玦的方向跑去,无论后面的人怎么劝说也无用。 她就是铁了心要奔向秦夜玦。 沈景漓躲在大树背后,继续道:“你们去帮秦夜玦吧,我躲在这里不出去。” “……” 见他们依旧无动于衷,沈景漓急了,“你们怎么还不过去?看不到吗?你们的王爷有危险!!” 众人擦了擦额间的虚汗,纷纷摇头:这战况…怎么看都是王爷占上风,哪里就有危险了?! “你们不去我去了。” 这句话是威胁,沈景漓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自然不敢贸然上前,还是让懂武功人去最好。 可他们不听话,她只能试试威胁了。 …… 这一招果然奏效,他们都往秦夜玦处飞奔过去。 此时,秦夜玦神色一僵,他见钱满贵等人朝自己走来,低吼道:“你们回来做什么?想跟他们一起死吗!?” “……” 他们迅速加入斗争,异口同声的无奈道:“对不起王爷,我们是被逼的!” “……” 沈景漓探出脑袋看战况,果然,多一个人多一份力,秦夜玦应该是没有危险了。 好帅,秦夜玦连打架都这么帅!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 而此时,有一黑衣人注意到大树背后有人,他朝沈景漓飞奔而来。 见状,沈景漓面上一喜,她的嘴角上扬,来的正好,这段时间她勤加锻炼,可算能实战一把了。 其实,要是能来两个人就更好了,她还试试连环射击!! 沈景漓缓缓抬起手臂,她调整好揽月镯的定位,后又仔细观察黑衣人的走位与速度,她找准时机,一击必中。 “奈斯!” …… 黑衣人刚倒下,她就被秦夜玦拥入怀中,“嗯…?” 不等对方开口,沈景漓率先说道:“秦夜玦,这段时间我真的有好好锻炼哦,刚刚一发入魂,厉害吧。” 秦夜玦无奈的捏了捏沈景漓的鼻尖,“为什么回来?遇到危险怎么办?” “以后不能这样不听话。” 沈景漓抬头,她看着秦夜玦的眼睛,一脸认真:“我不想看你孤军奋战,我怕你出事,我不需要这么多人护送。” “秦夜玦,我不会添乱,我有分寸,你能不能别把我想的太弱,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都有好好学习暗器。” 沈景漓的神情严肃,她抓起秦夜玦胸前的衣服,红着脸道:“假以时日,或许…我也能与你并肩作战!” “我会…唔…!?” “唔…!!?” 并肩作战? 沈景漓说,要与他并肩作战…? 她不觉得自己残忍不堪,反而还想与自己并肩作战!? 此番话严重刺激到了秦夜玦,他再也压制不住内心澎湃的情感,重重的覆上了沈景漓的唇。 “唔…唔…” “秦夜…唔…” 沈景漓被抵在树上,唇瓣上隐隐作痛,她微微蹙眉,秦夜玦接吻的技术倒退了许多!! 有点痛了… “秦…唔…” “我疼…唔…” …… 听到沈景漓喊疼,秦夜玦也没舍得放过她,继续低头为所欲为。 …… 过了许久。 秦夜玦才不舍的放开了被蹂躏到微红的唇,他捧起沈景漓的脸,在她的唇畔处边吻边说:“回来找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沈景漓摇头。 “意味着…这辈子,你都不准离开我,要永世与我纠缠,我会极尽所能,不让你受伤,不让你难过,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得到。” “往后余生,我都不会放过你,你的心里、眼里只能有我,若是做不到,我就杀光所有与你亲近的人,再把你关起来,日夜折磨。” “…?!…!?” 沈景漓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感觉前半段还好好的,怎么后半段听着这么渗人呢…? 秦夜玦说完这番话后,感觉十分不对劲,他哪里是在表白啊!? 妥妥的就是在威胁…! 糟了,第一次诉说爱意… 好像,弄巧成拙了… 她不会误以为自己是变态吧!? 第213章 秦夜玦,你好凶… 沈景漓在听完这一番话后,微微张嘴,她抬头呆呆的望着秦夜玦。 或许… 这也能解读成是一种另类的表白?! 毕竟,他这个人,向来都不按套路出牌… 秦夜玦的喉结动了动,他的掌心微微泛凉,生怕沈景漓被方才的话吓到。 就当他刚要解释时,沈景漓率先说道:“秦夜玦…你怎么突然放狠话?我又不是不愿意…” 她说完,脸蛋唰的一下就红了,主动环上秦夜玦的劲腰,将脑袋抵在他的胸膛上,语气糯糯:“你好凶…” 此时,秦夜玦的心跳如鼓,心头倏地涌上一股暖流,他的眼神温柔到了极点。 原本秦夜玦还以为被威胁的人会害怕、会生气,他还在思索该如何向沈景漓解释… 他万万没想到,沈景漓会如此回应。 她说愿意… 她愿意… 她还主动抱我… ……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秦夜玦整个人像是被泡在蜜罐中,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是甜甜滋滋的。 秦夜玦的眸中蓄满了笑意,兴奋感席卷全身,他伸手轻缓的揉了揉沈景漓的脑袋,眼底满是柔情。 “漓儿,你别怕…我会改,我以后都不凶你。” 当沈景漓听到秦夜玦叫自己『漓儿』时,她脸颊处的红晕迅速蔓延到了耳后根。 真好…秦夜玦也喜欢自己~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亲昵的在秦夜玦的胸前蹭了蹭,“嗯…我才不怕,秦夜玦最好了…” 听罢,秦夜玦抱的更紧了,柔声唤她:“漓儿…” “嗯?” “漓儿…” “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啦!” “漓儿…” “……” ———— 钱满贵他们将黑衣人解决后,在一旁排排坐,他们百无聊赖的支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大树背后的两人。 他们…在做什么!? 这么久了,也该出来了吧!? …… 沈景漓在听了无数遍『漓儿』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秦夜玦,我们先回客栈吧,还要帮你解毒呢。” 俩人温存了许久,沈景漓终于想起了织阳花的事,还是尽快帮秦夜玦解毒为妙,免得夜长梦多!! 秦夜玦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沈景漓,他只想无时无刻抱着心上人不撒手。 他轻轻捧起沈景漓脸颊,用额头轻贴沈景漓的额头,柔声道:“好,我都听你的。” 说完,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沈景漓的唇瓣,秦夜玦只觉喉头一紧,就在他凑近要亲时,沈景漓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 “不闹啦,先回客栈好不好?” 秦夜玦忍住了,他嗯了一声后,就牵着沈景漓的手从树背后出来,宿风见状,赶紧牵马上前。 秦夜玦上马后向沈景漓伸手,“漓儿,握紧了。” “好。” 暗卫们见二人实在是缠绵,纷纷背过身去,咦咦咦,如此肉麻的称呼,居然是从不苟言笑的王爷口中说出! 真是太诡异了…!! 沈景漓刚把手放在秦夜玦的掌心处,她都没来得及握住对方的手,就被一股力量带到了马背上。 她坐在秦夜玦跟前,不过一瞬,身后人就将手臂一弯,单手环住她的腰肢,将人牢牢的锁在怀中。 秦夜玦在她耳边低声道:“漓儿坐稳了么?要出发了。” 冰凉的气息围绕在沈景漓耳周,她的耳垂红的不像话,说话都打颤,“嗯…你慢点。” “别怕,就算是快,我也不会让你有任何不适感。” 钱满贵是个老司机,他觉得这对话实在是…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他捂嘴偷笑,嘴巴都快咧到太阳穴去了,钱满贵越是努力憋笑,身子就颤的越厉害。 秦夜玦沉声道:“你再笑一下试试!?” 听罢,钱满贵瞬时收了笑意,他挺直腰杆,猛掐大腿,“王爷,属下不敢了!!” 沈景漓的嘴角一僵,秦夜玦管得还挺宽,钱大哥不过是笑笑而已,他都不准!? 当他的属下,也挺难… 沈景漓为钱满贵解围,“秦夜玦,我们走吧。” “好。”秦夜玦单手牵绳,往通州县的方向飞驰而去,他身后,有一行人跟着。 等到达通州县后,钱满贵一改低调作风,他包下了整个客栈,掌柜见来者不善,不敢有丝毫怠慢。 秦夜玦来到了沈景漓的房间,他眉头紧皱,“漓儿,住这里岂不委屈了你?” 沈景漓摇了摇头,“不委屈,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嘛。” 她挣脱开秦夜玦的手,向他介绍房间内的布局。 “你看,这里有凳子可以小歇、有茶盏可以品茶、有绿植可以净化空气、当然最重要的是…还有张大床可以睡觉。” 沈景漓不恋床,她属于倒头就睡的类型,她计划明日就去西圩城,所以懒得换客栈了。 秦夜玦上前,将沈景漓揽入怀中,他好笑道:“你怎么还是傻傻的,没有床还能叫客房吗?我们还是换一个地方吧。” “不必不必,太麻烦了,织阳花呢?” 秦夜玦将织阳花递给沈景漓,她接过后立刻打开了锦盒,当她看清织阳花后,不免惊叹。 “好漂亮,被摘下后还能保持生机勃勃的状态,它仿佛有生命一般!!” 秦夜玦见沈景漓对织阳花充满了好奇,他一本正经道:“漓儿,既然你喜欢织阳花,那我便把它赠与你。” 沈景漓满头雾水:“啊?你给我织阳花做什么!?” 秦夜玦认真道:“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竭尽所能的满足,无论我会付出什么代价!” “……” 一开始,沈景漓还以为秦夜玦是在开玩笑,可某人的神情太过严肃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说笑。 沈景漓被秦夜玦的发言萌到了。 怎么他…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沈景漓笑得眼角弯弯,秦夜玦整日说她傻,分明傻的那个是他自己才对!! 秦夜玦以为沈景漓不信他的话,他凑近了说:“漓儿,我是认真的!” 沈景漓伸手,她轻轻的戳了戳秦夜玦的脸颊,笑意盎然:“秦夜玦,你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吧!?” “漓儿,什么是恋爱脑?” 第214章 我只愿对你俯首称臣。 秦夜玦不懂就问。 沈景漓心情大好,她耐心的解释:“恋爱脑就是…会对另一半无条件的自我牺牲和奉献。” “没有底线的那种!” 秦夜玦思忖片刻后,问道:“那对方会开心吗?哪怕一点。” “会的吧…” 若是有人无条件无底线的站在自己这边,哪怕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有所触动的吧。 秦夜玦神情诚恳:“那我便是。” “……” 沈景漓没想到秦夜玦会主动认领恋爱脑这个头衔,她的心被狠狠的触动到了。 秦夜玦怎么这么好… 他好到让人心疼… “你把头低下来。” 秦夜玦听话照做。 沈景漓环住秦夜玦的脖颈,红着脸在他的右脸处轻轻一吻,“秦夜玦…我喜欢你。” 佳人献吻,某人自然欣喜,秦夜玦今日收到了太多惊喜,他现在还有点恍惚迷离。 总感觉,这一切如梦如幻… 秦夜玦用力将沈景漓抱紧,声音沙哑道:“漓儿,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沈景漓不明白秦夜玦要自己说什么,她问:“嗯?说什么…?” “你说喜欢我。” “喜欢你…” “还要听。” “喜欢你。” “还想听。” “喜欢你!” “漓儿,不够,还要。” “……” 沈景漓深吸一口气,她满脸无奈。 秦夜玦到底还要听多少遍?他与曾经相比较,那简直是判若两人!。 她微微抬头,“秦夜玦,你别闹…先解毒。” “好。”秦夜玦嘴上答应,可依旧没有松手。 沈景漓只好戳了戳他坚硬的胸膛,“那就别抱啦,我要去帮你熬药了!!” “这次也是做成药丸吗?” “不是,织阳花在熬制的过程中会融化,我现在就去厨房,你等我!” 沈景漓说完便挣脱开秦夜玦的怀抱,她小跑出去,步伐轻快,此刻的她像极了热恋中的少女,笑容明媚粲然。 …… 客栈的厨房不大,沈景漓撸起袖子开干,用皂角粉将脏兮兮的药壶洗了又洗。 许久,她擦了擦额间的细汗,微微蹙眉:“怎么死角处还是脏脏的…” 她又倒了一些皂角粉上去,“还是再洗一遍吧!” “漓儿,不必洗了,这里有新的。” 秦夜玦见沈景漓卷起袖子蹲在地上的模样煞是可爱,他的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他将紫砂药壶放在沈景漓身侧,又将散落在沈景漓脸颊处的青丝挽在耳后。 秦夜玦不小心触碰到了沈景漓右脸处的疤痕,他又自责又心疼,又不敢主动提起,他怕勾起沈景漓的伤心事。 沈景漓觉察到秦夜玦的异样,她轻声问:“秦夜玦,你怎么啦?” 他愧疚感十足,伸手抚摸着沈景漓的伤疤,“漓儿,你在一旁教我怎么做即可。” 沈景漓嗯了一声,她手把手教,秦夜玦的领悟能力很强,基本上一点就通,很快就到了最后一步。 “对,就这样慢慢扇,等煮沸了,就可以喝了。” 秦夜玦在认真的扇风,方才他在钱满贵的口中得知,沈景漓似乎想去西圩城。 他问:“漓儿,你去西圩城做什么?” “找顾斯辰。” 听罢,秦夜玦的手一顿,他将小木扇放下,用掌心扣住沈景漓的后脑勺。 低头重重的吻她。 秦夜玦心中有妒意,自然就亲的没轻没重,沈景漓小脸一皱,呻吟了几声。 “嗯…?” “唔…秦夜…唔…” “唔…!别咬…” …… 怎么一提到顾斯辰他就这般粗鲁!? 吃醋也不是这样吃的,都不给人解释的机会,她的话都还没说完呢!! 秦夜玦的这个吻夹杂着不安,自然就温柔不到哪里去。 …… 良久,他才舍得放开沈景漓,又恢复了以往的霸道,“有我,就不准再喜欢他了!” 沈景漓赶紧解释,“你别误会,我心里只有你一人,去西圩城找顾斯辰只为送解蛛毒的解药,再无其它!!” 秦夜玦听到沈景漓说的心中只有自己,他的脸色好转了许多。 “何必如此麻烦,等回京后,我亲自率兵出征,掀翻桑族的老巢,再剿灭他们全族,如此一来,桑族再无死灰复燃之力。” 沈景漓还是那句话,她不想开战,桑族留着还有用处。 “暂且留下桑族,既不发生战争还能取胜才是最好的,我想利用蛛毒一事,让他们从此老实本分,再不敢犯我大渊!!” 秦夜玦为此有自己的看法,他主张斩草除根,他想扶沈景漓做天下之主!!! “桑族君主昏庸无能,与这种人交手,用暴力碾压才能最快见效,雪瑞国也不安分守己,她们早已跟桑族勾结。。” 他顿了顿,说道:“有人在牵线搭桥,她想祸乱天下,还妄想一统天下,真是可笑至极!!” 沈景漓疑惑道:“你知道是谁在暗中牵线吗!??” 秦夜玦面色凝重,他缓缓地说:“就是那日…在隐恕楼拍下假人鱼的那位。” “太师吗!??” “不是,他不过也是个任人摆布的废物靶子。” 沈景漓歪头问道:“像…曾经的我一样吗?” 果然,她还是介意那段往事。 秦夜玦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漓儿不是废物,以前是我不对,摆布了你两年,往后…” “我任你差遣,无怨无悔,并甘之如饴。” 说完,秦夜玦又想亲她。 沈景漓偏头,躲过一劫,“好了,先不亲,能不能正经一点,我们在聊正事呢。” 秦夜玦吻了吻沈景漓的手心,眼神温柔,“漓儿不必操心,大渊之主,只能是你,若你想统一天下,我去闯,我去争。” 沈景漓摇头,“我才不想要这天下,原本我还在想,若是临王,太师,或者你的继位能带大渊走向繁荣昌盛,我愿意和平退出,让能者居高位,我做老百姓就好。” 秦夜玦严肃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若是让那个女人得逞,她是不会让天下安宁的。” “!!!!!!” “你做皇帝,很适合,比任何人都合适,我只愿对你俯首称臣。” “………” 第215章 秦夜玦的眼神色的要命! “啊!?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恋爱滤镜!?” 秦夜玦说她适合做皇帝…? 比任何人都适合!? 这些话,沈景漓光听着都有点…羞愧难当。 …… 秦夜玦见沈景漓在自我怀疑,他轻轻的捏了捏少女的鼻尖,“怎么总说一些奇怪的话,我都听不懂。” “你当我乱言乱语就行了。” 她说完,指着自己的翘鼻问:“秦夜玦…你真的觉得我适合做皇帝!?” “漓儿能屈能伸,无论身处何境地,都从不抱怨,大渊在你的治理下,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怂是能屈能伸…? 穷困潦倒不能尽情挥霍是不抱怨环境? “我…真的有这么好吗?” 秦夜玦单手将沈景漓拥入怀中,把玩着她耳后的青丝,“你最好了,不过…也有不足之处。” “比如说…?” 秦夜玦在她耳边细语:“唯一的不好就是…爱逛青楼。” 沈景漓将手抵在秦夜玦的胸前,抬头与他对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没去过青楼,一次都没有哦!” 秦夜玦将下巴搭在沈景漓纤细的肩膀上,眸中翻涌着情愫,“我的漓儿好乖…” “……” 沈景漓忽而羞红了脸,秦夜玦怎么会变得如此温柔!? 此刻,沈景漓的脑袋靠在秦夜玦的胸膛处,静静的听着他强而有劲的心跳声。 她害羞的不知所措,“秦…秦夜玦…” “嗯,我在…” 说完,秦夜玦便低头吻了吻沈景漓的头顶,手也开始变得不老实,朝她的腰间摸去。 沈景漓被吓得一激灵,她赶紧岔开话题,“秦夜玦!你方才说那个女人…她到底是谁!?” 秦夜玦刚刚说,那个女人不会让天下安宁,他口中的她到底是谁呢!? “我会摆平一切,你无需担心。” 沈景漓实在是好奇,追问道:“她居然能让原本不对付的两个国家冰释前嫌,不仅如此,她还能摆布太师,将临王当做垫脚石!” “你不必知晓太多肮脏事,有我在,你负责开心就好。” 沈景漓默默的垂眸,看来,秦夜玦并不打算告诉她太多事。 算了…找到机会再探探口风。 她戳了戳秦夜玦的胸膛,问道:“我负责开心,那你呢?” “我负责让你开心。” 沈景漓呼吸一滞。 秦夜玦说起情话来怎么一套一套的?他该不会是情场老手吧!? 一股醋劲涌上沈景漓的心头,她揪起秦夜玦胸前的衣服,微微皱眉。 “你…老实说,以前有没有对别人说过这样的话!?” 沈景漓的醋味太浓烈,秦夜玦握住沈景漓的手,语气坚定,“从未,我只对你心动过。” “漓儿…这辈子我只要你。” 说完,他在沈景漓唇边轻吻,眼神色的要命。 “只要你一人。” …… 沈景漓错开秦夜玦那双充满侵略性的黑眸,她羞赧的低下头来,心砰砰乱跳。 糟了,快被他撩拨到腿软了。 沈景漓赶紧转移话题,“那个…别亲了!你再不扇风,火就要灭了!” 秦夜玦停了动作,眸色幽深,嗓音沙哑道:“晚上…我再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他重新拿起小扇子扇风。 沈景漓咽了咽口水,她按住心脏,让自己冷静冷静。 秦夜玦说的要到底是哪种要? 啊!!不想了… 现在脑子很乱,晚上的事晚上再说呗,他总不能硬来吧!? 秦夜玦不像是会霸王硬上弓的人。 …… 沈景漓见他在认真的扇风,若有所思道:“秦夜玦,我还是想要去西圩城,你陪我去好不好?” 秦夜玦想都没想,直接答应,“好。” “漓儿可有什么计划?” 沈景漓眸光微闪,缓缓道:“我要让雪瑞国与桑族再次成为死对头,永远都和解不了的那种!” “你想去我就陪你去,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 “秦夜玦,你真好。” 秦夜玦向沈景漓挑眉,“与其夸我,还不如直接行动。” 沈景漓凑近,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阿玦…药好了。” 秦夜玦喉头一紧,“你唤我什么?” “阿玦…” 他的下颌线紧绷,身体立刻就有了强烈的反应,浑身的血液沸腾,就连呼吸也开始变得紊乱。 好想*她。 真的好想!! 『阿玦』这两个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真让人受不了。 …… 沈景漓见秦夜玦面色不对劲,她晃了晃秦夜玦的胳膊,“阿玦,你愣着做什么,快把药倒在碗里。” 秦夜玦现在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他甚至都不敢直视沈景漓的眼睛,生怕做出格的事来。 他心不在焉的将药倒在碗中,依旧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她在床上,也会唤我阿玦吗? 现在,应该不用偷偷摸摸的亲了吧? …… 糟了,定心丸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那今晚怎么办!? 沈景漓见秦夜玦不在状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也没发烧啊,怎么脸颊红成这样!? “阿玦,你在想什么?” “不说。” “嗯?为什么不告诉我?” “说出来怕你生气。” 他心中所想的事情,过于不堪入耳了,秦夜玦怕沈景漓被吓到,不敢直言。 沈景漓思忖片刻,说道:“那就别说了,肯定不是好事。” “我听你的。” 沈景漓见某人魂不守舍,她压根不敢让秦夜玦端药,别一不留神全撒了。 她拿起药碗凑在秦夜玦唇边,“张嘴,喝药了。” 秦夜玦握住沈景漓的手,仰头一饮而下。 沈景漓见秦夜玦服下织阳花,她笑得眼睛弯弯,真好…没发生什么意外。 “阿玦,马上就能解毒了,你开不开心?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激动!?” 沈景漓原本还以为秦夜玦会激动,不料对方却是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 秦夜玦神色淡淡:“寒毒解了,那我还能抱你入睡吗?” 原来,他在想这个。 沈景漓不免觉得好笑,他的脑回路真清奇。 她与秦夜玦已经确定了关系,秦夜玦现在算是她的男朋友。 俩人自然可以相拥而眠。 沈景漓点了点头,“可以。” 第216章 漓儿,摸摸我的头。 听到沈景漓说可以抱着她入睡,秦夜玦终于展开笑颜,“好。” “阿玦…你看起来有点憔悴,躺着歇息一会吧。” 这段时间,秦夜玦几乎没怎么睡过觉,自从得知沈景漓失踪的消息后,更是彻夜难眠。 如今爱人在侧,是该休息了。 “我要抱着你睡。” “好,给你抱。” …… 秦夜玦将沈景漓打横抱起,他一回到客房内,就将沈景漓按在床上,俩人十指相扣,四目相对。 屋内的气氛暧昧到了极点… “阿玦,你的体温在逐渐升高,这是织阳花在消退寒毒,到达顶峰时,身体的温度可能会过热,呈低烧状态。” “不过你不用怕,这是正常反应,等过一段时间后,就会恢复人体的正常温度。” “嗯。” “你先睡吧,睡一觉就好了哦。” 此时,秦夜玦困意全无,心爱之人被自己压在身下,她不仅不反抗,还轻声哄他入睡。 这哪里能睡得着?! …… “不睡,我要先亲。” 秦夜玦嘴角一弯,捧着沈景漓的脸就吻了下去,原本他还想温柔一些,可心中早已是欲壑难填,下嘴自然就没轻没重。 力度不轻的吮咬让沈景漓微微蹙眉,他一天天的,怎么有使不完的牛劲啊!? 服药后,体温就开始变得异常。 此时他,应该很想睡觉才对。 …… 沈景漓伸手,用力的推搡着秦夜玦,想让他停下来,“别…唔…” “唔…秦…唔!” 秦夜玦并不打算放过身下的人,他握紧沈景漓的手,继续亲。 …… 突然,沈景漓觉察到秦夜玦身体的变化,她羞红了脸,重重的咬了一口秦夜玦的唇… 不对,咬的应该是舌头才对。 秦夜玦的眸色一暗,他的眼神变得灼热,“漓儿,你是在回应我么?” “啊!?我没有!” 说完,她赶紧捂住嘴:“我想是让你睡觉,不是让你压着我亲!!” “控制不住,我看到你就想亲。” “……” 织阳花的药效彻底上来了,秦夜玦身体的温度在逐渐上升,意识都有些涣散了。 他的额头烫的厉害,脸颊早已泛红一片,“漓儿,我好难受…” 说完,他动了动身躯,沈景漓羞得捂脸,她哭笑不得,“阿玦,难受是因为你在发烧,不过别怕,很快就好了。” “要不…你还是一个人睡吧,我先出去。” 听到沈景漓要走,秦夜玦抱的更紧了,他摇头,“不行,你哪也不准去,就要在我怀里…” 秦夜玦的力气很大,沈景漓根本挣脱不开,她只好作罢。 “我…我可以不走,但你的反应…能不能别那么大!?” “不能,我现在还控制不了。” “……” “你不在…我只会更难受。” 秦夜玦死死的抱着沈景漓不撒手,他说话的语气近乎恳求,“漓儿,不要走…” “永远陪我…” “不准嫌弃我…” 沈景漓涨红了脸,她深吸一口气,“好好好,我什么都答应你,赶紧睡觉吧!!” “你摸摸我的头好不好…?” 沈景漓照做,她伸手摸了摸秦夜玦的脑袋,像哄小朋友睡觉一般,“摸了摸了,睡吧睡吧。” “你不准不要我。” “好,要你。” “你一辈子都要跟我在一起。” “好,在一起。” …… 沈景漓句句有回应,她几乎都依着秦夜玦的话,很快…两人都在彼此的怀中沉睡过去。 ———— 客栈对面。 裘直盯着路路通客栈半天了,他怎么想也想不通钱满贵的意图。 他用力一拍钱满贵的肩膀,“喂!你儿子被一男的带进了客栈,你个当爹的…不仅不制止,还把客栈包下来!?” 钱满贵饮了一口茶,淡淡道:“嗯,有问题吗??” 裘直的拳头bang硬,他怒吼道:“你是不是有病,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还有心情悠闲品茶!?” “这是自然,日子还得过下去。” “你儿子这么瘦小,要是被欺负了,呼救无门怎么办?!你这个当爹的不做人,也不能太狗吧!?” 裘直急的站起来,他一脸担忧道:“那个男的…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生得这么高!?还有,他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善茬,咱们得去救沈公子!!” 钱满贵不以为意,继续喝茶,“救什么救?一刚一柔,一高一矮不是挺配的吗?” 裘直一把将钱满贵手中的茶盏抢了过来,“别喝了!你为什么给他们清场?!这不是方便那男的犯罪吗!!” 钱满贵索性不喝茶了,他拿起花生米吃了起来,“别大惊小怪,他们是一对。” 裘直重新坐了下来,“什么!?你的意思是…沈公子是断袖?” 钱满贵点点头,“他不像断袖吗!?” “咳…沈公子是长的有点娇俏,他若是女子的话,在京城根本无人能媲美一二。” 钱满贵附和道:“别说京城了,乃至整个大渊,再加隔壁雪瑞国、桑族,谁能比得过他。” 裘直想起了沈景漓脸上的疤痕,他惋惜道:“可惜,沈公子的脸受伤了。” “迟早会好的,就算好不了,你信不信,他男人都不会介意。” 裘直不可置信的看向钱满贵,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他…他男人?你这个当爹的还挺看得开。” 钱满贵哎呦一声,笑吟吟道:“儿大不随爹,钱某只能祝福咯,若真能得到这么个好儿婿,钱某做梦都能笑醒!!” 主要,他也是不敢反对。 “我告诉你吧,他男人…又强又富,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他们绝对不会出事。” 裘直表情凝重,“所以你看中权势与钱财,就把自己的儿子打包卖了?!” 钱满贵眨了眨眼睛,不作回答。 裘直翻了个大白眼,“你不缺钱,但缺德!” 钱满贵生怕裘直又对他破口大骂,他赶紧解释:“别瞎担心,他们都是自愿的,这就是爱情,懂不懂呀你。” 爱情吗…? 裘直不由得回忆起往事,“诶!我当然懂,不懂我会…会沦落至此吗!?” “……” 第217章 贵妃娘娘害喜的厉害… 钱满贵斜睨了一眼裘直,见他愁容满面,问道:“怎么?有故事?” 裘直只叹气不说话,见状,钱满贵也没再继续追问。 ———— 皇宫延禧宫内。 霍姝柔害喜的厉害,她吐的眼睛都红了,点翠匆匆来报,“娘娘,太师来了。” 听到太师二字,霍姝柔一脸厌恶,“让他滚!” 点翠见霍姝柔实在是激动,她左右为难,在她耳边轻声提醒:“娘娘,夫人…也来了。” 霍姝柔扶着床沿,撑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缓缓开口:“让他们进来吧…” “是。”说完,点翠就低头退下了。 …… 霍夫人一进门,见女儿实在憔悴,她快步上前询问:“柔儿,还害喜的这般厉害吗?” 霍姝柔轻轻咬了咬苍白的下唇,闭眼应道:“嗯…” 点翠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她将帕子浸湿后拧干,为霍姝柔擦拭额间的虚汗,“娘娘夜以继日的害喜,人都瘦了一圈。” 霍夫人不忍直视,她微微侧头,无声的擦拭眼泪。 太师见霍夫人哭哭啼啼,眼中溢出一丝不满,妇人之仁,终究难成大事。 他口不由心的安抚道:“女子有孕皆是如此,夫人当初怀柔儿时,也是这般辛苦,这不…为我生了个有福气的好女儿啊。” 近来,太师风头正盛,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将霍姝柔怀中的『皇嗣』扶上皇位。 “如今局势大好,柔儿安心待产即可。” 太师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关心的话,他的眼中,只有那未出世的皇子。 霍姝柔与霍夫人认清了太师的真面目,压根就不想与他搭话。 霍夫人爱怜的轻抚霍姝柔惨白的小脸,语气哽咽:“柔儿…你受苦了。” 她只有一儿一女,儿子不中用,能依靠的只有霍姝柔一人,如今唯一的女儿受尽了屈辱与苦楚,霍夫人自然于心不忍。 可她心疼归心疼,却也无力反抗,只因这一切,皆是太师的主意。 “母亲…您别担心。” 霍姝柔伸手去拉霍夫人的手,不小心触碰到她手臂处的伤口,对方吃痛的叫出了声,“啊…” 霍夫人眉头紧皱,额角蹭蹭冒汗。 “母亲,您的手怎么了?” “不碍事,摔了一跤,摔伤了手臂。” 霍姝柔自是不信,她将霍夫人的衣袖掀开,一道道鞭痕触目惊心。 她怒气冲冲的质问太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师的眼神闪躲,“你母亲不慎摔伤,我已经命太医帮夫人瞧过了,已无大碍,柔儿不必担心。” 霍姝柔冷哼一声,摔倒还能摔出鞭痕来?父亲居然把她当蠢人糊弄?! 她攥紧拳头,身子不由得颤栗:“我被作贱成这样还不够吗!?父亲别太过分了!!” 太师见霍姝柔的情绪属实激动,他生怕影响到那未出世的孩子,赶忙轻声抚慰:“这是哪里话,柔儿莫动了胎气。” 霍姝柔红着眼用力拍床:“母亲是我的底线!!” 霍夫人也怕霍姝柔肚子里的孩子出什么事,她不顾手疼帮霍姝柔顺背,“柔儿…母亲没事。” 霍姝柔厉声喝道:“让那个妖女滚出太师府!” 前段时间,太师新纳了一房小妾,她生得极艳,又熟通水性,争宠的手段了得,一进门,就将太师府闹得人仰马翻。 霍姝柔心里也清楚,霍夫人在太师府的日子并不好过,可她万万没想到霍夫人身上居然还有伤! 这鞭痕肯定与那个女人有关,父亲宠妾灭妻,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近来,鱼玄麟很得太师的宠爱,他的心自然偏向对方。 “玄麟不过是小妾罢了,柔儿何必与她计较,再说了,你母亲又无大碍,这事就算了吧。” “你给我出去。” “柔儿…” 话音未落,霍姝柔便出言赶人:“滚啊!” 太师被亲生女儿呵斥,自然心中不快,可他又怕霍姝柔腹中的胎儿有意外,就没敢多停留。 他刚走两步,忽而想到什么事,又转身说道:“最新的补药我已经让点翠收好了,你一定要按时吃,不然太医把脉肯定会觉察出异样。” “……” 太师走后,霍夫人才敢小声抽泣。 霍姝柔焦急不已,“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夫人深深叹息:“诶!自从那个贱人入府后,便日日折腾不肯罢休,她将太师府闹得天翻地覆。” 她又无奈道:“你父亲偏偏又是个睁眼瞎,被那个妖女迷的神魂颠倒,无法自拔!” “昨日…我与那妖女发生了争执,动静闹得很大,待你父亲赶来时,她的手臂处无端出现了许多淤青。” “那个贱人不过才哭哭啼啼几句,你父亲便不分青红皂白,对我大发雷霆。” 霍夫人一说到此处,眼泪止也止不住,“你爹不顾往日的情分,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悍妒,他在下人面前没有给我留半分颜面!!” “不仅如此,那不知分寸的妖女还咄咄逼人,她非要说身上的淤青是拜我所赐,要我付出同等的代价。” 霍姝柔神色一变,这年头…小妾居然敢对正妻如此无礼?真是闻所未闻!! “母亲,真有这种荒唐事!?” 霍夫人无奈道:“诶,当时你父亲有些为难,便带着她离开了,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谁料才过了一晚,你父亲便对我用刑。” 霍夫人泣不成声。 …… 霍姝柔心疼不已,她接过帕子为霍夫人擦泪,“母亲…您受苦了。” “命苦啊…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难缠的小妾?!” “家门不幸啊!!” 霍姝柔眼眶湿润,说道:“母亲,我们不要再过这种生活了,父亲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霍夫人摇了摇头,她一直都遵从在家从父,嫁人从夫的理论。 “这辈子…我生是太师府的人,死是太师府的鬼,还能去哪啊?柔儿…母亲只有你了。” “你父亲他…” 霍姝柔打断了霍夫人的话,她咬紧牙关,眼中带恨。 “他带人闯进延禧宫,命人对女儿做那种丧尽天良的龌龊事,他根本就不配为人父!” 第218章 漓儿,你怎么不对我耍流氓? 霍姝柔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太师一改常态,贴心的带来了她最喜欢的梅花酥。 她没想到梅花酥中还掺着催情的药,而后进来的两名太监也不是真太监。 她屈辱的度过了不堪的一夜。 哼!她的这个生父还真是阴毒,只因自己迟迟没有与皇上圆房,便出此下策,简直是丧尽天良!! 自霍姝柔进宫后,太师便时常催促她要尽快怀上龙嗣,可皇上不举,她根本就无法成功圆房。 而后,父亲又让母亲来当说客,母亲说…既然皇上无用,何不找准机会去勾引摄政王。 摄政王权倾朝野,手握权柄,比傀儡皇帝强上一万倍,若能得他青睐,太师府满门都能活的风生水起!! 霍姝柔曾经也想过要去…魅惑摄政王。 可当她瞧见摄政王的真容后,便立即打了退堂鼓。 那个男人的压迫感太强了… 让人心生畏惧,不敢靠近… 霍姝柔根本就没勇气接近秦夜玦,更别提勾引了。 …… 可父亲根本就不听她的顾虑,只一味的指责她胆小,不敢豁出去。 后来,父亲等不及了,就带人来毁她清白,让她强行受孕。 父亲觉得…只要自己有了身孕,就一定要为孩子找个生父,如此一来,她定会孤注一掷、放手一搏!! 自有孕后,霍姝柔便一直在找时机接近皇上,可摄政王在京城时,她根本就不敢贸然前去找皇帝。 只有在摄政王离京后,霍姝柔才敢拿着下了媚药的玉露团去找皇上。 那日,她在乾露殿以死相逼让皇上吃玉露团,可即便如此,皇上还是没吃。 为此,她还在乾露殿无故晕倒了,醒后,她的手臂处受了伤,迟迟都不见好。 太师在得知此事后,心生一计,将划伤手臂的鲜血当做处子之血,对外宣称她与皇上已然圆房。 实际上,霍姝柔腹中的胎儿并非只有半月,她怀孕已有一月。 …… 霍夫人见霍姝柔呼吸急促,紧握双拳,她劝道:“柔儿,他们都死了,那件事…绝不可能有第三人知晓。” 霍姝柔小声抽泣:“他们死了又如何!?女儿这辈子都忘不掉…忘不掉的…” 她边说边捶打自己的腹部,“我恨!我恨啊!母亲…” 霍夫人一惊,她赶忙拉住霍姝柔的手,“柔儿,不可意气用事啊,这一胎,必须保住!绝不能有半点差池!!” 霍姝柔最终无奈点头。 或许,这就是命吧… …… 霍姝柔的眼底一片死寂,霍夫人顿感不妙,她轻轻的将霍姝柔揽入怀中,安慰道:“柔儿,等你的孩儿登上皇位后,一切都好了…” 霍姝柔心如死灰,死死的握拳,就算掌心溢出血来,她也不觉疼痛。 “柔儿,振作起来,母亲还等你为我做主呢。” 霍姝柔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 听到霍姝柔答允,霍夫人面上一喜,她轻缓的帮霍姝柔顺背。 此时,霍夫人的眼神狠辣无比,她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定要让鱼玄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鬼幽谷。 凉嫣面带喜色,她跪下行礼,“谷主,属下有个好消息要说与您听。” 郢无忧也猜到是何事,她饶有兴趣的发问:“你可是要说秦夜玦的事?” 凉嫣点了点头,“对,他如今在通州县。” 郢无忧支着下巴,笑得妩媚动人:“出谷后七日是我最脆弱的时候,他居然都不来,那些为他精心准备的埋伏…当真浪费了。” “他找失踪的小皇帝去了,现在与小皇帝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呢。” “哈哈哈…他也有这么蠢的一面?” “哈哈哈。” 郢无忧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笑够了,问道:“京城局势如何了?” “一切都按照谷主的计划进行,如今,临王与太师反目成仇,太师也被我们完全控制。” 郢无忧勾唇一笑,“很好。” 凉嫣疑惑道:“属下不明白,为何您不选临王而选太师呢?扶临王继位岂不是更容易!?” 郢无忧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临王不止有一个孩子,他已年过半百,若扶他登上皇位,他的儿子们将来一定会为皇位争个头破血流,人多了自然就不好控制了。” “谷主英明。” 她又道、“太师比较容易摆布,她的女儿这辈子都有把柄攥在我的手里,我帮他们粉饰太平,那么…未来的皇上也就只能听命于我。” 凉嫣思忖片刻,说道:“但…终究还是临王呼声更高,毕竟谁能保证贵妃就一定能平安生产呢?就算生下来也未必是皇子。” “不碍事,很快…太师就能立大功,先让他赢得一波民意。” 凉嫣不解道:“太师得民意有何用?他又不可能是皇上,贵妃肚子里的货才是未来的皇上。” “贵妃的孩子即是太师的外孙,他自然而然会被划分为太师一党,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即使如此,太师就得有话语权,不然很容易被踢出局,临王与皇位失之交臂,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凉嫣又问:“怎么就那么确定是外孙呢!?” 郢无忧冷笑道:“其实是男是女不重要,反正最终都是男胎,若是假怀孕的话,很容易被戳穿,只要受孕了,生男生女…还不是我说了算。” 凉嫣继续附和道:“谷主好谋略,属下拜服,可是,那位毕竟还没死,若回来岂不是…” 郢无忧面色发狠,“他会死!他们通通都会死!!” 她慢慢阖眼,说道:“我乏了…让太师府那位把性子收一收,别把自己作死了。” “是,小的告退。” ———— 通州县。 沈景漓是被饿醒,可她又不忍心把熟睡的秦夜玦叫起,无奈对方死死抱住自己,连偷偷跑开都不成。 秦夜玦的脸近在咫尺,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沈景漓不禁惬喜。 她的男人,果然是人间仙品。 她伸手摸了摸秦夜玦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脸,再往下探索。 第219章 秦夜玦,我有胸…(认真脸) 太好啦… 秦夜玦终于恢复正常体温了。 “为何要隔着衣服摸?” “!?!?!?” 沈景漓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猛的缩回了手,他居然醒了?! 难得沈景漓主动摸自己,秦夜玦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他将沈景漓的手握的很紧,似笑非笑,“想摸就要摸的彻底,不要畏手畏脚,更不要隔着衣服摸。” 沈景漓的脑子嗡嗡作响。 她的脸颊两侧又爬上了两抹红晕,秦夜玦…该不会以为自己是个老色批吧!? 趁他睡着了就吃人豆腐?! 沈景漓赶忙解释,“…我…我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恢复正常的体温而已,并不是在耍流氓…” “为什么不对我耍流氓?” 秦夜玦又凑近了些,二人鼻尖对鼻尖:“怎么才能让漓儿对我耍流氓?” 她羞怯的偏头,好不堪入耳的话,羞死个人了!!! “你…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都不会接了…” 秦夜玦重新将沈景漓的脑袋转了回来,二人重新对视,他低声询问:“不说可以,那能做吗?” 少女的脸蛋红欲滴血,眸中蕴含着淡淡的雾气,她差点被羞哭,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微颤。 “做…做…?” “做…你…你想做什么…!?” 身下的人像极了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说话吞吞吐吐,感觉下一秒她就要哭出来了。 秦夜玦眸中含笑,这才哪跟哪? 一句话她就受不住了…? 秦夜玦在沈景漓绯红的脸颊处一吻。 “你如何摸我…我就如何摸你,可好?” “不好…” 沈景漓一口拒绝,方才,她可是摸到秦夜玦的胸了,如果对方照做的话… 那不是… 想到此处,沈景漓的瞳孔一震,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一件一直被她忽略且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 貌似还是女扮男装!!! 这不玩完了吗!? 她在女扮男装的时候与秦夜玦确定了…男男关系!! 天啊,这时告诉秦夜玦自己是女子的话,他会不会当场气炸了!? 沈景漓越想越害怕,身子也在不受控制的微颤。 秦夜玦见状,担忧道:“你在想什么?怎么还出汗了?” “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沈景漓垂眸,泛白的唇瓣在微微抖动。 “漓儿,难不成你还有其他的地方受伤了?” 说完,秦夜玦便伸手去检查沈景漓身上是否还有伤。 这一举动把沈景漓吓得够呛,她警惕的捂住了胸,侧头将脑袋埋进被子里。 糟了,糟了!! 该怎么解释啊…? 秦夜玦见沈景漓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他更加担心了,“漓儿,里面闷,你伤到哪了?让我看看好不好?” 沈景漓握紧被子,依旧没有勇气探出头来,她的声音低若蚊蝇。 “秦夜玦…你能不能…” 话到一半,她临阵脱逃了。 “嗯?能不能什么?” “……” 沈景漓暗自思量,反正秦夜玦迟早会发现自己是女子,与其被他识破,倒不如亲口告诉他。 她咬了咬微颤的唇瓣,把脑袋埋得更深了,一鼓作气道:“秦夜玦…你不要喜欢男人好不好…?” “好,你先出来。” 原来…她是在说这件事。 不是受伤就好,秦夜玦这才安心。 …… 躲在被子里的人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没有预期的震怒,反而还说『好』!? 秦夜玦是不是没听懂她的话!? 沈景漓只敢露出两只眼睛,她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我有事瞒着你…原则性的那种…” 秦夜玦自然知道沈景漓说的是什么事,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明知故问:“何事?” 沈景漓眼神躲闪,不敢直视秦夜玦的眼睛,“那个…我有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要告诉你,知道后…你可能会崩溃…” “什么事。” “我是女子!我发誓!我没有开玩笑!!” 沈景漓说的认真,她甚至还举起三根手指发誓。 秦夜玦握住她发誓的手,笑而不语。 终于…她终于说出来了!! 这就意味着,漓儿对他毫无保留,完全信任他了。 …… 秦夜玦的反应过于平淡,他居然还在浅笑?!这给沈景漓看懵了。 他不会以为自己是在开玩笑的吧?! “秦夜玦,我认真的,我真的是女子,我有胸!两个!!” 听到沈景漓如此可爱的自证,秦夜玦没忍住,笑出了声,“我没看出来。” “缠上了裹胸布…你自然就看不出来了…” 秦夜玦的喉结滚动的两下,炙热的眼神毫无保留的沈景漓胸前游走,“…那就解开吧。” 沈景漓此时像是一只被煮熟的小龙虾,从头红到脚。 秦夜玦要死啊!? 居然敢这样盯着女子的胸看!? 那眼神…真的很不对劲! 沈景漓赶紧伸手护住胸,“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解开裹胸布,重点是…我是女子这件事。” “难道…你不觉得很意外?很惊吓吗!?” 秦夜玦顺着沈景漓的话往下说,“嗯,我很意外很惊讶,然后呢?” “你这反应好奇怪,我不明白,难道…你是在用淡定掩饰内心的崩溃吗!?” “其实…你已经在怀疑人生了,是不是?也开始…在质疑人生了…对不对!?” “……” 秦夜玦在心底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这事怪他,一直对女扮男装的沈景漓这样那样。 她貌似…笃定了自己是断袖!! 该不该与她说,自己何止是知道了她的女子,刚发现时,他还亲自上手验证过了。 …… 沈景漓见秦夜玦在沉思,她小小声的试探:“我们…之间…还算数吗?” “不算的话…我们就分…” 分手二人还没说出口,唇就被秦夜玦稳稳当当的堵住了,他低头狠狠地吻她。 “唔…?” “嗯…痛唔…” “唔!…” 沈景漓还不确定秦夜玦的心意,他的这个吻好粗鲁,像极了在发泄情绪。 “唔…!?这是…算数…?” “唔…!?” 秦夜玦亲人的力度加大不少,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好不容易才把缺根筋的沈景漓拐到手,才甜蜜了这么短的时间,她居然想反悔。 休想!! 第220章 我喜欢你,无关男女… 这辈子,她只能属于他! 他轻咬沈景漓的唇畔,话里行间皆是威胁,“必须算,敢反悔的话…我!” 秦夜玦索性也不放狠话了,直接用更强硬的吻来表达他内心炽热如火的情愫。 “唔…你…不要咬…” “唔!?你…居…然…?” “唔…!!?” 对于沈景漓的抗议,秦夜玦直接忽视,他越亲越难受… 越难受越想亲。 …… 过了许久,秦夜玦终于舍得松口了,他将唇抵在沈景漓的额间,说话的语气不容置喙:“把刚刚的话收回去。” 沈景漓被亲的七荤八素,眼神迷离,她的心跳的很快,快到要报异常了!! 秦夜玦让自己把话收回去!? 可是… 但是… 沈景漓低眉垂眼,她揪紧秦夜玦胸前的衣料,忐忑不安道:“…就算我把话收回去了,也改变不了我是女子的事实。” “……” “我平时最多穿个男装,顶多再变个声,撑死了…就长个喉结出来。” “?????” “底下那玩意…我真的弄不出来…” “!!!!!” “我的医术还够不到那种境地。” “?!?!?!” “有些东西,能不能你自己有就行了…?” 秦夜玦一噎,他的眼角微抽。 到现在…沈景漓居然还以为他是断袖!? 怎么?她还想变成男人留在自己身边吗!? 这个笨蛋的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秦夜玦无奈一笑,伸手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还真是个缺根筋的笨蛋。” 他俯身在沈景漓唇边轻吻,眸色幽深,眼神灼热缱绻,呼吸也渐渐变得沉重。 秦夜玦流露出深情而柔缓的目光,他再次郑重表白。 “漓儿,我喜欢你,无论你是男子还是女子、是凡人或是妖魔、是天仙亦是鬼怪,我都喜欢,我都要。” “自始至终,我只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沈景漓压在心中的石头落了地,还好…他不是断袖! …… 秦夜玦说,无论自己是什么,他都喜欢,忽而…沈景漓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人都讨厌的物种!! “那…如果我是蚊子呢?” “(ー_ー)!!” 秦夜玦深吸一口气,他掌心一扣,将人牢牢的圈在怀中。 他心上人的想法,还真是天马行空。 怀中的她,总是能悟出惊人,不过…自己的女人当然要自己耐心的哄了。 再说了,就算沈景漓真是蚊子变得又如何?他也要!! 真心爱一个人就会接受她的一切! 无条件…无怨言的接受! …… 秦夜玦将下巴抵在沈景漓的头顶上,轻抚着她如瀑布般的青丝,“是蚊子也要,且…每日都把你喂饱。” 他勾唇一笑,轻轻抬起沈景漓精致小巧的耳朵,在她耳边柔声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么?” 话毕,秦夜玦就轻轻的咬了一口沈景漓的耳垂,微热的气息在她耳周散开。 “再不懂,我可是要来真的了…” 此刻的气氛过于暧昧,沈景漓只好将头埋进秦夜玦的胸膛处,“懂了懂了…别咬那里!!” 秦夜玦捏了捏她腰上的软肉,“还有什么想说的?” 沈景漓的身一颤,“我饿…” 秦夜玦不捏自己的腰还好,一捏她就感觉饿得慌,刚喊完饿,肚子就不争气的呐喊了起来。 “呼噜…” 秦夜玦:“……” “真的饿,你看。”沈景漓伸手指向窗外。 “太阳都下班…下山了…” 她垂下眼眸,小小声的抗议:“你吃了药,就一直压着我…想出去找东西吃都不成…” 秦夜玦在沈景漓唇上轻啄一口:“这辈子,我算是栽你手里了…” “阿玦…我想吃肉。” “好,带你去吃,先起床。” 沈景漓一听到有肉吃,整个人都十分精神,她翻身准备穿鞋。 “别动。” “嗯?” 沈景漓穿鞋的手一顿,茫然的抬头看他。 秦夜玦先是低头亲她,再单膝下跪,“既然饿…就不要乱动了,我帮你穿。” 沈景漓微微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秦夜玦的后脑勺。 曾经那位桀骜不驯的摄政王…在耐心的帮她穿鞋袜…? “你的衣服破了,等吃饱了,我给你买几件舒适的衣物。” “就裤角破了一点而已,还能穿。” 秦夜玦先移步到一旁的水盆上洗手,待会儿,他还要与沈景漓有肢体接触。 方才为她穿了鞋,怕她嫌弃自己手脏,还是洗干净会好一点! “不能穿,你身上这件衣服的布料粗劣,上身会很不舒服,有我在,你不能受半点委屈。” 他擦干手,走到沈景漓跟前,“漓儿…为我恢复女儿身好不好?” 她红着脸点头:“好。” “声音…也变回来吧。” “嗯,需要去药房抓药,才能变回女子的声音。” 等变回了女儿身、女儿声,她就完全以一个女子的身份与秦夜玦相处了。 …… 秦夜玦将手放在沈景漓的额间,“漓儿…你的脸好红,可是不舒服?” “没有没有,我们去街市逛逛好不好?”说完,她就兴致冲冲的准备出房门。 秦夜玦见沈景漓笑得眼睛呈月牙状,他大手一弯,将跃跃欲试的沈景漓抱紧。 他宠溺一笑:“不用询问我的意见,往后,我都听你的。” 如此说来的话,今晚,算是她与秦夜玦第一次正式约会呢~ “阿玦,你先把手放开,抱着我…还怎么下楼?” 要么是抱…要么就是亲… 秦夜玦还真是个黏人精… 他没有松手,眼神定格在沈景漓右脸处的疤痕上,“我该早点回来的。” “你怎么又这样说,我觉得你回来的正正好。” 秦夜玦的眼神温柔,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沈景漓脸上的疤痕。 “你放心,谁欺负过你,我都会让其付出惨痛的代价,属于你的一切,我也会帮你夺回来。” “往后,我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听完秦夜玦的话,沈景漓心头一暖,霎时就红了眼眶,她抬手环上了秦夜玦的腰。 离开京城的那段时间… 确实好委屈… 第221章 秦夜玦你不害臊!!! 虽是委屈,可她转念一想… 好像无论如何,秦夜玦都会无条件的站在自己这边,一想到此处,她就抱得更紧了。 “可是…女子做皇帝,是不会被认可的。” 秦夜玦神色一暗,他的眸中裹挟着寒意:“无需任何人的认同,只是通知他们而已,并不是商量,谁斗胆敢说一个不字,我就灭了他全族。” “看看是我的本事硬,还是他们的嘴硬,我秦夜玦的女人,想要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这段发言,虽有点中二…不过她喜欢。 原来…被爱,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沈景漓的唇角情不自禁的上扬,她伸手戳了戳秦夜玦的胸膛,“那我要你平安,要你…也开心。” 秦夜玦弯腰,他凝视着沈景漓,眸色逐渐变得温柔,“你这样说,我会忍不住…” 沈景漓顿感不妙,她以为某人又要亲,赶紧出言打断,“那你忍住,饿饿饿!” “……” ———— 通州县的傍晚可比白天热闹多了,今日很凑巧,他们赶上了一年一度的闻香节。 街道上有许多小贩在叫卖,有特色吃食、香包、饰品、以及各类小玩具… 这些虽不是名贵物件,倒也别出心裁。 秦夜玦原本想带沈景漓去通州县最好的酒楼用晚膳,可在去的路上沈景漓就被一家烤肉摊子吸引了目光。 “阿玦,我们别去酒楼吃了…好不好?” 对沈景漓,秦夜玦向来都是有求必应,此刻的他哪里舍得拒绝心上人的请求。 哪怕沈景漓现在要天上的星星,秦夜玦也会恋爱脑上头…帮她想方设法的去摘。 “好。” 听罢,沈景漓一喜,她快步来到烤肉摊子前,羊肉串的汁水丰盈,肥瘦相间。 当听到滋啦滋啦的声音后,沈景漓猛咽口水。 摊主抬眸,扫了一眼沈景漓的馋样,他笑道:“小公子,来点?” 沈景漓打算吃饱后再恢复女子打扮,摊主自然没认出她是女子。 “先来二十串…多少钱一串?” 摊主缓缓道:“公子,我们的羊肉可都是现杀现烤的,肥瘦正好,三十文一串,不讲价。” 先前,沈景漓额外藏了四两银子以备不时之需,她今夜都带出来了,准备大吃一顿。 不过…这羊肉串的分量很足,不宜吃太多,还要留点肚子吃其他美食。 “老板,那就先来十串吧。” 自己五串,给秦夜玦五串,嘿嘿,完美… “好咧,要辣吗?” 沈景漓抬头看向秦夜玦,还没开口问,秦夜玦就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肢,“我随你…” 如此亲密的动作被烤肉摊主尽收眼底,他老脸一红,暗想道:『今日出摊居然碰到了两个明目张胆的断袖,当街拉拉扯扯,咦…』 沈景漓觉察到周围异样的眼光,她轻轻的推搡秦夜玦,“别闹了…” “嗯。” 秦夜玦嘴上答应,可他的行动表示了他还想闹。 “你…你怎么…还抱的更紧了!?” 他俯身在沈景漓耳边低语,“不亲你,算是很克制了。” 秦夜玦的声音很小,只有沈景漓一人能听到,蓦地,她的脸一阵燥热。 同样小声的回应秦夜玦,“青天白日的…你要死啊…?” “漓儿,现在星月交辉了,有些事…可以做了。” 沈景漓羞红了脸,她都被秦夜玦气糊涂了,现在哪里是白天,分明就是黑夜。 她攥紧拳头,气呼呼的将头一偏,“不理你了,臭流氓你不害臊!!” 秦夜玦的唇边漾起一抹浅笑,他终于舍得放手了。 摊主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他在一旁都看傻了,不免感慨…现在的断袖真是大胆,简直没眼看!! 沈景漓感觉腰上一松,赶紧与某人保持安全距离,她赶忙对着摊主说道:“老板,一点点辣,真一点点…!” “哦…哦好。” 摊主已然回神,他熟练的打包羊肉串,沈景漓则拿出荷包,认真的数起了钢镚。 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换了一些铜板,买小东西的话,自然是铜钱的实用性更高了。 秦夜玦拿出一张银票递给摊主,“再来十串。” 摊主傻眼了,买个羊肉串而已,没必要用一百两面值的银票吧!? 他迟迟不敢接过来,“公…公子?我…找不开。” “不用找了。” 摊主狂喜,赶紧接过,一个劲的点头哈腰,“多谢公子多谢二位公子。” 沈景漓激动道:“败家呀你,这年头,钱可不好赚!” 秦夜玦摸了摸沈景漓的脑袋,“不必担心,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想吃什么尽管拿,不必考虑价钱,就算把街市所有的东西买下来,我也负担得起。” 摊主停下动作,鼓掌附和:“公子爷豪气冲天啊!小公子,你真有福气呦~” “稍等,我这就将所有羊肉串给您打包带走。” 沈景漓干笑两声,她摇头:“十串够了,浪费食物不可取。” 摊主竖起大拇指,赞许道:“小公子所言极是!!” …… 沈景漓接过羊肉串后就迫不及待的开吃,果然…一口满足。 她边走边吃,笑得眉眼弯弯:“好吃。” “慢点吃。” 沈景漓拿起一串递到秦夜玦嘴边,“你也尝一下。” 秦夜玦从不重口腹之欲,香气四溢的羊肉串自然也激不起他的兴趣。 但…这可是未来媳妇递过来的肉,岂有不吃的道理,他接过,吃了起来。 沈景漓的双眸晶亮,她问道:“感觉如何呀?” “好甜。” “啊…?!” “好吃。” 沈景漓又拿了一串递给秦夜玦。 “够了,你吃吧。” “好吧。” …… 此时的沈景漓心情十分愉悦,她几乎是走到哪吃到哪,每次都将自己觉得好吃的美食分享给秦夜玦。 …… 只要是沈景漓递过来的食物,秦夜玦就算再不喜欢,都会尝一口。 虽然秦夜玦是个行走的醋缸,但他极其讨厌酸溜溜的东西。 比如…眼前的草莓冰糖葫芦。 秦夜玦硬着头皮吃了一口,他微微皱眉,好恐怖的味道,甜中带酸… 第222章 又遇上了野蛮的容香香! 这怪味…真令人上头!! 沈景漓见秦夜玦的表情不对劲,他的眼周居然在微微泛红!? 她问道:“这么…难吃吗?!” 秦夜玦艰难下咽,还被呛到咳了两声,“咳…不难吃,只是第一次吃,不适应,有点太酸了。” 原来…秦夜玦不喜欢吃酸的东西。 “既然如此,那就别吃了,给我吃。” “好。” 沈景漓将秦夜玦手上的草莓糖葫芦拿了过来,美滋滋的吃下,她最喜欢吃酸酸甜甜的东西了。 …… 由于秦夜玦的容貌过于出挑,而他身边又跟了个“极丑”的男子。 两人的行为举止又非常亲昵,路过的行人忍不住窃窃私语。 “喂,快看快看,那位身材高挑的男人好贵气啊,我赌一包胭脂,他肯定不是我们通州县的人。” “这是自然了,犄角旮旯处怎么会出这等风姿卓越的极品!!” “他是云城来的吧?特意来我们这里过闻香节。” “云城有这么出挑的人?怕不是京城来的吧!?” “管他哪里来的,诶?他身边的那个是小厮吗?怎么这般没大没小!?” 沈景漓身上的衣服布料与秦夜玦的相较,简直一个天一个地,路人纷纷猜想…这位脸上带疤的小公子应该是小厮。 又有人提出了质疑:“我怎么感觉他们是一对,哪家的小厮敢抢主人的糖葫芦吃啊?”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断袖!?” “对!” “啧,那位贪吃的小公子左脸精致无瑕,可右边脸着实吓人,如今…帅哥都配丑男了吗?” “嗐!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 沈景漓刚将一串糖葫芦搞定,她的双颊鼓鼓囊囊:“阿玦,她们在说什么…怎么往我们这边…指指点点?!” “说你可爱。” “……” 沈景漓明显不信,她的目光又被小挂件摊子吸引了。 摊主是个妙龄少女,她见有人过来,就笑盈盈的吆喝:“小公子,你是外地来的吧?要不要买个琉璃挂坠带回去做纪念?” “好呀,我先挑。” 沈景漓快要被各种小动物的琉璃挂件萌出血来了。 “哇…太可爱了…” 摊主自信一笑,她拿起一枚兔子挂坠向沈景漓推销。 “公子,小兔子可是热门款哦,最适合买来送小姑娘了。” 她的摊子经常有男人来光顾,他们买来不是自己戴,而是用来讨姑娘家欢心, 沈景漓注意到了最角落的小狮子,她拿在手中端详,“我喜欢这个粉色的小狮子。” “哎呦,公子眼光真好。” 摊主的笑容一僵,这个小狮子龇牙咧嘴,她卖了三个月都没卖出去。 可算是被识货的人捡了去! “不过…女儿家多喜欢兔子、小猫类的挂坠…公子要不要也顺便带一个?” “我并非是买来送姑娘家,小狮子是我自己戴的,我还要一个金色的小老虎。” 她的荷包正好缺个小挂坠,这个小狮子丑萌丑萌的,深得她意。 “什么?你自己戴!?” 摊主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男子一般都不喜这种女儿家的挂坠,这位公子居然说买来自己戴? “嗯,有什么问题吗?” 摊主赶忙摆手,“没有没有…自己带好,一共六两银子。” “买两个四两可以吗?” “公子,我这是小本生意呀。” 见秦夜玦刚想付钱,沈景漓率先打断:“你别冲动,这个我自己买!!” “狮子不要了,只要一个小老虎就行了。” 她将三两银子递给摊主后,便拉着秦夜玦快步离开了。 摊主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又看向丑萌的小狮子,她摇头道:“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被买走。” 沈景漓想用自己的钱买礼物送给秦夜玦,她现在跟热恋中的少女一般,想送对象一些小配饰。 无奈她现在没什么钱,等回京后,她再挑更好的送给秦夜玦。 “阿玦,这个小老虎送给你…” 秦夜玦一把将沈景漓的手握住,他饶有兴趣的问:“这是…定情信物?” 沈景漓想抽回手,可秦夜玦并不打算放手,反而握的更紧了些。 “随你怎么想…” “为什么是老虎?” “老虎…最适合你了…” 老虎本是猛兽,却被镌刻成呆萌的模样,在某方面与秦夜玦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暗示我很凶…?” “那你要不要?” “当然要。” 沈景漓浑身不自在,她左顾右盼,“放手啦,好多人往我们这边看!” “丢死人了…” 旁人的眼光,秦夜玦从不在意,他的眼中只有沈景漓一人,再无其他。 “好想亲你,在这里可以吗?” 沈景漓咂舌:“喂!你正常一点好不好?” “那…是可以亲?还是不可以?” 沈景漓生怕秦夜玦突然吻过来,她捂住嘴,“当然不可以!这里是街头,你以为在客栈呢?!人太多了,不行不行。” “你这个随地要亲的毛病得改改,有伤风化!” “不想改,我们去角落亲好不好?” “不好!!” 沈景漓说完便猛地跑开了,大庭广众之下,亲来亲去,成何体统!? 她刚跑没多远,就被眼前的人吓得不轻。 容香香嗤笑一声,她双手环胸,“哼!丑八怪,你还敢出现在本小姐跟前!?” 她的丫鬟连翘提醒道:“小姐,容广容实失踪了,想必与他脱不了干系。” 今早,这个嚣张跋扈的小姑娘看中了她的揽月镯,二话不说,她就派了两个人来抢夺,真真是个女恶霸!! 沈景漓的眸色暗了下来,她冷声道:“我劝你们别上赶着找死,赶紧给我滚。” 容香香被气笑了,“哈哈哈哈哈。” 她在腰间抽出一条竹鞭,面露凶光:“在通州县你敢这样跟本小姐说话,上赶着找死的怕不是你!” 连翘见此情景,赶忙后退了几步,生怕被容香香手中的鞭子误伤。 容香香肆意的挥动着竹鞭,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不想受皮肉之苦的话,就乖乖把手镯交出来,不然本小姐就将你的手剁了喂狗!!” 第223章 你敢动她试试!? “你有病吧!?别逼我打你!” 眼前这个气焰嚣张的小女孩真是目无王法,当街就敢抢人东西,还如此理直气壮! 看这架势,平时应该没少干这种缺德事,像她这种人,最适合暴打一顿后送官府!! 沈景漓微微侧头寻找秦夜玦的身影。 嗯!?! 他人呢??! …… 秦夜玦此时与宿风在一旁商讨事情,没有注意到沈景漓这边的动静。 与此同时,一名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快步跑到沈景漓身旁,她的发丝凌乱,眼含热泪,“容香香!把珠花还给我!” 当看清是何人后,容香香挥舞着竹鞭,讥笑道:“罗小艾,水仙花乃是本小姐最钟意的花,你个乡野丫头也配戴!?” 说完,她懒洋洋的抬手,装作无意的摸了摸发髻上的水仙珠花,后又对罗小艾挑衅一笑。 罗小艾的脸色微微泛白,她咬紧后槽牙,衣袖底下…紧握尖刀的手在微微颤抖。 容香香仗着家里有钱,日日在外横行霸道,但凡是她看中的东西或人,都会不择手段的夺取!! 罗小艾双眼猩红,流露出无助与不甘的神情,为什么!? 为什么这种恶人能健康的活着!? 不是应该恶有恶报的吗!?! 既然容香香没有报应,那就让她来做这个恶人吧!! 杀了她,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 就当罗小艾下定决心要为通州县除掉容香香这个祸害时,她耳边响起了一道稚嫩的女声。 “娘亲,容家恶女又在欺负人了…” 听罢,容香香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女娃,眼神如刀子般锋利尖锐。 小女娃怯怯发抖,躲在妇人背后:“娘亲…怕怕。” 妇人被吓得花容失色,她赶紧捂住小女娃的嘴,一个劲道歉,“容小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们吧。” “求求您了。” “小孩子胡说八道,您别往心里去。” …… 容香香流露出阴狠的神情,厉声道:“给本小姐滚!” “是是是。”妇人面上一喜,赶紧抱着小女娃跑开了。 容香香望着二人的背影,冷笑一声。 这个小女童居然敢当着她的面数落自己?! 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容香香已经记住了这俩人的模样,今晚没空料理她们,明日再处置这对不知天高地厚的母女!! 罗小艾同样看着那对母女的背影,她微微失神… 若她今晚真的杀了容香香,那…阿娘怎么办? 母亲刚失去了哥哥,要是自己也去了… 她肯定会崩溃的…! 罗小艾缩了缩手,她垂下眼眸,语气放缓了许多:“容小姐…珠花我以后不戴就是了,你把它还给我吧。” 她哽咽道:“求您了…” 见罗小艾如此低声下气,容香香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傲慢道:“既然你都不戴了,本小姐自然就不用还了。” 罗小艾脸上的血色褪尽,呼吸变得急促:“容小姐,水仙珠花是我哥哥生前送我的,请您大发慈悲,将它还给我吧。” 听到哥哥二字,容香香的眼神似淬了毒般阴毒:“噢~原来是你那短命鬼哥哥送的呀。” “怪不得你如此紧张。” 听到短命鬼二字,罗小艾的身子颤栗不已。 容香香继续往对方伤口上撒盐:“哈哈哈,本小姐瞧你哥哥有几分姿色,便让他来容府伺候我,可他居然敢不来!” “真是不识好歹!” 她又冷哼一声,“你哥哥白天刚拒绝了本小姐,晚上就溺死了,你看吧,忤逆本小姐的人…自有天收!” 罗小艾的眼泪夺眶而出:“哥哥熟悉水性,怎会溺水身亡?!分明就是你!” 容香香打断她:“我什么?说话要有证据,否则本小姐就让你牢底坐穿!!” “就是你…有村民看到了,是你派人将哥哥抓到水塘边淹死的!!就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容香香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既然有人证,为何不报官抓本小姐?” “你们早已官商勾结,欺负我们无权无势。” 容香香捂嘴笑道:“哈哈…原来…你也清楚自己无权无势啊?本小姐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特意跑来找本小姐拿回珠花,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罗小艾冲容香香哭喊道,近来,哥哥离世对他们一家的打击太大,母亲寝食难安,终日以泪洗面。 杀人凶手不仅能逍遥法外,就连哥哥送的珠花她都要夺走!! 偏偏…自己又拿她没办法… …… 容香香被骂,自然心中不痛快,她面露凶光,扬起竹鞭朝罗小艾挥去。 沈景漓眼疾手快,将罗小艾拉到自己身后,容香香扑了个空,还踉跄了一下。 她看向沈景漓,咬牙切齿道:“丑八怪,你敢帮她?!” 沈景漓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缘由,这个容香香作恶多端,为非作歹! 今晚,她一定要将此恶人绳之以法!! 沈景漓沉声道:“我不仅要帮她,还要治你!” “你想笑死我吗!?” 容香香挥动竹鞭,就在沈景漓刚准备躲避时,秦夜玦便伸手握住了长鞭。 他挡在沈景漓跟前,眼神如冷霜般冰寒:“敢动她试试。” …… 容香香见秦夜玦的气度不凡,通身的气派不似凡夫俗子,他定然不是通州县的人! 此人一定不好惹,还是收敛一点为妙。 容香香一改跋扈本性,立刻变成了一副乖巧的面孔:“公子…我想你是误会了,这个丑八怪偷了我的手镯不肯归还。” 一听到丑八怪三个字,秦夜玦的脸色一沉,他转动竹鞭,三两下,鞭子就缠上了容香香的脖子。 秦夜玦微微用力一抽,容香香感觉呼吸困难,她冷汗直流,急切道:“你…你怎么敢?!快住手!” “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秦夜玦面无表情的抽紧竹鞭,这个女人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说沈景漓丑,还妄想抢她的揽月镯?! 他都不敢细想,自己不在的这段时日,漓儿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第224章 这个小哥哥…好温柔啊。 连翘见主子被人勒到翻白眼,她赶紧上前:“你…你…好…好大的胆子!!”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都颤颤巍巍,甚至不敢直视秦夜玦的眼睛。 这位面生的男人容貌出众、身材高挑,身上的杀伐气极重,他冷沉着脸,通身的压迫感令人心慌不已。 小姐怎么这么倒霉,惹上了这种人!? 要是今晚容香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必死无疑。 连翘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她硬着头皮吞吞吐吐道:“我…我告诉你…她…她可是容晟堂的千金…容香香。” 她深吸一口气,由于太过紧张,就连唇瓣也在微微抖动:“我们老爷…要是知道了…你…你定没有好果子吃!!” 秦夜玦没有放缓力度,反而越勒越紧。 此时,容香香的面色惨白,她感觉脖颈处火辣辣的疼,眼冒金星的她开始本能的呼救。 “啊?…!唔…救…” “救…命…” “报…官…啊…!” 连翘也是第一次见容香香吃瘪,以往,都是自家小姐欺负人,如今角色对转,她还有点不知所措。 放眼整个通州县,就没有人敢对容香香这般无礼!! 连翘见容香香快被勒到晕厥了,她赶紧对路过的行人喊道:“你们快看!有人当街欺辱容家小姐,快去通知官府的人来!” “快去啊!!” …… 路人不约而同,纷纷假装听不懂连翘的呼喊,他们顿足,瞧见容香香被人勒住了脖子,不由在心中暗喜。 老天爷,您可算是开眼了! 容家恶女终于有人治了! 容香香都没死,报什么官!? 路人并不打算多管闲事,他们边走边落井下石。 “话说,容晟堂权势滔天,他们家小姐怎么会被人当街欺凌呢!?” 有人附和道:“谁敢折辱容家千金呐,你肯定是看错了!” “是了是了,我老眼昏花,没救咯…” “既然不是容香香遇害,咱们就别去报官了,毕竟,官府只把容家的人当人看。” “可不是嘛,其余人报官,他们都爱搭不理,我们何必自讨没趣呢!是吧!?” “是啊,那就不报官了吧,免得白折腾一场!!” “……” 沈景漓有点想笑,看得出来,在通州县,容香香的路人缘差到了极点!! 她上前,按住了秦夜玦的手臂,“阿玦,容香香死不足惜,不过她还牵扯到了人命,还是交由官府处置吧,别脏了你的手。” 她又思忖道:“不过…方才听她的口气,似乎早就与官府沆瀣一气!” 秦夜玦微微松手,“放心,我会让官府公平公正的处置她!” 容香香感觉到脖子上的竹鞭一松,她按住怦怦乱跳的心脏,大口大口的呼吸。 “咳咳…咳咳咳…!” 被口水呛到后,容香香开始剧烈咳嗽,她的双腿微软,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连翘赶忙上前搀扶容香香,她小心翼翼的询问:“小姐…您没事吧?” 容香香没力气搭话,她的眸中泛着腾腾杀气,这个男人竟如此紧张丑八怪,还十分听从他的话。 想来…他十有八九是个死断袖。 这张逆天的脸蛋居然用来配丑八怪!? 容香香面露鄙夷之色,哼!当真白瞎了他那张好皮囊,浪费!真是暴殄天物!! …… 宿风走到秦夜玦身侧,他说道:“公子,属下这就押她去官府。” 沈景漓率先说道:“一定要搜集她的所有罪证,秉公处理不得有误。” 秦夜玦:“你全程派人盯着。” “是。”宿风应道。 他刚要捆绑容香香,对方立刻开口道:“我…我自愿前去官府!你别碰我!!” 容香香知道,她今晚是踢到硬石头了,不反抗才有活路。 他们不是本地人,自然不了解内情,她最不怕的就是报官了。 无论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罪,都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这些年,都是如此。 …… 暗自窃喜的容香香还不知道…她今晚得罪的是当今圣上与摄政王。 她刚转身时,就被沈景漓叫住了,“等等。” 宿风与容香香停下了脚步。 沈景漓快步走到容香香跟前,她一把将水仙珠花扯下,“不是你的东西就别染指了,我怕你无福消受!” 容香香被气得半死,她攥紧拳头,胸膛起伏不定,“你这个…” 骂人的话刚到嘴边,就被秦夜玦的眼神吓得咽了回去。 …… 沈景漓将水仙珠花递给罗小艾,“这是你的东西,物归原主了。” 罗小艾接过珠花,紧紧的握住它,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似的,一颗颗的往地下掉落。 “小妹妹…你别哭了…” “呜呜呜…”一听到有人安慰自己,罗小艾哭的更大声了。 沈景漓见她哭的实在是凶猛,她摸了摸罗小艾的脑袋,“别怕,坏人已经被抓走了!!” “呜呜呜呜呜…” 这个小哥哥与他的哥哥好像,都是温柔的那一挂,一想到此处,罗小艾不仅没有收住眼泪,反而越哭越猛了。 她将珠花放入怀中,可劲的抹眼泪。 沈景漓拿出手帕为伤心人擦拭眼珠,“真的没事了…容香香以后都不能再欺负人了。” “谢谢…小哥哥…” 罗小艾接过手帕,轻声问道:“小哥哥…以后…我能不能…” 秦夜玦突然警觉起来,他揽住沈景漓的肩膀,像是在宣示主权,“不能,你们不会有以后。” “……” 罗小艾一噎,这个男人的眼神好可怕。 一看,这个人就不好相处… 他似乎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还有…他一个大男人,怎么搂着小哥哥的肩膀不放!? 他还真是个不要脸的臭男人!! 原本罗小艾还想与沈景漓好好的道谢,话都到嗓子眼了,她却没有勇气说出口。 “小哥哥…我要回家了。” “嗯,你注意安全。” 沈景漓见天色已晚,她有点担心小姑娘一个人回家不安全:“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秦夜玦顿感不妙,下意识的将沈景漓搂的更紧了,他看向罗小艾,冷眸中蕴含着警告的意味。 第225章 秦三岁…小孩子的醋你也吃!? 罗小艾蓦地对上了秦夜玦的冷眸,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抬手擦了擦额间的细汗,“不必麻烦小哥哥了…我母亲就在前面的医馆看病,我要去找她了。” 沈景漓笑得温柔和煦,向她挥手道别:“好,再见。” 罗小艾的脸蛋迅速窜红,她问:“再见…?真的还能再见吗?” 小哥哥看起来不像是通州县的人,今日一别应该再难相见了… “有缘自会再见啊…” 罗小艾重重点头,她欢喜的转身,在与沈景漓拉开一段距离后,微笑回头。 她大声喊道:“小哥哥,我喜欢你!你的笑容比夜空中的星光还要粲然!” “我知道…我与你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但我还是喜欢你,请不要忘记我!” 罗小艾忌惮秦夜玦,她总觉得这个矜贵的臭男人也喜欢小哥哥,与其相争,自己毫无优势! 但喜欢就要说出口,才不会留有遗憾。 她特意隔开了一段距离,才敢直抒心意。 罗小艾将心里话说出来后,压根不敢看秦夜玦的脸色,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奔跑中的罗小艾握着珠花,笑得眼眸弯弯。 她坚信…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跟小哥哥同样温柔的伴侣! 一定会的!! 沈景漓傻眼:“……” 居然…被小姑娘当街表白了!? 她无奈一笑,看来,需快些恢复女子身份了,免得招惹桃花。 秦夜玦见罗小艾跑得比兔子还快,他微微蹙眉,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胆子倒是挺肥… 还真是猝不及防,防不胜防! 他的心头油然升起一股不安感,沈景漓好像对谁都很温柔,这样,是很容易招人惦记的! 看来…往后要严加防守了! 秦夜玦将沈景漓牢牢的按在胸前,“只不过是个小屁孩而已,她才不懂什么是喜欢。” 行走的醋缸抱的更紧了,他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漓儿,她的喜欢肯定经不起考验。” 沈景漓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不是吧?小屁孩的醋你都吃!?” 秦夜玦抬手轻轻抚摸着怀中人的青丝,他眸色深深:“总之,她的话你不能当真,小孩子的喜欢不作数。” 沈景漓面上的笑意更浓了,她打趣道:“好好好…我不当真,秦三岁说的对~小孩子的喜欢怎么能作数呢…?” 秦三岁…!?? 她在暗指自己跟小孩一样幼稚!? 秦夜玦松开沈景漓后,与她深情对视:“漓儿,我可不小,我的喜欢绝对作数,一辈子都作数!” 沈景漓感觉脸上一热,她微微侧头,小小声道:“知道啦…这些话不要再大街上讲。” 秦夜玦望着沈景漓右脸处的疤痕,心抽疼的厉害,他用指腹摩挲着她的伤疤,又开始自责起来。 方才她被人当面说是丑八怪,心里定然不好受,“漓儿,你不丑。” “我知道啊。” 沈景漓与原主长得一毛一样,要知道…她从小学开始,就已经在收情书了。 从小到大,沈景漓听得最多的,就是别人夸她好看。 那些赞美容貌的话,沈景漓听听也就过了,没太往心里去。 不过她很清楚,自己的长相定然不丑! 沈景漓刚刚也很纳闷,怎么容香香会对她说丑八怪三个字!! 秦夜玦小心翼翼道:“脸上的伤,还疼吗?” 沈景漓霎时茅塞顿开,假疤痕的事,她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终于知道容香香为什么会骂自己丑八怪了,她的伤疤以假乱真,看着确实怪渗人的。 “秦夜玦,我忘记告诉你了,我脸上的伤…” 秦夜玦打断她的话:“我的漓儿不丑,一点都不丑,就算有疤痕,也是世间最好看的女子,你无需在意她人的目光,只管做自己。” 他俯身在沈景漓的疤痕处一吻:“你的任何缺陷在我眼中都是加分项。” 秦夜玦的话让沈景漓的瞳孔微震,她感觉周围都冒起了粉红泡泡,“秦夜玦,我的疤痕是…” 某人再次打断了她的话:“受伤时…是不是很疼,哭了多久?是谁伤的?” 沈景漓一个劲摇头:“不疼不疼,你让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秦夜玦微微点头。 “听好了,我脸上的疤痕是假的啦。” “假的?” “对!假的!你怎么不早点问我脸上的疤痕?我都忘记了…” 自从沈景漓有了这道假伤疤后,几乎遇到的每个熟人,都会第一时间询问她脸上的伤,只有秦夜玦…没问。 秦夜玦在得知沈景漓脸上的疤痕是假的后,心里才没那么愧疚。 “我不敢问…怕你难受。” “以后有事只管问,我才没有那么脆弱。” 秦夜玦重新将沈景漓揽入怀中,“我不会让你有事。” 沈景漓不经意间瞄到了周围异样的眼光,她红着脸推搡秦夜玦,“快松手了…不要在人多的时候搂搂抱抱,路人都指指点点了…” 秦夜玦不以为意,抱的死紧:“他们说我们是一对,这些话…我爱听。” 沈景漓直接放弃挣扎,“…你…你真是不害臊!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秦夜玦终于舍得放手了,他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好了,不逗你了。” “这还差不多…” “漓儿,你吃饱了吗?” 沈景漓点了点头:“饱了。” 秦夜玦牵起沈景漓的手,“那我们去成衣铺子买几身女子穿的罗裙吧。” “……” 沈景漓思量道:“我觉得吧…我们应该先去药房抓药,可以先把声音变回来!” 如果她顶着低沉的嗓音去买衣裙,肯定会被店家误以为是变态!! “好,我都听你的。” 沈景漓原本的声音宛若银铃,那晚在隐恕楼,他都没听够。 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听她用女声撒一次娇… 沈景漓感觉秦夜玦此时的眼神非常的… 怪异…!! 极其的不对劲…!! 她咬了咬下唇,问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露出这么怪的表情!?” 秦夜玦收敛了一些,他错开沈景漓的眼神,假咳一声:“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第226章 亲我一下,我就带你去。 沈景漓指着天空,疑惑道:“现在不就是晚上吗?” “秦夜玦…我感觉你变傻了。” 秦夜玦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握紧沈景漓的手,凑近了说:“那就…到床上再告诉你。” 听到虎狼之词,沈景漓的呼吸一滞,她的脑子里轰隆一声炸开一道巨响。 “?!?!!??” 她捂住怦怦直跳的心脏,惊到合不拢嘴:“你…你你…!?” “我…!你!?我…” 半晌,沈景漓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只好讪讪的垂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 秦夜玦见沈景漓低头不说话,便伸手捧起她的脸,“漓儿,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 不害臊的登徒子趁沈景漓不备,在她的唇边轻啄一口,“你太可爱了吧…” 沈景漓赶紧捂住嘴,她左顾右盼,声音微颤:“臭秦夜玦…你不要突然亲我!!” 他轻笑道:“为什么?” “你还有脸问什么!?你不正经!” 秦夜玦根本就懒得理会旁人的眼光,他早就恋爱脑上头,理智全无了。 此刻的他…满脑子都是亲亲抱抱。 “我哪里不正经了?” “不说这个了,我要去药房!” “亲我一下,我就带你去。” “你再这样,就先绝交一天!” “……” 听到绝交二字,秦夜玦这才不再打趣沈景漓,他的嘴角微扬,牵起沈景漓的手朝顺安堂走去。 没办法,谁让他的心上人脸皮薄… 不过没关系,他还有大把时间…可以慢慢锻炼沈景漓的接受能力。 ———— 等二人从顺安堂出来后,沈景漓已经变回了她原本的声音,脸上的疤痕也消失不见了。 他们在去成衣铺子的路上,无论秦夜玦说什么话,沈景漓都只摇头或点头。 某人终于忍不住了,他伸手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漓儿,你怎么不理我?” 她依旧只摇头不言语。 “做了这么久的药,累不累?” 她再次摇了摇脑袋,没有说话。 “……” 秦夜玦直接将沈景漓拉到角落,低头亲上她的唇。 他的吻强势霸道,沈景漓很快就招架不住了,“唔…!?唔…” “唔…!!” “…唔…!!” …… 方才的沈景漓不想说话,现在的她想说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发出唔唔声… 沈景漓被亲到腿发软,整个人都被秦夜玦禁锢在怀中,他又转移阵地,轻轻的咬了咬沈景漓精致小巧的耳珠。 “啊!?!” 沈景漓惊呼出声,她捂着耳朵,迅速与秦夜玦拉开一段安全距离。 “秦夜玦…你不准再玩我了…” 少女的声音绵软悦耳,似乎还带了一点哭腔。 听到心心念念的声音后,秦夜玦的心情大好,他上前两步,“我还以为…漓儿再也不跟我说话了。” “没有…我吃了药要先缓一缓。” 她又道:“我们…去买衣服吧,很晚了。” 秦夜玦嗯了一声,他再次牵起沈景漓的手,“漓儿,不要总躲着我,我又不吃人。” “知…知道了…” ———— 秦夜玦带沈景漓来到最近的一家成衣铺子,他为沈景漓挑了几件上等布料的衣服。 他们结完账,掌柜就关门打烊了。 沈景漓身穿一袭淡绿色的绮云罗裙,她本就白皙,这身衣裙更是衬得她姿容胜雪。 她脸上的疤痕已然祛除,与秦夜玦并肩走,可谓是俊男美女配一脸。 沈景漓想到明日就要去西圩城了,她问:“秦夜玦,去西圩城,还需要买些什么东西?” “你不必操心这些琐事,我自会安排妥当。” 沈景漓轻吐一口气,“若是长期依赖你,我很有可能会变成废人一个。” 秦夜玦笑道:“那敢情好,这样,你就离不开我了。” “才不要变成金丝雀,我也要动脑子…” “好,你想怎么动都行。” “……” 两人如热恋般的小情侣一般,有说有笑的回路路通客栈。 ———— 鬼幽谷。 郢无忧在铜镜前涂胭脂,凉嫣在门外说道:“谷主,属下有事禀告。” 铜镜上的美人妩媚妖娆,红唇轻启:“进来吧。” 凉嫣推门而入,她跪下:“谷主,秦夜玦的寒毒…解了。” 郢无忧抿了抿唇,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是因为小皇帝吧。” 凉嫣答道:“属下觉得与他脱不了干系…这个废物皇帝不似传闻中无能,秦夜玦待他极为特殊。” 郢无忧支着下巴,思量道:“你说…他待小皇帝极为特殊?!就连遗慈岛那群人,秦夜玦都是爱搭不理的。” 凉嫣继续道:“听探子来报,秦夜玦自从找到小皇帝后,眼神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一副…一副…” 凉嫣欲言又止。 “说!” “探子说…秦夜玦一副陷入爱河的模样,还是无法自拔的那种。” 郢无忧笑出了声:“哈哈哈,难怪了,以前明里暗里排了这么多绝色的女子也无法入秦夜玦的眼,他居然喜欢男人…” 她摇了摇头,“如此想来…倒是我疏忽了…” 凉嫣担心道:“谷主,如今秦夜玦的寒毒已解,再想杀他,怕是难上加难了。” “不急,既然他已经解毒了,就不用再探子前去追踪。” 郢无忧冷笑一声:“哼,就让他们再逍遥几天,我先把大渊收入囊中,而后再来收拾他。” “我倒是觉得,对付如今的他…更容易了。” 郢无忧一直不知道沈景漓在秦夜玦心中的重要性,前段时间…她派夏禾去试探过虚实。 可夏禾随便含糊几句后就不了了之了,看来…夏禾估计知道实情,就是不愿意告诉她。 这个小妮子心思深重,并不想自己知晓太多秦夜玦的弱点,她始终留有一手,时刻准备反咬她一口。 这种有异心之人,死了也不值得惋惜!! 凉嫣虽然能力见识皆不如夏禾,可胜在忠诚,可堪重用。 …… 凉嫣猛的抬头,不解道:“谷主为何会这般想,秦夜玦解毒后,实力不容小觑!” 她担忧道:“谷主,您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啊!” 第227章 你不要这样… 郢无忧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眼底透出几分不耐烦。 “京城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凉嫣答道:“早已安排妥当。” 郢无忧唇边扬起一抹嗜血的笑,“小凉嫣,我们去京城玩玩吧。” 玩!? 去京城…玩!? 谷主的心态真好… 凉嫣抬头,她见郢无忧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木木道:“属下…都听谷主的…” ———— 通州县。 钱满贵双手环胸,倚靠在墙面上打盹。 他一直在路路通客栈前等候外出的秦夜玦与沈景漓。 在迷迷糊糊之际,钱满贵看到了女子打扮的沈景漓,他刹那间来了精神!! 沈老弟还真是听劝! 这么快就换上了女装来讨活阎王的欢心,这般豁得出去,相当有钱途…!! 他快步上前行礼,“王爷,有人一直在暗中观察您的行踪。” 听到此话,沈景漓心一紧,她焦急道:“钱大哥,是什么人啊!?” 钱满贵自然不敢多言其他的事,“沈老…咳,沈公子,属下也不知是何人。” “钱大哥…你别我生疏呀。” 他都称呼自己为沈公子了,多见外啊。 不对不对…她现在可是姑娘… 当钱满贵听到沈景漓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后,他在心里给沈景漓竖起了大拇指。 沈老弟连声音都提前变了… 这小两口,挺会玩… 钱满贵先是看了一眼沈景漓,而后又偷瞄了一下秦夜玦,用唇形吐出一个字:『懂…?』 沈景漓心领神会,钱满贵这般拘束,想必是因为秦夜玦的缘故,他的顶头上司在,自然不敢太随意。 想通后,她连连点头,“懂懂懂。” …… 秦夜玦见二人的关系甚好,不免心中吃味,他伸手捏了捏沈景漓的脸蛋,力度不重但也不算轻。 “不准看他。” 钱满贵想翻白眼但是忍住了。 “……” 他都能做小皇帝的爹了,王爷怎么什么醋都乱吃!? 被捏疼了,沈景漓微微蹙眉:“好痛。” 秦夜玦松了手,“有人跟踪我的事,你无须担心。” 他又看向钱满贵,“明早备好马车,去西圩城。” 马…车!? 听到马车二字,沈景漓的眸光微闪,直接骑马可比坐马车快多了,去西圩城送解药一事,宜快不宜迟。 她问:“怎么不骑马?虽然我不会,但你可以载我的…” 秦夜玦眼底含笑,他摸了摸沈景漓的小脑袋瓜,“日夜坐在马背上,我担心你会累。” “没事的,能有多累?” “好,听你的,先骑马。” “……” 钱满贵瞠目结舌,大渊活阎王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啧啧啧,看来…王爷已经完全被小皇帝牵着鼻子走了。 ———— 二人腻腻歪歪,牵着手进了客栈。 沈景漓感觉浑身酸疼的厉害,她拿了换洗的衣物后,便在浴桶中泡澡,舒缓疲劳。 她将手搭在木桶口,侧头窝在手臂上思考事情。 秦夜玦已经知道自己是女子了,那…是不是分房睡会好一点?? 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非常容易擦枪走火的,她才跟秦夜玦确定了男女关系,要是某人想入非非… 自己是从了他呢?! 还是先拒绝他呢!? 万一车速没控制好,有了小宝宝怎么办?! 她才十八岁… 会不会有点早了… “!!!!!!” 沈景漓思想斗争了一番,还是决定裹着胸回房间。 秦夜玦这个人吧,超级喜欢亲亲抱抱,手也不老实,动不动就压人!! 若是不裹胸的话,沈景漓担心会刺激到他,为了避免尴尬,还是将胸裹得平平的好。 …… 秦夜玦站在窗前,他在信鸽脚边系绳,不一会儿,信鸽扬长而去。 他听到推门声,他问道:“漓儿,洗好了?” “嗯。” 沈景漓没有束发,她如瀑般的青丝随意散落在腰间,平添了一抹妩媚之色。 由于刚沐浴完,她的脸颊两侧还泛着淡淡的红晕,整个人娇俏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 秦夜玦回头,便看到了沈景漓这副娇软的模样,他的瞳孔骤然一缩,喉头倏紧。 他快步走到沈景漓面前,二话不说,直接亲上去。 “唔…?!” “唔????” “…唔!!!” 某人亲的很用力,完全没有章法而言,他直接撬开沈景漓的牙关,一个霸道粗鲁的吻强势袭来。 “秦…唔…” “唔??!” “唔…!…” 沈景漓开始胡乱的挣扎起来,她使劲推搡秦夜玦,想让他停下来。 她的嘴唇好痛… 臭秦夜玦突然跟疯了一样,哪有这样亲人的?! 秦夜玦不顾怀中人的挣扎,他一手按住沈景漓的后脑勺,一手紧握她纤细的腰肢。 他将沈景漓抵在墙上,继续低头为所欲为。 …… 沈景漓感觉事情不妙,她重重的咬了一口秦夜玦,这才让他停了动作。 她红着脸捂嘴:“你不要这样…” “好吓人…嘴唇都被你咬破了…” 秦夜玦的耳际微红,他哑声道:“对不起,吓坏了吧?” 刚刚自己没有控制好力度,让她感觉到不适了。 秦夜玦在心底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的定力居然差到如此地步。 …… 沈景漓点头,“我还有事想跟你说…” 秦夜玦将沈景漓揽入怀中,轻轻的抚摸她的后背,“漓儿说吧,我先不亲你。” “我们能今晚去西圩城吗?我害怕那边…” 秦夜玦吻了吻沈景漓的头顶:“傻瓜,就算是要打仗,也不会这么快。” “可是…我怕他们也做出了解药。” “总之,你坐着马车去西圩城,完全够时间,漓儿,相信我。” 沈景漓嗯了一声,“好…我相信你。” 秦夜玦将沈景漓拦腰抱起,朝床上走去,他将沈景漓按在床头,在她的唇边轻啄一口。 此刻,秦夜玦的眼神柔和至极,“别担心,一切有我。” 沈景漓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她抓住秦夜玦胸前的衣料,抬头与他对视。 秦夜玦真是让人琢磨不透,方才还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现在又变得这般温柔。 他真是个善变的男人… 第228章 漓儿,你怎么还裹胸? 沈景漓见秦夜玦好像恢复如常了,这才没那么害怕。 刚刚秦夜玦亲的可猛了,手也不老实,她都误以为自己要被他吃干抹净了。 “那…现在大渊怎么样了?” 秦夜玦见沈景漓不似方才那般惧怕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算是明白了,对沈景漓不能太粗鲁,如果太强硬的话,只会让对方感觉到害怕。 既然漓儿喜欢温柔的男子,那他可以伪装成她喜欢的模样。 …… 秦夜玦俯身在沈景漓唇边轻吻,这次,他的动作很柔缓,并时刻观察沈景漓的表情。 见她没有流露出不适感,秦夜玦这才敢加大力度的亲。 他边吻边说:“漓儿放心,你的人…我都有派人在暗中保护,暂且让他们先争,反正到头来,都是徒劳无功。” 听罢,沈景漓面上一喜,有秦夜玦的庇护,想必乾露殿的下人,都不会有性命之忧。 “秦夜玦,秋嬷嬷松竹他们,都不能有事!” “漓儿放宽心,他们不会出事。” 秦夜玦先坐在床边,随后,他掌心一扣,将沈景漓往自己身上一带。 沈景漓感觉腰上一紧,等她反应过来后,已经在秦夜玦的腿上侧坐了。 她自然而然的环上了秦夜玦的脖颈,“阿玦…谢谢你。”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他又道:“如今我们的行踪已然暴露,后续太师、临王一定会派追兵前来暗杀,不过,这都是小事,我能处理好。” 沈景漓轻笑出声:“秦夜玦,我怀疑你开挂了,而且有证据…总感觉你很逆天…” 秦夜玦手臂一弯,将沈景漓抱个满怀,他将下巴抵在沈景漓的头顶上,微微皱眉,“漓儿,我听不懂你的话。” 沈景漓抬头,轻轻点了点秦夜玦的鼻尖,“我在夸你呢…” 秦夜玦握住沈景漓的手,吻了吻她的掌心,“我不信。” 沈景漓脸一热,“真的是在夸你…” 秦夜玦的眼神停留在沈景漓的胸前,他问:“怎么还裹胸?” 沈景漓小声嘀咕:“还不是怕你…” 秦夜玦忽而凑近了些,他眸色一暗:“漓儿说…怕我?” 沈景漓赶紧摇头否认:“不是不是…” “…我听到了。” 她干笑两声:“那个…其实是…我裹胸裹惯了,不裹的话,会…会失眠多梦!” 秦夜玦眼底满是笑意,他伸手揉搓着沈景漓的脸,眼神温柔如水,“小骗子。” 之前帮沈景漓解开裹胸布,她迷迷糊糊之际,还会喊舒服… 她还很喜欢抱着自己蹭来蹭去… 一想到此处,秦夜玦就浑身燥热的厉害。 突然!!! 沈景漓感觉到了某人异常的变化,她的脸颊迅速窜红,“你…你…你?!?” 由于沈景漓坐在秦夜玦腿上,所以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蠢蠢欲动。 “你…你是不是…就是…” 秦夜玦也不否认,“是。” 沈景漓没料到秦夜玦会这般坦诚,她面上的绯红很快就蔓延到了耳根,“那…那你放我下来。” 说完,她不安的扭动了几下,“这样…真的很难为情…” “我不放。” “?????” 秦夜玦方才已经吃下了提前送来的定心丸,可沈景漓害羞起来太可爱了,他早已心痒难耐。 还有…怀中的人坐着也不安分,总喜欢动来动去,是真男人,就算服下定心丸也无济于事。 该*还是会* 沈景漓让人这般难受,她倒想一走了之,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秦夜玦…我…” 秦夜玦望着沈景漓的红欲滴血的脸庞,他的喉结滚动的几下,轻声在沈景漓耳边低语:“漓儿…连名带姓的叫,多生疏…” “阿玦…我还是…” 随之过了一秒钟,沈景漓的尖叫声打破了暧昧的氛围。 她缩在墙角,将自己埋进被子里,秦夜玦怎么回事,不过是喊了他一句阿玦。 居然…能…能…激动成这样!! 他这个人…可怕的很!! …… 秦夜玦低头垂眸,眸中闪过一丝窘迫,他盯着某处,无奈叹气。 真就这般急不可耐了吗? 看来…定心丸的药力严重不够。 …… 秦夜玦又吞下两颗定心丸,这才没那么难受。 他见沈景漓依旧躲在被窝里不肯出来,极力克制身体的不适感,轻声哄她:“漓儿,别捂着头,先出来好不好?” 沈景漓整个人都缩成一团,她的声音微颤:“我困了…能不能跟你晚安…?” “就算困,也不能捂着脸睡觉。” 最终,沈景漓露出了两只眼睛,她眼神躲闪,就是不敢与秦夜玦对视。 秦夜玦柔声问:“漓儿,你在害怕?” 沈景漓咬了咬下唇,声音低若蚊蝇:“不是…就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秦夜玦俯身,在沈景漓的额间一吻,“傻不傻?我才不会在这种小破地方下…要了你。” 随后,他捧起沈景漓的脸,一脸认真道:“我的漓儿,哪里能受这种委屈。” 沈景漓攥紧被子,咽了咽口水,“可是…刚刚…你明明就…” “你别害怕,就算我再难受,也舍不得…对你用强硬手段。” “你不点头…我绝不碰你。” “……” 沈景漓见秦夜玦如此难受,有点于心不忍,“那我去熬一碗…下火的药给你喝吧。” 秦夜玦伸手揉了揉沈景漓的脑袋,“不必,那种东西…没什么用。” “……” 秦夜玦掀开被子,与沈景漓一同躺下,他们的脸近在咫尺,共用着一个枕头。 “漓儿,今夜…我们牵着手睡吧。” “好…” 得到应允后,秦夜玦紧紧的握着沈景漓的手,还将它按在自己的胸前。 他又说:“漓儿,等没那么难受的时候,我就抱着你睡。” 沈景漓微微点头,她静静的感受着秦夜玦强而有劲的心跳声,“嗯…” 秦夜玦顿了顿,又道:“算了…今晚还是不抱了,我真的怕憋死在床上,这样多亏,死也难瞑目。” 沈景漓娇嗔道:“你不要再说啦。” 秦夜玦突然想起了某件重要的事,“漓儿,你先把裹胸布解开。” 第229章 秦夜玦又色又不正常!! 沈景漓此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惦记着自己身上的裹胸布!? 沈景漓深吸一口气,眼神飘忽不定,“今晚就不用取下来了吧…” “你来解,还是我来解?” “!?!?!?!?” 沈景漓差点被秦夜玦的话吓得魂飞魄散。 他还想动手解自己的裹胸布!? 他怎么敢说这种话!? 沈景漓不由的捏紧被子,她羞答答的娇嗔一句:“臭秦夜玦!你不准闹…!!” 觉察到身侧的人羞愤交加,秦夜玦只好作罢。 “听话,自己解。” “……” 这还用说吗?当然得是自己取下裹胸布了!! 沈景漓的手还被秦夜玦牢牢的按在他胸前,她奋力挣脱,可某人并没有松手的意思。 沈景漓:“????” 秦夜玦:“………” “你先放手…不然我怎么去浴堂!?” 秦夜玦的眸中染上了一抹欲…色,他哑声道:“就在这里脱。” 都这么晚了,何必去浴堂解裹胸布,太麻烦了,以往…他都是在床上帮沈景漓取下来的。 蓦地,沈景漓脑子里炸开了一声巨响,她头皮发麻,掌心也溢出一层细汗。 !?!?!? 秦夜玦是疯了吗!? 居然让自己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 他怎么敢的!??! …… “漓儿,你怎么还不脱?” 沈景漓的脑海中再次响起轰隆一声巨响,她被炸的天旋地转,头顶开始冒气。 整个人似雕塑一般僵硬! 秦夜玦见她如同石化,继续口出狂言,“我闭眼帮你脱…好不好?” 之前,自己都是趁她熟睡后才敢取下裹胸布。 不知道…在沈景漓清醒时为她做这些事,是何等滋味? 秦夜玦越想越激动,他目光灼灼的注视着沈景漓,期待她的回答。 “……” 此时的沈景漓,脑子一片空白,她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惊愕的盯着天花板… 秦夜玦唇边扬起一抹玩味的笑,他翻身,俯视着呆愣的沈景漓。 “漓儿,那我开始了…” 说完,他一手抚上沈景漓的脸颊,一手朝她的腰间探去。 “!!!!!!?” 沈景漓如遭雷击,她回神后,胡乱的捂住秦夜玦的脸,羞愤欲死道:“不准动!你又色又不正常!” 秦夜玦见身下的人像极了一只炸毛的小花猫,他眼神一软,没再继续挑逗惊魂失措的沈景漓。 他捏了捏沈景漓羞红的脸颊,柔声道:“好了,我不看你,自己取下来。” 说完,秦夜玦在沈景漓的额间一吻,他重新躺下,侧头阖上眼。 沈景漓呆愣愣的望着秦夜玦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作。 秦大灰狼悠悠道:“漓儿,还是我来帮你吧。” “不要!我自己来!!” 沈景漓思虑再三,她生怕自己将衣服脱掉后,秦夜玦会突然转身。 总感觉这种事…他做得出来! 沈景漓一咬牙,直接钻进被子里取下裹胸布。 哈哈…机智如她,这样…就不会被秦夜玦看光光了。 …… …… 取下裹胸布后,沈景漓探出圆溜溜的小脑袋,小小声道:“我可以了…” 秦夜玦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沈景漓绯红的侧颜,唇角不由自主的弯了弯。 此时的他,愉悦值飙升… 秦夜玦握住沈景漓的手,将头抵在她的肩膀上,“漓儿…很晚了,睡吧。” 没有裹胸的沈景漓如释重负,舒服虽舒服,可她总觉得上半身空落落的,极其没有安全感… 许久,她都无法进入睡眠状态。 …… 沈景漓实在是不放心,深思熟虑后,终于说出了她的顾虑:“那个…你老实一点,别乱摸我…” 秦夜玦轻笑出声:“嗯…不乱摸。” 听罢,沈景漓这才安心睡下。 ———— 翌日清晨。 沈景漓是被亲醒的,她缓缓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迷离之际,她依稀看到了秦夜玦在对自己…酱酱酿酿…?! 沈景漓身一颤,奋力的推开秦夜玦,不料对方压根没想就此松口,反而抓紧了她的手腕。 继续…这这那那… “唔…别闹…” “好困…唔…” “……” 昨晚,秦夜玦一夜未眠。 自沈景漓睡着后,她的手跟脚就开始变得不老实,无意识的挑逗了他一整夜, 到现在,秦夜玦的耳周还在微微泛红。 她真是个磨人的笨蛋… 秦夜玦沙哑着声音问道:“昨夜,漓儿睡得可好?” 沈景漓抬手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道:“嗯…挺好的…” 秦夜玦微微皱眉,眼神哀怨,“我睡得不好,一点也不好…” 沈景漓问道:“啊?你怎么了?” 他捏了捏沈景漓的鼻尖,“昨晚…你简直过分。” 沈景漓一脸茫然,她睡个觉而已,怎么就过分了!? “我好像…什么也没做啊…” “你确定吗?” 沈景漓讪讪的点头:“难道不是吗?” 秦夜玦邪笑,俯身凑到沈景漓耳边低语,“昨夜的漓儿,非常的胆大妄为。” “嗯!?你确定?!” 沈景漓一脸问号,论胆大妄为的话,谁比得过秦夜玦,他别是倒打一耙!! “昨夜,漓儿的手跟脚都不老实,尤其是手,从我的脸上一路往下摸,直到…” 沈景漓赶紧捂住秦夜玦的嘴,“别说啦,我才没有!!” 秦夜玦握住沈景漓的手腕,似笑非笑,“我的身上…应该还有证据,漓儿要看么?” 沈景漓神色一变,可劲摇头:“不看不看!” “对不起嘛,我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了…” 秦夜玦笑道:“无需道歉,我喜欢被你摸。” 沈景漓赶紧捂住耳朵,“秦夜玦,你别说啦,我们该起床了,还要去西圩城呢…” 秦夜玦知道沈景漓知羞,也就没再继续逗她,昨晚他虽一夜没睡,可心情却十分愉悦。 二人洗漱完毕后,便启程了。 …… 裘直与钱满贵共乘一匹马,坐在后头的裘直死死的盯着前面的马车。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说…他们昨晚都干啥了!?” 钱满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懒懒道:“要不,你过去问问?” 第230章 金锁链?龙啸殿!? 裘直一噎。 那个男人看起来就不像善类,贸然前去问东西问的话,他肯定会生气!! 既然沈公子是自愿的,那自己也就没必要白白送死。 裘直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还是算了吧,能让你一路护送,那个变态的背景肯定相当恐怖!!” 呦!?这个小伙子眼力不错,一眼就看出活阎王是个变态。 钱满贵饶有兴趣的问:“噢~你怎么看出来他是变态的?” 裘直瘪了瘪嘴,流露出鄙夷的神情,他怒指马车:“你瞎呀,你儿子都穿上女装了!声音还变得娇滴滴的。” 说完,他瞬间汗毛竖起:“咦…这肯定是那个变态的特殊爱好!!” 裘直摇头惋惜道:“诶!那变态看起来就一副很会玩的样子,一晚上,你儿子肯定没少遭罪。” “真真苦了他了,以后,我们都对沈公子好一点,一定不要主动提及他女装的事,给他留点颜面。” 裘直话里行间都向着沈景漓,钱满贵问道:“话说回来,你跟我儿子是什么交情?” “沈公子义气,说带我去西圩城立功,立大功!!” 钱满贵疑惑道:“立什么大功?” 裘直突然一脸戒备,“我才不告诉你,沈公子特意嘱咐,谁都不让说,就算是亲妈来问,我也不能吐露半个字!” “那你就别说了,闭嘴!” “好,不说!” …… 在去西圩城的路上,裘直困到打瞌睡,他坐在后头,脑袋直钓鱼。 终于,他忍不住了,将手搭在钱满贵的肩膀上使劲摇,“我无聊死了,你怎么都不说话!?” 钱满贵一脸黑线:“别摇了!” 见钱满贵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停下了动作,继续闲聊:“我特好奇,你难道就不想抱孙子吗?” “……” “以前,我娘总催促我,让我赶紧成婚,她终日念叨着要抱孙子,把我都整抑郁了…” “……” “钱首富,有没有合适我的对象?给我介绍一个呗?” “……” 裘直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嗯…我较为钟意小鸟依人那一款。” “……” “如果会撒娇就更好咯!” …… 一路上,裘直跟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钱满贵实在是被烦的够呛,他深深的叹一口气,暗想道:这人…是话唠精变得吧!? “如果你现在闭嘴的话,钱某会考虑介绍一个娇滴滴爱撒娇的美人给你。” 听到美人二字,裘直瞬间兴奋起来,他将锁紧牙关,没再说一句话。 ———— 马车内温馨一片。 秦夜玦非要让沈景漓坐在自己腿上,方便时不时的偷吻她。 沈景漓被亲烦了,她提起秦夜玦的耳朵,秀眉微蹙:“秦夜玦,你是牛皮糖吗?” 秦夜玦按住沈景漓的后脑勺,扬唇轻笑:“漓儿,叫全称的话,倒显得你我之间生疏了不少。” 他凑近了些,戏谑道:“这只能说明…我亲的还不够。” “……” 沈景漓听出了秦夜玦话中有话,她不能再被亲了,任由秦夜玦胡作非为的话,唇瓣一定会红肿。 到时,自己肯定会被他人笑话! “阿玦…满意了吧?” 秦夜玦手臂一弯,环住了沈景漓盈盈一握的腰肢,他轻轻用力往前一带,二人的脸近在咫尺。 他的深眸中暗涌着情愫:“漓儿,我还想听…” “阿玦…” “继续叫…” “!!!!!” 沈景漓脸一红,低吼道:“臭秦夜玦!你故意的!!” 事不过三,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般不可理喻,人高马大,行为幼稚的很!! 秦夜玦轻笑出声,他将沈景漓按在胸前,“我的漓儿,怎么连生气都这般可爱,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沈景漓哼了一声:“你讨厌死了…” 他低头吻了吻沈景漓的头顶,问她:“漓儿是从何时开始…心悦于我的?” 这个问题,倒是把沈景漓问住了,追溯起来的话,她还真不知道具体时间。 秦夜玦在她心中,一直都是特殊的存在… 虽然他霸道不讲理,可自己…并不真心讨厌他。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在隐恕楼那日之后…或许更早…” 秦夜玦将人抱得紧紧的,他眼底一片柔和,“怎么不早些与我说?” “你不也没和我说吗…!?” “漓儿,我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我是想变成正常人后,再向你诉说爱意。” 沈景漓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她伸手戳了戳秦夜玦结实的胸膛,问道:“假如我拒绝呢?” “那就金锁链,龙啸殿。” 沈景漓一脸错愕,她弹出秦夜玦的怀抱,猛的抬头,“你说什么!?” 秦夜玦捧起沈景漓的脸,在她唇边蜻蜓点水般一吻:“傻瓜,逗你玩的。” “以前的我,想要什么都会不择手段的夺取。” 他顿了顿,说出了心里话:“漓儿,我曾经确实想过…要将你关起来占为己有。” 沈景漓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你…你是不是变态?!” 秦夜玦将头埋进沈景漓的雪颈处,轻声道:“以前可能是吧,不过现在不是了。” “漓儿…我舍不得你难过流泪,你一哭,我的心就抽疼的厉害。”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分毫,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 “都不能离我…弃我…” 秦夜玦大抵是累了,呼吸逐渐变得平缓,他阖眼浅眠。 能倚靠在心爱之人的身上歇息,这种感觉太舒服了,太让人眷恋了。 真想无时无刻都与她紧紧依偎在一起。 沈景漓见秦夜玦不再说话,她问道:“你这是…睡着了吗!?” “没有。” 秦夜玦缓缓睁眼,他的眼神温柔至极:“漓儿,我的软肋已经告诉你了,以后…可不能用眼泪来要挟我。” “不然,我真的会崩溃的。” “……” 沈景漓微微一怔,秦夜玦说他的软肋就是自己的眼泪!? 明明经常被他吓哭,他居然说软肋是怕自己哭…!?? 见沈景漓不说话,秦夜玦再次阖眼,“就这样让我靠一会儿…好累…” 第231章 漓儿,有些东西,别乱玩… 累…? 还是第一次听他喊累… 原来秦夜玦也会说累… 沈景漓的心一软,她抱住了秦夜玦的劲腰,动作很轻。 腰间的触碰使得秦夜玦的眉心微动,他扬唇,笑得邪肆。 而后,又侧头在沈景漓的雪颈处轻吻。 他的动作又柔又缓,沈景漓觉得脖颈处像是被羽毛轻轻掠过,惹得她身痒难耐。 “阿玦,别闹了…” 沈景漓的羽睫微垂,她实在是痒的不行了,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 秦夜玦刚刚才说好累,立刻就变得不老实了!! “漓儿,你比较会闹。”秦夜玦继续亲,没有停。 “我哪有闹…” 秦夜玦的深眸逐渐变得晦暗不明… 昨夜,他被沈景漓无意识的…撩拨一整晚。 直至清晨,他都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可罪魁祸首一觉醒来,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看来,是该好好帮她回忆回忆了… 秦夜玦眸中的笑意带着几分戏谑,“笨蛋,有些东西…是不能乱玩的。” 这个转折太过突然,沈景漓怔愣了片刻,一头雾水道:“嗯…?什么东西?” 秦夜玦凑在她耳畔旁,说一句不能过审的话。 …… 听到虎狼之词,沈景漓惊愕的瞪大了双眼,她快要羞疯了,“我没有!你乱讲!” 秦夜玦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沈景漓,继续口出狂言:“今晚…漓儿可要手下留情了。” “!!!!!!!” 沈景漓惊呼出声,此时的她像一只煮熟了的螃蟹,浑身上下都红得不像话。 她羞得无地自容,赶紧捂住了秦夜玦的唇,好让他住嘴,“你不准再说了…!” 秦夜玦握住沈景漓的左手,吻了吻她的掌心,眼神炽热如火,“昨晚放肆的…不是这只手。” “啊!?闭上你的嘴!!”沈景漓方寸大乱,赶紧捂紧双朵。 既然没办法让秦夜玦闭嘴,那就只能捂住自己耳朵了。 秦夜玦见沈景漓快羞炸了,就没再逗她,重新将人揽入怀中,“好了,我不说了…” 沈景漓面色潮红,羞答答的将脑袋埋进了秦夜玦的胸膛处,“你不是累吗…赶紧给我闭嘴睡觉!!” 秦夜玦掌心一扣,将沈景漓与自己贴的更紧了,他的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好,我听漓儿的。” ———— 西圩城。 鼎食楼内。 顾斯辰手握酒壶,一脸颓废。 他自从得知了沈景漓的死讯后,就变得意志消沉,终日郁郁寡欢。 顾斯辰至今都不愿相信沈景漓不在了。 不是都说好了吗? 回京后,请他吃饭… 你怎么食言了!? …… 一想到此处,顾斯辰就难受的要死,他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他喝的太猛,喉间的灼热感十足。 顾斯辰痴痴的望着散落在地的酒壶,眼神空洞,如同一潭死水。 他来到西圩城后,便与南希妮雅周旋,并在她口中得知了士兵中毒一事与雪瑞国有关。 前段时间,他还暗中传了密信给沈景漓,将此消息告知他一人。 这才过去多久,怎么他就…驾崩了? 顾斯辰靠在椅背上,重新喝起了闷酒。 昨日,南希妮雅又来找他了。 她说…大渊此时最容易被攻下,她愿意助自己一臂之力。 南希妮雅是雪瑞国皇室斗争中的失败角色,不过,她手上依旧还有点势力。 南希妮雅总是怂恿自己要趁乱谋反,这个女人想让他成为大渊的新皇。 而后,再让自己帮她重新夺得雪瑞国的王座,她的如意算盘打的真响。 可惜,她找错人了。 现在的自己,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 南希妮雅得知顾斯辰又在酒楼买醉,她火急火燎的赶来了,“顾公子,你近来…很是消沉啊。” 顾斯辰没有抬眼,继续自顾自的饮酒,“今日,我没心情与你闲聊,你走吧。” 哪怕顾斯辰不留情面的赶人,南希妮雅也不恼,她坐在顾斯辰身侧,说道:“顾公子,你还惦记着…小皇帝?” 顾斯辰听到南希妮雅提及沈景漓,他皱眉,面色不悦:“与你何干?!近来…你出现的倒是勤快。” 南希妮雅淡淡一笑:“呵…顾公子,大渊彼时很乱,临王与太师明争暗斗。” 她夺过顾斯辰手中的酒壶,为他满上一杯,“公子何不趁乱打劫?我们的兵马加起来,有六七成的胜算。” 说完,她抬手,将酒杯凑到顾斯辰嘴边,“公子请喝。” 顾斯辰将头一偏,拒绝了美人的投喂,他嗤笑道:“趁乱打劫…终是名不正言不顺。” 南希妮雅将酒杯放下,缓缓道:“在摄政王操控皇帝的那一刻起,不就意味着大渊的掌权人是能者居之吗?” 她讥笑道:“你们若真是在意血统,在乎名正言顺,又怎么能让皇上做摄政王的傀儡呢!?” 南希妮雅看向顾斯辰,音量拔高了几分:“顾公子,谁若是赢了,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帝王,谁要是输了,他就是乱臣贼子。” 她蛊惑道:“为什么赢的那个…不能是公子呢?” 顾斯辰沉默不语。 …… 南希妮雅重重叹气,她暗骂一句顾斯辰没种。 她无意间瞥见了一张画像,拿起,将它摊开。 南希妮雅勾唇一笑,原来是他啊… 正好,她带来的人,派上用场了。 南希妮雅拍了拍手,就进来了一个男子,他身材娇小,面容柔美。 乍一看,与沈景漓有几分相似。 顾斯辰听到动静,抬眼望去,在与丘厌离对视的一瞬间,他的瞳孔骤然放大。 可等顾斯辰看清丘厌离的面容后,眸色又暗淡了许多! 看来,自己真是醉了,居然误以为是皇上来了,期望落空后,顾斯辰变得更加颓糜了。 他又开始自顾自的饮酒… “……” 南希妮雅向丘厌离递眼色,“你过来服侍顾公子。” 丘厌离点了点头,他快步上前,坐在顾斯辰的身旁。 他拿过酒壶,为顾斯辰倒酒,而后,又将酒杯凑到顾斯辰的嘴边,“顾公子…酒就这么好喝吗?” 顾斯辰反问道:“模仿人,就这么好玩吗?” 第232章 秦夜玦,你别吃定心丸了… 丘厌离的神色一僵,表情略显尴尬。 面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他迅速调整心态,幽幽道:“其实…只要公子喜欢就好玩。” 他忽而又凑近了些,语气哀怨:“公子若厌恶…那厌离就不觉得好玩了。” 顾斯辰斜睨了一眼丘厌离,说道:“离我远一点。” 丘厌离再次吃瘪,他讪讪的将酒杯放下,这位顾公子…还真是油盐不进! 不知趣!! 南希妮雅特意吩咐他前来服侍,还说…自己长得跟顾公子的心上人很是相似,攻克起来应该不难。 这哪里是不难,简直难于上青天! 南希妮雅见顾斯辰对丘厌离不感兴趣,她顿感无力,继续劝道:“顾公子,人死不能复生,珍惜眼前人…才能更快的从伤痛中走出去。” 她将沈景漓的画像摆放在顾斯辰眼前,“等有了权利…顾公子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或女人都可以!” 顾斯辰也懒得与南希妮雅打哑谜了,他开门见山道:“把解药交出来,我便立即造反。” 听到解药二字,南希妮雅的脸色变得阴沉可怖,她要是能搞到解药,还需苦苦相劝他谋逆吗!? 顾斯辰想得倒是挺美,开口就要解药。 “解药暂时还没有做出来。” “那就等做出来后,再与我商讨谋反的事吧。” 南希妮雅愤然起身,她拳头紧握,一脸不快的离开了鼎食楼。 …… 南希妮雅已走,可丘厌离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顾斯辰冷声道:“你还不走?” “公子何苦赶人?良宵苦短,何不及时享乐?” “走吧,我不喜男子。” “顾公子,我…” 顾斯辰心中烦躁,他一脸不耐烦,直接打断了丘厌离的话:“给我滚,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丘厌离负气离开,顾公子明明就是断袖,不然怎么会对皇帝有情!? 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不喜欢男人,这分明就是在睁眼说瞎话!! 亏得他还精心打扮了一番才过来,真是浪费他的表情! ———— 这几天赶路,秦夜玦天天像块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 沈景漓经常被他的荤话吓得够呛,他越来越胆大妄为了,不仅口无遮拦,还特别喜欢与自己有肢体上的接触。 明明就很容易…那什么,可他却还是没完没了的要亲亲抱抱与摸摸… 等难受极了,他就会吞下定心丸。 前几天,秦夜玦还会避着她吃定心丸,现在倒好,直接明目张胆的在她眼前吃!! 沈景漓见秦夜玦吃药的动作太过娴熟,她既无语又心疼。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做心理建设。 沈景漓伸手,捂住红透了的脸颊,语气微颤:“你…你别吃这个了,我…我愿意…” 一次吃几粒,一天吃好几次,沈景漓真怕他吃出什么毛病来!! 秦夜玦压根没往那方面想,自然也就没听明白沈景漓话中的意思,他问:“漓儿,你愿意什么?” 沈景漓恨秦夜玦是块不开窍的朽木,她抓住秦夜玦胸前的衣襟,在他耳边轻声吼道:“你就是个傻子…木头!!” 沈景漓屏息,她的脸红的不能再红了:“你给我听好了…我…我愿意跟你…圆…圆房…” 说完,沈景漓的心跳如鼓,她一头扎进秦夜玦的胸膛处,局促不安道:“那个…你…你温柔一点…” 秦夜玦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神色震惊,呼吸开始变得紊乱,心脏嘎嘎乱跳,毫无任何章法可言!! 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都在为他摇旗呐喊。 …… 秦夜玦望着依偎在自己胸前的沈景漓,他能感受到怀中人还在颤栗不已… 终于,他的理智战胜了欲望。 “漓儿,现下…我们还未成亲,你的嫁衣还在赶制,婚楼也还没有布置好。” 他摸了摸沈景漓的脑袋瓜,柔声道:“我怎么能不顾你的感受,在这种情况下要你。” 沈景漓将头埋得更深了,她含含糊糊道:“没想到…你…你还挺…传统…” 她终究是现代人,婚前性行为在二十一世纪,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既然心悦秦夜玦,试试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说不紧张是假的! 谁第一次不紧张!! 令沈景漓感到意外的是…秦夜玦平时亲亲抱抱从不分场合,没想到,他对这些繁文缛节倒是重视。 居然说…等到成亲后再圆房。 “我不在乎这些…行了吧…” 当听到这句话时,秦夜玦差点没忍住,他确实想,很想很想… 如果在马车内的话,他怕这单薄的木板不足以支撑。 若在是野外,光天化日终究不妥,漓儿脸皮薄,绝不能让她感到羞耻… 可附近又没有客栈,就算有,这种穷乡僻壤的客栈环境一般都不怎么样,如此想来,岂不委屈了他心尖上的人。 漓儿能退让至此,他又怎么能不管不顾对方的感受,只想着自己欢愉呢!? 他神色一敛,哑声道:“漓儿,我还能再忍忍…等成亲后,加倍给我!” 沈景漓一脸茫然:“??????” 怎么回事!? 她都这般主动了,秦夜玦居然还能忍得住!? 也就是说,他宁愿吃定心丸也不愿意与她…那个啥!? 沈景漓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莫不是自己一点女人味也没有,所以秦夜玦压根就对她提不起兴趣。 不对不对,如果是提不起兴趣的话,那为何还要吃定心丸!? 莫不是…他根本就不行? 沈景漓倒吸一口凉气,这也是有可能的事,毕竟…有反应并不代表就能行!! 她秀眉轻拧,抬头与秦夜玦对视,沈景漓伸手拍了拍秦夜玦的肩膀,以作安抚。 不怕不怕,还是那句话。 不行咱就治!! 正好,她懂医术,治起来也不尴尬。 秦夜玦眸色一暗:“漓儿,你这是什么眼神?” 他总感觉,沈景漓流露出的神情…有关切与鼓励…的意味!? 男人不行的话,一般都会自卑。 沈景漓一个劲的摇头,生怕秦夜玦也自卑,“我什么都没想…你放心,你行的…” 第233章 乖,我教你怎么摸我… 沈景漓不打自招。 秦夜玦神色冷峻,下颌线紧绷,他的本意是不想委屈沈景漓,没想到对方直接误以为他不行! 他板着脸揉搓沈景漓脸颊,“笨蛋漓儿,成亲后,我定让你为今日的眼神与言语后悔。” “好了…我错了…”沈景漓赶紧认怂,因为她的脸被揉的生疼。 秦夜玦停了动作,他直勾勾的望着沈景漓的唇,眸中翻涌着炙热如火的欲…念。 看来,得快些解决好一切事务,这种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太磨人了。 他刚要一亲芳泽时,就被沈景漓伸手捂住了嘴。 “秦夜玦,你正经一点…” 他怎么动不动就要亲?! 今日,她几乎就没从秦夜玦的腿上下来过… 秦夜玦不会是有什么肌肤饥渴症的病吧!? “漓儿,我要亲你。” “……” 他还真是直接到令人无语! 沈景漓表情很是严肃,摇头不给亲。 她还有事要与秦夜玦商讨,可不能一天到晚脑子里就只有亲亲抱抱!! “先不亲…我有正事要与你商量。” “亲你,也是正事。” 沈景漓气呼呼的将脑袋一偏,“臭秦夜玦…我不理你了。” 秦夜玦浅笑,将沈景漓带入怀中,“漓儿说吧,何事?” “你帮我安排一个眼线,混入西圩城的军营处,好不好?” 秦夜玦想都没想,直接应允,“好。” 此次带解药去西圩城,沈景漓主要是想让桑族与雪瑞国再次反目。 她需要放出一个引子,让桑族人自行顺竿爬。 沈景漓探出头来,与秦夜玦相视,她认真道:“安插在军营处的眼线,需得机灵点,还要给他设置一个新身份。” 她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 秦夜玦见沈景漓思考的模样煞是可爱,他的神色又逐渐变得晦暗不明了… 沈景漓在心底打了个冷颤,她不免感慨万千,怎么自己的男朋友…总是盯着她的唇流露出一副色色的表情!? 没成亲就这样了,那成婚后还得了!? 她强装镇定,直接无视了秦夜玦那如饥似渴的眼神,硬着头皮说道:“阿玦…你能不能先收敛一点…?” “好。” 沈景漓这才松了一口气,“给眼线捏造一个赌徒身份,他靠家里关系进了军营,嗜赌如命,每日偷偷出去赌钱,还欠了一屁股债。” “漓儿放心,我自会安排妥当。” 沈景漓面上一喜,秦夜玦还真是个全能型选手,总感觉他无所不能,本领巨大。 “漓儿,我满足了你提的需求,公平起见…该轮到你来满足我了。” “?????!” 沈景漓差点被秦夜玦的话惊掉了下巴,她微张着嘴,一脸愕然。 秦夜玦这是反悔了?他不想等到成亲后…再圆房?! 沈景漓的心情,像是在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 她含羞带怯道:“我…我怎么满足你?” 秦夜玦先是握住沈景漓的手,将它带到自己的脸颊处,轻声蛊惑道:“漓儿,摸我…” “?????” 马车内的气氛过于暧昧了,沈景漓的大脑呈死机状态,整个人仿佛被定格了一般,一动不动。 秦夜玦见沈景漓没有下一步动作,他捏了捏沈景漓的指腹,心急催促:“快摸…” 魂游天外的沈景漓稍稍回神,她心跳加速,甚至不敢直视秦夜玦的深眸,低声询问道:“你…你想我…怎…怎么摸?” “力度随你。” “……” 沈景漓的呼吸变得杂乱无章,面上的灼热感十足,她低头咬唇,用指腹轻轻的摩挲着秦夜玦的脸颊。 “漓儿,看着我来摸。” 沈景漓的身一抖,她下意识的将头垂的更低了,真的好羞耻啊… 秦夜玦总是语出惊人!! “看与不看,区别很大嘛?可不可以不看…?” “自然是大,乖…抬起头来,我教你怎么摸。” “!!!!!!!” 沈景漓羞到不行了,她迅速抽回手,捂住了自己脸,说话都带颤,“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秦夜玦并不打算就此放过羞涩不已的少女,重新握住了她的手。 漓儿太过害羞,需要好好的锻炼她的接受能力,别到圆房时,羞晕过去了。 “漓儿别紧张,一步步来,你先看我。” 沈景漓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吃掉了,她的眼尾微红,眸中蕴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她指尖轻颤,怀着忐忑不安的情绪与秦夜玦对视,“…然…然后呢?” 秦夜玦手把手教,他重新将沈景漓的手抵在自己的脸上,“先慢慢的摸。” 沈景漓红着脸照做。 …… …… 秦夜玦的胸膛起伏很大,他的耳尖开始微微泛红,哑声道:“亲我。” “!?!?!?!?” 沈景漓的额间冒出冷汗,救命…难道全程还要她来主动吗!? “乖…亲我。”秦夜玦的呼吸变得沉重,喉结滚动了几下。 沈景漓心一横,她闭眼覆上秦夜玦的唇,秦夜玦顺势环住了沈景漓纤细的腰肢。 此刻,秦夜玦的神情柔情似水,他舒服的想要呻吟。 哪怕沈景漓只是毫无技巧的贴上了他的唇瓣,他也会觉得…好满足… …… “可…可以了吧,我亲了…” 沈景漓早已面红耳赤,到现在,她的脑子还在嗡嗡作响。 秦夜玦捏了捏她腰间上的软肉,弯唇一笑,“漓儿,再来一次,这次要闭眼。” “也要动一下。” 沈景漓微微蹙眉,他的要求可真多,一开始,就不该听他的话,现在有种上了贼船下不了的感觉… “漓儿,你不愿意亲么?” “我知道…我性格不好,没什么人愿意搭理我,你别嫌弃我…好不好?” “我只有你了…” 说完,秦夜玦立刻换上了一副很受伤的可怜模样,他清楚,沈景漓就吃这一套。 装可怜这一招,可谓是百试百灵。 屡试不爽。 “……” 果然,沈景漓对可怜兮兮的秦夜玦没有招架之力。 她郑重摇头,再次用指腹摩挲着秦夜玦的脸。 “阿玦…我不嫌弃你,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的!!” 第234章 亲的很好,下次继续… “漓儿不嫌弃我就好…” 秦夜玦的眸中燃起了熊熊烈火,他浑身紧…绷,期待沈景漓的下一步动作。 “阿玦…其实你有很多优点的,以后…不要再妄自菲薄了哦。” 沈景漓生怕秦夜玦钻牛角尖,他自卑起来简直要命,要哄好一阵才能哄好。 秦夜玦点头,“那你就亲我吧。” “……” 秦夜玦的声音像是能蛊惑人心一般,沈景漓鬼使神差的照他的话亲了下去。 她的吻很生涩,没有任何技巧可言,纯粹就是一顿乱啃。 “……” “……” 秦夜玦本想闭着眼享受佳人献吻。 但很快,他就觉察到不对劲了,怎么感觉这个笨蛋…只会啃咬他的嘴唇。 秦夜玦有一种…被人当馒头啃的感觉。 看来,她要学的,还有很多。 …… …… 沈景漓亲累了,不对…准确点说,是啃累了,她气喘吁吁的将脑袋枕在秦夜玦的肩膀上,语气微糯。 “阿玦,我亲的怎么样…?” 沈景漓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哀怨,方才…她亲的可卖力了,好说歹说也要得到对方的一句称赞吧。 “…亲的很好,下次继续。” 沈景漓脸一垮,“还有下次啊!?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亲人,是这么累的一件事。” “……” 秦夜玦无奈一笑,他摸了摸沈景漓的脑袋瓜,“辛苦漓儿了。” “不辛苦…” 秦夜玦笑道:“那换我来亲…可好?” 沈景漓窝在秦夜玦的肩膀上使劲摇头,“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你亲起来没完没了的!!” “漓儿乖…” “我不乖…” 秦夜玦轻笑出声,将沈景漓抱得紧紧的,他感觉…此时的自己是世间最幸福之人。 …… 突然,沈景漓猛的睁大双眼,她感觉有一股暖流从体内蹦出!? “!!!!!!!” 糟了!这熟悉的感觉… 不就是那位…来时烦心、不来闹心的大姨妈吗!??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都不事先打个招呼的吗!?救命啊!!! 沈景漓背脊一凉,她攥紧了拳头,身体在微微颤栗。 其实,来月事本不会让沈景漓感觉到羞耻,这是规律,每个女子都会来的!! 让她觉得羞耻的点是…自己现在还坐在秦夜玦的腿上,而且最可怕的是…她没有垫任何东西!!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秦夜玦的裤子应该已经红了… 这具身体来月事较迟,到了十八岁才来初潮,沈景漓感觉小腹在隐隐作痛。 有点难受。 …… 闻到了血腥味的秦夜玦有些疑惑,最令他不解的是…他感觉自己腿上有些许…湿润!? 沈景漓又将脑袋埋进了秦夜玦的胸膛处,她死死的抓紧了秦夜玦胸前的衣服,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突然…又一阵暖流袭来!! 沈景漓咬紧牙关,说话的语气都带着点哭腔,“初来乍到的…怎么这么猛,给我点面子嘛。” 暖流x2 沈景漓尴尬到头皮发麻,恨不得原地消失,“点到为止…你不要再来了…” 暖流x3 沈景漓屏息凝神,她使出吃奶的力气紧抓秦夜玦胸前的衣服,极力忍住。 “……” 而此时,秦夜玦已然觉察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感觉腿上的湿润感越来越明显了。 而沈景漓,也抖的越来越严重了。 “漓儿,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面露担忧之色,轻轻的摸了摸沈景漓的后背,“伤哪里了?” 暖流x4 秦夜玦的触碰…使得那什么来的越凶猛了,沈景漓尬到流出了眼泪,“我死了算了…” 秦夜玦听到死字,瞬间面色凝重,他以为沈景漓是痛到不行了,才会想寻死! 他温柔的帮沈景漓顺背,轻声道:“漓儿,是不是伤口处很疼,让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受伤了要第一时间与我说,我帮你上药。” “……” 听到上药二字,沈景漓面色一惊,她也知道瞒不住了,只好探出头来。 秦夜玦见沈景漓是一副刚哭过的模样,霎时心疼不已,他爱怜的将沈景漓脸上残留的泪珠拭去。 “漓儿,让我看看伤口。” 沈景漓捂住脸,深深的吸一口气,“你别看…我没有受伤,只是来葵水了…” “……………” “!!!!!!” 听到葵水二字,秦夜玦开始变得手足无措。 原来,漓儿是来月事了… 不过,这该怎么!? …… 秦夜玦顿了顿,问道:“那…那需要我做什么?” 沈景漓将脑袋垂的更低了,她小小声道:“我…我要…月事布…” 秦夜玦先将沈景漓抱起,让她坐在一旁,随后,又拿起了一张毛毯,盖在了沈景漓身上。 他低头吻了吻沈景漓的唇,“漓儿,别着凉了。” “……” 沈景漓捏紧了毯子,没有说话。 秦夜玦掀开了绸缎帘,吩咐道:“找个地方歇脚。” 宿风答道:“王爷,马上就到西圩城了。” 沈景漓看到了秦夜玦的衣服上有一大片的血迹,她有点难为情,小声提醒道:“阿玦…你的裤子脏了。” “对不起…我…” 秦夜玦柔声打断她的话:“不碍事,无需道歉。” 他又对宿风吩咐道:“拿两身衣服过来,再准备一些…干净的布料。” 宿风:“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 秦夜玦又回到沈景漓旁边坐下,他见沈景漓气色不佳,将人轻轻的揽入怀中,“很难受吗?” 初潮来临,也不算太难受,就是腹部有点酸痛而已,“还好…能接受…” “漓儿,还要我抱着你么?” 沈景漓一口回绝,“不用啦!” 都这个节骨眼了,秦夜玦居然还想抱? 他的脑回路真是…新奇!! 秦夜玦见沈景漓的面色微微泛白,眼眶也还红红的,他心疼,“漓儿,再等等,很快就到西圩城了。” 沈景漓嗯了一声后就没再说话。 …… 很快,宿风就送来了两套衣服,秦夜玦接过后也丝毫不避讳,直接在马车内脱衣。 沈景漓害羞的低下头来。 秦夜玦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当着她的面说脱就脱了… 第235章 咦~你看王爷那不值钱的样子! 秦夜玦的动作很快,一会儿就换上了新的衣物,他见沈景漓依旧低着头,走到她跟前。 “漓儿,我换好了。” 沈景漓微微点头,抬眼看他。 秦夜玦把另一身衣服递给沈景漓,“漓儿,先把衣服换了吧。” 沈景漓接过衣服没有说话。 他又道:“里面…有一些干净的布料,你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沈景漓红着脸转移话题,“秦夜玦…什么时候到西圩城?” “前面就是西圩城了,不过我们需要步行过去。” “走路去?” 秦夜玦蹲下,耐心解释:“对,这辆马车对西圩城来说,太过罕见了,乘坐马车进城的话,定会引起一阵轰动。” 她觉得秦夜玦言之有理,这马车确实过于豪华了,也不知秦夜玦从哪里搞来的马车,居然需要六匹良驹方能拉得动!! 若坐这辆马车进西圩城定会引得百姓围观,还是步行稳妥一点。 沈景漓盯着手中的淡蓝色罗裙微微皱眉,秦夜玦还不出去吗!? 他在这里…自己还怎么换衣服!? 秦夜玦见沈景漓蹙眉,还以为她是来了葵水,身子难受不想走路去西圩城。 他伸手摸了摸沈景漓的眉心,“漓儿,我只身前去买月事…咳…的话,留你在此我不放心。” “这里离西圩城也不远,就步行一小段路,如果你不想走,我可以抱你或者背你进城。” 沈景漓赶紧拒绝:“不用!我能走!你在这里怎么换衣服!?…” “有事叫我。” “我才不会有事!” 秦夜玦起身的那一刻,在沈景漓的额间处轻轻一吻,而后掀开帘子下车。 他守在马车外,宿风走了过来。 秦夜玦望着马车,淡淡道:“按原计划进行。” 宿风问:“那裘直呢?是跟着您还是与我们一同去桑族?” 闻言,秦夜玦斜睨了一眼宿风,语气不善:“你说呢。” 宿风背脊一凉,低头:“是,属下知道了!” “属下告退!!” 说完,宿风灰溜溜的退下,他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又拍了拍自己的头。 这几天,他吃狗粮吃的有点饱,到现在…脑子依旧昏胀胀,这才问出了这样没头脑的话来! 幸好王爷没怪罪他。 …… 钱满贵在收到消息后便与裘直说道:“待会儿,我们一行人去桑族,与沈老弟他们兵分两路。” 裘直不解道:“去桑族做什么?不是马上就到西圩城了吗?” 他耸了耸肩,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来西圩城的初衷:“我可是跟沈公子来西圩城立功的,去什么桑族啊…?” 钱满贵捋了捋胡须,语气像哄小孩:“这不…分工合作嘛,我们去西圩城照样可以立功。” 裘直半信半疑,“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钱满贵拍了拍衣袖上尘土,笑了笑,“你若不想去桑族也可,那便即刻安排你回家吧。” 听到回家二字,裘直立刻老实了,“好好好…我去我去。” 在青山寨的时候,沈景漓与他说,去西圩城将药酒送到顾斯辰手中,就算是立功了。 那此行去桑族是所为何事呢?! 他问:“我们去桑族干嘛呀?” 钱满贵没心思与裘直解释这么多,他随口应付道:“别瞎打听,你好好听话,不添乱就成了。” 裘直呆呆傻傻的挠了挠脑袋,他虽满心疑虑,却还是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觉得吧…跟着这行人混,总有一种很靠谱的感觉。 最主要是,不仅管吃还管住!! …… 沈景漓换好衣服后就掀开了丝绸帘,她刚探出头脑袋,秦夜玦就将她抱下马车。 她耳畔,传来了磁性的声音:“站稳了。” 沈景漓浑身不自在,她低声道:“稳了…赶紧放开我!” “不放。” “别闹…” 秦夜玦不撒手:“就闹。” “……” 秦夜玦怎么回事,他好歹也注意一下分寸吧,青天白日就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其他人无语死了。 “……” “……” 怪事年年有,今年异常多! 他们不约而同的假装欣赏远处的风景。 王爷怕不是被什么邪物夺舍了吧? 这两人实在是太腻歪了,尤其是王爷,感觉他的眼里只有小皇帝一人,将其他人都视作了透明状!! 钱满贵瞧见秦夜玦那副不值钱的模样,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去了,他努力憋着笑,抖的像筛子。 活阎王对沈老弟是…捧在手掌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年轻就是好,有足够的时间与充沛的精力折腾,可以爱得死去活来。 …… 秦夜玦与沈景漓说,只有他们二人去西圩城,其余人全部去桑族。 沈景漓首先想到了裘直,她问道:“裘大人也不跟着我们吗?” 裘直的武功不强,又是被她忽悠来西圩城的,万万不能有事,不然…她会良心不安! “不跟。” 沈景漓担忧:“可是他…” 秦夜玦看出了沈景漓的顾虑,捏了捏她的鼻尖:“放心,他不会出事。” “千万要保护好裘大人,不然我罪过可就大了!” 见沈景漓一脸急切,秦夜玦心中不免吃味:“他死不了,漓儿,你怎么这么关心他?” “是我忽悠他来西圩城的,自然要对他负责了。” 听到负责二字,秦夜玦的神色一变,沈景漓见状不妙,某人恐怕又要吃醋了!! 她趁秦夜玦还没有发作时,赶紧捂住嘴,“我不喜欢裘大人那一款!一点都不喜欢!!” 沈景漓赶紧澄清,她早已摸清了秦夜玦的脾性。 秦三岁一吃醋就会亲人,他吃醋时…亲人最没轻没重了!! 这些天,她都被亲出反射弧来了! …… 她见秦夜玦的面色好转了许多,这才敢放下手来:“阿玦…你让他们去桑族做什么?” 秦夜玦眸色微沉,变正经了:“桑族与雪瑞国有世仇,他们因为蛛毒一事,破天荒的开始合作起来。” “不过,任何有权力斗争的地方都会分派系,既然漓儿想让他们再次反目成仇,即可在此方面着手调查。” 第236章 总之,无条件惯着她就对了。 沈景漓瞪大了眼睛,怔愣了好一会。 她真的很想问一句… 你是不是重生的!? 是不是有什么系统?! 秦夜玦见沈景漓正呆愣愣的看向自己,他捏了捏沈景漓的脸蛋,笑道:“在想什么?” 她奋力将秦夜玦的手扒拉开,“没有没有…” 秦夜玦继续道:“我让他们先去打探桑族的局势,若真有什么异动的话,或许能成为…他们再次反目的切入口。” 闻言,沈景漓的双眸倏地亮了起来,呈星星眼:“哇…秦夜玦,你想的也太周到了吧~” 见沈景漓一脸崇拜的望着自己,秦夜玦的耳根一红。 她真的好呆…!! 看来,以后需得看的更紧些,免得一不留神被别人拐跑了!! 他宠溺一笑:“漓儿,往后,你想做什么告诉我即可,我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桑族与雪瑞国勾结一事… 她要是不想兵戎相见,那就陪她玩和平游戏。 她若想永绝后患,那便为她踏平一切障碍。 总之,无条件的惯着她就对了。 …… 其实在秦夜玦心中,压根就没把桑族与雪瑞国暗中串通当回事,他有更加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 倒是郢无忧…才是关键。 秦夜玦到底…还是存了私心。 他不想沈景漓与郢无忧会面,那个女人阴毒至极,为了将他赶尽杀绝,她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了结她,才是重中之重的要紧事! 郢无忧出关后七日是最脆弱的时候,他已然错失了最佳时机,只能另作谋算了。 …… 沈景漓见秦夜玦的深眸中翻涌着腾腾的杀气,她担心道:“秦夜玦?你在想什么…!?” 他收敛了些,笑了笑:“没什么,漓儿怎么从不问我的出身?” “这个…很重要吗?” 沈景漓喜欢的是秦夜玦这个人,他是何出身对沈景漓来说,无所谓。 秦夜玦眸色幽黯,他缓缓开口:“如果我的出身…不好呢?” “那又怎样?”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真的不会介意吗?” 沈景漓想给足秦夜玦安全感,所以回答的斩钉截铁:“我肯定不会介意!阿玦…你想跟我说吗?” 在方才的对话中,沈景漓能觉察到秦夜玦的情绪极其不对劲。 他早期的性格吧…乖张又狠厉,目中无人,还狂妄的一批!! 一般这种人,大多数都有一段不愿提及的心酸往事。 …… 秦夜玦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说出自己的身世之谜。 他垂眸,在心底嘲笑自己是懦弱胆小之徒,“漓儿…我能不说吗?” 沈景漓点了点头,“可以呀,每个人都会有秘密。” 既然秦夜玦不愿意提及往事,那她就没必要事事都追问到底了。 随后,她冲秦夜玦嫣然一笑:“我始终觉得…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只要…他是他,就够了!” 听罢,秦夜玦的瞳孔骤然放大,这句话…触碰到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他将沈景漓揽入怀中,眼角眉梢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弯腰后,他将头埋进了沈景漓雪白的脖颈处,说话的声音微哑。 “漓儿…你真好。” “阿玦,你也不差呀。” …… …… 宿风瞥见玖雪坐在大石头上,正直直的注视着相拥的二人,他走了过来,语气调侃:“怎么?就这么好看吗?” 偷看被抓到,玖雪身一抖,赶紧收回了眼神,“也…也不是很好看。” 宿风都观察玖雪好几天了,她近来…总是傻愣愣的看着王爷与小皇帝卿卿我我。 方才,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及偷看的事,没想到玖雪被抓包后,会脸红至此。 宿风语气淡淡:“你不会是喜欢王爷吧?” 喜欢!? 这两个字让玖雪心中一震!! 她平复心情后,深吸一口气,否认道:“应该…说不上喜欢,只是欣赏罢了。” 宿风勾唇一笑:“可这几天…你的种种行为告诉我,你貌似…不只是欣赏而已。” 他忍不住提醒道:“你可千万别对王爷动情,那定然是不会有结果的!!” 玖雪遥想当年,回忆起了与秦夜玦的初次见面,她无奈一笑:“谁让我年少时…就遇见了王爷这般强大又神秘的男人…这很难不让人心动。” 在生死斗中,玖雪就被秦夜玦通身的气派所吸引,他孤傲神秘、不苟言笑、一副生人勿近的禁欲模样。 好像无论什么事,都不能左右他的情绪,王爷就像是悬崖顶端的孤梅,疏离感十足。 无人敢惦记,亦无人敢采摘! “宿风,我对王爷,只停留在欣赏这个阶段,我自知无法驯服这样的男人,自然也不敢喜欢他…” 玖雪的话令宿风不解,“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像个痴汉般盯着他们看啊!?” “!!!!!!!” 玖雪脸上的灼热感越来越明显,她急切道:“你别乱说!我哪里像痴汉了!??” 宿风抿嘴一笑:“你就差流口水了,怎么,是想嫁人了吗?” 见玖雪红着脸沉默不语,他又道:“蛰雨老在我跟前提起你,只要一说到与你有关的话题,他也像极了一个痴汉。” 宿风抬头望天,幽幽道:“你俩在某些方面,倒是挺相像。” 玖雪微微一怔,眼角猛抽,“你别再胡说八道了,蛰雨就是个长不大小弟弟。” “我不喜欢弟弟…” 宿风看着她,问道:“哦?那你喜欢什么?只喜欢王爷这种类型的吗?” 玖雪一噎,他怎么又扯到了王爷!? “我真的只是欣赏王爷而已,总盯着他看…是因为我在回味王爷以前说过的话罢了。” “什么话?” 玖雪回忆起了某段心酸往事,语气淡漠:“王爷曾对我说…女子麻烦,所以不让我去龙啸殿当差。” 她看向沈景漓,神情复杂:“可如今…与王爷如胶似漆的就是女子啊,他哪里觉得小皇帝麻烦了!?” 宿风瞠目结舌,他差点被玖雪的话惊掉了下巴,他一脸愕然,内心震撼不已:“什么?你说小皇帝是女子!?” 第237章 秦夜玦,听说你打仗很厉害… 见宿风目瞪口呆,玖雪一脸莫名。 “你不知道吗…?” 宿风还在消化玖雪方才说的话,他问:“王爷没说啊,等等…你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其实…在王爷安排我去做小皇帝的暗卫时,我就开始怀疑她是男是女了…” 玖雪微眯着眼,“就当…小皇帝穿上罗裙后,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她就是女子。” 听罢,宿风收了收情绪,合着说了半天,她靠直觉判案…!! “让小皇帝穿女装可能是王爷的特殊癖好,你就此断言他是女子,太笼统了吧!?” 玖雪的眉心直突突,说话的音量也不自觉的拔高了几分,“你笨啊!王爷的醋劲这么大,若小皇帝真是男子,轮得到我去保护吗!?” 宿风认同,玖雪的这句话确实在理,小皇帝如果真是女子的话,王爷定不能容忍一个大男人去保护她。 正因小皇帝是女子,所以才特意吩咐玖雪去做她的暗卫。 …… “那也就说…王爷他不是断袖了?” “这不是废话吗!?” 男子喜欢女子自然就不是断袖了,这还用问吗!? 她又绕回了之前那个话题,“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有两副面孔?” 玖雪突然来上这么一句,把宿风整懵了,他疑惑不解,“你为什么会对男人有此偏见?” 玖雪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她伸手指了指腻腻歪歪的俩人。 “遇到不喜欢的就说麻烦,遇到喜欢的就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黏在对方身上!” 她微皱,继续吐槽:“之前王爷教小皇帝使用揽月镯的时候…我没忍住偷看了一会儿。” 玖雪现在回忆起那晚在烨池的场景,还是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那副样子…咦~” “哼,你们男人,我看透了…” 自那晚后,秦夜玦的形象在玖雪心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得出了一个结论:王爷待人处事有双重标准,他一点也不觉得毫无武力值的小皇帝麻烦。 他双标!! 还有,他变得一点也不神秘了! 宿风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你的这些话,万万不能当着王爷面说。” “这是当然了!我也只敢在背地里暗戳戳的指指点点…” 她不放心,叮嘱一句:“你别什么话都往外说,王爷好不容易才将我从暗阁调出来,别又给我关回去了!!” 玖雪生怕方才的话传到秦夜玦的耳朵里,她打了个寒颤,左顾右盼。 宿风面上的笑意更浓了:“放心吧,我绝不往外说…” 听到宿风的回答后,玖雪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你最好是说话算话,要是王爷又把我送回暗阁,我恨你一辈子!!” 宿风见玖雪还在栗栗危惧,语气调侃道:“还说我们男人有两副面孔,我看你…也是一样。” “什么意思…??” 宿风双手环胸,他想起了玖雪之前的精神状态,悠悠道:“之前的你,像极了一个武痴,终日一副忧心如焚、怨气冲天的模样,今日倒是见识了你的另外一面。” 玖雪气的跳脚,起身后,她怒指宿风。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换你去暗阁苦等三四年试试!我估计…你比我怨气还重!!” “……” 宿风笑而不语。 玖雪深深的叹一口气,她眺望远方,语气很淡:“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遇到一个不将我视为麻烦的男子。” “一定会的。”宿风说的认真,玖雪的心一颤,她猛的回头。 二人对视,气氛瞬间变得暧昧。 玖雪的脸颊爬上了两抹不正常的红晕,她感觉周围冒起了许多粉红泡泡… “你…你怎么说的如此肯定?” “因为你早就遇到这个人了,蛰雨一点也不觉得你麻烦!” 气氛蓦地被破坏,周围的粉红泡泡也碎了一地,玖雪收回目光,低吼一声:“你别提他了!” “哦,不提就不提。” “!!!!!!” 他不解的挠挠头,“你怎么还生气了?” “……” ———— 很快,他们便兵分两路。 西圩城属边疆地带,这里民风淳朴,街上倒是挺多人的… 在刚穿来时候,沈景漓就听闻了许多秦夜玦的丰功伟绩。 “秦夜玦,听说…你打仗很厉害。” “从未输过。” 沈景漓想起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她小小声道:“你是不是…把上一任桑族老族长的头颅生拧了下来?” 秦夜玦冷笑:“对,他想让我归顺于桑族,屡次三番让自己的女儿前来蓄意勾引。” “其手段下作至极,我被惹烦了,直接将老族长的脑袋踢到她女儿跟前,自那之后…那个自不量力的女人老实多了,再不敢来我眼前晃悠。” “!?!?!?!?” 这么炸裂的吗?。 好吧,他成功把天聊死了… …… 沈景漓停下脚步,她艰难的咽了咽唾沫,近来秦夜玦太过温柔和煦了。 以至于她都快忘了,秦夜玦曾经可是个实打实的狠角色…!! 秦夜玦见沈景漓顿足,他转身,走到沈景漓面前,刚刚就不该说那些事。 漓儿应该吓坏了吧!? 他眉头紧锁,忐忑不安道:“漓儿,我不是…” 沈景漓捂住了秦夜玦的嘴,微笑道:“不必解释,我相信…你自有考量,我没有置身其中,不乱发表意见。” 秦夜玦刚刚说,对方使用了极其下作的手段蓄意勾引,总之,桑族老族长死的一点也不无辜!! 秦夜玦听了沈景漓的话,眉头终于舒展了,他紧紧的握住沈景漓的手向前走。 嘴角微扬,心情甚好。 …… 他们来到了一处名为霁月行的客栈门前,沈景漓抬头,低声道:“秦夜玦,我们来错地方了,这里应该没有…那个东西…” 客栈应该没有月事布这种私人物品卖。 秦夜玦笑道:“没来错。” “……” 安掌柜原本在与账房先生商议事情,他无意间瞄到了秦夜玦的身影,赶紧快步上前。 他低头作揖:“王爷,您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望您见谅。” 第238章 去小树林,怎么样? 秦夜玦:“一切照旧,暂住几天。” 安掌柜抬头时,正好与沈景漓对视上,他被惊艳了一瞬,此女子乃绝代佳人也! 她身形纤细,娇而不艳,灵动的双眸灿若繁星,美得似画中仙一般耀目… 秦夜玦见安掌柜盯着沈景漓出了神,他冷声道:“你还想看多久?” 沈景漓:“……” 他立即收回目光,低头望着自己的靴子,颤声道:“小…小的知错了,即刻为您安排两间上房,请随小的来。” 安掌柜的鼻尖开始冒汗,他在西圩城多年,从未见过这等姿容绝代的佳人,多看了几眼很正常。 他自知配不上,也就看看而已… 试问,哪个男人不爱看美女!? …… 秦夜玦心一沉,他感觉…沈景漓自从恢复女儿身后,好像更招人惦记了… 安掌柜当着他的面,就敢直愣愣的盯着沈景漓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要不是怕沈景漓知道自己善妒,他早就弹出石子教训胆大妄为的安掌柜了。 他搂住沈景漓的腰,说道:“一间房即可,再准备…一些女子来月事时需要的所有东西。” “啊?…” 女子来月事需要什么东西,他一个大男人可不懂…!! 安掌柜刚想问话,就对上了秦夜玦不满的眼神,他连连点头,“是是是…小的即刻去准备。” 他是不懂,不过…他老婆懂!! …… 秦夜玦将沈景漓额间的碎发挽到了耳后根,柔声询问:“漓儿,饿不饿?” 安掌柜:“……” 啧,大白天的,好歹也注意一下吧。 城里人都这么肉麻的吗!? 王爷看这位女子的眼神过于宠溺了,丝毫不避讳外人的目光,如此看来,不近女色的王爷已经是过去式了!! 这位新主,万万不可怠慢! 沈景漓总感觉老有人往她这边偷瞄,她弹出秦夜玦的怀抱,“我不饿…。” 安掌柜问她:“姑娘,您有何忌口的食物?” 沈景漓摆手,“没有没有,我什么都吃,喜荤!!” 秦夜玦思忖片刻,对安掌柜吩咐道:“你先去打探清楚,这段时间…有什么是忌口不能吃的食物。” “小的遵命。” …… 安掌柜将二人带到客房内,里头的布局淡雅别致。 很快就有人送来月事布,还有一碗姜枣茶,沈景漓换上后,就坐在椅子上想事情。 她支着下巴,轻点桌面,现在,已到达西圩城,该去找顾斯辰了… 秦夜玦端着姜枣茶坐在沈景漓身旁,他舀了一勺子,凑在嘴边吹吹气。 “漓儿,先喝姜茶。” 沈景漓闻到了姜枣茶的味道,微微皱眉,她捏住鼻子:“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红枣姜茶的味道闻起来就很辣。 呛鼻子,还有点上头… 秦夜玦将沈景漓的手拿开,他柔声哄道:“乖…喝了它你会好受些,我喂你。” 秦夜玦小口吹气,将姜茶送到沈景漓嘴边:“不烫了…” 沈景漓虽然不喜欢姜茶的味道,可还是一口一口的喝下肚。 秦夜玦温柔起来,简直要命! 完全不忍拒绝他的话。 …… 沈景漓屏息喝下,她在喝到最后一口的时候,被姜的辣味呛到了,开始猛烈咳嗽。 “咳…咳…” “咳…” 秦夜玦见状,将沈景漓揽入怀中,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神色紧张:“漓儿,你没事吧?我这就去请大夫。” 沈景漓环住了秦夜玦的腰:“咳…不用去…咳…我就是不小心呛到了。” 秦夜玦继续帮沈景漓顺背。 怀中的人缓缓抬头,只见秦夜玦的眸中满是担忧之情,他真的…把焦急写在了脸上。 她只是咳几声而已,没必要这样吧… 沈景漓鼻头一酸:“秦夜玦…你对我这般无微不至,会我养成废人的…!!” 由于刚咳嗽完,沈景漓整张脸都微红,秦夜玦抚上她的脸颊,“这是好事,如此一来,你就离不开我了。” 他又道:“况且,我到死也不可能让你离开我,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沈景漓眨了眨眼睛。 嗯!?怎么回事!? 好像…又有威胁那味了。 与秦夜玦相处的这段时间,沈景漓算是悟出来了,他就是狼狗奶狗随意切换。 …… 见沈景漓发呆,秦夜玦又开始想入非非了,他捧起沈景漓的脸,俯身就要亲。 “打住!先不亲…我还有正事要说。” 沈景漓眼疾手快,她赶紧捂住了秦夜玦的唇。 救命啊,他这个随地大小亲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秦夜玦虽是忍住了,可他的眼神依旧炙热,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唇看。 极力克制情愫的秦夜玦哑声道:“我听你的…先不亲。” 沈景漓这才抽回手,幸好,他还算是听话,不会硬来。。 她顿了顿,正色道:“现下,我需要与顾斯辰见上一面,此事不得声张,需要选个隐蔽的地方。” 沈景漓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秦夜玦,就去小树林,怎么样!?” 秦夜玦面色突然沉了下来,他揉搓着沈景漓的脸,酸溜溜的哼了一声:“哼!我不准你去了!” “不是吧不是吧,我可是有正事要与顾斯辰商议,这你都要吃醋吗!?” “……” 沈景漓皱起小脸,抗议道:“秦夜玦,你太不懂事了!!” 秦夜玦停止了动作,他捏了捏沈景漓的鼻尖,“我没有吃醋…顾斯辰拿什么与我争?” 说完,他在沈景漓的唇上重重一吻,“你整个人都是我的!” “我一个人的!” “……” 沈景漓汗颜,秦夜玦就差把『我在吃醋,快哄我』写脸上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容易吃醋!? 他到底是多没有安全感啊…?? 沈景漓心领神会,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说的对,顾斯辰争不过你…他争不了一点!!” “你的你的,我是你的!!” …… 秦夜玦听到了满意的答复,这才安心,“那今晚…你们就在繁悦楼见吧,不过…我也要一同前去。” “我不是不放心你,我是不放心他。” “……” 第239章 秦夜玦的脸皮堪比城墙厚!! 如今,沈景漓已经恢复了女儿身。 让她与顾斯辰独处的话,万一不自量力的人起了什么歪心思怎么办?!! 还是与她形影不离较为稳妥。 沈景漓只有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才能真正的心安。!! …… 沈景漓见秦夜玦一副警惕性很强模样,她知道,某人又开始了… 要是不想被亲得七荤八素,就必须趁他还没有正式发作前,赶紧哄…!! 沈景漓唇角轻牵:“阿玦,又不是不让你去。” 而后,她又轻轻的提起了秦夜玦的耳朵,“听好了,我们一起去。” 闻言,秦夜玦立即将沈景漓抱个满怀,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仿佛笼罩了一层淡淡的迷雾。 近来,他总是会莫名的患得患失。 他感觉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如梦如幻… 秦夜玦垂下眼眸。 …… 曾经那些不堪的往事犹如走马灯般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掠过,耳畔又传来熟悉的嘲讽声。 『还真是个小怪物!!』 『他应该不能算是人吧?』 『谁想靠近他啊!!』 『好恶心的怪胎!!』 『你这种人还有脸活着?』 …… 秦夜玦的脸色微微泛白,额间也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眼神变得阴鸷冰冷。 是啊,他这种人,也会有人爱吗!? 自己真的配吗!? …… 沈景漓觉察到秦夜玦在微微颤抖,她担忧:“阿玦,你怎么了…?” “我没事。” 他的声音很柔很缓,可深眸中却翻涌着狠戾嗜血之色。 郢无忧必须死,要趁早杀了她!! 还有,但凡是鬼幽谷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通通都得死!! …… 秦夜玦的眼底一片森寒,他抱人的力度加重了许多,恨不得将沈景漓揉进骨血中才肯罢休。 她脸色一变,满头问号,怎么回事!? 秦夜玦突然抱得死紧…!! “嗯…?秦…!” “阿…玦,你弄疼我了…!” 感觉到怀中的人在挣扎,秦夜玦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控了。 他恢复理智后,就松了手。 秦夜玦将沈景漓拦腰抱起,朝床上走去,缓缓将她放在床榻之上。 他抚摸着沈景漓的脸,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她,目光专注。 这几天…他得到太多意外之喜了。 收获了沈景漓的芳心… 她还自愿给他亲… 也会哄他… 还会唤他阿玦… 她甚至还说,就算没有成亲,也愿意与他圆房… 如果这一切是梦境的话,那就永远都不要醒来了… “阿玦,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 沈景漓疑惑,“我不是在你眼前吗?” 他温声道:“是啊…就在我的眼前,怎么可能是假的。” “……” 说完,秦夜玦欺身压下,与沈景漓十指紧扣,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角,“漓儿,天色还早,不再睡会么?” 俩人的脸近在咫尺,沈景漓涨红着脸问:“喂!你按着我亲耶!?如何能睡得着?” 他弯唇,无声的笑了一下,“你睡你的,我亲我的。” …… …… “臭秦夜玦!你的那什么…能不能不要突然起来?你不尴尬的吗?!” “嗯,我问问它…” “什么…???” “它说不能。” “你!?!” 沈景漓一时语塞,某人的脸皮真是堪比城墙厚!! ———— 傍晚时分。 京城太师府内… 霍鸿轩早早处理好了政务,他今晚依旧在鱼玄麟的碧月轩歇息。 太师不是专情之人,他活了大半辈子,纳了许多娇艳妾室,府中很少出现专房之宠。 不过…鱼玄麟的出现打破了这个规律。 这个会在水中戏舞的美妾满足了霍鸿轩的所有欲望。 以至于将其他人都抛之脑后,他日日在碧月轩处流连忘返,就算精疲力竭也在所不惜。 …… 兰锦堂是太师夫人的住所。 霍夫人的贴身丫鬟露珠端着一小碟点心在门外踌躇。 她思虑再三,推门而入。 见霍夫人在刺绣,露珠小心翼翼的将点心放在桌上,熟练的帮霍夫人整理丝线。 她缓缓道:“夫人,老爷今夜还是在碧月轩歇息,刺绣伤眼,您早些睡吧。” 霍夫人冷哼一声,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那个贱人绝对是用了什么妖术,才会让老爷痴迷至此,如今,老爷都不愿意瞧他人一眼!” 露珠见霍夫人震怒,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奴婢也觉得蹊跷,老爷这段时间过于放纵,方才…又命人传了滋补的药。” “老爷就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吗?就跟疯魔了一般,要说那个贱人没有暗中捣鬼…我是不信的。” 霍夫人的脸一沉:“你且让孔嬷嬷的儿子去查探碧月轩的动向,我倒是想看看,鱼玄麟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是。”露珠应道。 她见霍夫人依旧在自顾自的刺绣,便行礼退下了。 …… 碧月轩。 凉嫣站在门外,鱼玄麟感觉外头有异样,她斜眼看去,正好凉嫣对视上。 她神色厌厌:“老爷…她又来了…” 太师皱眉,手开始变得不老实,“让她再等等,我们…” 鱼玄麟按住太师那不安分的手,提醒道:“老爷…可不敢马虎哦。” 太师手一顿,兴致全无。 鱼玄麟快速穿好衣裳,起身开门,太师望着她的背影,一脸不满足,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鱼玄麟笑脸迎接门外的凉嫣:“姐姐来啦?” “快走!谷主来了。” “……” 鱼玄麟瘪瘪嘴,知趣的退下了。 太师整理了一下衣襟,他语气不快,“嫣姑娘…这么晚来也没觉得不妥吗?有什么事不能等明日…” “看来,太师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呢。” 郢无忧直接打断太师的话,她嘴角噙着笑,缓步进入房中。 凉嫣低头,退到了郢无忧身后。 太师闻言望去,心脏骤然一紧,他被郢无忧周身的气场所震慑住了。 他往后倒退了两步,后背生凉。 那是一张极具威慑力的脸,有几分熟悉感,压迫力十足!! 她美的勾魂摄魄,像极了一朵开在悬崖上的彼岸花,诡秘又危险,让人不由的心生胆寒。 第240章 小皇帝,很期待与你见面… 太师舔了舔干涩的唇,内心忐忑不安。 他颤声问:“这…这位…是?” 凉嫣:“鬼幽谷,谷主。” 太师一听到谷主二字,心跳漏了半拍,原来…她就是那个能制衡秦夜玦的人!! 没想到她居然这般年轻,左不过才二十五六吧,就是气势太过凌厉逼人了! 太师的掌心开始冒汗,唇也在轻轻抖动,“您…您请坐。” 郢无忧轻飘飘的啧了一声,她环视四周,把厌恶写在了脸上。 “坐就不必了,好脏的…你也一样,脏脏的。” “……” “……” 被当着面嘲讽,太师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个女人说话直接到…让人无地自容。 郢无忧眯了眯眼,淡淡道:“秦夜玦如今在西圩城。” 一听到秦夜玦三个字,太师的喉咙变得干涩,他努力的咽了咽唾沫,指尖泛白。 “嫣姑娘不是说他已被鬼幽谷的人压制住,危在旦夕了吗?!” 郢无忧的深眸平静如潭,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不骗你…你又怎么敢豁出去呢。” “你!你们疯了吗!?居然诓骗我…” 要是秦夜玦此刻安然无恙,那他迟早会返京,真到那时,自己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郢无忧慵懒一笑:“你就偷着乐吧,庆幸我…还愿意花心思来哄骗你。” 她环胸,笑得邪肆:“换做别人,我会直接用毒物相要挟哦…” 太师背脊一凉,浑身紧绷。 若没有将秦夜玦一击即溃的话,日后定会遭到反噬,待他秋后算账时,自己的下场定然会很凄惨!! 此时秦夜玦出现在西圩城,说明这群人根本就钳制不住他。 等秦夜玦来日抵京,必将第一个拿他开刀,太师深深叹息。 诶…也怪自己利欲熏心,轻信了谗言。 如今他他是骑虎难下,进退都是错,早已没有回头路!! 太师看向始作俑者,语气哀怨:“你们…你们怎么敢!?秦夜玦可是摄政王…” 郢无忧的声音沉静而有力,不疾不徐道:“怕什么…他暂时没有回京的打算。” 太师以往可是见识过秦夜玦的雷霆手段,在得知他安然无恙时,着实后怕。 “那…那…他活着总会后患无穷…” 郢无忧:“小皇帝也与他一起在西圩城。” 在秦夜玦与小皇帝相逢后,他的寒毒便轻而易举的解了,这其中…定与小皇帝脱不了干系! 听到了沈景漓的下落,太师的脸一垮,这个草包居然还活着? 他原本以为…沈景漓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废物,出了京城定然活不下去。 太师虽有派人暗中逮捕沈景漓,不过…他倒也没怎么上心此事,他较为忌惮的始终是秦夜玦。 不过…霍姝柔怀的并不是沈景漓的种,还是早早了结他为妙!! “若我派人去西圩城杀皇上的话,有秦夜玦在…未必能成功啊!” 郢无忧鄙夷:“蠢吗你?” “…???” 见太师还在吃惊,郢无忧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她一掌将太师拍倒在地,厉声道:“与蠢人交流真的很费劲,什么都要手把手教。” 太师的嘴角溢出了鲜血,惊恐的仰视郢无忧,这个女人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颤声求饶:“谷主饶命…” 郢无忧缓步向前,她抬脚踩在太师的胸膛上,说话的语气逐渐冷了下来。 “杀人的事让临王去做,你跟着去凑什么热闹,怎么?想被人抓把柄?!” 太师手脚冰凉,大气都不敢喘,“可是…我与临王早已反目,他又如何会听我的话?” 郢无忧的耐心早已用完,她的眸中燃起了两簇火焰,踩人的力度加重了许多。 太师开始猛的剧烈咳嗽,他的双腿发软,感叹自己怎么又遇到了一个跟秦夜玦不相上下的狠人!? …… 郢无忧嫌弃的收回脚,眼底的阴鸷在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又恢复了方才那副慵懒随意的神情。 “你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还分什么你我?给他一点虚无的承诺,他不就乖乖听话了么?” 郢无忧俯视着太师,轻声细语的问:“具体怎么做,需要我教吗?” 她笑得人畜无害,可眸中却不含半点温度。 太师打了个冷颤,他感觉…若自己敢说需要教,定然没有好果子吃,“小的明白了…多谢谷主提点。” 郢无忧满意的笑了笑,“现在…你需要树威信,需要得民意,更需要立功,好为贵妃肚子里的孩子顺利登基做铺垫。” 太师连连点头:“是!一切悉听谷主安排。” 郢无忧问:“西圩城回来的伤兵呢?” 太师答道:“之前的士兵消失不见了,好像是被秦夜玦关了去,至今下落不明。” “…近来抵京的士兵都在太医院养着,太医们诊断不出病因,但经过试验,他们确实是真的四肢无力,并非装病。” 郢无忧抿了抿红唇,欲言又止。 …… 她思忖片刻后,冷笑一声,“你们查了这么久,真就一点异样都发现不了?真的…我都乐了。” 太师:“……” 郢无忧的眼波闪动,她一脸不屑,傲慢至极:“难怪…秦夜玦轻轻松松的就能把持朝政,你们…果真如同废物一般。” 她用食指轻点白皙的脸颊,幽幽道:“凌驾于你们之上,真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不得了不得了,往后…我不得无聊死了?” 太师自觉被冒犯到,但他不敢多言,只能一个劲的奉承,“谷主高明,我等皆是鼠雀之辈,定然不能与您媲美。” 这些阿谀逢迎的话,郢无忧早就听麻了,她冷声吩咐:“别让那些伤兵跑了,不准任何人靠近他们,既然诊不出毒因,那就别瞎折腾了。” “先将他们关起来,我自有安排。” 太师赶忙应道:“是。” …… 郢无忧在转身的那一刻,突然想起了沈景漓,他居然能将秦夜玦迷的神魂颠倒,理智全无。 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男子。 小皇帝,很期待与你见面… 第241章 小皇帝…她要定了! 郢无忧转身,嘴边扬起一抹妖冶的笑。 她饶有兴趣道:“将小皇帝的过往的经历都说出来,事无巨细。” 太师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捂住胸口,“是。” …… …… 郢无忧在太师的口中,知晓了沈景漓曾经的事迹。 小皇帝虽是男儿身,却生得比女子还要娇俏几分,为了保命,不惜出卖色相勾引秦夜玦。 最主要是…他居然还成功了! 郢无忧半信半疑,秦夜玦并不是色令智昏之人,单单只凭美貌的话,应该无法让他完全沦陷。 小皇帝定还有过人之处。 …… 郢无忧怀揣着疑虑出了太师府,随后,她又换了一身黑衣。 夜探皇宫!! 她先是来到千种园,沈景漓离京前,在小园子内培育了很多奇花异草。 郢无忧看到后,好奇心被高高吊起。 有许多奇奇怪怪的花草…她见所未见,也闻所未闻。 郢无忧走到两株问桐花跟前,蹲下将它连根拔起。 她看着半熟的赤髓果,失神了片刻。 此花只存在于燕山一带,燕山四季炎热,可为问桐花结赤髓果提供充足的热量。 问桐花一旦离了燕山,很快就会枯竭,更别提结果了。 没想到,在皇宫…还能瞧见半熟的赤髓果。 小皇帝…居然能培育赤髓果!? 问桐花没了阳楹草提供热量,在郢无忧的手中枯萎了,她将问桐花随手一丢。 她又注意到了种植在问桐花周围的阳楹草,再次拔起,放在掌心细细观察。 为什么…要将这些不知名的小草种植在问桐花周边呢? 况且数量还不少… 难道…就是因为这些草,问桐花才没有枯萎吗? 阳楹草的叶子…形状似镰刀,层层重叠,叶茎呈深紫色,还长满了倒钩刺。 郢无忧从未见过这种草,她静静的注目了很久,才离开千种园。 而后,她又去了学真房,一推门,淡淡的药草香便扑面而来。 郢无忧转了一圈,停留在各类木匣前,这哪里是书房,简直就是个小药房。 这里的丸药甚多,她拿了各式小药丸碾碎,凑在鼻尖处细闻,想知道其成分与功效。 …… 过了良久,郢无忧也累了。 她靠在椅背上歇息,眯了眯倦怠的凤眸,喃喃自语道:“看来…小皇帝颇懂医术。” 郢无忧注视着桌上的一堆粉末,几乎能断定,就是沈景漓帮秦夜玦解了寒毒!! 她扯唇一笑:“我能制毒,他会解,如此想来,我与小皇帝才是天生一对。” …… 此时,凉嫣已走到郢无忧身旁,她见谷主似笑非笑,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凉嫣想问…您在想什么? 可话都在嗓子眼了,还是不敢说出口,她怕谷主觉得自己僭越。 谷主喜欢听话的属下… 不听话的都已经死了… 郢无忧见凉嫣眼神飘忽不定,她先问:“小凉嫣…在想什么呢?” 凉嫣的身一僵,赶紧将沈景漓的画像奉上,“我什么也没想…谷主,这就是小皇帝的画像。” 郢无忧接过,当她看清画中人的样貌后,发出了由衷的疑问:“女的吧!?” 画像中的沈景漓清眸流盼,姿色天然,浑然不似男子。 凉嫣眼角微抽,解释道:“谷主,皇上并非是女子,只是男生女相罢了。” 她指了指画中人的喉间,“谷主请看,他有喉结。” 原本凉嫣也怀疑沈景漓乃女儿身,可她看到凸起的喉结时,疑虑就消下去了。 女子不可能会生出如此明显的喉结! 小皇帝定然是男子!! 郢无忧眨巴了两下眼睛,拿起画像,仔细观察,“还别说…这张脸倒是有趣。” 她恶劣一笑:“应该…也挺好玩的。” 凉嫣见郢无忧望着沈景漓的画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心中吃味,“谷主,您似乎对小皇帝…很感兴趣。” 她点头,笑意不减:“这是自然了。” 凉嫣心中酸涩,撅着小嘴,“谷主,他可是跟过秦夜玦的人,他不配!” 郢无忧挑眉,声音散漫:“这算什么事?男人的贞洁从不在蔽膝之下。” 凉嫣:“……” 她眉眼微动,视线定格在沈景漓的脸上,“只要我觉得他可以…他就配。” 凉嫣心堵:“谷主,请您三思啊!!” 郢无忧斜睨了一眼凉嫣,冷声道:“小凉嫣…你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下去吧!” “是。”凉嫣低头答道。 她攥紧拳头,呼吸都有些不稳,阴沉着脸快步离开了学真房。 郢无忧百无聊赖的支着下巴。 她欣赏了许久沈景漓的画像,就像是一个猎人在盯着稀奇的、漂亮的小动物看。 时刻准备将它从其他猎人手中抢夺! …… 郢无忧渐渐有了困意,便起身准备离开学真房。 她刚想拿墨条将沈景漓的画像压住,就被桌上的一堆废纸吸引了目光。 这些纸张上的字体七扭八拐,还有一些怪异符号。 郢无忧微微皱眉,她实在是看不懂。 她转念一想,眉头就舒展开了… 无妨无妨,等将小皇帝抢来后,就可以让他慢慢的教自己辨认这些字。 郢无忧状似无意的随便翻看,其中…一张纸的内容令她捧腹笑了起来。 【暴打秦夜玦之哭唧唧求饶图】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 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抬手将眼角的泪珠轻轻拭去,自言自语道:“秦夜玦啊秦夜玦,得了这么个活宝怎么也不吱一声?!” “独自占有太不够意思了…” 郢无忧笑够了,就带着这张纸离开了学真房,她的唇边,始终挂着一抹诡谲的冷笑。 小皇帝,她势在必得了。 她要定了!! ———— 西圩城军营处。 顾斯辰收到的一封信函,当他看到信中的内容时,瞳孔一震,指尖也在微微颤抖。 皇上!!? 皇上让他今晚只身一人前来繁悦楼一聚?! 顾斯辰努力的压制住内心的狂喜,迫使自己先冷静下来。 此番情况… 要么…是皇上想见自己。 要么…是皇上遭人胁迫,引他入瓮。 但顾斯辰几乎能判定,皇上还活着!! 第242章 原来,皇上没事!! 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非去不可!! …… 帐篷外,有一年轻士兵轻声道:“顾大人,军营外有个…” 小士兵欲言又止,顾斯辰就让他进来传话。 他低头将信函折好,问道:“有何事?直说吧。” 小士兵有点难以启齿,他一咬牙,硬着头皮一鼓作气道:“顾大人,军营外有个男人求见大人!!” 顾斯辰猛地攥紧了信纸,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急切道:“谁!?” “丘厌离。” 听到不是沈景漓后,顾斯辰的脸色微沉,“不见,让他走!” 小士兵想起了丘厌离那副慌张失措的神情,他顿了顿,继续道:“可他…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想与您说。” 顾斯辰心中早已乱作一团,压根没心思理会旁人,今晚亥时,他还要悄无声息的去繁悦楼与沈景漓会面。 趁现在还有时间,自己得仔细梳洗一番,毕竟他来到西圩城后,就变得不修边幅了! 万万不能让皇上见到他如此狼狈的模样。 丘厌离是南希妮雅的人,不见也罢,省得他疯言疯语惹自己不快。 顾斯辰的脸色微沉,语气冷了几分,“让他走,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小士兵甚少见顾斯辰冷脸,他知趣的应道:“是,小的这就去传话,让他快些离开军营。” ———— 雪瑞国。 新国主南希孜慕在闭目养神,她慵懒的斜靠在床榻之上,婢女阿塔娜为她轻轻扇风:“女君,血蛛毒的供应…增了许多。” “够多少?” “一万人。” 南希孜慕缓缓的掀开眼皮,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才够一万人的剂量,远远不够,让她加快速度制毒。” 她又道:“那帮野蛮人早已心急如焚,等太久…怕是会惹事端。” 桑族族长一直在催促,让她快些将蛛毒制出来,最少也要有十万人的剂量。 还有,也要将蛛毒解药提前给到,如此一来,桑族进攻大渊,就易如反掌了!! 待到桑族收服了大渊,再与雪瑞国一同将天下一分为二,自此…两国和平共处。 …… 阿塔娜思忖道:“女君,您是知道的,那位个性较强,我们也不好催的太紧,唯恐她生气。” 南希孜慕眼神一狠,冷冷道:“哼!那个女人自诩来自…鬼幽谷,什么破烂组织,从未听过。” 她的声音慢慢冷了下来,嗤笑一声:“她就是有张剧毒的方子而已,折腾了这么久,也不过才提供了一万人的剂量,她还敢生气!?” 阿塔娜见南希孜慕面色阴沉,赶紧出言迎合:“是,女君说的极是。” 南希孜慕把玩着胸前的卷发,轻蔑的说:“她想借本君的势成就自己,主次还能颠倒不成!?” 阿塔娜继续附和:“不能,自然是不能!” “我们培养的血蜘蛛呢?进展如何了?” 阿塔娜:“毒性依旧不够,无法正常攀附在皮肤上。” 闻言,南希孜慕的面色变得骇人:“废物一群,继续研究!!” “练毒人已经在日赶夜赶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喜讯传到女君耳中。” 南希孜慕凝思道:“不仅要制毒,解药也要做出来,不然…难保她们不会反水。” 阿塔娜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女君,为了制毒,我们已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与财力。” 阿塔娜见南希孜慕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才敢往下说:“女君,若再继续研制血蛛的话,恐有不妥。” 她问:“有何不妥之处?” “女君称王不久,人心暂且还不稳,可不能被有心之人揪住了错处,这对您…毫无益处。” “……” 阿塔娜见南希孜慕沉默,她抿了抿唇,继续说道:“您增了税收,百姓早已怨声载道,如今…坊间人云亦云,说您不顾大局,在血蛛一事上耗费了巨大钱财,冷眼看百姓受苦受累!。” 南希孜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气,“生为雪瑞国的子民,自然要心甘情愿的为国纳税,本君不过是让他们先苦上一阵,来日方长…还怕没好日子过吗!?” 阿塔娜无奈的摇了摇头,诶,上位者是不是都不会思量底下人之苦!? 女君只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问题,可若民心尽失,定会有暴乱!! 她想继续劝:“女君,百姓都吃不饱睡不好了,哪有空去遐想往后的日子能不能过好呢…!?” “其实…只要把眼前的日子过好了,百姓自然就会对您感恩戴德。” “等将来…” 南希孜慕直接打断了阿塔娜的话,她眉峰微扬,语气豪迈激昂:“怕什么!?畏手畏脚的话,本君也坐不上这个王位了!” “既然成了王,难道还要看人脸色不成!?” 她厉声呵斥:“哪个不满、谁有怨言的话,尽管让他来本君跟前说道说道!” “本君也好教教那些不知好歹的人,让他们知道…何为君!何为臣!何为民!!” 阿塔娜见南希孜慕已然动了大怒,她只好作罢,不敢再劝。 她低头,语气卑微:“是是是,女君说的对,王是王,臣是臣,民是民,不可僭越,更不能没了尊卑规矩。” 南希孜慕深深的看了一眼阿塔娜,她冷声道:“做好你份内的事即可,别再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了!!” “……” 她摆了摆手,示意阿塔娜退下,“听多了,本君也留不得你了,自己好好想想吧!” 阿塔娜背脊一凉,冷汗在她的脸颊处流下,“是,小的定恪守本分,不再胡言乱语惹女君不快。” “下去吧!!” “小的告退。” 说完,阿塔娜便带着落寞的神情退下了!… ———— 西圩城。 繁悦楼内。 秦夜玦与沈景漓早已在雅间内等候顾斯辰,她率先将蛛毒解药装了一些在小葫芦瓷瓶里。 她摩挲着葫芦瓷瓶,在想事情。 …… 秦夜玦见沈景漓看得认真,即刻捧起她的脸颊,问道:“真就这么好看么?” 沈景漓的思绪蓦地被打断! “……” 第243章 你可是皇上,后宫怎能无人? 秦夜玦又向前凑近了些。 俩人鼻尖对鼻尖,再靠近一点,就能亲上了。 “……” 他问:“漓儿,为何不理我?” 此时,沈景漓与秦夜玦的视线交缠在一起,惹的她脸上一阵燥热… 纵使秦夜玦每日都要亲亲与抱抱,可每次二人有亲密接触时,沈景漓还是会脸红,外加心跳加速。 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秦夜玦的眼神真的很色! 他色的肆无忌惮!! 色的明目张胆!! “…别…突然靠这么近。”她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太久秦夜玦那双灼热的深眸。 她再次盯着小葫芦瓷瓶看… 秦夜玦手臂一弯,环住了沈景漓的腰,再在她的唇畔处印上一吻。 最后,将她抱在自己腿上坐着。 “这瓶药真就这么好看么?怎么不见你这般看我?” 沈景漓:“……” 秦夜玦又怎么回事了!? 居然开始与一瓶药相较?! 这个男人愈发幼稚了… 沈景漓微微摇头,想从他腿上下去,双脚刚要落地时,秦夜玦便掌心一扣,重新将人抱紧。 “…!…!…!” “不准躲,你还没有回答我。” 沈景漓的手搭在了秦夜玦的肩膀上,思绪回拢。 看来…秦三岁又上线了。 “阿玦最好看了…行了吧?” 沈景漓虽说的敷衍,可秦夜玦却听满足了。 他将沈景漓手中的瓷瓶拿了过来,笑道:“漓儿这么快就把蛛毒的解药做出来了。” 而后,他又捏了捏她的脸,“真是厉害…” 沈景漓不经夸,脸更红了,“也…也是多亏了你告诉我血蛛的事,不然解药也没那么快做出来。” “那漓儿可要谢我?” “啊…?” 秦夜玦将下巴抵在沈景漓的肩膀上,声音低柔轻哑:“要不要谢我…” 沈景漓的耳周迅速漫开了淡淡的红晕,“我怎…怎么…谢啊?” 闻言,他侧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沈景漓的耳畔,“你知道的…” 雅间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异常暧昧… 旖旎… “别闹了好不好,等会儿顾斯辰就要来了…” 卿卿我我的事…私下做就行了,让人看到了,不得被笑话死?! 一听到顾斯辰三个字,秦夜玦立即开启一级戒备状态。 他眸色幽深,轻柔的抚摸着沈景漓的青丝,秦夜玦感觉不够,又轻咬一口她的耳垂。 怀中人一惊,她刚想逃,就被秦夜玦稳稳当当的按在了结实的胸膛上。 秦夜玦的手开始不老实,在她的腰窝上游走。 沈景漓感觉浑身酥麻:“这样…不好…” 他的手没停,继续:“哪里不好?” “影响不好,让人看到了…笑话我们怎么办?” 秦夜玦板着脸说道:“他不过就是个外人,就算看到了又何妨?!” “……” 说完,他抱得更紧了,故意将下巴抵在在沈景漓的脖颈处磨蹭。 沈景漓痒的不行,她皱眉:“秦夜玦,你不会是故意的吧!?你有意让顾斯辰知道我们的关系。” 秦夜玦停了动作,饶有兴致的问她:“我们…什么关系?” “情侣呀。” “什么是情侣?” 沈景漓耐心解释:“两个人互生爱慕,因为爱情走到一起,就是情侣!” “哈哈哈。” 秦夜玦笑出了声。 他眼底满是缱绻柔情:“可是怎么办?我更不想放开你了,哈哈哈。” 沈景漓还是第一次听到秦夜玦这般肆意的笑声,他的肩膀都在微微颤动。 而后,她背脊一直,捂脸道:“流氓呀你,没吃定心丸吗!?” “吃了,不过…那东西已经不管用了。” “那什么管用!?” 秦夜玦将沈景漓捂脸的掰开,与她对视:“成亲管用,桑族一事结束后,即刻给我名分。” 沈景漓一怔:“名分!?给你?” “总不能…让我不明不白的跟你一辈子吧?总要给我个名分!” 他捧起沈景漓的脸,严肃道:“不然,我如何能心安?” “……” “你可是皇上,后宫怎能无人?” “……” “事先说明,我轻微悍妒,来一个我解决一个,你自己看着办!” “……” 沈景漓哭笑不得,秦夜玦是来搞笑的吧,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秦夜玦沉声问:“到底给是不给?” 她哄道:“给,往后只宠你一人!行了吧!满意不?” “这还差不多。” 沈景漓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子身份,她道:“回京后,大臣们知晓我是女儿身,朝中定有动荡,要是被不轨之人拿此事做文章,后果…不堪设想。” 沈景漓轻轻叹气,贵妃有孕,太师的阴谋不言而喻。 临王曾被太师当枪使,与皇位失之交臂的他,又怎会甘心呢!? 感觉回京后,要操心的事就多了!! 见沈景漓一脸愁容,秦夜玦捏了捏她的脸颊,“漓儿对自己未来的夫君…就这般没信心么?” “你有何主意?” 秦夜玦笑得自信:“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臣服,至于过程…漓儿就不必操心了。” 他抬手,挽绕沈景漓的长发,“收拾好心情娶我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你不必费一点心。” “有我在一日,定会护你周全!” “……” 沈景漓思忖片刻,说道:“阿玦,做人做事不要太狠绝,容易结下世仇…” 秦夜玦不赞同:“错,留余地只会后患无穷,彻底斩草除根才能警示他人不敢轻易兴风作浪。” 她担心:“可…人总有疏忽的时候。” 沈景漓还不知晓秦夜玦的实力,她本能的开始担心… 生怕秦夜玦树敌太多,会应接不暇。 她不想自己的爱人受一点伤。 …… 秦夜玦揉了揉沈景漓毛茸茸的头顶,笑道:“漓儿别担心,我从不懈怠,手底下的人更是,放心,你的未来夫君,轻易…不舍得死。” 沈景漓抬手,轻轻圈住了秦夜玦的脖子,“未来夫君…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发出了沙哑磁性的声音:“可以是可以,先把未来两个字去掉。” “扣扣扣…” 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第244章 看什么看,她是我的! 随后,传来了掌柜的声音,“王爷,人给您带来了。” 秦夜玦:“进。” 顾斯辰推门而入,当看到沈景漓还活着时,他顿足,怔愣了许久。 …… 此刻,顾斯辰内心止不住的狂喜,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激昂沸腾!! 甚至,他还能清晰的听到自己那毫无规律的心跳声。 顾斯辰的视线,就没有从沈景漓的身上离开过片刻。 …… 某人直勾勾的盯着沈景漓看,这一幕,自然让行走的醋缸心中不快了!! 他脸一沉,立即伸手环住了沈景漓的腰身,把她往自己的怀中一带,二人贴的更紧了些。 秦夜玦那挑衅的眼神似乎在说… 你看什么看,她是我的! …… 顾斯辰气结,胸腔内翻涌着无尽的酸楚,呼吸逐渐变得紊乱。 他怎么坐在了秦夜玦的腿上!? 不对不对!不是他… 应该是她!! 见到沈景漓是女子打扮,顾斯辰并没有过分惊讶,反而是惊艳多一些。 皇上竟真是女子!! 不过,穿上罗裙的她袅袅娉娉,仙姿佚貌,美得不可方物,让人自愿沉醉其中。 …… 顾斯辰不由的感慨良多,千言万语终是汇成了一句话,他柔声细语的问:“皇上…你还好吗?” “我很好,顾爱卿…好久不见了。” 说完,沈景漓有点难为情的跳出了秦夜玦的怀抱。 毕竟,当着外人的面腻腻歪歪,真的怪不好意思的!! 秦夜玦他是脸皮厚,不当回事! 她做不到!! 顾斯辰直接无视了秦夜玦的存在,他上下扫了一眼沈景漓,唇角微扬:“许久未见,皇上似乎长高了。” “……” 沈景漓失语了一瞬。 她都成年了,还能再长高吗!? 秦夜玦着实是见不惯顾斯辰那双充满觊觎的眼神,他宣示主权的方式极其高调。 先是握住了沈景漓的手腕,轻轻将她往红木雕花长凳处一带。 等沈景漓回过神来,就已经坐在了他身侧,而后,秦夜玦手臂一弯,圈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沈景漓的脸颊两侧迅速爬上了一抹绯红,她望向秦夜玦,微微挣扎,小小声道:“放开我…羞不羞呀你!” 不知羞的秦夜玦同样小声回应:“别乱动,否则我亲你。” “你敢…?” “要试试吗?” “不用!知道你敢了!!” 她生怕秦夜玦亲过来,再叮嘱一句,“我现在没动了…不准乱来!” 顾斯辰脸一黑:“……” 这个秦夜玦,一逮到机会就欺负皇上,当真可恶至极!! 计谋得逞的秦夜玦心情愉悦,他开始旧事重提,“顾学士在西圩城也有些时日了,当初你在京城所说的豪言,历历在本王耳边回响。” 顾斯辰收紧了下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尴尬。 先前,他主动请缨来西圩城找毒因,如今却无太大的进展。 沈景漓见顾斯辰身子绷得笔直,她干笑两声,为尴尬的某人打圆场:“此事调查起来不易,想必顾爱卿已经认真查了。” 秦夜玦手上的力度一紧,问道:“漓儿,你怎知他有认真在查?” 听到漓儿二字,顾斯辰额间的青筋暴起,他下作,居然敢如此称呼皇上!! 不要脸的男人真可恶!! 沈景漓道:“多亏了顾爱卿传密函到京城,我才知晓了桑族投毒一事与雪瑞国息息相关。” 她见顾斯辰一脸倦怠,眼下的乌青明显,继续道:“况且,顾爱卿看起来就很疲惫,想必在边疆不易。” 秦夜玦在顾斯辰抵达西圩城后,就已经派人暗中观察他的动向。 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顾斯辰若真敢与雪国女暗度陈仓,自己也就不会留他到今日了! 他的脑子还算是清醒,没有当叛国贼,没有忘记自己根在哪!。 其实说他清醒…他也还不够清醒。 毕竟,他还敢肖想沈景漓! …… 秦夜玦弯唇一笑:“听说…顾学士近来流连风月场所,方才漓儿既说他疲惫,也该问问…他是哪种疲惫!?” “……” 闻言,顾斯辰差点失去了表情管理,确实,他在得知沈景漓的死讯后,颓废过一段时日。 可他只是买醉,并没有做其他事。 顾斯辰着急解释:“皇上,我只是喝酒罢了,并没有…” “扣扣扣。” 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顾斯辰的话。 掌柜在门外喊道:“王爷,繁悦楼门前,有一男子找顾公子,他说自己是顾公子的…密友。” 他又道:“此人姓丘。” 听到姓丘,顾斯辰自然知道是谁,他嘴唇发干,脸色沉的可怕。 丘厌离怎么阴魂不散的,让皇上误会了可怎么办?! 他冲门外低吼道:“让他滚!” 秦夜玦面上的笑意更甚,他说道:“此人是特意来寻顾学士的,先将他带到该去的地方吧。” “是。”掌柜应道。 此时,雅间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尴尬,三人都没有说话。 …… 沈景漓见顾斯辰有些难为情,窘迫到了极点,她率先道:“呵呵…那个…压力大,喝酒正常,顾爱卿注意身体。” 顾斯辰的神色变得慌张起来,他急切道:“皇上,我没有!” 秦夜玦继续补刀:“有没有不重要,皇上只让你保重身体,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人都找上门来了,就不必解释了吧。” 顾斯辰感觉自己要疯了,脸上火辣辣的烫,“王爷!你别血口喷人,我与门外姓丘的男子只有过一面之缘。” 秦夜玦冷哼一声:“一会是李府女,一会是男性密友,顾学士此行,想必相当丰富精彩吧。” “!!!!!!!” 在听到李府女后,顾斯辰倒吸一口凉气。 秦夜玦口中的李府女乃是当地一小官的女儿,顾斯辰刚到西圩城时,碰巧就看到有地痞流氓欺负她。 于是,他出手相助!! 经此一事,她就对自己心生爱慕,尽管已经明确拒绝了她,可对方却依旧不死心。 不过,这些都是刚来西圩城时发生的事! 第245章 我乐在其中,完全自愿! 如此想来… 从他踏入西圩城开始,秦夜玦就暗中派人盯着他了!! “王爷对臣倒是十分关注,什么细枝末节都清楚。” 秦夜玦每每想到沈景漓曾经对顾斯辰青睐有加,他心里就堵得慌。 可惜,不能除之而后快!! 沈景漓与他说过,不可滥杀无辜之人。 顾斯辰就目前而言,也没有做出什么过分出格的事,还真不好动他!! …… 醋劲极重的秦夜玦阴恻恻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身正还怕影子斜吗?” “……” 顾斯辰眉心直突突,这话说的,他到底是做了什么?! “本王只是感慨,怎么没有你这般…好人缘。” 糟了,再按他的话往下说,难保沈景漓不会误会自己四处留情。 顾斯辰话锋一转,反问道:“王爷姿态卓然、品貌非凡,想必也有不少风流韵事,王爷是不想说吗?” 秦夜玦微眯着眼,搭在沈景漓腰上的手不由握的更紧了些。 他接下来的话,更像是说给沈景漓听。 “除皇上外,本王不会给其余人一星半点的机会,自始至终,心中唯有一人。” 沈景漓被突如其来的表白弄的人心暖暖。 秦夜玦的男德感…极重!! 她怔怔的望向秦夜玦,他觉察到沈景漓的目光,二人对视。 顾斯辰:“……” 他见状不妙,赶紧出言破坏气氛。 无论现在秦夜玦对皇上多好,也磨灭不了他欺压了皇上两年的事实!! “不知王爷是否还记得…曾经对皇上的种种蛮横行径,王爷表达心意的方式…还真是骇人听闻!” 秦夜玦戏谑道:“顾学士自然不懂何为打情骂俏了。” 顾斯辰的胸膛起伏不定,差点骂出声来,过往的那些事,居然还能被他曲解成了打情骂俏!? “王爷不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很离谱吗?那般打情骂俏,真是旷古未闻!!” 秦夜玦不怒反笑,慢条斯理道:“顾学士真是孤陋寡闻,见的少也不打紧,本王与皇上的事,全当给你开眼了。” “你!!…” 气氛开始变得剑拔弩张。 沈景漓顿感不妙,他们聊着聊着怎么聊偏了?不仅偏还有点崩!! 她有预感,再说下去,秦夜玦一定生气,真到那时恐会不好收场! 顾斯辰应该与旁人想的一样,都以为她在秦夜玦身边,是出于保命,不得已虚与委蛇。 可事实,并非如此。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沈景漓挽住秦夜玦的手臂,“往事不提也罢,总之…我乐在其中,完全自愿!” 顾斯辰呼吸一滞,皇上被如此性情不定之人纠缠,还说乐在其中?心甘情愿!? 她定是被欺负到麻木了!! “皇上,您别…” 沈景漓赶紧打断他的话:“顾爱卿,那个那个!!” “你…你刚刚好像忘了行礼了。” “……” “臣有罪。”说完顾斯辰正准备行礼,沈景漓抢先道:“免了免了,坐坐坐,我们说正事,不聊私事。” 顾斯辰汗颜,好生硬的转折。 …… 方才,沈景漓的主动触碰使得秦夜玦心情愉悦,醋味也没那么浓烈了。 可惜,她只挽了一小会儿,很快就放开了。 顾斯辰坐到二人对面,神色变得严肃,“皇上,桑族与雪瑞国早已暗中勾结,士兵们中毒一事,幕后主使是雪瑞国的国主!” 她问:“顾爱卿是如何得知雪瑞国是主谋的事?” “雪瑞国新君主的亲妹妹…错失王位后心有不甘,她很早之前就在拉拢人心了,时刻准备起而攻之。” “是她告诉臣…雪瑞国不惜增加赋税,耗费巨资在暗地里炼毒,而后,再提供给桑族。” 他又道:“臣私下派人探过虚实,确有此事。” 沈景漓问:“那她…拉的是你?” 顾斯辰坦白,“是,臣一直在与她周旋,但她知道的也不多,至今不知是何毒。” “你暂且先吊着她。” “臣正有此意。” 她又问道:“你们每天都会将中毒的士兵送回京?” “是,西圩城医资落后,只能送往京城,每日清晨…既会送昨日中毒的士兵回京。” 顾斯辰叹气:“现在中毒的人数一日比一日多三五个,我们查了许久也未发现端倪。” 沈景漓:“不必再查毒因了,他们中的是血蛛毒,靠空气传播毒素,哪怕戴上防毒面帘也无济于事。” 他诧异:“皇上…您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京城传来密信,信中也说查不出毒因,甚至还怀疑士兵是在装病,不过…明眼人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怎么皇上一谈及中毒的事,能说的头头是道,难道…她早就查出了中毒的原因? 沈景漓将小葫芦瓷瓶递给还在沉思的顾斯辰:“这是解药。”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解药?!皇上怎么会有解药?” 中毒原因他们都还在查,解药就已经做出来了!? 顾斯辰面上羞红一片,他…觉得自己甚是无用,无地自容了… 沈景漓:“秦夜玦察觉到中毒士兵的手臂处有淡淡的蜘蛛网纹,此纹极浅,不易发觉。” “而后,他又让北空神医暗中查探此事,在确定是蛛毒后,解药就做出来了。” 顾斯辰虽万般不喜秦夜玦,但在听到是因为他…才查出了蛛毒的事,不免对他心生敬佩之情。 若是没有他,大渊恐有危机… 不可否认,秦夜玦各方面都很出类拔萃,但他有个致命的缺点… 他君臣不分,还凌驾于皇权之上,肆意妄为的欺压皇上!! …… 顾斯辰深知自己无法与秦夜玦抗衡,他垂下眼眸,问道:“皇上,既然已有解药,往后那就不必再把士兵送回京了。” 沈景漓摇头:“不…时机未到!” 顾斯辰抬眼看她。 “你暂且先将这瓶解药拿回去试试,看它对刚中毒的士兵是否管用。” 沈景漓在京城已试验过此药,不过…西圩城到京城,日赶夜赶也有三四日的路程了。 还是把解药用在刚中毒的士兵身上试试较为稳妥。 第246章 拒绝皇上后,顾斯辰一度活在悔恨当中… 顾斯辰拿过瓷瓶,点头应道。 “不过…此事暂时不宜声张,就算是解毒了,也要按实际中毒人数送往京城,我自有其他的打算。” 顾斯辰温朗一笑:“皇上还是这般信任臣?愿意把解药交于臣之手。” 他望着沈景漓,眼底的笑意更浓烈了,其实皇上有了秦夜玦,依旧如当初那般器重他。 “……” 秦夜玦在一旁忍了许久没出声,当他听到顾斯辰自作多情的发言时,终于忍不下去了! 装大度真的很难受!! 顾斯辰看沈景漓的眼神,真说不上清白,秦夜玦蓦地沉脸,他此刻,真的很想剜了顾斯辰的双眼! 不想活了吧,敢当着他的面对沈景漓暗送秋波,这个狐媚惑主的男人不得不防,万万不能让他们二人独处。 纵使沈景漓曾爱慕过他又如何,今时不同往日,他也该死心了!! 秦夜玦眸色幽暗,他搂着沈景漓的肩膀,冷声道:“别扯什么信任不信任,皇上秘密前来西圩城,不吩咐你去试,难道要皇上亲自去吗?!” “……” 沈景漓无语了一瞬,秦夜玦说话的口气怎么这么冲?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恩威并施?! 她说道:“顾氏一族忠心耿耿,祖上代代忠良,我相信…这样背景下教育出来的人,必定铁胆忠心。” 雪瑞国的人早就私下联系过顾斯辰,他愿意对自己全盘托出,表明他的立场坚定且明确! 单纯夸他,还不如夸他全族。 听罢,顾斯辰作揖表忠心:“皇上谬赞了,守护君主,是顾家的使命。” 他又想到沈景漓憋屈的待在秦夜玦身边,微哽道:“但…我们做的不好,皇上先前受尽了欺凌,而今又流落在外,受尽委屈。” 顾斯辰眼眶湿润:“皇上,臣等…罪该万死!” 秦夜玦莫名觉得这段话有点熟悉,他心中存了个疑虑,难道顾斯辰也看过『如何勾起大渊女人的保护欲』这本书!? 见秦夜玦刚要发作,沈景漓率先道:“顾爱卿…!没有的事,我再说一遍,我自愿,真的!!” 纵使沈景漓说的恳切,可在顾斯辰心中,他始终认为…沈景漓是惧怕秦夜玦,才不敢说实话! …… 沈景漓见天色不早了,她说道:“顾爱卿,我们先走了。” 说完,她便站了起来,秦夜玦也随之起身,还握紧了沈景漓的手。 顾斯辰见二人牵手,很是恩爱,他恍惚了一瞬,皇上与摄政王还真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 有此想法后,他使劲的摇了摇头,让自己别再胡思乱想! 顾斯辰注视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内心无比煎熬,他喊道:“皇上!能私下聊几句吗?有些话,藏在臣心中已久。” 他声音微微颤抖:“我真的…一度活在悔恨中。” 沈景漓大概猜到了是何事,也好,把话说开了也好,免得误了顾斯辰的前途。 …… 沈景漓抬头着秦夜玦,摇他的衣袖:“你先去外头等我…” 秦夜玦自然不愿,俩人独处,不可控因素太多了,他主要是怕沈景漓受到伤害。 “不行。” 沈景漓小脸一紧,试试撒娇,“阿玦…就一会儿嘛。” “……” “阿玦,只要你同意了,晚上就给你个奖励。” 秦夜玦将沈景漓的手握的更紧了,他摇头,“不要奖励,你必须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 见秦夜玦油盐不进,沈景漓又道:“哼,不肯的话,今晚就开始分房睡!” 听到此话,秦夜玦立即缴械投降,他无奈道:“别聊太久,必要时可用揽月镯。” 揽月镯都说出来了?原来…秦夜玦是怕顾斯辰对自己有不轨之心。 不过…她深知,顾斯辰并非法外狂徒,他儒雅随和,断然不会做不齿的事。 她道:“没问题,我将打起十二分精神!” 秦夜玦深深的看了一眼顾斯辰,眼神中有警告的意味,随后,他离开了雅间。 …… 沈景漓朝红木长凳走来,她刚坐下,顾斯辰就迫不及待道:“皇上,当初没有给你正面承诺,是因为…我想拥有一定的成就后,再与你在一起!” 说完后,压在顾斯辰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他终于将心里话说出口了!! 当初,沈景漓在信中说…自己是她见过最儒雅随和之人,还问…能不能带她离开皇宫。 还说…要凤冠霞帔嫁给他… 顾斯辰也曾因为这句话,怀疑过沈景漓是否是女子,他期待着沈景漓主动与他坦白,可迟迟也没有等到那一天。 以至于…他都以为这句话可能是玩笑话,直到今日,沈景漓穿上罗裙,顾斯辰才真正确定了她的女子身份。 所以,就算知晓了沈景漓是女儿身,他也没有过多惊讶,因为之前…沈景漓就已经暗示过他了。 …… 沈景漓借情信诉衷肠,字字真诚,他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怎会不被触动。 顾斯辰想着…自己乃是新科状元,若与皇上过分亲密,定会污了她的清誉。 他已在沈景漓的九十九封情信中知晓了对方的情意,沈景漓的喜欢热烈又直白,绝对不是三分钟热度。 顾斯辰天真的以为…哪怕是他先辞官,暂时与沈景漓保持距离应该也不打紧。 她会明白的… 毕竟…他们来日方长。 在机缘巧合之下,他官复原职了,自那以后,他与沈景漓相处了一段时间。 顾斯辰发现沈景漓并非如传闻般懦弱无能,她根本就不是空有美貌的草包废物。 沈景漓先后巨大的反差感使顾斯辰深陷情网,再也无法自拔了… 自己拒绝了沈景漓后,她才开始性情大变,与之前判若两人。 令顾斯辰万万没有想到是…秦夜玦也掺和进来了,他将性情大变的沈景漓当作私有物,想怎么欺凌就怎么欺凌! 沈景漓碍于秦夜玦的淫威,不敢不从。 …… 每当他看到沈景漓在秦夜玦身边伏小做低时,心就抽疼的厉害,他总觉得…事情演变成这样,自己有很大的责任!! 第247章 酸溜溜的秦夜玦… 所以他…每每见到沈景漓被秦夜玦欺辱时,都会不顾安危的直言不讳!! 顾斯辰在拒绝了沈景漓后,一度活在悔恨当中,是不是没有【望自重】这三个字。 她与他之间,就有可能了呢? 顾斯辰的喉咙干涩,还带着一点颤:“景漓…当初你我的事被传的沸沸扬扬,我不得已才与你拉开距离。” “我是想等风头过了,再跟你…” “够了!别说了。” 沈景漓的鬓边渗出了细汗,原来顾斯辰也喜欢原主,他们这是…两情相悦!? 可其中一个光谋划不长嘴,这才酿成了无可挽回的局面。 越听…越感觉他们像一对苦命鸳鸯! 她轻抿着唇,深吸一口气。 对不起了原主,接下来我说的话,会在一定程度上…伤害这个你曾经爱过的人。 在顾斯辰袒露心声时,她的态度一定要足够决绝,如若不然,不仅会误了顾斯辰,也会伤害到秦夜玦。 不长嘴会被虐身虐心,严重的丧命,这种悲剧,发生一次就够了!! “顾大哥,往事不可追,人总要往前看,有些人与事…你赶紧忘了吧。” 忘记?! 她说的还真是轻巧… 顾斯辰的双眼渐渐变得猩红,目光定定的看向她,“景漓,我如何能忘得了。” “你在最后一封信中说…你不想做皇上,想与我云游四海为家,看到信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内心有多震撼。” 得一人如此信任,顾斯辰的心为之一振,这叫他如何能忘怀?! 沈景漓:“我有秦夜玦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当顾斯辰听到秦夜玦的名字后,面上翻涌着落寞之情,“你只是迫于秦夜玦的威逼,才委屈妥协的…是不是?” “…不是。” 沈景漓实话实说。 他握紧拳头,眼神急切:“秦夜玦不在,你可以说实话了,你不是自愿的…对不对?” 沈景漓眼神坚定:“我是真的喜欢秦夜玦。” 见心上人在直白的…勇敢的表白他人,顾斯辰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他的眼神空洞,心中的悲凉久久散不去,“那我呢…?” “顾大哥,你与沈景漓有缘无分。” 顾斯辰苦笑道:“我们彼此…就活生生的站在对方面前,怎么能算是有缘无分?” “顾大哥,若是曾经的『我』让你走不出来的话,我愿意补偿,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满足,但…心给不了!我已经给了秦夜玦,再也收不回来了。” 沈景漓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够全面,又补上一句,“身也给不了!!” 这些话,无疑是给了顾斯辰当头一棒,他自嘲两声,“真的不要我了…是吗?” 沈景漓点头,表明了立场。 顾斯辰的胸腔处沉闷的厉害,他不愿意死心,继续追问:“景漓,当初…如果我直抒心意的话,就不会是今天这种局面了,对不对!?” “……” “要是我早些告诉你我的心意,我们是不是…就能在一起了?” “……” 沈景漓无声的叹一口气,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若是原主没有收到【望自重】这三个字,应该…就不会哭断肠了吧? 是不是…就有她了。 顾斯辰的指甲早已嵌入了掌心,他问:“请正面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在沈景漓与秦夜玦的关系日渐缓和时,这个问题,就一直困扰着他!! 他只能自我洗脑,强行脑补沈景漓是被秦夜玦强迫,只要沈景漓并非自愿…他就还有再坚持的勇气。 “不是。”沈景漓直接否认,她不愿意顾斯辰一直活在懊悔当中。 顾斯辰的心理防线崩塌了,他低着头,哽咽道:“为什么…在我沦陷时,你却跑开了。” 沈景漓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她继续说道:“顾大哥,命运之轮有它的转法,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沈景漓了!” “如今…我喜欢上秦夜玦已然是事实,他也喜欢我,我们说好了,一辈子都要在一起。” 沈景漓的话,句句诛他的心,顾斯辰鼻头一酸,语气近乎恳求:“不要再说了…别说这样的话…求求你…” 沈景漓清楚,顾斯辰是在回避。 “顾大哥,错过即是错过,你要直面问题,逃避是没有用的,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我并非是顾大哥的良人,你我之间,再无可能。” 顾斯辰的下巴微抖,他艰难的把话说出口:“景漓…我再确认一次!我终究是错过了,是吗?!” “是。” 他只好叹气,“我很讨厌吧?一直在逼问你,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放下了。” “情信一事…我不当真就是了。” 听到顾斯辰终于放下了,沈景漓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怎么会讨厌顾大哥呢!我可是早早就把顾大哥当亲大哥了,等将来你有了嫂子,可一定要请我吃酒,我再给你们备上一份大礼!!” 顾斯辰点点头,他艰难的扯出一抹微笑:“呵…要真有这一天,你还怕没酒吃吗?” “哇…期待~” 沈景漓笑道:“顾大哥,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你的良配在后头,这一天,应该不会来的太迟!” 顾斯辰无奈:“好,我们先不说这个了。” 沈景漓起身与顾斯辰道别,“那我先走了,回见!” 她刚走两步,想到了一个问题,她转头疑惑道:“顾大哥,你是何时知晓我是女儿身的?” 她穿着罗裙与顾斯辰见面,对方没有过多惊讶,甚至都没有询问,沈景漓猜测…多半是原主对顾斯辰说过此事! “呵,你在信中说…要凤冠霞帔嫁与我,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嘭。” 门外,传来了一声闷响,此刻的秦夜玦,脸色阴沉可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他望着墙面上的拳头印子,妒火中烧… 雅间内的俩人同时闻声看去,他们也不是傻子,自然清楚,外头的是何人,为何事。 “……” 沈景漓抬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那张爱惹事的嘴,她连连摇头,又揉了揉太阳穴。 第248章 这回,怕是不好哄了!! 完了完了!糟了糟了!! 这得哄多久才能哄好他啊?! …… 沈景漓胡乱摆手,赶紧解释:“那个…我记性不好又爱胡说,顾大哥千万别当真!!” 这句话,也是说给门外的醋缸子听的,沈景漓的大脑高速运转,在努力的想措辞。 顾斯辰敛了敛神色,温声道:“忘了也好,全当是你年纪小不懂事,什么话都瞎说,我是你顾大哥嘛,自然不会将玩笑话当真。” “嗯。”她重重点头。 顾斯辰深深的看了一眼门外,秦夜玦居然没有立刻冲进来,还真不像是他的作风!! 他收回目光,思忖片刻道:“景漓,他虽算不上是善类,却能给你最极致的保护,他…就像弓箭,危险锋利,关键时刻还需要你指引方向。” 沈景漓认真道:“不存在单方面的指引,我与他…是相互成就,彼此信任。” 此话一出,顾斯辰的心中别有一番滋味,他还是觉得胸前堵得慌,苦涩道:“真是令人羡慕啊…不说他了。” 再听下去,他怕受不了…!! 沈景漓见顾斯辰的情绪不对劲,劝解道:“顾大哥定会遇到一个与你心意相通的女子,肯定会的!!” 他轻笑出声,眼底闪过一丝悲凉,“承你吉言,快去找他吧,醋坛子打翻了可不好哄。” 在沈景漓转身之际,顾斯辰又道:“景漓,要是哄不好,就来找我,你的顾大哥…不用哄。” 这句话,其实是顾斯辰特意说给门外的秦夜玦听的,他想让秦夜玦有危机感,想让他好好珍惜沈景漓… “顾大哥,谢谢你,再见!” 沈景漓头也没回的出了房门,她跑的决绝,不带一丝犹豫。 顾斯辰盯着沈景漓的背影,神情怅然,他攥了攥手,努力压制心底的伤感之情。 奔向秦夜玦的她,义无反顾,看来…与秦夜玦相处,她是真的开心。 “或许,也该放下了,对吧?” …… 顾斯辰对着空荡荡的雅间发问,得到的只有沉默,此话无人能答,唯有他自己! ———— 沈景漓前脚刚踏出大门,就被秦夜玦拉着走,她见某人的脸部线条极其冷硬,轻声唤他,“阿玦…?” “……” 秦三岁此时醋劲正浓,他没有放手,也没有说话,就死死的牵着沈景漓的手,气哼哼的出了繁悦楼。 她又问:“阿玦…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 “……” “偷听可是不礼貌的行为哦,不过…我原谅你了。” “……” “怎么样,我大度吧!?你要不要…跟我学学?” “……” 接下来,无论沈景漓如何找话题,得到的全是沉默沉默再沉默,她顿感无力,垂下眼眸,想将手抽回。 秦夜玦感觉到沈景漓想挣脱束缚,他不仅不放手,反而越握越紧了。 生气归生气,手还是得牵着! 万一自己走太快,她跟丢了怎么办? 沈景漓摇了摇秦夜玦的手,娇嗔道:“秦三岁…你好歹说句话嘛。” “……” 秦夜玦只好停下脚步,他用力的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你居然这么早就告诉他女儿身的事!?而我却是…” 在她喝醉后无意中发现的,当初,顾斯辰到底给沈景漓喝了什么迷魂药!? 竟得她如此信任!! 秦夜玦堵得慌,熊熊妒火在他心头燃烧,他冰着一张脸,黯然神伤。 沈景漓干笑两声:“原来…就为了这点小事啊?阿玦,女儿身的事我不也主动告诉你了吗,扯平了扯平了。” “……” 这事平不了,秦夜玦将沈景漓拉到无人的角落处,他双手并济,捏搓着沈景漓的脸蛋,说话的语气夹杂着幽怨。 “他比较早,早很多!你喜欢他,还想嫁给他!” 秦夜玦开始醋劲上头,他的胸膛起伏不定,声音也冷了下来,“我真的很难受!?” “……” 沈景漓语塞,她又不能明说…想嫁给顾斯辰的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 并非是她… 沈景漓的脑子里掠过了刚穿来时的场景,她说道:“不对吧,曾经的你给过我机会吗!?你总是欺负我,若我说想嫁给你,很有可能都活不到现在!!” 秦夜玦一噎。 确实,她说的也有道理。 沈景漓自登基后,整日露出一副懦弱胆怯的模样,一天到晚低着头,连句话都说不利索。 就因如此,登基两年来,他压根就没有正视过沈景漓。 直到她上朝迟到那日,突然长嘴了,也不知她是受了什么刺激,说了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胡话。 好像自那时起…他才真正注意到沈景漓这个人。 秦夜玦心中百转千回,他快嫉妒疯了,“我虽有错,但一码归一码。” 他面色阴沉,心脏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你说…要凤冠霞帔嫁给他,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你还三番两次阻止我杀他!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他?!” 沈景漓感觉秦夜玦通身都弥漫着浓烈的醋味,她赶紧否认:“没有没有!我心里只有你!” 听到此话,秦夜玦的面色微微好转了些,他又道:“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以后不准见他了。” 这几天,她还要问顾斯辰蛛毒的事,怎么可能不见,关键时刻,秦三岁又来了!! 她柔声哄道:“阿玦,没必要,顾大哥真的只是哥哥而已…” 秦夜玦见沈景漓不答应以后不见顾斯辰,他负气背过身去,一副求哄的模样。 沈景漓伸手,捏起秦夜玦手袖上的一小撮布料,轻轻的摇了摇:“阿玦…你要听我解释。” 秦夜玦哼了一声:“赶紧解释。” 沈景漓眨了眨眼睛,思忖道:“是这样的…以前,多半是我单相思,顾斯辰根本就不理我。” “……” 秦夜玦的脸色又实打实的沉了几分,这个笨蛋怎么专挑让他难受的点来解释!? 她不说还好,一说好像更难受了。 沈景漓见秦夜玦的神色更差劲了,她只好继续解释:“曾经的沈景漓是喜欢过顾斯辰,但现在的沈景漓不喜欢呀。” 第249章 糟了,把秦夜玦跟丢了… 沈景漓说…曾经喜欢过顾斯辰。 这句话无疑是给了秦夜玦当头一棒,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秦夜玦强忍着心头的妒火,一字一顿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那…给点提示?” “……” 他无语了一瞬。 被醋意冲昏了头脑的秦夜玦气不过,他迈着缓慢的步伐往前走,生怕沈景漓追不上,所以他走得极慢。 …… 沈景漓注视着秦夜玦的背影,无意识的蜷了蜷手指,讪讪的摇头。 她在原地短暂的愣了一会儿神,见秦夜玦越走越远了,沈景漓赶紧追上去。 二人的距离不远不近。 沈景漓跟在秦夜玦后头,绞尽脑汁的想哄人话术,可她接连被小贩的吆喝声打断思绪。 “有新鲜出炉的蒸包,走过路过,来一个啊!!” “小店有冰镇的冷元子,清爽可口,香甜软糯~” “卖帽顶了!卖帽顶啦!!” …… 此时,沈景漓的脑子里全是蒸包、冷元子等一系列吃食,她不想被外界干扰,只好捂紧耳朵。 西圩城有夜市,现在都亥时了,街道上的人比白日的还多,她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边走边想法子。 她望着地面,慢慢的走。 …… 突然,沈景漓灵光一动,或许…能买点有含义的小礼物送给秦夜玦,以表心意。 她找了找身上的银钱,翻了一圈,发现通身只有八文钱。 真特么吉利!! 沈景漓脑壳疼,前段时间与秦夜玦那般如胶似漆,怎么没从他身上顺点银票过来!? 失算失算。 她手捧着八文钱,无奈摇头,这点钱能干啥?! 沈景漓与玫瑰糕点摊擦肩而过,被浓郁的香气所勾引,她抬眼望去,使劲的咽了咽口水。 这糕点居然还雕刻成了玫瑰花的样式,巧夺天工,当真精致,“老板,来两个,多少钱?” 爱他,就要送他送玫瑰花~ 送此吃食,相当合时宜… 摊主一喜,介绍道:“姑娘呦,这玫瑰酥可是我们的活招牌,不好吃你打我,一百文一个,买五个送一个。” “老板再见。” 听到一百文才一个,沈景漓脚步飞快,天爷啊,物价真贵。 她只有八文钱,别说买两个了,买半个也不够啊!! 一卖荷包的摊主注意到了垂头丧气的沈景漓,她乐呵呵的喊道:“低着头的小姑娘,要不要过来瞧瞧刺绣荷包?” 沈景漓侧头,问:“八文钱走一个?” “……” 摊主尴尬一笑,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了,她的荷包可是采用了上等的布料与丝线制作而成,没一两银子下不来。 她望着沈景漓那充满期待的小眼神,差点就同意了,摊主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今夜,她是来卖东西的!不是来搞慈善的!! 她坚定的摆手:“姑娘再见。” “哦。”沈景漓失落,瞬间耷拉着脑袋。 女摊主于心不忍,她指了指前方,说道:“…姑娘可以去对面看看,他家质量不咋地,定价较为便宜。” “……” 听罢,沈景漓来到了对面的荷包摊子,摊主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眉眼上挑,一副精明样。 沈景漓看了一圈,拿起一个绣有平安二字的荷包,她问:“老板,这个多少钱?” 相比于那些花纹、鸟纹,这个绣有平安二字的荷包看起来就相当实惠! 正好,她希望秦夜玦平平安安。 摊主见沈景漓看着面生,又贵气逼人,便虚高报价:“姑娘,一两银子。” 沈景漓诧异:“什么!?一两!?用的了这么贵吗?!” 敢情…摊主把她当水鱼宰!? 【水鱼:也称鳖,在我们广东人口中,指的是人傻,容易上当受骗的大冤头。】 “姑娘,这荷包用的布料可是织锦缎,您摸摸这手感,哪里贵了?” 沈景漓不想摸,她扬起一个标准的笑容,问道:“帅气的老板,八文钱能在你这买到啥!?” “买到一句姑娘慢走。” “……” 沈景漓深吸一口气,算了算了,八文钱就不要肖想买荷包了,这个钱只适合买糖葫芦。 为表诚意,可以买两串!! 见沈景漓要走,摊主赶忙叫住她,“诶诶诶,姑娘先留步。” 沈景漓满眼欢喜,猛的回头,她兴奋道:“老板,你肯卖了是不是!?八文钱您收好,好人呐您…” 沈景漓将八文钱递给摊主,不过他没接,而是从底下重新拿了一个荷包出来。 “姑娘,是这样的,前些天,我媳妇不小心将这个还未刺绣的荷包剪烂了,八文钱给你了。” 沈景漓看着烂荷包,有些犹豫,中间分叉,缝起来也不美观,她迟疑不定:“可是…都剪成这样了,缝起来也不好看。” 摊主口直心快道:“姑娘,缝起来要是好看的话,能八文钱给你!?” 沈景漓:“……” 这个荷包原本摊主打算丢掉,可他又不舍得这上好的布料,这才搁置了。 沈景漓也觉得摊主的话在理,烂了就烂吧,反正还可以缝起来。 “…那你得给我点针线。” 听到沈景漓愿意收,摊主便蹲下来找针线,“好咧好咧,针线我给你用纸包着,就在荷包里头,拿的时候小心点,这荷包漏风。” 她接过,“谢谢老板。” 而后,沈景漓喜滋滋的把荷包放入怀中,她刚转身,就惊呼出声。 “诶!?秦…秦夜玦呢?” 沈景漓东张西望,也没有看到秦夜玦的身影,方才,为他挑选礼物耽误了不少时间。 糟了,把人跟丢了… 秦夜玦就在不远处,沈景漓左顾右盼的模样,他尽收眼底… …… 见沈景漓急切慌张,秦夜玦不免在心中无声的叹气,枉费自己还特意找了个如此显眼的位置。 她居然能做到精准无视!! …… 秦夜玦无奈,沉着脸,原路返回了。 按她这样找下去,没个把时辰肯定寻不到他,秦夜玦快步走到沈景漓后头,问道:“为什么不追上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沈景漓面上一喜,她欣喜的转身。 第250章 漓儿,我快被你折磨疯了!! 蓦地,沈景漓面上的笑容一僵。 因为她发现…此时秦夜玦的脸,黑如锅底!! 看得出来,他还在置气。 秦夜玦抬手,重重的捏了一下沈景漓右边的脸蛋,“怎么又不理我?!” 还以为她有多在乎自己呢,走这么慢都能跟丢。 方才,秦夜玦生怕沈景漓会回头选择不用哄的顾斯辰,所以,在他发现沈景漓跟丢后,就乖乖的原路返回了。 看来,往后无论如何吃醋,都必须牵着她的手走!! 沈景漓指节微曲,轻声询问:“阿玦,你还在生气吗…?” “一点点。” “那就是不气啦?” 秦夜玦又抬起另外一只手,捏她的左脸:“漓儿,你刚刚说的话,我不爱听,重新解释。” 沈景漓被捏到脸颊微红,她皱眉:“秦夜玦,松手!痛了。” 秦夜玦停下动作,将沈景漓拉到角落处,他确定四下无人后,就捧着沈景漓的脸,亲了上去。 “阿玦…唔…” “…唔!?…” …… 秦夜玦亲的很用力,直接撬开了沈景漓的牙关,二人亲的热火朝天。 秦夜玦已经不满于只是亲亲了,他的手也开始变得不老实,朝沈景漓的腰间探去。 一次次的撩拨让沈景漓奇痒无比,她娇喘吁吁:“先…唔…停下来。” “阿玦…唔…” “唔?!?” 沈景漓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异样,羞得不行,救命,她还来着葵水呢,可不能再这样亲下去了。 不然…场面一定会失控!! “你别这样…” “唔…求你了…” “阿玦…” 听到沈景漓略带哭腔的请求,秦夜玦难受的厉害,他努力压制蓬勃欲出的情愫,额间开始冒汗:“我要疯了…” “……” 说完,他将头抵在沈景漓的肩膀上,声音极其沙哑:“漓儿,我快被你折磨疯了…” 沈景漓一动不敢动!! 一句话也不敢说!!! 毕竟,刚刚的秦夜玦太吓人了,沈景漓感觉他像是会吃人的野兽,一口一个的那种!! …… 他们就这样静静的抱了许久。 …… 秦夜玦恢复理智后,又重新绕回了之前的话题,“漓儿,你得重新解释…” 沈景漓不知道秦夜玦想听什么,她道:“我一直都有解释…你都不听我的…” 秦夜玦在她唇上轻轻一吻:“不听你就不再解释了么?” “方才,你怎么不跟上来?” 沈景漓见秦夜玦不似刚刚那般疯魔了,她这才放松了些,戳了戳他的胸膛,语气哀怨:“这事怪你…是你走太快了,欺负我腿短!” “……” 秦夜玦牵起沈景漓的手,将它放在胸前,好让沈景漓静静的感受他的毫无章法的心跳声。 “漓儿,以后再有这种事,你可以先拉着我,我会为你放慢脚步。” 沈景漓低头一笑。 秦夜玦别扭起来,也挺可爱的… …… 她伸手,攥紧了秦夜玦的衣袖,“阿玦…不生气了好不好?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嘛。” “哼,今晚看你表现。” 秦夜玦的眼角带笑,他反手握住了沈景漓的手,缓步前进走。 今晚?还要看她表现才不生气!? 不安感涌上沈景漓心头,她皱起小脸:“秦夜玦你小气…” “对,我确实小气,所以,你今晚必须好好哄我。” “哄不好的话,有你受的!” “……” “……” 他会不会聊天,这让人怎么接话!? 他们朝客栈走去,秦夜玦虽然握着沈景漓的手,可他依旧没有安全感。 终于,他还是没忍住,开口问她:“漓儿,你喜欢他什么?” 沈景漓羽睫轻颤,又来!? “!!!!!!!” 沈景漓曾经喜欢过顾斯辰,此事就像秦夜玦心头的一根刺,就算拔除了,伤口依旧存在。 她思量片刻,打算装傻充愣糊弄过去,“啊!!?” 怎么秦夜玦又将话题扯到了顾斯辰身上,他到底是有多在意原主爱慕顾斯辰。 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自己并非是曾经的沈景漓。 就在她还在犹豫时,秦夜玦再次问道:“当初!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 呼,不好说,这真不好说,解释不好的话,不仅要挨亲,还要挨顶!! 秦夜玦手上的力度重了许多,他追问道:“漓儿,把实话都说出来,我不会生气。” 沈景漓见秦夜玦喋喋不休,她知道…今晚…是逃不掉这个话题了!! 她回忆起顾斯辰的种种优点,慢条斯理的梳理:“顾大哥他呢,温润如玉…斯文隽秀…关爱百姓…” …… “漓儿,就是因为他有这些品质,你才喜欢顾斯辰么?” “……” 原主应该是,不过她不是。 秦夜玦停下脚步,他看向沈景漓,说话的语气认真且坚定:“漓儿,我也可以变成你喜欢的模样。”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 沈景漓一怔,她的心跳加速了,秦夜玦说…他愿意为她改变成…她所喜欢的模样? 她心头暖烘烘,清浅一笑:“阿玦,以前的我喜欢…不!准确点说,应该是曾经欣赏过顾大哥。” 她顿了顿,又道:“现在的我对顾大哥仅仅只是停留在欣赏层面,绝对无半点男女之情。” 秦夜玦嗯了一声。 沈景漓又说:“阿玦,你不必去模仿任何人,你只要做自己就好了,尽管你没有他的那些优点,也不妨碍我喜欢你。” 沈景漓的话让秦夜玦的心中一颤,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自己还吃什么醋? …… 秦夜玦得出一个结论:沈景漓是因为顾斯辰的众多优点才欣赏他而已。 反之,哪怕自己缺点甚多,沈景漓也愿意喜欢自己… 够了,这次,真的够了。 不气了… 原来,被人坚定的选择… 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 沈景漓见秦夜玦沉默不说话,她再次问道:“所以…阿玦能不能不要再乱吃顾大哥的醋啦!?” “好,不吃醋了。” 沈景漓长舒一口气,可算是把秦三岁哄好了,听他的口气,应该暂时不会再闹了。 …… 第251章 虎狼之词一套一套的!! 在回霁月行客栈的路上,沈景漓困得昏昏欲睡,脚步也放慢了许多。 …… 秦夜玦将哈欠连天的瞌睡虫带到拐弯处,沈景漓以为某人又要…为所欲为了。 她捂嘴,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亲…想睡了…” 沈景漓就差把抗拒二字写脸上了,秦夜玦笑了笑,抬手揉她的头顶,“好,给你睡。” 秦夜玦见沈景漓疲乏不堪,有些于心不忍,他本意并不是要亲。 还是快些回客栈吧… 他弯下身,“上来,我背你回去。” 沈景漓倦的紧,眼皮都在打架,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环上了秦夜玦的脖颈。 困意一旦袭来,身体就如同散架一般… 没床都能睡!! …… 沈景漓将小脑袋瓜枕在秦夜玦的肩膀上,她有了支撑点,顷刻间就睡过去了。 秦夜玦微微侧头,当他感受到背上人的呼吸声绵缓又轻柔时,弯唇宠溺一笑。 想必是真困了,居然能秒睡。 秦夜玦运轻功,纵上一跃。 很快… 二人就回到了客栈。 秦夜玦将沈景漓放到床榻之上,尽管他的动作已经很轻了,可沈景漓还是醒了。 屋内亮堂堂,沈景漓觉得刺眼,便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迷迷糊糊的问:“嗯…?我一觉到晌午了…?” 他抚上沈景漓的脸,低头吻了吻沈景漓的唇畔:“傻不傻,我们刚回来。” “唔…嗯…” …… “累了就睡吧,今晚不闹你。” 说完,他又在沈景漓的耳边轻言:“你也别闹我。” 阵阵热气喷洒在沈景漓的耳廓旁,她觉得痒,本能的往后一躲。 “不闹不闹…” 在困意的笼罩下,沈景漓的眼皮似有千斤重,她蹙眉,抱怨了一句:“怎么办…我好像还没有沐浴洗漱…” “可是…我困…”半眯着眼的沈景漓感觉眼前有一层灰蒙蒙的滤镜。 看来,得强忍着困乏去洗澡了…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了吧。 …… 沈景漓早已神思倦怠,不想动弹,随后,她死死的抱着枕头不肯撒手,“秦夜玦…一刻钟后…再叫我起床吧…” “如果我起不来…那就…半个时辰后再喊我…” “……” 秦夜玦知晓沈景漓是在拖延时间,如此拖延折腾的话,如何能睡得舒坦。 蓦地,他邪肆一笑。 反正他有的是办法让沈景漓打起精神。 秦夜玦从背后抱紧沈景漓,柔声问:“漓儿,我有话与你说。” “不听…明天再聊…” 他再次说道:“等不了,我怕你今晚…还是会…” …… 话到这里,秦夜玦又没往下说了,沈景漓的好奇心被高高挂起。 她没有睁眼,随口一问:“会什么呢?” 秦夜玦先是握紧沈景漓的右手,又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指腹。 “漓儿,玩我的时候,别握那么紧…真的会痛。” 他说此话的时候,语气虽幽怨,可神情却暗爽。 “啊!?我玩…你!?”沈景漓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秦夜玦在她雪白的脖颈处一咬,笑意更甚,“漓儿,不要再握着它问我…变异胡萝卜卖不卖了。” “!!!!!?!!” “早就已经是你的了。” “。。。。。。。。” 先前,秦夜玦在沈景漓耳边说过一句不能过审的话,她知道… 此胡萝卜非彼胡萝卜!! 沈景漓猛的睁眼,困意全无,迅速抽回手,羞愤转过身来。 她伸手捂住秦夜玦的嘴,脸上火辣辣的烫:“你不准再这样讲话…我都听懂了…!!” “我告诉你,就算确有此事,我也不认…” “我才没有!!” 秦夜玦见沈景漓已然精神抖擞,都会掩耳盗铃了,他笑道:“好,漓儿说没有就是没有,赶紧去沐浴吧。” 这话说的,敷衍极了!! 沈景漓涨红了脸,她气不过,又抓起秦夜玦胸前的衣襟,故作凶狠状:“以后!你不准再跟我提胡萝卜的事!!” 见某人娇嗔的模样煞是可爱,秦夜玦喉头一紧,在她唇上重重一吻:“再不去沐浴的话,我直接给你看。” “!!!!!!!!” 太颠了吧?! 这些混话就该烂在秦夜玦的肚子里,亏他敢说出来…!! 这些虎狼之词,让沈景漓乱了阵脚,看来,得快点逃离此处了… 再由秦夜玦说下去的话,她要疯!! 沈景漓着急忙慌的翻身下床,边穿鞋边喊道:“去就去!我立刻去!” “你不准动!” 秦夜玦望着沈景漓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神温柔如水。 那就…先不给她看吧。 ———— 三日后。 钱满贵一行人离开了桑族,在霁月行客栈对面的广聚客栈住下。 去桑族的那几日,钱满贵被裘直烦的脑壳疼,他得出一个结论:此人乃话唠精! …… 他刚躺下补眠,裘直直接破门而入。 “??????” 钱满贵翻了个大白眼,他怒吼道:“你好歹敲个门,万一屋里头还有她人呢!?” 裘直无视了这个问题,他急的抓耳挠腮,“我要见沈公子!我想见他!!” 裘直在桑族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他迫切的想说给沈景漓听! …… 钱满贵意识到这句话的严重性,他抄起一只靴子丢向裘直。 “你闭嘴!” 裘直精准躲避,继续道:“我要见你儿子!” 钱满贵恨不得把裘直的嘴巴缝上:“这话要是让王爷听去了,你定没好果子吃!” “王…王爷?!!” 裘直瞪大了双眼,差点没站稳,他以为是听错了,再次确认:“你…你说…王爷!?” “对,就是王爷。”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钱满贵断定,裘直也是枚愣头青,就不打算再对他隐瞒秦夜玦的身份了。 裘直说话不过脑子,也没个分寸,万一他在沈景漓跟前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 那往后…只能每年清明给他烧纸了! 事先让他知晓秦夜玦的身份,也是为了他的人身安全考虑。 裘直口干舌燥,双腿有点发软,他坐在椅子上,神情略显呆滞:“哪…哪位王爷…?” “摄政王。” 第252章 亲来亲去,成何体统!? “!?!?!?!” 听到摄政王这三个字,裘直被惊到失语,他张大了嘴巴,足足能塞下一个鸭蛋。 他一脸愕然,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一动也不动。 钱满贵:“你还好吧!?” “……” 裘直没有回答他,依旧神情木然。 钱满贵穿好鞋,走到他身旁坐下,“喂!要不要给你请个郎中瞧瞧?” “……” 许久,也没有得到裘直的回应。 他斜眼瞥了一下裘直,发现对方张着大嘴,如同一座雕塑。 钱满贵无奈,只好抬手将裘直的下巴往上一推,他的嘴巴便合上了。 “……” 这人到底什么心理素质啊,只是知道秦夜玦是摄政王就惊成了这样?! 那要是知道沈老弟是皇帝,那不得被吓得魂飞魄散?! 还是先不刺激他了吧。 毕竟…大渊皇帝明面上已经驾崩了。 死去的皇上出现在西圩城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 钱满贵用力一拍裘直的后脑勺,见他还是没反应,又提起了他的耳朵,大声喊道:“回自己房中惊讶去,钱某要歇息了。” 裘直被吼的脑子嗡嗡叫,缓缓回神后,他饮下一杯茶,再次确认道:“是那位…狂到敢折辱皇帝的人面罗刹吗…!?” “废话,难不成大渊还有其他的摄政王!?” 裘直倒吸一口冷气,再三确认:“嘶…真是他啊!?!” “是他!就是他!” “!!!!!!!” 裘直在反复确认下,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他背脊一凉,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与大渊活阎王有交集,还不知不觉的混到了他的阵营中!? 要是把这段离奇经历说与阿娘听,她未必会信!! …… 难怪了,难怪了。 第一次碰面,裘直就觉得此人的身份不简单,他的气场太过强大,压迫感十足,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让人不寒而栗,他看着就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不对…他哪里是看着不好惹,他就是不好惹!! 裘直擦了擦额间的虚汗,以往,他也听过摄政王的坊间传闻,听说…王爷阴晴不定,手段狠厉,还杀人不眨眼呢! 听说,狗见了他都绕路走!! 裘直突然想到了沈景漓,他惊呼道:“天啊!你儿子怎么这么倒霉,居然被摄政王看上了!?” 他唉声叹气:“哎呀哎呀!难怪他霸占你儿子,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 裘直又想起小报的八卦,若有所思道:“听说…我们的短命鬼小皇帝还跟摄政王好过一段时间呢。” 钱满贵赶紧将裘直的嘴捂住,他侧头看向门外,在确定无人后,才把手放下。 “这种话,断不能在王爷与我儿子跟前说。” 他面露凶光,恶狠狠的提醒道:“要是让王爷听到了短命鬼皇帝这五个字,你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钱某没开玩笑!!” 裘直见钱满贵说得瘆人,他拢了拢手臂,谁提皇帝…摄政王就让谁死!? 他霎时间茅塞顿开,“看来…摄政王内心深处…依旧为英年早逝的小皇帝留有位置。” 钱满贵:“……” 忽而,裘直又鄙夷道:“既然他放不下小皇帝,那招惹你儿子做什么!?” 钱满贵:“……” 他又冷哼一声,把手搭在钱满贵的肩膀上:“摄政王在找替身,绝对是,男人都这样!” “到头来,受伤的还是女…” 话音未落,裘直意识到沈景漓也是男子,他纠正道:“总之到头来,受伤的还是男人!” 钱满贵一个头两个大:“闭嘴吧你!再胡言乱语,你可能会死。” 裘直白了一眼钱满贵:“好歹是你儿子啊,能不能向着点他?沈公子很惨的…” 钱满贵捋了捋胡须,他不由的重新审视裘直,只见他一脸担忧。 没想到…这小伙子的正义感还挺强。 “放心吧,我儿子看似弱势,其实…主动权都在他手上!” 回忆起…秦夜玦与沈景漓的相处模式,猴精的钱满贵早就发现不对劲了。 被牵着鼻子走的从来就是摄政王! 小皇帝才是发号施令的那一位! 裘直瘪嘴:“看来…你很会自我安慰啊,你儿子都被迫女装了!!” 钱满贵懒得争辩,他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再不闭嘴的话,我就告诉王爷…你骂他人面罗刹。” 裘直神色一变:“好好好,闭闭闭。” 钱满贵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一招,是沈老弟玩剩下的,相当有用啊!! 敢问这世道,谁敢惹活阎王不快! “你还不走吗?” “走就走!!” 话毕,裘直便起身回到自己的屋内。 ———— 傍晚时分。 沈景漓与秦夜玦来到繁悦楼用晚膳。 一道道精致可口的膳食摆在沈景漓眼前,她紧握木筷,跃跃欲试。 “想吃…” “不急,菜还未上完。” 沈景漓耷拉着脑袋:“秦夜玦,要不,我还是先动筷吧?有点等不及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就没从螃蟹清羹上移开过。 秦夜玦知道,小馋虫等不了了,他将螃蟹清羹这道菜摆在沈景漓跟前,笑道:“既然漓儿想吃,就不必等菜齐了。” 沈景漓挖了一勺蟹黄吃下,一脸满足道:“哇塞…好爽!” “秦夜玦,你也要尝尝~” 见沈景漓嘴角还残留了一点蟹羹,秦夜玦眸色一沉,俯身亲了下去。 “唔!?” “!?!?!” “别…闹!!” 沈景漓微微蹙眉,将秦夜玦一把推开,吃饭就好好吃饭,亲来亲去,成何体统? 这种行为,明摆着就是对这一桌美食不尊重!! 她认真道:“以后,吃饭就不准亲,这是规矩,记住了!” 秦夜玦直勾勾的盯着沈景漓微红的唇瓣,戏谑道:“我尽量。” “……” “扣扣扣。” 敲门声打断了屋内二人的对话,门外的掌柜说道:“王爷,他来了。” 沈景漓好奇的问:“是谁呀?” “钱满贵。” 她一喜:“钱大哥回来啦?!” 第253章 钱某这一生,如履薄冰… 秦夜玦将沈景漓额间的碎发别到了耳后跟,“瞧你急的。” 钱满贵此时回来,定然是有新发现,沈景漓顿时觉得这一桌美味佳肴没了颜色。 “急急急,十万火急,你快让钱大哥进来。” 见沈景漓放下了木筷,一脸急色,秦夜玦捏了捏她的脸颊,“漓儿继续吃,等你吃完了我再让他们进来。。” 她摇头,没再动筷。 “不吃了,我们还是去檀木长椅上坐着聊吧。”沈景漓已然起身。 “别急。” “走啦走啦。”她拉着秦夜玦的衣袖到长椅上落座。 秦夜玦见状,便让他们进来了。 …… 沈景漓一见钱满贵与裘直,欣喜不已:“钱大哥,裘大人,你们可算回来了。” 二人含笑点头,朝他们走来。 她又道:“怪想…” 听到禁忌词,钱满贵的瞳孔骤然放大,他及时出言打断沈景漓的话:“懂懂懂!一切尽在不言中!!” “懂就行…你们快过来坐。” 他们的对话令裘直一头雾水,他转了转眼珠,在钱满贵耳边低声道:“我好像不是很懂。” 他没好气的瞪了裘直一眼:“别瞎打听,对你没好处。” “哦。”他讪讪道。 钱满贵事先告知裘直,让他在西圩城期间,不必向摄政王行礼,只需谨言慎行即可。 来的时候裘直一口答应,可他一见到沈景漓,还是忍不住关心道:“沈公子,几天不见,你的身子骨还好吗?” 沈景漓以为这只是一句简单的寒暄,她应道:“挺好的。” 裘直自是不信,他们二人的身型悬殊太大了,沈公子是偏瘦弱型的男子,还别说… 他穿上女装后,别有一番滋味!! 说话时…沈公子的眼睛还会不自觉的弯弯,呈月牙状,他就给人一种好相处,性格随和的感觉。 反观摄政王,他浑身上下缭绕着幽寒冷冽的气息,压迫感太强,气场又极其强势霸道。 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他与沈公子碰撞到一起,谁遭罪一目了然。 裘直拧眉,严肃道:“沈公子,你们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 沈景漓:“说来听听。” “常言道,懂节制方能长久…” 此话一出,钱满贵的脑中响起了安全警报,他一记飞腿过去,裘直便稳稳当当的坐在了椅子上。 “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钱满贵截胡了,他压低声音道:“闭嘴!钱某先说…” “你要真不想活了,这些话就单独与他们说,别带上我…谢谢!!” 钱满贵说完,擦了擦冷汗。 他这一生啊,如履薄冰… “不说了不说了。”裘直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僭越了,赶紧闭嘴。 …… 见二人已在对面坐下,沈景漓迫不及待的问:“此次去桑族,可有查出什么吗!?” 钱满贵:“我们确定了两件事,一是雪瑞国会定期提供血蛛给桑族,不过…桑族得到的毒素不多,桑族族长一直在催雪瑞国要更多的剂量。” “二是,桑族与雪瑞国此次合作,只有一位年迈的老臣保持反对意见,势单力薄孤立无援。” 秦夜玦问:“他与桑族族长是何关系?” “族长的恩师,叫阿律深。他的头衔很高,但无实权,族内其他大臣都忙着阿谀奉承,只有他苦苦相劝。” 沈景漓思忖道:“阿律深为何执意反对?他可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他日日向上谏言,说桑族与雪瑞国代代有仇,此仇不可解。” 钱满贵捋了捋胡须,继续道:“他还说…雪国女蓄意接近族长定是不怀好意,主动献毒的背后,肯定有更大的阴谋。” “不过…阿律深只是猜测而已,并未寻到证据,桑族族长觉得…蛛毒的效果显著,他不愿意失去这次与雪瑞国合作的机会。” “时间久了,阿律深的劝诫只会让族长倍感心烦,他一怒之下,让阿律深在家思过,不得参加族中事宜。” 听罢,沈景漓靠在椅背上,她轻笑道:“很好。” 现在,她手上就有解药,制造点误会出来,应该不难。 …… 裘直见大家都沉默不说话,他咳了一声,说道:“沈公子,与心心在一起的那个野男子,你还记得吗?!” 沈景漓一噎,裘大人怎么突然提起了他?此人不是锒铛入狱了吗!? 她干笑一声:“有点印象…但不深。” 裘直的双眼瞪得圆圆的,他急切道:“我在桑族,见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虽然只是轻轻一瞥,但我确定,一定是他!” 自己原本与心心有可能会走到最后,可这个男人的一出现,就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爱情!! 此人就算化成灰,裘直也认得!! 沈景漓不解道:“不会吧,他偷税漏税,按理说应该还在牢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桑族。” 钱满贵问他:“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裘直反驳道:“不可能认错!沈公子,我们都见过他,要是你不信的话,我们可再去一趟桑族,真的一模一样!!” 沈景漓见裘直说的头头是道,她心中也存了疑虑,问道:“你们是在何处见到此人的?” 钱满贵:“阿律深的宅子里。” 沈景漓霎时来了精神,现在,她对这位阿律深充满了好奇。 “阿律深被斥责回家思过后,可有什么异样的举动?” 钱满贵眸色一深,缓缓道:“他那里闲的住,每日都花费大量时间盯紧我方的军营。” 沈景漓:“哦?日日都盯?” 钱满贵点头:“是,天还未亮,阿律深就开始观望了,他都是午后才离开,时间无规律性,每次离开的节点都不一样。” 听罢,沈景漓与秦夜玦相视一眼。 …… 沈景漓眸光微闪,神情凝重。 她之前听顾斯辰说,每日一早便会送前一天中毒的士兵回京。 回京城的时间又不固定,阿律深天不亮就来了,午后才离开。 沈景漓若有所思道:“秦夜玦,阿律深是不是在调查…中毒的人数与他们实际下毒剂量能否对的上?!” 第254章 这就是吃太多定心丸的后遗症!? 秦夜玦将沈景漓揽入怀中,柔声道:“十有八九是吧。” 说完,他又摸了摸沈景漓的脸。 沈景漓:“??????” 钱满贵/裘直:“……” 坐在沈景漓对面的俩人不约而同的侧头,此时的他们满脸黑线。 现在的小年轻,腻腻歪歪都不分场合的吗?! 好歹知点羞吧!! …… 沈景漓不似秦夜玦那般厚脸皮,她轻轻的推搡着秦夜玦,小小声道:“先正常一点好不好?还有人在呢…” 她小脸倏紧:“你看不见吗…” 秦夜玦在沈景漓耳边低语:“漓儿,我可以让他们不见。” “你够了!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好像自从与秦夜玦确定关系后,他总是能淡定的将视旁人视作空气… 想抱就抱!想摸就摸!! 就没见过这样的黏人精…! …… 沈景漓轻咬着下唇,暗想道:秦夜玦太不懂事了,必须好好调教,不然他要翻天了! 秦夜玦此时并不知晓沈景漓的心中所想,他只觉得对方咬唇的模样可爱。 想亲了!! 他的眸色逐渐变得晦暗不明,近来…他对沈景漓的渴望越来越强烈了… 欲壑难填的秦夜玦早已按捺不住内心深处的欲/望,只要与沈景漓对视上,就会忍不住的想要将她拥入怀… 再后来…就想亲了… 只是还未与她成亲,不然的话,就不仅仅只是亲亲抱抱而已了! …… 见秦夜玦俯身,沈景漓顿感不妙,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唇,娇嗔一句:“分房睡警告!你看着吧!!” 秦夜玦只好作罢,他沉思了片刻,也觉得近来的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 许是…定心丸吃多了的缘故吧,如今不吃,欲/念反而更重了。 欲/望迟迟得不到释放,就只能执着于亲亲抱抱。 …… 他哑声道:“我且再忍忍,等他们走后,我还有正事…要与你做。” 沈景漓羞愤交加,气得脸都红了:“你给我好好说话!!” “好了我错了,不逗你了。” 说完,秦夜玦就松开了沈景漓,他对钱满贵与裘直说道:“你们把头转过来吧。” 他们无语又无奈,只好照做。 …… 沈景漓整理了一下衣襟,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她故作镇定道:“那个…钱大哥,看来…得劳烦你再去一趟桑族了。” 钱满贵摆手道:“不麻烦不麻烦,今晚钱某就动身前去。” 沈景漓:“从明日起,你着重观察阿律深,尽快确定他是否在观察中毒回京的士兵。” 他应道:“没问题,包在钱某身上,可还有其他的吩咐?” 沈景漓看向裘直:“…裘大人,你还想去桑族吗?心心的心上人出现在桑族,此事必有蹊跷。” 他点头:“自然是去啊,为了大渊!我务必去!!” “那你要与钱大哥一起行动,不可落单,去桑族辨认那位男子容貌时,可趁机打探…他与阿律深是何关系。” “是。”裘直应道。 …… 说完,秦夜玦便搂住沈景漓的肩膀,钱满贵识趣的拉着裘直离开了雅间。 他感觉…要是再待下去的话,活阎王要炸了!! …… 钱满贵他们出去时,把门也掩上了。 沈景漓抬头,“秦夜玦,帮我查个人好不好?越快越好!!” 外人已不在,秦夜玦似笑非笑的把玩着沈景漓胸前的青丝,“漓儿,你我之间,不必这么生分,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查他。”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 秦夜玦摩挲着沈景漓的唇角,喉结滚动:“你想查…偷税的人是否还在大渊,你还怀疑他们是双生子,也猜想…他们可能是桑族的人。” 沈景漓咽了咽口水,震惊不已:“秦夜玦,你该不会是有读心术吧!?” “!!!!!!!” 她蓦地捂住了突突乱蹦的心脏,心中所想…秦夜玦居然都知道?! 这人肯定是有读心术!! 糟了…以前总是骂他,还馋过他的身子,那些心理活动,秦夜玦不会都知道吧…?! 那不是尴尬疯了!? 秦夜玦见沈景漓微微泛红的脸颊,他笑道:“傻不傻,这世上哪有什么读心术。” “漓儿,我了解你,自然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向来把情绪都写在脸上了。” 他吻了吻沈景漓的唇:“所以…不难猜。” “也对…” 要是秦夜玦真有读心术,那他应该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真的沈景漓了,身体里住了别人的灵魂,会被当做妖怪提防才是! 怎么还敢与她谈恋爱呢… …… 秦夜玦见沈景漓魂不守舍,便加重了这个吻,漓儿与他亲…居然还会走神!? “唔…秦夜玦。” “你是属小狗的吧…” “还咬人!!” …… 秦夜玦将她紧紧的抱着,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漓儿,你想要的结果都太墨迹了,我有更快更直接的办法。” 她问:“什么法子!?” “攻之,彻底的斩草除根。” 反正雪瑞国也提供不了多少蛛毒,还不如趁此机会,直接一锅端了! “…打仗不可能不死人,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沈景漓经历过一次死亡,比谁都明白生命的可贵:“能不费一兵一卒取胜最好不过了,活着…活着好。” “嗯。” 即刻回京成亲…这才是秦夜玦最想要的,可沈景漓想让雪瑞国与桑族再次反目。 这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秦夜玦的眼尾赤红,定心丸的后遗症越来越明显了,再得到解决的话… ……………………… 算了,沈景漓的意愿大过天。 她说了算!!! …… 秦夜玦吻了吻她的发丝:“漓儿,我听你的…等事情解决后,我们就成亲!” 沈景漓点头:“好呀,不过…你现在能带我去见见顾大哥吗?” 秦夜玦听到顾斯辰的名字,本能的警惕起来,“我说不能,你就不去了吗!?” “阿玦…”沈景漓蹭了蹭秦夜玦的胸膛,撒娇道。 秦夜玦立刻缴械投降:“别蹭了…我都依你。” “别闹。” …… 第255章 秦夜玦只能偶尔装温柔!? …… 沈景漓知道某人不经蹭,一下就能起来,她怕场面失控,就立即停止了动作。 不敢热火的她弹出了秦夜玦的怀抱。 “那…我们现在去!?” “……” 方才,秦夜玦被蹭到心痒难耐,他喉咙一涩,直接将沈景漓抱到腿上,凑近了问:“…你找他有何事!?” 二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沈景漓微微闪躲,在他耳边说了接下来的计划。 …… …… 听罢,秦夜玦在她的唇上轻啄一口,“漓儿,小事而已,何必亲自跑一趟。” 沈景漓的手抵在他的胸膛处,表情认真且严肃:“怎么会是小事呢!?” 她抓紧秦夜玦胸前的衣物,正色道:“臭秦夜玦,正事岂能拖!?” “有我在…不用怕。” “可是…” 秦夜玦打断她:“你的未来夫君,舍不得你在外…奔波劳累。” “那…” 话还没有说完,秦夜玦就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偏头吻了过去。 他越来越忍不了了,一天不亲就浑身难受,如今的秦夜玦巴不得十二个时辰都与沈景漓黏在一起。 …… 定心丸的反噬太过严重…! 他的欲念…越演越烈了!! 再吃它的话,一定会出事!! 还是先停几天吧… 不然,他真的怕自己会被欲望所支配,从而做出什么伤害沈景漓的事。 初次的话,定不能让她留下心理阴影。 …… 秦夜玦亲人的力度又加重了许多,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滚沸腾,内心深处的野兽马上就要破体而出了!! “…唔?!” “喘…唔…不过气了…” 听罢,秦夜玦从而放缓了力度,他爱怜的抚摸着沈景漓的脸颊,继续亲。 “唔…!” 这个北空还敢号称是天下第一神医,让他制作抑制欲念的药都做不好! 他就算是吃了定心丸,欲望也难以压制。 …… 此时,秦夜玦倍感煎熬,只能加重这个吻试图缓解欲念。 铺天盖天的吻再次袭来,如暴风雨般来势汹汹,沈景漓明显招架不住,她整个人都贴在秦夜玦身上,娇喘声连连。 …… 秦夜玦本就是粗鲁至极的性子,他只能偶尔扮扮温柔。 骨子里的他,依旧是强势的! 野蛮的!! …… …… 沈景漓被亲到眼神都有些涣散了,她倚靠在秦夜玦的怀里,身子绵软无力,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秦夜玦这边呢,也不敢再亲下去了。 …… 他摸了摸沈景漓的脑袋,声音还有点哑:“漓儿累了吧,你先睡,我去一趟军营处即可。” 沈景漓的眸中还噙着雾气,此时的她,确实有些疲累,都怪秦夜玦,下嘴没轻没重,他不会是属野人的吧!? 秦夜玦现在的状态很是怪异,亲人的动作极其蛮横霸道。 今晚,要真让他与顾斯辰单独碰面的话,万一…他们打起来了可怎么办!? 也没个人控场…!! 沈景漓缓缓道:“我也要去…我怕你们打架。” 秦夜玦握住沈景漓的手:“放心,我不会输。” “臭秦夜玦,你欺负人。” 他心意已决,将沈景漓拦腰抱起:“我先送你回霁月行,好好睡觉。” 沈景漓顺势圈住秦夜玦的脖颈:“秦夜玦,我要去啦!!” 他不言,轻点沈景漓的睡穴,怀中人立即闭眼睡去。 ———— 翌日清晨。 阿律深跟往常一样,一大早就出了宅子,他拿着千里镜来到了遥望台。 天不亮,阿律深就直勾勾的盯着西圩城军营处,他一刻也不敢马虎。 生怕错漏了细枝末节。 …… 小族长鬼迷心窍,他为了得到更多的领土,不惜与雪国女联手。 现在的局面是…雪瑞国暗地里为桑族提供蛛毒,可她们明面上却不与大渊反目,只一味的引导桑族冲锋陷阵。 如今,桑族与大渊的关系日益恶化。 …… 自从小范围向大渊投毒后,阿律深日日担惊受怕,生怕大渊一怒之下会派兵来攻。 毕竟,蛛毒的剂量远远不够… 还有最主要的一点是…大渊有秦夜玦这号危险人物,不可掉以轻心,他的狠绝,令人发指! 桑族人都见识过!! …… 雪瑞国献毒一事疑点重重,可小族长却没心思去深究其中的利害关系。 与大渊交恶,并非明智之举,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小族长就想不通呢!? 他如今…像是被猪油蒙了心一般,怎么规劝也无用,甚至还发令让自己回家思过。 …… 阿律深深感无奈,只好每日来盯西圩城的军营,看看…能否发现什么异样的举动。 雪瑞国献毒时撂下狠话,号称她们提供的血蛛毒万无一失。 他在找破绽,等有了证据,小族长才会冷静一下,认真思考其中要害。 …… 近来,阿律深茶不思饭不想,睡眠也不足,他背靠墙壁,拿着千里镜观望。 果然,今天同往常一样,一大早就有四肢麻木的士兵被人抬进了马车。 想必…他们就是昨日中毒的士兵。 阿律深跟以往一样,在心中默数中毒人数,当他发现只有二十人后,瞳孔放大了多多!! 怎么会这样!? 为何会少了两个人,明明昨日投放的是二十二人的剂量。 是蛛毒的失误,还是说…他们已经有解药!? 不对不对,若真有解药,就不会有人中毒了,更不会将中毒士兵都运送回京!! 难道,还有两人在军营处没出来?只是…为何不一起送回京城呢!? 以往,都是毫无遗漏的。 …… 阿律深百思不得其解,他面色凝重,眉头紧锁,心头涌上了许多疑虑。 看来,今晚需要夜探军营了!! 不过…他年纪也上来了,只身一人前去西圩城的话,恐有不妥。 不如先将今日的事告知小族长,让他派人前去最好不过了。 …… 阿律深还在犹豫,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有了别的盘算。 只见一名小士兵被人推出了军营,他一个踉跄没站稳,还摔了个狗吃屎。 摔倒的士兵狠狠的将脸上的泥土扒拉干净,他怒指看守的士兵,对其破口大骂。 第256章 你与郢无忧恩怨颇深吧? 袁由枫骂人的功夫了得,看守的士兵被骂急眼了,相视一眼后,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解气后,就将他抬了起来,用力往前一丢。 …… 袁由枫吃痛的闷哼一声,他把身上的士兵服一脱,又将它扔到看守士兵跟前。 他一脸挑衅:“什么狗屁玩意儿,我袁由枫不稀罕!” “你们给我等着!这顿打老子迟早要还回去!!” 看守的士兵撸起袖子,准备把口不择言的人再暴打一顿。 他们才上前一步,袁由枫便落荒而逃了,边跑边呐喊:“你们别过来…老子上头有人。” 由于太过慌乱,袁由枫的鞋子还跑掉了一只,他快速捡了起来,依旧口头逞能:“再…再上前一步,你…你们死定了!!” “……” 看守的士兵无了个大语,真上头有人的话,就不会如此没形象的提着鞋子四处逃窜了!! …… 袁由枫像是脚底抹了油,一溜烟就跑没影了,他边跑边回头,嘴上也没歇着,一路上都骂骂咧咧。 由于跑得太急了,他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一位名身穿红色华服的公子哥。 被撞的丁培南也是个暴脾气,他吼道:“什么玩意儿!?敢撞本大爷,你不要命了啊?!” 当袁由枫看清被撞的人后,嘴角猛抽,这辈子…就没见过如此骚包的穿搭!! 他刚刚才被打,本就心中不快,自然嘴上也不饶人:“你妈的!大白天穿什么红色!?你碍到老子的眼了!滚!!” 说完,袁由枫还翻了个大白眼,“给老子死一边去!!” 丁培南双手叉腰,怒目圆睁:“你知道本大爷是谁吗?就敢让我滚!?” 袁由枫上下打量了一眼丁培南,他嗤笑一声,此人不过是边疆地区的土鳖,衣品俗到爆炸。 一看就是没有文化的暴发户!! 他压根就没把丁培南放在眼里,反问道:“土鳖,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他问:“你谁啊?” “你袁由枫爷爷!!” “!?!?!!?” 丁培南被气到浑身发抖,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我去!你敢侮辱我爷爷?!” 他冲没有眼力见的仆从喊道:“愣着做什么!?把他给本大爷抓起来!!” 两名仆从刚上前一步,袁由枫便阴恻恻的嘲讽道:“老子的哥哥在京城做官,你们这些小虾米岂敢碰我一根汗毛!?” 丁培南不屑的扯扯了嘴角,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哥哥在京城做官,又不是在西圩城,怕个鬼!! 等他哥知晓此事后,这人的坟头草估计都长老高了!! …… “管他的哥是何方神圣,即刻把他抓到本大爷的私宅去,看本大爷不玩死他!” 听到主子的命令,仆从三两下就把袁由枫绑了起来,就算是被捆,袁由枫依旧嘴上不饶人。 “你们这群土包子,居然敢绑老子?!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绝对不会!!” 他抬腿,对着空气一顿猛踢:“你这个土鳖!快放开我!” 丁培南双手环胸,笑得一脸欠样:“呦哟哟…精力挺旺盛啊,哎呀,你要是在本大爷的私宅待上几日,肯定就叫不出来了…” 袁由枫表情狰狞:“你他妈的!别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老子,晦气玩意儿!!” 说完,他踢腿的动作越来越大,一不小心,还把一只鞋子也甩了出去。 丁培南精准的接过鞋子,笑得合不拢嘴,还是头一次遇到…脾气比他还暴躁的人! 有点意思… 他兴致勃勃的摇晃着鞋子向前走:“出发,回东升府!!” “是。”仆从二人应道。 “……” 他们还给袁由枫带了个黑色布套,被架着走的人依旧喋喋不休的吼道:“喂!红衣怪,你要带老子去哪!?我哥在京城是做大官的!!” “你敢当街掳走老子!?” 丁培南打了哈欠,继续往前走:“京城离西圩城这么远,就算你一命呜呼了又怎么样,反正也不会查到本大爷头上。” 他讥笑道:“忘了告诉你了…本大爷最讨厌别人的威胁了,浪费口舌做什么!?你越喊本大爷越兴奋!!” “来人啊,来人,有人残害驻营士兵了,来人啊!” 仆从一棍棒下来,袁由枫就安静了。 …… 丁培南是西圩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生性爱玩,且玩得花。 一大早的,街上的人也不多,行人知晓丁培南的脾性,几乎都是摇了摇头,而后,就快速离开了。 他们都不愿意招惹是非。 …… 丁培南斜睨了一眼仆从,吩咐道:“记住这些面孔,警告他们…要是敢去告状的话,全家都别想好过!!” “是。”仆从应道。 ———— 三日后。 繁悦楼内。 沈景漓对一桌子的美食视若无睹,她支着下巴,喃喃自语:“都三天了,也该有所行动了吧,还是说…丢出去的诱饵太凑巧了!?” 秦夜玦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阿律深的心思缜密,必定要查清楚细枝末节后,他才会出手。” 沈景漓微微蹙眉,心中惴惴不安道:“可是…都过去三天了…” “这两天他一定会有所行动,漓儿别急,此事急不得。” 沈景漓点了点头,抬眼看向秦夜玦,问道:“你说…他会不会查出什么破绽!?” 秦夜玦:“阿律深日日都去东升府查探袁由枫的情况,他还在怀疑袁由枫的身份。” “他还暗中派人在查…袁由枫被赶出军营的原因。” 沈景漓担忧道:“那这样…你都安排好了吗?” “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沈景漓:“只是…阿律深迟迟没有其他的动作,我怕…” “不必担心,中毒的人数骤减,他也该着急了。” 他顿了顿,又道:“人一急,就会乱了阵脚。” 沈景漓突然想起蛛毒的源头,她好奇的问:“血蛛是雪瑞国的国主制成的吗!?” “不是她,是郢无忧。” 秦夜玦说话的语气十分笃定,这无疑让沈景漓的好奇心更重了。 “嗯?此人你认识…?” 第257章 有他在,即是心安。 秦夜玦:“郢无忧痴迷于炼制各种毒物,她就是一个嗜毒如命的人。” “男的女的?!” “女人。” “……” 他将沈景漓的手攥在掌心之中,说道:“漓儿不用在意此人,我会彻底了结她。” 沈景漓轻抿着唇,沉思了好一会儿。 …… 天底下居然还有嗜毒如命的人!? 血蛛就是她培育出来的,蛛毒的毒性凶猛,隐藏性极强!! 幸好解药是做出来了,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如果真如秦夜玦所说,郢无忧痴迷于制毒的话,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可能还有别的什么毒物。 诶!她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会爆炸。 雪瑞国有这等善于制毒的人,不得不防啊!! …… 见沈景漓自顾自的凝思,秦夜玦轻轻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在想什么?” 她回神,问道:“郢无忧在雪瑞国吗?” “不在,她如今在京城。” 沈景漓诧异:“京城?她在大渊!?” 秦夜玦点头。 郢无忧培育出血蛛,雪瑞国又将蛛毒提供给桑族,那郢无忧应该是雪瑞国那边的人才对。 她出现大渊,定然居心不良!! “是雪瑞国派她来大渊的吗!?” 秦夜玦敛眸,神色复杂:“雪瑞国的君主并不能左右郢无忧的行为,反而…她们才是被操控的那一个。” 他微微眯了眯眼:“桑族能够与雪瑞国合作,也是郢无忧一手策划而成!” “……” 沈景漓意识到此人的危险性,她担忧道:“那她…来大渊做什么?!” “郢无忧去京城是为了扶持贵妃的孩子上位,然后她再做操控傀儡的幕后人,她提供蛛毒给雪瑞国则是…另有谋算。” “……” 见沈景漓眉目肃然,秦夜玦将她揽入怀中,“漓儿别担心,且让她再折腾折腾,等我回京后,再一并算账!” 沈景漓的脸颊贴在了秦夜玦的胸膛处,在他的怀中…真是安全感满满。 她浅浅一笑,主动环上了秦夜玦的腰。 有他在…即是心安。 …… 方才,秦夜玦说了傀儡二字,沈景漓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曾经的自己,她半开玩笑道:“你与郢无忧,倒是有共同的癖好…” 听到此话,秦夜玦脸色一变,他思绪纷乱,不安感萦绕在心头。 秦夜玦用力将沈景漓抱紧,呼吸变得沉重,低声道:“漓儿,我与那个女人不一样!” 他眼眸低垂,郑重声明:“真的不一样!!” 沈景漓嗯了一声,可秦夜玦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抱的更用力了!! …… 她挣扎了两下,担忧的问:“阿玦…你怎么了?” “我没事。” 秦夜玦感觉到怀中人的不适,他放缓了力度,轻抚着沈景漓的青丝。 只要郢无忧一日不死,他就不会真的心安,此人诡计多端,又阴毒至极!! 定然不能让她与沈景漓碰面!! 秦夜玦害怕二人见面的主要原因是…他不想让沈景漓知道他的身世。 她若是知道了… 一定就不要他了… 跟别人一样,会嫌弃他的吧… …… 一想到此处,秦夜玦就开始浑身颤栗。 沈景漓柔声问:“阿玦…你没事吧?怎么一说到郢无忧,你的情绪就变得不对劲了?” “……” 她抬头与秦夜玦对视,再次问道:“郢无忧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此时,沈景漓对郢无忧的好奇心达到了巅峰,她在秦夜玦的表述中,能清楚的知道…此人危险且神秘!! 她应该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秦夜玦捧起沈景漓的脸,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漓儿,等桑族的事告一段落后,我命人带你去遗慈岛,等我彻底解决了郢无忧,就来接你。” “郢无忧还在京城,此次回京…定然会掀起腥风血雨,我不想让你受一点伤害。” 沈景漓心里明白,秦夜玦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她:“遗慈岛…是什么地方?!” 他又吻了吻沈景漓的眉心,眼神缱绻:“是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我安全了,那你呢?郢无忧应该不好对付,回京后…你有何计划?” 秦夜玦的眸色深了些,说道:“漓儿,我不想让你知道太多阴暗的事,不过…我向你保证,此次回京我绝对不滥杀一个无辜的人。” 沈景漓点了点头,“阿玦,你与郢无忧有血海深仇吗?” 秦夜玦低声道:“漓儿,她不过是将死之人罢了,我们不聊她了好不好?” 沈景漓知道秦夜玦不愿意说,就没打算再继续问下去。 她轻点秦夜玦的眉头,笑道:“只要你不皱眉…我就不问了。” 听罢,秦夜玦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 他的心上人还是这般善解人意,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温暖生动的女子。 这样美好的人,居然会心悦于他。 两人相视一笑,心里眼里都只有彼此。 …… 沈景漓主动环上秦夜玦的脖颈,她将脑袋抵在秦夜玦的肩膀上,想了许多事。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多多少少都有些小秘密吧,就像她一样…也没打算将穿越的事告诉秦夜玦。 借尸还魂本就诡异离奇,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还不如不说!! 秦夜玦的身世定然不简单,既然他不想说就不说了吧。 “阿玦,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这边,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大胆的去做吧,我就提一点要求,那就是…你不能有事!” 秦夜玦心一暖,将沈景漓牢牢的禁锢在怀:“漓儿,你这么好,我深觉…自己配不上你。” 他只要心不安就会抱的紧紧的,生怕怀中的人会离开他。 沈景漓同样回应着他的拥抱,俩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阿玦也很好哦,我们绝配…” 听到沈景漓肯定的回答,秦夜玦轻笑出声,心头蓦地涌上一股暖流,浑身上下都被幸福感裹挟。 俩人静静的抱了许久。 …… 突然,秦夜玦觉察到窗外有动静,他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沈景漓。 随后,又在她的唇边轻啄一口,起身朝窗边走去了。 第258章 这个姿势没试过,我想试试。 秦夜玦开窗,在信鸽的腿间取下信纸。 沈景漓见状,快步跑了过来,由于太过着急,还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秦夜玦哪里舍得沈景漓与地面亲密接触,他眼疾手快的将人揽入怀中。 还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腰窝,“别急,我们坐着看。” “……” 沈景漓觉得腰间奇痒难捺,她按住秦夜玦的手,“这里不准摸…痒!!” “好,先不摸。” 他将沈景漓拦腰抱起,朝紫檀椅上走去,原本沈景漓是侧坐在他腿上,可他今日想换个新姿势… 秦夜玦扯唇一笑,把手搭在了沈景漓纤细的腰肢上,又轻轻发力,将她往上一带。 沈景漓还没搞清楚状况,就水灵灵的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 这个姿势,有点超过了… 万一秦夜玦…又那什么了! 那岂不是…更难为情了…?! 她将双手搭在秦夜玦的肩膀上,红着脸说道:“不要这样坐好不好…?” “这个姿势没试过,我想试试。” “你闭嘴!!” 秦夜玦手臂一弯,将沈景漓牢牢的按在胸前,在她耳边轻声道:“漓儿,我喜欢这样抱你。” “……” 这个姿势太过暧昧,沈景漓脸上的红晕又深了几分,她捂住发烫的脸颊,垂下了脑袋。 秦夜玦知道沈景漓害羞,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顶,“漓儿,你就从了我吧。” (`Δ??)!?!? 这话说的…也太怪异了吧!! 沈景漓把头埋得更低了,她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努力平复乱七八糟的心情。 她深吸一口气,赶紧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秦夜玦…快…快点看信纸上都写什么。” 知道沈景漓不经说,秦夜玦也没再继续逗她,将信纸打开。 …… 他看了一眼后,神情严肃道:“漓儿,半个时辰前,阿律深将袁由枫从劫走了。” 沈景漓抬头,欣喜道:“他终于动手了!!” “嗯。” 秦夜玦在沈景漓抬头的一瞬间,就低头吻了上去。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沈景漓一直垂着脑袋,他找不到机会亲罢了。 “唔…!?” “别…唔。” …… 沈景漓汗颜,秦夜玦怎么回事,明明在聊正事,他突然就不正经了!! 一逮到机会就迫不及待的凑上来。 …… 沈景漓用力推开秦夜玦,又一把捂住他的唇,抗议道:“不准亲,先说正事啦!” 他眸色一暗,在沈景漓的掌心处一吻,刹那间,沈景漓感觉浑身酥麻,赶紧将手收回。 秦夜玦没舍得放过沈景漓,捧起她的脸又打算亲上去。 怀中人的使劲摇头,语气哀怨:“不闹了好不好…谁受得了嘛…” 最终,秦夜玦的吻落在了她的脸颊处,他笑道:“好,我们先聊正事。” 沈景漓把手抵在秦夜玦的胸膛处,与他隔开一段安全距离。 “既然阿律深信了袁由枫的身份,那我…岂不是很快就能登场啦。” “嗯。” 秦夜玦轻声应她,眼神温柔,“漓儿…还是换个人去吧。” 她问道:“嗯?为什么?” 秦夜玦用右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又觉得不够,再抬起左手捏,双管齐下。 她的脸,还真是怎么捏都不过瘾。 …… “漓儿,我想把你藏起来,只有我能看。” 突然起来的转折让沈景漓一惊,她蹙眉:“什么啊?你这样做的话…我会无聊死的!!” 她皱起小脸,表情严肃:“不行不行,你把刚刚那句话收回去,不然我生气!!” 秦夜玦笑出了声,“好好好,不藏。” 沈景漓沉思道:“那要提前准备好一套雪瑞国的衣服,头发也需要弄卷…” 秦夜玦:“穿什么戴什么我会事先为你准备好,我也会在暗中保护你。” 沈景漓欣喜道:“我男朋友真贴心…有你在,这波十有八九稳了。” 秦夜玦不满意这个称呼,他说道:“男…朋友?在漓儿心里,我们只是朋友!?” “男朋友的意思是…是未婚夫,对…没错,就是准未婚夫!!” “哈哈哈…”秦夜玦笑得毫无保留,沈景漓虽然总说一些他听不懂的新鲜词,但每次…她的话都有意外之喜。 他摩挲着沈景漓的唇畔,笑意更甚:“漓儿,你怎么整个人都甜甜的?” 沈景漓歪头一笑:“嘿嘿…准未婚夫这是在夸我呢?” 秦夜玦喉间一紧,哑声道:“我迟早…死在你手里。” ———— 郊外的一间茅草屋内。 这里是西圩城与桑族的交界处,人烟稀少,阿律深推门而入。 袁由枫猛的抬头,见来人穿的是桑族的服饰,他心脏骤然一紧,额间开始噌噌冒汗,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颊处流下。 “大…大侠…我不知道是怎么惹到了您,我错了!” 他声音微颤,身体开始抖了起来:“我可以赔礼道歉…我哥在京城做官,他很有钱的,你要是求财的话…别杀我。” 阿律深走到袁由枫跟前,缓缓道:“放心吧,我听到我想听的东西,自然就会放了你。”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量,这让袁由枫更加慌张失措了。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颤颤巍巍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虽是驻营兵,但我已经被赶出来了。” “况且,军营里的人都不待见我,我是不可能再回去的…你若是想知道什么军事机密,我真的帮不上忙。” 他面色铁青,“放了我吧。” 阿律深冷哼一声,“小伙子,我问你答,给我老老实实说,要是有半句假话,我就把你扔去喂狼!!” 他拍拍手,两只体型魁梧,面目狰狞的野狼走到阿律深身旁。 袁由枫见它们口水直流,吓得浑身颤栗,他哀求道:“别杀我…别…求求你…” 阿律深道:“说!你为什么被赶出军营!?” “……” “不说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袁由枫不敢直视阿律深的眼睛,更不敢看那两匹野狼,“别!我说我说!!” “哼!我的耐心有限,我的小狼崽也饿了,你最好给我好好说!” 第259章 小伙子,你谎话连篇啊!! 袁由枫的嘴唇煞白,“军…军规森严,我是吃酒闹事,被…被赶出来了。” 阿律深拍了拍其中一只野狼的头,随即…它就开始嚎叫起来。 “嗷呜!!” …… 听到狼叫声,袁由枫的后背被冷汗浸湿,他害怕到了极点。 “大…大侠…我在军中就是个摆设…我哥托关系让我来的,你要是想知道军事机密…我真的帮不了你…” 他牙齿打颤,继续道:“不过…我哥有钱,他是吏部左侍郎,只要你肯放了我…我就让我哥给你…很多很多钱…” 阿律深事先调查过袁由枫被赶出军营的原因,他阴沉着脸道:“小伙子,看来…你还不够老实啊!!” “……” 见对方低着头不说话,阿律深揪起他的头发,让他与自己对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为什么会被赶出军营!?” 袁由枫的脸色惨白如纸,他哆哆嗦嗦道:“是…是发酒疯…我醉后…误伤了几个人,这才被赶了出来…” 阿律深冷笑道:“确定只是发酒疯而已吗!?” 他咽了咽唾沫,语气坚定:“对!!” 阿律深的眸中翻涌着戾气,音量拔高几分:“还真是不老实,你共欠了十七家赌坊的银钱,加上利息,共计五万多两。” “赌坊的人找上门来要债,你瞒不下去了,这才被赶了出来!!” 袁由枫倒吸一口冷气:“你既然都知道…为何还来问我?” “就想听听…你说出来的话可不可信,不试还好,一试便知你谎话连篇!!” “我…我…” “就是…” …… 袁由枫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何故撒谎?为什么要隐瞒实情!?” 他眼神躲闪,“这点债…我哥会帮我还的…不过是小事情,不提也罢…” 阿律深讥讽道:“你在驻营期间屡次三番跑出去赌博吃酒,还欠下一屁股债,你不会还天真的以为…你哥的面子真有这么大吧!?” “赌钱的事若传到了京城,你哥也保不了你!!” 袁由枫怯怯弱弱的低下头:“只要银子到位了,就可以…” 阿律深的语气柔和了不少,他拍了拍袁由枫的头:“小娃娃,何必给你哥添麻烦呢,区区五万两而已,我可以帮你还!” 听罢,袁由枫神色突变,一脸抗拒:“我不要你的钱,我哥有!你到底想做什么!?” 施予援手相助,可对方却不屑一顾,阿律深皮笑肉不笑,追问道:“白给都不要吗?” 他语气坚定:“我不需要桑族人的帮助!!” 阿律深的脸一沉,看来,此人极其不愿与桑族有瓜葛。 毕竟…烂账可以用银子来摆平,若是跟桑族的人有牵扯的话,花再多的银两都洗不白了!! “我知道,你不想与桑族扯上关系。” 他停顿了一下,面上乌云密布:“我大费周章的将你绑来,就不可能会轻易放了你,要想活…就必须说出有价值的话来!” 袁由枫屏气敛息,又舔了一下干涩的唇:“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阿律深紧绷着脸,袁由枫是四天前被赶出军营的,就是自那日起…中毒的人数开始出现了偏差。 每日都少了两个人!! 此时,他也不确定袁由枫是否知晓中毒士兵的事,只能一个劲的恐吓他,看能不能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 “从一开始,你就强调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越是这样…就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我…我…” 袁由枫快速的眨了眨眼睛,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的神情被阿律深尽收眼底。 “再不说的话,我的小狼崽可等不及了。” “……” 阿律深威胁道:“只要我将绳子一松,它们就会去向你。” 袁由枫抖的像筛糠,败下阵来:“不要松手,我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阿律深按住袁由枫抖动的肩膀,他凑近了些,笑道:“肯说就行,我劝你不要有所隐瞒,否则…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他一脸恐惧,连连点头。 阿律深牵着野狼走到木椅上落下,翘起二郎腿,试探道:“军营里…是不是每日都有士兵出现手脚麻木的情况!?” 野狼与袁由枫隔开了一段距离,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缓声道:“是…每天都有,数量不定,军医也查不出缘由,只好将他们送回京城医治。” 阿律深听袁由枫话还算老实,他面上的笑意更浓了,又问:“那…可否会有遗漏的情况?!” 袁由枫一脸正色:“这不可能!一早,就会有专人清点昨日中毒的士兵,还要将实际人数登记花名册。” 他沉思片刻,继续说道:“只有入了册,才会把他们送回京城,层层把关,是断不会出现遗漏少记的情况!!” 阿律深狐疑:“可四天前,的的确确是漏了人数,前脚中毒的士兵刚走,后脚你就被赶出了军营,我不信…你会什么都不知道。” “……” 他冷着脸问:“你们…是不是已经有解药了!?” “!!!!!!” 袁由枫一脸茫然,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语气无奈:“你看我这副德行,像是能知晓军中密事的人吗!?” “要是真有解药,你觉得他们会告诉我吗!?” “……” 阿律深一噎。 袁由枫的话确实在理,像他这种整日只知道喝酒赌钱的混子,应该接触不到军中机密。 更别提解药的事了。 …… 见阿律深沉默,袁由枫越说越起劲,“其实,你直接把顾斯辰绑来不就知道了,他专管中毒士兵的事,铁定知晓内情!!” 阿律深思绪回笼,他冷哼一声:“哼!我要是能将他绑来,你还会出现在这里吗!?” “……” 不过,袁由枫方才的话,倒是使阿律深茅塞顿开了,是否有解药…当从顾斯辰身上查起!! 他继续问:“你还在军营的时候,可有发现顾斯辰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第260章 我路痴!我死也不去!! 袁由枫想都没想,直接秒答:“没发现。” 阿律深见袁由枫的态度敷衍,他不满道:“你给我好好想,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袁由枫沉思默想。 他时不时挠挠头,时不时又叹叹气。 …… …… 良久,阿律深等的有些不耐烦,他提醒道:“太遥远的事就不必想了,就说最近发生的事即可!!” “在我被赶出军营那日,顾斯辰好像说有人得了时疫,需要隔离观察几天,还说自己会亲力亲为的照顾,不让任何人靠近!” 阿律深一下来了精神,他急切道:“你可知道…那日有几个人得了时疫?!” “两个吧,他们都被关在屋内不准出来,顾斯辰还命人准备了两套换洗的衣物送去,凑巧就被我听到了。” 阿律深的瞳孔微震,正好那天…中毒的人数也少了两个,这不就对上了。 …… 他好奇的问:“你刚刚说…顾斯辰要亲自照料那两名得了时疫的士兵,他可是会医术?!” 袁由枫翻了个大白眼,神情不屑:“他哪里会啊,不过是想在人前彰显自己的高尚罢了。” …… 阿律深没有接话,神情严肃,这四日,每天都会少两名中毒的士兵,想必…他们是被冠上时疫的帽子,统一关起来了!! 只要前去军营处查探…染时疫的人数是否为八个即可。 袁由枫内心忐忑不安,他问道:“大侠,我…我能走了吧!?” 阿律深意味深长的摇摇头,一口拒绝:“当然不行,你知道太多事了。” 袁由枫大惊失色:“你怎么出尔反尔,你要杀我吗!?” 他嘴角下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杀你做什么?今晚还要去军营处看看…到底有几个人得了时疫。” 听完阿律深的话,袁由枫轻轻的拍拍心脏,“哎呀,吓死我了,那你去吧!祝你好运!!” “你带路。” 袁由枫瞪大了眼睛,脑子嗡嗡作响:“你让我带你去!?” 阿律深懒懒道:“不然呢?” 他如遭雷击:“疯了吧你,要是被人发现我与桑族人有来往,我九族的脑袋都要与身子分开了。” 阿律深挥了挥衣袖,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就现在而言…你有选择的权利吗?嗯!?” 袁由枫哭丧着脸,愤愤道:“你还是人吗?这样我横竖都是死!!” “怕什么?我们是偷偷摸摸的去,又不是大张旗鼓的闯军营,瞧你那没出息的怂样!!” 袁由枫抱紧一旁的柱子,可劲摇头:“我路痴,我死也不去!!” 阿律深牵着野狼上前,笑盈盈道:“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只好成全了。” “……” 现下,是前有狼后有虎,去了可能会拖九族下水,不去的话,当场被狼吃,好难选… 袁由枫见野狼离自己越来越近了,他赶紧伸出手掌:“停停停!打住!等等!!” 阿律深停下脚步:“想通了!?” “总之,我是不可能带你去军营的,我不想背上叛国罪!!” 阿律深扯唇一笑:“呦,没想到,你还是个烈骨头,人都快死了…还在意名声呢!?” “我…我还知道一件事没说,兴许与突如其来的时疫有关。” “??????” 气急了的阿律深一个箭步冲了上来,重重地拍了一下袁由枫的后脑勺。 他恶狠狠道:“你还敢有所保留?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好好说,如若不然,一定砍下你的腿喂狼!” “别冲动,我说!!” 袁由枫头皮发紧,颤着双腿说道:“前几天,我赌瘾犯了,就打算偷跑出去赌钱,在路过顾斯辰的营帐时…我隐隐约约听到里头有动静。” “什么动静!?” “我看到一女子入了顾斯辰的营帐,原本我还以为他是想解决那方便的…咳…” 他讪讪的摸了摸鼻尖,继续道:“大家都是男人,你懂得…” 随后,他又给了阿律深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男人嘛…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特别…” 袁由枫废话一大堆,阿律深咬紧后槽牙,眼神如刀:“别给我扯东扯西!说重点!!” “好好好。” 他收敛了许多,继续往下说:“那女子戴着斗篷…虽是夜间,但我确确实实看到她一袭卷发及腰。” 袁由枫不由自主的用手开始比划,“那女子…身材婀娜…脚戴银环…” 突然,他眼睛一竖,认真道:“我断定…!!” 阿律深咽了咽口水,急切道:“你断定什么?!” “她肯定是个美女!!” 阿律深拳头硬了,黑着脸上前,一拳过去,“下次…你要是想挨揍的话,直接告诉我一声,不用绕这么弯的路。” 袁由枫吃痛道:“我不敢了…” 他揉着脸继续说道:“若只是解决私欲的话,大可不必冒如此大的风险,让雪国女出现在军营这种敏感的地方。” 袁由枫顿了顿,继续道:“于是,我怀揣着好奇的心思上前偷瞄。” “虽然…我没有看清那女子的真容,但我恍惚间听到…她叫什么妮什么雅的。” 阿律深:“他们还说了什么?” “他们说话跟蚊子叫似的,我没怎么听清,好像说了什么…信不信先试试,吃亏不吃亏的话…” “……” 阿律深双拳紧握,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这女子是何时来找顾斯辰的!?” “就是我被赶出军营的前一晚!。” “……” 阿律深敛了敛眸,时间对上了,卷发,又是雪国女,她来了以后,第二日,中毒的士兵就每日递减了两名,这不可能只是巧合。 那么,这很有可能是…小族长被雪瑞国的女人戏耍了!! 雪瑞国暗中反水,转头就向大渊投诚,这不是在妥妥的背刺桑族吗!! 他气得表情开始扭曲,厉声道:“你还听到什么!?都给我一五一十的说!!” “……” 袁由枫被阿律深吓得一激灵,这人怎么突然大声说话,情绪好不稳定。 他摩挲着下巴,像是在努力回忆那晚听到的事。 第261章 秦夜玦:真是煞风景的鸟!! “我也没怎么听全…那女子说…五日后…晚上…青竹林…” 他转了转眼珠,又道:“还说…有什么药…” 袁由枫撇了撇嘴,“我只听到了这些,再没有其他了。” “……” 他揉揉眉心,侃侃道:“我呢,严重怀疑是这个雪国女将时疫传到了军营,毕竟她一来,第二天就有两名士兵染上时疫,你要是想查的话,就去找她吧。” “现在,我能走了吗!?” …… 阿律深自顾自的琢磨,没有回答袁由枫的问题。 他们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五日后!?青竹林!? 那不就是今晚的事!! …… 阿律深双手环胸,慢慢开口:“你最好不是在撒谎,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 “我的话句句属实,你要是不信,大可去青竹林一探究竟!” 袁由枫的鼻翼微微扩张了些,眉头轻挑,“正好,今晚就是他们再次见面的日子!” 见他说得自信,阿律深的顾虑也消了些。 袁由枫再次试探性的问道:“我…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吗?” 阿律深摇了摇头,他将野狼拴在门上,“急什么?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着吧,要是敢闹腾,腿给你打折!!” 袁由枫望着他的背影,吼道:“这里荒郊野岭的,你要饿死我啊?!” “放心,你死不了,”阿律深锁上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 袁由枫盯着紧闭的木门,不再大喊大叫,他靠在柱子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纨绔子弟不好当啊!! 这几天,他就没有睡过安稳觉。 自己这是接了个挨打的任务啊! ———— 傍晚时分。 霁月行客栈内。 沈景漓支着下巴,趴在窗前:“你说…他真的会来吗?” “会。”秦夜玦从身后抱紧她。 见怀中的人不仅忧心忡忡,还发起了呆,秦夜玦轻轻的掐了一下她腰间上的软肉。 “你别捏人!好痒!!”沈景漓思绪回笼,她刚转身,秦夜玦的眼神就开始变得炽热。 他的喉结微动,目光锁定在沈景漓的唇瓣上,沈景漓汗颜,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 “喂!你好歹克制一点嘛,再这样亲下去,迟早变香肠嘴!” 秦夜玦没有亲成功,就更加心痒难耐了,他握住沈景漓的手,说道:“那我轻点。” “……” 他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难接… “那我开始了。” “不行不行!!” 听到敏感词,秦夜玦的眸色逐渐变得晦暗不明,他凑近了说:“漓儿,你越说我不行,我就越想证明。” “别闹…” “我只闹你。” …… “唔…!!” 秦夜玦这次亲的很温柔,一手轻抚她的脸颊,另一只手则圈住了她的腰肢。 这次,沈景漓没有选择闭眼,她看秦夜玦吻的认真且专注,心底滋生出一丝甜意。 …… 轻柔的吸吮惹的沈景漓浑身酥麻,她鬼使神差的环上了秦夜玦的脖颈。 沈景漓的触碰使得秦夜玦呼吸一促,动作也不似刚刚那般柔缓了。 舌尖熟练的撬开沈景漓的牙关,炙热如火的气息席卷着她的感官。 “轻点…唔…” “唔。。” “秦…唔…” …… 沈景漓挣扎过甚,秦夜玦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二人鼻尖相抵,气氛变得暧昧。 秦夜玦的眼神缱绻,说出来的话极具魅惑,“我可以轻点,但漓儿要试着回应我…” “!!!!!!!” 她指尖微颤,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见沈景漓沉默不说话,秦夜玦继续道:“慢慢来,我教你。” “……” 他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沈景漓的唇畔,眸光幽深:“漓儿,就满足我这一次。” “好不好?” “……” 好像每次与秦夜玦接吻,自己都没有回应过他,既然他都这般恳求了,就顺他的意吧。 沈景漓的睫毛微微颤,她红着脸应道:“好…” 说完,沈景漓深吸一口气,缓缓阖上眼,在她刚要覆上秦夜玦的唇时,就感觉头顶上有异物感。 她一动不敢动,颤声道:“什…什么东西!?怎么还会动…” 秦夜玦沉着脸将这只煞风景的信鸽抓起,他微微用力,信鸽发出绝望的叫声。 “咯!?” “咯咯…??” 沈景漓见秦夜玦的面色阴沉可怖,她赶紧按住秦夜玦的手臂,柔声劝道:“阿玦…别冲动,我们先看看信鸽带来的消息。” 秦夜玦松手,将信鸽腿上的信纸取了下来,他打开就看了一眼,便合上了。 沈景漓诧异:“一目十行啊你!?” 他在沈景漓唇边轻啄一口,笑道:“傻样。” 秦夜玦先把不懂事的信鸽放飞,而后,又将沈景漓打横抱起,缓步朝床榻上走去。 “信上说了什么?” “先亲。” 沈景漓微微蹙眉,摇了摇头:“我要先听!” “……” 秦夜玦将沈景漓放在床榻上,就迫不及待的压了下去,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我们继续吧。” “????????” 此时的沈景漓,对信纸上的内容极其好奇,哪还有心思想亲亲的事。 “你先告诉我嘛。” “………” 秦夜玦心中万般无奈,沈景漓好不容易才点头同意回应他的事,关键时刻,居然被一只鸟给打断了!! 什么时候来不行,偏偏选这个节点! 沈景漓伸手戳了戳秦夜玦冷峻的脸庞,糯声道:“阿玦,好不好嘛…” “我想听…我要听…” “……” 秦夜玦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他哪里招架的住沈景漓这般撒娇,只好乖乖投降。 他揉了揉沈景漓的小脑袋瓜,“好。” 沈景漓欢呼雀跃道:“阿玦你真好,快说快说!!” 秦夜玦:“偷税之人名叫吕梁,此时人还在大渊的牢房中,裘直在阿律深府上看到的那名男子,是他的孪生哥哥…吕栋。” 沈景漓疑惑道:“这个吕梁是桑族的人吗?他…为什么要来大渊开店铺啊?还偷税被抓了。” 种种事迹太过于蹊跷,沈景漓百思不得其解:“我怎么感觉…这里头怪怪的…” 第262章 欲求不满的秦夜玦!! …… 秦夜玦将失神中的沈景漓抱紧,起身,背靠在床头上,他揉了揉沈景漓的毛茸茸的小脑袋瓜。 笑道:“吕梁是桑族人,不过…雪瑞国早已将他收入麾下,他们暗中策划了偷税入狱一事。” 听罢,沈景漓背脊一直,她将手抵在秦夜玦胸前,神色倏紧。 偷税被捕居然是故意设计的?! 这里头肯定大有文章!! 她心里咯噔一下,急切道:“这群人…到底想做什么啊!?” 秦夜玦将她的手握紧,以作安抚:“别慌。” 沈景漓嗯了一声。 他继续道:“吕梁买通了狱卒,特意挑了个有窗孔的牢房,窗孔外…是护城河。” “不会是…投毒吧!?” 秦夜玦:“对,他每日都将一包有毒的粉末撒入护城河中。” …… 沈景漓沉思了许久。 老百姓不会直接饮护城河的水,可他们会在护城河边洗衣服、餐具器皿等… 难道…吕梁投的毒会残害四肢!? 她转念一想,摇头道:“不对不对,有点想偏了,护城河的水是活水,水流也挺急,只单单投入一包毒粉末…能起什么作用?” “一下子就被冲淡了,就算日日投放,也不会对大渊百姓起到什么实际性的伤害。” 沈景漓的眼睫微闪,迟疑道:“他们…应该是有别的目的。” 秦夜玦笑道:“漓儿真聪明。” “你肯定还知道什么,快说快说…别卖关子啦!” 他捏了捏沈景漓的鼻尖:“吕梁投毒虽害不了百姓,可他这一行为极其恶劣,一旦被发现,必定严查。” …… 秦夜玦顿了顿,继续道:“吕梁到底还是桑族人,他的大哥吕栋还在阿律深府上当差,钱满贵在信中也说了…吕栋的枕头底下也有毒粉末。” “阿律深曾是桑族族长的老师,要是吕梁投毒的事被揭发,桑族百口莫辩。” 沈景漓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她听得头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还好,你提前查出了雪瑞国与吕梁的事。” “经此一事,我算是明白了…雪瑞国就想看大渊与桑族交恶,难为她们费力兜这么大的圈子来制造误会!!” 秦夜玦道:“雪瑞国应该很快就会让吕梁自己露出破绽,换句话说…只要大渊与桑族一日不开战,即使今天没了吕梁,以后还会有张梁、李梁…” 沈景漓目光坚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哼!来再多也无妨,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秦夜玦见沈景漓笑得自信明媚,他眸色一沉,突然捧起沈景漓的脸,说道:“漓儿,你这副模样,真的很欠亲。” 她微微蹙眉,“秦夜玦!你又不正常了,别忘了,今晚…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做呢!!” 秦夜玦又凑近了些,在她耳边低语:“漓儿,还早…完全够时间。” 沈景漓汗颜,他怎么总是执着于要亲亲,嘴瘾这么大的吗!?! 他轻咬一口沈景漓的耳垂,声音微哑:“鸽子不会再来打搅我们了。” 沈景漓捂住耳朵,红着脸抗议:“你属小狗的吗?!又乱咬人!” “漓儿…” 秦夜玦柔声唤她,眼神缠绵,就在秦夜玦刚要吻上沈景漓的唇时… 门外,响起了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扣扣扣。” 暧昧温存的气氛再次被打破,秦夜玦周身的气场骤然变冷,他目光森然的望向声源处,“有什么事?说!” 门外的钱满贵在秦夜玦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欲求不满的味道…! 所以,这俩人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 想通后,他老脸一红:“王爷,雪瑞国的服饰已准备就绪。” “拿进来。” “……” 此时,钱满贵进退两难,他担心屋内的人衣衫不整,生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他踌躇不前,硬着头皮提醒道:“王爷,你们要不要…事先整理一下?” 沈景漓捂脸:“……” 秦夜玦冷声道:“滚进来。” “是是是,王爷息怒!”说完,钱满贵推门而入,他闭着眼将衣服放在桌上。 随后,他又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还顺便将门带上,“王爷,属下告退!” 钱满贵刚走两步,深觉不妥,又折了回来,“王爷,方才属下什么也没看到,你们继续…” 他还贴心的问道:“要不要先给你们备好热水?” “!??!?!??” 沈景漓将脑袋埋进了秦夜玦的胸膛里,脸颊更是红得不像话。 她难为情道:“怎么办,钱大哥好像误会了,他以为我们在做…坏事!” 秦夜玦轻轻的拍了拍沈景漓的后背,柔声道:“没事,随他怎么想。” “不行不行!”按照钱大哥的性格,只要自己一与他独处,他一定会问东问西! 钱大哥经常口出狂言,让人招架不住! “……” 秦夜玦轻声哄她:“漓儿别害羞,我有法子让他闭嘴。” 她抬头,问道:“真…真的吗?” 秦夜玦点头,随即过了一瞬,他就沉着脸说道:“钱满贵,你再多说一个字,本王一定剜了你的双眼!” “是!属下不敢多言。” “……” 沈景漓嘴角微抽,这不会就是秦夜玦口中的法子吧?! 未免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妥妥的就是口头威胁!! “阿玦,你别对钱大哥这么凶。” “漓儿,你别总向着他!” “…我才没有!” 他弯唇轻笑,低头在沈景漓唇上重重一吻,而后起身。 秦夜玦走到桌前打开了包裹,当他看到极具异域风情的服饰时,喉头一紧。 期待感爆棚!!! “漓儿,雪瑞国的衣服有些繁琐,我帮你穿,好不好?” 沈景漓正坐在床沿边穿鞋子,她的手一顿,好笑道:“当然不好啦!我又不是笨蛋,再繁琐的衣服我自己也能穿,不需要你帮忙!” 秦夜玦怎么回事,说话越来越大胆了,居然说…想帮她穿衣服!! 他呼吸沉沉,幽深的眸中翻涌着炽热如火的情愫:“那你…能不能先做一会儿笨蛋?” 第263章 叮!沈景漓解锁异域风服饰… “不能,出去出去…” 沈景漓一把将衣服夺了过来,推搡着他离开。 秦夜玦本意只想逗逗沈景漓,没打算动真格,走出房门后,他转身,低头与沈景漓对视。 “漓儿,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 换身衣服能有什么事啊!? 沈景漓红着脸将他用力一推,随后,立刻关上了房门!! 整个过程,她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到秦夜玦,话说…男朋友太幼稚了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 她重新回到床榻边,将衣服摊开。 印入眼帘的是一条赤红色衣裙,领口与袖口都用金丝彩线绣制了环纹。 裳裙上的金色珠链错综复杂,还坠着许多金闪闪的圆形小亮片。 …… 沈景漓足足用了两刻钟才把这身红色衣裙穿好,又拿出事先加热好的金属棒,捯饬了半个时辰,才将如瀑的青丝烫卷… 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揉了揉微微泛酸的手肘,看来…当雪瑞国的女子也不容易啊!! 每天都要在穿戴上花费大量的时间。 …… 沈景漓又将一大堆首饰捧起,小跑到铜镜前,她最先戴上了华丽繁复的额饰。 随后…就是鎏金臂钏和银色脚环。 银环上还挂着一行彩色的小铃铛,她的脚每动一下,就会发出丁零当啷的声响。 在火红色衣裙的衬托下,铜镜中的人肤色胜雪,唇若点樱,灵动中滟眸增添了一抹妩媚之色。 沈景漓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愣神,红唇轻启:“还是…第一次尝试这种异域风。” 她又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轻轻地按了按,“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而后,她站起身,拿起了最为繁琐的腰链,戴了好半天,也没能将桃心扣成功系上!! “……” 沈景漓垂眸,吐槽道:“哪个好人家的扣子…会设计系在后背上啊!?” 设计师出来挨打!! …… 她无奈,讪讪地走到门前,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秦夜玦还在不在。 沈景漓试探性的问道:“你…还在吗?” “在。” 秦夜玦几乎是秒答,沈景漓一怔,居然还在,他闷不吭声的等了这么久… “能进来…帮我一下吗?” 某人求之不得,要不是怕贸然进去,沈景漓会生气,他早就破门而入了。 现在是沈景漓主动寻求帮助,秦夜玦又怎么会拒绝呢!! 他嘴欠,调侃道:“笨蛋不是说不用帮忙么?” 沈景漓突然想起了那句『我又不是笨蛋,再繁琐的衣服我自己也能穿,不需要你帮忙!』 她的脸一热,微微握拳,赌气道:“哼!我不用你,我找别人去…” 听罢,秦三岁脸一沉,直接推门而入,“你敢…” 当他看到沈景漓这副打扮时,瞳孔倏地放大,喉结也不受控制的滑动了两下。 秦夜玦的眼神灼热,目光贪婪地定格在沈景漓的唇上,此时的他,心中燥热难耐,浑身都笼罩着浓烈的欲…色。 他眼底的痴狂,毫不掩饰,正缓缓朝沈景漓走来。 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搅得沈景漓心神微乱,她本能的开始往后退。 可她每走一步,彩色铃铛就会发出声响,秦夜玦停下脚步,耳根开始升温… 这么诱人,简直太要命了!! …… 秦夜玦蓦地加快步伐,他的思绪早已混乱不堪,眸中翻涌着炙热的欲望。 说到底,秦夜玦今年也才二十二,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见到心上人打扮的如此娇媚。 他很难不…咳…激动!! 沈景漓感觉某人的眼神有点超过了,她心一慌,转身就想跑。 “……” 但是,小短腿哪里跑得过大长腿,不过一瞬,沈景漓就被秦夜玦牢牢抱紧。 他的声音极哑:“去床上!” “???????” 都什么时候了,还上什么床啊!? 不去!!!! 沈景漓的心脏砰砰狂跳,指尖微颤,她轻声吼道:“秦夜玦…我不去床上!” 他将头抵在沈景漓的纤细的肩膀上,柔声问:“那你说…我们去哪里亲?” “!!!!!!!” 她秀眉微蹙:“不亲不亲!我好不容易才打扮好的,你别把我的发型弄乱了!!” 听到不给亲,秦夜玦的深眸一黯,他浑身既紧绷又难受。 …… 可是,未来媳妇的话又不能不听,他只好妥协道:“漓儿,那告诉我…怎么帮你?” 沈景漓差点忘记腰链这一茬了,她说道:“你得先放开我。” 秦夜玦依依不舍的松开手。 她继续道:“帮我把桃心扣系上,系在后背,我够不到那里。” 秦夜玦照做无误,“扣好了,还要我做什么?” “不用了,谢谢。” “……” 秦夜玦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眼神缱绻迷离,“漓儿,我能索取点报酬么?” “什么报酬?不会又是亲亲吧?!” 他直言不讳:“对。” “……” 秦夜玦还真是个亲亲怪!! 沈景漓看向窗外,这个点,应该差不多要动身去青竹林了,哪有空玩亲亲!! 再说了,秦夜玦亲起来没完没了、没轻没重,沈景漓微微摇头。 不行不行,不能总是由着他。 …… 在万般无奈下,沈景漓搬出了撒娇这一杀手锏,“阿玦,待我从青竹林回来后…再亲好不好?” “……” “好不好嘛…” 秦夜玦最受不了沈景漓撒娇,此刻的他倍感煎熬,只好暂时将内心深处的渴望抑制住。 他抚摸着沈景漓微卷的发丝,哑声应道:“好,我听你的。” 听罢,沈景漓喜笑颜开,迫不及待道:“那我们现在去青竹林吧!!” 秦夜玦:“别急,时机到了…钱满贵自会过来提醒。” “好吧。” 距离去青竹林的时间越近,沈景漓就越紧张不安,也不知道今晚顺不顺利。 要是一切顺利的话,蛛毒的事也将告一段落! …… …… 秦夜玦将沉思的人抵靠在墙上,他环上沈景漓的腰肢,垂头与她额间碰额间。 “怎么办,我根本就不想让你出房门。” “关键时刻,你不准闹!” 第264章 我倾尽所有…带着嫁妆倒贴!! 秦夜玦忽而想到了什么,他眉头微皱,与沈景漓四目相对。 “漓儿,可是我们大婚的喜服是金色的。” “诶!?”沈景漓被这莫名其妙的转折整的有点懵。 秦夜玦的思维未免太跳跃了吧… 怎么就扯到喜服上去了!? …… 她茫然了片刻,问道:“怎…怎么突然说这个?” 秦夜玦说话的语气无比认真:“因为我发现,你穿红色特别好看。” 听到突如其来的赞美,沈景漓的耳根一红,微微侧头,错开了他的眼神。 …… 秦夜玦捧起沈景漓的脸,再次让她与自己对视,“漓儿,不要总躲着我。”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其实…你穿什么都好看。” 沈景漓耳根上的羞红还未退,她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别说这个了…” …… 秦夜玦陷入了沉思。 他原本想着…沈景漓到底还是九五至尊的皇帝,就算是成婚,喜服也理应选金色。 可当他看到沈景漓一袭红衣时,又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错了。 烈焰般的红色似乎更衬她… 秦夜玦思忖道:“还是再赶制一套红色的喜服吧。” 沈景漓摇了摇脑袋,既然已有喜服,何必再重新赶制,铺张奢靡! 有的穿就行了!! “一套够了,再来的话就太浪费了,其实金色也挺好。” “……” 秦夜玦凝思了片刻,依旧坚守本心:“用在你身上怎么能叫浪费?成婚之日是一生最重要的时刻,我不想留下遗憾。” 他又凑近了些,问道:“红色的喜服就单独穿给我一人看…好不好?” “……” 沈景漓红着脸嗯了一声。 她点头同意后,秦夜玦弯唇轻笑:“既然是为我而穿,那也要…由我来脱。” “!!!!!??” 秦夜玦又搞什么,这种令人窒息的话就不能烂在肚子里吗!? 听到虎狼之词后,沈景漓耳廓旁的红晕迅速蔓延到脸颊两侧。 她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秦夜玦!你又突然不正经!!” 秦夜玦反握她的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正不正经你都得要。” “一辈子都不能丢下我!” 沈景漓狡黠一笑,准备反将他一军:“告诉你哦,我可没有…预备聘礼。” 秦夜玦笑意更深:“不碍事,我将倾尽所有…带着嫁妆倒贴。” “成婚后,你得养我。” 以前听钱满贵说…秦夜玦富可敌国,他的所有…都有什么!? 沈景漓瞳孔微张,好奇心拉满:“你的嫁妆里面都有什么呀!?是不是有很多很多钱?” 秦夜玦见她一脸财迷样,笑道:“钱只是一小部分。” 她呼吸一滞,万分期待:“那还有什么!?” “别急,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总之…都是你的,先留点悬念。” “噢…好吧。” 虽然她的小报已步入正轨,也能挣不少钱,可与秦夜玦的财富相比,属于是小巫见大巫了。 …… 一想到此处,沈景漓感慨良多:“为了搞钱,我努力了这么久,结果…你直接让我一步登天了?!” 秦夜玦捏了捏沈景漓的鼻尖,真诚道:“漓儿,你什么都不用做,我自会将你想要的一一奉上。” 沈景漓:“阿玦,我知道你对我好,不过…动脑子赚钱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还能结交到许多新朋友呢。” “漓儿开心就好,你做什么我都支持,我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秦夜玦的话搞的沈景漓心头暖暖的,她清浅一笑。 他见沈景漓很是欣喜,伸出食指轻触沈景漓的唇瓣,微微扬眉:“漓儿…现在还早,我可以继续亲么?” “好…那你轻点。” …… 屋外的钱满贵刚抬手准备敲门,就听到沈景漓说『轻点』二字,他老脸一红。 迟迟没有勇气敲这个门。 钱满贵怕扫了活阎王的兴致,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他打算待会儿再来。 没走几步,他又转念一想,自己要禀告的事好像拖不得一点啊!! …… 他犹豫再三后,打算趴在门上听听里面的『战况』如何了… 秦夜玦眉心一动,觉察到门外有动静。 他眯了眯眼睛,语气略带薄怒,“钱满贵,你如今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 突然被点名,钱满贵被吓得背脊一凉,他冷汗直流,颤声为自己求饶:“王爷…属下有罪,以后再也不敢了!!” 秦夜玦冷声道:“自己好好想想,这段时间,你说过几次这样的话了!?” “……” 钱满贵在心中默数,好像最少都有六次了,他张了张嘴,又不敢吱声。 沈景漓见气氛不对,赶忙劝和:“阿玦,你别这么凶嘛…” 此时,钱满贵出现在屋外,十有八九是有事要报,难道阿律深准备动身了!? 她问道:“钱大哥,可是阿律深那边有消息了!?” 钱满贵答道:“是的,你们需要即刻动身去青竹林了。” 沈景漓怕去晚了耽误事,她抬头看向秦夜玦,一脸急切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青竹林吧!” “好,先戴上面纱。” 她小跑到铜镜前,将同色系的面纱戴好,刚转身就被秦夜玦拦腰抱起。 “漓儿,抱紧我。” 沈景漓顺势环上秦夜玦的脖颈,催促道:“快快快!” 听罢,秦夜玦在沈景漓的侧脸上飞快一吻,“这事可急不得。” 她再三催促:“急急急!秦夜玦,你用轻功带我去,好不好?!” “好,再抱紧些,别撒手。” ———— 秦夜玦知道阿律深生性多疑,所以,在离青竹林二里地时,便放下了她。 要想做的滴水不漏,就必须让沈景漓徒步前往青竹林。 他弯腰,拉起沈景漓的手,柔声道:“漓儿,一直往前走,就到青竹林了,你别害怕,我会暗中保护你。” “我不怕,走了。” …… 秦夜玦默默在不远处观察独自行走的沈景漓,暗中保护她的安危。 暮色已至,沈景漓独自往青竹林走去,周围四下无人,静谧一片。 第265章 沈景漓去青竹林送解药… 但她每走一步,腿间的铃铛就会发出一阵声响,与这幽静的夜显得格格不入,平添了一抹诡异的色彩。 沈景漓放慢步伐前行。 今晚,阿律深十有八九会抢夺解药,再拿回去试验此药是否管用。 如果真有效,即可拿着它向桑族族长揭发雪瑞国的阴谋!! 只是不知道,他会选择在什么时候开抢。 …… 沈景漓快到竹林深处了,阿律深还是没有现身,她敛眸,神情专注。 居然没有选择在她独行时出手,想必,阿律深是想知道她与顾斯辰的谈话细节!! …… 沈景漓没走多久,就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顾斯辰老早就在此等候沈景漓了。 当顾斯辰听到铃铛的声响时,顺着声源处望去,他一抬眸,就见沈景漓一袭红衣,正悠悠的朝自己走来。 蓦地,他眼中的酸涩感油然升起… 顾斯辰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沈景漓在信中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曾经的她说…要凤冠霞帔嫁于他。 要是沈景漓没有爱上秦夜玦的话,有朝一日,肯定也会穿这种大红颜色的嫁衣与他成亲的吧! ………… 沈景漓见顾斯辰整个人僵得笔直,她停下脚步,率先道:“顾公子,别来无恙。” 顾斯辰稍稍回神,忍住伤感之情,轻声应她:“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失约。” 她浅笑:“我既答应了公子今晚来青竹林,就一定会赴约,之前的药,可还满意?!” “不满意就不会来青竹林了。” 沈景漓的神情恳切,说话的语气的真诚:“顾公子,我们的女君耗费了许多精力与财力,才将蛛毒的解药制成,解药一出,她就迫不及待的命我将它献于你,女君生怕大渊的士兵再遭荼毒!!” 顾斯辰:“你们有心了。” “这是自然,雪瑞国与大渊向来交好,理应施予援手。” 她低头,将小葫芦瓷瓶奉上:“顾公子,这是百余人的用量,你可再拿回去试试。” 顾斯辰接过,应道:“好。” 沈景漓趁机撺掇:“顾公子,解药制作不易,你们何不直接斩草除根!?” “如今贵妃有孕,太师一家独大,他并不主张开战。” 她嗤笑一声,语气冷了下来:“桑族人都敢明面上对大渊的士兵下毒了,这你们也能忍?越是纵容,他们就越胆大妄为!!” 顾斯辰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瓷瓶:“你的话在理,若解药的药性真万无一失的话,我自会赴京禀明其中的利害关系。” “自然,我们也会记得雪瑞国献药有功。” 沈景漓:“顾公子,还望你多多为女君美言几句,为了制出解药,女君可谓是操碎了心!!” 顾斯辰扯唇,笑得意味深长:“她做的事,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沈景漓拱手作揖,“那我就放心了,告辞。” 说完,她就原路返回了。 顾斯辰定定的望了一眼沈景漓的背影,垂下眼睫,转身离开。 …… 他们各自走了一小段路,阿律深也没有任何举动。 沈景漓迟迟不见烟雾弹,眉头紧锁。 都走了这么久了,阿律深怎么还不出手!? 难道,被他看出破绽了!? 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来青竹林!? …… 与此同时,顾斯辰也百思不得其解,阿律深怎么还不来抢夺他手中的解药!? 他故意放慢了脚步,但依旧通行无阻。 直至回到军营也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 沈景漓低着头出了青竹林,她面上的沮丧不言而喻。 终究还是失策了… 阿律深没有上钩…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 秦夜玦走到沈景漓跟前,轻轻将愁容满脸的少女揽入怀。 沈景漓此时心累的很,她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环住秦夜玦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膛处。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说话:“秦夜玦,阿律深应该没有来青竹林吧,顾大哥已经回到军营了,解药没有被劫走。” 秦夜玦摸了摸沈景漓微卷的青丝,语气轻柔:“他来过了。” 她猛的探出来脑袋,急切道:“你说…阿律深他来过了!?” “对。” 沈景漓不解的摇了摇头,“可是…没有拿到解药,阿律深如何能让桑族族长相信这一切都是雪瑞国的阴谋!?” 她又道:“他是不是笨啊,为什么不抢解药!?” 秦夜玦:“他不是笨。” 沈景漓深深叹息,疑惑不已:“诶,顾大哥只身一人前来青竹林,从他手中夺得解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为何阿律深迟迟不肯动手!?” 她微微蹙眉:“都已经事先告诉他具体的位置了,怕打不过的话,就不会多带几个人来吗?!” …… 此时,顾斯辰人已回到军营,阿律深再想拿解药,可就不易了!! 秦夜玦:“他今晚,确实带了不少人来青竹林。” “啊…??” 沈景漓一头雾水,心中的疑虑更深了,既然如此,那他为何不现身!? 秦夜玦轻轻弹了一下沈景漓的额头,她吃痛的用手捂住,“好痛的,别突然袭击我!!” 他弯唇,在沈景漓跟前弯下腰,“我背你。” “不用啦!” 沈景漓还在思索阿律深的行为动机,此时,她根本就没心思与秦夜玦打情骂俏。 …… 秦夜玦将身体再往下低了低,继续道:“上来,我告诉你阿律深不现身的原因。” 听罢,沈景漓双眼放光,直接跳了上去,她将手抵在秦夜玦的肩膀上,急不可耐道:“我上来了,快说快说!!” 秦夜玦背着沈景漓,笑意迅速在脸上蔓延开来。 …… 他慢条斯理道:“其实…阿律深不抢夺解药是明智之举,他若真抢了,就是在与大渊明目张胆的结仇,阿律深向来小心谨慎,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秦夜玦眸色沉沉,继续道:“阿律深早早就猜测雪瑞国不安好心,他最不想看到桑族与大渊的关系持续恶化。” “……” 沈景漓屏气凝神,陷入了沉思。 第266章 别让我好受,继续… 她将手搭在秦夜玦的肩膀上,说道:“你刚刚说…阿律深带了不少人来,他要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顾斯辰手中抢解药,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都这么晚了。” 秦夜玦耐心解释:“雪瑞国已将解药给到大渊,一旦被抢走,桑族的嫌疑最大,前段时间,雪瑞国君主入宫觐见,却半路遇刺的事你还记得么?” 当初礼部尚书顾文哲上报此事时,沈景漓还以为雪瑞国是来表忠心,送好处!! 但遇刺后,就没有下文了。 …… 沈景漓眸光微闪,缓缓道:“记得…当时有不少大臣怀疑是桑族派人刺杀雪瑞国的君主,可我总感觉…她们在自导自演。” 秦夜玦:“确实是自导自演,只要雪瑞国的人在来大渊的途中遇害,就算桑族什么也没做,也会被牵扯其中。” …… 他继续道:“阿律深是老狐狸了,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他今晚就没打算现身,更别提抢解药了。” 沈景漓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那…他为何还要带一帮人来青竹林!?” 秦夜玦弯唇,戏谑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沈景漓无语:“……” 好像无论什么话题,秦夜玦都能扯到亲上面!! 见背上的人不说话,他玩味一笑:“怎么样?你亲不亲?” 沈景漓用力捏了捏他的耳朵,“哼,不说就放我下来。” 秦夜玦笑得出了声,“小吝啬鬼。” 她趴在秦夜玦耳边,轻吼道:“我要下来!” “不放。” 沈景漓狡黠一笑,握住了秦夜玦的一缕头发,轻轻往后扯,威胁道:“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有你好受的!” “别让我好受,继续。” “……” 她瞳孔微震,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果然,跟秦夜玦斗嘴,就不可能赢,他靠一本正经说混话制胜!! “好了,不逗你了,我猜测…阿律深带人来,主要是为了暗中护送顾斯辰回军营,他生怕雪瑞国故技重施。” …… 沈景漓思忖良久,说道:“你是说…阿律深不仅没想过抢解药,甚至还派人护送顾斯辰回军营?!” “对,雪瑞国献解药给大渊,若它丢了,桑族定会遭到非议。” 她敛眸,担心道:“可是…阿律深没有解药在手,他说的话,桑族族长也未必会信吧!?” 秦夜玦点了点头,“单单只靠转述…那个蠢人自然不会信,人一旦认定了死理,是不会轻易改变想法的。” 沈景漓垂眸,将下巴抵在秦夜玦的肩上,语气落寞,“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了?” “没有白忙活,阿律深直接以下犯上,将他们的族长绑到青竹林,这样…既不用与大渊结下梁子,还能让桑族族长深信不疑。” 当秦夜玦在暗处看到被捆的桑族族长时,就已经猜到了阿律深的心思。 …… 沈景漓顿时豁然开朗,说话的语气都变得轻快了些:“嗯!对哦…面对冥顽不灵之人,恐怕只有亲眼所见,才能使对方彻底信服!!” 抛开立场不谈,沈景漓由衷地佩服阿律深的坚持与谋算,尽管他…早已不得族长的信任,却还是不死心。 一把年纪的失宠臣子,就算被斥责回家思过,依旧还在殚精竭虑的为桑族出谋划策。 似乎每个国家,都有无私奉献、不求回报的纯臣。 …… 沈景漓感慨道:“真是难为阿律深了,他可谓是…操碎了心啊。” 秦夜玦:“桑族族长也是个蠢人,他放着阿律深这样忠诚的军师不用,反而轻信雪瑞国的谗言。” 沈景漓笑道:“如今,桑族族长已知晓了雪瑞国的阴谋,他往后…一定会重用阿律深!!” 对于大渊而言,桑族族长重用阿律深是好事,他向来主张桑族与大渊交好。 如此一来的话,雪瑞国的处境将变得无比尴尬。 ———— 桑族。 阿律深将桑族族长乌颉索布带回府,为其松绑后,他直接木讷的瘫坐在椅子上。 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乌颉索布愕然失色,迟迟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他突然从椅子站起来,面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娘的,南希孜慕真不是个东西!在床上,她可不是这样说的!!” 乌颉索布如遭雷击,气得浑身发抖,雪瑞国先对桑族献蛛毒,转头又给大渊送解药!? 合着到头来,把他当二傻子戏弄了,她们这么会演,怎么不去唱大戏啊?! …… 听到此话,阿律深的脸一黑,“你还跟她上床了!?你不要命了吗?!” “……” 乌颉索布冷汗直流,他擦了擦额间的虚汗,着实有点后怕。 雪瑞国的那群娘们歹毒的很,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糟了,那晚睡得太沉了。 还有点意识不清… …… 阿律深可劲摇头,恨铁不成钢道:“她们有八百个心眼子,你能玩得过她!?” “我…我…诶!”乌颉索布拍了拍大腿,懊悔不已!! 为蛛毒一事,乌颉索布将曾经的恩师越推越远,甚至…还让他回府思过。 他愧疚道:“师傅…” 当阿律深听到师傅二字,眼眶微红,他强忍着泪水,说道:“难为你还记得我是你师傅,你都多久没叫过我师傅了…” “师傅,我错了…” 阿律深故意板着脸道:“哼!知道错有何用,难道你会改吗?!” 第267章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乌颉索布连连点头:“师傅,我这次一定改!!” 听罢,阿律深的唇角不经意的微微上扬。 小族长总算是迷途知返了!! …… 他还在暗自欣慰,可乌颉索布就不淡定了,心慌道:“师傅啊,你还是找个厉害的巫医…给我瞧瞧吧。” 乌颉索布回忆起与南希孜慕的日日夜夜,心底发毛,雪国女能制出蛛毒,会不会也有其他的…毒物?! 他趴在桌子上,低垂着眉眼:“我…我与雪瑞国的女君经常幽会,她不会偷偷给我下毒吧!?” 听到经常二字,阿律深眉心突突直跳,他恨铁不成钢,怒指乌颉索布:“你这个精虫上脑的二愣子!没出息!!” “碰谁不好,你去碰她!?” 阿律深早就听闻雪瑞国的女君…南希孜慕心狠手辣,此人击垮了一众竞争者,高调上位!! 这种女人,做什么事都带目的性! 乌颉索布捡漏得到桑族族长之位,他哪里玩得过她!? ………… 他起身,急的团团转:“师傅!碰都碰了,我还能怎么办啊!?” 阿律深无奈:“明日,我让塔尔木帮你看看吧,他医术精湛,你体内有毒没毒,他一瞧便知。” 塔尔木是桑族最德高望重的巫医,医术高超不过性格古怪,他看病从来只随缘… 幸好,他与师傅有点交情!! 还能请的动他!! 若自己体内真中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毒,有他诊治,必定事半功倍!! …… 乌颉索布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可眉头依旧紧锁,“诶!被雪国女戏耍了一通,往后我们可怎么办啊…” 本以为有了蛛毒,即可不费吹灰之力击垮大渊,如今他们已有解药… 计划泡汤!!! 更令乌颉索布头痛的是…之前受南希孜慕的怂恿,他屡次三番挑衅大渊。 大渊此番… 应该不会再纵容桑族了吧!? …… 见乌颉索布抓耳挠腮,一脸颓样,阿律深安抚道:“臭小子,只要你想通了,事情就好办多了,剩下的,交给我!” 乌颉索布猛的抬头,“事情难道还有转机吗!?” 阿律深意味深长的点头:“你想想…蛛毒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大渊人又不是傻子,会不知道是桑族下的毒?” 他坐下,饮下一碗酒,继续道:“你都这般肆意挑事了,可大渊对于攻打桑族的态度…依旧还是犹犹豫豫,迟迟定不下来!” “这足以说明…我们还有利用价值。” “什么价值啊?!”乌颉索布不懂就问。 “桑族杵在大渊与雪瑞国之间,这就是我们的先天优势!也是大渊与雪瑞国不贸然攻打桑族的主要原因。” …… 他顿了顿,又道:“如此一来,站队尤为重要,你亲近雪瑞国了,就必定会疏远大渊,反之亦是如此,两国之间,谁强谁弱…你还不知道吗?!” 乌颉索布喃喃道:“自然是大渊强了…” “你明白就好,往后我们只需要做好一件事,即可保桑族永代安宁!!” 他大致听懂了阿律深的意思,再次问道:“亲近大渊吗…?” “对,不仅如此,我们还要彻底与雪瑞国反目。” 阿律深眸色沉沉,继续谋划:“时不时呢…你再派一小队铁骑去雪瑞国挑事,好让大渊知道…我们能搅得雪瑞国天翻地覆!” “这就是桑族的价值!!” 乌颉索布重重应道:“嗯!我都听师傅的!” 他看向阿律深,只见对方眼眶微微凹陷,白发苍苍。 …… 乌颉索布心中很不是滋味,愧疚感十足:“师傅,这段时间…你憔悴了许多。” 阿律深只字不提乌颉索布让他回府思过的旧事,只淡淡道:“谁年纪大了,不憔悴…” 闻言,乌颉索布更惭愧了,他一把抱紧阿律深,哽咽声响起:“师傅…对不起,我前段时间脑子进水了,才会被那娘们蛊惑!” 今晚,要是师傅没有绑他去青竹林,估计自己被雪国女卖了,还傻愣愣的帮对方数钱呢!! 他哇的一下,哭了起来:“呜呜!师傅,我愚蠢至极啊…难为你一大把年纪还为我谋算…” 阿律深见人哭成这样,帮他顺顺背,“不打紧,你要明白,我们才是桑族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乌颉索布哭的更凶了。 …… 阿律深听到熟悉的哭声,不免开始遥想当年,他笑了笑:“你小时候不听话,不知被我揍过多少次,那时,你也像现在这般…哭着喊着认错。” 他感慨良多:“后来,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们倒是疏远了许多,你也就…不再听我的话了。” “其实…我夜半三更睡不着的时候,也在想…是不是小时候对你太严苛了,诶!如果真是如此,我向你道歉。” “我错了…” 阿律深重重叹气:“小时候,我的父亲也是这样待我的,教一次不会、教一遍不听后,就直接用拳头说话,我不该也这样对你。” “你到底是我的主子啊…” “我真的不会教人,你选错了老师。” …… 乌颉索布吸了吸鼻子,不赞同道:“我才没有选错!我不得父亲重视,与他一年到头也见不上几面,师傅就是充当了父亲的角色!!” 他继续说:“从小…你就让我别参与族长之争,与各位野心勃勃的哥哥们保持距离,我还以为…师傅是看不起我,觉得我连争取的资格的都没有,我生了逆反心理,才屡次三番跟你唱反调。” “直到哥哥们都为族长之位争得头破血流,一个个倒台时,我才彻底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要不是师傅教我韬光养晦,养精蓄锐,我哪能这么顺利的继位,是师傅教得好…” 他说话的语气无比肯定:“师傅真的很会教人!!” 乌颉索布的话,句句皆是肺腑之言。 ………… 阿律深倍感欣慰,又如同幼时般,悉心教导他:“你呢…千万别学你父亲,永远都不要去招惹大渊的摄政王,那是一条死路啊。” 第268章 谷主,这里许愿真的灵吗? 乌颉索布乖巧点头。 …… 阿律深轻声问他:“那…你父亲死在大渊摄政王的手里,有想过为他报仇吗?” 他摇头,“从未有过这种想法,我能感受到…父亲并不喜欢我,可能也是因为母亲的缘故吧。” “你没有报仇心思,我就放心了。” …… 乌颉索布的母亲曾嫁过人,出门时…不幸被当时的族长看上,他二话不说,直接杀夫夺人妻,当晚就将人霸占了… 而后,就有了他。 乌颉索布很小的时候就听下人说…母亲自生产后,满族议论纷纷,暗指自己血统不纯。 母亲未出月子,强撑着疲惫的身子与父亲争吵了一番,母亲见沟通无效,便当着父亲的面…以死明志了。 此事一出,才堵住了悠悠众口!! 所以,乌颉索布对过世的老族长没什么感情,甚至还很厌恶他! 为他报仇?怎么可能!! …… 从小,自己就被放养,所有人都认为他没有登位的可能。 哥哥们压根就没将他视为竞争对手,在争夺族长之位时…自然而然的就把他排除在外了。 在乌颉索布的印象中,整个童年就只有阿律深这个师傅陪伴着他,后来,他的哥哥们为争族长之位死的死,伤的伤… 他靠冷眼旁观,侥幸成为桑族的新一任族长。 登位后,乌颉索布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些个大臣整日在他耳边絮絮叨叨。 说他如今已成年、已成王,为何还要受阿律深摆布!? 日子久了,他就与阿律深渐行渐远了,直到有一日,南希孜慕找到他,假意投诚,献上蛛毒。 阿律深知晓此事后,坚决持反对意见,日日叮嘱…让他不要与雪国女合作!! 可蛛毒的效果显著,他不想错失良机,加上南希孜慕总吹枕边风,哄得他晕头转向。 …… 自那以后,乌颉索布再也听不进去阿律深的话,还一气之下,当着各位臣子的面,怒斥他回府面壁思过!! 乌颉索布垂下眼眸,心里似乎有巨石强压,呼吸声沉重… 桑族的臣子们只一味的奉承他,不像师傅,会苦口婆心的规劝他。 …… 他与阿律深对上眼神,一脸认真道:“师傅,我真不是个东西,你打我吧!” 阿律深:“我打你做什么?你以为自己还小呢?你如今都比我高出一个头了…我打不过了,也不敢打了。” 他又道:“师傅,我坚决不还手!” “……” 此话一出,阿律深从腰间抽出一条马鞭,见状,乌颉索布神色一变,拔腿就跑! 他可太熟悉这条马鞭了,被抽一下,心凉一截!! 合着,师傅居然来真的!? …… “你还敢跑!?” 阿律深扬起马鞭,在乌颉索布后头追,边跑边骂:“你这个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的蠢人,小时候,给你讲过那么多色令智昏的故事,你都忘光了!?” 乌颉索布抱头鼠窜:“师傅,我都记得,你别来真的啊!” 他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追,“记得你还犯!?看我不打死你!!” “道理我都懂,只是…那娘们太好看了,我真的忍不住…” “你还有脸说出来!?”阿律深气结,加快步伐追上,他用力一挥马鞭,乌颉索布惨叫一声。 “啊!师傅,你别打屁股啊,那地方不好上药。” “我专打这个地方!” …… 师徒间又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模式,打打闹闹,你追我赶。 二人的眼底都挂着一抹藏都藏不住的笑意… ———— 一破旧佛庙内。 郢无忧对着残损不全的泥塑神像跪拜,她双手合十,虔诚的跪在蒲团上,无声的对着佛像许愿。 …… …… 凉嫣一进庙门,就被潮湿的霉味呛到了,她捂住了口鼻,还咳嗽了两声。 快步走到郢无忧跟前,跪下行礼,她不解道:“谷主,都这么晚了,您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这里阴森可怖,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腐臭味,像是死老鼠的味道… 郢无忧缓缓睁眼,唇边扬起一抹邪笑:“小凉嫣来啦,要不要也拜拜?” “啊?!噢…好。” 凉嫣学着郢无忧的样子,也双手合十的跪在蒲团上,她抬头,靠微弱的烛光,依稀看到了一具腐迹斑斑的神像。 佛像还缺了半张脸!! 好生恐怖啊!! 她差点叫出声来… 缓神后,凉嫣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她望着屋沿边的蜘蛛网,持怀疑态度,问道:“谷…谷主,这里…灵吗?” 郢无忧起身,坐在供台上,随意的晃动双脚,幽幽道:“灵是灵,不过呢…只灵一半。” 凉嫣嘴角猛抽,“那谷主…怎么还来这种地方祭拜?大渊也有许多灵验的寺庙…” “您可以…” 郢无忧笑着打断她的话:“灵一半就够了,另一半,我靠自己争取。” “……” 凉嫣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回话。 郢无忧跳下神台,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别愣着,快快许愿。” “好。”凉嫣闭上眼睛,许下心愿。 …… 而后,她对着郢无忧说道:“谷主,可以了。” “那我们走吧。” 二人走到庙门口,郢无忧突然回头,与神像挥手道别:“我走了哦,待事成后,再来还愿。”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凉嫣快步跟上郢无忧,斗胆一问:“谷主,方才…您许了什么愿?” 郢无忧望着漆黑的夜,抬手轻点脸颊,笑得明媚不可方物:“也没什么,就是为自己求了个好姻缘…” 凉嫣一惊:“您也求了姻缘!?” 她应道:“对啊对啊,毕竟…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想拥有一个家。” “……” 凉嫣呼吸加重,她看着郢无忧的侧颜,恍恍惚惚… 好巧啊,她求的也是姻缘。 …… 郢无忧轻轻的戳了一下凉嫣的额头,“大晚上的,你在发什么呆?” 慌乱之余,凉嫣错开郢无忧的眼神,她摸着微微发烫的脸颊,“谷主,我没有发呆…” 郢无忧哦了一声,继续道:“那小凉嫣许了什么愿望呢?” 第269章 秦夜玦玩这么花,居然不带我!? 凉嫣紧绷着神经,脸上火辣辣的烫。 她吞吞吐吐道:“我…就是…是不是…一定…要说吗…?” 郢无忧不以为意:“不说也行。” 她不过是随嘴一问,并没有多好奇。 “……” 凉嫣心头涌上一阵失落,难道谷主就一点也不想不知道她许了什么心愿吗!? 凉嫣低着头走路,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最终,她鼓起勇气道:“谷主!我许的愿望是…我要一辈子追随您!!” 郢无忧淡淡一笑,“嗯?你就这点出息?我还以为你会有更大的目标。” “……!?” 被郢无忧数落后,凉嫣差点失去表情管理,心乱如麻。 谷主说自己没出息… 没目标… …… 她把脑袋垂的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郢无忧:“小凉嫣,换个愿望吧。” 闻言,凉嫣猛地抬头,难道谷主不想自己永远追随她吗?! 还是说…自己做的不如夏禾,让她失望透顶了?! …… 凉嫣语气落寞,她说的小心翼翼:“谷主,我能问…为什么吗?” 郢无忧弯唇,嘴角溢出一抹嗜血玩味的笑:“鬼幽谷上下所有人,都必须永远跟随我,如若不然,下场都难逃一个死字。” 她又轻飘飘道:“夏禾就是最好的例子。” 凉嫣立即表忠心:“谷主!我与夏禾不一样,我不要自由,我只要…” 她深吸一口气,身体绷直:“我只要您…别嫌弃我…就好了…” 郢无忧侧头,见凉嫣似乎有点僵硬,含笑拍了拍她的脑袋,“你的办事效率确实不如夏禾,不过…你也有胜过她的地方。” 她展颜:“真…真的吗?!” “你还有上升空间,千万不要止步不前,我身边不留不思进取之人。” 凉嫣重重点头:“谷主!我会努力的,一定!!” “……” 郢无忧嗯了一声,没再继续说话。 这个见了她还会脸红的小姑娘,应该不会背叛自己吧。 忠心尤为重要,能力什么的可以慢慢提升,走了一段路后,她问:“小凉嫣,秦夜玦呢?” 凉嫣答道:“还在西圩城,依旧跟他的小皇帝腻腻歪歪。” 郢无忧陡然一愣,眼神闪了闪:“你说…他是不是中邪了?” “应该…是的吧,总之他怪怪的。” “具体哪里怪?” “听探子来报,说…秦夜玦还让小皇帝穿女装,以此来满足他的变态需求。” 郢无忧纤眉轻挑,小表情甚是幽怨:“啧啧啧,玩这么花…居然不带我!?” “……” 凉嫣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有时候…谷主说的话,真的很难回。 郢无忧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过…这是好事啊,一切都在朝对我有利的方向发展了。” 凉嫣指了指前方,说道:“谷主,到了。” 前方是分叉路口,郢无忧凑在凉嫣耳边低语,交代后续的工作。 …… …… 就在二人要兵分两路时,凉嫣好奇的问:“谷主,您为何不派人去杀秦夜玦?他最近…也太得意了!!” 郢无忧俏皮一笑:“我暂时没空搭理他…” 秦夜玦本就不好对付,明着来肯定吃亏,务必要先设好圈套,等他主动跳进来才好玩!! 目前,她需在蛛毒的解药上多花点心思,郢无忧虽擅长制毒,可在研制解药方面,却不怎么在行… 血蛛乃郢无忧一手培育而成,自制出此毒开始,她就在钻研解毒的药。 可她…迟迟做不出万无一失的解药… 总是还差点意思… 不过好在,别人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出来解药。 …… 凉嫣又问:“那谷主,您是打算先夺天下?还是先杀秦夜玦呢!?” 郢无忧笑得自信:“那自然是先杀他了,将天下收入囊中…本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她按了按眉心:“倒是这个不省心的秦夜玦…总让我头疼。” 凉嫣急切道:“谷主,秦夜玦不配让你头疼,他快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我相信…您很快就能彻底解决掉他!!” “但愿咯…” 她看着郢无忧,说出心中的疑虑:“谷主…我斗胆再多嘴问一句,您…您是想当女帝吗?!” 郢无忧一口否定:“当然不了,天天上朝有什么好玩的,光想想…就好没意思。” 她微眯着眼睛,眼底的寒芒乍现:“扶持新帝、操控皇帝不是更有趣吗…” “我要皇帝为了我的一句话,忙上忙下,如若敢不从,那就别活了,我再扶持新人登位。” 郢无忧说话的语气极冷:“周而复始,直至尽头。” “………” 凉嫣发觉郢无忧通身都笼罩着一层森寒之气,她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跪下回应。 “谷主圣明,如此一来,确实比做皇帝更有趣!!” 郢无忧勾起一缕秀发把玩,边走边说:“小凉嫣,不聊了…走了。” 凉嫣跪下送行:“是,谷主万事小心。” ———— 翌日清晨。 霁月行客栈内。 …… 沈景漓一大早就被某人亲醒了,她困意绵绵,用力推搡着秦夜玦。 语气中蕴含了些许薄怒:“秦夜玦…你都不睡觉的吗!?” “这样对身体不好!!” “还有猝死的风险!!” …… 秦夜玦握住沈景漓的手,“我睡过了,只是醒的比你早。” “…好吧,那你先起开。” “还早,让我再压一下。” “…………” 沈景漓的脸颊两侧迅速蹿红,怎么一大早就口出狂言,秦夜玦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你闭嘴…!!” 他突然神色凝重,凑近了说:“漓儿,我有很重要的事与你说。” 沈景漓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什…什么事!?” 秦夜玦在沈景漓额间一吻,“你未来夫君的身体好的很,就算一夜未眠也不碍事。” 沈景漓无语!!! 不害臊的某人则继续自顾自的输出。 “我倒是可以不睡,但你不行。” “………………” “我们成亲后,你得包容我。” “????????” “不过你放心,我舍不得你累。” “!!!!!!!!” 第270章 夫妻间,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秦夜玦的眸色幽暗,轻抚着沈景漓泛红的脸颊,若有所思。 …… 他缓缓开口:“此话,好像有点言之过早了。” 哇塞,秦夜玦难得自省! 沈景漓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早了早了!!” …… 秦夜玦思考一番后,说话的语气无比认真:“漓儿,我得先看看你的承受能力。” “诶!…?” 沈景漓云里雾里,怎么回事,好像越聊越偏了!? 秦夜玦望着懵叉叉的沈景漓,担忧道:“万一你动不动就喊累,我该怎么办?” 毕竟在秦夜玦的刻板印象中,沈景漓就是个弱不禁风且娇滴滴的小女孩。 摸了一下就会害羞… 亲的稍微用力一点就立马喊疼… 咬一下眼眶就红了。 …… 舍不得她累,又怕她太容易累! 看来,洞房花烛夜,需得好好磨合。 …… 秦夜玦低头吻了吻沈景漓的唇角,“漓儿,洞房时,我尽量不让你太累。” “……” 他又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依旧口出狂言:“我可以克制一点,不过,情到深处时…会发生什么事我就不敢保证了。” “?!?!?” 沈景漓快要羞炸了,她娇嗔道:“你…你给我闭嘴!不准讲这个!!” 再任由秦夜玦胡言乱语的话,自己估计要疯!!! 他居然能做到一本正经的讨论这些羞羞的事,这人到底什么心理素质啊?! 真是强的可怕!! …… 俩人在确定心意后,秦夜玦就已将沈景漓视作他唯一的妻。 夫妻间,没有什么是不能说、不能做的!! “漓儿,我指出的这些问题,你都逃避不了,把话说开了,有利于房事和谐。” “??????” 沈景漓浑身的温度开始迅速飙升,都还没成亲,房、房事就出来了!? 她呼吸微促,神色讷讷。 …… 秦夜玦捧起沈景漓红欲滴血的脸颊,表情严肃:“总不能就我一个人爽吧?漓儿的感受也很重要!” 听到如此直白的虎狼之词,沈景漓差点没原地升天… 她快羞到原地爆炸了,根本就不敢直视秦夜玦的眼神,结结巴巴道:“我…你…?我…” …… 沈景漓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秦夜玦的这番话接不了… 真接不了一点!! 秦夜玦一脸真诚道:“漓儿,我会好好学习闺房之乐的精髓,你不用操心,只需要验收成果即可。” “??????” 先前,他以为沈景漓是男子,事先也看过一些断袖…书籍,不过沈景漓是女儿身,那些算是白看、白学了。 等回京后,他需挑灯夜读,恶补男女之间的御房术,好让新婚之夜的沈景漓,没那么难受。 这些…都是他身为丈夫理应考虑的事情,他秦夜玦的妻子,不能受一点委屈,就该被捧在手心。 做天底下最欢乐之人!! 秦夜玦的眼神缱绻,他在沈景漓的额间一吻:“其实…市面上有挺多这种类型的书籍,等漓儿不害羞了,我们也可以一起看,一起探索。” 这些话,无疑是给了沈景漓当头一棒,她看似人还在,其实走了有一会儿了!! 呆若木鸡的她,身体僵硬的如同一座雕塑,整个人魂游天外,都快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了!! “到时候,你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都可以提出来,我会做到让你满意为止。” “!!!!!!!” “?!?!?!?” 今日的沈景漓,可谓是大受刺激! 秦夜玦的字典里,是不是就没有害臊二字,这些话,烂在肚子里不好吗?! 非…非要说出来吗!? 她现在想化身一只土拨鼠,刨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秦夜玦见身下的少女不仅不回应,还瞠目结舌,他轻声问道:“漓儿,你怎么都不说话?” “……” 见沈景漓依旧沉默,秦夜玦笑得邪肆,他在沈景漓耳垂上轻轻一咬:“漓儿…是不信我么?” 这一亲昵的举动,惹的沈景漓一阵酥麻,她已然回神… 救命啊!! 秦夜玦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沈景漓双手捂脸,羞得无地自容:“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他宠溺的摸了摸沈景漓的头顶:“好,我听你的,不说了。” 秦夜玦知道沈景漓脸皮薄,就没再继续刺激她,反正…他们还年轻。 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他与沈景漓,还有无数个日日夜夜。 他光想想,就好兴奋!! …… 秦夜玦心情大好,眼底眉梢皆是笑意,他看向沈景漓的眼神,温柔的像是能溢出水来。 “笨蛋漓儿,我还有事要与你说。” 沈景漓被吓得一激灵,从捂脸变成了捂耳朵,“我不想听!你流氓一个!!” “……” 秦夜玦眼底的笑意更甚,他掰开沈景漓的手,缓缓道:“是关于桑族的事,漓儿确定不听?” 听到关键词,沈景漓一下来了兴致,她放下双手,眼神急切:“桑族的事!?这个我要听!!” 秦夜玦:“抱紧我的腰,我才就告诉你。” 沈景漓以为自己被戏耍了,变得异常激动:“喂喂喂!你又不正经了!!” 她脸蛋倏紧,气鼓鼓的指责道:“秦夜玦,你变了…” “……”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哑声道:“不准靠撒娇蒙混过关,抱我…必须抱紧了。” 沈景漓知道,按照秦夜玦的性子,不抱的话,他肯定不会说!! 她红着脸环上秦夜玦的劲腰。 计谋得逞后,大灰狼露出了满足惬意的笑,他顺势与沈景漓身贴身。 二人亲密无间!! 随后,秦夜玦在沈景漓的耳边低语,将今早发生的事告知于她。 …… …… 听完后,沈景漓眉眼弯弯,整个人像是掉进了蜜罐中,笑的甜滋滋。 她欢呼雀跃道:“秦夜玦,你是说…桑族族长一大早就带着珍贵贡品往大渊的方向去了,还敲锣打鼓放鞭炮,搞的是人尽皆知!?” “对。” 秦夜玦的目光就没有从沈景漓的脸上离开过,她明亮的眸中…似有璀璨星河。 真叫人移不开眼。 第271章 遗慈岛…是个什么地方? …… 沈景漓还沉醉在喜悦当中,粲然的笑容如春日和风,让人为之动容,沉醉其中。 秦夜玦一个没忍住,低头在她的唇上轻啄一口。 “这么开心?” 沈景漓点头,面上的笑意不减。 桑族一旦倾向大渊,雪瑞国的处境就相当尴尬了,换句话说…桑族听话就意味着雪瑞国也将被动听话。 折腾了这么久,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问:“桑族突然示好,有说为了何事?” 秦夜玦:“桑族承认对士兵下毒了。” “嗯?!” 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沈景漓还以为桑族会闭口不提蛛毒的事。 …… 秦夜玦抬手,摸了摸沈景漓眉眼,继续道:“不过,他们的说辞是…族长乌颉索布被雪瑞国的女君下了媚蛊,才会糊涂到对西圩城士兵下毒。” 她反握住秦夜玦的手,惬意的笑了笑:“甩锅甩得挺溜,如此一来甚好!” “往后,桑族与雪瑞国…再无合作的可能啦!” 此次的蛛毒事件,大渊未动一兵一卒即化解了危机,还使得桑族与雪瑞国再次反目了!! 沈景漓一脸窃喜,小表情活灵活现,秦夜玦见状,嘴角轻扬,眼神温柔至极。 她开心就好。 她就该一辈子无忧无虑,肆意微笑。 …… 秦夜玦目光专注,笑意温存:“漓儿,你笑起来真可爱。” “又想亲了…怎么办?” 沈景漓微微皱眉:“又来?不行不行!” 说完,她意识到自己触及到男人的禁忌词了,手忙脚乱的纠正道:“我的意思是…是我不行啦!!” 沈景漓生怕被顶,疯狂摆手:“不是你不行,你行的不得了,你别整那出…来刺激我!!” …… 秦夜玦揉捏着她的脸,眼神宠溺而纵容,“你好傻。” 在没遇到沈景漓之前,秦夜玦最讨厌笨笨的人了,可在爱上沈景漓后,他才发现…自己只是不喜欢别人笨而已!! 沈景漓小声问:“那个,你要不要先起床?一大早就压来压去,这样不好…” 毕竟,被人强压的感觉真心不好受,但凡对方有点什么异样的举动,她能感知的一清二楚!! “不急,先不起。” “……” 秦夜玦突然想到了沈景漓的小财迷属性,他弯唇一笑,娓娓道来。 “…如今乌颉索布已解媚蛊,他追悔莫及,悲痛万分,特向中毒的士兵请罪,并为大渊奉上桑族一半的金银财宝,以表歉意。” 沈景漓听到金银财宝四个字,眼神倏地一下就变得亮晶晶:“你确定是一半吗!?” 起初,沈景漓还以为桑族只是象征性的意思意思罢了,没想到…他们竟舍出了一半的钱财孝敬大渊, 这般有诚意。 想必…是真想通了!! 秦夜玦点头,“确定,乌颉索布还说…如果大渊想制裁雪瑞国,桑族定将全力配合,绞杀雪国,绝不手软。” …… 沈景漓喜不自胜,她语气轻快道:“如今的大渊,是谁在主事?” “太师霍鸿轩。” 听到太师二字,沈景漓的神色收敛了一点,她略微有点担忧:“太师应该不会拒绝桑族的示好吧!?” 这一点,秦夜玦倒是不担心,太师又不是傻子,“漓儿多虑了,他还不至于这么蠢,桑族有什么用处,他心里有数。” 沈景漓嗯了一声,之前,太师摆了临王一道,现在的他…都快应接不暇了吧。 也不知道,现在这俩人斗成怎样了!! …… 她又问:“临王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新动作?” 秦夜玦:“太师手上有沈轩谋逆的证据,临王府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况且,临王的子嗣甚多,若他登基了,按大渊立储的规矩…将立嫡不立长,世子沈轩即是嫡又是长,那他十有八九将是未来储君。” “他的庶出弟弟们早已虎视眈眈,眼红的很。” 他顿了顿,继续说:“临王府内部积怨已深,谁都不希望对方好过,已有一部分人暗地里投靠了太师。” “……” 沈景漓眸光微闪,喃喃道:“看来,只要一个家族的人心不齐,将永无安宁日子!!” 想必现在的临王府,早已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去对付太师一党。 如今大渊…还真是太师一家独大了!! 也不知贵妃是假孕,还是… …… 秦夜玦见沈景漓在自顾自的发呆,就捏了捏她的鼻子:“在想什么?” 她摇头,没说话。 “……” 秦夜玦注视着身下的沈景漓,心中百感交集,他一想到郢无忧还在京城,心底就涌起了一阵烦闷。 只要这个大麻烦还在一日,他就无法做到真正的心安。 杀了她!! 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杀了她!! …… 他用指腹摩挲着沈景漓的脸颊,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舍之情:“漓儿,桑族的事已告一段落,我需要…回京城解决郢无忧了。” 前几天,秦夜玦向她提过郢无忧的事,此人嗜毒如命,危险至极。 秦夜玦怕她会伤害到自己,所以才让她去某个安全的地方待上一段时间!! …… 可一想到要与秦夜玦分开,沈景漓万分不舍,她纤眉微蹙,一脸认真道:“真的不用我陪着你吗?我不想…与你分开。” 闻言,秦夜玦的心一颤,俯身吻了吻沈景漓的额头,眼神柔和:“漓儿,此次回京,定然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他眸色幽深,思虑良多:“你在身边,我定会分心,漓儿,郢无忧阴毒狡猾,我不想你受到一点伤害!” 沈景漓:“那我去暗阁吧?” 至少暗阁也在京城,能离秦夜玦近一点。 …… 他微微摇头:“不去那里,郢无忧在京城,暗阁也不是绝对安全。” “!!!!!!!” 沈景漓讪讪的点了点头,看来,秦夜玦真的很怕自己与郢无忧碰上面。 能让秦夜玦如此忌惮,想必此人不是等闲之辈,她的武力值不够,还是躲远一点吧!! “好吧,你上次说的那个…是什么岛!?” “遗慈岛。” 第272章 我的小皇帝,你还想娶谁? 她好奇的问:“遗慈岛…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为什么选择去这里?” 沈景漓只是去遗慈岛暂住一段时间,至于那些旧事,还是别让她知道吧。 …… 秦夜玦没有正面回答沈景漓的问题:“那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她追问道:“你是在遗慈岛长大的吗?” 秦夜玦微微摇头,语气淡淡:“只是在岛上住过一段时日。” 沈景漓眼眸一亮,来了兴致,“那里…可有你的家人?” 秦夜玦安排自己去遗慈岛,想必岛上有他绝对信任之人。 …… 听到家人二字,秦夜玦的神情恍惚了一瞬,他起身,顺势将沈景漓抱紧,坐在床沿上,“算有吧。” 秦夜玦难得松口谈及他的身世,沈景漓环上他的脖颈,目光炯炯:“嘿嘿,我这是去见家长呀?” 他一怔,随后捏了捏沈景漓的脸蛋:“你的小脑袋瓜整日都在想什么?” 秦夜玦总感觉…沈景漓的想法太过天马行空,永远都猜不到她下一句要说什么。 沈景漓弯唇一笑:“什么都想…最经常想你了~” 听到这等甜言蜜语,笑意迅速在秦夜玦丰神俊逸的容颜上漫开,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笑着吻她的唇:“今天怎么这么甜?” 沈景漓垂下眼帘,不舍道:“这不…又要分开了。” …… 秦夜玦见怀中的人垂头丧气,还耷拉着嘴角,他心一紧,郑重承诺道:“漓儿,我会尽快解决郢无忧,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随后,秦夜玦又牵起沈景漓的手,与她十指紧扣,“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沈景漓嗯了一声,应道:“你也别太心急,安全第一,你不能有事。” “我知道。” 他枕在沈景漓的纤细的肩膀上,柔声道:“我都还没有嫁给你,怎么舍得去死?” 沈景漓玩心一起,戏谑的笑了笑:“哼!最好是这样,不然…我娶别人去!” 闻言,秦夜玦不怒反笑,他轻轻的捏起沈景漓的下巴,二人对视。 “胆子挺大,我的小皇帝,你还想娶谁?” 倒是第一次听到秦夜玦称呼自己为皇帝,沈景漓的玩心更甚了,她一把拍开秦夜玦的手。 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朕是君,你是臣,朕娶谁应该不用向你报备的吧?” 秦夜玦目光灼灼的盯着沈景漓的笑颜,并不打算反驳她的话:“按理说,皇上是不用向任何人报备事情的。” “皇帝永远凌驾于臣子之上。” 听罢,沈景漓面上的笑意更浓了! 哈哈!好玩~ …… 见人如此欢乐,秦夜玦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可皇上总要知会一声吧,微臣…可是您唯一的摄政王。” 沈景漓没绷住,笑出了声,“哈哈哈~” 秦夜玦凑近了些,严肃起来:“所以,皇上到底想娶谁?” 她摩挲着下巴,装作在认真思考:“娶谁嘛…朕倒是还没想好!!” 秦夜玦手臂一弯,将沈景漓牢牢的禁锢在怀中,“既然如此,皇上就别娶了吧。” “诶?爱卿此言差矣…” 她猛的探出脑袋,悠悠道:“这事解决起来也不难啊,朕可以搞一场选秀,容貌端正的…都可以来参选,说不定,朕就知道该娶谁了。” “一场不行就搞两场~” “两场不行我下江南~” 秦夜玦:“……” 她怎么越说越兴奋,越说越起劲了!? 居然还想…选秀!? 秦三岁意识到情况不对劲,醋味也逐渐上来了,心里更是堵得慌!! 他着实有点演不下去了,脸一沉:“皇上,臣还没死呢!” 沈景漓戳了戳他的侧脸,慵懒一笑:“朕知道呀,王爷要是敢死的话,朕立马选秀,将天下间的美男子全都搜罗起来,充实后宫!!” 秦夜玦冷声道:“皇上,你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臣绝对不会死!” 说完,他按住沈景漓的后脑勺,狠狠的吻了下去。 秦夜玦吻得强势且霸道,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吞入腹中才肯罢休!! 这个笨蛋想趁自己死了,去找别的野男人充实后宫!? 想都不要想!! 他牢牢的箍住沈景漓娇软的身躯,醋意大发的某人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热吻! 秦夜玦根本顾不上沈景漓的挣扎,直接撬开了她的牙关,粗鲁的吸吮!! “唔!?唔…” “?!唔!” “呜呜!!” …… 方才不是还玩得好好的吗,秦夜玦怎么突然就发疯了?亲这么凶做什么!? 刚刚的对话…明明就是在开玩笑!! 他听不出来吗!? 秦夜玦他玩不起啊!! …… 沈景漓被亲得七荤八素,眼神逐渐变得迷离,她将手抵在秦夜玦的胸膛上,微微娇喘。 “…唔!…” “阿玦…别咬…唔…!” “停下来…唔!!” “求你…了…” …… 听到求饶声,秦夜玦这才肯罢休!! 他捧起沈景漓微红的脸,说话的语气满是威胁的意味:“把那些我不爱听的话都收回去!” 沈景漓吸了吸鼻子,语气哀怨:“不选了…不要了,行了吧!” 秦夜玦又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连我也不要么?” 沈景漓心里清楚的很,此时的她若是敢说不要,这厮下一秒就会亲上来!! 铁定会亲得比刚刚还要凶上几分!! 她为了避免变成香肠嘴,积极主动圈住秦夜玦的腰身,“要你!我只要你一人…” 听到满意的答复后,秦夜玦紧绷的神经得以松动了些,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 “这还差不多,就算漓儿是皇帝,也不准三妻四妾,后宫只能有我一人!” “谁要是敢跟我分夺你的宠爱,我定不会轻纵了他/她,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他微微皱眉,将额头抵在沈景漓的额间,“漓儿,我不愿意与别人分享你。” “你只要我…好不好?” 沈景漓知道秦夜玦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幼稚鬼。 她轻点他的鼻尖,点头应道:“好啦好啦,选秀只是玩笑话罢了,我崇尚一生一世一双人。” 第273章 秦.深闺.夜.怨妇.玦 她甜甜一笑:“此人只能是阿玦。” 听罢,压在秦夜玦胸口的巨石得以落下,此时的他早已心花怒放,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她说一生一世一双人… 此人又只能是他… 这样的甜言蜜语,真动听! …… 他与沈景漓深情相视,唇角不受控制的弯起:“你就哄我吧。” 沈景漓笑道:“怎么能说是哄呢,难道我在阿玦心中…竟这般不专情?!” 秦夜玦轻弹她的额头,“你最花心了,总背着我去青楼,抓你两次了。” 而后,又紧锁她的腰身,说话的语气沉重了些:“怎么,他们能有我好看?” “身材有我好?” “比我富有?” “嗯?!” 沈景漓:“……” 对于秦夜玦的连环三问,她微怔,怎么感觉秦三岁的这番话,像极了一个深闺怨妇!! 沈景漓抿嘴偷笑,“秦夜玦,你能不能正常一点?我去青楼又不干坏事。” 他揽住沈景漓的肩膀,脸一黑:“你还想干坏事?!” “不想!不想!不想!” 重要的事情得重复三遍!! 秦夜玦狐疑道:“真的?” “真真真!!” …… 说完,沈景漓可劲点头,她感知到秦夜玦浑身都散发出浓烈的醋味。 为了避免被某人按在床上亲,她赶紧岔开话题,“那个那个…我什么时候去遗慈岛?” 一谈到遗慈岛,秦夜玦的眼眸逐渐低垂,他用指腹摩挲着沈景漓唇瓣,眸色幽黯。 分开就意味着不能日日亲她了。 夜晚,也不能抱她入睡了。 …… 他在心底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漓儿,一切已准备就绪,现在就去吧。” 沈景漓惊呼道:“诶?这么赶的吗!?” 秦夜玦嗯了一声,神情自责:“漓儿,赶路时,你要受委屈了,此行不坐马车。” 她摇头:“才不委屈!” …… 秦夜玦习惯性的揉了揉沈景漓的脑袋,把不舍都写在了脸上。 他柔声道:“我们需秘密出行,你我同乘一匹马,在遥安镇分开,那时…自会有人接你去遗慈岛。” 离别虽然是一件沉重的事,可沈景漓不想让气氛变得繁闷,她语气轻快:“好呀,同乘一匹马的话…那我是坐前头还是后头呢?” 秦夜玦轻笑出声,低头吻了吻她的侧脸,“漓儿…是喜欢在前还是在后?” “我都可以!!” “那就在前吧,我想抱着你。” “好~” 秦夜玦见沈景漓乖乖巧巧的模样煞是可爱,心一软,便把她按在胸前。 “这几日,需要到指定的客栈方能落脚。” “阿?” 如此小心谨慎,秦夜玦是在躲谁吗!? 他将下巴抵在沈景漓的头顶上,抬手抚摸她的青丝:“放心,不会让你饿肚子、露宿街头,我可舍不得你受半点委屈。” 沈景漓不以为意,倒是不在意这些小事,秦夜玦总把自己想的过于娇弱了!! 先前宫变,她被迫离京,那段时间…她成长了不少,就算让她一人在外,她也能生存下来!! …… 沈景漓突然探出脑袋,严肃道:“赶路的这几天,你必须好好睡觉,不可以整晚整晚的亲人。” 秦夜玦回京是为了解决郢无忧,沈景漓早已在他口中得知…此人乃是个危险分子。 不好对付!! 既然如此,就更不能掉以轻心了,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备战!! 纵使秦夜玦是习武之人,但整宿不睡觉的话,多多少少会影响精神状态!! …… 秦夜玦捏了捏她的脸蛋,浅笑道:“我亲够了,自然会睡。” 沈景漓皱眉抗议:“不行!每天嘴巴都微微肿,我不要面子的吗?!” 她撅起嘴,嘟囔道:“让人看到了…羞死了!!” 秦夜玦向来就不在乎他人的眼光,做什么事都遵从本心。 他这段时间…经常被原始欲望折磨。 秦夜玦打算成亲后再碰沈景漓,这是对她的尊重与珍惜。 心上人的第一次,绝不可以草率了事! 即使他再难受,再想要,也不会对沈景漓乱来,顶多就亲亲抱抱摸摸。 …… 在没成亲前,如果连亲亲都要克制,那他…肯定会被憋死!! 秦夜玦伸出食指轻点沈景漓的唇:“漓儿,你怕它肿起来,所以才不让我亲这里?” 她的秀眉轻拧,点头道:“对啊,你亲人向来就没轻没重,我的嘴唇…每天都肿肿的!!” “钱大哥他们,指不定背地里怎么脑补呢,我总感觉…他们的眼神怪怪的。” “……” 听完沈景漓的控诉,秦夜玦开始陷入了自我反思状态。 吻到深处时,自然就会情动不可控,力度什么的…他还真拿捏不准!! …… 思忖良久,他认真道:“我其实…还想亲别的地方,你给吗?” 既然沈景漓怕唇被亲肿,让人笑话,那大可换个隐蔽的地方亲,岂不两全其美?! …… 想通后,秦夜玦的眼神渐渐变得晦暗不明,他喉头一紧,哑声道:“漓儿,我想亲的那个位置…无论肿不肿,别人都发现不了。” 沈景漓一脸茫然,好奇的问:“嗯?是什么位置…?” 秦大灰狼狡黠一笑,伸手覆上那一抹柔软,“就是这里,给亲吗?” “????!!!!” 沈景漓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颤,她的大脑呈死机状态,思维杂乱无章!! ……………… 秦夜玦见她魂游天外,手上的力度加重了些,他凑近了问:“到底…给是不给?” “啊!!”她惊呼一声,猛的拍开秦夜玦的手,方寸大乱的沈景漓赶紧护胸。 “你!你怎么敢的…!!” 沈景漓羞得浑身发烫,如同一只烫熟的虾,他…他…居然直接上手,还捏它…… “!!!!!!!!” 秦夜玦在她耳边低语,声调魅惑:“漓儿好像…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沈景漓的耳周,屋内的气氛变得越来越暧昧缠绵。 …… 沈景漓往后躲了躲,还骂了他一句:“死变态!” 闻言,秦夜玦脸色一沉,他抓住沈景漓的手腕。 第274章 秦夜玦…你总欺负我!! 嘴角轻扬,巨大的满足感萦绕在他心间,秦夜玦饶有兴趣的问:“这就算变态了?” 他现在是愈发胆大妄为了,居然还袭胸,以前的秦夜玦哪敢这样!! 沈景漓挣扎:“…对,变态!放开我!!” 秦夜玦并不打算放手。 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眸中的欲…念喷薄欲出,“漓儿,要不要我用行动告诉你,何为真正的变态?” “??????!” 沈景漓垂头,声音微糯:“秦夜玦,你总欺负我…” 见她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秦夜玦只好松手,先是将她揽入怀中,而后,又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不逗你了。” “这还差不多…” 血气方刚的某人稍稍停顿,又绕回那个话题:“我隔着衣服亲,好不好?” “当然不好啦!!” “那摸总行了吧?” “……” 沈景漓无语了一瞬,他为什么总执着于那个敏感的部位不放?! “也不行,一大早的…你给我老实一点!!” 连连遭到拒绝,秦夜玦垂下眼帘,下巴抵在沈景漓的头顶上,语气幽怨:“不让亲,又不准摸…” 他微微蹙眉:“你委屈死我算了。” 沈景漓将头埋得更深了,她哼了一下:“就要委屈你。” “那我只好来硬的了。” “你敢!!” “试试?” “不要!!” 小情侣在一来一回的打情骂俏,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暧昧又温馨。 …… …… 可有人欢喜就有人愁啊,钱满贵在客栈门前踌躇,来回踱步!! 此时,也不知道王爷与沈老弟醒了没有,他们会不会在做晨间运动呢!? 如果会的话,自己贸然前去,一定会打断小两口温存,活阎王要是欲求不满,肯定会拿他开刀!! 这年头,在王爷跟前当差…属实不易啊!! …… 宿风见状,上前问他:“钱满贵,你为何在门口走去走去?” 钱满贵抬头,只见宿风双手环胸。 他心生一计,赶忙拉住宿风的手,双眼放光明:“宿风,你还是不是钱某的好兄弟!?” “啊…?” 宿风见钱满贵笑得十分狡诈,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钱满贵是这样想的…他已经打断过王爷两次“好事”了,秉着事不过三的原则,也该换个人去挨骂了!! 他急切道:“你就说是不是吧!?” 宿风微微点头:“自然是了,我们同为王爷的下属,理应是兄弟。” 钱满贵就等这句话了,他笑的不怀好意:“那就劳烦兄弟帮我走一趟,去王爷屋里头回个话,就说…一切已安排妥当,可以出发了。” “就这啊?” “对,你帮不帮!?” “小事,我帮了。” 钱满贵面上一喜,感激涕零道:“多谢兄弟,祝你好运!” 说完,他脚底抹油似的,撒腿就跑,还不小心绊了一跤,摔个狗吃屎。 钱满贵哎呦一声,他骂骂咧咧的起身后,继续向前奔跑。 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呢!? …… 见此情形,宿风的眼角猛抽,他在风中凌乱一瞬,不解的挠挠头,自言自语道:“是不是没点大病,就当不成首富?” …… 宿风不敢马虎,快步来到秦夜玦屋外,刚要敲门时,就听到了让他面红耳赤的对话。 『秦夜玦,你好色啊!』 『我只色你一人。』 『你给我出去!』 『不要。』 …… 宿风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他的脸颊两侧火辣辣烫。 整个人定格在原地,还在消化刚刚听到虎狼之词!! 他们晚上折腾还不够吗?! 青天白日的…怎么也这般疯狂?! …… 宿风回神后,依旧不敢敲这个门,这会儿,他算是彻底明白了,钱满贵何故跑的那般迅速。 原来搁这等他呢!! 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 …… 进退两难的宿风一个头两个大,里面俩人还在“缠绵”,此时敲门打断,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王爷的脾气本就不好,谁敢打搅他的好事啊,可再这样耽误下去,可能会影响到原有计划!! …… 就在宿风迟疑不定,站在屋外踌躇不决时,门开了。 秦夜玦面色阴沉,近来,他们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喜欢在屋外偷听。 他冷声道:“你如今怎变得如此犹豫?” “属…属下无能,还请王爷恕罪!”宿风跪地求饶,身子止不住的颤栗。 …… 沈景漓见气氛冷凝,快步走到秦夜玦身旁,说道:“宿风,你起来吧。” 她发现,秦夜玦的一众下属们…在自家主子跟前,就像是耗子见到猫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瞧把人吓得,都抖成筛子了!! 宿风不敢贸然起身,他望向秦夜玦,迟疑不定。 秦夜玦环上沈景漓的腰,眼神逐渐凌厉:“怎么?皇上的话,你也不听吗?” “不是的!”宿风神色紧张,他猛的起身,冷汗噌噌直流。 看来,王爷是想将小皇帝宠上天!! 从今往后,乖乖的听小皇帝的话准没错,待会儿,他就把这个讯息传播出去,让其他人也知晓此事!! …… 秦夜玦见宿风表情凝重,光站着不说话,他无奈的轻叹一声,主动问道:“一切可安排妥当了?” “!!!!!!” 宿风一惊,此刻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刚刚自己是被吓糊涂了,竟将正事忘的一干二净。 他颤颤巍巍道:“是…是的。” …… 见状,沈景漓莫名的开始代入,好像她以前面对秦夜玦时,也是这般诚惶诚恐!! 慌张失措… 她望向秦夜玦,说道:“肯定是你平日里对宿风他们太凶了,别人一看到你就怕了。” “你改改嘛…” “好,听你的,我改。” 宿风:(??_???)??! 秦三岁早已恋爱脑上头,他满心满眼皆是沈景漓,心上人在下属面前说的话,自然不能反驳。 秦夜玦之所以对沈景漓的话言听计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 他想让宿风清楚,这个家,就是沈景漓说了算,她的话即是圣旨!! 第275章 郢无忧:人家不喜欢你这款啦 宿风生平第一次听到有人为自己发声,他心一暖。 未来的女主人还会体恤他们这些做下属的,能跟着这样的主子,真好!! 她像个小太阳,元气满满,不像王爷冷冰冰的,不苟言笑。 二人的性格简直天差地别! 最重要的是…小皇帝还能管得住桀骜不驯的王爷,太般配了!! 俩人一定要锁死!! 秦夜玦握紧沈景漓的手,低头与她对视,柔声问道:“可以出发了么?” 她点头:“好。” ———— 傍晚时分。 望舒山。 静谧的山林深处有一山间庭院。 通往院子的小路边上,都点缀了许多许多无名野花。 竹篱笆将一所雅致的茅草屋围起,屋顶遍植紫藤花,自然垂挂在屋檐上。 微风袭来时,紫藤花轻轻摇曳,彰显着绚丽与活力的色彩。 …… 郢无忧坐在院前的秋千上轻轻摇晃,她定定的望着菜园里的嫩绿蔬菜。 竹栏外,还有几只小鸡仔在啄米。 郢无忧摸了摸咕咕乱叫的肚皮,无奈望天,人怎么还不回来?! 完蛋!快饿晕厥了… 先前,郢无忧炸过几次厨房,所以不敢贸然下厨,只能对着菜园干咽口水了。 …… 这里荒郊野岭的,她一个人怎么住得惯啊!? 郢无忧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饥肠辘辘的她再次跑到厨房内翻找食物。 …… 寻找无果后,某人垂头,可劲叹气。 她丧丧地走到菜园子外,蹲在地上,拿起树枝逗小鸡玩,还自言自语道:“喂!生米好不好吃?” 鸡无语:“……” 某人再次用树枝戳了戳它的身子。 倍感不适的小鸡仔换了个位置继续啄米。 她见状,幽幽道:“吃这么挺香呢…” “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别吃了…” …… 句句没回应,郢无忧一把抓起小鸡仔:“小鸡崽子,你还吃呢!?” 小鸡:“咯咯咯~??” “信不信我炖了你!!” “咯~~” “……” 此时的郢无忧不仅无聊,肚子还饿得慌,她玩心一起,将那几只小鸡仔绑在竹栏上。 随后,她拍了拍手,笑得绚烂:“我没得吃…你们也不准吃…” 小鸡们:“咯咯咯!!” …… 半个时辰过去了,天色已微微暗沉了下来,蹲在地上的郢无忧支着下巴与小鸡仔对视。 她暗暗思考。 『是不是把一只鸡丢进火堆里,就得到了一只烤鸡?』 『额…这个鸡毛怎么拔?』 『反正都要丢进火里了,还有拔毛的必要吗?』 …… 一盏茶功夫过去了,郢无忧还在犹豫要不要拔毛。 突然,她感觉身后有动静,猛的起身,欣喜回头!! …… 只见一女子面无表情的绑着一位白发苍苍的年迈老妇人。 较为年轻的女人约莫三十岁左右,她生得极美,气质淡雅如兰,美眸中透露着几分孤傲之色。 她一袭灰紫色的衣裙,服饰素到不能再素了,可胜在衣服布料乃是上上品,抬眼望去,给人一种清雅大方的感觉。 被绑的年迈老妇人穿着深蓝色的衣服,她慈眉善目,端庄典雅,气派不俗。 她虽一头白发,可腰板儿挺得笔直,双眸更是明亮有神,通身散发出智慧的光芒!! …… 郢无忧一箭步冲到二人跟前,亲昵的挽着年轻女子的手腕。 她耷拉着脸,话里行间皆是埋怨:“念微…你出门也不知道给我烙几个饼再走,这里连个鬼都没有,你想饿死我是不是…” “……” “……” 念微无语了一瞬,这个女人,怎么一时一个样?!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让人琢磨不透,永远都猜不到她下一句会说什么话!! 念微抬手,说话的语气冷硬:“把解药给我。” 郢无忧眨巴眨巴妩媚动人的大眼睛,一脸无辜道:“嗯?什么解药?” 都这个节骨眼了,郢无忧居然还在装傻充愣,念微一把甩开她的手,气急败坏道:“你说呢!你想反悔不成!?” …… 郢无忧笑着惬意,伸手轻点念微的脸颊:“我就说嘛,别整天一副死人脸,你只有在愤怒的时候…才像个活生生的人。” 念微再次拍开她的手,压低声音道:“快把解药给我!” “没有解药。” “你!真是可恶…!!” 念微握紧拳头,面上的血色逐渐褪去,此刻的她被气得半死,可又不敢贸然向郢无忧出手!! 昨晚,自己只是稍稍不慎,就中了郢无忧的毒, 她已经失去了嗅觉,郢无忧说…三日内不服下解药,就会暴毙身亡!! …… 郢无忧搂住她的肩膀,笑得邪肆:“别气啦,那包粉末压根就没毒,我去哪里给你找解药嘛。” 念微明显不信:“那我的鼻子…是怎么回事?” 她语气轻快,慢悠悠道:“没多大的事,过两天就会自动恢复嗅觉,哎呀,放心好了,你绝对死不了。” 听罢,念微的眉心微动,她白了一眼郢无忧,语气不快:“你耍我啊!?” 昨晚,她以为自己中了剧毒,忧心了一整夜,连觉都不敢睡,结果某人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没毒!! 郢无忧大方承认:“对啊,我确实是在耍你,不然…你怎么会老老实实为我办事呢?” 她气结道:“你!!” 有病吧!! 这三个字念微还是没敢说出口,郢无忧的性子她最清楚不过了。 别看她现在笑得人畜无害,其实心里头蔫坏,鬼主意一大堆,翻脸比翻书还快!! 念微侧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巧笑倩兮的明媚美人,郢无忧的容貌,与当年…并无两样,乍一看,貌似更胜从前了!! 她倒是越活越年轻了… 郢无忧此刻的心情,应该还不错吧。 情绪也相对稳定… 就是不知道,她还能保持多久? 换句话说就是,郢无忧还想装多久!? …… …… 郢无忧在念微眼前打了个响指,顽皮一笑:“别这样看我…人家不喜欢你这款啦。” “????!!!!” 回过神来的念微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一脸愕然,差点没站稳! 第276章 我要是看上谁,直接抢!! 第276章我要是看上谁,直接抢!!郢无忧继续逗她:“你爱上我,可注定是要…伤心流泪了。” “……” 念微脸一黑,低声吼道:“谁喜欢你啊,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郢无忧故作伤心状:“你骂我自作多情?” “……” 她还假模假样的吸了吸鼻子,“不爱就不爱嘛,你别伤害…” 念微无语极了,表示不想理她。 …… 某人接连吃瘪,她不甘心,用肩膀撞了一下念微,调侃一笑:“也对,毕竟…你喜欢自己的师父嘛。” “我又怎么能入得了你的眼呢?” 闻言,念微神色突变,好久都没听到有人说师父二字了,她本能的反驳,“我没有!” 郢无忧追问:“没有吗?那你为什么躲在望舒山…十几年都不敢出去?” 被人直截了当的戳中心事,念微哑口无言,郢无忧说的也没错,要不是因为师父… 她也不会在这深山里过与世隔绝的生活。 …… 念微回忆起往事,美眸中漾起涟漪,这条路是自己选的,她跪着也要走完!! 郢无忧自顾自的说道:“是不是除了我…都没有人来看你?你在这里真的住得惯吗?” “……” “也就我,总时刻惦记着你。” 听完郢无忧的话,念微气的想骂娘,她的拳头bang硬,要不是打不过,她早就一拳过去了!! 这人昨夜突然造访,主要就是逼自己去抓人,郢无忧的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厚,说人话的是她,说鬼话的也是她。 …… 郢无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在念微耳边小小声道:“你师父死了哦…” “什…什么!?”念微一脸震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师父死了?! 怎么会?!! 他武功这么强…… 郢无忧思忖片刻,继续道:“好像有一年了吧。” 听此噩耗,念微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眸中萦绕着无可言喻的凄凉… 郢无忧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我知道他的墓在哪儿,过段时间我带你去。” 念微把眼泪逼了回去,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那段往事,早就该…放下了。 她垂下眼眸,说话的语气淡漠:“不必了,都这么多年了,根本就…没有去的必要。” “他可是终生未娶哦。” 念微的心跳骤然加速,瞳孔放大了许多,她攥紧拳头,说话时,嘴唇都在微颤:“真…真的吗?” “我骗你作甚?” 她弯唇一笑:“你猜…他是不是为了你才不娶的?” 念微的眼眸微亮,她红着脸摇头:“不是…他才不会!人都没了,就别说他了吧。” 郢无忧斜睨了一眼念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她明明还对她的师父有情,却碍于世俗的眼光将自己困在这深山之中!! 只有傻子才会这样!! 她啧了一声,幽幽道:“瞧你们把这事整的,阴阳相隔了吧,满意了吧!?” “……” “不就是自己的师父吗,有什么可顾忌的?何必惧怕他人的眼光!?” “……” 郢无忧冷哼一声,不屑道:“再圣洁的人,背地里都会被指指点点,只有懦弱的蠢人,才会在意那些闲言碎语。” “……” “要是我,看上谁,直接抢,管他同意不同意,得到才是真理。” “……” “有句歪话好像是这样说的…莫强求,毕竟强扭的瓜不甜,我觉得吧,创造这句话的人…定然是井底之蛙!” “很明显,他都不知道,世间还有我这种热衷于吃苦瓜的人。” “……” “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及时行乐才是王道!” “……” 郢无忧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眼神幽怨:“喂,你好歹理我一下吧!” 这般大费口舌,就为了开导她,结果…某人并不领情!! 哼,她没良心!! 不对,应该是…她没有心!! 念微还沉浸在悲痛之中,她敷衍的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 一旁的老妇人一直被无视,她假咳两声,好让她们知道自己的存在!! 再不出声,这俩人还不知道要聊多久。 “咳…咳咳…” 咳嗽声成功引起了郢无忧的注意,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还有一个人。 她笑吟吟的走到老妇人跟前,当她看到对方的手被麻绳捆绑着的时候。 突然义正言辞道:“念微!你怎么回事?我是让你把西雏婆婆请来,不是让你把她绑来。” 她微微皱眉,伸出食指对准念微的鼻尖,“你不懂事…真的!” 念微实在是没忍住,白眼翻了个底朝天!! 郢无忧对着西雏婆婆,一脸抱歉道:“婆婆,你别怪她…她无礼惯了,我私下再教训她。” 郢无忧搀扶着西雏婆婆向前走,边走边说:“婆婆,别板着个脸嘛,我罚她给我们做烤鸡吃。” 念微眉心直突突,诶,习惯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爱演戏!! 草台班子没她是草台班子的重大损失!! …… 郢无忧忽而想到什么,她扭头,神情不悦,威胁道:“饿了,赶紧给我做烤鸡,别下毒,不然…我把你的院子拆了,再把你架起来烤了!” 西雏婆婆:“……” 念微虽万般不情愿,可还是抓着鸡朝厨房走去了,郢无忧阴晴不定,她这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西雏婆婆没走几步,就侧头看向意气风发的郢无忧,她的额头冒出了三条黑线,以及一个问号。 就在半年前,郢无忧就陆陆续续派鬼幽谷的人来生擒她,不过,她的武功不弱,那些小喽啰并未得逞。 可昨夜,这位…名为念微的姑娘身手了得,她没过几招,就被其俘虏了。 结果今天,奸计得逞的郢无忧直接倒打一耙,还惺惺作态的说…是让念微来请自己的?! 这些话,鬼都不信,若真是如此,为何到现在,都不肯为她松绑!? …… 西雏婆婆面色凝重,她不敢细想郢无忧突然找上自己,是所为何事? 早就听闻此人对有毒之物颇感兴趣,莫不是想利用她制造什么新毒物吧!? 第277章 你别害怕,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真是倒霉,竟落入她之手!! 二打一,毫无胜算!!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 真令人头疼。 …… 郢无忧将西雏婆婆领到玉桌前,她率先坐到椅子上,抬头笑道:“西雏婆婆也坐吧。” 西雏婆婆一动不动,警惕性极强。 郢无忧支着下巴,红唇轻启,慵懒道:“你千万别害怕,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 她指了指桌上的药材与医书,面上的笑意不减:“这些医药典籍皆出自你之手,没有人比你更懂,药材间的相生相克。” 她稍作停顿,声音冷硬了几分:“我呢,先奉劝你一句,最好是别耍什么花样,如若不然,我折磨你到死…” 听到威胁的话,西雏婆婆的表情微微松动,她缓缓坐下,态度刚硬:“老身对制毒不感兴趣,到死亦是如此!!” 言外之意就是…我死也不会帮你做害人的事!! 郢无忧靠在椅背上,自傲一笑:“呵,可笑!我用得着你…来助我制作毒物?”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不屑,郢无忧自始至终都对培育有毒之物有着极高的自信。 她最擅长的领域就是研制出各式各样的毒素。 可制毒容易…解毒难,哪怕她一手培育出血蛛,也没办法做出万无一失的解药!! 郢无忧曾做过试验,十人中了蛛毒,用过她做的解药后,仅仅只有三人痊愈。 她制出的解药,不确定性太强了。 …… 西雏婆婆微微侧头,看向郢无忧,二人离的很近,就当她看清郢无忧那张…精致且充满攻击性的脸时,瞳孔为之一震。 她…美得真直接,凌厉逼人的气势传递出危险的信号,让人心生胆寒!! 此刻,西雏婆婆不免更好奇了,她将自己绑到深山老林中,到底是为了什么?! “既然你不需要老身,那就放老身回去吧。” 郢无忧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别妄自菲薄,你有大有用处。” 她说:“有话不妨直说。” 郢无忧垂下滟眸,无可奈何道:“我前段时间培育出了一种…能致人手脚麻木的血蛛,可迟迟都做不出解药,你帮帮我呗…” 西雏婆婆陷入了沉思,郢无忧说…中了血蛛的症状是手脚麻木,镇守西圩城的士兵正好就是这种情况!! 那些四肢无力的士兵日日都送往京城救治,可军医与太医们均没有查出异样,更别提做出解药了!! 原来…毒源就是郢无忧!? 她诧异道:“你为何将血蛛给到桑族?为什么把剑指向大渊!?” 郢无忧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膀,反问道:“你这是在…质问我?” 西雏婆婆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觉得…我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你吗?” 她一噎。 沉默了一会儿后,西雏婆婆继续道:“你方才说,想让老身帮你做出血蛛的解药!?” 郢无忧点头:“对啊…你不是悬壶济世了大半辈子的神医吗?此事,你应该不会置之不理吧?” 西雏婆婆猜不到郢无忧此举的真实用意,可解药还是早些做出来为妙!! “血蛛的事,老身定不会袖手旁观,将竭尽毕生所学,调制解药。” 她迟疑道:“可老身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做出解药。” 听到满意的答复后,郢无忧拿起医书,认真的翻阅:“试试看,这不还有我呢。” “好,就试试看。” …… …… 对于解药的用药成分,俩人都各自发表自己的见解,她们有商有量,场面一度很和谐。 ———— 念微在厨房忙活了一个时辰,终于把晚膳做好了,郢无忧点名要吃烤鸡,她最先将外酥里嫩的烤鸡端了出来。 老远,郢无忧就闻到嘎嘎香的烤鸡,馋虫立刻被勾了出来, 她迅速把手中的书籍一丢,又将玉桌上的药材往后推了推。 催促道:“快快快,饿了饿了,再慢吞吞的,我打断你的腿!!” 念微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把酥香烤鸡放在郢无忧跟前,随后,她又去厨房端出其他菜肴。 …… 郢无忧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她抓起鸡腿,美滋滋的啃了起来。 在干完一个鸡腿后,她用余光瞄了一眼西雏婆婆。 嗯!? 怎么回事?! 她面对如此鲜香的烤鸡,居然还能做到无动于衷?! …… 郢无忧将西雏婆婆手上的医书抢了过来,再次一丢,扔的可顺手了。 “婆婆,现在是用膳时间,有鸡不吃,你看什么破书啊!?” “……” 西雏婆婆扭头,寻找被扔书籍的身影,她一脸凝重,直直的看着被郢无忧丢得老远的医书,打算起身捡回来。 她花费了半生心血,才谱写出这些医药典籍,它们!对于她说来…意义重大!! 怎么可以被随意的丢在地上。 …… 西雏婆婆刚站起来,就被郢无忧按了下去,她将另外一边的鸡腿递给西雏婆婆,笑得核善。 “要是没有制出解药,今晚,你就别想睡了,抓紧用膳吧,好补充补充体力,夜还很长…” 此话一出,西雏婆婆的心凉了大半截! 不做出解药就不能睡觉!? 郢无忧年轻气盛是无所谓,但好歹也考虑一下她这个老人家吧!! 自己的身子骨虽还硬朗,可也架不住整宿不闭眼,她接过眼前的鸡腿,说道:“老身已是古稀之年了。” 郢无忧哦了一声,漫不经心道:“然后呢?” 西雏婆婆无奈,把话挑明了说:“老身需要歇息,熬不了太晚。” 郢无忧自顾自的吃起别的菜肴,笑得明媚:“婆婆此言差矣…我既说你熬得住,那你就一定熬得住。” 不压迫,还怎么发掘潜力?! 解药的事,不能再拖了!! 西雏婆婆脸一黑:“……” 此时,念微已将最后一盘菜端了上来,是一道莼菜笋。 郢无忧夹起菜笋,放在西雏婆婆碗里,神情欠欠:“吃点笋吧,吃了自然就不想睡觉了。” 念微在郢无忧旁边坐下,她说道:“你何苦为难她,一把老骨头,别给你折腾死了!” 第278章 沈景漓将郢无忧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 郢无忧继续往西雏婆婆碗里夹菜,“婆婆就放一百个心吧,你要是死了,我包埋。” 突然,她的手一顿,认真道:“还有还有!我一定给你选个风水宝地,风光大办。” “……” 西雏婆婆瞬时没了胃口,脸也更黑了,她倍感无力:“那老身…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她摆摆手,“这么客气做什么,搞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西雏婆婆:“……” 念微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 就在此时,凉嫣急冲冲的赶来了,她紧绷着脸,跪在郢无忧旁边。 “谷主…” 郢无忧没有看她,优雅的端起饭碗继续用膳,漫不经心道;“你怎么来了?” “属下…有要事禀告。”凉嫣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忐忑不安。 郢无忧觉察到她的异样,放下饭碗,问道:“何事?说吧。” 凉嫣屏息,将脑袋垂的更低了,声音微颤:“探子来报,今早桑族大张旗鼓的向大渊示好,还献上众多金银财宝,以表诚意。” 蓦地,郢无忧的脸色一沉,继续问:“桑族何故如此?” “小皇帝已制出了血蛛的解药,还将它交到顾斯辰手中,桑族人在知晓此事后,便着急忙慌的向大渊投诚!” 她鼻尖冒着细汗,硬着头皮继续说:“桑族不仅临阵倒戈,还倒打一耙。” “桑族族长说…他是中了雪国女的媚蛊,才会糊涂到对西圩城的士兵下毒!” “还有,秦夜玦一行人已离开西圩城,行踪不定。” “……” 闻言,郢无忧双手环胸,她轻靠在椅背上,通身都笼罩着阴霾的之气,沉默良久。 她不说话,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发声。 凉嫣微微抬眼,时刻观察郢无忧的情绪,生怕她听到这些消息后,会大发雷霆。 谷主自视甚高,她曾自信的说…就算是享誉天下的第一神医北空,也对血蛛的解药毫无头绪。 还壮志豪言道:她所研制的毒,唯有她自己能解! 可如今,谷主还在为解药的事犯难,敌方却已将解药制出,这一切,都与谷主原先的预想…背道而驰了。 这让谷主情何以堪?! …… …… 凉嫣跪地已有一刻钟了,她望着郢无忧冷凝的侧颜,心中百感交集。 跟在郢无忧身边多年,就没见过她这般沮丧,浑身上下,都萦绕着一股颓气。 潋滟的美眸如死水一般,毫无波澜。 凉嫣知道…此时此刻,郢无忧定是难受极了,谁能想到,小皇帝会快谷主一步,先将解药做了出来。 他还间接的促使了桑族与雪瑞国再次反目,经此一事,他们再无合作的可能。 小皇帝此举,无疑是将谷主的自尊按在地上摩擦!! …… 郢无忧已丧失了时间观念,她不清楚自己发呆了多久。 主要是围绕在她身边的三人都不敢轻易出声,生怕被郢无忧当做出头鸟…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郢无忧垂眸,神色恹恹,她盯着交叉的手臂失了神,感觉胸口沉甸甸的,心中涌起一阵烦闷。 眼底的颓败之色快溢出来了。 …… 风轻动,吹拂着郢无忧如墨般的长发,为她平添了一抹孤凉。 当她知道沈景漓做出血蛛的解药时,内心的震撼无以言表。 郢无忧本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表面沉默,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两年前,她培育出血蛛,经过不断完善,它的毒素可以通过呼吸传播,致人手脚麻木。 自培育出血蛛后,她就在潜心研究解药了,可两年过去了,她做出的解药还是有很强的不稳定性。 所以,她打从心底,就认为…无人能在短时间内成功制出血蛛的解药。 想来,她将血蛛给到雪瑞国,也不过是一两个月之前的事,小皇帝还真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解药做出了。 这让她的脸…往哪里搁!? 不仅如此,还显得她这两年的辛苦研制,像个天大的笑话!! …… 如今,一切都朝她所期盼的方向反着来了。 当初,郢无忧将血蛛进献给雪瑞国的女君,费了好大劲才说服她与桑族合作。 先让雪瑞国女君向桑族族长展示蛛毒的厉害性,再将此毒无条件赠予他。 还说…西圩城属于边疆地带,可以先让桑族人在镇守的士兵身上试验血蛛的毒性。 待时机成熟后,再供应足够多的蛛毒,助桑族一举攻下大渊,而后,再与雪瑞国平分天下。 …… 郢无忧就是靠这套说辞,成功撺掇桑族屡次三番挑衅大渊,不过,她并不想让大渊落入桑族或者雪瑞国手中!! 她不过是想借蛛毒,趁机覆灭桑族,而后,再攻打雪瑞国。 郢无忧想做天下之主的幕后操控者! …… 她对桑族所说的时机成熟,即是她制出解药之时,只要研制出蛛毒的解药,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向桑族提供大量血蛛,好给他们足够多的底气攻打大渊!! 只要桑族一出手,她的傀儡太师就会拿着解药反攻桑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手持解药的太师想要反杀,简直易如反掌,太师不费吹灰之力攻下桑族,轻轻松松的就赢得了一波民意。 等将来贵妃腹中的孩子落地…傀儡太师便是在旁听政之人。 覆灭桑族后,就开始回头收拾雪瑞国,她想助太师一统天下,自己则在幕后称王! ……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沈景漓做出解药时,她的计划就泡汤了。 桑族突然投诚,雪瑞国反而成了热锅上的蚂蚁,里外不是人,太师也没法利用解药一事赢得人心。 …… 她这是…白忙活了一场啊。 郢无忧想通后,自嘲一笑,黯淡的眸中闪过一丝苦涩与释然。 她抬眸,轻轻摇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尽显凄凉:“人有时候,还真不能太自信了。” 随后,她的目光绕过美味佳肴,定格在那些杂乱不堪的药材上,她微微蹙眉,声调偏冷。 “瞧这事闹的,怎么感觉…此时的我,像一只愚蠢的井底蛙?” 第279章 小皇帝,是该与你换种新玩法了 听到郢无忧将自己视作井底蛙,凉嫣的心脏骤然一紧,露出担忧的神情:“谷主…来日方长。” “……” 郢无忧目光沉沉,思绪如潮。 她不徐不慢道:“来日方长吗?可小皇帝在他的千种园里种植了许多…我连见都没见过的玩意儿。” 听到小皇帝这三个字,凉嫣眼底的戾气暴涨,她攥紧了拳头,呼吸逐渐变得凝重。 …… 大渊的皇上还真是个妖男,不仅可以让谷主对他刮目相看,还能魅惑秦夜玦。 甚至,还让自信明媚的谷主一改常态,话里行间皆是自轻自贱的意味。 小皇帝真是罪该万死!! …… 凉嫣咬紧牙关,眼中翻涌着阴狠的杀气,“谷主,小皇帝是个什么东西?他也配与您相较!?” 她的眸色变得晦暗阴鸷,语气更加凌厉了几分,“谷主能培育血蛛,想必很快也能将解药做出来!!” 听完奉承话,郢无忧不为所动,神色淡淡:“可在时间上,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见自家主子还没有重拾信心,凉嫣一脸急色:“谷主,小皇帝肯定是在日夜颠倒的研制解药,他之所以能快您一步,无非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她找到突破口,继续往下说:“运气…对,小皇帝就是运气好,谷主!这一切不过是侥幸罢了。” “……” 仅仅只是运气好么? 恐怕不见得吧… 郢无忧幽幽道:“技不如人就技不如人吧,我也懒得纠结了。” 她才没时间内耗,反正只要从秦夜玦手中将小皇帝抢过来,就相当于…拥有了一个漂亮的猎物,外加他一身的医术。 妙哉妙哉!! 甚是妙哉!! …… 郢无忧越想越激动,眼中的狂热难以自抑,征服欲更是达到了巅峰。 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滚沸腾,面上洋溢着既期待又振奋的神色。 突然,郢无忧猛的起身,用力一拍玉桌,邪旎的笑在她的眼尾处晕染开。 小皇帝,是该与你换种新玩法了。 她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前方,竭力让自己先冷静,可眼中的愉悦藏都藏不住!! …… 方才,郢无忧拍桌时用了不少的力气,桌上的菜肴自然也震倒了一片。 见此情景,旁观的那三人变得惴惴不安,她们不约而同的低下头。 各个像做了错事一般,手都不知往哪里放合适。 她们暗想道:完了!郢无忧(谷主)被彻底激怒了,她会不会被气到无差别攻击!? …… 调整好情绪后,郢无忧又缓缓坐下,当她看到眼前一片狼藉时,不悦道:“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懂事?!” 三人一脸问号,面面相觑,依旧不敢出声,只当郢无忧是在自言自语,她此时应该还在正气头上,还是选择沉默吧。 …… 郢无忧见她们无动于衷,一点也不识相,她抬手揉了揉眉心,“给我把这些碍眼的东西通通拿走!” 闻言,念微这才后知后觉的悟出郢无忧的那句『不懂事』作何意思,她起身,收拾碗筷。 见状,凉嫣也不敢闲着,与念微一起收拾残局,西雏婆婆坐立难安,也加入进来,三人一起收拾桌台。 …… 她们的动作很麻利,不一会儿,玉桌就变得整洁干净,三人双手交叉,放置腹前,排排站在郢无忧身旁,姿势像罚站。 郢无忧感觉四下静谧,她微微侧头,快速的眨巴了两下眼睛,“你们绷这么死紧做什么?害我惊了一下!” 此时,念微、凉嫣与西雏婆婆都对死字非常敏感,尤其这个字还是从愤怒的郢无忧口中说出来。 她们喉头干涩,就直直的望着郢无忧,也不敢多言。 郢无忧:“……” 她早已失去耐心,不耐烦道:“有话就说,有病就去治!” “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摆这副中邪的样子给谁看!?” 凉嫣与念微相视一眼,默契的将夹在中间的西雏婆婆推了出去。 她年纪大,郢无忧应该会对老人家格外宽容些。 西雏婆婆一脸诧异,还踉跄了两步,她瞬间黑脸,暗想道:这两个年轻人,还真是出奇的『尊老爱幼』啊!! 只是,人已经被推出来了,再不说话就不合适了,西雏婆婆的嘴唇哆嗦了两下,她问:“谷主大人,老身…可以走…走了吗?” 郢无忧哦了一声,看向凉嫣:“哪里来的送回哪里去吧。” 凉嫣实在是猜不透郢无忧的真实想法,生怕会错意,她思索再三,问道:“真的…只是送回去?谷主可有其他的安排?” 郢无忧摇头,耿直道:“看婆婆这个样子,应该也没几年活头了,就放回去吧。” 她轻飘飘的威胁道:“西雏婆婆,你最好嘴巴严实一点,不该说的话别瞎说,否则…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扬了你的骨灰。” 西雏婆婆咽了咽唾沫:“…是…是,老身从今日起,就是哑巴了。” 郢无忧摆摆手:“好了,去吧。” 凉嫣应道,便与西雏婆婆离开了。 …… 她们走后,郢无忧斜睨了念微,见她还傻站着,她说道:“你我乃是旧识,怎么还如此见外?别客气,过来坐。” 念微嘴角微抽,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里好像是她家吧?! 怎么郢无忧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果然,惧怕会让人变得卑微渺小! 她坐下,轻声问:“你…你真的没事了吗?” 郢无忧的脾性,她最是了解。 此人就是死不服输的性子,可听方才的对话,她似乎在做解药一事上,就输的很彻底!! 她现在,肯定急火攻心,极其压抑!! …… 郢无忧不明白念微话中的意思,疑惑不解:“嗯!?我能有什么事,你怎么这样问?” 念微摸了摸鼻尖,掩饰道:“我没别的意思,你没、没事就好。” “……” 郢无忧从怀中拿出一张画像摊开,她笑得邪气凛然:“看看,你觉得他如何?” …… 念微凑近了些,仔细观察,只觉画中人姿容绝代,是个出尘脱俗的小小少年。 第280章 睡我怀里… 画中人的容貌实在是过于出挑了,念微鬼使神差的将他与郢无忧联系在一起。 她脱口而出:“你儿子?” “……” 郢无忧无语了一瞬,眉心微动。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念微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假咳两声,企图掩饰尴尬,“咳咳…是个漂亮的少年郎。” 郢无忧满意的点了点头,“当然了,他可是我未来的小夫君。” 念微诧异:“可你们的年纪…” 郢某人单手撑着侧脸,直截了当的打断她的话。 “我不是都说了么…只有愚者才会考虑这些,年纪在我这里,从来就不是问题。” 念微:“随你吧。” 郢无忧轻点画像,眸色沉沉:“只是,他如今还在秦夜玦手中,我还得花点心思…将人抢过来。” 念微一愣,听她的意思…这个小少年是秦夜玦的人?! 郢无忧打算跟…秦夜玦抢人!? 好离谱…!! 她缓缓道:“你还是少造点孽吧。” 闻言,郢无忧脸色骤变,眼神如淬了寒冰般,冷的彻骨。 “……” 念微感觉周围的气压变得低迷,她不安的咽了咽唾沫,赶紧找补,“我的意思是…你喜欢就好。” 郢无忧:“这还差不多,我看中的猎物,要么得到,要么毁掉!” ———— 与此同时,秦夜玦与沈景漓共乘一匹马,往遗慈岛的方向疾驰而去。 沈景漓侧坐在前头,她抱紧秦夜玦的腰身,窝在他怀中睡觉 在马背上,毕竟颠簸,她时不时被晃醒,半梦半醒之间,沈景漓感觉鼻尖微痒。 “阿秋。” 她打了个喷嚏,困意全无,抬头时,正好与秦夜玦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二人相视一笑。 秦夜玦眼神温柔,轻声问:“漓儿醒了,可还困?” 沈景漓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就又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声音沙沙的。 “不困不困…就是鼻间还有点痒。” 她哀怨道:“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是谁在骂我…” 秦夜玦一抽缰绳,马儿停下动作,他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 “你这样睡不舒服,我带你去个地方,好好睡一觉,明早再出发。” 沈景漓见周围夜色融融,只有微弱的月光撒在地面上,她问道:“你不是说到指定客栈再歇脚吗?这里荒郊野岭的,哪里像是会有客栈的样子。” …… 秦夜玦单手托住沈景漓,翻身下马,在她耳边低语:“我带你去个幽静的去处,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睡一晚。” 沈景漓顺势环住他的脖颈,环顾四周,好奇道:“睡…睡地下?” 他抱的更紧了些,在沈景漓的额间印上一吻,“我哪里舍得。” “……” 沈景漓更加好奇了,这个地方,只有树木与稀稀疏疏的虫叫声,断然不会有客栈,难不成是有隐藏的茅草屋?! “所以,是睡哪里?” “我怀里。” “嗯!!?” 沈景漓以为秦夜玦是想靠在大树底下歇息,她担心道:“狼来了怎么办?!” 人在熟睡时,最不设防了。 要是一睁眼,就看到一大群野狼,岂不是会被吓一大跳,哪能睡得安稳?! 秦夜玦:“……” 在沈景漓心目中,他这么弱的吗!? 第281章 我这么听话,可有奖励? 秦夜玦扬眉,低头吻她的唇:“我会怕区区野狼?” “唔…你又不睡!?” 沈景漓稍稍躲避,现在,她的唇还有点肿,秦夜玦下嘴,向来就没个轻重!! …… 秦夜玦望着沈景漓嫣红的脸颊,喉头一紧,她脸红的时候…真可爱。 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小小一只。 想亲… 想咬… …… 他眸色幽深,目光又定格在沈景漓轻微红肿的唇瓣上,还真是不禁欺负,也没用多大的力气,怎么就肿成这样?! 难道是…自己的吻技不行么!? 也不知道张响一那里有没有这方面的书籍出售,他倒是很乐意学习『新知识』。 沈景漓是他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委屈不了一点,他费心多学学,心上人的体验感就会好一些。 也能少遭些罪了。 …… 沈景漓借着微弱的月光,将秦夜玦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还咽口水。 糟了!这架势,不出三秒,就会有一个激烈且狂热的吻落下!! 她怕挨咬又挨顶、赶紧伸手捂住嘴,垂下眼睫,小小声嘀咕:“你好歹…给它一点时间…消肿嘛。” 秦夜玦笑出了声,“好、我给、先不亲。” …… 蓦地,沈景漓双眼放光,笑得眼睛弯弯,她伸手戳了戳秦夜玦脸颊,“我最喜欢你听劝这个优点了…” 说不亲就不亲,听话极了~ 秦夜玦眼角带笑,俯在她耳畔处柔声道:“漓儿,我只能…偶尔听劝。” 说完,他不受控制的轻咬了一口精致小巧的耳垂,心痒难耐道:“可是…我好想被你亲。” 没等沈景漓回答,他哀怨道:“可你从不主动。” “漓儿,你不让我亲你…我同意了,那我让你亲我,你可愿意?” “……” 嗯!?这话很不对劲!! 怎么绕来绕去,又回到了原点!? 他眼神温柔,语气蛊惑:“我这么听话,就没有什么奖励么?” “……” 霎时间,气氛变得旖旎暧昧,温热的气息还围绕在沈景漓的耳廓旁,她的呼吸渐渐变得紊乱。 “不闹了,我困了…” 这次,她才不会再中美男计,一旦主动亲了,秦夜玦肯定还会有别的套路等着她!! 小白兔这次不上当了,秦夜玦失落感十足,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 “那漓儿再抱紧些,我带你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歇息。” “好~”沈景漓将下巴枕在秦夜玦宽厚的肩上,满心期待。 “你先闭眼。” 沈景漓摇头:“我不要!” 她现在好奇的很,怎么舍得闭眼。 “可是,我怕你会叫出声来。” “嗯!?你到底想做什么?” …… 秦夜玦不语,他环顾四周,挑了棵最壮最高的树,运轻功一跃而起,稳稳的落座在粗枝上。 他纵身一跃时,沈景漓吓得又闭眼又尖叫,手臂骤然缩紧,死死的与秦夜玦贴在一起。 她不敢睁眼,声音微颤:“你是猴子吗…?敢这样上树!!” 秦夜玦慵懒的背靠树干,单腿微曲,而沈景漓则跨坐在他身上。 他最喜欢这个姿势了,不仅能将沈景漓抱个满怀,还能腾出手来…做他想做的事。 …… 沈景漓用力抓紧秦夜玦胸前的衣料,将头深深的埋进他的胸膛处。 怀中人在微微颤,秦夜玦感知到她的不安,抬手揉了揉她的毛茸茸的小脑袋瓜。 “别怕,有我在。” 沈景漓轻微恐高,她忐忑不安道:“那个,我们会不会掉下去…?” 秦夜玦吻了吻她的头顶,宠溺一笑:“当然不会,漓儿,敢不敢睁眼?” “我不敢…” 他爱怜的轻抚沈景漓的青丝,认真道:“笨蛋漓儿,请相信我,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你受一点伤。” “真…真的吗?” 秦夜玦语气坚定:“真。这句承诺,一辈子有效。” 听到这等牵动人心的话,沈景漓被狠狠的触动了,她鼓足勇气,缓缓的探出脑袋,可依旧不敢松手。 …… 二人的眼神交织在一起,秦夜玦的眼神温柔到了极点,他抬手,轻轻的捏了捏沈景漓的鼻尖。 “抬头看看,星空很美。” 沈景漓顺势向上看,她惊呼出声:“哇…看得好清楚,有好多星星耶~” “好看好看~”她眼波流转,笑得如夏花般绚烂。 “……” 秦夜玦明显看呆了,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怎么感觉怀中人正在发光!? 她莫不是…天上来的小仙女? 她笑起来真好看。 …… 只要见到沈景漓展露微笑,秦夜玦就会很满足,他始终觉得…让自己的女人开心,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沈景漓要一辈子无忧无虑… 她的笑颜,就是他的毕生所求… 第282章 秦大灰狼秒变委屈小奶狗… 秦夜玦目光专注,温声道:“星星没有你好看。” …… 沈景漓一怔,脸颊两侧爬上了两抹红晕,刚要扭头,视线不小心落在树底下。 蓦地,她的鼻尖冒出一层细汗。 不往下看还好,一看不得了!! 这么高摔下去,不死都残废!! 她吞吞吐吐道:“那个…看…看完星星了,我…我们什么时候下去?” 秦夜玦大手一弯,单手环住沈景漓盈盈一握的腰肢,轻轻往他怀中带。 “不下,今晚我们就在这里睡。” …… 她整个人都软软的窝在秦夜玦结实的胸膛上,依旧担心:“那…不小心掉下去怎么办…?” 人在熟睡时…难免会有疏忽。 她可不想体验『疯狂下坠』。 沈景漓压根就不恋床,哪哪都能睡,她甚至都不需要床,毕竟…她在颠簸的马背上都能睡得着!! 不过呢…沈景漓熟睡后,身子喜欢动来动去,手也不老实,所以,她在树上指定睡不好!! …… 知晓沈景漓的顾虑后,秦夜玦苦恼。 怎么在笨蛋媳妇的心中,自己竟如此『无用』? 他像是保护不好老婆的男人吗!? …… 秦夜玦捏了捏沈景漓的侧脸,“漓儿别怕,你未来夫君才不会让你掉下去。” 沈景漓微微探出脑袋,少女面上的嫣红还未全部散去,她问:“真的吗…” 见怀中人如此娇俏灵动,秦夜玦又…情难自抑了!! 这么可爱… 真让人受不了!! 想* 狠狠的* …… 沈景漓:(。>︿<)_!? 她这个姿势,能清晰的感受到秦夜玦的异样,她轻微挣扎,红着脸怒嗔。 “你的那什么…给…给我收回去啦!” “……” 此时,秦夜玦口干舌燥,要不是沈景漓说嘴肿不给亲,他早就一顿乱亲了!! “收不了。”他老老实实道。 “你!那…那我怎么睡得着嘛?” 秦夜玦脸不红心不跳,认真的说:“或许你摸摸,就能收了。” “我!?!你你你!!” 沈景漓浑身僵硬,被吓到语无伦次,很明显被某人的疯言疯语给惊住了!! 他居然一本正经的说这么羞羞的事!? 谁要摸啊!!! “我才不要…” 说完,沈景漓眼神躲闪,荒郊野岭的,他也不害臊!! “那我不收。” 沈景漓挣扎更甚:“你…你怎么满脑子都是…那种事情,好歹注意一下…场合嘛。” 秦夜玦额间渗出汗,沙哑道:“让你摸不是让你蹭,不准再蹭了…会死人的。” 听完,沈景漓一动不敢动,眸中还噙着雾气,羞得快不行了。 “你耍流氓…” “你还在树上耍流氓…” 她撅起嘴:“讨厌死了…” “……” 沈景漓面上火辣辣的烫,熠红早已从脸颊两侧蔓延到耳后根。 秦夜玦感觉她都要哭了,实在是于心不忍,一把将沈景漓按在胸前,轻抚她的后背。 无奈道:“笨蛋就是笨蛋。” “哼…秦夜玦就是讨厌!” 他吻了吻沈景漓的头顶,眼底带笑:“好了好了,再给它一点时间,现在真的收不住。” “哼!…只能给到一炷香的时间。” “真是个吝啬又狠心的小媳妇。” “你嫌弃我了?…” 秦夜玦邪睨轻笑,故意一顶:“怎么会嫌弃,难道你还感受不到我有多喜欢么?” 沈景漓攥紧拳头,将头埋得更深了,含羞带怯道:“你不准乱动!” 他难受极了,嗯了一声后就没再说话。 …… …… 一炷香过去了。 秦夜玦一脸抱歉,他习惯性的捏沈景漓软乎乎的脸颊:“漓儿,怎么办?你给的时间太短了。” 她黑脸,调整了一下坐姿,抬眼看秦夜玦:“臭流氓!!” 这一炷香时间,沈景漓没敢动一下,生怕刺激到秦夜玦。 结果…他还收不了!! …… 秦夜玦点了点头,大方承认自己是流氓,他笑道:“怎么办,流氓想摸你了。” 她诧异道:“你不是正在摸吗?你还在捏我的脸呢!!” “……” 听罢,秦夜玦的视线定格在沈景漓胸前,目光甚是灼热:“想摸那里,漓儿不要反抗好不好?” “不好!!” 一旦如他所愿,后果将不堪设想!! …… 听到斩钉截铁的拒绝,秦大灰狼秒变委屈小奶狗,说话的语气极其落寞:“你就嫌弃我吧…” “我哪有!?” 沈景漓一头雾水,不理解他怎么会突然扯到嫌弃!? 秦三岁上纲上线:“就有,你不仅嫌弃我…还讨厌我,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 “外面有人了是不是?” “!!!!!!” 沈景漓眨巴眨巴无辜的眼睛,微张着嘴,心神恍惚。 他…他到底怎么了?! 居然质疑自己外头有人!? …… 秦夜玦面色微黯,停顿了好一会儿,他的声调低哑,幽怨道:“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狐狸精把你勾住了?” “???????” 莫名其妙的连环三问给沈景漓整懵了,胡言乱语的他莫不是发烧了?! …… “秦夜玦,你是不是发烧了…要不,我帮你把把脉?!” 秦夜玦握住沈景漓的手,丝毫不掩饰爱意,他凑近了些:“我没发烧,还有…发热不是应该先摸额头么?” 沈景漓汗颜:“你…你没事就好。” 他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又绕回刚刚那个话题:“有事,你都变心了…” 沈景漓赶紧自证:“没有啦,你别胡思乱想。” 她殊不知,一旦自证,就会落入秦夜玦为她早早挖好的陷阱中。 …… 某人演上瘾了,小心翼翼的询问:“真的?你别骗我…” 沈景漓最见不得秦夜玦委屈巴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骗你!!” “……” 秦影帝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缓缓地望着沈景漓,深眸中覆盖了一层郁色。 “可是…你真的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诶!?怎么会这样?” “……” 他深吸一口气,沉默不语,委屈极了。 见状,沈景漓眉眼深深,她陷入自省,困惑道:“难道…我看起来很花心吗!?” 第283章 秦三岁靠演技终于如愿以偿。 秦夜玦眼中满是委屈,整个人都酸溜溜的,“你知道就好。” 沈景漓挠了挠脑袋,依旧在反思:“嗯!?” 他继续说:“皇上花心的很,是不是只要是皇帝,无论男女,天生就花心?” “咳咳咳。”沈景漓一惊,被口水呛到了。 “……” 秦夜玦温柔的帮她顺背,没完没了道:“是不是…你早就腻了我?” “????????” “你们女人…就贪新鲜。” “!?!?!?!?” 沈景漓魂游天外,还在消化秦夜玦说的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这些字她都认识,可拼凑在一起,她就不是很懂了!! 秦夜玦眉心微蹙,像霜打茄子一般,“你说说话,沉默不能解决问题。” …… 沈景漓思忖片刻,大概摸索出原因,想必是行走的醋缸又开始钻牛角尖了。 罢了罢了,自己的男人自己哄。 她将手搭在秦夜玦的肩膀上,正色道:“我不花心的!真的!!” “你不可以带有色眼镜看我,历史上专情的皇帝可有不少呢!!” 有色眼镜!? 是什么东西!? 秦夜玦不懂就问:“漓儿,什么是有色眼镜?” “就是刻板印象,你不能因为大多数皇帝都后宫三千,就认为我也是如此。” 沈景漓言辞恳切:“请相信我!我只取一瓢!” 阵阵暖意涌上秦夜玦心间,他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好…我信你。” “嗯!!” 沈景漓如释重负,笑得眉眼弯弯,果然…秦夜玦超级好哄!! 三两句话就搞定了!! …… 可秦夜玦接下来的话,让沈景漓知道了什么叫言之过早。 他重新将锁定重要部位:“那现在可以摸了…是么?” 秦夜玦终究还是年轻气盛,舍不得委屈自己的…欲望,反正他的心上人也钟意他。 摸摸也不过分吧!! 沈景漓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她问:“你怎么还想摸啊…” 秦夜玦又恢复方才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满眼尽是委屈:“如此抗拒,还说外头没人。” “我真的没有啦!” “我不信,你都不给摸…” 终于,沈景漓败下阵来,她将头靠在秦夜玦身上,脸颊红欲滴血。 她捂脸:“只能摸…三秒!不能再多了!” 秦夜玦呼吸一滞,激动到无以言表,他内心的狂喜怎么都压不住。 这就…给摸了?! 还以为…要再接着装好久… 她才会松口… …… …… 秦夜玦抬手,覆上那一抹柔软,他顿时喉咙倏紧,左右手并济。 “啊!?你要死啊,还两只手来!?” …… “别那么用力,你跟它们有仇吗!?” …… “喂!时间到啦!” …… 秦夜玦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疯狂沸腾,忍不了了!不忍了!! 就算她嘴肿也要亲!! “唔!?…!?” “秦…唔!??” …… …… 他吻得既粗鲁又霸道,手也不老实,反应还很大,沈景漓实在是受不了了。 直接被欺负…哭了。 “唔…呜呜…!” “呜呜呜…唔。” …… 秦夜玦吻得投入,直到发觉口中酸涩时,才停下动作。 她哭了…?! 这怎么办… 秦夜玦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可沈景漓不领情,气呼呼的将脑袋一偏。 “不理你了…” 他捧起沈景漓的脸,一个劲的认错,“对不起…我错了,不哭了好不好?” 沈景漓吸了吸鼻子,依旧气鼓鼓:“你混蛋!总是欺负我…三秒早就过去了。” “……” 对于秦夜玦来说,三秒哪里够,他本意是想摸着睡… 不过沈景漓哭成这样,今晚肯定是不给摸了。 …… 秦夜玦将哭唧唧的沈景漓抱紧,揉了揉她凌乱的青丝,“好了,我混蛋,我流氓。” 见某人大方承认,沈景漓一时语塞,她抬手抹眼泪,“你还不害臊…” “对!要是生气了,你打我、骂我、咬我都行,不要哭。” 沈景漓哼了一声,不理他。 …… 秦夜玦自责道:“还疼么?” 她轻咬唇瓣,用力攥紧拳头,快要羞疯了,“你不要说啦!” “下次我一定轻点,不气了好不好?” “你闭嘴…不准说话…我困了…” “……” 自知理亏的秦夜玦不敢再出声,轻抚她的后背,无声无息的哄他的小宝贝睡觉。 他暗想道:下次一定温柔! ———— 翌日清晨。 京城。 桑族大张旗鼓投诚,此事被传遍大街小巷,各位大臣不知晓实情,将此功劳记在了顾斯辰头上。 桑族的事告一段落,大功臣顾斯辰也启程回京了。 …… 一时间,顾斯辰的父亲顾尚书就成了京城人人巴结的对象,顾文哲生性沉稳,并没有过多在意那些阿谀奉承的话。 他心里清楚的很,只要皇帝的人选一日未定,就不可能会有安生日子过。 顾尚书不敢贸然站队,太师与临王对他有意拉拢,可他都在谈笑间轻轻揭过了。 他认真分析过局势。 虽然如今太师占上风,可贵妃的胎,十分不稳固,听说…近来太医总是夜半前去,时常到第二日才出延禧宫。 想必母子孱弱,能不能顺利生产还未可知,汤太医虽擅长妇科,可他又怎么能保证一定是位皇子呢?! 万事皆有可能… 不到瓜熟蒂落那一刻,是男是女真说不准。 …… 一旦是位公主,必定不能继承大统,如此一来,皇位还是会落入临王头上。 顾斯辰立了功回京,一定会面临站队的抉择,他该怎么选啊… 顾文哲坐在自家的院子里暗自惆怅,为自己的儿子担忧。 ———— 临王府。 世子沈轩一脸戾气:“父王,顾文哲还是这般不知好歹吗!?” 临王摸了摸胡须,说道:“顾斯辰此番去西圩城,可谓是不动一兵一卒便化干戈为玉帛,此乃大功,只要他一抵京,定有封赏。” “……” 沈轩不屑一顾,臣子本就应该为大渊鞠躬尽瘁,无论功劳再大,也不该居功自傲! 在沈轩心中,始终认为顾文哲不接受临王府的拉拢,便是想投靠太师!! 第284章 要是秦夜玦回京了,会放过你? 他问:“父王,贵妃的胎根本就不稳,难保不会出意外,顾尚书就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吗?!” 只要贵妃的胎没了,太师就无法与临王府争帝位,沈轩日日都盼着霍姝柔滑胎!! 临王阴沉着脸,沉默。 当初,他被太师摆了一道,心里还耿耿于怀,现在应该将重心放在贵妃的龙胎上。 可太师早已吩咐侍卫对延禧宫严加看护,里三层外三层,自己根本安插不了眼线。 …… 临王思绪纷乱,他拿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感慨良多:“如今再想动贵妃的胎…怕是难啊。” 沈轩抓起桌角,恶狠狠道:“父王!此事不难,儿子可派刺客偷偷潜入延禧宫去杀!!” 临王不赞同此举:“哼!太师如此重视贵妃腹中的孩子,他会蠢到让刺客有机可乘!?怕早就挖好了陷阱等着你去跳!!” 一旦刺客被俘虏,难保不会查到临王府头上,他可不想背负谋逆的骂名!! …… 沈轩瘪瘪嘴,流露出不满的神情,他始终认为父王行事太过谨慎了,前怕狼后怕虎,难成大事!! 抢夺皇位,哪有那么容易!又怎么可能没有腥风血雨!? 又不是人人都像沈景漓那般幸运,一出生,就不费吹灰之力的拥有了一切!! 一想到沈景漓,妒意就涌上沈轩心头,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 果然,小皇帝还是一如既往的惹人厌,也不知道…他死了没有!! …… 一小丫鬟匆匆来报,打破了沉默:“王爷,世子爷,太…太师来了。” 沈轩听到太师二字,眼神阴鸷,额间的青筋暴起:“这个老东西来做什么?让他滚!滚出去!!” 临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让他进来吧。” 沈轩一脸不可置信,猛的看向临王:“父王,太师突然造访,指定没安好心,我们没必要费心去与他周旋啊!!” 临王放下茶盏,缓缓道:“太师此时前来,只能说明一种情况…” 沈轩不解:“父王,什么意思…?” 他正色道:“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 小丫鬟将太师请了进来,领他去前厅,太师一脸凝重,催促道:“快快快!” 小丫鬟不敢马虎,加快步伐。 …… 太师来到前厅,也顾不上行礼了,直接开门见山,他急切道:“秦夜玦跟小皇帝要回京了!!” 桑族的事已告一段落,而秦夜玦也在这个节点离开了西圩城,郢无忧猜测,他们一定是启程回京了,打算秋后算账… 她不想让秦夜玦一路太顺畅,便将秦夜玦回京的消息告诉了太师,让他给秦夜玦制造一点麻烦。 …… 听到太师谈及秦夜玦回京的事,临王冷冷一笑:“那又如何?与本王何干?” 无论秦夜玦是想抢夺皇位,还是想为小皇帝鸣不平,第一个肯定会拿占上风的太师开刀。 …… 太师坐在临王对面,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王爷还真是健忘…” 他又看向面色铁青的沈轩,挑衅道:“王爷啊…您的好儿子去乾露殿刺杀小皇帝,还失手了。” 沈轩成功被激怒,吼道:“你这个老东西!你敢嘲笑本世子?!” 太师笑意不减,继续往下说:“敢不敢都嘲笑了,小世子殿下,你觉得秦夜玦要是回京了,会放过你吗?” 沈轩嗤笑一声,正准备开骂,临王及时打断:“太师,要不是受了你怂恿,沈轩会去杀小皇帝!?” 他反问道:“秦夜玦也不是傻的,如今谁过得春风得意,他会不知道吗?” …… 太师脸一沉:“王爷,您别忘了,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船裂了谁都活不成,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还不懂吗?” 临王讥讽道:“太师倒打一耙的时候,怎么也不想想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闻言,太师神色一变,眼神也变得柔和了些:“临王殿下,之前都是我的错,谁能料到…贵妃娘娘会突然有孕呢,此乃天意。” 临王靠在椅背上,仰天一笑:“哈哈哈,既是天意,你何苦又来找本王呢?带着你口中的天意…说服秦夜玦去吧。” 他打算赶人了,嘲笑道:“慢走不送了,祝太师游说成功。” 太师刚想开口说话,临王率先出言,继续补刀:“等将来贵妃娘娘诞下龙种,他就是大渊的新皇,放心吧,本王可没这个胆量与您的外孙抢龙椅!!” …… 太师眼底闪过一丝尴尬,他假咳一声,“咳…王爷,我始终认为,我们还是能合作的。” 临王光笑笑不说话。 …… 太师道:“王爷、世子殿下,我们都有共同的眼中钉,解决了他…你们再来与我秋后算账可好?” 沈轩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他看向临王,欲言又止。 临王微微摇头,示意他别说话。 …… 随即,他又对太师说道:“你在本王这里毫无可信度,哼!说得冠冕堂皇,要是解决了他…下一个就轮到本王了!!” 临王已经上过一次当了,不可能再重蹈覆辙,太师就是个诡计多端的老狐狸,与他合作,定没有好下场。 …… 太师明白临王的顾虑,毕竟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过他今日可是有备而来的!! 他从怀中拿出『诚意』,笑得自信。 “还请王爷、世子殿下好好看看我给出的『诚意』!!” 临王紧紧握着圣旨,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沈轩更是一脸不可置信。 …… 见二人震惊的程度,太师自知这两父子是心动了,他胸有成竹道:“大渊的宗亲都在京城安居,皇亲国戚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讨生活,自然也不存在给亲王分封土地一说。” “……” 临王舔了舔干涩的唇,久久不能平复心情,他将圣旨收好,望向太师。 二人对视上,太师慢条斯理道:“要是将来我的外孙登基了,贵妃娘娘垂帘听政时…会提议将大渊一分为二,王爷可自立为王,无需对大渊上贡金银财宝。” 第285章 必定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大渊一分为二,自己还能称王!? 太师的话让临王为之一震,他擦了擦额间的汗,结结巴巴道:“这…可…这…” …… 太师饮了一口茶,给他们一点时间缓冲。 “王爷,你另立新国后,可自行制定法律,虽与大渊不是一体,但我们可以互相扶持,若有外敌敢入侵,我们便统一战线。” 临王哆嗦着嘴唇,震惊道:“你说另立新的…国家!?” 太师语气肯定:“对,你可以自立门户,称帝!” 对于太师的提议,沈轩早已心动不已,他催促道:“父王,此举甚妙!” 太师心里门清…他此次开出的条件根本无法让人拒绝,谁会对大渊一半的土地说不呢!! 临王抬手,按住噗噗乱跳的心脏,他一把年纪了,从未听过如此大胆的提议。 …… 他顿了顿,问道:“那…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临王这样问,无疑是默认合作了,太师不再绷直脊梁,随意的靠在椅背上。 缓缓说道:“一旦秦夜玦归来,我们必定麻烦不断,趁他还在回京的路上,你我二人一定要齐心,方能将他灭口!!” …… 临王听罢,皱起眉头,秦夜玦可不是等闲之辈,成功了还好,一旦失败了下场就会很凄惨!! 该不该为了大渊那一半的国土去赌呢!? 万一事成了,太师又故技重施,倒打一耙,自己又将如何应对?! ………… 临王在听到要对付秦夜玦后,明显迟疑了,太师语重心长道:“王爷,你之前帮了我这么多,我都记在心底。” 太师故作姿态,临王也明白他这是在惺惺作态,又说道:“你不用扯这些有的没的,刺杀秦夜玦并非易事,一旦做了就没有退路,本王…怕你会不信守承诺。” “毕竟,你做过背信弃义的事!” 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惹得一身骚!! …… 太师言辞诚恳:“王爷,您总要给人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啊!人哪有不犯错的,我是知错就改人!” 临王:“……” 见他沉默,太师就想在沈轩身上下功夫,“世子殿下,我们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只有齐心方能有活路。” 太师懊悔道:“以前是我不对,如今我痛改全非,但求你们再我一次机会,一起称王是双赢的局面!!” 沈轩深思熟虑后,看向临王,“父王,他说得不错,秦夜玦要是还活着,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何不送他一程!?” 临王犹豫不决,他想要大渊一半的国土,又不敢承担相应的风险。 …… 太师继续撺掇道:“王爷,分地的圣旨就在您手中,只要新皇一登基,您与世子殿下就拥有大渊一半的土地了!” “我知道…您依旧有所顾虑,怕我再次反悔,可圣旨已经按过玉玺,只要我的外孙一登基,圣旨就会生效,这已经是我能给到的最大的诚意了!” “你们若是不愿意,我也无话可说了,等到秦夜玦秋后算账时,你们也不可能会安然无恙。” …… 临王陷入了沉思,太师的话也在理,此时他们若是不联手,待秦夜玦回京后,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若与太师再次合作,冒死拼一拼,可能还有好一点的结局。 临王与沈轩相视一眼,他微微点头,终于下定决心拼死一搏了!! 他严肃道:“好!本王同意合作,太师都拿着圣旨出现在临王府了,想必自有万全之策了吧。” 近来,太师为了贵妃肚子里的龙胎操碎了心,他比谁都希望秦夜玦与沈景漓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太师起身,快步上前,俯在临王耳边,向他阐述郢无忧提前拟定的计划。 …… 听完后,临王瞳孔微扩,略显迟疑,“太…太冒险了吧。” 太师拍了拍临王的肩膀,正色道:“王爷,命运攥在自己手里,只有快速斩草除根才是王道。” 临王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好,就大胆搏一搏吧!” ———— 傍晚。 姽狮岭。 天空灰蒙蒙,雨势很大,赤狐马在一破庙外,津津有味的吃着嫩草。 …… 而沈景漓与秦夜玦则在庙内躲雨,沈景漓坐在唯一的桌子上,摇晃着双腿。 她静静的听着雨声,说道:“秦夜玦,这雨恐怕要下好一阵子呢。” 秦夜玦摸了摸沈景漓的小脑袋瓜,俯身与她说话:“这里距离客栈还有十里路,委屈漓儿在破庙内稍作歇息。” 他又捏了捏沈景漓的脸颊,笑道:“饿不饿?” 沈景漓摇了摇头,在赶路时…秦夜玦问的最多的就是饿不饿? 她半个时辰前刚大吃了一顿,现在怎么可能会饿嘛…!! …… 其实,按照秦夜玦原有的计划,他们此时应该到了指定的客栈。 晌午时,秦夜玦见到自己睡着了,便停了下来,还非要等自己睡醒了才赶路。 这不,行程有误,二人不得已在破庙内躲雨了… 她说道:“其实,我在马背上也能睡得着,你也可以继续赶路的,没必要一看到我睡下,就特意找地方歇脚。” “我嗜睡的很…耽误事了。” 秦夜玦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小事,沈景漓虽然在马背上能睡着,可她时不时就会被惊醒。 反反复复,他看着心疼。 …… 他吻了吻沈景漓的唇角,温柔道:“小事而已,明日应该就能到了,想想要与你分开,还真舍不得。” 听到分开二字,沈景漓心一颤,微微蹙眉:“好快呀,时间过得真快。” 秦夜玦又抬手捏了捏沈景漓红扑扑的脸蛋,将人揽入怀中。 他望着沈景漓如瀑的青丝,眸色一沉,方才为了躲雨,头发上不小心沾了雨水。 “漓儿,你冷不冷?” 沈景漓再次摇头,说道:“我不冷…身体好着呢!” “你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都要与我说。” 沈景漓嗯了一声,突然,她想到一件事,猛的往后一缩。 她又拉起秦夜玦的手,把一个荷包放置秦夜玦的掌心。 秦夜玦问:“荷包?” 第286章 秦夜玦!今日…换我欺负你!! “嗯…” 这个荷包是之前在西圩城买的,原本是为了拿它来哄吃醋的秦三岁。 沈景漓始终认为,送人礼物得用自己的钱买,要是用秦夜玦的银子买礼物再送给他的话,意义会有点不一样… 可她的钱都在京城呢。 …… 当时的沈景漓身上只有八文钱,只能买到一个被摊主老婆不小心剪烂的荷包。 于是她心生一计,跟摊主拿了一些针线,这几天…沈景漓趁秦夜玦不注意,做了一个『有寓意』的荷包送给他!! 等真做好后,沈景漓还是会担心秦夜玦会看不上。 她不自在的挠了挠脑袋,说道:“那个…秦夜玦,这荷包原本是瑕疵品…不贵,可以说是特别便宜!!” 只要是沈景漓送的东西,秦夜玦没有不喜欢的,他望着荷包,眼角带笑:“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它…有特殊寓意…” “漓儿,有何寓意?” 秦夜玦仔细端详,只见荷包底部的中间位置开叉了,用了同色系的针线缝好,两边还绣了平安二字。 针线活并不精致,平安二字还有点歪歪扭扭,看着绣工,应该是第一次刺绣。 …… 沈景漓抬头,一脸认真:“秦夜玦!此行,你定会逢(缝)凶化吉,遇难呈祥。” “…我也是第一次刺绣,在绣完底部的分叉与平安二字后,我还想在背部绣一对鸳鸯呢。” 她垂下眼眸,尴尬一笑:“但真的好难啊,我脑子里虽有画面,可根本无从下手。” …… 秦夜玦没想过荷包上的图案是沈景漓绣的,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家的傻媳妇是被奸商忽悠着买的烂荷包。 第一次为他刺绣… 祈祷他平安顺遂… 还想为他绣鸳鸯,虽然没绣成,但沈景漓有这份心就够了。 这个荷包哪里是瑕疵品,这简直比世间的任何东西都要珍贵,它承载了沈景漓对自己的祝愿与期盼。 …… 沈景漓见秦夜玦沉默不言,还以为他不喜欢,眼疾手快的将荷包拿了过来。 她干笑两声:“呵呵…绣的确实很丑啦,寓意好像也有点牵强…那个…等我有钱了,再买更好的给你。” 秦夜玦将沈景漓的手与荷包一起握住,眼神温柔到快溢出水来了。 “绣的很好,我喜欢的不得了。” “啊…?” 沈景漓望着歪七扭八的字体,陷入了怀疑,他管这叫绣的好!? 秦夜玦幸福极了,他低头,在沈景漓耳边温声道:“小漓儿,承你吉言。” 他又摸了摸沈景漓的小脑袋瓜,笑出了声:“哈哈哈,我一定日日携带,不辜负你的期许。” …… 注视着秦夜玦毫无保留的笑颜,沈景漓微愣,他大笑时…少年感真的好强烈。 她脸红红:“嗯…好。” 不过是送了秦夜玦一个荷包,他至于开心成这样吗?还笑得这么醉人… 其实…秦夜玦才是多变的狐狸精。 这样笑,真的很勾人… …… 是不是只要送秦夜玦很多很多荷包,就能每天看到他那淋漓尽致的笑颜!? 沈景漓全神贯注,严肃道:“秦夜玦,你若是喜欢荷包,等我回京后,就送你好多好多。” 她继续补充,得意洋洋:“真的!我不骗你!我的钱都在京城呢,我现在能赚好多好多钱,能给你买好几车荷包。” 以后,可以一天送一个荷包给秦夜玦,让他每天都笑得灿烂热烈… 秦夜玦面上的笑意不减,“哈哈哈,漓儿这么可爱,是在找亲吗?” …… 沈景漓听到亲字,不由得想起昨晚的插曲,她红着脸抗议:“不给亲!一亲你就停不下来。” 秦夜玦用指腹摩挲着沈景漓嫣红的唇瓣,笑道:“你喊停我就停。” 她明显不信,天真的问:“真…真的吗?” 秦夜玦:“真,只要你能喊得出来。” 闻言,沈景漓顿感不妙,她刚想躲,就被稳稳当当的堵住了双唇。 “唔…!” “……唔。” …… 秦夜玦亲得死紧,沈景漓根本就没机会说停,果然…他的属性是色鬼!! 沈景漓被死死的按住后脑勺,承受着秦夜玦的为所欲为。 她羞红了脸,怎么秦夜玦跟饿狼扑食似的,每天就执着于要亲亲,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嘴易肿!! …… …… 秦夜玦亲了好一阵才舍得放开沈景漓,还当着她的面,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他笑着问:“漓儿怎么不叫停呢。” 沈景漓气得脸更红了,她用力一推秦夜玦,皱起小脸:“哼!你明知故问。” 方才,秦夜玦根本就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秦夜玦将荷包挂在腰间,心情甚好的他直接将气哼哼的某人抱起,咳…这次是熊抱。 他一手托住沈景漓的屁股,另一只手则搂住她的腰身,二人亲密无间。 沈景漓还是头一次被秦夜玦这样子抱,她的双手搭在对方的肩上,说道:“你…你放我下去,我还在生气啦!” 秦夜玦不听,自然也不肯放:“不让你喊停是我错了,我认错。” 说完,他又苦恼道:“漓儿…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好像…并不想改。” “你!你怎么这么会气人…” 某人厚脸皮的问:“我有吗?” “……” 沈景漓气到无语,她想到了一个治秦夜玦的办法,她将脑袋抵在秦夜玦的颈窝蹭了蹭。 还软绵绵的唤他阿玦~ 某人心猿意马,立刻有了反应:“漓儿,我劝你别这样。” 对于沈景漓的举动,秦夜玦明显是招架不住,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被撩到呼吸不顺。 早晚有一天,会死在她手里!! …… 沈景漓玩心重,反正依照秦夜玦的性子,定不会在破庙内乱来,他动不动就逗自己,也该让他难受难受!! “我就要这样,谁让你这么坏,老是欺负人,今天,换我好好欺负欺负你了!!” 说完,沈景漓狡黠一笑,开始转移阵地,她搂住秦夜玦的脖颈,俯身在他的喉结处蹭了蹭。 还对眼神晦暗不明的秦某人挑衅一笑:“阿玦…这个力度够吗?” 第287章 哪里够,继续。 秦夜玦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紊乱,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坏的一面!? 有趣极了… 好玩… 他忍着强烈的不适感,不怕死道:“不够,继续。” 沈景漓一噎,他怎么回事?! 秦夜玦不应该难受到投降吗?怎么还主动让她继续?! 现在,沈景漓算是骑虎难下了,今日若不给秦夜玦一个下马威,以后就只有被欺负的份了。 她不甘示弱,又继续用脑袋蹭他的脖颈,比刚刚稍微用力,而后,捧起秦夜玦的脸,轻声问:“阿玦…这样呢?够不够?” 秦夜玦的胸膛起伏不定,鼻尖开始冒出一层细汗,愉悦值飙升。 小猫咪今日更可爱了。 看来,她是想死磕到底了。 …… 她观察到秦夜玦鼻子上薄汗,轻戳某人的脸颊:“你在紧张?…那我轻点?” 沈景漓学起了当初的秦夜玦,将额头抵在秦夜玦的额间,小表情甚是哀怨。 “毕竟,我又不像你…粗鲁野蛮不会疼人,你向来就没轻没重,尤其是亲人的时候,你哪次没咬我!!” “……” 秦夜玦已经在崩溃边缘徘徊了,可又舍不得终止,他的眼神热辣滚烫,痛苦并快乐着。 他极力克制,勾起沈景漓胸前的一缕青丝,凑在鼻前闻了闻。 又意犹未尽的看向沈景漓,很明显,秦夜玦不打算放过他自己。 他直直的盯着沈景漓的唇瓣,微微拧眉:“原来在漓儿心中,我竟是个野蛮人…” 沈景漓抓住他胸前的衣料,一脸急切:“是!你就是!” 秦夜玦眸色幽深,呼吸更沉重了,“漓儿,我以前蛮横惯了,很难在短时间内彻底改变,不过…我会试着变成温柔的人。” “只对你一人如此。” “……” 沈景漓的脸颊早已绮红一片,他愿意改变就好,温柔的阿玦最可爱了~ 之前秦夜玦发烧时,糯叽叽的… 对他说话的声音大一点,感觉他都要被自己凶哭,看起来就很欠欺负。 还有,生病的秦夜玦可听话了,说什么都愿意听,跟小狗狗一样黏人。 不过…依旧是色色的!! 怎么才能拥有一个糯叽叽且正正经经的秦夜玦呢? 嗯!调教调教应该能成功的吧? …… 秦夜玦见沈景漓自顾自的沉思,他又重新绕回方才的话题。 “漓儿,你就不需要对我太温柔,还藏了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 “……” “或许,你该告诉我,怎么亲才对。” “???????” “漓儿,亲上来,别放过我。” “!!!!!!!” 沈景漓要疯!! 秦夜玦居然还敢明晃晃的挑衅!? 她哼了一声,在秦夜玦的喉结上重重一咬,“你流氓!王八蛋!” “唔。”这一声闷哼是从秦夜玦的口中发出来的,他额间冒出冷汗,迅速将沈景漓轻轻放下。 终究是他先败下阵来,再任由沈景漓撩拨的话,自己肯定会失控!! …… 喉结算是秦夜玦最敏感的部位,在被沈景漓咬的时候,他的脸颊两侧红得旖旎,耳根也是红的不像话。 秦夜玦狼狈的背过身去,着急忙慌的从怀中拿出『加大药效版的定心丸』。 之前的定心丸秦夜玦早已吃免疫了,已经起不到什么下火的作用了,这是他特意让北空重新调制的定心丸。 药力是之前的两倍。 …… 他刚要吞下时,就被沈景漓抢了过来,她笑得人畜无害,天真无邪。 “脸红的阿玦,不吃它,你会怎么样呀?” 秦夜玦的眸光又暗了些,他握住沈景漓的手腕,声音沙哑到极点:“笨蛋漓儿…别闹了,给我。” 沈景漓见时机成熟了,便开始谈条件。 “给你也不是不行,你得答应我,以后亲人的时候不可以太用力。” “我尽量吧…” “还有!手也不可以乱摸乱捏。” “看情况吧…” “还有还有!我说亲多久就亲多久,到点就要停下来。” “……” 这个秦夜玦没法答应,他没有说话。 他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再不吃下定心丸的话,沈景漓就别想站着出这个破庙门! 沈景漓见秦夜玦沉默,催促道:“快答应!不然不给你吃。” 秦夜玦依旧沉默,还在想如何应对。 看来,她是铁了心不打算放过自己了,居然先将定心丸抢过去,再挑这个时间来谈条件。 可惜了,他已经不敢再玩下去了。 主要是,他今天不想看沈景漓哭。 还有,破庙脏死了,他舍不得委屈心上人。 …… …… 突然,他玩味一笑,既然沈景漓喜欢玩,那他就奉承到底。 反正,他有的是办法让未来媳妇害羞。 还别说,沈景漓磨人的时候真要命,她真该庆幸自己并不打算动真格,不然…!! 等成亲后,她可是要为这些撩拨负责的,秦夜玦低头,捏了捏她的鼻尖。 亲得用力一点就哭了,那圆房怎么办? 指不定要怎么哄着来。 …… 蓦地,沈景漓对上了秦夜玦怪怪的眼神,心一慌,猛的拍开他的手。 “你在…想什么?” “想你。” “不信,我就你在眼前,用得着想?” “就是想你。” “噢。” …… 秦夜玦牵起沈景漓的手,先是在她的掌心处轻轻一吻,而后…再…咳咳咳… 倏地,沈景漓的脑子里轰隆炸开一声巨响,她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脸愕然。 “!!!!!????” 沈景漓已经是第二次受这种刺激了,她想抽回手,可秦夜玦不答应。 “好玩么?” 沈景漓快羞炸了,使劲挣扎,“不玩了不玩了,我给你吃。” “哦?你给我吃?” 沈景漓还有点慌乱无措,她没有明白秦夜玦这句话的真实意思,点头如捣蒜。 “对啊对啊,定心丸给你吃,先松手好不好…?” “不好。” 秦夜玦的另一只手又搂住沈景漓的腰肢,将她往自己怀中带。 “我不想吃它了,倒是想吃你。” 沈景漓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她支支吾吾道:“荒…荒郊野岭的,我…你要死了。” 第288章 颤抖的手,凌乱的她… 秦夜玦的双眸漆黑如墨,炽烈的眼神落在沈景漓的微张的唇瓣上。 “能死在你身上…倒也不亏。” 听罢,沈景漓瞳孔骤然一缩,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她根本不敢与秦夜玦对视。 糟了,有点玩过头了… 她惴惴不安的低头,可看到自己…手所在的位置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颤抖的手,凌乱的她… 秦夜玦挑眉,故意抓得更紧了,逗她:“漓儿,抖什么?” 她脸上的灼烧感强烈,声音低软:“阿玦…你快吃定心丸好不好?” “……” 秦夜玦呼吸沉沉,再僵持下去的话,肯定会两败俱伤,这次就先放过她吧。 “喂我。” “好好好。” 秦夜玦终于是松手了,沈景漓赶紧把定心丸送至他嘴边。 吞下定心丸后没多久,秦夜玦脸色稍微有点好转,可他的眼中还有未褪去的欲…色。 “再有下次,就用嘴来喂我。” 沈景漓捂住耳朵,羞赧的垂头,她局促不安的攥紧衣角,小声嘀咕:“这人…怎么没完没了的…” 秦夜玦见始作俑者蔫蔫的,嘴角微弯,他轻点沈景漓的额头,好笑道:“刚刚玩我的时候,不是挺大胆的么?” 她噘嘴,不甘心道:“本来是我在欺负你…可是你…” “不讲武德!!” 一开始,还是沈景漓在主导全局,可秦夜玦突然就反客为主了,还让她的手摸了这么久… 沈景漓一想到此处,强烈的羞意就涌上了心头,她再次捂脸,语气埋怨:“哼!我就没赢过…” “不公平…” 害羞捂脸的少女实在是委屈,秦夜玦见状,宠溺的摸摸她的头。 “笨蛋漓儿,下次我让你赢。” 她放下手,双眼放光:“真的假的?!” 随即,沈景漓迟疑道:“可是你…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怎么赢?” 秦夜玦已经没那么难受了,他大手一弯,将沈景漓揽入怀中,开始柔声安抚委屈巴巴的未来媳妇。 “真,只要漓儿不生气,就真。” 沈景漓的侧脸贴在秦夜玦的胸膛处,幽幽道:“那我不气了…总之我要赢!” 秦夜玦让不让自己不重要,反正,她就要赢一次!! “好,给你赢。” 他看向窗外,说道:“漓儿,应该很快就会停雨了。” 沈景漓嗯了一声,挣脱怀抱,小跑到窗台上观察雨势。 她向秦夜玦招手:“快过来看…停了停了。” 看来,今晚不用在破庙过夜了。 秦夜玦快步向沈景漓走来,将人拦腰抱起,还在她的侧脸处轻轻一吻。 “出发了,带你去客栈歇息。” “……” 沈景漓顺势环上秦夜玦的脖子,呆呆地望着他的唇。 秦夜玦怎么这么喜欢亲人,只要一逮到机会,他就会亲上来,还真是个亲亲怪… 刚认识他时,他拽的没边了。 与如今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 秦夜玦已经抱着沈景漓走到赤狐马跟前了,可她还是没有收回目光,回忆着还是傀儡皇帝时发生的事。 刚穿来时,她害怕死了… 秦夜玦性子霸道,只手遮天,又爱欺负人,那段日子,她过得战战兢兢… 沈景漓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秦夜玦,还非他不可了。 其实,初相遇也不过就是三四个月前的事,也没多久。 …… 秦夜玦问失神的沈景漓,“漓儿,你在想什么?” 她回过神来,将脑袋靠在秦夜玦的颈窝处,“我其实…不喜欢太霸道的人。” 秦夜玦以为她这是为方才在破庙内发生的事耿耿于怀,轻声说道:“我改,再给我…” 没等秦夜玦说完,沈景漓便打断了他的话,“不过…你霸道就可以。” 原先,沈景漓一直以为自己只会对温柔那一挂的谦谦公子感兴趣,霸道强横的类型,她想都不会想!! 可在遇到秦夜玦之后,风向就变了。 沈景漓算是明白了,只要真心喜欢一人,就会接受他的一切。 …… 秦夜玦下意识的抱得更紧了些,嘴角的微弯的幅度就没下来过。 心上人说…她本不喜霸道之人,可自己霸道就可以。 这句话,胜过世间所有的情话。 “漓儿,我定不负你。” “嗯。” 秦夜玦的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幸福感爆棚,他温声道:“漓儿,这就没了?” 沈景漓一脸问号:“嗯!?” “你应该说…我也不负你。” “好~不负秦三岁。” …… 其实,秦夜玦的情况与沈景漓差不多,也属于喜欢上了原本想都不会想的类型。 他本不是断袖,可一遇到沈景漓,是男是女就变得不重要了,一点也不带犹豫!! 反正,就是ta了。 还有,秦夜玦本身就不喜哭哭啼啼之人,非常怕麻烦,从来就没想过自己会放下身段、花心思去哄另外一个人欢心。 但他在面对沈景漓时,那些原有的条条框框就自动瓦解了。 她哭了就该自己来哄… 哄不好就是自己没本事。 让她开心就是自己的使命。 ———— 接连又过了两日。 沈景漓与秦夜玦来到了一岔路口,这里,早就有一位白胡子老爷爷等候。 老者捋了捋雪白的胡须,望着姗姗来迟的俩人。 他调侃道:“秦夜玦,你小子不行啊,足足迟了一天呢。” 沈景漓礼貌道歉:“对不起老爷爷,是我在途中耽误了些时间…你别怪秦夜玦。” 莫呈仔细观察沈景漓,他露出雪白的牙齿,随意摆手:“哎呀,小事小事,小娃娃,原来是你呀。” 老者白花花的胡子颤了颤,这位小姑娘,不就是前段时间在龙啸殿内看到的小娃娃嘛。 当时,秦夜玦这个臭小子还企图对她霸王硬上弓呢,还好自己及时出现,才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悲剧!! 不对不对,那晚在龙啸殿撞见的人,好像是个男子。 所以,这位小姑娘到底是男是女?! …… 沈景漓不解的挠了挠脑袋,疑惑的问:“老爷爷,我们以前见过吗?” 在沈景漓的印象中,不曾见过这位老爷爷,为什么初次见面,他会说…原来是你? 第289章 多好的小白菜啊,怎么被秦夜玦拱了。 那晚,沈景漓被点了睡穴,秦夜玦下手时,力度加重了些,所以她早已记不清曾经见过莫呈的事。 …… 沈景漓还在冥思苦想,可都没有捕捉到这位老者的半点印象。 难不成,老爷爷认识原主!? …… 莫呈打了个懒懒的哈欠,听小娃娃话中的意思,貌似压根就不知道他的存在。 这铁定是秦夜玦这个坏小子在暗中做了什么手脚!! 他昧着良心说道:“没有没有,小娃娃,老夫与你素未谋面。” 沈景漓心存疑虑,她看着秦夜玦,欲言又止。 …… 秦夜玦习惯性的抬手,摸了摸她那毛茸茸的脑袋,淡淡的说:“他上了年纪,脑子有问题,记错人也是常有的事。” 莫呈吹胡子瞪眼,怒指秦夜玦:“臭小子!你!” 沈景漓赶忙打圆场,摆手否认:“没有没有!老爷爷,你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真的!!” 秦夜玦也是,说话也太损了吧。 “……” 莫呈被沈景漓的话逗乐了,他仰天大笑:“哈哈哈,小娃娃,你说老夫是…年轻的老爷爷?” 方才,沈景漓属于是睁眼说瞎话了,她尴尬死了,不自在的摸摸鼻尖。 秦夜玦眼神柔和:“别理他。” 说完,他抱着沈景漓翻身下马,待沈景漓站稳后,才松开手。 …… 莫呈走到沈景漓跟前,笑得合不拢嘴,好生标致的小娃娃,看着就很讨喜。 想必是个开朗活泼的性子。 莫呈说道:“小娃娃,你叫老夫莫老就行了。” 面对长辈,沈景漓向来是非常有礼貌的,她乖巧点头:“莫老爷爷,我叫沈景漓,随您怎么称呼都行…” “我可能要叨扰您一段时间,麻烦您了。”说完后,她深深鞠躬,行了个标准的晚辈礼。 果然,小娃娃跟他想象中的一样,乖巧又懂事,还很有礼貌。 莫呈感慨良多,摇头道:“多好的小白菜呀,怎么被…” 秦夜玦给了莫呈一记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冷声威胁道:“会说话就给我少说点。” “……” 莫呈摇头摇头再摇头,果然,他还是没变,说话一如既往的不留半点情面。 他将手放置后背,扭头就走,嘴巴也没闲着,喋喋不休道:“真是难为小漓儿了,跟着他没少遭罪吧?快跟爷爷走咯~” “好,莫老爷爷,您先走,我随后跟上。” 莫老缓步前行,朝分叉路口走去,沈景漓知道,二人就要分离了。 她望向秦夜玦,眼神中流露出不舍的神情。 秦夜玦自然也是万般不情愿与沈景漓分开,可郢无忧还活着,这终究是极大的隐患。 他轻抚沈景漓的脸颊,低头与她对视,柔声细语的叮嘱道:“漓儿,这段时间要乖乖的,不要乱跑。” 她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嗯了一声。 …… 秦夜玦又握住沈景漓的手,与眼眶微润的少女十指紧扣,轻轻在她的唇边印上一吻。 “傻瓜,别哭。” 沈景漓不想让秦夜玦担心,她吸了吸鼻子,把眼泪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秦夜玦见状,心被狠狠的刺痛了,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沈景漓很难受。 她还红了眼眶… 她应该是想哭的,可又将眼泪憋了回去。 此时,秦夜玦心里头堵得慌,他暗暗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与沈景漓分开,往后余生,再也不分离! 他爱怜的在沈景漓嫣红的眼尾处轻轻细吻,说话的语气温柔到了极点。 “不要哭,又不是再也不能见面了,放心,分开不了多久,我很快就会来接你。” “嗯,你要注意安全。” 秦夜玦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将沈景漓揽入怀中,他的下巴抵在沈景漓的头顶上,抱得更紧了。 “漓儿不必担心我,你要是想去哪里一定要跟莫老说,别单独行动。” “好,你去吧,别让莫老爷爷久等了。” 秦夜玦松开沈景漓,心里瞬时空落落的,他捧起沈景漓的脸颊,弯腰吻她的唇。 他亲的温柔又缠绵,沈景漓的双手环上秦夜玦的劲腰,试着回应他。 沈景漓笨拙的回应使得秦夜玦的心情愉悦,他不由的加深了这个吻。 “唔。!” “唔…可以了。” …… 秦夜玦恋恋不舍的松开沈景漓,又捏了捏她微红的脸颊,轻笑道:“亲的很好,下次继续。” 沈景漓难得回应他,秦夜玦心里别提有多满足了,要不是时间不允许,他早就把人按在树上一顿猛亲了! 她的脸蛋早已涨的通红,攥紧拳头,羞赧道:“你别油嘴滑舌啦。” 秦夜玦手痒加心痒,他喉头一紧,不受控制的抬手,覆上那一抹柔软。 “?????!!!!” 沈景漓被秦夜玦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颤,她接连往后退了两步,双手护胸,微微蹙眉。 “临走了…你还不正经…” 秦夜玦意犹未尽,邪肆一笑:“没办法,这段时间都摸不到了,我会想它的。” “当然,也会想你。” 听到虎狼之词,沈景漓红着脸左顾右盼,生怕秦夜玦说的那些话被莫老爷爷听了去。 她握拳,含羞带怯道:“秦夜玦!你快闭嘴!” “……” 秦大灰狼心满意足的翻身上马,微笑道别:“漓儿,等下次见面时,你就要…风风光光的迎娶我。” 不远处的莫呈虽背对二人,可他的耳力不错,将秦夜玦方才的话悉数听了进去。 年轻就是好啊… 大白天都要亲亲抱抱… 不过,这小两口实在是太腻腻歪歪了,完全不分场合,压根就将他这个孤家寡人视作透明物。 …… 莫呈疑惑不解的捋了捋胡须,怎么在短短时间内,秦夜玦的变化会如此之大?! 不知道,还以为他疯魔了呢!! 果然,爱情的力量,不可小觑啊,居然能让狷狂的秦夜玦变身恨嫁郎。 也好也好,终于有人能治他了。 …… 莫呈转身,双手环胸,面上的调侃之意更浓烈了。 他大笑道:“哈哈哈,小娃娃们,干脆你们洞个房再分开吧。” 第290章 小漓儿,你就不好奇秦夜玦的身世? “……” 闻言,秦夜玦倒是没多大的反应,他早就将自己视为沈景漓的人,洞房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反正,他从不掩饰爱意,也不想在乎他人的看法。 那老头爱说就说吧。 无所谓。 …… 而沈景漓的精神内核就没有秦夜玦那么强大了,她听到莫呈的调侃后,恨不得刨个地洞钻进去。 她小小声道:“秦夜玦…娶你的事我绝不食言,你别老嚷嚷,满世界都要知道了…” 没等秦夜玦回答,沈景漓就红着脸往莫呈的方向跑去了。 …… 秦夜玦望着沈景漓远去的背影,目光沉沉,眸底闪过一丝落寞。 直到沈景漓与莫呈的身影彻底消失后,秦夜玦才舍得转身离去。 短暂的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未来很长。 沈景漓说过,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 …… 俩人并肩前行,往遗慈岛的方向走去,莫呈望着沈景漓精致的侧颜,疑惑不已。 “小漓儿,你到底…是男是女?” 那晚,他在龙啸殿看到的小娃娃与旁边这位的容貌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可声音差太多了。 一个是低沉少年音。 一个是清脆少女音。 …… 沈景漓微微一愣,怎么自己都女装了,居然还有人怀疑她的性别!? 见过她男装的人有疑问乃是情理之中的事,可她与莫老爷爷是初次见面啊!! 难不成…是自己多年女扮男装的缘故?身上还残留着雄性的气息?! “爷爷,我真是女子!如假包换!” 莫呈抬手,顺了顺胡须,笑道:“女子好啊,说明那臭小子不是断袖。” “……” 他们穿过一茂密小树林,来到了一处人烟罕迹的小村庄,莫呈贴心的问:“小漓儿,渴不渴?饿不饿?” 沈景漓摇了摇头:“不渴也不饿,我刚吃没多久。” 莫老爷爷跟秦夜玦还真是如出一辙,都爱问渴不渴?饿不饿? 不过… 秦夜玦还会问累不累。 “小漓儿,那你累不累呀?这个村子里,有老夫的熟人,可以暂时歇歇脚。” 莫呈内力深厚,这段路程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沈景漓不会武功,走久了自然会脚酸。 “我也不累。” 沈景漓好奇的问:“莫老爷爷,咱们要走多久才到遗慈岛?” “不出意外的话,就三四天咯。” 主要是沈景漓不会轻功,他们只能步行了,原先,莫呈听到秦夜玦说沈景漓不会武功时,便想背着她来遗慈岛。 但秦夜玦死活不同意,也不知道那个臭小子哪里来那么大的醋劲。 他都多大年纪了,还提防啥啊!? 真是一群小屁孩!! …… 不过呢,走走停停也好,全当打发时间了,等到了遗慈岛,再想出来就远咯。 “小漓儿,你当真不累吗?” 莫呈再次问道,他们都走半个时辰了,怎么也没听到这位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抱怨一句?! 难不成她是不想耽误进程,才不肯歇息? 沈景漓摆手,步伐轻快:“不累不累!真的!” 这几天赶路,她几乎日日都坐在马背上,要么…就是秦夜玦的腿上、怀里。 还是多走走好啊… 还能欣赏沿途的风景… 沈景漓惬意的深呼吸,这里的空气贼新鲜,还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 趁现在多吸几口,等将来回京了,就很难闻到如此清香的空气了。 …… …… 一路上,沈景漓出奇的安静,看到野花时,会欢呼雀跃的停下脚步,蹲下来编织花环。 头戴三顶花环以及无数手环的莫呈无奈一笑:“小漓儿,够了,真的够了。” 当沈景漓第一次送莫呈花环时,他还会惊喜一下,可数量太多后,他就不嘻嘻了。 这个小娃娃甚至连自己雪白的胡子都不肯放过,为其点缀了许多不知名的小花花。 遥遥望去,莫呈像极了一个吉祥物。 …… 沈景漓同样也是如此,只是鲜花戴在她身上,倒显得没那么突兀了。 灿烂一笑时,还真像个无邪的小花神。 她拍拍手,笑得眼角弯弯。 “好了好了,今日的花环数量已到上限,明日继续~” 莫呈摊手:“真戴不了。” 沈景漓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乐呵呵道:“我知道啊,放心,等路过下一个村落时,肯定还会有小朋友想要花环,我们就给他们呗。” 反正还有三四天才到遗慈岛,途中总要为自己找点乐子吧,不然时间多难熬… “好好好,你也是安排妥当了。” 起初莫呈还担心,在去遗慈岛的路上,沈景漓会感到无聊。 不过他属实多虑了,就目前看来,她挺会自娱自乐。 …… 还别说,她身上那股开朗向上的乐观劲,真是挺能感染人。 一路上,一点也不闷。 也不知道秦夜玦是从哪里拐来的小媳妇,还真是便宜了秦夜玦这个傲慢又狂妄的家伙了! …… 莫呈望着灰蒙蒙的天,问道:“小漓儿,你就没有什么想问吗?” 走了快一天了,沈景漓只字不提秦夜玦,也没多问一句遗慈岛的事。 “莫老爷爷觉得我该问什么?” 莫呈突然严肃起来,“秦夜玦的体质,还有…他的身世。” “二者有关联,是吗?” “对!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世,他就不会中毒。” “……” 她思忖良久,抬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了出来。 沈景漓知道,秦夜玦并不想提及自己的往事,既然他不想说…就算了。 她也曾大胆猜想过,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秦夜玦,他的童年,十有八九是不幸福的! 方才莫老爷爷也说了,他的毒与他的身世有关,想必那是一段黑暗的日子吧。 …… 沈景漓答应过秦夜玦,只要他不想说,就不追问了。 将伤疤重新揭开袒露,只会让当事人再疼一次,她『轻微』恋爱脑。 舍不得让他疼… 沈景漓淡淡一笑:“莫老爷爷,他的寒毒已经解了,就让那些不好的往事随风而去吧。” 她语气坚定:“我不在乎他过去如何,我只在意他的未来是否安康、快乐。” 第291章 脑洞大开的沈景漓。 莫呈微微一怔,神情恍惚了一瞬,没想到她小小年纪,想法竟如此通透。 …… 果然啊!秦夜玦没有将向她袒露自己的复杂身世,不过…她怎么说也是秦夜玦的交心人。 有权利知道… 也理应知道啊… 莫呈停下脚步,沉声道:“你有想过秦夜玦为什么不带你回京城吗?” 沈景漓也停下了步伐,她垂着眼眸,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说道。 “他有私事要解决,我又不会武功,一起回京的话,他会分心。” “其实,只要他平安就行了…” 莫呈无奈的摇了摇头,他都把话递到嘴边了,可这个小女娃压根就不想接。 …… 莫呈背着手,继续缓步向前走:“小漓儿,你怎么也不问问…老夫是谁呢?” 小漓儿不打听秦夜玦的身世,理应也会好奇自己的身份吧。 毕竟,秦夜玦能放心的将人交给他保护,小娃娃应该会好奇他与秦夜玦是何关系。 …… 沈景漓扭头看他,粲然一笑:“莫老爷爷,我知道你是谁啊,秦夜玦提过…他说您叫…莫呈。” “在遗慈岛定居。” 他问:“还有呢?” “没了,这还不够么?” 莫呈爽朗一笑,笑声荡漾在四周,他轻轻的拍了拍沈景漓的肩膀。 “小姑娘,秦夜玦待你很好吧?” 沈景漓重重点头。 “……” 他的眼神稍黯,微微扯唇:“真心爱一人,真的会完全不在乎他的过去吗?” 沈景漓回答的迅速且坚定:“当然。” 莫呈苦涩一笑,眸中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泪花:“呵…那便是老夫不懂爱咯~” “哈哈哈哈。” 她听莫呈的笑声无比落寞,似有自嘲的意味,轻声问道:“怎么?爷爷有故事?” 莫呈摇头又摆手:“哎呀,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老夫可做不到像你这般…丝毫不在意一个人的过去。” 沈景漓摩挲着下巴,意味深长道:“爷爷,就算我问秦夜玦的身世,您也未必会说吧。” 如果秦夜玦铁了心想瞒住身世之谜,那按照他的性子,肯定会事先告知莫老爷爷不准多言!! 听罢,莫呈不由得重新审视起沈景漓,看来…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嘛。 “老夫确实答应过他,只字不提。” 莫呈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不过呢,老夫有个坏习惯,就是爱喝酒,只要一喝醉,就什么话都敢说,一觉醒来又不记事了。” “老夫偏爱桃花酿。” “……” 他见沈景漓不说话,又继续道:“其实,就算老夫不醉,睡着了,也爱胡言乱语。” 沈景漓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莫老爷爷也太可爱了吧,他怎么自己出题自己给答案!! …… “爷爷,您真的不用再暗示了,我曾答应过秦夜玦,只要他不想说…我就不问,待到他愿意诉说时,我再洗耳恭听。” 沈景漓眼波流转,轻浅一笑:“我始终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 “爷爷,我不想失信于他。” 莫呈虽有意提醒,但也尊重当事人的意愿,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还有什么可暗示的呢。 “小漓儿,来之前老夫还在想…若你是被秦夜玦逼着留在他身边的话,老夫可以帮你逃离魔爪!” 他侧头,看向沈景漓,欣慰道:“不过,很明显你不是。” 闻言,沈景漓一脸急切,忙着为秦夜玦正名:“当然不是被逼的啦,我完全自愿!” 这些话,沈景漓也曾对顾斯辰说过,怎么一个个的,都以为秦夜玦是靠蛮横手段,将她收入囊中。 由此可见,秦夜玦在道上的风评极差! …… 莫呈还是没忍住,再次提醒她:“老夫还是再多嘴一句吧,秦夜玦的成长路程甚是复杂,甚至可以说是…极其离谱。” …… 沈景漓呼吸一滞,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等等!他该不会是什么前朝太子吧?我是不是跟他有世仇?他不会是为了复国,才在大渊做摄政王的吧!?” 莫呈眨了眨眼睛,一脸懵。 “……” 而沈景漓则脑洞大开,越想越来劲。 “难道!秦夜玦是想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这段时间…他故意勾引我,引我入局,然后再将我一脚踢开?!” 莫呈一脸懵x2 “……” 一想到此处,沈景漓就双手抱头,她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莫老爷爷!您老实说…遗慈岛上是不是有很多前朝遗孤!?” 莫呈一脸懵x3 “……” 原先,沈景漓还不觉得遗慈岛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妥,可刚刚经她一分析,就感觉这个名字…十分就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遗就是『前朝遗孤』 慈就是『别心慈手软』 岛就是…『刀!?』 “爷爷!岛民们是不是各个手持大刀,唱着正道的光,随时准备将我凌迟!?” 莫呈一脸懵x4 “……” 沈景漓耷拉着脑袋,面上有淡淡的死感:“不是吧…真被我猜对了?” 莫呈扶额,十分叹服沈景漓的想象力。 他鼓掌叫好,悠悠道:“恭喜你,没有一个字是对的!” “秦夜玦的身世与大渊皇室扯不上一点关系,小漓儿,你方向搞错了。” 沈景漓拍了拍扑通乱跳的小心脏,劫后余生道:“呼~那就好,那就好。” 她擦了擦额间的虚汗,深吸一口气,“不是世仇,又没有血缘关系,那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爷爷,既然我方向搞错了,您干嘛不早些提醒,说实话…我的腿有点发麻了。” 沈景漓指了指一旁的石墩子,说道:“爷爷,我去那里坐坐,先缓缓。” 说完,她一瘸一拐的向石墩子走去,莫呈望着沈景漓踉踉跄跄的背影,上前搀扶。 …… 莫呈笑道:“小娃娃,你整天都在想什么呢?老夫哪里跟得上你们年轻人的节奏。” 沈景漓坐下,捶捶不争气的腿脚。 “嘿嘿,瞎说的啦,不必理我。” “……” 刚坐下没多久,沈景漓就听到不远处有潺潺的声音。 第292章 怕小媳妇哭了没人哄。 她问道:“爷爷,附近是有河流吗?” 莫呈:“是有一条小溪。” 听到有小溪,沈景漓双手合十,明眸中散发着兴奋的光芒。 “也就是说…我们有烤鱼吃啦?” 莫呈对上沈景漓那双倏而明亮的双眸,他秒懂,小家伙这是想吃烤鱼了。 …… 原先,秦夜玦那个臭小子千叮咛万威胁…不能让他的心上人饿着、冷着、累着。 不仅要事事依着沈景漓,还要确保她安然无恙。 如若不然,约定好的那些事就统统不作数了。 …… 莫呈撸起袖子准备开干,亢奋道:“小漓儿,你怎么知道老夫最擅长抓鱼了!?” 他…擅长抓鱼!? 沈景漓内心狂喜,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她神情微敛,做了个嘘的手势。 “莫老爷爷,您听…” 莫呈竖起耳朵,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汩汩的流水声。 他侃侃道:“小漓儿,水声有什么可听的…” “不是水声。” 莫呈突然警惕起来:“那是?” “…是鱼儿在召唤我们,别放过它们,走了走了!!” “……” 沈景漓欢呼雀跃的推搡着莫呈前行,呜呼!可以去小溪边玩,还有鱼吃。 甚是妙哉!! 她边走边说:“爷爷!爷爷!咱们争取抓它个十条八条,好不好?” 一两条鱼根本就不足以满足她的胃口,沈景漓讪讪地摸了摸肚皮… 嗯…保守估计需要五条。 莫呈见沈景漓实在是欢乐,就差蹦起来了,他哭笑不得,连忙应道:“好好好。” “小漓儿,你就别下水了,交给老夫去抓!” 莫呈主要是怕沈景漓将衣裳浸湿后,会着凉,秦夜玦要是知道他的心肝宝贝生病了,指定生气!! …… 沈景漓赶忙说道:“没问题,您负责抓,我负责生火。” 说完,两人欢欢乐乐的朝小溪边疾步而去。 ———— 邬村镇。 秦夜玦快马加鞭的前行,提前到达了这个村落,沈景漓不在身边,他打算日夜兼程,争取早些回到京城。 彻底了结郢无忧。 …… 他微微抬头,已经戌时了。 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昨天的这个节点,沈景漓还窝在自己怀中,而他则厚脸皮的『妄自菲薄』,又要亲又要摸。 真是个心软又好骗的笨蛋… 同样的招数,次次都上当… 秦夜玦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沈景漓红着脸骂他混蛋时的模样。 怎么她骂起人来就这么可爱…? 此刻,秦夜玦眸中一片柔和,对未来充满期盼。 离别时,应该再多嘱咐她几句…要是饿了冷了累了一定要说出来。 千万别憋在心里。 …… 今早分别的时候,沈景漓还红了眼眶,眼角的泪珠欲落未落。 当着他的面,沈景漓是没有流泪,可难保自己走后,她不会暗自落泪。 莫呈毕竟年纪大了,他哪里懂得怎么照顾小姑娘的情绪。 一想到沈景漓可能会因为分开而伤心流泪,秦夜玦心里头就堵得慌。 他怕自己的小媳妇哭了没人哄… ———— “真香!嘿嘿!” 少女悦耳的笑声荡漾在小溪边。 沈景漓围在临时搭建的篝火堆旁,喜滋滋的啃着香喷喷的烤鱼。 莫呈本不饿,可在瞧见沈景漓吃得如此津津有味后,他食欲大增,蹲在沈景漓身侧,加入啃鱼行动。 …… 沈景漓吃的双颊鼓鼓囊囊,含含糊糊道:“爷爷…真厉害…” “一下子就抓了十条鱼耶~” 莫呈的武功不弱,有内力的他想抓几条鱼,不过是洒洒水的事。 他大笑几声,打趣道:“哈哈哈,小漓儿,你说说,老夫与秦夜玦那个目中无人的臭小子相比…谁更厉害!?” 沈景漓不带一丝犹豫,眼神无比坚定:“自然是您厉害呀,他毛头小子,岂能与您相较。” “哈哈哈哈哈!真的假的!?” 得到如此高的赞誉,莫呈笑得合不拢嘴,胡须直打颤。 …… 俗话说的好,吃人嘴软,她如今还啃着人家抓的鱼呢,自然要好言好语的了。 莫老爷爷这个年纪的老人家,把他当小孩哄准没错!! 【远处暗自神伤的秦夜玦殊不知,他的小媳妇不仅没难过流泪,还学会哄别人。】 “真!您吃过的盐比秦夜玦吃过的饭还多,他比不了,比不了一丁点!” “蛤蛤蛤蛤蛤蛤…” 莫呈的笑声魔性,他圆碌碌的小眼珠一转,狡猾至极。 “小丫头,这些话,能不能当着秦夜玦的面说?” 他与秦夜玦比试过多次,每回自己都输的非常彻底,莫呈自知打不过,便想另辟新径。 要是能让小丫头当着秦夜玦的面夸自己较为厉害,这何尝不是另一种赢呢!! “当然可以。” 沈景漓说的不带半点迟疑,他们这些做小辈让让前辈也正常。 听罢,莫呈面上的笑意更甚,他撸起袖子,一脸兴奋。 “小漓儿!你可劲吃!吃完老夫再去抓!” “好~谢谢爷爷。” …… 翌日清晨。 秦夜玦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也不觉得疲累,主要是沈景漓不在怀中,他一时间还适应不了。 压根不想睡也睡不着。 毕竟他们也腻腻歪歪了这么长时间,刚分开,总是会心心念念放不下对方。 彻夜难眠也是正常的事。 …… 蓦地,他眉心微动,当觉察到周围有异样时,用力一抽缰绳,赤狐马停下脚步。 一白衣女子与一黑衣男子骑着骏马追上秦夜玦,他们的发丝还有点凌乱,微微喘息。 可算追上了! 不容易啊… 白衣女子神色轻微倦怠,她率先发问:“秦夜玦!你怎么不等人?” 秦夜玦语气淡淡:“分开行动吧,在京城会面。” 白衣女子一想到秦夜玦整宿没睡,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你好歹也休息一下吧!这样子赶路你能撑几天?真当自己是神仙!?” “不用你管,别再跟着我。” 听到训诫的话,秦夜玦微微蹙眉,他一挥马鞭,扬长而去。 “……” 白衣女子望着秦夜玦的背影,深深叹息,这个没大没小的臭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妄! 第293章 可惜了,能治秦夜玦的人不在这里。 白衣女子那双温柔而深邃的皓眸中尽显无奈与担忧。 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般不要命的人,一晚上不合眼第二日还能照常赶路。 这家伙,一天天的,有使不完的牛劲!! …… 可惜了,能管住他的人不在这里。 若是那位好看的小姑娘在就好了,铁定能把这个狂人治的服服帖帖!! “时岚,你在想什么?”黑衣男子打断了她的思绪。 男人的声音淡雅如雾,温润如玉的脸庞上始终挂着微笑,他的气质如春日里的和风,清雅隽秀。 …… 时岚缓缓回过神来,她与黑衣男子同属温柔类型,与他的气质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时岚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子坚韧,整体看上去较为锐气。 …… 她望着黑衣男子那和煦的笑容,莫名觉得心安。 “阿年,秦夜玦根本就不听劝,就算他身体再好,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吧。” “看他那火急火燎的模样,今晚肯定又不肯歇息!” 时岚脸色凝重,紧锁的眉头没能舒展,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 奉年翻身下马,柔声安抚她。 “时岚,小玦的性子古怪,这与他的经历息息相关,恐怕一时还改不了,你是姐姐…只能多担待些了。” 秦时岚听到小玦二字,脸色突变,那天,奉年与秦夜玦就是因为小玦这个称呼而打起来的!! 他怎么还敢称呼秦夜玦为『小玦』!? “阿年,你千万别再当着秦夜玦的面喊他小玦了,我见你们打起来,急的要死!” 秦时岚回忆起俩人厮杀的场景,心有余悸,当时…她两头拉架,生怕某一方失手,造成无法挽回的悲剧。 …… 奉年不以为意,他微微摇头,面上始终挂着温良的笑意。 “我有分寸,小玦也不会来真的。” “……” 闻言,秦时岚也翻身下马,她站在奉年跟前,音量拔高了几分。 “你怎么还叫!?” “……” 奉年微怔,随后,捂嘴偷笑。 秦时岚一脸疑惑,不明白奉年为何会突然捂嘴发笑。。 “???????” 奉年望着秦时岚那困惑的小眼神,从捂嘴笑变成了大笑。 “哈哈哈哈~” “你…你没事笑什么?” 奉年收敛了笑容,他握住秦时岚的手,轻声细语道:“时岚,你们姐弟俩,性格虽是天差地远,但某些方面又出奇的相似。” “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低头,笑道:“真的,你方才说…你怎么还叫时,与你弟弟如出一辙,就连神情也很相像呢。” “……” “不愧是俩姐弟。” “……” 秦时岚一噎,随后,她扯唇,自嘲一笑。 “阿年,你哪只眼睛看到秦夜玦把我当姐姐了,从来也不喊我…” 她语气哀怨,伸出一根食指,愤愤然的抱怨:“哼!他就没有叫过我一次姐姐,一次都没有!” 奉年将秦时岚带入怀中,说道:“别急,会有那么一天的…” 秦时岚明显不信,只当奉年是在安慰自己,像秦夜玦这种没礼貌的家伙,才不会喊人姐姐!! …… 她的侧脸贴在奉年的胸膛处,眸光沉沉:“与郢无忧的恩怨,明明我也有份,可秦夜玦非说…郢无忧必须由他来解决,还嘲讽我没那个实力,让我别凑热闹。” 奉年没有插话,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现在的秦时岚不过是在发牢骚罢了,待她将苦水悉数吐完,自己再出言安慰。 …… 她环上奉年的腰,眉头紧锁,继续说道:“你都不知道…我的这个弟弟呀,从不甘心顺服比他弱的人。” “除非我能打得过他,否则,他绝对不可能喊我一句姐姐!” “臭弟弟说话一点也不留情面,上次比试…他还说我毫无长进,简直倒反天罡!” …… …… 奉年见时间差不多了,他拉起秦时岚的双手,与她对视。 “时岚,其实小玦不想让我们参与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怕我们出事。” 秦时岚也是担心秦夜玦会应接不暇,虽然他势力庞大,还在大渊混的风生水起,可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她与奉年的武功不差,都能为绞杀郢无忧出一份力!! 秦时岚虽与秦夜玦接触的时间不多,可她早已将秦夜玦视为家人。 应该是…唯一的家人吧! 那个人…不算! …… “齐心协力,方能事半功倍,秦夜玦今年不过才二十二,整日老气横秋的,有什么想法都憋在心里不肯说出来。” “就是一个只知道气人的闷葫芦!” 第294章 秦夜玦因为她的一句话,醋到不行! 秦时岚在喋喋不休的吐槽,奉年面上的笑意不减,安静耐心的聆听。 她平时情绪稳定,只有在秦夜玦跟前碰了壁,才会大发苦水。 …… 秦时岚垂头,神色凝重:“郢无忧在京城多时,肯定设下了不少埋伏,要想了结她…万万不可操之过急。” 秦夜玦虽实力超群,暗阁里的精英也不在少数,可要想杀掉郢无忧,主要还得靠他… 人还没到京城呢,他就敢整宿不歇息,长久以往,迟早把身体累垮!! 秦夜玦偏偏又是那种拿定了主意,就一意孤行的人,旁人如何规劝也无用。 他根本就听不进去!! …… 秦时岚顿感无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诶!能驯服这匹烈马的人,在莫老那里!” 闻言,奉年沉思了片刻,问道:“此人可是你在隐恕拍卖会…遇到的女子?” 她点点头,“就是她,小姑娘一来,六亲不认的秦夜玦就让我滚!” 奉年将手按在秦时岚的肩膀处,眉峰微挑,说话的语气中夹杂了些许调侃。 “这事我太知道了,你念叨了许久。” 秦时岚伸出两根手指,急切道:“他说了两次,还凶得很,这事我记一辈子!” “除非他跟我道歉!!” 奉年握住她的手,让她不要再气了,毕竟要想让秦夜玦道歉,机会渺茫。 …… 秦时岚一想到沈景漓,神情微微松动,唇角上扬,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阿年,那位小姑娘比秦夜玦有礼貌多了,开口就唤我姐姐。” 在秦夜玦口中没有得到姐姐这个称呼,倒是在他的心上人嘴里先说出来了。 秦时岚继续道:“我本还想与她再说说话,可秦夜玦不肯,忙不迭的就赶人走。” “她…真能管得住小玦?”奉年心存疑虑,他并不觉得有人能轻易的走进秦夜玦的心里。 如果真有,此人一定得强过他吧! 可秦夜玦的体质逆天,应该很少人能与之相较。 …… 秦时岚一脸认真,语气无比肯定:“能!她绝对能,秦夜玦因为小姑娘的一句话,醋到不行,直接将桌子拍成两截。” 她掩面浅笑:“小姑娘哭了,臭小子还将人抱在怀里哄,可怎么也哄不好,他那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我想想就觉得好笑。” 秦时岚觉得好笑的同时也觉得欣慰,他的弟弟身上,终于有人气了… 终于像个的正常男人了。 …… 奉年甚是好奇,又问:“这个小姑娘是不是武力超群?居然能降服小玦。” 秦时岚摇头:“非也,小姑娘没有内力,不然秦夜玦也不会让她跟着莫老回遗慈岛了。” “那她定有别的过人之处,我倒是越来越好奇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以后肯定会再碰面,她很可爱,你见了也会喜欢。” 奉年捋了捋她额间的碎发,温和一笑:“嗯?能有你可爱?” “这个绝对有!她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孩子,又乖乖的。” 秦时岚顿了顿,打趣道:“我要是个男人,就该跟秦夜玦抢人了。” 奉年听到秦时岚对那位小姑娘有如此高的赞誉,突然警惕起来。 这位素未谋面的小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能把一个女子迷成这样?? 他说道:“时岚,你不可能会变成男人,别想了,还有,要论谁更可爱…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秦时岚微微摇头,变成男人跟秦夜玦抢人不过是玩笑话罢了,他居然会当真!! “阿年,你幼不幼稚啊?” 奉年抬手,轻轻抚摸秦时岚的眼周:“昨晚没睡,眼圈都红了。” “不碍事,我们去追秦夜玦吧。” “不再歇歇吗?” 秦时岚着实担心秦夜玦的身体状况,今晚,他不能再彻夜不眠的赶路了,必须阖眼休息!! “阿年,我就一个弟弟…” “好。” 奉年瞬间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时岚是想追上秦夜玦后,说服他三人一同回京! —————— 夜幕降临。 他们终于追上了秦夜玦。 此地是深林,人迹罕见,秦夜玦想抄近路,才选择在这个地方穿过去。 …… 森林幽深,有一层薄薄的雾气缭绕,落叶随风飘零,发出沙沙的声音,为静谧的夜增添了一抹生气。 秦夜玦双手环胸,慵懒的靠在一棵古老的参天大树上,他面无表情的望着翻身下马的俩人,神情不悦。 “你们怎么总跟着我,都说了,到京城地界再会面,听不懂吗?!” 秦时岚小跑到他跟前,担心道:“秦夜玦,今晚你别赶路了吧,不休息好如何能报仇雪恨?” 他不想过多纠缠,便敷衍道:“知道了,你们走吧。” “……” 秦时岚继续说:“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为什么不一起行动?” 听到一起行动,秦夜玦的脸一沉。 他压根就没打算让秦时岚与奉年参与刺杀郢无忧的事,此行必定凶险至极。 郢无忧闭关的那些日子,想必又炼制了许多奇毒,他又不会分身,哪有精力同时顾及两个人。 他与暗阁的人去就够了。 …… 秦夜玦对他们说…到京城再会合不过是幌子罢了。 按理,他肯定会比秦时岚与奉年提前到达京城,到时派几个人拖住他们即可。 再使点手段让他们睡上几天应该问题不大,可偏偏这俩人也不肯休息,还没日没夜的追赶他,就是为了一同回京刺杀郢无忧! …… 原有的计划被打乱后,某人微微蹙眉,干脆在这里将他们迷晕算了… 迷晕他们倒不是难事,可事后得将无意识的俩人安顿好,这就比较麻烦了。 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做这些事,还是等手下的人来了再说吧。 此刻,秦夜玦在心底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之前,他被秦时岚烦的够呛,才会脑子发昏,答应与他们合力刺杀郢无忧! …… 秦夜玦冷声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你们在,不仅帮不上忙,还会拖累我。” 听罢,秦时岚张了张唇,刚想说话时,就被秦夜玦截胡了。 第295章 情况有变,只能原路返回。 “你们要是闲得慌,就去找莫呈。” 秦时岚神色突变,她上前一步,音量拔高:“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一起对付郢无忧!” 秦夜玦说话的语气又冷硬了几分,“我最后再说一遍,不需要!” 话音刚落,林间的异动让三人都进入了备战状态。 …… 秦夜玦微眯着冷眸,朝有动静的地方抬手一挥,他的动作迅速灵敏,三枚毒针悉数落在黑衣人身上。 三名刺客应声倒下,随即口吐黑血,暴毙身亡。 …… 其余隐匿在黑暗中的刺客自知暴露了行踪,也不再躲躲藏藏,从树背后走了出来。 见此情景,秦夜玦的心一沉,不安感涌上心头,怎么会…这么快就暴露行踪了!? 他本能的开始担心沈景漓的安危。 冷眸中翻涌着浓烈的杀意,见黑衣人跃跃欲试,他抽出腰间的长剑,剑身处银光乍现。 …… 约莫有三四十个黑衣人,他们各个手持利剑,缓步朝三人走来。 秦夜玦说道:“你们能解决他们吧?” “当然了!”秦时岚胸有成竹的回答,秦夜玦未免也太小看她与奉年了吧。 击垮这些黑衣人,根本就不在话下!! 或许,可以通过这些刺客来展示实力,免得秦夜玦总以为她很弱,还不让她一起同去刺杀郢无忧。 …… 秦时岚从腰间抽出软鞭,步履轻盈,纵身一跃到刺客跟前,长鞭在空中肆意舞动。 她的动作快准狠,挥舞间,还甩出了残影,使人眼花缭乱,霎那间,六个黑衣人已被击杀。 奉年的武器也是长剑,他的眼神始终跟随着秦时岚。 其实,就在秦时岚纵身一跃时,奉年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时刻保护她的安危,让敌人无法靠近她。 …… 秦夜玦根本就无心恋战,他心存疑虑,随机挑了一名黑衣人试水。 他没有下死手,只是简单的过了几招后,秦夜玦便知这行人不是鬼幽谷的刺客。 这身手,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难不成,是从京城调来的?! …… 秦夜玦转念一想,大概猜到了缘由,太师在京城一家独大,恐怕只有他授意,才能调动将士。 可太师已被郢无忧控制,也就是说… 自己的行踪早已暴露,郢无忧还提前调任人手赶来暗杀他。 不对…不对… 不让鬼幽谷的刺客前来,而是派训练有素的士兵,这绝不可能是为了刺杀他。 更像是拖延时间… …… 一想到此处,秦夜玦的心脏骤然一紧,他运轻功翻身上马,原路返回,往遗慈岛的方向疾驰而去。 秦夜玦不确定郢无忧是否知道了沈景漓的下落,为了心安,只能快速赶上她。 这种未知性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秦夜玦眼神发狠,把担忧都写在了脸上,他用力挥动马鞭,加快速度前行。 一想到沈景漓此时的处境可能存在风险,秦夜玦蓦地心一颤,就连心跳都漏了一个节拍。 天亮前,务必要追上沈景漓!! 确认她的安危!! …… 此时,只剩下三名黑衣人了,奉年三两下就将他们撂倒。 见状,秦时岚将软鞭收回,她望着秦夜玦驾马原路返回的背影,一头雾水。 她疑惑的问:“阿年,秦夜玦…是不是走错路了?” 奉年自然也不理解秦夜玦此举作何意思,不过,他知道…秦夜玦就不像是那种会走错路的人。 “时岚,小玦自有考量。” 秦时岚点了点头,说道:“嗯!那我们追上去吧。” “好。” 说完,二人翻身上马,往秦夜玦的方向跟去。 …… 秦夜玦没走多远,又被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团团围住! 他微微蹙眉,早已耐心全无,快速抽出淬了毒的利剑,朝黑衣人出手。 秦夜玦的动作狠厉无情,厮杀间,衣摆处也沾染了些许鲜红的血液。 这群人,明摆着就是来送死的,再被缠斗下去,明早肯定不能赶上沈景漓。 就当他刚要挥动马鞭时,又一群士兵接踵而至,随时准备赴死。 …… 秦夜玦的眼底一片冰寒,握紧剑柄,再次向黑衣人出手。 很快,敌人悉数倒下,他望着地上的尸体目光沉沉。 …… 不行!不能再这样打斗下去了。 实在是太耗费时间了!! 秦夜玦在杀完这批人后,没有选择驾马,而是运轻功前行。 他这样做,主要是为了摆脱暗中窥视的黑衣人,马蹄声会间接的暴露他的走向。 唯有用轻功,才能彻底甩掉他们。 …… 秦夜玦往密林深处飞奔而去,来回穿梭,大量黑衣人虽隐匿在附近,可他们已经不能靠听马蹄声来判断秦夜玦的动向了。 要想找到他,就不容易了。 …… 秦夜玦抬头望天,呼吸逐渐变得沉重,他这两天都没有阖眼,光想着快些回京解决郢无忧!! 这两日,正因为他马不停蹄的赶路,此刻,早已跟沈景漓拉开了很长的距离。 恐怕一时半会儿,肯定追不上了!! 如今,郢无忧还在京城,她要是派手下的人去对付沈景漓,以莫呈本事,应该能搞定。 纵使都这般想象了,秦夜玦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唯有见到沈景漓站在自己跟前,他才会彻底心安。 …… 倏而,秦夜玦看到漆黑的夜空中有暗阁的专属烟雾弹,他停下脚步,同样朝黑夜发射烟雾弹。 时间过去没多久,宿风就飞驰赶来,他见自家王爷背手而立,神情严肃。 宿风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额间冒出豆大的汗珠,他不敢马虎,猛的跪下,闭眼禀告。 “王爷,郢无忧早就离开了京城,我们暗中观察的那位,是…是披着人皮面具的傀儡。” 说完,宿风如释重负,他心如死灰的等着主子降下惩罚。 这次…极有可能没有活路了!! 王爷吩咐他们紧盯郢无忧,可对方却早已不在京城,还下落不明!! …… 宿风本以为秦夜玦会大发雷霆,可他没有多说一句话,画面如同定格了一般。 宿风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就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第296章 沈景漓绝不能落入郢无忧之手!! …… 周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秦夜玦下颌线紧绷,眼底闪过一丝慌张,就连握剑的手也在微微颤栗。 此时,秦夜玦没时间也没精力去追究任何人的过错,他将长剑入鞘后,纵身一跃。 如同浮光掠影般,瞬间消失在宿风眼前,跪地的人先是一愣,而后起身,追随秦夜玦而去。 …… 秦夜玦宛如鬼魅般穿梭在深林中,速度之快,难以追踪,宿风很快就跟丢了。 他只好顿足,召唤信鸽。 王爷十有八九是去找郢无忧了,还是先通知其他人,速速赶来支援。 …… 秦夜玦借力腾跃,想快些离开这片深林,此处,肯定还隐匿了不少的士兵。 他现在可没空理会这些特意来送死的小喽啰!! 穿梭在深林中的秦夜玦眸色冷冽,他的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掌心也冒出了层层薄汗。 ……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秦夜玦心中的不安感就越来越强烈。 其实,他的内心早已乱作一团,一路上,他迫使自己先镇静,关键时刻,万万不可懈怠!! 郢无忧制造还在京城的假象,又派训练有素的士兵拖延他的时间。 所以,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去找沈景漓了!? 不管是与不是,他必须先一步寻到沈景漓,安排沈景漓去遗慈岛,或许,是他错了。 他没有思虑周全。 没有让沈景漓处于绝对安全的境地。 郢无忧要是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对沈景漓下手的话,莫呈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不行!必须快点找到沈景漓!! 她绝不能落入郢无忧之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未知的恐惧感使得秦夜玦猛的加速前行。 …… 他之所以不带沈景漓一起回京,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沈景漓不会武功,带在身边自己会分心。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怕沈景漓回京后,会与郢无忧碰上面。 那个恶毒的女人一直想毁了自己。 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也什么事,都会说出来!! 秦夜玦不敢赌… 所以才安排沈景漓去遗慈岛暂避,待他解决郢无忧这个潜在隐患时,再将人接回京城。 可事与愿违,郢无忧早已不在京城,按照此人的性子,若是知道了自己对沈景漓有情,绝对会对她下死手!! 一想到此处,秦夜玦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周身也萦绕着阴寒之气。 郢无忧要是敢碰沈景漓一根汗毛,他定将她碎尸万段!! …… 秦夜玦一出深林,就看到了一抹紫色的身影,凉嫣早已在此等候,她先是一怔,随后扯下面帘,随手一丢。 凉嫣双手环胸,阴恻恻的讥讽秦夜玦。 “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怪物就是怪物,恶心死了。” 凉嫣本以为秦夜玦最快都要半个时辰才能出来,毕竟在深林中,谷主为他安插了不少挡路者。 此举主要就是想拖住秦夜玦,为谷主争取多一点时间,她好将小皇帝抓回鬼幽谷。 不过,凉嫣属实没想到,秦夜玦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出现在她眼前了。 秦夜玦真的是人吗!? 看这样子…也不像啊。 凉嫣的嘴角微抽,她真是傻了,刚骂完秦夜玦是怪物,怎么现下又开始思索他是不是人… 他这样的,就不可能是正常人!! 凉嫣又暗骂一句:“死…怪…物…” 闻言,秦夜玦的神情阴沉可怖,他的冷眸冰彻蚀骨,森寒的目光锁定凉嫣,如同盯死物般… 凉嫣蓦地对上了秦夜玦阴鸷的寒眸,这个怪物的眼神中充斥着强烈的杀意,犹如阿鼻地狱索命的恶鬼。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 凉嫣不由的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危,别看她方才嘴上不饶人,一口一个怪物骂的挺起劲。 其实…她心里压根就没底,内心深处惶恐的很。 凉嫣额间渗出冷汗,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神四处乱瞟。 那个老妖婆怎么还没来,她可拖不了秦夜玦太长时间,万一自己死在这个怪物手里,那得多亏啊!! 她还要亲眼所见谷主成就自己的霸业!! …… 秦夜玦已然握住剑柄,准备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杀之后快。 第297章 叙你妈!! …… 这个女人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嘲讽他是怪物,她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秦夜玦的眼神冷得可怕,嘴角溢出一抹讥笑,让人不寒而栗。 现在,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跑到他跟前叫唤几声?! 真是自不量力!! …… 秦夜玦持剑纵身一跃,直击凉嫣的命门,他的速度过于迅猛,就连剑气都裹挟着一阵劲风。 凉嫣是第一次与秦夜玦起正面冲突,她明显被对方异于常人的速度所震慑住了。 以至于拔剑的动作慢了半拍,她节节后退,吃力的应付秦夜玦的乘胜追击。 剑与剑的交叉碰撞间,摩擦出了点点火星,凉嫣终究是抵不过来势汹汹的冲击,总是在艰难的闪退。 …… 她见状不妙,背脊早已凉了一片,冷汗不间断的在额间渗出,从脸颊处滑落。 凉嫣自知这种敌强我弱的状态维持不了太久,她转念一想,便想往深林中退去。 秦夜玦自然清楚凉嫣的这点小心思,压根不给她机会,握剑的手微微用力,对着凉嫣的长剑极力一挥。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凉嫣的手臂一震,她手中的武器被秦夜玦挑飞到不远处,稳稳当当的插在了地面上。 手心一落空,凉嫣呼吸一滞,从头凉到脚,她面色铁青,神情惊恐,恐惧感被无限放大,整个人也止不住的颤栗。 很显然,此时此刻的凉嫣,害怕到了极点!! …… 她蓦地对上了秦夜玦幽深的黑眸,瞬间头皮发麻,死怪物的武功这么强的吗!? 早知道,就不惹他了… 这怎…怎么办…? 凉嫣方寸不乱,以至于一个踉跄,不小心跌倒在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如此危急的时刻,脑海中会闪过许多与郢无忧同框的画面。 她不能死的… 就算要死,也不是现在… …… 秦夜玦冷冷地低头俯视趴在地上的凉嫣,剑尖直逼她的喉头处。 嘲讽道:“不堪一击的废物。” 凉嫣艰难的咽了咽唾沫,指尖泛白,她战战兢兢道:“我…我可以…” “闭嘴!” 秦夜玦没打算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一心只想将这个讥讽他是怪物的女人劈成两半!! …… 他的眸色森冷可怖,凉嫣直接被吓到失声,秦夜玦面无表情的抬手一挥。 就在利剑快碰到凉嫣的额头时,一只白色乌鸦朝秦夜玦飞来,他眉心微动,先将乌鸦斩杀。 白色乌鸦的被劈成两截,流出了诡异的绿色血液,随后,一位身披斗篷的女人徐徐走来。 她周身都散发出阴冷摄人的气息,拄着黑色蛇纹拐杖缓步上前。 斗篷下的墨色深瞳闪过一丝寒光,声音难听沙哑,“秦夜玦,好久不见了。”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秦夜玦心头涌上一股厌恶,这个恶心的老东西居然还没死!? …… 阴冷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秦夜玦啊秦夜玦,遇见了故人,你怎么如此冷漠?” 秦夜玦嗤笑一声,不屑道:“老东西,你没死成不偷着乐就算了,怎么还上赶着来送死?” “哈哈哈哈…”身披斗篷的女人脚步一顿,笑声阴寒刺骨。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嘴上不饶人啊,就这样与我叙旧吗!?” 秦夜玦沉声道:“叙你妈。” “……” 凉嫣见时机成熟了,趁机逃跑,她狼狈不堪的躲进了深林中。 边跑边捂住砰砰乱跳的心脏,心有余悸。 差一点,真的差点就死了… 第298章 一个是怪物,一个是疯子! 凉嫣的脸色惨白,时不时回头张望,生怕秦夜玦追来。 幸好… 藤姬这个老妖婆及时赶到,不然自己一定会死在秦夜玦的手中。 哼,秦夜玦被藤姬这个疯婆缠上,看他还怎么嚣张得起来!! 此人可是谷主的师傅,性格阴狠残暴,神出鬼没,鲜少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 凉嫣还听说,藤姬奇丑无比,半张脸早已毁容,她一直在用人血做药引,为自己修复容貌与续命。 一个是怪物,一个是疯子,厮杀起来,必定会两败俱伤!! 可惜了,不能坐山观虎斗,他们都是危险分子,别杀疯了误伤自己才好。 她还是赶紧去找谷主吧。 一想到郢无忧,凉嫣眸色倏亮,不由的加快速度前行,今日,她差点就与谷主阴阳相隔了!! …… 凉嫣趁乱逃跑,秦夜玦虽知道,但没空理会她,眼前这个恶心的疯婆子,会更棘手! 秦夜玦握剑腾空而起,率先向藤姬发起进攻,他每次挥剑,藤姬都用手中的蛇纹拐杖接招。 拐杖是用铁桦树制成,比钢铁还要坚硬,可谓是『刀枪不入』!! 长剑与拐杖都在夜空中发出阵阵悲鸣,二人的速度都迅猛如疾风,打的有来有回。 …… 在激烈的打斗中,藤姬的斗篷风帽不慎掉落,自然也露出了真容。 这是一张诡异的脸,左边的肌肤如同少女般紧致完美,可右边却皱纹横生,尽显老态。 最让人感到不适的是…右脸处的皱纹上,还覆盖了一层苍绿色的蛇纹。 藤姬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想将帽子戴好,可秦夜玦压根就不给她机会,招招致命。 她根本就没有喘息的时间,一直被迫接招,蓦地,藤姬眼角轻挑,红唇微扬。 “呵!这样打下去,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 秦夜玦没有说话,继续追击,只要摸准她的行动规律,再找到漏洞,才能将她击败! 这个疯婆子与郢无忧是一路货色,都喜欢研制有毒的东西,她的身上,肯定还携带了不少毒物。 一定不能让这个疯婆子腾出手来!! …… 见秦夜玦不依不饶,藤姬心底涌上一股烦闷,她不想让自己的脸暴露在外,帽子必须得戴好!! 她神情不悦,边打斗边说话,嗓音沙哑苍凉。 “秦夜玦,多年未见,你怎么一上来就要杀我?你这样,会不会太无情无义了?” 秦夜玦冷笑:“既是多年未见,我岂能不送份大礼给你。” 藤姬握拐杖的力度加重了不少,她饶有兴趣的问:“哦?什么礼物?不妨拿出来给我瞧瞧。” 秦夜玦面无表情,幽幽道:“之前你都被抹脖子了,居然没死成,今夜我将大发慈悲,送你上路。” “哈哈哈哈。” 藤姬不怒反笑,阴寒的笑声荡漾在四周,她侃侃而谈。 “秦夜玦,要是没有我,哪来的你啊?忘恩负义可是会遭报应的!” 闻言,秦夜玦冷沉着脸,阴鸷的眼神如隆冬里的冰雪,让人心生畏寒。 他挥剑的力度加重了不少,讥讽道:“真是可笑至极,你的狗嘴里居然还能吐出忘恩负义这四个字。” 藤姬面不改色心不跳,慵懒一笑:“小子,打雷下雨的时候多注意点,你这种大逆不道之人,最容易被劈了!” 秦夜玦嗤笑一声:“你都活到这个岁数了,居然还相信报应?!” “为什么不信呢…?” “呵、世间若真有报应,你的坟头草估计都有两丈高了吧。” 藤姬被秦夜玦的话逗笑了,她继续道:“小怪物,你倒是越来越牙尖嘴利了。” 秦夜玦:“疯婆子,这次,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再无生还的可能!” 第299章 怪物,你就该烂在泥沼里!! 藤姬厉声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完,她按下拐杖顶部的机关,随即,尾部便陆陆续续出来一群极小的紫红色蝎子。 它们腹部呈透明色,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猩红的血液在翻涌。 “……” 秦夜玦见状,微微蹙眉,就现在这个局势,他只能先往后退了。 这些毒蝎子与她的主人一样,恶心极了。 藤姬终于空出手来了,她迅速将风帽重新戴好,笑得得意洋洋。 “秦夜玦,小蝎子管够,你尽管放马过来吧,好让我看看…这些年,你长进了多少!?” 今夜,她务必拖住秦夜玦,不然郢无忧可能无法如期赶回鬼幽谷。 原有计划不能乱,那些为秦夜玦量身打造的圈套也不能白设置!! 不然,多浪费啊!! …… 秦夜玦是平常日子过久了吧,他是个什么东西,居然会妄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哼!他想都不要想!! 一个怪物,就该烂在泥沼里拼死挣扎,糜烂至死!! …… 毒蝎子时断时续的从拐杖底部钻了出来,分散的往秦夜玦的方向爬去。 它们虽细小一只,但数量庞大。 毒蝎一旦触碰到人体的肌肤,便会化成一摊血水渗入皮肤深层,从而慢慢溃烂。 直至死亡。 …… 秦夜玦可太熟悉这些毒蝎了,这是疯婆子的得意之作,也是她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她今日倒是做足了准备,安排如此数量庞大的毒蝎,看来…疯婆子铁了心要拖延自己的时间!! 秦夜玦想到沈景漓,心倏地一沉,时间多流逝一秒,沈景漓的处境就会更危险几分。 可这些毒蝎子确实难缠!! 现下,他还不能完全脱身!! …… 秦夜玦没有直接将毒蝎斩杀,因为他清楚,只要皮肤一沾染到蝎子的血液,哪怕只有一星半点,皮肤都会溃烂! 不过…毒蝎子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怕土,只要蝎子被泥土覆盖,就会缩成一团,停止行动。 可是,这些毒蝎实在是过于聪敏了,它们都是分散行动,还真不好解决!! 要是用剑尖挑地面上的泥土遮盖,自然也没办法做到大面积的覆盖。 况且,藤姬这个疯婆子不可能站着不动,此人不会放过任何袭击他的机会。 秦夜玦一边要应对藤姬的攻击,还要抽时将毒蝎子掩盖一层泥土。 …… …… 翌日清晨。 不知名的小客栈内。 天才微微亮,莫呈便来敲沈景漓的房门,他爽朗的喊;“小娃娃,起床咯。” “……” 沈景漓听到莫呈的声音,一个鲤鱼打挺端坐起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迷迷糊糊道:“爷爷…知道了…” 莫呈敲门,继续催促:“小漓儿,快点!快点!我们要赶路了!” 沈景漓虽困乏的紧,但她并不打算赖床,主要是…她怕耽误行程。 于是,沈景漓边应他边急忙穿鞋,“好好好…赶赶赶…” …… 沈景漓洗漱完毕后,就出了房门,她有气无力的说道:“爷爷…可以出发了。” 第300章 郢无忧:小皇帝,你在玩什么? …… 莫呈瞧沈景漓无精打采,他忽而想到了一件事,悠哉道:“小漓儿,附近有一山头,那里有一大片的野生雏菊。” 沈景漓嗯了一声,依旧恹恹欲睡,不就是野生雏菊嘛,又不是没见过。 …… 莫呈神秘一笑,表情活灵活现:“听说…还有人寻到过七彩雏菊,那简直!比雨后彩虹还要绚烂几分呢。” 听罢,沈景漓的眼睛瞬间明亮了起来,一下就来了兴致,也不困了。 “您说…有彩色的雏菊!?” 莫呈点头:“对!小漓儿,你还想给爷爷做花环吗?” 开满雏菊的山头是去遗慈岛的必经之路,让小娃娃乐一乐也好。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真能碰到七彩雏菊。 …… 沈景漓激动万分,各色的雏菊很常见,但彩色的雏菊她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过!! “莫老爷爷,现在就出发吧,我一定要寻到七彩雏菊,给秦夜玦做一个香囊~” 等下次见面时… 再送给他… 最好,在香囊上绣些样式… 是选择绣鸳鸯呢?还是比翼鸟呢? 突然,沈景漓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了,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怕是绣不出来。 算了,干脆直接将自己与秦夜玦的名字绣上去好了。 …… 莫呈见沈景漓的眼神旖旎,双眸熠熠生辉,似有万丈光芒般璀璨无邪。 他扬起嘴角,不禁挑眉:“小漓儿,你这是…想秦夜玦那个臭小子了?” 少女的心思被戳破,沈景漓的脸颊两侧爬上了两抹淡淡的红晕,就连耳廓也红愠了。 她摸了摸微烫的耳垂,小小声嘀咕:“都两天没见了…想他不是很正常嘛…” 莫呈没想到,小姑娘会如此坦诚直白的承认,他捂嘴偷笑,背对着沈景漓,缓缓向前走。 可他没走几步,终于忍不住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哈,哎呦、不害臊的咧。” “……” 沈景漓思索片刻,便快步上前,她跑到莫呈身旁,红着脸认真的说。 “爷爷,就算您笑话我…我还是想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莫呈笑得合不拢嘴,原来现在的小年轻,已经不遮掩自己的情感了。 “好好好,老夫知道你想秦夜玦了,其实这话呀,得你亲口告诉他才有意义。” 沈景漓:“等以后再说,爷爷,我们现在就去摘雏菊吗?” “不急不急,先用早膳。” “好。” ———— 二人吃完早饭就出发了,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这座漫山遍野都是雏菊的地方。 沈景漓一头扎进花海中,细心的寻找七彩雏菊。 …… …… 沈景漓运气不错,没一会儿就寻到了七彩雏菊,她欢呼雀跃的向不远处的莫呈招手。 “莫老爷爷!快来看,我找到啦。” 莫呈闻风而来,当看到确实是七彩雏菊时,他赞扬道:“小漓儿,你这么快就寻到了,厉害真是厉害啊!” 沈景漓将七彩雏菊摘了放进香囊中,喜滋滋道:“嘿嘿,看来,今天是我的幸运日!” 莫呈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继续赶路…” 沈景漓摇了摇脑袋,一脸坏笑:“爷爷,不急,给您的花环还没做好呢。” “嗯?小漓儿,你又打算让老夫浑身戴花!?” “不!搞点特别的!您先在一旁歇息,我很快…” 说完,她又扎进雏菊花海中,欢快劳作。 莫呈望着沈景漓的背影,无奈一笑,“真是个小幼稚鬼…” 他虽嘴上说着幼稚,可心底还是很期待的,莫呈坐在石墩子上,抬头望天,耐心的等待。 …… …… 沈景漓忙活了好一阵才编织成功,她拿着别致的花环,一脸欣喜的向莫呈展示劳动成果。 “爷爷!请看!” 莫呈望着繁琐的花环,一脸疑问:“嗯?!这些…戴在哪里?” 沈景漓粲然一笑,一一介绍道:“这个呢,是我为您量身定做的雏菊云肩。” 莫呈先是眨了眨眼睛,又摸了摸胡须,他问:“小漓儿…老夫能拒绝吗?” 自己都这个岁数了,要是披上如此鲜艳夺目的花朵云肩,那不是显得他…老不正经了!? “爷爷,我忙活好久了呢,按照您的头肩比例为您量身定制的,真的…不试试吗?” 沈景漓满脸期待的望着莫呈,迫切的想知道他的回答。 …… 莫呈见状,实在是不忍心见对方的期望落空,他一咬牙一跺脚,就答应了。 “好!戴!就戴一天,有人的地方得摘下来。” 沈景漓面上一喜,重重点头,为莫呈戴上雏菊云肩,又在他的手腕处系了两个同款手环。 莫呈抬起双手,直直的注视着手腕处的花环,他说道:“小漓儿,老夫怎么感觉…这身装扮…甚是怪异啊。” 沈景漓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摇摆:“不!这不是怪,是时尚。” 莫呈一脸问号:“什么是…时尚?” 她挠了挠脑袋,换另外一种问法:“莫老爷爷,潮人…你懂不啦?” 莫呈老实摇头:“不懂。” 沈景漓继续解释道:“潮人…即是走在潮流前线的人。” “老夫更不懂了。” 沈景漓轻咳两声,这不好解释,毕竟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她玩心一起,轻轻扯了扯莫呈的胡须,笑道:“没事,您就继续保持这种不懂的状态吧,这就叫潮而不自知。” “……” 这番话,莫呈听得是云里雾里,他背手,皱起眉头,“小漓儿,老夫听出来了,你在忽悠老夫!!” “没有啦,对了!我还给您做了一个腰环,现在给您戴上好不好?” 腰环…!!? 莫呈反应过来后,赶忙摆手,他一脸抗拒,快步向前跑,“不了不了,这个老夫坚决不戴!” …… 沈景漓捧着腰环在后头猛追,“爷爷,这是配套的!只要将它戴上,您就是时尚的弄潮儿。” “老夫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老夫不戴!让人看到了笑话!” 莫呈不由的加快脚步,沈景漓在后头可劲追,直到看到前方的郢无忧时,二人才停下脚步。 …… 第301章 小皇帝,你真人可比画像好看多了。 郢无忧微微侧头,仔细打量沈景漓。 她满意的点点头,双手环胸,缓步向他们走来,语神情甚是幽怨。 “喂…你们两个是乌龟吗!?走路靠爬吗!?怎么现在才到这!?” “……” 对于郢无忧的连环三问,沈景漓与莫呈纷纷表示无语极了。 他们一路上都是走走停停,又不是一股脑的只知道赶路。 郢无忧没有得到任何答复,她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你们呀,害得我差点以为自己判断错误了呢!” …… 探子来报,说蛛毒告一段落后,秦夜玦就消失在西圩城,那时,郢无忧就大胆猜测,认为他十有八九会带着小皇帝回京城秋后算账。 于是,郢无忧打算另辟蹊径,她选择在风头正盛时离开京城,还命傀儡易容成她的模样,混淆视听!! 郢无忧之所以铤而走险,就是为了暗自窥视秦夜玦的走向,好趁他不注意时,将小皇帝强虏回鬼幽谷!! 可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秦夜玦会让莫呈带小皇帝回遗慈岛,不过…这倒是正中她的下怀!! 毕竟对付莫呈,可比对付秦夜玦容易多了。 郢无忧先是让藤姬拖住秦夜玦,而她,则在遗慈岛的必经之路设下埋伏。 她在这座山头等候多时,可迟迟不见莫呈与沈景漓的人影,她方才…还陷入了自我怀疑… 她以为是自己的行踪暴露了… 还觉得自己是被秦夜玦戏耍了… 但郢无忧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她按下性子继续等… …… 就在她准备放弃时,忽而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嬉笑声。 郢无忧暗喜,庆幸自己没轻言放弃!! 这不,小猎物势在必得了!! 她故作伤心状,说道:“方才,你们久久不来,我差一点就要走了,要是因此与你们错过了,我肯定会伤心死的…” 莫呈一脸警惕,表情凝重,他护在沈景漓跟前,语气不善:“郢无忧,你到底想做什么?!” 郢无忧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她红唇轻翘:“莫呈,你就别多管闲…嗯?!你怎么变得如此苍老!?” 她连连摇头,又轻飘飘的补刀:“好像…有点丑哦。” “……” “……” 莫呈一噎,他属实没想到郢无忧开口就说他老,还有丑!! “人都有自然老去的那一天,容貌几十年如一日,那…还是人?!” 郢无忧嗤笑一声,已然走到莫呈跟前,她注意到对方身上的雏菊云肩,指着问:“诶!?你这是什么造型?” 她挑眉,笑着继续询问:“难道是…最近兴起的老年装吗?” 莫呈一脸黑线,“……” 沈景漓本就躲在莫呈身后,在见他被嘲笑时,微微探出脑袋,为『老年人』正名。 “那个,莫老爷爷他心态年轻,还有…这才不是老年装!” 说完,她又缩回莫呈的身后,沈景漓隐隐约约察觉到此人并非善类,还是不招惹为妙!! …… 沈景漓的小动作被郢无忧尽收眼底,她眼角带笑,幽幽道:“小皇帝,你在躲什么?” “……” “你真人可比画像好看多了。” “……” “小可爱,要不要随我去一个地方?” 听罢,莫呈轻按腰间的宝剑,上前一步,吹胡子瞪眼道:“你!…你别想打她的主意!!” 郢无忧哦了一声,语气平淡:“你…给我死一边去。” 莫呈在开什么老年玩笑,她特意为小皇帝而来,怎么可能不打他的主意!! …… 莫呈气得脸都绿了:“郢无忧,你说话放尊重一点!” 郢无忧思量片刻,换了一种说法:“哦,那你…滚一边去。” 第302章 小皇帝,你怎么不跟我说加油!? 莫呈定定的望着郢无忧,神情严肃:“绝不可能!” 郢无忧姿态散漫,她轻蔑地弯了弯唇角,眼神毫无波澜:“老头,你不会是…想与我比试吧?” “这是自然!!”莫呈说得笃定,沈景漓不能落入她的手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郢无忧这个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 郢无忧无语了一瞬,她状似无意的上下打量莫呈,懒洋洋的嘲讽他。 “啧啧啧,你这身老骨头要是散架了,我可不负责接。” “你!你!…” 郢无忧不留情面的打断他的话,微眯着眼睛,戏谑一笑:“莫老头,你现在跪下,叫姑奶奶一声祖宗,我准许你爬着滚。” “我你…!!?” 还没开始打,莫呈就被对方的话气到面色铁青,郢无忧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 她这张嘴,自始至终都很会气人!! …… 沈景漓见莫呈被激到浑身发抖,她贴心的为其顺背:“爷爷,咱不气…不气了…她故意拿话刺激您呢。” “我们不要上当!!” 郢无忧的笑意不达眼底,她舔了舔嘴角,将目光锁定沈景漓。 她红唇轻挑,伸出食指,向沈景漓勾勾手,逗趣道:“小皇帝~只要你乖乖过来我这边,哭着为莫老头求情几句,或许我一高兴,就不让他爬着滚了。” “…???!?” 沈景漓无语加震惊,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郢无忧居然想让自己哭着求她放过莫老爷爷!? 没有得到答复,不死心的某人退而求其次,饶有兴趣的说道:“小皇帝…不求情也行,只要你倚靠在我怀里哭两声,我一定放过莫呈!” “……” 郢无忧似笑非笑,直勾勾的盯着一脸错愕的沈景漓。 小皇帝这双潋滟秋瞳里流出来的泪珠,肯定动人心弦,让人疼惜不已。 他整个人都软乎乎的,又雌雄莫辨,扮起女人来还毫无违和感。 真的很想看他恢复男装打扮,那肯定…是个俊俏的小小少年郎。 …… 沈景漓听到那一串莫名其妙的话后,呆若木鸡,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合适。 这个郢无忧,她的精神状态真的正常吗!? …… 莫呈困惑的眨了眨小眼睛,他深吸一口气,还在消化郢无忧刚刚说的那些话。 她让…小漓儿靠在她怀里哭两声!? 这…这这这…!?? 不理解…!! 怎么感觉郢无忧比以前更变态了!? 她是练毒练疯魔了吗!?? …… 莫呈实在是想不通,他干脆不想了,转身对沈景漓说道:“小娃娃,你别理她,她说话向来不着边际,你先躲一边去,千万不要乱跑!” 莫呈不让沈景漓乱跑有两个原因… 一是怕郢无忧的手下隐匿在附近,担心那群毒崽子不长眼,伤害到手无寸铁的沈景漓。 二是因为沈景漓不会武功,若是自己败了,那她就算跑再远也无济于事,迟早会被内力深厚的郢无忧抓住。 …… 所以!今日!他必须胜过郢无忧!! 否则,沈景漓必定难逃魔爪!! …… 气氛逐渐变得剑拔弩张,沈景漓也意识到情况紧急,事态严重。 今日无非就是两种结果,要么是莫老爷爷赢了,皆大欢喜!! 要么就是郢无忧赢了,她沦为俘虏!! …郢无忧… 这个名字,她可太熟悉了!! 蛛毒就是她制作出来的,还有…秦夜玦说了,此人嗜毒如命,是个不确定因素的危险份子!! 秦夜玦此次回京,就是想彻底了结郢无忧,可这会儿…她却出现在自己跟前,那秦夜玦回京,岂不是计划落空了!? 沈景漓不由自主的开始担心秦夜玦。 希望他没事。 …… 诶!现下,只能祈祷有战斗力的莫老爷爷赢过郢无忧了,她武功小白,若她拿揽月镯与郢无忧对打,属于是鸡蛋碰石头。 毫无胜算!! 沈景漓是个听劝的,莫老爷爷让她躲一边不要乱跑,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重重点头,握紧手中的雏菊腰环,激励道:“爷爷加油!” “只要您赢了,奖励一个腰环。” 突然,莫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看来…这个腰环是非戴不可了!! 他必须拿下郢无忧!! …… 莫呈神色凛然,正色道:“好!老夫必赢!!” 他边说边将雏菊云肩与手腕处的花环取下,一并交到沈景漓手中:“小漓儿,去吧,躲远一点。” 沈景漓接过,语气认真:“好!爷爷加油加油加油!” 说完,她便转身,抬脚刚要跑,就被郢无忧叫住了。 郢无忧垂下眼睫,语气甚是幽怨:“小皇帝…你怎么不跟我说加油?” “你偏心了,我有点生气了…” 沈景漓一脸黑线,她…她又搞什么!? 双方可是敌对关系… 给她加毛线油… 她爱气不气… 沈景漓面色微沉,缓缓侧头,双手攥紧花环,她咽了咽唾沫,鼓起勇气道:“你…你漏油!” 说完,她生怕被郢无忧报复,跑得比兔子还麻溜,紧张过度的沈景漓还不慎摔了一跤。 她吃痛的闷哼一声,赶忙起身,抱着雏菊花环火速向前跑,躲在一棵大树背后。 而后,沈景漓探出小脑袋瓜,静观战况。 …… 在听到漏油二字后,郢无忧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好笑,她的红唇微弯,征服欲暴涨!! 为了小皇帝手中的雏菊花环,她非赢不可!! “莫老头,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可没多少时间与你缠斗。” “小皇帝还等我呢。” 莫呈:“哼!别这么骄傲自大,这次,我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 年纪大了就是健忘,谁让谁都记不得了吗!? 郢无忧嗤笑一声,她蔑视着莫呈,腔调慵懒:“…麻烦你搞搞清楚,到底是谁手下留情了!” 她冷哼一声,桀骜不驯的轻嘲道:“要不是念着往日的那点情份,你都不知道在我手里死过多少回了!” 莫呈眸光幽深,他握住剑柄向上发力,长剑已然出鞘,剑身泛着亮白色的锐芒。 第303章 如此土鳖的名字到底是谁取的!? 他盈跃如飞,持剑抡动右臂,猛然向郢无忧挥去。 …… 郢无忧毫无惧色,直接徒手接招,用内力将利剑震得发出巨响。 对于莫呈的每次进攻,郢无忧都能做到精准反击,她嘴角漾起一抹轻蔑的浅笑。 “莫老头,你姑奶奶的身手怎么样呀?” 听到挑衅的话语,莫呈面色一沉,他说道:“哼!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说完,他往后一退,将长剑归鞘,与郢无忧这种内力深厚的人厮杀,武器基本派不上用场。 …… 莫呈再次凌空而起,使出了一套复杂且混乱的掌法,直直向郢无忧的面门袭来。 他的掌风如雷,威力惊人,速度之快,打出了无数道掌影。 郢无忧微微蹙眉,哪怕占下风,她嘴上依旧不饶人:“呦…老头,新练的掌法?” 莫呈感觉到郢无忧有些应接不暇,他乘胜追击,自信扯唇:“此乃乾坤无极玄天龙映掌!” “……” 郢无忧瘪瘪嘴,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道:“没记住,这么花里胡哨的鬼名字,到底是哪个死人想出来的!?” “?????…” 听到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莫呈差点失去表情管理,他气结道:“郢无忧,重点根本就不是掌法的名字!” 重点不应该是…他将乾坤无极玄天龙映掌练的炉火纯青,甚至,还能把武功高强的郢无忧逼到连连后退吗?!! 郢无忧轻飘飘的哦了一下,边躲闪边说道:“所以,如此土鳖的名字到底是谁取的!?” “……” 莫呈一噎,眉心猛抽,好像永远都猜不到郢无忧下一句会说什么话…!! 他还有理智,没被郢无忧彻底带跑偏,正色道:“你记不住名字不打紧,记住它的威力即可!” 莫呈调动浑身的肌肉力量,凝气向郢无忧攻之,凌厉的掌气掀起了狂风,霎那间,四周的空气都笼罩着一股肃杀之意。 …… 郢无忧邪肆一笑,眉梢轻挑,狭长且勾人的凤眸尽显潋滟风情。 在躲避之余,她还趁乱向莫呈抛了个媚眼:“真舍得伤我呀?” “少啰嗦!!” 莫呈红着脸吼她,指尖微抖,他的耳尖早已泛红一片。 郢无忧疯了吗!!? 她到底在搞什么?!? 居然会对自己用如此下等的美人计!! …… 莫呈浑身不自在,错开了那双靡丽的美眸,他屏气敛息,全神贯注的向郢无忧挥出重重一掌!! 郢无忧敛眸,神色突变,她明显接的很吃力,嘴角那抹讥嘲的笑容早已荡然无存。 …… 莫呈见机会来了,相继发出猛烈的进攻,他的掌法来势凶猛,如影随形。 郢无忧目不暇接,疾步后退,与莫呈拉开一段安全距离。 此刻,她的朱唇抿成了一条冷硬的直线,神色凝重的郢无忧突然呼吸困难,抬手按住心脏。 …… 莫呈见时机成熟了,便想彻底了结郢无忧这个祸害,此时的他,神色异常严肃,还在心底无声无息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死在自己手里…也好。 莫呈面色微沉,心跳乱了一个节拍,他调整好情绪后,一个闪现冲到郢无忧跟前! 就在他要对郢无忧使出致命一击时,突感地底下有异样,他低眉,就看到泥地里窜出几条黑色的毒蛇。 莫呈赫然一惊,不过瞬间,其中的两条黑蛇就稳稳当当的缠住了他的双腿。 蓦地,他倒抽一口凉气,瞳孔骤然紧缩,就当莫呈刚准备要拔剑时,手腕处也被毒蛇死死的缠绕!! ……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莫呈的额间开始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他用内力将环绕在自己身上的四条黑蛇震倒在地。 在甩开束缚后,莫呈用脚尖发力,往后一跃,他不后退不知道,一退吓一跳!! 怎…怎么回事!? 自己的反应,怎么会变得如此迟钝,方才他纵身飞跃,居然只与郢无忧隔开了一丈的距离?!! …… 见状,郢无忧攒眉,挑起精致的下巴,她注视着一脸错愕的莫呈,笑得明媚。 眸中闪烁着自傲的光芒。 现在…是她的主场了!! 郢无忧身姿轻盈,敏捷的跃起,她一挥掌,朝莫呈袭去! 莫呈已知自己的反应变得缓慢,这十有八九是因为毒蛇的缘故吧… 他本意是想先闪躲,可郢无忧的速度过于惊人,莫呈心里很清楚,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与郢无忧对掌!! …… 二人实打实的对掌,强大的气压使得他们脚下的泥土迎风飞扬。 忽而,郢无忧的衣袖处爬出了一条赤红色的斑点蛇,它机敏的探出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吐着蛇信子。 斑点蛇在确认清楚同类的气味后,极速在莫呈的手腕处一咬。 随之不过一瞬,它又乖乖的退回了郢无忧的袖衣中。 …… 莫呈眉头紧锁,他望着手腕处的伤口,心中五味杂陈,这些毒蛇,不会是郢无忧最先研制出来的毒物吧!? 不知道…有没有解药!? 糟了!若自己死于非命,那沈景漓该怎么办!? 那些在泥地底下的黑色毒蛇肯定是郢无忧提前安置好的。 莫呈猜测…方才郢无忧是刻意让自己处于被动的状态,以退为进,然后一步步引他入瓮!! …… “郢无忧,你…额…!?”话未说完,莫呈就感觉浑身无力,直直朝地面倒下。 他的手脚发软,使不上一丁点力气,浑身上下,只有眼珠与嘴巴能动。 莫呈抬眼望着郢无忧,豆大的汗珠从鬓边滑落至脸颊,他深吸一口气,问出了疑虑。 “刚刚…你是故意的吧…?!” “蓄意败下阵来,就为了引出那些提前安排好的毒蛇!” 郢无忧的明眸中洋溢狡黠的笑意,姿态不可一世,她悠悠蹲下,双手托着脸颊,语气挑衅。 “那可不,我玩你…跟玩狗似的。” “!!!!!!!” 听完这句杀人诛心的话,莫呈被激到满脸涨红,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郢无忧轻哼一声,戏谑道:“你怎么又输了!?” 第304章 我呢,正好缺个小夫君! 听到郢无忧的嘲讽,莫呈自觉面上挂不住,不自在的错开了她的眼神。 他自知打不过,也逃掉了… 轻声询问道:“小娃娃是无辜的…能否放过她?” …… 郢无忧眼角轻挑,眸中闪过一丝病态偏执的神采,她弯唇,悠然浅笑。 “当然不能了,小皇帝能这么快就研制出血蛛的解药,我怎能…轻易放了他?” “我呢,正好缺个小夫君,如今…小皇帝既落入我手里,那便是我的人了,你也别太担心,往后我定会好好待他。” “!?!?!?!?” 小夫君!? 她的人!? 郢无忧想让沈景漓做她的…夫君!? 可对方是女子啊,还是秦夜玦的相好,郢无忧不仅男女不分,还打算横刀夺爱!? 她抢谁的不好,居然抢秦夜玦的心上人!? …… 这段话太炸裂了,莫呈震惊不已,他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郢无忧!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秦夜玦可是…” 郢无忧冷着脸打断他的话,“老头!不想死就给我住嘴!” 她的锐目覆上一层冰霜,周围的空气瞬息变得冷冽幽沉。 …… 莫呈的久久不能平复内心的震撼,他一脸愕然的望着郢无忧,嘴里念叨:“疯子…真是疯子啊…!” 听到疯子二字后,郢无忧沉默了,此时,一阵微风袭来,她的长发随风轻扬,柔柔的拂过绝美的脸庞。 她的眼神明显比方才黯淡了许多,唇角微微下垂,眼底染上一抹荒凉… 疯子吗!? 呵…疯子就疯子吧,当疯子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归根结底,还是她赚了。 …… 莫呈敏锐的察觉到郢无忧的情绪不对劲,她眸中那一闪而过的落寞没有逃过莫呈的眼睛。 他硬着头皮劝道:“小优,收手吧。” “吵死了!闭嘴!” 郢无忧厉声呵斥,眸光冰寒到了极点,她俯视着莫呈,目光慑人。 深不见底的凤眸里,笑意全无。 …… 莫呈阖上眼,想继续劝:“小…” 话音未落,郢无忧就快速伸出两指,在莫呈的肩膀处一点。 莫呈突感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郢无忧扫了一眼莫呈,陷入了回忆,她神色寡淡,眼中没有任何情绪色彩。 她最讨厌小优这个称呼了!!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劝她收手!? 哼!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她早已没有回头路,也不想回头!! 那些日子,一点都不好过!! 她才不想、也不愿意重新来过!! …… 躲在不远处的沈景漓在看到莫呈败给郢无忧后,心凉了一大截。 又见莫呈晕倒在地,她焦急万分,生怕郢无忧对莫呈痛下杀手。 沈景漓忐忑不安的小跑到郢无忧身后,颤声道:“…别…别杀他。” 此时,沈景漓只恨自己不会武功,不然二打一,莫老爷爷可能就不会输给这个女魔头了!! 沈景漓颤颤巍巍的嗓音将郢无忧的思绪拉回,她本就没对莫呈起杀心。 只是觉得他说的话,自己不爱听罢了。 干脆直接将他弄晕,就能解放双耳了。 …… 郢无忧收拾好心情,起身拍了拍手掌,而后转身。 当她看到沈景漓紧紧的抱着雏菊花环,正局促不安的望着自己时,郢无忧眼神一柔。 小皇帝不是男的吗…… 怎么看着比她还女…?? 难怪秦夜玦会变态到逼他穿女装,小皇帝看起来就糯叽叽的,像极了一只软乎乎的小兔子… 欠收拾的那种。 其实相比于女装,郢无忧反而更期待沈景漓恢复男儿身。 欺负香香软软的俊俏小郎君,最有意思了。 …… 郢无忧心情愉悦,她和善轻笑,忍不住想要逗逗强装镇静的沈景漓。 “小皇帝,你让我别杀莫老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 “……” 这个问题,沈景漓还真不好回答…她根本就不是郢无忧的对手,又怎么能阻止她的行为。 郢无忧见沈景漓沉默思索,她上前一步,面上的笑意不减,追问道:“小皇帝,给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身高177的郢无忧压迫感十足,她姿容绝代,美得动人心魄,就连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威仪的气息。 令人胆寒心惊,打从心底里畏惧她。 郢无忧虽一直将笑容挂在脸上,但她的笑意不达眼底,冷漠与偏执共存。 …… 这该死的熟悉感,让沈景漓鬼使神差的想起了曾经的秦夜玦。 郢无忧貌似与『曾经的秦夜玦』气场极为相似,都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不好惹的人。 难怪他俩是死对头!! …… 郢无忧兴致正浓,继续往前走,沈景漓本能的连连后退,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头皮发麻,结结巴巴道:“那个…那个…你能不能…先别靠近。” 闻言,郢无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停下脚步,她顿足,直勾勾的盯着沈景漓那张慌乱失措的精致容颜。 小皇帝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单单凭这宛若谪仙的脸蛋就足以让人移不开眼了。 最有趣的是…他不仅仅只是空有美貌,他还会医术。 唯一的短板,估计就是不会武功了。 不对,再加一条,他还有点矮… 不过,这些小缺陷在郢无忧看来,都不成问题,她不在乎。 …… 郢无忧眼底的兴奋不言而喻,眸中还夹杂着些许病态之色。 她那双勾魂摄魄的美眸微动,唇角溢出一抹妖冶的笑,“好吧,我不靠近了,你说吧。” “……” 沈景漓艰难的呼气,郢无忧方才说…要给她一个不杀莫老爷爷的理由。 这…她一时还真说不上,在这个生死紧要的关头,沈景漓的大脑高速运转,努力想应对之策。 …… 良久,郢无忧终于没了耐心,她开口说道:“小皇帝,你再不肯说的话,我现在就去杀莫老头。” “????!!!!” 诶!? 不得了,了不得了… 看来,今天死都要说出个所以然来!! 沈景漓的额间冒出一层薄汗,大脑早已乱成一团浆糊,她如坠深渊,硬着头皮胡乱编了个理由。 第305章 小可爱,你这是担心我名誉受损呢? 她眼波流转,轻声道:“莫…莫老爷爷头发都白完了,他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 郢无忧散漫扬眉,漫不经心的懒洋洋道:“然后呢?” 沈景漓想了好一会儿,认真的说:“你要是杀了他,传出去不好听,别人会说你凌虐老人家,胜之不武!” “……” 听罢,郢无忧迟疑了一阵,忽而想到什么,她的嘴角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目光悠悠地停留在沈景漓的脸上,眼珠滴溜一转。 “小可爱,你这是…担心我名誉受损呢?” “??????!!” 郢无忧眸光晶亮,眼神温煦,缓缓扯唇:“如此用心良苦,我很是欢喜。” “啊!??” 沈景漓一脸茫然,眼中充满了疑惑,在听完这番莫名其妙的话后,她思绪纷乱,目瞪口呆。 自己什么时候担心郢无忧名誉受损了!? 她到底在欢喜什么…??? 沈景漓有点摸不着头脑,着实想不通郢无忧是如何将这两件事衔接到一起的!! 郢无忧下巴微扬,轻快道:“那这次就听你的吧,我不杀莫老头了…” “……” 沈景漓微微怔愣,没想到,这个反派还挺听劝。 霎时间,她感觉气氛松了许多,也没方才那般紧张了。 沈景漓清了清嗓子,又道:“要不…你也把我放了吧,待我回京后,定会大肆宣扬你的美德!” 闻言,郢无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皇帝这是把她当小狗逗弄呢?!! “这个就不行了哦。” “……” 沈景漓神情失落,眸光黯淡了许多,看来,今天是逃不掉了!! 郢无忧又道:“小皇帝,给我。” “嗯!…?” 沈景漓不明白郢无忧要什么,她呆呆地张唇,不明所以!… 郢无忧一边欣赏着沈景漓愕然失色的小表情,一边上前,她抬手指了指沈景漓手中的雏菊腰环,自信一笑。 “胜利者的奖赏。” 说完,她玩味道:“小皇帝,由你亲手为我戴上吧。” “……” 沈景漓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郢无忧是想要她编织的腰环。 可这个花环是参照莫老爷爷的腰围定制而成,郢无忧的腰肢纤细,哪里合适。 她说道:“这个尺寸的腰环不合适你戴,你的腰太细了,肯定会掉下来。” 郢无忧面上的笑意不减,理直气壮的哼哼道:“我不管呢,你改一下。” “我就要戴它。” “……” 沈景漓汗颜,这人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执着于她手中的腰环?难不成是自己做的花环太好看了!? 她一脸认真的分析道:“那个…真的改不了,没骗你!强行戴上会很丑。” 忽而,沈景漓心生一计。 既然郢无忧喜欢雏菊腰环,大可重新给她做一个,或许…自己可以先隐匿在那片雏菊花海中,然后再制造已经逃跑的假象。 既然打不过,那就试试金蝉脱壳!! 她神情微敛,小脸倏紧:“我…我可以重新帮你做一个适合你的,肯定比这个好看,不过…需要多一点时间。” 一来一回,需要花费不少时间,藤姬未必能拖秦夜玦太久,万一他提前赶来了,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郢无忧摇了摇头:“不必了,来不及了。” 逃跑计划泡汤,沈景漓垂下眼睫,神情落寞。 她不想成为危险分子的俘虏啊…! …… 见某人失落感十足,郢无忧弯腰,眼含笑意:“不打紧,我们有的时间,以后再给我做吧。” “…????” 她又道:“先将你手上的雏菊花环给我吧。” 沈景漓乖乖奉上,郢无忧伸手去接,然后,就在这一瞬之间,她衣袖中的黑色毒蛇就探出了脑袋,朝沈景漓吐蛇信子。 “诶!蛇…蛇!??” 沈景漓惊呼出声,吓得连连往后退。 郢无忧望着花容失色的沈景漓,轻声询问:“你害怕蛇?” “……” 沈景漓背脊发凉,这条黑色蛇身上的纹路好怪异,毒牙好长,让人看了就胆战心惊。 若是被它咬一口,下场肯定会很凄惨,郢无忧的衣袖里,居然还藏了一条蛇,这人好颠… 好恐怖啊… 郢无忧觉察到沈景漓的慌乱,她先将毒蛇从袖中甩了出来,又一掌挥去,用内力震碎它的五脏六腑。 “不过是小玩意罢了,别怕,它死的不能再死了。” 第306章 嗯?这么容易就被吓哭了?! “……” 沈景漓望着地上血肉模糊的黑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郢无忧的掌法这么厉害的吗!!? 要是一掌劈在她身上,那不是稀碎完了…?!! 想到这里,沈景漓屏气,浑身瑟瑟发抖,强烈的恐惧感涌上心头,她的手心全是汗。 …… 郢无忧见沈景漓犹如惊弓之鸟,她继续道:“放心吧,它都死透了,绝对伤害不了你。” “!!!!!?” 沈景漓哑然失色,相比于这条死状凄惨的蛇,她貌似更惧怕眼前这个能操控黑蛇的人。 很明显!郢无忧更可怕吧!! …… 她的腿微微发软,手上的雏菊花环也悉数掉落在地。 见状,郢无忧便弯腰去捡,就当她起身时,注意到了沈景漓打颤的双腿。 她好笑的问:“小皇帝,怎得害怕成这样?你到底在怕什么?” 沈景漓艰难的咽了咽唾沫,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她会不清楚自己在害怕什么吗?! 郢无忧心里没点数吗!? 她这是怕死啊… 她都还没有娶到秦夜玦… 她不想食言… …… 一想到此处,沈景漓的脑袋就嗡嗡作响,眼圈开始泛红。 她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吞吞吐吐道:“你…你都徒手劈蛇了…还问我为什么…害怕…” 郢无忧目不转睛的盯着沈景漓那双清澈的小鹿眼,小皇帝晶亮的明眸中蓄满了泪珠,欲落未落,楚楚可怜… 嗯!? 这么容易就被吓哭了…!? 还别说,小皇帝还挺招人疼的… 这副可怜兮兮、不知所措的模样,谁见了不迷糊,怎会不想欺负一下。 会被吓哭的小男人,最是可爱了。 …… 郢无忧狭长的美眸中有暗色翻涌,嘴角扯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此刻,她想尽情的蹂躏沈景漓的脸颊,最好是能将她眼眶中的泪珠子逼出来。 郢无忧刚抬手,沈景漓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她还以为对方马上就要一掌击碎她的五脏六腑,下意识的攥紧了衣袖。 沈景漓强忍着流泪的冲动,一个劲的往后退,略带哭腔道:“你…你劈了蛇就不能劈我了…” “哈哈哈哈哈。” 现在,郢无忧的心情极度愉悦,她双手环胸,笑得人畜无害。 她好整以暇的大步向前走,眼神就没有从沈景漓的眼中离开过。 郢无忧微微侧头,笑道:“说什么傻话呢…小皇帝,你哭两声给我听听吧。” “!?!?!?!?” 哭!?… 她让她哭两声来听听!? 糟了!如此看来,郢无忧就是个女变态!! 蓦地,沈景漓的脑海中自动闪现出许多凄惨下线的死状。 她的心脏骤然一紧,猛的转身,撒腿就想跑。 ………… 郢无忧注视着沈景漓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何苦做无谓的挣扎呢。 她一个闪身到达沈景漓的背后,抬手按住沈景漓纤细的肩膀,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 “小可爱,今天可没时间陪你玩猫捉老鼠的小游戏…” 说完,她又在沈景漓的耳边轻轻吐气,神色魅惑。 …… 第307章 又香又软的小皇帝正合她的胃口呢! 一阵异香扑鼻而来,沈景漓瞳孔一震,糟了!是迷药!! 她突感眼前一黑,浑身无力,直直朝地面倒下。 …… 郢无忧眼疾手快,将人拦腰抱起,她低头,就瞧见怀中人睡容恬静,呼吸清浅。 她目光灼灼,自顾自的欣赏着沈景漓的容颜,得意一笑。 “哎呀呀,收获了一只漂亮的小猎物,带回去做压寨夫君正正好…” “以后,就能可劲玩他了~” 郢无忧红唇轻抿,丝毫不掩饰眼底的狂热,虽然小皇帝跟过秦夜玦,不过…她压根就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只要解决了秦夜玦这个怪物,就即刻与小皇帝成婚!! …… 往后,他们之间,一人负责制作毒物,一人负责研制解药。 一起将这天下玩弄于股掌之间!! 完美… 太完美了… 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了吧!! …… 激动的心情如同大海拍浪,一波接着一波,郢无忧饶有兴趣的闻了闻沈景漓的青丝,眼神挑逗。 “呵…香死了!” 他真的好合她的胃口!! 男人就该长这样,才有意思!! 真是里里外外都很符合她的需求,况且…还是从秦夜玦手中抢过来的男人,甚是有趣啊!! 心情愉悦的郢无忧将视线贪婪的停留在沈景漓的脸上,她幽深的眸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 自言自语道:“小皇帝,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又香又软?” “……” 昏迷不醒的沈景漓自然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郢无忧沉默片刻后,抬头望天,她见时候不早了,就没打算在此处多加逗留。 于是,她抱紧沈景漓,运轻功往鬼幽谷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她的唇角始终挂着一抹玩味的笑。 秦夜玦,你可别让我失望了… ———— 昨日,秦夜玦与藤姬厮杀了一夜,他本想快些解决这个疯婆子,可狡猾的藤姬早已做足了准备。 不为别的…只为拖住他!! 接到命令的士兵接踵而来送人头,他们早已得到指令,只有在郢无忧得手后,才可退去。 秦夜玦自知不能再缠斗下去了,唯有彻底杀了藤姬,方能离开此处。 可偏偏藤姬一直在退闪,刻意与他周旋,那些前来送死的士兵又时时拥护着她,还真不好下死手!! …… 一夜未眠,藤姬的眼神倦怠,她见秦夜玦依旧斗志昂然,不免感慨一句年轻人的身体就是好。 彻夜厮杀还能保持这种战斗状态!! 还别说…秦夜玦的体力真是强劲,怪物就是怪物,各方面都异于常人!! 真是个死变态!! 这种人,就该去死!! 藤姬眼神发狠,周身都被戾气萦绕,她的前方有一排士兵拥护,时刻准备向秦夜玦射出毒针。 秦夜玦耳廓微动,迅速用利剑挡下扑面而来的毒针,随后不过一瞬间,他又一掌将后方蠢蠢欲动的士兵们击倒在地。 这里到底还藏了多少这样的垃圾货色,秦夜玦心中升起一阵烦闷。 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 …… 秦夜玦不顾后头突然窜出来的士兵,直直朝藤姬袭击,他率先解决了挡在藤姬跟前的小喽啰。 见状,藤姬不慌不忙,连连后退。 藤姬心里清楚…秦夜玦必须马上了结他身后的士兵,否则必定会被他们手中的利器所伤。 待到秦夜玦杀掉那群人后,自己跟前又会出现一排拥护者!!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直到他有所懈怠,即可将他彻底击败!! …… 这次,秦夜玦没有选择对付身后那些跃跃欲试的士兵,而是继续向藤姬袭去! 见此情景,藤姬明显一惊,她没想过秦夜玦会改变原有的战术。 他…他怎么敢…!?? 毕竟,秦夜玦身后那群士兵也不是吃素的,他是打疯了吗?居然敢背对着训练有素且手持利刃的敌人!? …… 藤姬压住内心的疑惑,暗暗自喜,如此甚好,前有狼后有虎,看秦夜玦该如何应对!! 藤姬握紧拐杖,按下机关,很快,拐杖底部就升起了一把长长的尖刀,她冷冷的发笑。 “秦夜玦,看样子,你也是支撑不了多久了,乖乖受死吧,小怪物!!” 双面夹击,哪怕秦夜玦是在世神仙,也难逃一死啊!! 秦夜玦神情专注,他用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情况,找准时机,反手将长剑往后一扔。 随后,蜂拥而至的士兵悉数倒下了。 …… 藤姬的瞳孔骤然放大,秦夜玦居然将手中的武器丢了出去!!? 他这是想徒手与自己开打!? 不是…他哪里来的自信啊?! …… 藤姬自觉胜算大,她不再闪躲,手持尖刀拐杖向秦夜玦的面门挥去。 此刻,秦夜玦的眼神犹如淬了冰,冷寒至极,他面无表情的伸出左手,握住了锋利的尖刀。 他不顾掌心的疼痛,用握刀的左手向前发力,藤姬顺势往前坠… 须臾间,秦夜玦又抬起右手,死死掐住藤姬的脖子。 很快,又一批士兵如期向他扑来,秦夜玦将藤姬手中的尖刀拐杖甩了出去。 他掐着藤姬的脖颈,腾空一跃,三两下,就将士兵们甩在身后。 …… 秦夜玦见无人跟上后,就停下了步伐,他丝毫不顾及左手在滴血,只想将藤姬掐死!! 藤姬呼吸困难,眼冒金星,她艰难的说道:“你…我…” 秦夜玦神色冷硬,掐人的右手再次发力,藤姬顿感头晕目眩,浑身使不上劲!! …… 她眼神涣散,绝望的抬头,看来…今日自己是没活路了,可笑,到头来居然死在这个怪物手里了!! 蓦地,藤姬就看到了郢无忧发出的信号弹,她强忍着不适,阴恻恻的冲秦夜玦发笑。 “小…怪物…” “郢…无忧…得…得逞了…” 听到此话,秦夜玦的眉头紧锁,不安感涌上心头,他右手的力度也放缓了许多。 老妖婆说得逞!!? 难不成,沈景漓已经被郢无忧俘虏了!? …… 秦夜玦一想到沈景漓的处境可能存在危险,他的眼神就凶残到了极点!! 第308章 他必须快点赶到鬼幽谷!! 他浑身蓄满了彻骨的寒意,眸光森冷锐利,宛如阴间的嗜血厉鬼。 等杀了这个碍事的老妖婆,就去郢无忧的老巢救沈景漓! 此时,秦夜玦也猜到了十之八九,郢无忧大费周章的抓捕沈景漓,无非就是想引他入局!! 鬼幽谷,必定有非常险恶的埋伏等着他…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 他害怕沈景漓在郢无忧手里会遭罪。 …… 秦夜玦冷眼看着藤姬,手上的力度加重了不少。 藤姬的身体被迫悬挂在半空中,使劲挣扎,想为自己争取求生的机会。 她艰难的说道:“郢…无忧…想要…沈景…漓…” 想要沈景漓? 要她的什么…? 闻言,秦夜玦的神情又阴沉了几分,他带着疑惑松了手,失去重心的藤姬直愣愣地摔倒在地面上。 劫后余生的她大口大口的喘气,面色慌张,幸好…命没丢!! 这个死怪物倒是越来越强了,不过,再厉害也无用,她的得意徒儿郢无忧,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她在鬼幽谷布下天罗地网,只为等秦夜玦入瓮,郢无忧的阴毒超乎常人的想象,一旦去了,再无生还的可能!! 况且,怪物在乎的人还在郢无忧手里,怎么样,都是秦夜玦占下风!! …… 秦夜玦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藤姬,冷厉道:“郢无忧到底想做什么!?” 藤姬抬手,按在胸前,她恶劣的扯唇:“呵!你听好了…郢无忧想让沈景漓…做她的夫君!” 听罢,秦夜玦的眼中翻涌着暴虐的冷芒,他的心脏骤然一紧,浓烈的杀意喷薄欲出。 秦夜玦属实没想到,郢无忧居然会肖想沈景漓!! 她敢白日做这种不着边际的痴梦!! …… 就在这时,秦时岚与奉年双双赶到。 方才,秦时岚拾到了秦夜玦的长剑,她将利剑递给面色阴沉可怖的秦夜玦,担心道:“你…你没事吧?” 趁这个缝隙,藤姬运轻功,试图逃跑,就在她刚跃起时,秦夜玦便眼疾手快的拿过秦时岚递来的长剑。 他闪现到藤姬跟前,狠狠刺向对方的心脏处,剑尖含有剧毒,藤姬吃痛的闷哼一声,就应声倒下了。 她见逃跑无望,面目狰狞,激动道:“死怪物!你有本事就去鬼幽谷啊…” 藤姬的眼神疯狂,阴恻恻道:“哈哈哈,小怪物,鬼幽谷…有你的至亲!至爱!” “你必须去的吧?!” “……” 没有得到答复,藤姬以为激将失败,她怒指秦夜玦,表情逐渐变得畸形。 “怪物,要是没有我,哪来的…” 话未说完,秦夜玦的眼神骤变,他再次拔剑,刺向藤姬的喉间。 手动让她闭嘴!! ……… 藤姬忍着剧痛怒瞪秦夜玦,就在她想继续说话刺激秦夜玦时,发现自己只能发出闷哼声。 喉咙的刺痛感让藤姬浑身颤栗,眼神涣散。 …… 其实,就算藤姬不用激将法,秦夜玦也非去鬼幽谷不可! 他现在都不敢细想沈景漓在郢无忧手上会发生什么事。 那个女人阴毒至极,又擅长用毒。 秦夜玦一刻也不敢耽误了,他手起剑落,将奄奄一息的藤姬劈成两半。 秦夜玦面无表情的望着地上的两截尸身,深眸冷冽!! 这个老妖婆,是彻底死透了。 再无生还的可能!! …… 就在他刚要转身离开时,秦时岚及时叫住了他,劝道:“秦夜玦,鬼幽谷定有埋伏,你先冷静,千万别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我们先商量对策,再一起去鬼幽谷解救小妹妹。” “……” 秦夜玦并未回答,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了。 不能再耽搁了… 没有时间了… 他必须尽快赶到鬼幽谷,时间拖得越久,沈景漓的处境就越危险!! 郢无忧的想法千奇百怪,万一她突发奇想,对沈景漓用毒怎么办…?? 真是如此的话,那沈景漓该有多无助! …… 秦夜玦腾空一跃,使出全力往鬼幽谷的方向奔去,他既知沈景漓在郢无忧手中,就不可能冷静得下来。 就算鬼幽谷有洪水猛兽,秦夜玦也会奋不顾身前往。 只要没见到沈景漓,他就无法理智!! 郢无忧的狗命,他要定了!! 居然敢绑他的人!! 郢无忧若是斗胆伤害沈景漓一分一毫,必定让她生不如死!! …… …… 秦时岚与奉年相视一眼,赶忙追随秦夜玦,可对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没一会儿,他就没影了! 秦时岚心一沉,面上浮现出担忧之色。 糟了!她那执拗的弟弟好像失去了基本的理智… 救人固然重要,可不能没有谋略啊…不然得吃多少暗亏!! 秦夜玦以前不会这样的,以往,他做什么都会事先拟定计划、再斟酌谋算,也从不意气用事。 …… 看来,他真是爱惨了那位小姑娘。 希望,她没事吧。 第309章 小皇帝,我恨你是块木头! 沈景漓被郢无忧点了睡穴,可谓是一路睡到了鬼幽谷。 …… …… 良久,睡在软榻之上的沈景漓缓缓掀开了沉重的眼皮,她只觉脑袋昏昏沉沉,头痛欲裂。 强光刺眼,她起身后,将手抵在额间,察看周围的环境。 这个地方虽封闭,却十分的敞亮,主要是因为顶部挂了许多纱灯,外加这里的墙面都覆盖了一层金箔。 此处没有窗,也没有门,沈景漓看不见外头的情况,自然也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亮白色的地砖上雕刻了很多…光怪陆离的生物,奇形怪状、诡异离奇!! 不仔细辨认,还真有点认不出来。 沈景漓使劲揉了揉眼睛,她发现…就算自己细细辨别,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物种!! 老虎的身子,狮子…头!?? 半截身子的蓝眼山羊…?? 十条腿的怪虫子…!! …… 这些奇异的图案看得沈景漓头皮发麻,她赶紧转移视线。 前方是一道乳白色的栅栏,栅栏外的地砖与墙面则是黑漆漆的,幽静深远,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她这是被郢无忧关起来了!? …… 沈景漓突感背后有异动,她的心咯噔了一下,揣着不安的思绪猛的回头。 只见郢无忧慵懒的支着下巴,随意的坐在琉璃麒麟椅上闭目歇息。 沈景漓直愣愣地盯着郢无忧精致绝美且冷艳妖异的脸庞,瞳孔微震。 细细端详后才发现… 大反派是个绝世大美人啊!! 初次见面时,沈景漓只觉她容貌不俗,但她不敢细看。 …… 郢无忧的气质独特,气场强大,她是那种极具攻击性的张扬之美,凌厉不可一世,美艳的不可方物! 就算拿她身后那座亮灿灿的金山与她相较,都会显得逊色!! 她比金子还要光彩夺目!! …… 等等!那不是出现在隐恕拍卖会的金山吗?! 沈景漓眸光微闪,神色微敛。 金山竟是被郢无忧拍走了… 原来,那晚在一号雅间的是郢无忧!! 不仅仅只是金山,压轴拍品鱼玄麟好像也是被一号雅间拍了去。 真没想到,这人还挺富!! …… 忽而,有一念头在沈景漓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陷入了沉思。 秦夜玦曾对她说过,太师早已被郢无忧操控,变成了一个受人摆布的提线木偶。 那鱼玄麟…极有可能是郢无忧安插在太师府的眼线。 这条『美人鱼』终日与太师厮缠在一起,还将太师府搅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 想必,也是郢无忧授意的!! 现下太师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宠妻灭妾,对鱼玄麟也是言听计从。 郢无忧全方位,将太师拿捏的死死的! …… 坐在麒麟椅上的女人眉心微动,她的面上始终带着清浅的笑,缓缓启唇。 “小可爱…看够了么?” “……” 原来,郢无忧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偷偷观察她,沈景漓呼吸一滞,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她又道:“这么远的距离能看清吗?你怎么不凑上来看我?” 郢无忧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幽怨,话里行间皆是不满足的意味。 闻言,沈景漓有一种偷看被抓包的窘迫感,她赶忙垂下脑袋,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企图掩饰尴尬。 “我…我只是在看你背后的金山,才没有看你!我没有!” 郢无忧睁开潋滟的凤眸,烈焰般的红唇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危险的笑意。 “哦?我很丑么?你连看我一眼也不愿意吗?” 对于郢无忧的连环三问,沈景漓眨了眨眼睛,一头雾水。 她说话的语气…好怪啊… 具体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郢无忧用食指轻点脸颊,饶有兴趣的望着一脸懵圈的沈景漓。 继续盘问她:“小皇帝,我与秦夜玦,谁更好看呢?” “啊!?” 沈景漓微微张唇,惊愕不已,紧绷得像一块石头,一动不动。 郢无忧轻舔唇瓣,调侃道:“小皇帝,我恨你是块木头。” “诶??!” 沈景漓目瞪口呆,头脑风暴了一瞬,她像是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棒,完全呆住了。 …… 郢无忧见沈景漓总是回复一个字,她似笑非笑。 “小可爱,你学什么不好,居然跟秦夜玦学惜字如金?” “……” 她摇晃着纤长的食指,微微蹙眉:“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必须改掉。” “……!!” 沈景漓赶紧转移话题,急切道:“那个那个…莫老爷爷呢?” 郢无忧抿唇,玩味一笑:“他呀,不在呢,这里…有我们就够了哦。” 第310章 小可爱,快把衣服脱了。 沈景漓还是担心莫呈的处境,追问道:“那他现在在哪!?” 郢无忧不想聊这个,她还是比较纠结方才的问题:“所以…到底是我好看?还是秦夜玦好看呢?” “……” 沈景漓无语了一瞬,郢无忧怎么回事?她为什么如此热衷于跟秦夜玦比相貌!?! 一男一女,有什么可比性!? 有非比不可的必要吗!? …… 郢无忧见沈景漓一脸莫名其妙,不由的更好奇她的回答,红唇轻启,催促道:“小皇帝,快说快说…不然有你好受的。” “??????” 我去,她还搞威胁!? 沈景漓嘴角微抽,满脸黑线,终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大反派绝对是闲得慌! 否则她怎么会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这般纠结!! …… 无语之际,沈景漓还真就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郢无忧与秦夜玦,到底谁的容貌更胜一筹呢…? 抛开性别不谈,他俩的气质竟出奇的一致,气场也很相似,姿容更是不分伯仲。 不过呢,沈景漓对秦夜玦有恋爱滤镜,自然而然就会觉得自家男朋友更好看了~ …… 算了算了!她好汉不吃眼前亏!! 万一自己说秦夜玦更好看,免不得要遭罪,没必要她怕疼!! 沈景漓摩挲着下巴,假装思考,她顿了顿,语气坚定:“容貌这一块,自然是你赢了!” “哈哈哈哈哈。” 听到合心意的话,郢无忧可谓是心情大好,她的眼角眉梢皆是浓烈的笑意,缓缓从麒麟椅上起身。 随后,她又拿起一套浅云色的男装向沈景漓缓步走来。 …… 很快,郢无忧就走到沈景漓跟前了,她垂眸,俯视着软榻上坐立难安的沈景漓。 郢无忧好整以暇的端详沈景漓那张出尘脱俗的脸蛋,心里头别提有多兴奋了。 这可是从秦夜玦手中抢来的小猎物,意义非凡呐… 小皇帝的眼眸清澈纯粹,还倒映着点点滢光,只有从小活在光亮处的人,才会拥有这般澄澈的双瞳吧。 难怪秦夜玦那种阴暗的怪物会爱上他,哪怕小皇帝是男人也不在乎,甘愿沦为断袖。 但是!好东西总是会招人惦记的,这不,她恰巧也喜欢这种类型的呢。 …… 蓦地,沈景漓对上郢无忧那充满侵略性的眼神,她忐忑不安的攥紧了衣袖,羽睫轻颤,惶恐的很!! 大反派怎么一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的模样?!沈景漓浑身不自在,赶忙错开眼神! “……” 郢无忧弯腰,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与眉头紧锁的沈景漓对视,说话的语气极为欢快。 “小皇帝,快把衣服脱了。” “!?!?!?!” 闻言,沈景漓下意识的护胸,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整体状态是震惊加无措! 她噌噌冒冷汗,思绪纷乱!! 怎么回事,怎么聊着聊着就要脱衣服!? …… 郢无忧先将手中的衣物放在沈景漓怀里,继续说道:“小可爱,你愣着做什么?还不脱吗?不脱怎么将这身男装换上。” “??????” 沈景漓明显更懵了,她的指尖发凉,神经高度紧绷!! …男装!? 郢无忧居然为她准备了…男装!? 第311章 小皇帝,你的喉结怎么不见了? 沈景漓慌得牙齿直打颤,脸色泛白。 救命啊!有女变态逼我穿男装… 偏偏自己还打不过她,不然早就一拳过去了,然后再怒骂她一句:死变态!! …… 沈景漓很清楚自身的武力值为零,她不敢硬刚,哆哆嗦嗦道:“我…可不可以…拒绝你…” 见沈景漓一脸抗拒,郢无忧疑惑不解道:“嗯?你不想穿回男子的服饰吗?” 沈景漓可劲摇头加摆手。 她之前迫不得已才女扮男装,现如今已恢复女儿身,她没事干嘛穿男装!? …… 郢无忧将手中的衣物放在软榻之上,属实理解不了沈景漓的想法。 他为什么如此抵触这身服饰!? 前段时间探子来报,说是秦夜玦逼小皇帝穿女装,以此来满足他的某些变态需求。 按理说,男子穿罗裙,多多少少都会觉得难为情吧… 怎么小皇帝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样?甚至…他好像还很抗拒恢复男儿身?! 郢无忧在心底想了无数种原因,终于…她得出了一个自认为可能性很大的结论。 【小皇帝肯定是怕惹秦夜玦生气,才不敢贸然恢复男子打扮!】 …… 郢无忧突然严肃起来,自信得扬起嘴角:“小可爱,你且放心大胆的换,有我在…秦夜玦奈何不了你。” “???????” 听完这番莫名其妙的话,沈景漓就差将问号刻脑门上了,她诧异的眨巴眨巴眼睛。 想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 郢无忧歪头,微微蹙眉,哼了一声:“怎么?不信我呀?” 说完,沈景漓就与郢无忧的眼神交汇在一起,她一脸茫然道:“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郢无忧用食指戳了戳沈景漓的脸蛋,笑道:“手感真不错,软软的,小可爱…你不需要太懂,只管脱就行了。” 闻言,沈景漓一把拍开她的手,声音微颤:“我不脱…” 接二连三听到拒绝的话,郢无忧倒也没动怒,她装作无意的翻开袖口,眼角的笑意更甚。 “你是不想自己动手吗?没关系,我很乐意帮你换。” “????!!!!” 沈景漓想象了一下郢无忧帮她换衣服的画面,不禁寒毛倒竖,细密的冷汗从鬓边沁出。 她红着脸吼道:“别碰我!我有衣服穿!我不换!” “这可由不得你哦…反抗无效!” 就在郢无忧准备使用强硬手段帮沈景漓换衣服时,金山背后的墙面上发出了叮叮叮的声响。 郢无忧只好停下动作,她轻轻地拍了拍沈景漓的脑袋瓜。 “懂点事,自己来。” “……” 还没等沈景漓反应过来,郢无忧就朝麒麟椅的方向走去了,她伸手扭转了椅子左侧扶手处的赤色三角蛇头。 一放手,三角蛇头又恢复原位了。 …… 只听嘎吱一声,墙面上的一块巨型砖石便缓缓升起。 沈景漓目不转睛的望着升起的墙砖,瞳孔骤然放大了些,原来…这里还藏了暗门。 想开门的话,需要扭转麒麟椅左侧扶手上的赤色三角蛇头。 那椅子右侧扶手上的黑色三角蛇头又是哪里的机关呢? 难道…扭转了黑色蛇头就能升起那道乳白色的栅栏!? …… 就当沈景漓还在思索黑色蛇头的用处时,阴沉着脸进来的凉嫣就用意味不明的眼神死死的瞪着她。 一瞬间,沈景漓与凉嫣的眼神碰撞在一起,蓦地,她的心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大反派的小跟班来了… 她的眼中,好像有浓烈的…杀气? 凉嫣刚踏入,巨型砖石便开始下降,直至合上为止。 …… 她看着软榻上发丝凌乱的沈景漓,气不打一处来,这个不男不女的妖精…勾引谷主!! 方才,凉嫣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话,她站在门外,快嫉妒疯了!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左右为难。 …… 后来,凉嫣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才按下墙边的鸣铃,就算谷主生气,她也要破坏气氛,强行融入进去。 谷主真就那么喜欢小皇帝吗!? 竟这般迫不及待…?? 凉嫣在那一瞬间,只恨自己不是个男人,无法入谷主的眼。 倘若她是男子的话,谷主会不会也… 郢无忧的发言直接打断了凉嫣的思绪:“小凉嫣,愁眉苦脸作甚?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凉嫣自觉失礼,赶忙跪下:“启禀谷主,一切已安排就绪,您且放宽心,您一定会得偿所愿。” 郢无忧嗯了一声,“起来吧。” 她重新将目光锁定沈景漓,笑得邪肆,边走边说:“小可爱,你不听话了哦,怎么还不肯脱?是要我将你绑起来么?” 听罢,凉嫣要疯,沈景漓也是。 …… 郢无忧每前进一步,沈景漓的脑子就越发混乱不堪,她下意识的攥紧了衣袖,手心冒出一层薄薄的虚汗。 糟了糟了!一对一她都毫无胜算,更何况,现在还来了个小的… 该怎么破解这脱衣局呢!? 忽而,沈景漓想到了揽月镯,或许可以先击倒郢无忧,再趁乱对付她的小跟班。 可是…郢无忧这个大反派看起来就不容易死,况且,她还会轻功,有内力! 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有拼死搏斗的必要吗?别暗算不成,反而被她们暴揍一顿。 她可不想变成猪头!! …… 沈景漓还在沉思默想应对之策,可对方早已走到她跟前。 郢无忧本想为发呆的某人宽衣解带,但她的视线停留在沈景漓那平整的脖子上,疑惑不解的发问。 “小皇帝,你的喉结怎么不见了?” 之前看沈景漓的画像,她的喉间明明就有凸起的喉结,怎么还…凭空消失了!? “啊…??” 话题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沈景漓嘴唇半张,呆愣愣的仰头。 郢无忧垂眸,俯视着坐在软榻上沈景漓,小皇帝姿容绝代、清丽脱俗,堪比画中仙。 他美目盼兮…甚是动人… 还有,他娇软的像是能滴出水来… 突然,郢无忧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她问道:“小可爱,你不会是…女子吧?” 第312章 不说是吧?那我扒你裤子! “诶!???” 沈景漓怔怔的看着郢无忧… 忽而,她想通了!! …… 难怪大反派逼她穿男装,原来对方还误以为她是男子啊。 现在…她穿着裙子、声音也恢复了,怎么郢无忧还在质疑她的性别!? 沈景漓低头,将视线聚焦在自己的胸上,她神情恍惚,陷入了自省。 好像也…也不是一马平川啊。 虽不似大反派那般波涛汹涌,但总归还是有的呀。 退一万步讲,那个男的胸肌这么大!? 还…还是说她身上依旧残留着其他的男性特征!? 完蛋!八成是女扮男装后遗症!! …… 沈景漓陷入了自我怀疑中,不过须臾之间,她又茅塞顿开了。 遇到不解的事,多在别人身上找原因,拒绝内耗!! 郢无忧质疑自己的性别,这肯定是她的眼神有毛病,绝对不是自己有问题!! …… 某人见沈景漓一脸严肃的望着自己的胸发呆,她迫切的想知道真相。 “快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女子?!” “……” 沈景漓抬头,视线刚好就与郢无忧对上,只见大反派眸色幽深,一脸急切,眼底尽是担忧之色。 嗯!?… 自己是男是女,关她什么事?郢无忧为何会这般…紧张?? 沈景漓感知到郢无忧对她的性别很是上心,她都有点不敢如实回答了。 …… 她拢了拢手臂,眸光微闪,思忖片刻后,便想出了一计策。 假设郢无忧希望她是女子,那她就谎称自己是男儿身。 倘若郢无忧希望她是男子,那她大可实话实说。。 总而言之,坚决不能顺了郢无忧的心意,沈景漓之所以这样想,主要原因是… 她总觉得大反派看她的眼神有点怪,还有,这人好像还有点变态… 其实具体哪里怪,沈景漓也说不上来,总之一句话:防着她准没错!! 不过呢,要想知道大反派真实的想法,务必要先探探她的口风了。 …… 沈景漓深吸一口气,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内心忐忑不安的她羽睫微颤,轻声询问。 “那个,要不你猜猜…?” “……” 郢无忧被吊足胃口,她弯腰,盯着沈景漓微漾的眼眸,玩味一笑。 “我不猜!不说的话…我直接把你按在榻上,再扒你裤子。” “!?!?!?!?” 闻言,沈景漓大受震撼,脑海中炸响了一道巨雷,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她大惊失色,像极了一只倍受惊吓的森林小鹿,说话的声音都打颤。 “别别别…我说我说!女的,我女的行了吧!” 方才的虎狼之词,差点将沈景漓吓得魂飞魄散,在紧急情况下,她只好全盘托出。 在坦白后,沈景漓还是有点后怕,她拍了拍受惊的小心脏,努力迫使自己先冷静。 …… 她心如死灰的暗想道:救命!就反派这狂人属性,还探个屁口风!! 他一言不合,就要扒她裤子!! …… 诶?这句话莫名有点熟悉啊… 曾经的秦夜玦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细细想来,郢无忧与早期的秦夜玦,有异曲同工之处!! 都是一言不合就要扒裤子的人!! …… 凉嫣在一旁听得脑袋嗡嗡作响,她攥紧了拳头,直至指甲嵌入掌心,也不觉得疼痛。 尤其是在郢无忧说出那句『我直接把你按在榻上,再扒你裤子』这段话时,她整个人都麻了。 恨不得手起刀落,将沈景漓一剑斩杀,这还远远不够,要大卸八块才能解气!! …… 还有,她怎么也没想到,大渊的皇帝竟是女儿身,太荒谬了吧!! 先皇是不是脑子不好,这不迟早露馅的事吗?! 小皇帝若真是女子的话,那谷主…还会喜欢她吗!? 凉嫣一想到此处,心里咯噔了一下,努力克制嫉妒之情,她迫切的想知道此时郢无忧对沈景漓的态度!! …… 在知道沈景漓是女子后,郢无忧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她垂下眼眸,捧起沈景漓的脸颊,认真的端详:“小皇帝…你怎么能是女子呢?” 郢无忧微微蹙眉,小表情甚是哀怨,原本还打算让沈景漓做她的小夫君。 结果现在倒好,小夫君变成小媳妇了… 事发突然,她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 …… 郢无忧想了很多事,她以前明里暗里派了不少美人出现在秦夜玦身边,但他真就一个也不感兴趣。 为此郢无忧还纳闷了许久,她时常在想…秦夜玦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每种类型都安排了,他就是不上钩!! 直到后来,郢无忧知晓了秦夜玦与小皇帝有染的事,她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秦夜玦对那些容貌过人的美女不感兴趣的主要原因是…他有龙阳之好。 原以为他好男风,才会钟情于沈景漓,但小皇帝又是个假男人,敢情秦夜玦不是断袖啊。 …… 郢无忧面上乌云密布,她的心情失落到了谷底,周身围绕着一股颓丧的气息,心中早已乱作一团。 见此情景,沈景漓心里七上八下,大反派这是怎么了?? 在知道她是女子后,就生气了?! 完了完了,郢无忧不会一怒之下噶了她吧!? …… 沈景漓恐慌得很,颤颤巍巍道:“我…我不可以是女子吗?” 这个问题确实把郢无忧问住了,她的神情恍惚了一瞬,沉思良久。 是啊…女子不可以吗?!? 一定要男女搭配吗?!? …… 郢无忧一直捧着沈景漓的脸蛋,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在害怕。 还抖的跟筛子一样,又可怜又可爱的… 她忽而又凑近些,细细观察怯生生的沈景漓,嗯?如此漂亮生动的小妹妹,也不行吗?! …… 此时此刻,凉嫣简直想自戳双目,压在她心底的醋意快喷薄欲出了,情绪更是在崩溃边缘徘徊。 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在内心深处歇斯底里的疯狂呐喊!! 【谷主!快放开她!放开!放开!放开!……】 谷主都没有这样亲昵地捧过她的脸… 谷主与沈景漓才相识多久啊!? 第313章 小皇帝,别抖了,自己擦汗… 凉嫣痴痴地望着郢无忧,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呼吸都不顺畅了… 方才小皇帝问:她不可以是女子吗? 显而易见,谷主有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凉嫣的双眸逐渐变得黯淡无光,嫉妒使她面上布满了阴霾,眼神更是冷寒彻骨!! 为什么谷主会为了她的一句话而纠结…? 为什么谷主对她的兴趣如此浓烈!? 为什么她能轻易得到谷主的青睐!? 为什么! 为什么!! 同为女人,自己与她到底差哪了!? 难道是因为…她的那张妖精脸吗!? …… 就在郢无忧刚要开口说话时,凉嫣神色突变,紧张过度的她抢先说道:“谷主!您…” “我…您…” 关键时刻,凉嫣倒是结巴了,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她之所以抢在郢无忧说话前发言,无非就是害怕听到郢无忧说『女子不可以』这几个字!! 若是如此,那就意味着她也没机会了。 …… 凉嫣此举异常,郢无忧自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她问道:“小凉嫣,你想说什么?” “……” 凉嫣背脊一直,努力在想该如何回话,忽而,一邪恶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恨恨道:“谷主!既然您想让秦夜玦痛不欲生,何不…找个男人污了他女人的清白?” “哼!秦夜玦要是知晓此事,必定生不如死!” 听完,沈景漓满脸惊愕,心凉了一大截,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间沁出。 这…这个叫凉嫣的小跟班,心思怎么这般歹毒!? 与她不过初次见面,并无过节,这近日无怨往日无仇的,她竟想通过如此阴狠的方式来折磨自己,以此让秦夜玦痛不欲生。 …… 此刻,沈景漓的心跳如鼓,说不害怕是假的,她逼使自己先冷静,越是紧急时刻越不能乱了阵脚。 但她颤抖的频率以及额间层出不穷的汗珠早已暴露了她内心的慌乱。 …… 郢无忧见状,好笑的摇了摇头,她从怀中拿出清竹金纱罗帕,为沈景漓擦拭虚汗。 “放心好了,我郢无忧从不屑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折磨女孩子。” 反正,她有的是办法让秦夜玦生不如死,没必要通过摧残另一个女子的身体来完成。 况且,沈景漓可是她费尽心思抢来的『小夫君』,她哪里舍得便宜别人。 …… 郢无忧将手帕放置沈景漓的掌心,盯着她毫无血色的脸蛋,悠悠道:“小皇帝,别抖了,自己擦汗。” “……” 沈景漓微怔,一瞬间,她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心情如过山车般,跌宕起伏。 她暗想:『若是能安全逃离此处,一定要多学点暗器防身,不然在武功高强的人面前,处境太被动了!』 …… 郢无忧面目表情的看向凉嫣,眼底闪过一丝鄙夷的色彩。 凉嫣一惊,赶忙跪下,“谷主饶命,属下说错话了…” 她的声音发颤,显然无法克制内心的恐惧与不安,谷主说,她不愿意伤害小皇帝… 还说她的想法下作…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谷主也认为她这个人…也下作? …… 蓦地,凉嫣的心头涌上一股悲凉,酸涩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终于,眼泪再也不受控制,从她的眼角处大颗大颗的滑落。 望着跪地落泪的凉嫣,郢无忧的神情松动了些,她问道:“小凉嫣,没事你哭什么呀?我可没多余的手帕给你了哦。” 凉嫣低着脑袋,哽咽道:“谷主…我…我错了…您别讨厌我…” 原来,她是担心这个啊… 郢无忧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扶起凉嫣:“小凉嫣,起来吧,把眼泪收回去我就不讨厌你…” “好…我听您的。”凉嫣起身,胡乱的将泪水抹去。 郢无忧见凉嫣笔直的站立,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战战兢兢的等待大人降下惩罚。 她无奈一笑,说道:“凉嫣,想通过男子侮辱女子的清白,这做法实在是太低劣了,认同这种方式的人,本质就是在作践女人、看轻女人。” “………??” 凉嫣不明所以,不理解郢无忧话中的含意,她轻声说道:“谷主…我不明白…您话中的意思。” 见凉嫣一脸惘然,郢无忧细细道来。 “我曾途经一偏远山崖,救下一名被山匪玷污的妇女,可待她丈夫赶来时…非但没有半句关心,反而质问这位妇人怎么还有脸活着,还让她自行了断。” “当时我看得窝火,只觉他比山匪更该死,于是我手起刀落,直接斩杀了妇人的丈夫。” 说完,郢无忧讽刺一笑:“呵…你猜后面怎么着?” “……” 凉嫣摇头,表示猜不到。。 郢无忧的眸色暗了些,继续道:“这位愚昧的妇人非但不感激,反而怨怼我…她居然还对怂恿她去死的男人有所留恋,哭的伤心欲绝。” “再后来,她夫家的人陆续赶到,各个都指责她是肮脏的丧门星,还克死丈夫,话里行间诱逼她自行跳崖。” “我想着…她糊涂了一次,这回也该明白了吧,于是我告诉她,我可以将那些逼你去死的人通通都杀了,所有罪名我担着。” “我还承诺给她一笔钱,让她去别地讨生活,结果,这位妇人还是拒绝我了,还说我多管闲事…” 郢无忧说到此处,无语到想翻白眼:“愚妇铁了心就是要跳崖寻死,只为立那一文不值的烈女牌坊…” 她瘪了瘪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望着妇人决绝的背影,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想送她一程了。” 凉嫣讪讪的问:“谷主…您…您推她跳崖了?” 郢无忧摇了摇头,轻飘飘道:“没有,懒得管了,这种蠢人拦不住的,也劝不动,她爱死就去死吧。” “……” 凉嫣又问:“谷主,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您才不想用这种手段来折辱女子吗?” 郢无忧没有立即回答,她转身,坐在沈景漓身侧,搂住她的肩膀。笑得随性肆意。 “不单单只是因为这个。” 第314章 郢无忧:跟着秦夜玦没前途 肩膀突然被人搂住,沈景漓身一僵。 “????” 说话就说话,没事搂她干嘛!? 鬼知道大反派身上还有没有藏蛇… 沈景漓想挣脱束缚,可郢无忧并不想就此放手,反而越搂越紧。 她轻扯嘴角,幽怨道:“怎么?秦夜玦能搂,我就搂不得了?” 沈景漓眼角微抽,脱口而出:“你们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哪都不一样…” 秦夜玦是她男朋友,搂搂抱抱很正常,这个郢无忧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事都喜欢对标秦夜玦? 一开始跟秦夜玦比谁更好看… 现在又说秦夜玦能搂为什么她不行… 沈景漓只觉脑壳疼的厉害,这一天天的,她遇到的都是些什么怪人啊! …… 郢无忧轻挑秀眉,玩劣轻笑:“我可管不了这么多,我就要搂,小可爱…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我…你!?” 面对挑衅的郢无忧,手无缚鸡之力的沈景漓被气到涨红了脸。 虽然但是!话说回来,她好像…还真不能拿郢无忧怎么样。 要说大反派与秦夜玦没点关系,沈景漓是不信的,这俩人的相似度实在是太高了! 高到离谱… 他们该不会是姐弟吧?! 不应该啊…姓氏对不上,难不成是同母异父的那种姐弟!? …… 郢无忧给了呆愣愣的某人一记媚眼,妖娆的滟眸慵懒扫过沈景漓的唇瓣,笑得勾魂摄魄。 “小皇帝,这样看着我作甚?喜欢我就亲亲我。” “?!?!?!?” 此话一出,沈景漓如遭雷击,她瞪大了双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结结巴巴道:“不是你…我…你别语出惊人,…我女的!” 郢无忧点了点头,美眸中闪烁着妩媚的流光:“我知道。反正秦夜玦活不久的,跟着他没前途。” “你不准咒他!”沈景漓下意识的护夫,但她吼完郢无忧后,牙齿都在打颤。 郢无忧闻言,脸一沉,她阴恻恻道:“呦?说他一句不好,你就受不了了?” “……” 沈景漓怕说多错多,为了避免吃皮肉之苦,她选择安静闭嘴。 “那小怪物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 “……” 怕死的某人依旧保持沉默。 “好歹回复一下吧!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听到这番对话,凉嫣早已化身柠檬精,通身都萦绕着酸溜溜的气息。 坐在软榻上的俩人,有打情骂俏的嫌疑!凉嫣只觉胸闷气短,有吐血的趋势。 她强行将话题引回正轨:“谷主!方才的话,您还没有说完!” “……” “……” 气氛骤然一静,郢无忧也松手了,继续她未说完的话。 “我并不是单单因为遇到跳崖的愚妇,才生出不能折辱女子的观念。” “而是…经山匪侮辱妇女的事后,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在一小酒楼暂歇,听到了一桩类似的事…只不过受害人的性别互换了,是个女恶霸强行侮辱文弱书生的事。” 郢无忧每每想到此事,都会不屑的冷笑一声。 “呵…不同于上次的是,受辱的文弱书生并没有寻死觅活,只是闷闷不乐的直灌酒,最可笑的是…他的夫人还在一旁宽慰他。” “书生一桌子的知己好友也是如此,他们语气调侃,说什么到底你不亏,遇到这种淫贱荡妇,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说到此处,郢无忧的神色又黯淡了几分,她的眼底满是讥讽之意。 “尽管这次受辱的是男子,他们也不觉得是耻辱,反而愉快戏说,气氛融洽,竟没有一个人让文弱书生去死。” …… 她眸光微闪,继续道:“当时,我刹那间茅塞顿开,原来贞洁牌坊的枷锁只对女人有效,无论受迫害的是男还是女,最终抗下骂名的还是女人!” “女子没了清白,哪怕她是受害者,也鲜少收获同情,只道她是命不好。” “反观是男子失了清白,他们就不用这套说辞了,反而觉得这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又不损失什么,最终还会说一句…女子淫荡。” 郢无忧露出鄙夷的神情,声量不由得拔高了几分。 “哼!认为女子没了清白就是耻辱,活该去死,有这种想法的男人呢…他们自视高女人一等。” “而有这种想法的女人呢,她在轻贱受辱女子的同时,也在轻贱她自己,因为这群人打从心底里就不认同自身的价值。” “她们如同那群高傲的男人一样,都认为男子高女子一等,这种自轻自贱的女人啊…只能一辈子跟在男人后头,唯唯诺诺,摇尾乞怜!” 郢无忧虽生在封建的时代里,但她性子好强,自认为不输天下男儿郎。 自然…她也不信奉男尊女卑的观念。 郢无忧冷哼一声:“这都是些什么狗屁道理!通通都是用来约束女人的,难道就因为男子多了个东西,他就天生比女子高人一等?!” 她深深的吸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缓声道:“算了算了!不说了…说的我生气!” 凉嫣见缝插针,赶忙劝道:“谷主,您别气了,您聪慧过人,是女中豪杰,在凉嫣心中…您早已胜过天下男子。” 听到奉承话,郢无忧的神色逐渐好转,如今,大渊的实际掌权人,不也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她当然不输任何人了!! …… 她微眯着眼睛,眸光变得锐利冰寒,有睥睨众生的肃然感。 郢无忧内心翻滚着滔天的欲望,眼中有浓烈的侵略性,此时的她像极了一只时刻准备冲出牢笼的猛兽,期待迎接新生命。 “待我将这天下收入囊中后,一定让男人与女人的位置调换!我要让这群男人知晓…何为女尊男卑!” “我还要将他们都踩在脚底下,再把他们的自尊打碎,揉入烂泥里,供我玩弄。” 凉嫣连连点头,应道:“谷主,您一定能得偿所愿!一定会的!” 郢无忧满足一笑,眼底尽是疯狂:“贞洁牌坊那一套,我也要原封不动的安在他们的脑袋上。” 第315章 做这些,只为将秦夜玦引来? …… 凉嫣痴痴地望着狂傲的郢无忧,只觉自家主子的目光自信且坚定,让人深感折服。 她觉得前途一片光亮,继续奉承道:“谷主!这一天很快就会来临!绝对!” 郢无忧姿态散漫,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不…还要再等等,我还在研制一款能控制男人寿命的毒药。” “让他们自男婴起,便服下毒药,此药药性凶猛,毒素无解,唯有每隔五年服用特定解药,方能续命。” 说完,她嘴角漾起一抹随意的浅笑。 “呵…到那时,我且看看…到底有谁敢奋起造次,我要将天下间的男子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凉嫣眸光一亮,一脸崇拜的看向桀骜不驯的郢无忧:“谷主好谋略!!” …… 郢无忧心情大好,面上的笑意更浓烈了,邪肆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抬手,缓缓的挑起沈景漓的下巴,腔调慵懒:“小可爱,那你呢?” “啊?…我?”突然被点名,沈景漓背脊一直,把茫然都写在了脸上。 这主仆俩商量用毒物征服天下男子,按理说,这一趴…应该没她什么事吧。 郢无忧想建造一个女尊男卑的理想王国,她算是自己见过的…最狂妄的女子了。 她想通过控制男人的寿命以此来操控男人,只是,她的方法太直接狠毒了,竟谋划让刚出生的孩童服下药性凶猛的毒药。 万一药力失衡,那襁褓婴儿,随时都有可能会命丧黄泉。 …… 郢无忧的眼神极其淡漠,自带傲视群雄的压迫感,她望着沈景漓,红唇轻启。 “爱发呆的小皇帝~你觉得我方才的提议如何?” 身在敌营,她能怎么说?! 难不成要跟培育出蛛毒、企图祸乱天下的郢无忧说…你好歹尊重一下襁褓婴儿的生命?? 这些话,郢无忧听的下去才有鬼,你跟大反派讲道理,她可能会跟你论拳头的硬度! 一言不合,也不知她会不会…杀人… 算了,生命诚可贵!不可乱说话! …… 沈景漓没敢正面回答,反问道:“你…你怎知你制出的毒药无人能解?” 郢无忧一下来了兴致,她懒懒道:“怎么?你觉得自己能做出解药来?” “或许呢…万事皆有可能!” 对于自身的医术,沈景漓还是有点自信的,只要给她时间钻研,未必就不行! …… 郢无忧一想到沈景漓能在短时间内做出血蛛的解药,不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明显有点呆的小姑娘。 好奇怪!小皇帝明明看起来就柔柔弱弱的,还一副不能扛事的模样,但自己内心深处…总会莫名的认为她行。 小皇帝呈现出来的怯懦好像只流于表面,她身上还是有一股坚韧不拔的气息。 就像是一棵懂得隐忍的野草,在无人关注的角落偷偷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或许正是因为这抹独特的朝气,自己才会相信她吧。 …… 郢无忧轻声道:“要说别人能制出解药,我是不信的,但你说能的话…我总觉得…你可以…” 沈景漓干笑两声:“呵…那…谢谢信任。” 她暗喜,太好了!棘手的问题被她暂时搪塞过去了。 “……” 郢无忧先是无语了一瞬,她总觉得怪怪的,但又不知哪里怪。 她没往深处想,对凉嫣说道:“你先下去吧,务必将秦夜玦引到指定的地方。” “是。” 凉嫣临走前,扫视了一眼沈景漓,心有不甘的往麒麟椅走去。 她转动左侧扶手上的赤色三角蛇头,暗门再次缓缓升起,凉嫣疾步离开了这个让她心梗的地方。 …… 听到秦夜玦这三个字,沈景漓有点坐不住了,看来,郢无忧劫持她,主要是为了请君入瓮。 方才她说…要将秦夜玦引到指定的地方,那里必定早已设下重重陷阱!! 一想到秦夜玦的处境可能存在危险,沈景漓整个人都不好了,巨大的恐惧感席卷心头。 她的鼻尖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强装镇定,认真的说道:“美女姐姐,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秦夜玦他不会来的。” 郢无忧攒眉,悠悠的笑道:“嗯?何以见得?” 难道,小姑娘还不清楚她在秦夜玦心中的地位吗!? 沈景漓跟个小太阳似的,朝气蓬勃,像秦夜玦这种活在阴暗处的小怪物,怎会不沦陷!? 他这种人啊…但凡遇到一丁点光,肯定会使出浑身解数、贪婪的占为己有!! 郢无忧眸色沉沉,以往那些针对与秦夜玦的美人计都太低端了,温柔的、冷艳的、高贵的、卑微的、刁蛮的… 什么都试过了,偏偏漏了天然呆的,她应该安插那种看似呆呆傻傻,实则狡猾阴毒的女人去接近秦夜玦才对。 就类似沈景漓这样的,那不得迷死秦夜玦,诶!失策!失策啊!! 可话又说回来,像小皇帝这种类型的,还真不好找,至少…她以前就没碰到过。 …… 沈景漓没有注意到郢无忧的神情变化,继续哭丧着脸,神情愤愤然。 “美女姐姐,你都不知道…秦夜玦这个王八蛋,他视我为玩物,腻了就甩一边去了。” 她语气甚是哀怨,继续诉苦:“不然…他怎么会不带我回京呢,对吧?” “……” 郢无忧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好整以暇的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沈景漓。 “小可爱,你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我怎么听闻…秦夜玦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跟中了邪似的。” 沈景漓摆手,神情严肃。 “没有的事,误会!绝对是误会!秦夜玦就是个负心汉,他早已开始厌倦我,狠心安排我去孤岛求生,他则回京称王称霸,美女姐姐…你把我绑来,真真是绑错人了。” “哈哈哈哈。” 郢无忧没忍住笑出了声,她双手环胸,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小可爱,你根本就不擅长说谎哦,其实…你很担心秦夜玦会赶来吧?” “……” 沈景漓心塞加心凉,难道,她的演技就这般拙劣吗?! 秦夜玦… 你可千万别往明坑里跳啊!! 第316章 很快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他… 沈景漓依旧不死心,继续胡诌:“秦夜玦才不会管我的死活呢,我吃饱了撑着,担心他做什么?” 郢无忧低声笑了:“小可爱,何必自惭形秽,你很快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他了。” 闻言,沈景漓的心脏骤然紧缩,她的意思是…秦夜玦快到了!? …… 沈景漓的垂下眼帘,神情凝重,大反派虽有点道德,但不多,万一郢无忧通过她要挟秦夜玦怎么办? 真的真的!不想看到秦夜玦受伤… 她小心翼翼,轻声试探道:“美女姐姐,你与秦夜玦,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能不能告诉我呀?” 郢无忧轻挑秀眉,漫不经心的拍了拍沈景漓的头顶。 “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哦,等他来了,才好玩。” “……” 看来,在郢无忧嘴里,是套不出话的,唯有时刻警惕,静观其变了!!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两人都没有再说半句话,一人在担心男朋友的安危,一人在暗自筹谋秦夜玦到来后的玩法。 …… 郢无忧斜睨了一眼沈景漓,见她神色恹恹,便抬手戳了戳她软乎乎的脸蛋。 “小可爱,趁秦夜玦还没到,我们聊聊天吧。” 此时,沈景漓的心情早已跌落谷底,她甩开郢无忧的手,实话实说:“我不想聊…” “?” 郢无忧微微一愣,嗯?小皇帝怎么回事?胆挺肥,居然敢甩开她的手!? 遭到拒绝后,郢无忧也不恼,而是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反问道:“小皇帝,你想不想变成哑巴?一天到晚只会嗯嗯嗯的那种哑巴。” “?!?!?!?” 某人听出话中含意,她冷不丁一激灵,艰难的咽了咽唾沫,虚汗再次席卷而来。 沈景漓背脊一直,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她可不想变成哑巴!! …… 差点忘了,她现在还是一名俘虏… 准确的说,是一名怕死的俘虏… 没有话语权的俘虏… …… 她一定不能死在大反派手里,她要与秦夜玦一起,活到最后!! 顿时!沈景漓体内的怂者血脉开始觉醒、翻滚、沸腾。 她扬起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职业标准假笑:“聊!必须聊!我最爱跟美女姐姐聊天了。” “……” 沈景漓在心底无声的叹了好几口气,这该死的熟悉感,直接让她梦回曾经。 刚穿来大渊的时候,她处处被秦夜玦欺压,好像也是这般怂里怂气的… 原本她还以为,那些怂包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没想到啊…大反派又将她打回原形。 …… 郢无忧望着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沈景漓,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上扬,笑声不绝于耳。 “哈哈哈,你好乖呀…我最喜欢你这种懂得审时度势的小可爱了~” “……” 她喜上眉梢,伸手捧起沈景漓的脸蛋,尽情的揉搓,笑得春风得意。 “哈哈哈,其实你不说话的时候,反而更乖了。” “……” 沈景漓无语加无奈,她最怕这种武力值强又有点颠的野蛮人了。 此时将郢无忧的手甩开,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 为什么… 为什么她总是能碰到这种狂人… 来一个秦夜玦还不够吗?… 第317章 再不安慰我,我就要来硬的了! 郢无忧惬意的望着生无可恋的沈景漓。 手上的动作没停,说道:“不就揉了一下你的脸嘛?至于嘛?” 沈景漓:(ー_ー)!!? 要不是打不过,她早一拳过去了! …… 话毕,郢无忧邪气轻笑:“我就不信了,秦夜玦没这样干过,他可以做的…我自然也可以!” “……” 沈景漓崩溃抓狂,又来了!又来了!她又要与秦夜玦较量了!! 只是,你要比就比其他东西啊,别拿她当参照物啊!! 这种感觉真的很莫名其妙。 …… 郢无忧忽而想起了蛛毒的事,她终于舍得松手了,说出心中疑问:“对了小可爱,你为何能这么快就做出血蛛的解药?” 要知道,她苦苦研制了两年,也没能成功做出解药,当得知沈景漓制出解药时,郢无忧还暗自神伤了好一会儿。 沈景漓语气平淡:“也没有很快吧,好像差不多…一个月才做出来的。” 秦夜玦与她说过,士兵们的手臂上覆盖了一层极浅的蜘蛛网纹,他们中的是血蛛毒。 蜘蛛毒本呈酸性反应,但血蛛情况特殊,呈碱性反应… 为此,她特意用了大量的酸性草药调配,耗时一月左右,才成功研制出血蛛的解药。 其实,在确定好方向后,沈景漓预计在七天内搞定的,奈何实力不允许。 …… 郢无忧听到那句:『也没有很快吧,好像差不多…一个月才做出来的。』 她明显黑脸了,有一种被冒犯到的感觉,小皇帝用时一个月,就做出了解药?… 如此说来,她那两年的辛苦研制又算什么呢? …… 郢无忧面上的神采尽褪,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耷拉着脑袋,神情沮丧。 “诶…为什么我不行?我耗时两年…都没做出来,我到底差哪了?” “……” 沉默片刻后,她又受伤的问:“小可爱,我做人很失败吧?” “……” 沈景漓无语的眨了眨眼睛,这很难评。 句句没回应,郢无忧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她拍了拍沈景漓的脸颊。 红唇轻启:“小皇帝,你再不安慰我的话,我就要来硬的了…” 听到威胁的话,沈景漓被吓得一激灵,就连说话也变得不利索了。 “别别别…那个那个…是…是这样的…” “血蛛的情况特殊,它呈碱性反应,用酸性草药调配解药的话,解毒思路明确了,就能少走些弯路。” “……” 郢无忧一头雾水。 她的眉心拧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方才沈景漓说的话,她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什么酸啊甜啊?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沈景漓深吸一口气,不知如何解释,她们都不是一时代的人,自然有代沟。 她小小声嘀咕:“听不懂很正常…你又没学过化学…” 郢无忧不耻下问:“化…学?是新出的医书吗?我从未听闻过。” 越说越偏了,沈景漓无奈扶额,摇了摇脑袋:“化学不是医书。” 郢无忧兴致正浓,她眼角弯弯,笑道:“那你教教我呗,我最好学了…” “三两句话说不清,你要想搞懂这些,需要学的东西就多了去了,我也不是很会教人,要不你还是放弃吧。” 郢无忧不是轻言放弃之人,她说道:“不急不急,小神医,以后…你可以慢慢的教我。” 沈景漓心直口快,说出了心里话:“我不是神医,还有…我们应该不会有以后!” 郢无忧重重的拍了拍沈景漓的脑袋,意味深长道:“这就由不得你,有没有以后,胜利者说了算,且看谁能笑到最后吧。” “……” 沈景漓心累,她垂下眼睫,顿感无力,合着…大反派将她视为胜利者的奖励!? …… 郢无忧又想起了另一件有趣的事,她说道:“小可爱,你的千种园很漂亮,里面种植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一听到千种园,沈景漓的神色倏地紧张了起来,她在园子内种植了许多烈性植物。 其中,最为珍贵的是那两株问桐花,采用了大量的阳楹草为其提供热量,方能成熟结下赤髓果。 现在,秦夜玦的寒毒已解,不再需要服用烈性药材,她想着…回京后就拿着赤髓果与其他的烈性草药去隐恕楼询询价。 那些,估计能当一大笔银子呢!! …… 她咽了咽唾沫,忐忑不安的试问:“你…应该没把它们怎么着吧?” “没有啊。”郢无忧脱口而出,说的那叫一个坦然。 听罢,沈景漓一脸释然,她抬手,拍了拍明显加快速度弹跳的小心脏。 “那就好那就好。” 郢无忧顿了顿,邪气凛然的笑道:“我真没干什么过分的事,就是…全拔了。” 闻言,沈景漓如遭雷击,一脸愕然的瞪大了双眼。 拔了!?全拔了!? 这还不够过分吗!? 还有比这更过分的事吗!? …… 郢无忧神情无辜,继续道:“拔了没多久,它们就变成一堆干瘪瘪的枯草了,应该是…死绝了吧。” 死!绝!了?… 咔嚓一下!沈景漓听到了心碎的声音,感觉自己错失一个亿! 她悲痛万分,怒指郢无忧的高挺的鼻尖:“它们种植起来不容易!你!你!” 见沈景漓火冒三丈,气得脸都红了,郢无忧双手环胸,悠然道:“呵…小可爱,我怎么啦?” “你大…” 沈景漓本想骂一句你大爷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有预感,此话一出,她必卒! 罢了罢了,钱财不过身外之物,命更重要!! 郢无忧饶有兴趣,继续追问道:“嗯?你想说什么?” …… 沈景漓努力做心理建设,她深吸一口气,默默的收回食指,再缓缓竖起大拇指。 口是心非道:“你大…有作为,拔的好!那些药材欠拔!被你拔是它们的福气!” 说完,某人哭丧着脸,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 见状,郢无忧不厚道的笑出了声,还真是个心口一不的小妹妹,没事逗逗她也挺有意思。 “哈哈哈,小皇帝,你还怪好玩的。” 第318章 秦夜玦与郢无忧竟是这种关系!? 玩!? 她又不是玩具,有什么可玩的?! …… 沈景漓万般无奈,生无可恋道:“我生来不是让人玩的…” 某人直接无视了这句话,笑容明媚肆意:“小可爱,要不…你跟我吧,我比秦夜玦会疼人。” 郢无忧想通了,女孩子就女孩子吧。 她也要!! 平时呢,她可以培育各种新鲜的毒物,颇懂医术的沈景漓则专心钻研解药,两人分工合作,事半功倍! 最主要的是,她一得空,还可以玩玩有趣的小妹妹。 完美!实在是太完美了!! 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了吧… “!!!!!!?” 听完郢无忧的迷惑发言,沈景漓的眼睛陡然瞪大,思绪混乱的她大惊失色,悄无声息地往旁边挪了挪。 一心只想与大反派保持安全距离!! 她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不对劲!! …… 沈景漓的小动作被郢无忧尽收眼底,她抓住沈景漓的手腕,笑意浓浓。 “在我的地盘,你躲什么?” 沈景漓奋力挣脱,浑身颤栗:“你你…你搞什么啊…放开我…” “我擅长制毒,你善于解毒,我们天生一对,如此合拍,我为什么要放手?” “嗯?你倒是给我一个放手的理由。” “????!!” 沈景漓呼吸一滞,大脑呈死机状态,她只觉脑子昏昏胀胀,无法思考任何事。 …… 郢无忧微微侧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呆呆木木的沈景漓。 不就是让她放弃秦夜玦转投自己吗,至于被吓成这样嘛? 到底是年轻啊,不经事。 她重重的弹了一下沈景漓光洁的脑门,痛感袭来,魂游天外的人终于缓缓回神。 沈景漓嘴唇微张,面上毫无血色。 合着…大反派是同性恋啊!? 她还看上了自己!? 这是什么离谱事件!? …… 郢无忧盯着脸色煞白的沈景漓,手上的力度加重,不仅没松手,反而将她的手腕抓得更紧了。 她笑着问:“怎么了?难不成…你还不愿意?” “……” 当然不愿意了,她早已心属秦夜玦。 迟迟得不到回应,郢无忧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周身都萦绕着滔天的怨气。 “小可爱,你无视我的真心,我真的好伤心。” “……” 她逐渐没了耐心,便威胁道:“小可爱,你还不舍得开口说话吗?要知道,我这个人…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千万千万别挑战我的耐心。” …… 冷不丁对上郢无忧那双凌厉逼人的美眸,沈景漓背脊发凉,急忙回应她的话。 “那个我…我尊重同性之间相恋,但我不是同性恋!我拒绝你!” 即使听到拒绝二字,郢无忧也不以为意,她慵懒的扫了一眼沈景漓的脸庞。 “还是那句话,这可由不得你,需看秦夜玦的本事,只要他输了,你就是我的了。” 沈景漓神色黯淡,郢无忧向她示爱,并不是想询问她的真实意愿,哪怕她已明确婉拒,也无济于事。 大反派有一套既定的思维逻辑。 ……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鬼使神差的将郢无忧与秦夜玦联系在一起。 她试探性的问道:“你是…秦夜玦的姐姐吗?” 听罢,郢无忧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捧腹,肩膀剧烈抖动。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沈景漓望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郢无忧,一时语塞,看来,她猜错了… 这俩人应该不是姐弟。 不是就不是,大反派何故大笑?! …… 良久,笑声才停止,郢无忧抬手,将笑出来的眼泪拭去。 她强忍着笑意,脑袋靠在沈景漓纤细的肩膀上,说道:“小皇帝,我差点笑死…” 肩上一重,沈景漓浑身不自在,她并不想与郢无忧有什么肢体接触,就悄咪咪地移了移身子。 这一疏离的小动作使郢无忧起了玩心,她二话不说,直接搂住沈景漓的肩膀,又凑近了些。 “小可爱,怕我碰你呀?” 一张极具攻击性的绝美脸庞突然靠近,沈景漓被强大的威压所震慑住,她战术后仰。 …… 郢无忧就想逗逗受惊的小兔子,她故意再靠近,笑道:“秦夜玦应该没跟你说过…他为什么会中寒毒吧?” 由于紧张过度,沈景漓的鼻尖冒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她退无可退,只好讪讪地低头,错开郢无忧的眼神。 “他…他的寒毒想必与你有关吧?” 郢无忧戳了戳沈景漓的脸蛋,悠悠道:“哎呀呀,难为你猜出来了,小可爱,你真聪明…” 沈景漓汗颜,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被人当傻子哄的错觉?! …… 郢无忧话锋一转:“哦!对了!事先告知一下,待会儿呢,你可能会遭点罪。” 她说完,又摸了摸沈景漓的头顶。 “不过你别怕,我自有分寸,绝对绝对死不了。” 沈景漓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无力反驳:“那?…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 她摇头,说的随意:“不客气不客气,多大点事,谢来谢去没意思。” “……” 沈景漓欲言又止,算了,沟通无效,还是老实闭嘴吧。 郢无忧自顾自的继续道:“不过,我那别扭的、不乖的小儿子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应该会死的很惨。” “什么!你说什么!?” 沈景漓猛地抬头,惊愕不已,一脸疑云地望着郢无忧。 大反派的话无疑像是一道晴天霹雳,给了她当头一击!! 小…儿子?! 儿子!? 郢无忧是秦夜玦的…母亲?! 不对不对,她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岁数,怎么可能会生出二十二岁的秦夜玦! “你…您贵庚?” 询问年纪是郢无忧最忌讳的事,她垂下眼帘,说话的语气万般无奈。 “小妹妹,不可以随便问女人的年纪,我才不会告诉你…” 她抬手,轻抚精致的脸庞,眼波流转,自信道:“我保养的应该还可以吧,都没有皱纹。” “!!!!!!” 沈景漓眨了眨疑惑的眼睛,她保养的何止是还可以,感觉她都要逆天了!! 第319章 秦夜玦是不是不举?他到底行不行? 终于,压在沈景漓心中的那抹疑云散去了。 难怪她总觉得郢无忧与秦夜玦的气场相似,俩人还有许多相同之处。 就连威胁人的话术也如出一辙。 原来,他们是母子关系!! 太炸裂了吧!! 既是至亲,为何会互相残杀、视对方为死敌呢?! …… 郢无忧对还在晃神的沈景漓淡淡道:“小可爱,碰到一点小事…你就惊讶成这样了?” 闻言,沈景漓眼角微抽,郢无忧管这些叫小事!? 要知道,现在的情况是…男朋友他妈是大反派,他们恩怨颇深,都将对方视作死敌。 还有,他妈绑架了她,还莫名其妙的看上了她!! 这桩桩件件,哪件是小事?! …… 郢无忧捏了捏沈景漓的精致的翘鼻,笑道:“小可爱,先收一收情绪。” “后面…还有一个更大的惊喜等着你哦,需要等我儿子来了方能揭晓。” 沈景漓一把甩开她的手,捂住口鼻:“你到底想对秦夜玦做什么!?” 郢无忧神色自若,笑意不达眼底,说话的语气无比轻柔。 “我想的比较简单,无非就是…想杀死我的宝贝儿子。” “再把他的女人抢到手。” “……” 听罢,沈景漓怔怔的愣了几秒,只觉脑袋嗡嗡作响,眼前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无情的话,她人格分裂吧?! 一口一个宝贝儿子,喊得倒是亲密,但眼神中却不含半分感情。 沈景漓叹气,抬眸望向乳白色的栅栏,前方一片漆黑,仿佛没有尽头… 该怎么逃脱啊… 这个幽闭的鬼地方只有一道暗门,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让人心生惶恐。 …… 郢无忧见沈景漓神情沮丧,她宽慰道:“快别叹气了,我那不自量力的小儿子…应该很快就会冒死前来救你了。” 此刻,沈景漓的脑子非常混乱,大反派一心想杀掉秦夜玦,她也不清楚,郢无忧还藏了什么厉害的招数… 也不知道秦夜玦能不能全身而退… …… 郢无忧又问:“小皇帝,听闻你很爱哭,为何你在我跟前就没哭过?怎么?泪水只舍得在秦夜玦面前流吗?” 沈景漓无语死了,到底是谁在背后蛐蛐她?纯属造谣!! “你情报有误,我早就改变了,不会随便哭鼻子。” 她扯唇,戏谑道:“是不是我儿子不准你哭?他真混蛋,欺负你还让你哭。” “不是这样的…他没有!” “那你窝在我怀里,哭两声给我听听吧。” “…????” 救命!! 男朋友他妈有病怎么办?!! 她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讲什么!! …… 沈景漓强行扭转话题:“为什么一定要杀秦夜玦?你们…能不能一笑泯恩仇,江湖不再见?” “……” 听到此话,郢无忧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冷声道:“不能!不要再说这种傻话了,我真的会生气。” “对不起,我闭嘴。” 沈景漓及时认怂,大反派喜怒无常,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还是少说话为妙。 …… 见沈景漓低头,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郢无忧满意的点了点头。 真懂事。 难怪秦夜玦会喜欢她… “有一件事,我倒是好奇。” “……” 沈景漓依旧选择沉默,不敢乱说话。 “小可爱,你怎么不问是什么事。” 她伸出食指,指向自己的鼻尖,小心翼翼道:“我…能…问?” “能。” “那你说吧…是什么事?” 郢无忧支着下巴,眼中闪烁着疑惑不解的光芒,若有所思。 “我小儿子的体质冰寒,他在床上,是个正常男人嘛?” “…啊!??” 这个话题太超过了,两抹红晕爬上了沈景漓的脸颊,她羞赧的垂下脑袋。 大反派的思维很是跳跃啊,怎么突然就聊起了床上的事!? …… 郢无忧不再拐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秦夜玦是不是不举?他到底行不行?” “???!!!” 闻言,沈景漓脸颊两侧的熠红迅速蔓延到耳后根,她攥紧衣料,有点不知所措。 她…她哪里知道这个!! 不对不对,在与秦夜玦确定男女关系后,他胆子大的很,还经常暴露自己的原始欲望。 那些天相处下来,经常挨顶的她…好像又知道。 …… 郢无忧双手环胸,轻飘飘道:“没事没事,你大胆说,我这个做娘的,严重怀疑儿子不太行,但我没有证据。” “……” 她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其实,在秦夜玦成年后,我曾安排了一个…身材婀娜、容貌隽秀的人间尤物前去勾引他,结果他视若无睹,杀的那叫一个果决。” “后面陆陆续续,我又为他精心挑选了各种类型的美人蓄意接近,可他还是无动于衷,我总怀疑他那方面有点问题,正好你在这,告诉我呗。” “…………” 此时,无语是沈景漓的母语。 大反派的关注点也太诡异了吧,这种事,有必要说的这么细致吗!? 有细说的必要吗!? 还有,她八卦自己儿子的私生活做什么!? …… 郢无忧攒眉,嘴角漾起一抹讥笑:“秦夜玦他…真不行啊?” 沈景漓捂脸,脸蛋红欲滴血,她见不得任何人抹黑秦夜玦,支支吾吾的为他辩解。 “应…应该…行的吧。” “那时间久吗?” “!?!?!?!?” 听完,沈景漓的瞳孔一震,震惊之余还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开始剧烈咳嗽。 她按住心脏,咳个不停,脸也是红的不能再红了。 “咳咳咳…咳!” …… 郢无忧颠死了!! 怎么什么话都要问!! 她哪里知道这个,他们又没有过… “别问啦!我…我不好瞎说。” “………” 捕捉到关键词,郢无忧眸光一亮,在她耳边小声道:“你们不会…还没有同房过吧?” “………” 沈景漓羞得脑袋发昏,她垂眸,捂住耳朵,不想再听虎狼之词。 郢无忧大概知道了实情,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秦夜玦到底在搞什么,哈哈哈,真没用,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