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英雄传》 第一回 英豪镇 夏日黄昏,日色西沉,红霞映天,暮色蔼蔼,傍晚景致,美不胜收。 此时峰顶,一青衫青年双目紧闭,盘膝而坐,凝神运功,良久不动,纵然左近树上知了百般鸣叫,声音躁杂,身上汗出如雨,浑身湿透,只是纹丝不动,静若木人。 天气炎热,那青年身上衣衫早已湿透,汗水仍不住从额头上渗将出来,滴滴有如黄豆般大,顺着脸颊滴将下来,滴答滴答,溅在衣衫之上,瞬时沾湿了一个又一个小小水圈出来,确是湿臭得很。偶有一阵微风吹过,带动青年衣衫,衣袖翩翩起舞,呼呼有声。 坐得一阵,突听青年大喝一声:“魂魄**——开!”“开”字喊出同时,双目猛得大睁,眼神到处,一道锐利光芒逼射而出,炯炯有神,精光大盛,令人一见,顿时惊惧不已,体内三魂七魄竟为吓坏,乱了心神,若是胆子小者,当场便即吓破了胆,为之取了性命,足见这“魂魄**”慑人魂魄之处。 那青年既开“魂魄**”,体内真魄五魂同时运转,五股异样真气在丹田中瞬间滋生,凝聚成团,既而化整为零,分散流入血液之中,在四肢百骇间到处乱窜,四处游走,你冲我撞,此起彼伏,迅疾异常,激得浑身上下满是劲道,却是拥有了无穷神力。 那青年体内真气虽然激荡,直欲使出魂力来方才畅快,但他却是依然沉住了气,稳坐不动。不一会儿,只见从他体内往外散发出一股白色气流来,全身上下,上至头顶,下至脚趾,到处都有散发,一停不停,飘飘荡荡,围于他身周三尺处,竟是聚而不散。渐渐地,白色气流越散越多,越聚越拢,气流相互融合,凝结在了一起,将他全身上下笼罩,形成了一道三尺来长的白色气团,缠绕周身,他体内白色气流同时止住,不再散发出来。这股白色气团凝结成后,一眨眼间,“轰”地一声轻响,瞬间飘散,既而从青年体内又散发出了一股青色气流。 这股青色气流与先前那股白色气流从颜色上看虽然不同,散发情状却是一般无二。跟着青色气流聚拢凝结,成一青色气团。形成后,随即飘散,情状便与那白色气团一模一样。 青色气团之后,那青年体内又先后散发出了三股颜色各异的气团,分别是:黑色气团、红色气团、黄色气团。三股气团也是一般情状,先散后聚,而后飘散。 青年运转出体内五股魂力后,体内真魄已然凝集成功,****盘膝而坐,身子坐着不动。 突然间,不知怎的,未见他身形飘动,手足使劲,甚至连眼睛都来不及眨得一下,他人已然双手负背,站立一旁,动作之快,实是神鬼莫测,匪夷所思。 青年身子这一站起,右手迅捷往眼前一抬,食中二指并拢,口中疾喝一声:“金魂,开!”身周一团白色气团瞬时凝聚成团,笼罩周身。 那青年眼中发光,口中喝道:“雪花银鞭,出鞘!”“铛”地一声大响,悬于左边腰间的一把七节铁鞭脱鞘而出,“嗖”地一声,鞭柄倒转飞入青年手中,青年“嘿”地一声,旋过鞭柄,持正铁鞭,脚步一开,使了一路“雪花鞭法”。 这一路鞭法使开,只见一团白影形同鬼魅,飘忽不定,鞭法大开大合,开山裂石,惊天动地,果然气势不凡。 一路鞭法使毕,青年收了铁鞭,“铛”地一声,未见他手上有何动作,手中七节铁鞭已然还入鞘中,分毫不差。 青年随即捏指喝道:“木魂,开!”身周白色气团“轰”地一声轻响,四散飘走,瞬间化为乌有,紧跟着,浑身上下已为一股青色气团包裹。 青年喝道:“紫青宝剑,出鞘!”“铛”地一声,一柄紫青长剑飞离他身后,脱鞘疾冲向天。 青年“嗖”地一声,一个跃身,飞身起来,右手一抄,在空中拿住了紫青宝剑,身未落地,手中剑舞,使开了一路“紫青剑法”。 这路“紫青剑法”与先前那路“雪花鞭法”却又大为不同了。只见一团青影如同青蛇一般,左缠右绕,长剑挥使有如青蛇吐信,紫光点点,威势逼人,确是不俗。 “紫青剑法”使罢,青年依样葫芦,手脚未动,“铛”地一声,长剑收入背后鞘中。 青年又捏指喝道:“水魂,开!”身周青色气团瞬间化为了一股黑色气团。跟着青年喝道:“冰魄乌鞭,出鞘!”“唰”地一声,从他腰带中飞出一条黑色九节软鞭来,鞭柄入得他手,一个迅疾横拉,“嗖”地一声轻响,鞭身飞入半空之中,如同蝎尾蛰人一般,盘旋甩拨,黑影不动,长条黑鞭挥洒,迎空“啪啪”有声,直同晴空霹雳,响亮异常,威猛无以伦比。 青年使完一路“冰魄鞭法”,将九节软鞭与先前同样手法,飞快还入腰带之中,令旁人察觉不了,手法之快,匪夷所思。 青年既收软鞭,立即捏指喝道:“火魂,开!”身周黑色气团立时化为了一股红色气团。 青年又喝道:“血饮狂刀,出鞘!”“铛”地一声,手上已多了一柄火红大刀。青年运劲挥舞,施展了一路“血饮刀法”。只见一团红影如同火球一般,到处扑前扑后,滚来滚去,手上红光闪闪,血气冲天,耀眼得很,所过之处,便如同火烧大地一般,炽热无比,炎热异常,实是一路诡异刀法。 刀法使尽,“铛”地一声,青年身子未动,红刀已入鞘中。 青年仍是捏指喝道:“土魂,开!”身周红色气团一变,成了一股黄色气团。 青年随即喝道:“风沙金锏,出鞘!”“铛”“铛”两声,右边腰间上下悬挂着的两把五节黄锏迅捷出鞘,锏柄倒将着窜入青年左右双手中。青年一个回旋,双锏锏身朝上,一路“风沙锏法”飞快使将开来,迅疾无比。 这一路“风沙锏法”,比之前四路“雪花鞭法”、“紫青剑法”、“冰魄鞭法”、“血饮刀法”,更是大有异样之处。 只见锏法使开,黄影起处,风云变色,沙尘遮天,四面八方,呼呼呼呼,劲风疾吹,卷起地上无数沙泥来,漫天飞舞,卷成圆形,便同龙卷风一般,围于黄影四周,铺天盖地,直是一场沙尘暴,狂猛异常。 既而,“风沙锏法”也已使完,青年手腕一住,“铛”“铛”两声,两把黄锏已然双双还入鞘中,上下一锏,不偏不倚。 当下青年使完五式兵器,练完五式功法,面不改色气不喘,依旧浑若起初。见已收了兵刃,也便闭了双目,“哈”地一声,深吸一口气,双手展开,自下而上,向胸前慢慢回拢,划一弧线,手掌同时定于腰间,嘴上喝道:“魂魄**——收!”“收”字喊出同时,双眼一睁,气定神闲。 既收神功,整个人如同办完一件大事一般,心旷神怡,喜悦无比。微一抬头间,瞧见日薄西山,红霞映天,好一番傍晚美景,心中暗赞一声:好。不禁沉醉其中,陶醉不已。痴迷之余,忽然思念起四位兄长来,心中感慨,鼻子一酸,暗暗落下泪来,想到激动处,身子抖动,不住抽搐。 正在心酸之际,突听身后脚步声响,轻盈快捷,听声辨音,认出是自己妻子声响,心念急转,情知自己落泪若是让她看到,定然引得他伤心难过,难堪尴尬,趁她人还未到之时,赶忙抬起右手来,擦拭眼中泪水。 这时,听得身后一个甜美声音说道:“寒哥哥,吃晚饭了。” 青年“哦”了一声,手来不及回收,便假意擦起了额头上汗水来,慢慢擦着,边擦边抬头仰望着天色,似乎是在欣赏美景。 那女子已走到青年身前,将手中物事双手往前一递,柔声道:“给。”抬眼之间,瞧见青年眼圈红肿,似乎哭过,心中一惊,关切道:“寒哥哥,你怎么了?哭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青年斜眼间,见一粉衫美貌女子身在面前,手中提着一个饭篮子,却是来给自己送饭吃的,急忙上前,伸手接过篮子,强颜欢笑道:“不是,是眼睛里吹进了沙泥,我刚刚正用手揉着眼睛,在眼中扣沙泥呢!” 那美貌女子一听,急道:“来,我帮你吹吹!”示意青年低下身来。 青年笑道:“不必了!沙泥已被我用手扣出来了,现下眼睛也不痒了!” 那女子道:“还是再吹吹的好。” 青年冲他傻傻一笑,也不违她意思,半蹲了身子,仰起脸来,睁大眼睛,让她来吹。 那女子便凑上脸去,面对面贴到三尺之处,一双玉手翻起了青年左眼皮子,对着眼珠子“呼呼呼呼”轻轻吹了会儿气,然后又换着翻起右眼皮子,呼呼呼呼,轻轻吹了会儿气。吹完之后,睁大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青年英俊面庞,问道:“可是好了?” 青年连连点头,道:“好了,眼睛不痒了。” 那女子欢喜笑笑,道:“好了便好。寒哥哥,来,吃饭罢。” 青年“哦”了一声,眼望手中篮子,心中忽然一动,抬眼望着美貌女子,道:“柔儿,你,你怎的又亲自来送饭了?” 美貌女子笑道:“人家还不是关心你嘛!见你这般久了还不下山来,人家怕你饿着了,便依着往常习惯,来给你送吃的了!” 青年道:“我不是早和你说过,我练完功后,自会回来吃饭,不用你送饭菜来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那美貌女子一听这话,背过身去,小嘴一撅,嗔道:“人家还不都是为了你好,你却反而怪起人家的不是来了。” 青年见妻子动怒,急道:“柔儿,别生气!你已身怀六甲,心中可是半点也气恼不得!若是气坏了咱们宝贝儿子,动了胎气,那可大大不好了!” 女子听了,心中不乐,迈开细脚,走远几步,微怒道:“你怎知道肯定是儿子?若是女儿呢?是女儿你便不要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青年听女子这般一说,话中带有不悦语气,情知妻子喜欢女儿,这当口自己已然说错了话,慌乱之余,额头上顿时冷汗直冒,赶忙抬起右手来,搔了搔头皮,憨憨一笑,道:“儿子女儿都好,我都要。” 女子回过头来,见他憨厚傻样,“噗嗤”一笑,转怒为喜,道:“那你还怪不怪人家?” 青年双手猛摇,急道:“不怪,自然不怪了!”心中想着要换个话题,引得妻子不再生气动怒。低眼之间,瞧见自己手中提着篮子,心念一动,说道:“我肚子饿了,还是吃饭要紧。”说着,提了篮子坐将下来,打开遮在篮子上头的一层青布,见着篮子里头放有一大海碗米饭,米饭上头放有一堆野菜,几块野味,香气四溢,喷香得很,却都是自己二人在这岛上居住,闲来无事,采摘捕猎来的。大海碗旁放有一双竹筷,也是自己亲自用岛上竹子做的。筷子旁边,另外还有一壶酒。酒是自己从别处大岛屿上庄院中拿来的,便和平常拿米拿菜一样,随拿随取,以他在此处岛中威望,却也不用去沽去买。壶却是一只褐色千年古董茶壶,平日里自己想喝酒了,便用这个茶壶盛酒用,以他身份,里头盛的,向来都是极品好酒。 青年练了好一阵子功夫,确实口渴难耐,也便从篮子中拿出茶壶来,也不拿同为一款褐色茶杯,将茶壶提将在手,“嘣”地一声,拔掉壶盖,仰起脖子,嘴巴大张,将茶壶倾斜了,壶嘴对着自己嘴巴,咕咚咕咚,猛喝一气。酒水入口太多,顿时溢将出来,顺着勃颈,和汗水一同淌到了衣衫上,将原本已然湿透了的衣衫滴得更加潮湿不堪了。 青年喝完了壶中之酒,点滴不剩,“嘣”地一声,盖回壶盖,将茶壶放入篮子中,见着篮中米饭,顿时感到腹中“咕咕”直叫,肚子饥饿得很了,也便从篮子里头拿出大海碗和筷子来,吧唧吧唧,狂吃猛吃,狼吞虎咽,直将一大海碗米饭和上头菜肴通统吃了个干净。 那美貌女子站在一旁,瞧着丈夫吃喝,见他模样猴急,好不滑稽,不时用手掩住嘴巴,格格娇笑。 青年吃罢饭后,将碗筷放回篮子中,邀那女子同自己一道坐了,右手伸出,搂住了她香肩肩头,将她揽入怀中,脸上蹭着女子秀发,麻痒酥软,鼻中闻着女子体香,爽心畅快,更是在山巅处欣赏起了满天晚霞,迟迟凝望不走。 二人这般同坐一处,相亲相偎,红霞映衬下,两条长长的黑色连体倒影斜斜得铺在山巅之上,同周遭美妙环境融合在了一起,便似成自天然一般,天有红霞,山有绿树,树有蝉虫,人有倒影,清幽雅致,美观靓丽,却是勾勒出了一幅美丽动人的漂亮场景,大是美好。 看了一会儿,青年心有触动,惦记起了女子腹中胎儿,低斜了眼睛,望着女子肚皮,右手缓缓上前,轻轻摸了摸她肚子,柔声说道:“宝宝乖,在妈妈肚子里要听话。” 美貌女子听见,笑道:“才三个月大,他又哪能听得到了?” 青年一愣,傻傻笑笑,“哦”了一声,瞅了瞅女子肚子,眼中突然一亮,“咦”了一声,似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微笑道:“柔儿,你已怀有身孕,肚子怎的却不凸出长大?” 美貌女子格格笑笑,害臊道:“人家才怀了三个月,肚子哪会凸出长大了?再过几个月,肚子自然会大起来。”说着,忽然想到自己话说多了有些过失,竟将女儿家害羞之事都说了出来,心中不免羞愧,腼腆忸怩,脸上立马一红,娇羞得很。突然想起青年的不是来,引得自己胡乱说话,嗔笑道:“你好坏。” 青年似懂非懂,见妻子说自己坏,情知是反话,意思是说自己好,也便不去还嘴,“哦”了一声,也不多问。 二人这般在山巅上坐了很久,看景吹风,乘凉歇脚,见着天色暗淡,已变黑了,青年说道:“柔儿,咱们下山去罢。” 那女子倚靠在他怀中,也不嫌他衣衫脏湿,心怡躺着,“恩”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 青年耳中听得她答允之声,虽只一个字,话音中却是语中带柔,情意****,心中顿时感到激情澎湃,激动不已。又见她秀发微动,在自己身上蹭动,感到身子畅快,一颗心瞬时“抨抨”乱跳,心中如同有一只小鹿在乱撞一般,一荡一荡又一荡,便似在荡秋千。心愉之际,眼中****大盛,忍耐不住,双手飞快探入女子身底,抬手将她揽入怀中,抱将起来,右手延展,从地上迅疾抄起篮子,提在手中,和身而起,哈哈大笑道:“抱着娘子,带着儿子,提着篮子,回家生子。”大笑间,跃身疾奔,冲向山下而去,几个起纵,身隐山腰之后,已然下了山峰,身入隐蔽山洞之中,往桌上放了篮子,****陪同娘子儿子早早安歇了。 他那爽朗笑声,哈哈哈哈,仍在山谷之中回荡盘旋,回响许久。 …… 滔滔太湖东秀水,青山辈出豪杰。恩怨功过回首歇。水绿浪花在,旦夕澜湖野。文士墨客山林上,游赏美景月夜。一群鱼虾肥水榭。往来新旧事,笑谈食湖蟹。 ——诗词《太湖谣》 太湖位于江南,湖面幅原辽阔,水域宽广,以盛产鱼虾出名,湖中岛屿立湖而起,岛上风景秀丽,空气清新,自古以来,文人雅士隐居于此者颇多。 太湖又分为南北太湖,北太湖隶属苏州境内,南太湖则属于湖州范畴,两边太湖出过的英雄人物,实是数不胜数,尤以南太湖的英豪镇为最。 英豪镇,顾名思义,以历代辈出英豪而得名,镇上乡民几乎人人会武,实是武术之乡,英雄之地。近百年来,镇上恩怨情仇,快意江湖,最终形成了以封俞雷典姓氏为首的四大家族,势力相当庞大,官府也不敢轻易得罪,而这四大家族的后辈子孙却违背了先辈祖宗所崇尚的“仁德侠义”精神,一味收养地痞****,成天欺压邻近乡民。 这日清晨,乡民赵大胆起了个早,肩挑两担水果,朝着英豪镇方向奔去,健步如飞,心中盘算着:乘着天早,到集市上抢个好位,水果也好卖点。临近南门口,远远望见前面扎堆的人,个个年轻力壮,光着膀子,手拿刀棍,走来走去,少说也有十来个人,心道:这莫遇着强人了?不怕,身上没带钱,只管走便是。压了压草帽檐,心中一发狠,低了头便往里窜。突然,眼前刀光一闪,一人已拦住了去路。 赵大胆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个尖嘴猴腮的青年,一把大砍刀架在肩上,头抬得高高的,冷眼瞧着他,好是傲慢。当下不敢造次,冲他“嘿嘿”傻笑了笑,点头哈腰一番,绕道走左边,却被另一个壮汉拦住了。绕道走右边时,又有一个汉子上来拦住了他。看来,想进镇是进不了了。赵大胆掉转身子,往回便走,却不想,又有三四个汉子挡住了他回去的路。 赵大胆心中一惊,冷汗直冒,知是躲不过去了,吓得浑身发抖,萎萎缩缩道:“各位,各位大爷,这是,这是做什么?”尖嘴青年提刀往他脖子上一架, “嘿嘿”冷笑道:“天热,大爷们要吃西瓜,识相的,乖乖放下篮子走人,不然,哼哼,小心吃刀子面。”赵大胆虽然名叫大胆,胆子却小得很,听了这话,早已吓得屁滚尿流,哭都要哭出来了,哀求道:“大爷,行行好罢!小人这是小本生意,赔不起的,家里还有一家老小,都张着嘴,等着小人买米回家哪!”腿脚发抖,肩头上的扁担却仍是挑着,情急之下,只知道护着水果,也不知道累。 两个汉子喝道:“去你的!”上前一人拿住一个竹筐,便要抢水果。赵大胆想到水果丢了,全家生计便也没了,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来,双手一撤,丢了扁担,死死抓住竹筐不放,口中不住哀求:“各位大爷,行行好罢!放小的一条生路罢!”中间那尖嘴青年看了火大, “呸”地一声,朝他脸上吐了口吐沫,上去一脚,踹在他胸口,“砰”地一声,踢了他个仰八叉。赵大胆被这一脚踢中,骨碌碌滚出老远,趴在地下,捂着肚子喊疼。 尖嘴青年踢翻竹筐,几只西瓜滚了出来,骨碌骨碌。他左手伸出,按住一只西瓜,手中砍刀挥下,“扑”地一声,西瓜应声变作两半,红扑扑的瓜瓤露将出来,顿觉口渴得紧,当下丢了砍刀,抓起半只西瓜来,舌头伸出,大张着嘴,在红瓤上舔了又舔,猛地一口咬下去,“滋”地一声,咬了一大口,吧唧吧唧地吃起来,津津有味,西瓜汁饱满得紧,流将出来,流得****的上身都是,他却毫不在意。 赵大胆见那人抢西瓜吃,心疼得紧,强忍住胸口疼痛,站立起来,晃晃悠悠地走上前去,想要阻止,尖嘴青年右脚飞起,“砰”地一声,又踢了他一脚。这一脚却是踢在腿上,赵大胆左腿吃痛,当即跪下,单膝撑地,双手捂着,不住喊疼。尖嘴青年“嘿嘿”冷笑,边吃西瓜边道:“来来来,兄弟们一起吃,我请客,千万别客气。”周围十来个壮汉“哦”了一声,一哄而上,纷纷拣了地上的西瓜,或拿刀切开,或用棍砸开,或用掌劈开,狼吞虎咽,欢声雷动。赵大胆见了这场面,泪水早已扑簌簌地流了下来,跪在地上,不住磕拜,口中求道:“各位大爷,行行好罢!还我西瓜,求求你们了!”那伙人哪听他的,只顾吃西瓜。 这时,日上三竿,天已不早。清晨赶集的人早来了,见到南门口有人闹事,纷纷赶过来凑热闹。内中有识的尖嘴青年的,心下嘀咕着:俞家门的人又来惹事了,咱可惹不起,还是瞧瞧。当下,谁也不敢说话,更没人敢出来冒头。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远处马蹄声响起,围观众人看去,见有五乘马自南首驰来。马蹄踏泥,得得有声。马上五人各着五色,悠闲自得,有说有笑。见到围观这场面,五人都是一惊,收敛了笑容,骑在马上,驻足观看。 尖嘴青年姓俞,名人雄,因长得像猴,又有势力,江湖人称霸王猴。他正吃着西瓜,见有五个人,衣着奇怪,看到自己,竟敢不下马,当真是不知死活,怒从心中起,喝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滚!”突觉脑门一疼,“哎哟”一声,摸着脑袋,跳了开去。回头看时,见赵大胆正手拿扁担,朝他头上猛砸过来,急忙反手一刀砍出,“刷”地一声,刀口锋利无比,已将扁担拦腰砍成两截,右足发力,右脚踢起,“砰”地一声,自下踢上,踢中赵大胆下颚,赵大胆仰头飞了起来,直飞出三丈开外,方才掉在地上,满嘴鲜血,掉了一地的牙,已然晕厥,横躺当场。 第二回 打抱不平 原来赵大胆见这伙强人吃饱了西瓜,竟然将地上的好西瓜通通踩烂,那显然是一条活路也不给他留了,顿时怒向胆边生,平日里的胆小气儿都跑光了,浑身勇气,心道:反正不想活了,和你们拼命算了! 抓起身旁扁担,从地上一跃而起,趁俞人雄分心说话之际,一扁担便往他头上砸下,“砰”地一声,当场砸中。却不想,自己转眼间便被踢晕了。 当下俞人雄吃痛,左手揉着头,怒道:“都给我上!往死里打!”十来个壮汉听见,群相扑上,狂殴赵大胆。一时之间,“乒乒乓乓”,拳打脚踢,响声不绝。 突听一人暴喝道:“住手!”声音传来,如同巨雷炸响一般,震耳欲聋。那伙壮汉一惊,都住了手脚,一齐看他,见是个赤衫青年,高大魁梧,骑在马上,威风凛凛,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俞人雄斥道:“给我打!别停!”那伙壮汉倒也听话,别过头去,继续殴打。 赤衫青年看见他们不踩自己,顿时大怒,暴吼声中,人已飞身离马,扑上前去,一刀砍出,劈向俞人雄面门。俞人雄举刀横挡,护住面门。哪知赤衫青年这招乃是虚招,招式用到一半,中途变招,一个横扫,刀子已架住俞人雄头颈,刀尖紧紧抵着,只要手上略微使劲,立即见血。俞人雄受惊,“当啷”一声,手上发抖,手中砍刀掉落在地。那伙壮汉见他被擒,住了拳脚,呆呆看着。 赤衫青年骂道:“泼皮无赖,无端欺负人,当心遭雷劈!”俞人雄呲鼻道:“你可知道我是谁?这般对我,不要命了!”赤衫青年见他还在发狠,手上一使劲,他脖子一紧,已然划出一道刀痕,鲜血滴了出来。俞人雄感到脖子上发凉,知道见红了,哭丧着脸哀求道:“好汉饶命!”赤衫青年啐了一口,怒道:“小子,以后再敢欺负人,当心我取你狗命!还不快滚!”俞人雄知道性命忧关,哪敢顶嘴,口中直道:“是,是。”赤衫青年松了刀,把他推开。俞人雄想拣起地上的砍刀,见到赤衫青年愤怒的眼神,哪敢再拣,叫了声:“走!”扭头便跑。众壮汉见他逃了,也跟着跑去。转眼间,消失在街角。 赤衫青年上前,扶起赵大胆,见他双目紧闭,满脸青肿,晕过去多时,手上使力,掐他人中穴,赵大胆“哦”地一声,慢慢醒转过来。赤衫青年道:“这位大哥,你别怕,坏人已经被我打跑了,你这便回家养伤去罢。”赵大胆头脑清醒过来,想站起来,“哎哟”一声,竟是站不起来。原来他被那群壮汉狂殴一顿之后,浑身是伤,骨骼又有多处骨折,哪里还能再站起来。赤衫青年道:“别急,我送你回家。”赵大胆突然恐惧万分,大哭起来,边哭边道:“今日强人走了,明日却还是要来打我,这可如何是好。”旁边一个黄衫青年问道:“你可认得这伙强人?”赵大胆抽泣道:“带头那个猴子样的,便是俞家堡二公子俞人雄,英豪镇上谁不认得。”黄衫青年沉思片刻,道:“五弟,你先往北处去探个路,把英雄村找确实了,再回到这里来,我们午时会合,不见不散。”一个青衫青年道:“那你们呢?”黄衫青年道:“这里的事情,我们四个人处理就行了,你自顾自去,然后联络。”青衫青年“恩”了一声,也不多说,骑马往北奔去。 马儿这一路狂奔,将近跑了三十里,沿途树木田地掠影般过,前方一个村庄已然映入眼帘,再往前时,早进入了村子里。“咴”地一声,青衫青年勒住马缰,眼睛四顾游走,竟不见一个人,心中奇道:大早上的,人都哪儿去了?正在奇怪,耳旁风声响处,北边隐隐传来嘈杂声,乒乓乒乓,好是响亮,抬眼一望,却见那边尘烟滚滚,好似有人正在打架。 青衫青年看了一会,猛提马缰,催马急行。马儿吃痛,倒也乖巧,“咴”地一声,撒开四蹄,往前狂奔。 往北的路是条羊肠甬道,两旁桑林夹道,中间只容一匹马儿穿过,好是狭窄,桑林尽头,路面宽阔起来,却是一片碧油油的草地,草地上,上百个人正在对打,好不热闹。青衫青年不明原因,不便上前插手,离草地三丈远的时候,便即勒停马匹,远远站着,凝神观看。 上百人的打架,确实激烈。乒乒乓乓的,死的死,伤的伤,却是以命相博,谁也不让着谁。青衫青年暗暗心惊:当真不要命!看时,见居中有两个人,分别头裹红巾、黄巾,骑在马上,相互砍杀,好似两个首领,猛然间想起一事来,陷入沉思之中。 突听一声暴喝:“着!”回过神来看时,只见那红巾大汉挥刀横切,砍向黄巾大汉胸腹。刀快近身时,黄巾大汉身子后缩,刀刃从他身前一寸处斜扫而过,黄巾大汉回刺一剑,攻他面门,红巾大汉侧头避过,两人一来二往,早已斗了三百回合,打得精疲力竭,汗流浃背。 时值盛夏,酷暑难当,这上百人从卯时开打,到现在已将近一个时辰,这般下来,早已人人挥汗如雨,口干舌燥,体力差的,已然中暑晕倒,不识得的,还以为那人死了。 青衫青年抬头看天,太阳已经老大了,晒着地面,滚烫滚烫。忽然,天空中飘来一大朵乌云,黑压压得遮住了太阳,天色顿时阴暗起来,天气却依然闷热。再看中间时,见马上二人仍在打斗,一个大胡子,一个尖下巴,不依不饶,不死不休,心想:错不了的。心中打定了主意,策马走得近些,从身上取出弓箭来,弯弓搭箭,“嗖”地一声,射出一支利箭,飞向尖下巴面门。那箭射得飞快,划过长空,呜呜作响。随着一声惨号,尖下巴已然身死。 想那尖下巴,武功原本是不弱的,只是因为打斗过久,力气耗尽,来箭又是暗箭伤人,偷袭而至,来势奇快,待发觉时,已然躲避不迭,“嚓“地一声,利箭贯脑而出,对穿太阳穴,尖下巴“啊”地一声惨叫,落马身死。 第三回 东青虎 这一下变故突起,众人都是猝不及防,待得听到声音,注目看时,尖下巴已中箭坠马。内有一个黄巾胖子,急忙乘马过来,奔到尸首旁边,跳下马背,扶将起来,口中直叫:“二哥!二哥!”眼见是不活了,立即扶起尸首,抱上马背,自己也上去了,一屁股坐在后头,抱紧了,掉转马头,嚷道:“风紧!”猛提马缰,飞奔而去。黄巾余众见他跑了,发一声喊,纷纷逃跑。 先前那大胡子看见,喊声:“追!”冲上前去,见人就砍,一路杀了好几十人,毫不手软。追杀到湖边,船上早下来了一拨弓箭手,个个头裹黄巾,排成三排,连续放箭。大胡子瞧见,手舞宝刀,“叮叮当当”数声,尽数挡开。看时,见有三排弓箭手,每排七八个,一排放完箭,退后装箭,第二排上,接着是第三排,循环有续,显然是经过了长期训练而成,当下勒住马缰,凝神挡箭。 突听一人叫道:“风凉!”弓箭手便不放箭,手上仍是拉弓搭箭,齐齐瞄准了大胡子,只等一声令下,一齐射箭。喊话那人骑在马上,身前抱一尸首,远远的站在三排弓箭手后面,正是那个肥身圆脸的胖子。他嘴里说的“风紧”、“风凉”,都是江湖上绿林强盗的黑话,普通人却不大听得懂。 这时,他看了看前方,盯住一张脸,恶狠狠地道:“小……小……小子大胆,敢放冷箭。他奶奶的,敢留个姓名么?”他本来想骂小贼来着,一想到自己常被人骂山贼,这个贼字,一时之间,却又骂不出来了,只好改口叫了声小子。 绿衫青年瞧着热闹,跟着骑马过来了,见那胖子凶巴巴地瞪着自己,样子好像要吃人,自己又不怕他,听他说完,便道:“我叫水若寒,外号东青虎。”那人仔细听着,嘴上嘟哝了几遍:“东青虎水若寒,东青虎水若寒。”抬头道:“小……小子有种,老子记下了,咱们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扯乎。”说着,掉转马头,骑马踩上跳板,上了一艘大船。三排弓箭手得了号令,待他先上船后,拉弓搭箭,缓缓向后退走,过了跳板上了船,立即散开,隔一个人的空挡,站一个人,分布于船沿边上,保持警惕。只要有哪个不怕死的敢追过来,立即放箭射死。 那大胡子想追,碍于弓箭手的威慑,一时筹措着,不再上前。就这一耽搁,只听那胖子喊道:“平安。”船夫便收起铁锚,摇起撸来,将船划了开去,向着湖心驶去,越划越远。不一时,船变成了小黑点。又过一阵,小黑点也看不到了。 太湖水面芦苇不荡,湖水平波,烈日照耀下,水波粼粼,发出闪闪亮光,一点一点的,好似漫天繁星,又似满湖珍珠,盛夏景致,大致如此。 水若寒望着湖面,呆呆出神,突听一阵哈哈大笑之声传来,一人赞道:“小兄弟箭法了得,本座好生佩服。”语音粗犷,声震四野。回头看时,见那人满脸虬髯,须发焦黄,肤黑如墨,四十来岁年纪,浑身金盔金甲,手拿一把血红砍刀,坐下马儿火红如碳,立于众人之前,正在仰天狂笑,正是那个骑马的大胡子。心想:这莫他是首领?正待发问,突见大胡子一个后仰,“哎哟”一声,一头栽下马背,仰面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就那样子,四脚朝天,和翻了身的乌龟差不多,实在好笑。水若寒“扑哧”一声,不免笑出声来。周围众人看见,有些忍不住的,早笑了出来,有些不敢的,却强行忍住,但又确实想笑,只好憋着,憋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或者捂着肚子喊疼,场面相当难堪。 大胡子仰面挣扎了半天,四肢不住乱舞,姿势动作好是难看,却是爬不起来,又见众人偷偷在笑,面子丢大发了,顿时勃然大怒,青筋爆跳,骂道:“他奶奶的,傻站着干么!还不快过来,扶本座起来!”两个红巾大汉听见,急忙上前,搀扶他起来。一汉子四肢撑地,跪在地上,伏于马前,当作上马凳。那人脚踏其背,跨上马鞍。 上了马后,大胡子深吸口气,定了定神,正色道:“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来着?刚才说过,我也没听清,你再报上一遍罢。”就那口气,质问多过于询问,也不施礼,好不礼貌。水若寒抱拳施了个礼,道:“我叫东青虎水若寒,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大胡子也不还礼,道:“本座是英雄帮帮主,管辖英雄村一带。”水若寒见他摆架子说大话,看着不惯,口中说道:“幸会,幸会。”掉转马头,便要行去。转念一想:我找的可不就是英雄村么?他就是村长,我正好问他。心念及此,停下马来。却听大胡子道:“小兄弟哪里去?若是去这附近村庄,本座可熟得很,带你过去也成。”大胡子此话正中下怀,水若寒喜道:“我要去英雄村,麻烦你带个路。”大胡子一听“英雄村”三个字,“咦”地一声,眼珠子一转,问道:“水痕是你什么人?”水若寒略感奇怪,道:“正是家父。”那人眉头微微一皱,立马转笑,道:“小兄弟与令尊长像相似,一见之下,便知是父子。哈哈,哈哈。”笑声听来,不干不脆,直是皮笑肉不笑。大胡子干笑数声后,道:“本座带你回家。走罢。” 当下二骑马在前,当先而行,并排往南走。红巾众人尾随于后,紧紧跟着。一路上,大胡子不住斜眼打量水若寒,但见他面貌清秀,年约十八,身穿青衫,背挂大刀,坐骑红鬃马,威风凛凛,相貌堂堂,心中好不喜欢。只是想起一件疙瘩事来,不免眉头一皱,转脸笑道:“本座与令尊是发小,彼此相熟,你叫本座声伯父,也是可以的。”语气中颇含抬举之意。 第四回 大胡子 水若寒沉默不答。 过了半晌,问道:“头戴黄巾的那伙人,可是山贼?”大胡子点了点头,笑道:“正是。”水若寒道:“山贼衣着打扮,我小时候见过,这时想来,模糊记得,父母每次到京城来看我们时,也时常跟我们提起山贼这回事,所以,我打定主意后,就专射头戴黄巾的。”大胡子听了,哈哈大笑,道:“贤侄当真智勇双全,一出手便射杀山贼帮内一头领,为本帮立了个大功,该赏该赏。”说着,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水若寒道:“我们五兄弟学武艺,原本就是为了杀山贼,这是分内之事,也不必过于夸奖。”大胡子奇怪,问道:“你们是五个人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水若寒笑着点了点头。 大胡子睁大眼睛看了会儿水若寒,笑道:“我想起来了,当年前任隋帮主在位时,送了五个小孩去京城学艺,可不就是你们么?其他四位贤侄,现在人在何处?” 水若寒道:“我们经过英豪镇时,见到一伙地痞****正在欺负一个卖水果的乡民,算算人头,也有十五六个,我大哥将他们打发走了,三哥想必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让我先回来探个路,我就独自过来了。” 大胡子突然叹了口气,道:“可惜啊可惜。”水若寒感到疑惑,问道:“可惜什么?”大胡子叹道:“可惜五位贤侄虽然本领高强,就不是本帮中人,山贼时常来滋扰,本帮好手却少,实在对付不了,还有,还有……”连说了两个“还有”,却突然住嘴不说了。水若寒道:“还有什么?”大胡子只是叹气,不说话,看他那表情,似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难以启齿。隔了一会儿,道:“贤侄,你们既然回村了,就入本帮中办事,协助本座,对付敌人,将来荣华富贵,自是享用不尽。”水若寒想了想,道:“我们五兄弟这趟回来,主要是探亲,过几天,还要回师门去,入帮这件事,只能以后再说了。”那人听了,脸上肌肉不住抖动,脸露不悦之色,低沉着嗓音道:“既然如此,此事日后再议。” 一路谈话间,早到了一处村庄,大胡子用手指了指,道:“这里就是英雄村了。”水若寒看时,原是自己刚才来过的地方。举目四望,只见到处残墙破瓦,泥泞坑洼,屋舍大门紧闭,半个人影不见。 这时,一个乘马瘦者朗声道:“山贼已退,大家都出来罢。”嘴巴微张,语音不响,但声音远远传了开去,百丈外也能听到,字字入耳,清晰可辨。水若寒吃了一惊,两眼不禁朝那人看去,心道:好强的内力。 看了一会,心中正自思量,对面屋舍的门“呀”地一声开了,走出一对中年夫妇来。水若寒听得乡民纷纷开门出来,转过头来一看,见面前那对夫妇,男的丰神俊朗,女的端庄秀丽,都是三十五六岁年纪,身穿粗布短衫,惊喜之下,口中叫声:“爹爹,妈妈。”一头跃下马背,扑上前去。那对夫妇抬头仔细一看,见是自己儿子,顿时激动不已,大呼一声:“寒儿!”迎将上去,三人抱头,喜极而泣。 大胡子看着三人团圆,叹道:“一家团聚,骨肉相连,当真可喜可贺。”言语中饱含羡慕之意。中年男子听到大胡子说话,瞥眼瞧了瞧他,撒开手来,擦了擦红红的眼睛,打个手势,示意母子别再拥抱,恭敬站着,一声不吭。这中年男子正是水若寒父亲水痕。 大胡子哈哈大笑,正要说话,突听“嚓”地一声,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在阴暗的天色中,看得尤为显眼。紧跟着”轰”地一响,炸雷猛起,连着起了好几个,滚滚而来,好不响亮。大胡子抬头看了看天,知是暴雨立来,从身上解下一个皮囊来,鼓鼓囊囊的,说道:“拿着。”朝水痕面门扔去。 水若寒见有东西砸向父亲,怕父亲受伤,右手疾探而出,成爪抓实了,稳稳拿在手中。大胡子见了这手功夫,暗中赞一声彩,笑道:“这皮囊里有纹银一百两,本座随身带得少了,改日再来专程补上。”说完,掉转马头,当先纵马狂奔而去。余众见帮主走了,一路小跑着跟去。 三人站在屋外,眼望众人去得远了,天空中电闪雷鸣不断,风吹得衣衫不住飘舞,呼呼作响。水痕左手拽了妻子的手,右手拽了儿子的手,快步踏入屋中,关上木门,取过门闩来插上。 顷刻间,黄豆般大的雨点迅疾而下,从半空中哗哗飘落,顺着窗子,直往屋里流。屋内有两扇小窗户,都打开着,水痕去关了一扇,妻子花娇也去关了一扇,回转身来,道:“寒儿,快坐。这许久不见,爹妈好生想念,让爹妈好好看看。”水若寒“哦”了一声,走到桌边,找条凳子,下首坐了。水痕坐了上首。花娇见天色已黑,去橱柜里头取出一支蜡烛来,借着灶头上燃着的柴禾,“嗤”地一声,点燃了蜡烛,走到桌边,横摆蜡烛,让蜡油滴在木桌中间。滴了几滴后,竖着将蜡烛插在蜡油上粘牢,打横里头坐了,细细得端详着儿子的脸,目不转睛,满脸现出喜悦之色。水痕也是一般得看着儿子,笑呵呵的不出一声。 水若寒笑着望了望父母,游目四顾,见屋中陈设极其简陋,居中一张四方木桌,上放一个白色青花茶壶,外加四只茶杯,从色泽上来看,显然是一套的。木桌四边各放一条板凳,矮短粗糙。东边看时,见搭有一张木板床铺,外围挂了帐子,看着比较干净。南边则放着一个小橱柜,也是材质粗糙。西边一个灶台,灶台内红红的,显然有烧着的柴禾,此时正“噼啪”作响,灶台边上堆放着一大捆柴禾,干燥整齐。屋子虽然不大,打扫得却是非常整洁清爽,显然主人比较爱干净。 第五回 太湖蛟 花娇端详了儿子半天,心中喜悦,格格笑着,突然想起还未泡茶,抿嘴笑笑,站起身来,走到橱柜前,取出一只青花瓷碗来,端到桌上。碗里碧绿碧绿,装得颇满。水若寒一看,见是满满一碗薰豆。 花娇手上不停,在三人面前各放一只茶杯,右手一抄,抓过一把薰豆,均匀放了,提起茶壶,倒上了水。这碗茶,便是“薰豆茶”。 提起这“薰豆茶”,在太湖一带,颇有名气,虽是家家都有,可也不能小瞧。依照太湖习俗,从古至今,但凡有客人头朝进门,为示尊敬,方始冲泡“薰豆茶”,平日里想喝,随随便便的,却也不易喝到。不是说不好做,而是每年做的数量少,喝的次数却多,物已稀为贵,自然身价倍增了。 当下花娇泡了茶,回位坐了。水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视水若寒手中皮囊,伸出食指,道:“给我。”水若寒见爹爹想要,“哦”地一声,递了过去。水痕接过,拆开皮囊缠口,往桌上一倒,啪嗒啪嗒,连着数声,掉出五只银元宝来,估算一下,每只大概二十两,板了脸,问道:“他为何要给你银子?”水若寒见自己得了这许多银子,爹爹妈妈定然高兴,想要炫耀一下自己,笑道:“水帮主和山贼打架,半天拿不下来,结果,我只射出一箭,便将那山贼射死了,水帮主高兴,说要奖赏我,刚才就朝你面门扔了这皮囊。他还说,他和你是发小,彼此相熟,我叫他声伯父,也是可以的。还说,要请我加入他帮派。” 水痕眼望五只银元宝,慢慢伸出双手,一手抓起两只,一手抓起三只,见水若寒说完了话,眉头一皱,身子猛地站起,双手急甩而出,“啪啪”两声,将五只银元宝狠狠砸在地上,掷入屋角,脸露怒容,骂道:“水淙狗贼,恬不知耻,想骗我儿子叫他伯父,入他帮派,呸,无耻之徒,想都别想。”“啪”地一声,拍了一记桌子,好是大力。 水若寒见爹爹突然发火,吃了一惊,睁大了眼睛,不明所以。 花娇怕儿子受惊,急道:“痕哥,别动怒。儿子刚回来,咱们应该高兴才是,别的事情,就别提了。” 花娇语音绵软,声若夜莺,水痕听了,心中为之一荡,望向妻子,见她正关爱的看着儿子,心中不忍,怒气顿时消了,拿起茶杯来,一口喝干,嘴里咬着薰豆,格格作响。 花娇冲他腼腆一笑,抓了把薰豆,倒上了茶。水痕也不喝茶,反手背身,来回踱步,嘴里自言自语道:“作孽啊作孽。”来回踱了几十步,长吁短叹。突然回转身来,眼望儿子,目露精光,正色道:“寒儿,为父有件要紧事要和你说,你可得听好了。”见水若寒点了点头,坐回原位,喝了口茶,叹道:“十年啦,日子过得真快,一晃十年都过去了,我儿都这般大了,爹爹妈妈,也都老了,唉。”顿了一顿,缓声道:“寒儿,这事为父本想以后再提,只因事态紧急,只好马上说了。” 水若寒见爹爹神色郑重,眼神锐利,身上不禁打了个寒噤。花娇眼望丈夫,含情脉脉。三人都不说话,屋里鸦雀无声。 沉默半晌,水痕正色道:“十年前,太湖水中山贼作乱,四处**掳掠,兴风作浪,沿岸乡民倍受其苦,遭了大罪。我等豪侠之人,吃亏不过,纷纷组帮结派,对付山贼。我们村的,就叫英雄帮,帮主叫隋九天,长得人高马大,仗义为怀,豪爽直率,武艺高强,江湖人称太湖蛟,为人德高望重,干事麻利,带领我们着实干了不少大事。” 花娇插嘴道:“隋帮主为人真好。寒儿,你去京城学艺那事,都由他亲手安排。可是,可是……”鼻子一酸,道:“我儿那时太小,为娘的又,又怎舍得。”想起儿子七八岁上,就别了爹妈,独自出外,这些年来,自己日思夜想,好是思念,这份苦恼委屈,别人怎能体会?一时之间,万般心事涌上心头,眼圈一红,眼眶里满含泪水,立即背转身去,垂头掩面。 水痕深知妻子心情,轻轻拍了拍她肩头,抚慰道:“寒儿都回来了,别多想了。” 花娇擦了擦眼泪,转头望着水若寒,眼圈红红,问道:“寒儿,这些年来,爹妈都不在你身边,你,你可怪我们么?” 水痕也正想听听儿子心声,双眼望向水若寒,眼神中满含期盼之色,心中直道:别怪我们,别怪我们。 水若寒见父母眼含热泪,望着自己,一时之间心潮起伏,思绪万千。 十年了。这十年中,自己和四个好兄弟在京城学艺,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罪过,其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倘若说一点都不怪责,那是不可能的。小时候,经常会想起父母,一想到父母,就会想,如果当时有父母陪在身边,那该有多好,那该有多幸福,那该有多快乐。可是,日子还是这样过来了,父母始终是不在身边的。 这十年来,每到八月十五这天,五人父母都会准时赶来洛阳,带些衣物和特产,和五人团圆。晚上大家聚在一起,赏赏月亮,吃吃月饼,合家团圆,好是开心。那些日子里,天天有父母陪着,真是幸福。中秋过后,五人父母就又都回去了。 瞬时之间,水若寒想了很多心事,脑海中转过无数念头,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回过神来,想到父母也挺不容易的,笑道:“不怪不怪,自然不怪。你们是我爹爹妈妈,是天底下待我最好的人了,我知道你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我感激都还来不及,却要怪你们做甚。爹爹妈妈,我爱你们,永远永远。” 水痕夫妇听了,心中顿时宽慰,相互对望一眼,脸上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心中都道:我儿真是懂事。 第六回 金髯客 水若寒想到了刚才的谈话,听爹爹说的比较严重,当下急欲知道,便道:“现在的帮主就是隋九天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水痕“哼”了一声,吐了口吐沫,骂道:“呸!那个无耻狗贼,怎配和隋帮主相提并论!”水若寒奇道:“那他是谁?”水痕愤恨至极,咬得牙齿格格作响。花娇接口道:“现在这个帮主叫水淙,和你阿爹一样,是水家门的人,他可是个大坏蛋。” 原来英雄村内有四大族姓门,分别是:骆家门、花家门、刘家门和水家门。相传,同一姓氏的人,流着相同的血,都是同宗同族,同一个祖先,可是年代相去久远,到底是与不是,已经无从考究了,只知道五百年前都是一家人。 水痕“咕咚”一声,喝了口茶,道:“那年清明,万仁同只身回村,前来扫墓。他在京城发迹,做了五虎镖局的掌门人,学了一身武功,这事村里早传遍了。隋帮主见机会来了,就来找我商量,说要挑几个小娃,拜入万仁同门下,将来学有所成,回来对付山贼,村子也就多一份力量。当晚,我们商议定了。次日,隋帮主去找他谈话,求他答允此事。万仁同起先不肯,当他听说是为了对付山贼,想到父母几个月前被山贼所杀,触动心事,便答允了。原来,他父母被杀之后,亲戚千里迢迢送信给他,他一收到,知清明将近,特意赶在前头,急匆匆回到了村中。” 水若寒插嘴道:“我们师父确实厉害,江湖人称狂啸神虎,他不仅教我们武功,还教我们做人的道理。” 水痕和花娇互望一眼,相视而笑,道:“那年,路上不太平,山贼时常出没,来去无踪,万仁同若是自己回去,自然容易,若要带上你们五个娃,却就难了。隋帮主对这事也不放心,邀上你骆伯伯、花伯伯,三人做伴,一路护送你们上京城。” 水若寒听着阿爹的话,努力回想当年护送情景,只因当时年纪太小,这时想来,却只能回想起个模糊影象,具体过程,却都忘了,心里知道这事,当下不住点头。 水痕道:“你们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这天,水淙回村了,刚到家中,就有亲戚来告诉他,他父母早在上个月入太湖打鱼时,被山贼发现后杀死,抛却尸体入了湖中,直到几天后才浮出水面,顺水飘回了村子。他一听说,立马拉着亲戚奔去父母坟头,跪在那里三天三夜,哀号痛哭,悲天感人。”水若寒痴痴地道:“原来他也是个孝子。”水痕“嘿嘿”冷笑道:“我原也以为他是个至孝之人,后来才知道,他竟不是哭丧父母,而是在哭他自己,为他自己的痛苦遭遇而哭。他不是孝顺,而是在发泄。”水若寒听了不懂,想问却又无从问起。 水痕道:“为父和他是发小,从小玩到大,交情亲密,见他父母双亡,心里头也很不是滋味,多次去坟头安慰他,把他劝回了家中。过了几天,他的情绪逐渐平复,心里稳定多了。就这几天里,为父天天都往他家里跑,给他送钱送物,陪他聊天,宽慰他的心。他知道为父在英雄帮中就职,就求我推荐他入帮派,好将来为他父母报仇血恨。”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一个月后,隋帮主他们回来了,兴高采烈的,说是把孩子们安全送到了,我和你娘听了,心里自然高兴。就这时候,我把水淙举荐给了隋帮主,隋帮主看我面子,爽快答应,让他做了个小头领。水淙也确是个有才干之人,武功高强,经过多次和山贼交手,他屡立战功,逐渐崭露头角,帮中兄弟对他另眼相看,敬重有加,更有山贼因他须发焦黄,送了个外号金髯客,威名实在不小。隋帮主见他能干,提拔他当了副帮主,管理帮中诸事,自己则到别村去,联络各帮各派,希望组成太湖联盟,共同讨伐山贼,还太湖一个太平。” 花娇插嘴道:“倘若他德才兼备,那该多好。” 水痕叹道:“可惜可惜。”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来看,见外面雨仍在下,雨点如同黄豆一般,哗啦哗啦,又大有急,果然是场暴雨。 花娇望着水痕的背影,呆呆地出神。 水若寒喝了口茶,瞥眼间,见父母的茶水都喝干了,杯内尚有几颗小薰豆,便起身学着母亲的样子,抓了一把薰豆,往两只茶杯里放了,端起茶壶,泡上了茶。 花娇见儿子泡茶,笑道:“我儿放了,让妈来泡。”心下暗喜:我儿可真乖巧,可真机灵。 水若寒泡了茶,等爹爹回来喝。等了一会,见爹爹仍在看雨,雨点打在他身上,溅得衣服都湿了,他仍在看,出口叫道:“爹爹,过来喝茶罢。”水痕转过头来,“恩”地一声,关了窗子,走到桌边坐了,端茶喝上一小口,也不说话。 水若寒问道:“后来怎样了?”水痕道:“后来,水淙结交上了典鸣,与他称兄道弟,相交甚密。典鸣那厮,为人奸邪,当属恶徒之流,外号赛恶雕,是风雨雷电四怪之一。”水若寒怪道:“风雨雷电四怪?”水痕点头道:“英雄镇上四大家族近年来出了四个强人,武功都能高强,只因平日里行事怪异,故而得了四怪之名。而那赛恶雕典鸣正是怪在一个奸上,奸猾的奸,老是投水淙所好,奉承拍马,熟了之后,就教水淙干坏事,不但在帮中安插心腹、吃回扣,还鼓动水淙篡夺帮位,想来这种事,以水淙的头脑,纵有十个,也决计想不出来,而水淙却像着了魔一般,对他言听计从,百般信赖。” 水痕说得嘴巴干了,喝了口茶,道:“那一日,隋帮主回村,带来了十多个人,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太湖沿岸各大帮派首领,说是来结盟的。当夜大伙儿吃了酒,然后齐到聚义厅中,摆开香堂,歃血为盟,结成了太湖联盟,公推隋帮主当盟主,而后又商讨了共伐山贼之事,择定了日期,便各自回村准备去了。”说到这里,水痕想起了那日大事成了,隋帮主高兴,遍邀帮中兄弟吃酒,大伙儿个个喝得是酩酊大醉,不醉不归,那日滋味,现在想来,当真痛快。“唉”地一声,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七回 银须翁 花娇见丈夫满脸忧愁,柔声道:“痕哥,接着说啊,寒儿还在听呢。” 水痕看了妻子一眼,嘴角边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道:“三日后的晚间,水淙突然邀宴隋帮主,说有要事相商,请他去府中吃酒。隋帮主不知是计,欣然前往,回来后,睡到中夜,突觉腹痛如绞,疼痛难当。隋夫人大急,忙召医生诊治,医生到时,隋帮主已然七窍流血而死。当时诊断出的结果是,隋帮主面色紫涨,属慢性中毒之状,所用毒药中含有砒霜,若是及早发现,尚可有治,现下定然是不活了。可怜了隋夫人,她内心受不了这个打击,当夜便悬梁自尽了。呜呼哀哉,痛心疾首。”说着,眼眶一红,泪水直在眼中打转。水痕仰头看天,硬是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若是流了下来,定是哗啦哗啦,如同屋外的雨水那般,又大又急。 水痕仰头看了会屋顶后,觉得脸上有点湿,当即转过身去,背对着水若寒母子俩,用手擦了擦眼睛,过了好长时间,才又把身子回转来,伸手就去喝茶。 花娇见丈夫难过,心中也不好受,满脸担忧之色,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丈夫看,嘴里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可话到口边,又说不出来了。 水若寒看看爹爹,望望妈妈,见他们神情伤心,一时之间愣愣出神。 过得片刻,水痕道:“隋帮主中毒之事,帮中兄弟想来,十个当中倒有九个认定是水淙干的,而水淙,自然是不会承认的。可怜了我那骆兄弟和花兄弟,他们为了给隋帮主夫妇报仇,竟然夜闯水淙府第,结果不但没有得手,反而被典鸣当场打成重伤,逃了条性命回来,在家中休养时,半夜里却遭杀手暗杀,两对夫妻,四条人命,全部葬送。痛哉悲哉。”说到这里,眼泪不由自主夺眶而出,想强行忍住,却哪里忍得住,哗啦哗啦,如同山洪爆发一般,排泄而下,当真是大,一时哽咽着,竟说不出话来。 花娇见丈夫哭了,心中一酸,咿咿恩恩地抽泣起来,好不伤心。 水若寒看着父母在哭,一时之间茫然无措,心中想到水冲,实已怒极,暗道:这贼厮要再让我遇到,定然要他狗命不可。 水痕见妻子哭了,心中不忍,当下强忍悲伤,擦干了眼泪,走到妻子跟前,缓声道:“娇妹,都是我不好,把你惹哭了,我不哭了,你也别哭了。”眼神中满含关爱之情。 花娇抬头看了看丈夫,见他眼含热泪,表情真诚,一双素手微微抬起,掩面低头,抽泣不语。 水痕仰天叹了口气,右手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向水若寒道:“村中接连出了这几桩命案之后,罪魁祸首实是查无可查。水淙是副帮主,找他来问时,他只道隋帮主是意外死亡,至于怎么中毒而死,还有待于查证,而骆家和花家的四条人命,定是以前结的仇家来寻仇,其中缘故,与他并不相干。他说的话,帮中兄弟又有哪个信他,有血性的人,都纷纷离帮而去。英雄帮中有身份的,只有我和刘兄弟了,当下我俩一商量,决定退出英雄帮,从此过些清闲日子,落得自在。水淙知道我们是隋帮主的亲信,留在帮中,对他并没有多大帮助,顺便做个顺水人情,放我们走了。” 窗外雨声逐渐小了,雨水顺着屋檐不断流下,滴滴嗒嗒,清脆悦耳。屋内三人听得,朝外头张望,却是窗户关了,看不到景致。天色依然阴暗,天气闷热得紧,屋内三人的心情,就和这天气一样,郁闷得很。 水痕接着道:“当年,我时常告戒隋帮主,要他小心提防水淙,可他是个正人君子,为父的话,他又哪里放在心上,结果,还是中了水淙的鸿门宴,唉……厚葬隋帮主夫妇那日,太湖联盟各大帮派首领也都来吊丧了,他们心中都觉蹊跷:隋九天当上盟主才只三日,怎么突然之间,说死就死了?想来,这中间定有隐情。晚间,大伙儿吃着素酒,水淙突然站出来,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现下隋盟主虽然死了,可我们太湖联盟却还是要继续存在,不日前去讨伐山贼,为死去的乡民们报仇血恨。小弟不才,可也跟随隋盟主多年,大家若信得过水某,这盟主之位小弟便先行代理几日,待他日灭了山贼,我们再挑出优秀人选来,另立正式盟主。不知大家意下如何?’各大帮派首领已从我等兄弟口中得知,隋帮主之死,实是有人暗中相害,这个人,嫌疑最大的,自然就是水淙,这当口,见他竟然还敢出头讨要盟主之位,心中早已燃起了无名怒火。银须翁郭巨大怒而起,摔了酒杯,上前就甩了他一巴掌,‘啪’地一声,相当响亮,只打得水淙半边脸颊高高肿起,眼冒金星,这个面子可着实丢大发了。水淙哪里忍耐得住,挥舞拳头便要打还,在场众位首领急忙上前,明是拉住了他,其实是看他笑话,不让他还手,假意劝解了几句。郭巨仍是嘴不饶人,破口怒骂,愤怒而去。各帮首领见场面尴尬,酒席未散,各自悄然走了。水淙丢了这个面子,心里恼恨,次日带上本帮帮众,前去豪杰帮算帐,从此两村结了梁子,互相经常打架不说,山贼来了,不但不帮,反而趁机骚扰,久而久之,村里帮众少了,粮饷少了,典鸣便出馊主意,让水淙明征暗抢,大肆搜刮乡民钱财,以为帮资,借此扩招帮众。寒儿,现在英雄帮里的人,大多是外乡人,以安徽四川人为多,本地人实是少之又少。” 水若寒问道:“水淙这厮太也坏了,爹爹妈妈住在村里,不危险么?”水痕苦笑道:“为父与他有过恩情,又不懂武功,只要为父不出这村子,他是不会来刻意加害的。还有你刘伯伯,他是个管帐目的,水淙也不理他。这事,我儿既然知道了,那便等雨停了火速离开村子,此地是说什么也不能留的了。”说完,举起茶杯来,仰头便喝,茶杯沾到嘴唇,竟倒不出一滴水来,睁眼看时,发现杯子里的水早就喝干了,不免尴尬一笑。<ahref=http://.>网. 第八回 胖瘦二汉 花娇掩嘴而笑,起身给他泡上了薰豆茶,笑道:“痕哥肚子像这茶壶,装满了水还是不够,只好再往里倒了。” 水痕咧嘴笑笑,只顾喝茶。 窗外雨声已经停了,水痕走到窗边,“嘎”地一声,推开窗户,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光亮耀眼。水痕用手遮住眼睛,从眼缝中望去,见天边挂有一道彩虹,七彩斑斓,煞是好看,回头道:“这雨终于停了,我儿这便走罢。” 水若寒迟疑道:“爹爹,妈妈,孩儿,孩儿想和你们一起走。” 水痕道:“孩子,你只管自去,爹妈不必多虑,我俩不走,更为安全,若是想走,只怕咱们三个,一个也走不了。” 水若寒迟疑半晌,犹豫不定。 水痕见他坐着不动,眉头一皱,只欲发火。瞧了花娇一眼,见他眼含热泪,望着自己,那番神情,楚楚可怜,一团火气便发不出来,摇了摇头,只不作声。 花娇深知丈夫脾气,他的主意向来是对的,自己从来都不曾反对过,当下和声道:“寒儿乖,听爹爹的话,赶快走了。”素手提起,轻揉水若寒的头发。 水若寒抬起头来,瞧了瞧爹,又瞧了瞧妈,见他们神色肯定,当下咬了咬牙,“恩”地一声,重重点了点头。 水痕张嘴笑笑,打开门来,想让儿子离去。门一打开,“扑通”两声,竟有两个人滚了进来,背身着地,摔了个四脚朝天,出声“哎哟”。 “哎哟”了半天,见也不是什么疼痛,赶忙摸了摸屁股,一屁股从地上爬将起来,一手操单刀,一手摸屁股,脸上湿碌碌的,嘴里打着喷嚏。 水痕一惊,见来人一个高胖,一个矮瘦,头裹红巾,浑身湿透,如同落汤鸡般,显然已在雨中待了很久,不免皱了皱眉头。 那胖瘦二人见着水痕,倒转刀柄,恭身施礼,道:“见过水先生。” 花娇见这二人被雨淋后容貌古怪,“噗嗤”一声,掩嘴而笑。 水若寒也觉滑稽,呵呵笑着。 水痕干笑两声,还了一礼,问道:“二位冒雨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其中一个高胖汉子,伸手醒了醒鼻涕,道:“帮主派我俩来服侍你们。”水痕笑道:“二位来了多久?”另一个矮瘦汉子,吐舌舔了舔嘴角的雨水,咽了口吐沫,道:“早就来了,你们前脚进屋,我们就在门口等了。却也晦气,下了这么大的雨。”水痕笑道:“二位何不早些进屋,咱们一家也好招待招待。”高胖汉子道:“帮主就让我俩在门口看着,不许我俩进去打扰你们。”水痕心道:原来真是水淙派来盯梢的人。笑道:“多谢水帮主对我全家厚爱,这般难为了二位兄弟,敝人当真过意不去。这样罢,敝人向来自由贯了,却不需要服侍,二位也辛苦了,当真对不住,这便请回去,见到水帮主,和他表达一下敝人的谢意,你们也算是服侍过了。”矮瘦汉子道:“倘若真的这样,那便好了。帮主下的是死命令,我俩只准来,不准回,若是冒冒然回去,定然重重责打。” 水痕笑道:“那也好,二位请便。雨后空气新鲜,我们一家闲待不住,要出去找乐子,散散步,麻烦让个道。” 高胖汉子听了,把刀一横,道:“三位哪都不许去。” 水痕道:“这便奇了,我们一家要出去散步,你一个服侍的人,阻拦做甚?似你这般,不怕水帮主回头责罚么。” 矮瘦汉子道:“我俩也不想这么做,不过,这是帮主的命令,水先生一家三口只准待在家里,不得帮主口谕,谁也不准走动,如果出去了,第一个开刀的,便是小的。” 水痕心知出不去了,望着儿子,摇了摇头,很是无奈。 水若寒见到爹爹忧伤,恼恨那二人,怒道:“我水若寒要走,谁能拦我!”一提手中钢刀,迈开大步,便要闯将出去。 高胖汉子喝道:“你们若要硬闯,休怪小的无礼。”单刀挺出,指住水若寒胸口。 水若寒大怒,刀子横扫,斜打而上,“砰”地一声,刀柄撞中高胖汉子脑门,那人脚步踉跄,晕倒在地。 矮瘦汉子大惊,挥刀直劈,砍向水若寒脑门。水若寒出刀一架,“乒乓”一声,横挡开去。双刀相交,火星四溅。水若寒借势一个横扫,刀柄撞中矮瘦汉子脑门,将他撞晕过去。 以水若寒今日武功,杀这二人绰绰有余,只是这二人与自己无冤无仇,却又何必多伤人命。当下横扫钢刀,只将二人打晕在地,自己也好行动。 出得屋来,水若寒找寻马儿,却不想刚才见到父母高兴,竟将马儿忘记栓了,暴雨又下得大,人都吃不消,更何况马匹,早一溜烟跑了,却去哪里找寻? 正在思量,突听屋顶上一个声音传来:“水少侠年龄不大,武功却大,典某今日大开眼界,佩服佩服。嘿嘿嘿嘿。” 水若寒听那沙哑语音,令人闷气,好像在哪听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抬头寻声望去,却不见人。正在诧异,回转身子,“咦”地一声,竟见一人立在自己身前三尺远处,悄无声息,形同鬼魅,心中一惊:好快的身手。 只见来人是个中年人,长阔面皮,瘦削脸孔,下巴尖尖,留有一捋短须,个子颇高但不魁梧,满脸堆笑,正是日间所见内力深厚的乘马瘦者。 只听水痕笑道:“典兄,今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稀客稀客。来来来,进屋中喝杯茶水,小坐片刻。”说着,走上前去,招呼那中年人进屋。 中年人笑道:“水兄客气了,典某只是奉命行事,茶水便不进去喝了。”水痕道:“可是奉了什么命?”中年人道:“帮主关心水兄全家安危,特派在下与这两位帮中兄弟前来伺候,保护周全。”水痕笑道:“这同个村子的,哪用什么保护,以前从来没有过,现在更加不需要,伺候二字,那就更谈不上了,咱们自己有手有脚,平常使唤贯了,这一不动手,还好生不习惯,水帮主的好意,咱们心领了,这般瞧得起咱家,自是万分感激。” 第九回 赛恶雕 中年人奸笑道:“现下这年头,山贼刺客多,只要稍不留神,便即丢了性命,更有甚者,连自己是怎么死的,还都不知道,当真可悲可叹。”望了地下胖瘦二汉,假作吃惊道:“对了,我这两位兄弟,可有哪里得罪了令郎么?怎的将他们打晕了。” 水痕听他言语,心知是在威胁自己,脸上不动声色,笑道:“我儿刚刚回家,做父母的想带他到处走走,看看家乡田野景色,不想,贵帮这两位兄弟死活不肯放人,非要我们待在家中,我儿不愿,一语不和便动起手来。你也知道,刀剑无眼,打斗受伤,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这可怪不得我儿,只怨自己技不如人。” 那中年人听了这话,眉头一皱,怒气上冲,心道:好你个水倒流,聪明到我头上来了,也不到处去打听打听,老子是什么来历。哼,既然想动手,那便让老子来好好教训教训你儿子,也教你儿子见识见识,什么样的武功才算是真正的武功。 当下脸上青气闪过,阴险笑笑,道:“想来,令郎武功是很高的了,在下不才,却想讨教几招,不知令郎肯赐教否?”水痕笑道:“赛恶雕典鸣,这个大名,江湖上提起,人人知晓,似你这般大人物,却又何必去与一个后生晚辈一般见识,这事传了出去,不怕天下英雄笑话。” 水若寒听了,心想:原来他就是那个奸猾的唆使小人。当下胸中一热,怒火上冲,心中打定主意,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只听典鸣“嘿嘿”冷笑道:“水兄这话说的过了,典某只是想和令郎切磋切磋武功而已,又不是要取他性命,江湖中人知道,却又笑话什么,想是令郎胆小怕死,不敢与我动手,便拿这个搪塞,当真可笑。嘿嘿嘿嘿。”语气中颇有讥笑之意。 水若寒受讥不过,嚷道:“打就打,怕你怎的。”走上前去,单刀一挑,护住前胸,使招“为虎添翼”,喝道:“出招罢。” 典鸣一手摸须,一手靠背,双眼望着水若寒,来回走了几步,神色轻蔑,“嘿嘿”冷笑,道:“很好,很好。你是晚辈,我也不欺辱你,你先进招罢。” 水若寒见他轻视自己,脚上发力,便要猛冲上去。水痕急忙伸手拦住,摇头道:“不可。”典鸣见了,讥笑道:“看来父子俩都是胆小鬼。”水若寒顿时大怒,喊道:“爹爹让开,看孩儿怎么收拾他。” 水痕还想劝阻几句,典鸣一个闪身,飘到他身旁,一把拉住他右腕,笑道:“水兄且在一旁观斗,我只与令郎略微比画几下,不碍事的,指不定等一下还要请令郎高抬贵手呢。”左手在水痕背上轻轻一拍,把水痕拉在一边。 水痕正要说话,突觉手腕一麻,已被典鸣内力制住,顿时手脚酸软,没了力气。紧跟着背上一疼,典鸣已顺势点住他“俞府穴”,令他动弹不得。 花娇见丈夫神情古怪,似有不妥,上前想拉水痕。典鸣笑道:“大嫂也在一旁看看,瞧瞧令郎到底有多大能耐。”在她肩头轻轻一拍,点中了花娇左肩上的“中府穴”,花娇站着不动了。 水若寒心中所想,只是教训典鸣,父母穴道被点,他却浑然不知。当下见典鸣把父母拉在一旁,父母待着一动不动,只道他们心里头应允了,当下大喝一声,喊道:“爹爹妈妈,你们好好瞧着,孩儿这些年武功,也不是白学的。” 典鸣人在水痕夫妇身侧,听了这话,“嘿嘿”笑笑,身子一晃,飘开数丈,右手靠后,左掌翻出,招了招手,笑道:“这就来罢。” 水若寒手中钢刀一翻,纵身扑上,挥刀斜劈,砍他腰肋。典鸣见刀势疾猛,劲大力足,带得风声呼呼作响,认得是五虎刀法中的“猛虎插翅”,当下笑笑,见刀刃刚即肩头,身子略侧,飘然避过。 水若寒一刀劈空,一刀又上,挥刀斜削,自下而上,剁他头颅。典鸣见刀势迅捷,精准狠辣,乃是一招“虎口扳须”,哈哈笑笑,见刀刃快到喉咙,身形晃动,侧身躲开。 水若寒接连两招不中,已知遇到高手,若再不使出杀手锏,只怕立马便要着了他道,心中一狠,杀气立现,刀子舞得呼呼作响,使出本门绝招“虎踞鲸吞”,一招便要定胜负。 想那“虎踞鲸吞”,顾名思义,招中包含虎鲸二兽,虎中藏鲸,鲸中卧虎,招式发出,虎牙鲸口,威猛无比,势不可挡。当年,五虎门创始人便是以这招打败了无数武林高手,从而扬名天下,令五虎门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独树一帜。 水若寒修习五虎刀法已有十年,功力虽是不弱,但也有限,故而此招使出时,与当年的五虎门创始人,自是天壤之别,相去甚远,不可同日而语了。 当下典鸣见水若寒单刀乱舞,在空中不住盘旋,画成圆圈,疾攻而前。刀锋霍霍,犹如虎牙,刀刃盘旋,却似鲸口。眼前只觉青光闪闪,眼花缭乱,令人头脑发昏,耳旁只觉虎虎生风,呜呜作响,情知来招与前两招大是不同,收敛笑容,看着微微点头,心道:这招形似鲸口,内含满嘴虎牙,“虎踞鲸吞”,威猛不假,倘若武功稍微差点,被刀子吞进咬住,那是必死无疑。 水若寒一刀砍出,见典鸣睁大了眼睛,动也不动,只道他晕了,手上不停,迅捷向前疾进,直攻他胸膛。刀子圈至典鸣胸前三寸远时,见他仍是不动,满心以为要得手了,心中不禁暗喜:只要刀子砍到他胸前,圈破他衣衫,我便停手,算我赢了。 水若寒手上不停,刀子又向前递进了两寸半,突然之间,停住不动了。水若寒大吃一惊,以为自己力道弱了,手上使劲,连连催动内力,逼迫刀子****,刀子纹丝不动。向前一看,只见典鸣“嘿嘿”冷笑,右手微托胸前,食中二指叉开,竟然夹住了刀刃。 第十回 父母被擒 水若寒心头一怔,惊道:我这般快刀,他竟然能腾出手来夹住刀刃,出手之快,当真匪夷所思。而那手上二指,力道本就不大,他竟然能凭借这二指之力,抵挡住我的这招“虎踞鲸吞”,这等功力,纵然有十个我,也敌他不过。顿时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典鸣“嘿嘿”冷笑道:“我已让你三招,也算是给足了令尊面子。这回,该轮到我还手了。”水若寒听了一惊,额头冷汗直冒,终于明白了爹爹为何非要拦他了,手上刀子一缩,刚想撤回,典鸣大笑一声,指上催动内劲,内力透过刀刃,缓缓传将过来,水若寒只感掌心奇凉,犹如触到寒冰,“啊”地一声大叫,单刀险些脱手。典鸣哈哈大笑,右肘一动,手指甩出,掷飞刀刃。水若寒手握刀柄,顿时身子腾空而起,轻飘飘的甩飞出去,“砰”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竟然甩出了三丈开外。 典鸣出言讥笑道:“水少侠武功不是很强么?不是要让你爹爹妈妈好好瞧瞧,你这些年的武功,不是白学的么?嘿嘿,你说,这可不是都白学了么。哟,哟,哟,可是受伤了么?你也知道,刀剑无眼,打斗受伤,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这可怪不得我了,只怨你自己技不如人。嘿嘿。我才使出三成功力,你便这样了,我若是使出十成功力,你可还有骨头在么?” 他这些话,都是模仿水若寒和他爹爹的口吻说的,那自是反笑他们父子俩刚才出口太也夸大,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水若寒这一跤摔得不轻,直是晕头转向,浑身酸痛,趴在地上半天,也只能勉强支撑住身子,要想站起来,一时却也不能够,听到典鸣讥笑自己,心中虽然有火,只怪自己技不如人,学艺不精,这时连站都站不起来,却哪里还能出手反抗?当下只是低了头,红着脸不说话。 典鸣“嘿嘿”笑道:“武功咱们已经切磋过了,该收拾的也都收拾好了,既然你技不如人,那就跟典某走一趟罢。”水若寒奇道:“去哪?”典鸣笑道:“我们帮主吩咐了,让你去府中聚聚。水少侠,这便请了。”说到“少侠”二字时,故意加重了语气,以示讥嘲。 水若寒大怒,嚷道:“什么帮主吩咐不吩咐的,我说不去,就是不去。” 典鸣“嘿嘿”冷笑,一个闪身,欺近水痕夫妇身旁,一手抱起一个,夹在腋下,笑道:“帮主还吩咐了,水少侠若是不去,让我请了水先生贤伉俪去,到府上做一回客。还说,近来山贼常来,若是一个不小心,害得他们丢了性命,那时可就太也对不住了,所以,还是在府上小住几天,比较安全。”边说边转过身子,迈步就走,头也不回。 水若寒见典鸣抓了父母去,情知不去不行,急忙喊道:“快些放了我爹爹妈妈,我去就是。”典鸣“嘿嘿”冷笑,头也不回,只管自走,身子飘了几飘,人已经在三丈开外。 水若寒见他脚步飞快,脚下不敢耽搁,提起“虎扑纵”轻功,在后紧紧跟随,但还是落下了一大截。 水痕见儿子在后头追来,想出声阻止,让他自去,话还没出口,突然喉头一疼,已被典鸣点了“哑门穴”,嘴巴张着,喊不出话来。侧头看妻子时,他也是一般,光张嘴不出声。 这般一路向南行出里许,眼前出现一排垂柳,垂柳尽头,露出红墙绿瓦的屋角来,走得近了,原来是所大宅子,正门红面铜钉,站有两个红巾大汉,手持单刀,一动不动,门上挂有一块匾额,上书“水府”二字,金漆红字,笔力遒劲。 其中一个健壮汉子,见着典鸣回来,恭身作揖,笑脸相迎,道:“典军师回来啦,属下恭迎大驾。”典鸣点了点头,道:“你带他去迎客厅喝茶。”向后努了努嘴,迈进大门,自行去了。 水若寒已到了左近,想跟着他去,那个健壮汉子迎将过来,道:“请跟我来。” 水若寒寻思:这是人家地盘,我若是强行硬闯,只怕于己不利,更何况爹妈在他手上,我还是先随他去,看看再说。见那健壮汉子当先带路,一路跟着,走过一条宽阔的鹅软石路径,到了一间屋外。 那健壮汉子停步,道了声:“请进,马上有人过来奉茶。”转身走了。 水若寒抬头一看,见门上匾额书有“迎客厅”三字,大门敞开着,里面没有人,拽开步子,走将进去。 只见屋内陈设华丽,布置精细。顶上雕梁画栋,美观大方。四面墙壁挂满字画,文蕴浓厚。正中一把太师椅,虎皮铺垫。两旁八把椅子,左边四把,右边四把,排列整齐。椅子均是红木制造。再看地面时,煞是洁白,原来是汉白玉石铺地。屋内放有檀香,淡淡香气飘入鼻中,好不受用,心情顿时为之一爽。 水若寒看了半天,好是赞叹。这等奢华生活,与村子其他屋舍相比,那是天壤之别。 正在出神,一个侍女端着托盘进来,向他奉了茶。水若寒接过,怕茶中下毒,放在椅上不喝。 出发回村前,师父万仁同曾告戒过他们五个:江湖险恶,他人送来的吃喝东西,尽量别碰,因为人心难测,遇到坏人,多半下毒,胡乱碰了,岂不糟糕。 水若寒对师父的话,向来比较听从。 看了一会屋子,猛得想起爹妈来,只不知被典鸣带哪去了,心中顿时焦虑万分。 正在着急,突听一个娇嫩地声音道:“哟,哟,哟!家里来了稀客啦!却不知是哪一位英雄好汉?” 水若寒抬头看她,见是一个娇小女子,一进屋子,便奔到自己面前,左晃晃右荡荡,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笑眯眯地瞧着自己。 水若寒被瞧得别扭,顿时羞红了脸,心中怦怦乱跳,好似有头小鹿乱撞,手脚慌乱,急忙恭身行礼,道:“我叫水若寒,不知小姐哪位?” 第十一回 疯婆子 那女子听了一怔,呵呵笑笑,道:“你不认识我?嘿嘿,好笑好笑。” 水若寒一愣,心道:莫非我认识她?仔细向她看了看,但见她年约十六,肌肤胜雪,秀发垂肩,笑魇如花,身穿鹅黄色短衫,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清澈如水,正目不转睛地瞧着自己,心中不禁一荡,问道:“我们可曾认识?” 那女子格格笑笑,道:“我们从来都没见过,却又什么时候认识了?哈哈,真是个傻瓜。不过,你不认识我,我倒还真认识你了。” 水若寒奇道:“我不认识你,你怎么又认识我了?” 那女子道:“我问你,你可是那个叫什么老虎的水若寒?” 水若寒笑道:“我的名字,刚才已经告诉你了,你说出来,这不稀奇。我外号叫什么?你既然认识我,就应该说的出来。” 那女子搔了搔头皮,想了半天,格格一笑,道:“我管你外号叫什么老虎的,刚才听我爹爹夸你,把你武功夸得如何如何了得,我却又不相信。既然你这般厉害,来,咱们过过招。”扎了马步,双手平举,横推胸前。 水若寒心道:感情是派来消闲我的,刚才已经吃了典鸣大亏,这番又派个女子来戏耍我,当真想折辱死我。不管怎的,我却不怕,想折辱我,却也没那么容易。 看那女子扎的马步,不伦不类,双手摆放,又颇为无力,心道:感情是我自己想太多了。不免抿嘴笑笑。 那女子道:“你笑什么。” 水若寒见她柔弱可人,心中早已无了提防之意,摇头笑道:“你是女子,我却从来都不欺侮女子。” 那女子秀眉微簇,嗔道:“这般说来,你不屑与我动手罗。” 水若寒哈哈大笑,摇了摇头。 那女子脸现怒容,飞身扑上,右掌拍出,“啪”地一声大响,重重扇了水若寒一记耳光。 水若寒见她容貌秀丽,看得呆了,心中轻敌,也没拿她当回事,万没料到那女子竟会突然出手,一来二人相距只有半步路远,那女子出手又快,二来自己浑没提防,这一巴掌打来,还没来得及反应,脸上就中招了,顿时头晕脑涨,眼冒金星,左边脸颊高高肿起,印出五个红色指印来,“哎哟”一声,捂着半边脸喊疼。 那女子这一下得手,仰头叉腰,哈哈大笑,道:“谁叫你小瞧了天下女子,打的就是你。” 水若寒摸着红肿的左脸,感到阵阵刺痛,火辣辣般,好不滚烫,心中一团怒火冲起,手中紧握拳头,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望了那女子一眼,怒气竟突然间消失了,一颗心却在不停地“扑通扑通”乱跳,心里头只觉甜甜的,好不受用,怪道:我这却是怎么了? 那女子见他愣愣地瞧着自己,目不转睛,“哼”了一声,啐道:“笨蛋,这般瞧着本小姐作甚。有本事你上来打我呀,你若再不动手,小心我把你另外半张脸也打红了。” 水若寒怕她真的又打,赶忙跃后跳开,站在一丈开外,正色道:“那,这可是你先动手的,我本来行走江湖的原则是不打女子,不过,倘若是女子先动手打我,我就可以破例反击了。小姐,请了。”双手握拳,一前一后,平行举起,横放胸前,脚步叉开,扎稳马步,也是一前一后,身子微弓,形同老鹰扑击般,虎视那女子,正是五虎拳法中的起首式“虎视鹰扬”。 那女子见水若寒终于肯出手了,笑道:“本小姐今日高兴,饶饶你罢,让你先进招。请了。”水若寒听了,心念一转,暗道:这个套路,可和典鸣那会说词如出一辙,我可莫要着了她道。尴尬笑笑,道:“我还不需要一个女子让我,还是你先来罢。” 那女子听了不耐烦,斥道:“呸,傻瓜,本小姐好心让你,你却又不领情,谁来和你多作罗唣,先打后打还不是打。看招。”一拳迎面打来,水若寒侧头避过,碍于和女子交手,也不还手,只作闪避。 那女子可当真不客气,拳拳打来,都使足了十成力道,只要挨着一拳,虽然是女子粉拳,打在身上,可也着实疼痛。 水若寒心道:进了水府,没来由的竟被一个疯婆子缠住了。转念一想,暗道:不好,敢情是水淙派来试探我武功的,我可得上点心打了。想到这里,手上使出劲道来,出招反打。 若论真打,那女子哪是水若寒对手。 只见水若寒双掌轻轻一推,那女子已是倒头摔去,“哎哟”一声,眼见便要摔在地上。水若寒可怜她是个女子,不忍眼睁睁地看着她摔倒,当下急忙出手,一掂一抱,斜身将她搂在怀里,英雄救美,姿势漂亮。 那女子一跌之下,顿时大惊,突然被人抱住,心慌意乱,待得缓过神来,竟见水若寒抱住自己细腰,想到男女授受不亲,勃然大怒,“啪”地一声,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水若寒右脸中招,立马红出五个细小指印来,脸颊高高肿起,和左脸一般大小,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红脸胖子,当真可笑。 那女子甩脱水若寒怀抱,站起身来,见他脸面红肿,模样滑稽,“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看了一会,越想越觉好笑,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泪花乱飞,肚子生疼。 水若寒两边脸上都是**辣地痛,当下一手握住一边,不住揉搓着,心想:真是个疯婆子。 突听一人咳嗽两声,朗声道:“珑儿,又在这里胡闹。” 那女子听得声音,跑了过去,抱住来人胳膊,娇声嗲气道:“爹爹,你刚才把这小子吹得好是厉害,我看也不见得罢。你瞧,他被我打成啥样了。” 来人望了水若寒一眼,呵呵笑笑,道:“我宝贝就是有能耐。乖了,爹爹还有正事要办,你先自己出去玩罢。” 那女子格格一笑,道:“爹爹就是喜欢骗人,我不和你玩了。”说着,转身跑出了大厅,独自找乐子去了。 第十二回 南赤虎 来人正是水淙,和水若寒交手的女子,则是他女儿水玲珑。 水若寒听到水淙夸奖女儿那傲慢态度,只觉自己丢了个大脸,心道:果然又好好折辱了我一番,当真可恶。 斜眼看时,见水淙身后站着四个人,顿时大吃一惊,喊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你们……你们怎的都来了。” 原来那四人不是别人,正是水若寒的四位兄长。他们五人同入师门,老早结拜,按照年龄,排了名次,好似兄弟,亲同骨肉,这次回村,五人一起回来,只是在英豪镇上发生点事,他们四人处理去了,水若寒先行回村而已。 当下只听一个赤衫青年张嘴嚷道:“五弟,咱们哥几个在英豪镇上等了你老半天,你都不来,却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水若寒见是大哥骆大元,正要说话,水淙笑道:“水贤侄在路上遇到本座,本座知悉情况后,把他请到府上做客,然后亲自去英豪镇上迎接你们,为你们接风洗尘,尽尽本座地主之谊。”突听骆大元肚中发出“咕咕”之声,一时会意,笑道:“诸位贤侄想来还没吃饭,本座已在府中备好酒菜,这边请罢。”转身出了“迎客厅”。 骆大元半天没吃东西,肚子饿得紧了,一听有东西吃,掉头跟上水淙就走。 五人往左边走廊走出数十步,转过几个弯,到了一个屋子前,水淙迈步走将进去,五人跟入。 水淙进得屋子,找到对门主位坐了,示意五人就座。 水若寒看时,只见面前一张大号圆桌,红木制造,桌上摆满菜肴,香气扑鼻。 典鸣站在一旁,正在招呼仆人上菜,见到水若寒进来,不住朝他挤眉弄眼,又将指头伸到嘴边,作了个“嘘”的动作。 水若寒会意,那意思是让自己别多嘴。心道:我爹妈被他抓了,只好听他的了。当下只管坐了,低头不吭声。 水淙向典鸣点了点头,典鸣找把椅子坐了。水淙笑道:“五位贤侄今日到本府做客,本座感到非常高兴,特意命厨子做些好菜,招待你们。” 水若寒见满桌菜肴荤素搭配,颇为齐全,色泽油亮,香气四溢,顿时馋涎欲滴,口水直流,肚子饥饿,“咕咕”乱叫。 水淙听得身周异声大动,斜眼瞧了瞧典鸣。典鸣也正在瞧他。二人四目相对,不禁哑然失笑。 水淙笑道:“还请五位尽情享用,不必客气。”伸手招呼五人吃喝。 黄衫青年隋承志客气道:“帮主先请。”话刚出口,突见一双大手迅猛伸出,抓过一只整鸡,“嗤”地一声,撕下一只左腿,塞入嘴中猛咬,吧唧吧唧,吃得津津有味。不一时,吃完了整鸡。往桌上瞧时,见到一只整鸭,一把抓过,大肆啃咬,直是旁若无人。 他这般吃像,狼吞虎咽,好是难看,在场诸人目瞪口呆。 隋承志见是大哥骆大元,望了水淙一眼,尴尬一笑,向骆大元道:“大哥,你……你……”连说了两个“你”字,后面的话竟说不出口了。 骆大元埋头吃鸭,听得隋承志叫他,头也没抬,边吃边道:“帮主……滋滋,滋滋……这个,帮主都说‘尽情享用,不必客气’了,我自然不客气,大家也别客气,只管吃喝就是。”当下只顾吃鸭,不再理睬。 隋承志见他吃得满嘴是油,大口大口,“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 水淙见他吃像狼狈,好似几天没吃过东西,轻蔑笑笑,道:“这位贤侄性格直爽,本座喜欢。喂,你叫什么名字?令尊是谁?” 骆大元嘴里塞满了鸭肉,不住咀嚼,还没来得及吞下,哪有说话余地,不作回答。 隋承志道:“他是我们的大哥,姓骆,名大元,外号南赤虎。他爹叫骆峰。” 水淙一听,略一沉吟,干笑道:“原来是骆驼子骆峰的儿子。”心中不禁暗笑:这般作风,像足了骆驼子。 骆大元已将鸭肉嚼烂,大半吞入肚中,口中空了,边嚼边道:“帮主……这个……帮主都让咱们吃了,咱们就应该痛痛快快的吃,和平日里在家吃饭一样,还……还假装客气不吃干啥,那可不成了傻子么……哎哟……”一句话出口,竟然噎住了,赶忙抓起面前酒杯,“咕咚”一口,仰头喝干,可是鸭肉卡住喉咙,竟下不去,身子急忙站起,伸手往桌上乱抓,一把抄过酒壶,掀掉盖子,高举半空,脖子一仰,咕咚咕咚,大喝一气。酒水从壶中倒出,不断地流入他那张鸭子般大的嘴里,嘴巴满了,直往外溅,顺着头颈,流到了衣衫上,顿时沾湿了一大片。他也浑没在意,左手闲着,感到手上油腻,一个蒲扇大的手掌,往身上便印,抹得衣衫油迹斑斑,再加酒水淋湿,看了令人作呕。 水淙看了不爽,脸上青气闪过,既而笑道:“五位贤侄,都叫什么名字来着?一一说了,好让本座知晓。” 隋承志站起身来,拱手作揖,道:“承蒙水帮主请客,我等五兄弟感激不尽。我排行第三,便来做个介绍。我大哥叫南赤虎骆大元,二哥叫北黑虎花弄影,我叫中黄虎隋承志,四弟叫西白虎刘武扬,五弟叫东青虎水若寒。”边说边指,都点了个遍。 水淙一一见过,微笑点头。 典鸣忽然想起一事,凑到水淙耳旁,低声嘟哝几句,身若蚊蝇,五人不曾听见。 水淙眉头一皱,点了点头,眼睛一斜,典鸣起身离席,自行去了。出门之前,也不向五人打声招呼。 五人正在奇怪。 只听水淙笑道:“五位贤侄,这趟回村,何日回去?” 隋承志坐回座位,道:“探完亲后,不日便回洛阳去。” 水淙问道:“可是你们师父让你们回来的?” 隋承志点头道:“正是。”接着道:“三个月前,家师收到一封鸡毛急信,是五弟他爹写的。” 水淙一听“鸡毛急信”四字,顿时脸色徒变,问道:“信里写些什么?” 第十三回 中黄虎 隋承志见他脸色难看,感到奇怪,说道:“家师将信让我们看了,信中只道爹妈思念我们,让我们回家看看。” 水淙嘴角上翘,脸色阴沉。 隋承志道:“家师也说,我们五个十年都没有回过家乡了,现在既然长大成人,那便回去一趟也好。只是……” 水淙瞪大眼睛,问道:“只是什么?”语气质问,毫不客气。 隋承志见他神情不对,心中犹豫:这种事情,为何他这般紧张?寻思:该说的还是要说。于是道:“只是近年来镖局子生意好,走镖多,人手却是不足,家师让我们快些回到家乡,探完亲后早日回去,好好相帮走镖。” 水淙听了,“呼”地一声,松了口气。接着又“唉”地一声,叹了口气。端起桌上酒杯,一口喝干,正色道:“你们若能留下,为本帮效力,那该多好。太湖山贼凶狠,你们也是知道。” 隋承志道:“我们原也这般想,不过,确实师门需要,只好回去,我们若要回来,也是早晚之事。”顿了一顿,想起一事,道:“水帮主,听我妈说,我爹在帮中任职,可否带我去见上一面。” 水淙眉头一皱,端详隋承志半天,问道:“令尊哪位?” 隋承志道:“我爹名叫隋九天。” 水淙一听,“啪”地一声,惊得掉了手中筷子,浑身冷汗直冒,瞪大了眼睛不住瞧他。但见他十**岁年纪,长得浓眉大眼,鼻高唇厚,身着黄衫,英气勃勃,隐隐就和当年的太湖蛟隋九天有几分相似,当下脸色顿变,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满脸忧虑之色,强自镇定,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双手反在身后,来回踱步。踱了一阵,停下脚步,看了看隋承志,口一张开,立刻闭上,“唉”地一声,又叹了口气,好是悠长。 隋承志盯着水淙看了半天,见他神色异常,隐隐中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兆,心里直泛嘀咕,见他不说话,自己也难开口。 水若寒听到“隋九天”三个字,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猛然间想起来:三哥他爹也叫隋九天,莫非原来的英雄帮隋帮主就是三哥他爹?想到此节,便不敢再想下去。低了头,只顾吃菜。 水淙来来回回地踱了半天,终于坐回了原位,自斟自饮了一杯酒,夹了块红烧肉,吧唧吧唧,大嚼起来。 隋承志急道:“我爹爹出了什么事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水淙“咕咚”一声,咽了嘴里的红烧肉,喝了口酒,抹了抹嘴巴,道:“这事本座原也不便告诉于你,不过,想来始终瞒不过你,这便对你说了。你爹他,你爹他和你妈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过逝了。” 猛听得“啊”地一声大叫,隋承志已然晕厥在地。 骆大元见三弟突然昏死过去,大叫一声:“不好!”急忙丢了筷子,双手在身上擦了个干净,左手扶起隋承志,右手便掐他“人中穴”。 掐了一会了,隋承志“哦”地一声,苏醒过来,泪水顿时喷涌而出,哗哗直流,哽咽道:“他们,他们……呜呜……他们是怎么死的?……呜呜……” 水淙叹了口气,道:“是山贼造的孽,唉……他们暗中派了刺客过来,在你爹的饮食中下了毒,你爹才会死的。你妈见你爹突然死了,一时心里承受不了,自己上了吊,一块儿陪他去了。”说到这里,只是喝酒,眼珠子却暗暗地窥视着隋承志,看他脸上有什么表情。 隋承志趴在地上,滚来滚去,只是哇哇大哭,水若寒等四人上去劝他,却哪里劝阻得住。 水若寒心中怒道:明明就是你这贼厮下毒暗害的,你却又推说是山贼刺客,当真是个卑鄙小人。当下心中一团火起,手指水淙,愤愤地道:“你在撒谎!” 水淙听见,脸色铁青,叱道:“胡说八道什么!不要命了!”“啪”地一声,拍桌而起。 水若寒道:“我,我……”想起爹爹妈妈在他手上,自己现在若把实情说了出来,爹爹妈妈定然不活,当下连说了几个“我”字,下面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骆大元见五弟话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好是奇怪,问道:“撒的什么慌啊?你倒说来听听。”水若寒脸面涨得通红,一肚子怒火无从发泄,“哼”地一声,如同做错了事一般,低了头不说话。 水淙见他识趣,“哼”地一声,冷笑道:“本座贵为英雄帮帮主,却又怎会随意说谎骗人。水贤侄将本座忒也看得小了。”说着,坐了下来。 骆大元见五弟不说话了,只道他刚才那话只是为了安慰三弟,这也不足为奇,当下便不问了,对水淙复问道:“这事当真?”水淙“恩”地一声,点了点头。骆大元听了这话,想来事情肯定是这样子的了,“唉”地一声,重重叹了口气,两眼望着隋承志,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好,搔了搔头皮,一时不知所措。 水淙见隋承志哭得伤心,有感于自己父母,心里头一阵发酸,叹道:“本帮近三个月来遭遇大变,帮内自前帮主隋九天而下,‘落花流水’四杰二死二走,当真可惜。那‘落花流水’四杰,不是别人,正是在座四位贤侄的令尊。”说着,眼睛扫视了水若寒等四人一眼。 骆大元一听,大吃一惊,急忙嚷道:“我爹爹怎么了?” 水淙“滋”地一声,眯了口酒,缓声道:“英雄帮‘落花流水’四杰,在太湖一带名堂颇响。他们分别是:骆驼子骆峰,花蝴蝶花雕,留名字刘正,水倒流水痕,他们四人与隋帮主号称‘落花随流水’五侠,齐名当世。隋帮主英明神武,骆驼子武艺高强,花蝴蝶暗器出众,留名字计算超群,水倒流智谋过人,个个都是出类拔萃,身居要职,一等一的人才,可谓不可多得。唉,可惜啊可惜。”说着,又“滋”地一声,眯了口酒,抓起筷子来,夹了块鱼肉,放入嘴中,咀嚼一番,吞下肚去。 第十四回 凉亭邂逅 骆大元听的古怪,这当口见水淙竟然还有心思喝酒吃鱼,喝道:“我问你话哪,瞎吃个什么劲,快说!” 水淙见他胡乱叫嚷,没大没小,白了他一眼,斥道:“少在本座面前大呼小叫,惹得本座着恼,便不说与你听。”“哼”地一声,仍是夹筷吃鱼,自夹自吃。 骆大元见水淙白了他一眼,目光射来,冰冷可怕,浑身不禁打了个寒噤,心中急着想知道爹爹下落,又怕他不告诉自己,只好忍气吞声,坐着等他。 水淙气他没有规矩,吃喝了好一阵,才打了个饱嗝,缓声道:“刚才肚子饿了,不想说话。现在饱了,就再说说。” 骆大元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水淙看,见他终于不吃东西,要开口说话了,当下急忙竖起了两只耳朵,仔细听着。 只听“滋”地一声,水淙眯了口酒,缓声道:“唉,可惜了骆峰夫妇,还有花雕夫妇,晚上好好在家睡觉,半夜里竟然来了刺客,将他们两对夫妻全给暗杀了。” 骆大元“啊”地一声大叫,“扑通”一响,一脚踢翻椅子,飞身奔出大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花弄影哭丧着脸,跟在骆大元身后,不声不想地跑了。 刘武扬站起身来,急道:“我爹爹妈妈可还活着?” 水淙脸上强作不笑,看着天花板,道:“刘正好好活着,只是一家下落不明。水痕夫妇,却被本座请了来,正在府中做客。水贤侄,令尊令堂可曾向你说过这事?”眼望水若寒,表情质问。 水若寒不知怎般回答是好,突见隋承志从地上爬起来,泪流满面,一头猛冲出门,“哎哟”一声,竟是迎面撞上典鸣,被他弹回桌边,一下子没站稳,重又跌倒在地。 隋承志号哭几下,大喊大叫:“爹爹!妈妈!”站起身子,疾奔而出。 典鸣前脚刚迈进大门,隋承志突然撞了过来,体内真气自然而然地运转开来,竟把隋承志弹了回去。一怔之下,看见隋承志大声哭泣,头也不回地窜出,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奸诈地笑笑,走到水淙身边,低头耳语了几句。 水淙“嘿嘿”一笑,道:“很好,很好。来,坐了喝酒,热和着呢。”典鸣道声:“是。”坐着斟酒吃菜,“滋滋”有声。 刘武扬听到爹爹妈妈还活着,心中舒了口气,当下急着想回家看看,这里情况又这般糟糕,也不和水若寒打声招呼,自己走了。 水若寒眼见四位兄长一一出门,自己也想跟着去,但心中牵挂着父母,哪能说走便走?站在原地,呆呆出了会神,瞥眼间,见典鸣在吃东西,水淙瞧着自己,脸上乐呵呵的,便道:“水帮主,我可以去见见爹爹妈妈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水淙冷笑道:“令尊令堂正在午睡,这时却不便打扰,免得说你不孝。” 水若寒心道: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哦”地一声,点了点头,也不犟嘴。 沉吟半晌,见水淙和典鸣只顾对饮吃喝,大声说笑,也不来理自己,百无聊赖之下,便想到处走走,舒缓舒缓心情。 一路走去,心情郁闷,穿廊过户,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弯,突然之间,鼻中闻到一阵幽幽的花香,抬头一看,竟是到了一处花园,四下里满是花卉植被。 水若寒感到心中一畅,仔细看时,见这花园不大,里头花卉繁多,植被茂盛。再向里看,居中有一座小小凉亭,黑砖红梁,古朴雅致。凉亭中坐着一个姑娘,左手托腮,右手拿着块糕点,正在独自吃食。见着水若寒进来,起先一愣,既而招了招手,笑道:“我倒是谁,原来是手下败将。嘿嘿嘿,来得正好,本小姐正想找人乐子,过来坐了。” 水若寒见亭中有个女子,羞红了脸,扭头就走。突然听见那女子招呼自己,定睛看时,见是刚才打过自己的水玲珑,心中想到刚才那番羞辱,顿时气红了眼,跨步走上前去,想要教训他。 二人相距近了,水若寒见她笑魇如花,娇艳动人,顿时被迷住了,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瞧,心头怦怦乱跳,浑身骨头酥软,心猿意马,感到晕头转向,哪里还有火在,不自禁地走进凉亭,在水玲珑身旁坐了。 水玲珑格格笑笑,道:“吃块点心。”伸手入托盘,抓过一块春卷,递给水若寒。 水若寒坐在水玲珑身边,鼻中闻到她那兰花般的体香,心中为之一荡,胸口顿时燥热起来,满脸通红,体内一股激情,直欲喷涌而出,当下只想扑上前去,香她的樱桃小嘴。但终究是不敢,强行克制住了。这时见水玲珑拿了块点心给他,立即伸手接过,手指碰到她手指,便如触电般,立即缩回,望了水玲珑一眼,心中一甜,放入嘴中,吧唧吧唧地吃起来,入口只觉香甜可口,美味无穷。 吃过春卷,水玲珑又递了块面包给他。水若寒一颗心都要跳出口腔了,不敢碰她手指,手指伸出,捏住面包一角,迅速拿了过来,放入嘴中便吃。心道:就算有毒,我也吃了。 眼望桌上,见中间一张石桌上,放着一个托盘,里面装满点心,做工精细。另有一个托盘,装着一个茶壶,外加一对茶杯。茶壶茶杯晶莹剔透,显是相当名贵。 突听“咦”地一声,水若寒一惊,见水玲珑眼望西首,神情紧张,急忙扭头去看,结果什么也没见。正在奇怪,却听水玲珑道:“喂,口渴了么。来,喝口水。” 水若寒回过头来,见水玲珑脸露微笑,双手端着一杯水,捧着请自己喝。当下心神荡漾,神魂颠倒,哪里还有别的心思,接过便喝。满嘴咬着几颗硬硬的豆子,只道是薰豆,浑没在意。 水玲珑见他喝得爽快,拍手大笑,一对水汪汪的眼睛望定了他,目不转睛,神情得意。 水若寒被她看得不好意思,通红了脸,抬头望了她一眼,四目相交,顿时如同触电,急忙低下了头,咧嘴笑着,寻思:莫非她看上了我? 第十五回 水玲珑 想到她请自己吃东西,想开口说些感谢的话,突觉小腹一阵难受,隐隐有些疼痛,腹中咕噜咕噜,便想出恭,又不知茅厕在哪,想问水玲珑,她是个女子,又哪开得了口。 心中尴尬,肚子却是越来越难受,疼痛加剧,当下双手捂住肚子,疼得脸色苍白,额头汗水涔涔直下。 水玲珑见他神色异常,哈哈笑道:“是不是要出恭啦?” 水若寒肚子难受得紧,见她先开了口,心中尴尬也抛开了,“恩”了一声,点了点头。 水玲珑身子跳起,双手乱拍,格格笑道:“这巴豆果然管用,平日里我只喂给小猫小狗吃,让它们拉拉肚子,开心一回。这回我喂给你这大傻瓜吃,嘻嘻,还是一般管用。” 水若寒肚子突然疼痛,只道是自己吃东西不小心,吃坏了肚子,因而肚子这般闹腾。听了水玲珑这话,原来是她捣鬼,大呼上当。又听她竟拿自己比作小猫小狗,心中气得火冒三丈,可是肚子疼痛,哪里发作得了,“哎哟哎哟”的,直是捂着肚子喊疼。若不马上出恭,只怕是要拉在裤子里头了。 水玲珑“嘻嘻”笑道:“知道本小姐厉害了么。你这傻瓜胆也忒大,竟敢小瞧了普天下的女子,受这番罪,当真活该。吃了这番苦头,看你以后还敢嚣张么。” 水若寒实在憋不住了,蹲下身子,叫道:“茅厕在哪?” 水玲珑只是格格娇笑,并不出言相告。 水若寒心头火起,怒道:“你再不说,我就当着你的面出恭了。”顺势做了个解裤腰带的动作。 水玲珑虽然顽皮,毕竟是个黄花闺女,当下突见水若寒要解裤腰带,“啊”地一声大叫,双手掩面,转过头去,右手连指北边,惊道:“那……那里就是……你,你快去。” 水若寒朝她手指方向看去,见是一间小屋子,赶忙飞身扑去,打开门来,一头钻入茅厕中,啪嗒啪嗒,拉了个痛快。 刚出完恭,身子站起,想提上裤腰带,猛听肚子“咕噜咕噜”乱叫,一阵难受,只得再次蹲下,继续出恭。心中直是叫苦不迭,暗道:好你个疯丫头,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心中想到水玲珑那如花似玉般的容貌,若能再多瞧上她几眼,也是好的,心中一荡,哪里还有气在,遭的这点罪,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这般一出再出,直是出了十来趟,这才出完了恭,只觉肛门**,如同针刺般疼痛,好不难受。当下一提裤子,出了茅厕,已是满头大汗,精疲力竭。回头想想,这番出恭,竟是出了一个时辰。 等出了茅厕,太阳已然落山,漫天红霞,映得天边分外妖娆。 水若寒走入凉亭,水玲珑早已不在,夕阳映照,凉亭西斜,拖出一条倒影,好是长大,其中夹杂着一条人影,歪歪斜斜。环顾四周,整个花园殷红一片,美不胜收。 水若寒正看得出神,一个家丁模样的男子走了过来,恭身作揖,道:“这位小爷,想来便是水少侠了。小的名叫水丁,是水府管家,老爷吩咐了,让小的伺候你,水少侠若有所需,尽管吩咐。” 水若寒心中疑惑,望着来人,问道:“你家老爷?可是水帮主?” 水丁道:“正是。刚才老爷和小姐来过这里,见水少侠还在出恭,不便打扰,便派小的专程服侍左右,寸步不离。” 水若寒“哦”了一声,道:“水帮主人在哪里?” 那家丁道:“老爷正和夫人小姐在饭堂吃饭,水少侠如果饿了,可到厢房用餐。”见水若寒浑身湿透,问道:“水少侠可是要先行洗澡?” 水若寒这趟出恭,直是浑身脱力,昏昏欲睡,哪里还有心思洗澡,当下摇了摇头,道:“我要去厢房,麻烦你带个路。” 那家丁听了这话,睁大眼睛,瞧着水若寒,愣了一会,心中暗笑道:身上出了这么多汗,又脏又臭的,也不先去太湖里洗个澡,却要先去吃饭,当真不卫生。 心中虽然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见他要去厢房,迈开步子,当先领路,一路穿廊过户,到了一间屋子门口,“呀”地一声,把门推开,伸手请水若寒进去。见他进屋,恭身道:“小的就住在隔壁,水少侠若有什么吩咐,叫声小的便是。” 水若寒“哦“地一声,点了点头。 水丁见他不再吩咐,帮他关了门,转身走了。 水若寒一进屋,一阵香气迎面飘了过来。仔细一看,只见居中一张四方红木桌上摆有菜肴,却是三菜一汤,热气腾腾,香气四溢。菜旁另有一个褐色酒坛子,红泥封印,坛子上红纸黑子,写的是“女儿红”三字。 水若寒出了半天恭,肛门涨痛得紧,肚中难受,看到食物,直倒胃口,哪有心思去吃。疲累之余,见东首有一张床,红木制造,又大又宽,走近身去,见竹席铺垫,高床软枕,倒头便睡,好不舒服,不一时,早已呼呼酣睡。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醒转来时,耀眼的阳光已从窗户中直透入来,光亮一片。 水若寒伸了个懒腰,走到窗户前,抬头望了望,见阳光刺眼,急忙伸手遮挡,知道已日上三竿了。转身望了一眼满桌菜肴,已是发馊发臭,再闻闻身上,熏臭得紧,汗水干搭在身上,万般难受,肚中却是“咕咕”直叫,原是肚子饿了。 这时,一阵“笃笃笃”地敲门声响起,一人说道:“水少侠,可曾醒了么?” 水若寒听那声音,认得是水府管家水丁,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水丁见门开了,走将进来,闻到一股臭味,左手捏住了鼻子,右手在空中挥了挥,看着桌子,右手食指指了指,道:“撤了。” 他身后走进两名家丁,手中提了饭篮,走到桌边,将碗碟尽数放入饭篮中,转身回出。 水丁瞧着水若寒,大皱眉头,扁了扁嘴,道:“你们两个,伺候水少侠洗漱用餐。”心道:这混球太也脏了,满身臭味,昨天定是没有洗澡。哼,我竟来伺候这等浑人,当真可怜。 第十六回 水府一宿 水若寒看时,见从水丁身后走进两名侍女来,走到他身前。一名侍女端了面盆,一名侍女拿着托盘。 那端面盆的侍女道:“请水少侠洗脸。” 水若寒见她在对自己说话,脸上顿时一红,急忙伸出双手,想要接过面盆,口中直道:“不劳姐姐大驾,我自己来就是。” 那侍女“嘿嘿”一笑,道:“别抢,别抢。小女子伺候就是。”并不放了脸盆。 水若寒想拿过面盆,手上稍微使劲,见她不放,迟疑片刻,见水质清澈,漂浮一块毛巾,便将手伸入水中,双手只感冰凉,浑身酣畅,取出毛巾来,擦洗脸孔,冰凉之感透彻全身。 那侍女见他洗得爽快,笑道:“这是太湖冰水,本府独有。于太湖水内掺和寒冰,调制而成,一般都是老爷、夫人、小姐才能用,嘿嘿。” 水若寒听这洗脸水还有来头,“哦”地一声,将身子上下都擦了个遍,毛手毛脚的,看得那两名侍女“嘿嘿”发笑。 水若寒被她们一笑,瞧了一眼,自知失态,顿时脸上一红,停了清洗,瞪大眼睛,尴尬站着。 水丁向那两名侍女斥道:“笑什么笑,没有规矩。” 那二人哪敢再笑,恭身站了,等候水若寒清洗。 水若寒将毛巾放入水中,那侍女端了面盆,退在一旁。 另一名拿托盘的侍女早将托盘打开,在桌上放了早餐,恭敬站着。见水若寒洗好了脸,端起桌上碗来,递了给他,道:“请水少侠漱口。” 水若寒见碗内有水,只道也是太湖冰水,自己口渴了,拿来喝的,“哦”地一声,接了过来,一仰头,“咕咚”一声,将碗里的水喝干了,还给了那侍女。那侍女一愣,“噗嗤”一声,格格大笑。那端脸盆的侍女见了,也是抿嘴偷笑。 水丁强忍不笑,心里却在偷笑,心道:哪里来的土包子,什么都不懂,这是漱口的水,他却喝了。人这么脏,又不洗澡。满桌的美味菜肴,却是不吃。好端端的一壶上等老酒,更是不喝,真是不懂得享受。当下不便说穿,挥了挥手,示意那两名侍女出去。 那两名侍女道了声:“是。”转身笑着走了,边走边回头,偷眼连瞧水若寒几眼,嘴上小声嘟哝着,叽叽喳喳。 水丁笑道:“水少侠昨夜睡得可好?”见水若寒点了点头,接着道:“小的都来过两趟了,你都不曾醒来,还怕服侍不周,饿着了水少侠。早点已经备齐了,请水少侠用过,小的先行出去。”见水若寒又点了点头,转身便走,嘴角扁了扁,轻蔑笑笑,走出门外,“呀”地一声,将门关上。 水若寒见他们都出去了,想起刚才他们无端发笑,搔了搔头,直是莫名其妙,一时想不通。转念一想,顿时醒悟,原来自己身上酸臭,他们自然要笑话自己大热天的不洗澡了。 当下想明此节,哈哈笑笑,见桌上放着一碗皮蛋瘦肉粥,两根油条,都还热着,肚子饿了,拿起油条便吃。吃完油条,取过筷子,稀里哗啦,将一碗粥也吃了个干净。肚子一舒服,“啊”地一声,伸了个懒腰,站直身子,心情为之一爽,想到外头去走走。 门一打开,竟见水丁站在门外,笑脸相迎道:“水少侠,可是用过了早点?” 水若寒一愣,点了点头。 水丁道:“老爷吩咐了,水少侠吃过早餐,便到客厅一叙。水少侠,这边请。”右手摊开,做了个请的手势。 水若寒无可奈何,只能点头答应。水丁在前带路,引他进入“迎客厅”。 水淙早在厅内等候,见着水若寒,向水丁道:“退下。”水丁道声:“是。”恭身而退。 水淙于虎皮交椅上坐定,挥手让水若寒就坐,哈哈笑道:“水贤侄,昨夜可睡得好?” 水若寒道:“我爹爹妈妈呢?让我见见。” 水淙听了,“嘿嘿”冷笑道:“他们可能还在睡觉,等等醒了,自会出来见你。” 水若寒怒道:“你少骗人,我现在就要见。” 水淙“哼”地一声,道:“本座好意请你们一家三口到府上做客,你们应该高兴才是,却何来骗人之说,真是胡说八道,伤人感情。” 水若寒道:“既然是请,那就请你把我爹爹妈妈叫出来,让我们聚聚。” 水淙哈哈大笑,道:“你们想见,那是早晚的是,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本座有些话想和你说,你却想听么?” 水若寒只道他要想出什么花言巧语来骗自己,“哼”了一声,不去瞧他。 “呼”地一响,一阵风飘过,一人进厅,恭身说道:“启禀帮主,山贼杀到,属下已命人压住阵脚,特来请帮主前往主持大局。” 水若寒见是典鸣,好生惊讶。 只听水淙道:“典军师辛苦了,请你先去,本座立刻便到。” 典鸣道声:“是。”恭身跃出。 水淙强自镇定,对水若寒道:“山贼不是好人,杀来必有所图。闲话也不多说,贤侄出自本村,村中有难,可否愿意同去,助阵则个?” 水若寒一听山贼杀来,顿时斗志激昂,浑身热血沸腾,傲然道:“保卫村庄,义不容辞。” 水淙微微点了点头,笑道:“贤侄在此少候,本座披挂就来。”起身走入内堂。 过了一盏茶时分,水淙出来时,已是全身披挂,金盔金甲,红刀在手,威武不凡。见着水若寒,道声:“走。”大步迈出,到得府外,马匹早已备好,水淙一个纵跃,跳上红马,向水丁道:“给水少侠弄匹马来。”“驾”地一声,纵马去了。 水若寒见水丁牵了匹健马过来,跨上马鞍,见一群红巾大汉簇拥着水淙向北而去,两腿一夹,乘马跟上。 行出不远,突听背后格格娇笑,猛一回头,见是个骑马的英俊少年,脸蛋粉嫩,翘着兰花指,掩嘴欢笑,心中一阵肉麻,暗道:遇到个娘娘腔。回过头去,哪里还敢再向后看。 第十七回 女扮男装 只听“啪”地一响,肩膀上被重重拍了一下,有些疼痛。扭头看时,见是那娘娘腔少年,顿时火起,怒道:“你干么打我!” 那娘娘腔少年“嘻嘻”一笑,冲他挤眉弄眼,好是俏皮,见他认不出自己,更是开心,低声笑道:“喂,傻瓜,不认识本小姐啦!” 水若寒听那少年笑声,似曾相识,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听到过。当下听那少年这般说,定睛一看,这才认出,原来竟是水玲珑。 水若寒惊道:“怎么,怎么,怎么是你。” 水玲珑笑道:“怎么就不是我了,傻瓜。嘻嘻,瞧我这身打扮,谁都认我不出,聪明罢。”嬉皮笑脸,甚是得意。 前面是条桑林甬道,一人可过。水若寒三番两次受她捉弄,心中对她又恼又怕,想恨却始终恨不起来。当下让道,让她先行,以防她再使坏,消遣自己。 水玲珑见他让路,格格笑笑,乘马就走。一路想着自己乔装打扮,帮里人都认不出来,得意洋洋,低声哼起了小曲,边哼小曲边回头瞧水若寒,脸上红扑扑的,喜笑颜开。 水若寒假装不去看她,心中却时刻惦记着她,忍不住偷眼瞧她,心中一荡,一个心怦怦乱跳,如同小鹿乱撞一般,无比喜悦,自己都感到奇怪:我到底是怎么了?听她歌声婉转,如同百灵鸟叫般,悦耳动听,顿时心神俱迷,如痴如醉。 水玲珑回头瞧见水若寒傻傻的样子,“噗嗤”一笑,道:“想什么呢,笨蛋。” 水若寒正闭了眼睛听曲,一路痴痴呆呆,不急不徐。忽然听不到歌声,立马睁开眼来,瞧见水玲珑正冲着自己笑,伸出左手,搔了搔头皮,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水玲珑不住格格娇笑,回头见前面道路宽阔,已可容二人同骑,当下停住马儿,等着水若寒。 水若寒见她突然停住,怪道:“怎么不走?” 水玲珑笑道:“傻瓜,我在等你,这都看不出来么。” 水若寒愣了一愣,“哦”了一声,让马儿与她平行。 水玲珑边走边道:“我给你讲个笑话,你要听么?” 水若寒迟疑一会,点了点头。 水玲珑道:“从前有个傻瓜,人家问他什么,他都说:‘没有。’有人问他:‘傻瓜,你从哪里来呀?’他说:‘没有。’有人问他:‘傻瓜,你家在哪里呀?’他说:‘没有。’有人问他:‘傻瓜,你出来做什么呀?’他说:‘没有。’……对了,这个笑话,你听过没有?” 水若寒听了半晌,觉得这个笑话并没有什么可笑之处,听她这般问自己,便随口道:“没有。” 水玲珑一听,哈哈大笑,伸出手指指着他道:“你可不就是那个傻瓜么。” 水若寒见她突然笑话自己,一下子竟没反应过来,低头沉思片刻,终于想明白了,原来她是在嘲笑自己,拐着弯的骂自己傻瓜,心中只觉又好气又好笑,寻思:好个疯丫头,耍人手段真高。哼,看我怎么来回耍你。 正思虑间,二人已出了桑林道,前面是一处开阔地,青草一片。 突听一个声音朗声道:“你们对面那伙乡民,里面可有一个叫东青虎水若寒的,识相的,乖乖让他滚出来,爷爷一高兴,也就放了你们其他人一马。”嗓门洪大,声音远远传了开去,数十丈外都能听见。 水若寒听了一惊,抬头一望,见前面诺大一个草地上站满了人,南边一百多人,全都头裹红巾,北边一千多人,却都是头裹黄巾。 大声喊话那人是个中年人,头裹黄巾,脸面黝黑,手中拿着一把鱼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坐下马儿浑身乌黑,高大健壮,站在居中位置,显得气派十足。 水若寒瞧他有些来头,山贼这般势大,眉头一皱,心中焦虑。 水玲珑努努嘴,笑道:“那个黑脸鬼在叫你哪,你还不快给他爷爷滚出去,笨蛋。” 水若寒被她“笨蛋”、“傻瓜”骂得火了,心道:正好回耍你。右掌挥出,猛力拍她马臀,叫道:“去罢。”马儿吃痛,“咴”地一声,朝前狂奔,冲出这边人群,直奔对面而去。 那黑脸大汉话音刚落,见对面一人冲马过来,只道就是东青虎水若寒,一叉子迎头便刺。 水玲珑见马儿突然往前狂奔,猛勒马缰,却是怎么也拉停不住,眼见面前刺来一柄钢叉,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脸色苍白,连连惊声尖叫,猛一低头,身子刚好从铁叉底下溜将过去,不偏不倚,头上红巾却被刺中,“嚯啦”一声,挑了开来,一头乌黑的秀发瞬间披散,水玲珑惊声尖叫:“爹爹救我!爹爹救我!” 那黑脸大汉见是个女子,吃了一惊,手中钢叉高举,呆呆看着。待得回过神来,水玲珑已然兜转马头,跑回对面去了。 水玲珑跑到水淙身边,惊慌未定,颤抖着声音,叫了声:“爹爹。” 水淙“啪”地一下,甩了她记耳光,怒道:“还不快回去!” 水玲珑吃了痛,又受了惊吓,“哇”地一声,放声大哭,双手捂住眼睛,泪水不停,从指缝间哗哗流下,阻挡不住,纵马往回就走。跑过水若寒身边时,朝他狠狠瞪了一眼。 水若寒见她眼睛红肿,心中也不好受。寻思:我本想拍她马屁股,回耍她一番。哪里会想到,她这一去,险些闹出人命来,这个祸事当真闯得不小,还好,没把她害死,不然,让我心里怎办好过。心下羞愧,红着脸低了头,不去看她。 水淙见女儿去了,刚才打了她一巴掌,心里想来,也不是滋味,“唉”地一声,叹了口气。 他向来将她女儿视如掌上明珠,百般呵护,万般疼爱,从小娇宠着她,从未加过一个手指头于她,不想,今日她竟恃宠若娇,任性妄为,胆大到居然敢乘马冲出,险些死在山贼手里,酿成自己一大恨事,心中想到宠坏了她,女儿才会这般不懂事,心中顿时怒火冲起,硬起心肠,猛拍了她一巴掌,也好让她长点记性,从今而后,不再折腾胡闹,虽然下手狠了,实是为了女儿好。 第十八回 铁叉王 当下水淙叹了口气,眼望黑脸大汉,似笑非笑,道:“阁下莫非就是太湖帮大当家,江湖人称铁叉王的屠斐?” 黑脸汉子“哼”了一声,傲然道:“正是爷爷我,却又怎的。你孙子若是识相,就赶快交出东青虎水若寒来,爷爷不想杀你,便放你一马。若再迟些,惹得爷爷生气,哼哼,别怪爷爷心狠手辣。” 水淙干笑道:“很好,很好。想你太湖帮,这些年来坏事做尽,欠下的血债着实不少,今日你既然主动送上门来,本座也想成全了你,早日送你归西,让你去见你爷爷,看看到底哪个爷爷大。哈哈,哈哈。” 屠斐听了大怒,骂道:“你奶奶的,敢笑话你爷爷,看爷爷怎么收拾你这龟孙子。” 水淙哈哈笑道:“这般说来,你便是乌龟的爷爷了。可笑,可笑。” 屠斐被气得青筋直爆,面目狰狞,牙齿猛咬,格格作响,手中鱼叉抖动,瞬间便要攻上。 水淙笑道:“屠大当家,本座有个提议,不知你愿听否?” 屠斐一怔,问道:“什么提议?” 水淙笑道:“一般英雄好汉,打斗起来,多半都是单打独斗,而非群攻。本座问你,你可算得英雄好汉?” 屠斐仰天哈哈大笑,道:“爷爷自然是英雄好汉了。” 水淙点了点头,笑道:“你既然是英雄好汉,那么本座便与你单打独斗,你可敢么?” 屠斐笑道:“爷爷我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却有啥敢不敢的,来罢。”说着,晃了晃手中鱼叉。鱼叉抖动,铛铛作响。 水淙右手一伸,掌心翻上,道:“且慢。本座还有一个提议,不知你愿听否?” 屠斐不耐烦了,恼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水淙笑道:“但凡打斗,又分文斗和武斗,想你屠大当家好大名气,却喜欢那种斗法?” 屠斐道:“你这孙子好是罗里巴索,半点也不痛快。你说,文斗如何?武斗又如何?一口气说了,爷爷好来和你这孙子痛痛快快打上一架。” 水淙笑道:“文斗就是本座嘴上说一招,你嘴上还一招,相互嘴上斗招,却不真打。” 屠斐连连摇头,冷笑道:“磨嘴皮子有什么好,爷爷好武斗。” 水淙笑道:“武斗却另有一套规矩,那就是,本座打你一拳,你再打还本座一拳,看谁能最后站住,那便是谁胜出。” 屠斐横了水淙一眼,骂道:“呸,你这孙子好是可恶,饶了半天,竟是戏耍爷爷。什么文斗武斗,爷爷我啥也不斗,有种的,咱们真刀真枪打上一架,谁也别帮,那才算是真英雄真好汉。如何?” 水淙正要听他说这句话,当下见他中计,窃喜不已,点头微笑道:“本座奉陪就是。” 原来山贼人马众多,十倍于太湖帮众,若是群群攻上,太湖帮众哪能抵挡,水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心念转动,想出这条计策来,好较他与自己单打独斗,凭借自身武功,当可一博,获胜几率自然增大,当下见他中计,心里自然高兴。 只见屠斐怒吼两声,正要出手。旁边一个圆脸胖子道:“老大,那个穿青色衣服的就是东青虎水若寒,先找他把二哥的仇报了。”右手伸出,指了指水若寒。 水若寒已驰马走近,正在倾听水淙和屠斐对话,见有个圆脸胖子伸手指着自己,要让屠斐找自己报仇,斜眼看他,竟是昨日抱尸首上船,问自己姓名那人,心中暗道:终于找上门来了。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找的是我,与旁人无关。” 屠斐听了,细细打量水若寒一番,摇头晃脑,“哼哼”冷笑,道:“很好,很好。”手中鱼叉晃了晃,道:“你小子还算有种,爷爷也不占你便宜,我们一对一,公平交手,比个输赢判胜负,输的死,赢的活,这个比武,可算公道?”那圆脸胖子帮腔道:“公道,公道,非常公道。”黄巾帮众跟着齐声起哄:“公道!公道!” 水若寒心道:我还怕了你不成。说声:“好。”正要纵马奔出。突听一人狂吼一声,喝道:“山贼,还我爹妈命来!”勒马一个纵跃,手持单刀,冲着屠斐驰去。 屠斐猛地里见一乘马朝自己冲来,睁大眼睛来看,见马上那人个子高大,十**岁年纪,虎背猿胸,双臂有千斤之力,身穿赤衫,来势汹汹,当下哪敢大意,双手握紧鱼叉,在身前连续晃动,防住周身。 说时迟,那是快,赤衫青年一刀已然劈下,“当”地一声巨响,一刀正好砍中鱼叉铁杆上,屠斐只觉手臂酸麻,虎口欲裂,震痛之余,心中暗道:好大的力气。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骆大元。他见一刀不中,翻刀又上,削他脑袋。屠斐不敢硬接,矮身避过,直叉一刺。骆大元刀子下架,竖刀格开。一来二去,二人斗了二十余合。 屠斐受了第一刀震痛后,大意之心尽去,每出一招,必定小心谨慎,仔细留神对手出招,好以应对。二十招后,但见骆大元每出一招,身子必定前冲,屁股偏离马鞍,显然不熟马战,当下瞧出破绽,不免“嘿嘿”一笑,待骆大元举刀砍来,身子歪斜,刺他马匹,正中马身。那马儿“咴”地一声咆哮,前蹄向上纵跃,后蹄站立不稳,带同骆大元,横着倒了下去。身子一触地面,“咴咴”直叫,泪水直流,身上鲜血“汩汩”流出,满地殷红,喘了会儿粗气,挺了几挺,便即不动了。 骆大元坐在马背上,见到马儿突有变化,想跳脱时,惊慌之下,已然不及,左腿一疼,已被马身牢牢压住,想挣扎着爬出来,身子躺着,竟使不出力来,一时却不可得。 屠斐见得势头,大笑数声,鱼叉挥动,一叉刺下,直取骆大元咽喉。骆大元“啊”地一声大叫,闭了眼睛,只待受死。听得“当”地一声大响,喉头并不疼痛,知道有人来救,睁开眼睛来看,见身前站着一人,背对着自己,手中单刀横架,格在鱼叉中间,正是五弟水若寒。 第十九回 灵蛇枪 只听水若寒道:“大哥稍微歇会,让我来会会他。” 骆大元见他说话之际,头也不回,只道是轻视了自己武功,想到自己栽马吃亏,这口气哪里咽得下去,“啊”地一声大叫,怒道:“五弟退下,这里我来!”他哪里会想到,水若寒之所以说话不回头,竟是被屠斐鱼叉缠住,无暇回头看他。 当下骆大元挣扎着想要起身,可那马儿这一横躺,压得实了,一条腿抽了半天也抽不出来,气得他嗷嗷大叫。 水若寒那边却不闲着,他一刀挡住屠斐来叉后,双臂用力一挺,送回鱼叉,挥刀纵上,砍向屠斐坐骑马腿。一刀砍过,满心以为得手。哪知那马儿似乎通得灵性,见刀砍来,竟然向后跳开,抬起两只前蹄来,露出脚掌铁蹄便踢。 水若寒见这一踢好大力量,向左一个侧滚,躲了开去,想到胸口险为踢中,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惊慌不定。 那马儿铁蹄翻飞,连着踢来,带动风声,呼呼作响。 水若寒强自镇定,见蹄子已在身前三寸处,想躲已然不及,情知若被踢中,性命堪忧,当下急忙横刀贴身,强行硬挡。只听“砰”地一响,两只铁蹄打在刀刃上,水若寒“哇”地一声,身子竟被震出三尺开外,向后仰天跌倒在地。 水若寒身上并不感到特别疼痛,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来,寻思: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走为妙。向骆大元喊道:“大哥,快走!” 骆大元腿脚被压,拔了半天,拔不出来,趴在地上呼呼喘气,腿脚上感到阵阵剧痛,知道若再不拔出,别说打了,连走都成问题。 这当口,突听水淙朗声说道:“山贼来势太猛,大伙儿先退入村中。”红巾帮众得了帮主号令,纷纷掉头就跑,哪里还有人去管水若寒和骆大元。 水若寒听了这话,吃惊不小,心想:自己脱身而退,那是轻而易举,可大哥被马身压着,如何得脱?正在迟疑间,身边人影晃动,身旁已多了三人,斜眼一瞧,正是自己的三位兄长,心中略为安定。 只听隋承志道:“二哥,四弟,你们去救大哥。五弟,我们保护他们。”水若寒“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见到大哥身周有三四个山贼杀到,冲上去挥刀就砍。 屠斐见水若寒想要开溜,迎头刺出一叉,却刺了个空,待要追去,隋九天已飞身上了马背,骑在他后面,举刀劈下,当下哪敢耽搁,鱼叉挺起,“当”地一声,一叉架住,挥舞手中鱼叉,一个临空旋转,挥向身后。 隋九天见叉光闪闪,刺到身上来,朝后一个“铁板桥”,避了开去,拱起身来,挥刀上撩,攻他背脊。 屠斐听得背后“呼呼”风响,回身挡格不便,当下一个纵跃,飞离马鞍,跳到地上,右手按到嘴上,吹了个口哨。 隋承志尚在马上,那马儿听了口哨,便似听到命令一般,“咴”地一声,马蹄前扬,后蹄撑地,跃起足足有半丈高。隋承志一屁股坐不住,掉下马背,双脚着地,朝后退走数步,险些摔倒,额上冷汗直冒,暗道:好险。他脚刚一站稳,见屠斐挥叉刺来,急忙横刀格挡开去。两人这一交手,瞬间缠斗不休。 水若寒砍倒几个山贼后,正要去救大哥,突听背后一人嚷道:“臭小子,拿命来!”一柄花枪已然刺到。水若寒斜刀一展,荡了开去,转过身来,见是那圆脸胖子,更不答话,挥刀上撩,刀尖抵住马头,横刀一抹,那马脖子出血,倒地而死。 水若寒刚才去砍屠斐坐骑马腿,却不得手,知道山贼马匹厉害,不想,这一下抹这马匹脖子,竟然轻易得手,心中大为惊讶,却不知道,屠斐所坐那马,是匹千里宝马,浑身通体乌黑发亮,四蹄翻白,名叫“乌云踏雪”,而圆脸胖子那马,却是匹普通健马,比之“乌云踏雪”,实在是所差甚远。 当下那马倒地死了,马上胖子飞身跳开,惊出了一声冷汗,喝道:“我灵蛇枪曹寇可不是浪得虚名的,看招!”晃动花枪,舞得团团旋转,好似蛇头红信,点点刺来,颇具威力。水若寒大展“五虎刀法”,将刺来花枪一一格开,寻着空隙,出刀砍劈,两人斗成了一团。 花弄影和刘武扬跑到骆大元身侧,两人双手齐齐托住马身,骆大元抽出脚来,只觉麻辣般疼痛,想站起来走时,却是一个踉跄,站不起来。花弄影扶住骆大元,刘武扬在身周贴身保护。骆大元脚上受伤,嘴里直是破口大骂:“他奶奶的,等老子腿脚好利索了,再来教训你这龟儿子。” 三人这般步行走着,却是太慢。刘武扬几个起落,跃上一个骑马山贼背后,手起刀落,抹了他脖子,推他下了马儿,纵马驰到骆花二人身侧,跃x下马,和花弄影一齐将骆大元扶上了马背,一拍马屁股,马儿飞快地往村子方向跑去。 花刘二人呵呵笑笑,见山贼四周围拢来,分头去到隋承志和水若寒身边,帮助解围。 隋水二人独斗一人,本来并无胜算,这时有花刘二人合力相帮,局面顿时有利起来,任凭屠斐和曹寇二人武功怎样高强,双拳终究难敌四手,竟被他们摆脱攻击,纷纷使开“虎扑纵”轻功,迅捷而跑。有些拦在前面的山贼想出手阻挡,却又哪里是这四人对手,一刀一个,手起刀落,被四人一一砍翻在地,余人吓得哪敢上前追赶,呆呆看着,目送四人遁去。 屠斐见了大怒,青筋直爆,喝道:“傻愣着干么!快追!”手按嘴上,呼啸一声,黑马跑来,屠斐纵身上马,飞奔前往。曹寇见坐骑死了,从手下弟兄那里抢过一匹马来,骑上就追。余众在后紧紧跟着,山呼海啸,闷头急追。 水若寒几个起落,身子腾空,已跃出了桑林。听得背后飕飕之声大起,紧接着惨号声一片,回头看时,只见道旁树林中射出无数利箭来,黄巾山贼中箭者众,死伤颇多。 第二十回 桑林中伏 屠斐拨开几支利箭,心下着恼,嚷道:“中了王八羔子计啦!弟兄们,风紧!” 这道本就狭窄,山贼来者又多,挤成一团,想要后撤时,一窝蜂似的,互相拥堵,一时半会,却又非常不便。 屠斐见转不得身,纵马一跃,跳过帮众,想冲出桑林去。不想,路口处转过一拨弓箭手来,“飕飕”放箭,屠斐挡得几支,却又上不得前。身旁传来“啊啊”几声惨叫,几个帮中弟兄,已然中箭身死。 水淙乘马站在弓箭手后面,“嘿嘿”冷笑道:“屠大当家,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罢,本座还可答应留你条性命。”屠斐“哼”了一声,怒道:“阴险之徒,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也想抓我,可笑可笑。”水淙哈哈大笑,道:“恐怕可笑的是你罢。”左手从怀中摸出一件物事来,一拉一送,天空中“啪”地一声巨响,粉红一片,却是一枚烟花暗号。 瞬时之间,人马喊杀之声四起,从两旁桑林中冲出许多人来,见了黄巾山贼就杀。屠斐见不对头,掉转马头,纵马不住跳跃,几个起落,已到桑林另一头。不想,那里竟也有弓箭手在放箭,本帮帮众想冲出去,却是碍于利箭猛射,死伤甚多。 屠斐大怒,发一声喊,纵马跃起,马儿猛冲猛跳,瞬间跨过弓箭手,稳稳地站在他们后面,人尚在半空中,手中鱼叉乱挥,刺死了好几个弓箭手,其余弓箭手见了大惊,慌了手脚,黄巾山贼已然冲杀过来,冲破了个口子。 屠斐暗道:我们的弓箭手呢?人在哪里?定睛一看,只见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所戴头巾却各不相同,黑白蓝紫,各色都有,知道已遭南太湖群帮围攻,心下顿时忧心冲冲。再看自己坐来船只,上面所站之人,也是头巾各色,哪里还有黄巾帮众人影? 正在惊惧,突听背后一人喊道:“老大,当心!”屠斐回头看时,只见曹寇身在半空,挡在自己身后,心口中了一剑,对穿胸膛而过,剑尖飞快拔出,嗤地一声,血光冲天,曹寇“啊”地一声惨号,横卧于地。 屠斐大吃一惊,飞身跃下马背,扶起曹寇,连声直叫:“老三!老三!”见他胸口鲜血直流,急忙用手死死按住,哪里阻拦得住,见他伤势严重,情知命在顷刻,心下好生难过。 曹寇微微睁开眼来,见到大哥屠斐,张嘴笑了笑,道:“老大,三弟先走一步,你要……你要……”连说了两个“你要”,嘴角挂血,睁大了眼睛,已然咽气。 屠斐两日内连死了两个拜把兄弟,心中伤痛不已,“啊”地一声,仰天怒号,站起身来,怒视使剑那人道:“你个老不死的东西,出剑俏没声息,想必就是那王八羔子银须翁郭巨了!你害死爷爷兄弟,爷爷要你偿命!” 原来屠斐惊惧之际,有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突然乘马过来,挺剑刺他后心,出招迅捷无伦,剑破长空,声响甚微,常人不易听到,除非身具精湛内力之人,否则决计不查,似这等高超剑法,南太湖一带,只有一人会使,他人决计不会,那人便是银须翁郭巨。屠斐武功虽高,内力却是平平,一时之间分了心神,哪里能够听到。曹寇却在一旁瞧见,知道大哥危险,当下奋不顾身,飞身挡下了这一剑,自己却送了性命,对于“兄弟”二字,当真义薄云天。 当下那老者郭巨目视屠斐,左手摸着长须,笑道:“老朽这条老命,已是半入黄土,屠大当家有这本事,这便取了去,却又何妨。” 屠斐环顾四周,见已深陷重围之中,水路又被断了,自家兄弟伤亡惨重,若不停手,只怕尽数被杀,眼看着他们一个个被杀,心中不忍,情知事态紧迫,要想全身而退,脱围而出,那是万万不能的了,当下叹了口气,嚷道:“大家都住了手,爷爷有话说。” 南太湖诸帮恨透了山贼,哪里去听他的,只顾杀山贼。 郭巨却想听听他还有何话说,摸了摸长须,朗声道:“大家且住,听听这位屠大当家想说什么。” 郭巨年纪较长,在南太湖一带,威望颇高,他一发话,诸帮帮众停了手脚,手握兵刃,站在原地,不住回头看他。黄巾山贼得了喘息机会,纷纷瞧向老大。 屠斐见大家都住了手脚,低头皱眉,沉吟片刻,叹了口气,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抬头望着郭巨,道:“只要你肯把爷爷弟兄们给放了,爷爷这条命便送了给你,如何?” 黄巾山贼听到老大说要以自己性命换取众人性命,心中顿时大起感激之情,钦佩之意溢于言表,纷纷起了同生共死之感,有人道:“大当家的,我等兄弟甘愿与你同生共死。”有人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人多,我们这边人也不少。”有人道:“就算死也要与他们同归于尽。”有人道:“弟兄们,大家一齐上,跟他们拼了。”一时之间,群情激愤,人人豪爽大笑,直要拼命。 水若寒眼见他们虽是山贼,却也挺讲江湖义气,一股敬佩之心,油然而生,心道:倘若你们不是山贼,我便出手相助了。可惜,可惜。“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斜眼看时,见典鸣乘马走近水淙,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水淙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郭巨见屠斐死到临头,还要嘴硬,摸着长须,傲然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死到临头了,却来充当好汉,哼,今儿个你们谁也别想跑。” 屠斐狞笑道:“看看爷爷弟兄,个个都是响当当的好汉,却有什么充当不充当的?爷爷本想少些事端,一人甘受重责,不再烂杀无辜,既然你这般不识趣,爷爷弟兄倒也不是吃干饭的,那就斗个鱼死网破罢。” 黄巾帮众一听郭巨之言,情知人人都要死在这里,当下一团怒火上冲,摩拳擦掌,只要杀人,心中均道:多杀一个,便赚一个。 第二十一回 山贼归山 郭巨哈哈大笑道:“想你们这伙山贼,平日里坏事做尽,现下明知必死无疑,便想一命换多命,嘿嘿,想得倒美,却也救不得你们性命。”右手长剑直竖,便要下令群攻。 水淙脑海中回响着典鸣教他的话:山贼凶狠,若是逼得急了,狗急跳墙,以命相搏,却也不好对付,虽能尽数杀了,但本方帮众,死伤定然很大,到那时,必定得不偿失。 当下眼见情势不对,急忙出口嚷道:“郭老帮主,且慢动手!” 郭巨一怔,扭头看他。 水淙乘马走近,笑道:“屠大当家,你说的话,可当得真?” 屠斐怒道:“爷爷说话向来算数,从来都不失信于人。” 水淙“嘿嘿”冷笑两声,道:“既然这样,本座开个条件,只要你肯答应,本座便做个主,放了你的弟兄回山,如何?” 屠斐见有生机,正色道:“却是什么条件?爷爷倒想听听。”虽然身处危难,“爷爷”二字却仍挂在嘴边。 水淙道:“只要屠大当家让你手下弟兄乖乖做人,从此以后洗心革面,不再滋扰太湖乡民,本座这个主,便就做了。” 屠斐脸色一变,略一沉凝,道:“爷爷弟兄一贯以打家劫舍为生,不干这行,却怎么活?爷爷只答应你以后不上岸打劫便是,若是有人敢入湖中来,那后果该当自己承担。” 郭巨斥道:“屠大当家说话好是饶舌,想我们太湖乡民,一贯以打渔为生,不入太湖打渔,日子却又怎过?哼哼,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果然没安好心。”水淙笑道:“这话想来,确实说不通。这样罢,屠大当家暂且到本府中盘亘几日,你的弟兄们便回山上去,告之山上的其他当家,让他们想想明白,哪天想明白了,本座便哪天恭送屠大当家回山。”郭巨喝道:“水淙,你非要放山贼归山,是何居心?这里有我们这许多帮主在,还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水淙听他语气中多有斥责,心中恼怒,却是隐忍不发,低声对郭巨说道:“本座心中自有主意,只要你肯听本座的,今日包将山贼一网打尽。”郭巨听了这话,将信将疑,摸着银须,沉吟不语,心道:水淙虽然多行不善,道德沦丧,可对付山贼手段,着实比我高明,我暂且依从了他,看看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水淙转过头来,眼望屠斐道:“屠大当家可愿到本府中小住几天?”屠斐叹了口气,道:“也罢,也罢。弟兄们,你们回去,和帮里的几位当家说,叫他们多吃点饭,多喝点汤。” 所谓“多吃点饭,多喝点汤”,意思是说让那几位当家把刀子磨亮了,好多杀些人,多见点血。言外之意,自然是要山贼余党别管自己生死,将来替自己和另外两位死去的当家报个仇,也就是了。这是江湖黑话,太湖各帮自上而下,自然无人听懂。 水淙见屠斐同意了,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郭巨手摸银须,脸色凝重,望着水淙,若有所思。 只见水淙手臂一扬,道:“放他们过去。”诸帮帮众迟疑不动,眼望郭巨,盼他说上句话,也好有个方向。 郭巨眼睛一转,扫视了一遍众人,摸了摸银须,一闭眼睛,说道:“把路让开,放他们走。” 众人见郭巨这般说了,便纷纷站开,让出一条道来。船上的帮众也通统走下了船。 太湖山贼眼望老大,却是谁也不敢先上船去。有的人只想和老大同生共死,不愿苟且偷生。有的人想上船逃命,但见别人都不动,自己又哪敢先上船去,显得自己胆小如鼠,将来被弟兄们笑话。 屠斐见众人都站着不动,身上都挂了彩,猜到他们心意,哈哈大笑数声,喝道:“你们这群不中用的脓包,爷爷见了就生气,还不快给爷爷滚上船去,滚得越远越好!” 众山贼听了老大这话,知道老大心意已决,有些怕死的,便假意扶了受伤重的,一同上船。有些讲义气的,站着不想走,屠斐便不住口叫骂,让他们滚,他们见事已至此,不走也是白白搭上一条性命,却救不得老大性命,纷纷叹了口气,走上船去,边走边不住回头看老大,恋恋不舍。 众山贼上了船后,铁锚收起,划开大桨,船只驶离岸边,划向湖心而去。 屠斐见船只去得远了,苦笑两声,回过身来,朗声道:“素闻南太湖双雄‘左金髯,右银须’,武功出神入化,万般高强,金髯客水淙铁甲护身,银须翁郭巨出剑无声,爷爷武功虽然不高,却想当面讨教几招,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看看够不够格到你们府上去做客。” 水淙哈哈大笑,道:“本座也正想见识见识太湖帮赫赫有名的屠大当家的手段。请了。” 屠斐右掌向前一推,道:“爷爷先想和这白头发的老头打上一架,你黄胡子的,还是让在一边,等着下一个。”水淙听他意思,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好生气恼,碍于自己身份,“哼”了一声,斜了他一眼。 郭巨睁开眼来,目透精光,见他向自己挑战,跳下马背,朗声道:“阁下既想赐教,老朽奉陪就是。” 屠斐一心只想为曹寇报仇,当下眼见对方人多,心道:先下手为强。大喊一声:“请了。”舞动手中鱼叉,霍霍连刺,迅捷攻上,先发制人。郭巨右手提剑,见屠斐突袭而至,更不答话,手中长剑连挥,一一挡开。 两人这一交手,好不激烈。在烈日照耀下,只见鱼叉金光闪闪,长剑青光霍霍,五颜六色,色彩斑斓,直晃得人睁不开眼。兵刃相交之声大作,“乒乒乓乓”,电石火花,好一番斗。 三十招后,屠斐一个大转身,撩步回刺一叉,不想阳光晃眼,一下子照了眼睛,眼前只觉一黑,眼睛自然而然的闭上了,这一叉却只使了一半,待得睁开眼睛来看时,一把利剑早已悄没声息的架在了脖子上。屠斐“唉”地一声,长长地叹了口气。“叮当”一响,手中鱼叉掉在地上,顿时面如土色,心灰意冷。 第二十二回 屠斐之死 郭巨收回长剑,尖上柄下,倒转背后,左手摸着银须,笑呵呵的看着屠斐。 屠斐大声说道:“也罢,也罢。”左脚踏出,重重踩了一脚叉柄,叉柄立马险入泥中,叉头瞬间弹起,倾斜向上,屠斐身子靠上,嗤地一声,叉尖刺穿小腹,腹中鲜血汩汩流出。 这一下变故突起,郭巨一怔,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屠斐嘴角流血,仰天哈哈大笑,嚷道:“老二,老三,老大来陪你们了!老四,老五,多吃点饭,多喝点汤!哈哈,哈哈!”双手握住叉身,用力将叉尖往外一拔,“扑”地一声,鲜血喷涌而出。屠斐不顾伤口疼痛,狠命将鱼叉往外一掷,掷向郭巨。掷出鱼叉的一瞬间,突感小腹剧痛异常,情知性命不保,双脚运劲一沉,深深踏入泥中,不让身子倒了,张大了嘴巴,“啊”地一声大叫,口喷鲜血,瞪大了双眼,已然死去。 众人见到屠斐自杀,事起突然,都被惊呆了,猛见他临死前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手中鱼叉掷向郭巨,而郭巨就在他身前三尺处,都是“啊”地一声惊叫,呆呆地望着鱼叉飞向郭巨,无可奈何。 郭巨见屠斐手中鱼叉突然掷向自己,来得飞快,当下哪敢迟疑,身子往右猛跳,“扑”地一声,叉尖刺入了左肩肩头,郭巨身子吃重,斜着倒在地上。 豪杰帮帮众见到帮主中叉倒地,赶忙上前,扶他起来。郭巨站起身来,咳嗽两声,左手托住鱼叉,右手握住叉头,往外猛力一拉,拔出了鱼叉,一股鲜血顿时激射而出,郭巨一咬牙,撕破伤口处衣杉,探手入怀,取出金疮药来,倒上了点,疼痛渐止,脸色却早已惨白,面无人色。郭巨见伤口不怎么疼痛了,放回金疮药,几个汉子过来,将他扶上马背,郭巨左手拉住马缰,右手按住肩头,咳嗽连连。 水淙乘马站在一旁,眼见屠斐力斗郭巨不过,突然刺叉自杀,心中只觉可惜。又见郭巨肩头中叉,自行料理好了,心中反而窃喜,脸上却不敢笑,假意慰问道:“郭老帮主,这番出手,怎的受了伤?看来,年纪确实大了,若你仍是年轻之时,便不会轻易受伤,对也不对?既然受了点伤,本座府第却在左近,郭老帮主便到本府中休养几日,待调理好了伤势,再走也是不迟。” 郭巨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小伤而已,不劳水帮主关心。” 水淙遍视群雄,笑道:“多谢诸位帮主抛开以前恩怨,前来本村中,相助本帮共破山贼。来来来,诸位帮主一同到本府中吃顿酒饭,本座自当好生款待。” 郭巨听了,惨白的脸上露出青气,冷冷的道:“老朽可还想多活几年哪,没命去吃你家的酒饭。”在场的首领听了这话,心中想起太湖蛟隋九天吃了水淙的酒饭,半夜中毒死了的事,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水淙眉头一皱,眼望郭巨,邪笑道:“郭老帮主这话什么意思?本座却要听个明白。” 水淙向来自大成狂,平日里耀武扬威,独霸一方。今日,在场的首领都是帮主,他口中却仍是左一个“本座”,又一个“本座”,竟没将众人放在眼里。郭巨是太湖老前辈,又是隔壁邻村的,大家乡里乡亲,他却从来都不叫声“大伯”,反以“郭老帮主”这种生分话称呼,当真是太也无礼,当下众首领听了,心里直觉不爽。 只听郭巨咳嗽一声,冷笑道:“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心里明白,却来问我作甚。”掉转马头,说声:“我们走。”带领豪杰帮帮众自行去了,也不道别一声。其余帮派见郭巨走了,纷纷掉转马头,没好气地走了。 水淙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气鼓鼓的,怒不可遏。典鸣乘马走到水淙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水淙点了点头。典鸣对帮中汉子道:“你们留下二十个人在这边清理,其余的跟我走。”当下清点出了二十个年老汉子,叫其他人跟上,径自往西北方去了。 水淙望着满地的尸体,朗声道:“都给本座听好了,清理的时候,凡是帮里的兄弟,通统好生埋葬,凡是山贼的尸体,通统扔到湖里去。”二十个汉子恭身道了声:“是。”分头搬运尸体。 水淙环顾左右,见水若寒等五人乘马在侧,骆大元左腿受伤,说道:“五位贤侄,都跟本座回府里去,骆贤侄的伤,自会有下人服侍痊愈。” 突听南首马蹄声响起,马上一人不住催促马匹疾行,“驾驾”有声,显是有甚急事。水淙扭头一望,远远瞧见是府内的管家水丁,不免眉头一皱。 只见水丁乘马奔近,“吁”地一声,喝住了马,恭身急道:“启禀老爷,小姐她……她……她收拾了包裹,说是要离家出走,小的们拦也拦不住,小姐……小姐往南边去了,想来已走远了。”水淙听了这话,眼睛一瞪,斥道:“没用的东西,府里这么多大男人,连个小姐都看不住,要你等何用。”“啪”地一声,重重甩了他记耳光。水丁“哎哟”一声,竟被这一巴掌打下马来,摔在地上。 水淙不去管他,斜眼狠狠瞪了水若寒一眼,道:“给我说话小心点。”掉转马头,一提马缰,气急败坏地纵马急奔。 水丁摸着半边脸,大声叫道:“老爷,老爷!”翻身上马,紧随其后。 水若寒听到水淙“给我说话小心点”这句,心中已然明白,那是告戒自己:父母在他手上,自己说话要谨慎小心一点,别什么话都到处乱说,让其他四位兄弟知道了真相,闹出事情来,当时候可别怪他事先没提醒,手下不留情。 水若寒“哼”了一声,愤愤地低了头,独自沉思。猛然间听得“咴……咴……”之声大作,抬头看时,见有匹黑马,围着一具尸体乱转,有一个红巾大汉,身高臂长,牵住缰绳,想要牵走马匹,可浑身使尽了力气,那马就是不动,气得他一张脸涨得通红,嘴里叫骂不绝。旁边几个红巾大汉哈哈大笑,前仰后合,讥嘲他连匹马都拉不动。那红巾大汉被激得火了,挥动手脚,不住拳打脚踢,竟是向那黑马下重手,非要置它于死地不可。那黑马被打得痛了,不住咴咴厮鸣。 第二十三回 西白虎 水若寒认得这匹黑马,是屠斐坐骑“乌云踏雪”。自己刚才为救大哥,与屠斐交手,险些着了这马的道儿,知道这马不同寻常。 只听“咦”地一声,花弄影抢步奔近那红巾大汉,右手探出,一把搭住他肩头,喝道:“住手!”那红巾大汉只觉肩头一麻,耸动肩头想要挣开他右手,却怎么也挣脱不掉,肩头猛得一紧,大痛起来,当下吃痛不过,“哎哟……哎哟……”地大声叫嚷。 花弄影停了手中力道,斥道:“欺侮马做什么!”那红巾大汉肩头不疼了,两眼望向花弄影,见他十**岁年纪,面皮白净,脸色阴沉,身穿黑衫,背挂大刀,知道他是帮主坐上贵宾,当下哪敢得罪,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刘武扬走了过来,笑呵呵道:“我知道二哥平日里最喜欢马了,尤其是黑色的马,更是爱不释手。这样罢,我来做个主,这匹马归我二哥所有了,你可是同意?” 那红巾大汉见来者也是十**岁年纪,黝黑脸膛,面露酒窝,衣着白衫,背挂大刀,和花弄影打扮正好全然相反,觉得好笑,却又不敢笑,听他这般说了,赶忙示好道:“同意同意,一百个同意。只是……”刘武扬笑道:“你同意便就同意了,还要只是什么,你说,只是什么?”那红巾大汉战战兢兢道:“这匹马虽然是匹宝马,出了名的‘乌云踏雪’,只是性子暴烈得很,侍奉主子非常专一,小的话可说在前头,它只认得他原来的主人,其他人要想骑它,可是千难万难,不信,两位少侠大可以试试。” 刘武扬听了,哈哈一笑,嘴角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来,说道:“你说的倒是神乎邪乎,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骗我,我先上去坐坐,如果你是骗我,我可决不饶你。”说着,两腿一蹬,跃上马背。 猛地里“咴”地一声大叫,那黑马前蹄高扬,一个人立,刘武扬屁股尚未坐稳,一跤跌了下来,双脚一着地,惊出了一身冷汗,摸摸屁股,连声叫道:“当真难骑,当真难骑。” 花弄影见他一张黑色面皮由苍白转为殷红,知道他在暗自惭愧。当下说道:“我来试试。”右手一松,人已跃上马背。 那黑马见又有人敢来骑他,“咴”地一声,人立起来。花弄影却是好身手,双手抓牢黑马鬃毛,死死不放。那黑马见一跃未成,前扬后跃地猛跳起来,一停不停,好不剧烈。 花弄影只顾死死抓牢它鬃毛,竟是不放。那黑马嘴里呼呼直喘粗气,马蹄前扬,“咴”地一声,朝前猛烈纵奔,带着花弄影一溜烟地奔向西南方去了。 刘武扬望着花弄影驯马远去的背影,拍手哈哈大笑,大声喊道:“二哥,你一定行的,驯服了这匹烈马,它就是你的了。” 那红巾大汉见花弄影松了指头,肩头顿时不麻不疼了,当下揉了揉肩头,扭动几下胳膊,叫上旁边的几个大汉,动手去搬屠斐的尸体。屠斐虽然死了,身子兀自僵住不动。骆大元瞧见,心想:这山贼头子倒也挺够仗义的,为了救自家兄弟活命,竟然连自己性命都搭上了,他那坐骑,又是这般忠心主人,可见他也算是一条铁铮铮的好汉了。心念及此,当即嚷道:“喂,你们几个,打算把他尸体怎么样?”那红巾大汉见他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畏畏缩缩道:“这个……自然是……自然是扔到湖里喂鱼了。”说完,又补上一句:“这是帮主的命令。”骆大元道:“他是谁呀?” 原来刚才山贼到得太湖北岸,水淙和屠斐打招呼这会儿,他却不曾到场,因而没听见名字。 那红巾大汉哈哈笑道:“这个就是太湖山贼的大当家铁叉王屠斐,谢天谢地,今日终于是死了。”说着,狠狠踢了尸体一脚。骆大元见他欺侮一具尸体,恼他是个孬种,只会拿死尸出气,喝道:“他死也轮不到你来鸟叫。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那红巾大汉亲眼瞧见骆大元险些丧命于屠斐手中,心想屠斐死了,他心里必定高兴,当下告诉他姓名,顺便踢那尸体几脚,也算是替他出口气,没想到骆大元竟然反而不高兴起来,当下搔了搔头皮,转身就要走。 骆大元突然想起什么,嚷道:“站住。”那红巾大汉听到,回转身来,呆呆地瞧着他。骆大元道:“给我把他埋了。”那红巾大汉一怔,疑惑道:“他……他是……是山贼,你让我……让我去埋他?”骆大元道:“让你埋你就埋,少罗嗦。”那红巾大汉站在原地不动,嘴上说道:“帮主有令,凡是山贼尸体,通统都扔到湖里去喂鱼……你……你却要让我去埋他,是何居心?”骆大元听了这话,顿时大怒,忍着腿痛,骑马走近他身边,“啪”地一下,甩了他记耳光,斥道:“你埋是不埋。”他这一巴掌甩出,力道极重,那红巾大汉吃着,脸颊顿时高高肿起,只觉火辣辣般烫,心头一团火起,抡拳就要动手。拳在半空,突觉背心一紧,被人一拉,身子猛向后方飞出,“啪”地一声,仰天重重摔在地上。 他揉揉背后,“哎哟”了半天,才从地上爬将起来。刘武扬见他起身,双手合掌拍了几下,叉在腰间,笑道:“不好意思,把你摔疼了么?”又道:“我刚刚正在脑海中思索一套新的拳法,想得太投入了,一只手一伸一抓一拉一甩,一气呵成,手上竟抓住了一个人的背心,真是太也不好意思了,你可得原谅我啊。” 那红巾大汉知道他是在存心戏耍自己,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好是难堪。 刘武扬道:“兄弟,听你口音,想必是四川人,来我们英雄村,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大家都是走江湖的,有事好商量,又何必为了一具死尸而伤了活人的和气呢?你说对罢。” 第二十四回 北黑虎 那红巾大汉当众受了这番羞辱,心里正在恼怒,旁边那几个汉子,都是他四川老乡,因为瞧见水若寒等五个人武功了得,所以迟迟不敢上前相帮,只是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 刘武扬又道:“我大哥这人,生来就很鲁莽,你不要去和他一般见识,我们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就担待着过去了罢。好么。”说着,偷眼向骆大元瞧上一眼,右眼一闭,嘴角向左一翘,偷偷笑着。骆大元听了这话,睁大眼睛,狠狠地瞪了刘武扬一眼,“哼”地一声,嘴角露出怒意。 刘武扬接着道:“好了好了,闲话不多说了。我大哥想让你埋了这具尸体,你埋了也就是了,我们也不难为你,埋好了就放你走,决不多事。”那红巾大汉听着刘武扬的说话,心中的怒气平息了不少,心想:我说又说他们不过,打又打他们不过,还是老实点,把他埋了就是了,这样也少吃点亏,其他仇恨以后再找机会报复就是了。当下捂住半边脸,点了点头,叫道:“兄弟们,都过来了,我们一起动手,把这具尸体埋了。” 边上那几个四川老乡听见,“哦”地一声,都过来了,七手八脚上去,抬起了那具尸体,抬入东边集中埋葬尸体的草地上,拿了铁锹锄头,刨地挖坑,不一时,掘了好大一个坑出来,把尸体扔了进去,铲入泥土,掩埋实了,堆起一座坟来。干完这些事后,望着水若寒等四人,也不敢多说话,站着喘粗气,呼呼有声。 烈日当空,太阳毒辣,晒得地面不住往外腾腾冒出白烟。在场众人都是汗流浃背,挥汗如雨。 骆大元见屠斐身子起处,泥地上留下两个深深的脚印,心中赞叹他功夫了得。又见那红巾大汉说话罗嗦,办起事来倒也爽快麻利,当下点了点头,笑了一笑,一挥手道:“都去了罢。”那红巾大汉见脱逃了魔爪,和那几个四川老乡远远地跑开,仍去掩埋其他尸体。心中却道:他奶奶的,敢欺侮到老子头上来了,等等我就将这事报告帮主去。哼哼,咱们走着瞧。 骆大元呆呆得望着屠斐的新坟出神,刘武扬笑道:“这是山贼老大的尸首,大哥应该痛恨才是,却去埋他作甚。”骆大元回过神来,喝道:“想他也是一条好汉,埋就埋了罢。唉,其他恩怨,其他算法,和埋不埋他,却不搭噶。” 刘武扬“嘿嘿”笑道:“偏偏就你想得开,恩怨分明,也不想想父母是怎么死的。”骆大元脸色铁青,怒道:“一笔帐归一笔帐,埋他归埋他,杀山贼归杀山贼,却不相干,你再罗嗦,信不信我连你一块打。” 刘武扬故意“啊哟”一声,双手捂住脸颊,骑马躲开,笑道:“我可不想吃巴掌肉,巴掌肉不好吃。” 隋承志和水若寒瞧着二人,对望一眼,呵呵笑笑,各自想着心事,皱眉不语。 骆大元恼他戏耍自己,纵马要去追他,腿脚一夹马身,顿时大痛,“哎哟”一声,险些坠下马来,额头冷汗直冒,嘴唇紧咬,面部扭曲。 刘武扬听得大哥叫嚷,回头一看,见他表情痛苦,心中关切,急道:“大哥,我和你闹着玩,你别当真,你……你不碍事罢。” 隋承志道:“四弟,休要胡闹。” 水若寒道:“大哥,你还好罢。” 骆大元见三位兄弟关心之情,心中发甜,疼痛早减了一半,勉力笑笑,道:“小伤而已,碍着鸟事。” 刘武扬见大哥笑了,嘘了口气,听得西南方传来“得得”之声,迅捷异常,斜眼来看,却见一个黑影乘马狂奔,犹如一阵疾风一般,三下两下,窜到了跟前,“咴”地一声,黑马停住,前蹄微抬,不住磨蹭草地,马上之人,正是二哥花弄影。 刘武扬哈哈一笑,道:“二哥,端的好本领,降服了这匹烈马,四弟我可办不到,只有佩服你的份了。”翘起大拇指,赞道:“高,实在是高。” 花弄影骑在马上,威风凛凛,神采奕奕,听得刘武扬赞美自己,抿嘴笑笑,脸上得意洋洋,斜眼望见骆大元面色苍白,眉头一皱,道:“大哥,你……”骆大元强做笑脸,道:“我好得很,走罢。”强忍疼痛,不急不缓,乘马朝南驰去。 隋承志知他疼痛,脾气却向来硬朗,不肯丢脸,当下在他后头跟了,缓步游走。 花弄影得了宝马,心中高兴,见四人都已出发,自己瞧着马儿乐呵,不住抚摸马鬃,跟在最后。 当下五乘马缓步向英雄村方向行进,路面泥泞,桑林夹道,马儿脚掌踩在泥地上,蹄声踏泥,答答有声。 驰出片刻,水若寒突然想起赵大胆来,问道:“那英豪镇上的老乡,你们可把他送回去了?”刘武扬笑道:“当然平安送到。”水若寒“哦”了一声,转头问道:“后来怎样了?”刘武扬哈哈笑道:“提起这事,说来可就话长了,你可愿意听我慢慢的说?”水若寒好奇心起,点头道:“那是自然。” 刘武扬舔了舔嘴唇,慢悠悠道:“我们兄弟四个将那老乡送回家后,他心里非常害怕,不住求我们帮他。我们从他口中得知那个叫什么猴子的人经常干坏事后,心中气恼不过,想好好教训他一番,问清了他家所在,找上门去,大闹了一场,他家里的那些个护院家丁,个个脓包得很,都被我们痛打了一顿,直接打进庭院里去,碰巧那死猴子在****丫鬟,被我们撞个正着,大哥火起,提起拳头,一连打了他好几拳,打得他鼻青脸肿,跪在地下不住磕头讨饶。我们怕大哥闹出人命来,拉住了他,口中狠骂那死猴子,叫他以后乖乖地待在镇上,少去惹是生非,倘若下次我们听到他的劣迹,必定上门来取了他的狗命。那死猴子孬种得很,像条哈巴狗一样,跪趴在地上,咚咚磕头,连头也不敢抬起来。我们见收拾得差不多了,便打出他家那破堡,乘马回到南门口等你。这般一等,等你不着,却等来了水帮主,他说你在他府上做客,他要做东,尽点地主之谊,为我们接风洗尘,特意带人来迎接我们,去他府上吃酒。我们听说他就是英雄村英雄帮的帮主,便跟他一道回来了。没想到,刚回到村子,竟听说了这种事情,真是……”说到这儿,叹了口气。 第二十五回 乘马回村 他这一句话,早勾起了骆大元等人的伤心事,骆大元腿脚疼痛,身子伏在马背上,脸贴鬃毛,心中伤心,哇哇大哭,身子不住抖动。隋承志眼眶一红,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呜呜哽咽。花弄影默默啜泣,眼泪滴到嘴角边,伸手擦了擦脸。水若寒想到爹妈生死未卜,心中难过,“唉”地一声,连连叹气。 刘武扬知道自己话说多了,说错了话,摇头不语。过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爹爹妈妈,你们都在哪儿?”“唉”地一声,叹了口气,向水若寒道:“对了,五弟,你先进的村子,可有听到什么消息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未等水若寒回答,接着道:“我刚回了趟家,家里好是脏乱,爬满了蜘蛛网,就是不见爹妈,我向邻居打听,他们都说不知道,去问亲戚,他们也说不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罢,干么还要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真是奇怪。” 水若寒爹妈被捉,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涨红了脸,低下了头。 刘武扬见他表情古怪,瞪大了眼睛望着他,追问道:“出了什么事?到底怎么了?”水若寒抬头看见,心中发虚,不敢正眼相对,避开他目光,低头道:“我……我不知道。以后……以后应该会知道。水帮主,不,水府……咱们还是先去水府。”刘武扬感到奇怪,心中疑惑,道:“嘿,五弟,你这表情可和我那邻居亲戚一模一样。怪了,怪了,真是怪了。” 隋承志想着心事,听了水若寒的话,转头道:“咱们就先去水帮主府上罢,其他事情,慢慢打听。” 回头看见前面道路狭窄,两旁桑林密集,中间只容一匹马儿过去,当下勒住马缰,让大哥乘马先走,自己在后头跟了,水若寒跑第三,刘武扬跑第四,花弄影走最后,五人鱼贯而行,慢慢前进。 水若寒问道:“你们饭都没吃,跑出水府,都去哪了?”刘武扬道:“我回了趟家,不见爹爹妈妈,向周围邻居亲戚打听,又打听不着,就跑到田地里找,却望见大哥他们都在爹妈坟头哭拜,我心中难过,不想上去打扰他们,远远站着痛哭,陪着大哥他们哭了一宿,直到第二天早上,你们到了湖边,和山贼动手,大哥瞧见,乘马冲上去就打,我和二哥,三哥便都来了。” 正说着话,突听“驾”地一声,骆大元右脚微抬,一蹬马肚,低头伏身,纵马疾驰。 隋承志看见,大喊一声:“跟上!”撒开马蹄,飞快奔跑。 水若寒等人不敢落后,一路紧跟,一字快跑。 花弄影胯下黑马,神骏非凡,一个跳跃,马头撞上刘武扬马臀,刘武扬身子一震,回头叫道:“二哥,撞晕我了,跑慢点。”花弄影轻勒马缰,驾驭马儿慢跑。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五人跑进村子,到了水府门口,不见门外持刀大汉,好生疑惑,骆大元翻x下马,一瘸一拐迈进大门,隋承志怕他跌倒,上去搀扶,被他一把推开,嚷道:“少来多事。”昂首跨步,硬要自己走。 隋承志苦笑一下,摇头紧跟。 花弄影手拉马缰,恋恋不舍。水若寒看见,知他刚得到宝马,怕它跑了,抿嘴笑笑,道:“二哥,我们把马牵马厩里去。”花弄影听了,会心一笑。刘武扬笑道:“我也一道去,把马伺候好了,再伺候大哥。”三人互视一眼,哈哈大笑。 上了马后,三人绕着水府走上一圈,不见马厩,又回到门口,下马牵马进去,找了半天,竟没碰到一个水府的人,正觉奇怪,刘武扬叫道:“你们看。”顺着他指尖瞧去,前面正是马厩,三人便牵马过去,将五匹马栓在柱子上。马槽里有嫩草,马儿鼻中呼呼喘气,低头吃起草来。三人看了一会,“嘿嘿”笑笑,猜想大哥他们定是去了“迎客厅”,运起轻功“虎扑纵”,三跳两跃,到了“迎客厅”外,见大门敞开着,里头两人,正是骆大元和隋承志。 骆大元坐在东首的一张红木椅子上,双手按住左腿,轻轻揉搓着,脸色苍白,牙齿紧咬,似乎很是疼痛,嘴上却是一声不吭。 隋承志站在骆大元身旁,静静地望着他,面色凝重,若有所思。 水若寒想到大哥腿脚疼痛,哪里耽搁得起,又不见有丫鬟家丁上来送茶递水,刚才在水府找了半天,也不见丫鬟家丁踪影,觉得好生奇怪,心道:这莫水府出了什么事?我且再出去找找看,帮大哥问个大夫。 两只脚刚踏出门外,迎面一人扑将过来,和他撞了个满怀。水若寒扶住她,正要问时,却听“啊哟”一声,那人一把推开水若寒,站定身子,出口骂道:“哪里来的混球,太也大胆,不要脸的东西,真不长眼睛!” 水若寒被骂了个莫名其妙,搔了搔头皮,睁大眼睛看她,见是个女子,十六岁年纪,相貌平常,知道失礼了,脸上一红,好不尴尬。 那女子嘴巴一翘,“哼”了一声,一跺小脚,往前就走。 水若寒见她要走,上前伸手拦住。 那女子一惊,以为他纯心****自己,双手交叉,护住胸口,颤声尖叫道:“你……你想干么!” 水若寒见她惊声尖叫,双手护胸,知道误会自己,脸上更红,心下着慌,急忙恭身施礼,道:“这位姊姊,我是好人,我不想干么,我只想问你,哪有大夫。我大哥腿脚受伤了,等着医治。” 那女子见他神色慌张,不似轻薄之人,心中略定,双手放将下来,秀眉微蹙,啐了一口,斥道:“快滚快滚,姑奶奶还有要事禀报夫人,哪有功夫在这理你。” 水若寒急道:“这位姊姊,我这也是要事,你就当做件好事,告诉了我,这份恩情,日后我会报答。” 那丫鬟“哼”了一声,怒道:“谁是你姊姊,还不给我让开!不然,姑奶奶可要叫人了!” 第二十六回 水府丫鬟 水若寒怕她叫来了人,好似自己做坏事一般,呆呆得站着,不知所措。 那丫鬟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绕道就走。刚走到左边,突然跳出一个人来,吓了她一跳,护胸退后一步,怒道:“怎么,真要逼我叫人!”来人哈哈一笑,道:“啊哟,小美人好大气场,这么一生气,脸蛋就变丑了,我听人说,生气的女子是最丑的,看来此话不假。” 那丫鬟听他夸自己漂亮,心中高兴,又听他说生气的女子最丑,当下“嘿嘿”一声,掩嘴笑笑。 水若寒见来人是四哥刘武扬,朝他咧嘴笑笑。 刘武扬冲他眨了眨眼睛,见那丫鬟笑了,说道:“你看,小美人笑得多迷人,真是天生丽质,美人胚子。” 那丫鬟听人夸赞自己,心里舒服,嘴上却是嗔道:“呸,少招惹我。” 刘武扬见她嘴上软了,笑道:“美人就是美人,我不说你美,别人也会说你美,你说我说的对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那丫鬟心道:我若说你说的不对,那便说我自己不美了。当下说道:“你这般讨好我,可是为了什么?”刘武扬哈哈一笑,道:“小美人,你误会了,我是真心见你漂亮,才忍不住跳出来赞你几句,却又有什么目的了?你端的把我看小了。”那丫鬟格格笑笑,道:“既然如此,你夸也夸过了,赞也赞过了,小女子这就告退了。”说话突然文绉绉起来,做出一副大家闺秀的表情。 刘武扬笑道:“我知道美人通常都最善良,都最好心,你说是也不是?”那丫鬟羞红了脸,点了点头。刘武扬道:“我有件事想请教你,小美人可否于实相告。”那丫鬟抬头看他,脸上晕红,腼腆一笑,问道:“什么事?”刘武扬道:“我想找个大夫,只不知大夫人在哪里?小美人倘若知晓,这就告诉了我,我定万分感谢,直道小美人又漂亮又心善,好心有好报。”那丫鬟掩嘴笑道:“大夫在哪,我自然知道,府内有大夫,那是老爷一家专用的,别人要看,需经老爷同意方可,村里也有,想知道在哪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刘武扬道:“那是自然,我问的大夫,就是能治病的大夫,小美人良心最好了,最漂亮了。” 那丫鬟被哄得开心,刚才把话说了一半,就想再听他说几句赞美之词,这时高兴,自然说了:“小女子见大爷是位好人,这就告诉你罢,出了水府,正对门那家,就是开药铺的,想治病,快去请他,他是位游方郎中,晚了只怕要到明天了。” 刘武扬听了,哈哈笑道:“我就知道小美人温柔可人,良心最善,多谢你了,这就请罢。”恭身作了一揖,让出条路来,放她走。 丫鬟走出几步,回过头来,偷眼瞧了瞧他,掩嘴“嘿嘿”笑笑,飞也似地跑了。 水若寒见四哥问出了大夫所在,呼了口气,心中暗暗佩服刘武扬的一张利嘴。 刘武扬哈哈大笑道:“五弟,和姑娘家说话,学问可大了,你还太嫩,好好学学,四哥自会教你。” 水若寒听了这话,感到一阵莫名其妙,搔了搔头皮,瞪大眼睛,呆呆地望着他。 其实,女孩子家最注重年龄和相貌,水若寒不说相貌倒还罢了,比那丫鬟年长,竟然叫她姊姊,她心里自然不高兴,就不理他。刘武扬却会讨乖,叫他小美人,把她夸赞得高兴,自然而然,她就什么都说了。水若寒愚钝,于男女之事不懂。 当下刘武扬道:“不多说了,我去请大夫。”纵身几个起落,跃上围墙,跳出府外。 水若寒站在原地,出了会神,想起大哥来,转身走进“迎客厅”。 骆大元仍是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隋承志和花弄影分站两侧,担忧之情,溢于言表。水若寒道:“大哥,好些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骆大元仰头嚷道:“我好得很,你们都坐了,别围着我,人家心烦。”隋承志道:“就听大哥的。”在他身边椅子上坐了,连使眼色,示意花弄影和水若寒也坐了。 四人坐了片刻,刘武扬带了个人进厅,道:“这是大夫。”水若寒见他是个中年人,矮短瘦弱,奇貌不扬,心道:人不可貌样,这话确实有理。 那大夫瞧了瞧五人,不曾见过,问道:“五位面生得很,刚从外地来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五人点了点头。那大夫嘴角一笑,自言自语道:“这就好办了。”五人听了,互视一眼,面面相觑。那大夫道:“这就看病罢,哪位受了伤?”骆大元大声道:“我。”声若洪钟,那大夫吓了一跳,定了定神,走到骆大元身前,道:“在下就是大夫,你伤在哪里,可要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不可隐瞒病情,这样,在下才能对症下药,救治于你,才能早日把你的病治好。”骆大元道:“知道了。”那大夫道:“请你说话小声一点,在下耳朵不好使,怕震聋了,同时也影响我对你的治疗。”骆大元见他罗里罗嗦的,好不烦人,心里不耐烦,嘴上却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大夫道:“伤在哪儿?先别说,让在下猜猜看,是右腿么?噢,不是,那肯定是左腿了,对罢,在下就说是左腿受伤了,凭在下这么多年的行医经验,料定就是左腿出毛病了,不是烫伤,烧伤,砍伤,那就肯定是摔伤了,是也不是?” 骆大元听他唧唧歪歪了一大通,直听得头都大了,轻声道:“大夫,麻烦你快些治伤,我疼得很。” 那大夫道:“你感到左腿在疼痛,是也不是?恩,那就说明你的左腿还有知觉,保住肯定没有问题,治疗起来,那肯定是容易得多。来,把裤子脱了,让在下瞧瞧。” 骆大元见光天化日的,脱下裤子,当真难为情,忸怩着不肯脱。 那大夫道:“你不愿意脱裤子是么?这样的话,在下就走了,不治你伤了。” 第二十七回 大夫治伤 骆大元一听大夫要走,左腿确实疼痛厉害,咬一咬牙,狠一狠心,动手自己脱裤子,可是腿脚疼痛,一时却又脱不了,坐着扭来扭去扭屁股。 隋承志道:“二哥,咱们帮大哥脱裤子。四弟,你去外面把风。五弟,你去关门。”刘武扬便到厅外守护。水若寒关上门,站在门内。花弄影上前将骆大元扶将起来站定,隋承志俯下身子帮他脱裤子,三下两下,好容易脱下裤子,见大哥一条左腿紫到脚趾,肿胀得很。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那大夫看到这副情景,吓得呆了,冷汗直冒,愣了好一会儿,才走上前去,边摸大腿边看伤势,一双粗糙的小手不住捏来捏去,轻轻敲打,痛得骆大元额上汗水直冒,叫嚷出声。 那大夫嘴巴微张,很是惊骇,呼了口气,擦了擦额头冷汗,道:“这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不碍事的。不过……”水若寒关切道:“不过什么?”那大夫道:“只不过,你说这腿伤寻常,却也不寻常,若是换作了其他大夫,就未必能治得好。幸好,你们遇上了在下,这条腿才有得救。这样罢,在下开个药方,你们到在下药铺抓药,外敷内服,休息五六天,在下包他痊愈,不过……”隋承志听他话中有话,说道:“这位先生,有话直说,咱们兄弟能做到的,定然做到,若做不到,想出办法也要做到,无须隐瞒。”那大夫呵呵笑笑,道:“只不过,这药费稍微贵了点,你们出得起么。当然了,大家都乡里乡亲的,在下肯定是不会多收的。不过,在下一家老小也是人,也要吃饭的,诊金这方面,该收的还是要收。”隋承志心道:绕了半天,原来是要银子。说道:“先生说要多少,咱们就给多少。”那大夫呼了口气,犹豫半天,颤抖着伸出两个手指头,道:“就收纹银二十两罢,这还收得少了,换作别人,我一般都要五十两。”隋承志听了,皱了皱眉头,看了看骆大元,摇头不答。 水若寒心道:我家中却有水淙给的一百两银子,正好拿来用了。笑道:“先生,我有银子,咱们去抓药罢。”那大夫笑道:“诊金是要给的,这便走罢。”心里却道:这是水府,他们自然都是水府的人,像水淙这般坏人,不敲他竹杠,却去敲谁竹杠。 原来那大夫医术并非十分高明,只是气恼水淙为人,纯心想好好整治他一番,现下有了这个机会,自然不会放过,故而小事说大,多要银子,解解心头这口恶气。至于水若寒等人,他只认识他们父母,却不认识他们,只道是水府的人,收取诊金自然高出许多。不想,他们竟然上了当,心里当真高兴。 水若寒陪了大夫回铺,道:“请你稍等片刻,我去取钱来。”转身往东走,转过几间屋子,到了自家门口,见大门笔挺开着,想到爹爹妈妈,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迈步进屋,见屋内陈设依旧,似乎无人来过,低头找寻,转了几圈,在屋角边见到了五个二十两的银锭,一个一个拿起,放进怀里,径直跑去大夫家,给了诊金,抓了药,用黄色油纸包上五贴,提了往水府赶。 那大夫以为自己敲竹杠被他识破了,他不再回来。哪知水若寒竟然真来抓了药,望着水若寒远去的背影,手上拿着二十两的银锭,不住抛上抛下,“嘿嘿”冷笑,见他走远了,“呸”地一声,啐了一口,骂道:“傻瓜!”“砰”地一响,狠狠将门关上。 水若寒使出“虎扑纵”轻功,几个起落,跃进水府,跳到“迎客厅”,见刘武扬仍在把风,和他说了一声,开门进去。刘武扬见他进去,依旧关门把风。 水若寒进厅后,见骆大元露着大腿,肿胀发紫,从怀中取出一瓶药膏,上去给他敷了。入手处,骆大元只觉凉飕飕的,微微麻痒,心里感到疼痛小了,只道大夫医术高明,用药神奇,却不知原是他自己心里作祟,心中不疼了,**自然也就不疼了。 药膏一敷好,花弄影扶起骆大元,隋承志帮他穿上裤子,水若寒打开门,刘武扬进来问明了,五人高兴,相互笑笑。 水若寒倚住门口,抬头望天,见太阳悄然落山,夕阳西下,天边红霞漫布,映照一片,如此美景,着实迷人。 水若寒心中畅快,心旷神怡,突听“咕咕”之声大起,正在奇怪,仔细一听,原来是自己腹中传出,咧嘴笑笑,心道:肚子饿了,却去哪里吃饭? 正在出神,忽见远处一人跑来,匆匆忙忙,仔细一看,认得是管家水丁。 水丁见到水若寒,拱手作揖,道:“五位少侠,我家老爷有请吃酒。”水若寒见他左边脸颊青紫,竟隔多时,仍未消肿,知道水淙那一巴掌厉害,心中关心着水玲珑,问道:“你家小姐现下可好?”水丁脸上一红,自觉惭愧,低了头道:“小姐已经回府。五位少侠,这便请了。”水若寒还想再问,只听骆大元嚷道:“二弟,三弟,快来扶我!肚子饿了,吃饭要紧!” 水丁见五人都已起身,当先带路,走过长廊,到了前天吃饭房间,站住身子,恭身道:“请。”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水若寒走在最后,手上拿着五帖药,见大哥他们都进去了,把药交给水丁,道:“请帮我去煎一贴药,熬成汤后,端来给我大哥喝,另外四帖药,你先帮我收着,吃过晚饭,我便来取。”见水丁答应了,转身进入饭堂。 水淙坐在正对门主位,见水若寒进来,哈哈一笑,道:“五位贤侄,都到齐了。很好,很好。”挥手示意他坐了,哈哈大笑。 水若寒一见水淙,便没好气,可惜爹妈在他手上,发作不得,只好找张椅子坐了,忍气吞声。 第二十八回 追风山庄 众人这一落座,都不说话,整个屋子寂静一片。 骆大元见一张红木圆桌上空空如也,竟无半点酒菜,大声嚷道:“快上酒菜,我要吃喝。” 水淙哈哈笑道:“不急,不急,先听本座说上几句。” 骆大元没好气道:“快说快说,说完吃饭。” 水淙看他傻气,呵呵笑笑,道:“五位贤侄,好是福气,本帮数十年来于山贼周旋,败多胜少,你等一到,本帮便大破山贼,杀死他们三个当家,一举多得,大功很快告成,哈哈哈哈。可不都是你们的功劳么。”顿了一顿,接着道:“只因本座有要事在身,刚才自行处理,却疏忽了你们,哈哈,哈哈。” 骆大元见他笑的样子真是难看,嚷道:“说完了么,那开饭罢。” 水淙听他说话,又好气又好笑,向他瞥了一眼,道:“想要吃饭,还得再等一等,本帮有件大事,消息正在途中,五位贤侄,少安毋躁。” 水若寒心中牵挂水玲珑,问道:“水帮主,你女儿回来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水淙听了一怔,心道:我女儿当众丢丑,差点没命,这小子竟拿来说事,想消遣我,哼,你当老子是什么人,能让你随便取笑的么。脸上青气一闪而过,干笑两声,“恩”的点了点头。 原来水淙打了水玲珑一巴掌,水玲珑羞愤难当,入得府中,草草收拾了包裹,乘马南行,跑到英豪镇上,进了追风山庄。府内家丁想拦住她,却都不敢,水丁只好跑去通知水淙,让他拿主意。 水淙听得消息,心下琢磨,认定她是去了娘舅家。 水淙夫人典氏,是追风霸王典追风的亲妹妹,两家是连襟。典追风是典家门老大,追风山庄庄主,正是封俞雷典四大家族之一。 水玲珑打小娇生惯养,恃宠若娇,长到十二岁上,调皮捣蛋,无人能管,平常父母斥骂几句,她一赌气,就离家出走,跑到娘舅家去住上几天,必须父母亲自登门,好说歹说,软硬兼施,方能将他劝回府中,如若不然,决计不回。这次水淙打了她一巴掌,出手狠辣,她吃亏不过,心中打定主意,死也不回去。 当下水淙策马狂奔,到了追风山庄,见女儿果然在此,万般劝说无用,无奈之下,狠起心肠,一掌将她拍晕,抱上马背,强行带回。 一入府中,抱她****,将门锁上铁锁,命家丁严加看守,别让小姐溜了,这才想起水若寒等五人,正巧老婆典氏过来,那十五六岁丫鬟陪伴在侧,她和刘武扬聊过天,知道他们正在“迎客厅”中,就命厨房准备酒席,让水丁跑去通知五人,自己先入饭堂,于主位坐了,等待他们来到。谁想,水若寒突然有此一问,顿时难住了他,只好忍住怒气,含糊其词,敷衍过去。 水若寒得到确信,呼了口气,心中甜甜的,面露微笑。 骆大元见水淙迟迟不肯开饭,肚子饿得紧了,怒道:“你既然好心请客吃饭,却又不上饭菜,是何道理。如此这般,另人讨厌。”水淙白了他一眼,“哼”地一声,双手交叉胸前,身子靠在椅背上,脖子微仰,闭目养神。 骆大元见他不睬自己,勃然大怒,双手按住椅子,强行支撑起来,腿脚一着地,“哎哟”一声,疼痛得紧,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哪里挣扎得起。 隋承志见了大惊,急道:“大哥,这是在人家府上,人家是主,咱们是客,客随主便,咱们可别闹事。” 骆大元心中有气,斜了水淙一眼,见他样子生气,学他那样,“哼”地一声,双手交叉胸前,身子靠在椅背上,脖子微仰,闭目养神。 二人面对面坐着,中间隔一圆桌,姿势动作一般,让人看了忍俊不禁,水若寒等人相互看看,张嘴偷笑。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饭堂内墙上一支牛油巨烛早已点亮,照得堂内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外边天色全黑,蛐蛐之声大作,夹杂着青蛙呱呱叫声,交相呼应,传入耳中,清脆悦耳,好不响亮。 等了半晌,门外不见有人来,水淙自己也饿了,便不耐烦,睁眼来看,见骆大元叉胸靠背脖仰闭目,竟敢学自己,眉头一皱,“哼”了一声,不去睬他,站起身来,径直走到门外,抬头望天,见一轮皓月升至半空,高挂枝头,漫天繁星,一闪一闪,不住眨眼,凝视半晌,转身回入饭堂,坐回主位,笑道:“五位贤侄,大家想必都饿了,开饭罢。”伸手拍掌,“啪啪”两声。 水丁早在厨房准备,竖耳静听,当下听到老爷暗号,立即呼喝家丁动手,出笼端菜,一盘一盘,热气腾腾,纷纷端上桌面,菜肴上齐,满屋飘香。 原来水丁拿过水若寒的五贴药后,从旁绕道,进入里屋厨房,让家丁去煎药放药,准备酒菜,自己从旁督促,一听水淙拍掌之声,立即动手,上齐了菜,又提来了一大壶酒,打开壶盖,双手提了,从水淙开始,一个一个斟酒过去,斟了个遍,站到水淙身后,恭敬侍立。 当下水淙见酒满了,鼻中闻到阵阵酒香,顿时口齿生涎,鼻子凑近酒杯,“啊”地一声,赞了声好,端起酒杯来,哈哈笑道:“五位贤侄,这酒可好得很,是正宗陈年女儿红,老绍名酒,本座喜好喝酒,特意派人从绍兴沽来,慢慢享用,平日里自己也舍不得多喝,今日高兴,就拿出来,与诸位贤侄分享了,大家一同共饮。哈哈,哈哈。” 目光移动,将五人扫视一遍,正想说个“干”字,突听“咕咚”一声,一人仰起脖子,喝干了酒,伸出一双粗大的手掌,往菜肴里猛抓狂捏,抄起一整只蹄子来,放入嘴中,大肆啃咬,吧唧吧唧,吃得痛快。 水淙怒目横视骆大元,见他那副吃相讨厌,脸色铁青,“哼”了一声,没好气道:“大家吃罢。”脖子一仰,“咕咚”一声,一口把酒喝干,怒气冲冲。 第二十九回 男盗女娼 水若寒等四人相互看看,尴尬一笑,都喝了酒,拿起筷子吃菜。 水丁站在一旁,见众人酒杯空了,不敢怠慢,双手提起酒壶,上前一一斟酒,然后站回原位,恭敬侍立。 突听门外“呼呼”风响,紧跟着“嗖”地一声,众人只觉眼前黑影一晃,一人飘进屋中,拱手施礼道:“启禀帮主,属下已顺利攻破太湖山贼总坛,生擒头目二人,还请帮主示下。” 那人来得飞快,近乎鬼魅,众人都是一惊,饭堂通火明亮,照着来人的脸红扑扑的,正是典鸣。 水淙笑道:“典军师办事,本座向来放心,你捉到了谁,都带进来罢。”典鸣应了声:“是。”转头朗声道:“把那二人带进来。”门外四个大汉推耸着二人进入饭堂。 那二人都是浑身捆绑,见了水淙怒目横视。 典鸣喝道:“跪下。”他们哪里肯听,竟是挺直了腰板,昂首挺胸。那四个大汉伸脚狠踢二人膝节,踢了数十脚,二人只是站立不跪。典鸣见了,“嘿嘿”冷笑,绕到二人背后,伸出双手食指,分点二人左右膝节“犊鼻穴”,二人“扑通”一声,已然双双跪倒在地,另一条腿未被点中,尚能活动,竟挣扎着想站起来,那四个大汉上前,齐出双手,死死按住二人肩头,不让二人挣扎得起。二人既被按住,自是骂不绝口。 水淙见二人硬气,似有来头,问道:“这二贼是何等身份?”典鸣指着男子道:“他是洛阳铲南道。”指着女子道:“她是夺魄汤倪昌。”水淙听了,正眼瞧了瞧二人,见男子相貌丑陋,女子美艳动人,哈哈笑道:“原来二位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男盗女娼’二奇,久仰,久仰。”丑男南道骂道:“你奶奶的,老子今日落入你手中,也不想活着出去了,龟儿子,是条好汉,就给老子一个痛快,废话不要罗嗦。”水淙听他怒骂,冷笑道:“本座素闻你贯于盗墓,手中兵刃,便是一柄洛阳铲,太湖山贼邀你入伙,目的何在?是否与那传闻中的太湖宝藏有关?”南道仰天哈哈大笑,道:“你想知道太湖宝藏在哪么?你过来,我告诉你。”水淙一听“太湖宝藏”四字,心中为之一怔,心想:莫非他真的知道宝藏所在?站起身来,走到他跟前,正色道:“你说罢。”南道笑道:“你把脸凑到我面前,我马上告诉你。”水淙低下头,将脸凑了上去,南道“呸”地一声,朝他脸上吐了口吐沫,水淙躲避不及,笔尖正中吐沫,立马跳开身子,伸手抹去脸上吐沫,手上黏糊糊的,好是肮脏,顿时大怒,脸上青筋直爆,朝他头上重重打了一拳,南道晕倒在地。水淙怒道:“来人哪!立马砍了他脑袋,提头来见!”那四个大汉应道:“是。”将南道横拖直拽地拖出饭堂。一会儿功夫,一大汉提了颗鲜血淋漓的人头进来,禀道:“这是南道人头,请帮主过目。” 骆大元正在吃蹄子,嘴里咬了一大块肉,不住咀嚼着,快把一整只蹄子吃完了,突见那红巾大汉提了颗人头进来,血肉模糊的,一惊之下,“扑”地一声,竟将嘴里的烂肉吐了出来,飞入老鸭煲中,一小半口水加烂肉,喷在桌面上,掉进了满桌菜肴里。 这一惊之下,众人都怔住了,谁也不敢说话,饭堂中顿时鸦雀无声。 水淙走到那大汉身前,取过人头,拿在手中看看,仰天哈哈大笑,自言自语道:“你不告诉本座,本座便先要了你的命,至于宝藏么,本座自有办法查知。”将人头丢给那大汉,道:“将这贼子的尸首扔了去喂狗。”挥手让他下去。 突听一个女子声音哭道:“四哥慢走,五妹马上就来陪你,黄泉路上,咱俩还是同伴。”说着,呜呜哭泣起来。 水淙听她语音清脆,凄厉婉转,如同百灵鸟叫般,悦耳动听,虽是哭泣,却也着实迷人,不禁转头看她,见是个大美人,色咪咪的道:“夺魄汤倪嫦,果然倾国倾城,风姿绰约,可惜本座已有夫人,不然就要了你。哈哈,哈哈。” 那名叫倪嫦的女子正在痛哭,听他嘴里不干不净,怒骂道:“你这狗贼不得好死!”脸上泪水湿湿,热泪直流。 水淙见她楚楚可怜,动人心魄,“嘿嘿”奸笑道:“典军师,本座知道你还没娶老婆,今日就做个媒人,把她嫁了给你,你俩今晚就洞房,成了好事,早日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娃娃,如何?” 典鸣为人向来好**,看到倪嫦这般美貌,占有之心早动,口水直流,当下听了水淙这话,“咕咚”一声,喉结一动,咽了口吐沫,双手作揖,拜将下去,喜道:“多谢帮主美意,属下定当竭力为本帮效命,誓死相随。”两人相互对望一眼,哈哈大笑。 倪嫦听到这番荒唐言语,心知自己贞洁不保,狠一狠心,动嘴便要咬舌自尽。 典鸣正目不转睛地瞧着倪昌,眼神中饱含**,但见她身材苗条,胸口高耸,面貌粉嫩,娇媚可人,心中早已心猿意马,春心荡漾,想马上成了好事,爽快一把,突见她嘴角翘动,似要咬舌自尽,心道:糟糕。迅捷出手,伸指点了她人迎穴。 倪嫦闭了俏目,正要咬断舌根,突觉脖子一疼,竟被点了穴道,嘴巴微张,动弹不得,这一口便咬不下去,心道:难道真要****于他,身子受他凌辱?心中悲痛,泪水从脸上涔涔而下,好不伤心。 典鸣见她泪流满面,鼻尖粉红,娇滴滴的楚楚可怜,竟然别有一番风味,心中一荡,奸笑道:“只要你从了我,我便好生待你。”倪嫦动不了嘴,说不得话,只是哭泣,呜呜咽咽。 典鸣**大起,恭身施礼,道:“帮主,属下先将她送去自家屋中,待会再来吃酒。”水淙哈哈笑道:“典军师,这事也别猴急,良夜漫漫,吃了酒再走不迟,这女子么,让兄弟们送去就是。”典鸣见推脱不过,只得道:“一切听从帮主吩咐。” 第三十回 水府吃酒 骆大元见他们肆无忌惮的强占女子,怒道:“这般欺侮一个女子,要不要脸!”典鸣奸笑道:“什么女子不女子的,小子,她可知她是山贼五当家,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夺魄汤’,平日里使贯了迷药,和他男人追魂刀刘蟒,并称‘追魂夺魄’二妖,端的狠毒,太湖中不知有多少武林人士着过她道,死在她手里的更是数不胜数,今日我睡她一晚上,也算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典鸣这话虽是强词夺理,但在骆大元心中,山贼杀害自己父母,残忍狠毒极了,仔细想想也对,便不阻拦,歪了脑袋,愣愣出神。 典鸣“嘿嘿”奸笑,转身道:“来人,将她送我屋里去。”两个大汉进厅,答应了声,一个抱头,一个抱脚,强行带出。倪嫦却是不答应,身子扭动,万般挣扎,只是手腕被绑,嘴巴被点,却又哪里挣扎得脱,无可奈何之下,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哗哗流出,头上发髻不慎甩飞,一头乌黑秀发垂肩披散,左右飘荡,更显姿色,呜呜悲鸣着被带走了。 水若寒望着这番情景,心中不忍,左右为难,心道:我该怎么办呢?是救还是不救呢?典鸣武功太也高强,我去救她能得手么? 突听一阵哈哈大笑之声传来,水若寒看时,却见水淙坐回原位,笑道:“太湖山贼五大当家,江湖号称‘混水三龙,追魂夺魄,男盗女娼’,今日尽数为本帮剿灭擒拿,当真可喜可贺。哈哈哈哈。这其中的功劳,典军师当属最大,来,本座敬你一杯。”端起酒杯,便要敬酒,猛然间想起,典鸣刚到,没有酒杯,回头瞥了一眼水丁,水丁会意,急忙跑进厨房,取来酒杯,斟满了酒,递给典鸣。典鸣接过,走到水淙跟前,恭身道:“典某小才,能得帮主赏识抬爱,太也荣幸,今日之功,实是帮主神威所至,典某只是从中沾点小光而已。” 水淙听的高兴,把酒杯往前一送,“当”地一声,两杯相碰,二人痛饮。“咣当”一响,水淙掷了酒杯,仰天大笑。典鸣见了,也掷了酒杯,跟着陪笑。 水淙见他机敏,心中高兴,笑道:“典军师请坐。”典鸣坐了。水淙笑道:“典军师为人足智多谋,设想周全,本座佩服。那日,若寒贤侄一箭射死山贼二当家追魂刀刘蟒,典军师便知山贼次日必来报仇,让本座早做准备。又出主意,让本座多送金银,联络各大帮派,暂时化解相互恩怨,同来本村诛讨山贼。待得诸帮首领齐到,便设定计策,巧妙安排,让众人依计行事,以粉色烟花为暗号,一齐杀出,这才凑效。果然,山贼中了桑林埋伏,若非大当家铁叉王屠斐以命相换,当真是片甲不回,而作为条件,让屠斐留下来,却也是典军师出的妙计。”顿了一顿,道:“典军师,屠斐自杀后,你出了暗渡陈仓之计,看来是成功了,只不知是怎么得手的?大家高兴,你也说来听听。” 典鸣笑道:“帮主过奖,属下愧不敢当,攻破山贼总坛之事,帮主不问,属下也自当说明,以表属下对帮主的忠诚之心。”顿了一顿,道:“今日属下见屠斐自杀而死,心生一计,便是带些帮中兄弟,趁乱杀上山贼总坛去,一举捣了他们老巢。帮主英明,果断同意,属下便带上本帮大批帮众,去了西北码头,上了船只,摘下红巾,戴上早就准备好的黄巾,乔装打扮成山贼模样,撑船去了逍遥岛。这一路行去,托帮主洪福,顺风顺水,非常顺畅,上了逍遥岛。岛上群贼无首,一片混乱,谁也没来注意我们。我们手拿武器,一鼓作气,杀上缥缈峰,生擒了留守总坛的‘男盗女娼’二奇,端了山贼老巢。这番功劳,属下怎当得起,自是帮主神威盖世,山贼望风披靡。” 水淙听着阿谀之词,洋洋自得,脸上露出笑容,不住点头,听他说完,哈哈一笑,道:“典军师机智过人,本座喜欢。来,本座再敬你一杯。”伸手到桌上一抓,却抓了个空,这才想起酒杯已然掷碎,顿时面露尴尬之色,眼睛一瞪,回头看了一眼水丁。水丁会意,忙去厨房取出两只酒杯,一人面前放了一只,斟满了酒,回去站了。 水淙端起酒杯,道:“干。”典鸣跟着端起酒杯,恭身举上前去,碰了一下水淙酒杯,“当”地一响,两人仰脖,一饮而尽。干杯之后,相视一望,仰起头来,哈哈大笑。 水若寒等五人瞧着二人对饮,相互看看,面面相觑。 水淙见冷落了五人,扫视一遍,笑道:“今日高兴,大家别客气,轮着敬酒,今夜定要不醉不归。水管家,让厨房再做几个下酒菜,再搬出几坛上等女儿红来,本座要与在座各位痛饮一番,不到醉倒,谁也不准离开。” 水丁听到做菜,应了声:“是。”听到上酒,知那酒名贵,不易买到,心下迟疑,问道:“可要上几坛酒?”水淙听了不耐烦,怒道:“你这管家是怎么当的,连上几坛酒都要问本座,本座养你何用?去,快去办去,少罗嗦。” 水丁见他发怒,知道帮主厉害,怕再挨打,快步走进厨房,低头轻声嘟哝道:“却是上几坛酒好呢?若上少了,定要骂我。若上多了,明日想喝时却又喝不到,还是要骂我。唉,这个管家当得可真不容易。”想了半天,还是先上了两坛酒,再回进去吩咐做菜。 典鸣听到水淙“不到醉倒,谁也不准离开”这句话,心中牵挂着美人倪嫦,急道:“帮主,属下晚上还有要事要办,这酒是要喝的,可不能喝得太多,只怕,只怕晚上应付不了,虚度**。” 水淙听了,哈哈笑道:“这****到了你家,就是你的人了,晚上想睡,有的是**,却也不急于****。瞧你那猴急样,可不笑掉人大牙么。哈哈哈哈。” 第三十一回 典鸣灌酒 典鸣见他取笑自己,心想:自己虽然好**,这兽欲一时却也能忍住。当下色咪咪地一笑,道:“帮主说的是,既然帮主想喝,属下定当奉陪到底,连番痛饮,不醉不归。” 水淙笑道:“这才是本座的典军师,本座的好军师。” 典鸣向水丁道:“管家,拿些大碗出来,杯子喝酒不痛快,大碗才过瘾。”水淙“恩”了一声,点头微笑。 水丁在厨房里头听见,赶忙让家丁拿出七只大海碗来,一人面前放了一只,提起酒壶,一一斟满了酒。 典鸣道:“咱们喝酒也得有个带头的,这里在坐的各位,以帮主最大,咱们就先向帮主各敬一碗,以表诚心。帮主,属下先敬你一碗。”说着,站起身来,咕咚咕咚,喝干了碗中酒,一抹嘴巴,看着水淙。 水淙见他敬酒,哈哈一笑,拿起酒碗来,一口干了。碗中酒水太满,这一倾倒,溢出很多,顺着他脖子流将下来,淌到胸口上,胸口顿时湿了,他也浑不在意。 典鸣见水淙喝干了酒,坐了下来,向水若寒等五人道:“大家都来敬上帮主一碗,试试帮主的酒量。”见五人坐着不动,便不住挤眉弄眼,花言巧语,诱骗五人必须敬酒。 花弄影平日里虽然言语不多,却是好酒,当下拿起酒碗,向水淙道:“帮主,请。”一仰头,喝了酒。水淙见他爽快,哈哈大笑,也仰头喝了酒。 隋承志见二哥喝了,典鸣又在从旁挑拨敬酒,心想左右是喝,还是卖个顺水人情的好,拿起酒碗来,也敬了水淙一碗酒。 骆大元不甘落后,见隋承志敬酒,竟争着和他抢敬酒,当下两人共同敬了水淙一碗酒。典鸣却不让水淙赖酒,笑他少喝了一碗,巧言令色,竟哄得水淙又喝了一碗。 水若寒虽然不好喝酒,但见大家都敬了酒,自己哪好意思再行推却,当下也敬了一碗酒。水淙高兴,痛快喝了,这一转敬酒,直是连干了六大碗,顿时面色潮红,微有醉意。 典鸣“嘿嘿”冷笑,道:“帮主海量,纵然喝上千碗,也是不醉,属下今日得见,当真打开眼界,佩服之心,油然而生。帮主,属下再敬你一碗,陪你喝个通宵,痛快得很。”水淙知酒厉害,已有六分醉态,本想不再喝了,被典鸣马屁一拍,好起面子来,拿起大海碗便喝,又喝了一大碗酒,打了个饱嗝,身子摇摇晃晃,却是九分醉了。 典鸣喝干了酒,见水淙确实醉了,阴笑道:“似帮主这般酒量,属下还真是第一次看见,直不知帮主到底能喝多少碗?五位少侠,别光看着,都来敬酒。大家喝酒,那才有意思,就我和帮主两个人喝,却不可笑。”心中却道:好你个帮主,不是想喝个痛快么,嘿嘿,看我不灌醉了你,自己潇洒快活去了。虽然人在这里,一颗心却早就飘回了屋中,想到美人那漂亮的脸蛋,婀娜的身材,自己哪能忍受,只想早点将水淙灌醉了,自己也好早些抽身回去。 水若寒心中恼恨水淙,当下见典鸣有意要灌醉他,心中笑笑,暗道:早点回房休息,岂不更好?站起身来,拿起大海碗便敬酒。见水淙喝了,连使眼神,示意四位哥哥都来敬酒。当下五人又敬了个遍,这一转敬过之后,众人都不敬酒,水淙也是自斟自饮,已是头脑不清,意识模糊,摇头晃脑,东倒西歪,早已醉了十分。 典鸣见时机成熟,说道:“帮主,看来你喝高了,属下这就扶你进卧室休息罢。”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水淙跟前,低头就要去扶肩。 水淙已喝懵了,东南西北都分不清,酒劲上来,却不喜人家散酒,当下一把推开,“啪”地一声,甩了他个大嘴巴,瞪大了眼睛,怒目而视,斥道:“你,你想干啥!扶,扶什么扶!本座,本座还没醉呢,回卧室……却回卧室休什么息啊!告诉你,今晚……今晚谁也不准走,咱们,咱们定要喝到天亮……来,来,来,咱们……咱们接着喝。干了。”双手在桌上乱抓,一个横扫,却把面前那只大海碗扫到地上,“乒乓”一声,摔了个粉碎。 典鸣武功本来是极高的,在场诸人谁也打他不过。只因他心中时时惦记着美人倪嫦,心想只要扶了水淙进卧室,自己便可尽情享用美人了,心思早不在这儿,水淙突然打来一巴掌,他又万万没有料到,当下急忙闪避,已然不及,巴掌仍是打在左颊上,只是受力轻了,脸上也没肿胀,可是面子却丢大发了,心中有气,两眼冒火,愤怒地横了水淙一眼,立马恢复平静,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坐回原位,一言不发。 水若寒等五人见到这副场景,全都吃了一惊,睁大了眼睛,呆呆看着,相互对望一眼,不知所措。 水淙却是突然大呼小叫起来,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跳舞,双手狂抓头发,抓得头发根根倒竖,杂乱无章,家丁都知他脾气,却又有谁敢上来拦他。 水若寒心里好笑,暗道:这莫是发酒疯么? 只见水淙大喊大叫半天,唱歌跳舞半天,找了把椅子,随便坐了,歪着脑袋斜着头,睡眼朦胧得坐着出神。坐了半晌,突然睁大眼睛,大声叫嚷起来,声音越喊越响,语无伦次,断断续续,竟是说出了不少他少年时出外学艺闯荡江湖的陈年往事。 只听他道:“本座,不,什么狗屁本座,就说我罢,我小时候罢,大概和你们差不多年纪的时候,也许比你们还更小些,也就是二十七八年前的时候罢,我胆子就已经很大了,独自一人前往吴郡姑苏城内拜师学艺,还没进得城哪,却在半道上碰到了一个恶人,那地方大概离城二十里罢,是一个密密麻麻的桑林,我正好钻进去了,那个恶人也正巧在那里头,我就被他抓了。” 第三十二回 水淙往事 水淙打了个酒嗝,接着道:“他本来是要杀我的,可是后来改变主意,又不杀我了,说要每天折磨我,直到折磨我到死为止,当真是个恶人哪。哈哈哈哈。他把我带上了一座山,一座什么山呢?不提什么山了,总之是一座山,那山上有庄院,他每天就在庄院里使唤我,呼来喝去,把我当狗一样使唤,只要我稍微有点伺候不周全,他就拳打脚踢,破口大骂,只打得我浑身是伤,打折了半条命他才住手,毕竟,他还想留着我伺候他,可是太也狠毒。不过,渐渐的他嫌我手脚慢了,就偶尔教我些功夫,让我干活快些,省得惹他生气。那恶人老是动手打我,我当真被他打怕了,他既然要教我功夫,我为了少吃点苦头,自然拼命的练习,只为了少受点罪。哎哟喂,那日子还是人过的日子啊!悲惨哪!你们说我悲惨不悲惨哪!哈哈哈哈。” 晃了晃脑袋,又道:“后来,我就成年了,他便带我到处去淫人妻女,烧杀抢劫,每天总要杀掉十个人,左近乡村都被他杀了个遍,就像家常便饭一样,杀人不眨眼哪。当然了,女人和银子,始终都是最好的,嘿嘿,我当时也享受到了其中的乐趣。嘿嘿嘿嘿。唉,享受归享受,那恶人还是每天不断的折磨我,不但的羞辱我,就好像我前辈子欠了他什么似的,当真够恶的了。忽然有一天,哈哈,机会终于出现了,他竟然练功走火入魔了,我可当真是时来运转哪,开始走好运了,我立马趁机把他杀死,割下他脑袋,提了连夜逃下山来。那座山非常险峻,要不是这些年中,我功夫学得高了,只怕连下山都成问题,还好,我总算是平安下山了。哈哈哈哈。经过这番死里逃生之后,我就当真飞黄腾达了,人家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又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当真是非常有理啊。哈哈哈哈。” 在场众人见水淙说话有时眉飞色舞,吐沫飞溅,有时咬牙切齿,凶恶相向,有时哭天呛地,怨天尤人,有时仰天大笑,得意洋洋,疯疯癫癫,神情古怪,瞪眼相互看看,心中都道:这莫喝酒喝疯了。当下见他说得兴起,又是贵为一帮之长,不便出言打断,更不敢上前阻拦,只好由着他说,由得他做,心中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场面相当尴尬。 水淙一来心情高兴,二来酒喝高了,超过平日酒量数倍,早已意识不清,神志模糊,手舞足蹈,唱歌跳舞,丑样丢尽不说,竟将埋藏在心中几十年的秘密通统都说了出来,说完后直觉心情舒畅,痛快无比,心里的压抑,瞬间倾吐出来,“呼”地一声,长长地舒了口气,好是开心。 众人正在尴尬,只听典鸣笑道:“帮主海量,神威无比,属下再敬帮主一碗。”水淙哈哈笑笑,道:“就你最知我心意,嘿嘿,来,我们接着喝。”双手望桌上乱抓,“乒乒乓乓”,竟将身前的菜碟尽数扫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典鸣站起身来,见骆大元碗里的酒颇满,一把拿过,放到水淙手里,自己拿起酒碗来,笑道:“帮主,咱们干了。” 水淙一见到酒,毫不犹豫,拿过便喝,还没等典鸣把话说完,早已仰起脖子来,“咕咚”一声,一饮而尽,当下烂醉如泥,已醉足了十分,“扑通”一响,头撞到桌子上,沉沉睡去,呼呼打鼾之声,顿时大响。 典鸣见水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假意上前推推,关切道:“帮主,帮主。”见他确实睡熟了,呵呵笑笑,向五人道:“看来帮主确实是喝高了,我这便扶帮主去就寝,失陪了。” 隋承志起身道:“典军师,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当问不当问。”典鸣一愣,道:“你想问些什么,不妨直言。”隋承志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想问,今夜我们五个睡哪?帮主可有所安排?”典鸣听了,哈哈一笑,道:“我道是什么大事,当真想得多了。这事小事一桩,最是容易不过,也不需要帮主示下,典某便做得了主。依照帮主脾气性情,他定是要留你们五个住在府上。这样罢,水管家,你带他们五个去西边厢房,找五个房间住了,其他事情,明日再来理会。” 水丁见帮主醉得不醒人世,想听他发话,那自要等到明天了,当下“哦”地一声,点了点头,将酒壶放在桌上,恭身道:“五位少侠,想休息的话,这就跟小的走罢。” 水若寒想起大哥那帖煎药来,问道:“我让你帮我煎的药可曾好了?”水丁听了,一拍脑袋,道:“这事小的差点忘了,当真对不住。汤药已经煎好,小的这就去端来。” 原来汤药早已煎好,只是刚才被水淙这么一闹,水丁一时却不敢多做什么,呆呆地站在原地发愣。这时被水若寒这么一问,他顿时想了起来,就进厨房端将出来,兀自热气腾腾,端到骆大元跟前,放在桌上。 骆大元见那碗药乌黑麻漆,药味熏臭,知道难喝得紧,咽了口吐沫,摇了摇头,但药还是得喝,当下双手捧起,闭上眼睛,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入嘴只觉苦滋滋的,好不难喝。喝完药后,急忙找酒淑口,见自己大海碗中的酒已被水淙喝了,只得抢过身旁隋承志那碗酒,仰头便喝,辛辣之感顿时将苦涩之感融消殆尽,口中只觉好受多了。 隋承志见大哥喝了汤药,扶起大哥,道:“咱们走罢。”水丁向水若寒问道:“其余四帖药,水少侠可要带走?”水若寒道:“明日还要煎药,就放厨房里罢。”水丁“哦”了一声,从厨房取出一个灯笼,道:“小的带路,这就走罢。” 这时,典鸣已然扶着水淙去了。五人迈步出堂,只见一条长长的走廊上挂满灯笼,照得道路好是明亮。 第三十三回 深夜造访 水丁出来,提了灯笼,在前引路。五人跟着他走,一路穿廊过户,七转八弯,到了西院,抬眼望去,前面一排正好五个厢房。水丁一一打开门,带他们分别进屋,拿开灯罩,点燃了桌上蜡烛,道了声:“早些安歇。”转身就走。 水若寒一把拉住他,问道:“典军师住哪?你可知道。”水丁一怔,道:“他住在东院最左边的一间屋子里,屋外有棵杏树的便是。” 水若寒放他去了,寻思:那女子不知是否已经被那恶人糟蹋了,我且先去看看,再行计较。心中打定主意,明知救她并无胜算,仍然想去解救,当下运起“虎扑纵”轻功,三步两步,纵到了东院,举目四望,果见东边杏树前的屋子里亮着烛火,暗暗的烛光透过关严的门窗映射出来,知道里面有人,当下更不多想,俏步走上前去,藏身窗边,右手一伸,就要去戳窗户纸。 突听里面传出一声:“谁?”接着脚步声响起,似是有人走到门边,要来开门。 水若寒知道行踪被他发现了,四下里察看,却并无躲藏之处,眼前只有一棵枝繁叶茂的杏树,哪及多想,急忙一个飞跃,跳上大树,躲于枝桠间,窥探屋内情状。 这时,只听屋内一个女子声音娇声道:“哎哟,你快来呀!别走开哪!你想成全好事么,咱们来么!快啊!我等着你哪!”声音好嗲,迷人心魂。 一个男子声音淫笑道:“别急,美人,我哪都不去,这就来了!嘿嘿,想不到你刚才那是装出来的假正经,这时****起来,才显出了你****男人的本事,嘿嘿,我可喜欢得紧哪!” 水若寒听那二人对话,认得是典鸣和倪裳的声音,心中一股无名怒火油然而生,眉头大皱,暗道:好你个****,我好心来救你,你却竟是这等货色。哼,算我看走眼了。 耳中不忍再听屋内二人的淫秽言语,跃下杏树,头也不回地向西飞纵。一会儿工夫,跑进了自己屋中,愣愣地想了会儿心事,心中着实恼恨那女子,直恨了半晌,酒劲忽然上来,泛起困来,眼睛一合,躺到床上,倒头呼呼大睡。 这般睡到中夜,忽听得窗上剥啄有声,水若寒顿时惊觉,起身望向窗外。窗子半开半关,透过夜光,竟见一个黑影站在窗前。水若寒一惊,心道:难道遇上鬼了?冷汗汩汩直冒,衣衫都湿透了,瞪大了眼睛,张了大嘴巴,想叫却又叫不出声,当真恐怖。 只听窗外黑影低声说道:“水少侠,快开门。”水若寒听那黑影说话,心中顿时安稳,心道:既然会开口说话,那便不是鬼了。哈哈,我这不是自己吓唬自己么,鬼都是穿白衣服的,那人穿黑衣服,自然不是鬼了,我可真是胆小。不过,黑影不是鬼,那却会是谁呢? 水若寒心念及此,问道:“你是谁?” 那黑影低声道:“嘿嘿,连典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么。快些把门打开,典某有要事相商。” 水若寒听清是典鸣的声音,心道:他来找我做甚?莫非我刚才的行踪被他发现了,他来找我算帐?又或者是我爹爹妈妈被他抓了,他良心发现,想趁半夜来告诉我爹妈所在?心中惊疑不定,迟疑地打开门来,突见眼前黑影一晃,典鸣已然飘身入屋,右手伸出食指,竖在口唇之前,向着水若寒,作了个禁声的姿势,身子一荡,晃到窗户边,把窗户关了,顺道关了门,手法极快,一般人实难做到,水若寒看了,直是暗暗赞叹。 只听典鸣低声道:“水少侠,典某深夜来找你,是有句要紧的话要告诉你们五位。闲话也不多说,你先去把其他四人叫来,典某再来详加分说。” 水若寒见他不是来找自己麻烦,心中顿时一宽,又见他神情郑重,表情严肃,似乎真有什么大事要说,心中惊奇,脚步一动,轻轻打开了门,知道三哥隋承志颇有见识,便先去他屋外叫醒了他,然后二人再分头去叫醒花弄影和刘武扬,最后才去叫醒大哥骆大元,请他们四人都到自己屋中,听典鸣说话。 隋承志等四人睡得正酣,突然被水若寒吵醒,心情很是不爽,骆大元脾气最为暴躁,想要大声叫嚷,幸好水若寒先叫醒了其他三位兄长,言明了典鸣找来谈事,四人一齐到了骆大元屋前叫他,他才心神略定,不再吵嚷。 当下四人搀扶了骆大元,一齐进入水若寒屋中,各自找了把椅子坐了,水若寒关上门,屋内顿时漆黑一团。屋内点燃的蜡烛,此时早已燃尽,水若寒想把桌上另一只蜡烛点燃,典鸣却不让他点,说是怕惹人注意。 五人坐定以后,隋承志向典鸣施了个礼,问道:“典军师深夜造访,却不知所为何事?”典鸣笑道:“自然是为了你们的事来了。”隋承志道:“我们却有什么事,要烦劳典军师大驾。”典鸣笑道:“这件事与你们爹妈有关,你说要不要紧,要不要烦劳典某大驾?”五人闻言同时一怔,骆大元嚷道:“我爹爹妈妈人都死了,却和他们有什么干系!”花弄影急道:“快说!快说!”隋承志问道:“我们爹妈死因,是否另有隐情?”典鸣手摸短须,冷笑不答。 隋承志见他卖弄关子,站起身来,拱手作揖道:“典军师既然知道其中内情,还望见告。不然,你这趟来为的又是什么?”典鸣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典某需从头说起,你们可有这心情,听我慢慢道来?”透过夜光,见五人点了点头,便缓声道:“水帮主纵横南太湖一带,少说也有十余载了,太湖中人提到他,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二十年前他的所做所为,我也不去说了,单说这近几年来,他做的坏事,可也不在少数,前任帮主隋九天,就是你父亲,就是被他用毒酒给害死的。这件事情,英雄村中提将起来,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第三十四回 关押之事 隋承志听到此处,“啊”地一声,大叫站起。 典鸣示意他坐下,低声道:“隋少侠,说话轻声些,这是水府,万一被水帮主察觉了,咱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我这趟前来,可是冒了很大的干系的,若是被他发现,别说军师当不成了,只怕这条老命,也要丢在他水府里头了。” 隋承志定了定神,觉得哪有不对,问道:“你是他的人,突然告诉我这个消息,却是为了什么?” 典鸣听了,摸了摸短须,冷笑道:“哼,我算什么他的人了。水帮主为人残忍无道,荒淫无度,有功不赏,有罪不罚,赏罚不分,善恶不明,令做属下的大感心寒,刚才他趁酒醉,故意打我一巴掌,让我当众丢脸,便是此理,你们说,他是不是很可恶?典某虽然不才,做他手下多年,受了这等委屈,心中也是不平,顿时头脑开窍,发现了他的不是,唉,我也是时候应该弃恶从善了。” 隋承志心中仍有许多疑虑,想出言反驳几句。只听水若寒道:“典军师所说的话,句句都是实话。我……我这做兄弟的,有些话藏在心里头,想说出来,可,可实在……实在是不敢说出来,当真对不住兄弟们了。”其余四人一听,同时一惊,心中均想:五弟为人忠厚老实,他既这般说来,想来确有其事,只不知五弟以前不说,为何这时才说,其中变故,想来非比寻常。 隋承志听了他这话,便不再问了。过了半晌,典鸣道:“五位少侠,可还要听典某继续说下去?”五人均是不语。典鸣便道:“帮中兄弟知道水帮主毒死了前任帮主隋九天后,大为气愤,骆驼子骆峰,花蝴蝶花雕,二人便夜闯水府,想要将他暗杀,替隋帮主报仇。唉,只可惜功亏于愧,被水帮主知觉,将二人打了出去,在家养伤时,却在半夜里连同妻子一起被人暗杀了。这其中的缘故,我不说,你们定也能猜到是谁所为了罢。”说着,连连叹气。 骆大元和花弄影听到这里,心中均是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隋承志也是默默抽泣。骆大元恨得咬牙切齿,“啪”地一声,拍了记桌子,想要站起来,却是牵动腿上疼痛,“啊”地一声,捂着腿坐好,怒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花弄影想要抢身冲出,却被典鸣伸手拉住,道:“想报仇,也不急在一时。典某与他也有仇隙,一会儿咱们共同商量出个对策来,再做理论。” 花弄影连甩手臂,只觉手上酸麻,使不出半分力来,身子一软,已坐回了原位。 典鸣冷笑两声,见他情绪稳定,便放开他手臂,手摸短须,接着道:“还是先听我把话说完罢。”顿了一顿,道:“水帮主人是坏的,为了自己能当上太湖盟主,竟然忍心害死了英雄帮帮主隋九天,又间接害死了骆峰和花雕,逼得刘正和水痕等原帮主心腹走的走躲的躲,一手把持了英雄帮帮权,大家伙儿心里头明白,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只怕最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又道:“这样他还不罢休,却又去招惹了豪杰帮帮主银须翁郭巨,开罪了所有的南太湖帮派,从而打斗不断,劳民伤财不说,又欺压村内乡民,搜刮他们钱财,以作帮资之用,他在村内便成了众矢之的,人人唾骂。唉,这些年来,若**某从中周旋,只怕本帮早已陨灭。典某心中虽是恼他,对他也是颇有忌惮,所以迟迟不敢动手,等待时机来临。幸而黄天不负有心人,五位少侠从天而降,回到村中,典某由此想出计策,一举端了山贼老巢,致令山贼元气大伤,余党虽存,只怕再也嚣张不得,今后加以打击,轻而易举便能尽除,想来真是大快人心。哈哈,哈哈。” 水若寒听在耳中,典鸣口中所述内容,大部分与爹爹所说相同,只是其中涉及到典鸣使坏唆使水淙,又打伤骆峰和花雕等情,却又有所不符,碍于典鸣人在眼前,一时不便挑明,眉头一皱,思绪万千。 只听隋承志道:“这事既然本村中人人知道,为什么我去问邻居和亲戚时,他们都说不知道呢?” 典鸣“嘿嘿”笑道:“隋少侠有所不知了,那日水帮主宴请各位的当口,典某出去了趟,你们可知典某干什么去了?” 隋承志一听,心中疑惑顿解,寻思:多半是水淙命他去做手脚了。果然听见典鸣说道:“那是水帮主怕你们五个知道其中原由,派我去威胁村中所有人,让他们不准向你们说出真相,若是谁走漏了风声,叫他死无葬身之地。唉,典某也是奉命行事,其中难处,还望五位少侠体谅。” 水若寒心中想到爹妈,问道:“我爹爹妈妈被你带进了水府,却被关在了哪里?”典鸣一听,笑道:“这话水少侠即便不问,我也要告诉于你知晓。”顿了一顿,道:“那日,典某奉水帮主之命,请水少侠进府,水少侠不从,典某只好依着水帮主命令,捉了你爹爹妈妈去,那日所为,实在是逼不得以,想来水少侠知道其中原由,也不怪罪我了。”水若寒急道:“我不怪你,只要知道我爹爹妈妈现下安好?人在哪里?”典鸣道:“这个自然,他们好坏,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他们人在何方。”水若寒问道:“却在哪里?”典鸣道:“那日我将水少侠爹妈交给水帮主后,他就带着他们去了。典某心中也关心这事,只不知被关在哪了。后来,经过我多日明察暗访,终于探得了他们被关所在,只是……”说到个“只是”,就住嘴不说了。 水若寒见他不说,急忙问道:“只是什么?” 典鸣“唉”地一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似是若有所思,一手摸须一手靠背,沉凝片刻,转过身来,道:“实不相瞒,典某有心要除掉水淙这厮,只是不知道五位少侠心中是否有这想法,敢是不敢。若是不敢,我即便说出了关押水少侠父母所在,水少侠自也无能为力,只有白白看着的份。对了,差点忘记说了,刘少侠父母,也被关在那个地方。” 第三十五回 典鸣阴谋 刘武扬一直找寻父母不到,这时听到父母下落,心中猛地一惊,站起身来,急道:“我爹爹妈妈被关在哪里,你快说了。在我刘武扬眼里,从来都没有‘不敢’二字,为了爹爹妈妈,让我杀人,我也是敢。我那大哥,更是天不怕地不怕,在这世上,除了他爹妈,他谁也不怕。二哥,三哥,五弟,个个都是血性男儿,害死爹妈,关押爹妈,这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我们五个就算性命不要,也要救出爹妈,让爹妈活命,更别说,已经害死了我三位好哥哥的爹妈了。” 典鸣听到这话,一拍手掌,笑道:“好,我就等你这句话。典某心中有个主意,正要说与五位少侠知晓,只怕你们不是出于真心,便迟迟不敢说出口来。既然五位同有此心,我也想图个安心,那便人人发个誓,大家伙儿共诛水淙,谁若有异心,谁就不得好死。怎样?” 骆大元当即一拍胸脯,道:“我骆大元对天发誓,不杀水淙,誓不为人。”花弄影也发了誓:“我花弄影若有异心,必遭天谴。”隋承志道:“我隋承志与水淙势不两立,若是出卖在座的人,甘受天打五雷轰。”刘武扬发誓道:“我刘武扬别的不讲,最讲义气,共同说过的话,共同做过的事,全然负责,若有二心,身遭万虫肆咬而死。”水若寒道:“我水若寒发誓,与在座各位共同进退,除掉水淙,若生异志,万箭穿心而死。” 五人一一发过了誓,眼望典鸣。典鸣“嘿嘿”冷笑两声,指天发誓道:“我典鸣身为英雄帮军师,今日与在座各位订立盟约,共同对付水淙,大家齐心协力,完成大事,中间若三心二意,愿受千刀万剐而死。”出语真切,不似作假。隋承志听在耳中,却隐隐觉得哪有不对,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典鸣发过了誓,心中疑虑已去,便向五人道出了心中计策。直道:“如此,如此。”说过之后,又道:“此话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人不知,若让他人知晓,后果不堪设想,万望五位少侠谨慎则个。” 只听府外传来“梆梆当”的打更声,夜深人静中听来,甚为响亮,却是更夫在敲二更。 典鸣见五人将自己心中主意大致听明白了,见已二更天了,便即作别。一转过身,脸上露出奸佞神色,只是背对着五人,五人并未看到。 “呀”地一声,典鸣开门而出,也不回身,忽地一下,飘然隐去,在黑夜中看来,形同鬼魅,身法之快,匪夷所思。五人暗自惊叹,心下徒起敬佩之意。 五人刚才全神贯注的倾听典鸣说话,并未感到如何闷热,这时回过神来,顿觉天气闷热难当,赶忙打开窗户透气,却又哪里有风?只见一轮明月西斜枝头,照得地面雪银一片。 五人看了会儿月亮,回屋中去团团坐了,相聚在一起,各自心中惆怅,却又哪里睡得着觉,当下谁也不说话,气氛好是沉闷,但听得窗外蛐蛐叫声,青蛙呱呱叫声,心中更增烦恼。 这般坐了半天,耳中听得更夫敲起了四更天的更,五人都泛困了,互相道个别,各自回房睡了。 水若寒将四位兄长送出门后,倒头便睡,也不脱衣衫。 次日醒来,水若寒一睁开眼,不见有人敲门伺候,以为时辰尚早,便又眯眼小睡了会。迷迷糊糊中,不知睡了多久,突听“笃笃笃”地敲门声响起,门外声音嘈杂,以为服侍的人来了,肚子正好饥饿,便急去打开了门,不想,迎面见到的竟是四位兄长,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当下笑道:“大家起的好早。”只听骆大元嚷道:“早什么早,都快吃晚饭了,你还说早。他奶奶的,一天过去了,也不见有人来送水送饭,这是什么鸟地方啊,竟惹老子生气。幸好老子睡得熟,天塌下来也不知道。哼,别的先不管了,一天不洗澡,身上又臭又湿,走,先把身子洗干净去。”一手扶着隋承志,一只脚掂着地面。 水若寒一听“洗澡”二字,心中想到自己两天都未洗澡,这事若让四位兄长知道,还不笑话自己,当下脸上不禁一红,羞愧得笑了笑。抬头看看天色,确实已近黄昏,一拍脑瓜,寻思:这一觉可着实睡过头了。见骆大元腿脚不利索,关心道:“大哥,你的腿伤可好些了么?汤药喝过了么?” 骆大元道:“咱们几个都这时候起床,谁来给我煎药,喝西北风啊!”水若寒道:“那腿上的膏药可曾敷好?”骆大元道:“这个自然。我自己的伤,自己可得上点心思,一醒来,就直接敷上了药膏。” 水若寒四下里一瞧,并不见一个水府的人,心中奇怪:水府的人为何迟迟不来伺候?只听隋承志道:“五弟,你把药放在饭堂厨房里了罢。走,咱们一起去为大哥煎药,趁这当子工夫,正好洗上个澡。” 五人便朝饭堂方向走去,转过几个弯,到了饭堂,走入里屋厨房,却见三四个家丁在那忙碌着,有的杀鸡,有的切菜。隋承志见炉上生着火,药帖放在一旁,便让家丁动手煎药,又打听了哪里可以洗澡,知道村北就是太湖,五人回屋带上新的衣衫,洗澡毛巾,径直去了北边。 村北就是昨日大战山贼之处,离村子不远,骆大元腿脚不便,骑不得马,五人便步行走将过去。一路行来,望着漫天红霞,看着青嫩桑林,脚踏嶙峋泥地,途经碧绿草地,眼前芦苇荡漾,随风轻轻摆动,早到了太湖水边。 五人见水中人头窜动,嬉戏正欢,却是英雄村乡民在洗澡,当下情绪起来,赶忙脱去浑身脏臭衣衫,下到水里边去。骆大元脱衣不便,水若寒等人便帮他脱了,扶他慢慢入水,让他坐在岸边,只在浅水处洗刷。随后,四人下到水中去,游起了泳。 第三十六回 太湖游泳 原来五人的授业恩师狂啸神虎万仁同出生渔民,自幼熟习水性,成年后立志成为一名武师,方才出外四处闯荡江湖,后来到了京城洛阳,投入了五虎镖局做镖师跟班,因为人机灵,练功勤快,深受掌门人器重,招他为婿。而他为了自身理想,也同意了。 北方平野之地,水泽颇少。万仁同乃是南方人,喜好戏水,洛阳城附近有洛河,每逢盛夏,他便常常只身前去潜水游泳。后来,在太湖蛟隋九天的恳求下,收了水若寒等五人为徒,因是老乡缘故,滋生了故乡之亲,便将平身所学,连同潜水游泳功夫,倾囊相授,丝毫不加掩藏,又给他们五个取外号为“英雄五虎”,实是亲如骨肉,情同亲生。 水若寒等人也不辜负他的期望,人人勤于练功,尊师重教,却将恩师所授全学会了。万仁同见已教无可教,自己镖局实力大为提升不说,五位关门弟子又着实给自己挣了不少脸面,心下委实高兴。 不想,这日收到水痕鸡毛急信,展开看过之后,只好放了他们五个回去,言定还要他们回来,好来帮自己打理帮中诸般事务,走镖护银。 五人回到太湖,经历了诸般变故,多番打斗,这日只觉身上脏臭,要去太湖游泳,这些潜水游泳功夫,正好派上了用场。 当下水若寒等人一入水,游泳嬉闹起来,嘻嘻哈哈,越游越远。骆大元在岸边看得可不舒服了,嘴里直嚷嚷:“我也要游泳!快来扶我,我也要游泳!”左腿虽在水中,摆动起来,仍是隐隐刺痛。 水若寒等人知道大哥脾气,怕他闹将起来,不顾自身腿伤,硬要入水游泳,当下只得游了回来,在他身边擦起了身子。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太阳也已落了山。水中乡民纷纷上岸走了,五人却正洗得欢畅,浑身愉快。 只听岸上一人喊道:“五位少侠,老爷让小的来通传一声,请你们入府吃酒。” 五人回头一看,见是管家水丁,心想:总算有饭吃了。相互看看,起来擦干身子,穿了**裤,因天气炎热,衣衫也不穿了,跟着他便走。 水丁眼望五人,“嘿嘿”冷笑数声,转过头来,白了一眼,心道:一群土包子,哪配我来伺候。 他本来是奉命服侍水若寒的,只是昨晚水淙喝醉了酒,没有下达命令,让他伺候他们五个,他便钻了这个空子,偷了个闲。幸好,水淙这一醉,直到这时才醒,酒醒后,喝了口参茶,醒了醒酒,这才想起英雄五虎来,问了水丁。水丁早前吃了打,长了记性,虽然不去服侍他们,却将他们行踪了如指掌,见水淙问起,便告诉了他。水淙便让他去叫五人进府,吃酒聊天。 当下水丁牵马带路,引着五人进入水府,径直去了饭堂,见五人跨脚入堂,自己也便进入里屋厨房。 正要进去,只听水若寒道:“水管家,我大哥的药贴可是煎好了?麻烦你帮我看看,若是好了,便端出来,我大哥即刻要喝。”水丁“哦”了一声,也不回头。 水淙早在堂中坐了,见着五人光着膀子进来,吃了一惊,随即脸上现出不悦神色。典鸣坐在他身旁,却是偷偷冷笑。 水淙眉头一皱,不客气道:“五位贤侄,都坐了罢。” 隋承志见水淙不高兴,低头一看,见自己****着身子,知道失态,脸上一红,道:“咱们把衣服都穿了罢。”骆大元一听,想到自己腿脚不便,嚷道:“穿什么穿啊!大热天的,还穿什么衣服!”眼见四位兄弟都穿好了衣衫,只得找了把椅子坐了,硬着头皮穿了件衣服,下半身却不去穿裤子了。 五人刚入座,水丁便从里屋厨房端了碗汤药出来,放到骆大元身前,热气腾腾的。骆大元鼻中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知道汤药苦涩,一手捏住鼻子,一手端起汤药,“咕咚”一声,仰头便喝。不想汤药滚烫,烫到喉咙,“哇”地一声,朝前猛吐出来,口中汤药瞬间喷洒而出,正好溅向水淙脸上,水淙顿时大惊,哪里还闪避得过。 典鸣在一旁见到,右手一扬,衣衫起处,挥了几个圈,却将喷洒出来的汤汁尽数挡在了衣袖上。刘武扬见了他这一手功夫,口中大赞了一声:“好!”典鸣收回衣袖,向刘武扬点头微笑。 水淙怒视骆大元良久,“哼”了一声,向典鸣微笑道:“典军师当真好身手,本座能得你这位绝顶高手相助,当真是如虎添翼啊!哈哈哈哈!对了,典军师昨晚可曾享尽了艳福?”心中却道:昨晚你同我一般,喝了个酩酊大醉,却又怎么去**女子呢? 典鸣叹了口气,道:“想那小贱货,当真不识好歹。昨夜进入属下屋中后,竟然假意顺从于我,暗地里却使阴招,想杀我个措手不及。幸好,属下生平对色字头上一把刀字看得甚重,又早知她‘夺魄汤’手段,对她早有防范,不然,只怕属下这时候早去见阎王爷了,哪里还会在这里与帮主同桌共饮啊。”心中想到倪嫦的美貌,柔嫩的娇躯,肉到嘴边了,自己却吃不到,这等天生尤物,自己却无福消受,只觉苦闷异常,好不难受,“唉”地一声,重重地叹了口气,直是摇头。 水淙哈哈笑笑,道:“那女子当真是贱,她现在人在哪里?可是还在你屋中,却待本座吃过饭后,再去帮你教她学乖。” 典鸣摇头道:“她想害属下,却行事不密,被属下发现了,这时还能有命在么?唉,……若是我当时下手轻些,那该多好……唉,时也命也。”只是自怨自艾,自怒自骂。 水淙听了,哈哈大笑,端起酒杯,道:“天底下漂亮女子多得是,死了就死了罢,本座下次物色到个更好的,再送给你当老婆,却有什么可惜了。来来来,咱们喝酒。” 第三十七回 自罚三杯 骆大元自从喝了那口滚烫的汤药后,喉头痛了半天,舌头麻辣,刺痛得紧,喝了口烈酒,让清凉之气缓解缓解舌头的疼痛。酒水入口虽然**,却也委实清凉解痛,心中只觉痛快无比,抓起筷子,早吃起了菜。这时听水淙说要喝酒,见杯中酒水干了,却怎么喝呢?眼望水丁手中酒壶,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水丁见他凶巴巴得瞧着自己,浑身不禁打了个哆嗦,知他杯中酒水干了,想上前斟酒,不得水淙发话,却又不敢,一双眼珠子直直地望着水淙。 水淙见大家都举起了酒杯,就骆大元在那发愣,眉头不免一皱,脸色铁青,心道:这莫你又有什么古怪?是不是又喝干了酒?朝他杯中一看,果见空空如也,心中只觉又好气又好笑。 刚才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喷,差点着了道,幸好典鸣及时出手,这番尴尬,方才得以化解,心中对他极为恼怒,便不愿去看他,只顾和典鸣闲聊女人,骆大元喉痛喝酒这节,自己却没看到,心中想到,几次吃酒,他都是这般鲁莽,当下见怪不怪,扭头瞧了一眼水丁,咳嗽一声,道:“水管家,谁喝干了酒,你只管斟上就是,本座府中最多的就是酒。”水丁得了老爷这话,急忙上前斟酒。水淙“哼”了一声,举杯道:“来,大家干了这杯。” 骆大元酒水既满,便端起了酒杯,和大家一起喝干了杯中酒。 水淙突然想起一事,白了骆大元一眼,傲然道:“骆少侠,听我帮中弟兄说,你私自命令他们掩埋了屠斐恶贼的尸首,可有此事?” 骆大元听了,浑不以为然,嚷道:“我想他也是条好汉,埋就埋了罢。” 水淙眉头大皱,“哼”了一声,怒道:“他是山贼恶人,你却去埋他,是何居心?” 隋承志见苗头不对,急忙出言道:“帮主,这是区区小事,何必动怒伤身。想来屠斐恶贼已然身死,埋与不埋,与大局却是无关,帮主大人大量,对这等小事,却又何必斤斤计较。” 水淙“哼”了一声,不作理睬,眼睛望向典鸣,想听听他的说法。 典鸣笑道:“这事该罚,该罚。”向骆大元道:“骆少侠,你做错了事,那就该罚。来,你当着咱们帮主的面,自罚三杯水酒,帮主高兴了,这种小事,也就过了。”边说边向骆大元不住眨眼。 骆大元见水淙人模狗样,气势凌人,想到爹妈被他杀了,心中一团怒火燃起,便要动手。突觉腿上一热,却是被人用手拉了拉右腿。侧头来看,隋承志道:“大哥,一人做事一人当,这道理,你是知道的。埋葬一个死人,这不是什么大事,喝杯酒也就是了,是男子汉,你就喝了。” 这当子工夫,水丁已然斟满了酒。 骆大元眼见隋承志眼含求恳,猛然间想到昨夜设想的全盘计谋,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而毁于自己之手。当下收敛怒火,强行忍住,牙齿一咬,拿起酒杯,“咕咚”一声,便即喝干。 水丁又倒一杯,骆大元接着干了。 连着三杯,尽数喝了。 典鸣笑道:“帮主,骆少侠已然知错,自罚酒水三杯,你老人家念在人才难得的份上,便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他罢。” 水淙见骆大元闷声不响,自干了三杯水酒,只道他真心认了错,又听典鸣一直为他打圆场,心道:典军师向来比我聪明,他既然这般说,定有道理。当下“哼”地一声,白了骆大元一眼,目光扫视众人一遍,笑道:“来来来,大家别客气,吃菜,吃菜。” 水淙昨晚喝酒太多,此时肠胃兀自难受,当下不敢多喝,只是吃菜劝酒。典鸣在一旁偷眼瞧着,“嘿嘿”冷笑,不时向英雄五虎挤眉弄眼。 七人边吃边聊,闲话家常,只说些太湖山贼的历来恶行和江湖上的扯淡事情,却都不着正调。 直到月色深沉,烛光明亮,水淙有些困了,方才站起身来,打个哈哈,道:“本座有些累了,都散了罢。”一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众人见他去远了,相互看看,眼神作番交流,典鸣轻声道:“待会老地方见。”五虎会意,这才散了,各自回屋休息。 中夜时分,典鸣果然来了,于水若寒屋中会着五人,详细密谋刺杀水淙之事,二更时分,方才离去。连着三日,日日如此。 这三日中,水若寒等人已将如何刺杀水淙、如何营救父母、万一刺杀失败如何逃离英雄村诸事,详细加以安排设想,但求万无一失,只等时机成熟,即便动手。 水若寒时常会想起水玲珑,一想到她,一颗心便“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只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想问水丁,却又不好意思开口。闲来无事,日日去逛那花园凉亭,却也撞不到她面,心中只觉空落落的,失魂落魄,一想到要取他父亲性命,以后却怎能再与她见面?一时之间,忐忑不安。 水淙却仍是蒙在鼓里,日日只顾邀宴六人吃酒,收买人心。但见五虎对他恭敬有加,彬彬有礼,就连那鲁莽的骆大元竟也变了性子,不似先前那般傲慢无礼,粗声大气,满心以为收服了五人的心,心中高兴不已。 盛夏季节,天气炎热,高温无雨,接连三日。到得第三日上,天空中乌云盖日,电闪雷鸣,却是下起了一场暴雨,直落了半天。暴雨过后,一道彩虹划破长空,光亮耀眼,屋外空气清新,人在屋中,只觉凉爽。乌云却是迟迟不散,遮住了太阳。 是日中夜,典鸣又来,笑道:“眼下时机成熟,明日便可成事。大家做好准备,一切依计划行事,不可有误。”嘱咐完之后,闪身去了。 五人已将计划烂熟于胸,当下听他这话,知他智计万端,定有动作,当下又将计划温故一遍,直到耳熟能详为止。 第三十八回 黑衣人 次日清晨,水丁奉命带着家丁侍女伺候五人,心中却是老大不高兴,只是碍于老爷命令,不得不从。 当下按照惯例,派出家丁侍女,分头敲了五虎的门。见都醒了,打开门来,便送上洗淑用品,端上早点。待得五人吃过早点,便让家丁侍女收拾干净,自己带着五虎去“迎客厅”见水淙,说是老爷有要事相商。 五人进得大厅,只见水淙背负双手,正怒气冲冲地来回踱步,嘴里不住口叫骂,左一句“老贼”,右一句“匹夫”,不干不净的,好不恼怒。 水丁见这势头不对,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转过身去,躲得远远的,免得无辜遭打。 典鸣恭身站在一旁,见着五人进来,迎将上去,假作不笑,道:“五位少侠,暂且少歇片刻,帮主正在气头上,待他老人家火气消了,便来与你们静谈。” 五人自来水府至今,头遭见到水淙如此动怒,心中略慌,眼望典鸣,见他不住朝这边眨眼,嘴角露出得意笑容,心念一转,已然明白,定是他有了动作。 水淙见五人进来,也不理睬,直顾骂人,旁若无人。这般骂了半天,直骂得口干舌噪,喉头冒烟了,方才住口,顿感腿脚酸痛,想是战立过久了,一屁股坐上太师椅,端起茶杯喝茶。“咕咚”一声,仰头饮尽。“哈”地一声,缓了口气,朗声道:“来人哪,传令下去,全帮上下准备,集结府门外,本座要亲率本帮帮众,前去豪杰村,灭了豪杰帮,取了郭巨老贼狗头,拿来当下酒菜吃。” 厅中站有五六个帮里的头领,听了水淙这话,应了声:“是。”纷纷出去传令准备。 水若寒好奇心起,问道:“却是发生什么事了?” 水淙脸露怒容,哼哼有声。 典鸣目视水淙,看他脸色行事。水淙瞥了一眼,点了点头。 典鸣便道:“水少侠,你们五个既是自己人了,帮主的事,就是你们的事,典某知道多少,和盘托出,也不隐瞒你们,这就说与你们听,待会儿,还要你们一同前去相帮。”顿了一顿,道:“昨夜三更时分,有一蒙面黑衣人,胆大妄为,竟然趁着暴雨天气,偷偷潜入咱们水府,摸到帮主卧室,偷袭行刺。幸得帮主神功盖世,身手不凡,三下两下,将刺客瞬间击退,并夺下了他手中长剑。取来看时,见剑刃上刻有‘银须’二字,从刻法上辨认出来,是郭巨所使长剑。你们说,帮主应不应该前去豪杰帮找郭巨算这笔帐。” 五人听了这话,相互看看,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是。 只听水淙“哼”了一声,屁股离坐,站起身来,傲然道:“你们先去外边等候,本座稍后便来。”径直走入内室。 典鸣道声:“是。”回头示意五人跟着他走。 五人见他带头,只好在后头跟着,一齐出了“迎客厅”,沿着鹅软石路面,径直走出门外。 到了外头,英雄帮众人都已到齐,人人手拿兵刃,或者骑马,或者步行,排成数排,笔直站立着。 五人知道要去与人打斗,当下回身入府,分头去自己房中,取来自己兵刃,又去马厩中,牵了自己马匹,走出府门,与大伙儿一同等候。 过得片刻,水淙全身披挂,从府中大踏步走将出来,跨上马鞍,喝道:“走!”当先便行。 还没行出几步,突听“哎哟”一声,一人直挺挺从马背上摔将下来,躺在地上,滚来滚去,不停打滚。 水淙回头一看,见骆大元双手捂肚,面目狰狞可怖,神情相当痛楚,心中一惊,暗道:他的腿伤将养两三天了,还没好么?似他这般痛苦表情,似乎不是腿伤发作,却又是哪里不舒服了? 水若寒等四人早已跳下马背,纷纷跑将过去,扶他起身,口中连声叫道:“大哥,你怎么了?”“可还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哪里不舒服了?”“不碍事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水淙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心道:没用的家伙,老是有事。向水丁道:“快把大夫叫来。” 水淙府内养有大夫,水丁便进去传唤他出来。大夫到了,是个五十左右的长者,他见水淙神色愤怒,知他喜怒无常,说打便打,当下哪敢多加耽搁,哆嗦着伸出右手大拇指、食指、中指三指,往骆大元脉上一搭,隔了良久,定了定神,正色道:“这青年皮肤红肿,脸色紫青,乃是食物中毒之状,所幸中毒不深,却不碍事,幸好又遇上了敝人,那便更加好得快了,只须敝人开一帖药出来,煎熬好让他服下,休养一两个时辰,包准药到病除。” 水淙听到“食物中毒”四字,顿时勃然大怒,脱口骂道:“什么狗屁厨子,手脚这般不干净,若是本座吃出病来,那还了得。哼,那些送菜的家丁丫鬟,手脚也不干净。这事本座回来,定当仔细盘查,若是查出使坏之人,立斩不饶。哼,骆贤侄既然行动不得,那便好生留在府中调养。大伙儿,向豪杰村出发。” 隋承志见水淙向前欲行,急忙上前拦住,道:“水帮主,我大哥身体不适,需要有人照料。别人照料,我们兄弟不放心,这样罢,我和三哥留了下来,照料我大哥,二哥和五弟随你们一起去,如何?” 水淙闻言,迟疑不定。 典鸣贴近马头,低声道:“他们兄弟情深,帮主便做个顺水人情,依了他们要求,收买他们的心。日后,他们五个感恩于帮主,便会死心塌地的跟随帮主左右,岂不更好?豪杰帮那边,有属下一人在,已然绰绰有余,多去人手,也是徒劳,依属下愚见,准了为好。”水淙“恩”地一声,点了点头,脸露一丝微笑,道:“准了。” 隋承志见他中计,心中高兴,当下说了声:“谢过水帮主。”扶起骆大元,向刘武扬道:“三哥,你随大夫去抓药。”心中想起一事,向那五旬老者道:“对了,这位大夫,我大哥这病,你要收多少诊金?” 第三十九回 齐名太湖 那老者听了,望了水淙一眼,见他正怒目相向,浑身打了个哆嗦,双手乱摇,直道:“既是老爷的意思,自然,自然不收钱了。” 隋承志一听,冲着水淙微微一笑,表示感谢,转身扶了骆大元,走进府里去了。刘武扬强自不笑,连声道:“好得很,好得很。”跟随大夫前去药房抓药。 水淙心中急噪,一心只想报仇,当下见四人进府了,“哼”地一声,白了一眼,撒开马蹄,急驰而去。 红马雄健,一路狂奔,蹄子乱踩,溅踏起无数湿泥来,早到了豪杰村东口。 水淙放眼望去,见村头围着许多人,个个身形彪悍,头裹白巾,手持刀枪,摆开架势,心中顿时打了个突,回头一望,不见本帮众人,心中只叫了一声苦,暗道:却是自己马儿太快,将他们甩得老远。当下停住马儿,驻足观望。 这时,豪杰村东口人群中,乘马走出一位老者来,手摸花白胡须,冷冷的道:“水帮主突然驾临本村,端的为何?” 水淙见那老者年过六旬,须发雪白,银盔银甲,手摸长须,正是郭巨,当下冷笑道:“郭老贼,本座一贯见你道貌岸然,仙风侠骨,还以为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却原来是个伪君子。”说着,心中有气,“哼”了一声。 郭巨听了一怔,见他骂自己老贼,眉头一皱,朗声道:“水淙,别没大没小的乱叫,想找茬,冲着老朽来便是,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水淙摸住腰间剑鞘,“铛”地一声,拔出一柄剑来,青光闪闪,道:“你看这是什么。”朝郭巨面门扔了过去。 剑破长空,嗡嗡作响。 郭巨侧头避过,右手伸出一探,抓住了剑柄,拿在手中,仔细一看,见剑身上刻有“银须”二字,认得是自己平日所用兵刃,怪道:“老朽今日寻不着宝剑,却怎在你手上?哼,无耻小人,偷到老朽头上来了。” 水淙见他反咬一口,心中一团怒火冲起,骂道:“老匹夫,好不要脸,自己做的好事,却来抵赖!好啊,往日本座念你是武林前辈,在江湖上有头有脸,诸事便不多于之计较!哪知,你竟是这等卑鄙龌龊,人模狗样,似你这等无耻小人,竟然与本座齐名太湖,可笑可笑!” 郭巨素来心平气和,凡事不与人争,不到万不得以,从不发火,当下听他口出恶言,心中虽怒,一时却不表露出来,冷冷的道:“你这话却是从何说起?” 水淙哈哈干笑数声,道:“好,本座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说,昨夜为何要来行刺本座?” 郭巨听了,心里一头雾水,寻思:水淙小儿,行为向来不端,素来于我,又多嫌隙,此番前来,定是不怀好意,寻衅滋事的了。当下正色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老朽听不懂。” 水淙只道他要耍赖,怒道:“好个狗贼,欺人太甚!昨夜行小人之事,趁着雨夜前来暗杀本座,被本座知觉,反夺了兵刃,今日倒好,证据确凿,竟来个死不认帐!哼,天底下哪有这等便宜之事,今日本座便先取了你这颗老**,看你日后再怎生事端,假做好人!” 郭巨今早起来,翻身床头一摸,竟不见了贴身宝剑,好生奇怪。在府中上下到处找了个遍,也找不到。这时有帮众来报,说英雄村方向有一大群人赶了过来,手中拿着刀枪,似乎有所图谋,便急召齐本帮帮众,同到村子东口守侯。 众人刚到村东,迎面一骑过来,浑身金盔金甲,一眼认出,便是水淙,情知于他素有仇隙,今日带人前来,必定闹事,不想,经过一番口舌之争后,他竟说出这种话来,只觉脸上无光,心道:我在太湖一带,向来人缘颇好,名气颇大,德高望重,众人敬仰,今日你却来这般瞎搅胡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老贼”、“匹夫”的骂我,当真不把我放在眼里。好,别说委实没那回事,就算真有那回事,你又能耐我何?当下脸色一青,白眉上扬,傲然道:“混帐东西,竟敢如此目无尊长,欺老朽太甚,似你这般谋帮夺权之奸佞小人,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今日老朽便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恶贼,替隋盟主报仇。” 水淙被他这一番言语数落,直刺到内心疮疤上,激得他眼中冒火,“嗷嗷”直叫,又恨他偷袭暗杀,手中红刀连挥,拍马急跃而上。 郭巨“哼”了一声,纵马举剑相迎。 二人这一交手,顿时火花四溅,出刀声呼呼大响,刺剑声悄无声息,你来我往,太湖两大高手相斗,当真与众不同。 斗将六十回合,郭巨马儿不及水淙马健,渐落下风。 郭巨道:“且住,我有一句话说。”水淙住了红刀,嚷道:“什么!”郭巨道:“我二人齐名太湖,武功只在伯仲之间,只是你占了良马便宜,却又胜之不武了。有本事,咱们都下了马,好好较量一番武功,到时候谁胜谁负,自也说不得半个不字。你看怎样?” 水淙知他武功厉害,稍作犹豫。 郭巨见他迟疑,手摸银须,仰天哈哈大笑,道:“想来,你这一帮之主,也有怕的时候,是也不是?”水淙眼珠一转,笑道:“本座这浑身金盔金甲,虽是坚硬,却也沉重无比,骑在马上,方能显出威力,若是下了地面,只怕连站都站不稳,却又何谈打斗。郭老头,你与我认识多年,难道就不知道么?哼,今日我是来取你狗命的,又不是来找你比武的,废话少说,本座与你功夫上见真章。”手中红刀乱舞,哪容他再有空隙说话。 郭巨被他这一阵乱刀砍过,直逼得连连招架,心中却道:哼,就算在马上打斗,我还输给你不成。当下心中一狠,一套“无声剑法”使将开来,大展平身所学,招招攻出,没有声响,纵是内功高手也难抵挡。 第四十回 郭巨身死 水淙被他一路“无声剑法”压得透不过气来,全神贯注防御,却哪有反击余地。 这般守了八十招,郭巨终是老迈,体力渐渐不支,露出疲态,出招已不似先前那般精准快捷,每出一剑已能听到细微声响。 水淙见他剑招慢了,呼了口气,一路“十杀刀法”舞动起来,大开大合,已将郭巨全身罩在刀影之下。 水淙这套“十杀刀法”却是得自十杀恶人仇万恶真传,群群相攻,招招连绵不绝,致人死命,阴毒得紧。这一下使将出来,局面立转。 郭巨眼见抵敌不住,拼上最后一口力气,抢攻一十六剑,快捷无伦,全然不顾自身防御,只求险中脱生。 水淙见他剑法快极,形同拼命,顿时大惊,暗道:你糟老头不想活了,我可还想多享几年清福哪。当下刀法一变,强自回护,守住了周身要害部位。 郭巨见到脱生良机,立马兜转马头,回身反刺一剑,扭头便跑。 水淙一愣,见他想跑,“驾”地一声,催马赶上。说时迟,那时快。红马三两下跳跃,早已追上。水淙红刀扔出,劈空作响,“嚓”地一声大响,刀尖x入郭巨后心,直透过胸膛,贯穿心窝而出。 郭巨眼见性命不保,情急之中,回身将手中长剑掷出,投向水淙,想到自己一世英明,死也要死得英雄豪迈一点,当下强自忍住身上疼痛,哼也不哼一声,口喷鲜血,坠马身亡。 只听“当”地一声大响,长剑砸中水淙心口,击出闪亮火花,被他身上金甲挡了下来。 豪杰帮帮众见着帮主身死,顿时大吃一惊,人人呆在原地,傻傻站着,不知所措。 想来郭巨身上所穿银甲,虽然不是纯银制造,比之水淙金甲,固然有所不及,然而一般兵刃,若想伤他分毫,却也不可轻得。郭巨又是在前先跑,脱身保命原该绰绰有余。岂料,水淙竟能骑马后来追上,挥刀刺破郭巨银甲,这番惊讶,当真非同小可。 豪杰帮众人大惊之下,环顾四周,却见英雄帮帮众纷纷到了,情知群龙无首,若是硬斗,只会枉送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下副帮主喊了声:“退入村中,关闭栅门。”众人快速跑入东口内,关了村口栅门,弓箭手拉满弓,搭上箭,谁敢上前,直接射死。 水淙乘马走到郭巨身边,两眼望着郭巨身子,右手伸出,迅捷一抄,“扑”地一声,一股血液冲天而起,手上已取回了红刀,见他身子动也不动,任凭血液四处溅开,想来已是死透了,心中想到多年来的一个眼中钉,今日终于拔除了,一股无名快感,顿时油然而生,仰起头来,哈哈大笑。当下虽见豪杰帮众人都退回了村中,一时半刻,却也不急着下令帮众上前追击。 正自开怀大笑着,突听背后“呼呼”风响,一股阴寒的杀气直逼而来,情知有人偷袭而至,想回头看时,已然不及。当下见阳光强烈,情急智生,斜眼低头,果见地上一条长长的黑影拿着把长形兵刃朝前直击,身上盔甲沉重,躲无可躲,索性挺起身子,受他这一攻击。只听“当”地一声大响,火星乱冒,却被他浑身金甲弹了开去。 水淙倒吸一口冷气,暗道:好险。回头一看,见北黑虎花弄影正手拿单刀,两眼发愣,瞧着自己,目不转睛,顿时勃然大怒,马不掉头,手上使劲,朝后一招“十步一杀”,削他脑袋。 原来水淙杀了郭巨,浑身戒备之心顿去,松懈下来,仰起头来,哈哈大笑。典鸣瞧出刺杀机会,乘马奔近花水二人身边,用眼神暗示他们,可以动手了。 花弄影得了讯号,向水若寒使了个眼色,突然出刀杀他。哪知一刀虽中,却砍不死他,顿时大吃一惊,大叫一声:“咦!”愣在了那儿,傻傻地出神。猛然间见眼前红光一闪,回过神来,一把刀子已然砍到脖子处,想躲开时,哪能躲开?心中直道:我命休矣。闭上眼睛等死。 只听坐下马儿“咴”地一声长嘶,纵跃起来,身子突然感到临空而起,如同腾云驾雾一般,轻飘飘的移动,耳旁风声,呼呼响过,非常急促,心中奇怪,急忙睁开眼来看,却见自己已身在远处,距离水淙三丈开外,竟是躲过了这一刀。 他素来知道坐下黑马“乌云踏雪”深通灵性,矫健异常,可万万未曾想到,这马竟然神奇至此,危急时刻,救了自己性命,当下心中又是感激,又是高兴,又是兴奋,又是喜欢,轻轻抚摸着马鬃,笑道:“多谢。” 水淙刀法何其精湛,只因适才与银须翁郭巨大斗之后,体力消耗颇大,当下招式运转开来,却是明显慢了半拍。这一刀愤怒之下使出,实已用了身上所有力气,招式使出时,但觉体内力道衰竭,招式用到一半,已然内劲迟滞,威力已大不如前,纵然如此,仍可致花弄影死命。可是偏巧他有宝马保护,关键时刻,那马儿突然纵身高高跃起,身子腾空,直窜了出去,竟让马上的花弄影轻巧躲过了,毫发无损,心下好生着恼,又惊又惧。 水若寒见二哥向自己使眼色,手中刀子一挺,就想攻上。心中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水玲珑来,一时之间,发起愣来。花弄影却早已出手攻上,不想,险些丢了性命。水若寒回过神来,突然瞧见二哥身遭凶险,差点丧命,身上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直如自己差点丧命一般,当下哪敢耽搁,急忙暗运全身功力,出刀攻上,使出一招“虎啸风生”。 水淙正在迟疑之际,猛然间听得耳旁“嗷嗷”吼声,风声不像风声,刀声不像刀身,如同老虎一般,猛扑过来,当下不及多想,把头一低,来刀正好从头顶削了过去,“当”地一响,击得头盔顶端火花四溅。 第四十一回 杀死水淙 水淙暗叫一声:好险。晃了晃脑袋,定了定神,眼见花弄影一刀猛然砍到,左手迅疾变爪,抓他刀刃。花弄影翻转刀口,削他手掌。水淙爪子一变,出掌一拍,震他刀刃,右手刀子横劈,斩向水若寒腰间,左掌却已拍到花弄影刀刃。花弄影只觉刀子晃动,手腕一震,险些将单刀脱落。水若寒却是刀子一竖,挡住了来刀,紧接着单刀翻转,砍向水淙身上。花弄影手上握紧,一刀斜砍而下。水淙两面受敌,体力更感不支,起先还能勉力应付几招,到得这时,已然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当下两人刀子齐到,水淙挡无可挡,两下刀子都中身上,“当当”两响,却是砍在了金甲上,身上没受半点伤。水若寒和花弄影同时“咦”地一声,愣在了那儿。 水淙心知这般再斗下去,自己虽有金甲护体,大占便宜,却终究是力道不够,再加金甲沉重,若是久穿,必然拖累自己,别说出手了,就连站立,恐怕都成问题,当下瞧见二人发愣,趁这空当,急忙****一夹,呼喝马儿往英雄帮众人处跑去,口中不住大叫:“快杀叛贼!快杀叛贼!” 英雄帮众人眼见花弄影突然乘马绕到水淙背后挺刀直击,都是一愣,待得惊觉过来,已见水淙、花弄影和水若寒三人打成一团,三匹马儿三般颜色,绕圈般乱转,顷刻间斗得难解难分,知道其中有了变故,花弄影和水若寒造反刺杀帮主,纷纷吵嚷着,想上前相助帮主,共杀反贼。 典鸣站在众人之前,见到苗头不对,急忙上前拦住,缓声道:“咱们帮主武功盖世,一人杀他们两个足够了,我等若是冒然上前相帮,帮主他老人家觉得丢了颜面,责怪起来,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再说了,咱们帮主脾气,大家伙儿心里头还不清楚,若是咱们弄巧成拙,到时候,惹恼了帮主,吃亏的可就是咱们兄弟了。”见众人都停下脚步,睁大眼睛望着他,似是请他拿个主意,便道:“依典某之见,我等只在此观斗便是。” 水淙一向对典鸣言听计从,事事求教,这事帮里人说来,谁不知道,当下众人见典鸣既这般说了,自是不敢出言违拗,全都站在一旁,静静观斗,迟迟不上前相帮水淙,围杀花弄影和水若寒二人。 这当口,突见水淙驰马回跑,口中大叫:“快杀叛贼!”知道事态严重,事情紧急,应当火速上前援助才是,纷纷舞动手中兵刃,冲上前去。 典鸣情知事情紧迫,已是燃眉之急,当下不及细想,右手急探入怀中,摸出五枚飞蝗石来,手臂一扬,一招“投石问路”,轻巧甩出,迅捷无比,常人难以看到,打向水淙头部。 水淙适才连遭凶险,帮众都要上前相帮,典鸣却从中阻挠,这事听在耳中,心中火气大盛,暗道:莫非你也反了。眼睛直直地瞪着典鸣。这时,自己刚要跑回本帮众人这里,典鸣却突然挥手打出五枚飞蝗石了,出手虽快,别人可能不见,自己却是见到了,当下勃然大怒,一拉马缰,坐下红马“咴”地一声,前蹄高高抬起,铁掌翻飞,“叮叮当当”数声,已将五枚飞蝗石一一踢开,四散弹开,竟砸中自己帮内弟兄,“啊啊”连声,死了五个。 典鸣见飞蝗石打不中水淙,心下好自惶急懊恼。正情急间,突听“哎哟”一声,水淙仰头栽下马背,竟是直直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一下变故突起,好生出人意料,典鸣顿时大喜过望,目视花弄影和水若寒,示意他们下手击杀。 原来水淙拉动马缰,那马儿前蹄高抬,竟是一个人立,水淙全身金盔金甲,本就纯金所铸,虽是坚固无比,却是颇为沉重,再加上他力斗郭巨,大耗体力,又与花弄影和水若寒大打半天,浑身上下早已脱力,坐在马上已是不稳,突然这一人立,自然而然失去重心,双手急拉马缰,手上竟使不出力来,当即头往后仰,身子朝后翻去,仰面躺于地上,“扑通”一声,硬生生跌了一跤,直跌得浑身疼痛,头晕目眩,一时半会,想爬也爬不起来。 水若寒已然追到,手中刀子一举,便要往下劈,突然,脑海中浮现出水玲珑身影来,一个迟疑,这一刀便凝在半空中,硬生生劈不下去。 花弄影在他身侧,见他刀举半空,突然停住,不砍下去了,只道他内心仁慈,不忍下手,想到爹爹妈妈无端端死于水淙之手,心中冲起一团怒火,心肠一硬,右手扬起,一刀便劈了下去,“当”地一声巨响,这一刀砍在头盔上,水淙好端端的,脑袋竟是不破。 花弄影又吃一惊,心道:这狗贼好是邪门,不知练的哪门子邪功?莫非是传闻中的金钟罩,铁布衫? 一下子手脚慌乱,不知所措。 忽然,一个沙哑的声音叫道:“帮主,保护好脸孔!这里最要紧!”花弄影听了,心中顿时一亮,手中刀子旋转,手起刀落,“嚓”地一声,一刀劈中水淙鼻尖,钻入了脑门。 水淙浑身金盔金甲,刀枪不入,唯一破绽,便是脸孔露在外面,可以刺入,当下猛然间听到典鸣那声假意的失声提醒,情知那是致命一击,性命只在顷刻,当下心有不甘,仍想垂死挣扎,运起身上剩余内力,想要翻身爬将起来,可实在是没了力气,连连催动内力,却始终动弹不得。忽然眼前青光一闪,突感面部一疼,已知刀子入了脑门,花弄影快速起刀,“扑”地一响,顿时脑浆四溅,水淙“啊”地一声惨叫,已然身死。 水若寒见到脑浆喷来,急忙驰马躲开,望着水淙开裂的头颅,心中想着水玲珑那伤心的模样,不愿多看,当下别过头去,无奈摇头。 英雄帮众人站在原地,见到水淙突然被杀,脑浆四射,顿时惊得手足无措,傻傻看着。 第四十二回 误中奸计 只听典鸣假意惊声叫道:“帮主,你老人家怎么了!啊,不好,帮主被这两个畜生给杀死了!兄弟们,大家伙儿联起手上,一齐上前,杀死这两个叛贼,为帮主报仇血恨!” 随即人群里一人嚷道:“兄弟们,他们杀了咱们帮主,欺侮到咱们头上来啦!这口气一定要出,冲啊!”原来是先前被骆大元呼来喝去,逼迫去埋葬屠斐尸首那红巾大汉。 他吃了一番羞辱之后,一直怀恨在心,当下见有机会报复,立即出言怂恿,当先慢跑几步,左顾右盼,不敢先行上前,只盼其余帮众一齐冲上,杀了花水二人,解解心头这口恶气。他边上围着几个四川老乡,也跟着他瞎起哄,手中刀子扬起,迎空挥舞。 英雄帮众人听到他喊声,回过神来,想到帮主被他俩杀了,自己身为帮众,颜面上也不好看,手中兵刃晃动,发一声喊,围杀而上。 典鸣那声假意惊叫突然喊出,花水二人都吃一惊。 按照事先约定,二人只顾出力,见机杀死水淙,得手之后,典鸣出面,当众向帮内众人言明立场,水淙过往恶行昭彰,种种事由,帮众听了,定然心服,这场风波也便平息下来,得以化解。哪知,事到临头,典鸣突然变卦,出尔反尔,指挥着众人杀将过来,当下心中气恼,大呼上当,侧头望向典鸣,见他目光正死死得盯着自己,眼神奸邪,边看边道:“快快动手,别让他们跑了。” 水若寒情知大事不妙,向花弄影喊道:“二哥,咱们上了典鸣当啦!快快走罢!”正要回马逃跑,突听“嗖”地一声,典鸣石子早到,一枚飞蝗石砸中水若寒坐骑脑门,黄马叫也没叫一声,脑浆瞬间迸裂,倒地毙命。水若寒大叫一声:“不好。”趁马儿尚未倒地之际,临空一跃,跳离马背。花弄影那边却是“叮当”乱响,“乌云踏雪”铁蹄翻飞,踢飞石子,石子溅开,砸中几名红巾大汉,“啊啊”数声,那几人纷纷跌倒。 水若寒双脚刚一着地,英雄帮中几名跑在前头的红巾大汉已然杀到。水若寒急挥单刀,砍翻数人,耳旁“嗖嗖”连响,心知暗器打到,回刀乱舞,一枚飞蝗石砸中单刀刀刃,“嗡嗡”作响,虎口一震,刀子险些脱手。 水若寒一惊之下,强自镇定,正想挥动单刀,疾砍而上,忽感手上轻飘飘的,不似先前般沉,定睛一看,只见刀身从中断折两半,一半掉在地下,顿时惊讶不已,知道典鸣内功精湛,硬打不是他对手,手中单刀断折,留着已然无用,随手扔了,只想找刀找马,脱身逃走。 斜眼看时,忽然眼前一亮,见着一刀一马,通体红色。刀在地上,血红明亮,握在一具尸首手里。马在身周,火红如碳,围着那具尸首转圈,“咴咴”悲鸣。细看那具尸首时,原来是水淙。 水若寒见了,心头大喜,急步上前,俯下身去,想从水淙手中夺过红刀。不想,一拿之下,手上使劲,竟夺不过,顿吃一惊,心道:莫非这厮装死?低头仔细一看,水淙脑袋破裂,哪里还有命在。舒了口气,心头突然一紧,暗道:莫非诈尸?这一吓当真非同小可,浑身顿时冷汗直冒,心中发毛,身子跳开,斜眼看了半天,见那尸首直直躺着,纹丝不动,又哪里会是诈尸了。 水若寒一个迟疑,红巾大汉已然团团围上。幸好花弄影乘马在侧,挥刀挡住了众人。 水若寒抬头瞧见,知道情势危急万分,已是刻不容缓,心中顿时大为忧虑,寻思:倘若无刀无马,必然死于当场,夺过他手中刀,反而侥幸能活。心中想到此节,诈尸也不怕了,嘴上发一声喊,把心一横,深吸口气,暗运内力,鼓一鼓劲,提提勇气,做一个深呼吸,挥了挥胳膊,双手上前,使劲掰开水淙手指头,一个,两个,花费了不少力气,总算是全都掰开了,当下仍是怕他诈尸,急忙就地一个打滚,飞快从他手上抄过那把红刀,飞身上跃,跳上马背。 那红马正在打转,“咴咴”悲鸣,突感背上一沉,有人坐了上来,顿时受惊,前蹄连扬,人立而起,身子猛烈摇晃,浑身抖动不停。 水若寒刚上马背,身子尚未坐稳,那红马突然晃动起来,一惊之下,险些掉下马来,心头惊慌,左手死死抓住马鬃,马儿身子起伏,右手红刀跟着抖动,在它眼前晃动不止。 那马儿抖动几下,见了这刀,似乎认得,轻轻叫唤几声,慢慢停下脚步,鼻中“呼呼”喘气,右边前蹄不住踩地,稳稳站着。 水若寒见马儿忽然稳住,不再摇晃,心头一宽,呼了口气,正不明所以,突觉右手炙热起来,有一股热气,从手掌心传将上来,通过手臂,迅速流入体内,浑身上下走了个圈后,流经体内膻中穴,一个反向流转,又通过手臂,流回掌心,急欲激涌而出,这股热气,流入流出,迅速异常,源源不绝。 水若寒只觉手臂炙热,犹如火烤,难受之余,却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从掌心中传出,顺手迎空挥了挥刀子,只感整条手臂轻松异常。 水若寒心中奇怪,低头举手来看,只见掌心完好,并无任何异样,心念闪动,猛得一惊,寻思:这莫中邪了?偷眼瞧了瞧身旁水淙尸首,浑身不禁打了个寒战。 正在惊疑间,突听耳旁“嗖嗖”声起,抬头看时,几枚飞蝗石飞快砸到,当下哪敢耽搁,手中红刀急提,催动内力,连续挥动,砰砰几声,竟将来石尽数挡碎,细小石屑漫天飞舞,飘洒落地。 水若寒见了一呆,心中奇怪,暗道:我的内力修为,几时有这般高了?睁大眼睛,看那红刀,见着红刀半分不损,血红锃亮,想到自己刚才单刀遇石就断,心中又是一惊,直道这刀邪门。 第四十三回 小径逃生 水若寒一惊之下,想到典鸣飞石威力,不禁抬起头来,放眼望向典鸣,却见典鸣乘马站在远处,满脸奸邪之色,隐隐透着笑意,手上不停,冲着二人,扔着飞蝗石。花弄影骑马在旁,不住舞刀提马,挡石杀敌。 水若寒见情势紧迫,不容多想,当下只想找条活路,突围而出,环顾四周,满眼尽是敌人,心中慌乱,叫了声:“二哥!”径直催马朝前冲去。 花弄影见水若寒死马丢刀,跃落在地,敌人却是纷纷杀到,一直帮着他挡石子杀帮众,此时见他得刀骑马,往西而去,“驾”地一声,在他后头紧紧跟随。 二人马儿神骏,奔跑迅捷,驰得几下,早将英雄帮众人甩开,跃到豪杰村东口。 比及村头,忽听里面发一声喊,村口栅门大开,许多白巾大汉,迅猛冲将出来,人人手持兵刃,喊杀震天。吵嚷声中,隐隐听得,他们在叫:“替帮主报仇!” 花水二人乍见之下,大吃一惊,眼见两头受敌,躲无可躲,心中均道:看来,我们兄弟二人,是要死在这里了。 水若寒心念一转,突然想到:典鸣这厮,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太也奸诈,似他这等卑鄙无耻之徒,将来必遭报应。我等兄弟二人,倘若真要死在这里,也不能白死,应当一不做,二不休,来个鱼死网破,与他同归于尽,方显男儿本色。 想到此处,心头不禁火起,愤怒已极,当下牙齿猛咬,爽朗一笑,心中一狠,打定主意后,大声叫道:“二哥,典鸣奸贼,太也狠毒,咱们过去和他拼了!”说着,一个圈子,兜转马头,反向往东狂奔。 豪杰帮众人手拿兵刃,脚下不停,口中叫嚷,大呼小叫,水若寒这声喊叫,却又哪里听得。当下见他二人转头逃跑,吵嚷声中,追杀而前。 原来他们刚才逃入村中,关了栅门,让弓箭手持箭守卫,纷纷躲在栅门之后,藏了身子,暗中察看村外情形。看了半天,忽见英雄帮众人徒生内乱,有二个青年汉子追杀水淙,水淙想跑,却是被这二人杀了,尸横当场,顿时又惊又喜。又见典鸣下令英雄帮众人追杀那两个青年,那两个青年不敌,掉头往自己村子来了,帮内副帮主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双手一扬,站起身来,大喊一声:“兄弟们,大家冲出去,为帮主报仇!”当先打开栅门,乘马迎头冲出,直要杀尽英雄帮帮众,为本帮挽回点颜面,心里却在不住嘀咕:水淙已然身死,报仇是谈不上了,解解心头这口恶气,也是好的。 英雄帮众人已然追近花水二人,正要上前打斗,突见豪杰帮众人冲村而出,口中不住叫骂,大声吵嚷,手中兵刃乱舞,来势凶猛异常,一时之间,竟被这股气势所迫,震慑住了,纷纷停住脚步,不再向前跑上。有些胆小的,竟掉转头来,转身想跑,又见别人不跑,怕惹人笑话,耻笑于人,只好硬起头皮来,回转身子,站在原地,腿脚却是微微颤动,浑身有点发抖。 水若寒一心只想找典鸣拼命,胆子一大,心就细了,环顾四周,竟将周遭事物看得一清二楚,不似先前犹豫时那般模糊。瞥眼之间,隐隐瞧见东南方有条小径,似乎通向对面大路,心中寻思:莫非是条活路?见小径边上,围着的敌人甚少,心中一喜,朝身后的花弄影使个眼色,示意他紧跟着自己跑,马下不停,催动马儿作急奔将过去,见着几个红巾大汉迎面杀来,红刀起处,嚓嚓数声,一刀一刀,尽数砍死,见路已近,一个勒马转折,直取小路而走。 马儿一进小径,水若寒便觉此路颇为狭窄,两旁桑林密布,枝叶繁杂,若是挺直腰板而行,定然擦伤严重,当下只得低头俯身,头贴马鬃,纵马急驰。即便如此,身上仍是不免轻微擦碰,好是疼痛。 水若寒坐下红马奔跑迅速,快捷无伦,一路行来,只听得耳旁风声“飕飕”,两边桑林如同掠影般过,一个闪身,早出了小径。 水若寒勒住马缰,抬头一望,只见前面道路宽敞,却是到了一条大路上,回头看时,花弄影紧跟着自己马儿,跑出了桑林小径,此时正目不转睛得瞧着自己。 水若寒冲他笑了笑,看桑林那头情景,见着英雄帮和豪杰帮两帮帮众正在死命拼杀,惨号声响成一片,想到他们很快便要追来,当下不敢耽搁,一提马缰,直往英雄村方向奔驰。 这一路跑来,沿途不遇敌人阻拦,两匹马儿,都是千里宝马,奔驰神速,三奔两跃,早到了英雄村西口。 西口有一道栅门,紧紧关着,里头有十来个红巾大汉,持刀守卫。 其中一个大汉见着二人,“咦”了一声,问道:“二位少侠,你们怎么先回来了?”往他们身后瞧瞧,又道:“帮主他们人呢?” 花水二人都不善言辞,被他这样一问,相互看看,谁也不说话。 那大汉见了奇怪,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水若寒怕他瞧出破绽,连连摇手,急道:“没什么,帮主他们很好,你先把门打开,我们要进去。” 那大汉见他二人举止奇怪,说话吞吞吐吐,似乎有些不妥,嘴上“哦”了一声,却迟迟不去开门。 花弄影在一旁瞧见,老大不耐烦,怒道:“快开门!” 那大汉迟疑片刻,道:“我们几个,奉了帮主命令,在这里等候本帮上下回村,若只有你们二位,我们不得帮主命令,也不便随便开门。” 花水二人正不知如何理会处,里头远远跑过来一个人,大喘粗气,断断续续道:“快,快,快回里头去相帮,新来的……新来的那几个小子,造……造反了。” 那些大汉听了,均是一头雾水,刚才那个大汉道:“你把话说清楚点,别舌头打架,说不清楚。” 第四十四回 狂劈门闩 那人喘了会气,抬起头来,两眼向前一望,突然直直地不动了,右手急指而出,口中叫道:“就是他们!就是他们!他们中的那几个小子造反了!” 那十几个大汉一听,吃了一惊,纷纷持刀,转过头来。 花水二人一听这话,心头便即明白,暗道:大哥他们已然动手,我们还等什么。互相望了一眼,跳下马背,使开轻功“虎扑纵”,飞身而起,纵上栅门,脚踏木头,跑上门顶,临空一个鹞子翻身,跃将进去,脚一着地,立马挥刀使出杀招,霍霍声响,大展“五虎刀法”,一刀一个,嚓嚓两声,砍死了先前说话那两个汉子。其余大汉一见,知道他们武功厉害,发一声喊,纷纷掉头逃跑。 花水二人是英雄村人,不想多伤无辜,眼见他们跑了,也不上前追赶。 花弄影想到自己的马儿,怕它跑了,放眼看时,幸好还在,急忙走到栅门前,想要取下门闩。手上使劲,一抬之下,那门闩竟是纹丝不动。花弄影“咦”了一声,仔细看那门闩,却见那是一根极为粗大的木板,如需搬动,少说也得借助数人之力,一人二人,恐难办到,顿时心中慌乱,没了主意,眼睛望向水若寒,想让他想个办法。 水若寒见二哥需要帮助,立即上前相帮,合着二人之力,连连催动内力,抬了几下,仍是无法将木板搬动,两人相互看看,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水若寒见二哥满脸期盼神色,知道他舍不得那马,低头沉思半天,实在想不出办法来,无奈得摇了摇头,向花弄影道:“二哥,要不,我们把马丢在这儿,自行去了。” 花弄影天生好马,哪里舍得,听水若寒这般说,心情急噪起来,从背后拔出单刀,双手猛抓刀柄,高高举起半空,“啊”地一声大叫,冲那门闩劈了一刀,只听“当”地一声大响,那刀子口上竟然卷曲了,已不能再使。 水若寒叹道:“二哥,算了罢。要好马,以后我再给你找一匹去。” 花弄影浑当没听见,举目四望,瞧见地上有两把刀,取过一把,又是一刀上去,“当”地一响,那刀口子也卷了。他见这一刀又不成,急得像发了疯似的,从地上取过另一把刀,一刀砍上,“当”地一声,刀口又卷。 这般连劈三刀,连坏三把单刀,恼得花弄影满脸通红,怒不可遏。 水若寒还想再劝几句,见花弄影眼睛直直得瞪着自己,直被看了个莫名其妙,搔了搔头皮,不明所以。只听花弄影正色道:“把刀给我。” 水若寒见他神情古怪,不敢违了他意思,“呛”地一声,从背后抽出红刀,递了给他。花弄影一把接过,双手握定,暗运内力,使出了浑身劲道,“啊”地一声怒号,身子一跳,高高跃起,一刀向下狠劈,一招“猛虎下山”,随手使出。 水若寒暗道:可惜了这把刀,又要平白无故损坏了,万一敌人这时来到,我和二哥手上没有兵刃,可怎生是好? 正迟疑间,却听“嚓”地一声轻响,红刀刀口劈中门闩,一块粗大厚实的木板迎刃而解,从中断为两半,干净利落,好不松脆。 花水二人同时“咦”了一声,瞪大了眼睛,愣愣得瞧着掉在地上的巨大木板。 花弄影只觉手上**辣般烫,心中一直惦记着黑马,当下不去多想,望了红刀一眼,右手一送,交还给水若寒,打开栅门,径直出去,翻身上了黑马,斜眼看时,却见水若寒仍在愣愣得瞧着红刀出神,叫了声:“五弟!” 水若寒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咧嘴笑笑,将刀子放回刀鞘,走将出来,骑上红马,两人乘马,一齐往北而驰,奔到了太湖水畔。 到得湖边,水若寒放眼一望,只见水中芦苇丛生,无风不摆,其间并无一艘船只,只道自己记错了地方,问花弄影时,他也说是这里,顿时,两人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猛然间想起了典鸣的狡猾奸诈,心中均道:看来,这回上了典鸣那恶贼的大当了。 原来,按照众人事先约定,花水二人刺杀水淙得手之后,便来此处与骆隋刘三虎,及刘武扬和水若寒父母会合。哪知,这时候竟是半个人影也无,沿途行来,又不见五人踪影,心中想到上当受骗,直是火冒三丈,怒不可遏,急噪忧虑,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好是煎熬。 正在着急,左右两排桑林尽头,闪出一骑马来。 花弄影喜道:“是三弟!” 来骑走得近了,说道:“二哥,五弟,你们来啦!快随我走。” 水若寒见是隋承志,问道:“原先说好的船,不是停在这里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隋承志道:“此处不是说话地方,到了那儿,你们自然明白。” 当下三人都不说话,沿着湖边小径行去,直往西北方向奔驰。行出不远,一个码头露将出来。水若寒抬头一望,只见码头不大,连接处均用粗厚木板拼接搭成,码头左近岸边,横七竖八,躺满了死尸,显然刚才经过一场恶斗。码头右边,停满了船只,中间三艘大船,犹为显眼,一条巨大的舢板,搭在三艘大船上,可通上下。大船周围一圈,都是小船,少说也有二三十只。最居中一艘大船上,站有五六个人,此时正不住地向自己招手,却不出声喊话。 水若寒眼睛瞧向众人,扫视一遍,见着中间有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正乐呵呵地望着自己,满眼关爱之情,好似自己父母,还道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这回没有看错,当真是自己亲生爹娘,顿时大喜过望,急忙催马上前,马儿“得得得得”,一路慢跑着上了大船。 水若寒一头跳下马背,扑上前去,口声叫道:“爹爹,妈妈!”花娇将他抱入怀中,笑道:“我的好孩儿。”水痕站在一旁,心中虽然高兴,仍是不动声色,听得水若寒大声喊叫,正色道:“我儿别大声说话,引来敌人,可就遭了。” 第四十五回 划船入湖 水若寒听到爹爹这般说了,便即住口,望着爹妈,满脸堆笑。 水痕冲他笑了笑,环视众人,道:“此处不便久留,应当作速便行。” 见众人脸上满布疑云,各有心思,咳嗽一声,道:“现今我们四面受敌,哪都去不得了,唯今之计,只有驾驶大船,横渡太湖,到得彼岸姑苏境内,便安全了。” 花弄影和隋承志都已牵马上船,众人聚在一块,听着水痕说话。当下听他这般说了,想到他是长辈,见识自然要比自己高明,齐声应道:“一切听水伯伯安排。” 水痕见时间紧迫,也不谦让,当下指挥众人分头行动,有的升起风帆,有的拉起铁锚,有的抡动大桨,有的站立眺望。花娇是女子,便让她钻入船舱内,好生休息。 众人准备停当,水痕发一声喊:“开船!”连同五人一起,划动船桨,船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快地窜了出去,驶向湖心。 船儿刚离岸边,划出不远,只见岸边浓烟滚滚,喊杀震天,一群人已赶到了码头。当先一人见船只尚未去远,还能攻到,朗声喝道:“放箭!”语音沙哑,却声传万里。 众人回头一望,见他长脸短须,相貌猥琐,骑在马上,阴险奸笑,不是别人,正是典鸣,心下好不愤怒,均想:你个卑鄙龌龊的奸佞小人,将来必定不得好死。 岸上红巾大汉得了命令,纷纷上前,弯弓射箭,箭飞如雨,划破长空,“嗖嗖”有声,齐齐射向船上众人。 站在后梢的刘武扬看见,“啊啊”连喊,青筋暴涨,丢了手中船桨,飞快拔出单刀,大展“五虎刀法”,迅捷砍出,不住挡格来箭,“霍霍”有声。 水若寒在前梢听到他喊声,吃了一惊,转过头来,望了一眼,心道:四哥这是怎么了?莫非也发疯了么? 花弄影站在后稍,见到无数利箭射来,急忙放下手中船桨,挥舞单刀,同刘武扬一起,阻挡利箭,一刀一刀,将箭支一一拨落水中,却是一支箭也射不到船上。 其余三虎见花刘二人挡箭,已然绰绰有余,危险不大,便即手上不停,继续划船。 水若寒知道爹爹不会武功,怕他万一有个闪失,中了利箭,当下放了船桨,持刀在他身旁守护。 水痕回头看了一眼,笑道:“不碍事的,我儿划桨就是。” 水若寒见爹爹神色自若,处之泰然,心中略微安定,当下不敢违拗,“哦”了一声,收回刀子,拿起船桨,继续划水。 水痕朗声说道:“大家划船的听我号声,一起使力。划——啊——。划——啊——。不可使岔了力。”说着,抡动手中船桨,连发口号,让骆隋水三人一齐使力,划动船桨,将手中力道使往一处,只听船只“嗖”地一声,已划开了数丈,岸上来箭再也射不到了。 典鸣站在岸边,眼见利箭射出,被后稍花刘二人挡开,已然射不死他们,船只突然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越划越远了,心中顿时又气又怒,想要跺脚,自己却是骑在马上,踩不到地面,脸上肌肉抽动几下,大喝一声,道:“给我上船追!” 帮众正欲上船,人群中突然跑出一个汉子来,报道:“启禀典军师,有两三个帮派,大约四五百人,一同杀到南村口了。” 典鸣闻言大惊,急忙叫道:“大伙且住。”强自定了定神,望着湖中远去的船只,“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朗声道:“敌人来犯,大家随我一道去南村口,共同应对。” 原来,典鸣心中,全盘计划,早已打定。他想先借助五虎之手,借刀杀人,除去水淙,而后一石二鸟,趁机发动全帮上下,诛杀五虎,免留后患。事情刚成,以他真实武功,杀了花水二人,原本不费吹灰之力,可他偏偏得意过头,只道凭借自己一手暗器功夫,足可以致二人死命,又不想在众人面前过于显露武功,故而迟迟不上前追杀。哪知天意弄人,花水二人武功高强,命不该绝,竟被他们杀出一条血路,逃到豪杰村东口。英雄帮众人正要追上,豪杰帮帮众却突然从村中杀出,口口声声说要为帮主郭巨报仇,这番奇袭,顿时杀了英雄帮个措手不及,手脚大乱,竟让花水二人借助坐下良马,手中宝刀,穿越桑林小径,侥幸逃了出去,心中想来,直是又恨又恼,想要亲自出马去追,又要顾全大局,在帮中树立威信,保存英雄帮实力,于是决定先行留下,应对豪杰帮众人。凭他武功和英雄帮众人士气,豪杰帮帮众哪是对手,当下经过一番激斗,豪杰帮众人抵敌不过,副帮主急忙下令,退入村中,关了栅门,不再出来。 典鸣一心只要取走五虎性命,眼见己方胜出,多留无益,料到花水二人定是去指定地点会合了,便喝令帮众掉头追赶。 本来这次刺杀水淙计划,由典鸣一人运筹帷幄,全盘谋划,当下五人如何行动,典鸣心中自是了如指掌。 那日深夜二更时分,他自离了五虎屋中后,见到天降大雨,哗啦哗啦,是个行刺的绝好机会,便身穿黑衣,蒙住面孔,飞身前往豪杰村,趁着雨夜声大,悄悄潜入郭巨府中,溜到郭巨卧室门外,用手指戳破窗户纸,嘴上含住竹筒一端,吹了闷香。 窗外风雨交加,雷声大作,典鸣武功又是绝好,郭巨为人虽是警觉,听力过人,屋外脚步声响轻微,他竟也未曾听到分毫,仍是和夫人在床上安睡,却是着了他道。 典鸣吹了闷香,在屋外等了片刻,心中盘算着怎么进去为好。过了一会,想来二人定是迷晕了,用手轻轻推了推窗户,见能打开,心中顿时一喜,飞身扑入,黑暗中悄悄走近郭巨睡床,在他床头不住摸索,本来想顺手牵羊,摸摸郭巨妻子身子,占点便宜,心念一转,猛然间想到,郭巨是个六旬老头,为人正派,他妻子定然是个粗陋的乡下老太婆,想到此节,不免笑笑,吐了吐舌头,暗笑自己好**过头。 第四十六回 一箭三雕 当下典鸣手上不停,在郭巨床头摸索,摸得一阵,在他枕边摸到一件长物,不禁一怔,仔细摸摸,辨别出来,正是郭巨所用宝剑,心中高兴,便即取过,迅捷出来,关了窗户,冒着暴雨,悄然回入水府。虽然浑身淋湿,自己却浑不在意,想到心中多年大事,很快便能完成,只是暗暗偷笑。 而郭巨宝剑所藏之处如何得知,却是典鸣悄悄接近郭府管家,与他常套近乎,混得熟了,从他口中得知宝剑之事。 典鸣既得宝剑,便按事先想定,趁热打铁,悄声走到水淙卧室前,故意打出一拳,“啪”地一声大响,打烂了窗户。 水淙夫妇正在亲热,嘴上不住哼哼唧唧,****迭起,猛然间听到窗户“啪”地一声大响,情知有刺客偷袭而至,典氏“啊”地一声尖叫,双手紧握被子一角,钻入被窝里头。水淙来不及穿上衣衫,光着身子,********跳将起来,眼见一团黑影挺剑攻到,怕伤着妻子,急忙跳出床外,出掌相迎。当下交手,斗了两三招,典鸣故意示弱,卖个破绽,手中宝剑被他夺了,飞身逃走。心中暗道:嘿嘿,明日定有好戏看了。 次日,水淙果然召集帮中头领,于“迎客厅”中议事,说明了事情原委,大发雷霆,直道郭巨老奸巨滑,暗中行刺。见旁人将信将疑,便取出郭巨所佩宝剑来作证。帮中头领见那宝剑真是郭巨所用,都是相视无语。水淙便等五虎来了,率领全帮众人,前去豪杰帮报复。不想,反中了典鸣奸计,身死于北黑虎花弄影之手。 典鸣在展开这番行动之前,为了取信于英雄五虎,使得计谋得以顺利实施,便先假意与他们一齐发誓,共诛水淙,而后将自己所知有关水若寒父母关押所在,尽数吐露,又拍胸脯保证,待事情成功之后,定然安排好船只,让他们先入太湖岛中暂避,待得事情完全调解好后,立马召他们回来,安居于英雄村中。至于入水接应事宜,只说早有安排,届时自然知晓,直要取得他们信任,令他们出手相助,借刀杀人。而他自己心中,却打着另一番如意算盘,只要此事成了,便来个一石二鸟,于五虎逃跑路线做些手脚,原本在太湖北岸停泊船只,却故意不停船只,他们未经多少人事,想来定然不知。 而他之所以将水若寒家人关押之处和盘托出,一是为了取得他们信任,让他们知道自己口中所说,句句属实。二是怕他们一旦失手,水淙追究起来,责任让他们承担,自己脱掉干系,要杀也杀他们,与自己无关。三是让他们分头行动,拖延时间,好来得及回村将他们一齐杀死。而又故意安排水若寒随同水淙一起去,是因为水若寒为人实在,不善言辞,怕他留在村中多遇口舌,一个不慎,露出马脚,反被水淙他们瞧出破绽,起了疑心,坏了大事,那便遭了。而他们英雄五虎,虽非亲兄弟,却情同亲兄弟,谁救谁的爹妈,都是一般,当下决定这般施为,好较计谋成功。 这计谋真可谓一箭三雕,构思缜密,阴险毒辣,歹毒得紧。 典鸣机关算尽,用心良苦,以为他们身处天罗地网之中,插翅也难飞走,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居然侥幸,让他们逃脱了。当下心念转动,想到唯一逃生之路,仅有西北码头一处,待得作急赶到时,还是差了一步,水痕夫妇与英雄五虎已然抢得先机,驾船驶离岸边,划入了湖中。当下急命帮众放箭,可是射了半天箭,竟然都被船上花刘二人拨开了,竟是一箭也射不到船上。典鸣无奈之余,想驾船去追,可又偏偏不巧,来了几个邻村帮派,率领帮众四五百人,浩浩荡荡,前来围攻。 原来,典鸣心中千算万算,却是漏了一算,豪杰帮众人再次躲入豪杰村中,想到本帮即将遭逢灭顶之灾,副帮主当即做主,暗派一精明大汉,快马加鞭,抄小路前去邻村,求救于邻帮。 村与村之间,本来相去不远。邻帮首领一听郭巨被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率领本帮众人,前来救援,声讨水淙恶行,压压英雄帮这股邪气。 典鸣听闻敌帮来犯,帮众为数不少,心中虽想入湖追杀水若寒等人,可又哪有这个余暇,为了坐稳帮中头把交椅位置,带好这个头,当下只好顾全大局,暂时放过他们,待得料理完这头事务,再行处理。心中直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嘿嘿,岛上兄弟,还有那凶恶山贼,都非善类,不好惹得很。哼哼,咱们走着瞧。 水若寒等人怕他率众追来,猛划船桨,一路顺风顺水,早划入了湖心。回头看时,对岸并无一人,知道英雄帮众人已然走了,不会追来,人人心头一宽,“呼”地一声,松了口气。 花娇在船舱中休息,隔着门板,听得外面喧嚷声一片,知道有了变故,想要出去相帮,可自己又不会武功,出去后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帮倒忙,想到此处,便乖乖待在里头,不出来了。这时,听得外面喊声停了,寂静一片,心中猛地一惊,暗道:他们不会出事了罢。心念闪过,急忙打开舱门,“呼啦”一声,刚要出来,微一抬头,瞧见外头阳光强烈,一下子刺着眼睛,感到头部一阵晕眩,身子一斜,险些摔倒,急忙伸出左手,一把扶住舱门,右手上扬,遮住眼睛,定了定神后,头脑清醒过来,柔声道:“痕哥,他们,他们追来了么?” 水痕正在划桨,听得妻子声音,回过头来,见她白皙的脸上红光满面,心中顿时为之一荡,微笑道:“没事,你回船舱里头休息罢。” 花娇将信将疑,环顾左右。但见水痕父子,站在前稍。骆隋二人,站在中间。花刘二人,站在后梢。大家齐心合力,共同划船。四下里一望,白茫茫一片,唯有一湖碧水,波光粼粼,远处山水相接,天地一线,却是哪有半个人影。眼睛看得真切了,心中塌实,掩嘴笑笑,万般娇羞。 第四十七回 密室救人 水若寒见爹妈都在,心中高兴,想到一别数日,爹妈吉凶未卜,心中好是担忧,今日得能重聚,自是万分庆幸,想要说几句亲热的话,心念一动,猛然想起,四位兄长父母,非死即走,倘若见到自己一家这番开心景象,必然触景伤情,纵然嘴上不说,内心必定伤痛,心中想到此节,便止住了,说道:“爹爹妈妈,骆大哥他们总算是把你们救出来了,真是万幸!咦,刘四哥的爹爹妈妈呢?他们不是也被关着的吗?可曾救了出来?” 话音未落,一人早已痛哭起来,呜呜咽咽,好不伤心。 水若寒转头一看,见是四哥刘武扬,心中一怔,怪道:“这,这是怎么了?” 斜眼望向骆隋二人时,二人只顾低头划桨,默不作声。 水若寒心中奇怪,隐隐感到有些不妥,睁大眼睛,望着水痕,盼望他能给个答复。却见水痕眉头微皱,“唉”地一声,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原来花水二人,依着典鸣计谋,跟随水淙去了。骆大元腿伤已好,却是从典鸣那里得了一枚“腹痛丸”,趁着众人准备出发之际,偷偷服食,立马发作起来,顿感腹痛如绞,万般难受,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躺在地上直打滚。 隋承志善于词令,刘武扬口齿伶俐,当下二人借故留了,名为照料骆大元,取药煎药,实为营救刘水二人父母。 待得水淙等人去远,隋承志立即从怀中掏出解药“止痛丸”,喂骆大元吞服。 想那“腹痛丸”和“止痛丸”,都是典鸣亲手交给他们的,他们起初怀疑不信,典鸣为取得他们信任,故意以身试险,自己分别从这两个药瓶中各取出一粒丹药来,吞食服用,吃了之后,果然无事,五虎便相信了他,定于那日吃药行计,由骆大元实施。 骆大元肚中疼痛一止,三人便抄了家伙,使开“虎扑纵”轻功,迅速闯入水淙卧室。 卧室内典氏正在床上安睡,昨晚亲热时受了惊吓,****未曾合眼,这时瞌睡虫起,仍在朦胧酣睡。天气炎热,又是办事,衣衫脱在一旁,因为遇着刺客,故而胸前穿上了红布肚兜,好用以紧急情状,遮一遮羞。当晚****未睡,直到次日天亮,刺客不曾再来,心中略微安定,便即合眼睡去。正要进入梦乡,听得大门“咣当”一声,被人一脚踢开了,随即脚步声响起,隐隐听得有几个人闯了进来。 典氏只道刺客又来,一惊之下,急忙缩身,将露在外面的肌肤藏入被子中,睁开眼来,见是骆大元等三虎,心中慌乱,尖声怪叫,“啊啊”连声,直要喊来府中家丁,捉拿了这三个刺客。 骆大元冲在最前头,一脚踢开门,闯进了水淙卧室,迎面见到一个****,身上不穿衣服,惊奇之下,“咦”地一声,瞪大了眼睛,呆呆得瞧着。不想,那****突然惊声尖叫起来,骆大元怕她喊来家丁,届时纠缠不休,快步抢将上去,手起刀落,“嚓”地一声,砍下她脑袋,顿时血光冲天,溅得整张床铺上都是鲜血,直溅了他一身。 隋承志本不欲杀人,眼见大哥出手如风,一刀下去,自己还来不及出声阻止,那****已然中刀身死,当下多想也是徒劳,“唉”地一声,叹了口气,举目四望,瞧见西首有一张书桌,书桌上放着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桌旁一个花瓶,青瓷花纹,似是古董,心中想来,和典鸣所说,一般无二,当即身子一跃,跳到书桌前,将那花瓶往左旋转,“哒”地一声,书桌瞬间向后退移数步,露出一块方形木板来。 隋承志俯下身子,将木板往上一掀,往里看时,只见里面是一条青石台阶,两旁满插蜡烛,直直地通了下去。 隋承志道:“大哥,你守外头。我和四弟去救人。”说着,站起身来,右手挺了单刀,使招“为虎添翼”,护住前身,沿着石阶,慢慢走了下去。 刘武扬急着想见爹妈,见三哥已然步入,自己随后跟了进去。 当下二人悄然走入,慢慢行进,屏住呼吸,生怕发出半点声响,被里头的人发觉。这般行了一段路,转过一个弯,台阶已然走到尽头,落脚处已是平地。 二人看时,透过烛光,见已身处一个密室之中。仔细一瞧,见那密室颇大,长长一间,路面宽敞,可容数人并排站立。望远处看时,路面尽头,墙上插着一根牛油巨烛,照得四周,灯火通明。 巨烛下一张四方桌上,摆满了菜肴,桌子边上各坐一名红巾大汉,或坐或站,喝五吆六,大行酒令,见着隋刘二人持刀进来,都是一惊,纷纷持了兵刃,站起身来,想要上前,问个究竟。 隋刘二人互望一眼,猛一点头,不发一语,迎头冲上,大展生平所学“五虎刀法”,“霍霍”数声,瞬间砍翻四人。那四名汉子只见眼前黄影白影突然闪过,紧跟着身上一疼,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已然毙命当场。 二虎杀得四人,依着典鸣所说,四下里查看,果然见到两道铁门,左右各有一道,牢牢紧闭着。 刘武扬急着想要见到爹妈,当即出声叫道:“爹爹,妈妈,我是扬儿啊!我来救你们了!”左右两道铁门都叫了一遍,迟迟未听见铁门里有什么响声,顿时心中惊慌,暗道:莫非已遭了水淙毒手? 隋承志见铁门上有钥匙孔,心念一动,转身走到那四名大汉身周,浑身上下摸了个遍,终于在其中一名汉子身边找到了一串钥匙,心中一喜,立即取过,走到左边一道铁门前,对准钥匙孔,x入钥匙,“咔嚓”一声,转动钥匙,铁门应声而开。 隋承志打开门来,刘武扬抢先冲了进去,口中大叫:“爹爹,妈妈!”定睛看时,却见里面关着一男一女,容貌端庄,男的搂着女的,坐在床边。 第四十八回 污秽长者 隋承志认得是水痕夫妇,当下说明来意,就要带二人出去。 刘武扬见不是自己爹爹妈妈,心中急噪,匆忙之间,也不问候一声,快步走到门外,从钥匙孔上拔出钥匙,提了另一把钥匙,径直走到右边铁门前,将钥匙对准钥匙孔,迅速插了进去,“咔嚓”一声,转动钥匙,已然将铁门打开,飞身跃入,口中叫道:“爹爹,妈妈!”话一出口,“咦”了一声,只见里头黑咕隆咚,透过外头烛光,隐隐见到一个污秽长者,身穿白衣,两脚不见,浑身沾血,脏乱不堪,见到自己进来,瞪圆了眼睛,愣愣得瞧着,舌头吐在外边,光张嘴,不说话。 刘武扬顿时吓了一跳,以为撞到鬼了,一惊之下,“啊”地一声,喊了出来,傻愣在原地,****不听使唤,竟然站着不动了。 那污秽长者瞧了一会,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一般,“呀呀”嘶叫,见刘武扬转身要跑,急忙一个合身扑上,双手抱住他大腿,嘴上不停,呀呀呀呀,却是说不出话来。 刘武扬起先以为是鬼,受了惊吓,心中想跑,腿脚却动不了。后来回过神来,定睛一看,见是一个人,便想转身出去。哪知,那污秽长者突然合身扑来,抓住自己双脚,不让自己出去,嘴上“呀呀”不停,似乎想说什么。刘武扬想一脚踢开他,见他可怜,心中又不忍心,这般一迟疑,门边已多了三个人。 刘武扬回头一看,见是水痕夫妇和隋承志,心中略为一宽,急道:“三哥,你看他,他……怎么办啊。” 水痕站在隋承志身后,正眼看时,见到地上一个衣衫破烂的中年人,篷头垢发,遍体鳞伤,看他身形,隐隐有些相识,心中感到奇怪,仔细一想,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矮身蹲下,扶那人坐起,拨开散发,顿时露出一张满脸泥垢的面孔来。 水痕一见之下,惊叫一声:“刘三哥,怎么是你!”见他浑身血痕,说不得话,心中只觉一酸,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那人正是“落花流水”四杰之一的留名字刘正,西白虎刘武扬的父亲。 他身在铁门中,待得久了,胡乱想着心事,对外面事情浑然不知,突然见到刘武扬开门进来,还道是逼供的人来了,心中想到又要受刑,顿时满脸惊恐,怒容满面。看了一会,见来人不动,心中奇怪,仔细一瞧,认了出来,竟是自己的儿子刘武扬,心中高兴,想要上前相认,可是腿脚断折,脚下无力,想要站起,站不起来,正在焦急,忽然见他转身要走,想要出声喊叫,却是哑穴被点,说不出话,当下情急智生,双手扑出,合身纵上,一把抱住他大腿,牢牢抓定,希望他能认出自己来。幸好水痕及时赶到,一把扶起自己,认了出来,忽见水痕泪流满面,好不伤心,脸上惨然一笑,慢慢转过头去,望着刘武扬,目不转睛,脸上微微露出笑容,现出开心得神色。 刘武扬见是自己父亲,看到他满身伤痕,腿脚断折,嘴巴张着,说不得话,鼻子一酸,泪水早已“哗哗”流出,形同泉涌,急忙俯身扑了上去,口中叫道:“爹爹,爹爹,你,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这可怎么办?” 刘正见儿子哭了,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颤抖着伸出右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发,嘴巴张着,“呀呀”叫唤,心中一阵难受,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刘武扬见父亲舌头完整,不似被剪,心道:莫非喝了哑药,才会说不出话? 隋承志向来好学,有些见识,知道刘正是被人点了穴道,才会如此,心中想到自己兄弟几个,自出师门以来,从未学过点穴手法,若要解穴,自然不会,当下心中明白,也只能眼巴巴得望着刘正,瞧他哑巴张嘴,无可奈何。 刘武扬抱着父亲身子,哭道:“爹爹,我,我,我妈呢?” 刘正嘴上说不得话,心中难过,转头望了望身后的床铺,“呀呀”叫着。 刘武扬顺着他的目光瞧去,见床上躺着一具骷髅,身穿女子衣衫,心中“咯噔”一下,打了个突,惊道:“莫非,莫非……莫非她,她是我妈?” 刘正伤心地点了点头,闭了眼睛,不出半声。 刘武扬听了这话,“哇”地一声,放声痛哭,轻轻放下刘正,颤抖着身子,扑到床铺前,摸着那具骷髅身上衣衫,不住口叫唤着:“妈妈,我的好妈妈啊!”心中伤痛,泣不成声。 刘正听着儿子哭声,心中想到妻子,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滚滚直流。心中想到,那日水淙为了逼迫自己说出太湖宝藏下落,竟拿妻子威胁,说要让典鸣当场****,自己妻子身受淫威,吃逼不过,毅然撞墙身死。想到自己非但保护不了妻子,反而害她身死,连累了她,这番心痛,除了自己,又有谁能体会?当下只想一头撞死,随她去了,到了地府,还是一对。可是,隋帮主交代的事情,自己却要办到。心中想到此节,便即强行忍痛,任凭水淙百般毒打,自己死活就是不招,只想逮到机会,逃将出去,将心中这个秘密,告诉可信之人,届时,就算死了,也是值了。 而刘正妻子尸首,水淙想要命人带走,刘正大吵大嚷,死活不肯,水淙见他形同拼命,好似发狂,怕把他逼急了,弄成疯子,那比死了还不是,当下见他还有用处,尸首留着,那是小事,便即随他去了,不再理会。 后来,刘正身遭百般刑罚,仍是不招。有一次,他见看守松懈,将他打晕,趁机逃跑,结果被典鸣发现,打断了他****。水淙知道这事后,加强管理,加派看守,由原先的一人增至后来的四人,只要不让刘正跑了。 待得典鸣抓了水痕夫妇到来,水淙怕刘正行踪泄露,便让典鸣点了他喉部哑门穴,每次拷问时,都是拖到密室外面,再行逼供,故而水痕夫妇在密室中关押数天,于刘正所在,只是不知。 第四十九回 咬舌自尽 当下刘正心痛妻子,见儿子趴在床边哭泣,声音凄惨,心中难过,睁开眼来,双手按在地上,想要站起身来。 水痕瞧见,一把将他扶住,道:“刘三哥,你是不是想站起来?好,我扶你。” 刘正眼望水痕,惨然一笑。水痕脸色忧伤,将他扶起,见他要去床边,搀扶住了,慢慢扶他过去。 刚到床边,刘正见到妻子骸骨,双臂突然乱摇乱晃,神情激动。水痕一惊,竟被他甩脱了手,刘正身子一倒,扑在了骷髅上,嘴上“呀呀”叫唤,泪水直流。 刘武扬见爹爹来了,一手抱住爹爹身子,一手摸着骸骨衣衫,“哇哇”大哭,边哭边叫:“爹爹!妈妈!” 水痕等人站在一旁,看着刘武扬一家可怜,纷纷落泪,心中悲痛。 这时,只听远处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三弟,四弟,快带着伯伯婶婶们出来啊!敌人杀来了,有好多啊!” 隋承志听了,大吃一惊,急道:“外头恐有变数,大家赶快出去。” 刘正父子却是充耳不闻,只顾抱着骷髅骸骨,痛哭流涕。 水痕擦了擦眼泪,正色道:“刘三哥,刘三嫂已然死去多日,救不活了,你和武扬,还得活着。我想,刘三嫂泉下有知,知道你们活得很好,心中定然高兴。” 刘正正在埋头痛哭,听到水痕说话,心中猛地一动,暗道:我若死了,原不足惜,可我儿子年纪尚轻,不能让他陪我等死。我已连累了妻子,我可不能再连累了儿子。 想到此处,停了哭泣,抬起头来,望着刘武扬,“呀呀”叫叫,见刘武扬侧头看他,满眼泪痕,苦笑一下,右手伸到胸前,握住脖子上的一个小葫芦,左手探到脑后,想要顺手取下来,可是双手颤抖,竟使不出力来,只得眼望刘武扬,冲他“呀呀”叫叫,示意他拿下来。 刘武扬见爹爹神情古怪,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又说不出话来,心中难受,哭道:“爹爹,你是要我帮你取下这个葫芦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见刘正点了点头,右手伸出,握住葫芦,左手伸到他脑后,于脖子处拿住红色细绳,轻轻提起,慢慢饶出他脖子,取了出来。拿在手中,只觉分量颇为轻巧。 刘正见儿子拿了葫芦,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眼望葫芦,手上指指点点,“呀呀”连声。 刘武扬见了奇怪,仔细瞧了那葫芦一眼。只见那葫芦精致,小巧玲珑,青铜制造,寻常得紧,翻到另一面时,上面刻着一个圆圈,里面横七竖八,七笔八画,坑坑点点,清晰可辨。看了一会,并未感到奇怪之处,眼望父亲,不明其意。 刘正见儿子神情木讷,不懂自己意思,心中急噪,脑海中念头一闪,情急智生,右手食指伸入嘴中,用力一咬,咬破手指,见指头出血,随手在床边地上写起了字。 刘武扬见父亲咬指写字,“啊”地一声大叫,惊讶之余,心中更觉奇怪,仔细往地上一瞧,只见刘正慢慢地写出字来,一个字,一个字,都是殷红一片,若是指上血液干了,便即伸入嘴中,再咬一口,继续写字,直将四个大字全部写完,方才停手。 刘武扬见父亲写字,神情严肃,眼睛圆睁,歪歪斜斜,有气无力,直写出了“太湖宝藏”四个大字。心中奇怪,愣愣地望着刘正,不明所以。 只听水痕“咦”了一声,正色道:“刘三哥,这太湖宝藏的下落,你可是知道?” 刘正点了点头,惨然一笑,眼望葫芦,“呀呀”连声。 水痕低头沉思片刻,若有所悟,手指葫芦,道:“可是和这葫芦有关?” 刘正仍是点了点头。 水痕却待再问,远处那个响亮的声音再次传来:“快点出来啊!再不出来,老子可要杀出去了!” 隋承志见事情紧迫,急忙嚷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快出去罢!等到了安全地方,我们再详细说明不迟!” 水痕心想也对,点了点头,向刘正道:“刘三哥,我来背你。”正要上前相扶,刘武扬右手一拦,哽咽道:“不用你背!爹爹,孩儿来背你,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刘正望了儿子一眼,会心一笑,右手食指伸入嘴中,咬出血来,又在地上写了两个殷红大字,目光转向妻子骸骨,“呀呀”叫了几声,嘴巴猛地一闭,“咔嚓”一声,口中涌出大堆鲜血出来,已然咬舌自尽。 刘武扬见父亲咬破手指,又写了字,低头一看,见是“出去”二字,心中想到爹爹说不得话,数次咬破手指,只要写字告诉自己事情,鼻子一酸,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滚得几滚,已然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淌到脖子上,滴到衣衫上,只是抽抽咿咿,好不伤心。 正在低头痛哭之际,突听水痕大叫一声:“刘三哥,你……你怎么了!”看爹爹时,见他卧在妈妈骸骨衣衫上,嘴角边流出了一大滩血,水痕俯身在他身边,双手摆动,轻轻摇晃他身子,他却一动不动,浑若不觉。刘武扬一惊之下,大叫一声,急忙扑上前去,翻转爹爹身子,眼见刘正口中吐血,望着自己,轻声叫着“呀呀”,瞪大了眼睛,已然死去。 刘武扬泪水飞溅,口中大叫:“不要!不要!”右手急出,掐他人中穴,只盼能救得转来,见爹爹身子慢慢变凉,掐了半天,还是不活,显然已不能救。 刘武扬顿时悲伤欲绝,双手紧紧抱着爹爹身子,“哇哇”痛哭。 隋承志上前拉他,却被他甩开了,只顾哭泣。 水痕“唉”地一声,叹了口气,说道:“武扬,人死不能复生,还当节哀顺便。”右手食指伸出,指着地上“出去”二字,道:“你爹爹生前,用血水写出这两个字来,其用意就是要你好好活着,勿以他们为念,出去后勤练武功,将来闯荡江湖,干出一番伟业来。唉,倘若你不出去,死在这里,你爹妈在九泉之下知道,定然心中不悦,到时候,你又有何面目去见他们呢?” 第五十回 冲出密室 刘武扬听了这话,心中顿时一亮,头脑清醒过来,伸手擦了擦眼泪,抽搐着抱起爹爹身子,将他抱到床上,放在妈妈骸骨旁边,并排放了,双膝一跪,磕了三个响头,“咚咚”有声,抬起头来,额上青肿流血,他却满眼悲痛,站起身子,望了手中小葫芦一眼,将它挂在脖子上,狂吼一声,转身飞快纵跃,窜出密室。 刚到外头,见着前面几个红巾大汉,手持兵刃,正在围攻骆大元,心中满腔怒火却要发泄,当下“啊”地一声大喝,飞身扑上,手中单刀狂舞,激得风声呼呼作响,冲奔而前,形同猛虎,好一招“猛虎出闸”。 那些红巾大汉合斗骆大元一人,已然非常吃力,突然眼前白影晃动,一人手拿单刀,猛砍猛劈,有几个靠得近的汉子,未及反应,身上已然中刀,只感一疼,瞬间毙命。 其余大汉见他来势凶猛,耳中听着“啊啊”惨号,顿时大吃一惊,心惊胆战,纷纷晃动手中兵刃,急忙退出屋外,扎堆守着,不敢进去。 水痕等三人在密室中,忽见刘武扬站起身来,迅猛冲出,怕他一时想不开,有个闪失,急忙后头跟了,奔跑而出。 隋承志身怀武功,当下一个飞纵,跃到水痕夫妇身前,右手扬起刀子,在前开路,保护二人。水痕知他意思,拉了花娇的手,紧紧跟着他跑。 一路行去,借着烛光,众人快步走上台阶。道路狭小,只能一前一后,鱼贯而行。转了个弯,行出不远,前头一道亮光闪进地道,却是到了出口处。 隋承志耳中听得兵刃相交之声,怕前面有敌人拦截,急忙运功,使开“虎扑纵”轻功,一个飞身扑击,纵窜上前,手中刀子迎空挥舞,嚯嚯有声,出招“猛虎跳涧”,跃出地道,到了外面。 骆大元在他身后,定睛一看,见是三弟,嚷道:“你们总算是出来了!在里头磨磨蹭蹭了这么半天,都在干什么呢!再不出来,我可不耐烦了,要杀出去了!” 原来,骆大元手中持刀,在地道外边守护,见一个丫鬟进来,二话不说,一刀杀了。外头家丁看见,发一声喊,没命似的跑了。骆大元身肩守护职责,分身不暇,心中想追,不敢去追,心头一团怒火冲起,冲着地道内大喊大叫了几声。不一时,许多家丁进来,手中都拿兵刃,上前便打。骆大元手起刀落,砍死了几个,心中急噪,向着地道喊了声话,迎头继续杀敌。 这时,刘武扬赶到,手中刀子狂砍猛劈,刀刀致命,瞬间杀死了几个家丁,瞧那死状,惨不忍睹。其余家丁见他俩武功厉害,倘若硬拼,只是送死,当下纷纷退出卧室外,围住大门,一时不敢上前。 骆大元发一声喊,正要冲出去。突听背后“呼”地一响,一个黄影纵跃身前,仔细一看,见是三弟隋承志,心中老大不耐烦,说了这番话。 他话音刚落,突听“啊”地一声大叫,一道白影闪过,一人早已持刀杀了出去。 骆大元见了,心中一惊,怪道:“四弟他是怎么了,比我还性急……咦,怎么就你们两个人出来了,伯伯婶婶们呢?” 隋承志一心想着四弟,怕他一时冲动,送了性命,当下不及回答,急忙挥动手中单刀,飞身出屋,寻找刘武扬,同他一道杀敌。 骆大元见他忽然飘身出屋,心中更怪,回头一望,水痕夫妇刚瞧从地道中出来,骆大元见了,喊道:“水伯伯,水婶婶,你们好。”水痕夫妇答应了一声。 骆大元不见刘武扬爹妈,问道:“四弟他爹妈呢?你们救出来了么?” 水痕叹了口气,默不做声。花娇低头抽泣,花容失色。 骆大元嚷道:“我去接他们去。”转身就要进地道。 水痕一把将他拉住,叹道:“大元,不用去了。他们,他们……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唉……咱们出去罢,相帮承志和武扬要紧,可别有个闪失,咱可罪孽深重,对不住你们爹妈了。”说着,连连叹气。 骆大元听了,“哦”了一声,愣愣地站着,心中反复想着那句“他们都已经不在了”是什么意思,想了半天,搔了搔头皮,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当下不敢耽搁,急忙舞刀冲杀出去。 到了外头,环眼一望,只见地上躺着十来具尸体,三弟四弟并排站在,手中持刀,刀子向下,沾满鲜血,刀尖对着地面,滴下点点血水来,滴答滴答,溅到地上,凝成一团小血球。 花娇正好走到门边,见到这番情景,“啊”地一声大叫,顿时晕了过去。 水痕急忙扶住,惊慌之余,连声喊道:“娇妹,娇妹!”见她晕了,伸出右手,掐她人中穴。掐得几下,花娇慢慢醒转过来,一双美目缓缓睁开,轻声叫道:“痕哥,我怕。” 水痕见她醒了,喜道:“别怕,有哥在。”当下扶起花娇,道:“你若害怕,那就闭上眼睛,我来扶你走便是。” 花娇乃是大家闺秀,很少见到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刚才在地下密室中,烛火昏暗,看不大清楚,身旁又有这许多人在,她便大起了胆,强行撑住了。到得地道外,见到地上数具尸体,已然浑身发颤,泪水直流,面色惨白,惊吓过度。这时,到了门外,又见到了这番刀尖滴血情状,心中受惊过度,只觉头脑发热,身子一软,已然人事不知。 花娇听了水痕之话,闭上眼睛,由他搀扶了,眼见不见为净。 水痕叹道:“没有马匹,也走不得路。这是水淙府第,要冲出去,也不是易事。” 隋承志心念一转,道:“水伯伯说得是,马厩所在,我们兄弟几个知道,走罢,取马去。”转头又道:“大哥,四弟,你们在前开路。水伯伯,花婶婶不会武功,我保护他们。” 刘武扬像发了疯一般,大吼大叫,冲奔而去。 第五十一回 逃出水府 骆大元“哦”了一声,慢悠悠在前面开道,左顾右盼,好是警惕。 隋承志向水痕道:“我们走罢。” 水痕眼望刘武扬,“唉”地一声,重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手扶了妻子,拽开脚步,缓慢行走。 隋承志见他们走了,身子一斜,来回晃动,在他们身周绕圈,贴身保护。 水府家丁虽是壮汉,武功却是极差,上前一交手,死了十几个,余下众人都打怕了,大起贪生怕死之心,纷纷退让,不敢上前交手,远远躲开了,藏身别处偷看。有些机灵的,早去村中找寻来回巡逻的英雄帮帮众,期盼他们能尽快赶到水府,帮助共杀反贼则个。 水痕等人趁着这一空隙,早已赶到水府马厩。水痕挑了匹健马,先扶花娇上去,自己随后跨上马背,见三虎都已找好马匹,纷纷骑上,向隋承志道:“去哪儿逃生,可有主意?” 隋承志点了点头,道:“我们兄弟几个,在救你之前,事先早有准备。水伯伯,你只管跟着走就是,到时候,自然会见到五弟。” 水痕听了,微笑着点了点头。 花娇见自己迎空坐着,似乎骑上了什么,心中虽然惊慌,缓缓睁开眼来,回头望了丈夫一眼,微微一笑。 水痕正色道:“事不宜迟,我们出发罢。” 隋承志斜眼环顾大哥四弟,道:“一切按原计划行事。出发。” 当下五人骑了四马,勒动马缰,马儿“咴”地一声,飞快窜出,奔跑如飞。不一时,早出了水府。 三虎将水痕夫妇围于中心,成箭字头。隋承志在前,开道带路。骆大元和刘武扬分居左右两翼,防止敌人暗中偷袭。 行过一人桑林道,五人排成一字。隋承志跑第一,水痕夫妇跑第二,刘武扬跑第三,骆大元跑最后。出了一人桑林道,仍是排成箭字头阵形,快速奔驰,循环往复。 五人这一路疾行,敌人害怕,远远躲了开来,竟然不遇任何阻挡,倒也轻松。不一时,早到了北边湖畔,放眼望去,只见水面芦苇荡漾,波光粼粼,船只踪影,却是不见。 隋承志仔细想了一会,心念一转,情知上了典鸣的当,心头顿时大急。 水痕粗略问明原委之后,沉思片刻,说道:“西北方向,有个码头,那边有船只。只是料来防守严密,不免要经过一场血斗。” 骆大元嚷道:“血斗就血斗,活命要紧!” 水痕心中想到,这些弟兄,都是自家帮里兄弟,随便杀却了,伤折了本帮力量,对于本村,也未必便是好事,只是眼下形势凶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容更有多想,当下“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无奈之余,摇了摇头,狠一狠心,叹道:“我们先去夺船。”带着众人前去西北码头,抢夺船只。 到了那儿,五人远远望见,岸边站着十来个红巾大汉,个个手持刀枪,英武彪悍。 刘武扬心头有火,更不答话,驰马奔进,挥刀便杀。 船上红巾大汉看见,纷纷下船,冲将过来,粗略望望,少说也有十来个人。 隋承志怕刘武扬寡不敌众,丢了性命,急道:“大哥,你快去帮忙,这边水伯伯水婶婶,我来保护。” 骆大元嚷道:“这话你不说,我也要上去,拿我手中这把刀子,杀个痛快!瞧不出么,四弟比我还勇猛!”大吼一声,纵马狂奔,一头冲入人群之中,东砍西劈,好不威猛。 隋承志在旁凝神观斗,突听背后“嗖嗖”声响,急忙回头,望见三四支利箭,飞快射来,幸好早有提防,手中刀子疾展,使出一招“虎威八方”,当当数声,将那来箭尽数拨落,顺着箭支方向看去,远远望见,远处桑林中人影晃动,藏得有人。 隋承志左右看看,见无大碍,兜转马头,便要追去。那些人似乎发觉了,一溜烟小跑,窜进了桑林深处,不见了踪影。 隋承志笑笑,回头看时,骆刘二人已然将岸边敌人尽数杀了,勒马站立。 只听水痕叹道:“我们过去罢。”拉动马缰,缓缓乘马走了过去。花娇脸色苍白,偎依在水痕怀中,头仰着天,只是不看地上尸首。 水痕走上码头,环顾四周,见着居中一艘大船,宏伟气派,俨然便是当年太湖蛟隋九天所驾船只,心中想起许多往事来,顿时感伤不已,“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 隋承志道:“水伯伯,你们先在这里等候,二哥和五弟还未赶到,我怕他们误中奸计,找不到咱们,我便走了回去,接应则个。”向骆刘二人道:“大哥,四弟,水伯伯水婶婶就交给你们保护了,我接着二哥和五弟,立马回来。” 刘武扬心中伤痛,低头不语。 骆大元嚷道:“三弟快去快回,这里交给我们就是。” 隋承志“驾”地一声,纵马向前飞奔。沿途行来,望着南边一丛桑林,心中想着刚才那拨人影,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正在沉思,忽见桑林中人影走动,一拨人窜东跳西,绕过枝桠,慢慢踱将出来,行为鬼鬼祟祟,似乎有所动作。 隋承志心道: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们去哪。骑在马上,一个纵身,飞跃下马,使开“虎扑纵”轻功,一头奔入了桑林之中。 桑林中那拨人正要出来,突见一人闯进桑林,身法快捷,形同猛虎,见着枝桠,左右穿插,飞快地冲奔过来,大吃一惊,情知苗头不对,转身立马就跑。 隋承志见桑林中枝桠满布,奔跑不便,那拨人却不顾身上疼痛,乱窜乱跳,拼命逃跑,想来追不上了,当即停了脚步,眼望他们去得远了,转身出来,翻身上马,往北边湖畔进发。 而那拨人,不是别人,正是英雄帮帮众。 他们刚才正在村中四处巡逻,忽然一个水府家丁仓促跑来,告之五虎作乱之事。帮内年轻力壮的好手,均已跟随水淙去了,帮里留的,都是一些年老力弱的长者。 第五十二回 留名字 那些长者帮众接到报告,心中明知不敌,又不得不去相帮,当下故意拖拖拉拉,放缓脚步,慢慢跑到了水府。进得府内,见三虎跑了,心里头都松了口气,脸上却假意装出懊恼神色,不让水府家丁发觉。随后,有家丁知道三虎逃跑路线,示意他们赶快去追。长者帮众无奈,假意追去,却是不急不徐。 待得追到西北码头时,眼见三虎勇猛,数十个强壮大汉联手围杀,都斗他们不过,心中惧怕,纷纷躲入南边桑林中,见着隋承志那边有机可趁,有几个胆子大点的,当即拉弓搭箭,射了利箭过去。不想,竟被隋承志一一击落了,反身似要杀来,当下众人心中恐惧,赶忙回身,在桑林中乱窜,跑入深处,远远躲避。 过得片刻,不见外面动静,想来,隋承志并没追来,心神略定,便想出去看看。哪知,还没走出几步,隋承志突然迎面冲来,众人知他厉害,惊惧不已,立马回身,借着桑林枝桠之便,往村子方向飞快疾奔,身上扎着枝桠疼痛,竟是不管,若要回头察看,那是提也休提。 当下隋承志来到北边湖畔,等了会儿,不见花水二人到来,心中忐忑不安,寻思:可别出了什么岔子。乘马往前走走,想去南边瞧瞧。 奔到桑林南头,突然尿急起来,想要憋住,却是难以忍住,急忙一个跃身,跳下马背,牵马走到桑林边,找着一根粗大树干,把马缰栓牢了,站在路旁方便,怕被人瞧见,惹得害羞,心念转动,径直跑进桑林里头,脱下裤子,行了个方便。心中舒畅,吹起了口哨。 转身出来,跨上马背,回头一望,老远瞧见花水二人并排站立,乘马站在北头,相互看着,不知所措,心中顿时大喜,赶忙纵马迎将上去,与二人会合,也不多说,当先带路,一齐行向西北码头。 这时,众人会着,话语自然多了起来。 水若寒见四哥痛哭流涕,心中一惊,暗道:莫非他爹妈出了什么事?问旁人时,又都不说,正在奇怪,却见刘武扬满脸泪水,双手不住颤抖,抚摸着胸前挂着的一个青铜葫芦,口中不住叫着:“爹爹,妈妈!” 水痕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我的好三哥,我的好三嫂!好些日子不见,我还道你们真走了,谁想到……谁想到……谁想到,你们……你们居然被水淙这狗贼给抓了!”说着,眼圈一红,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突然一咬牙,“咯噔”一声,骂道:“水淙狗贼,死了活该,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唉,只是可怜了我那刘三哥,我那刘三嫂!”鼻子一酸,泪水早已夺眶而出,扑簌簌流下来。 水痕转过身去,伸出右手衣袖,放到脸上,擦了擦眼泪,回过头来,望了刘武扬一眼,见他手中握着葫芦,突然想起一事,正色道:“武扬,把葫芦给我看看。” 刘武扬心中悲痛,听了水痕这话,缓缓从脖子上取下小葫芦来,拿在手中,愣愣出神。 水痕上前几步,眼见刘武扬神情凄苦,一时心中难受,待在原地瞧了他一会儿,眼望葫芦,不便就取,心中却在百般寻思:刘三哥当年在英雄帮中主管财务,处理事情井井有条,留名道姓,因而得了个外号留名字。想来,当时隋帮主定是知晓了太湖宝藏下落,暗地里将这个秘密托付于他,要他好生保管,以待将来之用。谁想,天有不测风云,帮中竟起了这等变故,刘三哥为人最守信用,宁可自己死了,也不出卖朋友。水淙这厮定是查知了这个秘密,便找刘三哥一家晦气,唉,我的三哥三嫂啊。又想:这个小葫芦,定然藏有蹊跷,不然,刘三哥临死前,也不会将葫芦交给他儿子,又故意道出其中秘密来了。 心中想到此节,回过神来,见刘武扬仍在哭泣,也不出声,慢慢从他手中取过葫芦,拿在手中,对着阳光,左转右晃,仔细察看。 看了半天,见那葫芦上面除了刻有一个乱七八糟的圆圈之外,并无任何异样,心中奇怪,寻思:莫非这是机括?右手大拇指伸出,按住圆圈,使了使劲,不见葫芦有何动静,心中更怪,一时之间,对着葫芦,琢磨不透。 沉思半晌,心中忽然一亮,暗道:莫非秘密在这葫芦里面?将眼睛凑到葫芦小口,往里张了张,可那眼口太小,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当下环视五虎,说道:“谁来帮我打开这葫芦?” 刘武扬在旁听见,右手飞快一抄,从水痕手中夺过葫芦,牢牢抓在手心,连声说道:“这是我爹爹的东西,是他送给我的,你们谁也不许碰。” 水痕见他神情激动,想起他爹妈来,心中伤痛,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突听“啊”地一声大叫,跟着“叮当”一响,似有东西掉到了甲板上。 水痕侧头看时,却见水若寒左手握着右手,正在盯着手掌心瞧。低头看甲板时,上面多了一把红色钢刀。 水痕见那钢刀古怪,不禁多瞧了几眼。但见那刀刀身油亮,通体血红,外表鲜艳,似乎内藏鲜血,刀身长大,厚刃薄锋,隐隐透着一股邪气,令人不禁望而生畏,不寒而栗。 水痕猛吃一惊,“咦”地一声,手指红刀,惊道:“这刀……这刀是怎么来的?” 适才,水若寒听到爹爹要人打开那小葫芦,心中想到自己是他儿子,父亲说话,儿子理应上前相帮,当下“哦”了一声,从背后刀鞘中抽出红刀来,上前便要动手。哪知,刘武扬突然从他父亲手中夺过葫芦,双手拽紧了不放,这一耽搁,手掌心猛地一烫,“啊”地一声,右手一松,刀子已然掉落在地,心中只觉手心火辣辣般烫,似乎烧着了一般,赶忙左手握住右手,瞧着掌心,瞧了半天,不见掌心有何异常,掌心随即也不烫了,正在奇怪,却听父亲问起自己得刀之事来。 第五十三回 血饮狂刀 水若寒搔了搔头皮,笑道:“适才孩儿跑回来时,无马无刀,正好见着水淙坐骑和钢刀,不即多想,随手拿了过来。一路上行来,多亏有了这马这刀,孩儿总算侥幸得脱,和二哥跑到了这儿,与大家会合。”边说边俯下身子,想要从地上拣起红刀。 水痕见了,急道:“寒儿,不可!” 水若寒听了一惊,右手刚要抓住刀柄,瞬间缩了回来,俯身定在那儿,心中奇怪,不明其意。 水痕见儿子俯身不动,微微笑笑,低头望了红刀一眼,突感胸口一阵难受,直欲恶心呕吐,心下情知此刀邪门,不敢再看,急忙晃了晃脑袋,清醒清醒,闭了眼睛,口中大喘粗气,“呼呼”有声。 喘了半天,心神方定,慢慢睁开眼来,眼神中饱含惊惧之色,目视水若寒,正色道:“此刀名为‘血饮狂刀’,通体血红,五行之中,主修火魂,素来邪恶霸道,威猛恐怖,配于‘血饮刀法’,威力更是惊人。当年十杀恶人仇万恶,便持此刀成名,后来不知怎的,水淙杀了仇万恶,提了他人头,遍告江湖,从而扬名立万,在太湖上闯下了不小的名头,此刀,自然也落入了他的手中。唉,只可惜这厮不走正道,辜负了隋帮主与为父对他的期望,造下的孽,也着实不小。” 水若寒俯了身子半天,听父亲说个没完,腿脚有些酸了,问道:“我可以拿这把刀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水痕“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此刀威力虽强,但是修炼不易,修炼之人,非得体内拥有火魄才行,否则,纵然一时得逞,凭借此刀得些便宜,将来持之久了,体内真气承受不了,必然走火入魔,痛不欲生,到时候,只怕后悔也就晚了。” 水若寒似懂非懂,见爹爹不让他拿刀,“哦”了一声,站起身来。 水痕望了他一眼,说道:“当年水淙拿这刀时,体内真魄恰巧是火魂,因而得了此刀,扬名太湖。唉,我儿体内真魄,却是木魂,五行之中木能生火,倘若使用此刀,体内真气必然为此刀所吸,损害经脉。唉,此刀,我儿还是不用的好。” 水若寒一听会损害自身,顿时吃了一惊,望了那刀一眼,双手负背,朝后退走几步,颤抖着声音,连声说道:“那该如何是好?” 水痕朝他笑笑,道:“你们身怀武功,遇着此刀邪气,一时也能忍受,为父不懂武功,看得久了,身体竟难承受,当真邪门得紧。”叹了口气,道:“我儿还是将它扔入湖中,免得邪气伤人。” 水若寒心中惧怕,“哦”地一声,点了点头,缓步走上前去,俯下身子,想要拿起刀来。 突见地上红影一闪,一人就地打滚,翻身起来,早将那刀拿入手中,横托在手,仔细察看,口中嚷道:“他奶奶的,什么刀子,这般邪门!说的跟真的一样,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水若寒见是大哥骆大元,心中知他脾气,急忙说道:“大哥,这刀邪门,别开玩笑!” 骆大元眼望红刀,自顾自道:“什么邪恶霸道,走火入魔,我就不信这个邪!水淙那厮能用,我为何不能用?笑话,笑话!” 骆大元生平最好宝刀,初见五弟得此红刀,心中羡慕不已,只是碍于兄弟之物,一时之间,不便索取,嘴里口水,早已不知流了多少。这时,忽见五弟要扔红刀,心中大为不忍,当下迅捷出手,从地上抢过红刀,拿在手中,不住把玩,越看越是喜欢,只是爱不释手。 水痕见了,眼睛一亮,“咦”地一声,点了点头,微笑道:“大元火气十足,血脉阳刚,体内真魄,五行之中,正属火魂,这把魔刀,若是你用,想来适合。” 骆大元听了这话,心中高兴,手中刀子迎空一挥,仰天哈哈大笑,嚷道:“这刀子是我的了,谁也别想抢走。” 水痕见他模样高兴,心中对这刀颇存忌惮,不知是福是祸,当下干笑两声,“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却待走开,忽听近处马嘶声起,“咴咴”鸣叫,接着“啪”地一响,似有东西断了,心中一惊,急忙回头看去,只见一匹红马,快如闪电,“嗖”地一声,飞奔而至,绕着骆大元身周,不住盘旋转圈,头仰着天,“咴咴”嘶叫。马儿这一跑动,惊动其余马匹,纷纷嘶鸣起来,激得船身猛烈摇晃,船身触碰水面,水花四散溅开。 骆大元大吃一惊,一怔之下,手中红刀放了下来。那红马见了,马头一低,眼睛望着红刀,“呼呼”喘气。 水痕看看红马,望望红刀,心中思绪万千,寻思:敢情马儿认识刀子。踱步走到红马跟前,右手伸出,轻轻抚摸红马马鬃,那马儿似乎认得他一般,只是喘气,毫不动摇。 水痕“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马儿马儿,今日你在,可你原先主人,却是早已不在。” 水若寒见到爹爹神情感伤,心中奇怪,问道:“水淙是个坏人,爹爹何以想他?” 水痕听了这话,哈哈笑笑,转过身来,叹道:“孩儿有所不知,此马原先主人,并非水淙,而是承志的爹爹,太湖蛟隋九天。” 水若寒一听,“啊”地一声,失声叫出。旁边一人同时“啊”地一声,叫出了声。水若寒侧头看他,见是隋承志,知他心中难过,回过头来,只顾看马。 隋承志手中划桨,一停不停,耳中听到水痕说话,知道那马是爹爹遗物,转过头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马儿,不住上下打量。 只见那马浑身通红,火红如碳,鬃毛根根倒数,不含半根杂毛,高大健壮,叫声硬朗,果真是匹千里良马。 水痕眼望隋承志,脑中忽然想起隋九天来,心中一酸,便要落泪,当下强行忍住,颤声道:“隋帮主自幼好马,成年后对千里良马,更是孜孜不倦,梦寐于求。他历尽千心万苦,从别处寻觅来了两匹千里马,一雄一雌,将之配种交合,生出了一匹红马。那马天生神力,又经多般训练,终于畜养长大,成了马中之宝。想当年,隋帮主就是乘坐此马闯荡江湖,纵横于太湖间,罕逢敌手。没想到,今日宝马犹在,故人却已……唉……可叹,可叹。” 第五十四回 真魄五魂 水若寒听着奇怪,眼望红马,心中寻思:怪不得水淙追杀郭巨,郭巨明明乘马先跑,远远甩开了他,后来居然反被追上,死于刀下,其中原因,当时不明,现在想来,原在这马身上。想到此处,心中肃然起劲,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隋承志心中酸楚,放下船桨,走将过来,向水若寒道:“五弟,三哥想要这马,你肯送了给我么?” 水若寒听了一怔,抬起头来,望着隋承志,睁大了眼睛,愣愣地发呆。 隋承志正色道:“这马是我爹爹当年所乘,我是他儿子,应当子承父业,看到了马儿,就如爹爹陪在身边一般。五弟,我的心情,你能明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水若寒听了,心想也是,急忙“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道:“三哥想要,拿去便是。我们兄弟之间,还客气些什么。” 隋承志冲他凄苦一笑,拉住了马缰,缓缓牵了过去。 那红马眼望隋承志,起先颠簸了一下,后来似乎认得他一般,乖乖地站着不动了,任凭他随意牵扯。 水痕笑笑,心道:儿子长得像父亲,这马通得灵性,认得原先主人,见到儿子,以为是父亲。当下叹道:“‘火龙神驹’,找你原先主人去罢。” 那马“咴”地一声,扬头长嘶,蹄子踩着甲板,得得有声。 隋承志上前牵它,那马也不挣扎,乖乖地顺着他走。 花弄影见自己坐骑受到惊吓,身子摇晃,“咴咴”连嘶,怕它一个不小心,掉到水里去了,急忙纵身上前,牵住马缰,拉扯住了。 其余马匹乃是凡品,花弄影颇通驯马之道,当下安抚住了自己黑马,将其余马匹一一抚慰。那些马儿这一不闹,船身立时稳住。 刚一停当,隋承志牵马过来。花弄影看见,让出条道来,让他将红马栓在船舱木栏杆上,见到甲板上两个断折木栏杆,拾将起来,扔入太湖中。木栏杆入水,扑扑有声,漂浮在水面上,顺着轻微波浪,缓缓荡了开去。 水痕凝视木栏杆半晌,“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抬头望了一眼太阳,见时候不早,众人都在愣愣出神,朗声道:“我们各回个位,快些划船罢。万一敌人追来,只怕逃脱不掉。” 五虎听了,回过神来,向着船只后梢望了一眼,不见有何异动,“哈”地一声,呼了口气,纷纷回到原来位置,从甲板上拿起船桨,划起了船。 骆大元得了宝刀,心中高兴,手中大力抡动船桨,“嗨哟嗨哟”,好是卖力。 刘武扬哭泣半天,将青铜葫芦挂回脖子上,双手紧紧一捏,回到后梢,不紧不慢地划起了船。 水痕望了刘武扬一眼,“唉”地一声,叹了口气。 水若寒心中想起一事,问道:“爹爹,适才听你说来,什么五行?什么真魄?还有什么木魂火魂?这是怎么回事呢?” 水痕听了,微微一笑,手上划桨,嘴里说道:“为父虽然不会武功,对于修习武功之道,却也颇有心得。”侧头望了水若寒一眼,见他满脸好奇神色,手上不停,划动船桨,接着道:“凡人修学外功,各加各派武功,都能兼容而学,倘若修习内功,则要分为真魄五魂。” 水若寒听了,心中一怔,奇道:“真魄五魂?这是什么?” 水痕脸露微笑,缓声道:“依据阴阳五行学说,人体主分阴阳二元,阴属内功,阳属外功,阴阳兼济,融会贯通。人体内蕴藏真魄五魂,真魄乃内力,五魂即五行。五行之道,合分金木水火土五种,从来都是相生相克,互冲互融。为父早年学过此论,因而在你们五个小娃初上京城之前,把过你等脉象,认定你等五行,分别取了外号,以利你等将来武功精进之用。” 五虎听了奇怪,好奇心起,纷纷扭过头来看,侧耳倾听。 水痕接着道:“东青属木,主修木魂。南赤属火,主修火魂。中黄属土,主修土魂。西白属金,主修金魂。北黑属水,主修水魂。你等五人一人一魂,若是学了他魂内功,或然有助,也是有限,不若自身修炼主魂,来得更为扎实,倘若修学他魂内功不当,走火入魔,不但前功尽弃,反而大损真魄,当真是凶险万分,死活两难,你等要切记我今日之言,不可胡乱学习他魂内功,倘若学走了岔,想要后悔,那也晚了。”说着,抬头侧目,扫视五虎一遍,见着五人都睁大了眼睛,认真地听着,心中宽慰,脸上露出了笑容。 骆大元忽然嚷道:“那我背后这刀,什么破名字来着,我怎么用,才能用得好啊!”一手拿桨,一手指了指背后挂刀。 水痕着他,叹道:“‘血饮狂刀’,邪魔歪道,非正路刀也。大元,你体内真魄,正是火魂,只要运起体内真气,使转它来,功力自会成倍增长,大胜从前。你没瞧见水淙那厮么,本来功力平平,手上仰仗了这把刀之魔力,竟然能身披纯金打造的金盔金甲,这番力气,恐怕常人所不能及。唉,可叹他也愚蠢之极,好端端的,穿什么金盔金甲,缚手缚脚不说,体内功力光去承受盔甲重量了,又哪能尽数施展得出来?可笑他还自以为聪明,有了盔甲护体,刀枪不入,其中缺陷,却浑然不知。也许,是那奸诈的典鸣出的主意,也未可知。唉,纵然如此,他仍是太湖上一把好手,与郭巨齐名当世,无人敢于争锋。” 水若寒听到这里,笑道:“爹爹,水淙已经被我……我二哥杀了。” 水痕一听,眼睛大睁,愣愣地瞧着他,惊道:“此话当真!” 水若寒笑着点了点头,当下将怎般杀死水淙之事,简略说了。 水痕听了,仰天哈哈大笑,叹道:“死得好!死得好!”心中激动,想到多年来的一桩心病,今日终于是了了,眼圈一红,隐隐又要落下泪来,当下别过头去,伸起右手衣袖,悄悄擦拭了眼泪,“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 第五十五回 太湖论剑 忽听骆大元嘴里嘟哝道:“管它什么正路不正路的,只要我正路就成了!谁也别想阻拦我用这把刀!” 水痕回过神来,望着骆大元,叹道:“此刀乃是当世五大魂刃之一。确实是把宝刀,不可多得。” 水若寒心中奇怪,问道:“五大魂刀?” 水痕摇了摇头,不做回答。隔了良久,叹道:“当今之世,上古遗传下了五把魂刃,把把神奇异常,与众不同。其中三把,已然遗失,至今下落不明,无人得见。另外两把,一把便是这江湖上闻之色变,人人都欲得之而后快的‘血饮狂刀’,另一把,则在紫青大侠雷震飞手中,只因他武功奇高,无人敢去招惹。不过,这些年来,雷大侠踪影不见,有消息说,他已携了魂刃,飘然归隐,更有人说,他那二子不孝,起了夺刃之心,想要杀他,被他知觉,悄然走了。唉,当今之事,世道人伦,三纲五常,怎的这般不正。可叹,可叹。” 骆大元听得这刀古怪,心中好奇,放下船桨,“铛”地一声,从背后刀鞘中拔出刀来,拿在手中,不住观看。看了一会,只觉浑身充满力量,好不精神。心情一畅,头脑灵活起来,嚷道:“水伯伯,刚才听你说,这刀还能配合什么刀法!你倒是说说看,那是什么古怪刀法!” 水痕冲他笑笑,道:“此刀名为‘血饮狂刀’,若要完全运转自如,自要修习‘血饮神功’,再修炼一套‘血饮刀法’,学成之后,将会无敌于天下。” 骆大元听得“无敌于天下”五字,瞪大了眼睛,嘴巴一张,吐了吐舌头,问道:“这神功,这刀法,都在哪里?我去哪里可以学到?” 水痕微笑道:“早前有个十杀恶人仇万恶,他会这套功夫,可惜,他已然死了,这套‘血饮神功’和‘血饮刀法’,想来也已无从查找。” 骆大元听了,大为失望,“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无奈地将刀放回刀鞘,双手拿起大桨,继续划船。 众人一路行去,各自想着心事,只顾低头划船,话语也就不多。 水若寒关心父母,询问了爹妈被关之后,衣食住行之事。 水痕微微一笑,道:“为父有恩于他,吃住方便,也算不差。” 水若寒又问了父母从水府脱逃经过。水痕详细说了,同时询问水若寒刺杀水淙经过。水若寒详细分说,毫不隐瞒。 水痕听说郭巨死了,心中念他是个英雄,江湖前辈,“唉”地一声,叹了口气。 花娇一直站在一旁,听着众人说话,感到乏味得很,想要过去划船,见那船桨巨大,自己身材苗小,力道不足,想来也帮不上什么忙,这般站立久了,有些累了,便走到前稍尽头,站在水痕父子之间,缓缓蹲下身来,一手拉住栏杆,一手伸入湖中,轻轻拨了拨水,边拨边道:“这水好是清凉,若能天天在此戏水,当真快活。” 水痕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面嫣红,素手出袖而出,洁白如玉,温润软滑,心中为之一荡,冲她微微一笑,道:“若非太湖山贼作怪,我们夫妻俩自能天天在这潇洒。”话一出口,忽然想到五虎在场,自己老夫老妻,还在这里打情骂俏,让旁人听见,可不羞死人了么。当下脸上一红,只顾低头划桨,不再说话。 花娇转过头来,望了丈夫一眼,柔声道:“痕哥,你说咱俩有多少年没入太湖了?” 水痕听了一怔,沉思半晌,皱眉道:“这般屈指算来,少说也有三年了。” 花娇瞧着丈夫,愣愣出神,口中喃喃自语道:“三年了。三年了。” 水痕叹道:“是啊,都已经过去三年了。”顿了一顿,道:“娇妹,三年前那次太湖论剑,你可还曾记得?” 花娇听了,突然兴奋起来,笑道:“自然记得了。那日,我俩是一同去的,会武岛上,好生热闹。” 忽听一人“咦”了一声,问道:“太湖论剑?那是什么?” 水痕向儿子笑了笑,摇头不语。过了片刻,叹道:“太湖一带,十年一剑。这事江湖上说来,人人皆知。”看了看儿子,又摇了摇头,叹道:“太湖武林中人,自古有个规矩,每过十年,九月初九,重阳之日,必在湖中一座岛上举行比武大会,决出太湖第一高手,从而由他统领太湖,共同对付外在江湖人士挑衅滋事。后来,这事慢慢传了出去,江南六郡好汉都听说了,人人奔相走告,于重阳之日,纷纷赶来,齐聚于太湖之中,争夺太湖第一高手位置,有些心怀不轨的,名为争夺太湖第一,实则为争夺统领太湖群雄的名位。这般历经三次太湖论剑之后,将比武地点,正式确立在了会武岛上。”说到这儿,眼望水若寒,便不说了。 水若寒正听得入神,见爹爹突然住嘴不说了,心中好奇,急道:“后来呢?” 水痕咧嘴笑笑,问道:“华山论剑,我儿可曾知晓?” 水若寒点了点头,道:“知道。” 水痕微笑道:“这太湖论剑,说白了,便和那华山论剑,如出一辙。北方武人,喜欢到华山比武,决出北方武功第一,咱们南方武人,便喜欢在太湖比武,决出南方武功第一。这其实是一个道理。” 水若寒忽然想起山贼,问道:“太湖中不是有山贼出没么?难道他们不来干涉阻挠?” 水痕笑道:“到了那日,江南六郡武术名家,尽数到齐,其中厉害,山贼自然知晓,他们若是强行阻拦,不但不会得手,反而害了自己。他们知道其中干系,不但不从中干涉,反而派出贼中高手,前来参加比武大会,心中想的定是,若能侥幸夺得太湖第一,这太湖地面上的所有事物,将来都是自己的了。其心邪恶,可见一斑。当然了,那日指定以武会友,谁若随意伤人性命,定然遭受群雄谴责,所以,他们虽是山贼,太湖各大帮派也不追杀,大家相安无事,专心比武。” 第五十六回 逍遥岛 水若寒问道:“那当今太湖的第一高手是谁呢?” 水痕听了,“唉”地一声,叹了口气,缓声道:“这人便是紫青大侠雷震飞。” 骆大元一听“紫青大侠雷震飞”七字,心中一震,“啊”地一声叫了出来,眼光飘向背后大刀刀柄,心道:他拿了一把什么魂刃,就得了个太湖第一高手,我现在手上也有一把魂刃,那我将来岂不是也能得个太湖第一高手?想到此处,心中不禁大喜,“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船上众人见他突然大笑,互相望望,面面相觑。 水痕摇了摇头,叹道:“怎奈他前些年突然绝迹江湖,遥无音训了,若非如此,太湖山贼也不会有今日这般狂妄猖獗,残害乡民了。”心中想到太湖山贼以往的种种恶行来,顿时脸上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水若寒见爹爹愁容满面,心中虽有许多疑团要问,一时之间,心中筹措,打不定主意,是否还当再问。 花娇拨弄了一会儿湖水,回头看时,见丈夫又在伤心难过了,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素手伸出,轻轻碰碰他肩头,柔声道:“痕哥,等赶走了山贼,我们天天来湖中玩耍,好么?” 水痕侧头望了妻子一眼,会心一笑,点了点头。微一抬头,瞧见天色晴朗,万里无云,心中想起一事,回过头来,望向前方。只见远处天水一线,湖面上星星点点,罗列着许多岛屿,心中一惊,转念寻思:岛上有山贼驻守,我们行踪,若是被他们发现了,其中危险,可想而知。当下指挥五虎,将船远远划开,不得靠近岛屿。 这般一路行去,途中未遇山贼船只,果然一帆风顺,顺畅得很。 水痕辨明驾驶方位,指挥船只,折而向东北方行。 划出二个时辰,众人肚子饿了,随身未带干粮,焦急难忍,水痕向花娇道:“娇妹,你去船舱中找找,有吃的,拿出来。” 花娇应声入舱,隔了一会,听得“嘻”地一声娇笑,转身出来,手上已多了几袋干粮。 水痕等人腹中饥饿,急忙放下船桨,走上前去,伸手一一接过,拿在手中,打开袋子,见里面装的是半袋炒米,也不管好不好吃,随手抓起一把,往嘴里一送,吧唧吧唧,入了肚子,只觉甜滋滋的,吃得津津有味。 水若寒心中奇怪,边吃边道:“爹爹,这船上有吃的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 水痕微微一笑,道:“本村靠近太湖,本帮中人每次入湖,船上都带干粮,这是惯例,为父虽然早已不在帮中,这些事情,却是依然知晓。” 众人吃过干粮,口有些渴,见满湖清水,碧绿碧绿,顺手抄起,张入嘴中喝了,入口只觉甘甜无比,清醇可口。 水足饭饱后,众人纷纷站回原位,拿起船桨,继续抡桨划船,将船只驶向东北方。花娇有些累了,收拾了干粮袋,走入船舱中,自行休息。 船只一路划向东北,一停不停,约莫行出二个时辰,水痕突然说道:“大家停了手头划桨,先听我说句话。” 五虎听了,相互看看,目光望向水痕,“哦”了一声,停止划船。 水痕招手,让五人靠近他身边,右手食指伸出,指着前方,说道:“前面那座岛屿,便是逍遥岛,我们只要过了此岛,便入姑苏范围,到了那边,便得安全。” 五虎听了,“哦”了一声,睁大了眼睛,望着水痕,似懂非懂。 水痕道:“这岛附近,小岛颇多,岛上尽是山贼,若被他们发现,我们便不易走脱。依我之见,我们往右边划去,应该会安全些。” 五虎顺着他指尖瞧去,只见正前方稍远处,隐约浮现出一座大岛来,大岛左边,耸立着五六座小岛,大岛右边,却只零星散布着二三座岛屿,一大数小,虽然颇远,也能瞧见。 水痕见五虎点了点头,接着道:“白天行走,容易被山贼发现,依我之见,我们吃过干粮,躺在船上,休息一会,挨到天黑,然后大家一鼓作气,一齐使劲划船,一口气冲将过去,只要过了这岛,我们便得安全。” 隋承志道:“一切听水伯伯安排就是。” 其余四虎点头附和。 天色已近黄昏,晚霞通红一片。 水痕走入船舱,叫出花娇,众人吃过干粮,喝过湖水,或坐或躺,在甲板上休息了会,直到黑夜朦胧,方才站起身来,各就各位,依次站好,手拿大桨,准备划船。 水痕看了看夜色,只见一轮明月高挂天边,撒下片片亮光,照得湖面雪银雪银,好是亮堂。漫天繁星围着月亮,闪烁不停,不住眨眼。 环视四周时,湖面微风不吹,波浪不荡,万籁俱静,好是安宁。 花娇眼望美景,心中一荡,柔声道:“好美。” 水痕侧头看她,透过夜光,但见妻子肌肤胜雪,犹如美玉,顿时春心荡漾,激动不已,凝望良久,看得痴了。 花娇见丈夫目不转睛地瞧着自己,以为自己脸上脏了,抬手擦了擦,说道:“痕哥,怎么了?” 水痕回过神来,傻傻笑道:“没什么,你还是进船舱里去,有事我叫你。” 花娇答应了一声,转身进了船舱,“砰”地一响,关上了舱门。 水痕双眼朝前一望,凝视片刻,呼了口气,眉头一皱,沉声道:“出发。” 五虎早已持桨待命,耳中听得水痕号令,纷纷挥动手中船桨,一齐使劲,猛力划船。 骆大元本想喊几声“嗨哟嗨哟”,来鼓动鼓动干劲,可又惟恐让山贼听见了,找上门来,便住了口,不敢喊了。 船只这一受力,船身浸在水中,飞快游动起来,拨开湖水,“哗哗”有声,一路往右边斜驶过去,远远绕开了逍遥岛。 水痕见逍遥岛上始终未见动静,心想山贼不会追来了,心头不禁一喜,暗自庆幸。往右边看时,竟见船只偏离左边太多,渐渐靠拢右边大岛了。 第五十七回 逼上逍遥 水痕心头猛地一惊,急忙轻声喊道:“别往右边划了,快转舵,快转舵。”话音未落,右边灯火闪闪烁烁,有许多船只,已然朝着自己这边,划将过来。 水痕正想指挥五虎转舵,那些船只早已驶到近处,左边五六艘,右边五六艘,团团将他们坐船围住了。 船上众人举着火把,一人厉声喝问道:“什么人?半夜里鬼鬼祟祟的,想到哪里去?” 五虎只道遇上山贼,放下船桨,抽出单刀,铛铛连声。 那人一惊,回头叫道:“兄弟们,是……是山贼!”船上众人一听,纷纷举起手中兵刃,站在船上,凝神以待。 水痕心神略定,凝目四望,见着他们衣着打扮,船上旗帜,心念一动,说道:“前面可是英雄帮兄弟?” 对面船上那人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量你几个小小毛贼,我们兄弟人多,也不怕了你们。” 水痕道:“误会了,我们不是山贼。” 对面那人道:“手上拿着兵刃,还说不是山贼。” 水痕回过头来,对五虎道:“把刀子都收起来。” 五虎心中虽然不愿,但这是长辈的说话,当下“哦”了一声,纷纷收起刀子。 水痕回头,目视那人,笑道:“敝人是前任军师水痕,奉了帮主之命,带上随从,前去吴郡姑苏,办些事情,请兄弟们放行则个。” 对面那人一听,“咦”了一声,大着胆子,让帮众将船只稍微划拢,远远举起火把,凑到水痕面前,仔细瞧了瞧他,冷冷的道:“我怎么看着不像。兄弟们,你们认得他么?”环视五虎一遍,蔑视道:“越看越像山贼。” 众人里头有几个年纪较长的,认得水痕,纷纷说道:“他真的是前任水军师。” 那人“哼”了一声,瞪了那几个人一眼,目视水痕,冷冷的道:“既然如此,那便请各位先到岛上坐坐,见过我们谭头领后,再行计较。” 水痕拱手作揖,道:“帮主交代的事情,紧急得很,我等迫于无奈,才在夜间赶路,大家都是自己人,还望兄弟体谅,放我们过去,倘若一个不慎,耽搁了时日,帮主怪罪下来,我们这里的人,可是谁也担待不起。” 那人一听,略一迟疑,语气客气了些,说道:“我们谭头领说了,我们只听他的,这位……水军师是罢,这就走罢。” 水痕问道:“哪位谭头领?也许,我认识。” 那人道:“到了那儿,你自然见到,何必多问。” 水痕无奈,摇了摇头,叹道:“那还请你在前带路。” 那人道:“这个自然。”向其余船只大声喊道:“兄弟们,护送着这艘从帮中开来的船只,咱们回逍遥岛去。” 船上众人应了一声,纷纷挺篙撑船,划动起来。 水痕“唉”地一声,叹了口气,回头向五虎道:“大家都划船罢,跟着他们船走。”又道:“倘若帮主交代的事情,推迟了时日,罪责有他们担,却不干我们事。” 对面那人身子一颤,似在抖动,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说道:“一切大事,都由我们谭头领处理,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却与我们无关。废话也不多说,到了岛上,见过我们谭头领后,一切自有分晓。”本想自己上船,先行缴了他们手中兵刃,但见他们个个凶狠,一时却又不敢,想让其余帮众同上,可是想到他们是帮主派来的人,心中虽然猜疑,终究还是不敢,当下转过身去,大声喝道:“开船。” 船上众人,得了命令,手中竹篙木桨,连撑带划,十来艘船,纷纷游动开来,将水痕坐船团团围圆了,驶向右边大岛。 水痕无奈,叹了口气,指挥五虎,划船同行。 五虎中,骆大元脾气最为火暴,当下想要发作,被水痕及时喝止住了,暗令众人不得放肆,一切行动,听他命令。 水若寒透过层层火把,早将来船看得清楚。只见十来艘船上,不论大小,均插一面红色旗帜,湖上晚风一吹,旗帜飘扬,隐约看出,旗上绣有“英雄帮”三字,均用黑色丝线织成。船上众人,人人头裹红巾,不是英雄帮帮众,却又是谁? 船只一路往西边划去,驶向西方一座大岛。 行得近了,水痕远远望去,透过月光,但见岛上火把照耀,明如白昼,旗帜遍插,红底黑字,这岛状貌,依稀能见。 定睛看时,只见此岛形如荷花,傲立湖中,岛上群山起伏,岗峦绵延,有一主峰,居岛之中,高耸入云,正是逍遥岛。 水痕心中一怔,寻思:他们既是英雄帮中人物,怎的往山贼岛上划去?莫非,他们已然投靠了山贼?转念一想,又觉不对,暗道:他们既是投靠山贼,刚才何以将我们误认作山贼?莫非故意作怪,想引诱我们上岛,另有所图?心中思来想去,只是想不明白。 正思虑间,船只靠岸,却是到了岛上西南码头。先前那人跳上岸后,举着火把,向水痕等人招手,示意他们快快上岸。 水痕回过神来,左右看看,见坐船已被众船包围,想要从中脱逃,那是决计不可得了,心道: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当下指挥五虎将船靠拢岸边,抛锚绑缆。 花娇躲在船舱里休息,隐隐听见外头人声鼎沸,动静很大,早已走出船舱,和水痕待在一起。这时,见水痕上岸,便挽了他手臂,同他一道走上岸去。五虎见二人上岸,跟在他们后头,一并上了码头。 码头两旁,早已站满了红巾大汉,整齐站立,排成两排,个个一手持刀,一手高举火把,眼睛大睁,精神抖擞。大汉身后,每隔一人,便插一面高竿旗帜,红底黑字,晚风吹过,旗帜飘动,“英雄帮”三字,隐约能见。 水痕心中正在筹措,惊疑不定,忽然耳中听得马儿“得得”之声,清晰传来,放眼望去,见着一人乘马过来,到了众人跟前,朗声说道:“谭通,可是有什么发现?” 第五十八回 胖子扇 那名叫谭通的,就是先前问水痕话的那人。 只见他恭手做了一揖,说道:“哥哥,我奉你命令,带了人去快活岛附近走上一遭,山贼倒没动静,却在回来途中,撞见了这一伙人,自称是从本帮中来的,带头的说他是什么本帮前任水军师,黑灯瞎火的,愚弟也瞧不清楚,所以带了回来,等候哥哥发落。”说着,右手伸出,指了指水痕等人。 马上那人“恩”了一声,微微点头,低头瞧了他们一眼,见着水痕,嘴巴一张,不禁“咦”了一声。 水痕也已将他认了出来,当下脸上冷冷一笑,道:“我道这谭头领这么大架子,会是谁了?原来是谭羽你啊!” 那被叫谭羽的,脸上青气一闪而过,转脸堆笑,道:“我道是谁大驾光临,原来是水先生,稀客稀客啊。怎么着,多日不见,先生可好?” 水痕冷笑道:“托兄弟洪福,水某生活安逸,却也悠闲。” 谭羽道:“谭某来此岛前,听说水先生到了帮主府上做客,可有此事?” 水痕道:“这事却是有的。这不,帮主有了吩咐,让敝人带上几个随从,去吴郡姑苏办份差事,可你这手下,死活不让我过去,非要带我们上这岛来见你,当真难缠得紧。这事,可是你吩咐下来的?” 谭羽哈哈大笑,道:“这事说来,确是小弟下的命令,他们照章办事,也怪他们不得。” 水痕道:“若要说个怪字,水帮主的脾气,兄弟想来也是知道的,我们这桩差事,倘若就此耽搁了,帮主责怪起来,这个责任,还是要着落到兄弟的头上来。” 谭羽眉头一皱,略一思索,道:“这个,小弟自也理会得。只是小弟奉了典军师的命令,把守这座逍遥岛,即使一只小鸟,也不让它轻易飞了过去,其中怠慢之处,还望水先生海涵。” 水痕笑道:“好说,好说。” 谭羽嘴上客气,心中仍是疑惑,心下迟疑不定,透过火光,扫视水痕等人一遍,目光到处,眼见五个青年汉子,个个英伟不凡,因在帮中见过,认得是英雄五虎,心中咯噔一下,猛地一惊,暗道:他们怎么也来了?待得扫到花娇脸上时,心中更觉奇怪,寻思:依照帮主平日里脾气,这些人一齐放出来,那是决计不可能的。更何况,还有典军师从旁辅佐,似这般重要的人物,又岂能一下子全都放了出来? 想到此处,问道:“帮主可是交代了什么差事?小弟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自当尽力。” 水痕听了一怔,随即笑道:“帮主吩咐下来的差事,自然极为机密。他特意嘱咐敝人,除了我之外,谁也别告诉,免得节外生枝,多生事端。” 他这一迟疑,谭羽早瞧在了眼里,心中暗道:还不有鬼?当下脸上丝毫不露声色,说道:“尊夫人此次同行,可是为何?” 水痕眉头一皱,思索片刻,正要回答。 谭羽道:“可是与那差事有关?” 水痕见他说话语气怀疑,情知他已有所察觉,当下点了点头,道:“正是。” 谭羽忽然仰天哈哈大笑,道:“水先生,你却又来欺我,只道我不知么?我与你共事这么多年,你与水帮主之间的恩怨情仇,别人不知,我还能不知么?看你携带妻子,伙同五虎,定然是要过了太湖,逃入吴郡姑苏去,躲藏了起来,好叫我们找寻不到。嘿嘿,幸好是我在这里守卫,倘若换作别人,定然已被你们所骗,逃了过去。哼哼,水先生,你说,是也不是?” 水痕被他戳穿心事,心中猛的一慌,想到多年来曾经共事,彼此之间,交情虽然淡漠,却也知根知底,谭羽为人,又极为滑头,想要骗他,却又谈何容易?无奈之下,强自镇定,“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想当年,我等同室操戈,共同效力于隋帮主麾下,那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荣耀。唉,不想,水淙这厮,竟然暗中下毒,害死了隋帮主不说,还害死了骆峰,花雕,刘正三位兄弟,连同他们妻子老小,少说也有五六条人命,谋帮夺位,恶行昭彰,似这等****不如的东西,谭兄弟这般人物,却何以视而不见,仍要侍奉于他,其中原由,敝人当真不大明白。”说着,又是“唉”地一声,叹了口气。 原来谭羽身形肥胖,年约二十七八,手上专使一把铁扇,江湖人称胖子扇,武功虽是平平,统领能力却强,当年辅佐隋九天时,就担当帮中智囊,与水痕一道,共同出谋划策,振兴本帮。后来,水淙夺权,他却不知为何,投靠了水淙,为他献计献策,处理帮事。 这时,只听谭羽“哼”了一声,道:“为了什么?哼,自然是为了前途了。” 水痕听了,不明其意,睁大了眼睛,直直地望着他。 谭羽白了他一眼,蔑视道:“英雄帮中,对待人才,好是不公。凭什么你的能力比我弱,却只因为是四大族姓门中人,职位就比我高,而我能力这般出众,却只能给你打打下手。哼,我就是不服这口气。”顿了一顿,又道:“水帮主为人虽然颇多缺陷,但他有一个好处,就是他能赏识我,抬举我,给了我想要的职位和金钱,从此以后,我再也不用看你的脸色行事了,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我当然要珍惜和把握了。哼,你看,我现在的日子可有多潇洒。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呢?你能给我什么呢?还有隋帮主,他肯给我这个机会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这一得势,我顺从了他,名正言顺,身居要职,苦日子终于熬出了头,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高兴处,不免得意洋洋起来,“哼”了一声,傲然道:“四大族姓门的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了,我偏要靠着自己本事,闯出一番名堂来,告诉身边所有其他姓氏的人,我们这个姓氏,也能成为大人物,也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第五十九回 刀砍谭羽 水痕听了,摇了摇头,“唉”的一声,叹了口气,道:“谭兄弟,你这话可就说错了,你可曾想到,本帮隋帮主他姓隋,可不是咱们骆花刘水四大族姓门的人,他都能当本帮帮主,其他姓氏的人,怎么就不能在本帮中担任要职了呢?” 谭羽听了,心中一怔,沉思片刻,若有所悟,寻思:枉我这般聪明,怎么这个缘故却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呢?心念及此,脸上顿时一片茫然。 水痕见他目光呆滞,似乎已然开窍,想到了这个缘故,心中对他头脑发热,想差了路子,做了这等错事出来而感到惋惜,不禁“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往事已然过去,不提也罢。谭兄弟若是念着咱们往日情分,便即做个好人,放了我们过去,水某向你保证,只要我们过了湖去,从今而后,水某这一生之中,永远都不再踏入英雄村半步。谭兄弟,你看如何?” 谭羽心中心烦意乱,好是迷茫,感到身上燥热不安,便从腰间抽出扇子来,凑到脸前,“呼啦呼啦”,缓缓摇了起来,边摇边想:想我谭羽,智谋超群,能力处处高人一等,凭借自身本事,终于换来了现在这个要职,虽说是应得职位,得来却是委实不易,纵然我以前想法错了,但也是件好事,水淙虽然为人太坏,对我却是公道,我若现在认错,舍弃这般要职,重新过回低人一等的日子,那自然是万万不愿的了。 耳中听得水痕说话,瞥了他一眼,心道:想你水痕,也不见得怎么了不得了,偏偏就在我面前显示你能耐,老是来使唤我,命令我,主意我来出,功劳你去得,哼,天底下哪有这等便宜事,尽是处处让你占了个好。想到这儿,眉头不禁一皱,冲着水痕,“呸”了一声,暗道:今日你既然落入了我手中,我自然要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了,想要让我轻易的放过了你,那是想也休想,白日做梦了。心念及此,脸上杀气闪现,眉头一竖,手中扇子高高举起,迎空挥了出去,向周遭帮众大声喝道:“兄弟们,他们是本帮叛徒,想要冒充帮主心腹,逃往对岸去,大家一齐动手,杀了他们!” 谭通站在一旁,听见堂兄谭羽发号施令,立马横过刀子,大喊一声:“杀啊!”挥舞手中钢刀,带头冲了上去,刀子起处,一刀削向水痕脑门。 水若寒见他刀到,生怕父亲有个闪失,右手急提,向后背一探,“铛”地一声,拔出刀来,纵身一个飞跃,扑了上去,挡在水痕身前,手起刀落,“嚓”地一声,砍下了谭通脑袋。 谭羽见了,顿时大吃一惊,忽然想到自己武功不高,急忙兜转马头,想要逃走,忽然之间,只见眼前红光一闪,一人早已杀到,情急之下,手中扇子急提,想要挡格一下,只听“嚓”地一声轻响,谭羽只觉脖子一疼,连“啊”都来不及喊出一声,右手已然连着扇子齐齐断折,头颅飞入半空之中,血液冲天而起,早已身首异处,落下马背。 骆大元一刀得手,顿时心血来潮,扬起手中红刀来,仰天虎啸,这股盛气凌人之势,唬得英雄帮众人虽见谭氏兄弟死了,竟是手中持着兵刃,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动手。 骆水二人一刀一个,杀了二人,水若寒直道那头目武功差劲,不堪一击,而骆大元则认为自己手中魂刃了得,纵然是武功高强之辈,在自己手中也是走不出一招。 其实,二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谭通固然武功差劲,不值一提,而那谭羽则非等闲之辈,虽然武功也是平平,为人却是聪明过人,万般机灵,长久以来,一直跟随水痕左右,帮着他出出主意,打理帮务。 谭羽为人心高气傲,沉不住气。水痕为人聪慧,早就将他这一点看穿了,然而念着他是一个人才,不可多得,便将他一直留在身边,虚心教导,期盼他能早成大器,将来成为帮之栋梁,为英雄帮多做贡献,平日里对他要求,自然便高出了许多,比之常人来说,自是严格百倍,别人可以不想的事情,偏要让他去想,别人可以不做的事情,偏要让他去做,刻意百般刁难于他,让他多出主意,多做事情,批评他,使唤他,直要让他通过诸多磨练,将心中那股高傲之气,消磨怠尽,能早日沉稳起来,尽早成才。 可谭羽心中却并非这般想法,一直以来,对水痕这番良苦用心,却是浑若不知,只道水痕心胸狭窄,忌贤妒能,处处压制自己,不让自己出头,心中憎恨之意,以日俱增,时时想要咸鱼翻身,出人头地,将来反压到他头上,报了今日遭受这般欺辱之仇,久而久知,便生出了异心。 这个苗头,却让典鸣看了出来,他为协助水淙谋权篡位,便来笼络谭羽,许以承诺,直道事成之后,让他担任帮中要职,职位定然在水痕之上。 这个条件,乃是谭羽梦寐以求之事,他听说后,自然爽快答应了,平日里便经常在水痕身边多说水淙好话,每次遇到隋九天,也必要大大夸赞水淙一番,直道他武功高强,能力出众。 谭羽阿谀之词,水痕虽然不听,隋九天为人粗豪,却是听了,而且深信不疑。他对帮中兄弟向来一视同仁,不分彼此,经谭羽从中这一挑唆,便不听水痕劝阻,毅然去了水淙府上吃酒,回来之后,当夜便毒发暴毙,着了他道。因而,水淙阴谋得逞,当上了英雄帮帮主,其中原由,也有谭羽缘故。 水淙篡位成功之后,通过诸般手段,将帮中元老弄得死的死,走的走,职位大大空缺了出来,典鸣便出面,保举谭羽当上了帮中重要头领,掌管帮中对外事宜。 如是这般,谭羽心愿得偿,终于成功赶走水痕,得到了势力,可是身边少个帮手,也是不行,便即四处游走,遍寻亲友,想要找出个合适人选来,辅佐自己。 第六十回 山贼来袭 经过一番明察暗访,细细排选,终于发现堂弟谭通为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对自己向来服服帖帖,恭顺得紧,便将他招在身边,做了左右手。本想趁着这个势头,去寻水痕晦气,怎奈水淙与水痕是故交好友,曾经又受过水痕恩惠,早在帮中颁布了命令:帮中上下人等,一律不得骚扰水痕,如有违反,必然重重责罚,绝不轻饶。碍着这条规矩,谭羽虽有报仇之心,却也终究没有报仇之胆,不敢违了水淙命令,将祸惹上身来。如是这般,这仇也只得暂且搁下,不去报了,只待他日找个机会,再行报复。 谁想到得今夜,水痕等人突然驾驶船只闯入太湖之中,想要趁着天黑,偷偷过了湖去,前去吴郡姑苏躲藏起来。偏巧,谭通奉了谭羽命令,带了七八十人,乘坐船只,前往快活岛附近巡游查探,回来途中,竟然迎面撞了个正着,通过一番询问,只道是帮中头领,前去吴郡姑苏办事,碍着谭羽事先吩咐,不管是谁,定要抓上逍遥岛来,经过他当面询问之后,方才放行,这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歪打正着,将他们带上了逍遥岛。然而,谭羽还有吩咐,但凡陌生人上岛,必先缴了兵器,然后押来,只这一条,千叮咛,万嘱咐,要他牢记于心,怎奈谭通毕竟头脑笨拙,不够机灵,见着英雄五虎凶猛,想着都是自己人,这个心思,虽也动过,但终究想着并无大碍,便将这一节疏忽掉了,不去收缴他们兵刃。 到了岛上,谭羽与水痕说话,心中受到刺激,郁积多年的怒火,瞬间抑制不住,迸发出来,头脑也便一时混乱了,心高气傲起来,将自身安危忘却了,竟是沉不住气,自己还没有跑远,已然下令,命帮众诛杀水痕等人。而英雄五虎,又非常人,瞬息之间,便能杀人,水若寒一个砍劈,已然杀了谭通。谭羽见了想跑时,为时已晚,骆大元一刀斜削,自下而上,挥击起来,连他手臂带同脑袋一齐斩了,一命呜呼。 当下水痕见英雄帮帮众人多势众,怕他们一涌而上,不好对付,急忙上前一步,双手伸出,迎空高举,提高嗓门,朗声说道:“诸位兄弟且慢动手,听敝人说一句话。” 英雄帮众人见着谭羽谭通二人双双毙命,心中虽然想着上前动手,看到英雄五虎个个英伟不凡,气势逼人,心中惊惧,一时之间,竟是惊慌失措,举足不定,手中持着兵刃,想要上去厮杀,又怕打他们不过,反为他们杀了,到了那时,只怕颇不划算,心中害怕,人人瞪大了眼睛,望着水痕等人,只站在原地,摆了守势,并不动手。当下忽然听到水痕说话,心中均道:且听他说些什么,再做计较。 水痕见众人果然不动,心中稍安,镇定心神,朗声说道:“诸位兄弟,水淙平日里欺压良善,多行不义,想来,他的所做所为,大伙儿心里比我更为清楚。而大家伙儿之所以明知他是坏人,仍然心甘情愿为他卖命,无非是为了自己能有口饭吃活得条命,或者是一家老小生计得能有个保障,生活安逸一点,这是出于无奈之举,万不得已而为之,并非出于真心,这一点,敝人心中明白,深信不疑。” 众人听了这话,心中深有感触,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许多人被他说中心事,心中更是难过,无奈地摇了摇头,唉声叹气,心中均道:若非世道混乱,山贼横行,我等老老实实在家种田种菜,屡次被抢不说,生计更是无望,而自己生平又只是个粗人,浑身只有力气,却无其他本事,若是不然,鬼才高兴来干这一行当,整天在刀尖上混日子,杀人卖命,可当真不好玩得紧。 水痕目光扫视众人一遍,见他们已然动了心思,趁热打铁,正色道:“现下好了,水淙已然恶贯满盈,身首异处,遭到了他应得的报应,从今而后,诸位兄弟再也不必为他卖命了。” 英雄帮众人听了这话,心头都是一惊,相互望望,只是不信。 有人道:“你胡说,水帮主神功盖世,却又有谁能伤得了他!” 有人道:“骗谁呢?你以为你是谁呀!少糊弄人!” 有人道:“你说水帮主死了,那你说,他是被谁杀死的?” 有人道:“水帮主死了?那他是怎么死的?” 众人纷纷吵嚷起来,大声说话,整个场面一片哗然。 水痕见众人情绪激动,群群激昂,怕情势动荡,众人暴乱起来,双手急忙迎空高举,想要说些话语,稳住众人情绪。突听身旁隋承志大声喊道:“快看,那是什么!” 水痕心中一惊,顺着他指尖往东南方瞧时,见到远处湖中火光通明,隐隐有许多船只,朝着这边划了过来。正在惊疑间,英雄帮众人中也有许多人看到了来船,纷纷惊声叫道:“是山贼!山贼来啦!”其余众人听见了,顿时发一声喊,人人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纷纷大声吵嚷,哭爹喊娘。 有的道:“怎么办?” 有的道:“要死在这里了!” 有的道:“咱们和他们拼了!” 有的道:“我若死在这里,家中老小,可是让谁来照料?” 人人手忙脚乱,乱作一团。 水痕定睛看时,见来船大约一百来艘,向着这边岛屿团团围拢过来,速度却是不急不徐,情知山贼攻来,此事非同小可,性命攸关,却是半点玩笑也开不得,心中虽然颇为慌乱,当下强自镇定住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大声喊道:“诸位兄弟,都不要慌,敝人心中有个主意,却是要好生对付山贼。” 英雄帮众人正在群龙无首之际,人人心中惊恐,只顾大声吵嚷,哭爹喊娘,哪里还有心思来听他说话。 帮中几个年长汉子知道水痕本事,眼见已没活路,听他大声喊叫,似乎已有计策,相互望了一眼,凑拢头来,小声嘀咕几句,便即站了出来,向其余帮众喊道:“兄弟们静一静,都别吵了!水先生是本帮前任军师,江湖人称水倒流,智慧过人,我们听他说说,兴许真有活命出路!” 第六十一回 御敌之策 他们这一分头喊叫,直将众人都喊住了口,方才罢休。众人心中惶恐,听到那几个年长汉子说话,内中有久在英雄帮中,识得水痕的,也有刚入帮中不久,不识得水痕的,不论是谁,在这万般无奈之下,便都将活命寄托在了水痕身上,纷纷住了吵嚷,瞪大了眼睛齐齐望向水痕,只盼他能说出一个高明主意来,救了大家性命。众人这一不吵,四周顿时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水痕见英雄帮帮众都不说话了,望着众人,正色道:“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道理千年,亘古不变。兄弟们若想活命,出路只有一条,那便是齐心协力,共同抵御山贼,将他们打退,也就是了。” 众人听了,纷纷嚷道:“说的容易,这么多山贼,怎么打啊。”“我们头领都已死了,没人指挥,这场仗摆明了打不过。”“不如投降了罢,也许山贼良心发现,肯饶过我们一条性命。”“看来,我们死定了。” 水痕见他们好是气馁,还没有和山贼交手,士气上已然非常涣散了,眉头一皱,朗声说道:“俗话说得好:‘蛇无头不行,人无足不立。’既然你们头领已经死了,那便活不转了。然而,咱们大家伙儿要想活命,这场硬仗是非打不可的了。”顿了一顿,叹道:“山贼杀来,已是千钧一发之际,咱们这些人中若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挥,只怕一盘散沙,到时候,定然全军覆没,死得很惨。敝人虽然资质愚钝,在这万不得以的情况下,也只好毛遂自荐,想要来当你们的头领,指挥你们打好这场仗了。” 几个年长汉子听了,在这紧急关头,也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想了,见他肯带这个头,那便再好也没有了,相互望了一眼,急忙上前打躬作揖,齐声说道:“属下愿听军师号令!” 其余帮众心中都在彷徨无措,见那几个年长汉子已然带头,向水痕行礼参见,相互望望,无奈之下,只得跟着上前,打躬作揖,口中喊道:“属下愿听军师号令!” 水痕见众人愿意拜自己为头领,肯听从自己指挥,心中坦然,为了鼓舞军心,提振士气,朗声说道:“兄弟们,山贼凶狠蛮横,杀人成性,倘若咱们不以死战,让他们得了个手,杀上岛来,大家伙儿想来必死无疑。与其坐以待毙,不若以死力战,反正横竖是死,倒不如破釜沉舟,同山贼拼了,杀一个,算一个,杀两个,赚一个,这般动手,兴许能有一线生机,杀退山贼,活得条命。”顿了一顿,道:“兄弟们,你们倘若信得过敝人,从现在起,无论任何事情,都要听从敝人安排,不得有任何疑意,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听从指挥,敝人一定带领大家杀退山贼,守住这座岛屿。” 英雄帮帮众听他这般说了,心中均想: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反正咱们想要活命,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心中一股必死之心,油然而生,勇气起来,顿时激情澎湃,热血沸腾,人人争先恐后,只要去和山贼拼命。 水痕见众人个个摩拳擦掌,士气大振,心中更加有了底气,抬起头来,望向东南方来船,见船只仍是不急不徐得行驶过来,距离逍遥岛,仍有二三十丈远,想来,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到岛上,心念一转,望着众人,问道:“我们这儿有多少兄弟?” 一年长汉子道:“合着对面三岛之众,共有二百来人,大小船只,大约一百来艘。” 水痕“恩”了一声,点了点头,目视那人,道:“把岛上兄弟都给我叫来,到这儿会合。” 那汉子答应了声,快步小跑着去了。 水痕道:“岛上兵器库在哪儿?” 一年长汉子道:“在缥缈山庄里。” 水痕道:“你带上几个兄弟,把兵器库里所有弓箭统统取了出来,拿到这儿来,动作要快。” 那汉子虽然不明其意,也不违拗,道了声:“是。”便找了二三十个帮众,一同跑向缥缈山庄,去取弓箭了。 水痕道:“本帮烟花暗号,却是在哪个兄弟身上?” 一年长汉子道:“在谭头领身上。” 水痕道:“快快从他身上取了出来,找个能让对面三岛兄弟看得见的地方,发送烟花暗号,让他们知道本岛有事,快快驾船过来相帮,共同迎击山贼。” 那汉子道了声:“是。”飞快跑到谭羽身边,俯下身去,从他怀中取出烟花暗号,跑出人群,疾奔上山,登上缥缈峰顶,在开阔处,探手入怀,取出烟花暗号,找着引线,一拉一送,“啪”地一声,放出了粉色烟花。 水痕站在山脚下,耳中听得“啪”地一声大响,抬头看时,但见漫天星空之中粉红一片,那烟花如同漫天繁星一般四散溅开,向着四面八方缓缓撒将下来,煞是好看。 正在看时,耳中听得脚步声大响,紧接着吵嚷声一片,回过神来,向前看时,只见许多红巾大汉正从四面八方奔将拢来,动作飞快,为首一名年长汉子径直跑到他跟前,边喘粗气边道:“水军师,人……人……人都到齐了!” 水痕见众人都已跑到,各自手中拿着兵器,团团围在自己面前笔直站着,神色之间,颇为慌张,便道:“大家在此稍等片刻,弓箭马上便到。” 众人听了这话,不明其意,相互望望,面面相觑。 正在这时,拿弓箭的帮众也已赶到,将几百张弓,数千支箭往地上一放,累得气喘吁吁,大喘粗气,那个带头的年长汉子道:“水军师,弓箭还有许多,可是还要去拿?” 水痕看了看地上弓箭,道:“先用着,待会儿不够了再去拿。”望着众人,道:“兄弟们这便都将手头兵器扔了,拿起弓箭,围着码头边缘,一人一个位置,通统站好了,手上弯弓搭箭,听我号令,随时准备放箭,射杀山贼。” 第六十二回 船头五人 众人听他这般说了,虽然仍是不大懂他意思,仍是扔了手中兵器,俯下身子,拿起地上弓箭,按他意思,一人一个位置,沿着码头边,一一站立好了,手上弯弓搭箭,随时准备放箭。 英雄帮帮众平日里舞刀弄枪惯了,虽然对于箭术,许多人都不太精熟,但是拉满了弓,放一放箭,仍是可以做到的。 当下这边刚一布置好,说时迟,那时快,山贼船只,已然行驶到了。水痕抬头看时,只见对面无数船只,船头上火把高举,火光冲天,照得整个湖面明亮如昼,透过火光,船上无数面“太湖帮”旗帜在晚风吹动下,黄底黑字,看得格外清晰。 水痕见山贼船只已近码头,心中盘算着箭支已能射到,右手急忙一抬,迎空用力一挥,提高嗓门,大声喊道:“放箭!” 英雄帮众人听见,手上不敢停顿,急忙将拉满弓的弦一松,“嗖嗖”连声,顿时无数利箭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划破夜空,一齐射向对面船只。 对面船上山贼未及反应,待得看到满天利箭之时,为时已晚,只听“啊啊”连声,惨号声一片,早有许多山贼中了箭支。有些倒在船上,已然射死。有些在甲板上打了个滚,“扑通”一声,掉入水中,激得水花汹涌澎湃,四散溅开,浪头打在船身上,“哗哗”有声。 忽听一人高声喊道:“风大!”声音洪亮,远远传了开去,在黑夜中听来,甚为清晰。其余船上山贼听见,知是本帮暗号,纷纷抡桨,将船朝后划了开去。 水痕见山贼船不掉头,朝后快速游去,不一会儿,岸上箭支已然射击不到,便放出声音,大声喊道:“住手!” 英雄帮帮众听得命令,便弯弓搭箭,停止射击。 山贼船只朝后划得一阵,贼中那个洪亮声音再次响起,喊道:“风凉!”山贼船只便即缓缓停住。 那个声音又道:“大风!” 山贼船只便往两旁缓缓划开,让出一条路来,中间开阔处,徐徐游出一艘大船来。 水痕远远看时,只见那船又长又大,船身雕梁画栋,宏伟气派。船上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船头上并排站着五个人,衣着华丽,服饰光鲜,瞧着非同一般。 只听那个洪亮声音喊道:“岛上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们副帮主说了,你们若是投降,定然不杀,若是反抗,定杀不饶!”声音远远传来,响亮异常,又是在黑夜之中,周遭万籁寂静,这般听来,声传千里,更显响亮。 水痕听那声音,正是从大船船头五个人中传过来的,心中忽然一动,凝目细看,仔细向那五人瞧上一瞧,觉得那五人隐隐便是山贼头领了,只是心中仍不确信,大声喊道:“哪位是贵帮的副帮主?请他出来说话。” 船头五人听了,居中二人相互扭头,交流了一会了,回正身子,那洪亮声音道:“我们副帮主说了,说话便不必了,只要你们放下兵器,乖乖投降,也就是了。” 水痕从他们动作中,已然看出了那个副帮主定然是五人居中的那个,心中正在打着主意,忽然听到耳边声音嘈杂,有许多人纷纷说起话来,言语之中,颇有不愿反抗、立马投降之意,水痕心头猛得一惊,寻思:军心动摇,非同小可。情知事态严重,不敢耽搁,急忙朗声说道:“兄弟们,这是山贼诡计,大家伙儿可别耳根子软了,上了他们的当。大家知道,山贼向来不讲道理,言而无信,咱们倘若听了他们的话,投降了他们,不但不能活命,反而必死无疑,请大家伙儿好好想想,可别中了他们的圈套,自己先乱了阵脚。” 英雄帮中有许多人已然动了心思,听了水痕这番话后,自己琢磨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人人均想:山贼确实凶狠残暴,蛮不讲理,以前杀戮太湖沿岸乡民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手软过,倘若现在咱们当真缴械投降了,他们突然反悔,出尔反尔,大开起了杀戒,只怕到时候咱们想要后悔,也已经晚了。心念及此,投降之心也便淡了许多,抗拒之意徒然间再次唤醒,勇气大增。 水痕见众人情绪稳定,不再议论投降之事,心中略微安定了些,心中顾虑,只怕时辰耽搁久了,生出许多变故来,只怕到时候,局面更为复杂,不好收拾,眉头一皱,突然计上心来,举目四顾,瞧见英雄五虎站在身侧,便伸手示意,让他们靠拢自己身边,低声说道:“眼下情势凶险万分,已然到了间不容发的时候,时辰多拖得一分,便对咱们多不利一分,因而,在这紧要关头,我也只能找你们去办一件大事了。” 英雄五虎为了贴身保护水痕,便让花娇在水痕身后站了,手上拿了弓箭,分站水痕两旁,射起了箭,这时,见到水痕召唤,便围拢水痕,听他说话。待得知道他要让自己五人去办大事的时候,相互望上一眼,一起问道:“却是何事?” 水痕道:“咱们这群人中,想来,当属你们五个武功最高,我心中这个计较,便是要让你们五个冒一次险,驾驶一叶轻舟,乘风破浪,快速赶去对面那艘大船之上,将居中那人给我抓了过来,也便是了。依我心中意思,那人定然是贼帮中的副帮主,最大的头领了。”望了五人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忧虑,想到对面船上全是山贼,杀人不眨眼,让五人去,心中颇多不忍,只是事出无奈,却又非这么办不可,当下咬一咬牙,狠一狠心,道:“此事性命攸关,你们却是推脱不得了,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只不知你们心中到底有没有这个胆量。” 英雄五虎听他这般说了,心中受激,勇气徒增,相互望了一眼,一起大声说道:“自然愿意。” 花娇一听水痕要让自己儿子前去山贼那儿送死,顿时大吃一惊,心中颇为不愿,叫道:“痕哥,不可!” 第六十三回 五虎奇袭 水痕眼望花娇,“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娇妹,如若我不让他们去,咱们便只能在这儿等死,毫无生机了。” 花娇听了,心中无奈,低下头来,掩面哭泣。 水痕-望了望妻子,又望了望五虎,“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无奈之余,摇了摇头,强自忍住心中泪水,镇定神色,向英雄五虎说道:“你们五个给我记住,只要抓住中间那人后,立即挟持住他,要挟他让山贼退兵,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从今而后,不要再到逍遥岛来闹事了。” 英雄五虎道:“是。” 正在这时,对面那个洪亮声音发出话来,喊道:“你们到底投不投降!我们副帮主说了,你们再不投降,我们便要打过来了!到时候,通统杀了,一个不留!” 水痕抬头望了一眼湖中,瞧了瞧山贼动静,情知五人如若再不出发,也便不用出发了,便道:“你们五人此去,可要千万当心了,咱们逍遥岛上所有人的性命,便都寄托在你们五人的身上了。”眉头一皱,正色道:“去罢。” 五人听到水痕命令,一起应道:“是。”扭头看时,瞧见码头上一艘小船,正好乘坐,五人便同时施展“虎扑纵”轻功,三跳两跃,飞身去别船取了船桨,上了小船,暗运内劲,一同发力,抡动大桨,划起了船,小船吃着力道,受了十足大力,“嗖”地一声,飞快窜出,奔向对面那艘大船而去。 水痕见五人已然出发,心中仍是不舍,眼望五人乘坐小船,心中直道: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成败只在一举之间,全仗你们五人本事了。想到此事若想成功,多半也只能倚靠天意了,又想到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对于动手打架,却是半点忙也帮不上,无奈之余,也只能待在岛上眼睁睁地看着五人动手,听天由命了。耳中忽然听到花娇抽泣之声,回过头来,望了花娇一眼,见她难过,心中便也生了同感,不禁“唉”地一声,叹了口气。 当下英雄五虎乘坐小船飞快窜入湖中,向对面山贼群船游去。大船上五人远远看见,情知敌人前来突袭,想到湖上全是自己人,就凭这一艘小船,五六个人,突然闯了过来,哪里是来突袭的,明明便是来送死的,心中想着好笑,相互望望,仰起头来,哈哈大笑。笑得一阵,见那小船已然游近,居中那人一个眼神示意,他身旁那个洪亮嗓门的便即喊了起来,直道:“围杀!” 周围船上山贼听到号令,不敢怠慢,纷纷驾驶船只,向大船靠拢,朝着五虎小船所在围拢而上,手上弯弓搭箭,立马便要迎头射击。 正在这时,突听湖上喊杀声起,有一拨船,不点火把,黑灯瞎火的,竟是摸黑从西北方杀了过来,船行飞快,一头冲入山贼群船之中,船中之人飞身上了山贼船只,发一声喊,与山贼大打出手,拼起命来。 这一下冲击,突如其来,顿时将群船上山贼弄得懵了,黑夜中,也不知道敌人来了多少,其中高手又有多少,只这一个惊疑,眼睛到处,只顾望着西北方打斗那儿了,手上虽然拉满了弓,搭上了箭,愣是没有发射出去。五虎也便趁着这个间隙,飞快驾船驶入贼船之中,来回几个穿梭,转了几转,已然到了大船左近,骆大元最是性急,小船还没停稳,大喝一声,使开“虎扑纵”轻功,飞身而起,踩着大船船身凹凸处,迎空飞身腾跃,三扑两纵,跃将上去,见已到了船身,一个翻身,跳入甲板之中,身子尚未落地,手中魂刃已然挥出,“嚓嚓”数声,红光一片,船上数人“啊啊”惨号,胳膊头颅,漫天飞舞,已然砍死了几名山贼。 旁边数十名山贼见了,纷纷挺了兵刃,上先围攻。 骆大元更不惧怕,仰天狂吼,手中魂刃一扬,纵身杀上,山贼哪里是他对手,不出三回,纷纷中刀身亡,尸横当场,其余山贼见他勇猛,心生胆怯,面对着他,拖着脚步,边战边退。 骆大元杀得兴起,越战越勇,一路“五虎刀法”施展开来,借助手中魂刃之力,不须运转内力,体内已然充满了劲道,浑身是力,而山贼中大多数人武功平平,并无高手在内,骆大元这般杀将过去,无人能敌,山贼见他厉害,心中惧怕,掉转身来,拖了手中兵刃,纷纷躲着他跑。 骆大元更是杀红了眼,使开“虎扑纵”轻功,猛追上去,见人就砍,嚯嚯嚯嚯,威不可挡,直从船尾杀到船头,绕了一圈,凡是跑得慢了,被他追上之人,便都成了他刀下之鬼。 这般兜了一圈,已然杀到船头,骆大元凝目看时,见着前梢站着五个人,个个衣着华贵,服饰鲜艳,俨然便是水痕嘴里说的那五个人,只是水痕说了要抓“居中那人”,他人生来便混,却不知这“居中那人”到底是指哪一个,当下搔了搔头皮,扯开嗓门,大吼一声,喝道:“你们这里谁是老大!快快出来,我要与他打上一架!” 船头上五人正在凭栏眺望,瞧着湖面情形,忽然听到背后喊杀声起,奔跑声一片,心中猛得一惊,回过头来看时,只见一个赤衫青年神情狰狞,状貌恐怖,手中拿着一把血红砍刀,来回砍劈,威势惊人,心头突地一下,打了个突,暗道:这莫杀上了船?正在惊疑之际,许多山贼已然退到了船头上,身子紧挨着身子,团团站立,脚步缓慢向后移动着,手中兵刃抖动,眼望骆大元,浑身直打哆嗦,听了骆大元说话,纷纷转过了头,有意无意得望了居中一个胖子一眼,心中生怕他突然出手,将自己杀了,虽是转头,也是飞快,只要他稍有动作,自己便立马做出反应,对付则个,站在最前面的山贼心中更怕,脑袋飞快一转,立马回来,盯着骆大元,全神贯注,丝毫不敢麻痹大意。 第六十四回 魂刃发威 中间那胖子被他们瞧得别扭,心中不快,又见骆大元神情恐怖,心中害怕,怒火冲起,扫视群贼一遍,大声喝道:“看什么看!当心本副座要了你们小命!”目光虽是扫视,终是心中害怕,小眼珠子虽转,脑袋却是僵住不动。 骆大元顺着众人眼睛看时,见着中间一个胖子,年约四十五六岁,长得圆脸大耳,肚满肠肥,头戴一个大黑高帽,身穿一件黄色短衫,手握一把竹制油打扇,一对细小眼珠子正直直地望着自己,一动不动,身子微微发颤,神色慌张,寻思:敢情他便是山贼老大。正疑惑间,突听那胖子大声喝道:“看什么看!当心本副座要了你们小命!” 骆大元听得这话,更不怀疑,手中刀子一挺,舞刀便上。 群贼见他神情狰狞,威势惊人,身上汗出如雨,浑身湿透,这副模样,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腿脚不禁打起了寒战,人人心中惊惧不已,均想:这莫遇上怪物了。突然见他持刀奔来,手中刀子连晃,动作迅捷,一惊之下,“阿哟”一声,人人吓得抱头鼠窜,只顾自己保命要紧,哪里还去管头领死活,原本紧靠着前梢,簇拥站着,这时也便一哄而散,自顾自逃命去了,生怕走得迟了,一刀便被他杀了。 骆大元只觉浑身炙热无比,好不难受,虽然体内没有运转出半分功力来,浑身上下却是充满了劲道,持刀久了,整个人如同中邪一般,又喜又怒,一股子真气,只欲立即使出,方才痛快,眼见众山贼惧怕,纷纷让开路来,四散逃走,面前便是那中年胖子,迷迷糊糊间,心中虽然记得水痕嘱咐,想要上前动手抓人,可是真要动手抓时,只觉手头痒痒难当,一个心血来潮,心中邪念控制不住,便改抓为杀了,脚下更不停步,直想一刀毙命,手中刀子旋转,一招“饿虎扑食”,施展出来,直取胖子项上人头。 胖子眼见刀子攻到,来势奇快,想要躲避时,已然不及,情知自己性命已在顷刻,顿时大惊失色,神色恐惧,嘴巴大张着,想要喊个“啊”字出来,却是硬生生喊不出声。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胖子身前闪出四个人来,手中挥舞四般兵刃,向着骆大元手中红刀,齐齐挡了上去。 骆大元见有人敢强自出头,要与自己作对,保护那死胖子,心中本就热血沸腾,怒火攻心,一腔子火气正没个发泄处,见那四人不知死活,前来送死,心中顿时又惊又喜,手上更不迟疑,急忙催动体内真气,使足了劲,“啊”地一声怒吼,手中刀子一个猛劈,照着胖子头上,仍是一刀砍了下去。 只听“当当当当”四响,四般兵刃,齐齐断折,刃头横向飞出,“啪啪”两声,两个刃头掉落在了甲板上,“扑通扑通”两声,两个刃头掉进了水中。 那四人见手中兵刃全都断了,同是大吃一惊,不禁瞪大了眼睛,张嘴“咦”了一声,望着骆大元,目瞪口呆,只这一迟疑,突觉眼前红光一闪,“嚓嚓嚓嚓”四声,四人已先后中刀,横躺地上。 骆大元一刀得手,体内真气激荡,好不舒畅,心神一阵迷乱,本性便已失了,水痕早前嘱咐,心中虽然记得,这时也顾不得了,只想见人就杀,哪顾其他,当下不运体内真气,使动魂刃,向那胖子迎面一刀砍了下去。将要得手之际,突听身后一人喊道:“大哥住手,不要杀他!” 骆大元突然听见,心中猛得一惊,想到是三弟在喊自己,脑袋忽然一凉,头脑便略微清醒了些,眼见手中魂刃已然砍出,势大力猛,将及胖子面门已是不足三寸,情急之下,手上力道急提,想要使劲凝住刀子,不让这刀砍了下去,可是,刀子砍出终究是使上了大力,这时想要半路住手,一时之间,却也不得,只是他这一急速凝刀,刀速瞬间便缓慢了许多,只是出于惯性,刀速虽然慢了,仍是停止不住,刀尖朝着胖子面门,依旧砍了下去。 那胖子虽然不会武功,毕竟不是傻子,眼见红刀飞快砍来,已然触及鼻梁,情知性命攸关,开不得半点玩笑,若不躲过,必死无疑,当下睁大了眼睛,盯着刀子,分外留神,只是刀子来势实在太快,自己纵然想躲,也确实是躲不过去。幸好这时,骆大元突然中途收势,想要急速凝刀不砍,露出这一微小机会,那胖子凝神定气,早已准备逃命多时,眼见这一机会,机不可失,急忙飞快一个矮身,就地翻滚,在甲板上连滚三滚,竟然让他躲了过去,纵然他身子肥大,好似一团肉球一般,一弹一弹,滚动姿势很是笨拙,饶是这威猛的一刀,仍是让他避了开去。 当下只听“嚓”地一声大响,红刀深深砍入甲板之中,劈得木屑飞飞扬扬,四散溅开。 那胖子一躲得手,生怕骆大元再次挥刀砍来,自己躲不过去,急忙起身,睁大了一对细眼珠子,愣愣得望着骆大元,傻傻发呆,眼见甲板上木屑四处纷飞,想到这一刀若是砍在自己身上,定然被砍得脑袋开花,肚破血流了,心中惊惧,一张肥大圆脸,早已吓得面无人色,苍白得紧。 骆大元见那胖子未死,心中也不知是喜是忧,从甲板中拔出刀来,侧头看那胖子时,忽见眼前黄影一闪,一人已然飞扑而至,左手探出,提了胖子后领,牢牢抓住,右手单刀打横,刀口抵住胖子咽喉,向着自己身后,大声喝道:“都住了手!” 骆大元见三弟挟持住了胖子,脑中忽然想起水痕嘱咐来,心中神智,也便恢复了些许,见三弟神情严肃,一脸正经,目光望着自己身后,大声叫嚷着,心中隐隐感到有甚不妥,愣了一会儿,急忙回过头来看,只见身后团团围了无数山贼,正在和花刘水三位兄弟刀兵相见,大打出手。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吃了一惊,寻思:这许多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不知? 第六十五回 尿湿裤子 原来,适才骆大元率先跃上大船船身之后,花弄影等人也便跟着他上了大船,眼见他这一路杀去,已然杀到了船头,四人便尾随着他,一路跟了过去。 哪知,这一路上,船上山贼都怕了他,纷纷躲着他跑,虽然躲过了骆大元,可他身后英雄四虎,却是躲不过了,眼见敌人不止他一个,已然无路可退,无奈之余,便强打起精神来,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势众,鼓起勇气来,硬着头皮也便上了,和四人动起了手,有些头脑机灵点的,见着情势凶多吉少,多半打他们不过,早跑到船舷边,大声呼唤起旁边船上同伴来,让他们赶快上大船来相帮。 周遭船上山贼听得大船上打斗之声,回头看时,已然不见了来袭小船,情知五人上了大船,碍着帮内头领待在大船之上,不可不救,无奈之余,纷纷将船靠拢大船,顺着船身上攀爬之处上了大船,见着五人果真在船上,已然和同伴交起了手,也便纷纷挺了手中兵刃,上前围攻五人,当下这一交手,你来我往,也便打了半天。 英雄四虎见着山贼纷纷登船,来者越来越多,杀之不绝,不一会儿,早有一二百人,又登上船来,忙里偷闲,往湖面上瞧时,竟见还有无数山贼正在抢着登船,情知山贼为数众人,只怕久斗下去,形势大为不利,相互瞧上一眼,示意一番,纷纷边战边退,一齐往船头退去。 退到船头左近,隋承志回头看时,竟见骆大元劈出一刀,正要砍死胖子,心中对那胖子身份,已从他说话中多少听了出来,当下见了,心中顿时大急,急忙大声呼喝,想要及时喝止住他,怎奈骆大元魂刃已然砍了出去,强行回收,急切之间,竟也收回不住,这一刀仍是朝着胖子面门劈了下去。幸好那胖子也颇机灵,见着刀子攻速慢了,趁着这个机会,竟也侥幸躲了开去,这才避过了这一劫,不致酿成不可收拾的大错。 当下隋承志飞身上前,一把擒住胖子,大声喝道:“谁若敢动,我杀了他!”他这句话一说出口,当真管些用场,船头数百名山贼听见,纷纷停了手中兵刃,齐齐望着胖子,不再打斗,身子靠得最前的山贼,正在和花刘水三虎交手,众人猛一停手,他们未及反应过来,想停手时,已然不及,英雄三虎一刀一个,杀了他们。 众山贼虽然亲眼看着他们被杀死,却也无可奈何,不敢上前动手。 花刘水三人趁着这一机会,相互望了一眼,身子不转,飞快后跃,跳到骆隋二人身侧,持刀以待。 众山贼虽是不敢上前动手,脚下却是不停,慢慢移动着脚步,纷纷朝前靠拢,手中兵刃摇晃,杂七杂八,有屠肉刀,有切菜刀,各式各样兵器应有尽有,稀奇古怪,都是寻常百姓家农具,甚至还有渔具,脸上凶狠恶煞,怒目而视,摇头晃脑,步步紧逼,虽然暂时不会动手,可保不准他们过一会儿会不会突然发难,动起手来。 隋承志见苗头不对,心念一转,情急智生,向那胖子喝道:“快让他们把手上家伙通统扔了,如若不然,我一刀子下去,割开你喉咙,先杀了你。”说着,手上刀子一紧,似乎立马便要下手。 那胖子脖子被钢刀架住,早就吓得浑身发抖,牙齿打颤,冷汗热汗,一骨脑儿流了一地,当下见他手指一动,刀口勒紧了脖子,喉头触刀处只觉一凉,隐隐疼痛起来,似乎已然割破了皮,血液“滴答滴答”流了出来,心中一惊,小眼珠子急忙向下狠翻,见着点点鲜红血珠子正从刀尖上渗将出来,缓缓滴上衣衫,印得衣衫上沾染了点点殷红之迹,情知性命已在顷刻,惊吓之余,顿时脸色惨白,只觉裤管一凉,已然将裤子尿湿了,尿水“哗啦哗啦”,顺着裤管迅速流下,弄得整条裤子前裆后裆都湿了个透,心中害怕,腿脚一阵哆嗦,急忙张嘴,颤声说道:“都听他的……都听他的……”只觉头脑一阵发晕,两眼一闭,脚下一个不稳,倾斜着身子,便像条蚯蚓一般,身子软绵绵的,缓缓扭曲着倒向甲板。虽然头脑发晕,生死大事仍是记得,生怕自己这一倒,一个不小心,自己把自己给割死了,身子虽是斜倒,竟是勉力控制住,不让他快速倒了,边倒边嚷嚷:“快……快……小心……小心刀子!本副座……要倒了!”脑袋急往后缩,深深挨着隋承志前胸,狠命使劲,只要躲开刀尖一寸也便好得一分,由于头靠太后,头上大黑高帽竟被碰歪了,掉将下来,“扑拉”一声,落在甲板上,顿时,一个光头大脑袋露将出来,又大又圆,脑袋上面竟然半根毛发不长,光亮得紧。 隋承志鼻中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骚臭味,正在不明所以,突然眼前一亮,见到一个光秃秃的大秃脑袋,心中一怔,猛然间听到那胖子嚷道:“小心刀子!”隐隐感到胖子身子正在向下沉去,心中顿时吃了一惊,暗叫一声:不好。手上刀子急忙往外一挪,移开数寸,前胸被他脑袋顶着很是吃痛,身子朝后微微一拱,顺着他身子倾斜处,慢慢蹲了下来,刀子仍是架在那胖子脖子附近,只是不多移开。 那胖子屁股一着甲板,顿时x下一大滩水渍流将出来,顺着甲板来回趟着,在船头火把照耀下,好是亮眼。众山贼靠得前的,瞧见那滩水渍,愣了一会,仔细闻闻,竟然骚臭无比,好是难闻,闻了一会,觉得那味道又酸有臭,隐隐便是尿汁味道,惊疑之际,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面面相觑,目瞪口呆,朝那胖子裤裆里看时,竟见胖子整条裤子湿了个透,群贼心下已然明白,定是那胖子吓破了胆,尿湿了裤子,心念及此,不禁人人摇头皱眉,偷偷嘲笑,心中均道:怎的他这般脓包,一受惊吓,跟个三岁小孩一般,屁滚尿流,哪有半点领袖风范,可笑可笑。碍着他是帮内首领,人人不敢声张,怕祸从口出,丢了性命。 第六十六回 杨同拼命 那胖子眼见众人低头偷笑,情知自己尿湿裤子已然被他们知觉了,心中又羞又怒,又怕隋承志手上刀子移近,割破自己肌肤,心中惶恐,急忙喊道:“看什么看!都听他的,扔了手上家伙!” 众山贼听见,心中虽是不愿,怎奈他是首领,得听他的,无奈之余,相互望望,手头松动,便要扔了手中兵刃,投降则个。 突听一人大声嚷道:“我杨同一生敬佩豪杰,这才出道江湖,在刀尖上混饭吃。原以为自己跟对了明主,副帮主为人豪爽,顶天立地,是个真正男儿,这才甘愿追随,鞍前马后,不避生死!谁想,今日你一被擒,别说顶天立地了,竟然连个三岁小孩都不如,这么大个人了,还吓得尿湿了裤子!呸,孬种,如此贪生怕死,丢人现眼,惹尽天下英雄耻笑,咱们帮中兄弟脸面,全让你给丢尽了!呸,懦夫,你来做我们副帮主,却又怎配,今日便是他们不来杀你,我也要来杀你,将我心头这口鸟气,尽数发泄到你头上!”说着,又是“呸”了一声,朝冯平头上吐了口口水,盛怒之余,夺过身旁一名山贼手中的砍柴斧头,双手狠抓斧柄,紧紧握住,向甲板上躺着的三具尸体瞧了半晌,大喝一声,嚷道:“三位好兄弟,你们为保护这脓包,死得太也不值,兄弟我这便做个主,为你们泄愤了!”手中砍柴斧头突然迎空高高举起,身子朝前奋力一扑,迅捷出手,一斧子砍下去,直要砍死那胖子。 骆大元听他声音洪亮,早已认出他便是适才向自己等人大声喊话的那个山贼汉子,睁大眼睛,定睛一看,见他三十岁年纪,脸面瘦削,一身正气,倒也不俗,眼见他嘴里罗里巴嗦、自言自语的说了半天话,突然举起斧头来要砍向胖子,自己手上拿着魂刃,心头热火攻心,正没个发泄处,见他突然动手,前来送死,顿时欣喜不已,大喝一声:“找死!”魂刃起处,一刀直刺而出,刀锋破空,“嗤嗤”作响,显然刀刃中贯注了极大内力。 那瘦脸汉子杨同早前兵刃被骆大元砍断了,又中了骆大元一刀,幸好自己内力深厚,中刀部位又砍得偏了,一时之间,竟也不死,躺在甲板上喘了会儿气后,侧头见到那胖子模样脓包,说话低三下四,竟是要让全帮上下兄弟为了他一人而投降对方五人,心中恼怒起来,勉强支持起身子,从地上爬将起来,痛骂了他一顿之后,低头看到自己三位好兄弟已然全死,自己也已身受重伤,将不久于人世,便起了要与那胖子同归于尽的念头,当下一抢过斧头,便使上了浑身劲道,至于防守,却是全然不顾,虽然身子摇摇晃晃,立足不稳,却仍是要使尽自己最后一点力气,一斧头结果了那胖子性命。骆大元魂刃刺出之时,却是灌注了极强内劲,只听“嗤”地一声轻响,刀子扎破他胸口,贯穿肚肠,穿膛而过,刀尖透出他后背,破了个口子,鲜血“滴答滴答”,顺着刀尖流淌到了甲板上。 杨同只觉胸口一疼,刀子已然进入腹中,只是心中已然存了必死之心,当下肚子虽然剧烈疼痛,却也浑然不顾了,咬紧牙关,硬忍着疼痛,挺起胸膛,身子朝前用力一靠,“嗤”地一声,前腹已然深深没入魂刃刀柄,触碰到了骆大元的手指,双手仍是持定砍柴斧头,在空中抡了个半圆,一斧头下来,狠命砍向胖子脑袋。 骆大元见他这般不要命,心中顿时大吃一惊,见着手上沾满鲜血,“啊”地一声大叫,手指一松,放了他身子过去。 杨同身子这一腾空,瞬间朝前一个惯性俯冲,手上斧头迅速落下,已然砍到了胖子头顶,眼见自己这一斧头便要得手,满心欢喜,暗道:只要老子杀死了他,搭上了自己这条性命,也是值了。 那胖子吓得面无人色,一对细小眼珠子大睁着,嘴巴大张,“啊啊”连叫,腿脚想动,却是不听使唤,不住瑟瑟发抖,一屁股坐在自己撒的尿里,身子想动,竟也动弹不了。眼见斧子飞快落下,距自己头顶已然不足三寸,大惊之下,突觉身子腾空而起,向后飞快窜了出去,“啪”地一声大响,背脊竟是撞到什么硬物,好是疼痛,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飘在大船外头,迎空一个跌落,“扑通”一声大响,竟是掉入了湖水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喀嚓”一声大响,斧子已然深深扎入甲板之中,砍得木屑四散飞溅,杨同双手一空,整个身子顿时失去平衡,脚步一个踉跄,勉强站立住了,望着胖子飞快跌入湖中,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却已无能为力再去追那胖子,想到自己一桩心事,瞬间化为泡影,心下好不懊恼,顿时心灰意冷,万念俱灰,瞪大了眼睛望着隋承志,口中直道:“为什么!为什么!”低下头来,瞧了甲板上躺着的三位好兄弟一会儿,直是唉声叹气,摇头叹息,愣了半晌,突感身上中刀处一阵绞痛,低头看时,只见小腹处鲜血汩汩流出,里头肠子内脏隐隐也能看见,忽然喉头一甜,“哇”地一声,喷出了一大口血来,情知自己大限已到,已不能活,仰起头来,仰天一声长叹,身子朝后退走几步,贴近船舷,眼望隋承志,双眉紧皱,瞪大了双眼,冲他“哼”了一声,“啊”也没叫一声,身子朝后,一个倒栽葱,横着身子跌入太湖之中,“扑通”一声,激起了一阵浪花。 骆大元见他突然落水,心中想到自己魂刃还插在他身上,头上犹如倒了一盆冷水一般,不禁一凉,“啊”地一声大叫,冲到船舷边,一个迎空飞跃,“扑通”一声,翻身跳入水中。 隋承志救了胖子一命,眼见杨同瞪着自己发狠落水,眼神凶恶,心中不禁害怕,浑身只觉凉飕飕的,冷汗直冒,愣了半天,见着骆大元突然入水,回过神来,回头想要找那胖子,竟是不见,心中猛得一惊,“咦”了一声,心念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快步抢到船头,俯身往湖面上瞧去。 第六十七回 油打扇 透过船头上火光,只见水中一个黑点,在那不住沉下浮上,嘴里似乎灌着湖水,喊出话来含糊不清,依稀听得,便是在叫:“救命……救命……”隋承志心中猛得一惊,寻思:刚才情况紧急,我人在他身后,只想运转内力救他性命,却是不想,力道用得大了,竟将他往后一个猛拉急甩,身子撞破栏杆,带着飞扬木屑,一同扔入了太湖之中,当真太也糊涂。 想到那个秃头胖子在山贼中颇有分量,便是水痕事先交代,要自己等人擒拿的那个山贼头领,心中想来,更怕他潜水跑了,或是被水淹死了,心头突然一慌,口中大叫一声:“不好!”急忙纵身跃起,高高跳入半空之中,临空倒转了几个筋斗,头下脚上,竖成一字形,双手合掌,笔直向前,“啵”地一声轻响,身子钻入水中,犹如小石子入水一般,轻巧平稳,湖面上水花未曾激起半分,飘逸得紧。他这一入水中,身子吃着水重,仍是飞快沉了下去,深深钻入湖水之中,越沉越深。 沉得片刻,隋承志感到身子下沉之势放缓,便即身子一个兜转,头上脚下,来了个前滚翻,回正身子,双手双脚同时使力,在水中协调得拨动起来,不一会儿,“啵”地一声轻响,脑袋已然探出水面。隋承志嘴巴一张,深深吸了口气,伸出右手抹了把脸,左右看时,透过船头火光,瞧见不远处一个黑影在那晃动,晃得几晃,突然手臂向上一伸,便沉入水中,隐没不见了。 隋承志心中一惊,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深吸口气,“啵”地一声,飞快潜入水中,朝那黑点方向游去。只是水中到处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就算游得近了,胖子影踪,只是不见。 隋承志心中慌乱,潜在水中,睁大了眼睛仔细找寻着,边找边想:敢情沉得深了。便往深水处潜去,一路之上,双手双脚乱抓乱踢,只盼能碰到个身子,也便好了。 这般潜得一阵,直是半点东西也碰不到,心中正在没个主意,左手抓出,突然之间触手冰冷,隋承志一惊,直道是遇着水鬼了,吓得一颗心怦怦乱跳,惊惧不已,既而回过神来,忽然想到:敢情便是那胖子。便鼓起了勇气,大着胆子伸出双手,顺着那只冰冷的水快速摸将下去,果然摸到了一个肥大的身躯,隋承志顿时大喜过望,急忙双手一抄,托住他掖下,身子一个急速下潜,与那胖子身子抱在一起,双脚飞快踩水,朝上“噌噌”直窜,直要快些浮上水面去,让那胖子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只盼他还活着,或者还能有救。 不一时,二人浮出水面,隋承志侧头看时,见那胖子双眼紧闭,不知死活,心中忧虑,寻思:还是先找条船上了再说。举目四望,看见身旁有一艘小船,船上空无一人,当即一手托住胖子掖下,一手快速拨水,双脚不住踩水,顺着水面,慢慢向那小船游拢。 游得片刻,船只已然近在眼前,隋承志用脚踩水,支撑住身子不往下沉去,双手运劲,抓住胖子后腰,向上猛力一提,“哗啦”一声大响,那胖子飞身窜出湖面,临空一个翻滚,好似一团肉球般,在空中飞快盘旋,“啪”地一声,重重摔入船中。 隋承志抓住船舷,双手运劲,“哗啦”一声,翻身上了小船,心中关心胖子死活,快步上前,俯下身子,翻转他身子,想要探他鼻息。 只这一翻,竟然见到胖子睁大了一对细小眼珠子瞧着自己,愣愣发呆,心中顿时一喜,脸上却是不笑,眉头一皱,右手伸出,抓住他衣领,喝道:“给我站起来。” 那胖子本来沉入水中早已晕厥多时,隋承志这一大力猛摔,竟将他身子趴着撞上甲板,他那肥大身躯瞬间遭受强力挤压,只觉喉头一松,“哇”地一声,将呛住喉咙那一口水给吐了出来,呼吸一畅,人便慢慢醒了过来,只是耳中进水,“嗡嗡”作响,好不难受。这时,见到隋承志突然上前抓他衣领,面色凶狠,心中害怕,不敢反抗于他,虽然浑身无力,仍是乖乖地双手撑地,勉强要从地上爬将起来,可是他那身材实在太过肥胖,又在水中挣扎了半天,浑身脱力,一时之间,又哪里能爬将得起,害怕之余,心中直是埋怨那太湖水,暗道:要不是老子我身子肥胖,久疏游泳,你这区区太湖之水,又怎能难得倒我。 隋承志见他在甲板上爬了半天,只是爬不起来,那个姿势,形同狗熊,好笑得很,心中一欢,不禁咧开嘴巴,呵呵偷笑。笑得一阵,忽听背后水声“哗哗”响动,情知有人游来,心中一惊,暗道:莫非有人前来偷袭?生怕情急之下,促不及防,急忙暗运体内真气,用力抓住胖子衣领,向上猛力一个上提,“嘿”地一声,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口中喝道:“给我老实点。”左手往他肩头一探,抓得实了,一个兜转,将他掉个方向,身形同时换转,跃到他身后,“铛”地一声,右手从背后拔出刀来,刀子横向一抄,架住了他脖子,凝神待敌。 那胖子身子这一站直,浑身肥肉一抖一抖,弹力十足,手中兀自拿着那把油打扇,随着手臂上下摆动,竟是不掉。 原来,这油打扇是胖子心爱之物,平日里拿着惯了,从不离手,今夜虽然历经挫折,饱受磨难,手上只是拿着这把扇子迟迟不放,纵然掉落水中,差点淹死,心中害怕,惊吓过度,只因自己手上抓着这把扇子,就像抓着根救命稻草一般,安稳了内心的恐惧,因而,直到现在,这把扇子仍是握在手上,迟迟没弄丢了。 这时,只听水中“哗啦”一声,一个红影跃出水面,纵身飞上小船,右手扬起,眼望手中物事,突然仰天哈哈大笑道:“他奶奶的,老子这把宝刀,总算是寻着了!” 第六十八回(一) 本副座 隋承志凝目一看,透过月光,瞧见那人手中扬着一把红色怪刀,心中顿时欣喜若狂,大声笑道:“大哥,是你么!” 那人听了一怔,侧头看时,瞧见隋承志站在自己身前,嚷道:“可不是我么!还会是谁!” 那人正是骆大元,适才他见杨同突然落水,忽然想到自己的魂刃在他身上,情急之下,急忙一个猛子,一头扎入太湖之中,瞧着杨同落水所在,潜水游了下去,直要找寻自己的魂刃,这般找了不久,终于让他找到了,这一探头出水,见着面前一艘小船,也便不管三七二十一,船上有人没人,先上了再说,这便“哗啦”一声,摸着船舷上了小船。不想,眼前那二人,竟然会是隋承志他们。 当下隋承志见是大哥到了,心中已自安了,忽然觉得船上太黑,便向骆大元说道:“大哥,点个火把。” 骆大元心中不明其意,听他这般说了,也不多问,四下里找找,寻着火刀火石,“铛”地一声,将魂刃放回刀鞘,俯下身子,从甲板上捡起火刀火石来,取过船上木棍,就着上头一团酒精棉花,啪啪啪啪,飞快打了起来,只听“呼啦”一声,木棍瞬间燃烧起来,火头正旺,骆大元便站起身来,手中高举火把,小船顿时一片明亮。 隋承志心神略定,目光望向对面大船。见着船头上一个破损栏杆,里头人影窜动,交相游走,众多黄巾汉子中间包围了黑、白、青三团人影,乒乒乓乓,打斗得紧。环顾四周,火光之下,只见四面八方人人都在拼杀,喊杀之声,震耳欲聋。 隋承志看得心焦,眉头不禁一皱,寻思:看来,得赶快按水伯伯说的做了。眼望胖子后脑勺,喝道:“快让你的人都住了手,不然,第一个死的人便是你!”手上刀子一动,假意做了个杀的姿势。 那胖子眼见刀子晃动,生怕他当真一个错手把自己给杀死了,急忙张开嘴来,低低叫道:“快……快住手!听……听他的!”直是声若蚊蝇,纵然隋承志在他身侧,也听不大清楚,更何况是旁人。 隋承志见他偷奸耍滑,竟是装模作样假意喊叫,心中一团火起,手上刀子一紧,朝他脖子勒勒,触碰到他脖子上肌肤,怒道:“这般小声,喊给谁听,我看你是当真不要命了,还不快给我喊大声一点!” 那胖子纵横太湖数十年,平日里过惯了飞扬跋扈的日子,人人以他马首是瞻,歌功颂德,直要阿谀奉承,拍他马屁,从来不敢违背了他意思过,哪知,今日竟因一时大意,居然被人给活活抓住了,当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惊吓之余,丑态百出不说,更是丢尽了颜面,当下忽感喉头吃痛,心中更是胆战心惊,吓破了胆,情知若再不高声喊话,自己这条贵命,便葬送在他手上了,心中急切,暗道:瞧我这张破嘴,不该说话的时候话多,到了该说话的时候,却是屁也放不出一个了,当真该死。我若现在不说出话,只怕等我这一死,将来要想说话,却也不能够张嘴了,如果真想说话,那也只能等下辈子,而下辈子投在哪户人家,是人是畜生,却又不好说了,更别说人到底还有没有下辈子了。想到这儿,心中焦虑起来,鼓足勇气,右脚急抬,大力跺着甲板,“嘭嘭”连响,强迫自己出声喊道:“兄弟们,都住手了!再不住手,回头本副座一个一个找你们算帐!”声音远远传了出去,却也甚是响亮。 他这声音颇为古怪,这般一传开来,远近都听见了。旁边船上山贼听见那胖子喊话,从“本副座”三字中已然听出,必是本帮首领无疑,因他向来说话口头禅,便是“本副座”三字,这时听来,自然知得,群贼虽然人在打斗,眼睛仍不自禁往那声音来处瞧去,透过船上火光,望见喊话之人正是本帮首领,心中虽想厮杀,碍于首领命令,手上却是不敢,纷纷停了打斗,朝后跃开,手中持着兵刃,摆个守势,齐齐望向湖中小船,有些机灵点的,便纷纷喊出话去,向远处未曾听见胖子喊话仍在打斗不休的山贼同伙知会了声,直要大家都住了手,等那胖子示下。 对面大船船头上,花弄影、刘武扬、水若寒三人正在奋力迎战,耳中忽然听见有人在喊:“兄弟们,都住手了!再不住手,回头本副座一个一个找你们算帐!”听那声音,如同蝉鸣一般,刺耳得紧,正在疑惑,忽然见到群贼纷纷收了兵器,朝后跃开,眼睛齐齐望向自己身后,不知在瞧着什么。 三人这一得闲,身子飞快后跃,背贴着背,合在一处,手中使招“为虎添翼”,凝神待敌,见身前山贼迟迟不动,心中更疑,脖子扭转,循着声音,朝自己身后望过,只见对面一艘小船上,并排站着三个人。一人手抓胖子,是二哥隋承志。一人手举火把,是大哥骆大元。三人只这一看,心中同时大喜,相互望望,点头笑笑。 原来,适才他们三人站在船头上,亲眼目睹了杨同斧劈胖子之事,眼见杨同一斧子下去未曾得手,突然退到船舷边掉落水中,心中隐隐生出了惋惜之情,均想:原来山贼之中,也有这种好汉。心中若有所思,便不约而同得望着甲板上一条长长的血路,血水顺着这条路子,滴答滴答,不住滴入湖水之中。 正在出神发愣之际,旁边山贼可不买帐了,眼见首领入水,不知死活,心中发起狠来,便要向他们三人报复,这便挥舞了手中兵刃,纷纷攻杀上来。 三人猛然间见到群贼杀来,心头猛得一惊,急忙收敛心神,迎头还击。这般一交上手,便斗了个昏天黑地,不可开交。三人虽然武功高强,怎奈山贼人多,纵然一时得手,多杀了几名山贼,倘若时间长了,终会因体内内力延续不上,而渐处下风,只怕到时候,必然危险百出。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突然见到众山贼住手不斗了,这番惊喜,当真非同一般。 第六十八回(二) 山贼吵嚷 当下所有船上山贼人人都听到了胖子喊话,或者知道了胖子喊话意思,一齐住了打斗,手持兵刃,望着小船,听那船上之人说些什么。而那胖子却是视而不见,全然不顾,只是一味大声喊叫,即便嗓子喊哑了,仍在破嗓子般喊叫,声嘶力竭,拼命得紧,生怕自己一个不喊,身后那个黄衫小子发起狠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刀子横割,切开自己喉咙放血,到了那时,只怕自己想要出声喊叫,那是再也不能够了,因而喊出话来分外卖力,一连大声喊了几十遍,纵然大家都听见了,仍是在喊,只是不停。 隋承志见他叫喊不停,好是吵嚷,心头火了,眉头大皱,喝道:“住口!”那胖子听了这话,便乖乖住嘴不喊了,只是喉咙冒烟,好是疼痛,当下大张了嘴巴,不住“哈哈”喘气。 胖子这一不喊,整个湖面顿时鸦雀无声,寂静一片。 隋承志环视四周船头一遍,朗声说道:“太湖帮里的山贼,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你们首领在我手上,你们若想让他活命,都给我乖乖地扔了手中兵器,站着不许动了!” 诸船上山贼听见有人敢骂自己“山贼”,心头早就火了,只是碍着本帮首领被抓,一时之间不好发作,便强行忍住了,相互望望,不置可否。 隋承志见山贼迟迟不动,心中焦虑,眉头不禁大皱,将嘴凑拢胖子耳根,大声喝道:“还不下令!” 那胖子被他这一声大吼,耳朵震得隐隐生疼,见他情绪激动,手上刀子连晃,心中害怕,哗啦哗啦,就着裤子,又尿了一通,幸好裤管上混着湖水,整条裤子湿答答的,别人站在一旁,倒也看不出来,只是自己心中已然惊吓过度,一心只想活命,哪里还敢违拗,急忙出口,大声喊道:“快,快,都扔了手上家伙!” 诸船上山贼听他发话了,心中想到丢了兵器很有可能性命不保,大伙儿相互看看,面面相觑,手中兵刃摇晃,却不扔掉,心中迟疑不定。 对面大船上山贼先前见着杨同拼命手刃胖子情景,虽然情知杨同犯上作乱,乃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心中对他却是暗暗起了敬佩之意,而见那胖子贪生怕死,苟延残喘,丢尽了本帮威风,人人嘴上不说,心中却是暗暗憎恶于他,只是碍于他的淫威,不便表露而已,当下听了胖子言语,心中更怒,直是愤愤不平,敢怒而不敢言。 隔了半晌,忽听人丛中一人喊道:“他奶奶的,扔什么兵器啊!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这一句话喊出,静夜中听来分外清晰,众山贼人人听见,顿时一片大哗,人人喧嚷起来。 有人道:“扔了吃饭家伙,我们定然全部就死,一个也活不了!” 有人趁乱道:“杨同兄弟,你干得好,老子今日要死,也要和你做一路!” 有人道:“副帮主,咱们大伙儿因为仰慕你,敬佩你的为人,这才心甘情愿追随于你,赴汤蹈火,再所不辞!你可千万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来对不起咱们兄弟,寒了兄弟们的心哪!”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大声吵嚷,就是不扔手中兵器。这股吵嚷之声,越来越响,绕着湖面,远远传了开去,远处船上山贼人人耳中听了去,顿时个个情起激昂,愤慨抱怨,言语之中,对那胖子颇为不满,隐隐便要下起黑手,杀死胖子,与英雄帮大打出手,同归于尽了。 那胖子做了首领多年,平日里对属下呼来喝去使唤惯了。帮里众人对他也都是奉承拍马,阿谀谄媚,谁也不敢顶撞了他令他着恼,更别说像现在这般当面公然叫骂了。哪知,今日事到临头,帮里兄弟竟然不顾上下尊卑,张口瞎嚷嚷,语意之中,隐隐对他大为不敬,心中这番气恼,当真非同小可。当下心中一团怒火冲起,恼羞成怒,显露出了平日傲慢神色,出口骂道:“他奶奶的,你们个个都活腻味了是不是?赶着去投胎啊!哼,谁敢不听本副座的话大声瞎嚷嚷的,本副座定然要了他脑袋!” 那胖子不说这话倒还可以,这话一出,顿时激得众山贼更是恼怒,吵嚷之声越发响亮,人人义愤填膺,对他直翻白眼,手中兵刃连扬,立马便要冲上去学杨同那般,一刀杀了胖子,只是心中底气不足,一时之间,谁也不敢先行动手,带了这个头。 隋承志见情势不妙,心中吃惊,暗道:再这样闹将下去,只怕对我们不利。转念一想,寻思:还是依着水伯伯意思,把话说简洁些,让这伙山贼尽快去了,也就是了。当下急忙向那胖子说道:“听好了,让他们都回自己山上去,不得你命令,谁也不准过来滋扰。” 那胖子眼见自己说话已然不管用了,众兄弟不但不听,反而大有刀兵相向之意,心中虽然气恼,也是暗暗害怕不已,忽然听到隋承志放出话来,愣了一愣,问道:“那,那还要他们扔掉兵器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隋承志道:“不用了。” 那胖子心中莫名一宽,“哦”了一声,刚想发话,心念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本想转头来看隋承志,忽然想到脖子上架了把刀子,自己万一一个转头,“喀嚓”一下,脑袋不保,那便遭了,于是不敢转头了,目光正视前方,说道:“那,那本副座呢?” 隋承志眉头一皱,道:“先让他们走了再说。” 那胖子一听,“啊”地一声,失声惊叫出来,脸上神色,惊疑不定。 隋承志猜到他心事,冷笑两声,道:“该放你时,自然会放你,现在嘛,还不是时候,你只管照我说的做便是,如若不然,哼哼!”边说边紧了紧手中刀子。 那胖子最是怕死,一对眼珠子一直盯着刀子瞧,忽然见到刀子动了,刀尖触碰到了自己脖子,肌肤上顿时冰凉起来,情知自己现在是砧板上的肉,只有任由他人宰割的份了,心里害怕,急忙大声喊道:“兄弟们,家伙都不用扔了,都回快活岛上去罢!听好了,没有本副座的命令,谁也不准过来救本副座!” 第六十八回(三) 大粽子 众山贼正在大声叫嚷,那胖子喊出话语又有谁听见了。 隋承志见不是个事,便提了口真气,朗声喊道:“都别吵了,你们首领让你们回去了!兵器也不用扔了!”语音洪亮,声震八方。 众山贼听了这话,都是一愣,纷纷住了吵嚷,望向小船。众人这一安静,胖子的喊话便听得清楚了,众人突然听见胖子嗓门沙哑,直要自己回去,起先心中不信,直道自己听错了,后来,渐渐得人人都听清楚了,确实是让自己回快活岛去,想到自己得能活命,人人心中高兴不已。忽然想到本帮帮规森严,那胖子再怎么说也是帮内首领,万一他现在不予追究,以后突然秋后算帐,拿这事大做文章,只怕届时,谁都没有好日子过,想到这儿,众人心中虽然高兴,脸上却故意不显露出来,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来,看似很不情愿,又很是无奈,耳中听着胖子不停喊话,行动却不迟缓,恭身施礼,做了个揖,齐声说道:“谨遵副帮主命令。”话中意思,自然是把责任全然推在了胖子身上。又怕他突然反悔,不让自己走了,直要自己留在这儿陪他受死,手上更不敢停,纷纷抡动船桨,飞快划起了船,驾驶船只往东南方疾驶而去,边驶还边假意回头望望,脸上显出一副恋恋不舍的神色,只为自己全然而退、得保周全做了全盘打算。 花弄影、刘武扬、水若寒三人待在大船船头,见众山贼纷纷划船而去,相互望了一眼,点头示意一下,暗提体内真气,施展“虎扑纵”轻功,身子临空飞起,一个轻松跳跃,“嗖”地一声,已然落入小船之中,一人一角,稳稳站住身子,抬头望着山贼,目送他们离去,眼见他们早已去远,影踪不见,想到这场恶斗终于得以顺利平息,感慨之情,万千难表。 水若寒四下里眺望,只见周遭船上横七竖八到处躺满了尸体,鲜血“滴答滴答”,顺着甲板不住流入湖水之中,在火光下,染得湖面隐隐泛着殷红,此情此景,触目心惊,水若寒心中忽然感到一阵悲凉,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 那胖子忽然说道:“这位……这位大侠,现下可……可以放了本,本副……不,不,放了小人了么?”他本来自称本副座自也叫得惯了,此时受到威逼,心中恐惧,便将往日小人本性尽数显露了出来,不顾自身尊严,叫唤自己为小人,直要讨好隋承志,让他见自己可怜,饶过自己一命。 他原本打算刚才就叫自己为小人了,只是碍着帮中兄弟都在,自己再怎么胆小也毕竟是一帮首领,领袖些许风范,多少还是有的,因而刚才迟迟不叫自己为“小人”,而现在他们都已走了,这里的人都是外人,自己随便叫自己为“小人”,帮里兄弟自也不知道了,既然他们都不知道了,那自己叫自己为“小人”又打什么紧了?而论到脸皮厚薄,自己都已厚了几十年了,现下再厚一回,又有什么干系了?因而当下便厚颜无耻得叫起自己“小人”来了,只是为了保住自己这条性命。 隋承志对那胖子很是不屑,当下见他讨饶,冷冷地“哼”了一声,双眼一翻,白了他一眼,冷冷的道:“到时候自然会放你。” 那胖子心道:什么时候才是到时候呢?嘴上不敢顶撞,一对眼珠子向下垂着,瞧着刀刃,心中想着只要顺从了他,听他的话,多半一时之间不会立马杀了自己,兴许时候久了,他们还当真放了自己回去,无奈之余,便不住口道:“是,是。”本想说一个“是”便点一下头,已示听从,怎奈脖子上刀子口尖,自己若是一个低头,脖子肌肤便撞上刀口,只怕到时候性命便不保了,心中害怕,自然只说“是”而不敢点头了。 隋承志“哼”了一声,不去睬他,抬起头来,四下里望望,但见周围船只船不掉头,慢慢划向逍遥岛而去,渐行渐远,心道:该回去了。目光扫到胖子身上,眉头不禁一皱,寻思:我抓着胖子,手上颇为不便,万一一个不留神,自己手头一松,让他趁机脱手入水跑了,岂不糟糕?沉思片刻,心道:看来,得找条绳子将他绑了,方才放心。想到这儿,隋承志借着骆大元手中火把光亮,往船身周围四下里瞄瞄,见着角落里有一团物事乌漆麻黑,好似绳索,心中顿时一亮,手上刀子一收,“铛”地一声,放回刀鞘,左手变抓为握,暗运内劲,往水若寒所在顺手轻轻一推,边推边道:“五弟,看住了他。”脚下不停,径直朝着那团物事走将过去。 水若寒听得声音,见那胖子过来,一把接住,反手拿实了,不让他动弹。那胖子臂上吃痛,“啊啊”连声,大叫起来。水若寒恼他窝囊,也不搭理,只管自己用力擒拿。 隋承志走到船角,俯下身子,飞快拿起物事,放到骆大元火把下看。只见这团物事纤长细小,拢成一卷,不是别物,正是麻绳。当下看仔细了,心念一转,双手起处,找到端头,拉长了一段,左右手大拇指、食指都拿捏实了,使出劲道用力向两边一拉,只听“砰”地一声,麻绳抖动几下,丝毫不断,心中顿时大喜,脸露微笑,提着那卷麻绳,走到胖子跟前,示意四位兄弟将那胖子围于中心,不让他有可趁之机入水逃了,自己则扯开麻绳捆绑胖子。 那胖子起初不明其意,愣愣看着。瞧了一会,见着隋承志手中提了一卷麻绳,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好似要来捆绑自己,心中顿时大为惊讶。待得他当真动上了手,上前捆绑自己,心中想着纵然多做挣扎也是多余,索性顺从到底,反而得些便宜,便浑身不动,任凭他捆绑。 他这一不动,隋承志动起手来便轻松了许多,当下三圈两绕,三捆两绑,已然捆绑结实了,直将胖子浑身上下裹得像只肥大粽子一般,一圈一圈缠绕,密密麻麻,临了,在接口上,还将两端绳子合拢来打成了个死结,只是不让他逃跑。捆绑之时,心中想到胖子身躯过于肥胖,若是捆得太紧,只怕一个不当,令他呼吸不得,活活憋死了,便在动手时候,在他肥胖肚子上稍留余地,让他得能顺畅呼吸,透得口气,只要中途不跑,等挨到码头,这事也就成了。 当下隋承志眼望胖子,啪啪啪啪,不住拍着双手,为自己的得意杰作呵呵笑着,心道:纵然你会游水,化做了鱼,身上这般束缚,也游不脱。 那胖子被他这般捆绑,浑身身子骨受勒,疼痛难当,口中大喘粗气,颤声道:“疼……疼……疼……好疼啊!快……快放了我!不,快放了本副座!不,本小人!你,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快放本小人回去!” 隋承志见他模样可笑,忍俊不禁,歪了嘴巴,冷冷笑着,听他嘴里不干不净,唠叨不休,觉得罗嗦,从甲板上抄起一条破毛巾,“噗”地一声,往他嘴巴里塞了,用手拍了拍,堵了个结实,不让他开口说话。 那胖子身上疼痛,嘴里难受,这番滋味,纵然是以前讨饭时候,也没吃过,这时见着情势不对,吓得眼泪好似落雨一般,“哗哗”直流,嘴里“哼哼唧唧”,不住叫唤,只是嘴巴被毛巾堵住了,吐出字来,却是半个不清。 水若寒问道:“这个山贼怎生处置?” 隋承志道:“交由水伯伯发落,看他意思。” 水若寒“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隋承志向骆大元道:“大哥,你拿火把照亮水路。”向花弄影道:“二哥,你和我一起划船。”指着那胖子,向刘武扬和水若寒道:“四弟、五弟,你们二人负责看管住他,别让他有可乘之机,入水跑了。”顿了一顿,道:“咱们这便出发,返回逍遥岛去。” 四虎听了,心中高兴,齐声道了声:“好。” 当下五人分头行动,骆大元举了火把,往船头站了。花弄影和隋承志拿起船桨,于小船两旁站定,各划一边。刘武扬和水若寒左右两边守了,把那胖子夹在中间,只不让他逃跑。 隋承志朗声说道:“开船。” 五人便带着胖子,驾驶船只,迅速划往逍遥岛。 第六十九回 缥缈山庄 划得一阵,船只已到岛边,五虎抬头看时,透过岸上团团火光,瞧见水痕与花娇站在码头上,静静等待着,心中高兴,啵啵啵啵,便将船只划得快了。 花娇也已认出了英雄五虎,欢声笑道:“痕哥,寒儿他们回来了!” 水痕侧头瞧了她一眼,呵呵笑笑,见五虎船只已然靠岸,便携了妻子,迎将上去。走得近了,只见骆大元当先跳上了岸。花弄影和隋承志弃了船桨,抛锚绑缆。刘武扬和水若寒押着胖子,登上岸来。水痕微笑道:“五位孩儿,你们总算是平安回来了,可把你们水婶婶给急坏了!” 花娇不好意思了,嗔道:“说什么呢!你不是也一样!”径自走到水若寒身边,一双俏目望着儿子,关切道:“寒儿,没受伤罢?” 水若寒摇了摇头,道:“妈妈,孩儿没事。”望向水痕,叫道:“爹爹。” 水痕和花娇答应了声,二人相视而笑。 水痕怕自己一家三口团圆,四位侄儿见了触景伤情,嘴上不说,心里悲痛,当下不多寒暄,瞧着胖子,问道:“这人可是那贼首?” 隋承志道:“山贼听他号令,想来便是了。” 水痕“恩”了一声,点了点头,道:“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详加盘问。”转身问道:“议事厅在哪里?有谁知道,告诉了声。” 英雄帮众人中走出一名年长汉子来,说道:“水军师说的可是聚义厅?我知道,请跟我来。”说着,在前带路,引着众人,一路向北而行。 一路上,众人闲来无事,心中又有许多事情不明,便相互说起话来。水痕问了五虎船上抓人经过,隋承志能言善道,把活捉胖子经过粗略说了,又问了水痕在湖中厮杀经过,水痕“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当时,我见你们划船冲向山贼大船,眼见山贼群贼围拢过来,船头上许多山贼拉弓搭箭,立马便要射出箭来,心中正在忧虑,突然听到西北方传来喊杀声,举起火把看时,见那边人影晃动,乒乒乓乓,似乎已然动上了手,我心中正在纳闷,一名汉子大声叫道:‘是对面三岛的兄弟到了!’我回头一看,见正是刚才去缥缈峰顶放烟花暗号的那名汉子,心中奇怪,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道:‘依着早前谭头领命令,三岛兄弟只要见到粉色烟花暗号,便直奔山贼船只,不需与逍遥岛上兄弟会合,因而,必然是三岛兄弟无疑。’我这一听,心中想来定然是了,顿时大喜过望,扯开嗓门,大声喊道:‘兄弟们,本帮援军到了,大家冲啊!’当先跑上大船,直要鼓舞本帮兄弟一起前去击杀山贼。本帮兄弟见援军到了,顿时士气大振,人人情绪激昂,斗志满满,争先恐后,抢着上船,要去和山贼厮杀。只这一搅闹,山贼慌了手脚,也便不放箭来射你们了,只顾奔着我们船只过来,进行搏斗。”顿了一顿,道:“唉,只可惜本帮人少,纵然力拼,以一挡十,仍是处于下风,幸好这时候,你们已然得手了,生擒了这山贼首领,不然的话,后果当真不堪设想。”想到当时情况危险,若是再拖延片刻,只怕自己这边已然全军覆没了。 水痕心道:要不是想到英雄帮帮众也是刚刚降服,他们心中意思很是不稳的话,我必然要亲自过来,带了你们和这山贼首领一同回岛上来。想到自己回了逍遥岛上,先用好言好语,将英雄帮帮众的心好生安抚了,又怕山贼突然变卦,趁着天黑再度偷袭过来,便让三岛兄弟尽数留在逍遥岛上,守护一晚,到了明日,再看情况定夺。想到自己和花娇都不会武功,岛上都是英雄帮的人,虽然他们害怕山贼再次打来,一时半会,不会对自己夫妻怎么样,但毕竟有了英雄五虎在身边,他们武功高强,自己自然会更安全。 正说着话,众人已行出了三十里,眼前现出一座山峰来。那年长汉子在前绕着山峰往东走出五十步,寻着一条山路,向上登了上去。 水痕抬头看时,见这山路宽大崎岖,扶摇直上,一路逶迤,高不见顶,心中疑虑,问道:“议事厅可是在这山上?” 那汉子道:“是在这山上。”听他话语,知他心中起疑,便道:“此岛名为逍遥岛,此峰名为缥缈峰,在太湖中,这岛是最大岛,这峰是最高峰,太湖山贼总坛,便设在这峰顶上。登峰路径有三:南边,可由东蔡王家坞经城皇山,大小镬子潭,直达顶峰。北边,可由堂里水月坞,沿墨君坛经北门岭至山巅。也可由包山坞,经毛公坞抵达峰巅。咱们现在所行之路,乃是南路。”边说边指,四处比划着。只是黑夜之中,周围物事模糊,众人借着月光行路倒还可以,若要看清周遭景致,那便很难了。水痕听他说话口齿伶俐,有板有眼,想来,定然不会有错了。 不一时,众人到了峰顶。水痕抬头来看,见着正前方大约三丈开外坐落着一座庄院,在黑夜中看来,隐隐甚是宏大。走到近处仔细一看,只见庄院门墙甚高,一眼望去,见不着里面,外头大门敞开着,无人把守,门前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照得匾额金光闪闪,匾额上字迹金漆书写,闪闪发亮,乃是“缥缈山庄”四字,清晰可辨。 那汉子引着众人,径直进入庄院。 一路上,水痕但见院内到处挂满灯笼,亮如明昼,只是不曾遇见一人,心中好是奇怪。正在疑惑之时,那汉子已然七摸八拐,穿廊走户,到了一处屋前,忽然停下了脚步,双手上前,“呀”地一声,将门推开,转身说道:“聚义厅到了。” 水痕心中一惊,透过门前灯笼抬头看时,瞧见匾额上“聚义厅”三字光鲜夺目,心中虽然疑惑,仍是朝那汉子微微一笑,向他说道:“请先带路。” 那汉子也不迟疑,当先迈步走了进去。 水痕见他爽快,心中疑惑也便小了,迈开步子,跟着他走了进去。 一入厅内,但见此厅宽大异常,四周角落里点满了蜡烛,照得厅堂灯火辉煌。水痕借着烛光四下里瞧时,只见大厅居中并排放着五把交椅,交椅对面左右两侧分列了许多坐椅,一字排开,纵横交错,排了十来列,椅子所用木料,均是红木。走到居中五把交椅前仔细看时,但见正中间一把交椅颇为长大,上披虎皮乃是白虎之皮,当世稀有之物。白虎交椅两侧,左右各有两把交椅,所披之皮乃是黄虎之皮,比之白虎之皮,则要略逊一筹。五把交椅,雕工精细,做工精良,均是上品椅子,不可多得。再往四面墙上看时,只见到处挂着牛头羊头,鸡鸭鱼骨,摆设之物端的一派山贼风采,别具一格。 花娇已然进厅,在水痕后头看见,“啊”地一声,惊声尖叫起来,一头扑入水痕怀中,埋头不敢再看。 水痕心中也是一惊,见到妻子害怕模样,微微笑笑,右手抬起,轻轻拍了拍她肩头,笑道:“娇妹,别怕,痕哥在这。” 那汉子道:“这是山贼的厅堂,谭头领说不用撤换,我们便保留了原貌。” 水痕想到妻子害怕,向那汉子道:“先带我夫人去找间厢房,好生安顿了。” 那汉子正要应声,花娇急道:“不,不,痕哥,我要和你们待在一起。”心中惧怕,溢以言表。 水痕搂着花娇,感到她身子微微发颤,心念一动,寻思:这儿乃是是非之地,祸福不知,倘若让娇妹落单,独自去了,她又不会武功,万一有事,可怎生料理?想到此节,“唉”地一声,叹了口气,目视花娇,微微一笑,道:“好,好,痕哥陪你,我们待在一起。”望着汉子,道:“你去准备几间厢房,我们等等要睡。” 那汉子一愣,应了声:“是。”转身出了聚义厅,没走几步,迎面撞上院内管家,脑筋一转,忽然想到:我若想要出人头地,机会便在眼前了。这位水先生向来名堂很大,太湖中人提起,谁人不知晓了。今日他若得了势力,见我帮他把事都办好了,从而赏识了我,将我提拔起来当个头领,嘿嘿,到时候,我也可以过上好日子了。想到这儿,便吩咐那院内管家去安排厢房事宜,自己则转身回来,在聚义厅中等候水痕差遣,只盼他能多让自己做些事情,从而使得自己冒出尖来,把握住了这个大好机会。 水痕见厅内众人都在,这般搂着妻子好不害羞,便搀扶了花娇,扶到白虎交椅旁,让她坐了,柔声道:“娇妹,你若害怕,就闭了眼睛。等等安歇时,我来叫你。” 花娇心中害怕,早已将眼睛闭了,不敢睁开,当下听了水痕说话,身子微微发抖,“恩”了一声,点了点头。 水痕回转身来,定了定神,正眼瞧着胖子,问道:“敢问这位先生高姓大名,在太湖帮中,位居何职?” 第七十回 副帮主 那胖子嘴里塞了破布,哼哼唧唧了半天,没人理他,心中一肚子火气早想发泄,可是浑身捆绑,动弹不得,想要发怒,一时却也不得。他那裤子湿透已久,连着裤中尿汁早已搭干,其中骚臭味,凑得近了隐隐也能闻到。本来心中害怕,只是时辰久了,现下也不怎么怕了,腿脚已不打颤,浑身肌肉放松。 这时,忽然听到水痕有此一问,心道:你个混帐东西,明知老子嘴巴被堵,说不得话,却来寻老子开心,要老子说话,真当老子是棒槌。平日里领袖风范徒然显现,眉头一皱,傲然昂首,“哼”地一声,白了他一眼,竟不搭理。 旁边英雄帮众人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见他已然被抓,竟然还敢这般嚣张,傲慢无礼,人人心中激怒,纷纷破口大骂。 有的道:“何须多问,一刀杀了便是。” 有的道:“既然来了,休想活着出去。” 有的道:“狗头山贼,为害不浅,这般张狂,死有余辜。” 有的道:“山贼不是好东西,有一千个杀一千个,有一万个杀一万个。” 骆大元性子本就粗暴,见着众人开骂,心中一团火起,一个箭步,冲将上去,手中铁拳一提,一拳迎面打了上去,“砰”地一声,胖子鼻梁上正着,打得他鼻子开花,鼻血“哗哗”直流。 那胖子眼望天花板,正在翻着白眼,突然感到脸上一疼,脑袋一个后仰,脚下一个踉跄,站立不稳,“扑通”一声,仰面摔在地上,只觉眼前金星乱冒,隐隐便要晕去。忽然感到唇上一凉,嘴边湿漉漉的,似乎有水滴流了下来,心中惊讶,伸出舌头,舔了一舔,入口只觉腥臭无比,好是难吃,情知流了很多鼻血,心中害怕,细眼一睁,泪水如同泉涌一般,“哗啦哗啦”流了下来,带着鼻涕、鼻血,将整张面孔弄得不成人形,嘴上想喊,却是嘴巴被堵,只能“哇哇”叫嚷,却是哭不出声。 骆大元见他模样孬种,朝他“呸”了一声,当头骂道:“好你个杀千刀的直娘贼,羞是不羞!老娘皮的,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朝他脸上吐了口吐沫,抡起拳头,还要再打。 水痕见不对头,急忙出声喝止道:“住手!” 骆大元听得水痕喝声,想到他是自己长辈,不敢违了他意思,当即收住拳头,回头望了他一眼。 只见水痕走上前来,低头瞧了胖子一眼,见他满脸脏乱不堪,污秽模样,看了令人作呕,不禁憋起了嘴,摇了摇头。见那胖子嘴里“哇哇”乱叫,却是说不得话,仔细一看,方才看清,原来是他嘴里塞了东西,心中若有所悟,寻思:敢情他不开口说话,是有这个道理。想到刚才天色晚了,到处乌黑麻漆的,自己走路都来不及,哪里还能顾及到这个,心中不免觉得好笑。当下侧过头来,向骆大元道:“把他嘴里物事取出来罢。” 骆大元搔了搔头皮,“哦”了一声,俯下身子,右手往前一伸,抓住布头一角,用力一拉,“噗”地一声,从胖子嘴里取出了破毛巾,心中恼恨山贼,顺手甩了他两记耳光,“啪啪”有声,只想发泄在他身上。 那胖子猛然间又吃了两记巴掌,感到脸颊上火辣辣般疼,嘴巴虽然松了,可也麻疼得紧,当下心中感到悲苦,当即“哇哇”连声,大哭起来,躺在地上直是打滚。 骆大元看得火大,将破毛巾往他脸上一丢,戟指骂道:“不要脸的臭贼,还有脸哭!” 旁边众人煽风点火,纷纷起哄道:“打死他!打死他!” 那胖子见骆大元怒目而视,似乎又要抡拳打来,怕身子再遭毒打,吃惊不过,立马不再翻滚,瞪大了一对细小眼珠子,眼泪汪汪得望着骆大元,不敢吭声。 水痕见聚义厅内人头窜动,人声鼎沸,情知在场众人除了奉命在山下站岗放哨的数人之外,其余帮众无论受伤的和不受伤的都到齐了,耳中听到他们怂恿骆大元出手打那胖子,群起激昂,吵嚷声一片,情知事态严重,自己若再不出面调节,怕局面失控闹出事来,眉头不禁一皱,朗声说道:“大家伙儿安静,听我问上一问。”眼见自己无法喝止他们,正在焦急,突听几个年长汉子一齐喊道:“兄弟们,大伙儿都别嚷嚷了,水军师有话要说!” 英雄帮众人听见他们几个喊话,忽然想到水痕的好来,便纷纷住了嘴巴,不再说话,聚义厅内顿时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水痕“呼”地一声,舒了口气,转过头来,向那胖子道:“这位先生到底姓甚名谁,快快如实说来,若是说得迟了,只怕敝人想救你性命,也是救你不得了。” 那胖子见着众人这阵仗,早已吓得屁滚尿流,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当下突然听到水痕询问自己,想到自己若想活命,便只能着落在他身上了,情急之下,急忙身子一个前滚,滚到水痕脚旁,头下脑上,咚咚咚咚,大力磕起头来,边磕头边抽搐道:“本,本小人名叫冯平,是太湖帮……不,是山贼……山贼副帮主。山贼里头,除了五位当家之外,职位最大的人,就是……就是本小人了。诸位,诸位大侠,只要你们肯放了小人回去,小人定当大人不计小人过,尽释前嫌,放过你们英雄帮,从此以后,大家相安无事,河水不犯井水,我们山贼帮再也不来打你们了,你们说,好不好?本……本小人这就给你们磕头了!”说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脑袋瓜子却是磕青了,仍在磕头。心中直道:本想跪了双膝,再行磕头,怎奈身子被绑,难以动弹,只得这般磕了。 水若寒听了好笑,心道:这莫吓疯了么! 水痕却是避在一旁,俯身说道:“不必行此大礼,这便起来罢。” 那胖子冯平只是不听,仍是磕头,咚咚咚咚,磕了半天,觉得脑袋瓜子疼得紧了,这才停了,身子趴着,大喘粗气。 第七十一回 十三霸王 骆大元见了,心中不爽,破口骂道:“狗贼秃子,作恶多端,万般求饶,也是无用!痛快点,老子一刀杀了你,也显显你的英雄气盖、副帮主身份!” 旁边众人跟着起哄,纷纷嚷道:“杀啊!给他个痛快!” 冯平一听,顿时吓得“啊啊”乱叫,想要翻转身来,却是捆绑太紧,浑身转动不得,急得直是泪如泉涌,汗出如雨。 水痕见骆大元带头惹事,引得在场众人情绪激昂,蠢蠢****,脸上顿时青气一现,喝道:“大元,你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快快住口!” 骆大元心头猛得一惊,望着水痕,愣愣发呆。 水痕怕多生枝节,见带路那年长汉子在侧,想到他办事还算麻利,便向他道:“你带了这位冯先生出去,在院子里头等着,待会儿我呼唤时,便将他带回来。” 那汉子见果真有重要活干了,高兴不已,当即应道:“是。”找了两名相熟的红巾汉子,让他们动手,一人拉了胖子一个肩膀,倒将着将他拖了出去。 那胖子这一被拖,身子着了地面,顿时背上被磨蹭得好不疼痛,双脚脚尖急忙掂地,“啪啪”跺着,尖声叫道:“好痛,好痛!放了本副座!不,快放了本……本小人!” 那两名红巾汉子只顾拖着,哪去理他,听他口中杀猪般叫唤,心中好不痛快,直道:死不要脸的狗头山贼,拖死了活该。脚下不停,直是生拉硬拽,强行倒拖,硬生生将他拖入院子中心,直到听那带路汉子说了将他放下,这才住了脚步,把他往地上一扔,恶狠狠得瞪着他,怒目而视。 水痕在聚义厅中见他们去远了,那胖子哭声也逐渐变小了,缓缓摇了摇头,“唉”地一声,叹了口气,走到大门口,“吱呀”一声,将厅门关了,转过身来,目视厅内众人,皱起了眉头,良久不语。 英雄帮众人见他突然这番举动,心中很是奇怪,纷纷住了吵嚷,齐齐望着他,想听他说些什么。等了半晌,竟不见他说一句话,心中更怪了,相互望望,不知所云。 隋承志心中也很疑惑,见着众人心焦,上前打个圆场,说道:“想来,水伯伯心中定有计较,不妨说了出来,让大家伙儿听听。” 水痕听他这般说了,朝他会心一笑,“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沉思良久,缓声说道:“这事,我本不该提的,只是碍于当前形势,却又不得不提。”顿了一顿,目光扫视众人一遍,道:“多年来,山贼一直祸乱太湖,水某心中日思夜想,直是好不忧虑,只是苦于本帮力量不足,不能将这伙山贼一网成群,尽数剿灭了,心中直是忿忿不平,郁郁寡欢。” 忽然“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二十年前,十三霸王入主太湖,招募武林中人占据群岛,建立太湖帮,为民造福,深受乡民爱戴。后来,不知怎的,帮内突然起了变化,十三霸王在****之间不明失踪,群岛顿时大乱,‘混水三龙,追魂夺魄,男盗女娼’五贼趁乱而起,夺得了帮权,出任太湖帮五位当家,帮主之人,自然便是他们老大,江湖人称铁叉王的屠斐了。” 水若寒听了,心中奇怪,寻思:这‘混水三龙,追魂夺魄,男盗女娼’五位当家,早前在水府中吃酒,听水淙说过,便是铁叉王屠斐、追魂刀刘蟒、灵蛇枪曹寇、洛阳铲南道和夺魄汤倪嫦,虽然外号一大堆,实则是五个人,只这十三霸王,却是闻所未闻。当下想问,却又无从问起。 水痕接着道:“怎奈那屠斐为人残暴,好杀成性,刚登大位,便即一反常态,将太湖帮往日帮规尽数作废,率领太湖帮帮众一味烧杀掠夺,**掳掠,无所不为,无恶不做,四处滋扰太湖沿岸村庄,屠杀寻常百姓,遭到太湖乡民痛恨,骂之为山贼,为世人所不齿。唉,俗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时想来,确实如此。” 骆大元听了,心中忽然想到屠斐,寻思:我只道这屠斐为人仗义,是条好汉,这才不顾他人劝阻,好生安葬了他,真没想到,原来山贼就是山贼,都是坏人,没个好人。心中突然来气,嘴巴一动,“呸”了一声。 他这一声“呸”出,喊得颇响,在场众人都听见了,人人一惊之下,纷纷回头看他,心中只道他是痛恨山贼,故有此“呸”,因而也不在意。 水痕望了骆大元一眼,见他浑头浑脑的样子,好是可笑,不禁“呵呵”笑笑,忽然眼神一变,目光炯炯,面向众人,正色道:“幸而老天有眼,机会已然出现在了眼前。” 众人正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隋承志却是想到了什么,暗道:莫非和那秃头胖子有关? 只听水痕说道:“如今,太湖山贼五位当家已死,这副帮主又落在了咱们手里,要除这山贼之患,关键所在,便有着落了。” 隋承志心道:果然如此。 山贼五位当家身死之事,水痕已然从英雄五虎口中得知了,当下说了这话后,目光扫视众人一遍,正色道:“敝人心中有个提议,只不知大家愿听否?” 众人心中奇怪,齐声嚷道:“请讲!” 水痕“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滔滔太湖之中,龙蛇混杂,山贼常年出没,却是巢穴所在,纵然没了首领,元气大伤,余党尚存,势力依然庞大。咱们只身在这湖中,看似得势,实则处于孤势。俗话说得好:‘远水解不了近渴。’倘若山贼突然发难,如同今夜这般,偷袭而至,岸边盟友赶将过来,定然不及,咱们抵敌不住,让他们打上山来,有个三长两短,那也不能去怪别人,只能自认倒霉了。若要抽身回去,逃回英雄村中,纵然得逞,只怕未得帮主许可,这般胡乱作为,这番罪名也是死罪,思来想去,都不划算。” 第七十二回 新帮主 众人听了这话,心中都是一惊,相互望望,觉得甚为有理,焦急起来,纷纷嚷道:“那该如何是好?” 水痕叹道:“俗话说得好:‘蛇无头不行,人无足不立。’咱们身处湖中,险要之地,原先头领谭羽又已死了,不可复生,帮中没个头领也是不行。”望了众人一遍,道:“依敝人之见,当从在场诸人中,选出一个首领来,统一指挥,如是这般,敝人心中计策与之说了,施行起来方才奏效。只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英雄帮众人听了这话,都觉有理,纷纷点头,连声称是。 水痕道:“只是这个人选,却是立谁为好?” 众人忽然听他这般问了,顿时心中没了主意,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那几个年长汉子见了,相互望了一眼,凑拢头来,小声嘀咕一番,让一个嗓门大的出来,站到聚义厅中间,面对众人,朗声说道:“兄弟们,咱们面前这位水痕水军师,江湖人称‘水倒流’,意思即是:‘出个主意,水能倒流。’你们想想,连水都能倒流,这番能耐可有多大?而他本领,大家伙儿刚才也已见识过了,确实智谋高强,名不虚传。更何况他身边这五位少侠,人人武功了得,此番山贼来袭,若不是这五位少侠共同出力,擒拿了山贼中的副帮主,咱们今日只怕早去阎罗王那儿报到去了,又怎能在这儿商量对策呢?大家说,是也不是?”目光扫视众人一遍,高声说道:“因而,在这山贼当前,大家安危只在朝夕的紧要关头,我们提议奉水军师为咱们头领,大家说,怎么样!”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一片大哗,既而齐齐望着那汉子,不置可否,眼中意思,直是要他先带个头。 那汉子便向周围几个年长汉子示意一番,大家一齐上前,打躬作揖,道:“我等愿拜水军师为头领,凡事都由水头领做主!” 余人见他们拜过了,便也纷纷上前,行了参见之礼。 水痕“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这个头领,敝人本不愿当。只是眼下情势,确实紧张得很,若是无人出来主持大局,或者有人出来胡乱指挥,只怕当前这般形式,却也不容许犯半点错误,为了大家都能活命,将残暴的山贼杀退,敝人这谦让之心便也去了,只好厚着脸皮当了这回头领,以应对当前大事。”眼望众人,道:“敝人既然当了你们头领,心中这个主意,自也可以合盘托出了。”突然“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只是敝人心中这个计策,却与今日所抓山贼大有干系,而那山贼在太湖帮中位居副帮主,却是职位颇高,咱们这儿若想有人能镇压住他,那便必须得奉出一个帮主来,以帮主之位来压副帮主之位,一层压一层,方才合情合理,名正言顺,若是这般,帮主职权自然比他高了一头,说起话来,底气自也足了,只不知大家心中怎想?可有此心?” 英雄帮众人忽然听他这般一说,一愣之际,相互望望,不知所云。 那几个年长汉子转念一想,已然明白了他心中意思,相互对望一眼,眼神示意一番,点了点头,当即一同跪下,拱手作揖,口中呼道:“属下参见帮主!” 众人中有些人懂了水痕意思,有些人仍是不懂水痕意思,忽然见到那几个年长汉子磕头跪拜了,稀里糊涂的,只道是为了自己好,不管明白不明白,统统都跪了下来,纳头参拜了,口中山呼:“属下参见帮主!” 水痕见英雄帮众人跪拜了,也不避让,侧头看时,见英雄五虎仍是不跪,便向他们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们跪下,行了参见之礼。五虎会意,纷纷跪下,打躬作揖,参见过了。 水痕本想坐到居中白虎交椅上,正儿巴紧接受众人参见,回头一望,见妻子正坐在那儿,眼睛闭着,情知她心中仍在害怕,便即呵呵笑笑,将此念头打消了,回过头来,站到聚义厅中间,望着众人,双手向前一摊,做个请起动作,正色道:“诸位请起,不必多礼!”见着众人起身,便道:“把那山贼副帮主带了进来罢!” 众人中走出一名年长汉子来,走到门口,“吱呀”一声,将厅门打开了,朝着院子中心,大声喊道:“快把那山贼带了上来!” 只听院子中回了声:“是。”一年长汉子当先进厅,身后跟了三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胖子和两名红巾大汉。 水痕一见胖子,立马快步上前,将他一把扶起,找着麻绳端头,边解边道:“冯副帮主,委屈你了。”笑脸相迎,一团和气。 那胖子冯平刚才在院子里头虽未遭受毒打,却被那两名红巾大汉百般辱骂,口喷吐沫,弄得脸上身上尽是唾液。那年长汉子虽然不曾羞辱于他,但也只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不作理会。冯平心中害怕,想要大声哭泣,那两名红巾大汉听见,只是出言恐吓,若他敢哭,便直接拳脚伺候,毫不留情,冯平怕疼,便不敢哭了,头趴在地上,乖乖地听着他们辱骂,心道:总比遭受他们毒打要好。这时,一入厅堂,突见水痕这般客气,要给自己松绑,这番惊讶,着实不小,心中大为奇怪,颤抖着声音,说道:“可是……可是……可是要放了本副……本小人?” 水痕笑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手上不停,只顾解麻绳,只是解了半天,那绳头仍是解不开来。水痕心中奇怪,仔细一看,见那绳头竟是打了个死结,顿时脸上苦笑不得,好不尴尬,寻思:怪不得万般使力,绳头硬是解不开来,原来其中道理竟在这里。 冯平见水痕解了半天绳子,仍是解不开来,心道:敢情又来消遣老子了。心中害怕,心神未定,突然见到水若寒“铛”地一声,从背后拔出刀来,走到自己面前,一刀子飞快砍了下来,心头顿时大惊,吓得瞪大了眼睛,“啊”地一声,大叫起来,只道自己必然死了,差点直接吓晕过去。忽然,耳中听到“嚯”地一声,紧接着身子一松,似乎绳索被割断了,只是心中害怕,仍是躺在地上,浑身不敢动弹。 第七十三回 冯平品茶 水痕笑道:“冯副帮主,你受惊了。来来来,请上座。” 冯平躺在地上半天,见自己确实不死,“呼”地一声,舒了口气,见水痕俯身过来搀扶自己,心中虽然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不敢违了他意思,便颤抖着身子,一屁股从地上爬将起来,往居中一张黄虎交椅上坐了,眼睛盯着水痕,愣愣发呆。 水痕也不去看他,回头向那看管冯平的年长汉子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帮中位居何职?” 那年长汉子道:“我叫刘远,在帮中是帮众,并无职位。早前跟随过留名字刘正头领干过几年财务事宜,认识水军师。只因帮内头领更换,我这原有旧部也跟着换了,被调入武师中充当打手,平日里时常习练武功,强健体魄,此次典军师攻打山贼总坛,我也奉命来了,到了这儿驻守。” 水痕微微点了点头,道:“敝人现在已是本帮帮主,想命你为本庄管家,负责打理院内所有大小事宜,你可愿意?” 那汉子刘远听了一怔,眼望水痕,愣愣瞧着,不明其意。旁边一个年长汉子上前,低声说道:“咱们已经奉了水军师为帮主,你得了这个好差事,以后有得美了,还不快快跪下谢恩!” 刘远心中虽然疑惑,见那汉子这般说了,想来不会欺骗自己,****跪了下来,拱手作揖,道:“我愿意。” 水痕微笑道:“不必多礼,起来罢。” 刘远道了声:“是。”站起身来。 水痕将头一抬,目光扫视众人一遍,朗声说道:“诸位兄弟,天色已然晚了,再过几个时辰,只怕天要亮了,这便都下去安歇了罢,这里的事情,敝人自会处理。” 英雄帮众人听了,相互望望,不知所措。 帮里几个年长汉子道:“大家伙儿都散了罢,其他事情,帮主自会料理。”手臂迎空连摆,示意众人去了。 众人会意,面向水痕,齐声道了声:“是。”纷纷走出了聚义厅。 水痕见刘远转身要走,把他叫住了,吩咐道:“你去把厅门关了,叫上几个帮内兄弟,一起在外面守着,没我命令,谁也不许进来。”忽然想起一事,道:“先找人送些茶水进来,敝人要与冯副帮主谈事,茶水礼仪,不可少了。” 刘远道:“是。”转身出去了。 不一时,一个丫鬟进来,手上拿着托盘,盘里放着两杯茶水,送到了水痕跟前。 水痕探手入盘,端起一杯茶水,递给冯平,微笑道:“冯副帮主,请用茶水。” 冯平见水痕端茶过来,不敢怠慢,急忙双手伸出,恭身接了过来,口中直道:“多谢,多谢。”心中寻思:看他态度这般客气,似乎不会杀我。嘿嘿,这个一帮之主,果然有些见识,与众不同,知道我是个大人物,来头不小,说话语气,也便和顺得多。心中想到有了生机,便即高兴起来,心头一宽,见着手中茶水,顿觉口干舌燥,口渴得紧,急忙端起杯子,打开杯盖,凑上嘴巴来喝。杯子凑得近了,一股清新茶香,迎面扑来,钻入鼻中,只觉好不受用,爽快得紧,立马便想喝了。当下及不可待,将杯子放在嘴唇上,慢慢倾斜着倒将出茶水来,“咕咚”一声,喉结一动,押了一小口,茶叶入嘴,只觉爽滑甘甜,好不可口,心中已知此茶并非俗品,乃是上品,茶叶并非其它,而是正宗的太湖名茶“吓煞人茶”。 原来,太湖岛上,盛产一种茶叶,名为“吓煞人茶”,此茶叶条索纤细,卷曲成螺状,幼嫩匀齐,白毫显露,色泽银绿隐翠,香气芬芳,呈嫩青香味,滋味鲜醇回甘,汤色嫩绿鲜艳,叶底嫩绿,匀齐明亮,乃是太湖独有茶叶,它处却无,冯平久居太湖快活岛上,平日里最好喝茶品茶,对于各家茶路,均有独到见解,而这“吓煞人茶”属于名贵茶叶,他人未必能够喝到,他却有权有势,得能经常喝到,平日里喝了个惯,此时喝了,自然识得。 当下冯平一口茶水入嘴,只觉爽快得紧,眼睛细眯着,细细品味着茶香,不知不觉间,竟将他人存在尽数忘了,只顾一味品茶,心神俱醉,将那口茶水裹在嘴里,含了半天,迟迟不肯吞将入肚,心中飘飘然,便如腾云驾雾,飞上天空翱翔般,好不陶醉。品味半晌,正要将那口茶水吞入肚中,忽听水痕说道:“冯副帮主,不知阁下想活想死?” 冯平一听,心中猛得一惊,“扑”地一声,一口入喉茶水瞬间喷将出来,惊慌之余,不假思索,张嘴嚷道:“想活!”他这一喷,倒不打紧,竟是朝着骆大元脸面上喷去。 骆大元站在他身旁,茶水冲出突然,力道又大,想要躲避时,已然不及,竟是不偏不倚被喷了个正着,整张脸顿时如同洗脸一般,湿了个透。 骆大元左手抬起,擦了把脸,顿时勃然大怒,面色铁青,怒道:“狗贼敢喷老子,这便是想死了!”右手一提,握成拳头,抡将起来,上前便打。 水痕见状不妙,急忙挡在冯平身前,喝道:“大元,住手!” 骆大元心头火大,嚷道:“水伯伯快快让开!不然,休怪侄儿无礼,要动粗了!” 水痕站定身子,只是不让。 骆大元恼羞成怒,一把将水痕推开,挥起手中拳头,朝着冯平面门一拳便打了上去。 水痕连声喊道:“不可!不可!”两眼望着,无能为力。眼见一拳立马便着,冯平躲无可躲,心中正在慌乱,忽然眼前一道青影闪过,一人已出拳头,伸到骆大元拳下,自下而上,猛力向上一拨,“呼”地一声,硬生生将他这一拳格了开去,边格边道:“大哥,你打胖子便打胖子,可别对我爹爹动手动脚,太也没礼貌了。” 骆大元一怔,见是五弟水若寒,“哼”了一声,不去理他,手中拳头一抡,却待动手再上,身子忽然一沉,竟是动弹不得,回头看时,竟被三位兄弟给拉扯住了,心中顿时一团火起,暴跳如雷,嘴上大嚷:“放开我!放开我!”浑身使劲,拼命挣扎,却是要将三人甩脱,上前动手。怎奈好汉敌不过人多,纵然运起体内十成功力,终也甩脱不了三人合围之力,身子直被抱了个结实,浑身上下动弹不得,想要拔出背后魂刃来助长功力,却也够不着手,拔不出来,心中怒气冲冲,直欲发泄,当下嘴巴能动,便即破口大骂起来,冲着冯平左一句“直娘贼”,右一句“杀千刀”,直骂了个痛快,骂了个过瘾。 第七十四回 茶中毒药 冯平被他吓了个半死,浑身颤抖不停,瞪大了一对细小眼珠子愣在一旁,竟是不敢出声半句,心中想起刚才无故吃了骆大元一拳,被他扇了两记耳光,直是打了个眼冒金星,鼻血长流,这番受罪着实不轻,心中寻思:倘若再被他打了,那自己这条贵命还能在么?心下惶恐不已,害怕异常,嘴上不停,连声说道:“对不住!对不住!”****一软,跪了下来,不住磕头,“咚咚”有声,直是赔礼道歉,求他饶命。 骆大元却是不依不饶,身子猛力摇晃,嘴上大声叫骂,直要上前痛打他一顿方才甘心。 水痕见不是个事,眉头不禁大皱,喝道:“弄影、承志、武扬,你们三个带了大元快些出去,不得我命令,不准进来。” 三人应道:“是。”一齐运转体内真气,使足了劲,强行拉着骆大元,奋力将他往厅外拽了出去。 水若寒挡在水痕身前,见大哥他们已然出去了,跟着也要出去。 水痕道:“寒儿,你留在这儿。” 水若寒“哦”了一声,回转身来,站在水痕身旁。 水痕望着骆大元背影,缓缓摇了摇头,“唉”地一声,叹了口气。回过头来,向冯平道:“敝人这大元侄儿脾气暴躁,行为粗鲁,冯副帮主切莫见怪,不要在意。” 冯平听了,心中惊惧,双手乱挥,连声说道:“不在意!不在意!”眼神中流露出恐惧神色。 水痕心中痛恨山贼,说话口气比之常人已然不客气了许多,当下见着冯平猥琐神情,心中想笑,却也勉强忍住不笑,缓声说道:“刚才听冯副帮主意思,想是要活,既是要活,敝人心中倒是有个主意,与你说了,看看能否商量得通?”瞥了冯平一眼,道:“只要这个主意商量通了,冯副帮主将来不仅能活,而且,还能活得更为精彩。” 冯平听他口风,隐隐透着生机,颤声问道:“什么主意?” 水痕见他心动,脸上微微一笑,道:“敝人这个主意,说了出来,原也容易得很,只不知道冯副帮主肯答允否?” 冯平心中奇怪,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急道:“好说,好说。” 水痕见他神色古怪,微笑道:“敝人也不饶弯子了,这便说与你听。”顿了一顿,道:“冯副帮主,你若存心要活,这便率领太湖帮全帮上下人等投靠了我们英雄帮,奉了我为帮主,你仍然做了帮中副帮主,你看如何?” 冯平听了,心中迟疑,颤声道:“这个……这个……” 水痕知他不肯爽快答应,当下“哼哼”冷笑,道:“你不答允也行,只是你刚才已然喝了毒茶,若在三日之内不曾服得解药,那便必死无疑。” 冯平一听,“啊”地一声,失声惊叫出来,一对细小眼珠子瞪得滚圆,叫道:“毒,毒茶?” 水痕“哼哼”冷笑道:“刚才那杯茶中,我已命人下了毒药,茶中之毒,名为‘三日丧命散’,是敝人独门秘方配制,解药也只有敝人才有。”顿了一顿,道:“但凡服食这种毒药之人,三日内若是未曾得到解药,便会肠穿肚烂而死,七孔流血而亡。到时候,非但死相难看,而且,定然死得很惨。哼哼。” 冯平吓得脸色惨白,面无人色,一对细小眼珠子圆圆睁着,嘴巴大张,舌头吐在外头,浑身僵在那儿,不能动弹,直似一具活僵尸。吓了半晌,忽然想起一事,颤抖着声音,战战兢兢道:“我……我没将水喝入肚中。” 水痕冷冷地看着他,来回踱着步,忽然听他这般说了,眉头不禁一皱,脑筋立马反应过来,“哼哼”冷笑道:“既然茶水入口了,还能没有喝入的?喝入少量,也是喝入。” 冯平听了,心中虽然将信将疑,不过自己中毒,这可非比寻常,正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纵然未曾中毒,也当中毒处理,更何况自己虽然将大部分茶水都喷了出来,可仍是有少部分水汁透过牙齿流入了肚子里头,这个不会有假,想到这儿,已然信了,这般一受惊吓,忽然之间感到浑身上下不舒服起来,便似有千百条虫子在钻一般,隐隐发痒,情知性命已在旦夕之间,勇气胆量徒然间增长起来,强自镇定心神,心道:天大地大,不如命大,什么都是浮云,还是保命要紧。便颤抖着声音道:“我……不……小人……小人依你,小人……小人什么都依你。只是……只是……” 水痕道:“有话请说。” 冯平道:“只是小人身在这里,行动不得,帮里兄弟却都四散在各处岛上,若要联络他们一起投降贵帮,却又怎生联络好呢?其中难处,这个……这个帮主应能理会得。要不……要不……” 水痕问道:“冯副帮主有何高见?” 冯平细眼一眯,犹豫半晌,定了定神,道:“要不,你先给了小人解药,让小人解了身上之毒,保住了小人这条命,然后,放了小人回快活岛去。小人向你保证,只要小人顺利回去,定然按照你的意思,率领本帮上下兄弟,共同投降你们英雄帮,你看如何?” 水痕听了,“哼哼”冷笑,道:“冯副帮主急着想要解药,急着想要回去,这番心情敝人也能理会。只是按照敝人意思,须得太湖帮先投靠了本帮,敝人才能给你解药,才能放你回去,不然的话,本帮兄弟心里不安,要怪敝人处事不当了。” 冯平声音发抖,道:“那……那……那这事,本副……不……本小人便无能为力了,只是……只是……只是平白无故搭上了小人这条命。” 水痕哈哈大笑道:“敝人将来还有许多事情要请教于冯副帮主,怎么能让冯副帮主随随便便便死了呢?”顿了一顿,道:“联络太湖帮帮众事宜,敝人心中已有计较,冯副帮主只须照做就是,不牢多费心思。” 第七十五回 高帽子 冯平听了,脸上颇有失望神色,“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水痕向水若寒道:“寒儿,你把门打开,和外面的刘远说一声,让他取来文房四宝。” 水若寒答应了声,走到门口,“吱呀”一声,将厅门打开,和刘远说了些话,转身回到了水痕身边。 不一时,刘远快步闯将入来,手上拿着一个托盘,盘内放着笔墨纸砚,见着边上有张长大桌案,走到跟前,将文房四宝从托盘中一一取了出来,尽数放在了桌案上,转身走出了聚义厅,顺道“吱呀”一声,将厅门关上了。 冯平望着桌上文房四宝愣愣发呆,不明其意。 只听水痕说道:“冯副帮主,敝人心中这个计较说了出来,办起来也是颇为容易。”望着冯平,正色道:“只须你亲手写一手札,信上言明让你帮中所有头领,但凡有分量的,通统到这逍遥岛上来,共同商议大事即可。来时不准携带兵刃,不可携带帮众,以三日为限,倘若逾期不到,后果自负。哼哼。”横眼扫了冯平一眼,冷笑道:“这事,想来冯副帮主定然是有能为力的了。哼哼,想来,你冯副帮主发话,你帮里兄弟是不会不听的罢。” 冯平听他说出这番话来,额头上冷汗顿时不住渗将出来,慌乱之余,急忙抬起右手,擦了一把额头汗水,心中不住嘀咕,左右为难,颤声道:“这个……这个……” 水痕见他想要偷奸耍滑,不拿个准信出来,“哼”了一声,冷笑道:“倘若这事不成,或是其间出了什么岔子,其中危险,想来冯副帮主应当理会得。”说着,白了他一眼,“哼哼”冷笑。 冯平心中一惊,暗道:他的意思莫非是说,这事倘若被我办砸了,必然不给我解药,让我肠穿肚烂而死,七孔流血而亡,要了我这条贵命?阿哟,这可如何是好?心中惊慌,颤声说道:“那……那……那何时给本……本小人解药?” 水痕缓声道:“冯副帮主放心就是,只要这事成了,解药立马给你,绝不食言。” 冯平惊疑道:“帮主大人大量,一言九鼎,说话可要算话啊!”边说边跪下身来,“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 水痕看着好笑,勉强忍住不笑,强装正色,俯下身子,将他扶起,道:“冯副帮主尽管放心,本帮统领太湖之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冯副帮主,这个解药,是铁定要给你的。” 冯平听了这话,心中略微宽慰,站起身来,“呼”地一声,舒了口气,定了定神,道:“可是要小人写信?” 水痕“恩”地一声,点了点头,微笑道:“这边请。”站起身来,带着冯平走到桌案前,让他当即书写。 其实,墨已研好,纸张摊开,冯平走到桌案前,定了定神,提起湖笔来,蘸着墨汁。 水痕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们帮中可有多少位头领?” 冯平转过头来,道:“本帮大大小小头领,往少了说,也有五百号人,可是要全都召了来?” 水痕一怔,摇了摇头,道:“只拣有分量的召。” 冯平“哦”地一声,点了点头。 水痕仍觉不妥,问道:“有分量的,有多少呢?” 冯平看着墨汁,道:“全都很有分量。” 水痕听了,大皱眉头,寻思:英雄帮帮众连同我们七人在内,合在一处,也只有二百多人,刚才那番打斗,死伤又已过半,倘若山贼头领来得太多,造起反来,咱们若要强压,怕也强压不了,俗话说得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倘若被他们反客为主,那就糟了。思量片刻,道:“敝人素闻,太湖帮中三十六岛,七十二峰,每岛一主,每峰一头,可有此事?” 冯平提起笔来,看着笔尖墨汁滴入砚中,道:“这事,确是有的。” 水痕道:“这三十六岛岛主,七十二峰峰主中,岛主职权是否大于峰主?” 冯平被他连番提问,心中奇怪,斜眼望着水痕,眼睛一眯,道:“正是。” 水痕听了,“恩”地一声,点了点头,心中一安,顿时有了主意,道:“你便下令,只让三十六岛岛主亲自前来本岛,不准携带兵刃,不准携带帮众,也就是了。”心道:只来三十六个山贼,纵然武功再高,咱们手上有这胖子,他们想要撒野,想来也是不敢。即便真要闹事,咱们这边人多,手上又有家伙,却又怕他们作甚?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冯平受到连番惊吓之后,神智已失,本来生性狡猾,鬼主意颇多,这时竟是糊涂,什么也不知道了,直是形同木偶,让人牵着线走。当下被水痕问了个莫名其妙,心中略微思量,想要出言反驳几句,终是害怕,不敢说了出口,情知违拗不过,只得唯诺答应,提起笔来,手上一动,便即书写起来。 只见他手中拿着饱蘸墨汁的湖笔,右臂迎空横抬,不去碰那桌案,手上不停,三画两描,三横两竖,大笔一挥,一簇而就,白纸黑字,呈于水痕面前。 水痕拿过来看,见着一张长方白纸上清晰写着:“本副帮主有令:命三十六岛岛主于三日内通统前来逍遥岛上,共同商议大事,不得有误。倘若耽搁了时日,帮规严格,定然伺候。切记,来时不准携带兵刃,不可携带帮众,否则,等同犯了帮规,他日必当责罚。” 水痕看罢,见着文章笔力遒劲,字迹清晰,意达明确,横竖成行,直赞他好文采,微笑着点了点头。 原来这冯平向来只好文墨,不通武功,早年在逍遥岛上,是一位阔绰财主,财大气粗,因出手大方,常与地痞****结交,深得**中人喜欢,久而久之,便送了他个外号高帽子。其中缘由,一来,是因他常年喜好戴个大黑高帽。二来,是**中人奉承他,拍他马屁,给他戴顶高帽子,好博得他欢喜,多送些银两给自己花。 他的为人,也确实豪绰,但凡有人夸他两句,说得他高兴了,他便命府上家丁取出大把银子来,送了给他,毫不吝惜钱财,只要交好他们。时日久了,便与岛上**中人,厮混得很熟,从而结实了太湖帮大当家铁叉王屠斐,与他往来密切,私交甚好,屡次出些鬼点子,帮助于他,得到屠斐赏识,提拔他当上了太湖帮副帮主,权位仅次于帮内五大当家,号称太湖帮第六当家。 帮内众人,对他也是十分爱戴,人人拥护,直道他是个义薄云天、肝胆相照的好汉子、好首领。 第七十六回 父子谈话 当下水痕看了书信后,想起一事,问道:“只不知太湖帮中首领,除了冯副帮主之外,谁的威望最高?” 冯平听他这般问了,心中不明其意,眯了眼睛,好是疑惑,支吾着道:“这个……那个……” 水痕知他心思,冷冷笑道:“你说了出来,敝人好将这信送了给他,让他聚集帮内各大头领,号令他们一并前来。” 冯平“哦”地一声,点了点头,睁大一对细小眼珠子,急忙说道:“对面快活岛上有本帮快活岛岛主张成驻守,他是小人亲信,识得小人字迹,帮主只须将信札交了给他,也就是了。” 水痕听了,“恩”地一声,点了点头,微笑道:“很好。冯副帮主,这里没你事了,先去安歇了罢。” 冯平“哦”了一声,唯唯诺诺,恭身站着,只感浑身不舒服,肚子里的肠子脏器便似已经溃烂了一般,好是难受,只盼水痕早些给了自己解药,让自己吃了,也好保住性命。 水痕向水若寒道:“寒儿,你去把门打开,叫刘远进来,让他带了冯副帮主去找间厢房,好生安顿了。” 水若寒答应了声,转身走到厅门口,“吱呀”一声,将门打开,呼唤刘远进来,带了冯平出去。 刘远在门口守侯,听到呼唤,立马走进聚义厅内,按照水痕指示,将冯平带出,在院子里转着,找厢房去了。 冯平为人胆小,畏畏缩缩,走出聚义厅时,仍是面朝水痕,恭身站着,倒退着步子,慢慢移将出去,只盼自己对他恭敬有加,把他马屁拍好了,他一高兴,立马便给了自己解药,救了自己性命。哪知,走到门口时,一不留神,一脚踏着一个高物,被门槛拌了一下,“哎哟”一声,一个倒转元宝,骨碌骨碌,滚了出去,栽了个大跟头,好是滑稽,引得厅内厅外众人一齐哈哈大笑。 冯平摔得好疼,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屁股,跟在刘远身后,哎哟哎哟,一瘸一拐地走了。 水痕笑了一会,见冯平去远了,定了定神,便不笑了,望着手中信纸,心中寻思:此事事关重大,却是马虎不得,送信这事,须交由可信之人去办,方才放心,只不知,让谁去办好呢?斜眼看时,见水若寒在侧,心道:还是交由我儿去办,最为妥当。道理有三:一来,他是我儿子,我最信得过他。二来,我儿可趁这送信机会,趁机在帮中多立些功劳,树些威望,将来继承帮主大位,也便顺理成章。三来,山贼虽然狠毒残暴,若是见到他们头领信札,想来也会乖乖服从,不会刻意找茬,为难我儿,纵然他们想使些手段,使诈暗算,寒儿身怀武功,想要脱身,料来也非难事,适才入湖中擒拿山贼首领,已是证明。想到这儿,呵呵笑笑,向水若寒道:“寒儿,为父有件事让你去办,你可愿意?” 水若寒奇怪,问道:“什么事?” 水痕将手中信纸在空中一扬,道:“便是去山贼快活岛上走一遭,送了这封信去。” 水若寒眼望信纸,点了点头,道:“孩儿愿意。” 水痕微笑道:“很好。”顿了一顿,正色道:“这封信干系重大,你可千万要保管好了。记住,必须要亲手将这信交到山贼快活岛岛主张成手上才算完事,若是换作旁人,谁也别给,明白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水若寒见爹爹神色郑重,知道事态严重,“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水痕见儿子已然明白,便道:“好生收了,千万别丢了。”边说边将信纸交到水若寒手上。 水若寒“哦”了一声,接过信纸,紧紧拿在手里,将信纸折了两折,找着衣衫内袋,放入了怀里,贴身藏好,问道:“孩儿什么时候去送呢?” 水痕低头沉思,心道:山贼首领被抓,此时定在慌乱,倘若时日耽搁久了,只怕生出内变来,事不宜迟,迟恐有变。便道:“我儿立即动身,火速出发,快去快回,不得有误。” 水若寒闻言一怔,愣愣地望着父亲,道:“这深更半夜的,不如明日罢。” 水痕眉头一皱,道:“事态紧急,我儿还是先去把事办了,再行休息为好。” 水若寒见爹爹脸色凝重,隐隐有些可怕,浑身不禁打了个突,道:“孩儿这便出发了。”转身便要出去,忽听水痕说道:“等等。” 水若寒站住脚步,回头望着水痕。只听水痕柔声道:“寒儿,山贼行事诡秘莫测,乖张暴戾,此番前去,自己要万分小心。记住,信一送到,立刻回来,千万不要多作停留。” 水若寒见爹爹满眼关爱神色,心中一动,振奋精神,大声说道:“是!”正要大步而出,突听身后花娇叫道:“寒儿,你别去!寒儿,你过来!”心中一怔,回转身来,见妈妈神色忧虑,右手抬起,正在呼唤自己,愣了一愣,便即快步走到母亲身边,叫了声:“妈妈。” 原来,花娇心中惧怕厅内骨头,一直坐在白虎交椅上,双眼紧闭着。耳中忽然听到水痕振振有辞,要让儿子立即前去山贼巢穴送一封信,想到山贼向来凶恶,嗜杀成性,吃人不吐骨头,这般龙潭虎穴之地,却又怎能轻易闯入?惊惧之情,比之见到聚义厅内诸多骨头更为恐怖,想到儿子安危,便什么也不顾了,眼睛猛得一下子张开,瞧着儿子所在,大声呼唤起来。 这时,见着水若寒走到自己身边,心中忧虑,抬起头来,秀眉一蹙,望着水痕,哀求道:“痕哥,帮里有这许多兄弟在,人人都可以去送信,寒儿还小,你便让别人去罢。” 水痕听了,大皱眉头,走到花娇跟前,低声说道:“娇妹,此事非同儿戏,唯有咱孩儿去,方合正理。其中道理,以后你自然明白。”说着,微微摇了摇头,“唉”地一声,叹了口气。 第七十七回 黑铁锹 花娇见他神色郑重,似乎另有深意,想到丈夫素来为人谨慎,思考周密,平日里处事,但凡他一开口,拿了主意,十说九对,自己从来只听他的,从未有过反对,此番让儿子行事,其中虽然冒险,只怕丈夫心中定然有谱。想到丈夫料事如神,这一颗悬着的心,也便稍微安稳了些,扭过头来,望着儿子,满脸关爱之情,溢以言表。望了一会,眼圈忽然红了,两颗眼珠子有如明珠一般,亮晶晶的,一闪一闪,便是隐隐泛起了泪光。 水若寒不忍见妈妈难过,脸上故意装出笑容来,呵呵笑道:“妈妈,孩儿只是去送封信而已,马上便能回来,不须过多担心。妈妈倘若惦记孩儿,那便做些拿手好菜,等孩儿回来,犒劳犒劳孩儿,也就是了。孩儿记得,妈妈每次来京城看望孩儿时,必然亲手做些好吃的菜肴来,让孩儿吃个过瘾。这些菜肴都是太湖中的宝贝,当地特产,其他地方就是想吃,也未必便能吃到,爹妈每次上京时,都是不远万里携带过来,方才得能吃到,其中稀罕之处,孩儿想着就很兴奋。这时想来,这银鱼炖蛋、生呛白虾、辣蒸梅齐鱼,都好吃得紧,孩儿嘴馋,可想得紧了。”说着,故意抿嘴一动,“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 花娇见儿子食欲大起,模样滑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边笑边道:“妈妈这便上集市去,买了太湖三宝来亲手做给你吃,寒儿乖,可要早去早回了,妈妈做好了菜肴,便和你爹爹一道等你回来吃饭,你若不早些回来,菜肴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水若寒情知这太湖三宝,便是:银鱼、白虾、梅齐鱼,天下之大,只有太湖之中独有,其他水域,纵然再大十倍,也是找寻不到,因而时时想要吃到这三宝,却也只有生长在太湖边上才有这口福了。当下见着妈妈笑了,为了逗她开心,朝她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呵呵笑道:“妈妈放心,孩子知道了。” 水痕瞧着母子二人对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只是笑容之中却也不禁带了一丝无奈之意。 水若寒见妈妈已然宽心,便道:“孩儿这便出发了。” 花娇依旧恋恋不舍,道:“寒儿,快扶妈妈起来,妈妈要送你一程。”边说边把手伸了出来。 水若寒一把扶住,搀扶着妈妈从黄虎交椅上站了起来,笑道:“爹爹也陪我去码头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水痕微笑着点了点头,三人便一同出了聚义厅,走过院子时,见着骆大元等四人尚在纠缠不清,水若寒想上前打声招呼,水痕怕多生事端,便劝止住他,三人自顾自去了,出了缥缈山庄,下了缥缈峰,沿着来时路径,径直走到了东南边码头上。 一路上,水若寒见着爹爹妈妈忧心忡忡,心中不忍见他们难过,便故意说些高兴话,直要逗他们开心,不让他们多有担忧。 到得码头边,水痕指着对面一座岛屿,道:“那座岛便是快活岛,我儿只需往那岛上划去,也便是了。” 水若寒“哦”地一声,点了点头,找了一艘小船,解缆收锚,飞身上了,抡动船桨,便往那座岛的方向划了过去。划了一阵,回头看时,见着爹妈正在向自己挥手,也便左手持桨,右手高抬,向他们挥了挥手,大声喊道:“码头上风大,你们回去罢!”顺着风声,听得父母喊道:“孩儿早些回来!”便道:“知道了!”扭过头去,使出浑身劲道,抡起船桨,朝着东南方向划将过去,啵啵啵啵,船儿吃着桨力,迅速窜入水中,朝着远方,游荡开去。 其实,天色已然发白,湖面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却是朦朦胧胧,一轮红日忽然从东方天水之间跃将出来,瞬时之间,将这层薄雾打散,远处景致,已然全能看清。 水若寒回头一望,只见对岸火把齐明,码头边两个人影依然站着,只是不走,心中忽然一动,不忍多看,立即转过了头,手上使劲,一停不停,只顾划船,啵啵啵啵,三撑两划,竟是朝着前方猛力划动,不一会儿,前方已然浮现出了一座小岛。 水若寒抬头看时,见岸边站着十来个人,人人头裹黄巾,手拿兵刃,心中顿时一惊,想要划船躲开时,已然不及,竟是迎面撞了个正着。 只听岸上一人高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报上名来!” 水若寒无奈,说道:“在下东青虎水若寒,奉命前来送信。” 那人喝道:“什么信?” 水若寒道:“贵帮副帮主冯平亲手写了一封信,特意让我送来,说是面见快活岛岛主张成后,让我亲手呈上。” 岸上那人愣了一会,喝道:“先上岸来。” 水若寒将船划进码头,弃了船桨,一个纵身,跃上岸来。 刚才喊话那人道:“你是东青虎水若寒?” 水若寒道:“正是。”定睛看他时,但见那人是个中年人,三十七八岁年纪,手上拿着一把大黑铁锹,约莫四十来斤重,长得贼眉鼠目,贼头贼脑,眼神闪烁不停,隐隐露着古怪神色,问道:“你是何人?”本想出于规矩,先行施礼再来询问,怎奈心中确实恼恨山贼,这个念头,也便打消了。 那人正在瞪视水若寒,忽然听他问起自己姓名,一下子竟没反应过来,张嘴嚷道:“我是这狂龙岛岛主马昆,人送外号黑铁锹的便是。”此话一出,立即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眉头一皱,“呸”了一声,嚷道:“老子与你说这个作甚,真是该死!来人哪,夺了他背后刀子!” 一黄巾大汉快步上前,双手抢出,便来夺水若寒背后钢刀。 水若寒一惊,一个闪身,避了开去,喝道:“干什么!” 马昆道:“这是本帮规矩,只要陌生人上岛,手头兵器必定先行缴了,再行定夺。不然的话,立马乱刀砍死,毫不留手。” 第七十八回 快活岛 水若寒道:“我可是来送信的,要面见快活岛岛主张成。” 马昆“嘿嘿”冷笑道:“那就更要交出手上兵器,由我们发落了。” 水若寒心中奇怪,问道:“这是为何?” 马昆不耐烦起来,怒目而视,嚷道:“你交是不交!” 水若寒心道:这是他们地盘,我若执意不交出手中兵器,只怕这封信是送不到的了。无奈之余,便从背后解下刀鞘,递给了那个黄巾大汉。 马昆见了,哈哈大笑,道:“很好。很好。”右手一伸,道:“拿来。” 水若寒奇怪,问道:“什么?” 马昆白了他一眼,道:“那封信啊。” 水若寒眉头一皱,正色道:“在下奉了命令,必须要当面见到快活岛岛主张成后,亲手将这信交到他手上,让他当面拆阅了才行。否则,谁来讨要也是不给。” 马昆听了一怔,既而“嘿嘿”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好大的架势,看来,你还真是会些手段。” 水若寒见他不怀好意,话语之中似乎藏着杀机,隐隐便有动手打斗之意,心中寻思:还是避免惹事的好。心念一转,便道:“这封信是贵帮副帮主冯平亲笔写的,只有贵帮快活岛岛主张成方才能看。事关重大,你是太湖帮中人物,这般大小轻重,应该能理会得。” 马昆听了又是一怔,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哼”了一声,走到码头边,面朝湖水,伸出右手,将大拇指和食指放在嘴唇上,朝着空中呼哨一声,“叽”地一声尖响,过不多久,芦苇丛中驶出一艘大船来,慢慢悠悠,船上站着几个黄巾大汉,手抡船桨,正在划船。 马昆见船只靠岸,一个跨步,跳上了船头,转过身来,冲着水若寒没好气道:“跟我走罢。” 水若寒道:“去哪?” 马昆“呸”地一声,白了他一眼,喝道:“走不走!” 水若寒摸了摸胸口,感到信札妥帖放在怀中,心中无奈,便即一个纵身,跃将上船。 马昆右手迎空一挥,大声道:“上来几个人。”岸边那几个黄巾大汉看见,急忙答应了声,相互示意一番,上去了五六个汉子,一到船上,便即左右站定,将水若寒团团围在中间,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一动不动。 水若寒暗道:这不是监视我么? 只听“叽”地一声尖响,马昆手放唇上,呼哨一声,船只便拨开水花,破浪而行,朝着东南方一座大岛,游将过去。 其实,日上三竿,天色已然大亮。水若寒抬头看时,但见远处,万顷湖光连天,渔帆鸥影点点,眼前一座大岛,四面环水,背山面湖,峰峦起伏,林木苍郁,颇似花果山,心中正在赞叹美景,大船已然乘风破浪,慢慢地向这座岛屿靠拢来了。不一时,船只靠岸,船上大汉纷纷下船,绑缆抛锚,登上了岸。 马昆“嘿”得一声,双脚起跃,跳上了岸,回头瞧见水若寒竟然站在船头发呆,大声喝道:“还不快给老子下船!” 水若寒回过神来,急忙飞身上岸。 马昆喝道:“跟上!”“哼”了一声,不去睬他,自顾自在前带路,头也不回,朝西南方向走将过去。水若寒不敢迟疑,急忙跟上。在他后头,那五六个黄巾大汉也是寸步不离,紧紧跟随。 一路行去,约莫行出二十步远,已然到了一座山峰之前,马昆转了个弯,绕道往右边走。又行出十来步远,一条蜿蜒的山路,笔直呈现在眼前。马昆更不迟疑,觅着这条小路,径直往峰顶上行去。 水若寒见这山势陡峭,心生疑惑,停了脚步,不往上走。后面那几个黄巾大汉喝道:“还不快走!”在背后用刀尖抵住了他背心,轻轻推怂着他,直让他往山上走。 水若寒无奈,只得拽开大步径往山上行去,山道狭窄,他三步两步,已然追上马昆,便放慢了脚步,在他后头紧紧跟了,徐徐而进。 他后头那几个黄巾大汉动作也是不慢,一路上追来,早在水若寒身后跟了,眼睛不住望着水若寒,一直小心谨慎,提防得紧。 马昆虽然人在前面,头却不时回转来看,或者暗地里低下头来,偷偷瞧着水若寒影子,贼头贼脑,东张西望,似乎对他很不放心。 水若寒前后瞥瞥,眼中看得分明,心道:他们这是要带我去哪?是去见快活岛岛主张成么?还是其中有诈,他们要在暗中出手,加害于我?心中惊疑不定,手上便不敢大意,急忙潜运内劲,聚于掌中,集中精神,全神贯注,脖子略动,前后微微扭动,瞧着他们动静,只要他们稍有异动,自己便迅捷出手,先发制人,取了他们性命。 只是走了半晌,迟迟不见他们有何动作,一颗悬着的心,也便逐渐放了下来,寻思:这是山贼地盘,倘若他们存心伤我,双拳敌不过四手,纵然我能耐再大,只怕也决计逃脱不了。又想:我身上有他们副帮主冯平的亲笔信札,这可是个重要差事,眼前这个马昆身为太湖帮一个岛的岛主,多少有些脑筋,想来,在信未送到之前,也不会来刻意刁难于我。想到这儿,心头不禁一宽,戒备之心顿去,愉悦之心顿生,左右望望,欣赏起了沿途风景。 只这一看,不禁着起了迷。只见两旁青松翠竹,果树成林,溪水潺潺,鸟语花香,湖光山色尽收眼帘,使人心旷神怡,情趣盎然。比及山腰,向下一望,高的是山,低的是坡,有湖有河,有平地,有洼地,道上多有村庄屋舍,两旁屋前舍后多种花树,可谓繁花似锦,果树成荫,好不美丽,好不美妙。水若寒看得入神,“啊”地一声,赞叹出来。 前面马昆听见,回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依旧前行。 马昆这一回头瞪视,突如其来,水若寒不备,竟被吓了一跳,立马回过神来,凝聚全身功力,以待敌攻。凝望半晌,不见他有任何动作,依然前行,跨步飞快,望着他的背影良久,“呼”地一声,舒了口气,抬头看时,峰尖处房屋若隐若现,白墙黑瓦,柳暗花明,已然行近峰巅。水若寒看得爽快,心中一荡,暗道:果然是个好去处。 第七十九回 追命刀 行得片刻,众人已到峰顶,水若寒见这儿空气清新,空旷宜人,顿时心情为之一爽,大为舒畅。 转过身来,望向远方,举目眺望,但见湖中岛屿形同青螺,诸峰诸岛,依稀可辨,逍遥岛上缥缈峰隔湖相峙,两峰对应,各显风姿。 俯下身子,望向山脚,远处果林成片,翠竹葱郁,河流似带,稻谷成片,桑柳成行,江南水乡风光集于眼前,尽揽眼底。 水若寒看得高兴,又是“啊”地一声,赞叹出来。 马昆已向前走出老远,忽然听到背后一声赞叹,回过头来,见水若寒竟然背转了身子,好似诗人一般,双手负背,昂首挺胸,望着峰下的美丽景色,浑然不动,心中毛躁起来,喝道:“傻愣着干嘛!还不快走!”见他慢慢回转身来,心中来气,“呸”了一声,扭头朝前走了。 水若寒被他这一声大喝,大好心情顿时“咯噔”一下,没了踪影,心中好不着恼,回转身来,“哼”地一声,白了他一眼。幸好马昆已然回头走了,不然,这下白眼若是被他看到,指不定还会惹出什么是非来。 旁边那几个黄巾汉子眼见马昆发火,人人惊慌,纷纷催促起水若寒来,直道:“快走!快走!” 水若寒好生无奈,只得迈开步子,大步向前而走。那些汉子却是紧紧跟在他后头,寸步不离。众人一路向北而行,走出里许,眼前绿柳成荫,已然到了一处庄院。 水若寒抬头看时,却见马昆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用手指着自己,双目瞪视,嚷道:“你给我老实点,乖乖待着别动,若是不然,有你好果子吃。”向身后那几个黄巾大汉嚷道:“你们几个给我把他看好了,我去里头禀报一声,马上出来。” 那几人急忙应道:“是。” 马昆便斜了水若寒一眼,冲他“呸”了一声,转过身子,拽开大步,头也不回地进入庄院里头去了。 水若寒见他老是冲着自己大呼小叫,吓唬自己,又老来“呸”自己,心中直是又恼又怒,厌烦得紧,想要当面发怒,却怕得罪了他,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颇为不便,便含糊其词,假意答应了声,心中骂道:你算哪棵葱,谁来搭理你。这时,见他已然转身进庄院里头去了,望着他背影,怒从心中起,也是“呸”地一声,小声呸了他一句,心道:难道只有你呸我,我便呸不得你了。这一声呸出以后,生怕被旁边黄巾大汉听了去,回头告诉了马昆,那便糟糕至极了,心中发虚,左右张张,仔细瞧着众人神情,看他们是否有些异样,凝望良久,见他们神情依旧,似乎并未听到,心中顿时宽慰,闲来无事,便左右看了起来。 只见面前这座庄院非常宏大,庄院两旁满栽垂柳,每隔一人便是一株,一株一株,苍翠成荫。庄园东首有一小小竹林,竹叶尖尖,风儿一吹轻轻飘动,“沙沙”有声。再瞧庄院时,正面一扇朱漆大门又大又宽,门上铜钉黄澄澄的,闪闪发亮。大门两旁各挂一大红灯笼,里头隐隐能看到蜡烛。门上一块匾额又长又大,书有“莫厘山庄”四个大字,遒劲飘逸。大门敞开着,两旁各站二名黄巾大汉,一人手持一把钢刀,腰杆笔直,面貌凶悍。水若寒看着庄院规模,隐隐感到似曾相识,仔细一想,想了起来,寻思:敢情和缥缈山庄有几分相似。 这时,马昆已然出来,冲着水若寒大声嚷道:“张老二让你进去。”又向身后那几个汉子道:“盯紧了。” 水若寒听了一怔,寻思:张老二是谁?见马昆“呸”了一声,已然回身进去了,心中想着送信,却是无暇顾及其他,虽然暗自疑惑,也不去管到底哪个是张老二了,迈开步子,跟在他后头,走进了大门之中。朝身后看时,那几个黄巾大汉直是快步跟着,一步也不敢落下,水若寒心中顿时为之不爽,暗道:却是搞什么名堂,盯我也不用盯这么紧罢。脚步丝毫不停,一路跟着马昆,走过一条鹅软石路径,在院内七摸八拐,到了一间大屋子前。 水若寒抬头一看,见这屋子门面挺大,门上匾额书着“聚义厅”三字,寻思:敢情和缥缈山庄是一般建造。 只听马昆嚷道:“你们几个在外面守着。你跟我进去。”当先迈步跨进了屋内。 水若寒见他让自己进去,便迈开步子,走将入去。刚到里面,却听马昆嚷道:“张老二,马老三给你把人带来了。”一人“恩”了一声,并不说话。 水若寒不及听那二人对话,先将眼睛左右飞快一瞄,见着里头陈设布置,果然和缥缈山庄内聚义厅大体相同,心中不禁一乐,“呵呵”笑笑。 忽听一个声音喝道:“呵呵?哼,你笑什么!” 水若寒一怔,正眼看时,见中间放着五把虎皮交椅,都是黄色虎皮,居中黄虎交椅上坐着一人,年约四旬,满脸横肉,眼睛一大一小,相貌颇怪,正恶狠狠地瞧着自己,心中“咯噔”一下,吃了一惊,急忙摇头,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那横肉大汉冷冷的道:“没什么?哼,小子,你就是东青虎水若寒么?” 水若寒点了点头,道:“在下正是。”望着那横肉大汉,道:“不知阁下哪位?” 那横肉大汉冷冷的道:“阁下哪位?哼,本岛主行不改名,做不改姓,姓张名成,江湖人称追命刀,不是别人,就是你要找的人,怎么,你也想对本岛主放上一冷箭不成?哼,小子,听说你是来送信的,可是送的哪门子信?” 水若寒听了这话,对“放上一冷箭”这句却是老大不懂,当下也不多说,从怀中掏出信札来,道:“我这里有封信,是贵帮冯副帮主亲笔书写,指明了要你亲手拆阅,看上一遍,信在这里,你便取过信去,过了遍目。” 第八十回 隐蝠教 那横肉大汉张成把手一伸,冷冷的道:“过了遍目?哼,马老三,给我拿来。” 马昆一听,动身上前,想要拿信。水若寒牢记爹爹言语:“必须要亲手将这信交到山贼快活岛岛主张成手上才算完事,若是换作旁人,谁也别给”,眼见马昆过来抢信,双手持定信札,使开“虎扑纵”轻功,一个前跃,避过马昆,身子站定,已在张成身前,双手向前一伸,将信札递了过去。 张成见他身手敏捷,轻巧灵便,脚法飞快,确是上乘轻功,心头猛得一怔,正眼瞧了他一眼,若有所思,既而伸出手来,将信札接过,见那信纸折成豆腐块,已然褶皱得紧,当即双手并用,将信展开,从头至尾,阅览了一遍,“恩恩”连声。看过之后,又将信纸正面反面,翻转倒腾,看了数遍,仔细留意纸上笔迹,反复确认,见果真出自冯平之手,确无可疑,心中思虑,眉头紧锁。 水若寒等了半晌,见张成已然看过信札,坐在那儿将信纸翻来覆去,不知搞什么名堂,便道:“信已送到,在下告辞了。”转过身来,便要朝屋外走去。 忽听张成喝道:“告辞了?哼,别走!” 水若寒一惊,回转身来,问道:“不知阁下有何赐教?” 张成站起身来,将信纸往黄虎交椅上一放,双手负背,朝前走了几步,冷冷的道:“赐教?哼,没这功夫。小子,本岛主听说,你一箭射死了本帮二当家,一手冷箭功夫端的精准,这事可是外头谣传,还是确有其事?” 水若寒听了,感到一阵莫名其妙,问道:“二当家?不知是哪位二当家?” 张成眉头一皱,冷然道:“哪位二当家?哼,揣着明白装糊涂。小子,本岛主问你,前阵子你趁英雄帮帮主水淙和本帮二当家刘蟒相斗之际,突然出手,放了一支冷箭,直接将刘蟒射穿太阳穴而死,这事,可是有的?” 水若寒一听,心中一凛,顿时想了起来,寻思:感情就是追魂刀刘蟒,我刚入英雄村时,放箭射死的那个山贼头领。转念一想,暗道:不好,莫非他们要来找我算帐,替他们帮里那二当家报仇么?心念及此,顿时紧张起来,潜运身上内劲,聚于双脚,目光留意厅中二人,丝毫不敢大意,心道:倘若他们真要如此,不肯放我下山,非要杀我,我便使出“虎扑纵”轻功,奋力一搏,冲出庄院,跃下山去,抢了一叶小舟,逃回逍遥岛去,万一逃脱不了,那也已尽全力,中途就算身死,也已无怨无悔,死得其所了。心中打定主意,嘴上却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打斗中死去,实也怨不得谁。” 张成冷冷的道:“怨不得谁?哼,岂有此理。”忽然仰起头来,哈哈大笑,喃喃自语道:“刘老弟啊刘老弟,枉你武功超群,刀法精妙,刀子一出,能追人魂魄,怎想到到头来竟会是这种死法,哈哈哈哈!射得好!射得好!”忽然低下头来,唉声叹气,喃喃自语道:“可怜了我那倪嫦妹子,好端端的一朵鲜花,愣是插在了那堆牛粪上,而那堆牛粪也不是普通牛粪,而是一堆奇臭无比的烂牛粪、脏牛粪。哼,我那漂亮妹子,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竟是便宜了他这小子,被他活生生给糟蹋了!当真可惜!当真可惜!”想到倪嫦已然死了,“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 原来,张成、刘蟒、倪嫦三人曾同是隐蝠教门人,听命于教主黑风蝙蝠韦三笑,在里头充当刺客。 倪嫦美貌,倾国倾城,普天下男子见了,人人着迷,但凡被她奉命追杀之人,纵然武功再高,也经不住她的百般媚惑,人人失魂落魄,神魂颠倒,尚未出手,浑身骨头已然酥软,心甘情愿拜服在她的石榴裙下,心中均想:若能与她共度一宵,一亲她的香泽,纵然立马受死,也是甘愿。可见她之魅力所在。 倪嫦能入隐蝠教,也非泛泛之辈,武功虽然不强,运用美色迷药手段却是一流,普天下男子只要被她盯上,取之脑袋如同探囊取物一般,随手摘得,容易得紧。江湖中人虽然人人知道她的厉害,但凡男子见到她本人,仍会因自身定力不足,经不住她的甜言蜜语,挑拨****,纵然是久经江湖的老手,更或是所谓的老手里的老手,仍会被她迷了心窍,便似喝了**汤一般,一个疏忽,着了她迷药的道,不知不觉间已然送了自身性命,直是魂不知鬼不觉,故而人送外号夺魄汤。因她名气太大,形同蛇蝎美女,又似黑白无常,常来索命,故而江湖中人只要遇见她,便如同遇见鬼魅一般,人人直是能避则避,敬而远之。 张成、刘蟒、倪嫦三人身在同门之中,张成年纪较长,刘蟒和倪嫦却是年龄相仿,相貌般配,身材合适,身份同等,可谓天上一对,地上一双,成双成对,人间鸳鸯。怎奈张成竟也看中了倪嫦,非要逼着她嫁给自己不可,而在倪嫦心中,意中之人,唯有一个刘蟒,二人共事多年,青梅竹马,早已互生爱慕之心,暗中私定了终身,张成这般死缠烂打,搅得二人好是心烦,疲于应对,若非教主黑风蝙蝠韦三笑从中周旋,调节三人之间关系,只怕刘蟒与张成早已大打出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了。而张成心中,确实也恨透了刘蟒,对他嫉妒之心与日俱增,日盛一日,时时想要伺机暗杀了刘蟒,抢夺回自己心爱的女子,只是碍于教主和众多教中兄弟阻着,想要下手,一时半会却也找不到个合适时机。他见刘蟒外号叫追魂刀,便给自己取了个外号叫追命刀,意思便是为了追求倪嫦,非要取了刘蟒的命不可。可见张成的心思到底有多歹毒了。 后来,隐蝠教发生突变,朝廷派遣上百名大内高手出来,四下里搜索,誓要找到隐蝠教总坛所在,群相动手,妄图将之一举剿灭。刘蟒、倪嫦二人便趁着教内混乱、门人走散颇多之际,悄然逃入太湖之中,在逍遥岛上找了个风景秀丽之处,自建茅屋,结为夫妻,过起了隐居生活,满心以为二人恩爱,在这山清水秀之地,日子定会过得有滋有味,像模像样,快活似神仙,惬意得很。哪知,没过几日,身上银钱使尽,想要织布耕田赚些钱财,却是实非所长,二人平日里只会杀人,这般男耕女织的普通百姓生活,却又怎能过得惯了?见着开支无处来源,衣食没个着落,心下好不焦急,想到附近村庄去偷去抢,却又违背了江湖道义,违反了隐蝠教教义,万般无奈之下,听说岛上有个财主,名叫冯平,为人豪绰,出手大方,喜欢结交江湖中人,不论**白道,只要会些武功,在他面前展露一番,把他马屁拍好了,他一高兴,准会拿出大把大把银子来赠送对方,大夸成度,匪夷所思,以至于很多太湖中人明里说他好话,暗地里骂他傻瓜,虽然听起来有些夸张,却也多少能看出那叫冯平之人到底如何挥金如土,过着豪奢生活了。 刘蟒、倪嫦二人平日里做任何事向来出双入对,同来同往,这番迫于生计,无奈之余,只好一起前去冯平府第,寻着冯平,像江湖上卖艺之人那般,耍几下功夫,然后低声下气,讨要些银两,混口饭吃。 不想,冯平见着倪嫦貌美,竟然引起了心中**,情不自禁,抑制难耐,大违往日结交黑白两道中人常态,硬是看上了她,威逼利诱,非要她陪自己睡上一宵方才甘心,直道只要她肯答允这事,不论开口索要多少金银,他都肯给。 刘倪二人哪会同意这事,刘蟒更是大动肝火,提了刀子,上前便要杀了冯平。怎奈铁叉王屠斐、灵蛇枪曹寇和洛阳铲南道三人正在冯平府中做客,见了这种情况,三人齐上,急忙出手,与刘蟒动起了武功,从中百般阻挠,冯平这才得以侥幸逃脱,活了条命。倪嫦见丈夫一人独斗三人,定然吃亏,当即动手,相帮则个。不一会儿,五人便纠缠在了一起,打了个天昏地暗,难解难分。屠斐从二人身手中,隐隐看出了些端倪,当即叫停打斗,询问了二人姓名。刘倪二人通了姓名,屠斐始才知道他们便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追魂夺魄”二妖,便即心生笼络之心,想要邀他们入太湖帮中,相帮自己。 刘倪二人气恼冯平,不愿在他府中多待,转过身子,出了冯府。屠斐便同曹寇、南道二人出来,一路上跟着他们,倾心交谈,极力拉拢。刘倪二人见他们三人言语坦诚,诚心相邀,又要来与自己二人结拜为五兄妹,以示诚意,又听说他们是太湖帮的,在帮中有些来头,心中思来想去,想到自己二人迫于生计,衣食堪忧,急着想要找个差事,混口饭吃,相互悄声商量一番,也便同意了。五人都怕对方反悔,便当即撮土为香,跪下磕头,口出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之类的话,行了结拜之礼,成了五兄妹,日后,也便成了太湖帮中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五大当家”。 第八十一回 张成心思 张成那边,得知刘倪二人偷偷跑了之后,心中直是牵挂倪嫦,对她百般相思,只要找到二人,凭借自身武功,将刘蟒一刀杀了,抢回倪嫦,让她做了自己妻子。哪知,在江湖上万般寻找、诸般打听之后,竟是找寻不到、打听不着。后来,听说二人上了逍遥岛,在太湖帮中做了好大事,当上了当家人,便即一路追了过来,在岸边偷了条船,驾驶着上了逍遥岛,只是碍于身份不同,缥缈峰上防守严谨,想要入缥缈山庄去,一时半会,却也不得其便。 不久,身上盘缠使尽,听说了冯平大名,也去找他相帮。二人通过交谈,张成提及了来意,冯平知道了,正中下怀,二人臭味相投,一谈即拢。 冯平只因想要强占倪嫦,却不得手,反而将二人得罪了,遭到二人憎恨。屠斐当上太湖帮大当家后,让冯平做了副帮主,为了缓和三人之间的矛盾,将他调到了快活岛上,兼任岛主,让他这些天内,收拾好东西,便即出发,前往快活岛。 冯平心中愤恨,只要找刘倪二人报仇。见张成武功不俗,曾与他俩同事过,二人又心意相通,矛头一致,便将他留在自己身边,做个帮手,带上了快活岛,命他为快活岛岛主,亲厚有加,善待得紧,只要时机成熟,便即派上用场。长年以来,冯平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将张成乔装改扮了,不让别人见他本来面目,但凡逍遥岛上举行首领会议,定然带了张成前去会见五大当家,说是自己任命的快活岛副岛主,含糊其词,蒙混过去,只是不让刘倪二人认了出来,坏了大事。而在那日,太湖帮中头领众多,五大当家招呼接待都来不及,又哪里会去过多留意张成这人,刘倪二人纵然精明,又哪里会将他这区区的快活岛副岛主给认了出来呢?是以,时至今日,张成在太湖帮中做了快活岛岛主之事,刘倪二人只是不知,仍被蒙在鼓里。 后来,刘蟒去英雄村中抢粮食,遇着水淙,与之动手,被人突施冷箭,射穿太阳穴而死。消息传入太湖帮中,张成听说了,好不开心,心中想着:这个多年来的情敌终于是死了,本想亲自动手,这时也不需要了。对那突施冷箭之人顿时心生好感,刻意打听了番,知道那人便是东青虎水若寒。 不想,第二日,太湖帮二大当家率领本帮帮众乘坐船只,前去英雄村中找寻水若寒,要为刘蟒报仇,不知怎的竟然未曾得手,反而让英雄帮军师典鸣驾驶船只,率领帮众,偷袭逍遥岛得了个手,抓了南道和倪嫦过去,占领了逍遥岛。快活岛虽在左近,冯平却是心怀鬼胎,想趁这场大乱有所作为,故而假作不见,只做观望,不去援救,这便坐失良机,让英雄帮攻破总坛,占领了附近三岛,成了犄角之势,在太湖群岛中得以栖息,站住脚跟,驻守到今日。 张成虽然心中挂念倪嫦,想去救她,然而毕竟知道她心中所爱之人乃是刘蟒,不是自己,纵然前去营救,也是空欢喜一场,得到了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快活岛上帮众,又都是冯平的人,只听冯平的,自己想要调动,未曾得到他的允可,一时半会,却也调动不了,这般一个迟疑,太湖帮已然缴获“男盗女娼”二奇而去,想要营救,却是为时已晚,营救不得了。 不久,典鸣想要****倪嫦,成其好事,倪嫦假意服从,使出“夺魄汤”手段,暗杀典鸣,结果行事不周,被典鸣发现,一掌将她立毙。张成知道了,想到倪嫦贞洁,宁死不从,好是悲痛,扼腕叹息,心中怨恨典鸣,怨恨英雄帮,时时想要去杀典鸣,为倪嫦报仇,或者杀些英雄帮中的人物,解解心头这口恶气,对倪嫦的相思之情,却是与日俱增,直似便是自己妻子一般,思念得紧。 昨日夜间,英雄帮谭通奉了谭羽之命,带了数十条汉子,乘坐十几艘船只,不点火把,虚张声势,前来快活岛附近游走,查探太湖帮动静。 张成正在西北码头巡逻,湖中水声哗哗,虽然响动轻微,但他内力雄浑,仍是听到了,心中奇怪,远远望去,瞧见湖面上船只浮动,虽然未点火把,仍能看到,心中一惊,立马转身跑上山去,向冯平报告了声。冯平便来到码头上,示意大伙儿不动声色,等谭通船只走远后,让张成先带一拨帮众在前开路,岛上其余帮众尽数上船,在后头跟了,追击前往,随后,自己乘坐大船,在后头慢慢游动,想要过去看看情势,再做主张。不想,只这一去,竟然着了英雄五虎的道,反被他们偷袭得手,来了个生擒活捉,这番受罪,当真不小。 适时,张成身在别船之上,见着冯平被抓后模样脓包,丢人现眼不说,竟然还毫不要脸,半点骨气也没有,看着觉得可笑,躲在一旁,竟是暗暗偷笑起来。又见帮内众人群起哄闹,大声吵嚷,口出狂言,对冯平颇为不满,隐隐便要动手,上前一刀杀了他,心中便是想要救他,被他们这般一闹,这番心思也便着实消减了不少,当下只在一旁看着,冷眼旁观,一时之间,却也不做任何动作。 在这紧要关头,幸好冯平即时下令,让太湖帮众人不扔手中兵器,通统回快活岛去,不得他命令,谁也不准救他,众人这才息怒,住口不闹了,眼睛齐齐望着他,假装忠心,做出一副无奈神情,眼神忧虑,顾念着他,想走又不走。 张成眼见形势微妙,无奈之余,只得先行率领帮众抡起船桨,驾驶船只,回了快活岛。一到岛上,便让众人散了,休息一晚,明日再来理会,商议营救冯平事宜。哪知,这日天色尚早,自己仍在睡觉,马昆突然跑来,火急火燎,一头冲进他屋里,大声嚷嚷道:“张老二,有个叫东青虎水若寒的人来送信了,那人衣着打扮,瞧着眼熟,隐隐便是放冷箭射杀刘蟒之人,箭法颇为了得,你面见他时,可得小心提防着点啊!” 第八十二回 硬邀比武 原来,当日水若寒射杀刘蟒之时,灵蛇枪曹寇在场看见,情知此事已然发生,无法隐瞒,万不得已,为了给自己结义兄弟脸上贴金,挣点颜面,只得私下里与同去的帮众说了,让他们谁都不许胡乱声张,必须得按着自己意思说话,如若不然,定然处死。那些帮众惧怕,又想拍好他马屁,奉承好他,只得唯唯诺诺,连连点头答应,不敢出言反对半句,因而,回到逍遥岛上,谁也不敢胡说八道,胡言乱语。灵蛇枪曹寇便将此事故意夸大其词,添油加醋,直道水若寒箭法了得,出神入化,刘蟒不是技不如人,死在无名小辈手里,而是一不留神,着了他箭法精准的道,说道谁若碰到了他,只要他一射箭,定然受死,难以逃脱,直将他箭法说了个天花乱坠,神乎其技。 有些同去的帮众奉了他命令,乘船去其他岛上传递这一消息,也是按着他说的意思去讲,****之间,将这事在各大岛屿之间都传了个遍。帮内众人听说这事后,更是互相谣传,以讹传讹,传到后来,大家都道东青虎水若寒是位神射手,箭法精准,神射无匹,堪比古之后羿、养由基,谁若遇上,千万小心,能不与之动手,就别动手,能逃就逃,不要多想,对他也就特别留上了意。 张成对这谣传只是不信,心想定是刘蟒武功不济,才会被他射杀,倘若换作自己,那便不那么容易被射杀了。不过,对于水若寒射杀自己情敌,却是万分感激,这时听说他人来了,惊讶之余,立马从床上一蹦而起,火速穿衣洗淑,清洗一番,也不吃早点,赶到聚义厅中,往居中黄虎交椅上坐了,让马昆带他进来,想要瞧瞧这个所谓的神射手到底长啥模样。一见之下,心中好生诧异,寻思:想我那刘老弟武功虽然远不及我,但也不会太差,眼前这个毛子小子,年纪不过二十上下,乳臭未干,凭他射出一箭,就能将名动江湖的追魂刀给杀了,这可能吗?莫非,他的箭法真像旁人所说,有些过人之处?当下心中起疑,对那谣传,已然将信将疑。 其实,他不知道,水若寒的箭法一般得很,并非十分高明,之所以能一箭射杀刘蟒,一来,是因为水淙武功高强,刘蟒与他相斗太久,体力内力均已消耗太多,应对水淙已然捉襟见肘,更别说要顾及其他了。二来,是因为水若寒暗中偷袭,突施冷箭,刘蟒当时体力虚脱,内力不济,眼见利箭射来,想要躲开,终是反应慢了,避不开去,太阳穴上正着,一箭贯穿脑门而过,身死马下。其中原由,张成不在现场,只是道听途说,自行猜测,未曾亲眼目睹,故而不知就里。 当下水若寒见张成忽然仰起头来哈哈大笑,忽然低下头去唉声叹气,嘴里嘟嘟哝哝,自言自语,神情古怪,眼神飘忽,似乎立马便要出招,与自己动手,心中紧张,哪里还敢大意,潜运全身功力,聚于脚上,眼睛左右游走,瞥一眼张成,瞄一眼马昆,瞧着二人举止,静观其变。 只见张成双手负背,朝前踱了几步,走到水若寒跟前,忽然抬起头来,望着水若寒,冷冷的道:“怨不得谁?哼,那好,今日本岛主便亲自出马,与你斗上一斗,看看是谁在打斗中死去,是谁怨不得谁!” 水若寒虽然心中思量:只要苗头不对,立马运功逃跑。但被他凌厉眼神瞟到,心中仍然不免一惊,急道:“在下只是来送信的,现在信已送到,还请张岛主放行。” 张成听了,“嘿嘿”冷笑道:“放行?哼,哪有这般容易,今日你既然来了,那便必须出手,与本岛主打上一架,方才可以。不然,休想离开。” 水若寒仍心存侥幸,情急智生,道:“莫非张岛主不顾念贵帮冯副帮主安危,非要与我动手,要生事端么?” 张成闻言一怔,心中掂量一番,冷冷的道:“生事端么?哼,今日本岛主不讲江湖道义,让手下人一拥而上,将你乱刀分尸,那便算是生了事端,但若本岛主亲自动手,与你比武单挑,胜过了你,取了你项上人头,那便算是光明正大,光明磊落了,算不得是生事端,既然都不算生事端,那与冯副帮主那边,自然也就不搭噶了。”顿了一顿,道:“哼,小子,怎么着,是不是怕了本岛主,不敢与本岛主比武过招呢?” 水若寒见他强词夺理,振振有辞,似乎非要与自己动手不可,又被他这句“不敢与本岛主比武过招”激了一下,心中微微有些发怒,便道:“自然不怕你了。” 张成冷冷的道:“自然不怕你了?哼,那便休要罗嗦,废话少说,跟我来罢。”说着,迈开大步,朝着厅门径直走了出去。 水若寒眼望张成背影,正在迟疑,旁边马昆大声喝道:“傻愣着干嘛!还不快走!想要趁机开溜,门也没有!” 水若寒瞥了他一眼,眉头一皱,寻思:敢情我的心思,已然被他猜到了,这般看来,纵然我运起十成功力,全力施展“虎扑纵”轻功,想要强行逃走,他们有了戒备,立即出手阻拦,只怕我想开溜,也是万难之事了。心念及此,想到自己身入虎穴,生死未卜,心中好是难过,无奈之余,“唉”地一声,叹了口气,心道:唯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便即拽开步子,朝着聚义厅大门走了出去。 马昆见水若寒走了,心道:这人轻功厉害,刚才露一小手,已然比过我了,我若动作不快,一个不留神,让他跑了,那就糟了,马老二不分青红皂白,肯定找我算帐。想到这儿,赶忙跑出厅门,叫上门外那几个黄巾大汉,将水若寒紧紧盯牢了,直是目不转睛,一路跟在他屁股后头,紧紧尾随着,只不让他脱离自己视野,中途跑了。 水若寒一路行来,已然被他们盯习惯了,当下见了,也不以为然,心道:只要不向我动手,我也懒得理你们。一路只顾跟着张成朝前走着,直往院子中心快步行去。比及到时,见着张成忽然一个转弯,往左边走,大约行出十来步远,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双手负背,下巴微抬,眼睛望着自己,“哼”了一声,神色轻蔑。 第八十三回 交手过招 水若寒被张成“哼”了好几次,想到马昆常常“呸”自己,心道:敢情是他们山贼的一贯作风。也已见怪不怪,不予理睬,只当没听见,边走边看起了周遭情形。只这一看,远远望见这儿路面平整,地面均用青石板铺成,开阔空旷,左右两旁各放数个大铁架子,架子上满布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流星锤,十八般武器样样齐全,心中已知这儿定是山贼的比武场了。看清了地形之后,缓步走到张成对面,与他大约一丈远处站住了脚步,凝目望着张成,看他是何意思。 只听张成说道:“哼,本岛主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能打赢本岛主,本岛主便放你回去。”见水若寒神色疑惑,冷冷笑道:“哼,你放心,本岛主为人向来光明磊落,正大光明,不会欺骗小辈,更不会戏耍小辈,故意占你便宜将你杀死,说好了是公平比武,那就是公平比武,只要你在武功上胜过了本岛主,本岛主定然饶你不死,放你回去,如若不然,哼哼……” 水若寒心中一惊,道:“不然怎样?” 张成冷冷的道:“不然怎样?哼,不然,你的小命,就只好留在这儿了。” 水若寒情知这番打斗势所难免,身在山贼巢穴之中,已然九死一生,只有奋力一搏,方有出路,便道:“比就比,我也不怕了你。你说,咱们比些什么?拳脚还是刀枪?” 张成知道水若寒箭法了得,本想比箭,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忽然想到自己不太擅长射箭,便将这个念头打消了,心道:还是比试自己拿手功夫,最为上算。便冷冷的道:“拳脚还是刀枪?哼,本岛主一贯用刀,你喜欢用什么,便用什么,按照江湖规矩,一对一,单打独斗,其他人等谁也不许上前相帮,生死无怨!哼,今日你若死了,那自也怨不得谁了!”向旁边马昆招了招手,道:“哼,拿把刀子给本岛主。” 马昆听了,左手倒提大黑铁锹,走到一名黄巾大汉身前,右手伸出,“铛”地一声,从他腰间抽出钢刀,倒转刀柄,跑到张成跟前,恭恭敬敬递了给他。 张成接过,向水若寒道:“哼,本岛主那把追命刀太过锋利,也不欺侮你这小辈了,便随便拿把普通刀子与你斗斗。小子,这便动手了。”说着,挥动刀子,摆了个进攻招式。心道:这小子只有箭法厉害,想来定会拿弓箭当武器。嘿嘿,我可不是刘蟒,也不怕了你。 只听水若寒道:“我也使刀,只是刀子被你手下拿去了,却是比不得。”说着,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马昆。 马昆听了,心中一团火起,嚷道:“我是马老三,不是他手下。” 张成听他说不用弓箭,而是用刀,心中顿时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眼望水若寒,惊诧道:“却是比不得?哼,你当真用刀?” 水若寒点了点头,道:“就是用刀。” 张成心头不禁一喜,暗道:这是他自己说的,我可没有逼他。嘿嘿,小子想用刀来和我打,那不笑掉人家大牙么?他难道不知道,老子的外号叫追命刀,就是专追人命的刀手么?想到这儿,心头已然放宽了许多,“呼”地一声,舒了口气。怕他忽然反悔,又要用上弓箭,急忙侧过了头,望了马昆一眼,道:“马老三,快把武器还他,免得江湖中人笑话本岛主,说本岛主只会杀些手无寸铁之人。” 马昆心中气恼水若寒,怒他小瞧了自己,把自己当成了手下,心中直是愤愤不平,听了张成这话,走到一名黄巾大汉身前,从他手中取过水若寒携来刀子,突然“呼”地一声,带同刀鞘,一个迎空猛砸,掷向水若寒胸口。 水若寒听得风声“呼呼”大响,情知这一砸中暗含内劲,急忙运起身上内劲,伸手变掌,顺着刀子来处横向一兜一带,拿住刀柄,平稳接住刀鞘,随手“铛”地一声,抽出钢刀,握在手中,左手抬起,便要将刀鞘放回背后。 张成见他接刀姿势飘逸洒脱,暗中喝了声彩,心道:既然你手中已有兵刃,我便动上了手,也没人说我不光明正大、不光明磊落了。不等他放回刀鞘,“哼”了一声,身子朝前冲出,一刀猛砍过去。 水若寒见他突然挥刀砍向自己,顿时大吃一惊,直是被他攻了个措手不及,当下不及细想,左手往前飞快一送,“嗖”地一声,手中刀鞘已然脱手,冲着张成直击而去。 张成身在半空,突见一把刀鞘迎面砸来,手上更不迟疑,手中单刀一提,“当”地一响,横刀挡住刀鞘,激得刀口火星“噼啪”乱冒,刀鞘横向飞出,“啪”地一声,落在三丈开外地上。张成脚下一个迟缓,挥刀再上时,手上刀子砍出之势已然慢了半拍,水若寒便趁这一阻之机,右手急抬,横转刀子,“当”地一声,将来刀挡了开去。 张成见一刀不中,一刀又上,砍向水若寒腰肋,快捷无伦。水若寒一个侧身,兜转身子,迅捷避开,回身使了招“为虎添翼”,做了守势,以待敌攻。张成却毫不留手,挥刀奋力再上。这般一来二去,你来我往,二人早已斗了三十余合。 三十合中,张成直欲取了水若寒性命,是以手上招式使出招招狠辣无比,威猛迅捷,攻人要害,致人死命。水若寒心中却是多有顾忌,不愿与他真刀真枪以命相搏,是以招招忍让三分,只做防御,不做还手,只这一忍,便处处束手缚脚,倍受阻滞,无法倾力相斗,一路“五虎刀法”竟然施展不开,斗了个极不方便。 待得三十招后,水若寒见张成刀法精纯,武功高强,一番凌厉招式强攻过来,暗含内劲,招招直取自己要害,毫不留手,自己如若防护不密,一个不慎,中了刀子,定然一命呜呼,身死当场,心中焦虑起来,寻思:这次交手,若让对方赢了,我便必死无疑。若是山贼从旁突施冷箭,我也铁定没命。若是自己侥幸胜出,他们定也不会轻易放过了我,指不定到头来,还是要一拥而上,仗着人多势众,群群相攻,将我杀死。若是我不但赢了,更是错手将这快活岛岛主张成给杀死了,那他们肯定要来找我报复,不会放我下山去的了。想到这儿,心中不免大为忧虑,又想:如果我一直不用真本事,和他这般缠斗下去,没完没了,到头来,自己身上没了力气,山贼又是人多,到时候我就是想跑,只怕也跑不掉了。心念及此,只觉自己身处敌腹之中,左右是死,唯有一搏,方有出路,无奈之余,大皱眉头,“咯噔”一下,狠咬了一下牙齿,把心一横,暗道:和他拼了。情知此时生死攸关,半点马虎不得,便将脑中杂念尽数抛却了,凝聚心神,全力出招,应对眼前这个张成。 可是高手过招,实是慢不得半招,所谓:一招慢,招招慢。水若寒想要出手还招时,已被张成占尽了上风,刀招使出,只觉倍受阻滞,施展不开,张成刀法又是快捷无伦,刀刀致命,一落下风,便只能守御,想要还手,竟是毫无还手余地,无奈之余,只得先行严密防御,守住周身要害,不让对方得手,防守同时,仔细留意对方招式,寻找破绽,只要寻着一丁点儿破绽,便即立马出招破解,化解敌招,然后自己趁势反击,夺回先机。斗着斗着,心中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寻思:我若能将他生擒活捉住了,就像上次挟持那胖子一般,要挟他放我走,想来,他们山贼定然是一个路子出来的,定然会乖乖让路,放我走了。想到这儿,心中顿时有了活路念头,打斗起来便更来劲了,直是使足了浑身劲力,拼命相斗。 第八十四回 割破衣衫 马昆却是站在一旁瞧了良久,见二人你来我往,你砍我劈,打得难解难分,平分秋色,心中急了,暗道:这般打法何时能了?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计上心来,伸手向旁边几个黄巾大汉招了招,示意他们过来,低声吩咐道:“你们几个去把庄院里的人都给我叫了来,不分男女,不分老幼,通统都让他们过来。快去。” 那几个黄巾大汉应声而去,不一时,带着一大帮子人回来。马昆看时,见里头男男女女都有,为数不下四五十人,心头一喜,向他们大声说道:“大家伙儿都给我听好了,张老二,也就是张岛主,他正在和东青虎水若寒比武,你们既然来了,可不是让你们闲着看戏,而是要在看戏的同时,多多替张老二帮衬着点场面,擂鼓呐喊,喝彩拍掌,通统干了起来,给张老二助助威,长长势,好让他早些使出杀手锏来,一刀杀了这东青虎水若寒,替咱们二当家报个仇、血个恨。”心中忽然想到水若寒说自己是手下这句话来,顿时大为恼怒,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直是愤愤不平,暗道:他奶奶的,只要张老二一刀得手,将水若寒砍翻在地,我便寻个机会,快速上前,一铁锹先冲他脑门上狠狠砸个几下,直要砸破那小子几个窟窿出来,方才解我心头这口鸟气。心中愤恨,怒目圆睁,向众人喝道:“快点动手,别傻站着看了!” 众人见他脸色凶狠,心中惧怕,急忙答应了声,纷纷移开脚步,绕着张成和水若寒二人站成了一个圈子,直将二人围于中心,那些男子大声叫嚷起来。 有的道:“这小子乳臭未干,却是顶个屁用!” 有的道:“张岛主神功盖世,三两刀就能砍死了这小王八羔子!” 有的道:“这小子是什么玩意,有什么资格和咱们张岛主动手,呸,没的污了咱们张岛主手中的那口钢刀!” 有的道:“张岛主,别再逗那鸡毛小子玩了,快些动点真格的,将那小子一刀杀了,给兄弟们开开眼界!” 那些女子则是娇声嗲气地拍掌喝彩起来,直道:“张岛主,你最强!”“张岛主,你最棒!” 众人又是呐喊,又是喝彩,直是口出污言秽语,大肆辱骂水若寒,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口吻卑鄙下流,措辞无所不用其极,而对张成却是百般夸赞,拍掌鼓励,直要他快些动手,一刀结果了水若寒性命。 那几个黄巾汉子却是去了比武场南首的擂鼓台,站上一人,从鼓旁取过擂鼓棒,对着极大的一面铜鼓,“嘭嘭嘭嘭”地擂起鼓来,谁若擂鼓擂累了,那便换上一人接着擂鼓,直是不让鼓声停歇下来。 马昆看着众人卖力吆喝,心中好不高兴,洋洋自得,自以为自己干了一件漂亮大事,待会儿张成赢了,定然会来夸奖自己。 张成正在酣斗,猛然间听到马昆说什么“替咱们二当家报个仇、血个恨”之类的话,心中“咯噔”一下,大为恼怒,暗道:哼,刘蟒那厮死了,却是干我屁事,一切后果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却与我又搭什么噶了?哼,想那小子多行不义,明知我爱倪嫦妹子,却非要来与我争抢,似这般卑鄙小人,死了活该,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却去替他报什么仇!哼,马老三你个蠢材,会错了老子的意,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哼,老子要杀这小子,不是为了给刘蟒报仇,而是为了显露自己身手,让大伙儿瞧瞧,老子的武功可比那牛粪刘蟒强多了,我那倪嫦妹子眼拙,不识强人,挑错了丈夫,选错了人!哼,倪嫦妹子,当初你若一心一意跟了我,那该多好,为何非要三心二意,用情不专,跟了这么一堆烂牛粪、脏牛粪,到头来,不但保护不了你,自己身死他乡不说,还连累了你也搭上了一条性命,当真不值啊。想到这儿,不禁神伤,“唉”地一声,叹了口气,心中对马昆来气,眼睛飞快一斜,朝他“呸”了一声。 马昆却是正在指挥众人呐喊助威,众人声音嘈杂,张成这一声“呸”,他竟是没有听见。 其实,倪嫦心中所爱之人始终便是刘蟒一人,对于张成非但不爱,更是憎恶至极,原由便是他夹在三人中间纠缠不清,莫名骚扰,若非念在同门的情分上,只怕早使出“**汤”手段来,将他用迷药麻翻了,一刀杀却,更别提什么“三心二意,用情不专”了,故而这些话语,只是张成长久以来一味单相思,一相情愿所想出来的罢了。 当下水若寒却是从张成这一声“呸”中,瞧出了他刀法中的些许破绽,立马舞动刀子,顺着他身法中的空隙,使出一招“虎口余生”,抢攻一招,砍向张成心窝。 张成回过神来,顿时大吃一惊,身子急忙后跃,想要躲避来招。只听“嗤”地一声轻响,心窝处衣衫已然被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若非躲得快了,只怕这时早已尸横当场了。 当下张成一招脱险,吓得脸色都发白了,深深吸了口气,“呼”得一声,吐将出来,暗道:好险。 原来,水若寒所使这招“虎口余生”乃是一招快招,三十六路“五虎刀法”中最快一招,便是这招。此招包含三式,一式守,一式挡,一式攻,三式连贯使出,紧密相接,合三为一,始能发挥出招式中的真正威力。水若寒天资聪慧,这路“五虎刀法”又已习学十年,因而使将出来已是炉火纯青之技,出神入化之境了。 当下张成心中惊慌,眼望水若寒,暗道:看来,这小子还真有点邪门,我在三十招中已然使出了全力,刀法中的精妙招式可谓尽数用了个遍,虽然稳占上风,不至落败,却也只能打得他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而已,如是真要杀他,却也得不着手。而他守了半天,只趁我这一些微破绽,便忽然反手一刀,突施冷箭,险些将我杀了,这手功夫,当真了得,看来,刘蟒那小子死在他手下,也不冤了。缓了口气,目光扫视周围一遍,见围观众人都望着自己,神情惊诧,心道:马老三,你个蠢材,无缘无故说什么屁话,扰乱了我的心神,害我差点丢了性命,在这许多人面前丢丑。心中着恼,眼睛瞥到马昆脸上,朝他狠狠瞪了一眼,“哼”了一声。 第八十五回 马昆鼓噪 马昆正在瞧着张成衣衫****,惊讶不已,嘴巴张着,大吐舌头,忽见张成歪了脑袋,瞪视了自己一眼,冲自己“哼”了一声,心中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左手持定大黑铁锹,锹头朝天,锹柄朝地,拄得牢牢的,右手抬起,搔了搔头皮,愣愣发呆。 张成也不理他,左右望望,心中寻思:帮里这许多人看着,我可不能自乱阵脚,丢了颜面,又不是我打不过他,却慌什么。心念及此,镇定心神,“哼”了一声,手中刀子一紧,迎着高空大肆挥舞,激得风声“呼呼”作响,左一砍,右一劈,刀光闪闪,又快又猛,冲着水若寒扑了过去。 水若寒一招砍出,本可取了张成性命,忽然想到,自己若将张成杀死,边上这许多山贼看到,定然不会视若无睹,轻易饶过自己,心念及此,便即手下留情,一刀劈下,只割破他衣衫,吓唬他一下,并未取了他性命,眼见张成退开数步,自己得了喘息余地,立即凝神运功,使体内真气笼罩周身,手上刀子挑起,护住前胸,使了一招“为虎添翼”,静待来敌。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张成一刀飞快攻到,更不迟疑,手上刀子旋转,施展“五虎刀法”,与张成立斗起来。 二人这一交手,顿时斗了个电石火花,激烈异常。只见比武场上人影晃动,白光闪闪,招来式往,迅捷无伦,招招攻出,威猛无比,激得四处风声呼呼作响,围观众人为劲力所带,承受不了,纷纷朝后倒退开去,渐渐将圈子扩大了一围。 马昆见二人棋逢对手,斗了个旗鼓相当,心中焦急,直要他们快些分出胜负来,自己好去吃饭,便向围观众人大声喊道:“大家伙儿都拿出激情来,有力的出力,没力的喊话,呐喊擂鼓,喝彩拍掌,一个都不能少,一个都不能停,卖力起来,全力给咱们张老二加油助威啊!”双手大起,直是不住鼓噪,支使众人大声吵嚷,想要从气势上压制住水若寒,令他分心,张成也便趁机得手,一刀结果了他性命。谁想,二人却是全力相拼,斗得兴起,眼中只有对方身影,耳中只有对方刀风,旁边众人万般罗唣,二人只是充耳不闻,浑若不知,直似聋了一般,一心只专注于自己刀法上,只求通过武功胜了对方,这般一斗,却是斗了许多。 当下也不知打了多少时辰,只觉得天气由热转为炎热,继而变为闷热,又过一阵,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不一时,已然全黑。而身上汗水则由出汗转为小汗,继而变为大汗,再过片刻,浑身上下竟是湿透,如同洗了个澡一般,湿嗒嗒的,没有一处干的地方,直是汗挥如雨,汗如雨下。 周遭众人一直看着张成和水若寒比武,情知此时已是申时,若从辰时开始算起,到现在已足足有五个时辰了。在这五个时辰中,众人一直都在加油助威,一停不停,到得这时,身子实在是吃不消了,只觉得腿脚酸软,喉咙哑痛,浑身湿透,新汗添旧汗,一层一层,酸臭不已,又是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咕咕”叫唤,好不难受,确实饿得很了,刚才那股子热情劲早已消磨殆尽,荡然无存了,若非马昆在场威逼着,众人只怕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各自回去洗澡吃饭,舒舒服服躺到床铺上睡觉,哪里还会像现在这般,明知徒劳无功,仍是在这里逢场作戏,干这苦力差使,只是当下实在迫于无奈,不干又不行,只得硬着头皮,勉强擂擂鼓,喊喊话,做做样子,应付应付场面,纵然如此,擂起鼓来已然无力,喊出话来已然低沉,却又哪来半点威势。 马昆也是呼喝了众人半天,直是鼓噪众人叫嚷,鼓舞张成士气,只是捣鼓了半天,也未见有何奇效,张成打到现在仍是拿不下水若寒,见了心中老大不痛快,暗道:好你个张老二,枉你平日里自吹自擂,说自己武功如何如何高强,如何如何厉害,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也不见得怎么高强、怎么厉害了嘛!呸,我马老三早就知道你是在吹牛皮、说大话了,只是不来与你计较,当面说穿你而已。忽然想到自己一天下来一顿饱饭都没有吃过,直是在这里累死累活地瞎折腾,效果没有不说,还累坏了自己,心中直是又恼又气,暗中骂道:呸,你个不中用的张老二,怎配做我们五兄弟中的老二,你干脆还是做老三得了,我来做老二还要比你强些。本想现在就去吃饭,将肚子给填饱了。转念一想,寻思:张老二毕竟是我二哥,咱们拜过把子,结过兄弟了,我若这般去了,他日张老二怪罪起来,直道我不讲兄弟义气,在这紧要关头撇下了他独自去吃东西了,那可如何是好?想到这儿,心中便存了顾忌,为了以防万一,日后不被张老二责骂,便强打起精神来,站在一旁,凝目观斗,见着身旁众人擂鼓呐喊声音甚是轻微,本想出言责骂,想到自己感同身受,大家同在一条船上受委屈,便不多做罗唣,心中意思便是只要他们不停加油助威,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多责怪了。 这时,马昆见天黑了,心中不耐,叫道:“这儿所有男子,通统都给我去取了火把来,将这儿照亮了,好让马老二安心比武!” 那些男子应了声:“是。”纷纷走到比武场外头,随便找根火把,点燃了火,举了过来,将中间张成和水若寒所在照了个大亮。 张成和水若寒二人正在酣斗,见着天色黑了,对方来招隐隐瞧着不见,心中均自焦急,只恐自己一个不慎,被对手有机可趁,一招打翻在地,届时,只怕这个局面不好收拾,因而身在黑暗之中,却都是斗得极为不便。正在焦虑之时,忽然间见着身周火光大亮,却是已能瞧清对方身手了,便即挥舞手中钢刀飞身攻上,你来我往,猛斗起来。这般一打,不知不觉间,便又斗了两个时辰,二人仍是不分胜负,平分秋色。 第八十六回 酣斗良久 马昆站在一旁却是又累又饿,身上又被蚊子咬了好多肿胞出来,奇痒难当,双手乱抓乱挠,搔个不停,心中更是燥恼不安,抬头看时,见着二人脚步不稳,歪歪斜斜,手上每砍出一刀来都要大喘几口粗气,呼呼有声,力道已然没了先前那般大,招招使出缓慢至极,在旁人眼里看来如同小儿耍玩一般,可笑得很,心道:看来,他们二人都已内力衰竭,疲累难当了。转念一想,心头不禁一喜,瞧着水若寒,暗道:臭小子,当真不知死活,大胆至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称老子为手下,看不起老子,当老子是什么人了。呸,待会儿只要你一倒下,看老子怎么来收拾你。心中意思,直是要逮个机会冲将上去,一铁锹挥出,砸破了水若寒脑袋,令他脑浆流满一地,方才甘休。心中想着高兴,瞥眼瞧了手中大黑铁锹一眼,“嘿嘿”冷笑,心道:只要这儿事情一完,我立马便去喝酒吃饭,酒足饭饱后,再去洗澡睡觉,那番滋味,想来定然爽快香甜得紧。心中一乐,不禁仰起头来,哈哈大笑。 旁边众人见他突然仰天大笑,心中奇怪,纷纷转过头来瞧了他几眼,相互望望,面面相觑。马昆却是只顾大笑,将周围众人浑然不放在心上。 比武场中张水二人却是打斗已久,嘴上虽然无暇说话,心中却是焦急万分,都想立时便将对方打倒,赢了这场比武。 张成心中意思,便是要在帮中众人面前展现自己武功高强,那牛粪刘蟒铁定不是自己对手,比自己矮了一头,是以心中发狠,更无后顾之忧,每出一招,都是狠辣至极,招招都要致水若寒于死命。而水若寒心中却是多有顾忌,又想打赢张成,又不能招式用得太猛,错手将他杀了,只想生擒活捉了他,要挟他就范,放自己回去,是以心中顾虑颇多,只是施展浑身解数,刀法使出,意在伤敌而非杀敌,招式施展上处处留了三分余地,不致张成死命。而张成外号追命刀,出师于江湖上号称第一刺客帮的隐蝠门,武功上的造诣自有他的不凡之处,绝非等闲之辈可比,纵然算不上一流高手,三流高手却也当之无愧,因而水若寒存心想要抓他,却是比存心想要杀他还要来得难得多,故而与他缠斗良久,打了上千招,仍是僵持着,迟迟不能得手,拿住了他。 只是这般打斗,时辰拖得过久,二人终究是人,体力内力上终有极限,打到此刻,体内真气已然衰竭,将要耗尽,心中虽想使出劲来施展高招,怎奈浑身上下关节骨头竟是无一不听使唤,用不上劲,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心头均是大急,额头上汗水往外“扑扑”直冒,心中均想:这可怎生是好?只盼对方能早先自己一步劲道使尽,挥不动手中刀子,一个站立不稳摔到地上,自己却还余有力气,走上前去,一刀劈下,结果了对方性命,或者制住对方要害,令他不敢动弹,服从自己,放自己回去,只有这般,这场比武才算终了,胜负才算分出。可是不到那一刻之前,又有谁敢松懈不出招了呢?因而二人心中虽这样想,手上可不敢停,依然你一招,我一招,奔来跑去,相斗得紧,只是这番跑动,已不似先前那般生龙活虎、奔跳自如了,而是步履蹒跚,形同走路,更有几手拆招比走路还慢,直是老人打拳,动作迟缓了。 当下夜色已深,周遭晚风不吹,万籁寂静。张成和水若寒二人直是不顾疲倦,拼命相搏,竟是咬紧牙关又斗了一个时辰,体内真气已然尽数使尽,浑身劲力也已全然耗竭,直是强弩之末,待宰羔羊了,若非心中仍存了必胜之信念,直要打倒对方才肯罢手的话,只怕早有一人坚持不住,倒地当场了。 马昆却是在一旁看得好不疲累,眼皮子不住打架,只想睡觉了,若非情不得已的话,真想拍拍屁股走人算了。当下抬眼看时,见着帮中众人个个哈欠连连,打起了瞌睡,本想呼喝他们继续擂鼓呐喊,怎奈看到他们实在是腿脚过于酸痛,喉咙过于沙哑刺痛,没有半分力气再来加油助威了,自己虽然没有擂鼓呐喊,心中想来,却也颇有同感,便不相强于他们,抬高嗓门,大声喝道:“大家伙儿听好了,张老二正在比武,咱们虽然累了,助威长势却不可少,气势一定要旺盛,精神头一定要足,擂股呐喊可以停停,不过,你们人却是得给我好好站直了,纵然不能喊话,也要昂首挺胸,让那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看看,咱们太湖帮到底有多厉害!”用一对疲累的目光缓慢地扫视了众人一遍后,道:“若是谁敢不听我话,随便坐下躺下来的,我定然对他不客气,定然依着帮规上规矩,以藐视头领罪,将他斩杀!” 周围众人确实疲累已极了,人人都想坐到地上躺着歇一会儿,突然听到马昆说出这番话来,心生惧怕,虽然腿脚站着酸痛,却是好生无奈,无奈之余,只得去铁架子上找把长刃兵器拿来拄了,支撑住身子,强行站立着不让倒了。女的拿不动兵器,便三五成群结成伴儿,去找了个手持长刃兵器的男子,往他那边靠靠,双手扶着兵器,支撑着身子,勉强站好,纵然如此,也已累得半弓着身子,腿脚弯曲,微风一吹,大有摔倒之势。 马昆晃了晃脑袋,清醒清醒头脑,睁大了眼睛望向比武场中心,瞧见张成和水若寒二人手中拿着兵刃面对面站着,手中刀子还未举起,身子已然大为摇晃,歪歪斜斜,脚步踉跄,大有稍微一碰便即跌倒之势,口中大喘粗气,呼呼呼呼,好是响亮,脸上疲态尽显,却是毫无神气,心中顿时一喜,暗道:机会来了。“嘿”地一声,横放了大黑铁锹,双手持定了,便要上前一铁锹打死水若寒。正待动手,忽见张成缓劈一刀,砍向水若寒面门,心中猛得一惊,及时收住大黑铁锹,暗道:张老二不讲道理,万一我这时候出手,抢了他风头,惹得他不高兴了,非但不夸奖我,反而来寻我晦气,到时候,这果子可不好吃。我还是学聪明点,再稍微等一等,待他们确实半点也打不动了,我再上前,名为相帮,暗为解愤,这才更为合理。想到这儿,便即僵在原地,只做观斗。 第八十七回 险胜一招 水若寒也已瞧见了张成这一来刀,急忙使出浑身力气,双手握刀,横刀欲架,忽然体内一口真气提不上来,手中刀子想举竟没举起,脚下一个踉跄,站立不稳,身子朝后仰面便倒,心中猛得一惊,暗道:这一刀劈来,刀锋这般缓慢,纵然是三岁孩童也能避开,我却是怎的避不过了?心中慌乱,想要移步稳住身子时,腿脚竟是不听使唤,跨不开来,顿时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暗叫一声:不好。心中一个念头突然闪现,直道:我若这时摔倒,输了不说,只怕自己也难以活命回去了。突然想到爹爹妈妈和四位兄长来,心中求生****顿时大起,身上热血瞬间激荡起来,直道:我不能死。咬紧牙关,使尽身上所有残余力气,强行使唤腿脚,奋力往旁边一扭,生拖硬拽,竟是硬生生地退走了两步,身子一斜,摇摇晃晃地站住了脚跟,身子一个摆动,嘴上“呼呼呼呼”狂喘粗气,实是再无力气出手相斗了。 张成砍出这一刀后,也是头晕目眩,精疲力竭,一心只想借助这一刀子俯冲之势,强行压到水若寒身上,将他摔在地下,自己也便赢了。又依着常理打法,水若寒与自己一般腿脚疲累,想要随意使唤走动,却是颇为不便,既然躲避不了,那便肯定是用刀子来挡了,因而,一刀子下去,心中已然存了胜算,却是要在险中求胜。哪知,刀到水若寒面前,他竟然双手握刀不架,使了个虚招,身子朝后后仰侧开,自己猛然惊觉时,想要收势,已然力不从心,收不回来,单刀连同身子一起朝前扑出,“啪”地一声,摔在地下,想要爬起身时,直觉浑身无力,呼呼喘气,一时半刻,却是哪里爬得起来。 水若寒见他倒了,心中顿时一亮,身子朝前一靠,“啪”地一声,压在了张成背上,手中刀子微动,斜斜指住他后脑勺,边喘边道:“我,我……我……我赢了。” 张成被他这般一压,身上疼痛,“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水若寒却是无力再动,情知势危,只想出言威逼他快些求饶投降,嘴巴一张,刚要说话,突听背后“呸”地一声,跟着一阵“呼呼”风声响动,心中猛得一惊,想要回头看时,却听“咣当”一声大响,接着“哎哟”一声惨叫,似乎有人摔跌到地上,心中顿时大为惊奇,却又不知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急忙使了使劲,缓缓扭动脖子来看,只因扭脖子所需力气较小,转动起来不甚费力,故而轻易便回过了头,歪斜了眼睛,透过周围火把,可以望到身后事物。 只这一看,但见不远处地上坐着一人,在那里揉胳膊搓腿的不住扭动着身子,似乎很是疼痛。定睛瞧他脸面时,隐隐认了出来,那人不是别人,便是先前带自己上山的黑铁锹马昆,心中虽然奇怪,却也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他,做不了任何事情。 趴在地上之人正是马昆。他因见着张成和水若寒二人先后倒地,水若寒虽然压在张成身上能动刀子说话,依着自己多年来行走江湖的经验,已然知晓他们二人都已真气枯竭,动弹不得半点身子,心中大喜之余,情知报仇机会来了,立马睁大了眼睛,眼中精光大盛,杀气十足,冲着水若寒“呸”了一声,手中大黑铁锹迎空一扬,迈开步子,便要上前一铁锹砸破水若寒脑袋,将他砸死。哪知,却因自己站立过久,腿脚僵硬麻痹掉了,手上大黑铁锹又颇为沉重,双手迎空高高举着,向前直冲过去,身子猛然驱动之下,腿脚竟是不听使唤,身子一下子失去平衡,往前面一扑,“咣当”一声,大黑铁锹掉到地上,“哎哟”一声,却是自己摔得颇为疼痛,直是面目朝下,跌了个鼻青脸肿。而那大黑铁锹沉重,锹头砸中青石板砖,激得砖屑四散溅开,砸出了好大一个坑,边上有几个人凑得近了,手上身上都中了石子,“啊啊”连声,借着疼痛缘故,一屁股坐到地上,假意揉搓着,休息起来。 当下马昆****麻痒难当,轻微抽动一下,奇痒得紧,却并不比身上疼痛来得轻松,便弃了手中铁锹,不顾脸面疼痛,支起身来,伸出一双大黑粗手,往自己腿脚上又抓又挠,又揉又搓,不住按摩着,心中恨意却是徒然增加,暗道:好你个东青虎水若寒,这番可让老子丢尽了颜面,待会儿等老子腿脚不麻痒了,看老子怎么来收拾你。黑暗中,朝水若寒白了一眼,“呸”了一声。 水若寒正在看得出奇,却听x下张成喘气说道:“你赢了?哼,大言……不惭。”喘了会气,道:“哼,最多……最多是个平手。” 水若寒却待说话,却见马昆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来,从地上一把抓起大黑铁锹,一头猛冲过来,边冲边道:“杀啊!”心中顿时大吃一惊,暗道:莫非是要来杀我?浑身上下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手上使劲,想要挥刀子来挡,怎奈使不上劲,刀子提起一半,拿握不稳,“呛啷”一声,掉在一旁,想要伸手拿时,只觉浑身乏力,却是半分力气也无,眼见大黑铁锹当头砸到,情知此时力道耗尽,躲无可躲,暗道:我命休矣。闭了眼睛,只待受死。 正在这时,突听x下张成惊声叫道:“杀啊?哼,住手!”水若寒耳中听得“呼呼”风声突然止歇,自己头上又不觉得如何疼痛,情知马昆定然是中途收住了兵刃,心头只觉一宽,缓缓睁开眼来,用劲侧转点身子,斜眼向上看时,顿时好不吃惊。只见马昆手中那把大黑铁锹已然触及到了自己后脑勺,只是停在了空中,不往下砸而已,心中顿时好不惊慌,直道:却是怎生是好? 只听身后马昆嚷道:“怎么?” 第八十八回 张成放人 x下张成道:“怎么?哼,马老三,你要……造反么!” 马昆疑惑道:“造……造反,却是造的什么反!” 张成道:“造的什么反?哼,你拿把……铁锹,想要……来砸死本岛主,这不……这不是造反,还是什么!” 水若寒听了奇怪,斜眼看了看张成,又斜眼看了看马昆,心中寻思:莫非不是来杀我的? 只听张成大声嚷道:“我不是造反,我是要打死这臭小子,替咱们二当家报仇血恨。” 水若寒心中一凉,暗道:果然是要杀我。 却听张成斥道:“报仇血恨?哼,这事……不归你管,马老三,你……听好了,本岛主今日……今日要放了他回去,你……带他……带他下山去罢。” 马昆嚷道:“什么,放了他!张老二,你是不是昏了头了,这般轻易放过这臭小子,咱们太湖帮颜面何在!” 张成边喘边道:“颜面何在?哼,混帐,你……你二哥我,我一向一言……一言九鼎,说话……从来算话。今日……比武,既然打成了平手,没有分出胜败,那自然要……自然要放他走了。” 马昆眉头一皱,嘴巴张着,还想再说几句,张成心中恼怒,喝道:“马老三,你……你再说些屁话,小心……本岛主不认你这个兄弟。” 马昆听了,手中大黑铁锹慢慢放了下来,心中愤愤不平,冲着水若寒,啐了一口,骂道:“他奶奶的,便宜了你这小子!” 张成向水若寒道:“你这小子?哼,小子,你……走罢。” 水若寒听了,心头一喜,想要站起身来走下山去,怎奈浑身无力,四肢不听使唤,明明想要站起来,却是躺在那儿,动也不动一下,手掌想撑地面托起身子,竟然连根手指头也动不了,却又谈何托起身子来呢?心中顿时大急,寻思:这可如何是好?额头上汗水涔涔直下,万般情急,无可奈何。 张成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身上好是疼痛,急道:“哼,小子,还……还不快走。哎哟……你想压死本……岛主啊!” 马昆见水若寒迟迟不动,张成却是被他压了个半死,心头火起,收了大黑铁锹,交于左手,右手上前,一把伸出,拉住水若寒一个大力猛甩,“啪”地一声,将他摔出老远,狠狠瞪了他一眼,“呸”了一声。 水若寒被他这一摔直甩出三丈开外,重重撞在地上,好不疼痛,只觉眼前发黑,金星乱冒,差点晕死过去,耳中嗡嗡作响,却是耳鸣起来了。 只听马昆大声嚷道:“张老二,你还好罢。” 张成喘了会气,边喘边道:“你还好罢?哼,马老三,你亲自……送他下山罢。” 马昆不敢违拗,朝水若寒“呸”了一声,从旁边叫来一名健壮汉子,把手中大黑铁锹往他怀里一扔,嚷道:“拿好啦!” 那健壮汉子一手拄着一件兵器,一手接过大黑铁锹,应了声:“是。” 马昆走到水若寒跟前,双手推出,使出擒拿手法,一抄一带,将水若寒负到背上,拽开大步,往庄院外边走将出去,边走边回头,向那健壮汉子道:“跟着我走。” 那健壮汉子听了,急忙应道:“是。”将手中拄着的兵器递了给身旁的一名黄巾汉子,双手握定大黑铁锹提将起来,迈开脚步,一瘸一拐,跟在马昆后头,快步奔跑起来。 马昆向来身强体壮,臂力过人,虽然站立过久,腿脚大为酸痛,以他这等身手,虽非一流,九流以内,也能排上,背负个人,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因而背了水若寒,丝毫不觉沉重,跑动起来,健步如飞。不一会儿,已将那健壮汉子甩开老远。 水若寒被他这一背起,浑身骨头格格作响,被他捏了个百般疼痛,脸上冷汗嗖嗖流出,冒将不停,只是浑身脱力,动弹不得,想要反抗,却是有心而无力了,嘴上忍不住,想喊几声“哎哟”,忽然想到,山贼蛮横无礼,不能向他们示弱了,便强行忍住,牙齿紧咬,格格作响,只是不叫出声来。 马昆背了水若寒,头脑贴得较近,耳中听得格格之声,“呸”了一声,不去睬他,脚下不停,只顾行路,跑出莫厘山庄,依着来时路径下了山峰,走得一阵,来到西北码头上,找了条船,将水若寒从后一个兜转,放在胸前,双手抱了,手上使劲,“嘿”地一声,将他迎空抛起,往船上扔去。 水若寒忽感身子腾空飞起,大吃一惊,暗道:他要下毒手了。身在半空想要挣扎,怎奈浑身脱力,使不出劲,身子想动却动不得,无奈之余,只得闭了眼睛,听天由命了。 只听“砰”地一声大响,水若寒背身着船,重重摔了一跤,背脊一着甲板,顿时刺骨般疼,牙齿相碰,竟咬破了嘴唇,磕出血来,嘴巴一张,不禁“哎哟”一声,喊将出来。 马昆透过月色,望了水若寒一眼,见他脸色惨白,嘴角流血,浑身出汗,面目扭曲,朝他狠狠瞪了一眼,“呸”了一声,转过身来,便要回去。走得几步,突然停了下来,一拍脑袋,似乎想到了什么,向身旁健壮汉子道:“把铁锹给我。” 那健壮汉子跟在马昆后头快步跑着,一停不停,只因腿脚疼痛,手上拿的大黑铁锹又极沉重,跑动起来不但不快,反而更加慢了,紧赶慢赶,总算赶了上来,这时听到马昆说话,急忙应道:“是。”双手提起大黑铁锹,横托着往前一送,递了给他。 马昆接过,道:“这小子动不了,划不得桨,我亲自送他一趟,马上回来。你去向张老二说一声,让他放心便是。” 那健壮汉子道:“是。”转身自行去了,边走心中边嘀咕,暗暗骂道:他奶奶的,腿脚真疼,要不是你非要让我跟过来,打死我我也不干!这般累死累活,又捞不着啥好处,真当老子是傻瓜啊! 第八十九回 马昆黑手 马昆见他走了,也不多留,转过身来,手持大黑铁锹,迎空一跃,飞身上船,白了水若寒一眼,“呸”了一声,双手抡动大黑铁锹,迎空旋转一舞,直把大黑铁锹舞得“呼呼”作响,“啵”地一声,笔直x入水中,啵啵啵啵,划起了水,竟是当起了船桨挥使,船只吃着水力,离了岸边,顺着划动方向,游入太湖之中,不一会儿,渐行渐远,早入了太湖深处。 马昆抬头看时,见四下里尽是湖水,渺无人烟,天边一轮明月,照得湖面银亮一片,心道:时机成熟。当下停了手中大黑铁锹,不再划动,眼睛望着水若寒,“嘿嘿”邪笑。 水若寒见他神情怪异,心中一惊,暗道:这番真要下毒手了。 只见马昆横过大黑铁锹来,仰天哈哈大笑,双手忽然一转,竖了大黑铁锹,“喀嚓”一声,往船身上猛力一砸,腾出双手,齐齐抓出,一把抱住水若寒,将他托在掌心,高高举起,过了头顶,哈哈大笑道:“老子这便送你回去!” 水若寒见他突然动手,将自己举过头顶,心中已知大事不妙,怎奈身上半分力气也无,挣扎不得,急得直是冷汗直冒,心道:我命休矣。 原来,张成、马昆二人是结义兄弟,张成排行第二,马昆排行第三,说好了祸福与共,生死相交。适才,张成心中虽然想要杀死水若寒,忽然听到马昆提及情敌刘蟒,说要替他报仇血恨,心中不悦,头脑一热,便胡乱找个借口,将他放了。可是自己心中,又确实想要杀死水若寒给自己保住颜面,思来想去,忽然想到水若寒同自己一般浑身脱力,去留之间只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见到马昆时,深知他为人鲁莽,性情残暴,又几次三番出手想要杀死水若寒,与自己心意相同,便心生一计,故意让他带了水若寒下山去,明里是说相送,暗地里却是希望他在中途下手,将水若寒杀死,来个借刀杀人,掩人耳目,倘若此事东窗事发,便把责任尽数推到马昆身上,说是他暗中所为,与自己毫不相干,也不是自己气度狭小,出尔反尔了。而马昆呢?以他脑袋,自也可以胡乱编个理由,推说不知道他死了也便是了。此计若成,当真是一石二鸟,一举两得,百益而无一害,皆大欢喜了。 而马昆心中虽然不知道张成意思,但他想要杀死水若寒之心,却是早就有了,只是碍着张成从中阻挠,一时之间,不得其便罢了。张成又是马昆二哥,依着江湖规矩,长幼有序,做兄弟的凡事都要听从兄长吩咐,处处依着兄长意思,这便听了他话,迟迟不曾动手,将水若寒带下山去,放到船上,转身想要上岸,忽然想到,自己不能明着杀死水若寒,可以暗中悄悄下手,弄死了他,也便是了。这便亲自划船,说是将水若寒送回逍遥岛去,实则是想在湖心将水若寒抛入水中,淹死了他。心中直道:这事若是成了,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巧妙得紧了,外人如果问起,我便推说是他自己不小心掉入水中淹死了,也便是了,我只是奉命送他,与他死活,却不搭噶。心中想着这个妙计,实是好不得意。 当下马昆心中高兴,正要动手将水若寒抛入湖中淹死了他,突听身后一声暴喝道:“兀那贼厮,作甚鸟事!”声音远远传来,如同炸雷一般,极为响亮,震耳欲聋。 马昆耳中“轰”地一下,便如炸开了锅般,嗡嗡作响,心中顿时猛吃一惊,暗道:莫不是遇上水鬼了么?心中惊慌,只觉毛骨悚然,恐惧不已,风儿一吹,浑身不禁打了个哆嗦,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身子忽然一软,手上没了力气,竟然带同水若寒朝后斜斜得倒入船中,“砰”地一声,背脊撞上甲板,顿时摔得好不疼痛,来不及喊声“哎哟”,急忙支起身来,斜眼朝着声音来处望将过去。 只这一看,但见不远处有一艘船只正朝着自己这边飞快驶来,船上三四个人,每人手中各举一根火把,照得周遭一片大亮。透过火光,船上居中一面笔直插着的红色旗帜迎风轻飘,上头三个黑字若隐若现,依稀看得分明,不是别字,正是“英雄帮”三字。 马昆乍见之下,顿时大吃一惊,暗道:敢情遇着英雄帮的人了。情知此时深处中夜,湖面上打斗,手脚施展不开,多有不便,而对方武功底细自己又不甚知,又见对方人多,心道:深更半夜,英雄帮敢有人过来,闯入咱们太湖帮范围,想来,那几个人武功定然是不俗的了。我若现在强行硬上,同他们动手,打不过吃亏是小,万一像冯老大那般被他们生擒活捉了,那可当真要出人命了。心念及此,大叫一声:“不好!”双手变掌,迅捷往甲板上用力一撑,便要起身,忽然感到手上湿透,心中惊疑,低头看时,星月交辉之下,瞧见船中湖水流淌,咕咚咕咚,却是不知怎的船中进了许多湖水。 马昆觉得怪异,耳朵仔细听了听,循着水声来处瞧去,竟见眼前一把大黑铁锹笔直竖着,锹头深深x入甲板之中,隐隐已然扎透,湖水“咕咚咕咚”,正从锹头裂缝处不住涌将进来,顿时又吃一惊,心生奇怪,瞧着进水处愣了一会儿,方才恍然大悟,心道:敢情是我自己刚才高兴过头,将大黑铁锹砸入船身时,手上运劲拿捏不当,竟是用力过猛了,一不小心,竟将船身给凿了个大窟窿出来,弄破了船,这事,可当真该死至极。心中明白,顿时大叫一声:“糟糕!”右手飞快抬起,“啪”地一声,一拍脑袋,直是懊悔不已。斜眼看时,眼见对面船只已然划近,自身船只也已半沉,本想挟持水若寒驾船逃跑之心也便去了,心道:还是自己逃走要紧。立马站起身来,斜眼瞥了一眼大黑铁锹,心中来气,冲它“呸”了一声,双手飞快平伸,高举半空之中,猛力吸一口气,一个纵身,飞身跃起,头下脚上,“扑通”一声,一头扎入水中,深深沉入湖水之中,潜水而走。 第九十回 睡梦中 水若寒躺在半沉了船中,身子湿漉漉的,好不难受,情知船中漏水,苦于身子脱力,半点也动弹不得,明知湖水已然浸没了自己半个身子,却是一动也动不了,心中忧虑,暗道:这回只怕要被淹死了。 适才被马昆迎空狠力一摔,身子重重撞在甲板上,摔得眼前金星乱冒,晕晕忽忽,若非勉力支撑的话,只怕此时早已晕厥了过去,可身上疼痛,却是好不难忍。正在无计可施之时,突然听到一人暴喝道:“别跑!” 另一人道:“大哥,别追了,救五弟要紧。”又道:“先去那船上看看。”接着听到一阵“啵啵啵啵”地划水之声,越来越近,响了一会儿后,声音突然止歇,先前说话那人道:“我去看看。”“嗖”地一声,船只一阵轻微摇晃,似乎一人已然到了船中,“哗哗”两声,耳中听到一人踏水过来的声音,既而声音停住,隐隐听到人的鼻息之声,跟着自己脑袋底下一沉,似乎被人给迎空抬起了头。水若寒心中惊慌,极力想要睁开眼睛来,看看眼前之人到底是谁,怎奈自己无力过甚,却连眼皮子也睁不开来,强行睁了半天,却也只能勉强睁开一线,昏昏沉沉中,只能依稀看到个模糊人影和眼前一团模糊的光亮。 这时,突听耳旁一人欢声说道:“是五弟!”隔了一会儿,眼前那团光亮被移开了,模模糊糊中,竟见那团光亮飞入了水中,“扑通”一声,隐没不见了,接着自己身子忽然腾空而起,轻飘飘的,似乎被人给抱了起来,“嗖”地一声,却似在空中飞了起来,而后“砰”地一响,身子略微吃重,却是着了地面,而自己却始终处在那人的怀抱之中。 水若寒意识已然模糊不清了,耳中虽然能听到周围三四个人的哈哈大笑之声,欢呼雀跃之声,头脑却是昏晕困乏至极,实在是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了。不知不觉间,忽然感到眼前一黑,竟是晕厥了过去,昏迷不醒了。 迷迷糊糊中,只觉自己身子不住摇啊晃啊,飘荡得紧,不知过了多久,身子忽然一轻,似乎被人给抱了起来,快步走着,又过一阵,觉得身子底下软绵绵的,极为舒服,似乎躺在了什么地方。 水若寒本已疲累至极,身子这一舒服,浑身只觉轻松无比,好不畅快,不知不觉中,已然熟熟睡了过去,呼呼有声。不一时,早进入了梦香之中。 睡梦中,水若寒见到了一桌子的菜肴,有银鱼炖蛋,有生呛白虾,有辣蒸梅齐鱼,各式各样菜式,应有尽有,都是自己平日里最爱吃的,满桌菜肴飘出阵阵清香,香气扑鼻而来,只觉好不受用,谗涎欲滴。水若寒食欲大起,抓起筷子来,狼吞虎咽,大吃一气,三下两下,将一桌子菜肴,尽数落了肚,直吃了个唇齿留香,饱嗝连连。爹爹妈妈陪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吃,两人都是乐呵呵的,笑得合不拢嘴。 正吃得不亦乐乎,突然之间,张成闯了进来,大声喝道:“哼,小子,吃本岛主一刀。”挥刀迎头便砍。 水若寒大吃一惊,舞刀与他打了起来。不想,一个失手,背上早着一刀,一吃痛,“啊”地一声,惊声叫出声来。心中直道:这回,便被他一刀砍死了。身子猛得坐起,睁开眼来,呼呼呼呼,大喘粗气。突然之间,感到浑身疼痛无比,骨骼奇酸,如千针刺,似万刃扎,骨架便同散了一般,酸痛得紧,不禁“啊”地一声,失声大叫起来,身子一倒,躺了下来,痛得额头上冷汗涔涔直流,浑身湿透。 旁边二人听到叫声,急忙过来,目视水若寒,关切道:“寒儿,怎么了?” 水若寒咬紧牙关,强忍疼痛,斜眼看时,见是自己爹爹妈妈,正眼含关切得望着自己,顿时惊讶不已,心中奇怪,只是不信,直道自己仍在梦中,手臂一抬,便想揉揉眼睛,清醒清醒头脑。哪知,手臂刚一使动,顿时刺痛起来,“哎哟”一声,直呼疼痛。 水痕夫妇看见,急忙说道:“寒儿,别动。” 水若寒身上一痛,头脑顿时清醒过来,张大眼睛,仔细瞧了瞧,见面前二人不是别人,果真便是自己亲身父母,当即叫道:“爹爹,妈妈。” 水痕夫妇见儿子醒了,凝望良久,不见他有任何异样,互望一眼,呵呵笑笑。水痕问道:“寒儿,身上是不是很酸痛?” 水若寒眼望爹爹,“恩”了一声,想要点头时,忽觉脖子酸痛得紧,却是不便点头。 水痕道:“别动。大夫说了,你这伤属于外伤,并无大碍,将养个两三日,也便好了。”鼻中忽然闻到一股轻微的焦臭味,扭头望着妻子,道:“什么味?” 花娇隐隐也闻到了,双手突然一拍,叫了声:“阿哟!”急忙转身出去了。 水若寒心中奇怪,碍于身子疼痛,动弹不得,只得眼珠子瞟瞟,朝母亲那边张张,想看看那边有什么古怪。 却听水痕笑道:“瞧你妈妈,见你醒了,这手忙脚乱的。” 水若寒不明其意,想问却又无从问起,心中疑惑,眼睛四下里望望,但见自己睡在一张床上,床铺外头挂了帐子,床头两边一边各有一个环扣,将帐子分挂两旁。床铺相当宽大,足容二人睡卧,x下铺了软席,绵软得紧。头下着一枕头,入枕处也是极为绵软,相当舒适。身上盖了一张鹅黄薄被,清爽干净。桌上蜡烛点燃着,一道烛光亮起,照射过来,映得屋内好是亮堂。阵阵幽幽香气,不住飘入鼻中,畅人心怀,令人愉悦,想来,屋中定是放了麝香之类的香料。当下心中更是奇怪,目视水痕,问道:“爹爹,我……我这是在哪里?” 水痕呵呵笑笑,正要回答。花娇端了一碗物事进来,边走边道:“瞧我这记性,差点把粥给熬糊了。”径直走到水若寒跟前,眼望儿子,柔声道:“寒儿,肚子可是饿了?” 水若寒肚子确实饿了,“恩”了一声,怕脖子疼痛,不敢点头。 第九十一回 梦醒时 花娇听了,回头望着水痕,道:“痕哥,把寒儿扶起来,我要喂粥。”转过头来,目光瞧着水若寒,关切道:“都昏迷了一天****了,点滴米水不进,能不饿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水若寒听了奇怪,惊道:“什么?”却见父亲走了过来,朝自己呵呵笑笑,在床头坐了,慢慢扶起自己身子,用胸膛倚靠住了,将枕头拿在一边,双手各扶住自己一个肩头,微笑道:“喂罢。” 花娇“哼”了一声,白了水痕一眼,撅起了小嘴,不搭理他,斜身在床边坐了,面对着水若寒,左手端碗,右手拿汤匙,用汤匙在碗中慢慢捣和了几下,盛了一汤匙粥出来,递到水若寒嘴边,柔声道:“吃罢。” 水若寒腹中饥饿,被水痕扶起时,虽然浑身阵阵刺痛,却是生怕父母担忧,故而强行忍住了,不支一声。坐起身后,靠在父亲怀中,只觉颇为安逸,好是安全,身上也便不怎么觉得疼了。当下眼见母亲递了口粥过来,热气腾腾,香气扑鼻,顿时引得食欲大起,张大了嘴巴,便将一汤匙粥一口含入了嘴中,喉咙一动,也不咀嚼,一口便要吞将入肚,哪知,粥到喉头,竟是吃烫,“哇”地一声,大吐出来,喷得床头被子上都是粥水,脏乱得紧。 花娇见了,心疼儿子,急忙柔声道:“烫么?” 水若寒嘴里吃烫,烧痛得紧,面目扭曲,嘴巴大张,不住吸气吐气,呼呼有声,听得花娇说话,勉强睁开眼来,望了一眼,但见妈妈眼睛红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几欲流出,关爱之情,溢于言表,心中不忍,当即强自忍住疼痛,尽量恢复面目表情,连声说道:“不疼。不疼。” 花娇情知儿子疼痛,将头凑近汤匙,一双妙目低垂下来,望着汤匙中粥水,呼呼呼呼,缓缓吹起了粥,一停不停,却是要将粥水吃凉来。 水若寒望着妈妈吹粥神情,心中感激,情知一时半会,粥水不会便凉,嘴里虽然仍是很痛,却是强行忍着,不过多显露出来,心中想起了一事来,斜眼望着爹爹,道:“爹爹,我怎么会在这儿?却是发生了什么事?” 水痕心中也是关心儿子,忽然见他有此一问,愣了一愣,眉头一皱,神色忧伤,“唉”地一声,叹了口气,缓声说道:“这事多怪爹爹不好,考虑不够周详,险些害死了我儿性命。”说着,又是“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 花娇听了,停了吹粥,怒视水痕,斥道:“你这做爹爹的,却还好意思说,放着帮里这许多人不用,偏要让自己儿子去送信,哼,天底下有你这么做父亲的么!” 水痕无奈得摇了摇头,叹道:“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 花娇怒道:“却是说的什么话,真不拿咱儿子的命当命,这般儿戏,还和我说什么:‘其中道理,以后,你自然明白。’哼,咱儿子命都差点没了,我到底还能明白什么了!” 水痕唉声叹气,摇头叹息,只是低下了头,不作言语。 水若寒见爹爹妈妈为了自己争吵,心中不忍,眼望花娇,说道:“妈妈,我要吃粥。” 花娇还要出言怒骂水痕,听见儿子说话,冲水痕“哼”了一声,也便不多说了,将手中一汤匙吹凉了的粥递了给水若寒吃。水若寒虽然知道粥已凉了,但是俗话说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口粥进嘴里仍是小心翼翼,慢慢咀嚼着,生怕再次烫着,那可糟糕至极,糊涂透顶了。当下粥在嘴中,感到粥水确实凉透了,这才放下心来,“咕咚”一声,吞入肚中,丝毫不敢再行大意,胡乱吞粥了。 花娇心中,却是另外一番心思。她与水痕成亲至今,少说也有十余栽了。十几年来,水痕行事一贯谨慎,思考周密,自己对他意思,向来都是顺从,从未有过反对,只是这番行事,确实过于唐突,儿子性命差点便即丢了,看着儿子昏迷了一天****,如同大病一场一般,心中好生难过,泪水早已不知流了多少,心中气恼丈夫为何会做出这般决定,不让别人前去山贼巢穴送信,非让自己儿子前去送信不可,这才惹出这番祸事来,害得儿子差点丧命,这事不提也还罢了,当下提起,顿时心中一股埋怨之情瞬间迸发出来,再也忍耐不住,这才出言大声怒骂,与丈夫争吵起来,若在平时,却是万万也不会如此的。当下见着儿子要喝粥,想到水痕毕竟是自己丈夫,多骂也是与女子三从四德,三常五纲不合,便忍住了怒气,只顾为儿子吹粥喂粥,不再出口叫骂了。 水若寒肚子也确实是饿得很了,嘴里一含着粥,立即嚼和嚼和,“咕咚”一声,吞下肚去。花娇看他吃得津津有味,顿时眉头大展,眉花眼笑,手上不停,不住喂粥,三口两口,一碗皮蛋瘦肉粥已然尽数喂了,让水若寒吃了个精光。花娇见儿子吃得欢畅,似乎仍是不饱,望着水若寒,微笑道:“还要吃么?” 水若寒本想再吃,只是舌头烫着,辣疼得紧,多吃不便,当即说道:“不吃了。” 花娇柔声道:“好生歇着,妈妈把碗去洗了,马上回来陪你。”说着,站起身来,转身出去了,心中恼恨丈夫,也不搭理他一声。 水痕望着花娇身影,神色忧伤,无奈之余,缓缓摇了摇头,“唉”地一声,叹了口气,心中知道花娇出去不是真去洗碗,而是埋怨自己,气恼自己,不想在儿子面前与自己多作争吵,这才找个借口,回避开去了。 水若寒坐得久了,身子疼痛,说道:“爹爹,我想躺一会儿。” 水痕回过神来,心中会意,将他身子慢慢放下,躺平稳了,右手托起,将他脑袋托住,左手一抄,取过一旁枕头,往他脑袋底下垫了,抽出手来,将一张鹅黄薄被往他身上轻轻盖了,瞧着儿子,愣愣出神。 水若寒身子这一躺正,正眼看时,瞧见爹爹眼圈乌黑,脸色憔悴,神情状貌显得疲惫不堪,疲劳得很,心中想起妈妈话来,顿时疑虑重重,问道:“孩儿……孩儿睡了多久了?可是一天****?” 水痕听了,眉头微皱,“唉”地一声,叹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道:“正是。” 第九十二回 花娇做菜 水若寒一听,心中奇怪,问道:“孩儿……孩儿这是怎么了?孩儿只记得山贼中有一个黑铁锹马昆,他要将孩儿扔入水中,淹死孩儿,却不知怎的,孩儿竟到了这儿?” 水痕凝望水若寒良久,迟迟不说一句话。隔了半晌,忽然叹道:“这事要说起来,还真多亏了大元他们,不然……”说着,想到伤心处,忽然鼻中一阵发酸,眼圈一红,喉头哽咽,竟说不出话来,只是唉声叹气,摇头叹息。隔了一会儿,感到眼中湿湿的,已是饱含泪珠,生怕自己抑制不住,当着儿子的面掉起眼泪来,令儿子见了难过,便故意扭过头去,斜抬着脖子望向门外,良久不语。 水若寒见着爹爹古怪,心中更是疑惑,问道:“却是怎么回事?其中原由,请爹爹原原本本告诉孩儿,好么?” 水痕为了不让儿子怀疑,故意不用手去擦拭眼泪,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不去看儿子一眼。待得眼中泪水止住,方才回过头来,望向儿子面庞,怔怔瞧着。见他正用疑惑的眼神望着自己,目不转睛,想到自己过失,对不起儿子时,心中又恼又恨,不禁“唉”地一声,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仰起头来,喃喃自语道:“俗话说得好: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此言现在想来,果然不假。” 水若寒奇道:“怎么?” 水痕回过神来,低头瞧了儿子一眼,想到他毕竟平安回来了,自己计谋,也未必便不准了,心头不禁一宽,呵呵笑笑,道:“好罢,为父便将这事说与你听。”顿了一顿,缓声道:“这事要说起来,还得从前日送信时说起。”望着儿子,道:“前日夜里,我儿奉了我命令前去山贼巢穴送信,我与你妈在码头上送别你之后,便回了‘逍遥山庄’。经过院子时,瞧见大元他们还在那儿,只是不再争吵,而是闲聊着什么。我与你妈心中烦躁,也不多管他们,径直往住处走了过去。四位侄儿见到我们走过,却是向我们打了声招呼,走了过来,见你不在,问起了你的去处。为父知道你们兄弟情深,不想隐瞒他们,便将你去送信之事与他们说了。他们知道后,也没多问,各自散了,回去休息。” 水痕心中念着花娇,眼睛一斜,望了一眼窗外,叹道:“我与你妈回到屋中,心中直是惦记着你,哪里睡得着觉。你妈突然想起,你出发前说过,要吃太湖美食,便不睡了,提了篮子,要去集市买菜。为父想到这岛刚得,岛上龙蛇混杂,帮众人心也未尽服,你妈如若只身前去买菜,人生地不熟的,只怕很是凶险,又想到刘远在这里待了几天,对这儿环境颇为熟悉,他又是个男子,行走方便,便让你妈别去,派了刘远前去买菜。” 水若寒听到这儿,心生感激,寻思:妈妈这般疼爱于我,为了给我做好吃的,竟然连自身安危都不顾了,这份恩情,当真感人。心中感动,直觉好不幸福,暗暗拿了主意,将来定然要好好孝顺父母,报答父母的养育大恩。 这时,只听水痕接着说道:“菜买来后,你妈便去厨房,亲手做起了菜,三炒两烧,将所有菜肴通统做好了,端上了桌。为父看看时辰,已是辰时,心中想着你很快便能回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顿团圆饭,那番滋味,其乐浓浓,便与你妈一同坐了,等你回来。哪知,到了未时将过,仍是不见你回来,我与你妈着急起来,便跑到码头边,看你是不是已然到了。只这一看,却又哪有你半个人影?我与你妈便在码头边等起了你,这一等,直到黄昏时候,仍是未见你回来。”说着,“唉”地一声,叹了口气。 水若寒听到“菜肴”二字,心中一动,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做的那个梦来,好是有趣。在梦中,自己吃着“太湖三宝”,美味无穷,这时想来,好是谗人,不禁“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虽然刚刚已然喝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可这区区一碗粥,又怎能吃得饱了?若非自己嘴里烫痛,只怕再吃两碗,也还嫌少,这时想到高兴处,食欲顿时大为勾起,肚子竟然“咕咕”叫唤起来,吵闹不休,只是声音低沉,旁人若不注意听,也听不到。 水痕只顾说话,却是并未听到,只听他道:“这时,大元他们四个来了,见我与你妈站在前面,也便不来打扰,站在我们身后,只是静静陪着。不想,直到深夜子时,我们仍是等不到你回来,为父心中焦虑,已然情知大事不妙,你这一去,只怕多半凶多吉少,不能生还了。你妈心中更是焦急,竟是眼泪直流,哭红了眼。”说着说着,想到伤心之处,竟是“唉”地一声,叹了口气,眼望儿子,喃喃自语道:“都怪为父不好……都怪为父不好。”直是自责不休,惭愧不已。 水若寒见爹爹伤心,咧嘴微微一笑,道:“爹爹,孩儿这不是好好活着么,却又有什么地方可怪爹爹的了。” 水痕听了,心中宽慰,呵呵笑笑,道:“我儿说得是,我儿说得是。” 水若寒道:“后来呢?” 水痕叹道:“后来,大元他们四个等的不耐烦了,趁着我与你妈不注意,一个窜身,上了一艘小船,抡起船桨,划船就走。为父情知他们定然是要去救你,想到山贼凶狠,手段残忍,怕他们此去万一有个闪失,不但救你不得,反而自损性命,到那时,只怕为父不但失去了你,还失去了他们四位侄儿,不但对不起你妈,还对不起他们四位侄儿的爹妈,顿时心中惊慌,急忙出声劝阻,让他们回来。可是他们武功高强,依旧自行划船去了,却是哪里肯听为父半句,为父又不懂武功,想要飞身追赶,也是追赶不得,而码头上虽有帮众,武功修为却都是平平,没有出彩之人,纵然让他们尽数上船追赶,只怕也是徒劳,哪里能够追赶得上,即便真能追上,说不得在湖上遇到山贼,二话不和,交起手来,也是徒然多伤几条人命,同追赶之事却是于事无补,左思右想之下,好生无奈,只得眼睁睁得看着他们四个去了,无计可施。”说着,又是“唉”地一声,叹了口气。 第九十三回 四虎吃菜 水若寒听到四位兄长竟然不顾自己性命,非要入湖来救自己,这番情义,当真深厚,心中想来,直是感激不尽。 只听水痕叹道:“幸好,他们吉人自有天相,平安将你救了回来,否则,为父纵然是死了,到了九泉之下,也愧对他们父母,愧对于我们水家的列祖列宗了。” 水若寒听到这儿,已然知晓,自己这条性命是四位兄长不顾自身安危,冒险入湖,出手相救回来的,心中对他们的救命之恩直是又感激又感动,心中打定主意,暗暗发誓道:四位兄长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今后,他们但凡有事,我必当舍命相助,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哪怕是上刀山,下火山,抛头颅,洒热血,粉身碎骨,肝脑涂地,我也一往无前,义无返顾,倘若皱一皱眉头,迟疑逃避,那便算不得好汉,算不得兄弟。 水痕说完之后,眼神迷茫,望着水若寒,愣愣出神,长吁短叹,摇头叹息。过了半晌,回过神来,心中疑惑,问道:“寒儿,你此番前去送信,可是遇到何等凶险之事,只是不能顺利回来?” 水若寒一听,凝目沉思片刻,仔细回想,将事情经过在脑海中飞快流转一遍,记了个清楚,这才说将出来,直道自己如何上了快活岛,如何与张成比武,如何侥幸胜过了他,得他允许,放了自己下山,如何被马昆带入湖中,差点扔入水中淹死等情,一五一十,通统说了,毫不隐瞒。 水痕听了,眉头大皱,边听边摇头,只是唉声叹气,摇头叹息。 适时,天色已然大亮,突听屋外一人嚷道:“水婶婶,我们来看五弟了!” 一个女子声音说道:“四位侄儿来得正好,寒儿已经醒了,你们快进去和他说说话罢。” 门外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响起,却是迎门走进五个人来。 水若寒听到声音,已然认出了是大哥和妈妈在说话,想要抬起头来看时,却觉脖子疼痛万分,却是抬动不得,无奈之余,只得低垂了眼睛,向门外张望。这时见着来人,已然看得清楚,不是别人,正是妈妈和四位兄长,心头忽然一阵激动,想要坐起身来,迎接则个,哪知,身子只轻微一动,便觉刺痛无比,却是行动不得,无奈之余,只得躺着身子,向五人笑了笑,道:“妈妈,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你们都来啦!” 骆大元嚷道:“是啊!五弟,你身子可好些了?” 水若寒笑道:“好多了。” 却听花娇笑呵呵道:“四位侄儿,你们在这陪着寒儿多聊会儿天,我先出去唤人端茶进来。”见四人应允了声,便转过身子飞快走了出去,一路出门,竟是正眼也没瞧上水痕一眼。 原来适才花娇借故出门之后,先去厨房洗了碗筷,然后回来,心中气恼水痕,不愿与他相见争吵,有心避让,便一直待在门外看着火炉煮粥,心中意思,便是让丈夫陪着儿子,自己在外面侯着,也便是了。待得天亮之后,四虎过来,她便出声招呼,引了他们进屋,见着水痕来气,便不去看他,当着四虎在场,也不好意思争吵,露出夫妻不和面貌,便找个理由,径直走出了屋子。心中却是感激四位侄儿相救儿子恩德,边走边想:前日我精心烹饪的菜肴总算没白做了,让四位侄儿吃了却是一点也不糟蹋,这番他们救我儿子大恩,我这区区一顿饭菜,又怎能报答得了了?心中宽慰,“呼”地一声,舒了口气,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却是想起了昨日早晨之事来。 原来,昨日早晨,刘远匆匆跑来,到了这儿,东张西望,瞧着四虎不在,悄悄向花娇说了饭菜被吃之事,让她过去看看。花娇也便去了厨房,瞧见满桌子空碗脏筷,竟然连半点残羹冷炙也没剩下,心中感激四虎,也不责怪他们,叫了刘远,和他一道,将一桌子碗筷草草收拾了,清洗整理干净,自己便回了屋子,在屋外守着火炉煮粥,也不进屋子里去。这时心血来潮,忽然想到这事,想着自己做的菜肴好吃,四位侄儿吃得欢畅,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狂吃猛喝,模样滑稽,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水痕却是望着花娇出门背影黯然神伤,心中知她仍在着恼自己,不愿与自己相见,心中忧伤,眉头一皱,心道:这事我也确实未曾考虑周详,险些酿成了大错,害死了自己儿子,娇妹爱子心切,粗口辱骂于我,拿我万般出气,我心中明白,自然也能坦然接受,不会生气恼怒,责怪于她。反倒是娇妹她自己身子骨弱,可别因气我,胡思乱想,把身子给气坏了。想到这儿,心中疼惜花娇,便有心要去说些好话哄好了她,急忙站起身来,向英雄四虎道:“四位贤侄,我有些累了,想去歇会儿,寒儿便交由你们陪伴照料了,你们可是愿意?” 骆大元嚷道:“这个自然!我们几个从小一块儿长大,亲如兄弟,情同手足,自然愿意照料五弟了!水伯伯,你只管自去便是,不用过多操心了!” 水痕见他说话粗鲁直率,朝他呵呵笑笑,“恩”了一声,转过身子,快步走出了大门。边走边想:幸好大事已成,一切进展顺利,我儿也平安回来了,没出什么岔子,虽然身子虚脱,却也只是外伤,小事一件而已,实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因而,我现在要去哄娇妹,只要我多说些好话,想来,她也定能原谅我的了。 正在想着心事,却听门外花娇说道:“刘管家,你去泡五杯茶水来,放屋子里头去。” 一人应道:“是。”转身去了。 水痕抬头一看,见刘远已然去远了,四下里没人,有了哄人机会,便立即上前,拉着花娇衣袖,柔声道:“娇妹,还在生我气么?” 花娇忽然见到丈夫过来,心中虽然已不生气,却是故意装做生气,嘴巴一撅,“哼”了一声,衣袖一甩,脱开他手,别过头去,不搭理他。 水痕求恳道:“娇妹,这事千错万错,都是痕哥的错,请你原谅痕哥一回,好么?” 第九十四回 水痕哄妻 花娇听他语意诚恳,心中一动,不禁回头望了丈夫一眼,见他眼中含情脉脉,正用恳求神色望着自己,心中一软,嗔道:“你知道你错在哪了么?” 水痕听得妻子话中多了几分柔情,心念一闪,暗道:看来娇妹有了回心转意之念,这事也便有转机了。急忙陪笑道:“都是痕哥不好,派谁去送信不好,非要让咱宝贝儿子去送信,说一千,道一万,都是痕哥的不是,下次痕哥再也不敢了,一切都听你的,好么?” 花娇听了,心中一畅,只觉愉悦无比,脸上不禁显露了出来,假意嗔道:“还想有下次么?” 水痕连忙双手乱摇,道:“不敢了,不敢了。娇妹,你怎么说,我怎么做,一切都依你,随你高兴,只要你不生我气,把自己身子给气坏了,我做什么都乐意。” 花娇见他神情真诚,模样滑稽,心中高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嘴上却是不依不饶,假意怒道:“谁让你害自己儿子的,我就生你的气,反正你也不要我和儿子了,干脆气死我算了。” 水痕见她笑了,心中一宽,心头一块大石也落了地,寻思:看来,娇妹已然原谅我了。嘴上只是调侃道:“咱儿子不是好端端的躺在屋里么?却说什么我害他了?再说了,天底下哪有父亲害儿子的道理,只有父亲帮助儿子成就大业,这事才是有的。” 花娇听了,心想也对,儿子好端端活着,在里头躺着休息,许多大夫都来诊治过了,说他只是受些皮外伤而已,将养个几日,也便好了,却也没啥大碍,丈夫又来这般讨好自己,诚心诚心,心中委屈顿时释然。 水痕想到自己对处,正色道:“娇妹,你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确实都是为了咱儿子好。” 花娇听他又说出这种话来,心中不乐,嘴巴一撅,嗔道:“你还说。” 水痕见她不高兴了,双手急忙乱挥,连连摇手,陪笑道:“瞧我这张破嘴,又说错话了,娇妹,你原谅我,我以后不敢胡说八道了。” 花娇抬头,一双妙目流转,望着丈夫,见他一脸慌乱神色,与往日冷静神情大不相同,心中知她关心自己,疼惜自己,微微笑笑,扭过头看别处去了。 水痕夫妇成亲已有十余载了,十几年来,夫妻二人一直心意相通,彼此深爱,从未吵过架,斗过嘴,只因这次亲身儿子遭受祸事,险些丧命,花娇心中委屈,气恼水痕,这才出言争吵,对丈夫颇有微词,不过,这也只是一时心中不快而已,眼见儿子活着回来了,水痕又是这般低声下气,向自己好言好语,连哄带骗,说得自己心中愉悦,开心不已,心头恼恨早已散了,哪里还有半点责怪之心,不悦神色。 当下水痕伸长脖子,双眼大睁,偷偷瞧着妻子颜面,但见她眉花眼笑,妩媚无限,在烈日照耀下,一张白皙面孔红扑扑的,娇艳可人,看得着迷,一颗心怦怦直跳,一荡一荡,一连荡了好几荡,纵然成亲已久,老夫老妻,儿子也已长大成人,脸上仍是不禁一红,泛起了阵阵红晕。 花娇见丈夫不说话,心中奇怪,回过头来瞧了水痕一眼,见他正满眼含情得望着自己,目不转睛,心中一阵慌乱,已然猜到了丈夫心思,顿时低下头去,羞红了脸。 水痕见花娇好是动人,正看得出神,忽听远处一个声音喊道:“帮主,夫人,茶水来了!”水痕一听,回过神来,循着声音来处望过,见刘远手上端着茶水,正从远处缓步走将过来,心中突然一惊,寻思:我与娇妹这般****,若是被他看到,岂不害臊?急忙侧过身来,离花娇身子远些,朝着刘远迎上几步,尴尬一笑,道:“放里面去罢。” 刘远高声叫道:“是!”目光一直盯着手上托盘,只顾朝前走着,对于二人刚才举动,似乎并未看到一般,浑若无事。 水痕瞧他神色半天,不见异样,心中一宽,暗道:刘远就是机灵,看来我选他当管家果然没选错了。当即快步上前,朝他笑笑,道:“有劳刘管家了,让我来端罢。”往他手中托盘看时,见托盘里放着五只青花茶杯,一个青花茶壶,正要上手抢拿,刘远赶忙避开,恭身道:“这是我分内之事,不劳帮主大驾。” 水痕适才生怕被刘远瞧见害羞之事,心神慌乱,被他这一躲避,反而镇定下来,当即缓了缓气,站定身子,“恩”了一声,点了点头,微笑道:“既是这般,我们便一起送茶进去罢。”见刘远盯着托盘,恭身道了声:“是。”便转过身来,在前带路,引着刘远进了屋子,经过花娇身边时,不好意思起来,也不去呼唤于她,只顾朝前走着,径直进屋子里头去了。 花娇见二人匆匆走过,心中慌乱,害羞不已,满脸通红,低垂了头,站在一旁,只不说话。见着二人进屋,想起儿子来,便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屋子。一进屋中,听得水痕吩咐道:“将茶水放桌子上罢。”刘远道了声:“是。”走到桌边,放了托盘,将盘中八只青花茶杯一只一只拿了出来,放在桌上,然后取出青花茶壶,提了起来,迎空搁着,壶嘴对着杯口,咕咚咕咚,一杯一杯斟上了茶。斟满之后,站在一旁,瞧着水痕夫妇,等候他们吩咐。 水痕见已无事,便挥了挥手,道:“你自去罢。” 刘远应允了声,转身出了屋子,边走心中边道:幸好我刚才反应机敏,发现及早,远远瞧见帮主夫妇在那恩爱****,说悄悄话,想到男女之事,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可以随便行使的,我若这时候冒然上前,撞他们个正着,帮主夫妇好着面子,定然感到尴尬,到时候,不仅他们难堪,只怕我自己更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想到这儿,我便灵机一动,趁自己还离得远些,听不到他们说话,便假装自己没看见他们贴身****,眼睛望着手中托盘,走路不急不徐,不紧不慢,故意大声喊出话去,直要提醒他们我过来了,好让他们有个准备。依现在情形看来,我这个乖,还是讨卖得挺巧的啊。心中想到高兴之处,不免洋洋得意起来。走到远离屋子之处,认定水痕等人瞧不见自己了,心中高兴,实在忍耐不住,竟是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水痕在屋中,见刘远出去了,望着屋内英雄五虎不说话神色,心道:我与娇妹在这儿,他们几个说话定然感到拘束,不太方便。寒儿大伤初愈,已然昏睡了一天****,现下醒来,正是需要与人闲聊、欢畅心情之时,我为寒儿着想,还是找个理由,走了出去为好。心念及此,抬眼瞧见桌上茶水,脑筋一转,伸出右手食指来,指着桌上茶水,微笑道:“五位孩儿,你们若是渴了,这儿有茶水,随取随喝便是。”又道:“四位贤侄,我与你们水婶婶有些累了,先去隔壁厢房歇会儿,你们若要走了,向我们打声招呼便是。” 隋承志道:“水伯伯,水婶婶,你们自便。这儿的事,我们理会得。” 水痕向他笑了笑,“恩”得一声,点了点头,眼睛向花娇一瞟,眼中含情脉脉,笑呵呵地转身出去了。 花娇见了,想着自己也是累了,心中虽然不明其意,脸上不禁一红,跟在丈夫身后,缓步走了出去。 英雄五虎刚才一直在屋中说着话,忽然见到水痕、花娇、刘远三人进来,心中感到一阵莫名拘束,便都住了嘴,不说话了。这时见三人先后去了,一时半会儿想是不再回来,心中顿时坦然,便大声吵嚷,说起话来。 只听骆大元嚷道:“五弟,水伯伯、水婶婶可当真疼爱你得紧啊!你受伤昏迷这阵子,他们可是一步也没有离开你身边过,就算是睡觉,也便是凑合着在桌子上靠靠,只要陪在你身边,等着你醒来!唉,我爹爹妈妈若还活着,那该多好啊!”说到这儿,心中不禁神伤,仰头望着屋外,傻傻发愣,伤心得想着心事。 水若寒见大哥伤心,情知再说下去,必然会引起四位兄长悲痛,便有意岔开话题,说道:“大哥,我听说我这条性命是你们四位兄长不顾自身安危,冒险入湖救了的,这其中经过却是怎么回事?还请大哥给我说说,好么?” 骆大元伤心了一会儿,情知再伤痛下去也是徒劳,父母已然过逝,却是再也不能复生的了,当下听得水若寒询问自己,便道:“这事要说起来,还得从前日夜间说起。那天晚上,我骂了冯平那狗贼之后,二弟他们便把我拉了出去,带到院子里头,好说歹说,百般劝说,说得我头都大了,只好熄了心头这口怒火,将此事暂且作罢了。在院子里头乘了一会儿凉,水伯伯和水婶婶从外面回来了,我们见了奇怪,又不见你踪影,便随口问起了你的下落。水伯伯说你去送信了,马上便能回来。我们只道这是小事一桩,不打紧的,也便浑没在意,见天色晚了,瞌睡起来,也便各自回房去睡觉了。哪里想到,这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时候,我肚子饿了,便起来整理洗淑一番,出门叫上其他兄弟,一同去饭堂吃饭。一进大门,见着居中一张饭桌上摆满了菜肴,鸡鸭鱼肉,蔬菜水果,各式各样,应有尽有,只是都凉透了,凑得近了,隐隐能闻到馊味。我们见饭堂里没人,只道是做给我们吃的,也便毫不客气,径直走上前去坐了,大吃大喝起来,也不管他馊不馊的,只顾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将所有菜肴吃了个干净,盆底朝天。”说到这儿,忽然想到当日菜肴的美味可口之处,不禁“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 水若寒见大哥神情享受,吞着口水,心中古怪,睁大了眼睛瞧着他,听他说话。 只听骆大元接着道:“吃饱之后,我们便走出了饭堂,迎面撞上管家刘远,顺道向他打听你的所在,哪里知道,刘远竟说你还没有回来,水伯伯和水婶婶正在石公码头上等你。我们一听之下,情知这事有了蹊跷,便立即让他带路,将我们带去了石公码头。”说到这儿,心中忽然想起一事,不禁笑道:“我起先还以为这石公码头是哪儿呢,到了之后才知道,敢情这石公码头便是咱们第一次驾船登岸的西南边码头,水伯伯、水婶婶当时便是站在那儿,面朝太湖,望向远方。”望了水若寒一眼,嚷道:“水伯伯、水婶婶想是听见我们脚步声了,回头瞧了我们一眼,我从他们眼神之中,已然看出了他们的担忧和焦虑,见他们很快回过头去,望着对面那座叫什么……对了,叫什么岛屿来着?”侧头望着隋承志,向他询问。 隋承志呵呵笑笑,道:“快活岛。” 骆大元嚷道:“对,就是快活岛!”回头望着水若寒,接着道:“水伯伯和水婶婶便望着逍遥岛,愣是一动也没有动。我们心中也担心你,为了不打扰水伯伯和水婶婶,便站在他们身后,一起望着远处的快活岛,等候你回来。这般一等,五弟,你猜等了多久?哈哈,打死你也猜不着,竟是等了深更半夜。我当时屈指算过,足足有八个时辰,当然了,到了这时候,谁都知道事情已然大为不妥,我见不是个事,心中一味就想着要去救你,急噪起来,便施展‘虎扑纵’轻功,大步跨出,绕过水伯伯、水婶婶,飞身上了一条船,抄起甲板上船桨,便飞快划了起来。” 隋承志听到这儿,心道:这事大哥做的对,即便大哥不抢先上船,我们兄弟几个商量了也便要抢着上船。想到当时见到大哥飞身上船,自己向左右两边的花弄影和刘武扬使个眼色,点了点头,先后也跟着上了船,拿起船中其余船桨,纷纷跟着大哥一道划船入湖,朝着东南方快活岛驶去,却是一心要去救水若寒。 第九十五回 诊治伤情 却听骆大元接着道:“水伯伯想要叫停了我,不让我去救你,我自然是不肯听他的了,只顾埋头划船,就当作没有听见。你要知道,不是我要违背他意思,而是在我心中,五弟你的性命便是我的性命,我明知你有危险而故意不去救你,那便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不是了。这事若是传到江湖上去,大哥我以后也别去做人了。” 水若寒一听,心中感动,顿时鼻子一酸,隐隐便要落下泪来,心道:大哥他们当真是好,真把我当兄弟看待。看来,我这些结义兄弟真是有情有义,生死相交,我一生之中得了他们这几个知己,也算是没白来人间这一场。 骆大元却是没有瞧见,只是说道:“我们趁着夜黑风高,夜深人静,却是催动浑身内劲,一同使力,朝着那个什么快活岛划去,不一会儿,水伯伯的喊声,我们便听不到了。这下倒好,耳根子清净,也不用再为这去与不去烦恼了。” 隋承志眉头一皱,寻思: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虽非同胞兄弟,却胜似同胞兄弟,五弟有此为难,对面岛上纵然是龙潭虎穴之地,我们这一趟也是非闯不可的了。水伯伯虽然出于好意,不顾自己儿子安危,也要确保我们安全,可是我们心中,又怎能当真如此做了呢?五弟有事,便和我们自己有事一样,又怎么能放着他不管,任由他死活了呢? 只听骆大元嚷道:“当下一路行去,船上虽有火把,三弟说万一点燃了,怕行至中途,被巡逻山贼瞧见,那便糟了,便故意不去点燃火把,手上不停,只顾潜运内劲,往前划船,这般行驶,倒也确实顺风顺水,并未遇到山贼,行得一阵,突然听到前面隐约传来‘啵啵啵啵’地划水之声,在深夜中听来,倒也甚为清晰。只听那声音响得片刻,突然停了,有个人突然发神经般‘哈哈哈哈’得大笑起来。我听了奇怪,透过月色仔细看时,却只能瞧见个模糊人影,心中怀疑起来,想要点个火把看看,便知会了三弟他们,见他们也有这意思,便立即探手入怀,取出火刀火石来,摩擦打着,点燃了火把,高高举起,向着那船照了过去……” 隋承志听到这儿,心道:我当时心中也已起疑,四下里看看,也不见有其他船只踪影,大哥这时候正有点火把意思,我便大着胆子同意了。虽是同意,可也当真冒险得很。 骆大元续道:“……只这一照,已能看到前方不远处一个汉子正将手中物事往船身上一插,双手翻出,托了个人起来,高高举过头顶,嘴上不停,哈哈大笑道:‘老子这便送你回去!’手上一动,便要将一人扔入湖中。我当时也不知道他手中举着的人便是五弟你,不过,我最是瞧不起这种人,半夜三更的偷偷摸摸在这儿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当下心头火起,看不下去,便大声喊出话去,却是要吓唬了他,让他别胡乱使坏,徒伤人命……” 刘武扬听了,心道:我当时见了,也有了义愤填膺之感,只是让大哥抢了个先,呵斥了出去而已。 骆大元续道:“……那人也当真胆小,被我这般一吓唬,竟然当真一个后仰,带同托着那人,一同跌入船中,支起身来,东张西望一番,大叫了两声,爬将起来,‘扑通’一声,一头钻入水中,潜水而逃。我当时想要入水去追,却被三弟叫住了,说是要先看看船中那人是谁。这般一看,便认出了五弟你来,当下救了你回来……” 隋承志心道:那晚我见船上古怪,便同三位兄弟一起将船只划拢,摸黑上船,想要看个究竟。扶起船中之人用火把一照,竟见是五弟,欣喜之余,便将手中火把扔入水中,双手抱了五弟起来,跃身回了来时船上,与三位兄弟会着,高兴不已。不想,五弟突然昏晕过去,惊吓之余,生怕大哥他们多做吵嚷,引来山贼注意,惹出许多麻烦,便让他们别吵,又生怕五弟死了,赶忙伸手上前,探了鼻息,见着呼吸正常,仍有气在,情知活着,便同三位兄弟说了,让他们宽慰心怀,然后大家一同使劲划船,驶往来时西北方向,只盼早些回了逍遥岛,寻个大夫给五弟好好诊治一番。 却听骆大元续道:“水伯伯、水婶婶也真是疼你,我们天亮边回来,他们竟然也站在码头上一直等到了天亮边。唉,我爹爹妈妈倘若现在还活着,有这般疼爱我,那我可当真要高兴死了。”说着,心中不免惆怅,愣愣得望着水若寒,傻傻得发起呆了。 水若寒见大哥愁容满面,愁眉不展,情知他思念自己爹妈,心中难过,斜眼看时,见其余三位兄长也是这般心中不畅,二哥花弄影更是眼眶红肿,泪水直在眼中打转,隐隐便要落下泪来,水若寒心中看得难受,为了不让四位兄长难过,便有意搭上话去,道:“你们救我回来后,我却又怎的到了这儿?其中经过,大哥你快告诉我,好么?” 骆大元乃是直率肠子,性情中人,当下听见水若寒询问自己,也便不再多去思念已故双亲了,瞪大眼睛望着水若寒,嚷道:“我们将你救回来后,却是在码头上遇见水伯伯、水婶婶了。他们见我们救了你回来,高兴不已,又见你昏迷不醒,心中直是担心,知道我们几个会武功,脚力好,便让我径直背你进入庄院内,先往他们床铺上放了,又让二弟、三弟、四弟分头去找那个刘管家,说是找着他后,让他去叫大夫过来,立即替你诊治伤势。如此这般,大夫来了后,也便给你把了脉,瞧了伤势,说是不要紧,休息几天也就好了。”说到这儿,心中忽然想起当日水痕怒骂那个大夫时的情景来,心中觉得滑稽可笑,不禁“哈哈哈哈”地仰天大笑起来。 原来,逍遥岛和快活岛两岛相距较近,来回不过三四十里水路,四虎又是在二岛之中水面上救了水若寒回来,因而没划多久,已然回了逍遥岛,船只靠得岸来,四虎在石公码头上抛锚绑缆后,骆大元抱了水若寒便上了岛。 上岛之后,水痕夫妇在码头上见着,顿时大喜过望,急忙迎上前去。待得瞧见水若寒躺在骆大元怀中一动不动,昏迷不醒时,高兴之余,心中直是惊慌心疼,焦躁不安。 水痕情知四虎武功高强,脚力过人,急忙让开道来,让四人先行,示意骆大元抱了水若寒先上山去,进入缥缈山庄中,将水若寒放到自己屋内床上,好让自己夫妇二人随时看护。其余三虎则去寻找刘远,让他唤来大夫,立即给水若寒诊治伤势。自己则与妻子加快脚步,奔跑起来,紧赶慢赶,往庄内飞快跑着。 待得赶回庄内屋中时,大夫刚巧来到,“砰”地一声,迎面撞了个正着。 那大夫见水痕是庄上新当家,是自己新主子,出于奉承拍马屁之意,便即出言寒暄几句,想要讨好一番,将来得些便宜,也是好的。哪知,马屁拍错了时候,水痕心中担忧儿子,哪里还管其他,见他罗里巴嗦,废话一大堆,迟迟不去诊治自己儿子,心头火大起来,立即当头棒喝,怒骂了他几句,只要让他快些动手,替儿子诊治伤势。 那大夫一愣,心中惧怕,便即住了嘴,不再多说话,走到床前,看了看水若寒面色,把了把脉,恭身向水痕道:“少帮主只是疲劳过度,并无大碍,将养个三五日,也就好了。” 水痕等人在一旁听了,这才放了心。水痕见刘远在侧,便让他送了大夫回去,多赏些诊金。那大夫听了,直是打拱作揖,连声道谢,心中高兴,暗暗偷笑,寻思:多拍拍马屁,毕竟是好。我这次马屁虽然没有拍好,拍错了地方,本该拍在脸上,却是拍在了腿上,可是其中好处,仍是被我捞着了,嘿嘿,看来,以后给人治病,还得多拍马屁,若要把病治好,先得把马屁拍好,如是这般,我才能发家致富,偏安一方。 水痕见二人走远了,见着四虎在旁,情知他们为救自己儿子直是****未睡,现下想来,定然疲累得很了,心中疼惜他们,便有意让他们各自回去好生安歇了,等到天亮再来看望自己儿子也是不迟。 四虎本想再多留会儿,见水若寒迟迟昏睡不醒,自己等人留在这儿也是多余,听水痕这般一说,也便同意了,各自回去休息。 水痕见他们出了屋子,自己则与妻子商量了,一同留守在儿子身旁,好生看护儿子,照料则个。这一照料,便是一天****,水若寒只是昏昏沉沉,迷糊不醒。水痕夫妇在他身旁陪护,寸步不离,生怕他突然醒来,见不着人,有个事情,那便糟了,竟是一天****都未曾合眼。 天色大亮之后,水痕见儿子仍是不醒,怕适才为儿子诊治伤势那庄内大夫庸碌,却是诊治错了,心中焦躁起来,便不闲着干等,命刘远去将庄内大夫故意支开,只要隐瞒住他,不失礼得罪了他,然后让他火速下山去,偷偷去将岛上所有村中大夫都请了来,一个一个,通统找了个遍,让他们来给水若寒把看伤势。 岛上诸多大夫来了之后,通过把脉察色,望闻问切,诊断良久,仔细查看后,嘴里都是众口一词,只说水若寒所受伤势乃是外伤,究其病因,是他体力过度虚脱所至,并不打紧,再过一阵,也就醒了,而通过医学上“望闻切”三方面观察,从翻看他周身伤情来看,水若寒身上除了几处明显的皮外擦伤之外,却并未见任何明显的青淤内伤痕迹,因而,暂时可以得出诊断结果,水若寒只受了些轻微皮外伤而已,并无任何致命伤势,而至于另一医学上的判断依据“问”来说,水若寒人还晕乎着,却是询问不得,若要查出更多病症,那便只能等他醒来后再做进一步诊治了。 水痕见岛上所有大夫都这般说了,心中无奈,宽慰之余,也便让刘远多送些诊金,瞒着庄内大夫,偷偷送他们下山去了。 花娇却是心疼儿子,也不闲着干等,心中想到儿子待会儿突然醒来之后肚子会饿,便特意将火炉拿到屋子外头,往炉子上面炉口内放入干燥柴禾,柴禾上面放上火绒,打着火刀火石,噼啪作响,将炉内生着了火,炉上放了铁锅,铁锅里头煮了皮蛋瘦肉粥,一手拿扇子对着炉口不停扇,一手往炉口内不住添加干燥柴禾,却是要将火苗烧旺盛了,借助火势,将一锅粥给沸沸扬扬煮熟了,直要时时火旺粥熟,将粥烧滚,儿子一旦醒来,随时都有粥喝。倘若粥熟透了,儿子仍未醒来,夫妻二人便先将那锅香喷喷的爽滑皮蛋瘦肉粥给喝个干净,然后再行淘米煮粥重起一锅,如此这般,反复循环,直是要等到水若寒醒来能喝上口热粥为止。 其间,英雄四虎睡醒过来,吃过东西,都来看望过水若寒,见他迟迟昏迷不醒,心中也颇为担忧,又见水痕夫妇脸色忧伤,神情疲惫,情知他们心中难过,操劳过度,出言想要替换他们,照顾水若寒一阵子,他们只是不让,百般不肯,无奈之余,只得好言安慰了他们一番,逗留一阵,觉得在这儿多待也帮不上什么忙,又不忍见他们伤心模样,便有意要回避开去,相互示意一番,便不多留,一同出去了,心中只是对他们照顾水若寒这番良苦用心、疼爱神情感慨不已,艳羡得紧,对他们所做所为,请岛上所有大夫来替水若寒瞧病,煮了好吃的皮蛋瘦肉粥来让水若寒吃,都是一清二楚,所知甚多。 水若寒却是一直处于昏迷之中,对自己昏迷之事,只是浑然不知,啥也不晓,只觉得自己头脑发胀,昏昏沉沉,自己到底是睡是醒,却是不分彼此,晃若隔世,直到自己醒来,先听了爹爹对自己的一番说话,知道大哥等人救自己经过,这时又听了骆大元这番说话,方才得知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许多疑惑,瞬时也便解了开来,清晰明了。 第九十六回 五虎闲聊 当下水若寒见骆大元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心中奇怪,问道:“后来怎样了?” 骆大元听他这般一问,一愣之际,收敛笑容,眼望水若寒,嚷道:“后来水伯伯又请了岛上许多大夫来给你诊治,水婶婶给你煮了皮蛋瘦肉粥,再然后,你便醒转过来了!”说到这儿,突然“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感慨道:“五弟,你可当真幸福得紧啊!” 水若寒突然听见大哥唉声叹气,说话感慨,与往日豪迈行径大为不同,眼望之际,瞧见大哥神情忧愁,却是颇有伤心神色,情知大哥心中念起父母,伤心之至,心念闪转之间,怕他多有忧伤,引得其余三位兄长也添忧愁,心中不忍看见,寻思:三位兄长父母已故,多去思念,只能平添难过,却是与事无补,我不若快些寻个话题,引开大哥思念之情,不让这番忧伤波及其余三位兄长,也便是了,只要他们心中不想此事,那便不会感到心思痛楚,纵然一时不想,痛楚略减一分,也便是好。心念及此,脑海中主意飞快流转,想及一事,便道:“大哥,我此番前去快活岛上办事,却也经历颇多,可谓九死一生,不知你们可愿听听我在快活岛上的遭遇?” 骆大元听了,心生好奇,瞪大眼睛望着水若寒,嚷道:“五弟,我正要询问你在那什么快活岛上遇着什么事了,湖上面要扔你入水中去淹死你的那个人又是谁,你这便快些说了罢!我可等着听哪!” 水若寒见这招管用,大哥似乎已不再想父母之事了,心中不禁一宽,目光向四位兄长扫视一遍,见他们眼神之中都含有询问之意,心中也便更加有了说出此事原尾的****,当下目光流转之间,望定骆大元,缓声说道:“大哥,我这次前去快活岛上,却是经历了这样一番事情。” 当下话头一开,直将自己如何上了快活岛,如何与张成比武,如何侥幸胜过了他,得他允许,放了自己下山,如何被马昆带入湖中,差点扔入水中淹死等情,向四位兄长从头到尾,翻来覆去,说了个清楚,道了个明白。听得骆大元等人直是摩拳擦掌,咬牙切齿,心中一个念头,便是要去快活岛上同太湖帮那群卑鄙小人打上一架,替水若寒报一报仇,解一解心头这口憋着的恶气。 水若寒这一通说,好是兴奋,直说了个吐沫横飞,口干舌燥,话一说完,顿觉口渴异常,便向骆大元道:“大哥,我口渴得紧,却是给我弄碗水来喝喝。”心中暗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为了不让你们过多思念父母从而引起伤心,我这番说话,可着实费了不少力气,虽然话语激动,带动身子骨刺痛不已,但见着你们脸上神情和悦,我自身这点痛楚,也便算不得什么了。 骆大元听见五弟讨要水喝,便即“哦”了一声,瞥眼间,瞧见桌上有茶水,便即转身过去端茶。茶入手后,触手处感到茶水已然凉透,更不耽搁,快步走到水若寒床头,在他枕边坐了,左手端茶,右手伸入水若寒脖子下面,臂上运一运劲,用力往上一抬,突听水若寒“哎哟”一声痛叫,情知自己手抬重了,惊慌之余,赶忙将水若寒脑袋放下,抽出手来,嚷道:“五弟,可是弄伤你了?” 水若寒猛然间被抬之下,脖子上突然感到一阵刺痛,却是入骨般剧痛,一痛之际,额头汗水往外不住“扑扑”直冒,整张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脸上汗水直冒,面部神情已然扭曲异常了,却是好一番痛,缓了一缓,见大哥神情惊慌,情知吓着了他,心中不忍,强忍住疼痛,脸上露出勉强笑容来,道:“不碍事的,我……我好得很。”说话之间,已然牙关紧咬,却是勉强从嘴里憋出来了这几个字。 隋承志在一旁看见,急忙从骆大元手中取过茶水,道:“我来喂五弟喝茶罢。”见骆大元“哦”了一声,双手颤抖着递将过茶水来,情知大哥心慌意乱,受了惊吓,为了安抚于他,冲他微笑道:“大哥,你若口渴了,自顾喝茶便是,喂五弟喝茶之事,便交由我来罢。” 骆大元已然慌乱,没了主意,当下听隋承志这般一说,也不相强,道了声:“好。”站起身来,让在一旁,目光盯着水若寒,看他是否当真没事。 隋承志也不过多理会,往水若寒枕边坐了,望着他缓声说道:“五弟,现下可是不疼了?能喝茶了么?”见水若寒“恩”了一声,便左手端茶,右手伸入他脖子下面,轻轻抬起他头来,将手中茶水往前一送,放到他嘴唇边,缓缓倾斜了喂将入去,咕咚咕咚,却是喂他喝完了一整杯茶水。 隋承志见了,心道:看来,五弟当真是口渴得紧了。你还别说,这大热天的,我也确实口渴得很了。心念及此,便道:“五弟,可还要喝茶水么?” 水若寒瞧着四位兄长围在自己身周,眼睛直直得望着自己,不好意思起来,道:“不喝了,你们喝罢。” 隋承志听他这般一说,直道他真是不口渴了,也不多问,心中想着自己也口渴难耐,便将水若寒头轻轻放下,抽出手来,站起身子,转身走到桌旁,将空茶杯往桌上放了,端起一杯茶水来,“咕咚”一声,仰头便喝了个干,回身说道:“大哥,二哥,四弟,你们想来也口渴了,过来喝杯水罢。” 三虎听了,相互望了一眼,“哦”了一声,快步走到桌边,一人端起一杯茶水,仰起脖子,咕咚咕咚,通统喝干了杯中茶水。骆大元喝完之后,好不解渴,直是“啊”地一声,长长赞叹了一句,见桌上还有二杯茶水,心中口渴,也便一杯一杯,全给喝了,直是解渴得紧。 当下喝完茶水后,隋承志忽然感到肚子隐隐饿了起来,抬头望向窗外时,见着日色已近中午,却是吃饭时辰了,便向水若寒道:“五弟,现下时辰,已到了吃饭辰光,想来,你肚子定然也已饿了,三哥我本想邀你同我们一道去饭堂吃饭,怎奈你身子不适,行动不便,这共同吃饭之事,也便只能以后了。不过,你也不要心急,且躺着好生休息,水伯伯有言在先,让我们走时,向他们打声招呼,因而,想来,等我唤来水伯伯、水婶婶后,他们自会给你送饭吃。” 水若寒听了,心想也对,无奈之余,只不说话。 骆大元忽然嚷道:“是啊,大哥我肚子可确实饿得很了!” 刘武扬笑道:“三哥说的是,五弟,我等吃过饭后,再来陪你说话也是不迟,二哥,你说是么?” 花弄影“恩”地一声,点了点头。 水若寒心中意思,也是要和四位兄长一道前去吃饭戏耍,怎奈自己浑身疼痛,身子上下实在难以动弹,躺在床上直是半分行动不得,四位兄长肚子饿了,却也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在这儿陪自己,心中无奈,只得低声答应了声,眼望四位兄长,说道:“你们吃过饭后,可得早些过来陪我聊天。”见着四位兄长齐声说道:“这个自然。”也便张大眼睛,目送他们出了屋子大门,心中念头,只盼他们早些吃过中饭,过来陪自己闲聊解闷。 当下英雄四虎出得屋子,依着隋承志意思,径直朝隔壁厢房走去,想要唤来水痕夫妇,照料水若寒。 骆大元最是性急,二话不说,一个窜步,早到隔壁厢房,喉咙一展,大声嚷道:“水伯伯,水婶婶,我们肚子饿了,现在要去吃饭,你们快出来罢!”一边叫嚷,一边伸出右手,张开五指,变成手掌,啪啪啪啪,不住拍打房门,好是大声。 水痕夫妇休息所在,乃是东首厢房,位于水若寒屋子隔壁,紧贴而居。此屋原本是水若寒厢房,只因他浑身虚脱,晕乎不醒,整整躺在水痕夫妇厢房里头昏迷了一天****,这个厢房也便空闲了出来,水痕夫妇累了,想要休息,见这厢房离得最近,想要照料水若寒最为方便,也便进了这屋子里头,稍事休息。 早前,水痕瞧着妻子美艳动人,引得心头**大起,只是碍着刘远和五虎在场,一时之间,不便过多表露。正在把控不住之际,瞅着五虎有话要聊,便遣走了刘远,想让五虎畅所欲言,不受拘束,寻个借口,自己与妻子趁机出了屋子,去了隔壁厢房,想要休息一会儿。 待得进入厢房之中,水痕**顿时大起,激情澎湃,难以抑制,只想立马扑了上去,与花娇好好亲热一番,快活快活,怎奈现下是白天,碍着天亮,亲热起来极为不便,自己与花娇又是一天****未曾合眼,疲累已极,再则,二人刚刚吵过架,绊过嘴,心中怨气虽然解了,可些许疙瘩仍然存在,如要全然消散,多少需些时辰,想来这时候,纵然自己真要亲热,只怕花娇也未必便肯,若是强行让她从了,不但大违夫妻之道,更是颇伤夫妻感情,思来想去,只觉好是无奈,望着花娇,眼含****,唉声叹气,摇头叹息,万不得已,只得强行忍住了,反手将房门一关,走到床边,仰头倒下,躺到床上,眼睛一闭,和衣而睡,心中计较,直是想着万一隔壁厢房中五虎聊得差不多了,有事要找自己夫妻,也好及时起来,出去料理,只是心中****强盛,好是难受,寻思:现在若是晚上,那该多好。 花娇见丈夫满眼含情,浑身冒汗,望着自己,似乎有所****,身上举止,大有蠢蠢****之势,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好是惊疑,寻思:痕哥一向为人正派,作风硬朗,不会大白天的,一时冲动,心中欲念按捺不住,竟想干那出格之事罢。啊哟,那可丢死人了。心念及此,心中羞愧,脸上不禁一红,低垂了一对妙目,别过头去,一颗心怦怦乱跳,不知如何是好。 这般慌得片刻,耳中忽然听得“吱呀”一声,心中奇怪,回头看时,却见丈夫关了房门,走到床边,躺了睡了,也不脱衣裤,瞧这情形,却是没有半分不轨意图,心中宽慰之余,“呼”地一声,松了口气,寻思:原来是我自己心思多了。宽慰之余,心中却是并不如何喜悦,反而隐隐感到有些失落,暗道:瞧我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心中害臊,脸上又是一红,为自己那**荡念头感到甚为羞耻,想着想着,心头忽然一甜,却是想到了平日里翻云覆雨时的快感,心中直是越想越觉得好笑,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这一声笑出之后,生怕吵醒了丈夫,引来他质问自己,多惹羞惭,不禁偷眼瞧了丈夫一眼,见他正紧闭了眼睛,欲睡未睡,似乎对自己这一声笑并未引起注意,心安之余,抿嘴笑笑,感到身子确实疲累了,也便走到床边,躺在他身侧,美目一闭,和衣小睡起来。却是不想,水痕脑中满是欲念,直是闭了眼睛,尽力抑制,不让自己兽欲忽然爆发出来,强行凌辱了妻子,因而,花娇那声笑声,他竟没有听到。 二人这般一躺,稀里糊涂,也不知睡着没睡着,迷迷糊糊中,直不知过了多少时辰,耳中突然听到一阵震天价响地叫嚷之声,好不吵闹,紧跟着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传来,啪啪啪啪,极为响亮,拍得房门一晃一晃,便似要掉落下来一般,好是大力。 花娇乍听之下,大吃一惊,直道出了什么急事,头脑立马清醒过来,急忙一个翻身,从床上跳将下来,跑到门边,打开门来,见是骆大元,心中惊奇,问道:“寒儿怎么了?” 骆大元正在大力敲门,突听“吱呀”一声,房门开了,花娇站在门内,问自己话,一愣之下,右手抬起,搔了搔头皮,竟支吾着回答不上来。 第九十七回 嘴中泡泡 隋承志在一旁看见,急忙上前,笑着说道:“水婶婶,啥事也没有,我们兄弟几个肚子饿了,想去吃中饭,水伯伯刚才说过,我们要走时和你们说上一声,我们这便来打扰你们了,情急之处,当真过意不去。”心中想着,适才,大哥大呼小叫,猛力敲门之时,自己在一旁看见,心中大惊,暗道:大哥若是这般吵闹,水伯伯水婶婶倘若正在酣睡,被他这一番嚷,从梦中惊醒过来,心情定然不爽,只怕到时候,很是对不住他们。想要上前阻止时,为时已晚,花娇已然开门,迎面走将出来,问了水若寒情由,骆大元一愣,便搔头不支声了。 隋承志深知大哥脾气粗鲁成性,向水痕夫妇多做解释不但不美,反而坏了大哥名头,损了大哥面子,伤了兄弟感情,折了兄弟义气,心虑之间,便不说破大哥胡乱吵嚷之事,只含糊其词,推说是自己四人的主意,言下之意,便是要将责任让自己四兄弟一并抗了,直把话挑名是自己四人共同意思。 这时,水痕听得声音也已起身,快步走到了门旁,凝目望着四人,侧耳倾听,听隋承志说出这番话来,心中微微发怒,暗道:你们想告知我们一声,那便告知我们一声好了,这般大吵大嚷,胡乱拍门,却是很不应该,搅得我们心境不宁,睡不安稳,实是浑然没个规矩。心中直是发怒,不禁眉头大皱,环眼之间,见着四位侄儿略显稚嫩的面庞,心中猛然一动,寻思:看来,四位侄儿武功虽高,年纪毕竟还小,肠子直率,竟是小孩子脾气,对于人情世故,礼仪规矩,还不大懂,想我堂堂做长辈之人,却又怎能和几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徒然生他们的闷气呢?这事若传了出去,还不让人家笑掉了我的大牙么?想到这儿,心中不免宽慰自嘲起来,想到四位侄儿又好气又好笑之处,心中感到哭笑不得,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无奈苦笑,“唉”地一声,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 只听花娇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们,你们去罢!寒儿这边,由我……我和你水伯伯照料着便行了!” 隋承志道了声:“是。”侧头向三位兄弟道:“咱们去吃饭罢。”眼睛到处,向三人同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别做声多说话了,双手一搭骆大元肩头,推怂着他朝饭堂方向走去。 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看见,相互对视一眼,迈开步子,跟在二人身后,紧紧尾随而行。 花娇见四虎去了,心中关心儿子,也不停步,一路小跑着,径自走进了水若寒屋子里头,举目看时,见他正睁大了眼睛,望着顶上蚊帐,躺着发呆,心中关切,柔声问道:“寒儿,饿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水若寒正在想着心事,怔怔出神,听到花娇声音,回过神来,斜眼望了她一眼,“恩”了一声,碍于脖子疼痛,也不点头。 花娇见儿子答允,便出屋子,寻着屋外火炉,见炉内火头正旺,炉上铁锅扑腾扑腾,往外不住冒着白烟,情知粥已彻底熟透,急忙打开锅盖,想要盛粥。不想,锅盖这一打开,一阵热气迎面瞬间喷将上来,滚烫非凡,眼睛这一受热,竟是睁不开来,急忙闭了妙目,扭过头去,不看锅子,鼻中却是忽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焦臭味,刺鼻异常,心中一惊,急忙伸出右手,放在锅上,狠狠扇了一扇,慢慢回过头来,将眼睛缓缓睁开,对着锅内凝目细看,透过满锅热气,这才发现,锅子里头明明便是一团黑糊糊物事,焦臭异常,哪里还有自己煮的白嫩爽滑的皮蛋瘦肉粥在?当下一惊之下,方才想起,敢情自己刚才太过疲累,去休息时竟忘了熄灭炉内火苗,任凭它自烧自燃,煮着锅内热粥,时辰久了,这一锅子粥早已熬得焦烂,令人闻了作呕,却又怎生去吃?头脑闪转之间,想到儿子肚子饥饿,心中疼惜,慌乱起来,哪里顾得这旺火焦粥,放了锅盖,一路小跑着,径自去了饭堂,想要胡乱找些吃的,给儿子充饥。 花娇这一路跑,很快到得饭堂。进入饭堂内,游目四顾,见着英雄四虎正坐在居中一张红木圆桌上大口大口吃着食物,桌上菜肴颇为丰盛,有鱼,有肉,有蔬菜,也有鲜汤,花娇见了,心头一喜,急忙转身入厨房中,从柜子里头取出一副碗筷来,走到灶头前,打开锅盖,从灶上大铁锅中盛了一大碗米饭,转身出了厨房,去了四虎身旁,站在桌边,往米饭上面夹起了菜,一大把一大把,眼望桌上菜肴,右手不停,不住夹着,面带微笑,边夹边道:“寒儿肚子饿了,我来给他弄点吃的!四位侄儿,你们随便吃,不用管我!” 英雄四虎正在吃喝,突见花娇闯了进来,眼望桌上菜肴,笑呵呵的,转身跑入厨房之中,过了一会,走将出来,手上已多了一副碗筷,四虎相互看看,心中直道:水婶婶定是肚子饿了,要来和我们一块儿吃饭。哪知,花娇竟是走到桌前,弓着身子,俯靠桌边,左手端碗,右手拿筷,一夹一夹,往碗里夹起了菜,边夹边笑,说出了这个情由,四虎听了,互相望望,心中均道:原来如此。直道自己会错了意,当下碍着她是长辈,站在这里夹菜,自己实不好意思再吃,手上端着碗筷,眼巴巴地望着花娇夹菜,谁也不说话。 花娇见米饭上已夹满菜肴,便收了筷子不再夹菜,站直身子,望了英雄四虎一眼,笑呵呵道:“你们慢吃,我先走了。”心中惦记着儿子,也不等四人回答,转过身子,端了碗筷,径自跑了出去,直奔水若寒屋子。不一时,早到屋中,抬头看时,见水痕已然在内,陪着儿子说着闲话,便道:“痕哥,快将寒儿扶了起来,我好喂饭。” 水痕也不多说,将水若寒身子立马小心翼翼得搀扶了起来。 花娇见丈夫已然动手将儿子身子扶起,便走将过去,在床边坐了,慢慢喂起儿子吃饭来。 水若寒腹中早已“咕咕”叫唤,饥饿得很了,当下见妈妈过来,手上端着饭菜,瞧着心中欢喜,口水直流,二话不说,饭来张口,吧唧吧唧,也便吃了起来。哪知,饭菜一入口中,碰着嘴里泡泡,顿时烫痛异常,痛楚不已,不禁大皱眉头,面目扭曲,始才想起,适才自己嘴里喝着烫粥已然起泡,现下嘴里含入东西,嘴巴一动,万般疼痛,本想大口大口痛吃一气之心,也便瞬间淡了许多,想要吐出来不吃时,瞥眼间,瞧见爹爹妈妈一脸关心神色,自己若是这时候将饭菜吐了出来,他们定然要问东问西,关切一片,到时候,徒惹父母担忧,而自己肚子又确实饥饿得很了,急着要吃东西,无奈之余,只得强忍着将饭菜裹在嘴里,慢慢得咬,慢慢得嚼,小心得吞,小心得咽,每一口饭菜入嘴,都要在嘴里吧唧半天,方才咽得下去,一大碗饭菜直吃了半天,才只吃了一半。 水若寒吃了这一半饭菜后,已然辩出这饭菜的滋味来了。只觉吃起饭来,那米显是初熟,生硬得很,咬在嘴里颇为烫热,米饭碰到嘴中泡泡,顿时生疼起来,好不痛楚。那菜又是新鲜出炉,热气腾腾,吃在嘴里,烫在心头。当下嘴巴烫痛不过,纵然饭菜烧得美味可口,喷香诱人,也已无心多吃,吞咽半天,吃入肚中半碗饭菜后,嘴里上火,实在承受不住,肚子虽然仍饿,才只吃了个半饱,父母又在一旁看着,关心无比,想到自己吃着太过不便,也便不吃了。 花娇见儿子吃得满头大汗,眉头紧皱,每吃一口都要咀嚼半天方才咽得下去,心中直道:这饭菜定然做的不可口,难吃得很。心中关切,一连出声问了好几遍,直道:“饭菜可是好吃?” 水若寒见妈妈关心,心中寻思:我嘴中疼痛,起了泡泡,这事纵然说了出来,让妈妈知道了,也只是令她担心而已,却也于事无补。想到这儿,嘴里虽然疼痛,却是强做不痛,脸上勉强挤出笑容来,胡乱找个理由,只推说是天气太热,自己吃不下饭。 花娇心中怀疑,双手端着碗筷,将饭菜凑到自己嘴边,扒了一口饭,吃了一口菜,含在嘴中,细细辨了一辨,品位一番,一品之下,嘴中只觉万般清香,满嘴流油,美味可口,滋味无穷,心中不禁一畅,愉悦之余,暗自赞道:瞧这颗粒饱满的米饭,油光十亮的菜肴,看着便很诱人,庄内厨子能做出这色香味俱全的上好饭菜来,当真是好手艺,明儿有空闲,我定当要好好向他讨教几手,学一学这烧菜煮饭的上等工夫招式,将来也好为痕哥、寒儿做出好东西来吃。心中想得欢喜,嘴中也不闲着,“咕咚”一声,将含了半天的菜肴一口吞入了肚中,饭菜虽入肚中,口中仍存有余香,嘴巴爽快,也便“吧唧吧唧”数声,舌头在嘴里卷卷残余的饭菜,然后伸出嘴外,舔了舔嘴唇上面残留的油水,一对妙目望着儿子,转念寻思:为何这般好吃的饭菜,我儿却是吃得颇为难受呢?心中不知内情,耳中但听儿子这般说话,心中想来也无其他理由可以解释,直道便是了。正在这时,耳中忽然听得一阵“咕咕”之声从旁边传来,心中奇怪,瞥眼看时,见那声音竟是从水痕肚中发出,心念之间,情知是丈夫肚子饿了,腹中始才发出这般声响,妙目流转,瞧见丈夫呆呆神情,心中想着好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水痕正满眼含情得望着妻子喂儿子吃饭,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忽见妻子扭过头来瞧了自己一眼,笑出声来,心中奇怪,寻思:却是怎么了?想得一阵,不明其意,仔细一听,方才醒悟,敢情是自己肚子饿了,“咕咕”叫唤,妻子想着好笑,才会这般讪笑自己,当下望着妻子妩媚神情,心中不禁一荡,想着也是好笑,不免“呵呵呵呵”,笑出声来。 花娇肚子也是饿了,只是心中关心儿子,一心喂他吃饭,将自己腹中饥饿之事一时之间浑然忘却了,这时,耳中听得水痕肚子叫唤之声,顿时引得自己肚子饥饿起来,咕咕咕咕,大声叫唤,竟是好不响亮,心中忽感一阵尴尬,脸上微微一红,一双妙目流转,望定水痕,格格娇笑。 水痕见花娇笑魇生花,楚楚动人,心中不禁又是一荡,耳中听得“咕咕”之声大作起来,夫唱妇随,此起彼伏,心中更觉好笑,望着花娇,呵呵呵呵,笑得更欢了。 水若寒一对眼珠子左看看,右瞧瞧,望一眼父亲,张一眼母亲,见他们相视而笑,好不开心,心中高兴,寻思:咱们一家三口如能像现在这般天天待在一起,有说有笑,这般滋味,定然幸福得紧。心中想着欢喜,嘴巴一张,不禁“哈哈哈哈”,大声而笑。 这时,英雄四虎吃过中饭已然来了,进得屋内,见水痕父子三人正在相视而笑,心中奇怪,一起站住了脚步,愣愣看着。 水痕夫妇见他们来了,想到自己三人胡乱大笑,被他们见到不免失态出丑,立马收敛笑容,止住笑声,示意四虎过来,陪着水若寒聊天,自己二人则出门去,说是肚子饿了,要去吃饭。 当下二人出了屋子,一路赶去饭堂吃饭,人在行走,心中却直是牵挂在儿子这边。到得饭堂内,见一桌子剩菜剩饭还能再吃,为了早些吃了赶去儿子那边照料则个,也便不让厨子再多做新鲜菜肴了,直接盛了饭,三口两口,将就着菜式胡乱吃了,草草收拾了碗筷,让厨子清洗了,自己二人便回去水若寒屋中照看儿子。 第九十八回 聚义厅 二人这一回转,七人便聚到了一处。 英雄四虎见着水伯伯、水婶婶进来,碍着长幼之分,敬长之谦,说话顿时拘谨起来,不敢随意胡扯,水痕夫妇但有所问,也便作答,不敢随意多说一句,待得久了,见着水伯伯、水婶婶颇为热情,不住找话题来闲话家常,老生常谈,心中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也便不再过于拘谨了,说话放开了许多。再聊到后来,聊得熟了,说到热闹处,直是天南地北,指东点西,你说一句,我道一声,说出了许多心声之事来,直是毫不隐瞒,有啥说啥。 约莫聊了两三个时辰后,七人都说累了,嘴巴干渴,见桌上有茶壶茶杯,也便倒上喝了几杯。 水痕瞧着儿子精神大振,说话振振有辞,想来已是大好了,自己肚子忽然隐隐饿了起来,不禁回头望望屋外,见着红霞一片,情知已是吃晚饭辰光,便向四虎道:“四位侄儿,想来你们都已饿了,这边有我和你们水婶婶在,你们便去吃晚饭罢。” 四虎答允了声,也便转身出去了。 水痕向一旁的花娇道:“娇妹,你去给寒儿端些晚饭来,我在这儿照料则个。” 花娇“恩”了一声,点头转身出了屋子。不一时,手中端了饭菜进来,同水痕一道喂儿子吃饭,见着儿子吃了半碗饭后皱眉不吃了,情知他已吃不下去,也不多问,向水若寒道:“我儿好生躺着休息,爹妈去吃了晚饭再来陪你。” 水若寒口中气泡,疼痛不已,时至此刻,竟无半分食欲,见着妈妈拿来饭菜,父母喂自己就食,心中念着父母关心,感激之余,也便硬撑着吃了半碗饭,当下听爹妈说要去吃晚饭,便“恩”了一声,示意他们自去便是。 水痕夫妇见儿子应允,放心一笑,转身双双出了屋子,顺手“吱呀”一声,关了屋门,径直去了饭堂,心中惦记儿子,匆匆吃过之后,又回到屋中,同已然在内的四虎一道陪了水若寒一阵子,见着天色不早,合当休息,便先让四虎回去睡了,然后夫妻二人和儿子聊了一会儿,瞧着儿子伤好,已不需要人来昼夜陪着过多照料,只需躺着好生休养便成,相互看看,心中明白,不想在此过多打扰儿子休息,便道:“爹妈回去睡了,明日再来看你。”见儿子答应了声,也便一同回了自己厢房,好生安歇了。 水若寒这一调养,直是过了二日,身子才算大好了,恢复如初。他身上伤势本就不重,只是疲累过度浑身虚脱所致而已,这般安心躺在床上休息保养两日,身子复原,那也算是情理之中之事。 这二日中,水痕除了照料水若寒外,每日必在聚义厅中召见冯平一次,于他谈心,详问山贼中事由及他在山贼中底细,凡有疑惑,一一询问再三,只要核实清楚。 冯平为人畏缩,直道自己身中奇毒,不日便死了,心中好是恐慌,只盼水痕良心发现,能早日给了自己解药,救得自己性命,因而但凡水痕若有所问,他必然详加回答,老老实实,本本份份,丝毫不敢有所隐瞒。 水痕观察他数日,见他神情不似作假,也便相信了他,满心以为山贼首领不日必到,不想,到得第三日上,仍是不见半个山贼踪影,心中忧愁,不免焦虑起来。 中午时分,水痕见不是个事,便有心要未雨绸缪,商量一个对策出来,当即离了码头,带同英雄五虎进入聚义厅中,一行六人只在厅中说话,谈论山贼头领为何到了这般辰光,仍是迟迟未到,其中缘故,只要靠着六颗脑袋,六种思维,群策群力,详加参详。商议一阵,水痕心中直泛嘀咕:莫非他们起了反心,不顾那胖子冯平死活了? 正在这时,刘远急匆匆跑了进来,恭身说道:“启禀帮主,东南方向划来六艘大船,其行甚速,不知是敌是友,请帮主前去一看。” 水痕听了,心中已然猜到几分,立即起身,带着英雄五虎径直去了码头,放眼望去,见不远处有六艘大船正在飞快游来,船上正中大旗飘扬,黄底黑字,看得分明,便是“太湖帮”三个大字。 水痕等了三天,不见太湖帮首领过来,心中正在担忧,不知他们是否真会如期赴约,这时,见着他们来了,心头顿时一宽,当即示意两旁弓箭手收了弓箭,以示诚意,脸上笑呵呵的,站在岸边翘首迎接。不一会儿,见着船只先后靠岸,船上陆续走下三十多人来,其中有几个年轻汉子一下船只便即俯下身子,将船只抛锚绑缆好了,站起身来,跟在众人之后,缓缓行走,同他们一道径直朝着水痕等人所在走将过来。 水痕见众人已然行近,迎上前去,施了个礼,微笑道:“诸位想来便是太湖帮中头领了,久仰大名,今日如期而至,到这逍遥岛上来,想来,定然是收到你家冯副帮主信函,情知要商议大事,因而来了,如是这般,端的很好。” 当先一人“哼”了一声,双手负背,昂首傲然道:“端的很好?哼,你是何人?” 水痕见那人满脸横肉,大小怪眼,相貌怪异,奇丑无比,心中一惊,脸上却不显露,说道:“敝人水痕,是这逍遥岛上帮主。”他本想自称英雄帮帮主,后来一想,还是称为逍遥岛上帮主更为合理,便有此番说话。 那怪眼人一听,心中惊诧,正眼望着水痕,说道:“帮主?哼,你可便是那英雄帮中的水倒流么?” 水痕听他知道自己外号,脸上微微一笑,道:“敝人正是。”瞧了瞧那怪眼人,问道:“阁下莫非便是快活岛岛主张成?” 那怪眼人上下打量了水痕一番,白了他一眼,冷冷的道:“张成?哼,本岛主便是,怎么,你也想用计谋害死本岛主不成?哼,水倒流,你抓了咱们冯副帮主,却是把他关在哪了?还不把人给本岛主交了出来!” 水痕心中思虑片刻,微笑道:“敝人岂敢胡乱关押贵帮冯副帮主,只是把他请到山上小住几天而已。”目光扫视众人一遍,正色道:“贵帮冯副帮主正在山上聚义厅中相候,我们这便上山去罢。” 张成见他这般说话,明里不说,暗中意思便是拿冯平来压全帮头领,心中很是无奈,寻思:这厮向来诡计多端,要走也是他走前面。当下“哼”了一声,白了水痕一眼,冷冷的道:“上山去罢?哼,你来带路。” 水痕眼望众人,说道:“这个自然。来来来,这边请。”说着,转过身来,当先领路。这一转身,瞥眼间,瞧见英雄五虎在侧,便向他们暗中使个眼色,示意他们紧跟自己而走,万一苗头不对,也好见机行事。 英雄五虎情知水痕不会武功,山贼若是突然闹事,那便遭了,相互看看,立马转过身来,在他后头跟了,想要贴身保护则个。 五虎这一动作,五色衣衫飘动,张成身在一旁,已然引起注意,眯眼细看时,一对大小怪眼在五人中飞快一扫,径直扫到了水若寒青色衣衫上,望着他转身背影,想到自己先前受他羞辱,当众丢了大丑,心头一股无名怒火瞬间燃烧起来,顿时怒从心起,想要即使发作,脑中一转,忽然想到自己是群龙之首,帮中众头领在场,自己倘若此时胡乱动作,只恐有****份,再则现下冯平在他们手上,情势一时之间还不明朗,自己若是用强,却也不便,思量之余,心中虽怒,却也只能强行忍住,只待时机成熟,再有所动作,当下闷怒,朝他狠狠瞪了一眼,“哼”了一声,见六人已然先行走了,帮中众头领在自己身后跟着,也便昂首阔步,率先迈步而行。 马昆夹杂在人群之中,早已瞧见了水若寒,心中想来对自己手段未得,杀不死他,一直懊恼在心,埋怨不已。当下见他转身走了,心中愤恨,冲他“呸”了一声,嘴中唧唧歪歪,大放噘词,嘴巴干动,却不出声,只是一味悄声咒骂,却是不敢大声声张,心中意思,便是要耍一耍嘴皮子,过一过嘴瘾,暗道:这儿毕竟是人家地盘,我心中有所怨言,暗中偷偷发泄一番也就是了,如果胡乱声张出来,把事情闹大了,张老二怪罪起来,这罪责我可承担不起,到时候,可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想到这儿,一对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望着水若寒后背直直盯着,心中火大,怒念大生,时时想要扔出暗器射杀于他。 只因来时张成有令在先,说是冯平吩咐了,众人只准人来,不准带了兵刃过来。因而,众头领心中虽然想要携带兵刃上岛,碍于帮规森严,毕竟不敢违拗,私自携带了兵刃前来。马昆想到众人都是不敢,自己又不是糊涂蛋,非要仗着自己是冯平、张成的拜把兄弟,权势雄厚,有个强力后台撑腰,在帮中干啥都成,因而故做勇敢,强行出头,亲自以身犯险,偷偷携带了兵刃过来,更别说是要携带江湖中人为之蔑视的暗器了。 当下马昆脑筋一转,又想到要当面向他单挑,使出拳脚,光明正大的动手打他。只是码头上人头窜动,拥挤得很,自己想要硬挤上前,却是颇为不便。纵然硬挤过去了,这儿地方狭窄,人头又多,拳脚施展不开,动手却是极为不便。而即便在场众人会意,故意腾出地方来,让自己二人交手,自己这三脚猫功夫,却又哪敢当真在众人面前卖弄,去与那能斗赢张成的东青虎水若寒动真格的了?脑中只是一味胡思乱想,嘴上喋喋不休,乖乖在张成身后跟随了,夹杂在众人之间,紧紧尾随,却又哪里敢有半分动作了。心中暗道:走着瞧罢,只要一被我逮到机会,定然要迅捷出手,将这小子千刀万剐,杀个透彻。 马昆思虑之间,水痕只顾在前带路,引着众人一路北行,寻着山路,登上山巅,到了“缥缈山庄”门外,见刘远在门口迎接,吩咐他先去备茶,自己带着众人一路进入院内,寻着聚义厅,走了进去,在厅正中站了,转过身来,面对山贼头领,微笑道:“诸位头领,这便都坐了罢。” 英雄五虎紧跟水痕身后也已进入聚义厅中,见着水痕转身,便在水痕身前两侧不足三尺处分头站定,回转身来,骆花二人站在左侧,隋刘水三人站在右侧,呈现左三右二之势,身子靠前,凝神运功,环伺左右,贴身保护,谨防山贼入得厅来突然发难,偷袭水痕。 六人这一站定,张成当先入厅,为首而站,正面对着水痕,听了他说出这一番客气话来,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冷冷的道:“都坐了罢?哼,冯老大呢?怎的不见?” 水痕一听,不明其意,转念一想,若有所悟,问道:“敢问尊驾,冯老大可是指贵帮冯副帮主?” 张成冷冷的道:“冯副帮主?哼,不是他,还会是谁?” 水痕听了,微笑道:“张岛主稍安勿躁,冯副帮主马上便到。”目光扫视众山贼头领一遍,道:“诸位头领,先请就坐。” 众山贼头领站在张成身后,见着椅子,心中都想坐了,只是碍于张成不坐,他是冯平拜把兄弟,帮中职权现下属他最大,他既不坐,又有谁敢先行坐了,当下听了水痕这话,数十双眼睛齐齐望着张成后脑勺,等他示下。 只见张成头也不回,冷冷的道:“先请就坐?哼,要坐也是本岛主自己来坐,却轮不到你来说东道西。”眼珠子向前一扫,瞧见居中一把白虎交椅,想要上去坐了,刚要抬脚,见着英雄五虎围在水痕身侧,个个虎视耽耽,想到三日前湖上一斗,这五人个个身手不凡,武功好生了得,而那白虎交椅又是大位,向来只有本帮大当家才可以坐,旁人若是随便坐了,便是触犯帮规,罪当处死,心中想来还是不坐的好,望了左首第一把椅子一眼,走将过去,一屁股坐了下来,脖子一仰,抬头望着天花板,头也不转,傲然道:“哼,兄弟们,都坐了罢。” 众山贼头领见他坐了,得了他命令,都道了声:“是。”纷纷走到张成身后,找把椅子,随便坐了。幸好厅内椅子颇多,他们坐在一处,倒也可以坐下。 水痕见众山贼头领坐好,正要说话,斜眼间,见着刘远走进厅来,身后跟了十来名家丁丫鬟,男男女女,手上托了托盘,端茶送水来了,便向刘远道:“递了茶水给诸位头领喝。” 刘远恭身答应,回头吩咐家丁丫鬟上前给诸人递茶。家丁丫鬟也颇恭顺,走上前去,给在场诸人一一递上茶水。 众山贼头领都是久经江湖之人,一生之中,常年在刀尖上混日子,可谓:“大风大浪,九死一生。”所见世面太多,因而凡事遇着,都是小心谨慎得很。此番前来逍遥岛上,众人按着冯平事前命令,只准来人,不准带来兵器,因而身边未曾携带兵刃,既不携带兵刃,心下底气便是不足,心中想来不知敌人是何意图,有甚图谋,心中只是早做打算:随机应变,见机行事。这时,忽然见着家丁丫鬟递茶过来,心中各自嘀咕:敢情是要下毒手了。只因依着往日江湖上行走惯例,敌人在茶水中下毒之事乃是常有,实不在少,因而见着这种场合,早已见怪不怪,处之泰然了,当下心中虽有所虑,脸上均都深藏不露,沉稳得很,纷纷客客气气的伸手接过茶水,端茶入手,拿在手中,有些胆子小些的,生怕茶中有毒,只是端着,却是不喝,有些胆子大点的,给点面子,假意将茶递到嘴边,倾斜了茶碗,仰起脖子,做个饮茶之状,实则是将嘴唇抿紧了,让茶水只在唇外游走,不让半点茶水入口,心中意思,便是出于客气,做个样子,假装喝了茶,糊弄过去,也便是了,只是不敢当真去喝入那茶水。众山贼头领心中都是一个心思:这茶水中所下何毒,我等皆不知晓,万一当真喝了这茶水,毒性发作起来,那可当真祸福不知,棘手得很了。 有些自认为是老江湖的,则是双目下垂,仔细盯着碗中茶水不住瞧看,想要辨认出里头到底掺入了何种毒药,边看心下边嘀咕着:依我多年行走江湖经验,里头定然是下了蒙汗药了,他们意思,必然是想在我们饮茶喝水之际,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我们当场麻翻了,来个一网成擒,一网打尽,届时,我们手脚不听使唤,心有余而力不足,便只能像皮影戏中的牵线木偶一般,乖乖得任凭他们胡乱下手,随意摆布了。到了那时,只怕他们露出狐狸尾巴来,得意洋洋得冲我们万般辱骂、百般嘲笑,我们也只能傻傻看着,丝毫奈何他们不得了。哼哼,这条毒计虽好,只可惜,却是不曾想到我们这儿别的没有,就是老江湖多,既然被我这老江湖给识破了,那其他很多位老江湖定然也能识破了,料来这般小小伎俩,你拿了去欺骗三岁孩童兴许还能管用,若是想要欺骗咱们太湖帮中之人,那可是照猫画虎,自作聪明了,更别说是要骗过我们太湖帮中的诸位精明头领的一双双慧眼了。哈哈哈哈,当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之事啊。 众山贼头领心中各自想着心事,众人都是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想法,不过,万变不离其中,总之是认定了茶水中掺有毒药,谁都不敢随意喝茶。 其实,他们想法虽有可取之处,在这儿却是多虑了,这茶水乃是普通茶水,并未掺有任何毒药。水痕邀他们至此,乃是共同商议自己来当太湖帮帮主的大事,又怎会胡乱在请他们喝的茶水中下毒药呢?只是其中道理他们不知,心中小心,故有这许多杂七杂八的江湖上谨慎念头而已。 当下刘远边吩咐家丁丫鬟递茶,边示意边陪笑道:“请喝茶!请喝茶!” 张成见有丫鬟递来茶水,也便伸手接过了,拿在手中,只是不喝,白了水痕一眼,冷冷的道:“请喝茶?哼,却又在搞什么鬼名堂!水倒流,冯老大人呢?怎么还不到!” 水痕见他说话无礼,心中不悦,脸上却不显露出来,冲着张成笑了笑,见家丁丫鬟已送完茶水,恭身站在一旁,便向刘远道:“快去有请冯副帮主来厅中相聚。” 刘远正想请水痕示下,听得水痕吩咐,应道:“是。”转过身来,带着一众家丁丫鬟一同走出了聚义厅。 见他去了,冯平一时半会也不会到,脑子一转,为了缓和气氛,找个话题,望着厅内众山贼头领,微笑道:“想来,诸位头领必是太湖帮三十六岛岛主了,敝人闻名久已,只不知诸位高姓大名,还请通报了声,敝人好一一见过,知会则个。” 张成一听,冷冷的道:“知会则个?哼,水倒流,你既然闻名已久,却又要知会什么!哼,本帮兄弟的大名,却不通报了,就算一一通报了,你也记不住!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本岛主做得了主的,自会做主,却不劳向你知会这许多兄弟的大名!” 水痕听了,知道他是带头之人,在贼帮中颇有分量,微笑道:“张岛主大名,敝人如雷贯耳,久仰久仰。” 却听张成冷冷的道:“久仰久仰?哼,本岛主连个东青虎都拿不下,还久仰个屁大名啊!”边说边白了站在水痕右首身侧的水若寒一眼,冲他冷冷“哼”了一声。 三日前那场激斗,水若寒早与水痕夫妇、英雄四虎说了,水痕心中自然知晓。当下听了张成这话,水痕转念之间,心中已然有数。忧虑之余,斜眼望向水若寒时,见他目光到处正直直得望着张成,脸上露出得意笑容,只不做声,说半句话,再看张成时,瞧他一脸愤怒神色,心头怒火便似要瞬间爆发出来一般,怒不可遏,心中不禁吃惊,眉头微微一皱,心道:且听张成还有甚话说,我好从他话中意思从中调节,好生周旋。 张成一见水若寒在场,心中已然有气,只觉浑身不自在,万般尴尬,直欲除之而后快。心中意思,便是生怕那日自己与之交手,打了许久,力气衰竭,一个失手,一招之差,败于他手,这事若是传将出去,让江湖中人知晓了,定然大失自己颜面,难听得紧,因而一上来,便来个含糊其词,模棱两可,自己先将此事说破,也好解些尴尬。 其实,那日打斗只有“莫厘山庄”内在场诸人知晓。张成为人凶悍,杀人如麻,本想将之尽数杀了,来个杀人灭口,死无对证,不让此消息流传出去,心中最为安心。怎奈碍着在场人数众人,少杀几个尚且可以,若是一口气杀了这许多人,即便自己不去说破,他们兄弟姐妹,帮中好友,其余帮中诸多人等定然会引起怀疑,到时候闹得帮内人心惶惶,大起反心,若是这般,自己在帮中的权威地位定然大受影响,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因而,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便当众假仁假义,做起表面文章来,直是公开以帮中讲究情义为由,话语之中,明说暗喻,威逼恐吓,说杀论宰,言下意思,直是千方百计要让诸人都闭了嘴,不准将今日比武之事向其他之人吐露了半个字出去,若是不然,他日必然寻个借口,以触犯帮规为由,将之明杀暗砍,悄然除却了。 庄内诸人深知张成向来为人,碍于他的淫威,又哪敢胡乱造次,大放撅词,将此事说了出去,惹来杀身之祸,因而这事除了在场众人之外,帮内他人至今仍然都是不知,隐瞒的却是极为隐蔽巧妙。 张成见众人暂时不言,只恐将来其中一人一个不小心嘴巴大了,将此事给说漏了嘴外泄出去,自己仍然不免要受人笑话,丢人现眼,心中思来想去,实不放心,暗中心思,直道:“纸包不住火。”便是要寻个机会,依旧悄然挂个罪名,将那些知晓内情之人一一杀死掉了,通统除却,明杀暗杀都成,只要心中安乐方才甘休。想到众人中,惟独马昆是自己拜把兄弟,交情厚些,心头念头尚存一线义气,盘算着只要他不出去胡说八道,也便放过了他,不伤他性命。 当下张成心念所及,突然想到马昆办事不利起来,心道:我将暗中杀死水若寒这个重任交托于你,你却办事不利,大失我之所望,竟然让他依旧活着,活到了现在,留了这么一个大活口在外边,对我在江湖上的影响危害,可着实大得很啊。马老三,你可当真是个蠢材啊。想到这儿,侧过头来,冲坐在自己身旁右首边第二把椅子上的马昆狠狠瞪了一眼,嘴角一瞥,冷哼一声,却是连骂也懒得骂上一句,气恼他的很了。 马昆早前听得张成命令,直让自己护送水若寒回去,不许自己胡乱做主,杀死了他,因而,自己在夜间湖中船上想要悄然杀死水若寒这事,一直都没敢告诉于他,当下见张成突然睁着一对大小怪眼,冲自己“哼”了一声,心中不明其意,睁大了眼睛,盯着张成瞧着,抬起右手来,傻傻地搔了搔头皮。 张成心中气恼之余,也不多看马昆一眼,回过头来,想要瞧瞧水若寒脸上神情,便即抬眼望向水若寒,只这一看,见着水若寒冲自己呵呵微笑,脸上隐隐露出得意之色,心中一动,暗道:敢情你小子笑话老子。心头顿时火起,恼羞成怒,一对大小怪眼睁得贼大,瞪视着水若寒,怒道:“哼,小子,笑什么笑,上次本岛主未出全力,让得你半招,竟和你打成了个平手,这事不算。哼,今日本岛主再来与你一斗,看是赢你不赢?”说着,手臂一展,将手中茶杯往地下狠狠一掷,“啪”地一声,摔得粉碎,茶水“咕咚咕咚”流了一地,右手一空,立马一提,持成掌势,左手迅捷握拳,往右手中飞快一击,“啪”地一声,打入掌中,用掌抱住,相互交合,掌动处捏得骨头“格格”作响,喝道:“哼,上次咱们比刀法,这次咱们便比拳法,还是老规矩,一对一,双方在场他人,谁也不许上前相帮,看你小子敢是不敢?” 第九十九回 再度交手 水若寒见他横眉怒目,状貌狰狞,心中受激不过,嚷道:“当然敢了!” 张成正等他这一句话,听他这般说了,立马“啪”地一声,猛拍椅背,站起身来,双手运劲,脖子一仰,傲然道:“当然敢了?哼,走,上比武场斗去。”心中直道:量你小子小小年纪,箭法刀法虽然厉害,拳法方面定然差劲得很。哼,想我追命刀,出生隐蝠门,暗杀手段一流,你这臭屁小子又怎会是我对手。想到这儿,心中高兴,迈开大步,朝着厅门便走将出去。 水若寒见他走了,嚷道:“走就走。”正要动身,水痕见着情势不对,急忙伸手一拦,出声喝止道:“住口!”回过头来,向张成道:“我儿年少,以前若有得罪张岛主之处,敝人代他向你陪不是了,还请张岛主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儿则个,休要与他过多计较。” 张成听到“我儿年少”四字,心中一动,停住脚步,望望水痕,瞧瞧水若寒,看了半晌,突然仰起头来,哈哈大笑。笑得一阵,白了水痕一眼,冷冷的道:“过多计较?哼,敢情这小子是你儿子,你做老子的要偏袒于儿子,护短不成?” 水痕微笑道:“我儿年纪虽小,却是不曾犯错,这偏袒护短一说,却是无从谈起。张岛主,你是武林前辈,于你这等身份地位,却来与小儿一般见识,不怕江湖中人耻笑么?” 张成冷冷的道:“耻笑么?哼,切磋武功,不分长幼,却又何来耻笑一说。” 水痕好话说了半天,见他横竖要打,好说歹说就是不听,眉头不禁一皱,正色道:“今日敝人诚意邀请诸位岛主前来,乃是共同商议大事,而非动刀动枪,多动手脚,张岛主却是这般不依不饶,百般刁难,寻衅滋事,多生事端,敝人却是不懂,还请张岛主明示。再说了,拳脚无眼,你们二人若是相斗,无论谁伤了谁,都是不好,若因此事伤了两帮和气,那便更遭,请张岛主谨慎思之。” 张成哈哈大笑,道:“谨慎思之?哼,本帮与你英雄帮本来就势不两立,形同水火,却又有甚和气可言?哼,水倒流,你这话说将出来,也不怕笑掉人家大牙么?” 水痕耳中听得张成说话,言下之意,这番拳脚是必然要动的了,转念一想,计上心来,正色道:“这般说来,张岛主非要一意孤行同小儿打上一架,连贵帮冯副帮主的话也是不听的了?” 张成心中一怔,问道:“不听的了?哼,却干冯老大什么事?” 水痕见有转机,说道:“贵帮冯副帮主正在庄内做客,他有言在先,诸位岛主若是来了,只准谈事,不准动粗,这才让诸位岛主不带兵器,上了岛来。”顿了一顿,道:“冯副帮主正在厢房休息,敝人已让管家去请,马上便到,你若不信,只管当面问他便是。” 张成听了,一对大小怪眼圆睁,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盯着水痕,傲然道:“问他便是?哼,冯老大人还没来,你说的话,却是作不得准。哼,废话少说,打了再说。哼,看拳。”说着,眼睛瞪视水若寒,心头来火,提起拳头,一个跨步冲击,迎面打了上去。 这时,突听身后一人大声喝道:“住手!” 张成听得声音,竟是不顾,仍是一拳照着水若寒面门迅疾打上。他这一拳打出,突发而至,悄无声息,迅捷异常,水若寒猛然见到,大吃一惊,幸好自己早做准备,浑身运起内劲,护住周身,见着爹爹挡在自己身前,怕这一拳打中了他,将他打伤,双手迅速翻出,横向齐上,一把将他推开,手掌立即变爪,往前飞快探出,横向一带一拿,使的正是本门“五虎爪功”中的一招“虎咬式”。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啪”地一声轻响,张成拳头已然打入水若寒掌心,受力处只觉好是软绵,竟似打着空气一般,紧接着拳头一疼,竟似被什么尖锐物事咬住一般,凝目看时,方才看清,乃是水若寒爪子抓入拳上肉中,刺肤之痛,心中猛吃一惊,想要运劲回抽,却是碍着指甲刺肤,嵌入肉中,自己若是强行回抽,只怕会被抓破层皮,血肉飞溅,这般一想,终究不敢,一时之间,心中慌乱,不知所措。 水若寒却是左爪攻上,一把搭住他右臂,往下飞快一拉,将他手腕拿住,扣住了他腕上练门。 张成这一被抓,只觉手腕一麻,一条右臂已然动弹不得,心中惊诧,暗道:我这一拳打出,已然使出十成劲道,奈何一招之下,反为这小子所制,邪门,当真邪门。心中慌乱,顿时身子发软,僵在原地,不动弹了。 其实,水若寒这招“虎咬式”并非十分高明,只是出招迅捷,招式古怪,专拿人之软肋,打人之不防,倘若一招得手,对方若是强行挣扎,必然受伤,伤势虽小,碍于心中不忍,终究犹豫,趁对手心理这一迟疑,便可施展下一招,制住敌人,因而,这一手“五虎爪功”乃是攻心为上,伤人为下的拳法,与江湖上闻名的擒拿功夫“虎爪手”确有不同之处。 张成只因一心想要打上水若寒面门一拳,不设防备,水若寒这一招“虎咬式”攻来,招式又颇为古怪,生平少见,因而不经意间着了他道,想要打他,反为他制。 当下水痕被水若寒一把推开后,脚步一个踉跄,身子斜了一斜,便即站立住了,定睛看时,见着二人已然拳掌相交,动上了手,怕伤着一人,于今日所谈大事颇为不妥,当下不顾自身安危,急忙上前,向张成劝道:“张岛主,不可动粗,这便住了手。” 张成正在惊疑不定,进退两难,突听身后一人大声喝道:“张老二,你好大的胆子,竟连本副座的话都不听了么!” 张成听得声音,辨了一辨,认得是冯平说话,想要回头看时,又怕水若寒趁机偷袭,打了自己,当下眼睛大张,望定水若寒,道:“不听了么?哼,小子,大家这便作罢,都住了手。” 第一百回 大当家 水若寒本就不欲打斗,只是碍着张成非要动手,万不得已,这才出手反搏于他。当下听了这话,双手运劲,往前一送,将张成向后用力推开,又怕张成突然出手偷袭自己,双手运劲,护住周身。 张成见水若寒手头松了,将自己往后一推,情知自己不会受伤,心头已然宽了,借着这股力道,身子顺势一个后跃,身在空中,竟向后飘开数丈之远,身子撞到什么物事,绵软得紧,方才止住飘移,站定住了,回头看时,见着身处来人竟是冯平,惊慌之际,急忙恭身让在一旁,满脸堆笑,道:“哼,冯老大,你来了。” 冯平站在厅口良久,已然向张成喊了两遍住手,张成只顾打斗,却是充耳不闻,假作不知。冯平被他猛力一撞,险些摔倒,幸好自己身子肥胖,大腹便便,肚中满是油水,凸了出来,颇有弹力,这才一撞之下,摇晃摇晃身子,稳稳站住了脚跟,也便不倒,心中直是好不恼怒。这时,见他脸上堆笑,极力讨好,状貌较之以前大为不同,似乎少了点什么,看着颇为不惯,仔细一想,记了起来,心中来气,没好气道:“张老二,你的胡子呢?” 张成听了一怔,慌慌张张道:“胡子呢?哼,前两天剃了。”心中却道:这假胡子戴了几十年了,沾在脸上又瘙又痒,却是难受异常。现下局面安定,我自然要摘掉这假胡子,还我本来英俊面目了。 原来当年,张成为了不让“追魂夺魄”二妖认出自己,听从冯平意思,将脸上粘满胡子,弄成了个虬髯者。直到三天前,帮内五大当家尽数死掉,冯平已然被抓,生死未卜,张成心中顾忌尽去,满脸粘着胡子,时日久了,瘙痒难忍,这才连夜将胡子从脸上摘掉,不再粘上。帮内兄弟见了奇怪,问起这事,张成只推说是自己想要换个面貌,将胡子剃了,以新面目示人。有些帮众心中虽然疑惑,终究碍着他是冯平拜把兄弟,快活岛岛主,谁也不敢多做询问,激惹于他。 这时,张成听得冯平忽然问起此事,心中惊觉过来,慌乱不已,碍着人多,匆忙之间,也便这般回答了,应付应付场面。 冯平虽然心知肚明,怎奈被他一撞,头脑有些发昏,心中恼怒,看着他这般脸面,乍见之下,大为不惯,便将此话问了出来。冲口说出之后,方才想起,自己一个心急问错了话,心中想来,好生后悔,忽然听得张成这般说了,心中虽知他在撒谎,这事毕竟巧妙掩盖过去了,谁也不曾知晓,也便不予说破,眉头一皱,横了他一眼,冲他“哼”了一声,双手负背,昂首阔步,走入厅中。 张成见他瞪了自己一眼,也不回嘴,乖乖站着,恭敬得很。 众山贼头领见冯平来了,纷纷离椅,站起身来,目光齐齐望着他,恭敬站立。 冯平目不斜视,径直走到水痕身前,回转身来,面向众山贼头领,脸色郑重,朗声说道:“诸位兄弟,大伙儿都来了,好极好极。”顿了一顿,道:“今日本副座唤你们到此,实有一事宣告,大伙儿只管听从,奉命便是。” 众山贼头领听他这般说了,心中奇怪,都睁大了眼睛望着冯平,听他嘴里说些什么。当下谁也不说话,厅内顿时鸦雀无声,寂静得很。 只听冯平道:“这三日来,本副座居此岛上,与这位水先生交谈数日,相谈甚欢。”用手指了指水痕,接着道:“本副座见水先生眼光独到,深谋远虑,‘水倒流’大名,果然名不虚传。”说到这儿,眉头一皱,想了一想,脸上无奈神色一闪而过,望了众人一眼,道:“本帮以前两代大当家虽然个个英伟不凡,英明神武,但是,终究是前脚跟着后脚,通统英年早逝,驾鹤西游去了,在此提与不提,也是一样。”瞥了一眼水痕,道:“可见,大当家这个位置确实凶险万分,不好坐得很。” 水痕听他说话语气,心中知他意思,定然是说谁当了太湖帮大当家,谁便不得好死。当下望着冯平,呵呵笑笑,不以为意。 冯平见他面露微笑,直道他不懂自己意思,心中无奈,望着众山贼头领,说道:“然而,群龙不能无首,一山不能无主,本帮没有当家之人也是不行,终要立出一位德才兼备之人,来担任本帮第三代当家才行。”顿了一顿,望了水痕一眼,又望了众人一眼,缓声道:“为了振兴本帮,使本帮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威名将来得能千古留传,为后人所知,本副座左思右想,深思熟虑,终于决定,拥戴水先生为本帮第三代大当家,从今而后,本帮上下兄弟一心,以水先生马首是瞻,忠心辅佐,一齐壮大本帮势力,使本帮成为武林中第一大帮,世人皆知,星星之火,世代相传,不知大伙儿意下如何?” 众山贼头领听他说了半天话,脑海之中稀里糊涂,被说了个愣愣发呆,相互看看,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冯平不等他们回答,说道:“想来,本副座虽是擅自做主,终究也是为了本帮所有兄弟着想,本副座这个主做了,兄弟们知道后,定然不会违逆,定然会和顺听从的了。”目光扫视众人一遍,正色道:“闲话也不多说,大伙儿这便参拜了本帮第三代大当家罢。”说着,面朝水痕,单膝跪地,双手打拱,口中喊道:“属下冯平,参见大当家。” 众山贼头领见冯平忽然下跪参拜水痕,相互看看,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心中均想:奉谁为大当家不好,却要去奉敌帮前任军师为大当家!哼,冯副帮主是不是老糊涂了! 冯平跪地参拜之后,不见周围任何动静,扭头一看,见着众山贼头领竟是发呆发愣,站着不动,心中着恼,大声喝道:“傻站着做甚,还不快来参见大当家!” 众山贼头领听他这般大声呵斥,人人心中惶恐,转念想道:冯副帮主毕竟是本帮副帮主,这儿诸位头领之中,职权大小,属他最大,帮内人缘,又是冯副帮主最好,他那几位拜把兄弟个个厉害了得,武艺高强,现下又都在这儿,咱们虽同属帮内头领,在帮中地位毕竟有所差别,想来,咱们中谁若得罪了冯副帮主,回头定然在帮中遭到排挤,一准没好果子吃。这般一想,人人心中权衡利弊,仔细掂量了一番,知道事情轻重缓急之后,相互望望,谁也不敢违拗,更不敢多有耽搁,纷纷走到两排椅子中间,单膝跪地,朝着水痕纳头拜将起来,口中山呼:“参见大当家!” 第一百零一回 张成顶嘴 突听一人大声嚷道:“参见大当家?哼,本岛主心中不服,偏偏不参见他,却又怎的!” 冯平回头看时,见张成歪斜着脑袋,怒目而立,显得义愤填膺,气恼得紧,心中寻思:张老二啊张老二,咱们这些人中,别说你不服了,我也老大不服,只是我心中之苦恼,却又有谁人知晓。想到自己身陷窘境,身中剧毒,若非如此,帮中大当家位置自己早已借此良机稳稳占住了,帮中兄弟又都是自己人,服从自己得很,这个太湖帮大当家可谓唾手可得。哪知,今日竟为情势所迫,万不得已,帮主人选非但轮不到自己头上,自己还得为人家做嫁衣裳,替人家做帮手,拥戴了水痕,将水痕帮衬着扶上大位,这番委屈,当真受得窝囊,可是不这么做,又能怎么做呢?想到水痕是帮外之人,又在敌对帮派中任过职,他想来当本帮大当家,帮中兄弟不服,那是再自然不过之事,自己如若一味扶持,却也着实不容易得紧。心中思虑万千,左右为难,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水痕见着张成不服,呵呵笑笑,道:“莫非张岛主有意见?”斜眼望向冯平,道:“冯副帮主,不知你意下如何?” 冯平听着水痕说话,心中知他意思定是要自己出面,帮助周旋则个,心中虽然很是不愿,想到自己身中剧毒,若不听从水痕事前嘱咐,命令太湖帮全帮上下奉他为主,他便不给自己解药,让自己毒发而死,到了那时,只怕后悔也已晚了,心道:此事关乎我之性命,生死攸关,却是半点乱来不得。天大地大,人命最大,尤其是我自己这条性命更是金贵,我若死了,谈何将来当上本帮大当家?谈何将来开宗立派,创一番自己的事业?想到此节,心中一狠,冲着张成怒容满面,喝道:“张老二,还不快快跪下,参拜了本帮第三代大当家!哼,本副座是你老大,莫非你连老大的话也胆敢不听了么!” 张成听得这话,心中一惊,一对大小怪眼圆睁,望着冯平,急道:“不听了么?哼,冯老大,不是老二不听你的话,实是这件事情拜得太也糊涂,这个水倒流,他是敌帮前任狗屁军师,为人狡诈多端,阴险得紧,多次出馊主意,指使狗熊帮来对付本帮,用心歹毒,可见一斑,现在忽然想当本帮大当家,只怕其中必然有诈!哼,万一我等奉他为主,他忽然起了歹心,与那狗熊帮里应外合,出卖咱们兄弟,将咱们一网打尽,那可如何是好!” 冯平一听,心中一怔,寻思:却也有理。脑中一个念头忽然闪现,心道:如若今夜子时之前,我再得不到解药,只怕我这条贵命也便没了。我都死了,却又谈何帮里兄弟生死。想到这儿,便道:“这个事情,大伙儿尽管放心便是。据本副座所知,大当家等人已然脱离了英雄帮,不再替英雄帮办事,原因便是他们中了赛恶雕典鸣之计,杀了英雄帮帮主金髯客水淙,遭到英雄帮帮众围杀,连夜逃入太湖之中,上了逍遥岛,机缘巧合之下,当上了逍遥岛帮主,故而,他们与英雄帮已有仇隙,别说有所干连了,便是往来,也颇不可能。” 张成听了,不以为然,说道:“颇不可能?哼,在本岛主眼里水倒流定然是在骗你!哼,冯老大,你可别被他花言巧语给迷惑了,上了他当!哼,想这水倒流,有啥能耐了,竟想来当本帮大当家,我做兄弟的,第一个不服他!” 冯平眉头一皱,眼睛一眯,道:“大当家可不是一般人,水倒流水痕名震太湖,这等能耐,张老二,你端的便不知么?” 张成摇头道:“不知么?哼,老二我不知道。” 冯平知他故意抬杠,“哼”了一声,道:“那便是你不常在江湖上走动,孤陋寡闻的很了。”目光扫视众人一遍,道:“在场诸位兄弟都是武林中人,常在江湖上走动,想来,对于水倒流这个大名,应该多少有些耳闻罢。”斜了一眼张成,道:“总不至于向张老二那般孤陋寡闻,见识浅陋罢。” 众山贼头领听他这般一说,有些知道水痕大名的,自然承认知道,有些不知道水痕大名的,怕自己胡乱说了个不知道,惹得其他人笑话,说自己不常在江湖上走动,对于江湖上事情知道颇少,丢了面子,那便遭了,因而假作知晓,连连点头称是。 张成见众人都说知道,惟独自己说不知道,话已出口,却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脸上不禁一红,顿时语塞。 冯平道:“张老二,你若不知道水倒流大名,那便询问在场诸位兄弟好了。想来,整个太湖流域武林之中,水倒流大名也只有你一人是不知道的。” 张成听了,顿时恼羞成怒,冲着众人“哼”了一声,冷冷的道:“不知道的?哼,纵然他有本领,到底不是本帮中人,想做本帮大当家却也没有资格!哼,在本岛主看来,这个大当家人选,帮中兄弟随便奉谁,也比奉他强!” 冯平听他言语激愤,措辞犀利,说来道去,只是不肯,想到自己身中剧毒,倘若此事不成,自己很快便死,心中惊慌,着急起来,望着张成,嚷道:“谁说大当家不是本帮中人了,谁说大当家没有资格了!大伙儿不知,前两天,本副座已然收了大当家等人入了本帮,只是通信未曾及时,诸位兄弟不曾得讯而已!” 张成听了,心中疑惑,冷冷的道:“不曾得讯而已?哼,纵然他已入了本帮,论资排辈,也轮不到他来当本帮大当家。” 冯平见他屡屡顶嘴冲撞自己,言语之中,恶语相向,与自己胡搅蛮缠,死活不同意此事,浑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中顿时火大,一对细小眼珠子猛得一张,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大当家智谋过人,为人又好,不奉他,莫不奉你?” 张成没好气道:“莫不奉你?哼,奉本岛主也比奉他好。” 冯平大怒,喝道:“你小子到底听是不听!没想到,只这三日不见,你小子便翅膀硬了,连老大的话也不听了!哼,你可曾记得,当年咱们兄弟五个结拜之时,你说过什么来着!” 第一百零二回 约法三章 冯平大发雷霆,火冒三丈,张成见了,大吃一惊,急道:“说过什么来着?哼,老二我……不……冯老大……不……老二我……”心中慌乱,想起当年结拜之时,兄弟五人曾一同对天发誓:兄弟同心,其力断金,老大只要发话,无论对错,小弟必当遵从,不敢有违。这时忽然想起,心中顿时忐忑不安,不知所措。 却听冯平嚷道:“还不快快跪下,参拜了大当家!” 张成心中想来,冯平毕竟是自己老大,如若不听他的,在江湖道义上实在说不过去。又见众人都已参拜过了,惟独自己站着不拜,心中思之再三,情知此事违拗不过,无奈之余,“哼”了一声,跪膝拜倒,嘴巴一动,说道:“哼,参见……”模模糊糊,含糊其词,这句话本就五个字,后边三字竟是低若蚊蝇,听而不见,纵然在他身侧,他的说话也是听不清楚。 水痕站在中间,见众山贼头领都跪拜过了,认了自己做他们帮主,虽知他们嘴上服气,心中定然不服,眼下这种情势,也管不得那许多了,眼见英雄五虎站在一旁,不曾跪拜,便向他们瞥了一眼,眼神到处,示意他们跪下,也行参拜之礼,以示众人一心,公正庄重。 五虎见了,心中会意,当即跪拜,呼喝有声。 水痕见众人都行了跪拜之礼,面露微笑,双手齐出,向前平伸,朗声说道:“诸位请起,不必多礼。” 众人一同跪在地上,听了这话,口中应道:“是。”纷纷站起身来,恭身站在一旁。 冯平一心只求解药,身子刚一站起,便想顺水推舟多拍他些马屁,好让他早些给了自己解药,救得自己性命,便向水痕点头哈腰一番,微笑道:“启禀大当家,今日大伙儿在此草草行了参拜之礼,礼仪不免简便,依属下之见,应另择良辰吉日,再行加冕大礼,仪式隆重,得体大方,不知大当家,意下如何?” 水痕笑着点了点头,道:“一切依冯副帮主意思办理便是。” 冯平恭身道:“是。” 水痕目光扫视众人一遍,正色道:“敝人自知无德无能,不能统率本帮兄弟,当此帮主重任,然而,见着本帮几位当家惨死,帮内兄弟四分五裂,一盘散沙,如若不及时加以整治管理,只怕帮务废弛,内事混乱,帮中兄弟或有嫌隙,趁机报复,反目成仇,从而自相残杀,损折本帮实力,长此以往,本帮便走向没落了,最终为武林同道所噬,绝迹江湖,想到此处,冯副帮主提出这番意思来,敝人也便不推辞了,勉为其难,先行执掌本帮大权,暂为管理本帮事务,履行帮主职责,行使帮主职事,将本帮引入正途,振兴壮大,以期将来能为名门正派所容纳,得以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立足武林之中。”顿了一顿,缓声道:“敝人在此向诸位岛主保证,待得他日本帮兴旺发达了,敝人这帮主之位定当拱手相让,另择贤能之人,选来担当此职,绝不食言。” 众山贼头领都是粗人,不识多少文墨,听他嘴里罗里巴嗦的,直是文绉绉的说了半天话,意思虽然大致都听懂了,对他言下之意却是颇有异意,只是碍着冯平在前,凡事有他做主,想要出口反驳,却也不敢,只得乖乖站在原地,仔细听着,不出半声。 冯平听了,小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心中心思一动,急忙恭身道:“大当家义薄云天,大义凛然,大人大量,气度不凡,本帮上下兄弟人人佩服得紧,从今而后,但凡大当家有何号令,本帮兄弟定然服从,绝不违背,忠心不二,日月可表。大当家为人极是正直,实乃当世翩翩君子,属下闻名已久,如雷贯耳,正所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说过的话,定然算话,希望大当家谨记今日之言,早日将本帮振兴壮大,帮中兄弟定然仰慕于你,对你所做贡献直是感激不尽。”心中直道:今日这话柄,我是抓定了。 原来,冯平此言明里是说水痕好话,实则是他居心****,暗中出些巧语,将水痕言语套牢了,令他将来反口不得,能将大当家之位早日让了出来,到时候,由他自己来接任大当家位置,可谓顺理成章,合情合理。想来,太湖帮中兄弟大半都是他的人,他若执掌太湖帮,也不会像今日这般有人出来反对。 水痕对他话中之意自然心知肚明,心中想来,情知这儿人多嘴杂,自己若是多做争执,徒然多生是非,却是大可不必,也便不去说破,望着冯平,笑道:“冯副帮主放心便是,敝人说话,从来算话。”抬起头来,正视前方,朗声说道:“敝人既接帮主大位,便在制定新帮规前,先来约法三章,好对帮内兄弟有个约束。” 众山贼头领一听,心中都是一凛,均想:却搞什么名堂?相互望望,听他说话。 水痕神色郑重,目光从左向右,在众山贼头领脸上逐一扫过,瞧了一遍,边看边缓声说道:“第一,不得滋扰入湖打渔渔民。第二,不得随意杀害村民。第三,不得擅入湖畔村庄烧杀掠夺。凡本帮兄弟,自上而下,不论职位大小,都要谨遵此律,不得有违,如有违者,定斩不饶。” 众山贼头领听了,心中都是一惊,相互看看,惊疑不定,纷纷望着冯平,看他意思。 只听冯平说道:“启禀大当家,本帮入主太湖至今,向来营生以打家劫舍为主,动手动脚,动刀动枪,刀口舔血,在刀尖上混饭吃,这件事情,江湖中人,人人知晓,若不去杀村民,众人强行约束了,勉力可以做到,若不掠夺财物,却让帮中兄弟怎生活法?吃穿住行,大把花消,却从哪儿得来?还请大当家明示,给众兄弟指条明路。” 水痕见众山贼头领神色异常,隐隐似有反意,心中“咯噔”一下,大吃一惊,当下脸上并不显露,呵呵笑笑,向冯平道:“当年十三霸王在位之时,帮中营生也是以打家劫舍为主么?” 第一百零三回 山贼服从 冯平听了,心中疑惑,不知他想说些什么,口中支吾着道:“这个……那个……” 水痕眉头一皱,厉声问道:“是也不是?” 冯平一心只为保命,不敢撒谎,回答道:“不是。” 水痕见他模样老实,呵呵笑笑,问道:“那他们怎生活法?” 冯平道:“他们活法颇为简单,专入湖中,做鱼虾生意,靠贩卖湖中水鲜赚取大把银两,以为帮中资费。若闲钱充裕,便去湖畔村庄走走看看,遇到有困难者,接济则个,从不迟疑。” 水痕边听边点头,呵呵笑着,听他说完,微笑道:“当年十三霸王可以这么做,咱们现在为何就偏偏不能这么做了呢?”望着众山贼头领,朗声说道:“大伙儿听好了,太湖之中,水域宽广,水产丰富,盛产鱼虾,太湖三宝更是远近驰名,闻名天下,帮中兄弟今后只须以打渔为生,大量贩卖,自当能赚大钱,吃穿不愁,若是帮中缺粮,岛上良田充裕,尽可开垦种植,春播秋收,勤劳耕作,丰衣足食,衣食无忧,倘若左近村民有难,饥不择食,本帮便学十三霸王那般,前去接济则个,相帮一把,多做好事,不做坏事,久而久之,本帮定能重得江湖中人认可,重为各大门派所容,重被武林人士推崇,重新成为名门正派。” 冯平听了,心中虽然不服,对这提议也颇为不屑,然而自己身中剧毒,对于水痕意思又哪里敢有半分违拗了,当下连连点头,只顾称是。 张成却觉憋屈得很,忍无可忍,一句话忍耐不住,冲口而出,冷冷的道:“名门正派?哼,端的做什么名门正派,本岛主做山贼做惯了,被人骂山贼也骂惯了,平身最大乐事,便是今儿个做了山贼,若是突然转行,做了名门正派,反倒觉得浑身不自在!哼,名门正派哪有咱们做山贼快活!” 冯平见他又来吵嘴,口没遮拦,胡说八道,出言顶撞水痕,生怕水痕一生气,责怪到自己头上来,待会儿万一给自己解药时,故意把解药分量给差了,让自己吃了之后来个体内留有残毒,既给自己解了毒药,又让毒性留在自己体内,既让自己活着,又毒不死自己,体内整日价胡乱折腾着,隔三岔五疼痛得紧,直让自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到了那时,岂不糟糕?心中想到此处,顿时大为恐惧,急忙向张成连使眼色,出言喝止,道:“张老二,说话小心些,不可对大当家这般无礼!你也知道,本帮帮规严厉,犯上不敬,乃是死罪,本副座是你老大,出于好意,再次提醒于你,你若一味不听,执迷不悟,不把嘴巴给管严了,大当家倘若雷霆震怒,发起火来,怪罪于你,大肆惩罚,到时候,只怕本副座想要出面救你,也便救你不得了!” 张成斜眼看时,见冯平神色凶狠,眼神毒辣,似乎自己再若多说,便即出些手段来整治自己。想到他言语之中隐隐便是在暗示水痕,让他当即发起怒来,搬出帮规来杀死自己,心中不禁一冷,暗道:冯老大,原来你果真这般脓包,自己一被受制狗熊模样便即尽显无疑,咱们是拜把兄弟,事到临头,你竟也不顾念了。看来,那日杨同所为,确实不差了。心中忽然想起杨同来,隐隐生出佩服之意。 原来,那日夜间,众人在太湖之上相斗,太湖帮参与众人都是快活岛上帮众,其余诸岛帮众都是未曾闻讯,没有赶来,因而,冯平当日被活捉后那番丢人模样,在场诸位岛主都是不知,即便有些岛主从快活岛帮众口中风闻了些许消息,毕竟只是道听途说,并未准信,想到冯平平日里对自己大手大脚,慷慨得紧,便对那些传言只是将信将疑,充耳不闻,浑然没当回事,而张成当时在场,亲眼目睹,亲身经历,深有体会,印象深刻,现下处于窘境,突然想了起来,便是更加深有感触,深深感慨了。 当下冯平说话张成听了很是不爽,不过帮规森严,自己入帮多年深为知晓,想到事关自己性命,毕竟害怕,便即住口,不多嘴了,只是心中仍是恼怒,愤愤不平,见水痕站在身前,大模大样,心头火起,冲他白了一眼,“哼”了一声。 水痕看见,也不搭理,想到冯平中了自己计策,以为自己身中剧毒,为了活命万般听话,力保自己当上太湖帮帮主,省却了自己不少麻烦,心中好是高兴,为示友好,朝冯平点了点头,微笑示意。 冯平为了自己活命,确实卖力,适才所为,诚心得很。见着众山贼头领情绪不稳,他便屡屡出面安抚则个,但凡有人出面阻挠,他必然出面从中调停,只求水痕早登大位,早早给了自己解药,救自己一命。当下见着水痕冲自己点头微笑,想到他一高兴,自己便多了一份生机,急忙点头回应,陪笑起来。 水痕笑了一会,见众人都不说话,似乎已然顺服,不再反对,眼望众人,正色道:“敝人既已做了本帮帮主,有些话自也说得了,可以做得了主了。”瞥了一眼冯平,道:“冯副帮主,是也不是?” 冯平急忙点头,道:“这个自然。” 水痕道:“既然如此,敝人便做主了。”望着众人,朗声说道:“约法三章,即日生效,诸位头领必须人人遵从,不得有违,如有违者,等同违反本帮帮规,追究罪责,杀头不赦。”顿了一顿,接着道:“帮中以往规矩礼法,敝人虽然已是本帮帮主,毕竟初来乍到,还不甚熟,自今日起,诸位头领但凡认为帮规中明写条文有甚不妥之处,或是过于严格苛刻了,或是过于松弛虚设了,或明或暗,或大或小,诸多问题,都可以来找敝人提将出来,敝人详加参详后,若是觉得在理,定然采纳,将之进行改修补增,以使帮规更趋合理,从而形成本帮新的帮规,使本帮兄弟更能轻易遵从,不去无意触犯,而提意见之人,依着所提意见对本帮所起作用大小,通统论功行赏,以示赏罚分明。”斜了张成一眼,沉声道:“不过,倘若诸位头领不分青红皂白,胡乱闹事,非要自说自划,不服敝人安排,那便休怪敝人动用帮规,对他不客气了。” 众山贼头领听了,相互看看,都不说话。 张成听见,低低“哼”了一声,碍着帮规,不吭一声。 冯平恭身道:“大当家是本帮支柱,怎么吩咐,怎么便是。今后,大当家但有指示,属下等定当洗耳恭听,唯命是从。” 第一百零四回 大事已成 水痕听了,微笑着点了点头,缓声说道:“本帮事务繁多,敝人刚刚接手,对帮内许多事情还不甚知,今后大家共事,还须仰仗诸位头领鼎立相助,辅佐则个。” 众山贼头领听了,心中嘀咕:谁爱辅佐你,谁辅佐你,反正我不服你,知道什么,也不会告诉于你。 水痕见众人不语,心中猜到他们意思,便道:“敝人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本帮定能早日振兴,发展壮大。”见众人仍是不语,眉头一皱,一个念头急闪而出,便道:“敝人想对本帮人事进行变动,各人职位大小,敝人心中已有主意,说了出来,好让诸位头领知晓。” 众山贼头领一听,心中同时一惊,暗自均想:人事变动?职位大小?端的想搞什么名堂?莫非是要撤换咱们职位,另寻他人来当不成?心中惊疑不定,相互看看,一齐望向水痕,竖着耳朵,仔细听着,想听他到底说些什么。 冯平向来诡计多端,听了这话,心道:这水倒流,为人极坏,莫非刚登大位,便想有所动作,将咱们帮中元老尽数撤换掉了,选了自己心腹之人,担当则个?啊哟,那可糟糕透顶了,如是这般,中了他计,我以后想当本帮大当家,岂非多有阻碍?想到这儿,只觉头皮发麻,心中好是不安,左手不禁抬起,摘下了头上大黑高帽,右手伸出,搔了搔自己一颗圆滚滚的大秃脑袋,摇了摇头,好是无奈。 众人各怀心事,都不说话,这一安静,整个厅内顿时鸦雀无声,寂静一片。 只听水痕说道:“诸位头领,这大当家称呼敝人听着不惯,从今而后,只称敝人为帮主便可,不可再称大当家了。帮中新设五堂,名为五虎堂,便是:青虎堂,赤虎堂,黄虎堂,白虎堂,黑虎堂。堂主之人,由英雄五虎担任,东青虎水若寒担任青虎堂堂主,南赤虎骆大元担任赤虎堂堂主,中黄虎隋承志担任黄虎堂堂主,西白虎刘武扬担任白虎堂堂主,北黑虎花弄影担任黑虎堂堂主,各堂按着帮中人数,调拨五十到一百人充实,以为五位堂主指派之用,同时,命英雄五虎为本帮护帮五虎使,帮中职权主要负责守护本帮总坛缥缈峰,同时,可以任意往来太湖诸岛之间,自由出入,巡视监察,以保卫本帮周边群岛安全。”顿了一顿,扫视众人一遍,道:“冯平仍为本帮副帮主,兼任逍遥岛岛主,留于总坛之中,总理帮中诸般事务。张成仍为快活岛岛主,全权掌管快活岛,主理岛上大小事情。诸位岛主原有职位依旧不变,大家各司其职,做好分内之事便可。” 水痕说到这儿,众山贼头领耳中听了去,直是好不受用,心头一块大石也便落了地,心中想到自己仍是帮中岛主,职位没丢,暗自庆幸,相互望望,脸上喜色掩藏不住,纷纷露将出来,好不得意。 冯平见水痕不换帮中头领,心中坦然,想到自己虽然仍是帮中副帮主,又兼任了所谓的逍遥岛岛主,名头看似响亮,升了职务,实则是自己手中权势在潜移默化中被水痕正话反说,暗中给悄然剥夺殆尽了,心中忧愁之余,不免心生惆怅。想到自己从今而后将要以所谓的逍遥岛岛主身份,总理帮中诸般事务为由,一直留在这逍遥岛上,名为辅佐,实则是名升暗降,领个虚职,被软禁在了这里,自己平日里想要跋扈傲慢,过些潇洒生活想来也是颇为不便,其中苦闷之处,直是好不无奈,心道:我之急噪,除了我自己知晓之外,又有谁人能明白呢?左思右想,心中难受不已,好不难忍,本想出言反驳几句,只是想到自己身中剧毒,早已是人家砧板上的肉,要杀要剐,须听尊便,却又哪里轮得到自己来讨价还价,随意说话了?心中仔细掂量一番,一句话到了嘴边,便即说不出口,只得强行忍住,咽回喉咙,吞入肚中,闭嘴不语,心中想着,自己已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想要向人倾诉,吐吐苦水,却是连门也没有,无处宣泄,无奈之余,只得随水痕安排,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听天由命了。 只听水痕说道:“总坛因英雄帮攻占过了,缥缈峰上并无本帮帮众驻守,敝人决定,从诸岛之上,群峰之间,各拨出精壮汉子五十名,调入总坛之中,听用则个,希望诸位岛主此番回去,立即照着敝人意思行事,不得有违。”目光扫视众人一遍,道:“大伙儿若无异意,便即执行。” 众人听他说完,心中虽然安稳,对他言语,仍是不置可否,一齐望向冯平,看他意思。 冯平见了,心中虽然不愿,想到自己身中剧毒,好是无奈,只得将手中大黑高帽戴回头上,低垂了头,向水痕恭身说道:“属下遵命。” 众人见他从了,也便跟着一齐恭身,齐声说道:“属下遵命。” 原本这回水痕接任太湖帮帮主之位张成意见最大,一直耿耿于怀,大是不服。只因适才忽然听水痕说要自己全权掌管快活岛,主理岛上大小事情,明着升了自己职务,心中一个快活,竟是顺然同意了。 张成心中想到,自己以前虽然也是快活岛岛主,只因冯平身在岛上,他是副帮主,岛上一把手,自己虽是岛主,却是处处被他压着,看他脸色行事,未得他允许,调不动一个帮众,心中想来,只领了个虚职在手,却是并无实权可用,虽是拜把兄弟,也是倍受压抑,很是不悦。这时,见着实权到手,自己即将统领快活岛,全盘掌握快活岛上所有事宜,从今而后,自由自在,不受任何人管束,心中顿时又惊又喜,大喜过望,见着众人口中说出“属下遵命”四个字时,自己竟也不约而同地说了出来,只是他的说话不是四个字,而是五个字,除了这四个字外,前面还加了一个字,那便是他的习惯用语,平日里口头禅一个“哼”字。 水痕见大事已成,众人都已服从,心头不禁一宽,好不愉悦,望望厅外,见日色已近黄昏,时辰不早,便面向众人,微笑道:“敝人新任帮主,合该大摆宴席,好好庆贺一番,看看天色,已然不早,诸位岛主便在此间大吃一场,不醉不归。” 太湖帮众岛主尽皆出生草莽,生性豁达,此番强行让他们立了水痕为本帮帮主,心中本来委实不愿,只是迫于冯平压力,不得不从而已,嘴上虽然勉强答应,心中却是很不乐意。这时听说有酒宴吃,人人心中快活,纷纷响应,大声吵嚷着要吃了酒再走,早将立水痕为帮主之事抛之脑后不再多想了。 水痕见众人吵嚷着要吃酒宴,举手舞足,欢快高兴,呵呵笑笑,向刘远大声说道:“刘远,快去准备酒席事宜。” 第一百零五回 邀宴酒席 刘远一直站在门外,瞧着厅内众人动静,忽然听到水痕吩咐,要让自己去安排酒席,立即答应了声,飞快转身,朝着饭堂方向走去。 冯平想着自身安危,见众人吵嚷,也不理会,快步走近水痕,悄声说道:“帮主,事情已然办妥,不知属下这个……那个……” 水痕见他神色惊慌,说话吞吞吐吐,不爽不快,心念一转,已然知他意思,略作迟疑,低声说道:“时辰尚早,不急一时,晚上吃过酒宴,给你也是不迟。”心中想来,直是好笑,暗道:那日,我见事在紧急,不容不成,瞧他样子畏缩,胆小如鼠,正在喝茶,灵机一动,心中生出一个主意来,直要试试看能不能成,便说他所喝茶水之中下有剧毒,名为‘三日丧命散’,奇毒无比,毒发性状恐怖万分,其中解药普天之下只有我有,他人绝无,乃是独家秘制之毒药,只要这般吓唬于他,让他就范,结果,果然收到奇效,成功之处,实是妙不可言。 冯平只道自己果真中毒,不日便死,一心只要解药保住性命,一日不服,寝食难安。眼下见着大事已成,时机成熟,本想当面把话挑明讨要解药,见着这儿人多,实非当面说破之地,众位岛主又非善类,平生最好闹事,尤其是追命刀张成更是喜欢惹是生非,胡搅蛮缠,听他说话直是不分轻重,不管对错,不依不饶,扯个不清,这事若是让他知道了,那还了得,非闹出大事来不可。事关生死,确实不可造次。心中寻思:别人死活,我定不管,自己死活,却是推脱不掉,非管不可。无奈之余,便即悄然走近水痕,对他小声说话,遮遮掩掩,隐讳其词,言中含意,意在暗中提醒水痕,让他心下明白。不想,水痕听了,大出自己意料之外,竟然拖延时辰,不给自己解药。想到自己身中剧毒,不久便会毒发身亡,届时死状定然肠穿肚烂,七孔流血,难看异常,恐怖万分,心中惊惧,隐隐感到自己体内五脏六肺已然溃烂,浑身上下隐隐生疼,好不难受,只是实在迫以无奈,左右不是,无奈之余,只得强行忍着,等候水痕给药。 这时,刘远回来了,进得厅门,向水痕恭身施礼道:“岂禀帮主,酒席已经备好,在饭堂中,等候帮主大驾。” 水痕听了,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在前带路。” 刘远道:“是。”转身出了聚义厅,在外头候着,等候众人出来。 水痕向众岛主道:“诸位岛主,请随我来。”见众岛主齐声答应,便即迈步,当先走出了聚义厅,见着刘远,向他说道:“先去饭堂,命家丁丫鬟出来,在门外迎接则个。” 刘远领命去了。 水痕见他去远,琢磨着他已然到了饭堂,在饭堂中准备迎接事宜了,便带了众人,一路穿廊过户,径直去了饭堂。 途中,英雄五虎怕众岛主贼性难改,忽起反心,暗中偷袭水痕,加害于他,便在他后头跟了,贴身保护。 一路行去,众人早到了饭堂。抬头看时,见大门两边各站着三四名丫鬟,喜笑颜开,恭身伺立。刘远站在最前面,笑脸相迎,见着众人到来,左臂急忙一抬,示意众丫鬟行礼。众丫鬟看见,一同盈盈下跪,朝着众人施了一个万福。 众岛主久为帮中头领,对这场面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想到自己是帮中头领,便不回礼,人人昂首挺胸,仰头看天,不紧不慢,走了进去。有些好**之徒,惦记着姑娘相貌,想看看她们长啥模样,有无姿色,头虽仰天,眼珠子却是骨碌碌乱转,偷偷向下斜着,朝着那些丫鬟瞄来瞄去,暗暗瞧了好几眼。 水痕人在前面,对后面动静却不知道,心中思虑只是想着要安抚好众位岛主,让他们吃了酒席,便即去了,早去一分,便是一分,只是不想让他们在逍遥岛上多有逗留,惹出些多余事端来,脚下便是不停,拽开大步,当先进了饭堂,环眼看时,见堂内甚大,四面八方到处摆满了红木圆桌,大大小小,少说也有百八十张,可坐之人,以上千计。再往桌面上瞧时,正中间五张桌子,上面已然摆上了酒水。回过头来,见刘远已然在内,眼睛一动,向他使了个眼色。 刘远会意,满脸堆笑,向诸位岛主道:“诸位头领,请坐,请坐。”指引着众人,分别入了坐。 水痕找着正中间桌子,见着主位,自己不便就坐,心下客气,拉来冯平要让他坐。冯平想到自己身中剧毒,解药在他身上,不敢得罪了他,百般谦让,只是不坐,反过头来,为了拍他马屁,更是主动万分,大推水痕坐上主位。水痕见他不坐,又反来让自己坐,推之再三,想到自己是此间主人,也便不客气了,朝着主位坐了下来,人既落座,见冯平还未就坐,示意他于对面客位坐了。抬头看时,瞧着英雄五虎站在自己身旁,也是未坐,便让他们打横而坐,左二右三,心中思量着为防不测之事发生,明说暗指,直道圆桌上多有空位,让他们隔远而坐,一头贴近水痕,一头贴近冯平,一同围于圆桌上吃喝酒席。这一桌子,便只坐了他们七个人。 张成在帮中颇有分量,本有资格过来,同水痕、冯平等人同桌共食,只因他心中不愤,对水痕实在来气,看着极为不爽,这番心思也便淡了,故意不坐过去一同吃酒,找着自家几个兄弟,有黑铁锹马昆在内,一同坐了,自在聊天,惬意得很。 水痕见众人都已坐好,各就各位,便向刘远道:“刘远,快命家丁上菜,唤丫鬟来,让她们掌上灯笼,点上蜡烛,伺候咱们喝酒。” 刘远答应了声,领命办事去了。 不一时,家丁丫鬟都过了来,有些端菜,有些掌灯,有些上酒,有些点蜡烛,纷纷动手,服侍伺候。 水痕见热气腾腾的菜肴已然上桌,酒醇菜油,满桌飘香,香气四散溢开,扑鼻而来,只觉好不受用,开胃得很,便即端起酒碗,环顾众人,微笑道:“诸位岛主,这便请了。随意,随意。”说着,“咕咚”一声,押了一小口酒。 众岛主望着满桌酒菜已然口水直流,见他带头喝酒,不是敬酒,而是示意动筷,便不客气,纷纷动手,拿起碗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胡侃乱扯,互道别来衷肠,好不快活。 原来,众岛主虽是山贼,平日里坏事做尽,凶恶得紧,却都是江湖上人物,性情中人,比之英雄豪杰虽然远为不及,称之为汉子,却也绰绰有余。他们又常年在刀尖上混日子,今日不知明日事,对于兄弟之间情义,便即看得甚重,久而久之,生性豪放、豪情万丈性情,在兄弟之间,便也显露无疑。 第一百零六回 酒席之后 众岛主想到这些年来,众兄弟各管一岛,一年之中,能像今日这般齐聚一堂,碰上一面,实是少之又少,难得得紧,眼下有这机会,大伙儿得能同在一处,共买一醉,这份洒脱,当真大快人心,快活得紧,便纷纷大声呼喝,互相说笑,走东窜西,敬酒道贺,开怀痛饮,毫不拘谨。 酒至半酣,众人喝到高兴之处,便即吆五喝六,划拳猜谜,铮色子,行酒令,大肆哄闹起来,不求其他,只求一醉,不图别的,只图痛快,逍遥自在,此生无憾。当下直将饭堂闹得热闹非凡,笑声不断,嘻嘻哈哈,喧哗响亮,这一场酒,直是吃到子夜时分,众人方才尽兴,纷纷站起,向水痕告辞道别,想要回去。 水痕听了,心中欢喜,碍于帮主之尊,不便直言不讳,让他们便去。见他们有些酒量深的,已是酒足饭饱,摇头晃脑。有些酒量浅的,已是烂醉如泥,歪歪斜斜。为示关心,心中虽然不愿,嘴上却是客气,假意说些言语,挽留一番,直道:“天色已晚,诸位岛主酒已喝高,显然醉了,不若在本庄中住上一宿,待得明日酒醒,再走也是不迟。” 众岛主都是粗鲁莽汉,最好面子,听他这般说了,心中都是不悦,人人均想:瞧咱们不起咋的?酒量高的,自然不喜,酒量低的,也是不乐,当下人人强充硬汉,非要走下山去,离开逍遥岛,驾驶船只,回自己岛上去。 水痕见着众人反应,心念一转,已然猜到他们心思,脸上微微一笑,话头一开,故意说些言语,挑拨他们,直道:“诸位岛主酒喝太多,已然醉得站立不稳,还是在庄中睡上一觉,方才稳妥。” 众岛主越是听他这般说话,心中越是不愿,人人均想:我若睡在这儿,其他兄弟走了,明日酒醒,他们知道了,定然嘲笑于我,说我酒量太浅,太也没用,到了那时,只怕后悔也已晚了,倘若他们抓住话柄,老生常谈,直将这事翻来覆去,搬出来说事,我自己理亏,想要争辩,却也不得,他们要讥讽我,小瞧我,我也无奈,只有认栽,随他们看轻,却也丝毫反驳不得。想到这儿,人人推却,只道:“帮主好意,属下心领,这便去了,不劳相送。” 水痕见他们走路不稳,行动迟缓,故意大声说话,想要叫来几个家丁,搀扶众人下山。 众岛主摇头摇手,只是不要,心中想来,纵然摔下山去,跌个粉身碎骨,也要争一口气,做个好汉,便即散了酒席,蹒跚着步伐,朝山下走去。 水痕也不勉强,示意英雄五虎盯住冯平,一路举着火把,陪同他们一道下了山,去了石公码头,看着他们上了来时大船,向他们挥手道别。 众岛主六人一道,分上六艘大船,见着水痕等人在场,死要面子,醉了也是强作不醉,纷纷俯下身子,从甲板上拿起船桨,勉力运劲,抡动船桨,“啵”地一声,x入水中,啵啵啵啵,划动起来,划了半天,船身只是摇晃不停,船只便是不动。 冯平见他们迟迟不走,心中焦躁,看看天色,已近子时,想到自己解药未得,倘若误了时辰,性命不保,心中顿时恐怖万分,惊惧不已,只盼他们快些去了,水痕及时履行诺言,给了自己解药,也便好了。 冯平心中紧张,神情便分外集中,借着火光,游目四顾,眼前突然一亮,大喊一声:“缆绳!铁锚!”一头冲了过去,俯下身来,急忙解缆收锚。 众岛主早已喝多,头脑糊涂,虽然身子摇晃,直想睡觉,为保颜面,竟然强自硬撑,不让倒了,人人充当好汉,不想丢人,心无二物,一心只顾着装作没醉,早将绑缆抛锚之事忘却了。这时,突听冯平大声喊话,正待反应,冯平已然过来,飞快动手,解缆收锚。众人见了,心中惊觉,想到他是帮中老大,地位尊贵,如此这般低三下四,不分尊卑,干起了下人之活,他日倘若发怒,怪罪起来,这里众人,岂不糟糕?想到此节,顿时大吃一惊,冷汗嗖嗖直冒,酒也醒了一半,相互望望,急忙跳下大船,上前动手,将冯平扶在一边,另外几位岛主上前,俯下身子,解缆收锚,然后跳上大船,想要客气几句,然后再走。 冯平见了,顿时火冒三丈,怒道:“还不快滚!” 众岛主见他神情凶狠,好似吃人,心中害怕,不敢久留,所喝之酒早已吓醒,便不向水痕等人道别一声,纷纷抡动船桨,飞快划船去了。 冯平心中意思完全在于解药,适才席间吃酒只顾追问水痕讨要解药了,竟没半分心思吃酒,只是连问数次,水痕一味点头微笑,推脱其词,直道:“稍等片刻,定然给你。”迟迟不肯将解药拿出。 冯平心中惊慌,忽然感到肚子隐隐不对,微微有些疼痛,一个坏念头冒将出来,寻思:敢情他想过河拆桥,杀人灭口,见事已成,我已不再需要,便故意拖延时辰,不给我解药,让我挨得过久,体内毒性发作,毒发而死?想到这儿,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惊恐万分,想要出言告之众岛主,与水痕理论理论,强行索取解药,转念一想,终究存着侥幸心理,不敢这般作为,生怕与水痕闹僵了,他一生气,不给自己解药,自己也便死了。想到自己已然忍到现在,不可前功尽弃,心中思之再三,终于打定主意:强行忍住,听天由命。 这时,眼见天色越来越晚,众人已是吃过酒席下了山去,到了石公码头,众岛主马上要离岛而去,心中想来又惊又喜,直是忐忑不安,惊疑不定。 待得帮助众岛主解缆收锚之后,眼见他们还要说话,与水痕客套寒暄一番,心中焦虑,愤怒起来,大声呵斥,直把他们赶了出去,不准回来。 第一百零七回 解药风波 当下冯平眼见众岛主已然划船远去,不再回来,大事已成,水痕理应给自己解药了,心情激动,颤抖着身子,惊声叫道:“帮主,时辰快到了!属下……属下肚子开始疼了,求……求你快将解药给了属下,属下立时服用了,解了体内毒素,日后也好尽心尽力为帮主办事,刀山火海,万死不辞!”语音颤抖,惊恐不已。 水痕眼望众人远去,不再回来,一颗悬着的心也便落了地。想到适才席间,自己怕有人借醉闹事,混扯不清,便让冯平坐在自己身边,名为陪酒,实则是挟持住他,不让众人闹将起来。又让英雄五虎坐在自己身边,团团围住冯平,暗中嘱咐他们少喝些酒,多加提防。众岛主中,但凡有人过来敬酒,水痕也以酒量浅陋为由,略微押一小口,以示尊重,并不多喝,只要蒙混过去,保持不醉,头脑清醒。 太湖帮众岛主自打入了逍遥岛上聚义厅以来,见冯平一直低声下气,极力讨好水痕,心中想到冯平一贯为人高傲,从不轻易向人低头,现下竟然大违常理,一反常态,卑恭有礼,畏缩得紧,心中虽然感到奇怪,然也只道是水痕能力出众,冯平折服之故,并未想到其他,待得人人上前敬酒,碍着水痕身份,敬酒之时,也便不敢胡乱造次,恭敬得多。想到今后自身前途全赖帮主提拔,只要帮主看中自己,自己也便多得便宜,心中意思便都成了奉承拍马,巴结讨好,见着水痕说话客气,本来敬酒依着江湖规矩一碗全干,这回也便破了回例:自己全干,水痕随意。他只喝一小口酒也便认了,不去强求,给足面子,让他三分,只要令他高兴,将来赏识自己,多多提拔,也便好了。众岛主敬过酒后各自回原位去,寻着兄弟,把酒言欢,高兴而来,尽兴而散,众人在一起,也便喝了场真真正正的****恭贺酒。 这时,水痕见众岛主离岛而去,已然远了,正想嘱咐码头上帮众看好船只,不让冯平寻着机会趁夜偷船逃走,却听冯平说出话来,直是连声催问自己讨要解药。水痕心中想起,透过火把瞧他脸时,见他神色慌张,欲哭无泪,愁容满面,焦急万分,心中想来好笑,脸上却不显露,假意抬头,望了会儿夜色,缓声说道:“不急,不急。” 冯平见他不急,心中更急,惊惧之余,急忙跪下,连连磕头道:“属下,不,小人,小人着急啊!求帮主大发慈悲,快些给了小人解药,救小人一条狗命罢!”想到自己中毒已久,三日已满,体内毒性只怕已然发作,攻入内脏,身上虽然不疼,却也隐隐感到浑身疼痛,双手急忙捂肚,“咕咚”一声,趴在地上,来回滚动起来,嘴上不住****,直道:“哎哟,毒发了!哎哟,好疼!” 英雄五虎站在旁边,见他突然趴在地上,不停打滚,似乎肚子很是疼痛,想到他为人懦弱,好生瞧他不起,冲他“哼”了一声,心道:活该。 水痕心中知他没有中毒,一提这事,本就想笑,这时,见他忽然趴在地上滚来滚去,像个小童哭闹一般,扭动不已,那番模样极似肉球滚地,滑稽得紧,心中越发觉得好笑,忍俊不禁,当即咧开嘴巴笑了出来。 一笑之际,忽然想到,自己这般失态,倘若被他瞧见,想来定然生气,恼怒自己嘲笑于他,到时,只怕留了暗祸,急忙强自收敛笑容,心道:大事已成,戏耍也够,这便胡乱找些东西冒充解药,给他吃了,也便是了。嘴上便道:“别急,解药马上给你。”说着,探手入怀,在怀中慢慢悠悠地捣鼓半天,掏出一个瓷瓶来,“嘣”地一声,拔掉瓶塞,倾斜了瓶子,“扑”得一声,从瓶中倒出一颗黑色药丸来,俯下身子,递给冯平,道:“服了罢。”心中暗暗好笑,直道:这瓶跌打药丸是我昨日从大夫那里拿来,专门用以今日充当解药,让你这厮服用之用。 冯平见着解药,拿来便吃,生怕吃得晚了,纵然服了解药,也解不了体内之毒。又怕体内毒性已然发作,纵然吃了解药,人便不死,体内留有残毒,自身也会成为残废,心中虽然害怕,好是矛盾,解药一到手上,毕竟保命要紧,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塞入嘴中,不及咀嚼,“咕咚”一声,直接吞入肚中。不想,药丸太大,进了喉咙,竟卡住了,吞吐不出,只觉喉咙好不难受,胀痛异常,冯平急忙双手掐住咽喉,上下用力揉搓,弄了半天,药丸仍下不去,心中惊慌,斜眼看时,眼见前面便是湖水,心中顿时一亮,不及起身,急忙一个翻滚,靠近湖边,俯下身子,身在码头之上,脑袋一沉,扎入水中,咕咚咕咚,狂喝起了湖水,一停不停。喝了半天,总算将药丸咽了下去,这才从水中探出头来,缓缓爬将起身子,转过身来,望着水痕等人,尴尬笑着。 水痕站在岸边,见着冯平突然掐住咽喉,神情难受,心中顿吃一惊,猛然间见他一头扑入湖中,喝起了水,生怕他趁自己不注意,一个闪身,潜水入湖逃了,脑袋急忙一扭,望着身后英雄五虎,眼神闪烁,示意他们上前,提防则个。 英雄五虎会意,也便上前,站在冯平身后,凝神运功,仔细看着,只要瞧见冯平苗头稍有不对,立即给予擒拿。 当下冯平咽了药丸,见着身子不再疼痛,直道自己体内毒性已解,好是高兴。笑过一阵,心中忽然一惊,寻思:我服食毒药已久,此刻虽然已服解药,但是体内残毒是否仍存,只未可知。心念及此,心中彷徨之情不禁大起,紧张焦虑,惊慌不已,只是眼下碍于无法,纵然得知自己体内留有残毒,却也无从着手彻底清除,无奈之余,只得等着看看,瞧瞧体内余毒是否当真残留,不时便会发作出来。 冯平心中惊恐之际,英雄五虎过来,走近身侧,贴身而站,他竟浑若不知,未加留意,对他们所为,也是未曾怀疑半分。 水痕见他未逃,心中宽慰。想到自己为了能当上这太湖帮帮主,造福一方,万不得已,使出些小人伎俩,诱使冯平中计,听从吩咐,在山贼众岛主中大肆周旋,卖了大力,促使大事谈成,心中不免有几分得意。又想到冯平从中着实吃了不少苦头,心中也颇为感慨,“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抬头望月,见着月色皓然,雪银一片,突然心生陶醉,沉迷其中。望了一会儿,心念闪动,忽然想起了自己那如花似玉般美貌的妻子花娇来。 第一百零八回 冯平身世 适才酒席之上,水痕本想叫来花娇一同吃酒。环眼四顾,见着三十六岛岛主都是男子,并无女子在内,而且,他们又都是江湖中人、武林人士,粗鲁蛮横,龙蛇混杂,花娇一介女流,若是来了,厮混其中,多有不便不说,万一三十六岛岛主突然发难,擒住了她,要挟自己等人束手就擒,那便如何是好?想到这儿,便暗中知会刘远,让他端些饭菜,送去自己厢房之中,递于花娇吃了,只不让她出来抛头露面。 现下见着月色,水痕心中畅快,情有所感,忽然惦记起了花娇。想到她的美貌,心中暖烘烘的,隐隐生出情意,好不陶醉,意兴阑珊,想起温柔床来。又见天色确实不早,大事也早已完成,本想再去巡视岛屿一遍,忽然想到自己对于逍遥岛上环境一来地理不熟,黑夜看不清楚,瞎走乱走,颇为不便。二来深更半夜,众岛主刚刚降伏,归顺自己,也没这个必要。仔细斟酌,思之再三,向冯平和英雄五虎道:“咱们回去歇息了罢。”见他们都道了声:“是。”侧过头来,向码头上帮众道:“你们今夜执岗,将船只都看好了,有何异动,立即来报。”心中顾虑,直是生怕冯平趁夜偷船逃了,为防万一,小心谨慎。 众帮众听了,齐声道了声:“是。” 水痕便即回身,带着冯平和英雄五虎一道上了缥缈峰,回了缥缈山庄,见着刘远站在庄外,仍是未睡,便让他带冯平去厢房休息,自己与英雄五虎各自回房间,安歇去了。 刘远适才一直待在饭堂之中,呼唤家丁丫鬟动手忙碌,洗碗刷筷,擦桌扫地,收拾堂内酒席,直到现在。自己晚饭也是刚刚吃过,直是忙里偷闲,草草将就着残羹冷炙,胡乱吃了。这边料理停当,见水痕等人出去已久,尚未回来,心中惦记,便即出了庄子,想下山去查看则个。不想,刚到庄外,迎面撞见众人,听得水痕吩咐自己办事,便带了冯平去他原来厢房,送进了屋中,“吱呀”一声,将门关了,嘱咐门外两名帮众好生伺候,这才放心,回去休息。 冯平进得屋中,闲来无事,也便躺到床上,蒙头胡乱想起了心事。他的心思,老早便想跑了,只是以为自己身中剧毒,迟迟不敢逃跑而已。本想今日趁着人多,又都是帮里兄弟,说些言语,占些上风。不想,水痕多谋,口齿伶俐,自己说出话来不但占不到丝毫便宜,反而处处被他抢先,套了自己话语,备受阻制,竟被他牵着鼻子走,丝毫奈何他不得,心中又是碍着中毒,明知嘴上吃亏,也是不敢多做口舌,误了自己性命,是以,一直忍耐到现在。 是夜,天气炎热,冯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想到自己身上毒药已解,等了半天,又不见余毒发作,情知自己体内未存余毒,心中已然坦然。愉悦之际,心中一个念头忽然闪了出来,直要寻个机会逃了出去。眼睛一斜,望向窗外,透过月色,瞧见两条黑影斜斜映进屋内,眉头不禁一皱,暗道:那几个汉子已在我屋外连守三天,名为服侍,实为监视,直道我傻,不知怎的?心念一转,想到自己不会武功,纵然想要用强,猛力逃脱,却又谈何容易,怎生走脱?无奈之余,只得摇头叹息,唉声叹气,心中想些理由安慰自己,直道:想当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励精图治,前后二十余载,终于推翻吴国,成就帝王霸业。而我今日身为太湖帮副帮主,兼任逍遥岛岛主,职位虽是区区,然也有些实权,今日落难,为何不能学他那般,徐图缓进呢?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倒不如暂忍一时,待得日后时机成熟,重夺帮位,再行报复,也是不迟。当下打定主意,心中便即安稳,只是天热,一时之间却也睡不着觉,脑子思前想后,胡思乱想,不禁回想起了往昔许多往事来。 原来,这冯平是吴郡姑苏人士,出生书香门第,富贵人家,打小熟读四书五经,素通文墨,从小心愿便是能考取个功名,将来封妻荫子,衣锦还乡,对于武功,却是全然不懂。 他十八岁那年,上京赶考,来回数月间,家中突然遭受巨变,附近山上一伙强人杀来,洗劫了村庄,将他家中上下八十余口****之间尽数杀了,家中钱财也被抢了个精光,此趟上京,他又未曾考中三甲,名落孙山,灰溜溜地回到了家中,看到这番情景,吓得呆了,连哭都哭不出来,赶忙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村子,四海飘泊。 他是富家公子,平日里大手大脚惯了,挥金如土,身在江湖,仍是住上等酒楼,吃名贵菜肴,很快,身上银子使尽,无处容身,便胡乱找间破烂屋子,久无人居之所,安顿下来,落了个脚。肚子却是咕咕叫唤,饿得很了。只是身上没有银子,买不得东西吃,无奈之余,只得强行忍住,忍饥挨饿,勉强支撑,每日里喝上几口水,便即睡了,一连数日,已是饿得面黄肌瘦,只剩皮包骨头了,浑身上下没有半分力气,动弹不得,心中思量:如是这般,再饿得几日,我便死了。想到自己将要活活饿死,恐惧之情,溢以言表。 这天半夜,有个老丐进屋,借住一宿,见他半死不活的,实在可怜,便生出同情之心,将自己吃剩的半个脏馒头从怀中拿了出来,递了给他。 冯平见了,如同水蛭见血一般,使出浑身最后一点力气,接过便吃,哪里还管脏与不脏,狼吞虎咽,三口两口,便将半个脏馒头给吃了个精光。 那老丐和他闲聊一番,知道他身世之后,嘲笑于他,说他年纪轻轻的啥也不干,专住在屋里等着饿死,连个乞丐也不如,好没出息。 这般睡了一宿,到了第二日,老丐便自去了,临走时,还不忘讥笑他一番,说他这等脓包,干脆死了算了。 第一百零九回 洪三九 冯平被那老丐骂了一宿,心中好是恼恨,想到他给自己吃了馒头,解了自己燃眉之急,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心中感恩,便即不发火了。本想出言反驳几句,想到他嘲笑自己一番之后,可能仍然会拿出东西来给自己吃,心中期盼,便即强行忍住了,随他辱骂,也不还口。 不想,第二日早晨,那老丐睡醒,连番讥笑之后,竟是扬长而去,不给自己东西吃。冯平心头大怒,却又浑身无力,奈何他不得。想到自己大好青年,竟会沦落至此,被一个老乞丐无端端取笑,这番脸面丢大发了。回想老丐言语,直让自己去死,心中顿时心灰意冷,万念俱灰,想死的念头也冒了出来。不过,自己心中确实怕死得很,这事胡乱想想尚且可以,真要去死,又哪敢了?若是亲眼看着自己活活饿死,更是不敢了。因而,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立马便将之打消了。 冯平躺在破板搭成的床上愣了半天,心中直是想着不能便死,无论如何都要苟且偷生,好好活着。忽然想到自己如若老是这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终究不是个事,只怕挨延数日,自己早晚必死。想到这儿,心中惊慌,摇头晃脑,斜眼看时,无意间瞥了自己衣衫一眼,见着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有些发臭,竟是好几天没洗澡了,顿时头脑一亮,有了活命主意,心中想着,只要自己乔装打扮一番,像那老丐一般,装成个乞丐,去讨讨饭,一日三餐兴许也能得个温饱。 冯平为人,生性懦弱,贪生怕死,毫不要脸,只要自己能活性命,啥事都肯去干。当下想到这个主意,如获至宝,说干便干,毫不犹豫,立马行动,勉强支撑起身子来,学那老丐模样,将身上锦衣撕破,从地上捞了几坨湿泥,往脸上涂抹了,将头上发髻丢掉,披头散发,随手找了根木头棒子,当着拐杖拄了,又从路旁捡了个破瓷碗,厚着脸皮,挨家挨户,沿街乞讨,混口饭吃。 他本是个富家公子爷,平日里锦衣玉食,高床软枕,过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这时候,若让他去干些苦力,赚个小钱,他嫌辛苦,不肯去干。若让他沿街乞讨,只要肯伸出手去,丢了颜面,便能讨到,这个容易,他自然干了。一路漂泊江湖,他见大街之上很多人没有饭吃都是这么干的,想来必定容易,因而信心大增。 可是,乞丐生涯毕竟是个乞讨行当,经常看人脸色不说,还要倍受他人欺凌。别人若是看着可怜,心中同情,便乐意拿出些钱物来,接济则个。若是看着别扭,施舍同时,定然投来异样眼光,冷言冷语,百般休辱。甚至有些捣江湖的,不但不给予施舍,还来给你一顿拳脚,拳打脚踢,只道今儿个晦气,遇到个乞丐,冲了他财运。更可气的是,竟然还会有人出来自称是丐帮中人,依着丐帮规矩,照例来收取保护费,除了本帮兄弟之外,其余流浪乞丐一律收费,明码标价,二钱一月,如若不然,从今而后别想在这地头上讨得口饭吃,若是假意说交,迟迟拖延不交,一经发现,立马拳脚相加,让他滚蛋,今后再也休想回来,再在这地头随意行乞,自由出入。 流浪乞丐知道其中关键,人人想入丐帮,寻求庇护。可这丐帮规矩繁多,人人想入,却也不是谁都能得机缘随意便入,真正能入的实是寥寥无几,凤毛麟角。而这入帮规矩颇为古怪,但凡入帮之人,不论男女,必须由本帮中人代为引见,推荐到丐帮长老那儿,经过长老当面试问,合格之后方才批准,得能入帮。而这名额也是有限,每月定量十人,不得超过。其中原由,便是时局混乱,乞丐太多,丐帮作为新兴帮派,能力所及,只能保护少许乞丐安危,混口饭吃。而这些入帮乞丐必须要体格强健,是块练武材料,或者学识广博,能在帮中出些主意,否则,一律不准收录。而这些入帮之人但凡选上,帮中高手每月定然教以武功,加以栽培,期盼他们早日成才,能在帮中独当一面,为本帮做出贡献。因而,冯平乞讨生涯委实非同寻常,很不一般。 幸好,冯平在破屋之中起身之时捡到了一块长方木牌,上面刻有“九袋弟子”四字,字旁一个红色图章印记,乃是“洪三九”三字,想来,便是那老丐昨夜睡在这儿时落下的。冯平起初见着木牌,不知是啥玩意,也不在意,觉得好玩,便带在了身边。不想,出得门来,沿街乞讨,遇上人来收取保护费,慌乱之际,木牌从怀中掉落出来,那人见了,从地上捡起来看看,认得牌上印记,乃是帮主亲手盖印,直道他是丐帮中人,兴许还是帮主新收关门弟子,论资排辈,自己还要管他叫上一声师伯,恭敬之余,便不为难,放过了他,不收取保护费,因而,冯平也便因祸得福,躲过一劫,乞讨同时,比他人得些便宜,勉强糊得个口,得个温饱。 冯平见这一块木牌要紧,但凡丐帮中人见了,必然对自己恭敬有加,不敢嚣张。起初胆小,不敢询问。后来胆子大了,便即出言相询。这才知道,此木牌非比寻常,乃是丐帮信物,只有帮主亲信之人方才得有,他人想得,却也未必便够资格。情知自己得了个宝贝,好不高兴,每次见到木牌,时与不时便会想起那老丐来,直道他好是粗心,连这般重要物事也会落了,这般便宜了自己,岂非幸事?生怕他突然有一天找寻回来,向自己讨要木牌,便故意换了个住处,找了个离街市偏远许多的破屋子,悄然住了,只不让他找到自己。纵然找到自己,自己也推说不知道,蒙混过去,只不老实交代,告诉他木牌所在,心中意思,只想自己霸占木牌,不还给他。 第一百一十回 太湖宝藏 这时,正逢战乱时期。隋文帝杨坚夺取北周政权,建立隋朝,妄图攻破陈国,一统中原,因而,亲点将领,发兵南下,不日之间,灭了陈国。得手之后,生怕江南世族多有不服,造起反来,便派遣官吏,大肆剥夺世族职权,打压限制他们营生,惹得江南世族惶恐,惊惧不已,想到自身利益受损,万不得已,只得相互商议了,纷纷择个黄道吉日,造起反来。先后便有婺州大族汪文进、越州大族高智慧、苏州大族沈玄侩三人举兵反叛,自称天子,口气嚣张,陈国故境之内,几乎所有大族人人反叛,大者有众数万,小者有众数千,明里打着旗号:“反隋复陈”,暗里却是一心要取回自身利益,保护自家权势。 隋文帝见弄巧成拙,好事变坏事,后悔之余,雷霆震怒,急忙派出大军,前往江南,强行镇压,妄图通过武力,安定江南局面。 不想,战事一开,激烈不已,双方人马屡次交锋,争斗不休,各地兵荒马乱,战祸四起,兵连祸结,战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奔相逃命,大街之上,乞丐横行,放眼望去,遍地都是,而冯平所在地方,正是苏州境内,到处混乱,民不聊生,寻常百姓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却又哪有多余口粮,来施舍给乞丐,真要成心在这乱世之中讨口饭吃,却也老大不容易。 不过,冯平向来生性懦弱,一心只求活命,什么丢人现眼、毫无自尊,在性命面前,啥也顾不上了。所谓:“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凭借这股耐力,冯平勉强支撑,一日三餐,竟也得能吃上口粮,活得条命,纵然如此,只是食物太少,虽然命能保住,不至饿死,人却早已饿得面黄肌瘦,瘦骨嶙峋,这番罪,着实受得不小。 冯平内心深处,偶尔脑海闪动,想到自己饱读诗书,是个饱学之士,今日竟穷困潦倒,沦落至此,心中想来,实是羞愧难当,无地自容。每到深夜,入睡之时,心中扪心自问,隐隐生出惭愧之意,内心挣扎,好不纠结,恨恼之余,痛楚万分,只是身处江湖之中,好生无奈,为求生存,也只能这般苟延残喘了。 这般行乞度日,已过一月有余。 这天,他在一家小酒馆里讨些残羹冷炙吃时,无意中听见几个商人在那嘀咕,说是太湖中藏有一个宝藏,谁得到了,便能成为天下首富,富甲一方。 冯平回到破屋之中,心中思来想去,好不在意,觉得这是一条发家致富的好路子,是一个重新过回以前富贵生活的好机会,自己倘若得了这笔财富,依旧做回富家公子爷,整日里大鱼大肉,逍遥快活,好过今日这般,做个下三烂的乞丐,受这窝囊气。想到这儿,心中暗下狠心,直要去太湖之中探个究竟。 太湖之中最大岛屿便是逍遥岛,冯平世居吴郡姑苏,对逍遥岛所在向来知道,以前也曾和家人一道去太湖之中游过数趟,这时想起,便连夜赶到码头,偷了一艘小船,驾驶着去了,只要凭借自己聪明,得到那笔宝藏。 不想,上了岛后,查找了数月,宝藏下落杳无音训,向乡民们多方打听,他们都说不知道,或者说曾经听说过,但是不知道宝藏所在。暗中偷听乡民们谈话,或者半夜里爬上乡民们屋顶窥听消息,也是听不到半点端倪。 几个月后,岛上乡民见他老来讨饭,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老是这张面孔,厚颜得很,同情可怜之心早就去了,见他年纪轻轻的不去找个正经事做,整日里尽是好吃懒做,不务正业,问东问西,询问宝藏,直道他脑子有毛病,是个疯子,人人都瞧他不起,向他吐口水,一见到他,便赶他走,只是不给他饭吃。 冯平向岛上乡民讨了个遍,尽吃了闭门羹,别说讨来钱财了,便是剩菜剩饭也是半点讨要不到,直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挤肠子,后来,实在饿得狠了,见着乡民家中养的大黄狗碗里有饭,那狗便站在门外低头吃食,万般无奈之下,也便不管人食狗食了,一头冲了上去,和狗抢起了饭吃,虽然被那大黄狗狠狠咬了几口,手上身上鲜血淋淋,毕竟填饱了肚子,不至饿死,也便心安理得,心满意足了,只将这时浑不在意,丝毫不放在心上。 岛上乡民见他饿疯了,竟是毫无自尊,去和狗抢粮吃,心中对他又恼又怒,直是埋怨他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去学人家当乞丐,心中生气,也不理他,以后吃饭时候,便将狗牵入屋中,碗里盛了剩饭剩菜,让它在屋子里头吃,直是半点粮食也不接济于他。 冯平讨不到饭吃,连饿了七八天,已是浑身虚脱,毫无力气。想起岛上最富那户人家来,虽然也曾受过管家白眼,吃过几次闭门羹,毕竟多少还能讨到一点,无奈之余,只得硬着头皮再次前去,乞讨则个。不想,到得门前,饥饿难当,头晕眼花,竟然当场晕死过去,不醒人世。幸而,这户人家主人正好出府办事,迎面见到,心存善念,让管家将他扶入府中,掐他人中,救了醒转。见他饥饿,立马命府中丫鬟给他送水送饭,让他吃了个饱。关切之余,询问他为何落魄至此、在此讨饭数月之事。 冯平见他救了自己性命,心中感恩,听他诚心相问,不便不说,思虑片刻,便只将身世说了,却不道出寻宝缘由。 这户人家主人也姓冯,世代经商,心地善良,听说他懂文墨,想到府中老帐房先生前两天过逝了,府内正好缺个管帐目的,见他可怜,便有意收留他,让他打理财务。 冯平听了,求之不得,便在府中,管起帐来。 一晃三年,冯老见他能力出众,做事勤快,是个人才,颇为赏识。想到府中千金,独生子女,平日疼爱,已过二八年华,理应婚配,便有意招他为婿,入赘家中,将这事与之说了。冯平心中掂量一番,想到太湖宝藏,想到将来能过富贵生活,情知冯家小姐相貌丑陋,也不管了,娶了再说。 第一百一十一回 黑党黄党 冯平相貌,早年委实不赖,虽然称不上英俊潇洒,却也是有鼻子有眼睛,端正得很。只是现下人过中年,发起了福,头上秃顶,肚满肠肥,大腹便便,形同肉球,和当年瘦弱状貌相比,已是大相径庭,十万八千里,不可同日而语了。 而冯老女儿长相丑陋,若想找个门当户对的上门女婿,在这岛上,实为不易。冯平久在府中,平日里老实巴交,恭敬服贴,冯老对他办事,也颇为满意,向他表明心意,他也乐意,怕夜长梦多,多有变故,便早些择日,选个吉时,让二人拜堂成亲,成其好事,一颗悬着的心,也便落了地,直道招了好女婿,高兴不已。 冯平入赘冯府,做了上门女婿。过得几年,落脚已稳,便广结岛上**中人,野心勃勃,想要谋夺冯府家产,全盘倾吞。经过一番周密谋划之后,暗中勾结了铁叉王屠斐,让他出手,半夜里刺杀了冯老,自己假装不知,出殡当日,在亲朋好友面前,装了一番孝道,事后,顺理成章,接管了府中财产以及府中所有生意。 冯小姐是大家闺秀,不懂人情世故,自幼母亲早死,由父亲一手带大,身体本就单薄,为冯平产下一子之后,更是体弱多病。冯老活着时,冯平装老实,自是不敢怠慢了她,处处迁就,极为疼爱。而冯老一死,冯平便嫌她相貌丑陋,瞧她不起,有心再取一房,纳个小妾,屡屡冷言冷语,嘲弄于她,对她万般冷落,肆无忌惮,令她心中不畅,气苦不已。久而久之,冯小姐心中悲痛,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过得几年,也便撒手人寰,离开了人世。 冯平见她死了,心中高兴,出殡当日,却是故意做作,当着众多亲朋好友之面,假意痛哭一番,已示思念,其实心中,直为丑陋婆子死了而开心不已。 冯老父女一死,冯府之中最大之人,便是冯平,他想当家做主,自然名正言顺,合情合理,想做任何事情,更是随心所欲,无所顾忌。本想改换门庭,将姓氏改了,自己不是入赘,而是娶妻。忽然想到,自己姓冯,冯府也姓冯,这番心思,也便省了,免去许多纠葛,这改姓之事,便即作罢。唯一费心之事便是太湖宝藏下落,查找了这许多年,仍是半点查探不到,毫无眉目。 几年之后,冯平早已娶妻纳妾,生子发财。冯老亲朋好友看着不惯,纷纷找上门去理论,直道这是冯府,纵然家中主人死了,他毕竟是上门女婿,这般胡作非为,实是不该。冯平大怒,命家丁或者**朋友将他们打了出去,威胁恐吓他们少来多管闲事,不然,动起手来,休怪不念旧情。冯老亲朋好友前去闹了几次,次次都被打了个遍体鳞伤而回,虽然人人义愤填膺,终究被打怕了,便闭了嘴,谁也不敢再上门去,惹祸上身。 后来,冯平出些诡计,协助“浑水三龙,追魂夺魄,男盗女娼”五贼谋权篡位,当上了太湖帮五大当家,自己也便成了帮中副帮主,兼任快活岛岛主。 冯平一心只想待在岛上,寻找太湖宝藏下落。只因早前得罪了“追魂夺魄”二妖,屠斐得势,出于大局考虑,下了命令,让他去快活岛上任职,不日出发。冯平想到宝藏未得,这般离了故居,携妻带子,去那陌生岛屿居住,好是费事,心中想来,委实不快,恼怒之余,愤恨不已,只道屠斐无道,事成之后,过河拆桥,竟然不念旧情,恩将仇报,将他明升暗降,调往别处去发配充军,这般亏待于自己,好是可恶。 正巧这时,张成到他府中求要盘缠。冯平与他交谈之后,知他心意,二人一拍即合,伙同起来,万般谋划,想要伺机报复,便一同去了快活岛,找来几个臭味相投的朋友,相互打了招呼,一道摆案上香,拜天跪地,指天发誓,做了兄弟。 事后,依照数日谋划大计,冯平便在快活岛上划地为王,不日之间,将三位拜把兄弟先后推荐了,调到太湖中三处大岛屿上当了岛主,独当一面,暗中让他们广聚帮众,以待时机。又在太湖中多处岛屿上安插人手,推荐自己心腹之人充当岛主峰主,以为羽翼,只待自己将来谋动时派上用场。又在快活岛上安排人事,命张成当了岛主,从旁辅佐,自此,自身势力也便形成。因他平日里头戴大黑高帽,太湖帮中帮众便将这股势力暗中称之为“黑党”,而将五大当家势力称之为“黄党”。 帮内拉党营私,乃是触犯帮规的大罪。帮中头领虽然人人知道,想到冯平平日里出手大方,多少给过自己银两,心中对他感激,也便服贴顺从,不违他意。纵然有人想将他所为告诉帮中五大当家,想到冯平与大当家关系密切,非同一般,纵然说了,也讨不了好去,反而让他知道了自己小人行径,害了自己性命。因而,人人心中有数,只是不去说破。 屠斐耳中对这事也有所风闻,只是想到自己能坐上大当家位置,其中功劳最大之人便是冯平,心念及此,感激于他,对他各种做法都容忍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他,纵然听到“黄党”、“黑党”之说,只要这事不闹得太大,凑合着也就过去了,也不多去与他计较。 冯平早前慷慨大方,多出金银,接纳**中人,一掷千金,不是他人犯傻,而是花钱铺路,为了今日容易得手,早早做了安排。他心中之意,不在篡位,而在报复,更是意在太湖宝藏,让各处心腹之人在各岛上到处寻找,直要找出宝藏所在。 张成心中意思,却是要借助冯平势力,寻着机会,一刀杀死刘蟒这块绊脚石,将心爱女子倪嫦抢夺过来,不论使出何种手段,都要得手,与她双宿双漆,同床共枕,心愿足已。 第一百一十二回 冯平梦境 只是时局风云变幻,冯平、张成二人安排十年,迟迟未曾得手。不想,英雄帮趁乱攻来,杀上逍遥岛,打上总坛缥缈峰,冯平、张成二人虽然身在左近快活岛上,却是故意隔岸观火,不去施救,如是这般,令太湖帮五大当家尽数死去,冯平也在黑夜之中想要趁着谭通不备,乘船尾随他们船只追击到逍遥岛来,见机夺取逍遥岛,结果,事出多变,被英雄五虎生擒活捉,也便形成了现在情势,自己误以为中毒,被困岛上。 当下冯平想了半天心事,迷迷糊糊中,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不知不觉间,酒劲渐渐上来,竟然酣睡了过去。不一时,进入了梦乡之中。 睡梦中,冯平驾驶一叶轻舟,上了一座不知名的小岛。岛上空无一物,无花无草,更无野兽,身前只有一个巨大的山洞。 冯平心中好奇,大着胆子走了进去,见着里头金光灿烂,竟是堆满了金银珠宝。惊讶之余,心中想着太湖宝藏。斜眼看时,瞧见洞壁上金光闪闪,果然用金漆书写着“太湖宝藏”四个大字,乍见之下,顿时惊喜不已,想到生平梦寐以求之物,今日终于到手,不禁仰起头来,哈哈大笑。 正在高兴,突听“喔喔”之声响起,好是清脆,耳中听来,竟是公鸡在那啼鸣,响亮得很。心中厌烦,便想先将它赶跑,再来收拾宝藏。不想,双脚刚动,身子突然往下一沉,只觉脚下一空,竟是坠入了万丈深渊之中。 冯平惊觉,顿时大吃一惊,手脚并用,猛力挣扎着想要逃命。只是人在半空之中,周遭毫无抓攀之物,自己又不会半点武功,纵然想逃,却也逃脱不了,任凭自己万般挣扎,却也半点拯救不得。眼见自己已然跌至谷底,“扑通”一声大响,情知自己定然不活,害怕之余,不禁“啊”地一声,惨叫出声。 屋外大汉正在执岗,突然听见屋内惨叫之声,相互望望,心中起疑,急忙出声,大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不见里头回应,二人更惊,生怕冯平出了什么意外,或者已然逃跑,急忙一人踢出一脚,同时使力,“砰”地一声,将门踢开,手持兵器,闯了进去,透过屋外亮光看时,见着冯平躺在地上,竟不动弹。二人心中奇怪,相互望了一眼,手中持定兵器,小心谨慎,走上前去,想要察看一番。 冯平仍在睡梦之中,只觉自己跌入谷底,猛吃一惊,头脑顿时清醒过来,已从梦中吓醒,急忙将眼睁开,四下里一瞧,见着自己躺在地板上,跌了个仰八叉,只是未死,心中直道:还好,还好。顿时“呼”地一声,舒了口气,心中宁定之后,忽然感到背脊好不疼痛,竟是自己睡梦之中身子一个反扑,摔出了床铺,跌得身子骨生疼,刺痛得紧。 冯平惊吓过度,冷汗直冒,口中喘着粗气,“呼呼”有声,伸出右手,擦了一把额头上汗水,正在缓神,突听“砰”地一声大响,大门已被踢开,有两个人走入屋中,朝着自己慢慢踱将过来。冯平身上疼痛,急忙出声大叫:“哎哟!哎哟!” 那二人听得叫唤之声,快步上前,见着冯平仰天躺着,大叫:“哎哟!”相互看上一眼,眼神示意一番,双双俯下身子,一人伸出一只手,将他扶住,从地上慢慢拉了起来,搀扶着上了床铺,透过窗外光亮,见他并无异状,便不多留,走了出去,将门关了,仍在外面,谨慎守卫起来。 冯平斜侧着身子躺回床上,觉得身子骨疼痛,双手齐出,伸到背后,轻轻揉搓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揉一搓,一停不停,揉了揉背脊,搓了搓屁股,忽然听到鸡鸣之声响起,心中想起适才梦来,那个情境,自己已然得到了太湖宝藏,只因那公鸡突然打起鸣来,喔喔喔喔,响亮异常,将自己从梦中吵醒,若是不然,自己仍在梦中,享受着获得宝藏的乐趣,那该多好。心中想到一直以来求之若渴的宝藏顷刻间化为泡影,人是醒了,梦境破灭,这番心疼,当真难受,直比身上疼痛要多痛了百倍,只是自己未死,梦中却是死了,这般一想,多少也有些安慰,只是对那公鸡却是心生厌恶,怨恨之余,暗道:该死的鸟鸡,啥时叫不好,偏要这时候叫,打扰了老子美梦。哼,告诉你,老子向来吃荤不吃素,这回,你把老子惹毛了,待会儿有你好受的,定然要将你逮到,一把抓住,割破喉咙放血,活活杀死,放入火炉中煮了,当下酒菜吃。这可是你自找的麻烦,休要怪老子嘴下不容情。心中仍是想着太湖宝藏,感慨不已。想到自己若能一直活在梦中,那该多好。只可惜,梦境终归是梦境,总会有醒来破灭的一天,只是这破灭之时来得太快,太过突然,自己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心中想来,委实不快,懊恼得紧。 冯平正在想着心事,愣愣出神,耳中听得鸡叫三遍,已然天亮,回过神来,瞧瞧窗外,见着东方已然发白,天色大亮,心中寻思:我既然成心想学越王勾践,卧薪尝胆,那便多装老实一点,像当年伺候冯老那般,装了孙子,小心服侍,万般顺从,什么事情都听从水倒流吩咐,从不顶嘴,只要讨得他欢心,取得他信任,稳住了自己在帮中的地位,将来自己要做什么,也便能有机会,从中周旋,用些计量,扭转乾坤,将他们那伙鸟人一网成擒,尽数除了,自己重掌本帮,当上本帮大当家,岂不更好? 转念想到天已亮了,依照惯例,这个时辰,刘远必定前来,送上洗淑早点。而三日来,自己与他多有交谈,从中知道,他在给自己送早点前,定然先去水倒流厢房伺候他们夫妇洗淑早点,心中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寻思:我便不吃早点,先去水倒流那儿,向他请早问安,然后,将心中计较和他说了,毫不隐瞒,只要取得他信任,将来其余事情定然好办得紧。当下心中打定主意,便只等刘远来了。 第一百一十三回 冯平心思 正在这时,门上响起了一阵“笃笃笃”地敲门之声,清脆轻柔,一个声音在外头喊道:“冯副帮主,可是睡醒了?” 冯平听见,知道刘远带人来了,便即穿了衣杉,下了床铺,朗声说道:“进来罢。” 刘远答应了声,轻轻推门,见门开着,便即“吱呀”一声,一手一边,将两扇门推在两旁,走进屋中,扭过头来,向身后两名丫鬟道:“你将早点放在桌上。你跟我来。” 那两名丫鬟答应了声,分头行动,一人手拿托盘早点,摆放上桌。一人手拿脸盆毛巾,径直走到冯平身前。 刘远道:“冯副帮主,请洗淑了,用过早点。” 冯平听了,点了点头,本想直接表明心意,说要去见水倒流,忽然想到,早点不吃,尚且可以,若是不洗淑了,这般出去,只怕自己蓬头垢面,被人看到了笑话,见着丫鬟端了脸盆,站在面前,便将双手伸入盆中,打湿毛巾,擦了把脸,向刘远道:“帮主可曾醒了?” 刘远听他有此一问,不明所以,答道:“帮主夫妇已然睡醒。” 冯平点了点头,心念一转,寻思:还是赶紧赶去水倒流那儿,向他请早问安拍他马屁要紧。便道:“快带本……本副座去见帮主。” 刘远听了,心中奇怪,道:“冯副帮主还是用过早点,再去不迟。” 冯平眉头一皱,寻思:倘若用过早点,定然晚了,为表我之忠诚,我必须要笨鸟先飞,格外勤快,凡事都要抢占先机,做在他人前头,想他人之不能想,急他人之不能急,早早发现,早早办了,方才拍正马屁,合乎正理。而请早问安,虽是小事,但也不可小瞧,凡做大事之人,必从小事做起,俗话说得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心中主意,定然是要立即去见水倒流,拍他马屁的了。心念及此,便道:“本,本副座肚子不饿,现在心中有一件大事情,要立即去见帮主,和他说话,若是迟了,只怕事有多变。” 刘远见他神情严肃,似乎真有急事,便道:“既然如此,那便跟我走罢。”说着,吩咐那两名丫鬟放了早点,自行去了,转过身来,在前带路。 冯平便跟着刘远,一路走向东边。来到近处,见到东首一间厢房,窗户大开着,里头一男一女,面对窗户,前后站着。女子坐在椅子上,脸朝镜子,正在梳妆。男子站在她身后,盯着她瞧,目不转睛,脸上露出笑容,呵呵笑着。 冯平见是水痕夫妇,正想上前请早问安,水痕透过窗户,也已瞧见了他们,脸上不禁一红,急忙走到门边,打开门来,笑脸相迎,道:“冯副帮主,起得真早,昨夜睡得可好?” 原来水痕夫妇向来早起,清晨一觉醒来,穿了衣杉,下了床铺,打开门来,正想去饭堂吃早点,见刘远带了丫鬟远远站着,已在外头伺候多时,便呼唤刘远过来,依着往常规矩,让他安排早上事宜。 刘远听了,便即吩咐,命丫鬟送上洗淑早点,站在一旁,恭身服侍。 水痕心中惦记冯平,让刘远依着往日习惯,准时准点,带了丫鬟,去伺候冯平洗淑早点。 刘远听得吩咐,也便去了。 水痕转过身来,瞧见花娇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梳妆打扮。透过镜子,见她脸面粉嫩,红扑扑的,白皙的皮肤透着红晕,好不可人,心中一动,一颗心怦怦乱跳,早已心猿意马,神魂颠倒,心中忽然一荡,不禁想到了那方面事情,只是沉醉其中,陶醉不已。 昨夜只因天色太晚,水痕招呼众山贼一天,已然疲累得紧,到了厢房,便即睡了,未曾与妻子同房,只是想到来日方长,二人虽都是三十五六年纪,成亲却有十余载了,想要成其好事,****一番,还不容易,方便得紧?心中想到高兴之处,不禁呵呵笑了出来。 花娇照着镜子,正在梳妆打扮,忽然听到身后笑声,好是古怪,从铜镜中看时,只见丈夫双眼含情,站在自己身后,傻傻笑着,心中奇怪,却也无从问起,当下见他眼睛发直,瞧着自己身影,发起了愣,被他瞧得害羞,脸上不禁一红,嗔笑道:“都老夫老妻了,还瞧个什么劲!” 水痕听她这般说了,回过神来,右手抬起,搔了搔头皮,冲她傻傻笑笑,抬头望向窗外,瞥眼之间,见着冯平、刘远二人站在门外,正透过窗子望着自己,心中一惊,想到自己大白天的动了女色,心中羞愧,把头一低,脸上微微一红,镇定神色,转身走到门边,“吱呀”一声,将门打开,望着冯平,笑容满面,向他打了声招呼。 冯平听见,恭身施礼,道:“多谢帮主关心,属下睡得舒坦,今日这般早来,便是专程来向帮主、夫人请早问安来了。” 水痕微笑道:“有劳了。”转念一想,向刘远道:“早点可是送了?” 刘远道:“已然送了。只是冯副帮主不吃,说是肚子不饿,定要来见帮主,告诉一件大事。” 水痕一听,心中奇怪,眼望冯平,问道:“可有甚事?” 冯平心中早做思量,当下听他这般问了,便道:“只因属下想到帮主到这逍遥岛上不久,时日太短,连日来又贵人事多,时至今日,于岛上地理,定然不熟,属下经过连夜思虑,想到帮主贵为一帮之主,怎可对本岛情形一概不知,这事若是耽搁久了,敌帮突然杀了过来,只怕匆忙之间,无以指挥,出于忠心,属下便顾不得吃早点了,立即赶来,向帮主禀明此事。” 水痕听他这般一说,心中寻思:我来此岛数日,连日来,只顾照料儿子伤势,处理太湖帮大事,盘问冯平,与他通气,商议定了说辞,只要从中谋划,早日成了大事,让太湖帮群贼归顺,立了我为帮主,事情过于繁多,却将这事给忘却了,当真疏忽大意。想到这儿,心生感叹,不禁“唉”地一声,叹了口气。 第一百十四回 厢房早点 当下水痕叹道:“冯副帮主所言甚是。”想到冯平好言提醒自己,心中高兴,目视冯平,点头微笑。 冯平看了看水痕脸色,见他面露微笑,情知他的心思,自己果然拿捏准了,心头不禁窃喜,脸上却不显露,说道:“属下早年久居此岛,又在帮中当职多年,对岛上情景,颇为精熟,早前出于误会,帮主命护帮五虎使抓住了属下,喂了剧毒,在此岛上住了三天,属下想到身子有殃,又要从中周旋,协助帮主早登大位,便将这件事情,疏忽忘却掉了,不及提醒帮主,因而迟迟未曾见告,这时想来,已是到了该说时候,瞧着今日天色,也是颇好,只要帮主愿意,属下便为导客,引领帮主、夫人,遍游逍遥岛,详告此间地理,不知帮主意下如何?” 水痕心中正有此意,听他这般说了,向他点头示意。 花娇已然梳妆打扮好了,听见二人说话,心中好奇,走了出来,问道:“痕哥,怎么了?” 水痕见她出来,打扮之后,果然明艳动人,冲她呵呵笑笑,道:“冯副帮主特意前来,邀请咱们去游山玩水。” 花娇一听,腼腆一笑,道:“好的。”自己肚子饿了,向水痕道:“先吃早点罢。” 水痕肚子早已饿了,碍着花娇打扮,冯平说话,一时顾不上吃喝,当下听了妻子说话,微笑道:“你先去吃罢。”见花娇转身进屋了,想起冯平也未吃早点来,便道:“冯副帮主,劳你大驾,起了个早,既然还没吃过早点,这便一同入屋中,和我夫妻二人一道,吃过早点,在去游览风景不迟。” 冯平肚子也是饿了,却是已然说过不饿,这时候,不好意思反口,便道:“属下不饿。”只是肚子却是饿得很了,却是“咕咕咕咕”,不停叫唤起来,这番想要隐瞒,却也隐瞒不了,只得尴尬笑笑,不再言语。 水痕听见冯平肚子叫声,呵呵笑笑,道:“冯副帮主既然饿了,更加不须客气。来来来,咱们一起吃早点。” 冯平急忙说道:“帮主与夫人尽管自行食用便是,属下虽然肚子叫唤,却当真是不饿,只在这里等候,也便是了。” 水痕见他客气,只是不入,伸出手来,邀之再三,道:“多少吃点。请进,请进。” 冯平只是不愿,百般推委,口中直道:“属下不敢。”心中暗道:马屁要想拍好,又不露出痕迹,吃点小苦头,再所难免,区区不吃一顿早点,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如果我这时候半途而废,说了不进去,却又进去了,那便是我这马屁功夫拍得还不到家了。 水痕见他确实不入,心中虽然也想算了,但是想到他毕竟是帮中首领人物,若是自己这般对他,他若嘴上不说,心中怨恨,他日埋怨起来,可不得了,思虑片刻,无奈之余,只得向刘远道:“刘远,快去准备桌子椅子,搬在这儿,给冯副帮主拿来碗筷早点,让冯副帮主用餐。” 刘远听了一愣,既而答应了声,立即转身,向饭堂走去,边走边想:好个山贼,爱吃不吃,这般捣鼓,尽是折腾了我。心中虽是不愿,终是水痕意思,不能违背了,去饭堂里找来家丁丫鬟,带着他们去了冯平厢房,将屋内桌子早点一并端了,送到水痕厢房外头,找个地方,摆放好了,恭身站着,等待吩咐。 水痕见东西送来,朝刘远呵呵笑笑,以示满意,向冯平道:“冯副帮主,既然你不愿进去与敝人夫妇共食早点,那便在这儿,凑合着吃点罢。” 冯平见东西都已送来,自己也确实饿得很了,便不推让,向水痕恭身施礼道:“多谢帮主。感激不尽。” 水痕微微一笑,道:“这便请了。”说着,转身进屋,坐在桌子边,同花娇一道,吃起了早点。 冯平点头哈腰一番,低头看时,见桌上一碗粥,一根油条,一双筷子,一把汤匙,为拍马屁,多献殷勤,身子一入座位,便即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喝起粥来,虽见那粥早已凉却多时,也不管了,心中直道:大热天的,凉的更好吃,更爽口。 当下三口两口,将早点胡乱吃了,急忙站起身来,走到门外,恭敬站着,等候水痕夫妇用食。 水痕虽在吃着早点,眼睛却是偷偷地望着冯平,察看他的举动,见他很快吃过早点,恭身站着,心中不好意思,也便快速吃了,站起身来,走到冯平面前,微笑道:“冯副帮主稍等片刻,敝人唤来五位侄儿后,便即出发。”见冯平点头答应,便向刘远道:“刘远,去把护帮五虎使叫来。” 刘远一直站在旁边,这时,听见水痕说话,应道:“是。”转身去了。边走边想:好个狗贼冯平,一副奴才像,连吃个早点,都不像人。哼,这种货色,也能当山贼副帮主,当真什么狗屁帮出什么狗啊。 心中这般想着,脚下可丝毫不敢停留,三走两走,早到了院子中的比武场上,向正在习练武功的英雄五虎通报了声,待得他们答应,便引着他们一同去了水痕夫妇厢房。 水若寒见着水痕,问道:“爹爹,这么早叫我们过来,可有甚事?” 水痕道:“冯副帮主有意,要为导客,带着咱们,遍游逍遥岛。”目光扫视英雄五虎一遍,道:“五位孩儿,可是愿意一同前去?” 五虎一听,想到要游山玩水,心中高兴,相互望望,向水痕齐声说道:“愿意得很。” 水痕见他们高兴,呵呵笑笑,回头看花娇时,见她已在身侧,准备出发,便向冯平道:“冯副帮主,这便走罢。” 冯平道:“是。”当先带走,迈开大步,走向庄外。 水痕指着屋外桌椅,以及桌上物事,向刘远道:“都收拾了。”见刘远点头答应,便跟着冯平,走了出去。 不一时,一行八人到了庄外,迎着朝阳晨露,鼻中闻着清新空气,耳中听着蝉儿叫声,观赏起周围风景来。 第一百一十五回 太湖景致 冯平在前带路,边走边指手画脚,说东道西,详说此间情景。 只听他眼望太湖,道:“这太湖号称:‘三万六千顷,周围八百里’,水面上烟波浩渺,水质清纯。湖中原有大小岛屿上百,可谓山外有山,湖中有湖,山重水复,山环水抱,自然美景形同图画,美不胜收。沿湖各处,山中含水,水中映山,千姿百态,千娇百媚,却是最为好看不过。” 又望四周,道:“这逍遥岛,因四面为绿水环抱,故而又称包山。又因岛上月月有花,季季有果,更被世人誉为江南花果山。只因这一好情好景,自春秋、秦汉以来,许多王亲国戚,文人学士,都曾纷纷慕名而来,到此消夏赏月或避暑隐居。这些年来,只因国家动荡不安,本帮又趁机入主太湖,将总坛设在了这儿,王亲国戚自是无暇来了,那些文人学士也是惧怕本帮,而不敢前来,因而,本岛美景也便只有本帮中人和岛上乡民得以欣赏了。” 环视峰顶,见有一块大紫石斜卧于山巅,指着道:“这块石头,传说是天上掉落下来的天石,非同一般。”左右指指点点,道:“这是龙穴,这是鹰头石,这是紫云泉,都是峰顶景观,很是值得一看。”详作解释,道:“龙穴,顾名思义,因之形状似龙,故名龙穴。鹰头石,便是这块传闻中从天而降的大紫天石了,只因常有苍鹰站在上头扑腾翅膀,而后飞上天际,在峰腰盘旋,因而,又有‘缥缈寻鸾’之称。紫云泉,是山上唯一一股清泉,常年破石而出,流淌于平坦石板上,故而,又名坻泉,四季不断,即使大旱也不干涸,是山顶上头唯一的一处不老泉水。” 走到山巅之边,道:“这儿名为‘缥缈晴岚’,是缥缈峰上望视太湖风景最佳之处。现下天气晴朗,正是欣赏风景最佳之时。帮主与五虎使请看,身站这儿,便如同登上仙境一般,望着满湖景致,确是极为壮观。” 一路行往峰下,见着沿途果树,道:“盛夏季节,杨梅枇杷上市,本岛也是多产,果子个个红黄鲜明,五色缤纷,汁多肉肥,最是好吃不过。诸位吃的新鲜水果,便产于此。其余岛上兄弟吃不完,多了的,以前白道上生意,也多有拿去外地卖钱,赚点银钱。” 到了峰底,抬头望着缥缈峰,道:“本帮总坛所在峰巅,便是在这峰上。此峰名为‘缥缈峰’,又名查眇峰,是岛上主峰,险峻挺拔,高耸入云,云雾缠绕,形同缥缈,故而得有此名。此峰雄踞岛中,山脉延伸开来,四面八方都至,谷与谷之间相连,山体突出湖面,都是因此山脉所致,可谓:‘一峰巍峨耸立,群峰四围拱揖,一如众星拱月。’咱们总坛所在庄院,庄名‘缥缈山庄’,便是由此峰取名而来,意即为根深蒂固、长存太湖之意,乃是当年本帮十三霸王共同选址,特意修建而成。山中景色,合分四时,‘秋月、晚烟、积雪、梅雪’,自然景物均是别具一格,犹胜人造景观百倍,可谓极具特色。” 环顾岛上景色,道:“逍遥岛号称‘平湖万顷碧,峰影水面浮’,是太湖中最大一座岛屿。太湖汪洋三万六千顷,七十二峰缥缈间,这儿占了大半,计四十一峰,故有‘太湖之峰数十,名者**,包山最著’之说。” 望着山体之上,道:“本岛之上多有洞穴,洞穴内之顶端钟乳瑰丽万端,沿天奇异,此一景致,好看煞人。帮主与五虎使多有闲暇,可多去欣赏观看。” 望着远处石堆,道:“这些怪石,是太湖石,岛上遍布,奇形怪状,很是别致,只因怪石嶙峋,形态万端,世人喜之,常用于作观赏石,用以叠山建园,美景缀境,本帮以前白道上营生,其中一项,便是常以出售此石给外头巨贾富商,赚取大把银两,获取巨额利润,所收钱财,可谓颇丰,故而,此石也算得上是一种值钱物事了。只因其形巧夺天工,自然天成,令人看了颇觉超凡脱俗,赏心悦目,本帮也好用之,用于装饰于园林之内,故而,岛上园林,多有安置,此太湖石确是一上佳取景之选。” 指着太湖石,道:“谈到这太湖石,又分两种,一为水石,一为干石。水石长年沉于深水之中,若要取用,非用铁索入水万千寻常不可,纵然如此,也未必便能索取得到。干石则是遍布于岛屿之上,同水石一般,可人得紧。” 途径一处园林,站上一座小桥,眼望桥下流水淙淙,桥旁碧草繁花,赞叹说道:“本帮在此岛上经营多年,修筑了这般园林,当真典雅美观,是上佳游玩散步之所。” 当下一路走一路说,不知不觉间,已然行至一座山前。众人抬头看时,见那座山并不甚高,却颇有仙古之风,远远望向山中,隐隐透着一股仙气,而山之前,放有一块大石,石上用刀刻着“禁地”二字,大而醒目。 众人心中好奇,只道冯平定然会说,也不多嘴询问。哪知,冯平竟然低垂了头,快步向前,神色恐惧,不吭一声。眼见快要饶过了那山,冯平仍是一句不说,水痕心中奇怪,问道:“冯副帮主,且慢走路。” 冯平听见水痕说话,不敢违拗,停下了脚步,回转身来,恭身道:“谨遵帮主吩咐。” 水痕伸出右手,指着那山,问道:“此为何处?” 冯平见他问起,心中恐慌,支吾着道:“这个……那个……” 骆大元见他说话不爽利,瞪大了眼睛,喝道:“快说!” 冯平早前被他打过,吃过他亏,见他发怒,心中咯噔一下,顿时大吃一惊,急忙说道:“小人说,小人说,大爷……不……赤虎使别发火,稍安……稍安勿躁。” 水痕见他惧怕,怕骆大远出言粗狂,惹出事来,便道:“大元,不可对冯副帮主这般无礼,还不住口。”回头向冯平道:“冯副帮主,有话尽管说来,千万不要藏着掖着。” 骆大元见水痕出言呵斥,顾念他是长辈,也便不说话了,眼睛一斜,狠狠瞪了冯平一眼,冲他“哼”了一声。 冯平心中惧怕,急忙说道:“不是小人……不……不是属下不说,而是这山邪门,属下想等咱们绕过了这山,然后再来分说。” 水痕心中惊疑,问道:“此话怎讲?” 冯平脸色惶恐,偷眼瞧了那山一眼,伸出右手,指着前方,惊惧道:“且去那边说话。” 水痕看他神色异常,不似作假,便点了点头,示意众人跟着他,一路饶过了这座山,站在远处,听他说话。 冯平镇定心神,望着那山,道:“此山名为龙洞山,山上景致颇为秀丽。每当傍晚时候,登上山巅,放眼到处,可于暮色之中眺望到鸟儿归巢,渔帆点点,乡民家中炊烟升腾而起,袅袅冉冉,好是飘逸,故而,得了景名‘林屋晚烟’,乃是本座逍遥岛上十景之一。山顶上建有一座‘驾浮阁’,站在那儿,可以观望到梅园胜景,景名便为‘龙洞梅海’,蔚为壮观。只是……”说到这儿,便又打住了话头,愁眉苦脸,只是不说。 第一百一十六回 太湖三妖 水痕心中疑惑,说道:“适才听冯副帮主说来,此山邪门,却是怎么回事?” 冯平见他问了,不便不说,犹豫片刻,道:“只是几年前,龙洞山上连出怪事,但凡有人上得山去,下山之后,定然要生一场大病,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三天三夜,才能清醒,醒来之后,对山上发生事情,一概不知,只知道自己好端端在砍柴,或者在游玩,突然之间,头脑一阵晕眩,便即什么都不知道了,连自己怎么下得山来,怎么回的家中,也都不甚清楚。事情出了几次之后,岛上乡民心中惧怕,直道这山中出了妖怪,从此以后,对这山避而远之,没有一个人敢再上山去砍柴游玩了。” 水痕听了,心中惊诧,问道:“真有这等怪事?” 冯平道:“本帮高手众人,五大当家见岛上接连发生这等怪事,心中也曾怀疑过,想来,这事极有可能不是鬼为,而是人为,不是普通人为,而是武林高手所为,三当家灵蛇枪曹寇更是大起疑心,便即以身试法,趁着白天,提了兵器,冲上山去,结果,下山之后,也是这般昏迷不醒,三天之后,方才醒转。大当家对他病症进行了察看,将他浑身上下,脱得精光,检验了几十遍,竟是半点端倪也瞧不出来,又让二当家察看了暗器伤痕,让四当家察看当地土质,让五当家察看了**药气味,都是毫无发现,一无所获,纵然是天底下第一高手,也不可能做出这等匪夷所思之事,万般无解之下,也只道山上果真有妖怪,更不怀疑。从此以后,这龙洞山也便成了本岛的禁地,任何人都不准轻易上山,否则,后果自负。”顿了一顿,道:“由此原因,因而属下靠近那山,便即害怕,一旦害怕,便即心慌,一旦心慌,便想赶快离开那儿,然后找个地儿,再来解说。” 水痕听了,将信将疑,直对这事感到莫名奇怪。 冯平伸出右手,指着前方一个山洞入口,道:“除了严禁上山之外,这个山中龙洞,也是万万进去不得。” 水痕心中更怪,问道:“这是为何?” 冯平道:“龙洞之中藏有火龙,时常在洞内出没,可怕得紧。” 英雄五虎听了好奇,相互望望,异口同声问道:“火龙?” 冯平见他们神情惊疑,点了点头,道:“正是火龙。”顿了一顿,道:“还望帮主、夫人,护帮五虎使,今后能听属下忠心之言,别进此山,别入此洞,最好连近处,也是别待。” 骆大元为人最是大胆,听了这话,心中不屑,嚷道:“你这贼厮,尽拿混话来吓唬人!火龙是啥玩意,长啥样子,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既然知道,你倒说来听听!” 冯平心中怕他,见他这般嚷嚷,模样吓人,自己说话,也便更为真实,望着众人,说道:“属下所言,句句属实。朗朗乾坤,无奇不有,说来诸位定然不信,但世上却确有其事。”顿了一顿,道:“火龙长啥模样,至今无人知晓,凡是进洞见过火龙之人,全都被它吃了,尸骨无存,属下虽然未曾亲眼见过火龙,但对太湖三妖之说,却是确信无疑。” 骆大元听了,心中更是不爽,嚷道:“怎的又变成太湖三妖了!尽是胡说八道!” 冯平听他声若炸雷,响亮得紧,心中害怕,吓得两腿发抖,颤声说道:“属下不敢……不敢欺骗诸位,确实……确实有这样……一桩事情。” 水痕听他说话,见他不似说假,心中更怪,为了探明真相,问个仔细,呵斥骆大元道:“别说话了。” 骆大元无奈,心中恼怒,瞪了冯平一眼,强忍住心头火气,冲他“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看向龙洞山所在,不多说话。 水痕向冯平微笑道:“冯副帮主,赤虎使为人粗鲁,所说话语,做不得真,你别放在心上,休要在意。” 冯平连声说道:“是,是。” 水痕见他神色略微镇定,便道:“敝人心中有一事不明,还请冯副帮主指教。” 冯平问道:“何事?” 水痕道:“只这太湖三妖一说,敝人却是首次听到,还请冯副帮主言明,把事情尽量给咱们说仔细些,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冯平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一对细眼珠子一眯,脑中思虑片刻,望着水痕,缓声说道:“启禀帮主,太湖三妖,作怪太湖,历来已久。其中,以蓬莱岛水蛟最是久远。而火龙、冰蟾,则是近几年突然出现的妖怪。”顿了一顿,道:“水蛟常年在蓬莱岛附近游走,潜于深水之中,偶尔会露出头和尾巴来,在太湖之中,兴风作浪,而它头尾之间,竟是相隔数十丈远,将整个蓬莱岛围在中间,也是绰绰有余。幸好,那水蛟一直围着蓬莱岛转,并不游往外边水域,若是不然,咱们太湖帮可就糟糕透顶,麻烦得紧了。”说到这儿,心中突然一亮,寻思:那水蛟长年只待在蓬莱岛左近,并不外游,似乎在守卫着什么。莫非,太湖宝藏便在蓬莱岛上? 其实,这番心思,他老早便动过了,偶尔也会怀疑太湖宝藏所在,便在蓬莱岛上,只是水蛟一直待在那儿,人一靠近,水蛟立马便扑腾出水面,一口将来人活活吞了,纵然武功再高之人,也奈何不得它半分,心中虽有怀疑,也只是偶尔想想而已,自己又不会半点武功,纵然有这心思,又哪敢只身闯荡过去了?即使有人相陪,也是去送性命,到时候,别说要得到宝藏了,就算保住自己这条贵命,只怕也未可得了。 水痕长年久居太湖,对这水蛟一说,虽不甚知,却也有所耳闻,每逢夏天,傍晚时分,英雄村乡民去太湖中游泳时,天边映着红霞,隔着水面,远远望向蓬莱岛,偶尔也会看见两个黑不溜秋的东西,立在水里,相隔甚远,在水中竟会缓慢游动,待得天色稍暗一些,便即沉入水中,不见了踪影。乡民们便说,那是水蛟的头和尾巴,想来,这太湖水蛟定然是有的了。而英雄帮第一任帮主隋九天,自从十年前入了一次太湖之后,回来便给自己取了个外号太湖蛟,其中是何意思,却是不得而之了,只知道,这个外号,颇具震慑力,显得隋九天确实有本事。 第一百一十七回 火龙冰蟾 当下水痕见冯平站在那儿,愣愣出神,不说话了,问道:“火龙和冰蟾,又是怎么回事呢?” 冯平听他问了,回过神来,道:“启禀帮主,大概七年之前,龙洞山上出现了妖怪之后,龙洞中便随之出现了火龙。”指着东边一座山,道:“这蟾洞山的蟾洞中,也便出现了冰蟾。” 水痕问道:“这二妖却有什么奇怪之处呢?” 冯平道:“七年之前,龙洞山上还没有出现妖怪,岛上乡民闲来无事,趁着天气晴朗,逍遥岛景致秀丽,兴致上来,便纷纷踏青游玩起来,有些人去了龙洞内,有些人去了蟾洞内,不想,这一去后,便再也没有出来。那些乡民的家人见他们出去之后,几日没回,心中奇怪,也便寻了过来,去那山洞内查找,这般一去,也是一去不回,岛上乡民有些人还在洞外隐隐听到惨号之声,显然洞内出现了怪异之事。不久,这事便风传开来,说是岛上来了妖怪,专门躲在洞里吃人。本帮五大当家知道后,便是不信,带了上百人,到了龙洞、蟾洞外头,观望起来。逍遥二使、缥缈五老仗着自己武功高强,硬是不怕,大着胆子,分去两洞,每洞各带几名亲信峰主、数十位兄弟,前去洞内,查探一番。不想,只这一去,竟是听见龙洞内远远传出惨呼之声,而蟾洞内却是半点声息也无,隔了半晌,每个洞中只逃出来了一人,而那二人,正好便是本帮武功最高的逍遥二使。”说到这儿,忽然心中感慨,叹道:“想这逍遥二使、缥缈五老都是本帮武功高强之人,内功精湛,在帮中可谓数一数二,一等一的好手,不想,只这一去,便都死了,不然,何至于本帮元气这般大伤,竟在****之间,让英雄帮攻破总坛,擒杀了五位当家呢?” 水痕见他惆怅,想到他们是山贼,也不关心,心中碍着他在帮中职位,一时之间,也不打断,听他唉声叹气了一会儿,只想知道这事始末,忍耐不住,便道:“他们进去,可有什么发现?” 冯平道:“逍遥二使出来之后,一个浑身着火,一个脸色冰青,趴在地上翻滚了好一会儿,也便死了。只是他们临死之前,虽然脸色惊怖,嘴是却是清晰得叫着:‘火龙!’‘冰蟾!’想来,这二妖便是火龙和冰蟾了。因而,属下虽然未曾亲眼见到二妖,对这二妖名字,却也清楚知晓。久而久之,岛上乡民想起了太湖中水蛟,也便将这三个妖怪,合称为太湖三妖。” 水痕听了,眉头微皱,略一思索,道:“这事后来,前任五大当家是怎生处理的呢?” 冯平道:“五大当家从逍遥二使身上,经过连日来多番察看,已然查找出了一些端倪,见着一人浑身烧焦,身上有明显齿印,另一人则脸色紫青,浑身冰冷,身上毫无伤痕,据此推断,知道火龙、冰蟾二妖,一个会喷火,一个会吐毒,但凡进入洞内之人,纵然是天底下武功最高强之人,也是有去无回,必死无疑,情知本帮连死了多位好手,元气大伤,正在伤心不已,愁眉不展之时,龙洞山上却又传来了妖怪一说,当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五大当家见这二妖实在厉害,只恐人力所不能及,为了防止岛上兄弟和乡民恐慌,万般无奈之余,便命帮中兄弟连夜赶工,用精钢之铁,打造铁栅门,铸成之后,数十人抬了,将龙洞、蟾洞二洞之入口用铁栅门挡住,只要不让二妖出洞来,为祸人间。” 水痕问道:“这铁栅门可是真挡住了那二妖出来?” 冯平点了点头,道:“自此以后,二妖确实没有在岛上出现过,只是这几年来,岛上村中,乡民家里常少东西,今儿个不是张三家丢了老母鸡,明儿个便是李四家丢了小水牛,甚至连咱们总坛所在‘缥缈山庄’也常丢东西,所丢东西中,多以食物为主,其他一些,便是衣服洗淑之类用具,当真奇怪。岛上帮内兄弟和乡民见怪事连连,心中越想越怕,纷纷传说,定是龙洞山上那个妖怪出来作祟了,以至于闹得人心慌慌,终日惶惶,许多乡民大呼小叫,吓得偷偷趁乘船,溜出了逍遥岛,不知逃哪里去定居了。”说到这儿,心中忽然一动,“咯噔”一下,竟然吃了一惊,寻思:莫非是咱们合伙用计害死的十三霸王阴魂不散,死后化成厉鬼,来讨命来了?心念及此,浑身不禁打了个冷颤,顿时额头上的冷汗,“滋滋”冒了出来。 水痕见冯平浑身哆嗦,头上满是汗水,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色,见日色早已当头,天气炎热起来,只道天气太热所致,呵呵笑道:“咱们找个阴凉处说话。”见前面有棵大数,枝繁叶茂,正好乘凉,便携了花娇,与她并排前行,当先大踏步走了过去,站在树阴底下,一起回转身来,向众人笑着。 冯平听得水痕说话,心中虽然害怕,却又不想让旁人瞧了出来,勉强镇定心神,觉得头上汗水搭着,难受得紧,便将头上帽子摘了下来,擦了一把额头汗水,戴回帽子,向水痕勉强笑笑,朝他走了过去。 英雄五虎见了,也便在他后头跟上,站在大树底下,躲起阴来。 水痕问道:“后来怎样?” 冯平细眼一闭,深深吸了口气,“呼”地一声,长长吐了出来,将眼睛缓缓睁开,缓声说道:“本帮总坛所在,便在这逍遥岛上,那是自十三霸王建庄立帮以来,历来已久之事,轻易变动,却是不得。而这逍遥岛上,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却是个易守难攻的兵家必争之地,轻易放弃,却让本帮去哪立足?五大当家万般思虑,无奈之余,纵然岛上有妖怪,也得死守岛上,不去外边,怕岛上再有逃者,动摇帮心,便命亲信兄弟,将岛屿各处码头看守严密,只不让他人有可趁之机,再度逃走。又颁布了新帮规,从今而后,谁若敢轻易逃出逍遥岛,抓住之后,定斩不饶,以稳局面,震慑帮心。” 第一百一十八回 强闯龙洞 冯平突然想起十三霸王来,心中害怕,细眼珠子飞快一转,便想把责任尽数推到五大当家身上,当下也不管是说给人听,还是说给鬼听,说道:“幸好,这些年来,龙洞、蟾洞中二妖不出来闹事,而在逍遥岛上,帮内村中也只是丢些寻常东西而已,并无帮内兄弟和乡民遇害身亡,因而,本帮在这岛上,也算太平。” 突然细眼一眯,抬起头来,眼望龙洞山,放开了喉咙,朗声说道:“五大当家为了显示本帮威严,在岛上分量,便派帮中兄弟在龙洞山、蟾洞山二山外头各自摆上了一块大石头,石头上面用刀刻了‘禁地’二字,明里是怕岛上有人仍不知情,或是有陌生人上得岛来,今后误闯入龙洞山上,或是闯入龙洞、蟾洞二洞之中,活活被那二妖吃了,白白送了性命,暗里却是在展现本帮在江湖上能耐,安抚众人之心。” 水痕边听边点头,皱眉沉思。 冯平目视水痕等人,道:“帮主,属下今日之言,希望帮主、夫人,及护帮五虎使都能牢记于心,今后见着此二山,便即远远绕开,切莫靠近,属下今日这番话,也便没白说了。” 水痕等人听他说完,直是疑神疑鬼,满腹疑团。 冯平见水痕夫妇似乎不信,英雄五虎更是怀疑,而那骆大元竟然还向自己翻起了白眼,心念闪转之间,早将心中主意想了起来,见时机成熟,便故意找个话茬激引他们,忽然“唉”地一声,叹了口气,说道:“想来,这二洞中妖怪,连本帮逍遥二使、五大长老都奈何他们不得,身死其中,从今而后,是谁也不敢再进去,除却这两大妖怪的了。唉,毕竟此二妖长啥模样,今后数百年间,只怕再也无人知晓了。唉,邪门,邪门,当真邪门。” 骆大元心中本就不信,这时听了,更是恼火,嚷道:“狗头山贼,胡说八道什么!老子偏偏不信这个邪,偏要去那洞中闯上一闯!”说着,“铛”地一声,从背后拔出“血饮狂刀”来,施展“虎扑纵”轻功,三步两跨,便即到了洞前,挥舞手中魂刃,嚯嚯嚯嚯,砍起铁栅门来。 那铁栅门虽是精钢所铸,遇着“血饮狂刀”这般上古魂刃,便是脆若纸张了。只见骆大元运转体内功力,三横两竖,一刀一刀,白亮一片,早将一个铁铸大门砍得七凌八落,碎铁满地了。 骆大元见着洞门已开,一个纵身,便要跃将入去。突觉背后被人抱住,几个声音同时喊道:“大哥,别进去!” 骆大元一怔,便住了脚步,回过头来,见是四位兄弟一起拉住自己,心中不快,嚷道:“快快让开!休要拦我!” 四人远转自身功力,分拉他手臂、大腿、腰肋之间,只是两腿支撑地面,扎了马步,一味牢牢抱紧他,不让他进去。 骆大元见了,心中恼怒,忽然发起狂了,运足体内十成功力,直要摆脱他们环抱。他这一运劲,顿时体内一股真气从膻中穴中流转出来,通过七经八脉,往全身四肢百骸扩散开去,而右臂握刀处,早有一股火热之力,从手掌心中不断传入膻中穴中,汇聚于丹田之内,而后又流转回刀上,只是这两股内力大肆撞击,却是迟迟不能相融,合二为一,体内顿时犹如被火焰炙烤一般,滚烫得紧,整个身子犹如要爆炸一般,汹涌澎湃,两股内力一个相碰,真气瞬间大肆鼓荡起来,骆大元顿时双眼通红,头顶冒烟,身体实在承受不住,“啊”地一声仰天怒吼,将体内真气瞬间迸发出来。英雄四虎只觉骆大元浑身上下突然异常滚烫,双手便似放入火炉中烘烤一般,炽热难当,纵然自己使足内力,仍是抵御不住这股热浪,只觉手掌心万般烫痛,实在承受不住,纷纷撒开手来,退了开去。 骆大元这一得手,浑身上下已是炙热难当,痛楚不已,心神也已然有些迷乱了,但他为了显示自己胆大,非要闯入洞中去不可,便即什么都不顾了,持了魂刃,硬生生便往洞里头闯去。 突听身后一人大声喝道:“大元,你忘了要报父母之仇了么!” 骆大元听了一怔,站住脚步,回过头来,远远望见水痕站在远处树阴底下,正迈开脚步,要向自己这边走来,嚷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自然要报!” 水痕见他停了脚步,心头一宽,携了花娇,缓步朝着龙洞走了过去,边走边朗声说道:“既是这般,大仇还未得报,你怎可轻易便死!” 骆大元一愣,嚷道:“我没寻死啊!” 水痕见他模样憨傻,呵呵笑笑,朗声说道:“你一进洞,碰到那条火龙,不就死了么!既然你都死了,你父母的仇,却又让谁去替你报去!” 骆大元听了,只觉头上一凉,头脑顿时清醒过来,想到父母大仇,确实是自己生平一件大事,自己若是头脑发热,冒然闯进这龙洞里去,里头还真有那所谓的火龙妖怪,自己力敌不过,丢了性命,到时候,当真不划算得紧,低头沉思片刻,想到手中魂刃吞噬自己灵魂,令自己头脑不清,心中火热,烦躁不安,“铛”地一声,便将魂刃放回了刀鞘,心中火气,瞬间大为消减,慢慢恢复正常,心中也平静过来。 水痕已携着花娇,缓步走了过来,经过一条山涧小溪,沿途枝叶葱郁,其间夹杂着虫鸣鸟啼,小溪清冽,水声淙淙,已然到了洞口,仔细看时,见那洞口极为狭窄,而且很低,洞壁上长草悬垂,青苔满布。 水痕右手伸出,搭住骆大元肩头,轻轻拍了一拍,缓缓摇了摇头,“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走罢。” 这时,冯平也已走了过来,假意连声说道:“赤虎使,这洞进不得,千万进不得!”心中直道:还不快进去,却在等什么。 第一百一十九回 蟾洞山 早前冯平挨过骆大元打,吃过骆大元亏,心里巴不得他进洞去,被那火龙喷火烧死了,已解心头这口怒气。眼见骆大元马上便要进洞,只是水痕突然说出“报仇”之类的话来,骆大元便又不进去了,情知自己这番主意,已然泡了汤了,便道:“帮主,咱们还是接着熟悉地理罢。” 水痕见骆大元情绪稳定,向冯平道:“冯副帮主,请带路罢。” 冯平便当先迈开步子,向前走了过去,绕着龙洞山,边走边唉声叹气,大声说道:“二十年前,十三霸王入主太湖,创立了太湖帮,在各大岛上,以及太湖沿岸许多村庄中做了无数好事,深得太湖中人爱戴,远近乡民,只要一提起本帮,必然翘起大拇指来说好。” 水痕听到这儿,心中一动,问道:“十三霸王义满太湖,闻其大名,如雷贯耳。不过,敝人听说,十年前,十三霸王突然失踪了,可有此事?” 冯平斜了眼睛,望着龙洞山,不敢正眼去看,心中恐慌,心神恍惚,水痕说话,他也没有听见,一路快步走着,只顾自说自话,喃喃自语。只听他大声说道:“唉,只可惜,好景不长,两年后,十三霸王在密室中修炼武功,待帮中亲信堂主前去送饭时,竟不见了他们踪影,当真奇怪,好端端的一个密室,四堵石墙,十三霸王却又怎的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呢?真是有鬼,直到今日,这事仍是属下心中一个不解迷团。”说着,又是“唉”地一声,叹了口气。 水痕听他说话口若悬河,娓娓道来,也便不去打断,认真听着。 冯平接着大声叹道:“十三霸王失踪后,帮中不能一日无主,前任大当家铁叉王屠斐身为本帮五大堂主之一,又是第一任霸王最为信任之人,便在帮中兄弟推举之下,顺理成章,执掌了本帮。可此人实是无道,掌帮以来,抢劫****无一不做,烧杀掠夺无一不干,终将本帮伦为邪魔歪道,太湖中人,人人欲灭之而后快。”突然停住脚步,转过头来,望着水痕,打躬作揖,道:“今幸得帮主到此,接任了本帮第三任帮主职位,以帮主为人,属下相信,不日之间,必能将本帮重新引入正途,重回十三霸王在帮中时鼎盛局面。” 水痕见他突然行礼,急忙说道:“冯副帮主太过客气,不必多礼。” 冯平听他言语之间,似乎颇为高兴,情知马屁拍到了点子上,便想趁热打铁,多说些岛上地理,显示显示自己能耐,也好让水痕更加赏识自己,抬起头来,右手一伸,指着身旁一座小山,道:“帮主请看,这儿便是蟾洞山了。”手指一斜,指着一个山洞,道:“这洞便是蟾洞,里头藏有妖怪冰蟾,奇毒无比,入洞必死,便是洞外,也隐隐透出毒气,胆子小的人,最好别过去。”说话之间,眼珠子一斜,偷偷瞧了骆大元一眼,想要用话激他,看他是啥反应。 骆大元虽然胆子很大,为人又是粗鲁,最是受激不过,然而想到要报父母大仇,这事也便强行忍住,只是不随便过去胡乱送死。 众人这一路走来,随意而行,绕过龙洞山,已然行到了东边的蟾洞山。举目望向山头时,只见山中林木葱郁,浑若仙境,心中赞叹,向往不已。听得冯平说了此山名堂之后,情知底下山洞中有妖怪,山上可能没有妖怪,迈开大步,便想上山去游赏一番。 冯平急忙说道:“这山也是去不得。”见众人神情疑惑,便道:“这山上也有妖怪,经常出来作祟,迷惑乡民,但凡上山之人,下得山来,所得症状,便和龙洞山上一般无二,想来,很有可能便是同一个妖怪在作怪。”心中直道:十三霸王有十三个人,想来,死后定然冤魂不散,鬼魂没有下地府去,而是飘到了这两个山头上,做起怪来,直要寻个替死鬼,借尸还魂。想到这儿,心中害怕,浑身不禁一凉,冷汗直冒。当下不敢在这儿多待,急忙说道:“咱们还是赶快走罢。”说着,迈开步子,快步向前走了开去。 水痕心中思虑,只想了解此间地理,不想多惹麻烦,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息事宁人,那是最好。眼见冯平已然迈步前行,向身旁众人示意一番,携了花娇,跟在他身后,缓缓行去。 冯平为了快些离开这两座是非之山,转而往南行,不一时,早到了一处地方。众人看时,见这儿濒临太湖,背倚群山,形似一弯,冯平便道:“这儿名为明月湾,春秋时,因吴王夫差携美女西施在此赏月,故而得名。此处湖山秀美,风景怡人,有一村庄,名叫古村,乡民便因这儿环境清幽,而在此处建村定居。”指着前方村庄,道:“古村依山傍湖,三面群山环绕,终年葱绿苍翠,深藏不露,深得桃花园意境。村内主街两条,南北走向,两街之间,横向多条,纵横交叉,井然有序,俗称‘棋盘街’。街面均以花岗石条石铺设,下有沟渠,故有名彦称‘明湾石板街,雨后穿绣鞋’。街道两旁,房屋陈旧,高低错落,班驳苍古;房前屋后,栽植四季花果,颇为惬意。千百年来,古村历史相续,文化绵延,乡民传统依旧,生活朴实。” 水痕听到这儿,心中忽然感到大惑不解,眉头一皱,问道:“素闻太湖帮前任大当家凶狠残暴,怎的此处乡民,却得以安居乐业呢?” 冯平听了,说道:“帮主有所不知,本帮前任五大当家中有三大当家都是太湖中人,太湖人氏,而大当家铁叉王屠斐更是此间古村中人,因而,他们虽然个个为人凶残,行事乖戾,所做所为,却也只对付太湖之外乡民,对于太湖中所有大大小小岛屿上原住乡民,却是从来都不擅自骚扰,秋毫无犯,只要不触及本帮利益,便任凭他们打渔晒网,随意作为。” 第一百二十回 莫厘峰 水痕听了,心中疑惑顿时释然,直道:俗话说得好:“兔子不吃屋边草。”想不到山贼行事虽然坏透,却也懂些世间感情,对于自己这边乡民,却也并不触犯,可是,对于其他地方乡民,却是这般做法,当真令人厌恶得紧。 当下冯平带着水痕等人游了古村,然后行往东南边,见着一山,道:“此山名叫石公山,三面环水,背倚丛岭,翠柏葱郁,如青螺伏水,似碧玉浮湖。山村水映,美景天成。因昔日山下有两块奇石,位于傍水处,形如一对老翁和老妪,称为石公,石婆,石公之名,由此而得。山之东麓,有青色翠石一片,平坦如砥,倾斜入湖,径数百步,可容千人,但逢中秋,碧波澄澜,银光闪烁,明月相照,三串皓月,湖面同现,春秋时,因吴王夫差玩月于此,故名‘明月坡’,是春秋古迹。秋天,适逢明月之夜,湖涛击石,月光闪烁,景名‘石公秋月’,乃逍遥岛十景之一。”指着山旁村庄,道:“这儿是石公村,因依傍石公山而建,故得此名。”一路带着众人游了村子,行往岛边的码头。 行得近了,英雄五虎早已认了出来,便是自己等人早前登岸的石公码头。只听冯平道:“这儿是石公码头,是逍遥岛上最大的一个码头,岛上大大小小船只,几乎都在这儿停靠。”指着对面一座岛屿,道:“那岛是快活岛,古称胥母山,因春秋时,吴相伍子胥之母奔吴隐居岛上搓湾,伍子胥为迎母周游于岛上而得此名,后来,历经朝代纷争,十三霸王上得岛后,建立了太湖帮,为了叫得畅快,便将此山改名叫了快活岛,只图兄弟们在这太湖之中逍遥快活。”指着岛上一座高大山峰,道:“那峰名叫‘莫厘峰’,是岛上主峰,因早前本朝莫厘将军曾带兵前来江南,镇压了苏州大族沈玄侩叛乱,到了此岛上驻扎,上了此峰,在峰顶建了‘莫厘山庄’,而后,便将峰名取为‘莫厘峰’,后来,战事发了,他就带兵走了,说是奉命前去打仗,平定内乱。”顿了一顿,道:“不过,本帮兄弟上了岛后,随着自己喜好,称那岛为快活岛,叫那峰为极乐峰。” 英雄五虎听了,似懂非懂,心道:原来还有这许多名堂。水痕却是边听边点头,朝着冯平,微微笑着。花娇站在水痕身侧,望着湖面景致,愣愣出神。 只听冯平说道:“这快活岛背山面湖,峰峦起伏,林木苍郁,堪称‘鲜花开不断,果实采不完’的花果山。岛上风光秀丽,景色自然,更有四时八节,好花鲜果满园。春天,百花盛开,万紫千红,茶芽滴翠;端阳佳节时,枇杷林披翠挂黄,杨梅树枝茂茁壮;秋天,漫山遍野的桔林,远看万绿丛中点点红,近看累累硕果树弯腰,真是青山如壁,林木茂密,泛舟湖中,令人乐而忘返。”想到自己居这岛上也已有了年头,岛上的“吓煞人茶”滋味香醇,一想起来,满嘴生香,说着说着,兴奋起来,竟然自己也陶醉其中,越说越来激情,说起话来便是滔滔不绝,一声比一声激动,直道:“这时季节,正是盛夏,岛上枇杷树犹如翡翠林,累累金果挂满枝头,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那白沙枇杷,果实熟透,皮薄肉厚,鲜甜爽口,堪称上品,实是初夏唯一佳果。枇杷落市杨梅熟。快活岛杨梅,以乌梅为上乘,果大、色深、汁多、味甘、芳香,这种果子,其他地方并不多见,足见杨梅之佳。”边说边咽口水,直想现在就去吃上几个杨梅,来解一解谗。 冯平仍在滔滔不绝得讲着,花娇却是听得老大不耐烦起来,侧头看时,见着远方湖面上有船划来,为数不少,游动飞快,心中奇怪,说道:“瞧那边,有好多船划过来了。” 水痕听冯平说话,明明说着逍遥岛上地理,怎么一忽儿间,竟然说到快活岛上地理去了,正没个理会处,听得花娇说话,扭头看时,果见南边有许多船只划了过来,为数不下三十艘,船行快速,站在码头边,已然能看清船上动静,只见船头一面大旗迎风招展,上面三字红底黑字,不是别字,正是“英雄帮”三字,水痕顿时大吃一惊,急忙朗声说道:“冯副帮主,你速上峰顶,发送本帮暗号,让帮中兄弟赶到这儿来援助。”向英雄五虎道:“护帮五虎使,你们速带……”想到岛上兄弟,都是英雄帮中帮众,想让他们去抵抗英雄帮,想来,不太实际,正在踌躅彷徨之际,只见敌船已然游近,离码头尚有五六丈远处停了下来,当先船上一人突然飞身入湖,啪啪啪啪,脚踩水面,如履平地,一路踏着湖面疾奔,直若踩着泥地一般,不一时,早到了码头边,迎空一跃,跳上码头,面对水痕等人,笑道:“水兄,大嫂,五位少侠,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典某心中,可是好生想念你们得紧啊。” 水痕定睛看时,见那人脸露微笑,语音沙哑,一手摸须,一手靠背,不是别人,正是典鸣,眉头不禁一皱,正要说话。忽见眼前五道颜色闪现,五人早已站在自己身前,背对着自己,其中一人喝道:“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谁要你想念了!” 典鸣见是水若寒,笑道:“水少侠无须动怒,一切都好商量。” 水若寒怒道:“商量个屁啊!当日,我和二哥杀了水淙,你却突然变卦,带领英雄帮中兄弟来杀我们,你说,你安的什么心!” 典鸣“嘿嘿”冷笑,道:“误会,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隋承志道:“却有什么误会的,咱们事先明明说好了,事成之后,你在英雄村北岸停泊船只,让我们乘船入湖中岛上暂避,可是,你不但不履行承诺,竟然还反过头来命人放箭,射杀我们。这事,你如何解释?” 第一百二十一回 典鸣出手 典鸣“嘿嘿”笑道:“典某好意,诸位少侠都误会了。”斜眼之间,到处看了一看,说道:“快请谭头领出来说话。” 骆大元嚷道:“谭毛啊!早被老子一刀杀了!” 水痕心中正在盘算着典鸣此来意图,突然听见骆大元说出这话,急忙喝道:“大元,住嘴!” 骆大元一怔,回头望了水痕一眼,不明其意。 典鸣心中已然明了,想来,他们定然是杀了谭羽,夺取了逍遥岛,当下手摸短须,“嘿嘿”笑道:“既然谭头领死了,那这座岛屿也便是你们抢夺到手的了。” 水痕知他此来定然不怀好意,向湖面上众船一望,道:“典兄,你此次前来,到底为何?” 典鸣听了,仍是“嘿嘿”冷笑,一手摸须,一手靠背,站在码头上,来回踱了几步,边踱边奸笑道:“不为何!只为……”突然站定身子,面朝众人,接着道:“……取你们小命!”话一出口,右手立马一握,变成拳头,朝着水痕,一拳打了上去。 英雄五虎早有戒备,说话之际,已然凝功于掌,当下见他突然出手,来势奇快,带得风声呼呼大响,心中仍是不免一惊,水若寒挡在水痕身前,想要出手抵挡,已然晚了,“砰”地一声,胸口中了一拳,身子朝后弹了开去,撞上了水痕,带着他向后退走几步,“扑通”一声,二人双双跌落地下。水若寒只觉胸口一疼,“哇”地一声,吐了口血出来。 典鸣想要趁势攻上,见旁边花弄影和刘武扬双双出爪,打了过来,只得施展手上拳法,先行对付他们。 花娇在一旁看见父子二人跌倒,儿子更是受伤,心中惊惧,急忙跑上前去,一手扶着一个,关切道:“痕哥,你还好吗?寒儿,你怎么了?”心中一急,眼泪都流出来了。 水痕这一跤跌得头晕眼花,在地上躺了一会儿之后,也不觉得怎么疼痛,见儿子躺在自己怀里,嘴角流血,显然已受内伤,心中一惊,问道:“寒儿,你没事罢?” 水若寒虽然身中典鸣一拳,已然受了内伤,见着爹爹妈妈关心,不忍他们难过,便强忍住胸口疼痛,说道:“我……我没事。” 这时,只听“砰砰”两声,典鸣拳法一变,翻转出拳,各在花弄影和刘武扬肩头打了一拳,二人只见眼前一花,已然中招,双双飞身弹开,撞上背后一棵大树,倒在地下。 典鸣更不耽搁,回过头来,向前一个疾冲,挥舞手中拳头,便朝水痕打去。隋承志大叫一声:“小心!”拔出背后单刀来,使出一招“虎踞鲸吞”,一刀砍向典鸣后脑。 典鸣听得背后风声“呼呼”价响,情知这一刀来势非同小可,急忙回身,看清刀子来势,顺着刀子旋转方向,迅捷伸出右手食中二指,一个夹击,一把夹住了刀刃,手指翻转,“喀嚓”一声轻响,已将单刀一折为二,左手起拳,“砰”地一声,打中隋承志胸口,将他瞬间打飞了出去,弹在三丈开外地上,不动弹了。 典鸣直要先打水痕,转过身来,疾步上前,一拳打出,照着水痕面门便即印了上去。 水若寒眼见典鸣突然朝爹爹打来,怕爹爹受伤,虽然胸口热血翻滚,已是疼痛异常,仍然勉强支起身子来,右手手掌立即变爪,往前飞快探出,横向一带一拿,使出一招“虎咬式”,一上手便要化解典鸣这招来拳。 典鸣武功却非同一般,当下拳爪相交,只听“喀嚓”一声脆响,水若寒只觉手爪触碰到典鸣拳头处好是冰冷,这一招式竟被他内力弹了开去,典鸣拳头入手,手掌顿时冰冷彻骨,整条右臂一麻,已然脱臼,断折开来,水若寒体内气血翻滚,“哇”地一声,又吐了一大口血出来,仰面倒在地上,已是人世不知,晕厥了过去。 典鸣出拳连伤四人,毫不费力,脸露轻蔑神色,“嘿嘿”冷笑,右拳起处,一拳又打向水痕。突听背后一人大吼一声,“铛”地一声,似乎拔刀砍了过来,典鸣直道他定然同水若寒等人一般,武功差劲,不堪一击,因而心中浑不在意,只是向前,想一拳先将水痕打死。突然之间,耳中听得背后风声“呼呼”疾响,又劲又急,比刚才隋承志攻过来时那股内力大了许多,而风声中又隐隐透着一股炙热之气,好是古怪,心中惊诧,急忙回转身来,快速望了对手一眼,只这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只见骆大元手舞“血饮狂刀”,一刀劈了下来,当下情知此刀厉害,不敢当面硬接,急忙一个闪身,侧身避过,斜着身子打了一拳出去,“砰”地一声,打在骆大元右臂肩头,骆大元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好他脚下功夫扎实,更有魂刃在手,强自支撑住了身子,竟是不倒。 典鸣见一招打不倒他,急忙提起体内真气,双拳连出,猛力拍打骆大元。骆大元手中有魂刃护体,纵然不提内力,体内真气也相当充沛,本以为凭借四位兄弟之力,定能将典鸣那厮打倒,哪知,典鸣这贼子武功竟是这般高强,四位兄弟不出一招,便都被他制服了,身受重伤,自己在一愣之际,见他要打水伯伯,急忙回过神来,拔出背后魂刃,迎头砍了上去,又怕自己不提内力砍去得不着手,因而大提体内真气,直是使上了十成功力,虽然体内两股真气不能融合,相互碰撞,激得浑身热血沸腾,炽热难当,全身上下如同是一个大锅炉一般,里面所煮之水已然沸腾,滚烫无比,如若再不减火,只怕立马便要爆炸开来,烫伤别人,头脑一阵模糊,一心便只想从手头上发泄一番,大肆砍杀,不顾其他了,当下虽然连续身中典鸣拳头,一时之间,却也只觉舒服,冰凉得紧,并不碍事。 第一百二十二回 魂刃之力 典鸣见他手上持有“血饮狂刀”,一直以来,心中对那魂刃便颇为忌惮,当年水淙拿着时,为了限制住他发挥魂刃威力,便故意出个诡计,引他穿上了金盔金甲,明里是说防身之用,暗里却是误导于他,而那水淙想到魂刃不好把控,穿了金盔金甲反而更能运用自如,便也将计就计,当真听了他的话,表面上上了他当,其实,也是他心中无奈之举。 那日,典鸣见水淙死了,想要拿刀之时,竟让水若寒抢了个先,先将“血饮狂刀”、“火龙神驹”得到了手,逃出了英雄村,逃入了太湖之中,这时看时,那刀子竟然在骆大元手上。 当下典鸣情知那刀厉害,大意之心尽去,眉头一皱,不似先前那般,为了戏弄他们,只使出体内三成功力,意在伤敌,而非杀敌,想要等将他们都打成重伤后,好生羞辱一番,再施加杀手,弄死他们,而是将体内真气尽数运转,竟是使上了十成功力,顿时,浑身上下冷气阵阵,凑得近了,只觉冰冻彻骨。 骆大元浑身正在燥热不安,遇到这股冰凉之气,只觉好不受用,心情舒畅,头脑也便略微清醒了些,情知面前之人,武功太也高强,纵然身子爆炸,也不能丢了手中魂刃,便即舞动手中魂刃,迎头攻了上去。 二人这一交手,已是斗了十来招。 典鸣见他武功内力远非自己敌手,心中已自安了,心中想到他有魂刃在手,若要取胜,也须过了三十招后才能得手,心念及此,手上内力便即源源不断地运入双拳之中,砰砰砰砰,直是寻着破绽,不住往骆大元身上招呼。 骆大元却是像发了疯一般,大吼大叫,手上魂刃挥舞,施展身平手段三十六路“五虎刀法”,全力进攻,想要借助魂刃之力,将典鸣杀退,可是,纵然他使出浑身解数,也是丝毫奈何典鸣不得,别说要伤他分毫了,便是要攻近他身,也是很难,当下虽有魂刃在手,却也是被手无兵刃的典鸣打得连连后退,连吃拳头,虽然体内内力浑厚,这般连番中拳,终也承受不住,挨得片刻打后,已然“哇”地一声,口吐鲜血。 水痕见着情势凶险,刻不容缓,想着花娇是个女流之辈,留在这儿,也是白白送死,不如多走一个,也好一个,便向她道:“娇妹,快走。” 花娇心中害怕,眼望水痕父子,泪流满面,哭道:“痕哥,咱们快把寒儿扶了,一起走罢。” 水痕心下迟疑,环眼间,望了怀中的水若寒一眼,又向躺在地上的花弄影、隋承志、刘武扬分别看上一眼,抬起头来,瞧了骆大元一眼,寻思:我堂堂七尺男儿,又是长辈,自然要与五位孩儿共同进退了。“唉”得一声,叹了口气,道:“你先走,我……我们随后就来。” 花娇知道他在欺骗自己,哭道:“不……你们不走,我也不走。” 水痕听了,顿时大为忧虑,侧头望着妻子,正色道:“娇妹,听痕哥的话,赶快走罢。” 花娇只是不听,哭道:“痕哥,咱们一家三口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就算要死,咱们也要死在一块儿,你们不走,就别想赶我走。” 水痕见她语气肯定,执意不走,无奈之余,缓缓摇了摇头,心中寻思:这逍遥岛地方不大,纵然让娇妹自己先走,又能让她躲到哪里去呢?想到这儿,“唉”地一声,叹了口气,叹道:“也罢。也罢。” 突听“啊”地一声大叫,水痕心头猛得一怔,急忙抬头看时,只见骆大元身子飞起,“砰”地一声,重重倒在自己身边,“哇”地一声,吐了一大口血出来,手中兀自死死抓着那把魂刃,只是不放。 典鸣一招得手,挺胸站立,左手负背,右手摸须,环顾四周,瞧了地上倒着的五人一遍,仰天哈哈大笑,道:“五位少侠,你们武功不是很了得么!怎么到了典某这儿,才交手这么几个回合,就都倒下了呢?嘿嘿,莫非你们有意相让?那倒是典某受宠若惊了,嘿嘿嘿嘿!”说着,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眼睛一眯,蔑视道:“英雄五虎,英雄五鼠!嘿嘿,你们还是叫英雄五鼠,更为合适!嘿嘿嘿嘿!”这话一说出口,别人并不觉得怎么好笑,典鸣自己却是越想越好笑,越笑越要想,想到后来,更是觉得大为可笑,竟是笑笑想想,想想笑笑,直笑得肚子疼痛,泪花飘飘,仍是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心中意思,直要好好讥笑他们一番,方才甘心。 笑得一阵,典鸣笑得腻烦了,便用力跺了跺脚,强忍住笑,道:“我等相识一场,你们的好,典某嘴上不说,心里也多少记着些。”顿了一顿,道:“这样罢,碍着你们的情面,典某也不为难你们,只要给你们留个全尸,也就是了!嘿嘿,免得你们死了,到了地府之中,向阎罗王告状时,说我恩将仇报,亏待了你们,嘿嘿!”来回踱了几步,望了地上诸人一眼,喃喃自语道:“那么先杀谁好呢?”眼中杀气一闪,望着水痕,笑道:“水先生,你是前辈,以前虽然和典某交情不深,还多少有些过节,但也打过许多次交道,多少算是个熟人了,这事,典某也不推让,便先便宜了你罢。”说着,右手一抬,凝功于拳,飞身上前,一拳便要往水痕头上砸落。 水痕眼见典鸣出手,情知自己实难活命,一手抱了花娇,一手抱了水若寒,闭了眼睛,坐着等死。花娇却是趴在水痕怀中,呜呜哭泣。 只听“砰”地一声大响,水痕并未感到身上疼痛,睁眼看时,只见骆大元挡在自己身前,硬生生受了这一拳,心中惊讶,探头往前看时,只见骆大元嘴中吐血,大声嚷道:“他奶奶的,有种先将老子杀了!” 典鸣直道已然将他打晕,趴在地上,不能动弹了,谁想,突然之间,骆大元竟然跃身起来,硬受了自己这一拳,当下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大吃一惊,待得回过神来,脸露奸邪之色,笑道:“好,那典某便成全了你。”运足功力于右拳,朝着骆大元一拳猛打了上去。 第一百二十三回 九节软鞭 骆大元早前被打倒在地,手上魂刃仍是抓着,碍着身子确实疼痛,一时之间,却是爬不起来,耳中忽然听到典鸣万般讥笑之声,心中一团怒火顿时猛烈燃烧起来,加上手上魂刃之力,体内火气更加旺盛,歇了一会儿之后,见着典鸣突然出手,一拳想要打死水痕,自己不及多想,立马便从地上一跃而起,用胸膛硬挡了这一拳,虽然痛得口中吐血,终因有魂刃在手,借着魂刃之力,将这来势凶猛的一拳,竟也勉强吃了下来,当下见他一拳又要打来,便挥舞着手中魂刃,迎头攻上,手中魂刃乱舞,已然毫无章法。 典鸣见他这一阵狂砍乱劈,虽然毫无武功套路,却也是威猛非常,当下便即凝功动拳,拳拳朝骆大元身上招呼,情知他已然深受内伤,手下更是不容情面,砰砰砰砰,又是四拳,接连打在了骆大元身上,骆大元竟似不是活人一般,不知疼痛,硬撑着扛住了这四拳。 典鸣见他不知疼痛,心中狠吃一惊,打得老大不耐烦不起来,眉头一皱,便想使出看家本领来,“嚯啦”一声,用腰间抽出一条黑色九节软鞭来,右手起处,“啪”地一响,在空中重重一甩,眉头大皱,脸现青色,心头杀机已然动了,嘴上却是故意激他,嘲讽他几句,邪笑道:“嘿嘿!我看你能撑多久,反正早晚是死,你还是乖乖扔了手中兵器,让我给你个痛快,岂不更好!嘿嘿!” 骆大元口中不住吐血,浑身已然麻痹,不知疼痛了,当下见典鸣抽出兵器来,更不答话,挥舞魂刃,冲了上去。 典鸣凝功于手指之间,正要发力挥鞭,突听远处一人喊道:“帮主,山贼太也厉害,咱们快抵敌不住了!”典鸣心中一惊,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湖中许多船只相互碰撞在一起,红巾大汉、黄巾大汉互相砍杀,打斗不休,定睛看时,黄巾大汉明显多于红巾大汉,红巾大汉已然所剩无几,心中一慌,听得耳边“嗤嗤”刀响,情知骆大元已然攻到,急忙回过头来,提起手中软鞭应付,只听“嚓”地一声轻响,九节软鞭已被从中砍断,典鸣身子飞快一个后跃,这才未曾伤得半分,若是退得迟了,只怕胸前已然多了一条口子。 典鸣当下心惊,眼见骆大元太过强硬,急切间想要得手杀死了他,确实不太容易,而湖中却已起了变化,若再不走,只怕想走也难了,心中衡量再三,很是无奈,一个回身,纵身入湖,使出踏水轻功,啪啪啪啪,脚踩水面,上了来时大船,三拳两拳,将船上数名黄巾山贼尽数打落水中,身子又是几个起落,在各条船上纵来纵去,兔起鹘落,左一拳,右一拳,“砰砰”连声,接连打倒了好几个黄巾山贼,口中呼喝着,指挥船上帮众纷纷掉头,驾驶船只返回英雄村而去。 其余山贼见着典鸣武功太高,自己实非对手,若是强行用蛮,也是白送性命,因而见着帮中几名高手头领被打死后,心中也便怕了,纷纷纵起身子,跃身回了自己船上,眼巴巴地望着英雄帮船只回去,也不追击。 典鸣指挥着剩余帮众好容易杀出了一条血路,得以逃回英雄村去,待得船只划得远了,见着山贼未曾追来,心中顿时释然,想到今日除却心腹大患之事眼见便成,只因自己得意忘形,迟迟不下杀手,耽搁久了,竟让他们得了个便宜,侥幸不死,心中想来,直是懊悔不已,忽然之间,心中万千思绪上来,直是感慨良多。 想到三天前,自己本来已要驾驶船只追入太湖中去,当场杀死水痕等人,怎奈,天有不测风云,邻近几个帮派突然率领许多帮众杀了过来,说要声讨水淙,为郭巨报仇,典鸣见着情势紧急,无奈之余,只得率领本帮人马回到英雄村南村口,先行与那些帮派首领理论,料理此事。 当时水淙已死,水痕等人又已逃入太湖之中,死无对证,典鸣便以帮中军师身份出面,与诸位首领辩解,直道此事全是水淙主谋,任性而为,现下他人已被英雄五虎杀死,这事也便可以以一命抵一命来做处理,平息了事了。 邻村帮派见事已至此,多吵也已无用,眼见太湖中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大名鼎鼎的“左金髯,右银须”都已死了,惋惜之余,也只得罢兵回去了,此事也便自此不了了之,只是英雄帮和豪杰帮的梁子,却是已经深深结下了。 此事风波过了,典鸣便做起了表面功夫,先假意于英雄帮和解,率领帮众回了英雄村,然后在帮中确立了自己地位,当上了英雄帮帮主,直到三天之后,方才有了闲暇时光,想起太湖中刚刚攻占不久的逍遥岛来,便想带了两百多名帮众上逍遥岛去,让他们驻守在那,协助谭羽共同应对湖中局势。 他心中意思,本以为凭谭羽机智,山贼纵然骁勇凶悍,在太湖之中强力驻守,挨得数日定然不成问题,更有甚者,谭羽已将自己心头大患水痕等人都杀死了也不一定,因而,此番前去逍遥岛上,心情也并不如何不安。哪知,事出突然,自己到了石公码头左近,竟见岸边数人在那站着聊天,仔细一看,那些人竟然不是别人,而是水痕等人,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吃了一惊,暗道:莫非谭羽记着水痕往日对他的好,反过头来,听从水痕吩咐了。左右看看,这群人中只见到一个头戴大黑高帽子的胖子是张生面孔,自己未曾见过,而那谭羽却是未在其中,心中顿时惊疑不定,大是起疑。当下不明就里,也不敢胡乱带了帮中兄弟上岛,呼喝船只远远停了之后,自己运起轻功,踏水上了逍遥岛,想要查探其中究竟。 上了岛后,环顾四周,见着岛上几名帮众都带红巾,岛上旗帜也是本帮旗帜,山贼那节,便也忽略掉了。通过和水痕等人交谈,情知谭羽已然死了,心中杀机也便起了,当即出手,想要杀死水痕等人,想到水痕向来与自己作对,老是破坏自己好事,心中对他怨恨,早已暗结梁子,他又不会武功,想要杀他,实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想到这儿,一出手也便专攻水痕。 第一百二十四回 大夫疗骨 不想,这一番打斗,战局竟然风云突变,那混球骆大元手上竟然有把魂刃,自己想要动真格的时候,却是为时已晚,山贼大批好手杀了过来,本帮帮众明显不敌,死伤惨重,想到大局为重,也便暂时放下这段个人恩怨,率领英雄帮帮众回了英雄村。 当下骆大元见典鸣已然离岛而去,不再回来,身子终于支撑不住,“呛啷”一声,手头一松,手上魂刃掉落地上,只觉眼前一黑,已然昏晕过去。 水痕眼见英雄五虎都已力敌受伤,不知是死是活,正想站起来查看五人情况时,突听身旁一人说道:“帮主,属下回来了。咦,护帮五虎使怎么了?” 水痕抬头一看,见是冯平,“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冯副帮主,你快带了帮中兄弟,将五位……将护帮五虎使送上山去。” 冯平道:“是。”正要四下里找人,回头看见码头边停了好几艘船只,有许多人从船上下来了。冯平定睛一看,认得是本帮诸位岛主,知道他们都会武功,便招呼他们过来,找几个轻功好些的,让他们背了英雄五虎便往山上奔去。临行之前,水痕嘱咐道:“上了山后,找刘管家先行安排治伤便是。” 那几个岛主听了命令,答允了声,将英雄五虎兵器草草收回他们鞘中,也不多看,背了便走。 水痕见那几人飞快去了,便站起身来,携了花娇,和冯平他们一道快步前去缥缈峰上。 一路上,冯平心中直是嘀咕,不知那英雄五虎伤势如何,是否该趁这一机会造他个反,只是心中不明就里,自己天生又很胆小,因而虽然有这想法,也是迟迟不敢行动。 适才他飞快跑上山后,早就在缥缈峰顶烽火台处点燃了狼烟信号,示意周遭岛上帮众赶来总坛支援,心中慌乱害怕,竟然忘了通知岛上帮众,自己便匆匆跑下山来,躲在远处草丛中,远远望着英雄五虎与典鸣打斗,亲眼见着英雄五虎不敌,统统被打倒在地,再没站起,想到典鸣厉害,一旦让他得手,打了过来,只怕自己这条贵命,也便保不住了,正在慌乱之际,却见事情起了变化,典鸣突然回身上船,匆匆逃走了,当下见形势已然平稳,便即出来,假意自己刚刚赶到,想要查看一下英雄五虎到底伤得如何。 这时,太湖帮三十六岛岛主也已纷纷到了岸边,急忙赶了过来,冯平便吩咐他们办事,让其中几个身手敏捷的好手背了五虎上山疗伤。而众岛主之所以能飞快赶到,也是因为昨夜喝酒太多,众人虽然强行驾船走了,上了船后,仍是不免醉酒,见着东南边灵蛇岛就在左近,便相互示意了,纷纷上了灵蛇岛,权且休息一晚,明日再来理会,因而,逍遥岛上黑烟一起,浓烟滚滚,直冲云霄,岛上帮众看到,及时上报,众岛主知晓望见,情知逍遥岛上出了事情,便急忙驾驶船只赶过来相救,他们都是帮中好手,英雄帮帮众自然敌不过他们,死伤惨重,而典鸣又不知道山贼来了多少,只怕他们尽数到了,成百上千,自己纵然武功再高,双拳终究难敌四手,心惊之下,便即弃了水痕等人不杀,匆匆赶回船上,驾船指挥本帮帮众匆匆逃走。 这时,众人已然上峰,水痕见刘远在门外迎接,便让他带路,前去英雄五虎疗伤所在,观察伤情。 刘远在山顶上已然知晓典鸣来了的事,只是碍着一个是自己新主子,一个是自己旧主子,心中觉得左右为难,便待在岛上,不下山去相帮。岛上其余帮众都是英雄帮中帮众,见着典鸣到了,也是颇为为难,既怕典鸣责怪自己相帮水痕夺取了逍遥岛,又怕典鸣出手将自己打死,无奈之下,只得远远躲开了,两不相帮,这时风波已过,便都走了出来,跟着水痕等人一路跑上了山。 当下水痕让冯平等人去聚义厅内等候,自己便在刘远带领下去找庄里大夫,见他正在水若寒厢房内给水若寒诊治,关心之余,询问了水若寒伤势。 那大夫为了拍水痕马屁,早在水若寒厢房里等候多时,听到众人急促地脚步声响起,情知水痕来了,赶忙装出一副认真诊治的样子来,坐在床头,把手指头放到水若寒右腕上,仔细给水若寒把起脉来,神情郑重,若有所思。把得一阵,听得水痕问起情况,便道:“据小人诊治后发现,少帮主体内受了严重的内伤,治疗起来颇为麻烦,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救。这样罢,小人开出几帖药来,让少帮主服了,活血去淤,先行保住性命,至于将来能不能医好,那就要看天意了。” 水痕听了,心中一惊,望了花娇一眼,见她掩面哭泣起来,“唉”地一声,叹了口气。 那大夫眼珠子一转,道:“小人听说还有四位护帮虎使也都身受重伤,急等着小人前去医治,小人这便不多留了,先去救人要紧。”说着,把水若寒手臂轻轻一放,往他身上盖了被子,站起身来,道:“小人这便告辞了。” 水痕“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正要说话让他去了,突听“阿哟”一声轻响,低头看时,却见水若寒悠悠醒转了过来,心中顿时一喜,急忙俯下身子,问道:“寒儿,你还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水若寒直道:“疼……疼……我手臂好疼!” 那大夫听见,心下惊慌,问道:“哪条手臂疼了?” 水若寒道:“这条……这条……”眼睛一斜,望着右臂。 那大夫赶紧坐下身来,从他身上轻轻拉开被子,露出右臂来,双手齐上,轻轻在他手臂上拿捏起来,捏得一阵,道:“看来,少帮主右臂骨折脱臼了。” 水痕问道:“可有得治?” 那大夫道:“这个自然可治,只要将整条右臂按接上了,休养个几日,也便好了。” 水痕心头一宽,道:“那就请你快将我儿的手臂接上了罢。” 那大夫一听,情知自己不会接骨,但是为了显示自己医术高明,也不说破,只道:“但凡习武之人脱臼骨折,那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帮主便在本帮中随便找个会武功的人,让他来帮着少帮主接上骨头也就是了。” 第一百二十五回 自疗骨头 水痕想到太湖帮中头领都是新服,其心不稳,便道:“既然大夫在此,那便劳你大驾,帮着接上骨头,也就是了。” 那大夫眼珠子一转,道:“小人虽然会接骨头,但是这个接骨之法却是颇耗时辰,小人本来可以直接为少帮主接上骨头,只是听说四位护帮虎使受伤也都不轻,想来也是耽搁不得,这便左右为难了,若是不给他们及时诊治,只怕他们伤势严重,性命朝不保夕,若是去给他们诊治,又怕这儿耽搁不得,误了少帮主一条手臂,这便不知如何是好了,还请帮主示下。” 水痕听了也觉有理,便道:“那便等你诊治过他们之后,再来为我儿接上骨头罢。” 那大夫心中打了个突,道:“这个自然可以,只是小人此去诊治,倘若几位虎使伤势复杂,所需时辰久了,少帮主右臂迟迟未曾接上,只怕到小人回来接骨之时,少帮主纵然手臂接上,将来也很有可能会留有后遗症,影响手臂活动,因而,依小人之见,帮主还是寻个帮内武功高手,让他来接骨头,更为妥当。” 水痕听了,好是无奈,望了花娇一眼,摇头叹息。花娇仍是轻轻啜泣。 水若寒右臂被那大夫捏了半天,纵然动手很轻,仍是疼痛刺骨,当下头脑已然清醒,听了那大夫一番说话,心道:不过就是接个骨头嘛,有这么复杂么?忽然听到那大夫说起几位虎使受伤之事,心中想来,定然是四位兄长都受伤了,心中关心四位兄长,便有心让他去了,虽然疼得额头上汗水直流,仍是勉强说道:“你快去罢,我自己的手臂,我自己会接。” 那大夫听了这话,顿时像获得了救命稻草一般,内心高兴不已,脸上却不显露,故意装出左右为难的神色,向水痕道:“帮主,少帮主既然自己会接骨头,那便再好不过了,小人这便告辞,先行赶去救人了。” 水痕无奈,“唉”地一声,叹了口气,只得让他去了,望着水痕,道:“寒儿,你这骨头,可是怎个接法?” 水若寒见着爹爹关心,妈妈哭泣,脸上苦笑一下,左手缓缓抬起,试着运了运体内真气,虽然腹中疼痛不已,但这运功疗伤,仍是能够做到,当下将左手放到右臂之上,强运体内真气,用力向内一按,接着从臂到手,飞快一拉一扭,“咔啦啦”几声骨头响动,感到整条右臂已然不怎么疼痛了,心中顿时一宽,“呼”地一声,舒了口气,只因强运内力,身子承受不住,“哇”地一声,吐了一大口血出来,躺在床上,大喘粗气。 花娇见儿子突然吐血,一头哭着扑上前去,叫道:“寒儿,你怎么了?” 水痕眉头大皱,愁眉不展,心念一动,急忙跑出了门,寻着刘远和那大夫所在,命那大夫快些开了药方出来,让刘远去取药煎药。 那大夫见水痕突然跑来,只怕他又要逼着自己去给水若寒接胳膊,正想如何应对,却听水痕说出药方之事来,心头也便宽了,急忙取来纸和笔,写了一张药方,让刘远去抓药了,自己则为了拖延时辰,故意拖拖拉拉,慢慢地给英雄四虎一个一个诊治过去,不急不徐,表面上却装出很是认真,很是焦虑的神色,直要骗过水痕,不去给水若寒接骨头。 水痕见那大夫在给四位侄儿一一诊治,只怕一时半会不会便好,忽然想起冯平等人还在聚义厅中等候自己,便撇了这边事情,往聚义厅前去。 不一会儿,已然到了聚义厅,水痕迈步进去,冯平问道:“帮主,护帮五虎使伤势如何?” 水痕见他眼神闪烁,似乎另有深意,知他不怀好意,便含糊其词道:“还好。” 冯平听了,心中嘀咕:这还好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伤势轻呢?还是伤势重呢?当下也不方便多问,只得说道:“适才一战,本帮岛主死了三位,峰主死了七位,都是帮内好手,当真可惜。” 水痕见众人都在扼腕叹息,也便装出了一副难过神情。 冯平道:“本帮附近岛上兄弟,见着狼烟信号,都已赶到,集合帮众大约三千余人,等候帮主示下。” 水痕听了,想到山贼势大,“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沉思片刻,道:“依着先前主意,每岛拨出五十人来,留在岛上,充当总坛帮众。”顿了一顿,道:“不过,碍于眼下形势特殊,沿岸帮派不时便会攻来,总坛缺少人手,危险很大,敝人决定,今日所来兄弟留了一千八百人在岛上,其余兄弟便即回去,各岛缺少兄弟,由没来帮众的岛上兄弟补充齐整,不知诸位岛主意下如何?” 冯平亲眼见到典鸣连败英雄五虎,自己一点伤也没受,这般武功,简直出神入化,非常人所能敌,想到英雄五虎武功也很高强,竟会同时败在典鸣手下,此人确实非同小可,心想:我在这岛上,可不能出了半点岔子,把自己性命给送了。心念及此,连连点头道:“帮主所言甚是,属下定当遵从。” 众岛主见他这般说了,也即点头同意。 水痕道:“帮中岛主峰主空缺,敝人便安排几人去接任了。”说着,一一指派先前英雄帮中听从自己指挥的那几位年长汉子当了岛主峰主。 冯平心道:哼,学我那套,找些心腹之人担当帮内要职,心眼还挺多挺坏的啊。心中意思,本想趁机造反,只是自己终究胆小,办事过于谨慎,在没有得到英雄五虎身受重伤的确信之时,为了以防万一,小心起见,还是不敢冒然动手,强自出头,而他之所以和张成二人在快活岛上谋划十年,迟迟未曾谋反成功,其中原由,也正是他这个胆小如鼠的性格所致。 水痕处理完这里事情后,便让众岛主带人去了,见其中有伤势严重者,想要让他们留了在岛上治疗,那几位岛主碍于这儿头领众人,自己若说自己受伤重了,生怕被其余兄弟嘲笑,说自己武功太过不济才会如此,因而只是不愿,仍是硬充好汉,强忍着身上疼痛,昂首挺胸,迈步下了缥缈峰,乘船离了逍遥岛,在本帮帮众陪同下,回了各自岛上,疗养伤势去了。 第一百二十六回 五虎伤愈 冯平见众岛主去了,心中想知道英雄五虎伤势如何,便要和水痕一道前去探视英雄五虎。水痕心中知他意思,只推说道:“冯副帮主也已累了,还是先请回房休息,护帮五虎使伤势,敝人过后自会告之。” 冯平无奈,只得自行去了。 当下水痕回到水若寒厢房,见着花娇正在喂儿子喝药,只听她道:“寒儿乖,良药苦口,能治百病!吃了药,病也就好了!”说着,对着汤匙中汤药吹了会气,慢慢移到水若寒嘴边喂了起来。 水若寒喝了一口,只觉味道苦涩,不禁大皱眉头,见妈妈关心,脸色憔悴,眼睛红肿,心中不忍违了她意思,见花娇一口汤药再次递来,张开嘴巴,“咕咚”一口,也便喝了。 花娇见儿子喝了汤药,心中宽慰,脸上露出了点点笑容。 水若寒抬头看时,见着父亲站在门口,便叫了声:“爹爹。”见水痕勉强笑笑,走进屋中,问道:“我那四位兄长伤势可好?” 水痕一心关心儿子,还没有去看望过他们,当下心中不知,但为了安慰水若寒的心,别让他多有担心,便含糊其词,点了点头,道:“他们伤势自有大夫医治,我儿只须安心养伤,也便是了。”心中想到大夫刚才所言,只怕水若寒的伤势难以治好,心中忽然一酸,眼圈一红,隐隐便要落下泪来,当着花娇和水若寒的面却又不能哭泣,急忙扭过了头,抬头望着天花板,良久不语。 水若寒看到爹爹背对着自己,身子微微抖动,偶尔衣袖一伸,便往脸上晃晃,似乎是在哭泣,心中奇怪,问道:“爹爹,你怎么了?” 水痕见儿子似乎有所察觉,急忙镇定心神,“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为父想到今日之战,我儿与四位侄儿统统受伤,心中难过。唉,真没想到,那典鸣武功竟会如此高强,真不愧为是‘风雨雷电’四怪之一,只怕今后太湖之中,又要掀起一场欣然大波了。唉……”心中伤痛,只用一声长叹,来遮掩住内心的哭泣。 水若寒想到典鸣武功确实厉害,纵然自己五兄弟联手,也只在一招之间便败于他手,这番功夫,只怕纵然是师父狂啸神虎万仁同来了也不会是他对手,心中直是又惊又奇,听着父亲说话,焦虑神色不免显露在了脸上。 花娇正在喂儿子喝药,忽然见到儿子脸色难看,转过头来,向水痕道:“痕哥,别说了。” 水痕听得花娇埋怨,也不转过身来,正在擦眼泪,却见刘远到了门口,望着自己愣愣出神,情知自己失态,让他撞了个正着,当下心中不好意思,脸上不禁露出了尴尬神色。 刘远很是识趣,见着水痕伤心神情,急忙转过了身便要走开。 水痕心中忽然一动,急忙叫停住他,道:“刘远,慢走。我们到那边说话。”边说边走出了门,拉着刘远走得远远的,向他询问四虎伤情。 只听刘远道:“何大夫说了,黑虎使、黄虎使、白虎使都是身受内伤,情况比之赤虎使相对要好,而赤虎使内伤颇重,只怕稍有不慎,便会伤重不治而亡。何大夫已然开了药方,说是可以暂时保住他们性命,命我前去药堂抓药,我便先来向帮主知会一声。” 水痕一听,眉头不禁大皱,沉思片刻,道:“这事只有你我知道,千万别让他人知道,明白了吗?尤其是冯平,更别让他知道。”见刘远点了点头,又道:“夫人和青虎使也别让他们知道。还有,多给那大夫些赏金,别让他到处胡乱说话。”刘远道:“是。”领命去了。 水痕心中好不忧伤,心神恍惚,转身去了四虎厢房看望四人,见着四人中有人醒着、有人睡着、有人晕着,想到五人伤逝严重,很难治愈,心中更增忧愁,寻思:此事能瞒一时便瞒一时,只不让他们知道自己病情,得能好生安养身子,帮中众人也是能不让他们知晓便尽量不让他们知晓,只要先行稳住帮里的局面,走一步看一步,日后之事日后再说了。 如此这般,一晃便过了七日。 七日内,冯平想要打听英雄五虎消息,水痕只告诉他说五人伤势轻微,不日便好,冯平也是将信将疑,又问刘远英雄五虎如何,刘远也是这般回答,只是瞒住了他,不让他知道。而水痕生怕冯平借着帮中帮众之便有所动作,情知刘远会些武功,便让他暗中监视住了冯平,好生看管,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上前将他捉拿,然后再来禀报,直是不让他暗中使坏。 七日后,水痕眼见花弄影、隋承志、刘武扬已能下床走动了,而自己儿子要不是碍着手臂仍需养护,早也可以下床走动了,顿时心中高兴不已,情知此事已大有转机,直道那大夫医术高明,所配之药灵验无比,急忙将那大夫招来,命刘远取出金银来,大把相赠,当面酬谢。 那大夫姓何,见自己这回马屁没拍错地方,终于拍到了点子上,把主子哄得开心了,自己也便得了大把便宜,心中窃喜不已。又见英雄五虎忽然全都好了,只道自己医术当真高明,竟将这种医学上认为是疑难杂症的内伤病也给治好了,兴奋之余,便开始自抬身价起来,从此以后,逢人便说,遇人便讲,在岛上到处自吹自擂,自夸自赞,直把自己说成是华佗在世,扁鹊重生,到得后来,竟然厚着脸皮说自己的医术是赛过华佗,超越扁鹊,是古往今来最好的大夫,是当今医学界的第一人。 英雄五虎却是打小便修习内功心法之人,虽然修炼到现在内功修为大有长进,但碍于修炼时间尚短,功力与武林名宿相比,仍是相差甚远,纵然如此,运转体内真气,调养自身气息,从而使身体康复,这点小事仍是得能从容做到,虽然花费了七日时间方才将体内伤情恢复大半,仍有小半内伤还需调养一些时日,不过,下床来活动活动筋骨,与人动一动手,已然能够做到。 第一百二十七回 加冕大典 当下花弄影、隋承志、刘武扬三人身子这一复原,想到大哥骆大元伤势颇重,运功疗伤到现在仍是躺在床上,下不得床,自己三人又已大好了,便先去看望了骆大元,知道他再疗养个几日也便得能下床,陪他聊了一会儿天后,便去水若寒厢房找他说话,眼见他也早已大好,三人都是高兴不已。 水痕见三虎已然大好,便公然带了他们出去,在聚义厅召见冯平时,便让他看看三虎在了,震慑他的内心。而冯平见着三虎伤好,心中虽然很是不愿他们伤好,但是他们当真好了,却也很是无奈,只得装做很是关心,当面说了一些好话。 又过七日,水若寒伤情也好了大半,右臂已然能动,右手掌心麻痒得很。花娇见他手臂之上黑肿之色已然消退,情知他伤势大好,便依着那何大夫嘱咐,动手拆解纱布。纱布这一解开,眼见水若寒掌心结疤,乌黑一大块,情知再过一阵,伤疤一祛,手臂伤势也便全然好了,心中顿觉好是欣慰。 这十数日中,花娇守在水若寒厢房中寸步不离,当日听了那何大夫所言,想来,水若寒这伤势十有**定然是没得治了,心想:能照顾孩儿一日,也是好过一日。便一直守着儿子,好生照料。 水痕除了忙正事外,空闲时间也都跑来水若寒厢房,陪着花娇一道照料儿子,虽然心中难过,但是怕让水若寒知道他命不久已,心情郁郁,因而迟迟未曾见告,只要让他安心养伤,纵然是死,也死得安乐一些。 哪知,过了七日后,水若寒的伤势竟然奇迹般逐渐转好了,眼见他面色红润,已然说话自如,不像是一个深受重伤之人,惊喜之余,直是感谢那何大夫,只道他医术当真高明,救了孩儿性命。 水若寒却是每日都在运功疗伤,眼见父母心中忧虑,满脸愁容,为了不让父母过多担忧,便故意将自己伤势隐瞒了,每日运功时,只将眼睛闭了,装做闭目养神,或是睡觉,暗中却是悄悄潜运内力,让体内真气提出丹田之后,不停得在周身上下经脉之间大肆游走,只要治疗好内脏伤势。幸好那日典鸣出手只在伤人,而不在杀人,身上所受内伤虽然不轻,但也不在要害部位,因而疗养起来,自也容易得多。如此这般,水若寒疗养得七日,已然颇见成效,伤势一日一日好转,身子骨也便慢慢康复了起来。躺在床上,想到每日能和父母待在一起有说有笑,这番受伤,也算值了。 到得十四日上,水若寒已好得差不多了,右手手臂运动自如,想来也已并无大碍,这便向花娇说道:“妈妈,孩儿想去看望骆大哥,可以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花娇见他好了,依大夫所说身子若想好得快,便要多多运动,便笑了笑,道:“去罢。” 水若寒一听,高兴不已,朝花娇咧嘴一笑,道:“谢谢妈妈。”飞快跳下床来,一头跑去了骆大元厢房。到了那儿一看,只见三位兄长已然都在了,便快步进屋,走到骆大元床头,问道:“大哥,内伤可是好了?” 骆大元见他来了,脸上微微一笑,道:“还死不了。” 水若寒听了一怔,见他在笑,心中已然明白,便道:“瞧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好了便好,好了便好。” 骆大元忽然“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典鸣那厮武功太强,纵然咱们四兄弟齐上也不是他对手。唉,我这父母大仇,可是何日得报啊。” 原来,早前英雄五虎已从水痕口中得知,骆大元的父亲骆驼子骆峰和花弄影的父亲花蝴蝶花雕都是被典鸣打成重伤,这才在家中养伤时,半夜遭到刺客袭击,不敌而亡,心中想来,这中间的曲折,便是和典鸣有很大干系,而隋承志的父亲太湖蛟隋九天和刘武扬的父亲留名字刘正虽然不是被典鸣亲手所杀,但其中原由,想来他定然也逃脱不了干系,这般一想,英雄五虎见水淙已死,这仇人便只着落到他头上了。只是当日出手,典鸣武功实在太也高强,五人出尽全力,不但不敌,反而差点被他杀了,死于非命,现在想来,心中仍是心有余悸,无奈之余,五人只是唉声叹气,摇头叹息。 又过了十来天,骆大元也能下床走路了。 这日早晨,英雄五虎正在比武场上习练武功,管家刘远跑来报说水痕有请五人前去聚义厅中议事,五人也便去了。 到了聚义厅内,只见里面坐满了人,仔细一看,里头有些人认识,有些人却不认识,认识的人都是早前来过岛上的三十六岛岛主,不认识的人想来定然也是帮里的头领了。五人心头一怔,寻思:这莫发生了什么大事? 当下水痕坐在居中白虎交椅上,见着五人进来,脸上微微一笑,眼神到处,说道:“护帮五虎使,请坐。” 五人见前面留着五把椅子,左边三把,右边二把,无人坐了,从水痕眼神中,也看出了他意思,便径直走将过去,分别坐了一把椅子。 只见冯平突然站起身来,上前恭身说道:“启禀帮主,吉时已到,可以开始举行帮主加冕仪式了。” 五人一听,这才想起,早前已然说好,定于今日举行帮主加冕大典,心中想到:怎的自己起了个早勤练武功,太过投入了,一时之间竟把这事给忘了。 水痕眼神镇定,缓声说道:“诸位头领,承蒙你等看得起敝人,今日特意共同前来,奉敝人为本帮第三代帮主,敝人心中实是深感荣幸。”顿了一顿,道:“这些时日以来,敝人见帮中兄弟人人安分守己,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对于本帮帮规和新定约法三章都是遵从,没有违反,敝人心中当真高兴,本来当了帮主,也是合情合理,只是敝人想到自己之才向来只做军师,却是不堪帮主这般重任,更想到自己早前曾有言在先,只要本帮能步入正轨,敝人便退位让贤,另择贤能之人,来继任此帮主大位,今日帮中兄弟都在这儿,便可做个见证,直道敝人言而有信,信守诺言。” 第一百二十八回 水痕夫妇 厅中众人听了这话,心中惊讶,相互望了望,面面相觑。 冯平恭身道:“帮主,属下等甘愿追随帮主左右,鞍前马后,马首是瞻,请帮主却莫推辞,在今日吉时之前接掌了本帮帮主大位,统领本帮兄弟,将本帮发展壮大。”心中暗道:又来这套假惺惺的客套,哼,敢情谁会这一套,谁就能当老大,尽是戏耍了我们这些跑龙套的,还得出来抬轿子。心中想到当年铁叉王屠斐就任大当家时也出了这番手段,暗中和亲信之人商量了,在加冕大典上假意推让再三,只是不受,然后让自己和四位当家出面起哄,给他抬轿子,煽动帮众大力拥戴于他,他这才勉强答允下来,做了太湖帮大当家,直是演了这一出好戏。当下听了水痕这番说话,心中只道他也是这意思,暗中定然和英雄五虎商量好了,想要做这一场,心中忽然想到,为了拍好马屁,让水痕夸自己聪明,便抢先出面,说出话来拥戴于他,也好更加取信于水痕他们。 水痕见他这般说了,摇了摇头,脸色郑重,叹道:“我意已决,还是另选他人来当本帮帮主罢。” 冯平听他说话不似作假,心中突然一喜,脸上却不显露,佯作难色,道:“既然帮主主意已定,属下纵然多做勉强也是多余,这便不多劝了。”向厅中众人左右望望,大声说道:“兄弟们,帮主诚心让位,咱们做属下的也只能听命遵从了,只是帮中必须要有老大,现在又是吉时,不容错过,大伙儿赶快说说,却是推选谁来当本帮帮主好呢?”边说边向众人连使眼色,一对细眼珠子不住眨着,言下之意,自然是推选他当太湖帮帮主了。 张成见着冯平眼色,心中会意,正要站起身来,拥戴于他,却听水痕朗声说道:“冯副帮主,帮中规矩,后任帮主人选是否由前任帮主择定呢?” 冯平听了一惊,细眼一眯,回过头来,恭身说道:“本帮前两任帮主都是英年早逝,未曾择定继任之人,因而,本帮尚无此种规矩。” 水痕道:“既然如此,那敝人可否挑选继任之人呢?” 冯平犹豫半晌,支吾着道:“你是本帮帮主,这个……这个自然可以。” 水痕见他脸色犹豫,心中知他意思,当下也不说破,望着众人,朗声说道:“敝人发现,本帮之所以有现在稳定局面,护帮五虎使所出之力最大,功劳自也最高,本帮帮主人选便在这五人中选出了。”望着英雄五虎,微笑道:“护帮五虎使,你们是自己推举出一人来当本帮帮主呢?还是要敝人来择定人选呢?” 五虎一听这话,相互看看,脸色焦急,齐声喊道:“水伯伯,你当的挺好的,干么不当!”“我不当!”“水伯伯,你是我们长辈,由你来当本帮帮主,带这个头,那是最好的人选了!”“当然不是我来当了,我可没那本事!”“爹爹,你为什么不当啊!” 水痕见他们只是推让,都不愿当这个帮主,“唉”地一声,叹了口气。 隋承志站起身来,道:“我们兄弟五个一条心,只拥戴水伯伯当咱们帮主,若是换了别人,我们谁也不服。水伯伯,你若不当,咱们兄弟五人谁也不会来当,请你三思。” 水痕见五人执意不肯,其他人却是虎视耽耽,都要来抢着坐这个位置,尤其是冯平更是急红了眼,专等着水痕让出这帮主之位来,这头把交椅让他来坐。水痕忽然想到纵然自己择定了人选,却在五人中也不好意思开这张口,心念及此,心中暗道:只能暂且当这个帮主了。“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缓声说道:“这帮主之位,敝人权且暂代两天,待他日择出继任帮主人选,再来退位让贤,不知诸位头领意下如何?” 众人听了这话,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冯平见水痕说来说去,仍是不想让出这个帮主大位来,心道:哼,看来,还是着了他道,被他忽悠了一把了。唉,他这当帮主手法可又比铁叉王屠斐要高明许多了,竟连我这般聪明之人也看不出来,被他蒙骗了过去。当下无奈,只听恭身说道:“属下谨遵帮主意思。”望了众人一眼,大声说道:“吉时已到,帮主加冕大典正式举行。” 众人起立,同时跪拜,口中山呼:“属下参见帮主,愿帮主福禄双全,威震九州。” 不一时,外头锣鼓、鞭炮同时响起,热闹非凡。 行过加冕之礼后,水痕便留了众人吃饭,闲来无事,带同众人在岛上到处走走,四处逛逛,到得晚间,便在饭堂中大摆宴席,杀鸡宰羊,盛情款待,直让三十六岛岛主、七十二峰峰主在缥缈山庄吃喝了个痛快,不醉不归。 酒席之中,水痕破例邀出花娇来,让他同自己一道坐了,桌旁还邀了冯平和英雄五虎,八人一张桌子,共同把酒言欢。 席间,水痕假借酒意,直向水若寒道了许多当帮主后要处理之事,以及平日里的为人处事之道。花娇也是眼圈红红,多次柔声嘱咐水若寒,直道:“我儿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爹爹妈妈不在身边,凡事都要自己照顾自己,千万别委屈了自己,饿着冻着。”只将平日里许多生活琐事多多提点于他,让他好生照料自己。 水若寒见父母突然这般关心自己,心中感到一阵莫名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正在听着父母说话,忽然之间感到浑身乏力,困倦起来,迷迷糊糊中,竟然沉沉睡了过去。 破晓时分,鸡叫三遍,水若寒慢慢醒转过来,只觉得头脑发胀,好是疼痛,抬起头来看时,竟见自己睡在圆桌上,满桌菜肴仍是放着,寻思:这酒真烈,竟是不知不觉睡着了。举目四望,只见到处躺满了人,杯碗盆碟,筷子汤匙,桌上地下,扔了个遍。向自己桌上瞧时,众人之中竟不见了父母,四下里望望,也是影踪不见,正在奇怪,刘远跑了过来,说道:“启禀少帮主,帮主和夫人已经驾船离去了,说是要去四处游玩,过过寻常百姓的隐居生活,特意命我在这儿守侯,只等少帮主醒来,告诉你一声。” 第一百二十九回 四代帮主 水若寒心中一惊,只道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什么?” 刘远道:“帮主和夫人走了。” 水若寒顿时大吃一惊,睁大了眼睛,茫然无措,愣了一会,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可是去了多久?” 刘远道:“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水若寒心道:看来,爹爹妈妈早就走远了,我即便去追,也追不回来了。无奈之余,“唉”地一声,叹了口气,心中忽然一酸,眼眶中泪水早已滚滚而下,滴在桌子上,一点一点,好似雨珠。 这时,忽听身旁一人大声嚷道:“他奶奶的,我头好痛啊!这酒也没这么烈呀,我也才只喝了一点点酒,怎么就睡着了呢!奇怪,奇怪!” 又一人道:“谁在酒里下了蒙汗药。” 水若寒听了奇怪,扭头看时,见是骆大元和隋承志在说话,心中一动,环眼四周时,见着众人都已纷纷醒转过来,相互唠叨着,隐隐听见他们说什么“蒙汗药”之类的话,心中更怪,瞥了刘远一眼,见他神色慌张,似乎有什么隐瞒之事,问道:“刘管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远低垂了头,支支吾吾得不敢说话。 水若寒眉头一皱,怒道:“快说!” 刘远心中惧怕,便道:“昨夜你们喝酒之时,帮主悄悄来找我,命我在酒里下了迷药,趁大伙儿喝得高兴之时,将酒坛子抬将出来,然后……然后你们便都被麻翻了。帮主……帮主见你们倒了,便和夫人拿了包裹一道走了。” 水若寒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他们可有说去哪里了?” 刘远急道:“不……不……他们没说。” 水若寒心中难过,眼中泪水直流,口中叫着:“爹爹!妈妈!”想要站起身来,突觉胸口粘糊糊的,似乎放有东西,探手入怀,掏了一阵,竟摸出几件纸质物事来,心中奇怪,仔细一看,见那物事竟然是两封上了蜡的信函。寻思:这是什么?定睛看时,见一封信函的封皮上写着“当众拆阅”四字,另一封信函的封皮上却是写着“独自拆阅”四字。 水若寒看着封皮上字迹,认得是爹爹亲笔所写,情知是爹爹临走时交代的物事,便将那封写着“当众拆阅”的信函当着众人的面拆掉封蜡,取出信纸,看了起来。 只见信上写着:“太湖帮诸头领听令:本帮第四代帮主,今传由东青虎水若寒继任,众人不得有违。水痕字。” 水若寒览信毕,心中迟疑,望着桌旁众人,不知道说什么好。旁边冯平见了古怪,却要过来拿信看,骆大元最是性急,早一把抢了过来,瞄了一眼,大声念道:“太湖帮诸头领听令:本帮第四代帮主,今传由东青虎水若寒继任,众人不得有违。水痕字。”语音洪亮,声震八方,堂内众人人人都听见了。 冯平听了大惊,心中仍是将信将疑,眼见骆大元手里拿着信,情知抢他不过,便哀求道:“赤虎使,这封信能否让本小……本副座一看。” 骆大元都读好了,见冯平想要看信,朝他“哼”了一声,把信往他面前一丢,正眼也没瞧他一眼。 冯平战战兢兢的把信接过,拿在手上,展开看了,见上面果真是这几个字,不多不少,心道:哼,老子毕竟是老子,到走了也要把位子传给儿子,好偏心啊。嘴上却是不敢说了出来,只道:“既然是帮主的意思,属下自然要遵从了。”站起身来,恭身说道:“属下参见帮主!” 三十六岛岛主、七十二峰峰主正在疑惑,见冯平突然行此大礼,也不迟疑,纷纷站起身来,恭身行礼,道:“属下参加帮主!” 水若寒逢遇这番变故,心中好是吃惊,见众人突然向自己行礼,心中慌乱,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隋承志笑道:“恭喜五弟,当了本帮帮主了。”说着,眼神过处,向其余三虎示意一番,一同站立起来,施了个礼。 水若寒无奈,“唉”得一声,叹了口气,心中只是惦记着父母,至于这帮主谁来当,却是浑不在意,当下见众人都已参见过了,也不说话,只身出了饭堂,走向峰下去了,直要去石公码头边看看,是否爹爹妈妈去而复返了。 不一时,早到了石公码头,站在岸边眺望了一会儿,远处天水一线,鸥鸟群飞,却是半只船帆的影子也没有,却又哪里寻得见爹爹妈妈踪影了。 这般望了半晌,心情郁闷,便在岛上四处游走起来,边走边看,边看边走,脑中只是想着父母去哪里了,却又哪里来的心思去看周围的景致。不知不觉间,已走出很远了,抬头看时,竟见自己来到了一个港口,身旁有一个祠庙,匾额上金漆书写着“禹王庙”三字,在烈日下闪闪发光,水若寒心念一动,寻思:爹爹妈妈从水路出发,却不知去哪安身了,既是走的水路,禹王正好保佑水路,我便进这庙中拜上一拜,祈求禹王保佑父母平安。想到这儿,便迈步进了禹王庙,跪在禹王神像前顶礼膜拜,磕头祷告,祈求禹王庇佑,父母出入平安,一生逍遥快活。祈祷之后,心中宽慰,转身出了祠庙,到得外头,见着祠庙临水而筑,湖水击石,声若金鼓,悦耳动听,欣赏一会儿湖光水色后,也便回了缥缈峰。 原来,这禹王庙位于逍遥岛西端甪里村北的郑泾港口旁,是太湖之滨的一座祠庙。相传,大禹曾在西山治水,功绩显赫。太湖百姓为了纪念大禹治水的功绩,曾在太湖中建四座禹庙,以镇洪水。而这逍遥岛上的禹王庙则正是四座禹庙中的一座,庙内古意盎然,巧妙精致,何时建成已不可考,据说是始建于梁大同三年,确确年代,却也有所争议。 而太湖中人生活在湖畔,生活源头,自然是靠入水打渔为生了,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既然整日行船于水上,那对禹王庙便更加信奉得紧了,为了使得一家生活安乐,便常去祠庙中顶礼膜拜,祈求庇佑,而山贼常年横行于水上,虽然祸乱太湖,对这禹王庙却也是信奉有加,想到终日在刀尖上混饭吃,生死无定,对于求生的****,自然要比寻常人来得更为渴求,因而但逢节日,或有行船大事,则必来禹王庙中磕拜烧香,祈求禹王保佑,久而久之,也便形成了一个习惯,对这村中的乡民和祠庙中的僧侣也便礼数周到,尊敬有加。由此缘由,故而当时虽处战乱,禹王庙中香火仍是非常旺盛。 第一百三十回 水痕心意 当下水若寒回到缥缈山庄已是黄昏时候,感到肚子饿了,便去饭堂吃点东西。走进饭堂,见四位兄长正在那儿吃饭,便一同坐了,脸色忧愁。 隋承志道:“五弟,三十六岛岛主、七十二峰峰主都已下山去了。”心中忽然想起水痕来,寻思:水伯伯果然心思缜密,情知帮中三十六岛岛主、七十二峰峰主都是久在江湖上跑动的老手,便使出了这般伎俩,趁我们喝酒喝到酣处之时,突然换了掺入蒙汗药的烈酒上来,令我们防备不及,直接便被麻翻了,着了他道。这事,若在平时,却是怎么也不可能办到的,只因是在这个场合,方才凑效,可见水伯伯谋略到底有多高了。看来,“水倒流”大名,当真名不虚传。见水若寒只是“恩”了一声,只不说话,心中知他仍在想着父母,便道:“五弟,水伯伯将帮主之位传给了你,定然有他道理,他为人是最好的,我们都知道,你便不要辜负他对你的期望,将太湖帮早日引入正轨,跨入名门正派之列,咱们兄弟四个,定然会全力相帮于你,任何事情,都会站在你这一边,你尽管放心便是。” 转头望向堂外,叹道:“只是对不住师父他老人家啊。说好了不日便回,直到今日,咱们却还没有回去,想来,师父定然惦记咱们得紧了。” 骆大元一听,大声嚷道:“是啊!是啊!咱们可得早些回去,局子里事可多着哪!” 花弄影也道:“是,是。”边说边脸红了。 旁边刘武扬看到,“嘿嘿”一笑,道:“二哥,想来这会儿小师妹可好生想你哪。” 花弄影被他说中了心事,低垂了头,脸面更红了。 水若寒也无心在这里多待,当即说道:“那咱们回师门去罢。” 隋承志道:“回是要回去的,只是咱这一走,这儿山贼又闹将起来,那可如何是好。”见四人都不说话,道:“还是过一阵子,等咱们将这儿事情处理妥当了,山贼永远不再闹事,咱们再走,也是不迟。”向水若寒道:“五弟,你这帮主是要当的,咱们五人可得尽力为太湖百姓造福,千万不可辜负了水伯伯对咱们的期望。” 水若寒听了觉得很是在理,连连点头,道:“三哥说的是。” 骆大元忽然嚷道:“五弟,刚才我见你手上有两封信函,另一封上可写些什么啊。” 水若寒猛然间想起了这一桩事来,急忙从怀中取出信函,见信函上面写着“独自拆阅”四字,心道:四位兄长不是外人,现在打开看了,也不打紧。便将信函上的封蜡拆掉,将信纸取出,展开来看,透过斜阳余光,只见信上写着:“我儿水若寒见上。见信时,想来爹妈已然别去,这是爹妈心意,我儿不用来追,更不用终日惦念挂怀。只因为父见这儿大事已然处理妥当,太湖山贼也已服从,不再胡乱作为,此害潜移默化间已然除了,只是他们劣性犹存,若不加以长期管制,只怕终有一日仍会卷土重来,再次生事,因而,为父心中百般思虑,终将本帮交于你等五位娃儿手上,让你们凭借自身高强武功,好生管理太湖帮,完成为父心愿,将太湖帮变为武林中的名门正派,从而造福太湖一带,泽被苍生。此事本该由为父亲自办理,只因为父早已怨倦了江湖上的仇杀生涯,想过过平常百姓的普通日子,这才与你母亲多次商量后,做出了这番决定,而帮中帮主人选,为父一时之间也难定夺,想到你等五人虽非同胞,却胜似同胞,谁当帮主都是一样,而你又是为父亲子,为父是本帮帮主,你是本帮少帮主,那帮主之位传于你手,自然是顺理成章之事,故而为父便擅自做主,替你们五人拿了这个主意,希望五位孩儿心中都能谅解,不来责怪为父这一卤莽主张。另外,冯平此人实乃小人,表面上虽然老实,内心却是包藏祸胎,我儿日后与他共事,凡事须当小心谨慎,多加提防,对他所说话语,不可轻易相信,切记,切记。父水痕字。” 水若寒看信的时候,骆大元想要凑上头去瞧,隋承志早前见信函上写着“独自拆阅”四字,心念及此,一把把他拉住了,示意三人都别上去窥视。心道:这是水伯伯写给五弟的私信,若非五弟同意,咱们纵然是他兄长,也不可胡乱上前偷看。当下见着水若寒看完信件,长嘘短叹之后,将信递给自己,也便伸手接过了,仔细看上一遍,叹道:“水伯伯考虑事情果然周详,怕他与花婶婶这番突然离去,我等不明就里,会做出许多错事来,便特意留了书信,详加说明,只要我等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好生打理这太湖帮。” 骆大元听了更怪,上前便来看信。隋承志便把手中书信递了给他,让他与花弄影和刘武扬一道看了。 水若寒叹道:“既然爹爹都这般说了,那我也只能照他意思做了。” 是夜,五人交谈良久,实在倦了,便回厢房中休息,只待明日再来理会。 原来,水痕心中意思,本想完成心愿再走,怎奈花娇整日里提心吊胆,心神不宁,一问之下,方才得知,她对逍遥岛上生活颇为不惯,天天与山贼见面,心中心惊胆战,焦虑不已。水痕疼爱妻子,见花娇容颜一天天憔悴,心中疼惜不已,又见五虎伤势已然好了大半,凭他们现下武功,已然能震慑群贼了,又想到自己夫妻二人不会武功,万一山贼突然发难,就像当初挟持冯平那般,将自己夫妻二人挟持住了,或是挟持住了其中一人,要挟英雄五虎,借机刁难自己等人,甚至还将自己等人尽数杀了,到时候,还真不知如何是好了,而自己心中对这个江湖,也确实心生厌倦,直欲摆脱,心念及此,便想找个机会退了下来。听冯平说要办个帮主加冕大典,心中想到是个机会,便同意了,想要趁机退位让贤,把帮主之位传给了儿子。可是当时情况特别,自己无奈之下,只得暂且答允仍当帮主,只是在暗中做了手脚,写了书信,悄悄携了花娇离岛而去。心中意思,便是要让自己儿子当帮主,凭借英雄五虎之力,在群贼中稳稳站住脚跟,然后将太湖帮引入正途,完成自己心愿。依着自己意思,自己不会武功,仍能当这太湖帮帮主,五虎更会武功,而且五人勇谋互补,想在山贼中立足,那是绰绰有余之事,将来成就,定然超乎自己想象,太湖帮不仅能成为武林中的名门正派,更能成为武林中的一大强派。这便用了这番计谋,和花娇二人安心走了,身上所带盘缠,足够二人一生之用,也便四处游山玩水,快活去了。 第一百三十一回 七大恶人 次日清晨,冯平不吃早点,来水若寒厢房找水若寒,阿谀奉承一番之后,说明来意,让水若寒找齐骆大元等四人,一同到聚义厅中商议帮主更换大事。 六人进了聚义厅,冯平又让刘远去找来了岛上四十一峰峰主,待得人齐后,冯平道:“启禀帮主,前任帮主刚于吉日吉时行过帮主加冕大典,敢问帮主,是否要另择吉日吉时,再行过帮主加冕大典?” 水若寒心中踌躅,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隋承志道:“这个自然要了。” 冯平道:“属下遵命。”突然叹了一口气,道:“想当年,余霸王在位的时候,本帮便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为江湖上朋友敬佩,太湖一带百姓拥戴。怎奈世事多变,十三霸王莫名失踪,铁叉王屠斐趁机夺权,在他的胡乱作为下,本帮终于在十年内沦为了邪魔歪道,成了**绿林中人,被世人骂为山贼,为太湖百姓所不容。屠斐这贼……不……这厮当真可恶,其罪就算将他砍成十七八段,剁成肉泥,拿去喂狗,仍嫌不够,砍死十七八次,下了地府打入十八层地狱,炸成麻花,仍嫌太过便宜。”他本想说“贼”字,忽然想到自己也是山贼,说了“贼”字,隐隐骂到自己了,便将“贼”字改称了“厮”字,忌讳避开了。 水若寒奇道:“余霸王是谁?” 冯平道:“这余霸王便是本帮的第一代帮主,当年十三霸王的老大,江湖人称大霸的余庆海余霸王了。” 水若寒听了更怪,问道:“他不是十三霸王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冯平“嘿嘿”笑笑,道:“十三霸王有十三人,他却只是其中一个。” 水若寒道:“这却是怎么回事?你倒说来听听。” 冯平忽然叹了口气,道:“启禀帮主,本帮第一代霸王姓余,名庆海,因他是十三霸王中的老大,因而江湖人称大霸。大约三十年前,十三霸王夜袭恶人山庄,****之间,击毙庄内七大恶人中的六大恶人,此事传开,整个武林顿时为之轰动,这一十三人,从此名震江湖,威风八面。” 刘武扬不屑道:“十三个人打七个人,将他们杀了,却又有什么稀奇的了。” 冯平“嘿嘿”笑笑,道:“白虎使有所不知,十三人打七人自然无甚稀奇,而要打山上成千上万名恶人,那便稀奇得紧了。再说了,那七人又非常人,而是江湖上为之恐怖的七大恶人,其中,又以十杀恶人仇万恶最为有名,武功最高,听说那夜他人不在庄内,因而十三霸王得起手来,也便方便了许多,纵然如此,另外六大恶人也非等闲之辈,想来十三霸王定是经过了一番苦战,方才得手,而十三霸王所居霸王山位于毗陵郡无锡,七大恶人所居恶人山位于吴郡姑苏城外,两地相去甚远,来回还需几日,十三霸王只行****,就赶到了恶人山庄,不但杀了庄内六大恶人,还杀了山上数千恶人,他们的武功可算高么?这事可算稀奇了么?” 五虎听了都觉惊讶,心中却是并非尽信。 隋承志道:“这事可是你亲眼所见?” 冯平支吾着道:“这个……这倒不是属下亲眼见着,不过,确实是属下亲耳听到的。” 隋承志呵呵笑笑,只是不语。 骆大元嚷道:“你这匹夫,尽在这儿胡说八道!你又没有亲眼见到,却又怎能这般肯定!哼,装神弄鬼,糊弄谁呢!当咱们兄弟几个是三岁小孩啊!” 冯平见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心中害怕,连声说道:“是,是。” 水若寒心中好奇,仍想听冯平说话,便道:“大哥,听他说说,也是无妨。”见大哥“哼”了一声,不做声了,便向冯平道:“冯副帮主,后来怎样?” 冯平镇定心神,道:“后来,十三霸王几经转转,来到太湖中,亲手开创了太湖帮,推举大霸余庆海做了霸王,其余十二霸王做了帮中副霸王,到处招募武林人士,纳入帮中,充实本帮力量,四海之内,英雄豪杰闻风慕名而来的是多之又多,因而当年本帮确实好生兴旺。”细眼一眯,偷偷瞧了英雄五虎一眼,忽然叹道:“只可惜,余霸王这般好手段,十三霸王这般好威名,竟是突然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当真可惜啊可惜。” 水若寒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十三霸王不明失踪之事,以前曾听你说起过,其中原由,这些年来,冯副帮主可有何发现?” 冯平道:“启禀帮主,这事太过蹊跷,其中变故,属下至今未曾明白,不过……不过……” 水若寒问道:“不过什么?” 冯平迟疑道:“不,不,没什么!” 骆大元见他说话吞吞吐吐的,没个爽快,心头一团火起,怒道:“到底不过什么,我五弟问你话哪,还不快给我老实交代!” 冯平惧怕,急忙说道:“不过,当年十三霸王练功密室所在,便是在本庄后院!帮主既是心生好奇,属下便可引领帮主前去察看!只是……”斜眼望了一眼骆大元,见他正怒目相向,便不敢停口,直接说道:“只是那儿出了这桩怪事之后,大家都认定屋里头闹鬼,至今谁也没敢进去过,便是密室周围,也是很少有人过去。” 突听“啪”地一声大响,紧接着又是一声暴喝,骆大元拍椅而起,大声嚷道:“天底下竟有这等怪事,我倒是不相信了!走,去看看去!”一把拉住冯平右腕,连拖带拽,猛力将他拉出了厅门,威逼着他带路,前去那密室中一看究竟。 冯平早前吃过骆大元打骂,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他委实惧怕得很,当下见他又来威逼,怕自己多受侮辱,便不反抗,顺从于他,在他的拖拽下,指引起路径来。 二人这便行过花园,又过了几处长廊,来到了后院。冯平指着一间石屋,道:“这就是密室。” 第一百三十二回 石屋密室 骆大元定睛一看,只见石屋四四方方,呈正方形,整个屋子没有窗户,除了一扇大门是木头做的之外,其余地方均用石头砌成。再看那扇大门时,见门上锁了一把大铁锁,锁上锈迹斑斑,布满灰尘,想来,已有年头没有打开过了。 骆大元看得毛躁,嚷道:“还不快开门!” 冯平颤声道:“没……属下没钥匙。” 骆大元眼睛一瞪,喝道:“钥匙在哪里!还不快去拿来!” 冯平惊声道:“以前是大……不,是屠……屠斐保管的,现下……现下只怕弄……弄丢了。” 骆大元听了大怒,嚷道:“你这狗贼,连把钥匙都看不住,却是留你这厮何用!”手上一使劲,捏得冯平骨头格格作响。 冯平只觉手腕一紧,已然痛得不知所以,口中直叫:“阿哟,好痛!阿哟,好痛!”却是哪里还能出声讨饶。 这时,突听一人喊道:“大哥,住手!” 骆大元回头一看,见是水若寒他们到了,心中恼怒,“哼”了一声,提起冯平右腕,一个飞甩,“砰”地一声,将他扔出老远,重重摔在地上。 冯平屁股一着地面,顿时摔得屁股开花,好不疼痛,当下也顾不得揉搓屁股上疼痛了,生怕骆大元还要再打,急忙趴在地下一个翻滚,好似一团肉球一般,骨碌骨碌,滚到水若寒身后,双手撑地,飞快爬了起来,睁大一对细小眼珠子望着骆大元,脸色惊慌。 水若寒道:“冯副帮主,你还好罢。” 冯平颤抖着声音道:“还好……还好。” 骆大元眼望门上铁锁,却不去理睬他们,心念一转,忽然想到背后魂刃来,“铛”地一声,拔刀在手,走上前去,一刀挥下,只听“当”地一响,那大铁锁竟是纹丝不断,骆大元心中一惊,“咦”了一声,仔细瞧那铁锁时,见那铁锁被刀砍处露出精钢之色来,一愣之下,方才知道,敢情这大铁锁虽然陈旧,却是用精钢熔铸而成,非普通精铁可比,想到这儿,立马暗运体内真气,混合魂刃之力,“啊”地一声大吼,一刀飞快砍下,但听“喀嚓”一声脆响,跟着“啪嗒”一声轻响,那大铁锁已然掉落地上,从中砍为两半。 骆大元见锁断了,心头一喜,不顾身上魂刃吞噬魂魄之痛楚,飞起一脚,“砰”地一声,将门踢开,手中舞刀闯了进去。 水若寒见门开了,怕骆大元冒然闯将入去惹祸上身,急忙跟在他身后,飞快跑入屋中。这一进屋,迎面闻到一股浓重的尘土气味,好不刺鼻,心口忽然一阵难受,急忙将鼻子捂住,左手朝前挥了挥灰尘,嘴上“呸”了一声,吐了口气。镇定心神后,眼睛四下里游走,但见屋内尘土飞扬,到处结满了蜘蛛网,网上苍蝇蚊子满挂,一只只珍珠般大小的蜘蛛在网上飞快爬行着,大口大口啃食蚊蝇,肆无忌惮,屋内污秽脏乱,令人看了只欲作呕。 骆大元乍见之下,猛吃一惊,手中魂刃一起,嚯嚯嚯嚯,大肆挥舞,冲着满屋子蜘蛛网又砍又劈,直要扫除这些畜生,让自己眼睛得些清净。 冯平见水若寒皱着眉头,捂着鼻子,说道:“这儿自从闹了怪事之后,已有七八年没人进来打扫了。” 水若寒朝他望了一眼,点了点头,定睛看时,见屋子虽然脏乱不堪,里头陈设却也不俗,正中一张红木桌子,圆而长大。桌上放了一只大茶壶,一十三只小茶杯,均是青花瓷制造,构成一套。桌旁摆了一十三把红木椅子,椅背上雕龙画凤,和那桌子相映成趣,显然是一套的。屋子南边角落里放有一个大书橱,书橱里摆满了书籍,虽然书橱灰尘仆仆,想来当初定然雅致得紧。 正在看时,忽见骆大元来到书橱前,“咦”了一声,停了清扫蜘蛛网,大步上前,“嗖”地一声,从书橱里取出一本书籍来,“呼”地一声,吹了吹书上灰尘,随手翻了一翻,忽然“啪”地一声,丢在地上,又从书橱上抄起一本书籍来随手翻看几页,然后“啪”地一声,随手扔了,一连翻看了好几本,都是拿了翻翻了扔,似乎是在找寻什么。正在奇怪,突听骆大元大声嚷道:“他奶奶的,什么十三霸王啊!这么大一个书橱,里头放的竟然全是四书五经,竟然连本武功秘籍也没有,哼,这哪是什么密室啊!我看哪,这十三霸王不学武功,学了诗歌,想来定是不想在江湖上走动了,赶去京城靠状元去了!” 刘武扬也在屋子里头到处转了转,见着书橱右首一个青花瓷瓶修长美观,精致典雅,心中喜欢,走上前去,见瓶上积了一层污垢,好是灰尘,心中怜惜,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在瓶身上轻轻一抹,顿时留下一条清晰的路子来,心中不禁一乐,笑道:“好厚。”忽然听到声旁骆大元在那大声嚷嚷,心念一动,向水若寒等人道:“这屋子稀松平常,却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若说那十三霸王突然在这里失踪了,那可当真奇怪得紧了。”顿了一顿,微微笑道:“难道真被大哥说中了,那十三霸王也像水伯伯、花婶婶那样,厌倦了江湖上的打打杀杀,突然想去考状元了,瞒着帮中兄弟悄悄走了,也说不定,只是他们没有留下任何书信,你们不知道罢了。” 屋内众人听了他这番言语,虽然觉得荒缪,仔细一想,却也似乎有点道理,相互望望,不知所以。 隋承志呵呵笑笑,向冯平道:“这屋子就是密室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啊!倒像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高档书房!” 冯平一听,点头说道:“密室是在这石屋之中,十三霸王修炼密室所在,却是还在里头。”说着,快步走出,在书橱左首的一个青花瓷瓶前站定,见骆大元站在自己身旁,心中慌张,瓶子上堆积了厚厚的灰尘也不顾了,双手上前一把抓住,往左边用力一扭。只听“呼啦”一声,那个大书橱朝右边缓缓移开了,瞬间露出一个大洞来。冯平道:“里面就是修炼密室。” 第一百三十三回 密室奇迹 水若寒见着大洞,心中大为奇怪,快步上前,朝大洞内张望,见里头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见,扭头说道:“快去取火把来。” 旁边一名峰主应声而去,不一时,风风火火进来,手中抱了一大捆酒精软棉木棒,见着水若寒,抽出一根,递了给他。 水若寒一把接过,从怀中掏出火刀火石来,噼啪噼啪,打亮了,“嗤”地一声,点燃了火把,拿到洞口来照,见着里头是一条黑黑的长路,长路那端深不见底,心中犹豫片刻,问道:“冯副帮主,这修炼密室你可曾进去过?” 冯平道:“属下进去过。”指着洞内,道:“只要从这洞口进去,通过这条密道,便到修炼密室了。” 水若寒“恩”了一声,见那大洞正好容一人进入,迈步便要进洞,突然手上一紧,却是被隋承志给抓住了,只听他道:“冯副帮主,我们兄弟几个不识洞内路径,这进洞之事还要劳烦你在前带路了。” 冯平点头道:“这个自然,属下先行便是。”细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道:“启禀帮主,洞内密室稀奇古怪,指不定当真藏有什么妖魔鬼怪在内也说不准,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咱们进洞后,在里头也是诸事难测,因而,属下提议,留了众位峰主在洞外头守侯,万一咱们有事,好及时发出号令,让他们前来救助接应,以应万全。” 水若寒听了也觉有理,便道:“诸位峰主,你们便留在外头罢。” 众峰主齐声应道:“属下遵命。” 当下冯平打着火把,举手拿了,随身也不带把兵器,只是手上拿着那把油打扇,转身钻进了洞内,缓步向洞中走去。 水若寒见他进去了,也便在后头跟了进去。骆大元等四人随后一一跟上。 骆大元见他们都不拿兵器,自己拿着魂刃也颇难受,“铛”地一声,便将魂刃放回了刀鞘。 水若寒举着火把紧紧跟在冯平身后,朝着洞壁四处瞧着。但见洞内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在火光照耀下,洞壁上山石平整光滑,倒也清爽干净。洞壁两旁每隔一段必然挂有一个烛台插座,烛台与烛台之间,大约相距七八尺远,只因时日太过久远,洞内潮气又重,烛台上蜡烛,插座上火把木棒早已尽数腐蚀融化掉,一股浓重的腐烂气味传得洞内到处都是,好不熏臭。 水若寒捂了鼻子往脚下看时,眼见脚踩之处路面平整,所踩台阶都是石阶,均用青石板砖铺成,一步一步往下延伸,却是深不见底。寻思:敢情这密室是人工开凿而成的了。 只听冯平边走边道:“这个密室属下原也不知,后来屠斐告诉了属下,属下也便得知了这个所在。只因那时候,屠斐深得十三霸王宠信,被任命为帮中管家,总理他们日常生活起居,因而,十三霸王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屠斐他也知晓。”顿了一顿,道:“十三霸王向来喜好习练武功,有一日到了这间石屋中时,无意间发现了这间密室,从此以后,每次闭关修炼武功,便都到这儿来悄悄进行,修炼期间,帮中大权便交由屠斐暂为执掌,伙食、警戒、帮中诸事,都交代他全权办理,这儿秘密所在,也便只告诉了他一个人。后来,十三霸王在一次修炼武功中,说是要闭关七七四十九天,到了日子,自然会出来,哪知,真到了那日,却仍是迟迟不出来,屠斐前去送食物时,竟然发现密室里空无一人,十三霸王影踪却是一个不见。屠斐见此事干系重大,自己隐瞒不了,情急之下,为了找寻他们下落,便将这个秘密所在公之与众,告诉了帮内所有头领,直要他们共同出力,寻找十三霸王踪迹,正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直要找寻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将他们找了个着。”“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帮中兄弟们也算是尽力了,确实无从找起。到得后来,有许多兄弟在这密室之中隐隐听到了一种怪异的嘶叫声,咝咝咝咝,有点像蛇叫,却又不像蛇叫,回声哀怨,古怪至极,四下里望望,却又什么人影都不见,帮中兄弟人人惊惶,急忙跑出了密室,说这屋中闹鬼,至此以后,兄弟们惧怕,人人对这石屋避而远之,绕道而行。屠斐为了镇定人心,便用一把纯钢打造的大铁锁将这石屋的大门给锁上了,只这一锁便是八年。” 水若寒听得啧啧称奇,一时之间,却又无从问起。 当下六人一路往下走,沿着石阶,越走越深。不知走了多久,转过一个弯,石阶尽头,已然到了一个开阔处。 水若寒举起火把看时,只见这儿是一间小石室,石室正前方现出一个洞来,冯平脚下却是不停,直往那洞中走了过去。水若寒见他不停,也便随后跟了上去。一路走来,只觉洞中越走越宽,行得半个时辰,洞内豁然开朗,已然到了一间更大的石室内。水若寒透过火光仔细一瞧,但见石室甚大,呈正方形,室壁均用大理石筑成,四面墙角上都挂有烛台插座,烛台上牛油巨烛,插座上火把木棒,却是都有,石室中臭气,也并不是如何浓重。 水若寒心中奇怪,走上前去查看,见着巨烛木棒都是干燥如新,保存完好,心中更怪,举起火把,试着点燃巨烛木棒,竟然“嗤”地一声,都点着了,这番惊讶,更是不小。 冯平“咦”了一声,道:“想不到,八年前放的蜡烛木棒,隔了这许多年,竟然仍是完好无损,当真是稀奇得紧啊。”说着,边去点燃巨烛木棒,边喃喃自语道:“这儿也堪称是建筑学上的一个奇迹了,也不知道是以前哪位能工巧匠在这儿建筑了这间密室出来。” 四角巨烛木棒这一点着,整间石室内顿时一片通明。 第一百三十四回 大铁墙 水若寒惊讶之余,往中间瞧去。只见石室正中间放着一个红色蒲团,蒲团四方各放着三个红色蒲团,将中间蒲团团团围住,清点一下,共计一十三个蒲团,心道:看来,当年十三霸王定是在这蒲团上面练功的了。环顾四周时,却是更无他物。 刘武扬早在石室内转了一圈,这时,说道:“这事当真怪了,我刚才仔细看了看,发现这里是一间封闭密室,除了进来这个洞口之外,更无其他出口,十三霸王若是在这儿突然失踪,这事可就当真说不通了!奇怪,奇怪,当真奇怪!莫非……当真遇着鬼怪了?”说着,心中惧怕,浑身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便不敢再往下说了。 他这一句话说出口来,众人耳中听了,只觉都是一惊,浑身感到一阵莫名的不自在,眼珠子四下里瞄瞄,偷偷瞧着这儿是否真有异常。 隋承志道:“咱们还是四处找找,看看是否能有什么发现。”六人正要分头寻找,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咝咝”之声,沙哑嘶吼,凄厉哀怨,回音旋转,从墙壁里头传将出来,若隐若现,心中忽然想到冯平说的话来,顿时大为惊惧,一时之间,“铛铛”连声,五虎纷纷拔出刀子来,人人睁大了眼睛,四面八方瞧着,想要找寻声音来处,只是望了半天,竟是什么东西也没看见。 冯平却是大声惊叫道:“就是……就是这种怪声,有……有鬼!” 刘武扬也叫道:“哎哟妈呀!这便真是活见鬼了!” 隋承志道:“三弟,别胡说!” 当下五人将冯平团团围着,背靠背站立,凝神瞪目,仔细瞧着周围动静,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瞧了半晌,并未见有任何异动,正想松动松动神经,突然之间,“咝咝”嘶吼之声再此响起,令人听了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冯平忽然道:“帮主,声音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的。”边说边伸出手指头来,瑟瑟缩缩的点了点前方。 水若寒眉头一皱,道:“咱们过去看看。”迈开步子,缓慢地走了过去。耳边突听“嗖”地一声,一道红影已从身边飞掠而过,大声嚷道:“喂,妖魔鬼怪,老子今日要将你砍了出来!”舞动手中魂刃,冲着墙壁“当当当当”连连砍劈,直要运功将这面墙壁砍出个窟窿来,找出那妖怪,好来对付它。只是砍劈半天,那面墙壁竟是丝毫无损,半点痕迹也没有留下,心中大怪,“咦”了一声,竟是愣在那里不动了。 水若寒见大哥衣衫湿透,似乎浑身热得发烫,怕他这般动静,真把什么东西给招来了,急忙喊道:“大哥,少安毋躁!” 隋承志却是已然上前,在那面墙壁上大肆摸索,“砰砰”敲击,直要找出这面墙壁的古怪之处来。摸得一阵,触手处觉得这墙壁冰凉异常,似乎并非石料,心中奇怪,再往其余三面墙壁上摸索时,发现那几面墙壁触手虽凉,却也不似这面墙壁一般冰凉,而敲击之声却也是“啪啪”之声,与这面墙壁上的“咚咚”这声大为不同,心中更怪,转念一想,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看来,这是一面精钢铸成的大铁墙了。” 五虎心中正在奇怪,突听“喀喀”之声大作,这面铁墙居然自动开了,向着顶端缓缓升了上去。不一时,已然止住,面前顿时露出一个大洞来。 旁边冯平忽然说道:“属下不小心碰到这个插座,没想到,这墙壁竟然开了!” 水若寒侧头看时,见冯平双手握着左首边一个插座,那插座已然往左边扭转了,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心道:原来这是一扇机关门,这插座便是机括。 只听冯平喃喃自语道:“原来这里另外有路,十三霸王从这里走了,也未可知!”快步走到洞口,惊声说道:“只是这洞中有鬼叫声,莫非是十三霸王躲在里头修炼什么神奇武功?” 骆大元嚷道:“走,看看去。”动身就要进洞。 隋承志拉住骆大元,道:“大哥,等等。”向冯平道:“还请冯副帮主在前带路。” 冯平连连摇手,惊慌失措,道:“属下只认得到这儿路径,至于这洞内路径,属下便委实不知了。” 水若寒望了望洞内,见洞口虽然宽阔,洞内却是阴森恐怖,隐隐透着一股邪气,便向冯平道:“那你便同我们一道进去罢。” 冯平细眼珠子一眯,道:“启禀帮主,此洞是咱们刚刚发现的,里面到底是何状况,无人知晓。帮主与四位虎使身怀武功,进洞之后,万一有甚状况,及时逃得性命,倒也可以,属下不会武功,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便必然死在里头了,因而,属下恳求帮主,让属下在外头接应各位虎使,里头就不进去了罢。” 骆大元怒道:“好你个狗头贼厮,你自然是要进去的了。”拉了冯平的手,便要往洞里闯。 冯平急忙说道:“且慢!属下有话要说!” 隋承志便拉住了骆大元。 冯平喘了口气,道:“属下有个提议,想告之帮主。” 水若寒道:“请讲。” 冯平镇定心神,道:“依属下之见,洞里只去两三个人查看,也便行了,其余之人留在这儿,万一里头发生什么不测之事,里面的人及时喊叫一声,这儿的人也好进洞去相帮,只不知这个主意帮主意下如何?” 水若寒听了,也觉有理,望着隋承志,问道:“三哥,你看怎样?” 隋承志眉头一皱,略一思索,道:“就这么办。”想到大哥鲁莽,指不定进去惹出什么事来,五弟贵为一帮之主,却也不可轻易冒险,便向骆大元和水若寒道:“大哥,五弟,你们和冯副帮主一道留在外头守着。”向花弄影和刘武扬道:“二哥,四弟,咱们进洞去看看。” 骆大元一听,大声嚷道:“我也要去!” 第一百三十五回 冯平使诈 隋承志微微一笑,道:“大哥,里头去我们三个人足够了,再多去人,也是多余,你不如和五弟留在这儿,陪着冯副帮主在这密室之中再多找找,兴许能有甚遗漏发现也说不定。” 骆大元道:“找什么遗漏发现啊!三弟,你还是让我进洞里去发现发现罢!” 隋承志眉头一皱,道:“大哥,咱们现在是办正事,可开不得什么玩笑,难道你连三弟的话都不信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顿了一顿,正色道:“你若信得过三弟的话,那便听话,在这儿等着,没有听到我和二哥、四弟的口号,不许进洞,知道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骆大元向来知道隋承志颇有见识,平日里也时常听他的话,当下见他这般说了,情知违拗不过,无奈之余,只得瞪圆了眼睛,勉强应允了。 隋承志见骆大元已然不闹,便向水若寒道:“五弟,我们进洞去了。”将他拉到一旁,悄声说道:“看着大哥一点,没什么事,千万别让他进洞。”见水若寒点了点头,回过身来,向花弄影和刘武扬使个眼色,当先迈步进入洞中。 花弄影和刘武扬也不耽搁,见他已然进洞,疾步便跟了上去。 水若寒望着三人进去背影,寻思:三哥有勇有谋,这个帮主还是让他来当,最为合适。心中感慨,不禁“唉”地一声,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突听洞中传来一阵响亮地“咝咝”吼声,凄厉哀怨,声音比之刚才铁门打开之前又已响了数倍,回音震颤洞壁,连绵不绝,此起彼伏,令人听来更增添了几分诡异恐怖。 水若寒心中一惊,睁大了眼睛,往大洞内张望,只是里面黑乎乎的,却又哪里能看到什么东西了?突听身旁“啊”地一声尖叫,一个声音叫道:“糟糕,糟糕,当真糟糕!” 水若寒回头看时,见是冯平在那惊声尖叫,正想问时,却听骆大元嚷道:“你这厮瞎叫嚷什么!却有什么糟糕了!” 冯平叫道:“不好了,属下听这叫声怪异,似乎不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多半里头当真藏着什么妖魔鬼怪也未可知!这时想来,十三霸王失踪了七八年,十有**便是被那怪物给吃了,哎呀呀,哎呀呀!你们说,糟不糟糕!”边说边唉声叹气,连连摇头叹息。 骆大元“哼”了一声,喝道:“胡说八道,说话尽是放屁!这天底下哪有什么妖魔鬼怪了,尽是你在这儿搅舌头,枉做小人,想吓唬我们!” 冯平突然止住叹息,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你若不信,那……那便进去啊!”轻轻冷“哼”一声,颤道:“只会……嘴巴说不信,多半……多半心中相信得很。说白了,你……你还不是胆小,这才留……留在这儿,不……敢进去。” 骆大元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暴跳如雷,怒道:“你这老贼好没眼力,别人怕鬼,我骆大元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还怕鬼了!哼,你敢小瞧了我,信不信我打死你!”抡起拳头,上前便要打冯平。 冯平“啊”地一声惊叫,赶忙躲到水若寒身后,抱着头,不住口道:“你若当真像你说的这般胆大,那便进去啊!在这儿磨磨蹭蹭,尽是……尽是欺侮属下做什么!” 骆大元被他激得愤怒异常,“啊”地一声仰天怒吼,手舞魂刃,一头便冲入了大洞之中,砰砰砰砰,一路小跑着疾奔而行,边跑边喊道:“二弟、三弟、四弟,大哥来帮你们啦!”声音从洞中传来,也是响亮异常。渐渐得跑动声音轻了,隐隐已然听将不到。 水若寒见大哥突然像发了疯一般,飞快冲入洞中,想要出手拦住他时,已然晚了,心中正在慌乱之际,却听冯平叫道:“帮主,快去拦住他啊!”心头忽然一热,记起隋承志刚才嘱咐自己话来,便不多做考虑,急忙运转体内真气,使开“虎扑纵”轻功,三步两跨,飞身跃入洞中,朝着洞内疾奔而前。 没跑多远,突听身后“喀喀喀喀”一阵大响,接着“砰”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关上了,水若寒心中一惊,急忙收敛轻功,停下脚步仔细一辨,隐隐觉得不对,急忙飞身转回,到了洞口处一看,那儿漆黑一片,那大铁门早已合上,却又哪里来的洞口? 水若寒心中顿时大惊,高声喊道:“冯副帮主,你在那边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铁门那头忽然传来一阵“嘿嘿嘿嘿”地阴险笑声,却是没人回答。 水若寒心中更惊,说道:“快把门打开!” 那头安静了一会儿,一个声音忽然说道:“你们不是很厉害吗?有本事自己出来啊!属下……不,本副座可没那个闲情逸致来伺候你们,给你们开门哪!哈哈哈哈!” 水若寒认得是冯平声音,心中直是又惊又恼,只是仍抱了一丝希望,急道:“冯副帮主,我知道你一向对我们最好了,快快把门打开了罢!” 却听冯平笑道:“别傻了,小子!本副座既然把你们关进了洞里,还会轻易就放你们出来吗?嘿嘿嘿嘿!”又道:“你们这狗熊五鼠,平日里狐假虎威,借着你老子那个水倒流的威风,老是来欺侮本副座,真当本副座是好惹的啊!哼,本副座平日里忍气吞声,可也没少受你们的气啊!现下好了,你我新仇旧怨一并报了,本副座让你们活活在里头给那妖怪吃了,就像当年十三霸王那般,被活吃了还推说是失踪,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当真有趣!哼,你们就等着死在里头罢,哪也别想去了!”跟着,铁门那头又传来了一阵哈哈大笑之声,声音听来,好是奸邪,好是阴险。 水若寒情知着了他道,心中愤怒之余,急忙双手上前,抵住铁门,暗运浑身内劲,使足了劲向上猛推,石门却是厚实异常,推了半天,只是纹丝不动。 水若寒累得“呼呼”直喘粗气,心中愤恨已极,又好不后悔,心中忽然想起爹爹那封让他“独自拆阅”的信函来,信中直是交代自己要好生提防着点冯平,不要轻易相信他的说话,可是自己千防万防,仍是只因一时大意,一个不留神,上了他当,这时想来,懊恼不已,可是事情已然发生,纵然懊悔也已晚了,却又能怎么办呢? 第一百三十六回 洞穴骷髅 水若寒“唉”地一声,叹了口气,心道:想不到这世道人心还真是复杂多变,刚刚还说得好好的,说翻脸便翻脸,丝毫不讲人情,唉,世道奸险,人心叵测,只怪自己年纪尚轻,江湖经验很是浅薄,这事倘若换作是爹爹,那便铁定不会如此,纵然是三弟,依他见识,也不会这般容易上当。 心中越想越恨,眼睛一斜,竟无意中发现左首洞壁上有一黑乎乎的物事,“咦”了一声,心头怦然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举起手中火把凑上去看。只这一照,火光下但见这物事果然便是一个火把插座,形状大小,隐隐便和外面那个插座机括一般无二,心头顿时一喜,右手上前拿住插座底盘,潜运内劲往左边扭动,却听“喀嚓”一声,那插座竟然从中折断,已然掰成了两半。 水若寒心中一惊,暗叫一声:“不好!”可是插座已然掰断,这铁门却是再也不能打开了。水若寒心中愈发恼恨,直道晦气,左右想着没有出路,听铁门那头毫无声息,似乎冯平已然走了,心念一转,忽然想到四位兄长来,寻思:还是赶紧和他们会合要紧。便即不在这儿多做耽搁了,“啪”地一声,将手中半个插座底盘扔了,立马动身,朝着洞内走将入去。 洞内确实漆黑得紧,水若寒手中举着火把,仍是勉强能把前方路径照亮,只因心中惦记着四位兄长,情急之下,便使开“虎扑纵”轻功,一跳一跃,朝里面飞快奔了进去,幸好路面倒也平整,水若寒平日里又练了一身好轻功,端的好眼力,虽然洞里漆黑了点,这般纵跃,倒也快捷,并无阻碍。 水若寒本想出声喊叫四位兄长,只是心中想到那“咝咝”吼声,心中毕竟惊惧,不知里头到底藏了什么怪物,生怕喊声让那怪物听见,突然跑了过来,那便糟了,因而便不喊了,只是一味往前疾奔,期盼能早点找到四位兄长,看看他们有无发现的同时,再来和他们从长计议。 这般疾行一阵,前面突然一亮,却是现出一个小洞来。水若寒一怔,见着前方亮起一团火光,火光之下,有三四个人正蹲在地上,不知在瞧着什么。 水若寒乍见之下,心中一喜,急忙跑上前去,低声叫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正想说明情由,却见地上有一具骷髅,心中一惊,顿时“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人堆里一人急忙伸出手指,放在嘴前,做了个嘘的姿势,说道:“小声点。” 水若寒情知自己失态,见是三哥在示意自己,急忙住了嘴巴,镇定心神,见他们蹲在地上,瞧着那具骷髅,也便蹲下了身子,仔细瞧起了那具骷髅。但见那具骷髅浑身焦黑,躺在洞旁,一只左手斜斜向上,搭在小洞左侧的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整个身子斜卧着,右手摊在地上,手指关节向上张开,指向前方,瞧这骷髅骨架,显然死去已有年头,心中奇怪,正想出言询问时,却听隋承志道:“五弟,你怎么也进来了?” 水若寒心中一动,扭头看他,见他满脸疑惑神色,心中忧伤,说道:“都怪我不好,没有听你的话,没将大哥看好,结果,我一跑进洞内,想要拦住大哥,竟是上了冯平的大当,被他将那扇铁门关上了。唉,咱们只怕出不去了。” 骆大元嚷道:“我早就瞧出来那狗头胖子不是好东西了!他奶奶的,果然不出我所料,尽是干出了这等伤天害理的恶行来,想害死我们啊!” 隋承志怕他叫嚷之声把怪物引来,急忙说道:“大哥,别说了!” 骆大元一怔,便不说话了。 隋承志眉头一皱,深思良久,道:“走,回去看看。”将手中一物事放入怀中,“呛啷”一声,从地上拣起刀子,站起身来,便往回走。 水若寒边走边道:“那儿出路机括,我也已然找过了,只是机括长年没有转动,生锈腐蚀掉了,我只运劲一碰,竟然断了。唉,这事,都怪我不好。”直是自怨自唉,埋怨自己。 当下五人一路往回行走,也不多说话。骆大元虽然鲁莽,想到兄弟犯了错误,也不好意思多去责怪,又怕自己嗓门太大,真把什么古怪东西引来,便住了嘴巴,只不多言。 隋承志心中却是心知肚明,暗道:大哥行事就是鲁莽,做事不考虑前因后果,他这一番举动,却将咱们四兄弟弄了个焦头烂额,一切计较,瞬间都被他搞得凌乱。想到刚才自己三人正在悄然前行,突然听到外头喊叫之声大作,骆大元竟是一头冲了过来,三人惊慌之余,生怕真把怪物引来,急忙出声喝止住他,让他别吵嚷了,为了不招惹更多是非,也不多说让他出去的话,带上了他,四人一道朝里走去。行出不远,便见到了这个洞穴和这具骷髅,四人心生奇怪,便停了脚步,蹲下身来查看骷髅,这时候,水若寒竟然也跑了过来,这事却是隋承志始料不及的事了,当下想要责怪骆大远,却是想到他毕竟是自己大哥,多去责怪于他,于情于理,都是不合,因而便将这一切苦果都往自己肚里吞了,谁也不去怪罪,只想查清事情来龙去脉,也好想个法子出来,料理好这所有事情。 一路行来,到得出口处,隋承志见铁门果然关上了,五人四下里找找,也是如水若寒所说,确实没有其他出路,凝目沉思片刻,道:“咱们还是往里头去寻找出路罢。”转身便又往洞内走了进去。不一会儿,来到了那个小洞口处,隋承志望着那具骷髅,叹道:“想不到,十三霸王当真是死在了这里。” 水若寒惊道:“这是那十三霸王的尸体么?” 隋承志点了点头,道:“咱们且进洞里去瞧瞧。” 水若寒忽然想起一事,道:“我听冯平说起过,说是十三霸王被里头的妖怪给吃掉了,难道说,洞里真有怪物?”此话一出,浑身不禁打了个冷颤。 第一百三十七回 洞壁蝙蝠 五人正在惊疑,突听“咝咝”之声又起,好是怪异,声音比之刚才,隐隐又响了几分,顿时人人吓得脸色惨白,面无人色,幸好在黑暗之中,只是区区火把之光,倒也不甚瞧得出来。 刘武扬却是小声叫了起来,直道:“有妖怪,真有妖怪!妖怪来了!” 花弄影见他害怕,伸手上前,搭住了他肩头,扶住他身子,轻轻叫了声:“四弟!” 骆大元鼓了鼓勇气,喝道:“四弟不要害怕,我长这么大了,还没见过妖怪长啥模样哪!正好现在有这机会,我倒要去见识见识,到底什么样子的才算是妖怪!”迈开大步,猛地向前一冲,已然往小洞内闯了进去。 隋承志见大哥已然进洞,“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无奈之余,也便迈步走入洞中。 水若寒向二哥、四哥道了声:“我们走罢。”跟着进了小洞。 花弄影知道刘武扬害怕,想要走在前头,哪知,刘武扬一个窜身,已然抢在了他前面,边走边道:“二哥,还是你来压后罢。”心道:后面黑咕隆咚的,也是怕人哪。二哥胆子大,还是让他走最后好,要是万一有事,我也可以立即从旁相帮,两不耽误。 花弄影不明白他意思,见他走进了洞穴,也便跟着入洞了。 水若寒一进洞中,便觉一股清凉之气袭面而来,沁入肌肤之中,好不受用,浑身上下不禁为之一爽,整个心境顿时凉快了许多。不自禁间,便抬头向周遭看了一眼。只这一看,顿觉这洞穴比之外面那个洞穴显然大不相同。刚才那个洞穴四壁圆滑平整,显然是人工加工而成,这个洞穴内却是有棱有角,怪石突兀,溪水潺潺,自是别有一番情景。 水若寒见中间是一条小河,河水汩汩流动,脚却是踩不上去,便沿着大哥、三哥所走路径,往左侧小路贴着洞壁走。心中毕竟害怕,一手举火把,一手紧紧握着手中钢刀,四处查看着,凝神运功,如临大敌一般,时刻注意着周遭的形势。这般走得一阵,见前面大哥、二哥忽然停下脚步,望着一团漆黑物事,便急忙走上前去,仔细一看,竟见又是一具焦黑骷髅,心道:这莫又是十三霸王中的一人了。 隋承志蹲下身来,仔细检查了一遍骷髅,“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走罢。”骆大元便迈开步子,大步向前而行。没走出多远,竟见路旁又躺着一具骷髅,这具骷髅却是横在小路右侧。五人便一个矮身飞纵,跃到对面,瞧了一会儿骷髅,起步又行。这般接二连三,每走一段路程,总能遇见一具骷髅,转眼之间,已然连遇了六具骷髅。等遇见第七具骷髅的时候,隋承志道:“大家小心了,这洞中定然有什么古怪。” 水若寒听了这话,顿时戒备之心大起,对于周遭形势便分外留意,更加不敢大意了。 当下五人一前一后,鱼贯而行,慢慢朝前走将过去。水若寒走在居中,边走边观察着周围景致。透过五人手上荧荧火光,但见洞内路径逶迤曲折,左右两侧都挺窄小,前后仅容一人经过,行得一程,前方忽现怪石峰峦,或倒悬,或侧出,或斜坠,都有不可名状的惊羡之处,继而狭洞即失,洞内豁然开朗,竟然已置身于一个开阔之处。 水若寒刚要抬头看时,突然之间,洞顶上“扑啦啦”一阵响动,有许多黑色飞物迎面扑了过来,心中顿时大吃一惊,不及细想,急忙挥舞手中刀子,“嚯嚯”连声,朝着飞来之物一阵猛砍猛劈,三下两下,将它们尽数砍落在地,耳中听得几下“吱吱”惨叫之声,好是惊魂,心中奇怪,赶忙将手中火把往地下移近了些,照着那些黑色飞物,仔细瞧了起来,心道:莫非是洞内的妖怪?低头定睛看时,却见是许多缺胳膊少腿的蝙蝠,已然为自己五兄弟砍了个七凌八落,遍体鳞伤。水若寒“呼”了口气,暗道:原来不是。 骆大元嚷道:“该死的臭蝙蝠,没来由的吓了老子一大跳!” 刘武扬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道:“大哥说的对,我可是着实被吓坏了。” 两人说话声音虽然故意有所压低,但人声空旷,回声如钟,在洞内连番激荡之后,竟是四面八方到处回传着,虽不响亮,却也清晰得很,无论远近,都能听见。 隋承志急道:“大哥,四弟,都别说话了!” 骆刘二人心中会意,相互望了一眼,咧嘴笑笑,都闭了嘴。 隋承志凝目向洞中瞧时,见地上躺着六具骷髅,惊疑之下,“咦”了一声,走上前去,俯下身来,查看六具骷髅情状,见这六具骷髅都呈焦黑色,只是肋骨上都有折断痕迹,与刚才遇见那七具骷髅却又有了不同之处,心中疑惑,沉思良久,便即站起身来,查看起周围情形来。 水若寒看过六具骷髅后,心中虽然惊讶,却也已经见怪不怪了,情知沿路来所遇一十三具骷髅定然便是十三霸王的尸骸了,心中便也不去多想,举目看时,只见这儿乃是一个广厦之地,顶端好似平屋,但却没有梁柱,周遭怪石蹲卧,狭洞相隔,幽幽曲折,其间清水流动,好不清幽。再向上看时,但见顶端钟乳倒垂,有水聆听,石尖水珠“滴答滴答”缓缓向下滴着,好不清脆。再看下面时,见着许多洞穴奇形怪状,古朴非凡,想来定然是长年累月在此风干形成,时至今日,洞穴在洞中形成了多少岁月,已然探究不了,便如同是斗转星移之光阴一般,转瞬及至,到了自己眼前,而此洞与彼洞之间,蜿蜒相通,幽幽相望,却也别致得紧。 水若寒正看得出神,突听上面“扑啦啦”之声又起,高举火把照时,竟见是许多蝙蝠冷不丁地飞下洞壁,惊魂尖叫,扑啦啦、扑啦啦,朝着洞穴外头飞了出去,不一时,飞声止歇,洞内平静如初。 第一百三十八回 火龙现身 水若寒呵呵笑笑,心道:这洞内藏了这许多蝙蝠,果然是够阴森的。举起火把往上瞧时,果见仍有许多蝙蝠挂在洞壁之上,似乎处在酣睡之中。当下也不多照,火把移动,照着顶端四处瞧瞧,见着钟乳石之间夹杂着花草,仙草翠绿,有些却是枯荣了,只因为数不多,却显得格外艳丽醒目。 水若寒赞叹了一会儿,向仙草边上瞧时,却见洞顶上怪石林立,凹凸有致,有些怪石呈金黄色,隐隐有龙像,心中奇怪,仰起头来凝目细看,果见是一块金龙奇石,又长又大,好似凌空之异蛇附在石头上一般,逼真得紧,不禁赞了一声:“好一条金龙!” 隋承志突然听他赞叹,心中一惊,问道:“什么?” 水若寒右手刀尖向上,指着金龙怪石,道:“快看,上面的石头像不像一条活生生的金龙。” 隋承志顺着他刀尖望去,果然见到了一块怪石像极了金龙,心中一宽,呵呵笑笑,道:“确实挺像。” 刘武扬道:“真的吗?我来看看。恩,好像,好像。快看,这儿也有一条,还有这儿,这儿……”看了一会儿,道:“我看到了七条金龙。” 水若寒仰目极寻,却也见到了七块金龙奇石,正在赞叹石头的鬼斧神工,神奇之妙,突听骆大元哈哈笑道:“这么多龙,真像是个龙洞!”此言一出,被隋承志听了去,心中一惊,寻思:龙洞?这里是龙洞?正在惊疑,耳中突然听到一阵极响得“咝咝”叫声,凄厉异常,似乎近在身旁,隐隐听来,便是从洞顶上传将出来,心中惊诧,暗道:莫非这上面的金龙是活的?便是这洞中的妖怪?定睛一看,却见那金龙奇石仍是静静嵌在洞壁顶上,一动不动。 这时,那哀吼声再次响起,咝咝咝咝,沙哑诡秘,惊得洞壁上的蝙蝠纷纷飞了起来,扑啦啦、扑啦啦,冲着五人的火把处乱冲乱撞,“呼呼”连声,竟将五根火把尽数吹熄了,扑啦啦、扑啦啦,蝙蝠狂飞,无以计数,群群扇动翅膀,直从五人眼前掠了过去,朝着远处一个洞穴中飞了出去。 水若寒听那怪吼之声,心中大是吃惊,浑身寒毛倒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只觉毛骨悚然,可怕异常,手中火把只因蝙蝠乱飞,群相扑击,人是躲了过去,只是火把已然熄灭了,正想从怀中掏出火刀火石来,再将火把点燃,突然之间,见得顶上一团火球飞快窜出,沿着洞壁怪石游动迅捷,三绕两盘,竟是冲着蝙蝠群扑了过去,火球到处,已有两三只蝙蝠瞬间被吞入了火球之中。 水若寒急忙抬头一看,黑暗之中,见着那团火球盘在洞顶钟乳石上,瞬间分出三团长长的火球来,往空中一伸一伸,不住吞噬着蝙蝠,心中顿时大骇,突听一个声音叫道:“火龙!火龙!是长着三个脑袋的火龙!” 水若寒听得是四哥的声音,睁大眼睛仔细看时,只见那团火球原来并非火球,而是一条极为长大的火龙,盘绕在钟乳石上,好似那金龙奇石中的金龙一般,诡异莫测。更令人匪夷所思、惊怖可怕的是,那龙居然长了三个脑袋,迎空不住摇摆着,嘴巴一开一合,正在吞食着四处乱飞的蝙蝠,长长地红信吐在外头,一抖一抖,显得分外吓人。最令人震惊的是,那龙居然通体着火,俨然便不是凡间所有之物,诡异程度,超乎常人之想象。 水若寒正在惊骇之时,突听身旁一声大喝,一人飞身跃起,跟着空中红光一闪,“嚓”地一声,又是“砰”地一响,那火龙所在的钟乳石应声落地,摔在地上,那火龙早前一步掉落下来,火光到处,已将花弄影和刘武扬的身影照了出来。 刘武扬大惊之下,手中刀子急上,砍向火龙。火龙受惊,尾巴急甩,飞快一卷,已然将花刘二人一齐卷在其中,越缠越紧,三头吐信,三张血盆大口猛张,一口便要咬将下来。 花刘二人被夹,只觉浑身好是烫痛,大叫:“好烫!好烫!” 隋承志在一旁看见,心急之下,一个纵跃,跨步上前,手上刀子一起,一刀迎头砍落,刀子砍到一半,突觉浑身炙热难当,竟然承受不了火龙热气,头脑一阵晕热,险些摔到地上,心中想着二位兄弟安危,手上仍是使劲,刀子不停,一刀飞快向下狠劈。 那火龙一惊之下,三头立分,隋承志这一刀竟是砍了个空,火焰熏着隋承志眼睛,熏得他泪水哗哗直流,眼睛竟是睁不开来。 火龙三头仰天狂“咝”一声,龙嘴大张,三头齐上,趁势朝着隋承志身上咬了下来,快捷无伦。隋承志突觉左肩、右肩、右手一阵剧痛,“当啷”一声,手中钢刀已然掉落地上,身子一倒,竟是人事不知。 水若寒见着三位兄长危险万分,惊愣之际,突然回过神来,手中钢刀一扬,挥刀便要攻将上去。突见眼前红光一闪,大哥骆大元已然抢先自己一步,挥舞手中魂刃,一刀劈了上去。 那火龙见着骆大元杀来,身子迅捷一收,沿着地面飞快爬行,三窜两窜,已然爬到洞壁上,三头“咝咝”嘶吼,冲着骆大元直吐性子。 骆大元骂道:“杀千刀的妖怪,敢伤我兄弟,我非扒了你皮不可!”朝前猛得跨上一步。 那火龙似乎惧怕骆大元一般,三头虽然吐着性子,只是乖乖待在洞壁之上,丝毫不敢动作,见骆大元跨前一步,身子竟然还往后缩了半分。 水若寒心中却是关心着三位兄长安危,眼见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浑身着火,正在地上不住打着地滚,想要将身上火焰熄灭,可火势实在太过猛烈,二人又在蛇身上缠绕了一阵,纵然身在地上用力磨蹭,那火焰仍是熄灭不尽,烫得二人“啊啊”大叫,不住打滚。水若寒心中忧虑,一个念头忽然闪了出来,直道:水能灭火。心念及此,左右思虑,猛然间想到,刚才进来的那个洞穴里头有水,急忙飞身上前,不顾手上烫痛,一手提了一位兄长,运足身上内力,使开“虎扑纵”轻功,健步如飞,一蹦一跳,已然进了来时狭窄小洞之中,一手一丢,“扑通扑通”两声之后,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已然双双入水,二人只觉身上一阵清凉,炽热之感顿时消减了许多,头脑渐渐清醒过来,慢慢恢复了意识,“啵啵”两声,脑袋浮出了水面,在水中滚了几滚,身上湿了个透后,这才站起身来,发觉河水只及自己腰腹,浅显得很,在水中待了一会儿后,便手攀石头缓缓爬上了路径,躺在地上,呼呼呼呼,大喘粗气。 第一百三十九回 除却妖怪 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身上火一熄灭,窄洞内顿时漆黑一片,水若寒耳中听得二位兄长喘息之声,说道:“二哥,四哥,你们还好罢?”听得二人应了声:“还好。”心中已然宽了,只是惦记着隋承志,暗道:不知三哥伤得如何?心中焦虑,便道:“二哥,四哥,你们在这儿歇歇,我去看看大哥和三哥。”听得二人又说了声:“好。”转过身来,便朝原路回去。 本想一路健步如飞,仍像刚才进洞时那样走得飞快,只是洞内没有一丝火光,太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刚走得几步,竟然“砰”地一声,腿脚撞到石头,撞得腿脚好不疼痛,当下万不得已,只得放缓脚步,慢慢朝着窄洞出口摸将过去。 不一时,已然摸出洞外,张眼看时,竟见四周漆黑一片,却又哪有那三头火龙的影子,大哥和三哥那便更是瞧不见了。 水若寒暗叫一声:不好。寻思:莫非大哥、三哥都让那火龙给吃了?心中一急,便什么都不顾了,急忙喊道:“大哥,三哥,你们在哪?”耳中听得回音一片,只是迟迟不见有人答应。 水若寒心中更急,大声叫道:“大哥!三哥!”耳中听着“大哥!三哥!”“大哥!三哥!”重复回响着,心中已是大为惊慌。正在不知所措之时,突听一人嚷道:“他奶奶的贼妖怪,还不是被我杀了!”跟着“啪嗒”一声,一金黄色的物体从上面掉了下来,跟着一道红光闪过,似乎有一人站在那边,嘴里直是骂道:“贼妖怪,敢伤我兄弟,好大的胆子!哼,有本事你也来伤我呀!看看是谁伤得了谁!什么烂妖怪,臭妖怪,到头来,还不是死妖怪一只!” 水若寒听得是大哥的声音,心中顿时一喜,叫道:“大哥!” 那人止住叫骂,嚷道:“五弟,快过来看,大哥把那妖怪杀死了!” 水若寒正想朝大哥走拢过去,没走出几步,脚下忽然踩着一硬物,前后踏踏尚能滚动,心中忽然一喜,急忙俯下身来,将那硬物摸了个仔细,果然便是木棒,便从怀中取出火刀火石来,噼啪噼啪,打了个着,“嗤”地一声,就着木棒点燃了火把,左手拿了,举在空中。 火把这一点燃,洞内顿时亮了起来。水若寒见三哥一直没有回声,心中好不担忧,高举火把四下里照照,见着一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急忙赶上前去,俯身扶起他头来,叫了声:“三哥!”凑拢火把来看,竟见隋承志脸面乌青,嘴唇发白,似乎中了剧毒,眼睛张着,直是有气无力。 水若寒见他情状异常,隐隐便有立马断气之感,急道:“三哥,你怎么了!三哥,你还好罢!” 隋承志早前晕了过去,只是身上手上被火烧得疼痛,竟然被烫醒了,急忙伸出手来,将火头都弄灭了,躺在地上,只觉体内剧痛无比,情知自己定然中了毒,只是头脑晕旋,好不迷糊,竟是丝毫奈何不得。这般躺着也不知躺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睁开眼来,见是五弟水若寒,脸上勉强一笑,道:“我……我没事,我……我还好。” 这时,骆大元也已过来,嚷道:“咦,三弟,你好像中毒了!来,大哥给你瞧瞧!”说着,放了手中魂刃,双手上前扯开隋承志衣衫瞧了起来。 隋承志道:“伤口……伤口在我右手……手上,还有……肩头。” 骆大元便抓起隋承志手臂,放到火把下仔细一看,见着一个三口齿痕,鲜血淋淋,再撕开他双肩衣衫,也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伤口,大声叫道:“奇怪了,这齿痕好像是毒蛇咬的啊!”忽然想到自己小时候有一次被毒蛇咬了,齿痕便是这个样子。 水若寒见他这般说了,定睛一看,也隐隐认出了蛇咬痕迹,当下情急,已无暇多作耽搁,急忙向骆大元道:“大哥,你留在这儿照顾三哥,我去寻寻出路,想办法走将出去,给三哥找大夫治伤要紧。” 骆大元道:“你快去罢,这儿有我就行了。” 水若寒便举了火把,飞快朝前疾奔,虽然路面崎岖,他那“虎扑纵”轻功还算了得,又得了火把亮路之便,竟然跳动自如。这般行出里许,突然瞧见前边躺着许多骷髅,心中顿吃一惊,急忙收敛脚步,放低火把向前一照,眼见那些骷髅具具都呈焦黑之色,或是七八个一堆,或是三四个一堆,一堆一堆,直往一个洞口延伸过去,却是不下二三十具。 水若寒眉头一皱,举目四望,见着洞壁上现出三四个洞口,有大有小,却不知走哪个是好。心念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循着骷髅延伸路径,径直朝那洞中走去。 一路走来,那洞内也是非常狭窄,沿途之上,横七竖八,也是躺了好多焦黑骷髅,一具与一具之间却是相隔了一段距离,有几具骷髅连在一起,躺在一处,有些骷髅却是前一个,后一个,隔得远远得躺着。 水若寒心中虽然害怕,此时事情紧急,已不容自己多想,当下壮了壮胆子,大踏步朝前冲将过去,心道:纵然洞内仍然藏有妖怪,我要闯进去试试,兴许运气好,被我找着出路也说不定。咬一咬牙,只顾往洞里闯。行得一阵,忽觉眼前微微有了光亮,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直往前奔,转过一个弯,亮光已然变大,水若寒定睛看时,已到了一个极大的洞口处,洞外皎洁的银辉洒将入洞内,照得洞壁亮堂一片。 水若寒顿时大喜过望,暗道:果然是出口。急忙三跳两纵,奔出洞外,抬头望着一轮明月,满天繁星,深深吸了口气,“哈”地一声,吐了出来,只觉空气好是清新,这番气息比在洞中窒闷自然是好上百倍了。耳中听着蛐蛐“唧唧”叫声,更加显得亲切万分。当下回过神来,举起手中火把,四下里照照,左右看看,却见自己似乎是到了一座山的山洞口,山上满是树林,黑夜之中,迷雾笼罩,却也瞧不清楚,回身往那洞口瞧时,始才发现,那洞口上面留着许多断折的粗铁,月光洒在地面上,除了自己的影子外,还有许多残碎铁块躺满一地,心中忽然一阵奇怪,寻思:这儿怎的这般熟悉?仔细一想,心生疑惑,寻思:莫非这儿是龙洞山?转念一想,又觉不可思议,直是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不可能。”想到自己等人明明是在“缥缈山庄”内密室之中,怎么可能这会儿会到了位于山下极远的龙洞山呢?如果真是到了,那可真是天方夜谭了。 第一百四十回 上山请医 当下水若寒心中大起困惑,为了探个究竟,运起“虎扑纵”轻功,绕着这座山跑了一圈,跑到中途时,手中火把到处,已然见到了前面的一块大石头。水若寒心中更惊,停下脚步,仔细照起了那块大石头来,只见上面俨然刻着“禁地”二字,心中猜疑顿时解开,可是惊讶之情,却是溢以言表,暗道:这可当真是件怪事。 心中虽然大为惊诧,想到三哥性命危在旦夕,也已无暇多想了,寻思:我若先回洞中去知会了大哥他们一声,将三哥带上了山再行施治,想来,三哥身中剧毒,多所移动,毒素只会加快发作,与其徒然浪费时光和精力,不若我进缥缈山庄里头去,将何大夫请下山来,给三哥诊治了再说。想到这儿,心中打定主意,使开“虎扑纵”轻功,径往缥缈峰所在疾奔而去。到了山脚,跨步而上,一扑一纵,形同老虎,不一时早到了峰巅,进入缥缈山庄内,直闯药堂,见那何大夫正坐在屋子外头对月醉饮,急忙说道:“大夫,我三哥中毒了,请你前去看看。” 何大夫已然微微有些醉意,见是帮主到了,歪歪斜斜站起身来,“哦”地一声,打了个酒嗝,恭身说道:“是,请帮主带小人前去。” 水若寒心中记挂着隋承志,见大夫答允,道了声:“得罪了。”提了何大夫后腰,使开“虎扑纵”轻功,朝着缥缈山庄外头直奔了出去。 那何大夫耳旁听得风声“呼呼”大响,一惊之下,醉酒已然醒了,吓得“哇哇”大叫,直道:“帮主……帮主,你……你这是做什么!” 水若寒边奔边道:“我带你去救我三哥。” 何大夫道:“那……那也不须如此。”见着二人已然出了山庄,直朝山下奔去,心中慌乱,叫道:“帮主,你这是要带小人去哪啊!” 水若寒道:“此处不是说话地方,到了你就自然知道了。”只顾奔跑,一停不停。 那何大夫被他抓了后腰,腾空提着,自己平生又只会看病,不会武功,当下无奈,只得跟着他跑,一路磕磕绊绊,腿脚撞着沿途山石,多有疼痛,只是心中一个念头忽然闪了出来,便是要依着老法子极力讨好他,拍好他马屁,想像前两次那样从中获得好处,既生此心,便强忍着不喊出声来。 水若寒却是只顾奔跑,不多理睬于他。不一会儿,早跑下了山,奔到了龙洞洞口,带同那何大夫一同钻进了洞内,见洞内窄小,怕洞壁石头将他磕着撞着,便又道了声:“得罪了。”横提了何大夫身子,顺着出来路径,一路飞快返回了刚才所在洞穴中,抬头看时,见大哥、二哥、四哥都围在三哥身旁照料着他,急忙说道:“我把大夫找来了。”说着,将何大夫拉到三哥身前,道:“你快给瞧瞧罢。” 那何大夫心中已然受惊,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当下身子一着地面,只觉脚下一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慢慢爬起身来,望着眼前情景,一时之间,竟是手忙脚乱,茫然无措。 骆大元瞪圆了眼睛,喝道:“还不快看!” 何大夫一惊之下,回过神来,急忙点头道:“是,是。”俯下身来,检视起隋承志来。 骆大元指着隋承志身上三处伤口,嚷道:“这是被那三头怪物咬的,你看还有得治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何大夫不知他嘴里说的三头怪物是什么东西,顺着骆大元手指之处检视了一遍伤口,惊讶道:“这是何时咬的?” 骆大元道:“有半个时辰了。” 何大夫大为吃惊,瞧了瞧隋承志脸色,见他虽然面无人色,却仍是睁着眼睛活着,心中更吃一惊,叫道:“怪了,怎的到现在还不死!”神色惊异。 骆大元见他咒三弟快死,顿时怒火中烧,骂道:“你个狗屁大夫,瞎嚷嚷什么呢!快说,到底还有没有得治!” 何大夫被他怒骂之声吓了一跳,扭头看时,见骆大元正怒目相向,似乎一语不合,便要一拳打了过来,心中害怕,急忙说道:“小人有抑制这种蛇毒扩散的药丸,只是来得匆忙,没有带药箱来!” 骆大元一听,火气缓和了些,嚷道:“那你快去拿药箱来!” 何大夫忙道:“是,小人这就去拿。”站起身来,转身便走。 水若寒道:“且慢。”见何大夫停下脚步,道:“解药可是在药箱里?” 何大夫点了点头,道:“正是。” 水若寒道:“药箱可是在哪?” 何大夫道:“在药堂的桌子上。” 水若寒道:“上山下山路途遥远,大夫你又不会武功,去了一个来回,只怕颇费时辰,我便代你去取了来,大夫只管在这儿给我三哥做个临时救治也就是了。” 何大夫不敢违背,唯唯诺诺道:“是,是。” 水若寒便即手拿火把,依旧按原路走将出去,上山去拿药箱了。 这时,骆大元嚷道:“快来给我三弟做急救!” 何大夫道了声:“是。”急忙俯下身来,望着隋承志,畏畏缩缩道:“这急救么,也只有将他体内的蛇毒吸了出来,方才可以缓解他体内的毒素不那么快侵入心脏。”突然“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只是时辰过得太久,黄虎使体内毒素已然侵入五脏六肺,现下想要吸毒,只怕也已晚了。”心中却道:我若说时辰尚好,还可吸毒,你们逼着我来吸毒,那我不就遭了殃么。 骆大元嚷道:“我道你有什么高明主意,原来是吸毒啊!这一点,我四弟早就想到了,我还抢在他前头替三弟吸了毒,你看,地上这黑色的血迹就是毒血!”指着旁边一滩血迹,嚷道:“这毒血真是腥臭,弄得我嘴巴好是苦涩,这不,那边洞穴里头有条小河,我就过去淑了淑口,直用河水过了几十次嘴,嘴里还是觉得枯涩腥臭,味道真他奶奶的难闻!” 第一百四十一回 五步蛇 何大夫一听,连连点头道:“吸了毒便好,毒血这一出黄虎使体内,毒素入侵之势势必缓慢,这急救么,也只能做这么多了。”存心想拍拍骆大元马屁,又道:“赤虎使敢于替自己兄弟吸毒,这番壮举,令小人深感佩服,佩服的是五体投地,拜服不已。依小人多年来的行医心得,这蛇毒虽然奇毒无比,但是进入他人身体后所吸出来的毒血,毒性已然冲淡了许多,赤虎使又已用河水过了几十次嘴,想来,应该不会有任何毒素进入到你体内的,因而,赤虎使尽管放心便是。” 骆大元一听,嚷道:“蛇毒!却是哪门子蛇毒!”眼睛一瞪,骂道:“你个狗头大夫,我三弟这伤口明明便是那三头妖怪咬的,你却偏偏说是蛇毒,呸,当真是个庸医!”说着,转过身来,向前走出几步,俯下身子,右手向地上一抄,抓起一团长条物事来,拿在手中拉拉,道:“你看,这就是那三头妖怪!” 何大夫透过火光看时,见他手中握的那团物事好是绵长,一头握在他手里,一头仍是拖在地上,心中惊奇,“咦”了一声,道:“赤虎使,可否让小人看看。” 骆大元道:“拿去。”右手向前一扔,将那团物事往空中一抛,瞬间丢入了何大夫怀中。何大夫只觉脖子一凉,手中一滑,似乎身子被什么东西缠住了,顿时吓得跳了起来,“啊”地一声惊叫,双手急忙乱抓乱挠,握住身上物事,将之飞快摔在地下,迅速跳在一旁,躲得远远的,浑身发抖,直是不敢走将过来。 骆大元看得乐了,笑道:“这是死物,你却是怕什么!” 何大夫镇定心神,听他这般说了,慢慢踱将过来,凝目细看,见那团物事又长有大,火光尽头,仍是看不到它脑袋,颤抖着问道:“这,这是什么?” 骆大元嚷道:“不是说了好几遍啦!是三头妖怪!” 何大夫一怔,心中将信将疑,向身旁花弄影道:“黑虎使,小人……小人可否借你火把一用。” 花弄影二话没说,将手中火把递了给他。 何大夫伸手接过,将火把移近那团绵软物事,缓缓低下身来,慢慢向前照了过去,直从刚才触手这头照到了黑暗中另一头,只是物事尽头,竟是被从中砍为了两截,火把尽头,仍是不见那团物事的脑袋,心中“咯噔”一下,更是奇怪,问道:“头呢?” 骆大元嚷道:“头在这里,你想要啊!来,我扔给你!”边说边做了个从地面拣东西的动作。 何大夫左手连挥,急忙说道:“不用,我自己过来看就行了。” 骆大元见他模样害怕,心中高兴,不禁仰起头来,哈哈大笑。笑声在洞内四面八方回传着,好不响亮。 刘武扬道:“大哥,你笑得这么大声,小声别把其他妖怪给招惹了来。等等又出来个四头妖怪、五头妖怪,比这三头妖怪还要厉害,那咱们兄弟几个还能有命在么。” 骆大元乍听之下,觉得颇为有理,心道:就这一个三头妖怪,已然害得咱们兄弟几个不是受伤就是受重伤,倘若这时候再出来几个妖怪,那咱们兄弟的死活倒还真是不好说了。想到这儿,毕竟心中心有余悸,便不笑了,双眼瞪着何大夫,看他慢慢走到自己身边来,低头斜举着火把,向下照着三头妖怪的头颅,仔细瞧着,便道:“看罢,是三头妖怪罢,还说是毒蛇咬的,我看是你被毒蛇咬了罢。” 何大夫心中虽然怕他,但一想到要展现自己医术高明,拍好他们马屁,便不理会他的冷言冷语,冷嘲热讽,鼓了鼓勇气,左手上前,轻轻拨动着三头妖怪的头颅、身子,仔细查看着三头妖怪的体貌特征,直要从它身上找出些端倪来,验证自己的判断没有错,是合情合理的,让他们相信自己确实医术高明,不同凡响。这般摆弄了一会儿,心中直是又惊又讶,喃喃自语道:“奇也,怪也。” 骆大元见他神色怪异,面目惊讶,笑道:“三头妖怪就这样子,不用大惊小怪。” 何大夫却是叹道:“五步蛇,果然是五步蛇。” 骆大元嚷道:“什么五步蛇,你在胡扯些什么!” 何大夫抬起头来,正要分说,突听一个声音喊道:“大夫,药箱拿来了!你快给我三哥吃解药罢!”人随声到,已然到了何大夫身前。 何大夫一愣,回过神来,急忙点头说道:“是。”将手中火把往地下一放,双手上前,接过来人递来的药箱,稳稳拿在手里,快步走到隋承志身前,放下药箱,打开箱盖,借着火把,伸手在箱子里头捣鼓着,不一时,取出一个瓷瓶来,拔掉瓶塞,一手张开,放在瓶子嘴口,一手倾斜了瓶子,慢慢往手上倒了起来,三倒两倒,倒出一颗黑色药丸来,见花弄影在身旁,知他为人话语不多,五人中最好说话,便道:“黑虎使,请你抬起黄虎使头来,小人要喂药。” 花弄影便伸手将隋承志的头轻轻抬了起来,见何大夫要喂药,便道:“三哥,张嘴。” 隋承志虽然腹中剧痛,生怕四位兄弟多有担心,焦虑难过,便强行忍住疼痛,尽量不喊出声来,只是面目早已痛得扭曲,额头上汗水也是一股脑儿地流将下来,滴答滴答,湿了一地,浑身上下,竟是没有一处干的地方。当下为了抵御这股疼痛,便暗自运功,驱使体内所有真气,团团流转,想要依照运功疗伤法门自行运功疗毒。只是这中毒和疗伤却是大不相同,五人虽然修习过运功疗伤法门,可是对这运功驱毒法门,却是从来都未曾学过,不是他们师父不教,而是五虎门中根本就没有这种运功驱毒法门可以修炼,因而,虽然他施尽浑身解数,全力疗毒,功效却是甚微,只能运用体内真气将这股毒素暂时封住,不让毒素快速侵袭器脏而已,纵然如此,这般一二个时辰下来,毒素上冲虽慢,仍是流进了五脏六肺之中,缓缓向心脏入侵,此时,他的性命已是朝不保夕,只在顷刻之间了。 第一百四十二回 何大夫 当下隋承志意识却很清醒,听得解药到了,缓缓睁开眼来,瞧见何大夫正递药丸过来,急忙把嘴张开,“咕咚”一声,将那药丸吞入肚中,只因颗粒较小,吞起来极为方便,也便没有咀嚼,一口吞入肚中。 药丸一入肚中,只觉一股清热之气从体内不住往外透将出来,又快又急,腹中剧痛之感顿时减轻了许多,再过一会儿,只是隐隐疼痛了,隋承志奇道:这解药当真灵验,只一入肚,毒便解了。心中感激之心顿生,便道:“多谢何大夫救命之恩。” 何大夫见他气色已然大好,微微点了点头,道:“黄虎使肚子是否已然不痛了?” 隋承志此时确实不痛了,道:“正是。”双手撑地,慢慢得从地上支撑起身子来,坐着喘了会气。 骆大元嚷道:“三弟,你当真好了?”见他点了点头,扭头望着何大夫,哈哈笑道:“想不到你还真有两把刷子,我倒是小看了你!” 何大夫洋洋自得,道:“那是。想当年,小人在太湖边捕蛇的时候,所遇到的毒蛇不要太多。还好,小人祖上留传了一种雄黄烧酒,小人常携带在身边,要捕蛇时,便将烧酒涂抹在身上,再毒的蛇也便不敢咬了,灵验得很。后来,小人在捕蛇之中,渐渐掌握了蛇的特性,经过数十年的努力,终于研制出了这天底下只有小人才有的独门秘方‘抑毒丸’,天下之大,仅此一家,别无分店。后来,知道这消息的人越来越多,人们便纷纷来找我买这药丸,更有甚者,竟来找我去医蛇毒,我见有利可图,便改行开了家蛇毒铺,卖起了这‘抑毒丸’,只因蛇有百种,各人所中蛇毒却各不相同,存有差异,每次服用这‘抑毒丸’,分量上和服用周期上便即有了区别,所需治蛇毒之人,非得经过小人当面诊治后,方才配以合适分量的‘抑毒丸’,倘若不按小人要求,胡乱服用‘抑毒丸’的话,少吃了,蛇毒不能彻底清除,多吃了,则会反中‘抑毒丸’之毒,加重体内毒素堆积,对身子造成更大伤害,故而,小人在这行当倒也名气很大,医者千万,风声水起,获利颇多。不过,人哪有嫌钱多的,赚再多的钱,还是嫌少,只因小人对牲畜向来感兴趣,便在闲暇之余,钻研起了野兽医书来,又常常找些牛啊马啊的,强行给他们看病,没病便给他们找病,历经数载寒窗苦读,久而久之,终于小有展获,可以把牲畜的疑难杂症都治愈了,不致有甚大的偏差,完成了小人生平一大宿愿,当了兽医。后来,小人野心更加大了,开始研究起了医人之道,完成更大理想,这不,小有名气之后,太湖帮便把小人请到山上,当了庄内唯一大夫,可见,小人也是小有本事的人了。再说了,帮主和四虎使当日所受的严重内伤,也是小人给治愈的,这事,想来是千真万切的了罢。” 隋承志问道:“照你这般说来,我体内的毒素是否已然尽数清除掉了?” 何大夫叹道:“若是一般毒蛇的蛇毒,清除起来比较快捷,可是黄虎使所中蛇毒乃是五步蛇的蛇毒,而这五步蛇又非一般毒蛇可比,属于毒蛇中的佼佼者,他的毒性凶猛狠辣,一般情况下,想要尽数驱除体内毒素,也需要连续服用‘抑毒丸’一个月以上,方才凑效,而黄虎使却是被这三个头的奇怪五步蛇咬了三口,那这蛇毒就更加凶猛异常了,依小人之见,只怕非得连续服用这‘抑毒丸’一年以上,方才得能将体内余毒尽解,若是中途不服,只怕时日久了,仍是有性命之忧。”顿了一顿,道:“小人手中这瓷瓶中藏有十二颗‘抑毒丸’,黄虎使须每日早、中、晚各服一颗,不要多服,也不要少服,切记,切记。”说着,将手中瓷瓶递给了隋承志。隋承志接过后,道了声:“多谢何大夫。”心念一转,问道:“只不知这‘抑毒丸’可够一年之用?” 何大夫道:“黄虎使放心便是,小人所住药堂里还有许多‘抑毒丸’,纵然真是不够,小人还可设法采集各类药草,研制出‘抑毒丸’来,专供黄虎使日常服用。” 隋承志听了,心头不禁一宽,道:“多谢何大夫,救命大恩,他日必当报答。” 何大夫正等他这一句话,当下听了,呵呵笑笑,道:“谢倒不用了,只须多给小人些银两,让小人在庄内日子好过些,小人也已千恩万谢了。” 隋承志一听,哈哈笑笑,道:“这个自然,何大夫放心便是。” 何大夫见马屁又拍到了点子上,心中好不开心,想到自己受到英雄五虎赏识重用,很快便能得到大笔财富,心头高兴之意,直是按捺不住,尽在脸上显露了出来,眉花眼笑,笑逐言开,指着地上那团绵软长条物事,道:“这五步蛇,又叫五步倒、百步蛇,相传被咬之人,不出五步即死,故称五步蛇,而身强体健者,则要走出百步,然后才死,因而又叫百步蛇。”忽然叹道:“黄虎使中了此蛇之毒,竟然还能活到现在,当真是一个奇迹了。” 水若寒听了奇怪,说道:“我三哥是被那三头火龙咬的,可不是被蛇咬的。” 何大夫望着隋承志身上三处伤口,道:“帮主有所不知,但凡被五步蛇咬过之后,伤口必然出现疼痛、出血现象,继而会肿大、起泡、坏疽以及溃疡,随后更会感到晕眩及心跳加速。这是被蛇咬后的症状,小人凭借此点,早前已然诊断出黄虎使定然是被这五步蛇所咬。” 隋承志看了看手上肩上伤口,症状确实与何大夫所说一般无二,已然确信了他所说之话。 水若寒仍是不信,向骆大元道:“大哥,那三头火龙呢?你不是说把它杀死了吗?却是在哪?” 第一百四十三回 三头怪蛇 骆大元把头朝地下一点,嚷道:“哪,这就是那三头妖怪了!你还别说,这妖怪去了火之后,倒还确实挺像蛇的!” 水若寒顺着他眼光瞧去,竟见他口中所说的三头妖怪正是何大夫用手指着的那团物事,心中更是将信将疑,凑近火把,仔细瞧了起来。但见那团物事好是绵长,从头到尾足有三丈来长,碗口般粗,心中不禁大为惊奇,认定此物必然是妖怪无疑,若非如此,又怎会长得这般怪异。 只听何大夫说道:“这五步蛇全身黑质白花,故又名白花蛇,又因吻鳞与鼻间鳞均向背方翘起,所以还名褰鼻蛇。头呈三角形,背黑褐色,头腹及喉部白色,散布有少数黑褐色斑点,称‘念珠斑’。尾部侧扁,尾尖一枚鳞片尖长,称角质刺,俗称‘佛指甲’。这五步蛇若是被逼捕得无路可走时,便会调转‘尾利钩’,破腹自杀,‘死而眼光不陷。’堪称天下第一奇蛇,若非第一,也可称为第二,或者第三,依次类推,不表其详。” 水若寒心中不信,鼓了鼓勇气,伸手上前将那团物事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用手拨来挑去,翻看了许多遍,竟然和何大夫口中所说一模一样,心中更是惊奇,不禁“咦”了一声,望了何大夫一眼,眼神古怪,既而火光到处,瞧见了地上的三个脑袋,乍见之下,竟是“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心神略定,说道:“有三个脑袋的,怎么会是蛇?” 何大夫叹道:“这便是此蛇与其它五步蛇的不同之处了。身子奇长,又是奇粗,还长了三个脑袋,其它五步蛇万万不会如此。不过,若是人工精心养殖,遇到天生异骨之蛇,能够养得肥长,却也并非奇事,倘若这蛇天生异样,如同咱们人一般,能自己长到这般肥大,却也是很正常之事。而三头蛇之说,便如同双头蛇之说一般,虽是稀有,普天之下,却也并非绝无,倘若见到了其中一二条长着三个脑袋的蛇,也属正常,却也无须大惊小怪,直道遇着妖怪了。” 水若寒忽然想到一事,说道:“既然你说它是蛇,那为何它会全身着火呢?” 何大夫听了一怔,道:“这个小人未曾亲眼见到,却又不好说了。小人只是从蛇体表面特征辨别出来,此蛇定然是五步蛇无疑,至于其他着火之类的,小人确实不知详情了。” 骆大元嚷道:“我杀这蛇时确实是着火的,不过,它死了之后,火头渐渐就熄灭了,好是奇怪!” 何大夫心中惊讶,将信将疑,凑近蛇身又看了一遍,连连摇头,道:“从蛇体特征来看,不可能身体会着火。”又道:“五步蛇是蕲春特产蛇种,虽然他处也有,却是蕲春所产最毒,因而,五步蛇又称蕲蛇,它与蕲龟、蕲竹、蕲艾合称为‘蕲春四宝’,名气和咱们这儿的‘太湖三宝’可也有得一比。”借着火光,环视一遍洞壁,道:“蕲蛇性喜潮湿阴凉处,多穴居栖息在山谷溪涧岩石上、落叶间、竹林下、草丛中,外出往往伏于烂草枯叶之间,以便于发起进攻、猎取食物和隐蔽自己。依小人多年来的捕蛇经验来看,此处山洞环境倒也确实适合蕲蛇生长,因而长出这种三头怪蛇,也是极有可能的事,要不人家怎么会有成了蛇精之说,这三头五步蛇正是成精之像。”顿了一顿,道:“蕲蛇属广食性蛇类,它的食物有蛙、蟾蜍、蜥蜴、鸟类和鼠类,其中以吃鼠类为最高。蕲蛇为胎生,产子甚稀,成长又慢,是为稀有蛇种。” 隋承志暗道:果然精通蛇道。 只听何大夫又道:“蕲蛇味甘咸,性温。蛇**有祛风湿,散风寒,舒筋活络,并有镇痉、止痒之功能,能治风湿性关节酸痛、四肢麻骨神经痛、风瘫疠风、遍身疥癣、黄癣、皮肤瘙痒、恶疮疥癣、小儿惊风、口疮等疾。蕲蛇窖酒,色清澄,味清润而芳香,具有祛风、活络、舒筋活血、祛寒湿、强壮滋补和治疗跌打损伤等功效,是治疗麻风病的特效药。”说话滔滔不绝,直是卖弄自己的蛇道学识。 水若寒被他说了个不知所云,见三哥已然大好,也便不去多问,心中忽然想到一事,奇怪起来,向骆大元道:“大哥,这三头火龙这般厉害,你是怎的将它斩杀的呢?” 骆大元也正听何大夫说话听得入神,忽然听到水若寒问自己,回过神来,搔了搔头皮,嚷道:“当然是我本领高强,将它一刀杀死的了。” 水若寒问道:“有这般容易么?其中经过,却是怎么回事?” 骆大元嚷道:“当时,我见那三头妖怪朝我张着血盆大口,‘咝咝’吐着舌头,足足三头三舌,模样恐怖,好像是在吓唬我。嘿,你大哥我是什么人啊,岂有随随便便便被吓退了的道理,它越是要来吓我,我自然越是不怕它,我心中一火大,便拿了刀子冲上前去,挥刀砍劈,那三头妖怪便露出了胆小本性,反倒被我给吓跑了,三游两游,竟一溜烟钻入了上面一个山洞里。我见他伤了二弟、三弟、四弟,当然不肯轻易饶过它了,紧跟在它后头追了上去,进了那个山洞之内,不想,洞内倒是挺大的,我见它远远的躲在一个死角落里,便冲过去一刀将他从中砍为两断,那妖怪虽然被砍为了两截,头和身子仍是发狂一般猛烈扭动,直扭动了好长一会,这才不动了。我在远处见它确实死透了,心中对他气恼,便上前去提了它两截身子出来,扔到了这里,本打算扒皮抽筋哪,只是还没来得及而已。” 水若寒听了心中奇怪,百思不得其解,却听刘武扬笑道:“大哥,你是在吹牛罢。我和二哥差点被它烧死,三哥更是险些被毒死了,你却是凭什么本事能把这三头妖怪给吓跑了,甚至还追上去将它杀死呢?这不是开玩笑么。不过,这三头妖怪也确实是死了,这事,总不至于是它自己平白无故死的了,因而,这牛似乎吹得倒也不破。”瞥了骆大元身后魂刃一眼,道:“不过,以当日典鸣那狗贼打伤我们来看,似乎就你硬扛住了他的来招,这般说来,这事倒也确实有点不怎么稀奇了,所以,依我看哪,多半和你手中那宝刀有关了。” 第一百四十四回 洞顶小洞 骆大元每次拿着魂刃之时,总是觉得浑身炙热难受,因而没事的时候,便将它放入刀鞘之内,不敢随意乱拿出来把玩,当下听他这般说了,斜眼瞧了身后魂刃一眼,心中也觉得挺有道理,搔了搔头皮,嚷道:“不管怎样,这三头妖怪是我杀的,这事,谁也别赖。” 水若寒虽然听刘武扬说的是玩笑话,心中想来,确实也颇觉有理,当下问道:“大哥,你说这三头妖怪钻进了上面的一个山洞里,只不知是哪一个山洞?” 骆大元火把到处,嚷道:“哪,就那个。” 水若寒抬头一望,瞧见火把斜上方隐隐露出一个小洞来,便道:“洞内怎生模样,大哥可是瞧清楚了?” 骆大元道:“我自然是瞧清楚了。” 水若寒道:“那是什么样子?” 骆大元又搔了搔头皮,道:“这个倒是说不清楚了。走罢,我带你看看去。”转过身来,一个纵跃,往上高高跳起,右手一搭,似乎攀住了洞沿,向上用力一挺,已然飞身进了洞穴,不一时,探出脑袋来,嚷道:“五弟,快来。” 水若寒见大哥已然钻进了洞穴内,瞧着火光亮处,见到了洞壁上的可攀之处,便道:“大哥让开,我来了。”飞身而起,顺着攀爬之处几个起落,已然顺藤摸瓜,来到洞沿之处,往里一冲,进了洞穴,右手一撑地面,从地上一跃而起,抬头看时,但见洞内相当宽敞,并排五六个人也能容下,借着手中火把回头瞧向洞口时,却见洞口极为狭窄,只能容一人钻进钻出,若是不仔细抬头寻找,却是实难发现位于洞顶的这个洞穴。 骆大元见水若寒要进洞了,早已进入洞内,让在一边,这时,嚷道:“跟我来。”当先高举火把,朝前走了进去。水若寒怕洞里有甚古怪,一进洞中,便“铛”地一声,从背后取出钢刀来,右手持了,跟着大哥往里而走,边走边道:“大哥,手里拿把刀子,稳妥些。”却听骆大元嚷道:“没事,你只管跟着我走便是。”仍是不拔出背后魂刃来。 水若寒一路走将过去,抬头环顾四周,但见洞内四壁坚石天然而成,并无人工开凿痕迹,洞内虽然宽阔,洞顶却是越往里走越是低矮,行到后来,洞口徒然变小,已是只容二人并排通过的横宽了。洞中也是漆黑一团,二人借着手中火把,四下里也能看得分明,这般行出一段路程,转过一个弯,面前忽然出现两个洞口来。 水若寒正在惊疑,骆大元却是并不停步,径直往右边的洞穴里头闯将入去。水若寒便跟着他走,沿路走过去,洞内也是颇为深长,洞顶却是越走越高,行得一阵,洞内豁然开朗,竟是到了一个极为宽大的洞穴所在,二人已是到了洞穴尽头。 骆大元道:“我就是在这儿将那三头妖怪给杀死的!” 水若寒手举火把,定睛看时,只见这儿空空荡荡,却是并无一物,四面只有四堵被烘烤得有点焦黑的坚石洞壁,更是没有其他物事。四下里走走,仔细查看了一番之后,确实没有找到可疑之处,便道:“咱们出去罢。”转身便出了山洞。 到得洞外,忽然想起一事,转过身来,望着左边那个洞口,寻思:这洞里却是怎个情景呢?用手指着洞穴,问道:“大哥,这里面你可曾进去过?” 骆大元“咦”了一声,嚷道:“怎的这里还有个洞口!我怎的就没看到哪!”望着洞口,嚷道:“走,咱们进去瞧瞧!”迈步便要往里边闯。 水若寒心中一惊,暗叫一声:不好。急忙说道:“大哥,别去。” 骆大元回过头来,脸色疑惑,嚷道:“怎么?” 水若寒迟疑片刻,道:“三哥他们还在外头等着,瞧着三哥伤势,体内毒素虽然暂时得以缓解,然后体内终是虚脱无力,咱们不如先将他送入缥缈山庄厢房内,让他好生休养了,然后再到这儿来查看也是不迟。大哥,你说是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骆大元一听,颇觉有理,点了点头,道:“那好,咱们先回去。”说着,转过身来,沿着来时路径,朝洞外走去。 水若寒见大哥不进那洞了,“呼”地一声,舒了口气,暗道:幸好大哥未曾见到这个山洞,没有进去,万一里头还藏有一条或者几条三头妖怪,把它们都惊了出来,到时候,只怕咱们几个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个山洞了。纵然大哥再怎么走运,侥幸能杀死一条三头妖怪,难道还能次次这么走运,侥幸连番杀死几条三头妖怪不成?而且,里头指不定藏的不是三头妖怪,而是六头妖怪,九头妖怪哪!想到这儿,浑身不禁打了个寒颤,便不敢在这儿多待,见大哥已然昂首前行,急忙跟在他身后,快步跑出了洞。 不一时,二人来到小洞口边,骆大元钻出洞口,攀着洞沿,一个起落,“嗖”地一声,已然跃身跳到地上,抬头看时,水若寒也已翻身出洞,跃然到了他身边。二人相互望了一眼,朝着隋承志所在走了过去。 刘武扬见他们来了,说道:“大哥,五弟,你们终于出来了,让我们几个在这儿好等。对了,你们在洞里可是发现了什么,和我说说看。我本来想和你们一起进洞的,只是我身上被那着火的三头五步蛇烫伤了,身子稍微动动也是颇疼,所以便不同你们一道进洞里去看了。二哥,你也被烫着了,可是疼不疼?”见花弄影“恩”了一声,点了点头,便道:“你看,是真的罢,被烫伤之后,确实挺痛的,刚才在水里浸泡着很久,到现在仍是隐隐烫痛,这不,让何大夫给咱们二人瞧了瞧伤势,他说并不严重,只要上些治疗烫伤的膏药也便好了,他刚给我和二哥敷过了药,所以,我们现在可比刚才又好多了,不疼的多了。” 第一百四十五回 出洞之后 水若寒见他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又长又饶舌,冲他呵呵笑笑,道:“咱们出去罢。” 刘武扬道:“出去也好,这儿待久了可着实沉闷得紧,虽然清凉,却也颇为不适,到底还是外面的空气更为新鲜。”又道:“对了,五弟,里头到底怎生模样,你倒是说来听听。” 水若寒犹豫片刻,道:“里头就是一个山洞,也没什么好瞧的。”见他似乎相信了,向坐在地上的隋承志道:“三哥,你身子可是大好了?可走得动路?” 隋承志道:“已然不碍事了。”双手撑地,却是想要从地上站起来。 水若寒见三哥好是吃力,急忙“铛”地一声,将刀子放回刀鞘,伸手上前,搀扶了他,道:“三哥,你这伤可得好好养养,我扶你回山庄去,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见隋承志点了点头,便向何大夫和三位兄长道:“我认识出去的路,大家跟我走罢。”搀扶着他在前带路,朝洞外走去,边走边道:“我起初见着洞中大大小小三四个洞口,确实不知走哪个洞好,后来发现地上这些骷髅都朝着一个洞口方向散落过去,从骷髅骨架的头脚横卧姿势来看,应当是他们往这个洞中逃跑时逃脱不及,被那三头火妖给活生生烧死了的,因而,我在仔细考虑之后,便想碰碰运气,循着骷髅方位,朝着这个洞中走了进去,不想,还真被我寻着了出去的洞口。” 骆大元在后举着火把紧紧跟着,见着沿途许多骷髅,“咦咦”连声,嚷道:“怎么这里有这许多骷髅,难不成有这许多十三霸王?” 刘武扬随声附和道:“是啊,是啊。” 水若寒道:“依我之见,这些骷髅应当是以前进这洞来的太湖帮中兄弟的尸骸了。” 刘武扬道:“五弟,你怎知道?” 水若寒道:“早前咱们不是听冯副帮主说起过嘛。他说几年前,太湖帮听说这龙洞中出现了妖怪,便派出大批高手潜入洞中,想要将这妖怪除掉,结果事与愿违,妖怪没有除掉,他们自己反而送了性命。这儿是龙洞,那些尸骸便肯定是那些太湖帮中高手的尸骸了。” 刘武扬一惊,道:“你说什么!这里是龙洞!” 水若寒点了点头,道:“确实是龙洞。” 刘武扬道:“这不可能,咱们可是在缥缈峰上啊,怎么会跑到山下的龙洞来呢!这不是开玩笑么!” 水若寒道:“起先我也是这么想的,等我出去后,便不这么想了。四哥,你若不信,等等咱们出去后,你一看洞口,便知端倪了。” 当下众人鱼贯而行,说话间,已然到了洞口。水若寒当先扶着隋承志出了洞,余人也便跟着出来了。 水若寒道:“你们看看,这儿是不是龙洞,这山是不是龙洞山。” 骆大元等人四处看看后,均是啧啧称奇。 水若寒道:“天色这般晚了,咱们还是先回山庄罢。”引着众人,便绕道往缥缈峰行去。还没走出几步,突听前方“嗖嗖”连声,黑暗之中,却不知是什么东西飞了过来。 水若寒心头大惊,叫道:“快跑!”一个回身,扶了隋承志,施展“虎扑纵”轻功,三纵两跃,已然奔回了龙洞之中,回头看时,大哥、二哥、四哥也已奔进了洞,突听“啊”地一声惨号,星月交辉之下,一人俯身倒地,背上一根一根尖尖长长的物事,隐约能辨认出来,却是无数支利箭,那何大夫已然被射成了一只刺猬。 水若寒正在惊讶之际,却听一人高声说道:“哼,里面的人可是英雄五虎么?”又道:“哼,东青虎水若寒,刚才你回庄里的时候,守在门外的兄弟都看到了,还有庄里的家丁丫鬟也都见到了你,难道你还想不承认么?” 骆大元怒气上来,大声嚷道:“是你爷爷又怎样!” 那个声音突然叫道:“又怎样?哼,兄弟们,英雄五虎已然被妖魔附体,鬼怪上身了,灵魂已然出窍,再也不是以前的大活人了!哼,冯老大有令,只要他们敢冲出来,咱们只管放箭招呼便是,千万不可让他们逃了出去,若是不然,只怕咱们太湖帮,甚至是整个逍遥岛都会永无宁日,终日惶恐了!” 骆大元怒骂道:“你奶奶的,尽放狗屁!你才被鬼上身了呢!再敢乱叫,老子立马便宰了你!” 那个声音“嘿嘿”冷笑,嚷道:“便宰了你?哼,你敢出来试试么!咱兄弟这箭上都涂抹了黑狗血、见血封喉,专门用来射杀你这妖怪用!” 骆大元顿时火冒三丈,恼羞成怒,“铛”地一声,从背后拔出魂刃来,迎头便要冲出洞去。 水若寒见情势不对,立马将隋承志推给花弄影,一个闪身,挡在洞口,道:“大哥,别去。” 骆大元却是不管,想绕道从他身侧过时,却见数支利箭迎面射来,隐隐便要射入水若寒背心,顿时大吃一惊,急忙一个横抱,带同水若寒几个转身,入了洞中,但听“当当”几声脆响,那些箭支却是射在洞内石壁上,瞬间弹落地下。 骆大元嚷道:“五弟,你不要命啦!这是作甚!” 水若寒怕骆大元仍要冲出去,见他抓着自己,急忙扔了手中火把,反手将他双臂拿实了,暗运内劲,只不让他逃离了自己手心,说道:“大哥,少安毋躁,且听我问上一问,再做计较,也是不迟。” 骆大元见自己鲁莽行事,差点害死了五弟,心生惭愧,便不说话了,觉得手中魂刃炙热,也便“铛”地一声,放回了刀鞘之中。 水若寒见大哥已然消了火气,便缓缓收回内力,松了双手,回头冲着洞外朗声说道:“外面说话的,可是张成张岛主!” 一个声音道:“张成张岛主?哼,是本岛主又怎样,难道你也想用这黑狗血毒箭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射杀本岛主不成?” 水若寒道:“张岛主,我是本帮帮主水若寒,我们并没有被妖魔附身,我们是正常之人。” 外头张成“嘿嘿”冷笑,道:“正常之人?哼,冯老大说了,你们一同进入密室之后,便被那密室中的妖魔给吞噬了灵魂,尸骨无存,若非冯老大躲在密室外头偷看到了的话,只怕这事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哼,自然了,当日十三霸王莫名失踪,想来定然也是如此了,只不过他们不像你们这般,死了还会化成妖魔,来这儿兴风作浪罢了。” 第一百四十六回 有毒之箭 水若寒听得“冯副帮主”四字,立马便想到了冯平,急道:“张岛主,冯副帮主在说谎,一切事情都是他在从中捣鬼,你们可千万别相信他的话。” 张成喝道:“别相信他的话?哼,他是我老大,又在帮里当了这许多年的副帮主,我们凭什么不相信他的话!哼,妖魔鬼怪,少在这儿妖言惑众,迷惑人心了,应该是我们不相信你们的话才是真的!哼,兄弟们,他们已然不是人了,无论他们说些什么,大家伙儿都当作耳边风一般,一句也别听进去,只管射杀他们便是,若是不然,让他们逃出了洞,咱们自己性命可就危险得紧了!”顿了一顿,又道:“哼,如若谁敢不照冯老大的命令去办,第一个死的便是他!帮规如山,谁也不得抗命不遵!听明白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忽听山林之间应声四起,直道:“属下遵命!”响彻洞外。 水若寒一怔,心念一转,道:“冯副帮主人呢?请他出来说话。” 张成道:“请他出来说话?哼,凭什么!” 水若寒道:“他既然说我们是妖魔,那便让他出来当面对质,咱们把话说开了,当面讲个明白。” 洞外头忽然一阵安静,张成道:“当面讲个明白?哼,冯老大说了,你们是妖魔,却是没什么好多说的,若是说多了,咱们是人,自身定力有限,若是被你们蛊惑了心窍,不经意间丧失了本性,最终沦为魔道,同你们一道为害人间,那便害人害己、得不偿失了!哼,从现在开始,我也不来与你们多说废话了!”顿了一顿,道:“哼,冯老大说了,只要你们识相,乖乖出来受死,咱们定然不为难你们,一箭一个,射准一点,给你们个痛快,帮中兄弟也会宽宏大量,将你们这次出来作怪之事不予追究,念着你们往日统领本帮的好,日后每逢清明佳节,也还会烧些纸钱拜祭你们一下,直道你们是本帮的前任帮主和帮中元老,若是不然,你们非要一意孤行,强行出洞来为祸人间,那便休怪咱们帮中兄弟不念旧情了,到时候,定然要让你们饱尝万箭穿心之苦,受尽黑狗血和这见血封喉之毒而死!哼,应该怎么做,你们自己好好想想!” 水若寒还想说话,却听身后隋承志叹道:“看来,他们是存心要置我们于死地了。” 水若寒心中一惊,回过头来,问道:“什么?” 隋承志道:“五弟,难道你还没看出来么,那张成和冯平是一伙的。” 水若寒听了,心中仔细一想,也瞧出了些端倪,当下愤懑,摇了摇头,“唉”地一声,叹了口气,回转身来,透过花弄影手中火光,瞧见隋承志正坐在地上,仔细地把弄着一支射进来的利箭,只见他一会儿将箭放到眼前仔细看看,一会儿将箭放到鼻子跟前仔细闻闻,细心做着观察,却不知在搞什么名堂,心中觉得奇怪,正想问时,却见骆大元怒火中烧,大声嚷道:“走,冲出去和他们拼了!”说着,右手抓向背后刀柄,又要拔出魂刃。 隋承志正在低头沉思,突然听到骆大元想要出去,心中一惊,急忙抬起头来,道:“大哥,先别去。”由于说话过快,引得体内毒素激荡,心口感到一阵撕裂般剧痛,突然猛烈咳嗽起来。 骆大元见三弟难受,心中同时一惊,急忙说道:“怎么了!不要紧罢!” 隋承志强自止住咳嗽,有气无力道:“不碍事的。” 骆大元毕竟对他关心,也便不拔魂刃了,举着火把朝隋承志蹲了下来,道:“三弟,身子要紧,不要用强,大哥我听你话便是,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再也不犟嘴了。” 隋承志见骆大元真情流露,心中感动,脸上微微一笑,道:“大哥,我挺好。”顿了一顿,道:“我不让你出去是有原因的。”双手托起手中利箭来,目光扫了四位兄弟一眼,道:“你们过来看看。” 刘武扬和水若寒早已围在一边,这时听他这般说了,便一起凑拢头来,仔细瞧向那箭。但见那箭由箭镞、箭杆、箭羽三部分组成,箭簇为铁制,头锐而底丰,式样为三菱形,其刃薄而锋利,旁有槽。箭杆以木头制成,为圆柱形,用箭端制作,嵌于箭头之下。箭羽则是以雕羽制成,夹于箭杆尾端,使箭在飞行中能保持平稳。箭支全长二尺九寸,箭簇长二寸,宽一寸,却是平凡无奇,寻常得紧,唯一不同之处,便是箭簇上能见到红白相间之色,鼻中也能隐隐闻到一股腥臭味,当下看过之后,却是不明白其中道理,抬头望着隋承志,听他说话。 隋承志道:“可是有什么发现?” 刘武扬道:“这箭头好腥好臭,看来当真是涂上了黑狗血,那群混蛋,真拿我们当妖魔对付了。” 隋承志勉力笑笑,道:“可是还发现了什么?” 刘武扬一愣,瞧了一眼利箭,又瞧了一眼隋承志,奇怪道:“上面还有什么名堂吗?这却看不出来了。” 骆大元道:“就一支寻常破箭,哪来这许多古怪名堂。三弟,你若发现了什么,直接和我们说了便是,这般找东找西,多累人哪。” 隋承志缓了口气,道:“这支箭上除了涂抹黑狗血之外,还涂抹了见血封喉。”指着箭簇上红白之色,道:“这白色液汁便是那天下九大毒药之一的见血封喉。” 水若寒一听“九大毒药”、“见血封喉”,心中忽然想了起来,当年师父曾经和自己五人说起过这事,直道天下共有九大毒药,乃是断肠草、鸩、乌头、砒石、金刚石、见血封喉、夹竹桃、鹤顶红、番木鳖。种种都奇毒无比,而且最为常见。除此之外,其他毒物或者毒类药种则属稀罕之物了,中土未必便有,只有在西域的万毒谷和云南的百毒教才有了。 第一百四十七回 黑夜对话 只听隋承志道:“我本不知这种毒药是何样子,只因那次师父和我们提起过九大毒药之事后,我为了日后行走江湖方便,不至于胡乱着了人家毒药的道,便有心去查阅了一些医学典籍,从而得知,这‘见血封喉’又名‘毒箭木’、‘剪刀树’,是世上罕见的有毒之毒树,树汁呈乳白色,含有剧毒,一旦液汁经伤口进入血液,便会立即致人死命,乃是歹人通常涂抹在箭头上,用来射杀敌人的惯用伎俩。” 望着箭簇,道:“医书上还记载了,此毒树只适合生长于炎热气候,中土之内,除了海南、云南、广东、广西四郡有所栽种外,其他郡县却是并无,而近年来由于战乱四起,烽火连天,各地豪强你争我夺,四处杀戮,竟是广泛使用这种毒药,从而致使毒树遭受大量砍伐,数量锐减,日益稀少,这种毒药也便随之越来越少了,武林之中,除了西域的万毒谷和云南的百毒教仍能随意使用此毒外,其他帮派别说是用了,便是能亲眼见到,也是难上加难,英雄帮中却有此毒,当真是奇事一件了。” 水若寒边听边点头,心道:三哥果然才学广博,见识过人。 隋承志却是忽然抬起头来,眉头一皱,道:“适才听张成言语中提到了‘见血封喉’四字,我心生奇怪,便拿了箭支来看,这才发现,他们确实是想借由黑狗血能除妖去邪之说,将我们当成妖魔,只在黑狗血中掺和了这种毒药,来将我们射杀,从而一举两得,明里说是黑狗血驱魔灵验,暗里却是趁机将我们除却了,直要瞒天过海,巧中取胜,其心歹毒,可见一斑。”说到这儿,望着骆大元,叹道:“大哥,你如果这时候冒然闯将出去,一个不慎,中了毒箭,可让咱们兄弟几个怎生是好?三弟的这番心意,你可真能明白?” 骆大元道:“三弟,大哥知道了。”又道:“只是那个何大夫已经被毒箭射死了,你的伤势却是治不了了。” 隋承志听了这话,不禁黯然神伤,低垂了脑袋,闭目不语。 水若寒心中“咯噔”一下,猛然想起了这岔,怕隋承志多有担忧,急忙说道:“大哥,别胡说。”望了三位兄长一眼,道:“你们进来的时候,怎的不把何大夫带上。” 骆大元道:“我只道他会武功的,所以没管他了。” 刘武扬道:“我和二哥浑身都被火烧伤了,虽然并无大碍,碰着伤口却也是疼痛难忍,而且,我同大哥一样,也是这般心思,直道何大夫多少会些武功,黑灯瞎火的,只想着自己跑了,却把他给全然忘却了。” 花弄影连连点头,道:“我人在最后头,只道你们会救他,所以听到五弟说跑,我一转身就先进了洞里。” 水若寒“唉”地一声,叹了口气,心道:我原本打算救他的,只是手中已然扶了三哥,却又哪有空余手来救何大夫呢?又想:现在多有怪责,也是于事无补,还是想个万全之策,方为正理。 正在想着心事,突听洞外张成嚷道:“哼,你们几个到底出不出来!哼,不出来也好,本岛主倒要瞧瞧,你们这群妖魔鬼怪和洞里的火妖打起来,到底是哪边更厉害!哈哈哈哈!”说着,便是一阵哈哈大笑之声。 突听一个声音笑道:“张老二说得是,这样最好,让洞里的火妖去收拾他们,也省得老子亲自动手了!殷老四,你说是罢!” 又一个声音笑道:“马老三,你说不想亲自动手,本岛主却偏偏想要亲自动手,用手中的黑狗血毒箭来将他们射杀了,这才显出本岛主本事,显出这番狩猎的过瘾之处!” 先前那个声音“呸”了一声,道:“我是问殷老四,又不是来问你鲍老五,你却是打什么岔啊!殷老四,你倒是说说看,我和鲍老五说的谁对谁错!” 又一个声音笑道:“他们五个虽然已入魔道,可是肉身却仍是本帮帮主和四位虎使的肉身,所以,死在咱们手里,定然是要比死在火妖手里来得强了!你想想,倘若死在咱们手里,咱们定然念在帮中兄弟一场的份上,给他们留了一个全尸,倘若死在火妖手里,那便定然是被吃得干干净净,尸骨无存的了!” 先前一个声音道:“你说吃得干干净净、尸骨无存那便是吃得干干净净、尸骨无存了吗?本岛主便相信定然存有他们骨头,哪怕是其中一小块骨头,也算是他们存留下来的骨头,却也并不是被吃了个干干净净、尸骨无存的了!” 先前另一个声音“呸”了一声,道:“鲍老五说话没个正紧,老爱和人抬杠,咱们谁也不要理他!冯老大,你说我说的是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一个声音慢悠悠道:“只要把他们射死了,不让他们出来作祟,祸害乡邻,那便怎么样都是对的!” 水若寒虽然人在隋承志身旁,对洞外动静却是极为关注,生怕他们趁自己等人不注意,突然杀了进来,在听隋承志说话同时,早已运转体内真气,凝聚于两耳之中,细心留意着洞外情势。当下听得外面说话之声,立即回转身来,躲在洞口左近,侧耳倾听着他们对话,从他们说话声音中,隐隐认出了是冯平、张成、马昆他们几个人,顿时怒从心中起,眉头大皱,暗骂道:卑鄙小人,奸佞贼子,在这里说风凉话,直是要害死我们。心中忍耐不住,朗声说道:“冯副帮主,你在外头罢。你说,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外头却是忽然安静下来,刚才吵嚷说笑之声全然停了,周围顿时鸦雀无声,没了半点声响,只有草丛中的蟋蟀仍在“唧唧唧唧”地叫得正欢。 水若寒怒道:“冯副帮主,你倒是说话呀!”连喊了几遍,却是无人答应。 隔了一会儿,却听外头一人说道:“张老二,今夜以你为首,带同马老三和这二百名帮中兄弟在这儿守住了,只要见到他们几个出来,便立马放箭射死,不得有误。” 一人应道:“不得有误?哼,冯老大,你就放一百颗心罢,别人做事你不放心,本岛主跟随你这么多年,难道你连本岛主的手段也信不过了不成?” 第一百四十八回 洞口谈话 先前那人道:“恩,你办事最牢靠,本副座向来最信赖你了。张老二,你只要将他们看死在里头就行了,里头有火妖,他们即便不被它吃掉,便是饿也要饿死他们在里头。”又道:“殷老四和鲍老五同本副座回山上去,明日卯时再带同二百兄弟来和张老二、马老三换班,知道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一人道:“就马老三那本事,还需要本岛主和殷老四来换班么。” 另一人道:“鲍老五,你就少说两句罢,冯老大可是咱们大哥,他的话难道你还想不听了么?” 先前一人道:“殷老四,你说本岛主不听冯老大的话,本岛主却偏偏最听冯老大的话,你让本岛主少说话,本岛主却又偏偏要多说两句话,本岛主便多说话了,你又能拿本岛主怎么样。” 一人道:“我斗嘴斗不过你,随你去说罢。” 先前一人道:“你让本岛主说,本岛主却又偏偏不说了。” 另一人道:“冯老大,你看,鲍老五老是说个没休,尽来招惹我们,我马老三是他三哥,可也着实管不了他了。” 一人道:“本岛主的心意,岂是你马老三能胡乱揣测的,你管不了本岛主,冯老大和张老二自然能管得了本岛主。” 一人缓声说道:“鲍老五,你少说两句,别老是这般没大没小的,尽来惹你兄长们生气。马老三,你是三哥,平日里没事少去和鲍老五斗嘴争吵,惹出许多鸡毛蒜皮的小事出来,烦都烦死了,反倒是这儿的大事,你倒要给本副座料理好了,早些将那群妖魔驱除掉了,也算是你为本帮办了一件大事情,记你大功一件。” 前面一人道:“这事冯老大你便不说,我也一定不会心慈手软,念着他们曾经是帮中首领,轻易放过了他们,尤其是那个东青虎水若寒,他活着的时候,我已经很讨厌他了,更何况他现在已然化成了妖魔,我便更要替天行道,伸张正义,将他彻底铲除掉了。” 起先一人道:“你既是这般心思,本副座便放心了。”顿了一顿,道“诸位岛主、峰主,这便同本副座一道上山去,喝喝夜酒,畅谈一番,将定立本帮新帮主之事早些确立了。诸位帮中兄弟,大家也都辛苦了,本副座不会亏待了你们,每人打赏五两银子,也便早些回住处去安歇了,明日卯时,准时在缥缈峰上取齐,准备换班。” 一群人应道:“是。” 跟着靴声橐橐,渐去渐远,似乎有一群人已然离开了这里。 水若寒听到冯平要回山上去时,心中急了,朗声喊道:“冯副帮主,你别走,咱们把话在这儿当众说开了,可不能这样胡乱冤枉人!” 却听外头一人说道:“胡乱冤枉人?哼,冯老大已经回山上去了,这儿本岛主做主,你便是喊破了喉咙,说破了天去,这儿也没人理你,不拿你当回事儿,你们就在洞里等死好了。” 水若寒情知多说也是徒劳,也便住了嘴,回过头来,向四位兄长道:“这可怎生是好?” 刘武扬叹道:“洞口被他们守住了,咱们若是用强,连夜冲出去,在黑夜之中,只要眼神一个迷糊,看不清楚,他们二百多号人,无数支毒箭射来,咱们纵然武功再高,多半也会中上一箭,但却只要中得一箭,那性命立即便是没了,看来这回,咱们兄弟几个可要当真死在这里了。” 花弄影道:“那便白天冲出去。” 刘武扬道:“白天天色亮了,他们眼睛看得更为清楚,人多势众,毒箭又多,内中定然还藏有许多射箭精准的高手,咱们要想冲出去,那便更加不容易了。” 骆大元嚷道:“反正横竖是死,四位兄弟,咱们还是杀出去罢。”身子一动,便闪身到了洞口光亮处。突听“嗖嗖”之声响起,骆大元一惊,赶忙侧身避让,却听“当当”几响,数支利箭射中洞壁,掉落地下。 隋承志心中又惊又恼,不耐烦道:“大哥,你刚才可是和我说什么来着,怎的现在又是这般鲁莽行事。” 骆大元望了隋承志一眼,心中想起了答允他的事,也便住了口,在旁边站着。 当下五人心中吃惊,忧虑重重,都低了头,沉默不语。洞内顿时寂静一片,鸦雀无声。 水若寒见不是个事,眉头一皱,道:“咱们还是进洞里去,找找其他出路罢。” 刘武扬连连摇手,道:“洞内指不定还藏有其他妖怪哪,这可千万使不得。” 水若寒道:“在这儿等着也不是个事。三哥,你说呢?” 隋承志正在凝目沉思,听得水若寒问自己,缓缓抬起头来,点了点头,道:“洞口现下定然埋伏满了弓箭手,咱们若要强冲,万一一个不慎,中了毒箭,那便定死无疑,风险太大,却不划算。再说了,我已身受毒伤,即便你们出得去,我也是铁定走不脱的了,若是让你们其中一人扶着我走,只怕还会连累你们,一同送了性命,除非你们自己去了,别来管我。” 骆大元嚷道:“三弟,别说傻话了,咱们五兄弟一条心,要死也要死在一块儿,谁也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水若寒等三人齐声说道:“正是。” 隋承志望了四位兄弟一眼,心生感激,眼神中满含感动神色,呵呵笑笑,道:“咱们若是都要活命,那便只能进洞里去仔细找找看,只要能找到一个隐蔽出口,他们不知道的,悄悄潜了出去,咱们便有了几分活着的把握。”心中却道:冯平他们久在山上,这洞内有没有其他出口,他们还不知道吗?不过,现下这个情况,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纵然洞内没有出口,仍有妖怪,咱们也只能碰碰运气,赌一把了。便道:“而且,洞里有个好处,那便是张成他们惧怕洞内火妖,必然不敢进洞来偷袭咱们,咱们在洞里却反而比在洞口要来得安全得多。”见四位兄弟都不说话,已然默许了,便道:“五弟,你来搀扶我,咱们进洞去罢。” 第一百四十九回 找寻出口 水若寒“哦”了一声,转身从地上扶起隋承志来,右手举了火把,朝洞内走去。骆大元等四人相互看看,无奈之余,也便跟在他们身后,走进了洞中。 不一时,五人来到洞顶有七条金龙奇石、适才遭遇三头五步火蛇的大洞之中,隋承志道:“咱们兵分四路,大哥、二哥、四弟各自一路,我和五弟做一路,到其他洞穴中仔细瞧瞧,看看能否找到隐蔽出口。” 刘武扬急道:“三哥,我胆子小,这事你也是知道的。不如咱们兵分三路,你让我和二哥做一路去找洞穴,你看怎么样?” 隋承志呵呵笑笑,道:“二哥,你说呢?” 花弄影点了点头,道:“好的。” 隋承志道:“那你们便做一路罢。” 刘武扬笑道:“二哥就是好,小师妹若是嫁给了你,定然幸福得很。” 花弄影脸面一红,道:“别胡说。”神色腼腆,低垂了头,看向别处。 刘武扬透过他手上火光看见,笑了笑,道:“咱们还是先找路罢,成亲的事还是以后回师门了再提。” 花弄影不好意思得紧,也不说话。 隋承志道:“大哥,你去那边。二哥和四弟,你们去那边。五弟,我们去那边。大家分头找罢,无论找得到找不到,都到这儿碰头。”边说边用手四处指着,向水若寒道:“咱们走罢。” 五人便分头行动,四下里找寻出口起来。 水若寒手中举着火把,扶了隋承志走向东边,边走边到处看着。只见洞内奇石怪景不可胜数,迂回盘桓,高低错落。洞顶或平坦如砥,或石乳倒垂。洞底坎坷峥嵘,石笋、石梁、石床、石桌、石椅、石灶、石兽等比比皆是。两侧凹凸相间,镂空玲珑,罅隙横洞随处可见。看得入神,心中不禁赞叹:真乃神仙窟也。 寻得一阵,毫无发现,见着洞壁上许多细小洞穴,可容一人钻入,水若寒道:“三哥,我去那些洞穴中瞧瞧,你便在这儿歇一歇罢。” 隋承志也觉得腹中隐隐作痛了,情知蛇毒发作,疼得牙关紧咬,额头上汗水涔涔直冒,急忙点了点头,俯身坐了下来,从怀中取出瓷瓶来,倒出一颗黑色细小药丸,往嘴里飞快一送,“咕咚”一声,吞入肚中,闭了眼睛,大喘粗气。 水若寒见三哥神色恢复,缓缓睁开眼来,便道:“可好些了?” 隋承志点了点头,道:“好多了。五弟,你去找找罢。” 水若寒便转身走到其中一个小洞穴前,矮身钻了进去,爬得一阵,已到尽头,举起火把,见里面是一堵洞壁,用手拍了拍,砰砰砰砰,却是坚硬得很,没有半点空洞之声,情知是堵坚硬石壁,也便回身钻了出来,往其他大大小小洞穴中一一钻了进去,可是尽头都是石壁,却是并无可通之路。找寻半天,直是一无所获,无奈之余,只得钻了出来,向隋承志摇了摇头,道:“咱们还是回去罢,看看大哥他们可是有什么发现。” 隋承志苦笑了一下,示意水若寒扶他起来,二人搀扶着沿了来时之路往回走去。不一时,到得大洞之中,见花弄影和刘武扬也都在了,正想询问,却听刘武扬抢先问道:“三哥,五弟,你们可是有找到出口?” 水若寒摇了摇头,道:“都是死路,却又哪有出口。”“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问道:“你们呢?” 刘武扬做了个无奈神情,道:“也没找到。”又道:“大哥他到现在还没回来,也许他能找到出口也说不定。”心中却道:大哥行事鲁莽,只要不把什么四头妖怪、五头妖怪给咱们找来,那便谢天谢地了,至于出口,咱们四人都找不到,他又怎能找得到呢?心中对他却也并不存了多大念想。 四人等了一会,迟迟不见骆大元来到,心中都焦虑起来,直不知他是否出了什么事。花弄影按捺不住,说道:“我去找找大哥。”起身往骆大元刚才去的方向奔了过去,不一时,回到这儿,说道:“却是不见大哥踪影。” 水若寒等人一听,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猛吃一惊,相互望望,心道:大哥怎的不见了? 刘武扬惊道:“莫非洞中果然还藏有其它妖怪?大哥冒冒然闯了过去,便是被那些妖怪给吃了?” 四人相互瞧了一眼,瞪大了眼睛,高举了火把,四下里望望,心中惊疑不定。 水若寒适才见到隋承志毒伤发作时的痛楚神情,心中对他关心,想到何大夫已然死了,他这毒伤却是怎生治法?心中直是忧心忡忡,忽然想到那条三头五步火蛇的可怕之处,心中不禁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时听到刘武扬说起洞有还藏有其它妖怪,脑中一个念头猛然闪过,忽然想起洞顶的那个小洞来,心中顿时大吃一惊,暗道:难道大哥进那洞里去了?心下惊疑,说道:“二哥,四哥,你们在这儿照料着三哥,我去上面那小洞中找找。” 他这一说,其余三人也便记起了洞顶小洞却是还未曾进去找过。隋承志道:“五弟,上面你们不是去看过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水若寒急道:“看是看过了,只是里头还有一个洞口,我们便是没有进去。刚才怕大哥胡乱闯入,引出什么妖怪出来,多生事端,故而扯开话题,将这事隐瞒了不说,现下不见了大哥,我生怕他找出口心切,进那洞里去了。不多说了,我去找大哥要紧。”说着,跃身便要上洞顶。 隋承志急忙说道:“且慢。” 水若寒回过头来,心中疑惑,问道:“怎么?” 隋承志说话太快,带动毒性,引得腹中不适,猛烈咳嗽起来。咳得一阵,有气无力道:“这儿有四弟陪我便行了。二哥,你和五弟一道上去罢。” 花弄影立即站起身来,道:“好的。” 水若寒关心三哥,见他咳嗽,心中难受,道:“三哥,别多说话了。”向刘武扬道:“四哥,我们去去就回,三哥交给你照料了。” 刘武扬道:“放心罢,即便真有妖怪来了,我也定然先保护好三哥,不让他受到一丝一毫损伤的,你们只管安心去找大哥便是。” 水若寒便转过身来,手中高举火把,将洞顶那小洞口瞧清楚了,运转体内真气,施展“虎扑纵”轻功,抓着洞壁上攀爬之处,几个纵跃,已然入了洞内,向下边花弄影招了招手,示意他跳上来,走进洞里,让在一旁。不一时,耳边听得“嗖”地一声,一人已然跃然入洞,举目视之,正是花弄影。 水若寒道:“二哥,咱们进去罢。”见花弄影点了点头,便当先在前带路。 当下二人沿着上次走过路径朝前走着,不一时,早到了两个洞口处,水若寒探头向左边洞内一望,见里面乌黑麻漆的,隐隐传出阵阵阴风,心中不禁微微一惊,向花弄影道:“二哥,小心了。”见花弄影点头答应,“铛”地一声,从背后拔出单刀来,刀尖向上挑起,护住前胸,竟是使了一招“为虎添翼”,举了火把,慢慢往洞内走去,边走边凝神运功,仔细留意着前方形势。走得一阵,火把到处,竟是已然到了洞穴尽头。 水若寒直道这洞定然和右边那洞一般,又长又深,不想,竟是这般短浅,才走得没多远,已是洞底,而且,洞内非但不大,反而极为狭窄,一路走来不是越走越宽,而是越走越窄,前方仅容一人走动大小,却又哪容第二人并排而走?心中顿时颇觉讶异,自己已在尽头,却又哪里来的大哥? 心中惊疑,将手中火把高高举起,往洞壁上照时,却见前方凹凸有致,隐隐像是台阶,寻思:我且瞧个清楚。便走上几步,贴近石壁,凑近火把仔细一瞧,见那凹进去的地方似乎是用利器砍劈而成,直直通往上方,心中更为起疑,抬头向上一望,见上面黑咕隆咚的,却是有一个足容一人钻入的小洞,小洞之中颇为黑暗,大约三丈高处,露将出一丝银光来,些微阴风扑到脸上,吹得头发轻轻飘动,心中顿时大为惊奇,暗道:这上面莫非有什么古怪?凝目沉思片刻,转过头来向花弄影道:“二哥,我且上去看看,你在这儿等我。” 花弄影“哦”了一声,水若寒便脸面向上,运起“虎扑纵”轻功,手抓两旁凸石,顺着凹凸之处,缓缓爬将上去。三爬两爬,已是沿着小洞钻了上去,越爬得高,越觉脸上风吹得急,心中奇怪:这般高的地方,却是哪来的通风口?向上仔细瞧时,却见上头银光已是大亮,映得顶端洞壁光亮一片,心念忽然一动,寻思:莫非是出口?想到这儿,心头突然一喜,赶忙加快脚步,迅速攀登向上,动作已非先前那般爬行,而是如同老虎一般纵跃,三步并作两步,几个腾身,已然到了光亮处,手抓洞顶凸处,侧头一看,见光线外头黑乎乎的,通得有风,光亮照射进来之处俨然便是一个小小的洞口,一股劲风迎面吹来,只觉好不凉爽。 水若寒心中一畅,顿时大喜过望,手头瞬间松了抓处,一个横向飞身,出了小洞,手举火把环顾四周,但见周遭林木环伺,虫声唧唧,到处风吹草动,树摇叶摆,却是已然身在洞外,心中高兴,暗道:果然是个出口。看清了周围情势后,想起大哥仍是找寻不到,心中关心,便有心要回入洞中,先行找到大哥,再做打算。当下刚要转身,突觉头脑一阵晕眩,身子一个麻木,竟是斜身摔倒在地上,人世不知了。 第一百五十回 水中漩涡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水若寒只觉身上湿漉漉的,似乎整个身子浸在水中一般,到处是水,有许多水仍不住地往身上浇着,哗啦哗啦,好似自己在洗澡一般,只是身上搭着衣衫,这个澡却又洗得颇为不爽。 正在浑身难受,耳中突然听到“嚓”地一声大响,接着是“轰隆隆”地一阵巨响,一惊之下,头脑顿时清醒过来,缓缓睁开眼来看时,却被许多扑面而来水珠打湿了眼睛,睁不开来,心中一慌,急忙抬起右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除去满脸水珠,再把眼睛睁开来看时,却见眼前空旷一片,黑乎乎的,许多雨水正从上边撒将下来,如同黄豆般大小,哗啦哗啦,又大又急,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竟是吃了一惊,寻思:这是怎么了?赶忙坐起身来,四下里一瞧,黑咕隆咚的,却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正在慌乱之际,突然眼前“嚓”地一声大响,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柱从天而降,直往下打,如同一条飞龙一般,直是击到了远处水面之上,紧跟着“轰隆隆”一阵巨响,滚滚而动,吓人魂魄,天色突然间一阵大亮,如同白昼一般,亮得吓人。 水若寒心中惊惧,从这一闪而过的光亮中已然瞧出了自己身处之处隐隐便是在一艘船上,船上依稀可见躺着三四个人,黑暗中,却不知是谁。而身周物事极为空旷,竟是茫茫水域一片,远处天水相接处电闪雷鸣,从这丝毫光亮处,可见天空中下着的滂沱大雨。心中惶恐,暗道:这是哪儿?我怎的会在这里?我的四位兄长呢?他们却在何处?想起船上其他的三四个人影来,寻思:莫非他们便是四位兄长? 这时,只听身旁一个声音大声嚷道:“他奶奶的,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怎的到这里来了!” 另一个声音道:“好大的雨啊!把我浑身上下都淋湿了!” 水若寒听得是大哥和四哥的声音,心中一喜,喊道:“大哥,总算找着你了!四哥,二哥和三哥都在你身边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又一个声音道:“五弟,我在这儿。” 还有一个声音道:“我也在。” 水若寒见四位兄长都在船上,虽然不知身在何处,浑身上下又被雨水淋湿了个透,担忧之余,心中仍是不免高兴,说道:“大哥,你也在便好了,害得兄弟们好生找你。只不知大哥刚才人去哪了?怎的找寻不见?” 骆大元嚷道:“这个……我刚才去西边找寻出口,找寻不见,便即回来了,忽然想到顶上还有一个洞口没进去找过,便去那小洞中找了,进了左边洞中之后,居然被我发现了一个通往外面的出口,正想进来叫你们时,突然感到头脑发晕,便啥事都不知道了!这事奇怪,当真奇怪!”说着,嚷道:“有没有挡雨的物事啊!这般大的雷阵雨,却想把我淋出病来啊!” 刘武扬道:“要是有挡雨的物事我早就挡了,还用得着同你一般身在雨中么。” 水若寒听着骆大元说话,忽然想到,他的遭遇竟是同自己当时情况颇为相似,脑袋晃晃,却仍是有些昏晕,眉头不禁一皱,沉思片刻,道:“我到洞外后,所遇怪事却是大体同大哥相同。二哥,你刚才一直跟在我身后,却是知道些什么事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却听花弄影道:“我见你不下来,便上去看看。不想,也是头脑一晕,啥事也不知道了。” 水若寒心中一惊,忽然想起自己刚才是在龙洞之中,而向上爬出那小洞之后,所处之处便极有可能便是龙洞山了,而龙洞山上闹妖怪之事,事前早已听冯平说起过了,心念及此,突然感到浑身一阵发毛,好不自在,眼睛左右瞄瞄,暗道:莫非真是遇上那妖怪了? 突听刘武扬叫道:“这事却真是怪了,我与三哥身在洞中,突然感到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怎的到了这儿,却是当真不知的了。” 水若寒心中更惊,问道:“三哥,你也是这般么?可是看见了什么?” 隋承志叹道:“我的情形同四弟一般。五弟,你却是有什么发现?” 水若寒正要说话,突觉船身剧烈摇晃起来,不住上下颠簸,身子来回旋转,竟是坐卧不稳,心中猛吃一惊,双手急忙伸出,牢牢抓住身旁船舷栏杆,不让自己倾入水中,大声喊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哥,船身晃动得厉害,大家都抓紧栏杆,别掉入水里去了!”抬头四下里看时,黑暗之中,却见大雨滂沱,骤风劲吹,哗啦哗啦,呼呼呼呼,激得近处水面波涛汹涌,水浪不断冲击船只,撞得小小船身左右大肆晃荡,大有翻覆可能,船只竟是借着风力,不知往哪儿急速游了过去,速度越行越快,便如同离了弦的箭一般,乘风破浪,踏浪而行。 水若寒瞧着船只行驶方向凝目细看,见前方漆黑一片,却是连半点物事也瞧不清,正在惊疑之际,突听天空中“嚓”地一声,一道闪电骤然而至,将前方瞬间照了个大亮,透过白昼般亮光,前方情景已然全能看到,竟是有一个巨大的旋转水流阻在前方,水纹一圈一圈,呈螺旋形,激荡开来,又大又圆,足有数丈来阔,往水中心不住盘旋着,自己所坐船只正是被这个旋转水流激引着,直往里冲。 刘武扬乍见之下,大叫一声:“哎哟我的妈呀!是漩涡!”满脸顿时充满了惶恐神色。 水若寒只这一看,也是大吃一惊,惊慌之余,赶忙朗声说道:“大家跳船!”“扑通”一声,一个猛子,一头扎入水中,沉得一沉,“啵”地一声,头已探出水面,四肢急忙乱挥,朝着漩涡相反方向使劲游了起来,怎奈漩涡吸力太大,纵然运功使劲,仍是只能勉强支撑着不被吸入漩涡之中,身子只是在漩涡外边游荡着,却是始终游不开去。当下心中惊慌,怕顷刻间便被吸入漩涡之中,丢了性命,害怕之余,边游边不住回头朝那漩涡中看去,但见所坐船只已然被吸入漩涡之中,绕着漩涡外边水圈,一圈一圈,呈螺旋形,快速往水中心沉入,不一时,已然隐没在了水中。 第一百五十一回 水上惊魂 水若寒双臂使力,****猛蹬,不住往漩涡外游着,回头见那漩涡逐渐减小,吸引之力也是大为消弱,四肢略微轻松,竟是游开了些去。心中只道这漩涡即将隐去,心头不禁一宽,“呼”的一声,舒了口气。 狂风暴雨中,正想摸黑找寻四位兄长时,突听身后“轰隆”一声炸响,接着“哗啦啦”地一声大响,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大浪突然从身后迅猛扑来,“哗”地一声,将自己打入了水中。 水若寒浮出水面,竟是呛了一口水,咳嗽了几声后,急忙回头来看,只这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只见水中笔直竖着一根黑色物体,浮出水面足有三丈来高,又粗又大。物体顶端有两个大大的圆球,形同灯笼一般,闪闪发光,而两个圆球颜色却是不同,一个通红,一个碧绿,红的红光闪闪,绿的绿光荧荧,令人见了,却是颇为怪异,在这黑暗之中,若非有这两个圆球亮着,只怕水若寒是发现不了这根巨大的黑色长柱物体的。 当下水若寒乍见之下,大吃一惊,心道:怎的水中突然多了一根柱子?正在惊疑间,天空中“嚓”地一声,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急闪而过,瞬间白昼之下,那根柱子已然赫然在目,这一看清,可比之刚才更为惊怖。 但见那根柱子正张开一张血盆大口,在仰头吞噬着一物。而那物事咬在它嘴里,却依稀见是一艘船。船上一只形同手臂之物半伸在空中,大声叫着:“救命!”声音充满惊恐之意,显然大为害怕,转瞬之间,声音已然隐没在了那根柱子的嘴里。 水若寒听得喊叫之声,一惊之下,顿时回过神来,仔细一想,突然想起了自己所坐船只和四位兄长来,瞧着那根柱子出处,俨然便是刚才那漩涡中心,心中已似乎想到了什么,惊惧之下,暗道:莫非我的四位兄长被它吃了?这番心惊,可比之恐惧又大出了百倍,当下心中一团义气起来,顿时生出一股无名勇气来,迎头便要游上前去,将那根柱子瞧个清楚。 正在这时,突听水中“哗”地一声,闪电之下,一道黑影出水而起,冲着那根柱子急飞过去,一个近身,已然趴在了那根柱子上,顺着柱子,飞快往上爬行。 那根柱子仰天怒嘶一声,扭头一个猛咬,却是要咬趴在自己身上那团黑影。那团黑影却是一个跃身,飞入空中,闪电之下,水中突然“哗啦啦”一阵大响,一根细长的黑色柱子突得冒出水面,迎空伸起,闪电辉映之下,在半空中飞快一甩,竟是将那团黑影砸个正着。那团黑影受到冲撞之力,一个横向猛摔,“扑通”一声,已然掉落水中,隐没不见。 水若寒透过闪电亮光,瞧清了那团黑影出水爬行身法,俨然便是本门轻功“虎扑纵”,当年师父在教自己五兄弟习练这门轻功时,却是在水中也做了演练,说道这是他自己依据本门留传的“虎扑纵”轻功,融合戏水之法,经过数年时间的修炼,新创而成,其中出水功夫和在水中虎游技巧,却是独有的,其他门派轻功虽然也能出水和游水,但与本门轻功相比,姿势技法却是大不相同了。当下见那团黑影入水,心中一惊,寻思:莫非是我的兄长?心念及此,急忙使开虎游技巧,往那团黑影落处飞快游了过去。 黑夜之中,闪电连连,水中场景却是颇为恐怖。水若寒一心要找那团黑影,便一个猛子,潜入水中,认准了黑影落水方向,想要绕开那根大柱子,从水中穿越过去。不想,水中也是乌黑麻漆,眼前模糊一片,却又哪里瞧得清楚。 这般潜得一阵,触手处突然一滑,手上似乎碰着了什么滑溜之物,心中一惊,想要仔细摸摸时,突觉身子在水中一个横斜,竟是被一个粗大物事给推了开来,斜斜得荡向水的另一边,幸好水中浮力足够,在水中荡了一荡,也是不会疼痛。可是,这番受惊,却是非同小可,心中惊惧,急忙四肢乱舞,往水面上猛冲起来,“啵”地一声,浮出水面,四下里看时,却是黑咕隆咚的一片,什么也瞧不清楚。 水若寒正在惊疑不定,突听水中“哗”地一声,一人“啊”地一声大喝,一道红光跃出水面,血红之色划破长空,清晰异常,既而红光隐没在了空中,似乎扎入了什么物事之中。“嚓”地一声,闪电划过,水若寒但见空中那根柱子“咝咝”狂吼,仰天咆哮,定睛一看,这才看清,那根柱子却又哪里是什么柱子了,俨然便是一头粗大水怪,心中顿时猛吃一惊,只觉浑身寒毛倒竖,毛骨悚然,冷汗直冒,惊慌失措,一时之间却是吓得手足无措起来。 这时,突听水中“哗啦啦”一阵大响,却是那根细长柱子出水冒出,飞快往那水怪身上扑打。说时迟,那是快。比及近身时,却见空中红光一闪,那根细长柱子似乎吃痛一般,突然住了扑打,飞快弹了开来,往水中横着扑了下去,“扑通”一声大响,激得四处惊涛骇浪,水花四溅。那头水怪却是不住仰天狂嘶,晃动身子。 水若寒惊惧之余,却见那道红光朝上飞快升起,一晃一晃,既而直射而出,竟是x入了半空中左边那个红色圆球之中。突然之间,水中剧烈震荡起来,水面“哗啦哗啦”,却是猛烈激荡,浪花一个接着一个,却是一停不停,又大又猛,冲得自己身子大为晃动,连续沉入水中,不知不觉间,却是被冲开了数丈远,若是自己身怀内功的话,只怕此时非但浮游不稳,更是直接淹死在这水中了。 当下水若寒勉强支撑住身子,不让身子被水冲倒了,正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时,忽然之间,天空中“嚓嚓”连声,倾盆大雨之下,无数个闪电激射而出,划破长空,连续不停,却是将水面上照了个大亮。 第一百五十二回 水中激斗 这时,水若寒已能看得清楚,前方水面上,那水怪竟是出水狂舞起来,“咝咝”嘶吼,不住翻江倒海,扑河腾湖,而那细长物事不是它物,则是它的尾巴,此时正猛烈拍打着水面,啪啪啪啪,却是一停不停,猛烈异常。 水若寒乍见之见,顿时惊得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魂不附体,此情此景,却是怎能一个恐怖所能形容,简直便是惊世骇俗,耸人听闻了。 水若寒正想往旁边游开了些,却听身后一人叫道:“五弟,是你么?” 水若寒急忙回头一看,见是刘武扬,心头不禁一喜,道:“四哥,我可找着你了。大哥他们呢?” 刘武扬道:“大哥他……他去打那妖怪了,二哥……二哥却是在我怀里。” 水若寒一听,赶忙游近刘武扬,借着闪电亮光,往他怀中看时,果见花弄影身子沉在水中,头探在水外,双目闭着,却是不吭一声,当即叫道:“二哥,二哥。”却见他只是不睁开眼来答话,心中一惊,问道:“二哥这是怎么了?” 刘武扬道:“二哥他被水妖打晕了。五弟,咱们还是先上岸去,给二哥做个急救罢。” 水若寒“哦”了一声,心中却道:这茫茫水中,却是哪来的岸边?见着刘武扬搀扶了花弄影,朝着自己身后游去,心中奇怪,回头看时,光亮之下,却见前方不远处显出一座岛屿的山石影子来,心中惊讶之余,顿时大喜过望,急忙跟在刘武扬身后,朝着那座岛屿飞快游了过去。 这般游得片刻,已然靠近岸边,水若寒见刘武扬已然带同花弄影爬石上岸,也便纵身跃上岸边,低头看时,见着刘武扬将花弄影平放在泥地之上,右手伸出,狠掐他“人中穴”,花弄影“哦”地一声,悠悠醒转了过来。 水若寒心中一喜,叫道:“二哥,你可醒了!” 花弄影却是猛得坐起身来,右手伸出,指着远处,大声叫道:“三弟,三弟他在船上,被,被那妖怪吃了!” 水若寒乍听之下,顿时大为震惊,头脑犹如天崩地裂一般,发蒙难受,眼前只觉天旋地转,天昏地暗,所有物事都已模糊不清了,胸口突然一阵发酸,竟是落下泪来。悲伤之余,心中恼恨那吃自己三哥的妖怪,顺着花弄影手指看时,见着水面上红绿两个圆球已然只剩下右边一个绿色圆球了,那道红光也是已然不见。心中正在惊疑,突见黑暗中红光一起,既而“啊”地一声大吼之声传来,响彻天地,那道红光一闪而过,快速隐没,却是射入了那个绿色圆球之中。 这一下射入,正好一道闪电划过,“嚓”地一声,绿色圆球熄灭同时,那头水妖竟是仰天狂啸起来,咝咝咝咝,凄厉暴怒,身子剧烈摇动,大捣水面,又长又尖的尾巴钻出水面,“啪啪”乱拍,打得到处水花飞溅,大浪滚滚,水浪却是激起了三丈来高。 水若寒看得惊怖,突听身旁刘武扬道:“大哥刺瞎了那水妖的眼睛!” 水若寒心中更吃一惊,定睛看时,却见那水妖突然一倒,一个猛子,一头冲入了水中,“哗啦”一声大响,却是激起了好大一片水花,既而尾巴上翘,竟是奇长无比,从半空中斜斜得飞快钻入了水中。 水若寒吓了一跳,见那水妖沉入水中后,迟迟不钻出水面来,心中突然想起大哥来,暗叫一声:不好。回头望着刘武扬道:“四哥,你好生照顾二哥,我去水里帮助大哥。”心中叹道:三哥已被水妖吃了,想来已然凶多吉少,多半不活的了。想到自己与隋承志这十多年来的兄弟情意,一时之间,实在难以接受这事,心中直道:兴许二哥看错了,三哥仍在水中,并未被那水妖吃了也说不准。心中只是存了一丝活着的希望,想要入水中去仔细找找,看看是否能有所发现,找着隋承志。 花弄影却是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道:“五弟,我不碍事。咱们一道去帮大哥。” 刘武扬见他们都争着要去,心中一股胆气油然而生,道:“你们都去了,怎能少得了我,我也要去。” 水若寒眉头一皱,道:“水中妖怪好生厉害,二哥又受了伤,你们还是留在岸边更为稳妥。我去水中瞧瞧,只要寻见大哥,便想方设法将他带上岸来,可是不再让他胡闹冒险,独自对付那水妖了。” 花弄影道:“我们五兄弟一条心,要去一起去。” 刘武扬连连点头,道:“水中危险,三哥只怕……这个,万一你和大哥再出事,‘英雄五虎’只剩下了我和二哥,我二人纵然活着,一想到今夜在这儿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三人……这个,只怕这辈子也定然活得不安生了。我想清楚了,五弟,咱们还是一同去罢,即便要死,咱们五人也要死在一块儿,这才合了我五兄弟当初的结义之情。” 水若寒见二位兄长执意要去,心中思虑片刻,正要点头答允。突听水中“轰”地一声大响,接着“哗啦啦”一阵水响,闪电之下,一根柱子冲水而起,直直得飞入半空之中,足有三丈开外,激得冒起的水花有如暴雨一般,从半空中四散溅开,又大又急。那根柱子却是仰天嘶吼,咝咝咝咝,凄厉恐怖,叫得一阵,突然横向朝前一个猛倒,“啪”地一声,重重摔入了水中,一个细长柱子翻出水面,在半空中猛甩几下,紧紧跟在粗大柱子后面,“扑通”一声,缓缓沉入了水中。 水若寒看得心惊胆战,一愣之际,急忙喊道:“入水!”率先朝前冲出,使开“虎扑纵”轻功,临空一个飞身跃起,“扑通”一声,落入水中,在水中沉得一沉,便“啵”地一声,浮出水面,环顾四周时,却是漆黑一团,半个人影也不见。正要朝着那水妖落水方向游去时,却听“啵啵”两声,却是有两个人头浮在自己边上。 第一百五十三回 除却水妖 水若寒扭头一看,两个人头近在眼前,虽在黑暗之中,也已看清是自己两位兄长,便道:“咱们游到前边去瞧瞧。”双臂使力,一手外翻一扑,接着另一手外翻一扑,迅猛得朝着前方游了过去。 游得一阵,突听远处“啵”地一声,一个声音大声嚷道:“他奶奶的什么破妖怪,看你还动不动!”又道:“害得老子这般折腾,老子今儿个和你没完了!” 水若寒听得是骆大元声音,心头大喜,急忙叫了声:“大哥!”朝着声音来处,迅猛游了过去。 那个声音“咦”了一声,突然嚷道:“五弟,你在哪里!大哥把这妖怪砍死了,正抱着它头哪!你想看的话,快些过来,不然,大哥可要将这妖怪扔入水中去了!” 水若寒心中一惊,暗道:可是当真?忽然想起三哥隋承志来,心念一转,也不管此事是否属实了,急忙喊道:“大哥,别扔!三哥被那妖怪吞入肚中去了,身子还在它肚子里头!咱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不能让三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水里!” 那个声音“啊”地一声大叫,嚷道:“三弟!三弟!”突然怒骂道:“他奶奶的妖怪,敢害死我兄弟,当真是可恶至极了!老子非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将你开膛破肚,碎尸万段不可!” 水若寒顺着声音来处,已然游近了骆大元身边,黑暗中,见他头前有一大块黑糊糊的东西,半浮在水面上,心中奇怪,凑近脸面仔细看时,竟见是一个类似于头的物事,顿时大吃一惊,转念一想,已然明白,定然是大哥嘴里所说的那水妖的脑袋了。 只听骆大元嚷道:“五弟,你把这妖怪的头给抬住了,我要扒刀!” 水若寒一听,心中不明其意,凝目仔细看时,见骆大元身子紧紧贴着那团黑色物事,头也紧紧靠在上面,左手沉在水中,隐没不见,右手手臂却是搭在那团黑色物事上,只是大半截胳膊都隐没在黑色物事中,只露出了肩膀处一小截胳膊,瞧这状貌,似乎整条手臂都被那水妖给吞了一般,触目心惊。 水若寒乍见之下,顿时吓了一大跳,心中暗道:莫非大哥的手臂被吃掉了?慌乱之余,便不多问,急忙“哦”了一声,双手上前,在水中将那物事托住了,道了声:“好了。”触手之处,只觉手上摸着的物事滑不溜丢,好是诡异,心中不禁一阵发毛,暗道:却不知这水妖到底是啥怪物,竟是这般恐怖。 这时,突听骆大元“啊”地一声大吼,右手猛力向外一抽,“扑”地一声大响,红色血液瞬间横向喷将出来,扑扑扑扑,溅得水若寒一脸都是,尽是腥臭的妖怪血。 水若寒一惊之下,“啊”地一声大叫,“啵”地一声,一个猛子,将头钻入水中,清洗起了脑袋,心中想着大哥安危,头是在洗,手上可不敢松了,不托住那水妖的脑袋。待得将头钻出水面时,却听骆大元嚷道:“二弟,四弟,你们也别看着,快来将妖怪的头托住了!”说着,“哗”地一声,水中一道红光闪出,“铛”地一响,红光飞快划破夜空,隐没在了骆大元身后。 水若寒情知是大哥将魂刃收回了刀鞘,也不惊疑,扭头看时,却见两个人头游近了自己身边,手上忽然感到一阵轻便,似乎有人在水中托住了水妖脑袋,心头一宽,说道:“大哥,二哥,四哥,咱们一起使力,将这妖怪抬到岸上去罢。” 骆大元嚷道:“这里到处是水,却是哪里有岸了!” 水若寒道:“岸边所在,我与二哥、四哥知晓,大哥只管抬着走便是。” 刘武扬突然叫道:“这妖怪可是死透了?若是不曾死透,咱们抬到中途,它突然醒了,那可当真凶险万分了!” 骆大元哈哈大笑,道:“四弟就是胆小,却是怕什么了!它若还没死透,大哥我就再砍它一回!我倒要看看看,这妖怪到底有几条命!” 刘武扬道:“大哥尽是说笑,死透了就是死透了,哪有再砍它一回的道理,若是这般半死,那我可就不抬它了!” 水若寒眉头一皱,道:“别说话了,赶快走罢,三哥还在它肚子里哪,咱们不管怎样,必须得把三哥身子从这妖怪腹中取了出来,可不能让三哥死了还没个葬身之处,尽是葬送在了这妖怪的腹中。” 骆大元听了这话,嚷道:“五弟说的是,咱们赶快走!泡在水里久了,可也不是好玩的事!”又道:“四弟别怕,这妖怪确实是被我用宝刀穿脑而死,定然是不会再活过来的了!” 刘武扬听到骆大元说出“泡在水里久了,可也不是好玩的事”这句话时,心中突然打了个突,暗道:倘若水里再出来一只水妖,那可当真不得了了。心念及此,浑身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急忙说道:“快走,快走!” 水若寒略一思索,道:“大哥不认得路,和我抬一边。二哥,你和四哥抬另一边。”见四人都应允了,便自己游到骆大元那一边,让骆大元游到自己身后,示意花弄影和刘武扬在另一边抬了,准备出发。 刘武扬却道:“二哥,我怕黑,你还是和我换换,游我身后罢。”见花弄影“哦”了一声,便游动身子,在水中和花弄影互换前后,心中暗道:有二哥在身后,我心里便塌实许多了。 水若寒见三位兄长都游好了位置,朗声说道:“出发!”左手托着水妖脑袋,右手使劲划水,朝着岸边,飞快游了起来。 这时,骤雨已然停了,电闪雷鸣也已止歇,大片乌云却是不散,仍然笼罩着夜空,使得夜幕之中的水面更显阴暗。 英雄四虎虽然已能看清近处情状,不似刚才雨中那般,啥也看不清楚,但目光所及之处,仍是有限,一眼望过去,仍是茫茫水面,岸边却是影踪不见。 第一百五十四回 游往岸边 骆大元游得几游,不耐烦起来,嚷道:“岸边却是在哪!” 刘武扬道:“大哥别急,再游一游,咱们也便能看到了。” 骆大元道:“是不是黑灯瞎火的,你们看错了路,游错了地方啊!” 刘武扬笑道:“这事,大哥尽管放心便是。二哥,五弟和我都曾到过岸上,想来,就算我和二哥认错了方向,五弟也应该不会认错了方向。” 骆大元道:“五弟,你说,咱们走的路是不是对的!” 水若寒仔细回想了自己三人入水方向,向前望了望,道:“应该是对的。”眉头一皱,心中寻思:这水妖太过长大,却是极为沉重,纵然身在水中,借助浮游之力,咱们四人也已使足了浑身劲力,游了这半天,却仍是只游出了一小段水路,如此这般,想要游上岸去,却是要着实花费不少力气和时辰了。心念及此,便道:“大哥,二哥,四哥,大家使足了劲,用力抬动这妖怪,却是要游快一些了!”直是猛运体内真气,大力往前划行。怎奈四人一手托住水妖脑袋,一手却要不住划水,纵然运足了内力,却也是一半一半,对半来用,游动起来,却又哪里能够快得半分了? 骆大元抬得恼了,心中火大,嚷道:“这该死的妖怪,活着的时候,在水里可没少折腾我,又是潜水,又是打转,又是盘旋,又是缠绕,要不是我福大命大的话,只怕早就被它给弄死了!哼,想不到,这妖怪死后,还尽是不省心,让我们这般抬着它,伺候着它,吃力不讨好不说,还尽是费时费劲,哼,要不是三弟身子还在它肚子里头的话,我才懒得抬它,早就将它扔入水里,撒手不管了!” 刘武扬忽然说道:“大哥,你是怎生杀死这水妖的,其中经过,却是说来与我们听听。” 花弄影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心中却道:我可打不过它,还差点被它打死了。 骆大元嚷道:“这事要说起来,还真多亏了我手上这把宝刀!”回头向身后刀柄一瞧,满脸得意神色,道:“刚才我在船上,突然听到五弟说要跳船,便一头跳入了水中,乌黑麻漆中,猛然间听到旋涡中‘轰隆’一声炸响,却是被一个浪头给冲开了。等我回过神来看时,见着天空中有两个灯笼,一红一绿,心生奇怪,便想冲上去瞧瞧。不想,有人比我抢了先,当先冲了上去,只不知这人却是谁?” 刘武扬道:“是二哥,刚才他被这妖怪打落水中的时候,我正好在边上,便将二哥救了。”心道:当时若非我心中害怕,犹豫着不敢上去救三哥的话,只怕这被打晕之人,便是我了。心中惭愧,脸上不禁一红,低下了头,只不说话。 花弄影心中也是惭愧,暗道:只可惜亲眼瞧着三弟被吃,救不得他,这事说来,却是难过得紧。 骆大元嚷道:“原来是二弟。”顿了一顿,又道:“我见二弟落水之后,心中更怪,急忙拔出宝刀,使出本门的‘虎扑纵’轻功,飞身跃出水面,沿着这妖怪的身子,飞快地往上窜了上去。你还别说,这妖怪还真是不同一般,身上好是滑溜,便如同泥鳅一般,滑不溜手。幸好本门的轻功也非等闲可比,我在情急之下,急中生智,急忙张开双臂,紧紧将妖怪的身子抱住了,这才勉强站住了脚,不致中途跌了下去。哪知,我刚一站稳,这妖怪的尾巴却是扫了过来,我便运功用手中宝刀一砍,这妖怪想必吃痛不过,尾巴也便不再扫过来了。” 刘武扬惊道:“妖怪的尾巴?原来细长的那根,是妖怪的尾巴!” 花弄影心中也道:想来,拍打到我,将我打晕了的那根,定然便是这妖怪的尾巴了。 只听骆大元嚷道:“是啊!我和这妖怪靠得近,可是瞧得一清二楚,那水里面第二根细长的东西,正是这妖怪的尾巴!” 刘武扬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骆大元接着道:“我一心想要看看上面那两个灯笼是啥玩意,便立马纵身沿着妖怪的长大身子攀爬上去,行动飞快,不一会儿,已然到了妖怪顶端,仔细看时,顿时着实吓了我一大跳。原来,那两个灯笼动来动去,竟然便是这妖怪的两个眼睛,而顶端则正是这妖怪的脑袋。”说到这儿,自己虽然向来胆大,也不禁心有余悸,“呼”地一声,吐了口冷气。 刘武扬道:“那两个眼睛,我倒也认了出来,想来,便是这颗脑袋上的两个眼睛了罢。” 骆大元瞧了一眼水中抬着的物事,道:“正是。”定了定神,道:“正当我惊讶的时候,前头一根软绵绵的东西朝我伸了过来,形状好像绳子,幸好有这妖怪两只灯笼眼睛照着,我瞧出了这东西便是妖怪的舌头,一惊之下,手中宝刀一起,‘唰’地一下,便将它舌头给砍断了。这妖怪吃痛,身子轻微摇晃起来。我怕被它摇落水中,心中一慌,一刀子向下砍出,不想,竟歪打正着,砍入了它那只红色眼睛之中。这下可当真不得了了,这妖怪开始大肆扑腾起来,身子猛烈晃动,竟是差点将我晃了下来。我心中一慌,只想抓牢了手脚,不让身子被它甩掉,赶忙拔出刀子来,往它另一只绿色眼睛当中砍了进去。这一下砍出,可不比刚才那下砍出了,直是催动体内真气,顶着体内热燥,深深得x入了这妖怪眼睛的肉里,一手攀住它左边那只眼睛的眼眶,一手抓着刀柄,只是狠命刺入,不敢马虎大意,生怕一个不小心,拔出了刀子,害得自己落入水中,反而被这妖怪给吃了。”心中忽然想到被这妖怪狠晃猛甩的可怕情景,心中仍是不寒而栗,浑身发毛。 刘武扬见骆大元突然不说话了,心中奇怪,问道:“后来呢?” 第一百五十五回 拖到岸上 骆大元一听之下,回过神来,嚷道:“后来,这妖怪两只眼睛都被我砍瞎了,便大张了嘴巴,‘咝咝’狂叫,身子大起大落,乱晃乱摇,竟是发起飙来,甩拍水面不止。” 刘武扬听到这儿,心道:我一见到那道红色光柱,便知道定然是大哥手中的魂刃了。一见到红色光柱与那两个灯笼似的眼睛一同消失,便知道定然是大哥刺瞎这妖怪的眼睛了。看来,我还是挺聪明的嘛。想到这儿,不禁得意起自己的头脑来,呵呵笑着。 只听骆大元接着说道:“我自然不会被它轻易晃掉了,只是一味抓住了它脑袋,死死不放。”望了水中物事一眼,道:“它见甩我不脱,叫了一阵之后,便突然一个猛子,一头扎入水中,在水中不住兜圈子摇摆,越潜越深,想是要在水中把我活活弄死。幸好我也不是吃素的,从小追随师父,用心习学水性,这水下功夫倒也没有荒疏掉了,眼见苗头不对,立马深吸了一口气,随着妖怪身子一同沉入了水中,心中想来,以我这多年的水下功夫,纵然在水下憋着不透气,几个时辰之内,倒也不会有多大点事,若说被淹死了,那是更加不可能的事。”顿了一顿,道:“那妖怪潜水半天,见淹不死我,便来了个狠的,在水中拼命盘旋缠绕起来,它那手段还当真有些高明,纵然我抓得很牢,也差点着了它道,被它给甩脱了身子,掉入了水中。当然了,你大哥我也不是好惹的,见这水妖突然发起了飙,我一狠之下,便将手中宝刀狠狠扎入了它眼睛里头,越扎越深,手上虽然感到湿漉漉、黏糊糊的,为了活命,也不管了,只顾一味往里头扎,往里头狠砍,只盼能将宝刀卡住它里头硬的东西,我也好稳住了自己身子。哪知,我这般一捣腾,这妖怪竟然受不了了,在我还没有掉落水中之前,它突然先飞窜而上,‘轰’地一下,钻出水面,‘咝咝’叫了几声,在半空中飞舞几下,也便倒入水中,死翘翘了。哈哈哈哈。这妖怪和我斗,却是哪有我命长了,想弄死我,你们看,到头来,还不是被大哥我给活活弄死了。”说到后来,越说越高兴,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适时,东方渐明,天色却是亮了起来。 水若寒往前看时,已然看到了岸边,便道:“快到了。” 骆大元等人也已看见,纷纷凝神运功,催动内力,一手不住划水,啵啵啵啵,双脚猛力蹬水,哗哗哗哗,加快游动速度,只盼能早点靠上岸去,歇一会儿。 四人心中兴奋,这般齐心协力一并用上了劲,游动速度便比刚才快了许多,三游两游,已然靠上了岸。“啵”地一声,身子钻出水面,踩着浅水里的湿泥,抬了水妖的脑袋,一步一步地往岸上走了过去。 这水妖身子奇长奇粗,刚才沉在水里,碍着水阻,四人托了游走,力道运转不开,因而很是缓慢。这般身子站了起来,脱离水面,四人同时运劲,抬动这水妖的脑袋,倒是反而轻松了许多。 不一时,四人已然将水妖脑袋抬上了岸,心中想着要从它腹中挖出隋承志尸骸来,便运足了劲,往岸边猛拖,直是要将水妖身子整个儿拖出水面,好方便自己下手,开膛破腹。哪知,那水妖身子太过长大,四人使力拖动,竟是用足了九牛二虎之力,花费半天辰光,一直往前拖出极远,这才终于得手,将水妖拖出了水面,止住脚步,“呼”地一声,舒了口气,“啪”得一响,将水妖脑袋扔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来,纷纷“呼呼呼呼”,喘气休息起来。 这时,天边已然明朗,一轮红日跃出东方,越升越高,耀眼夺目,却是照得四下里大亮。 水若寒心中好奇,斜眼看时,但见眼前之物足有一张圆桌那般大,俨然便是水妖的脑袋,脑袋上两个灯笼般大的眼睛都破了个窟窿,窟窿里头还不住地往外渗出殷红色的血液来,嘴巴虽是闭着,半截红色信子却是露在外头,一动不动,显然是死透已久的了。 水若寒一惊之下,吓得跳起身来,一颗心“怦怦”乱跳,竟是脸色苍白,躲得远远的。 刘武扬也是“啊”地一声,惊声大叫起来,喊道:“这妖怪长得真恐怖,我……我刚才竟是一路上抬了它这般久……吓人,当真吓人!” 骆大元哈哈大笑道:“四弟,五弟,你们别怕!那妖怪早已被我砍死了,不会再活转来了!”想到自己手刃妖怪的壮举时,心中不免得意,斜眼瞧了一眼刀柄,哈哈笑着,本想拔出魂刃来显摆显摆,只是忽然想到身后魂刃的狂邪之处,便将这一念头打消了,只是笑,而不拔出身后魂刃。心中暗道:我这宝刀虽然神奇,却也是古怪得紧。我刚才在水中与妖怪搏斗之时,运转体内真气,死死握住刀柄,不让身子被妖怪甩脱,却不想从魂刃上传来一股强大真气,却是炽热无比,劲道远远大于我体内运起的这股真气,两股真气相撞,非但不能合二为一,融为一体,反而弄得我内热难当,差点当场晕死过去,头脑也在那时混沌迷糊,神志不清,好似发了高烧一般,晕乎得紧,那种感觉,浑然便似被妖魔吞噬灵魂一般,邪怪得紧。而这种感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是我每次使用这把宝刀之时都会产生,而且炽热的程度也是一次比一次严重,似乎我每一次使用宝刀,我的灵魂便会被消减了一分一般,怪异得紧。难道说,我这宝刀当真便如当初水伯伯所说那般拿不得了?心中虽然起疑,只是不舍得丢弃宝刀,失了魂刃,便暗暗打定了主意,直道:宝刀怎可轻易丢弃,该用之时还是得用,只是以后没事的时候,少拿出来用用也便是了。想到这儿,便有心要找把普通刀子,在身后放了,拿来做平常打斗时所用。只是眼下身在哪里也是不知,真想找刀,一时之间,却也无从找起。 第一百五十六回 砍劈水妖 水若寒已然镇定了心神,站住身子,远远得瞧着水妖形状。但见水妖身子极为长大,从头到尾足有三丈来长,七八个粗瓷大海碗碗口般粗,靠近尾巴这段略微细小了些,大约有五六个粗瓷大海碗碗口般粗,纵然如此,即便是二三个人合围环抱,仍是极为勉强,可见这水妖之粗大了。 水若寒再看水妖花色时,只见水妖体背面呈青灰色,纵列有多数小黑点。头后至颈部背面中线有黑纵线一条。体鳞最外侧一行带黑色,第二、三行为橙黄色。看了半晌,心中一惊,暗道:怎么看着像蛇? 突听骆大元嚷道:“该死的破妖怪,吃了我三弟,看我不来把你给碎尸万段了!”又道:“三弟,借你刀用用!” 刘武扬道:“你自己的宝刀不是更好用么,却借我刀子作甚。” 骆大元嚷道:“真小气!二弟,你的刀子呢?” 花弄影道:“掉水里了。”眼睛望着水妖,想到自己刚才用刀砍中这水妖身子,不想惹得它发怒起来,狂咬自己,自己害怕,飞身跃入空中,想要躲避,却是躲避不及,被这水妖的尾巴一击拍中,势大力猛,差点被它拍死,幸好下边是水,不然的话,只怕真要摔到地上撞成肉泥了。当时自己晕去之后,手中刀子也便掉入了水中,此时猛然间想起,直是心有余悸,震颤不已。 骆大元道:“真不小心!五弟,我拿你刀子了!”边说边站起身来,迎空一跃,飞到水若寒身旁,也不管他答不答应,“铛”地一声,从他身后拔出刀来,三步两跨,奔到水妖头前,突然停下脚步,手中刀子迎空一扬,“啊”地一声大喝,刀子起处,“嚯”地一声,往下便是一刀狠砍。却听“啪”地一声大响,水妖脑袋中刀处深深凹陷了进去,却是并未见到血液脑浆溅了出来。 骆大元“咦”了一声,暗吃一惊,起刀看时,见着着刀处并未砍破妖怪的皮,寻思:这妖怪的皮还挺厚实。直道自己用劲不足,砍得轻了,便深吸一口气,仰天虎吼一声,潜运内劲,将体内真气聚于掌心,手上使力,“嚯”地一声,一刀子下去,向下便是一刀猛砍。这一刀砍出,却比刚才那刀要多使了十倍功力,却听“啪”地一声大响,水妖脑袋仍是深深凹陷下去,却是并未溅出血浆来。 骆大元一见之下,顿时恼羞成怒,心道:以我的功力,还砍不破你一层皮了,三位兄弟在旁边看见,还不笑话死我。心中急噪,愤恨之下,“啊啊”连叫,气得额头上直冒火,当即运转体内十层功力,手中刀子高高扬起,嚯嚯嚯嚯,向下便是一阵狂砍猛劈,砍劈之余,还不住得冲水妖脑袋上切割碾剁,却是要想方设法弄破了水妖的皮。 水若寒只见眼前白光闪烁,大起大落,一瞬之间,骆大元已然挥舞刀子对着水妖脑袋狠砍了七八十刀,心中突然想起一事,急忙喊道:“大哥,别砍了!三哥还在它肚子里头,咱们还是先把三哥挖出来罢!” 骆大元听了,手中刀子立马一停,凝功站着,瞧着水妖脑袋,呼呼呼呼,大喘粗气。一看之下,却见水妖脑袋仍是完好无损,刀砍处别说脑浆血液溅出来了,竟是连半点痕迹也没留下,心中惊讶之余,大为奇怪起来,嚷道:“这啥破妖怪,皮这么厚,刀子砍上去便像砍在刀枪不入的盔甲上一般,死活不破!呸,冯平狗贼的厚脸皮也没它这般厚!”心中忽然想起冯平来,恼怒之余,直把水妖当作了冯平,冲它又“呸”了一声,宣泄心头这股怒气。 水若寒眼见水妖已然死透了,壮了壮胆子,走到水妖肚腹中最为凸起的一段,寻思:敢情三哥和船只定然在这儿了。便道:“大哥,你来轻轻割开妖怪这里,三哥在里头,你动手可得小心点,别把三哥的身子给弄坏了。” 骆大元嚷道:“哦,知道了。”快步走将过来,对着水若寒指着的地方,刀子一挥,“嚯”地一声,飞快一个横切,却是要割开水妖身子,挖出隋承志身子来。谁想,刀子锋刃到处,竟是割不开来,情形便如同水妖脑袋上一般,只是深凹进去,皮却不破。 水若寒直道大哥刚才对付水妖已然耗尽了体内真气,此事已无力气再来催动内力切割水妖身子,便道:“大哥,我来。”伸手便要从骆大元手中拿过刀子。 骆大元将刀一把塞到他手里,嚷道:“你来就你来!你大哥我都割不开来,你便能割开来了?我倒要瞧瞧看,你的功夫是不是当真比我强了!” 水若寒接过刀子,急忙说道:“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骆大元嚷道:“你割,你割!就算你的功夫真比我强,将这妖怪身子割开来了,我也只会高兴,却又不会生你的气!” 水若寒心中无奈,只是想着三哥,也便不多说了,凝神注目,运功于掌,全力施为,“嚯”地一声,一刀横向砍切,生怕伤着隋承志身子,只是贴着水妖身子外头飞快划过,心中直道刀子锋口尖快,自己又运足了内劲,这一个横切,定然能够割开水妖的身子,回头看时,却是“咦”地一声,惊讶不已。原来,刀子划过水妖身子时,便同刚才大哥出手时一般,没有划破它身子,甚至连细小的一个口子也没有划了出来,这番吃惊,当真非同小可。 骆大元嚷道:“我说嘛!我都割破不开,五弟你又怎能割破的开了!” 水若寒眉头一皱,凝望水妖身子良久,心念一转,突然想到一事,当即“铛”地一声,将刀子放回刀鞘,俯下身来,潜运内劲,凝神运功,双手齐上,伸入水妖x下,双掌使劲,用力向上翻扯,想要翻开水妖身子。哪知,水妖身子过于肥大,自己内力有限,却是孤掌难鸣,翻扯不开。无奈之余,朗声说道:“大哥,二哥,四哥,你们快来帮我,咱们一齐将这妖怪翻了个身,却是要从它肚腹处入手,开膛破肚,将三哥身子弄了出来!” 第一百五十七回 拉出肠胃 骆大元愣了一会,嚷道:“来了!”便也矮下身来,学水若寒模样,将双手伸入水妖x下,凝神运功,随时准备搬动。 刘武扬仍在害怕,花弄影一拍他肩膀,道:“四弟,咱们也去相帮。”刘武扬“哦”了一声,跟在花弄影身后,走了过去,见花弄影也把双手伸了进去,想到自己身为兄弟,不能放手不管,便闭了眼睛,将双手矮身伸入,道:“你们开始运功时,知会我一声。” 水若寒见三位兄长都准备好了,朗声说道:“大家听我号令!一,二,三,动手!”双掌运劲,往上急提,憋足了一股子劲,非要将水妖身子弄开不可。 当下四人同时运转真气,向上硬顶强托,那水妖虽重,四人功力却也不浅,四股内力合为一股之时,更是大得出奇,只听“砰”地一声大响,水妖身子已然被翻了个身,肚腹朝上了。 水若寒见水妖翻身,欣喜之余,手上满是湿泥也不顾了,“铛”地一声,从背后抽出钢刀来,上前便是一刀横切。只听“嚯”地一声响过,水妖身子仍是深凹其中,只是不破。水若寒吃惊一下,“咦”了一声,凝目看那肚腹时,但见水妖腹部呈黄色,前后缘均有暗灰色斑点。再往后面看过去时,尾腹侧中间有一条青黄色纵纹,纵纹上却是清晰得破了个很大的口子。 水若寒瞧见这个口子,心中惊奇,急忙走将过来,低头仔细看了起来。只这一看,但见那口子横向切开,呈一长条,显然便是用利器切割而成,口子处血渍已然被水冲洗干净了,不过,这个口子却是留得甚为明显。 水若寒看了一会,眉头一皱,心中若有所思,想了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起来,向骆大元道:“大哥,你刚才是否砍过这妖怪一刀?” 骆大元一愣,嚷道:“是砍过它一刀!” 水若寒点了点头,道:“那便是了,你手上那把宝刀威力巨大,想来,这妖怪身子也是能砍开的了。大哥,你拿出你的宝刀来,在这妖怪肚腹上砍上一刀,咱们也好把三哥给弄了出来。” 骆大元右手抬起,搔了搔头皮,心中犹豫,迟迟不拔出魂刃来。 刘武扬怪道:“大哥,你是怎么了。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想用人家的刀,自己的宝刀明明在身后,你却偏偏不用,这可和你往日行事大为不同啊。你倒说说来,却是什么缘故?” 骆大元被他话语一激,狠劲上来,嚷道:“谁说我不用自己的宝刀了。”“铛”地一声,从身后拔出魂刃来,嚷道:“你们看,我这不是用上了么。”说着,运转体内真气,全神贯注,飞快往水妖肚腹中凸出明显之处一刀划过,“嚯”地一声,水妖肚腹迎刃而解,竟是开了。开膛处,血水顿时“哗啦啦”得流将出来,溅得骆大元一身的殷红鲜血,骆大元额头汗水直冒,嚷道:“反正我身上都是血了,再沾上些也不打紧。还是我来把三弟身子拉出来罢。”说着,手中魂刃大起,运转内劲,将水妖肚腹横向砍大了些,左手向上用力掰开肚子,也不管脏与腥臭,一头钻到里面,魂刃伸在里头,不住切割着,却是怕里头另有古怪,魂刃大肆挥舞,只把水妖的肠子器脏都给砍断了不少。 砍得一阵,突然“嚓”地一声,着刀处似乎碰到了一硬物,与软绵处大为不同,“咦”了一声,黑暗中似乎有所发现,急忙左手探出,一把伸了进去,在肠子中使劲一捣鼓,果然抓到了一硬物,摸索之下,隐隐便是木头,心中一喜,道:“找着了!”运转体内真气,猛力往外一拉,“嚯啦”一声长响,竟是带同许多肠子器脏一并拉了出来。 水若寒在旁边看到,顿时大吃一惊,刘武扬更是“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只见骆大元拉出来之物其大无比,鲜红粉嫩,软绵成团,一凸一凸,俨然便是水妖的肠胃。仔细看那肠胃,但见一条食肠又粗又长,连在水妖肚中,牢牢结连于胃,胃中一动一动,似乎有东西在里面蠕动。 刘武扬惊道:“哎哟我的妈呀,这妖怪真是邪门,都已死透半天了,胃里头却仍是在动!难道说,里面还藏有一只小妖怪?哎哟喂,这可当真了不得了,要吓死人了!”心中害怕,脚步不自禁得朝后退了几步,显得惊恐不已。 骆大元回头看到,嚷道:“他奶奶的!老子大妖怪都不怕,还怕小妖怪了不成!妖怪,受死罢!看刀!”说着,手中魂刃一扬,“啵”地一声,一刀戳出,已然深深扎入了胃中,手臂一个回抽,胃液顿时“哗哗哗哗”不住从胃里头流了出来,一团一团,黏糊糊的,又红又绿,好不恶心。 骆大元看了一愣,既而镇定心神,心头燥热起来,大声嚷道:“看你死不死!看你死不死!看你死不死!”每喊一声便戳一刀,一捅一抽,直将水妖之胃扎得如同马蜂窝一般,尽是窟窿。 戳得一阵,骆大元大喊一声:“看你死不死!”正要一刀戳去,却见从胃壁上窟窿中钻出一样物事来,瞧着像五根手指头,又黏又湿,耷拉在外头,隐隐似乎还在动。 骆大元乍见之下,顿时猛吃一惊,纵然胆大过人,又有魂刃在手,仍是不自禁地脚下一个踉跄,脚步一个不稳,带同魂刃一并向前扑了过去,心中惊慌,怕靠上肠胃,被里头小妖怪攻击,情急之下,急忙运劲,变前为横,倾斜着身子倒了下去,手中魂刃戳出这一刀也便瞬间变成了一削,“嚯啦”一声,竟将妖怪之胃斜着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里头的黏液飞溅出来,滴得他浑身都是,“砰”地一响,却是他斜着身子跌倒在了地上,胃中黏液仍是不住流出,滴答滴答,滴到了他的背心之上。骆大元感到头颈上一凉,心中惊慌,急忙躺着向旁边滚开,离那妖怪肠胃远些,边滚边嚷道:“却是什么鬼东西!吓了老子一大跳!” 第一百五十八回 救出三哥 刘武扬站在一旁,早已“妈呀”一声,躲到了花弄影身后。花弄影心中也慌,右手伸向后头,想要从刀鞘中拔刀,一摸之下,却是摸了个空,猛然想起自己刀子早已落入水中掉了不见,这时身后又哪有刀子了?无奈之余,只得双手变爪,凝功以待,只要胃中物事稍有异动,自己便立马使开“五虎爪功”上前肉搏拼命。虽然情知敌为妖怪,自己是人,纵然有武器在手也未必能赢,若是徒手搏斗,那便更加凶多吉少了,可是在这情形之下,已处万般无奈之境,不如此只怕也是不行了,心中关心刘武扬,却是要安抚他的心,边摆姿势边道:“四弟别怕。” 水若寒起先也是一惊,身子不住朝后退走了几步,突听那胃中“扑通”一声,却是从割开之出钻出一个物事来,滚到地上,轻轻蠕动着。水若寒乍见之下,又惊又奇,凝目细看时,却见那物事满是胃液,又黏又湿,似乎身子被一层黏液紧紧包裹着,极为脏臭,令人一看便直欲作呕,却是大为恶心。 水若寒瞥了一眼,不禁想要呕吐出来,强自忍住,仔细再瞧,这时看得清楚,地上那团物事隐隐便是一个人。心中顿时一惊,暗道:这妖怪怎的生的这般奇怪?转念一想,忽觉不对,寻思:三哥被妖怪吞入肚中,想来,必然是在胃里,这黏糊糊的人形物事,莫非便是三哥?心中正在惊疑,骆大元却是直道妖怪钻出来了,急忙从地上爬将起来,晃了晃脑袋,强自镇定心神,口中大喝一声:“啊!”扬起手中魂刃,一刀便要朝那黏湿物事砍将下去。 水若寒听得喝声,抬头看时,顿时大吃一惊,不及多想,急忙喊道:“大哥住手,他是三哥!” 骆大元突然听到这话,心中猛得一阵发凉,却是将心头这口热火抑制住了,神志清醒,迎空住了魂刃,扭头望着水若寒,嚷道:“当真是三弟?” 水若寒心中也正嘀咕,不敢确信,当下也不多说,径直朝那人形物事走去,相距较近时,站住身子,寻思:我当做个提防准备,万一那物事真是妖怪,也好来个及时躲避。心念及此,便即全身凝神运功,小心提防,只是低下头来,仔细望着那人形物事。只这一看,但见那物事俨然便是个活生生的人,身上虽然沾满黏液,但是所穿衣衫颜色土黄仍是清晰可辨。水若寒心中突然感到一阵莫名喜悦,相信之心大增,全身戒备也便瞬间松懈了不少,急忙俯下身来,凑上前去,仔细瞧起了那人形物事的脑袋,只这一看,但见地上那张脸长得浓眉大眼,鼻高唇厚,虽然沾满黏液,却是看得清楚,不是三哥隋承志的脸,却又是谁的脸了?水若寒心中欣喜,急忙矮下身来,抬起隋承志头来,叫道:“三哥!真的是三哥!”凝目看时,却见隋承志身子微微蠕动,竟是缓缓睁开眼来,望着自己,有气无力道:“五……五弟!”水若寒这一看见,顿时喜出望外,叫道:“三哥,你还活着!这可太好了!”急忙抬起头来,叫道:“大哥,二哥,四哥,你们快过来!三哥还活着!” 骆大元听了一愣,“哦”了一声,赶忙跃了过来,感到手上炙热难当,也便“铛”地一声,将魂刃放回了刀鞘,心道:以后可不敢随意乱拿这玩意了,当真要命啊。 刘武扬虽然听见水若寒喊话,心中害怕,仍是将信将疑,躲在花弄影身后,迟迟不敢上前。 花弄影拍了拍他肩膀,笑道:“看三弟去!”迎头便朝前走去。 刘武扬见花弄影走了,心中毕竟关心三哥,也便跟在他身后朝前而走,眼见骆大元和花弄影先后矮下身来,望着躺在地上的隋承志,自己也便蹲了下来,瞧了瞧隋承志,看得确实了,见果真便是自己三哥,一颗害怕之心瞬间也便平复了,恢复了往日勇气,心中关心隋承志,道:“三哥,万幸,你还活着!”鼻中忽然闻到一股难闻得腥臭味,情知是隋承志身上发出的,碍着三哥奄奄一息,不便多说废话打扰了他休息,也便强忍住腥臭,与三位兄弟一道,望着隋承志,看他伤势。 水若寒已然将隋承志身子抬了起来,心中关心,问道:“可有被这妖怪咬伤么?” 隋承志缓声道:“没有。” 水若寒仍不放心,左右大略查看了隋承志身子一遍,确实并未发现任何伤痕,心中略微一宽,瞧见隋承志呼吸不畅,情知他在水妖体内过久,身子长期不得呼吸,气血受阻,呼吸不便,心中着急,感激他当日救自己性命之恩,又是身为自己兄弟,义不容辞,便不顾隋承志身上肮脏,“铛”地一声,放回刀子,右手上前,在他胸前揉搓按摩着,只要他能顺畅呼吸,缓过气来,自己心中也便塌实了。心中关心隋承志,边揉搓边关切道:“三哥,可是好些了?” 隋承志经他这一揉搓,呼吸起来确实好了许多,又已出了水妖身子,吸着了新鲜空气,胸口也已不似刚才在水妖腹中那般窒息气闷了,为了不让四位兄弟担忧,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勉强说道:“好多了。” 水若寒已然从隋承志衣衫上抹下许多黏液和被消化得模糊不清的小鱼小虾小蟹来了,一滩一滩的,滴在地上,肮脏不堪,令人看了之后,直是恶心作呕。水若寒却是浑不在意,只要三哥身子好了,也便是了。当下眼见隋承志神情疲惫,呼吸艰难,心中只觉一阵难受,鼻子不禁一酸,竟是落下泪来,抽泣道:“多怪我不好,刚才一见到前面旋涡,便只顾逃命了,三哥受了毒伤,行动不便,这岔我却给忘却了,险些害得三哥丢了性命。我……我真该死。” 隋承志突然感到脸上湿了起来,一点一点,好似下雨一般,滴了过来,耳中听得水若寒说话之声,心中一慌,急忙睁开眼来,瞧见水若寒正在哭泣,泪水直流,心中不忍,勉强笑笑,道:“是三哥我自己逃不掉,却又怎能怪五弟你了?” 第一百五十九回 服用解药 骆大元突然“啪”地一声,抬起右手来猛拍自己脑袋一记,嚷道:“这事要怪起来,也怪大哥我不好!我这可不也把三弟给忘了嘛!” 刘武扬道:“当时太黑了,谁也瞧不见谁,我心中害怕,也没考虑那么多,见着前面危险便跳水了。三哥,你要怪,也怪我好了。” 花弄影道:“我在三弟边上,已然拉住了三弟的手,只是旋涡吸力太强,我拉不住,三弟便被吸入旋涡中去了。”想到自己刚才在水中游时,回头透过闪电见着隋承志快被吸入旋涡之中,心中大急起来,急忙往回快游,想要前去救他,怎奈水流盘旋冲击太快太猛,自己非但拉扯不住,反而险些也被吸入了旋涡之中,若非隋承志及时撒手不抓住自己的话,只怕自己也便早已被吸了进去,这时候提将起来,心中仍是颇为懊恼,只为没有救出隋承志而感到悔恨不已。 水若寒一听,心道:原来二哥曾救过三哥,怪不得刚才我和四哥将他救上岸时,他一醒来,便直叫唤,说三哥在船上,被那水妖吃了。 隋承志见四位兄弟互相自责,深感愧疚,心中不忍,急忙强提了一口真气,说道:“我这不是好好活着么,四位兄弟却也别再争执这事了。”不想,一句话冲口而出,竟是运气太猛,虚脱之下引得体内毒素上行,毒伤突然发作起来,只觉胸口一阵剧烈疼痛,如同撕心裂肺一般痛楚不已,额头上的汗水瞬时之间滚滚而下,脸面扭曲,神色难看,痛得双脚乱踩地面,直要在地上打起滚来,口中想要喊叫几句,却是怕兄弟们担心,便强忍住,不喊出声来,情知毒发,叫道:“解药……解药!” 水若寒瞧着三哥神情不对,情知他体内毒素发作了,一惊之下,竟是心慌意乱起来,忙道:“解药在哪?” 隋承志痛楚得道:“在……我怀里。” 水若寒一听,更不耽搁,急忙伸手上前,在隋承志胸口飞快掏摸起来,三掏两摸,已然摸到了一凸起物事,心中一动,寻思:这物事我在替三哥揉通气血时曾摸到过,想来必然便是那解药瓷瓶了。心念及此,立马探手入怀,将手伸入隋承志衣衫内,便要将那凸起物事拿了出来。突听“嘶”地一声轻响,自己手指头过处,似乎是将一些黏糊糊的湿薄之物给撕破了,心中惊疑,想要仔细掏摸时,瞧见隋承志神色痛楚,难受万分,心中不忍,情急之下无暇多想,便不去多管,只顾摸着那凸起物事,拿在手中握握,虽然黏湿却能感到硬邦邦的,俨然便是一个瓷瓶,心中一个肯定,更不多疑,飞快往外一抽,拿了出来,放到眼前看时,果然便是那解药瓷瓶。 水若寒心中一喜,左手扶直了隋承志身子,将他抱在怀中,手臂飞快向前打横一伸,探出手指头来,将右手瓷瓶上的瓶塞拔掉,张开手掌心来,接住从右手瓶中倾斜着倒出来的黑色药丸,将瓶子递给身旁的花弄影,道:“二哥,拿了。”见他接过,自己便伸出右手大拇指、食指、中指三指来,将左手那黑色药丸拿捏住了,迎空举着,目视隋承志,关切道:“三哥,药来了。” 隋承志已然痛得神志迷糊,双眼紧闭,牙齿紧咬,汗出如雨,听得解药来了,急忙将嘴张开,仰天接解药。 水若寒见三哥已然张嘴,便将“抑毒丸”往他嘴里飞快一放,眼见他喉结一动,“咕咚”一声,将黑色药丸吞了下去,心中也便宽了一半。过了片刻,见着隋承志神色恢复,脸面不再狰狞,肢体不再挣扎,已然情知他体内的毒素暂时压制住了,毒伤一时半会不会再次发作,心慰之余,只是好不担心三哥,见花弄影手中瓷瓶仍开着瓶口,心念闪转之间,急忙伸出右手从花弄影手中拿过瓷瓶,放到左手之前,用左手中瓶塞塞住瓶口,右手拿了,望着手中瓷瓶,心道:听那何大夫说,这瓷瓶中只装了十二颗“抑毒丸”,现下三哥已然服用了其中三颗,那这瓶中便只剩下九颗“抑毒丸”了,而这九颗“抑毒丸”的分量,却也只够三天服用之量,能保三天之命,那万一过了三天,这儿没了“抑毒丸”,三哥吃不到解药,岂不是要毒发身亡了么?心中直是越想越怕,竟是傻愣着发呆,不知所措起来。愣了一会儿,脑中忽然一亮,暗道:那何大夫不是还说过,这“抑毒丸”他药堂里有许多嘛,我们只需要在这三日之内,想办法去药堂中寻找了出来,那三哥这毒伤多半还是有救的了。想到这儿,心中顿时宽慰起来,不禁抬起头来,举目四望,心道:却不知我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只这一看,但见自己五人身处于一座岛的水边,着脚之处生满水草,却是一片洼地。沿着水妖身子望去,尾巴尽头,一片广阔的水域浮现在眼前,足足有三丈来远。瞧向身后时,只是一片广袤的沙地。 水若寒再往那水妖x下看时,见着岛边的水地异常荒芜,抬眼看,杂草足有半人来高,中间夹杂着荆棘在风中肆意飞舞,沿着水域边缘一直蔓延开去,视野尽头,野茫茫一片。 水若寒抬起头来,站在草地上隔水相望,见着水面上有两株小小的柳树,由一丛植物簇拥着,像一团小小的草圈浮在水上,长约一丈,宽约八尺,又像是被淹没的小山丘,只露出最高处的一点,看不真切。 水若寒正看得奇怪,不识这儿为何处,突听隋承志道:“我身上黏糊糊的,实在是太脏太臭了,咱们一块儿下水去冲个澡罢。” 刘武扬急忙捏住鼻子,笑道:“这股味儿我早就闻到了,只是不好意思说而已。走,三哥,我扶你洗澡去。”说着,上前搀扶起隋承志来,扶着他便向水边走去。 第一百六十回 搓洗衣裤 隋承志瞥眼间瞧见水若寒手中瓷瓶,脑中一亮,忽然想起一事,道:“且慢。” 刘武扬一听,站住脚步,侧过头来望着他,听他说话。却见隋承志缓缓抬起右手,探手入怀,掏摸一阵,拿出一个黏糊糊的湿透物事来,瞧了一会儿,叹道:“可惜了。” 刘武扬瞧了一眼那物事,鼻中实在腥臭难忍,道:“先放地上了,等洗了澡再来理会。” 隋承志叹道:“你扶我去那边沙地罢。” 刘武扬也不反驳,扶了隋承志便往身后沙地上走去。 水若寒听隋承志说话古怪,心中奇怪,凝目看时,见他手中之物乃是一个焦黄色的本子,封皮一侧连同里面黏湿页子被撕破了老大一条,页子与页子之间紧紧粘贴着,也不知还能不能翻开来看,心中寻思:这莫非便是我刚才无意中撕破了的东西?正要问时,却见隋承志和刘武扬二人已然走到了洼地边缘,隋承志站住身子,将那本子往沙地上放了,道:“四弟,我力气不足,你帮我脱了衣裤,咱们去洗澡罢。” 刘武扬心中高兴,道:“好的。”扭头望着花弄影,道:“二哥,你也来帮忙。大哥和五弟刚才出力最多,这帮三哥脱衣服脱裤子的事情,便由咱们来办罢。” 花弄影点了点头,“哦”地一声,走了过去。 水若寒眼见三人脱衣服脱裤子,顿时也有了洗澡的念头,手中拿着瓷瓶,直觉手上好是黏和,颇为难受,便朝着三人方向走了过去,将瓷瓶放在本子边上,眼睛到处,瞧见自己双手满是黏液,恶心之余,直是大皱眉头。 突听一个声音嚷道:“脏死了!脏死了!还是洗个澡痛快!”抬头看时,却见大哥浑身脱得赤条条的,一头冲向水边,“扑通”一声,跳入水中,潜水游起了泳。潜得一阵,忽然“啵”地一声,从水中探出头来,望着岸边四人,嚷道:“都快下水来,这水可着实凉爽得很!” 水若寒见了,呵呵笑笑,见岸边三位兄长都已脱去了衣裤鞋袜,花刘二人搀扶了隋承志慢慢走向水边,自己也便心血来潮,大起游泳之念,三脱两脱,迅捷脱去衣裤,脚踏水草洼地,飞奔疾行,绕过三位兄长身边,跑到水旁,俯身脱去鞋袜,大声叫道:“我先入水了!”“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身子这一入水,顿感浑身清凉畅快,舒适无比,潜身水中,一时之间便不愿浮出水面上去,只顾双手抓挠脑袋身子,擦抹起身上脏臭黏液来。洗得一阵,感到身上也不怎么脏了,便“啵”地一声,从水中探出了头,深吸一口气,甩去头上水珠,抬起右手,抹了一把脸,回头看时,瞧见二哥和四哥正在浅水之处给三哥擦洗身子,心道:三哥身中毒伤,又在那妖怪肚中待了半天,能活命已是万幸了,这时想来定然浑身无力,腿脚不便,而且浑身的脏臭情状,定然比我和大哥要来得多得多,我也该过去,相帮三哥清洗才是。心念及此,便游到隋承志身边,道:“三哥,我来帮你清洗。” 却听刘武扬笑道:“五弟,你和大哥自顾自清洗身子罢,三哥这边便交给我和二哥清洗好了。刚才为救三哥,你和大哥可着实没少出力气,身上脏臭你们也是不顾,可把我和二哥给瞧小了,现下情势好了,也该是我和二哥出力的时候了。二哥,你说是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花弄影脸露笑容,点了点头,道:“是的。” 水若寒听他们这般说了,心中愉悦,冲他们笑笑,道:“既是这般,那便有劳二哥和四哥了。”向隋承志道:“三哥,我自去方便了。” 隋承志脸上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五弟自去便是。” 水若寒想到自己身子还未完全擦抹干净,便朝三位兄长笑笑,仰天深吸一口气,“啵”地一声,潜入水中,仔细擦抹起自己身子来。 这般一潜,也不知潜了多久,只感到身上黏液已然尽数擦抹掉了,浑身上下不再黏和,这才“啵”地一声,将头探出水面,长长吸了口气,心中只觉好不畅快,回头向隋承志等人清洗处看时,却见他们三人已然上了岸边,隋承志躺在那片广袤沙地上的一块大石头上,花弄影和刘武扬正手拿许多衣裤,朝着水边,快速走将过来。 水若寒心道:这妖怪腹中着实腥臭,那肠胃黏液弄得我们衣衫上到处都是,好不肮脏,尤其是三哥的衣裤,直在妖怪肚子里待了半天,更是脏得一塌糊涂,咱们若是只洗自己,不洗衣裤,却是穿什么东西呢?想到这儿,便游到浅水之处,朗声说道:“二哥,四哥,将衣裤都丢了过来,我好清洗!” 刘武扬听了,笑道:“来啦!”将手中许多衣裤拧成一团,榨出许多脏水来,滴答滴答,掉满一地,随手飞快一扬,瞬间抛入空中,呈一弧形,朝着水若寒身前扔去。 水若寒一见之下,急忙从水中伸出双手,将飞来衣裤一把接住,只觉脸上一湿,竟是溅了一脸的脏水,衣裤却是稳稳得接在了手中。 刘武扬笑道:“五弟,你手上的衣裤是你和大哥的衣裤,你们自己的衣裤,那便你们自己清洗罢。三哥的衣裤却不扰烦你们了,我和二哥一人洗一样,我洗衣服,他洗裤子,只要帮着三哥清洗干净便是。” 水若寒“哦”了一声,回头找寻大哥时,突听身后骆大元嚷道:“我来啦!”“哗哗”连声,却见骆大元一手一边,迅猛拨动着水面,蒙头游了过来。游到近处,浮住身子,从水若寒手中拿过红色衣裤来,就着水中之便,不住搓洗起来,便搓边嚷道:“自己洗便自己洗,我自己的衣裤向来都是自己洗的,却也从来都没让别人帮我洗过!” 水若寒见大哥已然在洗了,呵呵笑笑,也便将自己衣裤浸入水中,仔细搓洗起来。 幸好衣裤上所沾腥臭黏液都是那妖怪体液,浸入水中浸泡了一会儿后便尽数脱却掉了,而**裤更是穿在自己身上,手中洗物只有衣衫和裤子两件,因而干这些活儿只花了小半个时辰,也便尽数清洗干净了,当下洗好一件,往自己肩头上一搭,双手再入水中清洗另一件,边洗心中边寻思:我当赶快将衣裤洗好,趁着这大好日头,早早晾干了,穿到身上,也便是了。 第一百六十一回 大石头 花弄影和刘武扬身上衣裤却是相对较为干净,纵然如此,昨夜大斗水妖之时,电闪雷鸣,风雨交加,自己又掉入了水中,浑身上下湿了个透,再加上身在水草洼地上,那洼地又潮又湿,泥泞不堪,身上衣裤多少沾上了些,又混合了水妖的腥臭黏液,因而也是脏乱不堪,肮脏得紧,当下将自己的衣裤先行洗好,再洗隋承志的衣裤,只是洗起隋承志那两件衣裤来时,却是颇为麻烦。 只因隋承志在水妖胃中待了良久,衣衫深深浸透了水妖胃中黏液之物,虽然没有腐蚀掉,但却黏湿异常,几乎便不能穿了。只是现下情状有别,不穿又没衣裤可穿,万不得已之下,只得用力搓洗着,只要将衣裤清洗干净便行。怎奈那衣裤已然发烂,只一用力搓洗,便即搓破了好几个大洞出来,无奈之下,只得轻轻搓洗,纵然轻轻搓洗,仍是不勉有细小破洞出现,当下无可奈何,只得用更小的力搓洗,直到将就着勉强将衣裤清洗到不再黏和了,这才住手,算是大功一件,心道:纵然破洞百出,总比没有衣裤穿强,暂时将就着能穿,也便行了,待得找着新的衣裤,再行换上,也便不迟。而隋承志**裤虽然也是黏湿异常,却是因他怕羞,早在水中之时,已然自行脱将下来清洗干净了,虽然也搓破了几个小洞,却也能遮住羞了,这时自也不用二人再行清洗了。 而骆大元刺瞎水妖双目,割破水妖肚腹,猛拉水妖肠胃,狠捅水妖大胃,虽然不似隋承志般,被水妖吞入肚中,浑身黏脏异常,却也是弄了个满身黏液,肮脏不堪。这时在水中擦洗身子,搓洗衣裤,自也耗时颇多,比水若寒清洗起来更为长久,水若寒花了小半个时辰搓洗衣裤,他却要花一个时辰来搓洗衣裤,纵然如此,衣裤上黏液仍能尽数除却掉了,只是搓洗了个干净。 隋承志早已清洗干净了身子,在花弄影和刘武扬相帮下出水上岸,过了水草洼地,踏上沙地,找了块横斜平整的大石头,躺了下来,闲着晒了会儿日头,虽然**裤湿湿的穿在身上颇为难受,但为了遮羞和尽早让烈日晒干,也只好这般将就着穿了,只盼早些躺着晒将干来。 这般躺了一会儿,感到颇为无聊,左右看时,瞥眼间瞧见了自己放在一旁的解药瓷瓶和那黏湿本子,心中一动,远远望望四位兄弟,见他们仍在清洗,只怕一时半会儿不会上来,便勉强支撑起身子来,走到瓷瓶和本子旁,俯下身来,拿了起来,在烈日下看看,见那瓷瓶和本子仍是黏和得紧,便一手提了瓷瓶塞子,一手捏了本子一角,径自走到大石头旁,缓缓坐下身来,将瓷瓶往地上放了,双手捏住那焦黄色本子,看那本子正面。 只见那本子封皮上已然被纵向撕裂了一个大口子,上面竖着五个大字被从中一分为二,左边三个字,右边两个字,虽然分在两旁,却也能够瞧见。再看那字迹时,也已给黏液沾得模糊不清,幸好字迹比较长大,纵然黑糊糊一片,仍能辨认得出上面这五个字来,不是别字,而是《霸王江湖录》五个字。 隋承志望着那《霸王江湖录》五个字,对内中所载事情感到好奇,随手翻翻,想要打开本子来看。怎奈本子被黏液沾得太湿,又肮脏滑手得紧,自己翻开之下,里面页子尽数黏和在一起,页子是焦黄之色,显然已有了些年头,页子又很轻薄,这一个黏和,牢牢粘贴在一起,却又能分弄得开?当下“嘶嘶”连声,却是一连撕破了好几页纸,再瞧那纸上字迹时,却都是小篆书写,不比封皮上那大篆书写的字来的好辩了,眼睛所到之处,竟是一团一团黑色墨迹,模糊一片,却又哪瞧得出上面写了什么字了? 隋承志瞧了那几页被自己撕破了的黏湿焦黄色页子良久,心中无奈,“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暗道:可惜了。便将本子合拢来,放到地上,抬起头来,望向水中,见四位兄弟仍在清洗,一停不停,心中想着本子上记载的文字自己看不到,心中直觉可惜,懊恼之余,又是“唉”地一声,叹了口气。缓缓躺到大石头上,闭了眼睛,休息起来。 身子这一躺下,脑海中却仍是想着那本本子,心中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寻思:我只粗略翻看了看,撕破了外头几页纸而已,兴许再往里翻,能找到其中一两张不曾黏住的纸页也说不定,上面记载文字,也许真能看到。心念及此,顿时心血来潮,想到自己反正闲来无事,与其躺着浪费辰光,不如多翻一遍本子,查找文字记载来得更为合理,便睁开眼来,重又坐起身子,拿起地上那本黏湿本子,放在手中翻看。这一翻之下,从头到尾,竟是翻了个遍,只见里头张张页子紧紧粘贴,黏湿得紧,字迹到处一塌糊涂,漆黑一片,却是半点也辨认不出来,而自己在翻动之时,与其说是翻页子,还不如说是翻本子了,一大半页子都沾合在一起,自己动手翻动时,只是一翻两翻,没翻动几翻,便已经到封皮了,中间页子却又哪里分弄得开,得能看清上头文字了?当下翻完之后,望着本子上黏液,眉头一皱,心道:我甩甩这黏液看,兴许能将页子黏和处甩将开来。心生此念,便右手捏住本子一角,放在空中,大肆挥扬起来,直要摔脱本子上黏液,甩将开本子上黏住的页子来。只听本子扬在空中被甩得“沙啦沙啦”作响,黏湿湿的大有破裂之像,本子上撕破页子的开口处更是被越甩越大,大有纸张完全撕断,从本子上脱离之感。 隋承志乍见之下,见不是个事,眉头一皱,“唉”地一声,叹了口气,心道:罢了。便停了手中挥扬,心中气恼,“啪”地一声,将本子扔到地上,转身躺回大石头上,闭了眼睛休息。只是眼睛虽然闭着,心中却仍是不由自主地想着那本本子,心中烦躁,寻思:若能看到里面记载内容那该多好,当年十三霸王闯荡江湖的诸般经历,想来都详详细细记载在里面了,指不定里面还记载有他们当年所使的武功招式。想到自己早前在龙洞之中时,曾借着手中火把大略翻看过里面内容,心中对本子中所载内容大致也有所了解,只是眼下本子已毁,里面内容却是再也看不到了,心中无奈,便转念自我安慰道:里头记载多半便是那十三霸王闯荡江湖之事,却又与我等何干,看与不看,也都无关紧要。至于记载武功招式,那更是我自己心中所想之事了,想来,他们十三霸王武功所传,定然另有武功秘籍,却又怎会记载在这本本子上了?心中这般一想,便宽慰起来,脸上露出笑容,呵呵笑笑,自我宽心一番后,睁开眼来,瞥了那本子一眼。 只这一瞥,竟是无意中瞥见了本子底角露出的一角物事来,似乎是纸,却又有些不像是纸,心中感到一阵奇怪,赶忙睁大眼睛,侧过头来,仔细瞧向那本子,这回看得清楚,那本子破口处确实露着一角形同纸张的物事,虽然只是一角,却也能够清楚看到。 第一百六十二回 羊皮卷 隋承志心中起疑,急忙支撑起身子来,俯下身去,右手伸出,从地上抄起那本本子,仔细瞧起底角上那物事来。 只见那角物事黄澄澄的,呈现焦黄之色,比起本子上纸张颜色,却是来得更为焦黄,物事一角露在本子撕裂破口处外边,瞧着折叠痕迹,隐隐可以看出仍有许多处在本子页子里头,似乎可以抽得出来。 隋承志看得仔细了,右手持定本子,左手抬起,上前摸了摸那角物事,触手处只感那物事绵软柔韧,轻薄硬质,并非纸张,而是形同皮革,心中更为起疑,便用食中二指,将那物事捏住,往外缓缓拉了出来。只听一阵“嘶嘶”之声清脆长响过后,却是那物事碰破许多粘贴处的页子,已然从本子里头抽了出来。 隋承志凝目细看,这回瞧得清楚,手中那块黄色物事俨然便是一块发黄了的轻薄皮革,从中间一折为二,折叠成了一长条,由于纸页黏湿,皮革两头粘连住了,想要抖动打开,却是不得。 隋承志有心要打开来看看,又想瞧瞧这本子里头是否还藏有什么其他古怪,便即像刚才一般,“啪”地一声,将本子用力扔在地上,待本子一着地面,仔细望望本子,并未瞧见什么不同,便不顾了,右手上前,连同左右一起,共同拉扯皮革,却是将皮革从中间慢慢打了开来。 只这一打开,一张焦黄色的皮革已然完整呈现在自己眼前了。只见这张皮革长长方方,大小比寻常纸张要略微小些,从以往在五虎镖局中托镖押镖和局子里头用于书写的皮革来看,这张轻薄皮革并非牛皮卷,而是羊皮卷,而从这羊皮卷上的焦黄之色来看,显然也是已有了好长年头了。 再看羊皮卷中心时,却见上面用小篆书写着十来行字,密密麻麻,一排一排,笔力遒劲,刚猛飘逸,却是透着一股不凡之气。隋承志见字迹清晰,全能看清,心中不禁一喜,暗道:幸好这羊皮卷是折叠着放置于本子之中,若非如此,只怕上面的字迹也定然同页子上的文字一般,墨迹凌乱,模糊不清了。 其实,他不知道,这是当年十三霸王有意为之,将羊皮卷夹在两页页子之间,再将两页页子粘贴住了,将羊皮卷藏于其中,不令人轻易发现,若非早前本子被水妖胃中黏液沾得湿透,水若寒伸手入他怀里取解药瓷瓶时,又不小心用手指头将本子撕破了很大一个口子,而他自己又在气恼之下,狠力摔了本子的话,只怕还真不容易使这羊皮卷掉落出来,被他发现。 当下隋承志心中好奇,凝目看起了羊皮卷上文字,只见上面写道:我等一十三人:大霸俞庆海,二霸任利海,三霸袁祝海,四霸柳入海,五霸徐去海,六霸赵归海,七霸潘同海,八霸钱有海,九霸张中海,十霸郑奎海,十一霸王也海,十二霸曹非海,十三霸魏江海。原是姑苏彭城人氏,学艺于城中霸王门,师成于霸王门门主无敌霸王成霸原。学有所成后,不想一日,恩师为寻太湖藏宝图下落,竟被恶人山庄内七大恶人打成重伤,回来后不久便即驾鹤仙游了。我等悲痛不过,便去找七大恶人报仇,幸得湖州隋九天出手相助,最终手刃六大恶人,力毙上百恶徒,得到太湖藏宝图,为了寻找宝藏,便入太湖之中,在逍遥岛上建造缥缈山庄,成立太湖帮,一边匡扶正义,一边寻找宝藏,立帮二十年,终得机会,可驾船去蓬莱岛上,找寻宝藏,怎奈左近水蛟出没,我等突遇,惊怖不已,几位兄弟险些被水蛟所吞,葬送性命,幸得我等会水,侥幸活着回来,有感于此,特写此文章,记载此事,以做纪念。甲酉年六月十四,三霸袁祝海笔。 隋承志看罢,心中若有所思,暗道:敢情这是一篇心得文章。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寻思:文中提到蓬莱岛寻宝藏,莫非太湖宝藏便在蓬莱岛上?忽然又想到文中提到的水蛟来,心道:那水蛟便真有这般惊怖了?能有咱们遇到水妖这般惊怖么? 正在想着心事,突听一人喊道:“三哥,你在看什么呢?” 隋承志回过神来,抬头望了那人一眼,见是水若寒,朝他笑笑,道:“五弟,你过来看,这是十三霸王写的一篇文章,里面记载了他们寻宝的经过。” 水若寒一听,心中奇怪,便走近隋承志身边,从他手中拿过羊皮卷,大略得看了一遍,瞧不出里面有什么端倪,便将羊皮卷递给隋承志,抬头望望日色,见已猛烈异常,心道:还是找些东西支撑了衣裤,将衣裤晒干要紧。举目四望,见地上除了些潮湿枯枝之外,并无任何可挂之物,便俯下身来,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双手握住,轻轻一掰,“咔”地一声,竟是被折断了,却又哪里可用来支撑衣裤了?心中无奈,回头看时,远远瞧见一座山峰屹立在身后,峰上丛林密布,满是郁郁葱葱的大树,心念一转,便有了主意,伸手到地上,“铛”地一声,从刀鞘中拔出刀来,道:“三哥,我去找些树枝,插地上了,好用来晒衣裤。你还是在这儿好好歇歇罢。”见隋承志答应了声,便将肩头衣裤往他所坐大石头上放了,抬头望了仍在水中清洗衣裤的三位兄长一眼,暗道:等我砍些树枝回来,想必他们也定然清洗好了。便不迟疑,转过身来,运转“虎扑纵”轻功,三纵两跃,一路踩着枯枝,咔咔咔咔,朝着前面那座山峰疾奔而行。 一路行去,只听“咔咔”声不断,尽是脚踏枯枝断裂之声,不一时,已然到了山峰脚下,水若寒抬头一望,见着峰旁满是松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心中只觉一畅,更不停步,飞身纵到一株高大松树前,手扬钢刀,纵跃而起,钢刀迎空大肆挥舞,嚯嚯嚯嚯,竟是使出一招“虎威八方”,手中刀子疾展,威猛飞快,同时砍向八个方位,着着砍中树干之上,一阵狂砍之后,身子一着地面,啪啦啪啦,从大树之上掉落下许多根粗大枝干来,枝干上大都分着杈,杈头上连有许多小枝干,浓密的树叶长在枝干上,只有少许磕碰着地面掉落下来,大多数树叶仍是挂在枝干之间,密密麻麻,青绿得紧。 水若寒见已得手,便双手齐上,从地上抱起这堆枝桠来,怕磕着****身子疼痛,便悬空抱了,施展“虎扑纵”轻功,脚踏地上枯枝,咔咔咔咔,飞快赶回了隋承志那儿。 第一百六十三回 晒衣裤 隋承志已然将羊皮卷放在本子边上,身子躺了,歇力休息。耳中忽然听得一阵脚步踏过之声,咔咔咔咔,松脆利落,情知是五弟回来了,睁开眼来侧头一看,果见水若寒怀抱大堆树枝跑了过来,便缓缓坐起身来,冲他笑笑。 水若寒见四位兄长都在沙地上,大哥、二哥、四哥正双臂张开,将衣裤摊在双臂之上,手中各拿一只鞋子袜子,迎着日头,面朝东方,晒着衣裤鞋袜,那站立姿势如同稻草人般,滑稽得紧,心中看得好笑,不禁咧嘴笑笑,当即朗声说道:“大哥、二哥、四哥,我砍了很多树枝回来,你们都把衣衫裤子鞋子袜子挂这儿来罢!”边说边“啪”地一声,将枝桠扔在地下,拿起一根粗枝,运转劲力,“扑”地一声,竖着x入了沙地之中,接着拿了另一根粗枝,走开几步远,又“扑”地一声,竖着插了第二根枝桠,一连“扑扑扑扑”插了好几插,不一会儿,已然将抱来枝桠尽数x入沙地之中。 骆大元瞧见水若寒回来,哈哈大笑道:“五弟,你可算回来了,让我们好生等你!” 刘武扬笑道:“是啊!你若再不来,大哥可要立马赶去找你了!二哥,你说是么?” 花弄影“恩”了一声,点了点头。 骆大元嚷道:“可不是么!我一上岸,听三弟说你去找树枝了,心里头冒出一个念头,便是要去帮你,同你一道找树枝!哪知,三弟说他身子太也不适,急着想穿衣服,我心中关心,灵机一动,便想出了这法子来,张开手臂,充当晾衣杆,在这儿晒起了衣裤鞋袜,想快些将衣衫晒干,好赶着让三弟穿上,若是不然,我定然老早便去找你去了,又哪里会在这儿干这勾当!”手腕一翻,用手摸摸衣裤,神色得意,笑呵呵道:“你还别说,这法子还真有些管用!你看,摸上去已然干了许多!” 刘武扬笑道:“大哥这法子当然管用了,不然,我与二哥又怎会学你这般,乖乖得晒起衣裤鞋袜来了呢?二哥,你说是么?” 花弄影仍是“恩”了一声,点了点头。 隋承志见水若寒已然插好了枝桠,而骆大元、花弄影和刘武扬却只顾着说话,仍是像稻草人一般,张开双臂,站在那儿晒衣裤鞋袜,便缓声说道:“大哥,二哥,四哥,还是将衣裤鞋袜都晒到树枝上去罢,这样大家都可以轻松一些,衣裤鞋袜晒干起来也好更快一些!”心中却道:我当时如不说我身子不适,急着想要穿衣服的话,依大哥鲁莽性子,定然要闯到五弟那儿去,而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指不定另藏有什么其他不知名的妖怪,万一大哥乱走乱逛,不但寻不着五弟,反而一不小心遇着妖怪,将之招惹了引将过来,到时候,咱们岂不是大为糟糕了? 骆大元自然不明就里,当下听他这般说了,回过神来,“哦”了一声,双臂飞快一收,将臂上衣裤都卷入手心中,拿捏实了,朝着眼前一根粗枝,迎面走了过去。 水若寒见骆大元已然在沙地上放了鞋子,拿着袜子,摊开手中衣裤,一一挂在了枝桠之上,而花弄影和刘武扬也已走近面前粗枝,准备晾衣裤,心念一转,忽然想到一事,朝三哥所坐大石头上看去,只是不见了自己衣裤,心中奇怪,问道:“三哥,我的衣衫裤子呢?” 却听一旁骆大元嚷道:“我早帮你榨干了衣裤上水滴,在手臂上晒半天了!你看,这不是你的衣裤嘛!” 水若寒侧头一看,果见大哥所挂枝桠上有青色衣裤,俨然便是自己平日里所穿的那身衣裤,心中一喜,笑道:“多谢大哥了。” 骆大元嚷道:“我是你大哥,帮你晒晒也是应该的,五弟却也不用客气!” 水若寒瞧着三位兄长晒衣裤,一时之间却也搭不上手去,忽然感到**裤穿在身上湿哒哒的,却是颇为难受,正不知所以时,瞥眼间瞧见了粗枝上分岔枝桠间的树叶密密麻麻,好不繁密,心中一动,寻思:我何不做条树叶**裤用来遮挡呢?心念及此,便扬起手中钢刀来,对着面前一根粗枝“嚯”地一刀斜削,斩落了一根满是松叶的枝条下来。但听“啪”地一声轻响,那根枝条掉落在地。水若寒俯身从地上拾将起来,拿在手中看了看,心道:只这一条,怕是我一人做树叶**裤还嫌不够,四位兄长所穿**裤也已湿透,却也要用这树叶**裤来遮羞,我身为兄弟,当出一把力,多砍一些枝条下来,帮他们把树叶**裤一并做了。想到这儿,便又挥起刀来,“嚯”地一声,从那粗枝上斩落了一根细长枝条下来,拾起来后,抬眼瞧那粗枝,见上头枝条稀少了,只能挂得一两件衣裤,便有意要去砍其余粗枝上的枝条。 走到旁边一根粗枝前时,挥刀正要砍劈,却听身旁一人嚷道:“五弟,你这是做甚!” 水若寒一怔,手中刀子瞬间凝在半空之中停了不动,扭头看时,见大哥正手拿衣裤对自己说话,瞧这情形,情知他已然将衣裤晾到这根粗枝上来了,便道:“我想砍几根枝条。” 骆大元不懂他心中意思,一听之下,大声嚷道:“我好端端在晾衣裤,你却来砍这枝条,却是让我怎生晾衣裤!” 水若寒将手中刀子放了下来,缓了口气,说道:“大哥,我见我们**裤湿了,搭在身上难受,想要换将下来,却是没有干净**裤可换,又见这粗枝上浓密树叶可以弄在一起编织成简易的树叶**裤,便有意要多砍些带有浓密树叶的枝条下来做成了树叶**裤,我们一人一条,用来替换**裤时遮羞之用,而我们身上**裤却正好趁机脱将下来,趁这大好日头,晒了个干,如是这般,岂不甚好?” 骆大元一听,愣了一愣,四下里望望,见不着人,目视水若寒,嚷道:“这儿又没有别人,脱个**裤却又害什么羞了!还要用什么树叶**裤来遮羞,却是麻不麻烦!”说着,一手抱了手中衣裤,一手伸到腰间,拉住**裤一角,从身上飞快向下一扯,“嚯啦”一声,将**裤脱将下来,过了脚底,拿在手上用手揉成一团,握在手中榨了榨水滴,见已略微晒得有些干了,便将**裤随手往一根枝桠上一挂,嚷道:“这样不就好了,既轻松又凉快,惬意得紧!” 第一百六十四回 回忆前事 水若寒见大哥举动粗野,惊讶之余,叫道:“大哥,这个……不可……” 骆大元嚷道:“怎的不可了?” 水若寒左右瞧瞧,支吾着道:“光天化日之下********,万一被人瞧见了,只怕颇为不雅。” 骆大元嚷道:“被人瞧见了被人瞧见了再说,却又说什么雅不雅的了!”环顾四周一遍,嚷道:“我瞧着这儿人倒是没有,妖怪指不定倒有!” 水若寒顿时语塞,眼望隋承志,道:“三哥,你说呢?” 隋承志呵呵笑笑,道:“大白天,想来也不会来什么姑娘家,若是来了男子,却也并不打紧,五弟,你还是由着大哥罢。” 水若寒听了一愣,“哦”了一声,却听一旁刘武扬脱了**裤,笑道:“五弟,你爱弄条树叶**裤穿,那便弄条树叶**裤来穿罢,我和大哥便都免了!二哥,你是不是也害羞,要穿条树叶**裤啊!” 花弄影摇了摇头,道:“不用。”脱下了**裤。 水若寒见三位兄长都脱去了**裤,自己心中所想,反倒成了多余,当下无奈笑笑,见手中枝条够两人遮羞了,便住了刀子不再砍劈,望着隋承志,道:“三哥,你需要树叶**裤遮羞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隋承志见他神情尴尬,呵呵笑笑,道:“有手上枝条有多余的话,那便给我弄一条罢。” 水若寒便走到隋承志身旁,伸手递了些枝条给他,见他接过后,随手脱去了**裤,用枝条遮住了羞,便将自己**裤也脱了,从他手上将**裤一并拿过,跑去粗枝旁,将两条**裤分别挂在了枝桠之上,然后跑回隋承志身边,找了旁边一块四四方方的小石头,一屁股坐了下来,顺手将手中枝条并拢在一块儿,用来遮羞,然后脱下脚上湿湿的鞋子袜子,将鞋子放在沙地上晒,将袜子放在小石头上晒,直要快些晒将干来,好舒舒服服的穿到脚上,走起路来也不用再湿湿的了,方便了许多。不一时,见三位兄长晾完了衣裤,纷纷走了过来,找了块小石头坐了,眼望粗枝上衣裤,等着衣裤晒干来,闲来无事,瞥眼间瞧见了躺在一旁的水妖,却是忽然想起隋承志落水为水妖所吞事来,心中庆幸三哥生还之余,不免有所疑惑,便问道:“三哥,你被水妖吞入肚中后,却是怎生支撑到我们救你出来的呢?” 隋承志已然坐起身来,用手中枝条上浓密松叶遮挡住羞,听得水若寒有此一问,顺着他眼光望了那水妖一眼,心中仍有余悸,“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这事要说起来,还得从我落水时说起。”顿了一顿,叹道:“昨日夜间,暴雨之中,我见前面有旋涡,你们都已先后跳船了,也便跟着一头跳入了水中。哪知自己入水慢了,已然身在旋涡边缘,想要运劲游水逃跑,猛然使力之下,体内突然剧痛起来,竟是使不上力,而那旋涡吸力太强,不一会儿,已然将我吸近了几分。我正不知所以之时,闪电中,瞧见二哥朝我飞快游来,伸出手来,想要救我,我见有了生机,也便伸出手去,抓住了他手心,想要借着他的力道,一同逃将出去。哪知,旋涡吸力实在太过强大,二哥拉着我向外游了半天,只是迟迟不能划出旋涡吸力范围一步。我见情势危急,二哥纵然一人逃跑,也是不易,若是非要带同我这浑身脱力之人一起逃跑,想来那是定然是不成的了,万般无奈之下,为了不连累二哥,我便撒开了手,想让二哥自去了。”边说边望了花弄影一眼,微笑着表示感激,道:“二哥自然是不愿撒手的了,可是我这一撒手,水中本就打滑,他就抓不住我手了,一下子便松开了手指头,我便瞬间被吸入旋涡之中去了。” 花弄影见隋承志瞧着自己,心中想到自己没能救出了他,直是感到懊恼不已,惭愧得低下了头去,忽然听到隋承志反说自己好话,心中懊悔之余,抬头望着隋承志,道:“二哥有错啊!” 隋承志微笑道:“二哥能来救我,我已非常感激了,却又何错之有?当时情形,也是我自己撒开了手去,又不是二哥你撒开了手去,却又怎能将错怪责于二哥你呢?而我当时若不撒开手去,只怕你我二人便都有被水妖吞入肚中可能,到那时却是对谁都没有好处,这事若要怪则起来,也只能怪三弟我自己力气不足,险些连累了二哥才是,因而,你要说错,那便反而是三弟我的错了。”侧过头来,左右看看,见身旁其余三位兄弟脸上均有惭色,愧疚得紧,心道:这事若是多提,也是徒增烦恼,对于诸位兄弟来说,却是毫无益处,我当岔开话去,能避则避。心念及此,便提高嗓门,朗声说道:“当时,我见自己顷刻间便要被吸入了旋涡之中,心中不及多想,便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用师父所授潜水之法来保住自己性命,不致很快便被水流冲击之力给活活淹死了。待我屏气凝息已毕,身子刚好完全沉入水中,顺着水流盘旋方向,往水中越吸越深,不一时,旋涡吸力停了,我着手处,竟是摸到了我们所乘那艘船只。”说到这儿,心中想到当时情势凶险,自己心中害怕,想要挣扎,奈何自己浑身无力,却是挣扎不得,无奈之余,只得乖乖得顺着旋涡水流盘旋方向被深深吸了进去,这时想来,直是九死一生,险中求生了。 隋承志“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接着道:“我正在心慌意乱之时,突然感到水中有一股强大的冲击力量从水底冒了起来,直往上升,不一会儿,已然突出水面,飞入了半空之中。我虽然得能呼吸顺畅,看到外边景致了,心中却是颇觉奇怪,想要动动身子,哪知,身子竟似被什么东西给绑住了一般,紧紧倚靠在船只之上,除了手脚能晃动之外,其他部位竟是丝毫动弹不得。我心中害怕,借着闪电亮光扭头一看,当下便被吓了一跳。”说到这儿,心中仍微微有些害怕,环眼扫视四位兄弟一眼,道:“你们可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第一百六十五回 水妖腹中 四人正听得入神,忽然听他有此一问,相互望望,想了一会儿,实在猜不出来,纷纷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你却是看到了什么?” 隋承志眉头一皱,道:“我看见我身后有一个黑咕隆咚的大洞,大洞深不见底,里头有一条又长又粗的红色绳子伸在外头,正将我和船只绑在一块儿,慢慢往洞内拉动着,却是要将我和船只一同拉入洞里去。我见船只那头已然有一小半被拉进了洞里,我自己身子也倾斜着,正慢慢朝洞里滑将进去,心中顿时大为害怕起来,惊惧之余,急忙往四下里瞧瞧,只盼能找着些可救自己之物,得能脱将出身来,逃出生天。只这一瞧,你们猜我又看到了什么?” 环眼之间,见四位兄弟正愣愣得望着自己,听得聚精会神,全神贯注,情知他们并不知晓,便不多绕弯子了,道:“只见我身在一个奇怪的黑洞之内,洞内又黏又湿,潮湿得紧,洞口半掩着,上下半张半合,慢慢移动着。洞壁上下两边各有一排尖石,形同牙齿,尖长锋利,洞壁和尖石上不时滴下黏液来,淋到我身上,好不黏和。我见并无可救自己之物,再看绑住我和船只的那条红色绳子,见上面也满是黏液,触手处黏湿滑腻,好不恶心,心中惊慌起来,身子一阵抽动,急着想要从绳子里头抽出身来,哪知,那绳子竟似活物一般,我身子一动,它便跟着一动,一伸一缩,软绵滑溜,竟是将我身子绑得越发紧了。我见那绳子隐隐便是活物,心中顿时大为恐惧,不由自主地喊出了一声:‘救命!’不想,话刚出口,那红色绳子突然往里飞快一卷,竟将我和船只一同塞入了我身后那个黑洞之中,我便顺着黑洞内黏糊糊的墙壁,慢慢得滑入了一团更为黏和的物事里头去了,不一会儿,身处之处,只觉软绵潮湿,好不黏和,浑身上下竟是被沾住了一般,半点不能动弹,眼睛想要睁开,却是早在入洞之时被洞壁上黏液沾了一点进眼珠子,眼睛一个刺痛,便即闭了,不能睁开,这时候满脸又都是黏液,将整张脸都沾得紧紧的,却又哪能睁开眼来?若说要呼吸,那便更别想了。幸好我早在滑入黑洞之前早已换过了气,屏气凝息,让体内真气得以运转,保住了生机,不然的话,只怕我纵然不被水妖咬死,闷也要闷死在它肚子里头了。”说到这儿,心中豁然开朗,扭头瞅了水妖一眼,心中仍存一丝惊惧,眼神到处,脸上害怕神色一闪而过,遮掩不住,暗道:原来我当时是被这水妖给吞入肚中去了,我眼中所见的半掩洞口便是水妖的嘴巴,上下两排尖石便是水妖的牙齿,红色的绳子便是水妖的信子,身后那个黑洞,便是水妖的喉咙,而我入了黑洞,则是被水妖给吞入了肚中,从肠道径直进入了胃中,想来,我一直待在水妖腹中,直到四位兄弟救我出来。 想到这儿,心中感慨,不禁“唉”地一声,叹了口气,心中感激四位兄弟,目光望着他们,叹道:“幸好你们及时将我从水妖体内救了出来,若是不然,纵然我会屏气凝息功夫,时辰久了,毕竟还是要被闷死在水妖肚子里头,定然不能活着出来了。”心中想到自己当时已然快屏气凝息不住,若再耽搁一阵,仍是无人来救的话,只怕自己这条性命,是必死无疑的了,心中对四位兄弟的感激之情,实在抑制不住,便道:“大哥,二哥,四弟,五弟,我这回可真要谢谢你们救命之恩了。” 骆大元一听,大声嚷道:“兄弟之间,却还要客气什么!这都是应该的,分内之事而已!” 花弄影等人也应和道:“是啊!” 水若寒却是想到三哥人是救出来了,只是他体内毒素仍未清除,若不尽早离开这里,找个大夫给他医治,只怕三哥不日仍是凶多吉少,凶险万分,心中直是忐忑不安,焦虑不已。心中想着解药,眼睛一斜,竟不自禁朝放在地上的解药瓷瓶望了一眼,只这一望,瓷瓶旁边的那焦黄本子和羊皮卷也便看到了,心中对这二物感到奇怪,便伸出右手食中二指,指着本子和羊皮卷,扭头望着隋承志,问道:“三哥,这二物你却是从哪里得来?” 隋承志出了水妖体内后,已然得能顺畅呼吸,当下提到身在水妖体内之事,心中仍存顾忌,不禁深深吸了口气,听得水若寒询问自己,低头顺着他指尖看时,见着地上本子和羊皮卷,心中颇为感慨,不禁“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这本《霸王江湖录》是我们早前入了十三霸王修行密室内,发现了那隐秘机关洞口后,在里头小洞边第一具骷髅旁找到的。而这羊皮卷则是从《霸王江湖录》里头页子中间掉出来的。”眼望二物,心中忽然想到当时自己与三位兄弟在龙洞旁小洞入口处发现了那具骷髅和旁边这本《霸王江湖录》,自己拿在手中,对着火把,已然大略翻阅了一遍,只是里头记载繁多,当时环境复杂,自己不能细看,只能粗略翻看几页,从所见少许文字中得知,这本子里头记载内容是十三霸王当年行走江湖之事,至于其中详细内容,自己却又不得而知了,本想藏入怀中,等有空闲了再拿出来翻看,哪知事出突然,风云变幻,自己五兄弟竟然莫名其妙来到水中,身处船上,突然遭遇水妖来袭,惊慌之中,自己落水,本子便连同身上衣裤尽皆湿透,而后自己又为水妖所吞,本子便为透过衣衫之黏液给沾湿了个透,而自己适才翻阅本子时,见页子与页子之间早已黏和在一起,页子上能见文字也都字迹模糊,黑糊糊的尽是墨水迹象,一团一团,到处模糊不清,却又哪里能看清了?这时心中想来,直为不能看到本子里头内容而仍感懊恼不已,只是这时懊恼比之早前那番懊恼,却又明显少了许多。 第一百六十六回 穿衣裤 水若寒听到《霸王江湖录》五字,心中好奇,伸出手来,想要上前去拿焦黄本子,忽听身旁隋承志喃喃自语道:“只可惜,本子已为潮湿黏住,却是看不得了。”低头仔细看时,果见本子上满是黏液,肮脏不堪,心中一个犹豫,已快触及本子的手指头也便停住,斜眼瞧旁边那更为焦黄的羊皮卷一眼,心道:这羊皮卷上面的文字,我刚才却是看过了。心念闪转之间,也便缩回了手,不拿二物了。 水若寒正想询问隋承志本子里写的内容,突听一旁“咕咕”之声大起,跟着一人嚷道:“都啥时辰了,肚子却是饿得叫唤起来!” 另一人道:“是啊!大哥,我也饿了,二哥,你饿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一人“恩”了一声。 水若寒情知是三位兄长在说话,乍听之下,自己肚子也便“咕咕”叫唤起来,确实是饿了。 只听骆大元嚷道:“走,咱们找吃的东西去罢!”说着,站起身来,举步便行。 刘武扬道:“大哥别急,瞧你身上脱的赤条条的,一丝不挂,你这般出去,被外人撞到,还不有伤风化,被人骂死。” 骆大元一听,低头看了看自己身子,脸上微微一红,心中却也觉得有些尴尬,侧头冲刘武扬道:“那你说怎的是好。” 刘武扬笑道:“自然是穿上衣裤再去寻找东西吃了呀!” 骆大元一愣,扭头望了一眼粗枝上挂着的衣裤,回头向刘武扬道:“衣裤不是还没晒干嘛!咱们却是穿什么!” 刘武扬抬头望了望日头,笑道:“瞧这天气这般炽热,咱们衣裤晒到现在也应该干了,咱们去收来穿罢。” 骆大元听了,搔了搔头皮,嚷道:“我咋的就没想到呢!”转身径自往粗枝处走去,行得近了,摸了摸衣裤,见确实已然干了九分,也便从枝桠间取下衣裤,一一穿到了身上,边穿边道:“二弟,三弟,四弟,五弟,衣裤真的已经晒干了,你们都来穿罢。” 水若寒同隋承志坐在大石头上,身上感到热烘烘的,汗水也已流了出来,听了刘武扬说话,不禁抬起头来,伸出右手,将手掌打横放在额头,遮住眼睛,透过手掌阴暗处,偷眼瞧了瞧日头,见日色已高,蒸烤着大地,隐隐感到身上炽热难当,心道:确实炎热得紧。便有心要去收衣裤,这时,见二哥和四哥已然起身跑去了粗枝旁,便向隋承志道:“二哥,我去帮你拿衣裤!”站起身来,一手拿了树叶**裤遮羞,一手迅捷摆动,使开“虎扑纵”轻功,朝着粗枝疾奔而进,一个跨步,已然身在粗枝旁,右手上前,从粗枝上飞快取下自己**裤,随手扔了树叶**裤,俯身将自己**裤通过脚底一把穿上,起身取下裤子,穿上了身,再取过衣衫,也穿上了身,待得将自己身上衣着整理停当,这才从枝桠间取下隋承志那身清洗过后仍有很多肮脏褶子的衣裤给他拿了过去,递入他手中,道:“二哥,穿了罢。” 隋承志伸手接过,拿在手中一一摊开来看时,瞧见自己这身衣着破洞百出,大洞小洞不知有多少,衣衫裤子上都有,便是**裤上也有,除此之外,虽然衣裤已然清洗过了遍,用手摸时也已不再感到黏和了,可衣裤上那肮脏褶子却是留了下来,清晰可辨,难看得紧。 隋承志心中不悦,不禁眉头紧皱,大声说道:“怎的将我衣裤洗成了这般!” 刘武扬听见,急忙说道:“三哥,我们也不想洗成这样,只是你这身衣裤实在是太难洗了,我和二哥稍微用些力洗,这衣裤便像纸张一样,轻易便被撕破了,我们直洗了半天,才勉强轻手轻脚将衣裤上黏液给洗掉了,可是破洞却大大小小给我们洗了很多出来,真是对不住啊!可是纵然如此,穿还是能够穿的,三哥,你也别太在意了,我和二哥也不是存心的,实在是没有办法啊!”侧头望着花弄影,道:“二哥,你说是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花弄影瞧了瞧刘武扬,又瞧了瞧隋承志,“恩”地一声,点了点头。 隋承志见事已至此,望着自己手中这身衣裤,“唉”地一声,叹了口气,心道:这原也怪不得二哥和四弟,他们已然尽力为我清洗衣裤了,只是我入得水妖腹中太过长久,想来,衣裤确实搭得有些发烂了。心念及此,本想换一身衣裤来穿,脑中念头闪过,寻思:眼下我们不知身在何处,我身上除了这身衣裤可穿之外,却也没有第二身衣裤可穿了。想到这儿,心中好是无奈,皱眉之余,只得将眼前这身破烂衣裤将就着穿到身上,默默穿着,也不多说一句话。 水若寒见隋承志已然慢慢将衣裤穿上了身,待他衣着料理停当,凝目看时,但见他衣衫褴褛,形同乞丐,所穿衣裤虽然勉强能将身上要害部位遮挡住了,但衣裤上大小窟窿却是分外明显,到处满布,破烂难看,扎眼得紧,水若寒乍见之下,心中一乐,不禁想要笑出声来,抬眼之间,突然瞧见二哥神色尴尬,忸怩不已,心念一转,突然想到二哥此时已然难堪,心中不乐,自己倘若这时候再笑,定然会惹恼于他,令他心中更为不快,到了那时,自己又怎忍心令他情何以堪呢?心念及此,便刻意抑制住自己情绪,强行忍住心中笑意,扭过了头看他处,只不笑出声来。 水若寒这一斜眼之间,忽然瞧见骆大元将刀子连同刀鞘往身后一插,嚷道:“走,找吃的东西去!”迈开大步,往前便行,心中一个惊讶,急道:“大哥,慢走!” 骆大元突然间听到有人叫他,停下脚步来,回头嚷道:“却又怎了!”心中不耐,怕又有兄弟说出什么言语来,直道自己伤风败俗,有伤风化。 水若寒问道:“大哥,你可知往哪儿去找食物?” 第一百六十七回 保护三哥 骆大元一愣,嚷道:“到处找找,只要找到人家,不就找到吃的了!” 刘武扬笑道:“大哥说的是,走,我和你一起去。” 花弄影道:“我也去。” 水若寒听了,眉头一皱,心道: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住不住人还不知道呢?大哥性子鲁莽,若是这般到处胡乱去闯,万一寻不着人家,反而把其他什么不知名的古怪妖怪给招惹来了,那便遭了,还不如让他在这儿照顾三哥的好。心念及此,便道:“大哥,三哥毒伤未愈,需要人来照料,你便留在这儿陪着三哥,找食物的事便交由我和二哥、四哥去做罢。你看怎样?” 骆大元一听,双目一瞪,嚷道:“陪三弟我哪有这性子,还是找食物比较爽快!五弟,你一向和三弟最谈得来,三弟便由你来照料罢,这样大家都放心!” 水若寒眉头大皱,道:“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骆大元脸露不悦神色,嚷道:“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故意不让我去爽快一把,非要自己去爽快一把不成!” 水若寒见不是个事,急忙解释道:“大哥,你别急,你听我说,我不是有意不让你去,而是你有所不知。我是说,我们现在身处这儿环境不熟,地理不知,这岛上到底怎般模样,我们一概不知,兴许岛上还藏有其他妖怪也说不准,三哥这时候又身中毒伤,行动不便,万一咱们去找食物了,留了三哥在这儿,这时候突然有妖怪突袭过来,那可怎生是好?” 骆大元嚷道:“要是有妖怪突袭过来,你在这儿照料三弟,那自然是你上前去将它杀掉了,不然还能怎办!” 水若寒叹道:“说是这般说,但是我们这几个人中,谁又有本事杀死妖怪呢?” 骆大元一听,只觉头皮一阵发麻,抬起右手,搔了搔头皮,支吾着道:“这个……那个……” 水若寒眼望骆大远,正色道:“我们五个人中,若论武功,早前在师门当中切磋武艺之时已有了计较,武功都在伯仲之间,相若得紧。可大哥自从得了天下五大魂刃之一的‘血饮狂刀’之后,我们五人中武功最为高强之人,那便非大哥你莫属了,而这魂刃听我爹爹说虽然邪恶霸道,但却蕴藏巨大威力,威猛恐怖,堪称神兵利器,现下看来,果然不同一般,非同凡响,大哥只要手中拿着魂刃,身上内力便瞬间大出几十倍,乃至几百倍,明显比我们要高出一筹,高人一等,现下若再论起武功来,那咱们几个武功上造诣自然是今非昔比,今时不同往日,不可同日而语的了,更说得过些,只怕我和二哥、三哥、四哥纵然再多修炼几十年,内力修为再提高许多,合在一块儿斗你,估计也斗你不过,只能眼巴巴瞧着你项背,望尘兴叹、望尘莫及的了……” 骆大元听到这儿,心中高兴,扭头瞧了一眼刀柄,哈哈哈哈,仰天大笑。 却听水若寒续道:“……而魂刃最为怪异之处,便是我爹爹口中所说的真魄五魂,大哥你体内魂力正是火魂,应和魂刃火魂之说,因而这把神兵利器对于我们这几个人来说,也便只有你一人能用,他人纵然得手,也很难挥使得出魂刃的真正魂力,更有甚者,可能还会祸害自己,牵连自身,那便得不偿失,贻害大方了。” 骆大元边听边点头,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 水若寒接着道:“而大哥借助这魂刃之力,凭你一己之力,将那日典鸣突袭上逍遥岛来,我等四人力斗于他,先后不敌,重伤倒地,形势凶险之事,通过自身强顶硬扛,竟然化不利为有利,将他给强行逼退了回去,而后,又通过自身手段,将咱们先后遇到的两条妖怪给接连斩杀了,这番风风火火、勇敢刚猛的能耐,只怕我和二哥、三哥、四哥纵然能使魂刃,也是万难做到的了。”边说边瞧了瞧骆大元神色,见他仰天狂笑,得意洋洋,心中一乐,道:“因而,为了以防万一,防患于未然,我心中意思,便是大哥留在三哥身边,贴身保护于他,万一真有妖怪突袭过来,大哥也好及时出手,对付妖怪,让三哥先行脱身,而后自己是走是留便自己酌情而定,想来,以大哥现在身手,纵然不能将妖怪杀死得了个手,若要自保,定然不成问题,而在我等五人之中,惟有大哥保护三哥胜算才是最高的,所以,大哥,我这般一说,你可是晓得了我的意思?” 骆大元连连点头,笑道:“五弟说的是啊!大哥明白你的意思了!” 水若寒见大哥已然说通,为了坚定他心,不再生出异议,便接着说道:“妖怪恐怖,这点大哥也是知道的,万一这岛上果真还藏有其他妖怪,那可当真凶险万分,恐怖得紧了。我和二哥、四哥出去找寻食物虽然也是危险万分,祸福不知,但我们毕竟身怀武功,行动自如,万一半路遇着妖怪,最多不济,逃还是能逃得掉的,保住性命量来不成问题。”望了隋承志一眼,道:“而三哥就不同了,他身中毒伤,行动不便,身边若是没有一个武功高强之人陪护,必然不行,万一妖怪出来,袭击三哥,那便糟糕得紧了。而我们五人中,唯一能杀死妖怪之人,便只有大哥你了,若是换作他人,我,或者是二哥,或者是四哥,虽然我们都会武功,只怕面前真出现了妖怪,非但保护不了三哥,反而因为心中惧怕,胆小粗心,又心急着想救出三哥,一个不慎,很有可能连自己都被妖怪害了,徒然多搭上一条性命,却是得不偿失了。大哥,你说我说的对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骆大元听了半天,觉得颇为有理,搔了搔头皮,嚷道:“很对!” 水若寒见大哥已然信服,便趁热打铁,道:“那三哥便交由你来陪护了,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第一百六十八回 上峰望景 骆大元脸露正色,伸手抓住刀柄,左手猛拍一记胸脯,“砰”地一声,嚷道:“包在我身上!” 水若寒听了,朝骆大元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有劳大哥了。”侧头向花弄影和刘武扬道:“二哥,四哥,我们去找寻食物去。” 刘武扬一拍手,道:“时辰这般久了,肚子确实饿得紧了。走,咱们找东西吃去。” 水若寒适才去砍粗枝时,瞧着远处水景,已然确认自己等人定然是在某处岛屿之上,当下忽然想了起来,便道:“二哥,四哥,我瞧这岛屿想来不大,咱们为了动作快些,便分头去找罢,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花弄影“恩”了一声,点了点头。 刘武扬道:“却是怎的分头找法?你倒是说来听听。” 水若寒望了远处一眼,道:“二哥,你绕岛往东边走。四哥,你绕岛往西边走。南边便由我来走。二哥,四哥,你们看怎么样?” 花弄影和刘武扬对望了一眼,花弄影点了点,刘武扬道:“走罢。”说着,二人分别施展“虎扑纵”轻功,一个朝东,一个朝西,便要疾奔而走。 隋承志瞥眼间,见着四弟、五弟已然从大石头旁取了兵刃,手中持了,惟独二哥依然赤手空拳,不拿兵器,心念电转之间,情知他手中兵刃已在水中斗水妖时遗失,此时,纵然手中想拿兵器,却也并无任何可用利器可拿。又知他们此去祸福难料,凶险未卜,自己身受毒伤困扰,使不动刀子,身边有大哥陪伴,却也放心,心中关心二哥,急忙侧过头来,低垂双目,右手伸出,拿起大石头上自己钢刀来,抬手递了给他,道:“二哥,拿着,好用来防身。” 花弄影正要动身,听得三弟言语,回过头来,见着这般情景,睁大眼睛望了一会儿刀子,又望了一会儿隋承志,“恩”地一声,伸手接过,也不多说,手中既得刀子,更不迟疑,身子起纵,飘身于数丈之外。 水若寒见二人已然去了,也不耽搁,向隋承志微微一笑,道:“三哥,我去了。”见他点头微笑示意,也便使开“虎扑纵”轻功,朝着南边飞跑而去。 隋承志坐在大石头上,耳中听得一阵急促得“咔咔”之声响起,抬眼间,望着三位兄弟分别向三个不同方向跑了过去,健步如飞,脚步踩踏枯枝发出断裂之声,清脆悦耳,听来便如同岁月回响一般,心头不禁为之发出一阵阵颤动,不一时,三人身影已然为群山所阻,隐没不见了。 水若寒小跑了一会儿,心中忽然想起一事,生怕路上遇着危险,瞥眼间见着二哥、四哥还未跑远,便大声喊道:“二哥,四哥,路上小心些,若遇变故,立马回来,千万不要逞能,独自应对!”耳中听得二人分别答应了声,心中也便宽慰了些,目视前方,朝着南首直奔过去,不一会儿,已然奔到刚才砍粗枝的那座小山峰前。 水若寒心念忽然一转,心中生出一个主意来,寻思:不知这岛屿到底有多大,我当登上峰去看看,再做打算。思虑间,更不停步,径直朝着小山峰上飞奔向上,虽然山路陡峭,路面极不平整,水若寒仍是倚仗自身轻功“虎扑纵”,如同老虎奔山一般,朝上不住伸出手去,遇着可攀爬之物,便即抓住,朝上猛蹬,一蹬两蹬,顷刻之间,已然到了山顶。 这座山峰虽然绿树掩映,浑若仙境,但是却是颇为渺小,因而水若寒上得峰顶竟是连大气也不喘一下,当下一上峰顶,立马环视四周,鸟瞰岛屿,只这一看,但见这岛屿生在湖水之中,岛屿东面远远有一座岛屿,上面耸立着一座高大的山峰,清晰可见,向西望时,岛屿西面同样有一座岛屿,上面耸立着一座高大的山峰,比之西面那座山峰,却是看得更为清晰,想来是那岛屿离得稍近之故。 水若寒瞧着对面两座山峰,见两峰对峙,遥相呼应,隐隐便有几分眼熟,心中奇怪,眉头不禁微微一皱,心中不住思量着,眼睛东望望,西瞧瞧,不住打量着湖水对面那两座山峰,心道:却是在哪里见过?只是心中想来,一时之间却是无从想起,转念寻思:想是我在太湖中居住久了,见着山峰便似眼熟,却是胡思乱想,不知所云了。心中忽然想到自己五人身处这岛上却不知是在哪里,不禁大皱眉头,神色忧虑。这时,肚子隐隐感到饿了,“咕咕”叫唤起来,水若寒回过神来,便想到要立即去找户人家,弄些食物来吃,当下无暇多想,便不去想了,面朝南首,眼睛正视前方,环视岛上情景来。 只这一看,但见自己眼前坐落着三座山峰,彼彼相连,竟是连缀在一起,呈一岛三峰相连之势,确是人间奇景,稀罕景致。而三座山峰周围不远处,却也大大小小纵横错落着许多山峰,只是山峰与山峰之间却是并不相连,诸峰之间竟是一户人家也瞧不见。 水若寒眉头一皱,暗道:这儿有妖怪出没,却又怎会住有人家呢? 再往自己身处峰上看时,却见满山石树参差,错落有致,远处一片树林中,树上隐隐结着青黄色的野果子,乍见之下,心中“怦”地一动,寻思:最多不济,采摘些野果子吃也不错。 正思虑间,斜眼看时,透过满山树林,突然瞧见峰下隐隐露将出一屋角来,水若寒心中一惊,寻思:莫非这儿便有人家?心中疑惑,立即施展“虎扑纵”轻功,三步两步,走到峰边,向下望时,见着峰下竟有一亭子,亭中隐隐坐得有人。 水若寒一见之下,心中顿时一喜,暗道:果然便有人家。心中激动,更不停留,急忙使开“虎扑纵”轻功,朝着峰下疾奔下去。 所谓:“上坡容易,下坡难。”这座山峰虽小,山路却是崎岖异常,极不平整,又是昨夜下过雨后,路面更是泥泞不堪,滑溜得紧。水若寒为能顺畅下峰,双手齐出,左右开弓,前探后抓,拿住身周山石林立之处,又抓树干,又探凸石,一路行来,处处小心翼翼,留神得紧,凭着自身轻功,三走两走,不一时,也便下了山峰,到了那亭子前。 水若寒抬头看时,瞧见亭子里头坐着一个美貌女子,心中一慌,便羞红了脸,低头拱身施礼,道:“在下来得唐突,打扰姑娘了。冒昧问一声,这儿哪里开有酒家,在下想去买些酒菜,填饱肚子。”说到这儿,心中突然想到自己五兄弟身上似乎都未曾带有银两,只是话已说出口了,碍着人家姑娘在场,也不好意思再出言反口,若是到自己身上寻摸一番,更是大为不雅了,心中只觉好不窘迫,尴尬得紧。 第一百六十九回 凉亭奇遇 隔了良久,迟迟不见亭子里头姑娘回应,水若寒心中奇怪,便抬起头来瞧了一眼,见亭中女子正在梳妆打扮,对自己浑不在意,心中突然莫名来气,说道:“姑娘,你若知道酒家所在,请你告诉在下一声,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只见那女子始终一动不动,水若寒心中更怪,鼓足勇气定睛看时,见这女子虽是仪态万方,却似并非活人,水若寒心中惊讶,大着胆子凝目细看时,这回瞧得清楚,那美貌女子乃是一座白玉雕成的玉像,而非真人,只是这玉像与生人一般大小,不仔细看,还真瞧不出来,以为便是一个活人。 水若寒当下看得真切,心中不禁一乐,寻思:瞧我紧张的,连真人假人都分不清了。脸上微微一笑,不禁正眼瞧起了那女子玉像来。 但见这女子玉像是一个宫装美女,面东而坐,身穿一件金色绸衫,秀发垂肩,脚上着了一双金色鞋子,鞋边绣有金色丝线,身子坐在石凳上,婀娜多姿,左手臂腕轻轻倚靠在石桌上,手上拿着一面金光闪闪的镜子,对着一张艳丽的脸孔,照着镜子,右手轻轻抬起,手中握着一把金色梳子,扎在秀发里,正在梳理着头发,微风吹过,绸衫连同一头乌黑秀发迎风轻轻摆动,煞是好看。 水若寒看得入神,不禁赞叹了声:“真仙女也!”心中不禁为女子玉像所吸引,痴迷起来,望着女子玉像脸孔,愣愣出神,发起了呆。只这一瞧,但见玉像脸上那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神彩飞扬,隐隐便似活人眼珠一般,心中奇异之下,仔细瞧时,方才看清,这对眼珠乃是以黑宝石雕成,看得久了,眼里隐隐有光彩流转,却似玉像活转过来了一般。 水若寒心中惊奇,越看越觉奇怪,再行细看时,但见这女子玉像除了眼睛深似活人之外,玉像脸上那白玉的纹理中隐隐透出晕红之色,更与常人肌肤无异。再看玉像那头浓密秀发,乌黑发亮,宛然便是真人头发,这一下惊讶,更是大吃一惊。 水若寒心中越想越怪,瞧着女子玉像衣着、手中物事,竟然金灿灿的,颇似黄金。心道:这儿怎的有这真金白银玉像?心中怪异,目光流转之间,猛然间见到女子玉像一对眸子朝自己瞧着,便似活转过来了一般,心中顿吃一惊,吓了一跳,急忙跳将开身来,往左边走,哪知,自己向左,那玉像眼光跟着转将过来往左瞧着,自己向右,那玉像眼光又跟着转将望右,似乎跟着自己移动一般,只要自己一走动,不管走到东还是走到西,玉像的眼光始终向着自己,便真似活了一般,眼光中的神色更是难以捉摸,似喜似爱,似是情意深挚,又似黯然神伤。 水若寒瞧着女子玉像虽似活人一般,只是从衣着上尘土已然能看出,这玉像在此已颇有年月,心中惊诧,寻思:只不知这是何等玉像?且看旁边是否有文字记载。心念及此,本来便在亭子外头凝目看着,这时,便走得更远了些,上下打量起这座亭子来。 只见这是一座用大青石叠砌成的凉亭,亭顶呈六角形,靠四根细长柱子支撑,亭子四周造有护栏,护栏上雕龙刻凤,精细雅致,亭内是一白玉女子玉像,倚坐在用汉白玉石砌成的石桌石凳上,这番情景,虽然看起来年代久远,好是古朴,却是映衬得白玉女子玉像更为赏心悦目,惊艳可人。 水若寒从凉亭上的风化情状来看,已能看出这凉亭至少存在了上百年,心中惊诧之余,朝着玉像正面凉亭望去,但见亭上依稀刻得有字,虽然已然有些风化,却是仍能看得清楚。只见凉亭正中刻着“梳妆台”三字,笔力遒劲,大方得体。水若寒心道:原来这亭子名为“梳妆台”。瞥眼间,瞧见支撑亭子那两根青石柱子上也刻得有字,凝目细看时,但见右边那根柱子上刻着“遇而跪”三字,再看左边那根柱子时,见上面刻着“见而拜”三字。心中奇怪,寻思:这却是什么意思?思虑之间,往地下看时,却见亭中地上一前一后放有两个蒲团,虽然都是红色,想来年深日久了,蒲团终日露在外头,却是早已满布灰尘,脏乱得很了。 水若寒见了,心中一动,抬头瞧着柱子上那两行字,念道:“遇而跪,见而拜。”脑中突然一亮,心道:莫非是让我向这女子玉像行跪拜之礼之意?心念及此,抬眼正视眼前这白玉女子玉像,见玉像肌肤若雪,美若天仙,心念闪转,寻思:瞧这玉像中女子美貌,隐隐便是天上仙女,我跪拜之,理所当然。想到这儿,便不犹豫,恭恭敬敬走入亭子之中,就着石桌前大小两个蒲团,当即双膝跪倒,拜了下去。 当下双膝跪在较大蒲团上,头磕在前面另一较小蒲团上,“咚咚咚”地连磕了三个响头,虔诚得紧,头磕在较小蒲团上,虽然脏乱潮湿,灰尘仆仆,但是着头之处却也绵软,适宜得紧,并未感到有甚疼痛。 这般磕过头后,水若寒便想站起身来,抬头处,竟见石桌底盘露出一个小小凹洞来。水若寒突然见到,心中奇怪,凝目看去,认出这个凹洞形状竟然是个小小葫芦,深深藏在石桌底盘的一个环行凹槽内,而这环行凹槽也是颇为隐蔽,竟是凿刻在石桌底盘最下面贴近亭子大青石的地面之处,又细又窄的一条,若非自己磕下头去,又再凝神细看,只怕决计不会见到。 水若寒心中疑惑,在白玉女子玉像面前却也不敢多看,见已磕过头了,便即站起身来,又朝白玉女子玉像恭敬拜拜,倒退着步子缓步走出凉亭,站直身子,神色恭敬,站了半晌,忽然感到肚子“咕咕”叫唤,却是饿得很了,寻思:二哥、四哥不知可曾寻到食物已然回了大哥、三哥那儿?抬头望望日头,转念又想:我还是赶快往南边去找找,看看能否找着人家,弄些食物来吃。心念及此,便即使开“虎扑纵”轻功,绕过凉亭,一个起纵,跃到小山峰旁,径直往南边直奔过去,边奔心中边嘀咕:这儿建有这凉亭,兴许这岛上还真住有人家也未可知。心中忽然想到凉亭中仙女来,不禁扭头望了一眼,视野到处,却被亭子旁一株高大巨柳给遮挡住了,凉亭隐藏其中,亭中仙女却又哪里能瞧得见了?水若寒脸上一红,呵呵笑笑,回过头来,直顾朝前疾奔而行,却是不再回头看了。 第一百七十回 野柿子 当下水若寒一路朝南奔行,穿山过林,不一会儿,早穿越了岛屿,来到了最南首的水边。 水若寒见已然到了尽头,沿途并未遇见一户人家,无奈之余,心道:还是先回四位兄长那儿再说。便施展“虎扑纵”轻功,形同猛虎,一跳一跃,往原路跑了回去。 比及跑到适才峰下有凉亭仙女的那座小山峰时,心念闪转,寻思:这峰上有野果子,我多少去采摘了些,也道我没白跑一趟。心念及此,便再行往峰上爬去,依着刚才记忆,寻到刚才见过的那片野果林,抬头朝树上看时,见满树长着青黄色的果子,不是其它果子,而是并未熟透的柿子。 水若寒肚子饿得很了,“咕咕”猛叫,便也无暇顾及熟不熟透了,只要能吃,那便是好。当下急忙运转内劲,施展“虎扑纵”轻功,纵身向前高高跃起,手中“铛”地一声,已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刀子起处,“唰”地一声,一根粗枝应声落地,水若寒俯身看时,却见粗枝上野柿子许多都砸烂了,剩下的也沾满了地上湿泥,却是吃不得了。 水若寒眉头一皱,心道:看来得上树去摘才行。便站起身来,“铛”地一声,将手中刀子收回刀鞘,使开“虎扑纵”轻功,纵身往树上扑了上去,抓住树皮粗糙处,顺势爬上,见着树上分茬枝桠,一攀一拿,身子钻入树叶之间,坐在了浓密的粗大枝桠上,一手抓住枝干,一手长长伸出采摘树上野柿子,摘了一个,便放入怀中,放稳了再摘另一个,这般摘了七八个,见怀里实在放不下了,便停了采摘,双手抱住了怀中野柿子,往下一个跳跃,“砰”地一声,稳稳落在了地上。 水若寒见已得手,心中愉悦,本想自己先吃个尝尝,只是心中惦记着四位兄长,自己虽然肚子饿了,可其他兄弟还在等着,自己却也不能在这儿先吃,想到这儿,便想先下山去。刚走得几步,见着山路崎岖,自己怀抱野柿子,双手施展不开,若是这般下山,看来定然不易,转念一想,便即有了主意,一手抱住野柿子,一手飞快伸向自己衣衫胸口,快速解开衣扣,除去衣带,将自己衣衫脱了下来,往怀中野柿子团团一个包裹,捡起衣带,绑回裤子处,心中一乐,暗自笑道:这便行了。只光了膀子,运转内劲,使开“虎扑纵”轻功,飞快下山,赶回了四位兄长那儿。 隋承志坐在沙地的大石头上,望着骆大元在那儿割水妖皮,耳中突然听得身后“咔咔”之声,情知有人过来了,回头一望,见着水若寒,呵呵笑道:“五弟,你回来了。” 水若寒跑到隋承志身旁,把衣衫往大石头上一放,打将开来,取过一个野柿子,递给隋承志,道:“三哥,先吃个野柿子掂掂肚子罢。”见他伸手接过了,问道:“二哥,四哥可是回来了?” 隋承志微笑道:“他们正在水里洗拨野猪哪。” 水若寒听了奇怪,问道:“野猪?哪来的野猪?” 隋承志笑道:“是二哥在路上撞见的一头野猪,他顺道杀了,扛了过来,好大一只,看来,我们要吃上好几天了。” 水若寒一愣,抬头往水边看时,果见二哥、四哥正在那边,身子浸在水里,似乎在洗着东西。这时,二人已然双手拎着物事,慢慢从水中转身,走上岸边来了。 刘武扬老远看见水若寒,高声笑道:“五弟,你到这会儿才回来啊!我和二哥可是老早便回来了!” 水若寒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四哥,你可是有寻着人家?” 刘武扬摇了摇头,笑道:“这座岛屿想来无人居住,我顺着方向,一路向西,沿途只有山林,没有人家!二哥他也是这般,朝东走到尽头,什么人也没有碰到,这不,让他碰到了一头野猪,袭击于他,也便被二哥一刀砍了脑袋,一手提了野猪脑袋,肩上扛了野猪身子,一路跑将了过来,总算是寻着了食物可吃!”顿了一顿,道:“五弟,我找不到食物,你有找到食物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水若寒已然拿了一只野柿子在手,道:“我只找到这些野柿子,权且充当食物,充一充饥罢。”说着,张开嘴巴,将野柿子塞进了嘴里,入口便咬,“扑”地一声,却是咬破了野柿子,里头汁瓤溅得满嘴都是,含在嘴里只觉酸涩异常,却是好不难吃。本想吐了出来,只是眼下肚子实在饿得很了,一时之间又没有东西可出,为了填填肚子,也便不管涩与不涩,难不难吃了,“咕咚”一声,只管吞入肚中,也不管那许多了。 水若寒吞野柿子这当子工夫,花弄影和刘武扬已然一人肩挑粗枝一头,快步走将过来了,二人之间,粗枝之上,一头肥大的野猪挂在上面,横向穿体而过,行得近了,已能瞧清野猪状貌。只见这头野猪朝天躺着,浑身体毛已然拨光,肚腹剖开,里头空空如也,想来,内脏早已取出掏干净了,头与身子处虽然断开,却仍是穿在一起,估计是二哥、四哥仍想烧烤野猪头吃之故。 花弄影和刘武扬走过水若寒身边时,脚下并不停步,只顾朝前走去。刘武扬走在前头,边走边笑道:“五弟,看你满身大汗的,怎的不脱去衣裤,凉快凉快!” 水若寒一听,回过神来,顿时觉得浑身炽热起来,低头瞧了瞧自己身子,果见热得汗流浃背,浑身湿透了,眉头不禁一皱,心道:看来,刚才那澡算是白洗了。不禁抬头望了望日头,见确实烈日当空,毒辣得紧,也便立即脱去了身上衣裤,和四位兄长一般,只留了条贴身**裤来穿。扭头看时,却见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已将挂有野猪的粗枝放在了插在沙地上的两根粗枝之间,而那些所用粗枝,从适才自己为晾衣裤而去砍伐来的粗枝放置位置不变情形来看,隐隐便是新砍来的粗枝,而自己砍来的那些粗枝,则仍是插在原地,上头晾着其余四位兄长的衣裤。 第一百七十一回 钻木取火 却听刘武扬抹了抹额头汗水,笑道:“二哥,这‘钻木取火’的事情便交给你来办了。” 花弄影朝刘武扬呵呵笑笑,“恩”地一声,点了点头,既而俯下身来,蹲在地上,拿起沙地上一根尖长硬树枝,笔直放正,双手团握着,将硬枝尖头放在地下一根粗大的树枝之上,中间放了,双手使劲,不住来回飞快揉搓着,却是运功钻起火来。 水若寒已然将自己衣裤挂在了枝桠之上,径直走到了二人身边,看着花弄影“钻木取火”心中奇怪,问道:“怎的不用火刀火石来取火呢?” 刘武扬道:“五弟,难道你不知道么,咱们的火刀火石火绒虽然放在身上,可是早在从水里出来时已然全都打湿了,却是哪里还能打着火了?”指着地上放着的物事,道:“不信你自己来试试。” 水若寒一听,这才想起,敢情自己的生火用具都已打湿了,却是怎的还能用呢?便点了点头,尴尬一笑,道:“四哥说的是,这岔子事,我倒是一时忘却了。” 刘武扬呵呵笑道:“别说你忘却了,就连我们也都忘却掉了。刚才我和二哥去那边山峰旁砍来树枝后,想试着先生起火来,好让三哥在一旁看着,堆放些干树枝,待会儿等我们洗拨过野猪后,也好立即就着旺火烧烤起来。哪知,我们取过一直放在地上晒的火刀火石来打火,这才发现,这火刀火石浸水之后,却是再也打不着火了。正在不知怎的取火之时,三哥就出了个主意,说是‘钻木取火’之法可以用来生火,这法子我们以前虽然也曾听说过,是一个古老而又久远的好法子,可是真要用时,却是从来都没有用过,这回有这机会,我便和二哥商量了,情知他动作麻利,便有心让他操刀,主办这事。”边说边指着花弄影手上粗细两根硬枝,笑道:“虽然让二哥主办操刀,我也一点也不闲着,你看,这两根干得冒烟的树枝,便是我精挑细选,仔细找寻回来的,拿回来后,便依着三哥所说,放了粗大树枝在地上,把那根细小树枝一端用刀子削尖了,只要用来‘钻木取火’之用。” 刘武扬说话之间,忽见花弄影那边“钻木取火”的两根树枝相接之处往外“扑扑”地冒出阵阵浓烟来,一股一股,逐渐变大起来,再钻一阵,底下粗大硬枝上“嗤嗤”有声,竟是冒出点点火星子来,火星子渐渐越变越大,“烘”地一声,粗大硬枝瞬间燃烧起来,火势颇大,将整根粗枝全然烧着了,火头却是越烧越旺,一发不可收拾。 刘武扬见了,急忙俯下身来,从地上捡起放在一旁的干燥枝桠,往粗大硬枝上不住放着,边放边道:“快放干树枝上去,别让火头给熄灭了!” 花弄影听了,“哦”了一声,立马将手中细小硬枝一丢,伸手拿起地上干燥树枝,动作飞快,直往粗大硬枝上堆放。 水若寒见二人忙得不亦乐乎,一愣之际,想到自己站着看也不是个事,便即蹲下身来,双手上前,相帮堆放树枝。 这般堆得一阵,那粗大硬枝上已然堆满了干枝,熊熊大火燃烧起来,滚滚热气不住往上冲着,熏烤着挂在正上方的野猪,却是恰倒好处。 三人见火头已然旺盛,不需要再添干枝了,便即站起身来,侧扭过身子,将手放到身后,啪啪啪啪,拍了拍手上泥土,相互望望,哈哈大笑。 这时,突听不远处一人嚷道:“呸,这是什么酸涩果子啊!却是怎能吃了!” 水若寒听了奇怪,急忙回头一看,见骆大元正丢了手中一样青黄色的物事,头朝地下,口中“呸呸”连声,却是在不住得吐着什么汁水出来。 水若寒凝目细看地上物事,瞧得仔细了,俨然便是自己采摘来的野柿子,见着大哥吃成了那狼狈像,心中不免好笑,忍俊不禁,竟是“呵呵呵呵”地笑出声来。 骆大元吐了一阵,抬头瞧见水若寒在笑自己,没好气道:“五弟,这是你采摘来的罢!却是采摘的什么玩意儿啊!” 水若寒见大哥神色不悦,情知自己失态嘲笑了大哥,怕他心中恼火,便即收敛了笑容,快步走将过去,边走边道:“大哥,我这一趟寻找,只找着这些野柿子,你若肚子饥饿难耐,便先将就着吃几个罢,若是不然,那便等野猪烤熟了再吃野猪肉也不迟。” 骆大元瞪大了眼睛,嚷道:“这果子能吃,我吃几个倒也不妨!这般酸涩,我可吃不了!”扭头望着隋承志,嚷道:“三弟,我见你吃了一个,还以为很好吃呢!哎呀,我可当真上了你的大当了!” 隋承志笑道:“我肚子饿了,只顾吃自己的,大哥你也拿来吃了,我怎想到你会嫌不好吃呢!” 骆大元心中来气,见隋承志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又想到他身中毒伤,却是受激不得,便不多做争辩,只顾低垂了头,从左手中拿过一个血红色圆球来,自己把玩起来。 水若寒见了奇怪,问道:“大哥,这是什么?” 骆大元听他有此一问,也不抬头瞧他,边看红球边嚷道:“这是那水妖眼睛里掉出来的东西,也不知是啥玩意儿!看着好像是那水妖的眼珠子!” 隋承志心中也是奇怪,伸出右手来,道:“拿来我瞧瞧。” 骆大元一愣,斜眼瞧了隋承志一眼,将手中物事递了给他,嚷道:“这儿还有一个哪!”边说边张开左手手掌来,露出掌心中的一个青绿色圆球来,道:“我扒了那水妖的皮,抽了那水妖的筋,从水妖脑袋上跳下来时,便见到从它头上那两个大黑窟窿眼睛里头骨碌骨碌滚出这两个圆球出来,一个红色,一个绿色,便同它那两个大如灯笼的眼睛一般,又红又绿,想来,定然便是那水妖的眼珠子了!” 第一百七十二回 水妖皮 水若寒听了诧异,疑惑之余,不禁侧头望向不远处洼地上躺着的那水妖尸首,只这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但见水妖不知何时已被翻转了个身,腹部朝下,背部朝上,浑身上下竟已鲜血淋淋,血肉模糊,体表已无皮而只有肉,头颈部位开了很大一个口子出来,瞧着破损情状,隐隐便似有人从这儿挖取出了什么东西出来一般,破了个大窟窿,血液黏液正从大窟窿中不断涌将出来,流淌到地上,流得左近满地都是,掺和入早已晒干了的暗红色血迹之中,一片一片,令人看了直是血腥恐怖,恶心不已。 水若寒瞧着惊惧,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眉头紧皱,不想多看,便即扭过头去,想要望向别处。一瞥眼间,眼睛余光到处,却见地上红青二色一晃而过,似乎是两个圆滚滚的物事,心中惊疑,虽不想再看水妖尸首,仍是情不自禁的转回了头,凝住目光,仔细瞧起了那二色来。 只这一看,但见这二色果是一红一青,不是他物,而是两个肉乎乎的皮膜。皮膜都被撕裂了个大口子出来,朝外翻着,里头中空,远远望着也能瞧清皮膜上所沾满的鲜血黏液。 水若寒瞧着惊诧,心中更疑,顺着两个皮膜所在望向旁边的水妖脑袋。却见水妖脑袋上有两个黑咕隆咚的大窟窿,甚为明显,一看便知是水妖的眼睛。大窟窿里头往外不住流出鲜血来,汩汩汩汩,顺着脑袋流淌下来,滴在地上,弄得满地都是,水草上荆棘上殷红一片。 当下水若寒看清楚了,便不再看,扭头望着大哥,惊道:“这水妖怎的弄成这般?” 骆大元听了一愣,抬头望了一眼水若寒,见他惊讶,回头瞥了一眼水妖,心中得意,脸上神色尽显,“啪”地一声,右手一拍胸脯,哈哈大笑,道:“是我干的!” 水若寒心中奇怪,抬眼之间瞧见骆大元身上古怪,心中怪异,便留上了意,仔细看时,见他左手腕臂上挂着一件折叠了好几层的青灰色物事,又长又宽,整个腕臂上都挂满了仍有一些露在腕臂外头,若非骆大元用手指头托着,只怕早已掉将出来了。而青灰色物事前后两端都很长大,均是长长得拖在地面上,物事一面生有鳞片,一层一层,密密麻麻,宛若蛇皮,另一面从露将处可见,上头并无鳞片,只是隐隐沾得有粉红色的嫩肉。 水若寒再往骆大元身上瞧时,见他****着上身,一条细长的嫩红色物事挂在身上,直从左肩挂到右肋上,前后两端打上了结,却是故意绑在身上的。细看那物事时,竟见那物事色泽粉嫩,形同肠子,却比一般肠子要小,因而不是肠子,瞧着像绳子,却又并非绳子,实不知是何物事。 水若寒好奇心起,伸出右手食指,分别指着那二物事,问道:“这却又是什么?” 骆大元见他问了,低头瞧瞧自己身上所挂物事,面露得色,哈哈大笑,道:“这便是那水妖的皮和筋了!我刚刚将之从水妖体内抽取了出来,和这两个眼珠子一起放在水里头清洗过了,你还别说,洗过之后,还挺好看的哪!”想到自己得意之处,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左臂往前送送,嚷道:“五弟,你拿去看看罢!这水妖皮和水妖筋还挺结实得哪!” 水若寒一听,瞧着恶心,不敢便拿,朝后退走一步,镇定心神,望着大哥,心道:大哥果然胆大过人,不仅杀死了这水妖,竟然还动手扒皮抽筋,这般魄力,令人敬佩。心念及此,不禁对大哥产生了敬畏之心。 骆大元见水若寒脸有惧色,不伸出手来拿自己身上所挂物事,瞧他神色,似有几分害怕之意,心中不禁一乐,嚷道:“五弟别怕,这只不过是一张皮和一根筋而已!却也没什么可怕的地方!” 水若寒听他说自己害怕,被他一激,心中受激不过,眉头一皱,道:“我却又怕什么了。” 骆大元笑道:“那便拿去看罢!” 水若寒心中来气,更不迟疑,立马伸手上前,将皮从骆大元腕臂上拿了过来,放在自己手中,双手持定了前后翻转来看。但见这张水妖皮又长又大,颇为沉重,拿在手中,倒也并不如何轻薄,从上头鳞片和破裂处所见另一面粉红色嫩肉的清晰情状来看,这水妖皮显然是清洗干净了的。 水若寒看着恶心,当下随便看看,便想顺手还给骆大元。正要抬头向骆大元说话时,却听骆大元哈哈大笑,道:“我刚才陪着三弟,闲来闷得慌,看到水妖时,突然想到这水妖作怪,险些害死了三弟,心中直是来气,便想出手为三弟报仇血恨,将那水妖尸首扒皮抽筋,碎尸万段,垛成百八十块,拿去喂……喂冯平那条老狗,替三弟出一口心头鸟气。”他本想说“拿去喂狗”,只是心中突然想起冯平来,有心要辱骂于他,便将“拿去喂狗”四字说成了“拿去喂冯平那条老狗”九字,直是要心中痛快,骂得爽快。 却听他接着说道:“我走近水妖尸身后,见着水妖腹部被我刚才用‘血饮狂刀’割破之处虽然皮肉相连,血肉模糊,却是已然皮肉翘开,可以从这里下手扒皮了,我便双手上前,动手扒起皮来,三扒两扒,扒到水妖背部之时,却是被水妖身子所阻,扒不过去了。我见不是个事,又一心想要扒下水妖皮来,便运转体内功力,想要将水妖翻过身来,从背部扒下皮来,取出整皮。怎奈水妖身子太过沉重,纵然我使足浑身劲力,连推带抬,只是轻轻抬动了一下,硬是推不开来。我心中来火,瞧着水妖腹部剖开之处,突然想起我身后这把‘血饮狂刀’来,无奈之下,只得拔了出来,冒着浑身炽热,运劲再推。”边说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刀柄,心中高兴,嚷道:“哈哈,宝刀就是宝刀,与普通刀子就是不同,我手上一有宝刀,双手也没用上太大力气,水妖身子便被我一人给轻松翻转了过来,扒起皮来,比起刚才,自也快了不少,一扒两扒,已然得手,从水妖身上扒下了一张整皮下来。”说到这儿,心中想起一事,右手突然上前,拿起水若寒手中水妖皮一端来,嚷道:“五弟,你还别说,这水妖皮确实有够硬的,我扒皮的时候,可是使足了劲的啊!可这水妖皮除了被我用宝刀割破的地方之外,其它地方,任凭我百般拉扯,竟是丝毫不断,毫无损伤,哈哈,当真是张宝贝水妖皮啊!” 第一百七十三回 水妖筋 水若寒正要将手中水妖皮还给骆大元,见他一直说话滔滔不绝,说个不停,一时之间却也插不上嘴去,这时,突然听他这般一说,心中奇怪,凝目细看他手拿之处时,见是一块两边都割破了的长条水妖皮,虽然断裂处明显,开了老大一个口子,却仍是紧紧粘连在一整张水妖皮上,并未有丝毫掉落下来的迹象。 骆大元瞪视水妖皮,笑道:“这水妖皮这般坚硬,将来我用它做件衣服来穿,定然能刀枪不入,防身护体的了!” 水若寒听了,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想起了什么,将水妖皮往地下一放,“铛”地一声,从倚靠在大石头上的刀鞘中抽出钢刀来,挥刀朝下便劈,“嚯”地一声轻响,刀起处,但见那水妖皮丝毫未破,水若寒眉头一皱,俯x下去,左手上前一摸,着手处确实不见有丝毫破损地方,心道:确然是了。早前我和大哥分别用寻常钢刀砍过水妖身子,直是砍切不入,这时想来,敢情这水妖皮便是天下刀枪不入的神奇宝物。想到这儿,便从地上拿起水妖皮来,双手拿了,手中如获至宝一般,爱不释手,便是看到上面生满的鳞片和残余的嫩肉也已不怎么厌恶了。 骆大元想到自己扒皮抽筋这番壮举,不免得意起来,哈哈大笑,左手一搭胸前嫩红色物事,嚷道:“这水妖筋也不同寻常,五弟,你可是要看看!” 水若寒一听,抬头望了那嫩红色物事一眼,点了点头,道:“却是拿来我看。” 骆大元正要用手来解,却听一旁隋承志道:“大哥,把你手中的圆球给我瞧瞧。” 骆大元左手中拿着青绿色圆球,动手解身上嫩红色物事正不方便,听得隋承志这般一说,“哦”了一声,见他伸手过来,也便飞快将圆球递了给他,左手抬起,却是合着右手,一同解起身上嫩红色物事来,边解边大声嚷道:“我扒了水妖皮后,便想抽它的筋,想到从头部这里取筋可以取得更为完整些,便跳上水妖头,用宝刀在它脖颈上捅了个大洞出来,从大洞中用手掏摸,抓到一条比较肥大点的筋,想来定然便是水妖的筋了,也便动手使力抽了出来!哈哈,自然了,有了宝刀在手,别说扒皮了,抽筋也是一般的轻松快捷!”说着,已然将身上水妖筋两端打结处解开,一圈一圈地从身上绕了下来,乍见之下,竟是层层缠绕了好多圈。 水若寒见他已然解好,递了过来,也便将手中水妖皮递还给他,从他手中拿过了水妖筋,仔细看了起来。但见这根水妖筋很是绵长,柔软得紧,心中想着古怪,寻思:可是和那水妖皮一般坚硬呢?双手各拿一端,向两旁拉直了,一个使力,“啪”地一声大响,水妖筋抖动了几下,却是不断,水若寒见了,心道:果然也非凡品,我不妨用刀子再来一试。心念及此,便将水妖筋一端放到地上,右手飞快向下一挥,“嚯”地一声,起刀看时,见着水妖筋仍是不断,水若寒心头大喜,将那一端提入手中,仔细查看,果见完好如初,不禁“哈哈”笑出声来。 骆大元却是在将水妖筋送入水若寒手中后,望着隋承志手中两颗圆球和水若寒手中水妖筋,嚷道:“我抽水妖筋时,浑没想到手中宝刀威力巨大,动手抽时便即抽得很猛,一抽两抽,才只抽得几抽,便即‘嚯啦’一声,一整条水妖筋瞬间给我尽数抽取了出来,我身子一个脱力,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子一个后仰,朝后便要倒去!我见情势危急,更不多想,脚下迅猛发力,拼命狠踩水妖脑袋,想支撑住身子,不让身子倒了,怎奈后仰之势太大,我双脚虽然深深踩入了水妖脑袋之中,连水妖脑浆都踩出来了,身子只是收不住势,仍是朝后缓缓倒了下去!我见不是个事,心中急噪起来,直将手中宝刀往身后水妖脑袋上用力一插,深深x入了水妖脑袋之中,双手狠狠抓牢了,只不松手,借着这一撑之势,身子竟然被我给稳住了,也便不再往后面倒将过去了!”顿了一顿,嚷道:“我见身子稳住,也不耽搁,急忙将双脚从水妖脑袋里头抽了出来,又拔出宝刀,运转‘虎扑纵’轻功,双脚起跳,朝后一个飞纵,跃身到了沙地之上,抬头一看,只见从水妖脑袋上两个大黑窟窿眼眶中骨碌骨碌滚出两团黏物出来,一个红色,一个绿色,都是圆滚滚的,形同圆球,两团黏物滚出同时,大黑窟窿眼眶中瞬间流出许多脓血出来,哗啦哗啦,好似水流一般,又大又急!”说到这儿,不禁斜眼望了水妖脑袋一眼,见仍有许多血水从大黑窟窿眼眶中流将出来,伸手指了指,道:“你看,这不还有血水流出来么!” 水若寒只顾拉扯着水妖筋,瞧瞧有什么奇妙之处,听见骆大元说话,只是“恩恩”连声,随身应和,却是头也没抬一下。 骆大元也不在意,当下不去多看那水妖,回头嚷道:“我见那两团黏物滚到脚边,心中怪异,直道是那水妖脑袋里头还藏有小妖怪,想到我是专门负责保护三弟的,怕它们过去袭击三弟,弄伤了他,便下起狠手来,运起身上内劲,挥使手中宝刀一刀砍劈了下去!谁想,只这一刀下去,‘当’地一声大响,竟似砍到了硬物上一般,好不响亮!我心中惊讶,举刀看时,却见那两团黏物已然被我砍破了口子,口子里头隐隐露出了两个亮晶晶的物事!我心中好奇,也便俯身从地上捡了起来,拿在手中仔细一看,见着外头一层黏湿皮膜已然破裂,里头果是亮物两颗,我便用手拨掉了外面的那层黏湿皮膜,将里头的红色青色两颗圆球给取了出来!”说到这儿,眼睛望着隋承志手中两颗圆球,嚷道:“我当时得了这水妖皮、水妖筋和水妖红色青色两颗圆球之后,见着这些物事都是血淋淋的,肮脏得紧,而自己身上也是到处鲜血,黏湿异常,便有心要带着这些东西下入水中去清洗干净来!”说着,眼睛到处,见着自己身上********,却是未穿衣裤,心中暗喜道:幸好我当时感到日头猛烈,身上所出汗水沾湿了衣裤,搭着却是难受得紧,也便及时将衣裤脱将下来,除了遮羞**裤之外,尽是****了全身,只将衣裤重又晾到那边粗枝上去晒了,不然的话,只怕我这身衣裤又得重新放入水中清洗一遍了,若是那样,我算是白洗了一趟子衣裤,多麻烦了一回,哪有现在这般好,除了清洗水妖物事之外,只重洗了一件**裤而已。想到这儿,心中高兴,仰起头来,哈哈大笑,边笑边嚷道:“洗过之后,我也便上岸来了!” 第一百七十四回 两颗圆球 水若寒已然试过了水妖筋,觉得确实刀砍不入,与众不同,突然听见大哥仰天哈哈大笑起来,便将手中水妖筋递还给他,道:“确实都是宝物,大哥,你且好好收着,以后兴许真能派上用场也说不定。” 骆大元止住大笑,一把接过,望着手中水妖皮和水妖筋,嚷道:“你看,我清洗过之后,可是非常干净了罢!哈哈,我找到的好东西,那自然要我来保管了!” 水若寒斜眼之间,瞧见大哥**裤似乎湿透,往下滴着水滴,便道:“大哥,你**裤可是湿了?” 骆大元一听,瞪大眼睛愣了一愣,低头看时,瞧见自己确实穿着一件湿**裤,心中一惊,猛然间想了起来,只因当时自己**裤先行洗过之后,手头上要清洗的东西太多,而三弟又深受毒伤,行动不便,自己也不好意思让他过来帮自己拿**裤去晒,更不便让他过来帮忙清洗这水妖身上的物事了,无奈之余,只得将就着将湿**裤依旧穿在身上,只顾腾出手来,清洗手头上其它要清洗的物事,洗过之后,手上拿的东西太多,一时之间也腾不出手去取下**裤,也便想着待得上岸之后,放了手头东西,再脱下**裤来去晒晒干。 这时,骆大元突然间想了起来,顿时感到身上湿搭搭的,穿着**裤却是好不难受,便急忙将之从身上脱了下来,快步跑去粗枝那边,站住身子,双手将**裤拧成一团,使劲一绞,哗啦哗啦,却是榨出了许多水滴出来。 骆大元见榨干了**裤上湿水,也便双手一抬一伸,将**裤挂在了粗枝上的枝桠之间,在烈日底下暴晒起来,边挂心中边道:要不是我一上岸来,见着三弟在吃五弟采摘来的野果子,自己肚子也便跟着饿了,于是停住身子,将水妖皮放入左手腕臂上,腾出手去吃野果子的话,只怕这时,我老早便脱下**裤来,榨干了上面水滴,去那边粗枝枝桠上挂着晒了,幸许,这时候已然将**裤晒干了也说不准,哪里会像现在这般,稀里糊涂的想了起来,这才赶着去晒**裤,却是将一件件湿搭搭的**裤一直穿在身上,搭干了这半天,却是难不难受。想到这儿,心中直是苦笑不得,生起了自己的闷气。 水若寒瞧着大哥光着屁股的样子,呵呵笑笑,忽然想到坐在大石头上的三哥一直在看那两颗圆球,从头到尾并未吭过一声,心中奇怪,不禁低头望了他一眼。只这一看,但见隋承志正双手平摊,手掌心中一手托了一颗圆球,眼望圆球,脸上露着喜悦神色,心中怪异,问道:“三哥,可是有什么发现?” 隋承志却是一直低着头,两眼盯着手中圆球,似乎并未听到他说话一般,只不抬头望他一眼。 水若寒疑惑起来,顺着隋承志目光瞧向了他手中那两颗圆球。见他左手拿着血红色圆球,右手拿着青绿色圆球,两颗圆球均有铜铃般大小,通体晶莹剔透,光鲜夺目,看着倒也颇似并非俗物,心念一转,寻思:莫非这两颗水妖圆球便和那水妖皮、水妖筋一般,都是稀罕宝物?心中讶异,见三哥只是盯着圆球,傻傻发笑,便俯身凑上前去,对着他耳朵边轻声说道:“三哥,可是看出了什么名堂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隋承志正看得出神,耳边突然响起了水若寒的声音,心中一惊,立马回过神来,抬头望着水若寒,呵呵笑道:“五弟,不知怎的,我手中拿着这两颗圆球的时候,身上只觉好不舒服,却是精神了许多。” 水若寒一听,瞥眼间,见隋承志脸上青紫之色隐隐消减了许多,一对黑眼珠子炯炯有神,焕发出一种有力神采,整个人已然神气了许多,不似先前那般气血不旺,气色差劲,四肢无力,神色****了。 水若寒心中奇怪,却也替三哥感到高兴,低头望着他手中两颗圆球,咧嘴笑道:“三哥,让我看看这两颗圆球,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隋承志心中正感无比舒畅,听了这话,低头瞧了手中两颗圆球一眼,略一沉凝,手中只是迟迟不肯递将过去,抬头说道:“且让我再多拿一会儿,查看个仔细,然后再给你看,也是不迟。” 水若寒情知三哥素有见识,见他这般说了,也不多要,心中想到那两颗圆球颜色鲜艳,似乎也颇有古怪,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事,心中怪异,寻思:大哥手中魂刃摧枯拉朽,却是锋锐无匹,别说砍破寻常坚硬物事了,便是那寻常刀子砍切不入的水妖皮也能轻易斩断,要斩断那水妖筋自然也不在话下,而这两颗圆球,被大哥刀子重重砍了一刀,却仍是完好不破,其中古怪,确是令人惊奇。心念及此,心中不禁想起了先前见到的那红色青色两个水妖眼睛皮膜来,不禁扭过头来,望向皮膜那边,见皮膜仍是躺在沙地上,一动未动,心中好奇心起,便直起身来,径直走了过去,俯身看时,见着皮膜外翻,里外可见,上下左右整个一团都粘满了鲜血黏液,外加地上尘土湿泥,却是肮脏得紧,乍见之下,本想拿起来看的心也便冷却了,不去拿了。 当下心中仍存疑惑,便将手中刀子迎空一挥,刀尖朝下,轻轻挑了挑左边那个红色皮膜,却听“嗤”地一声轻响,皮膜被划破了个口子,破了个小洞出来,却是清脆得紧。 水若寒心中更疑,用刀子划右边那个青色皮膜时,也是“嗤”地一声轻响,很轻易便划破了个口子,弄出了个小洞出来,一般清脆得紧。 水若寒顿时惊讶不已,怪道:皮膜这般轻易便被我手中这寻常刀子给弄破了个洞出来,我大哥手中刀子可是魂刃,不比寻常,这般说来,莫非那两颗圆球果真坚硬赛精钢,却是天下任何利器都砍切不入的了。 心中惊疑,瞥眼间,瞧见近处沙地下开了一条长长口子,口子里头黄澄澄的,似乎藏有物事。 第一百七十五回 太湖石 水若寒讶异之余,身上运劲,挥舞手中刀子飞快旋转,自上而下,朝着沙地上一阵迅猛斜削,嚯嚯嚯嚯,白光点点,快捷无伦,狠辣异常,却是使出了三十六路“五虎刀法”中的一招“春冰虎尾”,刀子砍出时如同猛虎扫尾一般,气势惊人,竟是使出了一招致敌杀招。 但见周围沙泥中招之后,湿土纷纷四散外溅,扑扑扑扑,又快又急,弹落在左近沙地上,弄得到处都是湿泥。不一会儿,面前沙土去尽,里头一块黄色物事已然尽显坑中,****无遗。 水若寒一招使出,却是小心翼翼,只照准了黄色物事上头覆盖的沙土动刀子,飞快旋转削除,却是眼明手快,丝毫不敢马虎,当下见一招得手,已然将沙地上招式所触及的湿泥给尽数削除干净了,便停了手中钢刀,抹了一把额头汗水,“呼”地一声,喘了口气,心道:这招“春冰虎尾”果然管用,不仅能一刀取人性命,还能灵活运用在寻常生活之中,日常挖坑掘土,却也巧妙得紧,实在是本门刀法中的一招可以一招多用的妙招啊。心中忽然想到自己所学这套“五虎刀法”的好处来,不免洋洋自得起来,咧开嘴巴,呵呵笑着。 笑得几笑,心中惦记着坑中黄色物事,便将头凑拢过去,低头凝目细看。只这一看,但见里头所埋之物颇为眼熟,不是其它,竟然是一块大石头,心中顿时诧异起来,寻思:这却是什么石头?好奇心起,伸出左手,上前轻轻一摸,触手处只感那块石头冰凉坚硬,却是一块坚硬的太湖石。 水若寒心道:这石头却是寻常得紧,却也没啥稀奇之处。上手用力一摸,突听“啪”地一声轻响,太湖石竟然从中断裂开来,破为两截。 水若寒乍见之下,顿时吓了一跳,身子一个后仰,险些摔到地上,幸好头脑灵敏,反应飞快,左手及时一个后撑,硬是运劲将整个身子给支撑住了,不让倒在地下。当下回过神来,眉头不禁一皱,低头仔细瞧时,只见那块太湖石已然从中断裂,对半而开,断裂处笔直成一线,左右两边严丝合缝,竟仍粘连在一起,若非凑得近了,这般仔细观察,远远瞧着,却也看不出来,只道仍是一块完整的太湖石,而这太湖石最为奇特之处,便是石头虽然从中断裂破为两截,但两边石块之间断裂之处却是光滑平整,毫无碎裂迹象,便是连半点细小石头碎屑也没有掉将下来,仍是完完整整的两个半块,却是清晰可辨,奇怪得紧。 水若寒瞧着这番情状,心中怪异,寻思:普通刀子上手一刀,但凡砍中石头,石头定然石屑纷飞,破绽百出,哪有这块石头断裂得这般工整呢?心念闪转,又想:也许这块石头不同普通石头,有些异样也说不定,我不妨用自己手中钢刀试上一试,瞧瞧有何不同之处。想到这儿,右手挥起,“嚯”地一声,朝下一刀猛劈,只听“当”地一声大响,太湖石所中周身,顿时火星四溅,石屑乱跳,水若寒起刀看时,石头已成四截,但自己刀子所中之处大坑小坑一大堆,却是破碎得紧,哪像先前那一刀所中之处断为两截那般光滑平整。 水若寒一见之下,心中惊诧,眉头不禁大皱,想得一想,眼睛到处,望见了地上的红色青色两个皮膜,心念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暗道:大哥刚才在这儿砍过这两皮膜,幸许这块石头是他砍过的也说不定。这般一想,顿时想了起来,骆大元手上有魂刃,而这魂刃威力非比寻常,寻常兵器做不到的事情,上古魂刃则也能做到,因而,从这太湖石的断裂痕迹来看,这般将之从中一刀两断,快捷麻利,而不留下丝毫破碎迹象,只怕也只有用“血饮狂刀”这种神兵利器瞬间砍劈方能做到,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想到这茬,心中也有几分明了了,当下怪异之心消减许多,便想起身去询问大哥,验证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水若寒站起身来,眼睛到处,扫了碎裂的太湖石一眼,无心多看,瞥眼间,见着皮膜和不远处那血肉模糊的水妖很是恶心,更是没了拿起皮膜来看之心,也便无心在这儿多待,赶忙转过身子,朝隋承志走去,边走心中边嘀咕:原来这水妖浑身是宝,别说是它的皮和筋了,便是它的眼珠子也是刀枪不入的稀罕宝物。 怎奈他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竟是不想,那两颗圆球之所以没被骆大元手中魂刃砍破,并非是魂刃砍不破那两颗圆球,而是骆大元一刀子用力砍下压根就没砍中那两颗圆球,而是他心中直道这两个皮膜是小妖怪化身,心中一阵惊慌,竟是砍得偏了,一刀下去,只触及到皮膜边缘,却是轻易得砍破了皮膜的边角,露出里头的两颗圆球出来,而那“当”地一声大响,却是他一刀子砍在了深埋在沙地中的太湖石才会如此。本来砍中是会有碎裂痕迹,而不是断裂痕迹,只是一来,骆大元运转了体内内劲,手上使足了力,而他手中魂刃本身便具有火魂真气,非同一般。二来,那太湖石长期埋在沙地中,沙地中泥土紧绷,阴暗潮湿,透不得光,虽然触手坚硬,其实却也早有了易裂迹象。因而,骆大元这一刀使劲砍劈下去之后,心中惊慌,出手又快,只一刀便恰巧砍中太湖石易裂之处,顺理成章的将这块深埋在沙地中的太湖石给砍得断裂开来了,而沙地上留下的一条长长口子,则是因为骆大元虽然曾手刃两个妖怪,心中毕竟对妖怪存有几分忌惮,慌乱之中,抽刀时刀子离了太湖石后,在沙地中飞快拔出之际,手不免一个抖动,拔得歪斜了,而沙地又刚经雨水洗过,虽然日照许多,外面干燥了,里面仍颇潮湿,因而这一刀子出来,便留下了这么一条长长口子,直将里头黄色太湖石也显露了一点出来。 第一百七十六回 吞噬啃咬 当下水若寒正想着心事,突听前方一人嚷道:“三弟,我扶你一道去那边树阴底下乘会儿凉罢!这般大热的天气,却是酷暑难当,我都被晒出好几身汗来了,可着实忍受不了,刚洗过的澡也算是白洗了,身上又出了一身臭汗,我可总不能老去水里一味洗澡罢!” 水若寒凝目一看,见大哥骆大元俯身从隋承志所坐大石头上取过“血饮狂刀”,交于左手,同水妖皮、水妖筋一道拿了,伸出右手,上前便要搀扶隋承志起来,边搀扶边嚷道:“依我看哪,倘若咱们再这般晒将下去,只怕野猪肉还没有烤熟,咱们几个反倒早已被晒干了!” 隋承志抬头冲他笑笑,道:“大哥说的是。”见他伸手来扶,也便顺着他意思站起身来,微笑道:“且去那边歇歇,也是不妨。” 水若寒见二人转身欲行,心中想着太湖石之事,急忙出声叫道:“大哥!”见骆大元回过头来,瞪着自己,便伸手指着地上太湖石所在,道:“这儿可是你砍劈过了的?” 骆大元顺着他手指头方向看去,见着沙地上红色青色两个皮膜,嚷道:“不是我砍的,还会是谁砍的!” 水若寒见大哥自承其事,心中疑虑顿时释然,呵呵笑笑,也不追问。 只听骆大元嚷道:“三弟,我们去那边乘凉罢!”见隋承志“恩”地一声,微笑着点了点头,也便右手上前,搭住他肩头,将他身子搀扶住了,往前便走。 隋承志斜眼间,见骆大元手中满是物事,却是拿着极为不便,便有意要让他腾出手去分拿物事,而自己体内不知怎的先前那般撕心裂肺般地疼痛感突然缓解了许多,似乎体内毒素已然化解掉了一般,竟是大好了,只是这些时日来自己饱受剧毒困扰,虽然有服食解药,却也只能镇住体内毒素,不让快速扩散而已,所服解药减毒功效虽有,却是慢性解毒药丸,疗法缓慢,功效甚微,只能暂时止住自己体内大痛,但却解除不了时常呼吸引起的急促小痛,若非想到四位兄弟情知自己伤势严重多有担心,自己故意强行硬撑,脸上故意不露,嘴上故意不说的话,只怕这时候早被他们发现,隐瞒不了了。 而现下情势却又大为不同了,自己体内不是装出来的不痛,而是真的不怎么痛了,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无暇多想,向骆大元道:“我自己能走,却是不劳大哥搀扶了。”说着,肩头轻微晃动,躲开骆大元搀扶,迈开步子,朝前便行。 骆大元见三弟自己能走,也不相强,将左手中魂刃交回右手,哈哈大笑道:“看来三弟歇了这一阵子,身子果然大好了!哈哈,我起先还道那何大夫是个庸医,现在看来,果真是个神医啊!这解毒药丸还真挺管用好使的,佩服佩服!” 隋承志一听,心道:大哥说的没错,何大夫确实是个有本事之人,此人若是留在本帮之中,对本帮确是好事一件,只可惜他人已被冯平那狗贼的手下用毒箭给射死了,若是不然,不仅对本帮有好处,对我的毒伤治疗更是好上加上。心中想到这儿,不禁感伤,“唉”地一声,轻轻叹了口气。心念闪转之间,突然想起自己放在沙地上的解药瓷瓶来,便停下脚步来,回头朝地下看了一眼,见着地上放着的瓷瓶,双手一动,便想过去捡拾起来,不想,手动之间,竟觉手心中各自握有一硬事,回过神来,始才想起,自己双手中各自握有一个铜铃般大的圆球,左手中血红色圆球握着倒不觉得怎样,右手中青绿色圆球却是握得奇麻怪痒,有一种吞噬啃咬掌心之感,只是这种感觉并非疼痛,而是一种兴奋快感,似乎体内有一股阴毒之气正在不断地从掌心中被吸走一般,痛快得紧,心中快活,右手便握得越发紧了,直是不想将圆球即刻放将下来,让自己体内这股快活之感瞬间消失掉了。 水若寒已然到了大石头旁边,见着三哥突然回头望着自己这边发起了愣,心中奇怪,问道:“三哥,却是怎了?” 隋承志听见,回过神来,望着水若寒,微笑道:“五弟,我手中拿着两颗圆球,却是抽不出手来,你帮我把地上的解药瓷瓶拿过来罢。” 水若寒听见,“哦”了一声,低头看时,见瓷瓶便在脚旁,便即“铛”地一声,将手中钢刀放回倚靠在大石头上的刀鞘之中,俯下身来,右手一抄,从沙地上取过瓷瓶,正要站起身来,忽然见着瓷瓶边上那张焦黄色羊皮卷和那本焦黄色本子,眉头不免一皱,心道:三哥为人精细,适才便在看这羊皮卷和本子上内容,想来待会儿定然还要看过。心念及此,便及左手上前,从沙地上将那张焦黄色羊皮卷和那本焦黄色本子一一拿了起来,握在手中,站直身子,正要出言询问三哥是否要看这两样物事,却见大哥和三哥已然径直向前,朝着不远处峰下那片松树林走去,他们二人四脚所过之处“咔咔”有声,尽是枯枝断裂之声。 水若寒见二人已然去了,便将瓷瓶交于左手,想要从大石头旁取回钢刀,瞥眼之间,见着大石头上还有一把钢刀,心道:却不知是哪位哥哥的刀子。瞧向刀柄时,见着刀柄上赫然刻着一个“隋”字,心中已知此刀便是三哥隋承志的贴身钢刀了,乍见之下,心中怪道:三哥怎的连自己刀子都不带了呢?不禁抬头望了一眼三哥背影,见他头也不回,只道他一时忘却了,无奈笑笑,便先取了自己刀子,再从大石头上将三哥刀子一并取过,朝着骆大元和隋承志方向走了过去。心中却是不想,隋承志并非有意不带自己刀子,而是因为自己手中各自握了一个圆球,而那圆球握在手中却是舒服得紧,因而兴奋之余,一时之间,倒是真的忘却了自己随身还带有一把刀子。 而水若寒之所以认得刀子是隋承志的贴身之物,则是因为英雄五虎同出一个师门,按照师门规矩,师父吩咐,门内弟子所用兵器都得在刀柄青铜硬质圆片上刻上自己姓氏,作为标记,以显示本派五虎门是江湖上的名门正派,传统大帮,方便日后作为记号寻找之用和光耀门派之用,因而,五人所用刀子虽然材质相同,刀柄之处却是各有异处。而骆大元、花弄影和水若寒手中刀子虽然均在途中先后遗失掉了,可隋承志和刘武扬手中刀子却是仍在,保留至今,故而水若寒现下能一眼认出隋承志刀子来,却是半点也不奇怪。 第一百七十七回 乘凉歇脚 水若寒手中既然已拿满物事,便即马不停蹄,朝着大哥和三哥方向直走过去。行得几步,却见前面骆大元忽然侧过头来,对正在烧烤野猪肉的花弄影和刘武扬嚷道:“二弟,四弟,我和三弟去那边树阴下乘凉去了,你们待会儿烤熟了肉,别忘了给我们一人拿一大块肉过来!” 花弄影听了,只是“哦”了一声,仍是埋头堆树枝烤肉,也不斜眼看上一眼。 刘武扬却是叫道:“大哥,你倒暇逸,我们烤肉,你去那边树阴下等着吃肉,天底下哪有这等便宜事!你若真要吃肉,那便别去乘凉!二哥,你说是么?”见花弄影不说话,抬眼望着自己,心中若有所思,脑袋歪斜着,直直得发着愣,情知二哥为人老实,诸事不与人争,浑然没个主意,心中来气,也不理他,望了隋承志一眼,道:“三哥受伤,那便由着他了。大哥,你身强体壮,可得留在这儿帮我们生火烤肉才是。” 骆大元一愣,瞧着火苗子旺盛,嚷道:“这儿大火熏烤着野猪肉,火头却是正合适不过,哪里需要这许多人围着火堆生火!依我看哪,二弟,四弟,你们往火堆里多放入些干燥粗枝,同我们一道去树阴底下乘凉歇脚算了,待得这边野猪肉烤熟了,咱们再过来吃,也是不迟!” 刘武扬一听,睁大眼睛瞧了瞧大哥,又瞧了瞧火苗,再瞧了瞧不远处树林,心道:这也对呀,从那边树林中望到这边烤肉情景,想来定能望到。心念及此,脸上露出笑容,笑道:“大哥说的是,果然是个好主意。”扭头向花弄影道:“二哥,我们这便多放入些粗大干枝罢。” 花弄影“哦”了一声,也不多言,埋头只顾捡边上粗大的干枝往火堆里放。 刘武扬也不耽搁,立马俯下身来,一手拿着刀子,一手伸到地下,瞧着地上一根粗大干枝,捡拾起来,往火堆里一放,“噗”地一声,火苗子瞬间往上窜了起来,火头却是燃烧得更加旺盛了。 水若寒已然走到了火堆旁,见着花刘二人堆放树枝,呵呵笑笑,又见二人浑身上下汗流浃背,全然湿透,心中关心,不禁抬头望了望日头,见着烈日当空,暴晒大地,情知酷暑炎炎,毒辣得紧,眼睛被光照到,鼻子突然感到一阵发痒,竟是“阿嚏”一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眼睛难耐之际,便即低下了头,不去瞧那日光,望着二位兄长堆放树枝,心中感慨,寻思:这般大热的天气,当真是难为二哥、四哥了,他们为了能让大家都吃上一口熟透的烤肉,可着实花费了不少力气。想到自己只在日光底下站着,不做任何动作,已然出了不少汗了,二位兄长一直围着火堆边转悠,这般受热出汗,便更加可想而知了。心中关心之余,说道:“二哥,四哥,我先将手头物事送去给三哥,你们生旺火后,也快些过来乘凉罢。”见他们二人都答应了声,便有心要去大哥、三哥那边,侧头看时,见着骆大元和隋承志二人已然到了树林之中,寻了一株粗大松树,在树阴底下坐着歇起了脚,瞧着他们一副清凉暇逸神情,浑身顿感炽热难当起来,也便不耽搁了,急忙运转“虎扑纵”轻功,疾奔迅跃,朝着二位兄长所在兔起鹘落,几个起纵,已然到了松树之下。 水若寒抬眼之间,见隋承志正倚靠在松树粗干上,低头瞧着手中两颗圆球,脸上神色惊喜不定,心中疑惑,也不多问,径直走上前去,将手中物事往前一递,道:“三哥,给你。” 隋承志听得,抬头望了水若寒一眼,微笑道:“放我边上了罢。” 水若寒“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俯身将手中物事往他身旁地上放了,眼睛到处,见着四周阴凉黑暗,好是爽快,心中不禁一畅,开怀之余,站直身子瞧起了眼前隋承志所倚靠着的这株松树来。但见眼前这株松树树干粗大,皮质粗糙,又高又大,枝繁叶茂,心中不禁产生出了一种莫名好感。顺着粗大树干往上瞧去,望见松树顶端枝桠间松叶长得郁郁葱葱,密密麻麻,高高低低,层层叠叠,整个树顶松叶合在一起,如同一张巨型扇面一般,圆圆得撑了开来,浓郁紧密,严严实实,将身周遮出好大一块阴凉地来,环顾四周,足足可容五六个人同时乘凉歇脚之用,当真宽大得紧。 水若寒看得心中喜悦,畅快之余,便依着隋承志身旁坐了下来,闲来无事,心中忽然想起隋承志毒伤来,寻思:现下时辰,可是到了该吃解药之时了呢?心中想着要看看日色几何,便抬起头来,透过浓密枝桠间的些微空隙望向天边日头。只这一看,但见日当正午,正是中饭时辰,依着何大夫早前嘱咐,合当吃解药了,便侧头向隋承志道:“三哥,现下时辰已至正午,你可是要吃解药了?”见隋承志低垂了头,一对眼珠子直直地注视着双手中握着的红色青色两颗圆球,眼神中透着惊奇光芒,脸上神情满是惊喜,咧嘴微笑,浑若着迷,心中奇怪,问道:“三哥,你可是在笑什么?” 隋承志听得水若寒询问自己,回过神来,扭头微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心中感到莫名痛快而已。” 隋承志这一扭头,水若寒看到他脸上神采飞扬,双目炯炯有神,整个人的气色已然不似先前那般奄奄一息情状,而是一种颇具常人生气的情形,乍见之下,心中顿吃一惊,奇怪之余,向他脸上仔细瞧时,见他脸上青紫之色隐隐褪却了许多,心中惊讶同时,也已感到了一丝喜悦希望,心道:看来,何大夫给的解药还当真颇具疗效,三哥服用了几颗解药之后,歇得这一阵,气色已然大好了。心中既生此念,便从地上拿起解药瓷瓶来,“嘣”地一声,拔掉瓶塞,道:“三哥,吃颗解药罢。” 第一百七十八回 砍木造筏 隋承志呵呵笑笑,“恩”地一声,点了点头,将左手中血红色圆球放入右手之中,与青绿色圆球一并拿了,伸出左手来,道:“五弟,麻烦你给我倒出一颗来。” 水若寒一听,立即倾斜了手中瓷瓶,“扑”地一声,缓缓往他手掌心中倒出一颗黑色药丸来,“嘣”地一声,插回瓶塞,将瓷瓶放在地下,双眼望着隋承志,看他服用解药。 隋承志见解药入手,也便左手一抬,嘴巴一张,将黑色药丸瞬间塞入口中,脖子一仰,“咕咚”一声,一口吞了解药。服用之后,心里头感到一阵宽慰,“呼”地一声,舒了口气,虽然自己体内早已不再疼痛,药丸入了肚子,先前入肚时那般止痛镇痛之感也已感觉不到,但是想到自己毕竟按时服用了解药,镇住了体内毒素发作,心中直是如释重负一般,感到莫名放心畅快,直道:身子健康,当真是好。 宽慰之余,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对,不免起了疑心,寻思:不知怎的,我体内大痛小痛诸般剧痛好似突然间从我肚中消失了一般,竟是浑然不痛了,而这止痛效果,显然并非是何大夫所开解药所起药效之故,既然并非是何大夫所开解药所起药效之故,那我肚子却又怎会突然间浑然不痛了呢?心中想着古怪,不禁低头皱眉沉思起来。 想得一阵,心中只感匪夷所思,百思不得其解,眼睛晃动间,无意中瞥到了右手掌心中握着的两颗圆球上,心中顿时打了个突,寻思:我手中这两颗圆球,自从我拿在手中之后,右手掌心便一直有一种奇特麻痒怪感,这种感觉,便似我体内有一种阴毒之气被持续吸附走了一般,痛快得紧,其中微妙之处,适才我只顾着身子畅快,却是并未注意,现下仔细想来,便是感到很不寻常了,莫非,我肚子突然之间不痛了,当真与这两颗圆球有些干系?心念及此,不禁眉头一皱,凝目仔细瞧起了右手中握着的那两颗红色青色圆球起来。 只这一看,但见右手掌心中那两颗圆球其中一颗表皮颜色竟是起了些微变化,不同当初,心中惊奇之余,右手急忙抬起,凑到眼前,想要看得更为清楚些。正在这时,突听一旁水若寒说道:“二哥,四哥,咱们坐在这儿干等野猪肉烤熟却也不是个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若咱们几个去砍些树木,赶造一只筏子出来,你们看怎么样?” 却听刘武扬叫道:“五弟,你说什么呢!这大热天的,我们不好好在这儿乘凉,却是去砍什么树木,造什么筏子啊!这不是诚心没罪受找罪受嘛!二哥,你说是不是!” 花弄影“恩”了一声,也不多说。 水若寒思虑片刻,正色道:“四哥,你听我说,三哥身中毒伤,堪有性命之忧,幸得有解毒药丸控制,方能保住一时性命,这事说来,咱们心里都清楚。而据何大夫当日所说,三哥要想将体内毒素尽数祛除,恢复往日健康,必须服用此解药一年,方能凑效,这事想来,惟有何大夫复生,解药这儿也有,方能做到。可偏偏不凑巧的是,咱们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座不知名的孤岛之上,适才咱们三人分头去岛上找了一圈,别说是一户人家了,便是半个人影也是不见,而瓷瓶中解药却是只剩下不多的八颗了,屈指数来,只供三日内服用之量,若是过了三日期限,咱们还找寻不到解药,三哥未能即使服用这‘抑毒丸’的话,只怕便是何大夫复生也解救不了他体内的毒伤了,到时候,三哥就……唉……”说到这儿,心中感伤,鼻子不禁一酸,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隋承志听到这儿,心中一动,暗道:五弟说的确是实情,只是眼下情况特别,咱们来到这莫名地方,荒芜人烟,想要及时服用解药,救我性命,当真是难上加难,唉,既然想要治好我体内毒伤颇为棘手,那便不去强求了,听天由命便是。心中感慨,抬起头来,望着水若寒,想听听他有什么话说。 只听水若寒接着说道:“这事三哥在场,我本不便多提。只是一来,三哥体内毒伤如何情状,我们几个心知肚明,心照不宣,却也不必隐讳。二来,我心中有个主意,若做成了,幸许能救三哥性命,因而直是不吐不快,非要说了出来,又怕几位哥哥一时想不明白,不能理解于我,便索性将话题敞了开来,挑明了说,直要打开天窗说亮化,将事情当面说个清楚,道个明白,让大伙儿都知道我心中意思。” 刘武扬听了,连连点头,正色道:“五弟,你说的是,你若不说这茬,我倒是当真将三哥中毒这事一时之间给全然忘却了,还好,你说了出来。三哥身中毒伤,当真凶险万分,我心中意思,自然也是要早些将之治疗好了。” 花弄影也狠狠点头,道:“是啊,是啊。” 骆大元瞪大眼睛嚷道:“五弟,你心中到底有啥好主意,快快说了出来,我们好依着你的意思,尽快去做起来!” 水若寒见三位兄长已然明白,三哥也正瞧着自己,眼中神情喜忧参半,便不停口,道:“我们现下身处岛上没有一户人家,想来,大夫是更不会有的了,即便真有大夫,依着大夫医术差异,却也未必便比何大夫高明,医得好三哥的毒伤,而岛上并未住人,那要寻着一艘船只,便也更别提了,因而,依我心中意思,咱们应当趁着瓷瓶中尚有解药之时,火速砍木造筏,及时乘坐木筏子离开这儿,赶回逍遥岛上,进缥缈山庄内,往药堂中找寻何大夫研制出的‘抑毒丸’,找着之后,立即给三哥服用,这才为之上策。若是换作其他法子,想来定然是不可的了。你们看,我这主意怎样?” 第一百七十九回 思竹成筏 骆大元听他说完,嚷道:“就这么办!” 花弄影道:“很好。” 刘武扬心道:我和二哥刚从火堆那儿堆好干枝过来,身上滚热得紧,汗水扑扑冒着,搭在身上却是好不难受,这般刚想乘一会儿凉,歇一会儿脚,怎奈三哥毒伤确实耽搁不得,也便只得去了。眼睛仍是望着不远处火堆,牢牢盯着,生怕将野猪肉烤焦了,手中拨弄着随身携带的刀子,同花弄影挨着坐了,坐在树阴底下歇息,心念闪转之间,想着一事不明,说道:“五弟,你这主意虽好,只是我们现在身处这儿乃是一座荒岛,荒芜人烟,地名不知,方位不详,四周水域一片,身在哪儿都是不知,远处岛屿虽有,却也不知为何处,因而,咱们造了木筏子,却是要往哪里划去呢?” 水若寒眉头一皱,心道:四哥说的却也在理,只是眼下情形,却是容不得多做考虑了,与其坐以待毙,不若主动出击为是。便道:“还是先将筏子造好了再说罢。”说着,站起身来,“铛”地一声,从刀鞘中拔出钢刀,紧握刀柄,持在手中,走向附近一株细小树干松树,行到跟前,住了步伐,潜运内劲,一刀挥砍上去,“嚓”地一声脆响,刀子横腰深深切入松树之中,从中折了老大一个口子,竟是不断。水若寒一见,运劲拔出刀子,深吸一口气,催动体内真气,凝聚于刀,再一横切,但听“嚯啦”一声大响,松树横向倒了下来,斜斜得躺在了地上。 水若寒一刀得手,浑身热得汗水直冒,伸出左手,擦了一把额头汗水,瞧那被自己用刀子砍断的松树时,见着松树树干虽然细小,上头枝叶浓密,枝桠繁茂,密密麻麻,郁郁葱葱,心中猛然间想到这松树虽然已然砍断在地,能用来做木筏子材料,然而上头枝桠密布,想来,光是要清除松树上头枝桠,也要颇费一番力气和工夫了,更别提要快速做好木筏子了。心虑之际,不禁抬头再看其余松树,只见其余松树树干比之自己砍断这株松树树干更为粗大的比比皆是,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如同吃东西噎着一般,头脑一片空白,暗道:若是这般,这木筏子定然不易造成,即便造成,也是非得要花上好几天辰光不可,三哥伤情却是片刻耽搁不得,只怕造好了筏子,误了时辰,也是害了三哥性命。心念及此,不禁眉头大皱,忧心忡忡。 适才,水若寒手拿物事来到松树底下,见隋承志又莫名其妙地盯着手中红色青色两颗圆球瞧,看他神情专注,情知他在低头沉思,也便不去打扰于他,心念闪转之间,突然想到三哥深受毒伤困扰,不时便会发作出来,却是不宜在此地多做耽搁,便一心想要寻个办法出来,尽快离开这座荒岛,寻医或者寻解药解救他性命。只是苦于这儿没有船只乘坐,想要离开,却也委实不易。侧头眺望远处天水一线,心中好不烦忧。顾虑之际,瞥眼见着近处树林,突然心生一计,心道:这儿丛林密布,却是取材佳地,咱们既是这般无路可走,不妨借着此处木料,自己试着造一只木筏出来,供我们五人乘坐了,驾驶着离开这儿,岂不是好?想到这儿,心中高兴起来,侧头看另一边时,见着二哥、四哥都已坐在树阴底下乘凉歇脚,便向他们二人笑着说出了这番话来。又见他们不明就里,心想若是一个一个解释过去,多有不便,大哥火暴脾气,更是轻易解释不通,思之再三,见着五兄弟都在这儿,便决定将话题当着四位兄长的面,当面挑明了说,虽然会令三哥对自己伤势多有忧虑,但是三哥所中毒伤伤势当日何大夫已然说过了,大伙儿嘴上虽然不提,心中却都是心照不宣,心知肚明,当下情急,也便不遮掩了,将话题敞了开来,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是将心中主意和盘托出,尽数言明,让四位兄长听个清楚,听个明白。 当下五人商议了,主意已定,只是浑没想到的是眼前松树这般粗大,枝叶繁杂,计划实施起来,却是相当难办。 水若寒心中忧虑之际,突听身后刘武扬道:“这儿松树粗大,想要砍来木材做木筏子却是极为不易,我适才去西边找寻食物时,食物和人家是没找到,不过,回来途中,却是让我发现了一片竹林,竹林里头那竹竿子坚硬厚实,用来做一只竹筏子,却是最好的竹料子了。” 水若寒一听,心中顿时一亮,寻思:用竹子当材料造一只竹筏子出来,确实要比造一只木筏子来得更快更好。心念转动之间,颇觉有理,心下顿时大为喜悦,转身笑道:“四哥,那片竹林却是在哪?” 刘武扬见五弟询问竹林所在,伸出右手,手指西首,道:“在那边,我带你去便是。” 水若寒笑着点了点头,道:“甚好,我们这便走罢。”正****身,心中一个念头忽然闪过,心道:我与四哥二人前去,只怕人手不够。望着一旁花弄影,道:“二哥,你也一同前去相帮,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花弄影本来便有此心,当下听了,立即点了点头,道:“好的。”扭头瞧着隋承志,道:“三弟,我再借你刀子一用。”见隋承志点头答允,也便快步上前,俯下身去,从地上捡起钢刀来,道:“走。” 原来,适才他去东首觅食回来,已然还了刀子给隋承志,这时情知要去砍竹造筏,手头非有刀子不可,也便再次向隋承志借将过来,好用来砍伐竹子。 水若寒见花刘二人手中各持刀子,已然准备妥当,手中也握了刀子,向二人点头示意,迈开步子,正要一同出发。心念之间,猛得想起大哥来,心中奇怪,暗道:大哥性子鲁莽,依着往日脾气,但凡有事,向来第一个跳出来,吵嚷着要一同前去,或是不和兄弟商量,自顾自便出发了,直是不分青红皂白,所做所为,定然如此。现下不知怎了,我等说了大半天话,这般大动静,他却对我等三人说话似乎未曾听到半句一般,竟是纹丝不动,一声不吭,连个去字也都不提,当真是天下一大怪事了。心中奇异,不禁扭头凝目望了他一眼。 第一百八十回 前往砍竹 只这一看,但见他闭了眼睛,低垂了头,正在闭目养神,心中想来,直道他适才为救三哥,出了大力气,此刻定然是运功过度,身心俱疲,已然沉沉酣睡过去,处于梦乡之中,只是迟迟未曾听到打鼾之声,心中怪道:怎的今儿个睡了,却是不发出呼噜声了?心中微有怀疑,只道大哥是半睡半醒,仍未熟睡,心中忽然想到自己三人若是去了,三哥身受毒伤,这儿须得有人照料陪护,情知大哥正要入睡,本不便打扰于他,吵他清梦,只是眼下情势,紧急得很,人人都有事做,却都是分不开身,万不得已,也只得咬一咬牙,狠一狠心,将他吵醒来了,心中顾虑至此,便冲着骆大元大声叫道:“大哥!” 骆大元已要睡去,迷迷糊糊中,听得五弟突然大声呼唤自己,心中一惊,头脑猛得清醒过来,直道出了什么怪事,急忙睁开眼睛,从地上跃身而起,左手拿定刀鞘,右手紧握刀柄,瞪圆一对大眼珠子,左顾右盼,高声嚷道:“出什么事了!”四下里望了一遍,不见有甚奇异之事,望定水若寒,嚷道:“五弟,你突然叫我做甚!” 水若寒见大哥猛然起身,动作模样一惊一乍,好是古怪滑稽,心中忍耐不住,不禁咧嘴笑笑,道:“大哥,我与二哥、四哥要去西边竹林中砍些竹子来造一艘筏子,这儿三哥需要人来照料,你便依然留在这儿,陪着三哥,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情知大哥脾气暴躁,必然要出言冲撞几句,吵嚷几声。哪知,竟见他点了点头,心平气和,道:“你们只管自去,这儿交给我来看护便是。” 水若寒一愣,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只道自己听错了,站在原地,傻傻得发起了呆来。 却是不想,骆大元深念三弟伤势,心中甚是关心于他,情知保护三弟事大,自己又是一直承担此责,陪护到了现在。若在起初说不看护,那自然可以,只是万一出现妖怪,徒然害了兄弟性命。此时若说不看护,换其他兄弟来看护,那肯定是想都别想,道理上和兄弟情义上都是说不过去的了。而自己瞧着日色正烈,天气炎热,自己多有所动,已然汗出如雨,纵然浑身脱得精光,汗液搭在身上,仍是颇为难受,此时,自己若是撞到枪口上去,非要和兄弟们争着前去砍竹子,那便更要累死累活,大肆折腾自己了,到时候,只怕身上大大出汗,回来疲累不说,还得多去水中洗澡,一次一次又一次,连身上皮肉只怕也要洗脱一层不可,自己心中,确实有些倦了,浑浑噩噩,已然迷糊着打起了瞌睡,心中意思,只想就地打盹休息,不想出汗劳累,多有所动,因而泛困之际,耳中依稀听得三位兄弟商议事情,糊里糊涂,好像是说要去西边砍竹子来造筏子,自己纵然听见,实不想去,只是闭了眼睛沉睡,也不扯开嗓子去搭半句腔,当下突然听得水若寒要自己留下来陪护三弟,心中想来,更是求之不得,高兴不已,直是爽快答允了,却也并不出言反驳半句,说半个不字。 这时,只听刘武扬笑道:“大哥,那边火堆上烘烤着野猪肉,你可得看着点哪!可别只顾着看护三哥,不去照看烤野猪肉,万一肥嫩的野猪肉被大火给烤焦了,或者你不及时去添堆干枝,火头熄灭了,到时候烤野猪肉吃不得,咱们可都得喝西北风,饿自己肚子啦!” 骆大元一听,斜了眼睛,望向不远处火堆,见着火堆上架着野猪肉,肉下火头“滋滋”冒烟,朝上冲起一股白色烟气,凝聚成团,在野猪肉底下缠绕而过,冲天而起,瞬间飘散开来,炊烟袅袅,烘烤得紧,心头谗念顿时大为****起来,“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心中兴奋,“啪”地一声大响,一拍胸脯,向花刘水三人嚷道:“你们只管放心去罢!三弟和烤肉都包在我身上了!”心中直道:我肚子早饿了,待会儿肉烤熟了,定然要先去吃上一块。心中激动痛快,不禁仰起头来哈哈大笑。 水若寒见大哥突然大笑,笑声爽朗,情知他生性如此,经常这样,也便不以为意,不去深究。当下见大哥已然安抚好了,便侧头向隋承志道:“三哥,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我们很快便回来。”见隋承志抬头向自己微笑着点了点头,“恩”了一声,也便向花刘二人道:“二哥,四哥,咱们走。” 花刘二人齐声答允。 刘武扬当先使开“虎扑纵”轻功,朝着西首疾奔而行,在前引路。花弄影持刀紧随其后。水若寒也不耽搁,冲着二人背影,追了上去。 不一会儿,三人先后隐没在了山峰之后。 骆大元肚子早已饿了,适才为刘武扬一番说话,引得肚子更是饥饿难忍,心中直是惦记着火堆上那烘烤着的野猪肉,大笑声中,眼睛一直斜着,望着不远处火堆上烤肉,口水直流。 当下瞧见三人要去,为示兄弟情意,表示关心,也便回过眼来,望着三人远去。见着三人已然去远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心中惦记着烤肉,也便不再翘首凝望,斜眼瞅着火堆,心中寻思:还是先去看看烤肉要紧,若是熟了,我也好先吃它个饱。心念及此,便即“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迈开步子径自往那火堆奔跑过去。 跑得几步远,心中猛得想起三弟安危来,生怕这时候突然不知从哪儿窜出一只妖怪来,偷袭伤害于他,一惊之下,急忙止步,回头一看,见着三弟双手之中各握一颗圆球,正在闭目养神,瞧他脸上神情,似乎已入酣睡之境,环顾四周,又不见有何其它动静,心中顿时一宽,暗道:周围一直宁静得很,此处定然不会再有妖怪现身,出来伤人了。想到这儿,也便不出声叫唤三弟,提他个醒,怕将他吵醒了打扰到他休息。回过头去,径直跑到了火堆之旁,站住身子看时,瞧见火堆上野猪肉外皮只略微发黄,里边肉呈粉红之色,仍是生嫩得很,并未有丝毫熟透迹象,情知仍未烤熟,心中顿时“咯噔”一下,颇感失望,暗道:肉还没有烤熟,却是吃不得,我若是现在去啃咬一块半生不熟的野猪肉,那定然是我饿疯了,如是这般,还是宁肯饿肚子来得更为爽快一些。 第一百八十一回 洗澡喝水 当下心情失落,见着火堆中粗枝燃烧,火头一扑一扑,隐隐有些小了,呆望良久后,心中一动,寻思:我还是往火堆中多堆放些树枝,让火头烧得更旺盛些才行,如是这般,野猪肉定然熟得更为快些。想到这儿,心中虽然颇为不快,手上便是不停,左手探出,张开五指,从沙地上一把抱起所有剩余干枝来,也不管枝桠搁着身子疼不疼痛,“扑通”一声,一并投入了火堆之中。 投完之后,凝目看时,见着火堆里头大火燃烧,火苗子往上扑扑乱窜,确实是燃烧得极为旺盛了,心情一下子愉悦兴奋起来,快活之余,暗自喜道:这般大火,野猪肉定然很快便熟,若能早熟,我便能早些吃上这香喷喷的可口熟野猪肉了。想到高兴之处,不免“啪啪”两声,拍了拍手掌。心中得意畅快,心情已是大好,也便在火堆边逗留一阵,观察烤肉情形。 这般站得一阵,火势很大,忽然感到身上万般炽热,大汗淋漓,浑身上下满是汗水,竟没有一处干的地方,身子顿时大为难受起来。适才自己一心要吃烤肉,只顾医肚饿了,全神贯注,浑然没将火热这事放在心上,这时引起注意,身上已然热得不行了,情知这儿太热,便有心要回树阴底下去歇歇。 刚想回身,心念闪转之间,猛然间想起三弟来,心中一惊,寻思:我在这儿待了很久,三弟一直一声不吭,莫不是这档子工夫,突然间不知从哪儿窜出一只什么全身着火的,或者眼睛是红绿色的妖怪出来,已将三弟给吃掉了?心念及此,心下顿时大惊,赶忙回头一看,见隋承志依然靠在松树底下休息,不曾消失不见了,心中顿时一安,“呼”地一声,舒了口气,心道:还好没有跳出妖怪来,若是不然,三弟又被妖怪吃了,二弟、四弟、五弟等会儿回来向我讨要起三弟来,我可当真还不出来了。想到这儿,心中不免感到好笑自嘲,宽慰之余,不禁哈哈大笑数声,心道:我还是快些赶回三弟那儿,乘凉歇脚,顺带保护于他的好。心生此念,动作更不迟缓,立马转过身来,脚下也不耽搁,运转体内真气,施展“虎扑纵”轻功,迈开步子,朝着隋承志所在松树底下跨步疾奔而行。 行出几步远,骆大元头脑冷静之下,突然感到嘴巴干渴异常,口干舌躁,口渴难耐,不禁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唇,舌头着唇处只感干裂起壳,舌干唇燥,情知确实渴得很了,便一门心思要先寻些茶水,饱饱喝上一顿,解了嘴中干渴之急,然后再回树阴底下去乘凉歇脚。 骆大元心思所及,情急智生,一下子便想到了身后洼地尽头的一大片水域。转身看时,见着水流,心头顿时大喜,有如水蛭见血一般,啥也顾不上了,一头朝水流所在奔了过去,比及近时,脚已踩在水边,本想盛水来喝,苦于身上并未携带有盛水工具,四下里望望,也找寻不到任何可盛水之物事,却是喝不得水,心头口渴难耐极了,便也顾不得那许多体面事了,反正身上躁热,浑身出汗,也得洗个澡方才干净快活,情急之下,便不顾那许多了,将手中魂刃放在洼地上,脱下鞋子,一同放了,“啵”地一声,脱了**裤,放在鞋子上头,一头冲入水中,顺着水流越走越深,“扑通”一声,一头扎入水中,咕咚咕咚,在水中大肆狂喝猛饮起水来。 这一通喝,直是喝了好长一阵子,直到肚中喝饱,渴已解了,方才“啵”地一声,一头钻出水面,“哈”地一声,长长舒了口气,心道:敢情水喝饱了便同饭吃饱了一般,爽快得很。心中想到水足饭饱情状,不禁“哦”地一声,打了个饱嗝,心中觉得好笑,不免“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笑得一阵,头脑冷静清晰,忽然又想起隋承志来,心中猛地一动,寻思:我在这儿洗澡喝水,快活无比,三弟却仍然坐在树阴底下乘凉歇脚,滴水未沾,日头这般毒辣,热气这般猛烈,常人都难以承受,三弟身受毒伤,体质薄弱,更是热得难受不已了,想来此刻,他定然是闷热口渴得很了,我这做大哥的,可不能只顾着自己享乐,却把兄弟忘在了一边,不管不顾,须知兄弟的死活,便是我的死活,我们兄弟五人一条心,一条命。心念及此,便有心要叫隋承志一声,转念间,心中一惊,寻思:我潜水已很久了,未听见三弟说一声话,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妖怪出来,将三弟给吃掉了。想到这儿,心中直是吓了一大跳,赶快回身一看,见隋承志仍是靠在远处松树底下休息,安逸得很,心头一块大石头也便落了地,心道:敢情是我自己想太多了。仰起头来,哈哈笑笑,冲着远方隋承志大声嚷道:“三弟,大热炎天的,过来和大哥我一同入水中洗澡喝水罢!”声音远远传了出去,奇响无比。 隋承志正在闭目养神,突然听见大哥大声叫喊自己,心中一怔,急忙睁开眼来,望着大哥,缓缓摇了摇头,朗声说道:“大哥,你自便罢!我想洗澡喝水时,自会过来!” 骆大元见他这般说了,也不相强,心中毕竟关心三弟,想着自己澡洗过了,身上汗水已然清洗干净,水也喝饱了,解了嘴中干渴,再在水中多待也没意思,便急忙“哗啦哗啦”从水中游上岸来,双手一撑洼地,起了身子,望着大片水域,本想盛些水去给三弟喝,怎奈四下里并无可盛水之工具,无奈之余,只得俯身从地上拾起两只鞋子来,一一穿到脚上,又俯身拾起**裤来,“啵”地一声,穿在身上,而后再俯下身去,从地上拾起魂刃来,运转体内真气,脚下更不耽搁,施展“虎扑纵”轻功,几个纵身,已然到了隋承志所在松树之下,“啊”地一声叫嚷,心情畅快,背身往松树粗干上倚靠了,乘起了凉,歇起了脚来。 第一百八十二回 探寻山洞 不想,身子刚躺下,倚靠在松树粗干上还未及歇息,突然感到尿急起来,难以憋忍,只想立马解决,方才痛快,情知自己刚才水喝太多,因而现下尿急,站起身来,便有心要行方便。 本待就地小解,瞥眼之间,瞧见三弟靠在身侧,心念一转,猛然想到自己若是在这儿撒尿,尿液流了一地,不仅臭了自己,更是臭了三弟,臭了自己还好,若是臭了三弟,他身子本便不适,再若这般,那便大大不妥了。心中踌躇,寻思:定然要去个远些的地方方便才是。 心下琢磨:却去哪儿好呢?抬头环顾四周,见着周遭尽是松树,密密麻麻,心中突然一亮,暗道:哪儿方便不是方便?心头顿时大喜,窃喜之余,不禁仰起头来哈哈大笑,笑声未停,人已飞快跑去远处一株松树底下,停下脚步,“啵”地一声,半脱**裤,就地撒起尿来,淅沥哗啦,撒了个痛快。 待得体内尿液全然撒出,尿干净了,浑身立马为之大爽,不禁“哦”地一声,打了个尿噤,抖动之后,晃眼之际,见着前方山石林立,草藤漫长,却是好一派山草绿景,鼻中清新,心中酣畅,脑海中一个念头猛得窜了出来,直道:这是山脚之地,依着往常走镖经验,通常都有山洞藏于其内,天气这般躁热,我等一直露宿在荒郊野外暴晒烈日总归不是好事,哪有寻着山洞,在山洞里头待着舒服。想到这儿,心中已有主意,“啵”地一声,将**裤拉上,心中又想:通常山边都有山洞,这山虽小,却也未必便无,指不定附近当真藏有山洞,若是被我找寻到了,及时凉快不说,待会儿天黑了更是好处多多,咱们兄弟五人有了个睡觉宿栖之地,便不怕半夜里突然跑出什么野狼、野豹之类的野兽,更或是妖怪之类的异兽给我们来个突然袭击,咱们有了准备,早早生起了篝火,纵然它们跑了出来,野兽怕火,妖怪怕我,咱们也能从容对付了。心中想到自己已然手刃了两只妖怪,因而对天下所有妖怪也都不放在心上了,直道自己本事了得,妖怪都害怕自己,心中直是越想越兴奋,想到激动处,行动更不耽搁,左手一晃,紧了紧手中刀鞘鞘身,迈步行近山缘,从东到西,缓缓往前方山石仔细探寻过去,心中直道:若是果真被我寻着山洞,二弟、三弟、四弟、五弟定然会夸我本事大,说我不愧是他们大哥的,哈哈。想到高兴之处,不免干劲更大,走着寻着,已然觉得过于大意,不够仔细,依着以往走镖经验,情知有些山洞洞口极为细小隐蔽,为草藤所覆盖,不易找到,心中只要一心找到山洞,便将右手往前伸出,摸着山石上头草藤,一边走一边摸,一路行去,一对大眼珠子瞪着滚圆滚圆,奇大无比,却是仔细万端,大有不撞南墙誓不休之势,心中意思,便是定然要寻着山洞,然后回到三弟身边,先行向他报个讯,让他夸赞自己几句,显示出自己能耐的大来,然后其余兄弟们来了,再来夸赞自己几句,到时候,自己自吹自擂,自然也有人捧场,有人听了,那个得意,自然是非常威风,值得炫耀得了。 当下骆大元心中越想越是高兴,越想越是痛快,脚下手上更是一停不停,仔细奔走察看。这般寻得一阵,直绕着山脚边走了一大圈,一路行来,所过之处,探寻之下,别说是一个大山洞了,便是一个小山洞也是找寻不着,草藤之中,也是摸寻不着半点蛛丝马迹,竟是大出自己意料之外,一无所获,毫无所得,心中想来,不免有些失落,焦躁之余,放眼往去,见着前方依然是长藤杂草,山石嶙峋,并无任何洞穴痕迹,心中不禁懊恼起来,寻思:看来,前面也没有山洞了。瞧我自己,这都出的什么馊主意啊,大热炎天的,害得自己白白走了这许多冤枉路,身上徒然多出了这许多汗水,到头来,居然都是多余的,唉,我可真是有点发傻啊。 心中想到自己傻愣之处,顿时心思涣散,心不在焉,身心俱疲,毫无动力,脚下一路行去,已然不似先前那般全神贯注,聚精会神了,而是步履蹒跚,举步唯艰,落脚处只觉踩在浮云上一般,摇摇晃晃,浑浑噩噩,右手触摸沿途山石,也已然变成了撑扶山石了。 骆大元正在内心深深自责,低头生自己闷气之时,右手依着习惯举动,抬起,腾空,扶上山石,用力一撑,不料撑手处竟是突然间向内一个凹进,便似摸了个空一般,身子猛得向右一斜,挨着山石上草藤瞬间倾斜着倒了下去,事情来得太快,突如其来,骆大元心中不备,顿时大为惊慌,一惊之下,反应慢了,未及运功抵御身子下倾之势,只听“啪嗒”一声脆响,跟着“扑通”一声大响,自己身子已然重重摔在地上,顺势一个侧滚翻,向右斜斜滚进了草藤之内。 骆大元身子这一滚进草藤之内,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中顿时大吃一惊,嘴巴大张,不禁“啊’地一声,大声喊了出来,声音奇响,回音不绝,竟是震得自己耳朵生疼起来,赶忙双手堵住耳朵,缓上口气。 当下眼前一片朦胧,很是暗黑,生怕自己倒在地上这档子工夫,有甚不明敌人或是奇异妖怪突然袭击过来,惊慌之余,哪里还顾得上身子疼痛,眼睛大睁同时,急忙“铛”地一声,右手迅捷握住刀柄,躺着从左手刀鞘中拔出魂刃来,身上飞快运足浑身劲力,一个“鲤鱼打挺”,赶紧起身来看。 只这一看,借着身上运劲带动“血饮狂刀”发出通体红亮之色,隐约看出自己已置身于一个颇为阴凉的洞穴之中,前方又大又宽敞,虽然有些暗黑,却也依稀能看清楚里头物事。 第一百八十三回 长条藤草 这时,突听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叫道:“大哥,你在哪?你没事罢!”语音响亮慌张,仔细听来,便是三弟隋承志在大声喊叫自己。 骆大元听见,生怕三弟多有担心,急忙回头冲着声音来处,大声嚷道:“我没事!好得很!”这一回头看时,见着身后黑中带亮,闪闪烁烁,似乎有许多长窜物事将身后严密遮住了一般,奇怪得很,心中一惊,急忙转身运劲挥动手中魂刃往那些长条物事上猛力一挥,却听“嚓”地一声轻响,好是松脆,一大片物事应声而落,“啪”地一声,掉落在了地上,瞬时之间,外头大亮起来,一股强烈光芒照射进来,刺得眼睛竟是睁不开来。 骆大元只觉眼前猛地一亮,心中一慌,眼睛只感难以承受,急忙抬起左手,往眼前飞快一遮,挡住了双目,略微缓缓眼睛后,心神也便镇定下来,慢慢张开五指,透过指间缝隙往外窥看。 只这一看,但见眼前光亮来处不是他处,而是从一个洞口中照射进来,眼睛到处,目测所及,见那洞口甚是狭窄,仅容一人穿身而过而已,确是窄小得很,心中一怔,暗自怪道:我却是怎的到了这儿?眼前既见光亮,胆子也便大了,眼睛已能睁开,便放下手掌,睁大眼睛,望着洞口,仔细瞧了起来,目光到处,瞧见地下一团物事,心中猛地一动,暗道:这是我刚才砍下来的,却不知是何物事?心中诧异,不禁凝目望向地上那长条物事。 但见那团物事碧绿一片,密密麻麻,串连在一起,紧密相连,又浓又密,显然便是一丛藤草,只是这藤草自己以前走镖时虽然见过,经常在林间擦肩而过,知道有这品种植被,但它究竟是何名称,有何名堂,自己以前虽然也曾听师父提到过一两次,只是自己是一个大老粗,从来都不注意听这些无关紧要的小节事情,因而耳中虽然听着,也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敷衍了事,充耳不闻,当下见了这植被,自然仍是不识得这藤草名堂,报不出名,说不上这藤草的因由来。不过,他脑子懒,也不愿去多想,心中虽然微感惊讶,心中只是一味想着自己如何莫名其妙的到了这儿,眼前怎的又突然多出一个洞口来,却又哪里会去想这是什么植被,是什么品种的无聊事情。 当下骆大元正自琢磨,想着心事,斜眼之间,借由洞外强烈亮光和手头上魂刃红光,瞧见长条藤草底下似乎有一长方形物事。乍见之下,心中惊疑,嘴上不禁“咦”了一声,怀疑之余,赶忙俯下身来,凑上前去,探手上前,将物事上头长条藤草拿开,拨于边上,凝目细看,看清楚了,这物事俨然便是一扇门,上头还有门环铜钉,虽然已是锈迹斑斑,在强光照射下,仍然黄澄澄的,闪着耀眼光芒。 骆大元心中疑惑,伸出左手,上前一摸,触手处感到门质材料并非其它,而是木材制造,手感精细,竟是好好的一扇木门。 骆大元见了这扇木门,心中想来,已然有了些眉目,暗道:敢情是我自己误打误撞,手撑山石时,不经意间破门而入,歪打正着,闯进这个洞里来了。心中疑惑解了,顿时感到欣慰,张开嘴巴,哈哈大笑。笑得一阵,便有心要深入洞中去看看。 这时,突听洞外隋承志声音再次响起,大声喊道:“大哥,你现下人在哪里?我来找你来啦!” 骆大元一听,正要应声答允,脑海中一个念头猛然间闪现出来,直道:三弟若是来了,知道我要进洞里去察看,依着他往日一贯小心谨慎态度,定然要说出许多大道理来,千方百计阻拦我,不让我进洞里去冒险,到时候,却是委实麻烦得很。就算他不阻拦于我,我同他一起进洞,万一洞里藏有妖怪,他已身受毒伤,到时候斗不过那妖怪,要被妖怪吃掉了,又要我来分心保护他,却是碍手碍脚,徒然多个累赘,颇不划算,还不若干脆让他一直待在树阴底下乘凉更为合适一些。想到这儿,便冲着洞外大声嚷道:“三弟,你别来!我正在小解,小解完后,立马回来!” 这一声喊出之后,听得隋承志答应了声,喊道:“好罢!大哥,快些回来!” 骆大元“哦”了一声,情知已然安抚住了三弟,心安之余,转过身来,手持魂刃,迈步朝洞内走去。 其实,洞口遮挡已除,日光肆无忌惮得照进洞内,又大又亮,洞口虽然不大,外边日头猛烈,透过窄小洞口,直射入洞里头去,所过之处,留下一道又长又圆的光柱,神奇万方,一直照到洞壁那头方才止住,折射回来,却是映照得洞内颇为亮堂,此时,骆大元纵然不借由手中魂刃红光,已然能将洞内情景大致看个清楚了。 适才,洞内漆黑,骆大元不知身在何处,有无妖怪突袭过来,心中惊慌,身上大肆运劲,持续催动体内真气出来,发亮手中魂刃,边以红光照看,边以备不测之事发生,结果,引得体内真气与魂刃魂力相互碰撞,不能兼融,浑身早已炽热难当,倍受煎熬。这时候,本想收了魂刃,以洞口光照视之。只是心中想到,洞内情状不名,指不定另藏有妖怪,疑虑之间,也便只收了体内真气,不再运转,手中魂刃依然拿了,不还刀入鞘,以防万一,纵然如此,体内只流转一股魂力,大热这感瞬间减少了许多,但身子仍是如同在火炉中炙烤一般,炙热得很。 当下骆大元身子虽然难受,头脑却是由于并未运功手持魂刃过久,尚未出现心神模糊、神志不清状况,即便如此,脑中也已出现些微混乱,产生少许幻觉,想问题便比常人要迟钝很多。 骆大元手持魂刃身受这般炽热痛楚已有多次,因而已然习惯,并从中小小获得了些许使用魂刃的窍门,这当口要把控住使用魂刃给自己带来的负面伤害,自然也能做到了,心中知道,只要不过度运功使用魂刃,自己心智则定当能控制得住,震慑得了自己体内心神,使自己不致犯迷糊,从而变了个人似的,不似自己一般,手持魂刃,胡乱作为,甚至杀人,那便入了魔道,祸害人间了。 第一百八十四回 褐色茶壶 这时,骆大元心中炽热难忍,难以忍受,一心只想收了魂刃,快快走人,只是想要瞧清洞内情状,是否当真存有妖怪,迷糊之间,也便迅速扫视了一遍洞内情景。 幸好此洞不大,日光照射进来,洞内物事十有**看得清楚,迷迷糊糊中不见洞内有甚异物,心中宽慰之余,当即“铛”地一声,还刀入鞘,心中一畅,“呼”地一声,舒了口气。 魂刃这一入鞘,手中空闲,浑身炽热之感瞬间消失了,身上留下的热气,只是天气炎热所带来的暑气而已,喘息之余,心中安定,环顾四周,再行察看,见着这儿有桌有凳,有床有灶,虽然在日光照射下都能看出是石头做的,倒也确实做的有模有样。 骆大元乍见之下,心中微感奇怪,只是头脑晕眩刚刚略有恢复,不便多思多想,他人本就粗鲁,粗枝大叶,不计小节,因而当下只是看看也就算了,并不多想。 瞥眼间,瞧见石桌上放着一个褐色茶壶,似乎也是石头做的,心中猛地一动,心道:刚才我想用东西来盛水喝,只是苦于周围找寻不到容器,万般无奈之下,逼不得已,只得凑合着又去水里洗了个澡,游了个泳,其中主要用意,自然是在喝水解渴上了。而刚才我自己喝过水后,本想给三弟去送水喝,又是因为没有容器盛放,这个主意也只得气恼作罢,害得三弟明明嘴巴干渴了,愣是因为自己身中毒伤,行动不便,死要面子,生怕又要我来扶他,麻烦于我,显得他是个废人一般,啥也不会做,啥也做不了,故意找个借口,硬推说自己不口渴,不要喝水,还道我笨,看不出来是怎的。唉,三弟也真是够傻的,你想啊,他都这样了,我这做大哥的还能忍心去嘲笑他吗?我还好意思吗?天地良心啊,我表面上不嘲笑他,便是在内心里,我也决不会嘲笑于他,三弟一贯多思多想,这回可也确实想得太多了。想到这儿,不免“唉”地一声,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意思,直道自己心思缜密,将三弟内心都看透了。只是不想,隋承志之所以不去水中喝水,不是因为他嘴巴干渴了,表面上逞强,硬装着不去喝水,而是因为他将心思一心放在右手掌心中握圆球处麻痒快感上了,口渴喝水这茬反倒成了其次,因而在骆大元邀请自己入水中洗澡喝水时,只说自己不渴,不及时同他一道入水,游上个泳。 骆大元心思浮夸,杠头杠脑,这点他哪能想到。当下眼望茶壶,心道:这儿有这茶壶,能用来盛水,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心念及此,心下顿时大喜,赶忙快步上前,左手伸出,一把搭住茶壶壶把,“嚯”地一声,将茶壶提将起来,入手只觉好是轻盈,“咦”了一声,心道:敢情里头是空的。心中怀疑,手上更不耽搁,右手一抬,“嘣”地一声,拔出壶盖,对准壶内凑眼一瞧,见着里头空空如也,水渍之类物事半分也无,果然是个空茶壶,心头顿时大喜过望,高兴不已,直道:这回让我捡着个不破不损的好茶壶,敢情还不全是石头做的,用来盛水却是最好。哈哈。三弟真是有福之人,这便有便宜水喝了。心中想着高兴,越想越是兴奋,一心只想出洞去盛水,更不多想,右手中拿着茶壶盖,觉得拿在手中碍手碍脚的,多有不便,右手一松,将茶壶盖放石桌上了,也不去拿桌上那一只茶杯,左手大拇指、食指、中指三指搭拉住茶壶壶身上面壶把,立马转身,矮身出了山洞。 身子既出洞外,生怕自己忘记了这儿山洞所在,特意回过头来,仔细瞧了一眼山洞周围景致和山洞洞口所在情景,暗暗用心记下了,以待待会儿再带领兄弟们找寻过来,扭回头去,迈开大步,朝着隋承志栖身所在,径自大踏步走了过去,边走心中边想:这儿洞穴虽小,足容我兄弟五人栖身了,待会儿兄弟们人都到齐了,我便主动提出此事,将他们都带了过来,让他们惊奇佩服我一番,也显显我这做大哥的能耐,能寻到这般好去处。心中想到痛快之处,不禁仰起头来哈哈大笑。 隋承志老远听见身后大哥笑声,心中奇怪,回头朗声问道:“大哥,有甚可笑之事,却是引得你这般大笑不止。” 骆大元突然听见隋承志喊声,止住笑声,“哦”了一声,大声嚷道:“没什么!三弟,你看,我找到什么了!”心中兴奋,边说边扬起手中茶壶来,在空中摇晃摇晃,喜笑颜开,开怀大笑,大有向隋承志明示炫耀之意。 隋承志凝目望去,见是一茶壶,心中也是不奇,望着大哥,心中奇怪,不知他在搞什么名堂。 却听骆大元嚷道:“三弟,你口渴了罢!大哥我寻找来这把茶壶,便是要给你打水来喝!哪,我这便给你打水去!”说着,身子已然跃过隋承志所在松树,朝着水边奔了过去。 隋承志听见大哥这话,心中忽然一动,寻思:原来大哥去了这许久,并非全然是在小解,而是专程为我找寻喝水容器去了。心中想到大哥的好,胸口突然感到一热,感激之情顿时油然而生。心中想来,自己这般久了都未曾喝上一口水过,天气这般躁热,嘴中确实口渴得很了。俗话说的好:“人不吃饭,能活七天。人不喝水,只活三天。”心中惦记上了水,讥渴之情瞬间攻心,相互交杂,一下子干渴难耐起来,眼望大哥远去身影,心中意思,只盼他早些打水回来,自己也好喝上口水,解一解渴。 骆大元心中意思,也是全然放在三弟身上,关心于他,一心要为他去打水来,让他立马喝了,解他干渴之急,脚下更是不停,奔行如虎,跨步若流星,三步并作两步,飞快而行,健步如飞。 第一百八十五回 打水烤肉 一路跑去,途经火堆时,见着火堆上头旺火烤肉,心中猛地一动,寻思:这肉可是已然烤熟了?心疑之际,肚子顿时“咕咕”叫唤起来,却是饿得很了,不经意间,已然收了步子,停在那儿,想要上前去查看一下火头和烤肉情状。 身子刚一停住,斜身想要过去,脑海中一个人影突然浮现出来,萦绕不去,不是别人,正是三弟,心念电转之间,突然想到三弟身上,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直道:三弟嘴唇干裂,正在饱受口渴之苦,急等着我去给他送水喝,而我呢?竟在这关键时刻只想着自己吃上口烤肉,填饱自己肚子,竟是临时改变主意,不去给三弟打水喝,而是先去看火头上烤肉情状,我这做大哥的有这想法,当真不该,当真该死,纵然不去做,动了坏念头,便是不对,便是不好。心中想到惭愧之处,不禁羞红了脸面,想要回头去看一眼隋承志,却又哪里好意思去望上一眼了? 骆大元心中悔意已生,已然无了去看烤肉之心,心中打定主意,直要先去给三弟打来水喝,然后再去查看烤肉,心道:烤肉事宜乃是小事,身外之物,别说是少看上一小会儿辰光了,就算是当真烤糊烤焦没法吃了,也只是少吃上一顿、多饿一会儿肚子而已,却也死不了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心中又想:倘若肉当真被我烤坏了,待会儿二弟、四弟、五弟回来,问起这事,责怪起来,我只管一力承担,去抓一只野味来,比这大得多的,熊啊狼啊的不管,总之抓来烤熟了,还给大伙儿吃了便是,又打什么紧了?想来,我是他们大哥,江湖规矩尊老敬长,即便当真做错了事,量来他们也不敢怎么责怪于我。 又想:天大地大,情义最大。我骆大元身为人兄,当以兄弟性命为重,身外之物为轻,纵然天塌下来了,为了照料兄弟,也是暂搁一旁,不闻不顾的了。 当下心思盘算清楚,明知自己肚子饥饿,只将烤肉之事搁置一边,不去管它,心中一狠,牙关一咬,将所有杂念抛开,一门心思去给隋承志打水来喝。 这般一路直奔水边,比及近时,俯下身去,****半蹲,双手弯臂前伸,相互飞快交叉而过,将茶壶在空中一个倒手,双手互换,迅捷交入右手之中,往水中一沉,“啵”地一声,手臂同时伸入水中,拿住茶壶壶把不住晃动,啵咚啵咚,荡了一会儿,“哗啦”一声,右手起处,盯着壶内看了一看,见已大致荡干净了,心中惦记着三弟解渴,也不多荡,壶身稍微脏些,想来喝了也无大碍,不会死人,也便不再荡涤,“啵”地一声,茶壶再入水中,啵咚啵咚,却是灌起水来。不一时,瞧着水面上不再冒泡,情知茶壶已然灌满,便不灌了,“哗啦”一声,从水中取出茶壶来,右手拿着,手中差壶灌满水后颇为沉重,单手受力已然不似先前那般轻盈快捷,而是有些吃力不便,若不小心,瞧这势头,大有一路走去撒将出壶内许多水来的苗头。 骆大元心中急噪,也不多想,左手立马上前,双手抱了,纳入怀中,站起身来,回身往隋承志所在树阴底下奔跑而行,只因心头躁热,心急得很,也便运转体内真气,使开“虎扑纵”轻功,几个飞纵,跃到松树底下,双手托了茶壶往前一送,大声嚷道:“三弟,水来了!” 隋承志亲眼望着大哥打水,见着水已打来,心中好生感激,双手未及放下手掌心中圆球,径直伸手接过茶壶,入手只觉颇有分量,壶身略一倾斜,壶中水流“咣当咣当”不住在壶内激荡着,壶口更有些微水流因倾斜之势溢将出来,斗大的壶嘴中也渗出许多水来,瞧这情形,显然壶中水流灌得极满。 隋承志嘴中确实已很渴了,早前只因手中握有圆球,麻痒爽快,一时之间竟似着了魔一般,全身心投入进去,对于外事不闻不问,陌不关心,啥也不在乎,故而口中虽渴,竟也耐住了,并未觉得渴。这时,手中端有茶壶,壶水激荡溅出,引得他喝水之念瞬间大生,口渴难耐起来,不禁嘴中生涎,伸出舌头来,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只这一抿,顿时感到自己唇干舌裂,口干舌燥,嘴里嘴外竟是一点水分也没有,更是口渴异常,心中不耐,急忙双手抱住茶壶,高高举起,脖子一仰,将壶嘴对着嘴巴,倾斜壶身,将壶水斜斜地倒将出来。壶身这一倾斜,顿时从壶中“哗哗”流出水来,壶口壶嘴都有流出,不住流入隋承志口中,隋承志便“咕咚咕咚”一气呵成,一停不停,一口气喝了个痛快,喝了个解渴。这一喝水直至壶水彻底倒干后,壶底都朝天了半天,壶口壶嘴中确实连一滴水都滴不出来了,方才作罢,缓缓将茶壶端正,脑袋回转了,将茶壶轻轻往身旁地上放了,眼望茶壶,神情满意,露出了满足笑容。 骆大元见三弟已然喝干了壶中水,一壶水喝过之后,喝的头上脸上身上脚上到处是水,确实是喝了个饱,心中高兴,怕他仍不解渴,关心道:“三弟,可还要喝些水?大哥我再帮你去打去!”说着俯身上前,便要提起地上茶壶来。 隋承志呵呵笑笑,摇了摇头,道:“多谢大哥,我已解渴了,却是不必再打水来喝了。” 骆大元听他这般一说,“哦”了一声,点了点头,眼睛瞪着隋承志,眼神中充满了高兴神色,不住口嚷道:“解渴了便好!解渴了便好!”说得几声,脑中一个念头猛然间闪现出来,大叫一声“啊哟!”“啪”地一声,一拍大腿,急忙转身赶去了火堆那边,却要瞧瞧肉是否已然烤焦了。 这一过去,凝目一看,见着烤肉焦黄之色略为深些,皮熟肉不熟,却是半生不熟,仍未烤熟,心中顿时一安,寻思:还好,肉未烤焦,不然,二弟、四弟、五弟回来,定然要责怪我照看烤肉不当了,更不妥的是,肉烤焦了吃不得,我们重新抓只野味来烧烤,那便更为麻烦急噪了,更要饿上大半天肚子了,我已饿了这许多时辰,若再饿上许多时辰,那我这肚子可当真要饿扁了,却不是平白无故的白白委屈了自己一场么?如是这般,那可当真不划算得紧了。 第一百八十六回 砍竹回来 当下眼见肉仍需烤些时辰,瞧着日头正大,好生炎热,也便回转身来,迈步跑回了松树底下,在隋承志身旁坐了,背脊倚靠在树干上,合上眼睛,闭目养神起来。 脑中意识清醒,反复想着的便是刚才自己一时冲动,急于要给三弟打水喝,只将烤肉不放在心上,这时三弟已然喝过水、解过渴了,肉如果当真烤坏了,再打只野味来烤,虽然可以做到,可也着实戏弄死自己了,还连累四位兄弟都没有肉吃,那可委实开不得玩笑,眼下情知三弟喝水、火堆烤肉两事都好,两全其美,两不耽搁,两不相误,心中想到自己办事牢靠,行事稳妥,讥笑自己刚才冒失之余,心中直是洋洋得意,高兴不已。 隋承志见大哥这般一惊一乍,行为粗鲁,心中想着滑稽,不免抿嘴笑笑,心道:大哥虽是鲁莽,心地却是最好,我有这般好兄长,当真是天大的福气。心喜之余,见大哥已在休息,也便不去多想,闭目合眼,安心养神,心中杂念既去,手心握有圆球,右手掌心中不断传出阵阵麻痒快感,享用不尽,虽然比起之前麻痒快感已然明显小了许多,不过,此时身子也已感到万分舒畅,似乎大好了一般,轻松愉悦。 隋承志大畅之余,脑海中忽然想到右手中圆球怪异之处,心下起疑,合眼休养已没心思,缓缓睁开眼来,瞧向双手中红青二色圆球,左瞧瞧,右看看,一番比对,看得一阵,心中突然一亮,暗道:原来如此。 正待深入思考之时,突听远方一个声音喊道:“大哥,三哥,我们回来啦!啊哟,这一阵砍竹子,可着实累坏我了!大哥,那火堆上的烤肉可是熟了?你看了这许久,可别仍未看好,把肉给烤焦烤糊了,到头来吃不得,我肚子饿得紧,直要吃肉哪!” 身旁“啊”地一声,似乎大哥伸了个懒腰,大声嚷道:“咦!四弟,你们回来啦!真是太好了!放心罢,三弟和烤肉都被我照料的挺好,一样也没有落下耽搁,不信,你自己过来看看,三弟是否少了一根毫毛?那边烤肉是否烤得坏了?”听他声音虽然响亮,却是带有几分睡意,似乎刚从半睡中突醒一般,出口发音有些含糊,口齿略微带些不清。 隋承志抬头看时,见着西首山脚处转出三个人来,分别穿着青、白、黑三色衣衫,不是别人,正是东青虎水若寒、西白虎刘武扬和北黑虎花弄影三人。远远望去,三人一人肩扛两捆竹子,一肩一捆,每捆约有十来根竹子,每根竹子都有二三丈长,三人一前一中一后,相隔数丈远,鱼贯而行。 刘武扬走在居中,边扛竹子边走边笑道:“大哥,你最贪吃,这烤肉你可是先吃过了?” 骆大元嚷道:“说啥哪!天地良心,我一口都没有吃过,还好好的在那烤哪!” 刘武扬眼珠子一转,贼忒嘻嘻笑道:“你没吃过?嘿嘿,除非肉还没有烤熟?” 骆大元“恩”地一声,点了点头,嚷道:“正是。” 刘武扬哈哈笑道:“这般说来,肉肯定是没有烤熟了,若是不然,大哥你这大胃口,还能不先吃?那可真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骆大元眼睛一瞪,嚷道:“冲你这话,我倒是真想先吃,只是肉还没有烤熟,你倒是让我怎么去吃啊!难不成吃生肉不成!” 刘武扬“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说话间,三人已然走进松林,遇见扎堆的松树,运功将肩上竹子竖立起来,双手紧紧抱住,左扭西转,绕开树枝,快步疾行,三步两步,怀抱竹子已然到了骆隋二人所在松树左近,水若寒道:“这儿阴凉,放这儿了罢,咱们歇会儿好在树阴底下扎筏子。”说着,双手运劲一个兜转,身子前俯,将怀中竹子从上而下,斜斜地放将下来。“啪啦啦”一阵响动,数十根青翠圆滑的滚圆长竹子着了地面,轻轻滚动了几下,散落在水若寒脚旁。 花刘二人见状,也便跟着做了,放了竹子。 刘武扬肩头一松,笑道:“那边竹子好多好密,我们砍了很多下来,每人都在肩膀上面扛了两大捆,几十根哪!都拿满了,拿不动了,这才不拿!等等做筏子时,如果这儿的竹料不够,那便再去那边多拿些来,也就是了!”侧头向花弄影道:“二哥,是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花弄影擦了一把额头汗水,“恩”地一声,点了点头。 水若寒道:“想来够了。” 适才拿竹子回来时,刘武扬胆小,怕岛上有妖怪,既不愿走最前边,也不愿走最后边,因而,只得让他走中间了,不前不后的走。花弄影平日里虽然少言寡语,不声不响,却是很会照顾兄弟,自己主动请缨要走最后,跟在二人身后徐徐而进,殿在最后,见机保护二人。如是这般,三人一路平安,回了这边。 当下隋承志见三人浑身上下大汗淋漓,湿了个透,手臂一抬,汗挥如雨,确实出汗晒热得很了,心中关心,道:“二哥,四弟,五弟,这砍竹子热着你们了,快去水中好好洗个澡罢。” 刘武扬一听,当即“啪啪”两声,拍掌笑道:“我正有此意。”说着,“啪”地一声,丢了兵刃,飞快转身,朝着水边直奔过去。 水若寒身上形同火烧,万般滚热,心中焦躁,匆忙间,向骆隋二人打声招呼,道:“大哥,三哥,我们先去洗澡了。”“啪”地一声,丢了兵刃。见骆大元嚷道:“去罢!”隋承志“恩”地一声,笑呵呵地点了点头,急忙侧头向花弄影示意,道:“二哥,走罢。”说完,转过身来,朝水边飞快跑去,健步如飞。 花弄影“哦”了一声,点头答允,走到隋承志身旁,俯下身去,轻轻放了兵刃,跟在水若寒身后,快步而行。 不一时,三人先后到得水边,“吧嗒”一声,脱了鞋袜,“啵”地一声,脱了**裤,跳入水中,快快活活的洗了个澡,游了个泳,嘴中干渴,又在水中喝了个饱。 第一百八十七回 吸毒珠子 身在水中,钻入水底,只觉水中清凉一片,好是凉爽,心中虽然均想在水中多待一阵,好过一阵,心头过瘾,眷恋不舍,只是想到三哥毒伤不可耽搁,情知事急,不容拖延,当务之急只有尽快造好竹筏,离开此岛,寻着逍遥岛,上了缥缈峰,三哥才能有救,因而,心中无奈,虽然意犹未尽,仍是“啵啵啵”三声,先后将头探出水面,相互商量了,浮起身子,匆匆忙忙游回岸边,穿**裤穿鞋袜,三人一同并肩而行,径直朝骆隋二人所在松树底下疾步奔行。 一路跑去,途经火堆时,刘武扬惦记着火上烤肉,一个纵身,跃到火堆前,俯身细看,见着烤肉金黄蜡版,依着往日在江湖上走镖时露宿野外烤食野味经验,识得此肉只熟七分,未曾全熟,此时若是吃咬起来定然生硬,撕拉不开,肚中虽然饥饿,“咕咕”叫唤,心中只是不想吃这半生不熟之肉,眼巴巴地站着望了一会儿,“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循着二哥、五弟方向,起身快步赶了上去。不一时,到了树阴底下,瞧见花水二人站立在隋承志身旁,双手叉腰,乘凉休息,自己也便一般姿势,歇息起来。 水若寒站了一会儿,斜眼间,见着三哥一直低垂了头,一对眼珠子直直地注视着双手中握着的红色青色两颗圆球,左瞧瞧,右看看,便似是手中捧着金银珠宝一般,爱不释手,心中奇怪,问道:“三哥,这两颗水妖眼珠子有这么好看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隋承志听见,回过神来,抬头望着他,咧嘴笑道:“五弟,你来看看,便知道好不好看了。” 水若寒情知这两颗圆球自己已然见过许多遍了,再看几遍,也不过就是璀璨生光,颜色鲜艳而已,虽然好看,看久了,毕竟还是一颗寻常珠子,妖怪的眼球,又不是什么古董宝物,当不了饭吃,换不了钱,不过,心中不愿违了三哥意思,惹他生气,对他身子不好,因而卖了个乖,“哦”了一声,眼睛到处,看了珠子一眼,见着一颗红色,一颗绿色,与先前一般,瞧不出有甚差异来,依着他意思,道:“好看,当真好看。” 却听隋承志惊喜道:“可是瞧出有何不同了?” 水若寒一听,心中怪道:还有不同?斜眼瞧向隋承志时,见他眼中闪烁异常光芒,黑而发亮,脸上神色惊喜讶异,咧嘴笑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瞧他神情,很不一般,心中顿时大起疑心,瞥了一眼红青圆球,确实看不出不同来,望着隋承志,睁大眼睛,摇了摇头,道:“有什么不同呢?” 隋承志笑道:“你再仔细看看。”边说边将双手中圆球往水若寒眼前移近数寸,笑道:“看出珠子的变化之处了么?” 水若寒情知三哥话语之中定有深意,见两颗圆球凑近眼前,便凝目细看起来。只这一看,但见隋承志左手红色圆球仍是先前那般血红之色,亮眼得很,右手之中青色圆球却是隐隐起了变化,虽然颜色仍是以青色为主,但这青色已并非先前那般青绿之色,而是变成了奇怪的青紫之色,青中带紫,紫中带青,紫色又是不纯,不是纯紫,而是黑紫,令人看了有些恶心,直欲作呕,只是这一小小差别,适才自己在粗略察看之下,虽然已然见到,却是并未引起注意,因而疏忽掉了。 当下看得清楚,心中诧异,怀疑之余,问道:“三哥,这青绿色眼珠怎的变成了青紫色眼珠?你可知其中缘由?”心中直道隋承志将两颗圆球当宝物一般,一直拿在手中,观察了这许久,想来,定然有所发现,知道其中缘故。 隋承志呵呵笑笑,道:“你终于看出差异来了。”掌心摊开,双手缓缓抬起,平举半空,齐于眉间,眼望手中两颗圆球,微笑道:“这其中变故,我起初也是不知,只是后来发现这青绿色珠子竟然变成了青紫色珠子,自己身子同时又隐隐感到好转许多,肚子也已不似先前那般剧烈刺痛了,到现在,甚至连小痛都很少在体内闹腾了,仔细想来,始才觉察出这青绿色珠子并非普通珠子,而似乎便是一颗能吸走毒液的神奇珠子。” 水若寒听了,心中更怪,只不相信,抬眼端详隋承志脸面时,见他脸上气色较之先前黑紫之色已然好了许多,气色并非黑紫之气,而是青紫之气,即便是青紫之气,也已是若隐若现,隐隐褪去,只少不多,只减不增,脸上气血转红,呈现红润,已非先前那般苍白神色,欲死症状,双颊泛红,嘴唇上略微带了些血色,已不惨白,形同死尸,整个人竟似脱胎换骨一般,恢复正常,直是大好了。 水若寒乍见之下,心中猛地一动,暗道:莫非三哥体内的毒素真被这两颗水妖眼珠子给吸走了?低眼瞧了瞧隋承志手中青绿色圆球,心中仍是将信将疑,直道兴许是何大夫所开解药“抑毒丸”管用,暂时化解了三哥体内毒素也未可知,嘴上却不说破,顺着他意思“哦”了一声,点头称是。 隋承志心中却已认定了青绿色圆球的吸毒作用,唯一疑惑的是,自己手中另一颗血红色圆球明显不曾吸得自己体内半分毒素出来,却不知有何作用。心中认定,这颗红色圆球也非凡品,定然有它神奇之处,只是心中想来,一时之间,直是百思不得其解,万想不能通透,不禁眉头一皱,冥想苦思起来。 水若寒见着三哥身子大好了,心中高兴,想来自己又不曾中毒,便无心多管那两颗水妖眼珠子是否吸毒之事。心中念头一转,忽然想到这般久了,三哥是否喝过水、解过渴了,情知大哥粗鲁,办事粗心大意,兴许不曾顾念到这点,将之忘了,也说不定,便道:“三哥,可要喝水?”却是不想,这大热的天气,骆大元也会口渴,也要喝水。他一喝水,心中关心兄弟,自然便会主动给隋承志打水喝,因而,当下有此一猜疑,有此一问。 第一百八十八回 古董茶壶 只见隋承志摇了摇头,道:“我不口渴。” 水若寒道:“可曾喝过水了?” 骆大元抢着道:“自然喝过了,是大哥我亲自为三弟打来的水,哪,茶壶就在这儿。”说着,一把将本子旁边水壶提了起来,拿在手中晃晃。 水若寒一见这个水壶,心中奇怪,“咦”了一声,伸出右手来,道:“大哥,给我看看。” 骆大元也不多说,右手往前一伸,一把递将过去,嚷道:“拿去!” 水若寒接入手中,双手抱住,拿在手中,翻来覆去仔细看了起来,捣鼓半天,将茶壶周身上下看了个遍。 只见这个茶壶全身呈黑褐色,用陶瓷做成,从瓷质上来看,光滑柔腻,却是上等瓷器,而从这茶壶周身无数干裂纹路上来看,显然大有风化迹象,古老得很,眼力所及,可以推断出这个茶壶至少已存在了上百年,甚至上千年,或者更久,茶壶古朴雅致,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正宗上品的古董瓷壶。 他本不识这些陶瓷的瓷质风化情形,只因在五虎镖局里头时,师父素来喜好收藏古董,无论心情好坏,时常会搬弄出来,擦拭把玩,欣赏鉴赏,见着五虎在旁,也经常会和他们说道说道,不论他们喜不喜欢听,都要讲出一大通话来,直从自己手头上古董的来历,讲到如何辨别瓷质好坏,讲到如何辨别真假赝品,有一说一,很是详尽,不管五虎爱不爱听,都要讲,心中意思,便是自己在教给他们知识,让他们多懂一门学问,实是为了他们好,因而,每次说话都要一说说上老半天,直讲到口干舌躁,喉咙冒烟,或者自己讲得都心生腻烦了,方才作罢,不再说话,让他们下去休息。英雄五虎之中,听这古董瓷器事情,自然是有人爱听,有人不爱听了,只是不论爱不爱听,师父乃自己尊长,师门之中,他是最大,因而,每当他一开口说话,虽然言语滔滔不绝,大有自说自话嫌疑,五人不管乐不乐意,还是乖乖地站立倾听,脸上神色恭谨,都从耳朵根子里头听了进去,多少记着一些,不会任意妄为,胡乱随意走了开去,生怕自己这般一做,没大没小,坏了江湖上尊老敬长规矩,被江湖中人和同门师兄妹知道耻笑,无端端背上个不尊师长骂名,这个羞辱,自己可承受不了,再说了,自己若是这般,惹闹了师父,可也当真开不得玩笑,定然要遭受师门规矩惩罚了,依着门中规矩,重则棒打跪板,轻则面壁思过,可也着实皮开肉绽,身心俱痛,因而只有听从,方才最为稳妥。久而久之,五虎对古董瓷器这一方面,竟也有了长足长进,懂得了不少知识,只是各人乐意接受知识程度不同,五人虽然所听相同,所学相同,却也到底是有了高下之分,多少之别。 五虎中,水若寒比较对这方面感兴趣,因而,其余四位兄长对这方面懂得多少,他不太清楚,不过,他知道懂得多少,心中自然有数,因而当下一眼便将这茶壶古老年代给看了出来。 当下水若寒将手中茶壶仔细端详了半天,情知多半是千年古董,心中惊诧疑惑,低眼望向隋承志,惊疑问道:“三哥,这茶壶你们从哪儿得来?” 隋承志心中一直在琢磨着手中红青两颗圆球的事,对于这茶壶来历,并非仔细看过,适才虽然口渴端了喝水,也只是将心思放在解渴上而已,并未对这茶壶仔细多看上一眼,因而,不曾寻思过这茶壶是否是古董的事情。当下突然间听到水若寒问自己话,心中一怔,回过神来,抬头望着水若寒,看了看他手中茶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却听身旁骆大元抢话道:“自然是大哥我寻来的了。这事你不提,我也正要告诉你们哪。”指着身后那座山,嚷道:“这山中有一个山洞,不大不小,里头有桌子有凳子有床铺还有灶头,什么东西都有,只不过这些东西都不是用木头做的,而是都是用石头做的,当然,灶头从来都是用石头搭造的,自然也是用石头做的了。不过,也是奇了怪了,一应俱全,像足了是人住的地方,这茶壶,就是我在那山洞里头找到的,拿了出来,专门替三弟打水喝。嘿嘿,想来,那个山洞最合适我们五个今晚在这儿栖身住宿的了。”说着,咧嘴笑道:“兄弟们放心就是,里头我已查过,并无妖怪在内,安全得很。” 水若寒听到这儿,心中惊讶,不禁向骆大元问了声:“真有此事?” 骆大员瞪大眼睛,嚷道:“千真万切!” 水若寒皱眉沉思片刻,道:“带我去看看。” 骆大元站起身来,携了魂刃,嚷道:“走。”说着,转身便行。 隋承志道:“大哥,五弟,我也一道去。” 水若寒道:“三哥,你身子不适,还是留在这儿的好。”斜眼向一旁的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道:“二哥,四哥,麻烦你们在这儿陪着三哥,我和大哥等等便来。” 刘武扬心道:好好待在这儿不好,却去什么山洞中察看,我才不去呢?留在这儿最为安全,却是最好不过。笑道:“好。”向身旁花弄影望望,见他也“恩”了一声,点了点头,心中更为坦然,直道:有二哥在一旁陪同,我底气更足了。 他本并非如此胆小怕事,只因早前在山洞中水中突遇妖怪,心中受惊,也便成了现下这般害怕情状,他不怕人,而是怕妖而已。 却听隋承志急忙说道:“不碍事的,反正大哥已然查过,洞中没有妖怪,我去看看,又有何妨?” 水若寒见三哥心意已定,便道:“那好罢。”在地下放了茶壶,见三哥正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想要搀扶于他,伸出手来,搭住隋承志掖下,却被隋承志轻轻推开了,道:“我自己能走。”站起身来,自行朝前方迈步而行。 水若寒望着三哥行走,瞧着神情确实大好了,心中宽慰,持了钢刀,迈开大步,同隋承志并肩同行。 花弄影道:“我也去。”俯身拿起地上隋承志所用钢刀,随手持了,尾随其后。 刘武扬见着四位兄弟先后而行,都已走了,自己总不能孤零零一人留在这儿干等,无奈之余,大声叫道:“等等我。”持刀迈步疾奔,赶上了花弄影,在他前头行走,不敢走在最后头。 花弄影呵呵笑笑,也不已为意。 第一百八十九回 常青藤 当下骆大元依着先前记忆,将兄弟五人带往山洞左近。 行近山缘时,水若寒放眼望去,见着前方山石上到处绿荫荫一片,爬满了藤草,形态颇似野葡萄藤,却又并非野葡萄藤,走近一看,方知此藤草乃是常青藤。 一路走来,只见常青藤密密麻麻,枝叶茂密,攀缘在左近岩石、大树和山上,到处蔓延,绿野遍布。 依着往常在江湖上走镖时经验,师父口传详描,说了许多野外植被的药用价值和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之处,偶尔见着人家墙壁上或者荒野山石上有一两簇常青藤,便会说上一二,提之三四。直道这常青藤广见于中原各地,很是寻常,它的根、茎可入药,有破瘀血、消肿毒之功效。 听他说来,又依自己多次亲眼所见,乃知此常青藤藤茎通常颇长,最长之藤茎足可达六丈。这儿所见之常青藤繁密绵长,多半便是六丈藤茎了。 又知常青藤会开花,所开花小,成簇不显,常呈黄绿色或是浆果紫黑色,与叶子对生。花儿成形后多为两性,雌雄同株,便于相互交配繁衍。待得交配后,花儿落下,果实乃成,所成果实,称之为浆果,呈蓝黑色小球形,被白色粉末,是鸟儿喜事之物。花期通常是六月,果期通常是九到十月。 此常青藤表皮特征,通常树皮上有髓白色皮孔。枝条既粗且壮,老枝呈灰褐色,幼枝呈紫红色。枝上有短小卷须,多有分枝,卷须上有粘性吸盘,可沾硬性物事,吸附其上。枝上叶子呈绿色,无毛,背面具有白色粉末,叶背叶脉处有柔毛,秋季变为鲜红色,幼枝上的叶较小。叶子相互而生,错落有致,小叶肥厚,底部呈楔形,变异很大,叶子边缘上有粗锯齿,叶片及叶脉对称。 只因最近一次走镖,师父也曾同往,在郊野见到常青藤后又提了遍,总计已经提过三四十遍了,水若寒向来记性好,许多行走江湖的常识,通常都会听师父讲,用心记忆,因而,这时想来,依稀记着这些常识。 这时,五人已往东行出里许,前方常青藤密集处,中间隐隐露出一个中空洞穴来。行到近处,一个窄小黑洞赫然显现在五人面前,日光照射进洞内,里头洞壁隐约能见。 骆大元伸出右手,指着洞内,道:“这儿便是了。”边说边迈步跨入山洞之中,手中魂刃也不拔出,显得气定神闲,宁定得很。 水若寒瞥眼间,瞧见地下稀稀拉拉数团常青藤,直铺进了洞里去,心生疑惑,问道:“地上怎有这许多常青藤?” 骆大元已然走进洞内,听得他说话,回过头来,愣了一愣,见他说的是地上藤草,哈哈笑道:“是我误打误撞,闯进了这山洞之中,除了割下这乱七八糟的藤草外,里头地下还有一扇大木门哪!也是被我推倒了的!” 水若寒一怔,迈步进洞,顺着骆大元手指方位,低头瞧起了洞旁地下那扇大木门来。借着洞外日头,只见这扇木门门环铜钉却也寻常得很,唯一古怪的是,瞧这木门颜色发乌,似乎很是古老,上头颜色褪却,已然风化剥蚀得严重了,心中惊疑,探手上去一摸,触手滑腻,却也不觉得粗糙,当下有心要搬动试试,便伸出双手,手掌向上,塞入木门底下,不运内力,只使劲力,轻轻往上一托,不想木门沉重,竟是纹丝不动,托不起来。 水若寒心下更觉异常,凝目细看,观察良久,方始发现,敢情这木门是红木制造,不比寻常普通木门轻易便能搬动,而是沉重非常,除非三四个人同时搬动,否则,不运内力是无法将之轻易搬得起来的。 当下为证明己见不岔,双手运足内力,用力往上一抬,“咯吱”一声,木门果真被缓缓抬动了起来,一头高出地面数寸,却是脱离了地面。 水若寒心中仍有疑团,轻轻放下木门后,问道:“大哥,这木门当真是你推倒了的?” 骆大元嚷道:“是啊!” 水若寒感到奇怪,环顾木门周身,瞧见木门边缘一边各有一个铁质门扣,可以用来固定支撑,只是门扣上锈迹斑斑,长满青苔,却是已经腐烂掉了,见过此物之后,水若寒心中已然有几分明了,起身走近洞口,环视两头壁边,见着果然在壁边上能见两个凹进的凹槽,凹槽大小,却是正好能容下门门上铁质门扣,而细看凹槽内,又能看到有些焦黄铁屑,这一看仔细,心中顿时豁然开朗,心道:原来如此。心中已知木门为大哥轻易推开,推倒地上,不是大哥功力深厚,也不是大哥力气强大,而是因为此门想来存在这儿已很久了,木门虽好,门上用来将木门固定在石壁上面的铁质门扣却是已然风化剥蚀,腐烂掉了,固定不住,早已脱落了,因而,大哥用手一撑,木门顺手便倒,开了开来。 当下想明此节,心中也是笑笑,瞧见木门,却是又起了疑心,暗道:真是奇了怪了,若是这木门存在这洞口已很久了,为何惟独腐烂了铁质门扣,而竟是不腐烂这木门呢?木头毕竟是木头,纵然是红木,也会腐烂,再说了,从我对古董的学识上来看,这木门风化严重,铁质门扣腐烂殆尽,可知年代必定很久远,往更远了推,可推到和那茶壶一般年份,起码上百年,甚至上千年,其中古怪奇异之处,当真令人费解惊奇。 正在琢磨此事,却听骆大元嚷道:“这山洞里啥都有,咱们今晚便住这儿了罢。” 隋承志道:“走,进去看看。”转过身来,迈步便入。 四人方才一直围在水若寒身周,一同观察木门洞口,这时,见隋承志带头转身进洞,也便纷纷转身,走进洞里头去。 水若寒扭头看时,见洞里很是暗黑,虽有洞外日头照射入洞,洞内物事依稀可见,能看到个模糊轮廓来,心中想来,总是觉得有几分不妥,小心为上,心中不敢托大,寻思;还是找个火把来看清楚为是。心念及此,向四位兄长道:“我去外头火堆上拿根火把来,往这儿照上一照。” 未等四人回答,出了洞口,原路回到火堆旁,见火头旺盛,火苗子噼啪作响,俯身从火堆中飞快取出一根长大粗枝,一头一大半在火堆里头燃烧着,另一头有一大截未曾烧着的露在外头,伸手抓了不觉烫,也便举了返身迅速入了洞中。 第一百九十回 铜棒子 洞中火光一照,顿时大亮起来。 水若寒见四位兄长已然身在洞中四处游走着,观察着洞内情势,火光到处,四周映照得分外亮堂,全然入了自己眼中。 只见这洞足有三丈来宽,二丈来高,洞内居中有一宽大石桌,石桌上放有一只褐色茶杯和一只褐色壶盖,石桌旁有一石凳,石桌石凳均是青色石质,茶杯壶盖却似乎是陶瓷制造,三哥正坐在石凳上面,抬眼环顾左右。 环眼再看时,山洞东首,东西向横卧一块大青石,石面平整光滑,一丈长短,七尺宽窄,显然是睡卧用床。山洞西首,东西向横造一灶台,也是青石铸造,灶上铁锅仍在其内,只是已然满布青迹铁锈,触之即碎,几不可用了。灶台上一根长大烟囱直通洞顶,似乎洞顶开有个烟囱口子,可以冒出烟气。灶台右侧,平行竖有两根黄色棒子,大约三尺来长,相隔七尺来宽,棒子顶端左右开叉,均有一尺来长,显然是对称的,上面未见铁锈,似乎便是两根铜棒,而两根铜棒上头,又架着一根粗长的铜棒,大约一丈长,三尺宽,铖铖发亮,端的是一根好铜棒。 水若寒心生疑惑,正要动手触摸。忽听骆大元嚷道:“那把茶壶,便是我从这桌上拿的!咦,这儿有这些个像模像样的家居物事,难道说,这儿住得有人?”瞪大了眼睛,脸露惊疑神色,东瞅瞅,西瞧瞧,似是在找寻住着的人一般,认真仔细。寻了一会儿,火光到处,山洞这般大小,确实找不见人,心中不耐起来,嚷道:“管他这许多呢!便是有人住这儿,我等今晚也住这儿了,只要向此间主人打声招呼,凑合着挤一个晚上,想来也是肯的!” 刘武扬笑道:“大哥所言甚是,这儿清凉得很,确实要比待在外头好得多了。二哥,你说是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花弄影“恩”了一声,点了点头。 隋承志双手各握一颗圆球,依旧拿着不放,双手起处,一同捏住石桌上褐色茶杯一边,拿在手上,并拢双手,凑近眼前来看,看了会儿,并未瞧出异样来,“啪”地一声,轻轻放到桌上,斜眼间,瞧见水若寒正在触摸着石灶旁的两根黄棒,心中思虑所及,问道:“五弟,这两根棒子可以架上东西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水若寒已然摸过了棒子,情知这两根棒子并非铁棒,而是铜棒,听得隋承志有此一问,用手分别用力向下压了压两根棒子,手压处棒子只是纹丝不动,似乎x入地下极深,已插实了,无须再插,回头说道:“可以架东西。” 隋承志道:“我瞧着这两根棒子有几分像铁架子,颜色又不像铁架子,可是铜架子么?” 水若寒“恩”了一声,道:“正是,两根铜棒x入地下极深,压按不动,以这承受力,估计能架起上百斤的物事来。” 刘武扬听见,走将过来,伸手触摸一番,心中已知果是一对铜架子,用手运劲向下压按,实压不动,心中些微来气,犟道:向下压不动,我且向上拔拔,看能拔出多少。心中想着大不了拔出棒子之后再运劲插回去也就是了,有意为之,手上使劲,向上拔了拔,见拔不动,用力拔拔,仍拔不动,心中惊讶,运转内劲,使出浑身功力,大力向上拔了拔,棒子只是丝毫未动,心中顿时大吃一惊,“咦”了一声,道:“这两根铜棒怎的入土这般之深,我催动体内十成功力来拔,铜棒竟是不动,若是寻常x入土中棒子,我这般用力,棒子别说拔不动了,早已被我拔将出土外了,看来,确是很不寻常,莫非……这儿当真住有武功极为高强之人,是他将这两根铜棒深深x入土中的了?”言及于此,心中顿时慌乱起来,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却是在找寻那位高人影踪。 隋承志沉思片刻,道:“有人在此居住也不打紧,趁他人还没来,我们先将外头烤肉搬将入洞来,放在这铜架子上烘烤,待会儿等住这儿的人来了,我们也好请他吃上一口,表表我等诚心,开口向他借宿一宿,也便容易许多,顺道向他打听一下此为何处,我等如何离开这儿,去到逍遥岛上,如此这般,岂不甚好?” 刘武扬一听,拍手笑道:“三哥所言极是。”向花弄影道:“二哥,我们去搬烤肉进来罢。”见花弄影“恩”了一声,二人双双出了洞外,去搬烤野猪肉了。 水若寒见二人去了,斜眼瞧着身旁两根冰凉铜棒,脑中忽然想到烤肉若是放到铜架子上底下无火,却是怎般烘烤?心中正在没个主意,瞥眼间,瞧见手上燃着粗枝,心中一动,寻思:不若我也一同前去,将烤肉底下火堆抢将入来,堆在铜架之下,好用来继续烘烤野猪肉的为是。心念及此,便向骆隋二人道:“二位兄长在此少候,我去相帮二哥、四哥则个。”也不等他们回答,将手中燃枝往石桌上一横放,转身出了山洞,施展“虎扑纵”轻功,前去追赶花刘二人,拣拾火堆里头燃枝了。 骆大元人已感到疲倦了,见着东首石床,早有心要躺上去休息。当下见三位兄弟出外,三弟坐在石凳上,垂眼深思,并没有要躺着歇息的意思,便径直走到石床前,“啊”地一声叫嚷,双手高高抬起,伸了个懒腰,仰天一倒,躺在了石床之上,背上顿时感到一阵石头冰凉,大是爽快,心中一畅,不禁又是“啊”地一声,大声欢快叫嚷出来。 隋承志却是坐在石凳上,对大哥所做所为不闻不问,借着石桌上横放燃枝亮光,向四周洞壁上大略望望,只因离得远了,洞壁上黑乎乎一团,看不太清,便不看了,回转头来,正视前方,望着山洞外头不住张望,等待三位兄弟回来。 不一时,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回洞了,一前一后,刘武扬在前,花弄影在后,肩上各自挑了串连野猪肉的大粗木枝一头,缩身进入洞中,借着洞外亮光和洞内燃枝光亮,取下铜棒上横放那根粗长铜棒,将串连野猪肉的大粗木枝横放在了两根铜棒上,“呛啷呛啷”两声响动,却是正好放在两根铜棒之间,不大不小,正好合适,放得下来。 第一百九十一回 古董比对 跟着,水若寒也进洞了,手中拿着一大堆烧着的干枝,少说也有一二十根,干枝上火头正旺,一大半都燃烧着,着手可拿处,只有冰山一角,短小得很,触手实是滚热得紧。水若寒强忍着手上烫痛,硬是一口气拿了许多过来,飞快窜入洞中,奔至铜架子前,来不及俯身,已然“啪嗒”一声,将手中燃枝尽数扔在了铜架子下,有些稍微扔得出来些的,手上吃痛,烫出了几个紫泡出来,也不去拿,径自用脚踢了进了,一踢一个准,全都正好踢在烤肉底下燃烧位置。 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情知洞外沙地上火堆里仍有许多燃枝,见水若寒眼望双手,似乎有所烫伤,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也不向他打声招呼,提了放在一旁的钢刀,径直出了山洞,复回洞中之时,每人手中各拿了二三十来根粗大干枝,却不是燃枝,而是二人刚刚用刀从周遭松树上砍切下来的枝条,砍得匆忙,枝桠间树叶仍在。二人往铜架下火堆里投入几根,见火堆已然大为旺盛,不需再投,也便住了手,将剩余干枝都放在了铜架子旁,等要用时再投。 火堆这一燃烧,火头大盛,映得洞内顿时火光一片,大为亮堂,山洞内情景已然不似刚才那般黑暗,而是四面洞壁红通通的,大半都能看清。 水若寒环顾四周,见洞内大致情状和初入洞时所见相差无几,也便不多看了,瞥眼间,见石桌上燃枝已快烧着桌子,生怕烫着三哥,心中一惊,急忙快步上前,拿住石桌上燃枝未燃着处,抢将入手,一把向火堆扔了过去,“嗖”地一声,不偏不倚,却是正好扔入火堆之中。 水若寒一下得手,“呼”地一声,舒了口气,斜眼望向三哥时,见他神色自若,似乎并未烧着,心头也已安慰。心慰之余,游目四顾,见着石桌上茶杯茶盖都是褐色,颇有几分眼熟,心中讶异,探手上前,拿起茶盖看看,似乎便是茶壶上的盖子,也便放了不多看,再将茶杯拿将入手来看,见这茶杯小巧玲珑,雅致古朴,周身褐色,呈圆形构造,质地纯正,乃是陶瓷做成,不是千年古董瓷器,更是何来?心中猛地一动,寻思:莫非和那茶壶是一套的?又想起大哥说过话来,说茶壶是从这儿拿的,仔细推想起来,想来定然便是了。 心中既生此念,便有心要拿茶壶来比对,核实清楚,不然,心中有个疙瘩不解,很是难受,因而更不耽搁,一个闪身,飞身窜出山洞,快步奔至先前乘凉那大松树底下,寻着地上茶壶,俯身拿了起来,正要起身,见着一旁白色瓷瓶和焦黄色本子、深焦黄色羊皮卷,心中一动,暗道:三哥若是体内毒发,定然要吃解药,我可不能这般马虎,把解药落在这儿不管,万一被岛上野兽叼了去,遗失了,岂不糟糕?想到凶险之处,心中直是“突突”直跳,好不害怕,直若自己中毒,吃不到解药一般,痛楚万分。心中既是想到,更不迟疑,立即用左手拿了起来,心想幸好自己及时过来,若是不然,遇着突如其来之事,不可预料,解药丢了,那可当真为难死人,要出人命了,可是半点也开不得玩笑。当下心中宽慰,“呼”地一声,长长舒了口气,见着地上本子、羊皮卷,寻思:三哥对这两样物事似乎很感兴趣,适才看得兴起,还和我说来着,我也一同拿了,送去给了三哥的好,兴许他还当真还要再看哪。想到这儿,见本子被风吹来,呼啦呼啦,扇动着页面,便左手上前,将羊皮卷塞入本子里头,合上本子,拿入手中,起了身子,又见一旁一团物事,仔细辨认,乃是水妖皮和水妖筋,本想拿了,见着手上东西已满,拿不了了,又想那两样物事有些脏乱,心中厌恶,也不想拿,既然大哥喜欢,便想让大哥来拿便是,心中主意已定,也便不拿了,转身回入山洞之中,走到石桌前,将手中一应物事通统往桌上放了,向坐在石凳上的隋承志笑道:“三哥,我帮你把东西都拿来了,你若……若是感到身子不适,便服解药好了。”说着,伸手指了指解药瓷瓶。 隋承志见水若寒突然跑出山洞,顷刻间去而复回,不为其他,原是为了帮自己取这些物事回来,心中想来,颇为感动,不知说什么话好,也便不多说了,“恩”地一声,微笑着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感激之情。 水若寒见三哥笑了,咧开嘴来,朝他笑笑,心中想着茶壶茶杯之事,疑团还未解开,侧目望向石桌,借着洞内火光和洞外亮光,将壶盖装回壶口,“嘣”地一声,却是正好,心道:果然是茶壶上盖子。 装好之后,将茶壶茶杯两下一比对,见着石桌上头茶壶茶杯果然颜色相同,形态相似,从制作工艺和风化程度等各方面来考究,俨然是一套无疑,心中一个小小疑团被自己亲自解开了,心中高兴,不免笑笑,颇为得意。 正在凝望之际,突听旁边花弄影道:“时辰不早了,做筏子要紧。” 原来,他在一旁闲着,望见洞外日色昏沉,隐隐有些暗淡了,当先想到了做竹筏子这桩事来。 他这一语说出,直是惊醒梦中之人,水若寒一下子回过神来,“啪”地一声,用手一拍脑袋,道:“二哥不提醒,我竟是忘却了,当真该死。二哥,四哥,走,咱们三人做筏子去,却要赶辰光,连夜做了出来,明日便好离开这儿。大哥,你仍是只管照顾好三哥便是。大哥,大哥!”这两声“大哥”喊出,实是一声比一声大。 原来,骆大元人已疲累,躺在冰凉的石床上舒服,右手持着刀鞘鞘身,将魂刃放在自己****身上,不知不觉间竟已沉沉睡去了,呼呼呼呼,猛打呼噜,鼾声如雷。正在熟睡,猛然间听到有人叫喊自己,不经意间,大吃一惊,直道有妖怪出现了,急忙从石床上跳将起来,双眼圆睁,大声嚷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妖怪来了吗!”一惊慌间,手中魂刃竟没抓稳,“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第一百九十二回 吸气吐纳 水若寒本想提醒骆大元去拿水妖皮和水妖筋,见他躺在石床上休息,也便不去吵他,这时,事在紧急,不得不大声喊出话去,呼叫大哥。不想,骆大元竟是睡着了,这下突然被叫醒,受惊之余,神色大为慌张,心中也是一怔,却将水妖皮和水妖筋的事给忘却了,同三位兄长互望一眼,想着有些滑稽,不免哈哈笑笑。 骆大元突被惊醒,心烦恼躁,跳下石床,从地上拾起魂刃,见着四位兄弟嘲笑自己,心中不悦,没好气地嚷道:“没出妖怪,却是胡乱叫我作甚!没来由害得我丢丑,端的没安好心!” 水若寒情知大哥脾气暴躁,生怕自己等人再多发笑,引得他动起怒来,要在这洞中大肆吵嚷,狂吼猛喝,气急败坏,发火骂人,届时,只怕一发不可收拾,坏了兄弟情义,急忙收敛笑容,从背后悄然探出手来,向身旁三位兄长摇手示意,让他们也都别笑了。 花隋刘三人也深知大哥性情,当即会意,不再发笑。 水若寒向骆大元道:“大哥,我和二哥、四哥要出去造筏子,三哥便仍是拜托你来照料了。” 骆大元见四位兄弟不笑,念着兄弟情深,也不多发牢骚,嚷道:“哦,这事啊!我知道了!” 刘武扬道:“还有,铜架子上肉烤熟了,记得叫我们进来吃啊!肚子可饿得很了,这一做筏子,也不知道要做多久才能做好,才能收工!唉,真是!” 骆大元斜眼望了铜架子上烤肉一眼,嚷道:“你们放心去罢!这儿的事我会料理!” 水若寒见该交代的事都已交代好了,便提了刀子,转身要出山洞。 隋承志道:“五弟,拿了这茶壶茶杯,渴了也好打壶水喝。” 水若寒一听,回过身来,瞧了瞧三哥,又瞧了瞧桌上茶壶茶杯,心道:还是三哥心思缜密,想得周到。当即“哦”了一声,从桌上取过茶壶茶杯,左手中提拿了,回转身去,和花刘二人一同出了山洞,去削竹子做筏子去了。 隋承志望着三人先后出洞,想到他们为了自己这般操劳,心中直是感激感动,感慨之余,想到自己手中虽有珠子吸毒,可也毕竟不敢确信是否真是珠子效果,体内毒素已然尽数排除出体内,不再发作剧痛了,心下疑惑,便也顺着兄弟们意思,只在洞中养伤,不去洞外帮忙,心中无奈,“唉”地一声,轻轻叹了口气,低头垂眼盯着手中红青两颗圆球,皱眉沉思起来。 骆大元好梦已醒,情知有事情担在身上,无心情再去石床上睡觉,瞧着三弟只是坐在石凳上,手握圆球,呆呆地想着心事,深知他为人心思最多,不知又在想什么了,也不想去和他多说闲话,打扰了他。肚子饥饿,心中惦记着铜架子上烤肉,心思所及,径自往西首铜架子那边走过去,距铜架子七尺远,知道那儿烫热,也便住了脚步,隔得远远地望着。 站了一会儿,觉得嫌累,瞧瞧四周,又无地方可坐,腿脚酸了,便一屁股坐在地下,抬头凝望铜架子上烤肉,只等烤肉烤熟来了。 隋承志却是手中握着圆球,感受着右手掌心中那股持续着的麻痒快感,一对眼珠子望着已然变为青紫色的圆球,心中琢磨着是否这颗圆球当真是在吸毒。 心中觉来,只觉掌心中麻痒感觉已然逐渐变轻了,心中畅快情状却是同时大为增加,心中大快之余,心下虽然仍有所怀疑,看着青绿色圆球逐渐变成紫黑之色,心中想来,已然**不离十了,那青绿色圆球确是在吸取自己体内毒液,为自己治疗毒伤。 这般过得大约一盏茶时分,隋承志右手掌心已然全然不麻痒了,心中情知毒已解得差不多了,只是未得大夫证明,自己又不懂医术,一时之间,仍是不敢托大,随意确信而已。 当下感到身子好似完全恢复正常了,心情不禁大畅,缓缓吸了一口气,气从两个鼻孔中吸入体内,在体内运转一周,“哈”地一声,将气从口中缓缓吐了出来。这一吐出,气入体内五脏六肺感觉与先前吸气入体时脏肺之间摩擦产生阵阵剧烈刺痛之感大是不同了,竟是全然不疼了,心下不禁大为喜悦,只是心中小心,仍然略带怀疑,为了验证自己所想不错,当即深深吸了口气,重重吐了出来,吸气吐纳过处,体内情状依然如此,平淡畅快,丝毫不存在任何呼吸阻滞、疼痛不畅之感,心中顿时大喜过望,寻思:果然如此。高兴之余,不禁又深吸口气,大吐出气,一连反复反复重复了好几遍,一遍比一遍投入。吸气吐纳到后来,直是闭了眼睛,深情投入地吸气呼气,只觉身子畅快,心情愉悦,身强体健,自在快活。 隋承志这一番动作虽然验证自己所想非虚、青绿色圆球果能吸毒之事,可是其中吸气吐纳动作却是又大又难看,腰杆挺直了,胸脯一起一落,一凸一凹,一高一低,一外一内,傻里吧唧,愣不隆冬,让人见了很是滑稽可笑。幸好洞内只有他和骆大元二人,而骆大元又肚子饿了,背对着他,一对大眼睛一直盯着铜架子上烤肉,并未瞧他一眼,若是不然,骆大元转身随便看上一眼,隋承志这般吸气呼气、傻里傻气模样让他看到,定然要当场哈哈大笑起来,待会儿等花刘水三人来了,还要向他们大说此事,显显滑稽之处,当面明里不说,暗地里却还是要说,直当是玩笑来开,茶余饭后谈资,却是极好的一桩事情。不过,这些别人嘴里说出来的事情,隋承志心中明白,嘴上却也说不得、管不着了。 当下隋承志吸气吐纳之后,觉得体内气血畅通无阻,甚是通气了,右手手掌心又不觉得麻痒,情知体内毒性解了,望向手中两颗圆球时,见着左手掌心中血红色圆球依然如旧,通红一片,右手掌心中青绿色圆球已然变成了黑紫之色,瞧着情状,似乎是吸入了大量毒液一般,黑糊糊一团,通体紫不溜丢,令人见了直欲作呕,脑中只觉一阵晕眩,便避开眼去,不看这颗圆球,心中寻思:青色圆球吸毒,已能确定,只不知这红色圆球却又有甚功效?我握手中这般久了,也未见它吸过半分毒素,其中用途,还有待于详加参详,总不至于同是水妖眼中之物,一颗有用,一颗无用罢。心中直是反复想着红青二色圆球之事,只是一直无从去想,想不明白,心中既然想不通透,无奈之余,头有些疼,也便想搁了此事,暂时不去想了。 第一百九十三回 大秘密 隋承志有意分开心去,不想这事,脑袋左右旋转,看看洞内环境,醒醒头脑。 瞥眼之间,借着火光亮堂,瞧见石桌上放着的解药瓷瓶,心道:何大夫曾说过,时辰到了,便服解药,一日早中晚三次,不可停了,持续一年,我体内毒素定解。然则我现下感到体内已然大好了,毒性想来也是解了,为了更为确信此事,我倒不如到了时辰故意不去吃这解药,只要肚子一直不痛,想来便是正常,大哥他们关心我,若是问起,我只说吃了便是,略施小计,蒙骗过去,只要身子好了,却也并不打紧。 又想:现下咱们身处这荒岛之上,即便做成了筏子,顺利离开此岛,四周水域茫茫,哪片水域也是不知,虽然依我心中所想,多半仍是在太湖之中,只是逍遥岛在哪边,却也是不知,途中若是解药吃完了,我等仍未寻着逍遥岛,及时上缥缈峰,入缥缈山庄内取得何大夫亲手研制的解药,只怕误了时辰,结果还是一样,倒不如现在便冒险不吃的好,反而可能更有生机。心中虽然九成认定自己体毒已解,毕竟还有一成认为未解,故而小心为上,心中矛盾,反复思考掂量,直要想出一个最为稳妥方法,心中才最安心。 当下隋承志心中主意已定,也便决定不吃这瓷瓶中解药了,想来肚子也是不疼,即便过了时辰不服,到肚子真疼的受不了了,再服用也是不迟,因而心中释然,也便不去想这事了。 斜眼一瞥,瞧见桌上瓷瓶旁的焦黄色本子,心中情知里头内容是记录当年十三霸王闯荡江湖之事,只是眼下本子受潮,字迹脱墨,里头记载内容适才看过已是模糊不清,一塌糊涂的了,心中感慨,暗自叹道:可惜了。 这般坐了一会儿,手中依旧握着圆球不麻不痒,闲来无事,望着桌上本子,心中琢磨:兴许里头字迹还能看清些许也未可知,我且随便翻翻,消磨消磨辰光。心念及此,来了兴致,见手中圆球握得过久,已然被满手汗液沾湿,滑溜得紧,又见青绿色圆球通体黑紫,生怕毒液突然从圆球中返流回体内,心中一惊,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将之放桌上了,双手腾空,从石桌上取过本子,哗啦哗啦,一页一页地翻过来看。 焦黄色本子这一入手,触手处只感纸质干燥,显然已在烈日下暴晒许久,全然干了,动手翻动,一页一页,都很干燥。 借着洞内火光,将本子放到眼前,凝目细看,但见上面字迹虽然有许多脱了黑墨,在纸面上混杂不堪,看不清楚,不过,字里行间有些字迹却是清晰可辨,看得分明,有一大半虽然墨迹斑斑,有二重影,乃是沾了水渍形成,不过,仔细辨认,依然能认得出来。 隋承志这一看见,心中顿时大为兴奋,惊喜不已,手翻页面,一页一页,快速翻将过去,大略粗看了一下内容。只见本子上字迹越到后面,越是清楚,心中想来,定然是本子受潮湿情状影响大小之故了。 当下一遍翻完之后,见本子里头内容大体能看,心中不禁暗自惊喜道:幸好我再行翻看,若是不然,定然错过了这本子上诸般记载,那可当真可惜之至了。心中想来,好是激动,本子拿在手中,实是爱不释手。 抬眼间,见这洞中昏暗,虽有火光照亮,毕竟洞内暗黑,不方便看,情知洞外亮光大好,心中兴奋之余,便双手紧紧握住焦黄色本子边缘,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自己给弄丢了一般,紧紧拿住,心情激动,手上竟是微微打颤,发起抖来,手心中早已出满了汗水,脚下更不迟疑,立马从石桌上站将起身来,迈开大步,带着焦黄色本子快步走到洞口,身子斜斜地倚靠在洞壁上,头和手中本子探出洞外,对着强光,一页一页地从头到尾仔细翻看起来。 洞外虽近黄昏,天色却仍大亮。这一翻看,只见前面几页页面甚是模糊,看不太清,越往后看,字迹逐渐清晰起来,自己便渐渐有些能辨认了。 依着可看文字,再加自己细心联想字迹不清之处,仔细琢磨之下,上面记载的大致内容自己也已了解了个大概,总体上,本中记载文字意思,大致是说当年十三霸王出生在哪,身世如何,如何在机缘巧合之下投入师门学得武艺,如何艺满师成,奉了师命,出了师门,在江湖上闯荡行走之事。 从文中记载来看,记录内容前期都是一些关于十三霸王如何在江湖上或奉师命,或自己见义勇为等等诸般行侠仗义之事,除此之外,些微生活隐秘琐事以及一些苟且不雅私密之事也有记录,只是一笔带过,并未写得如何详细而已。 隋承志看得兴起,翻过中间夹有羊皮卷那页纸后,后面字迹便更加清晰了些,内容虽然也是大体记录如此,不过,涉及内容已然逐渐和自己早前从羊皮卷上看到的内容相同,拥有共同之处了,只是本中记录详尽,比之羊皮卷上寥寥数语,却是更要详细得多,条理层次也更加分明细致。 隋承志看到这一页上,“咦”了一声,心中好奇,将本子摊平,双手持定了,从右至左,缓慢而又仔细地翻看过去,一页一页,翻至最后一页,记录文字尽头,后面再无文字记载,再翻过去,后面数十页纸只是空白一片,并未写有任何一字,情知本上只记载这些内容,到此为止,意犹未尽之余,心中略感无奈,只得作罢,细细回思本上之事,翻看本中夹着的羊皮卷上记载之事,两下进行仔细比对,翻一页纸,用纸上内容来参看羊皮卷上内容,再翻一页,再看一次,比对许久,发现实有许多共同之处,再加自己对文中许多文字不清之处进行拼接遐想,动脑思量,良久之后,已然了然于胸,对十三霸王当年参与太湖宝藏之事的一个惊天大秘密心中略有所知了。 第一百九十四回 报仇寻宝 原来,《霸王江湖录》中记载内容原文虽然大半模糊,小半团团黑迹,看不清楚,但是通过细心查看,仔细研究,按图索骥,拼接遐想,原文意思还能看懂,原文也可大致还原。 因而,从有关太湖宝藏之事文字记载的开篇第一个字开头,得出此文:我等一十三人,原是姑苏彭城人氏,学艺于城中霸王门,师成于霸王门门主无敌霸王成霸原。学有所成后,不想一日,恩师因得闻太湖宝藏下落,独自一人不告而别,星夜潜行至姑苏城外恶人山上,想从恶人山庄内打探到藏宝图所在,不想行事不密,为七大恶人发现,动起手来,终因寡不敌众,被他们打成重伤,飞奔回门中时已然奄奄一息,不久于人世,临死之前,遂将此事告之于我等众门人,深知七大恶人厉害,让我等休去报仇,枉送性命。 我等十三人从小深受恩师收养大恩,又从恩师处习得了一身精湛武功,心中感恩,痛恨七大恶人不过,待恩师遗体下葬后,便瞒着同门师兄弟,连夜快马加鞭,马不停蹄,赶到恶人山下,上山入了恶人山庄,与七大恶人交起了手。不想,七大恶人厉害,庄内又有许多恶人高手,我等寡不敌众,斗他们不过。 正在我等不敌之际,幸得一黑衣人出手相助,将六大恶人及上百恶徒一并除却,并从七大恶人中老七十恶不赦巫万狠怀中搜出了太湖藏宝图。我等正要打开来看,却被那黑衣抢夺了去,趁夜溜走了。我等本欲去追,怎奈兄弟中有好几人身上受伤,十二霸、十三霸更是身受重伤,行动不得,又从那黑衣人身手中知他武功高强,轻功了得,生怕我等兄弟在后尾随,分散追赶,纵然追上,也力敌他不过,便不去追赶于他了,而又深知太湖宝藏定然便在太湖之中一岛之上,而太湖中最大岛屿便是逍遥岛,宝藏多半便藏在那儿。我等思量已定,从恶人山庄内拿了许多金银细软,下山雇了艘船,径直赶去逍遥岛上,找了那儿最大的客栈逍遥客栈,寻了许多间上房,住了下来,想在那儿边疗伤边以逸待劳,等候那黑衣人自己前来寻宝。 果然不出几日,我等在客栈中吃饭之时,见到一人鬼鬼祟祟,在向店小二打听蓬莱岛事宜,问得很是详细。我等从那人谈吐之中,隐隐觉得不对,蓬莱岛自古便闹水妖,这事太湖一带人人皆知,只是太湖岛屿上乡民知道的更为详细些而已,便对那人有意留上了心,兄弟们之间说道一番,轮流监视于他。 不想,第二日,我等向客栈掌柜打听近日有甚奇怪之事时,从他口中得知有位岛外客人昨夜独自驾船游湖,误闯入蓬莱岛左近,被水妖吓着,正在客栈中住宿养伤。我等心中起疑,问明那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等兄弟日夜监视之人,心中都是大惊,情知那人精明,武功远在我等之上,我等监视于他,早已为他发现,半夜悄然走脱掉了,入了湖中,不知怎的,却又着了水妖的道。我等心中又惊又怪,众兄弟伤势也将养得差不多了,十二霸、十三霸这等重伤,也已好了许多,便商量了,趁夜间乔装打扮成黑衣人,前去他厢房中,试探他武功路子。这一试探,从他身手功法中便试了出来,俨然便是那夜抢夺藏宝图的黑衣人。我等情知之下,相互示意一番,向他明刀明枪,说明来意,索要太湖藏宝图。那人虽然受伤,骨子却是很硬,愣是不肯乖乖交了出来,我等无奈,情知遇到高手,动手稍有不慎,中他招式,必然身受大伤,大伤元气,因而出手便不客气,趁他伤势未愈之际,强攻于他,抢夺他身上藏宝图。 几番动手下来,我等兄弟人多,武功也是不弱,纵然对手武功高强,毕竟身上有伤,行动迟滞,我等趁这机会,从他怀中抢夺到了藏宝图,其中一个葫芦钥匙却是无意中从藏宝图内掉落出来,被他用快招夺回了去,一个闪身,从窗口跳窗而逃,跑到石公码头上,飞身上了一艘小船,驾船跑了。 我等追上时,那人已去远了,轻功之高,匪夷所思。 一个月后,我等兄弟伤势痊愈,便依着图中所示,冒险驾船游湖,半夜里赶往蓬莱岛,结果,行至中途,水妖现身,突袭而至,我等虽有准备,终是遇着妖怪,破天荒的头一遭,惊吓之余,不得不弃船而走,潜水游回了逍遥岛上。幸好我等自幼熟识水性,游回逍遥岛上之时,未曾有一人受那水妖伤害,只是自此以后,我等虽然情知太湖宝藏定然在蓬莱岛上,也便不敢再轻易冒险入湖,赶往蓬莱岛找寻宝藏了。 不过,我等虽不上蓬莱岛,却是为了以后找寻宝藏方便,兄弟们商量了,想到师父大仇已报,恩情还了,回不回师门也不搭噶,倒不如在这儿自行立个帮派,招揽太湖之中武林高手,入帮**事,互相探讨武学,传授武功,与师门互通往来,常常通气,在苏州南北形成一股自我势力,在江湖上成就一番事业,将来借助本帮之势光大师门,光耀门楣,扬眉吐气,建立威望,令江湖中人人人敬仰霸王门和本帮本派,不敢随便小觑本门本帮中人,将来找寻宝藏,那更是不用说的便捷,在人之先,快人一步,便决定不回师门去,在这儿建立了太湖帮。 立帮十年,私下里找寻那蒙面黑衣人,只是一直找寻不到。一日湖州隋九天找上门来,自称太湖蛟,要来见我等兄弟。我等在聚义厅中召见,得知他此番来意,不为其他,正是为了共同找寻太湖宝藏之事。 我等自从在太湖之中立帮以来,很少再亲自到江湖上各地走动,一般大小事宜,都是安排好了,吩咐帮众去做,因而太湖蛟隋九天大名我等虽然人人得闻,却是百闻未曾一见,当下见了,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十年前帮助过我等除去六大恶人及上百恶徒,又与我等抢夺太湖宝藏图的那个蒙面黑衣人。 我等通过交谈,得知当日只抢到了藏宝图,而那把打开宝藏入口机关的钥匙,却仍是在他手中。他此来便是要和我等商量,共同想办法上了蓬莱岛去,找寻太湖宝藏之事。 我等都是江湖上鼎鼎大名之人物,都是武林中正道中人,行事素来光明磊落,光明正大,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绝不会说一是二,说二道三的,猪头猪脑,弄不灵清,因而合计过后,觉得可行,互相帮助,各取所取,宝藏得到后,每方各得一半,讲明条款,达成协议,便要择个黄道吉日,再挑其中吉时,于深更半夜众人都入睡了之际,在逍遥岛石公码头上取齐,悄然驾驶一艘大船入了太湖之中,行往蓬莱岛。 只是此事行来,太过可惜,途中又遇水妖,经过力战,我等力敌不过,均自带伤,弃船游水,跑回了逍遥岛上。想来:人终斗不过妖。自此而后,打算再择吉日吉时,想方设法用计绕过水妖,上得蓬莱岛去,找寻那传闻中的太湖宝藏,心中意思,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达目的誓不休”。定要找寻到太湖宝藏,我等众人方才甘心,方才得偿所愿。心念所及,乃是期盼将来借此财宝造福万民,泽被苍生,壮大师门,壮大本帮,其心赤诚,可表日月,赤胆忠肝,侠义江湖。 本中有字书写,只记载到此为止,后面数十页焦黄色纸张上只字也无,都是空白一片,直至最末,虽然其间有许多模糊字眼压根就看不清楚,隋承志聪慧,自行想了出来,在脑中添加入去,如此看文,却也是滴水不漏,得以看了个全。 当下看罢,心中想来,从本上内容可见,似乎十三霸王只将经历事情记载到此而已,后面发生了什么,未曾有只字及时记载上去,因而,从中可以判定,他们定是在此后不久出了意外,死于非命。而从本子最后几页上几点红色痕迹上来看,瞧着便是血迹,只是早已风干,有些褪色,不是殷红,而是暗红而已,不过,从中加上早前在龙洞中得此本子可知,十三霸王多半便是在之后误闯入龙洞之中,遭遇三头火龙袭击,葬身洞中了,那本子前那具骷髅,则多半便是十三霸王之中其中一人的尸骸了。 隋承志想到这儿,心中感慨,不禁“唉”地一声,轻轻叹了口气,眼睛望着本子,想到自己亲身父亲也曾参与此事,心中更是感慨万千,感伤不已。只是逝者已矣,徒然感怀,却也于事无补,死不复生了。 正在伤怀之际,突听身旁一个声音嚷道:“哈哈,太好了,肉终于烤熟了!三弟,快来,吃烤肉了!”跟着“嘶嘶”之声大作,“喔啊”之声大响,听来显是他已动上了手,不顾肉烫,用手扯撕着火上烤肉,拿过来吃。 第一百九十五回 手上热烫 隋承志心中不畅,浑浑噩噩,感到眼前有些发黑了,抬头望了望天,见着洞外天色向晚,不知不觉间,日薄西山,隐于林后,光线已是大为暗淡了。当下听得大哥呼唤自己,随口答允了声,心中思念父母,越思越痛,伤痛之余,有些失魂落魄,魂不附体,扭头朝大哥所在瞥了一眼,也不多说话,眼神呆滞,心不在焉,手脚不自禁间摆臂移步,摇摇晃晃,朝着大哥缓缓踱将过去,脑里有些迷糊,边走边想,双手迎空举着,各自倾斜着拿着本子和羊皮卷一边,握得很紧,羊皮卷置于本子上头,眼睛直直瞪着本子页面上头空白之处,傻傻得发着愣出着神,眼眶湿湿的红红的,竟是泪水在眼内打起了转。 这般走得几步,迷迷糊糊,耳旁突听一声大响:“三弟,拿着!”语音洪亮,声震八方,在近耳处听来,更是奇响,心中受惊,双手顿时打了个颤,回过神来,刚想抬头来看,突感手上一热,皮肤好似瞬间被烫水淋到一般,大是滚烫,水渍滴上手处,哪里承受得住,“啊”地一声,失声惊叫出来,双手自然一松,“呼啦啦”数声纸张响动,本子瞬间脱手,页面扇动,羊皮卷飘动,飞快窜入火堆之中,触火即燃,“轰”地一声,大肆燃烧起来。 这一下变故突起,大出隋承志意料之外,待得双手擦身,忍住了痛时,本子和羊皮卷早已各散一边,在烈火中燃烧大半,黑漆麻乌,一团焦灰了。 隋承志及时回神,想了起来,低头看时,心中顿时大吃一惊,口中大叫一声:“不好!”扑身上前,想要伸手入火中抢将出本子和羊皮卷来。哪知,双手只一伸出,触及烈火,手上着热,滚烫不已,却又哪里伸得进去了?心中只一迟疑,火中二物燃烧得越发快了,一转眼间,已然烧成黑焦,化为灰烬了。 隋承志眼望二物烧毁,拿不得了,心中无奈,“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心中冷静,寻思:我人在火旁,身子大热,虽然自幼习练内功,至今内功大进,忍热力远超常人,但在这旺火之前,却仍是受不住热,上不得前去,只这一个犹豫,本子和羊皮卷已然燃烧,损毁大半,现下更是大肆燃烧,不可看了,纵然这时候想出其他法子,将二物弄了出来,黑糊糊一团,看又不能看,拿在手上,却又何益之有?心念及此,也便打消了再行抢出二物的念头。 心中又想:毕竟本子上头和羊皮卷上头记载内容我都已看过了,现下二物烧毁,却也并不打紧。想到这儿,心中宽慰,眼望火堆,瞧着火堆中干枝爆燃,噼啪作响,烈火旺盛,轰轰有声,身上受热,大汗淋漓,心道:这火太大,人靠太近已是热得不行,若要手入火中取物,更是不可得了,因而,我不及时抢出本子和羊皮卷,却也是在情理之中之事。 心中直是左思右想,前顾后虑,千方百计,想要寻找出千百个理由和借口出来为自己开脱辩解,直要自我心理安慰一番,认为自己不及时将本子和羊皮卷从大火中抢将出来很是在情,很是在理,说得通了,讲得过了,让自己难受之心、可惜之情得以在瞬间平复,内心之中不再对此事感到惋惜伤感,胡思乱想,生出许多不必要的心思来,多愁善感,思想太多,徒劳心神,乱了方寸。眼睛无意中被烟熏着,酸涩难忍,带动先前早已在眼眶中饱含了的泪水,哗啦哗啦,大把大把流将出来,脸上身上地上到处滴溅,掺杂入浑身热汗之中,在火光映衬下亮晶晶的,闪闪发光,便似浑身上下涂了一层油一般,锃亮锃亮,泪流满面,汗出如雨,不知情的人,只道他心中悲伤,哭了一场。 这时,突听身旁一人嚷道:“三弟,你没事罢!” 隋承志知是大哥,抬头神色忧虑,道:“没事。” 骆大元惊道:“咦,你怎么哭了!被火烫着了,身上很痛罢!” 隋承志听了一愣,抬手擦了一把脸面,见脸上果有许多泪水,尴尬一笑,强堆笑容,道:“火上烟气大,熏了眼睛,没想到,流了这许多泪水下来。” 骆大元“呼”地一声,松了口气,嚷道:“没事就好!来,吃块肉罢!”左手向前一伸,递了一根细小干枝过去,干枝上头串着一条油得发亮的金黄色烤野猪肉腿,很大一条,是他用手扯撕烤肉嫌烫,扯撕不得,肚子饥饿,迫于无奈,使出杀手锏,用手中魂刃借助魂力轻轻向烤肉一割,瞬间割下这一大块肉来的。而串连烤大腿肉的细小干枝,则是他顺势用魂刃将地下较为细小些的干枝快速削除枝桠,将一端三下两下,飞快削尖,而后串上烤肉,用来拿着吃的,他的这番作为,隋承志刚才一心放在思虑本子上和羊皮卷上记载内容了,只未注意,因而不曾看到。 而适才骆大元情知野猪肉前腿最为肥美,心中想吃,用细小干枝串上左边前腿,用魂刃割了,手拿干枝,取下来吃,吧唧吧唧,已然动口咬了好几口,只觉野猪肉入嘴爽滑无比,滋味喷香,美味无穷,享用不尽,正吃得爽快,见隋承志为自己叫唤,已然行近身旁,知道他也饿得很了,关心于他,左手拿了自己吃过的烤肉干枝,腾出右手来,俯身从地下取了一根为自己削尖一端的干枝,“扑”地一声,运劲对穿过烤野猪肉右边前腿,左手拿住干枝柄端,右手伸出,再次俯身,“铛”地一声,从刀鞘中抽出“血饮狂刀”,用魂刃割了,左手拿住干枝,高高挑起,叫了他一声,顺手递给隋承志吃。哪知,自己这一递出,动作过于粗野托大,毛手毛脚,竟是不看隋承志举止,两人靠得又近,这一塞之势强劲有力,烤肉虽未碰着隋承志,烤肉上油渍却是一滴滴得顺着肉面倾斜下来,四散溅开,瞬间滴往地下,有许多滴溅得较近,滴到隋承志双手之上,及他手中本子上和羊皮卷上,形成了一个一个小圆圈,油迹斑斑,油亮得很。 第一百九十六回 黄色物事 隋承志不备,双手一烫,“啊”地一声惊叫,手中本子和羊皮卷脱手飞出,一不小心,不偏不倚,正好投入了x下火堆之中,瞬间燃烧起来。待得发现,想要抢将出来时,为时已晚,本子和羊皮卷已然双双为大火烧毁,大半变成了灰焦之色,几不可看了。 骆大元行事向来冒冒失失,这次动作太快,却是连自己也未曾注意到自己举止过失之处,乍见之下,顿时吃了一惊,双眼瞪出,望着隋承志满脸慌张痛楚神色,不知他怎么了。又见他突然泪流满面,很是伤心难受的样子,只道他被火烫着了,发出痛来,愣了一会儿之后,出言询问,想要来个见机行事,以示关心慰问。 待见三弟微笑着说没事,心中宽慰,也便咧开嘴巴,哈哈哈哈,露出了高兴笑容,眼睛瞥处,瞧见手上烤肉,始才想起要给三弟吃肉,更不耽搁,立马说出话来,让他吃肉。 当下隋承志见大哥伸手递肉过来,身子下意识得急忙一个后退,躲了开去,略定心神后,也便“哦”了一声,伸手接过肉来,闻着肉香,食欲大起,递往嘴边,便要啃咬。 正要入嘴之际,见着肉上滴下几滴油水下来,心中一动,忽然想及手上烟气痛处,愣了一愣,烤肉拿在手中,一时之间,竟是拿而不吃。低头瞧看自己手上烫着处时,见着双手皮肤上油亮晶晶,隐隐起了几个小泡,泡中还似乎略带作脓,眉头不禁微皱,两下一比对思考,又见大哥早在身旁递烤肉,心中想来,已知自己手上皮肤非为水渍所烫,而为油渍所烫,心念闪转,眼望大哥,“唉”地一声,叹了口气,心道:大哥就是这般鲁莽,又差点弄坏了一桩事情。心中无奈,只是缓缓摇了摇头,也不与大哥多说,多惹急噪。 骆大元见三弟突然傻傻得望着自己,心中疑惑,瞪大眼睛,浑身上下看看,除了身上一身臭汗之外,没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瞪视隋承志,嚷道:“三弟,肚子饿了,快快吃烤肉罢!大哥我特意取了野猪最肥美的前腿肉来给你吃,他们三个想吃,这时可也没这口福,只能吃后腿肉了!别看了,趁热吃,好吃着哪!”说着,提起手中烤肉来,吧唧吧唧,大口大口咬吃起来,看着好是可口,好是香嫩。 隋承志见大哥又吃上肉了,狼吞虎咽,吃得飞快,引得自己肚子“咕咕”叫唤,口水直流,也便左手一扬,将烤肉凑近嘴边,吧唧吧唧,咬肉入嘴,吃了起来。只因怕烫,吃时肚子虽饿,仍是先小试探着咬了一小口入嘴中,慢慢嚼了一嚼,心想若是大烫就小口吃,若是小烫,就大口吃。待得感到虽烫可吃时,也便一口一口,慢慢地吃了起来。烤肉喷香,烤得熟透,金黄蜡版,入嘴即溶,当下直吃了个津津有味,可口爽心,滋味香醇,回味无穷,实是大饱了一顿口福。 正在吃着,品着肉味,听得骆大元嚷道:“三弟,你在这儿吃着,我去叫二弟、四弟、五弟过来吃肉!”边说边大步迈出,走近洞口,将头探了出去,冲着洞外大声嚷道:“二弟,四弟,五弟!肉烤熟了,快来吃肉!”声音洪亮,远远传了出去,远近都能听到。 不一时,听得洞外三声回应道:“来啦!”洞外脚步声响,已有三人先后进洞,不是别人,正是花刘水三位兄弟。 隋承志人在火边,觉得太热,早已跟在大哥身后,走到洞口左近,见着三人进洞,火光映照下,身上都是汗赤晶晶,犹如涂了层油一般,油光十亮,情知他们在烈日下晒过,热得紧了,也不多说,见水若寒径直走到石桌旁,将茶壶往桌上放了,茶壶晃动,扑通普通,从壶内溅出些水渍来,而后转身,同花刘二人一道,径自去了铜架子旁,从地上拣起削好尖枝,在火堆上跳块肥美烤肉,依着个人口味喜好,有后两条大腿肉,也有身上排骨肉,插好对穿过,用手中刀子割了,取下食用。 隋承志见三位兄弟吃得喷香,借着火光,瞧向火堆时,见着铜架子上头烤肉全然焦黄,油脂滴于火中,夹着松脂噼啪作响,洞外一阵微风吹进,香气四溢,满洞飘香,阵阵香味在空中飘飘荡荡,萦绕徘徊,扑入鼻中,大为受用,情知肉已烤得熟烂,大是好吃了,口中虽在嚼着烤肉,谗虫仍是大肆引起,口水不住口地流将出来,一滴一滴,浓密粘稠,将烤肉在嘴中包裹住了,咽入喉中,吞入肚中,有些口水嘴巴闭了竟仍遮挡不住,滴答滴答,缓缓从嘴巴空隙处溢将出来,白白净净,流得下唇边上到处都是,却是馋涎欲滴,情不自禁,为美食****大了。 五人吃得一阵,只因肚子饥饿,只顾吃肉,吃了一块,不能吃饱,还想及时再往火堆中取出一块,拿来吃了,因而在火堆旁站立良久,大口吃肉,也不嫌热。 隔了半晌,水若寒耳中听得火堆中噼啪作响,有爆炸声,虽知烤肉油脂不住滴入火中,发出此声,松脂燃烧,也会产生此声,心中不为所奇,出于自然反应,眼睛仍不自禁地瞟向火堆,望入火中。 只这一看,突然“咦”了一声,竟是见着火堆中数十根粗枝上头轻轻飘动着一块黄色物事,似乎燃着了,却又不似燃着了,心中惊讶,不禁凝目仔细瞧起那物事来。但见这块物事呈现黄色,薄如纸张,却又并非纸张,而似乎更像是一块黄色丝绢,形状四四方方,貌似被折叠了好几层一般,呈豆腐干一块,烈火熊熊燃烧,呼哧呼哧,正烧得劲急,火头旺盛猛烈,火苗子“扑扑”乱窜,朝上不住冲着,那黄色物事小薄一片,竟在火中烧而不着,燃而不毁,颜色鲜明,保存完好,黄色物事边缘轻轻飘动着,随火势飘向微微扇动,常人若是留意,往火中稍加注意,明眼望去,一眼便能看到,明显得很。 第一百九十七回黄色锦帕 第一百九十七回黄色锦帕 水若寒这一看见,心下突感惊疑,手指物事,问道:“那是什么?” 他这一声呼出,骆花隋刘四人八只眼珠子一同往火堆中望去,见着物事,心中都生出疑心来。 望了一会儿,隋承志道:“五弟,你用刀子挑了出来。” 水若寒“哦”了一声,手中刀子一扬,往火堆中一个拨弄,将那物事轻轻挑出了火堆,心中只道火烧刀挑,物事定然黑焦破洞了,哪知,物事出来,大出自己意料之外,不但不焦不黑,更是完好不破,丝毫不损,丝绢上头别说燃烧熏染之色了,便是连火苗星子也是半点也无,遍寻不着。 水若寒大感奇怪,疑惑之余,俯下身去,想从地上拿将起来细看。谁想,手指头一碰丝绢,丝绢竟是奇烫无比,手上一吃烫,“啊”地一声,喊了出来,手指一缩,连连喊烫,一时之间,不去拿那丝绢了。 隋承志心中也道奇怪,情知黄物滚烫,想拿也不敢便拿,心念闪转之间,突然想到桌上茶壶,知道里头有水,快步奔将过去,取来茶壶,倾斜了,将里头水往黄物上倒去,哗啦哗啦,水滴出了壶嘴,溅上黄物,黄物顿时湿透,地上水流一片。 隋承志见已得手,将手中茶壶递了给身旁骆大元,腾出右手来,俯身从地上拾起黄物,入手果然不烫,拿将在手,小心谨慎,慢慢打开折层,一层一层,全然展开,起身拿着,借着火光看视黄物时,见着此物不是它物,而是一块黄色锦帕,心中一奇,寻思:这火堆中哪来的锦帕?垂眼望入火堆,辨认着锦帕出火方位,认得准了,那儿黑糊糊一团,便是适才自己手中羊皮卷掉入火中燃烧之处,心中疑惑,暗道:莫非是夹杂在羊皮卷中之物?心中想到那焦黄色本子中两页纸内能夹杂羊皮卷,那羊皮卷中夹杂有这黄色锦帕,也便不足为奇了。 这般一认准了,心中疑惑稍有释怀,本想展开锦帕,看个仔细,忽然感到这儿闷热滚烫,不宜多待,适才为吃烤肉充饥,始才不顾烫热,强忍硬耐,在这儿吃了一块肉,又吃一块肉,这时候,肚子也差不多填饱了,无须无故在这儿多待,也便匆匆而行,快步走到洞口,将头和手中锦帕探出洞外,对着洞外亮光,照看起来,心中意思,便是想要借由外边光线,察看帕子有何古怪,心中寻思:最近连遇奇事,当真匪夷所思,三头火龙,红绿眼水妖,生平从所未见之妖怪竟然存在,现身奇袭我们,而我们若非由大哥出马,借助手中“血饮狂刀”惊人威力,一举将二妖除却的话,只怕早已成了妖怪肚中之食,消亡人间了。更为奇特的是,我手中得到那两颗水妖眼珠,竟能将我体内毒液吸走,致使我奇迹般的起死回生,恢复健壮,现下面内大好,不痛不痒,估计不吃何大夫所开‘抑毒丸’,定然不碍事了,性命保住,身子康复,堪称神奇,堪称奇怪。心中直是怀疑这块锦帕遇火不燃,多半也是一块异物。 当下双手持住锦帕一端,对着洞外日光,仔细照着。只这一看,但见这块湿润锦帕呈四方形,通体黄色,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形同金色,耀眼夺目,璀璨生光,吸人目光,夺人眼珠,手触锦帕处,只觉柔软滑腻,丝质细腻,当真是一块精美绝伦的好手帕。 细看锦帕上时,目光到处,能见上头用丝线绣有一对红色鸳鸯,漂浮在绿色水波上,相互对视,戏水耍玩,瞧这情景,浑若是世上一对亲密情侣一般,恩恩爱爱,相亲相爱,出双入对,成双成对,右侧黑字竖着绣有“鸳鸯情”五个大字,张驰有力,龙飞凤舞,端的是一手好字体。 隋承志不懂绘画,也不多看。看过画中内容之后,翻转过锦帕来,看视背面。只这一翻,但见上面绣有一幅黑色图画,虽然也是图画,与前面那幅有鸳鸯有绿水的情景,却又大不相同了。 只见这幅图画是一幅黑色山水画,画中有山有水,有草有木,形象鲜明,栩栩如生,每处画处,无论山水之旁,还是草木之旁,均用黑色蝇头小字绣得有字,字体虽小,却是看得甚清,可见当初绣绘此图画之人手工之巧,用心之专。 再往图画两边看时,但见画之右侧,用黑色丝线竖着绣有三个字,字体挺大,便同先前看到的那“鸳鸯情”三字一般大小,一般手法,只是不是“鸳鸯情”三字,而是“蓬莱岛”三字。 画的左侧,同样绣得有字,只是这般字迹颜色,与适才所见黑色字迹颜色大是不同了,不是黑色,而是白色,白色也不是纯白色,而是那种晶莹剔透的淡白色,隐隐瞧来,颇为隐晦,似乎如果不是被水沾湿了,便看不到一般,古怪得紧。而这字迹虽然仍用小篆绣织而成,字体大小却是比“蓬莱岛”三字小,比图中山水草木旁字体要大,参于二种黑字大小之间,看着倒也颇为别致。 隋承志心中好奇,细细看那淡白色字迹时,见着上面竖着写了二行,每行四句,每句二段,每段三字,一句共六字,四句则是二十四字,二行共计八句,字数共有四十八字,遒劲恢弘,密密麻麻。 看那字时,乃是“塞外水,土中藏。日头禾,倒乾坤。成王者,非一人。五行法,顺者倡。生可得,亡可失。得则生,失则亡。魂魄学,能开门。祸福共,天命知。”瞧着诗不像诗,词不像词,心中想来,但凡诗有五字一句,七字一句,词有四字一句,**字以上一句,而字前即无名称,字后又无题字人名,也无朱砂印章之类旁证之物,算来,更像是一种短语。 当下见这字句奇怪,不免多瞧了几眼,心中墨念几遍,竟是尽数记入了脑中,只是一时之间无从去想,也不猜测,翻来覆去,将这锦帕拿在手中捣鼓了几遍,看着上头一应绘制图画均用丝线织就绣成,并非如同寻常锦帕一般,用墨色绘写上去,心中只感很是新奇,转念一想,心中不禁一惊,寻思:但凡寻常丝线遇火必燃,顷刻之间,化为灰烬,而这锦帕却是古怪,不知端的为何入了火中燃烧许久竟是迟迟不毁,完好如初,别说烧了,便是上头着火,也是半点也无,当真奇怪,匪夷所思。 心中惊讶,大起疑心,对着黄色锦帕前后缓慢翻转着,想要仔细再看上一遍。 正在凝神细思间,突听身旁一人说道:“三哥,有何发现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隋承志情知是五弟在问自己,心中不敢确定,缓缓摇了摇头,侧头看时,见着四位兄弟围在自己身边,人人睁大了眼睛,好奇地望着自己手中锦帕,瞧得仔细,也便将锦帕朝四人移近数寸,道:“你们也来看看。” 四人凑拢头来,仔细看了一会儿。骆大元不耐起来,嚷道:“看过了,就是一块画满图画的红红绿绿的手帕,想来,定然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用的,却也没啥奇怪之处不看了,不看了吃肉要紧,吃饱肚子才爽快,才痛快”边说边“吧唧”一口,狠狠咬了手中枝上烤肉一口,吧唧吧唧,大肆吞咬起来。 水若寒听了大哥这话,心中想来,却也觉得有理,只是这锦帕突然从火中出现,大是奇怪,心下仍是惊奇讶异。但是看了这许久,除了看见上头文字图画隐隐便是一张地图之外,确实也看不出其他名堂来了,心思一松,也便放下了些,不再过多关注锦帕,只这一分心,忽然想到做筏子事情上来,猛得回过神来,急道:“啊哟,险些耽误大事了二哥,四哥,我们快快吃了肉,赶去做筏子罢大哥陪三哥三哥有心,便多看看帕子,如果这帕子上真有玄机,被你瞧了出来,待会儿我与二哥、四哥回来,告之我们一声便是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隋承志见五弟说的头头是道,已然不似以前那般只问不做主了,心中欣慰,笑道:“好的。” 刘武扬笑道:“五弟说的是,这才是要紧活没筏子,我们谁也走不了,离不开这荒岛,没法寻着解药来替三哥解毒了二哥,你说是么?” 花弄影“恩”地一声,点了点头。 当下三人心意相通,也便相互笑笑,大口大口,吃起了手中枝上烤肉。 隋承志见着四位兄弟吃肉,呵呵笑笑,也不多说,想到自己只顾看这块锦帕了,吃入肚中烤肉也是很少,这时肚子仍然饿着,食欲激引,忍耐不住,也有心要吃肉,便将锦帕交于右手,左手干枝递近嘴巴,“吧唧”一口,咬下一块油滋滋的烤肉来,裹入嘴里,入嘴咀嚼,只觉肉味香浓,爽滑嫩口,却是好一条烤野猪肉右前腿。 第一百九十八回定情信物 第一百九十八回定情信物 五人这一阵吃,食量颇大,顷刻间便将一整只烤野猪肉从头到尾全都给吃了个精光,半点不剩,可谓:肉就是肉,骨头就是骨头,吃完了肉的骨头只有骨头而没有肉,残肉没有,肉渣没有,肉皮没有,肉末腥子没有,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便是连野猪头上那两颗肥大眼珠子也让向来胆大的骆大元给吞食掉了,吃入肚中。 吃过之后,五人肚子填饱了,地上丢下一堆肉骨头,也不急于收拾。吃得干渴,骆大元手中提了一茶壶水,五人一人一大口,拿来对着嘴巴分将喝了,也是喝了个底朝天,点滴未剩,水足肉饱后,花刘水三人更不耽搁,想趁着洞外天色尚未全黑,还能看见,多干些活,早些造出筏子来,也要早些动身。 三人商量了,各自用手从火堆里头取出一根燃枝,不管粗大,拿在手中举了,天全黑时好用来照光,水若寒提了茶壶,三人先后走出洞去,赶造竹筏去了。 三人这一出洞,洞内便只留下了骆隋二人。 只听骆大元嚷道:“三弟,你可要去那边躺一会儿?”边说边伸手指了指东首那张石床。 隋承志一心在那黄色锦帕上,却是无心躺睡,听见大哥说话,道:“我不累,不用躺了。” 骆大元听他这般说了,笑道:“你既不躺,那大哥我便不客气了我可着实有些累了,先躺一会儿三弟,等等你要躺时,和我说上一声,我让了给你就是”边说边走到石床前,耳中听得三弟应允之声,心中对这回答颇为满意,很是高兴,嘴上也不多说,一骨碌爬上石床,仰天躺了,合上眼睛,休息起来。身子一着冰凉石床,好是爽快,头脑清醒,兴致来了,闲来无事,便哼起了一首江南水乡土语小曲来,直道:“太湖美,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都说太湖很是美,水美草美山石美,还有太湖三宝美,银鱼白虾梅齐鱼,美滋美味就是美。白帆红菱芦苇青,稻香果香山水香,一到水产成熟季,水底鱼虾蟹肥美。人网一撒入水中,一准打上美食一大堆,吧唧吧唧就是美。美美美美美美美,还是美,美仍是美在太湖水。” 那曲子是以前师父教的,曲中词意,直是夸赞太湖的美,虽然曲调胡乱压韵,韵律不准不齐,但他们师父是习武之人,并非诗词文人,因而,能用土语作出此曲来已属难得,不易之致了,你若要他像个诗词文人一般,作出赏心悦目的高雅文章来,那可便是赶驴子上架,强求人了,他若真能做得出来,那也可称上是普天之下一桩奇事了,因而,这首曲子虽然短小,其中深意却是广博,若非他们师父情之所致,思乡心切,凭他学识,又怎能轻易作得出来?从曲风中到处充斥着赞美太湖之词来看,这首曲子充分表达了他们师父身在京城,心在太湖,感怀家乡,思念亲人之情,人说:“曲由心生,方能动人。”却很在理。 这时,骆大元嘴中哼着小曲,心中突然想起远在京城的师父师娘大师哥小师妹他们来,心中有感而发,依稀回忆起了幼年往事。 想到当年自己五兄弟打小离家,虽然都已七八岁上,会说土语,但是一应京腔话语尽皆不会,幸而师父不离不弃,不厌其烦,精心传授,虚心教导,一边教武功,一边教语言,还专门请来私塾,教导他们,同大师哥、小师妹一块儿读书识字,习文弄武,一样也不落下,很是耐心,便同对待自己亲身子女一般,认真仔细,关怀备致。 论起识字,自己小时候虽然曾受父母教过,但那时毕竟年幼,所学有限,而且会的不多,现下认真学来,识字慢慢来,三年五载,也便通了,语言却是在数月之间通过耳濡目染,言传声教,早已学会,直将一口流利京话,说得分外标准,谁听了都懂,谁听了都清,五人聪慧资质虽有差别,久而久之,也都会说了,尽皆学了个会。 听师父说,学了这门京话,可谓:“一门通,门门通。”北方语言差异不大,北方一路搭话桥梁便都通了,而且,五人又懂南方语言,可谓南北皆通,以后走南闯北,到处行镖,出门问人问路,可要方便得多了。 师父还说,多门本领多条路。五人习文练武,文武全才,将来前途,实在不可限量,今后闯荡江湖,无论到哪,都能生存,都不吃亏,其中妙处,不言而喻。 除此之外,京城生活丰富多彩,繁华之致,到处可见酒楼闹市张灯结彩,挂牌上匾,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京城中人鱼蛇混杂,人脉关系很是复杂,自己当时虽然年幼,也是知道太湖边乡下生活远非如此,到了京城,一应生活习惯已是大不相同了。幸好师父言传身教,包教包会,一有闲暇,便带同大师哥小师妹和他们五人到集市上到处闲逛,看到什么就教什么,都往好的方向说明,要他们做人正派,行侠仗义,多做好事,多做善事,坏事不做,恶事不做,这样才能算得上是英雄好汉,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男儿。 五人经常待在他身边,耳濡目染得多了,也便习以为常,一通百通,从而很快融入到了当地百姓生活之中,成为了京城天子脚下众多百姓中的一人,不致在京城待了数年之后,仍然是乡下人进城,啥也不懂,愣头青出山,傻冒一个,早已于本地人混同杂居,久而久之,也已差不多成为本地人了。 当下骆大元想起了许多陈年往事,只是思想掺杂太多,一时之间胡思乱想,脑中嫌烦,因而想起,也只是一笔带过,匆匆一想而已,也不多想,脑海中更多想到的,印象深刻些的,则是那些往日心情轻松愉悦的生活琐事而已。 想到那时候,师父时常于晚上带上师娘和他们师兄妹一群人去荒郊野外举行篝火晚会,趁着月明星亮,心情大畅,烤肉无事时,便哼起此小曲来助兴,并多次反复哼唱。他们好奇,都要学唱,师父便笑眯眯地教会了他们,心中想到此事,心情激动,澎湃不已。 这时,哼着哼着,哼得乐乎,人躺在石床上,浑身感到冰凉安逸,闭了眼睛,迷迷糊糊中,竟像哼着催眠曲一般,竟是不知不觉熟睡了过去,呼噜呼噜,打起了鼾,鼾声如雷,大响不已。 隋承志见大哥躺到石床上睡了,也不多看,眼睛斜处,望向洞外时,瞧着洞外昏暗,却是天色渐黑了,手中锦帕看不清楚,也便转身走到石桌旁,将手上依然潮湿的黄色锦帕摊开,平铺于桌上,自己于石凳上坐了,借着洞内火光,凑拢头去,凝目细看起来。 先看鸳鸯戏水图一面,望了望图,又望了望图旁右侧“鸳鸯情”三个黑色大字,心道:瞧这鸳鸯戏水,成双成对,依着前几年大师哥与城内大通镖局千金昌大小姐互生爱慕之情之事看来,当初他们二人眉目传情,百般交好,私下里相交往来,互通信件,我等五兄弟也曾相帮大师哥多次充当联络人,传递过信息,多有接触他们二人信物,其中信物之中,除了情信之外,有一件信物正是一条类似于这锦帕的绘有鸳鸯戏水图的锦帕,后来,这条锦帕还成了他们二人之间得能最后成其好事,成了婚姻的定情信物,这锦帕的重要之处,现在看来,可想而知了,只是他们交好那条锦帕,虽然也是锦绣丝绸,柔软细致,比之这条黄色锦帕,却又明显材质差了,不及这块锦帕这般雍容华贵,细腻柔滑。不过,从中可见,我手中这条锦帕,定然便同大哥所说那般,是女子用的锦帕了。 心中忽然想到当年大师哥成亲之事,知道“鸳鸯戏水”锦帕不同一般,乃是男女双方情意****,情到深处,不由自主,海誓山盟的定情信物,一般普通男女,却也并不大会用此等锦帕。想到这儿,心中便更加肯定了这层意思。 其实,绣有“鸳鸯戏水图”之锦帕用与不用,不在锦帕本身,归根究底,是五人年纪尚幼,青春年华,不谙世事,少不更事,又都是男子,不是女子,对于情感之事似懂非懂,朦朦胧胧,不大知晓其中深意而已,而生平遇到女子之中大多都是师门中人,不是师娘,便是师妹,要不就是丫鬟伺女,而丫鬟伺女身份低微,寻常绣帕也是很少用到,又哪里用得起这“鸳鸯戏水”锦帕了?至于师娘师妹,他们平日里都好习武,习扮男装,大家闺秀之事很少为之,五人见得少了,对于何为大家闺秀,何为窈窕淑女,自是不大懂得,不大明白,俗话说得好:“女人心,海底针。”女人心思,他们便是更加不懂,更加不明,而女子所用物事,自也分不清她们什么能用,什么不能用,因而,想法上略有偏差,也在情理之中,预料之内了。 第一百九十九回鸳鸯成情 第一百九十九回鸳鸯成情 而当年他们大师哥婚姻圆满,情定锦帕之事,原因虽有“鸳鸯戏水”锦帕功劳,最大因由,却也并非如此,而是另有一层意思。 原来,他们大师哥是师父儿子,姓万,名世昌,从小练就一身好刀法,江湖人称五虎狂刀,长他们五六岁。 五虎镖局第一代掌门人金刀银虎齐思成和大通镖局第一代掌门人神通广大昌天二人自打在京城共同开立镖局以来,为争谁是京城第一镖局,从来敌对,互相怨愤,只道对方存在,抢了自己生意,因而数十年来相交甚恶,互不往来,直至二位开山鼻祖掌门人先后逝去,二位新掌门人先后上任,依着老辈嘱托,两大镖局对立局面仍然如此,并未有所改观。 后来,大通镖局掌门人大通四方昌盛达在一次押镖途中遭遇山贼奇袭,贼中高手众多,镖局子里自他而下数十名镖师、刀子手倾尽全力,仍是力敌不过,伤亡惨重,正在无计可施、全军覆没之际,幸得同城死敌五虎镖局掌门人狂啸神虎万仁同镖队也在左近,出于同道中人互相扶助之心,屏弃前嫌,不多考虑,立即率领门人出手相助,二人联手共同击退了强敌,始才平安保住了镖,顺利将这趟镖押送到了目的地。 自此事后,两位掌门回入京城尽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不但化敌为友,更是歃血为盟,摆案上香,结拜为异姓兄弟,成了八拜之交,结交数十年,私交甚密,两家京城大镖局也在二人友好之下,最终达成共识,联手结盟,统一镖价,互通押镖,利润均摊,从而形成了一股有饭大家吃,有衣大家穿,有房大家住,有钱大家赚,有女……这个自然是自家占了,这般风气局势,两家镖局统一商量指定了押镖价格,联盟经营镖局生意,生意直是越做越大,越做越火,两家便似一家一般,好得不得了,最终成了京城最大的两家镖局,并存于世。 而自从那事以后,两家都有子女,万仁同家有儿子,昌盛达家有女儿,两家商议了,决定联姻,以结姻亲百年之好。 岂知,两家虽然早年不和,两家儿女却是早在两家不睦之时,于一年元宵节逛灯会之际巧遇邂逅,互生爱慕之心,私相往来,谈吐甚欢,从此结了缘分,常常悄然出局子幽会,情到深处,海誓山盟,海枯石烂,两情相悦,生死不渝,俗话说得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一个非他不娶,一个非他不嫁,实是要好得不得了。只是碍于两家关系对立,二人一直以来只能偷偷摸摸私会,不能光明正大幽会,想向家人说破,表明心迹,两家这般局面,看着便知不和,别说提了,便是想也休想,二人常常私下里见面时为此事苦恼,暗暗垂泪多次,只是无济于事,更是别无他法,二人情急之下,正思量着如何私奔出逃,鸳鸯同游,双宿双栖,幸福美满,谁想,苦恋三年,许多媒人上门,不娶不嫁,终于苦尽甘来,成其好事,竟然出现了这般好事,两家爹爹和好,成了至交好友,生死兄弟,而且相互通气,说定子女婚姻之事,达成了姻亲之交。 二人闻之大喜,想到此后可以一生相伴,白首偕老,心中都是喜滋滋的,幸福得很。在择日成亲之前,为守世俗人伦规矩,避免嫌疑,惹人闲话,二人便不见面。只是心中相思日盛,三日两日不见尚可,连续十数日不见面,心中哪又按捺得住了? 二人想出办法,互派亲信之人,交相递送信物。万世昌情知昌姬昌大小姐生平爱花,江湖人称锦上添花,便特意去学了绣花,而后亲手在一块白纱锦帕上两端各绣了一朵玫瑰花,在玫瑰花中间,又绣上当初二人私下想要私奔出逃、成其鸳鸯好事的一对戏水鸳鸯,以表诚心和心意,让为人精干的隋承志趁夜悄然送入了大通镖局之中,径直送去昌大小姐闺房,说是定情信物,让她收下了。 隋承志便潜入大通镖局,寻着昌大小姐贴身丫鬟昌翠,这人他熟,让她亲手送入昌大小姐闺房之中,办成了这事。 只因这事由他亲手操办,因而,现下想来,依然清晰记得此事。 当下隋承志看过这面字和图画之后,心中想到大师哥、大师嫂能成婚事,其中功劳,也有自己一份,不免抿嘴笑笑,见这儿没什么奇怪的,便不多看,将黄色锦帕翻了转来,察看背面。 锦帕这一翻转,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幅黑色山水草木图画。隋承志心道:还是一样一样看过来的好。便先从右到左,仔细看视过去。 一眼见到“蓬莱岛”三个稍大字体,心中忽然一动,若有所思,寻思:早前我等在逍遥岛时曾听冯平那狗贼提起蓬莱岛事由,说岛屿附近有水妖出没,却也不知是真是假。心中想到水妖,突地一动,暗道:我们早前在黑夜中惊遇一只水中妖怪,三分像妖,七分更像蛇,将之杀死后,已然拖在了这岛屿上,这水妖来的好是突然,好是无端端,莫非……这儿便是蓬莱岛? 隋承志突然想到这茬上来,心下顿时大起疑心,凝目细看锦帕,想要瞧出些端倪来,见这图中到处有山有水有草有木,山水草木旁字样繁多,密密麻麻,都是蝇头小字,而整块帕上大字小字白字黑字,居然还多出了一种红字,所有字体都用小篆绣成,文字似当今字,看着又歪歪斜斜,别扭得紧,形貌瞧着又有几分不像,若说不是当今字,却也能看得懂,辨认得出来,心中隐隐觉来,便是上古通今文字了。心道:上面写的既不是甲骨文,也不是蝌蚪文,想来,应是古代人所绣。心中想到古代人身上,心中又起惊疑,寻思:这块锦帕既是古代之物,怎的又突然会在这儿冒将出来呢?思虑所及,斜眼望向西首铜架下火堆,心中一动,暗道:是了,此物定然是从那羊皮卷中烧了出来,而羊皮卷乃是夹在本中之物,本子又是我在逍遥岛上龙洞山内龙洞中的一具骷髅旁找到,而那具骷髅不是他人骷髅,而正是十三霸王之中的一人的骷髅,锦帕藏于其内,理应便是十三霸王所有之物了,这般想来,此物定然是十三霸王当年手中藏有之物事。转念又想:这情侣所用定情信物,十三霸王却是当宝贝般藏于本子内夹层羊皮卷中,这般仔细藏着,端的为何?总不至于他们其中一人谈了对象,害起羞来,将这鸳鸯戏水锦帕偷偷藏于本子内羊皮卷中,以掩人耳目,用来遮羞罢。那可不笑死人么,掩耳盗铃,于人于己都有何意?想到这儿,心中觉得可笑,不免咧嘴,呵呵笑笑。 笑过之余,垂眼再看黄色锦帕,突然见着上头北侧位置,用红色丝线绣着几个蝇头小字,心中一奇,不禁凑上眼去,仔细瞧看。见着这三字乃是“梳妆台”三字,心中怪道:怎的这三字适才不见,现下突然无端端冒出这三个红字来?心下起疑,双手上前,从桌上拿起锦帕来,前后翻翻,这才发现,原来刚才自己在洞口看视这块锦帕,洞外光亮,锦帕虽然黄色,却是透明的,两面一照,前后都能看见,而这面红色字小,被另一面两只红色鸳鸯中其中一中身子所遮挡,因而,一时之间,竟是没注意到,瞧而不见。这时天黑,入了洞中,洞内虽有火光,毕竟亮光有限,再加自己将锦帕平放在石桌上,盖住了另一面,这面字迹便全然清晰得展现出来了,毫无遗漏,因而,当下也便在他仔细观察之下,见到这三个红色蝇头小字。 这时,隋承志前后翻看过后,见整块黄色锦帕上只有这三个红色蝇头小字,更无其它红色蝇头小字,心中大感诧异,眼睛到处,便连“梳妆台”三个红字旁边的图画字样也都留上了心,留上了意,细细看了一遍。 看过之后,见到旁边图案,隐隐便是隔水绣着两株小小的柳树,由一丛植被簇拥着,中间露出一个小点来,右侧旁边竖着绣有“水葬台”三字,却不是红色字体,而是黑色字体。而在这片图案往南处岛上,相隔不远的一处地方,同样绣有一株柳树,只是这株柳树绣得颇长颇大,比起之前看到那两株柳树,可要大出一倍,柳树旁边遮荫处绣着一座亭子,亭中绣着一位手拿木梳铜镜,正在梳妆打扮的漂亮女子,整张图中就画有这一女子,点缀此图,使此图增添许多生趣。 隋承志不大懂画,也看不出画中寓意,瞧着亭旁右侧三个红字,不是别字,正是“梳妆台”三个红色蝇头小字,心中忽然一动,寻思:这图中既有“梳妆台”三字,又有“水葬台”三字,那面又有“蓬莱岛”三字,三处字体联系在一起,怎的看上去便是古代第一大美女西施所葬之地一般,奇怪得紧?心念及此,心中微有激动,双手不住翻转黄色锦帕来,前后翻动,对照三处字体,三处图案,仔细参详,仔细察看,脑海中竟是浮想联翩,飘飘浮浮,心思转动,心念闪转之间,忽然想起了儿时常常听师父讲到过的有关春秋时期美女西施的故事来。 第二百回当年之事 第二百回当年之事 原来,英雄五虎授业恩师狂啸神虎万仁同原是太湖人氏,久居太湖,祖上靠打渔为生,自幼熟习水性,深谙此道,二十岁上,突然心血来潮,萌生出一个新奇念头,想要圆了儿时梦想,到外面去闯闯,见见世面。怎奈自己是家中独子,家人要靠他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他正成年,一家生计,也要靠他支撑起来,将来成为家中顶梁柱,撑起一个家来,听他有此一说,只顾打骂,又哪里会同意他这胡闹想法了? 无奈之下,万仁同只得与家人不辞而别,趁夜偷偷离了太湖,独自一人上路,闯荡江湖,出门时,身上只带了自己卖鱼时瞒着父母偷偷私藏的三两银子。 一路北行,盘缠不够,仍坚持住,直不回头,心中想着日后自己定要在江湖上混出个名堂来,衣锦还乡,光宗耀祖,若是闯不出名来,从此以后,也便永不再回太湖了。 心中主意已定,便咬牙坚持,一路之上,忍讥挨饿,不辞辛劳,历经千辛万苦,克服重重困难,半年后到了京城洛阳。 一到洛阳,他见这儿车水马龙,繁华富贵,景象大是喜人,顿时心花怒放,心猿意马,生出不舍之心,欲长期居留于此,学点本事,将来也好安定生活。 经过在酒楼客栈等处多方打听,得知京城五虎镖局名堂很大,里头镖师个个身手不凡,武艺高强,心中向往,便千方百计想要投拜入五虎镖局门下,学些本领。 五虎镖局开山祖师爷金刀银虎齐思成见他浑身衣衫褴褛,破烂不堪,骨瘦如柴,身无长处,形同乞丐,肮脏得紧,起先心生厌憎,坚决不收。 万仁同硬是不屈不挠,在门外不吃不喝,跪了三天三夜,以示诚心。这番诚意最终打动了齐思成,收他入了门中。其中原因,还有一层,便是齐思成想到镖局子里头正好需要招募趟子手跟班等杂人来相帮托运押镖,而招募一人,每月工钱三两,包吃包住,招募熟练老手,工钱更是每月三两,包吃包住,还管夜宵,而镖局子里头至少需要招募二三十个趟子手跟班,方才够了,这笔开销虽然必须,可是价格着实不诽,这还不包括已经请在镖局子里头的徒弟、镖师,他们价格更要高人一等,包吃包住包夜宵,还包医药费,每月支出工钱十两一个,年底还视镖局赢利情况,能拿红包,武功若是极为高强,强过普通镖师,能用来震镖局和押镖途中遇到强劲强盗响马山贼土匪来袭,能派上大用场的,价格更是高人一等,高达五十两一个一月,可以称的上是上等一品待遇,这种人一旦挑中,进了镖局子,纵然不在镖局子里头投处一毛钱,也算得上是入了股了,只是这股不是入股,而是搭了干股,每年年底除了红包待遇,还有分红,当真是镖师中的极品镖师了。 可往往这种人,各大镖局都要争抢,哄抬市价,你就算想挑,也通常是万中无一,挑无可挑,有价无市,有找无踪,寻无可寻啊。所以,只要碰上,出手一定要果断,多少钱都要,一口价吃下了,快速签定入镖局协议,签份长约,或五年,或十年,只要快人一步,留住了他人,那便安心宽慰,可以成事了。 而一家镖局中有无极品镖师,极品镖师有多少个,直接和镖局子的生意有所挂钩牵连,直接影响到镖局子在寻常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地位,直接关系到镖局子的信誉度和托运安全程度,和打开门来做生意一样,生意做得好与不好,火不火爆,学问都在这里头,油水也都在这里头,因而,只要你将众多极品镖师请到了手,供养在镖局子里头,纵然抬高押镖市价数倍,镖价明显高于别家镖局,小生意不上门,许多大宗生意却仍是如同泉水一般,源源不断,络绎不绝,主动找上门来,寻求托运,而一家镖局能否赚到大把银子,关系大的,关联大的,影响收入的,影响生活的,往往都是大宗生意,而非小宗生意,因而,只要将极品镖师请到了手,无论多少工钱花消,都是值得的,都是靠谱的。 唯一可惜的是,京城所有极品镖师差不多都被人请光了,哪里还能找着漏网之鱼呢?而一般行走江湖的武林中人,高手纵然有许多,但通常高手都自视清高,举止高傲,都喜欢过闲云野鹤、世外桃源般的隐居生活,又有哪位真正高手肯屈人之下,轻易出山,为了钱财,吃喝玩乐,享受这如同浮云般的荣华富贵生活,从而出卖了自由,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呢?他们向来最看中名气和身份,又哪里会随便找家镖局子,入了里头充当一名寄人篱下的小小镖师呢? 齐思成脑海中日复一日,仔细清晰地想过此节,心中主意,便是与其花钱雇人,不如自己多收几个徒弟,带几个高手出来,如是这般,更为合理,更为合适,那些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徒弟,比之自己花大把银子请来的极品镖师要来得更为忠心,更为可靠。心中主意已定,便四处在寻常百姓之中寻访,挑选着各家的娃儿,男女都挑,只要习武资质佳的,不论男女,只要他们愿意,都肯收入门下,教授武功,心中愿望,只盼将来培养出一批人才来,壮大自己的五虎镖局,使得镖局子里头生意日上一日,蒸蒸日上,今日一层,明日一层,一日一层,更上一层楼。 因而,当下试探了万仁同语气,听他话中意思,知道他要求不高,不要工钱,只要住他一日三餐,有吃有住,便即行了,心中盘算,觉得这笔买卖天大划算,又少出钱,又多了个人可用,能派多大用场,先且不管,毕竟镖局子里头多了个人,出行押镖,便多一份力量,既壮声威,又壮声势。心下想通此中关窍,也便同意收留了他,暂时让他在镖局子里头打杂,充当镖师跟班,任凭镖师随意呼唤,只管做,不准顶嘴。 万仁同一心学艺,耐力惊人,吃苦耐劳,不在话下,时日久了,渐渐地获得了局子里头一应镖师、趟子手、同事跟班、家丁丫鬟一应好评喜欢,齐思成也对他刮目相看,暗中称好,外加万仁同长像颇俊,后来,时来运转,竟为齐思成女儿俏里芙蓉齐霜看中,钟情于他,明说暗说,要与他结百年之好。 齐思成见爱女喜欢,万仁同也够出息,瞧得起他,便要做主将爱女下嫁于他,将他招赘入婿。 万仁同一心想要出人头地,成名成家,刚在京城站稳脚跟,不愿轻易舍弃这份自己千辛万苦、来之不易的事业和心中长久以来梦寐以求的习武理想,见着齐思成爱戴,齐霜真情,心中又激又动,想到家人父母要让自己娶妻生子之事,当初入镖局子时,只说自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流浪江湖,流落至此,既然撒过了谎,这时,也不便再将谎言说破,让自己得了个欺世盗名的骂名,坏了自己名头,平白无辜到手的鸭子,仍是飞了,弄得不好,还极有可能会被师父驱赶出镖局,从此以后,不准再踏入京城半步,因而,心念及此,也不去多想了,心中打定主意,入赘女婿,自也做了,大家同在镖局之中,也不须请媒婆送聘礼,行这些寻常百姓婚娶规矩,依着江湖上儿女随意性子,择了个黄道吉日,直接拜堂成亲,当晚圆房,成了一家了,礼仪也便成了。恭贺新禧之人,自然也都是同门镖局中人和齐思成在京城中认识的所有亲戚朋友了。 自此以后,万仁同事业腾飞,蒸蒸日上,武功尽得岳丈齐思成武学真传,一时大进。 十年后,齐思成在押送一支贵重镖物长途前去姑苏城时,行经恶人山,为七大恶人围攻,齐思成年迈,气血不畅,为七大恶人老大十杀恶人打成重伤后,不治身亡,镖物被抢,随行一应镖师趟子手也是死伤颇多,镖局经此一战,元气大伤。 万仁同也随行同往,力敌之中,救了岳丈出来,幸亏七大恶人得了镖物也不追赶,若是不然,尽皆没命。 齐思成深知自己不久于人世,临终前当着剩余生还镖师趟子手之面,将掌门令牌交托于万仁同,嘱咐众人,拥戴他为五虎镖局新任掌门,执掌镖局一应大小事宜,又嘱咐万仁同要好生待他独女,而后,气绝死去。 万仁同痛哭一场,在众镖师和趟子手相帮下,将岳丈尸首就地掩埋了,搭了座坟,用木头削平一面,刻上岳丈名字,草草立了块碑,而后,同一应人众,一同千里迢迢,日赶夜赶,回了镖局。 齐思成爱女俏里芙蓉齐霜知道此事后,晕过去多次,她自幼丧母,由父亲一手带大,爱父之心,更甚常人,怎奈人已亡矣,不可复生,痛哭月余之后,心中思念,也不哭了,镖局子中局面自有丈夫维持,自己女流之辈,自也不去多管。眼见丈夫挑了这趟镖物失去的**烦,镖局要赔偿三千万两银子托镖费方能还清这笔债务,幸好五虎镖局在京城中名气颇大,招牌颇响,长年以来,稳定经营,生意一直都很兴隆,红火得紧,日积月累,自也积攒了不少银两,这笔债务,也算是轻易便还清了。只是掌门人过逝,镖局子里头好手伤亡惨重,剩余极品镖师和许多一般镖师都吵嚷着要走,连同门师兄弟都眼红他比自己晚入师门,却因为一朝得志,成了掌门女婿,却坐上了掌门位置,心中暗自不服,明里不干暗里不干,悄悄赌气走了好多,五虎镖局声威名望一下子跌落低谷,大不如前了,生意也是一落千丈,不好做得紧。别说是以前常常自主寻上门来大宗生意了,便是小宗生意,小小宗生意,也是极少找上门来,让他们镖局托运押镖的了。 面对这种五虎镖局生死存亡的关头,万仁同毅然凭借自己刚强毅力,挺了起来,走东窜西,招贤聚能,联络京城各大镖局,走动平时常来托运押镖的巨尚富贾,数月之后,使得五虎镖局再次振兴起来,在他带同下,生意逐渐又稳步发展,走上正轨,慢慢恢复了以往生意兴隆的红火景象。 齐霜看出了丈夫为维持这个家庭和多年来自己爹爹亲手创立经营的五虎镖局能继续存在京城、事业得以继续延续下去所付出的艰辛努力,心中既感激又感动,为了报答丈夫不离不弃的恩情,心中思量,情知丈夫好面子,为稳定他情绪,一直待在镖局子里头和自己苦干实干,直是不走,便决定将长子齐世昌,毅然改换姓氏,姓做了齐,只留了次女姓氏,仍是姓齐。这番用意,实是要一举两得,两头道好,表明丈夫不是完全入赘,而是半进半出,齐家事业,有丈夫一半功劳,从而堵住俗人的闲言闲语,说起话来,暗中直道万仁同是做女婿,靠着女子才有了今天这般地位,这般名气,这般财力,这般势力,直要丈夫说起话来堂堂正正,拿得起,放得下,是个真真正正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好汉子。 万仁同自也体会到了妻子的良苦用心,和关爱自己的一番好情好意,妻子这般作为,直中自己多年来心中存在的一个疙瘩,嘴上不说,心中高兴,也便顺从了此事,成了这番情势,五虎镖局自此也便重新兴盛,在京城中名气,到现在仍是颇为响亮。 后来,五虎镖局情势稳定,事业上了轨道,万仁同心中想到如今自己事业有成,已能衣锦还乡了,便出闲暇,明里说自己出去游玩两天,散一散心,暗中却是瞒着妻子儿女,悄然回家省亲。不想,父母却为太湖山贼所杀,死于非命,自己伤心之余,得到太湖帮帮主太湖蛟隋九天和太湖帮军师水倒流水痕重托,要他栽培五位孩儿,他见五位孩儿身骨强健,体魄尚可,是块学武材料,也便答允了下来,在太湖蛟隋九天和骆驼子骆峰、花蝴蝶花雕陪同下,一道回了京城,培养起了五位孩儿,那五位孩儿不是别人,正是现在的英雄五虎。 而在英雄五虎小时候,万仁同闲暇之余,闲来无事,坐着同五位孩儿闲聊说笑,讲起故事来时,时常便会说到一个故事,那个故事也是他自己小时候经常听父母叔伯说过的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就是有关美女西施美丽传说的一个故事。 第二百零一回西施故事 第二百零一回西施故事 相传西施为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首,姓施,名夷光,春秋末期越国人,约于公元前五百零六年,出生于诸暨苎萝山麓苎萝村。父亲砍柴卖柴,母亲浣纱织布。古时候苎萝村施姓有东西两村,夷光家住西村,所以被称为西施。 传说中,西施早晚出游,月儿瞧见她美貌,失色闭而入云层。花儿瞧见她美貌,害羞藏而入骨朵。鱼儿瞧见她美貌,害臊沉而入水底。雁儿瞧见她美貌,惊讶落而掉地下。正所谓:“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这个成语典故,出处便在于此。从中可见,当年西施美艳动人、姿色迷死万千男子之处。 适时吴越战争爆发。吴王阖闾趁越王允常病逝,其子勾践刚刚嗣位之机,不听名将伍子婿、孙武之言,在军粮准备不足情势下,仓促举兵伐越,与越军相遇,大战于檇李。越以死罪刑徒阵前自刎,乘吴军注意力分散之机发动猛攻,大败吴军。吴王阖闾在战争中被越将娄姑孚用戈刺中脚趾,于撤军途中伤重身亡,临死前,对其子夫差言道:“切勿望越。” 夫差嗣位,牢记父王临终遗嘱,誓报此仇,时常命人提醒于他。但凡他途经宫门,必有侍者扯开嗓子喊道:“吴王先王为越国所杀,此仇你忘却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夫差每每听了,流泪说道:“不,不敢忘。”如此反复,周而复始,持之以恒,只不变动。除此之外,他还命相国伍子婿和大臣伯嚭加紧辰光操练兵马,充实粮草,日继以夜,刻苦勤勉,只待兵强马壮,粮饷充足,时机成熟之后,立即发兵,攻打越国。 如此厉兵秣马二年,吴国终于兵精粮足,兵威将猛,有了足够实力,可以讨伐越国了。夫差遂发大军,一路长途奔袭,杀奔越国,沿途行来,大军浩浩荡荡,声势浩大,确实是一支虎狼之师。 越国边哨探马查知后,立即禀报入越国。 越国大夫范蠡度吴国练兵三年,这回决心报仇,来势凶猛,谏言守城不战。越王勾践心高气傲,不纳此谏,一意孤行,发出命令,派出倾国兵力,要与吴国会战,正面对抗到底。 吴越两国同时发兵,两军匆忙行军间,在太湖西南夫椒山左近对垒遭遇,当即动手,真刀真枪,大刀阔斧,硬碰硬地大战了一场。场面可谓:“惊天地,泣鬼神。”血腥之至。 结果,吴军鼓虎贲之勇,金戈铁马,气吞山河。越兵弱不敌强,连战败北,兵溃会稽山下,越军果然不出范蠡之料,吃了一场大败仗。 所幸越王勾践带了五千残兵败将逃到会稽山上,被吴军围困起来,一时之间,吴军不能轻易得手,攻破山头,因而,暂保性命无恙。 勾践既被吴军团团困住,无计脱身,心生悔意,只恨当初不听范蠡之言,一意孤行,今日始才得有此败,心中想来,深感后悔,问计于范蠡文种,看他们有甚法子,可解今日燃眉之急。 范蠡心念闪转,想出一万不得已法子来,向勾践进谏言,请求同吴国讲和,说此计若成,兴许能保住性命,生还归国。 勾践见事已至此,无奈之至,只得被迫同意,派文种去吴王营里面见夫差,请求言和。 夫差会见文种,听他三寸不烂之舌,心中很有触动,耳根软了,便想同意。相国伍子胥及时跳出,执意坚决反对此事。怎奈,大臣伯嚭已受文种贿赂,倾力帮他说好话,极力说劝夫差,只要令他答允越国这一请求。 吴王夫差心存仁慈,竟听信了谗言,为之说通,不顾伍子胥反对,答允了越国求和之事,心中以防万一,养虎为患,提出一要求,指明要勾践亲自到吴国去,长年居于吴国,不得夫差同意,从此而后,不准随意归国。 文种听了,请辞吴王夫差,立马转身,回上会稽山,向越王勾践禀明此事。 勾践闻之,起初宁死不屈,死不答应。后来,在文种范蠡进言下,越夫人极力劝说下,考虑到国家兴亡,家族大业,终为说通,回心转意,决意离开越国,远赴吴国,从今而后身在吴国,心在越国,忍辱负重,忍辱偷生,卧薪尝胆,养精蓄锐,只待得个机缘,伺机回国,练兵囤粮,恢复国力,将来有朝一日,以报此仇。 正所谓:“黄天不负有心人。”勾践一心在此,终于归国,经过十年生聚,十年教训,最终得偿所愿,灭了吴国,逼迫夫差自杀,使越国一跃成为春秋后期一大霸国,国势超前强盛,可谓鼎盛一时。 其中成功种种原由之中,上将军范蠡所做功劳着实不小。他在勾践被禁吴国期间,自身已在越国,一心为国,也不闲着干等。只是想法设想,寻求增强自身国力和削弱吴国国力的计策,待得情知吴王夫差好**之后,便特意在越国之内到处走访,寻访民间美女,所幸天欲成其好事,寻得几日,竟为他访来西施、郑旦二人,个个貌美如花,美若天仙,欣喜之余,同二女子商议大事一番,直要它们二人入吴国去,千方百计****迷惑吴王夫差,让他终日沉迷女色,不理国政,从而秽乱吴国后宫,在夫差耳旁倾力挑拨离间,乱其朝纲,从而达到复国目的。 不想,范蠡只这一说,二女子竟是申明大义,慷慨答允,毅然决定为国舍身,羊入虎口,义不容辞,许身前往。 范蠡心中大喜,欣喜之余,作急悄然潜入吴国,贿赂伯嚭,让他寻个时机,将此二位美女献于吴王夫差之前。 伯嚭贪财,收了贿赂,自然答应,不日便有动作,招来范蠡等三人,一同当朝面见吴王夫差,晋献出二位美女。 西施之美,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吴王夫差一见,顿时魂不守舍,倾心不已,果然中了美人计,耗巨资为西施筑馆娃宫,宫成之后,终日与她在馆娃宫内双宿双栖,逍遥快活,从此以后,不理朝政,不管国事,导致国事日益混乱,超纲日益不振。 西施到吴国之后,时刻谨记范蠡临行前所托大事,一心一意乱吴国政,秽其后宫,让吴王夫差日夜沉湎酒色,不理朝政。同时,早晚之间,耳边床语,令夫差纵欲快活之余,常常把些撒娇语言,直陈吴国大将伍子婿的不是之处,诽谤诋毁,离间二人之间关系,又加有范蠡重金贿赂的谗臣伯嚭在一旁挑拨离间,从中作梗,致使吴王夫差最终听信谗言,派伺者用属娄剑赐伍子婿死,痛下杀手,逼迫忠臣伍子婿自杀。 伍子婿死后,谋臣孙武心灰意冷,归隐山林,隐遁去了,吴**力自此由盛转衰,逐渐削弱了。 与此同时,越**力却在增增日上,日盛一日,从而为越国复兴,吴越战争后期,越国最终奇袭战胜吴国,灭了吴国,埋下了隐患,奠定了坚实基础。而基垫之人,关键人物,不是别人,正是美女西施。从中可见,西施为了这场两国之间的战争,不顾自身荣辱羞耻,承受了极大压力,付出了重大牺牲,最终换来了两国百姓的和平,从此以后,两国百姓变为了一国百姓,不用再身处水深火热之中,饱受战争之苦了。她为越国所做贡献,也已名垂青史,后人皆知了。 而西施与太湖之间的关系,太湖上居民众所皆知广为流传的传说故事,便是关于范蠡和西施之间的爱情****故事。这个故事虽然哀怨****,听来却也是有滋有味,引人入胜。 传说中,西施在完成使命后,回归越国途中,于王船上被人抛下了水,最终石沉太湖,溺水而死。而这沉溺之处,不是别处,正是这太湖蓬莱岛左近。 其后数十年间,太湖边便逐渐流传开来了一种传说。直说西施石沉太湖水底,人虽死了,沉于湖底,其魂仍存湖中,魂魄不灭不散,已然化为了满湖之中柔软无骨、纯洁如玉的浪里银鱼,而这银鱼不是别物,正是太湖三宝之中的第一大活宝贝,和白虾、梅齐鱼并列三宝的美味可口的银鱼了。 这个传说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说出来的,总之,这个传说一直流传着,一直流传到了今天,仍在太湖沿岸各处村镇流传着,直是一个神奇而又奇异的故事。 而更为神奇的是,有人传说,蓬莱岛上有西施的“梳妆台”、“水葬台”,是有一位仙人住在岛上,为范蠡西施真情感动,特意运用法术,变将出来的。往细了说,直道“梳妆台”旁有一株巨大的柳树,不知是哪个年代长出来的。“水葬台”所在,则是位于西施沉入湖中之处,离岛不远处水面上有一丛芦苇,那儿便是了。岛上仙人神通广大,法术高强,变化万端,高深莫测,更有大笔财物为其所变,蕴藏岛上,谁若胆量大,有本事上了岛去,一准发了大财,****暴富,成了富贾,富甲一方。 第二百零二回三山岛 第二百零二回三山岛 有一拨胆大之人,信了其事,纷纷驾驶船只,想要上岛去看看。不料,所有人行至左近,还未上岛,突然从湖中冒出一只长大水妖来,像龙不是龙,像蛇不是蛇,长相恐怖,吓人得紧。那批胆大之人终究是人,见了大惊,哪敢冒险,急忙驾船掉头逃跑,总算水妖没有追过来,逃了条命回去。 回来之后,向人描述此事。听过之人,交头接耳,你说我说,渐渐将此水妖详成了上古洪荒年代有所传闻的水蛟。 另有一拨胆大之人未曾亲身去过,不曾亲眼目睹,只是不信,因而,大着胆子,一同驾驶船只,冒险想要上岛去,查探个究竟。心中思量着,自己运气定然要比他们好,万一自己等人侥幸上得岛去,岛上果真像传言中所说那般有真金有白银,满布财宝,那自己等人岂不是一下子发了大财,成了地主老财了吗?人人心有此念,胆子也便更大,一路行去,气势甚焰。 谁想,行至蓬莱岛左近,也是这般,有一只水妖突然从水底冒了出来,身子粗壮,又长又圆,头如灯笼,眼如铜铃,通体半红半绿,便如同它眼睛一般颜色,红绿相间,左右各自掺杂一半,形同妖怪,乍见之下,竟是生平从所未见之兽,果然世间罕有,并非寻常水兽,而是传言中的水蛟。 那拨胆大之人惊惧,哪里还敢在这里多待,吓呆之余,手忙脚乱,急忙作速划船逃跑,所幸水妖不追,众人也都安然逃了回去。 只因接连两拨大胆之人赴岛受惊,逃了回去,将此话传开,太湖沿岸左近之人通统知晓了此事。 此后,又先后有好几拨胆大之人将信将疑,并未准信其事,想要冒险上岛去,查探一二,结果,行至蓬莱岛左近水域,徒遇水妖,尽皆吓破了胆,更有几人虽称胆大,骨子里头却是胆小,竟然一见水妖,为它恐怖长相吃惊不过,吓破了胆,活生生吓死船中,不得生还,这也堪称天下奇事一桩了。 剩余之人见不对头,水妖还未伤人,自己人中已出人命,情知这里凶险,不可多待,惊吓之余,或跳水游走,或潜水而行,只剩为数不多几人胆子大些,仍然待在船中,快快划桨,驾船而逃。因而,这拨胆大之人雄心勃勃而去,伤痕累累而归,虽然到了蓬莱岛左近,却是都为水妖所阻,惊吓之余,逃之夭夭,跑了回去,哪里又能上得岛去了?心中想来,还直道好,逢人便说,遇人便吹,直道若非自己胆大,早已像那几个吓死了的人一般,被水妖给吃掉了。心中意思,便是活着性命回来已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哪里还敢去奢望见到仙人之面,求他指点迷津一二,得到蓬莱岛上的宝藏了? 自此而后,太湖沿岸世人皆知此事,也无人再敢冒险胡乱硬闯到蓬莱岛上去了。人人心中想来,越想越是神奇,传言开来,直道岛上仙人作法,在岛屿附近,将贴身灵兽变了出来,幻化成水蛟,以来阻扰世俗之人随意上岛,打扰了他修养。仙人神通广大,又很慈悲,只为警告,而非为了伤人,故而只命水蛟浮出水面吓人,以示警告,而非真要恶意伤人,徒坏仙风,这点,众人已从以前曾去过蓬莱岛左近遇到过水蛟那些胆大之人口述中得出了结论,水蛟从来都是冒出水面,从来都未有伤过一人,其中用意,众人详来,定然便在于此了,后来越想越觉得有理,这番传言也便至此有了定论,得出这个说法和话语。 传到后来,不知从哪里头冒出风声来,说太湖水底有一座寒香城,城里金碧辉煌,珠光宝器,是蓬莱岛上仙人特意为西施招魂,为她在水底建筑了这般一座城堡,让她灵魂安心居于此内,在水底也能得个安乐场所。而那太湖水蛟则正是他派遣来保护西施灵魂安息,不受世俗之人吵嚷的。 人人想到水妖只在蓬莱岛左近游走吓人,从未游离过蓬莱岛,在太湖之中其他岛屿附近游走,一般只要你不靠近蓬莱岛,它也不会出来吓人,因而心中仔细想来,越想越对,想到后来,顺理成章,直道便是这么回事了。 至于仙人一说,传得更为神奇逼真。只因太湖沿岸入湖打鱼渔民每逢行近蓬莱岛边,远远望向蓬莱岛上时,时不时会见到一道白影飘忽于水面之上,脚踩空气,踏着水面而行,犹如蜻蜓过湖一般,轻轻点水而过,姿势飘逸,混若仙人,在诸岛之间飞来飞去,飘忽不定,一眨眼间,便不见了,可谓神秘莫测,奇异得紧。但凡见过仙人过湖之人,都只匆匆一眼瞥见,第二眼看时,却是瞧而不见,心中道奇,以为是幻觉,只因看到过的人多了,众人众口一词,多说确有其事,口中说来,也是越说越奇,此事一传百,百传十,无论见过没见过之人,都在到处传言,说亲眼见着岛上住着位神仙,大是奇异。 传到后来,又有一则传言流了出来,直道是谁若有本事上了岛去,面见仙人,便能达成他生平愿望,成其心中所想一应好事。但是只要上不得岛去,中途而返,回来必死无疑。 人人耳中听了去,心中都很向往。只是想到仙人神通高大,法力高强,心中敬畏于他,生怕得罪了他,受他怪责,略施法术,惩治起来,区区凡人之躯,却又怎能经过得住仙人妙法了?因而,人人心中又敬又怕,有这心思没这胆量,此后数百年间,不再有人敢轻易闯入蓬莱岛上去了,便是左近,也是不敢多待,寻常渔民打鱼时候,也只是乖乖得划船游开,不敢游近蓬莱岛,划船游近半分,也是急急划开,只要保住自己性命,平安生活便好。 这蓬莱岛本名三山岛,仙人居岛之事传出之后,岛屿名字跟着也便换了,不叫三山岛,而叫蓬莱岛。其中意思便是取自“仙出蓬莱”之说。正所谓:“人间有仙境,得道在蓬莱。”“蓬莱仙境”、“蓬莱仙岛”,自古流传至今,源源流长,只因西施石沉那儿,岛上又有一位仙人居住修行,这儿也便成了一座仙岛,世人倾慕向往,却又不敢随意上去之地,已是人间仙境,仙隐之所了。 第二百零三回藏宝 第二百零三回藏宝图 不过,传说虽是传说,从种种蛛丝马迹上看来,却也有诸多可信之处,因而千百年后,太湖渔民后人早已深信其事直道便有了。后人为了纪念西施,怀念西施,以求西施保佑一方水土,家人出入平安,本待在蓬莱岛上建庙立祠,供奉西施,只因岛上居有仙人,不敢胡乱冒犯,因而,只在左近岛屿上多建庙宇,有大有小,诚心为之,以示崇拜供奉之意,至于后来蓬莱岛上大兴土木,兴建起来的那座娘娘庙,则是再再后来之后得了机缘上了岛后建造的了,隋唐之交时太湖渔民,则只能这般为之,在各处岛屿上多建有娘娘庙,庙里供奉着西施,称她为太湖守护神,敬畏仰慕,以求寻求西施娘娘庇佑托福,让太湖所有乡民都能生活安居乐业,生意安康兴隆。 万仁同身在京城,心在太湖,每每和英雄五虎待在一起,听他们小嘴张着,吵嚷着要听故事时,引得自己思念家乡,怀念家人,心中有所触动,便将自己小时侯,父母常常和自己说道的这个范蠡西施美丽爱情传说故事,模仿着当年父母对自己说故事时口吻,原汁原味地说与他们五人听,一字也不落了,一遍又一遍,说个不停,听得五人烂熟于心,背诵如流,耳中都生出老茧来了,仍是在说这个故事。原因不为其他,只为心中酸楚悔恨,心中意思,不为其他,只为想到父母已然为太湖山贼杀害,双双亡故,自己这些年来,长年在外奔波闯荡,从未回过家乡探望过父母一次,多年来,自己身为家中独子,从未在双亲跟前陪伴侍奉,以尽孝道,而是只求自己痛快潇洒,圆了心愿,不打招呼便悄然走了,内疚之情,当时并未觉得,现下想来,好生后悔,只是逝者已矣,后悔也已晚了,心中想来,直是追悔莫及。 想到那趟瞒着妻儿,千里奔波偷偷回了家乡,本想探望双亲,结果却是正巧赶上了清明时节,扫墓时分,回家探亲,竟是成了扫墓祭坟,心情愉悦,也是成了心伤落泪,难过之余,想回京城,恰逢英雄帮帮主隋九天和军师水痕来找自己,百般恳求,要他收容英雄五虎为徒,一同带回京城,他心恨山贼,头脑一热,也便同意了此事。 回京之际,深知天下不太平,强人出没,路途凶险。隋九天、骆峰、花雕三人心中也不放心,三人便陪同左右,一块儿上了京城。 万仁同情知有他们几人陪同回入镖局,妻子询问起来,自己早年所撒谎言必破,只是心中主意已定,为弥补长年不孝之心,卸下一直压抑在自己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也便甘冒其险,宁惹妻子不快和天下人嘲笑讥讽,也要将此事说破,因而,一回京城,在二人房中,同妻子尽数摊牌说了,直道自己不是孤儿,而是有父有母之人,出生便是太湖中人,心中意思,也是不求妻子原谅。哪知,俏里芙蓉齐霜念着他的好,想到父亲已逝,这些年来,镖局一应大小事宜都是丈夫操持,镖局里头少了他也是不行,而且,自己为表其功,已将长子改姓万了,延续他万家香火姓氏一脉,可谓申明大义,这时,丈夫摊不摊牌,说不说此事,自己心中已很坦然,已能接受,心中意思,便是深知丈夫为人和顺,很是正派,任何不出大格之事,自己全能接受,只要他不去花天酒地,多娶小老婆,自己这一生也便跟定他了,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做定了贞洁烈妇,死了也要拿块贞洁牌坊的了。因而,这事,他们私下里沟通了,也便这么了了,既不吵闹,旁人又有谁人知晓此事? 只是万仁同心中存有芥蒂疙瘩,一直为父母之死耿耿于怀,心中只为未尽孝道而深感酸楚羞愧,脑中思意成狂,每次说起故事来,通常第一个说的,而且每次都要说上好几遍的,即使五虎已然不听,自己仍要喃喃自语说的,不是别的故事,正是这个故事。可见他心中伤楚到底有多深了。 而他生平听过所有故事当中,最为精彩,最为好听的,也不是其他故事,而正是这个故事,这个自小父母闲暇辰光常和自己讲的一个故事,因而,这故事他说出口来最是圆溜最是纯熟,说到后来,娓娓道来,直是说得栩栩如生,生动传神,入木三分,形象鲜明,令人听了津津有味,印象深刻。 万仁同每次说这故事时,时常会提到这些字眼:太湖蓬莱岛岛上有梳妆台,有水葬台,梳妆台上有一株巨大的柳树,不知是哪个年代长出。想必这个故事,这个地方,这个背景在他脑海中印象最为深刻,记忆犹新。 当下隋承志心中想到西施沉湖的故事,扼腕叹息之余,“唉”地一声,轻轻叹了口气。眼望手中黄色锦帕上所绣“梳妆台”、“水葬台”,翻转过来背面“蓬莱岛”等字样,心中惊疑,寻思:这块锦帕上怎会绣有这些字样? 正在凝神静思、仔细琢磨之际,耳中听得一旁火星噼啪作响,却是火堆中干枝燃烧正急,蹦起无数火花来。 隋承志心中沉思,目光呆滞,侧头望入火堆,呆望不动,脑中念头闪转,忽然想起早前自己手上吃烫,无意中掉入火中的焦黄色本子和那羊皮卷来,心中暗道:二物上记载内容,我虽已然看过,然而二物烧毁,以后不可看了,想来,终是可惜。心念及此,又是“唉”地一声,轻轻叹了口气。 凝望火堆半晌,心中一个念头突然蹦了出来,直道:这大火之中怎的会突然多出一条锦帕来?若说是四位兄弟路上拾来扔入火中的,四位兄弟口中不曾提过,想来不大可能。若说是这火堆中早就有的,那这锦帕定然也是压在新入火中干枝之下,怎会在其上呢?可是,锦帕若不是这般由来,那究竟会是从哪里冒将出来的呢? 第二百零四回藏宝图(二) 第二百零四回藏宝图(二) 心中疑惑,脑中想到先前猜测,突然一亮,寻思:难道说,这块锦帕果真便是从羊皮卷里头烧出来的?想到这儿,心中奇怪,边望火堆边仔细回想。 想到适才五弟从火堆中挑出锦帕来,锦帕上沾有之物和同时火堆旁边带出之物,不是别物,正是地上现下残留着的这些焦黑物事,掸之即去,望着便知是本子和羊皮卷烧焦后情状。而锦帕先前所在火堆中位置,也不是别处,正是适才羊皮卷掉入火中位置所在。 这般一想,心中也便有所明朗,这黄色锦帕多半便是藏于羊皮卷中之物了,只是心中仍存疑惑,暗道:早前我亲眼见到本子和羊皮卷双双掉入火中,瞬间燃烧,顷刻毁去,为何这羊皮卷内藏有之物身在火中,遇旺火大烧半天,却只是星火不燃,半分不损呢?心中惊疑,又将锦帕高举空中,双手翻来覆去,仔细察看了锦帕质地好几遍。 但见这块锦帕材质丝料柔软细腻,平整光滑,虽在羊皮卷中收藏,不知藏了多久,现在目光所及,借由洞内火光中看来,仍是璀璨生光,光鲜夺目,显然不是略质货色,而是高档货品。而从黄色锦帕织就工艺和所用丝线上来看,工艺繁复精准,巧手天成,丝线也是高纺,并非寻常纺纱,可谓:样样精工而成,高贵华丽。但在他仔细触摸面料和细细观察丝质后,仍是隐隐感到了和自己生平所见寻常锦帕上那种丝质柔感的差异之处,只是出入不大,感受甚微,自己又不大懂得蚕桑纺纱之事,因而,当下也不太多留心,太多注意,无从多思,无从细考了。 当下隋承志将手中锦帕左翻右翻,前翻后翻,捣鼓半天,边捣鼓心中边道:这锦帕模样寻常,材质普通,却也没啥特别之处,只是不知为何,帕子身在火中半天,遇火竟是不燃不烧,这其中道理,当真古怪奇异,匪夷所思,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透了?心念转动,想到锦帕大不寻常、有违常理之处,脑中猛得一亮,暗道:莫非,这是一块水火不侵的帕子?脑中心念转动,想到武林中传闻,江湖上是有一种物事能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只是这种物事,自己生平从未碰到过,因而未曾准信,现下见到手中物事,隐隐便是传闻中那“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神奇宝物,心中突然产生出一种激动情绪,很是兴奋,暗中高兴,颇为窃喜,脑子飞快转动,寻本溯源,查根究底,仔细追忆,想要还原这黄色锦帕出来之处。 想到黄色锦帕来自羊皮卷,而羊皮卷又来自焦黄色本子,本子又得自于逍遥岛上龙洞山龙洞内的一具骷髅旁,而那具骷髅恰恰又是十三霸王中其中一人的尸骸骸骨,再由本子上和羊皮卷上内容展开联想,又仔细琢磨了一番锦帕上鸳鸯戏水图和山水草木图,心中突地一亮,暗道:难道说,这便是那传闻中的太湖藏宝图? 心中想明此节,心下顿时大为激动,兴奋不已,双手持有锦帕,竟是微微有些颤抖了。心喜之余,正想再仔细想想,深入展开遐想,将此事来龙去脉,各个关节所在,直要通统想个明白,想个清楚,让此事看来更加合情合理,更加顺理成章,自己心中始才安心,始才塌实。 正动脑筋之际,耳中突听洞外“嚯嚯”有声,却是响起许多脚步声来,嚯嚯嚯嚯,竖着耳朵细细一听,情知有几个人正朝这边山洞走将过来。 隋承志心中微感惊讶,立马回过神来,抬头望向洞口。不一时,见着狭窄的洞口走进一个人来,接着又走进第二个人来,跟着走进第三个人来,三人过后更无他人,而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三位好兄弟,花刘水三人。 三人先后进洞,依旧鱼贯而行。水若寒在前,刘武扬居中,花弄影在后,钻洞而进,大步入内,手上各自拿了一堆衣裤,见着隋承志手拿黄色锦帕,坐在石凳上,水若寒当先笑道:“三哥,竹筏子可算做好了,咱们几个明日便能离开这儿,划往逍遥岛了。三哥,咱们明日出发,你看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隋承志一听,呵呵笑笑,点头道了声好,既而眉头微微一皱,叹道:“逍遥岛所在只是不知,我等这趟入水,也不知要划上多久才能寻到了?”说着,“唉”地一声,轻轻叹了口气,向三位兄弟道:“看来,我等明日得上山去打猎采果,多准备些干粮才是,以防万一,防患未然。” 水若寒大笑道:“三哥所言没错,只是逍遥岛所在,现下我已查明,明日起程,想来,我等不消在水中划行多少辰光,早晚之间,必然到了。三哥,你可知逍遥岛在哪么?” 隋承志听了,心生疑惑,缓缓摇了摇头,道:“还请五弟明言。” 水若寒微笑道:“我刚才做着竹筏,累了歇一会儿,脑中灵光一现,忽然想到早前我上得此洞上方这座山去,举目之间,望见对面水中矗立着两座岛屿,当时觉得眼熟,并未深入多想,这时忽然想起,隐隐觉得那二座岛屿不像其他,倒是有几分像逍遥岛和莫厘岛。心中既生此念,立马想要释疑,便将此事同二哥、四哥说了,经过商量同意,他们二人留了,继续做竹筏,我复上峰去,查探真伪。只这一看,远远望见对岸岛屿上高山大树,很是显眼醒目。只因我在逍遥岛上居住多日,又曾上过莫厘岛,每日里在逍遥岛上也能望见莫厘岛上情景,当下仔细留意观察,立马认了出来,岛上二座高大山峰模样,不是其他山峰模样,正是缥缈峰和莫厘峰模样。既然这二峰是缥缈峰和莫厘峰,那这二座岛屿自然便是逍遥岛和莫厘岛了。心中想来,十有**便是,不会错了。”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接着道:“因而,咱们明日出发,竹筏行于水上,只管往我认出的逍遥岛方向划去便是,保准不会出错。纵然出错,刚才我在峰上望去,认出那两座隔水相望的大岛屿上隐约能见到许多屋舍,黑砖白瓦,林立其间,屋舍内还冒出缕缕轻烟出来,袅袅升起,虽然隔得远了,也能望见其中一二,料来,岛上定然居住有人家,我等只管去了便是。三哥,你看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第二百零五回锦帕秘密 第二百零五回锦帕秘密 隋承志听了,道:“五弟既已看明,这便最好,一切就依五弟意思办罢。” 水若寒笑道:“好。”瞥眼间,瞧见自己手上所拿衣裤,想了起来,道:“三哥,我等衣裤早已晒干,我和二哥、四哥回来,顺便拿了,免得黑夜中被夜猫子给叼了去,弄丢了,咱们几个可就没衣裤穿了。”边说边挑出一身黄色的衣裤,递给隋承志,道:“这是你的,已然干了,想穿便穿上好了。” 隋承志伸手接过,脸上微微笑笑。抬眼见着水若寒浑身湿透,连头上也湿漉漉的,正不住向下滴着水滴,瞧着像汗,又有许多似乎并非全是汗水,再看他身旁站着的二哥、四弟时,也是这般,差不了多少,心中一奇,心思闪转,呵呵笑道:“你们身上这般水湿,可是洗过澡了?” 却听刘武扬笑道:“三哥聪明,说的极是这般大热的天,我等从白天做到晚上的竹筏,一停未停,做了半天筏子,身上大热,汗水出的便多汗水出的多了,身上干搭着又脏又臭,自然要入水中去洗个澡方才干净清凉,爽快遐意了”耳中听着洞内“呼噜呼噜”,鼾声如雷,眼睛不禁望向躺在石床上的骆大元,心中微感羡妒,坏坏笑道:“哪像大哥这般好命,有这闲工夫,还能躺着睡上个好觉,做上个好梦” 刘武扬此话一出,引得花隋水三人注意起来,三人六目一齐望向骆大元,而后相互对望一眼,心中想着好笑,纷纷咧嘴轻声笑着。 隋承志当即走上前去,从手中取出一身红色衣裤来,往骆大元身旁石床上放了,也不多说,径自返身回来,站在水若寒身侧。 水若寒笑过之后,眼睛到处,无意中瞧见隋承志手中黄色锦帕,心中一动,寻思:三哥似乎看了这锦帕许久,也不知这帕子上是否真有名堂,让三哥给看了出来。心中好奇,眼望隋承志,问道:“三哥,这锦帕上面可有奇异之处?” 隋承志听见,立马回过神来,面向花刘水三人,正色道:“我正好要同你们说这事。二哥、四弟、五弟,你们过来看。”见三人围拢过来,在自己身边站了,洗耳恭听,也便将手中锦帕平放在石桌上,指着锦帕上面绣有“鸳鸯戏水图”一面右侧三个大字,道:“看到此处‘蓬莱岛’三字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耳中听得花刘水三人同时“恩”了一声,显然是看到了。扭头面向三人,笑道:“这锦帕是从十三霸王所写《霸王江湖录》中羊皮卷内烧出来的,遇火不燃,堪称神奇,而最为神奇的是,依我心中所想,我们身处这岛不是别处,正是锦帕上所写之处蓬莱岛,传闻中的太湖宝藏所在,便是在这儿了。” 花刘水三人听了,相互望望,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隋承志情知他们一时听来心中不明,向三人呵呵笑笑,双手拨弄,将手中锦帕一个翻转,指着上面绣有“山水草木图”一面图案,道:“这图样便是太湖藏宝图了。”说到这儿,心中突然来了灵性,脑中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伸指点着锦帕上用红色丝线绣有“梳妆台”三字,道:“此处料来,多半便是藏宝地点了。”心中寻思:应该不会有错。 话一出口,突听一人“咦”了一声,惊声叫道:“梳妆台”顿了一顿,若有所思,道:“会是那儿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隋承志听见奇怪,抬眼看时,见是五弟,问道:“五弟,这个地方,你可知晓?” 水若寒睁大眼睛,望着隋承志,道:“我适才上得这山洞上头峰顶了望,查看周遭地形,发现了一个名为‘梳妆台’的凉亭,亭子里头坐着……坐着一位姑娘……的玉像。”说到姑娘玉像时,心中不自禁想起那女子美貌,活脱脱像极了真人,心头之上,突然如同有一头小鹿在乱撞乱闯一般,怦怦直跳,脸上早已面红过耳,害羞赤红了。心道:那美貌女子虽是玉像,并非真人,然后自己早前亲眼所见,便同真人一般,像得很了,这般仙女,当真非凡间女子可比也。心中想到女子美貌处,心中怦然心动,激情兴奋,仍是情不自禁地害起臊来。 隋承志见五弟突然之间神态害羞,神情腼腆,满脸通红,面红过耳,与往常大不相同,心中更怪,急切想知其中细节,连忙问道:“你去过那儿了?可是有何发现?那‘梳妆台’在哪个位置?你可带我们去看看?”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一停不停。 水若寒缓过心神,呵呵笑笑,一一回答,道:“我去过了。亭中就一美貌姑娘玉像,端坐亭内,亭旁有株高大柳树,将亭子一大半都遮挡住了,不仔细找,只怕找不到。亭子在山的南首。三哥,可要现在过去……过去看视?”说着,脸面又红了。 隋承志听了五弟连番回答,心中好奇兴奋,颇为激动,本想现在就去那梳妆台处察看,抬头瞧瞧洞外,见着天色已黑,月光照进洞内,映下一片银辉,洞外虫儿鸣叫,唧唧唧唧,好不响亮,静夜中听来,清脆悦耳,听多了,耳边生躁,徒增心烦。 当下心中思虑片刻,道:“今日晚了,天色向黑,目光所及有限,看不大清,还是明日早晨再去看视,也是不迟。” 水若寒点了点头,道:“也好。” 隋承志道:“既是这般,咱们主意已定,今夜也便早些安歇了,明日再来理会。”顿了一顿,道:“此岛怪异,此洞主人是谁也是不明,咱们今夜便轮流换班守卫,每人醒着一个时辰,到辰光后再换人守,直要小心戒备,等此洞主人来到,或是以防野兽、妖怪等趁夜偷袭而至,大伙儿看怎么样?” 花刘水三人互望一眼,齐声说道:“好。” 刘武扬笑道:“大哥还在熟睡,我去叫醒了他” 第二百零六回换班守夜 第二百零六回换班守夜 隋承志急忙阻止,道:“四弟,大哥连日来杀却两只妖怪,耗力颇大,此时想来,已然身疲心累,现下也没甚大事,只是寻常守卫而已,却是不必去惊动他了。万一当真有事,再唤醒他,也是不迟。” 刘武扬听了,嘿嘿冷笑道:“大哥真是好命,我们守卫,他却能一觉睡到大天亮,啥事也不用管,安安逸逸,遐遐意意嘿嘿,真是令人羡慕羡慕”言下之意,直是又羡慕又嫉妒,只是碍着自家大哥,不好明言罢了。 刘武扬话说至此,突然打住,“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道:“这还不算,睡便睡了,竟还不好好睡,占住了石床,躺在上头睡,冰凉爽快,舒服遐意,那自然是不用多说的了,只是其中不妥之处,令人想来,却也很是烦恼急噪” 水若寒听了,奇道:“大哥这睡觉,哪里不妥当了?” 刘武扬嘿嘿笑道:“五弟,你想啊我与二哥、你,三人身子健康,胡乱在地上找块地方躺了卧了,将就睡一个晚上,想来并不打紧可是三哥他,便是不同了你想,三哥身中毒伤,有怏在身,身子骨虚弱虚脱,已然今非昔比,大不如前了,这时候,他若不睡床上,草草躺在地上休息一晚,身子骨能否将就适应这地上的潮湿之气,不得而知万一这般勉强为之,强忍硬忍,强行挨到天明,三哥身子一不小心受凉,病情转重,那咱们兄弟几个这番罪过可就大了,让咱们兄弟心中怎生安乐得起来?纵然大哥现下醒来,知道此事,想来,也是定然支持我这番言论,将床位让于三哥睡的了” 隋承志一听,露齿笑笑,道:“多谢四弟关心,我身子已是大好了,这一层干系,却也并不如何打紧,地上躺了睡了也成,并非要睡到石床上不可。” 刘武扬见三哥这般说了,心中仍是嫉羡不忿,直要出言发发牢骚,道:“三哥,你可要想清楚了,身子是你的,可别勉强干些不该干的事。” 隋承志微笑道:“我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最清楚,不劳四弟多来挂怀提醒。” 刘武扬心中来气,急道:“四哥”出声响亮,声音在洞内回转盘旋,瞧这声势,大有要吵醒大哥之意。幸好,骆大元睡得跟死猪一样,若是不然,只怕此时,早已为之醒转过来了。 隋承志生怕他这般叫喊,将大哥吵醒了,急忙抬起右手,竖起食指,放于嘴前,做了个“嘘”的姿势,道:“四弟,说话小声些,别吵醒了大哥,大哥着实累了,还是让他多睡会儿的好。”见刘武扬张开嘴巴,又要说话,脸色一变,正色道:“你要知道,大哥可是杀死过两只妖怪的人,万一这时候有事,突然来了妖怪,趁夜袭击我们,我们五人之中,唯一能杀死妖怪的,只怕也只有大哥一人了,到时候,大哥万一没睡好,精神头不足,动起手来威势不够,打不过妖怪,那咱们几个,只要都要死在这儿,成了妖怪口中的一顿美食了。因而,咱们为了小心起见,还是别去吵嚷大哥,让他安心多睡会儿的好。” 刘武扬心中意思,便是要吵醒大哥,让他和自己等人一样,轮流换班守夜,以示五兄弟之间情同一人,公平公正,没有人独自睡觉,享受特权。当下见自己喊出话去,声音响亮,大哥仍是不醒,心中更是来气,怄起气来,本想再说两句,图个嘴上便宜,心里痛快,耳中听到隋承志说出“妖怪”二字来,一连说了好几次,心中顿时一凛,起了害怕之心,当即住了口,不再多言了,一对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望向洞口,看看有无异常情状,望了半晌,见并无异样事情发生,心念闪转之间,忽然想到夜间守卫之事上来,寻思:早一个时辰守夜,便能早一点换班休息,如是这般,看这时辰,想来,还能饱饱睡上一个好觉,甜甜做上一个好梦。心念及此,心中暗自高兴,当即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说话小声点便是。”顿了一顿,道:“对了,我们几人中,却是谁先守夜好呢?要不,让我先来守罢。”神色之中,想要掩饰遮掩,直是遮掩不住,内心的期盼和喜悦之情,早已尽在脸上显露了出来。 只听水若寒道:“三哥身中毒伤,不需换班守夜,我等三人今晚便将此事揽了。四哥,便由你先来守夜,而后是二哥,最后让我来守好了。每人守上一个时辰,想来,差不多也到天亮了。二哥,三哥,四哥,你们看,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隋承志一听,急忙插口道:“这主意由我提出,我怎能不来守夜呢?” 水若寒听了,心中关心三哥,急道:“可是,三哥,你的身子……” 隋承志脸上微微一笑,道:“我都说了,我已好了,却是不需要多提此事。”顿了一顿,眉头略微皱皱,心中有了主意,道:“既然你们有心关心于我,那便这样罢,我先来守上一个时辰,你们一同睡了,等等我守到了时辰,再来换你们其中一人来守,如是这般,既照顾了我,又顾全了大家,我的这般安排,你们看,可是合理?” 水若寒心中迟疑,和二哥、四哥互望一眼,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隋承志见三位兄弟对自己放心不下,微笑道:“只是守个夜而已,一个时辰的事情,却也耽搁不了我休息。” 水若寒听三哥意决,心意已定,便不多去劝阻,道:“三哥既然有心,那便依着三哥意思办罢。二哥,四哥,你们看呢?” 花弄影道了声:“好。” 刘武扬也道:“好。”想到自己不是第一个守夜,不能早守早睡,心中微感怏怏,只是心中关心三哥,想到三哥身中毒伤,仍要坚持守夜,毕竟兄弟情深,手足挂怀,对他关心,对他关怀,他说要第一个守,自己还能说什么呢?当下也便不多说话,暗自认可默许了。 第二百零七回二哥心意 第二百零七回二哥心意 隋承志见三人都不反对,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安排人事守夜了。”目光望着三人,见三人点头答允,便道:“我第一个守,你们先睡,一个时辰后,换四弟守,而后是二哥,最后是五弟,这般轮流换班,一个一个换过来,你们可有异议?” 突听花弄影道:“我要最后一个守。” 隋承志听了,眼望水若寒,道:“五弟,你意思呢?” 水若寒向来深知二哥为人寡言少语,喜欢独处,以往在京城时,情知他常常趁夜一个人偷偷爬上屋顶,双手放于脑后,嘴中叼根短细柴条,左膝直着,右膝拱着,安闲躺了,双眼望着天空,对着一轮明月和漫天繁星,一看就要看上大半夜,直到累了困了,这才回房睡觉,自己四位兄弟好奇,问起此事,听他嘴里解释,便是喜欢夜里看月亮,看星星,说是这样浪漫,心情愉悦。当下听了二哥此言,心中暗道:二哥向来好这一口,兴许他此时心血来潮,想要让我们睡了,他自己一个人走到洞口,悄悄将头探出洞外,望视天上月亮星星,想要独自欣赏夜景,享受这般美丽光景,一直看到天明,也未可知,既然二哥有此心愿,有此心意,一心想要他人皆睡我独醒,我又何必非要做这坏人,无端端破坏他的好心情呢?干脆成全了他,岂非更好?想到这儿,便道:“听二哥的。” 却是不想,花弄影之所以要同水若寒换班,并非为了欣赏夜景,而是出于一片好心,心中意思,直是要让五弟早点换班,有个睡的辰光,守夜之事,自己是他们二哥,这里除了大哥,便是自己最大,因而,想要独自挑了大梁,守夜到天明,多来照顾照顾兄弟们,关照好他们。 只是可惜的是,他的这番良苦用心,水若寒直是会错了意,误会了他,原因不是其他,而是在水若寒眼中,守夜只是桩寻常事情而已,早守晚守,反正是守,多半不会出甚乱子,有甚差错,因而,并未如何重视,多有去想,花弄影这番心思,他又哪里会想到了? 而花弄影素来少言寡语,一声不吭,多半在做,很少去说,从来都是只想着自己如何去做,做得更好,关照兄弟,照顾兄弟,从来都不去想自己多些忙活,费了辰光,吃了大亏,有些时候,还可能会造成吃力不讨好的局面产生,这类问题,只是不想。 此番守夜,他的心中,也是生出这般意思,直要自己最后留守,睁大眼睛,守卫好了,眼睛不闭,坚持不睡,直到天亮,日头出来,纵然累了困了,脑子迷糊难受,也要强自硬撑,挨了过去,到了次日,一切正常,也便好了。如是这般,自己亲眼看着兄弟们个个得了休息,多有睡眠,自己明日虽然定然会感到疲累难受,身心俱疲,昏昏欲睡,无精打采,但只要一想到过了今夜,四位兄弟得了饱睡,明日里精神头充足,精力充沛,自己心中高兴快活,打从心底内油然而生,生腾而起,开心爽快之处,必然要比自己今夜早点换班,多睡会儿,让兄弟留着守夜,一直守到天亮,这其中点点便宜之处来得更好,定然是远远胜出,远远超出,心中意思,直是值了。至于吃不吃亏、傻不傻冒之类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事情,他的心中从来都没有想过,即使偶尔想到,也是一念闪过,也从来都不会去深入多想,心中意思,直是甘愿做这吃亏傻冒之人,为了兄弟,自己身为二哥,直要排除脑中一应杂七杂八的烦恼琐事,宁定心性,将身上精力一心放在兄弟们身上,为了兄弟们多有方便,只要自己做到了事情,做好了事情,兄弟们个个都平安健康,幸福快乐,自己心中才最高兴,才最欣慰,才最满足,才最兴奋,而且,从小到大,他也是一贯如此,这般做的,习以为常,养成习惯,从来都是不声不想,埋头苦干,默默无闻,只做不说,暗地里为了四位兄弟着实出了不少大力气。从中可见,其心诚挚,非比寻常,不同一斑。 这时,四人计议已定,花刘水三人均都累了,也不多说,各自找块干净地方,或坐或躺,靠着歇了,休息起来。 三人本想光着身子睡觉,只因洞内地上虽然干燥,却是似乎很久未曾有人动手清理打扫过了一般,灰尘颇多,而自己找的地方虽然略微干净一些,却是仍有许多灰尘在,自己若是这般躺了,身上沾染尘土不说,极有可能还会被地上许多知名的或者不知名的爬虫盯咬,起了很多脓包,又骚又痒,又红又肿,很是难受,若是伤了身子,那便极为不爽,得不偿失了。至于受凉感冒,发烧生病,自己打小习练武功,身强体健,这类事情,多半不会。因而,依着以往走镖时突遇天降倾盆大雨,急着寻地方躲避暴雨,或是天色向晚,错过了沿途客栈人家,寻不着住宿歇脚地方,无奈之下,非得露宿野外之时,附近若是有山,通常师父会带着他们寻个山洞,在里头休息睡觉。或是歇歇,等等再走,或是休息,明日再走。通常待在山洞里睡觉时,师父会习惯性叮嘱大家,通统穿了衣裤,和衣而睡,只有这般,才能防止山洞内蚊虫盯咬,因而,现下三人都懂这规矩,为了防虫,保护身子,也便各自穿上衣裤,和衣而睡了。 花刘水三人操劳了一天,顶着暴雨烈日,从水妖体内救出了隋承志,服侍了他大半天,外加洗澡、洗衣裤鞋袜、探路、采野果、打野味、砍树枝、弄火堆、烧野味、砍竹子、造筏子,一应大小事宜,生平做过的和从来都未曾做过的,今儿个一天之内竟是全然做了个齐全,只是事情一桩桩做了下来、做了好来,自己身子却也同时吃不消了,疲累得很,因而,眼睛一闭,只一合眼,没过多久,三人已然先后沉沉睡去,不知不觉中,早已进入了梦乡之中。 第二百零八回此间洞主 第二百零八回此间洞主 隋承志只是坐在石凳上,迟迟不动,见着三位兄弟闭了眼睛,似乎已然熟睡了过去,情知他们累了,嘴巴微动,抿嘴笑笑,却也不笑出声来。 此时,他双手中依旧拿着那块黄色锦帕,久久拿着,只是不放。眼睛回转,瞥眼到处,目光望到了锦帕上面来,盯着上头山水草木图画,脑中心思转动,忽然想到自己刚才一口认定锦帕上绣有山水草木图画一面,上头竖着绣有“梳妆台”三个红色小字之处,便是藏宝地点之事,心中寻思:这幅山水草木图案上面绣有字迹全是黑色,惟独这“梳妆台”三字却是红色,又隐隐藏在背面“鸳鸯戏水图”那两只鸳鸯胸脯相连、红色相接之处,对面虽然暗喻情侣意通,心心相应,这面这三个红字,却也在无形中,被对面那双重红色给遮掩了过去,若非我仔细察看,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这三字隐藏这般之深,却也不易发现。而这三字既被发现,在图中看来,红色耀目,便是甚为显眼了,其中古怪之处,起初想不明白,只是忽然联想到了太湖藏宝图,脑中忽地一亮,也便自然而然将这儿想成了是藏宝地点了。 心中想到自己适才突然来了灵性,想到这岔子事上来,脑海中便如同大热天口中注入了一股清泉一般,瞬间清爽通透了,当时一下想通,兴奋激动,好不开心,情激之下,心血来潮,失了冷静,不管对与不对,是与不是,心中想明白了,也便当着三位兄弟之面,一句话脱口而出,当即立马说了出来。心中想着,若是仍有不明之处,只管寻着这个地方所在,验证一番,也便是了。心中意思,便是已然认定了这幅“山水草木图”中竖着绣有“梳妆台”三个红色小字地点,极有可能便是传闻中的太湖宝藏所在地点了。 当下心中想着这事,越想越是兴奋,越想越是好奇,坐在石凳上,眼望洞口,只盼天色快些亮了起来,自己也好早早动身,让五弟带路,前去探视查看五弟曾亲眼看到过的“梳妆台”,如是这般,自己得以亲眼见到,便可验证那处所在是否果如这张“山水草木图”上所绣这般,便是这三个红色小字“梳妆台”所在位置,从而验证自己早前那番推理是否正确,那番推断是否合情合理,入木三分,自己心中所想,是否当真正确,完全正解。只是洞外依旧天黑,一道银辉射进洞内,映得洞口亮晶晶的,灰尘漫天飞舞,伴随着一点一点萤火虫绿莹莹的虫光,夹杂其间,倒也好看。 隋承志一心要去探视“梳妆台”,心中兴奋激动,洞口景致虽美,却也无心多看。看了一会儿,心道:天色才刚入夜,我是第一个守夜之人,要到天亮,只怕还有好长一段辰光。心念及此,情知心急不来,心下自嘲自己心急,缓缓摇了摇头,“唉”地一声,轻轻叹了口气。垂眼间,瞧见石桌上放着一杯一壶,心中一动,一个念头突然闪现出来,寻思:适才想来,此间洞中住得有人,这位洞主,从他深插铜棒架子这手功夫来看,必然是位武学名家,武功高强,只不知他长啥模样,是男是女?我等在此冒然住了,未经他同意,也不知等等他回来乐不乐意,同不同意?心中想到四弟早前说过,他运转体内十成功力,猛拔两根铜棒架子,想要拔出几分,竟是丝毫拔动不了,而四弟为人虽然调皮,对自己兄弟,却也不会轻易说谎话,因而,心中已然认定这位洞主武功是极为高强的了。他本不知洞中居有几人,只是从石桌上一杯一壶,洞内又只有一张石床上来看,心中猜测,这儿多半只住得有一人,而一人独自隐居在此荒岛上,多半也是名男子了。心道:这年头,天下大乱,外头到处兵荒马乱,混乱不堪,此人选择在此隐居,倒也安逸得紧,此处荒岛,外人罕至,倒也不失为一个上上之选。 心中忽然想到这位洞主既然是位高人,万一他们胡乱住此,引得他心头不痛快,他又脾气古怪,生性异癖,一言不和,动起手来,那岂不糟糕?随即转念想到,自己兄弟五人都会武功,纵然对手武功高强,料来,自己五人便是力敌不过,想要脱身,却也并非难事。脑子念头闪过,忽然又想到早前在逍遥岛上大战赛恶雕典鸣之事,兄弟五人竟然都只在一招之内,便为他所制服,别说还手了,便是招架也招架不了,若非大哥手持魂刃,勉强应对,只怕自己兄弟五人早已身首异处,五马分尸了。心中直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却是不可掉以轻心了。 心中又道:我等与此间洞主素未谋面,想来,他也不会在只言片语之间便起杀心,动了杀意,要将我等五人赶尽杀绝的。待会儿他若来了,我当把些好言好语,多说好话,向他多有讨好,不要喧宾夺主,唤醒大哥,让他起身,将石床腾让出来,让这位洞主睡卧了,也便是了。 瞥眼处,瞧见地下一堆枝条肉骨头,心中忽然想到本待用以盛情款待此间洞主的烤肉,已为自己五兄弟通统吃了,现下无奈,为示友好,表表心意,也只得这般磨嘴皮为之了。只是心中想来,仍感可惜,缓缓摇了摇头,“唉”地一声,轻轻叹了口气,寻思:怎奈我等兄弟五人一天未吃东西,肚子尽皆饿得很了,因而,一吃上东西,胃口便是大开,欲罢不能,直是吃了个干净,甚至连半块残肉都未剩下,现下想要拿肉出来,却也不可得了。 瞬时之间,心中转过了无数念头,尽是要如何讨好此间洞主,让他心平气和,让自己五兄弟在这山洞之中,凑合着睡上一晚,明日天亮再来理会,也是不迟。 第二百零九回守卫一夜 第二百零九回守卫**** 心中想着心事,耳中听得洞外水中浪花不住拍打在礁石上,发出“啪啪”响声,清脆悦耳,洞外丛林间,杂居有虫蚁,虫鸣之声,唧唧唧唧,静夜中听来,更添了几分幽静。 隋承志捋清了思绪,瞧着洞口银辉,心情倒也宁定,安详了许多。这一回神间,突然感到身子潮湿,额头上满是汗水,始才发觉浑身上下出了许多汗,汗珠子从脸上扑扑地往外冒出,滴滴滴至下颚,又滴落于地上,或滴落于身上,同时,身上汗水仍是不住地往外渗将出来,滋滋滋滋,倒也确实有些热了。 隋承志心中奇怪,这洞内凉爽,怎的身上还会出汗。转念间,已然情知洞外虽已入夜,不似白天般骄阳似火,炎热暴烈了,洞内也甚为凉爽,好是安逸,只是洞内窄小,住的人又多,热气太大,却是将冰凉之气都吸附走了,剩余了许多热气下来,因而,虽然五兄弟身在洞中,身上仍是出了许多汗珠子出来。 当下隋承志用手扇着风,擦着汗,只是擦拭不净,擦拭不及,无奈之于,也便边擦边守,坐等时辰到了,换人守夜。 守得一阵,估摸着时辰,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瞧望洞口时,仍是未见有人进来,心中奇怪,竖耳细听,洞外除了虫鸣水激之声之外,别无其他声响,可谓悄然无声,寂静得很。 隋承志怕洞外有变,心中虽然微感奇怪,也不去洞口边张望,琢磨着时辰到了,站起身来,想要唤醒四弟,让他来守。瞥眼间,透过洞内火光,望见花刘水三位兄弟或躺或卧,睡得熟了,步子刚一迈开,脑中一动,寻思:我中毒伤,四位兄弟念着情义,百般照顾于我,事事迁就于我,诸般事情都让他们做了,我一分力也没有出过,心中想来,好生过意不去。现下他们累了,正睡得熟,我人又醒着,一天没出力,精神头足,料来,我体内淤积的体毒,也已尽被那颗青绿色珠子给吸出了,身子康复了,反正睡不着,倒不如做个好人,让四位兄弟好好睡上一觉,一觉安然睡到大天亮,这守夜事宜,本便是我一人提出,这事,也便由我一人挑了,为兄弟们多少做点事情,守护他们平安便是。想到这儿,立马收了步子,挪回石凳旁,复又坐回,凭桌而倚,将手中帕子放桌上了,坐得端正,双手各自放在一边,一条腿上放了一手,腰杆挺直,直要坐等天亮,守卫到天明了。 适时,山洞内,骆大元的鼾声“呼噜呼噜”,大作不已,整整打了一个晚上。四个时辰后,东方渐明,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隋承志见天色亮了,心中微微一喜,只是奇怪的是,此间洞主****之间,竟是未来。心中想着,高人一向神出鬼没,也许,瞧着洞内人多,不愿现身相见,只在暗中窥视也不一定。想到这儿,虽然睡眼惺忪,却是心血来潮,想要表表感激心意,走到洞口,冲着洞外施了个礼,高声喊道:“多谢前辈成人之美,让我们兄弟五人在此好生休息一晚还请前辈出来相见,我们当面感谢”连喊三遍,洞外只是没有回音。 隋承志以示心诚,探头出洞外,又大声喊了几遍,鼻中吸着新鲜空气,心情顿时为之大爽。眼睛到处,见着近处松林间雾气水露,鸟语花香,红日绿树,嫩草湿泥,果然是一派夏日清晨盛景,心中不禁情激,暗自赞叹了一声:好美。 这时,洞内骆花刘水四人都已被隋承志在洞口大喊大叫给吵了醒来,头脑清醒后,得知隋承志一人守了****,并未找人换班,心中又感激,又感动,又惭愧,又自责,暗地里只怪自己昨夜睡得太沉,未能及时醒转过来,替换隋承志,自己来当班守卫,害得隋承志带伤之身守卫****,心中想来,直是好生过意不去。 骆大元更是为自己睡着过早,睡得太熟,花隋刘水四人商议事情,自己身为大哥,竟是一概不知,心中惊愕恼怒,直怪四人不早些叫醒了他,五人聚在一处,将此事商量好了,在山洞中轮流守夜,心道:若是我醒着,定然不似他们三个冒失鬼那般糊涂,明知要换班守夜,仍是稀里糊涂地睡过了头,猪五十三,搞七廿三,干什么事都不知道,我定然能按时醒转,将石床让于三弟睡,而后我自己守夜,到了时辰,再换班让剩余未值过班的兄弟来守,如是这般,将事情做到最好。看罢,我睡着了,他们就是不行,闹出这等事来,当真害苦了三弟,一个人莫名其妙得干了五个人的活,白白守卫了****,一个晚上不睡。如果不睡的人换作是我,我身子强健,倒无所谓,三弟身子中毒,受伤不浅,晚上****不睡,着实耗费了不少精力,只不知,身子毒伤是否会加重了,不过,待会儿,他定然是要睡得跟死猪一样了。 隋承志见四位兄弟都在自责,心中不忍,出言好生安慰了他们,直道一切出于自己意思,自愿为之,要怪只能怪自己,却是怪不得四位兄弟。直将责任都一力承担了,不让兄弟们再有所自责内疚。 四人安抚好后,心境已然平静,水若寒想起适才自己迷迷糊糊中听得隋承志似乎在感谢什么人,待得醒转,听清他是在感谢此洞主人时,心中也是好奇,问起他原由来,直道:“三哥,此间洞主昨夜可曾来过?”耳中听得隋承志说是没来,心中奇怪,问了三哥意思,听他口中说来,此洞主人多半是个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因而,只在暗中窥探,不现身出来,也未可知,心中想来,也没更好的想法,只道便是了。 当下五人一早起来,肚子都饿了,匆匆去水边洗了把脸,相互商量了,骆大元和隋承志依旧留在洞中,花刘水三人出外,分头去采摘野果,捕鸟捉鱼,拾拣干枝,提壶打水,只要上山下水,寻些食物和一应生火物事来,填饱肚子,喝饱了水,将山洞内依然燃烧着的火堆添旺柴火,不让火头熄了,万一有事,也好应急。情知身上火刀、火石、火绒都为水湿,用不得了,岛上生火不易,能让燃着,自然是燃着好了。 第二百一十回再去凉亭 第二百一十回再去凉亭 三人各干各的,忙活了一个时辰,先后回洞,手上野果野味着实采捉了不少。回入洞中,只因肚子饥饿,五人相互通了气,用壶内茶水清洗了几个野果子,将就着入口吃了,充一充饥。 水若寒早前采摘来的野柿子青青黄黄并未熟透,吃在嘴里,味道酸涩,太过难吃,因而,这趟出外,三人均不去采,只在野树林中摘了许多野苹果和野桃子来,拿来食用。 苹果桃子青绿相间,小巧坚硬,咬起来清脆,吃入嘴中,滋味酸甜,生津解渴,颇为润喉,五人各自吃着,也挺爽口。 只是吃野果子只能充饥,不能治讥,瞧着捉有许多青蛙,若是放入火中烧烤,很快便熟,也便不多耽搁,纷纷动手,去皮抽筋,除去内脏,拿去水边清洗干净,顺便喝饱了水,打了一壶水来,提将入洞中,将青蛙作一堆窜上削尖一端的细枝上,手上拿了,将尖枝一头放入火堆中,一头拿在手中,远远站着,烧烤起来。 不一时,蛙肉焦黄,已然熟了。五人肚子饥饿,纷纷拿过,张开嘴巴来,匆匆吃了蛙肉,只是人多肉少,都只吃了个半饱。 隋承志一心只在黄色锦帕上所示“梳妆台”之事上,勉强填饱肚子后,便要水若寒带路,前去他曾见过的“梳妆台”所在位置,进行察看。 水若寒也不迟疑,见四位兄长都已穿了衣裤,拿了兵刃,整装待发,只要出洞,也便出了山洞,在前引路。只因不记得凉亭位于山下位置,只记得在山上所见位置,因而,带同四位兄长,沿着山脚边路径,寻着先前所行山路,径直上了山峰。想要依样葫芦,找着凉亭。 行得一阵,早到峰顶,寻着野柿林,向峰下望去,隐隐望见凉亭,心中有了方向,不禁为之一喜,暗道:总算没带错了路。领着四位兄长,一同下峰,直奔凉亭而去。片刻之间,五人已下了山峰,行近凉亭左近。 骆花隋刘四人见水若寒一会儿上山,一会儿下山,奔上窜下,不知道在搞什么迷糊阵,心中想来,均道五弟多半忘却了路径,不记得他口中所说的“梳妆台”所在了。这时,见着凉亭只在眼前,亭内果如五弟所言,坐着一女子玉像,虽然事先已有所知,是尊玉像,乍见之下,仍是眼花,直道是个真人,坐在凉亭中梳妆打扮,情知雅观礼法,生怕胡乱上前,惊扰了她,站在凉亭一丈远处,驻足观望。待得瞧见亭中女子貌美如花,楚楚动人时,心中竟是按捺不住,怦怦大跳起来,心中均自奇道:世间竟有这般美貌女子,当真奇哉,怪哉。脸上均自红了,腼腆尴尬。 水若寒道:“这里便是‘梳妆台’了,里头这位……这位……便是亭中仙女了。” 骆花隋刘四人听他这般一说,纷纷回过神来,睁大眼睛,望着亭中女子,心道:这便是那尊美貌女子玉像?心中同时大吃一惊,凝目细看时,方才认清,亭中女子果然并非真人,而是一尊玉像,只是玉像逼真,活脱脱便是个真人,令人乍见之下,心中震慑,身心俱为之迷,神魂颠倒,怦然心跳,迷惑不已。 四人得知此事,心中腼腆尴尬之情也便少却了许多,眼睛望向亭中女子,也已不是不好意思,而是多添了几分惊奇。 隋承志凝目间,瞧见女子玉像亭亭玉立,婀娜多姿,果然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所谓:此女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拿此来作形容,却也并不为过。当下看得出神入迷,心中情起,不免大为激荡,明知是玉像,并非真人,一颗心仍是不自禁地怦怦乱跳,脸面早已一片通红,红到了脖子根,心中想抑制情绪,却又哪里能够抑制得住了?心中奇道:此等美艳女子,若是真人,当真是世间尤物,惊世骇俗了,想来,多半果真如五弟所言,是天上仙女了,凡间女子,稀罕少见,却又有几人能比了?心中着迷,眼中望去只有亭中玉像,其他一应景物,只是视而不见,迈开步子,竟是情不自禁地朝前走去,行近凉亭,对着亭中玉像,呆呆出神,愣愣细看起来。 身子这一走近,呆望良久,始才发现,这玉像所以似极了活人,主因当在眼光灵动之故。 当下正在出神发愣,却见一道青影突然快步上前,走入亭中,二话不说,双膝一跪,在蒲团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站立,倒退着出了凉亭,站在亭外,神色恭敬。 隋承志见是五弟,心中一怔,立马回过神来,侧头望着他,心生疑惑。 突听骆大元嚷道:“五弟,你做什么” 水若寒道:“亭柱上刻着‘遇而跪’、‘见而拜’六字,想来,是提醒我等但凡遇见此‘梳妆台’,合该对亭中仙女行跪拜之礼之意。大哥,你可也来拜拜?” 骆大元一愣,望了亭柱上刻字一会儿,仰天哈哈大笑,道:“只此六字,不知是谁人刻了上去,五弟你却当真,行此大礼哈哈哈哈” 水若寒正色道:“大哥不可胡说,还是来拜拜的好。” 骆大元只是一味哈哈大笑,身子不动,脸上神色带有取笑之意。 隋承志听了五弟说话,抬眼望向亭柱子上两侧刻有字样时,果然便是“遇而跪”、“见而拜”六字,心中奇怪,眉头不禁一皱,想了一想,又望向亭子正中所刻“梳妆台”三字,心念闪转之间,想起一事,也便从怀中取出黄色锦帕来,拿在手中看视,边看山水草木图案,边看亭子,心中若有所思,寻思:既然此处乃是太湖藏宝图上所示藏宝地点,想来,此中必有深意。 想得片刻,抬头望向玉像时,见这玉像浑身金光,雍容华贵,姿色艳丽,不可俗比,隐隐瞧来,便是天上仙女,心中想来啧啧称奇,暗暗起了敬畏之心,又见五弟已然跪过,言语之中也颇合情理,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要行跪拜之礼,便道:“五弟说的是,我等还是跪过为好。”说着,将黄色锦帕放回怀中,迈步上前,入了亭中,在蒲团上跪了下来,“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 第二百一十一回观察凉亭 第二百一十一回观察凉亭 磕过之后,抬头起身,眼珠子灵动间,左顾右盼,留心观察着周遭情状。这一留神,起身缓慢,便是让他看到了身前石桌底下的一个环行凹槽,槽内有一凹洞。 隋承志这一看见,心中惊奇,起到一半的身子也便瞬间僵住不动,低下头去,睁大了一对眼珠子,朝着凹槽内仔细张望,这时看得清楚,窄小凹槽内俨然便有一个小小葫芦形状凹洞,心中奇怪之余,暗道:怎的这儿有个缺口?好奇心起,右手探出,不自禁朝那凹洞摸了过去,生怕里头藏有暗器,摸时也是小心翼翼,身子隔得老远,手才敢伸了进去。触手处,指间中空,确实是个凹洞,向内凹进,当下心中谨慎小心,也不敢摸得太进太深,怕遇着不侧,受了怪伤,因而一摸着中空,也便迅速抽手出来了,斜头瞧着凹洞凹得别致,呈现葫芦形状,小巧得紧,眼中看来,不似天然而成,隐隐便是人工所为。 正在心虑之际,却听身后一人笑道:“三哥,你已跪拜过了,怎的还不出来?却是在发什么呆啊,没见过美女吗?嘿嘿,你说要我等跪拜的,快些让出蒲团来,让我跪拜才是” 隋承志一听,回过神来,“哦”了一声,起身出了亭子,眼望刘武扬进入亭内,双膝一跪,在蒲团上“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边磕头边道:“仙女,仙女,保佑我们兄弟托你之福,寻着了太湖宝藏,也算是上错了岛,来对了地方。” 他这一一拜将下去,人躬身处,脖子上一个挂坠葫芦垂落下来,笔直掉于胸前,在日光下闪闪发光,不是别物,正是他父亲临死前留给他的遗物,一个青铜葫芦挂坠。 隋承志乍见此物,心中突地一亮,寻思:这青铜葫芦,当日四弟爹爹临死之时,让四弟从他脖子上取下,交了给他,又“呀呀”连声,咬破手指,在地上用血水写下了“太湖宝藏”之事,这事想来,很是古怪。脑子急转,突然想到《霸王江湖录》上和羊皮卷上文字涉及内容来,也有提到一个葫芦钥匙之说,两下一联系,心中想来,顿时觉得很不寻常,大有干系,眼中瞬间放射出异样光芒来,一颗心怦怦乱跳,既兴奋,又激动,见刘武扬已然跪拜过了,起了身子,眼望女子玉像,口中振振有辞,笑道:“我瞧这尊玉像浑身上下有金有玉,靓丽名贵,宝石黑亮,雅致不俗,我在这般近处看来,虽未着手触摸,已然能辨别出真假与不同凡品之处了,江湖上传言的太湖宝藏多半便是此玉像也不一定”顿了一顿,转身走出凉亭,笑着说道:“你们想啊,这玉像通体看来,大有饱经风霜之状,在此处伫立年头,想来定然不少了依咱们多年走镖经验,这点应该都能看得出来,至于年头,往少了说,上百年罢,往多了说,那定然有上千年了,这般古董纯金良玉,咱们若是拿了一点点去换银钱,只怕所得金银要堆满好间几屋子了,若是全部拿去换钱,那定然是富甲天下,富可敌国了,似这般价值连城之物,我等押镖多年,也是罕有碰到,这般一想,这玉像定然便是太湖宝藏了”说着,拍手笑道:“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太湖宝藏,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隋承志一心要看他脖子上挂着的青铜葫芦,也没留意听他口中说些什么,见他出了亭子,急忙说道:“四弟,你脖子上的葫芦,借我看看。” 刘武扬见三哥要看自己多日来一直随身携带的青铜葫芦,眉头略微一皱,想了一想,眼望隋承志,呵呵笑笑,“哦”了一声,双手抬起,从脖子上取下了青铜葫芦,递了给他,笑道:“给,只准看,不准动刀子砍啊”心中想到当日水痕手中借了葫芦去看,看着看着,竟要动手打开葫芦,现下想起,兀自心有余悸,也便故作提醒,让隋承志念在兄弟份上,千万不要胡乱妄为,坏了自己爹爹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隋承志伸手接过,道了声:“好。”拿在手中仔细把看。 这时,只听骆大元嚷道:“哦,原来这就是太湖宝藏啊”又道:“二弟,怎的,你也拜了啊”听得一人“恩”了一声,也不多说,又道:“得,你们都拜过了,我这做大哥的岂能带头不拜好,我也来拜”跟着,“嚯嚯”脚步声起,很是响亮,“扑通”一声,跟着“咚咚咚”三声,似是行了跪拜之礼,大声嚷道:“仙女,仙女,保佑我们得了这笔宝藏之后,依靠这宝藏之福,造福普天下的万民,为身处在这乱世之中,身受水深火热之苦的百姓多谋些福利,多做些好事”听他语意诚恳,却也很是虔诚。 隋承志听见,眼望亭中,见大哥正瞧着玉像,站起身来,身子上前,双手伸出,似乎要动那玉像,心中莫名一急,忙道:“大哥,不可” 骆大元一怔,住了脚步,回头望向隋承志,双眼大瞪,嚷道:“怎了” 隋承志缓声说道:“大哥,你出来,我要进去看看。” 骆大元向来深知三弟为人精细,心思缜密,不似自己这般粗枝大叶,毛手毛脚,当下听他这般一说,也不违他意思,“哦”了一声,迈开大步,走出凉亭。 隋承志见他出来,也便跟着进去。双脚迈入亭中,很是缓慢,眼望女子玉像,目不转睛,将玉像看在眼里,脸上神情早已不是先前那般初见时腼腆害羞、害臊尴尬神色了,而是多了几分探秘神情,边走心中边嘀咕:大哥、四弟所说,却也有些道理,说不得,此玉像正是太湖宝藏。心中隐隐也已信了几分。不过,手中摸着青铜葫芦,心下仍有许多疑点未解,只是依着心中所想,在汉白玉石桌前蹲下身来,伸出右手,将手探入石桌底下凹槽内,想要将青铜葫芦塞进葫芦凹洞,以此来验证自己心中所想不虚,便是事实。 第二百一十二回葫芦钥匙 第二百一十二回葫芦钥匙 葫芦到处,“啪嗒”一声,塞了进去,大小竟然正好合适。 隋承志心头一喜,很是激动,低头侧眼,横望凹槽内,想要看看有无异动发生。凝望半晌,未见半点端倪,眉头不禁一皱,寻思:莫非未曾开启机关?伸入手去,按住葫芦外层,向右转动,使上大力,手指头到处,葫芦纹丝不动。隋承志心中讶异,心道:多半反方向旋转可触动机关。遂反向左转,使上大力,指头到处,葫芦依旧丝毫不动。 这一看见,隋承志心中顿时大奇,暗道:难道说,是我想茬了,这青铜葫芦不是葫芦钥匙?想到此处,心中不免有些沮丧,探头上前,头几乎触碰到了石桌底下大青石上,左侧脸面贴着大青石横着便凑上去了,自己只是混若不觉,呆呆望着环行凹槽内放有青铜葫芦的凹洞处,拉住红色细绳,便要将青铜葫芦给拉了出来。 正动手间,眼睛到处,隐隐瞧见凹洞旁刻着一行小字,心中一奇,便睁大眼睛,仔细看了起来。 原来,这行小字位于凹洞右侧,竖着刻了,字体极为细小,可谓蝇头小字,因是处于漆黑之中,字样又小,初略看来,模糊不清,看不真切。 适才,隋承志将心思放在青铜葫芦开启机关这事上,环行凹槽内阴暗漆黑,他只小心谨慎,留意暗器之类不测之事发生,对于凹洞旁字迹并未加以留意,也不敢多有留意,因而迟迟未见这行小字。现下心情低落,心无旁骛,在这儿待得久了,不见异样,胆子也便大了,头又凑得颇近,无意之中,竟被他看了个正着。只是字迹太过小巧,模糊得很,却也实是看不清楚。 隋承志心中既生好奇,自然是非要看个真切不可的了,立即提起精神,趴了身子,钻上前去,俯到桌底,眼睛端正,将头使劲凑拢环行凹槽,能凑多拢,便凑多拢,能将头塞了进去,那是更好,心念所及,求之不得了,因而,这一动作,几乎将自己脑袋都塞进了环行凹槽内,一对眼珠子大睁,对着那行细小刻字,仔细看视,辨认起来,至于危险之类小心事宜,此时早已抛之脑后,不放在心上了。 幸而,天色已然大亮,环行凹槽内虽然阴暗漆黑,毕竟凹得不深,有些浅显,在日光照射下,里头情状,看得清楚,至于那行蝇头小字,依稀也能看到,虽然模糊不清,毕竟能详出一二来。 只见那行字共有四句,每句三字,共计一十二个字。字迹用小篆写就,笔力遒劲,隐隐便和亭子上所刻字迹是一般笔法,出自一个人之手笔。而那一十二字虽然细小,有好几个字已然风化剥蚀了,模糊不清,但其中有些字,却是看得清晰,瞧得明白,显然通过自己脑子修补,能修补上那几个字来,使得一十二字连贯起来,看了通顺。 隋承志看了一会儿,脖子虽然有些酸疼,只是坚持着在看。脑子不停转动,想了许久,终于详了那几个字出来,将此一十二字串联了起来,成一整句,乃是:“葫芦匙,圈入槽,右旋转,门自开。” 当下想明此节,感到脖子酸疼异常,便不再看,转过身来,身子靠在石桌上,呼呼呼呼,喘了会气,脑海中思绪闪动,寻思:敢情这便是开机关秘语了。心念及此,心中又细细琢磨了这十二个字深意,想了一会,心中一亮,暗道:是了。反转身子,低头眼望环行凹槽内凹洞,伸出右手,探手上前,拉住红色细绳,“啪嗒”一声,从凹槽内取出青铜葫芦,将青铜葫芦拿入手中,掉转个个,有凹点圈纹处朝里,往凹槽内复塞入去,入手只觉极为严丝合缝,已然不似先前葫芦入凹洞时那般正好塞入,却很勉强,不密缝了。侧耳倾听时,青铜葫芦入凹槽那一瞬间,但听身前“咔咔咔咔”几声之后,“嚯啦”一声闷响,似乎触动了某处机关一般,很是奇妙。 隋承志乍听之下,心头不禁一喜,抬眼左右看看,不见异样,心中又是一怪,心中思量,嘀咕道:“右旋转,门自开。”我应试试。右手依然按着葫芦,大拇指、食指、中指三指捏住青铜葫芦外表凸起处,手上运劲,达于指尖,用力向右侧一扭,耳中听得“咔嚓”一声转响,右手轻轻摸动处,石桌正面朝内缓缓凹了进去,斜斜打了开来。 隋承志见这儿有道石门,四四方方,藏于石桌之内,自动开了,心中又惊又喜,兴奋起来,也便不管危险之事了,右手推动处,将石门缓缓推了开来,朝内小心张望,但见里头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心中惊疑,思量着要不要入去看看。 这时,突听身旁一人嚷道:“咦是机关暗道三弟,你可真有本事,这都让你给找着了哈哈哈哈” 隋承志回头看时,见四位兄弟已在自己身侧,正蹲了身子,同自己一同往石门内张望,耳中听得大哥说话,见他右手竖起了大拇指,啧啧称赞,朝他微微笑笑,道:“看来,太湖宝藏是藏在这里头了。” 骆大元嚷道:“既是这般,走,咱们进去瞧瞧,看里头到底藏了多少宝贝”说着,迈开大步,便要绕过隋承志,矮身往洞内钻去。 隋承志一惊,急忙将他拦住,道:“大哥,不急。” 骆大元一愣,嚷道:“怎么” 隋承志道:“却是从长计议,商议后再一同进去,也是不迟。” 骆大元心知三弟多智,“哦”了一声,住了步子,也不多说。 刘武扬笑道:“我爹爹遗留给我之物,原来果真便是开启这太湖宝藏秘密的关键所在”心中想到爹爹妈妈,悲伤之情油然而生,鼻子一酸,眼泪已在眼眶中不住打转了。 原来,这青铜葫芦不是它物,正是葫芦钥匙。 当年,太湖蛟隋九天为寻太湖宝藏,只身来到逍遥岛上,于逍遥客栈住了,租了艘小船,星夜驾驶了,冒险想上蓬莱岛去,不想,半路途遇水蛟,硬闯不入,与水妖几番交手,被它打伤,身上更有多处伤痕为水蛟牙齿咬伤,幸好水蛟无毒,伤口只是流血,并未中毒。自己在客栈中养伤时,半夜里遭遇十三霸王突袭,力敌不过,遁身逃了,藏宝图为十三霸王所得,惟独葫芦钥匙依然在自己手中。 在石公码头上抢了艘小船,飞快驾驶了往南猛划,回入英雄村后,情知十三霸王必定不肯甘休,非要找寻自己出来,抢夺葫芦钥匙,养伤期间,也便低调做人,隐姓埋名,终日居于家中不出,直至伤势好后,仍是不敢托大,每日里勤练武功,朝九晚五,夏练三九,冬练三伏,直要练到以一敌十三,而且立于不败之地,方才甘休。 幸而,时过十年,自己巧妙伪装,在江湖上到处游走,走南闯北,东躲西藏,十年中,自己武功大进,名头很大,只是自己向来藏头露尾,神龙见首不见尾,因而,十三霸王在江湖上诸般打听,诸般寻找,只是寻找不到,找寻不着。 十年中,隋承志心中也是时时惦记着太湖宝藏,只要找寻出来,造福本村,使本村中人人人暴富,生活充裕,方才甘心,方才甘愿。十年后,隋九天武功大成,有了十成必胜把握,深信自己能以一挑十三,手中依然握有胜算,赢面很大,乃勇敢出头,主动出面,冒出头来,寻上门去,择了个黄道吉日,驾船上了逍遥岛,让守卫石公码头的太湖帮帮众传上话去,说要面见十三霸王,商议大事。 十三霸王霸占太湖之后,虽然很少亲自在江湖上走动,但其耳目遍布江湖,信使众多,因而,素知隋九天在江湖上名头,知他来了,立即召见。得闻他来意后,十四人通过交谈,决定一同乘坐大船上蓬莱岛去,结果,遭遇水蛟,力敌不过,各自带伤,逃了回来。 不想,此次合十四人之力硬闯之后,本待过阵子再闯,十三霸王却是在这期间,突然之间,莫名失踪了,下落不明,太湖帮易主,帮主称为大当家,换成了铁叉王屠斐,自此而后,太湖帮徒生大变,由好变坏,逐渐沦为了山贼水匪之流,乌合汇聚之众,长年累犯太湖沿岸乡民,杀人放火,做尽坏事。 隋九天见不是个事,便号召乡民,带头在英雄村中组建了英雄帮,以御太湖山贼之患。只因自己两斗水蛟,均不殒命,为显自己能耐很大,乃为自己取了个外号太湖蛟,成名江湖。而他心中情知十三霸王失踪,藏宝图下落不明,自己手中只有葫芦钥匙,也派不上多大用场,宝藏之事,只能暂时搁置了。自己长年在外奔波,主持帮内大事,终日带着葫芦钥匙在身,只恐都有不便,万一一不小心,自己遇着强人,将葫芦钥匙遗失掉了,那便大为糟糕,因而,思虑之下,将脖子上一直悬挂着的青铜葫芦摘了下来,交于亲同手足的好兄弟留名字刘正,千叮万嘱,让他好生保管了,说事关太湖宝藏大事,一定要保管好了,切莫弄丢,或是落入了坏人之手。故而,其后英雄帮生出变乱,刘正心中牢记隋九天嘱托,宁死不屈,迟迟不将葫芦钥匙交予金髯客水淙和赛恶雕典鸣,在等他儿子来救自己时,便将此物交托于他,嘴巴说不得话,乃用血水在地上写下了“太湖宝藏”四字,以示提醒,让他珍视手中这葫芦钥匙。 第二百一十三回寻踪探秘 第二百一十三回寻踪探秘 刘武扬见父母突然之间双双亡去,心中痛楚,一直思念着他们,因而,这个青铜葫芦,他也一直挂在脖子上,从不离身。这时忽然忆起父母,悲从中来,隐隐便要落下泪来。 花弄影瞧出了四弟神色不对,眼露忧伤,抬起右手,轻轻拍了拍他肩头,关心道:“怎了?” 刘武扬抽泣一声,侧过头去,望向别处,哽咽道:“没什么” 花弄影听他声音不对,更加惊疑,想要追问,耳中听得四弟说话,自己又向来不擅言辞,也便凝神瞧着他,不出一语。 只听隋承志道:“我等有缘至此,进去看视总是要的。只是里头漆黑,祸福不知,为照亮路,咱们还是先回山洞里去,拿了火堆里头燃枝过来,入了地道,方才稳妥。” 骆大元嚷道:“好,咱们这便回去拿罢”当先转身,迈步出了亭子,依着来时路径,往山洞方向走去。 隋承志眼望骆大元远去身影,呵呵笑笑,见拿燃枝不需要去这么多人,便向水若寒道:“五弟,你快追上大哥,同他一道去拿燃枝过来,我们人手一根足矣,却也不须多拿。” 水若寒道了声:“好。”冲着大哥所在,疾追而去。 这时,只听刘武扬道:“三哥,入洞之事,我们是否再行仔细商议一下。” 隋承志一听,奇道:“怎么?” 刘武扬支吾着道:“里头……里头好黑,只怕……只怕另行藏有妖怪,也说不定,我等……我等若是进去,遇着了,那……那岂不糟糕?二哥,你说是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边说边望花弄影,心中只是生出惬意,怕自己心思让三哥知道了,被他笑话,故而不敢正眼去看他,自己在五兄弟中,与二哥最为谈得拢,因而,说话之际,心中底气不足,隐隐发虚,也便望着花弄影,盼他说上句话,给自己鼓劲打气,纵然他不说话,自己心安,也便增加些自信。 花弄影听了,只是不置可否,望着四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隋承志眉头一皱,沉思片刻,道:“四弟所言也有道理,等大哥、五弟来了,咱们再行商议。” 不一时,骆水二人共同到来,手上燃枝共拿五根,骆大元手拿三根,水若寒手拿二根,走入凉亭,分予花隋刘三人,一人一根,都拿了燃枝,凉亭内,纵然是白天,五根燃枝齐明,也是映得甚为通红。 隋承志把刘武扬意思,恐地道里藏有妖怪之事说了,骆大元一听,瞪大眼睛,大声嚷道:“怕什么,你没见我连杀两只妖怪之事么再来一只,照杀不误,却又有甚好怕的”顿了一顿,接着嚷道:“既然太湖宝藏不是这女子玉像,而是藏在这地道里头,我等侥幸至此,自然是要进去看看的了,如若开启机关地道而胆小不入,我等心中不甘不说,今后这事走漏风声,传到了江湖上,武林中人定然要笑话咱们,瞧不起咱们了我可不想让人家无端端笑掉大牙,没来由的丢了脸面因而,今日,我是非入不可的了” 隋承志皱了皱眉头,道:“大哥所言甚是,我也想入去看看,不想过门而不入,今后心中生出悔意,那便不爽了。”顿了一顿,眼望四位兄弟,正色道:“这样罢,为防万一,咱们五兄弟中便留了人在外头接应,里头若出什么事情,喊出话来,外头人听到,也好及时入内相帮,以保万全,我这主意,你们可是赞成?” 骆大元想也不想,嚷道:“赞成” 水若寒也道了声:“赞成。” 花刘二人对望一眼,花弄影道:“赞成。”刘武扬心中虽是胆小,义气当前,眼见四位兄弟都赞成了,自己又岂能反对?也便说道:“赞成。” 隋承志听了,目光扫视四人一遍,道:“既是这般,我便安排人事了。”眼望花刘二人,道:“二哥,四弟,你们在凉亭中守着,负责接应。”眼望骆水二人,道:“大哥,五弟,我们入地道中去,查探一番。” 花弄影突然插嘴道:“三弟,你身中毒伤,不可轻动,入地道中查看之事,便交由我和大哥、五弟去办罢。” 隋承志一愣,缓过神来,向二哥呵呵笑道:“不碍事的,我身子已然大好了,却是不需要再作休息。二哥,你只须照我意思做便是,无须多言。” 花弄影见隋承志语意坚定,“哦”了一声,点头答允。 水若寒本也担心三哥身子,心有此意,只是想到三哥为人聪慧,见识广博,此番入地道中,若是没有他在,生怕在地道中突然遇着谜面疑团等诸般难解之事,自己与大哥二人固然两个脑袋,徒遇奇事,多半绞尽脑汁,仍是想不明白,解不开来,还不如他一个脑袋好使,能及时想出对应办法来,处理则个,到时候,还要多多仰仗于他的聪明才智,因而,眼见二哥出面说话换人,三哥语气执意要去,也不出言,多有阻挠,劝阻三哥,不让他同去了。 却听刘武扬道:“三哥既是这般意思,我与二哥听从便是,只在这儿守侯,接应你们,等待你们早早出来。”心中虽为不用入洞而感欣慰,只是毕竟兄弟连心,关心他们,脸上神色,也是忧心忡忡,好不担忧,盼望他们早早出了地道,报个平安。 当下五兄弟互相暂道个别,骆大元嚷道:“走罢。”左手高举燃枝,冲着石门内迈入左腿,矮身钻进了地道之中,沿着路面,往下缓缓走将入去。 水若寒为保护三哥,手中举了燃枝,抢先他一步,也矮身钻入了石门之内。钻入之际,眼睛到处,瞧着美貌女子玉像倚靠着的汉白玉石石桌高约七尺,宽约丈半,高虽一般,宽却挺长,心中想到其内藏有机关地道,心道:原来有这玄机。 隋承志见大哥、五弟已然入了地道,缓步朝前走着,手上燃枝到处,映得地道里大亮,却是看清路面,不再漆黑了,脸上微微一笑,手持燃枝,跟在水若寒身后,迈开腿脚,矮身钻入了地道之中。 第二百一十四回深入其内 第二百一十四回深入其内 三人既入地道,地道内地势狭窄,仅容一人弯腰弓背通行,三人只得手中高举燃枝,前后跟紧了,鱼贯而行。只因手中各自握有一根燃枝,三根燃枝齐明,高照四方,照亮路面,火光到处,前后左右,一片通明。 行出十余步远,洞内渐渐宽敞起来,地势偏高,人走路时,一人行走,绰绰有余,已然不用非要弯腰弓背行走,不然必碰额头,或撞身子,大可站直身子,迈步向前。 三人身子这一舒适,沿途走去,对于周遭洞壁情状,便是更加细心观察,加以留意了。 水若寒居中而走,前有大哥开路,后有三哥殿后,手中三根燃枝相距较近,映得身周大肆亮堂,环眼之间,周遭环境,尽收眼底,看得甚是真切。 眼睛到处,但见四壁潮湿,凹凸有致,尽是泥土。泥土之上,两侧隔三岔五便安置有烛台插座。烛台插座上头锈迹斑斑,剥蚀严重,个个看来,均是如此,一派古老迹象,显是安置在此年代很是久远了。而从自己每每行出一丈开外,便能见到烛台插座看来,这烛台插座当年安置在此之时,必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度量甚是精准,未有毫厘偏差,很是固定,很是牢靠,故而许多年后,烛台插座虽是长年深藏于此,如今得见,竟仍然只是生锈,未曾完全腐烂。 水若寒虽然稀奇,见得多了,有些腻味,也不多看。再看地下路面时,见着脚踩处颇为平整,火光映处,不是泥路,而是用大青石铺成的石板路,光滑平整,不是天然而成,而是人工铺成。路面虽好,只是道路不住向下倾斜,显是越走越低。 水若寒见过之后,心中想来,微感古怪诧异,寻思:这里路面平整,两旁安置有烛台插座,瞧来均为人工开凿,不是天然形成,而从路面和两旁烛台插座的风化剥蚀程度来看,似乎年代又很是久远了,并非今人所修之路。莫非,这儿是古人修筑了的?心中疑惑,脑海中细细一想,脑中突然一亮,暗道:是了,这里是太湖宝藏埋藏地点,多半是古代人掩埋于此,并非今人所为了。心中想明此节,心情也便好转,暗暗生出欣喜之意来,想到太湖宝藏即将见着,这股欣喜之意更是大盛起来。 正在想着心事,突听身后“铛”地一声,有人低声说道:“大哥,五弟,快快拔了刀子,防护周身洞内情势不知,还是小心为上” 水若寒听得是三哥声音,心想很对,右手飞快探入身后,“铛”地一声,拔出了钢刀。耳中听来,迟迟未曾听到前方拔刀声音,目光所及,见着大哥只顾大步行走,不拔身后魂刃,关心道:“大哥,你怎的还不出刀?”火光下,见着骆大元只不回头,口中“哦”了一声,嚷道:“不急,不急” 水若寒情知大哥曾手刃两只妖怪,胆大过人,此时心中必然有所准备,有所把握,因而不拔刀出来,也有他道理在,故而不再相劝。却是不知,骆大元之所以迟迟不拔刀入手,并非心中有甚高明主意,手上有甚天大本事,而是因他深知魂刃威大,自己如若长握在手,身子热烫,承受不了,心中有这顾忌,方才不出魂刃,自己胆子又大,只想着等真遇着甚古怪物事了,自己再出魂刃也是不迟,正所谓:“艺高人胆大。”也就凑合着这般为之了,只顾在前探路,眼顾四周,暗运内劲,小心谨慎。 当下三人一路行去,不急不缓,约莫行出半个时辰,路面一转,倾斜路面尽头,已是到了一处宽大路面内。 三人心中均是一奇,止住脚步,并排站了,手举火把,照看起来。 眼前黑多亮少,纵然三团火光,仍是看不太清。三人便并排而行,朝前走去,边走边看。 三团火光到处,只见此处路面与适才所走倾斜路面却是大为不同了。路面虽然依旧平整,大青石铺成的石板路,洞壁上两侧依旧隔三岔五安置有烛台插座,只是这儿洞内人工痕迹比之刚才所走开凿路径明显不同,似乎不是人工所为,而是天然洞窟。洞窟上头山石凸起,有棱有角,便和寻常山洞一般,是个洞穴所在了。而三人落脚之处,可同时并排而站,目侧所及,宽度不止可容三人并排,纵然是五人六人同时站在一起,想来也是可以。高度更是明显增高,从底到顶,足有五六丈高,比之刚才窄小地道,那可不知要高出多少倍了。 三人边走边看,依旧小心谨慎,缓缓而行,徐徐而进。大约行出一盏茶时分,洞窟尽头,里头又露出一个洞窟来。 三人心中更奇,相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沿着地下石阶,一步一步,迈步往内行去,三步两步,已然入了洞窟之内。 入得其间,手拿燃枝,高高举起,火光照耀。但见此洞窟甚大,四面宽广,外头那个洞窟与之相比,竟是显得甚为渺小,小巫见大巫了,相比之下,此间洞窟明显大出数十倍,别说是几十人同时站立其内,纵然是几百人、几千人同时站于其内,也容纳得下,绰绰有余,可见此间洞窟到底有多大了。 三人鼻中闻着洞内霉气,刺鼻得紧,睁大眼睛,迈开步子,缓缓朝前踱去。行出数十步远,突听骆大元“咦”了一声,嚷道:“那是什么”“嗖”地一声,使开“虎扑纵”轻功,轻轻一个飞纵,只身到了前方,火光停处,人已在一丈开外了。 水若寒一怔,正待反应,见着身旁一团火光飞动,“嗖”地一声,向前窜去,情知三哥追赶大哥去了,立马回过神来,自己也便更不耽搁,使开“虎扑纵”轻功,迎头追上。二团火光起落处,三团火光瞬间汇聚一处,三人已然身在一起了。 水若寒身子站住,火光映照,见着身前有一长大物事,五颜六色,五彩斑斓,五色齐聚,五彩缤纷,很是好看,隐隐瞧来,似乎便是一块五色石头。心中惊奇,用手触摸,触手冰凉,果真便是一块石头,心中讶异,寻思:怎的这石头身有五色?心下奇怪,凑近燃枝,低头凝目,仔细瞧看起了这块石头。 第二百一十五回五色石头 第二百一十五回五色石头 只这一看,但见这块石头长约一丈,宽约五尺,高约三尺,长长方方,笔直矗立在地上,很是敦实。石上五色,不是别色,从右至左,分别是:白青黑红黄五色,每色间隔二尺,匀称均衡。五色石上,隔色石块之间均刻有字,每色一字,小篆字体,遒劲有力,刻字颜色,与色石相同。看那五字时,乃是“金木水火土”五字,对应色石上头,每块色石顶端平面处,均开有一个凹槽口子,长长方方,大块金砖大小,五个凹槽一模一样,没有区别。 水若寒见了,心中惊奇,本想凑拢头去,瞧个仔细,心念之间,生怕凹槽里头藏有暗器,突然发射出来,伤了自己,便不敢凑近了看,只将头避开凹槽正面,放近燃枝,用火光对着里头照,一对眼珠子大睁,远远望着,仔细瞧看。燃枝火光到处,见着里头一片漆黑,看不清楚,心道里头也没啥东西可看,便不看了,伸出右手,倒转刀柄,食中二指点出,触手抚摩石面,只觉石面光滑平整,滑不溜手,瞧着五色石块,似是天然形成,又似人工合成,很不寻常,心中想来,匪夷所思,只感此石块巧夺天工,不同凡响,心中惊奇之际,手拿燃枝,从左至右,围着石块缓步走上一圈,边走心中边寻思:怎的这儿有这古怪石头? 踱到五色石块背面时,手中火光到处,见着这面竟也竖着刻有字迹,每块色石上均有刻写,隐隐瞧来,也是颇有气势。 水若寒已然见怪不怪,将燃枝凑拢左边第一块白色石块,凝目细看,见上头从上到下刻着“雪花银鞭”四字,心中不明,暗道:这是何意?银鞭?莫非指武器?心生疑惑,将燃枝移近第二块青色石块,火光亮处,但见上头刻着“紫青宝剑”四字,这一看见,心中一动,寻思:紫青宝剑?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见过?心中回想,思得片刻,隐隐想起,当日曾在太湖水中船上听爹爹提到过,说这是天下五大魂刃之一,上古遗传下来的神奇魂刃,同大哥手中“血饮狂刀”一般,威力惊人,得之可无敌于天下,成为武功高强之人。此魂刃现在紫青大侠雷震飞手中,只因他武功高强,无人敢去招惹,故而,至今仍在他手中,只是他常年失踪,携了紫青宝剑而走,此魂刃下落不明而已。当下突然见到这儿刻有这四字,心中想起,只觉奇怪,暗道:此处刻着魂刃名字作甚?心中疑虑,也不知是不是心中所知的那把上古遗传魂刃“紫青宝剑”。 再看第三块黑色石块时,见得上头刻有“冰魄乌鞭”四字,隐隐瞧着也似武器名字,只因自己不识此物,也不多想,也不多看。 跨步去看第四块红色石块上所刻字时,顿时吃了一惊,闭了闭眼睛,睁将开来,再行细看,不禁“咦”了一声。原来,自己目光所及,见着上头所刻四字,不是别字,正是“血饮狂刀”四字。这四字虽不奇怪,然而,大哥手中持有之魂刃正是“血饮狂刀”,这两下一联想,便是大为奇怪了。 当下水若寒心生惊讶,忙向骆隋二人道:“大哥,三哥,你们看,这儿所刻字样,是不是很奇怪?”边说边用手指着红色石块上“血饮狂刀”四字,神色惊奇。 骆隋二人已然在他身侧照火看了,听见水若寒出声,骆大元左手抬起,搔了搔头皮,愣愣地道:“这却怪了,上头刻着我手中宝刀名字,端的古怪只不知是哪门子意思”心中大起疑惑,瞧了瞧红色石块上刻字,又扭头瞧了瞧身后魂刃刃柄,心中奇怪,感到莫名其妙,愣愣发呆。 原来,他手中魂刃刃身上,靠近刃柄之处,正是竖着刻有“血饮狂刀”四个小字,刻劲有力,小篆字体,端得刻的又好又清晰,便同这块五色石头上所刻字体一般,遒劲有力,因而,见得多了,自然晓得自己手中所得这把宝刀正是天下五大上古遗传神奇魂刃之一的“血饮狂刀”了。 水若寒未见三哥说话,心中奇怪,知他主意最多,想听他有何意见,斜眼望向他时,火光映照下,见他正眼望五色石头,皱眉沉思,沉默不语,似乎心中想着心事,很是投入。当下见状,情知他在缜密思考,也便不多出言,打扰于他。心念闪转之间,忽然想起五色石头上第五块石块自己还未曾看过,不知上头刻有何字,心生好奇,也便扭回了头,望向黄色石块上。 只这一看,火光到处,看得清楚,见上面刻着“风沙金锏”四字,黄澄澄的,同石块上面颜色相同,心中想来,虽然不明其意,只是前面所见刻字之中,有“血饮狂刀”在,心中想及,多半便是指武器兵刃之类物事了。鞭、剑、鞭、刀、锏,不正都是江湖上武林中广泛使用的武器兵刃吗?水若寒心思多有转动,只是不知此处刻字为何意,也是无从去想,也便不多去想了。 当下水若寒将五色石头上一应字迹全然看过,心中稀奇,手中举了燃枝,火光照耀,目光所及,从左到右,将所在五色石头背面上头刻字复看一遍,见上头依次刻着“雪花银鞭”、“紫青宝剑”、“冰魄乌鞭”、“血饮狂刀”、“风沙金锏”字样,字迹清晰,遒劲有力,小篆字体,显然是出自于武功高强之人之手,心中暗暗惊叹,寻思:莫非有高人住在这儿?心念及此,心中惊疑,右手刀子回转,拿正入手,紧握钢刀,做了戒备,左手燃枝高高举起,目露迎敌神色,环顾四周,小心谨慎,目光到处,但见周遭空空荡荡,黑黑暗暗,这洞窟之中除了自己三人之外,更有何人? 水若寒不见有异,心中略安,镇定心神,眼望五色石头,瞧着上头刻字,细思细想,忽然想到上头刻字,与自己先前所见黄色锦帕上刻字颇为相似,似乎便是出于同一人手笔一般,相似得紧,侧头想要问三哥时,竟是望而不见,心中疑惑,回身看时,见着前方火光飘动,三哥已然离了五色石头,径直走向正前方而去。 第二百一十六回寒香城 第二百一十六回寒香城 水若寒遥望三哥手中高举燃枝,火光映照处,前方一丈开外,没有物事,唯一物事,便是一堵极为宽大的石壁。本想大声呼喊三哥,只是身处这儿,到处漆黑一片,生怕惹出怪事来,便不叫唤,飞身向前,直奔三哥火光而去,想要去他身边,问了心事,看看三哥是否已然参透此中玄机,知晓一二。 比及近时,轻声唤了声:“三哥” 隋承志眉头一皱,右手刀背往嘴边一靠,食指竖于唇前,“嘘”了一声,也不多说,眼望前方,朝前而走,站于大石壁之前,举火观看。 水若寒见三哥神情古怪,心中奇怪,凑拢身去,举燃枝往大石壁上看时,见着这大石壁之上也刻有字。心中一奇,便凝目细看起来。 两根燃枝高举,一齐对着大石壁上照耀,燃枝亮处,大石壁上所刻字迹一清二楚,清晰映入二人眼帘之中。 只见上面正中央位置,从左至右,竖着刻有六行字,第一行字和第二行字每行一句,每句五段,每段三字,后面四行字也是每行一句,只是每句二段,而非五段,每段也是三字。四行字加在一起,共计四十八字,每字深深刻入大石壁之中,笔力遒劲,很有力度,依然是小篆字体,字迹同先前所见一应字迹大体相同,一模一样。而字体颜色也同大石壁上褐色相同,呈现褐色,火光亮堂,也颇清爽。 水若寒心中惊讶,嘴中轻轻念了出来,只道:“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顺者生,生则得。逆者亡,亡则失。既来之,则安之。来与去,一念间。”念完之后,心中不懂,喃喃自语道:“咦,这是什么意思呢?”想了一会儿,不明其义,侧头问隋承志,道:“三哥,你可懂这字中意思?”一望之际,见着三哥缓缓摇了摇头,道:“且再看看。”也不回视自己,眼望大石壁,嘴巴微动,念念有词,似乎在轻声背诵这几行字一般,很是认真投入。依着三哥往日想心事习惯,情知三哥正在用心深思,也便不去打扰于他,故不再问。 水若寒复看大石壁时,但见这块石壁很是长大,宽约十丈,高约八丈,此洞窟延伸到这儿,也属这儿最是空旷,最是宽阔,当下有心要观察洞窟四壁,便快步走到洞窟最左边,沿着大石壁,从左到右,仔细看视起来。 燃枝到处,瞧见左边石壁上有烛台插座,心中早已见怪不怪,心道:多半当年藏宝之人,在此开凿过了。一路往右走去,走到右首时,见着前方立有一块高大石头,隔了大石壁约莫半丈开外,人到石头前,望视正面,火光映照,见上面竖着刻了三个大字,不是别字,乃是“寒香城”三字,字体依然小篆遒劲,颇有气势。水若寒心道:看来,多半这里一应刻字,都是一人所为了。眼望“寒香城”三字,心中若有所思。思得片刻,脑中突然一亮,顿吃一惊,大声叫道:“寒香城” 原来,他心中一个念头闪过,竟是想起了师父以前常常说起过的关于寒香城传闻的故事,直道此城是蓬莱岛上仙人为西施娘娘作法施术变化出来的,专供西施娘娘灵魂长年于水底栖身之用。此城筑于太湖水底,仙人怕凡人入湖侵犯,打扰西施娘娘灵魂安息,特意在城附近变出一条水蛟来,遨游左近巡逻保护,只要凡人敢于接近,便命水蛟立即驱逐,毫不懈怠。因而,当下想了起来,心中突感震颤,身子竟是自然而然为之一抖,失声叫了出来。 他这一声叫出之手,情知语失,生怕自己只这一喊,将传言中的护城水蛟给招惹了来,心中惊惧,赶忙右臂圈转,将嘴巴捂住,只不让自己再喊出声来。心中紧张惊慌,额头冷汗早已“滋滋”渗将出许多来了。 正在恍惚之间,火光照耀下,突见眼前一团红光晃动,一道身影飘然而至,很是轻盈,水若寒已然心生惧意,心中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惊吓不起,脑中迷糊,乍见之下,生怕自己为之伤害,身子自然反应,手中刀子一个横削,一招“放虎自卫”,已然飞快攻出,砍向红光。耳中听得“嗤”地一声轻响,似乎砍破了衣衫一般,清脆得很。耳中听得“啊”地一声轻叫,心神略定,为了自卫,手中出刀迅捷,立即变招,自上而下,竖着一个直切,疾砍一招,内劲到处,“呼”地一声大响,激得身前风声大作,却是使了好大的力,所使刀招,乃是本门五虎刀法中的一招“关门养虎”,此招使出白光闪动,虎虎生风,迅捷有力,守字当头,关键时刻使出,多半得能自保。 刀招使出同时,身法一变,身子同时一个后跃,欲图躲开敌人来袭之势。身子这一飞快后跃,背部突感一凉,似乎撞在一硬物上了,未及扭头瞧视,耳中突听“嚯啦”一声疾响,自己尚未反应过来,身子朝后一仰,竟是仰天跌了一跤。 水若寒一跤跌到,生怕传言中的护城水蛟,或是住此洞窟之中高人突然攻打过来,袭击自己,身子仍在地上,急忙一个“鲤鱼打挺”,立起身来,左手燃枝高举,照亮前方,眼睛大睁,仔细察视,右手中刀子挑起,护住前胸,使了一招“为虎添翼”,用五虎刀法的起首式保护自身,以保安全,以应万全。 定睛看时,见着前方一面石壁,并无任何异状,心中惊奇,眼睛左右瞧看,小心谨慎。 隔了半晌,确实未见任何动静,便缓步走向石壁,右手上前,动手触摸,手摸处,只觉石壁冰凉,确是一面寻常石壁。 水若寒心下惊讶,暗道:我怎的到了这儿?心神镇定,手举火把,前后左右照照,见自己只身在一个小小洞穴之内,面前只一面石壁,身后是一条石阶路面,一阶一阶,斜斜向上延伸上去,目光所及,一眼望不到头。当下见了,心中更怪,惊道:大哥,三哥呢?脑子迷糊,心中紧张,仔细思索,尽量想要想起事情始末来。 第二百一十七回身入奇境 第二百一十七回身入奇境 这般思得片刻,猛然醒悟,多半是自己适才太过紧张惊慌,使出“关门养虎”刀招,身子向后跃得快了,力道很大,竟是一不小心撞进了一道机关石门内,误打误撞,进了这儿。只是身上触着石壁不疼,却是觉得古怪。 心中想明此节,双手上前,便要将面前石壁推开,只是推了半天,石壁牢固,推不开来。 水若寒以为有机括,四周石壁上仔细找寻,摸索半天,却是寻无可寻,找无可找,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形同机括了。 当下心中心急如焚,却又丝毫无可奈何,心中惊恐,冲着石壁大声喊叫:“大哥三哥你们听到了吗?我在这里,快来救我”喊了半天,浑没想到石壁竟是厚实隔音的,对面听而不到,因而,迟迟未曾听见石壁那面有何回音传来。 水若寒喊叫半天,未见任何效果,情知此处机关石门封闭,多半进得来,出不去,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另寻出路。 转过身来,火光到处,见着前方仅有一条石阶路可走,别无他路,心道:前方路径,不知通向何方?里头若有妖怪,如之奈何?他原本万万不会想到妖怪之事,只因近日来连遇妖怪,心有余悸,妖怪凶猛,根深蒂固,心中念头闪过,早已先入为主,因而,第一个想到的凶险之物,不是机关暗器,也不是敌人隐匿,而是妖怪野兽。 当下又想:我如今身处此境,不知在哪,四下查找,又无路口出去,前方仅此一路,别无途径,我想求生,也只得走这一条路了。想到这儿,无奈之余,心下只得一横,暗道:前方纵然是刀山火海,箭雨枪林,我也只有硬着头皮闯上一闯了,若是不然,我当如何?幸许,我走将上去看看,真能找着出路,也未可知。心中忽然想到希望之处,不禁暗暗一喜,又道:唯今之计,想无可想,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心中打定主意,也便咬一咬牙,狠一狠心,强自镇定心神,不让恐慌,迈开步子,缓步朝前走将过去。 水若寒这一走动,心中反而安了,不似先前那般慌张恐惧,只一味呼唤大哥、三哥来救自己,对于身处之处情状,不曾注意半分,心中已然镇定,手中燃枝高举,周遭是何情状,便历历在目,留意上了。 环眼四周,但见自己身处之处似乎是个洞穴,大小正好一人通行,看得久了,又隐隐觉得这儿似是而非,并非洞穴,而是地道,只是此处地道,与自己之前所经地道路面情状颇为不同,洞顶洞壁所见,不再是凹凸不平的泥土,或是有棱有角的山石,而是全然用水泥浇筑而成,平坦光滑,便同路面均用大青石铺成一般,很是平整。而沿着石阶踱将上去,石阶路面也是用青石板砖铺成,一阶一阶,齐齐整整,端的是好路好洞,洞壁两旁均有烛台插座,隔三岔五,便有安置,这点,同之前地道洞窟内所见倒是一致,几乎一模一样。 水若寒觉得这儿奇怪,一路举火扬刀,小心翼翼,很是留神,谨防不测之事发生。所幸,一路走来,倒也安稳,并无异事发生。 这般不知行了多久,石阶路面蜿蜒向上,很是绵长,行到石阶尽头,眼前不再蜿蜒向上,而是一条笔直路径。 水若寒举火一望,四壁环境更是不同了。 只见这儿洞顶洞壁虽然也是用水泥浇筑而成,上头情状却是大不相同,并非空无一物,而是雕龙刻凤,麒麟獬豸,图案精美,栩栩如生,可谓:鬼斧神工,巧夺天工。地道两旁,左右两边,各有一铜铸油台,长约四尺,内若有油,想来,可以用来点燃生火。只是立于此处不知多久,低头瞧去,里头哪里还有半点油在?心道:应是燃尽了的。 当下眼中看来,为洞壁四周景致所迷,暗暗称赞:果是精美。心中想来,实是大饱眼福。一路走去,心情颇感轻松愉悦,火光到处,每走出五步远,两旁必有铜铸油台,齐整一致得很。心中有心,便默数起铜铸油台数量来,直道:“一,二,……”堪堪数到第八对铜铸油台时,脚步到处,已然数尽了铜铸油台,前方赫然出现了两头异兽来。 水若寒乍见之下,猛吃一惊,“啊”地一声惊叫,脚步不禁一个踉跄,竟是朝后连连倒退了几步。心惊之余,额头冷汗涔涔直冒,连大气也不敢出,心中惊道:莫非遇着妖怪了? 凝神运功,提刀小心防护,良久,未见那两头异兽有所动作,心中惊疑,火把向前,照亮前方时,眼见那两头异兽原来并非活物,而是两座石像。这时见了,心头一宽,“呼”地一声,长长舒了口气。壮了壮胆,走上前去,举火仔细瞧那两座石像时,见那两座石像三分像人,三分像兽,还有三分像鸟,还有一分,便是一样物事都不像,合在一起,成为一座石像,便是十分古怪,极为奇特的了,心中顿时一奇,暗道:这般形同怪物石像,却是少见。 心中正感奇怪,凝神望着石像,身子无意中向前一靠,“砰”地一身,额头撞上了什么东西。幸好他走得甚慢,无意中碰撞,这一下碰撞也不如何疼痛,心中吃惊,抬眼看时,见着面前一扇拱门,镶金镀银,很是华贵,门上珠帘垂挂,在火光映照下,一闪一闪,闪闪发光,似乎所串物事不是寻常珠子,而是珍珠翡翠。这一看见,水若寒更起疑心,眼见拱门内镶金镀银门为自己轻轻一撞,“吱呀”一声,缓缓开了道缝,从一线缝内露出光亮来,身处黑暗之中,看着很是亮堂,心中奇道:莫非里头住得有人?心下好奇,本想径直推门而入,看个究竟,心念闪转之间,生怕里头果真住得有人,自己如若这般胡乱作为,冒然闯入,打扰了此间主人,颇不礼貌,瞥眼之间,见门上挂有门环,黄澄澄的,心中主意,便是要先行礼貌之事。 第二百一十八回太湖湖底 第二百一十八回太湖湖底 当下水若寒心念所及,伸手上去,将圆形门环提将起来,入手只感冰凉沉重,一触之下,门环当的一下,发出响声,声音清亮,已知此门环不是铜铁,便是黄金,而隐隐瞧来,更似黄金铸造,心中也不多想,“当当当”地连击三下,朗声说道:“在下水若寒,莫名闯入此间,想拜访此间主人,可与相见?”停了一会,不听得门内有何声息,心中颇为忐忑疑惑,当当当,又击了三下门环,过了一会,门内无人答应,他又击了三下,仍然无人应门。 心中正在惊疑,那门却是为他手中门环敲击,“吱呀吱呀”连声,缓缓而开,开得更为大了。拱门一开,眼前光亮更甚。 水若寒迟迟不见有人应声,又见门是虚掩的,并未关实,心中好奇心大盛,暗道:里头主人多半出去了,不在室内。等了一等,又道:我若一直在外等着,里头主人迟迟不来,终究不是个事,若是里头并未住人,我这番等,岂非白等了?想着想着,心念闪动,脑中突然一亮,心道:莫非这里不是居室,而是出口,我误打误撞,一路走将过来,已然被我寻着了出口?心中忽然想到出口,顿时兴奋激动起来,一颗心怦怦乱跳,犹如已然出了此间洞穴,到得外边,重见天日一般,甚是快活,大喜过望之余,心中越想越像,心情激动,行动更不耽搁,右手握住门环,手上使劲,“吱呀”一声轻响,作急将门推得大开,眼前陡然光亮。 水若寒眼睛一个刺亮,在黑暗中待久了,受不得强光,立刻闭眼,心中怦怦乱跳,过了片刻,才慢慢睁眼,透过珠帘,只见拱门里面很是光亮,明如白昼,瞧着像是一座石室,而非出口。 这一看见,心中又怪又奇,想要举步迈入,生怕里头住得有人,擅闯不雅,出于礼貌,朗声说道:“在下水若寒,不招自来,擅闯贵府,还望主人恕罪。”停了一会,不听得门内有何声息,便壮了壮胆子,鼓了鼓勇气,双手向前,“哗啦”一声轻响,将珠帘拨开,双脚迈动,入了室内,心中意思,便要看个究竟。 身子这一入内,睁大眼睛看时,见着身处之所,非是洞口所在,而是一座圆形石室,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微感失落,瞧着室内光亮来源,中央四周到处充盈,两壁上各有一扇窗户,有许多外来光亮,正从窗户中透将入来,但朦朦胧胧地不似天光。 水若寒一心要找出口,这儿到处珠光宝器,金碧辉煌,也无心多看,瞧着两壁窗户,心道:且看看窗户外头是何地方?便迈步走向左侧一扇窗户。 走得近时,忽见一尾体形细长、洁白如玉、晶莹透亮的小鱼在窗外游过。心下一奇,快步上前,想看个仔细。再走上几步,又见一只体色透明的白虾在窗外悠然而过。这一下看见,心中更奇,贴窗而看时,见着一条窄长呈现毛竹叶状的凤尾鱼横着窗户游了过去。眼中连见三物,心中顿时大奇,细看那窗户时,看得真切,这扇窗户又哪里是窗户了,原来竟是镶在石壁上的一块大水晶,约有铜盆大小,光亮便从水晶中透入。 水若寒当下看得怪异惊疑,径直走到右侧那扇窗户前望视,眼睛到处,同样见着是块大水晶,铜盆大小,与左侧那块大水晶一模一样,隐隐便是一对。他心中疑惑,双眼贴着水晶往外瞧去,只见碧绿水流不住幌动,鱼虾水族来回游动,极目所至,竟无尽处。看得久了,见群群游动着的鱼虾水族之中,适才见过那三物,很是寻常,很是多见,仔细瞧来,不是别物,正是自己最喜爱吃的太湖三宝:银鱼、白虾和梅鲚鱼,心中更感奇怪,寻思:我怎的到这儿来了? 看了片刻,心中若有所思,思得一阵,恍然大悟,原来处身之地竟在水底,想到当年造石室之人花了偌大的心力,将外面的水光引了进来,这块大水晶更是极难得的宝物,幸许是千年古董,也未可知,心中直是啧啧称奇,大感惊奇。惊奇之余,定神凝思,登时暗暗叫苦,暗道:糟糕,糟糕我这可走到太湖的湖底来啦这儿既是湖底,又哪里会有出口,使我寻着,出得去呢?心念及此,顿时心绪烦乱,想要返身原路复回,另寻出路。脑子转动,忽然想到自己一路顺着石阶走来,一直斜斜向上而行,走了半天,身在处所,竟然仍是水底,心中惊奇更甚,寻思:这般说来,我若复回,多半更是在水底了,这却怎的出去? 心思杂动,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入了此洞穴,原路石壁已然合上,自己当时弄将半天,只是不开,这时回去,又岂能侥幸找着出口,走得出去?心中想到自己横竖是困在这儿出不去了,顿时心中莫名伤痛,难受不已。 这般愣着透过大水晶看了一会儿湖底之中鱼虾水族不住游动,心中情绪低落,失魂落魄,死亡之感,时时袭来,心中触及,确实感伤。 难受一阵,心中求生欲念只是大盛,不到万不得已,直是不想便即死了。想到自己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若是身死疆场,马革裹尸,尚且可以,最多不济,与武林同道交手,力敌不过,为之所杀,也算壮烈,若是莫名其妙死在这里,自己所学一身武功糟蹋了不说,似这般胡乱随便,自己死后,无人知晓,默默无闻,尸身想要入土为安,直是找无可找,寻无可寻,身死之后,死无葬身之地,灵魂不安,如是这般,如之奈何?心中胡思乱想,东想西想,一个念头,本能反应,便是心存生机,期盼希望,只要求生,不要便死。 当下打起精神,镇定心神,回过身来,想要瞧清楚了石室内情状,再做打算。 这一回身,通亮一片,眼光到处,正眼望见前方放有一个长长方方物事,通体晶莹剔透,五光十色,室内亮堂,多数光亮,便是从此处发出。 第二百一十九回水晶棺 第二百一十九回水晶棺 水若寒寻本追源,凝目细看,见着亮光来处,出于长方物事周身,绿绿蓝蓝,煞是好看,心中好奇,不自禁间,走将上去,上前凑近了看。 近到跟前,俯身低头,见着长方物事似是水晶建造,周身镶嵌了许多又大又圆的珠子,这珠子似珍珠却又不似珍珠,通体发光,在黑暗中又明又亮,隐隐便是传闻中的夜明珠。而夜明珠一般市面上极少见到,纵然自己押镖多年,所托镖中,也很少就有,即便有,也是很小一颗,似如此这般大如铜铃的夜明珠生平直是闻所未闻,稀罕之至。 他看了心中惊讶,又惊又奇,惶惶忽忽,绕着长方物事走上了一圈,心中暗自赞叹,心猿意马,满脑子想着夜明珠珍贵稀罕,心中激动,双手发颤,一时之间,竟是忘却了触摸一事,心道:纵然自己得以一见,生平已是幸运,非分之想,自己如何敢存? 转过一圈后,见着正面刻得有字,心中一奇,仔细望视,始才看清,上面刻着“西施之墓”四字,又大又亮,心中顿吃一惊,睁大眼睛往长方物事中看,透过水晶,隐约能见里头碧绿莹白,瞧着形状,隐隐便是一个人形。这一看见,顿时大吃一惊,“啊”地一声,喊了出来,冲着来时拱门,便即跑了过去。“砰”地一声,脑袋竟是撞在门上,起了个大包,定睛看时,那扇拱门不知何时已然合上。 他心中恐慌,作急开门,门关严实了,又哪里打得开来?心中一个惊慌,额头上冷汗早已不住涔涔往外冒将出来,只是苦于门打不开,慌乱中,机关又找不到,无奈之余,生怕墓中之人突然出来,袭击自己,心中惊恐害怕,急忙回转身来,背靠拱门,一手持钢刀,一手举燃枝,使招“为虎添翼”,护住周身,一颗心不住怦怦乱跳,连大气也不敢喘,凝神戒备,眼神恐怖。 良久,未见墓中之人出来,心中略宽,伸手擦了一把额头汗水,情绪慢慢冷静下来。远远望向长方物事时,从其周身莹亮和上头所刻字面意思来看,俨然便是一口水晶棺,水晶棺内躺着人形,隐隐便是女子,棺盖上刻着“西施之墓”四字,这时想来,脑中一亮,心道:莫非是西施娘娘灵柩?想到这儿,顿时大惊,直道:啊哟,这儿这般富丽堂皇,莫非便是寒香城了?我误打误撞,怎的闯入这儿来了?仙人变化出来的水妖,可是便在左近?心念所及,顿时心头又起惊慌,双眼大睁,望着石室之中,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住打量观察,直是小心谨慎,留意仔细。 这一周遭细看,只见这间石室甚为宽敞圆大,室顶镶嵌有一块奇大水晶,水晶内银光闪闪,婉若星月,原来便是充盈着水银,以此指代星月。水晶上刻满图案,或是龙凤呈祥,或是双龙戏珠,或是麒麟临世,或是獬豸赐福。所绘图案,其意皆为祝福祥瑞,富贵盈门。龙腾九霄意即贵不可言。凤凰涅磐意即死而复生。麒麟临世意即天下太平。獬豸赐福意即富贵满堂。只因水若寒打小跟随师父习识古董,有些陶瓷古董上多刻图案,或龙或凤,因而,对此颇有心得。当下见这些图案雕工精美,栩栩如生,情知出自能工巧匠之手,技艺精湛,非是俗品可比,而图案如此刻画之多,其中因由,却又另人匪夷所思了,可见当年有意建造此石室之人,用心之深了。 水若寒大饱眼福,暗自赞叹了一会儿。又见洞顶四角四处闪闪发光,似是镶嵌有圆形物事,情知多半是夜明珠,也不多看。四面石壁均用汉白玉石砌成,壁上镶满了明珠钻石,宝光交相辉映,上面除了左右两侧各自镶嵌有一块大水晶外,其余地方也都雕龙刻凤,麒麟獬豸,神态各异,千姿百态,幽雅景致,一片祥瑞,其意大致于洞顶图案相通相同。再看地面时,上面黄澄澄一片,似乎铺的不是石头,而是金砖。 水若寒看过之后,心道:多半是了,如此,我可怎般是好?心中万分焦虑,脑中胡思乱想,想到自己反正在此寻不着出路,即便水蛟真的来了,自己大不了被它吃了便是,总归是死,这般死了,也比在这儿活活等死要强。想到这儿,心中一狠,反倒宽慰了。 心中宁定,胆子便大了起来。想到水蛟守护寒香城,城内西施娘娘灵魂栖身住着,那水蛟必然是在城外水中守护了。眼睛望向两块大水晶,左看看,右看看,水晶外头只有鱼虾水族匆匆游过,并未见有水蛟游来,望得久了,心中更宽。眼望水晶棺,想到西施娘娘人虽死了上千年,其魂多半还在这儿,脑子突然灵光闪动,起了求她保佑之心。眼见水晶棺正面纵向笔直处,放有大小两个蒲团,呈现五色,似是供人跪拜之用,心血来潮,便即迈开脚步,走将过去,俯身将手中钢刀燃枝放在地上,双膝一跪,就着大蒲团,一个头磕在了前面一个小蒲团上,就着两个蒲团,在水晶棺前“咚咚咚”地连磕了三个响头,磕过之后,双手合十,道:“我并非有意打扰西施娘娘清净,只是不知怎的闯入此间来了,实非故意,还请西施娘娘开恩,宽恕则个,饶恕我这一回,切勿见怪,责怒于我,水若寒在此行三跪九叩之礼,衷心叩谢了。”说着,站起身来,再跪三磕,“咚咚”有声,起身之后,复又跪下,行三磕礼,“咚咚”大响,直是三跪九磕,大跪三次,磕了九个响头,行了大礼,虔诚恭敬。 跪拜之后,正要起身,却因头脑撞得狠了,竟是一个晕眩,未及及时站起。恍惚之间,头往下沉,无意中瞧见眼前磕头小蒲团上写得有字。心中一疑,晃了晃脑袋,不晕乎了,低头凑眼仔细瞧视,只见上头果真有字,只是那字不是写的,而是绣的,颜色浅红,字迹甚小,直比蒲团上红色浅了一层,若非自己凑拢了头,又再凝神细看,只怕决计不会见到。这时看清,上头所绣字迹乃是“有缘人,磕千首”六字,蝇头小字,颇有古风。 第二百二十回竹简帛卷 第二百二十回竹简帛卷 水若寒心道:既是西施娘娘意思,我当服从,磕了便是。只求西施娘娘灵魂安息,不怪责于我,我便心宽,不再自责了。心中想明此节,当即“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口中数着,恭恭敬敬的向水晶棺磕起头来。 两个蒲团虽是绵软,磕头多了,难免不疼。他磕到五六百个头,已觉腰酸骨痛,头颈渐渐僵硬,隐隐有些难以支撑了。但想到自己诚心向西施娘娘磕拜,“心有所想,必要做到。”这是师父他老人家长年以来教导自己的,自己一直坚守信条,从未有所违反,这时想来,自己又岂能半途而废,磕头只磕一般,便即放弃不磕头了呢?想到这儿,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如何必须要支持到底,要磕满一千个头才能。待磕到八百余下,小蒲团下面隐隐发出“啪啪”地碎裂之声,似乎底下有甚物事被自己脑袋砸破了一般,很是轻脆。他一心在磕头上,耳中虽然听见,也不加理会,仍是毕恭毕敬的磕足一千个头,待要站起,蓦觉腰间酸软,仰天一交摔倒。 他就地躺着休息,口中“呼呼呼呼”,大喘粗气,心中觉来,只感自己完成了一桩大事一般,心愿了了,颇为畅快,全身越是疲累酸痛,越是心中快慰。过了好一会,忽然想到一事,慢慢爬起身来,将小蒲团往上一揭,低头看时,竟见底下一块金砖碎裂,破了个大洞出来。想到自己刚才磕满了一千个头,磕到最后几个头时,小蒲团下面着头处隐隐有了凹陷,似是中空了,适才自己一心磕头,也不多看,这时看见,情知这大洞俨然便是为自己头所磕破,心中一奇,往金砖碎裂口摸看时,这才发现,这块金砖虽是真金所铸,却只薄薄一片,并非如目视这般,全是大块实心金砖,将底下尽皆掩埋实了,金砖碎处,底下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窟窿来,窟窿内白花花的,似乎藏有物事。 水若寒见了更奇,当此之境,心中只有勇气,伸手入去,到破裂口中掏摸,触手柔滑,里面是个绸包,心念之间,更不犹豫,右手一经取出绸包,左手便即伸过去也拿住了,双手捧到胸前。定睛看时,见这绸包一尺来长,白绸上写着几行细字:有缘者,得此绸。看竹简,视帛卷。知过往,明是非。学神功,可出x。 水若寒见上头写字,隐隐便是墨迹写成,心中好奇,眼望“有缘者,得此绸”字迹,心想:原来西施娘娘早有安排,我若非磕足一千个头,小蒲团下金砖破裂,这物事我又怎能得之呢?看来,我也算是有缘人了。眼望“看竹简,视帛卷”字迹,心中却是有些不明了,心想:幸许这绸包里头藏有此二物,也未可知。心念及此,便将绸包打开,开而视之,果见里头放有一竹简,一帛卷。心中不免有些激动,眼望“知过往,明是非。学神功,可出x”字迹,心想:这字面意思,我却不懂了。又回看前句“看竹简,视帛卷”,心中一联想,脑中一亮,寻思:莫非是让我看视竹简和帛卷上内容,有所发现?想到这儿,心中顿时暗生惊喜之情,隐隐有些兴奋激动,惊奇之余,捧着绸包的双手不禁剧烈颤抖,当下强自镇定心神,依着细字上所言,先从绸包中取出竹简来,见着竹简卷成桶形,通体黄色,战战兢兢的打开,展将开来看。 这一展开,只见竹简正面呈现青色,涂漆后刀刻,所刻字体,非是先前所见一应小篆字体,而是破天荒的用春秋古文乌虫篆刻成。幸好,水若寒与四位兄弟曾被迫跟随喜好收藏古董、识别古文的师父多次习学过,若非如此,现下又怎识得此上古文字了?这时,猛然间见着此乌虫篆,心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师父,想到师父当年手把手教时,每次都说,学了此文,日后必然能派上大用场。想不到,时至今日,果真派上了用场。心中隐隐感激师父,油然而生,好奇文中意思,也便不多去想,仔细看了起来。 细看竹简上文字时,但见此乌虫篆正规端庄,其横划有蚕头燕尾之势,大有春秋隶草笔意,仔细辨来,非是寻常刻在青铜器上的鸟虫书,而应是春秋时期日常应用通行体,正宗流行乌虫篆。想到师父曾说过,春秋时期,吴、越、楚、蔡、徐、舒南方诸国流行乌虫篆,乌虫篆字体有乌虫意,而无篆书典型的健筋硬骨、端庄齐整,依此推测,想来此文多半便是当时极为盛行的鸟虫书乌虫篆了。 水若寒既识得此文,看起来,自也认得流畅,当下借着室内夜明珠百般亮光,仔细看了起来。一会儿,一遍看罢,见着竹简上字迹尽头,空了三四片竹片,竹片上只字未写,展到最后一片竹片时,竹片上头尾端刻着“范蠡记”三字。整桶竹简至此,已是阅完翻尽,水若寒心思神往,双手一手一边,紧握竹简,出神发愣,愣愣发呆,竟是久久沉浸于竹简中所载内容,回不过神来。良久,眼珠子突然一动,眼望水晶棺,喃喃自语道:“感人真是感人”脸上神色惊奇,眼神羡慕崇敬,很是感动,很是感慨,心头热血沸腾澎湃,激动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原来,此竹简篆刻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范蠡。竹简上面记载内容,也非他事,而是关于范蠡西施爱情传奇的一个美丽神话故事。若要追忆此故事,则是说来话长,应从太湖源头说起。 太湖,乃是江南一大湖泽,自古以来便是山清水秀,伟丽大方,多彩多姿,风景怡人,“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这话委实贴切得紧。湖中有大小岛屿四十八个,连同沿湖半岛山峰,共有七十二峰,而可居住人处,当时实有三十六处,故太湖帮立帮太湖,帮中头领号称三十六岛岛主,七十二峰峰主,因由便是此来。太湖之中,盛产太湖银鱼、太湖白虾、太湖梅齐鱼,其中,梅齐鱼亦称凤尾鱼,此三种鱼虾水族,被后世之人称为“太湖三宝”。太湖逍遥岛和快活岛上更出产一种名为吓煞人茶的茶叶,即是后来的碧螺春茶,芬芳清香,滋味醇厚,确是太湖之中特有茶种,甚是稀有珍贵,后世太湖中人多有以栽种此茶叶而家财殷富,富甲天下。范蠡西施的美丽传说,更是神奇独有,为太湖群岛增添了许多神秘色彩。只因太湖有这许多好处,古往今来,无数文人墨客便以此为依据,写下了许多歌颂太湖的华丽辞章,直是赞美太湖之人杰地灵,山水皆美,是常人出外旅游,游山玩水,隐居避世,风水宝地。 范蠡西施爱情神话,便在太湖之中展开。 第二百二十一回范蠡西施 第二百二十一回范蠡西施 范蠡,字少伯,又称范伯,春秋末楚国宛三户人。出身贫寒,微时“佯狂,倜傥,负俗。”一生倡“道”,“气”,主“恒”,“常”,重“持盈”,“定倾”,“节事”,认为世界上一切事情都在变化,时世必有盛衰,顺其自然,待机而动,才能取胜。 文种任宛令时,与之交。后同至越国出仕,惧为著名大夫。 范蠡既出仕,尽心辅助越王勾践,“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富国强兵。终有一日,帮助越国强国灭吴,之后,范蠡功成身退,乘舟泛海,离越适齐,化名“鸱夷子皮”,经商治产,获利千万,受任齐相。后弃官散财,间行至陶,逐什一之利,复赀累千万,自号陶朱公。 范蠡年轻时师从奇人文子计然。 计然者,蔡丘濮上人,姓辛氏字文,名研。其先晋国止公子也。计然其人,博学无所不通,尤善计算,尝南游于越,范蠡师事之,所学甚广,有阴阳之道,治国之道,经商之道,理财之道,范蠡从修算计,皆有所通,后来出仕越国,尽展生平所长,终于功成名就,衣锦还乡,为后人所推崇,更被后人誉为三谋圣手,其中缘由,自然有其师计然教导有方之故。所谓:“名师出高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果然名不虚传,确实不假。 后来,范蠡老死于陶,一生三次迁徙,皆有英名,名播天下,垂于后世。后人曾经茶余饭后,闲谈文种范蠡时,评论称:“文种善图始,范蠡能虑终。”由此可见,范蠡之高瞻远瞩,深谋远虑,比之文种,要略高一筹了。 而范蠡与西施之间恩怨纠葛,情仇爱恨,当从范蠡尽心辅助越王勾践,立志二十年,最终,终于成功强国灭吴之事说起。 当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终使越国民富兵精,兵强马壮。 三十八年,夫差手持吴王夫差矛,率吴军主力进至黄池,与晋及中原诸侯会盟,“欲霸中国”。此时吴之霸业达于顶点。 越王勾践趁吴王夫差率吴国精兵于黄池称霸未归之机,遂亲率三千越军精锐士兵趁虚奇袭,杀入吴国,擒吴世子友,夫差返国后被迫求和。 勾践听从文种范蠡之言,情知灭吴时机未到,遂同意双方和解,乃议和之。 一年,越国向吴国进贡蒸熟的种子。吴王夫差不查,听信大臣伯嚭之言,直道种子颗粒饱满,实是优良种子,竟信以为真,命国中百姓播种,从而致使第二年吴国大饥,大大削弱了吴国储备的军粮,国力大减。 越王勾践见时机成熟,趁吴国闹饥荒之机,杀入吴国。 吴王夫差求和不成,兵临城下,见大势已去,万不得已,自杀殉国,自此,越国灭了吴国。 随后,勾践北上,迁都琅琊,与齐国,晋国等诸侯会盟,经周元王正式承认为霸王,称霸中原。越王勾践即为春秋霸主之中最后一位霸主。 此乃春秋末期吴越战争之事,史料都有记载,其中越能灭吴,功劳之一,自有范蠡西施之能。而范蠡西施后来命运转变,多有波折,自也从此事开始。 当时,越国既灭了吴国,越军攻入吴国都城姑苏,为了平息民愤,大军暂驻城外,不入城内。此时,范蠡一人轻装简行,得入城内,于馆娃宫中接回西施。 早年,西施乃范蠡亲自于民间访来,二人初见,便已一见钟情,后来,经过交谈,商议了国家大事,二人相处了数十日,时日久了,竟然日久生情,互生爱慕,心头均是燃起了相爱之情。只是国家大事在前,范蠡一心为国效力,只以国家大事为重,儿女私情为轻,因而,狠一狠心,终是不去表白,为了国家大事,向越王进献美人计,忍痛割爱,亲送西施与郑旦入吴。西施乃忠烈女子,身入吴国,情知已入虎狼之口,有来无回了,便依范蠡之计,久以施行,只盼有朝一日,大业终成,范蠡能来迎接自己,让自己得能回国,孝敬父母。 这时,越国灭吴大业已成,大局已定,越国坐拥两国领土,势力得能称霸一方了。范蠡西施会着,忆惜往日之情,二人心中实是好生难过,泪水不禁涔涔而下。西施不愿见旁人,只愿与范蠡一人在一起,二人情之所至,情投意合,遂私自出了馆娃宫,驾扁舟,泛东海,浪迹天涯,隐于江湖。 越王勾践素闻西施美貌,一直以来,只未谋面,心中贪恋美色,想见其人,随后也便入吴馆娃宫内,想与一见。入得其内,未见其人,询问士兵,得闻二人已然私奔出逃了,心中顿时火起,勃然大怒,青筋直爆,暴跳如雷,急命士兵传令下去,严把各地城池交通要道,只不让二人趁隙逃出国去,又派士兵沿途追捕,直要将范蠡西施二人生擒活捉回来。 范蠡西施二人一路驾船行去,路上屡遭官兵追堵。范蠡情知越王勾践为人性情,做起事来,持之以恒,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若是不然,他又怎能“卧薪尝胆”,隐忍二十年,最终壮大越国势力,强行灭掉吴国的呢?因而,此番见他派兵追捕自己二人,深知他意坚决,非要捕获自己二人回去不可,若是不然,纵然自己二人得能顺利逃出国境,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派兵或者派出众多刺客追了过去,只不放过自己二人。而心中思虑所及,情知想要悄悄潜出国境,已是万难,本想回去见过越王勾践,又想到若是被他拿住,回去见他,多半会有异变之事发生,因而,思之所致,遂拒捕之,手持宝剑,施展当年从越女那儿学来的一套“越女剑法”,强行用自身武功,打出一条路来,冲破层层追兵围捕,与西施脱围而走,成功避开追兵,轻易不让他们找到。 其后,二人终日东躲西藏,只是晓行夜走,风餐露宿,多行于群山丛林之间、荒郊野外行人罕至之地,只要躲避追兵追捕,自己二人得能相聚在一起,能过几日逍遥自在的小日子,那便过得几日逍遥自在的小日子,只求长相厮守,永不分离,能过一日,便是一日,情之所致,爱之所致,其他外在事情,只是不管不顾,一意孤行,犯险为之。 第二百二十二回隐居生涯 第二百二十二回隐居生涯 范蠡向来多谋,从中算计多遍。依他心中盘算,精准算到了追兵能发现他们行踪,追捕到来时日,与西施商量了,便决定二人每于一处隐居,都不超过三个月,满三个月,不管追兵到不到来,必然另寻他处,再行隐居。此方法果然凑效,追兵每每都是范蠡西施二人前脚离开,他们刚好后脚到来,丝毫不差了。 范蠡此计虽是有效,但深知如此躲法,只能躲得一时,却是躲不过一世,时日拖得越久,对自己二人越是不利,若是长久如此,终究不是个事,情知自己二人早晚会为越王所派追兵追上,追兵中将领多有武功高强者,自己武功不济,力竭被捕,那也是在情理之中之事,正常不过。只是自己心中迟迟不愿就此轻易屈服,从了追兵,携带西施面见越王勾践,一心只想着自己二人纵然如此万般躲藏,只要能躲藏得过一日,那便多待在一起一日,因而,情爱之想,惯于脑中,只要如此为之,心中方愿。 二人此番私奔出逃,足迹到处,遍布江南诸地,其浪漫事迹,在所经之地百姓之中,广有留传,因而,后来之人,大多深信此事,赞扬范蠡西施二人追求自由恋爱的纯真爱情,对二人深感倾慕和景仰。 一日,二人行至德清县一小乡村,见这儿山清水秀,风景颇佳,遂暂居于此过起了男耕女织隐居生活。 为方便村民行路,范蠡雇人造了一座桥,后人得知是范蠡西施二人足迹到过,便为此村取名西施兜村,这桥取名为“西施画桥”。 后来,二人又行至嘉兴县,便在此处开店做丝绸生意,生意红火。 不一日,追兵至。范蠡夫妇遂乔装打扮,潜行而走。 一日,至宜兴县丁蜀镇,二人见此镇山洞颇多,遂挑选二洞躲藏居住。 于洞中,二人闲来无事,把玩起泥土来。当地泥土不同于别处,甚粘,范蠡夫妇把玩久了,竟制造出当世一种新型器具,陶瓷来。范蠡夫妇被后人称为制陶鼻祖,便由此出。不久,西施又发明了“火焖法”。 其后,追兵又至。二人乃出。 后人得知范蠡西施二人曾到过此二洞,便将二洞分别命名为“慕蠡洞”,“西施洞”,名之由来,实乃后人美其名、圆其称也。 范蠡西施二人这般躲来躲去,藏来藏去,越国追兵日夜兼程,马不停蹄,追捕甚急,终是一日,吴越两境各处隐蔽地方尽皆躲藏过了,实无隐匿地方可躲。情急之下,范蠡心道:世间极危之地,实乃极安之所,所谓:“物极必反,兵不厌诈。”料来不错。与西施商量了,便即兵行险招,驾一叶轻舟泛于五里湖上,想入太湖之中,于吴越腹地,太湖群岛之上窜动藏身。 二人这般泛舟而行,驶入五里湖中,见湖中有岛屿,名为五里岛,便驻船于此岛,在岛上隐居。 范蠡见五里湖周围数百丈,水清见底。湖水缫丝,丝质白。心愉之余,常与西施入湖中渔猎,打鱼为生。捕鱼数月,心得颇多,以往他又喜好此道,常常捕鱼,因而兴致所致,经验累积,乃写《鱼经》,成为一代养鱼鼻祖。此处湖泊,只因他常入湖打鱼,后世之人怀念于他,乃将此湖易名为范蠡湖,可见倾慕景仰他之处。 如此隐居了三个月,越国追兵果不出他之所料,找寻不到。三个月后,终究纸包不住火,为越兵发现,追杀过来。 范蠡于岛上远远望见,急携带了西施驾轻舟出逃。 轻舟一路由五里湖向南驶入太湖,泛于太湖之中。驶至三山岛左近时,越兵船只追近,团团围拢,将范蠡西施二人坐船包围,围于垓心。越兵船只众多,密密麻麻,范蠡西施二人想要驾船突围,却是突不出去。 范蠡眼见四面八方尽是船只,大小都有,团团合拢,围堵过来,情知危急,心中顿时心急如焚,焦虑不已。情急之下,举目望时,突见前方两艘大船中间留有夹隙,尚未完全相靠,自己所驾一叶轻舟大小,估计正好能过。又见这两艘大船背后,露将出一个岛屿来,万般无奈之下,心中也便一狠,心想:只有这般为之了。手上运劲,撑动竹篙,用力一点水面,轻舟瞬时向前飞快窜出,“嗖”地一声,窜入两艘大船中央,一个快冲,竟从中间稳稳穿了过去,不偏不倚。 轻舟既出一拨越船围堵,放眼望去,前方仍是左一艘,右一艘,湖泊上有许多越船,正往这边围将过来。 范蠡见三山岛在眼前,心中早有盘算,直道:上了岛后,我与西施二人躲于丛林之中,避过越兵追捕希望,比之水中,要远过之。因而更不迟疑,携了西施之手,弃舟登岸,上了三山岛,牵住西施玉手,直奔岛上密林中而去。 越兵却是兵分两路,一拨越兵驾驶船只,呈环行围于岛四周,首尾相顾,将之包围。一拨越兵上岛,在范蠡西施二人身后追捕,呐喊威吓。这般二路包抄,直是将三山岛围实了,令得水泄不通,将二人一应脱岛而出路径全然堵住,只不让二人再行使计,得以从容脱身,再次偷偷成功私奔逃跑了。 这时,越兵在二人身后追捕甚急。范蠡身为男子,身上又习练过武功,跑动起来,迅捷有力,跑得久了,并不感到如何吃力,而西施终究是弱女子,跑不甚远,已甚疲累。 范蠡见状,情知势危,然而心中,终究不忍与西施分手,见她跑动甚慢,颇有跑不动苗头,心中甚为焦虑,只因心中深爱于她,为照顾好他,自己也便牵紧她玉手,故意放慢了脚步,随着她跑。 越军士兵皆为精锐,人人骁勇善战,年轻力壮,范蠡西施尚未奔进密林,已被追上,团团兵器挥出,将二人围于垓心。 越军向来训练有素,堪称虎狼之师,这许多时日来,追拿二人,若非奉了越王勾践钦命,只准生擒活捉二人,不准伤害二人,令二人毫发有损的话,只怕早将二人擒拿住了,何用等到今日。而范蠡贵为越国大夫上将军,位极人臣,在越军中威望甚高,越军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人敬重,人人仰慕,实为越王身前红人,一大宠臣。西施之美,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明靓照人,楚楚动人,美艳不可方物,越兵一见,骨头都酥软了,又哪舍得上前动手,更不敢随意加害二人了,故而屡屡让二人逃脱,化险为夷,得以在吴越境内私自藏匿隐居到了今时今日。 第二百二十三回范蠡文种 第二百二十三回范蠡文种 这时,越军一阵呐喊,让出一条道来,呐喊声中,走出一骑马来。 范蠡看时,见来人骑坐一匹黄鬃高头大马,皇袍加身,雍容华贵,不是别人,正是越王勾践,情知君臣有别,当即双手抱拳,施了君臣之礼,恭身拜道:“微臣范蠡,拜见大王。”眼神到处,暗中示意西施参见大王。 西施会意,盈盈一拜,道:“民女西施,见过大王。” 只见勾践手持“越王勾践剑”,威风凛凛,会着二人,傲然昂首,佯笑道:“范爱卿携美人不告而别,让寡人好一番找寻。” 范蠡道:“大王,吴越争战,今越已胜出,将吴伐灭,大功告成,微臣与西施真心相爱,从今而后,甘愿弃官归隐,携了西施,在乡野之间,寻个宿栖之地,过些男耕女织的平淡生活,还望大王成全。” 越王长笑一声,道:“范爱卿此举真乃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也。”边笑边无意识的瞥了一眼西施,心道:却不知这美人长得怎样,竟令一向对寡人忠心耿耿的范大夫这般倾心,连高官厚禄、荣华富贵都舍弃了,甘愿与这美人过些庶民生活。这一眼瞥出,突感眼前一亮,心中顿时怦然大跳,目光望了出去,竟是收不回来。眼睛到处,瞧见西施国色天香,貌若天仙,果然是粉黛佳人,非寻常美女可比,若是寻常庸姿俗粉,更是无法搬上台面来了,一对眼珠子中瞬间大发异彩,竟是死死盯着西施俏脸身子上瞧,眼睛动处,不住上下打量着,直是迟迟不将目光移开西施身上,一时之间,眼睛大睁,嘴巴大张,瞠目结舌,发起愣来。 西施在一旁抬眼见到,微感害羞,脸面不禁一红,悄然躲于范蠡身后,柔声叫了声:“范郎” 范蠡见西施突然躲于自己身后,越王又迟迟不说话,心中奇怪,抬眼看时,见到越王正眼望西施,眼含**,瞧出苗头不对,眉头不禁微皱,急忙恭身禀道:“大王,微臣心中只有此意,还望大王答允。” 越王见西施躲入范蠡身后,一张漂亮脸蛋和一副婀娜身姿瞧不到了,心中顿时大感不爽,脸上虽然藏匿颇深,不动声色,眼神中却是微微露出一股意犹未尽,贪恋之色,闻得范蠡出言,回过神来,轻轻咳嗽一声,醒了醒脑子,回视范蠡,正色道:“男儿当以事业为重,女子为轻,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上需报效国家,下需孝敬父母,如何能为一女子,而悔去一生前途,从此无所作为,终生相伴一女子,不过达官显贵、荣华富贵生活,而去过庶民耕种渔猎生活乎?” 范蠡脑中思虑片刻,道:“大王,微臣本是布衣,现今依旧做回布衣,也是自然。微臣今后生活,大王不必挂怀,只求大王答允此事,微臣将来在民间时,定然千恩万谢,在众百姓中广为传言,颂扬大王恩德,感激王恩。” 越王听了,仰天哈哈大笑,笑声中隐隐含有杀意,笑过之后,望定范蠡,道:“范爱卿此言差矣,本国今刚伐灭吴国,尚有大量内政事务要托付于范大夫管理,范爱卿为本国股肱,在这紧要关头,又怎可轻去了?非寡人不允,实是国家需要,不得不如此也。范爱卿,你当以大局为重,依旧留于寡人身边,好生辅佐,这才为是。” 范蠡还待再说,越王忍耐不住,偷眼瞧向他身后西施,恰巧西施也正躲在范蠡身后,一张俏脸探了出来,偷眼望着越王,看视究竟,二人四目这一对着,西施轻轻“呀”了一声,径自缩身躲于范蠡身后,不再露脸,越王却是看得心中一荡,一颗心不禁怦然大跳,沉醉其中,久久不能自拔,暗道:世间竟有如此绝色佳人,当真叹为惊人。寡人若非今日亲眼得见,实不相信。似此粉黛,寡人后宫佳丽三千,寻一最美佳人出来,与之相比,定也比之不及,姿色相差甚远,不可同日而语。看来,当初吴王夫差宠幸于她,为之昧惑,也在情理之中之事了。脑中胡思乱想,想到吴王夫差坐拥西施、郑旦两大美人,谈情说爱,大行欲事,那番快活,倒也确实不妄来人间走这一遭。心中想来,竟隐隐起了羡慕之意,口中口水也已溢满,“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心念电转,飞快回眼看范蠡,心中突然起了一股醋意,心道:这般美女,被你带在身边这些时日,你二人若是情投意合,常常待在一起,白天说说笑笑,打情骂俏,到了晚上,翻云覆雨,yu死yu仙,****快活,行其苟且之事,若是这般,却不是让你拣了个现成大便宜,活活糟蹋了美女,寡人未沾其身,却是浑身痒痒,伤透了心。心念所及,心中恨意顿时大增,眼睛望定范蠡,神色之中,多含羡慕嫉妒,心中火气瞬间抑制不住,脸色突然一沉,青气立现,迅疾怒道:“范蠡,你胆大妄为,未经寡人允可,私自偷携美人,逃出馆娃宫去,走入江湖之中,一别数月,可知犯了何罪?” 范蠡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越王心中越想越是气恼,怒火更盛,喝道:“你已触犯死罪来呀,将其拿下”他这一声喊出,周遭越兵“哈”地一声齐喊,手中长枪一起朝前挺出,齐步向前,围向范蠡而去。 范蠡心中一惊,游目四顾,见着越军团团杀来,里三层,外三层,想要脱围而出,逃将出去,决计不可,情知不敌,然而想到身后便是爱人西施,自己早已与其海誓山盟,同生共死了,当下心慌,眉头紧皱,神色镇定,慌乱之情却也不显露在脸上,手中宝剑一挺,却是凝神运功,准备动手过招,只求能撑一时,便撑一时,好过坐以待毙,坐着等死。 这时,突听一人喊道:“且慢” 越兵听见,情知大王有命,军令如山,只是不理,齐齐迈动步伐,口中“哈哈”连声,走一步,“哈”一声,朝着范蠡西施二人围得更拢了。 范蠡听见,声音入耳,觉得颇为耳熟,透过人群望过去时,见着一文官快步走上前去,向越王施了君臣之礼,恭身道:“大王,范大夫久为越上大夫,一任二十年,在职期间,一直尽心尽力为国办事,忠心耿耿,竭智灭吴,报会稽之耻,囤粮练兵,终成大功,辅助大王伐灭吴国,其爱国之心,可昭日月大王申明大义,宽宏大量,念其有大功于国家,有大功于社稷,饶恕了范大夫这一回罢千万不可因一敬献美人计入吴国,在吴宫中挑拨离间,常于吴王夫差身边挑唆,惑乱吴国君臣关系之忠烈女子,而错杀功臣啊如是这般为之,国中大臣,定然人人寒心哪” 越王闻之,心中一惊,右臂挥剑急抬,“嚯”地一声,宝剑带动风声,笔直向上,剑尖对天,在烈日照耀下,剑尖上闪烁着点点星亮,好不耀眼,当即喝道:“住手” 越兵人人耳中听见,立即“嚯”地一声,收住脚步,一对对眼睛齐齐望向越王,听他发号施令,是何意图。 越王见军士停了,收了宝剑,向那文官笑道:“幸有文爱卿从旁提点,若是不然,寡人一时不查,竟错杀了范爱卿” 范蠡认得,此文官正是文种。 文种,名会,字伯禽,子禽,春秋楚之邹人。荆平王时为宛令,知范蠡名,驾车而往,并与之交。后同为越国著名大夫。 这时,越王持剑来回踱了几步,望向范蠡,缓声说道:“范爱卿,今既有文爱卿替你求情,又念在你昔日实是立有大功,此事便不再多予追究。”顿了一顿,笑脸相迎,道:“范爱卿欲弃官归隐,此事有待斟酌,请再想想,再做计较。来人哪,先送范大夫回国。” 身周越兵海啸山呼,直道:“是”声音响亮,震动四方。又齐声嚷道:“恭请范大夫回国” 范蠡见越兵甚多,声势其响,心中也是一惊,急道:“且慢” 越王眉头一紧,道:“范爱卿还有何话要说?” 范蠡恭身道:“大王既是非要留任微臣,微臣答允便是。只是微臣这般回国,心有不甘,有一请求,只愿大王恩准。若是准了,微臣虽死无怨。” 越王听了一奇,问道:“却是何事?” 范蠡抬眼目视越王,正色道:“微臣自幼习练武功,身怀武艺,数年前,又得越女亲传一套‘越女剑法’,身平极少施展,想趁这一时机,找寻军中剑法高强之人,讨教几招,若是那人能胜过微臣,微臣立即回国,无所怨言,如若不然,还望大王成全微臣与西施,放微臣与西施二人自去,若何?” 越王闻言,心中嘀咕:范蠡为人精细,剑术高明,文武双全,国中有名,他提出此等要求来,其中必然有诈,似此,我是准与不准呢?心中思虑,良久不决,眉头微皱,沉吟不语。 文种乃范蠡挚友,一心要在暗中帮助于他,见着越王迟疑不断,情知范蠡精通剑术,越王颇有顾忌,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上前低声说道:“大王,我军中皆虎贲勇士,高手如云,范大夫乃一介文官,长年坐案,纵然剑术高明,毕竟劲力有限,又怎会是我军中日夜操练猛将勇兵之敌手了?再言之,大王若不答允范大夫要求,其人纵然回国,其心定然不服,为了收买其心,还不若顺水推舟,假意顺从了他,从众军士中挑选出一勇猛狠士来,与之一战,胜过了他,以服其心。大王,你意如何?” 越王觉得有理,点了点头,道:“恩,此言甚善。”面向众官兵,朗声说道:“军中何人敢与范大夫比试剑法?” 越兵听见,人人情绪高涨,摩拳擦掌,人头涌动,呼声似潮,都是蠢蠢****,要上前同范蠡交手。 越王见着一众官兵这般嚣张气焰,宏大声势,呵呵笑笑,手中宝剑向天一扬,越兵喝声立止。 越王朗声说道:“此次出战勇士,只许胜,不许败。胜者封侯,赏千金。败者立斩,不宽饶。” 一应军士闻得此言,顿时人人面面相觑,不敢作声了。整个岛上瞬时之间鸦雀无声,寂静一片。 隔了半晌,未见动静。越王见着情势不对,心中微怒,眉头一紧,喝道:“有谁敢出战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连问三遍,无人敢出。越王顿时勃然大怒,喝道:“枉我堂堂越国,一众虎狼之师,能将吴国歼灭,现下竟没有一人敢出,去与一名文官相斗,当真羞煞旁人似这般贪生怕死之徒,胆小如鼠之辈,做我越**士,却又怎配” 越王此言一出,越军中顿时一阵骚动,人人交头接耳,热血沸腾。不一时,一人骑马出列,恭身说道:“臣将娄姑孚,誓死效忠越国,今愿出一战,同范大夫比武过招,不求其他,只求在剑法上胜过范大夫,决出高下来,为大王争回脸面”语音洪亮,声震四方。 越王视之,见那人骑坐一匹黑鬃健马,长得高大魁梧,虎背猿腰,端的是员猛将,情知此人勇猛,拍手哈哈大笑,道:“娄将军若出,此战必胜矣。” 原来,娄姑孚其人乃万人敌,生得身强力壮,有万夫不当之勇。昔日吴王阖闾率军伐越,竟在万军之中,被他单枪匹马一阵冲突,冲破层层守军抵挡,杀至跟前,一戈刺中脚趾,坠下马来,摔成重伤,若非吴军众多,当场便被他一戈刺中要害,死于非命了。此战,也因此而转变。吴军主帅受伤,军心动摇,扶救吴王阖闾上马后,急忙撤军而走,吴军大败,在撤军途中,吴王伤重身亡,由此可见,他之勇猛,已及虎狼了。 当下越军上下见他出战,情知他在越军之中,论及功劳威望,都是最大,他若称为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实是勇猛过人,无人敢出其右。心中均想:此战,非娄将军出马不可,若换他人,怎敌得过范大夫剑术?立时之间,人人欢欣雀跃,彩声雷动,直要坐山观虎斗,在场边瞧一瞧场中央二人的这场精彩对决,比武到底谁能获胜。 只听娄姑孚嚷道:“大王过奖了臣将尽力便是” 越王心头大喜,笑道:“娄将军乃我军中将帅,为人师表,勇猛刚毅,身先士卒,堪称楷模,寡人在此专候娄将军捷报,只盼早些得手,成功奏凯”说着,将手中宝剑迎空一横,伸手递了给他,正色道:“此把寡人****爱剑,今日借你一用,切勿辱命” 娄姑孚见状,急忙跃x下马,纵身向前,行近越王跟前,双手同时抬起,平展向前,伸手接过,打横持了“越王勾践剑”,单膝一跪,感激道:“大王放心,臣将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越王让他起身,目视范蠡,朗声说道:“范爱卿,你与娄将军二人皆贵为寡人股肱,本国重臣,此番比试剑法,双方点到为止,谁都不可伤了谁,更不可伤及一人性命,导致死伤,你二人可要切记了”眼见范蠡手中有剑,也不饶舌要赐剑于他,命越军群群退后,手中重长盾牌挡持于身前,团团围成一大圆圈,四面围定了,盾牌前面留出一大块空地来,形同校武场一般,只将范蠡西施二人围于中央,盾牌南首开处,越王骑马,娄姑孚步行,二人一前一后,双双走了进来。 越王身在前边,望着范蠡身后西施,眼含柔情,微笑道:“美人,快快出来待在寡人身边,范爱卿与娄将军二人比武,刀剑无眼,万一伤着了你,可不是闹着玩的啊快快过来”边说边向西施招手。 西施只是一双玉手搭在范蠡左右两个肩头上,身子虽然微微发抖,只是迟迟不动。 范蠡柔声道:“施妹,去大王身边罢” 西施迅捷摇了摇头,娇声道:“我不去,我只待在范郎身边不走纵然是被乱刀砍死,我也不走” 范蠡听了,回头望了西施一眼,“唉”地一声,轻轻叹了口气,道:“既是这般,那便走远了些,贴着盾牌而站,我与娄将军比武过招,兵器不长眼睛,确是凶险,你可小心在意,千万别靠近来。” 西施“恩”了一声,轻轻点头答允。 越王见二人在这紧要关头,竟然还有心思谈情说爱,恩爱****,看得心头很是不爽,心中一股醋意顿时大起,眼中杀机隐隐一现,便即褪去,冷冷“哼”了一声,也不理会,策马转身,向娄姑孚竖眉厉声喝道:“娄将军,可要尽全力了,千万别辜负了寡人对你的期望”说着,纵马走近他身边,抬起右手,轻轻搭了搭他左边肩头。 娄姑孚双手抱拳,宝剑倒转,道了声:“是” 第二百二十四回比武斗剑 第二百二十四回比武斗剑 越王更不转身,径直策马出了盾牌大阵。皇袍一出,盾牌立马合拢,场中仅留下了他们三人。重长盾牌后头,越军牢牢倚靠住了,不让颤动,其余众多越兵,齐齐站在盾牌外头,擂鼓呐喊,喝彩助威。 范蠡四面一看,见那重长盾牌足有一丈来高,三尺来宽,重达二十多斤,盾牌这一遮挡,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看不到外面,端的是好一个比武阵仗。 范蠡情知此乃越王知二人在越国中身份尊贵,不同常人,给之待遇,也较常人要高,二人比武,为了保全二人颜面,只用盾牌将二人围遮起来,二人比武较艺,故意不让外人看到,无论其中一人何人输了,颜面多少也保住了些。 思虑之间,隐隐又觉不妥,心中另一个念头,便是越王想趁此盾牌遮挡之机,暗中命娄姑孚偷下杀手,将自己偷偷除却了,也未可知,只是这层意思,心中毕竟想得少些,因而,也不太在意。 这时,娄姑孚手中宝剑一展,嚷道:“范大夫,请了” 范蠡见西施已然走向西首,紧贴盾牌而站,心中顾忌便少了许多。回视娄姑孚时,见他身着银色盔甲,强壮健硕,心中想来,不禁大皱眉头,寻思:当年,吴王夫差为报父仇,打进越国,越王兵败投降,夫差入主国都诸暨城,为报父仇,在城中派出重兵,大肆搜捕娄姑孚,日夜不休,只待捉拿住了,就地阵法,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以雪前耻,以解己恨。不料,娄将军力大刚猛,武艺超群,纵有千军万马把守城门,依然为他强行突破,突围而走,纵马闯出城外,甩脱身后追兵,逃入深山老林之中,隐匿起来,影踪不见,吴军到处搜捕,非是遇而不敌,擒拿不住,便是觅无踪影,找寻不到,莫说活的,便是死的,也见不着,连年来只闹了个损兵折将,伤亡惨重,吴军闻风丧胆,人人自危,到处寻找,只是做个样子,而非真心出力,如此这般,过得几年,吴军懈怠,抓捕之事也便松缓了。后来,越王复国振邦,在江湖上广招智者良才,娄将军听说,也便风闻而来,重新出山,做回了越国统兵将帅。因他曾刺伤过吴王阖闾,致使他重伤不治而亡,更被越王在越军前推崇,视为榜样,备受宠信,因而,娄将军在越军中功劳威望,向来堪称第一,军士见之,只敢仰视,不敢俯看。不想,今日比武,所遇对手居然是他,这番交手,当真棘手。 范蠡心念所及,心中隐隐起了惧意。只是他向来沉着冷静,这股惧意也是在心中一闪而过,很快便镇定了心神,见娄姑孚向自己示意,也便扬剑于胸,脸上微微一笑,道:“娄将军,请了” 二人互相示意过后,同时跃后几尺,分站圈内两端,持剑移步,凝神待敌。 这般僵持片刻,娄姑孚“啊”地一声,发一声喊,先行出招攻了上去。范蠡更不迟疑,举剑挡驾,双剑相碰,“当当”有声,电石火花,闪闪发光,二人在迅捷出手之下,已然过了数十招,直斗了个旗鼓相当,不分胜败。 二人剑术,一个精通“越女剑法”,一个擅长“娄家剑招”。“越女剑法”灵动飘逸,快如闪电,创自于越女,实为一套女子阴柔剑法。“娄家剑招”大开大合,刚猛有力,创自于娄家祖先,确为一套男子阳罡剑招。二套剑法各有所长,奥妙精深,均为当世之人梦寐以求得能遇而修习之的高明剑招。只是二人毕竟一个是文官,一个是武将,所使剑术虽然精湛,体内劲力毕竟有所差别,因而,斗过百招之手,高下却已立判,胜负也只在一瞬之间了。 周遭一圈重长盾牌后头,越兵尽皆在外,碍于越王有令,盾牌高举,严密遮挡,不得王令,不准偷看,违者重惩,必不宽待,人人心中想来,尽皆因此而感失落,想到当世两大高手比武斗剑,自己身在现场,只未看到,心中想来,大感郁闷,很是焦躁,无奈之余,只得乖乖守在外头,擂鼓助威,齐声呐喊,这股宏大声势响起,震天价响,比之寻常两军对垒,行军打战,实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越兵这般喊叫,声音巨响,里头“乒乒乓乓”打斗声音小了,竟为之遮盖过去,人人心中想来,实是不知里头到底打上没有,斗得如何了。 良久,只听“砰”地一声大响,似是一人不敌,倒于地上。接着,一个洪亮声音高声嚷道:“快开盾阵,本将军已然获胜了”声音巨响,声传万里。 一众铁盾外头越兵听到,面面相觑,不置可否。 只听越王朗声说道:“盾阵散去”右手一挥,众盾牌兵眼见,作急齐声应道:“遵命”手持铁盾,同时使力运劲挪开,“嚯啦”之声大响,盾牌闪处,居中三人露将出来。 越王远远望去,见娄姑孚背对自己而站。娄姑孚前方,范蠡躺于地上,呼呼喘气,嘴角流血,站不起身。西施趴在范蠡身边,扶起他头,口中不住呼唤着:“范郎范郎” 再行细看时,见着娄姑孚手中“越王勾践剑”指向前方,剑尖正对在范蠡胸前不足一寸处。范蠡所用之剑插在地上,离身前足有一丈远,显是想拿也拿不着。 越王瞧着范蠡似乎伤得不轻,心中忽感一疼,竟是起了一丝疼惜之情,瞥眼间,见到西施娇声呼唤范蠡,语音清脆,如同百灵鸟歌唱一般,婉转动听,顿时心头起了一股醋意,羡慕妒忌恨来,眉头微微一紧,轻轻冷“哼”了一声,再看范蠡重伤于地时,心中只感大快人心,大是解恨,好是高兴,好是开心,直看了个满心欢喜,脸上神色,却是不过多显露出来,微笑道:“范爱卿,可是服了?” 范蠡伤重,胸口气血翻滚,时时欲吐鲜血,怕一言语,嘴巴一张,嘴中裹血瞬间吐将出来,吓着西施,故而耳中听得西施柔声呼唤自己,嘴巴只是忍住,不张开来,不说一句,不吐一语,双手捂住胸口,轻轻按摩揉搓,只求快些镇定气血,让其在体内平复。当下听得越王说话,依旧不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唉”地一声,轻轻叹了口气。 越王见他摇头,直道他心中仍是不服,眉头一皱,道:“你若仍是不服,那不妨便再起身,与娄将军斗上一斗。” 范蠡已无力起身,情知今日事已至此,自己也无话可说,见胸口气血平复,牙关一咬,狠一狠心,勉强从嘴中吐出几个字来,道:“微臣……任凭大王……发落……便是。” 越王见他服了,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笑意,假作关心,道:“范爱卿既是口服心服,那便快些回国都疗伤罢。”向左右之人朗声说道:“来人哪,将范大夫先行送回国都疗伤” 左右贴身侍卫齐声说道:“遵命”几名贴身侍卫上前,便要搀扶范蠡。 娄姑孚见状,撤了宝剑,快步奔回越王身边,单膝下跪,双手平抬,托起“越王勾践剑”来,呈于越王马前,道:“大王,臣将幸不辱命,侥幸凭借一招优势,胜过了范大夫,如今得胜,御剑归还。” 越王冲他微微一笑,伸手接过,道:“娄将军武艺高强,回入都城,寡人定然依照事前承诺,给予重赏。” 娄姑孚大喜,双手一拱,道:“多谢大王。” 越王道:“平身。” 娄姑孚起身,寻着自己坐骑黑鬃马,翻身上了马背,站在一旁,听候越王命令。 越王抬眼间,见范蠡已为二名自己贴身侍卫抬抗,支起身来,站在原地,等候自己发落,便道:“你们二人,送范大夫上艘大船,先让寡人随行御医为其诊治,疗起伤来,不论伤势严重与否,都来与寡人报之。诊治过后,即刻送范大夫回入国都之中范大夫府内,好生陪伺,不得有误。” 二人听了,应道:“遵命” 越王向范蠡道:“范爱卿,你人虽然不在府中,府中家眷丫鬟仍在,因而,府内干净,尚可住得,寡人也不须再行另寻佳地,安置于你了。”见范蠡正眼瞧着自己,只不做声,也不多说,眼望西施,瞳孔发光,道:“美人便留在寡人身边,陪同寡人一同回入国都。” 越王吩咐毕,二名侍卫动手,搀扶范蠡,径直向水边大船走去。 西施瞧见越王神色之间多有贪恋自己美色之意,依着女儿家敏感心思,心中掂量,情知天下男子皆好**,自己若与之同往,狼子野心,不言自明,只是依着自己多年来深处吴国宫中经验,深知君命难违,自己纵然不从,只怕届时也会被逼无奈,仍得相从,以身相许,终身侍奉,想要说个不字,却是万难。 心中既明此节,本想就此出言反驳,誓死不从。只是眼见情郎范蠡被二名越兵带走,顷刻间便要被带上船去,从此不见,而他之性情,自己深知,此时,自己若是说个不字,多半难违越王强权,违拗不过,唯一出路,仅有当场自刎一途,身死于此,虽然立马身死,倒也干净,只是想到自己若死,范郎这般疼爱自己,此情海誓山盟,至死不渝,见着自己身死,定然也会自杀殉情,以全其情,届时,却是无端端连累了范郎。心念及此,便将此念暂时打住,只不说了出来,情知此次一别,他日何时得见,已不可知,心中悲戚,便有意想将心中之话与之告白,自己若是死了,也好安心。知得越王贵为一国之君,他之言语,金口玉言,金口一开,实违不得,无奈之余,只得飞快盈盈一拜,正色道:“启禀大王,民女有一事相求,请大王让范……范大夫暂止脚步”她本欲称范蠡为范郎,知得此时若这般称呼,甚是不妥,便呼了声“范大夫”出来。 越王瞧着西施美艳,眼睛一眨不眨,盯望不动,一颗心早已怦然大跳,荡漾不已,耳中闻得西施说话,婉若鸟鸣,好听得紧,春心更是大动,哪里还忍心违她心思,急忙右手抬起,向前方搀扶着范蠡大步而行的二名贴身侍卫一挥手,喝道:“住了” 二名侍卫远远望见,得了命令,不敢耽搁,立即齐声应道:“遵命”扶着范蠡停了脚步,不再移动半寸。 越王眼望西施,瞳孔放大,激动道:“美人,你有何事相求,快快说来” 西施望了一眼范蠡,柔声道:“大王,民女这些时日来幸得范……范大夫细心照料,心中对他甚是感激,今日虽是暂别,他日幸许能见,只是心中有些话语,不吐不快,直要现下便与范大夫说了,还望大王恩准,行个方便,得以让我二人密语几句,民女千恩万谢,定当感恩。” 越王一听,心中一凛,眉头不禁微皱,寻思:你二人卿卿我我,诸般亲热,寡人身在眼前,岂有不知?让你等说会儿悄悄话,原无不可,只是当着寡人之面,亲热场面让寡人看到,心中不爽,气炸肚肺,如是这般,却让寡人怎般能准?想到这儿,张嘴回拒道:“美人,你若要与范爱卿说话,日后有的是机会,却也不急于当下。范爱卿身受重伤,不可多有耽搁,还是先让他上了船去,由御医为其诊治疗伤罢。” 西施见他不同意,心中一酸,眼中泪珠滚滚而动,神情凄楚。 范蠡看到,心中难受,强忍身上疼痛,急道:“大王,你……你若念在微……微臣昔日有功于本国,便……便再让微臣与施……西施说上句话罢。微臣在此恳请于你了。”他也不称“施妹”,而称西施了。 他不说话,还好商量,他一说话,越王见到,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即心头火大,轻轻冷“哼”了一声,缓声说道:“有话回去再说,切勿多言。” 范蠡一急,心口一疼,“哇”地一声,从嘴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越王见了,吃惊不小,心中想来,隐隐起了恻隐之心。又见西施眼中滚泪,楚楚可怜,视之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更是美丽动人,惹人怜爱,竟是为她美色着迷,神魂颠倒,大动凡心。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听一旁文种恭身禀道:“大王,微臣文种,在此以大夫之职,拜请大王恩准范大夫与以身许国烈女之请求,若是不然,微臣心寒,甘愿辞官归隐,不复为官。”说着,深深鞠躬,以示挚诚。 越王见有台阶可下,便来个顺水推舟,为装门面,脸上依旧不动声色,故做迟疑,良久,缓声道:“既有文爱卿求情,寡人准了便是。”目光到处,向周遭一应越兵环视一遍,朗声说道:“众将士听令,各自背过身去,原地退后三丈,未得寡人命令,谁也不准回头” 越兵听见,齐声应道:“遵命”人人转身,退后而走。约莫行至三丈远处,住了脚步,手持兵器,也不回头。 越王向文种道:“文爱卿,咱们也退后三丈罢。别打扰了范爱卿与美人蜜语。”话从口出,心中不爽,眼睛瞥了文种一眼,心生恨意,暗道:这笔帐,日后再来寻你算过。掉转马头,向后行去。 文种道了声:“遵命”也掉转坐骑白鬃马,跟随越王,缓步而走。心中暗想,适才自己有意要救范蠡,在越王跟前说些好话,明说暗道,直要助他与西施二人有****终成眷属,双宿双栖,隐居世外桃源,从此以后,过些男耕女织、**女爱的逍遥日子,离开越国这是非之地,快活一生。怎料事不由己而由人,出战与范蠡比剑之人,竟是国中大将娄姑孚。而娄姑孚为人勇猛,国内上下人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范蠡败于他手,也是情理之中之事。心中想来,委实难受。这时,得见至交好友范蠡竟然吐血,心中大起怜悯之心,胸中满腔热血瞬时激荡而出,义字当头,便复站出,直拿自己官位,来换取二人蜜语一次,此时,眼见得逞,心中顿时大感宽心,宽慰不已。 当下西施见搀扶范蠡的二名侍卫远远走将开去,范蠡无人搀扶,顷刻间便要摔倒在地上,急忙快步向前,将他身子一把搀扶住了,关心道:“范郎,你还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眼望范蠡,眼中泪水早已抑制不住,滚滚而下,一滴一滴,尽数滴在了范蠡衣衫之上。 范蠡知她身子骨弱,禁不起自己宽大身躯压靠,急忙一提内息,强行支撑住了身子,不让倒了,只是牵动自己体内内伤,胸口热血翻滚,隐隐又要吐出血来,生怕吓着西施,一口血到了喉头,赶忙紧闭嘴巴,强行憋住,不让它喷将出来。 西施见范蠡额头冒汗,脸面扭曲,心中惊慌,急忙说道:“范郎,你……你……”连说了两个你字,一句话竟是说出来,说不完整。 第二百二十五回临别私语 第二百二十五回临别私语 范蠡怕她多有担心,牙关一咬,喉头一动,“咕咚”一声,强行将那口鲜血咽回肚中,勉强笑道:“我……我不碍事。” 西施将信将疑,瞧他脸时,见他脸色苍白,神色迷离,似乎伤得颇重,心中难受,泪水更是抑制不住,“哗哗”直流,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从眼眶中滚滚而出,泪花四溅,滴得整张俏脸到处都是,形同泪人,眼圈通红,惹人怜爱。 范蠡不忍见她痛哭,虽然自己身受内伤,五脏六肺很是疼痛,当此之际,怜爱她之心更甚于疼惜自己,心中关心于她,神色不禁大是忧愁,强忍痛楚,急忙安慰她道:“我歇会儿便好了,施妹不需如此伤心。” 西施只是哭泣。 范蠡“唉”地一声,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扶我坐下罢。”倾斜了身子,缓缓便要往地下坐去。 西施见状,边哭边顺着他倾斜方向,将他身子缓缓搀扶到了地上。 范蠡只一坐好,西施于她身旁坐了,在他耳边低语道:“范郎,只怕我俩缘尽于此,今后,不得相见了”说着,语音哽咽,啜泣起来。 范蠡一听,眉头一皱,想要出言说话,表明主张,只是心中觉来,老大不是滋味,脑中空空,却是不知说什么好,情急之下,唤了声:“施妹” 二人四目相交,眼中含情脉脉,情之所致,感慨万千,双手不禁相握,****之致。 这时,突听远处一个声音喝道:“范爱卿,施美人,可是私语好了”语气听来,颇有嫉怒之意。 范蠡西施双双回过神来,眼睛到处,见是越王骑马站在南首,大声呼喝,心惊之下,双手急忙撒开,心之所思,想到自己二人真心相爱,真情流露,一时之间情绪激动,把控不住,忘情忘我,忘乎所以,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不避男女之嫌,情不自禁,握手示爱,这般作为,当时不查,这时想来,情知有违人伦,不合礼法,似这般不知廉耻当众亲热,被人瞧见,直是大**份,大丢颜面,于情于理,均为不妥,说不过去,心中想来,很是羞愧,脸面一红,顿时均感无地自容。所幸越王有令在先,所有越国将士通统背过身去,不准偷看。军令如山,众人不敢不听,只是乖乖服用,无一人敢偷眼瞧窥,因而,二人这般恩爱情景,在场一应人众,除了越王,均不得见。范蠡西施环顾四周,心中稍安,只是脸面依旧羞惭,很是尴尬,心中觉来仍是颇为忐忑。 只听越王朗声说道:“寡人远在国都会稽城中,因是闻得范爱卿与施美人连日来一直居于五里岛上,每日里头捕鱼打猎,过着粗茶淡饭的清贫日子,寡人深思,觉得有负于功臣烈女,亏待了二位,心中伤感,过意不去,故而,命探马军士不发,暗中保护,只待自己亲自出马,与娄将军率兵前来迎接二位寡人又知二位性子刚烈,不畏强权,即便寡人亲自前来,也是未必肯从,深知文爱卿与范爱卿乃是知交好友,情谊深厚,便带同他一道前来,以图相劝范爱卿,同施美人一起回入国都,升官封赏,从今而后,共享荣华富贵现事已成,寡人深感不亏负于功臣烈女,对得起人,心自安了,只是不想,远来疲敝,身子困倦,在此久候很是不堪,只想早上御船去,好生歇息范爱卿,施美人,这便随寡人启程,出发了罢”言谈之间,脸上神色不喜不怒,不怒自威,皇家威严,尽显无遗。 范蠡从越王所说话中已然听出,自己与西施二人身居五里岛上一住数月,竟是早为越王探马发现,只是此番越王存心要将自己二人俘获,不让自己二人再次逃走,因而广布眼线,在岛屿左近隐匿藏身,监视自己二人举止,未得命令,只不行动。这些眼线想来定然都是大内侍卫,一等一的高手,多半便是娄姑孚将军这位武功好手一手培养出来的弟子,因而,自己虽然身怀武功,内劲也有,连日来一直小心谨慎,留意观察,竟是仍然察觉不到丝毫敌人气息,为他们突然袭击过来,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匆忙之间,被围于此。这时想来,好生感慨,无奈之余,摇头叹息。 越王也确是如此作为,一边派人严密监视,一边自己精心布局,设下了天罗地网,布下了陷阱诡计,直要一鼓作气,一锤定音,群船围堵,瓮中捉鳖,将他们二人拘拿住了,方始甘心。现今大功告成,合该班师回朝。 西施遥望越王神色,说话语气,见他瞪眼激动,急噪不耐,女儿家心思,情知他脸上不多显露,心中已是颇有妒意,催促甚急。只是不舍范蠡,不愿就此离去,彼此近处,心中温暖,多待一阵,好似一阵,见此处境情状,实已不容多留,心急之下,樱桃小嘴一张,急忙向越王大声说道:“大王,民女心中还有一句话要与范大夫说了,仅只一句,请大王宽宏大量,再宽限片刻,民女感激不尽”语音颤抖,痛哭落泪。 越王虽是远远站着,听出西施哭了,心中不忍瞧见美女哭泣,心头软了,右手抬起,一摆手,柔声道:“快些” 西施哭道:“多谢大王恩典”眼圈通红,妙目噙泪,当下更不耽搁,止住啜泣,强忍伤心,左手轻轻抬起,衣衫滑落,露出臂上雪白肌肤来,玉手到处,擦了擦俏脸,拭去了流到嘴角边的泪珠,哽咽说道:“范郎,我心中有一桩心事未了,要你答允,你可愿意?” 范蠡听了,心中奇怪,眼望西施,凝神说道:“何事?” 西施镇定心神,正色道:“你我这一别过,不知何时得以再见,能续前缘”话一出口,心中一酸,眼中泪涌,又要落下泪来,当即强忍,一咬银牙,接着道:“我心中这桩心事,便是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活下去,就当是为了我,好好地活下去,切勿轻生,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第二百二十六回越夫人 第二百二十六回越夫人 范蠡觉得话中苗头不对,心中一惊,凝目皱眉,道:“施妹,你……你何出此言?” 西施泪水抑制不住,又已“哗哗”落将出来,哭道:“范郎,你若心中有我,只管答允了我便是你……你能做到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说话之际,眼中多含恳求之色。 范蠡心中犹豫,“我,我”连声,竟是接不下去。 西施心中急切激动,放脱所以人伦礼法,不管不顾,一双纤纤玉手抬起,飞快握住范蠡一双粗糙大手,牢牢贴住,轻轻摇晃,哀怜道:“你快答允我你快答允我” 这时,远处一个声音又起,很是响亮,喝道:“好了,寡人要上御船歇息去了范爱卿,施美人,你们有甚言语,待回入国都朝中,再谈不迟来人哪速带范大夫上船,让御医诊伤治疗” 周围人群中有人齐声应道:“遵命”喊声奇响,嚯嚯嚯嚯,脚步声起,有二人快步上前,待得靠近二人身边,一时之间,站着不敢动手。 那人喝道:“只管动手,不要迟疑” 二人得令,从地上强行搀扶起范蠡来,带了便走,更不停步。 西施见势急矣,仍伸长了手臂,勾住范蠡手指头,哭道:“你若是不答允,我今生也不原谅你” 范蠡一听,情之所至,身子虽被带走,头却还能转动,急忙回头说道:“我答允你便是施妹,你可千万别干傻事咱们回入国都后,于朝中再见”向后伸长了手臂,也是恋恋不舍。 二人手臂硬生生被拉脱了。 西施面望范蠡被带走的身影,哽咽道:“范郎,你要谨记今日之言,切莫食言你若食言,我这一世便永远恨你你要切记,说到做到” 范蠡无奈,“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神色忧伤,身子被二名御前侍卫强行带着,自己身受重伤,挣扎不得,也只得服从安排,听天由命了。 当下二人一个前视,一个回头,不住来回了望着,口中一个呼着“范郎”,一个唤着“施妹”,情意深浓,爱意真切。 西施站于原地,久久挥手,直到范蠡被拖得远了,再也了望不到,这才作罢,掩面哭泣,大是伤心。 越王纵马向前,宽慰道:“施美人无须如此伤感,待得回入国都,你二人在朝中仍能见着,大可不必如此” 西施只是颜面哭泣,一语不出。 越王亲眼看着二人分别,竟是如同生离死别一般,好是痛苦,心中想来,虽感酸妒,仍是起了不忍拆散二人之心,想要回入国都后,升官封赏,成全二人,让有****终成眷属,成起好事。 他此次下了死令,誓要捉住二人,其意一是想要一睹西施芳容,嘉奖以身许国之烈女。二是想要升赏范蠡,表彰忠心辅佐之功臣。本是出于好意,岂料,自己一入吴国馆娃宫中,竟是得闻二人私奔出逃了,临走时不向自己打声招呼,深感自己丢了颜面,扫了皇威,也便张贴图形,派出重兵,追拿二人,毫不懈怠。时至今日,虽是生擒二人,怎料,二人却因相爱过火,竟是当众这般大哭大闹,形同生离死别一般,拉扯不清,心中无奈,“唉”地一声,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想来,虽然自己一见西施,大起欲念,贪恋美色之心,瞬间被点燃了,但是只要一想到国都宫中有王后执掌后宫,平时深知王后为人向来端庄严谨,勤俭苛刻,稳坐宫中,母仪天下,虽是贤惠,却也时时有猛虎在侧之感,不敢妄动歪念,因而,此时,越王心中虽起色心,却无色胆,色念只动,实不敢为,若是自己大违正道,行了**出格之事,或是穷奢极欲,只图享受,让王后知晓了,定然是要扭断自己耳朵,让自己跪破搓板为止的了。纵然如此,自己身为一正常男子,见着美女,又岂有不动心之理?适才见着范蠡西施握手恩爱,自己心生羡慕嫉妒恨意,也算正常。外加自己派出重兵,追捕了二人这许多时日,一日不停,将士忠君,拼命不已,却也是劳心劳力,煞费苦心,纵然没有皮劳,也有苦劳,因而,今日亲自率众抓获了二人,有这一众尽心为国办事的越国将士在场,自己又岂能故示纵容范蠡西施二人意图,只要摆出架子,显出皇威,言语上狠辣威严一点,直要做做样子,安抚越军之心,故而,适才时时出言,干扰二人,直要眼不见为净,先将二人分开,待得带回国都会稽城中之后,在朝中再作计较,从长计议。 当下越王正想上前与西施攀谈几句,以示宽慰,突有军士来报说:“王后驾到” 越王大惊,急去湖边迎接。比及近时,眼见一艘御船靠岸,船上甲士罗列两旁,丫鬟侍女开路,中间大木板搭拼的木桥上,盈盈走下一浑身珠光宝器、绫箩绸缎的贵族****来。此****神情严肃,不苟言笑,不是别人,正是越王勾践妻子越夫人。 她本贤惠女子,平日里勤俭朴实,恩德淑良。只因越国新灭吴国,心中想到自己已贵为大国国母,今非昔比,为示皇家仪表,贵族气派,心中深明大义,深识大体,每次出游,特意除却往日朴素衣衫,屏弃旧日淑女风采,精心梳妆打扮,装饰得浑身上下漂漂亮亮,雍容华贵,特意端正仪姿,坐立姿势有模有样,简洁明了,贵气十足,庄严端稳,大显阔绰,大摆富裕,心中意思,明是显摆阔绰富裕,实是在向世人昭示,越国乃躺躺富庶大国,非是贫弱小国,其用意之深,作秀之精,实是令人叹为观止,匪夷所思,可见,越夫人真乃女中丈夫,巾帼英雄也。 越王既迎接了越夫人,便同她说了已成功召回范蠡西施之事。 越夫人闻得,情知范蠡受伤,正在船上由御医诊治,自己对他向来心有敬佩,也不传唤召见。知得西施正在前方,有心要见一见这位以身许国之烈女,便让越王领路,想亲眼见上一面。 二人行出几步,越夫人在越军丛中已然见到,上下打量,看得仔细,心中一动,暗赞道:世间竟有这般尤物,我虽身为女子,竟也为之怦然心动,当真汗颜天下所有女子也。斜眼看时,见越王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西施脸面,一对眼珠子色mimi的,一动不动,很是专注,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吃了一惊。心中想到西施太美,连范蠡这般精明之辈竟也着迷于她,自己丈夫贵为一国国主,权势更大,然而终究也是凡人,若是日后着迷于她,非要纳她为妃子,自己又能怎么办呢?想到这儿,心头一股醋意顿时大起,妒火攻心,寻思:如此佳人,美艳不可芳物,我为女子,已是心动,普天下男子见之,焉有不为之动心之理?我夫君同为男子,可不能像吴王夫差那般,为此女子迷惑,最终败亡了国家。心念及此,隐隐又想到万一越王当真收纳了西施为嫔妃,越王贪恋她美色,专宠于她,便冷落了自己,而西施又终日陪伴在越王身边,玩耍嬉闹,******,枕边之时,时时耍些手段,使出昧惑本领,花言巧语,百般讨好,届时,只怕自己多半失宠,王后之位,更是大受威胁,若是如此,自己想要收拾于她,非但不易,实为大难,更有甚者,行迹败露,自己非但争不过她,反而为她倒打一耙,害了自己。想到这儿,眉头不禁大皱,银牙微牙,在嘴中轻轻“格格”作响,眼睛一红,暗中恨道:似这般妹喜妲己褒姒之亡国女子,红颜祸水,祸国殃民,与其留着祸害夫君,祸害本国,还不如现下除却了,一了百了,免除后患。心中直视西施为眼中钉,肉中刺,怒火攻心,心中意思,不管青红皂白,非要暗中加害于她不可。 当下心念电转之间,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正色道:“大王,楚国趁我国尽起精锐大军伐吴,得胜攻克,虽然得能灭了吴国,占领吴国疆土,然则两国交战,吴国多有骁勇之士,我国出战甲士,想来多有损伤,因而,以为我国内空虚,便派了大军过来,讨伐我国都会稽城,请大王速速带这儿一众甲士回援。” 越王一听,心中一惊,道:“楚国离本国甚远,且累年为吴国所伐,国内兵源不足,国力不强,怎会于此时来伐本国?” 越夫人眼珠子一转,眉头大皱,厉声道:“军情紧急,臣妾特意驾船赶来报讯,还望大王速回,营救国都” 越王深知越夫人与自己同枕多年,乃是结发夫妻,一直以来,关系亲密,非比寻常。想到多年以来,在自己身心最为失意之时,幸亏有她陪伴在自己身边,鼓励安慰,宽心解闷,同甘共苦,不离不弃,若非如此,自己信念怎会坚定,自己意志怎会坚强,后来,又怎会励精图治,隐忍藏恨,二十年后,最终成功伐灭吴国,报了昔日会稽之耻,为虏之羞呢? 第二百二十七回西施之死 第二百二十七回西施之死 想到越夫人的好,越王心中对她更无半分怀疑,只有感恩尊敬,因而,当下见越夫人既这般说了,措辞严厉,心中一慌,急忙说道:“王后既如此说,想来定然便是了”举目环视四周越军,朗声说道:“将士们,咱们作急赶回会稽,营救国都” 众越军听到,齐声山呼:“遵命” 越王心中惦记着西施,恋恋不舍,眼望西施,柔声说道:“施美人,你上御船来,寡人念你为本国立有大功,是巾帼烈女,将亲自保护于你,御驾亲征,杀回国都,论功行赏,厚禄赠赐”言下之意,欲携带西施同坐一船。 越夫人听了,心中顿时火冒三丈,气由心生,脸面一板,斥道:“大王,此去乃是打仗,非同儿戏,军中携有弱女子,甚为不便,请大王三思” 越王心思一动,稍作迟疑,道:“王后之意,却是如何?” 越夫人道:“臣妾是女子,这位美人也是女子,女子照顾女子,更为方便稳妥,因而,依臣妾意思,便是将这位美人交由臣妾照料,同坐一船,远远跟随大王甲士之后,可保万全。” 越王皱眉沉凝,良久不决,忽听一旁西施盈盈一拜,道:“民女愿与王后同乘,请越王答允。” 越王无奈,望了西施一眼,心中沮丧,脸上神色依然不变,从容自若,道:“既是这般,那便请王后好生照看美人,带回国都。”心中不放心,又道:“施美人乃本国功臣,为本国立有大功,王后务须照顾好了,护卫周全,保得平安。” 越夫人听越王越这般说,心中越是嫉恨,脸色铁青,假作温顺,皮笑肉不笑,道:“此事不劳大王操心,大王还不快去。” 越王看了一眼西施,心中委实舍不得,当下狠一狠心,一跺脚,转身迈步,回入来时所乘龙头御船,站于船首,面对身后越兵,朗声说道:“班师回越,营救国都” 众越兵尾随越王而走,人人耳中听到,想到自己家中老小,妻儿子孙大多都在国都会稽城中,当即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情绪激昂,群起亢奋,手挥兵器,齐声呼道:“遵命” 众人上了船后,大船张起风帆,起锚出航,顺风向越国都城会稽驶去。越兵船只前后有度,居中有方,越王稳坐中间龙头御船,指挥若定,前有先锋船只,后有殿后船只,居中左右两翼有策应船只,一路浩浩荡荡,杀奔国都而去。 越夫人站在三山岛岸边,见越王率领越军已去远,不复回来,回头看时,瞧着西施也正遥望太湖浩淼水面,痴痴发呆,心中直道她有心要迷惑越王,恼怒起来,不分清红皂白,喝道:“来人哪,将此妖女拿下双脚上绑了石头,带上哀家御船去” 左右甲士迟疑,越夫人斥道:“哀家说话,谁敢不听” 越兵情知越夫人虽为女子,行事却有过于男子,越王向来听她话语,忌她三分,自己身为马前小卒,又怎敢抗命不遵?因而,几名甲士上前动手,不容西施多有分说解释,将她两只脚捆绑住了,粗绳一端系了一块大石头,径直押抬上了凤头御船。 越夫人行动更不缓慢,当先缓步上前,率领一众丫鬟侍女,侍卫甲士,上了御船,在船首示意越王留下来贴身保护自己御船的几艘船上的越兵开船起航,四周护驾,自己所乘凤头御船便在居中缓缓而行,向着越王所率船只行驶方向,驾船行驶过去。 西施身子被绑,在船上多有哭泣吵闹。越夫人嫌烦不耐,命人将其嘴巴用****真丝黄绸堵上,不容她张嘴说话,待船行入湖中稍深处,便命甲士动手,“扑通”一声,将西施沉入了太湖水中。 越夫人见事已成,心中一宽,处事不惊,行事果断,驾驶船只,一路尾随越王群船,缓缓而行,不急不躁。 越王船只在前,只因回救,心中急切,船行甚速,不一时,船只在南太湖靠岸,越军上了岸边。越王命娄姑孚为先锋官,率领三千吞吴越甲精兵作急出发,马不停蹄,赶往国都,援助营救。情知此兵乃国中精锐,骁勇善战,他们若是先到,国都获救便希望大增。心中宽慰之余,也不敢多有停留,自己乘马,率领余众越军,随后飞快赶去。 待得越王赶回国都,见会稽城四周一片宁静详和,很是安稳,又哪有刀兵相见,半个楚兵身影了?心中惊疑,入城问之驻守城池将领,询问军情,方才得知,并未有楚军前来攻打本国事宜,此军情乃是谎报,并不真实,心中思来,又气又恼。 不一时,越夫人率众而回,越王质问于她,越夫人直呈其事,并不隐晦否认。越王情知谎报军情,乃是死罪,按例当斩,决不姑息,怎奈此乃自己夫人,恩情如同再造,自己又怎能刀兵相向,对付于她?在越夫人身旁不见西施,心中奇怪,询问此事。越夫人以实相告,道:“此亡国之物,留之何为?” 越王听她说话这般轻描淡写,从容不迫,心中很是愤怒,却又无从着手处置。想到自己夫人谎报军情,只为暗沉西施,这番作为,虽是荒唐,从中,却也多半是为了自己好,自己可不想像吴王夫差那般,最终亡于女子之手,可是,自己为人清白正派,又岂能和吴王夫差相提并论,同日而语了?心中想到西施只因长像美丽,艳压群芳,今日竟惹来这般祸端,非是死于敌国人之手,而是死于本国人之手,非是死于寻常军将之手,而是死于国母王后之手,似此以身许国功臣烈女,堪称巾帼英雄,女中豪杰,竟然最终落得这般下场,这步田地,自己心中直是心痛,后悔不已。可是,事已至此,自己又能何为呢?无奈之余,只能暗中唉声叹气,摇头叹息。 范蠡经过船上御医诊治,回入府中调养身心,心中惦记西施,向文种打听西施下落,起先文种怕他伤心,执意隐瞒不说,范蠡精明,却被他慧眼识破了,认真问之再三,文种心中不忍,隐瞒不住,也便照实说了。 第二百二十八回范蠡隐匿 第二百二十八回范蠡隐匿 而自己心中对范蠡才华,却是敬佩,不到万不得已,实是不忍轻弃,因而,当下为安其心,特起昭命,表彰其功。敕昭上内容,便是念其为越上大夫,竭智灭吴,报会稽之耻,尊为上将军。只将西施殒命之事压住,不让知晓此事之人透漏出风声,让范蠡知道了去。心中意思,便是能瞒一时,便瞒一时,只要暂且瞒过了他,日后知晓,日后再说,想来,他久随自己,为人忠诚,纵然将来知晓,也不会为一女子而以下犯上,做出大不敬之事来。只是心中小心,仍是提防,出入身上皆携带“越王勾践剑”,以护己身,谨防他行暗算之事。 范蠡经过船上御医诊治,回入府中调养身心,心中惦记西施,向文种打听西施下落,文种依着王命,怕他闻之伤心,起先意志坚定,执意隐瞒住了不说,不想,范蠡精明,几番言语,已然慧眼识破,逼问再三,文种心中不忍,情知隐瞒不住,也便照实说了。 范蠡闻言,当场晕去,醒转过来,顿时心灰意冷,万念俱灰,直欲拔剑自刎,以死殉情。文种拉劝,怎奈不会武功,力阻不足,拉劝不住。 范蠡正欲横剑自杀,脑中突然灵光一现,一个念头闪过,忆起当日西施临别之言来,直道今后无论发生什么,自己都要好好活下去,不可轻生,若是不然,她必然恼恨自己,直到永远,要自己切记,不可食言。此话当是说来,自己不查,现下发觉,为时晚矣,追悔莫及。 范蠡心中恼恨,眼中含泪,痴痴呆呆,喃喃自语道:“施妹,你这又何苦呢?明知我俩真心相爱,谁少了谁都是活不下去,你怎的事到临头便忘了我等以往所发誓言,同生共死,撇下了我,独自一人先去了呢?去了还不让我省心,一块儿随你去了,直拿些言语来搪塞我唉,你可知晓,在我心中,你若死了,我苟活着,即便得活,灵魂不在,却远比**死了,更过痛楚施妹,从今而后没你在我身边相依为伴,我却怎过日子,怎能快活?”心中痛楚,直比死了难受百倍。心中伤痛,“哇”地一声,竟是吐出一大口血出来。 文种见状,顿时大惊,急道:“我去唤大夫来,为你诊治”匆忙而出,脸色忧愁,心中想的尽是自己于心不忍,说出实情,致使范蠡旧伤复发,性命堪忧,心中愧疚,很是心痛。 范蠡为心事所累,眼神呆滞,愣愣发呆,无心顾他,心想:我既答允了施妹,又怎能临时变卦,出尔反尔,自寻短见,径直去阴曹地府见她呢?纵然自己得逞,入了九泉之下,见着了她面,她恼恨我说话不算话,食言于她,料来,定然是记恨于我,不肯原谅我的,我这入去,自讨没趣,又何必呢?还不若说到做到,好好活着,待百年之后,平安入土,见到了她,心愿完成,岂不更好?想到这儿,番然醒悟,寻死之念,也便打消了,只是心中伤痛,眉头大皱,牙关紧咬,格格作响,咬得嘴唇都破了,渗出血来,他只不顾,依然狠狠咬着,情到深处,眼眶通红,眼泪打转,欲滴未滴,心中恼恨越王、越夫人,只是他们贵为本国大王王后,自己一生忠君爱民,报效国家,此番纵然怀恨在心,又怎能干出些出格事来,寻他们二人去为西施报仇血恨呢?再说了,大内高手如云,以自身这些手段,想要得逞,又岂能够?心中思绪烦乱,好不恼怒,心想:此处伤痛我心,已不复为我心中理想终老之地,我当远离于此,归隐山林,踏水过湖隐遁起来才是。心念及此,身上虽然有伤,直是勉强起身,也不辞官,径自带了一包金银细软,便想离府而去。 出门之前,忽然想到同僚文种与己一直以来风雨同舟,曾有知遇之恩,遂在房中桌上取过竹简毛笔,研墨写字,留书一封,劝说道:“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子何不去?”写罢,大步出门,头也不回,隐身出城,到了城外,寻着码头,向渔民买了一艘小船,驾扁舟,泛东海,浪迹天涯,隐于江湖,直以盛名难久居,自李韭溪泛五湖去,跳出了这是非恩怨之地,寻求逍遥自在生活去了。 文种既请医回,来到房中,不见范蠡,心中惊奇,看到书信后,将信将疑,从此而后,便称病不上朝。 朝中有人与他有隙,趁此之机,进献谗言,直道文种常有作乱之心。 越王心中虽是不信,然而,自己生平一应秘密,文种皆知,自己嘴上虽是不说,心中想来,寝食难安,如同有一把柄拽在别人手上一般,好是难受。本来范蠡也知自己诸多私密,然而他已不告而别,隐匿去了,越王想及自己误害西施,心中愧疚,见他既去,也无心去追捕于他,想到他这一去,自己在朝中不用日日见到,过往羞耻之事,少一人知晓,心中反安,甚感畅快。当下只有文种在朝,便有意顺水推舟,借坡下驴,误杀了他,也便是了,因而,故意信以为真,一日,派贴身侍卫给文种送去一口宝剑,赐他一死,道:“子教寡人伐吴七术,寡人用其三而败吴,其四在子,子为我从先王试之。” 文种见到越王所赐宝剑,不是别剑,正是当年夫差叫伍子婿自杀的那口宝剑“属娄剑”,已知越王心意,心生后悔,只因没听范蠡之言,迟迟不走,现下晚了,想走也走不脱了,只好提剑,横颈自刎。 其实,勾践已然乘胜率兵北渡淮水,会中原齐、晋等诸侯于徐州,向周元王致贡。周元王命使臣赐勾践胙,封勾践为“侯伯”,晋伯位。勾践乃回,渡淮南,以淮上地于楚,归吴所侵宋地于宋,于鲁泗东方百里。当是时,越军横行于江﹑淮东,诸侯毕贺,号称霸王,于是迁都琅琊,称霸中原,史称春秋五霸之一。 范蠡既去,心中思念西施,大为悲痛,从文种口中得知西施沉水于三山岛左近,思念之余,想去吊祭,便驾舟入太湖之中,游至三山岛附近,望湖大哭,颇为伤感。悲伤过度,内伤发作,自己又不愿便离西施沉所而去,想多留得一阵,便是一阵,乃划舟上岛,于岛上一处洞穴中安生,每日采摘野果、捕猎野味,聊以解闷,充饥吃食,一边调养伤势,一边陪伴西施魂灵,虽然情知西施魂魄多半在水中,非在岛上,然而自己凡肤**,入不得水中长待,为求心安,也便这般为之。 范蠡如此一住,便是数日。连日来,他每日都要到水边痛哭一场,以表思念西施之情,声音哀怨,很是深情。几日后,晚间熟睡于山洞之中,竟是不想,半夜里有一道白影奇袭过来,左飘右晃,飞来飞去,绕着身周团团飞舞,形同鬼魅,久久不散。 范蠡惊见,直道是鬼,吓了一跳,急忙挺剑,施展“越女剑法”,向那道白影不住挥刺,攻击上去。岂料,自己挥舞半天剑法,竟是伤不着白影半点毫毛,白影在身周一绕,自己不知怎的,浑身竟是动弹不得。当下心中大惊,嘴巴一张,喝道:“来者是人是鬼,报上名来我范蠡便是死了,也要知晓是死在哪路人鬼手里” 那道白影晃眼之间,已站于范蠡身前,火堆映照下,白色衣衫,须发皆白,隐隐有股仙气,不似鬼魅,心中又是一惊,暗道:莫非不是鬼怪,而是神仙? 正不知所以时,却听那人摸须笑道:“我乃魂魄神匠欧冶子也你便是那越国中人人知晓、鼎鼎大名的范蠡范上将军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范蠡闻言猛吃一惊,眼睛不住上下打量白衫老者,奇道:“欧冶子你是一代名匠,铸剑鼻祖,欧冶子欧老前辈” 白衫老者听了,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一代名匠?铸剑鼻祖?哼,都是浮云,不足挂齿”说话间,神色多有忧伤之意。 范蠡又道:“欧冶子老前辈早在数十年前便即死了,你……你不会是他。”睁大眼睛,瞧着眼前这位白衫老者满脸皱纹,形同枯槁,便似上了百岁一般,年迈得紧,心中想来,此人若果真是欧冶子,却也有几分可能。 白衫老者呵呵笑笑,并不多说,一个闪身,悄无声息,身形晃动,人已站在范蠡身后,手上五色光束闪现,双手一手一边,变成掌形,各自搭住范蠡身子两边非要穴处,将手中五色光束透过掌心,顺由经脉穴位,不住传入他体内。 范蠡只觉背后一阵劲风袭来,不麻不痒,不热不冷,身上着处,五脏六肺皆有感应,提精振神,身子一瞬之间,竟是为之大爽,嘴巴一张,不禁“哈”地一声,痛快呼了口气。 第二百二十九回欧冶子 第二百二十九回欧冶子 白衫老者见他哈气,嘴角露笑,手中五色光束一收,瞬间消失,一个闪身,已傲然立于范蠡身前,手摸短须,呵呵笑道:“身上内伤,可是好多了?” 范蠡确实感到身子舒畅多了,胳膊抬抬,身子动动,只觉心情愉悦。兴奋之余,心中一奇,暗道:适才我身子不能动,现下怎的可以动了?眼望白衫老者,神色惊疑,道:“这位前辈,莫非你果真便是欧冶子老前辈?” 白衫老者仰天哈哈大笑,道:“怎的,你还不信” 范蠡知他是位高人,不敢不信,拱手一拜,神色恭谨,道:“我岂有不信之礼,范蠡见过欧老前辈。” 白衫老者“哼”了一声,道:“欧前辈便欧前辈,干嘛还要带个老字” 范蠡一惊,急道:“欧……前辈说的是,确是我口误了” 白衫老者欧冶子听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范上将军,免礼啦” 当下二人交谈,言语之间,很是投缘,谈得甚拢。 范蠡曾经在江湖上走动,风闻欧冶子已亡故三十年,时至今日,突然冒了出来,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心中想来,仍是将信将疑,并未准信。 欧冶子知他猜疑,道出了实情。直道:“三十年前,我女婿干将,女儿莫邪,受风胡子所托,合力为楚灵王铸剑。不想,历经千辛万苦,剑铸三年,只是不成。时楚灵王威逼甚急,以死相迫,二人无奈,寻我商议宝剑为何迟迟不成之因。我思之再三,领悟出来,此番所铸之剑材质:铁英、寒泉和亮石,均是上等精品,天下难觅,此等良材在炉火中百般淬练,提纯出来,必出神剑,天下罕有。只是炉中采自五山**的金铁之精无法熔化,铁英不化,剑就无法铸成,而但凡神剑铸成,非用常人之血做剑引不可,若非如此,剑铸不成。二人得闻,不忍以他人性命换之宝剑,恩爱至处,为保我与刚出世儿子赤能活性命,便毅然双双携手站上高耸的铸剑炉壁上,纵身跳入剑炉之中,坠火而死。精血入炉,炉火顿旺,铁水熔化,两把神剑始乃顺利铸成。可怜我那刚出世的孙儿,出生还未满月,父母亲便双双亡故,不在人间了。”说到此处,唉声叹气,眼眶湿润,落下泪来,眼神之中,隐隐便是瞧见了干将莫邪二人双双跳炉时,干将强健身子,好似天神。莫邪裙裾飘飞,宛如仙女。 又道:“我在屋中带孙儿,闻讯飞快抱了孙儿赶将出来,为时已晚,二人已逝。我见事已至此,一心要为女儿女婿报仇血恨,便将炉内铁液冷却凝固,打造出黑白二剑来,但见此二间冷气森森,寒气逼人,端是雌雄二把宝剑,乃将此二剑,黑的雄剑取名‘干将’,白的雌剑取名‘莫邪’,誓要用此二剑,取了楚王人头,为我女儿女婿报了血海深仇。”说到这儿,眼中精光大盛,很是凶恶。 接着道:“我偷偷将孙儿赤交由挚友带走,寻了一户好心人家收养,只不让透露出这个秘密,免得孙儿遭遇不测。而后,亲自携带了雌雄二剑,入楚国朝中晋见楚灵王。楚灵王召见,我便运功,于十丈开外,猛从剑匣中取出此二剑,同时飞快掷出,刺向楚灵王,眼见楚灵王身中双剑,吐血不治,趁朝中慌乱之际,迅捷展开身法,施展轻攻,跃身逃出皇宫,逃之夭夭,连夜逃出楚国,逃回越国境内,寻着此间,躲避起来。后来,我在逍遥岛上见到几名刺客前来追捕于我,被我擒拿住了,逼问之下,始才得闻那日楚灵王虽受重伤,却是未死,激怒之下,派出诸多刺客,前往各国找寻我下落,我火大起来,便将那几人杀了,扔入了太湖之中,从此,一心只想勤练武功,打造神兵,再找机会,寻他报仇。其后,江湖上传出了我已死的消息,想来,多半是那些刺客找寻不到我,又见许多刺客在找寻我时,无端端失踪不见,永不现身,心中惧怕,又知道楚灵王为人残暴厉害,自己找寻数月,无功而返,定然死罪,必遭杀身之祸,因而,回去只推说已将我杀死,尸坠山崖,或是沉于水底,尸骨找寻不到,打捞不着,以求糊弄过去,保住性命。如此这般,外人无知,又迟迟未见我现身,江湖上好事人士相互交谈,以讹传讹,到得后来,便确认了我死讯,直道我果真便是死了。”言及于此,心中想来好笑,咧开嘴巴,呵呵笑笑。 又道:“我每日加紧练功,苦练诸般兵器,以图他日寻着机会,复入楚国皇宫,找着楚灵王,于数十丈外,掷出兵器,一击必杀,报却大仇。几年之后武艺练成,手中短剑掷出,一投一个准,把把中要害,致人死命,手法精熟,万无一失,这才冒险出湖,悄悄潜入楚国境内,想要寻机入得皇宫,刺杀楚灵王。不想,走到大街上,竟是得闻消息,楚国内乱,楚平王造反称王,将楚灵王驱赶下台,楚灵王被逼无路,已然自缢而死了。当时知之,心中虽然微感怏怏,然而,仇人终究是死了,多年来自己身负仇怨,心中郁郁,现下大仇得报,这番心愿也终究是了了,虽然不是亲手报仇,不过,即便假手他人,报了此仇,终究是报了仇了,女儿女婿在天之灵,定然安心,定然安慰,我也得偿所愿,心安理得,很是开心,很是高兴,如此这般,却又何乐不为呢?当时已然无人追捕盘问于我,我便径直去到女儿女婿坟头,上了柱香,祭奠一番,只是唯一愧对他们的便是天下大乱,楚国内乱当头,我那挚友身死,孙儿踪迹,竟是找无可找,寻无可寻,不过,我想,我女儿女婿在天之灵,定然会保佑我孙儿赤一生平安健康,一世快活为人。”说着,脸上现出一丝无奈苦笑,皱眉不语。 良久,回过神来,眼望范蠡,轻叹口气,道:“后来,我又隐居回入太湖之中,这一隐居,便是独自一人活到了现在。” 第二百三十回天上奇石 第二百三十回天上奇石 范蠡从他说话眼神和语气中,凭借自己多年来在江湖上行走阅历,已然肯定他之言语九成是真,心中突感兴奋激动,寻思:倘若他果真便是曾经声名远播、名声大躁的一代铁匠魂魄神匠欧冶子,那我今日有幸得见其尊容,岂非幸事? 想到自己当年一桩心事,便是得以窥见欧冶子一面,崇拜景仰。只可惜自己出生太迟,生下来时,欧冶子已年过半百,长到十多岁时,传言中他已死了,不复人间。虽然他与自己素无来往,毫无瓜葛,他之死活,与己无干,并不搭噶。只是自己打小耳濡目染多了,向来知晓他擅造兵器,精于铸剑,所铸名剑,留传于世,把把堪称神剑,因而,江湖上,魂魄神匠名头,很是响亮,自己从出世以来已闻其名,只未谋面,偶尔想起,也感遗憾可惜。往常与人闲话间,逢人谈起欧冶子大名,个个翘起大拇指称好,心中激动,澎湃不已,只恨自己生得太晚,未能见他一面,感慨万千,蹉跎不已。这时有幸,面前之人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欧冶子,如假包换,倘若他之言语句句属实,果真便是,那自己今日这番机缘造化,可当真是不浅了。 心中好奇,本待插嘴询问两句,却听欧冶子道:“我这时隐居,非比从前,不为躲避刺客追杀,潜心练功报仇,而是光明正大,隐山乐水,隐人避世,如此住得几年,终是觉得自己虽是不老,但却年事已高,想要寻些徒弟来,传授于他们武功手艺,不致自己多年以后,一身本领失传,因而,在此三山岛上自立门户,成立一个魂魄匠门。” 范蠡听到“虽是不老,但却年事已高”一句,心中想到此语矛盾,又想起先前自己称呼他为“欧冶老前辈”,他一听到“老”字,脸上神色和口中话语均有不悦之意,这时想来,情知“老”字多半是他忌讳之字,不可多提,便不说破,只是心中觉来,暗暗感到好笑。 这时,耳中又闻得“魂魄匠门”四字,心道:原来,江湖上盛传的魂魄匠门,便是欧冶前辈所创立。情知近年来,诸国之内出了许多名匠,个个擅长打造兵器,手艺精湛,而且人人身怀武功,内劲充沛。有心奇羡慕之人,想去习从,问起他们手艺武功何来,人人均说是学自于“魂魄匠门”。问起“魂魄匠门”何在,门主是谁,人人都支吾其词,说不上来,神色愣傻,面目痴呆。 起初诸国之人只道他们隐瞒,故意不说,后来见众人众口一词,如出一辙,觉察出异样来,似乎众人并非不愿说,而是众人每每忆起此事,便似都得了离魂症一般,学之何处,均想不起来,无从说起。 这事自是天下一桩怪事,数十年来,无人得知其由,现下得闻,心中方明。 但听欧冶子接着道:“我收一应徒弟,均是孤儿,只因可怜他们身世,特意一一寻来,收容上山,教授种田种菜,捕鱼打猎,更教授锻造兵器手艺和自身数十年来精修武功,直要将他们抚养成人,以期他们将来学有所成,在江湖上能凭借各自所学本领,混口饭吃,不致饿死。如此这般,三年一小成,五年一大成,十年之后,诸徒弟皆长大成人。其间,官兵虽也驾船来过,见是寻常百姓,也不认得于我,因而不察。” 范蠡想到自己已见识过他施展武功,身手确实非常了得,估计纵然有十个自己,也难敌他得过,心中钦佩之心,早已暗暗生出。心想:倘若他真是传闻中的欧冶子,那铸造兵器本领纵然自己未曾亲见,也定然是名副其实,名不虚传的了。 想到得能目睹活人欧冶子庐山真面目,心中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纵然一贯冷静,也已情绪激动,冷静不下来了。 更是想到当年楚灵王所用铁剑“龙渊”,越王允常所用铜剑“湛卢”,这等天下数一数二的锋锐名剑,均是出自于他手,心中仰慕,崇拜不已。眼睛不禁大睁,望着欧冶子,心道:我若是能学了他的手艺武功,那该多好。心中于不知不觉间,已然深信其事了。隐隐想来,颇是羡慕他所收的孤儿徒弟们,得能有这好机会,投拜入了天下奇匠欧冶子门下,学得了一身高强本领,与众不同。 欧冶子嘴巴一停不停,依旧说道:“后来,一日夜间,我与众徒儿们正在此洞外山顶上篝火烧烤,遥望星月,****歌舞,享受生活,不想,天边一尾长星闪过,划破长空,瞬间往我们这座岛上斜斜飞来,不一时,但听‘轰隆’一声奇响,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撞落在了我们对面三座山脉中央。我大奇之,便率徒儿们举火赶去察看,竟是于三山之间,寻见了两块天石。”说到这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接着道:“这两块天石,非比寻常。左山坳中是一块大紫石,右山坳中是一块五彩石。皆深埋土中,隐没大半。我仔细查看,依我多年铸造兵器经验,已知此二石是锻造神兵利器良材,乃天上神石,非凡间之石能比。因而,与众徒儿们在天石坑旁焚香沐浴,素斋三日,然后一起动手,挖将出来,依着两块奇石材质,见大紫石透着丝丝寒气,阴森逼人,乃是异物,用作亮石,拿来磨剑。见五彩石颜分五色,色泽艳丽,乃是怪物,用作铁英,拿来炼铁。只是二物具备,惟独缺奇水,不得淬火。又见周遭太湖之水,虽非是明净如琉璃,冷澈入骨髓般上等寒泉,然而此处也仅有此水可用,若是将二块天石运往他处,另寻奇水,却是大动干戈,颇为不便,因而,心中想着,将就着用用,也便是了。于是,便在这洞外山边凿池储水,引太湖之水入池中,即成水池,准备以此水淬火锻造兵器,将此百年难遇、不可多得之天上神石,打造成天下极为稀世罕见之神兵利器出来,留存人间。” 第二百三十一回魂魄大法 第二百三十一回魂魄** 范蠡听了,心想:打造神兵利器所用一应材料质地,听他口中说来,颇为专业,我是外行,听不大懂,他若故意倚老卖老,存心以此相欺于我,与人与己却又有何益处?我非痴傻,岂能随他胡说,容易上当?看他年龄、铁匠学识,似乎真是欧冶子,且再仔细听听他说些什么,到底打造出了何等神奇兵器出来。 欧冶子不管不顾,只顾自说自话,道:“我x着池边搭建草庐,与徒儿们住了,将平日里铸造兵器所用高壁铸炉搬到此处,投入五彩石于内,日夜生火看顾,取池中水淬火,铸造一年,五彩石只呈半熔化情状,并未完全熔化,铸不成兵器坯子。起初,我只道是水质不好,五彩石才会如此。后来发现,其中原由,并非如此。太湖之水虽是寻常,不过,五彩石乃成自上天,是稀罕异石,萃取天上阴阳之元,成了精华,远非凡间精石铁英可比,凡间之石,纵然是金铁之精,与这五彩石阴阳之精相比,却是远为不及,故而,倘若取了上等寒泉之水来淬火磨制反为不美,效果事倍功半,倘若用寻常之水淬火磨制,效果直是事半功倍,大有进展,因而,五彩石这一入炉中锻造熔炼,一年之内,竟是熔化了一半,比之当初铸造干将莫邪二剑时,上等铁英直在炉中火熔三年,只不熔化分毫,要好上上千倍了,由此,我感到此间水质铸此神兵利器太过合适了,因而,取这湖水之名为太湖。” 范蠡一凛,心道:这儿太湖水名,原来得来还有这个典故,我若非今日亲耳听到,却又怎知?江湖上人人都说这儿是太湖,我直道这儿水名本便是太湖,怎知,原来太湖之名由来,竟是由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魂魄神匠欧冶子所取,这个缘由,却也奇怪。转念想到,欧冶子徒弟遍布诸国,知晓这儿湖泊名为太湖,却也并不为奇,向外人说将出去,再广为传播,实也合情合理。 欧冶子直道:“我见五彩石只不熔化,已然想到但凡神兵若想炼成,非要用常人精血做引子不可,想到当年我女儿女婿以身投炉,许做剑引,干将莫邪二把神剑始才铸成,情知人之精血能融入火中炼化铁英,天下无论何等金铁之精,纵然是天上神石,遇着男子阳罡精血,或者女子阴煞精血,均能熔化,无往不利,以本门行业术语,称此法为‘淬血炼兵之法’,又经我多年铸兵心得所聚,冥思出来,人之精血中带有魂魄,一人一魂,一人一魄,我女婿干将身属水魂,魄力为男子雄魄,因而精血入炉,融入剑刃之中,合为黑剑,内有灵性,呈黑龙之像。我女儿莫邪身属金魂,魄力为女子雌魄,因而精血入炉,融入剑刃之中,合为白剑,内有灵性,呈白龙之像。由此,我对铸兵之道又有了更深领悟,会了一门‘淬魂夺魄之法’,只是此法虽是有效,每每用之,必能炼出神兵,斩铜剁铁,如削泥土,奈何神兵欲成,必要以人命换之,每每思之,大感残忍,心中不安,甚感不妥,故而,自从我女儿女婿双双许身铸剑之后,我心中悲痛,心力憔悴,身心俱疲,无意于此,一心以此铸剑魂魄之论,加上自古金木水火土阴阳五行之说,研修新式武功,想要在武学上有所突破,开创出一套惟我独会的,天下数一数二的独门高深内功出来,外修骨功,内修气功,将来练成高强本领,得以为他们二人报仇血恨,而以此‘淬血炼兵之法’和‘淬魂夺魄之法’,却苦思冥想,想要寻找更好方法,取而代之,使得将来铸造兵器,既能炼出神兵,又能保住人性命,十年之内,竟也为我小有所成,思出了从人体手腕上割脉取血之法,取出男子阳罡精血,或是取出女子阴煞精血,依循我研修出来的新式内功‘魂魄**’,将之融入火炉之中,熔炼铁英,成其神兵,此法大妙,我称之为‘魂魄入兵之法’,也以此法炼成了几把短兵,颇为锋锐,无坚不摧。” 范蠡听到这儿,心中一动,寻思:传闻中,欧冶子能萃取人之魂魄,熔炼入寻常兵器之中,铸造合一,打造出神兵利器出来,因而,得了个外号魂魄神匠。此法自他始,研制出来,教习于世上为数不多铁匠,****会了九成,从而,使得世上多有锋锐兵器出产,常伴于皇宫贵族和大臣身边,保安护身。而他一生之中,所铸青铜名剑太多,把把精品,世所稀罕,人人欲得之而后快,争先恐后,更有铁剑‘龙渊’,以铁打造,在以往青铜兵器之上,推陈出新,成功实现突破,开创了一个全新先河,其坚硬锋锐情状,远胜青铜名剑百倍,故而,人还活着,已被世人誉为铸剑鼻祖,铁剑创始人,功绩显著,名垂青史,名气之大,比之战功显赫武将,实有过之。心念及此,身心向往,敬佩之心,顿时油然而生。 只是听到他说淬炼出之神兵虽是锋锐,却要多伤人命,太过残忍,敬佩之余,心中思来,也是大皱眉头,颇为感慨。后来,听他说有新法可破,不须再有人死伤了,心中想来,舒展眉头,又感安慰。 欧冶子却是不容他有片刻插嘴机会,嘴巴快张,一停不停,道:“只是可惜,此‘魂魄入兵之法’用于凡间铁英,已能做到,用于这五彩天石,却是不派用场,熔炼数月,依旧只熔一半,熔化不了。我心奇怪,仔细查看火炉中情景,始才发现,炉中五彩天石虽是一整块,熔化了之后,那一半天石化为水液,在铸炉中滚动,做堆混杂在一起,颜色靓丽,均匀分为五色,不凝不聚,竟是不合五色为一色,古怪得紧。而在我仔细思虑之下,方才想到,上古阴阳五行,对应天道五行,正合白青黑红黄五色,不是其他,乃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五行对五魂,依此看来,一人魂魄之血入天石之内,定然不足,非用五人五魂气魄之血入天石,天石方才得能完全熔化,可以铸成兵坯……” 第二百三十二回五大魂刃 第二百三十二回五大魂刃 范蠡向来倡“道”,“气”,对阴阳五行之道,当年也曾向奇人文子计然用心学习过,因而颇懂,当下闻之,心道:原来,他除了精通铁匠之术之外,竟还懂得上古阴阳五行和三魂七魄之说,听他口气,似乎已然将二者融合,自创出了一套武功来,适才与他动手,见他动作迅捷,却非寻常武林中人可与之比,若此,他之言语多半是真也未可知,待会儿有辰光,我当再向他讨教几招,试探试探。心中想着,耳朵一直竖着,认真在听。 欧冶子道:“……想到这儿,我心顿时豁然开朗,乃将之告诉于我徒儿们,选出我最得意五位徒弟:金魂剑匠、木魂剑匠、水魂剑匠、火魂剑匠和土魂剑匠,从他们手腕上各自割脉取血,滴入铸炉之中,我同时运转‘魂魄**’,将五人魂魄精血融入五彩天石之内,过得几天,五彩天石果然熔化,成为五色,我便与徒儿们动手,依着各色颜色,打造神兵利器出来,用太湖之水就着大紫天石之亮石磨制起来,又过几天,终于打造出了五把兵器,把把具有灵性,刚硬非凡,似乎有魂有魄,我大异之,便取名为上古五大魂刃,各自是:雪花银鞭、紫青宝剑、冰魄乌鞭、血饮狂刀和风沙金锏。而炼制五大魂刃所用天石,材质远胜青铜,高于精铁,很是刚硬,非是铁英,应称钢英,因而,我将此五彩天石取名为钢。” 范蠡心道:这般说来,他又炼了五把兵器出来了,上古五大魂刃,钢英铸造,名字新颖,别出心裁,所出兵器定然威力具大。钢这材质闻所未闻,想来,定然要远比铜铁来得坚硬。 欧冶子继续道:“五把魂刃既成,原本是桩好事,岂料,我徒儿们皆视兵器如命,很是喜欢,竟是因此明争暗斗,起了贼心。更有我那号称‘五魂剑匠’徒弟,只因他们为铸神兵,各自出了魂魄之血,心中想来,理当一人拥有一把,时时想要夺之,竟然于深夜偷潜入我睡窝之处,偷盗五大魂刃,为我所见,当场动起了手,想要杀我。我一怒之下,将他们五人打成重伤,念在师徒一场的份上,并非取了他们性命。只是,我已看穿他们心思,用自创‘魂魄指’隔空打体,点中他们魂魄对应五脏六肺,令他们脏肺中魂魄凝固,不得运转,从而将他们一指点晕,消去了他们学了本门武功后的些许记忆,从今而后,记忆不全,所记事情朦朦胧胧,便似在梦境中一般,诡异万端,虽然依稀记得,只是不敢确信,从而胡说八道,胡言乱语,敢想而敢说了出来,被人当作疯子。此法,在医学上称之为‘魂魄混乱症’,民间俗语,相近于‘离魂症’。” 范蠡见他说话时语气激愤,神情却是依旧如常,丝毫不变,情知他老于世故,处世不惊,心道:他除了铁匠、上古阴阳五行和三魂七魄之说,竟然还懂得医学,当真是位高人,即便不是欧冶子本人,能耐却也已到了欧冶子水准,不容小觑,理当尊敬。心下敬佩,眼中望去,已多了几分敬重之色。 欧冶子道:“他们记忆只是大相径庭,并未精确,这便是修习本门武功之后,我对魂魄又一深入发现,自创出来的‘破魂坏魄保身之法’,只要修习过本门内功心法之后,身子便自然而然运转了体内魂魄,想要控制也控制不住,而自古道:‘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个道理,我自懂得,因而,我也留了一手不教他们,此招便是我的独门看家本领‘魂魄指’,只要在关键时刻,见到我徒儿中有人起了异心,想要背叛我,或是出卖我,我控制不住,驾御不了,为求脱身自保,便出此招,消除他们些许记忆,不废他们本事,只求平安。” 范蠡听了,心想:看来,他年纪虽是一大把了,脑子倒还不糊涂,清清爽爽,有点心机。 欧冶子道:“我自此事以后,心中有了顾忌,怕其余徒弟也会似我这五位得意爱徒一般,暗中加害于我,抢夺五大魂刃,心中想来,主意打定,趁我这把骨头还动得了,为了隐藏自己身份和藏匿地点,便也一同用此功夫消去了其余徒儿们的些许记忆,将他们尽数点晕后,用竹筏子通统送出了岛,划向别处而去。所幸他们虽都得我真传,年龄毕竟还小,修为毕竟不足,又怎是我对手,轻轻松松便都为我得手,点晕了去。自此以后,我便又是一个人孤零零生活在这座岛上,粗略算算,也已有二十多年了。”顿了一顿,眼望范蠡道:“前些时日,我正在居所欧冶洞中午睡小憩,耳中突听金鼓之声大作,喊声震天,心中奇怪,赶过来躲于丛林中看了,见到范上将军与一越将比武斗剑,打他不过,被他打成重伤,我见你与一美貌女子很是相爱,本待相帮,怎奈我曾奉命替越王铸过剑,情知他认得我,怕他找我麻烦,不便现身,因而,隐忍不出。其后,你们全都出发离岛而去,船到中央,我听得‘扑通’一声大响,虽然亲眼见着似乎船上扔了什么物事下水,只是我虽不老,终究年事已高,入不得水,身在岸边,距水远了,也不方便,故而不潜水过去查看。后来,你复回岛上,哭祭几天,我才隐隐知道,敢情当日投入物事,便是那美貌女子,而此女子名字应是西施西美人。我心感动,见你身子虚弱,脸色苍白,知你多半身受内伤,仍未痊愈,便于今夜出面,专程来替你疗伤,我所修‘魂魄**’,内含医学上阴阳五行诊治之道,因而,可治愈寻常内伤,这下一上手,你虽不言,我看你面色红润,已知你内伤好了大半,只须再调养几日,定然痊愈,恢复健康。” 第二百三十三回魂魄指 第二百三十三回魂魄指 欧冶子道:“自古道:‘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个道理,我自懂得。因而,这一手‘魂魄指’功夫,我只留了防身,却是不去教会他们。故而,此招乃是我独门看家本领,只要以防万一,徒儿们中有谁变坏了,起了歹心,要在暗中加害于我,透漏我之行踪于朝廷,为我心腹大害,届时,我虽不老,终是年迈,他们年轻,武功由我亲授,熟门熟路,很是高强,我尽全力,只是力不从心,收拾不了,到了紧急关头,我突施此招奇袭过去,一击必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防不胜防,从而令他们走火入魔,大脑混乱,瞬间失忆晕倒,我也好控制驾御住他们,及时脱身自保,寻求平安。如此这般,他们武功也是不废,我所授本领技艺还在身上,我又安然活着,隐居度日,却是何乐而不为之?” 范蠡听了,心想:看来,他年纪虽是一大把了,脑子倒还不糊涂,清清爽爽,有点心机。 欧冶子道:“我自此事以后,心中有了顾忌,怕其余徒弟也会似我这五位得意爱徒一般,暗中加害于我,抢夺五大魂刃,心中想来,主意打定,趁我虽年迈,终是不老,这把骨头使唤,还动得了,也便施展此门‘魂魄指’功夫,一指两指,将他们一一点晕在地,一时之间,只不醒转,我狠一狠心,用竹筏子通统装载了,一并送出了岛,顺水而行,让他们游向别处岛屿去了。所幸他们虽都得我真传,年龄毕竟还小,修为实是不足,又怎会是我对手,轻轻松松便都为我得手,点晕了去。自此以后,我便又是一个人孤零零生活在这座岛上,粗略算算,也已有二十多年了。” 范蠡寻思:将那些不孝的徒弟送走,远离身边,却也不失为一个明智之举,这位前辈老而弥坚,老当益壮,如他所说,武功修为确实相当了得了。心中想到他口中所说的那“魂魄指”功夫,耳中听来,似乎很是了得,只是还未见识过,心中好奇,只想开一开眼,瞧上一瞧。 欧冶子也不喘息停顿,眼望范蠡,道:“前些时日,我正在居所欧冶子洞中午睡小憩,耳中突听金鼓之声大作,喊声震天,心中奇怪,飞快赶将过去,藏身于丛林之中往外瞧望,见到范上将军与一越将比武斗剑,打他不过,被他打倒在地,远远望着,似乎受了重伤。本待出于侠义心肠,出手相帮,怎奈我曾奉命为越王铸过剑,知他认得于我,我若此时现身出来,怕他找我麻烦,逼我铸剑,那便大为不妥了,顾虑之际,不便现身,也便隐忍不出。其后,你们全都出发离岛而去,船到中央,我听得‘扑通’一声大响,虽然亲眼见着似乎船上扔了什么物事下水,只是我虽不老,终究年事已高,入不得水,身在岸边,距水远了,也不方便,故而不潜水过去查看。后来,你复回岛上,哭祭几天,我在暗中留意,听了许久,方才隐隐知道,敢情当日投入水中物事,不是物事,而是一个大活人,而那大活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与你恩爱****,恋恋不舍的美貌女子,听你们呼唤他名字,隐隐便是西施施美人。我见你哭祭得很是诚心,很是诚意,心中想到了我的女儿女婿,有感而发,很是心酸。感动之余,又见你脸色苍白,身子虚弱,知你前阵子身受内伤,时至今日,多半仍未痊愈,便于今夜出面,专程来替你疗伤,我所修‘魂魄**’,内含医学上阴阳五行诊治之道,因而,可治愈寻常内伤,这下一上手,你虽不言,我看你面色红润,已知你内伤好了大半,只须再调养几日,定然痊愈,恢复健康。” 范蠡体内疼痛觉来,确实轻了许多,呼吸起来,也很顺畅,心知内伤果真大好,寻思:他有这手段,却无端端非要去冒名顶替冒充一个传闻中已死去了数十年的铁匠欧冶子作甚?看来,他定然便是欧冶子本人了。 脑中思虑间,转念又想到面前这位白衫老者说他曾亲眼见到越夫人绑石沉西施之事,心中顿时大为不悦,寻思:你既亲眼瞧见,为何见死不救。想到心上人这般胡乱死了,心中郁闷悲痛,怒从心起,纵然生性冷静,也是抑制不住,本待发火,瞧着欧冶子面如枯槁,骨瘦如柴,满脸皱纹,苍颜鹤发,确实是有进黄土之像,只是他脚步轻捷,功夫了得,从身手上看不出来而已,顿时心头火气熄了,复回冷静,心道:似他这般年老,游不得水,也是自然,我去怪他,却不是自欺欺人,惹人笑话。心念及此,唉声叹气,摇头不已,心中着恼,也不怪责。 欧冶子道:“范上将军,我亲手打造出来的上古五大魂刃便藏在我居所欧冶子洞中,已放置有二十多年了,为证实我言非虚,你当立即与我一同前去一看。”见范蠡愣愣望着自己,只不言语,张大眼睛,连声呼唤道:“范上将军,范上将军” 范蠡一直想要插嘴询问,说上话去,怎奈欧冶子说话磨叽,絮絮叨叨,话一开头,没完没了,一口气说个不停,又快又急,他想插嘴,却是张口不得。当下见他突然出言让自己说话,心中想着心事,一时之间,竟是反应不过来,愣在那儿了。待得耳中听到欧冶子果是说话示意自己时,才“恩”了一声,回过神来,眼望欧冶子,思虑片刻,缓身说道:“夜色已近中夜,外边天色太黑,不若待得明日天亮之后再去看视罢。” 欧冶子心直口快,道:“要去现在便去,待得明日天亮之后,你便是想看,我也不带你去看了。”直是唠叨着,现下便要带他去看。 范蠡心中一惊,暗道:怎的非要现在去看不可?莫非,你竟是已死去了数十年的欧冶子的厉鬼,白天不能出来见人? 第二百三十四回传授武功 第二百三十四回传授武功 欧冶子心直口快,道:“要去现在便去,待得明日天亮之后,你便是想看,我也不带你去看了。”直是唠叨着,现下便要带他去瞧。 范蠡心想:你又不是鬼魂,白天见不得光了,怎的非要摸黑前去,而非趁亮去,太也古怪。 抬眼瞧他时,见他身着白衫,浑身白色,确有几分像是鬼魅,心中略惊,斜眼望视,见着火堆照射下,红通通的,拖出了他身后一条长长影子来,斜斜映在墙上,又黑又长,颇也清晰,情知古老说法,人有影子,鬼无影子,他有影子,那自然便不是鬼魂,而是大活人了。 心中宽定,听他说话很是急促,发音有些不准,口齿略带不清,似乎有许多年不曾开口说过话了一般,奇怪得紧。心中想来,已知欧冶子长年以来独自居此岛上无人说话,听他言语,貌似已有二十余年了,倘若这数十年来他当真不曾开口与人说过话,那此时话说不太清楚,也属正常。 而欧冶子则正是因为女儿女婿铸剑死了,孙儿赤找寻不到,徒儿们背叛了他,心中郁闷,从此话语不说,满腔情节淤积在自己胸中,不吐出来,久而久之,形同半个哑巴一般,说话不利索了,这时,岛上来了活人,与他说话,他一开口,满腹话语倾泄而出,如同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倾吐倾诉,发泄爆发,好不痛快,好不爽心,也便将范蠡当成了聆听者,快人快语,不吐不快,一口气说出许多话来,长篇大论,一停不停,也不歇歇,喘上口气,直是一气呵成,一鼓作气,听得范蠡耳朵都起了老茧了,仍是在说,不知倦殆,不知口渴。 范蠡见他年老,又是欧冶子前辈,非寻常人,起初好奇,想听他说些什么,后来,听得奇异,想从中插嘴,又插不上嘴去,也便索性闭了嘴巴,耐心听他说话,不发一语。心道:老人家话语多些,很是常见。欧冶子前辈似乎已是期颐之年,百岁老人,似这年龄,与寻常古稀花甲,乃至耄耋老人却又不同了,说话谈吐罗嗦唠叨,更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虽然也是“黄花闺女出嫁——头一遭”,遇了这般年老之前辈,心中尊敬,又岂能忍心故意打断他话语,不让言语。想到此节,也便忍住不耐,耐心聆听,不露急噪神色,违了老人心意。 当下见欧冶子非要立马带自己前去看视,自己心中本便好奇,又是处于尊敬于他,也便顺从,手里拿了燃枝,跟在他身后,随他出了山洞,行往西首,于一座山峰左侧一个小山洞中,寻见了他口中所说的上古五大魂刃,经他一一点明,情知此处山峰名为欧冶子山,山洞名为欧冶子洞,都是他自己取的名字,五大魂刃刃柄尽皆插在一块长方形五彩石上方之内,五彩斑斓,耀眼夺目,也一一认得分清楚了,旁边又有两座人兽鸟合体奇异五彩石像,从他口中得知,是五彩石有多余,铸造出来,是祭奠寻常图腾石像,镇墓辟邪之用,当世常见,而五大魂刃下方五彩大石,便是用其余多余五彩石打造出来,用于共同存放五大魂刃用,内布机关,可射出神奇暗器,诡异得紧。 范蠡从他口中一一知晓这些事情后,心中想来,啧啧称奇。情知欧冶子一生擅铸宝剑,有名之剑,便有“龙渊”,“泰阿”,“工布”三剑,当年在楚灵王手中,现下在楚惠王手中。更有“湛卢”,“纯钧”,“胜邪”,“鱼肠”,“巨阙”五剑,当年在吴王阖闾手中,现今在越王勾践手中。见上古五大魂刃之中,多非宝剑,而是其余奇异兵刃,生平罕见,心中奇怪,问之欧冶子,只听他道:“我少年时,从母舅那里学会了冶金技术,开始冶铸青铜剑和铁锄、铁斧等用具,致于生产。因肯动脑筋,略有智慧,身体强健,刻苦耐劳,日日夜夜,不知倦殆,发现了铜与铁二种打造用具材质不同之处,依此冶铸出了第一把铁剑:‘龙渊’,从而,开创了本朝东周各大诸侯国间冷兵器战争之先河。而自从我女儿女婿为铸‘干将’、‘莫邪’二剑双双坠炉死后,我心已冷,对铸剑便有了抵触情绪,堵物思人,不愿为之,本待自此而后不再铸剑,后来,居于此间三山岛上得遇天降神石,我心激动兴奋,乃又破例,于众徒儿们打造兵器,只因心中有所顾忌,因而,五把上古魂刃之中,只打造出了一把宝剑,其余四把均是冷门兵器,新鲜发明,平日里少用于战事,范大将军怪之,也属正常。” 范蠡亲眼目睹,亲耳听闻,已然十分确信面前之人实是欧冶子无疑。见他果是造出了神奇兵器,心中又好又奇。 欧冶子说得感慨兴起,又罗里吧唧,说了一大通话。范蠡为示尊敬,顺耳听之。哪知,欧冶子说到后来,情不自禁,竟说要将毕生所学尽数传授于范蠡,分毫不藏私。 范蠡见他说得认真,心中仍未准信,欧冶子执拗要教,他仓促之间,不知所以,本便有心要向他讨教几手,将他武功瞧个真切,这时得这机缘,便说出了心中话语,要与他动手比武,之后再谈拜师之事。 欧冶子摸须笑笑,当即同意。范蠡说要比剑,欧冶子存心让他,示意他用剑,自己空手应对。范蠡见他年迈,不忍以剑对拳,斗一老人家,又见欧冶子执意要这般为之,情知先前着过他道,身子不能动弹,知他武功厉害,也不过多谦让,凝神运功,持剑应对。 二人这一比武过招,交手斗之,每每不出一招,拳剑未交,胜负已分。 原来,欧冶子虽然年过百岁,须发皆白,范蠡年轻力壮,人高马大,两下比斗,赤手空拳对手上使剑,欧冶子右掌翻出,掌中五色气团冲出,直扑范蠡胸口,范蠡身子未动,已然仰天一跤,跌倒于地。 范蠡心惊,起身再来,全力应对,小心提防,依旧如此,一如既往。连跌数次之后,已知自身武功远非他敌手,他之武功造诣出神入化,远胜于己,可轻取之,不须出招,大有过人之处,不同凡响。 范蠡不敌,心中更加敬服于他。想到当日只因自己武功不济,斗不过娄姑孚,才有后来西施石沉太湖之事发生,心中每每想起,心痛不已,此番得遇高人,便纯心要拜他为师,向他学习武功,当下敬拜,称他为师。 欧冶子本有此心,也便爽快答允,收了他之徒儿,为自己临老前关门弟子。 从此以后,二人出入以师徒相称。 欧冶子情知自己时日不多,又素闻范蠡忠孝大名,乃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一一教之。 范蠡聪慧,一一学来,精进颇快。 一月之后,欧冶子将“魂魄**”口诀,“魂魄指”口诀,连同五大魂刃使招用式,一一教会范蠡。铁匠之术,言传声教,他已年迈,做不到了,便将打铁锻造之法,粗略说说,教习于他。心想:他不打铁,这铁匠之术与他不甚相干,教与不教都是一般,我所收铁匠徒儿多有艺满出山,桃李满天下,也不差他一个。因而,只是粗略教教,也不身体力行,手把手教之。至于上古阴阳五行之道和三魂七魄之说,外加医学、人体学,只要自己生平所知晓的一应学识,全然教授于他,点滴不藏,可谓:良师益友,恩同再造。 见范蠡将本门魂魄内功心法口诀背得滚瓜烂熟,全然记住,牢记在心,炉火纯青后,深知自己大限将至,乃将数十年来毕竟功力尽数依着自创“散功**”,打入范蠡体内,而后,内功散尽,魂魄不驻,灵魂出窍,魂归西天,与范蠡也不道别一声,已是驾鹤仙游去了。 范蠡感慨悲伤,驾舟出外,去其他岛上买来棺木墓碑,香烛纸钱,将欧冶子尸身敛葬了,在坟前大肆拜祭,痛哭一场,而后心怀西施,心伤之余,不愿在此多待,遂驾舟离去,漂泊于太湖之间。几经迷离,失魂落魄,忽然想起自己妻儿老小还在楚国宛邑三户里兄嫂家中,心灵空虚寂寞,心中突然有感而发,思念起来,乃驾舟登岸,潜入楚国,寻到宛邑三户里兄长家中,接了妻儿,同兄嫂道别后,多送了些金银给他们,作为谢礼,匆匆出行而走,更不多留。 原来,范蠡长于智谋,早在要与西施出走吴国都城姑苏馆娃宫前,便盘算好了,为了自己得偿所愿,携美人归,从而不致牵连家人,乃早早留书信于家中,让妻子见到,为避祸患,与居于府**享富贵之兄嫂商议了,作急携带子嗣,以回家探亲为由,身上多带金银细软,充作盘缠,去了楚国宛邑三户里,一时之间,不再回越。后来,东窗事发,范蠡家人也便幸免于难,不致为越王勾践拘禁,以示胁迫。 第二百三十五回齐国陶地 第二百三十五回齐国陶地 这时,范蠡与妻儿得走,逍遥江湖,快活一生,所经之地,多有他传奇之事迹发生,传诵至今。 范蠡与妻儿一起泛舟海上,出至齐国,想安居之,遂变姓名为鸱夷子皮,带领儿子和门徒在海边结庐而居,戮力垦荒耕作,兼营副业并经商,数年之间,积累了数千万家产。他仗义疏财,施善乡梓,在百姓中颇有威望,深得人心。 齐国大王齐平公素闻范蠡贤明能干,向来很是赏识。见他居于国内,便盛情邀请他入国都临淄,拜为主政相国。 范蠡谦让不过,受任齐相三年。三年后,喟然感叹,道:“居家只致干金,居官则至卿相,布衣之极也。久受尊名,不详。”乃以诚相告齐平公,告老还乡,最终打动其心,归相印于齐平公,尽散其财,以分与知友乡党,自己留些盘缠傍身,携带妻儿,从小路走,间行以去,止于陶,自谓陶朱公,从此而后,久居此地。 范蠡一身布衣,第三次迁徙至陶,在此“天下之中”,最宜经商良所,风水宝地,尽施身平所长,大展拳脚,操计然之术以治产,过得数年,经商积资又成巨富,为当地百姓推崇,尊为财神,因他以道德经商,很具儒家风采,又为后人奉为商圣,成了后世儒商之鼻祖。 后人赞誉范蠡颇多,或称:“范蠡三迁皆有荣名。”或称:“与时逐而不责于人。”更有世人誉之:“忠以为国,智以保身,商以致富,成名天下”。美名播于天下,世人皆知。 而范蠡经商聚财之道,乃是所操奇人文子计然所授理财之术治理财产,依据便是按着当地时节、气候、民情、风俗等诸般变化情状,采取人弃我取、人取我与,顺其自然、待机而动之法,掌握好成本与利润、供求与物价之间合理规律,加快资金周转回拢效率,广开贸易,运算详细,处事公道,价格合理,因而长久以来一直立于不败之地,招财进宝,富甲一方。 范蠡广积财富同时,生怕自己名气太大,节外生枝,又有大国君主不远千里前来陶地盛情邀请自己出山,入朝为官,心中不愿,遂自号陶朱公,隐姓埋名,安居度日。 这些年中,范蠡时时不忘当年与越将娄姑孚比武斗剑,自己技不如人,不敌于他,为他打败,而终失去西施之事,心中每每想起,心痛万分,很是懊恨,恨只恨自己当初学艺不精,武艺低微,不是越国功臣大将对手,才会有此恨事发生,虽然也恨过越王勾践和越夫人,但他们是自己君上,自己食朝中俸禄多年,一生忠君爱国,勤于政事,又岂能因此而以下犯上,对他们大不敬呢?心中想来,怨恨之余,只想远避他们,也便是了,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聪,能走多远,便走多远,因而才会向北泛舟海上,远涉齐国,而后,心情略微平复缓和,南入陶地。 范蠡生活虽然安逸平静,心中却是波澜起伏,不能宁定。心海之中,西施影子一直萦绕不去,久久留存,自己时常思念,酸楚悲痛,埋怨自己之心,不减反增。想到自己当年若非亲口答允了她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活着,只怕自己早已自杀,去阴曹地府寻她团圆去了。心中感到自己有负于她,亏欠她太多太多,今生已还不清,来世做牛做马,必然要还,直是: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恩爱之心,情比金坚。 他想起当日不敌娄姑孚,主因便是自己武功不济,斗不过人,不怨旁人,只怨自己,心中痛定思痛,大起勤练武功强身健体之心,有心要练好武功,将来教授于自己子孙与门徒,让他们万一遇着相似之事,也可避免,不再重蹈覆辙,留下一生恨事。而这时,他既得了魂魄神匠欧冶子武功真传,内力大进,外加自己本就自幼习武,深得武学体悟,这般暗下决心,潜心修炼,数年之后,武功突飞猛进,大为精益,精益求精,功力更上一层楼。修炼时日久了,竟还让他在原有武学基础上领悟突破,实现创新。 原来,范蠡一生提倡“道”,“气”,主张“恒”,“常”,重视“持盈”,“定倾”,“节重”,诸般人生lun理,向来懂得颇多。又加上从欧冶子处学来了铁匠之术、上古阴阳五行之道、三魂七魄之说、医学和人体学等诸多学问,将之思想融合在一起,融会贯通,日夜修炼,日新月异,久而久之,竟是深刻领悟,破茧而出,化蛹成蝶,将“魂魄**”功力在原有劲道上大幅提升,强出百倍,又将“魂魄指”功夫淬炼成了一门新功夫,名为“慑魂**”,直将这一原只点晕失忆之巧劲指法转化为了一门能吸取修炼本门武功之人魂气魄力,化为自身功力,而中招之人若非魂气魄力为之吸干,必然会点晕失忆的神奇武功,比之“魂魄指”,实是又强出了百倍。不仅如此,范蠡本便使剑,又会“越女剑法”,将之融合“魂魄**”,更是自创了一套新式魂魄剑招出来,威力惊人,取名为“春秋剑法”,气势确是强出寻常高明剑法百倍。 自己武功既已大成,范蠡为了纪念师父欧冶子,使本门魂魄匠门衣钵得以传承,香火得以承继,又为了掩藏本门在江湖上名头,不让以往欧冶子所收之失忆铁匠徒儿们找寻过来,查根问底,妄图强行恢复记忆,多惹出是非麻烦来,乃将已甚为响亮的“魂魄匠门”更名为“魂魄奇门”,一字之差,低调开帮立派,只让妻子、儿孙和跟随自己多年之门徒知晓入门,发下重誓,不泄露本门机密出去,而后才是礼成,正式成立,教授本门内功心法“魂魄**”与“春秋剑法”,只依着欧冶子那般,留了“慑魂**”傍身,不教他们,直到自己归西那天,方才肯授。 第二百三十六回回入故地 第二百三十六回回入故地 大事既成,过得数年,范蠡也已年高,步入老年。 范蠡晚年,思忆西施,比之昔日,爱之犹胜。情知陶地事业稳定,自己妻儿在众门徒协助下,经商必然顺畅,无须自己再过操心,情之所致,情不自禁,乃有感而发,留书一封,推说自己游山玩水,嬉戏人间去了,与家人不告而别,驾一轻舟,自行离去,复入太湖。 不一日,入得太湖,望着满湖清水波涛汹涌,浪花四溅,顿时思忆如潮,心潮澎湃,大为感慨,大为激动,念及西施沉于太湖,当年至今,屈指算来,已隔十数年,十年沧桑,人海沉浮,自己也已是垂暮之年,苍颜鹤发,不再年轻。想到十年光阴,如梭一般,逝去飞快,唯一留着的,惟有对往昔的美好思忆,心中感慨之情,更是大盛。 他这一路行去,顺风顺水,并未遇到任何阻拦,早到了三山岛上。上得岛去,立于水边,凝视太湖,放眼望去,见此岛依稀如旧,形若往昔,岛状相同,一切未变,唯一变的,便是世事,时过境迁,自己年迈。心中念着西施,忧伤悲痛,良久不语,过得一阵,仰天长叹,道:“施妹,昔日我答允你之事,已然信守承诺,说到做到了,我还活着,施妹,你呢?你却是在哪里?”自言自语,眼露忧伤神色。 又过一阵,心中忽有触动,道:“施妹,你石沉湖底,很是长久,凡肤**已为鱼虾所食,尸骨不存,我既不能与你同生共死,你死后,为你建造一座衣冠冢,却是可以。”想到西施死后,死无葬身之地,灵魂漂泊水中,长年没个归处,心中伤痛之感,直是有如刀割。心中想着要让西施灵魂安息,得以长眠水中,不复再为孤魂野鬼,冤魂不散,只要她早早投胎,再世为人。心中既有此念,主意便定。 又想:施妹乃沉身湖底,灵魂必在水中,我有心为她建造衣冠冢,造在岸上,只怕她灵魂离不开水,上不得岸,进不了坟,安不了息,还不如将这衣冠冢造在湖底,来得更好。 眼望岛屿四周,非水即岸,情知要为此事,必是大动干戈,非一人之力能为之,心中思量再三,一心要为西施办成了此桩大事,完成自己心中多年来的一个心结,于是,驾舟返回陶地居所,向妻子儿子们表明心迹,坦言说了自己当年欠了西施一个人情,今要在三山岛上为她修建衣冠冢之事。 范蠡妻子虽然知晓他与西施乃故旧****,当年情意深浓,很是要好,好到竟然连自己与儿子兄嫂安危都不顾了,只草草留书一封,示意他们早做准备,偷偷逃回楚国宛邑三户里老家中,躲避越王勾践追捕,以作要挟,将来照顾不及,以至性命堪忧,只是只身携带西施逃出吴国都城姑苏馆娃宫中,两相交好,私奔去了,这时想来,心中仍颇恨恼,只是自己深知丈夫为人诚恳,深爱自己与孩儿们,又知西施为了越国深名大义,以身许国之壮举,乃是当世一忠烈奇女子,实有敬佩之处,便同意了丈夫所言,只是自己身为人妇,心中毕竟嫉妒有气,便是不去。 范蠡知他心意,留了二儿子和小儿子在家,陪伴妻子,带同大儿子和一众门徒,携带诸多工具,乘坐一艘大船,前去三山岛,开挖地道,直通太湖湖底,想要在水底地下造起一座衣冠冢来,安抚西施灵魂。 他们都会魂魄武功,功力奇高,一齐动手,不出三月,地道已成,竟是挖通了原本太湖底下泥中所有的一个横向洞穴来。 众人进得里头,瞧见一个大洞窟中右侧有一洞口,里头朝上望去,直通上面,只是山石陡峭,却是不易爬将上去。 众人中,范蠡轻功最高,所修“魂飞魄散”轻功,运转起来,当真如同鬼魅一般,魂魄出窍,快捷异常,陡峭山石,竟让他一路攀援上去,到了顶端。 范蠡手举火把一看,见置身处竟是一个宽大洞穴所在,圆墩墩的,形同石室,洞壁上一处,开着较大口子,通得外边光亮。走过看时,望见对岸三山岛,心中想来,方才知道,自己竟是在三山岛对岸沉于水中那小山丘内了。 范蠡十多年前从当年陪伴越夫人乘坐凤头御船甲士口中,早已打听到了西施沉湖之处是在太湖深水,过了三山岛隔水遥望凸起小山丘。而这座小山丘自己早前来到三山岛上后,早已驾舟过去仔细观看过,见半座山体淹没在水中,只露出上面一半山体,山丘露出水面地方,顶端生有两株小小柳树,由一丛植物簇拥着,很是苍翠显眼,却也并无异常,也并不以为怪,当下见之,却是大为古怪了起来,心中思量片刻,暗道:我若在这儿为施妹建造衣冠冢,比在湖底,更要好上许多。这儿地处水中,可以遥望四周水域,看视好山好水,施妹灵魂若是居此,定能超度,得以安息。我再将一生所赚金银,多藏于洞底大洞窟中,巧妙设置机关,只造起一座宝城了,堆砌珠宝,一来用以珠光宝器,常年陪伴施妹,装饰于她。二来也可多藏宝物于此,将来留于后世子孙应急之用,何乐而不为之?更命我之后人,世代守护宝藏所在,为施妹守陵,确是大好。想到这儿,心中高兴,乃施展“魂飞魄散”轻功,手举火把铲子,跃身攀援而下,向儿子与门徒说明顶端情状,众人也已疲累,也即在范蠡带同下,一同出了山洞。 范蠡心中主意既定,只道高明,为示慎重,乃特意派出亲信门徒,花费重金,不远千里,从齐国请来阴阳五行家阴阳子看视风水,确实当地是否风水俱佳,可行做衣冠冢和建造小城事宜。见是可行,便从鲁国请来木匠始祖鲁班,带来工具,设计地道、洞窟内一应机关装潢布置。他人一到,又从周朝请来王屋山上王屋乡愚公村的愚公一族第三代传人愚公三世一十二人,前来地道大洞窟内山洞中,向上开凿山路,以及装饰地道,洞壁。直是不计金银,让众人飞快动手,在自己有生之年,完成此事。 这阴阳子、鲁班、愚公三世一十二人,都是当世高明之士,在诸般行业中,个把个的,均是顶尖人物,叱咤风云,江湖上人人皆知,人人都闻,只是他们身怀奇门本领,为人甚是高傲,想要轻易请动他们,却是万般的难,便是家财万贯之人想出重金礼聘他们,请而动之,却也是万般的难,难是难在这些人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找寻不见他们,除非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之人,耳目众人,消息灵通,方能做到,而范蠡正是此中之人,因而,得以出了大把金银,请动他们下山,来帮助自己完成此桩大事。 第二百三十七回衣冠冢 第二百三十七回衣冠冢 阴阳子擅晓阴阳,精通五行,看视风水更是其所长,精钻得很,因而,手中罗盘一转,已定乾坤,知得这儿确是风水宝地,可做藏宝筑墓之所。 鲁班通得木匠机关之术,他一设计墓室地道,依着范蠡聪慧主意,融入设计之中,各处装潢点缀,装门置暗器,一应俱全,胸有成竹。 愚公三世一十二人除了承接先辈愚公移山精神之外,为了养家糊口,拓展事业,更是精修了一门石匠工艺之术,因而,开山劈石是其所长,雕琢装饰,也是其所长,当下在鲁班范蠡二人督工之下,依着他们意思,很快便在地道洞窟之中铺石修路,雕梁画栋,全然装修,装饰起来,仰仗他们自先辈以来精湛的开山技术,此处很快便焕然一新,装置精美了,直是不消三月,行动神速。 范蠡早前挖掘地道开头之处,便是在巨大柳树之下,埋藏上古五大魂刃和两块五色人兽鸟合体石像之所,将物事挖出来后,置于附近自己栖身山洞之中,命亲信门徒好生看管了。这时,地道墓室修成,他便同长子门徒将魂刃与石像乘船通由湖中小山丘开凿出的宽大石门口子中搬运进去,分别安置于墓室内和底下大洞窟中,于巧置机关时,做了手脚,非要运转“魂魄**”,双手同时按上魂刃底下五彩石,或是同是按上两个五彩人兽鸟合体石像,向下压动,机括方能开启,机关方才解破打开,否则,不是触错机关,射出暗器来,便是机关触动不了,打不开来,实是巧妙万端,精思得很。 其间,为了更好修筑成西施衣冠冢,乃将自己多年珍藏奇大夜明珠和世间稀有之物避尘珠,尽数亲自从陶地居所偷偷乘船装来,装嵌入石室之中,更是花费巨资买来水银,在石室顶上用一块大水晶镶嵌了,视作月亮星星,照亮室内,外加在洞壁上开了两处铜盆大小口子,镶嵌入两块大水晶,用作窗户,可透由此处,看到石室外头景物。 愚公三世一十二人乃当世第一良匠,犹擅打造,范蠡依着往昔对西施长像身材记忆,花巨资买来一大块汉白美玉,让他们按着自己意思尺码,精心雕琢出西施玉像来,又买来一大块长方形水晶,让他们看着雕琢好玉像大小,打造出一口镶嵌有许多又大又圆夜明珠的水晶棺来,用于安置西施玉像。诸事皆成,便为西施玉像通体穿金戴玉,整衣着鞋,翡翠碧绿,衣鞋皆金,放入水晶棺内,安置好了。 诸般物事搬运入口,都是从小山丘开凿洞口运入,诸人都会内功,一人在前,一人在后,托着搬运物事进入,绰绰有余,却也可以做到。而石室内和底下大洞窟内一应石门,均是就地取材,让愚公三世一十二人在洞中开凿出许多大石头来,打造出石门来,各处搬运到位,安装于洞口上,用作机关石门。 大事既成,范蠡在水晶棺上细心刻字,写明:“西施之墓”。又在石室洞外左侧刻上“水葬台”三字。意即为西施所葬衣冠冢墓室存于水中,以“水葬台”名明之,颇为合适。 洞内诸事完成,范蠡见地道通岸口子露在外头,瞧着不雅,与阴阳子看明风水,此处可建屋舍。与鲁班敲定设计,可造休闲之所。与愚公三世一十二人商议修筑,可以建造出来。乃让愚公三世一十二人在三山岛岸边巨大柳树之下地道口处修筑出一座六角凉亭来,凉亭内雕琢出一尊西施汉白玉像,浑身金玉,穿戴整齐,坐于凉亭中梳妆打扮,乃往昔自己与西施二人独处时西施梳妆时状貌,情之所致,取亭名为“梳妆台”,刻字亭上,又在两侧亲自刻上“遇而跪”、“见而拜”字样,用于提醒后人若是至此,当恭身礼敬西施,以示虔诚,更有深意,便是得以借此跪拜,看见亭内石桌底下葫芦凹槽机括之处,从而受到启发,有了机缘,侥幸打开入地道机关,入得其内。 至此,诸事全成。范蠡葫芦钥匙在手,以重金酬谢不远千里赶来相帮的阴阳子、鲁班和愚公三世一十二人,让他们回去了。道别之际,特意提醒他们别将此处事宜告之外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言之以心,行之以金,以为封口费,堵住诸人之口。 诸人均是范蠡旧识,与他有旧,平日里往来虽少,但也深知他在江湖上名头,又知他近年来不知从何处修习了一门神功,武艺超群,真要动起手来,只怕合在场诸人之力,也敌他不过,心中想来,都是好生倾慕于他,见他这般诚心诚意,付足银两,叮咛自己,嘱咐自己,也便点头答允,不敢回口,又想到自己诸人为他请来,好生在岛上游了一遭,看了趟太湖风景,心下想来,更是美好,虽是有所得,必有付出,然也值了,很过得去,小住一年之后,今事已成,心中高兴快活,很是欣慰,各自由范蠡亲信门徒驾船,回各国居所去了。 诸人既回故国,想到居于三山岛上,范蠡常命门徒打捞水鲜,烹煮而食,更有银鱼,形如玉簪,细嫩透明,色泽如银,貌似西施身上白玉般肌肤柔软滑腻,很不一般。心中惊奇,问于范蠡,范蠡亦奇,思之再三,称之为西施魂魄幻化,成之浪里银鱼,食之可超度她亡魂,心中感慨万千,见他们爱吃,临别之际,还命门徒打捞上许多来,送于他们。因而,他们食之美味同时,大快人心,到了居所,想吃只吃不到,心中惦记,也便将此事向认识之人说了,直说太湖中有一种奇鱼,乃西施魂魄所变,很是美味可口,谗涎世人。故而,多年后,有诸国之人避世于太湖之中,心知此事,多有打捞食之,爽口之余,乃将银鱼为西施魂魄所化之事,以故事说之,传于子孙耳中知晓,久而久之,这事在太湖一带乡民之中,广为人知了。 第二百三十八回二味药丸 第二百三十八回二味药丸 范蠡见诸人归去,心中想来,情知天下无不透风之墙,自古以来,纸包不住火,他们诸人虽是皆有职业道德,守信之人,然而所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个道理,自也懂得,心中无奈,终不能行不义之事,事后过河拆桥,将他们尽数暗杀除却了,干这伤天害理,有违天理之事,因而,也不多想。 眼见长子与众门徒都要回陶地去,心中想到自己有意要将所赚金银藏此地道大洞窟内机关密室之中,因而,也不当众说穿意图,表明心迹,与众人一同回陶地后,当着妻儿门徒之面,说出自己心中主意,以一家之主,一门之长身份,命令将家中所赚金银财宝,除了经商所用和日常开销之外,尽数装载上船,带往太湖三山岛,藏匿起来,以为日后之用。 妻儿虽有反对意见,然而他是一家之长,他之话语,又岂能不听从?又知他向来为人精明,颇有智慧,行事谨慎,考虑周全,不知他一心要拿财宝陪伴西施之事,心中想来,只道他眼光长远,行此藏宝之事,实为家中珠宝太多,存放不便,为后世子孙着想,多将金银藏匿他处,以备将来急用时取之,更为合理方便,因而,也便同意了。 范蠡之妻,乃是他当年在越国中为官之时,以身示法,通由媒妁之言正儿八经婚娶之人。当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壮大本国国力,鼓励国中百姓生育繁衍,推行令谕:凡国中男子,老者不许娶壮妻,女子年满十七、男子年满二十,若仍不嫁不娶,父母定罪,遭受刑责。同时还支持百姓人手一兵,操练军事。因而,范蠡娶妻,实也是为了越国利益,期盼国内上下一心,早成大事,施行权宜之计,不得以而为之。 然而,范蠡妻贤,任劳任怨,成婚之后,为他生子三人,在背后一直默默支持,从不抱怨不从,故而,范蠡虽然心中更喜西施,两情相悦,对于妻子,也是向来礼敬,从不苛责于她。而其三子也都孝顺,妻贤子孝,人生一世,却也是好生安乐。 这时,范蠡决定之后,便依旧带了长子与众门徒十来人,原班人马出发,一齐装载了一生所积众多金银珠宝和翡翠玉石入大船之中,用大红木箱子盛了,搬运往太湖三山岛。到了岛上,用葫芦钥匙打开机关,入了地道,众人搬箱子入内,前后而行,进到大洞窟内,范蠡运功打开上古五大魂刃座下机关,巨大石门“轰隆”大开,众人一同动手,存放箱子入内,二十只箱子入内,刚好放满。合上机关后,藏宝事宜乃成。 众人在大洞窟中,范蠡见巨大石门右侧,暗通上头西施衣冠冢石阶路径石门左侧,早由愚公三世一十二人听他意思,由鲁班设计,立了一块长大石头于此,做刻字用,乃亲手在上头刻了“寒香城”三字,意即为西施尸骨未寒,凝香水中,有此城池,专为陪护。而后,率众出了地道,返回三山岛上。 到得外头,范蠡思念西施,一心要留于此,便让长子带领门徒乘船先回陶地,说自己过一阵子再回去。见他们答允去了,便居于此。 范蠡待在三山岛上,时常用葫芦钥匙开启机关,出入于地道和衣冠冢之间,陪伴西施墓穴左右,久久不去。时过一月,其妻子想念范蠡,带同三个儿子前来,请他回陶地家中。 范蠡心中不愿,嘴上又不能明言,乃谎称此处藏了许多财宝,怕有知****前来挖掘找寻,届时,此处无人看守,有人在此胡作非为,大为不妥,本门之中,自己武功最高,以一敌百,不成问题,虽然年事已高,却也绰绰有余,故而,想自己一人留于此地,看守财宝,顺便圈养起一毒蛇猛兽来,镇守水域,只要这儿百分之百安全了,自己方才肯回。 他妻子听了,也觉有理,想派儿子或者门徒替他来守,范蠡直道他们武功不高,纵然在此守卫,万一敌人来者颇多,武功高强,敌之不过,也是徒伤人命无济于事,而且,陶地居所还有许多生意,需要夫人、儿子们和门徒料理,人手本便紧张,又岂能再多派闲人于此?惟有自己年事高了,颇为悠闲,留于居所,也是闲居,不若留于此间,更为合情合理,应对万全,保护财宝周全。 其妻心想也对,想要和他一道留了,共同看守。 范蠡又说她不会武功,纵然留此,万一生起变故,碍手碍脚,也是多有累赘麻烦,因而,非要她回去。 其妻听着很有道理,为了后世子孙着想,无奈之余,只得回了,隔了几日,派人复回,留一信鸽在此,保持联系。 范蠡见他们回去,心中高兴,也不闲着,果真从湖水边缘抓捕到一条小水蛇,将之放于大木桶中,养殖其内,每日飞鸽传书,知会陶地家人,送来自己所需中药毒药药材,皆是当世上等中药和剧毒毒药,混合磨合,运用自身“魂魄**”神功,在掌心淬炼研制成二味药丸,分别是“阳魂丹”和“阴魄丹”,每日都要喂于水蛇,让它服用,以期将来长大,可保万年镇守水域。 “阳魂丹”所需药材,均为上等中药,成分乃是用千年人参、冰山雪莲、极品灵芝等七七四十九味中药合成,令人服之,大补增寿,又是运用自身神功“魂魄**”在掌心淬炼而成,乃是极阳之药,故而取名为“阳魂丹”。 “阴魄丹”所需药材,均为剧毒毒药,成分乃是用鹤顶红、孔雀胆、墨蛛汁等七七四十九味毒药合成,令人服之,立马身亡,又是运用自身神功“魂魄**”在掌心淬炼而成,乃是极阴之药,故而取名为“阴魄丹”。 此二丹每样如是单一服用,或是一一服用,食者必然大补过盛,体内受补不住而死,或是大毒伤身,立马中毒不治而亡,但若将二者合二为一,同时双双服用之,效果却是出奇得好。 第二百三十九回太湖蛟 第二百三十九回太湖蛟 范蠡从欧冶子处学了上古阴阳五行医道,对于人体脏肺五行运转,已知颇多,因而,运用五行医学,融入制药之中,心得所积,乃尝试着研制出此二味丸药来,只是不敢以身犯险,冒然胡乱吞服,害了自身性命,或是拿别人性命开玩笑,徒伤人命,故而只寻了条水蛇来做实验,万一做成,好事一桩,为医学界取得突破成果,做了贡献。万一不成,也只是试验而已,与人与己,并不搭噶,心中开阔,便无顾忌,直将二味丸药每日同时喂于水蛇服用,一日正午一次,一停不停,一日不停,服用三年,水蛇逐渐长大,竟是不死,反而成长迅速,蜕皮飞快,很快便长成了一条奇大水蛇,渔网阻拦不住它之力道,为它突破渔网,破网而出,游于水中。 范蠡亲眼瞧着水蛇服用二味药丸后变化,情知起初几日,水蛇身子色泽变幻,忽红忽绿,红红绿绿,闪闪烁烁。过得几月,身上色泽大变,已非寻常青灰之色,而是红绿相间,居中一条黑纵线,将身子一边一半,左红右绿,很是分明。再过年余,身子颜色逐渐复原,还回本色青灰色,只是一对眼珠子已非寻常黑白二色,而成了一只红色,一只绿色,到得后来,颜色加重,直是成了左眼珠子血红色,右眼珠子青绿色,又加成长快猛,身子过于长大,早已非寻常水蛇可比,已成了当世罕见的一条巨大水蛇了。太湖群岛之上,或有渔民入水中打鱼远远见之,心中大惊,直道是遇见了传闻中的水蛟,便将此水蛇呼为“太湖蛟”。后来,见的人多了,口口相传,以讹传讹,此水蛇也便成了水蛟,而非水蟒之类称谓了。 范蠡心知肚明,情知定然是药物所起作用,想到上古阴阳五行之道融入人体医学之中,五脏六肺受此灵药,竟会起到这般大之药效,实是远超自己心中想象,仔细思来,叹为观止。而心中颇为欣慰的是,水蛇虽然过于粗壮,一入水中,自己难以捕获,但神奇之处,便是在于自己只要每次运转“魂魄**”神功,身上散出五色真气来,水蛇必然浮出水面,直起身子,昂首水中,“咝咝”吐信,遥望自己,连连点头,似乎在等自己命令一般,很是乖从。更有药丸效力,水蛇似乎已食之成瘾,必然于每日午时准时冒头,浮出水面,张嘴吐信,“咝咝”连声,作讨要药丸状,很是恭顺,似乎不喂二味药丸,它便不走,不游开去,便似他若一日不服药丸,身子骨便难受,浑身不痛快一般,奇异得紧。 范蠡起先不觉,以为怪异,后来渐渐发现,其中缘由,应是自己在炼制二味药丸时,用自身特有炼制方法,将自身“魂魄**”神功通由掌心淬炼,融入了药丸之中,水蛇吞服了,体内五脏六肺除受药力效应外,还受了自身“魂魄**”神功影响,便似它体内有了自己魂魄一般,方才有此反应,示好自己,心中想明此节,直为自己驯服了水蛇,能驾御它而感欣喜,而感高兴。久而久之,自己也便掌握了如何召唤出水蛇现身之法门,控制得了它了,便似自己能通灵召唤它一般,神奇得紧。 范蠡在岛上圈养水蛇,以为守陵护宝之用,这是他所为一桩事也。更有一桩心事,他深知本门武功神奇万端,不走寻常修炼内功法门,而是另辟蹊径,开创了一条修炼新路子。只是此法门,不修体内奇经八脉,贮存真气,而修五脏六肺,提炼魂魄斗气,非是打通经脉一路,而是增强五脏六肺功能一路,实是养身健体一种好功夫。 只是常人修炼“魂魄**”,魄力自可依着心法口诀修足,但若想要修炼至体内五魂全开境界,却是远非易事,非一朝一夕之功可行之有效,其因乃是常人体内三魂七魄,魄力一种,魂气五种,一人通常有一主魂,其余魂气副之,修炼主魂极易,修炼副魂则难,若是依着“魂魄**”心法口诀同时修炼五种魂气,那便五魂修炼俱慢,非数十年光阴,练不成这“魂魄**”,比之修炼寻常内功心法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练成之后,功力明显大于寻常顶极内功数倍,只是修炼辰光也要明显慢出寻常内功好几年,若是从黄口小儿起练,也非致花甲之年练成不可。常人修习,若非像自己这般,得能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生某种奇遇,得了魂魄匠门开山鼻祖魂魄神匠欧冶子体内七十多年魂气魄力修为真传的话,又岂能轻易便修炼得成了? 此中情由,他自己会“魂魄**”,并未深有体会,知之不多。他三子与门徒修炼之时,却是多有领悟,向他说之。他得闻后,心思所及,日思夜想,细心琢磨,苦心钻研,时时想要自创出一套新武功来,适合本门修炼之人修习,以图开辟修炼捷径,让子孙与门徒早日练成本门武功,站稳江湖,登上武林中高手之列,将来行走江湖,个个名头响亮,不致丢人现眼,为别派欺负,直要保家卫国,安身立命,心愿足已。 虽然他从“魂魄指”功夫中开拓进取,自创出了一门新功夫“慑魂**”,可以借由吸取他人所练魂气魄力,化为自身真气修为,使之变强,此招虽是大好,然而是自己关键时刻,防身招式,不到万不得已,只不轻传于人,纵然是自己亲子,也未必肯教,更何况是门徒等外人?因而,只好另寻他途,妄图似自创“慑魂**”一般,再创出一套新功夫,以提高门人实力,不亚于人。 范蠡精熟“魂魄**”神功,居于岛上,时常出入于地道与衣冠冢之间陪伴西施墓室左右,通由大洞窟处,每每过之,见着上古五大魂刃,心中有感而发,想到当初欲将之尽数带在身边,只是正值逃亡江湖,携带兵器显眼,不便行走,故而将之同两座人兽鸟五彩石像一齐掩埋地下,以旁边巨大柳树为标志,只要暂时隐藏起来,将来见机再来提取。 第二百四十回司马追 第二百四十回司马追 这时,人已得闲,身心安乐,心无顾忌,有了心思,也便将之一一从插在底下长方形五彩石上取出,拿入手里,出了地道,依着脑中存留记忆,将当日师父欧冶子所教兵器使法想将起来,缓缓习练操演之。 所幸他有“过目不望,一目十行”本事,记忆超好,因而,当下虽然时隔十年,回想起来,脑中依然甚是清晰,如同昨日所教一般,记得精准,回思得住。 这般运转体内“魂魄**”神功,手上一一挥舞上古五大魂刃,摆开架势,使开招式,竟是借由魂刃内神奇魂力,功力倍增,威势更盛,演练多日,对于诸般武器招式施展精熟不说,更是仰仗他聪慧过人,智谋超群,数月之间,大有领悟,突破了原有人体三魂七魄真谛,开创了人身真魄五魂新景,竟是首创出了一门奇功“真魄五魂”功,适合本门中人修炼。 此门“真魄五魂”功,真魄修炼,内功心法口诀依旧,五魂则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依着个人魂气不同,依次可主修:雪花神功,紫青神功,冰魄神功,血饮神功和风沙神功。对应修炼魂刃为:雪花银鞭,紫青宝剑,冰魄乌鞭,血饮狂刀和风沙金锏。名称依着上古五大魂刃分别取之,功夫却是门门到家,精深了得。 范蠡创出此些功夫,已是数年之后,幸而,水蛇已在岛屿周围游走,寻常渔民和武林人士见而惧怕,有心上岛,却也上不得岛来,而他又悲思西施,身着白衫,偶尔运转“魂飞魄散”轻功,踏水而行,去左近逍遥岛和莫厘岛上买米打酒,为打鱼渔民所见,一闪而过,直道是仙人,便由此传言出去了。 范蠡居此岛上日久,山洞中常有鼠蚁出,居着不便,心思想及,更是生怕地道**衣冠冢和宝藏受损,乃从众宝藏中取出珍藏其中的一味“奇香驱虫粉”来,用以驱虫。 此味药粉是他当年在陶地经商之时,有商盗司马追知他有钱,喜好藏宝,特意不远千里,慕名而来,从怀中取将出来,指着瓷瓶悄然告之于他,说是自己豁出性命不要,从西域万毒谷中偷了出来,是驱虫之粉,奇香异常,常年使用,不伤身体,百试百灵,保存长年,也不变质,名为“奇香驱虫粉”,想卖于他。 范蠡将信将疑,拔出瓶塞,倒出些许粉末,于掌心中察看。见此粉无色无味,通体透明,果不寻常,拿来试过,遍涂一茶杯上,扔入一茅坑之中,顷刻之间,坑内蛆虫四散游开,贴壁而走,只不游往中心,茶杯入坑处,顿时露出好大一个圆圈来,黄澄澄的,尽是粪水,哪有半只蛆虫在? 范蠡见之灵验,已知司马追之言不假。又知司马追乃当时神偷,但凡他想取之物,手到擒来,无有失手过,而他每取一物,必是珍品,盗得手后,转手便向巨富商贾换钱,专找有钱的主,卖个大价钱,因而,江湖人称商盗。 而他所做偷窃生意,也有原则。 为了防止被偷者找寻买家索取宝物,或者痛下杀手,致使买家利益受损,影响到自己偷窃金字招牌,砸了生意,每次偷窃,一贯只偷取江湖上隐秘门派独有的奇门异宝,而非寻常珠宝古董,每偷一次,只偷三四件,从不超过十件,所偷之物皆可再生,非只一样,只是寻常人家见不着而已。如此这般,只为有这门手艺,养活自己,逍遥快活,潇洒人间。 至于他所偷过门派,只要江湖上有,他都偷过,门派中人要寻他报仇,只是他轻功了得,找不见他,又想到只为了一点门中稀物,可以产出,大动干戈,却也并不至于,因而,也便作罢,不了了之了。 只因他为人虽然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常年飘忽不定,但他曾多次只身找上门来向范蠡兜售过当世异物,范蠡喜之,多有买入,认得他长相,知他是个义盗,诚信之人,故而,和他打交道早已轻车熟路,熟络得很了,情知手中虽是一小瓶粉末,却是货真价实,实是当世罕有之奇药,非万毒谷中人研制不出,想多买几瓶。 司马追却是精明得紧,一向做此偷窃生意一名商家只卖一样,多了不卖,不为别的,只为手中存货不多,每样商品多卖出一样,自己手头便少一样,稀缺商品,供货不多,若再去偷来,却是麻烦,只要一路水涨船高,每卖出一样,一家比一家价格卖得高,价格卖得贵,自己手头银钱也好多些,享受富裕生活长些,多姿多彩,潇洒快活。而他每卖珍奇货物,必先找寻范蠡,向他兜售,其用意便是在于素闻范蠡精于算计,长于智谋,只求从他口中,探出自己手头货物值多少钱,卖什么价,以求沽上个价格,自己向别人卖时,也好心中有个底价,不贱卖了,故而,每次出手大方,大手大脚,身边银钱很快使尽后,再行偷窃,然后得手,必直奔范蠡居所陶地,寻他先卖,不为其他,只为此事。 范蠡手头仅只一小瓶粉末,心知果真是宝,想要多买,见他语气肯定,不肯多卖,可惜之余,也不多饶舌,出了千金,买了下来,寻常家居之时,时常用之,屡试不爽,只因粉少,不舍多用,见居所蚊蝇驱除,万般安逸,也便密封保存了,只不多用。 这时,范蠡拿将出来用之,将此“奇香驱虫粉”尽数倾瓶倒出,涂抹于各处石壁之上,不想,时隔多年,药效果然仍在,依旧管用,颇俱灵效,虫兽不入,因而,居所清净,地道衣冠冢内尽皆安然。 范蠡见自己年复一年,日渐老去,只恐不久于人世,此间埋有宝藏之事将来随己而逝,不为人知,儿子门徒虽然知之,然而时隔多年,一直奉己之命,不曾来过,详细情状多半忘却了不知,也未可知,到时候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宝藏之事不免耽误了,损失却大,乃从众宝藏中取出珍藏其中的一箩筐“五色蚕蛹丝线”来,用于记录。 第二百四十一回五色蚕蛹 第二百四十一回五色蚕蛹 此蚕丝也是当年商盗司马追售卖于他,听他口中言语,直道此蚕丝乃是云南百毒教中独有蚕丝,是教中秘药饲养之五色蚕蛹吐丝成茧而成,非寻常蚕蛹可比,成之不易。 范蠡起初亦是不信,司马追为取信于他,乃真心实意说出一番话来,直要打动于他,让他肯花大把金银,收买此物。 司马追道他悄身混入百毒教中,想偷取些异物,偶然间,于暗中偷听到织丝门人私语,得知,五色蚕丝,顾名思义,丝分五线,线各一色,白青黑红黄,对应五行常色,丝质坚韧,拉扯不断,水火不浸,刀枪不入,实是神奇万端,名为“五色蚕蛹丝”,非寻常蚕桑丝可与之比,稀罕之至。 百毒教门人奉教主之命养殖五色蚕蛹,光采齐饲养秘药药材便须花费三年辰光,方才得足,又经三年研制,始成足量秘药,可供养殖一拨五色蚕蛹用。而五色蚕蛹养成,数量极少,吐出丝来,可供丝织者,更是奇少,每三拨“五色蚕蛹丝”加在一起,方才够量织一成形物事,其中繁杂,从中可见。 五色蚕蛹养成吐丝之后,百毒教门人取丝,将丝揉织成团,搓成一条条细小丝线,用此丝线织就帛帕,专供教主一人享用,他人便是教中长老,也不得用,除非为本教立有大功,教主赏赐,否则,难觅其一。 司马追得闻后,以为奇怪,便一路悄然跟随百毒教织丝门人入了五色蚕蛹养殖密室,冒死偷出,拼死得之。 范蠡为验其言,手拿“五色蚕蛹丝线”两端,以身尝试,狠力扯拉,拉之不断,纵火焚烧,烧之不着,乃信之,出千金,买了一箩筐“五色蚕蛹丝线”来,心中欣喜,不想让此贵物随便让他人针织,乃瞒着妻儿门徒,不予告之,又怕外人知晓,惹来麻烦,乃偷偷藏于家中金银仓库隐蔽角落,同金银一般,用黄色锦布遮盖了,只不外漏,心中高兴,欣喜之余,心血来潮,特意去向妻子学习女织,以图日后自己心中有思,想织物事,拿将出来,再行针织。其中用意,多有思念西施,要亲手织就出一块鸳鸯锦帕出来,作为常情思念之物,只是心中此念隐藏,不坦言告诉妻子,生怕她一旦得闻,定然不依不饶,与自己吵闹不休,届时,惹祸上身,引火伤身。 而他妻子虽也怪异他有学女织想法,询问再三,只听他说要学一技傍身,缝补织衣,心下怀疑,问了多遍,终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便信了,教授于他。 范蠡聪慧过人,智勇双全,才学几日,竟为他早早学会,织得来了。只是碍于自己身为家中男子,顶梁支柱,一家之主,一家之柱,寻常商业,已很忙碌,却哪有闲暇去针织物事,因而,此事心中虽然时常想起,只是未得佳时,偷织不便,只得久久搁置了,迟迟不曾动手为之。 这时,心中有这念头,也便取将出来,就着早已放入箩筐中,同蚕丝一并存放在一起的两根尖长金子细针,亲手创意,针织起来。 织了数年,织成一大一小、一长一短两块帛帕,帛帕上又用一同放在箩筐中的金子短针分别刺绣,绣上内容,帛帕乃成,形若锦缎,颜分五色,千般秀雅,万般亮丽,分别取名为“五色蚕蛹锦帛”和“五色蚕蛹锦帕”,以留后人。 此二帛帕织就出来,因所买“五色蚕蛹丝线”中,黄色丝线最多,因而,主料之色便为黄色,用针来织。其余四色丝线较少,分工而致,乃用于辅助,分别刺绣于黄色帛帕上,添作内容。而二块帛帕上刺绣内容,也是各有千秋,各不相同。 大锦帛上,用四色蚕丝在正反两面绣了生平所学一应武功,除了新创“真魄五魂”功只成了形,尚未习练成熟,日后还有待于深入研究琢磨,加强此功,故而不记外,其余功夫,一概记之,只字不差。 小锦帕上,用四色蚕丝在正反两面绣了“鸳鸯戏水图”和“太湖藏宝图”。“鸳鸯戏水图”,是他为纪念西施,有感而发,完成自己多年心愿,刺绣出来。图中鸳鸯,意指范蠡与西施二人成双成对,出双入对。“太湖藏宝图”则是用于记录藏宝地点用,以他智慧,只把寻宝关键所在用了暗语,记载其中,很是隐晦,只待他日交于自己后人手中,配合葫芦钥匙和开启机关自己亲口详细口诉,在要紧关头,得有机缘,将此宝藏打开,让其重见天日。 此事既成,范蠡独自一人居住三山岛上已有二十年,人也苍颜鹤发,形同枯槁,情知大限将至,命不久长,有心归家,告别妻儿,嘱托遗言,而后回来,在西施衣冠冢中长眠,陪伴于她左右。 临走之前,心中感慨,表明自己依然回来心愿,乃砍竹成片,用多余“五色蚕蛹丝线”将之窜连成一竹简,从逍遥岛上买来笔墨,用乌虫篆书写,将生平事迹一一逐笔写上,清清楚楚。而后,入衣冠冢中,在水晶棺前用“魂魄**”真劲,打碎一厚实金砖,砸出一个大窟窿来,心中所思,将竹简与“五色蚕蛹锦帛”放入其中,将来示于有缘人看,而非径自带了回去,让儿孙门徒保存,在大窟窿上头,从众宝藏中取出一片薄薄金块来,放置其上,铺平整了,而后在此处前后分别放上两个红色蒲团,是从逍遥岛上渔民家中买来,蒲团上头分别织上多余“五色蚕蛹丝线”,每色都有,小蒲团遮盖住薄薄金块,大蒲团放在小蒲团后头,只供磕头跪拜用。心中盘算着,若是有缘人来一跪一磕头,估摸着磕头数量,算准了磕首一千个之后小蒲团准破,乃在小蒲团上用红色蚕蛹丝线绣了“有缘人,磕千首”六个蝇头小字,以作考验,只等有缘人来,得其奇遇。 他之所以这般为之,是怕将绣有武功秘籍之“五色蚕蛹锦帛”示之子孙,儿子有三,门徒众多,众人若是心有不甘,争抢起来,必起祸端,只不知传谁是好。又有“慑魂**”神功要自己留着傍身,故而特意将之同竹简一同这般放置,以期后世子孙得了自己暗中言语,知会其中隐秘一二,在自己死后,既得宝藏又得秘籍,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此后,范蠡驾舟返回陶地家中,见过妻儿门徒。所幸多年未见,妻儿健在。自己与妻子相差几岁,都已年过八旬,入了杖朝之年,儿子也已六旬开外,入了花甲之年,孙子四旬有余,元孙二旬年纪,以往众门徒中,老死许多,走了许多,现下门徒大半新人,自己不识。 范蠡寒暄过后,便将新创“真魄五魂”神功传授儿孙门徒,要他们依着自身脉象主魂,好生习练,不久,果有奇效,儿孙门徒武功大进,日强一日,不似先前修炼本门正宗“魂魄**”那般见效缓慢了,心中大喜,又日思夜想,研究精进,数月之间,“真魄五魂”神功已然颇为完善,修之更益身心健康。 其间,范蠡沉迷武学,在此逗留耽搁,不思回去,数月之后,忽感油尽灯枯,身心憔悴,情知年迈,命在旦夕,乃将毕生功力用“散功**”倾灌入长子体内,传授于他,又教授了他“慑魂**”心法口诀,直要他继承自己衣钵,将本门魂魄奇门发扬广大。更将一直珍藏怀中之“五色蚕蛹锦帕”交于他手,要他日后有了需要,前去寻出宝藏。 传完功后,范蠡内息耗尽,大限已至,回不及西施衣冠冢,已然逝于居所,驾鹤西游,临死时,子孙围绕身旁,门徒看护身周,更有妻子陪伴身畔,倒也享尽了人间天伦之乐,死也安心了。只是他心中意思,要回太湖三山岛上衣冠冢中,陪伴西施,怎奈岛边水中有水蛇,只有自己能驯服控制,他人不得其法,却是驾御不了,本想将此法教授长子,怎奈自己一时忘却了,待得真要教时,已是心气不足,口不能言,教授不了,因而嘱托完临终事后,无奈之余,只得老死家中,葬于陶地。 范蠡死后,魂魄奇门鼎盛一时,后来几经变化,过得百年,早已物是人非,面貌不同,太湖藏宝消息,也早已经由以往故人之口,不经意间流传到了民间,虽然他们都是信用之人,所说隐蔽,并不多说,总之,消息是传了出去。有许多江湖人士、武林豪杰得闻,纷纷想要上太湖三山岛拜见仙人,找寻宝藏,碍于水蛇,却是上得不岛,这群来人,果不其然,不是知难而退,便是葬身蛇腹。三山岛神秘诡异之事,却是早已不翼而飞,传遍江湖。 更有那水蛇,千百年来不服“阳魄丹”和“阴魂丹”二味药丸,竟也依旧活着,只不死去,三山岛古怪,更是为世人所惊奇。 第二百四十二回五彩兽像 第二百四十二回五彩兽像 当下水若寒所见竹简上记载内容,大致是记载范蠡离岛之前经历事情,至于其后发生何事,范蠡是否回了陶地居所,而后又复返回此衣冠冢中,却又不得而知了。心中惊讶,环顾四周,想找寻佐证,来验证一番。放眼四顾,洞内清爽,并为见有一骷髅尸骸,无从多想,便不去想了。 竹简文中多提男女相爱之事,他时年少,虽然心有触动,也很感动,只是懵懂未懂,脑中念头闪过,忽然想到此竹简乃是春秋时期范蠡所刻,距今足有上千年了,乃古人之遗物,心中顿时感到恐惧慌乱,惊慌之余,东张西望,好不害怕,见前有水晶棺,更不多想,立马将竹简放在一旁,俯下身来,就着地面金砖,向着水晶棺“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以示恭敬虔诚、不敢得罪之心。磕过头后,跪在地上“呼呼呼呼”直喘粗气,额头冷汗直冒。 竹简他已看过,情知自己身待之所乃是西施衣冠冢,而非其他墓室所在,只是衣冠冢,圆形石室内又不见任何一具尸骸骷髅,想来,也并不算如何可怕,心念所及,心中渐渐平复过来,宁定心神。这般跪了一会儿后,膝节疼痛,也便大着胆子,扭动身子,坐在地下,低垂了头,不敢仰视水晶棺。 坐得一阵,瞥眼间,瞧见身旁绸包,绸包中黄澄澄的,心中突然一动,眼望绸包中卷成一卷的黄色帛卷,心头忽感一阵兴奋激动,寻思:这会是那“五色蚕蛹锦帛”么?情知若是,里头记载内容便是竹简上所刻文字中提到的武功心法了。心中惊奇忐忑,伸出手来已然颤抖,战战兢兢的打开绸包,一把抓住帛卷,取将入手,正欲卷开,手抖动处,绸包翻开,里头白绸黑字,竟是露出一大片墨笔字来。 水若寒看见,心生好奇,先不打开帛卷,将之放置在竹简旁边,双手拿起绸包,全然打开,瞧视绸内字迹。透过室内亮堂,只见上面写道:汝既诚心磕首千遍,得了秘藏于此处绸包中之竹简帛卷,展而视之,自是有缘人了,吾心欣慰。此中竹简,记载吾生平一应事迹,汝可观之,晓吾一生。此中帛卷,记载吾门魂魄奇门之武功精要,每日子午二时,趁天地阴阳极盛之机,务须用心修习一次,加以时日,神功必当大成,若稍有懈惰,神功不成,压动不了两尊五彩兽像,机关不开,则出不得外,汝乃常留于此也,谨记,谨记。学成之后,汝即为吾门中之人,吾既为汝师,汝当遵行本门门规,多行义事,不干恶事,为吾监督本门魂魄奇门内门徒动静,若出恶徒,当协助本门掌门,以“慑魂**”尽收其内力,化为己功,同时废其内功,为武林除去一害,汝若依此而为,吾于天上地下安然长乐也。 他看了后,心中不禁一冷,寻思:上头明文写着,我若学了他门派中武功,便须入他门中,拜他为师。可我乃是有门派之人,门中更有授业恩师,岂能这般为之,为学他派武功,误入歧途,干出那等违反师门、忤逆恩师之事?想到这儿,心情失落,心思所及,眼望帛卷,心道:只不知上头记载了如何高明之武学?心中想来,好是想学,心情激动,恋恋不舍,一颗心怦怦乱跳,直欲立马拿起帛卷,展将开来,瞧视上面记载武功,看个痛快。只是想到自己不能这般随意为之,为所欲为,心中痛楚,失落难受,虽然不舍,只得咬牙强忍住了,不去触碰,心中一狠,暗道:罢了,罢了,纵然帛卷上记载有万般精湛之武功,我也是不学的了。心中打定主意,只是不愿背叛师门,行此苟且之事。为约束自己,不令自己心智为帛卷迷惑,乃紧闭双眼,不去看那帛卷一眼,只要强行忍住,不要心猿意马,只要控制意志,不要干出蠢事。 原来,但凡江湖上习武之人,看到武学,必然心动,喜好之心,比之看到天下奇珍异宝更甚十倍,水若寒是凡人,自也免不了俗,当下心念所及,心思涌动,心潮澎湃,想学不已,只是脑中思绪转动,想到师门,想到恩师,想到师兄弟,想到自身前程,深知背叛师门,改投他派,乃是武林中一大禁忌,谁若这般为之,定然为武林中人所不齿,大为唾弃,所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非智也。”故而此时将心一横,铁了心是不去学看了。 只是自己心中一直难以平复,脑中一个声音一直在耳旁不住呼喊:“学,学”自己想要抑制,却又如何抑制得住?心中思潮涌动,确实想学,纵然不学,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当下心中难受,为安抚自己浮躁心灵,让自己平心静气,不去多想那帛卷上记载有神秘武功之事,脑中思绪不住翻滚,思来想去,直要寻出千百个理由来,找出不去学那武功的好处。或想那武功难学,学之不成。或想那武功学之太难,轻易不可成,万一学岔了气,走火入魔,比之不学,更为不好。一心要用这些理由来说服自己,为自己找个合理台阶,让自己安然下了,安顺了心。想着想着,忽然想到自己被困在此处,只出不去,纵然学了武功,却也是困兽犹斗,无处施展,心情郁闷同时,竟是大起宽慰之心。可见,武林中人对于武学的讥渴情境了。 水若寒心中想到这儿,顿时心烦意乱,很是恼躁。思虑间,心中忽然想起一事,乃凝目垂眼,复瞧绸包上头写字一遍。瞧着瞧着,一双眼睛突然大睁,目中精光大盛,心中猛地一动,寻思:上面提到“若稍有懈惰,神功不成,压动不了两尊五彩兽像,机关不开,则出不得外,常留于此也,谨记,谨记”这句,依着意思似乎此处另有机括,可以打开机关,出得外去,活得性命,却不知是哪处? 心中起疑,镇定心神,往圆形石室四周仔细望视,目光到处,果在南首偏僻角落里瞧见两尊五彩兽像,在满室夜明珠、水银光辉照耀下,五彩斑斓,煞是好看,形貌依稀在哪见过。 水若寒心思转动,想到此处多半是文中所提机括,心中求生希望顿时大增,兴奋喜悦起来,且不管是与不是,激动之余,有意分开心去,不去多想帛卷上神秘武功之事,也便起身,快步过去,仔细瞧看,找寻出路。 身子这一凑拢,但见两尊五彩兽像相隔三尺,乃是人兽鸟合体,形貌与早前在镶金镀银拱门外所见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只因曾经见过,这时也不怪异。 细瞧兽像上时,见兽像底座上头均刻有字。左边兽像上刻有“魂魄运,可开门”六字,右边兽像上刻有“座入底,门自开”六字,字体小篆,自己多有所见,笔势相同,想来,定然是当年范蠡用剑刻于上头的了。 他初一看见,心中疑惑,不明意思,抬眼间,见两尊五彩兽像底下均有一宽大底座,所刻字迹,均是竖着刻于其上,心中仔细琢磨,隐约想到,多半是要自己学了魂魄奇门神功,运功将底座按压下去,入了地下石中,与地面平整之意,只有这般,机关方才开启。 为了验证自己所想非虚,更想有奇迹发生,自己不学魂魄奇门中内功,只用自身武学内功,内劲到处,也能手到擒来,将机关开启,乃将双手一手一边分别按在兽像脚边底座之上,运转浑身功力,往下按压,想要打开机关,只是劲力到处,底座纹丝不动,却哪里能打得开来? 这一尝试,水若寒按压不下两尊五彩兽像底座,心中已然明白,若想打开此处机关,得以出去,非学魂魄奇门武功不可。想到此节,眉头不禁大皱,神情忧虑,不知如何是好。愁得一阵,心中自我安慰,道:幸许这儿不是机括,我想岔了,也未可知。我再找找,也许能为我找到机关所在,自行出去了,也说不准。直是不想学那魂魄奇门武功,毁了自己一生清白。 心中既有此念,一心要找出路,胆气顿增,害怕慌乱之心也便收了,对周遭环境特别留上了心。这一留心,适才未曾瞧清圆形石室内环境之处,也便尽皆瞧了个清。 他抬头间,见两尊五彩兽像之后有十来级台阶通行向上,台阶尽头为顶石挡住更无去路,心中一动,暗道:莫非出路机关便在这儿?心念所及,迈步上了台阶,至顶处,右手握拳,食指弯曲,指节凸出五指,用力敲击台阶尽头处顶石,砰砰砰砰,敲了一敲,便和敲在寻常厚石上一般,声音沉闷,心知不妥,眉头顿时紧皱,寻思:石头太厚,机关出路怎是在此?纵然在此,我又怎的打得开来? 第二百四十三回拳砸石头 第二百四十三回拳砸石头 心中颇感失落,顿时愁眉不展,只是眼前这种情境,有这一线生机,自己又怎能轻易放弃,不信以为真呢?纵然是一点点生还希望,也是非要立争不可的了。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又所谓:“死马当作活马医。”唯今之计,也只有深信其事,想法弄开,才合正理,得活性命。 当下水若寒鼓起勇气,暗下决心,非要凭借自身武功,试上一试,当即运转体内真气,使开十成功力,双手平托向上,贴住石头,“啊”地一声,瞪眼张嘴,向上猛举,力道到处,石头纹丝不动。 他心道:莫非是横向移开?也便收了劲道,缓了口气,“嘶”地一声,长长吸了口气,体内再次运转真气,双手施力,使足十成劲道,向左推移,石头推移不动,向右推移,石头同样推移不动,自己力道用尽,石头只是不动,无奈之余,只得收了劲道,眼望石头,“呼呼”喘气。 歇得一阵,转念又想:这块石头推移不开,我若提拳劲砸,是否能将之洞穿,破出许多窟窿来,震而碎之?心生此念,便有此心。转念想到自己适才敲击过石头,听着石上发出闷响声音,似乎很厚,心中泛起嘀咕:以我功力,能将之震碎么?只是心存疑虑,信心不足。 犹豫片刻,奈何当下情形,只这一机会,更无他法,无奈之余,心中纵然猜疑不信,仍是鼓起勇气,想试上一试,也便不多想了,立即大吸口气,双脚跨开,一脚一边,矮蹲身子,稳扎马步,踏住石阶,双拳横持腰间,运转内劲,使足十成,“哈”地一声大喝,双拳起处,同时向上猛地砸出。但听“砰”地一声大响,跟着“啊”地一声惨叫,石头撞处丝毫不损,分毫不破,水若寒一对肉拳却是砸得刺骨剧痛,痛楚难当。 当下顿感拳上骨节已然碎断了一般,大肆疼痛,急忙收拳,拳头一离石头,疼痛更甚,大痛之余,不禁脸面扭曲,冷汗直冒,牙齿紧咬,格格作响,确是痛得很了。 双手本是握拳,此时早已握捏不住,各自分成爪形,软绵无力,垂朝地面,瞧着手背上伤势,红通通的,骨节处尽是血迹斑斑,心中吃惊,急忙将爪子放拢眼前,察看起来。 忍着疼痛,只见双手背上血肉模糊,皮开肉绽,双手不动,只是颤抖不停,皮肤破裂之处,鲜血汩汩渗出,淹气疼痛,一阵一阵,触目惊心,惨不忍睹,情知虽是外伤,也是伤得不轻,想要用手相互止血疗伤,一时之间,双手麻木疲软,指节****,竟是半个动弹不得,却是不可为之,心中顿时大起焦虑,不住自责,埋怨自己,直道:瞧我这般胡闹乱来,明知石厚,心只不信,硬要拿鸡蛋去撞石头,这下好了,落得个拳头受伤,两手疼痛,手指弯动不了,是此,可怎生是好?所谓:“十指连心痛。”双手上指头疼痛,直是痛到心里,钻心的痛,着实难以忍受,也便坐下身来,坐于石阶上,咬牙坚持,忍起痛来,边忍疼痛,心中边道:难道我真要活活困死于此,出不去了?心烦意乱,愁眉不展。 这般痛得一阵,手上疼痛之感渐渐缓和了,心中烦乱之念也便好了许多。缓过神来,心中突地想起一事,站起身来,眼望顶端石头,心道:寻常我砸石头,所遇石头再厚再硬,我拳到处,运有内功,必然一砸一个大坑,或是石头轻薄,为我径直粉碎破洞,一拳震裂,而我拳上有内劲保护,拳头既不受损,也不疼痛,纵然防护不周,偶有擦伤疼痛,破皮出血,也只是一点点,哪有现下这般伤筋动骨、血肉模糊的?心中困惑,直道此石头异样,凑眼看时,见自己拳头所砸石头又黑又亮,颇为平整,不似旁边别处石头凹凸不平,一看便知是山顶尖石,而更似是平坦地面。起初自己不注意,只道便是同为山顶尖石,这时心中怀疑,想到刚才手触摸处感到石头一片冰凉,滑腻得很,俨然便不是石头,而更像是一块铁片。心有所疑,细看之下,方才发现,此石头非是泥土,而正是一块四四方方的铁块之类硬物,这才尴尬一笑,直道自己太傻,拳头撞到厚硬铁块上了,又是这般大力,寻常薄铁,自己也能做到洞穿,这般厚铁,远非寻常石头可比,这下砸疼,破出血来,也便在情理之中了。心中想明此节,只是无奈傻笑,摇头叹息。 而此顶端挡物,其实非是石头,也非铁块,而是一块钢板。此钢板,正是当年魂魄神匠欧冶子用五彩天石铸成钢后,感到钢材坚硬,远甚铁材,世间只这一点钢材,太过稀少可惜,乃刻苦钻研,细心研究,经过多年精心研制,终于突发奇想,实现创新,从铁英中用大火熔烧多日,淬炼出比铁更硬材质,用此材质打造出来兵器,其坚硬程度虽远不及五彩天石所铸上古五大魂刃,却也接近,比之寻常铁铸武器要硬出百倍,心中欣慰,直道寻到物事,可以大幅度代替五彩天石,打造神兵利器,乃以钢之名取之,以做替代。此熔铁炼钢之法,研制之时,其徒儿们尚在身边,虽有叛心,未有叛逆,故而,此法间接教授他们,他们自也懂得,后来,他们迷糊出走之后,江湖上多铸有钢材冷兵器,原由便出于此。 这时,水若寒心中一个疑团解开,见这儿凭己之力,实打不开,出不去,心中郁闷烦忧,好是无奈,不禁“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年纪轻轻,便要活活困死在这儿,心中直是心有不甘,惋惜不已。只是此时无奈,想要活命,却也寻不到光明正大之法,心中有余,却力不足,无奈之余,失魂落魄,不知不觉,回转身来,脚步迈动,踱下台阶,朝着水晶棺方向走了过去,一路之上摇摇晃晃,双手抬在半空,形状宛若行尸走兽、活僵尸一般,一愣一愣,头脑迷糊,只是想着生死之事,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百四十四回魂魄奇门 第二百四十四回魂魄奇门 行出几步,已然到了水晶棺前,水若寒依然浑浑噩噩,不知所措,瞧着地上绸包和竹简帛卷,也不知是心里惦记,还是存心休息,只是莫名其妙停了下来,在绸包处盘膝而坐,双手一手一边,各自放在膝盖之上,闭了眼睛,只是等死。 坐了约莫半个时辰,手上已不如何大痛,瞧视手背,血水也已止了,手指头轻微动动,已能自如,并不出血,只是皮肤暗黑,满是血污,看着却是极为不雅。 他怕自己手指多动,伤口再次出血,乃双手轻动,从地上慢慢拿起刀来,放在膝盖之上,刀尖对准衣角,手扯衣衫处,“嚯啦嚯啦”两声,割下两片布条来,慢慢地一手一条,低垂了头,嘴动齿咬,忍住布条触肤之痛,将两只手掌全然包裹住了,只要用于包住伤口,不让伤口触动,再次流血。包裹好了,心中略微宽慰,望着双手青色布条上隐隐露出暗红之色,心中情绪低落,暗道:都是快要死的人了,还包扎这伤口作甚?眉头紧锁,摇头叹息。 又过片刻,肚子竟是“咕咕咕咕”叫唤起来,却是饿了。饿得片刻,难以忍受,寻思:若是这般活活饿死,却是死得凄惨,将来入了阴曹地府,到了阎罗王那里报到,直道是个饿死鬼,死了也不安身,那可遭了大罪了想到这儿,更是不想就此死了,死不安耽,心中求生欲念大起,抬起头来,眼望室顶,心中诚心恳求道:老天爷,开开眼罢,给我条活路走见着头顶满布水银,一闪一闪,好似漫天月亮繁星,身临其境,确有在旷野之外,仰望天空星辰之感,心中大感爽快,寻思:这儿有如世外,异度空间,奇思妙想,巧夺天工,确是不凡,非凡人居所也。心中惊叹怪异,头脑顿时清晰,脑海中突然一个灵动,闪过一个念头,直道:范蠡前辈既是花费万般心思,出了大把金银,动用当时高人,有心筑成此墓室,虽是衣冠冢,然他心中意思,定然是除了自己安葬于此,灵魂长伴西施娘娘左右外,他人只允许进入,却是不允许死于此间,我若是随意死在这儿,自己不乐不说,更是违了范蠡前辈心中意愿,若是这般,我岂非是大不敬于先人,大不敬于范蠡前辈了吗?心念及此,心中感到一阵莫名害怕,急忙起身,正对水晶棺,双膝一跪,“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为示诚心,也不跪那绵软蒲团,边磕头边道:“西施娘娘保佑,范蠡前辈庇护,我实有心活着出去,不死于此,不来打扰二位灵魂长眠于此,只是,我身在此,确不知如何方能脱身自保,得能活命,请二位在天之灵,指点迷津,让我头脑开窍,顿悟而走。” 跪拜之后,也不急于起身,身子打拱,俯在地下,垂首诚心,道:“范蠡前辈是为保后人至此得走,遗有神功秘籍在此,只因晚辈是有门派之人,不可随意背叛师门,另投他派,拜他人为师,学别派武功,从而有辱师门,有辱自己,令自己在江湖上难以做人,为武林同道所不齿,贻笑天下,想来,范蠡前辈乃是先人,神功盖世,念及这岔,也能体谅晚辈不学如此神功之良苦用心了。”顿了一顿,道:“晚辈若是不学帛卷上神功,便出不了此地,若出不了此地,便必死于次地,若此,定然是要冒犯二位前辈先人了,倘若真有这一遭,请二位先人在天之灵,万望原谅,不计冒犯,休怪则个。” 诚心告白过后,心中略微宽慰坦然,“呼”地一声,舒了口气,支起身来,坐在地下,盘膝而坐,闭了眼睛,又要等死。 等了一会儿,肚中“咕咕”叫得厉害,却是饿得更加狠了。心中焦虑,暗道:若要这般饿死,却是饿到何时?饿上七八天不死,岂非惨事一桩?若是饿上个把月,我仍饿不死,那不更惨?情知此处无水无粮,不是饿死,就是渴死,而通常此番死法之人,渴死往往比饿死来的更快,只是纵然更快,渴死也起码得三日辰光,自己这般活活等死,心中遭罪远比**遭罪要来得更为恐慌难受。因而,当此之际,心中直泛嘀咕:如此活活饿死,太过凄惨,若是不然,又能怎样?思得一阵,心中一狠,暗道:反正横竖是死,干脆用刀抹了脖子,来得更为爽利。心念及此,迅捷睁开眼来,右手抓住刀柄,缓缓抬将起来,只是心中想到自己要如此无端端的弄死自己,丢了性命,心有不甘,毕竟不爽,手腕颤抖,一时之间,刀架住了脖子,只是迟迟不割下去。 当此临死之际,心中思绪更为复杂。 想到自己年纪轻轻,未来前景一片光明,美好得很,这般死了,太也不值。又想到自己四位兄长待在岛上和藏宝地道中,现下久久不见自己,定然是在担心自己,到处找寻自己,心中不忍见他们担忧神色,思来也是颇为难受。这般脑中胡思乱想一阵,刀到脖子,又不忍长痛不如短痛,便即一刀下手,了却自己性命了。 心中既想活命,身坐地下金砖之上,眼睛瞥处,特意瞧了一眼身旁帛卷,心有触动,暗道:此帛卷上记载武功,都是魂魄奇门内功心法,学成之后,想来,必然可以开启两尊五彩兽像机括,启动机关,得以出外。只是依绸包上所写意思,是要学成之人必须拜范蠡前辈为师,将来必须入了魂魄奇门,按着他门中规矩,辅助此派掌门清理门户。这条对于未入师门之人而言,轻而易举便可做到,对于我这等已有师门之人而言,却是过于苛刻,万难做到。我之为人,堂堂正正,岂能为之,惹人耻笑?心中大感可惜,又感慨自己这番莫名遭遇,直想不到自己堂堂七尺好男儿,竟是这般莫名死法,既非像朝廷中文官武将一般鞠躬尽瘁,出生入死,马革裹尸,战死疆场,又非像武林中英雄豪杰一般,大展身手,与人比武,力敌不过,为之所杀,心中懊恼,不禁“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 正要闭了双眼,狠下决心,一刀横抹脖子,血洒当场,死了便了,脑中突然灵光一现,一个念头闪过,心道:魂魄奇门?却是哪个门派? 心中想来,自己在江湖上走镖多年,跟随师父身边日久,走南闯北,行东跑西,在武林中从未听闻过有此门派,纵然师父见多识广,爱说是非,多提他帮别派中事,所说帮派中,也从未听他提及过此魂魄奇门一派,心中迷惑,好是疑心。 沉思片刻,忽然想到,范蠡前辈仙去至今,粗略估计,已有千年。千年一过,人世变幻,沧海桑田,几经沉浮,世上也不知还有没有魂魄奇门。想到这儿,心中突得一动,兴奋起来,寻思:世上倘若已无魂魄奇门,我学了帛卷上面武功,得了范蠡前辈真传,自是无须再入他门派之中,投入他派了,似此,岂非好事?心中激动,脑中思路通了,越想越是兴奋,转念又想:范蠡前辈本便是先辈之人,非当今之人,他当年创魂魄奇门,留了此绸包中竹简帛卷在此,本意便是要找寻传人,让后人得以学成。我今有缘至此,得以窥见,学了他武功,他为我师,我入他门,自是合情合理,情理之中之事,而且,他是我千年前之授业恩师,与我当世之授业恩师,两个恩师,彼此不同存于一世之中,因而,也不如何搭噶矛盾,我多一个师父,却又何乐而不为呢? 心中高兴,又想:两个师父若是同存于世,我拜了两个师父,学了两派武功,将来行走江湖,必然遭人非议,被人耻笑,但若一个师父是先人,一个师父是今人,那我拜了两个师父,学成两派武功,这桩事情纵然传扬到江湖上去,武林中人人人耳中听了去,也只会羡慕于我,只道我运气好,得了这机缘福分,学了这般神秘武功,哈哈,如此这般,我岂不是一举两得,出了名了?心中想到高兴之处,直是咧开嘴巴,露齿而笑。 笑得一阵,脑中忽然又想到两个门派之事,心中已然有谱,寻思:反正魂魄奇门我自小起从未听说过,当今武林之中,此门派多半已不存在,我即便入了这一门派,也是个虚名而已,入便入了,又不须真去改投别派,却又打什么紧了? 虽然脑中也曾偶尔想到,魂魄奇门本名魂魄匠门,乃当年魂魄神匠欧冶子所创,自范蠡始,更名为魂魄奇门,此门派历来便有更名之事发生,若是当今之世仍存,只换了门派名字,自己学了他派武功,日后遇见此门中人,交手过招,为门人看穿,攀谈起来,知世上当真仍有此门派,届时,依照绸包上范蠡遗嘱,要入此门,自己向来守信,只怕是不愿入门也非入门不可了。 第二百四十五回阳魄功 第二百四十五回阳魄功 此事想想便很麻烦棘手,然而,此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心中虽有踌躇,只道自己想得太多,多思多虑,钻了牛角尖了,这隐蔽门派自己从未闻过,当今之世却又哪会便有?即便真有,也是到时再说,此时多想却也无意,因而,只不如何当真,太过放在心上。 当下脑子思路开通,心中很是喜悦,眼望金砖上头白色绸包,暗道:范蠡前辈早已仙去,魂魄奇门,当世多半未有,我只须依照此绸包上头所写,多行义事,不干恶事,也便成了,至于入门拜师、监督协助之事,世上既已没了魂魄奇门,自也没了魂魄奇门掌门和门徒,我答允了,又无须真入别派之中,行别派规矩事宜,因而,只管答允了便是。而我若是这般为之,学了帛卷上面武功,范蠡前辈一身武功得有传人,神功传承于世,他老人家泉下有知,定然高兴不已,他在天上地下,也必然安然长乐了。 言念及此,登时心下坦然,大为宽慰。宽慰之余,心中忽然想到要修习帛卷上面武功,一颗心顿时热血沸腾起来,怦怦乱跳,好不激动,眼望水晶棺,突然起了感激之意,急忙转过身来,俯下身去,也不跪蒲团,径直跪在金砖地面之上,“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以示诚心,边磕头边道:“范蠡前辈,西施娘娘,多谢你们在天有灵,保护庇护于我,给我脑中明示,令我头脑开窍,想通此节,不让我之凡肤**埋葬这儿,打扰了二位清净,感激,感激” 跪拜之后,心有所感,又跪着向绸包默默祷祝:范蠡前辈,你吩咐下来的事,晚辈水若寒当然一定遵行不误,但愿你法力无边,晚辈学了帛卷上神功后,真如绸包上所写,得以启动五彩兽像机括,生还出去。眼望黄色帛卷,心中思潮澎湃,大是激动,赶忙提将入手,身子端正,盘膝而坐,双手一手一边,拉住帛卷一端,慢慢展将开来瞧视。 帛卷这一展开,第一行上写着“魂魄**”四字。字迹遒劲有力,便与绸包内所书的笔致相同。其后写道: 上古阴阳五行有云:人体主分阴阳二元,阴主内,阳主外。阴乃五魂,阳乃真魄。五魂即五行,真魄即真气。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也。真气者,内力也。医道五行又云:人体五脏六腑之中存有魂魄,对应阴阳五行。五脏六腑者,五脏即心肝脾肺肾。六腑即小肠、胆、胃、大肠、膀胱、三焦。五脏贮藏精气,屏弃废气。六腑吸收精华,排除糟粕。三焦虽属六腑之一,然非指六腑一端,乃是脏腑之统称,实非指其一也。三焦者,上焦心肺,中焦脾胃,下焦肝肾,非是一处,乃为胸腹部三处,“焦”即热,称为“气”,主功在于主持诸气,疏通水道,是水谷出入之路,非止一端,功用强大。魂魄即三魂七魄。又依三魂七魄之云:人体内有三魂七魄,三阴七阳,依着强弱,乃为一魂三魄,二魂六魄,三魂七魄三种境界,凡人体内均有,一魂三魄最弱,三魂七魄最强,魂魄强弱,根源取决于人体自身资质,若是偶得奇遇,魂魄大增,亦有可能,身心俱佳。是故本门武功,以修炼魂魄为第一要义。魂魄越强,则真气越高,真气越高,则内力越厚,内力越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施展出来,威势惊人。是故内力为本,招数为末。以下诸图,务须用心修习。 水若寒看到这儿,心中奇怪,暗道:世间武功,非修内功,便修外功,所谓:‘内修精神气,外修筋骨皮。’习武之人,通常都知,师父也是常以此话教导我们,要我们好生修习,千万别偷懒散漫,耽搁了功夫。这内修乃指修炼内力,外修乃指修炼外力,怎的这儿有修炼魂魄一说,却非新鲜?心中好奇,左手飞快展开帛卷,突然间“啊”地一声,竟是吓了一跳。 但见帛卷上赫然出现一个横卧的裸男画像,全身一丝不挂,肚肠全开,五脏六肺全然翻出,历历在目,令人乍见之下,吃惊不小。水若寒一个惊吓,竟是害怕,急忙掩卷不看。过了良久,心想:“绸包上写明:‘若稍有懈惰,神功不成,压动不了两尊五彩兽像,机关不开,则出不得外,汝乃常留于此也,谨记,谨记’一句,我若害怕图谱模样,不敢学看,那我怎生学成神功,出得外去?”心念及此,求生****顿时大盛,壮了壮胆,鼓鼓勇气,颤抖着手翻过帛卷,凝神仔细瞧看起来。 胆子一大,看起帛卷来也便镇定了许多。但见画中裸男相貌庄严,神情肃穆,威风凛凛,气宇不凡,与寻常凡间男子相比,要远多出几分贵气,气派得紧。裸男全身黑线绣就,只看脸面,不看身子,心中觉来,更为安定,只是裸男怪异之处,便是在于其脸面各部眼耳眉口鼻旁,均有绿色小字标明。眼耳眉口鼻处,更有一条红色细线,起自身子,延伸上来。情知这细线红字,多半便与修炼此门神功有关,虽然不想多去看那坦露身子,只是瞥眼间,有意无意中已然见到裸男身上许多红线绿字,密密麻麻,标注之处,比之脸面,要来得多更多。 当下心中又惊又奇,有心要学,好奇之心胜过胆怯之心,也便硬忍内心不适,镇定心神,凝目往画中裸男仔细瞧看起来。 这一瞧看,只见裸男体内所画五脏六腑均用红色丝线绣就,脏腑旁边都用绿字标注,绣了各个器官名称,俨然便是心肝脾肺肾,小肠、胆、胃、大肠、膀胱、三焦。一条红线串联其中,将五脏六腑通统连接在了一起,红线上并无绿字,却有一个个小小箭头,自上而下,通往丹田之处。细看红线上箭头走向,乃是由眼耳眉口鼻五官处始,径直通入人体,经由五脏六腑,而后达于丹田,非常连贯,一气呵成,其间,人体内奇经八脉,却是一条也未画出,更无一字从旁标注。 水若寒心奇,暗道:但凡修炼高深内功,人体通由奇经八脉必不可少。此画中只标脏器,未标一经脉,如此,怎的修炼内功?这画端的古怪。莫非,这门“魂魄**”便是这般修炼?心中越想越奇,一门心思放在画中裸男上,早前不适之感,早已散去,心思不动,全心看画。 手起处,飞快一动,将帛卷又展开少些,见下面的字是:‘魂魄**’系修习人体内魂魄之力为主,与寻常修炼内功心法大为不同,也不生克,因而,可以两者兼而习之,并不冲突,毫不搭噶,所谓:‘风马牛不相及。’此‘阳魄功’为‘魂魄**’之第一课。 下面写的是这门功夫的详细练法。乃是:每日午时,阳罡之气最盛,当盘膝闭目,张开面部五官吸气,潜心吸纳天地之灵气,聚集入体内,依着画中红线走向,通由五脏六腑,将五脏六腑之魂气在体内提炼萃取,五脏贮藏精气,屏弃废气,六腑吸收精华,排除糟粕,取其精华,弃其糟粕,最终将精华之气转而化为魄力,顺由体内万般经脉,同时汇入丹田之中,长期存储,久而久之,使魄力日益强大,达于精纯,最终炉火纯青,魄力十足,修炼满“三魂七魄”之境,威力巨大,非同凡响也。 后文又有对“一魂三魄”境,“二魂六魄”境,“三魂七魄”境,三种魂魄境界修炼法门的详细描写,可谓:“面面俱到。”绣绘详尽。 最后写道:世人练功,皆练内功。我门不同,乃练魂魄。内功修炼,要走奇经八脉。魂魄修炼,则走五脏六腑。只是魂魄一门修炼,与内功一道修炼相同,修炼之时,务须专心致志,全力而为不可,若是修炼之时,开了小差,从而不慎练岔了气,导致走火入魔,重则脏腑破裂,身死暴毙。轻则脏腑损伤,颠狂呕血,最是凶险不过。此中重大关节,务须遵从,谨而记之。 水若寒看到这儿,心中啧啧成奇,好是激动,一颗心早已怦然大跳,兴奋不已。只是想到此门武功涉及魂气魄力,以前在江湖上从未听过,闻所未闻,心中又有怀疑,暗道:此门神功修炼之道,令人想来实是匪夷所思,太过诡异,我是信与不信?但见上面绣字清晰,字字明确,看着又不似假,转念又想:反正我身困于此,又出不去,若是学了,幸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得以出去,是此,自当好生学了,以求生路。心中主意定了,非学不可。 忽然想到上面绣有修炼此门神功凶险之处,想到本门五虎门向来只重修炼外功,内功辅之,因而,门中多有高明外功武学,而内功心法却是平平,修习本门内功之后,内力打出,与当世主修内功之人相比,比无可比,无从比较,而若是徒遇此中劲敌,则非凭借自身高明外功招式攻击不可,不然,不足以敌,因而,自己年纪虽小,习武多年,外功练得颇为扎实,内功内力却仍是一般,不足一哂。(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六回阴魂功 第二百四十六回阴魂功 不过,他虽从未修习过高明内功,然也修习过寻常内劲,所谓:“未吃葡萄,知葡萄酸。”举一反三,自也懂得其中道理。 多年以来,他也常在江湖上走动,从武林人士和师父口中多有耳闻,心中清楚知晓,但凡常人修炼高深内功,非全神贯注、倾力而为不可,若是修练到紧要关头,思想开岔,从而走火入魔,发疯死亡,很是正常,毫不稀奇,修习此门神功,若是也有这等凶险,自也正常,不足为怪。自己既是纯心修炼,这个准备,自是做好了,心思到处,也是不怕。 当下眼见奇门神功在前,心中激动,实是想学,只是仍心存怀疑,略有犹豫,见帛卷中还有许多地方卷拢着,未曾打开,心中意思,便是等全然打开了,仔细看过内容,再来修习,也是不迟。 这时,再展帛卷,长卷上源源皆是裸男画像,肚腹敞开,脏腑皆露,盘膝而坐,面容一致,神情一般,便同第一幅画像全然相同。画像从上而下,依次绣有五幅,全用黑色丝线绣就,画像肚腹内五脏六腑旁均用红线绿字标注,注明脏器部位及练功法诀,看得甚清,只是唯一有区别之处,便是画像五官及五脏六腑各绣一样,不同第一幅画像一般,所有五官脏腑一应俱全,绣得详尽。 水若寒心奇,一一看视。 第一幅图上,裸男从上到下,依次绣有鼻、肺、大肠,体表绣有皮毛,一条细小红线将之一一串联,箭头从上到下,从五官之鼻起,通由肺至大肠,进入丹田,而后由丹田出,经由体表皮毛,透出于体外。五官脏腑旁,除了绣有名称外,均另绣有字:鼻边绣了个“辛”字,肺中绣了个“金”字,皮毛旁绣了个“悲”字,都是绿字,旁有注解:鼻吸气至发辛,悲从中来,皮毛起秋天燥感,体出一团白气,金魂修会。 第二幅图上,裸男从上到下,依次绣有目、肝、胆,体表有筋,也是同样自上而下细线串联,通至筋,透出于体外。五官脏腑旁,目旁绣了个“酸”字,肝内绣了个“木”字,筋边绣了个“怒”字,旁有注解:目吸气至发酸,怒从中来,筋起春天风感,体出一团青气,木魂修会。 第三幅图上,裸男从上到下,依次绣有耳、肾、膀胱,体表有骨,同是细线串联向下,达于骨,透出于体外。五官脏腑旁,耳边绣字为“咸”,肾内绣字为“水”,膀胱旁绣字为“恐”,旁有注解:耳吸气至发咸,恐从中来,骨起冬天寒感,体出一团黑气,水魂修会 第四幅图上,裸男从上到下,依次绣有舌、心、小肠,体表有脉,依旧细线向下串联,至于脉,透处于体外。五官脏腑旁,舌边绣字为“苦”,心内绣字为“火”,小肠旁绣字为“喜”,旁有注解:舌吸气至发苦,喜从中来,脉起夏天暑感,体出一团红气,火魂修会。 第五幅图上,裸男从上到下,依次绣有口、脾、胃,体表有肉,也为细线下串联之,通于肉,透出于体外。五官脏腑旁,口边绣了“甘”字,脾内绣了“土”字,胃旁绣了“思”字,旁有注解:口吸气至发甘,思从中来,肉起长夏湿感,体出一团黄气,土魂修会。 五图之后,绿丝绣字写着:每日修炼过“阳魄功”后,必要依次修炼此五图功一次,少之不得,惟有二功一日一次皆而习之,二者合一,方才阴阳皆济,致令魂魄顺畅,大增己能,否则,阴阳失调,大不利于己身也。此“阴魂功”为“魂魄**”之第二课。 下面则是绣写了这门功夫的详细练法。乃是:每日子时,阴煞之气最盛,当盘膝闭目,依着五图上所示,依次张开面部五官吸气,潜心吸纳天地之灵气,聚集入体内,依着画中红线走向,通由五脏六腑,贮精取华,提炼萃取,化为魂力,顺由体内万般经脉,缓缓汇入丹田之中,长期存储,与丹田内日间所修炼之魄力融合,阴阳交泰,魂魄合体,气力聚会,至精至纯,乃成真劲元力,有助身心,大增功力。五魂吸气,依次轮回,五味、五感、五色、五体通统反应,体表分别散出五色气团,通体一遍,此门“魂魄**”神功会已。 此字之后,又写有: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也。可互生,可互克,可互乘,可互侮。二行相合,得生。二行相冲,得克。相克太过,得乘。相克不住,得侮。相生相克,密不可分,达于平衡,始才正常。若是五行错乱,生克太过,或是生克不住,相乘相侮,则阴阳不济,魂魄淆乱,伤极脏腑,大损真元,届时危害身心,徒伤自身,因而,修习本门“魂魄**”时,务须循序渐进,由五行中相生之魂而始,依次修炼,切勿操之过急,不分生克先后,胡乱修习魂气,从而,把控不住,走火入魔,害人害己,得不偿失,习之者,当小心,谨记之,慎行之。 水若寒有心要先将帛卷上内容全然看过,弄个清楚,见了上面绣字,虽有注意,也不多看,手卷动处,将帛卷全然展开,帛卷尽处题着“魂魄冲飞”四字,其后又绣绘有一幅黑色丝线裸男画像,形态情状与前六幅图像相同,唯一不同之处,便是图像中串联细小红线,只从肚腹内最底下丹田之中分出两条来,其余五官脏腑上均未有串联。细线所示箭头,从上而下,一边一条,直通两条盘膝而坐大腿,达于双脚,绿色绣字,仅绣出五官和脏腑名称,腿脚之处,未绣有字,似乎此武功修炼法门,又有不同。心中想来,想是一套奇特的轻功,下面看时,果见绣写有这门功夫的详细练法。最后写着一行字道:此门武功乃本门上乘轻功,学成之后,可以瞬间移位,消失于无形,轻功施展,远在寻常轻功之上,巧妙万端,与人交手,施展此功,斗可抢占先机,守可明哲保身,好生习之,灵活运用,可派大用。只因修炼之时,非运内功,而运魂气魄力,施展开来,又是轻功,故而取名为“魂魄冲飞”。(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七回天之罡气 第二百四十七回天之罡气 水若寒心道:“看来,这套轻功,也是颇为精妙的了,只不知比起我门中‘虎扑纵’来,却又如何?”心念所及,心神向往,有心要好生习之,用于比较。 当下一遍看罢,心头痒痒,很想学帛卷上面武功,又加肚子饥饿,有心要吃食喝水,此处密室,并无食水,想要活命,也惟有依着绸包上面文字意思,尽快学会帛卷上面神功,得以开启两尊五彩兽像机括,打开机关,生还出去,想来,也仅此一条出路而已,另寻他路,却又何寻? 心中激动,也不耽搁,快速翻到帛卷前端,望视上面第一课“阳魄功”,想要修习起来。当看到文中写有“每日午时,阳罡之气最盛,当盘膝闭目,张开面部五官吸气,潜心吸纳天地之灵气,聚集入体内”一句,心中突地一动,寻思:午时修炼?转念想起绸包上也有写明:“……每日子午二时,趁天地阴阳极盛之机,务须用心修习一次……”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吃了一惊。 抬眼环顾四周,见这儿虽是亮堂,却是深在水底,白天黑夜不分,怎知何时是午时?心中想来,自己入此衣冠冢中约莫过了个把时辰了,算上进入宝藏地道,已是过了三四个时辰,这个午时是否已过,自己实是不知。心中疑虑,远望壁上两块大水晶外头,放眼到处,见着满是碧绿湖水,又哪能一眼望出水外,见到天上日头了?情知自己不知时辰,多半练不得此门神功了,心中忧虑,眉头大皱。 思得片刻,郁闷之余,无法可想,眼见水晶棺在前,心中只盼范蠡西施二人在天之灵能给予明示,当即俯身,又行跪拜之礼,“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俯身于地下,诚心说道:“范蠡前辈,你吩咐晚辈每日子午二时二次练功,晚辈不敢有违。只是此间水底,不分昼夜,晚辈愚钝,实不知何时是子时,何时是午时。范蠡前辈,西施娘娘,你二人若是有心要放晚辈出此间,还请在天之灵,指点迷津,为晚辈指条明路,晚辈感激,顿首拜上。”说着,又“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诚心跪拜,磕过头后,抬眼望了一眼水晶棺,又垂眼望了一眼金砖地上白色绸包,脑中想着,是否范蠡西施二人阴魂显灵,有所暗示。只是看了半晌,未见半分端倪,心中只是郁闷,情绪低落,眼望水晶棺,脑子转动,心中忽然想到此处为范蠡前辈一心为西施娘娘修筑之衣冠冢,自己是个外人,倘若葬身于此,死后灵魂萦绕其内,打扰二人灵魂,岂非不妥?心中不禁一惊,头脑顿时冷静,突地想起白色绸包来,眼望金砖地上绸包,拿将入手,复看一遍,见上头范蠡遗言明确写道:“……加以时日,神功必当大成,若稍有懈惰,神功不成,压动不了两尊五彩兽像,机关不开,则出不得外,汝乃常留于此也,谨记,谨记……”心思想来,大有感触,寻思:范蠡前辈遗言中既存心要让有缘至此之人学会神功,出得此衣冠冢,那这帛卷上武功,又岂有不能学之理?想到这儿,心中豁然开窍,急忙起身,全然展开手中帛卷,一行一行,仔细瞧看起上面所绣一应文字来。 他本便天资聪颖,甚好习武,见到此门神奇武功,早有要学之意,手中拿了帛卷,直是爱不释手,久久不放。适才一心在图,粗略看过文字,这时认真瞧看文字,只是一目十行,了然于胸。 看了一会儿,眼中突然一亮,瞧见上面“阳魄功”修习练功法决上有一行写着:午时阳盛,天之罡气最足,吸之,大益,魄力十足。余时,虽亦可吸气,然功效大减,魄力远不及午时,故采午时之气,修炼魄力。心中一动,寻思:这般看来,别时吸天之罡气也行,非是午时不可,若此,我可习此“阳魄功”了,当真大好,只不知“阴魂功”是否也可这般修习? 心中又惊又喜,急忙往帛卷下面看视。不一会儿,果然也在“阴魂功”练功法决中找寻到一行字,写着:子时阴盛,地之煞气最足,吸之,大益,魂气十足。余时,虽亦可吸气,然功效大减,魂气远不及子时,故采子时之气,修炼魂气。 见过此行绣字,心中已然安心,高兴之余,朝水晶棺又“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感激说道:“多谢范蠡前辈,多谢西施娘娘” 而后,坐正身子,盘膝而坐,将帛卷平摊金砖地上,全然展开,将第一图后的小字看了几遍。他自幼好武,勤学不倦,这等文字上的功夫,只要涉及到武功心法口诀,在他自是犹如家常便饭一般,看一遍即已明白,第二遍已然记住,读到第三遍后便有所会心。依着文中意思,他要闭目修炼,不能多看图中男像,只得用心记忆,记住了像上的五官和脏腑,闭了眼睛,便照着卷轴中所记的法门练了起来。 文中言道:“……魂魄一门修炼,与内功一道修炼相同,修炼之时,务须专心致志,全力而为不可,若是修炼之时,开了小差,从而不慎练岔了气,导致走火入魔,重则脏腑破裂,身死暴毙。轻则脏腑损伤,颠狂呕血,最是凶险不过……”文中反覆致意,说的都是这个重大关节。水若寒练过内功,深知此中艰难,此番修炼,直是全神贯注,小心谨慎,不敢有了杂念,损伤自身。 这般,水若寒吸纳天地之灵气,在周身运转一遍,通由五官吸入,顺由五脏六腑,贮藏吸收,提取淬炼,最后汇入丹田之中,运行一周,一路行来,打通五官和脏腑所经经脉虽然进展缓慢,倒也颇为顺畅,并无阻滞,只小半个时辰,便已依照图中所示,将“阳魄功”的五官脏腑通行之路存想无误,尽数运行,修炼约莫一个时辰,丹田之内忽感一股热气涌动,不似往日练之内功真气,而似其他气息,依着卷轴上文字心法口诀所示,情知此乃罡气入体,达于丹田,成功化为魄力,此“阳魄功”自己已是初成。 第二百四十八回修炼之艰 第二百四十八回修炼之艰 水若寒既练通此路“阳魄功”,心情畅快,“呼”地一声,舒了口气,缓缓睁开眼来,目光所及,便是帛卷,心中学得兴起,按捺不住,直欲立即修炼“阴魂功”,提高己功。只是想及卷轴上文中有言,须是每日子午二时修炼,方才大可,自己不按时辰修炼,已是违规,若是不按时辰间隔,径直修炼“阴魂功”,只不知可是不可。心中疑惑,将帛卷拿将入手,仔细瞧看,视如宝贝,直是恋恋不舍,爱不释手。 看得一阵,见后文有一行绣字写道:每日子午二时,天地之间,阴煞阳罡之灵气最盛,修炼最宜,故而,本门武功专挑此二时修炼,大益己身,大利功成。余时天地气息不纯,阴阳混杂,罡煞相交,修炼虽是亦可,只不利于修炼功夫效果,只缘此因,修炼者所修炼时辰不同,练成此功后,功力差异不同,各人领悟也是不同,精进亦是不同。 寻思:此处写的再也清楚不过,修炼此功,非是必要子午二时,余时修炼,也是可以,只是此二时辰修炼最为适宜而已。我本应依正途修炼,奈何如今身在此如衣冠冢中,白天黑夜不知,更不知时辰,修炼之时,只挑不得时辰,已是顺其自然,将“阳魄功”练会了,现下再顺水推舟,将“阴魂功”也练会了,却又有何不可呢?想到这儿,忽然想到自己身在这儿已是很久,肚子又饿又渴,这儿又是水底,虽通空气,却也是颇为沉闷,自己待得长了,已很难受,现下有这机缘可以生还出去,心中一个念头,只想早早打通了身上五官脏腑处连接经脉,将此“阳魄功”和“阴魂功”二功尽皆练会,合二为一,从而练会了“魂魄**”,而后倚赖此门神功,开启两尊五彩兽像机括,打开机关,走了出去,如此,最合心意,最为上策。 至于此时修炼一途得不得法,佳是不佳,此时无从过多计较,乃为次要,也不多想,只想待自己出去以后,得有闲暇,全心修炼之时,只管依照卷轴上所言,循规蹈矩,每日子午二时,分别修炼二功一次,走上正途,也便是了,只不如何放在心上,多思多想。 当下心中想明此节,很是宽慰,抿了嘴巴,会心一笑。双手持定帛卷,颇有兴致,望着卷轴上头“阴魂功”修炼五幅图像器官脏腑和五般修炼之法门口诀,一一默记,纯熟于胸。先前有许多术语,自己不懂,这时用心记诵,从文中绣字字里行间注解,已是一一弄懂,知晓了其中意思。 五脏、六腑、五官、五行、五色、五魂,自己知晓。五季、五味、五感、五体等等术语,自己脑中依稀知晓,只不太清,模糊其间,似懂非懂。这时看过文后,方才明白,五味,乃是酸、苦、甘、辛、咸。五感,乃是怒、喜、思、悲、恐。五季,乃是春、夏、长夏、秋、冬。五体,乃是筋、脉、肉、皮毛、骨。其余四般术语,水若寒还好理解,对于五季,脑中便有些糊涂了。心道:一般一年只有四季,这儿却写了五季,多出一季,只不知这长夏是哪一季?通文看过,反复理解,良久之后,方才弄懂,敢情这夏季还有长短之分,此门武功奇异,正好对应五魂修习,一一用上,却也配对。 术语虽是多有理解,只是修炼此门神功,涉及到生克乘侮之道太多太深,复杂之处,一时之间,倒也不大容易领会。 见文中言道:上古阴阳五行之道,对于藏象学说,诸般五字术语,一一对应,一一通合,可谓:“放之四海而皆准。”用心习者,千万不可雾里看花,似是而非,乃令“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贻害自身。 心中一奇,暗道:藏象学说?仔细查找,方才看到,原来,藏象学说,便是指人体之五脏六腑之说,情知又是一个术语,明白过来。至于诸般五字术语,自己先前看过,已然知晓,故而不查。 再看后文时,又道:火多无制,急躁而欠涵养。水多无制,聪颖而意志不坚,亦且好动。木多无制,刚愎自用。金多无制,精干而敏锐。土多无制,慈厚而好静。五行生克,与自身性情息息相关,不可大意,若不平衡,则性情多变也。本门“魂魄**”,正合五行生克之道,常年习练,加以时日,顺畅五行,使之通达,可灵活运用,控制自如,从而修身养性,处事沉稳也。 他见上面写的头头是道,加以领会,也觉颇为有理。心道:原来,人之性情多变,性格不同,起源,竟是人体内之五行在作怪,我若今番不看见这一门神功,又岂会知晓?心中更感神奇,想学之心也便更盛了。只是帛卷上绣字颇多,注解更多,一一看来,颇费时辰,但若要想学成此功,字意不懂必然不行,领会其中修炼要诣必不可少,因而,虽是繁多复杂,理解艰难,仍是努力理解,力求通透。 所幸,此武学虽是诸多繁复,对他而言,武学天资本高,悟性本好,又一心好学,孜孜不倦,努力理解下,竟也大有领会,通晓了其中诸多深刻含义,深知此门“魂魄**”武功博大精深极具内涵,自己若是学成此功,必然大大有益自身,开拓自身视野不说,更是提高自身修为,有益身心性情,强健体魄灵魂,想到百益而无一害之处,心头热血顿时沸腾,“哗啦”一下,翻滚开来,兴奋激动,心潮澎湃,双眼大睁,双手持定帛卷,望着上面密密麻麻绣字,刻苦解读,直要通篇记熟,快些修炼。 如此这般,边看边思,边思边看,一边记诵,一边领会,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后,终于将这卷轴上五幅裸男图像内器官脏腑全然记住,五图旁边文字注解、修炼法门口诀全都背熟,理解领悟,多半懂了,这才将帛卷放在一边,坐正身子,盘膝而坐,闭目修炼,不看卷轴上图文,依着脑中记忆存想,一心一意,排除杂念,精力集中,一门心思练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九回地之煞气 第二百四十九回地之煞气 这一上手起练,首先练的,自然是五图中第一张肺中绘有“金”字之图,脑中存想,记得修炼法门乃是:肺者,三焦之上焦也,五行属金。金乃清洁、清肃、收敛之意。肺气清肃则津气下行以资肾,肺生肾即金生水,同母生子也。肺气清肃下降,可抑制肝阳之上亢,即金克木。相应器脏季情官位体乃为大肠、秋、悲、鼻、辛、皮毛也。 又依修炼口诀注解,按着“鼻吸气至发辛,悲从中来,皮毛起秋天燥感,体出一团白气”之言,张开鼻孔,紧闭嘴唇,静心吸纳地之煞气,潜心修炼,约莫个把时辰,感到体内气息运转顺畅,经脉也一一略有打通,气入丹田,一股燥气涌出体内,达于皮毛,既而溢出,体内感觉,辛悲秋燥,同于口诀中所言,心中一动,微微睁眼瞧看,见着自己体表外有一丝白气喷出,情知“金魂修会”,心中喜悦,也便闭了眼睛,接着依照修炼法门口诀,修炼起第二幅肾水图来。 此图修炼法门乃是:肾者,三焦之下焦也,五行属水。水乃寒凉、滋润、向下运行之意。肾藏精以滋养肝之阴血,肾生肝即水生木,同母生子也。肾阴之上济,可以制约心阳亢烈,即水克火也。相应器脏季情官位体乃为膀胱、冬、恐、耳、咸、骨也。修炼口诀注解,则有“耳吸气至发咸,恐从中来,骨起冬天寒感,体出一团黑气”之言,他修炼已有心得,依样葫芦,心神到处,运转经脉,张耳吸气,半个时辰后,体内起一股寒气,涌至骨,喷出体外,体内感觉,咸恐冬寒,也同于口诀中所言,睁眼一看,果见是一丝黑气,心中明白,自己已是“水魂修会”了。 连续修会两幅图后,更是心情畅快,大为自信,睁大眼睛,马不停蹄,赶着修炼第三幅图。 这第三幅图,乃是一幅肝木图,修炼法门为:肝者,三焦之下焦也,五行属木。木乃生长、生法、柔和、条达舒畅之意。肝藏血以济心,肝生心即木生火,同母生子也。肝气滋润,可以疏泻脾之壅滞,即木克土。相应器脏季情官位体乃为胆、春、怒、目、酸、筋也。修炼口诀注解为“目吸气至发酸,怒从中来,筋起春天风感,体出一团青气”之言,他仍是按部就班,依法修炼,只是不同之处,便是在此时睁大眼睛,用一双眼珠子来吸收魂气,半个时辰之后,感到体内气息经脉通顺,丹田之中涌起一股风气,随着体感酸怒春风,升至筋,喷将出体外,目光所及,见身周有一丝青气,这“木魂修会”也已成了。 前三幅图练成之后,心得已是颇多,后面二幅图修炼,便更为得心应手。 想第四幅图是心火图,第五幅图是脾土图,虽然法门口诀各异,修炼心法却是如出一辙,不尽相同。 想到心火图修炼法门为:心者,三焦之上焦也,五行属火。火乃温热、升腾、明亮之意。心之阳气可以问脾,心生脾即火生土,同母生子也。心之阳热,可以制约肺之清肃太过,即火克金。相应器脏季情官位体乃为小肠、夏、喜、舌、苦、脉也。修炼口诀注解为“舌吸气至发苦,喜从中来,脉起夏天暑感,体出一团红气”之言。 脾土图修炼法门为:脾者,三焦之中焦也,五行属土。土乃生化、承载、受纳之意。脾运化水谷之精气可以益肺,脾生肺即土生金,同母生子也。脾之运化,可以防止肾水之泛滥,即土克水。相应器脏季情官位体乃为胃、长夏、思、口、甘、肉也。修炼口诀注解为“口吸气至发甘,思从中来,肉起长夏湿感,体出一团黄气”之言。 水若寒心得所积,潜心修炼,分别闭目张舌吸魂气和闭目张口吸魂气,各自花费半个时辰后,丹田内涌起暑气、湿气,味之所至,情之所至,季之所至,绪之所至,体感苦喜夏暑、甘思长夏湿,二气各自升至脉、肉,都是喷将出体外,睁开眼来,见着体出一丝红气和一丝黄气,想来,这“火魂修会”和“土魂修会”也是先后尽皆修会了。 五气这一周身运转,全然打通,分为五色,化为细丝,喷出体外,即体内五魂修炼初成了。水若寒心中虽喜,心思不敢分散,接着依卷轴上五图后所绣“阴魂功”总纲,按着五行相生原理,一道气一道气地顺着浑身脏腑经脉大肆运转,周而复始,直要将之合五为一,在体内凝为一股五色真气,通由浑身皮肤喷出体外,方才成功,这门“阴魂功”也算是会了。至于所喷出之五色真气是成丝还是成团,卷轴上所言,只是功力大小而已,日后修炼时久,功力深厚,真气所出,十足成团,这点不用担心,心中倒也坦然。 帛卷上言道:上古阴阳五行正统生克,按东方木、南方火、中方土、西方金、北方水排序。本门“魂魄**”为修炼者方便记认,依民间俗语五行称谓,为金木水火土也,换了排序。生克亦变,五行相生: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五行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若五行相生相克太过或不及,破坏正常,则相互生克二行出现相乘或相侮情状,修炼之时,须当小心,千万注意,万莫大意。 五行生克又有注解,道:金为火灼,熔为溶液,溶液属水,故金生水。水为土吸,滋长树林,树林属木,故水生木。木为金钻,冒烟燃烧,燃烧属火,故木生火。火为水浇,熄为灰烬,灰烬属土,故火生土。土为木润,内藏矿质,矿质属金,故土生金。五行相克:金为利器,能锯树林,树林属木,故金克木。木为树根,能破泥石,泥石属土,故木克土。土为泥石,能堵江海,江海属水,故土克水。水为溶液,能熄燃物,燃物属火,故水克火。火为高温,能熔利器,利器属金,故火克金。五行相生相克从来密不可分,共同发展,保持平衡,方保正常。 第二百五十回魂魄真元 第二百五十回魂魄真元 水若寒脑中深有记忆,因而思来清楚知晓,对于其中厉害关节,心中也多有领会,领悟颇多。情知要修炼此“阴魂功”总纲,必须要顺畅运转五魂之气,使之五行相生,不致相克,更不许相乘,不许相侮,让五魂之气一一在体内脏腑经脉间运转之后,最后成功汇聚于丹田之中,合五为一,以一股真气散出体外,此“阴魂功”才算修成。故而,这时修炼此“阴魂功”总纲,也是聚精会神,全力以赴,不敢有丝毫麻痹大意,直怕练功有误,损伤自身。 这般周身运功,不住催动五魂之气按五行相生走向运行,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反复行功,直是花费了两个时辰,水若寒体中感处,丹田中有一股异样真气涌动,大不同于体内五魂之气,心中想及总纲上法决,直道:丹田内真气异于五魂之气,五魂真气便即练成,可依法门行功,将之通由皮肤散出体外,“阴魂功”乃成。乃运功散之,睁眼一看,但见气丝呈现五色,虽只细微一丝,总是五色真气,心知此门“阴魂功”自己在仓促之下修炼,大体上也算是初步成功修会了,宽慰之余,“哈”地一声,松了口气。 心中想来,想到自己体内已然汇聚了天地间之灵气,又分别修会了“阳魄功”和“阴魂功”二门内功,将阳罡阴煞二气通由脏腑经脉淬炼出来,尽数储存于丹田之中。虽然二气所吸不纯,阴阳混杂,罡煞相交,瑕疵颇多,甚是不利于修炼,只是自己事出有因,无奈吸入,练又练过,今事已成,大局已定,心中觉来,只感安心。 兴奋之余,情知卷轴上还有修炼后文,双手急忙从金砖地上拿起帛卷,凝目仔细瞧看。见五图修炼心法口诀之后,另起一行记有一篇总纲,视之名目,乃是“阴魂阳魄混合法决”,言道:“魂魄**”精微奥妙,精髓所在,皆在此纲,务须习之,大涨内力,否则,纵然习会“阳魄功”与“阴魂功”,惟只增寿,不可增功。 水若寒心中略感惊讶,寻思:依上所说,我若只修习会了卷轴前文记载的“阳魄功”和“阴魂功”二功,不去修习会后文记载的“阴魂阳魄混合法决”,那前面二功我就算是朝夕修炼,日夜修习,练得炉火纯青,精熟万分,只怕也只是练成了两门强身健体、修身养性的奇异内功而已,至于高深内功武学,只怕是分毫未曾学到,与人动手,也是半分施展不得,若如此,我岂非‘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了一场么?想到这儿,心中觉得好笑,不禁哑然失笑。 再看后文,见其后写道:总纲细则修炼精要,乃是将“阳魄功”与“阴魂功”二功所提炼出之魂气魄力从丹田中催生而出,使之二者在丹田内罡煞聚会,阴阳交泰,合魂气魄力为魂魄真元,依心法口诀潜心运转,将之顺由经脉运出丹田,通由手臂,直至手掌,达于掌心,双掌运功,发劲打出,若眼见有五色混元从掌心散出,此“魂魄**”乃谓之成也。 后文另起一行,则是详细记写了“阴魂阳魄混合法决”的修炼心法和修炼口诀,直道如何如何行功,如何如何发劲,如何如何将“阳魄功”和“阴魂功”二功合二为一,混为一功,令得魂魄彼此相通,修会了这“魂魄**”。文字内容记载详尽,颇为仔细,只字看来,只要识字,一般都能看懂。 总纲后面,新起一行,乃是注解,言道:“魂魄**”依功力大小分为三种境界,取“三魂七魄”之意,即“一魂三魄”境,“二魂六魄”境和“三魂七魄”境。“一魂三魄”境为下乘元力,“二魂六魄”境为中乘元力,“三魂七魄”境为上乘元力。功力大小,可从掌心所出魂魄真元看出。下乘元力,只可与人近身肉搏,挥打攻击。中乘元力,可从掌心发出魂魄真元,以劲力远远伤人。上乘元力,可运魂魄真元群袭敌人,身周三丈之内,皆可毙敌。此功修炼至炉火纯青之境,足可横行江湖,天下罕逢敌手。 水若寒本学这门神功就觉诸多奇怪,这时看了,心中更奇,寻思:这门神功修习虽然万般繁复,想来,学成之后,威力必是巨大,只不知以我天资,能否习学得成?心中想来,此门神功别说是要练成了,便是练会,也非一朝一夕之功,将来想要练成使熟,那必然须长年累月勤奋修炼不可,若非如此,只怕难成。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个道理,他自懂得,因而,深知此中艰难之处。 往远了看,且便不说,惟只想到眼下情形,练成尚是其次,只要练会,运转此“魂魄**”,将两尊五彩兽像机括启动,打开机关,自己得以出去,已是万幸了。心中有些担忧,暗道:只不知我一朝一夕间能将此门神功学得会了?只是担忧又有何用,此门神功非是学会不可,不然,便是长留于此,终身出不去了。想到这儿,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将之学会了,脑中缓了过来,想到自己已然先后练成了“阳魄功”和“阴魂功”两门神功内功,现下要修炼会此功只差最后这一篇总纲习练而已,心中既明此节,艰难之感顿时轻了许多,镇定心神,安下心来,放了帛卷于金砖地上,坐正身子,盘膝而坐,闭了眼睛,脑中存想,依着卷轴上总纲所言,缓缓修炼起来。 这一修炼,丹田内所储魂气魄力一一催生,二者在丹田中乱游乱走,乱挤乱鼓,相互冲击,相互碰撞,只是迟迟不能融合在一起。水若寒肚腹涨满,被二气激得难受,丹田中真气涌动,所幸不太热腾,大不同于寻常修炼内功,不适感虽有倒也不多。他不敢有丝毫大意,和丝毫停滞不练,只是专心致志,一心求成。 大约修炼了一个时辰后,丹田中真气顶闹感渐渐平复,气息运转顺畅,想来,魂气魄力已然罡煞聚会,阴阳交泰,合为魂魄真元了,心中喜悦,依然不动声色,依着总纲法决,将丹田中魂魄真元运转而出,通由经脉运入双臂之内,再由手臂顺行而下,导至掌心,双掌平摊,由腰间同时平抬而起至胸前,心中憋了一口气,眼睛猛得一张,嘴中“哈”地一声大喝,将心中气吐出,双掌一齐直伸拍出,很是大力,劲道到处,但见双掌掌心之中同时有五色气息散出,一丝一丝,青红黄白黑,五色齐全,知是五色混元,情此“魂魄**”自己已是初会,心中安乐,“呼”地一声,舒了口气,嘴露笑意,颇为高兴。 手拿处,再看帛卷时,见后文乃是记载了一门名为“魂魄冲飞”的轻功,一幅裸男图像上红线绿字,绘绣分明。见此轻功与“魂魄**”丝毫不搭噶,乃是须独立修习的一门功夫,情知自己眼下当务之急,乃是要练会“魂魄**”,修会之后,施展开来,出了此间,至于其余功夫,现下也无暇去学,也便大略看看,不去多想修炼此功之事。 他想到自己虽是已修会了“魂魄**”,但也仅是初会而已,远未修熟,如果此时运转此神功,施展出功力,生怕施展出来很不顺畅,启动不了两尊五彩兽像,弄不得机括,打不开机关,为求稳妥,乃依旧放了帛卷,坐正身子,盘膝而坐,闭了眼睛,脑中存想,将“魂魄**”运转开来,在体内反复行功,修炼了好几遍,待得觉得颇为熟练了,心中更增把握,方才收了功法,睁开双眼,站起身来,径直走到南首两尊五彩兽像前,体内运转“魂魄**”神功,双手一手一边,分别按上一尊五彩兽像底座,按压实了,功力从掌心挥散而出,向下狠压。 但见两尊五彩兽像同时向下压入,“咔咔”有声,既而,两尊五彩兽像之后十来级台阶尽头顶端硬石缓缓打开,也是“咔咔”有声。待得两尊五彩兽像底座全都压入泥石之中,压得实了,顶端硬石也已全然开启,上面门户洞开,透出一片光亮来。 水若寒心中知是开启了机关,很是高兴,当下急着要出去。转念想到还未磕谢过范蠡前辈和西施娘娘活命之恩,也便收功抬手,转身走回水晶棺处,就着金砖地面,“咚咚咚”地连磕了三个响头,以示感激。 抬眼见到地上竹简帛卷,心想还是原物放好的好。也便左手拿着绸包,右手拿起竹简,先行将竹简放入绸包之中。手中拿起帛卷来,刚欲放入绸包之中,脑中念头一动,忽然想到,帛卷上面“魂魄**”神功心法口诀,自己虽有记住,可是匆忙之间记来,只是一时凭借自身聪明勉强记住,过一会儿,多半会忘却许多,若是这般,头脑存想模糊,心法口诀想不完全,自己便修炼不了此门“魂魄**”神功了。 第二百五十一回五色混元 第二百五十一回五色混元 本来自己一开始便不修炼这门神功,倒也并不打紧,只是此门神功自己已是学了,帛卷上有言:此功既学,当有始有终,至学成为止。若是中途弃而不学,耽搁荒废,时日久了,大损脏腑,祸害魂魄,武功尽失,形同残人。心中思及于此,很是不安,既是学了,也只有依法修习,至学成为止了,若是不然,这番学了神功,活着出外,也等同于是多活了几天而已,同死在这衣冠冢中又有何异? 而帛卷上神功自己也很是新奇,好是想学,更有一门“魂魄冲飞”轻功,自己只未学过半点,心中很想知晓,学了此路轻功之后,和自身所会“虎扑纵”轻功相较,到底是哪路轻功更为上乘。 心有此念,犹豫片刻,也便将绸包只包裹了竹简,放入地下金砖窟窿内,从一旁取过小蒲团,遮盖住了,双膝跪上大蒲团,一个迅猛俯身,“咚咚咚”地在小蒲团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手拿帛卷,诚诚心心,道:“范蠡前辈,西施娘娘,多谢你们二位在天之灵,于冥冥之中相帮于晚辈,使得晚辈得有巧缘,觅见神功,既而头脑开窍,领悟范蠡前辈遗此神功真谛,加以习学,竟也修会,得以运功打开机关,最终成功寻见出路。本想将此帛卷原物放回,怎奈晚辈才刚修会神功,心法口诀匆忙记来,日后必然多有忘记,依帛卷上意思,此神功一旦修习便不可停,直至大成为止。晚辈思来,范蠡前辈,西施娘娘,二位先人灵魂所在,定然在暗中指引于晚辈,使晚辈明白,此也是范蠡前辈之心意,晚辈便将此帛卷携带身边,卷上神功,日后定然勤加修炼,只要学成,只不违了范蠡前辈心愿便是。”想到绸包上嘱托之言,嘴上加了“只不违了范蠡前辈心愿便是”一句,算是正式答允了。 说过之后,心中安稳,将帛卷塞入怀中,“铛”地一声,地上钢刀入鞘,想拿燃枝,见柴枝已然燃烧殆尽,化为灰烬,拿不得了,也便起身,面朝水晶棺退走几步远,转过身来,往南首两尊五彩兽像之后的十来级台阶走去。 比及近时,耳中早已听到细小的“咔咔”之声不住响起,心中本奇,这时,抬头一望,眼见顶端硬石正在缓缓合拢,大小已仅容一人钻出了,心中顿时大吃一惊,赶忙一个飞纵,窜身上去,跃然出了硬石,见着边上泥石可站住脚,迅捷一个攀爬,靠壁站了,低头看x下硬石缓缓合拢,大小已是不容一人进出了。 水若寒见有惊无险,心头宽慰,“呼”地一声,舒了口气,暗自奇道:怎的这机关还会自动合上? 他是不想,原来,当年范蠡建造此衣冠冢时大费心思,为防日后他人随随便便找到此间,入得衣冠冢内,见财起意,大动偷窃之念,在此衣冠冢中行出不轨之事,大肆盗取,破坏了此地清净详和,心思到处,乃依自己意思,先让阴阳子看好风水,何时何地可布机括、装机关,再让鲁班巧妙设计,全盘策划,将一应事宜合理安排好,然后让愚公一族三世一十二人动手,开山铺路,搬运来所需精良建材,安置起来,全然弄好之后,这些一应机括机关惟有自己运行“魂魄**”使劲推动,方才得开,他人若是未学会“魂魄**”,这般厚石机关想要打开,便是想也休想。这般为之,只图谨慎,小心为之,万无一失。后来,自己年迈,心思到处,想到自己一身精湛武功将来得有传人,让后世子孙或是有缘人得在机缘巧合之下入得此间,习学会了“魂魄**”和自己生平最高武功,寻得生路,出得外面,自己死后,也安乐了,故而,每道机关所在,巧妙开一条小缝,只准进入,不准出去,即便开了,也会自动立马合上,非是有缘人,得获精湛武功,任谁进了衣冠冢中也别想活着出去,可谓:“有来无回,插翅难飞。” 这时,水若寒惊疑之间,硬石合上,轻轻“砰”地一声,与地面严丝合缝,丝毫不露出一点空隙出来,宛若一体。 硬石这一合上,洞内也不漆黑。他见光亮从顶端射来,照得身周一圈大亮,抬头瞧看,顶端之上一字排列,竟是镶嵌有两颗夜明珠,大如核桃,相隔约莫一丈开外,闪闪发光,虽只两颗,仍是光泽无限,映照的四壁通明,周遭情状,历历在目,看得甚清。 他早在衣冠冢中便已见过更为圆大的夜明珠,因而,这儿得见此二颗夜明珠,也已是见怪不怪。前后看看,前方为一堵石壁,正对所出硬石机关内台阶上方。后方则是一个斜斜地陡坡,斜行向下,坡幅一路延伸过去,四壁收缩,越来越窄,越来越低,到得后来,窄小到只有一个口子大小,谁也穿过不了。 他伸长脖子一眼望将入去,口子深不见底,深不可测,心中想来,那儿多半不会是出口,也不多看,回头正视前方,见石壁旁有一凸石,五彩斑斓,似乎是机括。 他连日来徒经大风大浪,接触机关暗道、密室机括之类玄关奥妙事宜多了,当下见了,已有警觉,直道便是。这时,心有怀疑,手上更不迟疑,右手探出,一把按住凸石,往右一扭,左右看看,未见动静。心中一怪,往左一扭,左右看看,仍是未见丝毫动静,心中顿时一冷,直道自己猜过了,情绪顿感失落,大皱眉头。 心忧之余,眼望手中凸石,察觉五色熟悉,心中一动,手起处,凑眼瞧视,果在五色凸石上寻见一行字,写道:运魂魄,右转开。竖着刻了,又细又小,非是凑近,只怕模糊之间,瞧视不到。 这一看见,心中疑惑顿解,情知也是五彩奇石,非运“魂魄**”,使出五色混元打开不可,立马全神行功,将丹田内贮存的剩余魂魄真元催生出来,通过手臂,导入手掌,右手拍出,掌推凸石,五色混元瞬间散出,通由掌心传入凸石之内,手指握住凸石边角,往右使劲扭动,手上功力到处,凸石转动,咔咔咔咔,跟着“嚯啦”一声响动,眼前石壁缓缓朝上升了上去,果然便是石门出口。 石壁升上同时,有大股水流从门隙间直溢而进,哗啦哗啦,颇有气势。 水若寒奇道:“怎的外头有水?”忽然想起,自己身处湖底,机关既是打开,出路现出,又怎会无水入来?心中明白,眼睁睁地望着水流不住涌入,漫及小腿,一时之间,却也不知所以。 这时,石门越开越大,水流涌进也是越来越多,到得后来,石门大开,水花激涌而进,汹涌澎湃,水量迅速攀升,漫至胸腹,胸口已微感呼吸困难,情知不妙,乃深吸一口气,做好沉水打算。 正待吸气,突然,迎面一个大浪打来,“哗啦”一声大响,身子一震,还未来得双手齐上,运劲狠命抓握凸石,匆忙之间,竟是手上打滑,抓握不住,身子被水一冲,瞬间朝后滚去,顷刻间被水流席卷而走,随着水流,猛冲向后,一同冲向身后陡坡而去。 这般冲得一阵,心中迷糊,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突感背后一疼,似是撞到硬物上了,水流虽冲,自己身子只是抵住硬物,迟迟不再向后流进半寸。 水若寒背脊疼痛,双手使劲向后一托,手摸处,感觉背后冰凉,有一空洞,心中虽慌,头脑却还清楚,知是适才所见陡坡内口子,自己已为水冲到这儿来了。当下情知自己不会再向后去,心绪稍定,既而镇定心神,双脚一立,在水中站住脚跟,双手高举,攀握住顶端凸出尖石,浑身使劲,在水中矮身向前,一个猛冲,朝着前方迅速攀游过去。 他本是要游的,只是着身处是陡坡所在,四面石壁又窄又低,他人长大,拳脚又哪能伸展得开,游动得了身子了?因而,只得手摸上边凸起尖石,矮身水中,身子尽量避过尖石,不致磕碰,往前缓缓攀游而行。 幸得顶端夜明珠大亮,他一路攀游向前,眼睛望处,前方情景在水中倒也看得清楚。这般身处水中,闭气虽是事先无备,做得差了,然而,以他精通水性,在水中闭不闭气,都能行动自如,这时匆忙之间,准备虽是不足,未及深吸口气,然而,以他体内气量,想要保活半个时辰性命,倒也绰绰有余,并不打紧,因而,只不换气,也能生存。 当下他一路向前,飞速前进,耳中听得水声波动,“咔咔”有声,心中一惊,寻思:莫非这扇石门也要合上了?眼睛到处,透过顶端亮光,在水中瞧见前方一人之高宽石门已合一半,更不多想,双手一分,一上一下,一撑底下泥石,一抓眼前石门一端,身子借势一个发力,迅捷向前一个急冲,“哗”地一声,身子钻出石门之外,已然到得外头。 第一百五十二回浮出水面 第一百五十二回浮出水面 水若寒这一出外,见身着处绿莹莹的,全是水流,抬头望上,上边有光线传入水中,情知已离水面不远,心中喜悦,耳中但听“砰”地一声轻响,转身一看,见着石门已然合上,门旁右侧刻有三字,水上日头照射入来,光线朦胧,瞧得分明,乃是“水葬台”三字,竖着刻写,大而清晰。 眼望字迹,情知和里面机关凸石,还有自己所见一应小篆字体一般,都是出自于范蠡前辈之手,心中感慨,暗道:范蠡前辈真是高人,聪慧过人,处处设有名目和隐秘暗语,我若非看过绸包中竹简,学过帛卷上神功,又怎会知晓其中破解窍门,出得来了?想到这儿,心中更是佩服范蠡前辈,景仰西施娘娘,眼望此处被水长年浸泡得青迹斑斑、满布青苔的环行山体一会儿,赞叹感慨一番,胸口忽然感到气息不足了,也便不多耽搁,手脚并用,划手蹬腿,快速朝上游去,游得几游,“啵”地一声,头起处,已钻出水面,浮于水中。 他头这一出水面,烈日当头,射得眼睛睁不开来,急忙闭了双眼,缓了一缓,再行睁开时,见着身旁所出环行山体之上长着两株柳树、一丛植被,身在水中,入水而生,景致倒也颇为奇特。朝南望时,看到那边一片水草洼地,洼地过去,则是一片广袤的沙地,沙地上远远能见插有许多粗枝,枝桠展开,枝叶茂密,心中一喜,已知是身在蓬莱岛湖边了,有心要上岸去,更不迟疑,立马手脚并用,拨动水面,足蹬脚踩,朝着岸边游了过去,三游两游,早到岸边,双手按住水地,用力一撑,“啵”地一声,身子脱水而出,已上了岸。 他浑身湿透,搭着很是难受,一心要去晒干衣裤,急忙沿着荒芜水地,穿过半人来高杂草荆棘,奔跑到插有粗枝之处,将身上衣裤鞋袜尽数脱却了,衣衫抖动处,突然“啪”地一声,从衣衫内掉出一件物事来,低头见是黄色帛卷,生怕上头丝绣遇水受潮生出腐烂,立即将之展开,想要放到枝桠上去晒。 帛卷展开后,见里外湿透,刚欲放上枝桠,烈日照耀下,隐隐瞧见上头似乎多出一条白色丝线来,心中一奇,凑近了看,果见一条淡白色透明丝线绣在所绘“阴魂功”五幅裸男图像的每幅图像之内,白丝细小,旁边更是多增了许多淡白色绣字,绘线绣字均很隐晦,若非被水沾湿了,又在强光下照看,只怕轻易也见不到。 心中好奇,目光为之吸引,本待多看一会儿,只是瞧着湿透,还是晒干了再看为好,乃将之正面朝上对日而晒,而后,将身上一应衣裤鞋袜一一挂上枝桠,间隔而挂,一枝桠一样,所有枝桠上几乎都挂遍了,身子坐到一旁横卧大石头上,寻着早前用过树叶**裤,将之遮住了羞,闲来无事,心中忽然惦记起四位兄长来,只不知现下是何时,他们是否还在岛上,于是,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搭住,成一小圆圈,放在嘴前,用唇猛力一吹,“叽”地一声尖啸,声音又脆又响,远远传播开去,远近皆闻,是他在师门之中,平日里师兄弟间传递信息之信号。 这一声尖啸过后,山那头紧跟着尖啸声连起,同样脆响,不一会儿,山脚边人影闪现,一起一纵,飞扑而来,早到跟前,当先一人又惊又喜,道:“五弟,你在这儿,太好了谢天谢地,总算找着你了” 水若寒见是刘武扬,冲他笑笑,叫了声:“四哥”朝他身后看时,见其余三位兄长一同到了,肩搭着肩,并排站立,花弄影笑道:“五弟”隋承志也是微笑道:“见着你回来,当真太好了五弟,你让我们好是担心啊” 水若寒心头大喜,一一叫道:“大哥,二哥,三哥”见大哥只不说话,心想他平日里说话粗声大气,话是最多,现下怎的不说了?心中怪异,朝他脸上看时,但见他面色紫青,嘴唇青紫,眼望自己,脸露笑意,勉强笑着,牙齿紧咬,额头大冒汗珠子,良久,勉强从嘴巴中蹦出两个字,道:“五……弟”说话气弱,声音甚小。又见他一手一边,分别搭在二哥、三哥肩头,搂脖子而搭,便是二人在搀扶着他。左手手中握紧拳头,好似拿着东西,右手低垂张开,耷拉着。情知不对,关心问道:“大哥,你,你这是怎了?” 见大哥启齿为艰,嘴巴微动,貌似身子很是疼痛一般,脸有皱容,说不得话,眼望三哥,问道:“三哥,大哥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隋承志听了,笑脸缓缓收了,眉头微微一皱,“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却是话长了。” 水若寒心中急了,问道:“大哥他是不是中毒了?” 一旁刘武扬见他关心急切,急忙插嘴,道:“确是中毒了。不过还好,三哥手上有吸毒珠,正让大哥握了吸毒,都吸了一整夜了,好是好多了,只是仍未见痊愈。” 水若寒一听,顿时“啊”地一声,叫出声来,喊道:“却是怎的中的毒?” 刘武扬正要分说,却听隋承志道:“这儿炎热,五弟既是安然回来了,咱们便先回入蠡墅洞中说话,也好清凉一些。” 水若寒心想很对,急道:“快快回了罢”催促二位兄长动身,快些搀扶大哥而去。 花隋刘水四人当即分别使开“虎扑纵”轻功,一行五人迈开大步,直奔早前栖身山洞。 入得里头,花隋二人将骆大元搀扶到东首石床边,扶他躺上了石床,瞧势他手中握有青绿色圆球时,已然呈现黑紫之色,似乎毒液吸出颇多了。但瞧骆大元脸上神色,却依旧是青紫得紧,似乎体内还残有许多余毒未清一般,很是古怪。 水若寒心中关心大哥,隐隐觉得大哥中毒这事和自己多少有些干系,当下急于知道,也便复又问了。 隋承志见他又问,知他心急,四人在石床边坐了,陪护骆大元,他嘴上说话,说出了此事详细经过来。 第二百五十三回大哥中毒 第二百五十三回大哥中毒 原来,当时水若寒失声大叫出“寒香城”三字后,隋承志耳中听了去,好生奇怪,赶忙飞身跃将过来,想看看五弟看到了什么。 哪知,他身子刚一靠近,水若寒竟是突然出手,向他挥刀砍劈。幸好他早有警觉,外加对本门武功熟识,可谓:“了如指掌。”不然,水若寒第一招“防虎自卫”攻来,他反应不及,身子当场便为横削两半,死于非命了。纵然如此,急切之间,本来便破烂不堪的衣衫瞬间被横拉了一道长长口子出来,破了个大洞。 隋承志虽躲过一刀,心中终是受惊,口中“啊”地一声,轻喊出来。想要叫停,却哪里来得及出声,话未喊出,火光中,但见水若寒第二招“关门养虎”早已挥舞迅捷砍出,直切而下,声势凶猛,刀招起处,虚劈一刀,身子后跃,自己眼前刀光白芒闪过,虽伤不着身子,却是眼睁睁瞧着水若寒背撞石壁,碰开了一道石门机关,身子朝内一倒,一头倒栽入去了。他身子一入石壁,石壁立即合上,不复再开。 隋承志心神略定,只不见了五弟,心中思来顿感奇怪,上前摸视石壁,石壁严丝合缝,运功按推,只是不开,大声冲着石壁喊叫五弟,石壁却是隔音,虽仅一壁之隔,面对着面,却又哪里能听到彼此互相喊叫的半点声音了? 刚唤得几声,突听身后“啊”地一声大叫,跟着“呛啷”一声脆响,接着“扑通”一声大响,一人“啊啊”大叫,声音痛楚。 隋承志心惊,立即回视。火光到处,眼见大哥身倒地上,手捂胸口,就地不住打滚,似乎很是疼痛,情知不对,一个纵身飞跃,赶到他身边,俯身从地上扶起他头来,连声呼唤。又见大哥额头冒汗,脸面青紫,大有中毒之状,已是痛得神志不清了,心中顿时大急。幸而,他头脑一贯冷静,心思转动,第一个念头便是想到日前自己所用吸毒珠来,当下情势,大哥命在顷刻,更加不容多想,且不管是不是中毒,立即从怀中取将出两颗圆珠来,一红一青,一手一个,分别塞入大哥左右手中,依着自己当初让珠子吸毒法门,左红右青,依样葫芦,试着让之吸除大哥体内毒液。做好这事,见这儿古怪,诸多诡异,五弟失踪,大哥中毒,身待这儿生怕再出怪事,乃将大哥魂刃从地上迅捷一抄,“铛”地一声,飞快x入他身后刀鞘之中,燃枝不去拣了,只拿了自己刀子和燃枝,搀扶大哥往地道外头走去,直要出了这儿。 地道一路朝上,越往外行路面越窄,他知再往上走,地道口子就只容一人通行了,若是这般,以大哥这般魁梧身躯,自己一人在后托着,虽然功力到处也能撑托得住,只是大哥已受毒伤,痛楚万分,光是走动,都很勉强,若要前后推走,只怕以自己一人之力,多半推动不了,纵然得以推动,也是甚为勉强,心念及此,便有心要唤来地道外头二哥和四弟入来相帮,乃运功于喉,放出声去,边走边喊,出身喊叫,直要叫来二人,帮抬一番。 这般勉强行出一阵,走走歇歇,声音远远向上传出地道,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在外头听见,情知里头出事了,急忙一前一后,钻身入了地道之中。行出不远,四人会着,瞧明情势,也无暇多说多问,花弄影在前,相帮隋承志,合二人之力,将骆大元身子仰天放倒横抬了,一人抬头,一人抬脚,小心翼翼地抬动起来,向外快步急抬而出。刘武扬身在前边,开路照路。 三人作急儿行,不一时,地道口子一片光亮,刘武扬一个矮身,率先钻出口子外头,在一旁守着,等花隋二人先后抬出骆大元,从旁相帮,从中间托顾着点大哥身子,只不让磕着碰着。 四人既出地道,外头日光大盛,已是到了凉亭所在。隋承志知四弟胆小,让他一人在此,多半难为了他,便让二哥守在地道口子外头,说是五弟失踪了,待会儿若是他自己寻着出路,要走出来,外边也好有人接应,只不让刘武扬取走葫芦钥匙,合上地道入口石门。 花弄影自来老实,人好说话,隋承志一语说出,他只点头答允,并不回嘴。 隋承志也知他性情,让他这般为之后,自己则与刘武扬二人搀扶起大哥,将之扶回栖身山洞之中,放到石床上躺了,让他好好歇息调养。同时,脑中转动,心中忽然想到大哥身上可能中了毒镖之类暗器,出言询问大哥,骆大元人已昏迷,口不能言。无奈之余,为求小心,乃与刘武扬说了,二人动手,将骆大元身上一应衣裤尽皆脱下,浑身上下检验了个遍,在洞内火堆火光大亮之下,确实未找到他身上任何一处破伤之处,便是想找寻极为细小的暗器入肉针孔,在燃枝凑前,眼睛凑得极近之下,也未发现一个,知是多半未中暗器,心中先已宽心一半,生怕自己二人粗心,找将漏了,乃再次将头凑拢,从上到下,将他身子仔细查找一遍,又寻良久,仍未有所发现,二人四目,都未有所见,情知多半未中暗器,心中想来,大为宽心。 想到江湖上暗器之类武器最是阴毒,若是涂有毒液之暗器,则更是歹毒。师父也曾屡次教导:“宁可得罪使刀弄枪的,不可得罪扔镖投针的。”可见,这暗器有多可怕。而五虎门中,自来对暗器也有修习,然也只是局限于正派寻常暗器,不会涂毒,而这涂毒暗器,一贯是江湖上邪派所用武器,名门正派通常主张光明磊落,光明正大,压根不屑于为此下三滥手段,行此卑鄙龌龊之事,纵然一念之差,为了此事,将来行走江湖,也定然会被武林正道中人耻笑,辱骂为奸邪小人之辈,不为人敬,今后闯荡江湖,又怎能以名门正派中人自居?可见,这暗器的阴损之处。而对于暗器的防御,通常正派中人只是处处小心提防,小心谨慎,将“小心”二字记在心头,只要保得自身平安,自身安然。 谈及这涂毒暗器,危害可大可小,远非寻常未涂毒暗器可比。其上所涂毒药有千百种,毒性各有差异,各不相同,而解毒之法,通常也只有施毒者才有,讨要解药,也只能问施毒者拿,不然,解药不对,便是医治不好,除非遇着扁鹊复生,华佗在世,及时医治,方才得解,否则,耽搁久了,必然丧命,故而,其中凶险之处,端的厉害。 通常暗器入体,想要拔出,也有大小之分,难易情状,所中暗器若大,容易拔出体外。所中暗器若小,莫说是要拔出体外了,便是寻找到所中暗器位置也是极难,若非中暗器者口说疼痛之处,实是万难寻着拔出。而若是细针之类极细暗器,入了肌肤,没及尾端,所中之处,只有肉面上一个极为细小的小孔,除非运功催逼而出,不然,休想取出,这等麻烦,非是常人所能做到,定然要修习内功之人,方才可为。从中可见,这暗器的繁杂情状了。 当下二人既是未在骆大元身上找寻到任何暗器,心中想来,十有**未中暗器,此层顾虑,也便少了,只是不知大哥是否真是中毒,所中何毒,怎的突然竟会如此,此中原由不明,百思不得其解,心中都是甚是担心,然而这时也是无法,此处荒岛,除了自己五兄弟在此,并无一人,要找大夫,更是不得,无奈之余,只得眼睁睁看着,静等大哥身子略为康复,醒转过来,将之事情自行说明了。 隋承志心中又有一层隐忧之处,便是不知这两颗红青圆球是否当真如自己预期的一般,对于人体内所中任何毒液都是百试百灵,全能吸除,只是当下情形,也只有此一法可想,更无他法可想了,心中想来,也只有默默祷告,听天由命了。 这般坐得一阵,隋承志心中又惦记起仍在地道之中的五弟来,只不知他人出来了没有,想到二哥不曾跑将过来,依旧在凉亭那儿等着,估计五弟多半仍在地道之中,不得出来。心中又忧,见大哥手中有吸毒珠,吸了这一会儿,虽不见大好,但他已情绪稍定,想到自己坐在这儿干等也不是个事,乃让刘武扬留了,在洞内照顾大哥,自己出外,到得凉亭,和花弄影打声招呼,鼓足勇气,钻身入了地道之中,想要只身入去找寻水若寒,要寻着他下落。 花弄影见了,也要一同入去。隋承志本待劝阻,转念又想到洞内危险,二人一同入内,在里头相互之间有个照应也是好事,而且,外头想来安全,守不守卫并不打紧,也便让他一同入了,跟在自己身后,一齐朝里走去。 第二百五十四回错杀三哥 第二百五十四回错杀三哥 二人一前一后,手拿燃枝,也不举刀,进入地道,到了平坦洞窟所在。 隋承志为小心起见,让花弄影驻足这儿,只做观望。自己则只身入内,以身试险,依着原路,穿过洞窟,寻到深处大洞窟处,找着五弟先前**之所,在石壁上仔细触摸,找寻机括,看看是否能打开这机关石门。 这一找寻,依旧找寻不着,运功猛打石壁,想将之打碎震开,劲力到处,手掌麻疼,石门纹丝不动,只是不开。用刀子砍切,刀子口上出了好几个卷口,石门依旧不开。折腾了大半天,直是无可奈何,望壁兴叹。无奈之余,眼见燃枝快烧到手了,只得转身出外,走到花弄影处,摇了摇头,“唉”地一声,轻轻叹了口气,二人一前一后,走将出外去,隋承志在前,花弄影在后,先后出了地道,到得外头凉亭之所。 二人出外,天色全黑,虫儿啼鸣,入夜深了,只因一日之内,除了早上吃过点东西之外,中午和晚上都未进过半点食物,此时肚子早已饿得很了,人是又累又饿又困又乏,外加心中关心大哥,只不知两颗珠子是否管用,已将大哥体内毒液尽数吸除干净了,便一同回了山洞,想看过大哥后,草草吃他个饱,再来商量,从长计议。这儿地道石门依旧开着,插了葫芦钥匙,只不拔出,期盼奇迹出现,五弟他忽然自行出来了,那便谢天谢地了。 回入山洞之后,刘武扬照料着骆大元,二人瞧了瞧依旧躺在石床上的大哥,向他询问大哥情势,他只说大哥昏迷至今,只是****,依然不曾清醒过来。二人无奈,叹息不已,见石桌上有野果子,也便拿起几个野苹果和野桃子来,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匆匆吃过了,垫一垫饥。只是光吃果子,哪能吃饱,拿起石桌上清晨早已洗拨干净了的鸟鱼,一一横着串上粗长铜棒子,跑去火堆旁,放到两根铜架子上,烘烤起来。 烤得许久,肉烤熟了,花隋刘三人一一取出吃了。刘武扬早前肚子饥饿,在山洞中陪伴大哥时已是烘烤过青蛙肉吃了,烤熟之后,拿给骆大元吃,知道大哥身子疼痛,只吃不了,便将肉都自己吃了。这时,三人便为他留出一份,只待得他身子好些了,感到腹中饥饿,再吃也是不迟。 三人吃过之后,也喝过了水,情知深更半夜,再入地道中找寻也找寻不出个所以然来,瞧着大哥伤势,****声小了许多,想来,毒伤多半有所好转,本想立即带他去其余岛上找寻大夫,只是匆忙之间却也无从着手,再加五弟又是失踪,三人忧虑,至于是否现下离岛而去之事,便是迟迟犹豫不决,相互商量了,决定在此地睡上一宿,待得明日再来理会。 到得第二日,三人醒来,去看大哥时,见他虽然仍在****,不过气色比之昨日要好上了许多,情知他体内之毒果真被两颗吸毒珠给吸去了毒液,心中欢喜,好不高兴。 三人腹中空空,更不耽搁,分头打水弄肉,烧烤了青蛙吃。蛙肉烤起来方便,很快便熟,见大哥能吃了,也取出几只青蛙,让他食用,这顿早餐,也是吃得微饱。 吃过之后,花隋刘三人本要分头行动,骆大元昨日虽是处于半昏迷状态,头脑模糊,不过,仍是依稀听到了三人谈论五弟之事,这时,身周又不见五弟,询问之下,情知他竟是失踪在地道中了,到得现在,还不回来,心中关心于他,又很是担忧,便非要同他们一道去凉亭那边,一块儿找寻五弟踪影,非要寻着他不可。 花隋刘三人见他执意要去,劝阻不住,又见他身子好了许多,能勉强支撑着站立了,平日里兄弟之间相处,也知他为人性情直率,鲁莽热情,最重感情,最重义气,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丝毫违拗他心意不得,眼下他既这般说了,非要为之,情知多说无益,也便带了他一起出了山洞,来到了凉亭处,四人计议了,花隋二人入洞,骆刘二人看守,正要行动,耳中突听“叽”地一声口哨声尖响,知是本门暗号,心中顿时均是大喜,二话不说,急忙大拇指和食指搭住,放在唇上,也是“叽叽”连声,以示响应,声起处,人已纵出,朝着先前声音来处飞快奔去。 花隋二人搀扶着骆大元,动作起步慢了。刘武扬最闲,身子起处,使开“虎扑纵”轻功,几个扑纵,兔起鹘落,已是转过山脚,早到了水若寒身前。 英雄五虎会着,交谈一番,后来,便一同回入了山洞。 这时,隋承志说到这些话时,只拣要紧的说了,一些伤感情的话语只是一笔带过,敷衍而言,只不多说。诸如,自己跃到水若寒身旁,水若寒突然不分青红皂白,形同发疯一般向他挥刀狂砍,连连使出本门武功中两招狠招,出手飞快,刀式准猛,致人死命,不容留手,若非他机警小心,反应得快,及时跃身后退,闪避开去的话,只怕这一遭身子凑近兄弟,便为兄弟所噬,非死既伤,凶险大了,心中想来,这股怨气也是颇大。 后来,复入此处,得见大石头上刻着“寒香城”三个大字,乍见之下,也是猛吃一惊,脑中回想,心思到处,已然多有猜疑,怀疑五弟是见了这三字之后,受了传言惊吓,一时之间,鬼迷心窍,脑中产生幻觉,神智失常,才会做出如此怪异之举动来,突袭自己,更深一步想,估计多半是错把自己当成传言中的水蛟之类妖怪了,这才会有那般举动,险些错杀了自己。 心中虽然有所想明,想寻五弟问明,实是找寻不见,对峙不了,心中很是关心五弟,这股怨气愤怒,哪里还放在心上了?这时眼见五弟生还,心中高兴都还来不及,偶尔想起此不悦之事,即使想起,又哪里会故意有心去多有怪罪他了?想到自己如果多拿这事说事,只会徒伤兄弟情义,于事却是丝毫无补,便想就此打住话题,点到为止,不再多提,直是不想过多说破了。 第二百五十五回大哥遭遇 第二百五十五回大哥遭遇 水若寒听了隋承志说话,知道自己当时太过心惊,竟是错把三哥手中燃枝上红光当成妖怪影子了,突见飘近,心中惊慌,恍惚之间,神经自然反应,匆忙出手,挥刀砍劈,眼见势急,直欲拼死相斗,阻止住妖怪袭击,明知不敌,也要周旋,斗上一斗,尽量活得性命。幸而一击不中,二击保身,才不至于险些酿成大错,害死了三哥。 这时,耳中听得隋承志将此事说得轻描淡写,很不经意,便似这是小事一桩一般,不足挂齿,心中想来,情知三哥与自己武功相若,不分伯仲,此次自己倾尽全力连攻两招本门刀法,突然施展出自身高明手段来,三哥定是心明眼尖,早已瞧在眼里,也是倾尽全力施展手段,将之轻易避过,化解开了,只当是三哥实在精明,能耐过人,心中素来敬服之心也便更加甚了。 脑筋这般转过,哪有多想这事,只是为了将自己当时突然迷茫失态,干出这等大违常理的失常恐怖之事说个清楚,不致兄弟们引起误会,以为自己神经失常,得了失心疯了,向三哥作急解释道:“那时候,我突然见到大石头上刻了‘寒香城’三字,脑中唯一想到的,便是师父常常和我们说起过的一个太湖故事。说是这寒香城是湖底城,城外有条水蛟守护着。我心中越想越觉得像,越想心中也越觉得害怕,恰巧这时候,突然眼见有一团光影冲我迎面扑来,我一紧张,身子僵硬,已是不听使唤了,手中刀子一起,也不知怎么回事,自然功出刀招,迎头砍出,使出功力,也是自然反应,出尽全力,奋力一搏,哪里会想到,这来人居然不是妖怪,而竟会是三哥你呢?”说到这儿,顿了一顿,向隋承志身上瞧看一番,关心道:“我当时出手冒失,太过狠了,竟是破了三哥你身上所穿衣衫。三哥,真没伤着你么?” 隋承志尴尬一笑,无奈摇了摇头,道:“你看我像受伤的样子么?” 水若寒见三哥确实身子完好,不曾受伤,心中已是安了。 刘武扬道:“五弟,你这一失踪,直是消失了一天****,害得我们担心死了,二哥、三哥屡屡入地道中找寻于你,花费大把辰光,也是找你不着,我们这都快要急死了,都道,都道……这个嗨,活着回来便好,活着回来便好”他本想说:“都道你已在地道中遭遇了不测,已然死了。”这时,五弟显然活着,多说哪种话也没啥意义,便临时换话,只不说了。 隋承志道:“五弟,你这一失踪,一整夜都待在哪里?可是有何新奇发现?” 水若寒见三哥有此一问,自家兄弟,也不多有考虑,当即将自己此番误入机关石门内后一应遭遇大略说了,本欲实话实说,和盘托出,转念想到自己从衣冠冢中带出之帛卷上武功太过怪邪,虽然神奇,却是诡异,若是让四位兄长知晓此事,定然等待不及,立马便要拿来瞧看,而他们向来同自己一般好武成痴,对武学沉醉其中,颇是沉迷,寻常金银珠宝放作一堆,他们见着,视之如同粪土,不是太感兴趣,若是一本武功秘籍放在眼前,即便是寻常武功秘籍,不是特厉害那种,只要自己生平未曾见过,未曾学过,只要眼见手摸,又不违反江湖上师门规矩,定然是忍耐不住,要拿来观看,习练一番,对之渴求,比之对于珠宝渴求可谓远远过之,热情不已。 这时想及,情知他们若是知晓自己身上带有神秘武功秘籍,明知修炼艰难凶险,容易导致走火入魔,在不违反师门规矩情势下,定然是要习学的了,更不多想,若此,自己岂非害人害己? 想到自己已是在万不得已情势下修炼了,依着帛卷上骇人言语,直是骑虎难下,不得不练,必然要一练到底,练成为止,此中无奈,自己深为知晓,心中意思,实是不想害了四位兄长,让他们误入歧途,像自己这般活受罪,心中不愿见到,也便嘴上不说,将此帛卷之事只是跳过不说,只说见到了古代春秋人士范蠡为西施建造的衣冠冢,冢内奢华,金碧辉煌,实是宝藏之地。而其中绸包竹简之事乃是自己所知诸般古代密事起源,必须要说,因而,也是谈了,涉及到太湖一带自古以来流传至今的范蠡西施神话故事,也给予一一佐证,去伪存真,以自己所知一应实情告之四位兄长,畅所欲言,言无不尽,听的骆花隋刘四人直是睁大眼睛,面面相觑,心中惊讶,啧啧称奇。 骆大元嚷道:“敢情你已见过太湖宝藏了” 水若寒摇了摇头,道:“不是,依着竹简上所言,太湖宝藏确是藏在地道中大洞窟内,我们要想寻见宝藏,必须启动机括,开启机关石门,找到法门才行。”向隋承志道:“三哥,你可是有所发现了?” 隋承志摇了摇头,道:“虽是有所头绪,还未深入得知。据我观察,知得多半与那大洞窟内的五色石头有所干系。”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什么,望着骆大元,惊喜道:“大哥,你现下可是能开口说得话了?” 骆大元“咳咳”连声,气喘笑道:“我好多了,说话,可以” 隋承志看他面色,确实好看多了,心中更为宽慰,微笑道:“我们早在大洞窟中时,我见你是在五色石头之处突然倒地的,却是发生了何事,你倒说来听听。” 花刘水三人突听大哥说话,心中也是惊喜,对他受伤之事,原因至今不明,心中都是好奇,一齐竖着耳朵,听他说些什么。 骆大元乃是个直肠子,说话向来快人快语,听三弟有此一说,也不多绕弯子说些胡话。只听他道:“我同你们一道在洞窟中时,手举燃枝,见那块五色石头中的那块红色石头上面刻了我手中宝刀名字,这事端的古怪,我很好奇。瞧着瞧着,又见石块上头那个长形凹槽口子中空,好像能x入东西,而所插之物,应该是样长方形物事。我忽然想到手中宝刀刀柄大小似乎能塞入去,反正闲来无事,大家都在寻找机关暗道,千方百计想要找寻到那传闻中的太湖宝藏,你们是大活人,有脑子,我也是大活人,也有脑子,自然也有我自己心中主意了,当下便想试上一试,立即倒转刀柄,将之x入其中。不想塞入之后,大小不大不小,正好合适。我见宝刀刀口向上,笔直立于石中,心中高兴,便依着寻常开启机关法门,左右转动刀刃,想要转将动来,开启机关,让你们瞧瞧,我这做大哥的也有这方面本事。谁想,我动手分别向左向右转动刀刃,力道到处,竟然都是转动不了。我正打算运功再转,突听身后传来动刀之声,乒乒乓乓,然后又听见三弟在叫五弟,我奇了一怪,回过神来,直道有敌人打过来了,作急将宝刀刀柄拔出凹槽,转身就要过去相帮。岂知,刀柄一出凹槽,突见从凹槽里头冒起一股红色烟雾来,轻微一阵,我鼻子吸吸,只觉舌头发起苦来,胸口突然剧痛难当,那个痛楚便同刀绞一般,万分疼痛,我想忍耐,一下子竟没忍耐得住,脚下发软,身子支撑不了,一个昏头,便倒在了地上,脑中一片空白,一心只顾着疼痛了,哪里还顾及到一个大男人打地滚丢不丢脸之事,只是一味就地打滚,大声喊叫疼痛,至于其他心思,一点也动不了了。你们说,这事是否太也奇了怪了。”说着这儿,已是“呼呼”喘气,累得很了。 水若寒听他口中说出话来,早已不似先前那般粗声大气、大喊大叫之状,而是缓缓而说,一字一句,每说出一句话来均是颇为费劲,心中想来,好是疼惜,只是丝毫帮不上忙,也很无奈。 只是不想,所幸骆大元现下嘴巴张动已能开口说得话了,若是形同先前那般依旧只张嘴,说不出话,那个难受,便似被人毒哑了的半哑人一般,耳朵能听,嘴巴不能说,只能听,不能说,形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那番情状,以他性格,心头冒火,焦躁着急,难受之情,实是难以想象,心头难过万分的了。 这时,骆大元虽能说话,所说出话来,却也不能和平时说话一般顺畅,虽然已是刻意压制,说得相对颇为缓了,只是仍是性格所趋,说话冲口稍快,句句话语脱口而出,早已带动身子五脏六腑疼痛,胸口传出阵阵刺痛,嘴巴一张,“咳咳”连声,竟是不住咳嗽起来,五官聚于一处,身子确是刺痛得紧。 水若寒得见,急忙关心道:“大哥,你还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见骆大元闭了眼睛,勉强点了点头,便道:“你且别说话了,好生歇歇,待得身子大好了,再来与我们兄弟说话,可好?” 第二百五十六回入水查探 第二百五十六回入水查探 骆大元****了一声,只是点头,不再言语。 却听隋承志皱眉道:“这般看来,大哥此番中毒便是与那股红色烟雾大有干系了。”想到红色烟雾,脑中一头雾水,不明所以,陷入了沉思之中。 水若寒听了,心思转动,也觉有理。 这时,突听隋承志道:“五弟,竹简上可有提到洞窟内设置机关密语之事?” 水若寒想了一想,说道:“有是有,只是粗略记载了一点,也不如何详细。” 隋承志道:“竹简在哪?拿来我看。”但见水若寒浑身上下脱得赤条条的,一丝不挂,放眼身上,仅只一条树叶**裤勉强遮羞而已,并无可藏物事之处,心中想来,只道他定然将竹简放在别处了。 水若寒一愣,道:“我出来时,只将竹简留在衣冠冢中,不曾带了出来。” 隋承志听了,脸色微变,道:“这般要紧物事,你怎会不带出来,当真太也糊涂。如此,让我等兄弟怎的一起看过,详知其中情形,群策群力,共同商议,而后解开此中诸多迷团呢?” 水若寒心中也吃一惊,支支吾吾道:“我看这竹简是范蠡前辈生前遗物,不敢胡乱造次,随意带将出来,因而,匆匆看过一遍记载内容之后,见有活命方法,也便学了,寻着出路,生还回来,至于此竹简,只是恭恭敬敬,原物放回,心中意思,只要让之留在衣冠冢中,长伴范蠡前辈和西施娘娘灵魂左右,始才安心。这是我当时之念,未曾动过其他念头,故而,也是这般为之。”顿了一顿,心中焦虑,眼望隋承志,忧愁道:“三哥,是此,如之奈何?” 隋承志无奈,“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也只能从长计议了。”沉默片刻,想得一事,道:“五弟,你出衣冠冢之路应是知晓,这便趁着天亮,带我前去一看,幸许,咱们还能寻着入口,复入其中也说不定。” 水若寒道:“好。” 隋承志道:“既如此,那便即刻出发罢。”站起身来,向刘武扬道:“四弟,你仍是照料大哥。”见他答允了。向花弄影道:“二哥,这儿多留人也是无意,你便同我们一起走上一遭,相帮找找,也是好事。”见他“恩”地一声,点头答允,更不迟疑,朗声说道:“出发” 三人便即转身出洞,迈开大步,走过沙地,踏过洼地,来到水边,准备入水。 水若寒身上本就脱得赤条条的,这时要入水中,自也不须再脱衣裤。花隋二人身上穿着整齐,这时要入水里去,也便将身上一应衣裤鞋袜物事尽数脱去,放在岸边半人来高杂草之上,只不让被弄脏弄湿了。 二人料理停当,准备就绪,三人相互对望一眼,点了点头,一同朝水中走去,入得深水之处,潜x下水,水若寒在前引路,领着二人一并朝着水中浮有两株小小柳树和一丛植被之处游去,游得几游,已是到了水下小山丘左近。 水若寒寻着自己所出“水葬台”机关石门之处,将此处出口指点给花隋二人看。 二人瞧他手势,也是明白。隋承志当即上前,双手伸出,用手到处触摸小山丘上各处石块,想要找到机括,开启机关入口,进得里面去。只是触摸好长一阵,迟迟未曾找寻得见,开启得了。 原来,当年范蠡在此地建造藏宝地点和衣冠冢时,知道欧冶子当年在打造五大魂刃和两尊五彩兽像之时残留了些许五彩奇石碎石下来,同魂刃和兽像一道密藏在欧冶子生平所居欧冶子洞中。而这些石头均是经过高炉锻造之物,石内不仅附带有天之属性,更是附带有凡人之魂气魄力,可谓坚硬无比,非比寻常。范蠡因要设置机关,多须开启机括,在搬运出五大魂刃和两尊五彩兽像时,见这些碎石大小正好合适,用于机括,想来,也是最为合适不过,也便将之一同取出,依着自己从欧冶子处学来铁匠之术,心中许多理论知识,外加实际上头操作,将之打磨成了数块五彩凸石,分别装置在各处机关钢门之上,用于等待将来有缘人寻而见之,欲生还出去,学会了自己得意内功“魂魄**”,而后运转,将之启动,打开机关钢门而出。若是不然,纵然来者是天下内功修为最高之高人,未经修会“魂魄**”,也是休想将机关钢门打开,进得来,出得去了。 而藏有太湖宝藏之大洞窟内和衣冠冢内一应机关钢门,均是欧冶子当年亲自所铸钢门,是用极其坚固之钢材所铸,非是极其坚固之铁材门板可比。这些钢板铸成成因,乃是当年欧冶子在试探性发明钢时,突发奇想,经过数年光阴千锤百炼,精心全力打造而成,之后,作为得意初成之作,一直存放在欧冶子洞中,只瞧不用,长期放置。他之原意,只待将来某日突然心血来潮,将之打造成天下许多强于铁器之利器出来,从而更加推进冷兵器之革新。只是事出多变,变故徒生,他自从铸成五大魂刃、发生师门叛逆之事之后心意已冷,又加年高,不复当年之勇,这个心思只是打消掉了,未曾动过,直至死去,仍是留而不用,保存完好。 范蠡一心要精心布置藏宝地点和衣冠冢地点,也便命愚公一族三世一十二人动手,将之搬了出来,分别安装到各处机关口子上,事成之后,再在上面分别涂抹了从商盗司马追那儿买来的出产于西域万毒谷的一味奇药“水火不浸粉”,只是要凭借此奇药之功效,防水防火,防患于未然。 而此“水火不浸粉”之奇异之处,也正是在于此处。据说,此粉只要将物事表面全然涂抹一遍,被涂抹之物事即便终日水浸火袭,长年遭受此二害侵袭,任凭滋扰破坏,物事从内到外只是不腐不焦,不烂不毁,完好无恙,完好如初,堪称神奇,世人罕闻,更是罕见。 范蠡手头有此奇药,用之于此,正合其时也。之所以为此,也正是出于他一贯小心谨慎,行事周密之故。 第二百五十七回钢板之门 第二百五十七回钢板之门 当年,范蠡为了搬运修筑所需一应材料方便,乃带同愚公一族三世一十二人乘船行至湖中小山丘处,让他们按自己意思,将此处较大口子凿开,说是里头宽大,足可搬运。 一十二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虽不深信,仍是依言而行,手持特有开山工具,动手为之,不一时乃成,凿出一个很大口子来,大小足容数人并排进出。 大洞既成,建筑物事搬进搬出果真便捷,修筑事宜也是事半功倍,进展神速,不日之间,便是成了。事成之后,范蠡让愚公一族三世一十二人将机关机括和钢门一一对应进出口子装上,充做门面。小山丘处开凿出之口子较大,钢门大小填充不住,他便让一十二人搬来坚石,将口子严密封堵大半,只留了一扇钢门大小出来,而后,再安装上五彩凸石机括和机关钢门。 这些事情完全做好,他方才从众宝藏中拿出珍藏多年的一小瓶“水火不浸粉”,在诸多钢门上尽皆涂抹了,只为安全。 而此处所挡之一应机关钢门,所用材质,并非全然纯粹是欧冶子所铸钢板之门,而是一种合成石门,材质包括有二:内心石门,外表一面镶嵌有钢板之门。 之所以这般为之,原因便是欧冶子所铸钢板之门虽是坚固,却是平薄,全然用于做门,只是差了不足。范蠡心智转动,想出一法,乃让愚公一族三世一十二人动手,按着钢门长短量了尺寸,然后用手中特有工具依着大小,开凿出几扇石门出来,再在石门一面镶嵌上钢板,从而做成合成石门,即为钢门。 做成之后,又示意一十二人分别将之安装到了各处洞口之处,钢板一面朝内,石门一面朝外,只要阻隔水火,防人强行入侵。而其上色泽像极石头,常人不易分辨,其因便是年代太久,外加范蠡在钢门表皮上尽皆涂抹了奇药“水火不浸粉”之故。 此味“水火不浸粉”奇药,其奇异之处,其中一项,便是在于药品本色乃是黑褐之色,钢门涂抹此药,周身自然也便全然成了黑褐之色了,常人本就不易寻到这儿,便是寻到,粗略看来,只道便是山洞内之石壁了,又哪会辨认得出真伪色泽来了?而此藏宝洞窟和衣冠冢内一应钢门,均是这般作为,便是连那扇镶金镀银拱门,金银外表之内,材质其实也是钢门。 而他刻意为此诸事,其因乃是出于在行此事之前,他见这儿小山丘半沉水中,只一小半山体露在水外,比起早几年前他居此处时所见,山体明显多沉了几分下去。而他为人向来心思缜密,聪慧过人,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竟是早早看清水势,想到了日后早晚太湖水位会暴涨上来,将这儿小山丘给淹没掉了,故而,早在设计此衣冠冢时,在机关口子处让愚公一族三世一十二人想尽办法,将之里面衣冠冢十来级台阶上设一横向机关钢门,以期将来挡住水流流入。又在横向机关钢门上头中空洞穴内,让一十二人用他们特有开山工具,冲着钢门洞口相反方向修凿而进,打造成一斜坡,倾斜了向下延伸入去,最后窄小处,更是深入凿开一个细小口子,冲里打穿,一个窟窿直通湖水,只是陡坡打凿太斜太深,湖水即便想要逆流而上,也是涌不上来,逆流不进,如此细密巧妙修凿,不为其他,只为将来若是此小山丘果为湖水淹没了,有缘人侥幸至此,学成“魂魄**”,得以启动五彩凸石机括,将此机关钢门打开,出得洞外,太湖之水涌入,此人自也可以从容应对,不置慌乱之间,被迎头冲来之水给淹死了。 而所冲进来之水流虽是大量涌入,机关钢门洞口彼处陡坡内有个打穿了的小口子,直通底下湖水,水流若激涌入来,虽然劲急,也是大半要通由此小口子复又排回太湖之中,从而,洞穴内水位不高,此中洞穴也便永远保持中空,不致被湖水给侵占了,致使洞窟内充满湖水,令人到此呼吸不得,气闷窒息。 而此处太湖之水涨盈,也是在时过数十年之后,太湖发了大水,洪水泛滥,造成水灾所致,那是数十年后之事,范蠡人已不在,他在之时,三山岛近处水低山出,小山丘半沉水中,仍能见到。 时至水若寒这一代,辰光早已过了千年,千年一过,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太湖水漫,小山丘也是完全沉没于水中,只是每逢盛夏季节,湖水略微干旱,退潮之时,山丘顶端机关钢门旁边青苔石壁上刻有“水葬台”三字之处,划船凑近了,在小山丘上头两株小小柳树和一丛植被之下,依稀也能看到,若在平时,只是瞧而不见。从中可见,当年范蠡之高瞻远瞩和先见之明。 此中原由,花弄影、隋承志和水若寒三人是后世之人,前世之事,既问不着,自然不知。 当下三人在水中小山丘处待了半个时辰后,毫无发现,情知此地并无入口可入,无奈之余,相互在水中望望,示意一番,一起掉头,转身游回岸边。 三人手脚并用,足蹬脚踩,一同发起力来,三游两游,很快靠近岸边,“啵啵啵”三声,先后冒头出水面,翻身爬上了岸。 花刘二人衣裤鞋袜放在岸边半人来高茅草之上,微风不吹,衣衫不动,二人随手取过,一一穿上了身。 水若寒衣裤鞋袜晒在不远处沙地所插枝桠上,隔得颇为远些。他想及自己衣裤鞋袜已是晒了许多时辰,到了这时候,应该已然晒将干了。又惦记着枝桠上头所晒黄色帛卷,情知里头正面绣绘有字图之面朝上,生怕在强烈日光照耀下,二位兄长待会儿穿好衣裤,走到这儿,不经意间瞧了个见,发现了这一秘密,到时候,定然会多生枝节,引起变故。 第二百五十八回烤鸟烤鱼 第二百五十八回烤鸟烤鱼 他之心中想来,实要为四位兄长着想,不想让他们误学此奇异神功,阴差阳错,害了自身。 见现下有这穿衣空当,自己正好也要穿衣,也便寻这借口,刻意向二位兄长言明一声,推说自己去穿衣裤了,直要隐瞒二人,不让二人对自己举止生疑,注意自己。 花隋二人也是无心,听他说要穿衣服,自然点头应允,并不反对。 水若寒见了,心中高兴,脸上情绪抑制不住,早已咧嘴笑将出来,脚下跑动,飞快使开“虎扑纵”轻功,纵跃向前,一扑两扑,奔到枝桠前,手触摸处,枝桠上头所晒一应物事确已全然干了,为求小心,偷眼回望,见二位兄长确是只在缓缓穿衣,并未走将过来,也不望将过来,情知他们丝毫不怀疑自己,心中始才安定,情绪仍是紧张,双手伸出,在枝桠上飞快一抄,将帛卷拿在手中,两头迅捷卷拢,一卷两卷,作急卷成一小卷,收了帛卷,左手拿了,右手伸出,复去枝桠上取下衣衫,寻着衣衫内怀中开缝口袋,左手动处,将帛卷一把塞入其中,藏了个好,而后,轻轻“呼”地一声,舒了口气,回望二位兄长一眼,缓缓穿衣着裤起来。 他这一连串动作只是飞快,连贯而为,小心谨慎,很是麻利,身子故意背对着花隋二人,二人相隔又远,故而,只不知晓。 水若寒为此事时,脑中转动,也曾想到过帛卷上头绘绣“阴魂功”图文处,不知何时突然莫名多出一种白色丝线和许多白色文字来,浅浅淡淡,很是隐晦,心中虽怪,只是碍着此时无暇多顾,情急之下,也不多想,只要先行好生收好,待得日后自己修炼之时偷偷取出,再行仔细琢磨参详,想来也是不迟。 这时,他已缓缓穿好衣裤,连鞋袜也是穿了个好。整好衣后,花弄影和隋承志也是收拾好了行头,缓步走到了他身边。 三人会着,相互示意一下,也便一同回了山洞,从长计议。 回入山洞,骆大元只是躺在石床上养伤。刘武扬闲着坐在石凳上,倚靠着石桌发愣,见着三人回来,笑脸相迎,问了那儿情况,一同坐了商量。 水若寒一进山洞,见着石桌上放有几串烤肉,有烤鸟有烤鱼,肚子突然狠狠饿了起来,隐隐作痛,情知自己一日****未曾吃过东西,这时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见着烤肉放了这许久都没人吃,也便不管到底是谁吃的了,拿了起来,放入嘴中便吃,吧唧吧唧,大口大口,狼吞虎咽,吃了个痛快。 这几串烤肉他早前进山洞时也是看到了,只是当时心中关心大哥伤情,有意问明原由,说了一大通话后,又见三哥急着要自己带他去水中瞧看“水葬台”,这一匆忙之间,竟顾不得自己肚饿这茬子事了。 外加自己在衣冠冢中待得太长,饿得也确是太过久了,自己这一浮出水面,肚子竟是饿得麻痹了,居然饿而腹饱,喉头堵塞,想吃也吃不下东西,因而,当时只是带了二哥和三哥径直入水观察“水葬台”,将吃东西填饱肚子这事全然忽略,忘却掉了。 不想,到了这时,“水葬台”已然看过,毫无发现,这一事情也算初步告一段落,心情轻松,复入洞中,见着烤肉仍在,腹中太过空空,竟是瞬间引得肚子大饿,饥饿难忍,咕咕咕咕,大声吵闹起来,声音好不响亮,情知太饿,也便不管不顾,大吃一通。 身旁英雄四虎耳中都听了去,瞧着他狂咬猛啃,吃得好不爽快,虽知这些烤肉是特意为骆大元所留之食物,只是五弟要吃,又怎能不让他吃了?而这些烤肉,又是可以再烤之物,吃完了,再烤几串也就是了,因而,也不如何放在心上,反倒是五弟活着回来,四人心中高兴,故而,只是眼巴巴地望着他吃,相互对视一眼,微微一笑,也不阻拦。 水若寒吃过所有烤肉之后,只因烤肉仅只数串,所烤之鸟鱼个头又小,太过少了,吃而不饱,只是勉强垫了个饥而已。 瞥眼之间,瞧见石桌上还串了许多生的青蛙,情知蛙肉容易烤熟,也便拿起数十串来,跑去火堆旁烘烤起来,边烘烤边望着生蛙肉,口水“扑簌蔌”流将下来,馋涎欲滴,好是想吃。烘烤同时,头也偶尔回转过来,望望四位兄长,看他们说些什么话儿。 却听隋承志道:“地道中诸般迷团,太也多了。大哥所中红色烟雾之毒,五弟所入机关石门之险,都是怪事。虽然五弟从竹简上所载内容中得知此是春秋时人范蠡前辈所布之机关暗道,只是其中隐秘诡异之处,心中想来,太是不可思意。再加地道中藏有太湖宝藏,此事已是能肯定了,咱们迟迟找而不见,未能寻到这大笔财富,其中缘由,想来,秘密定然藏在那地道之中大洞窟内。” 正眼望着大哥,道:“而眼下情势,大哥身受毒伤,行动不得,咱们若是作急划往他处,寻找大夫,为大哥诊治疗伤,原本可以,只是此时冯平谋反,太湖帮中帮众大半都是他原有旧众,山贼水匪,那日咱们身在龙洞山中,他已公然趁夜以妖魔论行出不义之事,想将我们一并除却了,若非咱们吉人天向,逢凶化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怕早已不在人间了。” 顿了一顿,接着道:“此事已时隔数日,想来,太湖群岛之上已都成了冯平地盘了,这时候,咱们若想去其中一座岛上求医,万一被太湖帮帮众发现,必然动手,想要杀掉我们……”环顾三位兄弟一眼,续道:“……到时候,我们几个有手有脚,行动自如,倒也可以应付敌人,大哥却是身子不便,行动不得,我们应敌之时,无暇顾及,却是极为危险,如此,想去别处岛上求医之念,便颇为行之不通了。” 第二百五十九回五色凸石 第二百五十九回五色凸石 眼睛一斜,望向骆大元紧握双手,道:“所幸,大哥手中已握有两颗吸毒珠,虽然握了一日****,珠子吸毒迟迟,见效缓慢,不过,今日我瞧大哥气色,比之昨日,明显要好看许多,料来,应是二珠帮着解毒之故。而此二珠既能将我体内妖毒吸除,对于大哥所中奇毒,应该也能吸除了,因而,我之大胆意思,便是我等留于此处,等候大哥身子里的毒全然吸除出外,而后,再有所动作。不然,换作他法,此时,实也更无高明主意可想。” 抬眼见三位兄弟神色疑虑,道:“倘若咱们带同大哥现下出发,划筏出太湖,去太湖之外寻访名医,为大哥诊治疗伤,这一途径,我心中也曾想过。只是一来,这儿是太湖帮地盘,太湖帮帮众长年盘踞于群岛之上,我们行动于湖上,显眼得很,太湖帮帮众耳目众多,定然得见,此太湖之中又都是太湖帮中人物,冯平谋反,各处岛屿上帮众大多都是山贼水匪中人,与冯平一个鼻孔出气,想来,不会轻易放我们过去。二来,太湖沿岸都是乡村,并非城镇,左近城镇之内也从未听说过有何名医居住,我们若是千里跋涉,前往远方寻找名医,路途遥远,定然耽搁大哥病情,似此,也是徒劳无益,徒然为之。” 见三位兄弟默默点头,又道:“再则,太湖帮总坛我们都是待过了,从掌管太湖帮这几日中,也未听说过帮中有什么神医能治百病了,惟独一个能医我体内妖毒之伤的何大夫,也是早前被冯平那厮命帮众放毒箭给乱箭射死了,因而,咱们与其像无头苍蝇一样病急乱投医,还不如安心留于此间,等候几日,更为妥当,你们说,是也不是?” 花刘水三人听他说得头头是道,都是点头称是。 隋承志见三位兄弟已明所以,懂得其中关节,心中坦然,便说出了心中意思,道:“咱们既是打算留在这儿再等几日,那便是闲居于此了。既是闲居于此,那便是闲来无事了。既是闲来无事,那还不如多动动脑筋,想想如何破解地道中诸般迷团之事为好。更有那太湖宝藏,咱们已是知晓藏宝所在,只是找寻不到具体藏宝地点,似这等天大秘密,若不解开,与人与己,都是说不过去。” 目光扫了三位兄弟脸面一眼,接着道:“太湖宝藏这桩天大秘密,可是一笔天下首屈一指的财富,咱们几个若是将之寻到打开了,让之重见天日,可谓是利国利民的一桩大事,纵然不为自己将来着想,为了造福普天下的黎明百姓,也是极好之事,可是丝毫马虎不得,耽搁不得,你们说,是也不是?” 花刘水三人仍是连连点头,只顾道是。 隋承志脸露一丝微笑,道:“既然大家都是此意,那是最好。”抬头望望洞口,又道:“我看天色尚早,反正闲来无事,大哥安然养伤,我们这么多人陪着照料也是多余,还不若趁着这一辰光,再入地道中查探一次,更为合宜,只不知有谁愿意与我同往?” 他本想直接开口,出言相邀兄弟们一同前去,只是想到地道中危险莫测,还是让他们出于自愿的好。 他话音刚落,花弄影道:“我去。” 原来他闲来闷得慌,也正有心要寻个地方解闷宣泄,见地道宝藏之事太过神秘,至今未解,陪同三弟再去一趟,也是不妨,也便出言,说要去了。 隋承志微微一笑,道:“好。”眼望西首水若寒,见他正顶着炎热,坐在火堆边烤肉,烤肉冒烟,油脂乱滴,滴入火中,滴得松脂噼啪作响,想来快烤熟了,当即心思转动,向他说道:“五弟,你曾亲眼看过竹简上头记载内容,又曾在地道中大洞窟内入过那扇机关石门,心中知道的事情定然比我们多,若是无事,且也一同前去看看,瞧瞧以你所知,能否寻着新线索,找着好方法,将此太湖宝藏秘密破解,或是重又打开那扇机关石门,让我们进得去了,你说可好?” 水若寒一听,心中一动,作急回视隋承志,道:“好是好,只是我现下肚子饥饿,想吃过这烤肉,填饱了肚子再去。三哥,可好?” 隋承志呵呵笑笑,道:“好。”趁这当子功夫,望了四位兄弟一遍,微笑道:“大哥调养身子。二哥在凉亭外放哨守侯。五弟和我入地道。四弟依旧照顾大哥。如此安排,大家应都同意罢。” 刘武扬本便胆小,心中害怕,一直留在外头,借着照顾大哥之名,不愿入去,也未曾入去过一次,甚至连一人待在凉亭处放哨,也是心惊肉跳,慌乱得紧,这时,耳中听得三哥这般安排,正中下怀,心中一块忐忑石头也落了地,急忙笑道:“自然同意,就按三哥意思办。” 骆大元身为大哥,心中委实想去,只是自己身子这般,确实有恙,动弹不得,无奈之余,只是闭了眼睛,转过身去,背对四人,不吭一声。 不一时,水若寒蛙肉烤熟,拿了便吃,为示兄弟情谊,只是客气一番,一一将手上烤肉递给四位兄弟吃。见四位兄弟推说不饿,心中莫名一喜,也不多客气,只顾自己吃了。 原来,他见手上蛙肉虽有数十串之多,每串上头所串青蛙却是只三四吃,而且蛙肉带骨且小,纵然自己一人全吃,想来也是不够,若还要拿来一一分给四位兄弟吃,那必然是人手串数相等,分配均衡,如是这般,自己所吃必然少了,别说吃饱,便是垫肚也很勉强,心中想到这个关键所在,内心之中,便是起了自私之心,虽同为自家兄弟,心魔到处,毕竟有别,只是隐隐起了独吞之心,只求自己吃个饱而痛快,其余事情,不管不顾了。 不过,此事想归想,四位兄弟在自己眼前,头脑还很理智,做却不能这般做了。 若是这般做了,自己光明正大的当着四位兄长之面吃独食,不向他们打声招呼,将来,他们定然也会如此对待自己,所谓:“一报还一报。”“今**如何待人,他日人如何对你。”都是同一个道理,非只不雅,而且躲避不过。因而,出于全面考虑,讲究颜面上兄弟情谊,这客气之事,必须得做全了,故而,只得故意客气一番,以示义气,一一递给四位兄弟吃了。 幸而,骆花隋刘四人肚子不饿,因而,他这一番客气,也算是没有白做,而且,可以说得上是做得非常到位。 当下水若寒匆匆吃过,肚子勉强算是吃了个饱,见二哥、三哥在等自己,手脚更是麻利,从火堆中取出两根燃枝出来,自己拿了一根,递了一根给三哥。二哥只因要留守在外边,不需燃枝,也便不拿给他。三人也不多说,一同出洞,去了凉亭。 到了那儿,水若寒见着亭中所坐梳妆美貌女子玉像,心中想及竹简上有言,知得此是西施娘娘,向之诚心磕过了头,拜上一拜,见二位兄长疑惑有问,便明言了。 花隋二人听了,相互瞧瞧,思虑所及,也一一虔诚跪拜过了。 跪拜之后,地道口子石门只是开着,并未合拢。隋承志让花弄影负责守护在外,自己与水若寒二人先后入洞,前去查看。 地道中情形,隋承志来回数趟,已是摸熟。水若寒虽然仅只入过一次,以他记性,也是熟络。因而,此番二人入去,只是轻车熟路,一味快步向前,中途不再犹豫。 这一路矮身穿行其间,既而挺直腰杆,站于洞窟之内,接着深入大洞窟中,直是动作飞快,健步如飞,不出半个时辰,已是到了大石壁右侧刻有“寒香城”三字大石头前。 水若寒估摸着方向,带同隋承志走到先前倒栽入去之石壁处,用手运功敲摸打击,悄悄运转“魂魄**”,使劲推按,只是迟迟弄不开来。 既而在附近寻见一块五色凸石,知道是机括,水若寒心头一喜,再次施展“魂魄**”,想要扭动。只是自己功力不足,扭动不转,打不开那扇机关石门来。 二人无奈,相互对视了一眼。 水若寒心中忽然想到竹简上所言,似乎地道内一应机关石门合上之后,便是很难能够将之再次打开了。 此念他原本也曾想到过,只是出于对自己练会了“魂魄**”之信心,心中自信心膨胀,直道自己既能凭借此门神功将衣冠冢外头五彩凸石扭动,这儿同为五彩凸石,自己如何便扭转不动了?心中早存侥幸心理,一心只要凭借自身现有功力,想要心随意到打将开来,兴许能成,也说不定,便想尝试,大力为之。这一尝试,方才发现,自己功力到处,远远不足于扭转这儿五彩凸石机括,得能将此处机关石门复又打将开来了。心中郁闷,方才正儿八紧想想竹简所言之事,心中惭愧,兴致上来,也便动了要好好修炼此门“魂魄**”之念头。 第二百六十回五毒瘴气 第二百六十回五毒瘴气 不想,原来,当年范蠡在此处设计机括机关,直是合上容易,打开来难。想要从内出外,只要初会“魂魄**”,运转体内魂气魄力,便能做到。若要进入其内,却是非要完全修成“魂魄**”不可,若非运转出体内魂魄真元,只怕休想打将开五彩凸石,得以进去。因而,水若寒这点小小本事,又怎能做得到了? 这时,隋水二人诸般方法想过用过,只是打将不开,心中无计可施,好是无奈,望壁兴叹,相视无语。这般叹息一阵,转身走到大石壁前五彩奇石处,身在三尺开外,想到大哥着道中毒,知其中颇有古怪,心中警觉,不敢胡乱凑得太近,远远站住脚步,张望五彩奇石上头凹槽口子,不再近前。 望得一阵,并未见到所谓的红色烟雾,心中略微安定,胆子也稍大了些。 隋承志心中若有所思,想得一阵,脑中突然灵光闪动,似乎想到什么,回头望向身后大石壁,皱眉沉思。 思虑片刻,眼望上头所刻字迹,有所触动,暗道:莫非这些刻字之意,与此五彩奇石大有干系?瞧着字里行间含有“金木水火土”字样,而五彩奇石上每色石块间均有一字,分别也是“金木水火土”,心中想来,将二者合二为一通想,越想越像,越想越觉得其中必定大有文章。只是许多关键之处不明,一时之间,想也想不明白。正在冥思苦想,忽听身旁水若寒道:“三哥,这儿就这么点地方,我们都瞧了个遍了,看来,也瞧不出啥名堂了,咱们还是出去罢。好么?” 隋承志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扭头向水若寒道:“走罢。”迈开步子,朝着小洞窟处走去。途径五彩奇石时,身子虽然离得远些,头只斜着往五彩奇石内凹槽上张望,只要看看那儿是否再次喷出红色烟雾。绕了过去之后,见五彩奇石内五个长形凹槽口子里头黑咕隆咚的,并未冒出丝毫烟气,心中又安又怪,走出老远,仍不住回头望着,只要看出些变化来。 其实,这大洞窟内五彩奇石也是为范蠡当年精心设计过了,各色石块里头均自藏有一味毒气,合称为“五毒瘴气”,乃是当年范蠡从商盗司马追那儿买来,出产自于云南百毒教的一位奇异毒药。 此“五毒瘴气”非同于其余诸类毒药,非是药类,而应属于气类,故而名为“五毒瘴气”,是百毒教中人冒死采集当地之特有瘴气,融入五毒精血提炼而成,同五色蚕蛹一般,共分青红黄白黑五色,每色对应一毒物,虽是气体,毒性甚猛,不仅不亚于奇毒毒药,更因瘴气本身毒性厉害,闻之及死,五毒又是当世毒物,毒液入体,中者亡命,故而,此味毒气毒性之猛烈,比之奇毒毒药,要来得更加恶毒百倍了。 而此“五毒瘴气”之瘴气,乃采当地之“五毒瘴”。五毒者,原指蜘蛛、壁虎、蟾蜍、蛇和蝎子。后来,因壁虎无毒,故而将之取缔,用蜈蚣取而代之,自此而后,传闻中的五毒也便成了蜘蛛、蜈蚣、蟾蜍、蛇和蝎子了。 瘴气者,山林恶浊之气也,发于春末,敛于秋末。南方多瘴,各路瘴气都是清明节后发生,霜降节后收藏,独有云南一带疆域,南西瘴气大非如此,而是四时不绝,四时都有,尤其以春、冬二季最盛,大不同于别处之瘴气。但凡多瘴之地,山岭均为纯石叠成,一无树木,雨淋日炙,湿热重蒸,加以毒蛇、毒物的痰涎、矢粪,洒布其间,以至那儿河流溪水非绿即红,或是腥秽逼人,此等种种,都是酿成瘴气之因。若非如此,此地山上林树蓊翳,空气新洁,瘴气自然无从而生了。 瘴气按照病发季节,分为四季瘴。春季为青草瘴,夏季为黄梅瘴,秋季为新禾瘴,冬季为黄茅瘴。又按症状及性质分为冷瘴、热瘴、哑瘴等。依植物命名,可为桂花瘴、菊花瘴诸般。依动物命名,又为蚺蛇瘴、孔雀瘴、蚯蚓瘴、鸭虫瘴、黄蜂瘴诸类。还有瘴田、蒙沙、水瘴等等,不可一一具表,具数而清。“五毒瘴”非是其它,正是依动物命名之五种毒性瘴气。只因此瘴云南当地多有,毒性颇似五毒,百毒教中人便以此五毒名名之。 解此瘴毒之法,也有多种。一种是薏苡仁,久服之后,可以轻身辟瘴。还有一种是槟榔子,亦可以胜瘴。其余如雄黄、苍术之类,时常拿来烧了熏,亦可以除瘴。百毒教中人取此“五毒瘴”之云霞、浓雾之时,正是分别用了此等方法,小心谨慎,方才成功,而后,将之融入五毒之精血,提炼合成,最终研究成功了此味“五毒瘴气”。因成品出来含五毒精血,成为青红黄白黑五色,百毒教中人心有触动,即兴而为,便将此“五毒瘴气”私下里称之为“五色瘴气”,确是当世一味极为罕有之毒药,毒性之猛,也实是百毒之中毒中之最了。 南赤虎骆大元误触机关,放出此中一味红色烟雾,闻而吸之,不是它毒,正是“蜈蚣毒瘴”。常人吸之,必然不出一时三刻,当场抽搐,浑身百般疼痛,毒性发作,七窍流血,毒发而死。骆大元若非得有吸毒珠帮着解毒,只怕早已死亡,哪会得能活到今时今日了?只是此毒太过凶猛,纵然有吸毒珠帮着解毒,仍是见果甚缓,迟迟吸除不尽。此毒除此机缘巧合之法之外,想要寻医诊治,除非名医便在眼前,或是百毒教解药已到,否则,纵然请来,耽搁了些微时辰,人已断气,却是如何救得? 此中关窍,隋承志和水若寒年纪轻轻,自然不明所以。纵然是当世江湖上行走的老江湖,也是未必便知这千百年前由百毒教所产之“五毒瘴气”之厉害了,便是其名,也未必有所听闻,更别提能懂此药理了。 第二百六十一回魂魄冲飞 第二百六十一回魂魄冲飞 当下隋水二人径直出外,不再回头。出了地道,会着花弄影,三人诚心向凉亭内西施娘娘跪拜过了,隋承志合上了地道入口,从地道入口上葫芦凹槽内取出葫芦钥匙,三人出了凉亭,转身回入山洞之中,五兄弟会着,他将葫芦钥匙交还刘武扬,让他带在脖子上好生保管,而后五人从长计议,商量起来。只是计议了大半天,也计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各自想着各自心事,相望无语。 隋承志心中反复回思着地道内大洞窟中那面大石壁上所刻字迹,越想越觉得是开启太湖宝藏藏匿地点的机关密语,而那五彩奇石则当是开启之关键机括所在。 心中虽有此想法,只是迟迟参透不了此中玄机,找寻不着此中关窍所在,脑中迷糊,如同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半点头脑。 又想及自己怀中黄色锦帕上那行后来被水沾湿后出现了的淡白色丝线绣字来,从怀中掏出,那行字迹已是不在。从昨夜闲时查看,已知遇水才现,方才又在锦帕上头滴了滴水,现出二行绣字来,看了一遍,心思到处,琢磨不已,口中不住喃喃自语,道:“塞外水,土中藏。日头禾,倒乾坤。成王者,非一人。五行法,顺者倡。生可得,亡可失。得则生,失则亡。魂魄学,能开门。祸福共,天命知。”“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顺者生,生则得。逆者亡,亡则失。既来之,则安之。来与去,一念间。”反复诵读,沉思不已。 水若寒瞧着三哥神情古怪,情知他在想着要紧之事,也不上前多有打扰询问,耳中听着三哥口说,听得多了,心中隐隐有所触动,寻思:“魂魄学,能开门”?莫非,与我所学那“魂魄**”有干系?心存怀疑,想要从怀中掏出黄色帛卷来,一个回神间,心中一惊,手一缩回,只不拿出来看了。 这般时日匆匆而过,在山洞中住得六日,骆大元身上毒伤已大为好转,体内毒液通由手掌排出体外,几乎尽数被吸毒珠驱除出体内了,而看那二颗珠子时,红的依旧血红不变,青的则是乌黑一团,几不可见先前青绿之色,足见此毒之烈,连吸六日,珠子内饱和,一时消化不了,全是填充了毒液了。 这六日中,水若寒修炼“魂魄**”神功也是一日都不敢落下了,每日子午二时,必定起身修炼,聚精会神,全神贯注,只好保护自身,不置耽搁不练,损伤了自身五脏六腑。 他本想一人出外独处,静静修炼,怎奈修炼时辰只是子午二时,此二时四位兄长不是大醒,便是大睡,四周人多眼多,自己稍有动作,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向来警觉,武功又多相若,内功也是一门同修,纵然自己起身出外声音轻微,他们也能听到。自己生怕若是这般偷偷而为,长久以往,为四位兄长发现,追问起来,自己圆不了谎,那便大为糟糕,在起先一两次悄然动作被发现后,灵机一动,谎称自己不是要去大便,便是要去小解,出了一趟,生怕惹疑,立即回来,只是神功必须要练,便在洞中光明正大修炼起来了。 所幸,修炼此门神功便和修炼本门内功心法一般,都是盘膝而坐,紧闭双眼,心到意到,全力行功,师兄弟五人都练过本门内功,均知此中关窍,因而,每次修炼之时,都是各自修炼,不出一声,心照不宣,心知肚明,修炼之时,也不多予出声打扰。 而水若寒修炼此门神功尚处于初级阶段,还未到练至化境,紧要关头,非要闭关修炼,无人打扰这种情境,因而,当下也能收发自如,随意而为。唯一不同之处,便是他每日必须要在子午二时修炼方可,此修炼与本门内功随时修炼便是大为不同了。 五人情同手足,向来交好,这时居于一处,朝夕相见,骆花隋刘见他修炼内功突然勤奋起来,除了每日清晨按时修炼之外,又增加了子午二时修炼,心中奇怪,询问于他,听他说来,只说要勤奋练功,改日回入逍遥岛时,若有大变故,不免还要有一场大斗,自己武功练好了,应对起来,也当自如。四人心想也对,能练的便也勤加修炼起来,竟然都不怀疑,跟着他路子,每日于子午二时,也都增加了修炼内功一课。 水若寒见四位兄长如此,心中隐隐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得随着他们同自己一道修炼了。 他修炼“魂魄**”之时,但凡遇有忘却法门口诀之处,则寻个理由,借故出外,不是说出恭小解,便是说出外捕鱼捉鸟,打水摘果,一人跑出洞外,悄悄远远躲了,从怀中拿出帛卷来翻看,只求复记。 他此时光只修炼“魂魄**”一门,已然束手缚脚,诸多阻滞,小心而为,只不让四位兄长瞧出自己修炼的不是本门内功心法,而是别派内功心法。至于上面另有一门“魂魄冲飞”轻功,更是无暇多去偷看,修炼起来了。心中也是这般打定主意,现下只修炼这门“魂魄**”,保住自身,以后有闲暇辰光了,再来修炼那门“魂魄冲飞”,想来,也是不迟。 而此黄色帛卷上头,自己只是唯一奇怪之处,便是先前所见那些淡白色丝线不见了。后来想了许久,忽然想到竹简上有言范蠡前辈绣绘有“五色蚕蛹锦帕”一事,又反复思考,经由隋承志沾湿锦帕,重现白色丝线,脑中思及帛卷上头淡白色丝线当日现出,也是被水沾湿了,也便偷偷依样葫芦,沾湿为之,果复现出此种颜色丝线来,心中已知,帛卷和锦帕材质相同,均是出自于范蠡前辈之手,都是“五色蚕蛹丝”绣就的了。 六日来,岛上一应环境,隋承志也已从黄色锦帕上头绣绘“太湖藏宝图”中一应小篆黑字,大致有了了解。 第二百六十二回红绿蛇胆 第二百六十二回红绿蛇胆 正待转身回去,头脑转动,忽然想到一事,“铛”地一声,从背后拔出刀来,使了一招“虎入羊群”,乱刀砍下,嚯嚯嚯嚯,一阵急跺,瞬间将水妖身子上血肉削开砍飞,血肉削开处,露出里头脏腑来,也是腥臭异常。 他忍住臭,刀子拨动间,从中挑出一红绿相间色之胆囊来,其大如拳头,情知是蛇胆,左手探出,一把握住,黏液沾手,滑不溜丢,也不嫌脏,右手刀子起处,“嚯”地一刀,飞快从脏腑上割了下来,拿在手中看看,虽见颜色异于寻常蛇胆绿色、碧绿色,而是青绿之色中掺杂有血红之色,色泽艳丽,大小也明显比寻常蛇胆要来得大,只是这是蛇胆,自己却是以前生吃过,故而认得,又见水妖肚内脏腑都已生虫腐烂,惟独此蛇胆完好如初,并未有丝毫生虫腐烂症状,也便不管,连同胆管拿在手中,转身回了山洞。 到得洞内,见着大哥疼痛****,急忙奔到他面前,道:“大哥,我取到蛇胆了,能助你驱毒,快快把嘴张开,喝了胆汁。” 蛇胆功效,能清热解毒,祛风祛湿,明目清心,解毒去痱,是入药的宝贵原料。这些缘由,骆大元押镖之时,在荒郊野****着爬蛇,师父杀之,取胆而食,又多介绍,他心中也是知晓,这时听了,急忙张嘴,等着喝胆汁。 隋承志上手处,“嗤”地一声,割破胆囊,里头黑色胆汁“哗啦哗啦”流了出来,涌入骆大元口里。 骆大元口中湿湿,舔着味道味苦微甘,入喉也爽,情知是性凉之物,大补身子,“咕咚咕咚”,喉头咽动,也是尽数吞入了肚。入肚之后,心中觉来,身子疼痛竟是隐隐好了许多,心中宽慰,直道蛇胆药效灵验,自己刚只一吃,已然大好了。 却是不想,蛇胆虽好,功效却也非这般快显现出来,他之所以有身子疼痛好之感觉,完全是他自身心理作用驱动方才如此,实非蛇胆之效力也。 而此蛇胆之功效,却也是非常之好。 因当年范蠡畜养这水蛇,所喂之二味灵药“阴魂丹”和“阳魄丹”,都是当世罕有之灵丹妙药,大毒大补,水蛇服用数年,早已将之完全消化,吸收****之中,因而,蛇肉益气,内脏增功,若有人得而食之,必定大增气力,大涨内力,修炼一途,也会变得更为便捷,三年之功,胜过一位武林高手十年之苦修,实乃江湖中人梦寐以求之一味罕有灵药。 而水蛇服用大毒大补之药,起先不适,后来二药相冲相容,产生相互融合状态,毒补相会,竟是相互抵消,合二为一,尽皆吸收入了水蛇体内。水蛇适应之后,慢慢将补药逼入左眼之中,将毒药逼入右眼之中,到了后来,遂形成了左眼血红,右眼青绿,毒补二药尽存眼中,为眼珠吸收,成了世间罕见宝物,实是可遇而不可求。英雄五虎能杀而得之,也算是十足幸运之人了。 这时,隋承志深知民间通常吃蛇胆都是生吃,便要将一整颗蛇胆都喂了大哥吃。只是蛇胆大过拳头,大哥嘴巴虽大,一口气也吞不下去,见蛇胆里头胆汁已为大哥喝干,只剩胆肉,心念转动,也便将之放到桌上,手中刀子挥动,嚯嚯嚯嚯,几刀切劈之后,将一整颗蛇胆砍作五块。心中想吃,口中生涎,寻思:这等千年蛇胆,寻常不易吃到,还是大家都吃上一块,尝个鲜的好。心念及此,也便眼望花刘水三位兄弟,道:“我们都吃上一块罢。” 花刘二人“哦”了一声,也不多说,急忙上前,从桌上拿起一块,放入口中,吧唧吧唧,嚼了一嚼,“咕咚”一声,吞入肚中。 水若寒见二位兄长吃过,心中也是想吃,也不多问蛇胆来处,拿起一块,吃下了肚。所幸他不知蛇胆来处,方才敢吃,若是他知晓此蛇胆便是出于水妖之腹,脑中想到竹简上记载有水蛇常吃大毒大补之药,心中害怕,又怎敢吃了? 而隋承志之所以敢这般作为,完全出于自己对于蛇胆之嗜好,听了水若寒口中说话,虽然也有提到水蛇吃药之事,只是脑中想来,只道小事,并未当大事来看,故而,敢去取来食用,不然,他也不敢吃了。 当下隋承志冲三人呵呵笑笑,自己拿了两块,一块拿去给大哥吃了,一块自己吃了。 五人便是将一整颗蛇胆都吃入了肚子,体内顿时尽皆感到神清气爽,心旷神怡,一股股凉气在体内不住翻滚,好不受用。骆大元的毒伤更是感到瞬间大为好转,情知是蛇胆之功效,心中高兴,张开眼睛,冲四位兄弟咧嘴勉强笑笑。 隋承志心中想来,只是可惜了水蛇之肉和脏腑已然腐烂,吃不得了,若是不然,食而用之,必然体内快感更甚现在。 原来,水蛇确是浑身是宝,只因蛇皮与蛇筋早前为骆大元取出了,肉与脏腑得不到保护,因而,为虫蚁所腐,不然,数日之间,定然不会腐烂而吃不得。蛇胆不同其它,乃是蛇中灵性所在,蛇内精华,皆在胆中。因其本身具有灵性,非肉与脏腑可比,再加范蠡常喂水蛇吃毒补二药,蛇胆有所吸收,胆囊外表颜色起了变化,成了血红碧绿之色,而非纯正上等碧绿之色,不同其它,只是里内胆汁更纯更补,超过寻常蛇胆,大益人之食用而已。而虫蚁一时不敢食取,便是处于胆囊外表气味经过毒补二药吸收,颜色变化同时,气味也略微起了变化,只是这等气味变化常人闻而不到,只有虫蚁这般敏感鼻子方能闻出,由此,蛇胆也便到了现下仍是保存完好,可以实用。 隋承志又想到蛇胆取时不对,心中也感可惜。 只因蛇胆取时,一年之中,冬季取之,方为最佳。秋末、夏初取之,则为次之。如今盛夏,盛夏之季取胆汁,胆汁质量自然便为最差了,取而食之,效用也为最低。这个道理,他虽懂得,怎奈水蛇已死,又是机缘巧合,万不得已,不得不取,无奈之余,也只有将就着取将出来,拿来食用了,效用之低,自然也是可想而知了。纵然如此,食用此蛇胆,若是一人独吃,体内内功必然暴涨,最佳蛇胆,可达常人修炼百年之功,最低蛇胆,也可达六十年之功。若是五人分吃,则药效大减,最佳蛇胆,为二十年之功,最低蛇胆,则仅有十年之功,即便如此,也已是不劳而获,天降财富,比之未得,已是大好了。 五人既是服用灵蛇之胆,各自爽快,骆大元毒伤也是不时大有起色,大为好转。花隋刘水四人得见,心下都是大喜,心中念头,便都是等大哥伤情完全好了,再作打算。 这般时日匆匆而过,在山洞中住得六日,骆大元身上毒伤已大为好转,体内毒液经过服用蛇胆,胆汁本身微毒,二毒相容相冲,效力清热解毒之后,为吸毒珠吸取毒液便是颇为顺畅,比之以前快了许多,六日之后,通由手掌排出体外,几乎尽数被吸毒珠驱除出体内了,而看那二颗珠子时,红的依旧血红不变,青的则是乌黑一团,几不可见先前青绿之色,足见此毒之烈,连吸六日,珠子内饱和,一时消化不了,全是填充了毒液了。 这六日中,水若寒修炼“魂魄**”神功也是一日都不敢落下了,每日子午二时,必定起身修炼,聚精会神,全神贯注,只好保护自身,不置耽搁不练,损伤了自身五脏六腑。 他本想一人出外独处,静静修炼,怎奈修炼时辰只是子午二时,此二时四位兄长不是大醒,便是大睡,四周人多眼多,自己稍有动作,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向来警觉,武功又多相若,内功也是一门同修,纵然自己起身出外声音轻微,他们也能听到。自己生怕若是这般偷偷而为,长久以往,为四位兄长发现,追问起来,自己圆不了谎,那便大为糟糕,在起先一两次悄然动作被发现后,灵机一动,谎称自己不是要去大便,便是要去小解,出了一趟,生怕惹疑,立即回来,只是神功必须要练,便在洞中光明正大修炼起来了。 所幸,修炼此门神功便和修炼本门内功心法一般,都是盘膝而坐,紧闭双眼,心到意到,全力行功,师兄弟五人都练过本门内功,均知此中关窍,因而,每次修炼之时,都是各自修炼,不出一声,心照不宣,心知肚明,修炼之时,也不多予出声打扰。 而水若寒修炼此门神功尚处于初级阶段,还未到练至化境,紧要关头,非要闭关修炼,无人打扰这种情境,因而,当下也能收发自如,随意而为。唯一不同之处,便是他每日必须要在子午二时修炼方可,此修炼与本门内功随时修炼便是大为不同了。 第二百六十三回岛上景致 第二百六十三回岛上景致 五人情同手足,向来交好,这时居于一处,朝夕相见,骆花隋刘见他修炼内功突然勤奋起来,除了每日清晨按时修炼之外,又增加了子午二时修炼,心中奇怪,询问于他,听他说来,只说要勤奋练功,改日回入逍遥岛时,若有大变故,不免还要有一场大斗,自己武功练好了,应对起来,也当自如。四人心想也对,能练的便也勤加修炼起来,竟然都不怀疑,跟着他路子,每日于子午二时,也都增加了修炼内功一课。 水若寒见四位兄长如此,心中隐隐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得随着他们同自己一道修炼了。 他修炼“魂魄**”之时,但凡遇有忘却法门口诀之处,则寻个理由,借故出外,不是说出恭小解,便是说出外捕鱼捉鸟,打水摘果,一人跑出洞外,悄悄远远躲了,从怀中拿出帛卷来翻看,只求复记。 他此时光只修炼“魂魄**”一门,已然束手缚脚,诸多阻滞,小心而为,只不让四位兄长瞧出自己修炼的不是本门内功心法,而是别派内功心法。至于帛卷上面另有一门“魂魄冲飞”轻功,更是无暇多去偷看,即刻修炼。心中也是这般打定主意,现下只修炼这门“魂魄**”,保住自身,以后有闲暇辰光了,再来修炼那门“魂魄冲飞”,想来,也是不迟。 而此黄色帛卷上头,自己只是唯一奇怪之处,便是先前所见那些淡白色丝线不见了。后来想了许久,忽然想到竹简上有言范蠡前辈绣绘有“五色蚕蛹锦帕”一事,又反复思考,经由隋承志沾湿锦帕,重现白色丝线,脑中思及帛卷上头淡白色丝线当日现出,也是被水沾湿了,也便找个借口,悄然去水边,将双手沉入水中浸泡湿了,东张西望,悄悄躲于暗处,偷偷依样葫芦,沾湿帛卷,小湿一片,上头果复现出此种颜色丝线来,心中已知,帛卷和锦帕材质相同,均是出自于范蠡前辈之手,都是“五色蚕蛹丝”绣就的了。 本欲全然沾湿帛卷,看个清楚,只是现下匆忙,修炼“魂魄**”已然形同做贼,上头“魂魄冲飞”轻功更是无暇修炼,若说要细看这些隐晦白丝,知晓四位兄长多有机警,倘若为之发现,大为不妙,无奈之余,心中虽然新奇,只是强忍住了,不去用水全然沾湿帛卷,看视上面白丝线字了。 水若寒修炼奇门内功一事不说,这六日来,岛上一应环境,隋承志也已从黄色锦帕上头绣绘“太湖藏宝图”中一应小篆黑字,大致有了了解。 情知五人所居之洞,名为蠡墅洞,意即为范蠡当年所居别墅之洞之意。对应洞上山峰,名为蠡墅峰。 而想到蠡墅洞中一应石制铜制木制铁制家具物事何来,五人从水若寒口中,依稀知晓是当年范蠡留于此中之物,至于细底如何,实是不知。 其实,这些物事都是当年范蠡或花重金买来,或让愚公一族三世一十二人即兴打造而成,确是一时精品。至于洞内并无虫蚁滋扰,则是因他事后在洞中到处涂抹了“奇香驱虫粉”之故。凉亭中也是如此,故而蚊蝇不入。更有茶壶茶杯,是当年范蠡思念西施,在此也要喝水,忆及当年二人私奔逃亡至宜兴县丁蜀镇时,在制造陶瓷同时,曾一起制造过一个茶壶和一个茶杯。制造茶壶工序复杂,范蠡情知西施细腻,让她做了。自己则只制造了茶杯。当时出逃,携带不便,做成之后,只是在“慕蠡洞”中藏了茶杯,在“西施洞”中藏了茶壶,各藏一物,都藏好了,只待将来事缓,风波平静,再来取出,拿来共同品茶之用。那时思念西施,忽然想起此事,便特意回了一趟宜兴县丁蜀镇,抱存侥幸心理,想要寻了个到。不想,时隔多年,竟是还在,范蠡大悦,当即取了出来,拿回此处,做饮具用,日后时常边饮茶边思念西施,足见他对西施爱慕之情到底有多深了。 对于这事,乃是千年之前之事,竹简上虽有刻写,也只寥寥数语,一笔带过,水若寒看过之后,将信息传达于四位兄长,也只传了个大致意思,因而,五人也是略微知晓,略微懂得。 而岛上其余诸般景致,花隋刘水四人见大哥大好,可以出外活动活动筋骨,便也时常陪同他一起出外走走,到处溜达溜达,散步闲逛,尽数游览了一遍岛上景致,好好欣赏风景,玩耍了一回。 依着黄色锦帕上描绘图文,情知此蓬莱岛上中间三峰联缀,由北向南,依次是大姑山、二姑山和三姑山。因传有吴妃姐妹三人,各居一峰,殊有灵屏,山人景仰,故而得此三山之名。此三山即为后来之北山、行山和小姑山,蓬莱岛最初得名三山岛,岛名便由此三山而出。而其中大姑山被三峰之首,在岛上海拔最早,见而醒目。更有二姑山,其西坡有一板壁峰,宽约十丈,高越五丈,乃是一峭岩奇石。岩石陡峭如斧劈,纹理纵横如刀刻,青苔斑驳,藤蔓攀附。小树花草生于石缝之间,山雀野鹰舞于峭壁之上,景致美妙怡人。 环岛之间,岛上虽无高峻巍峨之态,却有层峦叠嶂之姿。逶迤铺展,舒起缓伏,山水契默和谐,情致衍逸。 游览之时,又知岛上石质都是青石,****于地表之石头几乎都呈瘦、漏、透、皱之特征,同于太湖石。叠石、金鸡石、香炉石、牛背石、十二生肖石,似器似物,各擅其美。更有龙头岩,亦是同类。满山石树参差,错落有致。一年四季花果飘香,俨然一天然巨型水石盆景。 至于气候,此蓬莱岛也是地理环境自然清幽,得天独厚,气候温和,四季分明,冬不太凉,夏不太炎,苍山碧水,风景幽美。四季花果累累,除有“洞庭红”橘外,更有名果“马眼枣”,为中原所罕见,果大二寸许,鲜甜爽口,现尚有百年以上古枣树七百株,株株稀有。 山上野兽也是品种繁多,所捉所见,便有:猕猴、棕熊、黑熊、鬃狗、野猪、鹿、獾、兔等,都是上等野味,捉来食用,美味可口。 五人每次欣赏过后,都是心旷神怡,恋恋不舍,宛若进入仙境一般,沉醉其中。 这般心情大好,时日匆匆而过,光阴如梭,如同闪电一般,好是飞快。转眼间已过六日。 到得第七日上,骆大元体内毒液已是尽数为吸毒珠吸出体外,身子大好了。只是身子虽是大好,内劲力道却仍是大受影响,一时之间,恢复不过来,心急之下,火急火燎,暴躁不已,只道自己成了废人,没有武功了。 花隋刘水四人急忙出言安慰于他。 隋承志心思到处,便决定在此岛上再多待待,只求等大哥武功恢复过来之后,再行离岛而去,想来也是不迟。再说了,岛上环境优美,空气清新,食物新鲜,居住安乐,多住几日,只是潇洒快活,大慰平生,兄弟五人也是乐得逍遥自在,也是乐意,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如是这般,便又是待了一月有余。 一个月后,骆大元内功外功经过日日夜夜、反反复复刻苦修炼练习,果然逐渐恢复了过来,一日好过一日,到了一月之期,武功已是十成恢复了九成,生龙活虎,活蹦乱跳,虎虎生威,威风凛凛,大回往日神色,又复常时性子,狂野奔放,粗犷豪迈,开怀大笑,放荡不羁。 花隋刘水四人见着大哥已是全然好了,心中也是甚为喜悦。五人在此待得时日已久,这儿乃是孤岛,仅只他们五人,并无他人居住,住得太久,久而生闷,都有心想出去见见人面,与人相处,热闹热闹,散一散心。外加五人都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久居于此,哪是了事,外头花花世界,终有吸引之处,五人从小志向,均是想要在江湖上成名成家,扬名立万,大干一场,轰轰烈烈,若是终日隐居于此,安然度日,便同养老又有何异?五人心中意思,都要离岛而去,非要到有人烟之处去不可,如是这般,自己心愿,方才得以实现。 而岛上太湖宝藏之迷五人虽然很想破解打开,只是宝藏藏得太过隐秘,纵然五人有五颗脑袋,仍是迟迟想不通透,揭破不了,时至今日,入地道中数次,只是毫无发现,毫无进展,任凭隋承志头脑聪明,也是迟迟想不清楚,想不明白,寻而不见,寻而不着。无奈之余,只得暂且作罢,不去寻找,待得日后对于黄色锦帕上和地道内大洞窟中一应暗语有所领悟参透,再回来找,想来,也是不迟,因而,五人在此已无所眷恋,相互商议了,情知想要绕过太湖群岛,划往他处,太湖帮耳目众多,多半行之不通,不能成功,思前想后,便决定要先返回逍遥岛上,探探岛上情状现下到底已是哪般了,而后,按着实际情状,再来从长计议,考虑下一步路子该如何走。 五人这般主意打定,心中想来,只觉前程未明,为求心安,先去凉亭,向西施娘娘一一跪拜过了,祈求范蠡前辈和西施娘娘保佑,而后,去山林间,摘果捕兽,弄了许多食物过来,复回山洞之中,将野味全都烤熟,除了吃饱之外,剩余的便留作干粮,等上筏后,肚子饿时再吃。野果则用来随时解渴充饥之用,带上也是方便,因而,只是带了一大堆食物。 次日天一亮,五人草草收拾收拾,吃过野果,不拿洞内原物,便是茶壶茶杯易拿,也是不带,只是身带原有物事,出了山洞。 花隋二人抬了竹筏,出了松林。 竹筏早已做好多日,一直停放在松林中,不曾用过。这时,五人有心要离岛而去,方才派上用场。 骆大元见自己喜爱之水妖皮和水妖筋这时都用来缠绑竹筏了,果然派上了大用场,心中只觉自己眼光独到,发现了宝贝,若非有此二宝,自己五兄弟又怎能做好竹筏,离得岛了。心中高兴,不禁抬起头来,仰天哈哈大笑。 花隋刘水四人已是见惯了他这般大笑,当下见了,也是见怪不怪,见他突然大笑,也是相互望望,咧嘴笑笑。 第二百六十四回高大汉子 第二百六十四回高大汉子 这时,花弄影和隋承志二人一前一后,将竹筏抬出松林,抬过沙地,又过洼地,早到水边,二人同时使力,抛出手中竹筏,竹筏腾空,“扑通”一声,落入水中,荡得周遭水花四溅,起了层层涟漪。 二人相互使个眼色,微微点一点头,四脚跨出,腾空一跃,跃身上筏,稳稳站住脚跟,不让身子摇晃,回头望着岸边,手掌一抬一扬,向岸上骆刘二人讨要竹篙。 骆刘二人手中各自拿了竹子,当作竹篙。一人手拿三根,一人手拿二根。这时见着,也不耽搁,手扔处,二根竹篙脱手飞出,“嗖嗖”两声,准准投向花隋二人。 花弄影和隋承志分别出掌一接,入了手中,“啵啵”两声,将之笔直x入水中,深及底泥,当作锚使,稳住了竹筏,不让晃动。 骆刘二人更不迟疑,纵身而起,跳上竹筏。见水若寒怀抱青衫包裹,飞跃入筏子,将包裹往竹筏子上一放,鼓鼓包裹里头隐隐露出食物来,刘武扬哈哈一笑,随手递了根竹篙给他。 五人手中均有了竹篙,左三右二,对面对站好了,相互示意一番,一同笑着手挥竹篙,x入水中,一起一落,啵啵啵啵,使劲拨开水面,撑起了竹筏。竹筏子这一吃力,“嗖”地一声,顿时飞快窜出,顺着湖面微风,驶向东北方而去。不一会儿,五人回头望时,蓬莱早已隔得远了。 五人手上不停,只顾专心撑篙,一撑两撑,撑了几撑,竹筏轻快,冲前直游,前方一座大岛屿越来越大,却是划得近了几分。 水若寒道:“这是快活岛了。” 正说着话,前方一艘小船飞快驶来,行得近了,船头上居中一面红底黑字大旗迎风招展,“太湖帮”三个大字显而易见。 五人同时一怔,相互望了一眼,正待商议,小船已到眼前。 这时,突听船上一人大声喝道:“你们几个是什么人在此作甚” 水若寒抬眼一看,见船上站有五人,各持刀枪,居中一人高大魁梧,一脸凶像,正瞪大眼睛,问自己五兄弟话,貌似是个小头目,正不知所以时,却听隋承志道:“这位好汉,我等是此间渔民,在此撒网打渔,却是不想,惊动了诸位好汉大驾,惹得你们特意赶来一趟,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那高大汉子望了望竹筏子,道:“你们的渔具呢?打上来的鱼呢?” 隋承志眼珠子一转,道:“我们刚刚在水中撒了网,还未来的及打上鱼来。” 那高大汉子上下打量了五人一番,眉头一紧,道:“我瞧着不像啊”目光扫视五人一遍,喝道:“说,打哪儿来” 隋承志道:“我们从逍遥岛上来。” 那高大汉子一听,心中更疑,道:“当真?” 隋承志点了点头,道:“正是。” 那高大汉子“哼哼”冷笑两声,道:“我明明瞧见你们打从西南边来,怎的说是从蓬莱岛来,却不是扯谎么?这一大清早的,你们总不至于在这儿打了****的鱼罢” 隋承志听他口气,似乎大有疑意,心中还想隐瞒,赶忙说道:“我等兄弟五人,正是在这儿水上待了****,一是为了打渔,二是为了赏月。好汉,你也知道,中秋将至,月儿倍圆,我等兄弟喜欢,故而在此望月,看了****。” 那高大汉子听了,嘴角上翘,“哼”了一声,道:“望月?那怎的不坐船只,而坐竹筏子呢?难道不知道本帮号令太湖群岛上乡民规矩,凡是出入湖中打渔之人都要进行实名登记,经过允许后,方才可以坐上插有本帮旗帜船只,入湖中打渔么?更说了,本帮也从未允许过乡民半夜三更私入湖中,干这勾当的,你等若果真是这般,便是触犯本帮规矩,要受严惩了。”说着,脸色更凶,恶狠狠得瞪视五人。 隋承志经他这一提醒,猛然间想起太湖帮新立帮规来,里头却是有这样一条,只是为了防止奸细混入岛上打探消息,隐隐又想起一条,便是入夜之后,一律不准驾船入湖,否则,一律严惩不殆。想到这儿,心中一惊,情知自己已然圆不得谎了,心下颇为着恼焦急。 只见那高大汉子眼珠子一眯,邪邪一笑,道:“除非……哼哼”左手摊开,向前一伸,坏坏地道:“你们可是明白。” 隋承志久在江湖上跑,知道他这一手势意思,便是在光明正大的讨要好处,只是苦于自己五兄弟身上一个五铢白钱都没有,更别说银两了,无奈之余,“唉”地一声,轻轻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道:“我等五兄弟彻夜在此,身上却是不曾带有分文银两,几位好汉若是想要,待我们回入逍遥岛上,取来给你们便是。几位好汉,可与通融?” 那高大汉子眉毛瞬时倒竖,瞪眼怒道:“少他祖母的装蒜了”右手刀子探出,指着竹筏上鼓鼓青衫包裹,喝道:“那里面装着什么” 隋承志顺着他目光望去,见是食物包裹,道:“只是装着吃的东西而已。” 那高大汉子哪肯信了,嚷道:“少罗嗦,快快打开” 隋承志无奈,只得俯下身来,将包裹打开,露出里头烤肉水果来。 那高大汉子见果是食物,顿时更没好气,喝道:“他祖母的,没钱还白扯个鸟蛋啊”左右望望身旁四人,嚷道:“兄弟们,快过去捉了他们上船,带同他们去见鲍岛主,让鲍岛主发落他们。”望着英雄五虎,“嘿嘿”冷笑,道:“你们犯了这等本帮大过,罪名已是定立,待会儿上了岛后,看看鲍岛主怎生惩处你们” 小船上四名黄巾大汉齐声道了声:“是。”手扬兵刃,做了个欲跃身上竹筏的架势,只是瞧着竹筏太小,上头载着他们五人已是很窄很拥挤了,自己四人若是全然上去,也不知这竹筏能否承受得住这许多人重量,不翻身沉入水中了去。 第二百六十五回鲍岛主 第二百六十五回鲍岛主 隋承志瞧着苗头不对,急忙出声喝止,道:“且慢,我还有话要说” 那高大汉子见他认真,隐隐瞧着像个首领,心中一颤,左手扬起,道:“住了” 四名黄巾大汉本在迟疑,听到这话,如释重负,口中道了声:“是。”只不多说。 那高大汉子镇定心神,恶狠狠瞪着隋承志,道:“你还有何话要说,却是一并说了出来迟了,我也不来搭理你了” 隋承志见他们住了,目光扫视五人一遍,望定高大汉子,正色道:“我之意思,便是要与你们五位好汉商量,现下放过我们五兄弟一马,待我们回了逍遥岛上,私下里定然给你们多送金银,你看我这主意可好?” 那高大汉子鼻孔朝天,“哼”了一声,蔑视道:“你这话说将出来,便是我有意要答应放你们回去,我身边这四位兄弟,也是不会答应” 隋承志不解,道:“为何?” 那高大汉子道:“你道我傻啊你们几个身上穿的破衣烂衫的,家里头还能有什么金银财宝可送了?便是多拿出几个五铢白钱来,我看也是拿不出来”脸上大露凶相,道:“你们那几个臭钱,我也不稀罕既是拿不出现钱来,那我也便公事公办,公私分明,大公无私一回了”瞥了身旁四人一眼,道:“兄弟们,上” 那四名黄巾大汉听了,情知他厉害,违拗不得,只得硬得头皮道了声:“是。”准备纵身上了。 正在这时,突听“哈”地一声大喝,声震如雷,惊得小船上五人竟是呆住了,不知所措。待得回过神来,见声音来处,是竹筏上一赤衫青年口中喊出,都是大吃一惊,仔细看时,见他们五人中四人身上背有武器,情知会得武功,心下顿时又是大骇,那高大汉子惊声叫道:“啊原来是奸细兄弟们,快快杀了他们”手扬单刀,呼喝身旁四人上前攻杀。那四名黄巾大汉却是迟疑着,一时之间,谁也不敢攻了上去。 骆大元嚷道:“混帐东西,我还怕了你们不成”说着,飞身便要上船厮斗。 隋承志眼明手快,一把拦住,摇头示意大哥,道:“且慢动手” 骆大元怒道:“这几个鸟厮不识好歹,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边说边欲挣脱隋承志拉扯,要上船去相斗。 隋承志眉头不禁大皱,神色严厉,望着骆大元,正色道:“大哥,不可毛躁我还有话要同五位好汉说,千万不可随意伤了和气”他心中意思,便是要以和为贵,在不知今后自己五人是否依然留于太湖帮中当家作主,日后如何对待太湖帮这一棘手问题情势下,能不伤太湖帮中兄弟,便不伤太湖帮中兄弟,毕竟,多伤帮中兄弟,便多惹一分麻烦,自己五人日后如果依然执掌太湖帮,帮中人心也便多了一分不稳,届时,却是百害而无一利,太过得不偿失了。 骆大元向来也是听从三弟说话,因而,才会一直隐忍住脾气不发,迟迟不叫嚷出来,这时,见隋承志对自己说话神色间很有深意,自己心中虽是不明,终是知晓三弟聪明,他既然是这意思,也便听从他吩咐便是,当下止住浑身动作,不再鲁莽发狂了。 隋承志见大哥身上肌肉松弛,显然不动了,心头略宽,眼望小船上,见那五人还未下水上筏来,急忙朗声说道:“你们且慢过来,我还有一事相告” 那高大汉子瞧着自己身旁四人畏畏缩缩的,也是不敢随意上前,正要发怒逼令,耳中听得隋承志叫喊,心念一转,心想:兄弟们也是惜命如金,我再缓上一缓也好。便道:“兄弟们,再等等过去” 那四名黄巾大汉一听,赶忙道了声:“是。” 却听隋承志双手抱拳,道:“这位兄弟,实不相瞒,我等并非他人,而是本帮帮主和四位虎使,只因遭遇帮中副帮主冯平暗害,逃亡在外多日,今日打从蓬莱岛来,要回逍遥岛去,兄弟与我们交谈这许久,都未认出我们,想来,是未曾谋过我等之面了。” 对面小船上五人听了一怔,相互望望,眼中迷惘,看来,确是谁也不识英雄五虎。 那高大汉子脸上凶相略有收敛,说话语气也稍微客气了些,道:“你说你们是本帮首领,可有何凭证?” 隋承志道:“凭证却是并无,不过,总坛中兄弟都认得我们。” 那高大汉子心想:我等五人确是一直留守在灵蛇岛上,新任帮主加冕,也是未去参加,因而,实是不曾见过新当家之面。转念忽然想到隋承志口中所说来自蓬莱岛之事,心中讶异,抬眼望了西南方蓬莱岛一眼,脑中突然一亮,眯眼道:“你说你们打从蓬莱岛那儿来?” 隋承志道:“正是。” 那高大汉子突然仰天哈哈大笑,道:“你们五个奸细,牛皮吹破了天去真当我是傻子,好糊弄吗?想骗谁呢”冷哼一声,道:“你这猴崽子,虽是猴精猴精的,却是年纪轻轻,撒个谎也不会,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笑掉我大牙了”左右望望身旁四人,笑道:“兄弟们,你们说好不好笑” 四人嬉皮笑脸,一口同声,道:“太也好笑了。” 五人相顾,哈哈大笑。 隋承志一惊,道:“我怎的是骗你了?” 那高大汉子“哼”了一声,脸上又是轻蔑神色,道:“蓬莱岛左近向来有水妖作怪,自古以来无人敢近,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打那儿来,不是欺骗于我,更是何来?”顿了一顿,道:“哼哼,你等连这个太湖常识都不懂,还敢说不是奸细?” 隋承志急道:“我所说话语句句属实,并无一句欺骗,这位兄弟,还请你相信于我。” 那高大汉子哪里信了,眼睛一瞪,手中刀子迎空指着隋承志胸口,厉声喝道:“说,你们是打哪儿来的?是谁派你们混入太湖做奸细的?”瞧着他们五人身后之地便是南太湖英雄帮所在,又知南太湖一带,属英雄帮实力最为雄厚,能人最为精多,要不,怎的本帮五大当家被杀,连同总坛早前都为之攻陷呢? 这时,突听一人盛怒之下出口嚷道:“你个混帐,连本帮头领都不识得,好是眼拙,这般好说歹说都是不听,却是留你等何用干吃饭,不出力,一群饭桶” 那人见又是那赤衫青年在那儿瞎嚷嚷,横眉怒目,仇视自己,本就看他不顺眼了,这当口,见他竟敢出言辱骂自己,当真是不知死活,心中一惊之下,更是大怒,脸面一变,复转凶相,斥道:“鸟厮,胆敢冒充本帮帮主和四虎使,当我傻子不知么本帮前任帮主和四虎使早在一月之前误入逍遥岛上龙洞之中为火妖所害,着魔身亡了,此事,帮中兄弟人人耳闻,目睹的也多,都是知晓,都是清楚,本帮现任帮主是冯帮主,并非是什么英雄五虎帮主,你等若是识相,乖乖地相互捆绑了,上我们船来,否则,立马杀了你们” 他只因见着五人气势凌人,威风凛凛,身上又多有携带兵刃,生怕五人功夫了得,自己五个打他们不过,动起手来,反倒吃亏,那便颇为不值了,一时之间,只作犹豫,不敢随意上前缉拿,为了留有余地,乃说这话,出此相安之策,以保万全,且看他们怎生应对,再做定夺。自然了,他们若是果真听话,相互捆绑了,到时候,只是砧板上的肉,任凭自己宰割了。 心中想到他们几个胆大妄为,胆敢当着四位兄弟之面,这般辱骂自己,自己乃是心狠手辣之人,杀人不眨眼,从不手软,又怎会果真放过他们,带他们回见鲍岛主了,定然要立马上前一刀一个,了却了事。 这时,骆大元听他口中大放厥词,大言不惭,心中早已勃然大怒,狂性顿时也是大发,哪里还忍耐得住,口中大叫:“反了,反了”“铛”地一声,手中红光一现,魂刃出鞘,飞身跃起,一个鹞子翻身,纵向小船,人在空中,魂忍迅捷挥出,“嚓”地一声,“扑通”一响,那高大汉子头颅已然砍断,落入水中,身子兀自站着,僵硬当场,一时之间,竟不倒了。 他身旁四人突然见到,大惊之下,竟是愣住了,丝毫不动弹。 骆大元脚着甲板,更不迟疑,手中魂忍一展,“嚓嚓”两声,又砍了两颗头颅下来。 另两名黄巾汉子反应快些,及时回过神来,用手中刀枪迅疾护头一挡,“当当”两声,竟是挡了开去,虎口却是震得麻疼,手中兵刃拿握不住,“呛啷”“呛啷”两声,瞬间脱手而出,落在甲板之上,心中慌张,更是惊惧,为求保命,更不耽搁,“扑通”“扑通”两声,一头一个跳入水中,潜水游往不远处快活岛而去。 第二百六十六回冲杀上岸 第二百六十六回冲杀上岸 骆大元哪里肯饶过他们了,大叫一声:“别跑”一头迎空跃起,飞身跳入水中,也是“扑通”一声,潜水追赶而去。 隋承志见状,心中也是一惊,作急向身旁三位兄弟说道:“快一同入水去追了,可别让他们跑了若是不然,大事不妙”说着,纵身跃入水中。 他早前见那五个太湖帮帮众不认得自己五人,心念闪转,为了更好周旋,隐瞒身份,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乃故意把出谎言,想要欺瞒过去,但今事已至此,大哥已动手杀了人,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只怕他们五人中逃脱一人回去,向太湖帮中头领说了,那自己五人不但形迹****,更有可能有杀身之祸,其中厉害,当真开不得半点玩笑,心中想到此中关节,也只有狠下杀手,以图自保了。 花刘二人听到,回过神来,也不耽搁,纷纷起身,跳入水中,潜水追击。 水若寒心中一直惦记着衣衫里头藏有帛卷,见三位兄长已然跳水,自己心思到处,快速俯身将衣衫内食物尽数倒在竹筏子上,匆忙之下,也不顾衣衫上头油腻渣子,径直穿上了身,“扑通”一声,跳入水中,潜水尾随兄长们而行,心中意思却是反正要入水中潜水,穿上衣衫,一来方便,二来也算是将之洗了一次,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自己在蓬莱岛上住了一月有余,偷偷从衣衫中拿出过帛卷十多次,四位兄长向来机敏,尤其是三哥,更是机智过人,只怕自己这些举动虽然隐蔽,都已被他瞧了个见,也是未知。为了更好地伪装和遮掩自己得了神功秘籍之事,见今日一大清早便要出发起程,也便主动请缨,要用自己衣衫包裹食物,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不引起四位兄长怀疑。 其实,他这一举动,反而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了。骆花刘水四人虽然聪明,对于兄弟之间从来都是光明正大,彼此坦诚,虽见水若寒连日来行止有些反常,大有古怪,老弄衣衫,不知道在弄什么,见他不说,也不多问。此番用东西包裹食物,又见他这般主动,直接脱了身上衣衫下来,包裹了食物,神情颇为激动紧张,心下虽然均觉蹊跷,隐隐有些疑心,怀疑他这衣衫里头是否藏有甚见不得光的物事,只不能告之四人。只是疑心归疑心,大家毕竟是兄弟,情同手足,见他实要隐瞒,不愿相告,想来个人都有**,此中必有缘由苦衷,也便卖了个乖,谁也不去说破,多作询问了。 而当水若寒见那高大汉子逼令三哥打开衣衫包裹时,他的一颗心也是悬着,生怕三哥看到了藏于衣衫内袋的帛卷,只是自己要抢先时,已是晚了一步,三哥已然俯身开包,所幸,包裹开处,只露出里头食物,帛卷并未露将出来,心中宽松,有些坦然。 这时,大家既是同要入水而去,自己必须要学帛卷上头神功,总不能将之遗弃这儿,不管不顾,万一遗失,自己所学仅只一半,半途而废,岂不糟糕? 心中动了此念头,自然一直牵挂于心,当即拿了,钻身入水。 英雄五虎这一全然离筏入水,竹筏与小船便空留在了湖中,更有三具尸体,横躺小船之上,筏船左近水中一片殷红,流淌着许多血水。 当下骆大元身在水中,手足拨动,游得飞快。透过一湖清水,早望见了前方一名黄巾汉子,心头一个兴奋,双脚猛地一蹬,身子瞬时“噌”地一声,朝前飞快窜了出去,已然赶上了那名大汉,手中刀子起处,“嗤”地一声,轻脆x入他背心,直透前胸。 那汉子身在水中,眼睛大瞪,嘴巴大张,水不住往他嘴里头灌入进去,一个“啊”字竟是含糊不清,听不清楚。 骆大元见已刺中了他一刀,右脚起处,踩住他背心一踏,右手同时使力向外一拔,“噗”地一声,魂刃出体,带出一大片血迹出来,整个身子周遭尽是血水,殷红一片。 他也不管这个,朝前方看时,眼见另一名黄巾汉子已是游得远了,在水中瞧着,只一点点身影能够见到,情知耽搁不得,手脚飞快拨动,便是不停,一游两游,迅捷追赶上去。 他正在气头上,心中恼火得紧,直是气愤他们废话半天,激惹自己,心中意思,便是非要“一不做,二不休”,不依不饶,不死不休,非要立马杀他了他们不可,以图痛快,解了心头之恨。 只是这名黄巾汉子水下功夫明显要比自己已杀那名黄巾汉子来得高得多,纵然自己使出浑身解数,全力施展水功,迅猛追赶而上,仍是落下一大截,追赶不上。 这般一前一后,你逃我追,水中潜水,好似比赛,游得一阵,眼见近了几分,前方那名黄巾汉子却是身子直立,脚踩水下石阶,快步出水,朝上走去,想是已到岸边。 骆大元见他上岸,生怕他跑了,手脚更是加倍使力,“噌噌”连声,往前猛冲,身到石阶之处,那黄巾汉子脚出水面,已是全然到了岸上。 骆大元更不迟疑,一头朝上冲去,“啵”地一声,头出水面。 刚一探头,突听上面一人喊道:“那是奸细,快杀死他”随即岸上人头涌动,刀枪飞快戳来,朝自己头上招呼。 骆大元一惊,所幸,眼明手快,右手飞抬出水面,“哗啦”一声大响,水花起处,红光一闪,跟着“当当当当”连声,手中魂刃已将来袭之兵刃尽数挡了开去。他身子随即迅速一个后撤,往后游远了些,不靠近岸。睁大眼睛,定睛看时,岸边三四个人手持兵刃,刃头对准自己,直朝自己挥刺比划,不让自己近得前去。更有一人弯弓搭箭,射出一支利箭来,“嗖”地一声,朝自己面部直飞过来。他哪敢大意,手中魂刃立即一扬,“当”地一响,利箭射正刃身,弹在身前,漂浮于水面,乃是一支木杆三菱形铁头雕羽箭。 骆大元一时之间上不得前去,待在水中左右不是,很是无奈,急得双手猛拍水面,哗啦哗啦,激得水花四溅。眼见岸上二人同时弯弓搭箭,射出箭来,“嗖嗖”连声,自己也只有挡的份,却是丝毫还不得手。 正在这时,突听前方“啵啵啵”三响,三个脑袋同时探出水面,双手攀援岸边泥土,“噌噌噌”三声,身子离水,已是飞快爬上了岸,马不停蹄,几个起纵,身影已横向右行到了码头上,手中刀子起处,“嚓嚓”连声,直接一刀刀削下了岸上五人脑袋,五人便是连“啊”都来不及喊出一声,已然身死,毙命当场。 更有一身穿破烂黄衫青年,手中刀子迅疾脱手飞出,朝前掷去,“嗖”地一声,破空声响过,跟着前方“啊”地一声惨号,那名潜水逃跑的黄巾大汉背后中刀,直透心窝,俯卧地上,吐血身亡。 骆大元见是三位兄弟已然得手,杀了自己所恨之人,心头这口怨气解了,顿时脸色转怒为喜,边往岸上走边大声嚷道:“二弟,三弟,四弟,杀得好杀得好啊” 隋承志突然听他口中大声嚷嚷,声音奇响,生怕把敌人招来,急忙转身,右手抬起,食指在嘴前一竖,做了个嘘的姿势,道:“大哥,别嚷嚷” 骆大元上得码头,迎面瞧了个见,心中不明,仍是“哦”了一声,闭紧嘴巴,不再多说。 这时,水若寒也已赶到,“啵”地一声,钻头出水,瞧瞧情势,上了码头。 隋承志作急说道:“大哥,二哥,四弟,五弟,咱们趁敌人还未发现,赶紧收拾收拾,把码头上一应尸首都抬入那边松林里去,而后,再作计较” 骆花刘水四人知他多谋,当时形势,也不多问,一一点头答允一声,分头行动,抬了六具尸首快步奔入右首大片松林之中,左穿右绕,远远跑到松林中央,方才停步,将六具尸首扔在地上,隋承志道:“脱下他们身上衣服,找件合适的穿上。” 骆大元一愣,右手搔了搔头皮,嚷道:“这是何意?” 隋承志道:“先换上再说。”边说边找了个身材合适的黄巾大汉,将他身上衣裤脱将下来,而后,脱下了自己身上衣裤,将之换上,头裹黄巾,俨然便成了一名太湖帮中的黄巾帮众。 骆花刘水四人见他已这般为之了,想到自己五人身上衣裤都已穿了一个多月了,蓬莱岛乃是一座孤岛,并无人烟,五人无衣裤可换,只得洗而不换,身上衣裤早已全都破洞百出,不成模样,这时,见有新衣裤可换,虽是死人的,总比现下衣不蔽体要强,想来,隋承志心意也正是为此,故而,四人心照不宣,也不多问,一一依样葫芦,照着办事。 水若寒只因惦记着衣衫中帛卷,换的同时,手中只是拿紧了青衫,不让脱手了。 第二百六十七回年少之事 第二百六十七回年少之事 换穿好后,四人八眼齐齐望着隋承志,听他有何高明主意。 只听隋承志道:“如是这般,咱们装成帮众,太湖帮帮众也轻易认不出我们了。” 四人听了,相互望望,心中方才领会隋承志心中意思。 骆大元长得人高马大,这儿六具尸首衣裤穿着,他都嫌小,身上已是穿了最大号衣裤了,仍是颇为紧身,很不合身,只是无奈,也只得将就着穿了。 隋承志望着大哥不住扭动身躯那难受模样,确是颇为搞笑,抿了嘴巴,微微一笑,心中想着,适才大哥身在水中上不得岸,幸好自己与二哥、四弟及时赶到,在远处瞧着大哥身子立在水中,不住扑腾,苗头有些不对,悄悄探头出水面看了,见这势头,相互商量了,便决定潜水径直去岸边,不从码头上去,从旁边泥土上攀爬上去,果然,此招得手,岸上那几个黄巾大汉又只是负责看守之人而已,武功都不甚高强,因而,三人轻易得手,杀死了五人。他见一人已跑得远了,生怕他去报信,惹来许多麻烦,故而,手中刀子掷出,准准取了他性命,只要悄然平息此事,化险为夷。 这时,突听水若寒说道:“我要出恭,去行个方便。”也不等四人说话,径直远远跑开,背过身去,脱下裤子,蹲下身来,装作方便,回头见四位兄长虽然偶尔望着自己,也不跟将过来,便大着胆子,将青衫往地上内翻铺平整了,偷偷从内缝口袋中取出帛卷,迅速塞入现下身穿粗布白衫内袋之中,干好这事,直道干成了一桩大事一般,回头望了一眼,“呼”地一声,松了口气,站起身来,穿好裤子,青衫扔在地下,也不拿了,四位兄长如问起来,只说这儿无擦屁股纸张,用来擦屁股了,也便是了。 水若寒这一回转,五人又已聚在一处。骆花隋刘四人见他经常推说出恭撒尿,一人远远溜将开去,只隐藏行迹,不让四人看见,神神秘秘,偷偷摸摸,去一会儿,就又回来,回来之后,也是傻傻发愣,老整衣服,说话支支吾吾,不知在想什么,心中已有疑心,只是想到五人之间向来无话不谈,见他这事既不肯说,自然便是相当隐秘之私密事了。 又想到大家都是青春年华,情窦初开,对于**也是懵懵懂懂,略知一二,有时性趣突然亢奋起来,确实难以抑制,便得想个法儿,把心头这股火气给压了下去。自然了,依他们这个年纪和这般正派作风,学那江湖上之歪风邪气,欲魔起来,色迷心窍,胡乱去**楼ji院花上大把银子,找个****女子来发泄发泄,那自然是不会为之的了。纵然会为,也是不敢,师门乃是名门正派,行这偷鸡摸狗、大违人伦之苟且事宜,若让师门中任何一位师兄弟知道了,定然大为取笑,以为可耻。若是让师父师娘知道了,那便更不得了,直道大是有辱师门,轻则废去武功,逐出师门。重则立时掌毙,毫不留手。 只因七年前,师门中二师哥和三师哥曾误入歧途,出过此等yin秽之事,师父从当时京城死敌大通镖局内弟子口中多有耳闻此事,而那镖局子里头弟子又向来与五虎镖局仇视,故意添油加醋,百般诋毁五虎门的人,令得师父勃然大怒,发起飙来,一怒之下,非要废去二人武功,逐出师门不可。 二人学武不易,岂肯甘愿,跪拜求饶,师父只是不肯,万不得已,只得力拒。师父武功高强,二人不敌,交手不三合,三师哥径直一掌被师父震碎了天灵盖,死于非命。二师哥武功强些,被打成重伤,口吐鲜血。若非其余师兄弟见而不忍,上前劝阻,师父一念之间,心起仁慈犹豫,一掌迟迟不挥下去,料来,纵然大师哥百般机灵,也是难以趁机逃脱,侥幸活得一命的了。 自此之后,师父痛惜损折二位爱徒,心中由爱生怨,实不愿再见帮中弟子再有行出此类令江湖中人贻笑大方、耻笑天下之事,便正式将之列入五虎镖局中帮规,谁若有违,必然严惩不殆,而对于帮中弟子言行管教比之之前,也是更为严格了许多。自然了,这弟子乃指入门弟子,而镖局子中一应镖师和趟子手,还有管家、家丁、丫鬟,则要宽松许多,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了。 这事虽已过去多时,英雄五虎只是记得,深深印在脑海之中。因而,这个yin秽肮脏念头,他们既是不懂,也是不会,更是不敢,直是不做。 师门中师姐师妹,师父倒是想收,只是一来,收女娃娃颇为不便,要收练武良才更是难得。二来,女娃娃练武还行,至于当镖师,便是太也不合适了。自打世上有了镖局这一行以来,从来只见男镖师,又能得见几名女镖师了?纵然是有,也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当今之世,响当当的,能报上名号来的,又有谁人?心中想来,颇感无奈,只叹机缘不够,欲收而收不到,无奈之余,见自己膝下有一女儿,也便就近取材,收之为徒了,其余女子,则不再收。 而此小师妹,年龄比之英雄五虎差了那么三四岁,六人彼此年龄相仿,容易沟通,倒也玩得到一处去。小时候常伴家家酒时,花弄影老实,好说话,众兄弟都怂恿他做新郎,只因年少好玩,图个乐子。让小师妹做新娘,就她一女子,女娃娃不知羞,她倒也不反对。久而久之,小师妹活泼好动性子,竟是和花弄影那老实沉闷性子合拍搭上了,随着年龄增长,二人也是越来越好,越走越近,比之其余师兄弟,要明显亲热许多。虽然二人都是年少,不懂情爱,只是初恋苗头已在无形之中形成,二人当局者迷,深陷其中,只是不知而已。 一应师兄弟看在眼里,任谁都看了出来,知道二人感情深厚,更甚友情,心中隐隐艳羡之余,只是大开玩笑,拿二人将来婚娶之事说笑,嘻嘻哈哈,开心快活。 二人之中,一个低头沉默,偷而笑之。一个次次都要飞身追打师兄弟们,只大声吵嚷着,不让他们胡说八道,不然找打。不过,她之脸上神色却也是次次都泛起阵阵红晕,露出皓齿,甜甜微笑,少女娇羞之态,可爱迷人。 第二百六十八回灵蛇山庄 第二百六十八回灵蛇山庄 当下骆花隋刘四人想起这些陈年往事,想到自己一众师兄弟心中****起来,按捺不住,虽是偶尔冲动难抑,有心要****小师妹,只是碍于他是师父之女,又怎敢当真言行举止上轻薄于她了?纵然是花弄影与她相好,二人也始终是彬彬有礼,以礼相待,可也不敢做出有如亲嘴拥抱之类**女爱之事,而且,他们毕竟年小,现下都只是十**岁舞象之年,小师妹更是只有十五岁及笄之年,又哪里真会懂得那许多成年人所干之事了?故而,不仅不敢为之,更是不懂为之。而小师妹也略有长大,心智已明,从师母那儿多多教授,知书达理,懂得女儿家诸多不方便处,纵然他们想做,她又岂肯轻易便顺从了,胡乱为之? 四人各自想到自己心中私密之事,想来,五弟若是出去发**火了,只要不干出那种****之事,那自己四人能装做不知晓的,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做不知晓得了,又何必非要去将他之**翻挖出来,多拿来说事呢?再说了,谁又不曾在暗底下偷偷干过那**之事呢?只是又不龌龊,何罪之有?唯一不够光明正大之处,便是过于隐晦,见不得光,只要各自不说破了,又有谁知?大家又都是大男人,男人何必非要为难男人呢?心思动到这儿,他既不说,也便不问,糊涂过去,也便是了,只不想问将出来,大家尴尬,伤了兄弟感情,坏了兄弟情义。而且,当此之际,眼前诸多烦事还未曾处理好,四人又哪有心思多去问些杂七杂八、无干紧要之事呢?故而,四人讨巧,还是不问。 这时,只听隋承志道:“我等穿了这身行头,衣着上已能鱼目混珠,轻易骗过那些未曾看清我等面貌之人了。只是我等面容还是一般,为认识之人瞧见,细细辨认,还是能认将出来。为了小心起见,我等还是先混入此间村中,到集市上买瓶糨糊来,用头发充作胡子,沾到脸上,整过了容,化过了妆,乔装改扮一番,然后再行出发,赶去逍遥岛上,只顾冒认帮众,这般作为,料来,他们一时半会也认将不出,我等行动,也便更为稳妥方便。” 骆花刘水四人听了,相互望了一眼,点头称是。 隋承志俯下身来,用手从地下抓了一把泥土,胡乱涂抹于脸上,将脸图得脏秽,涂好之后,眼望四位兄弟,道:“都用泥涂了脸,别撞见了人,让人家给当即认了出来。” 骆花刘水四人一听,回过神来,也不迟疑,一同“哦”了一声,依样葫芦,照样从地上抓泥涂脸,装扮一番。弄好之后,等候隋承志说话。 隋承志又依着太湖帮帮众装束,将刀鞘横x入了左侧衣带之中,只不向往常一般竖插于身后。 骆花刘水四人也是学样做了。 骆大元手上魂刃本就多拿不得,虽是早前吃了蛇胆,体内功力倍增,手拿魂刃体内觉来炙热之感已是好了许多,纵然如此,仍是多拿不适,而他心中也不明此中原由,只是像以往一般,依旧不敢多拿魂刃,因而,早在身子出水之前,已先将魂刃x入了身后刀鞘之中,一直放着,只不再轻易拿将出来。这时,将刀鞘安插好了,望了一眼魂刃,心有余悸,只是瞥开眼去,不多瞧看。 花弄影手中刀子老早便即丢了,身上刀鞘不舍得丢弃,仍是保留着,这当口也是将刀鞘弄到了位,只想去寻把刀子拿来使使,手头方便。见所杀太湖帮帮众尸首搬入松林同时,为了隐藏踪迹,他们所用一应兵刃也都拿了进来,也便从尸首旁边随手取了一把刀子,拿着使用。 五人全然弄好之后,隋承志再也想不出其他破绽来了,心想多待在这儿,万一被岛上巡哨帮众发现码头上守卫帮众不见了,报上山去,寻将过来,入了松林,发现此处为自己所杀诸人,那岂不大为糟糕?情知这儿是非之地,不可多待,也便不顾身上湿水汗水将衣裤沾得湿透,只是迈开大步,朝松林外头快步走将出去。动作虽快,却是小心翼翼,悄然得很,只是机警,能不让他人发现自己行踪,那便尽量不让他们发现,只要隐蔽,蒙混过去。 五人刚出松林,还未辨认清方向,眺望到村子,突听一阵“当当当”地响亮敲锣声响起,跟着是“嘭嘭嘭”地响亮打鼓声传来,循着声音望去,见是东边不远处一座小山之上发出,小山低矮,山上建有房屋一目了然。 五人左右望望,瞧不见村庄影踪,相互望望,隋承志道:“且上山去瞧瞧。”见四人应允,更不耽搁,五人同时飞快施展“虎扑纵”轻功,朝着东首小山疾奔而行,一扑两扑,早到山下,见有一条山路通将上去,更不停步,飞快纵上,早到房屋之前,抬眼一看,见门外有二名黄巾汉子守着,一胖一瘦,手持长矛,正眼巴巴地冲着庄子里头张望。再瞧大门上匾额时,见上头书写着“灵蛇山庄”四字,小篆字体,遒劲有力,心中均自暗暗吃惊,寻思:敢情误打误撞,走到山贼此处老巢来了。 隋承志只觉不妙,头脑转动,左右瞥瞥兄弟,正要用手势示意撤走,为时已晚,那二名黄巾汉子已然发觉,回转身来,那胖子笑呵呵道:“你这五位兄弟,怎的还在外头鲍岛主命人敲锣打鼓这半天,你们都没听到?” 五人一愣,正不知所以时,却听那瘦子笑道:“还不快快进去晚了,只怕连汤都喝不着了” 五人相互望望,不知怎生是好,心中思量,直不知自己五人行踪是否已为发现,是否该当立马出手,除却二人,还是依二人所言,进去瞧瞧再说。 只听那胖子笑道:“还愣着作甚,快些进去了罢”嘴巴一瘪,道:“瞧瞧你们运气真好,能在里头直接聆听鲍岛主发话,得了个先机,可去赴那月圆宴,吃那席好酒我等虽是机会均等,终究是欠些运气,只等在外头轮值放哨,唉,同人不同命啊” 这时,另一个瘦子突然叫道:“哎,那几个守码头的兄弟去哪了?”眼睛一动,朝那胖子张张,又朝门里头望望,道:“不会是趁乱混入里头去了罢” 那胖子“咦”了一声,跟着“嗨”地一声,叹道:“那几个小子,真是脑筋活络,哪像我二人这般老实,说是放哨,便是放哨,压根不会动那离岗脱岗的心思活络人就是比老实人得些便宜唉,这世道啊真是” 隋承志听着二人对话,听到“月圆宴”三字,又听二人话中意思,似乎是有酒吃,心中好奇,问道:“里头到底在谈何事?二位可否详告?” 那瘦子“恩”了一声,望着五人,眼神中似乎有所起疑,盯着五人面孔瞧了一会儿,笑道:“五位兄弟,瞧着你们面生得紧,是新入伙的呢?还是从其他岛上调过来的兄弟呢?” 隋承志眼睛一眨,“哦”了一声,急忙说道:“我们五个是新入伙的。”心中却道:看我多嘴,让人家瞧出破绽来了。 那胖子道:“新入伙的,旧入伙的,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不耽误你等有幸所得这一天赐良机了,快快进去,幸许赶的及,鲍岛主还未出来说话呢” 隋承志赶忙答应,道:“好。多谢兄弟提醒了。”说着,向身旁四位兄弟眨了眨眼,也不多说,当先大踏步走入门内。 骆花刘水四人也不多有停留,跟着便走。 五人入得门内,那胖瘦二人依旧在后头感慨叹息。 那胖子说道:“他们运气真好,刚来便有这般好机会,可苦了我们二人了,就一直待在这儿傻站岗,还放什么哨唉,真是” 那瘦子说道:“那几个守卫码头的活络人,哼,看了真是令人生气等等月圆大会开过,鲍岛主得闲,看我不去鲍岛主那儿告他们一状,非要告他们一个擅离职守、玩忽职守罪不可” 这二人哪里知道,刚才他们伸长脖子,眼睛齐齐往山庄里头瞧时,外头已然悄悄发生了重大变故,那几个负责守卫码头的太湖帮帮众已然身首异处,死于非命了。 这时,英雄五虎既是平安入了里头,隋承志见二人并未发现自己五人身份,心头宽慰,暗暗“呼”地一声,松了口气。抬眼看时,见庄内诺大一块空地上竟然人头涌动,你推我挤,站满了人。为了不引起注意,故意找个最后头偏僻角落,五人站作一堆,小心提防,朝前方踮脚翘望着。 不一会儿,旁边擂鼓处,一名尖嗓子黄巾汉子高声叫道:“三请鲍岛主出来训话”手臂一挥,二名强壮黄巾大汉手中棒子起处,一通大力敲锣打鼓,“当当当”,“嘭嘭嘭”,声音响亮,震耳欲聋,听得场中许多黄巾汉子直是眉头打皱,脸容难看,瞧这势头,似乎已然请过两通,这是第三通请了。 第二百六十九回鲍五齿 第二百六十九回鲍五齿 一阵敲锣打鼓声之后,正面聚义厅内两扇大门方才“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门缝越开越大,到得最后,大到敞开,五人朝里远远望去,里头得见一个满脸麻子的中年壮汉,双手一手一边,握着门把,既而,手臂一转,负于背后,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得从门内缓步走将出来,一路之上,摇摇晃晃,摇头晃脑,目视高空,趾高气昂,气度很是高傲,很是盛气凌人。 他朝正面行出几步远,一步一个脚印,笃笃笃笃,很是缓慢,走到聚义厅青砖台阶处,站定身子,挺了胸脯,目空一切,也不看视一众黄巾汉子,“喝”地一声,轻轻咳嗽一声,缓声说道:“诸位兄弟,本岛主本待下午在此召集大家,共同商议谁去赴这月圆宴之事,怎奈众兄弟非要催逼于我,又是敲锣,又是打鼓,千呼万唤,万般求我,喊我出来训话,这一通锣鼓,已是三请,本岛主若是再不出来,那可当真有些对不住大家了。”说着,双手翻前,相互抱住,抬将起来,左掌右拳,向着苍天斜推而上,道:“想当年,蜀汉皇帝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出山,也只有三请,大伙儿今日这般给面子,也是三请于本岛主,诚心诚意,本岛主自然要立马出来,召见大家了,若是不然,本岛主仍是不出,大伙儿必然又要敲锣打鼓,有请于本岛主,届时,本岛主被请次数超过了先辈诸葛亮,那本岛主岂不是太也过了,太过自抬身价,过于夸大自己之才能了,如此,本岛主又怎承受得起。” 那个尖嗓子喊话黄巾汉子见状,急忙朗声说道:“鲍岛主才智过人,别说三请,便是四请、五请,也是受请得起大伙儿,你们说,是也不是?” 一众黄巾汉子齐声应道:“是” 那被叫鲍岛主之人只是神情肃穆,道:“本岛主心思,又岂是你等所能度量揣测,你们说本岛主受得起,本岛主便是果真受不起了,别说四请、五请了,便是三请,也是受不起,今日众兄弟这番招摇举动,实是太也过了,当真不该。” 那个尖嗓子喊话黄巾汉子愣了一愣,既而回过神来,赶忙打圆场,道:“鲍岛主却是太过谦虚了,大伙儿,你们说,是也不是?”心中却道:今日排场可不都是你暗中吩咐下来,让我悄悄做了的么?怎的事到临头,你又忽然改口了?心中想到鲍岛主平日里就这脾气,怪人一个,相处久了,为他办事也多了,早已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因而,脑筋转动间,立马又说话拍上了马屁去。 四周一众黄巾汉子自也不敢怠慢,听到那个尖嗓子喊话黄巾汉子此言一出,立马纷纷接口喊道:“是” 那鲍岛主只是缓缓摇头,道:“众兄弟这般抬爱,本岛主当之有愧,不是谦虚,是实情了。” 一众黄巾汉子怕他多有饶口,见他此言一出,相互望望,以目示意,均不说话,心中却都是暗暗嘀咕:我们还是乖乖闭嘴的好,可别再多说出一个字来徒惹麻烦了,若是再要多说,惹得鲍岛主说话长篇大论,没完没了,到头来,尽是折腾了自己,白白站了这许多时辰,无端端又多去讨了个没趣,太不值得。 想到鲍岛主时常自作聪明,说自己千般聪明,万般机警,他人远远不及,便是他身上一根小拇指头,别人也是比之不过。又说别人心思,他看一眼,便是知晓,他之心思,别人纵然聪明百倍,妄加揣测,也是半分猜透不着,摸透不了,直把自己吹上了天去,直若自己便是高明智者一般,常以当世诸葛亮自诩之,狂妄自大。而他身边又多有溜须拍马之徒,阿谀奉承之辈,一味拍他马屁,极力讨好于他,久而久之,他更是信以为真,直道便是,更是自负过人,目中无人。而他生平之最爱,莫过于好此一口,因而,只要有人把帽子给他戴得老高老高,马屁给他结实拍到了位,他便越是喜欢,越是对了胃口。那人只要入了他眼睛,合了他胃口,那他定然会给予大力提拔,多有重用。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风一起,众人学样,故而,他身边一应帮众,都有力争上游之心,也便大多数人皆是此辈中人了。 当下众人心中虽都是这般想着,嘴上可是不敢说了出来,便是寻常在暗地里也是出于惧怕这位鲍岛主之古怪脾气,只是闷声多想,而不在背后多去说他闲话,只怕他多有疑心,惹来是非,从而惹祸上身,误了自己在帮中前程。 英雄五虎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心中都生奇怪之心,相互望望,均想: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原来,这鲍岛主姓鲍,单名一个旭字,因平日里惯使一把五齿铁耙,故而,江湖人称鲍五齿。又因他为人厚颜无耻,说出话来常与人唱反调,口没遮拦,见了帮中兄弟,从来没个大小,说话颠三倒四,夹缠不清,非要与人争理斗嘴不可,若是得理,更是不饶三分,帮中上下兄弟,除了冯平以上职位头领,不论是谁,都是如此应对,只要强词夺理,争得个胜,故而,太湖帮中一应兄弟对他都是心生厌烦,颇有忌讳,遇而避之,能不与之交谈,便尽量不与之交谈,免得混扯不清,多有口舌之争,也正因此,暗地里大家都呼他作鲍无耻,多有讥嘲之意。 只因鲍五齿与鲍无耻虽不同字,却是同音,故而,帮中人等呼唤他外号,不论是在当面叫他,还是在背后叫他,都无分别。鲍旭为人又不顶真,颇为糊涂,外号一般帮众又不敢叫,他也不常听到,是与,对于这茬既不多想,也想不到,更发不得火,多有放在心上了。 此番这般敲锣打鼓,大张其事,实是鲍旭他自己昨晚特意找来亲信之人灵蛇岛峰主尖喉咙屈从,即是那个尖嗓子喊话的黄巾汉子,让他按着自己心中意思,于一大清早起来,亲自操办了的,岛上一应众人,除个更早时候,黎明时分便即驾船出外巡查岛屿左近之五人未及喊回外,其余诸人,全都经由敲锣打鼓之声听了个到,其意便是要出其不意,让岛上所有帮众都意想不到,明明事先说好是要下午训话,却是偏偏要让众人做一场秀,三请于他,做出催逼他早些时候出来训话之状,故意放到上午训话,让他们直道自己是个高人,非请不可,而既要请,也自非以古人诸葛亮出山之隆重礼节三请不可,这般作秀,实是要显示自己能力出众,为人不凡,神秘莫测,心思高明,令人捉摸不透,乃当世之活诸葛亮,有诸葛亮之大才遗风,非寻常凡人之所能比。 只是他哪里会想得到,他这般作为,非但不会令手下兄弟真心敬佩于他,称赞他主意高明,是个大才,更是令得他们多增反感之心,只道他又想出馊主意来,存心戏耍他们,让他们尴尬难堪,无言以对,只要以此来满足自己****,图自己开心,却又哪里顾及到了他们心中感受了? 而一应帮众都是他手下之人,长期相处,都知帮主为人向来脾性古怪,行事特别,心中虽知,却又有谁敢去违他意思,无端端招惹到他不高兴了?因而,一听到岛上庄内敲锣打鼓之声,无论睡着醒着,都赶紧匆匆赶到庄内,恭身站立,听候指示。只是他们对于赴月圆宴之事,前些天早从屈从口中有所耳闻,知是有这一桩好事,人人贪吃,都想着要去吃这场酒,故而,劲头倒也仍是挺足。 这时,鲍旭见诸人都不说话,也不低头瞧望一眼,“喝”地一声,轻咳一声,缓声说道:“八月十五中秋将至,本岛主受冯老大邀请,特去总坛吃酒赴宴,因那日清晨卯时,冯老大要行帮主加冕大礼,本岛主是他拜把兄弟,自当非要及时赶去恭贺拜见不可,却是半分耽搁不得。再加那日是月圆之月,可谓:‘双喜临门。’事后要大摆宴席,吃一场酒,本岛主便称此场宴席为‘月圆宴’,想找岛上几个兄弟一同前去赴宴,你们可是有谁愿意同往?” 一应帮众正等着他这句话,此言一出,场中诸人顿时一片喧哗,大声叫嚷起来,手中兵器高舞,人人争抢着说要去,喊声震天,振聋发聩。 鲍旭哈哈一笑,双手翻出,掌心对外,向下一扇,作禁声状。 旁边屈从看到,作急见风使舵,尖声喊道:“兄弟们,都静一静,听鲍岛主训话” 他的嗓门尖锐无比,又是大声喊出,人人耳中听到,只觉好不刺耳,纷纷住嘴,静待鲍旭发话。 鲍旭见屈从乖巧,很是讨人喜欢,眼角余光到处,稍稍瞥了他一眼,微微点一点头,脸露一丝笑意,暗道:我果然是大才,选对了这般聪明之人做左右手,真是太具慧眼了,当年先人诸葛亮之才,只怕也莫过于此。 第二百七十回月圆宴 第二百七十回月圆宴 想到这儿,心中更为得意。眼睛依旧望着天空,缓声说道:“本岛主向来原则,便是带同自家兄弟,一同去吃香的,喝辣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个原则,由始以来,一贯遵从,从未有变,这点,想来大伙儿久随于本岛主,都是知晓。” 顿了一顿,见诸人都不说话,接着道:“只是此番前去总坛吃这月圆宴,冯老大派人送来请柬上却是有明文规定,指明了各路岛主峰主都去之外,每位岛主可带五名随从跟随左右,前去总坛赴此盛宴,既是这般,那这个事情便有些棘手了,处理起来,便不太好办了。” 顿了一顿,见大伙儿依旧不说话,又道:“幸好,本岛主为人向来深明大义,大公无私,行事公正,光明正大,大伙儿想来也是知道,众兄弟都是自家兄弟,自己人,在这儿人数虽多,不能一一带了过去,但是选拔出这五名跟班随从来,本岛主也是必然不藏着掖着,非要带了要好之人前去,不带寻常之人前去,依旧要按着老规矩办事,秉承一贯公平、公正、公开、公信原则,倡导良好兄弟风气,只要平等选举,众位兄弟一视同仁,不分彼此,大家说,如此作为,好也不好?” 众人一听,情绪起来,难以抑制,纷纷咧开嘴巴,大声喊道:“好”虽是喊话,也只敢喊了一个“好”字,再多字眼,只是怕多惹口角,即便想喊,也是不敢喊出口了。 鲍旭见他们终于开口说话,仰目微微一笑,道:“你们说好,本岛主心中觉来,却也未必便是好了。” 众人听他果然不出所料,说出这句话来,心中“咯噔”一下,均是一冷,只不知他又要说出什么话来,不敢再多嘴了。 只听鲍旭接着说道:“本岛主觉得不好之处,并非其他,而是不知采用何等方法来选举出五位兄弟的好。”脖子不转,脑袋不动,眼珠子一斜,瞥了一旁屈从一眼,道:“小屈子,你说用什么方法公平选举好呢?” 只因屈从比他年纪小上几岁,职位又比他低上一号,他便以“小屈子”称呼,摆出了一副老大哥的样子来,只是随意呼唤人。 屈从见他突然询问自己,瞪大眼睛,愣了一愣,既而回过神来,望着鲍旭,道:“鲍岛主主意一向最为高明,一切听凭鲍岛主做主,我们大伙儿都信得过。”扭头向在场众人尖声说道:“大伙儿,你们说是也不是?” 一应黄巾汉子见他有问,直同击鼓传花一般,将这绣球又抛了回来,这问题便如同烫手山芋一般,回答了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无奈之余,只得齐声应道:“是” 果然,鲍旭听了,笑道:“诸位兄弟说是本岛主主意最为高明,本岛主却也有自知之明,不敢随意夸大自己,显得自己过于聪明,贬低了大伙儿一般。”顿了一顿,接着道:“这样罢。大伙儿都出出主意,想出各自心中选举法来,本岛主也好参考参考,取其中最好之法,用以选举。” 众人心中均想:依着往常惯例,我们即便提了意见,说了自己心中主意,鲍岛主也定然会说出各种理由来,千方百计给予否定,而后,他再说出自己心中主意来,只是类似,而不相同,直道最为高明,用以施行,若是不然,他又怎会被我们兄弟暗中骂为“鲍无耻”呢?心中想着,虽然颇有埋怨,情知要讨没趣,仍是出于要拍马屁目的,多有出口,说出了些傻方法、笨方法来,只要博得他会心一笑,将来赏识提拔自己,也便好了。 只听有的道:“击鼓传花,花到谁处,便是谁去” 有的道:“猜拳,谁赢了,谁去” 有的道:“比轻功,谁跑得快,谁去” 有的道:“比扳手腕,谁力气大,谁去” …… 鲍旭听着众人口中叫嚷之声,一一摇头,微笑不答。待得众人说罢,一一给予否定,道:“击鼓传花,太过娘们儿了,不妥”“你三岁小孩啊还比猜拳”“轻功?呵呵,是蛮力罢你们几个又有谁真会轻功了?”“还扳手腕哪那拔河好不好,直接五对五,赢了便去” …… 果然不出众人之所料,鲍旭自以为是,把出诸般语言来推搪,寥寥数语,将一应黄巾汉子所出主意通统驳倒,一个不准。 这时,屈从见是拍马屁良机,见机及时出面,阿谀奉承道:“鲍岛主,大伙儿都是粗人,大字不识一个,见识浅薄,又哪里会想得出高明主意来,用作推举之法了?咱们这儿,论学识,论才智,全都当属鲍岛主为最,因而,属下愚意,还是鲍岛主来出个主意最好,这儿兄弟只顾参与选举,听从吩咐,也便是了。大伙儿,你们说,是也不是?” 他这话尖声喊出,由于嗓门太尖,人人耳中听了去,刺耳得紧。众人本非真心要出主意,只是应付应付场面随口说说而已,见目的达到,又有峰主冒头说话,这一话头接力棒也变复传回入他那儿,当即纷纷住口,不再多说。这时,见他有意又要将话头推送过来,错愕之下,相互望望,谁也不再接口说话。 鲍旭听见,也不转头,斜睨了他一眼,道:“小屈子,你还没出过主意哪,倒是说出一个来。你比他们聪明,又上过私塾,识得些字,所出主意,定然要高明许多,若是可以,本岛主定然见用,不会不允。” 屈从一愣,道:“属下愚钝,想不出来。” 鲍旭面色一板,道:“你的鬼主意最多,别人不知,我还能不知么?随便说一个罢,别扫了本岛主的雅兴。” 屈从无奈,只得眼珠子一转,硬着头皮,道:“属下意思,便是抓阄,谁抓到谁去,鲍岛主,你看如何?” 鲍旭一听,“嘶”地一声,倒吸一口冷气,心道:这个鬼灵精,果然聪明,我心中之高明主意,竟也让他想到,抢先于我说了出来,似此,他看穿了我的心思,我岂不是很丢面子?眼睛一眯,暗道:不行,我可不能让手下弟兄瞧破了我心事,坏了我智者的名头。想到这儿,眯眼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寻思:我之心思,千百万化,纵然你聪明百倍,终究是蠢笨之人,又怎能当真猜到我心思了?哼,我只现想一个,换了说出口便是,却又有谁人知晓我曾也想过抓阄这茬子事了?想到这儿,心中宽慰,咧开嘴巴,呵呵一笑,道:“这个主意以前常用,却不新鲜。” 屈从心中早已知晓他要这般说了,当下听了,急忙说道:“属下实在太也愚钝,再也想不出高明主意来了,还请鲍岛主出主意,我等愿闻其详,洗耳恭听,只是遵从,人人心服。” 这当口,鲍旭心中想到自己一个高明主意已然被他说破,倘若自己再要卖关子,自己不说,让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多去猜测,将心中又一随兴想到之高明主意也给说了个破,令得自己再也想不出高明主意来,那岂不是当众丢脸,大为糟糕?心有此念,当即“喝”地一声,轻咳一声,缓声说道:“好罢。既然大伙儿的主意都不合适,那本岛主便来说上一个好了,只不知可行不可行。” 见众人都不说话,也不再问,故意双眼一闭,假作脑中用心思考,静得一静,眼睛猛得睁开,依旧望天,道:“本岛主之主意,便是帮中兄弟都是男子,男子与男子相争,当与男子方式比试。那何为男子方式呢?”眼珠子低低下垂,余光扫视众人一遍,见众人依旧不语,乖乖旁听,心道他们木讷,答不上来,多问也是白问,也不多问,缓声说道:“男子方式,最为直接,自然便是斗勇斗力了。而你们适才所出主意,击鼓传花,猜拳,实是太过儿戏。轻功,扳手腕,确是太过文气。其余等等,也不适合。”顿了一顿,道:“那到底何种男子方式才最为合适呢?”余光再次扫视众人一遍,也不停口,接着道:“本帮兄弟都是学武之人,江湖上有些名头好汉,此番大事,想要选举出位,那自然是要依着江湖上规矩,轮番比武过招的了,谁若胜出,谁便选举而出,得与同本岛主和小屈子一同前去总坛,吃香的,喝辣的,好好享受一番,不然,那便乖乖留在岛上,不得生有怨言,多生事端。如此可好?可是公平?” 一应黄巾汉子均是犹豫,相互望望,都不回答。 鲍旭笑道:“诸位兄弟,你等心思,我都知晓,怕比武过招,动手太猛,伤了自家兄弟,便是不好。这点,本岛主心思缜密,早有想到,为了不伤大家和气,此次比武,本岛主便先来个规定,你们一律只准比试拳脚,不准比试兵刃,所出招式,招招点到为止,不得过头过火,若是不然,本岛主与小屈子瞧在眼里,你等谁若违规,以不正当手段得以胜出,纵然赢了,本岛主目光如炬,小屈子也长眼睛,定然要取消那人选举资格,给予严惩,而后,让为之打伤那人随同本岛主与小屈子全去赴宴,如此这般,可是公平?” 第二百七十一回灵蛇岛 第二百七十一回灵蛇岛 一应黄巾汉子心中顾忌正是这个。他们之所以耳中听到鲍旭说要采用比武过招之法子而不立即回应一声,很是大胆,其中真心用意,一层意思,便是这层,都是要刻意避了开去,不去为之。 原因便是,鲍旭为人性情怪僻,不合人群,说话颠三倒四,老唱反调,在逍遥岛上之时,屡屡开罪他那四位兄长,惹得他们心中很是气闷,很不高兴,冯平为了平息诸位兄弟怒气,假作愤怒,将他调离出逍遥岛,派遣他回灵蛇岛去,在那儿守卫,只待将来举行帮主登基加冕大典时,再行将他召回。 而此间灵蛇岛乃是一座偏僻小岛,位于东山快活岛和西山逍遥岛之间,更在蓬莱岛之东北面,是一座可侦察三处岛屿周遭情状的极佳岛屿,可谓战略要地,最适宜做岗哨之用,冯平从来都不轻视此地,为了更容易获得各地信息,当年五大当家在位之时,特推荐鲍旭长年率众驻扎在此,名为掌管此地,暗为打探监视,只要三地有何大动静发生,他便也能早些知晓。更为要紧之处,也是出于想找寻太湖宝藏之目的,只要让鲍旭探察,有甚风吹草动,立即向他汇报,万万不可遗漏一项。 而鲍旭虽然喜好斗嘴,秉性却也耿直,冯平见他行事乖戾,正好可以利用,为笼络其心,故意与之结拜,成了兄弟,只要他甘心为自己卖命,将他从帮众提拔为了灵蛇岛岛主,交托他办事,也是更为信任得过。更有一个好处,那便是鲍旭说话从来都是口无遮拦,胡说八道,把出话语,顶撞别来,与人意见总有不同,凸显自己聪明。冯平最好他这一点,常常不加言辞间利用于他,故意说出反话,让他耳中听了去,反而说出真话来,替自己出头,说出自己心中想说却不能说之话,扰乱他人心绪,大为自己解气,冯平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故而,一贯也是明里喝令,暗里纵容,喜好之心,不下妻妾。 鲍旭却也有感恩之心,忠诚之义,见自己遇到帮内兄弟围骂追打,大打出手,冯平屡屡出面,来替自己解围,心中对他感激,也便对他产生敬畏,心中意思,忠心耿耿,忠贞不二,帮中也只服他一人,他说话语,从来不予顶撞,他人纵然是结义兄长,也未必便是尽服,说到兴头上,非要把出言语顶撞不可,像头疯牛一般,拦也拦不住,挡也挡不住。 帮内众位头领熟悉他性情,又知他有冯平撑腰做靠山,虽然言语上吃亏,也不敢多做反抗,口舌相争,只把苦水往肚里咽,忍了了事。 这也还罢了,他那三位兄长,次次都气恼得紧,只是碍于自加兄弟,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随他去了,只当他是在发疯,不加理睬。 而鲍旭任职灵蛇岛上,将自己平日里亲近之人都提拔留用了,带往灵蛇岛,将一些自己看了讨厌和不喜欢的,通统都以各种理由调离出去,只不录用在自己身边。 只因他脾气太也古怪,能服侍好他的人都必须是一流的马屁高手不可,故而,久而久之,他身边之帮众也便只留下了为数不多的一批人,个个都是马匹精,论及武功打斗,却又明显略逊于其余不拍马屁帮众一大截了。 而在这灵蛇岛上当差,其实是最闲的一个差事,每日里只须望风和驾船入湖中巡逻一圈便可,压根不需要打斗。帮中对外打斗事宜,自来都由其余岛上帮众参与为之,以命相搏,本岛帮众只是闲置,不须过问。即便是那一次典鸣率领太湖帮帮众驾船突袭逍遥岛而来,擒获“男盗女娼”二奇而归,他们虽见岛上狼烟信号,也只是充作联络人,及时通知了东山快活岛上头领帮众,自己众人只是龟缩在灵蛇岛上,并未出战,群群而上,相帮则个。第二次逍遥岛有难,只因一众岛主峰主都因醉酒而住在灵蛇岛上,他们见了逍遥岛上狼烟信号起来,及时报过之后,见帮中头领通统驾船去相救了,自己身为帮众又怎可违命不去?无奈之余,只得跟随而去,只将船只划得颇慢,远远跟随在众头领之后,呐喊助威,做做样子,前去相帮,救助则个。因而,说白了,这一群人尽是一些酒囊饭袋之徒,慵懒混日之辈,除了会拍马屁之外,一无事处。再加自古喜好奉承拍马之人通常武艺低微,贪生怕死,故而,那些帮众也是一贯只好文斗,不好武斗。 此次鲍旭当众宣布月圆宴选举帮众同去之法,一时之间,这群人竟是通统忘记了武斗这茬,谁也不曾想到,故而,只是未曾有一人提将出这主意来,以反话制止之。 此时,耳中听到鲍旭说用武斗之法比试选举,决出同去吃酒人选,一听之下,都是心惊,生怕自己武功不济,一不小心,身受其伤,那便大为不划算了,而吃酒之事,他们平日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也都惯了,这太湖之中,再好的酒宴也都喝过吃过,又有哪样是自己没有喝过吃过的了?想来,这月圆宴虽是好吃,能解嘴谗,终究也只是吃一场宴席大酒而已,实也新鲜不到哪里去,故而,人人心中思来,为了这点事情,要相互动手,劳心劳累,确是不值,动手过招,难免出手过头,不分轻重,互相有所损伤,伤了别人还好,伤了自身,那可大为糟糕,很是不妥当了,心中均是大有顾虑,迟疑之间,谁也不敢吭声答允为之。 只是鲍旭毕竟是这灵蛇岛上岛主,这儿最大之人,他正儿八紧说出之话,自己身为人家手下,卖命之主,头领发话,又哪能不听,不当回事?此人又是鲍无耻,非是他人可比,好说话些,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话,向来说一便是一,说二便是二,又有哪一回不算数了,有更改过主意的了?无奈之余,一时之间,仍是不答。 既而,耳中又听到鲍旭终于歪打正着,猜对了他们心思一次,说出定立武斗规矩事宜来,只是比拳脚,不比兵刃,点到为止,不准过火,心中想来,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欣慰之余,不敢再作迟疑,有所违拗,人人答应,道:“公平” 鲍旭见众人都爽快答允了,呵呵笑笑,既而,“喝”了一声,神情肃穆,缓声说道:“大伙儿都说公平,依本岛主看来,这法子却也只能算是大为公平,而不能称之为十足公平。”边说边用余光扫了众人一眼,道:“只因你等武功上有高有低,有强有弱,故而,却也有不公平之处。” 一应黄巾汉子耳中听了,心中叹息一声,暗道:果然又要自说自画,混扯不清了,可苦了咱们耳根子,直是不得半分清净。只是无奈,乖乖听着,稀里糊涂,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当耳旁风刮过一般,听而不见。 只听鲍旭续道:“本岛主所出这法子,虽然也有些微不公平之处,只是比起你等口中所出之娘娘腔、女娘们儿玩之法子来,又要明显公平了许多,至少,他能展现男子应有之气概,体现男儿应有之本色,实乃不可多得之高明法子,因而,本岛主所出之法子也能算是个好法子,更为合理之法子了。兄弟们,你们说,是也不是?” 众人被他一问,哭笑不得,纷纷嚷道:“是” 鲍旭听见,说道:“你们说是,本岛主看来,却也未必便果真是了。” 众人听了,只是暗自摇头,脸有气色。 鲍旭不管,只顾自己说道:“天下之大,能人辈出,当世之人,藏龙卧虎,所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此间虽是没有比本岛主更聪明之人在,他处却未必也是没有,因而,这世上定然还有比本岛主更为聪明之人在,能想出更为高明之法子来,让本岛主大起敬佩之意的了。” 众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语。 英雄五虎听了半天,心中均想:这位岛主端的好玩。相互望望,咧嘴偷笑。 鲍旭头颈依旧向天,也不正眼瞧上众人一眼,见众人都不说话,心想他们定然为自己聪明所折服,言听计从,无以反驳的了,心中高兴,缓声说道:“好,既然大伙儿都同意本岛主所出这大为公平之主意,那这法子便即定了。” 顿了一顿,接着道:“事不宜迟,趁着天色尚早,还不到吃饭时辰,诸位兄弟立即分作五路,相互较艺,每路胜出之一人,便有资格同本岛主与小屈子一起前去总坛赴宴。” 鲍旭见众人都爽快答允了,呵呵笑笑,既而,“喝”了一声,神情肃穆,缓声说道:“大伙儿都说公平,依本岛主看来,这法子却也只能算是大为公平,而不能称之为十足公平。”边说边用余光扫了众人一眼,道:“只因你等武功上有高有低,有强有弱,故而,却也有不公平之处。” 第二百七十二回老华头 第二百七十二回老华头 一应黄巾汉子耳中听了,心中叹息一声,暗道:果然又要自说自画,混扯不清了,可苦了咱们耳根子,直是不得半分清净。只是无奈,乖乖听着,稀里糊涂,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当耳旁风刮过一般,听而不见。 只听鲍旭续道:“本岛主所出这法子,虽然也有些微不公平之处,只是比起你等口中所出之娘娘腔、女娘们儿玩之法子来,又要明显公平了许多,至少,他能展现男子应有之气概,体现男儿应有之本色,实乃不可多得之高明法子,因而,本岛主所出之法子也能算是个好法子,更为合理之法子了。兄弟们,你们说,是也不是?” 众人被他一问,哭笑不得,纷纷嚷道:“是” 鲍旭听见,说道:“你们说是,本岛主看来,却也未必便果真是了。” 众人听了,只是暗自摇头,脸有气色。 鲍旭不管,只顾自己说道:“天下之大,能人辈出,当世之人,藏龙卧虎,所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此间虽是没有比本岛主更聪明之人在,他处却未必也是没有,因而,这世上定然还有比本岛主更为聪明之人在,能想出更为高明之法子来,让本岛主大起敬佩之意的了。” 众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语。 英雄五虎听了半天,心中均想:这位岛主端的好玩。相互望望,咧嘴偷笑。 鲍旭头颈依旧向天,也不正眼瞧上众人一眼,见众人都不说话,心想他们定然为自己聪明所折服,言听计从,无以反驳的了,心中高兴,缓声说道:“好,既然大伙儿都同意本岛主所出这大为公平之主意,那这法子便即定了。” 顿了一顿,接着道:“事不宜迟,趁着天色尚早,还不到吃饭时辰,诸位兄弟立即分作五路,相互较艺,每路胜出之一人,便有资格同本岛主与小屈子一起前去总坛赴宴。” 见众人不答,只道是默许了,眼角瞥了屈从一眼,道:“小屈子,你来安排比武之事。本岛主坐镇此处,做好这裁判之事,只要公正。” 屈从恭身,道:“是。” 鲍旭道:“是便是了,小屈子,你先入聚义厅去,帮本岛主搬了虎皮交床出来,本岛主腿脚有些酸楚,要坐着观斗裁判。” 屈从又一恭身,道:“是。”从左侧擂鼓处快步跃上青砖台阶,入了聚义厅内,劲力施展,搬了鲍旭一直坐的厅内居中那把虎皮交椅出来,轻轻往他身后一放,笑脸伺候,道:“请鲍岛主就坐。” 原来,这虎皮交椅即鲍旭口中所说的虎皮交床,因当年汉代自胡人传入,故而,又称“胡床”,为垂足之坐,只因隋朝起自胡人,皇亲贵族、达官显贵多避讳之,忌用“胡”字,故而,改为“交”字,将之“胡床”易名为“交床”。 太湖帮头领自认身份尊贵,一贯所坐之交椅,自然并非寻常军用马扎,可用于折叠之轻便坐具,而是一种用上等紫檀红木,经由精良木匠之手,加工制造而成之上等红木椅子,只为显示权势象征,贵人所坐,上头除了总坛大当家所坐之交椅上披了当世稀有之白虎之皮之外,其余交椅连同各处岛屿之上,聚义厅中岛主所做jiao椅,均是披上了黄虎之皮。鲍旭这把交椅,自然也是披上了黄虎之皮。其他各岛上聚义厅内各设一把虎皮交椅,以虎皮颜色来做区分,用以表示兄弟齐心,同心协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之意。 唯一区别身份之处,便是总坛十三霸王在位之时,一人居中坐于交椅之上,是为霸王,其余一十二人分坐两旁,一人一把交椅,依长幼辈分次序排列,是为十二霸王,位次居于前排,坐于其余头领之前。 五大当家时,总坛则变成了五把交椅并列居中,五大当家一人一把,老大居中而坐,其余四大当家依长幼辈分次序各居他左右一边,以示五人平等之意。 此等一应交椅,通统是太湖帮十三霸王当家之时,出巨资,花高价,通由关系,从云南百毒教中买来紫檀红木,再请良匠精做而成,至于上头一应虎皮,则是五大当家篡位之后,从太湖中各处往来商船上打劫来的,或是从沿岸村庄中搜刮抢夺来的,如此作为,只为了多增本帮气势,多添本帮凶相,让本帮更具威猛,更是嚣张,山贼水匪之势,让他人见了一目了然,一清二楚,唬得了帮中头领,更唬得了帮中帮众,让他们知晓自己身份,已然落草为寇,从此以后,不可回头,死心塌地为本帮效命,也便是了。 红木交椅一向颇为沉重,一人轻易搬动不了,屈从之所以能一人便搬了过来,实是因他练过内功,功力施展出来,搬动这红木交椅还是比较从容,比较轻松。以前他曾替鲍旭搬过几次,故而,鲍旭心知肚明,知晓他武功几斤几两,这时候,听到他口中说了个“是”字,心中觉来莫名不爽,有意要刁难他一下,令他难堪,便让他去搬出聚义厅内自己所坐虎皮交椅来,只要存心与他作对,气他一气,从而,凸显出自己与众不同之处,心思令人琢磨不透之意。 只因屈从为人圆滑,服侍周到,鲍旭一贯对他呼来喝去,又打又骂,他只是一味逆来顺受,乖巧听从,从来都不曾抱怨过半句,便是在背后,也听不到他口出半声坏话,辱及于鲍旭,故而,久而久之,鲍旭使得特惯,特好他这一口,便逐渐将他提拔为灵蛇岛上灵蛇峰峰主,一直以来,让他跟随自己左右,鞍前马后,很是亲近,实是把他看作自己最为亲信之人,诸事都已离不开他了。 当下鲍旭“恩”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也不朝他多看一眼,回身一屁股坐上虎皮交椅,双手放于双膝之上,眼睛望着天空,余光扫视一众黄巾汉子,缓声说道:“小屈子,快去办罢。” 屈从道了声:“是。”不敢再在鲍旭身旁磨蹭,免得多惹出许多不必要的口舌来,径直走下青砖台阶,步入人群之中,寻着一名年老汉子,当面吩咐道:“老华头,一众兄弟花名册都在你这儿,你对兄弟也最为熟悉,便一一点过了名,将一众兄弟分为五路,操办了罢。”顿了一顿,故意提高嗓门,道:“记住,动作要快,别拖拖拉拉的,到时候耽搁了鲍岛主吃饭。”这句话说出口时,声音颇响,形同喊叫,乃是他有意要让鲍旭听到,让他晓得自己办事之余,还不忘了关心于他,直要尽显阿谀本色,办事不忘溜须拍马,讨好于他。 鲍旭听见,自然心悦,直道:果然是个人才,我眼光真好。 屈从周遭众人,耳朵突然受到他那天生尖响嗓音干扰,一下子承受不了,一急之下,不顾他在眼前,有些不妥,纷纷皱了眉头,捂了耳朵,离他走得稍远了一些。 英雄五虎身怀内力,听力本就好于常人,这时虽然隔得老远,屈从尖响嗓音,直是全然听到了,人人寻思:这岛上山贼不是小蛐子,就是老滑头,怎的外号都这般的怪。 却是不知,那老华头姓华,只因年纪较长,在众山贼中也有些辈分资历,屈从瞧着喜欢,为了处理岛务省心,将他推荐给了鲍旭,提拔他当了灵蛇岛头领,负责管理众山贼,处理岛上各项事宜,随口叫着方便,就称他作老华头,而非那老滑头。 不过,这老华头由于人老,不与年轻人形成拍马屁上位竞争,再加上他处事万般圆滑,因而,深受岛上一应帮众青睐,平日里都喜欢呼他为“老滑头”。只因老华头和老滑头虽只一字之差,音却相同,故而,人人这般叫,他虽然听不出字音之差,却也听出了字意之差,不过,他人圆滑,每次听到,都是一笑了之,当默许了,并不出言呵斥,有所怒色,人好相处,故而,岛上帮众也都信服于他,乐意听他的话。 这时,那老华头听见屈从吩咐之话语,立即恭身道了声:“是。”向身周一应黄巾汉子说道:“大伙儿都站好了,我要点名了。”说出话来,声音苍老低沉,却很有劲。 众人听见,也不多说,一一站好,只不动弹,让他点名。 英雄五虎只是混在人群最后角落里,不吭一声。 只见那老华头从怀中取出一本黄色本子来,一手托住底部,一手大拇指、食指伸到嘴边,沾了沾口水,“滋”了一声,翻着页面,照着上头记写,一一念了起来,道:“张阿三李阿四赵阿猫沈阿狗潘阿黑许阿黄蒋阿旺郑阿毛……”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念了过去,口齿含糊,很是飞快。 只因屈从已将这一重任完全交托给了他,他若办事不快,耽搁了鲍旭吃饭时辰,赶不及辰光完事,鲍旭肚子饥饿,心烦意乱,恼躁起来,到时候,追究起责任来,屈从讨巧,来个分说,推脱干净,自己身为人家手下,又是亲手办事之人,这个罪责,定然完全落到了他头上,追究他个办事不利之罪,届时,又是被鲍旭骂,又是被屈从骂,双重辱骂,那可当真不好玩了,直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第二百七十三回比试开始 第二百七十三回比试开始 心思动到这儿,老华头毕竟是老江湖了,老而滑头,脑筋飞快转动之下,头脑不仅不笨,更是聪明,也便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一法子来,只是依着平日里大伙儿取齐报到之法,拿出怀中花名册来,照着上头随便念念,一气呵成,心想:反正岛上便就这么几个人,我都认识,胡乱念上一遍,也就这么几个名字,大伙儿都‘到’了一声,也便是了,念快念慢,又有甚干系了?打什么紧了? 因而,只顾念名字,也不看人,一遍念过,稀里糊涂的听了许多个“到”字,直道众人全在了,也不多查察,将本子合上,塞入怀中,望着众人,道:“人都在了,很好。”目光在众人脸上大略扫视一遍,道:“立即依着平常队伍,分作五路。” 一应黄巾帮众也不耽搁,纷纷跑动,数十人站成一堆,分作五堆,也不排列队伍,跑到位后,站着等候吩咐。 英雄五虎忽然见众人都跑动起来,三五成群,站在一块儿,明显分出五块,心中都是犹豫,不知如何是好。幸好五人站在最后头偏僻角落,一时之间,别人倒也注意不到。 隋承志眉头略皱,脑筋迅捷转动,稍作思虑,向四位兄弟悄声说道:“我们一人去一路,见机行事。” 四人见形势紧迫,也不多作考虑,纷纷“恩”了一声,也不多说,见着人头窜动,分头扎堆的跑,也便依着人多处,一人跑入一处,站在最后头,只等比武了。 老华头见众人跑好,点了点头,向屈从道:“禀告屈峰主,本岛一应帮中兄弟,除了五人一早入湖巡查,五人在码头上执勤,二人在庄子外头守卫外,其余一百三十八人都到齐了,已然分作五路,现下可是要开始比武选举了?” 屈从“恩”了一声,回身向鲍旭恭身道:“鲍岛主,本岛兄弟都已准备妥当,可是要开始比试了?” 鲍旭已然看到,听他说话,心中有意刁难,道:“比试是肯定要比试的,只是再让兄弟们歇歇,等上一会儿,也是不迟。” 屈从一听,心中“咯噔”一下,颇感不爽,心念一转,道:“鲍岛主,眼下时辰已然不早,若是再作耽搁,只怕大伙儿动上手后,打斗半天,真要耽搁你吃饭了,这可如何是好?” 鲍旭听了,心中一动,道:“本岛主之意思只是让诸位兄弟多歇一会儿而已,又不是说不让他们动手比试了。”顿了一顿,眼睛依旧望天,余光扫过众人面庞一遍,“喝”了一声,缓声说道:“比试现在开始,大伙儿这便动手罢” 屈从及时拍上马屁,向着众人复说一遍,道:“比武开始” 一应黄巾汉子得令,不敢违拗,齐声道了声:“是”只不知如何个比法,只是站在原地,相互望望,一脸无辜样,手上并未有任何比武姿势动作摆出。 老华头及时说道:“本次比武,便依一贯练功时老法子,二人相互拆招对打,谁赢了入下一轮,与胜出者再打,直到每路最后胜出一人为止。”顿了一顿,接着道:“那一十二位在岗兄弟,只因有职务在身,时辰紧迫,便不列入此次比武人选了,事了之后,给他们每人赏银十两,以作补偿,自己去喝喝小酒,也便是了。”说到这儿,望着屈从,请示于他,说道:“屈峰主,如此安排,可好?” 屈从听了,“恩”了一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老华头,快些办好此事,对大家都有好处。”边说边朝他眨巴了一下眼睛。 老华头自然明白他之意思,直要快些完成任务,令得鲍旭满意,大伙儿也好轻松一些,少听些鲍旭废话,气恼自身。事情办得漂亮,依着以往屈从惯例,一个高兴,还会请他喝酒,撮上一顿,到时候,再怎么讲,也是美事一桩,何乐而不为之呢? 当下老华头干劲一足,声音说出,更显苍劲,环视一众黄巾汉子,道:“动手” 众人也不敢多有磨蹭,相互寻着往日对练对手,交起手来。只因众人并未全然取齐,有些寻不着往日对练对手,反正要打,便相互示意,随便找位兄弟,斗了起来。 老华头所练对手,却是一早入湖中去巡哨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长得高大魁梧,生得一脸凶相的高大汉子,在船上问话最多,为骆大元急怒之下一刀斩下头颅之人。那人也姓华,是他堂弟,大伙儿都叫他作大华头。 这时,他见自己所在一路,众人各自找寻到了对手,惟独自己一人空缺出来,寻不着对练对手,为了安抚兄弟之心,只说了声:“我轮空了,等等第一轮比武过后,有了补缺,我再填上,斗之也是不迟。” 在场一众黄巾汉子都知他有些本事,武功不弱,谁都对他忌惮三分,不愿与之交手,能避则避。这一路黄巾汉子虽然人人都想出位,选举出来,去总坛吃那月圆宴,只是情知一众兄弟中,论圆滑,论武功,都属他最高,明知斗他不过,心中却是谁也不想正面与之交手过招,因而,众人见状,全都默许,并无一人硬着脖子跳出身来,争做出头鸟,弄个脸红脖子粗,出言争辩反驳,不服他闲了一轮不斗。 他也不多说话,笑眯眯地站在一旁,观看众人比武,心中意思,也是要以逸待劳,跳过一轮,省些力气,轻松获胜。 水若寒所在一路,正是他这一路。 他见一众黄巾汉子相互找了对手,摆开架势,“嘿”“哈”有声,纷纷动上了手,心中正在不知所措,斜眼望向四路四位兄长,想要瞧瞧他们那边情势如何,正在人群中瞧望,寻找四人,忽见一人冲着自己走了过来,“嘿嘿”笑道:“我瞧着这位小兄弟面生得紧,新来的罢。” 水若寒不知怎般回答是好,心中犹豫,又怕被他认了出来,多惹麻烦,低垂了头,不敢正眼相视,口中支支吾吾,道:“是……是啊” 那人见水若寒满脸污垢,脏里吧唧,面色慌张,说话支吾,心中只道他是个刚出道的乡下小子,没见过世面,突然间见到这般打斗阵仗,心中害怕,生出胆怯之心,这才如此,脓包模样,便同当年自己刚出道时第一次杀人一般,胆小得紧,只是唯一不同之处,自己当时心中虽怕,面子上可不含糊,不在兄弟面前显露出来,说话也是连贯,哪像这小子一般,竟是吓得连说句话都磕磕绊绊,说不出来,心道:也不知是哪个杂毛推荐来的亲戚,这般稚嫩,怎配做咱山贼这一行当了?还是早早回家种田去的好。心有触动,略有不满之意。 只是想到推荐他来做山贼之人,很有可能与自己交好,不好意思开口相骂,免得得罪了人,到头来,自己吃亏。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为人圆滑,向来喜好拍马屁,故而,心中虽是这般想,嘴上也不说将出来。 转念之间,忽然又想到眼下比武之事上来,心中突生一阵暗喜,寻思:这小子相貌虽然看不清楚,年纪却是能看出来,实是又小又稚嫩,嫩头青一个。嘿嘿,既然是嫩头青,我在岛上这许多年又不曾见过,那定然是刚来的了,既然是刚来的,那定然是新手了,既然是新手,那武功也定然是差劲的很了。既然武功差劲得很,那我找他打,定然是大有胜算的了。嘿嘿,我就找他打,指不定被我拣了个大便宜,轻松胜出了第一轮。想到这儿,心中微感得意,只是一心挑中了他,坏坏笑道:“小兄弟,我瞧咱俩体形相似,料来,武功也相差不到哪里去。来,咱们便来比划比划罢。”伸手招招,示意他要动手。 水若寒只是低垂了头,支吾着道:“我……不……等等……”心中慌乱,不知怎般应对是好。情急之下,脖子晃动,眼睛东张张,西望望,想看看旁边四位兄长怎生料理,怎生处置此事。 那人见水若寒依旧不动,眼睛斜睨着四处,望着别人打斗,脸色忧愁,一动不动,心中更是一喜,暗道:这小子定然是新手无疑,我不打他,更是打谁?嘴上假意客气笑道:“小兄弟,你别怕,我们只是比武切磋而已,又不是真打,你放心,我下手自有分寸,拿捏得当,拳脚定然轻些,不会重了,咱们点到为止,不伤兄弟和气,如何?” 水若寒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不说话。 那人见他仍是不动,心中老大不耐烦起来,着实恼了,左右瞧着各人打斗,暗道:反正这场比武总是要比的,二人相斗,总是要有一人胜出方可。虽然咱们这一路最终选举出之胜者非老华头莫属,不过,让我就此束手就擒,我也并不甘心。至少,这第一轮,无论如何,我都是要找个垫背的,过了再说的了。 第二百七十四回虎撩式 第二百七十四回虎撩式 心念之间,眼睛到处,又看到一旁几个还未动上手之人,有几人正望着这儿,似乎要赶过来抢着打他一般,虎视眈眈,心中急了,暗道:反正横竖是打,与其让人用强,抢来打他,还不如我先下手为强,先将他撩倒了再说。 想到这儿,嘴上奸猾一笑,马步扎开,拳头伸展,大喝一声:“请了”手脚更不迟疑,脚步跨开,一脚踏上,拳头抡起,一拳照着水若寒面门便是打了上去,心中意思,只要打人先打头,出其不意,一击砸中,一拳把他径直打晕了,也便是了。 水若寒环眼间,只见许多黄巾汉子在身旁晃来晃去,你来我往,动着拳脚,慌张瞧望之下,竟是没认出四位兄长其中一人来,耳中听着面前一人说话,只不出语,多有对答。 正不知所以时,突听耳旁风声响动,似是那人迎面攻了过来,心中一惊,正眼回看,见着那人抡拳猛打过来,心惊之下,更不迟疑,双手不动,双脚腾挪,左一闪,右一转,前一躲,后一避,只作闪避,不作攻守,只不想在自己不明四位兄长意图之前,胡乱出手,将对手打倒,只想边躲边趁间隙瞧望四周,见着四位兄长如何动静,如何处置,自己再来理会,再作计较。 那攻过来的黄巾汉子一连打出好几拳,见水若寒只是一味躲避,并不还手,几拳打出之后,直道他并无还手之力,心头更是欣喜,边出手边寻思:果然被我碰到个不会武功的嫩头青,哈哈,我这一出手,毫不费力,已然大占上风,打了这小子一个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如此这般,只要我再乱拳打出一阵,他定然招架不住,躲避不开,吃了我一拳之后,乖乖地就地讨饶了。心中越想越开心,越想越得意,直道自己瞎猫碰到只死耗子,这第一轮,定胜无疑。 只是这般打出二三十拳后,仍然伤不得他身子半分,便是近他身,也近不了,每次拳头出手,自己都已使出全力,“呼呼”连声,直道这般近来,定然能打得他鼻子开花,非晕即倒,哪知,每次出手,拳头即将打到他脸上,均不足数寸时,却不知怎的,他身子突然一晃,“嗖”地一声,眨眼之间,竟是被他轻巧躲了开去,电石火花,邪门得很。只这一点,很是奇怪。 他起先倒也并不如何在意,打着打着,便是慢慢奇怪起来了。只是心中虽怪,动手之际,依着往日打斗经验,情知迎敌必须精神专注,全力以赴,哪怕开一点点小差,都有可能让对手有机可趁,一招还手,伤了自身,这个道理,他身为老江湖,自然懂得,因而,一心只放在出手动拳上头,这一茬虽是想到,也不多加深入细想,只道自己轻敌,出手力道在不经意间留了三分,未出全力。心中想到这儿,牙齿一咬,狠了狠心,出手便是更快更猛了。 水若寒上窜下跳,闪避多时,见对手武功平平,远非自己对手,心中坦然,虽是只避不打,也是颇为轻松,游刃有余,身形晃动间,犹如跳舞一般,兴致来了,更是乐此不疲,一时之间,倒也并不感到厌烦气闷。 避得一阵,眼睛不住到处张望,环顾四周,仍是未曾找见四位兄长,心中又急又忧,正不知自己是否该当出手时,突听远处“哈”地一声大喝,一人嚷道:“去你的”跟着“啊”地一声喊叫,一人“砰”地一声,摔倒在地,听着声音,似乎那人摔得颇重。 水若寒听着声音耳熟,趁隙循声望去,见着那儿一个高大身影,满脸污垢,不是大哥骆大元,却又是谁? 眼见大哥已然出手,一拳将来犯对手打倒在地,摔了他个狗吃屎,双手揉着屁股,口中“哎哟哎哟”,不住讨饶认输,已然赢了第一轮比试,心中忽起一阵喜意,体内激情燃烧,冲动起来,见着对手双拳扑来,瞧出他身法中露出之破绽,心中打定主意,更不迟疑犹豫,身子飞快一个前冲,脸面几乎扑入他怀中,右手同时翻掌,掌心向上,掌身用力一托,掌力到处,手爪一把扣住那人下颚,功力使出,顿时将他一提而起,使的正是本门武功“五虎爪功”之中的一招“虎撩式”。 那人被他突施怪招,巧手一托,竟是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一招得手,只觉头劲猛得向上一抬,身子瞬间飞了起来,朝后快速倒了下去,心中惊慌害怕,“啊”地一声喊出,“砰”地一响,身子已然倒在地上,人恍惚间,只感头脑发晕,一时之间,躺着****,站不起身来了。 水若寒这一招“虎撩式”,乃是“五虎爪功”中的一招巧手,模仿老虎撩人姿势,出力威猛,中招之人,若力使足了,又正中攻击要害部位,可谓必死无疑。 水若寒心中并无意伤人,耳中又听了鲍旭早前所说之话,便是“比武过招,点到为止”之意,他哪里又敢冒然出手,下手狠了,致人死命呢?若是自己出手不分轻重,打死打伤了人,届时,非要惹出许多祸端来不可,那可大为不妙了。他心中有此顾虑,故而,出手之际,力道使出,只使上了不足三成之功力,只是正中头颈下颚要害部位而已,若是他有心下黑手,只须力再稍稍使得大些,人之脖颈向来便是颇为脆弱,那名黄巾汉子中招,非当场脖子断折,死掉不可,纵然不死,也是残废,非是重伤不治不可,这当口,他可不敢干出这事来,徒惹是非。 而那名黄巾汉子一连大力打出了五六十拳了,身子由于使力过度,已呈疲态,双拳使到后来,抡动起来,都感吃力,拳头攻上,更是破绽百出,大非先前了。他本便不是水若寒对手,这时候,水若寒一出招,他又哪里能躲得开去了? 第二百七十六回鲍旭发话 第二百七十六回鲍旭发话 骆花刘水四人不同他人,与岛上众人非亲非故,更无交情,又同为隋承志生死兄弟,想到此事事关众人在太湖帮中身份大事,非入逍遥岛上总坛去走一遭不可,所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当下见着势头不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理,不言不语,只不理睬了,自然是更不多想,当即纷纷出言应和,只要大声喧哗,将此事闹腾大来,好让大家来公平作证,再多拉一人入来比武,以示公平。 老华头不明就理,见场中胜出者中有这许多人表示赞同,心里也有点底气不足,隐隐发起了虚,情知糊弄不得,有意开脱,向上推道:“此事已禀告过了屈峰主,若要变动,我可做不得主。”眼望屈从,道:“屈峰主,你来做个主看。” 屈从耳中已然听到,不耐烦道:“此事比试之前早已说定,现下怎可轻易变动,若如此,本帮头领威信何在不准” 老华头听了,心中一喜,笑道:“这事屈峰主说的是,我等只管照办便是,休要罗唣。” 隋承志眉头不禁大皱,眼见鲍旭坐在椅子上,眼望苍穹,不言不语,情急之下,急中生智,冲着他朗声说道:“鲍岛主,你是本岛最大之人,兄弟们都听你的,你倒是说句公道话看你若也是这般说,即便不公平,兄弟们也便顺从,照办便是,绝无半句怨言,请鲍岛主明示” 此言一出,一旁屈从心中极为不爽,眼睛一瞪,尖嗓子破口斥道:“混帐东西,瞎嚷嚷什么呀没大没小,真没规矩这儿有我负责传话,却是吵嚷鲍岛主作甚,不想活啦” 话音刚落,突听鲍旭“恩”了一声,拖起了长音,缓声说道:“小屈子,他说了两句实话,却怎么就不能活啦” 屈从一怔,情知鲍旭已然对此事引起注意,赶忙转身,陪笑道:“鲍岛主,此事属下可以料理,你便在一旁好生歇息好了。” 鲍旭“喝”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缓声说道:“本岛主是在这儿做裁判的,不是在这儿休息的,小屈子,你这话可不是把本岛主置之事外,当成闲人了么”顿了一顿,双眉一皱,脸上微有怒色,道:“有本岛主在这儿,却还轮不到你在这儿狐假虎威,发号施令哪” 屈从听他口气重了,生怕得罪了他,令他发火,责罚自己,赶忙赔礼道歉,连连恭身点头道:“是是属下不敢,一切听凭鲍岛主发落请鲍岛主训话” 鲍旭见他识趣,呵呵笑笑,心头怒火平了,气也消了,右手一挥,道:“罢了本岛主乃明事理之人,又非糊涂蛋、弄不伶清之辈,话是要说的,也不是发落和训话,小屈子这话,可也说的太严肃了” 屈从连连点头,道:“是,是。” 鲍旭道:“别再是了。”见着屈从果然闭了嘴巴,不再说“是”,脸上笑笑,也不多说,眼睛余光瞥着隋承志,道:“这位兄弟,你刚才所说之话说的很好,说的很对,本岛主乃英明之人,耳中听了,甚觉有理。”顿了一顿,接着道:“本岛主为人,向来也是推陈出新,不守死理之人。天下规矩确是人定,规矩是死,人乃是活,此言说出,至理名言。不过,比起本岛主心中意思,天下并无规矩,只要活得自由自在、开心快活便好之大义大情之理来,则又要明显略逊一筹了。” 隋承志见他说话口头松动,似乎大有站在自己这一边之意,心念之间,抱着正话反说之心态,想要险中求胜,搏上一搏,立即趁热打铁,抢在他人说话之前,道:“只是屈峰主和这位老华头头领不同意,不知鲍岛主是否也是他们这般意思,只要一人轮空出来,径直选举而出,另外八人相互比斗,再选拔出四人来呢?” 鲍旭听了,忽然仰天哈哈大笑,道:“本岛主之心意,又岂会与他们二人相同,若是如此,本岛主还配做这一岛之主么?”笑得片刻,向隋承志道:“本岛主也非是与你之心意相同,只是想着九人缺一人,这般比斗,确是无法进行,若是径直有人不战而胜,轮空选举出来,这般作为,太也不公平了,在场诸人都是自家兄弟,看来眼里,即便嘴上不说,背后还是会偷偷议论,说这事做得太也不对了。”顿了一顿,接着道:“本岛主既然有意做了这场选举比武之裁判,则必然要力求做到公平、公正、公开、公信,不偏帮任何一方,不偏信任何一人之言,直要仰仗自己英明头脑,做出英明决定,让这场比试不致有失公允,遭人非议,故而,本岛主破格让庄外站岗那二位兄弟相互猜拳,石头剪刀布,决出一个胜者,径直入十人胜者行列,而后,参与到这次比武选举之中来。”说到这儿,眼角瞥了一眼屈从,也不转头,道:“小屈子,快让那二人照办了去。” 屈从恭身道了声:“是。”手脚更不敢停,飞快起身,几个快奔,已然穿越人丛,到了庄门口,向外头二名黄巾汉子尖声说出了鲍旭吩咐,他那嗓音太尖太响,虽是刻意压低了说,庄内一应众人耳中仍是听了个清楚。 只听他道:“大胖墩,瘦骨柴,原来是你这两个臭瘪三在执岗啊嘿嘿,今日有好运落到你二人头上了,鲍岛主吩咐,让你二人猜拳,一局定胜负,赢的入十人胜者行列,有望争夺五位选举之人快快开始罢,鲍岛主还在里头等消息哪”他说最后这句话时,嗓门刻意提高许多,头也偏向了庄子里头,似乎是刻意要让庄内鲍旭听到,拍好了他马屁,令他高兴。 那胖瘦二名黄巾汉子早在外头扭头偷眼窥望庄内动静时,已然听到了庄内诸人一应说话。这时,耳中又听屈从尖声说了一遍,更是清楚不过,纷纷点头,“哦”了一声,也不多说,相互面对面,一手持矛,一手放在背后,手掌弄好姿势,嘴上同时说道:“石头,剪刀,布”“布”字一喊出,一个出拳头,一个出剪刀,却是那胖子侥幸胜出。 第二百七十七回五虎爪功 第二百七十七回五虎爪功 屈从见到,一把拉了他便往里跑,径直跑到鲍旭跟前,故作气喘吁吁,道:“禀告鲍岛主,胜者属下带来了,请鲍岛主训话” 鲍旭“恩”了一声,正眼也不瞧上一眼,缓声说道:“十人已足,诸位兄弟,开始比武,动上手罢” 老华头等四名黄巾汉子听了,不敢有违,纷纷恭身,道了声:“是。” 骆花刘水四人却是硬张,迟迟不恭身称“是”,瞥眼间,忽见隋承志恭身道过了“是”,又侧头向自己四人示意。 五人久在一处,心灵颇为相通,均知他意思,是要自己四人照做,心中虽然不愿,仍是勉为其难,勉强为之,微微恭身,一一道了声:“是。” 老华头心头冒火,眼睛偷偷瞪了隋承志一眼,心道:你个草包嫩头青,老子当年出来跑江湖的时候,你还在穿穿裆裤哪哼,今儿个怎么着,欺负老子年老,说话不中用了是罢真不给老子面子哼,想你这般蠢相,老子连名字都记不得,做人定然也不会乖到了哪里去老子本想倚仗在帮中名头,轮空一轮,径直选举出来,占个名额,可你倒好,非要阻碍老子好事,非要让老子下场动手比武不可,好,下场比武便下场比武,老子武功,在岛上众兄弟中,除了鲍岛主和屈峰主外,向来排行第一,打到现在,又有谁人打得过老子,是老子对手了便是你这等新入小辈,也是本岛主亲自挑选了,上岛入花名册中,老子是什么人啊,滑头一个啊,挑人还会挑错了,挑个武功比老子强,做人比老子圆滑的来吗?哼哼,若是那般,老子在这岛上还能有得混吗?还能混到今时今日这般风光,弄个头领来当当了吗?哼,你个草包嫩头青,老子挑了你上岛来,已是看得起你,给了你个肥差,安逸度日了,你倒好,不但不感恩言谢,拍老子马屁,反而背后捅刺,来寻老子晦气,给老子心头添堵,真他祖母的不会做人,直不知你他祖母的是哪棵葱,哪棵蒜,算老几了哼,你不是要逞能耐嘛好,老子今日就专挑你来打,非要打的你满地找牙,跪地求饶不可心中骂念乱转,脸上一点儿也不显露出来,依旧微微笑笑,冲着隋承志道:“小兄弟,来,我和你打,来领教领教小兄弟之高招” 隋承志还以一笑,道:“请。” 二人马步扎好,手上各起一手势,相互凝望片刻,老华头道了声:“来啦”一个弓步,一拳冲着隋承志胸膛飞扑而至,使的乃是一招“疾冲猛拳”。 隋承志待拳劲攻到胸前半寸处,身子微微一缩,轻巧化解了开去,双手手爪同时向前一扑,使了招“虎扑式”,抓向老华头双肩肩胛骨,欲制敌软肋,擒拿住了他。 老华头心思敏捷,眼睛瞧见,身子作急向下一蹲,矮下身来,双手按住地面,一脚撑地,一脚飞快横扫而出,却是使了一招“扫荡腿”。 隋承志见势,“虎扑式”未及用老,脚下不敢耽搁,迅捷一跳,“呼”地一声,躲过了他这一腿。身在半空,还未落地,却见地下老华头一个回转身,收了腿脚,从地下飞快一跳而起,向前疾冲,双拳直挺,横向砸出,狠狠撞向自己小腹,心头略惊,双手立马一分,手爪斜斜向下抓出,“嘶”地一声,一把抓破他手上皮肉,拳爪相交,身子借力一个后退,却是以软挡硬,化开了这一招凌厉攻势。 老华头一招“双管齐下”既不得手,心头颇为失落,拳头收处,顿时感到好不疼痛,定睛看时,见着双拳手背十指上头均被长长抓破了层皮,深及于肉,鲜血“汩汩”流出,手背上殷红一片,可谓血肉模糊,心中顿时大为吃惊,竟是愣在那儿,不及出招进攻。 隋承志所出这一招,名为“虎撕式”,乃是一十二式“五虎爪功”中的一招巧手招式,招式寓意依然秉承全套招式中“攻心为上,伤人为下”的拳法宗旨,意在制人,而非在伤人,故而,老华头匆忙之间,出拳狠了,自食恶果,伤了手背,若是他及时收手,手背上皮肉别说是为之深深撕破,便是划开个指甲印痕,都是划开不了,因而,这套“五虎爪功”拳法也是“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之意,敌人来功,自身受伤大小,完全取决于他自己手上所施之力,施力越大,受伤越大,施力越小,受伤越小,于使出“五虎爪功”者本人,虽有干系,实是干系不大。 当下老华头手背突然受伤,发呆之际,隋承志见机会来了,趁机飞身扑上,双手翻爪疾攻,使出一招“虎握式”,一把扣住他双手腕上练门,使他施力不得,瞬间便悄悄将他给制服住了。只是瞧着他似乎确实在这一众黄巾汉子中有些身份地位,为了给他保留几分薄面,给自己多留一条后路走,脸上只是不显山,不露水,微笑说道:“老华头头领,你武功确是高强,在下施展浑身解数,使出浑身劲道,全力相搏,然也只能做到这般不胜不败局面,心中敬佩之心,直是油然而生,得罪之处,还望你老原谅。” 老华头出神之时,双手腕上突然同感一麻,情知不妙,回神看时,手腕上练门均已被制住,手臂酸麻,半分动弹不得,更别说要使力了,情知自己已然输了,心下好不懊恼惭愧。这时,耳中听得隋承志口中说出话来,好是委婉谦虚,心念之间,已然明白,他这是给自己台阶下,好让自己留点颜面,心中突然感到一阵莫名感激激动,脸上也还以一笑,道:“客气,客气。”顿了一顿,笑道:“这位小兄弟,端的好武功,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又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本帮能有你这等武功好手,我心中也是欣慰,佩服得紧。” 隋承志听他说话,见他虽未明言,言谈之中,隐隐却是大有认输之意,又知自己武功远在他之上,纵然现下放了他腕上练门,让他得以运功施展,再次动手之际,不出三合,自己依然有把握将他擒获,心有此念,坦然之余,手上施力也便松了,瞬间放开他双手,跳开一步,双手抱拳,施以一礼,道:“多谢老华头头领赞誉,在下受宠若惊,承受不起。承让,承让。”眼睛一张,望定老华头双眼,微笑道:“我二人可是还要再比,直到分出胜负为止?”言下之意,大有要再给他一次机会,再与自己交手过招,让他输得心服口服之意。 老华头为人向来圆滑,情知他给足了自己面子,让自己再斗一次。只是想到自己已然输了,若是再多作比试,输确是已然输过了,万一一不小心,错手再输一次,当众被一应兄弟看穿了,那这番脸面可是丢的更为大发了,自己往后还怎生在岛上混,怎生有脸当这头领呢? 垂眼瞧了瞧颤抖的双手上之血肉模糊,心中已无心斗志,更无斗心,见眼下有这好台阶下,正好顺水推舟,借坡下驴,做个识趣之人,讨巧卖乖,呵呵笑笑,向隋承志道:“不用比了,我已年迈,身子近日来也颇感不适……咳咳……这趟赴总坛吃这月圆宴,也便让了你这年轻人去吃罢。”边说边假意咳嗽两声,装出一脸病容,只要做得极像,尽量不让众人识破,看了个穿。 隋承志听了,脸上也是微微一笑,道:“老华头头领既然诚心相让,在下便却之不恭,替你老人家去吃这一趟子酒了,在此谢过。”说着,又抱拳施了个礼。顿了一顿,接着道:“咱们此次打了个平手,下次若是再有机会,在下当再来向老华头头领请教高招。” 老华头脸上苦笑一下,也不多说,站在一旁,环顾四周,见五位胜者已然产生,便向屈从报道:“屈峰主,比武选举之五人已出,请转达鲍岛主,让他训话。” 他素知岛上规矩,有事向来要先行向屈从禀报,而后再由他向鲍旭转达,故而,此时,鲍旭虽然人在当场,规矩如此,老华头也只能先行向屈从禀报,而后,再由他转达给鲍旭知晓了。 此一规矩,是鲍旭想了出来,制定而出,是这灵蛇岛上独有规矩,他处却无,用意是要将上级与下属区分开来,划分等级,形成岛上日常管理新模式,自上而下,大小头领,井井有条,井然有序。他之意思,便是要力求创新,开拓进取,凸显他领导之能力,与其他岛上头领很是不同,更为出众。 只是这一规矩弊端,他却没有想到。这般为之,层层传上,有层有次,寻常帮众将讯息传于头领,头领传于峰主,峰主再传于岛主,明明可以径直报到之事,却要多转几人之口,耽误讯息传达到时辰不说,更是会造成中间转达头领误传讯息,甚至有些涉及到中间转达头领自身利益之讯息径直隐瞒不报之事发生。只是这点,鲍旭身为一岛之主都未发现,其余众人深知他那古怪脾气,只要装成天底下最贤明、最聪慧之智者形象,他人进言,他一贯会把些反话应付,却又何尝有一次听了进去,照着进柬之言行事的了? 第二百七十八回选举而出 第二百七十八回选举而出 当下屈从在一旁已然看到了场中十人分作五路比武,其中五人胜出,更有老华头一路,虽然貌似二人打成平手,实则是那脏脸青年出手胜出了,卖个面子给老华头而已,这一点,虽然二人嘴上说得漂亮,别人武功平庸,可能看不出来,以他武功修为,要比常人高出一点,自是看了出来,又以他多年来与老华头相处经验,每次好事,只要带上帮众一同前去,他次次都去,一次都未曾有过落下,这次,他居然口说自己老迈有病,不去之语,即便是他不在当场看,知道结果后,便是猜也是能猜出几分来了。 只是他为人也是一贯圆滑,当下见胜负既然已分,又事不关己,鲍旭人也在现场,自己若要出口,多去搬弄是非,激惹得他只道有失公允,定然不高兴,要出言责罚,若此,自己岂非受到牵连,大为糟糕?因而,心中虽然对隋承志适才冒然越级上报颇为不满,厌憎于他,只要图个省事,日后再去暗中报复,在此之际,也是息事宁人,也便不去多有过问,耳中听了老华头禀报之语,“恩”了一声,回身微微一躬,向鲍旭禀道:“鲍岛主,比试选举已然结束,胜者五人已出,请鲍岛主出面主持大局,宣布同去人选,择定时日,赶赴总坛,吃那月圆宴。” 他这一语之中,已将鲍旭要出面所说之事梗概内容全然告之于他,只是隐晦于言谈之间,既让鲍旭知晓,又不失上下尊卑,是自己出了主意,由鲍旭来发号施令,当众宣布,这个马屁,拍的端的巧妙。在场一众黄巾汉子中头脑机灵点的,均在心中嘀咕:屈峰主果然是马屁高手,泰斗人物,我等今日又学了一招,拍海无边,高手之中更有高手,我等实是跟对了主子,今后,学了他这一身本事,拍起马屁来更为自如,更为得心应手,将来前途无量,定然前程似锦的了。敬佩之心,油然而生,纷纷竖耳听着,好不认真。 鲍旭既然有意将屈从留在自己身边,服侍自己多年,自然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凡事只要自己提一个头,他便乖巧做了,从未出过差错,事事都是如此,自己使唤惯了,也挺方便,时日久了,更是彼此心意相通,一切尽在不言中了。而鲍旭每逢帮中集会等大场面,必然带上屈从,其中一个用意,正是为了拿他当自己头脑使用,视之为得力助手,使唤于他,暗中为自己出个主意,自己也好少费些脑筋,多歇息会儿了。屈从也是拍马屁惯了,自是察言观色,洞晓机先,次次都是主动献殷勤,从旁出谋划策,每次所出主意,均是深得鲍旭喜欢,故而,二人走得很近,屈从实是鲍旭岛上最为亲信之人。 这时,鲍旭仰着头,听见屈从说话,“恩”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缓声说道:“你们这五位兄弟,便同本岛主一起去赴那月圆宴罢。”顿了一顿,脑袋抬得老高,正眼也不瞧视五人一眼,接着道:“明日便是中秋节月圆之月,本岛主是大当家兄弟,大当家要行加冕大典,本岛主自然不能行动落后于人,比其他帮中岛主峰主晚到,故而,吃过中饭,咱们便当启程,赶在头里,入总坛去相帮则个。” 屈从见鲍旭话已说完,见风驶舵,作急恭身抱拳,接口说道:“属下遵命” 鲍旭听见,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缓缓站起身来,道:“小屈子,把本岛主坐下虎皮交床搬回老地方去。” 屈从不敢耽搁,急忙答应了声,窜声上前,运劲搬动虎皮交椅,快步入了聚义厅中,在正中央位置原位放好,而后,转身出厅,下了青砖台阶,面朝鲍旭,恭身站立,口不言语,听他发话。 鲍旭肚子饿了,见他回来,眼望苍穹,瞧着日头已至正午,正是吃饭时候,脑袋从左到右,缓缓转动,余光扫视众人一遍,朗声说道:“吃饭” 一应黄巾汉子听见,齐齐恭身道了声:“是” 鲍旭“哼”了一声,也不多予理睬,双手负背,步下青砖台阶,从中间一条众人齐齐分站两旁让开的路上径直缓步走出,既而绕道左转,朝饭堂走了过去。 屈从只是一路尾随在鲍旭身后,一副狗奴才模样,跟着去吃饭了。 余人见他二人已然动身,走出老远了,为了表示客气,都向胜出五人拱手道贺,抱以笑脸,虽然心非诚心,大有羡慕妒忌恨意,做人圆滑,表面工夫仍是做得非常之好,混若要好至极一般,殷勤得紧。 只因这儿谁都不认识这五人,而为了不露出自己失礼之态,当面又不好意思问之姓名,故而,谁也不予说破,只是客气。 客气一番之后,都是肚子饿了,众人相互示意了,直要携同五人一块儿去饭堂吃酒,小小庆贺一番,以示大家一同高兴。 隋承志心念之间,急忙笑着说道:“多谢诸位兄弟抬爱,我肚子现下不饿,想出庄子外头转上一圈,散一散心。”向一旁四人使个眼色,道:“四位兄弟,你等可愿与我一同出庄,闲谈一会儿,商量商量,明日吃那月圆宴时,给岛上诸位兄弟捎点什么吃的来好?” 四人相顾一望,既而哈哈大笑,齐声说道:“甚好,走” 一应黄巾帮众嘴上虽然客气,心中却是人人憋屈得很,想到五人胜出,均是踩在自己肩膀上上去的,心中实是老大不乐意,更有径直被五人打倒打伤者,一想起来,心头便很不是滋味,咬牙切齿,痛恨得紧,瞧着五人那得意模样,心头便有一股无名怒火冒将出来,直道这五个不知名小子心里头定然是在讥嘲讽刺自己没用,羞辱取笑自己无能,觉得脸面上太不光彩,惭愧得很,只是当此情景,事已至此,自己倘若不顾众兄弟在场,突然生气发怒,大摆小气相道,不但不美,反而更是将自己脸面丢尽,丑态尽显,这还罢了,若是因此而被众兄弟抓住笑柄,从今而后,茶余饭后,当作闲谈之资,肆意嘲笑自己非但技不如人,更是心胸狭窄,以五十步笑百步,届时,说不清,道不明,只怕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贪图小便宜,反倒吃大亏,害了自己,把自己当成了傻子,成了众矢之的,如是这般,自然便是千百个不划算了,对自身利益发展而言,更是百害而无一益。而岛上众人都是极会做人之辈,人人武功虽然不高,做人道理却是懂得极多,故而,众人均是逢场作戏,百般客气,强忍心头怒火,压抑心中情绪,脸上均装出热情高兴神情,大显拥护喜悦姿态,人人表面上做足工夫,只要客气,心中意思,却又哪里有半分真心诚意邀请五人先在饭堂内吃上一顿庆功宴席小酒之意在里头了? 众人客气过后,忽听这五个小子说出这番话来,直要出去商量事情,只待吃完月圆宴后,回来给大伙儿带来吃的。心中想到他们此时走远了些,不与自己等人同桌而食了,所谓:“眼不见为净。”只不用强要自己装出笑容来,在旁边陪笑应酬场面,假意庆贺他们比试选举而出了。 心中另一个念头,也是想到他们去总坛吃过之后,给自己等人带来了大把美食,说不定都是山珍海味,自己以前未曾吃过,或是极少吃过的烹饪美食,想到自己虽然吃不到正餐,便是吃个残点,想来也是好的,总比半点吃不到的好,虽然冷了,只要不馊,口感自也不会差到了哪里去,可谓:“一举两得,求之不得。”故而,一听之下,人人心中均是分外乐意,兴奋不已,不是假意,而是出于真心,脸露笑容,随口说道:“那就先行多谢五位兄弟好意啦咱们哥几个肚子可饿得紧了,先去饭堂吃饭去了”一一告辞之后,纷纷朝着鲍旭、屈从二人所走方向,慢慢走将过去,也去饭堂吃饭去了。临走之际,只是不带提醒他们一声,示意五人早早入饭堂内吃过了饭,而后,乖乖在此聚义厅前恭身站立,等候鲍旭、屈从二人到来,若是不然,鲍旭、屈从二人吃过,要出发时,寻不见五人,二人身为岛上头领,都好面子,想到帮中尊卑有别,上下有分,一怒之下,定然大起责罚,动起狠手,非骂即打,不依不饶,届时,那番苦果,可不是谁都吃得消,受得了的。更想得深入些,幸许,五人这选举之资格,便径直被剥夺了,不带五人去了,而要另行选举,换了别人带去了。 他们心中均存了幸灾乐祸之心,有心要在边上看好戏,巴不得他们犯错,耽搁了这事,盼着奇迹发生,这选举之事风回路转,另起波折,好运重新降临到自己头上来,让自己再次获得一次选举机会,参与其中,无论比什么,自己总要全力以赴,奋力夺之,幸许,自己还能侥幸胜出,占了其中一个名额,得了机会,去赴那月圆宴了。 第二百七十九回复入湖中 第二百七十九回复入湖中 他们心中诸般歪念,胜出者五人自然不知。而这胜出者五人,不是别人,正是英雄五虎。 五人武功个个超群,岛上一应黄巾汉子武功均是平平,又有哪一个是他们敌手了。数轮比试下来,都是不出三合,便即为五人一一放倒,轻易获胜。更有那最后一轮刚入局的胖子山贼,心思同另外三名黄巾山贼一般,都想专拣年轻的打,心想他们年纪小,定然武功底子弱,好欺负,容易打得过,因而,他本想挑早前在庄外搭过几句讪的隋承志打,只是他已然被圆滑的老华头给挑走了,无奈之下,见水若寒貌似更为年轻,便挑他来打,哪知,一个上手,还未反应过来,眼睛一花,身子已然中爪,倒在了地上,不但不敌,更是压根就半点也敌不过,心中懊恼,大为后悔,只想着早知如此,便是挑个熟面孔来打的好了,只是此时胜负已分,想要再行后悔,也已晚了。 那胖子既是打输了比赛,多待在庄内也是无益,想到自己还有守卫职责所在,不可随同众兄弟一起入饭堂吃饭,便返身出了庄外,从瘦子手中接过长矛,依旧执起了岗。只因他在万幸之中得了机缘,入得庄内参与到了比试选举之中,虽是并未获胜,得了个选举名额,却是过了把瘾,那瘦子仍是羡慕不已,出言热和着。 二人交谈几句,有说有笑,见着胜出五人出来,走过自己二人身边,那胖子立即挑起大拇指,冲着水若寒呵呵笑道:“小兄弟,好手段,我服了” 水若寒听见,冲他还以呵呵一笑,并不说话。 那瘦子笑道:“五位兄弟,你五人能及时赶上咱们鲍岛主训话,从而得了这大好机会,有幸赶赴总坛,大鱼大肉,去吃那月圆宴,我兄弟二人真是羡慕羡慕嘿嘿,想来,其中功劳,可是多少也有咱二人当初提醒你们及时入庄聆听之故”边说边瞥了一眼胖子,见着他连连点头,“恩”“恩”称是,接着笑道:“因而,咱们也算得上是好兄弟了嘿嘿,既然是好兄弟,你等吃过美食之后,回来之际,自也记得咱二人的好,不会忘了咱二人对你们的一番恩情,记得给咱俩带些好吃的东西来的了”眼睛朝庄内张张,刻意压低嗓音,悄声说道:“自然了,这带好吃的,不是带和其他兄弟一样的东西,自然是与众不同的,分量又少,又特好吃的那种,像鲍鱼,像鱼翅,像海参,像海蚌,这玩意儿,我听说特好吃,特有营养,一般只有海里才有,湖里,河里,江里,都是没有,我兄弟二人长这么大了也是至今还没有吃过一只,五位兄弟,这月圆宴上若是有这玩意儿吃,可别忘了咱俩,记得给我兄弟二人一人带来一只,如果真是太少,带不来一整只,那便是半只也好,半只也没有,哪怕是一小口,也要心里记得有咱二人要吃,给咱二人带将过来,纵然是小小一口,咱二人也是非要尝上个鲜儿,品出个好滋味儿来不可嘿嘿,到时候,咱二人吃过了山珍海味,其他兄弟没有吃过,咱二人吹嘘起来,湖海乱侃,又有哪个兄弟不羡慕,不嫉妒,不恨呢?嘿嘿”说到兴头上,不禁从嘴里伸出红红舌头,“滋溜”一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嘿嘿嘿嘿,坏坏笑着。 一旁胖子虽不说话,也是贼忒嘻嘻地望着瘦子,“嘿嘿”而笑。 隋承志见他说话贼头贼脑,心中忐忑,不知他要说些什么,待得他说完之后,心中顿时一宽,嘴角微微笑笑,道:“二位兄弟,这个自然,我等兄弟五人心中有数,确实记得你们二人的好,定然会给你们带特别好吃的东西来的,你们只管放心便是。”伸出右手来,在胖瘦二人胸前一人拍了一下,“砰砰”有声,确是故意显得很是热情,很是诚意。 胖瘦二人情知“打是亲,骂是爱”之理,见着隋承志拍得自己兄弟二人胸口大响,也是不痛,心中均是明白他心意,相互望了一眼,哈哈大笑。 隋承志不想在这儿多有逗留,作急向二人说道:“我等赶辰光,出去转转,商量点事,立马就回,以后得闲,再来与二位兄弟聊天。” 胖瘦二人一齐点头说道:“去罢,去罢” 隋承志还以一笑,脚下更不耽搁,迈开大步,当先便行。 骆花刘水四人见了,也是一同起步,随行而走。 五人一路疾奔,飞快下了山峰,水若寒见隋承志依然脚下不停,带头跑向西南边码头,心中不明,问道:“三哥,可是去哪?” 隋承志也不回头,说道:“找艘船上了,驶入湖心再说。” 水若寒“哦”了一声,心中虽然仍是不明,心知三哥主意颇多,也不再问。 五人到得码头边,见有许多小船停靠着,随意挑了一艘小舟,从旁边船上取过木桨,一一站上,正好容纳,而后,一同使力,木桨点动水面,啵啵啵啵,荡起许多涟漪,一圈一圈,从船身周遭往外不住扩散开来,小舟身动,往西南湖心飞快窜了入去,不一时,已然离开岸边远了。 小舟一入水中,隋承志便指挥着四位兄弟朝着先前竹筏所在处划去,边划边道:“咱们上了自家所做竹筏子,那儿有烤肉水果,就在那儿吃饭,比在山贼饭堂吃饭,同山贼一起吃饭,让他们多有留意,瞧出破绽,要来得安耽许多。” 骆花刘水四人听了,方始明白他之心意。 舟行一阵,放眼望去,前方已然得见船只竹筏身影。又划片刻,五人小舟已至船只边。 隋承志望见船上躺着两具尸体,心念一动,想到万一被山贼发现这儿交手之事,死了不止两个山贼,惹得他们震怒,大肆搜捕缉拿起来,届时,这事便闹腾大了,大为不妥当了。心念及此,也不多说,放下船桨,一个纵身,“嗖”地一声,飞身上了船只,俯下身来,暗运内劲,将船上两具尸首一一抱起,“扑通扑通”两声,分别投入湖中,沉入水底。而后,双手拍拍,“啪啪”两响,返身起纵,“嗖”地一声,腾空飞跃,回入小舟之中,示意四位兄弟将船划近竹筏,五人一一放了手头船桨,跃身轻轻上了竹筏,见上头烤肉水果果然还在竹筏子上,只是不是放在青衫包裹中,而是放在竹筏子上而已,烤肉水果微微浸着从湖中浪花泛起的湖水,有些湿湿,却是都还能吃。 第二百八十回竹筏子 第二百八十回竹筏子 五人肚子均是饿了,见着食物,也不多想,拿起便吃,不一时,便将筏上一应食物通统吃了。 五人胃口都大,虽是将之全然吃尽,食物只是嫌少,别说吃个全饱,便是半饱,也很勉强。 匆匆吃过之后,有了闲暇交谈。 隋承志道:“我等兄弟五人,本便打算趁夜潜入逍遥岛上,瞧瞧苗头,见机行事。如今从那位鲍岛主口中已然探得口风,明日月圆宴前,冯平那厮便要明目张胆的篡位夺权,登上本帮帮主大位,这事听来,我等乃是太湖帮中现任帮主和四虎使,职权最大之人,虽是早前为冯平那狗贼暗中加害,大行暗算之不义事,所幸,我等吉人天向,均是好端端活着不死,他那狗头却又何来资格坐上这等帮主大位了?” 骆大元暴跳如雷,道:“那个狗头,早晚要将之杀死,图个痛快” 花弄影双眉倒竖,狠狠“恩”了一声。 刘武扬义愤填膺道:“山贼就是山贼,狗东西就是狗东西,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烂泥扶不上墙,早晚还是要出来害人哼似这等恬不知耻恶徒,捅上七八十刀,剁成肉浆都不为过” 水若寒正色道:“正是。三哥,你的意思呢?” 隋承志见他有问,道:“那狗贼如此巧取豪夺,工于心计,自是该死,留之不得,我之心中,自然也是难以忍受,不能甘愿。”目光分别扫视四位兄弟一眼,见他们个个眼中冒火,心意相同,沉声说道:“如要除他,自也得想出妙计来,先行上了逍遥岛,入了缥缈峰总坛后,再能寻机下手,得以成功。”见四位兄弟点头称是,又道:“现下比试选举便是一个大好机会。” 骆花刘水四人听了,相互望望,似懂非懂。 隋承志接着道:“早前选举之时,我见大哥与一黄巾汉子交手,突然出手,一爪将之打倒在地,同时,口中喊出话来,大声嚷嚷,我脑中之迷茫,顿时为之点醒,清醒明白过来,心中想到了一个计策,只要顺水推舟,将计就计,选举出来,混入岛上,一出手间,便不留手,一爪也将与自己对战之人给撩了个倒,只是为了隐藏身手,故意不去伤害了他。所幸,在我未出言提醒之前,二哥,四弟,五弟也都机灵,均是出手,打倒了对手。如是这般,我等五人胜出第一轮后,我便得了闲暇,及时出言,把些明话,暗中提醒了你们,只要大家一同使力,将对手一一打倒,获胜出来,占住五个选举名额,只要全都混上逍遥岛去,谁也不曾落下了。” 刘武扬哈哈笑道:“打架动手,这还用你教,我会武功,自然不会蠢到干站着傻等,故意不出手,让家来揍自己的了,我自然要狠狠出手,教训来犯之人的了,不然,我学这武功又是作甚,所为何来?与其让人家白白揍自己一顿,还不如我先出手,将人家打倒,来得更为爽快,更为痛快哈哈,反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只将之打倒,不打死打伤了他,也就是了”扭头望望花弄影,笑道:“二哥,你说是么?” 花弄影既不摇头,也不点头,迟疑一会儿,道了声:“是。” 水若寒听了,寻思:这点,我可比三哥要来得愚蠢多了。心有此念,心中暗生惭愧之心,脸上不禁微微一红,缓缓低下了头。所幸,骆花隋刘四人都未曾想到他心中想法,故而,并未有所注意。 却听骆大元哈哈大笑,道:“三弟这点,像足了大哥我啊我当时见那狗头山贼敢对我抡拳动粗,貌似凶狠得紧,我一怒之下,想都没想,一爪径直甩出,那狗头山贼也真是脓包一个,被我一拳便是打得屁股开花,满地找牙了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其实,他虽然生性鲁莽,在当时那紧要关头,心中也知事态非同一般,不可胡乱造次,因而,到了岛上之后,一切事情都听从三弟吩咐说话,自己只是装作哑巴,不吭一声,只听不说,顺从得紧。 待得动手比武之际,有一黄巾大汉挑上了他,找他对打,他只因迟迟不见隋承志有所提醒,起初也是循规蹈矩,不敢声张,滞手滞脚,不敢冒然出手,将之打倒,多惹是非,坏了大事,心中意思,便是要顾全四位兄弟安危,小心为上。 打到后来,眼见那黄巾大汉出手狠辣,不依不饶,屡屡出手攻击自己不中,竟是逐渐沦为阴险,使出阴招,专攻自己周身要害部位,直要伤害自己,出招之间,好不歹毒,直是一招比一招狠辣,一招比一招阴险,他忍得一阵,心中实在按捺不住,拳头也是痒痒起来,又迟迟不见三弟又何提示,躲了二三十招之后,心头一热,脑子迷糊起来,忍无可忍,便是不管不顾了,一爪打出,使上三成力道,只是大力使出,“砰”地一声,轻松得手,直将那黄巾大汉瞬间打倒在地,爬不起身了。所幸,他虽将之打倒打痛,并未打伤了他,故而,那黄巾大汉在地上捂了一会儿痛,也便起身,愤愤看了他一眼,也便走到一旁去了,并不多说。 而他这一看似鲁莽举动,竟然也是阴差阳错,歪打正着,将隋承志脑中困惑给瞬间打了个通,头脑清醒过来,想出了这一好方法来,直要五人全然胜出,比试通统选举而出,得了这大好良机,混上逍遥岛去,总比自己五人另行想方设法,偷偷趁夜潜入其内,要来得方便许多,安全许多。 而刘武扬虽然话也说的明白,他动手间,毕竟也有脑子,只要得到四位兄弟确信可以出手后,方才敢于出手。只是这一胆量,源于自己确信对手之武功比之自己要相差甚远,远远不及,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出手,均可取胜,这一基础之上,方才敢于这般为之,不然,他必然先下手为强,果敢出手,只要取胜,保住自身。 第二百八十一回灵蛇岛 第二百八十一回灵蛇岛 当下隋承志见主要商议之事已然说过,四位兄弟均已知晓自己心意,微笑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还要赶着午后去总坛,赴那月圆宴,可别迟到了,多惹麻烦。”见四位兄弟都是点头称是,更不耽搁,道:“上舟,起桨,返回岛上去。” 突听骆大元嚷道:“这筏上所绑皮筋,我之最爱,不如,我们划了这筏子上岛去到了岸边,我拆去这竹筏子,取了宝物,岂不更好” 隋承志眉头一皱,道:“时辰紧迫,却是不容多有动作,大哥,此筏还是暂留此间,日后再来取之,料来,也是不迟。” 骆大元一听,心中不悦,嚷道:“我就要划筏子上岛去,你们若想划船,那便径直去划船罢我一人划这筏子便是” 隋承志见他只是不依,情知违拗不过,无奈之余,“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也罢。咱们便划筏子回岛上罢。” 五人计议已定,便纷纷从小舟上取过木桨,抡动起来,撑拨于水,啵啵啵啵,划动起来,不一时,木桨游动,早到了灵蛇岛岸边。 五人一一跃上码头,并排蹲于码头上,俯下身来,伸出双手,拿住竹筏子一边,齐声同喊:“一,二,三,起”一同使力,往上急提,但听“哗啦”一声大响,竹筏子瞬间横抬出水面,带得湖中水花四溅,五人同时手掌向内一抛,“嗖”地一声,“砰”地一响,竹筏子掉落在不远处岸上,压得周边碧绿杂草都七倒八歪了。 五人也不耽搁,转身快步走近竹筏,俯身飞快动手,将竹筏子拆解开来,迅捷取下了缠绕于其上的用于绑竹子的水妖皮和水妖筋。 取出之后,骆大元一把将水妖皮卷拢来,折叠了,弄成一块,往怀**衣袋中硬塞了进去,虽然胸口略微凸出,颇为难看,他也不管,只顾藏好便是。 至于水妖筋是长长一条,可以缠绑,怀**衣袋已然为水妖皮装满,却是容不下这水妖筋了,他见可当裤腰带使,便将之绑在了裤腰带上,系上个活结,方便携带。 事罢,隋承志道:“将竹子通统扔水里去罢。”说着,一脚踏住一根翠竹一头,脚下功力到处,翠竹“嚯”地一声,直立而起,他右手伸出,一把握住竹身,双手托起竹子,一个由后向前大甩,横向掷出,手上功力到处,“嗖”地一声长响,竹子划破长空,远远飞出,“扑通”一声,激起一大片水花,落于湖面之上。 骆花刘水四人见他动上了手,也不多说,纷纷依样葫芦,照样办事,顷刻间,将竹筏子所用一应竹子,通统抛出,远远扔入了水中,让之随水而荡了。 五人干完这事,隋承志双手一收,抬头望望天色,作急说道:“大哥,二哥,四弟,五弟,咱们快快入了庄子,可别耽搁了大事”见四位兄弟点头称是,施展“虎扑纵”轻功,朝山峰上头灵蛇山庄奔去。 骆花刘水四人也不耽搁,瞧见隋承志已然起脚,相互望望,脚下一同施展“虎扑纵”轻功,一扑一纵,向山峰疾奔而上。 五人奔驰飞快,三扑两纵,早已沿着山径,奔上了山巅。比及庄前,远远望见门口两名黄巾汉子已然不是先前聊得颇熟的胖瘦二汉,而是换了两名中年黄巾汉子,他们只因不熟,也不多打上一声招呼,径直跃入庄内,奔到聚义厅前,站在空地上,等候鲍旭和屈从二人到来。 等了半晌,只是不见二人到来。 隋承志心念之前,见庄内庄外仅只那二名站岗放哨的黄巾汉子,并无他人,也便快步走到庄外,询问那二名黄巾汉子,岛主和峰主何在。 那二人脸上虽然笑呵呵的,恭谨客气,口中却是含糊其词,敷衍了事,只推说不知道,并不以实情相告,心中意思,便是气恼他们沾光,去吃大鱼大肉,自己却是技不如人,无福消受,一副小气肚肠,尽藏于腹中,虽然比武过招之时,与人动手,并非败于英雄五虎中任何一人之手,而是败于同伴中他人之手,只是心胸狭窄,心有不甘,眼红他们,心中恼恨,然而,二人做人颇为圆滑,说话客气,有板有眼,貌似忠良,脸上神情伪装得极为巧妙,故而,他人即便情知隐瞒,也不好再有多问。 这时,隋承志一问之下,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道了一声“谢过”之后,也便返身回到了四位兄弟身侧,左右望望,又不见有别人,这儿人生地不熟的,生怕庄内多有暗布机关,不敢乱闯,无奈之余,只得乖乖得待在这儿,等候鲍旭、屈从二人来到,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般又等小半会儿,水若寒抬头望天,瞧着日色已是午时,心中惦记着帛卷上所言,午时当予修炼“魂魄**”,眼见鲍旭、屈从迟迟不来,也不知要到何时才会来到,心焦之下,寻思:还是边修炼神功,边等的为好。心有此念,放眼到处,但见前方聚义厅大门外屋檐下有块空地,青砖铺地,在这烈日之下,阴暗得紧,心中一动,也不多想,快步上了台阶,走到大门前,转过身来,盘膝而坐,对着庄外,闭目运功,修炼起了“阳魄功”。 骆花隋刘四人均是久站烈日底下,酷暑难当,额头上汗水直冒,大汗淋漓,浑身上下都已湿了个透,忽见水若寒有此举动,骆大元当即一拍脑瓜,大声嚷道:“有这般好去处,我怎的就想不到”一个纵身,飞上石阶,一屁股坐到地上,乘荫纳凉起来。 刘武扬哈哈笑道:“我也来啦”也是纵身上了石阶。 花弄影不声不响,尾随其后。 隋承志见状,略作犹豫,也便飞步奔上台阶,同四位兄弟一道,坐在一处,纳起了凉,眼见水若寒闭目修炼,心中嘉许,暗赞道:五弟果然练功勤奋,似这般劲头,他日武功定然大成。转念之间,忽然想到自身武功修炼可也不能耽搁落下了,也要好生勤奋修炼才是,也便同他一般,盘膝而坐,闭目修炼起来。 花弄影拍了拍刘武扬肩头,用手指了指隋水二人,道:“我们也修炼罢。” 刘武扬看见,哈哈笑道:“二哥,你要修炼,你只管修炼便是话说上吊也要喘口气罢我身子又热又困,可还想好好歇一阵子哪懒得这般猴急的修炼” 骆大元正闭着眼睛,昏昏欲睡,耳中听到,作急睁开眼来,瞧了个见,嚷道:“四弟说的极是,我现下只想打上一个盹,可打不起精神来修炼” 二人心意相通,相视呵呵而笑。 花弄影望了望骆刘二人,又望了望隋水二人,犹豫片刻,终究盘膝而坐,闭目修炼起了内功。 这般过了个把时辰,午时已然过了,五人修炼的修炼,打盹的打盹,也是过了许久辰光,鲍旭和屈从只是迟迟未来,并未现身。 水若寒修炼这“阳魄功”只须吸纳天之罡气便可,无须非要待在日头底下暴晒,故而,他挑个阴凉所在,只要日色是正午,阳罡之气最盛,他按时吸纳,便是最佳,无论是否处在光亮底下修炼,均是可以。这点,他修炼多时,早已从帛卷上头文字记载中看到,有所领悟。 这时,他静下心来,心无杂念,全然张开面部五官吸纳天地之灵气入体,通由体内五脏六腑,一路打通过去,入了丹田之中,轻车熟路,较之先前修炼,已是熟练许多,情知今日魄力已存足了,这“阳魄功”第一层“一魂三魄”境自己修炼多日,只须再行修炼几日,也便成了,心头愉悦,颇为轻松。 睁开眼来,抬头望望天色,午时已过,未时正中,环眼四顾,只不见有任何一人走将过来,聚义厅这儿空地上一片寂静,闷热得紧。心中忽起一阵忧虑,寻思:都这般时辰了,岛主峰主怎还不来?心念电转,突然想到一事,暗道:莫非他们早已走了?只是这一想法虽有,却是不敢往深了去想,心中觉来,已是颇为担忧焦虑,侧头望向三哥,见他也正抬头望天,眉头紧皱,神色严肃,想着心事,正待出言询问,突听一旁刘武扬道:“大哥,二哥,三哥,五弟,你们说,这岛主和峰主是怎么回事,现下都啥辰光了,只是迟迟不过来难不成,他们已然在我等未到之时,出发去了逍遥岛上不成” 他这一句话脱口而出,正说中了骆花隋水四人心事,四人相互一望,脸露愁容。 骆大元听见,更是双眼一瞪,嘴巴大张,“啊”地一声,喊了出来,却待破口嚷上几句,突听身后“哈哈哈哈”一阵大笑之声传来,一人缓声说道:“本岛主之行事,又岂是你等所能预料你等猜测本岛主已然同小屈子一道出发前往总坛了,本岛主其实却是与小屈子一直待在这聚义厅内,休息睡觉而已哈哈哈哈” 第二百八十二回尖喉咙 第二百八十二回尖喉咙 跟着,聚义厅大门“吱呀”一声脆响,打了开来,从内走将出一人,满脸生着麻子,不是别人,正是鲍旭。他的身后,紧紧跟随之人,肩扛一把黑色纯铁打造五齿铁杷,重达三十来斤,着的,是尖喉咙屈从。 五人突然听到后头传来爽朗笑声,乍听之下,竟是一同吓了一跳,立马从地上一跃而起,飞身站开,回头望视,瞧见二人一前一后走将出来,只是呆呆发愣,不知所措。 却见鲍旭双手负于背后,趾高气扬,脸面朝天,正眼也不瞧上五人一眼,余光扫扫,脸露笑容,神色得意,道:“本岛主与小屈子早在聚义厅中休息之时,已然听到外头动静,以本岛主耳力,自是早已辨出了是你等五位兄弟,为了想试探试探你等随机应变能力,将来可否在本岛主身边委以大任,特意不让小屈子召唤你等入来,即刻起程,而是故意藏在聚义厅内,只不开门,想看看你等是何反应。”说着,哈哈大笑,道:“果不出本岛主之所料,你等五位兄弟久久不见本岛主与小屈子来到,心中疑心,直道本岛主与小屈子不等你们,已然走了,中了本岛主试探之计,当真有趣。”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屈从边听边点头,脸上陪着笑,心中却是颇为尴尬,直泛嘀咕:鲍旭这厮,纯粹怪人一个,老是搞些古怪把戏,戏弄帮中兄弟,常常以此取乐,乐此不疲,直道自己万般聪明,料事如神,徒然耽搁事情,侮辱众兄弟们,我伺候这个家伙,当真是难为我了。心中只是敢想,脸上却是不敢露将出半分不满之色来,嘴上更是不敢随口乱说,免得祸从口出,惹祸上身,遭受不白之冤,徒然害了自己。他一身圆滑本事,也正是多年与鲍旭相处,练将出来的,实是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只听鲍旭又道:“你等能在比试选举之中脱颖而出,足见武功个个高强,虽然未必强得过本岛主,便是小屈子也未必抵敌得过,不过,多少还算是有点本领,有点能耐。”顿了一顿,余光扫视五人一遍,接着道:“此番小行试探之后,本岛主对你等更是大有了解,心中已然明了,你等随机应变能力太也薄弱,委以大任,只怕不行,不过,委以小任,还是可以,故而,待赴完这趟月圆宴后,回到岛上,本岛主定然安排你五人在岛上当个小头领,视作亲信栽培,料来,你等都是愿意的了。” 英雄五虎听了,相互望望,只不言语。 屈从赶忙拍马屁,打圆场,暗示五人,道:“他们定然是愿意的很了。” 鲍旭斜睨了他一眼,道:“他们愿不愿意,你又岂能猜到,得问他们才是。”余光望视五人,问道:“你等可是愿意?” 隋承志回过神来,当即说道:“愿意。”扭头瞧瞧四位兄弟,眼神到处,示意他们说话。 骆花刘水四人也不耽搁,急忙说道:“我愿意。” 鲍旭听了,“恩”地一声,满意地点了点头。 隋承志情知在这儿多待一时,便多一时被岛上众人识破面貌危险,出言问道:“鲍岛主,我等何时出发,前往总坛?” 未等鲍旭发话,刘武扬只因心中思量,觉出鲍旭已然戏耍了自己五人,令得自己五人在这儿白白等了半天,心中只感大为不爽,很是抱怨,一句话忍耐不住,径直吐出,直道:“到了现下这般时辰还不出发,那定然是要等到晚上吃过晚饭再行出发的了。” 隋承志突听四弟口出言语,生怕开罪了鲍旭,惹出事端,急忙侧头向他斥道:“休要胡说鲍岛主在这儿,别惹他生气” 刘武扬瞧见,心中虽然愤愤不平,只是强忍住了,不再言语。 哪知,鲍旭竟是不为动怒,反而仰天哈哈大笑,道:“本岛主行事向来不为他人所预料,想到什么时候出发,那就什么时候出发走,立即上船,出发前往总坛,前去相帮总坛兄弟,处理布置明日事宜”说完,双手依旧负背,跨开大步,朝着庄外径直走了过去,几个迈步,已然出了庄院,沿着下峰路径,缓步走了下去。 屈从见了,向英雄五虎说道:“快快跟上”紧紧跟在鲍旭身后,不疾不徐而行。 英雄五虎互相之间望了一眼,只在屈从身后跟了,尾随同往。 一路走去,下了山峰,来到西南边码头上。 码头上已然有五人在执岗放哨了,见着鲍旭屈从前脚跟着后脚来到,一齐恭身站立,以示恭敬。 鲍旭也不多瞧上他们面孔一眼,双脚站定之后,突然“嘶”地一声,深吸口气,一提内力,左脚踏出,一个跨步,身子起处,“嗖”地一声,右脚跟上,稳稳站住身子,人已是在一艘大船上了。 他既上船,也不回身,朗声说道:“小屈子,驾船事宜交给你了”说完,也不等屈从答应一声,人已向前走出,矮身钻入了船舱之中,歇息去了。 屈从恭身目送鲍旭入了船舱,跨步上船,回身示意英雄五虎解了缆索,去别船上一一取了船桨,上得船来,两边两个,后梢一个,自己拿了船上木桨,站于前梢,安排妥当,尖声叫道:“起锚开船” 隋承志主动站于铁锚处,听到声音,立即从水中拉起铁锚,“啵”地一声,“啪”地一响,放在甲板上,向四位兄弟示意,动桨划船。 五人生怕在这紧要关头,情势突起变故,不敢大意耽搁,手脚都是不敢怠慢,手中木桨起出,运足全身劲力,使出大力,啵啵啵啵,大肆抡动起船桨来,船只瞬间向前疾冲,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嗖”地一声,已然深入太湖之中,朝着西北方逍遥岛飞快驶去。 码头上执岗放哨那五个黄巾汉子恭送一行七人去远了,情知岛上无头领,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人人心悦,放开怀抱,相互望望,不住嘀咕,聊东谈西,大肆说道,只是不知早前站岗那五个兄弟去哪儿了,又是不知大华头他们五个一早入湖巡逻的兄弟怎的到现在还不归来,便是连中饭都不回来吃,更是不知这和鲍旭屈从同去五个生面孔涂脏泥兄弟是何来历,有何背景,只是侃侃而谈,絮絮叨叨,议论纷纷,说个不停。 适才吃中饭时候,岛上一应帮众话题,都是围绕着选举出五位兄弟之事谈论不休,言谈之间,说来说去,渐渐发现不知这五人身份来历,是何姓名,心中均是起疑,情知老华头主管花名册,岛上帮众一应身份记载,均在他手,想要询问于他。 哪知,老华头只因双手受伤,感到丢了颜面,心中惭愧,将双手一直暗藏于袖管之中,不露将出来。见着众位兄弟似乎并未瞧见疑惑,为了避免惹眼,饭也不去吃了,独自一人回了屋舍,用白色纱布缠绕包扎了伤口,偷偷躲入后山松林之中,靠在一株大树底下闭目养神,清净清净,脑中苦思许久,想个理由,只谎称自己练功狠了,双拳猛砸树木,竟是磕破了手背,破皮出血,也便是了,只是心中发虚惭愧,又隐隐感激隋承志给自己留了面子,不当众戳穿,让自己下不了台,思来想去,脑中混钝,只是迟迟不回去吃饭,故而,其余黄巾山贼找寻不到他,问不着话,此事也便暂且搁下了,不多疑问。 而老华头先前比试选举之时,同在一路中有水若寒,他武功底子厚,眼力比之常人要看得准,瞧见水若寒一连打倒几人,情知此人武功高强,虽然未必便是自己对手,也是不想在前几轮便与之交手,自损元气,故而,只是刻意避开他不打,不是轮空,便是找寻其他同路兄弟打,只要保存实力,让自己更为安逸些胜出。本来打算,是算准了最后一轮空出一人,想要凭借自己多年来在众兄弟中威望,径直选出,哪知,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个截糊,非要他出场比斗不可,众目睽睽之下,他很无奈,也只得出场,怨愤之下,挑了找茬的隋承志比斗,只是可惜,隋承志武功高强,他使尽全力,只是不敌,故而,才有了现下这番丢人场景出现。 他又贵为岛上头领,除了鲍旭和屈从之外,便属他为最大,而通常二人有事出外,岛上一应事宜,也是通统着落到他身上处理,便是二人在,岛上许多大小事宜处理,也是二人一层一层向下吩咐指派,轮到他头上,均由他出面安排管理,是以,这当口,鲍旭屈从即便口头没有明言吩咐下来,他也已定然为岛上主管最大之人了,他不想在兄弟们面前丢面子,心中只是羞愧难当,不好意思,故而,方才悄悄一人躲了起来,只等冷静冷静心情之后,再行出现在众人面前,主持岛上一应大小事宜。 第二百八十三回入湖上岛 第二百八十三回入湖上岛 而岛上一应帮众在悠哉乐哉吃过中饭之后,依着一贯清闲,无所事事,出了饭堂,不是散了,便是三五成群,或是午睡,或是玩乐,或是练功,或是闲聊,总归找个乐子,消遣消遣。 本应入湖巡逻那五个黄巾汉子,只因大华头等五位入湖巡逻兄弟还未回来,依着规矩,得等他们回来之后,自己方好换班,不像码头上换班,众人都在,必须按部就班,按时到位,不然,执岗之人一到时辰,未等换岗之人来到,便可自行离去,吃喝歇息,故而,码头上换班帮众到位,不见原先执岗五人,只道他们不是去饭堂吃饭,便是又偷偷躲哪里去野炊烧烤去了,因而,只是相互说笑,嘲笑一番,也未过多引起注意。 而那先前在庄外站岗放哨之胖瘦二名黄巾汉子虽然得见,有心上报,只是未得时机,及时报之,故而,拖延至今,岛上仍是无人发现五人失踪、已然被杀之事。 轮到换班巡逻那五个黄巾汉子有心要偷懒,多歇一会儿,不想在这大热炎天,顶着个毒辣热头,便入湖中巡逻上一个时辰,吃那暴晒之苦,也便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打马虎眼,假装性急,实则百坦,不曾立即赶入湖中去寻找他们。心中念头,只打得歪,想着他们定然是对湖中渔民敲到竹杠了,得到了银钱或是美食,只想瞒着众人不告诉,偷偷躲到哪里去花消吃喝了,一时之间,只不回来。这事,以前也曾有过多次,故而,他们都是心中知晓,心照不宣,只做不说,已成潜规则了,他们多巡逻一阵,自己等人便可多歇息一阵,潜规则规矩,众人都知。 而鲍旭和屈从二人,一个向来自高自大,以绝顶聪明自居,对于他人,一贯不屑,正眼也不瞧上一眼。一个向来只拍上层头领马屁,对于其他地位与自己平等之人,只是留意,客气待之,对于比自己地位低下之人,则是一贯冷漠淡视,呼来喝去,时常摆出一副头领尊容,大摆架子,只要装老大,充首领,却又哪里会刻意去记他们容貌了。故而,岛上虽然仅有一百五十个帮众,他们许多人都是同在一处,共事多年,鲍旭屈从二人竟是只记准了老华头、大华头等少数几个亲信之人面孔,至于他人,只是匆匆一眼瞥过,并为全然记得准了。而英雄五虎又是脸上涂抹了脏泥,外人不加细看,只认不得,鲍旭屈从二人又是一贯眼高,故而,虽然早前在帮中举行第三代帮主加冕大典之时,还有许多待在总坛聚义厅内议事时候都曾见过英雄五虎,对他们尊容也是印象深刻,只是此时,只当他们是岛上五个小喽罗,又有谁会去刻意注意他们了。 当下七人一路驶去,顺风顺水,约莫小半个时辰,前方得见石公码头,再行一阵,大船靠岸。 屈从指挥英雄五虎绑缆抛锚,而后,向船舱内鲍旭尖声禀道:“鲍岛主,总坛到了” 鲍旭在窗口已然看到,“喝”了一声,缓声说道:“本岛主已然看到,你便不说,本岛主也是知晓。”说着,站起身来,迈步走出船舱,头抬老高,也不瞧望余人一眼,提气纵身,上了码头。 这时,早有一尖嘴黄巾汉子迎上前来,笑脸相迎,恭身说道:“属下奉大当家之命,特意在此恭迎各位岛主峰主大驾鲍岛主,屈峰主,缥缈峰上请” 只因鲍旭是冯平拜把子兄弟,在帮中身份颇高,尖嘴汉子久随冯平,自是知晓他的来历,是以报得上名号来。而屈从又是鲍旭身边红人,常年议事时,相伴他左右,情同手足,形影相随,是以,他也认得他,知晓他的名号。若是来的非此二人,而是其他偏远岛屿上的岛主峰主,他便多半不识,或是相识,而不能一一报上名号来,届时,他为人乖巧,只会以“这位头领”这种统称相称呼,招呼着接待上了山。 鲍旭听到他热情招呼,也不多瞥一眼,缓声说道:“你便不说,本岛主自也要上总坛去。” 那尖嘴汉子一怔,愣了一愣,既而陪着笑,连连恭身点头称是。 鲍旭冷哼一声,不加理睬,也不回头,朗声说道:“小屈子,带着兄弟们跟上,动作快些,别落下了”说着,大步向前,径直朝前而走。 屈从在船上见他已然行走,低低答允了声,赶忙扔下船桨,俯身从甲板上拿起五齿铁耙,跃身上岸,回头向船上英雄五虎尖声叫道:“快走”说完,身子向前纵出,追赶鲍旭去了。 英雄五虎抛锚绑缆都已弄好,回上船头,听见鲍旭屈从二人先后说话,更不耽搁,纷纷纵身上岸,尾随而行。 七人前后分作三拨,鱼贯而行。 行出片刻,鲍旭有意要卖弄自己聪明,展现自己高明一面,心道:我之行事,向来出乎人之预料,令人猜测不到,捉摸不透,这番行往总坛,一路上有平路,也有山路,这般长行,我自要露上一手,让他们更加佩服我之聪明了。想到这儿,心中暗暗偷笑,也不回头,“喝”了声,朗声说道:“小屈子,本岛主要试试同来的五位兄弟反应能力如何,你在后头做监督,看着他们,本岛主亲自带头,施展轻功,急进急停,看看是否到得山巅,他们还跟得上本岛主步伐,一步也不落下了”顿了一顿,接着道:“自然了,小屈子,你也得跟上了,千万别落下了,不然,今后本岛主可要看轻你了”说着,也不等屈从等人答允一声,脚下突然运劲,一个发力,朝前猛冲,冲得一阵,突然停下脚步,站立一会儿,而后,又是一路小跑几步,既而,再是闲散地走上一走,不一时,行至缥缈峰山脚,他更是奔停跑走,周而复始,出人意料,登将上去,山路难走,他是带头行走之人,腿长在他身上,自然把控得住,后头之人,为了要紧跟而上,可着实为之害苦,累大发了。 第二百八十四回虎扑纵 第二百八十四回虎扑纵 如此奔行良久,到得山巅,鲍旭身怀内功,也不气喘,双手负背,回转身来,低头向下一望,瞧见屈从等人在x下山路之上,离自己身子不远,正在快步疾行而上,一停不停,已近山巅,心中高兴,呵呵笑笑,赞道:“很好,很好” 待得六人先后上山,抬眼望天,余光望着屈从,缓声说道:“小屈子,他们路上可有作弊,不认真跑?” 屈从赶忙说道:“鲍岛主放心,有属下在全程监督,他们不敢偷奸耍滑,有小动作,是以,都是好好在跑,全力以赴,跟了上来。” 鲍旭听了,心中满意,“恩”地一声,微笑着点了点头,缓声说道:“看来,这几位兄弟反应倒也不慢。”也不多说,慢慢转过身去,朝前便走,边走边道:“跟紧了”也不多去看上他们一眼。 屈从嘴上殷勤道了声:“是。”心中却是万般不悦,恨得直咬牙,暗道:这个鲍无耻,真是个疯子,平白无故,又想出这馊主意来,瞎折腾人,真不知他脑子是怎么长的,哪根筋老是搭错,吃饱了撑的,尽是搞不伶清,弄不清楚。 心中怨恨于他,想到若非自己数年前犯了偷窃罪,为官府缉拿,万不得已,躲入太湖之中,巧遇鲍旭,为他所救,心中感激,从此而后,有心跟随于他,落草为寇的话,才不会时至今日,明知他的为人,仍是在他身边低三下四,干这等傻头差事了。只是情知自己已久为山贼,想要再入白道,也是万难,如今寄人篱下,鲍旭又相处最久,为人耿直,对自己又屡有恩情,不会害自己,谈得最拢,也便将就着凑合过日,混这口难吃的饭吃了。 心中也曾想入非非过,想着凭借自己这一身溜须拍马功夫,若是依然混在白道上,怎么着,也能去达官显贵家,或是地主老财家混个管家当当,领点白钱,吃点白饭,心中安逸,乐得自在。只是自己终究久为山贼,不可洗底,复为良民,前阵子虽有机会复入白道,只可惜第三代帮主水痕与第四代帮主水若寒共同在位当了个把月的首领,便即私走的私走,死去的死去,自己心中潜在这一理想,也便又成泡影,只能常在睡梦之中过过梦瘾,成为正道中人了。 此番上山,鲍旭竟然突发奇想,搞出这稀奇古怪试探之法来,只是让他哭笑不得,心中虽是无奈,但又不得不听,只得依着鲍旭事前吩咐,一边自己要跑,一边还要不住回头顾着英雄五虎,盯着他们,不住尖声出口呼喝,示意他们,此番试探,事关他们今后在灵蛇岛上地位前途,跑快一点,终归是好,直让他们反应快些,跟了上来,千万不要跑得慢了,拖累自己后腿,连累自己也跑得慢了,为鲍旭不屑。所幸,英雄五虎倒确实挺机灵,动作不慢,紧赶慢赶,竟也跟上了步伐。 而他自己也是一心要拍好鲍旭马屁,不让他今后看低自己,冷落自己,所谓:“自古只见新人笑,从来不见旧人哭。”他可不想因为这点破事,丢了自己饭碗,坏了自己受宠地位,今后失宠,不再是鲍旭跟前红人了,心中只要争一口气,拼上一拼,故而,精神异常集中,反应异常灵敏,行动起来,直是丝毫不敢怠慢,只是紧贴鲍旭而跑,半点也不敢落下了。 只是这一跑动,厌就厌在鲍旭不是一路疾奔,直上山巅,而是跑得乱七八糟,忽快忽慢,忽停忽走,毫无章法,不按常理来跑,令得屈从半分摸不着头脑,既不敢使大了轻功,超过了他,从而,有所得罪,更不敢使小了轻功,自己跑得太慢,跟不上他,落下太多,从而,也是得罪了他,故而,跑动起来,直是非常小心,谨慎得紧,累得够戗,也是可想而知。 英雄五虎这一路奔行,有屈从在前头吆喝指挥着,虽然对于他口中所说的什么将来在灵蛇岛上地位前途云云,自己等人全然不在乎,可是想到自己等人毕竟是乔装打扮了,装成是灵蛇岛上小喽罗,混入到这逍遥岛上来的,既然有意装了,纯心蒙骗,那便要装得逼真,装得像极,一装到底,千万不可露了馅儿,这当口又是关键时刻,万一一不小心被鲍旭屈从二人起了疑心,给瞧了个破,那可当真不是小事,开不得半点玩笑,故而,五兄弟身子挨得近时,隋承志见前头屈从离得远些,悄声说话他听不到,也便趁机低声说出话来,只要提醒四位兄弟,只管照做,不要抗拒,一路施展“虎扑纵”轻功,只在屈从后头跟了,不紧不慢,见机行事。 只因他们脚下“虎扑纵”轻功经由多年习练,施展颇熟,把控起来,运用自如,又是在屈从身后跑动,非是径直在鲍旭身后跑动,他们又非屈从之辈,非要拍足鲍旭马屁不可,是以,只是动作放缓了些,与屈从身子始终保持三尺,不急不徐,不紧不慢,令屈从眼中看来,只道他们轻功低下,比他要略逊一筹,心头也不如何起疑。 而前头鲍旭屈从二人一前一后,紧紧贴着,那般古怪跑动姿势,时急时停时跑时走,如同孩童玩耍一般,屈从紧随鲍旭屁股后头,好似尾巴和影子,跑动起来,又似跟风跳舞一般,一路行往峰上,山路崎岖陡峭,比之平坦路面,来得难走百倍,二人那般姿势动作,又如同是猴子攀山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五人眼中看来,委实可笑得紧,只是出于小心谨慎,只是偷笑,而不敢大声笑将出来。 这时,五人已上山巅,见着鲍旭带头走向缥缈山庄,屈从回头尖声叫道:“跟上”一头尾随而去,五人相互望了一眼,也不耽搁,只是跟在屈从身后,缓步而行。 这般快步行出三丈远,七人已然先后来到庄子外头。 第二百八十五回机灵汉子 第二百八十五回机灵汉子 英雄五虎抬眼一望,看见缥缈山庄大门两旁一边各站二名黄巾大汉,共是四人,个个身材魁梧,手持大刀,形若铁塔,彪悍有力,居中更是立有一人,状貌矮瘦,短小精干,颇为机灵,貌似是个小头目,远远望见七人来到,早已快步迎了上来,恭身向鲍旭施了个礼,既而,又向屈从施了个礼,笑嘻嘻道:“鲍岛主,屈峰主,二位头领来啦快里边请,诸位头领正在聚义厅中喝茶议事,专候二位大驾了” 鲍旭听了一愣,缓声说道:“其他岛主峰主,可是都来了?” 那机灵汉子依旧笑嘻嘻道:“正是。” 鲍旭心中嘀咕:怎的都来得这般的早。脸上却不显露,随口“恩”了一声,很是镇定,侧头用余光瞥了一眼屈从,笑道:“果不出本岛主之所料,这时候,诸位帮中头领兄弟,果然都是尽皆到了个齐” 屈从连忙陪笑道:“是,是鲍岛主英明,鲍岛主威武” 鲍旭听了,呵呵笑道:“这点小事,本岛主预料到了,不足为奇,英明威武,却也是过于夸大了,谈不上来” 屈从只是点头,不去答允,心中暗道:我还是识相点,少说话的为妙,可别多说多错,硬是撞到枪口上去,自讨没趣。 这时,机灵汉子毕恭毕敬施了个礼,右手向庄门内一摊,笑嘻嘻道:“鲍岛主,屈峰主,快快有请” 鲍旭抬头挺胸,“喝”了一声,双手负背,缓步朝内走去。 屈从见了,赶忙回头向身后英雄五虎尖声叫道:“兄弟们,跟上”回正脑袋,紧随鲍旭身后而行。 英雄五虎相互瞧瞧,也不耽搁,快步跟上,经由那机灵汉子身旁时,见他笑嘻嘻地望着自己等人,一一点头,微笑示意,客气恭谨,生怕被他认了出来,均是作急而行,脚步飞快。 那机灵汉子见五人已然先后入庄,侧头望着五人远去背影,脸上露出一股鄙薄神色,心道:这几个瘪三,脸上又脏又臭,污秽不堪,瞧着衣服,也不合身,稀里糊涂的,真不知是哪里来的土包子。我看鲍岛主、屈峰主脸面都挺白嫩干净,衣着都挺光鲜漂亮,怎的到总坛来,带的手下,尽是这些个做杂货的邋遢小子,真是搞不明白。转念一想,脑中突然开了窍,暗道:鲍岛主是出了名的鲍无耻,说话行事向来反常,跟个疯子一般,他带来的手下,自然也是出人意料,与众不同的了。想到这儿,心中顿时晓畅,嘴角上翘,暗暗偷笑。 英雄五虎入了庄内,跟在鲍旭屈从二人身后谨慎行走,东绕西走,南转北弯,行出不久,已然到了一处宽大空地所在。 五人放眼看时,只见空地地面均用青石板铺成,整齐干净,上头人头窜动,站满了人,人人均是头戴黄巾,手持兵刃,瞧着衣着打扮,显然不是头领,而是小喽罗。再看这一群人时,见他们三五成群,分站两旁,交头接耳,有说有笑,嘀咕不休,好不高兴。两侧人群中间留着一条宽大路面,直通北首一间高大屋子,远远望去,屋门大敞着,里头红绸黄绸,张灯结彩,布置精美,喜气洋洋,一片喜庆景象。五人相互望了一眼,均知此处不是别处,正是自己等人早已熟识的太湖帮总坛聚义厅,心中突起一阵怒意,均想:好你个狗头冯平,果然是谋反篡位,看我们五兄弟怎的出手,收拾于你。 当下一行七人突然来到,缓步由中间路面行往北首聚义厅,两侧黄巾帮众看到,纷纷敬畏望将过来,盯着鲍旭屈从二人瞧看,站着发愣,说话声音,自是小了许多。 这种场合,鲍旭屈从二人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故而,正眼也不扫视两旁众人一眼,只顾抬头挺胸,昂首阔步,一前一后,潇洒而行。 英雄五虎虽然也是并不怯场,只是碍着五人身份,生怕自己脸面为他人瞧破,认了出来,届时,大为糟糕,故而,相互用眼神示意了,忍辱负重,扮畏缩状,隋承志先带个头,低垂了头,缩起了脖子,跟在屈从后头,畏畏缩缩而走。骆花刘水四人虽然均是有所迟疑,毕竟头脑清楚,知道此中厉害,也是或低头,或缩脖子,依样葫芦,照着学做,只要隐瞒过众人眼睛,不让众人认了出来。 空地上一应黄巾帮众,虽然多有见过英雄五虎之人,只是他们心中均知,五人早在一月之前,便都已在密室之中被妖魔所害,化作了鬼怪,后来,又被张成带人困在了龙洞之内,守杀三天不出,均是死在龙洞里头火妖手下了。他们多数道听途说,以讹传讹,对于五人化作鬼怪一说虽然并未准信,但对于五人均死一事,确是深信不疑,只道五人许久不现身,定是死了,故而,这时候,虽然有人隐隐觉得他们五人身形有些熟悉,看着轮廓颇为面善,只是满脸涂泥,相貌看不分明,心中丝毫不疑,均道自己看错了,认错了人。更有鲍旭屈从二人在前,众人只望二位帮中头领去了,又有谁人会去注意几个脸上脏乱的小子了,是以,五人一路尾随,众人均未有所察觉,认了出来。 英雄五虎毕竟做贼心虚,心中底气不足,步步走去,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不已,备受煎熬,所幸,路程不长,很快便是走到了尽头,来到了聚义厅大门口。 五人跟定鲍旭屈从二人身后,往上直走,迈步上了青砖台阶,透过门口,举目张望,聚义厅内情状已然一清二楚,赫然在目。 只见里头正对面朝南五把虎皮交椅空着,两旁红木椅子上坐满了人,都是头戴黄巾,身穿锦衣,与外边身穿粗布衣衫的汉子比起来,明显要高贵出许多,显然,这群人便是太湖帮中三十六岛岛主和七十二峰峰主了。 第二百八十六回口舌之争 第二百八十六回口舌之争 此时,他们正相互歪斜着脑袋,大声嚷嚷,聊得起劲。 有几位岛主峰主见到鲍旭屈从来到,人不站起,只喊出话,道:“哎哟鲍岛主,你来啦”“哈哈,屈峰主,就等你啦”语气热情,暗含讥讽。 鲍旭双手依旧负背,笑呵呵道:“本岛主来的晚了,诸位兄弟,还请多多海涵”说着,迈步走入了聚义厅中。 屈从见了,急忙将手中兵刃往后一抛,尖声叫道:“拿着”也不回头,双手立即抱拳,尴尬笑道:“姗姗来迟,不好意思”边说边也走了进去。 隋承志一把接住迎面飞来之五齿铁耙,手中拿了,也要一同跟将入去,门口守卫那两名黄巾大汉突然出手,一人一柄长矛横空斜架,交叉一拦,“当”地一声,挡在了他身前,左侧一人皱眉喝道:“聚义厅乃是本帮头领议事重地,闲杂人等,不准入内” 隋承志一愣,斜眼瞧了瞧二人,为掩饰身份,也不多有犟嘴,强作反驳,急急点头,道了声:“是。”回身用眼神向四位兄弟眨眼示意,带头走下青砖台阶,在左侧人群最后头站了,和四位兄弟一道,只张望着聚义厅内动静,并不出言说话。 只听聚义厅内一人喝道:“哼,鲍老五,你来的可够早的” 一人缓声说道:“张老2谬赞了,本岛主来的还是不如诸位早” 另一人斥道:“好你个鲍老五,真是个糊涂蛋,连夸你贬你都分不清,真够笨的” 前一人怒道:“马老三,你放屁敢说本岛主笨,本岛主为人向来聪明,整个帮中,谁人不知,何人不晓你敢说本岛主笨,也不惦惦自己分量,不多想想自己有多笨” 一人“呸”了一声,怒道:“你个无耻之徒,太也不要脸了,从来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还厚颜无耻,死不承认呸,整个帮中,我还从没见过有比你更为蠢笨之人了” 前一人吼道:“更为蠢笨之人,自然便是你了除你之外,只怕这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同你这般蠢货傻蛋之人了” 一人暴怒道:“你找打” 另一人急道:“马老三,住手鲍老五,你也别嚷嚷了这儿有这许多兄弟在,你们这般吵嚷打闹,岂不贻笑大方,让大伙儿看你们笑话都住了罢” 前一人怒气冲冲道:“好,看在殷老四份上,我不来与你夹缠不清” 一人也是怒气冲冲道:“你不来与本岛主夹缠不清,本岛主偏要与你夹缠不清,你又待怎的想打是罢,本岛主奉陪便是,也是不怕了你” 前一人狠狠“呸”了一声,只不再言。 另一人急道:“鲍老五,你收敛点明日便是冯老大当上本帮大当家的加冕大典,我等都是依着请柬上所言,提前一日早到,帮着总坛兄弟,布置处理岛上一应必须筹办事宜这当口,大伙儿齐心,都是准备妥当了,只等明日吉时到来,行了礼节,事便成了你倒是好,这般时候来,已是晚了,不出力不说,还在这儿吵嚷,却是过意得过,过意不去?你扪心自问,你做的对还是错” 一人“啊”了一声,既而,缓声说道:“本岛主自然没做错了,这时候来,乃是因灵蛇岛上杂务缠身,有许多事要处理而已。殷老四若是不信,尽管问小屈子便是。小屈子,是也不是?” 一个尖嗓门立即说道:“是,是” 另一人朗声说道:“是?哼,既如此,大家都是自家兄弟,有话好说,都别吵了,安心静等冯老大来便是” 其余说话之人均是沉默,不说话了。 聚义厅内吵闹之声颇响,外头一应黄巾帮众都听到了,心中均是出于好奇,抱着看好戏心态,人人凝神屏息,不说话了,竖起两只耳朵,仔细听着。虽然距门口近的都是隐约听了个清,距门口远的,却是毕竟听力有限,耳力所及,只能模糊听个大概,只是听不清楚。 英雄五虎都是习练过内功之人,耳力过人,聚义厅内吵闹之声寻常之人都能听见,他们又岂会听而不清了?五人耳中均是听了去,心里头暗自好笑,相互望望,同许多听清话语之人一般,抿嘴偷笑。 这时候,空地最南首,一个响亮声音远远传来,大声吆喝道:“大当家驾到” 众人听见声音,均是一愣,扭头遥望声音来处,直是人未到,声先至,果然是天生一副好嗓门。 正在遥望之际,南首花园拱门处,一个肥胖身影露将出来,缓步踱进门内,朝聚义厅处走来,步履间,身上肥肉一抖一抖,果然够胖。 那人双手负背,头朝天仰,正视前方,目不斜视,立于身后众人之前,缓缓而行,走得甚慢。 英雄五虎一个张望,见来人头戴一顶大黑高帽,身穿一袭黄色锦衣,腰插一把碧绿竹制油打扇,脚着一双靛蓝靴子,不是别人,正是冯平,乍见之下,顿时人人胸口发热,气往上涌,心中怨恨,愤愤不平,心中均想:这狗贼谋权篡位,好不要脸,还未当上帮主,便已自封为大当家,恬不知耻,还这般人模狗样,搞这般排场,走得比蜗牛还慢,实是该杀。 骆大元性子最躁,更是恨得紧握双拳,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直想立马上前,将他就地阵法。 隋承志听到他咬牙响声,心中一惊,急忙扭头,凑近大哥耳边,低声说道:“大哥,千万要沉住气,忍耐住了,这老贼早晚之间,必是我等囊中之物,想要动手,也不急在这一时” 正在这时,冯平已然走近人群。 众黄巾汉子见状,纷纷单膝跪地,恭身迎接,口中山呼:“小的在此恭迎大当家大驾大当家福禄双全,威震九州” 冯平见了,细眼一眯,眼光扫视众人一遍,呵呵笑笑,缓声说道:“诸位兄弟不必客气,都免礼了,起来罢”心中直是高兴不已,暗道:想不到,我冯平也有今儿个这一天。 第二百八十七回银七齿 第二百八十七回银七齿 英雄五虎也是及时夹杂在人群之中,蹲下身来,假意恭迎。 骆大元脸面愤怒,要他下跪于冯平,心里很不情愿。 隋承志怕他闹事,生出是非,连使眼色暗示,同身旁花刘水三人一齐强拉他衣角,硬是给活生生的拽着蹲下身来。 所幸,五人躲在人群之后,隐藏好了,蹲下身来不跪,同单膝跪地相差无几,分别不大,都是蹲着,远远望去,也瞧不出个端倪来,发现不了。 五人口中喊出山呼话语,自然也是心不甘愿,无意为之,只是含糊其词,蒙混过去,不似一众黄巾山贼一般,阿谀奉承,满嘴恭维之词,恭敬服帖,又跪又嚷,大表忠心,而是低声痛骂,脏话一堆,不住口道:“狗贼”“杂碎”污言秽语,只要偷偷发泄一番,解解心头恨意,幸而,一众黄巾山贼喊这口号之时都是极为要拍马屁,表现激情,人人喊出话语,都是奇响,是以,五人低低暗骂声音夹在其中,又有谁人听得见了? 当下众人跪着恭迎过了,口号也已喊完,听见冯平说出这番话来,心头均感一热,齐声道了声:“是”纷纷站起身来,恭敬站着,眼睛齐齐望着冯平缓步走入人群中间过道,行往北首聚义厅而去。 冯平缓步走去同时,聚义厅内一应山贼头领也是一哄而出,脚步杂沓,前前后后,一股脑儿涌出了百八号人,行在最前头二人,一个生得大小怪眼,一个生得獐头鼠目,不是别人,正是张成和马昆。在他二人身后紧随二人,一个长了张刀疤脸,一个长了张麻子脸。刀疤脸,英雄五虎虽是见过,却是不熟,知道此人叫做银七齿殷通,麻子脸,自然便是鲍五齿鲍旭了。 众岛主山主迎出聚义厅门外,纷纷下了青砖台阶,张成止住步伐,朗声说道:“哼,冯老大,你来啦” 冯平一愣,心头不悦,小眼一眯,斥道:“张老2,以后呼本当家为大当家即可,不可再以冯老大相称呼了”顿了一顿,白了他一眼,微怒道:“不是已然提醒过你多次了,你还是不放在心上,真不长记性” 张成一听,愣了一愣,道:“真不长记性?哼,本岛主记性好端端长着,不曾少了分毫,只是叫得习惯顺畅了,一时之间,竟仍是叫了个错行,冯老大怎么说,本岛主便怎么做罢冯老大爱叫大当家,本岛主今后便叫大当家好了” 说话间,冯平已然行至众多山贼头领之前,众山贼头领更不敢耽搁,急忙一齐恭身施礼,口中异口同声,朗声说道:“属下在此恭迎大当家大驾大当家福禄双全,威震九州” 冯平忽然听到众人山呼口号,人数虽比适才一众黄巾大汉要少,气势却是实有过之而无不及,心头微微一怔,脚步一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眼望众人,略微点头,既而脑袋轻轻转动,大略扫视一遍众人,缓声说道:“多谢诸位兄弟抬爱,这便都请入聚义厅中说话” 众岛主峰主恭身称:“是”见他在前,不敢先入聚义厅内,纷纷让道,将身子让在一旁,中间留条过道,让他先行。 冯平脸上微笑,也不多言,双手依旧负背,迈开大步,朝前缓步走去。三步两步,上了青砖台阶,入了聚义厅大门之内,朝前走上几步,径直走到最中间一把朝南白虎交椅前,一屁股坐了上去,向尾随自己入厅的众路岛主峰主朗声说道:“诸位兄弟,都请入坐”既而眼望厅外,高声喊道:“门口守卫兄弟,关了厅门” 众路岛主峰主全然入厅,一一言是,照着他吩咐,寻着原先自己所坐椅子,坐了上去。接着,耳中听得厅门“吱呀”一声长响,厅外两名黄巾大汉,一人一边,均出一手,将厅门缓缓关上了。 厅门这一全然合上,聚义厅里头动静便是望不到了,里头静悄悄的,想来,定然是冯平在训话,山贼一众头领都是在乖乖听的缘故。 英雄五虎虽然心中均想知道他们在谈论些什么,只是山贼头领全然入厅,厅门外边空地上一应黄巾汉子心中松懈,都是纷纷嘀嘀咕咕,悄悄私语起来。众人一人一张嘴,这番说话,声音虽小,也是颇为嘈杂,纵然英雄五虎耳力过人,厅内声音却是半点也听不见。 五人催动内力于耳,听了良久,只能模糊听到个把声音,具体说话内容,实是半点也听不清,无奈之余,只得相互望望,摇了摇头,躲在众人身后,只不言语。 这般不知过了多久,只见日色西沉,红霞映天,渐渐地,红霞褪却,渐黑的天空中,露出一轮皓月,皓月之旁,满布繁星。 五人抬头,望望星空,黑白双色夹杂下,深蓝天空中,见着月儿已圆十足,心中均道:十五的月亮,最圆最亮,家乡的月亮,更是美丽动人,真赞。心头忽然记起明日便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了,以前每逢这个时候,自己五人在京城之中,都有父母前来陪伴过中秋节,在镖局庭院中,与大伙儿一道聚拢了,吃月饼,赏月亮,别有一番滋味,可是如今,自己五人虽在,五人父母却是死的死,走的走,都已遇而不见,找而不到了。 五人心中均有触动,感慨之余,鼻子不禁一阵发酸,眼中噙泪,隐隐便要痛哭一场,只是碍于身在危地,哭泣不得而已。 五人小声嘀咕一番,相互安慰,不住提醒,只不声张,让众山贼发现了,惹出大祸,坏了计划。 正在这时,突听聚义厅内传出一阵响亮齐呼声:“属下在此恭送大当家”厅门随即“吱呀”一声,打将开来,大门开处,两旁各自站了一名峰主,冯平立于二人之间,脸露得意笑容,双手负背,迈开左腿,一脚跨过门槛,既而,又跨出右腿,双脚站定,稳了稳肥胖身子,不让倒了。 第二百八十八回饭堂吃酒 第二百八十八回饭堂吃酒 站于厅门口稳住身子之后,抬眼之间,半黑之下,望见一众黄巾帮众只在眼前,人头窜动,密密麻麻,小眼一眯,脸上呵呵笑笑,朝前缓缓走出几步,又将身子站定,眼睛望向空地上一应黄巾帮众,朗声说道:“兄弟们,远来辛苦,都随本当家前去饭堂吃夜饭罢” 一应黄巾帮众在空地上待得良久,从日头大盛一直待到日薄西山,身上均是热得汗流浃背,身子更是感到颇为疲惫,他们本是山贼出身,纪律松懈,纷纷坐下地来,或打瞌睡,或闲聊话,只不离开。 这时,突见大门开了,情知冯平出来,心头均是一惊,赶紧纷纷从地上爬将起来,笔直站好,恭身迎接。待得人人耳中听到冯平说话,想到肚子早是饿了,都是大喜过望,急忙答允道:“是” 冯平细眯着眼睛,脸上笑呵呵的,也不多说,左脚抬起,跨下青砖台阶,右脚跟上,前后移动,迈入人群中间过道,行往南首花园而去。 在他身后,众多岛主峰主尾随而行,不敢慢了。 过道两旁黄巾帮众看见,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单膝下跪,口中山呼:“小的在此恭送大当家大驾恭送诸位岛主峰主大驾”眼望冯平和诸多岛主峰主远去身影,毕恭毕敬,目送他们,不敢说话,便是大气也不敢出,无数双眼睛直直盯着他们,直到他们全然走出花园拱门,身影全都消失不见了,方才松了口气,站起身来,跟在众多岛主峰主身后,一路前往饭堂,去吃晚饭。 英雄五虎混在人群之中,随之而动,不一时,早到饭堂,入了里头,瞧见所有岛主峰主都已坐好,算算人头,共坐了十来桌。在人群中找寻冯平,冯平那肥胖身子很是显眼,一眼便能瞧见。 只见他坐在正中央一张宽大红木圆桌上,占着朝南面门主位,细眯着眼睛,正同身周同桌头领笑着说话。他身旁一边两人,打横围着坐了四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成,马昆,殷通和鲍旭四人,想来,他们五个是结义兄弟,自然在帮中更为亲近了些。除这五人之外,同桌仅坐三人,背门客位而坐,想来,应该也是亲信岛主了。 英雄五虎夹在人群之中,走过冯平身旁时,只是低垂了头,偷偷瞧着,见黄巾帮众都各自找寻到了桌子,坐了下来,也是不耽搁,四下里张张,望见西北边角落里有张毫不起眼的桌子,空着还未坐满,便相互用眼神示意了,快步走到那里,在最里头坐了,朝南望着冯平背影,看他这一桌子动静。 众人这一落座坐好,饭菜还未端将上来,冯平轻轻咳嗽一声,缓缓站起身来,双手向空中一抬,手心向下挥挥,示意众人休要吵嚷,耳中听得堂内安静,将双手按在桌面上,稳住自己肥胖身子,缓声说道:“诸位兄弟,本帮自从第三代帮主和第四代帮主相继归隐殒命后,已有一月有余未有当家作主之人了,帮中一应大小事宜,也均由本当家暂时代理执掌。正所谓:‘群龙不可无首,一山不可无主。’大伙儿商议多次之后,最终决定由本当家出面主持大局,来当本帮大当家。”顿了一顿,接着道:“本当家知帮中人心浮动,心思不稳,为了稳定情势,便不推委,在诸位兄弟抬爱支持下,只是从了,当了这大当家。”头脑略微转转,目光扫视身周一圈,续道:“相信,在今后日子里,有诸位兄弟尽力辅佐,本帮定然能恢复往日风光,过上往日快活日子,不再拘泥局限于前两代帮主制定的那啥破约法三章和破新规矩,只要将之尽数废除,不去遵从,恢复从前屠大当家在位之时规矩,依旧过回那山贼水匪烧杀抢掠日子,不当名门正派,只当草莽好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论秤分金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日子过得潇洒超脱,大伙儿说,好是不好?”说到最后四字时,为了煽风点火,引发共鸣,说话间,语气更是加重了许多。 在场众人被说到了心坎处去,心头顿时均是大热,激情起来,纷纷大嚷:“好” 冯平呵呵笑笑,双手迎空一挥,示意住声,缓声说道:“诸位兄弟对本当家都挺拥护,在收到本当家派人送出之邀请帖后,相继提前一日赶到,在逍遥岛上依着本当家心意,大肆布置起明日加冕大典场景来,本当家心中犹是感谢。再此,向诸位兄弟说上一声:‘谢谢’” 张成一听,嚷道:“谢谢?哼,冯……大当家,看你说的什么见外话,直不把咱们兄弟当哥们看了你是咱们老大,咱们兄弟为你做事,自是合情合理,千百个愿意,你说出这般客气话来,还谈谢谢,恁的不是太过见外了么”既而,大声嚷道:“诸位兄弟,你们说,是也不是?” 众人一愣,同是答道:“是” 其余众人都是早到,在逍遥岛上干了事,出了力,心中想来坦然,问心无愧,安然得紧。鲍旭和屈从只是迟到,耳中听了去,心中思来,却是百般难受,羞愧万分,直是倍受煎熬,无地自容。 鲍旭心道:这种请柬事宜,我一般都不会亲自去看,只让屈从帮着看了,而后向我传达信息。我只道所有岛主峰主都是明日才到,唯有张老2,马老三,殷老四和我鲍老五才会有这等待遇,需要提前一天早到,帮着在总坛办些事情,这才出于自身聪明,想到要提前一日出发,赶在众人之前,先行到总坛来,帮着冯老大干点事情。哪知,事情竟会如此,真是惭愧。 心中愧疚,迁怒于屈从,只埋怨他不将请柬上所写之事全然说明,怪他办事不利,才会连累自己,害得自己在人前出丑,被他人讥笑嘲讽。心中愤怒,眼睛到处,只是在众人中找寻屈从身影,寻见之后,狠狠瞪视了他一眼,轻轻冷“哼”了一声,暗道:回头再找你算帐。 屈从也是埋怨鲍旭,心道:好你个鲍无耻,我老早便将请柬上消息告之于你,你只是自作聪明,不理不睬,说是不急不急,而后,又一心想着吃饭,只要下午才到总坛来。下午那就下午罢,却偏偏又想出个馊主意来,干了半天蠢事,弄出个未时出发,现下倒好,人是赶到了,忙却是一点也没帮上,众兄弟们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头定然是在蔑视我们,看轻我们。哼,跟着你这个迁转脑子的家伙,真是连我都被别人当成是个迁转脑子糊涂蛋了。心里头只道倒霉,哭笑不得,眼睛也是扫向饭堂中央鲍旭,与他目光对视了一眼,见他眼神凶巴巴得望着自己,很是恶狠,心中虽恼,毕竟不敢得罪了他,只是低垂了头,避开他眼睛,不去看他。 只听冯平说道:“虽然有几个兄弟来得迟了,没帮上忙,本当家安排诸事之时,身在现场,心知肚明,不过,大伙儿都是自家兄弟,在今日明日这两天喜庆之日,心中又都是高兴快活,只图吉利,不图晦气,故而,自也不会去怪罪,不会去追究。”边说边瞥了鲍旭一眼,蔑视一笑,道:“在场有许多帮中兄弟,都是诸位岛主峰主带来之人,非是总坛兄弟,而是别岛兄弟,你等路远迢迢赶来,帮助总坛办事,本当家自然不会薄待了你等,只要让你等入这饭堂之内,提前一日,与帮中这许多头领一起,先行共同庆祝一番,高兴一回。”说完这句,身子缓缓坐下,冲着门外朗声说道:“来人哪上好酒,上好菜” 饭堂外头传来响亮应允之声,既而,有许多家丁入来,手端酒菜托盘,朝着各桌,纷纷端将上去。自中央冯平所在圆桌开始,一一端开,只是全然送到。 一应岛主峰主看见,纷纷回头,向各自带来兄弟大声嚷嚷:“兄弟们,吃香的,喝辣的啦” 一众黄巾帮众一听,心中高兴,纷纷嚷道:“多谢大当家多谢诸位岛主多谢诸位峰主” 冯平见酒菜已然一一送上,可以吃了,脸上呵呵笑笑,缓声说道:“诸位兄弟,大伙儿动筷子吃罢今晚,大家一定要喝个痛快,吃个够饱,不醉不归,明日,还有一场更为盛大的酒宴可吃” 众人齐声说道:“多谢大当家” 眼见酒菜端上桌了不少,香气扑鼻,令人馋涎欲滴,口水直流,又见冯平已然带头喝上了美酒,动筷子夹起了菜肴吃,肚子均是饿得“咕咕”乱叫了,忍耐不住,相互望望,均是迫不及待,双手纷纷伸出,又倒美酒,又用筷子夹菜肴吃,直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酣畅,好不享受。酒过三旬,均有醉意,吃到酣处,更是丝毫不客气,又是划拳,又是行酒令,大声吆喝,不住嘻哈,平日里大小尊卑之念,在意识里淡却许多,竟是不论是谁,都要敬酒拼酒,有说有笑,有打有闹,厮混成一片,混若兄弟,直是将饭堂酒宴吃了个热闹非凡,欢声雀跃。 第二百八十九回屈从收钱 第二百八十九回屈从收钱 英雄五虎同坐一桌,只是瞧着众人热闹,躲在角落里,默默吃喝,一声不吭。 同桌坐着另外五名黄巾帮众,从交谈中得知是从快活岛上跟随张成来的帮众,他们大笑大闹,吃喝之余,为示热情,盛邀英雄五虎一同猜拳,行酒令,只要敬酒拼酒,好生图个乐子。 英雄五虎推委不得,假作乐意,应付场面,硬着头皮喝了几碗酒,对付对付。 哪知,这五人非但酒量不浅,敬酒功夫更是了得,嘴皮子利索,形同笑面老虎,每次敬酒,总是换着法子,把出语言来诓你喝酒,直道:“是男人就喝”“不喝就是不给面子”“三三为定”“感情深,一口闷感情铁,喝出血”“兄弟兄弟连敬酒都不喝,还称什么兄弟”只是一味客气敬酒,世面挺大,敬了一碗,又敬第二碗。敬过第二碗,还敬第三碗。五人一人敬上一碗,敬了英雄五虎三遍酒。三遍过后,酒劲起来,更来兴致,哈哈大笑,还要再敬。 隋承志见自己五兄弟连干三遍一十五碗酒后,相望之下,已是人人面色潮红,颇有醉态。若非自己五人本身酒量便好,再加这美酒酒劲也轻,不然,只怕早已喝得烂醉了。 情知如此喝法不是个事,生怕再喝下去,早晚灌醉,迷失本性,万一自己五人喝得酩酊大醉,不醒人世,那岂非坏了大事,大为糟糕?想到其中凶险之处,只是一味挡在四位兄弟之前,起身笑着推委道:“几位兄弟,我等五人确是酒量太浅,已饮数杯,皆是醉了,只是不能再饮我知五位兄弟喝得高兴,只不尽兴,那便去找其他桌上酒量深之人好好再痛饮他三百碗,岂非更好?更是高兴?若是只与我等酒量浅显之人拼酒,却是不免要扫兴了,故而,还请几位兄弟向别处兄弟敬酒去罢”只是推委着,不再喝酒。 那五名黄巾汉子口中嚷嚷,大笑着强敬了几次,见他们确实不愿再喝酒了,心中均是暗道:真不上路子,给脸不要脸。心中生出轻蔑之意,白了他们一眼,不愿与他们多喝了,为了不扫兴致,纷纷站起身来,走去其他圆桌上兄弟那边,找寻些熟识兄弟,都是酒量好的,你敬上我一碗,我回敬你一碗,你说我笑,嘻嘻哈哈,只图痛快,只图洒脱。 桌与桌之间,一应黄巾汉子都是相互串门般走动,便是头领与头领之间,也是如此,喝到后来,都喝高了,哪里还分什么头领属下了,都是你来我往,你去我来,不分高低,不分彼此,头领与帮众喝成一片,干着美酒,大说闲话,喝得开心,喝得酣畅淋漓,确是显现出了一番兄弟情义景象。 当下这一席酒,直是吃到半夜方才作罢,饭堂内众人均是酒足饭饱,睡眼朦胧,个个是东倒西歪,稀里糊涂。 冯平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一手用力按住桌面,撑住身子,一手从腰间抽出油打扇,扇了扇额头热气,细眯着眼睛,“哦”地一声,打了个酒咯,笑呵呵地缓声说道:“兄弟们,都回去歇了罢散席”说着,与张成、马昆、殷通、鲍旭四人相互搀扶着,拉拉扯扯,一同出了饭堂大门。 三十六岛岛主和七十二峰峰主也是醉了大半,相继起身,陆陆续续走出了饭堂。 余众待得诸位头领全然出去了,方才敢于起身,你说我笑,你推我拉,三五成群,吵吵嚷嚷,冲着门口,蜂拥而出,在门外伺候庄丁指引下,找寻客房安歇去了。 英雄五虎自也混在人群之中,随着而走。 刚出大门,突听一人尖声喊道:“五位兄弟,你们过来” 那人嗓门很是尖响,很多人都闻声望了过去。 英雄五虎听着耳熟,瞥眼一看,见是尖喉咙屈从正向自己五人招手,也便相互看看,走将过去。 只听屈从说道:“把铁耙给我” 隋承志一直将五齿铁杷放在身边,这时也是拿在手上,听了这话,随手递给了他。 屈从左右望望,道:“跟我到僻静处说话” 英雄五虎听了,心中均是起疑,虽是奇怪,也只是跟他而走。 一行六人一前五后,来到饭堂外边一处偏僻角落,左右无人,屈从忽然停住脚步,回转身来,笑呵呵道:“五位兄弟,你等今日能上总坛来赴这月圆宴,其中缘由,或多或少都有本峰主在暗中相帮之故。”目光扫至隋承志,顿了一顿,接着道:“纵然前面有所误会,当面起过冲突,本峰主乃鲍岛主身前红人,说话最是管用,日后大家共事,你等想在灵蛇岛上出人头地,平步青云,自也少不得本峰主之大力保荐和全力推举,是以,你等今日便与本峰主交好,诸事都万般听从于本峰主,日后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的。本峰主可以和你们坦言直陈,交心而谈,只要有本峰主一口饭吃,定然会赏赐你们一口汤喝,纵然没汤可喝,骨头之类残渣,定然也能给你们吃上一点。”眼望五人,眼睛不住闪烁,奸猾笑道:“你们可千万别小瞧了吃上这一点,哪怕是一丁点儿肉沫星子,你们也已是大得油水,大占便宜,其中利害,你们可是晓得?”边说边抬起右手,捏住大拇指、食指和中指三指,做动作比划着。 既而,目光到处,见五人似懂非懂,仍是笑道:“本峰主见你等五人身手不错,人也挺机灵勇敢,颇有些胆识,在帮中若是有人纯心提携,将来前途,多少也是有的,故而,看得起你们,这才专程来找你等说出这番话,只要你等开窍明白。五位兄弟,你们可是晓得?” 隋承志眉头微皱,心道:这奸佞小人,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到底想说些什么。 只听屈从依然笑道:“自然了,想要有人纯心提携,将来在岛上获得好处,那这个好处费,自然是不可少的了。”说着,右手翻掌,向前一摊,笑道:“这是灵蛇岛上潜规则,所有当上头领之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便是那老华头,也是因为懂事明理,才会年纪一大把了,还有这个地位,在岛上始终当着个小头目。呵呵,话又说回来了,你等可千万别小看了这小头目职位,当上了之后,在岛上可也着实威风八面,有头有脸,其中好处,日后你等也成了小头目,自然会明白。”说着,向五人眨了眨眼,笑道:“这下,你等可是晓得了?” 他话说到这儿,隋承志总算是听明白了他话中之意,心中暗暗觉得好笑,寻思:绕了这大半天,敢情是来收取保护费的。心中本意不给,只是自己五人为了隐藏身份,不让他瞧了个破,只要快些将话说完,打发他走,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屈峰主好意,我等心领了只是我等来得匆忙,身上却是并未携带有银两,如此,可怎生是好?”脸上故作为难之状。 屈从一听,脸色微微一变,也不笑了,冷冷说了句:“那你等身上有多少银两?通统拿了出来” 隋承志听了,道了声:“是。”赶忙假意探手入怀,一阵摸索,不想,竟还真在怀中内袋摸着几枚硬物,心头一喜,赶忙掏将出来,在屋檐上所挂灯笼下一照,瞧得清楚,是几两散碎银子,笑道:“我身上就这几两银钱”扭头向身旁四位兄弟说道:“你等也快掏掏,看有多少银钱。” 骆花刘水四人也不耽搁,早已探手入怀,各自从怀中内袋掏出了五株白钱和些许银子,一一拿在手心,摊在屈从面前。 屈从见了,“恩”地一声,微微点了点头,伸出右手来,“嗖嗖”有声,一一飞快抄过,拿在手中,向空中抛抛,呵呵笑道:“这些小钱,本峰主先行收下了待得日后你等在岛上当了小头目,搜刮到银钱了,再来孝敬本峰主,也是不迟” 隋承志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屈从心中略感满足,将所得银钱塞入怀中内袋之后,见已无油水可榨,便有去意,不想多留,临走之际,透过屋檐下许多通红灯笼,瞧见五人灰头土脸,好是肮脏,笑道:“本峰主见你等五位兄弟年纪虽小,却也懂事心诚,这便透漏一个消息给你们,让你们也好有个准备。”顿了一顿,接着道:“鲍岛主在本帮中乃是有头有脸之人物,手下兄弟自然脸面衣着都要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你们如此这般脸面肮脏,衣着不整,他为人最重情义,嘴上不说,心中定然不悦,若此,对你等若是看不起了,你等日后想要在岛上乃至在帮中大有发展,便平添了许多肘制,缚手缚脚,大不利也,是以,本峰主之建议,你等还是快些将脸面清洗干净了,换身合身行头的为好,免得惹恼了鲍岛主,让他心中生气,在其他兄弟面前坏了咱灵蛇岛名声,更是大为不妙了。” 第二百九十回擒获冯平 第二百九十回擒获冯平 隋承志道:“是,是。”只不回嘴,盼望他早些去了。 屈从见他五人除了先前与自己顶嘴之人机灵点外,其余四人都挺木讷,傻站着不动,不言不语,只道五人年纪太轻,不懂规矩。瞧着五人脸面衣着,更像是在灵蛇岛上被分派着去圈养牲口的下等帮众,脸上虽然笑呵呵的,心中早存蔑视之心,当下钱也收了,话也说尽,无心去多作搭理,笑道:“你等去罢”转过身去,自顾自走了。 隋承志见他去远,不再回来,“呼”地一声,松了口气。想到此番交谈良久,并未被他看穿,发现自己五人真实身份,心头只是大觉宽慰。转念又想起他口中所说话来,情知自己五人脸面污秽,乃是故意涂抹为之,只要蒙混入逍遥岛来,不为人发现。自己五兄弟怀中能掏出银钱,打发走他,也是因为先前杀死山贼,换穿了他们衣服头巾之故,也幸得如此,自己五人才得以凑足银钱,缴纳于他,匆忙之间,应付了场面,寻求了个保护,买得了个心安。心思到处,感慨而笑。 这时,突听一旁水若寒道:“我们现下怎般是好?” 骆花刘三人相顾无语,眼望隋承志,听他说话。 隋承志见着,抬头望望天色,皱眉沉思片刻,向四位兄弟低低说道:“入夜已深,众山贼想来都是喝醉睡了,庄内松懈,我等趁此良机,不若径去冯平那狗贼所住厢房,查探一番,若他仍是住在那儿,当可见机行事,将之擒获” 骆花刘水四人均觉有理,点头答允。 五人心意相通,更不耽搁,同时施展“虎扑纵”轻功,起身飞跃,脚踏青砖地面,耳旁风声“呼呼”,形同猛虎下山,朝着西边院子纵奔而行,几个扑纵,已到了冯平厢房所在。 一路之上,五人行动敏捷,反应机敏,尽量避开庄内巡逻山贼和丫鬟庄丁,绕道潜身而走。或上屋顶,轻脚踩瓦而行。或装起夜尿,就地小解。只要避将开去,不与正面相遇,多有交谈,以防露出马脚,露出破绽。更因五人衣着头巾都是山贼打扮,一模一样,正面遇着躲避不及,便故意放缓脚步,装作是一拨巡逻山贼,鱼目混珠,蒙混过去。 幸而,那些巡逻山贼也通常是五人一拨,是以,五人装得太像,又有谁人起了疑心,怀疑上了? 如此这般,千方百计,五人寻到了冯平厢房所在,透过月光,远远望去,见着屋内烛火通红,窗口大敞,一颗圆圆脑袋探在外头,双手托腮,倚靠在窗沿上,抬头仰望着天边一轮明月,喃喃自语道:“‘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唉,魏武帝真不愧为一代奸雄,作诗唱词也是这般颇具情调,佩服,佩服”既而,又喃喃自语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唉,汉高祖真乃一代开国明君也,诗歌中韵意,又归故乡,又招猛士,感慨感叹,实是榜样,钦佩,钦佩”嘴上喃喃有词,不住自我陶醉,自我感慨。 英雄五虎疾行之间,突然见到这般光景,心惊之下,生怕被他瞧了个见,遥望前方有一树丛,可以遮掩,急忙闪身躲于其后,悄悄探头而出,观察那儿动静。 看了一会儿,瞧得分明,冯平只是待在窗口,遥望苍穹,傻傻发呆,自言自语,似乎便是喝醉了酒一般,痴痴呆呆,隋承志侧头向身旁骆花刘水四人悄声说道:“跟着我身后走,别走岔了”见四位兄弟点头应允,身子起处,“嗖”地一声,已然跃身横向窜出,快捷无论,果同猛虎突然扑击一般,又快又狠,身到之处,乃是屋舍东边,双脚轻点地面,身子紧挨墙角,矮身疾行,蹑手蹑脚,可谓小心翼翼,脚踩之处,实未发出半点声响。 当下五人心灵相通,一般模样,矮身疾行,一个跟着一个,很是敏捷。行出片刻,早已靠近窗户。 隋承志抬头一看,见冯平依旧手托面腮,头仰星辰,神色入迷,喃喃自语,口中振振有辞,大声念着诗词歌赋,感慨感叹,细细听来,都是称许从古至今伟人帝王历经万般艰辛成就大业之事。 隋承志听着有趣,心道:看不出来,这狗贼还颇有学问。转念之间,忽然想到,冯平口中一直念叨着古代伟人帝王创业之事,口中之话,正是心中之意,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敢情他也要学古代达人那般,开创大业了。而这大业,篡夺太湖帮帮主之位,定然便算是其中一桩大事了。想到这儿,心中突起恨意,情知机不可失,手拨动间,“铛”地一声,飞快从腰间刀鞘中拔出钢刀,刀尖向上,一个斜引,刀口已对准了冯平脖子,贴肤而沾,口中低喝一声:“别动” 冯平正仰望星空,对月感叹地起劲,突感脖子一阵发凉,心中顿时大吃一惊,眼珠子立马倒转,向下垂眼一瞧,瞥到一道刀子寒光,心知不妙,顿时大骇,正待大叫,被隋承志一声恫喝,吓得直是叫不出声来。 隋承志身子猛地立起,左手上前,一把抓住他衣领,双眼狠狠瞪着他,斥道:“你个狗贼,总算被我等抓住了”心道:若非你喝醉了,稀里糊涂站在这儿对月吟诗诵词,不曾熄了烛火睡下,我等又何以这般快寻见了你,抓住了你呢? 冯平脖子不能转动,瞧不见人,心中已很慌张,这时,突然见到一人猛跳出来,口出辱骂脏话,情知是敌人,心中更是着慌,害怕之余,吓得两只腿脚只打哆嗦,急忙哆哆嗦嗦地颤声叫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昏暗亮光下,一对细小眼珠子到处,见着眼前之人满面脏泥,瞧不清脸,不知是谁。 隋承志见他叫的大声,生怕把众多山贼吵醒,招惹过来,急忙出声喝道:“别叫再叫,立马一刀结果了你性命” 第二百九十一回入聚义厅 第二百九十一回入聚义厅 冯平害怕,不吱声了。 隋承志冷“哼”一声,体内运出一股内力,达于左臂,手上运劲,“嘿”地一声,一把猛力向上提起,将冯平偌大一个身躯一下子提将起来,从窗口中飞快拉出。 冯平身子过于肥胖,磕碰到窗沿,撞得忒疼。他深知此时性命攸关,纵然疼痛厉害,也是喊叫不得,因而,只是咬牙皱眉忍住,任他眼中痛出泪来,也不叫出一声疼。 他身子横向钻出窗外,头晕眼花间,双脚忽感着了地面,脚跟稳稳站住了,身子撞得疼痛,脸面憋得紫涨,嘴巴紧闭,脸颊鼓鼓,却是皱眉强忍着痛。 骆花刘水四人见势,已然起身,团团围住了冯平,人人心中恼火,个个面色愤怒,直要寻冯平晦气,找他麻烦。 骆大元忍耐不住,当先骂道:“你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老子打死了你”提起拳头,上前便打。 隋承志心中一惊,身子急忙一侧,挡在二人中间,背对骆大元,口中低低说道:“大哥,住手” 骆大元一愣,冲隋承志嚷道:“三弟,你这是作甚还不让开,让我好好揍他一顿” 隋承志身子不动,头也不回,飞快说道:“大哥,说话小声些,莫要嚷嚷”既而,又道:“咱们且找个僻静之处说话” 骆大元心思转动,知得他是怕自己声音大了,打人动静大了,惹出是非,心中只是着恼生气,拳头虽是收了,仍是捏得格格作响,在夜色中,双目绕过隋承志身子,狠狠瞪了冯平一眼,重重“哼”了一声,怒目不语,心中暗道:待会儿寻着个安静地方,看我不来好好修理你这狗贼一顿。 隋承志见大哥安静,似乎不闹腾了,慢慢回转身来,心思转动,想要寻个去处,从长计议一番。 这时,突听冯平颤抖着声音,惊声说道:“你们,你们是帮主……与……护帮五虎使” 隋承志听了,对冯平“哼”了一声,手中刀子一紧,勒了勒冯平脖子,喝道:“闭嘴” 冯平生怕他当真动手,一刀杀了自己,急忙“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心中却是大为慌乱,惊疑不定,一颗心怦怦直跳,暗道:瞧着他们是五个人,脸面虽然在黑夜中看不清楚,身材形状,却依稀便是熟识的英雄五虎,莫非,他们五个还没有死?当下害怕,借着月色朦胧,只顾张大一对细小眼珠子,左顾右盼,仔细辨认着五人,只要查看个清楚,知晓个彻底。心中偶尔也怀疑五人是鬼魂,只是五人好端端站起眼前,又能说话,鬼魂之说,便定然不是了。 隋承志心思到处,已然想到了一个极好去处,心愉之下,目望四位兄弟,悄声说道:“且抓了这厮去聚义厅中说话”心中寻思:聚义厅向来为山贼头领议事之所,闲时杂人少入,那儿想来,最为安全。冲冯平喝道:“走”收了架在他脖子上刀子,右手持了,左手抓住他背心衣服,向前推怂。 骆花刘水四人也不迟疑耽搁,相互望望,点头示意,二人一边,围住隋承志和冯平二人,脚踏青砖地面,沿着过道长廊,一路直向聚义厅行去。 此时,入夜已深,庄内行人颇少,偶尔走过一两个丫鬟庄丁,或者一两拨巡逻帮众,见到一行六人中有冯平在内,冯平又不说话,只道他们是要连夜赶去办紧急之事,为了不耽搁六人行程,只是远远站着,恭身行礼,并未上前相询,起了疑心。 冯平被英雄五虎夹在中间,口不敢言,随着而走,不犟不违,沿途见所遇之人个个未曾发觉异常,只让他们五个将自己活生生从他们眼前给绑架走了,心中直是又急又怒,暗暗骂道:一群傻蛋,一群蠢货,中看不中用的家伙,留你们何用哼,幸许其中有几个连中看都谈不上,更何谈中用了想到夜色之中,看不清那些人脸面,谈不上以后伺机报复,惩罚他们,心中更是恼恨不已。 他每次遇着那些人,心中冲动,都是想要使使眼色,透**自己被擒讯息给他们,让他们想方设法,前来搭救自己。怎奈一来,隋承志看得紧,只要自己稍有异动,他定然在背后用指尖戳着自己脊梁骨,令得自己背脊疼痛,不敢使诈。二来,夜色之中,那些人虽然手中都有灯笼,却是离得颇远,恭身低头,又哪里会看到自己使出眼色,和悄悄扳动手指头,弄出那暗示动作了。故而,一路之上,六人直是大步向前,畅通无阻,很快便来到了聚义厅之处。 隋承志走到大门口,四下里瞧瞧,不见一人,右手向前伸出,轻轻一推,两扇大门“吱呀”一声,缓缓向两旁打了开来。 他向冯平低喝了声:“进去”左手使劲,一个后推,将冯平直推进去,自己紧随其后,紧紧跟入。 骆花刘水四人见了,相继迈入大门。 花弄影走在最后,回身伸手,又是“吱呀”一声,迅速将两扇大门给轻轻合上了,心中意思,只要小心,不让山贼给发现了行踪。 隋承志一入聚义厅内,脚下更是不停,借着厅中打开窗口处透将进来的月光,将冯平径直推到了居中五把虎皮交椅前,站住身子,左手突然抬起,暗运内劲,灌之于掌心,搭在冯平肩头,用力向下一按,劲力到处,冯平吃着,肩上顿时有如压了千斤重物一般,腿脚承受不住,直是不听使唤,“哎哟”一声,叫了出来,“扑通”一响,身子吃不消重量,左膝跪地,身子又是太过肥胖,把控不住,收不住势,直是向前一个俯冲,若非他反应及时,双手飞快伸出,掌心同时按住地面,用力支撑住肥胖身子不让倒了的话,只怕这时便是一头趴着撞到地上,当场跌个狗吃屎了。 隋承志刀尖一动,架住了冯平滚圆脖子,身子兜转,在左侧第二张黄虎交椅上坐了,怒视冯平,冷冷喝道:“冯副帮主,听说你明日要当本帮帮主了,可有此事?” 请假通告 最近码文不在状态,要调整几天了。可能一周,谢谢体谅。——古金翔…… 手打中……手打中…… 【如果此章是属于作者求月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估计再过几分钟就打完上传 或者您可以点击上面的按钮发送错误报告 请你先收藏此页吧,方便等下阅读咯…… 即将恢复更新通告 本作即将于2012年8月1日起正式恢复更新,在此特意向广大读者朋友们广而告之,通告一声,谢谢到时踊跃收看。——柳善翔…… 手打中……手打中…… 【如果此章是属于作者求月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估计再过几分钟就打完上传 或者您可以点击上面的按钮发送错误报告 请你先收藏此页吧,方便等下阅读咯…… 第二百九十二回 冯平狡辩 冯平一惊,吓得额头冷汗直冒,哪里敢说出个“是”字,得罪他们,脑中不及多想,赶忙颤抖着声音,道:“没,没有这回事!”骆大元闻言大怒,骂道:“贼 手打中……手打中…… 【如果此章是属于作者求月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估计再过几分钟就打完上传 或者您可以点击上面的按钮发送错误报告 请你先收藏此页吧,方便等下阅读咯…… 第二百九十三回 加害之事 此事本算确定,哪知,事出突然,预料之外竟起变化。当日夜间,缥缈山庄内有庄丁丫鬟得见水若寒摸黑入庄,寻到药堂之中,迅速携带何大夫而出,他们只知他是本帮 手打中……手打中…… 【如果此章是属于作者求月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估计再过几分钟就打完上传 或者您可以点击上面的按钮发送错误报告 请你先收藏此页吧,方便等下阅读咯…… 第二百九十四回 屠斐谋反 冯平想到坏处,越想越怕,手脚颤抖,惊慌失措,惶恐之情抑以言表,心中直是叫苦不迭,一心只想让他们下手轻些,纵然要杀死自己,也给自己一个痛快,免得自己到死还要大 手打中……手打中…… 【如果此章是属于作者求月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估计再过几分钟就打完上传 或者您可以点击上面的按钮发送错误报告 请你先收藏此页吧,方便等下阅读咯…… 第二百九十五回 冯平献计 而这石屋秘密所在,确实是非常隐蔽之所在,纵然是在岛上生活了数十年的老头乡民,十个中也未必便有一个真能知晓其中真实存在。至于十三霸王,他们更是在冯 手打中……手打中…… 【如果此章是属于作者求月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估计再过几分钟就打完上传 或者您可以点击上面的按钮发送错误报告 请你先收藏此页吧,方便等下阅读咯…… 第二百九十六回 一夜思量 冯平一听,直道:“甚好!甚好!黄虎使说的极是,属下大力赞成!”心中暗道:却是好个屁啊!坏了老子的大事,让老子白白给你们做了回嫁衣裳,哼!心中好生不服 手打中……手打中…… 【如果此章是属于作者求月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估计再过几分钟就打完上传 或者您可以点击上面的按钮发送错误报告 请你先收藏此页吧,方便等下阅读咯…… 第二百九十七回 加冕大典 水若寒心中慌乱,不知说些什么话好,侧头眼望隋承志,看他意思。却见隋承志面色凝重,似笑非笑,不知他有何道理,心中不明,静待他说话。隋承志见太 手打中……手打中…… 【如果此章是属于作者求月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估计再过几分钟就打完上传 或者您可以点击上面的按钮发送错误报告 请你先收藏此页吧,方便等下阅读咯…… 第二百九十八回 大起质疑 说到这儿,冯平喘了口气,显得自己不欺骗的样子,只要表明自己忠诚心迹,不是欺骗之心,一对细小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眼望水若寒,笑眯眯道:“帮主,你看属下这 手打中……手打中…… 【如果此章是属于作者求月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估计再过几分钟就打完上传 或者您可以点击上面的按钮发送错误报告 请你先收藏此页吧,方便等下阅读咯…… 第二百九十九回 打倒张成 张成一听,双眼顿时猛得大睁,精光大盛,说话张合,眼睛斜视冯平瞧他脸色,竟是支吾着,不敢往下说了。隋承志早前熟读太湖帮帮规,各项规矩已然烂熟已胸, 手打中……手打中…… 【如果此章是属于作者求月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估计再过几分钟就打完上传 或者您可以点击上面的按钮发送错误报告 请你先收藏此页吧,方便等下阅读咯…… 第三百回 头领反水 三人这一插上了手,骆大元一怔之下,只得弃了张成,使招“虎舞式”,挥动双爪,又挡又架,守住三人攻势。瞬时间,四人大战,斗成一团。只见一团赤影在 手打中……手打中…… 【如果此章是属于作者求月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估计再过几分钟就打完上传 或者您可以点击上面的按钮发送错误报告 请你先收藏此页吧,方便等下阅读咯…… 第三百零一回 世外高人 水若寒见状,心头顿时大吃一惊,想要出声喝止,瞧这势头,却又哪里真能喝止得住?心头焦急,侧头看隋承志时,见他已然站起身来,眼望前方,紧皱眉头,神情严肃 手打中……手打中…… 【如果此章是属于作者求月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估计再过几分钟就打完上传 或者您可以点击上面的按钮发送错误报告 请你先收藏此页吧,方便等下阅读咯…… 第三百零二回 又擒冯平 第三百零二回又擒冯平 太湖帮头领个个心怀鬼胎、暗自胡思乱想之时,水若寒也已然瞧出了此中蹊跷,眼见敌人大举围杀上来,竟不知怎的,他与隋承志二人身周突起一阵怪风,将带头的来犯众人一并吹倒在地,个个趴在地上,哎哟哎哟,愣是站不起来,心中惊讶,寻思:莫非有高人前辈在暗中相助我二人?举目环顾四周,眼见太湖帮一众头领个个如狼似虎,虎视眈眈,巴不得一口咬死自己,吃了自己,又怎会有人暗中出手,相助自己二人?转念之间,又想自己与他们相处多日,并未见众人中有武功如何高强之人,是以,可以肯定,百分之百不是他们中人所为。 水若寒心念电转,脑中突然一亮,忽然想起这股青风似乎是从自己头顶上下来,包裹了自己二人,而后绕开自己二人不吹,径直吹向身周敌人的。想起这茬来,心中突感一阵莫名激动,心跳瞬间加快了许多,急忙抬头一望。但见屋瓦完好,面瓦不动,顶上梁下,实在瞧不到半个人影来,看清楚后,心中只感一阵莫名失望,头脑略微泛起了迷糊,只道自己多心猜错了。 既是猜错,脑中一个强烈念头又飞快窜了出来,心中喜悦之情瞬间转盛,暗道:莫非是我自己运转了“魂魄**”,施展了“一魂三魄”境手段,这股怪风便是从我自己体内散发出来,乃是我体内之气功? 想到这儿,心中更是激动无比,惊喜不已。只是始终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具有了这等惊人的内力,可以不动声色,一下子以气功伤人。 他头脑转瞬间,想到自己“魂魄**”中的第一层“一魂三魄”境已然修成,只是其中威力到底如何,“五色蚕蛹锦帛”上记载“魂魄**”中并未有所提及,而自己也并未有所施展,故而,实是不知此中厉害,心中想来,多半真有这般威猛也未可知。 他心中想到高兴之处,直是暗自兴奋不已。 正想得入神,突听聚义厅门口一人高身喝道:“他***,兄弟们,给本当家上啊!宰了他们!”一惊之下,回过神来,眼望那人看时,见是冯平躲在人群后大声喊叫着,正没个理会处,突见身旁一道黄影飞出,几下纵跃,已然绕过人群,冲到聚义厅门口,手爪挥舞处,使了一招“虎奔式”,左手一把拿住了冯平衣衫,身子跟着迅疾一绕,手上功夫换招“虎抱式”,左臂一夹,将冯平压在身前,手抓深深扣入他胸前肌肤之内,右手刀子一个横架,刀刃对准了他咽喉,只要轻轻扳动手指头,冯平必死无疑。 待得将冯平捉拿稳后,那人也不多有耽搁,立即出言,大声喝道:“通统住手!” 他声带内劲,出音洪亮,更在聚义厅之内,人多地窄,声波传播地域狭小,声音到处,震得人人耳中轰响,却是都听了个到。众人心惊之下,不约而同停了手脚,齐向声音来处望去。 只听那人朗声说道:“兄弟们,冯副帮主图谋造反,现已为我擒获,我知你等都是出于他威压,无奈之下,方才出手助他,我们帮主水若寒是深明大义之人,素懂道理,定然知晓其中原委,对于你等既犯过错从轻发落,既往不咎!我相信,只要你们不再助他为逆,从旁相帮,水帮主定然不会追究此事,待平定此次叛乱后,对于大伙儿依旧像前时一般称兄道弟,热情热忱,不会过多怪罪怪责!”言及于此,侧目向水若寒道:“帮主,是也不是?”…, 水若寒见是三哥隋承志询问自己,睁眼望着他,说道:“正是。” 隋承志听了言语,面色严肃,眼望众人,高声说道:“俗话说:‘君无戏言。’我们帮主虽非一国之君,然也是一帮之主,男子汉大丈夫,向来说话算话,一言九鼎,帮主既然这般说了,答允了下来,定然不会出尔反尔,今后再行小人之事的了!兄弟们,你们大伙儿大可放心,只管相信便是!” 一众岛主峰主听了,相互望望,面面相觑,人人心中均想:他们高深内力我等已然见识到了,若是硬要与之顽抗到底,只怕非要丧命于此不可,那可太也不划算了,比之丢命,我等还不若依旧跟着他们,顺从他们,即便是新规多多,不准多多,总归还能吃喝嫖赌,五毒俱可,大手大脚,潇洒度日,至于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又不是什么光彩事情,若非手头紧张,缺银子花的话,谁又愿意去干这伤天害理、缺德损阴之事呢?只要日后我等天天有大把银子花,天天能大碗吃酒,大块吃肉,花天酒地,潇洒快活,又何必非要去干那劳什子事呢?想到这儿,人人心中均有了服从之意,只是碍着自己毕竟是造反之人,不能说投降便投降,显得自己太也没骨气了,更有甚者,对英雄五虎言语还是多少有些不放心,是以,人人脸上假意露出为难之色,将信将疑,不知所措。 适才,隋承志突然出手捉拿冯平,他们个个都是看在眼里,只是想到他身怀神功,身子不动,已然能以高强内力伤人,自己若是硬要上前阻拦,只怕多半受伤,害了自身,人人心有此念,只要避让,不去正面与之交手,而隋承志也非泛泛之辈,出手异常迅捷飞快,故而,让他轻易得手,擒捉住了冯平。这时候,隋承志把出这番言语来,水若寒又当众允诺前事不提,他们心中便是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宽慰了许多。只是毕竟自己干下了大逆不道之事,犯下了滔天大罪,心中毕竟有所迟疑,不知是该出手相帮冯平谋反到底好呢?还是干脆站在一旁袖手旁观的好。心中思来想去,仔细掂量,实是不知该帮衬哪一边了。 这当口,突听一人大声嚷道:“只管相信便是?哼,本岛主若是真和兄弟们相信了你,重新归顺于水帮主旗下,水帮主却是打算怎的处置咱们呢?” !@# 第三百零三回 又救冯平 第三百零三回又救冯平 隋承志见说话那人生着一对大小怪眼,双眼大瞪,正视自己,不是别人,正是张成,又听他质问自己,头脑思虑间,缓声说道:“张岛主,帮主适才已然允诺过,不再追究你等所犯过错,这事,咱们在场所有人都听入了耳中去了,想赖也是赖不掉的,所以,请大家尽管放心,你们今后仍是各司其职,各在其位,诸大岛主峰主不会有所变动。” 张成冷冷的道:“不会有所变动?哼,希望果真如此才好。” 隋承志道:“这个自然。” 张成右手抬起,伸出食指,戟指冯平,道:“这个自然?哼,那冯老大也是如此处置么?” 隋承志犹豫片刻,道:“张岛主,本帮帮规你可牢记于心?” 张成冷冷的道:“牢记于心?哼,这个自然。”说到“这个自然”四字,直是模仿隋承志说话语气,暗讥于他。 隋承志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将本帮帮规第一条说将出来,好让大家都听上一听。” 张成不屑地道:“好让大家都听上一听?哼,本帮帮规第一条,凡犯上作乱者,这个……那个……”话到口边,突然一怔,后面话语便不敢说将出口了。 隋承志听了,“哼”地一声冷笑,道:“怎了?是忘了,还是不敢说?”“不敢说”三字说出口时,语气刻意加重了些,以示反讥。 张成一听,心头火起,嚷道:“不敢说?哼,本岛主有甚不敢说的,凡犯上作乱者,杀无赦!” 这条帮规向来最为严厉,又是帮规第一条,帮内兄弟可谓人人知晓,只是此时此刻突然从张成口中说将出来,触及到一应人等心事,人人一颗心都是不免瞬间蹦到了嗓子眼里,只是忐忑不安,疑虑不已。 隋承志见一众头领反应,人人面露惊慌神色,生怕引起骚乱,多惹是非,赶忙解释道:“自然了,兄弟们是帮从,罪责较轻,帮主适才也已发话,赦免了各人之罪。不过,冯副帮主不同,他是主谋,依着本帮帮规,则是定然不能饶过的了。” 张成闻言,顿时勃然大怒,嚷道:“定然不能饶过的了?哼,冯老大是本岛主结拜大哥,本岛主与兄弟们一同说好了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日帮主若是非要置冯老大于死地,本岛主与众兄弟们是定然不会答应的!”侧头望了身旁几人一眼,朗声说道:“哼,马老三,殷老四,鲍老五,你们说,是也不是?” 站在他身旁三人随即高声应和道:“正是!” 隋承志看他身周三人时,见是马昆、殷通、鲍旭三人,眼珠子转动,已然想起他们关系密切,非同一般,想到自己刚才心直口快,思事不密,只要擒贼擒王,射人射马,将这茬子事给忘却了,只道自己糊涂透顶,后悔之余,思量如何应变,方能化解眼前尴尬。 张成、马昆、殷通、鲍旭四人早先一同对付骆大元、花弄影和刘武扬三人,怎奈三人武功太高,四人齐上,比他们足足多出一人,相斗起来,仍是十分吃力。后来,帮中头领一同发难,欲图联手对付英雄五虎,这才有十来名头领被吆喝过来,帮衬着对付骆、花、刘三人。 相斗不久,眼看着他们三人仍是游刃有余,略占上风,正没个理会处,突然听见隋承志高声喊话,一怔之下,趁势身子一齐后跃,作了守势,眼睛齐齐扭头望向隋承志,只要缓势,待机而动。…, 这时,马昆、殷通、鲍旭三人耳中听得张成与隋承志一番对话之后,突然见他出言询问自己兄弟,三人毫不犹豫,立即一同齐声道了声:“正是!” 张成听得三人答应,更不迟疑,厉声喝道:“正是?哼,众兄弟们,你们可是答不答应!”话语过后,未如心中所想一般,见到一众头领群起激昂,人人呐喊的声势,只是见到他们或不说话,或发小声,支支吾吾,又是为难,又是不太情愿的样子,心头更是火大,怒目瞪视他们,环顾一周,嚷道:“哼,兄弟们,咱们都已一同干下了这等杀头的大事,事到临头,冯老大又是非死不可,咱们做兄弟的难道不应该一同出力,共同进退么?大伙儿都是绿林好汉,江湖豪杰,血性男儿,自然要干出些血性的事来,方才显出英雄本色,纵然他们武功了得,咱们人多,最多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也便罢了,总好过苟且偷世,偷活于这人间,兄弟们,你们说是也不是?”说到后来,情绪激动,更是青筋直爆,口水飞溅。 一众头领中摔倒在地的人已然起身,围着英雄五虎远远站着,足有一丈开外,只不近前。众人乍听见张成慷慨说话,为他一番激励话语所动,人人心头发热,变得热血沸腾,蠢蠢欲动,高举拳头,大声叫道:“正是!”所做动手,便时时有再上前交斗之意。 隋承志瞧着事态不对,局面大有失控之相,眉头大皱同时,手中刀子立即一紧,高声喝道:“冯副帮主在我手上,你们谁若敢动,我就先一刀杀了他!”又向冯平说道:“冯副帮主,不想死的话,便说话劝劝你手下的兄弟,让他们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免得一错再错,误了前程。” 冯平勃颈处碰触刀刃,很是冰凉,心中万般紧张害怕,手脚不住发抖打颤,脸色苍白,四肢无力,吓得裤子都快要尿湿了,这时候,眼见隋承志面色发怒,似乎便要一刀下去,割破自己喉咙,心中慌张,赶忙摇手,叫道:“都住了手!乖乖听他的话,乖乖听他的话便是!” 张成心中不悦,怒道:“乖乖听他的便是?哼,冯老大,他可是要杀你,不是要放你!本岛主若是乖乖听了他的话,你定然是没命活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冯平心中左右不是,怕得一对细小眼珠子里头泪水直流,苦苦哀求,道:“黄虎使,你可千万手下留情,饶本……本小人一条狗命罢!”双手作揖,向水若寒所在拜拜,哀求道:“帮主,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本小人不杀罢!本小人答应你,只要你肯放了本小人一条狗命,本小人今后便再也不踏入太湖境内半步,本小人对天发誓,定然说到做到,还请帮主宽宏大量,手下开恩哪!”边说,边左手竖直,做了一个对天发誓的手势,只要求得活命,颜面这些啥也顾不上了。 张成见他这副怂样,实在是太丢人现眼了,心中有些轻蔑,又很无奈,“唉”地一声,叹了口气,心中恼恨,直肠子起来,便不顾大小尊辈,众人在场,直是把出言语,有意奚落,道:“手下开恩哪?哼,冯老大,你要是早些听本岛主说话,向本岛主等四位兄弟多学些本事,平日里又修炼勤奋,将武功练得熟络了,也便不会有三番两次轻易被捉,三番两次要帮中兄弟为了救你而坏了本帮大事了。”心中暗道:要不,你干脆退位让贤,让本岛主来担任你的位置,如此这般,也好既保帮派,也保得你,两全其美,万无一失。只是情知此话有些犯上作乱,大逆不道,是以,只在心里想想,不敢冒然说将出口来,引的兄弟不满,害了自身性命前程。…, 马昆、殷通、鲍旭三也是站在一旁无奈摇头,唉声叹气,只不多言。 冯平“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道:“如今说这个还有何用,还是求求帮主和四位虎使,让他们开恩,手下留情,饶命不杀的好!”心中暗道:这事确也多怪我自己平日里懒惰,好吃懒做,只知休闲,不知练功,造成今日局面,确也是我自己责任,怪不得旁人。心中暗暗后悔自己以前不去练武,防得一身,吃过一嵌,也不长上一智,才会常常酿成悲剧,自己屡屡被捉,害人害己,坏了大事。 只听马昆忍耐不住,冲着水若寒“呸”了一声,嚷道:“事已至此,冯老大乖乖认命是死,不乖乖认命也是死,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多去求他的呢?冯老大,你放心,万一你当真出事,我马老三便是豁出了性命不要,也要为你报仇血恨,即便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死得强强硬硬,一不做,二不休,非要一搏到底不可!”边说边捏得拳头格格作响,头颈左右摇摇,鼓鼓臂上肌肉,发了发力,做个动手样子,只要恐吓威胁,唬唬英雄五虎。 殷通伸手一把按住他胳膊,缓声说道:“马老三,别冲动,冯老大在他们手上,还好端端活着,这事料来有得商量!” 马昆斜了他一眼,“呸”了一声,骂道:“你懂个屁!”牙齿紧咬,只不说话。 殷通一怔,松开了手,面露忧愁,望着冯平,“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 #c 第三百零四回 又见帮规 第三百零四回又见帮规 一旁鲍旭看不下去了,冲着马昆冷冷笑道:“马老三,你发什么干火呀!冯老大不是还好端端活着,还没有死嘛!即便冯老大当真被砍头了,要报仇第一个怎么轮也轮不到你呀!” 马昆怒视鲍旭,喝道:“轮不到我,难道便轮得到你了!” 鲍旭冷笑道:“这事,还真不好说,指不定便先轮到本岛主出手了!不过,本岛主的心意又岂是你等所能预料,便是换做世上任何一人,也预料不到!说不得,本岛主既不报仇,也不不报仇,只要等着机会,该轮到本岛主出手了,本岛主再自然而然出手,也未可知!” 马昆“呸”了一声,指着他鼻子,骂道:“你个搞不伶清的东西,我马老三不和你一般见识!” 鲍旭怒道:“谁搞不伶清了!本岛主看是你才搞不伶清罢!” 二人争吵急了,直是脸红脖子粗,大有动手闹事之意。 张成忍无可忍,“啊”地一声大喝,怒道:“你才搞不伶清罢?哼,都别吵了!” 他这一句话喊出,果然威势摄人,马昆、鲍旭二人惧怕于他,都住了嘴,相互怒容满面的仇视一眼,均不说话。 张成见他二人不再对骂,嘴巴上翘,“哼”了一声,白了二人一眼,也不再看,眼望隋承志,冷冷的道:“哼,黄虎使,你若非要依着帮规行事,处死本岛主结拜大哥,那本岛主便只得与众兄弟们一反到底,与你们拼命了!” 隋承志先前已然对自己说出言语有所悔意,这时,眼见张成怒目而视,大有带头发难火拼之意,情知此时自己若不改口,便是闯了大祸,真要惹出大事端来了,眼珠子转动间,心中已有主意,正眼望着张成,缓声说道:“张岛主,本帮帮规中第一条确是明文规定:‘凡犯上作乱者,杀无赦。’既是帮中兄弟,人人便得遵守帮规,不得有违。”边说目光边不住转动,从左向右扫视众人一遍,接着道:“不过,凡事都有破例,今日日子乃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黄道吉日之时,正所谓:‘良辰吉时,不宜见血。’适才吉时,诸位兄弟又都在一处,一同拜过了帮主,行了帮主加冕大典,那等于说,大家都是自己人,自家兄弟,既然都是自己兄弟,那又何必非要大动干戈、大打出手不可呢?再加上咱们水帮主一向是大人大量,宅心仁厚,因而,他既有意轻饶了帮中所有兄弟,那冯副帮主虽然是主谋,带头之人,我想水帮主终究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饶过他性命不杀的了。”扭头望了水若寒一眼,道:“帮主,可是如此?” 水若寒一愣,“恩”了一声,点了点头。 冯平亲耳听见,心头猛得大喜,赶忙双手作揖,向水若寒与隋承志连声说道:“多谢帮主不杀之恩!多谢黄虎使活命之恩!” 忽听不远处一人嚷道:“三弟,五弟,这狗贼坏事作尽,最是阴险,可饶不得!还是让我一刀杀了,最为痛快!” 另一人道:“大哥说的是,别放过他,免得日后养虎为患,再生事端。二哥,你说是么?” 又一人道:“正是。” 隋承志见是大哥、二哥、四弟在说话,皱眉朝他们望望,暗中使个眼色,朗声说道:“这事帮主自有主张,三位兄弟,你们还是别插嘴的好!”…, 骆大元张大嘴巴,还要吵嚷着说话,只是不服。刘武扬瞧见隋承志眼色,会过意来,悄悄拉了拉骆大元和花弄影衣角,向他们二人挤眉弄眼一番,“嘿嘿”笑道:“既是三哥都这般说了,咱们还是听从,别吵的好!”又向冯平高声喊道:“冯平,你可别只谢我三哥、五弟不杀之恩,要谢,还得再谢谢我兄弟三人不杀之恩!若是不然,咱大哥毛躁一起,立马一刀上前,径直结果了你性命,到时候,就算是我三哥、五弟在,只怕也是保护不了你周全,你可信是不信!” 冯平一心只要保命,自然信了,连连拱手作揖,张嘴说道:“多谢赤虎使不杀之恩!多谢黑虎使不杀之恩!多谢白虎使不杀之恩!”到这时刻,哪里还顾得上当众颜面扫地,丢人现眼了。心中暗道:还是保住性命最为要紧,其他一切都是浮云,如果我这时候当真死了,那便当真一切都是浮云,不划算了。只要我留住了性命,还有气在,不怕他日不能东山再起,大展雄风。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能咸鱼翻身,还怕人家笑话不成。大不了,我成功之后,将暗中讥刺嘲讽我的人通统杀掉,也便是了,说白了,也没啥大不了的。 当下隋承志见暂时稳住了众人,张成、马昆、殷通、鲍旭四人也不带头说话,心念闪转,只要再接再励,一股作气,让众人彻底心服口服,今日彻底摆平这场谋反风波。 只听他道:“张岛主,本帮帮规第三条是什么?你当着大伙儿面念了出来。” 张成深怕又中他圈套,将自己带入沟里去了,冷冷的道:“念了出来?哼,本岛主不念又怎的!” 隋承志眼珠子一转,笑道:“该不会是张岛主压根就没将本帮帮规牢记于心,适才说是记熟,只是敷衍我罢!” 张成受他一激,果然中计,怒气上冲,大声嚷道:“敷衍我罢?哼,本岛主说是知道,便是知道,又岂会胡乱冒充,不懂装懂,你将本岛主看成是什么人了!黄虎使,听好了!本帮帮规第三条,凡触犯帮规者,轻则杖打八十,重则驱逐出帮!” 隋承志正等他念出帮规,当下听得,“嘿嘿”一笑,道:“正是!”顿了一顿,环顾众人,缓声说道:“所谓:‘死罪能免,活罪难饶。’冯副帮主是造反主谋,罪责最大,众兄弟都能官复原职,轻易饶过,他却是惟独轻易饶不过。”低头望向冯平,说道:“冯副帮主,我给你指条活路,你可愿意?” #c 第三百零五回 各人心思 第三百零五回各人心思 冯平急道:“自然愿意!” 隋承志微笑道:“你适才求帮主放过你不杀时说过什么话来,可还记得?” 冯平一对细小眼珠子眨眨,仔细想了一想,赶忙说道:“记得!记得!本小人说过,只要帮主大人大量,放过本小人性命不杀,本小人从今而后永远都不再踏入太湖境内半步!本小人发了誓的,自然能说到做到!”边说,边又左手竖直,对天做了个发誓状,以示真诚。 隋承志脸露笑容,道:“既然你也有此意思,那便按你意思做罢!冯副帮主,我现下便替你向帮主求情,让他饶你性命不杀,不过,依着帮规最轻处罚,你已被本帮驱逐而出,必须立即离开太湖境内,从今日起,是再也不准到太湖里来的了!若是不然,被帮中兄弟们撞见,必然出手,格杀勿论!你可是听明白了?” 冯平连声说道:“听明白了!”心中不禁暗暗窃喜道:我果然是福大命大之人,今日这般落难,还是大难不死,看来,我这条贵命是定然会必有后福的了。 想到自己多次暗中用计加害他们,只要存心弄死他们,只是不知为何,纵然自己使出浑身解数,用尽手段,千方百计,狠下杀手,却总是被他们屡屡死里逃生,侥幸活命,无论如何,硬是弄不死他们,心中感叹天意使然的同时,只道这次自己又被他们生擒活捉住了,依着正常人报复仇恨心理,英雄五虎心中恼怒,此番是定然不会放过自己,要拿自己来开刀问斩的了。哪知,天下竟有这等好事,在自己百般劝说哀求之下,英雄五虎竟然当真动了恻隐之心,有心要饶过自己性命不杀,这可是天大的幸运事,好事一桩,可谓:“天上掉了块大馅饼”。他自然是千百个愿意,一心只要保住性命的了。是以,此时,他内心的喜悦高兴之情要远远大于被逐出帮、沦落到太湖之外的失落难过之情。 当下隋承志见状,“嘿嘿”一笑,扭过头来,眼望水若寒,道:“帮主,属下刚才一番意见,你可同意采纳?” 水若寒对之一笑,“恩”地一声,点了点头。 隋承志道:“那你便当着在场三十六岛岛主和七十二峰峰主之面,将这一判决宣读出来,以示公正。” 水若寒“哦”了一声,提了提嗓门,眼望众人,神情严肃,朗声说道:“诸位兄弟,此番谋反之事,冯平实为主谋,罪责全然在他一人身上,与诸兄弟虽有干系,却也牵连不大!在下现在按着本帮帮规,将冯平从轻发落,驱逐出帮,从今而后,不准他再入太湖之中,帮中兄弟日后若是见着冯平身在太湖,可立即斩杀,不得有违!” 宣读之后,见太湖帮一应头领相互望望,面面相觑,人人暗怀心事,均不言语,既不答应,也不反对,正不知如何应对时,只听隋承志道:“既然冯副帮主已然亲口同意,那帮主便立即依法办事,派人驾船将他送离总坛,送往他处去罢。” 水若寒“恩”了一声,头脑思虑间,道:“三哥,一切都由你来安排好了。” 隋承志点了点头,道了声:“是。”眼望不远处三位兄弟,想到四弟刘武扬平日里最好作弄人,心思到处,实是恨透了冯平,有心要让刘武扬在路上好好整治他一番,嘴角笑笑,说道:“四弟,你立即押送冯平北上,送入姑苏境内,这是命令,不得有误。”边说边冲着刘武扬挤了挤眉毛。…, 刘武扬听见,哈哈一笑,说道:“是!”迈步走出围住自己的众多太湖帮头领,直向隋承志和水若寒二人所在行去。 原来,骆大元、花弄影、刘武扬三人与张成、马昆、殷通、鲍旭四人动手之时,太湖帮一应头领受冯平挑拨鼓动,同时蜂拥而上,群起合攻,有数十名头领瞬间围杀过来,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只要合力,杀死他们。所幸骆花刘三人武功高强,内功深厚,他们纵然人多,一时之间倒也硬抗得住,打了个平手。不过,纵然如此,他们仍是被围在人群之中,冲杀不出,是以,一直围到现在,仍是围着。 当下刘武扬奉命要将冯平暗中擒捉过来、押将下山而去之时,突听一人喝道:“且慢!” 刘武扬疑惑,回头一看,见说话之人皮肤蜡黄,脸上一条粗大刀疤从左向右,穿过鼻子,斜挂面皮,一对眼睛瞪大如铜铃,一张嘴巴张大如蛇口,当真是狰狞丑陋,凶狠可怖。 他认得此人是殷通,江湖人称“银七齿”,是帮内飞鱼岛岛主,有心要听听他有何话说,笑道:“殷岛主,你想作甚?” 殷通眉头紧锁,神情严肃,向水若寒恭身施了一礼,正色道:“水帮主,承蒙你宽宏大量,宅心仁厚,将我大哥冯老大捉而不杀,释放出岛,属下心中佩服,感激不尽。”顿了一顿,接着道:“然而,属下与冯老大乃是结拜兄弟,曾经对天发誓,说好了咱们五兄弟今生今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与共,不离不弃,因而,现下属下请求帮主恩准,让属下五兄弟一同辞职出帮,携带家眷远离太湖而去,从今而后,逍遥江湖,再也不入太湖一步。这个请求,还望帮主成全。” 水若寒听得迷糊,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同冯……冯平一块儿走?” 殷通点头,道:“正是。”抬眼望定水若寒,打恭作揖,朗声说道:“不止我要同冯老大一块儿走,还有张老二,马老三,鲍老五,连同咱们五兄弟家小,这一群人一块儿走!还请帮主开恩,恩准了罢!” 他此言一出,一旁张成、马昆、鲍旭三人脸上均现异样神色。 鲍旭忍耐不住,睁大眼睛,嚷道:“殷老四,你这是作甚!” 殷通耳中听他叫嚷,扭头说道:“怎么?鲍老五,你不愿意?” 鲍旭迟疑一下,转怒为笑,说道:“本岛主之心意又岂是殷老四你所能预料,你说本岛主不愿意,本岛主却是偏偏最为愿意,本岛主自然要同你们一道去了。”心想:这事要说起来,追根究底,最要怪的人,原也是最怪我不好。谁让我眼拙,不识得人,竟是误打误撞,将英雄五虎当作是自己管辖岛屿上武功最高强、最拿得出手的喽罗,将他们通统带入了总坛,若非如此,又岂会惹出这等天大祸事来,连累了四位兄长。这事,我可要保密,千万不能让四位兄长知晓,不然,他们可是定然轻饶不了我。 想到多在此地待上一时,便多有一分危险,保不齐英雄五虎中哪个多嘴,将这事现场抖将出来,到时候,自己定然会被一众头领误会,冤枉自己是与英雄五虎早有预谋,串通好了,帮着他们夺回帮主之位,而后暗中给自己许多好处,若是如此,自己跳进黄河洗不清,这个哑巴亏便吃大发了,受了冤枉不说,直是成了冤大头,可着实害死自己了。…, 更有想到这事即便现在英雄五虎不说,他日也难保不会说将出口。所谓:“纸包不住火。”做出来的事,早晚要东窗事发,届时,虽然自己是无意中所为,帮中一众兄弟只会不信,可怕之处,便可想而知了。即便日后此事无人提及想到,自己留在帮中做事,也会如同做了亏心事一般,日日提心吊胆,不得安宁的了,这种日子,自己又岂能当真过得了了? 心中想到可怕之处,直是越想越后怕,额头上冷汗不住冒将出来,心慌之下,一心要掩人耳目,不令人起疑,一味强自镇定,装做没事人一般,只是不擦虚汗,故而,他适才迟疑之际,突然转怒为笑,痛快应允了殷通所提之事,只要尽快寻求解脱,放宽了心,离开这儿,以保万全。 这时,殷通环眼间,见马昆斜视着自己,不住翻着白眼,嘴巴微动,出声极小,不知在念叨着什么,瞧着神色,似乎是在暗中咒骂,出于好奇,问道:“马老三,你在瞎嘀咕什么哪?” 马昆闻言,轻轻“呸”了一声,喝道:“我嘀咕什么干你屁事!” 殷通一愣,心中微有怒意,道:“好,你嘀咕什么是不干我事,不过,瞧你样子,似乎对我有所不满,怎么,你是不愿意同我们兄弟一起走了,只要留在太湖帮中做事,是也不是?” 马昆“哼”了一声,冲殷通蔑视一眼,嚷道:“我走不走也不干你事!凭什么要你来发号施令,说三道四!哼,殷老四,我告诉你,我是你三哥,你想管我闲事,还不够那个资格!你若再要罗唣,信不信我直接一巴掌扇过去!” 殷通心头顿时勃然大怒,火气冲天,但他念着马昆毕竟在五兄弟中排行第三,自古长幼有序,自己要管他叫上一声三哥,比起鲍旭这老五来,确实难说话,不好管。又想到马昆向来为人脾气暴躁,粗话伤人,只因深知他性格,也便不去过多较真,出口对骂,当下强忍脾气,缓声说道:“这般说来,你是定然要不顾念咱们兄弟结拜之情,独自一人留在太湖帮内,不走的了。” 第三百零六回 殷通周旋 第三百零六回殷通周旋 马昆听了火气更盛,怒道:“谁说我不走了!我只是不要你来多管闲事而已!哼,我是定然要跟着冯老大走的,即便你不说,也是板上定钉的事,非走不可,即便有人想要拦我,那是谁也休想阻拦得住的!” 心中暗想:我本来是不想走的,只是那次水若寒一人驾船想上快活岛求见张老二,我心头恨他坏了帮中好手原二当家追魂刀刘蟒性命,又依着张老二眼色行事,只要将比武过后,身子已然脱力,十分虚弱的水若寒给一头丢入太湖之中,淹了个死。哪知,半夜行事之时,竟是有人前来破坏,我心中一个害怕,便是将他错手放过了,只是没有杀死,哪里能够想到,这时候,他竟然已然当上了本帮帮主。既是如此,他是本帮最大之人,冯老大在帮中当个副帮主,还能凭着兄弟之情,为我说说好话,再加上其他四位兄弟相互照应,左右维护于我,我等五兄弟齐心协力,共同进退,水若寒他们几个虽然武功高强,头脑也多少有点,但是毕竟初来乍到,地位不稳,碍着各方面原因,便不能过分难为于我,尚能保我性命无恙。现下情势,眼见已然失势,大势已去,冯老大下台要走了,其他三位兄弟也都商量着要走了,就凭我在帮中地位,即便是想要留将下来,待在帮中做事,只怕也是孤掌难鸣,无人扶持的了,若是如此,终日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又何必呢?再言之,水若寒这厮平日里假仁假义,装腔作势,此时貌似和睦,很好相处,其实已然暗藏杀机,很有隐患,万一他日突然心血来潮,图谋报复,拿前事当幌子,只要对我发难,明里不杀,暗中加害,到那时候,我一人在此无兄弟相帮,我还能有命在吗? 心中有这番隐情,故而,迫不得已,出于无奈,只得心不从口,勉强同意离开太湖帮,跟随冯平而走了。 殷通见马昆也同意了这事,眼睛到处,望定张成,只要看他是何意思,心想:马老三、鲍老五这种野蛮狂徒、猪头阿三都不反对,愿意同去,张老二是明礼之人,在兄弟中向来最受敬重,最够情义,想来,是肯定愿意的了。本想不再多问,自己做个决定也便是了,不过,毕竟张成是自己二哥,在兄弟中辈分地位都要远胜自己,自己出个主意可以,真要拍板做主,只怕是还轮不到。 心有此念,便依着惯例,问上一问,说道:“张老二,这儿除了冯老大,最大之人便是你了。平日里说话,你说的话是最为管用,不但冯老大爱听,兄弟几个也是爱听,只要是你说的,不论对错,是非黑白,我等兄弟必然言听计从,马首是瞻,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再所不辞。我等这般为之,为的是啥?自然是为了兄弟情义,手足情深,知道张老二你为人处事处处想着兄弟们,为兄弟们着想。”顿了一顿,吞了口唾沫,继续说道:“现下冯老大出事了,流落江湖,我等身为兄弟,理所应当,自然是非要跟着他一同去不可的了,张老二,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对是不对?”说完,一对眼睛直直地盯着张成瞧,恭恭敬敬,等候回答。 眼见张成斜眼瞥了自己一眼,眉头紧锁,神情严肃,双手负背,只不说话,心中想想,却是揣摩不透他眼神中的用意和心思。…, 这时,只听张成开口缓声说道:“对是不对?哼,殷老四所言道理是有,只是过于糊涂,不明不白。” 殷通听得迷糊,瞪大眼睛,问道:“张老二,此话怎讲?” 张成鼻尖一动,冲他冷“哼”一声,也不答话。抬眼望定水若寒,冷冷地道:“哼,水帮主,本岛主心中有个计较,想当众说将出来,与你讨教讨教,只不知你有这胆量听,有这胆量应允否?” 水若寒心中一奇,道:“请说。” 张成听了,冷冷地道:“请说?哼,水帮主,昔日本岛主曾与你在快活岛上有过一战,这事,你该记得罢。” 水若寒思虑间,点头说道:“记得。” 张成道:“记得?哼,既然记得,本岛主便不多绕弯子,直话直说了。”顿了一顿,接着道:“哼,当日一战,本岛主只因轻视你的武功,并未使出全力,故而,最终与你打成平手,未分胜负。”言及于此,突然“唉”地一声,叹了口气,表示可惜,瞧着水若寒有张嘴辩解的苗头,直是不让他说话,戳穿当日实为自己落败之事,立即说道:“哼,一战之后,本岛主心中惦记,一直耿耿于怀,不能释然,一想起当日之事,心头来火,直是生气。”话说到这儿,突然提高嗓门,朗声说道:“哼,今日帮中兄弟都在这儿齐聚一堂,当着众兄弟的面,本岛主不才,想要向水帮主再讨教几招,比试一番,只不知水帮主有这胆量,敢于出战,与本岛主打上一架么!” 水若寒闻言,迟疑一下,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推脱,说道:“好。” 张成嘴角忽然上翘,“哼哼”冷笑,道:“好?哼,水帮主未免答允的也太爽快了罢!”顿了一顿,接着道:“哼,本岛主口中所说的胆量不是随口说说的,自然有它的道理在,这个道理你听了之后,也许便不会像现在这般爽快答允了。” 水若寒心中奇怪,问道:“是何道理?” 张成冷笑道:“是何道理?哼,本岛主今日若是白白与你打上一架,徒然无功,却也无意,既是胆量比武,自然是要下些本钱,作为赌注,搏上一搏,方能显示出真胆量,真勇气来,如此这般,方为比武!” 一旁隋承志听出了话外之音,眉头不免微皱,说道:“张岛主说了这许多话,到底是何用意,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将话挑明了说,更为妥当。” #c 第三百零七回 张成请战 第三百零七回张成请战 张成见他开口,心中有些忌惮,脸上神情也不显露,依然“哼哼”冷笑道:“更为妥当?哼,只怕我立即当众说将出来,水帮主便会打了退堂鼓,躲入被窝之中做起那缩头乌龟来了!” 水若寒被他一激,心中顿时火冒三丈,怒道:“张岛主有话直说,如此这般拐弯抹角,到底是何居心!” 张成见激将法果然奏效,心中大悦,当下缓声说道:“到底是何居心?哼,如今本岛主与四位兄弟都已受制于你等五人,在场众兄弟也都服从了你们,本岛主却还有何居心可有!”顿了一顿,接着道:“哼,本岛主心中意思,只是在与水帮主比武之中加上一条件作为赌注而已,如此这般,胜负方能显出勇气胆量,显出可贵之处!” 水若寒不耐烦道:“什么条件?快快说来!” 张成见机会来了,“哼哼”冷笑,道:“快快说来?哼,本岛主这便说与你听。”话到这儿,脑袋转动,环顾在场众人一眼,既而回视水若寒,道:“哼,本岛主心中意思,这场比武,若是本岛主赢了,那就请水帮主主动下台,和护帮四虎使一道脱离本帮,从今而后,永远不再踏入太湖境内半步,反之亦然,若是本岛主打输了,本岛主和四位兄弟也是一般,从今而后,永远都不会再入太湖境内半步,只这一条件,不知水帮主可有胆量接受,同意为之?” 水若寒听了一怔,一句到了口边的“当然同意”硬是活生生说不出来,心中迟疑间,不禁侧头望向了身边的隋承志。但听隋承志说道:“张岛主,你这一条件未免提的太也扯了。你们老大冯平已被革职查办,驱逐出太湖,也算是从轻发落了。而你们四位岛主在帮中身居要职,身份尊贵,若想留任,我们帮主自然欢迎,只要你们为本帮好好办事,尽心尽力,帮主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加以重用。倘若你们决意要走,不想留任,我们帮主仁德,自然也会成全你们,让你们平平安安下山,离太湖而去,至于这谈条件一事,却是八竿子打不着一竿,丝毫不搭噶的事。是以,我认为,你找帮主比武归比武,你们下山归下山,一码事是一码事,要分清楚,千万不可将两码事混为一码事,不然,事情弄大了,难以收拾,到时候,只怕对谁都没有好处。” 张成突然仰天哈哈大笑,朗声说道:“只怕对谁都没有好处?哼,我看,只怕是水帮主胆小怕事,不敢应这一条件,出面与本岛主比武罢!哈哈!如此胆小之辈,又哪有资格配做本帮帮主,兄弟们,你们说,是也不是?”说到后来,声音直是越说越响。 在场一众头领人人耳中听了去,相互望过之后,均是害怕英雄五虎内力深厚,武功了得,人人不敢轻易出口随声应和。 居于众人之前的马昆、殷通、鲍旭三人毕竟兄弟连心,向着张成,三人相互使个眼色,带了个头,一齐大声喊道:“正是!” 他们这一带头喊话,情绪激昂,引得其余岛主峰主人人心中热血沸腾,想着四位头领平日里的好,纷纷卖个面子,鼓起勇气,大声应和道:“正是!” 太湖帮头领人多势众,人人出声喊话,声势浩大,一座聚义厅内顿时“哄”地一下,炸开了锅,直震得人人耳朵嗡响,耳膜难受。…, 水若寒心中慌乱,生怕他们又起变故,生出事端,心中念头电转,寻思:眼下我等仍处于险境之中,情势微妙,太湖帮岛主峰主众多,和张成他们原本又是一路,可谓:“蛇鼠一窝,不分彼此。”看来,这山贼水匪之地确实是个黑白颠倒的是非之地,我等正派之士,委实不宜久留。 这时,只听张成冷笑道:“正是?哼,水帮主,众兄弟的话你都听到了,大伙儿的意思,都是要你同意这条件,与本岛主比武过招,打上一架!哼,今日你若想要令众兄弟心服口服,甘愿听从你的驱策,只怕也必须得同意这事了!哼,若是不然,你非要一意孤行,逃避不战,众兄弟不知道你武功底子到底如何,能否技压群雄,只怕到时候非要寒心不可,大伙儿人心不服,生出事端来,只怕本帮瓦解也近了!哼,水帮主,这事你可要想清楚了,可不是本岛主非要威逼利诱于你,非让你出手一战不可!”边说边用眼睛望了望冯平,言下之意便是冯平不会武功,想当太湖帮老大,结果,老大当不成,反而落得眼下这个下场,令众兄弟笑话,沦为江湖上的不齿笑柄。 他本来与水若寒说话,碍于帮中尊卑,应自称属下才是,只是他心中一直恼恨于水若寒,对他一直都是口服而心不服,此时事发,他又在殷通出面说动其余三位兄弟都走的情况之下,他自己也大有非走不可之势,是以心中更是敌对,故而,此时说话便不自称属下,而是以平日里口头禅“本岛主”自称了。而对水若寒也不是称呼“帮主”,而是在“帮主”之前加了个“水”字,以示疏远、隔阂之意,意思便如同称呼别派掌门人一般,不是称呼本帮掌门人了。 当下水若寒听了他这一番刺激言语,心中想想也对,寻思:他这番说话也不无道理,我们兄弟身居太湖帮要位,却被陷害得差点丧命,这其中最为要紧之处,便是太湖帮的山贼水匪头领口服而心不服之故,这次,我若心中害怕打不赢张成而生出逃避之念,躲了不战,只怕这群头领真的会不服从,又生出暗中加害于我等之事来,到时候,只怕大为不妙。而这群头领一贯与冯平、张成他们交好,心向他们,可谓:“贼性难改,死不悔改。”我若想让他们心服口服,只怕也只能答允张成那厮所提条件,与之一战了。 想到要答允张成条件,与之一战,头脑转动,寻思:早前我与张成交过一次手,打了好半天,他的武功底子和路数多少摸清了点,纵然并未完全摸透,摸清十之**,却是不在话下,显然,我若施展出全力,他并非是我对手。 回想起那次交手来,心中仍有余悸。 想到那日若非碍于父亲嘱咐,只能送信,不能与之动真格、下杀手的话,只怕当场就出狠招立毙了他,又哪里能留他活到今天。只是那日纵然自己手下留情,仍是仰仗着自身武功和运气,在危险中巧妙胜出一点,将他勉强制服,侥幸活命下山,回到了快活岛上,而现下张成口中所说打成平手云云,他是久在江湖上跑动之人,虽是听在耳中,心中觉来略感有些不爽,但毕竟自己赢得也不算太靠实力,因而,想到留了情面,便权当卖个面子给他,不予当场戳破,住口不说,不多追究。不过,张成武功要略逊他一筹之事,却是多少有些肯定。只是心中有点忐忑的是,瞧着张成眼下这副心高气傲,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当日交手时留了一手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故而,心中有所隐忧,迟迟不敢随意接口答应应战。…, 他正想着心事,却听张成又道:“哼,本岛主见你害怕,也不妨先卖个破绽给你。本岛主先前与赤虎使交手时已然吐血,受了点内伤,这点便宜,水帮主要占的话,必然是先占到了,这种好事情,水帮主还能不爽快答允了么?” 他此言一出,隋承志从他话中挑出缝隙,立即说道:“既然张岛主有伤在身,你所提这一战还不若等改日你伤势全然好了再战也是不迟。如此,比武过招才算公正,才算公平。” 张成一愣,道:“才算公平?哼,黄虎使说哪里话了,这点小伤对本岛主而言算不得什么,也没什么好调养的。改日不如今日,要打就现在打,过了今日,水帮主便是要打,本岛主也不奉陪了。”心道:过了今日,众兄弟都不在这儿了,这场热闹架还能打得起来吗?哼,我才没那么笨哪! 隋承志被说得哑口无言,一时语塞,眼望水若寒,脸露忧色。 张成见水若寒迟迟不答话,心中不耐烦起来,嚷道:“哼,水帮主,你到底敢是不敢,说个痛快话出来!若是不敢,本岛主和四位兄弟径直走了便是,也不老甚子的多费口舌来饶舌了!哼,只是从今而后,水帮主的胆小如鼠作风却是必然要在江湖上广为流传了!” 水若寒眉头一皱,脸露怒色,心道:打便打了,我还怕你不成!只要我将你当众打败,看你还有什么借口再来寻衅找茬! 心中想到只要赢了这场比武,冯平他们五个祸害一道走了不说,帮内其他头领见识到了自己手段,心生畏惧,从此以后,心服口服不说,悖逆谋篡之心更是不敢滋生,如此一举两得、顺理成章之大好事,自己却又何乐而不为之?倘若再有多行推脱,反倒显得自己太过胆小怕事,窝囊得紧了。 第三百零八回 正式应战 第三百零八回正式应战 想到自己五兄弟要在太湖帮中立足,奠定根基,起先一步,必须这般为之,为之之后,只要胜出,自己五人不但是将这一场篡逆的风波闹剧合理收场,迎刃而解,更是在太湖帮中地位大涨,安然居于帮位,而这一切,只须自己赢了比武,而这场比武,自己心中又有九成把握能赢,既是这般,却又何必躲避不战呢?反过来想想,纵然自己这场比武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五兄弟拍拍屁股走人便是,也丝毫没啥损失,自己五人本来便不是太湖帮山贼水匪中人,在此地也没啥好多有留恋的,反倒是回入京城师门当中,更是乐得逍遥自在,开心痛快,若不是为了父亲意志,要将太湖帮山贼引入正途,不再祸害太湖沿岸乡民的话,只怕自己五兄弟早已走人,回入师门之中了。 当下水若寒想明了这其中诸般要紧关窍之后,心中顿时如同在黑暗中见到亮光一般,豁然开朗,很是兴奋,心下打定主意,非战不可,心思到处,嘴角上翘,露出一丝笑意来,道:“好,我答允你,打了便是。” 张成一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嚷道:“打了便是?哼,很好,很好!”连说两个“很好”,一声比一声响亮。 水若寒迟疑片刻,道:“不过,咱们丑话可说在前头,这场比武无论谁输谁赢,刚才约定的事必然要遵从,不许反悔,张岛主,你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想来,一定是能做到的了,是么?” 张成冷笑道:“是么?哼,大丈夫一言九鼎,说话算话,谁若反悔,谁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心道:反正我与四位兄弟今日是非走不可的了,若想要全然留在帮中,共创大业,那是非要这般斗智斗勇,赢了才行的了。而我等五兄弟中,论武功,论才智,均属我为最高,这差事自然是非我接手去干不可的了。 想到自己聪明,忽然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一个办法来,反将一军,瞬间化被动为主动,让英雄五虎处于尴尬为难之境,实是一个高明计策,这番想要死里逃生,赶走英雄五虎,留在帮中有一线生机,也便赌在这一把上了。没想到,竟被自己押对了宝,搏到了一个对打机会,心中想来着实高兴。 至于比武是否能赢之事,他想到自己武功本便不弱,外加手头有追命刀在,可谓:“如虎添翼。”水若寒武功虽高,还有可能会高深内功伤人,可自己毕竟有神兵利器在手,又对自身武功颇有信心,这番交手比武,胜败只道还是未知之数,鹿死谁手,谁也说不准。 再说了,现下情势窘迫,也只能将死马当活马来医治了,总比连医治的机会也没有的好,纵然自己不敌,最是不济,性命堪忧之时,自己把些花言巧语,讨上一个饶,服上一个软,水若寒向来假仁慈,装道德,自然不会当着众人之面真下杀手,弄死自己,相反,自己反而有主动权,若是场面形式占优,还有机会借这东风之便,来个先下手为强,于不经意间飞快下手,径直了结了他性命,不让他有呼唤四虎救命机会,事后,只道双方比武过招,有个闪失误杀了人也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到时候,纵然其余四虎想要为水若寒报仇,只怕碍着先前订立的规矩,他们讲信用,在这当口也是无可奈何,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出不了手的了。…, 只因他心思缜密,处处想到了妙处,是以,只是有肆无恐,放心大胆地开口讨战了。 水若寒屡吃山贼的亏,正所谓:“吃一嵌,长一智。”深知山贼出尔反尔本性,耳中虽听张成这般说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举目四顾,目光向一众头领扫视一遍,拱了拱手,朗声说道:“诸位岛主,诸位峰主,张岛主的话大家都听见了,你们在这儿可以做个见证,以示公正!好么?” 他此言一出,一众头领相互望望,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应答。 张成性子不耐起来,大声嚷道:“好么?哼,兄弟们,大家伙儿都给本岛主听好了,今日之战,本岛主若是赢了,冯老大便做咱们大当家,咱们四人便做其余四把虎皮交椅上的四位当家,咱们五人带着大家伙儿吃香的,喝辣的,过快活日子!哼,若是本岛主打输了,本岛主和冯老大、马老三、殷老四、鲍老五五人走了便是,也不碍着兄弟们升官发财,过好日子!大家伙儿只管瞧着热闹便是,这个见证人也是做得!哼,谁若耍赖,谁便算不得好汉!哼,水帮主,罗嗦了这许多废话,总该出手一斗了罢!” 水若寒见他这般说了,在场一众头领也都哈哈大笑,连连点头称是,声称愿意做这个见证人,心中再无可担忧之处,口中说道:“那便请了。”双手起处,捏成双爪,上下左右不住盘旋挥舞,挡架分明,左脚同时向前跨出一步,稳住下盘,双目炯炯有神,正视对方,可谓:“虎视眈眈。”弓身虎视之余,只顾凝神待敌,所施招术正是“五虎爪功”中的起首式“虎舞式”,只要守住自身,迎面交锋。 张成瞧见这架势,心中不悦,右掌张开,竖直向前一伸,嚷道:“那便请了?哼,且慢!” 水若寒一怔,问道:“张岛主还有何话要说?” 张成冷冷地道:“还有何话要说?哼,咱们比武的老规矩,水帮主可还记得?” 水若寒愣愣地道:“却是什么老规矩?” 张成轻蔑一笑,道:“却是什么老规矩?哼,忘得好快。老规矩,那便是咱二人一对一单挑,谁也不许从旁相帮,胜负各按自身本事决定,听天由命,就这老规矩,现下可想起来了?” 水若寒尴尬一笑,道:“好罢。老规矩便老规矩。” #c 第三百零九回 张成拔刀 第三百零九回张成拔刀 张成冷冷地道:“老规矩便老规矩?哼,咱们说好了,只比兵刃,不比拳脚,这也是老规矩,水帮主,你应该想起来了罢!” 水若寒无奈笑笑,道:“好,依你。”心中暗道:莫非这厮情急了要拼命。心中已自生出了小心提防之意。 张成道:“依你?哼,一言为定。”扭头向冯平、马昆、殷通、鲍旭四人及在场一应太湖帮头领喊道:“哼,大家伙儿都听清楚了罢!可别坏了本岛主与水帮主订立的规矩,不然,小心本岛主的刀子不饶人!” 太湖帮一应头领知道他本事手段,情知他平日里为人心狠手辣,下手不容情,听了他这话,都是“哦”了一声,人人点头答应,又哪有人敢违抗不遵从了? 水若寒为示公正,也向四位兄长望望,朗声说道:“四位哥哥,一切都依着张岛主意思办!五弟的事五弟自会处理,你们只管瞧好了便是,无论发生什么,谁也不许出手相帮!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骆大元嚷道:“五弟,你只管放手干罢!哥哥知道你本事,一定能赢!” 花弄影正色道:“晓得!” 刘武扬笑道:“你办事,我放心!你只管专心比武,不要想东想西,留了一手便是!” 望到身旁隋承志时,隋承志心中还有所担心,皱眉道:“五弟,小心应付了!”心中思虑虽多,但眼下情势大局未定,凶险仍在,水若寒又已出口应战,无法赖皮。他深知身为一帮之主,最大注意,便是万万不能言而无信,失信于人,若是不然,只怕从今而后在太湖帮中便无从立足了,想到其中要紧之处,忧叹之余,也只能顺其自然,让水若寒这般为之,若是不然,只怕也已万万不行了。 当下水若寒“哦”地一声,点了点头,收了“虎舞式”,目视张成,右手抖动间,“铛”地一声,从背后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出来,喝道:“张岛主,取兵刃罢!” 张成白了水若寒一眼,冷“哼”一声,缓声说道:“取兵刃罢?哼,水帮主,这聚义厅内这般多人,座椅又是这般的多,你瞧着适合咱俩比武么?” 水若寒一愣,放眼四周瞧瞧,左手抬起,搔了搔头皮,道:“张岛主说的是,那依你意思,咱俩去哪里比武更为合适?” 张成闻言,轻蔑一笑,道:“咱俩去哪里比武更为合适?哼,自然是到外头去比武更为合适了。”心想:这水若寒小杂碎还真有够笨的。 水若寒“哦”了一声,道:“张岛主请先行移步,定个地点,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张成道:“好吗?哼,走。”也不多有停留,转过身来,迈开大步,飞快奔出聚义厅大门之外,一路脚踏青砖地面,来到宽阔空旷之处,站定身子,回身冲外头站着的一名黄巾大汉嚷道:“老游手!取本岛主追命刀来!” 那被叫老游手的黄巾汉子应了声:“是!”火急火燎奔将过去,快步行至张成身前,站住身子,头朝下望,双手平托向前,连刀带鞘,递交过去。 张成正眼也不多瞧上他一眼,一对大小怪眼随意在刀鞘上一瞥,右手缓缓抬起,突然飞快探出,拿住刀鞘首端,五指握紧刀鞘,轻轻一按,“铛”地一声,刀身瞬间弹出数寸,他手更不停歇,右手五指张开一抄,握住刀柄迅捷一个横拉,身子跟着旋转,手中刀光闪烁,一股阴寒之气不住喷涌而出,四下里远远飘散,寒气袭人,令人不禁起一丝冷意,心惊肉跳,他手舞动间,一把厚刃薄尖大刀已然握在他手中,迎空比划两下,气势好不夺人。…, 张成手中既握利刃,迎空不住摆动,在众人面前显摆显摆,眼望宝刀,心中得意,信心倍增,暗道:有此利器在手,此番比武我定然能一雪前耻,将水若寒那混小子给亲手手刃了。 想到当日只因自己见水若寒年纪甚轻,不像是武功非常高强之人,纵然已然情知他杀死了自己情敌追魂刀刘蟒这个武林高手,帮内二当家,料来必定是他躲在暗中将已打得精疲力竭的刘二当家用冷箭射杀,而不是凭着真刀真枪真本事在明里头挑斗杀死,故而,麻痹之心顿起,轻敌之意大盛,为了在帮中兄弟面前卖弄自己本事,故意挑了把寻常刀子与他对战,而不是用自己专用宝刀“追命刀”和他单挑,如此这般,方才有了后来力气耗竭,自己不但不胜,反而一不小心被水若寒压在自己背上,勉强算赢的一桩子事情发生。虽然自己在众人面前说话推脱,极力掩饰,只道是二人打成了平手,可自己心中明白,自己到底是输了一招,心里头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即便是当了现在事情已然过了许多,仍然挂在心中,久久难忘。 他生平屡次与人交手,互有胜败乃是家常便饭,经常之事,只是这回不同,不是败在同年龄层武林中人手下,而是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手下,这与他说起来,当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大有为天下人耻笑之嫌之事,纵然当时并非真败,而是勉强算败,但武林中人比武向来败就是败,胜就是胜,又哪里有勉强算败和不勉强算败之分?纵然有此之分,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人多眼多,自己不胜已是一件不光彩之事,又非要将黑的说成是白的,硬推说是打成平手,这便显得自己更为阴险肮脏、奸诈狡猾了,在场人多嘴杂,纵然他们心里头不曾想到,自己心中想起来,毕竟还是心虚难受,成了疙瘩。 想到人家嘴上不说,心里头多少会想,他的心中便很是不爽,大为不甘,引以为耻,恨之入骨。虽然后来自己暗中部署,巧妙设计,将当日在场的一众人等或杀或逐,大半清除了,可是自己心中这个疙瘩却是仍然存在,不可抹杀的了,心中一个念头,便是一直想要寻机复仇,将水若寒五马分尸,剁成肉泥,方才痛快,方才解了心头恨意。现下机会出现,只在眼前,他又岂会轻易放过,不提将出来,将事弄成,凭着手上宝刀,尽数施展自身本领,将水若寒当众亲手杀死掉,报仇血恨。 水若寒已然跟随张成出厅,一路在后,来到了宽阔空地上,想要走近些时,忽见张成呼来帮众,伸手取刀,一手功夫潇洒飘逸,心中不禁一惊。再看他手中那把刀时,但见刀子长约三尺,宽约一尺,刃背厚约三寸,薄尖薄约一厘,刀子周身呈紫金色,柄为金色,寒光闪闪,阴气逼人,当真是一把天下奇刃。 心中惊异同时,不禁低头去瞧那带刀来的被叫作老游手的帮众手中的刀鞘。细望之下,在适才张成取刀用指捏刀鞘处竟是不见丝毫印痕,心中顿时大为吃惊,暗道:好强的内力。 瞧着刀鞘奇特,不似凡品,定睛看时,果见刀鞘周身金光闪闪,显是纯金打造,鞘身上镶满了红绿玛瑙宝石,显得珠光宝器,贵气十足,一眼所见,便知非是寻常刀子所用刀鞘。…, 只这一看,水若寒心中更惊,眼望张成,心道:莫非多日不见,他的武功大进,内力修为已练到了可用指捏刀鞘出兵刃而刀鞘上不留印痕的程度?再加他手上那把古怪利刀,我真与他动上了手,可着实大意不得了。心下戒备之心不禁更盛,实是不敢有丝毫马虎大意。 他哪里知道,张成用手指一按刀鞘首端,刀鞘不留丝毫印痕,刀身已然先出鞘了数寸,这其实并非是他内功深厚,武功高强,而是因为刀鞘上本身设有机关,在刀鞘首端有一个小小的圆形凸起机括,只要手一按到,不管会不会武功,刀身都会立即自动弹出数寸,同时刀身触碰刀鞘内部金属,发出“铛”地一声大响,已显气势。 张成武功本便不弱,拔刀时所用手法飞快,手指轻轻一按既出,轻描淡写,一笔带过,隐晦异常,故而,水若寒纵然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在肉眼目视之下,也被他这一障眼法给蒙蔽过去,不知不查,不明其中装假原委,只道他内力深厚,武功大进,而不知其中诡诈之处了。 当下那名叫老游手的帮众见张成已然握刀在手,很快便要与水若寒动手比武,生怕自己靠得近了,遭受牵连,引得自己身子受伤,是以,一转身拿着刀鞘便远远跑开,躲在围观人群之中,不住朝水张二人这边张望,瞧着热闹。 水若寒见他突然跑走,眼光不禁顺着他跑动身影而走,抬眼到处,见着许多人在远远围观。游目四顾,仔细一看,见是三十六岛岛主和七十二峰峰主他们,相互之间挨得很近,远远站在三丈开外,人人张大眼睛,望着自己二人瞧。 这时,突听人群中一人大声嚷道:“五弟,上啊!好好收拾收拾他!” #c 第三百一十回 正式动手 第三百一十回正式动手 另一人大声喊道:“对啊!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知道咱们英雄五虎也不是好惹的!” 又一人高声喝道:“正是!” 水若寒朝着声音来处望去,见是大哥他们四人,心中高兴,向他们“恩”了一声,点了点头,憨憨一笑道:“我会尽我所能,哥哥们放心便是!” 隋承志一手轻轻拉着冯平,一边负背,神色凝重,正色道:“五弟,千万小心,不可大意!”心中感慨,寻思:咱们五兄弟是去是留,全看五弟这场比武了。 他的思想向来缜密。适才他见一众头领跟着水若寒和张成二人出了聚义厅,都要去瞧个热闹,自己是水若寒兄弟,自然也要出去为他鼓励打气,是以,暗中施展“五虎爪功”,以向冯平示好为由,拉住冯平手臂,明说是并肩而行,共同观斗,实则是悄然下手,擒住了他,只要防他趁机脱逃,或是被其他头领救走,引起风波,坏了大事。为防完全,又呼唤骆花刘三位兄弟过来,与自己二人同行,只要看住冯平,不出差错。 此时,在聚义厅外头,眼瞅着二人便要交手,心中忐忑,思虑更多,只是当时张成当众说话厉害,咄咄逼人,自己一时之间也被逼得乱了方寸,无言以对,是以,被他钻了这一大空子,有了这比武定输赢的事情出来。而眼下大局已定,多说无意,一切但凭各人本事,听天由命,也只能是顺其自然的事了。 他心中思量,直道:我兄弟五人本便不是太湖帮中之人,是否当真留在太湖帮中做事,其实说白了,也不打紧,只要我五兄弟能安然离开太湖这是非之地,回入京城师门之中,已是天大好事了,至于其他顾及到太湖沿岸乡民之事,不让他们重新复入水深火热之中,自己虽是有心,却是力有不足,虽是想管,多半也是无能为力,管不了了。 想到这太湖帮中鱼蛇混杂,地痞流氓之辈居多,平日里虽然想出种种办法来管理束缚,约束他们,可到头来只是管得住他们的人,却是管不住他们的心,所谓:“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想要标本兼治,实是难上加难之事。 而现下情势又起变化,风波仍在,自己五兄弟在太湖帮中虽然身处要职,职位颇大,却是屡次暗中遭受陷害,身处险境,险象环生,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要做事,先要保命,因而,倘若这次自己五兄弟真能安然离去,相对而言,便是一件天大好事了。 又想到五弟水若寒为人行事向来小心谨慎,思考详尽,若有不懂,必然提问,从来不会不懂装懂,硬充好汉,没有十足把握之事,他向来很少去干。而他先前又曾与张成斗过,还侥幸小赢了他,这时候,他既口出此言,要与张成对打,那自然是他有信心胜过张成的了,故而,心中思量,对此事也稍微安心一点,宽慰许多。 而骆花刘三人但凡遇到大事,向来以隋承志说话为主,听他出谋划策,全盘处理,是以,从一开始到现在,只听他说话,从不插嘴上前交谈。只不过,三人手足情深,口虽少言,毕竟关心五弟安危,一到聚义厅外头空旷处站定,便纷纷喊出话来,鼓励加劲。 这时候,水若寒听了隋承志提示自己小心言语,心中明白,向他说道:“我知道了。”耳中回想着大哥他们鼓励支持言语,心中暖烘烘的,好是高兴,自身信心也是瞬间大增,扭回头来,目光正视张成,朗声说道:“请罢!”手挥动间,刀子挑起,护住前胸,一招“为虎添翼”已然施展而出,作了守势。…, 张成见状,鼻子一动,冷冷“哼”了一声,轻蔑笑道:“请罢?哼,你不请本岛主,本岛主也是要动手的!哼,废话一大堆,还是武功上见高低罢!”话音一落,手中刀子迎空一展,自下而上,一道白光瞬间划破长空,立定身子,脚迈开处,身子疾冲向前,朝着水若寒飞步奔去,比及近时,手中利刀忽然横向挥出,自后而前,迅捷砍向他腰间。 水若寒已然舞刀严阵待敌,双眼自是瞧得分明,见刀子攻来,作急身子一个后跃,竖刀一挡,想要架开。但听“当”地一声脆响,手中刀子吃着张成利刃攻击,突然从中一分为二,断为两截。 水若寒吃了一惊,头脑一时反应不过来,望着手中半把断刀直是发愣。张成瞧出破绽,更是马不停蹄,趁势一刀攻上,斜削他肩头。 水若寒身子只因常年练武打架,自然反应,不及多想,一个矮身就地打滚,远远避了开过。身子刚一站住,突听左侧一人喊道:“五弟,接刀!” 他循声望去,见是三哥花弄影抛刀过来,更不耽搁,身子起纵,飞跃半空,右手探出,抓住了扔来钢刀刀柄,回身虚劈一刀,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护着身子,稳稳站于地上,凝目望视张成。 张成一刀砍断水若寒手中兵刃,二刀逼得水若寒手忙脚乱,情知自己已然抢得先机,占了上风,手中功夫更是大展,一停不停,他那生平绝学七十二路“追命刀法”一点也不掩藏,只要尽数使将出来,在一瞬之间,将水若寒当场击毙,故而,下手之时,竟是毫不留手,只要步步抢前紧逼,不让水若寒有丝毫喘息机会,心中意思,便是立马要取他性命,替自己报了一箭之仇,尽解自己心头多日来的一口怨气。若非水若寒自身轻功了得,他实在追击不到,只怕是他想要拿到花弄影抛来的钢刀也是不容他拿到的了。 而张成生平绝学七十二路“追命刀法”,原本实非“追命刀法”,而是他家家传秘技刀法,名为“张家刀法”。 张成父亲一刀斩张霸天当年便是凭借此路祖传刀法纵横江湖,在江湖上闯得有声有色。 #c 第三百一十一回 刺杀之事 第三百一十一回刺杀之事 当年,隋朝统一中原后不久,隋文帝杨坚驾崩,太子杨勇被毒死,二王子杨广登基,始称隋炀帝,他一当政便执行横征暴敛,苛捐杂税政策,搞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民心大乱起来,政局很是不稳,各地揭竿起义者无论王侯将相,还是黎民百姓,比比皆是,张霸天被逼得吃不上饭,走投无路,万不得已,只好在家乡牛头渚的牛头山上占山为王,建立起了张家寨,从此以后落草为寇,当起了绿林草莽,山贼土匪,为了混口饭吃,也专做些打家劫舍的没本钱买卖,只要过过日子。 后来,隋炀帝全国派兵到处镇压义军和山贼土匪,时有驻扎在无锡城外的萧威猛将军在,他负责在无锡一带四处征剿义军,闻之左近的牛头渚有牛头山山贼出没,祸害百姓,便率军前往剿灭。大军到时,张家寨全寨上下虽然仰仗牛头山天险,奋力抗战,可毕竟官兵是正规之军,训练有素,张家寨好汉是绿林草莽,乌合之众,再加上官兵人多势众,张家寨好汉以一敌十,武功再强,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力气终有尽时,是以,张加寨被萧威猛将军讨伐剿灭,张霸天力战萧威猛将军,虽是打他得过,但是官军将领颇多,一起围攻上来相帮萧威猛将军,正所谓:“好汉不敌人多,双拳难敌四手。”张霸天出尽全力,杀死官军将领士兵百人,内力耗竭,身受百伤,重伤不治,吐血而亡。他儿子张成却是在张霸天以命相拼,极力掩护之下,顺利从山间小路潜逃而走,活得性命。 张成本欲与父亲张霸天同生共死,共同进退,怎奈张霸天临终前百般护持,千般阻挠,非要他保住自己性命不可,不然就是不孝,并嘱咐他将来替自己和寨中兄弟报仇血狠,此生足矣。 张成孝顺,见父亲执意如此,不便不从,痛哭同时,只是一人悄悄走了,不动声色。 而张霸天武功高强,他若想要脱身而走,全身而退,随时都行。可是,他顾念着兄弟情义,想到自己寨中兄弟人人不顾性命,奋勇向前,自己身为寨主又岂能见事败后一走了之,逃之夭夭?心有此念,便狠下决心,誓于寨中兄弟共存亡。是以,他只不走。他老婆早死,牵挂不了,心中唯一牵挂之人,便是他儿子。如今他儿子已然安全逃走了,他心中了无牵挂,便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战了。故而,到得后来,张家寨全寨上下全然身死,惟独一人不死,那人便是张成。 张成悄然下了山后,寻一僻静山林洞穴一直躲到天黑,天黑之后,估摸着官军已然走了,便悄悄复上牛头山,寻入张家寨中,见父亲与寨中一众兄弟都已身死,跪在父亲面前痛哭一场之后,将父亲尸首背了,绕开官军把守的大路,专拣来时偏僻小路走,寻一幽静之地,用双手挖了个坑,挖得手指头都出血了,还是挖,草草将父亲埋葬了,又在林间取一粗枝,用刀子劈开削平,在上面刻上父亲名字,跪拜之后,心中发誓,将来一定要手刃仇人,替父报仇。 此后,张成打听到萧威猛将军所在,悄然前往,想要趁着天黑入府暗中行刺。不料,行事不必,被正巧在无锡一带巡防,入住萧威猛将军府中,萧威猛将军上司,总领太湖一带剿匪大将莫厘将军发现,双方交手,莫厘将军武功高强,张成不敌,险些丧命,幸得隐蝠教教主黑风蝙蝠韦三笑及时现身,出手相救,张成方才活得性命,若是不然,必死当场。…, 韦三笑既救张成,从他口中得知了他的身世,心中感伤,又见他好一身武功,看中了他,有意收留他,遂以重金诚邀他加入隐蝠教,替隐蝠教做事。 张成提一条件,便是韦三笑先替他报了杀父之仇,而后,他才甘愿入隐蝠教,忠心办事。 韦三笑统领的隐蝠教正是从事刺客暗杀勾当,专杀贪官污吏、坏汉恶霸,他听说后,心中思来,深知萧威猛平日里许多作威作福之事,心甚恨之,早欲除之,这日摸黑潜入萧威猛将军府中,便是为了行刺之事,只是阴差阳错,自己还未动手,已被张成抢了个先,先行发难出手刺杀,虽然武功不济,行刺失败,不过,总算是替自己出手试探,发现了总领太湖一带剿匪大将莫厘将军身怀高强武功,很是厉害,他见事出突然,行刺暴露,许多官兵已然出动,大呼小叫,朝这边围拢过来,急切间下不得杀手,也便只得先行救出张成,而后再行从长计议了。这时候,眼见他口中提出这一要求,正好符合自己心意,自然正好应允,权当卖个人情给他,即刻发送暗号,召集来在左近活动的教内弟子,有“追魂夺魄”二妖和杀头剑乔军,派遣三人一同行事,入萧威猛府中行刺杀之事,吩咐只要活捉萧威猛来,让张成亲自动手杀之。 三人应诺,相互计议一番,情知此时萧威猛将军府中必然戒备森严,想要用强,明里暗里,都是动不得手,若要成事,则必然非要行那阴谋诡诈之事不可。 三人详细商议之后,只因早前打探到消息,得闻萧威猛为人好色贪财,是个十足的恶徒奸贼,也便从他这个缺点上入手,只要成事。 次日三人乔装打扮,趁夜潜入将军府中,相互打了招呼,依计分头行事。 追魂刀刘蟒武功高强,装扮成黑衣人,一路潜身游走,从巡逻官兵口中言语仔细探听到莫厘将军住处,摸黑悄悄赶了过去,突然破窗而入,假意行刺,只要令他惊觉,起身追赶自己。 恰好莫厘将军心思忧虑,睡不着觉,正在点灯靠桌,饮酒吃菜,自斟自饮,动筷吃喝,只未宽衣解带,合身睡下,故而,一经察觉窗外异动,有心要当场擒拿住了刺客,看看到底是哪路高手前来行刺,只是身运内功,早作准备,为了不打草惊蛇,惊得刺客悄然跑了,只是神态自若,依旧吃喝,只装不知,待见刘蟒破窗闯入,想要行刺,也便立即出手,想要仰仗自身高强武功,精湛内力修为,将之抓住,得手之后,也好脱下他黑巾面罩来看看,这连日来大胆行刺之人,究竟是谁,长啥模样。 刘蟒此时武功虽高,比起莫厘将军来还是略逊一筹,他又一心只要引他出府追赶,不让他得有机会,出手相帮相帮萧威猛,助他脱困,故而,交手不三合,已知自己不敌,又生怕官兵这当口赶了过来,自己逃脱不掉,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陪了夫人有折兵,急忙纵身飞跃出窗,脱身而走。 莫厘将军见他想要逃走,立即飞身追上,想要抓住了他,严加拷问。只这一下,便是中了刘蟒计策,上了他的当,被他给调虎离开,引了开去。 夺魄汤倪嫦却是依着先前指定计策,悄然打晕了一名府内丫鬟,换上了她的一身衣装,只是光明正大的进入萧威猛将军住处居室,色诱于他。 萧威猛将军为人确是好色,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当夜正在居室中独自安睡,耳力所及,突然被一声轻微开门声惊醒,睁开眼来看时,见着一美女提了灯笼开门进来,径直走到自己床前,说话语音婉转,好不清脆,她手提灯笼红光映照下,直是明艳动人,妩媚可人,轻轻一笑,娇羞万状,美艳程度,不可方物,一见之下,便是倾心,口水直流,春心大动,心跳加快之下,果然已是大受迷惑,为之诱惑,立即将她揽入怀抱,抱入高床软枕之上,急欲脱下她身上衣裤,行其好事,想要好好亲热亲热,快快活活享受一番。…, 哪知,竟是在意乱情迷之际,防备松懈,被一直悄然跟随倪嫦入室,手提利剑,作黑人打扮的杀头剑乔军突然从暗中下手,一个剑柄攻击,打晕了他,将他携带了,飞奔出将军府。 此事既成,二人带了萧威猛将军悄然躲避开巡逻官兵耳目,逃出将军府。一路之上,不住手放唇旁,用大拇指、食指弯曲拱成的圆形状紧贴唇边,“叽叽”连声,大吹口哨,只是发送暗号,提醒刘蟒,大事办成,可以脱身走了,身子不停,飞快潜行而走,一停不停,径直运转自身轻功,一路飞奔着,跑回韦三笑和张成所在密林隐蔽之处,回复消息。 张成见杀父仇人只在眼前,眼中顿时冒出火来,心头愤怒,立即拔出随身钢刀,一刀子砍将下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斩下了萧威猛的脑袋,自此,杀父大仇方才得报,心中心愿也是了了,回到父亲坟前拜祭告慰过后,随韦三笑他们一道入了隐蝠教中,成了隐蝠教中的杀手弟子,专门出去暗杀贪官污吏,坏汉恶霸,但凡做了许多坏事之人,不论是正派中人,还是邪派中人,通统杀之,只为公正。 后来,只因隐蝠教行事过于大胆,韦三笑亲自挑选了门内精英杀手弟子四人一道前往京城洛阳皇宫,想要刺杀当朝皇帝隋炀帝,可是,行刺失败,事情败露,韦三笑被皇帝贴身侍卫,隋唐第二条好汉宇文成都打成重伤,逃出生天。随同四名杀手弟子杀了三个,擒住一人,在严刑拷打之下,那人吃受不过,活又活不成,死又死不了,只得招了,道出了隐蝠教总坛秘密所在。 隋炀帝大怒,派遣出上百名大内高手,连同官兵一道前往姑苏无锡境内,四下里大肆搜捕,想要依着那名杀手弟子告诉言语,找出黑风山隐蝠洞,杀入进去,直要将隐蝠教门人弟子一网打尽,赶尽杀绝,如此这般,方解心头大恨。 隐蝠教作为刺客教派,教内弟子身手都是非常了得,尤其逃命轻功,更是练得精熟,除非一流高手会上乘轻功来追,否则,纵然是高手也只怕追击不到。而他们为了刺杀任务需要,在江湖中也是广布眼线,只要打探各路消息,选择刺杀对象,然后经由总坛批准,下达命令,行动起来,进行刺杀,因而,消息方面向来灵通。隋炀帝发布剿灭隐蝠教一事一经皇宫内部传出,他们也便早先一步知道,将此一消息传回总坛,等候总坛指示。 总坛内杀手弟子想要等候韦三笑及四位高手弟子回来,而后再由教主发号施令,采取行动。可是左等右等,迟迟不见教主及四位高手弟子回来,三五日后,人人心中惊慌起来,教内已是大乱,一众杀手弟子深知大内高手及官兵不日必到,届时,只怕想走也是走不了了,故而,许多门人弟子都纷纷携带包裹逃走,只有少数几名死忠之人愿意留在总坛内,誓与总坛共存亡。是以,追魂夺魄”二妖和追命刀张成都是在那时候趁乱脱离隐蝠教,相互追逐着各自飘荡江湖去的。 不过,早在张成入隐蝠教中之时,教内一切事务都是打理得井井有条,有条不紊。 当初,张成见夺魄汤倪嫦美貌,竟是一见钟情,很是相思,日子相处久了,相思病更盛,直欲霸占,方才快活。可夺魄汤倪嫦早已心有所属,有了意中人,那便是追魂刀刘蟒,因而,张成对他是又妒又恨,直欲杀之而后快,见他外号“追魂刀”,便给自己取了个外号“追命刀”,明里和教内兄弟说是自己所练刀法名叫“追命刀法”,故而,自己外号便叫做“追命刀”,暗里却是有意图要追求倪嫦,取刘蟒性命,只用自己手上这把刀子之意。还有更深一层意思,便是为了隐瞒自己曾是无锡郡牛头渚村牛头山上张家寨少寨主身份,不让旁人随意知晓了去,将来无意中对外人吐露出来,官府捉拿张家寨余孽,算上了自己一个,那便反而害了自己,坏了自己性命了,也正因此,他的真实身份,家事渊源,教内兄弟是无人知晓,无从追查。 而隐蝠教也正是这样一个教派,凡教内兄弟通常都是隐姓埋名之辈,用假名字的居多,他们详细底细,一般只有教主本人知晓,其余教内诸人,相互之间,均是隐瞒着,只要自己不说将出来,谁也不知道此人到底姓甚名谁,出自何处,是以,隐蝠教其实也是一个专门收容江湖上亡命之徒和奇人怪客之所,而他们在江湖上行事亦正亦邪,神秘莫测,也通常为外人所罕知,故而,隐蝠教虽然在江湖上闯出了极大的名堂,在江湖上的名誉地位却是很低,武林正派中人通常视隐蝠教为邪魔歪教,而非正派中人,更有甚者,不但不齿,更是称呼隐蝠教为魔教,隐蝠教中人为魔教中人,欲诛杀其门徒而后快,但闻是隐蝠教中门徒,必然远之,而不近之。 #c 第三百一十二回 逼入险境 第三百一十二回逼入险境 张成之所以能身入此门派,正是因为他属于亡命之徒和奇人怪客之故,若是不然,只怕隐蝠教教主黑风蝙蝠韦三笑也未必要他,从而替他报仇,愿意收留他了。 至于张成手上那把削金如纸、削铁如泥的追命刀得处,则是在他脱离了隐蝠教后,为跟踪“追魂夺魄”二妖,企图下手谋害抢夺,入了太湖,上了快活岛,在快活岛上冯平手底下当副岛主时,冯平为笼络人心,将昔日自己用计除去了的得力手下的随身宝刀“紫金寒刀”作为见面礼赠送给了他,一心只要结好于他,让他心甘情愿为自己卖命,而不会生出悖逆之心。 而正因为这把对于冯平这种不会武功之人一无所用,对于张成这种嗜武成痴之人分外有用的“紫金寒刀”,方才真正打动了张成的心,从此以后,他便死心塌地的跟着冯平,一直尊称冯平为“冯老大”,只要见刀,便是见人,对他感激之情,一直留到现在,若是不然,一个不会武功之人,他又怎会真心待他,跟随于他? 而张成得此宝刀之后,也着实喜欢,终日刀不离身,爱不释手,无论进出岛屿屋舍,必然带此宝刀,纵然自己不带,也必定让自己亲信手下携带,只要日日见刀,方才高兴喜欢,对此宝刀之疼爱,实比之疼爱自己妻子儿女还要更甚百倍。 也正是因为他全心全意拥戴冯平,冯平方才如此风光,多年以来,一直在帮中地位显赫,震慑住了太湖帮中一众头领。 当下张成大展生平绝学七十二路“追命刀法”,一心只要砍死水若寒方才后快。眼见水若寒已然捉襟见肘,还手不得,心中大悦,头脑灵动间,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那日在快活岛上莫厘山庄内演武场中的一战来。 想到那日自己大意,竟让水若寒后来居上,小胜半招,自己嘴上虽不承认,不去认帐,可心里头毕竟发虚,难受不已,心中火气大盛,一心直要与他再行比过。只是当日力竭,已比不得,在庄内众人面前,自己身为一庄之副主,自重身份,也不好意思出尔反尔,随意变卦,也便只得以言出如山为名头,说是自己心仁,将他放了,暗中则是想派马昆使些手段,用诡计将之悄悄除去,一了百了。只是哪里料到,自己所托非人,马昆虽然会意,行了歹事,可是行事不密,中途出了岔子,仍让水若寒活着生还回去了,并未径直杀死,除去心头大恨。 此时,他手中有宝刀在,动手之际游刃有余,纵然头脑开小差,也已大占上风,招招领先,眼见报复机会来了,心下打定主意,只不手软,非要一击必中,将水若寒一刀迅速杀死不可,是以出手之时,更不留手,刀刀挥出,都砍向水若寒身上最为要害之处,企图一刀致命,结果了他,其心歹毒,可见一斑。 水若寒眼见张成刀刀连环攻击,又砍又劈,眼前只感白光闪闪,寒气逼人,耳旁只闻风声呼呼,又劲又急,心中慌乱,不禁大为胆怯,手中虽有刀子,生怕一触碰到张成手中“追命刀”,立时便被砍断了,失了手中唯一一根救命稻草,是以身子兜转,只管使出“虎扑纵”轻功一味闪避,并未敢用身上武功来与他正面对抗。他心中一怯,这一连续躲避,形势顿时更为大落下风,连避得多了,到得后来,他虽有心要回招反击,怎奈力不从心,武功跟不上自身闪跃节奏,故而,刀招内力均是不能随意施展,束手缚脚,感到倍受阻滞。…, 张成实非省油之灯,眼前这般大好形势,他自然更加不会轻易放过,更是万分珍视的了。他见水若寒仰仗着自身上乘轻功,只顾躲避,无暇还手,心中高兴,追杀之心更是大盛,一路“追命刀法”大肆施展,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方方面面,只要将水若寒周身全然封住,笼罩在自己刀光之下。打到后来兴致起来,一路“追命刀法”更是大展,极尽精妙之处,招招威狠,杀气逼人,只要水若寒一个疏忽不慎,差了一招半式闪避不及,躲避不过,必然不是缺胳膊少腿,便是尸横就地,无从复活的了。 在他连绵不断地杀招进攻之下,水若寒虽然轻功了得,施展熟练,仍是迫于刀锋锐利威势,为之所逼,直被逼得不住后退,一直退走了上百步,二人打斗竟是从场中打到了西首墙角,逼得水若寒直朝死角角落之中退走,再过几步,身子靠实了角落,即便是想躲,也已是躲无可躲了。 张成眼见得逞,心中得意,暗自笑道:嘿嘿,看你这回死是不死! 水若寒心中惊慌,只顾躲避,实是还不得手,身子因施展“虎扑纵”轻功,脑袋朝后,眼睛瞥处,见自己身后乃是高墙死角,已无空余之地,头脑灵动间,猛然想到自己若是被张成逼入其中,便是身怀上乘轻功“虎扑纵”,只怕也是碍于地方过于狭窄,空间不够,从而施展不开,到了那时,岂不是必死无疑?心中大惊之下,浑身上下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大惊失色。 岂料这番大惊之下,冷汗一出,所谓:“困兽犹斗,置之死地而后生。”情急之下,头脑竟自冷静下来,不再心慌,眼睛四下里飞快连扫,只要找寻逃生机会。 只是这儿地域空旷,除了人,便是地和墙,更无其他掩饰之处,心急之下,情势危急,更不容得多想,眼见身子离高墙死角已不足三步之遥,当下猛提一口内劲,身子不转,目视张成来招,身子迅疾向后一跃,双脚后抬,脚踩住高墙灰砖,一路蹬高,噌噌噌噌,连踏好几步,飞快异常,而后,双脚起处,用力在墙面上一蹬,“嗖”地一声,一个鹞子翻身,临空飞跃过张成头顶,冲着他身后翻去。 第三百一十三回 一追一躲 太湖英雄传313_第三百一十三回一追一躲第三百一十三回一追一躲 张成以为快要得手,正自得意,突见水若寒施展“虎扑纵”轻功,来个飞身逃人,想要从他头顶上过,一惊之下,刀招立变,使尽浑身劲力,挥刀自后而前,向上一个大力斜劈,施了一招“怒劈华山”,直以刀锋砍向水若寒头腰腿间,想要就这一招,将他整个身子从中一分为二,斩为两段 他这一招砍处,气势如虹,刀锋划破长空,激荡出好一阵寒气来。水若寒身子顿感寒冷,牙齿打颤,见刀锋距自己不足三寸,想要躲避,碍于身在空中,行动不得,心中异常紧张,见势危急,索性把心一横,运转体内十成功力,达于手中钢刀刀刃之上,刀子横向对准来攻“追命刀”刀尖之上,看得精准,不差分毫,双手同时用力向前一挺,卯足了劲在刀尖上一点,只听“当”地一声闷响,水若寒手中刀子硬挡住了张成来袭这一刀,借着这一挡之力,他身子径直向上飞起一尺,稳稳得躲过了张成来攻这一招,而后,双脚一踏地面,背对张成,站住身子,已是安然逃过一劫。 张成回身见了,心头震惊,一对大小怪眼圆瞪,怔怔望着水若寒,暗自惊诧道:这都能避过?怎的可能? 他哪里会知道,水若寒之所以用寻常刀子来硬挡他手上这把神奇宝刀,寻常刀子竟是不断折,而他所使七十二路“追命刀法”中的绝招“怒劈华山”,水若寒竟也能轻巧避过,其中原因,不是水若寒太过侥幸,天意帮他,而是另外有个奇特原因。纵然是水若寒本人,他虽在惊慌害怕之下,出尽全力侥幸躲了开去,其中如何躲过真实原因,也是稀里糊涂,并未完全想得明白。 原来,凭借水若寒在五虎门中所学内功,纵然使足十成,已他现下功力,也不可能将内力转化为柔劲,巧妙地将之打入一把寻常钢刀之中,最终以柔克刚,挡住张成手中“追命刀”这一刀来攻之势,借力发劲,向上冲跃更高,钢刀不断,自己得能全身而退,安然无恙。 他之所以能躲过张成使足内劲施展出的这招七十二路“追命刀法”中的绝招“怒劈华山”,所靠内力,其实并非是五虎门中内功,而是他之前在机缘巧合之下,通过奇遇修炼得到的高深内功“魂魄**”。 这等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绝世神功,他此时已是修炼到了“一魂三魄”境,只要他一催动“魂魄**”,体内五脏六腑自然而然生出魂气魄力,瞬间达于丹田汇聚成魂魄真元,既而,生成五色混元,通由周身散出体外,他若有心要将五色混元凝聚于掌心,那便得能将之聚集,可以通达于任何手头上持有的武器之中,从而形成元力武器,以元力武器来抗衡内力武器,那自然是元立武器更要高上一等的了,是以,他手中寻常钢刀,在他溶入体内魂魄真元之后,寻常钢刀却已非寻常钢刀,而是成了神兵利器,在挥舞之时,照样可以削金如纸,削铁如泥,威力锋锐可以与张成手中“追命刀”相提并论,一较而下,唯一不同之处,只不过是一个需要体内不住催动魂魄真元来维持手中刀子威势,一个只需要自己手中持着刀子便能施展出同样效果的威势而已。只因元力高于内力一层,故而,水若寒凭借着这一门上乘的内力修为,方才得能化险为夷,稳如泰山。…, 只不过,在这一点上,水若寒仍是处于迷糊阶段,自身从未施展过此门“魂魄**”内功,对其威力所在,自是不大清楚,无从认知,故而,他到现在,仍是不甚明白自己是凭借着此门内功方才得以安然保身,不然,早已死去之事,还道是自己内功高强,奋力一搏,侥幸得逃之故。 他但凡修炼内功心法,向来都以修炼本门内功心法为主为先,每次修炼,都是先行修炼过本门内功心法之后,有了闲暇时间,方才开始修炼“魂魄**”内功心法,周而复始,日过一日,虽然从记载“魂魄**”的“五色蚕蛹锦帛”中记载文字,多少知道点此门“魂魄**”修炼成后之威势,不过,纵然如此,他仍是以师门为重,遵师重道,一心只要修炼本门内功心法,以为玄门正宗,此门“魂魄**”在他眼中,多半以奇异内功定论,有些邪门魔派,很具异气,他之所以仍要修炼,乃是想到帛卷上头记载言语:此功既学,当有始有终,至学成为止。若是中途弃而不学,耽搁荒废,时日久了,大损脏腑,祸害魂魄,武功尽失,形同残人。 想到当初自己为了活命,已然修炼过了,这时候,又岂能不尽前事,中途弃练?万一自己一个不练,当真如同帛卷上头记载所言,五脏六腑溃烂,魂飞魄散,那到时候,自己岂非死得很惨?那还不如当初就径直死在三山岛上范蠡前辈为西施娘娘所铸的水葬台里的衣冠冢内得了,还生还出来作甚? 是已,时至今日,他仍然坚持每日子午二时,在早晚之间准时修炼“魂魄**”,刻苦勤奋,加倍用功,只要早成,生怕练得慢了,神功慢成,自己哪日一个懒惰,或是有事一个耽搁,误了修炼时辰,自己身子起了变化,害了自身,届时可不得了,故而,他凭借着自身天生练武悟性,修炼此门“魂魄**”的进展很是快捷,可谓神速,非寻常修炼之人可比。 他哪里知道,修炼“魂魄**”不是非要在每日子午二时不可,只是此二个时辰里头是每日阴阳极至之时,地之煞气和天之罡气最是旺盛,属于极阴极阳之时,特别适合采集天地之灵气,将之通由五官导入体内,修炼“阴魄功”和“阳魂功”,倘若换做其他时辰,虽然阴阳二气都在,旺盛之处,却远不及子午二时,故而,“五色蚕蛹帛卷”上写明是非要每日在早晚子午二时修炼不可,只要修炼者引起重视,提升修炼进展速度和将来练成后功力施展出来的力道效果,若是不然,将来练成此门神功,施展出来的威力效果比之每日在早晚子午二时修炼出来的效果肯定不同,要远为不及,逊色很多。 而水若寒害怕自己身子受损,每日修炼自然是依着帛卷上记载言语,只要在每日早晚子午二时勤加修炼,一日不停,以期早日练成,彻底解放。修炼归修炼,对于“魂魄**”施展出来的真实威力却是一无所知,直到眼下这紧要关头,他在内心极度紧张慌乱之下,头脑发热,忘却了五虎门中内功心法,方才将“魂魄**”第一层“一魂三魄”境内功施展出来,只以五色混元渗入手中钢刀之中,勉强躲避开张成来刀袭击,活得性命。至于“魂魄**”内功运转自如,毕竟也还只是初练初成,临阵施展很不熟练,远未达到得心应手,称心如意的境界,故而,也只能是在惊慌之下全力施展方显示出其威力。…, 当下水若寒逃出张成“追命刀”进逼,心下更是不敢大意,情知张成在自己身后,赶忙回头一看,眼见张成挥刀冲来,心头一惊,不及多想,扭回头去,往前便奔。他那“虎扑纵”轻功全力施展开来,速度惊人,竟是绕过围观人群,径直奔入了北首聚义厅内,悄悄躲在左边门后,想要暗中劈他一刀。 不一时,突听门外一声大喝,一人嚷道:“哼,哪里逃!”跟着一道黄影闪入聚义厅内,长长影子在日光照射下分外显眼。 水若寒见有人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持刀,闷头便是一刀劈下,所使招式乃是本门三十六路“五虎刀法”中的一招“山中藏虎”,只要尽力劈下,砍下张成脑袋。 来人一进大门,见左侧当头刀子劈下,风声呼呼,看也不看,径直向右侧门边一跃,轻巧躲了开去,很是自然轻松,水若寒这一招便是砍了个空,被他避过。 原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张成。他早在奔近聚义厅大门时,已然从门外日头处看到水若寒悄然躲在门口的影子,心中明白,水若寒打自己不过,定然是要在暗中捣鬼,想要出阴招来对付自己,当下看得分明,心中笑笑,假装不知,依旧跑入聚义厅内,身子刚一入去,果见水若寒一刀劈下,他心中早已想好回避之招,当下也不多看,径直一个右跳,躲开了事。 他一招躲过,目视水若寒,鼻中冷哼一声,手中刀子一展,使出一招“怒斩泰山”,横扫向水若寒腰间。 水若寒一惊,身子一个起纵,向后临空一跃,双脚着处,站在了一张红木椅子上。 张成身随刀到,挥刀一个下剁,使出一招“怒剁嵩山”,一刀直剁向水若寒脑门。 !@# 太湖英雄传313_第三百一十三回一追一躲更新完毕! 由于本书网百度关键字排名不稳定,为方便下次阅读,请ctrl+d添加书签喔,谢谢!! 第三百一十四回 张家刀法 第三百一十四回张家刀法 水若寒眼疾脚快,更不耽搁,见着眼前白光一闪,立马纵身起跳,身子到处,已站上了左侧身旁另一张红木椅子上。 但听“哗啦”一声大响,一张红木椅子被张成剁中,一下子从中剁开,一分为二,成了两半椅子,瘫倒在了地上,从此以后,只能当柴和烧,不能再当座椅坐了。 张成一刀未得手,一刀又起,迅捷猛狠,刀锋过处,刮得风声“呼呼”作响,“哗啦”一声,斜砍出了一招“怒砍恒山”,又斩烂了水若寒脚下的一张红木椅子。 眼见水若寒安然无恙,竟是又逃到另一张红木椅子上去了,心头顿时火冒三丈,大为恼怒,嚷道:“哼,看你往哪里逃!”体内深提一口气,“啊”地一声大喝,手挥舞处,竟是大展“追命刀法”,招招进击水若寒,只要将他打将下红木椅子来,厉害之处,更是要连同他和红木椅子一道砍为两半,方才罢手。 一时之间,只听“哗啦哗啦”之声大作,一个聚义厅内顿时又有好几把红木椅子被他刀锋带过打了个稀烂,水若寒“虎扑纵”轻功快捷,仍是逃开了他来袭之刀,虽然次次逃开,次次却都是在毫发之间,惊险万状。 张成一连打烂了数把红木椅子,心中细细思来,已然知晓水若寒逃跑路线,成竹在胸,眼见水若寒又跃身飞向身旁一椅,心中明了,手上不停,假意依旧挥出一刀,砍将出去,在刀招使出将老未老之际,中途突然变招,改砍为挑,向右上方斜削而上,“唰”地一声尖响,一道白光划破长空,瞬间从左下方向右上方划过一条半圆弧线,既快且猛,使的乃是“追命刀法”中一招,名为“怒削衡山”。 他所使这一路“追命刀法”,本是他祖上传下来的“张家刀法”。他家老祖宗原是源自愚公一族血脉,只因当年愚公移山将太行、王屋二山成功移走,搬开自己所居家门口后,愚公已是九十高龄,不久归天,在临终前遗嘱,订立下了规矩:凡是他子孙,每一代必须移走一座大山,不然,死后灵位不得入住于愚公一族祠堂之内。 后来传到他老祖宗这一代,长大成人后也必须要移山不可,而他老祖宗生性懒惰,吃不了移山之苦,在移左近巫山之时,趁着大伙儿不注意,偷偷摸黑逃走了,从此以后,流落江湖,再也没回愚公村。 后来,他老祖宗在江湖上飘时,隐姓埋名,风餐露宿,在一次姻缘际会之下,邂逅了当时武林名门之后,张家的千金大小姐,两人朝夕相处,日久生情,相互好上之后,他老祖宗在张家千金大小姐暗中示意之下,前去张家上门提亲。张家祖先看着此门婚事门不当,户不对,极力反对,大不赞同,不过,当时二人已然生米煮成熟饭,纵然反对,也是反对不得,万不得已,只得认了这个上门女婿,将他招赘入家中。 由于张家二老膝下只此一女,女婿也已招赘入门,虽然看着不顺眼,但毕竟是自己女婿,人纵然懒惰了些,还算实在,日子过得久了,气也渐渐消了。想到日后还要靠他来养老送终,平日里对他说话也不刻板起来,只是心平气和,一团和气。 又想到自己二老一生好武功,将来死了,失传可惜,必然要找人来继承衣钵,女儿虽是亲身,终究是弱女子,平日里又是娇生惯养,只好刺绣针织,不好习练武功,万不得已,只好想出一折中法子来,将自己二人毕生武功倾囊相授,都尽数传给了女婿,毫不藏私,只要他日学有所成,待自己二人百年归天之后,凭借着所学上乘武功照顾好他女儿孙儿,将本门武功发扬光大。纵然不能发扬光大,明哲保身,应该还是可以。…, 他老祖宗人虽懒惰,学武资质却是极佳,颇具练武天分,数年之后,将张家二老所教武功尽皆学会,得其真传,他又苦心钻研,自创武功,将自己在愚公村中所练七十二路“开山斧法”加以精修改进,最终成功演变成了七十二路“张家刀法”,其威势猛狠程度,比之原有张家那套拿手刀法,一十八路“张家刀法”要更胜一筹,招式也明显多出许多。 只因愚公村愚公一族所练“开山斧法”斧招以提心中怒气,用巨斧开凿山脉为主,故而,招式名中都带有怒字和中原各地大山之名,他老祖宗所创刀法刀名一经演变,也源出于此,是以,这七十二路“张家刀法”招名之中都见怒字和各地大山之名。 又因他老祖宗虽然逃离村子,背井离乡,终日过着远离家乡的日子,但是,正所谓:“身在他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思乡之情仍在,惦记村中父母兄弟,亲戚姐妹,只是他已逃离而出,不得再回了,纵然回去,每日里必然受同宗之人唾骂愚弄,嘲笑羞辱,而且,死后灵位也必然入住不得愚公一族祠堂之内,是以,此一回村探望念头,是万万不敢去想的。而且,为了隐瞒身世,不让愚公一族同宗之人追寻而来,找到自己,他干脆将姓氏也改姓了张,日后,无论是对谁,纵然自己妻子儿女,也不吐露出半点实情,直到自己年老体衰,身子骨实在是不行了,这才在临终前将埋藏在心中数十年的大秘密吐露出来,告诉了自己妻儿,然后,长长吐了口气,张大眼睛,死不瞑目,安然与世长辞了。 多年之后,人世沧桑,变化挺大,当年名震江湖的武林泰斗张家也在轮回之中败落,传到张成父子这一辈时,虽然张家血脉分支众多,不可枚举,然而,毕竟武林高手出得甚少,可谓:“气数已尽。”早已不复当年之勇了,武功招式又失传了许多,唯有三十六路“张家拳法”和七十二路“张家刀法”仍是延续,完整传至今日,其他张家武学却是失传颇多,不可复学了。 #c 第三百一十五回 张家拳法 第三百一十五回张家拳法 而他老祖宗当年唯一自创的一套武功,即是传至今日仍保留完整的三十六路“张家拳法”,实也是一套上乘拳法,不是泛泛拳法可与之相较。 此套拳法纯粹是他老祖宗自创拳法,以“开山斧法”为原形,张家原有拳法为依据,提炼凝聚,打出了一套全新的拳法出来,拳招名中虽有大山之名在,只是没有怒气之字在,其意只要自己出拳,一击打倒一座大山,而不用非提体内怒气出来,方才发威不可,拳招打出,拳势沉浑有力,能够力碎山石,当真是一门阳刚武学,上乘之至,此套拳法,当年在他老祖宗在世时使将出来,江湖上罕逢敌手,然后时至今日,传到张成父子这一辈时,不论刀法还是拳法,名字依旧,所使出来招式威猛程度却以明显大不如前,大打折扣了。 他老祖宗确实是一块练武奇才,一生之中,也独好钻研武学这一口,若非是他人太过于懒惰的话,只怕终其一生,不知要自创出多少武林绝学出来,令江湖中人望其向背,翘首仰望,可惜,这一大事终究是坏在了他自身毛病“懒惰”二字之上,可谓:“惜哉,痛哉。” 这时候,水若寒身在半空,双脚曲蹬,身不由己,眼见张成突然变招,取自己肋下,一刀迅捷砍将上来,实是已无从躲闪,情急之下,头脑转动间,突然想起适才自己在聚义厅外头躲避张成将自己逼入死角那一刀时,自己使尽浑身解数,出尽浑身内劲,全力用手中刀子一架,竟是成功鹞子翻身,躲了过去,这时候,又是极其危险之时,何尝不再试着用一次呢? 想到这儿,心下镇定,双手立即横持钢刀,运转体内十成内力,将手中刀刃斜斜打出,身子同时提气后跃,只要硬挡硬架,借力发力,避开这一招刀招。 说时迟,那时快。但听“当”地一声大响,张成一刀削到,寒气逼人,径直削在水若寒手中钢刀之上,二刃相交,钢刀吃受不住“追命刀”锋锐刀尖相割之利,刀刃竟是顷刻碎裂,一下子从中断折,被砍作了两截。同时,张成出刀之力为之一阻,刀招使出威势瞬间大减,但余威仍在,借助余势,一下子斜削而上,划过水若寒身前时,“嚓”地一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割入了他右腿之上,划开了老大一个口子,鲜血飞溅,迎空飘洒,更有残留鲜血沾在“追命刀”上,滴答滴答,顺着刀尖不住往下滴将下来,滴得几下,竟是半点血迹也未曾沾在“追命刀”刀刃之上,果然是把神奇宝刀,奇异之致。 水若寒这一下出手,竟是没能躲过张成来袭之刀,为之所伤,中刀之际,以为没命,心中害怕,不禁“啊”地一声,大声喊叫出来。心中慌乱害怕,身子同时失去平衡,哪里还能提气运转轻功,站到红木椅子之上。 只听“哗啦”一声大响,身背撞上红木椅子,压得椅子朝后飞快移动倾斜,砰砰砰砰,撞上右侧靠得最近的几张红木椅子上,带得这几张红木椅子一起摇动倾斜起来,哗啦哗啦,竟是一连撞翻了三张红木椅子,身子吃痛,身下一空,这才背摔到地面之上,直摔得疼痛异常,几欲吐血。 他在万般疼痛之下,情知自己只未死去,生怕张成从后追来,又出杀招,身子一着地面,也不管身上浑身剧痛,本欲使招“鲤鱼打挺”,潇洒站直身子,怎奈剧痛之下,此招施展不得,万不得已,只得用双手支撑着身子,勉强从地上快速站起,脚一着地面,只感右腿淹气疼得紧,急忙低头一看,眼见右边大腿上裤子裂开,被割破了挺大一个洞,殷红鲜血正不住从那洞中汩汩流出,一停不停,心中一惊,赶忙伸出左手,捂住大腿受伤处,见伤势只是流血,并不十分严重,瞧望身周,也无其他受伤之处,心中惊慌之心略微镇定,斜眼望着手中半把断刀,心中忧愁,暗道:这莫打输了么?…, 耳中听得前方“砰砰嘭嘭”连声,急忙抬头一望,见着张成正不住挥刀砍椅踢椅,只要扫清眼前阻碍两人身子的红木座椅,冲着自己追杀过来,心中直是大为骇然,正不知如何应对,是否该当认输之时,突听门外一个声音响起,喊道:“五弟,快快接我刀子,可别一个发愣发呆,被他给多有砍伤砍坏!” 水若寒循声望去,但见门外一把刀子“嗖”地一声,冲着自己直飞过来,来势奇快,不容自己多有犹豫,刀子已近眼前。 水若寒更不迟疑,右掌赶忙一松,“当啷”一声,丢下断刀,掌心随即翻转,一把抓住来刀刀柄,眼睛扫处,望见四哥刘武扬冲自己大声喊道:“五弟,受伤了么?碍不碍事?若是不行的话,投降认输算了,大不了,咱们五兄弟卷铺盖走了便是,反正这太湖帮原本便不是我等该来之地,走了,也没啥大不了!” 张成听了,突然住手,仰天哈哈大笑,道:“也没啥大不了?哼,白虎使说的对,水帮主,你已然受了伤,还是像缩头乌龟一般,乖乖投降认输得了,这样,还能保住你一条小命!哼,不然,只怕连缩头乌龟都做不了了!” 水若寒一听,心道:我如果这便投降认输,那日后岂非被江湖中人嘲笑为缩头乌龟?心下顿时被激得情绪高涨,火气大增,暗暗打定主意,除非自己被当场打得站不起来,若是不然,纵然身死,也不认输。心中明知四哥好意相劝,自己只是不去听他,冲他朗声说道:“四哥放心,我还应付得来!”心中抱了必死之心,浑身上下顿时热血沸腾起来,恐惧之心一去,勇敢之心顿生,只要振奋精神,镇定心神,拼上全力,与张成殊死一战。 张成心意,正要水若寒坚持比武,死不认输,如此这般,自己方能光明正大地将他杀死,而后又光明正大地重新夺回太湖帮头领大权,可谓:“一箭双雕,一石二鸟。”若是水若寒这时候认输不打了,那自己不能当场将他杀死,心中的难受,实不亚于被水若寒打败了一般,只能成功一半,而非全然成功。是以,他见水若寒心有动摇,想要认输,心生一念,故意把出些嘲笑讥讽言语来刺激于他,只要让他不放弃这场比武,坚持到底,最终让自己得能成功得手,将他痛快杀死,实是生平一大快事。 当下眼见自己激将法成功,水若寒已然说出话来,还要再斗,瞧着他那副咬紧牙关,不死不休的样子,心中直是暗暗偷笑,寻思:你自己要送死,我还能不成全了你?眼见水若寒手中又换了把钢刀,“哼哼”冷笑一下,暗道:我看你还有多少把刀子可以换。心中想归想,手上功夫可不落下,手中刀子一展,使了招“怒刺黄山”,一刀直刺水若寒胸膛,边刺边嚷道:“应付得来?哼,那便来应付应付本岛主这一招罢!” 水若寒深知他手上兵刃厉害,削金碎铁,自己与他交手,手上兵刃屡次被他砍断,实非寻常兵刃可比,当下见他挥刀杀来,心有忌惮,不敢正面以刀对刀,硬碰相打,手上功夫变化,便是不施展三十六路“五虎刀法”,而是施展一十二路“五虎爪功”,只是右刀虚击,左爪实击,使出一招“虎抓式”,拿他持刀手腕,避实就虚,一实一虚,竟要以拳脚功夫来抢夺他手中“追命刀”,与他“追命刀法”周旋,一较高下。…, 张成正砍得兴发,得心应手,一刀使出,很是精熟,心中想着,只要自己再施展自家武功,猛砍几下,必然能够得手,将他杀死,猛然间见到水若寒刀出虚招,爪出实爪,却是有意避开他手中宝刀不战,换了一路爪功来拿自己手腕,妄图抢夺自己手中宝刀,来与自己对打,心中略惊,匆忙之间,收了施展还未用老的刀招,回身避开他攻来爪手,暗道:且看他还能施展出什么新花样来。此招刚收,新招立出,“追命刀”挥劈,却是施展出了一招“怒插庐山”,一刀插向水若寒小腹。 水若寒右手刀子虚劈,左手爪功施展,却是还了一招“虎握式”,再拿张成持刀手腕。 张成眼明手快,刀招用到一半,为防手中宝刀丢却,赶忙收回,换了招“怒捅千山”,只用刀尖捅向水若寒脑门。 水若寒依样葫芦,不闪不避,右手刀子虚劈,左手爪功实击,使了一招“虎咬式”,仍是专拿张成持刀手腕。 张成见他连出爪功,怪招连连,不打自己身上其他部位,只拿自己持刀手腕,飞快收了未用老的刀招同时,心中暗道:看来,他是有心要先抢夺我手中宝刀了。 第三百一十六回 你来我往 第三百一十六回你来我往 心中既明了了水若寒心意,只道自己看透他攻招意图,“哼哼”冷笑,嚷道:“哼,怎的,莫非水帮主想领教本岛主的拳法!”不等他回话,左手变拳起处,已然打出一拳,力大威猛,直攻水若寒面门,使的乃是祖传武功三十六路“追命拳法”中的一招,名为“嵩山一击”。 他所练这三十六路“追命拳法”,本名“张家拳法”,不是别家拳法,正是他自家老祖宗当年自创的一门上乘拳法,拳招使出,招招有如开山凿石一般,能力拔千斤,震碎巨岩。只是到了张成手里头,他练武资质一般,虽是专心修炼了几十年,毕竟只修炼到了一般境界,比之当年他老祖宗使将出来的威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语,相差十万八千里了。 当下他这一招“嵩山一击”直直打出,看似寻常,实则力猛,水若寒所练一十二式“五虎爪功”却是巧手招式,专以巧劲致敌,而非实打硬碰,忽然见到张成朝着自己面门打来一拳,心中暗喜,直道:机会来了。 眼见身子相距张成拳头足有二尺,也不避让,待拳近身,左手爪功更不耽搁,一招“虎扑式”使将出来,飞快拿他左手手腕,只要凭借这一巧招,将他左手手腕拿住,从而制住他腕上练门,令他身子疲软,运功不得,将之制服,便能胜出。 张成拳招打出,见着水若寒不但不避自己拳锋,更是飞快探出左爪,想要来拿住自己手腕,头脑转动间,心知有异,怎奈拳招打出已是用老,这时想要回收内劲,已然回收不得,眼见水若寒手爪触及自己手腕,立时要运劲下手,擒拿住自己,情急之下,急中生智,右手“追命刀”高举,一招“怒打狼山”飞打而下,直欲将水若寒伸出左臂径直从中砍中,斩将下来。 水若寒知他刀利,顿时大吃一惊,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擒他不得,反而折了手臂,害怕之下,一个犹豫,竟是没能立马施出劲道来,顷刻间制住张成腕上练门,将之擒拿,反倒是立即收回手臂,躲开了张成来打一刀,故而,这一招快要得手的“虎扑纵”爪功也便让张成给轻易化解了开去。 这时候,张成心知肚明,知道自己不使拳招还好,身上露不出丝毫破绽,一施展拳招,反倒卖给对手老大一个破绽,让水若寒有机可趁,瞧准自己身上露出破绽,直要下手打败自己,心下想明此节,欣慰之余,只是收了“追命拳法”不打,只一味专心施展“追命刀法”,全神贯注,一心一意,以刀招主攻,想将水若寒快些打败,甚至杀死。 怎奈水若寒那一手“五虎爪功”厉害,可谓:“灵动万变,变化万端。”纵然自己全力以赴,一心要以“追命刀法”打赢水若寒,可每每自己刀招攻出,手中“追命刀”要触及到水若寒手中钢刀之时,水若寒都是右手刀子使招虚招,花架子般挥劈,有意避开,只不硬抗,左手爪功出招实招,抓,拿,掐,握,专攻自己右手持刀手腕,偶尔瞧着间隙,也会出招拿握自己左手空手手腕,直是凭此巧手,以爪功来克制自己武功,破解自己刀招。 水若寒这一手“五虎爪功”张成早前是见识过的,还与此爪功交过了手,爪功厉害之处,他多少知道一点,是以,此时见着水若寒全力施展出此路爪功来,心中不敢大意,又小心谨慎,只是全力应对,一边挥刀砍劈,攻击水若寒,一边自己留意水若寒左手爪功,谨防他突施冷箭,自己反应不及,被拿了个正着。…, 这般斗了十多合后,见着水若寒守多攻少,只以“五虎爪功”做危急时防御之用,想以攻为守,化解自己进攻刀招,而实不能用此路爪功来与自己抗衡,斗得久了,心中渐渐宽慰,心思也慢慢百坦起来,想到自己多半稳操胜券,定胜无疑,心思更是放宽安心,集中精神,不焦不躁,一心只要先和他慢慢玩玩,摸清了他这路爪功的巧妙变招,而后再想出破解之法来,将之收拾,故而,有心要以自己所练刀招相逼,使上大力,砍杀而上,想看水若寒出何招抵御,直要将水若寒所会“五虎爪功”招数尽数逼迫着施展出来,自己全然看了个尽后,详加琢磨揣测,思出破解刀招,而后再加以对付。 如此这般,二人你来我往,你刀我爪,便是堪堪斗了三十余招。 三十余招后,水若寒这一路“五虎爪功”已然连续施展过了三遍,爪功出手时似简实繁,似抓实拿,绵密连续,快捷迅疾,在张成眼皮子底下均是过了好几遍目,看了个底朝天,彻底瞧了个透彻。眼中看清楚了,心中更是明朗清晰,心里头喜悦,脸上不禁现出一丝冷笑蔑视之情,手中“追命刀”大起大落,便是砍得更加兴发。 水若寒这一路“五虎爪功”功夫虽是奇巧万端,招式却是过于太少,屈指数来,才只一十二式,若非招式中有过人之处,处处扰敌机先,抑制敌人行动的话,只怕水若寒这路爪功虽是练得颇为精熟,也早已被对手破解开来,力敌不过了。纵然如此,招式使到现在,新奇之处也已使尽,对手全然过了遍目,要想破招,想来,也是早晚的事了。 当下水若寒周而复始的施展着一十二式“五虎爪功”,一遍使过,从头再来,再行施展一遍,只要以此巧招来尽力对付张成,欲图险中求胜,寻到机会将张成打败。怎奈张成手中宝刀锋利,自己始终忌惮三分,虽说是尽了全力,勇斗于他,毕竟心中有所顾忌,力不从心,力道每每打出,只能使出八成,还有二成,在分心之下,无论如何便是施展不出来了,如此这般,一门子熟练功夫竟是束手缚脚,施展不开。 #c 第三百一十七回 身撞厚墙 第三百一十七回身撞厚墙 打到后来,眼见张成越斗越勇,刀法狠辣,比之先前与自己交手,力道刀锋要更加高强一层,自己虽然凭借着“五虎爪功”还能与之周旋,终究是勉力支撑,守多攻手,越斗得久,越觉得自己力有不支,对抗不了。(.caihongwenxue.co_彩&虹&文&学) 到得后来,突然见到张成脸露轻蔑冷笑之色,似乎已有胜过自己的把握,心下不禁骇然,浑身上下冷汗直冒,暗道:莫非他还没有使出全力?心有此念,不禁大皱眉头,心中焦急忧虑,忧心忡忡。 这时,突见张成深吸口气,肩膀抖动,脑袋微晃,牙齿露咬,作出一副凶狠状,猛地里“啊”地一声暴喝,身子瞬间向前疾冲而进,手中“追命刀”当头狂砍,一砍两砍,连续砍劈,一停不停,刀子划过长空,金光点点,闪闪烁烁,其间夹杂着一股紫色之气,刀锋过处,引得周围风声呼呼,灰尘四扬,当真是刀势威猛,雄浑有力。 他这一招不是别招,正是七十二路“追命刀法”中的群攻狠招,名为“怒开群山”。 所谓“怒开群山”,顾名思义,是能以怒气将群山击开之意。名字都已如此威猛,招式厉害狠辣之处,便可见一斑了。 水若寒乍见之下,顿时睁大眼睛,大吃一惊,不加细想,急忙运转内劲,猛提轻功,身子起处,向后飞跃,全力施展“虎扑纵”轻功,想要避将开去。 可是张成刀招进击太快,一刀连着一刀,直取水若寒身上,纵然水若寒轻功了得,跃得飞快,刀锋所及,却是将他身周四面八方十丈方圆之内全然笼罩住了,令他无从脱身逃走。 水若寒左右无从逃走,身子只能一味向后退跃,跃得几跃,突听“砰”地一声重响,跟着“啪嗒”一声大响,自己背部只觉一疼,似是撞到了硬物之上,那硬物显然受自己身子这一撞,撞不过自己身板,已然轰然倒下,摔在地上,心中奇怪,本欲低头查看,怎奈眼下情势危急,张成刀锋已近眼前,只差毫厘,自己若是低头一看,耽搁时辰,只怕脑袋便要搬家,身首异处了。无奈之下,马不停蹄,依旧大施“虎扑纵”轻功,朝后用力一跃,只要自己身子跃后一大步,离开张成刀锋越远越好。 岂料,身子这一次后跃,还没跃出多远,突然又是“砰”地一声重响,自己身背只觉大为疼痛,竟是又撞上了一硬物,而这一次,显然那硬物要远比自己身板强硬,自己五脏六腑直撞得七上八下得疼,身后硬物竟是不倒。 水若寒大惊之下,眼睛扫处,左右上下快速一瞄,眼见自己已是身处聚义厅最底之处,身后便是一堵厚墙,在自己面前,倒着一物事,不是他物,乃是一挺大屏风,只因自己先前猛力一撞,虽未曾撞破,却是撞得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子变故突起,水若寒吓得大惊失色,眼见张成刀锋快速逼近,已然围住了自己身周,自己身子已是紧紧挨住了背后厚墙,纵然想要使足内劲,后跃逃跑,也已是不可能之事。想要从左右上下闪身出去,可张成刀锋所及,已然全然封盖住了各处,纵然自己身怀“虎扑纵”这门极其上乘的轻功,有天大的本事,在这种情势之下,也已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无能为力了,可谓:“强弩之末,无从施展。”闪念间,又想到运足体内十成内力强顶背后厚墙将之洞穿,可是闪念间,想到纵然自己得能如此,成功洞穿厚墙之后,体内脏腑必然受损,大伤身子,到时候,张成追来,只怕难免还是一败,甚至还有性命之忧,心念闪转之间,只是犹豫,不敢为之。…, 他这一犹豫不决,迟疑不下,张成刀子已然攻到,手中“追命刀”挥出,一刀自水若寒左肩处迅疾砍下,直欲将他斜向里一劈为二,砍死了事,纵然水若寒这时候想要开口求饶,他又岂能容他有说话时机,只是一心要置他于死地,方才甘心。 水若寒见情势大危,性命只在顷刻之间,想要开口认输,哪里有这余暇?情知此时自己若不出全力反击,搏上一搏,只怕今后便是连搏的机会也没有了。情急之下,头脑一片空白,根本已没有思想,无从考虑,一心只要运转出体内全部功力出来,用手中寻常钢刀,来抵挡张成手中来袭的无坚不摧的“追命刀”,是以,手中刀子大力挥起处,直是闭紧嘴巴,咬紧牙齿,双手持刀,使足力气,一下闭了眼睛,拼死一搏。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当”地一声大响,震得二人耳膜同时都是“嗡嗡”作响,水若寒双手托刀,用刀刃用力向上一顶,手上着力处只觉一轻,而后,身上觉来,迟迟未感到任何一丝疼痛,心异之下,睁开眼来,向前一看,竟见张成站在自己身前,望了望手中所持“追命刀”,又望了望自己手中钢刀,怔怔发呆,不知所措。 水若寒低头在自己身上全然打量,仔细看看,见着只有适才右腿割伤处仍在往外汩汩流血,好不疼痛,其余地方并未有任何一丝伤痕,情知自己安然无事,“呼”地一声,长长吐了口气。 回过神来,再看自己手中钢刀时,见着钢刀直是完好无损,并未折断,心中一奇,“咦”了一声,寻思:怎的这回刀子只是没断? 正在想不明白之时,只听张成颤抖着声音,惊异问道:“咦?哼,你……你的刀子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么?” 水若寒经他一问,愣了一愣,心道:莫非四哥给我的是一把宝刀?抬头望向聚义厅大门外时,见刘武扬正皱着眉头,紧张担忧得望着自己,从他脸上,实在看不出知晓这是一把宝刀之事。心中疑惑,低头看了看手中持着的钢刀,仔细瞧来,见这把钢刀确实只是一把再也寻常不过的钢刀,没有任何特别奇异之处,心中更怪,暗道:这到底是怎的一回子事呢? 脑中念头一下子乱转起来,想东想西,思南思北,忽然想起之前手中那把钢刀在断之前,自己曾有过一次触碰到张成来袭的“追命刀”,那把刀子也是不断的事来,心中惊疑道:那次我成功脱逃墙角,手中刀子只是不断,本想效仿其法,再施展一次,让手中刀子还是不断,可惜行事不妥,再次施展出来,想要挡开张成“追命刀”来袭之时,刀子竟是出乎意料之外,还是断了,不仅如此,我的右腿同时也被张成宝刀割伤,到现在还是流血不止,没有丧命,已是万幸,此事之后,我便将自己运功使手中寻常刀子变成了盾牌般坚硬刀子的事给否定掉了,只道自己前次墙角得能成功脱逃,手中刀子又是不断,纯粹属于自己运气好,巧合而已,哪里想到,现下又出了这种情景,当真奇怪。也许,这当真并非是巧合,也说不定。 想到其中古怪之处,心中惊疑,只是不明,又想:倘若这当真并非是巧合,那又会是什么呢?望望手中钢刀,摇了摇头,暗道:不是刀子问题。皱眉想了想自己施展过的内功,又摇了摇头,暗道:也不是内功问题。思来想去,想不通了,寻思:既然不是刀子问题,也不是内功问题,那到底是什么问题呢?…, 想着想着,脑中突然一亮,竟是想到了什么,暗道:莫非是“魂魄**”的缘故? 心中想起自己修炼过“魂魄**”,一直以来都不曾有正式用过,而自己此时又已成功晋级,将所练“魂魄**”内功第一层“一魂三魄”境给修炼成功了,只是自己平时出手与人打斗时用惯了本门武功和内功,“魂魄**”又是初练,修炼以来,也从未正式用过,故而,适才与张成动手时,只未想到要运转体内此门内功,将之施展出来,与张成比武过招。 而他自己心中向来也是以师门所授武功放在第一位,对于“魂魄**”这门从其他地方学来的武功,他只是出于要保住性命,不得已而勉强修炼而已,真要在与人打斗时使将出来,他却是从未有所想过。 水若寒所学师门武功,乃是从小练到大的武功,其中心法口诀,他自然是了然与胸,倒背如流,而“魂魄**”内功,在他来说,毕竟只是初练,心法口诀虽是记熟,与师门内功心法相比,自然是相形见拙,不可同日而语了。而在正式交手之时,双方全心打斗还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背诵心法口诀,而后再运功出招,以求败敌?再说了,他的师门武功乃是多年来练熟了的,平日里与人比武过招,护镖动手,都是用的这些武功,在使用经验上,比起“魂魄**”这门新练内功来,自然要高出许多,他与人交手,能不用师门精熟武功,而用生疏武功去打斗吗? !@# 第三百一十七回 想了起来(二) 第三百一十七回想了起来(二) 只这一规矩碍在其间,大肆作祟,好不麻烦,不然的话,只怕刘武扬早已上前相助,一同联手对付张成,将他拿下了——心道:只要五弟再有危险,无论如何,我都是要破那规矩,上前相帮不可的了。 其余骆花隋三人人人心中其实也是这般心思,为了救助兄弟性命,什么武林规矩,江湖声誉,到该破时,还是得破。终究说白了,规矩是人定的,是死的,而凡人是自由的,是活的,故而,他们心中意思,便是凡事都以兄弟为主,其余为次,是以,人人都有这个心思,大有要上前联手对付张成之意,只是一时之间,还找不到合适机会出手而已。 当下水若寒耳听刘武扬这般说话,提醒自己,“恩”了一声,点了点头,从他脸上,实在看不出知晓这是一把宝刀之事。心中疑惑,低头看了看手中持着的钢刀,仔细瞧来,见这把钢刀确实只是一把再也寻常不过的钢刀,没有任何特别奇异之处,心中更怪,暗道:这到底是怎的一回子事呢? 脑中念头一下子乱转起来,想东想西,思南思北,忽然想起之前手中那把钢刀在断之前,自己曾有过一次触碰到张成来袭的“追命刀”,那把刀子也是不断的事来。心中惊疑道:那次我成功脱逃墙角,手中刀子只是不断,本想效仿此法,再施展一次,让手中刀子还是不断,可惜行事不妥,再次施展出来,想要挡开张成“追命刀”来袭之时,刀子竟是出乎意料之外,还是断了,不仅如此,我的右腿同时也被张成宝刀割伤,到现在还是流血不止,没有丧命,已是万幸,此事之后,我便将自己能运转内功,将功力通由手掌心,灌注入手中寻常刀子之中,使之变成盾牌般坚硬刀子的事给否定掉了,只道自己前次墙角得能成功脱逃,手中刀子又是不断,纯粹属于自己运气好,巧合而已,哪里想到,现下又出了这种情景,当真奇怪,也许,这当真并非是巧合,也说不定。 想到其中古怪之处,心中惊疑,只是不明,又想:倘若这当真并非是巧合,那又会是什么呢?望望手中钢刀,摇了摇头,暗道:不是刀子问题——皱眉想了想自己施展过的内功,又摇了摇头,暗道:也不是内功问题。思来想去,想不通了,寻思:既然不是刀子问题,也不是内功问题,那到底是什么问题呢? 想着想着,脑中突然一亮,竟是想到了什么,暗道:莫非是“魂魄**”的缘故? 心中想起自己修炼过“魂魄**”,一直以来都不曾有正式用过,而自己此时又已成功晋级,将所练“魂魄**”内功第一层“一魂三魄”境给修炼成功了,只是自己平时出手与人打斗时用惯了本门武功和内功,“魂魄**”又是初练,修炼以来,也从未正式用过,故而,适才与张成动手时,只未想到要运转体内此门内功,将之施展出来,与他比武过招。 而他自己心中向来也是以师门所授武功放在第一位,对于“魂魄**”这门从其他地方学来的武功,他只是出于要保住性命,不得已而勉强修炼而已,真要在与人打斗时使将出来,他却是从未有所想过。 水若寒所学师门武功,乃是从小练到大的武功,其中心法口诀,他自然是了然与胸,倒背如流,而“魂魄**”内功,在他来说,毕竟只是初练,心法口诀虽是记熟,与师门内功心法相比,自然是相形见拙,不可同日而语了。而在正式交手之时,双方全心打斗还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背诵心法口诀,而后再运功出招,以求败敌?再说了,他的师门武功乃是多年来练熟了的,平日里与人比武过招,护镖动手,都是用的这些武功,在使用经验上,比起“魂魄**”这门新练内功来,自然要高出许多,他与人交手,能不用师门精熟武功,而用生疏武功去打斗吗?…, 是以,他与张成打到现在,一直在用师门武功打,至于用不用“魂魄**”这门上乘内功,他在全神贯注比武之下,竟是想也没有想到过,更别提当真要用上这门子内功了。 唯一有用到“魂魄**”之处,便是在他心情处于极度恐惧之下之时,脑中一片混乱,啥招式也记不得了,正所谓:“无招胜有招。”那时候,他性命受到威胁,体内生出自然反应,欲图保护,自身高强内力便自然而然激发出来,这门已然修炼了一月有余的“魂魄**”上乘内功方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已施展其真正威力,让他得以两次从张成刀下死里逃生,成功保命。 这时候,水若寒脑中灵光一现,突然想到这茬子事上,顿时心中又惊又喜,疑惑不已。脑海之中瞬间浮想联翩,仔细追忆前事,直要想起自己早前与张成交手之时,得能成功脱逃墙角,手中刀子不断,是否有运转过此门内功之事,回想之下,竟是想到,自己在当时心中极度恐惧之下,似乎确实有运转过此门神功,而后,自己手中刀子硬挡住了张成“追命刀”一击,刀子不断。而这次自己得能死里逃生,保刀护命,绞尽脑汁,仔细想来,似乎也是自己在极度恐惧之下,于不知不觉间依法炮制,运转出了此门神功,最终方才得以像前次墙角脱身之事那般,得以全身而退,安然无恙。 又想到前次存心想要如法炮制,抵挡张成“追命刀”致命一击,虽然也是在极度恐惧之下,自己只是强自镇定,有意为之,使出了本门内功,而不是“魂魄**”内功,故而,便是未能成功,手上钢刀不仅折断,自己右腿更是受伤,此事归根究底,还是出在自己所运用不同内功之上。 心中想明此节,顿时惊喜交加,兴奋不已,一颗心怦怦乱跳,如同有头小鹿在胸膛里头乱冲乱撞一般,颇为激动,直为寻找到了些许蛛丝马迹,证明自己确实曾以“魂魄**”内功挡住张成手中宝刀攻击,而自身安全,感到高兴不已。这种感觉,实不下于遇到心仪女生那般,亢奋激情。 水若寒心中激动,脑海之中一个强烈念头随即孕育而生,心道:我若要全然验证自己推测之事当真属实,不是虚事,那必然要全力施展出“魂魄**”内功来,与张成斗上一斗,只有如此,方才得能确认自己所想没错,确有其事,而眼下形势,我大处略势,除非认输之外,唯一获胜机会,只怕也就在这门“魂魄**”是否当真具有如此巨大威力之上了。 想到这儿,心下打定主意,只要一心一意运转体内“魂魄**”内功,来与张成一教高下。 这时,张成已然回过神来,见水若寒脸露镇定之色,似乎增添了许多信心,心中恼怒,喝道:“哼,他***,吃本岛主一刀!”心道:纵然也是一把宝刀,我手中宝刀锋利,自也不怕了你。手中刀子起处,狂舞狂挥,一招“怒移众山”施展出来,直取水若寒身周上下。 原来,适才他使劲出招“怒开群山”,猛力攻击水若寒,眼见要得手了,正自满心欢喜,哪知,自己刀尖与水若寒手中钢刀刀刃相碰,刀尖过处,仅只发出一声大响,震耳欲聋,水若寒手中钢刀刀刃不但不断,竟仍是完好无损,心中震惊之下,直是愣在当地,发起傻来,一时之间,脑海之中一片混乱,额头之上冷汗直冒,心中糊涂,哪里还能想得通了?故而,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再出刀招进击水若寒。…, 也正因如此,水若寒方才有了这一间隙,得以喘息,思虑到处,想了很多要紧之事,想得深入,竟是连这场比武最为关键之处也想通了,实是天大的一件幸事。 张成毕竟是江湖老手,久在江湖上行走之人,虽然一时怔住,毕竟不会一直怔住,发愣下去。眼见水若寒脸露自信神情,嘴角上翘,还带一丝笑意,情知若是再耽搁下去,场上形式会起变化也未可知,与其如此,还不如趁自己上风之时,先下手为强,尽自己最大力量,将他打败,方才最为稳妥,是以,他瞬间调整好状态,手中刀子大展,只要出招狠招,将水若寒一刀砍杀。 他向来最好面子,自重身份,情知一众头领正在聚义厅外头围观,自己脸上惊讶神情可不能让他们看到,故而,他虽然心中略有慌乱,脸上稍有浮现,只是一味面向水若寒,背对着聚义厅大门,只要不让众人给瞧了个见,嘴上不说,心里头直是看轻了自己。也正因如此,他才尽快调整好状态,只要出手,斩杀水若寒。 说时迟,那时快。水若寒眼见张成一刀攻来,瞬息之间,只觉周围气息凝滞,尘土大扬,眼前只见刀影重重,遮天蔽日,四面八方如同有一张遮天大网覆盖下来一般,直将自己身周全然罩住,快速包拢,无数刀锋激闪而来,直朝自己身上招呼,刀风冲到脸上身上肌肤,刺激得皮肤生疼,刀招狠辣程度,可见一斑。 心中念头飞快转过,情知这一刀招,比之先前那招“怒开群山”,显然是要来得更为厉害一点。情知自己只要稍有一丁点儿不慎,有一点点闪避不及,身周上下随便哪里中上一刀,定然是非要被切下一块肉来不可的了,更有甚者,很有可能连骨头都保不住,被齐齐斩将下来,也是大有可能之事。 眼见情势大为凶险,更不容有丝毫大意,多去遐想,故而,立即深吸一口气,体内大肆运转“魂魄**”内功,只要施展出其威力,用以对敌。 他这一运功行劲,依着从“五色蚕蛹帛卷”上记忆下来的心法口诀,大肆行功,只因虽未练精,却是练熟,故而,此番运转,也是得心应手,毫无阻滞。 #c 第三百一十八回 激烈打斗 第三百一十八回激烈打斗 当下,他大提内力,径直从丹田之中取气,只觉浑身上下气息流转,温和一团,气息有如洪水汇聚一般,直从体内五脏六腑之中源源不断地流将出来,越流越多,越积越大,体内囤积不了,渐渐无处相容,均是通由全身经脉,直往体外冲出,顷刻之间,已然通过体表,从肌肤处喷涌而出,“呼”地一声,四面八方乱窜,却是冲出了一股五色透明光气,瞬间包裹住了全身上下,透明浅显,一闪而过—— 在场众人无人学过此门内功,虽是有人看见,毕竟不是武林高手,见识虽广,也从来没有见识过这般神奇内功,是以,人人不知水若寒身上练有奇门内功,全都只道自己眼花,不以为意。 水若寒“魂魄**”内功一开,浑身上下顿时感到万分舒畅,精神饱满,力气徒然大增,信心同时高涨,飞快行功间,将丹田之内囤积颇多的魂魄真元迅速提将出来,直冲双掌之上。运转之时,只感一股温和之气起自丹田,快速经过经脉传到了双掌之上,顷刻之间,掌心之中气流凝聚,竟是形成了两股透明五色气团,旋转奔腾,如同旋涡,气劲到处,摩擦空气,不住发出低低的“滋滋”之声,当真是功力所致,神奇万端。 当此之际,水若寒专心于应付张成来袭刀招,更无闲暇多有顾及,依着“魂魄**”修炼法决,将此内功全然运转一遍,感到掌心烫热,知是五色混元已然凝聚,体内元力尽皆达于掌上,更不耽搁,急忙将两股元力同时注入双手紧握着的钢刀刀刃之中,只要依着前法炮制,以内功钢刀来对付张成手中的“追命刀”。 张成一招“怒移众山”打出,直是全力施展而为,想要在此一招之间分出胜负,了解了水若寒性命。眼见刀锋将要触及水若寒身前,得手在际,突然感到前方涌现出一股超强气团来,五颜六色,飞闪而过,虽是快捷,自己相距水若寒身子最近,那股热浪迎面冲击过来,直是感到身子顿时大为滚热,手中劲力为之所冲,不禁一个迟滞,竟是慢了半拍,刀招使出,威力直是减了三分,身上同时感到大汗淋漓,好不炎热,一惊之下,瞪大眼睛,直朝水若寒身上瞧望,但见他手中刀子上下突然起了一层五色透明光气,便是如同刀身上穿了一件透明衣服一般,通明剔透,好不古怪,心惊之下,头脑糊涂,直道自己看花了眼,急忙闭了闭眼睛,晃了晃脑袋,想要再行看个清楚,动作只这一个迟缓,水若寒手中刀子一展,已然施展身手刀法,刀子一刀疾劈而下,“当”地一声,挡住了张成来袭一刀,身子飞快向左闪避,双脚不及落地,右手起处,刀子一刀又疾劈而下,攻向张成脑门,张成起手横刀一挡,“当”地一声,也自挡了开去——水若寒手中刀子起处,又是飞快一刀劈下,“当”地一声,逼得张成挥刀横挡,退开一步。水若寒借这三刀之势,几个起落,纵跃闪避,已然躲避开张成来袭刀招,脚着地处,稳稳站在地上,手使一招“为虎添翼”,静待敌攻。 水若寒这一身手刀法展现,聚义厅外头四人同时拍手叫好,大声赞道:“妙!”心中均想:五弟这招“为虎作伥”使得当真太也好了,我虽然也会使这招刀法,可是施展出来的效果,只能幻化出二道身影,砍劈二下,其中巧妙之处,比之五弟,那定然是远为不及了。…, 原来,聚义厅外头喊好的四人不是别人,正是骆花隋刘四人。他们心中嘀咕不及水若寒的这招名为“为虎作伥”的刀招,不是其他刀招,正是五虎门中三十六路“五虎刀法”中的精妙刀招,第三十六招,“为虎作伥”。 此招乃是一招幻招,使将出来时,非同时运转自身内力、施展身上“虎扑纵”轻功、使开手中刀法不可,只有将三者合三为一,手随心到,方才能够将之巧妙施展,发挥刀招最大威力,若是不然,内功身手刀法三者不能合一,不能做到同时施展,纵然会使,使将出来的威力也会打折扣,不及三十六路“五虎刀法”中的其他刀招厉害,是以,想要施展好此招刀招,确也并不是一件易事。但是若是施展得过于精妙,此招威力自是大非寻常,远胜三十六路“五虎刀法”中的其他刀招了。 此招奥义便是在于大展体内内力,身子迅速晃动,手中刀子连续砍劈,至少二下,高手使上三下,甚至更多,也是有可能之事,总之,挥出刀数越多,就证明修炼这招越是精熟,施展出来的威力也是越是巨大。刀招使到精妙之处,身子由于晃动太快,一人竟似瞬间分化为二人,或是三人,甚至多人一般,令人眼前发花,看作了多道身影正在同时攻击自己,一招攻击,便似多招攻击,如同中了幻术一般,难以应对,难以招架,故而,这招刀招实是“五虎刀法”中一招幻招巧手,若非自信刀招练到炉火纯青之境,这招即便想使出来,只怕也是未必能够。 而在五虎门中,能最大程度发挥此招威力,将之施展到位的人,便是英雄五虎师父,五虎门掌门人,狂啸神虎万仁同了。他施展出此刀招来,能同时幻化作五道身影,挥劈五下,刀刀砍到,石破天惊,而水若寒此时能幻化作三道身影,挥劈三下,刀下威力,逼迫得张成只能退步招架,却是还不得手,这手功夫,练到这般程度,在同门师兄弟中,也可称得上是第一号人物了。 水若寒之所以能在此时施展出这招“为虎作伥”来,乃是因他体内“魂魄**”运转,体内内力过于充沛,心中极度亢奋起来,竟是想到这招平时已然练得精熟,危难时能幻化作二道身影出来,令对手分心,无暇追击的幻招巧手出来,只要凭借着这一招刀招,将眼下张成刀来取命,性命堪忧,在千钧一发之际以最快速度施展出来,想要以此妙招来寻求转危为安、化险为夷之机。 不想,这次施展,效果竟是惊人,不但没有失手,更是轻松施展,同时幻化出来了三道身影,砍劈出了三刀,比之以往只能砍出二刀来,明显又精进了一层。 却是不想,若非水若寒碍于张成手中“追命刀”锋利,下手时有所顾忌,施展身手刀法时,又是以逃避为主,是以,内力施展有所不足,故而,这招“为虎作伥”施展开来,只能幻化出三道身影,砍劈出三刀,若是不然,别说是三刀了,纵然是五刀,六刀,七刀,八刀,甚至十刀,想来,也是能够做到。“魂魄**”内功的神奇之处,便是在于大大提升修炼者魂魄内力,比之寻常内力修炼者来说,定然是来得要更加高上一层的了。 纵然如此,水若寒只幻化出来了三道身影,砍劈出了三刀,虽是未能将张成砍死砍伤,但张成已然被打退了一步,手握“追命刀”,脸露惊慌神色,而水若寒手中寻常钢刀只是不断,如此看来,水若寒适才推测“魂魄**”能使寻常钢刀变硬一说定然成立,验证准确,他心中的高兴之情,比之砍死砍伤张成,从而赢了这场比武,要来得更为高兴喜悦了。…, 当下水若寒一招得手,望着张成一脸惊慌样子,一副失魂落魄神色,心中想到自己想法全然正确,直是好不高兴,眼见自己已然扭转了局面,大有胜他之机,心想打到现在,自己腿上受伤,兀自流血不止,若是再多耽搁下去,只怕会终因失血过多,而当场昏晕过去。想到其中凶险之处,眉头不禁大皱,运转“魂魄**”内力,手中刀子一起,使出一招“饿虎扑食”,一刀冲着张成胸口疾刺而进,直要在这一招之中得了个手,成功将张成刺中刺伤,而后赢了比赛,胜过了他,也好立即包扎伤口,处理善后事宜,若是不然,只怕时辰耽搁太久,对自己反而大为不利。是以,他这一招使出,实是已出全力。 张成见他刀子飞快攻来,立即回过神来,体内运劲,手舞“追命刀”,瞬间将刀身横在胸前,左手搭住刀尖刃处,一刀自后而前,由身前向远处大力横扫而出,使出了一招“怒气冲山”,直要以提心中怒气,将之通由掌心刀柄,传入“追命刀”中,再以“追命刀”刀刃横挡而出,企图以手中“追命刀”刀刃硬度来抵挡住水若寒攻来刀招,同时凭借着刀刃上这股内力怒气冲击他手中钢刀,试着将之震断,二刃相交,但听“当”地一声脆响,一把刀子刀头断折,向左侧斜斜飞了出去。二人看时,竟是水若寒手中刀子断折,一分为二。 #c 第三百一十九回 一魂三魄境 太湖英雄传319_第三百一十九回“一魂三魄”境第三百一十九回“一魂三魄”境 其实,水若寒虽然运转“魂魄**”,将之元力提取出来,注入钢刀刀刃之中,令此刀刀刃一时之间坚硬无比,耐力大增,可钢刀毕竟只是寻常钢刀而已,非奇异宝刀可比,能够挨得住张成手中“追命刀”一下两下攻击,已是难得,多挨得几下,刀身虽然不断,毕竟脆弱,早已开裂,挨到这一下时,张成又是在刀刃上施加了内力怒气,刀招攻击不同往常,双方内力这般相互一冲,张成刀子坚硬锋利,水若寒刀子寻常普通,自然抵御不住,顷刻间被张成溶入在“追命刀”刀刃中的内力怒气一冲,钢刀虽是刀尖碰他刀刃,刀尖处却是受到压力过于巨大,承受不住,顷刻之间,“当”地一声,刀尖处刃身崩断,一把钢刀也便折为两截。网 水若寒眼见自己手中钢刀又断,大惊之下,脑中好坏念头同时飞快闪过,情知自己这招攻出已是这场比武获胜的最后希望,刀子断了,后面别说是想要赢了,便是想要躲闪,只怕也是很难,纵然一时能够得逞,张成手中宝刀锋利,自己又能躲得了几下?又怎能不受伤了?想得深入,直想到有性命之忧时,更是感到分外可怕。 情急之下,头脑发热,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索性不去多想,只管奋力一搏,倒也干脆痛快,兴许自己手快,真能成功也未可知,也便狠命咬一咬牙,运足“魂魄**”内力,施展开“一魂三魄”境,挥舞手中半把断刀,挺刀直进,全神贯注,全力施为,直要以断刀刀尖来击刺张成胸口,在此一招之内定了胜负。 张成初见水若寒手中钢刀果断,心头大喜,又见水若寒手持断刀直刺而进,下手丝毫不缓,心头吃惊之余,直是大感疑惑,手上刀招只是不变,双手依旧横持“追命刀”刀刃,挡在自己胸前三尺处,体内功力到处,源源不断地通过掌心刀柄传入刀刃之中,全力抵御,欲图再坏他钢刀刀刃。 但听“当”地一声大响,二刀相碰,火星四溅,一个硬刺,一个硬挡,双双施展出了浑身内力,竟是僵持住了,呈不动之势。僵持片刻,突听“啊”地一声大叫,一人身子朝后飞弹而起,在空中毫不停留,“嗖”地一声,径直弹出聚义厅大门之外,“砰”地一响,重重仰天摔在地上,跟着“呛啷”一声脆响,手中刀子掉落在地,身子仍不停歇,朝后滑去,背脊贴着墙壁滑出数尺,挨靠到门前石阶上,身子不稳,头先朝下滚去,骨碌骨碌,滚了几滚,栽了几个跟头之后,已然滚下了青砖台阶,“扑通”一声,身子着处,已是面目朝下,四肢张开,斜卧于地,大叫“哎哟”了。 聚义厅大门口围观众人眼见一人迎空飞弹出来,来势飞快,一惊之下,纷纷跃开身子,寻求躲避。 英雄四虎站在最前面,看得最为清楚,迅速施展开“虎扑纵”轻功,脚踏门壁,一个蹬跃,借着门壁之力,斜斜飞出,直从一众头领脑门上跃了过去,着脚处,已是轻轻落在地上,远远站在众人身后了。 后面站得远的,不曾看到前面情景,只见前面的人飞快朝后跃身逃走,情知前面发生变故,是以,人人也是施展轻功,快速跳开。 只因如此,那人弹出聚义厅大门之后,身子摔到地上,竟直接摔个正着,并未有压着围观一众头领中的一人。…, 这时,一众头领眼见那人已然重重摔了一跤,趴在地上直喊“哎哟”,定睛一看,瞧得分明,却不是“追命刀”张成,又是何人?只因人人心中惊讶,一时之间,均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谁也不敢上前搀扶,相帮则个。 马昆素来与张成最为交好,眼见张成身受重伤,倒在地上,心中难过,头脑反应间,急忙跑上前去,俯身搀扶他起来,边搀扶边问道:“张老二,可还好么?” 张成这一跤摔得极重,几欲吐血,只是头脑还很清楚,见着马昆前来搀扶自己,想到自己身份尊贵,颜面要紧,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要装作是没事人,手臂挣扎,欲图推开马昆,脸露怒色,想要张口斥责他几句,让他别来搀扶自己,嘴巴一张,没想到怒气牵动内伤,身子剧痛,胸口顿时热血翻滚,一个激痛,抑制不住,竟是“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来,这时候,别说是要推开马昆了,便是想要张嘴开骂,也是骂不出口了。当下身子一软,瘫倒在马昆怀中,只觉眼前发黑,几欲昏死过去。 刘武扬远远望见聚义厅屋檐下面青砖地面上的“追命刀”,在烈日照耀下,正自闪闪发光,金光闪闪,心中喜欢,使开“虎扑纵”轻功,一个纵跃,身子已近到前,俯身取刀在手,拿在手中掂掂,估摸着约有二十来斤重,正好趁手,心下更是欢喜,抬起头来,望着张成,笑道:“张岛主,不对,应该是张成才对!”故意“咳嗽”一声,笑道:“张成,现下比武我五弟已然胜过了你,你可还要找场比武来打打,定立个比武规矩,再提个条件,打上一个赌?”见张成已无力作答,顺水推舟,接着半讥讽半挖苦,道:“你不说话,我只道你答应了。那好,这场比武便由我来和你打,比武规矩,依旧你定,所提条件嘛,干脆就我来定好了。”说到兴奋处,不禁仰天哈哈大笑,道:“我提的条件便是,这场比武,你若赢了,你留下,我走人,我若赢了,这把宝刀归我。这个条件,你可答允?”眼见张成仍是有气无力,回答不了,心中高兴,只顾自言自语道:“你不回答,我只道你答应了。”左手向前招招,笑道:“既然如此,尽管放马过来罢!” 张成迷迷糊糊中听见刘武扬向自己挑战,只是讽刺挖苦,以自己刚才与水若寒说话方式,嘲笑自己,心中恼怒,气得脸都青了,苦于浑身剧痛无力,开口不得,若非如此,不上前骂他打他才叫奇怪。心中实在苦恼,急火攻心,嘴巴一张,竟又是“哇”地一声,吐了一大滩血出来。 !@# 太湖英雄传319_第三百一十九回“一魂三魄”境更新完毕! 由于本书网百度关键字排名不稳定,为方便下次阅读,请ctrl+d添加书签喔,谢谢!! 第三百二十回 张成昏晕 第三百二十回张成昏晕 刘武扬看见,假意认真看了看自己左手,而后望定张成,故作正色道:“我的云空掌掌力果然厉害,隔的这么远,还是用内力打到了你,都打得你吐血了,看来,你也打不动了,这场比武,明显我胜出了!”斜眼看了看右手中“追命刀”,哈哈笑道:“既然我已打赢,依着我们事先约定,这把宝刀自然而然便是我的了!” 张成在众人面前被他这般羞辱,心中恼恨异常,怎奈自己身负重伤,行动不得,虽是痛恨,实是半分奈何他不得,此时,又被他拿自己生平最为心爱的宝刀“追命刀”来说事,言下之意,直要趁虚而入,骗取自己的心爱宝刀,心中这一下恼怒可当真非同小可,大为激怒之下,竟是猛得睁开双眼,一对大小怪眼瞪得贼大,怒视刘武扬,勉强伸出右手,大为抖动,嘴巴一张,道出了一个“哼”字,眼见旁边一众头领人人骋目张舌,个个目瞪口呆,心激之下,胸口顿时大痛起来,竟是“哇”地一声,大吐鲜血,眼前一黑,身子软了,已然昏去,不醒人世。更新 马昆一把扶住,大叫道:“张老二,张老二!”伸出右手食指,探他鼻息,见还有气,心中一宽,“呼”地一声,吐了口气,怒视刘武扬,“呸”了一声,骂道:“混帐东西,赢便赢了,我们兄弟有命一条,要杀要剐,须听遵便,何必还要落井下石,讥笑讽刺,这般愚弄我们张老二,伤他自尊!他***,要说不服,我马老三第一个不服!” 隋承志眼见事情又要闹大,眉头一皱,出声喝道:“四弟,休要耍小孩子脾气,在此胡闹!”见刘武扬捂嘴不支声,向马昆道:“马岛主,少安毋躁,还是请帮主出来说话。”只因迟迟不见五弟出来,心中挂怀,当下朗声说道:“帮主,快些出来,帮中兄弟等你发号施令!” 水若寒一直待在聚义厅内,想着心事,外面是何情势,全然在他眼中,看得清楚,当下耳中听见三哥呼唤,“哦”了一声,应声迈开脚步,走将出来。 只因适才他有心一搏,运足内功,手挥断刀疾刺而进,不想,一招得手,内力到处,将张成瞬间打出了聚义厅大门之外,趴在地上,口吐鲜血——这一下转机来得太也突然,他虽是施功者,竟也是不敢相信,震惊不已,心中暗道:这当真是我所为么?想到自己内功已然高深到了这般程度,心中直是又惊讶又兴奋,一颗心怦怦乱跳,好是激动。 脑海之中一下子思潮澎湃,浮想联翩,高兴之情,难以掩饰,不禁仔细回想起刚才自己使劲出手打倒张成那一幕来。 脑中回想,想到自己一招使出,运足了“魂魄**”内力,自己手中虽是断刀刀尖,只是用力抵住张成手中宝刀刀刃,二人内力只在刀子上见功夫,一时之间,相持不下。 斗到酣处,水若寒情绪起来,脑中更无丝毫杂念,只要一搏到底,速战速决,故而,内力到处,体内“一魂三魄”境修为只是全开,体内元力通由掌心所握刀柄传入刀刃,再由刀刃流至断刀刀尖处,从刀尖上一下子激涌而出,向着张成胸膛处冲出一股五色透明气团来,直以元力攻击而上。 他此时元力修为虽然只是“一魂三魄”境的下乘元力,但较之张成这三流内力人物来说,对付起来,实在是绰绰有余了,故而,元力到处,直是逼迫得张成抵挡不住,手中“追命刀”贴胸而靠,顽强抵抗,瞧着那股五色透明气团迎面冲来,好是古怪,惊讶之下,思想混乱,杂念颇多,内力更是大减,一心只要跃后逃走,待看清楚敌人这路古怪功夫名堂,再作打算。他只这一个回收内力,身子受到大力冲击,哪里还能抵御得了,更别说要当场安全逃脱了,故而,一下子被震出了老远,重重摔在地上,大吐鲜血,大伤元气。若非如此,张成内力修为虽属三流,想要应付水若寒这个同为三流内力的人物,纵然他修炼成了“魂魄**”第一层,会使出“一魂三魄”境的下乘元力,但毕竟他是初使此招,经验不足,是以,即便是被打飞,也不至于飞出这般远,还重摔一跤,元气大伤。…, 而他们两人师承门派都是以修炼外功为主,修炼内功为辅,是以,以外功之道,可谓一流,以内功之道,却只能称得上是三流了,纵然终日勤修苦练,将本门派中的内功心法修炼到最高境界,比之那些以内功修炼为主,外功修炼为辅的门派中人来说,仍然是要远远逊之,远及不上的了。 而张成较之水若寒年长二十来岁,修炼内功年数比之水若寒要多修炼了二十多年,两人这一个来去,便是相差好远,他早前又和水若寒交过了一次手,对他内外武功也多少有所了解,是以,正是看准了这点,这才敢于提出挑战,与他比武,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水若寒门派的内功心法虽是普通内功心法,毕竟是玄门正宗的内功心法,口诀要旨齐全,保存完整,他日日循规蹈矩修炼,大有所成不说,小有作为还是有的。而张成修炼的内功心法虽然也是祖上留传下来的玄门正宗内功心法,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家血脉分支众多,兄弟姐妹之间为了祖传武功之事吵闹不和常有,累年抢夺本门武功激烈,在历次争夺中,内功心法口诀要旨有些损毁,有些遗失,还有一些被各个分支家中抢夺到了,纷纷占为己有,不对外流传,故而,他所修炼的内功心法只是不全,纵然修炼了三十余载,仍然只是修得皮毛,并未修到精髓,若说他的外功已练到了一流,那他的内功最多也只能称得上是练到了三流,只因内功不济,致使外功修炼再好,没有根基,也是不能全然施展,发挥不出最大威力,故而,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地位,最多撑死也只能算是三流人物,与一二流人物相比,实是相去甚远。这回与水若寒比武过招,若非有“追命刀”在手的话,想要与水若寒斗,当真是一件非常吃力之事。 而近一个月来,水若寒缘巧合之下连逢奇遇,先后修炼了“魂魄**”和服食了一块千年水蛇珍贵蛇胆,平白无故多了一门内功和多增加了十年内力,阳寿一说,那就更不用提了,本来便是年轻,现在可以更加多活几年了,外加“魂魄**”只要修炼成了,功力发挥出来本就要比寻常内功大出数十倍,水若寒已然修炼成了第一层“一魂三魄”境,双手会使用元力攻击,那便等于是常人修炼十年的功力,故而,此时,水若寒等于是已拥有了三十年的功力,其武功之高,在江湖上排起位来,一流高手纵然称不上,二流高手怎的也能称上,是以,当下二人内力在原本功力相若情况下,已然打破了这个对峙持平的不相上下局面,成了一面倒之势,水若寒内力胜过张成太多,很是明显,若非一开始他碍于张成手中“追命刀”锋利,躲多攻少,又因经验不足,只顾施展本门五虎门中内功外功,一时忘却了施展“魂魄**”神功,这才与张成一直僵持不下,打了许多,更有甚者,还有多次险些中刀,径直丧命于张成刀下,若非如此的话,他又岂会当真打得这般狼狈,为张成所伤? 后来,他终于发现了其中秘密所在,于危难中下定决心,正式施展出“魂魄**”第一层“一魂三魄”境来,得以将浑身上下功力全然展现出来,成功对敌,再加上张成在心惊之下不知深浅,突然撤手,散了身上部分内力,想要脱身,所谓:“高手比拼内力,最是凶险不过。”若不是他们不是纯粹比拼内力,而是将内力借助在刀刃之上再行暗中比拼内力,从而导致自身功力并未有全然相交的话,只怕张成这一个突然撤手,即便不死也非残废不可,后果严重程度,可见一斑。 当时,水若寒这一下得手,来得太过突然,眼见张成已是败局已定,无力回天,竟是傻傻站在聚义厅内发起愣来,只想心事,不走出去。待得隋承志出声呼唤自己,这才回过神来,迈开脚步,一瘸一拐,步履蹒跚地走出聚义厅,来到大门之外。 隋承志见五弟安然出来,心中喜悦,脸上只不显露出来,说道:“帮主,张成似乎已是晕去,不能再战,这场比武,看来,你是赢了。” 水若寒“恩”了一声,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突听身旁“嘶”地一声,有人用刀子割下一块衣角,俯下身来,双手持定那块衣角,对着他右腿伤口流血处迅速绑了上去,缚了个紧,打上个结,只要包扎严实,不让掉落下来,事后,“啪啪”拍了拍手,站直身子,冲着水若寒哈哈笑道:“还是先止血要紧!” #c 第三百二十一回 赢得比武 第三百二十一回赢得比武 水若寒只觉右腿受伤流血处一个紧疼,而后,疼痛之感渐渐小了,情知是为衣角绑紧,带动伤口紧疼之故,见相帮自己捆绑止血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站在自己身旁的刘武扬,心中感激,对他抱以一笑,道:“多谢四哥——” 刘武扬笑道:“自家兄弟,谈何言谢,你若言谢,那便是显得见外了!五弟,你说我说的对是不对?” 水若寒左手抬起,傻傻搔了搔头皮,笑道:“四哥说的对!” 刘武扬晃晃手中“追命刀”,向水若寒眨眨眼睛,嬉皮笑脸道:“你若存心要感谢我,那不如当众宣布,这把宝刀归我所有了得了!刚才我与张成已然比过了一次武,我用云空掌掌力,远远隔空打他,一掌得手,打在他身上,打得他都吐血了,按照事先约定,这把宝刀便理应归我所有了!” 水若寒一愣,心道:云空掌?这是哪门子掌力?还能隔空打人?我怎的不知道师门中还有此种掌法?心中想来,实在不知道此种掌法出处,也从没听刘武扬说起过他有向别家别派名师高人学过此门掌力,心道:兴许四哥有过奇遇,得遇高人指点掌法也说不准 刚才刘武扬招手向张成提出挑战,张成吐血,而后,刘武扬说是自己掌力厉害,将之隔空震伤,这事,他人在聚义厅,看了个正着,眼见得明明是张成自己气得吐血,而并非是刘武扬掌力所为,却被刘武扬胡说八道,东拉西扯,硬说成是他掌力厉害,将他打伤。心中情知多半是假,只是自己曾有过奇遇,得能修炼到神功,刘武扬倘若当真有过奇遇,练成一手厉害掌法也是有可能之事,故而,这时候,见他又重提此事,心中想来,已是将信将疑,并未全然不信。 心中疑惑,再看刘武扬时,见他直向自己不住眨眼睛,翘嘴巴,似乎是在暗示一般,不住弄着小动作,心中仔细一想,方才恍然大悟,感情是他在说谎话,直要自己说话相帮,助他得到“追命刀”。 此事行来,本是简单,只是想到自己毕竟是一帮之主,说出话来理应有帮主风范,一言九鼎,大公无私,以德服人,方为正途,若要这般连哄带骗,大行欺诈,为了照顾自家兄弟,当众作假,以权势相压,助他得到“追命刀”,万一他日东窗事发,被众人发现了自己所作所为乃是大行欺骗之事,日后自己在帮中还能服人么?还有威信在么?想到这儿,顿时大皱眉头,好不犹豫。 这时,突听前面一人大声喝道:“四弟,别再闹了!”又对水若寒高声说道:“帮主,这场比武你已赢了,依照张成事先与你约定,他打输了,便是心甘情愿的跟随冯平一道离去,眼下出于公正,你不妨再问一问张成,看他是否已然醒来,还有话说!” 水若寒顺着声音来处望去,见是三哥隋承志在说话,情知他在帮自己解围,应对当前局势,冲他咧嘴笑笑,“恩”地一声,点了点头。 原来,隋承志见刘水二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尽扯些与大局不相干的事,虽然刘武扬为水若寒止血是好事,但之后胡说八道,歪理连篇,言下之意,竟是要巧取豪夺,抢到张成手上的“追命刀”,这事若是在平时,还好商量,只是眼下乃是在节骨眼上,紧要关头,说话一个不好,太湖帮乃是山贼水匪,叛逆之心最重,他们倘若再次造起反来,这个局面想要收拾,当真便更为不好收拾了,故而,眼下当务之急,应以大局为重,止血抢刀为轻,思虑之间,见他们二人再胡闹下去,言语不慎,必出差错,是以,心中虽然欢喜,脸上只是无奈笑笑,急忙开口,分别向刘武扬和水若寒二人喊出话去,一边劝阻,一边打岔,直将这个话题给打断了,不去多提。…, 当下刘武扬见三哥斥责,心里头发虚,眼望手中“追命刀”,冲刀笑笑,不再说话。 水若寒却是目视躺在马昆怀中的张成,朗声说道:“张岛主,你可服了?”见张成一动不动,浑若死去,心想:他这一晕去,多半一时三刻不会醒转。是以,第二遍也不再问。 他本想直呼张成名字,只是出于尊重,不敢冒然开口直呼其名,故而,依旧称呼他为“张岛主”,而不是像隋承志那般,颇为现实,一为打败,便视他作帮外之人,直接叫他“张成”。更不像骆大元这般混人,不管是不是帮内之人,只要看着不爽,便直呼他名字。也不像刘武扬那般,纯心拿叫他名字来当作调侃嘲弄之资。至于花弄影,他一贯不好张嘴说话,只管沉默,对谁都是一视同仁,很少称呼名字,只是心里想的,多半也是张成名字,而不是张岛主身份。 这时,马昆见水若寒当众呼唤张成名字,大声说出话来只作询问,情知张成若不及时醒来,回答上话,那比武之事别铁定算是水若寒赢了。可是怀中张成已是晕去,久久不醒,情知他身受重伤,浑身上下动弹不得,自己若是动得他大了,必然更加加深他伤势,令他全身产生剧痛,只是心中没个主意,大感焦急,情急之下,右手摸到他身上,轻轻摇晃他身子,大声对着他耳朵叫道:“张老二,水帮主在问你话哪!你听见了嘛!”一连叫了好几遍。 怎奈张成内伤受得极重,意识已是全然模糊,耳朵纵然听得见,人只是清醒不过来,故而,只是一味躺在马昆怀中一动不动,身子上下,除了鼻中呼吸之外,竟是丝毫没有半点动作,浑若死人。 水若寒瞧得实了,定一定神,眼睛扫视一遍在场一众头领,正色说道:“张岛主已是晕去,言语不得,那这场比武,便是在下赢了!” 目光到处,见众人均是面面相觑,沉默不语,又道:“在下与张岛主比武之前,已然约定在先,谁若打输了,谁便走,这事,大家伙儿都是听在耳中,做了见证人的。所以,现下该走的人不是在下与护帮四虎使,而应该是张岛主他们才是。你们说,我说的对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c 第三百二十二回 请求放人 第三百二十二回请求放人 见一众头领仍是不言语,心中一下子没了主意,脸露忧虑之色,不知如何应对这个场面。 隋承志见机行事,左手翻处,飞快使出一招“虎抓式”,一把抓住了身旁冯平背心,将他拿实了,冷冷说道:“冯平,你说是么?” 冯平一直被隋承志挟制在身边,即便是适才张成被水若寒一击,向后飞弹出聚义厅大门之外,隋承志眼疾手快,飞快施展“虎扑纵”轻功躲开,也是带着他一同避走,并未将他丢弃,一个人落了下来。这时候,突然感到背心一阵钻心刺痛,痛入骨髓,情知已被拿住,心中一怕,一声:“哎哟!”不禁大声叫了出来,赶紧讨饶道:“正是!正是!还请黄虎使手下留情,放过本小人一马!” 隋承志见他一副奴才相,呵呵笑笑,手上一松,仅只抓着他背心,功力上却是消减了二成,只使出一成力道,缓声说道:“帮主不是已然开恩,放了你们一条活路了嘛!你们干嘛还非要在这儿生事,闹出许多不愉快事来!” 冯平听了,一对细小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急忙说道:“黄虎使说的极是,我等即刻走了便是,不再生事!” 隋承志微笑道:“若果真这般,那便最好不过了!” 冯平一对细小眼珠子转动间,战战兢兢,吞吞吐吐,道:“只是……只是……”连说了几个“只是”,心中害怕,一句到口的完整话毕竟还是不敢轻易说出了口。 隋承志听见,怕他又要开话题引事端,心中直是来火,眉头不免大皱,怒目相向,喝道:“你还想说什么!”手爪向他背心用力一拱,五指指尖用力触碰他肌肤,却不多施半分功力,嘴巴贴近他耳朵,悄声说道:“记得,废话说多了,对你没好处!” 冯平吃着指甲刮擦,感到背心刺骨一痛,顿时猛吃一惊,生怕他再使劲,手指头从背后钻入了自己肚子里头,捅破了自己肚肠,到时候,可就不是疼痛这般简单了,心中害怕,额头上冷汗直是乱冒,手脚发抖打颤,脸露哭丧神色,赶忙侧头望定隋承志,双手抱拳,连连作揖,苦苦哀求道:“黄虎使息怒,万万不可动怒!本小人想说的话实是肺腑之言,绝无恶意,还请黄虎使先听本小人说完了要说的话,再作处置,也是不迟!” 隋承志本无杀他之意,只是想要使些手段吓唬吓唬他,让他别再娘么儿道四,在这场合之下胡说八道,多生事端而已,耳中听他这般说了,脸上神情大是哀求,似乎确实并非是要生事端,而是想说几句心里话,兴许是要提点要求出来,也未可知,心中细细思来,也有一点好奇,只是不知他想说些什么,有心要知道,也便点了点头,缓声说道:“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只听冯平“呼”地一声,大喘了一口气,急促说道:“本小人这便要与四位岛主兄弟一道走了,只是我等家眷都在太湖中各大岛屿之上,我等若是走了,家眷只是滞留于此,不能得走,我等五人又岂能走得安心?从此以后永远不再回来探望他们,与他们团聚,这又如何得能做到?所以,本小人意思,便是请水帮主宽宏大量,将我等家眷也一并放了,让咱们一道离开太湖,倘若真能如此,本小人与四位兄弟不但感激不尽,更是从此了无牵挂,与太湖帮再也没有丝毫瓜葛纠缠,便是走了,也走得安心自在,从此以后,那是铁定不会再回来的了!”说到这儿,眼中直是肯定神色,直要隋承志相信,一对细小眼珠子望定了他,一动不动,脸露哀求神色,接着说道:“本小人这个请求,实是肺腑之言,发自真心,水帮主若是宽宏大量,答允了本小人这个请求,本小人对水帮主自然是心悦诚服,心服口服,从今而后,永远尊敬水帮主的了。”顿了一顿,由于情绪紧张,嘴巴一动,“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吐沫,说道:“不仅如此,如若水帮主当真答允了本小人这个请求,本小人不但立马带了四位岛主兄弟离开太湖而去,更是要当着这许多头领兄弟之面,当众呼吁大家一道遵从水帮主领导,以水帮主马首是瞻,诚心辅佐,从今而后,永远别再生出叛逆之心,谋反篡位,如是这般,岂非两全其美,大是美好?还请黄虎使三思而行,替本小人向水帮主求个请,准了的好。”…, 隋承志听明白了冯平这番言语,心中思量,暗道:倘若他们五个走了,家眷只是不能带走,那他们整日里思念家人,日后回入太湖中来,倒也真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心有此念,便生出了放人之心。头脑转动间,突然一个念头飞快闪了出来,直道:不过,若是能够将他们五人的家眷扣押在山上,只是不放他们走,纵然日后他们五个起了歹心,想要回入太湖中来闹事,有他们家眷在我们手上,他们顾念着家人安危,心思不宁,又岂能当真干得出谋反篡位的勾当来了?心念及此,眉头重又大皱,脸色严肃,道:“这事我做不得主,你还是问过帮主,请他放人罢。”直是将这事推给了水若寒。 冯平便向水若寒恳求道:“帮主,本小人在此真心求你了,你便答允了罢!” 水若寒一怔,不知所措,眼望隋承志,道:“三哥,依你之见呢?” 隋承志只是闭了双眼,缓缓摇头,并不出言,说得一声。心下意思,便是不同意了。 水若寒瞧得明白,正要开口说话,冯平为人极为乖巧,颇有心机,二人眼色他都已尽收眼底,看得清楚,一对细小眼珠子骨碌骨碌飞快转动间,一个计策早已上了心头,当下“扑通”一声,立马下跪,咚咚咚咚,在青石板砖上连连磕头,苦苦哀求道:“帮主,本小人知道你为人向来最好心、最善良了,不仅是一位神功盖世的大侠,更是一位仁德忠厚的豪杰,当年你父母不辞而别,悄然出帮离岛而走之时,你心中的思念难受,本小人看在眼中,记在心中,实是大为感动,大为感慨!唉,现下本小人与四位岛主兄弟就要走了,心中心愿,别无他求,唯一要求,便是只想与自己家人团聚,朝夕之间共处一处而已,只这一小小愿望,帮主你便是不准么?难道帮主忍心见到人家骨肉分离、妻离子散么?”说到这儿,心中想起自己昔年家破人亡的惨痛事情,外加自己一直流落江湖,在江湖上不被人当人看,受尽折磨,饱受摧残的痛苦经历,心有触动,直是触景伤情,想到伤心之处,昔日之事便如同在眼前一般,历历在目,心中悲痛,竟是“呜呜”哽咽起来,泪水“哗啦哗啦”直从脸上滚落下来,好不感人。 冯平这一哽咽哭泣,引得马昆、殷通、鲍旭三人心头大为触动,感慨良多,心中均想:原来冯老大这般关心我等,为了救我等家眷出来,不惜摇尾乞怜,死命哀求,这等作为,真不愧为我等老大。 想到先前一直暗中埋怨责怪于他,只道他遇事胆小,缩头缩脑,丢人现眼,洋相百出,碍于他是老大,嘴上纵然不敢脱口说出,心中毕竟气恼怨恨,以为耻辱,现下见到冯平这般所作所为,一心为了自家兄弟好,恼恨之心,又岂会在?自然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他们本来便是粗人,最重情义二字,心思到处,想起冯平平日里虽然不懂武功,却是最有头脑,机智过人,只因半点不会武功,遇到危难讨饶,那便多少可以原谅了,但是他的聪明机智,却是屡次帮助自家兄弟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直从十年前江湖上一个碌碌无名的小混混,带成了今日太湖帮中有头有脸的岛主头领,受人尊重,这份恩情,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道得明的?是以,当下他们想到感激之处,敬佩之心直是油然而生,心思到处,一心只要死心塌地跟着他,心甘情愿,从今而后,永不背叛。 当下眼见冯平伤心,三人情绪激动起来,纷纷出口喊道:“呸,若是敢不答允放人,看我到底甘不甘休!”“唉,还是同意放了我等家眷的好,对谁都有好处,要不然,只怕到头来斗个两败俱伤,谁也没有好果子吃!”“嘿,本岛主的心意又有谁能预料到了,你们说本岛主要走,本岛主偏偏不走,你们说本岛主不走,本岛主偏偏要走!这回若是不放咱们兄弟家眷,你猜本岛主要干什么?纵然本岛主给你十个脑子,只怕你也猜测不到,本岛主便是要干那稀奇古怪之事,煽动这儿所有岛主峰主不是谋反篡位,而是大家伙儿联合起来,只管一同走了便是,省得留在这破帮派中,跟着个没情没义没人性之徒,吃不了香也喝不了辣,还要随时看人家脸色行事,心里头自个儿给自个儿添堵,老大的不痛快!” 第三百二十三回 答允放人 太湖英雄传323_第三百二十三回答允放人第三百二十三回答允放人 他们三人说话大声,在场一众头领人人耳中听了去,他们本来便是一心向着冯平五兄弟,只要他们留在帮中,继续做帮中老大,带领帮中兄弟吃香的喝辣的,过回以往痛快潇洒日子,这时候,人人眼见冯平哭泣,马昆、殷通、鲍旭三人义愤填膺,大有再次举事之嫌,他们乃是草莽好汉,有血有肉,有情有义,平日最好逞强好胜,蛮打胡闹,至于讲理,最是不愿,当下心中感动之余,个个热血沸腾,摩拳擦掌,只是大声喧哗,吵嚷鼓噪。网 有的道:“帮主若是不答应,做兄弟的第一个不服!” 有的道:“这个要求一点儿也不过分,帮主既是真讲仁义,那便理应同意,不应反对!” 有的道:“江湖中人,应当以情义二字当先,帮主,你应当放人!” 有的道:“只要帮主放人,我便称帮主一声好,若是帮主行小人之事,只不放人,那就别怪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表面上歌功颂德,背后里大肆痛骂了!” 众人这一哄闹起来,整个场面顿时乱哄哄一团,形势又变得颇为严峻起来。 水若寒眼见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声大脖子粗的样子,大有生事之嫌,心中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突听一人“嗷”地一声狂吼,吼声传出,劲风中带有一股无形内力,在他身周起了好大一阵风,风过处,带着吼声瞬间传入众人耳朵里头,直似晴天霹雳一般,振聋发聩,令人难受不已。 他这吼声太过响亮,众人不备,震惊之下,有些离他近的,纷纷跑向远处,寻求躲避,有些内力弱些的,竟是抵受不住,捂住双耳,不敢松开,其余一众头领内力上虽然抵受得住,毕竟出于突然大吼,大吃一惊,一怔之下,竟是谁也不再支吾一声,说上一句话,顷刻之间,整个闹哄场面顿时宁静下来,四周鸦雀无声,好不寂静。 狂吼之声响过一阵,便即住了,那施展此功之人满脸怒色,粗声粗气,大声嚷道:“吵嚷个鸟,想造反么!” 水若寒耳朵受此一吼,体内内力自然生出抵御,将其中内力消去大半,眼见大哥骆大元施展出了一十二式“五虎爪功”中的“虎啸式”,吼叫之时,可能是出于这儿地大人多缘故,竟是使上了十成功力,声音大得出奇,内含劲道也是分外的足,比之以前施展出这招威力,明显要高出一层,提升一个境界,若非自己也是五虎门中之人,平日里经常练习这招,吼声听得惯了,已然见怪不怪的话,只怕乍听之下,也非大吃一惊不可。 当下见一众头领安静下来,一时之间均是惊得呆了,站在原地,目光齐视骆大元,傻傻发愣,心中思量之下,情知此时乃是说话安抚众人的大好时机,一旦错过,众人情绪起来,又要吵嚷生事,那便难以控制了,是以,定了定神,提高嗓门,朗声说道:“诸位头领,你们好生听我一言,好么?” 一众头领耳中听见水若寒说话,一愣之下,纷纷扭过头来,目光到处,一齐望定水若寒,听他说话。 只听水若寒突然“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冯副帮主现下心情,我曾经也感同身受,经历过了,所以,很是理解。”心中想到当初父母不告而别,悄然走了,自己心中难受,几欲落泪,竟是几晚都睡不好觉,心里头实是难受不已,眼见冯平现下痛哭流泪,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可见他心里头有多么想着家人,关心家人了。…, 他心中感动,又忽然想起自己父母亲来,想到离别之苦,心里头只觉发苦,鼻子一酸,竟是眼圈通红,脑海之中瞬间浮现出双亲音容笑貌、俊男倩女身影,只不知猴年马月还能再见上一面,一家团聚,心中感慨,不禁又是“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 缓了缓情绪后,抬头正视冯平,缓缓点了点头,正色道:“你只是要带家人一同离去而已,这乃天理伦常、情理之中之事,我身为一帮之主,对这桩事情还能做得了主,也便答允了你,让你们一家团圆,好好过日子。冯副帮主,可好?” 冯平听见,顿时如获至宝,喜出望外,情知他是帮主,当众说出话来,话一出口,已落实了,便反悔不得,心中直道自己计谋得逞,好不高兴,激动之下,急忙跪着拱手作揖,施了个礼,口中直道:“多谢帮主!多谢帮主!” 他本是跪在地上大肆磕头,咚咚咚咚,头头磕在青石板砖上很是响亮,怎料,骆大元突然来那么一嗓子,施展“虎啸式”内力,狂吼一声,他不会半点武功,体内没有半分功力,身子又离骆大元最近,在这突然一吼之下,竟是惊得双手捂紧耳朵,一头躲入擒拿住自己的隋承志怀抱里头,越钻越紧,只要躲避声音,不让自己身子难受。原想大喊“哎哟”,释放心中惊惧心情,怎奈“虎啸式”内力到处,身子突然间感到一股巨大压力压将下来,而他脑袋又是深钻在隋承志怀抱内,即便有心想喊,却是哪里能够喊得出来? 隋承志体察到了,心念之间,想到他不懂武功之事来,怕他身子承受不了这股强劲内力,直接吓死,从而坏了大事,左手擒拿处,通由手指指尖飞快向他背心处注入本门内功,直要助他化解这招“虎啸式”,得以保命。 内力到处,冯平只感浑身微暖,心中舒畅,啸声刺激耳膜,瞬间也变小了,渐渐地,急噪之心渐去,平和之心渐生,竟是依靠着隋承志相帮,承受住了这招带有内力伤人的一十二式“五虎爪功”中的“虎啸式”。 吼声躲过之后,他仍是双手捂耳,处在惊恐之下,只因上次失手被擒,当众吓得尿湿了裤子,丢人显眼,故而,这次吸取经验教训,一味专注于不让自己吓得尿湿裤子,令人笑话,是以,这次受惊虽大,心理仍是承受住了,只不尿湿裤子。 !@# 太湖英雄传323_第三百二十三回答允放人更新完毕! 由于本书网百度关键字排名不稳定,为方便下次阅读,请ctrl+d添加书签喔,谢谢!! 第三百二十四回 想来想去 第三百二十四回想来想去 纵然如此,胆小之情仍是当众显露无疑,若非隋承志将他从怀中硬拉出来的话,只怕他还要继续窝钻在隋承志怀抱里头躲着不出来了。 他既出了隋承志怀抱,只因心中惊吓过度,双手虽是捂着耳朵,捂的久了,已是不住打颤,抖动不已,虽是有心要捂紧,只是手不由心,不听使唤,哪里捂得紧了。外头寂静一片,水若寒说话声音却是响亮,字字传入他耳中,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明白不过。当听到水若寒说要放了他们兄弟家眷,让他们一同离去的消息后,心中顿时大为高兴,急忙回过头来,恭身行礼,以作感谢。 本想要再行磕上几个响头,以作足表面功夫,将戏唱圆了,显得自己真诚,不是装假,只是先前磕头磕得太猛,脑袋已是磕青磕肿,都磕破了,头上斑斑血迹,点点血丝,阵阵感来,直是腌气疼得紧,纵然一直跪到现在,膝盖酸楚,也远不及头上疼痛,故而,只是跪着行礼,迟迟不敢将这头磕将下去。 想到事情已然谈成,水若寒是一帮之主,当众也不能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再行反悔之事,所以,磕不磕头都已不打紧了,也不需要再装狗装奴才,委屈自己了,心中一宽,也就作罢,不再多想。 若非他一贯使这招使得熟了,可谓自然而然、不教就会的话,当此之际,也不会有这个念头出来,还要再行跪地磕头,千恩万谢,极力讨好,一副奴才走狗样,惹人笑话了。 当下骆大元、花弄影、隋承志和刘武扬四人耳中听到水若寒口中说了“让你们一家团圆,好好过日子”这句,心中念头闪过,忽然想起自己那已故的父母亲来,触景伤情,大为感慨,均是唉声叹气,难受不已,想得深入,竟是悲从中来,眼圈红红,隐隐要落下泪来,若非想到眼下形势凶险,有许多敌对头领在场,自己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倘若突然当众无端端哭将起来,徒然添乱不说,还定然是被人看了笑话,这事可万万干不得,直是白白丢了面皮,与事却是毫无补益,正所谓“亏本买卖,万万不做。”他们年纪虽小,在江湖上已然行走多年,这点人情世故,多少懂得,故而,人人心中均想:纵然是伤心欲绝,想要痛哭一场,也是非得一个人待在屋中之时,偷偷躲入被窝之中哭泣不可,即便是自家兄弟,也是最好别让看到,以免惹得他们担心,连累他们跟着一同伤心难过。 只因如此,水若寒一句整话说完,四人心有所思,并未曾真去听他话中意思,当心思转动,回过神来之际,水若寒话已出口,说得实了。 隋承志“唉”地一声,轻轻叹了口气,心道:正所谓:“放虎归山,再抓就难。”今日让冯平他们几个携带家眷全都去了,咱们兄弟手头上没有挟制他们的把柄,他们心无顾虑,日后若是偷偷回来,再暗中捣鬼,加害我等,那可当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放眼望去,见着一众头领都是纯心拥护冯平他们的,想到眼下这个势头,纵然不同意放人,只怕众口难挡,也是做不到的,无奈之下,只得轻轻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不吱一声。心思到处,直为日后如何制服太湖帮中一众头领,让他们人人心服口服,乖乖听话,从今而后,永远不再生出谋反篡位之心而头疼不已。…, 脑筋动到这儿,突然想起冯平先前哀求自己放了他们家眷时说过话来,只道要当着一众头领之面,当众呼吁大家一道诚心遵奉五弟为太湖帮帮主,从今以后,忠心辅佐,永不叛逆。心念及此,心中不免一乐,且不管这番说话到底有没有用,他既是这般有言在先,现下事已说定,他理应兑现承诺,将这番话当众宣讲,只要告戒帮中所有头领忠心不二,别再背叛。 隋承志有心为之,左手依旧抓住冯平背心,微笑道:“冯平,帮主已然答允你提的要求,那接下来你该说些什么,就不用我再教你了罢!” 冯平一对细小眼珠子骨碌碌转动间,已然会过意来,陪笑道:“本小人理会的!”随即站起身来,抬头眼望一众头领,胸膛一挺,架子略摆,微微有了一贯领袖风采,“咳嗽”一声,喘一喘气,大声喊道:“兄弟们,水帮主是当代大侠,仁德之主,你们跟了他,便等于是跟了好人了!这个世上向来是坏人多而好人少,现下既是有这般好人来当本帮帮主,统领大家改邪归正,走上正途,令大伙儿从此不再被江湖中人仇恨,视作恶人,大家委实应该感到高兴,庆幸才对!从此以后,咱们太湖帮便永远不再是山贼水匪,邪魔歪道,而永远是侠义之士,名门正派了!既如此,你们洗心革面做了好人,不再被人咒骂追杀,生活安逸,落得个轻松自在,岂非是天大好事一桩!是以,大家伙儿应该感激帮主大恩大德,肯带兄弟们一起走出黑道,走上白道,对于帮主所示意旨,那便如何!自然是要真心对待,用心办理的了!相信,只要你们做的是好事,做的是对得起天地良心的天大好事,帮主看在眼里,定然是十分欢喜得紧,心中一个高兴,肯定会大为重用,兄弟们升官发财,也便指日可待了!”说到这儿,双手抱拳,向前一拱,一对细小眼睛尽量大张,向一众头领边扫视边施礼,高声说道:“咱们兄弟五个带同自家家眷先行走了!就此别过,后会无期!”说完,一对细小眼珠子四下里骨碌骨碌乱转,一停不停,脸色奸佞,略带邪笑。 在场一众头领人人耳中听了去,心中均感不是滋味,很是别扭,见他话已说完,只要道别,心中感慨同时,纷纷抱拳还礼,口中说道:“请了!”“好走!”“别过!”“客气!”目光流露出来,都是不舍难过之情,只是碍于英雄五虎在前,不好当面表达,“副帮主、岛主”之类的话,是一句也不能说的,想要挽留的话,那自然也是一句也说不得的了。 原来,太湖帮中三十六岛岛主、七十二峰峰主都是山贼水匪中人,绿林草莽好汉,他们之所以有今日这个地位,不是他们本身有多能耐,而主要是因为当家之人、帮中头领看得起,给予特别照顾,提拔起来而已。而太湖帮中历代首领,除了建帮立派的第一代当家人十三霸王是英雄豪杰、侠义之士之外,其余二代当家人都是恶棍强徒、阴险奸佞的小人,是以,历经二代坏当家执掌过了帮务,第一代跟随十三霸王一起开创基业的头领自然是个个或走或死,驱逐殆尽了,而经过他们之手,一手提拔起来的头领,势必是他们亲信喜好之人,既是这般同流合污之恶徒,还能会是什么好鸟呢?是以,这些岛主峰主均非善类,实是恶人,平日里只好干坏事,不好做好事,冯平竟然当着他们的面,说将出这一番话来,虽然表面上听起来是好话,劝人为善,实际上在他们众人耳中听来,却是最为刺耳,最为不爱听的坏话了。冯平乃是聪明之人,自然知道这点,故而,说出话来,故意话中藏话,语中藏语,只要卖弄聪明,在言语上下功夫,明是说好,暗里说坏,只要激惹那些头领,令得他们心生不服之念,日后再起事端,他的用意,便是直要报复,让今日所受委屈耻辱,他日寻机必然报还。…, 隋承志听了冯平说话,心下对他所说话语细细辨来,似乎觉得有所不妥,至于哪里不妥,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眉头微皱之下,抬眼望望一众头领神色,斜眼瞧瞧冯平脸上表情,于不经意间,均是察觉到了微妙变化和一丝古怪,只是碍着众人在场,形势不明,不好随意下了判断,胡乱揣测,不过,他们个个心怀鬼胎,存有异志,这一点,他大致可以肯定。 而太湖帮中一众头领也正是人人心存坏念,大是不服,若非想到英雄五虎武功太也高强,隋承志和水若寒二人更是大有可能身怀绝世神功,身子不动,也能隔空运气伤人,适才又听刘武扬说会一门云空掌掌力,能隔空打伤人,眼见张成当众吐血,虽然看着多半是他自己气得吐血,而不是真被刘武扬打得吐血,但他既然这般说了,他们五个又都是一伙的人,说不定,他也身怀绝世神功也说不定,更有可能,他们五个竟是全都身怀绝世神功,全都能远远用内力打人,人人想到可怕之处,直是骋目乍舌,又有谁敢上前,去与他们动手了? 又想到自己在太湖帮中当差,身为一岛头领,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一家老小衣食无忧,生活幸福,纵然以后必须得听从水若寒他们领导,依着帮规,只做好事,不做坏事,快活上面,杀人放火是不能干的了,手是痒痒了些,但生活方面,还是应该算幸福的,平时起居有人服侍伺候,处处高人一等,只要不违背帮规,想干啥便干啥,逍遥自在,很是痛快。 第三百二十五回 马昆兵器 第三百二十五回马昆兵器 想到若是现下一个赌气,听了冯平他们这几个必走之人挑唆怂恿,径直撂挑子走人,不愿干了,携带家眷一起跟着他们一道卷铺盖走人,从此以后,流落江湖,看着虽是令人痛快,豪情解气,可是后果,却是自己以后要跟着他们一道漂泊四海,无以为家,纵然寻着个度日之处,也必然是风餐露宿,粗茶淡饭,屋无片瓦,遮无整衣,比之今日衣食无忧,起居上面还能有人服侍伺候来说,那自然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天与地间,天壤之别了。这般苦果,纵然自己吃得了,忍得住,自己家人又岂会也吃得了,忍得住?到时候,还不是连累了一家老小,害得他们跟着自己过苦日子,令他们失望,埋怨自己了? 又想到这些年来自己替帮中做事,在江湖上着实杀了不少人,干下了不少极恶坏事,尤其是在太湖沿岸一带,所做坏事更是数不胜数,仇家可谓多如牛毛,倘若自己这一脱离帮派,携带家眷而走,途径太湖沿岸一带,被仇家发现了,聚众围堵,只要追杀,自己会得武功,可以抵挡,能够走脱,也未可知,可自己家人却是幼儿弱女、老弱病残,一不小心被杀死了,那还了得。还不若干脆不走,留在太湖帮中,依旧当个头领,办点差事的好,纵然心中对英雄五虎很是不满,心不甘,情不愿,但跟着他们混日子毕竟安稳,总比出走要来得划算,来得值得。 只因太湖一带乡民历来思想封建保守,一味只要先成家,后立业,将传宗接代看得最重,视为人生头等大事,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认为成家是人身第一大事,故而,民风中,男女早婚早娶,是为寻常之事,若是晚婚晚娶,则便显得颇为不正常了。 而太湖帮中头领多半乃是太湖一带本地之人,又都是一群身强力壮的男子,精力旺盛,做了山贼水匪之后能有实力干坏事了,好色之心也便随之大起,人人不论俊丑,均是以强凌弱,强行制服,早早取妻生子,或明抢,或暗夺,只要成亲,成其好事,而后传宗接代,延续香火,是以,三十六岛岛主、七十二峰峰主中,竟有半数以上全然婚娶,生了子嗣,家中又有老人亲戚,若是拖儿带小,行走江湖,确实非常不方面,徒增累赘。 故而,人人心中打着铁算盘,拨着小九九,将其中利弊关系仔细权衡,直要想得通透,不做蠢事。 这个要紧环节,英雄五虎自然不知道,也想不到。 冯平人虽聪明,正所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个紧要环节,单单忽略掉了,一心只要救出家人,让自己及四位兄弟安然脱身而走,从此以后,永远不受英雄五虎牵制,他日东山再起,欲图报复,也便有了机会。 这时候,隋承志瞧着苗头略有不对,眉头一皱,当即向水若寒道:“帮主,时候不早了,这便送他们下山去罢。” 水若寒“恩”地一声,点了点头,道:“三哥,这事你来安排,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隋承志道了声:“是。”脸色郑重,目光到处,分别向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脸上一扫,朗声说道:“二哥,四弟,你二人驾一大船,亲自护送他们到东边姑苏境内,先行寻个村子安顿下了,让他们在那儿等候,而后,立刻回来复命,不得有违!”…, 花弄影道:“是。” 刘武扬哈哈一笑,目光流转,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随意在冯平五兄弟身上扫视打量,嬉皮笑脸道:“让我去送他们,哈哈,那可当真太也好了,正是求之不得!”言下之意,似乎不怀好心,令有动作。 隋承志冲他微微笑笑,也不多说,眼望冯平,向他说道:“冯平,你等家眷分住在各大岛屿之上,一时之间,只怕难以取齐,相会不了,所以,依我心意,便是你等先行跟随黑虎使和白虎使二人走,到了地方,只顾等待便是,你等家眷,明日我自会派人送到,你们尽管放心。”心中暗道:若将你等家眷取齐,让你们一道走了,你等心中安稳,半路上贼心不死,心有不甘,突然使起坏来,暗中袭杀我二哥、四弟,那还了得。 冯平眼见自己已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哪里还有说话反驳权利,无奈之下,说道:“依得。” 隋承志见他答允,向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道:“二哥,四弟,冯平跪地时候长了,腿脚疼痛发软,想是走路不便,你二人快快搀扶了他,赶紧下山去罢。” 花刘二人答应一声,快步上前,一人扶住冯平一只手,从隋承志手中接过了他,转身便要往“缥缈山庄”外头走去。 刘武扬喊道:“张成,马昆,殷通,鲍旭,你们四个别愣着了,还不快走!” 马昆“呸”了一声,双手运劲,使力兜转,将张成负到背上,紧紧靠实了,而后,“嘿哟”一声,半蹲着身子站立起来,昂头嚷道:“黑泥鳅,死哪里去了!还不快快现身,将老子的大黑铁锹拿来!” 一名身强体健、高大魁梧、浑身黝黑、肌肉壮实的帮众急忙答应一声,从人群中闪将出来,快步跑到马昆身前,双手横托了,将一把黑色铁锹递到他面前。 马昆弓着身子,左手托住背上张成臀部,将他托实了,只不让他摔将下来,右手向下飞快一拿,已然单手抄起了那把重达四十来斤的大黑铁锹,“啊”地一声,头上柄下,重重往地下一撞,“砰”地一响,砸得一块青石板砖碎裂,凹进了好大一个坑。而后,大声嚷道:“走罢!” 他手上这把大黑铁锹,不是换了把新的大黑铁锹,而是原来那把使得惯了的大黑铁锹。 那日黑夜之下,张成有心要害死水若寒,恰逢英雄四虎前来营救,他惊慌之下,直想逃跑,眼见自己高兴过头,一不小心用大黑铁锹将坐船凿沉,船只划游不得,万不得已,只得弃船脱身。 #c 第三百二十六回 各拿兵器 第三百二十六回各拿兵器 本想带着大黑铁锹一道潜水而走,只是想到拿着一把重达四十来斤的大黑铁锹潜水逃跑必然不能够,无奈之下,只得匆忙之中急速下水,落荒而逃,人虽逃走,只是将那把心爱的大黑铁锹给落在了沉船之上—— 到得第二日,马昆想念兵器,便驾船原路返回,只要寻找,来到前日所在跳水地点,见沉船进水虽沉,毕竟是木头船,船身淹没,持平水面,半分移动不得,那把大黑铁锹却是依旧牢牢插在船身之上,沉没小半,大半露在外头,在烈日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张成看见,顿时喜出望外,赶忙驾船靠近,将之用力拔出,取了回来,故而,现下他手上这把大黑铁锹,实是原来那把大黑铁锹,而非是全新大黑铁锹。 他这一出声吆喝,引得殷通和鲍旭也想起自己趁手兵器来,纷纷出声高声喊道:“瘌痢头,拿我七齿钉耙来!”“小屈子,将本岛主的五齿铁耙送来!” 有两名帮众听见,都是答应了声,快步走出人群,径直跑到殷通、鲍旭二人身前,双手平托,送上他们兵器。 众人看时,眼见那两名帮众一个头发掉了大半,呈秃顶状,果然是个瘌痢头。一个满脸都是麻子,呈斑点状,喊话声音奇尖,举止颇有些娘娘腔,貌似不像个大男子。 再看他们手中平托兵器时,只见一把是七齿钉耙,周身上下呈银白色,雪亮雪亮。一把是五齿铁耙,周身上下呈油黑色,光亮光亮。两件兵器虽然形似寻常农家耕作工具,实则是精铁打铸,非同凡品。 当下二人出手间,一一取过兵器,双手拿定,迈步便行。 刘武扬见着他们三个手中都持了兵器,在日光下闪闪发光,瞧他们脸面个个都是凶神恶煞,不似好人。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百度搜索:小说网心中想到他们毕竟都是山贼,穷凶极恶,生怕他们中途闹事,凭着自身武功兴风作浪,明里暗里,使起坏来,万一有心要挟制自己二人,突施冷箭,冷不丁突然朝着自己与二哥身上捅刺那么一下,自己二人一个不备,为之受伤,被他们擒拿住了,到时候岂非了得,心中惊疑,当即喝道:“你们人可以走,就是谁也不许携带兵器走!” 马昆一听,顿时怒从心气,手上使力,“砰”地一声,锹柄击落,打得地面石块飞溅,怒道:“这是哪门子道理!兵器是我们自家造的,为何不能带走!” 刘武扬情知与理不通,一时语塞,眼珠子转动间,计上心来,说道:“你们身上带了兵器,我与二哥驾船护送你们心里头不安稳!这样罢,为了大家都放心,你们将手头上的兵器都交给了我二哥,让他负责保管,等你们到了对岸,我们驾船返回之时,心里头放心了,再将兵器送还给你们,如此这般,大家也都方便!” 张成白了他一眼,“呸”了一声,又哪里肯同意了。 殷通、鲍旭二人也只摇头,怒目而视。 刘武扬见状,心道:我也不是吃素的。冷冷笑道:“你们如若不肯合作,交出手中兵器,那我与二哥便不能安心地护送你们下山了,如此这般,护送不得,那便只好委屈你们再在岛上多待几天了,待得哪天你们想通了,肯合作了,我再与二哥一同护送你们下山,离开太湖!这一点,我想帮主和在场一众头领都能理解,不会反对的了!”顿了一顿,继续冷笑道:“我们又不是不想纯心放你们走,只是出于无奈,不得以而已,反正说过的话,定然算话,迟早还是会放你们走的,只不过是多留几天和少留几天的事而已!你们放心便是!”…, 马昆大怒,手中大黑铁锹横挥而出,戟指刘武扬,骂道:“他***,老子还当真怕了你不成!有种的,先把老子打倒了再说!” 刘武扬见了,也不多与他罗唣,面向水若寒,抱拳说道:“启禀帮主,他们几个抗命不遵,死性不改,意欲图谋不轨,请帮主示下,让属下将他拿下。” 水若寒一愣,不知如何应对。 这时,突听一人大声叫道:“马老三,住手!别再生事了!” 马昆闻言一怔,目视那人,嚷道:“冯老大,他们简直欺人太甚了!你让我马老三如何忍得!” 喊话那人正是冯平。 只听他道:“你若仍当本……本人是你老大,那你便听本人的话,只管照着他们的意思做,若是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来,只怕咱们纵然想走,也是多半走不了了。”说着,“唉”地一声,叹了口气。 他本来自称“本小人”称得惯了,一句话出口,依旧这般称呼,出口之时,突然想到不对,对自己兄弟说话,怎可如此称呼,心有触动,便临口改口,称呼自己为“本人”了。 马昆心中实是气极了,对张成也是颇有怨言,很是不服气,当下见他这般说话,碍于确是自己老大,不好反驳,只是心中老大不愿,便转过头来,眼望殷通,道:“殷老四,你说我们该不该任凭他们摆布,将兵器拱手相让,给了他们。” 殷通眉头一皱,略作沉思,抬眼望定马昆,叹道:“也罢!也罢!”“呛啷”一声,手中七齿钉耙落地,横躺于青石板砖上面。 鲍旭还不等马昆询问自己,径直“呛啷”一声,将手中五齿铁耙扔在地上,嚷道:“本岛主的心意,你马老三即便是死了也猜测不到!你认为本岛主不会将兵器拱手相让,本岛主却偏偏会将兵器拱手相让!就是要气死你马老三,活该!” 他与马昆素来言语不合,针锋相对,纵然不会大打出手,互相对骂却是加强便饭,见面即有。当下明知马昆对自己有嫌隙,不会出口询问自己,也便不去管他,只管自己说自己的,自己做自己的,也便扔了兵器,只作同意。 马昆自然不会去问鲍旭这事了,眼见鲍旭扔了兵器,又说些气话,纯心来气自己,顿时勃然大怒,骂道:“他***,你……你……”连说了几个“你”字,一句狠话竟是被气得噎住了,骂不出来。 水若寒被殷通先前那番重情重义言语感动,想到刚才自己宣判冯平从轻发落,驱逐出太湖,殷通竟是第一个跳了出来,直道自己甘愿主动放弃帮中职权,陪同冯平一道而走,更是用言语说服他那三位异姓兄弟,只要作一道,以兄弟情义为重,名利权势为轻,共同进退,一起走了。如若不是这般,现下哪有这等光景,太湖帮中五个地位最高之人,平日里经常带头反对闹事之人,竟是一下子全都走了,一个不留。心中想到他可敬可佩之处,不禁对他有所另眼相看,向他多看了几眼。 只见殷通一张蜡黄脸面生得奇丑无比,脸上那条刀疤更是长大显眼,令人乍见之下,惊怖不说,更是直欲作呕。不过,从他脸上那条长长刀疤可以明显看出,他定非善类,不是好惹之人,当年定然曾有过一场恶斗,脸上方才留有此遗物。 而殷通也的确不是省油的灯,只因他手上惯使一把银色七齿钉耙,舞将开来,威力惊人,故而,江湖上得了个外号银七齿,人虽长得难看丑陋,心智却是非常成熟,颇具头脑,对于“情义”二字,尤其看得最重,是以,在太湖帮中也算是一个人人敬仰之人,面子挺大。…, 只因当年殷通和鲍旭二人奉命,在太湖沿岸抢劫村庄时,遇到一位正好寄宿在一乡民家中的武林高手,惯使双刀,与之交手,鲍旭不敌,重伤之余,险些一刀被他砍死。殷通在千钧一发之际,迎面去帮他挡了一刀,却是不偏不倚,正好劈在脸上,从此以后,脸上便永远留下了这一道抹之不去的极为难看的长大刀疤。 那位武林高手见殷通中刀,仍是以死相拼,极力保护鲍旭,不让他被砍死,连续在他身上劈了数刀之后,见殷通浑身染血,站立不稳,仍是兀自抱住鲍旭,以背相挡,即便是死,也要自己先死,护住鲍旭慢死。 那位武林高手被他情义感动,心中软了,明知他是太湖山贼,为害百姓,一时之间,也是下不了手,心中左右犹豫,想到一法,也便通报了自己姓名,直道是双刀游隐红遍山,警告他们日后不可再多行不义,胡作非为,若是他日再被他发现二人在干那伤天害理之事,他下手必不留情,而后,飘然隐去,不再现身。 殷通、鲍旭二人听说面前这人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隐逸高人、太湖隐士双刀游隐红遍山,心中敬佩他武功高强之余,只为侥幸得活而感慨不已,日后虽然仍是干尽坏事,毕竟心有顾忌,每次干坏事时也是留了余地,并未彻底将坏事做尽,只为感激当日桃花刀客红遍山的不杀之恩,以图小小报答于他。 #c 第三百二十七回 油打扇 第三百二十七回油打扇 而鲍旭之所以向来与殷通最为交好,对他仰慕崇拜,服帖得紧,最为主要原因,也正是在于此桩事情之上。更新 每当他一看到殷通那为了救护自己而受伤被刮花的脸,心里头便深感内疚惭愧,只要将来以死相报,永远死心塌地跟随于他,故而,他见殷通使用银色七齿钉耙,外号银七齿,也便一改自己往日用惯单刀习惯,改用起了一把黑色五齿铁耙,给自己取个外号,叫做鲍五齿,其中意思,只是要处处显得自己比殷通来得矮上一截,处处以他为首,以他为榜样,向他学习之意,是以,二人虽为异姓兄弟,感情之深,实是比同胞亲兄弟还要来得亲,更加上鲍旭修炼起了五齿铁耙功夫,而五齿铁耙与七齿钉耙相若,使用起来,招式也挺相近,故而,殷通其实也是鲍旭师父,平日里还时常教他武功,令他对这一门功夫掌握来得更为深入。 正因如此,这时候,鲍旭眼见殷通扔了手中兵器,只作同意,自己自然也是扔了手中兵器,以为应和。 马昆见自己三位兄弟都是这个意思,而自己向来最为敬重的张成却仍然是因重伤而处于昏迷之中,只未醒转,无奈之下,“啊”地一声,仰天大叫,右手向下重重一砸,“砰”地一声大响,撞得地面上泥石飞溅,凹陷进去老大一条直坑,却是发狠之下,将手中大黑铁锹给扔在了地上。 刘武扬见状,“嘿嘿”笑笑,向花弄影道:“二哥,你快去将地上兵器全都拣了起来,拿好了,不到姑苏境内,万万不可还给他们——” 花弄影“哦”了一声,点了点头,松了抓住冯平右胳膊的手,飞身而起,快速赶到兵器之前,一一从地上拣了起来。拣到马昆那一把时,那大黑铁锹竟是卡在地面之内,若非他练得好一手“五虎爪功”,使出一招“虎刨式”,硬爪施展,连续向地面上爪击而进的话,只怕要将这把大黑铁锹取将出来,还着实要费些工夫。 他三把兵器取得,立即返回刘武扬身侧,更不耽搁,手抱三把兵器,重量到处,直是脸不红,气不喘,目视刘武扬手中“追命刀”,说道:“四弟,你手上的兵器,是否也让我来保管?” 刘武扬一怔,瞧了一眼手中宝刀,坏坏一笑,说道:“这把兵器我来保管便可以了,不劳二哥受累。” 花弄影道:“好。”望了望冯平,向他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问道:“你可有兵器,也拿了出来。” 冯平一惊,一对细小眼珠子飞快转动间,赶忙颤抖着双手从怀中掏出一把清白竹制油打扇来,说道:“本人怀中只有这一把油打扇,是本人一直带在身边的‘蚕丝竹绿扇’,从未有离开过半步的。如果这也算是兵器的话,你便取了去保管好了。” 花弄影听见,伸出右手,一把飞快抄了过来,“唰”地一声,手指一个打转,将那把折扇全然展将开来,只见此扇大小均为九寸五,分为九档,扇面为金黄色丝绸扇页,扇骨为清白色玉竹扇档,做工精细,美观大方。再看扇面上时,只见上面正面画龙画凤,龙凤呈祥,龙凤之间,还有一颗细小明珠点缀,端的好一派帝王气象。背面题了七句短句,乃是:“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螣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幸甚至哉,歌以咏志。”短句之后题有《龟虽寿》三字,显是诗名,折扇最左侧底部落款处题了“曹操”二字,上头还有印鉴盖章,隐隐瞧来,似乎便是真迹。…, 花弄影对诗词歌赋不是很懂,故而,看了之后,也不以为意,手中拿着油打扇,顿时感到骄阳似火,身上燥热起来,于是,手指起处,手腕转动,呼啦呼啦,竟是大肆对着自己脸孔扇起风来,直要以此取凉。 他又哪里知道,此把名为“蚕丝竹绿扇”的清白竹制油打折扇不是别物,乃是当年三国时期一代枭雄曹操所佩要扇,天热时专用之物,实是大有来头,并非寻常。要扇即腰扇,是三国时期对折扇的称呼,今时今日,乃是称作折扇,更有许多人愿意称作油打扇,是以,名字不同,实为同一物事。 而折扇上面所提诗句也不是别诗,乃是曹操当年自创自题在要扇上面的一首乐府诗,名为《龟虽寿》,故而,此折扇不是寻常折扇,而实是一把古董宝扇,价值连城。 当年冯平发迹之后,有心搜罗世上奇珍异宝,摆摆阔气,显示自己今非昔比,已不是当年的要饭穷小子,而是如今的花花大公子了,故而,花尽心思,多方寻觅,只要找到,大显豪阔。 这一消息传出之后,江湖上专做南北贩卖生意的货郎纷纷主动登门造访,寻求买卖。 冯平从他们手上着实花费重金购买得了许多稀世珍宝,奇异古玩。其中最为欢喜的一件,便是这把从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行商盗贼,当年春秋时商盗司马追后人,江湖人称盗中盗的司马寻踪手上买来的要扇。 只因此把要扇是三国时期曹操所用,要扇上面所题诗句又是他亲自创作,亲自题写,还亲自盖了印章,纯粹真迹,不会有假,当世可谓:“仅此一件,另无二把。”同时要扇历经数百年后,展转多人之手,竟然仍是完好无损,丝毫不破,保管得好固然是一个原因,此把要扇制作材质之好和制作手艺之精,更是堪称一绝,举世无匹,故而,其中宝贵之处,更见一斑。 当年盗中盗司马寻踪情知皇宫宝库内金银珠宝放满,堆积成了小山那般模样,有意偷盗出一些来,过过潇洒快活日子,生平又从未进过皇宫,不知这传闻中的皇城到底是何模样,心中激动,心血来潮,有意为之,也便深夜穿了一身黑衣,运转上乘轻功“草上飞”,翻过高墙,进入皇宫之内,有意行那得意之事。 #c 第三百二十八回 司马寻踪 第三百二十八回司马寻踪 司马寻踪既入皇宫,心中直是新鲜好奇,一边观赏皇宫夜景,一边找寻宝库所在,只要下手,偷盗得手。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百度搜索:小说网这般七摸八拐,多方仔细找寻,绕了半天,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在几名巡逻士兵无意间说话谈吐之中,得知宝库所在地方,暗中悄然尾随跟踪他们,找寻到了宝库所在,绕过士兵把手,轻易进入其内,手拿怀藏,偷盗了一大批金银珠宝,满心以为得手,心中大喜过望,悄然出了宝库大门,不为巡逻士兵所见,想找寻出入,翻墙出去。 可怎奈皇宫城墙高高,建筑众多,不熟悉地理环境之人,便是直似在迷宫中行走一般,哪里得能轻松走得出去了?再加上皇宫内大内高手云集,巡逻士兵众多,里外把守,守卫森严,可谓:“里三层,外三层。”自是万万不比他处。他轻功虽高,武功终究差了些,又是不巧,竟是遇着隋炀帝贴身侍卫,大内高手,隋唐第二条好汉,外号天宝将军的宇文成都,虽然当时年少,耳力却是过人,早早发现他的行踪,藏身之处,又为自己前程考虑,希望早早得能出人头地,立得头功,心中主意只是打定,也便在一经发现之下,突然出手,挥舞手中一柄重达三百二十斤的凤翅镏金镋,迅疾威猛攻击于他。 司马寻踪哪里会是他的对手,若非身怀“草上飞”这等上乘轻功,只怕当场便被宇文成都那凤翅镏金镋打中,死于非命了。纵然如此,碍于身上带满了许多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行动仍是慢了半拍,手上腿上不免多处为之砍伤,鲜血直流,同时,又有许多大内高手纷纷杀来,一众士兵蜂拥而上,他见大势不妙,万般无奈之下,也便只得忍痛割爱,丢弃掉怀中许多金银珠宝,匆匆飞身跃上墙头,另觅路径而走。 所幸他那“草上飞”轻功确实了得,再加上宇文成都手持一柄重达三百二十斤的凤翅镏金镋,行动起来颇为不便,只这一下飞跃高墙,竟是追赶不及,让他径直走脱了,藏身他处,撕下身上衣襟,包扎好了身上多处受伤伤口,等待时机,再次逃走。 后来,虽然皇宫到处加强巡逻,戒备森严,只要将他捉拿出来,当作刺客当场处死,他只是仰仗着自身所会祖传下来的上乘轻功“草上飞”,悄然躲避过众人追寻,趁众人不备,于黑夜中再次翻上墙头,在墙头上一路飞纵,居高临下,早早发现皇宫外面所在,跑到那儿,飞身跃下,安然逃离出皇宫,活了条性命,自此以后,他心生惧怕,便再也不敢随意闯入皇宫,行那偷盗财宝之事了。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百度搜索:小说网 此次他入皇宫之中,情急之下,财宝尽是丢弃大半,偷盗出来的宝物,也只几串翡翠明珠和这把要扇而已。若非这几样物品拿着轻巧,便于携带,丢与不丢差别不大的话,只怕他也不会在当时形势极其危险之下,仍是将之藏在怀中不丢弃了,幸而如此,这把要扇方才得以转移地方,流落民间,展转到了冯平手上。而冯平出手也是非常豪阔,直是出了千两黄金,一并购买下了司马寻踪身上那几串翡翠明珠和这把要扇。 而冯平最最欣赏和喜欢的不是那几串翡翠明珠,而是这把稀有要扇,真正喜欢这把要扇的原因,乃是在于上面所绘图画和所题诗句。…, 冯平是个读书人,可谓:“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心中志愿,始终都是考上状元,入朝为官,将来封妻荫子,衣锦还乡。哪知事与愿违,天意弄人,他不仅靠不上状元,入不得三甲,竟然还落得个家破人亡,流落江湖,最终还沦落成了乞丐,成了一个彻头彻脑的落魄书生。虽然最终发迹,得以翻身,可考上状元、入朝为官的事,从此以后,便是想也休要再想了,至于变成山贼水匪、绿林草莽,反倒成了越来越有可能之事。 后来,他果然入了太湖帮,成了山贼水匪中人,事既如此,也便是再也改变不得,污点一在,想要抹去便是永远都抹不去了,与其想要洗底脱身,还不如顺其自然,任之发展,倒显得更为实在,故而,他便一心一意在太湖帮中做事,想要一条道走到黑,将来自己野心得逞,一展身上所学所长,能够在帮派之中混成大人物,也是极有可能之事,倘若有这一朝,自己心中勃勃雄心达成,兴奋激动之情,实不亚于在朝为官,做到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他心中一直野心勃勃,官气十足,故而,一路走来,一直也都是明争暗斗,抢着做老大,太湖帮中的头领之争,实际上也并不比官场上的黑暗斗争好到了哪里去。 而这把要扇上面正面所绘龙凤戏珠图画,正是代表了将来称王称霸之意图,反面所题《龟虽寿》诗句,也正是他多年来心中所想的肺腑之言,感同身受。 当年曹操在此要扇上命人绘上龙凤戏珠图形,自己亲自在背面题上《龟虽寿》诗句一篇,不是抒发他意,而正是要抒发自己心中一腔热血、满腔抱负的心意和强烈愿望,实是要将自己一生踌躇满志,乐观自信,欲图建功立业的豪情壮志,全然在这一把小小的要扇上面展现出来,以时常提醒自己,纵然年老,不到老死,一定不能放弃,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实现愿望,一定要将之做到为止。 当年曹操作此诗时,是在东汉末年的公元二零八年初,那年他平定乌桓叛乱、消灭袁绍残余势力,之后准备南下征讨荆、吴,在此之前,他由于已是五十三岁高龄,回想起往昔旅程,一生之中经历诸般事情,心中感慨感叹,不禁生出无限遐想,叹息光阴飞快而势,心中蹉跎,也便作成了此诗,用以明志。 作诗之时,只因想到《庄子?秋水篇》中道:“吾闻楚有神龟,死已三千岁矣。”有心要反其意而用之,说神龟纵活三千年,可还是难免一死,故而,诗一开头感慨吟道:“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后又想到《韩非子?难势篇》中记载:“飞龙乘云,螣蛇游雾,云罢雾霁,而龙蛇与同矣!”“螣蛇”和龙一样能够乘云驾雾,本领可谓很大,然而,一旦云消雾散,就和苍蝇蚂蚁一样,灰飞烟灭了。 想到古来雄才大略之主有如秦始皇和汉武帝,他们服食仙丹,只为得道成仙,长生不死,到处寻访高人,四处寻求长生不老之术,可是这种神仙长生之术,俗尘凡世之中又岂能真有?其中不免蛊惑,妖言祸众。曹操思及,后两句感慨吟道:“螣蛇乘雾,终为土灰。” 其后想到自己虽然形老体衰,屈居枥下,但胸中仍然激荡着驰骋千里的豪情,实是当世一匹不可多得的上了年纪的千里马,想到当时汉末文人感叹浮生若梦、劝人及时行乐的悲调,看着很是不惯,很是反感,乃慷慨高歌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后来想到自己年事已高,早晚必有埋入黄土之日,心中不免坠坠,颇感失落,不过,他乃当世豪杰,枭雄之辈,又岂有贪生怕死之理,激动之下,由感而发,明知做人早晚必死,但只要凭借自身修身养性,好生调理,来达到延年益寿,强身健体之效,故而,后面激情高歌道:“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诗作到这儿,情绪已达最高点,再要突破,想来也是不能,欲待再作两句,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也便打消掉了。想到在这首诗中,抒发感情已是抒发过了,明志也已明志过了,一首大好的四言乐府诗已然作成,心中又很满意,不免为之大悦,乃在最后高兴吟道:“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诗作成后,收录了自创乐府组诗《步出夏门行》中,编为其中第四章。由于人到老年,对这首诗尤为喜爱,为了随时能够看到,便出重金,特意从徐州礼聘来当时木工良匠、鲁班后人,也是当世制作要扇最好之人,江湖人称朽木可雕的鲁成材鲁匠师,让他亲自出马,依着自己苛刻要求,精研一把符合自己心意的高档要扇出来。 由于当时要扇还不流行,只在王侯将相等少数人手里头使用,属于新鲜事物,故而,依着当时简陋条件,处处创新为先理念,制作这把高档要扇可谓相当有难度。 不过,朽木可雕鲁成材并非凡夫俗子,乃是木匠始祖鲁班之后,功夫手段,自是高人一等,他人望尘莫及,故而,他在苦思三日三夜后,终于将此要扇大体想好,乃向曹操进建,要求他派人前往东吴,购买来所需御丝和所需陈竹。 曹操耳中听了他所提意见,心思到处,眼见他选材精心,用心良苦,心下大喜,对他进建也很满意,自然而然言听计从,花费巨资,向东吴公然收购大批御丝和大批陈竹。 #c 第三百二十八回(二) 扇中之扇 第三百二十八回(二)扇中之扇 这御丝即湖州蚕丝,当年东吴吴郡乌程县百姓通过桑蚕养殖织就出来的丝线,当地特产,乃是当时东吴御用之丝。更新 这陈竹即杭州天目山上陈年毛竹,当年东吴吴郡余杭县地天目山上生长着的带竹青的正宗上等陈年毛竹,非是一般陈年毛竹,而是冬季采伐下来的三年龄的最佳竹子。只因竹子生长环境需要,天目山上土地肥沃,最适合竹子生长;外加三年龄的竹子,比之其他年龄的竹子生长得更为坚实硬滑,最为适合不过;还有冬季采伐,竹子心实,蛀虫较少,只是最宜。 当时曹魏势大,刘蜀和东吴势弱,出于政治需要,避免战乱,东吴也便答应了这个条件,将从御丝取给之地征收上来的贡丝,和从陈竹取给之地征收上来的贡竹,全部装上曹魏开来的大型商船,出售了这些高档物品给曹操。 所需一应材料全部取齐后,鲁成材便精心制作起高档要扇来。 他先进建曹操,让他派遣能工巧匠,依着自己心思,日夜赶工,将御丝加工成所需扇面丝绸,非是寻常象牙白丝绸,而是曹操所需之色,染为金黄色丝绸,见他答允照办了,自己便亲自动手,制作起要扇扇骨来。 他心中明白,此把高档要扇要想成功制作出来,这扇骨乃是其中最为要紧之处,而扇骨要成,非是需要经过反复多次打磨尝试不可,此等手法,直是大不同从前那般,仅靠那随便打磨手法,懒懒散散,便能制作得出来,而那种随便打磨手法,也只能制作出一些次品要扇出来而已,至于高档要扇,那是万万做不出来的。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百度搜索:小说网而那次品要扇,一般都是蠢笨愚鲁粗糙不忍睹的,即使做了出来,旁人见着稀奇,可能喜欢,曹操当世一代枭雄,高高在上,为人极其英明能干,才华大是非比常人,他识见高明,自然是非常不喜欢的,若如此,自己为了寻求简便,冒然行险,直要拿次品要扇以次充好,来糊弄他,令人贻笑大方不说,更是坏了自己多年名声,砸了自己金字招牌,甚至连祖上声名也可能会因此而受到影响,除此名声等虚浮之事外,最为要紧之处,便是曹操一怒之下,动起杀机来,杀自己一人还不够,非要出狠招,罪责株连九族,那到时候,自己人头落地、性命不保不说,便是连家人亲戚、满族之人都可能有性命之忧,心中深知曹操为人,一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为成大事,不择手段,所谓:“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宁可杀一儆百,杀鸡儆猴,也定然不会姑息纵容,轻易饶人,而他又手握重兵,征战多年,杀起人来,很是便利,可谓:“如同撵死一只蚂蚁一般,非常容易。”情知此中厉害之处,这笔巨额雇佣金便是极为不好拿的,故而,他下起功夫来,很是专注,制作起这把高档要扇来,很是卖力,直是尽心尽力,丝毫不敢马虎大意,同时,还要发挥出自我制作创新之长处,寻求自我打磨手法之突破,只要凭借着手头上这一技之长,把这千斤重担一肩挑了,办成了这一件最为要紧的大事。 正因如此,他出手处,直将手头上的陈竹经过多次细细的水磨打光,揩磨光熟,反反复复,重重复复,而后终于使得陈竹有了灵透光熟之感,陈年毛竹莹透如玉,竹子经加工后洁净呈清白色,很像白玉,故而,称之为玉竹。…, 丝绸和玉竹这两样上等物品全然织就制造出来后,其他加工制作也便简易了许多。朽木可雕鲁成材在成品高档要扇未做成之前,直是小心谨慎,兢兢业业,不眠不朽,殆精竭力,为了同时解决这选材和加工的问题,何其用心,所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一分钱一分货。”七日之后,终于完工,大功告成,依着曹操亲口所提要求,制成了一把扇面九寸五长、扇骨九档,也是九寸五长,扇骨下方衔接轴为铜钉的金黄色丝绸扇页、清白玉竹扇档和金黄扇钉的一把上乘要扇,可折叠开合,轻松趁手,比之当年所有制作出来的同类要扇,此把要扇的做工精细程度上要明显高出好几个档次,处处显得高出一筹,实是要扇中的上上精品,可谓:“扇中之扇。”其中令人稀罕之处,也便可想而知了。 曹操见到成品要扇后,很是满意,大为称赞,夸奖朽木可雕鲁成材手艺精湛,能力突出,不愧为木匠始祖鲁班之后人,赞许之余,大为嘉奖于他,除了原有赏赐重金之外,另外又多送了许多屋舍田地给他,以做恩赐,赞誉他为“九档精品要扇之侯”,并且封了个他虚职,名为“九档要扇侯”,若非当时不能随意封王的话,只怕他便径直将他说成是“九档精品要扇之王”,封他个虚职“九档要扇王”了。 正因如此,我国九档要扇出现之早,比之日本倭寇国来,却是明显又早上了一千年左右,泱泱中华千年大国,巍巍华夏东方明珠,实是天下文明古国,世界文明发源地之一,历来便有“四大文明古国”之称,他国轻易比较不得。 除此之外,曹操看中了朽木可雕鲁成材的才华,爱才若渴,不管他心中愿不愿意,嘴上答不答应,纵然非要婉拒推脱,他只不管不肯,不予同意,仍是像当年硬收神医华佗那般,硬是将他留在曹府之中,专门伺候,帮着府内装修庭院,雕梁画柱,镂金雕花,重新全然装饰一新,又多有打造家具物事,设计出最新流行款式出来,指挥其他木匠,精心制作,加工而成,以使曹府家具一贯赶在潮流前头,只供使用,故而,曹府富丽堂皇,美伦美涣,比之皇宫纵然不及,精美雅致之处,却是实有过之,令世人望府兴叹艳羡不已。 #c 第三百二十八回(三) 事成之后 第三百二十八回(三)事成之后 而当时曹操手握重权,挟天子以令诸侯,他人纵然看着不惯,大起不服嫉恨之心,当朝又有谁人敢于开口顶撞,说出个“不”字了?故而,曹操行事一贯敢作敢为,自在逍遥,纵然是当朝天子汉献帝刘协也是深为惧怕于他,心中怀恨,表面上不敢随意声张,只恐遭来杀身之祸,有碍自身。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百度搜索:小说网 曹操得到这把上等要扇后,心头大悦,为了更为满足自己心意,使这把要扇达到百分之百上乘,也便有意要在上面填诗作画,画龙点睛,情知主簿杨修不仅文思泉涌,绘画亦兼而善之,也便请他来,在这把上等要扇上面绘上龙凤图案,依着自己心意,只作点缀。 虽然起初杨修因曹操在侧,心生畏惧,心中紧张,误点成蝇,显些将扇面给绘坏糟蹋了,但他聪明过人,机智万端,最终还是凭借自身本事,得能将错就错,将蝇变成了珠,把原本一幅龙凤呈祥图演变成了龙凤戏珠图,画功精湛,巧夺天工,也称得上是一幅上上之作。 曹操看了后,只为未达心中意愿,心中虽然微感怏怏,对他有所不满,终究见他才思敏捷,偷龙转凤,成功凭借画技,将之扭转乾坤,在画功上确实有非凡造诣,高深本事,心中爱惜他的才华,不想怪罪,也便宽宏大量,原谅了他,不过,由此,对他日后动起杀机,有意要杀死杨修,也便早早埋下了隐患,只是当时还未曾有这个想法而已。 而后,曹操亲自在这把上乘精品要扇上面题上了《龟虽寿》这首心爱的乐府诗,瞧着欢喜,加盖印章,以此证明,是以,世上从此便多了这一把价值连城的百年宝物,极品古董。 而曹操之所以要命朽木可雕鲁成材专门精心制造出这样一把处处金黄色、带着九寸五大小尺寸规格的要扇出来,其中深刻用意,便是代表着“九五至尊”之意,扇面扇页扇钉均用金黄色,金黄色乃是古代皇帝专用之色,代表君权,大有龙相之意,扇面扇页均用吴地御用之丝,扇骨用的是玉竹,“御”和“玉”同音,都代表了皇家所用之物之意,高贵万端,再加上面所绘龙凤戏珠图和亲笔提上《龟虽寿》诗句,代表自己一生宏大心愿,便是得能逐鹿中原,最终达到一统天下的强烈愿望,故而,心有此意,又听说东吴吴郡产此二样高档物品的当地百姓方言,“蚕丝”和“蚕食”二字同音,“玉竹”和“绿竹”二字同音,心生联想,忽然想到“逐鹿”和“竹绿”二字同音,心之所致,也便有意将“绿竹”二字前后颠倒过来,变成“竹绿”二字来用,将这把要扇正式命名为“蚕丝竹绿扇”,此中深意,便是“蚕食天下,逐鹿中原”之意。 他之所以要这般为之,不是将这把要扇光明正大的取名为“蚕食逐鹿扇”,而是刻意用旁字来替换,隐讳其词,用东吴吴郡当地百姓方言,通过同音不同字、颠倒用字音法来取名字,将这把要扇取名为“蚕丝竹绿扇”,其中用意,自是非常深刻,与众不同,令人明白,大为惊叹。 一来,这般取名,“蚕丝竹绿”,念起来颇有文人雅士风范,文气雅致许多,不似“蚕食逐鹿”那般,念起来杀气腾腾,充满战意。二来,当时生处乱世之中,天下大乱,战乱四起,他如果冒然将自己手中贴身之物取名为“蚕食逐鹿扇”,野心过于暴露外漏,锋芒毕露,只怕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纠纷,甚至会引起当朝天子汉献帝刘协和一众大臣们的不满,从而生出内乱来,考虑到当时自己虽然已是把持朝政,权倾天下,然而,当时的天下,毕竟还是大汉天子的天下,而不是他曹魏家的天下,心中有这许多顾虑和考虑在里头,深思熟虑之下,才会故意这般为之,只要规避诸般矛盾,达到心中理想境界——…, 只是他的胸怀大志,已然可想而知,他的野心勃勃,在这一把小小要扇里头,也便能清楚得看到了。 而冯平的心思,也正同此把要扇,同此此首《龟虽寿》乐府诗,虽然他人处中年,还未到老年,不须向曹操当年作此诗时那般心境,人已年高,非要表达出那种老当益壮,积极进取的人生态度来,不过,两人的心意却是大体相同,都是要在有生之年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来,只不过在这个大事业上,一个是要称雄诸侯,问鼎中原,一个仅仅只是要称霸太湖,傲视武林而已,纵然心愿意图上面二人相去甚远,能力上面也是天壤之别,一个已然功成名就,名留史册,一个只在太湖帮中混成个副帮主,虽然仅差一步之遥便能造反成功,当上太湖帮大当家,不过,事情已然失败,眼下只有乖乖卷铺盖走人的份,不过,在这份人生处事态度和雄心壮志上面,却也是大有相同之处,故而,冯平心中很是喜欢这把折扇,不论寒暑,天天带在身边,日日拿在手上把玩,只要以此折扇来告诫自己,只要努力,终有一日,一定能成功。 当下花弄影收了冯平手中油打扇,展将开来扇热取凉,刘武扬看见他闲得很,呵呵一笑,道:“二哥,叫上后面那姓张的、姓马的、姓殷的、姓鲍的,噢,对了,姓张的已经被我云空掌掌力震伤心脉,昏死过去了,你不去叫他也无所谓,总之,就是叫上他们几个,在我后头跟紧了,一步也别落下了,咱们这就出发,送他们下山去。” 花弄影“哦”了一声,点了点头,眼睛分别扫视了张成、马昆、殷通、鲍旭四人一眼,也不管张成是不是已然醒转,朗声说道:“你们几个,跟好了!”只因心中气恼他们屡次出尔反尔,行阴险小人之事,说出话来,直不客气。 马昆听见,“呸”了一声,低头朝地下狠狠吐了一口吐沫,朝花弄影翻了翻白眼,嚷道:“还不带头,动身快走!这地方气人,老子一时半刻也不想待!” 殷通“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斜眼望望鲍旭,缓缓摇头,道:“该当走时,确是得走。” 鲍旭也斜眼望望殷通,无奈苦笑,心道:本岛主心意,即便是你殷老四这般本岛主最景仰之人,只怕也是猜测不到。你说‘该当走时,确是得走。’本岛主却是‘自己要走时,必须得走。’是以,殷老四,你也是猜错了本岛主心意。 明知现下非走不可,心中毕竟对太湖帮有所留恋,不禁回头望了望身后聚义厅,叹道:只可惜到手的肥肉就这样眼睁睁丢了,真是好不甘心! 想到昨日自己五兄弟齐聚聚义厅内,已然商议好了今日一同拥戴冯平登上帮主大位,尊奉他为太湖帮大当家,自己四兄弟则担当帮中其余四位当家,同冯平一道,坐上聚义厅内正对南门那五把虎皮交椅之上,冯平坐居中白虎交椅,自己四兄弟分列他两旁而坐,自己坐在右边外侧交椅之上,那番滋味,心中想想,都是万分高兴,十分欢喜的了。兴奋之余,直是一晚上都没睡着觉,心中翻来覆去想的都是自己终于熬出了头,当上了太湖帮五当家,虽然不是大当家,但在太湖帮中一众头领之中,也已是极大职位了,除了四位兄长比自己职权大上一级之外,帮中其他头领职位便是均要小自己一级,真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心中激动,又哪里能睡得下了?哪里想到,今日眼见便要美梦成真,好事得逞,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突然将之破坏了,心中懊恼,也便可想而知了。…, 当下刘武扬见此间事情已了,向水若寒微笑道:“帮主,我们这便下山去了!”见他开口答应,再向隋承志微笑道:“二哥,你的话我记着哪!你放心,我们很快便回来,你只管放上一万个心好了!”见他也点头答应,心无所念,转过身去,一手持着宝刀,一手拉着冯平,快步向缥缈山庄外头走去。 他这一快步动身,后头马昆背着张成,鲍旭跟着殷通,四人疾步而行,后头跟上。花弄影为了小心起见,则是等他们前头走了,而后自己再走,直是走在众人最后头,一边护送,一边监视,双管齐下,尽职尽责。只因他手上兵器拿得多了,肩扛手托,兵器又大又重,这般拿着多有不便,不免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之声,远远听来,却是好不响亮。 只听刘武扬远远说道:“二哥,你手上兵器拿稳一些,别再发出那种撞击声音了,太也刺耳!” 花弄影“哦”了一声,手上动动,尽量不让兵器相撞,发出声响,只是兵器太多,又很长大,想要控制,却又哪里控制得了了?无奈之余,说道:“四弟,你来拿上一件!” 却听刘武扬道:“我腾不出手来,拿不了多余兵器,还是全都你拿着罢!”回头望了一眼花弄影,说道:“二哥,你手中还拿着扇子作甚,打开了又扇不了,快快收了,只拿兵器,如此这般,方才可以拿得稳些,不再发出声响!” 花弄影见脚下加快,耳旁风声呼呼,双手拿着兵器,也腾不出手来再扇扇子,耳中听到他这般说了,心念转动之下,当即“哦”了一声,右手起处,向外用力斜斜一挥,“唰”地一声,扇子瞬间合拢,他也不耽搁,右手一个迅疾回伸,“嚯”地一声,将扇子塞入了怀中,赶忙回手,拿住兵器右侧刃身,同左手拿住兵器左侧刃身一道同时用力,紧紧捧住了兵器刃身,右边肩膀压扛实了,大力稳住斜拿着的兵器,只是时刻专心注意,尽量不让兵器相互碰撞,发出半点声响出来。 可是他手中兵器实在是又多又重,虽只三把,重量却竟达一百三十多斤,他一贯练的是外家硬功,长于臂力,抬动起来还能承受,可刃身是碰撞不到,刃头却都是太过宽大,又长又硬,不是铁锹大头,便是七齿钉耙和五齿铁耙上头的尖长钉刺,想要阻隔,可均是扛在一个肩膀上头,放在脑袋后面,回头看视又不方便,纵然方便也是很难加以阻隔不让相互碰着撞着了,两只手纵然全力拿着,尽量注意,三把兵器仍是不免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声响,在飞快奔跑中听来,大是响亮刺耳,尤为明显,他自己的两只耳朵也都是被震得颇为难受,只是万般阻止不了,无奈之余,脸上不免露出为难之色,喊道:“四弟,你还是来拿上一件罢!” 刘武扬再次回头一望,远远见他这副尴尬模样,无奈笑笑,脚下只不停步,带着冯平飞奔向前,只顾带头在前引路,边跑边突然仰起头来哈哈大笑,朝身后花弄影大声喊道:“算了,声音响点便响点罢,也并不是如何打紧!反正咱们走得快些,依着脚下功夫,很快便能下山,等上了船,兵器放到甲板上,声音也便止住了,不会再刺耳朵!” 花弄影“恩”地一声,点了点头。…, 马昆怒道:“呸,小心老子的兵器,可别给撞坏了,若是撞坏了,便是拿你小子的命来赔,只怕也赔不起!” 花弄影听了,顿时勃然大怒,喝道:“住嘴!” 刘武扬冷笑道:“冯平,管管你的手下兄弟,让他别再支声闹事了,不然,我立马回头,带你们回去,向帮主禀明,说你们有心闹事,让你们再在总坛大牢里待上几天,清醒清醒脑袋,现在嘛,便是不放你们下山去了!” 冯平急道:“别……别……”向马昆道:“马老三,别吵嚷了,一切只听他们的便是,他们怎么说,咱们便怎么做,你若当本人还是你老大,你便听从,不然,你自己走了便是,从此以后,永远别再跟着本人了!” 马昆“呸”了一声,果然不再说话吵嚷。 七人一行,有吵有闹,一路快步疾行,鱼贯而走,向南首行出不远,已然走入花园之中,绕得几绕,身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七人虽是身影消失,行得远了,兵器相互撞击之声,乒乒乓乓,却是依旧清脆响着,传入众人耳朵之中,直是好不响亮。 渐渐地,响声慢慢轻了起来,到得后来,便是完全听不到了,想来,他们已是行得太也远了。 水若寒眼见二哥、四哥已然动身,将冯平等五人押送下山去,直要驾船往北驶入姑苏境内,从此以后,永远不许冯平等五人再回入太湖之中。想到此事已快办成,心中直是安定了许多,只是此去路途颇为遥远,非要一个时辰方能驶到不可,若要算上一来一回,则须两个时辰左右才行,冯平五人向来极坏,虽然眼下情形多半不会生事,但他们性情多变,诡计多端,中途万一生事,也是极有可能之事,二哥、四哥此去,不免有所危险,心中想到这点上,不免脸露忧色,心生担忧,心中关心,直是挂怀。 但是这事总得有人去做,大哥鲁莽冲动,怕是去不得;三哥需要留在这儿帮助自己压住太湖帮一众头领,也是去不得;自己身为一帮之主,非得留在这儿不可,更是去不得;既是这般,那最适合人选,则必然是二哥和四哥了。 想到二哥一向只做不说,办事最为牢靠;四哥一惯口齿伶俐,很是聪明,处理诸般事情,虽然不及三哥头脑冷静,心思敏捷,然而,毕竟也能处理得好,办得妥帖。心中想明此节,无奈之余,也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他们去了,是福是祸,也只有闯上一闯,看看再说了。 #c 第三百二十九回 人事安排 第三百二十九回人事安排 当下水若寒望着他们一行七人远去背影,更是瞧着冯平他们五个那垂头丧气身影,心中想到以往冯平五人屡屡不顾江湖道义,屡次大行小人之事,明争暗斗,只要陷害自己五兄弟,将自己五兄弟除去方才痛快的诸般事情来,不由得大起怨念,怒火中烧,心生感慨之余,也很无奈,不禁“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百度搜索:小说网 正在东思西想之际,只听身旁隋承志高声说道:“诸位岛主,诸位峰主,我知你等一向忠于本帮,忠于帮务,竭力于替帮中办事,不遗余力,竭尽所能,从来不曾有丝毫叛逆之心,这次,之所以愿扶冯平登上本帮帮主大位,行此谋反篡逆之事,乃是出于受了冯平这厮蛊惑之故,实非心中甘愿!” 顿了一顿,接着道:“如今冯平等五个主谋之人已然获罪,并且依着诸位头领意思,将他们从轻发落,尽皆驱逐出帮,通统赶出了太湖去,这桩事情也便算是彻底了了,从今而后,是谁也休要再提起了!”说到这儿,目光动处,向一众头领脸上扫扫,续道:“帮主为人宽宏大量,言出如山,说过的话,必然算话,从今而后,前事定然既往不咎,不再提起,还请诸位头领尽管放心便是!” 抬眼间,见一众头领相互望望,脸有忧色,似乎仍是心存顾虑,疑虑重重,眉头微微一皱,又道:“帮主已然登位多日,多日来,帮主为人到底如何,诸位头领相处下来,应该多少清楚一点,即便我不多说,想来,也应该知道一二!”说到这儿,突然抬起左手,“啪”地一声,大力一拍胸脯,正色道:“我敢向大家保证,只要大家不违帮规,干出错事,帮主日后定然会善待大家,委以重用,不会刻意刁难,没事找茬!如若不然,你等尽管来拿我开刀问罪便是,我若还手,进行反抗,我便不算英雄好汉!” 在场一众头领见他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字字听来,发自肺腑,心中疑虑纷纷解开,相互望望,悄声议论纷纷,从他们眼神之中看来,多半已然有所信任他了。更新 隋承志见状,心中暗喜,瞧着势头,趁热打铁,朗声说道:“帮主复登大位,可喜可贺!然而,帮中事务繁忙,可谓:‘百废待兴。’正是急需用人之际,诸位头领若是不弃,便依旧各司其职,在帮中充任头领,原本职务一律不变,大家还是各归各处,各管各岛,只要将本帮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有条不紊,使本帮能快速步入正轨,事业蒸蒸日上,如日中天,在太湖沿岸广布恩德,广施仁义,只要换回民心,使本帮早日脱离山贼水匪行列,成为名门正派!如此安排,大家可有异议?” 此言一出,涉及到各人利益得失,在场一众头领相互之间谈论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声音虽是嘈杂,不过,言语之中,都是大有赞同之意,心中均道:反正我又没有任何损失,还有什么好不同意的呢? 隋承志迟迟未曾听见有人向提出异议,只道众人均是同意了,便道:“既然大家都无异议,那便这般定了。” 这时,突听人群中一人尖声怪叫道:“黄虎使,属下有个要紧疑问要提将出来,不知该是不该?”…, 那人说话声音奇尖,又尖又响,传入众人耳朵之中,直是大为刺耳,难受不已。 隋承志心中一惊,目视那人。见说话之人满脸麻子,呈斑点状,举止颇有些娘娘腔,不是别人,正是灵蛇岛上巨蟒峰峰主尖喉咙屈从,定了定神,缓声说道:“屈峰主,不知你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屈从尖声叫道:“属下所说的要紧疑问,乃是冯……冯平他们五个走了之后,帮中几处要紧岛屿上的岛主位置空缺下来,人事安排,却是不知怎生处理的好,还请黄虎使示下!” 他本待称冯平为“冯副帮主”,只是眼下五人已被驱逐出帮,不算帮中之人,心中不再顾忌害怕,也便改口,叫上“冯平他们五个”了。 他这一下提醒,隋承志始才想起还有这一桩事没有办好,心中暗暗自责,只是责怪自己,在匆忙之下竟是有所疏忽,忘却了如此要紧之事,脸上埋怨之色一闪而过,立即恢复神色,缓声说道:“屈峰主所言甚是,我这便请示帮主,让他示下。”说话之间,直要给水若寒面子,让众人知道,这太湖帮正主乃是水若寒,而不是他隋承志,他也不是想要喧宾夺主,反客为主,向水若寒道:“帮主,你看是提拔谁来出任冯平他们五个走后留下的空缺位置好呢?” 水若寒一愣,道:“三哥,你意思呢?” 隋承志皱眉沉思片刻,心下思来,颇感为难。仔细回想本门五虎镖局中人事安排,一贯是以武功为主,其次是按论资排辈来,谁武功高,资格老,谁便当镖师,做头头,而后由师父出面主命,将之正式委任,如此,帮中无论是谁,都会情愿服从,纵然心有不甘,也不会提出异议,当众反对。不过,那是自己师门之事,至于太湖帮中这般山贼水匪,他们到底是何规矩,却又不太懂了,兴许不是这般,也未可知。 在百般为难之下,瞥眼间,在人群中望见屈从身影,脑筋灵动间,突然心生一计,有了主意,说道:“屈峰主,本帮之中人事安排向来如何,你久在帮中,必然知晓,还请赐教,指点一二。” 屈从正在等他这一句话,当下闻得,心中欢喜,满脸堆笑,尖声说道:“赐教不敢当,指点也说不上,黄虎使既然问起,我这做属下的自当回答,告之详尽。”顿了一顿,接着道:“本帮推选岛主峰主,向来都是层级递推式,上头职位一但出现空缺,必然是他下一级的头领补上,也就是说,岛主要换人了,必然是岛主管辖下峰主接任,峰主位置,则由峰主管辖下头领接任,依次类推,层层递进,如此这般,该处岛屿上兄弟才会心服,甘愿听从,若是不然,不用跟随该名岛主日久的峰主来接替他的职位,而是凭着自己喜好,贸然起用新人,让他来负责管理该处岛屿上事务,且不论那新人武功是否高强,是否有担当此位置的能力,该处岛屿上兄弟只因一贯没有听从过他指挥,对他管理方式一时之间适应不了,人人对他冷淡漠视,心有不服,那沟通起来必然生疏,管理起来必然吃力,若是该处岛屿上兄弟嘴上不说,人人心生怨愤,大起歪念,那后果便不堪设想,成了一件十分棘手之事了。”说到这儿,眼珠子转动间,突然住嘴,不往下说了。 #c 第三百三十回 头领升任 第三百三十回头领升任 隋承志见他止住不说,有心要问个清楚,说道:“屈峰主此话怎讲?不妨说个清楚——” 屈从见他隐隐便要上钩,心中高兴,脸上也不显露,表情严肃,说道:“此事属下本不该多说,只是其中涉及到要紧之处,不说个明白,只怕日后生出变故来,会坏了帮中大事,若如此,属下罪过可就大了。”说到这儿,瞥眼斜视隋承志一眼,想瞧瞧他脸色变化。 一瞥之间,见他眼睛大睁,炯炯有神,正凝视着自己,眼神中透露出来神色,隐隐便有心疑不解、急欲知情之意,情知他已动心,心中更喜,接着道:“黄虎使,不是属下故意说帮中兄弟的不是,不过,你也知道,帮中兄弟大多都是一些粗人,性子最为火暴不过,负责统领他们的诸位岛主峰主,以及岛上头领,平日里与他们都是厮混得很熟,彼此知根知底,可谓:‘不分彼此。’而诸位岛主峰主和岛上头领无论武功还是威望都是远在他们之上,是深受他们爱戴拥护之人,是以,说出话来管理他们,能压得住台面,身为帮众的兄弟都是服从爱听,不会违逆。” 吞了口吐沫,续道:“但是,若是贸然起用新人来当头领,负责管理他们,他们想到那位新人头领不是不认识,便是不熟悉,纵然是熟人,也是平日里与自己身份平等之人,武功威望都与自己相差无几,故而,他们心中会生抱怨之气,嘴上纵然说服,心中多半不服,心中一旦不服,脾气倔强起来,情绪定然会大为抑郁消极,从而产生出反抗抵触心理,私下里只是议论纷纷,悄悄商量好了,平日里做事消极怠工不说,更有可能会干出一些有违帮规的出格事来,大起抗议,到时候万一闹起事来,帮主想要凭着武力来将他们镇压住,只不让他们集体闹事,这事想来,虽然能够做到,只是纵然得逞,也是一时之事,引起后果,那定然是不言而喻、不堪设想的了,可谓:‘后患无穷——’帮中兄弟一旦从此心寒,人心散了,帮务便更加不好管了,故而,帮主和黄虎使若是有心要提拔人来填补冯平他们五个走后留下的空缺,那还是请三思而后行的好!” 他说话一气呵成,一停不停,说完之后,不禁“呼”地一声,长长喘了口气。 隋承志听了,心中想来,觉得虽然歪理较多,不过,对于人情世故来说,也确实有几分道理,心道:管理之道,当真是难,管管兵器工具这些不会说话的死东西容易,管管会说话的大活人却是极难,若非如此,我等又怎会身为太湖帮中帮主和护帮四虎使,到头来,反而会多次被他们带头之人给行小人之事,暗中搞鬼,几次三番差点弄的连命都搭上了呢?心思所及,不禁暗自大为感慨。 当下隋承志心思到处,心中已定主意,向屈从道:“屈峰主所言极是,在下受教。” 屈从赶忙恭身,连连说道:“不敢当!不敢当!” 隋承志向水若寒道:“帮主,属下对这次填补冯平等五人出走后的人事安排心中已有计较,这便说了出来,请帮主定夺。” 水若寒道:“三哥,一切都由你拿主意好了,无须问我。” 隋承志眉头一皱,心中不悦,神情严肃,正色道:“帮主便是帮主,属下便是属下,帮务之事,属下最多出出主意,帮着分担点忧扰,又岂有属下替帮主拿主意之事,这岂不成了篡夺帮权了么?还请帮主日后注意,万万不可在我等一众属下面前再说出这等话来,惹人非议!”…, 水若寒一怔,见隋承志说话认真,不似在开玩笑,情知三哥向来见多识广,聪慧过人,每每说话,必有其深意,心中仔细思来,想到多半是三哥话中有话,暗中提醒自己,自己才是太湖帮老大,在众多头领面前应该拿出点老大的威严和气派出来,提高威望,而不是处处听从他说话,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从而,令得帮中兄弟笑话,直道他是一个傀儡老大,幕后真正的老大是隋承志,而不是他水若寒。 心中想明此节,慌乱之情顿收,“哦”地一声,点了点头,神情威严,朗声说道:“说来听听!”说出话来,为示自己是一派领袖,竟是不带上“三哥”称呼和平日里习惯后缀语“好么”,或是“好吗”等等询问字眼。 隋承志听见,情知五弟在自己暗中提醒之下,已然有所觉悟,心中高兴,脸上微有笑意,缓声说道:“帮主,依属下愚见,本帮三十六岛和七十二峰上面管辖头领,只要一座岛屿上面全都有的,那便还是让他们负责管理此处,只是不变,只要一座岛屿上面头领,或是少了岛主,或是少了峰主,或是少了辅佐头领,那便按着适才屈岛主所提之法,只要按照老规矩来,实行层级递推式,依次向上提拔,乃为:峰主升任为岛主,辅佐头领升任为峰主,辅佐头领由新任岛主亲自提拔上来升任,如此这般,最为合适!”边说边用目光扫视一遍在场所有头领,看看他们是何反应。 见他们都是仔细聆听,默不作声,便接着说道:“至于冯平,张成,马昆,殷通,鲍旭五人所在原有职位,冯平位居本帮副帮主之职,主要负责管理总坛各项大小事务和巡查帮中众头领是否触犯本帮帮规等事宜,权利可谓挺大,若是现下贸然从诸位头领中挑选出一位来担任此职位,依着屈岛主适才忠心之言,只怕在目前这般情势之下,提拔谁出来升任,确实都是不太合适,为了不引起是非,闹出不必要的争端之事出来,属下提议,此位置暂时空着,谁也不提拔录用,副帮主行使权利,帮主只是亲自担着,处理完成也便是了,想来,兄弟们都不会有异议!” 在场一众头领耳中听见,想到副帮主这个大位只是空着,竟是不选,人人心中均是颇感沮丧失落,相互望望,无奈苦笑。 只听隋承志接着说道:“而张成原是位居快活岛岛主,马昆原是位居狂龙岛岛主,殷通原是位居飞鱼岛岛主,鲍旭原是位居灵蛇岛岛主,这些岛屿都是太湖之中大岛,是保护总坛重要据点所在,历来都是本帮重点把守之处,帮众人数在所有岛屿中,也是向来最多,故而,岛上头领安排,可谓:‘重中之重,要紧之中的要紧。’为了稳住岛上兄弟心意不变,不闹矛盾,属下提议,该四处岛屿之上岛主之职位,便依着屈岛主所说的层级递推式老规矩,岛上岛主均由岛上峰主升任,峰主均由岛上辅佐头领升任,辅佐头领则由新任岛主亲自提拔上来升任,这般安排,想来,最为稳妥,帮中兄弟意见异议也是最少,是否可行,还请帮主示下!” 水若寒“恩”地一声,点了点头,朗声说道:“准了!” 隋承志听了,眼睛向一众头领脸上一一扫过,正色道:“诸位头领,帮主已同意在下所提意见,照此方法推选出新任头领出来,司职要位,只不知诸位头领意下如何,可是全然答允?”…, 他此言一出,一声尖叫立即响起,直道:“兄弟们,帮主英勇仁德,宽宏大度,护帮四虎使个个神勇非凡,足智多谋,他们所作所为,咱们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们对待冯平他们五个带头造反之人尚且如此,对待咱们便是更加显得大人大量了,如此这般当世少有的五位少年豪侠,堪称‘人杰’之人,他们既已这般真心诚意的发话了,咱们兄弟若还是非要与他们作对不可,非要不知好歹、执迷不悟、以卵击石、自不量力的话,那与人与己又有何好处呢?到头来又到底对得起谁呢?若说对得起冯平他们几个,他们人都走了,又哪里能看得到,从而夸奖称赞咱们兄弟呢?是以,我认为,咱们兄弟应当理智面对,坦然接受,自当真心实意听命于他们,直是鞍前马后,誓死追随,如此,我相信,帮主与护帮四虎使英明,他日发现咱们兄弟为帮中所作重大贡献后,定然会大加重用,重重有赏,如此这般,咱们兄弟又为何不做,何乐而不为之呢?” 那人说出这一番话来,正是击中在场一众头领各人心事,给了他们一个平稳台阶下,众头领听了之后,相互望望,窃窃私语,直是议论纷纷,连连点头称是。 他们心中早有归顺打算,只是碍于面子问题,人人都是硬充好汉,死不讨饶。所谓:“打肿脸充胖子。”直是不愿意在别人开口讨饶之前自己先张开口来讨饶,从而留了话柄,日后惹人非议,故而,人人心中千百个乐意,脸上只是装出为难之色,很不情愿的样子。 #c 第三百三十一回 庆功酒宴 第三百三十一回庆功酒宴 当下耳听那人尖叫,声音虽是刺耳,字字却是听得清楚,直是传入了各人心中,心动之下,直为有步平稳台阶下而感到万分高兴,十分欢喜,庆幸之余,人人心中均想:日后能留在帮中继续当头领,依旧过快活日子,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故而,人人趁势交头接耳,开口说话,假装互相讨论,商议此事,实际上只是借坡下驴、顺水推舟而已。 那先前尖叫之人见他们众人脸上虽然露出为难神色,看似很是勉强的样子,不过,从他们各人所说话语之中,已然能听出大有乐意之意,心念转动之下,直要趁热打铁,一鼓作气,将这事情给完全办成了,当即单膝下跪,向水若寒纳头便拜,口中尖叫:“属下愿永远效忠帮主,人前人后,甘效犬马之劳!” 他这一语尖叫而出,更是响亮,引得人群中四人心中痒痒,情绪激动起来,竟是一同出列,站于一众头领之前,朝着水若寒单膝下跪,纳头便拜,口中嚷道:“属下愿永远效忠帮主,帮主但有所命,水里来水里去,火里来火里去,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属下生是帮主的人,死是帮主的鬼,永远效忠帮主,忠心不二!”“属下当以帮主马首是瞻,甘效死命,上刀山,下火海,入油锅,滚钉板,只要帮主吩咐一声,纵然是死,也去闯得!” 水若寒心中一动,正视四人时,见分别是麻子脸、娘娘腔的屈从,为人游手好闲的老游手,浑身黑不溜丢的黑泥鳅和脑袋上头发掉了一大半的瘌痢头。心中想来,只因先前总坛聚会之时见过,情知他们都是七十二峰峰主之一,外号虽是知道,名字却是报不上来,见他们有心服从,带头归顺,心下大喜,赶忙右手向前一伸,示意他们站起身来,刚要开口说话,却见在场一众头领受到他们影响,纷纷单膝下跪,双手抱拳,纳头重重一拜,口中山呼道:“属下甘愿服从帮主驱策,从此以后,执鞭坠镫,永无二心!” 水若寒见众人跪见,心中慌乱,不好意思起来,赶忙说道:“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一众头领听到,口中山呼:“恭祝帮主福禄双全,威震九州!”而后纷纷站起身来,眼望水若寒,人人恭身而立,等候示下,均不言语。 水若寒被他们望得尴尬起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好,侧头向隋承志道:“三哥,你可还有话要与诸位头领说?” 隋承志适才耳中听到所有头领口出恭维之词,一味讨好,心中想到他们屡次协助冯平等人出尔反尔、大行不义之事,这般小人行径,最为真实不过,心中不禁愤愤,大为不悦,暗道:若果真如此,那才是好,倘若光说不练,只弄这套假把势出来,日后依旧反口,造起反来,说一套,做一套,可不就是糊弄人么?只是眼下形势所迫,纵然他们说话不真,不是真心心服口服,诚心归顺,也必须得当真话来听,同意他们归顺,心中无奈,不禁感叹,缓缓摇了摇头,“唉”地一声,轻轻叹了口气。 待得听到水若寒询问自己,方才回过神来,抬眼之间,冲他微微一笑,目光扫视一众头领,朗声说道:“诸位头领,既然你等没有异议,已然诚心归服,那这事便这般定了,具体人事安排事宜,头领升任之事,即使执行,即日生效!”见众头领人人脸上欢喜,似乎挺是满意,心想今日这场大风波终于得以圆满解决,成功摆平,心里头一直紧绷着的一根弦也终于可以放松了,高兴之余,心情愉悦,“呼”地一声,不禁长长舒了口气。…, 这时,人群中一个尖嗓门大声叫道:“帮主决策英明神武,黄虎使处事公正严谨,属下等人心下万分敬佩,可谓:‘五体投地,心服口服。’从此以后必当肝脑涂地,誓死相随!”顿了一顿,眼望一众头领,哈哈大笑道:“兄弟们,今日帮主与护帮四虎使重新回来职掌本帮,统领咱们,共创大业,恰逢今日又是一年一度的八月十五中秋佳节,黄道吉日,在如此大喜之日,咱们还图什么?自然是要一同庆祝帮主与护帮四虎使安然回归,在总坛缥缈峰上大摆庆功宴席,大家伙儿一道把酒言欢、共买一醉的了!如此,快活岛上才快活,缥缈峰上才缥缈,人生难得几回醉,需要醉时还得醉,似这种人生快乐最高境界,实乃生平一大快事,你们说,是也不是?” 说着,向一众头领不住挤眉弄眼,大肆煽动,直要众人开口吵嚷,不住起哄,讨要这场酒水来喝。 太湖帮中一众头领人人均是山贼水匪出身,乃是绿林好汉中人,平日里头最大爱好便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呼兄弟亲,大秤分金银,虽是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今日不知明日事,不过,人生快活却也是享用极多,可谓:“洒脱。” 这时候,人人耳中听见那尖嗓门说话激情,热情洋溢,个个被他带得兴奋起来,当即纷纷大声疾呼道:“正是!正是!”尤其是老游手、黑泥鳅和瘌痢头三人,更是破了嗓子般大喊大叫,边叫还边向左近头领瞧望,只要引得他们跟着自己一道狂叫,脸上喜滋滋的,高兴之情,难以抑制。 那尖嗓门向水若寒笑嘻嘻道:“帮主,今日大喜之日,兄弟们都很高兴,这场庆功宴席,帮主应该不会扫兴,不同意罢!”见水若寒脸露迟疑之色,接着笑道:“兄弟们都是直肠子,只要有酒喝,以前啥不痛快的事,今日也便是忘得一干二净,只图快活!所以,帮主若是有心,这场酒席,实是摆得!” 水若寒眼望说话的尖嗓门屈从,眉头微皱,脸有忧色,心中直泛嘀咕,暗道:他这般纯心煽动所有头领来讨要酒水喝,不会背地里另有甚阴谋诡计罢! 第三百三十二回 头领心事 第三百三十二回头领心事 脑海中念头闪处,直是浮现出以前冯平屡屡嬉皮笑脸献计献策,背后却屡屡暗藏杀机,直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口是心非,阳奉阴违。现下屈从这般所为,他心念所及,只怕上当,故而,不得不心生小心,只要提防,不让中途再出岔子,坏了大事。 却听隋承志哈哈一笑,道:“此事再好也没有了,大家快活,才是真的快活!”向水若寒道:“帮主,属下也有这个心思,只要吃酒喝肉,快活一番!还请帮主恩准!”心道:料来,屈从刚刚荣升,心里头高兴还来不及,理应不会在这当口生出事端来,坏了自己大好前程。而他所提要求,确是一个好要求,一来咱们兄弟五人可以借着酒席自己给自己接风洗尘,庆祝一番;二来,帮中头领们吃过了这场酒宴,人人心里头心满意足,对我等心生好感,那日后交流沟通起来,必然也会带来便利,可谓:“一举两得,举足轻重。”我们为何不顺水推舟,何乐而不为之呢?想到妙处,只是大为点头,万分赞同。 而屈从之所以这般热情,献此妙计,不是为了其他,而正是因为他一贯做牛做马、好生服侍了多年的灵蛇岛岛主鲍旭终于走了,彻底离开,自己现下已然正式升任,成为了新一任的灵蛇岛岛主,苦难日子总算熬出了头,从此以后,自己在灵蛇岛上便是老大,自己说一,没有人敢说二,除了还要看英雄五虎脸色之外,在太湖帮其他头领中,无论是岛主,峰主,还是辅佐头领,都是与自己平起平坐,或是比自己矮上一级、两级的人物,不需要再向从前那样,与他们说话,不管他们在帮中职位大小,只要是个头领,总是要极尽自己所能去阿谀奉承,歌功颂德,趋炎附势,巴结讨好,好生拍好他们马屁,以求博得他们好感,赢得他们赏识,把人缘关系搞好了,得以有机会让他们在大当家或是自己上级头领面前说上自己几句好话,替自己多多美言上那么几句,而令自己受到大当家或是自己上级头领们青睐,从而另眼相看于自己,使得自己早早脱颖而出,早先他人一步,博得上位机会,多有提拔,高升一级,只要大占便宜,大得好处。甚至于,到了今时今日,自己身份高级,以后对于他们中除了岛主之外的所有头领,都可以用从前鲍旭对待自己的那一种傲慢无礼神情,直是呼来喝去,如同叫唤小狗一般,使唤起来,只要让他们知道,如今自己身份高人一等,已非昔日吴下阿蒙,正所谓:“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实要显摆显摆今日岛主全力,达到今非昔比的效果。 想到这许多年来,纵然自身拍马屁功夫了得,可谓:“看家本领,拿手绝活。”可运用这项本领这许多年来,虽然运用上是越来越精熟,即便说是已然达到了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最高境界也不为过,但在太湖帮中混迹至今日,效果虽有,然而毕竟最高也只是升到了峰主这个位置而已,再要向上升上一级,成为岛主,便是举步唯艰,很难实现的事情了。 再则,即使这次冯平篡位得逞,在太湖帮中当上了大当家,鲍旭是他拜了把子的兄弟,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依着昨日在聚义厅中商议,他定然是能坐上聚义厅中五把虎皮交椅中的一把,成为太湖帮五大当家之一,荣升之高,远在自己之上。自己虽然也因此得有机会,摇身一变,成为了内定的灵蛇岛岛主,领了个正牌头衔,可依着昨日商议结果,鲍旭就任五大当家之一后,仍是负责灵蛇岛上事宜,主管此处,自己纵然成为了岛主,只因掌握不到实权,指挥不了岛上帮众,顶多也只能算是个傀儡岛主而已,任人摆布的份,哪里得有快活自在,得能高兴得起来了?纵然自己得有些许权力,能够多少吩咐岛上帮众干些事情,但他们毕竟都是鲍旭亲信之人,一贯都听从他的指挥,向来如此,从未有变,自己虽然也向来与他们交好,只是有意要拉拢他们,平日里混得很是熟络,与岛上辅佐头领老华头更是来往密切,相交甚厚,可毕竟鲍旭是他们老大,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他的地盘,还是他说了算,自己算是哪根葱,哪根蒜,能与他去竞争实权了?除非谋权篡位,否则是定然做不到的。想到其中的窝囊之处,屈从他心里头的不痛快,便可想而知了。…, 眼下竟然出现了这般好机会,英雄五虎复位成功,冯平他们五人不敌,竟然通统被驱逐出了太湖帮,从此以后,想来,是再难回入太湖中来的了,他终于得能打破宿命,将很难实现之事变成了已然实现之事,心中自然万分珍惜,万分激动,依着江湖中人习气,自然是要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生快活,庆祝一番的了,故而,他在心情极度兴奋之下,抑制不住,一句话冲口而出,直要当着所有岛主都在的时候,当众向水若寒讨要酒水喝,虽然名义上是为了水若寒和众岛主着想,让他们借着酒宴融洽感情,多多交流,打他们个圆场,将马屁拍到实处,实际上,真正目的,却是为了他自己着想,给他自己内心世界一个极大的满足感而已。 在场一众头领中,有他这般心思的,还远远不止他一个。其他许多头领保住了原有职位不丢,心中自是高兴;还有一些头领得能有机会上位,心中也是快活;最是和屈从一般大为高兴,大肆兴奋的,便是更有老游手、黑泥鳅和瘌痢头三人。 只因他们也是瞬间去了各自心病,平日里服侍惯了的头领都是走了,今日得以有机会能够真正掌握一座岛屿上的实权,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费吹灰之力,得了个极大的指挥权,苦日子也算是终于熬到了头,以后得能出人头地,真真正正、堂堂正正的做岛主,成为太湖帮中的一号人物,心中这份高兴激动、兴奋之情,比起屈从来,直是丝毫不差了。人人兴奋之余,哪里还能控制得住、掩盖得了,几人脸上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显露出欣喜得意之色,心情极度兴奋之下,又经屈从一番煽动激励,情绪更是大为失控,直是仰天哈哈大笑,大叫大嚷,只要讨碗酒水来喝,哪里还顾得上去想自己跟随多年的头领走了,心中顾念旧情,有所不舍,要当着众人之面,做做表面功夫,当众装出一副难过怀念神情出来,只要隐藏自己内心高兴快活的言行举止,故意装出低调谦虚神色,从态度上给人一个假象,糊弄了事。 而当初冯平已然身为总坛副帮主,不需要带个头领在身边,故而,这时候并未有栽培头领,张成是他早前最为亲信之人,原因是他会武功,而且很是高强,一心要靠他来贴身保护自己,是以,一直带在身边,栽培到了现在,稳稳当上了太湖帮快活岛岛主。张成他们四人,却是各自栽培了一个峰主,视为亲信,一直带在身边,替自己拿拿兵器,以为左右。 当初他们之所以起用屈从他们四人,原因乃是:张成生性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瞧着老游手方千很像自己,很是喜欢,便录用了,让他当快活岛上莫厘峰峰主。马昆则是因手中兵器十足的黑,看到黑泥鳅薄山不仅生得人高马大,同时浑身上下也是黑不溜丢,和他手中的兵器很是相称般配,有心要让他替自己扛大黑铁锹,便将之录用,让他当了狂龙岛上飞龙峰峰主。殷通只因脸上多了一条长大刀疤,使得原本丑陋的脸上更增添了几分难看,心中思来,想到帮中兄弟碍于自己身份和情义,嘴上虽然不说,暗地里多半会取笑自己,心中多少为之难过,见手下瘌痢头卡展生得难看,常被人取笑,想到他多半同病相怜,不会心中取笑自己,只因如此,便心生信赖,信得过他,也便将之录用,让他当了飞鱼岛上鱼骨峰峰主。至于鲍旭,他是因见自己最为尊敬的殷通找了个难看的人做了贴身跟班,自己有心将他当作榜样来效仿,平日里本便看中极度会拍马屁的尖喉咙屈从,有心栽培于他,只是碍于他满脸麻子,比自己脸上生得麻子还要来得更多,虽然不是很碍眼,终究是难看了些,每每见到他,便似乎是他在嘲笑自己一般,故意弄成这样,效仿自己,虽然明知他是生相如此,而不是刻意这般装扮为之,然而,心中每每思及,总是怕人嘲笑,或多或少,始终心存芥蒂,只是不喜,故而,迟迟不提拔于他,若非见着殷通这般为之在先,灵蛇岛上帮众找遍,也再难找出比屈从更丑的人来的话,只怕他随便提拔谁起来,也不会提拔屈从起来的了,那时候,眼见只有屈从一人符合要求,在万般无奈之下,纵然不喜,仍是把他破格提拔起来,将之录用了,让他来当灵蛇岛上巨蟒峰峰主。 第三百三十三回 议定吃酒 张成等四人只因如此原因,方才收了屈从等四人作为了亲信之人,不然,若是纯粹出于忠心原因,那便定然不是提拔这四人起来,而是另外提拔四名老实可靠的人起来视作亲信之人了。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百度搜索:小说网 再加上现下是英雄五虎当政,而不是从前的冯平五人当政,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帮中首领换人了,那有脑子的人自然是要见风使舵、趋炎附势的了,自然是要拍好新主子的马屁,而将旧主子一脚踩在脚下,落井下石,百般奚落的了,倘若不去讽刺嘲笑旧主子,已然是大大给了面子,大为尊重的了,还要让他们装着去可怜他们,思念他们,那万一自己当着新主子的面怀念旧主子,说话一个激动,言语不当,说错了话,所谓:“祸从口出。”在不经意间得罪了新主子,惹得他们生气了,暗中对付起自己来,那到时候,自己想要去找旧主子帮忙,他们已然失势,人海茫茫,只怕连人影也找寻不到,想要靠他们来帮助自己,那是万万难的事情,若是如此的话,自己岂非是干下了一桩天大的蠢事?岂非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岂非是吃力不讨好,两头都为难?如此局面,又有哪个傻瓜肯去出头干了,肯在强出头后,最终找寻不到合适的人评理,而落得个悲惨下场了? 他们山贼一贯作风便是只重利益,不拘小节,情义本是重的,但也是看情况而定,在兄弟生死关头,定然是护着自家兄弟的,但在事后,兄弟死去,或是大局已定,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还是以现实为主,顾虑着自身利益的了——这一点,不是他们不重情义,而是这时候,已然不是需要重情义的时候,而是最需要重利益的时候,故而,他们作风怪异,大异江湖中正派人士所为,人人心中所思所想,大体相同,都是要明哲保身,洁身自好,所谓:“只扫自家门前雪,不顾他人瓦上霜。”人人均是这般心思,也便彼此心知肚明,心照不宣,更不会以五十步笑百步,明里不说,暗中嘲笑,这是山贼不成文的规矩,历来如此,外人不知,定然要生怪责之心,只道他们没有良心,不讲情义,而他们久在这趟子浑水里泡,经历过了许多类似于今日这般谋权篡位、徒生变故的事,早已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的了,是以,当下谁也没有大惊小怪,多有怪罪。 正因如此,屈从、老游手、黑泥鳅和瘌痢头四人现下这般大呼小叫,哈哈大笑,直将狐狸尾巴完全露了出来,大有得意忘形之态,他们虽然看在眼里,人人顾忌到各自心事,也便跟着随声附和,吵嚷着讨酒水喝,直要拍好水若寒他们马屁,随众而行,心想总不会出错,至于其他顾念到冯平等人离帮出走之事,是谁也不再去多心思想了。 不仅如此,便是先前隋承志当众出言教导水若寒不可干为傀儡,应当有所担当,做好帮主应该做的事,以及以后说话当中,水若寒多次语塞,把话头扔给隋承志,隋承志每次都能把话说到点上,将这闹哄哄的场面给稳定了下来,以至到了现下这般稳定局面的出现,一众头领耳中虽有听到,明知水若寒形同摆设,而隋承志才是幕后真正推手,更像是个一帮之主,然而,当此情境,人人心中都是心思重重,忧心忡忡,又有谁敢暗生嘲笑之心,有心去轻视帮主水若寒,而重视黄虎使隋承志了?…, 人人都有心要去拍好他们马屁,见隋承志虽然身为水若寒三哥,话语权又大半掌握在他手上,对水若寒却只是百般尊敬,称呼“帮主”,任何事情都是只提建议,不去做主,做主之事,只让水若寒去做。他都如此,自己身为手下之人,又岂能不像他那般,事事以帮主为主?他们头脑灵光,见风使舵,自然知道其中紧要之处,故而,人人行事也都以尊水若寒为先,而不是先尊隋承志这个拥有话语权之人。 当下水若寒眼见三哥都已这般说了,瞧他脸上神色,似乎成竹在胸,心中有数,心知三哥聪颖,也不多问,“恩”地一声,点了点头,环顾四周,朗声说道:“冯管家,人在这儿吗?请出来说话!”他早前询问过冯平,知道帮内新任管家姓冯。 一名中年俊汉闻声高叫答应,直道:“属下在这儿!”从人群中飞快钻挤出来,径直行到水若寒跟前不远处,恭身说道:“属下是非嘴冯藩,参见帮主!帮主福禄双全,威震九州!” 水若寒一愣,暗赞道:好俊的面孔。既而回过神来,向他说道:“你便是冯管家了?” 那中年俊汉冯藩道:“属下正是。帮主,可有何吩咐?” 水若寒道:“我们这儿正商议着今日大摆宴席的事,你身为总坛庄内大管家,这事,应该知道怎么做罢。是么?” 冯藩道:“这事不劳帮主操心,诸般事宜属下早已安排妥当,酒宴所需一应食材均是早早备妥,入了饭堂厨房之中,只等宴席一开,厨子大火一点,烹饪一起,便能立马端菜上桌,到时候美酒佳肴,帮主与诸位头领只管尽情享用便是!” 水若寒听了,“恩”地一声,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也不去与他多说,斜眼望着隋承志,道:“三哥,你看这时辰,是否该当吃饭了?” 隋承志脸面一板,微现不悦神色,道:“帮主,这事你拿主意便是,无须多问属下!” 水若寒一怔,心思之下,情知三哥是在暗中教导自己,要自己凡事应该自己有个主见,不要任何事情都去询问于他,心中会意,尴尬笑笑,说道:“三哥说的是!”心领神会,抬眼之间,向在场一众头领脸上扫扫,正色道:“诸位头领,眼下时辰已然不早,该是吃饭时候了,咱们这便一同入饭堂去,痛痛快快,喝上一场酒!可好?” #c 第三百三十四回 酒宴开席 第三百三十四回酒宴开席 尖喉咙屈从眼见自己计谋得逞,心中极度快活,大感满足,当即大笑着尖声响应道:“帮主英明,属下乐意得很!”向所有头领高声叫道:“大伙儿,咱们还等什么,这便跟随了帮主,一道去饭堂之中,痛快吃他一场去!如此这般,兄弟聚会,热热闹闹,岂非大好?” 老游手方千、黑泥鳅薄山和瘌痢头卡展三人同时应口呼喝道:“正是!正是!兄弟之间,快活最好!” 他们这一带头鼓噪,其余头领想到吃酒兴奋起来,口水不禁直往下流,纷纷大声叫道:“走,吃饭去!”“哈哈,还是吃酒最实在!”“还等什么,这便走罢!”“这主意最好,可以大喝一回了!” 水若寒见众人均是欢天喜地,兴高采烈,大扫先前无精打采、闷闷不乐的阴霾之气,心中颇感塌实,“呼”地一声,长长舒了口气,冷静冷静心情,分别向骆大元和隋承志二人说道:“大哥,三哥,咱们去饭堂罢!” 隋承志见他终于有了点当头领的样子,会心一笑,道:“好!” 骆大元嚷道:“一早上没吃东西,我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倘若再不吃饭,只怕这肚子非闹腾得不可开交不可,确是难受!哈哈,这时候吃饭,却是最好不过!” 隋承志和水若寒二人听见,相视一笑,也不多言,三人带头,并排同行,通由南边花园走出,经过过道长廊,向西北角的饭堂行去——一众头领尾随在后,鱼贯而行。 水若寒右腿受伤,虽是包扎好了,毕竟伤口疼痛,走起路来,只是一瘸一拐。骆大元和隋承志二人看他行动不便,关心于他,有心要上前相扶。水若寒碍于一众头领在前,多少要点面子,只是甩脱了他们伸将过来想要搀扶的手,自己一人居中,迈步前行——骆大元和隋承志二人无奈,相互望望,只得左右陪护,见机行事。 这般行出不远,已到饭堂,三人先后而入,一众头领在后紧跟,纷纷迈入饭堂大门之中,骆隋水三人在管家冯藩指引下,对着正门,坐了居中红木圆桌,水若寒是帮主,太湖帮中最大之人,骆隋二人虽是他大哥,懂得帮中规矩,有心相让,让他坐在二人中间,坐了主位,骆隋二人在他左右各坐一位,只是相陪,暗中保护,坐了陪位,而后,一众头领方才各自寻着圆桌座椅,全然坐好,只等开席,痛快吃酒。 今日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是历来赏月亮吃月饼的大好日子。自古以上,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黎民百姓,不论贫富贵践,不管三六九等,通统都有这个习俗,从未变过,故而,此日子向来便是黄道吉日,可谓:“上上大吉。” 冯平选定这个日子来替自己举行帮主加冕大典,一来,是因为近日来吉利日子便是这日;二来,趁着这吉利日子也正好和帮中头领们一道对月饮酒,把酒高歌,吃吃月饼,赏赏月亮,对月畅饮,抒发胸怀,把酒言欢,大慰生平,那番情景,心中想来便是分外美好,分外快活,实是人生一大乐趣,再好也没有了,故而,他的用意,便是只待自己正式行过了帮主加冕大典,登上了太湖帮总坛聚义厅内象征着帮主身份与权力地位的白虎交椅宝座,成为了太湖帮大当家之后,在缥缈山庄内、聚义厅外头极其开阔空旷处大摆宴席,与三十六岛岛主、七十二峰峰主一同吃酒欢乐,共同庆祝,共过佳节,只图快活,潇洒一醉,是以,早在数日之前便已吩咐管家冯藩,让他着手准备,只要将厨房中饭菜备足,早早料理停当,待得日子到了,也好如期开设席位,令所有头领吃得痛快,今日之事也便算是办得妥当,圆满成功了。…, 按照事先充分说明,冯藩依着吩咐指示,只将月圆宴之事办成早晚两席。早席为午席,因是白天,不见圆月,故而,此席乃为从席,只当便饭来办理,菜肴酒食一切从简,稍微随意了一些。晚席乃是夜席,因入夜晚,圆月出来,正是赏月亮吃月饼最佳之时,故而,此席乃为正席,席中瓜果月饼,菜肴美酒,可谓:“一应俱全。”比起午席来,菜肴酒食精美丰富程度,自是要来得更为好上一倍了。 当下冯藩为表忠诚,尽自己本分,将事先安排如何设席之事,全然向水若寒禀报了一遍,只要让他尽皆知晓,而后有所命令指示,吩咐开席。 水若寒本想询问隋承志,看看他是何意思,如何安排开席是好,转念之间,想到这开席之事乃是再小也没有的事了,无须去询问于他,便自己拿了个主意,示意冯藩依着原定计划来,立即开席。 冯藩领命而去,不一会儿,菜肴酒食便全都在许多庄丁丫鬟手中,一一端送了上来,摆上了桌面。 水若寒见了一桌子美酒佳肴,食欲顿时被勾引起来,谗虫大起,肚子忍耐不住,竟是“咕咕”大叫,好不响亮。他心中暗自感到好笑,嘴角翘翘,不免笑笑,目光移动处,扫视了在场一众头领,朗声说道:“大家动筷子吃罢!” 一众头领肚中本便饥饿,见着菜肴美酒当前,更是口水直流,急不可耐,耳中听见水若寒说:“大家动筷子吃罢!”纷纷答应一声,立即从桌子上抓起筷子,倒酒吃肉,大肆吃喝起来,好不痛快。 水若寒人一坐到椅子上,右腿伤处不受力,已不是如何疼痛,虽是因与张成动手比武,大耗体力,此时肚中饥饿,直要吃东西来填补肚子,养养精神,然而,举目之间,自己五兄弟中惟独不见二哥花弄影和四哥刘武扬,心中突然生出牵挂之心,不免挂怀。想到他们二人只为去送冯平五人到北岸姑苏去,连饭都来不及回来吃,心中思来,多少感到有些难受。更是想到冯平五人向来狡猾,阴险奸诈,虽然他们家眷还在群岛之上,张成这个武功高强之人也已是吐血晕倒,在这种情况之下,料来多半不会中途再起异心,生出事端来。然而,他们几个终究是险恶之徒,不得不防,想到极坏之处,心中不免坠坠,大为忧虑。心中暗道:只不知现下二哥、四哥他们人已到哪了,是否已然将冯平他们几个混厮送到姑苏,正在赶回逍遥岛的途中了? 心中忧心忡忡,思虑百出,吃东西时,也只顾着填饱肚子了,哪里还顾得上多去用嘴来辨别出美酒佳肴的纯香爽口滋味来了。 太湖帮一众头领有酒席吃,心中自是感到万分高兴,快活不已,只因早前收到请柬上写明,这“月圆宴”中午席为从席,夜席为正席,他们都是酒桌上常客,平日里三天一大宴,五日一小宴,好酒好菜,尽情享用,故而,嘴巴吃得都是很叼,很讲究吃的品位,想到早晚两席从正之分,对这其中美酒佳肴的成色区别,便是最能估摸清楚,最是明白不过。是以,人人都有心要留着肚子吃那夜席,吃这午席之时,只是小打小闹,而非大打大闹,划拳头、行酒令时,也是小小喝了些酒,只要酒足饭饱,而不要吃喝过头,大吐不止,还酩酊大醉,倘若因此而耽误了夜席,那可当真是感到大为可惜之至了。…, 酒席之间,骆大元气恼山贼屡屡出尔反尔,行小人事,这群人中,又多有酒囊饭袋,卑鄙小人,心中来恨,不想与之喝酒,多有搭讪,故而,只顾瞪大眼睛,怒目环视,独自一人喝着闷酒,吃着菜肴,并不多去理睬他们。若是有头领过来敬酒,出于二弟隋承志和五弟水若寒出面好语相劝,只好给个面子,这才勉为其难,端起酒杯,回敬一杯,不然的话,纵然是要大打出手,他这杯敬酒也是肯定不会喝的。 隋承志素来善于辞令,反应机敏,逢场作戏,最是擅长,情知酒席间自己兄弟三人若是一点也不客气招呼、表示热情的话,一众山贼头领瞧着气氛不对,心中抑郁,多少会牵动心事,从而激起心头压抑怒火,生出反意,场面万一冷清下来,喝酒氛围尴尬,不再热闹喧嚣,却当真是一桩棘手之事,只怕到时候即便想要处理,也是很难处理的了。故而,他虽然心恼山贼,表面功夫只是要做好,不住坐着呼喝,笑眯眯地大声招呼一众头领尽情吃喝,不用客气,纵然如此,毕竟出于违心,心中老大不原,站起身来回敬一杯酒水之事,只是不做。 水若寒心中也是憎恨山贼,又惦记着二哥、四哥,哪里有心情吃这酒席了,只图吃个饱,喝个足,也便是了,更无心思多去想要出面去招呼在场一众头领之事,是以,他也只边吃边想心事,傻傻发愣,并不多说话,多去招呼一众头领。 #c 第三百三十五回 宴席之中 第三百三十五回宴席之中 在场一众头领人人喝着美酒,吃着佳肴,酒水充裕,菜肴充足,只要酒足饭饱,图个快活,眼见英雄三虎中只有一个中黄虎隋承志出面招呼,以示热情,其余二人只是不动,喝酒想事。 心思到处,情知骆大元虽是英雄五虎老大,但他为人生性粗豪,鲁莽冲动,算是打手式人物,与他说话,一个不对,破口大骂不说,更会动手打人,是以,人人心有忌惮,均是有心避开了他,只不与他多有说话。 水若寒虽是帮主,武功高强,为人仁厚,平易近人,但他为人过于缺乏主见,凡事都要问人,然后再拿主意,好似一个傀儡帮主一般,让人一直提着细线当木偶使唤,这般行为,令人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故而,众人只是表面上尊敬,心里头真正心思,却又哪里真是尊敬服气了,见他不出面招呼说话,也并不以为意,当是一回事了。 而惟独隋承志,他能言会道,有勇有谋,遇事冷静,行事周详,所作所为,颇有一派领袖风范,大有一帮之主气概,太湖帮中实际话语权,多半都是掌握在他手上,因此,人人见他出面热情招呼,也便只道确实如此,只他能在帮中做主,上得了台面,人人心有此念,哪里又会去想到骆水二人真正心思了?故而,他们一心喝酒吃肉,快活潇洒,其他事情,通统不放在心上,多有想到。 再加上一众山贼头领人人心中清楚,今日这场“月圆宴”酒席,乃是在原有“月圆宴”酒席之上,突然发生了变故,方才形成的,人人嘴上虽是不说,心中毕竟还是惦记着冯平等人,心里头想念着他们,心有顾忌,也为帮不上他们几个的忙,害得他们最终都是被驱逐出帮,远离太湖而去,心思到处,只觉尴尬惭愧,无心敬酒,大显殷勤,故而,他们出于规矩,表面上做做客套功夫,人人敬过了一杯酒水后,也不再敬,只顾三三两两围成一堆,一大桌子一大桌子,或划拳头,或行酒令,开怀畅饮,尽情发泄,直要将心中不快之意和痛快之情,尽情发泄在酒菜之上,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吃喝尽兴,也便知足了,故而,人人也并不多去向骆隋水三人敬酒奉迎,刻意讨好。 屈从只因早前在灵蛇岛上与乔装打扮过的英雄五虎打过几次交道,彼此稍微熟络了些,更有在昨晚酒席过后,不识他们庐山真面目,有心要赚点外快,还向他们收取过好处费,情知此事自己做的过了,倘若他们由此心生怨恨,从而看轻了自己,那自己岂不是作茧自缚,弄巧成拙?想到可怕处,直是额头冷汗直冒,是以,酒过三旬,他借着酒兴,直要来一出“酒后吐真言”闹剧,假装醉酒,过去向英雄五虎敬酒,边敬酒边拍马屁,歌功颂德,溜须拍马,笑脸相迎,百般示好,直要让他们对自己另眼相看,加以重用,而不是轻视自己,看掉自己。敬酒之时,为了改变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洗刷自己以前犯过错事,见缝插针,见机行事,只是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态度显得极度诚恳,面色显得极度真诚,边打酒嗝,边走斜步,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向他们当面说明,自己以前糊涂,有眼不识泰山,干了蠢事出来,希望他们大人大量,能够原谅,而不怪罪。他这般所作所为,虽然看似荒唐可笑,然而在装醉酒之下,人人只当他果真是在说醉话,吐真言,是以,谁也没有去嘲笑于他,不但没有嘲笑他,更是只道他说的便是真心话,心里真实想法,故而,还当真有不少头领耳朵听见,信了他了。…, 骆大元喝闷酒,水若寒想心事,都没心思去搭理他,只有隋承志表面上要装客气,认真招呼了他,细听他说话,待他说完一遍,还要再说第二遍,心中不耐烦起来,脸上仍是微笑,只说明白了他的意思,让他放宽了心思,别去多想,这种小事,他们自然不会放在心,怪罪于他,只让他回自己座位上去,同其他头领一道喝酒便是,心中嘀咕:这醉鬼喝成这样,当真是夹缠不清,弄不伶清。一心只要快些打发他走,眼不见为净。 屈从是个很会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人,虽然装醉,实未真醉,从与隋承志对话中,已然听出他话中之意,确是并未有丝毫责怪自己之意,而后,话说多了,眯缝着眼睛看见隋承志已有所不耐,也便讨了个乖,摇晃着身子走了开去,并不多去叨扰他们,心中喜道:嘿嘿,只要我能在太湖帮中混得风生水起,便是低三下四,也是值了。想到他已身为太湖帮灵蛇岛岛主,从此以后,未来前途一片光明,心中兴奋,大为激动,坐回原位后,同方千、薄山、卡展三个同他一般幸运之人大肆举杯喝酒,直是庆祝,欢快不已。 这一席酒直从巳初吃到午末,吃了足足两个时辰,若非一众头领有心要留着肚子吃夜席正酒的话,只怕这场午席从酒吃得还要更久,直是吃到夜席,也是很有可能之事。 当下午席吃过以后,隋承志见众头领吃得开心,大露醉态,有说有笑,很是快活,情知他们不会再反,心思到处,有心要安排饭后就寝消遣等诸般事宜,出于规矩,照例和帮主水若寒商量一下,经他点头同意,吩咐冯管家去负责招呼一众头领,安排其他一应事情。自己三人则相互商议了,打算一同返回聚义厅中,小憩同时,专门等候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回来。 三人商议已定,起身出了饭堂,一路穿廊过户,经过花园,来到聚义厅门前,放眼望去,见厅内破损座椅已然换过,全新座椅只是摆好,打扫干净,焕然一新;厅内厅外依旧张灯结彩,喜庆洋洋,三人更不多停,立马步入聚义厅内,寻着居中虎皮交椅,依着自己坐惯的位置,一一坐了上去。 #c 第三百三十六回 二虎回山 第三百三十六回二虎回山 水若寒腿上有伤,走起路来脚步蹒跚,但他碍于面子,又是轻伤,始终不让骆大元和隋承志二人近身扶他。 骆隋二人知他心意,见他有意避让,只是会意,不再强扶。 这时候,三人分别坐了一把虎皮交椅,那虎皮乃是几十年的陈年东北虎皮,实是上等虎皮,更有白虎之皮,当世稀有,珍贵之处,可想而知,皮革早已风干多年,经过加工后,通体分外柔软,身子倚靠在上面,别提有多舒适安逸了,虽然时值夏日,天气很热,但聚义厅四下里均是堆放了许多大块冰块,冰凉之气不住散发出来,溢满了整个聚义厅,将厅中温度直是降得很低,故而,三人虽是身着毛软虎皮之上,仍是不觉体热,反而在此冰凉温度之下,更是觉得正好合适。 身子一下子舒服起来,瞌睡虫不免出来了,只因昨晚一夜没睡,今日又是经过了一番苦战,人人均是感到身心俱疲,很是劳累了,眼皮子只觉上下不住打架,只欲合上,眼睛渐渐睁不开来,眼皮子慢慢合上,竟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不一会儿,均是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之中,更有骆大元他鼻息凝重,直是打呼噜,呼噜声巨响,可谓:“鼾声如雷。” 三人正睡之间,突听远处脚步声响,嗒嗒嗒嗒,似乎有人跑入了聚义厅内,骆大元心思不多,睡得熟了,也没听到,隋承志和水若寒二人只是心有顾虑,半睡半醒,不能全然入睡,迷迷糊糊中,耳中听得脚步之声飞快,似乎不止一人,很有可能是二人以上,二人心中吃惊,所谓:“惊弓之鸟。”生怕山贼头领又要造反,生出事端,惊异之下,赶忙双双睁开眼来,望向前方。 只这一看,但见二人已在眼前,一人哈哈笑道:“大哥,三哥,五弟,你们可真自在啊!还有辰光睡觉!我和二哥可着实累坏了,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哪!二哥,你说,是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另一人“嘿嘿”一笑,“恩”地一声,点了点头。 水若寒放眼望去,目光所及,见眼前二人脸膛一白一黑,一人手拿一把清白竹制油打扇,呼啦呼啦,不住扇着;一人手拿一把厚刃薄尖紫金大刀,晃来晃去,不住挥着,却不是二哥花弄影和四哥刘武扬,更是谁人?看清之后,见不是山贼头领造反,心中一安,不免宽慰,“呼”地一声,舒了口气,眼见二哥、四哥平安回来,心中高兴,微笑道:“二哥,四哥,辛苦你们了!快去饭堂吃饭罢!今日大摆宴席,好酒好菜,你们吃了,定然欢喜,还等什么呢?” 隋承志笑道:“平安回来便好!瞧你们身上出得这一身汗,连衣服都湿透了,还能穿吗?赶紧先去洗上个澡,将身子弄干净了,换上一身新衣服,吃过饭后,再回来这儿罢!” 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身上衣衫确是因去送冯平他们五人,途中太阳大盛,酷热之下,汗出如雨,早已如同浸入水中一般,全然湿透,搭在身上,形同透明,竟连身上肌肉也能隐隐看到。二人身子搭着难受,自是心中早有此念。 当下耳中听见隋承志说出这番话来,刘武扬笑道:“我和二哥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三岁小孩,这事自然理会得,还用你教吗?二哥,是也不是?” 花弄影点头笑道:“正是!” 隋承志和水若寒二人听见,相视一望,咧嘴笑笑。…, 骆大元也已被他们四人大声说话吵醒,抬起右手来,揉了揉眼睛,睁开朦胧双眼,睡意惺忪,嚷道:“啊!都回来啦!挺好,挺好!” 刘武扬瞧他傻样可爱,呵呵笑笑,道:“大哥,既然没睡醒,那便接着睡罢!我和二哥先吃饭去!”侧头向花弄影道:“二哥,走!”见花弄影点头答应,二人转身,向聚义厅大门外走去,三步两步,已然走到门口,跨过门槛,出了大门。 二人行在门口之际,迎面正好走来一人,英俊面庞,已近中年,不是冯藩,却是谁人?三人相互打个照面,冯藩出于地位身份,为示尊敬,向二人施礼问候,直道:“属下冯藩,见过黑虎使,见过白虎使!” 花弄影为示礼貌,点头答应。 刘武扬却是冲他笑笑,态度不冷不热,显得并非特别待见。 冯藩目光移动间,恭候二人走过,背部完全对着自己,这才迈步走入聚义厅,行至骆大元、隋承志和水若寒三人身前,面对水若寒而站,远离一丈开外,站定身子,恭身说道:“属下冯藩,参见帮主!帮主福禄双全,威震九州!”向左右骆隋二人道:“属下冯藩,参见赤虎使,参见黄虎使!” 水若寒道:“免礼!”心中嘀咕:他不是去招待一众头领了么?却是来这儿作甚?转念突然想到一事,心中一惊,暗道:莫非有变?心中想到山贼头领可能又要造反一事,心惊之下,赶忙问道:“可有何事?” 却见冯藩脸露为难之色,犹犹豫豫道:“帮主,属下有一事,不知是否该当禀报!” 水若寒心中紧张,急道:“有话快说,无须遮遮掩掩的!” 冯藩听他这般说了,心中有底,也便顺水推舟,说道:“属下跟随冯平多年,一直从冯府管家干到了现在的缥缈山庄大总管,他虽从未有亏待过属下,还大大有恩于属下,可谓:‘当世恩公,再生父母。’然而,他的为人卑鄙无耻,一贯作风奸邪可恶,属下看在眼里,实是恨在心里,屡屡亲眼见他干下不干净勾当,心中气愤,直是欲杀之而后快,可毕竟他当时正在风头上,手握太湖帮大权,又是属下头领,属下位卑言轻,手无缚鸡之力,纵然有心治他,也是没那本事,是以,一直忍气吞声,忍辱负重,权且活着,只待时机成熟,再行伺机而动,这般一等,也便一直苟活到了现在,寻不着时机,下不得手。”说到这儿,脸现义愤填膺之色,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状,显得很是愤恨,既而,有心感慨,竟是突然“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道:“现下好了,帮主与护帮四虎使出面,终于将他们这一伙儿强人给一锅儿端了,通统给收拾了个掉,这般所为,实是大快人心,大得民心,属下多年来的一桩心事,便是这样了了,敬佩佩服之心,怎能不由衷得生发出来,怎能不信服于帮主,还有护帮四虎使呢?” 水若寒耳中听他说出这番奉承拍马的恭维话出来,言下之意,隐隐便是有意巴结讨好,而并非真是如同自己心中所担心的那般,山贼头领造反生事起来,心中稍感安心之余,想到他可能还有话说,只是仍未感到完全塌实,追问道:“你要向我禀报的事便是这些?” 冯藩连连摇手,道:“自然不是这些,这些话只不过是属下的心中感言,肺腑之言而已,属下对帮主忠心耿耿,可表日月。”…, 他这些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话,太湖帮中一众头领可谓:“人人会说,个个会道。”水若寒多日来听得多了,早已见怪不怪,司空见惯,听得耳朵都要生出老茧来了,当下又是听到这些话,心中很是不耐,眉头不免微皱,说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冯藩见他脸上微有怒意,情知自己马屁可能拍得有点过头了,生怕一不小心拍到了马腿上,开罪了他,效果反而适得其反,得不着丝毫便宜不说,反而到头来偷鸡不成蚀把米,陪了夫人又折兵,这种愚蠢荒唐的事可千万干不得,心中一慌,头脑转动间,赶忙将话题一转,恭身说道:“帮主,属下现下要说的事,其实也并非是什么大事,向你报与不报,干系也不是很大。只是,属下一向忠于职守,尽职尽责,干一件事,一定要有始有终、善始善终方才安心,方才觉得理所当然,对得起属下这个缥缈山庄大总管的身份,即便是以前身任冯府管家,还是在莫厘山庄里头当大管家,属下一贯如此行事,从未变过,只要坚持原则,干好自己分内之事,若是事情干到一半,便撒头不干,不管不顾,任之弃之,纵然心中藏得这个秘密,他人不知,可毕竟压在心里头难受,不吐出来不快不好过,所以,从这种种小事上面可以看出,属下其实是个挺称职的大总管,算是一个真正一流的大管家,也正因如此,冯副……噢,不,是冯平才对,……他那时候便特别看重属下,视属下为亲信之人,加以重用,十多年来,一直如此,不曾换过。”说到这儿,眼珠子骨碌碌转动间,不住瞧望着骆大元、隋承志和水若寒三人脸上神情,想要从他们脸上表情中看出肯定自己之情,若能看到,便是证明自己现下这番说话,目的确是达到了。 #c 第三百三十七回 冯藩告密 第三百三十七回冯藩告密 环眼之间,只见除了水若寒对自己说话微微点头之外,骆大元和隋承志二人,一个闭着眼睛打哈欠,压根就没在听;一个面无表情,专注地望着自己,似乎是在思考,自己口中所说之话是否到底真实。 为了更加取信于他们,博得他们好感,对自己生出同情之心,他便不顾嘴巴说得干燥,再接再厉,接着说道:“属下当年若非迫于生计,只图谋得个好差事来干,想要凭此来养活一家老小,让家人从此以后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的话,自然也不会安心替冯平卖命,处处尽自己本分,任劳任怨,替他办了许多吩咐下来的任务事宜,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是正经事,还是违背良心的歪道事,通统接了,干到了现在。”一句话说完,情知自己说得太快,竟是有些说漏了嘴,什么“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是正经事,还是违背良心的歪道事,通统接了,干到了现在”云云,都不是什么好话,不利于自己的形象,心中懊恼,直怪自己这张是非嘴,有一搭没一搭的胡说八道,为了弥补,赶紧说道:“自然了,属下只是一个管家而已,伤天害理、作奸犯科的事,自然有帮中头领和帮众去干,这事即便属下想去干,只怕轮也轮不到属下这儿,是以,属下在帮中主要任务,还是在负责打理庄院和处理庄院内的许多杂七杂八的琐碎事情上面而已,或着力所能及,帮着出出主意,提提意见,这事也是分内之事,也是干的,故而,属下实是好人一个,还请帮主与赤虎使、黄虎使明见。” 水若寒听他说完,从他所说话里头,已然听出,果真并非是山贼头领造反生事,而是多半是其他事。待得听到他说到他所要报之事其实报于不报都不打紧时,心中已然完全安心塌实,稳定了情绪,见他一口气说话没完没了,直是长篇大论,说了一大通,比自己这个身为头领之人当众发号施令、发表演讲时所说话语还要来得多、来得长时,心里头直是哭笑不得、左右不是,一时之间,又不好意思当面发作,斥责于他,打断了他说话,从而令他着恼生羞,甚至愤怒,一个不冷静,干出什么坏事,生起事端来,如此,便不妙了。心下想明此中关键,有心要表示谦虚仁德,好生安抚,纵然心中已是极度不悦,脸上只不表现,当作认真听取一般,边听边点头,即使心里很是无奈,也是随声应和,敷衍了事,故而,一直忍耐着性子,听他把话说完,看看到底他要说些什么话出来。 这时候,眼见他话已说完,愣愣瞧了瞧他,问道:“说完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冯藩道:“属下心中肺腑之言,已是说得差不多了,只是要禀报之事,还未来得及说出了口,故而,接下来要向帮主说的话,才是属下要说的真正要紧的话。帮主,属下这便如实禀报了,这事该当如何处置,还请帮主裁决定夺。” 水若寒听了一愣,暗道:敢情你说了半天话,要向我禀报之事,竟是到现在还没禀报过。心中想来其中可笑之处,直是又好气,又好笑,无奈之余,勉强笑道:“快快说来!” 冯藩喘了口气,说道:“属下既是有心要当好一名大总管,自然万事都不会马虎从事,只要认真处理。属下现下要向帮主禀报之事,便是在属下职责范围内管辖之事。”顿了一顿,接着道:“属下要说之事,不是现下发生之事,而是早在十年前发生之事。本是出于大总管职责所在,须当遵守凡事保密原则,不该说的,只是冯平等五人已经全都走了,属下已无从向谁保密,而这事如果一直藏在心里,随之不管,又不是属下性格所在,所以,属下是该当将此事合盘托出,禀报于帮主知晓的了。”…, 水若寒听到这儿,心中奇怪,暗道:发生在十年前的事?却不知是什么事。好奇心起,有心想要知道事情的始末,便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仔细听他说话。 但听冯藩续道:“属下对帮主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为示忠诚,尽职尽责,这才连这极为秘密之事都说将了出来,委实是对得起帮主,对得起属下现下身任这总管职位了。属下干这管家之事,少说也有十来年了,可谓:‘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冯平向来器重,加以重用,故而,对他历年来所干勾当,不论善恶,可谓:‘知根知底,尽皆知晓。’帮主但有所问,属下必当竭力回答,必不隐瞒,而在本帮之中,对这管家之事最为精通之人,只怕除了属下之外,再无第二人更能称得上了,帮主英明,凡事三思而后行,应该知道属下能力,从而能够更好得起用属下,将属下长处发挥到极至的了。” 水若寒听得心中不耐烦起来,暗道:这厮嘴里叽里咕噜、罗哩吧唧地说了这许多话出来,直是夸奖称赞自己的好处,绕了这许多弯子,不知到底是何用意。脑筋转动间,直想辨别冯藩话中意思来。 却听一旁隋承志微笑道:“冯管家能力出众,帮主与我们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以,总坛缥缈山庄内这大总管位置,自是非你莫属,更无旁人!”侧头望向水若寒,道:“帮主,是也不是?” 水若寒斜眼见到三哥眼神肯定,在暗中提醒自己,头脑转动间,当即会意,“恩”地一声,点了点头,道:“正是。”心中寻思:原来是有这个用意在里头,我怎的想不到呢?看来,还是三哥明白事理,懂的事多。 隋承志此言一出,正中冯藩下怀,道中了他心事,他之所以存心说自己好话,夸自己能干,饶这许多弯子,卖了个大关子说话,真实用意正是在此,而非其他,故而,此时眼见水若寒点头答应,自己所想目的达到,心中顿时激动无比,分外高兴,立即恭身施礼,张嘴笑道:“多谢帮主抬爱!多谢黄虎使美言!” 第三百三十八回 隐秘之事 第三百三十八回隐秘之事 骆大元被他吵得耳朵难受,睡又睡不着,心中不悦,大声嚷道:“少在那里放狗屁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再罗哩罗嗦地说些废话,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冯藩一怔,赶忙恭身答应道:“是,是!赤虎使言之有理,说得极对,属下定当遵从,照办便是,还请赤虎使手下留情,饶过属下这一回!” 骆大元“哼”地一声,白了他一眼,心中气恼,更是懒得理他,也便依旧闭了双眼,迷迷糊糊地打起瞌睡来—— 冯藩见自己千方百计想要从帮主口中得到的话语已然得到,心中自是心满意足,兴奋不已,暗道:看来,我今日这一搏算是大功告成了。 原来,先前在聚义厅外头一众头领商议选立帮中岛主峰主之事时,冯藩人也在场,耳中听见他们聊得热闹,只是人人都有头领做,个个都有好处得,惟独总坛缥缈山庄内大总管一职未有提到只言片语,便是连“依旧让他来当,并不变更”之类的话也是没有一句,他心思到处,害怕自己地位不保,从此失业,很是忧心烦恼。 想到自己一直跟着冯平混,向来是他心腹亲信,帮着他出过不少馊主意,干过不少坏事情,万一英雄五虎爱屋及乌,既而,恨屋及乌,将坏事牵连到自己头上,嘴上不说,只是心中不喜,有意刁难自己,暗中使坏,将自己给软硬兼施,随便找个茬,寻个理由,排挤掉了,不让自己在帮中继续担任这大总管的肥差,而是撤职查办,或是调去当个寻常帮众,最是害怕处,便是连帮众都当不了,如同冯平他们五人一般,径直扫地出门,赶出了太湖帮,到那时候,自己岂不是吃了大亏了? 心中想到可怕之处,头脑飞转,只要想出办法来帮助自己,替自己出头。更新是以,在众头领入饭堂吃饭之际,他一边忙着吩咐一众丫鬟庄丁上酒端菜,一边又要顾着聚义厅这边因打斗而清理毁坏座椅之事,忙前忙后,不可开交,竟是连饭也顾不上吃,其实,也没有心思去吃,忙到最急之时,头脑转动间,突然想起这一桩子送饭事来,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也便决定冒险一试,奋力一搏,直要寻着空闲之机,向英雄五虎当面说明,从这一桩子事上入手,以求借机毛遂自荐,大进建言,为自己争取到依旧担任这个缥缈山庄大总管职位的机会,只要搏上一搏,方才甘心。当下眼见事成,自然万分高兴了。 这时候,冯藩心头大喜,说话声音也更为响亮了些,大声说道:“启禀帮主,总坛囚牢里头,关押着两名犯人,是一个月前冯平从快活岛上移押过来的人,已被他整整关押了十年,至今仍是关押着,并未获放,现下冯平等人已走,这两名犯人却不知如何处置,帮主圣明,还请帮主示下,好教属下及时去办理!” 水若寒一听,心中不免一凉,暗道:两名犯人?却又有什么奇怪了?总坛囚牢里头因触犯帮规、罪不致死而被关押起来的帮众多了去了,依着触犯帮规情节程度,多则关上四五年,少则关上两三年,以示惩戒,都是有的,这厮说话大卖关子,大兜圈子,说什么发生在十年前的事,我还道是什么奇怪事了,扯了半天,原来只是囚犯之事,当真可笑。心中着恼,也没心思去认真回答他,一时不知说什么话好,随口问道:“可是怎样的两名犯人?”…, 冯藩说道:“是两名因见到冯平行不义之事,心中愤怒,一时忍耐不住,下手打了冯平的犯人。”说到这儿,突然“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只因这点小事,开罪了冯平,竟是被他给活生生的关押在囚牢里头整整十年,当真是可悲可叹哪!” 水若寒经他如此一说,方才引起注意,睁大眼睛望着他,问道:“竟有这等事,那看来这二人多半是好汉了?” 冯藩叹道:“好汉却也真是好汉,想当年,在江湖上也是多少闯下了点名气,在本帮内地位也算高人一等,称得上是个人物!” 水若寒心中好奇激动,有心要见上一见这两个敢于冒犯冯平的人到底是怎样的两条好汉,当即说道:“快快带了过来,让我见上一见!” 冯藩恭身道:“是!”转身欲行。 却听隋承志道:“且慢!” 冯藩停住身子,双眼望他,等他说话。 隋承志缓声说道:“冯管家,你可知这二名犯人是何来历?有何背景?” 冯藩见他问起,脑中思虑片刻,说道:“事隔十年了,很多事情都已记不清了,不过,详细虽然说不上来,他们名号却是都能报得上来。”顿了一顿,接着道:“这二人一个名叫燕子飞董杰,一个名叫猛霸梁寻海。帮主与赤虎使、黄虎使存心想要见见,属下这便去传唤,径直带将过来,若是有何事情相询,也可当面问过,如此可好?” 骆大元听到这儿,突然猛睁双眼,情绪激动,大声嚷道:“既是打过冯平那狗贼的好汉,自然要见上一面了!快去快去,还等什么!” 隋承志呵呵笑笑,侧头向水若寒道:“见见也是不妨!” 水若寒也是还以一笑,“恩”地一声,点了点头,向冯藩道:“去带了来罢!” 冯藩道了声:“是!”正想转身,脑子转动间,突然想起另一桩子事来,只是在禀报一件事情过长过久之下,有所遗忘,还没有来得及同水若寒等人说,当下想起,赶忙恭身说道:“属下还有事情禀报,匆忙之下,一时竟是忘记说了!”顿了一顿,接着道:“这事出于管家职守,本是不该说的,但属下向来便是是非分明,恩怨清楚,故而,眼下这当口,是必须要说的,也显示属下对帮主的一片忠诚之心。” 水若寒见他又要来这一套,说起话来直是自拍马屁,没完没了,心中不耐,当即喝止道:“你的为人,我已知晓,还是说出你要说的事情来罢!” 冯藩一愣,笑了一笑,道了声:“是!”心道:看来,他们开始相信我了。心有此念,很是高兴,说道:“启禀帮主,冯平适才对你所言,说是前任缥缈山庄管家刘远,和碧草峰峰主宋大,青藤峰峰主陈民,虾米峰峰主张河,鱼条峰峰主王刀等人都是因造反而被驱逐出帮,赶出太湖境外之事乃是子虚乌有,纯粹假话,他们真实原因并非是被赶走,而是……”说到这儿,突然问道:“帮主,你猜怎么着?” 水若寒一愣,仔细想了一想,哪里想得到了,问道:“怎么着?” 冯藩“唉”地一声,叹了一口冷气,脸现愤怒之色,道:“而是通统都被冯平给下毒手,明里暗里,杀死掉了!” 他此言一出,骆大元、隋承志和水若寒三人同时猛吃一惊,心惊之下,“啊”地一声,不禁一道大声喊了出来。…, 冯藩见状,情知已然触动他们心事,令得他们震惊了,为了显得自己知道的事情挺多,肚子里头货还不少,可谓:“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当即添油加醋,顺水推舟,更要在他们面前极力表现出自己大有价值所在,赶忙说道:“属下跟随冯平多年,他的所作所为,大都都是一清二楚,了解得很,所以,这事,属下是知道的。”顿了一顿,接着道:“自然了,属下跟的他久了,心里头知道的事情,肯定还远远不止这些,他日得有空闲,又是说及到冯平以往所干过的那些个肮脏勾当,属下定当有一是一,有二是二,全然说出,合盘托出,只要帮主与四位护帮虎使想要知道的事情,属下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点,请帮主与护帮四虎使尽管放心便是,属下若是有藏着腋着,那便不是属下一贯作风,不是属下一贯所为了!男子汉,大丈夫,又岂能如此?是以,属下其实也算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可谓:‘大好男儿一个!’这缥缈山庄大总管一职,除了属下一人之外,却还有谁能做到如此称职?故而,帮主与护帮四虎使尽管放一千万个心将这个职位交给属下来担当便是,属下定然不会负了帮主与四位护帮虎使信任重托,定然会在这个职位上面当得有声有色,有模有样,职能展现,淋漓尽致,不会令帮主与护帮四虎使失望的,还请帮主与护帮四虎成全,让属下得能在此职位上一展所长,大显本领!” 一番言语,直是大赞己能,大夸己功,话语到处,又是振振有辞,言之凿凿,铿锵有力,锋芒毕露,实是令人不得不信,令人不得不服。 当下水若寒等人心中受惊,忧伤不已,直为刘远等人被冯平那贼厮给暗中加害、通统杀死掉了而深感难受,难过不已,想到此事自己五兄弟若是早些知道,纵然是碍着在场一众头领反对,也是要替刘远等人报仇血恨,将冯平那贼厮当场杀死掉了的,只是现下冯平等人已走,自己等人又是当众有言在先,说是放过五人不杀,只是将他们全都驱逐出帮,赶出太湖境外,现下大事刚成,大局还是未稳之际,又岂能突然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回头再行追上他们,将他们一并诛杀了事呢? #c 第三百三十九回 冯藩密言 第三百三十九回冯藩密言 想到其中为难之处,心中直是更为难过。 更有隋承志和水若寒二人,想到若是如此行事,这事在这当口上做了出来,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哪日被帮中头领知道了,在帮中广为传播开来,那到时候,自己五兄弟还能在太湖帮中立足吗?还能再获得太湖帮一众头领信服吗? 想到其中利害干系,出于眼下情势,大局考虑,无奈之余,也只能唉声叹息,为刘远等人的死表示哀悼和惋惜了。 心中又想:这口怒气只好暂时忍住,他日若是得有机会,再次遇到冯平他们几个狗贼,他们倘若依旧死性不改,狗改不了吃屎,从操旧业,在做坏事,咱们便正好顺势拿下,将他们通统杀死,替刘远等人报了此仇。 更有骆大元在盛怒之下,径直破口大骂了出来,直道:“他***冯平狗贼,果然不是个好东西,杀千刀的狗奴才,休要再撞到老子手里,到时候,看看到底饶是不饶!”边说边“啪”地一声,拍椅而起,恨得咬牙切齿,怒容满面。 隋承志怕他大怒之下,指不定会干出什么出格的冲动事来,赶紧出言向他劝慰道:“大哥,少安毋躁,千万不要胡来!此事日后再做计较也是不迟,眼下处理正事要紧!” 骆大元见冯平已是放走,想要找他算帐,一时半会儿也是找寻不到,无从下手,愤恨之下,眼见冯藩在场,情知他一贯是冯平心腹亲信,可谓:“爪牙。”在心头怒火无从发泄之下,竟是想将心头这股无名怒火发泄到他身上,狠狠打他一顿,故而,瞪圆眼睛,怒目而视,一对铁拳捏得格格作响,时有冲动上前打他之意,耳中听见隋承志这般说话,头脑转动间,心思一个冷静,也便放下了这个心思,只是心头怒气仍在,不免“哼”地一声,白了冯藩一眼,一屁股坐回虎皮交椅上,大声嚷道:“他***,冯平狗贼人都跑了,我想胡来,却是去哪里胡来!” 他一贯头脑悠闲,心思不密,在情急之下,又哪里会想到冯平等人虽是走了,只未走远,只被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送入了姑苏境内,暂且寻个村子安顿下来,等待明日送他们家眷过去团聚。而他们家眷现下仍是均在太湖群岛之上,只未调集拢来,料来,冯平他们几个想着家人,多半只会待在原地等待,不会就此远走高飞,一走了之,故而,现下有心想要去寻找他们,只要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将他们安身之处说了出来,自然很快能够找到,又岂有找寻不到之理? 这时候,隋承志缓声说道:“冯管家,多谢你将此事原原本本如实相告,若是不然,只怕我们兄弟几个永远也不会知道此中蹊跷,将会一直被蒙在鼓里了,还好,有你这位大总管在,你的一片忠心,我们都已明白,日后自然亏待不了你,会好好重用于你!” 冯藩眼见骆大元对自己脸露凶相,似乎将要大不利于自己,情知他武功厉害,自己远为不及,心中害怕,已是浑身发抖打颤,忽然听到隋承志连续说出几番话来,将骆大元安抚住了,又对自己说出赞许话来,心头只觉一热,情绪稳定下来,脸露一丝笑意,恭身说道:“这是属下分内之事,理应向帮主与赤虎使、黄虎使如实禀报,如若不然,那便是属下失职,并未做到恪尽职守了,黄虎使这般嘉许,属下委实愧不敢当,不过,日后只要帮主与护帮四虎使肯于放心见用,属下必当尽心尽力,依旧如前事一般,干好自己分内之事,当说之事,定然会说,万万不会将事故意隐瞒,藏而不说,损公肥私,随意而为,从而致令帮主与四位护帮虎使失望的,请帮主与护帮四虎使尽管放一万个心便是!”…, 他的嘴巴如同涂了蜜糖一般,说出话来分外的甜,而且还颇有几分道理,言语到处,看似极为正派,骆大元倒还罢了,隋承志和水若寒二人听了,心思到处,却是渐渐生出了信任他之心,有意要好生留用他在缥缈山庄内当大总管,只待日后但有前事不明,碰到冯平遗留下来的祸害之事处理不了,可及时向他询问,他若知道,也好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作定夺。而且,瞧他的样子,似乎对太湖帮内的诸般隐秘之事还知道的不少,想到这儿,重用他之心便更加盛了。 这时,水若寒有心想要知道刘远等人葬身之处,问道:“你可知刘远等人尸骸葬于何处?” 冯藩一愣,想了一想,说道:“冯平杀死他们之后,为了毁尸灭迹,不留痕迹,直将他们尸骸全都驾船扔入了太湖之中,是以,他们尸骸早已入了湖底,纵然浮起,时隔这许多日子,也早已漂移各处,复又沉入湖底之中了。”提及这事,想到当初干这事时,他也有份参与,帮着出谋划策对付刘远他们几个不说,事成之后,参与太湖沉尸之事,只在秘密进行,他也帮着抬扛扔投,出过苦力。只是眼下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会不利于自己,故而,只这一节,轻巧隐讳过去,故意隐瞒了不说。 水若寒听说冯平竟连刘远等人尸骸都不放过,死后还要尽数扔入太湖之中,只不让他们入土为安,身葬坟墓,心中恼怒,更是切齿大恨,心中突然想起以往刘远等人的好来,想到当初他们共同拥戴自己父亲为主,全心全意相帮自己父母兄弟,一同出力平定山贼的功劳事迹来,心中不禁大起怀念之心,更是想到事成之后,他们一同当了帮中头领,均在总坛之中任事,不是担任逍遥岛上诸峰峰主,便是担任缥缈山庄内管事大总管,身兼要职,把守逍遥岛上各处最为紧要之地,以为心腹亲信之人,只要他们帮着自己父母兄弟一道来管理一众山贼,互相以为信赖倚靠,凭着自己这边有些亲信兄弟在,管理起一众山贼来也多少好管理些。 #c 第三百四十回 是非嘴 第三百四十回是非嘴 哪知,眼下事情起了变故,他们几个才享了几天清福,在太湖帮中潇洒威风了几天,便已是身死异地,尸沉湖底了,却是不能够做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心中想起他们的好来,鼻子突然感到一阵发酸,喉头只觉一个哽咽,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却听一旁骆大元“哇哇”大叫道:“该死的狗贼,杀千刀的狗贼!早晚要将你冯平这狗贼给碎尸万段,千刀万剐了!哼,杀死你这狗贼后,也扔入太湖之中,让你也来尝尝这身葬湖底的滋味到底如何!”说到恨处,直是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气愤非常,手舞足蹈,拳打脚踢,若非碍于背上“血饮狂刀”轻易拿不得的话,他早便拔将出来,迎空比划一番了。 隋承志见大哥发蛮,心中悲愤,也不去阻拦于他,脑筋动处,突然想起一事,问道:“那帮中原有英雄帮旧部之人可还活着?我们回入总坛到现在,直是一个人影也没看到,不知端的为何?” 冯藩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仔细想了一想,方才说道:“他们也是这般下场,虽然人数众多,大约有百十来人,不过,都是被冯平在干掉刘远等头领之人后,以将他们调派往其他岛屿上任职为名,将他们通统调离总坛,三五个一群,分散调拨在其他岛屿之上,而后,再命那边的岛主峰主痛下杀手,鸡蛋里挑骨头,专门挑了刺出来,只是明里暗里,将他们通统杀死掉了,一个不留,是以,一个也没能活了下来。”说到这儿,“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接着道:“他们身为小喽罗,心里头虽然不服气,但命令已下,他们也做不得主,违抗不得,万不得已,只得从命,故而,也便有了那般下场,而他们尸体也是一般,杀死掉后,全都径直驾船扔入了太湖之中,只要抛尸太湖,处理干净,原因便是,冯平有心要除掉他们这些眼中钉,肉中刺,换用自己亲信之人来担当总坛帮众,私底下做这事时,对办事的头领说是为了要彻底清除掉帮内原英雄帮的残余敌对帮众,只不让英雄帮将来有里应外合的机会,再次攻占上本帮总坛来,坏了本帮在江湖上名誉和地位,私下里对属下说的真正用意,却也并非完全如此,更深一层用意,乃是要清除支持帮主与护帮四虎使的一应帮众,将太湖帮实权完全掌握在他自己手里,正因为有这个野心,所以,他竟是下了这般狠毒手段,私下里悄悄命各处岛屿上头领这般依着他吩咐为之,只要如此。”他说话之时,自是把握住了分寸,只将自己参与其事这茬,巧妙隐讳掉了,刻意不说。 隋承志耳中听见,心中感叹道:果然如此。 却听冯藩接着说道:“只因属下一向与冯平走得最近,故而,他的许多肮脏念头和一肚子坏水,属下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所以,这事,他人纵然知晓一点,也是只知皮毛,而不知详尽,属下却是知道的详详细细,最为清楚不过,帮主与赤虎使、黄虎使问之于属下,算是问对人了。而属下之所以敢于当着帮主和赤虎使、黄虎使的面,这般掏心挖肺的说出这种内心大实话来,实则是对冯平一贯所为非常反感,很是不满,对帮主与护帮四虎使为人大为敬佩,万分敬重之故,故而,属下忠心一片,可昭日月,帮主与护帮四虎使英明,眼睛雪亮,自然能看得清楚,瞧得明白,日后看着属下处理庄事,也定然能更为晓得。”…, 说得嘴巴干燥了,“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停顿一下,右手起处,指着四周红木座椅,接着道:“这里所有打烂了的头领座椅,都是属下执行分内之事,不向帮主禀报,自行拿了主意,悄然吩咐庄丁搬来搬去,全都换了新的,处理好了,而不是凡事不论大小,便似这等区区小事,都要劳烦帮主出面,亲自吩咐办理,如此,徒惹帮主麻烦不说,还大大减慢了办事效果,似这等大为不妥之事,属下便万万不会去做,而若是换了旁人,换了一个木兮兮的大总管来做,他做事不像属下这般机灵活泼,见机行事,遇事不论大小,只会先行禀报帮主,而后等候吩咐做事,那这等大总管,还称得上是大总管吗?最多只不过是一个听命令办事的寻常帮众而已,压根就算不上是一个大总管,更别说是一个称职的大总管了,故而,属下不是吹牛皮,这庄内大总管一职,实在是就属下一人来担任最为合适不过,随便换了谁人来当,只怕都没有属下当的更为适合,纵然适合,能力上也都是远远不及属下来干的好,不是特别稳定妥帖,帮主与护帮四虎使若是不信,非要换人,那到时候,便知道端的不同了,还不如一开始便依旧不换人,起用属下来当庄内大总管,来得更为好了。” 隋承志听他又是这般说话,心中顿时郁闷起来,只感厌烦,头大不已,心道:又来这一套赞许自己的说辞,却是不嫌肉麻害臊。表面上无奈笑笑,也不说他,见已无从多问,心下意思,有心让他去了,立即带了那两名犯人过来,好见上一见,瞧上一瞧,也便侧头向水若寒道:“帮主,你现下是否立即想见一见那两名犯人,如是这般,这便吩咐冯管家去带将过来罢!” 水若寒心思烦乱,气恼得紧,耳中听见三哥这般说起,头脑转动间,想起这茬子事来,心中意思,也是有心要见上一见,想再多多了解冯平背地里到底还干过哪些不为人知的极恶之事,心思到处,当即“恩”地一声,点了点头,向冯藩道:“冯管家,你这便去带将来罢!” 冯藩耳中听见,恭身说道:“是!”心思到处,想到这回马屁也拍得差不多了,处处拍到了点子上,可谓:“针针见血,很是到位。”倘若自己再多拍下去,万一拍到了马腿上,那便大为不美了,还是不若现在见好就收、转身离去来得更为妥当,想到这儿,也不耽搁,立即转身,迈步向聚义厅大门外头走去,一停不停,三步两步,早到门口,迈开步子,跨过门槛,出了大门。 刚到门口,抬头望见二人上身**,披头散发,浑身上下均是大汗淋漓,水渍乱滴,湿漉漉的,颇为不雅,二人皮肤一白一黑,犹为明显,快步朝自己这边奔来,看得清楚,不是别人,正是北黑虎花弄影和西白虎刘武扬二人,眨眼之间,二人已是近得身前,擦肩而过,双双并排走向聚义厅内,出于地位身份,为示尊敬,有心拍好二人马屁,立即恭身施礼,口中说道:“属下冯藩,见过黑虎使,见过白虎使!” 花弄影点头说道:“好!” 刘武扬却是“咦”了一声,脸露惊讶神色,扭头问道:“你却是一直待在里头,直到现在才出来?”见冯藩恭身道了声:“是!”也不停步,与花弄影二人径直迈步跨过门槛,走入聚义厅内去了。…, 冯藩恭身站立,目送二人入去,见他们二人左右手上都是拿着物事,不经意间,斜眼瞧了一瞧,但见花弄影左手拿着两捆软呼呼的东西,隐隐瞧着似乎是动物皮筋,右手拿着一把清白竹制油打扇,正自打将开来,呼啦呼啦,不住扇着,只要用以取风吹凉,看着貌似是原副帮主冯平手中最为心爱的贴身折扇;刘武扬左手拿着一把带鞘宝刀,右手握住刀柄,不住抚摩把玩着,刀柄圆厚,金光闪闪,似乎便是原快活岛岛主张成手中最为心爱的贴身宝刀“追命刀”,心中虽疑,只是自己心事已成,心满意足,却没心思在此地多有逗留,见二人狼行虎步,疾奔向前,再也不回头望上自己一眼,为示尊敬,朝后躬身退走几步,而后,转过身来,匆匆向南首花园行去,只待行出花园,再穿廊过户,一路往东北方走,寻着囚牢所在,带将出那两名水若寒等人指定要见的犯人出来。 而这冯藩为人一贯都是嘴皮子利索,嘴巴说话特别厉害,最擅长于背后说人是非,说三道四,故而,江湖上得了个外号是非嘴,不为其他,正为此事。 当初冯平最为欣赏他之处,也正是因为他这张是非嘴,能帮着自己探听到许多自己听不到的消息,帮着监察一众头领,好教自己能充分掌握到手下头领平日里的言行举止和所作所为,从而更利于自己有效地管理他们,震慑他们,故而,一直重用冯藩,直到现在。 这个是非嘴冯藩,到底是何许人也呢? 原来,他是逍遥岛上西山镇人,出生寒微,祖上与冯老祖上乃是同一祖宗,几百年前,实是本家,故而同姓。几百年中,人世沧桑,几经繁衍,他们同一祖上开花结果,开支散叶,留传下来的血脉分支众多,也便有了他家一支,冯老家一支,还有西山镇上许多户人家等数十支,不过,归根结底,他们始终都是从同一起源上出来的人,根是同一个,故而,流着相同的血,有着相同的规矩,他们冯氏家族也便是西山镇上最大的一个家族,可谓:“百年老字号,品牌永不倒。” 第三百四十一回 冯藩为人 第三百四十一回冯藩为人 后因各家子孙能力机遇不同,导致发展不同,境遇不同,也便有了贫富差距之分,到得后来,愈演愈烈,也便成了有的人家极贫,有的人家极富,好似冯藩家极贫,冯老家极富,便是其中的典型例子了。更新只因生存环境、饮食起居各不相同,子女待遇情况也是大相径庭,相去甚远。 冯藩家在这乱世之中,只靠打渔为生,每日三餐都成问题,无奈之下,为图温饱,养活性命,他父母便在十多年前将他送入当时已是富甲太湖的冯老府中做下人,只图有口饭吃,家里少养一口人。 当年他还是个青年,处世未深,入了冯府,做了杂役,地位比之正式家丁还要低下,可谓:“遭尽白眼,受尽欺凌。”后来,冯平到来,入赘冯府,在府中做帐房先生,因见他生得英俊,说话乖巧,很是欢喜,不免对他另眼相看,大起重视,平日里暗中走访,不想,却是见他屡遭家丁轻视,嫉妒他才干,刻意贬低他,有心压制他,暗中常常欺负于他,不让他有好日子过,冯平看着可怜,突然感同身受,同病相怜,想起自己以前过的乞丐要饭日子来,心里头难受,不是滋味,便有心要提拔于他,照顾于他,让他不再倍受欺压,处处受人欺辱。 冯平经过与他闲聊,询问之下,知道他名叫“冯藩”,二马冯,草潘藩,一想之下,突然想到“冯藩冯反”,字虽不同,音却相同,他的心声正是如此,内心深处真实想法,一直便是要成为人中之龙,处处高人一等,故而,将“冯藩”二字联想到了“冯反”二字上面,只要在暗中表达自己内心中的野心勃勃,将来一定要做到造反成功、成就大业的理念和思想,乃是表达“冯平造反”之意。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百度搜索:小说网 为了暗示自己,不住提醒自己,只要每每见到冯藩,便是记起此事,想起此事,一日不忘,时常想到,是以,心有此念,心中大喜于他,很是看得起他,也便有心栽培于他,提拔于他,刻意将他推荐于冯老,升任为府中正式家丁,从此以后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帮着打点帐目,学做管帐的,还有教他许多其他事情,包括他自己一贯的为人处事之道,将他视作关山门徒弟,亲传弟子,成了贴身心腹,亲信跟班。 后来,冯平暗中勾结铁叉王屠斐,让他刺杀了冯老,谋夺冯府家产财权成功,只因信任冯藩,又知他对自己向来最为忠心,平日里为人伶牙利齿,很是能干,办起事来,又最为牢靠,便将提升为冯府管家,帮助自己一道管理冯府诸般事宜,有时候,便是生意场上的事情,也让他帮着出出主意,拿拿意见。 再到后来,冯平入了太湖帮,帮着铁叉王屠斐谋权篡位成功,被任命为快活岛岛主,他也便跟着升职加薪,被提拔为莫厘山庄总管,依旧贴身跟着冯平,行使管家职权。 再到后来,过了十年,水倒流水痕带着妻子花娇和儿子水若寒,连同英雄四虎一并到来,抢夺了太湖帮实权,冯平被调回逍遥岛,在岛上总坛内当副帮主,他便跟着一道去了,依旧做回了冯府内的管家,职位相同,薪水不变。 又到后来,水痕与花娇突然隐身遁去,将帮位传给他们儿子东青虎水若寒,英雄五虎正式当起了家,做起了主,冯平见他们各个油头粉嫩,十足的嫩头青,江湖经验虽有,毕竟远远未有水痕这般来得老练,故而,见机再行谋反之事,既而成功篡夺帮位,日内有望正式当上太湖帮大当家,他便跟着水涨船高,升任为了缥缈山庄大总管,平日里事情,仍是负责照料冯平一家人,和打理庄内各项大小事务,故而,现下他已出人头地,职位不小。…, 而他为人虽非大奸大恶之徒,毕竟跟随冯平这等小人多年,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冯平教的多了,眼睛看得多了,耳朵听得多了,自然而然心肠便也坏了起来,成了大半个坏人了,是以,他现下实也算不上是个好人。 而又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他和冯平相处久了,直将他的卑鄙行为、龌龊心思给通统看了个透,知他不是真心善待自己,而是只将自己当成奴仆来看待而已,平日里被他和他家人一直呼来喝去,使唤一通,便是如同呼唤一条狗一般,直是不把他当人看,而是当成了一条狗来看,他虽拿着高薪,享着高职,但心中情绪压抑久了,自也生出逆反之心,怀恨于他,故而,眼下这当口,机会来了,正好落井下石,踩着他肩膀上来,所谓:“墙头草,两边倒。”何乐而不为之呢?故而,现下见着冯平等人倒台而走,为了保全自己职位薪水,自然是要及时见风使舵,顺势而上了。 冯藩的这张是非嘴确实非常厉害,可谓:“相当了得。”十多年来,不知有多少好汉的前程性命都葬送在了他这张是非嘴下,可谓:“口蜜腹剑,笑里藏刀。”虽然均是非他亲手所为,然而也是他在背后说了坏话,挑唆冯平,导致冯平听从,下了黑手,或抓或杀,通统干了个掉,故而,不论是在冯府中,还是在莫厘山庄中,甚至是在缥缈山庄中,只要是认识他的人,无一人不害怕于他,对他畏而远之,不敢得罪。原英雄帮管家刘远等头领和百十来帮众之事被他挑唆,便不提了,更有他口中所提另名犯人之事,当初其实也是他在从中说是非,引得冯平恼羞成怒,火上浇油,这才在大怒之下,将二人打入囚牢,一个关押便是整整十年,可着实害苦了二人。 只因冯藩一直在替冯平做事,大部分辰光都待在冯府里头,很少到总坛上来抛头露面,再加上水痕夫妇和英雄五虎到得太湖帮中时日不久,故而,他们只是未曾有见过此人。 #c 第三百四十二回 蛇皮蛇筋 第三百四十二回蛇皮蛇筋 但他们身为帮中主要头领,精英骨干,冯藩暗中却是早已偷偷见过,是以,自是早已认得他们。适才早些时候,英雄五虎回来用计夺位,他也在场,打过了几次招呼,又清楚知道冯平等五人与英雄五虎私下里极为敌对的事情,故而,他此番才会勇敢向前,果断出手,草草在饭堂吃过饭后,吩咐庄丁丫鬟收拾剩菜剩饭,自己则快些尾随英雄五虎,跑入聚义厅来,只要以禀报机密之事为名,为自己争取到能留任缥缈山庄大总管一职的一个大好机会。 当下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入了聚义厅,分别向骆大元、隋承志和水若寒三人先后打了声招呼。 骆大元眼见花弄影手中拿着的那两件物事不是别物,正是自己最为喜爱的水妖皮和水妖筋,惊喜之下,“咦”了一声,跟着右手抬起,“啪”地一响,一拍脑袋,嚷道:“险些忘了这两件宝贝了!”立将起身来,大步走到花弄影身前,一边从他手中拿将过来,一边大声嚷道:“二弟,亏得你将这两件宝贝从竹筏子上取了下来,不然,大哥一时忘却了,竟是不去取来,这太湖之水流得湍急,时候耽搁一久,非将竹筏子冲得远远的不可,到那时候,直是找寻不到,丢失了这两件宝贝,那岂非大为可惜了!”言语之间,已将此二物一手一样,通统拿了过来,眼望蛇皮蛇筋,仰天哈哈大笑道:“真是太也好了!这两件宝贝终于又回到了我手上!” 花弄影见了,冲他憨憨一笑,扇着扇子,并不多说。 刘武扬却是嬉皮笑脸,说道:“大哥,这事若真要说将起来,你不仅要感谢二哥,更得感谢我这个四弟才对!这入太湖中游泳的主意,可是我提了出来,然后我二人才入的水中游泳!游泳之时,游得兴起,又是我提出来的主意,要往深处去游上一游,活动活动筋骨,这才有所发现,在不远处见到了咱们亲手打造的竹筏子,正好顺水往咱们所在岛屿这边漂流过来!这时候,又是我提出来的主意,将之拖到岸边,靠了石公码头,然后齐力捞出水面,有心要将捆绑着竹筏子的水妖皮、水妖筋给取了下来,送于大哥!这也是我向来知晓大哥脾气喜好,只要刻意这般为之,替大哥好生做一桩子事情而已!”说到这儿,哈哈笑笑,望了望花弄影,说道:“二哥他当真也是出了不少力,这拖竹筏子,捞竹筏子,他都有干,最要紧的事,便是取下竹筏子上头缠绑着的这水妖皮和水妖筋二物,他出了大力,我只是从旁相帮而已,二哥,你说我说的是也不是?”说着,向花弄影眨巴眨巴眼睛,哈哈笑着,只要他给个肯定回答。 花弄影冲他呵呵笑笑,“恩”地一声,重重点了点头,心道:这事,倒也确实大体如你所说一般,你出的主意多,我出的力气多,也便由着你说话,你爱怎么说,便是怎么说罢。 刘武扬见他点头应口,已是认同了自己说法,咧嘴笑笑,向骆大元接着说道:“要不是我手上要拿刀子,而二哥手上空闲得很的话,只怕连送这两件宝贝的事,也是我自己亲自来送,而不是二哥他转手来送了,二哥,这话可是对也不对?” 花弄影心道:你爱炫耀吹牛,也由得你。依旧呵呵笑笑,“恩”地一声,点了点头。…, 骆大元见状,只道便是了,张开嘴巴,哈哈大笑,说道:“多谢二弟!更是多谢四弟你了啊!” 刘武扬笑道:“自家兄弟,却是这般忒也客气作甚!”右手向前一扬,说道:“都坐了说话罢!站得久了,又打过了架,动过了手,游了大半天的泳,干过了重活,一天下来,身子确实疲累得很,还是坐着更为舒服些!二哥,是也不是?”不等花弄影回答,已然寻着一张空着的黄虎交椅,依着自己前时坐过位置,排列帮中身份地位先后次序,只要对号入座,对应着过去,一屁股坐了上去,手下放处,“啪”地一声,将手中带鞘宝刀往左边椅旁竖着一放,斜斜靠住,只不让倒了,眼望聚义厅大门,烈日辉映下,但见冯藩背影正在不停移动,不断远去,已是快要行出南首花园,转弯不见了,刘武扬心中好奇,右手食指伸出,指着冯藩身影,问道:“他在这里和你们说到了现在的话?” 隋承志缓缓点了点头,道:“正是。” 刘武扬怪道:“可是都说了些什么?我和二哥吃过了饭,歇了一歇,又下了山,去太湖中洗了个澡,游了一会儿泳,打捞这竹筏子上来,取下了水妖皮和水妖筋,这才回上山来,到这儿来寻你们,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他竟然才刚出去,这可当真奇了怪了!” 隋承志“唉”地一声,叹了口气,缓声说道:“一言难尽!”只不回答。 刘武扬见他如此神情,似乎另有隐情,心中直是大为好奇,有心知道,急不可待,连忙追问道:“我的好三哥,他到底和你们都说了些什么话,我和二哥这趟出了远门,这儿的事可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你便告诉了我们,算是给我们一个犒赏罢!好是不好?”侧头向花弄影道:“二哥,你是不是也想听听?是也不是?”边说边向他眨巴眼睛,只是暗示于他,让他顺着自己意思说话。 花弄影刚刚答应过了他一声,依他话中意思,坐了自己所坐黄虎交椅,手中拿着油打扇,呼啦呼啦,不住扇着,只顾凉风,此时,见他又是问话,所问之话也正是问到了自己心中最想问处,可谓:“问到了点子上。”心生好奇,有心知道,也便又是“恩”地一声,缓缓点了点头。 刘武扬的软磨硬泡,还真是有一套功夫,隋承志心中微微一动,有了想说的意思,嘴巴刚一张开,脑中一个念头飞快闪过,突然想到他二人是负责送冯平等五人下山之人,明日还要再送一趟,是送冯平等五人家眷下山去,可是与冯平他们直接接触之人,他二人若是听到此事之后,心生愤怒,有心起事,图谋杀死冯平他们,那到时候,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想到问题的严重之处,眉头不禁大皱,嘴巴一闭,一句到了嘴边的话硬是复又吞入喉咙,咽进肚内,不再说出,心中冷静,有心安抚他们,只是张嘴缓缓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日后自会慢慢与你们说,眼下却还不是时候!” 刘武扬见他欲言又止,神色古怪,唉声叹气,脸有忧色,似乎此事还非同小可,不是小事,好奇心更是大盛,存心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一问非要问清楚,明知三哥是铁定不会说的话,环眼之间,望见大哥在场,脸上怒气冲冲的,似乎有很大火气一般,心中一动,计上心来,向他喊道:“大哥,你也在场,应该知道是什么事情罢!说来听听!总不会你人在这儿,魂灵不在这儿,没听到罢!”…, 骆大元正在气头上,突然被他这话一激,心头火气压抑不住,当即愤愤嚷道:“谁说我不知道了,这便告诉了你,免得你胡说八道!那姓冯的狗屁管家说的是什么冯平关押了两个囚犯,又杀死了刘管家他们这些兄弟,还打扫了这儿聚义厅,将这儿打烂了的座椅收拾了个干净!就这些话!只不过,最可恼,最可气的事,便是刘远刘管家他们通统被冯平那狗贼给杀死了,而不是被赶出了太湖!哼,杀千刀的冯狗贼,早晚要剐了他!”边说边手舞足蹈,双手握拳,做出要打的姿势来,实是恨入了骨髓之中。 刘武扬听了一怪,问道:“大哥,你说什么,刘管家他们死了?是真的么?”眼睛扫扫隋承志和水若寒二人,接着道:“这到底是怎的回事,你们就不要说来话长,日后再来慢慢说了,还是长话短说,现下说个明白的更好!”扭头向花弄影道:“二哥,是也不是?” 他这一句说话,直是向骆花隋水四人分头说了,却也是说的到位,说的合理。 却听骆大元大声嚷道:“那还有假,千真万确!” 隋承志和水若寒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均是“唉”地一声,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脸现忧伤之色。 花弄影朗声说道:“正是!” 刘武扬心中急欲知道详情,见大哥说话杠头杠脑,说不伶清,虽能听懂,毕竟只是个大概意思,更为详细,却不能够,心中有心想多问出些详情来,情知隋承志和水若寒二人能说明白,又知隋承志已是不肯说,那便只有询问水若寒了,心有此念,当即向他问道:“五弟,你身为帮主,那个冯管家向你来禀报的事,你定然最为清楚不过,反正闲着也是无事,你便详细和我说了罢,我和二哥也好听上一听,了解了解!大哥说刘管家他们死了,到底是怎的一回事呢?冯平那狗贼不是说将刘管家他们赶出了太湖么?这事又起了什么变故了?” #c 第三百四十三回 悄然密语 第三百四十三回悄然密语 水若寒见他向自己问起,不回答也不好意思,“唉”地一声,叹了口气,嘴巴启动间,一张一合,说道:“这个……”正要说时,却听身旁隋承志道:“这事,还是让我来说罢!”见他有要说,回头望了他一眼,也便“哦”地一声,闭上嘴巴,不说话了。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百度搜索:小说网 隋承志有心接过话头,缓缓情绪,眼望刘武扬,正色道:“这事,依着冯总管禀报,便是冯平有心要清除咱们身边势力,存心要将一心拥护我们的亲信势力给完全瓦解掉,所以,才会暗中下此歹毒手段,将刘管家他们一并悄然杀死掉了,又怕我们当场怪罪,杀了他们,害怕之下,便出此谎言,只推说是放了刘管家他们下山,只是赶出太湖而已,并未杀死。”说到这儿,心中感慨忧伤,“唉”地一声,叹了一口冷气,接着道:“这事归根究地,还是怪我们不好,只因我们一时糊涂,上了冯平那厮的大当,这才会有此噩事发生,害了刘管家他们性命!”话音刚落,心中伤感,又是“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 水若寒听到这儿,更是想到当初在石屋密室中时,自己本因负责留守机关石门,只不进入,却怪自己耳根子软,意志不坚,一味听信了冯平那厮诱骗语言,中了他计,上了他当,冒然闯入机关石门之内,这才有后来诸多奇遇怪事发生,从而,间接导致了刘远等人被冯平下黑手杀死,心中难过,忧伤更甚。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百度搜索:小说网 刘武扬见大哥暴跳如雷,三哥唉声叹息,五弟沉默不语,心思到处,已然大体明白,听了个懂,情知刘远等原英雄帮旧部之人确是死了,心中感同身受,有感而发,也是大为痛惜,大为感慨,愤懑之余,大是感伤,嗟叹不已。 却听花弄影愤愤不平,出口骂道:“冯平狗贼,早晚不得好死!” 他这一句话骂出了口,顿时激得刘武扬心头热血翻滚起来,脑中一亮,突然想起一事,更是义愤填膺,万分恨怒,右手起处,“唰”地一声,从刀鞘中抽出宝刀来,刀尖笔直向上,横刃竖着放于自己面前,左手食中二指并拢,贴着刀柄处刀锋薄刃,从底部沿着刃锋直直向上,向顶端刀尖处不住抹拭上去,眼望左手二指动处,脸现狠怒之色,骂道:“山贼就是山贼,狗改不了吃屎,似这等大奸大恶之徒,早早除之,方才早早天下太平!”言下之意,大有要亲自动手将之斩杀之意。 隋承志眼见他们二人脸现怒容,刘武扬更是拔刀在手,恨得咬牙切齿,听他们二人口中言语,已是大动杀机,心念之间,情知自己欲图阻止不说之事,还是未能阻止得住,让他们全然知道了。 想到适才自己有意避开此话题不谈,不想四弟追问得紧,竟是去问了向来心直口快的大哥,而大哥被激之下,更是口无遮拦,不论什么大小事情,通统如实向他说了,自己有心想要阻止,只是未能来得及阻止,故而,事情全然抖将了出来。 事已如此,见到刘武扬一时未曾听清,有心还要问过五弟,又知五弟为人一贯实在,说话必然详详细细,清清楚楚,不会藏着腋着,不予告诉,无奈之下,想到与其让他说了,还不如让自己亲自来将此事前后因果说个明白,更为妥当,是以,直要截过水若寒话头来,让自己亲口把话说出了。…, 当下眼见事情果如自己所料,他二人言行举止,已是大有出手报仇之心,为了大局着想,阻止他们冲动行为,不至于干下无可弥补的错事出来,导致后果不堪设想,故而,头脑转动间,直是大皱眉头,思前顾后,便有心要说出一番掏心窝子的话出来,好安抚住他们心思,只不让他们胡乱出手,坏了大事。 隋承志说话之前,生怕隔墙有耳,自己所说实话被旁人听了去,影响大局,出于小心谨慎,只是右手食指竖起,放在嘴前,作了个“嘘”的动作,示意四位兄弟别发出声响,而后运功屏息凝气,双眼扫动,左右仔细环视一下,查看是否有人藏身于此,回顾之间,并未发现任何异动,心想多半无人藏匿于此,除了自己五兄弟在此间之外,想来,不会另有外人在了,心中放心,为了引起四位兄弟重视,认真聆听,不再去胡思乱想,大发脾气,更是为了小心谨慎,纵然有旁人藏身在此,也是听不到自己说话,也便刻意举起右手,迎空向内招了招手,目光左右漂移处,示意四位兄弟近前来说话。 见四位兄弟果然依着自己手势,住了各自动作说话,将身子靠拢自己身边来了,也便身子动动,将头凑上前去,眼睛左右不住移动,瞧望四位兄弟,同时低声说道:“冯平五人,小人之辈,卑鄙无耻,恶贯满盈,实是罪大恶极,罪恶滔天,罪不容赦,罪当致死。然而,我等已然当着一众头领之面有言在先,只要放过他们不杀,现下为了稳住众人,轻易是反悔不得的,故而,此番送他们和他们家人下山,我们是万万动不得他们,杀不得他们的,若果真有杀他们之心,也得等日后撞到他们,有了机会,抓到他们干坏事把柄,然后再下杀手,方才可以,不然的话,太湖帮一众山贼头领若是知晓了,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群起闹事起来,到时候,这烂摊子,只怕咱们便收拾不好了。” 说到这儿,见四位兄弟愣愣望着自己,似乎仍是似懂非懂,不大乐意,有心要说通他们,不让他们做出错事来,接着说道:“我们做不做太湖帮头领,倒也还在其次,并不如何打紧,太湖沿岸黎民苍生的安危性命却是最为要紧,可称头等大事,我等即便不为自己五人着想,多少也得顾念着当日水伯伯与水婶婶临行前嘱托,要尽全力拯救太湖沿岸黎民苍生这一头等大事,只是不能忘却了,不去遵从。” #c 第三百四十四回 两名囚徒 第三百四十四回两名囚徒 水若寒听到隋承志提及自己父母,心有所感,“恩恩”连声,连连点头称是。 骆花刘三人相互望上一眼,似乎有所领悟,听了个懂。 只听隋承志续道:“眼下这当口,实是最为紧要不过,兄弟们既是有心替太湖百姓做点事情,那可千万要忍住一时怒气,只不发作出来,做事千万不能为了图一时之快,鲁莽行事,而坏了当前大事,故而,冯平等人及他们家眷之人眼下是万万动不得的,切记,切记。” 英雄五虎正围着说话,突听聚义厅外头“呛啷呛啷”之声大作,声音由远及近,很是脆响,不一时,已近门口。 五人闻声同时向外头望去,却见门口人影晃动,一群人先后迈步走入了聚义厅内。定睛一看,见当先一人乃是冯藩,走路规矩,行动恭谨。他身后不远处跟着四人,最外侧一边一人,黄巾灰衣,手持钢刀,一人一手,不住推怂着中间二人,口中吆喝着:“走!”“快些!”显是本帮帮众。居中二人蓬头垢面,满身脏乱,上身**,身上血迹斑斑,伤痕累累,手上脚上均挂有手铐脚镣,两腿连着脚镣的铁链子中央更是竖着接有一条短短铁链子,垂于脚镣之后,铁链子尽头,连着一个重约三十来斤的大铁球,双脚只要一迈动,拖动那大铁球,带动铁链子相互碰撞,“呛啷呛啷”,便是不住发出碰撞声响,正因如此,二人行动分外迟缓,可谓:“步履蹒跚。”面有痛色,却并不呻吟一声,好似硬汉,显然是囚徒。 五人一前四后行上前来,还未及近身,一人突然瞪大眼睛,大张嘴巴,冲着刘武扬大声喝道:“快还老子‘紫金寒刀’来!”话音未毕,身子猛动,便要扑将上前去。怎奈他脚后垂有一个大铁球,双脚轻易迈动不开,身子这一使力,脚劲跟不上来,竟是被铁链子绊了脚跟,“扑通”一声,俯身跌了一跤。 冯藩突然听到身后喝声,大惊之下,急忙回头一看,眼见一个囚徒想要生事,身子朝后跳开,挥手向右侧负责看押他的那名黄巾帮众道:“给我快快按住了他!” 那名帮众应声上前,下手掐住那名囚徒背后勃颈,单膝压在他身上,刀子往他头颅上一架,喝道:“老实点!” 那名囚徒猛力挣扎,背后吃着那名帮众膝压之力,却是哪里挣扎得过,身上痛楚万分,硬是强充好汉,咬紧牙关,不喊一声。 旁边那名囚徒见了,心中难受,火气上来,破口骂道:“他***狗贼强盗,休要打我大哥!”身子动处,朝那名帮众便是一头冲了上去,想要撞开了他,救下了那名被膝压在地上的囚徒。 只因几人离得太近,冯藩见状,出言想要喝止,已是喝止不住,眼见便要得逞,突然一只手抓了过来,一把拿住这名囚徒左肩肩头,一个大力向后猛摔,“扑通”一声,竟是将他仰天重重摔翻在地,跌了一个仰八叉,这出手这人,正是站在身旁,负责看押他的那名黄巾帮众。 冯藩看在眼里,喜上眉梢,向他竖起大拇指,笑道:“干得好!”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喝道:“给我重重打他们两个不老实的东西,看他们还敢不敢生事!” 那两名黄巾帮众得令,答应一声,更不停手,啪啪啪啪,直是重手,狠狠打向那两名囚徒背部胸部,还有脸膛,直打得他们牙齿磕破嘴唇,吐出血来,仍是在打。…, 水若寒看着于心不忍,又见这两名囚徒虽是被打得口吐鲜血,仍是强撑着,只不喊出一个“疼”字,心道:这二人多少也是条有骨气的汉子,可别被这二人下手不知轻重,给当场活生生打死了。心有此念,立即喊道:“住手!” 二名黄巾帮众听见,愣了一愣,纷纷望了一望冯藩,见他只未喊停,手挥起处,依旧“啪啪啪啪”下着重手,不住打着那两名囚徒,心中均道:咱们冯府规矩,一贯只听从府主冯平和管家冯藩的,别人下的命令,即便是本帮帮主,我们也是一贯不听的。打到后来,起劲起来,下手直是更重,拳头还嫌不够,竟是出脚,用脚来猛踢狠踹,只要施展浑身解数,痛打那两名囚犯,直是往死里打,方才痛快。 原来,这二名黄巾帮众原先并非真是太湖帮中帮众,而是冯平府中的两个家丁,一直在冯府中做事,听惯了冯平和冯藩的吩咐,故而,这时候,他们依着旧习惯,也是这般心思,纵然是帮主在眼前发号施令,他们私底下仍然是只听冯藩的,而不是听从水若寒的。 其中原由,便是冯平一贯喜好大权独揽,一手把持冯府中诸般事务,故而,冯府中向来有个强制规矩,那便是冯平在时,听冯平的,冯平不在时,家眷多为妇孺之辈,掌不了权,退而求其次,便是只听从管家冯藩的,几十年来,一贯如此,从未变过,久而久之,冯府中上下人等,不论丫鬟家丁,还是杂役奴仆,都是早已习惯,无从改变,凡事只要依规矩来,不会破坏这定死了的规矩,是以,眼下这当口,这两名家丁只因平日里习惯了,见冯平不在,那便只听冯藩的,而不去听水若寒的。 而这两名冯府家丁之所以能上位,正式成为太湖帮中帮众,其中原因,乃是因为一个月前,冯平只道自己篡位成功,手握大权,早晚有一日能得偿所愿,登上太湖帮大当家宝座,为了进一步巩固自己在帮中的地位和实力,除了仰仗自己那四位身怀高强武功的好兄弟外,另又精挑细选,提拔了府中一批忠心耿耿的心腹之人、亲信家丁上来,让他们在太湖帮总坛内任职,跟随自己共事,故而,整个冯府之中,除了管家冯藩受到赏识,被提拔为缥缈山庄大总管外,还有许多家丁也是跟着一道受到重用,升了职位,成了太湖帮帮众,这两名冯府家丁便是其中之一。 这二人在冯府中做事时,一贯被委派的任务,便是负责看押那两名囚徒,十年以来,一直如此,从未有更换过任务,此次被提拔上来的原因,也正是在此事之上。 只因冯平见二人执行此项任务惯了,已是大有经验在,打骂犯人很是拿手,花样百出,可谓:“得心应手,拿手好戏。”便依旧起用此二人,提拔他们成为太湖帮帮众,升职加薪,任务不变,依旧是派遣去干那活,负责将那两名囚徒从快活岛上囚牢之中押入总坛囚牢之内,每日看守,严加看管,只要这般,方才可以。 他二人也不辱使命,一直严格执行任务,心狠手辣,手段残酷,从未有过松懈。 又因他们初入太湖帮中,对帮内诸般遵上规矩还不太懂,故而,这时候,依旧按着老规矩来,只是听从冯藩说话,看他意思行事,见他并不吭声,出言阻止,也便只不停手,狠打那另名囚犯。虽然他们先前已从冯藩口中得知,冯平不但当不成大当家,还被赶下了山去,从此以后,不许回入太湖,新任帮主,依旧是水若寒,大权仍是掌握在英雄五虎手里,他们仍然是粗人粗办法,只按习惯来,不按新规矩来,是以,才会有如此局面出现。…, 水若寒自然是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之处,他见自己说出话来,那二名黄巾帮众只不听从,心恼之下,怒道:“还不快都给我住手别打了!” 冯管家见苗头不对,生怕那两名黄巾帮众再不停手,水若寒怪罪下来,很有可能会惹火烧身,眼珠子骨碌碌转动下,急忙挥手,出声喝止道:“你们两个混球,好大的胆子!帮主都发了两次话了,只是不听从,想找死啊!还不快快都住了手,别再打了!” 他这一句话喊出,那两名黄巾帮众均是一怔,手上脚上功夫都是停了,不再拳打脚踢,一齐恭身说道:“是!”缓缓站起身来,只因出手重了,拳脚打得久了,酸痛得紧,站直身子时,一时腿脚发软,竟是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直用腿脚连续勉强支撑,支撑了好一会儿,方才真正支撑住了身子,不让倒了,口中大喘粗气,呼呼呼呼,显是打得疲累不堪,身上大汗淋漓,汗如雨下,也已是顾不上擦上一擦的了。 水若寒见状,心中不免来气,大为愤怒,暗道:我喊话叫停,你们这两个混厮只是不听,一个小小的冯管家喊话叫停,你们居然认真听从,当真是不把我这个帮主给放在眼里了,哼,山贼水匪之徒,果然都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心中来火,怒视冯藩,喝道:“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去罢!” 冯藩恭身说道:“是!” 转身要走,却听水若寒又道:“你们两个也退下去罢!” #c 第三百四十五回 紫金寒刀 第三百四十五回紫金寒刀 冯藩见他说的是那两名黄巾帮众,心中一惊,迟疑一下,身子只是不转,向水若寒说道:“帮主,这两个囚犯又臭又硬,非比寻常,可是厉害,属下不会武功,出去自是可以,但这两名兄弟,却是轻易出去不得!为了保护帮主与护帮四虎使安全,不让这两个囚犯有伤害帮主与护帮四虎使的机会,属下建议,还是让他们二人留在这儿,担当保护之职,来得更为妥帖一些!”边说边用手指了指那两名黄巾帮众。 水若寒闻言,心下更怒,喝道:“这儿到底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让你们通统下去,你们便通统下去便是!” 冯藩眼珠子骨碌碌转动间,还要再说,却见刘武扬手中宝刀迎空一扬,仰天哈哈大笑,道:“就凭他们两个打得半死之人,还能有什么本事来对付我们五个身怀武功之人了?若是能够,我们还配做太湖帮的帮主和护帮四虎使吗?冯……冯管家是罢!你这话说出来,可不是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了么?” 冯藩耳中听了他这番说话,心思转动,已然明了,一愣之下,张开嘴巴来微笑道:“白虎使说的是!属下多虑了!”情知他们主意已定,自己倘若不识趣,再多有待在这儿,非但拍不上马屁,还大有可能会自讨没趣,想到其中利害之处,也便不再多说,转身吆喝上那两名黄巾帮众,带头向聚义厅大门外头走去。 走得几步,耳中只是听见先前冲动摔倒之人口中直叫:“还我刀来!还我刀来!”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突然想起一事,有心要多拍拍马屁,回转身来,恭身禀道:“属下三人只在门外等候,帮主若是审理完了这两个囚犯,要押回囚牢时,只要吩咐一声便是,属下三人立马过来,带人便走!”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属下实是一片忠心,全心全意为了帮主与护帮四虎使着想,言语举止若有不当,冒犯得罪之处,还请帮主与护帮四虎使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不予怪罪!” 水若寒听他又是罗哩吧嗦说出一大堆溜须拍马的奉承话来,心里头不爽,很是不耐烦,为了敷衍于他,无奈之余,只得连连点了点头,右手斜挥,大力迎空一甩,喝道:“出去罢!” 冯藩答应一声,也不掉头,径直躬身退走着身子,向聚义厅外头走去。 那两名帮众跟在他后头,照着他的样子,如法炮制,也是躬身倒退着走路。 三人一前二后,缓步而行,将近门口时,情知有门槛,怕绊着脚跟,摔个跟头,也便当即转过身去,跨步出了大门,站在聚义厅大门左侧屋檐下,等候起来。 冯藩一出大门,躲于门后头,情知英雄五虎已然瞧自己三人不见,当即不再躬身,挺直腰杆,大模大样,同那两名猥琐的帮众一道专门等候,边等,心里头边想:此番敢于出面,与英雄五虎当面周旋,本帮之中,只怕也只我一人了,可谓:“胆量第一。”再加上凭借我多年练成的三寸不烂之舌,死的也能说成活的的独门手段,硬是将黑的说成是白的,坏的说成是好的,只要一心奉承讨好,将来也好有个安身立命的去处,可谓:“足智多谋,有勇有谋。”现下好了,我的机灵尽在英雄五虎面前展现出来,直是将他们说服,成功得偿所愿,继续担任缥缈山庄内大总管,可谓:“功成名就,心想事成。”前面的优异表现便不说了,便是连这押送过来犯人之事,也是处处尽显我的聪明活泼本色,见机行事本能,不依着寻常木讷之人所为,先前已经禀告过了,这时候,还要依着惯例,先入去禀报一声,经过同意后,再带将入去,而是另辟奚径,自创路子,只要不再禀告,径直带入,省却其中许多规矩礼节,麻烦之事,不去多有耽搁辰光,而是多有争取时机,让水若寒他们早早见到了这两名囚犯,只道自己聪明能干,办事灵活,从而生出欢喜赏识之心,越发重用于自己,可谓:“一箭双雕,一举两得。”实在是太也机灵了。想到其中得意之处,直是仰起头来,捂了嘴巴,“嘿嘿”偷笑不已。…, 他这番异常举动,看得站在旁边那两名帮众相互望望,愣愣发呆,心中均道:冯管家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突然笑成这样?太也古怪了!心中不明,也不敢问。 其实,他这番未经再行通告,径直带入做法,不但一点也不高明,反而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蠢笨做法,不是聪明能干、精明干练之人所为,直是画蛇添足,弄巧成拙之人所做,不但不能博得英雄五虎欢心赏识,更是暗地里惹恼得他们生气发火,故而,他此番自作聪明、投机取巧行为,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谓大错特错了。但又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身在办事乐趣之事,享受着其中快感爽快,又哪里能体会到这更深一层意思了?是以,只是自己不知所犯错事,还自以为得计,乐在其中。 这时候,在聚义厅内,刘武扬手扬宝刀,眼望趴在地上的那名囚犯,高声说道:“你这贼厮,口中一直叫嚷着什么‘还我刀来!’依你说法,莫非我手上这把宝刀便是你的不成!” 那名囚犯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勉强支撑起身子来,瞪圆怒眼,望定刘武扬,伸出右手食指,指着他手中宝刀,嚷道:“正是我的‘紫金寒刀’,还能有假!” 刘武扬一听,一怔之下,冷冷笑道:“这把宝刀明明是张成那厮手里头的‘追命刀’,却怎的又成了你口中所说的‘紫金寒刀’,却不是胡说八道是甚!” 那名囚犯“呸”地一声,吐了口口水,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山贼,抢了老子的宝刀,还硬是不承认!哼,孬种之辈,哪有资格来跟我说话!” 第三百四十六回 冲突又起 第三百四十六回冲突又起 刘武扬大怒,斥道:“谁不要脸了!谁是孬种之辈了!你才是该死的山贼哪!我呸!”说着,也吐了口口水,接着说道:“今日你若是不把话说明白了,我现在便用此宝刀砍你,直要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了解了你的性命,看你还敢胡说八道,恶人告状!” 那名囚犯“哼”了一声,嘴巴一动,正要张嘴说上几句,却听另一名躺在地上的囚犯大声嚷道:“大哥,别跟他多说废话了,反正我兄弟二人落在他们手上也已有十多年了,要杀要剐也由得他们,咱们便是径直死了便是,反倒落得个干净,省得待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头活受罪,出又出不去!” 先前那名囚犯侧头望了他一眼,说道:“兄弟说的是。”也便闭了嘴巴,挺了脖子,不说话了。 刘武扬见他二人说话硬气,好是冲撞,自己没来由的替张成背了一次黑锅,被那名囚犯直是骂成了个不要脸的孬种,心里头直是大动肝火。他本来与他们二人无冤无仇,没事骂上他们几句,解解心头怒气也就得了,哪知,竟是被他们两个倔强脾气的人硬充好汉,只是宁肯死了,也要与自己对立到底,心里头火气腾腾腾上来,又碍于在自己四位兄弟面前被骂得下不了台面,心火之下,握紧宝刀的手也激动得抖动起来,牙齿紧咬,恨恨得道:“你二人当真不怕死!那我便成全了你们!”屁股一动,身子离椅,已是站起身来,手舞刀子,迈步便要上前,心道:反正他们也是山贼水匪中人,平日里做惯了坏事,没一个好东西,我杀了他们,也正是替天行道,为民请命。想到这儿,心思豁然开朗,心下打定主意,已是非杀他们不可的了。 这时候,突见一只手直直伸出,横挡半空,似乎有意拦住自己,边伸手边用低沉声音说道:“四弟,坐下!” 刘武扬一怔,见是三哥隋承志在说话,看他神色之间,似乎另有深意,情知违拗不得,也便“哼”了一声,向那名辱骂自己的囚犯说道:“我便是看在我三哥的面上,饶过了你,只不杀你!”说着,一屁股坐回了黄虎交椅之上。 那名辱骂他的囚犯仍是不知好歹,愤愤说道:“谁要你饶了,要杀便杀,老子皱一皱眉头,便不算好汉!” 另一名囚犯应和道:“大哥说的是!咱兄弟俩便是做鬼,也做了一道去!哈哈,纵然死了,也是快活!” 刘武扬心中气恼他们,又动不得手,“哼”了一声,白了二人一眼,只不搭理。 却听隋承志抢着说道:“二位想必便是被那冯平狗贼关押了长达十年之久的好汉了罢!今日得见,真是幸会!” 那二名囚犯一听此话,情绪顿时激动起来,面色极为愤慨,那名仰着的囚犯大声嚷道:“冯平狗贼在哪?让他出来!”眼睛四下里张张,高声叫道:“冯平狗贼,老子不就是十年前打了你一拳么!至于这般记恨,一直将老子关押到了现在,还是不肯见放,更是派人拳打脚踢,严刑拷打,放狗屁般询问老子什么宝藏地图的下落,真他***莫名其妙!冯平狗贼,你躲哪里去了,还不快快出来,派这几个小杂毛在这儿问话,到底是何居心?有何用意?哼,老子光明磊落,自也不怕了你!”…, 另一名趴着的囚犯喊道:“狗贼冯平本身便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又怎会因我二人阻碍了他行那不义之事,只不让他调戏良家妇女,成其好事,他便狠下辣手,不顾念我二人曾经在短短数月之间,多次尽心尽力替他办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直是将我二人一直关押软禁起来,还时不时的命人痛打一顿,逼什么供,似这等卑鄙龌龊的无耻小人、险恶之辈,实是人人得而诛之,不打不为之快!兄弟,你当年那一拳便是打得好,打得妙,要不是当年我救那丫鬟下了山去,回上山来,来不及打上狗贼冯平一拳的话,只怕我也能过过这趟子瘾,心里头爽快一把了!” 仰着的囚犯道:“大哥,你这话是说的极对的,这种小人,确实是应该打的!只可恨我二人当初愚钝,有眼无珠,跟错了人,这才会有现下这般下场,当真是太也可恼,太也可恨了!” 趴着的囚犯道:“是啊!可惜,现在说什么都已晚了!咱二人便认命了罢!这辈子只怕是出不了囚牢了,还不如趁这机会多骂一回,痛快死了罢!到了阴曹地府,咱二人还做兄弟!” 仰着的囚犯道:“好,大哥,你怎么说,我便跟着你怎么做!我是铁定豁出了性命不要的了!” 二人说话之间,直是豪气干云,惺惺相惜,手脚支撑处,勉强兜转身子,相互靠拢,仰趴之间,二人同时伸出右手,相互握紧,猛力拉了拉,眉头大皱,眼睛大张,直是相互望视,极为肯定的点了点头,均是“恩”了一声,只是相互鼓励拼命。 这时,突听骆大元怒声骂道:“他***,什么狗屁的小杂毛,你们这两个该死的囚徒,都在骂谁哪!真要找死了!骂冯平那狗贼便骂冯平那狗贼,却来骂老子为小杂毛作甚!哼,嘴巴里头再不干不净的,将咱们兄弟跟那冯平狗贼混扯不清,小心老子刀下不留情,直接活劈了你们!” 刘武扬跟着应和道:“正是,正是!这两个不识好歹的东西,跟着冯平那狗贼干过,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了便是杀了,又有什么打紧的了!” 花弄影点了点头,厉声说道:“对!” 水若寒听那两名囚犯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骂人,心里头也很是不爽,火气大增,只是眼见三哥似乎还有问题要问,想到自己毕竟身为一帮之主,凡是都应自重身份,冷静为上,故而,一双眼睛转动到处,一会儿望望那两名囚犯,一会儿望望骆花刘三人,一会儿又望望隋承志,只是听着各人吵嚷叫骂,并不出言插嘴,说上一句话。 眼见场面很是紧张,大哥、二哥、四哥已被激怒,再如此对骂下去,只怕非要动手杀人不可,心中慌乱,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眼睛望定三哥,只要看他说出些什么话来,应对这个场面。 隋承志听了许久,从那两名囚犯口中所说粗话、所骂脏语中已然听出了他们话中之意,那便是与冯平他们那一伙人不但不合,更是结下了很深的梁子,看这二人形貌气魄,刚硬性格,又似不是碌碌之辈,而是真正铁血好汉,眼望二人情义深厚,甘愿同生共死,心中也不免多少有些感动,对于他们辱骂自己等人言语,在冷静头脑思考之下,反而倒并不如何在乎了。 当下见着骆花刘三人已是蠢蠢欲动,大有动手嫌疑,赶忙挥手阻拦,高声说道:“兄弟们都住了嘴,别吵嚷了!我还有话要问这两位好汉,都安静了!”…, 骆花刘三人见他手势,也倒识趣,均是住手,怒目瞪视地上躺着的那两名囚犯,恨得牙痒痒,却不再开口对骂了。 隋承志见已安抚住了三位兄弟情绪,正视地上二名囚犯,缓声说道:“二位好汉莫急,且听在下说上一言,再作理论!可好?”见二人均是“哼”了一声,翻着白眼,一心只顾等死,并不出口说话,只道他们默许了,微笑道:“在下中黄虎隋承志。这位是在下大哥南赤虎骆的元。这位是在下二哥北黑虎花弄影。这位是在下四弟西白虎刘武扬。这位是在下五弟东青虎水若寒。”边说边伸出右手食指,一一指了指骆花刘水四人,最后指定水若寒,接着道:“在下五弟也便是现任太湖帮帮主。冯平那厮屡次三番想要谋权篡位,篡夺帮权,被在下五兄弟屡屡识破,这次制住他后,便不再轻易饶恕于他,已然将他连同张成、马昆、殷通、鲍旭四个带头造反之人通统逐出太湖帮,赶出太湖去了,故而,他们今生今世是永远都不会再回入太湖之中来的了。” 隋承志此言一出,地上两名囚犯均是“啊”地一声,同时叫了出来,相互对视一眼,只道自己听错了,并未准信,异口同声说道:“此话当真?” 隋承志点头说道:“千真万确。” 那趴在地上的囚犯回过头来,眼睛向英雄五虎左右不住扫动,“咦”了一声,脸上神色怪异,只是将信将疑,似乎有些不信,冷冷的道:“你们五个这般年轻,如何能斗得过那老奸巨滑的冯平等人,从而坐上太湖帮五大当家的位置,这却太也古怪了,我只不大相信!” 另一名仰在地上的囚犯嚷道:“大哥,别去信他们的鬼话!定然是那冯平狗贼又想出了新鲜鬼花招来,只要引我二人上钩,受他愚弄,以此为乐而已!冯平那狗贼以前常常如此变着法的玩花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会一般的蠢笨,再上他的当了!” 第三百四十七回 落花随流水 第三百四十七回落花随流水 那趴在地上的囚犯点了点头,道:“此言有理。” 隋承志怕他二人不信,急忙开口解释道:“在下五兄弟并非是太湖帮五大当家,而是,在下五弟是太湖帮帮主,在下四兄弟是护帮四虎使,位置却是这般坐了,职位名分实是大不相同。”顿了一顿,接着道:“在下五兄弟是京城洛阳五虎镖局中的人,江湖人称英雄五虎,此次到太湖这一带来走动,实为奉了师命,专为探亲而来,不想,阴差阳错,竟是在无意之中卷入了太湖帮之中,也便成了如今的太湖帮中头领。” 他此话一出口,那仰在地上的囚犯向趴在地上的囚犯附耳低声说道:“大哥,我不久前听牢里面的兄弟们说,太湖帮近日来连遭变故,五大当家:混水三混、追魂夺魄、男盗女娼,通统死了,南太湖英雄村的水倒流水痕当上了新任帮主,之后,他留下书信一封,将帮主大位传给了他儿子,自己则是携带妻子,远游江湖去了,听说新在帮中执掌大权的,便是那什么号称英雄五虎的几个青年小子,这话虽然是道听途说,然而,牢里面兄弟们个个都是这般说的,也是个个都知道,人人都知晓,整个囚牢传了个遍,我想,这总不会是子虚乌有,空穴来风的罢!我瞧着他们这几个小子的相貌,是不是也是太也年轻,隐隐有些像是传说中的英雄五虎呢?” 那趴在地上的囚犯听了,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此话我道也是很早便听说了,只是我二人一直待在那阴暗潮湿的囚牢之中,对外面发生的事情耳闻较多,却是眼见较少,如此,如何得能确却准信?若是冯平那狗贼有意假传消息,引我兄弟二人上当,那该如何是好?是以,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那仰在地上的囚犯悄声说道:“大哥高见,只是我二人心中又没有藏有什么惊天大秘密,有什么话不好对别人说的,别说是惊天大秘密了,便是损人小秘密,我二人向来行事光明磊落,胸襟坦荡,也是一个也没有隐瞒在心里头,不对别人说将出来的,更别提是什么宝藏地图了,那冯平狗贼千万百计、使尽花样手段,这般所为到底图个什么呢?还不是白忙活一场么!”说到后来,声音直是渐渐越说越响,有心要让英雄五虎耳中听见,倘若他们真是冯平派在这儿演戏诱骗他们的人,便是让他们知道,他们所干的这一切都是白忙活,瞎折腾,一点点实际用途也没有,纵然非要如此所为,到头来,也只能是白费心机,徒劳无功,浪费辰光,于事无补罢了。 聚义厅内就他们七人,更无旁人,这两名囚犯虽然是附耳悄声说话,英雄五虎身怀武功,耳中又哪里听不到了?故而,他们二人说话,五人直是听了一个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当下隋承志见二人悄声嘀咕,只是不信,为了更加取信于他们,皱眉沉思片刻,微笑道:“在下五兄弟师门乃是京城洛阳五虎镖局,是专做押镖营生的,一直在北方活动,南方虽然也有涉足,江南押镖到过多次,只是太湖左近却是很少来到,故而,二位好汉不识得在下五人,也是自然。不过,二位好汉若是常在江湖上走动,那在下兄弟授业恩师狂啸神虎万仁同,他的大名,应该是有所耳闻的了!是也不是?”…, 那二名囚犯口虽说着不信,心中多少有些相信了他们所说话语,故而,态度上已然不再横眉怒目,一争到底,而是面色略缓,态度客气,耳中听见隋承志说话,相互望了一眼,均是缓缓摇了摇头,那趴着的囚犯道:“十年前,我们在江湖上走动之时,确有听说过此人,不过,他是个开镖局子的,做托镖押镖买卖,而我们是山贼水匪,绿林中人,正好对立,故而,听是听说过,只未碰过面。” 那仰着的囚犯道:“幸好没有碰过面,若是碰上,非要为这镖里头财物大打出手,打起来不可,到那时候,鹿死谁手,还真是不好说。” 言下之意,便是他们二人武功不差,若要明刀明枪的比斗,自也不怕。 隋承志哪去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带刺言语,一心只要安抚好二人,套套他们的真心话出来,弄明白二人真实身份来历,和与冯平等人产生的过节矛盾,而后,再来考虑其他事情,从长计议,决定如何处置二人,故而,也不是非要与他们去斗嘴不可。 这时,他见二人似乎对自己授业恩师在江湖上的地位名望并不如何知晓,心中虽然微感不悦,脸上只不显露,缓声说道:“在下兄弟授业恩师原是太湖中人,只是身在北方数十年了,二位好汉又被关押了十年,不知他老人家大名,想来也在情理之中。”顿了一顿,接着道:“在下兄弟五人的父亲,在太湖一带向来颇有名望,想来,二位好汉十年前常在江湖上跑动,应该定然是知晓的了。” 那趴着的囚犯道:“哦,报个名号出来听听。” 那仰着的囚犯道:“既是有名,我兄弟二人定然知晓,若是不知,可要教人家看了笑话,直道我二人是天天待在囚牢里头,人也待得傻掉了。” 隋承志正色道:“家父是太湖蛟隋九天。” 他此言一出,那二名囚犯竟是同时“啊”地一声,叫了出来,眼睛大张,望定隋承志,异口同声道:“隋九天是你父亲?” 隋承志一怔,既而咧嘴笑笑,道:“正是!” 那二名囚犯相互望了一眼,愣了一愣,那趴着的囚犯道:“太湖蛟隋九天的大名我们是知晓已久的,提起此人,可以说是如雷贯耳,久仰大名,当年他在南太湖一带振臂高呼,号召乡民揭竿而起,组建英雄帮,专门与我们太湖帮作对,屡屡凭借他那身高强武功,派上大场面的指挥能力,将我们帮中厉害兄弟杀退,使得本帮中人不得抢掠到英雄村内丝毫钱粮物品,便是连英雄村周遭村落也是半点侵占不到,着实闯下了好大的威名。” 第三百四十八回 奇香抑经散 第三百四十八回奇香抑经散 那仰着的囚犯接过他话头,随口应和道:“他当年的所作所为太也厉害,堪称强人,令得我们太湖帮中众人见之如同见到鬼魅一般,人人心惊胆战,闻风丧胆,个个望其项背,望风披靡,更有英雄帮中‘落花流水’四杰辅佐,传说中他们一人武艺高强,一人暗器出众,一人计算超群,一人智谋过人,均是强人,故而,五人被南太湖一带乡民合称为‘落花随流水’五侠,在太湖一带谁人不知,何人不晓,真乃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实是我辈山贼中人的一个天大劲敌。”说到这儿,心有感慨,竟是“唉”地一声,轻轻冷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恨当年我兄弟二人出道晚了,为曾亲眼见上他一面,当真可惜!” 隋承志听见,伸手指了指自己那四位兄弟,边指边道:“我这四位兄弟,便是当年英雄村中‘落花流水’四杰的亲身儿子。他是骆驼子骆峰的儿子。他是花蝴蝶花雕的儿子。他是留名字刘正的儿子。他是水倒流水痕的儿子。”顿了一顿,又道:“在下已然如实说出了我等身世,这下二位好汉总能相信在下五兄弟实非冯平那一伙人的同谋,而是与他们对立之人了罢!” 那趴着的囚犯道:“‘落花流水’四杰虽然武功低微,能力上倒也过得去,在江湖上论资排辈,倒也称得上是一号人物。” 那仰着的囚犯突然凑近那趴着的囚犯,附耳低声道:“不对呀大哥!我当年虽然不曾亲眼见过‘落花随流水’五侠,不过,我听说这五人里头有一个驼子,是叫什么骆驼子骆峰的,长得最是明显,号称最为奇丑不过,这个被叫做是他亲身儿子的虽然称不上奇丑,难看倒也符合,不过,他不是个驼子,这一点,只要长了眼睛能看到的人,一眼便能见到,还能有假!所以,他们的话,还是不能过于相信!” 他说话虽然小声,英雄五虎仍是全然听到了。 骆大元心急之下,顿时暴跳如雷,戟指怒喝道:“兀那贼厮,放他***狗屁,说人话不会,竟说温炖话,说老子长的丑,老子说你才长得奇丑无比哪!我呸!谁说老子生了个驼背,儿子也便必须是个驼子了?老子长得像娘,不可以么?再敢胡说八道,尽放狗屁,看老子到底是饶你不饶!” 那两名囚徒见他突然发怒咆哮,都是一惊,回过神来,心中来火,那趴着的囚犯怒道:“要杀便杀,休要罗唣!老子二人皱一皱眉头,便不算好汉!”那仰着的囚犯怒道:“我兄弟二人已是被关押了十年,今日落在了你们手上,手脚被铐,内力受制,确是行动不得,只有任凭你们摆布的份,要杀要剐,须听遵便!若是有种,便将我兄弟二人解了铐镣,让我兄弟二人歇得一阵,待得恢复武功内力,再来明刀明枪的打上一架,如此,我兄弟二人纵然是死,也是甘愿,无话可说!” 骆大元怒道:“好,老子成全了你们,将你们手铐脚镣打开,咱们三人来斗上一斗,不论你们是一起上来和老子打,还是一个一个的轮番来和老子打,老子直是奉陪到底,不打不休,看看到底是谁武功高强,打得过谁!”说着,“啪”地一声轻响,将手中蛇皮蛇筋往虎皮交椅上一放,站起身来,迈步便向那两名囚徒走去。…, 隋承志见他们三人情绪失控,场面很不融洽,情势已是大为不妙,心惊之下,急忙上前一把拉住骆大元手臂,说道:“大哥,冷静一些!” 骆大元“哼”了一声,怒目相向,喝道:“亲身儿子便是亲身儿子,怎的还有真假之分!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你让我如何忍得!是可忍,孰不可忍!三弟你若识趣,便是休要阻拦于我!”说话间,左手手臂使劲一甩,“啪”地一下,用力挣脱他拉住自己的右手,拽开大步,疾奔向前,右手同时向后一伸,按住刀柄,“铛”地一声,背上刀子拔出鞘来,红光一闪,“嚓嚓嚓嚓”数声脆响,跟着“丁零当啷”一阵碎响,刀锋过处,一堆断物掉落到了地上,已将躺在地上那两名囚徒手上脚上铐镣中间的铁链子给通统砍了个断,直是不偏不倚,不歪不斜,分毫不差了,若是其间稍有差池的话,只怕二人手脚非伤即断,大是流血疼痛不可。 他这一下出手飞快,干净利落,可谓:“快刀斩乱麻,快狠准皆俱。”俯视之下,见那两名囚徒身上铐燎已经砍断,手脚可以行动自如了,心思到处,情知自己手中“血饮狂刀”厉害,掌心已是热得发烫,心有顾忌之下,更不耽搁,立马“铛“地一声,将刀子飞快还入刀鞘,镇定心神,嚷道:“老子也不欺侮你们二人手无寸铁,只要拳脚对拳脚,公公平平的,现在便斗上一斗!”心下意思,便是自己身上宝刀厉害,非寻常兵刃可与之交劲,若是比试兵刃,自己定然大占便宜,大有胜机,纵然赢了,也是胜之不武,故而,只要不占他们丝毫便宜,公平比试,一较高下。还有一层原因,那便是手拿“血饮狂刀”烫热难受,虽然打斗起来爽快不已,只是痛快过后,却也有不小的后遗症,令自身万分难受,却是备受煎熬,想到此处,只是一心想着能少用此宝刀一次,便少用此宝刀一次为是。 那二名囚犯听了,却是依旧趴仰在地上,四肢着地,躺了个实在,只不起身。 那趴着的囚犯嚷道:“你存心要杀我兄弟二人,便立即下手杀了便是,别再寻些借口,杀了我们两个手脚无力的人,还卖乖讨巧了去,说自己武功高强,赢了我们!哼,摆明了是吃定了我俩!” 那仰着的囚犯嚷道:“我兄弟二人长年被冯平那狗贼手下的走狗狗腿子威逼着灌吃‘奇香抑经散’,十年以来,天天如此,你说,让我兄弟二人怎么来和你打!想杀便动手罢!反正,我兄弟二人也知早晚有这一天,性命非要葬送在狗贼手下不可!” 骆大元心头虽怒,有意要打,听了这话,愣了一愣,心中疑惑,嚷道:“‘奇香抑经散’?那是什么玩意?” 那趴着的囚犯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只是不答。 那仰着的囚犯冷冷的道:“你这贼厮装什么蒜,连本帮密藏毒药‘奇香抑经散’都不知道,还说自己在帮中当头领,这不纯粹是在胡说八道嘛!干脆滚回家里头去种田得了!”说到这儿,突然想到了什么,脸面转喜,笑着向那趴着的囚犯叫道:“大哥,你听到了么?他终于露馅了!他连本帮独有的密药‘奇香抑经散’都不知道,又哪里可能会是帮中头领了?便是帮中寻常帮众,我看也只怕不是!看来,定然又是那冯平狗贼暗中捣鬼,不知从哪里寻来了这几个乡巴佬,土包子,让他们装扮成头领的样子,来撒谎欺骗咱们兄弟俩!唉,可惜啊可惜,我兄弟俩是何等聪明,他们这几个笨蛋又是何等愚蠢,这等下三烂的招数,很轻易便被咱们给识了个破,瞧了个透,只不知那冯平狗贼到底是何居心,这般苦心孤诣,十年如一日,只要一心派人行此荒唐之事,来糊弄蒙骗咱们兄弟,真是太也可笑,太也奇怪了!”说到这儿,突然眼望屋顶,高声喊道:“冯平狗贼,你还有什么陷阱诡计,尽管使出来罢!我兄弟俩只是应付得过来,不会再上当了!”…, 那趴着的囚犯点了点头,道:“你说的话很是在理。” 骆大元心头动气,一双眼睛直欲冒火,骂道:“他***,两个贼厮,简直一派胡言,扯不伶清!把话给老子说清楚了,到底什么是‘奇香抑经散’,你们吃了后到底怎样了!” 此话说出了口,见那两个囚犯只是闭嘴,朝着自己冷冷笑着,并不说话,心中火气更是大盛,怒道:“好啊!你们两个贼撅鸟,硬是要打肿脸,充胖子,是不是?好,老子实话告诉了你们,今日若是不把话说清楚了,老子才不管你们两个到底能不能打,只道你们是在骗人,有意混淆视听,大捣糨糊,表面上装硬,装好汉,实际上什么狗屁也不是,只是胆小如鼠,害怕窝囊,想要用花言巧语来避开不打,保住性命!哼,纵然想要如此,老子只不答允,不肯饶了,非要和你们动手打过不成,只要在四位兄弟面前,光明正大的赢了你们两个,从而,堵住你们这两张破嘴,让他们不能再在这儿唧唧歪歪地胡讲乱讲,混扯不清了!” 那两名囚犯只是望着骆大元,朝他轻蔑一笑,闭目不语。 骆大元盛怒之下,“啊”地一声,仰天怒吼,双拳握紧,捏得拳头格格作响,身上运劲,达于拳中,双拳齐下,瞬间向那两名囚犯身上打了下去,出手迅捷,刚猛有力 第三百四十九回 囚犯心思 第三百四十九回囚犯心思 眼见拳头便要打到,突从身旁闪出一道身影来,飞快伸出双手,一人拉住一只胳膊,“哗”地一下,用力往外狠狠一拽,竟将那两名囚犯庞大身躯硬生生朝后拖开三尺,跟着“轰”地一声大响,骆大元一对铁拳打到,狠狠砸入地上青石板砖内,拳头起处,泥石飞扬,竟是砸出了两个碗口般大小的深坑出来,所出拳劲,直是使上了十层功力。 骆大元还不及质问,却听那出手拖拉之人先行喊道:“大哥,你这是做甚!当真要打死他们二人么!” 骆大元见是三弟隋承志,没好气道:“当真打死了,也便打死了!却又有何好大惊小怪的,反正他们也是山贼水匪,作恶之人,死了也是罪有应得,活该得很!”顿了一顿,眼睛大瞪,瞅了那两名囚犯一人一眼,怒气冲冲道:“谁让他们这两个贼厮出言不逊,说话胡扯,造谣生事,搞不伶清了,我不出手打死他们,难道还光站在这儿听他们胡说八道,污蔑自己父母,辱骂自己不成!”说着,“哼”了一声,狠狠白了那两名囚犯一人一眼。 隋承志耳中听了,也觉有些道理,缓缓点了点头,安慰道:“他们二人这般胡乱说话,是人听了都会生气,大哥出手,也是应该!不过,他们二人之所以会这般误会我等五兄弟,不相信我等五兄弟,其中原因,我想,很大程度上应是出于对我等五兄弟不了解、不熟悉之故,他们二人若是清楚知晓了此中许多变故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定然不会如此胡闹,破口大骂,侮辱我等五兄弟了,所以,在未将事实真相说清楚之前,还请大哥暂忍一时怒气,待在一旁只管听着,别再插嘴说话吵嚷了,好是不好?” 骆大元嘴角一瞥,“哼”了一声,眉毛倒竖,怒目瞪视那两名囚犯,愤愤嚷道:“这两个混帐东西若是不再放狗屁骂人,我当然不会去与他们一般见识,多有吵闹,斗嘴争执,非要动手打架的了!” 隋承志听他说话过激,怕又引起口舌之争,动起粗来,将场面闹僵,赶紧低头瞧视那两名囚犯,厉声说道:“你这二人也真是不识好歹,在下好说歹说,将实话通统都与你们说了,你们只是不愿相信,不愿听从,这还算了,竟连在下大哥的身世都会怀疑,说什么不好,竟说他不是他爹娘生的亲身儿子,如此颠倒是非黑白,胡乱说事,别说是在下大哥会生气动怒,要打你们,便是在下,听到这话,心里头来气,也是有了动手打你们之心,是以,你二人若是依旧如此不识趣,非要硬撑着顶嘴下去,到头来,只怕不免要吃一场大亏,二位好汉,还是好好想想,再行说话的好!” 那躺在地上的两名囚犯耳中听到“轰”地一声大响之后,心中受惊,早已将眼睛睁开,不住朝骆大元这边瞧望着。眼见地上凹进两个滚圆深坑,已知骆大元功力深厚,这一拳打下来,竟连坚硬无比的青石板砖都能震碎,若是打在自己二人身上,自己二人背撞地面,躲无可躲,打得实了,非要被打穿肚腹不可,二人自身胆量虽大,心中仍是不免惊惧,均是生出惶恐之心,相互望望,面面相觑,不发一语,心中均想:看这般情形,他们似乎不是在演戏作假,而真是动了杀死我二人之意,再看这自称是骆驼子骆峰儿子的人,武功似乎非常高强,内力精湛,非是咱们太湖帮中好汉身手可比,如此,莫非他们几个真的不是冯平那狗贼派来诱骗糊弄我们的人,而真是现下管理太湖帮的英雄五虎,是当年“落花随流水”五侠的后世传人了?…, 这时,耳听隋承志说出这一番话来,语气中多含教训告戒之意,细听之下,不免多少感到有些道理,二人毕竟是好汉出身,非是山贼水匪心思,心中不免服起了软,感到些微惭愧之处,均是脸上微红,不好意思起来,幸好他二人满脸污垢,蓬头垢面,纵然脸红,旁人也自看不出来,不过,身为好汉,仍是要充硬汉子,好男儿,只是不肯低头认错,当面说出抱歉言语。 只听那趴着的囚犯向那仰着的囚犯说道:“兄弟,背后说人是非是不对的,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分青红皂白,胡乱说话,那便更加不对了,你刚才那小声说话,我听着也觉不对,毫无道理根据可言,隐隐辨来,确实多少有些过头了,以后可万万说不得了。” 那仰着的囚犯“恩”了一声,点头说道:“大哥说的是,我不说便是了。” 骆大元心中仍怒,喝道:“此时想不说,也已晚了,咱们三人这场架是定然要打的,谁也赖不掉!” 那仰着的囚犯忍耐不住,嚷道:“谁说要赖皮不和你打了,老子的意思是说,我兄弟二人身中奇毒,身子发软,运功动武不得,这时候要比武过招,实在没那力气,若是非要打架,公平起见,那自然是等我兄弟二人服用过了解药‘臭味粉’,身上武功完全恢复了,甚至只是需要恢复到**成功力,然后再来比斗,到那时候,才算公平,才算公正,却又着急个什么劲了,难不成,真当我兄弟二人怕了你,不敢与你动手不成!”侧头向那趴着的囚犯嚷道:“大哥,我说的是也不是?” 那趴着的囚犯见他询问自己,为显硬气,“恩”地一声,狠狠点了点头,朗声说道:“这话说得很是正确,正是我心中所想意思!”话是这般说,心里头毕竟有所疑忌,眼望地上被骆大元拳头打出来的两个滚圆深坑,心中直是如同竹篮打水一般,七上八下,不住泛嘀咕,暗道:他这身精湛内功,一动拳头,竟然能将地面砸出个大窟窿来,这份功力,当真非同小可,小觑不得,我兄弟二人在囚牢中被关押了这许多年,服食了太多的“奇香抑经散”,纵然现下不再吃此毒药,又是服用过了解药‘臭味粉’,解去了体内毒素,缓解身子之不适,功力勉强恢复过来,以现下的功力,真能打得过他吗?心中没底,心里头不免感到有些惴惴不安 第三百五十回 囚犯相貌 第三百五十回囚犯相貌 想到自己二人十年之前年少轻狂,纵横江湖,虽然在武林中名头闯得不是很响,但在太湖一带,还是多少有点名气,武功也算颇为高强,只是事隔十年,自己二人被生擒活捉,软禁起来,在囚牢里头一待就是十年,天天服食“奇香抑经散”,功力运转不得,手脚行动不便,武功这一说,便是提也休要再提了,一直都荒废着,不曾使用过。 心中突然想起这茬子伤怀事来,情绪顿时激动起来,大为悲愤,无奈之余,心中忧伤,直是“唉”地一声,仰天长叹,脸上难过神情,尽显出来。 这时,只听那仰着的囚犯嚷道:“我大哥都是这般意思,那我的意思,便更加是这般了!好,你们若是有种的话,便不再在我兄弟二人所吃酒水饭菜里头偷偷下那‘奇香抑经散’毒药,并且拿出解药‘臭味粉’来,让我兄弟二人立即服用,只待不几日间,我兄弟二人手脚武功一恢复过来,立马便与你这骆驼子骆峰的儿子比个高下,决一雌雄,如何!”说到“骆驼子骆峰的儿子”这几个字时,心中还有所怀疑,一句话脱口而出,虽然有意避免冲突,不多加以讥刺于他,话语之中仍是不免暗露疑意,仍是有意无意的加重说话语气,将那几个字直是说得格外响亮了些。 骆大元粗人一个,对其中隐蔽说话自然听不出来,怒道:“什么狗屁‘奇香抑经散’毒药,劳什子‘臭味粉’解药,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一派胡言!老子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江湖上还有这样一味毒药,还有这样一味解药,更别说要去用这味毒药,取这味解药了!你这两个混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忒也小瞧了人!哼,老子便再等你们几日,又有何妨!”说完,一个转身,快步走回到自己所坐黄虎交椅之前,双手伸出,将座椅上面放置着的蛇皮蛇筋取回手里,一屁股坐入了黄虎交椅之中,身子朝后一仰,稳稳靠住柔软椅背,两只手一手一边,平稳横放在椅子两侧椅托之上,两眼大张,仰天望着聚义厅屋顶上面的天花板,英姿飒爽,傲气凛然,再也不去多瞧地上那两名囚犯一眼。 隋承志见机行事,见缝插针,见他们三人之间的矛盾暂时缓和了,不再争吵,自己得以有辰光开口说话,心中有意要拉拢那两名囚犯,从他们二人口中多套出些自己想要知道的话语出来,故而,双手斜斜伸出,俯身做出一个拉扶的姿势,缓声说道:“二位好汉,地上脏乱,这般一直躺在地上说话也不是个事,不若坐到椅子上,咱们再好好聊聊。” 那仰着的囚犯不屑一顾道:“地上凉快,老子乐意。” 那趴着的囚犯朝他的手臂看了看,摇了摇头,道:“起来说话,坐着说话,还不都是说话,既然都是说话,那有什么话,还是径直这般说罢,也别再拐弯抹角的了。” 隋承志此时身子离二人较近,已将那二人面貌瞧了个清,眼见两人都是三十四五岁年纪,须发浓密,骨瘦如柴,显然是多年坐牢,身上未曾干净梳洗整理和饮食营养不足之故,再细看那二人面目时,却又各有特色,很是怪异。 只见那趴着的汉子眉粗目大,圆脸塌鼻。那仰着的汉子方头大耳,鼻高唇厚,更是生了一对斗鸡眼,二人长相,也算奇丑了。…, 他看在眼里,也无心去多辨别美丑,见二人宁愿躺在地上,也不愿起身入座,压根无视自己相扶好意,无奈之下,回手站起身来,心中思虑,眉头不免微皱,说道:“只不知二位好汉如何才能相信在下五兄弟的说话?” 那仰着的斗鸡眼者道:“若是非要我兄弟二人相信,那也行,只要能拿得出证据来,证明你们说的是大实话,不是空口无凭、凭空捏造出来的屁话,我兄弟二人也是讲道理的人,到时候,自然会相信你们的说话。”顿了一顿,接着道:“只不知,你们这般煞费苦心,非要我兄弟二人相信你们说话,却不知端的图个什么,若是要图那藏宝图的秘密,那我这便干脆告诉你们,我压根就不知道什么藏宝图,你们还是死了那条心罢。” 隋承志听了一怔,皱眉沉思,口中喃喃自语道:“证据……证据……” 突听身后一人大声喊道:“你们这两个混厮,死皮赖脸的胡说八道,还非要找寻证据是罢!好,我身上有证据,你们自己看!” 隋承志一惊之下,赶忙回头一望,但见四弟刘武扬左手抄起挂在脖子上的红线精致青铜葫芦,刻有圆圈的一面朝里,没有图形的一面朝外,拿在手中扬扬,喝道:“这便是我爹爹留名字刘正当时亲手交给我的贴身物品,宝贝葫芦,算不算是证据啊!” 那两名囚犯均是“咦”了一声,眼睛齐刷刷地望着刘武扬手中青铜葫芦瞧,愣了一会儿,相互对望一眼,摇了摇头,那斗鸡眼者道:“这是什么破玩意,我二人从没见过,却是不识,算不得证据。” 刘武扬见他出言不逊,竟敢侮辱自己爹爹临终前赠送于自己的贴身遗物,宝贝葫芦,眼望手中青铜葫芦,心中思念父母,心酸之余,心里头火气顿时大盛,怒目扫视二人,右手中宝刀高高扬起,骂道:“你这两个杀千刀的狗贼,当真不知死活,给你看证据,你非但扯淡不信,还敢辱及我爹爹留给我的唯一遗物,如此这般,当真是非要吃刀子面不可的了!”眼睛望向隋承志,喊道:“三哥,别再跟他们纠缠不清、多有罗唣了,干脆一刀杀了得了,两个山贼,杀了便是杀了,正好为民除害,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趴着的粗眉者突然忍耐不住,破口骂道:“谁是他***狗屁山贼啦!你才是他***山贼水匪哪!还狗血喷人,做贼的愣喊别人是做贼的!我呸,老子兄弟二人就算是今日死在你们手上,他日也必然会化成厉鬼,来找寻你们报仇血恨的,定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你们这群恶贯满盈、无恶不作的太湖帮坏人的,等着瞧好了!” 刘武扬听了,不住“哼哼”冷笑,蔑视了那两名囚犯一人一眼,怒道:“你们这两个该死的混帐东西,死到临头了却要装起清高来,冒充好人,简直就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这还不算,竟还要含血喷人,胡乱咬人,反而骂上我们兄弟的不是来了!嘿嘿,只怕这一声‘呸’,不是你呸我,而是我呸你才对罢!”顿了一顿,突然双目大睁,怒视那两名囚犯,出口骂道:“我呸,我呸,我呸呸呸!他***,你们是原来太湖帮的人,却不是山贼,还会是什么!” 那粗眉者闻言,忽然露出凛然正义之色,愤然道:“我兄弟二人虽是入了太湖帮,可在太湖帮中一直都是以贴身保护冯平安全为主,至于其他伤天害理的事,却是从来都没有去做过,哪怕是一件对不起太湖沿岸百姓乡民的事,也是从来都没有去做过!”…, 那斗鸡眼者也是凛然正气,正色道:“你说我兄弟二人是那干尽坏事的山贼,那我兄弟二人当年又怎会因看不惯冯平那狗贼调戏良家妇女的卑劣行径,心下不忍,未经合计,趁着自己二人职务之便,突然下手,将之打晕,从而解救出那名受辱女子的呢?哼,我兄弟二人若是心坏,又怎会事成之后,重新返回,被冯平那狗贼有机可趁,名为嘉许,暗中下毒,将我兄弟二人毒翻,下起狠手来,这一关便是给活生生的在暗无天日的囚牢里头关押了十来年呢?如此说来,你们说,我兄弟二人是不是正义之士,是不是正宗好人!”说到最后那句“如此说来,你们说,我兄弟二人是不是正义之士,是不是正宗好人”时,说话语气激动发抖,说出话来,声音直是越说越大,形同喊叫,声嘶力竭,狂暴怒吼,竟是想用这一句话,来将自己积压在内心中长达十年的痛苦悲惨经历给尽数发泄了出来,让自己内心之中好生痛快一把,快活一回。 他这番说话情绪激昂,过于响亮,极具震慑力和感染力,刘武扬一怔之下,竟是没了脾气,同骆花隋水四人一起,眼巴巴望着那两名囚犯,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话好了。 那两名囚犯想到这十年来身处阴暗潮湿的囚牢之中,饱受折磨,所受的委屈,当真是痛心疾首,深恶痛绝,捶胸顿足,痛不欲生,心中悲伤,直是大感激愤不已。各人想到极恨之处,均是龇牙咧嘴,咬牙切齿,愁眉不展,大是忧伤,眼圈红红,泪水直欲流将下来,只是二人毕竟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在英雄五虎面前,不能丢了自己面子,扫了自己威风,故而,只是强忍住了泪水,硬是让它往肚子里流,而不是在这儿一众人面前痛哭流涕,洋相百出,让人家看了笑话,只笑自己过于懦弱,不是个英雄豪杰、好汉强人 第三百五十一回 当面对质 第三百五十一回当面对质 英雄五虎望着他二人突然低头,用浓密须发遮掩住面庞,身子发抖,颤动不已,手脚不动,嘴巴只不做声,沉默不语,瞧着神态,似乎是在隐隐啜泣呻吟,心中讶异,微有感动,相互望望,也是均不做声,出声质问——kbook更新 隔了半晌,隋承志见如此僵持着终究不是个事,又见他二人情绪稍有稳定,冷静下来,也便开口,缓声说道:“冯平那狗贼是极坏的,在下五兄弟也屡次上他大当,三番两次吃他的亏,还险些连命都搭上了,葬送在了他的手里,所以,在下五兄弟也是恨透了他的为人,对他实是大为恼火,憎恨不已!这不,一怒之下,已是将他连同他那四位狐朋狗友兄弟一道驱逐出了本帮,赶出了太湖,从此以后,只是不许他们五个再入太湖境内半步,若是不然,格杀勿论!” 那斗鸡眼者一听,嚷道:“既是恨入骨髓,又岂有轻易放他们五个狗贼走的道理,你这说话,可不是纯心欺骗我们,却是什么!” 隋承志见他又起疑心,大肆反问,心中不爽,又很无奈,镇定心神,冷静心情,“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和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与你们也说不明白,你二人若是有心要知道其中原由,知晓我等苦衷与为难之处,那便先将在下要问你们的事毫无隐瞒的全然告诉我等,然后,你们心中的疑问事情,若是可以,在下也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们,这两下条件相互交换,可好?” 那斗鸡眼冷冷的道:“你们那些个狗屁事情,老子不屑知道,也不想知道,作为条件相互交换,定然是不好的了!” 隋承志一怔,定了定神,缓声说道:“二位好汉,在下兄弟确实出于诚心,想和你们交个朋友,只不知为何,你二人死活不相信在下五兄弟,这可当真难为人了!”说着,“唉”地一声,叹了口气,表示可惜——kbook更新 那粗眉者突然两眼放光,大声说道:“想要作为条件相互交换也是可以,除非……” 隋承志见有转机,立即问道:“除非什么?” 那粗眉者忽然伸出右手食指,戟指隋承志身后,高声喊道:“除非把‘紫金寒刀’先还了老子,而后,老子才会相信你们说话,你们要问什么,老子和兄弟二人只要心里头知道,定当全然告诉你们,如此这般,也就是了,这两下条件相互交换,可好?”说到最后一句“这两下条件相互交换,可好”时,竟是模仿着隋承志先前说话口吻语气,只要暗中讥刺于他,用激将法逼他中计,还了那把宝刀给他。 心中想着,纵然今日九死一生,有死无生,也定然要先摸上一摸自己一生之中最为心爱的稀世宝刀“紫金寒刀”,然后死了,也是值了,不妄此生。 隋承志多次听他口中提及这把“紫金寒刀”的事,早已留上了意,心中模糊,又很好奇,有心要探听个明白,当下眼见他手指自己身后,目放精光,神态贪婪,很是渴望,回头一看,但见刘武扬手举“追命刀”,冷然笑道:“你这贼厮胡扯也得有个限度,这把‘追命刀’,明明便是张成手中的贴身宝刀,怎的到了你嘴里,却突然变成了是你的‘紫金寒刀’了!你这说话,可不是荒天下之大谬,滑天下之大稽么!”…, 那粗眉者闻言,怒道:“老子从来不胡扯,这明明便是老子的‘紫金寒刀’,自打老子从娘胎里出来,便一直跟随在老子身边,一道纵横江湖,行侠仗义,端的是老子的拿手兵刃,什么狗屁张成,什么狗屁‘追命刀’,纯粹是无稽之谈,放屁之语,拿这种话来搪塞老子,却把老子当什么人了!” 刘武扬一怔,眼珠子转动间,冷笑道:“你说这把‘追命刀’不是‘追命刀’,而是你的‘紫金寒刀’,那你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呢?只要你能拿出证据来证明得了,我便相信了你的说话,如若不然,别说是我不相信你的说话,便是我的四位兄弟,也是定然不会相信你的说话的了!” 那粗眉者听了,愣了一愣,眨巴眨巴眼睛,忽然说道:“这事,我兄弟一直和我待在一起,他见得多了,自然可以做得个见证。”说到这儿,侧头向那斗鸡眼者道:“兄弟,是也不是?” 那斗鸡眼者狠狠点了点头,道:“我大哥说的句句是大实话,千真万确,我看在眼里,还能假的了了。” 刘武扬看见,哈哈大笑,抬起左手,在空中连续摇晃,笑道:“你们两个称兄道弟,关系亲密,可谓:‘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他的说话却也做不得证据,算不得准!” 却是故意不相信他们,并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直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他们刚才怀疑自己所说话语的态度和口吻,只要大肆羞辱他们,令他们当众出丑,大为难堪。 心中怨恨,只是暗中责怪他们不相信自己适才所拿出来的作为证据的一直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红线精致青铜葫芦便是自己亲身父亲所留遗物,侮辱了自己和四位兄弟的父母双亲,故而,此时说话,直是刻意尖酸刻薄,存心羞辱,话带坏意,语带恶意,令他们羞辱之余,还还口不得。 那粗眉者一心要拿回宝刀,心中焦虑,这一环节,只是单单没有想到,眉头大皱之下,急道:“我知道这把宝刀的形状和刀鞘的样子,这便与你说了,你来核对一下,看看准不准确,若是准确无误,那便能证明,这把宝刀确是属于我的物事了!” 刘武扬瞧了瞧自己手中宝刀,又望了望趴在地上的那粗眉者,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冲那粗眉者冷笑道:“你这是在说什么疯话,开什么玩笑,这把宝刀在我手上多时,在场所有人都是清楚的看在了眼里,还会有谁不知道此刀的样子和形状了?你这般说话,当真是没有脑子,让我不来骂你,也是不行的了!” 第三百五十二回 冯藩心思 第三百五十二回冯藩心思 那粗眉者听了一愣,竟是瞪大眼睛望着刘武扬,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 刘武扬见状,哈哈笑道:“怎么样!拿不出证据来证明了罢!既是如此,那这把宝刀便定然不是你的什么‘紫金寒刀’,而定然是张成的‘追命刀’了!你想平白无故、空口无凭的骗取这把宝刀到手,那也是万万不能的了!” 那粗眉者斜眼望了望刘武扬手中宝刀,心中思潮涌动,思绪起伏,脑筋飞快转动间,只是不肯就此放弃这把宝刀,轻易动摇心中念头。头脑拼命转动之下,脑海之中突然一亮,竟是让他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冯府管家冯藩与我兄弟二人有旧,曾一同共事于冯平,早在十年之前,他经常见我出入冯府带此宝刀,故而,他可以出来做个人证!” 那斗鸡眼者听见,突然举起右手,“啪”地一下,猛拍自己脑袋一记,嚷道:“大哥你提起此人,兄弟我倒也想了起来!这厮虽然是个混蛋,向来嘴巴不饶人,好讲他人是非,但他对我兄弟二人底细,倒也知道的不少,十年前的事,想来,也只有他能替咱俩做得个人证了!” 刘武扬闻言,顿时大感错愕,不禁“啊”地一声,喊了出来,愣愣反问道:“他真能做得人证?” 隋承志见事情又有了新的变化,更不迟疑,回头向水若寒道:“五弟,他们二人既然说那冯管家是人证,那你便命他上来,当场做个证人罢。” 水若寒“恩”地一声,点了点头,目视聚义厅大门外头,朗声说道:“冯管家,请进来说话!” 一人高声应道:“是!”从大门左侧转出身来,迈开大步,走入厅内,不是别人,正是冯藩。 冯藩既入厅内,快步走近水若寒,恭身说道:“帮主呼唤属下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水若寒道:“这两名囚犯,你可认得?” 冯藩也不回头,说道:“属下认得。” 水若寒道:“他们说,白虎使手上拿着的宝刀,不是张成的‘追命刀’,而是他们的‘紫金寒刀’,你早前与他们相识,能做得个见证,为他们做证人,来证明此事,那我来问你,他们说的这事,可是属实?” 冯藩低垂着脑袋,一对眼珠子偷偷向上翻翻白眼,瞧了瞧水若寒脸上神色,又瞧了瞧刘武扬脸上神色,脖子弯弯,微微动动,又飞快地瞧了瞧骆花隋三人脸上神色,犹豫一会儿,迟疑着只不作答。 那斗鸡眼者忍耐不住,大声嚷道:“冯管家,你该不会是老糊涂了罢!咱们几个认识多年,虽说交情不是很深,不过,你总也不至于连我兄弟二人往常手中惯用的兵刃都忘记了,不知道了罢!若是如此,就你这等糨糊脑子,如何配做冯府管家,听牢里面的兄弟们说,最近你又升了职,当上了总坛的管家,那你便是更加的不配了!” 冯藩心中被他一激,忍耐不住,回头冲他“呸”了一声,冷冷地道:“谁说我不知道了,只是事隔十年,有些事情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而已,让我仔细想想,也便定然能想得起来!” 那斗鸡眼者嚷道:“那你现在总该想起来了罢!再想不起来,你便定然是个老糊涂,老混帐!” 冯藩“哼”了一声,扭回头去,不再睬他,恭身向水若寒道:“启禀帮主,这事属下想起来了,白虎使手上的这把宝刀,原本确实并非是张成的‘追命刀’,而是他的‘紫金寒刀’。”边说边伸出左手食指,指了指那趴着的粗眉者,心急之下,一时语塞,竟是连他的名字也报不上来了。…, 水若寒听见,“恩”地一声,缓缓点了点头,和声说道:“冯管家既是做得个证人,都已是出言这般说了,那想来,这事便当真是如此的了!”侧头向刘武扬道:“四哥,反正这把宝刀原本也不是你的物事,你便做个认情,还了他罢!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刘武扬一听,心中不舍,眼睛到处,正视手中迎空笔直竖拿着的宝刀,久久瞧望,很是眷恋。 忽听一旁隋承志催促道:“四弟,既是人家的物事,你还不快快还了人家,我们也好请这二位好汉起来,一同坐了说话,聊上一聊!”边说边眨眼睛,眼神闪烁,一闪一闪,不住暗示于他,让他懂大义,识大体,所谓:“舍得舍得,有舍有得。”只管将“追命刀”先行送还给他们便是。 那斗鸡眼者见刘武扬迟迟不交还宝刀给他大哥,心中不服气起来,大声骂道:“他***,证据都有了,你还不还我大哥宝刀,如此这般,当真是有心要抢夺我大哥的宝刀了,那咱们还多说个屁的鸟话,多谈个毛的鸟事啊!” 那粗眉者生怕刘武扬有心不将宝刀归还于他,竟自要将宝刀占为己有,独吞了事,心下焦急,心急如焚,眼望刘武扬,眼神中充满了期盼神色,急忙大声嚷道:“你若肯将宝刀归还于我,我与我兄弟二人便定然相信了你等先前所说一应话语,若有所问,必然回答,毫不隐瞒,毫不欺骗,若是不然,纵然你等威逼利诱,百般做作,我兄弟二人也是定然不会相信你等说话,上你等大当,便是宁肯被你等当场杀了,来个干脆,一了百了,痛快一些,也是非要一硬到底,不死不休不可的了!” 那斗鸡眼者连连点头,高声叫道:“正是!正是!” 隋承志见不是个事,眼睛狠狠瞪视刘武扬,神情严肃,声音低沉,出语庄重,叫了一声:“四弟!”声音故意拖了长音,却是有意加重语气,提醒于他。 刘武扬无奈,“唉”地一声,望刀兴叹,口中喃喃自语道:“也罢!也罢!”右手抛处,“嗖”地一声,手中宝刀已然脱手飞出,迎空划过一道半圆弧线,“呛啷”一响,轻轻巧巧掉落在那粗眉者头前,很是平稳,这一出手,足见他运用功力的恰到好处。 刘武扬既是抛刀出手,心中难受,不忍多看宝刀一眼,也不想多看那两名囚犯一眼,心中有恨,更是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作搭理。 却听一人“啊”地一声大叫,跟着“呛啷”一声大响,接着突然“哈哈哈哈”放声大笑,笑声之中带有疯狂之意,原来竟是那粗眉者眼见宝刀就在眼前,心中异常激动兴奋,双手飞快扑上前去,用力抓住刀子,紧握刀柄不放,既而,从地上一骨碌爬将起来,双手横持刀子,捧着高高举过头顶,脑袋同时抬起,双眼望定宝刀,嘴巴大张,情绪异常激动之下,直是“哈哈哈哈”地疯狂大笑起来,笑态好是可怕,笑意好不恐怖。 那斗鸡眼者见着他已起身,也便跟着爬将起身来,凑近他身边,抬眼望着刀子,哈哈笑道:“大哥,离别十年的宝刀终于又回入到你的手中了!当真是可喜可贺啊!”眼见那粗眉者只顾大笑不止,直不理他,心中着实替他高兴,也便陪在他身旁,跟着应和,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水若寒见他二人突然这般狂笑起来,举止异常,貌似疯癫,心中不免有些害怕,微感不安,眼见三哥身子离他二人最近,心中思虑,直是生怕会有危险,心中慌乱,也不知这当口是否应该出声提醒于他,让他小心一点。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突听不远处冯藩喊道:“黄虎使小心些!他二人是囚犯,手上又有刀子,刚才已有企图袭击之意,这时候,可是半点玩笑也开不得,千万别马虎大意被他们伤着了!” 那二名囚犯耳中听见,笑声立止,均是怒目正视于他,眼中火星乱冒。 那斗鸡眼者破口骂道:“他***,什么囚犯不囚犯的,还不是那狗贼冯平弄出来的事!要不是咱兄弟二人一片忠心,只道他是非分明,能明辨忠奸的话,又岂有今日下场,成了阶下囚,这一关,便愣是被他给活生生得关了整整十年!唉!”说到这儿,心生感慨,不禁又是唉声叹气,恼恨不已。 那粗眉者冷冷的道:“是非嘴冯藩,我兄弟二人尊重你,才叫你一声冯管家,若是不客气些,凭你一惯里的低三下四作风,背后说人是非、说三道四行径,别说是跟你客气了,便是上前一刀‘咔嚓’了你,实也并不为过!所以,你若识趣,还是乖乖把嘴闭了,别再说话形同放屁一般,薰臭得紧!” 冯藩一听,心头顿时也来火气,愤恨二人,心中虽是明知他二人自从连年服食帮内密药“奇香抑经散”后,四肢乏力,体内功力运转不开,已同废人一般,毫无威胁,只是一来,毕竟忌惮他二人十年前的高强武功,有心躲避,不让他们加害于自己;二来,还是出于好搬弄是非,有心要在英雄五虎面前使坏,凭借自己说话举动,于不经意间,挑拨了他们相互之间的关系,直要英雄五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冒然下手,将他二人杀死,如此这般,他们辱骂自己的这番鲁莽举动,也算有人替他报了仇了,虽非他亲手所杀,毕竟是被他一张厉害的嘴巴给说死的,说到底,还是他嘴上生得这张天下无敌的嘴巴最为厉害,最是锋利的武器,竟能将死的说成是活的,将活的说成是死的。想到自己嘴巴厉害之处,心中直是好不得意 第三百五十三回 记了起来 第三百五十三回记了起来 心思到处,行动更不迟疑,脸上装出一副恐惧神色,手脚飞快动作,只是迅速向旁一闪,躲到隋承志身后,手指连伸,指指点点,高声叫道:“他二人要杀属下,黄虎使快救属下性命!” 隋承志呵呵笑笑,眼望那两名囚犯,微笑不答——kbook更新 却听那粗眉者辩解道:“这位是黄虎使是罢!可别误会了,我并没有要杀他之意,只是让他闭嘴,别胡说八道而已!” 隋承志微笑道:“我理会得!” 那斗鸡眼者目瞪冯藩,嚷道:“似你这种专门说人是非的小人,还没资格让我兄弟二人杀你!再说了,你也只不过是喜欢说人是非而已,并没有下手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兄弟二人与你又是向来无冤无仇的,却也没有必要杀你!真要杀人,第一个要杀的,也定然是冯平那个狗贼,而不是你!我兄弟二人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光明正大,恩怨分明,黑白分清,你便放了一万个心好了!” 冯藩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已然看清形势,瞧清苗头,立即改口,陪笑着向那两名囚犯说道:“你们二位也是误会我的一片良苦用心了。我提醒黄虎使,只是出于职责所在,面对囚犯,不论是谁,只要是囚犯,我就有义务和责任,要向头领如实汇报情况,只要他们小心注意,不会受到任何威胁,故而,我刚才所说一应话语,并非是有意针对你们二位,而只是出于一片忠心,诚心向黄虎使如实报告,只要他知晓此中厉害干系,明白我已尽了职责所在而已,并无其他恶意,所以,请二位千万别误会了,只道是我在搬弄是非,挑拨关系,有意要陷二位于不义,有意要置二位于死地——” 话虽这般说,其实他心里真实想法,还是他口中说将出来的这一说法,他之所以这般为之,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骗人相信,这般说话,只要以假乱真,真中藏假,先发置人,抢先他人一步想到,当先说将出口,如此这般,既是说服了那二名囚犯,又同时将马屁拍好,骗得英雄五虎信任。其心奸诈,可见一斑。 那粗眉者一听,没好气道:“如此说来,你还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管家了!” 冯藩笑道:“这个自然,不用你说!便是你二人得能见到帮主与护帮四虎使,也都是我尽忠职守,全力帮事,公私分明,大公无私,在冯平他们几个走人之后,一点事情也不藏着腋着,隐瞒欺骗,只是当面老实汇报情况,将你们被冯平整整关押了十年的事全然向帮主禀报了,让他发落,将你们二人从囚牢里提了出来,只要审问,你们二人这才得有机会见到帮主与护帮四虎使,若是不然,只怕你二人即便头发花白,将牢底都坐穿了,也不知道猴年马月得能从囚牢里头出来,再能有如现下这般,呼吸了这许久的新鲜空气,见到了这许久的大好日头,还得以有机会面见帮主与护帮四虎使,将心中的不快之事一吐而出,说个清楚!你二人若是有点良心,理当感谢我才是,直是不应该多有怪罪和责怪于我!” 那斗鸡眼者听得不耐烦了,嚷道:“也不知道你又在胡扯些什么!” 那粗眉者皱眉思虑一下,道:“这般说来,他们几个果真便是太湖帮新任的帮主和护帮四虎使了?”…, 冯藩点头,陪笑着道:“这个自然!你想想,能在本帮总坛聚义厅内说话的,又坐上了本帮最大座位,五把虎皮交椅的人,除了是本帮帮主和最高头领之外,还能有谁这般大胆,胆敢随便坐了上去?”顿了一顿,接着道:“你二人坐了十年的牢,辰光虽久,总不至于坐得傻了,连本帮一贯的帮中规矩都忘记了罢!” 他此言一出,那两名囚犯都是“啊”了一声,抬起头来,环眼四周,这才将周遭情景看个了清楚,看了个仔细,辨认出来,这儿依稀便是当年自己二人护送冯平上总坛去开头领大会,在聚义厅外头保护时,曾经亲眼看到过的聚义厅内模样。 只是二人被关押了十年,十年间,几乎一直被关押在囚牢里头,不曾到外头走动过,外头天翻地覆,人事变化,他二人又哪里能看到,能知道了?故而,二人久久不在江湖上走动,不在帮内走动,日子久了,一来,当年发生的事情已很模糊,不大记得。二来,聚义厅内装饰模样虽然大体不变,毕竟事隔十年,多多少少有了变化,再加上近日来又逢着帮内冯平自己安排的这桩推选他为太湖帮大当家的事来,聚义厅内只是到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富丽堂皇,布置一新,一时之间,二人自是认不出来,再加上他们各自心有他想,心不在焉,心情烦躁,大为焦虑,纵然早已听冯藩说起过是被带到哪里去,只是上过冯平的当多了,心中早已存了不信之心,又哪里肯轻易相信,哪里肯加以仔细辨认了? 当下耳听冯藩这般说话,眼见这儿果真便是太湖帮总坛聚义厅所在,心思到处,想到冯藩纵然有天大的胆子,有冯平在背后撑腰,也不会甘冒成为众矢之的的危险,在聚义厅内公然说出这一番话来,若是果真这般大胆,敢于作假,这事倘若传入了帮内头领耳中,对他来说,还当真是一件颇为麻烦和颇为棘手之事,心有此念,故而,已然相信了他的说话。 只听那斗鸡眼者嚷道:“大哥,看来,这儿果真便是总坛聚义厅了,不会有错!” 那粗眉者“恩”地一声,点了点头,正色说道:“我印象中依稀记来,瞧着也像!” 冯藩道:“怎么?二位到现在还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眼见他二人相互望望,并不说话,又道:“若还是不肯相信的话,那便是对帮主和护帮四虎使的极大不敬了,如此,便是你们的极大不对了。” 第三百五十四回 铐镣解去 第三百五十四回铐镣解去 冯藩道:“怎么?二位到现在还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眼见他二人相互望望,并不说话,又道:“若还是不肯相信的话,那便是对帮主和护帮四虎使的极大不敬了,如此,便是你们的极大不对了。” 那粗眉者听了,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来,目视隋承志,向他说道:“你等既是已把宝刀还我,我也便当真相信了你等说话,权且认了你们这五个人是太湖帮的头领,什么帮主和什么护帮四虎使,确实是‘落花随流水’的儿子,你们但有所问,我兄弟二人只是老实回答,也便是了。” 隋承志呵呵笑笑,道:“既是如此,那便再好也没有了。”右手向前一伸,做个请的姿势,微笑道:“还请二位好汉坐了说话。” 那斗鸡眼者嚷道:“坐便坐!椅子上又没长了刺了,只兴许你们坐得,我兄弟二人便坐不得了!”边说边迈开脚步,一瘸一拐地缓缓走到最近一张红木座椅前,慢慢回转身来,一屁股坐了上去,身靠椅背,双手一手一边,搭放在座椅两侧红木椅托上,眼睛大张,望着那粗眉者,嚷道:“大哥,你也来坐了罢!” 那粗眉者道:“就来。”话音刚落,脚步迈动,已是步履蹒跚着走到那斗鸡眼者左首边一把红木椅子前,缓缓转身坐了上去,双手靠放双膝之上,目光之中炯炯有神,瞪视着隋承志,听他说话。 隋承志眼见二人先后坐好,放眼到处,见他二人手上脚上铐镣虽是已被大哥砍断,可是铐撩只是缠着,不能松脱,便向冯藩说道:“冯管家,你去让人取钥匙来,打开了这二位好汉手上铐镣。” 冯藩一愣,不敢违拗,急忙应声,出去叫来那两名负责看押他们的黄巾帮众,让他们一人拿出一把钥匙来,俯下身去,动起手来,咔嚓咔嚓,将那两名囚犯手上脚上的铐镣全然打了个开,而后,拿了解将下来的断裂铐镣,并同连在脚镣上面铁链子尽头的一个重达三十来斤的大铁球,捧在怀中,转身迈步拿了出去。 二人眼望手里头捧着的铐镣、钥匙和三十来斤重的大铁球,心中均道:这副铐镣,连同这个大铁球,还有打开铐镣所用钥匙,都是用上等精钢铸成,寻常兵器向来砍之不断,却不知如何,铐镣上头中间铁链子竟是被他们给砍断了,若非功力超乎常人的高,便是必然有神兵利器在手上。 二人适才虽在门口,近在咫尺,闲来无事,耳中但闻厅内声音吵嚷,好不激烈,只是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何事,有心要往聚义厅内张望。 怎奈碍于冯藩在侧,他一心只要恭维,拍好马屁,显得自己处处能干,精明干练,行事稳妥,办事牢靠,下了命令,谁也不准偷看。他二人惧怕于他权威,故而,别说是看了,便是连探头也是不敢探将一下,脖子也是不敢伸得一伸,只是听着,等候传唤。 这时候,二人入了聚义厅内,眼见那粗眉者手中持有张成的“追命刀”,心中想来,多半便是这把宝刀锋利无匹,将之斩断的原故,若非如此,还能有其他原因么? 只因二人只知张成这把“追命刀”锋利,不知骆大元手上还有一把同样锋利、兼具火魂之力的神奇魂刃“血饮狂刀”,故而,心思到处,念头便转到了“紫金寒刀”这把稀世宝刀上,而非是“血饮狂刀”这把上古五大魂刃之一上。…, 当下那两名黄巾帮众在冯藩喝令之下,匆匆手捧精钢铸成的铐镣钥匙大铁球而出,冯藩却是依旧站在原地,脸上笑嘻嘻的,只要讨好,只不出去。 水若寒看他向来说话罗里巴嗦,废话一大堆,心中微感不爽,有心要他出去,朗声说道:“冯管家,这里没你事了,你也出去罢!” 冯藩一愣,回过神来,笑嘻嘻地恭身说道:“是!”躬身后退,头低垂间,一对眼珠子向上悄悄翻了翻白眼,斜视了刘武扬一眼,心中暗自得意道:哼,谁让你敢出言不逊,没来由得辱骂了我,这回,让你也知道知道我这张嘴巴的厉害,吃上一个大亏。只道自己得计,凭借自身这张利嘴,仰仗三寸不烂之舌,硬是迫使刘武扬将喜爱的宝刀交了出来,原物奉还,只要触他霉头,让他倒霉,吃个大亏,解解心头怒火恨意。 他原本心中意思,实是要拍好英雄五虎马屁,将那两名囚犯的说话,只当作是不打紧言语,但凡有问,只推说事隔十年,自己忘记了,也便是了。只是心中气恼不过,一时心血来潮,在故作回想姿态之下,假意被那两名囚犯言语激怒,一激之下,将计就计,也便顺水推舟,通统照实说了出来,只是有意要让刘武扬当众难堪,还了宝刀。 他心中气恼之处,不是其他,便是先前耳中听到刘武扬口中说出的那一句辱骂言语,只道:“跟着冯平那狗贼干过,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了便是杀了,又有什么打紧的了!”虽然这话是对那两名囚犯说的,而不是对他说的,但他几十年来,一直跟着冯平在干,从来都是鞍前马后,服侍伺候,名为管家,实为仆人,二十年来,天天如此,正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他是货真价实的这种人,让他耳中听了这话,心里头又哪里会痛快了?又哪里会高兴了?只道英雄五虎嘴上不说,心中定然如同这句话一般,暗中咒骂于他,他心中不爽,出于本能反应,便自然而然生出敌对意识,大叛乱这时候自然是不会弄出来的,不过,小手脚还是可以隐晦做做的,故而,只要针对刘武扬先行下手,悄无声息的给他来一个下马威,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尝尝自己的厉害,吃点苦头。这番计谋眼见得逞,可谓:“大功告成。”心下欢喜,耳中听到水若寒说出这般话来,心思回转之下,自然立马同意,更不多说,心满意足的躬身倒退,而后转身,迈步跨过聚义厅门槛,走出聚义厅大门,依旧站在大门左侧,同那两名黄巾帮众一道,专门站着等候起来。 冯藩这些说话,这些所为,乃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计谋、小伎俩而已,他说话时又很是得体,很有分寸,点到为止,适可而止,故而,英雄五虎虽然大有聪明人在,只是在这般隐晦巧嘴说话之下,也是公然被他骗过,让他计谋小小得了个逞。 这时候,隋承志面带微笑,道:“二位既是相信了在下五兄弟说话,那是再好也没有的事了,在下说话这便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问一问你们的一些来历事故了。” 突听那斗鸡眼者嚷道:“问便问好了,只是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你若像那狗贼冯平一般,非要问太湖藏宝图的下落,那我现在就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这事,我兄弟二人确实不知道,纵然多问,也是白问,问得再多,回答还是只有一个,三个字:不知道!所以,你们若是识趣,这问题也便还是别问的好,问得我兄弟二人恼人,便什么话也不告诉你们了!”…, 隋承志一怔,想了一想,呵呵笑笑,道:“这事我自是不打算问你二人。我要问的,乃是其他事情而已。”心道:太湖藏宝图已在我们兄弟手上,现下由我亲自保管着,却是问你二人作甚!心思转动,心中疑惑,暗道:他们口中老提到冯平询问太湖藏宝图的事,却不知端的为何,其中是何原故,倒要问个清楚,且待我慢慢询问,问将出来。 正要张嘴说话询问,却听那粗眉者嚷道:“这位黄虎使是罢!宝刀是已在我手上了,可这刀鞘只未到手,却是一并还给了我,好让我来放宝刀用!” 未待隋承志回答,刘武扬只是听得不耐烦起来,心中火大,很是来气,口中喊道:“给你!”左手迅速向下一探,抓起斜靠在黄虎交椅左侧的刀鞘,一把出手,用力狠狠掷了过去,“嗖”地一声,刀鞘飞快划破长空,直朝那粗眉者面门飞去,若是砸中,定然额头破皮出血不可。 那粗眉者武功尽失,眼见刀鞘突然飞至,仓促之下,手脚发软,又哪里能运转内功,将刀鞘用手拿住,或是闪身躲避开去了?无奈之余,只能眼睁睁望着刀鞘快速飞来,砸中自己,却是无法施展手段,丝毫奈何刀鞘不得。 正在惊慌之际,刀鞘已飞至眉间,不足三寸,眼见便着。突然从旁边飞快伸出一只手来,“啪”地一下,一把拿住刀鞘身子,五指紧紧握拢,稳稳拿入手中,手腕下翻,递向他面前,和声说道:“这位好汉,刀鞘给你,却是拿好了。” 那粗眉者见着隋承志在他面前露了这一手轻巧功夫,心中佩服,直赞了一声:“好!”想到他在不经意间已是救了自己一番,只不让自己当众受伤,出了个丑,心中钦佩之情顿时油然而生,出于礼貌,左手起处,已然从他手中接过了刀鞘,拿在手中,凝神一看,眉头不免大皱,情知隋承志好说话,双目大张,抬眼瞪视于他,喝道:“这却不是我的‘金珠刀鞘’,我要来何用!”左手一甩,“呛啷”一声,将之丢弃在了地上。 第三百五十五回 二人来历 第三百五十五回二人来历 他这一冒然举动,大大刺激了刘武扬,令他心中怒火抑制不住,瞬间爆发了出来,扭转头来,冲着那粗眉者大声喝道:“送把刀鞘给你,你还不要!当真是给脸不要脸!你说,你到底想要怎样才满意!” 那斗鸡眼者看不惯了,大声嚷道:“你这般对我大哥大呼小叫说话,想要作甚!” 刘武扬盛怒之下,嘴巴张开,有心还口,对骂几句,突听一人厉声喝道:“四弟,别说话了!”斜眼间,见三哥隋承志面目严肃,正视自己,把出言语,大声呵斥,他心中虽恼,对隋承志说话多少还是听的,故而,出于火气,“哼”地一声,白了那粗眉者和那斗鸡眼者一眼,扭过头去,不再瞧望二人,心中嘀咕:这两个混帐东西确实脓包,一点武功也不会,纵然会武功,以刚才我掷刀鞘他接不了来看,多半也不会高到了哪里去,他们又是山贼水匪中人,实是大坏蛋、大恶人,三哥这般维护他们,只不让我们兄弟收拾了他们,到底图什么!心中无奈,也不多说,只是闷头,默不做声,随便他们说话吵嚷去了。 这时,只听那粗眉者皱眉道:“我只要我的‘金珠刀鞘’,只有此刀鞘,才配此宝刀,别的刀鞘,又哪里配得上了!” 隋承志一连听他说了好几遍“金珠刀鞘”,心中想来,却是不知道有这一把宝贝刀鞘在自己兄弟手上,脑筋飞快转动间,突然眼前一亮,想了起来,赶紧笑道:“你的刀鞘,在下知道在哪!只是现下要拿出来有些不便,等到了时候,在下自然有办法取来,亲自送还于你,所以,这位好汉想要的话,确也不用急在一时!” 那粗眉者嚷道:“到了时候?却是到了什么时候?” 隋承志道:“宝刀都已还了你了,难不成咱们兄弟还要你的刀鞘不成?所以,还请这位好汉相信我们的说话为是。” 那粗眉者望了望手中宝刀,皱眉想了一想,道:“也罢。我信你们。等等还,便等等还好了。不过,可一定要言而有信,还了给我,不然的话,可别怪我兄弟二人不客气。” 他说话语气,神色态度,好是粗鲁,凶狠得很,隋承志看着心头也是不爽,暗笑道:就你们现下这个样子,还能不客气到哪里去了?嘴上只是不说,朝那粗眉者“恩”地一声,点了点头后,转身走回自己坐的黄虎交椅前,面朝那两名囚犯,一屁股坐了上去,和声说道:“二位好汉,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那粗眉者只顾看宝刀,不住用手抚摸着刀身,却不回答。 那斗鸡眼者见已和好,相信了他们说话,瞥了瞥那粗眉者后,向隋承志道:“尊姓大名却不敢当,卑姓践名却是有的。”顿了一顿,接着道:“我叫猛霸梁寻海,他是我结拜大哥,叫作燕子飞董杰。” 隋承志见他自报外号姓名,虽然说话有些不伦不类,疯疯癫癫,不过,显是已然相信了自己五兄弟,心中愉悦,微笑道:“不知二位如何与那狗贼冯平结的怨,还请详细说来,在下五兄弟想要听听。” 那斗鸡眼者梁寻海瞥了瞥那粗眉者董杰,见他仍在把玩宝刀,对这儿问话爱理不理后,道:“此事说与你们听,也不打紧。”顿了一顿,接着道:“十年前,我那十三位师兄突然莫名失踪后,太湖帮换了头领,本来这已够奇怪了,日后,却发生了更为奇怪之事。”说到这儿,皱了皱眉头,脸露愤怒之色,续道:“不知为何,一日,太湖帮突然趁夜杀上霸王山,血洗了我师门霸王门,真是太也奇怪了。你们说,是也不是?”…, 见英雄五虎眼望自己,专心听话,愣愣不答,也不多问,接着说道:“怎奈我师门自从先师逝去,十三位师兄另起炉灶后,门内好手缺乏,实力已是大不如前,太湖帮又是高手如云,好手云集,掌门师兄虽然武功得自先师真传,可谓高强,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不敌人多,到最后,还是不免为他们所害,门内上下人等,无一幸免于难。”说着说着,心中伤痛,眼睛红红,鼻子发酸,情绪失控,突然一下子忍耐不住,泪珠竟是夺眶而出,滚滚而下,哗啦哗啦,直是潸然泪下,泪下如雨。到这时候,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纵然是男子汉,大丈夫,也毕竟是血肉之躯,乃是有血有肉的大活人,是人就有感情,有感情就有情绪,所谓:“喜怒哀乐,生老病死。”这些通统都是人之常情,再也合情合理不过,故而,他心有触动,当众哭泣,虽会有失颜面,令人笑话,想要忍住,终也是未能忍住,痛哭出来。 隋承志见他突然伤痛哭泣,心中讶异同时,为表同情,也不出言多说多问,脑筋转动间,回想他刚才说话,似乎有所口误。他说“门内上下人等,无一幸免于难”一句,明明他还活着,又怎会是“无一幸免于难”呢?心想:也许是他用词不当,说错了话,也未可知。故而,只当口误来听,并未深究。 那粗眉者董杰见状,心中同样难过,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他肩头,叹道:“好了,兄弟,不哭了!” 梁寻海双手擦了擦脸上身上流得到处都是的鼻涕眼泪,双手掌心往大腿上抹拭干净,他浑身本来便脏,这时再多抹拭抹拭,同样是脏,也不会显得更加脏到了哪里去。 他冷静冷静心情后,咬牙忍住泪水,只不让再从一双眼睛里头流将出来,哽咽了一会儿,道:“我若非当日好色贪杯,偷偷下山去逛窑子喝花酒,彻夜不归的话,只怕此时也早已成了厉鬼了。” 隋承志听见,心道:原来如此。心中坦然,暗暗偷笑自己过于咬文嚼字,胡思乱想。 第三百五十六回 假意入帮 第三百五十六回假意入帮 只听梁寻海接着说道:“次日我回入师门,方才发现这桩惨事()。仔细查找之下,见着掌门师兄只未死透,还有一口气在,我便将他搀扶起头来,贴耳仔细聆听。从他口中,听到了‘太湖帮’三字,轻如蚊吟,我再要问清楚些,想知道谁是带头元凶,杀了他时,他已气若游丝,往生极乐了()。”说到这儿,“唉”地一声,叹了口气,续道:‘我情知太湖帮人多势众,一个一个通统杀掉,只怕不能做到,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要找也得先去找他带头之人,也便将那什么太湖帮新任五大当家‘混水三龙、追魂夺魄、男盗女娼’视作了罪魁祸首,元凶之人,一怒之下,立马便要寻上太湖帮去,找他们报仇血恨,只是一人行动没个商量,孤零零的,太过形单影只,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我虽是个粗人,向来也知道这个道理,故而,特意找来同我从小玩到大的,学有一身精湛武功的结拜好兄弟好大哥董杰来,与他商量了,让他替我拿拿主意,如何行动是好。” 他话说到这儿,董杰突然情绪起来,心血来潮,眼望隋承志,接过他话头,说道:“当时,我听说了这桩事后,很是气愤,同我这兄弟商量过了,便一同带刀持戟驾船,趁夜悄悄划入太湖之中,想寻上逍遥岛去,找那五个坏蛋大当家理会,报仇血恨。哪知,船行一半,竟被快活岛上的一伙强人给发现了,双方大打动手起来,他们其中有四个武功非常厉害,还有许多喽罗从旁相助,我兄弟二人寡不敌众,最终被他们给双双生擒活捉住了,带去见过了高帽子冯平那狗贼,经过一番交谈后,我才知道,敢情那四个武功厉害之人,不是别人,便是冯平那狗贼的四个结拜兄弟,追命刀张成、黑铁锹马昆、银七齿殷通和鲍五齿鲍旭四贼,我见落入贼手,形势不妙,只怕就死当场,报不了仇,便灵机一动,情急智生,向我兄弟暗中使使眼色,对冯平那狗贼谎称是要上太湖帮总坛,有意见过五大当家,入了个伙,在太湖帮中做事。” 这时,梁寻海突然抢过话头,说道:“没想到,那冯平狗贼见我兄弟二人武艺超群,本领高强,竟也当真信以为真,相信了我二人说话,径直将我二人带上快活岛,陈说厉害,只道:‘这日夜间,他们五兄弟见夜色美好,便驾船入湖,饮酒赏月,不想,撞见了我兄弟二人,也算有缘。’言下之意,大是有意要收留我二人在他身边做事,而不是去总坛内做事。” 董杰插口道:“我见眼下情势凶险,为了保命,日后再图大事,也便只能勉强答允,替他做事了。” 梁寻海道:“冯平那狗贼眼见我二人同意,高兴之余,便让我二人当了他身边的护卫,后来,有刺客混入快活岛,行刺于他,我二人身为护卫,出手制止,凭借自身高强武功,尽职尽责,将刺客通统打退,只因知道冯平这狗贼不是什么好鸟,故而,只未生擒杀死过一人()。” 董杰道:“那冯平狗贼见我二人能保护他,可以信任,也便破格将我兄弟二人提拔,率先于其他护卫兄弟,成为了他的贴身近护,号称‘五大王牌高手近护’。我兄弟二人情知他在太湖帮中来头不小,明知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心只为杀死五大当家,替霸王门中兄弟报仇血恨,故而,也只能忍气吞声,默默做事,只要等待时机,上得总坛,然后下手,将他们杀死。岂料,事到一半,却是中途出现了波折。”…, 梁寻海叹道:“是啊!我兄弟二人上得快活岛,在冯平那狗贼身边做事,短短数月间,便已从寻常护卫晋升为了贴身近护,从不熟之人,变成了亲信熟人,若非确实有些本领,有些本事,又哪里能够做到了?若非因是看着不爽,做下了这行侠仗义的好事出来,我兄弟二人又怎会沦落至此,在囚牢里头被整整关押了十年!若非如此,只怕我兄弟二人早在十年之前,便已然得能手刃元凶,将大仇报了!” 董杰叹道:“我兄弟二人在快活岛上当护卫之时,也未闲着,多方打听,从岛上兄弟口中,多少探听到了一些消息,后来,又就着身为贴身近护这个职位的方便,于寻常喝酒闲聊间,向冯平那狗贼和冯藩那张是非嘴口中慢慢套话,问得确实,当年太湖帮血洗霸王门的带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杀千刀的混帐东西,太湖帮的五大狗贼当家带头所为,是以,也便确认了杀人元凶,心下打定主意,不几日后,逮着冯平要再入逍遥岛上总坛聚义厅内开头领大会之时,我兄弟二人跟着陪同前往,而后,寻着机会,趁机下手,行刺那五个混帐东西,什么五大狗贼当家!” 梁寻海叹道:“是啊!本来这事我兄弟二人都已商量定了,不日之间便要行事!哪里会想得到了,竟是突然发生这样一桩卑鄙下流的龌龊不义之事出来,当真天意如此,不可违也!”说着,更是仰天兴叹,哀怨不已。 董杰突然“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本来,当年早些时候,我兄弟二人已然护送冯平上过一次总坛,去过一次聚义厅了,只可惜那次杀人元凶五大当家因临时有事,忽然出外去了,不得寻见,那次召开的头领大会也是匆匆取消,延期再开了,我兄弟二人虽是得见总坛聚义厅所在,将里头布置环境瞧了个清楚,望着一众山贼头领来去匆匆,却是无从下手,遇而杀之,大好机会只这般轻易错过,当真可惜()!” 梁寻海闻言,也是“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不想,这一错过,竟是错过了十年之久!不过,这总坛聚义厅模样,也总算是深深记住了,以待他日寻机报仇之时,能借这熟悉环境之便,得手容易些!” 二人说到这儿,心有触动,唉声叹气,感慨不已。 他二人心思全然放在报仇血恨上面,至于生死之事只是置之度外,全然不顾,拼命之心,勇敢之情,堪称“敢死者。”当世之事,又有几人可与之相较匹敌、相提并论了? 隋承志听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连番说着话,虽然一人一句,倒也配合默契,意思表达很是清楚,听得也能大致明白,只是他二人说话太过罗嗦,却是未曾听到到底发生何事,以至于他二人这般叹息,这般伤感。 只听董杰道:“这事要说起来,当真是那冯平狗贼该死,色迷心窍。” 梁寻海道:“正是。” 董杰道:“一日,冯平老贼色心大起,竟在大白天公然调戏一名为他扇扇子的妙龄婢女,那婢女强烈反抗,死活不从,那冯平狗贼只是不肯放过,要行**,横施强暴,强行奸污,满足自己。我兄弟二人正好当值,负责贴身站岗,保护于他,这事恰被我二人撞见,心下难受,看着不爽,忍无可忍,最终选择了出手,将那冯平狗贼制服,放了那妙龄婢女。”…, 梁寻海道:“我清楚记得,当时,是我先忍耐不住,施展出了本门一十三式‘霸王拳法’中的第一式‘霸王抱拳’,双手合拢,抱成一拳,上去一个直拳冲击,一下子便打着冯平那狗贼的前额脑门,将他径直打晕了过去,而后,我大哥运转‘燕子飞’轻功,带了那名侍女迅速下山,将他藏了个好()。” 董杰道:“我将那名妙龄婢女带回了她石公村家中,让她知会家人一声,找个地方,藏起身来,而后,迅速回上山去,与兄弟会合,只这一个来回,兄弟下手轻了,冯平那狗贼已然醒转过来,呼唤来莫厘山庄内所有庄丁帮众,当面斥责我兄弟二人不对,辱骂我兄弟二人身在其位,不谋其政,却管起不必要的闲事来。我二人于他理论对峙,公然说明,他非但不听,更是大怒,一怒之下,便命人将我兄弟二人给打入囚牢,一直软禁关押了起来。” 梁寻海叹道:“我兄弟二人原本以为那冯平狗贼正在气头上,一怒之下才会如此冲动,胡乱行事,待得日后气消了,自会放我二人出去。哪知,日后,他不但不放人,更是变本加厉,狠上加狠,耍手段,弄心机,非要逼问我二人说出什么太湖藏宝图的秘密来,我兄弟二人真不知道,那冯平狗贼死活不信,一直命人拷打逼供,大肆辱骂,软硬兼施,迫使就范。哼哼,怎奈我兄弟二人对此事确实毫不知情,故而,他这番忙活,到头来,也只是白忙活而已,又有什么用了!”说着,无奈苦笑。 董杰叹道:“冯平那狗贼为达目的,可谓:‘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威逼利诱,用的招数很多,以前便对我兄弟二人先后用过美人计,升职厚赏计,反间计,诱骗计,最为离谱的,便是那苦肉计了,竟然派了一个细作囚犯进来,将他打了个半死不活,装可怜,博同情,只要让他与我兄弟二人接近,搞好关系,称兄道弟,而后在不经意间,套问我兄弟二人说话,令我二人在不小心中上了他当,中了他计,将那什么太湖藏宝图的秘密事情向那细作囚犯吐露出来,让他知道了,再回复给冯平那狗贼知晓,哼哼,当真是可恶啊可恶!纯粹小人一个!后来若不是那个细作囚犯在囚牢里头陪着我兄弟二人待了五年,受不了了,发了神经,将冯平那狗贼的阴谋诡计合盘脱出,全然疯疯癫癫地说了出来的话,只怕我二人至今还被蒙在鼓里,还中着他计,上着他当哪!” !@# 第三百五十七回 臭味粉 梁寻海道:“冯平那狗贼实乃杀千刀的卑鄙小人,他知我兄弟二人会得武功,还很高强,一般人对付不了我二人,生怕我二人在囚牢里头不服,生起反抗之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后患,故而,偷偷命人在我二人食用的酒水饭菜里头下了毒药‘奇香抑经散’,只要使我二人吃过喝过之后,腿脚发软,无法施展劲力,运转内力。【武动乾坤】”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接着道:“这事,我兄弟二人在第一次吃过酒食之后已然发觉,可是纵然知晓又能如何,如若不去吃那酒食,便要活活饿死渴死,如果吃了酒食,武功暂时是用不了了,不过,性命终究是保住了。” 说着说着,心中感伤,又很无奈,“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若非我兄弟二人一心要报那太湖帮血洗霸王门的深仇大恨的话,只怕早在好几年前便忍受不了这般非人待遇,而双双自杀死去了,又岂会苟且偷生,忍耐着活到了今天!” 董杰道:“当年,我兄弟二人会得武功,原本是可以出手反抗的,可是当时眼见大事就在眼前,很快便可以办成,所以,一心只是想着侥幸,期盼冯平那狗贼瞧着我二人数月来屡次为他出生入死,打退刺客来袭暗杀,念着昔日功劳旧情,将我兄弟二人放了出去,仍然能留在他身边,作为贴身近侍,保护于他,同上总坛,进行刺杀,故而,只是一点也不反抗,随他处置,心甘情愿的束手就缚,让那群混蛋窝囊废帮众给活生生抓住了,送入了囚牢之中,可是不想,终究事与愿违,冯平那狗贼始终是个奸诈坏人,卑鄙小人,实非英雄好汉,仗义正派之人,他一将二人打入囚犯,便一直派人严密软禁看押,丝毫不松懈了,屡次来看望我兄弟二人,也是威逼利诱多,而真心放人少,如此这般,我兄弟二人便一直被关押在囚牢里头,直至今日,你们召唤,方才得以重见天日,到了这里。”说着,“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我记得上次我二人从阴暗潮湿的囚牢里头出来见见阳光,透透气,还是在一月之前,被人从快活岛上坐船送上逍遥岛囚牢里头的时候,只是那时候,我兄弟二人均被蒙了眼睛,故而,一路行来,磕磕绊绊,便是到了哪里也不知道,直到后来,见着囚牢里头的其他被关押着的兄弟,和他们说了一会儿话,方才得知,原来这里是太湖帮总坛囚牢,而不是快活岛上囚牢,当真可恶啊!” 梁寻海嚷道:“那冯平狗贼当真卑鄙,情知常人服食‘奇香抑经散’毒药,想要自行解毒,非要过上七日不可,过了七日,武功力气自然而然便能恢复,故而,命人天天在我二人吃得酒食之中偷偷下那‘奇香抑经散’毒药,只要一心抑制我二人武功,不让我二人得能施展功力,逃出生天,只要用这慢性毒药压制我二人,迫使我二人就范,说出什么太湖藏宝图的秘密来,不然,干脆活活毒死我二人得了,其心歹毒,可见一斑!”说到这儿,心中愤怒,直是恨得咬牙切齿,张眼瞪目。 董杰怒道:“此味‘奇香抑经散’乃是本帮密制毒药,是蛇医何为毒研制出来的一味怪药,人若吃了,抑制武功力气还是小事,对人体脏腑的危害却是大事了!”…, 梁寻海怒道:“正是!凡是吃过此味毒药之人,纵然不再服用此毒药,过了七日,武功力气得以恢复,可若是始终未服解药,体内毒素仍在,久久排除不出体外,对五脏六腑的伤害,可是相当巨大!我二人连续服食此味毒药长达十年之久,起先感到脏腑轻微疼痛,后来是剧烈疼痛,到了如今,竟是已然麻痹,不疼痛了,只是平日里胸口经常发闷心悸,想来,我二人多半是脏腑溃烂,已成废人,不久便是毒性发作,要毒发身亡了!” 董杰“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想来,我兄弟二人之所以肚子间歇性疼痛,而非日日经常疼痛,乃是因为长期服用这‘奇香抑经散’毒药形成上瘾依赖之故,不然的话,只怕也便不会如此了!” 隋承志听见,轻轻“啊”了一声,目视二人,为示关心,急忙说道:“不知这‘奇香抑经散’毒药的解药在哪里?若在庄内,在下这便命人取来,让二位好汉即刻服用,解除毒性!” 梁寻海一愣,瞪大双眼瞧着他,大声嚷道:“这解药‘臭味粉’便在蛇医何为毒管辖的药堂内,你若当真有心要解我兄弟二人身上之毒,便快快命他取了出来,别再磨蹭了!” 隋承志听了一怔,迟疑道:“蛇医何为毒已然身死,却是问不了他,拿不着解药了!” 董杰嚷道:“‘奇香抑经散’毒药的解药‘臭味粉’,庄内随便一人都知道,不是非需要问他本人,你问是非嘴冯藩好了,他向来最亲近冯平那狗贼,对这味毒药也是见得多了,用得多了,至于解药‘臭味粉’在哪,定然知晓,只管问过了他便是!” 隋承志皱眉点了点头,侧头目视身旁水若寒,向他说道:“帮主,你便让冯管家进来说话,询问了解药所在,取将过来,让这二位好汉及时服用了罢。” 水若寒“恩”地一声,点了点头,眼望聚义厅大门外,朗声说道:“冯管家,进来说话!” 冯藩在门外站了许久,已感不耐,忽然耳中听见传唤,答应一声,急忙动身闪出身影,迈开双腿,跨过门槛,快步入厅,走上前去,恭身说道:“不知帮主有何吩咐,还请示下!” 水若寒道:“‘奇香抑经散’毒药和‘臭味粉’解药,你可知道在哪儿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冯藩耳中听了一怔,道:“属下知道。” 水若寒道:“快去取了‘臭味粉’解药来,给这二位好汉服用。” 冯藩迟疑了一下,道了声:“是!”转身要出去。 却听隋承志道:“冯管家,记得将那‘奇香抑经散’毒药也取将一份过来,让我看看。” 冯藩答应一声,转声出厅,前往药堂,去拿二药了。 身子刚出聚义厅大门,面目朝外,里头七人瞧望不到,神态到处,不禁偷偷暗笑,心道:这二味药物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是在别处,便是藏在我身上,我只是不径直拿了出来,给了你们,你们能奈我何?又能拿我怎么样了? 公告 :最近人比较疲累,事情也比较多,所以,更新放缓了,可能二到三天一更,希望各位兄弟姐妹体谅支持!谢谢!——柳善翔…… 手打中……手打中…… 【如果此章是属于作者求月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估计再过几分钟就打完上传 或者您可以点击上面的按钮发送错误报告 请你先收藏此页吧,方便等下阅读咯…… 第三百五十八回 二味药物 第三百五十八回二味药物 心中想到深处,暗道:我若立即将解药取出来给你们,你们定然不道我好,不领我情,不能发现我的价值存在,从而轻视了我,小瞧了我,这马屁拍的便不地道,不够好了。【武动乾坤】与其如此,我还不若偏偏不立即拿出解药来给你们,而是故意兜兜转转,绕上一个圈子,缓得一缓,然后再拿出来给你们,如此这般,卖个关子,吊足了你们胃口,然后,我再找到切口所在从旁解说,陈说其中厉害干系,让你们信服,知道有我在和没我在的巨大差别所在,只要令你们知觉,明白我的好处,从而不会忽视于我,冷落于我,倘若因此而加以重用,那可不知该有多好了!哈哈,我可当真太也聪明,太也机灵了!心中想得高兴快活,直是洋洋自得,沾沾自喜。 脑筋到处,又想到自己现下若是冒然将此二味药物从怀中掏出,递将上去,他们看见,心思多起来,质问起自己为何身上会藏有此二味药物,是不是存心要拿来害人时,到那时候,自己岂非拍错马屁,弄巧成拙,两头为难,大为尴尬,岂非不打自招,无端端害了自己,连累自己,糟糕之处,怎能解释得清,说得明白?想到这要紧之处,心中直是发虚发慌,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出来。 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也便刻意这般为之,直是假意快步前往药堂所在,实则是背地里慢悠悠的散步赏景前往,故意多花费些时辰,绕了一个大圈子,而后,兜转回来,从怀中掏出二味药物来,上交给他们,说是好不容易找寻出来,这才费些时辰,迟了来交给他们。 其实,这二味药物一直便是藏在他怀中,十多年来,可谓:“天天有带。”其中原由,便是因奉了冯平之命,要他日日给董杰和梁寻海二人服食“奇香抑经散”毒药,不得他命令,不可停歇,不去下药,他又心念着“臭味粉”解药,想要在冯平面前显机灵,装聪明,只是盘算着不知哪天,冯平突然心血来潮,有心要放了董杰和梁寻海那两个人,用着解药了,更或者是他一贯行事心狠手辣,喜怒无常,突然要用毒药或者解药了,自己机智,立马拿出,不是像那些庸俗无脑之人一般,再跑回药堂里去拿一趟,徒增麻烦不说,还很容易被冯平看掉,多半会被他认为是头脑不活,办事不利,故而,只要卖乖讨巧,时时注意细节问题,处处将马屁拍好,拍到了位,只要身藏二药每样多份在怀中,以备不时之需,冯平随时要用时,随时可以取将出来,自己聪明机智,也便得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全然施展,让他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从而更加欣赏自己,更加重用自己,处处给自己肥差,处处给自己好处,是以,他为人机灵过人,马屁功夫拍得又好又到位,这二味药物便是一直带在身边,为了以防万一,不是每样各带一份,而是每样均带了好多份,只要如此,方才安心。 冯藩久跟冯平,耳濡目染多了,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沾染了他许多不良习气,能一直跟在冯平身边,当他心腹红人,也不是随随便便任何一人都能做到,没一点机灵应变能力,只怕也不能够,故而,他的见风使舵能力和察言观色能力,也是相当出色,又是经过多年来广泛累积,久久历练,可谓:“高人一等。”比之一般庸俗之人,自是要明显高出一大截了。…, 当下冯藩戏做足了,回来故意“呼呼呼呼”大喘粗气,显得很累的样子,用手擦了擦因晒烈日被阳光蒸出来的额头滚滚汗珠,恭身向水若寒道:“启禀帮主,药取来了。”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两个黄色小油纸包来,一个包裹成三角形,一个包裹成长方形,说道:“这包三角形的,便是‘奇香抑经散’毒药,这包长方形的,便是‘臭味粉’解药,请帮主过目验证。”说完,伸手向前,递将过去。 聚义厅内七人有心静等冯藩将解药毒药一并取来,故而,均是各自动作,想着心事,谁也不向谁说上一句话。 英雄五虎中骆花刘三人对董杰和梁寻海二人心有不满,只不说话。 隋水二人有心等冯藩取药来到,也不说话。 董杰不住把玩手中宝刀,专心致志,爱不释手,也不说话。 梁寻海眼望董杰把玩“紫金寒刀”,瞧得兴奋,也不说话。 这时,水若寒眼见冯藩出去良久方回,言下之意,已是取来了二味药物,心思到处,心中关心那二人伤势,急道:“先将解药给他二人服用了!” 冯藩也不违拗,道了声:“是!”情知隋承志有心要查看,不禁瞥眼瞅了瞅一旁隋承志,抬眼之间,见他眼望自己手中二味药物,不动声色,不置可否,不明他意思,也便不管,迎面朝董杰和梁寻海二人走去,边走边从怀中掏出另一包长方形小油纸包来,伸出双手,双双递了上去,一人一包,通统给了二人,脸上陪笑道:“二位,这便快些服用了罢!” 董杰和梁寻海二人也不客气,一人一包,飞快拿入手中,打将开来,瞧着里头黄褐色粉末,确认仔细了,认得多半便是解药“臭味粉”无疑,也便分别一仰脖子,将里头黄褐色粉末全然倒入嘴中,吞食了个干净,粉末倒处,溅得嘴角边和身上残留了不少药粉,二人浑身又脏又臭,也不管顾。 吃过之后,董杰“唉”地一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吃了这么多年毒药,纵然今日吃了解药,也不知还能不能解去体内毒性了!” 梁寻海吧唧吧唧嘴巴,舔了舔撒散在嘴角边上的黄褐色药粉,大声嚷道:“先吃了解药再说,能不能彻底解毒,那就只能听天由命,顺其自然了!” 冯藩冲二人呵呵笑笑,只因素来知晓二人脾性,也不多与二人说话,心思转动间,忽然想起隋承志先前对自己说话,只是向自己讨要“奇香抑经散”毒药来看,这时见他迟迟不说,心思到处,忽然想要当众显显自己功劳卓越,劳苦功高,心思转动间,目视隋承志,急忙说道:“这解药何大夫藏的还真是好,纵然是属下用得多了,在他死后,去药堂找寻这二味药物,也是足足找了好半天,这才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下,又依着往日对此二味药物颜色、包装的特性外貌加以辨别,这才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属下找了个到,若是换了旁人,笨头笨脑,不够聪明机智,手脚之间,又是笨手笨脚,只怕便算是找到死,也定然是找寻不出来的!”侧头望了望董杰和梁寻海二人,笑道:“你二人也算是福大命大之人了,若非福气好命硬,又怎能让我千辛万苦终于将解药找到,来送于你二人吃呢?当真可喜可贺,值得庆祝啊!”…, 水若寒听他嘴里罗哩巴嗦,又说出一大通自拍马屁的话来,耳中听得生出老茧,老大不耐烦起来,作急向隋承志道:“三哥,你不是要看那解药和毒药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隋承志回视他一眼,呵呵笑笑,向冯藩道:“拿来我看。” 冯藩见他终于开口讨要,赶忙躬身上前,将手中拿着的一包三角形小油纸包递将上去,陪着笑脸,道:“请黄虎使过目。” 隋承志伸手接过,将之缓缓打将开来,仔细瞧看,边打开边道:“这包便是那‘奇香抑经散’毒药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他适才之所以一开始并不向冯藩讨要二味药物,出于目的,便是想要先行通过董杰和梁寻海二人服食解药,将之远远先大略看个清楚,了解一番,而后,再向冯藩问取二味药物,仔细查看,这时候,一包三角形小油纸包在手,打将开来看时,心中虽然明知是“奇香抑经散”毒药,为了得以从冯藩嘴里头证实,仍是不免问了出来。 冯藩点头说道:“正是。” 隋承志三下两下,哗哗哗哗,已将那包三角形小油纸包打开,还未来得及低头望视,鼻中已自闻到一股奇异香味,直从小油纸包内升腾而起,迎面扑来,钻入鼻孔,好不清香。 他鼻中闻着香味,身心感来,飘飘欲仙,身子只觉软绵绵的,骨头都酥软了,哪里还有半分力气在,心里头甜滋滋的,身子只感如同进入仙境一般,快活似神仙,心神振奋,好不爽快,眼睛眯闭,不觉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这时,突听身旁一人“咦”了一声,大声嚷道:“太也香了!”却是香气四溢,散满了整个聚义厅,里头一共八人,人人鼻中闻到,都是被这股奇异香气吸引,不约而同地瞧望过来,人人睁大双眼,聚精会神,望着隋承志手里头的小油纸包,看个仔细。 隋承志耳中乍然听到骆大元这一声猛喝,头脑顿时惊醒过来,分外清晰,情知这味药物香气诱人,香中带毒,乃是有毒之香,虽然很想凑拢鼻子多闻几下,只是不想为之诱惑,害了自身,乃心中强自忍耐,克制住了。 第三百五十九回 宣纸御匠 第三百五十九回宣纸御匠 他为了保持冷静心情,不再轻易情绪激荡,为之动摇,只是双手放到双膝之上,身子坐正,脖子抬得老高,让鼻孔尽量远离药物,只不吸入,目光下垂,双眼到处,直要隔得远远的闻闻,不敢将小油纸包放得太近。 他一对敏锐目光到处,瞧望小油纸包里头,见是许多朱褐色药粉,很是鲜艳亮丽,瞧着色泽,艳丽过头,便是红得不正,隐隐看来,有几分像是毒药,心中感叹,暗道:果然是奇香的毒药,不愧有“奇香抑经散”之称。 只听冯藩笑道:“这‘奇香抑经散’妙就妙在这股奇香上面,任谁闻到,都是经受不住,抵受不了!若是吃入嘴中,那股清香滋味便更是爽口爽心,令人回味无穷,乐在其中,我虽未曾吃过,但也听吃过之人说起过,故而,也是知晓!” 梁寻海一听,当即嚷道:“这话说得没错,这毒药确实吃着挺香的,服用之后,令人只觉心旷神怡,悠然自得,心神恍惚,欲罢不能,便如同上瘾一般,吃了还想吃!我二人生平吃得最多,所以了解也是最多,一直是被搀入酒水饭菜里头,威逼哄骗着不得不吃的!起先是出于无奈,不得不吃,到得后来,其中原因,也变成了药物扑鼻奇香,搀入酒水饭菜里头,令得酒食变得格外奇香,格外好吃,我兄弟二人合计了,明知有毒,只是腹中诱得饥饿,口水直流,忍耐不住,还是吃了,到得后来,还是出于自愿服食多过于威逼利诱服食了!大哥,你说,是也不是?” 董杰“恩”地一声,点了点头,郑重说道:“正是!”心道:也许是中毒太深之故罢,现下还有吃这毒药搀和的酒食的冲动,只不知日后会怎样。 冯藩笑道:“二位所言已是验证了此药的奇香诱人传闻,看来,此事应属千真万确。” 隋承志听着冯藩从旁说话,做着解释,心中已对此毒药稍有了解,细细查看过之后,生怕一阵风进来,将药粉吹散,自己兄弟几个将之误吸入鼻中,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故而,双手上手指头动处,迅速包裹,哗哗哗哗,三下两下,也便包裹了个好,将之全然包裹实了,只不漏出一丁点儿来,形状虽然不是三角形,而是胡乱随便形状,到底是包裹好了,没有遗漏。 说也奇怪,这朱红色药粉刚一用小油纸包包裹好,那股奇异香气也便瞬间收拢起来,不再四下里飘散开来,整个聚义厅内,渐渐恢复了正常气味。 冯藩见着,心知肚明,说道:“光是闻闻此药香气,不会中毒,只有亲口尝过,吃入嘴中,方才会中毒!”顿了一顿,接着道:“这些小油纸包也不是寻常小油纸包,而是当年何大夫研制出这二味药物来后,一味太香,一味太臭,令人经常闻到却是好不诱惑难受,冯平向五大当家献计,出了重金,特意派属下带上二名贴身近侍保护着北上,千里迢迢,长途跋涉,赶赴宣城郡,寻到天下第一御用贡纸作坊‘宣纸坊’,找到江湖人称宣纸御匠的宣赞,让他精心设计制作,历经一月,最终造出了一百来张能包藏住任何异味,不让流传到外头的油纸出来,属下带回来后,冯平看了非常满意,觉得这纸大有名堂,左思右想,便给取了个名字,叫做‘褪味纸’,而后,将之全然进献给了五大当家,这些纸张,不是别的纸张,便是现下用的这些个为了用着方便,还可以重复多用几次的小油纸了。”说着,垂眼到处,望着地上那两张被董杰和梁寻海二人吃过药物后一并丢弃了的小油纸包,脸上刻意露出爱惜之情,很是珍惜,急忙弯腰,躬着身子,从地上一一拣了起来,哗啦哗啦,有声脆响,拿在手中,将之褶皱拉了拉平,双手持定,珍视瞧着。…, 隋承志听了,一双眼睛望着自己手中所拿着的小油纸包,似乎觉得有所疑惑之处,具体哪里不对,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头脑思虑间,眉头一皱,喃喃自语道:“‘褪味纸’!‘褪味纸’!”念了两变,头脑突然一亮,似有所悟,心中再行细细琢磨,顿时明了,暗道:“褪味纸”、“褪味纸”……这不就是“退位置”嘛!冯平这狗贼果然用心良苦,煞费苦心,他说这纸大有名堂,果然其中大有名堂,除了能包裹住味道不让外漏这一名堂之外,还有一个更大名堂,更深一层用意,那便是要图谋造反,谋权篡位,令在他上头的头领主动退位置,将位置让给他来坐,哼哼,不愧是只老狐狸,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死不要脸皮,卑鄙下流,无耻龌龊之徒,可谓:‘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惜,他能力不足,武功不济,终究是有贼心,而没贼胆,有贼胆,而没贼命,纵然野心勃勃,利欲熏心,最终还是阴谋败露,诡计未能得逞,从而身走他乡,落得个漂泊江湖的命运,当真是太也讽刺,太也可笑了。 想到这儿,不免“呵呵”笑出声来。 冯藩见自己说话引得他高兴,只道马屁拍到点上,令他欢喜,心念电转之间,有心要再接再厉,努力拼搏,将这马屁拍得更好,拍得更为高明,是以,急忙见缝插针,接着说道:“五大当家得了这些‘褪味纸’也没啥用,自然都是交给了何大夫保管,通统让他用来包裹这二味药物了。只因这纸存量稀少,很是珍贵,故而,使用之时,为了使之能得到最大化利用,属下心思到处,考虑周详,刻意找来几位巧手机灵的帮众,让他们一道动手,用剪刀将这一百多张‘褪味纸’给小心翼翼、小心谨慎地通统裁剪好了,而后,只要反复利用,不让用过一次之后,向其他寻常纸张一般,轻易丢弃掉,不再用了。” 第三百六十回 小油纸包 第三百六十回小油纸包 话语说到这儿,眼睛到处,刻意瞥了瞥一旁红木座椅上坐着的董杰和梁寻海二人,眼神轻蔑,直是迅速白了二人一人一眼,心道:就你这两个混球胡来乱弄,不懂得珍惜这两张珍贵的“褪味纸”,吃过解药后,随意丢在一边,不管不顾,哼,我不趁机当着帮主和护帮四虎使之面绕着弯子,用隐晦言语告你们一状,却是更待何时? 心中对他二人愤恨有气,明里只是不去多说,望过一眼,也不多望,立即回过一双眼睛来,正视隋承志,接着说道:“所以,这‘褪味纸’用到现在,实际上还是一百多张,一张未少,虽然褶皱,却还是全然都在,这其中的保护周全功劳,不言而喻,不言自明,自是属下保护得力之故,再说了,自从何大夫死了之后,这药堂内虽然还有其他大夫升任主事,成为了主治大夫,负责医治伤病事宜,但毕竟少了专家坐镇,失去了主心骨,若是没有属下在全权操作,指挥那些大夫配药制药,好生管理的话,只怕……” 边说边“嘿嘿”一笑,显得自己能力出众,分外重要一般,接着说道:“只怕药堂内必然乱七八糟,乱扔乱放,杂七杂八,会出乱子,这些‘褪味纸’也未必便能如同当初一般,还是完全保留下来,存量相当了——kbook更新”说话之间,却是单单将冯平在一月之前,暂时委任他为药堂主事之人,掌管药堂内一应大小事宜之事给故意省略了不说,只是吹嘘自己如何了得,如何机灵,夸奖自己,称赞自己,拍好马屁,使自己获得信任,从而,尽快上位。 隋承志听他又在自吹自擂,心中不耐,略皱眉头,沉声问道:“还有一味‘臭味粉’解药呢?” 冯藩一愣,张大嘴巴不再说了,头脑转动间,已然反应过来,随即“哦”了一声,笑道:“属下情知黄虎使要看,所以,身上带了好几包来!”边说,边用右手从怀中掏出一包长方形小油纸包来,递将过去,笑道:“请黄虎使过目!” 隋承志“恩”了一声,伸出右手来,从他手中郑重接过,左手松开放处,将那包“奇香抑经散”毒药放在黄虎交椅左边椅托之上,双手起处,哗哗哗哗,缓缓打将开这包长方形小油纸包来。 小油纸包打开一半,还未全然展将开来,一股浓郁的奇异臭味已是升腾而起,迎面冲出,扑鼻而来,闻了个到。闻到之后,心中只觉一阵恶心难受,直欲作呕,难受同时,精神却是格外集中,颇感振奋,身子手足之上,力气徒然倍增,浑身上下,竟似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分外有劲,身心只感好不轻松,龙精虎猛,心中大奇,暗道:这药却也好不古怪,臭虽是臭,堪称奇臭,不愧有“臭味粉”之称,名副其实,然而,比之那“奇香抑经散”毒药的迷人昏睡香味来,却是另有一番独到风味,只令人熏臭同时,身心感到神清气爽,精神备增,药效从此明显对比可知,定然是味与众不同的解药,与那“奇香抑经散”毒药对立相克,能解此毒。 正想着心事,一旁骆大元早已被臭得忍耐不住,身子离隋承志隔远了些,大声骂道:“他***,臭死人了!” 刘武扬捂着鼻子笑道:“果然是‘臭味粉’,连名字都带臭字,这一打开,这臭气飘散出来,当真是忍受不了!三哥,你若看完了的话,还是快快用这什么‘褪味纸’给包裹严实了,别再随便打了开来,四弟我再闻上一闻,只怕要立马将刚才吃的食物给通统吐将出来了,今夜的‘月圆宴’晚饭便也是定然吃不进去的了!”侧头瞧瞧花弄影,冲他笑道:“二哥,你说,是也不是?”…, 花弄影连连点头,咧嘴笑道:“正是!” 水若寒鼻闻臭味,浑身也是难受不已,只是出于自身身为一帮之主的身份,在众人面前不可轻易动作,失了威信,故而,只是皱眉强忍着,用潜水时所练“闭气功”,屏住呼吸,眼望隋承志手中药粉,光顾着看,只不去闻,心中疑虑,不免回眼望了望董杰和梁寻海二人,心道:刚才看他们吃这味“臭味粉”解药时,吃得狼吞虎咽,津津有味,连嘴角边上的些微粉末都要舔舔干净,还只道这味药粉挺好吃的,哪里想到,这一闻之下,已是如此奇臭无比,比之那油炸臭豆腐的臭味来说,还要远远熏臭出上百倍,上千倍,这却如何入得口中,吃得下去?转念之间,心道:莫非味道是臭,吃入嘴里头,滋味却是如同那油炸臭都豆腐一般,清香爽口? 想到这在大江南北小吃摊上颇为流行的油炸臭豆腐来,顿时引得腹中饥饿,馋虫大起,不禁“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若非碍于这“臭味粉”是药物,而非食物,里头所含药材成分不明,不可胡乱食用的话,只怕他也要亲口尝尝,知晓其中滋味到底如何了。 他却哪里知道,这“臭味粉”解药名字听起来臭,吃起来,味道更臭。董杰和梁寻海二人只因常年服食毒药“奇香抑经散”,体内毒素多年淤积滞留,中毒已深,明知性命朝不保夕,已在顷刻之间,眼见解药“臭味粉”在前,生怕英雄五虎心思多变,突然又收了回去,不给他们二人服用了,一心只要迅速吃了下去,一了百了,不让中途再生变故,只要尝试着靠吃此味药物来解去身上常年所中奇毒,从而达到恢复功力的目的,故而,见着这味奇臭药物,只是如同水蛭见血一般,狂吞猛舔,吃了个干净,又哪里顾得上臭与不臭,好吃与难吃了?正所谓:“良药苦口,能治百病。”这个道理,他们行走江湖多年,自然懂得,这般为之,只要解毒。 而先前董杰和梁寻海二人打开此味“臭味粉”解药来时,虽然也有臭味飘出,但他二人辨明真假后,立即尽数倒入嘴中吞服,不留半点,故而,这股熏臭味道来得快,去得也快,英雄五虎和冯藩六人只闻入了少许,也不是特别留意,引起注意。 当下隋承志身上力气是涨,鼻子也是被臭得不行,一双眼睛快速下瞄,瞧望那小油纸包里头的药粉,想要一探究竟,看个仔细。眼睛所及,但见里头包裹着许多黄褐色药粉,色泽明朗,很是清晰,虽是味道闻来奇臭,却也瞧着隐隐像是那种解药模样。 只因这味药物确实太也臭了,任谁闻得多了,也是忍受不了,故而,双手起处,哗哗哗哗,已是将那小油纸包重新包裹好了,只包裹了个严实,不让臭味从中溢将出来,弄得整个聚义厅熏臭不已。 他这一包裹好了,聚义厅内臭味也便如同先前那股香味一般,逐渐褪去,渐渐飘散,消失于无形之中,厅内气味也逐渐再次恢复了正常,不再有任何异样气味飘荡洋溢,四下里多有闻到。 这时,冯藩又是笑着作解释道:“只是闻闻此药臭气,也是不能起到任何一丝药效,得能成功解去中毒之人体内所中‘奇香抑经散’之毒的,想要解毒,必须亲口吃入嘴里头,让药物进入胃中,慢慢消化,这才能够做到,达到最大药效,从而,解除毒素,驱除毒性!”…, 董杰和梁寻海二人都是好汉,为人耿直,生性豪爽,耳听冯藩说话,虽然多有绕弯子暗中辱及二人,二人只是粗心,一点也未察觉,当下听见冯藩这般说话,不约而同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心中均道:要不然,这“臭味粉”这般的熏臭,我兄弟二人又如何肯吃得下去,入得肚中了?大可以闻闻气味,让鼻子闻着臭个半天,也便好了! 隋承志皱眉沉思片刻,问道:“这二味药物,药堂内还存有多少?” 冯藩一怔,心道:我刚才没有去药堂内真正查看过,却是如何回答得上?只是他为人向来聪明,机智过人,行事机灵,投机取巧,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情急之下,急中生智,眼珠子骨碌碌转动间,已是想好了回答话语,当即镇定神色,说道:“这毒药‘奇香抑经散’只因平日里常常要用,用的太多,所以,存量就少,大概还能用个七八天的量。这解药‘臭味粉’平日里用的不多,但研制出来的也少,所以,存量也是不多,能用个十来天的量。”暗道:反正我纵然说错了,被你们发了个现,到时候,只推说是看错了,或是记错了,也便是了,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他心中早已存了这个念头,故而,此番说话,非是当真现下在药堂内查验核实过了如实禀报,而只是凭着自己往日记忆,想着以前隔三岔五去药堂取“奇香抑经散”毒药时,顺便看看“臭味粉”解药保存情况,靠着脑中模糊印象,估计出一个大概数字出来,虽非实数,只是取巧,心下算来大略如此,不会有太大出入而已。 #c 第三百六十一回 冯藩使诈 第三百六十一回冯藩使诈 他心中意思,只是凭借着自身一张巧嘴,要用三寸不烂之舌,将死的也说成是活的,说出这一番表面上看起来确定,实际上并不是真能确定的话来,拍好他们马屁,自己也得以有台阶下,当真是:“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他此言一出,梁寻海当即破口痛骂,直道:“他***冯平狗贼,端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用毒药来害我兄弟二人,毒药自然少了,还能用个七八天,倒还是能再害几天,几天之后呢?还能干些什么了?哼,现下那什么狗屁蛇医何为毒已经死了,再逼着我兄弟二人吃上七八天的毒药,到时候,看你还能拿什么毒药来喂给我兄弟二人吃!” 董杰眼露愤恨之色,怒气冲冲,恼得不住咬牙切齿,声音起处,格格格格,狠狠作响,此时寻不见冯平,当面辱骂不了他,心中恼怒,也便将情绪迁怒于冯藩,直是向他怒目瞪视,狠狠骂道:“贼撅鸟,定然不得好死!”心中无奈,“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瞥眼之间,望着手中“紫金寒刀”,只顾伤感,更不多言。 冯藩看他二人神色,自从吃过解药之后,已是信心满满,坦然自若,不似先前刚入聚义厅时那般,激狂愤怒,状若吃人,此时更是口出污言秽语,大肆辱骂,颇有得意傲慢之情,梁寻海挑明了骂冯平,那还算了,单单这董杰竟是对着他骂,也没说是骂谁,心里头觉来,只感不是滋味,大为不爽,脸上虽然依旧陪笑,心中只是暗自恨道:这毒药就是我专门下给你们这两个混球吃的,除了你们,却是还要去下给谁吃了?哼,就是要喂你们毒药吃,天天喂,吃死你们这两个混帐东西,只有这样,才最痛快! 嘴上为了出气解恨,也不明言,绕着弯子,陪笑着说道:“还有一事,差点忘记向你们二位说明白了,这味‘奇香抑经散’毒药只因经常在用,药物大多都是最近生产,是新药,药效惊人,出奇得好!而这味‘臭味粉’解药只因不常在用,药物全部都是以前生产,是旧药,说到生产年份,大概是十年前生产出来的样子,一直不用,保存至今,所以,将近有十年光阴不曾有新药生产出来,你们吃的,都是十年前生产的旧药,这药虽是解药,药效如今到底如何,是否依然保存完好,效力依旧,便确实不得而知了!”目光扫视二人一遍,依旧陪笑道:“你们二人既已通统亲口吃过了解药,药效如今到底如何,一会儿便能视手脚武功恢复情况得以知晓了!” 隋承志一听,心中颇感压抑不爽,眉头不免大皱,暗道:看来,这冯平狗贼确实太坏,毒药常用,解药却不常用,可见,他害人常害,救人却是很少为之的事。 正想着心事,却听眼前梁寻海激愤怨恨,不住口地破口咒骂道:“他***狗贼冯平,不得好死!……杀千刀的恶棍冯平,死有余辜!……” 董杰头脑理智一些,心头虽火,只是怒目瞪视冯藩,愤愤地道:“你跟在冯平狗贼身边当狗多年,经常为他跑腿打杂,又对这味‘奇香抑经散’毒药和这味‘臭味粉’解药情况这般了解,可谓:‘了如指掌。’想来,我兄弟二人每日酒食里头的毒药,都是你在下罢!” 冯藩被他恶狠狠地眼神看的心里头发毛,心虚起来,一对眼珠子飞快骨碌碌转动,斜视别处,不敢正视于他,暗道:可别让他二人识破,知晓了其中内幕,通常都是我在暗地里捣鬼,奉了冯平之命,天天偷偷在他二人伙食里头下药,毒害他们。…, 情知他二人被关十年,精神恍惚,已近疯癫,为人厉害,非比寻常,瞧这形势,似乎英雄五虎大有与他二人交好之意,虽未确实,心下仍是提心吊胆,不敢大意,一对眼珠子骨碌碌转动间,寻思:若是让他二人知晓其中因由,发怒狂躁起来,第一个责怪刁难的人,定然非我莫属,届时万一东窗事发,只怕非要迁怒到我头上,祸害于我不可。 想到其中凶险之处,心里头不禁害怕发慌,腿脚哆嗦,身上冷汗直冒,头脑转动间,直道:不行,我必须得在危险发生之前先行想个好法子出来,替自己好生辩解开脱不可,只有如此,方才安全,力保自身,万无一失。 一心只要为自己留好退路,将这毒害董杰和梁寻海二人之事的罪责尽量推脱掉,能推一分,便是一分,如能全然推卸干净,那是最好。脑筋动到坏处,心中意思,便是想找一个垫背的替死鬼出来为自己背这黑锅,只要将这罪责全然驾祸给别人,自己一点罪责也不担,如此取巧,方为万全。 他心中想明此节,心下觉来略感安慰,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只要冒险用计行事,脖子微微一侧,朝门口斜眼看看,防外头二人偷听,脸上肌肉颤抖,陪着笑脸,低声说道:“你二位所吃酒食,平常都是外头那两名负责看押你们的兄弟所为,我通常只是奉命行事,入来巡视于你二人,与这事实是干系不大!”顿了一顿,目光扫视二人一眼,身子不靠上前去,脖子只是尽量前伸,躬身弯腰,悄声说道:“平日里经常动手打你们的,也是他们二人,这点,你们都是看在眼里,知在心里,只怕即便我不说,你们二人也是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的了!” 梁寻海兀自骂不绝口,一直痛骂,耳听冯藩这般说话,直是火上浇油,心头更怒,冲着门外怒目瞪视,大声骂道:“他***乌龟王八蛋,狗娘养的杂碎坏东西!待会儿老子功力恢复了,定然要收拾你们,好好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董杰想到这些年来在暗无天日的囚牢里头所受的折磨苦难,心头委屈之余,直是愤恨不已,瞥眼白了门外一眼,“哼”了一声,目视手中所持“紫金寒刀”,神色愤怒,万分凶狠,神情之间,直欲杀人。 第三百六十二回 山万蛇毒液 第三百六十二回山万蛇毒液 他二人之所以现下说话行事如同失心疯一般,大呼小叫,满腔抱怨,不住咒骂,怒火冲天,大大咧咧,无所顾忌,粗人粗语,无话不说,究其原因,便是在于二人久坐囚牢,身心饱受摧残,长年与世隔绝,生活了无生趣,久而久之,导致了他们性情大变,性格固执偏激,行事半疯半癫,说话口无遮拦,虽然脑子还很清楚,但每每与人说话,冲动冒失,语无伦次,粗俗难听,不堪入耳,可谓:“万般脏话骂得出口,千般秽语说得出嘴。”这还不算,二人说话之时,还牛头不对马嘴,风马牛不相及,在别人不知情下,胡言乱语,胡说八道,不顾自身面子身份,脸皮也不要了,更别提羞不羞愧了,冒冒然然,公然讨要宝刀,解释之时,别的不说,竟连自己去逛窑子、躲过一劫之事也说得出口,不会绕个弯子,隐晦其词,将这一节跳过,省略掉了不说,如此实在,不分场合,当众说出,在场英雄五虎和冯藩六人听在耳里,表面上不说,心中想来,还是多多少少感到奇怪,只道这二人定然是疯子无疑的了。 其实,他二人原本性情并非如此,而是相当温和善良,若非无端端坐了十年牢,受了十年苦的话,也不会如同现下这般,半疯半癫的了。不过,他二人脑子还没想坏,仍是好端端的,清晰得很,故而,只要加以时日,长期与人交往,正常生活,恢复以往正常心态还是大有可能之事,并非永远都是这般,疯话连篇,恶语相向,出口之间,只是伤人的了。 冯藩眼见二人中计,将苗头转移到了门外那两名帮众身上,瞧着情形,似乎不再疑心到自己头上,心头一块大石也算是暂时落了地,不再过于感到忐忑不安了,心道:幸好我为人机灵过人,十年前虽是奉了冯平之命,亲手在二人伙食里头下药,只是出于谨慎,避免惹祸上身,行事之时,刻意留了一手,小心起见,次次下药之时,都是在外头弄好了,放在食篮子里头,然后再让那两个笨蛋家伙拎了送将入去,给他二人食用,故而,这许多年来,他们虽然多次见我带头在前,吩咐那两个笨蛋家伙送上酒食,只是从未有一次亲眼见过我亲手给他二人送上酒食过,是以,多年经常下来,他们心中虽有怀疑到我,只是无从追究,无从确认,今日突然逼问于我,匆忙之下,若非我反应得快,及时转过了脑筋,哪里得能这般从容,只凭着一张巧嘴,把些隐晦含糊话语,轻易将话头转移开来,将此罪责转嫁到外头那两个蠢货头上,成功驾祸于人,安然化解此人生重大危机了? 想到自己能干,办事精明,心中不免好不得意,只是情知外头那两名帮众跟随自己办事多年,非常知晓其中底细,董杰和梁寻海二人若是追问起来,动起拳脚,他二人吃逼不过,招将出来,那可糟糕。 想到此事还未彻底了解,心中终究感到不安,不免坠坠,暗自寻思道:如何才能合理入手,堵住那两个蠢货的嘴巴呢? 正在独自想着心事,忽听一旁隋承志缓声说道:“冯管家,何大夫已是死了,只不知这‘奇香抑经散’毒药和‘臭味粉’解药二味药物,药堂里头其他大夫还能配的出来,得以大量生产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冯藩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略一迟疑,道:“这二位药物向来是何大夫自主研发,自主创制,乃是独门秘方,只有他有,他人并无,虽然他身边有一药童,视作徒弟带着培养,但那药童毕竟年少,通常只是帮着何大夫打打下手,依着他吩咐将配好的药材放入药炉里头炼制而已,真要自行配好药材,生产出来,却是未必能够做到。其他那一名大夫都是新科上任,临时从东山快活岛上找来,上了西山逍遥岛总坛内任职,也算是升了职罢,医术虽行,但毕竟没有接触过此类药物配材和炼制过程,所以,也是不会。” 隋承志一听,不禁眉头大皱,心中关心董杰和梁寻海二人身上所中毒药,也不知这陈年解药有没有过期,还能不能解去他二人身上毒性,心有所思,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道:“如此说来,何大夫这一死,普天之下便无人再能配出药方,生产出‘奇香抑经散’和‘臭味粉’来了!”心有感慨,不住摇头,唉声叹气,冷叹不已。 正在感伤之际,突听冯藩说道:“何大夫人虽死了,不能再亲手研制新药,施治救人,替本帮效力,恪尽职守,不过,这‘奇香抑经散’和‘臭味粉’二味药物,却是还能研制得出来!” 隋承志听了奇怪,“咦”了一声,正要张嘴询问于他,却听身前二人同时“啊”地一声大叫,齐声嚷道:“却是怎个研制法?快说,快说!”瞥眼之间,见是董杰和梁寻海二人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望定冯藩,不住催问,情知事关他二人性命,实要知道其中详情,他心中也是好奇,有心知道,也便向冯藩说道:“冯管家,你知道什么,便一五一十,全然说了出来罢。” 冯藩眼珠子骨碌碌转动处,分别扫视了三人一眼,心中暗道:鱼咬饵了。呵呵笑笑,连连点头道:“这个自然!”双手抬起,探手入怀,嚯啦嚯啦,在怀中摸索一阵,掏出一本蓝封皮本子来,也不翻看,望着隋承志,道:“这本是何大夫亲笔书写的《蛇经毒谱》,属下得到后,曾粗略翻看过,知道里头记载有如何制作‘奇香抑经散’和‘臭味粉’二味药物的方法,黄虎使若是有心要研制这二味药物出来,只要详加参考,令高明大夫精心研制,早晚有一日,定然得能成功,研制出来。” 隋承志目视他手中蓝封皮本子,心中好奇,急忙说道:“拿来我看!” 冯藩道了声:“是!”双手拿定蓝封皮本子,正面朝上,平放手中,递将上前,陪笑道:“请黄虎使过目!” 隋承志手中拿到蓝封皮本子,定睛一看,见上头正面竖着写有“蛇经毒谱”四个大字,字迹歪斜,大小不均,笔法粗陋,很是潦草,一看字体便知,显然不是出自行家里手笔迹。 正要翻开来看,却听冯藩说道:“这本《蛇经毒谱》上虽然记载有‘奇香抑经散’和‘臭味粉’二药的配制方法,只是……”说到“只是”二字,竟是犹豫着不往下说了。 隋承志心下奇怪,正要询问,却听一旁梁寻海抢先嚷道:“只是什么!” 董杰同时嚷道:“说个明白!” 冯藩故作为难之色,皱着眉头,面露忧愁,支吾着道:“这个……那个……” 隋承志见状,有心知道,缓声说道:“冯管家,有话直说,不需隐瞒!”…, 冯藩见他有问,心中忽感一阵喜悦,暗道:鱼上钩了。脸上只不显露,仍是大露忧色,为难说道:“只是这二药方子是有,配制起来,难度确是非常得大!至今,有一味药物仍是未能凑齐所需全部药材,而最终未能成功配制出来!”顿了一顿,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假意偷眼瞄了瞄董杰和梁寻海二人,却是故意目光与二人相对,看个正着,赶紧回避,含糊其词,接着道:“这味药物不是别的药物,正是‘奇香抑经散’和‘臭味粉’中的一味,是……是……”连说了两个“是”字,又吞吐着不往下说了。 梁寻海急道:“是!是!是毛啊!到底是哪一味药材配制不出!” 董杰嚷道:“快说!” 冯藩瞧着二人惊恐紧张神色,心头直是大喜过望,暗道:鱼钓起来了。心中想法,不为其他,一心只要想着法儿地捉弄董杰和梁寻海二人,不让二人一服解药便目中无人,肆无忌惮,眼见目的达到,心头欢喜高兴之余,见时机成熟,也不多扯了,强忍心头笑意,正色说道:“是‘奇香抑经散’毒药,里头别的材料都齐,惟独缺少了一味山万蛇毒液,是稀罕药材,走遍江湖,不易访到!” 董杰和梁寻海二人同声惊呼道:“山万蛇毒液!”相互望望,目瞪口呆。 他二人心中知道,这山万蛇是南太湖一带有名的毒蛇,又名眼镜王蛇,一旦咬着人,毒液进入人体内,不出一柱香辰光,必死无疑,当下突然闻之,纵然胆大,也不免心生惊惧。 英雄五虎常年在北方生活,对这一毒蛇来由,却是并未如何知晓,故而,乍然听到,也不是如何大惊小怪,神态自若,表情平淡,眼见董杰和梁寻海二人突然大惊小怪,大声叫嚷起来,心中奇怪,均想:莫非这山万蛇毒液很是厉害?人人眼望冯藩,有心听他说话。 却听冯藩道:“不错,正是山万蛇毒液。” !d@t 第三百六十三回 三味药物 第三百六十三回三味药物 顿了一顿,一双眼睛骨碌碌转动到处,扫视了周遭一应人脸面,故作感慨,叹道:“捕蛇之事,乃是江湖上抓蛇阿大专干的勾当,取这毒蛇牙中毒液,却又是难上加难之事,就算是捕惯了毒蛇的抓蛇阿大,随随便便,也是不敢赤手空拳为之,生怕一不小心为之咬伤,性命堪忧,更别说是要让寻常专门替人看病、救死扶伤的大夫去取蛇液,冒险为之了,这本来便不是他们分内之事,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又所谓:‘隔行如隔山,陌生如隔纸。’他们不懂行,又哪里敢胡乱所为,去抓捕那原本便不容易上手,抓捕得到的山万蛇,再去从它嘴里头活生生得取出獠牙中毒液了?所以,这山万蛇毒液实是非常不易得到,纵然有钱,愿出重金,也买不到多少货物!” 说着,“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接着道:“何大夫他不是寻常大夫,原本便是捕蛇出身,颇通蛇学,当大夫只是后来自学成才,转行当的,故而,江湖上人送外号蛇医,道理便在这里,实非寻常大夫可比,也正因如此,他才有办法抓到许多山万蛇,从**上取下毒液,将之与其它几种香料药材一同混合掺杂,投入药炉之中,炼制成了这味‘奇香抑经散’毒药!只是想来要大量采集到这山万蛇毒液很不容易,是以,药堂之内找遍,也寻不见剩余的山万蛇毒液,应该是他已全然用尽,到要再行生产之时,再去捕捉山万蛇,取它獠牙上毒液的了!” 梁寻海听了,怒道:“他***,心肠实在忒也歹毒了,竟然在毒药里头加入了山万蛇毒液,怪不得这药这般毒了,吃得我兄弟二人手足软瘫,不听使唤,行动不便,运功不得!呸,当真是坏,死了活该!” 董杰愤怒同时,心中略感宽慰惊喜,“呼”地一声,舒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只要不是‘臭味粉’便好!” 冯藩存心与他二人过不去,有心要整治他二人一番,戏弄他们,耳中听见董杰自言自语,自图宽慰,心中来气,随口说道:“‘臭味粉’能不能配制生产出来,现下还不好说,只有等真正炼制出来了,眼睛看到了,才能算数,才能确认,所以,现下一切都还只是假设遐想,不可确信!” 梁寻海瞪视冯藩,破口骂道:“他***!” 董杰心情略感失落,“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眼望手中所持“紫金寒刀”,神色无奈,叹道:“也罢!也罢!” 冯藩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脸上只不显露,见隋承志皱眉沉思,不一会儿,右手起处,哗啦哗啦,翻动起那本蓝封皮的《蛇经毒谱》起来,有心要拍好马屁,显显自己能耐,为自己争取更多信任机会,得以在太湖帮中活得更好,活得更为精彩,也便急忙陪笑着说道:“当日何大夫身中箭头上涂有黑狗血和‘见血封喉’毒药的毒箭,万箭穿心,死去之后,属下奉命检验他尸身时,从他怀中寻出了这一本《蛇经毒谱》出来,一直放在自己身上,保存至今,今日黄虎使能见到这本药谱,实是属下保存完好之功,非他人所为之事!”目视董杰和梁寻海二人,笑道:“若非如此,你二人也不能得到‘臭味粉’解药独门秘方,从而有幸得能有了机会,再行吃到全新配制生产出来的解药,彻底解除身上所中‘奇香抑经散’毒药之毒素了!这其中的功劳,确实有我一份,你二人他日体内毒素全解,可千万别忘记了我的好处,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啊!”说话之间,只是为自己早早留好了后路,得以安然保命安身。…, 梁寻海一愣,回过神来,大声嚷道:“这个自然,不会忘记!” 董杰嚷道:“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小人之事,只有冯平那狗贼做得出来!我兄弟二人向来行事光明磊落,光明正大,有恩必还,有仇必报,所以,这种小人之事是万万不会做的,也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冯管家,你尽管放一千万个心便是!” 董杰和梁寻海二人半疯半癫,头脑不清,为人又均是耿直,有话直说,说话稀里糊涂的,也不多考虑考虑,想上一想,一句话冲口而出,实是爽快。 冯藩却是正等他二人这一句说话,耳中听了,分外受用,心头一块大石也落将下来了大半,瞬间感到身心轻松了许多,呵呵笑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隋承志在他三人说话之际,已是打开手上所捧《蛇经毒谱》,仔细瞧视起来。 药谱打开,先是大略翻翻,手翻动处,但见上面所写一应字体都很潦草,歪歪斜斜,和蓝封皮上所写《蛇经毒谱》四个竖着的醒目大字如出一辙,大同小异,不难辨认,自是出自同一人手笔。幸好上面所写一应字体虽是粗陋,却也依稀可以分辨出来写的到底是个啥字,故而,还能看得清楚,识了个透。 从头至尾,前后翻动,大致粗略翻看过一遍之后,已是大体了解知道,这本《蛇经毒谱》上头记载内容,前半本所写都是和蛇有关的知识,后半本所写则是和药有关的知识。心道:前有蛇理,后有药方,“蛇经毒谱”,果然名副其实。 心中对药方更感兴趣,一心想要知道这何大夫一生为人,到底研制出来了哪几味药物,可称得上是本帮独门密藏毒药,也便跳过前文,径直去看后文记载的那些药方。 翻动之下,见着后文前后几页总共才只记载了三味药物,而那三味药物,不是其他,正是自己已然知晓了的三味药物,分别是:“奇香抑经散”、“臭味粉”和早前自己身中三头火蛇之毒时,曾经亲口服用过的“抑毒丸”。 一见之下,不免失落,心中嘀咕,暗自寻思道:才只三样,不免少了点。 !d@t—— u——c——t——x——t——[uc電子书]正文结束[uc电子書]——u——c——t——x——t 第三百六十四回 眼镜王蛇 第三百六十四回眼镜王蛇 感慨之余,垂眼细细瞧那独门药方,想要看看里头成分,到底都是用了些什么药材。 放眼到处,但见“奇香抑经散”内药材有麝香、茴香、茅香、苏合香、安息香、零陵香、丁香、木香、降香、沉香、藿香等十一味带香味的中药材,香料,外加一味山万蛇毒液;“臭味粉”内药材有芦荟、紫草、鸡矢藤、雄黄、鱼腥草、山豆根、白鲜皮、冬虫夏草、银耳等九味有臭味的中药材,外加一味山万蛇蛇胆;“抑毒丸”内药材有半边莲、野菊花、龙胆草、制南星、香白芷、白茅根、防风、白附子、生地、黄岑、黄连、黄柏、丹皮、全蝎、川贝、青木香、生大黄、生甘草、蒲公英、紫花地丁、川柏、焦栀、水牛角、许长卿、夏枯草、蝉衣、蜈蚣、栀子、知母、全蝎、蜈蚣等三十一味中药材,外加一味毒蛇蛇蜕。 其中,“奇香抑经散”和“臭味粉”都是指定用山万蛇毒液和蛇胆,“抑毒丸”却是并未指定用山万蛇蛇蜕,而只是注明“毒蛇蛇蜕”四字,想来,应是任何毒蛇蛇蜕都可以用的意思了。 这三味药物所含成分、药材大略看过之后,对于其上所写每样药材所需分量,各取几两几钱几分合适,如何掺合在一起,相互混合配制而成,投入药炉之中烧炼,成型之后取出,或研制成粉末,或研制成圆丸,而后或干吃,或水服,上头都是一一注明,最是详细明白不过,他虽略懂,毕竟不是行家,也无心都去观摩查看,也便不再细看。 大略看过之后,心中思虑,转念之间,忽然想到这三味药物确有稀奇古怪和与众不同之处,与江湖上广为流传的害人救人的毒药解药实是大不相同,大相径庭,大有奇特怪异之处,不可同日而语,稀有罕见程度不亚于价值连城的珍珠宝贝,确是珍品,均非凡品。 相互比较之下,不禁喟然长叹,惊奇不已,心道:想那何大夫,耗尽一生心力,穷其一生精华所学,苦心孤诣,费劲心机,可谓:“怠精竭力,竭尽所能。”毕生才华尽数展现,也才只研制出来了这三味奇特药物,再多奇药只是研制不出来了,可见研制密药的艰难不易之处,我不去敬佩于他,也便算了,竟还不去理解于他,不以此三药为难能可贵,不易得到,只是一味兴叹药方太少,渴求更多,那可不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站着说话不腰疼吗?想想我等不花半分力气,坐享其成,受此福泽,已是得了一笔大财富,只是还不满足,笑话别人能耐不足,研制得少,那可不是坐井观天,成了井底之蛙了么? 想到自己熟读百家之书,对于医学典籍也看得颇多,在一些医学典籍中,多能读到一些作者亲笔书写的关于研制独门药方的艰辛体会,大体都是困难复杂之类的心得,自己虽然早年也曾突然心血来潮,有心研制自创独门密制金疮药出来,以备不时之需,怎奈自己学识有限,能力所及,又是习武之人,未经名医导师指点,虽然略懂医学皮毛,却是不通医理真意,故而,研究多年,只有头绪,却迟迟摸不着门,久久研制不出来,后来,无奈之下,又经恩师狂啸神虎万仁同开解指教,头脑明朗,思路通了,也便放弃了这一念头,不再制药,复又专心习武练本事了。…, 这时脑中突然想及此事,心有所感,直是感同身受,如同身临其境,情知研制密药过程艰难险阻、困难复杂,非是精通医理的专家下了多年苦功,用心钻研,方能排除万难,研制得出。有些医学专家纵然下了苦功,花了心思,到头来,也是未必得能轻易做成密药,研制成功。研制出一味密药已属难能可贵,研制出了多味药物,那便更加不可多得,堪称当世一大天才了。 想到这儿,心中感慨惊叹之余,已是对那蛇医何为毒肃然起劲,心下不免生出了赞许佩服之意。 脑海中念头闪处,更是多思,浮想联翩,竟是想到世上种种研究发明想要得以成功造出,除了专精一项、常年习练、获得宝贵的丰富经验之外,多半与个人的能力天赋也是有很大干系,一个人取得成就的大小,更大程度上与天赋异禀息息相关,不然的话,三百六十行中,又怎会是同为专家之人,有人能发明研究成功,有人却花费更多辰光,最终只是功败垂成,以失败告终呢?心有所想,体悟更多,感慨之余,不禁“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 想到自己一生崇尚武术,嗜武如命,天天勤练,只盼大成,以修学成上乘武功为最高目标,最终目的,故而,自己一身的理想报复,也便自然而然成了是要自创出一门甚至多门全新的武功出来,只有他会,他人不会,行走江湖,无敌天下,在江湖上堪称独门武功,施展出来,威力巨大,能独当一面,独步天下,将来除了将本门五虎门武功发扬光大之外,自己最终也能开宗立派,成为武林中的武学泰斗,一代宗师,傲视群雄,人人敬仰。 这个愿望很是宏大,堪称人生终极目标,真要付诸实践,最终达成,非要耗尽一生心力不可,只是唯一美中不足之处,便是他年纪尚小,修炼武功年岁尚浅,真要达到那一步,有那一天,还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这也算了,更为要紧之处,便是他人虽聪明,机智过人,只不知是否当真天赋异禀,能力出众,将来得能实现宏愿,达成人生终极目标。 他有心成事,信心十足,心道:万事开头难,以后自然顺。想要得成大事,靠一朝一夕之功,投机取巧,一蹴而就,那是天方夜谭,万万不能的,非要脚踏实地狠下苦功,十年一日,勤加修炼,最终方能得逞,实现愿望,自创武功,名垂江湖。 心有此念,更是坚定信心,只要每日勤奋练功,日日坚持,从练功中多多生出心得体会,领悟奥义,到了经验足备之时,终有一日定然成功,得能如愿以偿,实现愿望。 只是心思乱转之下,竟是忽略了蛇医何为毒死时才只三四十岁,正属中年,研制出三味独门密药,已是奇迹,别的寻常大夫,在他这个年纪,便是万万不能做到,可见他在医学上的天赋到底有多高了。若是再让他活上个一二十年,那凭他本事,能研制出来的密药又何止是这三味,很有可能是五味、十味,甚至更多味,只是他人已死,研制密药之事也便搁置下来,到此为止了。 正想着心事,耳中突然听到冯藩他们三人口中说到“奇香抑经散”毒药难配之事,主要不在于中药材难找,而是在于山万蛇毒液不好找,回过神来,有心想要亲自看过,从《蛇经毒谱》上记载文字中加以验证。…, 垂眼到处,见《蛇经毒谱》上后文“毒谱”中所记载的三味药物自己已然看过,除了详细记载如何配药,如何练制,如何成药,如何服用之外,别无其他注明之事。有心要知道这山万蛇到底长啥模样,是何等厉害的毒蛇,情知前文记载的“蛇经”部分内容自己只未看过,也便手指拨动,哗啦哗啦,翻到第一页上,仔细寻找查看起来。 但见上面开篇写着“蛇理总纲”四个大字,后文写道:蛇,又称虺、螣、蚺、蜧、蜦、长虫等,依品种不同,也有蝮、蟒、蝰等近义称呼,俗名凡多,蛇是总称,其形状色泽奇特,身体细长,四肢退化,无足、无可活动的眼睑,无耳孔,无四肢,无前肢带,身体表面覆盖有鳞,行走时,或直线、或蜿蜒曲折而前进,千姿百态,不一而足,能头颈高翘、躯尾摆动、快速行进、寻偶鸣叫、泅水过渡、实是全能好手,为人所厌恶不喜。部分有毒,但大多数无毒。另有十二生肖中有蛇。 后文跟着写了一长串文字,都是有关蛇的分布情况、体貌特征、生活习性、作息辰光、栖息之地、繁衍生殖、蜕皮产卵、有无毒形状模样区分、口腔毒液、中毒后情状、蛇体内脏器的药用功效、种类变化和大体能见等等诸般事宜,以及如何动手捕捉最恰当,一一注明,很是详尽,大略看来,不表其详。 隋承志在勉强看过开头这一段文字之后,一眼望去,见后文中密密麻麻写了许多文字,字迹潦草,辨识费力,也无心多去看这篇“蛇理总纲”了。 刚想径直跳了过去,去看后文。却见“蛇理总纲”之后,出现四个大字,乃是“眼镜王蛇”四字,也不知是什么蛇种,心道:排在众蛇之前,第一个出现记载的蛇,想来定然是条毒蛇,毒性非常厉害的了。 第三百六十五回 毒蛇药用 第三百六十五回毒蛇药用 他心思到处,有心要看上一看,耐着性子飞快往下看去,但见上面记载道:眼镜王蛇,又称山万蛇、过山风波、大扁颈蛇、大眼镜蛇、大扁头风、扁颈蛇、大膨颈、吹风蛇、过山标等。 看到这里,不禁张嘴“咦”了一声,心道:原来这眼镜王蛇不是其他蛇种,便是冯藩他们三人口中所说的山万蛇。 当下看得分明,便有心要看个详细。 只见后文写道:此蛇体色呈乌黑色或黑褐色,具有较窄而色淡的横带,约莫四十至五十四条,尾部呈土黄色,腹部呈灰褐色,有黑色线状斑纹,具前沟牙,可称中原最大的前沟牙类蛇种,头部成椭圆形,颈部能膨大,形似于眼镜蛇,特点大体相同,不同之处,便是体形更大更长,常长达三至四米,最大长度几达六米,属于毒蛇中的最大蛇种。头背有九枚大鳞,与寻常眼镜蛇最大区别,便是顶鳞后尚有一对大的枕鳞;颈部扩展时较窄而长,且无眼镜蛇的特有斑纹;颈部膨扁时,能见白色倒写“人”字形斑,体背有窄白色带斑纹,约莫四十至五十个;背鳞中段一十五行,尾下鳞部分成单。背面暗褐色或黑色,具横斑;腹面黄白色。颈部腹面橙黄色。幼蛇黑色,具黄白色环玟,约莫三十四至四十五个。 此蛇性情较之寻常眼镜蛇要来得更凶猛,反应极敏捷,头颈转动灵活,排毒量大,毒性剧烈,是中原一带毒蛇之中堪称最毒最危险的蛇种,其辨别猎物类别,通常通由自身一条信子吞吐灵敏,能通过空气侦查敌情,加以识别,受惊激怒时,其颈部两侧会同时膨扁,并发出“呼呼”响声,前身一半竖起,会主动突然攻击人畜。 此蛇排毒量大,一口毒死二三十人,很是正常。毒性剧烈,由位于眼睛后方的唾腺分泌而成,乃是致命的神经毒素,被其咬后,被咬者会出现中混合毒素的征状,毒液入体会伤神经,引起被咬者剧痛、视力障碍、晕眩、嗜睡及麻痹等症状,致使被咬者心脏血管立时崩溃并昏迷,最终会因呼吸衰竭而死亡。凡人被其咬伤后,在一柱香辰光内,必然毒发身亡无疑,若是快些,不出小半个时辰,立时送命,故而,凡人出行须当小心,遇之最好及时避开,免遭飞来横祸,为之咬伤,中毒身死。 此蛇境内分布极广,主要分布于华南和西南地区,江浙一带也有广布,主食相近其他蛇类,也捕食老鼠、蜥蜴、小型鸟类,故而,在其地盘,除其之外,很难见到其他蛇种,非是逃之夭夭,便是成其腹中之物,可谓:“远近闻名,名闻遐迩。” 此蛇一般隐匿在岩缝或树洞里,偶尔会爬上树,通常后半身缠绕于树枝之上,前半身悬空下垂或昂起。昼夜均活动。喜独居。白天觅食,扑咬凶猛,夜间歇息,小心隐匿。一贯卵生,七八月搭窝产卵,约生产出二十至四十枚细卵,存放于枯叶筑成的窝内,此蛇也是唯一会搭窝的蛇种,别蛇一贯不会如此。亲蛇通常都有护卵习性。 此蛇药用价值极高,蛇皮,又名蛇蜕,中药称“龙衣”,具有祛风、明目、解毒、杀虫等功效,除冬眠期外,均可收集入药,常用于治疗各种顽固性疾病,如疥疮、肿毒和带状疱疹等,还能制乐器琴膜和鼓皮等。蛇胆具有行气化痰、搜风祛湿、清肝明目,平胆熄风的功用,可治疗急性和慢性支气管炎、百日咳等呼吸系统疾病,还能治疗风湿痛、小儿惊风、老人中风等多种疾病。饮鲜蛇血能治疗关节痹痛和变形,还有“升白”作用。蛇内脏主要用于治疗肺结核,有些偏方,蛇睾丸可用以治疗梅毒等性传染病。蛇毒加工成制剂,可用以治疗癌肿、各种神经痛、小儿麻痹及其后遗症、椎体外神经麻痹和血友病等。蛇油多用于治疗冻疮、烫伤、慢性湿疹等。蛇干和蛇肉具有祛风解毒、镇静止痛的功能,能治疗风湿脾痛、四肢麻木,半身不遂等,蛇肉可食,肉质鲜美,鲜蛇肉食之,其味更佳。…, 其中,蛇毒、蛇胆犹为珍贵,可作中药材添加入中药之中,合成成分,用以制作特制密藏药物用,万一成功研制出几味来,或毒或解,妙用万端。 此蛇蛇毒名贵稀有,毒性剧烈,一滴毒液中所含毒性比之其他剧毒蛇种所含毒性都高,堪称棘手,不可多得,原因非他,乃是主因取之较难,必须活取,从獠牙中用手挤出,方才可用,否则,别无他法,所谓:“物以稀为贵。”在江湖上可谓:“有钱难买,一价难求。”求之不得,供不应求,故而,在捕蛇界通常誉有“液体黄金”之美称,堪称金贵。 此蛇蛇胆虽非稀有,却也金贵,取之虽比蛇毒容易许多,但也毕竟是一蛇一胆,很是稀有,求之不得,不可多得,更有稀世异蛇之胆,药用价值堪称奇高,食之可大涨力气,延长寿命,是以,凡人有幸得而遇之,当珍视之,好生食之,大益己身。 隋承志全然查阅过一遍之后,对这眼镜王蛇的全因后果,来龙去脉,心中已是了然于胸,大体清楚,心中惊异,暗道:原来如此,果是毒蛇。 有心想再了解多些,往下看去,垂目到处,眼见“眼镜王蛇”篇后记载的都是一些其它毒蛇的体貌特性,来历功效,信息详尽,描写清楚,只是均用蝇头小字写成,字迹潦草,歪斜糊涂,辨来吃力麻烦,若是现下一一看来,颇是耗时耗力,一时之间,也是无心多看,哗啦哗啦,动手随便翻翻,大致看了看醒目标题,用大字写的是哪些蛇名,大体知是金环蛇、银环蛇、竹叶青、五步蛇、圆斑蝰、眼镜蛇、龟壳花蛇、白眉蝮蛇、海腹蛇等数十种毒蛇,前后写来,一目了然。 第三百六十六回 药物功效 正在大致看看,粗略翻翻,对《蛇经毒谱》上记载一应内容全然有所了解,空闲下来,脑筋动处,想好要说的话,只待张嘴,与董杰和梁寻海二人说时,只听冯藩说道:“看你二人这般诚心,这般好说话,我便多与你们说些知道的事情好了。泡-书_吧()”顿了一顿,接着道:“这《蛇经毒谱》上有明文记载,说这‘奇香抑经散’毒药虽长期服食对人体大有伤害,残毒淤积,祸害五脏六腑,久而久之,脏腑糜烂,必死无疑,不过,此毒要全然解除,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之事。” 董杰和梁寻海二人齐声嚷道:“怎个解法!快说,快说!” 冯藩“嘿嘿”冷笑,道:“二位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咕咚”一声,咽了口吐沫,接着道:“《蛇经毒谱》上写着,‘臭味粉’因山万蛇蛇胆比之山万蛇毒液要来得好弄,外加蛇胆混合配制‘臭味粉’解药掺合入中药材中分量,比之山万蛇毒液掺合入中药材混合制成‘奇香抑经散’毒药分量明显偏少,解毒功效却大,故而,要研制生产出新药出来,自然比‘奇香抑经散’来得容易许多,快捷许多,依着服法,只需每日早中晚三餐都服用‘臭味粉’解药,吃‘奇香抑经散’毒药几年,就吃‘臭味粉’解药几年,如此下来,早晚一日,必然得能成功将体内残留毒素完全清除,脏腑功能恢复正常,身子康健。生理健康。”说完,又补上一句,道:“这是《蛇经毒谱》上解药篇中详细记载的文字,我先前看到过。所以,多少知道了点,你二人与我谈得融洽,熟络了些,我便说与你们知道,也算是交了你们这两个朋友,掏心窝子说话,不然的话。嘿嘿!不过,纵然我不说,黄虎使看到后,也是心里头知道。到时候,还会一样救治你们,让你们早日康复,身子安康!” 隋承志耳中忽然听到此语,心中顿时吃了一惊。暗道:上面有记载吗?我怎的没有看到?莫非是我粗心大意,行事马虎,跳过漏看了?想到羞惭之处,脸面不禁微微一红。神情尴尬,不发一语。有心要知道后面“毒谱”文中是否当真有此详细记载,只是自己忽略掉了。未曾看到,手起处,哗啦哗啦,直将本子翻到后文,对着那三味药物上记载的文字,一一翻阅,仔细查看起来。 只这一细细查找寻看,果然在每味药物的服用剂量后面见着用蝇头小楷特别注明,该味药物中用毒蛇身上取出来的物事加工制成的中药材在配方中掺杂混合入时成分含量多少,投放比例多少,如何服用最为恰当合适,确实都有详细注明。 最后面那味“抑毒丸”是中蛇毒后的通用解毒药,只注重服用剂量,吃得太多或是太少,都不合适,非要吃得不多不少,才最适宜,注明中写道:蛇蜕必须用毒蛇蛇蜕,如此入药,制成解药,解毒药效才最显著,若是换作寻常无毒蛇蛇蜕,制成解药,解毒药效势必减半,可谓:“事倍功半,得不偿失。”颇为不划算了。只是这点,切记,切记。 只因此药与前二味药物:“奇香抑经散”和“臭味粉”,三者干系实是不大,可谓:“风马牛不相及,老死不相往老。”故而,他仔细看过,心中明了之后,也不再细细思考,详加参详,而是径直翻到前面,关注起前面二味药物的详细注明来。…, 只见那味“奇香抑经散”后注明:山万蛇毒液从其獠牙中取出后,须用褐色器皿密封低温保存,若是不然,毒液长久暴露于空气中容易引起吸水受热变质,变质后,毒液失效,便不可入药,故而,得毒液后,须尽早使用,不然,过期作废,不可复用。一条山万蛇獠牙中所含毒液剂量,通常入药后,能生产出三十包效果最佳的“奇香抑经散”毒药,用以制敌,屡试不爽。 “臭味粉”后注明:山万蛇蛇胆从其体内取出后,必须马上加工处理,否则易变质失去药效。处理好后,可入药中,通常一颗蛇胆入药后,能生产出九十包效果最佳的“臭味粉”解药,专门用以解除“奇香抑经散”之毒,效果显著。正所谓:“一毒三解。”凡中“奇香抑经散”之毒,每日至少服用三包“臭味粉”,不然,药量不够,不达药效,纵然能除毒,势必会有残毒留存于人体内,危害健康。又所谓:“中毒多少年,解毒多少年。”凡中“奇香抑经散”之毒,吃了多少次毒药,必须得服用多少次解药方可,服用解药剂量,非要是三倍于毒药的药量才行,故而,必须得在每日早中晚之间三次均匀服用“臭味粉”,如此,才能抵消一日服用“奇香抑经散”的毒药剂量,达到解毒最佳效果,最终得能尽数驱除体毒,恢复人体正常身心。吃了多少日“奇香抑经散”,就得服用多少日“臭味粉”,一日不可落下,若是不然,体毒只能解除大半,势必会有残毒淤积体内,久久不去,继续侵害五脏六腑,祸害人身,谨记,谨记。 再去看“奇香抑经散”毒性时,见上面写道:此药功效奇香诱人,抑制经脉,做成粉状,散冲而服,干湿均可,故名“奇香抑经散”。吃过之后,令人经脉受迫,为毒素抑制,致使手足瘫软无力,内劲全失,如中蛇毒麻痹一般,行动不得,药力强烈,毒性凶猛,其中毒素,全仗万山蛇毒液之剧毒功效,制成药后,毒素大减,虽非即刻毒发身亡而死,体内脏腑为毒素入侵,势必大受损伤,长期服用,不益己身,虽过七日,毒性自解,手足内劲均可复原,行动自如,但若不服解药,毒素仍会滞留于体内,久久不去,久而久之,脏腑溃烂,势必肠穿肚烂而死,七孔流血而亡,恐怖之处,难以想象,故而,中毒后,须尽快服用解药,方保万全。 隋承志看到这儿,心中暗暗吃惊,寻思:此药果是非同凡响,不同一般。抬眼望了望正在不停说话的冯藩,心中念头突然动到冯平那里,更是心惊肉跳,冷汗直冒,心道:幸亏当初冯平那狗贼不用此毒药来对付我们,不然的话,我等兄弟不知,误吃了他下了药的酒食,那后果岂非大为糟糕,不堪设想。边想心中边不住暗自庆幸,只道还好。 他又哪里知道,当初冯平并非是不想暗中下此毒药对付他们,只是一直等不到好时机,偷偷下手投毒为之而已。 其中原因诸多,很是复杂。主要原故其实有二:一来,水痕一早看穿他坏心思,处处留意,处处提防,早早悄然部署好了,命刘远当了缥缈山庄内管家,主管庄内一应大小事宜,包括酒食;刘远为人仔细认真,办事牢靠,冯平又哪里寻得着机会下得去手了?纵然得手,总坛上还有宋大、陈民、张河、王刀四人身为峰主,为之心腹,横刀在侧,巡视左右,冯平生性胆小如鼠,最爱活命,所谓:“有贼心而没贼胆。”一心只要保命,虽是相处多日,一时之间,自也无从下手,不敢为之。二来,水痕夫妇悄然隐去后不久,冯平心头忌惮已去,见英雄五虎年轻,有机可趁,便用计诱骗他们入后院石屋密室之中,花言巧语,哄得他们上当,中了圈套,被一一乖乖骗入密室大铁墙之后,合上大铁门,只要困死他们在里头,让他们不得生还而出;事后,知他们还是不死,便急忙连哄带骗,撒些谎言,让亲信兄弟带了帮众围堵住龙洞口,一围一月,见他们从此以后果然不再出来,龙洞内也没有传出半点人声,心中只道他们必然死在里头,不会再次侥幸生还回来,是以,此毒药只是未曾来得及派上用场,用了出来,满心以为干掉他们便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般,丝毫不费吹灰之力,至于这味密藏毒药也便省了,无须再用。 有此二个原因在,故而,冯平只未动手,用此毒药。 隋承志胡乱想心事的时候,冯藩三人一人一句,相互说话,也没闲着。 只听梁寻海嚷道:“冯管家果然够意思,你的情义,我兄弟二人心领了,他日有机会,必然好生报答,必不相负!” 冯藩笑着连连点头,道:“好说,好说!” 董杰突然问道:“吃‘奇香抑经散’毒药几年,就吃‘臭味粉’解药几年!你这话什么意思?” 冯藩一怔,陪笑道:“便是你二人吃了多少年的‘奇香抑经散’,就必须得吃上同样年数的‘臭味粉’,只有如此,方才有效!”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道:“所幸当初下药的时候,我亲眼见着冯平只在晚饭里头下了药,其他早饭和中饭那两顿饭里头却是并未下药。”(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回 冯藩心事 说到这儿,只因扯谎,脸皮虽厚,脸面上也是不红,看不出来,心里头毕竟发虚慌张,镇定不了,偷眼瞧了瞧董杰和梁寻海二人神色,见无异状,料是不知,心思到处,心想多半能瞒过,不为他二人知晓,强自镇定心神,接着道:“想是他也不舍得多下药,来浪费这密藏毒药的原故罢故而,你二人一日也只吃过一次毒药,并未多吃,现下吃起解药来,一日也只须早中晚各吃上一包即可,不需要多去吃这得来不易的密藏解药了” 说话之间,只将自己十年如一日、每日下毒暗害他们的勾当通统推给了冯平,胡编乱造,硬说是他干的,和自己八杆子打不着一撇,一点关系也没有,心想:反正他已被驱逐出帮,人不在太湖,往后想要再上总坛来,那是万万难的事情,几乎不可以,既然如此,所谓:“死无对证,查无可查{///书友上传}”我现下纵然撒谎骗人,有意推脱,又有谁人能知晓其中真正原由了? 想到自己每每在饭菜酒水里头下毒的时候,通常都是受了冯平指使,暗中操作下手为之,每每投毒,都是自己一人偷偷为之,旁人不为之所见,可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人不知”故而,这时候刻意说谎,欺骗他们,帮中上下人等又有谁人看见,知道其中真正原因,能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将真实事情得以有机会向英雄五虎完全抖搂出来,出卖于他了? 念头转到这儿心道:我身为冯平身边第一大红人,缥缈山庄内大总管,可谓:“一人之下,之上”这等显赫身份非同一般庄内一众庄丁丫鬟谁人不知,哪人不晓,一张是非嘴在帮中是出了名的,堪称厉害,举世无匹,又有哪个不怕死的敢冒充好汉,强自出头,无意中得闻得见我那下三烂勾当敢寻机会向英雄五虎汇报,随意声张,胡乱说话,轻易得罪我了?难道不知道我平日里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下手阴险,且不留情面么?难道不知道我这张利嘴伶牙俐齿,非常锋锐,所到之处,望风披靡么?难道不知道我能凭三寸不烂之舌将人给活活说死掉么?难道不知道得罪我的下场,便是死路一条么?除非是当真活腻味了,有意寻死,否则纵然借他们十个胆子,量他们也是不敢与我作对开罪于我,从而害了自身惹来一身麻烦,有恶果吃 这个念头乃是以防万一、自我心理安慰才会偶然间迸发出来,想了个到,当下匆匆闪过,也不多想,为求心里为安定平稳,暗道:不过,这也确实是冯平那厮意思,我最多只是帮着出个主意,奉命行事,为之而已,虽也是看这董梁二人不爽,心里头嫉妒来气,有意思惩治他二人,令他二人受尽折磨,饱受欺辱,可是,这毕竟不是我本意,是冯平先有的本意,我最多只能算是帮凶而已,真正主谋之人,还是冯平那厮,所以,真正要怪罪起来,自然是要怪罪到冯平头上,又岂有怪罪到我这个帮凶身上的道理?是以,心有此念,自也轻松,心安理得 原来,当年他见董杰和梁寻海二人被拉入帮,在冯平身边担任护卫,短短数月之间,屡立奇功,多次拯救冯平于危难之中,深受冯平器重赏识,破格提拔成了贴身护卫,号称“五大王牌高手近护”之一,他看着眼红,心生嫉妒,害怕如此这般提拔神,有朝一日,他二人会爬到自己头上来,令自己地位尴尬,为冯平冷落,失去宠信,心有此意,为保地位,便生歹念,表面上依旧同二人笑呵呵的,谈笑自若,背地里却时常悄悄在冯平耳边说二人是非,道二人不是,只要令冯平对二人起疑心,不信任他们…, 而董杰和梁寻海二人又确实怀有异志,相处久了,不免多少有些显露出来,行为举止,言谈说话,被冯平发了个现,与冯藩商量了,对好了话,杯酒之间,只将二人灌醉,把些虚情假意的话,于不经意间,套出二人身世来历,而后商议计策,准备对付二人 不想,二人竟是自己撞到枪杆上来,为了一名婢女的事,竟敢公然对抗冯平,将他打晕,被冯平抓到把柄,趁机擒拿,关押入了囚牢之中,有意询问他们太湖宝藏下落,这时候,又是冯藩有意解恨,欺侮他们,刻意在冯平耳边说出了董杰和梁寻海二人武功高强,不易对付,不若用本门密藏毒药“奇香抑经散”来毒害他们为妥当,冯平听从,便命他下毒,暗害他们故而,十年下毒之事,真正元凶,罪魁祸首,当是冯藩,而非冯平 这时,冯藩情知事关重大,涉及到自身利益,瞧着眼前苗头形势,为了自身安全考虑,只这一节,单单跳了过去,刻意隐瞒了不说只是他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之下,想到眼下唯一祸害、能成为绊脚石之人,眼在天边,近在眼前,不是别人,正是那两名对自己一贯行事作风知根知底、诸般事情向来甚为清楚了解的站在门外守卫的平里日负责看押董杰和梁寻海二人的黄巾帮众,心中烦恼,眉头一皱,脸露忧色,不禁“唉”地一声,叹了口气 突听梁寻海高声嚷道:“他奶奶的,这不是说,我兄弟二人必须要吃上十年的‘臭味粉’了,那哪受得了啊”顿了一顿,接着道:“我兄弟二人中毒这般的深,还不知道有没有命活过十年哪,别说是要吃上十年的解药了” 冯藩假意同情他们,叹道:“那也无奈,必须如此,方能解毒” 董杰无奈摇了摇头,道:“冯管家这般有心,一心为解我兄弟二人体毒着想,我兄弟二人心下感激,好生感动” 冯藩一愣,抬眼望了望他,咧嘴笑笑,无奈苦笑,说道:“我们现下既已成了朋友,那你们的事,便是我的事,我自然心系于你二人了” 董杰冲他感激笑笑,也不说话(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八回 药物药材 梁寻海却是左一句“他奶奶的”,右一句“他姥姥的”,目瞪冯藩,不住咒骂,口出污言秽语,兀自骂声不绝,骂不绝口,也不知是在骂冯藩呢?还是在骂冯平 隋承志耳听三人说话,讲到驱毒不易之事,心念之间,忽然想起一事,当即向董梁二人说道:“我身上有两颗水妖眼珠,兴许对二位解去体毒大有助益” 董杰和梁寻海二人一听,心中吃惊,不约而同问道:“水妖眼珠?却是什么东西来着?” 隋承志脸上微微一笑,“哗啦”一声,合上《蛇经毒谱》,左手拿了,右手伸入怀中,飞快一摸,从怀中掏出两颗圆球出来,一青一红,离椅走到二人跟前,一人一个,分别放入二人左掌之中,笑道:“好生拿着,过会儿便知其中妙处” 董杰和梁寻海二人虽是不明其中道理,但听他说能解体毒,想到自己二人一只手空着也是空着,多拿一颗圆球,又有什么打紧了?反正眼下解毒要紧,也便死马当作活马医,能有一种偏方,便试一种偏方,总好过连偏方都没有,连个尝试的机会都没有的好,只是感到其中古怪之处,一双眼睛到处,直是盯着自己手掌心中的圆球不住瞧望着,想看出其中名堂来但见那两颗圆球,一颗青黄色,一颗血红色,形状大小,色泽亮艳,与其他寻常圆球相较,明显有所不同,至于其他古怪之处便是丝毫看不出来了 梁寻海“咦”了一声,忍耐不住,嚷道:“这玩意儿真能解毒?” 董杰“唉”地一声,叹了口气缓缓摇头,嚷道:“且看看再说” 隋承志眼望二人,脸露微笑,只是点头,并不答话 他有意要解去二人体毒,治愈他们,情知这二颗珠子神通广大,能解百毒用来帮助他们彻底清除体内长年淤积的毒素,想来定然会起到特别效果,定然会有出人意料的疗效得以收到,虽然其中有些古怪地方他自己也并未完全参透了解,不过,大体功效,他是知道的,这二颗蛇珠他一直携带在身上珍而视之,好生收藏,一有空闲,时时拿将出来把玩参详,只要将其中秘密尽数解开心中方才得以宽慰,大慰平生这时候,拿了出来,却是正好派上用场 他虽出于好意,诚心相助董梁二人清毒,眼见他二人说话行事颇为疯癫,不似正常人,生怕二人动作不分大小,没个轻重,胡乱出手,扔砸这二颗蛇眼龙珠,将之毁坏,那却糟糕,心中紧张,毕竟不放心,站在二人身边,凝望二人,久久不去 他却不知,这对蛇眼珠子乃是宝物,坚硬无比,别说是扔砸了,便是用利刀快剑来砍,也是丝毫砍切不碎,实是当世神奇稀罕物事,不可多得 当下他在董梁二人身前站了一会儿,生怕这般久站不去,引起二人怀疑,想到其中不妥之处,为了避嫌,心思到处,也便在二人身旁寻张红木椅子,就着董杰,坐在他左首边,垂眼之间,瞧见自己手中《蛇经毒谱》,想到一事,是有意吸引开董梁二人注意力,让他们不生疑惑之心,也便没事找事做,没话找话说,抬眼望着站在一旁的冯藩,说道:“冯管家,这本《蛇经毒谱》乃是本帮何大夫所写的秘本药谱,里面记载了本帮三大密藏药物,毒药解药都有,奇异得紧,轻易不可外传,以免落入旁人之手,流传到了帮外,引起武林纷争,追究起责任来,本帮责无旁贷,必受牵连,故而,依我之见,当让帮主亲自保管,仔细参详之后,再作定夺,你看如何?”…, 冯藩一怔,随即陪笑道:“属下自愿上交出此本药谱,让帮主与护帮四虎使看到,并且过目,其中用意,不为其他,便在此处此药谱自当有帮主保管才最妥当,属下心悦诚服,定然遵从,必不反对” 隋承志听见,呵呵笑笑,道:“如此最好”转念之间,想到一事,张嘴问道:“药堂内现下大夫可是知道这三味药物的密藏配方?” 冯藩想了一想,支吾着道:“这本药谱虽然是属下一贯负责专门保管,但冯平他也知道此事,他一心要研制出许多‘奇香抑经散’出来,用以毒人,所以,虽然明知山万蛇毒液一时难以弄到,研制不成‘奇香抑经散’毒药,也是早早命属下抄下药方,送去给药堂大夫,让他想办法将所需药材或弄到,或用其他药材替换,只要完全调配好来,研制成毒药,故而,此三味药方,药堂内现任主治大夫手头上也都有一份,只作研究,用以制药” 他这话倒也并非完全扯谎,以假乱真,而是有些真实,有些靠谱,唯一说谎欺瞒之处,便是他出的这让药堂内大夫研制毒药的主意,得到冯平认可后,再让他主管此事,负责入药堂内协助任主治大夫研制毒药,故而,这密藏药方的抄录是他亲自下笔为之,也正因此,他才得能有了这大好机会兼任药堂主管,管理药堂内各项大小医治事宜,自己给自己抬高身份,升职加薪 隋承志问道:“可是研制成功,配出这三味药物来了?” 冯藩镇定心神,缓声说道:“一个月来,帮中兄弟派下山去不少,四处向抓蛇阿大收买山万蛇,怎奈这年头到处兵荒马乱,人去楼空,抓蛇阿大虽有,毕竟少了,收买了几条山万蛇,同时也抓了几个抓蛇阿大上山,连同太湖群岛上原本有的抓蛇阿大,总计抓了十来个罢,冯平一心要制成多的‘奇香抑经散’出来,故而,一味威逼着他们取毒液只是山万蛇凶猛,将之捕获杀死已难,要取其獠牙内毒液是难上加难,抓蛇阿大空手取毒被咬伤了好几个,都靠吃‘抑毒丸’解药好了,蛇液只是取不出来”顿了一顿,接着道:“听那些庸碌无能的抓蛇阿大们说,原来,要取这毒液,非是一般庸碌的抓蛇阿大随随便便便能做到,非是要机灵万端的抓蛇好手才能做到,而他们那些人正好全都属于一般庸碌的抓蛇阿大,而非是机灵万端的抓蛇好手,让他们抓捕到活生生的山万蛇,他们能够做到,让他们取其獠牙内毒液,却是万万难了,因此,时至今日,那些抓蛇阿大仍是被关押在囚牢里头,不得出来,这山万蛇毒液也是依旧没有从其獠牙里头取出半滴,得到半点” 隋承志皱着眉头,缓缓点头,若有所思,心中暗道:取不出毒液,便制不成“奇香抑经散”,制不成“奇香抑经散”,便害不得人想到这儿,脑中突然一亮,问道:“‘臭味粉’和‘抑毒丸’这两味解药是不需要掺入山万蛇毒液的,这二药应该能照方配药,炼制得出来,是也不是?” 却见冯藩点了点头,叹道:“‘抑毒丸’配制药材中需要的是毒蛇蛇蜕,不是蛇毒和蛇胆,与山万蛇干系不大,所以,可以说二者不太搭噶‘臭味粉’配制药材中却是非要用到山万蛇蛇胆不可,缺了不行可是要取山万蛇毒液,必须得是活取,死了的山万蛇,却是万万不能从其獠牙中取出半滴毒液出来,而‘臭味粉’解药冯平一贯用的不多,用的最多的,倒是‘奇香抑经散’毒药,如果让他光是为了取蛇胆而杀死一条山万蛇,无端端浪费一蛇毒液,这般损失,太也过了,在他眼里,自是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故而,到了今日,不得他命令,还是未曾有人敢随意下手,杀死过一条抓捕来的山万蛇,现下一条一条都用绳网捆紧口子隔开放了,养在药堂外头的一个铁笼子里头,咝咝咝咝,吐信游着,状貌可怖,药堂内兄弟常常绕开避走,不敢靠近,随意触碰,是不敢,人人心中都是清楚知晓,万一一不小心为之咬伤,吃了苦头,纵然有解药‘抑毒丸’在,能解其毒,可到头来,受伤吃亏的还是自己,其中麻烦受罪之处,别人纵然想帮着排忧解难,分担一二,终究是有心无力,不能相帮,所以,这事要说起来,确实半点也开不得玩笑,实是要紧之事一桩” 隋承志听到这儿,心道:冯平那厮可恶,喜好干坏事,故而,一味想要研制出多的“奇香抑经散”出来,而我兄弟几个向来喜好做好事,光明正大的行走江湖,是以,这味“奇香抑经散”毒药虽是好使,终究是旁门左道之物,邪门歪道所用的妖魔物事,我等身为名门正派,平日里深受师父教导指点,行事处处光明磊落,行侠仗义,救死扶伤,铲奸除恶,去邪存正,似这等毒物,定然是万万不能用的,我等现下有意要将太湖帮变为名门正派,有意将之引入正途,重为正派人士认可,成为武林之中的一大帮会,那这毒药之类为武林中人不屑用之的物事自然是要取缔,从今而后,帮中诸人谁也不可再用(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回 收交药方 第三百六十九回收交药方 想到这儿,心下主意已定,侧头向水若寒道:“帮主,接住——1——”话音一落,左手一扬,一本蓝封皮本子朝水若寒迎面掷去。 本子飞在空中,其行缓和,页面翻动,相互轻微碰撞,哗啦哗啦,不住发出纸张飞舞之声,水若寒见着,出手一抄,已稳稳拿在右手之中,翻看面皮,正是《蛇经毒谱》,斜眼望着隋承志,道:“你这是?” 隋承志正色道:“帮主,这本药谱乃是本帮独有秘本典籍,是蛇医何为毒何大夫一生心血凝聚所在,常年行医经验累积所得,堪称医学瑰宝,不可多得,你有闲暇可好生参详习学,保管好了,轻易不可让别人看到,泄露了其中秘藏药方出去!” 水若寒“哦”了一声,道:“我理会得。”见隋承志说话之间,神态语气颇为严肃认真,心中紧张,也不去多有翻看,立即将《蛇经毒谱》小心放平,慢慢放入怀中,贴身藏好了。 却听隋承志说道:“帮主,属下有个提议,可令药堂内兄弟立即动手,斩杀所有山万蛇,取出蛇胆,制作出‘臭味粉’来,以备这二位兄弟体毒一旦发作,及时服食解毒之用。”边说边伸出右手,指了指身旁董杰和梁寻海二人,接着道:“另外,‘奇香抑经散’乃是奇毒之物,害人不浅,药方一旦流传到了外头,必定会遗祸江湖,引起武林中诸多不必要的争端纷扰,故而,属下意思,便是将所有‘奇香抑经散’手抄药方全部收回,加以清理销毁,轻易不得再行抄录,如此为之,方为万全。” 水若寒听了,“恩”地一声,点了点头,道:“就这般办好了。” 隋承志心思到处,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帮主,这等小事,不劳你亲自出马,动手为之,且让属下来全权处理,如何?” 水若寒一听,正是求之不得,心下欢喜,当即说道:“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隋承志得了水若寒亲口令谕,少了中间传话这一层障碍,可以公然放开手脚办事,方便许多,心中也是快活高兴,当即向冯藩说道:“冯管家,你即刻传下话去,命令药堂内兄弟杀蛇取胆,送于主治大夫,让他动工研制‘臭味粉’,早日配成。同时,收拢所有手抄‘奇香抑经散’药方,通统拿来给我,不得有误。” 冯藩心头一阵犹豫,迟疑说道:“若果真这般为之,那山万蛇全部被杀死了,这山万蛇毒液取不出来,‘奇香抑经散’少了山万蛇毒液这味药材,便研制不出来了。” 隋承志冷冷一笑,道:“‘奇香抑经散’乃是旁门左道才用的歪门邪道类药物,属于妖魔歹毒物事,我堂堂太湖帮如今已是名门正派,非是以往山贼水匪,故而,以后这味毒药是再也不会去用的了,既然再也派不上用场了,那这味毒药研制不出来,便是再好也没有的事了。”说到这儿,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这‘奇香抑经散’帮中兄弟谁身上还有携带?” 冯藩不假思索,道:“这味毒药一贯是帮中首脑所用之物,他人却是并未有用过。以前五大当家在位时常常使用,随身携带,尤其是夺魄汤倪嫦,更是她的贴身药物,出门办事,必备数份,每每下手,色诱同时,在敌人麻痹大意之下,于不经意间下手,暗中偷偷投放此味毒药于酒水之中,或是趁敌人张嘴同时,径直倒入他口中,令其中毒,行动不得,而后,将之轻松制服,或杀或擒,捉拿了个住,堪称拿手好戏,十拿九稳,屡试不爽,最易得手不过。帮中除了这五人用过之外,唯一有特权用此味毒药者,便是前大当家铁叉王屠斐最信得过的冯平这副帮主了。后来,他们五人身死之后,这药便仅只冯平一人在用,他人即便是他那四位拜了把子的兄弟,也是没有一人得以用过,所以,帮中兄弟全然没有用过此药,有些甚至只听说过,连见都没有见到过,更别提要用了。”…, 隋承志边听边不住点头,道:“如此甚好。”心道:这样的话,却是最好不过,省得再让五弟当众颁布下条令规矩来,告诫帮众上缴毒药,以后谁也不许再用,帮中上下,只要按部就班行事,必须循规蹈矩办事,若有违反,以触犯帮规论处,谁若触犯,一律格杀勿论,无一例外,杀鸡儆猴,杀一儆百,以罪论罪,以儆效尤,虽非明文规定,也是口头约定,如此多此一举,帮众多半口服而心不服,心怀嫌隙,心生怨愤,多生枝节,多出是非,却是徒惹麻烦,哪里像现下这般太湖帮众谁也不曾携带使用此味毒药来得好了,如此这般,大好结局,那是最好不过,皆大欢喜。想到这儿,心中宽慰,咧开嘴巴,呵呵笑着。 笑过一阵,心念一事,问道:“‘奇香抑经散’的抄录药方你是抄写了几份下来?” 冯藩右手一抬,食指上翘,竖在眼前,道:“每味药物属下都只抄写了一份下来,再多便是没有抄录了。” 隋承志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顿了一顿,道:“你立即去药堂将那味‘奇香抑经散’毒药的密藏药方弄来,交了给我,快去办罢,快去快回。” 冯藩不敢违拗,道了声“是!”躬身而退,转身迈过门槛,出了聚义厅大门,办事去了。一路行往药堂所在,边走心里头边不住嘀咕,暗道:这等好使的毒药就这般轻易舍去不用,实在是太也浪费,太也可惜了。只是上头头领这般命令,他这做属下之人纵然心有不爽,意见颇大,然而毕竟出于职位尊卑,上下有别,无可奈何,无可辩驳,必须得照章办事,依命为之。 冯藩这一转身离去,聚义厅内少了一个话痨来唠叨个不停,顿时清静了许多,水若寒心道:这是非嘴果然嘴巴子厉害,磨嘴皮子功夫了得,他这一走开,我耳根子倒是可以轻松一会儿了。 第三百七十回 冯家庄 第三百七十回冯家庄 正想到愉悦处,突听一人高声嚷道:“这破珠子到底能干啥,我都拿了半天了,怎么觉得屁用都没有!”顿了一顿,接着嚷道:“黄虎使,你让我兄弟二人手上拿这破珠子到底干啥,你倒是说个明白!” 另一人呵呵笑笑,缓声说道:“二位掌心握球处是否感到有股说不出的麻痒快感,同时,浑身觉得轻松愉悦?另外,二位掌心握球处是否能感到有一股奇特吸力,在不住往外作着吸引?” 又一人嚷道:“你这一说,倒是有点!” 先前那人嚷道:“没感觉,毛也感受不到一根!” 水若寒循声望去,见是三哥和董梁二人在说话,情知三哥说话必有深意,不便打扰,也便睁着眼睛望着他们,竖着耳朵,仔细侧耳倾听起来——1—— 却听隋承志“咦”了一声,缓步走到二人身前,仔细瞧望了二人左手中握着的珠子,一愣之际,不禁心奇,皱眉沉思片刻,若有所悟,为求进一步证实心中想法,也不多言说透,双手伸出,分别取过二人手心中珠子,将之相互交换,均是换一颗珠子拿了,目光所及,望定二人,微笑道:“这般换过了一颗珠子,看看是否有不一样的感觉产生?” 梁寻海没好气道:“装神弄鬼,也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把戏!” 董杰道:“且再看上一看再说!” 隋承志既已换过二人手中珠子,耳听二人吵嚷说话,抱怨自己,脸上抱以微微一笑,也不还口,在董杰左侧红木座椅上就坐之后,心思到处,想到反正闲来无事,与其浪费大把辰光,虚度光阴,还不如多说些话,打发消磨时辰的好,心有此念,也便开口,又询问起二人话来。 只听他道:“二位好汉祖籍何处?家境如何?” 梁寻海抢先嚷道:“我是孤儿,从小无父无母,被遗弃在山林里头,等着喂给豺狼虎豹吃!幸亏,命不该绝,被我授业恩师恰巧路过遇着,相救上了徐州彭城外的霸王山,在霸王门中当了入室弟子,日后渐渐长大,被恩师他老人家看中我学武资质,有幸成了他的亲传关山门徒弟,并按照当时霸王门中弟子辈分字号,轮到名字最后面一个‘海’字,又有心要帮我寻找到杀害我亲身父母的凶手,便正式取名为梁寻海,依此来算,我祖籍便理应是徐州彭城,我家境……家境,家境那就算是自幼父母双亡,从小无依无靠好了!”顿了一顿,接着道:“后来我长大了些,听恩师说,我亲身父母当时是死在我身边,被几个坏人杀死的,那几个坏人还要对我出刀子下毒手,师父他老人家见势不妙,情急之下,急忙出手,及时干预,加以制止,这才打发走了那几个坏人,救下了我一条性命,这番营救之德,活命之恩,我一直铭记在心,终身不忘!只是……只是师父他老人家早已仙游了,霸王门……霸王门也被太湖帮那群山贼水匪给血洗了,这却……这却……”说着,眼眶一红,竟是“呜呜呜呜”地落泪痛哭起来。 他这一哭,引得旁边董杰触发心事,眼望手中“紫金寒刀”,边哭边喃喃自语道:“宝刀,宝刀,你在我手,可我父母却还能死而复活,回我身边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隋承志见他们突然悲从中来,伤心落泪,想到自己父母双亡,感同身受,心中悲伤,竟也是鼻子发酸,眼圈微红,轻轻抽搐着哽咽起来。…, 骆大元、花弄影和刘武扬三人却均是心中恼怒董梁二人,或闭目养神,或东看西看,正眼也不去瞧望二人一眼,对二人说话,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直是半句也没有听了进去,故而,心中感慨之情,实是半分也无,悠闲自在,轻松得紧。 水若寒耳中前前后后听到梁寻海说了好几次“霸王门”,先前听他说起时,虽然觉得耳熟,只是一时之间没有想到。这时候,耳中再次听到“霸王门”三字,头脑瞬间一亮,竟然想了个到,心下仔细思来,也是不敢随便确认,眼见梁寻海突然失声痛哭,泣不成声,心中同情怜悯之余,也是好奇心起,心头一句话终于忍耐不住,趁这一说话空隙,张嘴径直脱口而出,冲着梁寻海问道:“你口中所说的霸王门,可是当年本帮创派头领十三霸王所在的霸王门?” 梁寻海形同孩童一般,正哭得起劲,哭了这许久,已是哭成了个泪人,又哪里愿去回答他问话了。 一旁的董杰却是“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正是!我这兄弟的师父正是霸王门门主无敌霸王成霸原!当年江湖上叱咤风云、赫赫有名的十三霸王,正是他的十三位师兄!” 水若寒听到这儿,“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心道:果然如此。转念之间,还想再多问他几个问题,询问个仔细。 却见梁寻海右手猛得一抬,五纸张开成扇状,朝面孔一个全然大抹,“哗啦”一声,将一脸的鼻涕眼泪尽数擦在手心上,抹了个干净,边抹边道:“我侥幸活命不死,后来,渐渐长大成人起来,多次向师父询问有关我亲身父母死因的事,师父见我可怜,也是事无巨细,将他知道的事情全然告诉了我!”顿了一顿,接着道:“师父说,当日他查看我父母死状,身上有多处刀伤,自是他杀,瞧着包裹翻开,衣物散落一地,流露在外,钱财尽失,与之交手那几个坏人武功底子也是不弱,可以看出,定然是左近绿林强盗图财害命,下手所为!而我姓氏,则是从我贴身襁褓上正面用红线所绣的一个大大的‘梁’字上头得来!除了这个襁褓和我被师父带回山上之外,其他物事,便是半点也没带将回来!” 说到这儿,情绪激动,将右手掌心涂满的鼻涕眼泪往**着的身上用力擦擦,黏糊糊得粘了许多,也不嫌脏,右手抬起,五指又朝面孔上一抹,“哗啦”一声,大大擦了一把,抹得掌心到处都是,又往**身上擦了个干净,边擦边嚷道:“我又问了害死我父母的真凶可有下落,师父说,他多年来帮我多方留意打听,终于打听到了些许眉目,多半是我父母当年出事时候所在不远处的冯家庄的人干的,只是未得确实,不好随便拿这罪名去惩治他们,这几年来,门内事务又是繁多,抽不出身,无暇去料理他们,再加上我这血海深仇,有意要让我长大成人之后亲手去报,故而,迟迟未曾下手,去剿除了这伙武林败类,江湖祸害!”说到激动处,左手抓着血红珠子不住握紧,握得整只手都发抖了,仍是在不住用力。 隋承志见着,生怕他一不小心将珠子给捏碎了,急忙说道:“好汉,说话时候冷静一些,小心捏坏了珠子,对你解除体毒可没好处!” 梁寻海听了此言,一愣之下,知道其中厉害干系,手放轻松些,也便只握珠子不再用上大力了。…, 隋承志见状,心也坦然了许多。 只听梁寻海续道:“我从师父口中得知此事后,有心立马前去报仇,便向师父问出了冯家庄所在,又得师父亲口应允,让十三位师兄出面撑腰,带上我一同前往姑苏地界,找寻到位于苏州城北门外三十里地的百兽林中村落冯家庄,与之理论,当面对质二十年前我父母被杀之事。他们混帐,自然是千方百计抵赖,死不认帐,不会主动开口承认的,双方争执,破口大骂,嘴上功夫,谁也不饶了谁,一语不合,更是大动拳脚,手脚并用,斗了起来,不死不休。” 说到这儿,情绪激动,理直气壮,一脸正派,续道:“我等师兄弟打探实了,深知他们冯家庄的人虽然表面上个个看似老实巴交,似乎都是寻常乡民百姓,实际上,背地里却是勾结左近恶人山上恶人山庄里头的恶人,以他们为坚实靠山,为非作歹,经常借他们名义,暗中做些绿林强盗的不法勾当,劫掠坑杀途经附近的山野乡人、富商豪客,夺取不义之财,事成之后,五五分账,多送些金银上去恶人山庄,求个庇护,责任算在他们头上,让他们担了,好处却是自己村庄居民多有所得,按功劳大小,每家每户出力多少,平均分派,这刀尖上的沾血日子,来路不正的不干净钱财,倒也拿了不少,过了几十年了。” 话说到此处,心中感慨,忽然“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听师父说,这恶人山庄向来是个恶人寄居之地,里头都是恶人,个个坏事做尽,凶残可怖,臭名昭彰,远近闻名,再加上武功高强,强人辈出,人数众人,彪悍骁勇,又有山势之险,易守难攻,官府出兵征剿过几次,次次都吃败仗,回回都打不过,连吃几次败仗之后,损失惨重,实在是拿他们没折,半点办法也没有,打到后来,竟是惧怕起来,不敢轻易再行冒然出兵上山剿匪,强行讨伐,再加上连年来南北战争不断,相互攻伐,北隋势强,南陈势弱,不久,隋国攻灭陈国,统一全国,建立隋朝。” 第三百七十一回 恶人山庄 第三百七十一回恶人山庄 梁寻海说话一气呵成,说着说着,只觉口干舌躁,心头火热,“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情绪高涨,接着道:“天下初定,各地义军乱党犹存,山贼土匪四处作乱,官兵四处征剿讨伐叛军余党还来不及,各地山贼土匪这些小小势力,乌合之众,又哪里放在眼里,顾得上派兵前去征剿了?故而,长久以来,竟是放之任之,不管不顾,这保护一方治安,庇护一方水土,使全天下所有黎民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的宏伟方针,大计之事,只是撂下,嘴上说说,不去实施——” 言及于此,突然话锋一转,怒气冲冲,高声嚷道:“那该死的冯家庄正是在这种情境之下,才得以趁势作乱,祸害百姓,抢劫掠夺,将他人之钱财以为己用,过起了大爷富豪日子,比那寻常黎民百姓整日里头光是种田卖菜所得,挣的那几个很少的可怜苦命小钱要来得容易许多,多得多了许多,家庭殷富,丰衣足食,表面上装好人,背地里是恶人,实是大奸大恶之辈、土匪坏蛋之徒,似这等氓痞村庄,坏恶人家,你们说,是不是早除一日,要好一日?” 英雄五虎耳中听了他慷慨言语,正义陈词,人人嘴上不言,心中均想:正该如此,方是最好,除却祸害,大快人心。 梁寻海说话之际,只顾自言自语,自问自答,头颈朝天,一双眼睛望着天花板看,正眼望也不望英雄五虎一眼,续道:“那当然是早除一日,便好一日了,答案明显,还用问么?所以,我们师兄弟一十四人动手之际,直是毫不留手,只要有谁敢公然动手反抗,与我们交手,定然徒下杀手,一一杀却,替我父母报仇血恨同时,也替那无数被莫其害死的无辜之人讨回一个公道,让他们沉冤得雪,死而瞑目!”说到这儿,心情痛快,突然之间,哈哈哈哈,仰天大笑。 他这一笑,引得旁边董杰也跟着仰天狂笑起来,哈哈哈哈,边笑边喃喃自语道:“杀得痛快!杀得痛快!” 水若寒听得心中热血沸腾、心潮澎湃起来,同情怜悯他们之余,心中对他二人不禁产生出了好感,一双眼睛瞧视到处,用钦佩的眼光正眼分别望了董梁二人一眼。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之下,但见他二人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一张脸上神态恐怖、面目狰狞,直看得目瞪口呆,乍舌不已,浑身不禁打了个冷颤,令得自己不寒而栗,毛骨悚然,心下暗自心惊不已,嘀咕道:好一副疯子状貌! 看过之后,心中惧怕,不愿多看,也便斜过眼睛,望着聚义厅外头,用余光扫视着董梁二人,不再细看,心道:这二人神经兮兮,突然这般又哭又笑,大哭大笑,不是发疯,又是什么?情知当下不是出言讥刺他们的时候,故而,只是心想,不发一语。 梁寻海仰天狂笑过一阵之后,“呼”地一声,长长吐了口气,眼望隋承志,接着道:“冯家庄人的坏处师父命门中师兄弟下山去多方打听,打探了多年,调查取证,核实清楚,那是证据确凿,无可否认的,纵然着落到具体事件上头略有偏差,也是差之毫厘,相去不远,**不离十,多半精准的,所以,他们是恶人这点,毋庸质疑,确能肯定。”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我们霸王门虽然人人武功高强,个个本事了得,却都是正派中人,名门正派,平日里一贯只好行侠仗义,铲恶锄奸,不好乱杀无辜,涂炭百姓,只因如此,念着这一庄子二三百号人中有老有少,有妇有童,并非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多有无辜不懂事之人在里头,故而,心下仁慈,不忍痛下杀手,全然杀尽,像太湖帮血洗我霸王门那般通统杀死,一个不留,一刀一个,全然杀了,只是手下留情,顾着江湖道义,不去杀那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出手之时,单单杀了那几个带头出面反抗的人,什么村长啦、保卫啦,通统杀了,少说也杀了二三十号人,而后,为示光明磊落,光明正大,留下门派姓名,扬长而去,纵然知道他们心中怀恨,日后多半会找上门来寻仇,自也由得他们,也不怕他们找上门来,报仇血恨!”…, 说到这儿,突然哈哈大笑道:“这也是天意使然,惩罚报应,日后不久,听山下负责打探消息、回来向师父报信的师兄弟传来话说,冯家庄的余孽通统被他们一向视作大靠山的恶人山庄内的十大恶人给全然杀尽,鸡犬不留,庄内钱财也通统被带上了恶人山庄里头,半分未曾留下,当真是报应不爽,天怒人怨啊!哈哈!哈哈!” 干笑数声之后,脸色突然一板,正色道:“恩师一向疾恶如仇,好打抱不平,闻得此讯,虽知冯家庄人不义,遭人痛恨,可恶人山庄内强人也非善类,好与之辈,江湖同道中人,人人得而诛之,心下愤慨之余,直是大起杀戮除恶之心,行动之时,刻意瞒着我们师兄弟不说,只推说要闭关修炼几天,旁人不论是谁一概不见,便是其子,后来的掌门师兄勇霸王成震雄也是闭而不见,凭借着自身高强武功,趁夜悄悄下山,不远千里,赶到苏州城外恶人山,偷偷摸黑寻上恶人山庄去,仔细查访打探地理,只要先摸清敌人情势,而后再从长计议,细作计较,以图将之全然剿除,为武林谋福利,替江湖除害!前后去了两次,第二次去时,终于被十大恶人发现,力战之下,为十大恶人老大十杀恶人仇万恶一招重手打伤,炙气入体,心脉受到重挫大损,无法复原,虽是凭借高强武功,强杀下山,运转轻功,长途疾奔,回入本门,已是伤势过重不治,不久人世了。弥留之际,向我诸位师兄弟道出了其中真相原由,直道十大恶人武功厉害,非本门中人能敌,只是谆谆告诫,不让诸位同门前去寻事,替他报仇,万一事败,反为之害,多有损折本门兄弟性命,徒劳无益。” 第三百七十二回 二次上山 第三百七十二回二次上山 言及于此,“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脸露忧愁懊悔之色,道:“只因师父仙逝前日,我在山下大哥家中,与大哥二人共居一室,闲话家常,研讨武功,促膝长谈,一夜不回,故而,师父逝世之时,只是未曾待在他老人家身边,得能亲耳聆听教诲,临终遗言,后来得到门中弟子前来告之,方才知晓,火急火燎上山,匆匆赶回师门,已是晚了一步,师父逝去,不复人间,他老人家最后一面,只是未曾见到,不过,恩师遗体最后一程却是赶上,送了个别,唉……”说到这儿,长叹一声,眼中泪水滚滚而下,泣不成声。k更新 董杰听得心中好生感慨,眼望手中“紫金寒刀”,连连叹道:“时也!命也!”喃喃自语了好几遍,眼圈红红,竟是眼噙泪珠,嘘吁不已。 英雄五虎见他二人伤心伤怀,落泪流涕,确是感情真挚,发自肺腑,虽然知他二人一贯行事疯疯癫癫,古里古怪,说话语无伦次,颠三倒四,脸上神情更是一时多变,或哭或笑,安静吵闹,不一而足,神经得紧,心中对二人轻蔑敌视之情,嘴上不说,心中多少存有一点,不过,耳中听了他二人所说这许多话,对他二人话中事情也均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都能知晓他二人以前遭际,许多痛楚难为之处,故而,这时,人人心生同情感慨,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张嘴开口,出声说上只言片语,或安慰,或激励,只安静坐着,默默听着。 如此这般,隔了半晌,梁寻海抬起右手,“哗啦”一声,大抹一把脸上热泪鼻涕,镇定情绪,高声嚷道:“师父如何被杀之事,我当时不知,后来,我问继任掌门师兄勇霸王成震雄,他亲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我,我这才全然知晓,心中了然,激愤之下,立即便想寻上恶人山庄去,找那罪魁祸首十大恶人,替师父报仇血恨,只是碍于师父他老人家临终遗言,严禁我辈杀上恶人山庄去替他报仇,如若有违,不遵师命不说,依着本门规矩,更是要按着违反帮规论处,加以严惩,轻则杖打八十,面壁思过三年;重则杖打一百,立即驱逐出师门,不得再入。我当时年纪还小,胆量也远不及后来来得大,知事关重大,后果严重,一时踌躇,竟是生出胆小之心,不敢为之,只这一个迟疑,便错过了这一机会,我那十三位师兄已然悄悄下山远赴姑苏,上了恶人山,杀了恶人山庄内许多恶人,七大恶人中,除了首恶十杀恶人仇万恶不在山上,没有杀死之外,其余六恶全然杀死,一个不留,可以说是已然成功得手,替师父报仇血恨了!”说到这儿,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道:“痛快!痛快!” 董杰也是仰天大笑,笑得眼泪从眼眶中飞溅而出,直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味不停大笑,也不停歇一歇。 其实,梁寻海说话当中,大体意思是准确的,只是其中细节部分,却还是有许多因不知详情而有所纰漏之处,比如说,当年霸王门门主无敌霸王成霸原总共进过恶人山庄两次,均是悄然为之,秘密行动,所知之人,除他之外,无人知晓。 第一次去时,竟让他凑巧碰到十大恶人中的老四十足恶徒催万命和老五十方大恶屠万人二人私下里在凉亭中饮酒畅怀,喝得迷迷糊糊之际,说话大大咧咧,无所顾忌,催万命一个大嘴巴,不小心吐露出了一个大秘密,那便是太湖藏宝图藏和启宝钥匙包裹在一起,混杂在从冯家庄内搜刮来的那堆财宝里头,是七大恶人中一向最为聪明的老七十恶不赦巫万狠仔细察看每样所获财宝之下,无意中给发了个现,找了出来。…, 而又听屠万人酒后吐真言,说他们七大恶人之所有在突然得闻冯家庄遭遇巨变,庄内村长,也是庄内武功最高之人,江湖人称百兽青林的冯木森和他长子百兽主冯太二人,连同庄内二三十号武功好手通统都被霸王门的十三霸王和小霸梁寻海给杀死掉了,庄内只剩老弱妇孺,鳏寡孤独,实力大减,不复勇武,本待在接到冯家庄报讯之人报告后,理应立马下山相助,帮着他们去寻霸王门理论,报了今日杀人之仇,可入了村子时,杀人者已去得远了,查看情势后,便是出于一贯恶人心思,突起歹心,动了歹念,不顾往日旧好,江湖道义,只行那山贼水匪一贯不仁不义之事,残暴起来,老弱径直杀了,妇人中生的丑的,立即杀死,生得有几分姿色的先奸后杀,或是**再杀,儿童更是剜心做汤,当下酒菜来吃,其中,庄内冯木森的老婆最是漂亮,便是被七大恶人色心大起,轮番纵欲,先后一人强奸过一遍,**之后,再下杀手,杀了个死,乃是死于极度羞愧之下,无地自容之中,这般死法,堪称残忍,摧花折柳,目不忍睹。 成霸原耳中听了去,心情感慨激荡之下,竟是不小心踩着地上枯枝,“喀嚓”一声,发出轻微声响,顷刻间露出马脚,有了破绽,那二恶武功高强,耳力过人,虽在酒醉之下,仍是听到,一经发现,立即动手,飞快出手,抓拿而上。 成霸原吃惊之下,心中镇定,只因不想引来其他五大恶人,与他们多有交手,徒增麻烦,于是运转体内轻功,飞快离庄,下山而走。所幸二恶酒醉糊涂,武功虽强,反应毕竟迟滞放缓,慢了一拍,一个耽搁,已然让他逃下山去,抓捕不到。 成霸原不日之间,回上霸王山去,既入本门,心思仍在太湖藏宝图上,一直念着,时时想要夺取过来,以为己用,想要凭借藏宝图,将太湖宝藏找寻到了,用来光大本门,光耀门楣,将那成山的财宝或拿来解危济困,赈济灾民;或拿来重整山门,大修房舍,只要派上正途用场,造福一方,生怕一直落在七大恶人的贼手之上,万一哪天让他们凭借着藏宝图找寻到太湖宝藏的所在,从而挖掘出来,用这批成山的财宝、真金白银去招兵买马,充实粮草,扩大势力,整修山门,广召天下恶人上山,齐聚一堂,到那时候,祸害变成毒瘤,不但难以清除掉,更是会危害武林,祸害江湖。 心有此念,为了造福天下苍生,维护江湖武林正义,心下更是坚定信心,打定主意,非要再上恶人山庄去走一遭,盗出那太湖藏宝图来不可。 是以,第二次又是欺瞒门众,一人趁夜悄然下山,连行数日,来到苏州城外恶人山,偷上山去,入得恶人山庄内,只要行那飞贼窃取之事。 不料,这次七大恶人吸取上次被人偷上庄内,自己人众只是被蒙在鼓里,谁也不知,似这等开庄以来破天荒的头一遭之事,身为恶人,只觉太也丢脸,羞愧难当,无颜以对,无地自容,气愤之下,七大恶人之首十杀恶人仇万恶立时连夜召集全庄恶人聚齐在万恶厅内,当场掌毙了十个负责看守的恶人,若非碍于自己发誓定立的“一日只杀十人,再多便是不杀”的规矩的话,只怕杀的就远远不止这十人了,只要杀一儆百,杀鸡儆猴,以示惩戒,以示警告,命令庄内所有恶人不论是谁,只要轮到当班,负责巡视,必须严格站岗,加强防范,看守紧密,观察仔细,若再有这类事情发生,必然杀头斩首,严惩不怠。是以,此次成霸原暗中上山,悄然入庄,比起首次,难度自是大上了千倍万倍,随随便便却也是不能够做到。…, 只是他身为一派掌门人,武功高强,比之一般恶人来说,自是要强上千倍万倍,故而,一路行去,上山入庄倒也顺利,在庄内寻找宝藏图时,却终究因逗留辰光过久,而被恶人山庄内武功最为高强的七大恶人首恶十杀恶人仇万恶耳力听到,发了个现,呼唤出其余六大恶人出来,不按江湖规矩办事,非是一对一单挑,而是一对七群殴,七大恶人联手共斗成霸原,成霸原武功虽高,却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不敌人多,纵然有登天入地之能,也是凶多吉少,险象环生,难以对付,难以抵敌的了。 其他六恶联手,依他本事,还可勉强应付得了,纵然不敌,想要全然脱身,身子不受半点损伤,倒也勉力可以做到,但这十杀恶人仇万恶却非同一般,远非一般恶人可比,他身为七大恶人首恶,自有过人之能,超常手段,武功高强,可谓:“出神入化,炉火纯青。”招式怪异,诡秘莫测,其他六恶加在一起,武功上的造诣,只怕也不及他一人的本领来得高强。 成霸原与之交手,明显不敌,使尽本领,难缨其锋,数招一过,已然大处下风,御敌不住。 公告 :各位亲爱的粉迷朋友们,由于本人身体原因,身心疲累,这本小说码到这里不得不再次暂停更新了,大家对我有信心的话,那就等我几个月,或是三个月,或是六个月,只 手打中……手打中…… 【如果此章是属于作者求月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估计再过几分钟就打完上传 或者您可以点击上面的按钮发送错误报告 请你先收藏此页吧,方便等下阅读咯…… 第三百七十五回 霸王戟 说到这里,心情悲痛,唉唉唉唉,连连叹息。 这时,突听董杰牙关紧咬,恨恨骂道:“这事要说起来,都怪那贼公贼婆二人,什么狗屁的‘追魂夺魄’二妖,一个下手极狠,丝毫不留情面,一个阴险狡诈,连连施放**药粉,我爹娘若非在不经意间中了那恶婆娘‘夺魄汤’倪嫦秘制的毒药的话,又怎会身子发软,迷迷糊糊,内功施展不出不说,外功也是施展不开,便是连最拿手的轻功一样施展不来,当真是可恨哪可恨!可耻哪可耻!”说到情绪激动处,手中“紫金寒刀”连连扬起,眼中冒火,直欲当场将“追魂夺魄”二妖擒住,砍砍劈劈,非要斩成七八十段、剁成肉泥方才开心,方才痛快,方才解气,方才解恨。 梁寻海道:“我大哥所言一字不差,当日,他爹撑着极重伤势,回来居所的时候,正是这么说的。”眼望董杰,接着道:“据他爹所说,当时他正与‘铁叉王’屠斐交手,分身不暇,一旁‘夺魄汤’倪嫦突施暗算,洒出毒粉,眼见不备,躲不开去,他娘见了,救护心切,为了保护于他,用身体挡了恶女‘夺魄汤’倪嫦手中毒粉,当即便被迷晕了过去,身上要害部位随即便被恶棍‘追魂刀’刘蟒的一刀砍中,不醒人世。他爹一慌,回救妻子,背后中了恶徒‘铁叉王’屠斐一叉,叉尖直透前胸,鲜血淋漓,他也顾不得那许多,只因中毒轻微。手脚施展得开,还有些气力。心中一个发狠,强撑着体内最后一口气。拼尽全力,远转家传轻功,舞开祖传宝刀,仰仗着一轻功一刀锋,勉强杀开一条血路,逃了出去,随后,为了躲避追杀,仗着自己对这一带密林的熟识。深入林中,寻个偏僻山洞藏了起来,这才躲过此一劫,活得一时三刻性命,纵然如此,他夫妻二人也是伤势太重,活日不多了。” 说到这儿,又是“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续道:“那时候,我大哥他爹搀扶着他娘躲入山洞里头,勉强用身上破衣衫包扎好了伤口,体内毒性突然发作。浑身只感发软无力,外加身上伤势严重,疲劳得紧。顷刻之间,身子便动弹不得。一头晕死了过去,等到醒转过来。也不知过了多少辰光,醒转之后,第一桩事,便是去看他躺在怀中的妻子伤势如何,眼见得她面色青白,浑身僵硬,毫无血色,人世不知,明显不活了,心中悲痛之余,有心一同去了,同生共死,只是举刀自杀之时,突然想到我大哥尚不知情,有心要去给他报个信,让他得悉此中详情,将来武功若是大成,有了能力,便去找那杀千刀的太湖帮报仇,替他夫妻二人讨回今日这笔血债,让太湖帮恶人终有恶报,最终血债血偿,还我正义,故而,最终让我们得以见到我大哥他爹老人家最后一面,得能聆听到他老人家临终前的最后遗言,最后搀扶着他老人家寻到先前藏身的密林中隐蔽山洞,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后,将已然仙逝的二老于洞外林中挖坟掘坑,合葬一处,让他们夫妻二人‘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活着在一起,纵然是死了,也还是在一起,如此这般,完成他二老的最后心愿,也算是送了他们人生的最后一程。这个日子,不是别的日子,正是我先前话中所说的三天后发生的事情了。” 英雄五虎听完梁寻海的讲述,惊奇之余,颇为感慨。 冯藩不住点头,直道:“原来如此!” 梁寻海心中感伤,向董杰劝慰道:“大哥,你要节哀啊!” 董杰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心中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再也难以压制得住,心情激动起来,浑身不住抖动,一头蓬发猛甩,仰头对着天花板,“啊”地一声,狂吼出来,双手同时平举,一手紧握“紫金寒刀”,一手紧握蛇眼龙珠,怒声喝道:“该死的太湖帮五大当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杀啊!杀啊!” 英雄五虎见他情绪突然失控,想要出言制止,当下场合,也不适宜,五人十只眼睛齐齐望着他,心中均是想着,只要他不动手伤人,随他发泄心中怒火,只是不管。 一旁冯藩武功低微,又曾做过暗中迫害于他们的亏心事,心中害怕起来,腿脚哆嗦,不免退后急走了几步,睁大眼睛扫视着董梁二人,额头冷汗直冒,战战兢兢,心惊不已。 这时,只听梁寻海嚷道:“大哥,杀害你爹娘的罪魁祸首已然全都死了,你的大仇也是报了,这事你便彻底搁下忘却了罢!息怒,息怒!” 董杰眼圈红红,手中“紫金寒刀”高举,仰天咆哮,既而突然沉默下来,垂头丧气,只不言语。 梁寻海瞧望着董杰手中的“紫金寒刀”,脑中思虑到处,忽然想起一事,冲着水若寒嚷道:“我大哥的宝刀是还了,我的爱戟,是不是也该归还我了!” 水若寒闻言一怔,问道:“什么爱戟?” 梁寻海道:“就是我一贯使的师门大戟‘霸王戟’,这事,你可能不知道。”斜眼望向冯藩,道:“冯总管,你肯定知道我的爱戟被收在哪了,快快给我拿了来罢,多年不见,我可想得紧了。” 冯藩连连躬身点头,道:“是,是。”抬头望着水若寒,问道:“帮主,可是要拿了那件兵器给他?” 水若寒听了,心道:是他的兵器,自然是要物归原主,归还于他了,这还用问吗?微微点头,道:“还给他罢。” 冯藩躬身道:“是。”迅速转身出门,吩咐站在门外的那两名黄巾汉子去兵器库取那把“霸王戟”了。 这当口,隋承志见董梁二人情绪略微缓和,见缝插针道:“二位兄弟,你们今后打算何往?” 梁寻海道:“我们在囚牢里头被关押了十年,浑身上下受尽酷刑,可谓:‘遍体鳞伤’,而且,身上还中了十年的‘奇香抑经散’之毒,武功大受限制,身心已然大不如前,想来,想要出外去闯荡江湖,现下也是不可能之事,惟有等体毒先解了,方才能够了。”说到这儿,心有触动,“唉”地一声,重重地叹了口气。(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回 燕雀双侠 大厅中,英雄五虎和冯藩眼望董杰,都是心感奇怪。却听一旁梁寻海边哭边嚷道:“我这大哥的爹娘,不是被别人害死的,正是被太湖帮那万恶的五大当家给活活杀死的……呜呜呜呜……万恶的太湖帮,可恨的五大当家,该死的五大恶贼,通统都死有余辜,死不足惜!”说着,双手起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不住擦拭着脸面,手过处,双手之上尽是透明黏液,便是连他手掌心中一直紧握着用于驱毒的蛇眼龙珠周身上边,也是间接被沾染上了不少鼻涕眼泪,手粘粘的,湿湿的,感到难受起来,更是到处胡乱涂抹,随意涂擦,顿时,身上、椅子上,哪里不见鼻涕眼泪,哪里不是黏糊糊的透明一团。 英雄五虎和冯藩六人看得心里都是好不恶心,但碍于做人客气,顾着二人颜面,神色之间,都是刻意装做没事人似的,只要装好,也没有谁当场说破,喝骂耻笑于他们。 正当五人好奇别扭之时,却听梁寻海说道:“我这大哥与我打小认识,玩耍一处,虽非亲兄弟,却甚似亲兄弟,他爹娘我也一直当自己爹娘一般看待,他爹娘对我,也是一直没拿我当外人,一直当亲身儿子对待,所以,我们彼此之间的感情一直很好,相处愉快。”说到情深处,鼻子忍不住一阵发酸,眼泪鼻涕又是哗啦啦得不住从眼中鼻中滚落而下,这时也来不及用手擦抹了,抽泣道:“当年。我大哥家住在霸王山下,是一户隐居于此的猎户家庭。我则是住在霸王山上面的霸王门里头。那次。太湖帮突然大举出动,在五大当家率领下。直奔霸王门冲杀而上,准备一举歼灭我霸王门。当时,我兄弟二人都很年轻,年少气盛,只因一时把持不住,喜色好饮,瞒着师门家人,由精通轻功的大哥带着我,二人加速。跑出山林,偷偷溜去彭城中最大的一家妓院‘怡红楼’,逛窑子,喝花酒,折腾了一夜,只是不归,第二日回来后,方才发现师门已被血洗,所有师兄弟几乎都已被屠杀了个干净。除了仅剩下我一人之外,无一幸免,我见到这般惨状之后,立马下山去找我大哥。向他哭诉了这桩事情,然后,就暂时居住在他家中。与他同眠,商量报仇血恨的计策。谁知道。住了几天,方才发现。我大哥的爹娘竟然失踪了,不再出现。”说到这儿,红红的眼睛望向依旧跪在地上不住抽泣的董杰,“唉”地一声,重重叹了口气,接着道:“起初,我们只道是他们夫妇二人进林蹲点捕兽了,要在林中宿歇,过好几天才能回来,哪知,三天后,却是起了意外变故,你们道是什么变故?” 目光到处,环视英雄五虎和冯藩脸上一遍,见他们正都好奇得望着自己,似乎是在寻求着答案,心情起处,“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话语也不多有停歇,说道:“三天后,我大哥的爹爹只身一人回来了,只是……只是……”连说了两个“只是”,喉咙一个哽咽,眼望跪在地上的董杰,到口的话竟是一下子噎住了,说不出来。 英雄五虎瞧着梁寻海说话语气和脸上神色,情知内中更有别情,见他突然止住话头不说,心中虽然有意知晓其中原由,不过一时之间,却也不方便立马出口追问,相互望望,谁也不说上一句话。 这时,只听跪在地上的董杰哭道:“想我爹娘,一生豪侠,只因避乱,方才隐居山林,不再出来,过问江湖中事,谁想,依然逃不开江湖恩怨,死于卑鄙小人歹毒手段之下,呜呜呜呜,当真痛心,扼腕不已!”言罢,痛哭流涕,泣不成声。 梁寻海见状,缓了缓神,目望董杰,大声嚷道:“你们可知我大哥他爹娘是谁?”见众人不答,也不多等,立即嚷道:“他们便是当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燕雀双侠!这个名头,你们听说过罢!” 提起燕雀双侠,英雄五虎虽然年纪小,总算也是在江湖上闯荡多年,以前也曾偶尔听师父提起过,倒是真的知道,他二人是江南一带有名的侠侣夫妻,专门替老百姓主持公道,申张正义,行侠仗义,济事为怀,可谓:“模范楷模。”江南很多老百姓都受过他们的恩惠,感恩在心,因而,他们的事迹在江南一带广为传播,名气一直很大,经久不衰,乃至流传至今,老一辈的人仍在传说不止,故而,江湖上年轻一辈中,还有很多人知晓他们的名头,只是不知为何,三十年前,这对侠侣夫妻突然销声匿迹,不再出现在江湖之中,到如今,从梁寻海口中说来,方才得知,原来,他二人一直隐居在霸王山脚处,于林中捕兽为生,充当猎户安闲生活。 这时,突听冯藩冲董杰笑着赞道:“阁下原来是燕雀双侠的后人,失敬失敬!”边赞叹边翘起右手大拇指,以示敬佩。 董杰闻言,情绪一振,缓缓抬头,望向冯藩,止住悲伤,轻声说道:“我爹娘当年在江湖上到处行侠仗义,替百姓出头,干下许多天大的事,替江南百姓做了无数好事,可谓:‘美名远播。’功劳方面不用多提,谁都知道,可也正因如此,一味与朝廷官府、绿林****作对,开罪得罪他们之处不少,从而,引得他们不满怨恨,发起狠来,出重赏招募天下高手充当刺客杀手,一路追杀,下了死命令,只要将他二人除去。我爹娘武功高强,轻功更是了得,杀手武功再高,也是捉拿他们不到,只是我那亲哥哥,当年才只有八岁,诸事不懂,待在居所玩耍之时,被那群王八羔子给寻了个到,下手杀了个死,我爹娘回来见到后,心中悲痛,愤怒交加,从此以后心灰意冷,万念俱灰,无心过多过问江湖上的事,其后几年,在下手杀了很多贪官污吏、山贼强盗,也算替我那死去的亲哥哥报过仇、解过恨、出过气后,娘亲终于怀上了我,爹娘内心惊喜之下,想到我那亲哥哥之死,实在是与江湖仇杀有关,为了不让我也被杀,对不起我,造成悔恨,二人商量后,终于决定从此金盆洗手,退出江湖,隐匿山林,安闲度日……呜呜呜呜……这是我爹爹他老人家在临终前与我说的话,岂能有假?” 梁寻海忽然点头插嘴道:“我大哥所言句句属实,当年,我就站在他们父子二人身边,亲耳听到的,千真万确!他爹爹死后,依他临终前遗言,要与我大哥娘亲合葬一处之事,也是我与大哥二人亲手办理的,故而,这事,我能作证,也最清楚不过了。” 英雄五虎耳中听到后,人人心中也是起了同情感慨之心。 冯藩忽然缓缓摇头,感慨万千道:“想不到,当年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燕雀双侠竟然就这么死了!可惜,当真是可惜之至啊!” 梁寻海叹道:“可不是嘛!”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扯开嗓子,高声怒骂道:“要不是那该死的蛇蝎毒妇,叫什么狗屁‘夺魄汤’的倪嫦倪婆娘突袭冷箭,下坏手洒了什么**粉的话,我大哥的爹娘,怎会轻易让人打死!当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哪!哼!”说话之间,直恨得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冯藩听得好奇,问道:“此话怎讲?” 梁寻海“哼”了一声,冲他嚷道:“此事乃是我大哥私事,当着你们几个外人的面,本不该多提,只是今日话已说到此间,这儿又是太湖帮总坛地盘,若是不把话全然挑明了说,讲个清楚,只怕也说不过去,我兄弟二人多年来所受的委屈,也便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了!”顿了一顿,接着道:“据那****大哥他爹讲,当日深夜,他们夫妻二人在霸王山脚下发现太湖帮人马不点火把,趁着星夜夜深人静之际,偷偷摸摸围攻上霸王山,人数不下五十人,情知此中定然有变,立马尾随,在后头跟踪而上,待得太湖帮屠杀我师门事发之前,他二人提前发出声响,喊出话来,让我师门内众人听了个到,知会此事,也正因此一动作,便让太湖帮五大当家盯上,联手追击,合围过来。凭他二人一身盖世轻功,想要脱身,原非难事,只是瞧着已然攻入我师门中的太湖帮众人,体内一直积蓄已久的侠义心肠突然激发出来,存心要救助我师门中兄弟于此危难之际,故而,深入虎穴,不避危险,与太湖帮人众火拼交手,只要援助于我同门师兄弟,尽自己最大力量,拼命帮助上他们一把。唉,也正因如此,他二人方才最后寡不敌众,虽然性命得保,可身上所受伤势极重,人虽然是成功脱逃太湖帮恶徒魔爪,毕竟受伤太重,到得后来,还是灯尽油枯,力竭而死。”(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回 出手杀人 隋承志见话题已到,机会来了,急忙笑道:“二位兄弟,不如就在太湖帮内做事得了,如此这般,将来不但体毒得解,而且,只要本帮势力不但壮大,将来有个好的落脚点不说,更是一个好的终身归宿,只不知二位兄弟意下如何?” 梁寻海闻言,搔了搔头皮,一时之间,回答不了,眼睛到处,望着董杰,说道:“大哥,你看我们再次加入太湖帮怎么样?” 董杰无奈地道:“我们现在是人家砧板上的肉,必须得看人家脸色行事,如果不加入的话,他们发起火来,不给我们解药吃,那我兄弟二人不是要活活地被毒死了。你说,我们不留在太湖帮内,还能去哪。” 隋承志听他话中意思,似是颇为勉强,很不情愿,脑中思虑片刻,笑着劝解道:“董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入不入太湖帮,那是你们的事,随你们自己心中意愿而定,我们旁人,只是邀请,绝不威逼胁迫,勉强你们,所谓:‘勉强没有幸福,幸福从不勉强。’又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故而,你们只管自己拿主意便是。至于解毒之事,我今日把话放在这里,就算你们不加入太湖帮,真要出去独自闯荡江湖,我们也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配制出解药来,替你兄弟二人解去体内毒素,待得他日毒解,给你们自由之身,自由发展,我们兄弟若是出尔反尔,行那江湖上的不义之事,那我们将来便遭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如此这般,你们尽管放一千条心便是。” 董杰沉默。只是哀叹着不言语。 梁寻海心有所动,问道:“我们若是再次入帮。能给我们兄弟个二人安排什么差使呢?” 隋承志眉头微皱,思虑片刻,笑道:“帮中还有逍遥二使位置空缺,主要负责巡查各处岛屿上头领和人事安排,这个职位,二位兄弟,可是满意?” 梁寻海一听,脸上露出喜色,猛烈点头。向董杰哈哈笑道:“大哥,这位置是太湖帮的高位,待遇不错,我们出去独自闯荡江湖,这兵荒马乱的年月,也没个什么好去处,再说了,我们曾经在太湖帮中干过,对太湖帮内的规矩事务。多少懂点,还有,我们被那冯平狗贼关押在那暗无天日的囚牢里头整整十年,精力人脉已然大不如前。还不如干脆依旧留在太湖帮中,当个头领,办办差事得了!大哥。还犹豫啥,答允了罢!” 董杰回头望了梁寻海一眼。“唉”地一声,叹了口气。 隋承志见状。知他心中也已有所动,趁热打铁,继续劝道:“董兄弟,我们五兄弟刚刚接手太湖帮事务,对于帮内诸般事宜还有许多不懂之处,你兄弟二人毕竟曾经在太湖帮内干过,可称人才,眼下帮内局面初定,正是急需用人之际,似你兄弟二人这般人品才干,想来,将来在帮内定然大有前途,宏图大展,故而,在下五兄弟诚心邀请你们二位兄弟入伙进帮,辅佐政治,大家一起扶持太湖帮,使之真正走上正道,成为江湖上各大帮派公认的名门正派,如此,可好?”说完,正眼望着董杰脸上神色,看他是否动心,答允下来。良久之后,见他眉头舒展,喃喃自语道:“也罢!也罢!”情知他多半愿意,心头一块堵住心眼的石头,瞬间也是落下大半,暗道:他兄弟二人是太湖帮五大当家和冯平等人的死敌,在整个太湖帮中,除了自己五兄弟之外,应该算是他们和太湖帮有很深的过节了,而且,瞧着二人气魄神色,听着二人说话语气,似乎以前也是武林好手,武功不弱,英雄好汉,也该算得,如果他兄弟二人真正的投靠自己,加入了太湖帮,忠心程度自不必说,将来想要制约太湖帮的那群多有叛逆的岛主峰主,想来,应该会能得到助力,容易许多。 他心中意思,便是要挑选出几个真正能帮助自己五兄弟共同管理太湖帮的人,如此这般,将来方才能真正做到震慑太湖帮,压制住太湖帮的诸多叛逆的岛主峰主,不让此次冯平造反之事再度发生,不会重捣此次冯平带头造反的覆辙。 大厅内众人沉默之际,门外“哼唷哼唷”之声突然自院内远远传来,不一会儿,两名黄巾大汉肩扛一把兵器,在冯藩带领下,一前一后,快步步入了大厅之内。 三人这一出现,脚跟还未站稳,坐在坐椅上的梁寻海突然“啊”地一声大叫,一头猛然跃起,将手中蛇眼龙珠用力迎空抛出,也不说声:“接着。”径直飞扑向两名黄巾大汉,比及近时,双手迅猛抓出,一伸一探,已然吃力地将那把兵器拿在双手掌心,牢牢握紧,瞪大眼睛,仔仔细细地上下不住打量磨擦着,心爱之状,实是爱不释手,爱惜之致。 看视片刻,瞥眼瞧见呆立一旁的那两名黄巾大汉,心头火气瞬间爆发,火恼之情不打一处来,口中愤怒咆哮道:“该死的恶贼,在囚牢里头害得我兄弟二人好苦,今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总该轮到我们兄弟报仇雪耻了!”说话之际,未及二人反应过来,手中兵器飞快大展,向前一个笔直直捅,“嚓”地一声,跟着“啊”!“啊!”两声惨叫,梁寻海已然出手,用手中兵器直直穿透两名黄巾大汉胸膛心口,伤口破处,鲜血直流,得手之后,恨气未解,也不回头,暴怒嚷道:“大哥,补上两刀,报上个仇!” 话音未落,耳旁“唰”地一声响起,随即“嚓嚓”两声,一道人影白光闪过,寒气侵体,刀锋过处,两颗人头几乎同时冲天飞起,一股鲜血跟着暴涌而上,漫洒空中,顷刻间,大厅内血花四溅,一片腥味。 梁寻海更不停手,双手握住兵器长柄,用力向后一抽,“嚓”地一声脆响,兵器出处,两道血光同时从伤口中暴涌而出,“哗啦啦”流了一地,那两名黄巾大汉身子僵硬,一动不动,已然气绝,不得复生,随着兵器从他二人身上抽出,整个身子失去平衡,一下子软瘫在地上,相互之间斜斜倚靠着,再也没有了半点动静。 干完这一切,梁寻海双手持定兵器,不顾血液从兵器身上“滴答滴答”缓缓流下,一眼也不瞧上一眼,低头冲着地上两具尸首愤恨骂道:“杀千刀的狗贼王八蛋,早死早超生,就这样死了,还便宜了你们!哼!” 另一个出手杀人的董杰朝着地上两具尸首“呸”地一声,吐了口吐沫,冷冷地道:“这两个狗头折磨了我们这么多年,如今只吃一刀便死了,临死前也没受多大痛楚,这般死法,确实是很痛快了!”说着,“唉”地一声,轻轻叹了口气,向梁寻海和声道:“兄弟,你性子就是急噪,出手实在太快,不然的话,依我意思,定然是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往日身子屡遭他二人毒打,遍体鳞伤,今日有机会报这一箭之仇,自然是要下狠手,好好折磨他们两个,纵然不是让他们二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必然要让他们两个尝尝被人欺凌虐待的滋味到底如何,也好泄泄心头火气,解解怨气,如今到好,他们死得这般痛快,我们想再来折磨他们,便是再也不能够了,可惜,当真是可惜了!” 梁寻海听了一愣,既而瞪大眼睛望定董杰,傻傻嚷道:“这一关节,我却忘了,当真糊涂,当真该死!大哥,我动手前早来问你一声好了!” 董杰摇头叹道:“如今说什么都是白搭,还是别再提了!”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你一声我一句地聊着,将在场的英雄五虎和冯藩六人全然不放在心上,就如同他们并不存在一般,自在其中。 二人这一下出手快捷利落、干脆果敢,大厅内英雄五虎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两名黄巾大汉已然身首异处,死于非命了。 众人中,隋承志心思缜密,考虑细微,言谈之间,一直盯着董梁二人瞧着,观察着二人行为举止,乍然见到梁寻海身子异动,手中青珠重重抛出,横掠半空,惊讶之余,脑海中产生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要保护好蛇眼龙珠,不让它跌落于地,摔个粉碎,或是破裂,故而,第一反应,便是飞身而出,伸出右手,迎空接住了那颗青色圆球,待得看过珠子完好无损后,方才“呼”地一声,轻轻吐了口气,抬头再望向董梁二人时,一幕惨剧已然发生,董梁二人已然联手,双双出手,将那两名曾经看押过他们十年、一直在囚牢里头拷打审问、严刑逼供、百般羞辱、万般欺凌他们的黄巾大汉给杀了个死,这时候想要再出手阻拦,为时太晚,纵然拥有天大的能耐,也是不能够做到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回 董杰激愤 交手不三合,仇万恶一掌打来,成霸原躲避不及,胸口中了他一招炙热重掌后,内脏大损,心脉毁坏,又被其他六恶联手袭击,趁势打了多拳,中了多刀,若非他本门武功已然练到化境,达到最高颠峰境界的话,只怕当场便为之杀,死于非命,又岂能轻易冲破重重恶人把守住的山庄各处要道,狠命反击,杀开条口子,逃得下山去了? 事后,又左躲右避,甩开七大恶人率众一路尾随追击,绕转闪藏,依着早前制定计划,万一行事不密,为之发现,逃跑起来,设计路线,寻着来时栓在很远处密林中的高头骏马,施展浑身最后劲道,不住催动马匹,乘坐着一连狂奔数日,在剩最后一口气时,及时赶回霸王山上,入得霸王门内,侥幸活得了一时三刻的性命,只是拖延辰光,挨到了这时候而不死,这才得以在最后断气前的要紧关头,匆匆向围拢来救护自己的一众入室关山门弟子详细说明了自己受伤因由,交代过了几句临终遗言,之后真气全然耗尽,油尽灯枯,气绝人亡,与世长辞了。 这事详细,梁寻海只是不知。又比如说,那传闻中太湖藏宝图之事,他只因成霸原死时不在山上,不曾亲耳得能听到,后来上山,激愤之下,询问诸位同门师兄弟师父他老人家到底是怎么死的事时,霸王门继任掌门人成霸原的儿子勇霸王成震雄在伤心之余,向他简略转说了师父临终前话语,述说了事情发生大致经过。诸般事情只拣要紧的说,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很是粗浅。未加详述,他一贯又是一个粗人,不会追问详细,故而,只是不知道还有太湖藏宝图和启宝钥匙这一回子事,时至今日,纵然其他知情的同门师兄弟全都死了,他仍然是未曾听到半点风声,依旧被蒙在鼓里。仍不知此中详情,是以,后来,冯平将他与董杰二人借故拿住,逼问话时,他确实不知道宝藏图所在,纵然想说,也是说不出来,回答得上。至于那太湖藏宝图到底长啥样子,更加是半点也不知道,半点也不清楚的了。 当下董杰大笑之后,心中突起一阵感伤。眼望手中“紫金寒刀”,非哭非笑道:“兄弟师门的血海深仇是报了,我爹娘的血海深仇却不知何日才得以报!”言罢。突然想到一事,头脑瞬间一热。眉头猛然大皱,怒目瞪视水若寒。恨得咬牙切齿道:“快把太湖帮那五大当家给老子通统叫出来!今日纵然是白白送死,老子也要跟他们拼了!” 水若寒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吼声给吓了一跳,一惊之下,不明所以道:“五大当家?却是哪五大当家?” 董杰愤愤地道:“自然是‘混水三龙’、‘追魂夺魄’、‘南盗女娼’这五个乌龟王八蛋了,除了他们,还会有谁!”说话之间,心情激动,手中“紫金寒刀”大肆挥舞,扬动天空,眼睛大瞪,愤扫四周,自言自语地喃喃恐吓道:“男的……通统杀掉!女的……造孽太大了,哼哼,……那就干脆先奸后杀,再奸再杀,杀了再奸,奸杀奸杀!杀杀杀杀!”说到最后,声音直是越说越响,响彻大厅,浑身发抖,激动不已。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震得水若寒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无言以对,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却听一旁隋承志朗声说道:“董兄弟,有话好好说,千万别激动!”斜眼看时,见着隋承志正眼望董杰,神色郑重,双手平抬,缓缓向下压着,缓声说道:“那五大当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都已经死了!” 董杰听了一怔,激动的情绪瞬间平息下来,愣愣得望着隋承志,问道:“此话当真?” 隋承志一对目光牢牢盯着董杰,尽力取信于他,安抚住他的一颗随时可能会暴动不安的心,缓缓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 董杰将信将疑,放松了身子,追问道:“那……他们几个都是怎么死的?都是死在谁的手上?” 隋承志见他情绪平复,冷静下来,一颗紧绷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冲着董杰微微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总之,他们全都死了,这是事实,无可辩驳。” 董杰瞪着眼睛,傻傻得“哦”了一声,还未准信,瞥眼望向一旁的冯藩,似是寻求确认一般,问道:“太湖帮的五大当家当真全都死了?” 冯藩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一张似笑非笑的脸突然转为咧嘴陪笑,说道:“确是死了,你看,现在坐在主位上的人是新任的当家人,而不是那已死的五大当家,你便能准确的知道,太湖帮已经彻底脱胎换骨、改朝换代了,已经不再是当年五大当家在位时候的山贼水匪时代,而是新任帮主带头,四大首领辅佐的名门正派时代了。”说话间,直是不忘拍拍英雄五虎的马屁。 董杰愣了一愣,头脑思虑间,似乎已然完全相信,抬头仔细瞧了瞧坐在大厅中央五张虎皮交椅上的五个青年,心中若有所悟,喃喃自语道:“在囚牢里待了十年,也许,真的一切都变了!”低头自语片刻,突然抬眼望向冯藩,嚷道:“那冯平他们五贼呢?当真是被赶出太湖帮,驱逐出太湖之外去了?” 冯藩笑道:“正是,不然的话,倘若本帮还是冯平那狗贼执掌帮务,你们兄弟俩恐怕到死也不可能从那暗无天日的囚牢里头出的来了!” 梁寻海不住摇头,狠狠叹息,道:“可惜了,跑了那五个狗贼!” 董杰“唉”地一声,仰天长叹了一口气,身子突然向前一个俯冲,双膝向下一软,跪在地上,双手持刀,眼圈红红,饱含热泪,望着手中横持的“紫金寒刀”,哭诉道:“爹,娘,屠匪他们那五个恶贼已然身死,孩儿虽然不能亲手给你们报这血海深仇,不过,这个大仇,到得今日,总算也是全然报了,你们二老泉下有知,也当含笑九泉了!”说着,重重拜下,在地上“咚咚咚”地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依旧跪在地上,蓬发遮面,哭得泣不成声。(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回 冯藩求饶 当下见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一怔之下,思如泉涌,暗道:虽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仇不报非君子。不过,现下这时候,他二人在总坛聚义厅内这般光明正大、肆无忌惮的杀人,论起罪来,只怕非治死罪不可了。心思到处,想到帮规在前,眉头不禁紧锁,沉思起来,一时之间,实不知该说出什么话来才最适合现下这个场合,如何处理,才能将眼下这桩子棘手之事给合理摆平了去。 这当口,忽听前方“扑通”一声轻响,一个身影跪倒在地,向着董梁二人连连磕头,苦苦哀求道:“二位兄弟饶命!千万别来杀我!我……我知道许多你们不知道的事情,都是要紧私事,隐秘至极,你们这些年来无端端多吃苦头,起因便都是在这些事情里头,你们听说之后,便能清楚明白过来了!而这些事情,全部都是当年冯平那狗贼在不经意间私下里偷偷告诉我的,整个太湖帮,除了那冯平狗贼之外,便只有我一人知道了,换做他人,定然不知,所以,你们若要知道许多真相,那最好还是别杀了我!”说话之际,声音急促,吐字连贯,一气呵成,生怕有半句话说得晚了,性命便是丢了一般。 那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引得厅内众人大感奇怪,眼珠子动处,齐齐望了过去,见跪在地上求饶之人浑身沾血,腿脚哆嗦,不是别人,正是冯藩,各自相互望望。疑云四起。 只听梁寻海粗声喝道:“什么事情,如实说来!” 冯藩低头不敢抬起。眼望地面,垂头说道:“这是要紧隐秘事情。开不得半点玩笑,更不会撒谎欺骗,只要你们肯放过我,不来杀我,我定然将我所知道的一切事情全部和盘托出,通统告诉于你们知晓,一点也不隐瞒!请你们务必要相信我,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半句也不会欺骗于你们!告诉你们的唯一条件。便是饶我不杀!就这一条件,你们答允了罢!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董杰冷冷的道:“我们又没说要杀你,你害怕什么!” 梁寻海嚷道:“是啊!我们杀的是平日里狗仗人势,天天来毒打拷问我们的那两个狗贼王八蛋,你对我们迫害少点,还多少有些恩惠于我们,我们却要来杀你作甚!” 冯藩耳中听见,心神略定,眼珠子骨碌碌转转。急忙抬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是啊!一直残害你们二人的是那两个狗贼王八蛋,不是我!再说了,我就算曾经有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情。那也是被冯平那狗贼给下命令逼出来的!你们也知道,在人家手底下当差,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能不乖乖听话么?是罢!”边说还边不住点头。示意董梁二人所言极是,正是他的心声所在。 董杰皱眉道:“你还是把你所知道有关我们兄弟二人的事情通统告诉我们罢!你的恩情。我们会记住的,不会忘记!” 冯藩抬起右手,擦了一把额头冷汗,勉强镇定下心神,脸上陪笑,连连点头道:“是!是!”心道:只要不杀我就成。抬眼到处,望着地上两具血淋淋的尸首,想到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心中兀自存有余悸,不寒而栗,心惊之余,不禁“呼”地一声,长长吐了口冷气,想要支撑着身子从地上站立起来,可是由于先前心中异常恐惧害怕,导致腿脚颤抖发软,外加跪着僵硬麻木,一时之间,竟是腿脚麻痒着站立不起来。如此一来,原本惨白的脸上瞬间多了一抹尴尬之色,无奈笑道:“我现在就说,现在就说!” 他心中意思,原本是不打算将这些极为机密之事告诉给董梁二人知道的,只是适才情状发生突变,董梁二人冷不丁的突然出手,一下子杀死了一直被视为自己亲信二人的那两名黄巾大汉,不仅如此,他二人身上的鲜血,还顺道淋溅了自己一身,他在心理极度恐惧之下,只道他二人立即要将自己也一道杀了,为了保命,情急智生,便把原本当作底牌不随意向人告之的话也冲口说了出来,现下缓过神来,冷静下来,想要后悔反悔,收回自己先前说出口的话时,所谓:“覆水难收。”已然来不及了。 这时候,冯藩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无奈说道:“既然二位兄弟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也算是不拿我当外人来看了,我如果再把你们当外人来对待,那便显得我太不够义气了。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我心里知道的秘密原原本本告诉于你们知晓,便是应该,‘恩情’二字自然是谈不上,提也休提,不过,这个朋友,我们是交定了!”说到这儿,眼睛在董梁二人脸上扫扫,见二人神色疑惑,不置可否,接着道:“我心中知道的这些秘密,都是当年冯平那狗贼邀我一块儿陪同喝酒,喝酒喝高了,借着酒兴,只告诉我一人知道的。这些秘密,和你二位兄弟有关,旁人听与不听,压根无所谓,丝毫不搭噶,所以,我要说的话,对于旁人来说根本不打紧,不过,对于你们二位兄弟来说,那便必须得听上一听了,你们二位兄弟听到后,心头一直积压着解不开的疑团,便能立马解开,豁然开朗,所以,我将这些机密事情告诉你们,当真是彻彻底底的为了你们好,这一点,二位兄弟毋庸怀疑,必须肯定!” 梁寻海听他口中罗里巴索说了一大堆,吊足了自己胃口,可却都是一通废话,要紧的话一句也不说出口,心中老大不耐烦起来,嚷道:“快些说那机密事情,旁的话,专使老子听出耳茧来,不说也罢!” 冯藩一怔,缓了缓神,随即点头陪笑道:“好的,好的!”碍于帮内身份地位,自己身为太湖帮总坛管家,帮中帮主和四位首领都在厅内,不好如此这般无礼,坐着说话,故而,强忍着腿脚麻痒,勉力从地上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跺了跺脚,“砰砰”有声,很是轻微,直是不敢太过用力了,惊扰到英雄五虎,从而被他们看扁,生出轻视之心,影响到自己将来在帮中的发展前途。(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回 冯平诡计 身子站住后,他也不多嘴,立即说道:“冯平那狗贼说,当年他上京赶考回来后,发现冯家庄已被血洗,庄内上下尽遭屠戮,无一生还,他一直引为恨事,有心报复。后来,他多方打听,终于在一次请客喝酒时,不经意间,从与之交好的当时在本帮内任职、身为十三霸王心腹之人的屠大当家口风中查探到,这事原来是霸王门所为,带头干那事的,不是别人,正是太湖帮第一任首领十三霸王。他存心要报仇血恨,便暗地里勾结‘混水三龙’、‘追魂夺魄’、‘男盗女娼’五大当家阴谋篡位,最终得逞,成功除去了十三霸王。事成之后,他依然不甘心,怂恿当时在本帮内已然上位的五大当家,让他们率领本帮上下精英人等倾巢出动,一同前往霸王门,前去寻衅滋事,企图将霸王门一锅儿端了,一举歼灭剿除,将心中积压了多年的仇恨,一口气全然报了。这事到得最后,也是不出他的所料,诡计成功实施,霸王门在他意料之中的被本帮大群高手威压围攻,力战之下,寡不敌众,最后通统被杀,一个不留。” 梁寻海听到这儿,顿时火大,浑身直欲冒火,义愤填膺,双手紧握手中兵器身杆,直欲将之捏碎一般,暴怒嚷道:“原来我那十三位师哥失踪和师门被灭两桩事情都是这个卑鄙无耻的下流痞子暗中指使人干的,当真可恶,该死得很!” 冯藩见状,心中一惊。脚步不免迅捷迈动,朝后退走了几步。心中意思,便是生怕他在暴怒之下失去理智。一个错手,将自己杀死,或是不杀死自己,而是砍伤自己。打伤自己还是小事,若是万一砍得自己缺胳膊少腿的成了残废,那到时候这番痛苦滋味,可是直比死了还要难受上千百倍。 心有此念,自然心生害怕,为了转移他视线动作。不致酿成不可收拾的悲剧场面,嘴巴张合之间,急忙接着说道:“若非五大当家刚刚上位,帮内人心不稳,此次干这屠杀之事,又是瞒着帮内众人,私自出帮做的坏事,不宜宣扬出去,让江湖中人知道。故而,不能久待此地,为他人发现,必须得立即赶回本帮。料理帮中诸般琐事,再加上此次大战,手下参战兄弟伤亡颇大。已无多余人手可分派出来暗中在此监守蹲点的话,只怕到得今日。梁兄弟这霸王门的漏网之鱼也不会活着在这儿说话了。” 他此话一出口,梁寻海耳中听了去。额头青筋顿时直爆,脸色铁青,心中火烧,怒不可遏,咬牙切齿的向冯藩恶狠狠骂道:“杀千刀的狗贼,真够狠的!” 冯藩惧怕,连连点头,唯唯诺诺,躬身说道:“是。”为了持续诱导住他,继续说道:“这事,都是冯平那狗贼说的,想来,也确实是他精心策划和安排的了。”心道:看来,此番我必须得使出看家本领,拿出看家本事,必须得在原有实话之上,凭借着自身生有这张利嘴之便,将之添油加醋,巧舌如簧,把事态有多严重就说多严重,将冯平那混球有多坏恶就说多坏恶,反正冯平那厮也确实不是个好东西,暗地里不知干过多少见不得人的龌龊肮脏事情,我再多抹黑上一把,又有何妨? 心有此念,“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又道:“他说,当时,参与霸王门屠杀的人都是五大当家的亲信心腹之人,他自己和四个兄弟张成、马昆、殷通、鲍旭也在其中,只为带头追源闹事而去。所去之人,除了他一人不会武功之外,其他人人人都会武功,而且武功还都不弱,人头算算,差不多有五十人左右,不过,纵然如此,这一场大屠杀,面对拥有一百多人的霸王门,还是只损失了二十来名好手,有二十多名好手生还,伤者不过十人,显然,对付只有一百多人的霸王门,还是显得绰绰有余的。” 梁寻海听了,心头顿时火冒三丈,勃然大怒,粗声骂道:“大胆!敢说我霸王门中无人,武功不如人家!” 冯藩情知话多语失,引得他暴怒,惊慌之下,生怕引火烧身,急忙摇手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都是冯平那狗贼说的,全都是他的意思!要怪,怪他好了!” 梁寻海怒道:“我霸王门中人才济济,武功高强之辈辈出,若非我那十三位师哥出走,帮内还有一群武功高强的师兄弟出外办事未回,留在门内镇守的师兄弟虽然多有武功高强的人在,不过,毕竟还有许多学艺未精的师兄弟在,再加上太湖帮恶贼又是趁夜偷袭,多有用诡计暗算之辈在,突然出手,杀了我师门一个措手不及的话,怎会让他们这帮卑鄙无耻的小人这般轻易得逞,毁坏我师门百年基业呢?哼!” 冯藩连连点头道:“是!是!”又道:“冯平那狗贼还说了,那次连夜偷袭霸王门的事,是他一手策划设计好了的,只是拿当年被十三霸王得到、和十三霸王一同失踪不见的那张太湖藏宝图说事,挑拨说多半是在霸王门里,被他们封锁消息,暗中收藏好了,不致让外人知晓,怂恿五大当家亲自出手,前去抢夺。五大当家心性本恶,行事一贯不好说理,只好抢夺,蛮恨得紧,故而,他们在听取冯平那狗贼的意见之后,果不出他之所料,也不多想,立即纠集亲信人马,以出外办事为由,也不多说,驾船出湖,连日赶往霸王门,风餐露宿,不分昼夜,只要取那张太湖藏宝图。” 这时,突听一人插嘴道:“太湖藏宝图?这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藏宝图呢?” 另一人火暴嚷道:“是啊!我与大哥在那暗无天日的囚牢里头每日无端端遭受刑罚,为的就是那什么太湖藏宝图!真是他奶奶的莫名其妙,狗杂种冯平和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乌龟王八蛋,通统死了活该!摊上这档子事,也算我兄弟二人晦气,气煞我也!” 冯藩见董梁二人情绪同时暴躁起来,为避惹火**,将矛头立即转移到冯平那里去,急忙说道:“这太湖藏宝图,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图,只知道,这是一张和传说中的太湖宝藏有关的图,冯平那狗贼为了将之得到,可谓:‘用心良苦,千方百计。’你们那次为救一名正遭他强暴凌辱的婢女,被他一怒之下打入囚牢,整整关押十年,期间威逼利诱,天天询问太湖藏宝图下落,永不再放,这阴谋诡计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冯平那杂碎想出来的歪招!你们兄弟二人中了他计,还被他蒙在鼓里,毫不知情,我此时若是不说出来,只怕你们二人纵然将牢底坐穿,被关到死,也是不知道这其中的真正缘故了!”说着,为表真诚,假意“唉”地一声,为兄弟二人无辜遭遇磨难感到叹息。 董梁二人耳中听到,同时一怔,瞪大眼睛,齐齐望向冯藩,异口同声问道:“此言何意?” 冯藩假意叹息之后,脸上露出和气的微微一笑,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当年那桩冯平强暴婢女之事,是冯平那厮故意设计安排好的一个局,等着你二人上钩,往这局里头钻。” 董梁二人闻言,相互望望,惊疑之余,不约而同嚷道:“你说什么!” 冯藩道:“我说,当年,你兄弟二人在同冯平一道喝酒畅聊之时,酒醉之下,漏了口风,不经意间,道出了你二人身世来历,虽然只有一丁点,不过,冯平那厮如何聪明了得,立刻心领神会,明白大概。当他知道董兄弟是霸王门中的生还者之一后,立即打上了从你口中探知太湖藏宝图的念头,故而,想出这一条肮脏诡计出来,只要拿住你们喜好打抱不平的天性,逼迫你二人就犯,他便趁势顺水推舟,用苦肉计将你二人合情合理的打入囚牢之中,而后只等套出了太湖藏宝图所在之后,再将你二人一并杀死,如此老谋深算,歹毒心狠的一只老狐狸,你们说,他是不是很该死!” 董梁二人愤恨交集,狠狠咬牙道:“该死!该死!” 董杰和梁寻海兄弟二人到现在方才知道,原来,自己二人一直找寻的真正仇人、幕后黑手不是别人,乃是冯平,多年以来,二人一直浑浑噩噩地在被冯平利用着,一直上着他当,二人只是愚蠢,浑然不知,若非今日冯藩道破其中关窍,只怕二人当真是到死也不知道自己二人到底是何真正原因被关押在囚牢里头,平白无故吃了这许多苦头。 想到这十年来在囚牢里头吃的苦头,二人直是眼眶湿润,惆怅不已。惆怅之后,又想到这许多年来自己兄弟二人心中一直想不通的诸多疑团此时终于得到解答,纷纷解开,内心不免感到些许欣慰。(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回 坏人恶行 只是唯一想不通的地方,便是当年不知何时,自己兄弟二人在与冯平喝酒之中喝高了,言语失态,误漏口风,竟将自身来历身份这般紧要保密之事都说将了出去,当真是太不小心,太也糊涂了。 而冯平那狗贼明明早已知晓他二人来历,仍然装作没事人一般,平日里与他们依旧交好,派他们负责保护自己,从而麻痹大意他二人,暗地里设计好了圈套,只等他们入套,来一招“翁中捉鳖”,将他二人名正言顺的捉拿了住,这等心机,确实高过常人,堪称狡诈。 而董梁二人想不通之处,则正是不需要想通之处。因为,人在喝酒极度喝高的情况下,头脑会十分不清醒,如同一团糨糊一般,稀里糊涂的,说什么,干什么,全然不知道了,俗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酒后之言,多半是真,他二人处于无意识情况下做的时候,次日醒过来后,啥也不记得了,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以,二人不记得当时发生的一切事情,也是再也正常不过之事。 而冯藩言谈之中,有些地方也没全然说中。比如冯平怂恿五大当家前去霸王门寻衅滋事,以取太湖藏宝图为名,实则是要灭他门派,替自家冯家庄死去之人报仇雪恨,虽然此事是真,不过,也非全部。 五大当家之所以要去寻霸王门麻烦,杀尽霸王门中人,取太湖藏宝图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因为他们联手冯平共同设计悄然除去十三霸王后,生怕日后被霸王门中人发现此中蹊跷。瞧出破绽,日后找上门来。替他们报仇血恨,只这一点,就够他们必须去跟江湖上一大名门正派公然为敌,硬碰硬较量,不惜牺牲身边许多亲信高手性命,致使身边助力减少,元气大伤,也非要除去霸王门不可的理由了。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故而。他们先行一步,直捣黄龙,将霸王门给灭了,只图安逸,以免后患。 五大当家这般歹毒心思,也正是当年冯平心思,是他首先提将出来,充当意见,以为上策。六人又是同坐一条船上,可谓:“臭味相投,不谋而合。”自然相谈容易,一拍即合。去干这档子凶狠事,下手毒辣,毫不留情。只因那日醉酒后。冯平人已迷糊,说话内容只说大概。不曾说全,冯藩听了。并不知其中另有内幕别情,故而,只是不曾深知底细,这时候说将出来,自然也不会向董梁二人提及这一层别情之事了。 而那太湖藏宝图历经千年,辗转多人之手,当年为十三霸王所得之事极为隐秘,若非铁叉王屠斐是十三霸王亲信,无意中见到了三霸袁祝海亲笔书写的《霸王江湖录》,知晓有这一回子事,私下里与冯平喝酒时,酒过三旬,喝得痛快,悄悄将这一秘密告诉于他的话,只怕他也不知道还有这一回子事。 至于当年十三霸王与梁寻海上冯家庄寻仇,只杀了庄内公然带头反抗的二三十号人,其余乡民一概不杀之事,冯平至今并不知晓,他只知道冯家庄是被十三霸王所灭,心中认定是十三霸王下的毒手,是以,这笔血帐必然是要找他们讨还。而冯平的父亲百兽青林冯木森和他大哥百兽主冯太二人之死,却实是被十三霸王中的大霸俞庆海和二霸任利海分击杀死,这笔血帐算在十三霸王头上,并不为过,抵赖不了。 而冯家庄内其余精壮乡民和老弱妇孺确实并非十三霸王和梁寻海所杀,乃是恶人山庄的七大恶人率领群恶下山作怪,趁乱打劫所致。 当年,七大恶人在收到冯家庄护卫的紧急求救口讯后,立即率众下山,赶往支援。到得左近,望见前方已然交手的众人,首恶十杀恶人仇万恶忽起恶心,想要坐山观虎斗,来个黑吃黑,故而,让手下兄弟停止脚步,远远躲在丛林之后,只作观望,不作动作。 不久,看到冯家庄庄主兼村长冯木森和冯家庄护卫长兼副村长冯太二人连同数十名冯家庄保卫好手全然死了,十三霸王和梁寻海留下门派姓名后,甩头而走,仇万恶见时机成熟,机会来了,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便来招“顺水推舟、落井下石”,突然出击,袭杀了整个冯家庄,只为劫掠庄内多年来囤积的诸多财宝。 他们这一群人都是恶人山上出了名的强人,是恶人山庄中的精英骨干,动起手来,自然极度狠辣,毫不留手,冯家庄内虽然还有二三百人,其中精通武功者不下于百八十人,可是在以七大恶人为首的一群强盗狠人面前,却是半点也占不到优势,再加上庄内武功最高强的两个人,高帽子冯平的父亲百兽青林冯木森和哥哥百兽主冯太二人已然身死,庄内一直视为支柱的两大灵魂人物、支撑依靠不复存在,人心不免大为涣散,惊慌失措,害怕恐惧,心生退意,故而,此番交手,更加不是那群凶狠恶人对手,不一会儿工夫,全然被杀,一个不剩。 七大恶人动手杀人向来不眨眼,可谓:“心狠手辣。”抢劫东西时,随随便便灭掉一个村庄,那是举手抬足之间的事,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将之当回事过,所以,他们下手之时,依着向来行恶惯例,男的先杀,女的丑的先杀,老的少的先杀,有姿色的先奸后杀,只顾得手,不顾天良,可谓:“泯灭良心,畜生不如”。他们后来被太湖蛟和十三霸王一同剿灭,也算是天地循环,因果报应了。 那次,女的被奸污杀死之人中,便有冯木森妻子和冯太妻子在,是冯平的母亲和嫂子,她们只因美艳过人,姿色出众,被七大恶人闯入冯府掠夺财宝时看中,分别****,而后,又让手下弟兄上去****,最后才给她二人一个痛快,一刀杀死,死时浑身****,鲜血横流,死状难看,惨不忍睹。 这一层因由冯平并不知道,不然的话,他非要去狠狠撕咬下恶人山庄那群恶人一层皮肉来不可。(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回 隐情之事 七大恶人在掠夺回冯家庄财宝后,清点金银珠宝时,从中找寻到了太湖藏宝图和启宝钥匙,仇万恶瞧着失而复得的藏宝图和钥匙,心情高兴激动之余,依旧交给老七十恶不赦巫万狠保管,以图凭借他的智慧,早日发现图中秘密,找出宝藏所在,将之用钥匙打开,找寻出来,如此这般,将来富甲天下,自然顺理成章。 而那太湖藏宝图和启宝钥匙则正是被一直私藏在冯府宝库里头,混杂在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之中,从未取出来看过。 原来,当年,这太湖藏宝图和启宝钥匙本为仇万恶所有,是他冒着生命危险,不惜一切代价,悄悄从一向被江湖中人视为魔教不敢轻易招惹的魂魄教中偷取出来,私藏于自己身边,一直不曾示于旁人看过。后来,他在几经思考、多番摸索无解之下,心中坦然,情知藏宝图中秘密若不解开,便等同于一张废纸,有与无差别不大,这般一想,情绪释然,万般无奈之下,当着六位异性兄弟之面,即六大恶人眼前,将之展示出来,只求寻找答案,找到宝藏。又知老七十恶不赦巫万狠为人聪明,头脑灵活,便将藏宝图和钥匙交给他保管,以期让他来破解宝藏谜团。 巫万狠身怀藏宝图与钥匙每日破解之时,哪想到被他的亲信手下给瞧了个到,他贪图富贵,恶心发作,便在巫万狠出外办事之时,偷偷摸进他房中,顺手牵羊。偷盗了出来,逃了下山去。却不料,逃至中途。半夜路过百兽林中时,被埋伏在左近暗中打劫的冯家庄众人围堵,首领百兽青林冯木森和副首领百兽主冯太二人依着以往行凶惯例,一现身便不问情由,不分青红皂白,二话不说,突然出手,径直一刀杀了,抢夺他身上财物。从他身上搜取到了太湖宝藏图和葫芦钥匙,也不知是何物事,不加重视。待得举火把翻查那人尸首时,从他衣衫左上角看到个小小的骷髅头标志,方才知道那人竟是恶人山庄的人,情知错杀了人,心惊之下,为了不公然与恶人山庄为敌,将事态悄然平息下去。乃与同行之人说好,谁也不许声张此事,不然的话,祸事及至。众人也懂。故而,以后谁也不曾提起说过。而后,众人一起动手。由冯木森和冯太二人带头,匆匆将那人尸首火急火燎地偷偷掩埋在了百兽林里头。一起回入了冯家庄内。 那太湖藏宝图和启宝钥匙二物,只因众人不识。不知是何物,瞧着古旧,像是古董,但毕竟只是一条女子用的锦帕和一个小巧的青铜葫芦,寻常得很,再加物事太少,平分不了,无奈之余,只得被武功高强、威势极大的冯木森私藏了去,收入囊中,放入怀里。众人中虽然有人垂涎二物,也想得到,但惧于冯木森父子二人本事,心有余而力不足,迫于无奈,也便认了,由着冯木森父子携带了回去,纵然心有不甘,情有不愿,也是不敢开口索取,弄到自己手掌心上。 冯木森父子在得到二物之后,拿在手中翻看了一会儿,瞧着那块锦帕上头一面绣有鸳鸯戏水,一面绣有山水岛屿,旁边分别注有“鸳鸯情”和“蓬莱岛”六字,并无其他特别之处,只道是寻常女子用的贴身手绢,不以为意。再瞧那青铜葫芦时,见葫芦上头一面平滑光整,一面刻有个坑点圆圈,更无其他不同之处,只道是个寻常青铜葫芦,再没古怪。 只因他二人不知内情,不晓机密,压根就不曾想到太湖宝藏这一回子事上,故而,不明所以,看不出其中名堂,也不多想,遂将此事搁下,将二物放入府库里头,与诸多金银珠宝叠放在一起,相互混合,从此以后,不曾再将之拿出来详细查看过。 他二人不识宝,七大恶人却是识货,宝物丢了,嘴上不对外人言道,心中却是时刻惦记思量着,不曾有一日忘记。 那日手下叛变,偷盗二宝而去,巫万狠回入屋中后方才发现,立即与其余六大恶人说了,甘愿领罪。仇万恶相信于他,念在兄弟情义上,也不多加怪责,马上召集手下弟兄于一处,盘查可否少人。一问之下,果然少了一名恶人,不知所踪。七大恶人更不迟疑,立即派人下山追截,只要将之生擒活捉,套问出二宝下落,谁想,一连几天,找遍了山下数百里方圆,依然找寻不到那人半分踪影,可谓:“影踪全无,杳无音讯。”无奈之下,只得将此事暂且搁下,暗中派人查找追寻。 所谓:“世上无不透风之墙。”冯家庄中人误杀恶人山庄内恶人之事虽然严禁提及,极度保密,可毕竟当日在场亲眼目睹之人太多,人多不免舌头多,他们回去后,守口如瓶,只字不提,一段时间内尚可做到,想要一辈子不说,那便是难如登天了。故而,时日久了,不免有些嘴巴大和心中害怕者,在松懈心情和茶余饭后,或有意,或无意,多多少少会和家人、好友提及,只道是自家兄弟,知道了也不打紧。却哪里会想到,纵然是冯家庄内,也会暗布恶人山庄派下来的细作,让他们耳中多多少少听了去,虽是一个风声,不知消息真假,可毕竟是一丝线索,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又所谓:“吃人家的饭,当人家的差。”还所谓:“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得到消息后,自然是立马悄悄回上恶人山,进恶人山庄内,向七大恶人汇报了此事。 七大恶人闻讯,杀机顿起,发起狠来,自然不管以往冯家庄一直像是一条哈巴狗一样依附着自己,多年来年年缴纳到山上许多银钱,可谓:“礼敬有嘉。”堪称一只会下金蛋的老母鸡,也不管那冯家庄内冯木森父子二人武艺超群,不是省油的灯,护卫武功也都不弱,能称耐打,这一切,在他们七人眼中,都是小菜一碟,小酒一杯,微乎其微,微不足道,若是比起太湖宝藏这块大金子来,那更是小巫见大巫,分文不值了,别说年年交钱上山,便是天天交钱上山,也是毫不稀罕,不值一晒。 想到这只待宰肥羊每年能缴纳出许多银钱来,估计也确实是一只已然养肥了的羔羊,此时不宰,更待何时?七大恶人贪恋财富、口水直流同时,一心想着,确是到了该动手将之开膛破肚、取心挖胆、红烧清蒸、美食佳肴的吃肥嫩肉的收获时候了。 正当七大恶人不分青红皂白,不辨消息真假,只想凶狠发飙,率众下山行凶之际,却是忽然接到冯家庄护卫传来消息,说冯家庄被霸王门中的十三霸王和小霸梁寻海寻仇,双方言语不和,已然动上了手,冯家庄不敌,已被杀了多人,庄主见不对头,命他迅速上恶人山,向恶人山庄求救,请七大恶人伸出援手,增援解救。 七大恶人见机会来了,机不可失,也便假借这名义,迅速率众下山,来到冯家庄左近,远远站在远处丛林后,躲于暗中,一直坐山观虎斗,不出手相帮,想让霸王门的人和冯家庄的人先来个两虎相争,两败俱伤,自己再来一个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如此这般,最好不过。 那报信的冯家庄护卫见状,心生恼怒,出言辱骂七大恶人卑鄙下流,到了还不立即上前救危,只站着看好戏,愤恨之下,动手打向仇万恶。 仇万恶武功高强,远非常人可比,瞬间手起刀落,“嚓”地一声,刀子未动,人头落地,将他给生生活劈了,给了他个痛快,也算是今日杀十人之中的第一人。 那护卫脖子上挨刀太快,连痛也没喊出一声,已然身死,不复人间。似这般干脆利落、直截了当的死法,也算是痛快洒脱得很了。 仇万恶既杀那护卫,又见冯家庄庄主冯木森父子尽皆殒命,冯家庄内护卫好手死了二三十人,残余的护卫人心惶惶、惊慌失措,霸王门中的十三霸王和小霸梁寻海也都报完仇、留下名号走了,环顾四周,再无顾忌,也便下令手下弟兄出手,追杀所有冯家庄内残余护卫乡民,只要占这便宜,拣这现成,将冯家庄全然灭除,夺取金银,抢掠上山,享受富贵。 冯家庄被屠庄的全部事实经过,便是这般,只是聚义厅内众人人人所知不全,故而,谁也不知这个真实底细。 而至于冯平也是冯家庄中人,他父亲和他亲哥哥都会武功,还很高强,只他一人不会武功,只懂得文墨,这其中因由,乃是别有隐情。 当年,冯平他父亲冯木森饱读诗书,颇通文学,又拜师学了一身好武功,堪称强人,因不满南陈乱政,衣食不足,这才带领同乡强人,一起占住苏州城外百兽林,在这里建立起了一座冯家庄,暗中勾结左近恶人山上强人,私下里干起了那没本钱的作孽买卖,烧杀抢劫,名为良民,实为盗匪。(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回 培养训练 后来,他妻子替他先后生了两个儿子,依着当时乡邻百姓共同心愿,期望能得天下太平,故以“太平”二字为意,分别给两个儿子取名,长子叫冯太,次子叫冯平。 取过名后,他便重点培养,严格训练,只待二子将来长大,能被自己管教成为有用之人,活得潇洒。 冯太、冯平身为兄弟,前后相差十岁,年龄相远,性格体质更是截然相反,毫不相同。长子身强体壮,皮肉糙厚,喜好练武。次子嬴弱多病,骨软肉多,喜好习文。 所谓:“因材施教。”这个道理,冯木森深深知道,他见长子一心练武,不好弄文,多次劝说,也是无用,在差不多识全了字后,也便放任于他,不强迫他去念四书五经了,只让他跟在自己身边,专心练武。又见次子好文,不好练武,多次强迫他去练武,他却懒惰,一直推脱称病不去,无奈之下,也便干脆放过了他,不再让他舞枪弄棒,只让他一们心思放在读书上,专心习文。 如此多年下来,二人人生命运轨迹全然改变,各不相同。 长子在江湖上摸爬滚打,闯荡多年,多有结交绿林****中人,多多交好官府中人,想结交白道名门正派中人,他们却一贯自视清高,很难结交,更有甚者,径直瞧不起他们冯家庄人,看也不看上一眼,只因如此,他也索性不去结交,到得最后,心头火起。干脆经常与之作对,憎恨敌视。多年之后。冯太已然成为了冯家庄内定的后任庄主继承人,在庄内权力地位仅次于庄主冯木森。乃是庄内武功第二高之人。 次子做人和顺,人缘很好,不会武功,整天只好闭门读书,所谓:“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故而,江湖上的事鲜有过问,书本上的事却是知着颇多。多年之后,冯平已然知识渊博。才学过人,即便上京赶考不中,做个庄中军师或者帐房先生已然绰绰有余,应付自如了。 只因冯木森多才,堪称良师,又经过多年行抢劫事,积攒了无数金银珠宝,一手建造的冯府金碧辉煌、富丽堂皇,冯平出生在书香门第。大富之家,自然便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又因冯平当年比之兄长小上十岁,懂事较晚。他又是个爱读书之人,文雅得很,他父亲深知。自古文人雅士大多知书达理,仁义道德。不好刀光剑影,打打杀杀。与妻子长子商量了,乃将他们私底下干的作孽龌龊事隐瞒住了,单单不告诉他一人知晓,生怕对他造成影响,带来伤害,而且,他们冯家庄老一辈人干的肮脏事,也确实是见不得光的事,若被朝廷官府知道了,必然触犯刑法,从而遭来杀身之祸,是以,他们一直对外隐瞒,对庄内小一辈未满十八周岁之人隐瞒,一贯只装成是寻常乡民百姓,老实淳朴,给外人小辈留有一个好印象,暗地里才干那违法的事,只图安全。 再言之,若非冯家庄中人依靠了恶人山上恶人,干下了不少坏勾当,待得赚足钱后,想要洗手不干之时,所谓:“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一时之间,竟是入了江湖,出不了江湖的话,再加上世道混乱,盗贼蜂起,他们纵然洗手不干,却是无处安身,早晚还成他人口中之肉,万不得已,故而,只得依旧做坏事,只等哪天时政变清明了,世道变太平了,再真正洗底,转为一等大好良民,如此这般,方为万全。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世道太平的一天还没有来临,他们做坏事的报应却是已然来临了。所谓:“天理伦常,报应不爽。”真正含义,全在此间。 这一切,冯平当年还小,冯家庄被屠庄那一年,他也才不过十八岁,故而,实是不大知情,后来他在江湖上历经磨难,饱受挫折,懂事成熟后,人性随之变得格外的坏,比之当年一心想做文人雅士时候的清高仁德来,自然是天差地远,天壤之别了。可能,这份坏,并非完全由于后天形成,而是早在先天之时,便由他父亲遗传下来,注入了他内心里头,所以,他骨子里头流的,压根就不是假意好人的血,而是真正恶人的血。 当下董杰和梁寻海二人听完冯藩说话,心中痛恨冯平,不住口的大声嚷嚷着,怒骂冯平的不是,直道:“卑鄙无耻,下流可恶!”如此这般,骂了半天,仍是在骂,不依不饶,心中多年累积怨愤,只要在一朝之内全然吐出,方才痛快。 冯藩为了更好地保住自身安全,推脱责任,急忙见机煽风点火、转移嫁祸,道:“冯平那狗贼还好端端好着,并没有死,所以,二位兄弟,你们想报仇,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到时候,抓住了他,下手狠点,千万别再让他跑了,不然的话,今后害的可就不止是你们二位兄弟了,那狗贼那么坏,那么狡猾,恐怕到时候,天下许多遇到他的无辜百姓、良家妇女都要遭他毒手,被他迫害了。” 梁寻海闻言,挺了挺手中兵器,嚷道:“那还用说,自然一刀咔嚓了,不留后患!” 董杰舞了舞手中宝刀,点头应和道:“兄弟说得是!” 隋承志见邀请二人真心入伙的大好机会只在眼前,立即微笑着说道:“二位兄弟,你们的血海深仇是一定要报的,冯平那狗贼也是一定要杀的,只是在报仇之前,你们是不是起码得先将身子养好,然后再去动手报仇呢?”说着,瞧望了二人一眼,接着笑道:“本帮中有二位兄弟需要的解毒灵药‘臭味粉’,还有能解百毒的水妖眼珠,二位如果不嫌弃,那便干脆先在本帮中干着,待得他日身子将养好了之后,再去找那冯平狗贼报仇也是不迟!”顿了一顿,又道:“再说了,我们兄弟也与冯平那狗贼有很深的过节,等时机到了,也是非要去杀他不可的,俗话说得好:‘多来一人,多一份力。’二位何不留下,与我五兄弟共商此一报仇大计?”(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回 逍遥二使 董杰和梁寻海二人听见,瞪大眼睛,相互望望,既而,一同望向隋承志,齐声嚷道:“我兄弟二人愿入太湖帮了!” 隋承志见大事谈成,心头一块悬着的石头也在瞬间落了地,呵呵笑道:“如此甚好!二位兄弟,今后你们便是本帮的逍遥二使了!” 董梁二人无动于衷,不置可否。 隔了半晌,董杰冷冷的道:“只不知谁是左使?谁是右使?” 梁寻海道:“我听说太湖帮中逍遥二使的职位,依着‘男左女右,重男轻女’的思想,左使比右使大,大哥,你比我年长,自然当左使,我这做兄弟,那便来当右使好了!” 隋承志笑道:“一切依你二人便是!” 这时,突听身旁一人说道:“三哥,这地上死人如何处理?” 隋承志闻声辨人,知是五弟水若寒在说话,垂眼瞧望地上两具尸首一眼,缓声说道:“只将二人好生安葬了便是。” 水若寒道:“那这杀死帮中兄弟,触犯本帮帮规之事,又当如何处理?” 隋承志一愣,脑中念头飞快转动,心道:依着帮规,随意杀死帮中兄弟,那是死罪,非要一命抵一命,偿命不可。心念之间,觉得此事颇难处理,一时之间,眉头不免大皱,思索良久,只是语塞,回答不了。 正在这为难关头,忽听一旁冯藩道:“启禀帮主,属下适才见这两个帮众以下犯上,公然对本帮逍遥二使不敬。指手画脚,恶语相向。触犯本帮帮规第一条:‘犯上作乱。’逍遥二使盛怒,下手杀了。清理门户,也算是执行‘杀无赦’处罚了,我们在场之人全都亲眼见到,都能为之做得个人证。”顿了一顿,接着道:“想来,以帮主和护帮四虎使身份为逍遥二使作证,又有小人在场为之澄清,逍遥二使此番出手便是正常举动,理由充足。说得过去。” 隋承志见他机灵,替董杰和梁寻海二人解围,心下暗暗佩服他头脑灵活,思维敏捷,心中不禁暗生喜欢之意,望定冯藩,笑道:“冯总管所言甚是,只不知这善后之事,你可愿意代为处理?” 冯藩道:“属下是总坛总管。这些事情本就当属分内之事,责无旁贷,只要帮主看得起,护帮四虎使和逍遥二使器重。依旧信任属下,重用属下,让属下吃这碗饭。当这差使,属下在深感欣慰、荣幸之至之余。定然不负诸位头领所托,将总坛内上下所有杂事事宜全然处理妥当。包管万无一失。”说到这儿,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坏坏笑道:“属下一直跟随冯平那狗贼,替他卖命,长达十来年,他在帮中干的坏事太多,被属下知道的也有很多,这时候要一一说将出来,只怕不是一时想不起来,便是一时说不过来,故而,只待他日帮主、护帮四虎使和逍遥二使对帮内诸般前事有所疑惑、不明之时,询问起了属下,属下想起,定然一一和盘托出,全然告之,全不藏私,全不隐瞒。这一点,请帮主、护帮四虎使和逍遥二使尽管放心便是。” 隋承志呵呵笑笑,心道:这人说话做事果然非同凡响,很有一套,敢拿知道许多只有他一人知道的隐秘私事说事,不愧是跟着冯平那狗贼干了多年,最终能受他重用,当上总坛总管之人。心中意思,便是听出了他话中意思,直是话里藏话,听着好听,实际上是拿私密情报为饵,要挟自己等人,以图继续留在总坛内担当总管,过好日子。 想到他跟冯平关系非同一般,密切得紧,耳中定然听过很多不为人知的私密坏事,肚里有货,而这些隐秘私事,又很具有吸引力,指不定便是自己五兄弟非常想知道的一些机密情报,而这些情报,放眼整个太湖帮,想来,也只有他一人知晓,他人不知的了。 心有此念,无奈之下,心下打定主意,先答允他继续留任总坛总管,套问出许多重大私密隐事,其他事情,诸如将来他可能会像冯平一样起黑心、行反事,危害自己五兄弟,祸害太湖乡邻百姓等意料之外之事,暂不去想,只要走一步,看一步,到了那天,那天再说。 当下隋承志脑中想得通透,嘴上说道:“只要冯管家尽心尽力为本帮办事,替本帮效力,帮主念你功劳,日后定然不会亏待于你,而是大为嘉奖于你。”顿了一顿,回头向水若寒道:“帮主,你看可好?” 水若寒为示真诚,“恩”地一声,重重点了点头,道:“一切依黄虎使所言。” 隋承志道了声:“是。”扭转头来,向冯藩道:“帮主同意了,你依旧是本帮总坛总管,负责打理总坛诸般杂事。”顿了一顿,右手伸出食中二指,指着地上两具血淋淋的尸首,缓声说道:“冯总管,这事便正式交由你来全权负责处理了,可别辜负了帮主对你的信任。” 冯藩闻言,心中欢喜,躬了身子,连连拱手,道:“是,属下遵命,这事全然包在属下身上,帮主,护帮四虎使,逍遥二使,诸位头领尽管放心便是。” 冯藩领命后,立即转身出外,召来外头数名黄巾大汉,入聚义厅内,抬了那两具血淋淋的尸首出去,着手处理这桩在别人看来极为恶心棘手,在他看来却是极为拿手轻易、多有经验心得的以往常有碰到处理的人命之事去了。 他这一匆匆处理完毕,聚义厅内留下了两滩暗红血迹,庄丁侍女还未及奉命进来将之彻底用水清扫干净,英雄五虎和董梁二人却是旁若无人,闲话家常。 闲话之际,五虎已然看清梁寻海手上拿着的那把武器乃是一把长兵器月牙戟,此戟长约一丈二,重达三十斤,浑身漆黑一团,浑如墨色,戟头为枪尖,枪尖两侧各有一月牙形利刃,由两枚小枝与枪尖相连,可刺可砍。戟身为精铁打造,耐扛耐打,戟柄为木、竹质,轻盈便捷,不是其他武器,俨然便是一把方天画戟。而此把方天画戟与寻常方天画戟相比,又很是不一般,锋利异常、光亮平滑不说,更是古朴陈旧、厚实坚硬,隐隐然内透一股不知名的霸气,令人见之望而生畏,不寒而栗。 听梁寻海粗略介绍说,此戟乃是他霸王门开派祖师所用武器,名为“霸王戟”,留传下来,已历经多代掌门人之手,堪称霸王门镇山之宝,整个江湖仅此一把,不可多得,乃是古董之中的古董,稀有得紧。 若非当初霸王门被灭,他是霸王门残余活着的人中最先一个回上山门,并且见到门主勇霸王成震雄最后一面之人的话,只怕他也拣不着这个现成,在成震雄身边得到这一把神兵利器了。 他得到这把“霸王戟”后,立志寻出杀人真凶,持此戟替霸王门中死去的所有兄弟报仇血恨,直要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伸张正义,讨回公道。到得今日,仇人已然死去大半,都不是经他之手,而是假别人之手,唯一可杀之人,便只有一个冯平了,他心中的恨,也便全然放在了他身上,只要有一天碰上他,将之杀了,了却这桩积压在心中多年的仇恨之事。 五虎与董梁二人谈话,一直是围绕着他二人身世在转,谈话内容,多有忧伤,谈得久了,不免觉得腻味难受,气氛尴尬。 骆大元和刘武扬二人早就听得不耐烦了,若非隋承志从中周旋,给二人连使眼色,压制二人心头火气的话,只怕二人闹起情绪来,一个愤怒,便是会恶语相向,到得最后,甚至还会动手打人。 隋承志也有心要让董梁二人适时离开,避免他们真与自己兄弟闹僵,起了矛盾冲突,瞧着二人身子脏乱,臭气熏天,颇为恶心,难看不已,便以此为由,笑着脸好言相劝二人,让他们先去洗澡换衣,好好梳洗打扮一番,而后再出来一同赴宴吃晚饭,如此方为最好。 二人在牢中被关押十年,也从没好好洗上过澡过,更别说有新衣服穿了,当下听了这话,正中下怀,乃依隋承志意思,将手中两颗蛇眼龙珠归还于他,他日再用之驱毒疗伤,而后起身,在一名隋承志召唤来的妙龄侍女引路下,一路手持武器,一瘸一拐的相互搀扶着走出了聚义厅,朝着外头蹒跚而行。 董杰和梁寻海二人这一离去,聚义厅内只剩下了英雄五虎。 五人彼此沉默片刻后,隋承志道:“太湖帮自立帮以来,从上到下,向来是帮主最大,其次是缥缈五老和逍遥二使,如今二使位置已有人选,只是缥缈五老还是空缺,我四兄弟在帮中担任护帮四虎使,此一职位乃是新设而出,旧时没有,职位大小也未说定,是否比之逍遥二使要来得大,也没说清楚,刚才董杰和梁寻海两位兄弟在,我也不方便多说什么,现下只剩我五兄弟在,便大可商议此事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回 缥缈四尊 水若寒心中疑惑,问道:“三哥,你意思是?” 隋承志眼睛到处,分别扫视了四位兄弟一眼,缓声说道:“我心中细细思来,缥缈五老这个位置,我等四兄弟分别占了,那是最好。”顿了一顿,瞧着四位兄弟奇怪神色,接着说道:“一帮从上到下,必须要有一个严格的管理制度才行,帮中帮主最大,这是毫无疑问,其下当算缥缈五老,再次是逍遥二使,这是太湖帮一惯职位安排,大众认可。我等四兄弟现在所居位置,护帮四虎使,从职位上来看,明显是要小于缥缈五老和逍遥二使,这一点,可以肯定。而当时前任帮主,也就是五弟他爹爹水伯伯在分封我们五兄弟时,缥缈五老和逍遥二使职位空着,并没有人担当,幸许,他自己也并不知道太湖帮内还有这几个空缺职位在,不然的话,也许当时就封我们为缥缈五老了。纵然如此,我等担任护帮五虎使,掌握新立五虎堂实权,负责巡查监视太湖群岛,这般实权,也算是帮内除帮主外最大的职位了。” 这时,突听一人兴奋嚷道:“那我们就当缥缈五老好了!反正现在整个太湖帮在我们兄弟手里,想当什么头领,我们自己做主,也便成了!” 隋承志瞟了说话的骆大元一眼,呵呵一笑,道:“大哥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顿了一顿,又道:“想来,水伯伯当初刚刚接手太湖帮事务,帮内鱼蛇混杂,良莠不齐。许多微妙复杂事情处理都处理不过来,他********都放在安抚人心和管理内政上了。对于这等次要一点的安排职位高低事宜,一时之间。也是无暇顾及得到,这才会有安排我们来当太湖帮护帮五虎使一职。” 水若寒边听边连连点头,“恩恩”连声,心道:我爹爹当帮主,那是最适合人选,他的安排必然有他道理,不会有错。 却听隋承志道:“而今,形式已然不同,帮内新任了董杰和梁寻海两位兄弟为逍遥二使。这二人职位,在帮中地位明显很高,除了帮中兄弟几乎人人耳熟能详的缥缈五老职位能震慑的住的话,其他职位,纵然设定很高,多半也不及按部就班的缥缈五老要来得高,所以,有了这一层因由在,我心中思量。咱们兄弟还不若径直坐了缥缈五老的位置,要来得更好管理这太湖帮,不然的话,他日另选人来担任缥缈五老。我等兄弟位置尴尬,却当真不好办了。” 刘武扬听见,哈哈笑道:“三哥说得是。老字辈的好啊!有分量,我也正想当个老字辈的。显摆显摆哪!” 花弄影道:“我们年纪还小,说个老字。不太好听。” 隋承志微笑道:“缥缈五老,确实不太适合我们四兄弟,这点,我也早已想到,故而,我心下意思,便是改去两个字,将缥缈五老改成缥缈四尊,这个称呼,应该合适。” 骆花刘水四人耳中听了,相互望望,微微一笑,并不反对,直道:“如此甚好!” 隋承志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们现下便说好了,五弟当太湖帮帮主,我等四兄弟当缥缈四尊,等等晚间吃酒,由五弟当众宣布,废除缥缈五老职位,以缥缈四尊替代,我等四兄弟分别升任,称呼为:赤虎尊、黑虎尊、黄虎尊和白虎尊,职位仅次于帮主,在逍遥二使之上,我们五兄弟一人依旧统领总坛内五虎堂一堂,负责管辖总坛内所有事务,巡视监察太湖群岛之责,便交由逍遥二使担任,以示我兄弟对他二人重视之诚。总坛堂口兼并合拢,统一整编为五虎堂,其他堂口帮众全部编入五堂之内,如此这般,安排适宜,方便管理,以为万全。” 当下五人商量定了,又说了些细节闲话。 隋承志已然确定了身上蛇眼龙珠能治百毒的功效,将之全然告诉了骆花刘水四人,只说青珠能吸毒,红珠用途暂时未明,五兄弟感叹当时因祸得福,不但没被妖怪害死,还连番奇遇,得到了神气宝物,不仅如此,便是那传闻中的太湖宝藏确确位置也被查到,水若寒更是大有机缘,练得了奇怪内功,虽然不知祸福,他真心为了四位兄弟好,也没敢将此事向骆花隋刘四人吐露出一丁点来,不过,毕竟也算是异事一桩。说起这些诡异万变的奇特遭遇之事来,英雄五虎同时心中感叹不已,寻思自古那句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此看来,正是应了。 隋承志心思到处,想到水倒流水痕当帮主时,已然下令将太湖帮群岛上囚牢里头早年随意抓捕来并一直关押着的太湖沿岸无辜乡民、良家妇女全然释放,一个不剩,囚牢里头只关押着一群新近的和旧有的犯事帮众,迟迟不放,所谓:“杀鸡儆猴,杀一儆百。”只要依犯罪情节大小严重论罪,关上他们个许多年头,以此来震慑住太湖帮帮众,让他们人人心生畏惧害怕,不敢再胡乱触犯新立帮规,到江湖上惹事害人。不过,纵然如此,所谓:“百密必有一疏,鸭蛋虽密也有缝。”没想到,总坛囚牢里头竟然还关押着像董杰和梁寻海这样的好汉之辈。心中意思,便是以后有了辰光,要到四处岛屿上的囚牢里头转转,多多审审犯人,看看他们是否也是含冤入狱,沉冤待雪。幸许,有些好汉混杂其中,找寻到了,将之收为己用,充作亲信,对自己五兄弟管理太湖帮而言,也是大大的好事一桩。 当下五人正说着闲话,忽见门外一人匆匆走进,恭身报道:“启禀帮主,天色不早,饭堂宴席已然摆好,是否该当召集所有头领共聚一堂,开席用餐?” 水若寒见是冯藩,不置可否,遥望门外天色,见日色偏西,红霞映天,时候确是不早了,肚子觉来,也是隐隐感到饥饿,“咕咕”之声,轻轻叫唤,当即点头说道:“开席罢。”(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回 金珠刀鞘 冯藩道了声:“是。”恭身退下,出外吩咐庄丁侍女呼叫一众头领去了。 五虎也不耽搁,从虎皮交椅上站起身来,迈开步子,齐齐走着,出了聚义厅大门,一路穿廊过户,向饭堂行去。不一时,早到那儿,于中央主席坐了,眼望门外,等候一众头领到来。 一众头领也不落后,很快来到,嘻嘻哈哈,呼喝叫嚷,纷纷步入饭堂之内,见着五虎已在,一同住了笑闹,恭身向着五人施了礼,参见过后,寻着各自欢喜座位,纷纷入座,等候开席。 五虎对着一众头领一一回过礼后,忽见二人径直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飞快行了一礼,待得回礼,也不多说,竟自选个座位,在五人身边坐了,笑呵呵地套起了近乎。 五虎起初不识二人,见着二人突然入座,都是微感惊讶,待得二人这一开口说话,方才勉强认了出来,原来这二人不是别人,乃是董杰和梁寻海二人。 只因他二人梳洗打扮过了,身上衣裤白衣黑裤,都是绫罗绸缎,高等材质,穿着颇为体面大方,与适才在聚义厅内****身子、浑身脏臭相比,简直判若两人,迥然不同,若非二人天生长相怪异,一个粗眉毛,一个斗鸡眼,再加二人开口说话,被五虎听了出来的话,只怕五虎定然识不出他二人来,只道是别的太湖帮中头领了。 五虎瞧着董梁二人浑身上下这一整理干净后,身上清爽不说,整个人更是觉得英气勃勃。彪悍勇猛,欢喜之情。直是不禁油然而生,情不自禁。即便是骆大元和刘武扬他二人先前极为讨厌他们,这时候,也是稍有另眼相看,不再过多排斥他们。 待得饭堂内坐满,一众头领全然到齐之后,水若寒便朗声宣布了早已商量好的事情,提升护帮四虎使为缥缈四尊、董杰和梁寻海二人为逍遥二使等诸般事宜。待得众头领都听清楚了,人人口中称:“是。”齐声答应之后,方才宣布筵席开始。众人吃喝。 董杰和梁寻海二人被囚十年,帮内头领物是人非,早已大多都不认识了,即便认识,本来交情也不是很深,他二人又一贯仇视太湖帮中一众头领,故而,宴席吃酒,自然而然便找上英雄五虎。与他们同一桌子吃饭,方才乐意。 三十六岛岛主、七十二峰峰主见这二人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将出来,与英雄五虎走得这般得近,又被分封为逍遥二使。心下暗自嘀咕,想来,定然是英雄五虎心腹之人。来头不小,故而。不管是以前认识他们的,还是不认识的。对他二人都是百般客气,千般交好,心下意思,自然是要讨好巴结,阿谀逢迎了。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一众头领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许多年,又有谁不识趣,不知道了?又见冯平等人那次造反,密谋这般的好,结果,还是被英雄五虎识破,不仅活着回来,还杀了个回马枪,打得他们几个是落花流水,落荒而逃,到得最后,险些还把性命给丢了,似冯平这般狡诈之人都对付不了英雄五虎,他们中这些人,又有谁有这本事同英雄五虎作对了?是以,此时,众人心中虽仍是多有不服,到这时候,也是逆来顺受,委曲求全了。所谓:“墙头草,两边倒。”应在这一群人身上,实在是一点也不为过。 其中,打心眼里愿意接受英雄五虎上位的人也是有的,虽然是少数,毕竟存在。这些人便是趁机上位,坐上岛主峰主大位的一群人,他们中的明显者,便是是非嘴冯藩、老游手方千、黑泥鳅薄山、瘌痢头卡展和尖喉咙屈从五人。 这五人借着冯平等人离岛而去、不再归来之便,靠着自身先天优势,一直跟随在冯平等人身边,担任岛上管家峰主,从事岛上重要岗位,打理岛上许多要紧事务,也便顺理成章保住和接替了他们的职位,成为了依旧的总管和新任的岛主,正式出人头地,化茧成蝶。 这五人想到自太湖帮创立以来,太湖除了总坛西山逍遥岛大权一贯由大头领把持管辖外,其他包括东山快活岛在内,外加狂龙岛、飞鱼岛和灵蛇岛三座大岛,共是五座大岛,前面两任岛主分别是以铁叉王屠斐为首的五大当家和以高帽子冯平为首的五大混贼,他们岛主峰主位置更替后,现在总算是换班,轮到他们五个跟班上位,从管家和峰主位置上提升,当上了总坛总管和大岛岛主了,从此以后,享受荣华富贵,自不必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滋味,更是十足得好,手上还握有一岛大权,管辖一岛上所有帮众事务,兴奋高兴劲,一想起来,便是美滋滋的,乐不可支。五人心中意思,便是今后得能全然摆脱冯平那五大混贼管辖,不用再每天对着他们那张臭脸,天天像条哈巴狗一般,跑到他们跟前,去千般阿谀奉承,百般逢迎拍马,过那低三下四、摇尾乞怜的日子,不仅如此,解脱不说,还会享受当年冯平那五大混贼相同待遇,会有人来天天给自己逢迎讨好,马屁拍足,这般快活潇洒日子,只要心中一想到,那便非常开心快活,激动不已,故而,这时候,他们正是春风得意、心满意足之时,只要英雄五虎说话,无论说将出什么事来,哪怕是极为苛刻的帮规条文,约束得他们今后半点坏事也不能干,他们也是千分支持,万分推崇,只要出声大声赞同,带头压住他人不服心声,不让哗变,从而引起变故差池,将自己等人梦寐以求的幸福生活,即将到手的潇洒快活日子,去一座大岛屿上过土皇帝般的开心生活,从此以后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千人支持,万人拥护的头领生涯给半路截住,破坏了去。 当下饭堂内众人一同吃酒,只图开心,幺五喝六,划拳猜谜,将气氛弄得好不热闹,沸沸扬扬,竟将旁事全然抛诸脑后,不去多想,是以,也并未有闹事不服之人出现。 酒过半酣,英雄五虎与董梁二人聊得热闹,董杰忽然话题一转,说到何时归还他“金珠刀鞘”之事。 隋承志被他这一提醒,顿时记了起来,冲他呵呵笑笑,立即起身,走到一名看似油腔滑调的中年汉子身前,向他说道:“方岛主,张成手中‘追命刀’的刀鞘在你手上罢,拿了出来,交给我罢。” 那名中年汉子不是别人,正是老游手方千,只因隋承志先前见他一直跟在张成左右,替他拿刀,刀取出后,刀鞘依然在他手上,不成换人拿过,故而,有心记住他姓名身份,寻了过去。 方千突然见到隋承志过来寻他说话,一惊之下,不及思索,急忙说道:“那刀鞘被属下放在厢房里头,不曾带来,黄虎尊若要,属下即刻去取。”说着,立马起身,便要去拿。 隋承志冲他呵呵笑笑,微微点头,缓声说道:“也不急在一时,待吃过饭后,再拿给我,也是不迟。” 方千连声道:“是。”恭身站着,不再说话。 隋承志也不去多和他说,回转身来,入了原席,坐了旧位,与董杰讲,待会儿吃过酒后,自然立马归还他刀鞘。 董杰一心惦记着宝刀刀鞘,听说刀鞘下落,哪里还有心思吃酒,当下三口两口,喝了几大壶酒后,草草算是吃过了,站起身来,嚷嚷着便要拿回刀鞘,回厢房休息。 英雄五虎见他性急,相互笑笑,也不阻拦。隋承志出面,找出方千,让他立马拿出刀鞘。方千答应,不敢违拗,立即动身出外,带着董杰和梁寻海二人出外,回自己休息的厢房所在,取那“金珠刀鞘”去了。边走,心中边道:刚才只因太过紧张,一心想着拍马屁,得实惠,竟是猴急,忘却了这把刀鞘的珍贵,价值连城,连个谎都不撒了,径直告诉了黄虎尊刀鞘在我身上,半点也不隐瞒,这般老实,当真不该。他天生性格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得到“金珠刀鞘”后,见着事变,原本有心要将之私吞,占为己有,谁也不给,将来拿去山下当铺里当了,换回大把大把银两,过过花天酒地的潇洒日子,好不痛快。哪知,竟会被隋承志早早盯上,乍然之下,前来索取,他在不备之下,头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又有心要逢迎拍马,阿谀奉承,便将一贯滑头滑脑本色性格抛却,装成老实乖巧样子,说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大相信自己会说出口的大实话,当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堪称难能可贵、闻所未闻了。 他此时心中虽然懊恼,好不后悔,只是话已出口,反悔抵赖不得,无奈之余,也只能乖乖地取出那把“金珠刀鞘”,还给董杰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回 宴席之后 董杰取回刀鞘之后,立即回屋,拿上宝刀,望着手中失而复得的两样宝物,心情激动,泣不成声。 梁寻海也回屋中拿了“霸王戟”,在手中不住把玩着,爱不释手。 只因饭堂内一贯规矩,帮中大宴时,除大头领和他允许携带兵器之人带有武器之外,其余人等,不论是谁,一概不准携带兵器踏进饭堂半步,故而,此次宴席,也只有英雄五虎五人身上携带有兵刃,他人谁也没有带武器,董梁二人也不例外,将兵器放在屋里,只身前去饭堂赴宴。 他二人心念武器,本待强行携带入去,却被是非嘴冯藩一张巧嘴,一番花言巧语,甜言蜜语,巧舌如簧,妙语连珠,直给说了个通,心甘情愿的将两把武器放在各自厢房里头,锁好了门,不拿入去。 若是让他二人早早碰到英雄五虎,请水若寒颁下令去,允许他二人携带兵器进入,他们也便得能像英雄五虎一般,携带兵器,自由出入于饭堂内外了。 正因为有这一层干系在,这时候,他二人自顾自玩乐休息,不回饭堂,应酬英雄五虎和一众头领。 而这饭堂内不允许旁人携带兵器进入这一条规矩,对于英雄五虎而言,确是再好不过。 只因这时候情境特别,非常时刻,饭堂宴席,若是进入之人全部都手持武器,他们本来都会武功,突然发飙起来,五人处境自会加倍危险。难以应付。若是他们空手赤拳,自己手头上却是持有武器。那纵然他们突然群起暴乱,仰仗着自己五兄弟这身武功。对付起来,自然也是轻松许多,容易应对,纵然不敌,仗着手中武器锋利,想要脱身,自然也非难事,堪称轻易。正因如此,五人心中自是暗喜。庆幸不已。 五虎经日一日大战,身心疲累,应付着一众头领吃喝上一会儿后,已是无心再喝,只想休息。三十六岛岛主和七十二峰峰主表面上虽在开怀吃喝,心中毕竟颇有顾忌,多有想走者,瞧着苗头形势,正是见好就收之时。也便在冯藩带头打圆场,帮衬着五虎多有说辞,推托不能再喝,要去安歇之类话语下。赶忙见机行事,见风使舵,顺水推舟。借坡下驴,人人起身。恭送五人,而后。纷纷尾随出外,匆匆下山而去,不再逗留。他们意思,便是要早早各回各岛,图个耳根清净,心情轻松。 更有尖喉咙屈从,只因他早先别人一步,在误打误撞的情况下认识了英雄五虎,可谓:“捷足先登,快人一步。”虽然并不算多有交情,不过,毕竟多少打过些交道,彼此熟络了点,不是那么生疏,再加上当初英雄五虎上岛,也是在他带领之下,一同上的逍遥岛,若论起他五人最终得能成功夺回帮主大位,这其中功劳,多少还有他的一份在,是他在无形之中帮助了他们五人,虽然当初并非是出于本意,真心实意,而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为之,不过,功劳多少肯定是有的,这一点,毋庸质疑,故而,此番喝酒,他为了表明心迹,让五人重视自己,又效仿中饭前事,假借醉酒之名,刻意走到五虎身前,将这些功绩之事,大略与他们提提,只要在既不显山、又不露水的情况下,向五虎请功,拍好了他们马屁,将他们说得心里头舒服了,心情高兴了,从而高看自己,嘉奖自己,对自己在太湖帮中未来前途,大有助益。 五虎对他印象一般,并不如何重视,听他醉后言语,多有拍马请功之意,虽然说话喋喋不休,不过,话中自带几分道理,也并非如何讨人厌烦,故而,也便由着他说,表面上微微点头,笑脸面对,敷衍了事。 屈从只管自己表明心迹,至于其他,全然不顾。心下开心,满心憧憬未来在太湖帮中的美好前途,锦绣前程,寻思:黑暗黎明已然过去,大好光明正在眼前。想到灵蛇岛上一共有过三任岛主,前面二人分别是太湖帮中赫赫有名和鼎鼎大名的灵蛇枪曹寇、鲍五齿鲍旭,自己尖喉咙屈从则正是灵蛇岛上第三任岛主,与他二人齐名同列,心中滋味自是享用不尽,乐在其中。 他一路快步下山,一路想着心事,想到自己回到灵蛇岛上后,立马便是灵蛇岛岛主,手中握有灵蛇岛大权,统辖一岛帮众,人头虽是百人,稍微少点,不过,毕竟也有了一方完全属于自己的地盘势力,得力手下,第一人选,自然是非老华头莫属,灵蛇岛上的巨蟒峰峰主必然提拔他来升任,让他从今而后名正言顺的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左右双手,这般安排,想来,最是合理。想到兴奋激动处,直是掩盖不住内心开心高兴之情,咧开嘴巴,不住嘿嘿坏笑着,只是迫不及待的想立马驾船回到灵蛇岛上,上了巨蟒峰,进入灵蛇山庄,坐上聚义厅内的岛主大位上,感受感受这当岛主的滋味到底如何,是甜的还是咸的。这一路不停想着,反复想着,不知不觉,已然到了石公码头,坐上来时船只,命令帮众撑船,返回灵蛇岛而去了。 这一场“月圆宴”只喝了两个时辰便是散了,席间,众人想着今日是中秋佳节当吃月饼、赏月亮,也便吃过红木圆桌上用芝麻、胡桃仁精心制作的圆形胡饼,即月饼,离别之际,又出外匆匆赏了会儿月亮,只不愿多待在总坛,多惹出麻烦事来。 英雄五虎见一众头领以急着回岛处理岛务为由纷纷拜别而走,不住山上,径直下了山去,驾船返回各岛,心中暗喜之余,笑脸欢送。 隋承志和水若寒二人有心客套,嘴上不停,明知他们无心住山上,仍是向着众人说些挽留住宿话语,正眼到处,望着众人脚步不停,渐行渐远,许多黑影化为远去背影,最终消失在夜色之中,不再复回,庄内安静,月色明朗,相互望望,开怀大笑。 五虎心中人人均想:他们这群土匪一走,整个逍遥岛便真正安全了。 笑过之后,五人确实感到身子疲累,想去歇息,隋承志唤来几名冯藩安排好的负责在前引路的丫鬟侍女,让他们在前头提灯笼照亮路径,一路引领着,将五人带回原先居住厢房之处,打开门来,入内休息。 五人房间冯藩早已命人打扫干净,屋内陈设摆饰依旧,毫无变化,五人安心居住,也是自在轻松。(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回 月饼由来 水若寒回入厢房之中,心中惦记着子时练功之事,有心睡觉也是睡不塌实,躺在床上半天,闭了眼睛,纵然瞌睡,确实睡不着,睁眼瞧望窗外月色,见一片银辉洒将入来,照在床头,好是明亮,突然心血来潮,有心要吃月饼赏月亮,也便起床,从圆桌上拿了一个月饼,走到窗口,对着月亮,慢慢地品尝起了月饼。 今日是中秋佳节,月圆之夜,天边悬挂一轮明月,状如玉盘,饱满圆润,形同明珠,晶莹剔透,更有许多亮眼星星,围绕明月,不住眨眼,密密麻麻,闪闪烁烁,静夜中看来,分外清晰。还有屋外风吹草动,蛇爬虫鸣,静夜中听来,尤为明显,为这良辰美景,多增了几分幽静。 水若看得心旷神怡,大为入神,吃着手中月饼,忽然有感而发,想起了一个打小听过的和月亮月饼有关的美丽神话传说故事来。 传说中,月亮中有一个月宫,名为广寒宫,广寒宫中住一仙子,名位嫦娥,嫦娥仙子生得冰肌玉骨,清丽脱俗,堪称国色天姿,倾国倾城,后人常以“月里嫦娥”来形容天下貌美女子,其中出处,便在此间。 嫦娥仙子手中抱有一玉兔,深居于广寒宫内。广寒宫外有一吴刚,挥斧砍伐月桂树,日复一日,日夜不停。 嫦娥仙子心中日夜思念的,便是他在凡间的丈夫,当年用神弓射落十个太湖中的九个太阳,只为天下百姓留有一个太阳照明的神射手后羿。 他为了能有朝一日见到日夜相思的夫君,乃用一法。托梦于后羿,让他于月圆夜用面粉作丸。团团如圆状,放于屋子西北方。再连续呼唤她名字,由此引她飘下月亮,同后羿聚于月桂树下,恩爱相会,每年一次。据说,二人月圆夜在月桂树下的窃窃私语,民间百姓还多有人耳闻听到,稀奇之余,惊叹不已。也正因此。月饼便化为中秋佳节团圆之物,在民间百姓中口口相传,广为流传,月圆便吃,延续至今。 而“后羿射日”、“嫦娥奔月”、“吴刚伐桂”的美丽传说故事,更是在民间百姓口中广为说起,越传越神,传到后来,便成神话。不过。其中神奇之处,也确实有令人信服之意。 这些故事,小时侯他爹娘每逢八月中秋入京城来探望他时,于赏月吃月饼之中。闲聊之际,时常当故事向他讲起,他听得多了。自是耳熟能详,记忆犹新。 这时候。睹物思人,触景生情。心思到处,直是思念起父母亲来,心有触动,不禁鼻子发酸,眼眶红红,隐隐要落下泪来,只道:爹爹,妈妈,你们现下在哪?过得可是安好?这时候,是否也同孩儿一般,正在对月吃饼,欣赏这美景月色?你们二老闲话之时,是否还在讲当年同孩儿说的好听故事?孩儿好生想念你们,只不知你们二老何时再入太湖,同孩儿团聚,一家人共在月下,吃饼赏月,谈谈心事,说说故事,过个团圆幸福的中秋佳节呢? 想到伤感动情之处,不禁更增思念之情。嘴巴张处,“吧唧”一口,痛快咬了一口月饼,含入嘴中,慢慢咀嚼吞咽着,品尝了一会儿其中酥软甜脆的月饼面仁,享受之余,“咕咚”一声,吃入腹中。 他手中这月饼是用芝麻、胡桃仁为馅做的圆形饼,名为胡饼,即今月饼。是庄内最好的厨师用最好的烹饪手法精心加工制作而成,实是上等好饼,旁人不易吃到。可在他心中,这天下第一好吃的月饼,自然是非父母亲亲手做给他吃的月饼不可,这厨师做的月饼与之相比起来,其中亲情真情不足,纵然好吃,也是不值一提,不足挂齿,微不足道,何足道哉。 可是,这时候,纵然是有心想吃父母双亲亲手为自己做的带有浓郁亲请的月饼,父母双亲远在他乡,不在此间,去哪里得能吃到?谈何容易?故而,这个念头,也只是在他心中偶尔想起,一闪而过,既不能够,只不多想。 其中,带馅月饼早年被称为胡饼,追溯过往,有始料记载,最早可追溯到殷、周时期,当时,江、浙一带就有一种纪念太师闻仲的“太师饼”,是为月饼的“始祖”。汉代张骞出使西域,引进了芝麻、胡桃,为月饼的制作增添辅料,于是出现了以芝麻、胡桃仁为馅的圆形饼,名为“胡饼”。而胡饼之名正式变更为月饼,则是到了唐代唐玄宗时期,他与杨贵妃在一年中秋赏月吃胡饼时,玄宗嫌“胡饼”之名不雅,杨贵妃举头望月,“月饼”二字脱口而出,这才有了“月饼”之名,取而代之,从此“胡饼”之名消踪灭迹,“月饼”之名在民间广为流传,街头巷尾,人皆知之,可谓:家喻户晓,妇孺皆知。而在这事发生之前,民间虽然也有人多有用“月饼”取代“胡饼”之名称呼,只是毕竟是少数懂点文墨意境的人私下里说说,天下大多数老百姓还是墨守成规、因循守旧,只知呼之为“胡饼”,不知呼之为“月饼。” 当年,水若寒他爹爹是文人出生,颇好意境,瞧着中秋佳节、月圆之夜吃胡饼,这胡饼自然是称之为月饼要来得更为合适、适宜此情此景了,故而,每逢中秋佳节赏月吃饼,称呼之上,一贯不好说“胡饼”,只好说“月饼”。久而久之,他妈妈也是称呼“胡饼”为“月饼”,而非称呼“月饼”为“胡饼”。 这是历史之事,有前有后,当水若寒之时,自是不曾想到“月饼”与“胡饼”更名之事,只知道他爹爹妈妈一贯称呼“胡饼”为“月饼”,故而,一贯也是称呼“胡饼”为“月饼”了。 这时候,水若寒遥望天上一轮明月,满天繁星,吃着月饼,欣赏夜景,心有思念,感慨万千,这美妙月色,星空美景,在他看来,已成思念起源,回忆之初。 思虑许久,终于吃尽了手中这块圆形月饼,又欣赏了好一会儿月色,耳中听来,“咚!——咚!咚!镗!”之声突然响起,跟着一人大声吆喝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远远传来,颇为响亮,已是听到庄内更夫敲打起三更天的更次了。 他闻之一怔,回过神来,脑中千般思绪瞬间打住,不再多想,心思到处,便是想到了子时已至,合该修炼了。也便回转身去,不再靠窗望月,走到床前,脱鞋上床,盘膝稳坐床上,双手结印,闭门沉神,专心修炼起已然练熟练惯了的“魂魄**”来。 他这一运功修炼,身子放松,面部五官缓缓吸气,将天地之灵气中午夜子时的地之煞气通由五脏六腑不断注入体内,贮精取华,提炼萃取,最终化为魂气,顺由体内万般经脉,全然汇入丹田之中,一一存储,同时感到金水木火土五魂每一魂修成,身子情绪便会一齐起一次变化,悲恐怒喜思五感、秋燥冬寒春风夏暑长夏湿五季、辛咸酸苦甘五味,通由肺肾肝心脾五脏、大肠膀胱胆小肠胃六腑传入,再由鼻耳目舌口五官、皮毛筋脉肉五体导出,金水木火土五行依次全开,五股魂气一一顺由体内万般经脉,从下丹田出发,经会阴,过****,沿脊椎督脉通尾闾、夹脊和玉枕三关,到头顶泥丸,再由两耳颊分道而下,会至舌尖,而非是另一条经脉路径走法,至迎香,走鹊桥,只是径直与任脉接,沿胸腹正中下还丹田,直走了一个小周天,可谓:“取坎填离、水火既济”。 感受到体内五股魂气沿任、督二脉循环一周,已是“玉液还丹”,走了一个“子午周天”后,水若寒身子畅快之余,并未停止修炼,而是继续将这五股已然炼成、并共同贮存于丹田内的魂气按着五行相生原理,一道气一道气地顺着浑身脏腑经脉大肆运转,周而复始,直从小周天始,沿体内奇经八脉而走,而非是沿另外经脉而走,最后依然返还回入丹田之内,走上一个大周天,即“乾坤****、卯酉周天”,将通由小周天后形成的充实精气逐步返还成先天精气,使得五股魂气在丹田内合五为一,最终达到练气化神之境,在丹田内凝为了一股五色真元,而后,通由浑身皮肤喷出体外,体内感到爽快同时,这“魂魄**”第二课“阴魂功”今日已算是修炼成功了。 成功之时,放眼到处,只见体表冲出的五色真气并非是以前的细微一丝,而是成了浓郁的一股,周身全然散发而出,近眼到处,看得尤为清晰清楚。 他心情痛快之余,“呼”地一声,舒了口气,惊喜之下,不禁暗道:这“魂魄**”的“一魂三魄”境练成之后,浑身气势果然非同凡响,不同一般,想来,我的“阴魂功”修为已是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了,远非以往可比。(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回 魂魄游 “阴魂功”虽然已经练成,还有一门“阴魂阳魄混合法诀”要修炼,他心知之下,平复激动喜悦心情,并未作丝毫停歇,立马闭目沉神,潜心继续修炼,只要将之全然练成,方才能够。 当下嘴巴不动,心中默念记忆中口诀要领,心随意动,意随气冲,将丹田内储存的魂气魄力一一催生,使二者共存,相互游走,虽然二气阴阳不合,不住排斥,在丹田内挤鼓冲击,不住碰撞,弄得他肚腹涨满,身子激得难受万分,半点也不听使唤,他只是因多次反复修炼此功,已然习惯,见怪不怪,故而,也并非如何惊慌,为之大受影响,而是一心放在“阴魂阳魄混合法诀”这部总纲法诀上,按部就班,循序渐进,不住催动引导魂气魄力,让之涌动同时,使之顺着运功路线不住融合,最终合二为一,修炼成功。 这般专心致志、聚精会神的修炼了约莫半个时辰后,丹田内这股魂气魄力在他一心求成、必定练成、坚持不懈、锲而不舍的信心和决心下逐渐平复,不再顶闹,到得后来,得能全然运转顺畅,合二为一,成功融合在了一起,成为了一股元力,即魂魄真元。 当此之际,水若寒情知体内魂气魄力已然罡煞聚会,阴阳交泰,合成魂魄真元了,心中高兴之余,有心要试试这“魂魄**”内力现在施展出来到底达到了何种程度的威力,也便依着“阴魂阳魄混合法诀”这一总纲法诀,立即将丹田中的魂魄真元运转而出。通由经脉运入双臂之内,再由手臂顺行而下。导至手掌,达于掌心。双掌同时变结印手势为平摊双掌,由腰间同时平抬而起至胸前,劲力到处,力量充沛,发劲之前,心情激动,情绪紧张兴奋,遂缓闭眼睛,鼻抬肚凸。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好后,眼睛瞬间猛得大张,眼中瞧来精光大盛,既而双掌一齐向前直伸拍出,掌心到处,眼前只见一股青红黄白黑交杂的五色气劲激涌而出,呈一圆球状,包裹进入了整个掌心之内。五颜六色,五彩斑斓,气劲不住旋转,“呼呼”有声。其中所含暗劲之凌厉威盛,可见一斑。 见此情状,水若寒心中已知。这五色气劲非是别物,正是五色混元。欣喜之余,不禁咧嘴大笑。 只因掌心施放五色混元消耗体内真气颇大。水若寒修炼“一魂三魄”境又是初成,丹田内魂魄真元储存量有限,故而,此一施展气劲开来,仅只持续了一小会儿辰光,五色混元便即消散,不再出现。 水若寒心中虽然略感失落,不过,他对这五色混元攻击威力却是相当肯定,认为很强,若是使足了劲道,击打在他人身上,中招之人不是重伤残废,便是当场死去,今日自己在不经意间亲手用此一招打得张成吐血晕倒便是一桩活生生的事实。只这一点,使他心中倍感惊讶之余,又隐隐增了一点自信与自傲。 当下他在兴奋之余,感到体力略有不支,也便“哈”地一声,双臂自下而上一个大环转,双掌向下轻轻一压,收于丹田处,“呼”地一声,吐了口气,缓缓将“魂魄**”收了,跳下床来,伸了一个懒腰,顿时感到浑身轻松,舒畅不已,心情大好之余,不禁暗赞道:这门“魂魄**”内功虽然邪门,不似正路,不过,厉害之处,确实堪称神奇。 想到“魂魄**”的妙处所在,心中觉来,更感神秘古怪,有心要拿将出来仔细看看,遂赶忙探手入怀,掏出一个黄色帛卷来,将之放到红木圆桌上,只身坐上一张红木椅子,“嚯啦”一声,从上到下轻轻全然展开,飞快扫到帛卷绣有图文处,一对眼睛定住,直直盯着上面图文看,边看心中边道:这帛卷上面所载“魂魄**”已然这般厉害,那后文记载这“魂魄游”轻功,想来,也是非常了得的了。 心有此念,更觉好奇,有心要仔细钻研参详一番,也便借着烛火,低头细细察看帛卷上面尾端所载图文来。 只见这是一幅裸男图画,貌与前六幅同,不同之处,便是其内串联红线非串联五官和五脏六腑,而是直从丹田中分出两条细小红线来,依着箭头所指引,一路向下延伸,各向一边,分别通由两条盘膝而坐的大腿,直入脚掌,达于足底,除了五官和脏腑旁均绣有绿字注明名称外,其他腿脚红线串联处,并无一字表注绣示。 图文下方写道:魂魄游,又名魂魄冲飞,只因呼之贴切,故名魂魄游。修炼之人,只须将体内丹田中贮存之魂魄真元施放而出,分由二路,通由图中红色路线,顺利达于足底,足底运劲起跳,冲飞而出,便可施展。此招运用,纯在于个人修为元力大小,不在其他,故而,主修“魂魄**”,大成之日,此门“魂魄游”轻功亦是大成。 其下又注有文字,只道如何由丹田中提气,凝聚成魂魄真元,将魂气魄力罡煞聚会,阴阳交泰,而后施放出丹田,让其顺由通路达于足底,运转一圈,施展轻功。 这是运功修炼法门,很是详尽,水若寒看了,心中自明,心情兴奋激动之余,有心要立马修炼,看看练成之后,威力到底如何。他是练武之人,但凡见到天下奇妙武学必要追寻修炼,寻根问底,这是天性,自不奇怪。 只因前时诸事缠身,行动不便,修炼“魂魄**”已是偷偷摸摸,不得其便,更别提要修炼这门“魂魄游”了,再加上自己本身便会本门上乘轻功“虎扑纵”,施展开来,行动迅捷,对于“魂魄游”轻功自是更加无暇顾及,未加注意了,只是将之暂搁一边,闲时翻看了。 这时候,诸般大事已了,夜深人静,更无旁人在旁打扰,是以,已有闲暇辰光可用于修炼这门“魂魄游”轻功了,心有此念,好奇之下,便有心要开始修炼这门“魂魄游”轻功,心道:我且修炼了,待得有成,施展一下,看看比之本门“虎扑纵”轻功,到底孰强孰弱,孰高孰低?(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回 一跑一追 他有心修炼“魂魄游”轻功,劲头起来,难以抑制,也不去管时辰不早,合当安歇,身子疲累,该当睡了,只是潜心投入,用心记忆,将帛卷上头记载“魂魄游”轻功修炼法门一一仔细看过,用心记忆,全然记住,而后起身,背转身去,走向床铺,想要上床,依心中记忆存想,正式开始修炼“魂魄游”。 双手刚放开红木圆桌上帛卷,动身准备走向床边,突听窗外“呼”地一阵风响,一股青气突然冲窗直入,疾冲向前,迎面席卷而来,未及反应,身子猛感一股大力袭到,一个吃力,脚下站立不稳,竟是“啪”地一声,一跤仰天跌倒在地。 回过神来,急忙支撑着双手起身来看,竟见桌上帛卷忽然飞身而起,“嗖”地一声,朝着窗外直飞出去,心下吃惊,顺着帛卷飞处远远望去,帛卷尽头,见到一个青色身影站在窗口,右手向前平伸,“啪”地一声,稳稳接住飞去帛卷,而后,冲他“嘿嘿”一笑,沉声说道:“这帛卷上头记载武功似乎有些古怪,对你来说,貌似也很重要,嘿嘿!小子,存心想要拿回去的话,跟老朽来罢!”说罢,“嗖”地一声,已是消失在了窗外。 水若寒在屋内昏暗烛光映射下遥望那青影,看不清面貌,人鬼难辨,听他说话声音苍老,雄浑有力,只认出是名老年男子,瞧他身手底气,似乎内力精湛,武功不低。心中感到震惊之余,暗道:这人突然出现。我怎并未有丝毫察觉,只是不知?见这阵怪风过后。身子已是稳住,便一个“鲤鱼打挺”,一下子从地上跃起身来,有心要抢回帛卷,二话不说,运转体内真气,施展开“虎扑纵”轻功,冲着窗外疾扑而出,“嗖”地一声。一下子钻出了窗口,朝着站立于屋外不远处巍然不动的青影飞奔过去,只要得手。 这一下飞跃,动作迅捷,三跳两纵,已近跟前,见那青影依旧站立不动,不让不避,心中虽怪。无暇多想。 比及近时,窗外青影忽然“嘿嘿”一声邪笑,身子不动,人已飘在三丈开外。动作之快,形同鬼魅,让他在眨眼之间已然得能刚刚触及到帛卷边角的双手瞬间抓了个空。跟着听到那青影沉声说道:“小子,你若真有几分本事的话。那便只身前来追老朽罢!嘿嘿!不许喊人,不然的话。只怕你今后再也见不到这帛卷上头记载的武功了!”边说边扬了扬手中帛卷。 水若寒正待说话,却见那青影“嗖”地一声,已然纵起,飞身上了院内一株桃树,三下两下跳跃,早到了树顶,脚尖一碰顶尖,将枝桠压得弯了,一个弹射,“嗖”地一声,径直飞向院内另一株桃树顶端,动作飞快,如同鬼魅,不一时,早站上那株桃树树顶,也不回身,脚下不停,朝着庄外飞身而去。这般动作,快捷之致,便似不生手脚飞行一般,称之为鬼魅,并不足怪。 那青影如此轻功,不是足尖点地飘行,也非爬墙贴身翻行,更非快捷迅猛跑行,而是跃树飞身游行,这等身手,所见之人,百无其一,实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堪称出神入化,炉火纯青,已达顶峰之境,水若寒在星月之下看得直是目瞪口呆,乍舌不已,心中暗自赞叹不已,自愧不如,眼见着他身子不住起纵,在相距数丈开外的桃树上不断跃行,即将出庄,下了山去,心异之下,更不耽搁,飞快运转体内真气,施展师门所学上乘轻功“虎扑纵”,冲着那道青影飞身追去。 当此之际,他********放在追赶之上,情知紧赶快追还来不及,又哪有余暇去叫唤四位兄长出来,相帮围追了?生怕自己动作一个慢了,便是追赶不上,心爱帛卷便此留于那青影之手,不复再得。更别说那青影之前放出话来,有言在先,只要他不听话,喊人相帮,那便撕票,损毁帛卷,如此这般,为了帛卷,他便只能乖乖听话,不去多想了。 当下全力施展轻功“虎扑纵”,将体内内力发挥到极致,一路狂奔,耳边风声不住疾响,呼呼呼呼,劲风吹到脸上直感隐隐生痛,有如刀割,这般神速,满心以为定能追上,哪知,追着追着,不但完全没有追赶得上,到的后来,竟还大有被甩开之嫌,若非前方那青影始终不疾不徐地飘游着,既不快也不慢,似乎存心有意相让,不让他追赶不及的话,只怕他当真是要被远远甩开,落下一大截,从而追赶不上的了。 这一路疾奔,二人都是施展上乘轻功,起落轻快,三下两下先后纵跃出了缥缈山庄门墙,庄内巡逻走动之人,竟是无一人瞧着发现。偶尔有几个庄丁感到异样,耳旁突有疾呼风声,眼前突有飞飘青影,觉出古怪,只因来去实在太快,一瞬之间,眼睛一眨,一闪而过,均只道是自己眼花,出神看错了,心下不去多想,也并不以为意。 出得缥缈山庄之外,二人脚步均未停歇,一前一后,朝着山下不住纵跃,狂奔疾跳,水若寒抬眼间,见到前方那青影飞纵慢了,行动明显有所放缓,被自己几个扑纵间已追近数尺,似乎内力不济,力有所衰,满心只道他力已竭,可以追上,心喜之下,也便使出全力,施展“虎扑纵”轻功,一心要趁势一鼓作气,急追而上,哪知,纵然内力全开,奋勇直前,想要再追近些时,却是半寸也不能够,半点也追不近了,便似前面数尺前那青影不是活人在前奔跑,而是鬼魅在前飘游一般,纵然你有心追上,在他障眼法法力面前,也是千千不可、万万不能的了。 他此时一心要取回帛卷,并不多想,只是咬紧牙关,拼命追赶,纵然前方危机重重,凶险多多,也是不会轻易放弃,不去追赶。 这般你跑我追,你前我后,一路跑到山下,又向前跑出许多里路,星夜照耀下,也不知到底跑了多远,只知跑了很久,忽见前方那青影一个变向,飞冲向一座山峰,飘游上树木,脚踩树端,疾纵而上,动如脱兔,快如猿猴。他比及赶至山脚,也不迟疑,纵身攀跃而上,一路紧追,丝毫不停歇。 待得追至半山腰时,那青影已然连续纵跃于树顶之间,踏林而上,几个飞身飘游,已是去得远了,转瞬之间,竟然完全消失在前方,望而不见。 水若寒见状,生怕他动作太快,自己追不上,心中忧虑,眉头不免微皱,心不多想,虽然身子感到异常疲累,时时有倒下晕倒之嫌,脚下只是不住加劲,急追而上。 怎奈他这路“虎扑纵”轻功创招之时都以模仿老虎穿林过涧扑纵动作为准,不似“猫扑纵”那般,可飞身爬上树去,纵跃于树干之间,若是于寻常林中穿越奔跑,绕过障碍,眼疾手快,自是轻松,若要像眼前那青影般飘游于树顶,踏跃而走,这般程度,却是只能望洋兴叹,自愧不如了。而此时上山又是山路泥泞蜿蜒,一路逶迤而上,多有斜坡,又远非寻常平原林间这般顺畅好走,故而,行动之间,虽尽全力,毕竟脚程摆在那儿,仍是被远远甩开,追而不上了。 不过,纵然如此,水若寒一心要寻回帛卷,前方虽是不见了青影,仍是不愿轻易放弃,轻易舍却,只是弃而不舍,坚持到底,一路紧跟着那青影飘游路线,直上峰顶。 不一时,到了一处山坡之上,放眼到处,见三丈开外月光照耀下一道青影背对自己而站,心中不禁一喜,暗道:还好没跟丢了。情绪激动之余,有心要将之一把擒拿,夺回帛卷,遂马不停蹄,飞快施展“虎扑纵”轻功,飞扑向那青影而去,身子起处,双手成爪,使出一十二式“五虎爪功”中的一招“虎扑式”,只要一举得手,将之制服。 他动作迅捷,出手飞快,可谓:“迅雷不及掩耳。”杀了对手一个促不及防。哪知,手还未触及对方身子,只靠近他身前三寸处时,前方那青影身子不动,竟是瞬间飘移,飞游而走,转眼间已跃上树端,脚踏树梢,迈动双足,向前飞奔,在星月之下,看得特别分明。 水若寒近在咫尺的一招落空,并未击中,心惊之下,情知事异,暗道:此人轻功如此了得,远非常人所能,莫非,当真遇着鬼怪了?一愣之下,眼见那青影已然前飘,去得远了,回过神来,不暇细想,赶忙施展“虎扑纵”轻功,一路尾随,紧追而上。 这一路追踪之下,若非那青影始终立于树顶不住抬脚纵跃,于这星月之下瞧得特别清楚的话,只怕水若寒也不可能顺利跟踪的到,一路追到这儿来了。那青影若真心要取了帛卷而走,不引他追来,只要随便跃入林中黑暗隐蔽之处躲藏,或是仰仗自身轻功之便,径自走了,任凭水若寒如何追寻,只怕到头来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追寻不到的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蟾洞山 第三百八十九回 青衫老者 这一层干系,当下水若寒也无暇去想,他一心只放在比拼轻功,强追而上,取回帛卷,方为安心上,至于其他,压根就无从去想。 这般二人又向前疾行一阵,斜斜向上,估摸着是到了山巅最高之处,那青影适才飘身下树,站于树下,背对水若寒,站直身子,双手负背,只身不动。 水若寒先前生怕他只身逃了,追赶不上,运转体内十成劲力,施展“虎扑纵”轻功,卯足了劲,拼命追赶,仍是未及他身前五丈处,哪知,到了这时候,突见他打住身子,不再向前飘游,大惊之余,慌了手脚,身子疾冲向前之势不缓,竟是急刹不住,一下子向前疾冲出了五六丈远,朝他身子所在方向直撞过去,不偏不斜,眼见便要撞上,避无可避,突然之间,从那青影身周冲出一团浓浓青气出来,包裹住了他身子,同时向外不住延伸,瞬息之间,扩展到了三丈开外,形同保护层一般,将他身子护卫在其内。水若寒这一头撞将过去,冲到青气层左近,身子已感强劲袭体,劲气扑面,又劲又急,待得身子全然撞入青气之中,团团青气围绕身周,疾风到处,径直击打在他身上,将他向前疾冲之势立时止住,同时,一股反弹之力,一下子发劲,将他身子向后推开了足有三尺开外,方才得能稳住身子,站在当地。 这一下吃着一股青色怪风,身子竟似撞在一团棉絮里一般,被瞬间弹了开来。而身上感来,直是半点疼痛也丝毫感受不到。这种程度的气劲阻挡,若非是当世绝顶高手。只怕万万不能做到。对方发出功力运用之精,所用劲道拿捏之准,非一般人所能做到,除非是神仙鬼怪,那便另当别论了。 水若寒惊慌之下,正眼看面前的青影时,星夜之下,但见他后背白发齐肩,一身青衫。不似活人,颇似鬼魅,心中不禁产生出一丝恐惧感,暗道:莫非真是遇着神仙鬼怪了? 正当他惊疑不定,害怕心慌之时,面前的青影“嘿嘿”邪笑着缓缓转过身来,面对于他,朗声说道:“小子轻功还算不赖,老朽一路考较之下。使上了七成功力,你竟然还能勉强跟得上来,不错,不错!”语气之中。颇有几分肯定之意。 那青影这一全然转过身来,正视于他,星夜照耀下。他的全貌依稀可辨,认个模糊。映入眼帘中的。是一个瘦小身材的老者,须发皆白。蓬乱不堪,身穿青衣,手拄拐杖,似乎不是鬼魅,而是活人一个。心中略微安定,暗道:会这般强的轻功内劲,若非是神仙鬼怪,那想来应该多半是位当世武林中的前辈高人了,他要强抢我手中的帛卷秘籍,那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只不知他借此帛卷之名,故意引我至此,是为何意?心念及此,实想不透,心中意思,有意要先取回帛卷,再来从长计议,故而,缓了缓神,恭身拱手,正色说道:“前辈,我已如你所说,独自一人跟随至此,现下可否将帛卷还了给我?” 那青衫老者见状,“嘿嘿”一笑,道:“不急,不急。”顿了一顿,接着道:“刚才你在屋中练的功夫,老朽看着颇为神奇,你现下耍将出来,用尽全力打我,看看威力到底如何。” 水若寒听了一怔,心中疑惑,不知他有何心计,在算计什么,自己是否该当如他所说,当真向他动手,袭击于他。 那青衫老者见他迟疑,“嘿嘿”笑笑,右手伸出,探手入怀,从怀中掏摸出那黄色帛卷来,向他眼前晃了一晃,朗声说道:“你想要的帛卷就在老朽手中,你若真有本事,便从老朽手中抢夺了去罢!不然的话,纵然老朽今日归还了你,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他日也难保还是会被别人偷盗掠夺了去,成为他人囊中之物!嘿嘿,嘿嘿!” 水若寒被他一激,心中顿时气血翻滚,热血沸腾,暗道:他这话虽是蛮横,却也在理,我且出手斗他一斗,看看他到底几斤几量,有啥本事。心有此念,心下也便打定主意,起首一招“虎舞式”摆开架势,站立稳了,沉声说道:“既然前辈有意讨教在下功夫,在下也不过多推辞谦让。前辈,这便请了。”说完,挥手动身之间,一招“虎奔式”已然使出,直冲那青衫老者而去。 那青衫老者见他手段,“嘿嘿”邪笑,眼见他招式挨近身子,不足三寸处,身子不动,体内突出一团浓郁青气,一个劲风反弹,竟是将他弹开了一尺,见他随即又使一招“虎刨式”,爪将过来,心中不奈,右手起处,轻轻向前一推,一股青气冲掌而出,直直击打在他胸前,将他径直倒退着弹飞出去,脚下踉跄,一个不稳,竟是“扑通”一声,仰天一跤,跌倒在地。 未等他站立起身子,那青衫老者“嘿嘿”邪笑道:“小子,别尽用那些没用的功夫来打老朽,真要打老朽,便动真格的,用你刚才在屋中练的手掌上能见五色混元真气的功夫来打老朽,不然的话,嘿嘿!休想让老朽还你帛卷秘籍!”边说边将右手中握有的黄色帛卷迎空晃晃,以作提醒。 水若寒身中青气,身子只是被轻轻弹飞,除了屁股沾地时磕碰的有点疼之外,其他地方,浑然不疼不痒,丝毫不搭噶,心中想来,情知是那青衫老者手下留情,只是震飞自己,而非存心加害自己,当下见他有意要自己使出“魂魄**”神功来对付他,深知此时自己便是那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欺凌,丝毫反对不得。又听他口中污言秽语,说什么“尽用那些没用的功夫”,言下之意,直将自己师门武功视为无物,当作儿戏对待,心中火气瞬间大增,胸口怒火瞬间淤积,盛怒之下,有意要尽全力对付于他,给他点颜色瞧瞧,虽知他武功高强,内功精湛,非常人可比,几近妖魔,可当此之际,实属无奈,无奈之下,心中也有意使出这门功夫,来看看这“魂魄**”神功施展开来,威力到底如何,是否能一招致敌。(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回 古怪境遇 心有此念,也便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身来,眼睛一闭,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同时,心中默念存想“魂魄**”运行总纲法决,双掌平举胸前,微握成团,丹田中魂魄真元出处,顺由经脉,进入掌心,汇聚于其内,不一时,掌心一股青红黄白黑交杂的五色圆球状旋转气劲激涌而出,已然形成,他情知“魂魄**”功力运转成形,眼睛猛地一张,眼中精光大盛,充满激情,冲那青衫老者低喝一声:“前辈,得罪了!”身子瞬间前冲,双掌一齐向前狂挥,直击过去,只要在一招之间定了胜负,尽全力打败前面那青衫老者,替师门出一口被他侮辱的怨气,顺便拿回黄色帛卷,以为己用。 那青衫老者见他架势气势,突然冲杀过来的怨气怒气,情知他已当真动了真格,想下狠手,虽非杀手,出手也是极重,当下也并不如何以为意,放在心上,一味冲他“嘿嘿”邪笑,只不动作。待他双掌混元气劲将要袭体不足一寸之际,体内瞬间激发出一股强力青气出来,欲将之强行阻拦了住。 两股气团突然交互碰撞在一起,劲风到处,“嗤嗤”作响,相持片刻之后,水若寒终因今日日间一场大战,晚间又有一次苦修,体力内力损耗太大,此时元力明显不足,再加青衫老者功力太过深厚,常人远为不及,故而,这时候,他使出“魂魄**”神功来大打折扣,双掌五色混元在挥击出不久之后。丹田内魂魄真元已然全部告竭,在勉强支撑了一会儿之后。终究力不从心,力量使尽。元力渐渐消散,最终尽数消失不见,身子疲累发软,“扑通”一声,双膝靠地,双手撑地,趴在地上,呼呼呼呼,大喘粗气。他所施展出来的所有元力全然击打在那青衫老者胸前那股青气之上。感觉便如同是击打在一团无比柔软的棉絮上一般,半点用场也派不上,这番交锋,明显是那不动如山的青衫老者赢了。 那青衫老者收了青气,瞧着累趴下的水若寒不住“嘿嘿”邪笑,良久之后,见他实在无力起身了,情知他已力尽,“嘿嘿”笑道:“小子。这门功夫使的不错,虽然伤不得老朽半点寒毛,不过,这门功夫的神奇威力。老朽确实是见识到了!嘿嘿!相信加以时日,只要你完全练成了这门功夫,将来想要天下无敌。不仅不远,那也是完全能办到的事情!可喜。可喜!” 顿了一顿,见水若寒只顾喘气。并不回答,抬手借月,望着右手掌心中黄色帛卷,“嘿嘿”邪笑,道:“小子,这帛卷秘籍暂时由老朽保管几天,翻阅看看,你若有能耐想要拿回去,誓死存了此心,那便入蟾洞山中的蟾洞之内,去杀死那冰蟾妖兽,届时,老朽自会现身,亲手将这帛卷秘籍交还于你,依旧由你来保管习练,只这一条件,做不做得到,全然在于你自身,而非他人可以帮你!嘿嘿,嘿嘿!”说完,也不等水若寒起身回话,“嗖”地一声,身子不动,人已飘游上树端,脚踏顶端树梢,几个飞纵,去得远了。 水若寒已是精疲力竭、疲惫不堪,见那青衫老者忽然飘身离去,只能眼巴巴望着,丝毫做不了任何动作。那青衫老者既去,强敌不在,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心情大为放松宽慰,只觉身子疲软无力,手足支撑地面不住,“扑通”一声,趴倒在地上,“呼呼”喘气,躺卧着休息起来。 这般歇得好半天,体内元气逐渐恢复过来,四肢百骇间感到力量充盈,能起身行走了,也便不再喘息休歇,而是立即翻身而起,想要寻着路径,径直返回缥缈山庄,先行进屋安歇一宿,然后再来从长计议,做个打算。 借着星月光辉照耀,起身粗略观察一番周围情景,树繁叶茂之间,猛然间发现左近有个小小洞口看着颇为眼熟,心中奇怪,走进细看,仔细回想,又瞧望周遭景致,突然想起,这里似乎不是别处,正是当日自己五兄弟被困龙洞之内,自己为找寻大哥骆大元,误打误撞,找寻到的这个小小洞口的出口之处。 想起此事,心中惊讶,暗道:敢情这儿是龙洞山了,那青衫老者怎的会引我到此地呢?想到其中古怪之处,那青衫老者半人半鬼的模样,心中越想越是害怕,慌乱起来,更是不敢久待于此地,立马动身,运转体内十成功力,施展“虎扑纵”轻功,动作飞快,穿过林木,赶往山下而去。 不一时,早到山下,他有心求证自己判断是否正确,大着胆子,绕山而跑,跑着跑着,见到前方一块大石头,上头隐隐刻得有字,飞奔到跟前,借着星月光辉照耀,俯身细看,果然见着上头刻着“禁地”二字,仰起头来,环顾四周,详看山林形状风貌,仔细辨认,心中已然确认,这儿不是别处,正是龙洞山所在。 当下心中疑惑解开,对那位神秘来客青衫老者更加增添了几分惊惧敬畏之意,脑中怪念乱转,突然一亮,忽然想起早前冯平带领他们一群人游赏逍遥岛时所说的话来,直道龙洞、蟾洞二山上有妖怪作乱,上山者必昏迷三天方醒,检查过后,毫无发现,心有此念,寻思:那青衫老者浑身会冒青气出来,攻打不进,怪异得很,莫非他便是传言中在龙洞、蟾洞二山上作怪的妖魔?可他与我说话,明明是人,又怎会是妖怪了?看来,他多半是当世隐居山林的世外高人、武林高手了,而非是神仙妖怪、鬼魅魔兽了,或许,他压根就不是二山上作怪的妖魔,而只是一位高人前辈而已,是我想得复杂,想得太多了。可是,他到底是人还是鬼呢? 心中越想越怕,越想越慌,更是不敢在这地方久待,起纵之间,已是撒腿就跑,找准去缥缈峰的方向,一路向前疾行疾奔,只要快速上山,入庄安心。 一路之上,他思想不停,直是边想边跑,边跑边想,思虑到处,对那青衫老者此番故意引诱他至此的古怪举止实摸不透,也无从去想,一心记着的,便是他临走前所言,要自己入蟾洞山中的蟾洞之内,去杀死那传言中奇毒无比的冰妖,如此,自己方才得能重新取回黄色帛卷,保管习练这武功秘籍上面记载的自己已修炼和未修炼的神秘武功。 黄色帛卷是他意外所得,一直视为宝物,珍藏在身边,不会轻易舍弃,怎奈此番大意之下,竟会让那青衫怪客给看到,抢夺了去,当真是不该不愿。而想要重新失而复得,夺取回来,则必须得按照那青衫怪客的意思去办,如此这般,方有机会,不然的话,只怕万难再次取回。 而蟾洞山上蟾洞中的冰妖,传言中奇毒无比,入者必死,便是当年太湖帮中赫赫有名的武林名宿缥缈五老和逍遥二使也不是它的对手,死于它毒气之下,足见那冰妖的可怕恐怖之处。 想到其中困难凶险之处,心中惊惧,不禁寒毛倒竖,毛骨悚然,暗道:以我这般身手,能否顺利进入蟾洞之中,亲手杀死那传言中的冰妖呢?万一杀不死冰妖,我自己这条性命岂非要葬送在蟾洞之中,被那冰妖给活活害死了? 想着想着,头脑发胀,思绪混乱,更兼身子过度疲累,吃力得紧,连续奔跑之下,体力消耗异常巨大,已是脱力,不可多想,一路回上山峰,进入山庄,翻窗进屋,一头躺到床上,衣裤不脱,被子不盖,仰天便是沉沉睡去,呼噜呼噜,一觉非要睡到大天亮,方才能够,方才可以。 次日醒转,睁开眼来,已是日上三竿,阳光明媚,缕缕阳光从窗户中透将进来,刺得人直睁不开眼。 水若寒用手遮住眼睛,缓缓起身坐起,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下床开门,放眼到处,早见二三个丫鬟手拿毛巾脸盆等一应洗淑用品等候在外头,见他出来,赶忙恭身上前,伺候梳洗。 水若寒已然习惯了当帮主的生活,心中知晓,伺候服侍之事,乃是庄内丫鬟应尽义务,该做之事,当属分内,不是分外,如果碍于情面害羞,不好意思,非要不让她们服侍伺候,强行推辞,那便等同于瞧不起她们,看不上眼,将她们扫地出门、开除出庄一般无异,这是庄规,严明严格,丝毫情面也是不讲,半点道理也是不说,如此这般一来,她们这群丫鬟无端端失去工作,丢了饭碗,赚不到钱,寻不着生计,无以养家糊口,养活自己性命,那便等同于借刀杀人,间接杀死她们无异,故而,他在情知之下,已非以前那般腼腆害羞,极为排斥,而是顺水推舟,顺应潮流,让他们全然服侍伺候过了,方才放行,让她们走。一心只为她们这群丫鬟好,而非是只顾着自己安逸享乐。他的这番良苦用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自己都知,他人不知,当真算是难能可贵,来之不易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回 烈日练功 他既睁眼停练,站起身来,甩手抬腿,动动筋骨,感到浑身精力充沛,充满力量,与以前修炼完“阳魄功”时感受相比,可谓:“天差地远,天壤之别。”心中奇怪,皱眉沉思,细细想来,方才明白,敢情是自己已然练成了“魂魄**”中的“一魂三魄”境,比之练成之前,无论是丹田内涌动的精纯魄力,还是身体内流动的旺盛精力,都是远远超出一层,跨过了一个境界,此时,自己的内力修为可谓:“脱胎换骨,平步青云。”已是晋升入了一个内功高手的行列,而已远非以往自身外功修炼强悍、内功修炼一般可比了。 当下想明了这层环节,心中兴奋,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练成了一门怪异内功,以后对敌,施展出来,威力不小,赢面大增。忧的是,自己是否应该修炼这门怪异内功,对得起授业恩师和师门兄弟。只是现下当属无奈,性命大事,不想学也非得学不可,无奈之余,“唉”地一声,轻轻叹了口气。 时值盛夏,烈日当空,暴晒大地,犹如火蒸。水若寒在烈日炎炎之下足足待了一个时辰,身上衣衫已然湿透,浑身上下汗挥如雨,衣衫粘贴在身上,犹如纸张浸了油水或是涂了糨糊粘贴在墙上一般,一大块一大块的粘连在一起,湿湿粘粘,全不自在,浑身感来,当真难受,他在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伸手抹了把额头汗水,顺便遮眼望望日头。从手指缝隙间看去,阳光照耀下。估摸着时辰,午时差不多已然过了。未时刚到,头脑思虑间,一心只想着先去水中洗个凉水澡,然后再回来或休息或做事。 刚欲动身,却见五六个人同时朝自己这边走将过来,定睛细看,方才看清,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四位兄长和新招募入伙的那两个囚徒。现任太湖帮中逍遥二使的董杰和梁寻海二人。 一行六人足不停步、马不停蹄,迈开大步,快步走到他跟前,向他笑呵呵地打了声招呼,略作拜见。 隋承志道:“五弟,我等兄弟几个休息过后,纷纷相约来到聚义厅内,想要用那两颗水妖眼珠替逍遥二使解毒,哪知左右等待。迟迟不见你到来,我心下想来,你每日必于午时左近修炼内功,而且。通常都喜欢在烈日底下暴晒修炼,虽然不知道此中情由,不过。总算能够顺藤摸瓜,将你找到。” 刘武扬拍手哈哈笑道:“三哥说的话可真准。他说你在这儿,你包准必定在这儿!”顿了一顿。接着笑道:“我们先去你屋中找你,透过窗户,见不着你,在三哥提议下,径直上庄内这日头最毒最足的演武场上来找寻于你,没想到,当真在这儿将你给找了个到,果然不出三哥之所料,三哥真是远见,料事入神,四弟佩服,佩服得紧,哈哈,哈哈!” 骆大元嚷道:“五弟,你没事罢,这大热天的,你别的地方不跑,竟跑这种地方来修炼武功,这不是明摆着自愿遭罪,自讨苦吃,热死自己,整死自己嘛!像头疼脑热,发烧感冒,骨软肉酥,神经错乱,这种身子不舒服的症状你都没有罢!若有,赶紧和哥哥们说说,大哥知道了,定然会帮你,想方设法救治于你,你若认为是暗病,刻意隐藏,隐瞒了不说,到时候,拖延了病情,憋坏了自己,想要救治都来不及,那就不好了!五弟,你倒是说呀!” 花弄影点头道:“正是。” 水若寒见四位兄长关心自己,七嘴八舌地纷纷说了不少暖心话语,心下感动感激,有心实话实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他暗中修炼“魂魄**”的事乃是绝密之事,轻易不得与人说之,纵然是四位情同手足、亲如骨肉的好兄弟,也是万万告诉不得,原因不是其他,而是他认为这是误人害人的武功,自己当初修炼实属无奈之举,为情势所迫,万不得已,倘若让四位兄长知道了此事,他们人人好武成痴,无武不练,若是好奇奇怪,也要修炼,那便是惹祸上身,糟糕至极,若因如此,更被背上一个暗投别派,学别门武功的罪名,那可更加糟糕透顶,耻笑于人了。心有此念,一心要将此事隐瞒住了,谁也不透漏,只要将苦水全然往自己肚里咽,纵然打死自己,也不说出口来。故而,当此之际,心中感到尴尬无奈之余,只是摇头,苦笑不已。 他那四位兄长中,骆花刘三人粗心大意,还看不出其中古怪名堂来,未曾多有引起注意,惟有隋承志一贯心思缜密,观察入微,一早就注意到他修炼武功的奇异地方,心中奇怪,偶尔在不经意向他问起,见他不说,也不好多有过问,刨根问底,追问出来,故而,此时见他依旧支吾着不说,心下虽疑,也不再问。 正当水若寒不知何言以对之际,忽见梁寻海伸出右手,高声说道:“帮主,快给我兄弟二人珠子,解毒要紧!” 董杰点头说道:“还请帮主赐予宝珠,解我二人体毒。” 水若寒愣了一愣,回过神来,眼望董梁二人,伸出右手,探手入怀,从怀中掏摸出青红二颗珠子来,一人一颗,分别交于他们二人之手,急忙说道:“二位兄弟,给,拿去解毒罢。”一心只要岔开话题,不去多作解释,如此这般,方才最好。 董梁二人手拿青红二珠,眼望珠子,开怀大笑,心中均道:只要有这二颗宝珠在,我兄弟二人身上体毒早晚必解。真想不到,这二颗宝珠功效竟是如此之好,比之“臭味粉”解药来,不仅方便,无须口服,还更省事,有益健康,我兄弟二人能认识这五位少侠当真是三生有幸,前世修来的福气了。 二人正自得意,庆幸不已,却听一旁隋承志道:“这儿天气太热,日头太毒,我们不若径直去到聚义厅内,坐了说话。” 董梁二人互望一眼,点头称是。 众人正要转身,迈步走向聚义厅而去,水若寒只感身子潮湿,太过难受,立即说道:“我浑身汗水,身热难过,想先下山去,入太湖中洗个凉水澡,然后再来与哥哥们团聚,如此,可好?” 刘武扬哈哈大笑道:“洗澡最好,我也想去。二哥,你去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花弄影点头道:“我去。” 骆大元大声嚷道:“要去一起去,这样才有趣!” 隋承志皱眉沉思片刻,向一旁董梁二人道:“二位兄弟,你们可愿意同我兄弟五人一道下山,先去洗上一个凉水澡,痛快一番,然后再上山来,坐入聚义厅内说话?” 董梁二人闻言,互望一眼,齐声向英雄五虎说道:“我兄弟二人意在解毒,不在洗澡,只要入聚义厅内坐了休息,恢复健康,便不去了。” 只因他二人长年久待阴暗囚牢,性格变得极为孤僻,不好到处游山玩水,走马观花,只好安静闲坐,养精蓄锐,故而,推辞不去,要入聚义厅内,坐了解毒。 五虎见状,也不勉强,客套一番之后,五人辞别董梁二人,大步出庄,下山而行。 隋承志边走心中边道:我五兄弟不在,二颗水妖眼珠依旧交给他们解毒,如此一来,自能显得我等信任他们,不怕他们携带宝物而逃,不见踪影。他们在这太湖帮中无亲无故,了无牵挂,唯一熟悉相信之人,便只有我等五兄弟了,料来,纵然我等兄弟不在,他们也不敢,更不能私自偷偷携带宝物,逃了下山去,又找了船只,躲开帮中兄弟耳目,偷偷逃出太湖境内,去了外地。 他有这般心思,考虑周详,故而,放心下山,也不迟疑。 当下五人一路下山而行,一停不停。途中闲聊,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说起将冯平等五人一应家眷送过去与他们团聚之事。只说很快送到,立马便回。将其中诸般隐情别事只是藏着掖着,只字不提。 原来,他二人这番驾船送行,指挥着帮众撑船起航,驶往东方,游向姑苏,很快便到,靠上陆地西边小码头,寻着冯平等五人寄宿所在的一个寻常小渔村杀鱼村,让他们一家团聚,合家团圆,心中恼恨,也不多待,转身欲行,冯平等五人讨要兵器,花刘二人只推说忘带了,也不归还。 其实,二人并非忘带,而是压根就不想归还他们兵器,早在昨日送行之时冯平等五人便讨要过兵器,花弄影木纳,不说话,刘武扬机灵,很活络,直将之以防止冯平等五人不听使唤、再要造反生事为名头,扣押住了,只不归还。其真实原因,便是花弄影喜欢冯平手中的“蚕丝竹绿扇”,刘武扬喜欢张成手中的“追命刀”,刻意拿了,爱不释手,其余三把兵器,马昆的大黑铁锹,殷通的七齿钉耙,鲍旭的五齿铁耙,二人留了也没啥用,还给他们又是不愿,也便在回来途中,在不被旁人看见的情况下,“扑通”数声,偷偷扔入太湖之中,只不带回,一心只要整耍他们,泄泄多日来心头恨意,以图痛快。(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回 收取二珠 那群丫鬟工作起来也很积极,拼命得紧,伺候水若寒洗淑过后,又端上早已准备多时的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稀粥来,旁放一小碗水萝卜酱干,外加两根油光十亮的大油条,专供水若寒一人享用。 水若寒起得晚了,腹中早已饥饿多时,见着食物,立马动筷子,三口两口,便是吃了个干净,食物入肚,只觉好不爽口,滋味十足,吃过之后,匆匆出外,来到演武场之中,站住身子,调匀呼吸,气定神闲,动手出拳,耍了一套一十二式“五虎爪功”,而后,又打出一套二十八路“五虎拳法”,最后,拔出钢刀,挥出一套三十六路“五虎刀法”。堪堪使完三套五虎门中秘传武功,四位兄长已然先后到来,一一施展各自武功,锻炼身体。 水若寒展开本门武功,使的性发,动腿出脚,直将“虎扑纵”轻功也施展一遍,方才在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之下收拳住腿,停止动作,环眼四顾,望着场中四位兄长习练武功,咧开嘴巴,呵呵笑着。 五人活动过了筋骨,见着董梁二人过来,彼此略微寒暄一番,见二人神经兮兮的,也不是特会聊天的人,当下也不多说,带着他们一同入了聚义厅内,想替二人解解体毒。 解毒之前,隋承志想到江湖义气,言而有信,要送冯平等五人的家眷下山,也便知会水若寒一声,让他下令,依旧派遣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出去。召集已然住在缥缈山庄内客房中的冯平等五人家眷,会集于聚义厅外广场处。然后一并带出庄外,带下山去。在石公码头坐船起航,行往东方姑苏境内而去。 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眼望一众人头均是冯平等五个狗贼的家中老小,想到他们为人歹毒,对自己五兄弟所干的种种卑鄙行为,龌龊举动,还有对冯远等原英雄帮中旧部所下毒手和对太湖沿岸乡邻所做坏事,累累恶行,罄竹难书,心中怨恨。感到老大不痛快,只是事出有因,很是无奈,无奈之余,也便在叹息之中,带头引领着他们下山,赶往冯平等五人歇宿处,让他们碰个头,完成此事。 办完正事后。隋承志便将视线全然转移到替董杰和梁寻海二人解去体内身中“奇香抑经散”的毒素之事上,他经过多日来仔细观察,反复测试,已知身上所携二颗蛇眼龙珠中青珠百分之百能解毒。红珠功效却是依旧不明,为了保险起见,只是从怀中取出两颗蛇眼龙珠出来。分别交给董杰和梁寻海二人,让他二人在各自手拿青红珠子解了半个时辰毒后。互相交换,再行解毒。如此这般。二人轮换,直解到午时将近,腹中饥饿难忍,方才作罢,停止解毒。 水若寒眼见二人解毒,那两颗蛇眼龙珠确实具有神效,心念闪转之间,忽然想起要入蟾洞中去杀那传闻中奇毒无比的冰妖冰蟾之事,有心为之,便留意上了这二颗珠子,暗道:幸许,我手持此二颗水妖眼珠,能化去那冰妖吐毒也未可知,届时,我若侥幸凭此二珠之威,杀死了祸害乡邻的冰妖,为民除害,又从青衫老者那里夺回帛卷,岂非一举两得,一箭双雕,两全其美,完美无暇?想到成功之处,心下不免得意。又想到其中困难之处,心下不免坠坠,眉头紧锁。 当下见着董梁二人吸毒已罢,隋承志回收二珠,欲将之放入怀里,赶忙上前,向他说道:“三哥,此二珠可否借我把玩几天,好好看看?” 隋承志闻言一怔,双眼望定水若寒,想了一想,回过神来,冲他哈哈一笑,道:“五弟身为本帮帮主,此二神物,合当由你来保管方才最为合适,你要拿去,那便那去好了,不必客气。” 水若寒听了,心中尴尬,不好意思,只是有心要去办大事,实属无奈,也便不客气了,双手向前,从隋承志左右手上分别拿过青红二珠,探手入怀,放了进去,眼望隋承志,微笑道:“多谢三哥,我玩过几天之后,定当奉还,还请三哥多多体谅。” 隋承志呵呵笑道:“五弟说哪里话来,我们是兄弟,情同手足,不分你我,不分彼此,这二颗珠子就归你了,别还我了。” 水若寒心中感激,脸上红红,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隋承志为解这尴尬气氛,抬起右手,轻轻拍了拍水若寒左边肩头,哈哈笑道:“什么都别说了,肚子饿了,吃饭要紧。”说完,率先带头,出了聚义厅大门。 他这一动身,水若寒心中释然,跟在他身后,随着他脚步而走,一同出了聚义厅。 骆花刘三人和董梁二人见状,也不迟疑多待,一同出外,相继而行。 一行七人穿廊过户,走东行西,一路进入了饭堂之中,吃过了一席美酒佳肴,五虎与董梁二人乃是新交,彼此陌生,谈话之间,很是生疏,并不熟络,又上下有别,尊卑不同,席间安静,无话可说,酒足饭饱,七人出得饭堂,均是喝酒,隐隐觉醉,身子感到疲劳疲惫,也便相互打声招呼,各自回屋,歇息一会儿,再来会面。 水若寒告别四位兄长,不回屋中,而是趁着烈日当头,午时良机,独自一人来到演武场中,借着阳光照耀周身充裕、阳气最为旺盛之时,盘腿端坐,闭目沉神,依着脑海中熟悉记忆,将黄色帛卷上记载的“阳魄功”修炼法门潜心存想,全力运转,只顾修炼,不作休息。 他这一修炼“阳魄功”,直是盘膝闭目,张开面部五官吸气,潜心吸纳天地之灵气,将午时最盛的天之罡气通由五官吸入,在周身运转一遍,全然聚集入体内,顺由五脏六腑,贮藏吸收,提取淬炼,直将脏腑之魂气全然化为了精华之魄力,方才让之顺由体内万般经脉同时汇入丹田之中,运行一周,一路过来,很是顺畅,并无任何阻滞干扰,等到丹田内忽感一股热气涌动、大是澎湃时,情知今日“阳魄功”已然练成,可以休息,遂睁开双眼,停止修炼,等待晚上子时吸纳天地之灵气中的地之煞气,修炼“阴魂功”和“阴魂阳魄混合法诀”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回 巧计对敌 冯平等五人心爱宝物兵器,很是挂念,有心要回,奈何花刘二人把出言语,只是推脱了不给,心中虽疼,很想强抢,怎奈自己五兄弟家小又都还被扣押在缥缈山庄里头当人质,这边一有风吹草动,出了问题,那边自然会生变故,出了危险。 更有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武功高强,轻易对付不了,自己五兄弟中老二追命刀张成武功最高,却是身受重伤,行动不得,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他们二人转身离去,丝毫奈何他们不得。这事若是发生在平时正常情况下,他们几个歹毒心思起来,哪里会这般轻易放脱花刘二人这般轻易走了,不留下身上任何一点物事当利息?只是今非昔比,时势不同,隐忍一时,方为上策,故而,只得如此,为之才可。 花刘二人回入山上,又听说了冯平等五人种种鲜为人知的恶行,心下更恨,若非出于临行前隋承志谆谆告诫,凡事要以大局为重,千万不可因小失大,坏了大事,万般无奈之下,方才放过冯平等五人不杀的话,只怕此时早已下手,将这等造恶四方、祸害天下的歹徒给全然清除清理掉了,哪里还会留着他们活到现在。 所谓:“死罪能免,活罪难饶。”凭刘武扬的机灵好动,又哪里容得他们这般轻易活着,自在走了?他心下盘算,有了主意,在放回冯平等五人家眷,事情刚刚办成之后,并未立即上船。指挥帮众,驾船回山。而是有心整治耍弄冯平等五人,与花弄影二人商量了。迅速离开冯平等人寄宿所在,分头行动。 花弄影不擅言辞,便去船上取过纸笔,上写“贼入村中,合当除之”八个大字,到处张贴于房屋墙上,只要让村民全然知晓。刘武扬颇擅辞令,便寻着当地渔民百姓,当面告之实情。说是太湖帮中为恶不仁的五大恶贼正住在他们附近荒屋中,人人身上均是带伤,没带武器,武功不强,行动不便,暗示他们可以趁此良机动手,对付他们,替以前惨遭他们毒害的乡邻报仇血恨。 杀鱼村村民中有不少人都曾遭遇过太湖帮毒害,对太湖帮中人自是怀恨在心。直欲杀之而后快,尤其是身受重伤的头领人物,更是如同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一般,杀之如同探囊取物。何乐而不为?当下听说过此事后,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纷纷汇聚。或拿钓钩,或举鱼叉。一齐行动,找上门去。 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干完这事。相互之间吹口哨示意,会合一处,然后去到码头,上了坐船,指挥帮众,驾船离开,回入太湖之中,游往西方,直奔快活岛。至于冯平等人后来如何,是否遭了杀鱼村村民毒手,这事,他们也没多看,便不知道了。 他二人这番行动,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得手容易,又不用动手,当真堪称是上上之策,唯一美中不足之处,便是花弄影得到了喜爱的“蚕丝竹绿扇”,刘武扬却是替他人做嫁衣裳,到头来白忙活一场,自己喜欢的“追命刀”却是在突然间生出变故之下,成了燕子飞董杰手中的“紫金寒刀”,当真是“偷鸡不成失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过,好在他做了一桩正义之事,发泄了心头一番火气,这番动作,也算值得,心下仔细掂量之下,只道宝刀本非自己之物,帮别人取回原物,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想了个通,也便心安理得,自在安乐了。 当下五人聊着闲话,飞奔而走,行了下山,来到山脚。刘武扬望望五人身上所穿衣服,不是别物,乃是早前为自己五兄弟所杀那五名黄巾大汉身上所穿衣服,当时穿在身上并不觉得如何不妥,穿到现在觉来,却是感到分外别扭,别人的衣裤毕竟是别人的衣裤,穿在自己身上,纵然合身,也是感到不舒服不爽快,尤其是死人的衣裤,杀了之后取了过来,穿在自己身上,更是觉得极为难受,别提有多不痛快了,其中难以接受程度,事后想来,简直无法动脑想象,形容得过。 这两日来,五虎只因一直忙于处理太湖帮中此次篡位夺权事宜,********放在镇压叛乱、取回帮权事宜上,事成之后,身心又已感到极为疲累,只顾休息,不顾洗整,纵然洗整,也无暇更换,故而,身上这身别人的旧衣服只是迟迟不曾换去,穿上全新合身衣服。 现下好了,有了闲暇辰光,天气炎热,衣衫湿透,刘武扬爱美,低头看身上,竟是第一个发现了这个问题,是以,当下提了出来,道:“我早前听冯平那狗贼说,西山镇上有一名裁缝,端的做的一身好衣裤,铁叉王屠斐想要邀他入庄做事,他死活不愿意,大家乡里乡亲的,彼此熟识得紧,屠斐不方便强人所难,强迫于他,故而也不勉强,并未强行让他入庄,不过,他的缝纫手艺,却是肯定,太湖帮中人想穿新衣服了,多有人下山去寻他,到他店内让他亲手做衣服来穿,这事,确是有的。” 隋承志听见,点头说道:“这事,我也听说过,那人名叫全新货,因有一身缝纫好手艺,人送外号包缝好。” 刘武扬笑道:“是啊!我们身上所穿衣服破旧,又是从死人身上夺来,纵然洗过了澡,也是穿不得了,不若在洗澡之前,先去镇上闲逛一圈,买块上好料子,做身全新衣裤,如此一来,岂非更好?” 隋承志呵呵笑道:“确实挺好。” 五人计议已定,也便先不去东南方石公码头,入太湖中洗澡,而是径直行往东北方,找着西山镇,入里头逛街买物。 西山镇是西山快活岛上最大的一个集镇,人口最多,因位于西山之上,镇内店铺林立,鳞次栉比,当地乡邻又是“西山西山”地叫着顺口,故而,得名西山镇。(未完待续。)(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回 西山镇 五虎只因先前在冯平带领下陪同水痕花娇夫妇去镇上逛过,虽未多留,买过东西,却是看过了当地民风,认得来回路径,这一路行去,自然顺风顺水,得心应手,是以,很快便找到了西山镇所在,步入其中。 西山镇也当真不愧为西山快活岛上第一大集镇,未入其内,在镇外远远观望,大老远便能看到乌头门上一块高高悬挂着的古老牌匾,上提“西山镇”三个大字,笔力遒劲,字迹朴实,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至于是谁,便又不好说了。可能是汉初天下闻名的“商山四皓”其中之一人所为。又可能是其他隐居高雅之士所为。至于到底是谁,已是无从考证,说不清楚了。 提起“商山四皓”这个大名,非比寻常,不同一般人,乃是前秦朝的四位博士,著名学者,为人品行高洁,博学多才,一直闲居隐逸,堪称大贤名士,他们四人分别是:东园公唐秉、甪里先生周术、绮里季吴实和夏黄公崔广。 此四人生活于周、秦、汉三朝之间,只因秦始皇施行暴政,秦朝焚书坑儒,轻视文人,重视刑法,祸害百姓,引得四人心中不满,为避祸害牵连,方才挂冠而归,隐居于长安城外林壑幽美、云蒸霞蔚、地势险峻的商州东南山林,每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饮酒作乐,结茅隐居,只不出仕,入朝为官,还作《紫芝歌》一首,以明志向,歌曰:“莫莫高山。深谷逶迤。晔晔紫芝,可以疗饥。唐虞世远。吾将何归?驷马高盖,其忧甚大。富贵之畏人兮。不如贫贱之肆志。”不愿再次出山当官,只是长期隐居在商山,自愉自乐,自在逍遥,过着清贫安乐的生活。 西汉初年,汉朝定鼎,汉高祖刘邦久闻四皓的大名,知道他们德高望重,才识过人。有意罗致,为治理国家出谋划策,以为己用,但四皓听说汉高祖轻视儒生,重视武将,心中不愿意,坚决抵制,拒绝了邀请,始终不肯出山。 后来。汉高祖刘邦欲废太子刘盈而立赵王如意。为了巩固儿子的太子地位,吕后派遣自己兄长建成侯吕释之出,求计于张良,让他出面。帮之所情。张良无奈,心想此乃皇室家务事,管之不妥。无奈之余,为之献计。说出“商山四皓”大名,汉高祖素来敬重。有意让吕后出面,请太子写一封言辞谦恭的书信,多带珠宝玉帛,配备舒适的车辆,派上能言善辩之人去诚恳聘请他们,如此这般,料来,他们应该会到,到了之后,以贵宾之礼相待,让四皓经常随太子上朝,使汉高祖看到他们,这般一来,对太子扶正大有裨益。 吕氏兄妹听说后,当真为之,让太子诚心出面相请,把这四个后人称之为“商山四皓”的老人请来了,把他们安顿在建成侯的府邸里。 “商山四皓”在张良的穿针引线、巧妙安排下,果真为太子刘盈的诚心所动,答应出山,甘愿相助,作太子的宾客,全力辅助,在吕后派遣的特使专程接护下,千里迢迢,来到太子身边,悉心教导于他,潜移默化于他,使得刘盈的修养和见识大有长进,才干倍增。 一天,宫中大排筵席,太子侍奉在侧,“商山四皓”跟随在后,汉高祖刘邦看到,见那四位陌生的老人长者都已八十开外,胡须雪白,衣冠奇特,谈吐不俗,非常讶异,问起他们的来历,四人道出自己的姓名。汉高祖听了大吃一惊,追问原由,为何自己多年来寻访追求的四位高人大贤宁可远遁深山,避而不见,也是不愿出山为官,追随自己,到头来,却是自己跑来,追随了自己的儿子。 四皓回话,只因他一向轻慢高士,动辄辱骂,他们不愿自取其辱。如今听说太子仁厚孝顺,恭敬爱士,天下之人无不伸颈仰望,期待为太子效死,所以,他们才会自愿前来,诚心辅佐。 汉高祖听到后,心下明了,嘴上动动,示意肯定。 四皓向汉高祖敬酒祝寿之后,就彬彬有礼地告辞而去。汉高祖叫过戚夫人来,指着他们的背影,只言他本想更换太子,但是有他们四人为之辅佐,成为了太子的坐上尊贵宾客,看来太子羽翼已丰,难以动他了,吕雉这回真成她的主人了。戚夫人闻之大哭。汉高祖乃强颜欢笑,要她跳楚舞,亲自唱楚歌。又以太子之事即兴作歌一首,歌曰:“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翼以就,横绝四海。横绝四海,又可奈何!虽有矰缴,尚安所施!”感慨之余,也便取消了废太子的念头,从此以后,永不再提,从而,使得本性懦弱、才华平庸的长子太子刘盈在争夺王位之争中胜过聪明过人、能力出众的次子赵王刘如意,最终博得汉高祖刘邦亲信赏识,得能成功登基大宝,成为了汉朝第二任皇帝汉惠帝,足见“商山四皓”之威名到底有多高了。 而当年他们四人出山之时,均是年过八十,银须皓首,故被称为“商山四皓”。 又有“商山四皓”中的夏黄公崔广,当时又称黄石公,在圯桥试探年轻的张良“三次进履”,成功之后,让他连起三日,起个大早,方才放心,认可于他,指点传授,赠送于他一部《太公兵法》,使得张良认真习学之后,日后智谋大进,协助刘邦,夺取天下,立下大功,最终与韩信、萧何二人并列,成为“汉初三杰”之一。 而太湖西山快活岛与“商山四皓”的干系牵连,则正是从四人当年隐居深山,曾经一度隐居于太湖西山之上,在各处村庄中小住过一段辰光,多处留有他们的足迹墨宝,居住物事,从中可以发现线索,确认他们四位曾经名噪一时的古人,在西山上的确隐居过不少日子。 西山现今遗址和居住地中,仍然有他们四人曾经居住过而发展繁衍开来的多处村庄,均是于山中缥缈峰为中心,东南西北,四散分开,东方绮里村,位于翼龙山东侧,是绮里季吴实曾经居住过的村庄。南方夏黄村,位于孔雀山南侧,是夏黄公崔广,字少通,曾经居住过的村庄。西方甪里村,位于麒麟山西侧,是甪里先生周术曾经居住过的村庄。北方东园村,位于凤凰山北侧,是东园公唐秉,字宣明,曾经居住过的村庄。 正因为有此种种原因和迹象,所以,这西山镇外乌头门上高高悬挂的提有“西山镇”三字的古老牌匾说是出自汉初“商山四皓”其中之一人手笔,也在情理之中,有迹可寻。 这时候,五虎一心要入镇上买衣服,无心过多去看那牌匾上字样,仔细研究琢磨到底是何人所提,何人所写,他们脚步飞快,三步两步,早已入镇,四处观望,见到赶集的乡邻熙来攘往,川流不息,连绵不断,络绎不绝,当真是大镇上有大气派,小镇上有小气派。心中感慨赞叹同时,喜悦之下,直在镇上东走走,西逛逛,左右转了两圈,迎面见着左右两侧店铺分开处,一杆横挂旗帜黑白分明,上写“包缝好”三字,迎风招展,很是显眼。 刘武扬哈哈笑道:“便是这儿了!”带头闯将过去,径直走到左侧一家门匾上红底黑字写有“裁缝铺”三字的店前,一头冲了进去,伸出双手,左翻翻,右动动,挑选起自己喜欢颜色的布料和衣架上挂着的已然加工缝制好了的衣裤来,只要选个满意,买了下来。 他挑选间,水若寒等人也已快步走将入来,环顾四周,见着一屋子到处堆放着布料衣裤,五颜六色,五彩斑斓,鲜艳夺目,煞是好看,不禁感慨,暗赞道:说是“裁缝铺”,果然不虚。 五人正瞧得出神,细心挑选,这时,一个生得细皮嫩肉、油头粉面,身穿一身金丝黄色锦衣的中年汉子疾步从柜台处走将出来,笑脸相迎,恭身说道:“今日不知吹的什么风,竟把太湖帮的五位大爷给吹到这儿来了,当真是稀客啊!欢迎欢迎,欢迎之致!” 水若寒闻言一愣,抬眼瞧了瞧他,道:“你认得我们?” 那中年汉子笑道:“哟,瞧您说的哪里话!说起来,整个西山快活岛上的人,有谁不认得太湖帮的大爷们哪!” 水若寒听了,抬起右手,搔了搔头皮,触手处,摸到头顶的一块黄巾,皱眉沉思之下,眼上眼下,上下打量了一下自身,方才发现,自己头戴黄巾,身穿灰衣黑裤,腰系一条黄色腰带,衣衫左胸绣有一朵白色浪花,这身打扮,可不就是太湖帮中寻常帮众的打扮么?当下想明此节,呵呵一笑,道:“我们正是太湖帮的人。” 那中年汉子笑道:“这点,大爷您不说,在下也能瞧得出来!”顿了一顿,双手握住,互相摸搓,道:“不知五位大爷到本店来想买些什么衣料呢?是现成衣裤呢?还是量身定做呢?”(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回 包缝好 刘武扬抢着说道:“自然是量身定做的衣裤最合身最好了!” 那中年汉子笑道:“量身定做是罢!那好,请先挑选自己满意的布料出来,在下给诸位大爷量好身后,自然会完整的做好,包您满意,请您放心!”边说边伸出右手,指了指四周柜台上摊满的包成一卷一卷的五颜六色的布料,示意挑选。 刘武扬一个迟疑,问道:“你来帮我们做衣服?” 那中年汉子笑道:“太湖帮的大爷们亲自上门来定做衣服,自然是非在下亲自出马替你们做衣服不可的了,不然的话,若是换了他人来动手缝纫,给你们做衣服,你们知道了,可也满意?不找麻烦?” 刘武扬瞥了他一眼,略有迟疑道:“你来做?我们可是专门找到西山镇上这家出了名的‘包缝好裁缝铺’,特意寻全新货全裁缝来做衣裤的啊!若是随随便便找个人来给我们做衣裤,我们兄弟几个看在眼里,知在心里,又怎会心里满意,不惹事生非,找些麻烦,生出事端来?嘿嘿,你若不是全裁缝的话,还是乖乖靠边站,把全裁缝给我们叫了出来,让他当面亲自为我们兄弟几个做衣裤的好!” 那中年汉子笑道:“你们找全裁缝是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刘武扬点头说道:“正是。” 那中年汉子笑道:“你怎的就认定我不是全裁缝?” 刘武扬一愣,目视于他,无言以对。 只听身旁一人抢声说道:“莫非阁下便是这西山镇上的出名裁缝。人送外号包缝好的全新货全裁缝?” 那中年汉子笑道:“好说好说,在下行不改名。做不改姓,姓全名新货。人称包缝好,不是别人,正是这西山镇上小有名气的裁缝,同时,也是本店掌柜的便是!这位大爷好眼力,在下佩服佩服,佩服得紧!” 刘武扬被他抢白了几句,心中想来,情知那中年汉子包缝好全新货话中有话。语中带语,一语双关,一举两得,明里是在夸赞身旁抢声问话的三哥隋承志,暗里却是在讥嘲他,讽刺他愚昧无知,不识得人。他心中虽怒,一时之间,却也语塞。不知说些什么话出来回击好了。想了半晌,灵机一动,突然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仰天哈哈大笑道:“是你便好。我们就是专门来找你做衣裤的,哈哈哈哈!全裁缝,听说你有一身好手艺。裁缝功夫不敢说天下无敌,本镇无敌。却也可称!那你便来替咱们兄弟几个做身上好衣裤出来,一针一线。必须到位,半点差错也是不可,只有这般,我等兄弟方才满意,方才喜欢,想来,你这一代缝纫大师定能做到,圆满完成的了,可别出一丝一毫差错,毁了你的一世英明啊!料来,以你的本事,定然能做到位,半分差池也是不出的了!嘿嘿,你可一定要凭真本事弄好啊!千万别来随随便便做身衣裤出来,糊弄我们,到头来,切莫失了你一代缝纫大师的美名啊!” 全新货闻言,哈哈笑笑,道:“几位大爷还请放一千条心,在下这身手艺是祖传的,轻易不外传,一手‘线上针’功夫,穿针引线,刺绣缝纫,不敢说是天下第一,本镇第一,却也有这个自信,敢于一称,所以,做出来的衣裤,不管所做布料有多粗糙难看,只要经过在下之手做了出来,定然完整,严丝合缝,整洁大方,体面过人,还请几位大爷尽管放心便是!” 刘武扬还想从话头上挑刺,抢白他几句,被他这一通平和自信的话语一说,顿时语塞,无言以对。 隋承志缓缓点了点头,“恩”了一声,向四位兄弟道:“大哥,二哥,四弟,五弟,我们先把布料选好,然后让这位全掌柜动手,缝纫衣裤。” 骆花刘水四人点头答允,纷纷低头垂眼,动手挑选,翻看起了满意的布料来。只是店内布料五花八门,琳琅满目,纵然五人仔细挑选,一匹一匹,许多卷布料一一看将过来,匹匹都挺满意,觉得很是喜欢,很难从中挑选出一匹最为满意的布料出来,用做材料。 正在挑选,感到头大,很是为难的时候,只听一旁全新货笑道:“几位大爷,在下若迟迟不显显做衣服的功夫出来,纵然衣服做出来了,穿着满意,你们嘴上说服,只怕心里也是不服!为了显显在下的本事,只要先把些手段出来,在这挑选布料上面小露一手,试试水准,你们几位大爷也好先看看在下能耐,到底有多大本领,如此,可好?” 骆大元已是挑得满头大汗,心中老大不耐烦,闻得此言,立即应和道:“最好,最好!” 全新货见状,呵呵笑笑,道:“几位大爷,我问你们,可是要上等布料,还是中等布料,还是低等布料?” 刘武扬道:“自然要上等布料了,还用说嘛!只有用上等布料做出来的衣裤,才是最好!二哥,你说是么?” 花弄影点头说道:“正是。” 骆隋水三人也是同声道:“是。” 全新货听了,笑着问道:“可是要什么颜色的布料?” 英雄五虎分别报出了自己素来喜好的衣裤颜色,直道:“红、黑、黄、白、绿。” 全新货知道后,呵呵笑着点了点头。转过身去,迅速动手,从东南西北四方柜台上放满成堆的布料当中挑选出了五块布料出来,放在北首掌柜柜台处,回身面对英雄五虎,笑道:“这是以我多年从事缝纫行当,凭借着多年来挑选布料的眼光依照你们所报要求,专门从中筛选出来的上等特级锦棉衣裤布料,料子最好,一般是岛上最有钱的人才能用来缝纫,做成衣裤,穿在身上,体面大方,做成之后,颜色鲜艳,光彩夺目,照耀八方,可谓:‘羡煞旁人。’几位大爷,你们做这身衣裤,可当真是找对了人,不仅值得,还赚大发啦!”(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回 全新货 刘武扬先前被他暗中讽刺、一气之后,心头不爽,这时,有意气他,刻意磨嘴皮子,刁难于他,故意打断他话茬,嚷嚷道:“废话少说,衣裤到底好不好看,要等做出来了,实实在在的穿在身上了,才能看得出来,这时候说的,可不都是废话嘛!说了等于没有,还是别说的好!” 全新货一听,也不气恼暴躁,依旧笑道:“这位大爷说的是,在下这便动手量身,裁剪布料,为几位大爷开工缝纫,做衣裤。”说罢,随手从掌柜柜台上取过一卷量身软尺,是用牛皮做的,上面标注了身高尺寸,双手拿定,呵呵笑道:“只不知从哪位大爷身上先量起来的好?” 突听“啪”地一声响亮,一人一拍胸脯,高声嚷道:“我是大哥,便从我先开始量罢!” 全新货见是五人中身材最为高大之人,耳中听了,也不违拗,连连点头,笑道:“是,是。”右腿向前迈动一步,目光从英雄五虎身上一一快速扫视而过,迟疑之间,突然停止动作,笑道:“在下把话可说在前头,刚才所挑选出来的一应布料都是本店内最为高档、等级最高的布料,银两算算,做工钱未算上,布料钱往少了说,也要十两纹银一块,若是将工钱全然算上,依在下现在在西山镇上的身价,做一套收十两纹银,整套衣裤做下来,少说也得收个二十两纹银,其中,包括了衣服和裤子。总共是两样。” 顿了一顿,接着笑道:“几位大爷也知道。本店开张,本小利薄。打开门来做生意,一天下来,干活干得又累又酸,疲劳得很,还请了伙计干活,要支付他们工钱,还有选材进货,支付给太湖帮保护费,又是一大笔开支。除了这些,剩下来的余钱才是利润,用于养家糊口,消费活命,赚这点小钱实在是太也辛苦,太也劳累,所以,这钱,是肯定要收的。即便你们是太湖帮的人,我通常照顾着,给出了个八折优惠价,其余该支付的所有银两。是一个字儿都不能少的,这是到本店来消费的规矩,太湖帮中的许多老顾客大爷们都是回头客。来买过好几趟衣裤了,这点都懂。都给足了在下面子,没有生过任何事端。”说到这儿。目光流转,扫视五虎眼睛一遍,看看他们脸上神情变化,见无异动,接着笑道:“本来这事我也不和你们几位大爷说,只是瞧着你们几位大爷面生得紧,又很年轻,怕你们是刚入太湖帮的新人,血气方刚,容易冲动暴躁,又不懂得在下这儿的规矩,一下子忍耐控制不住,干出错事来,到时候,可就惹出许多祸事,无端端生出许多麻烦来了,如若这般,便不好了,无论对太湖帮,还是对在下,都不会是一桩好事,你们说,是也不是?” 那高身材的骆大元耳中听得不耐,粗声嚷道:“怕我们兄弟不给钱是咋的!尽管将衣裤做好便是,钱财,我们身上有的是!”说完,又是“啪”地一声,重重拍了自己胸口一记,以示肯定。 全新货一听,呵呵笑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好心提醒诸位大爷一声而已!你们要做全新衣裤,穿着体面,奔小康,过好日子,在下一家上下老小也要赚些小钱,养家糊口,奔小康,过上好日子,只要我们相互体谅谅解,那自然是良性循环,两全其美,在下一家日子过得好了,在下心里头高兴,心情愉快舒坦开心了,自然会做出更好更精美的衣裤出来,让大爷们穿在身上,显得更为高贵,更为体面,如此,却是最好也不过了!” 刘武扬微怒道:“你说这话到底是何用意,言下之意,是否是说我们兄弟几个身上没钱,做了衣裤,不付钱给你,是也不是?”说到这儿,心里头火气更盛,愤怒道:“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兄弟,有意侮辱讥嘲我们兄弟?” 全新货见他脸有怒容,双手举起,急忙迎空连摇,笑道:“在下并非怀有此意,只是提醒,略微提醒!呵呵,几位大爷,你们若是存心做衣裤,便千万别动怒,否则,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呵呵,你们太湖帮的冯副帮主,可是在下这儿的老顾客,是在下的老熟人了!呵呵,几位大爷若是真要存心找茬闹事,以在下这身本事,自也不会怕了,还望几位大爷海涵,包容了去!” 话到此间,突听一人“咦”了一声,道:“冯平那厮常在你这儿做衣服?” 全新货听到“冯平”二字一愣,眼望问话的隋承志,呵呵笑道:“正是。”顿了一顿,接着道:“他亲自到在下这儿做过几次衣裤,量过身高,裁剪缝纫过几次后,在下将他那肥圆的身材全然量对量准了,没有一丝一毫差错,将做成的全新衣裤送到他身边,他穿到身上,不大不小,不肥不瘦,正好合身,很是满意,竖起大拇指来,直是赞不绝口,以后便认准了在下这儿,将在下店铺所做衣裤视为专用衣裤,将在下视为专用裁缝,只因如此,在下如今才会这般吃香,名气才会越传越响,越传越远,到得后来,整个太湖帮上下都格外尊重在下,视在下为上等裁缝,要做新衣裤了,不找别家,专门来找本店,寻着在下,让在下亲手替他们做上一身全新衣裤,做成之后,不像在别家做衣裤那样,无须付钱,还多拿走几匹布料做倒贴利息,只是出手大方,必须付钱,有些豪爽的,还付小费,以作打赏,做成的衣裤穿了出去,不住向人吹嘘炫耀,不说别的,只说是在下亲手做的,镇上名牌,独此一家,别处没有,所付价格昂贵了些,也是甘愿,吹嘘炫耀同时,还感觉倍有面子,特有派头,其中原因,不为别的,只为是太湖帮内当家头领都在在下店里做衣裤,他们也要享受这般待遇,亲身穿上一套,以作体验,体验同时,只是一味感到光荣,觉得荣幸,不仅如此,平常在对待在下的态度上,比之别家其他裁缝来,更是天壤之别,天差地远,对在下笑眯眯的,全是好脸色,对他们则必然是凶巴巴的,不给个好脸色看,收缴保护费时,也有差别,常人开店,要交纳全额,加上利息,甚至更多,在下开店,则只须交纳三成保护费即可,甚至有些时候,碰到个客气的太湖帮熟人,径直给全额免去了,不用交纳当月保护费,这种待遇,确实是好。”说到这儿,突然靠近英雄五虎身前,眯眼小声笑道:“若非你们是太湖帮的人的话,在下还不会来和你们说这等闲话,这事保密,并不外传,若是让旁人耳中听了去,还不眼红嫉妒死了,在下以后在这西山镇上,还如何能与别店邻居和睦相处,日子混得安稳塌实呢?你们说,是也不是?” 隋承志听了,微笑道:“说到底,原来你是太湖帮的专用裁缝。” 全新货笑道:“这话说的在下爱听,说到在下心坎上了,在下不仅替贵帮冯副帮主一个头领专做衣裤,名气响了,冯副帮主还带来了贵帮前五大当家,他们人人都是在在下这儿做衣裤,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每年每季都在在下这儿做衣裤,尤其是那貌美如花的倪头领,更是时常来本店逛逛,置办些布料,让在下亲手替他量裁好,加工缝纫出来,穿到身上,彰显美色,锦上添花。”说到这儿,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当年夺魄汤倪嫦的美来,出尘脱俗,清丽非凡,直比那清晨绽放的娇艳鲜花还要更美上百倍,穿上自己亲手缝纫的衣裤,明丽照人,更是美艳不可方物,用“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来形容,实是一点也不为过。, 想着想着,心头不免沉醉其中,双眼微眯,脸上不免露出一丝钦慕爱恋的红彤彤色,为了避免尴尬,不让五虎瞧着奇怪,刻意转移注意力,并不转移话题,嘴上不停,接着笑道:“除了贵帮前五大当家和冯副帮主之外,贵帮其他三十六岛岛主和七十二峰峰主,还有许多报不出名来大小头领,外加像你们这几位大爷这样的普通帮众,日前日后都是在在下这儿专门定做的衣裤,只道在下这儿工夫细腻,缝纫的最好,不为其他,只为追求享受名牌产品,日子过得奢华精彩。”说到这儿,话锋一转,笑道:“本店生意能得到贵帮照顾,特别指定为贵帮专用品牌,其中最大的恩人,自然不是别人,而是冯副帮主了,若非是他那肥圆身材穿上在下做的衣裤正好合身,比别家裁缝做的衣裤要来得更为紧凑、最为舒适的话,他在高兴之余,将之广为传播,日后,又特意让他属下人称是非嘴的冯总管传下话去,照顾于在下店铺的话,只怕在下也不会享受到如今这般高档待遇,在这西山镇上混得人模人样,风声水起,大红大紫,大吉大利的了,本店生意也不会异常火爆,格外红火的了,本点招牌也不会分外显眼,特别醒目的了,这一切的得来,说到底,可不是多亏了贵帮的冯副帮主或明里或暗里相助提携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回 量身裁衣 骆大元听得心头火起,冲口骂道:“该死的冯平狗贼,不得好死!” 花弄影“呸”了一声,喝道:“混帐东西!” 刘武扬轻蔑撇嘴道:“哼,什么玩意儿!”也不知是在骂冯平不是玩意儿,还是在骂全新货不是玩意儿。 全新货一听,瞪大眼睛,讶异不已,心中疑惑,目望五虎,脸上依旧保持微笑,道:“冯副帮主可是贵帮大头领,副帮主啊!你们身为手下之人,怎敢如此大胆,胆大包天,青天白日的公然辱骂起了上头领袖,这不是犯上之罪嘛!幸好这里没有外人,在下生来是个本分的生意人,从来不做那大嘴巴勾当,到处胡说八道,惹是生非,若是换作他人,让旁人耳中听了去,更或是让贵帮其他兄弟耳中听了去,上报给冯副帮主知道了,你们可不是就要遭大罪了么!” 骆大元没好气道:“让那狗贼知道了又怎样,我等兄弟能遭啥大罪了!哼哼,眼下还不知道那狗贼携带家小四处逃窜,逃去了哪座深山,跑到了哪个老林,在那里头藏头露尾,龟缩起来,做那缩头乌龟、藏头王八,躲了起来,不敢见人了哪!” 全新货一怔,好奇心起,笑着问道:“此话怎讲?” 刘武扬哈哈笑道:“你可知道我等兄弟是谁?在太湖帮中位居何职?” 全新货愣了一愣,睁大双眼,目光到处,上下不住移动。再次仔细打量了面前五人一遍,脑海中念头转处。回想一遍,思虑到处。实在是想不到五人真实身份到底为何,心下不明,实猜不透,心中感来,有些无奈,无奈之余,缓缓摇了摇头,试探着笑问道:“莫非五位大爷不是贵帮寻常帮众,而是另有特别身份之人?可从几位大爷的衣着打扮上来看。实在是看不出与寻常帮众有何不同之处,若有不同,还请明言,让在下来猜,又岂能真猜得到?” 刘武扬大声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我等兄弟不是别人,正是太湖帮水帮主和缥缈四尊,见到我等头领来到,你这小小的衣料铺掌柜裁缝还不下跪迎接!哈哈哈哈!” 全新货闻言。将信将疑,手上动作却并不迟疑,急忙恭身施了个全礼,笑道:“原来是贵帮的几位头领大爷到了。失敬,失敬!”施过礼后,笑道:“不过。在下听说,贵帮新任帮主的确是水帮主不假。可他是个中年汉子,并非是你这等小伙子。而且,贵帮当年的缥缈五老在下曾听说过,缥缈四尊却是从所未闻,其中缘故,在下心中想来,实在有些不明,几位大爷如果愿意,还请说明,也好让在下详细知道一点贵帮底细,以后接待起贵帮几位头领大爷来,服务也更热情周到一些!” 刘武扬呵呵笑道:“这事情真要说起来,那可就说来话长了,即便是说上三天三夜,只怕也是说不完全,你既然存心想要了解其中缘故,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和其中真相所在,我便和你详细说说,反正现下有的是辰光,多说些话,解了闷气不说,还有益于身心健康,有助于去乏增乐,只要你想听,我便来讲,只要讲明白了,方才可以!”说到这儿,双手动处,翻了翻袖口,嘴巴张开,便要详说,讲个清楚。 这时,突听身旁一人沉声喝道:“四弟,别多说话!”冲全新货正色道:“全掌柜,还请你立即动手,替我等兄弟量身裁衣,做好衣裤,其他闲事,不用多管!总之,银两方便,我等兄弟定然照原价付清,一个字儿都不会少了你的,你尽管放一百二十条心便是!” 刘武扬见三哥隋承志出声阻拦自己说话,情知他多有心机,想事周到,不想违拗于他,也便“哦”了一声,不再多言。 全新货辩声听音,察言观色,见隋承志打断刘武扬说话,只不让他再往下多说,心念闪转之下,已知事中更有蹊跷,幸许他们所说话语多半是真,也未可知,当下心中虽未全信,已是将信将疑,信了大半,眼见得刘武扬是铁定住嘴不往下说了,也不勉强,多有好奇提问,眼望隋承志,笑道:“这位大爷既是这般说了,在下还能有不信之理么?贵帮兄弟在在下店里做衣裤,向来都是言而有信,说到做到,宁可多给,绝不少给,之前如此,想来,之后也定然是如此。几位大爷,在下这便替你们量身裁衣,缝纫出上好衣裤出来,以供穿着。” 隋承志拱手微笑道:“有劳全掌柜了。”双眼瞥向骆大元,道:“先给我大哥量身裁衣罢。” 全新货笑道:“行。几位大爷怎么说,在下便怎么做,保管货真价实,服务周全。”边说,边扬起手中皮尺来,迅速拉长翻动,快步走到骆大元身前,上下齐手,示意他平抬双臂、站直双腿,皮尺到处,双手拉伸,又是横量,又是竖量,身高臂展、胸阔腰围全然量过,又准又快,一小会儿辰光,已然量好,依照骆大元所选红色布料,用掌柜柜台上一把黑色大剪刀,咔嚓咔嚓,裁剪起来。动手时,只见红色布料并未平行稳放于掌柜柜台之上,也并未用长约三尺的铁尺或者木尺抵住布料拉直了裁剪,而是径直目测准了,用左手拿住布料一端,右手持剪刀,用剪刀一刀下去,“嚯啦”一声,一刀直接从这端剪到彼端,笔直成一线,丝毫不差了,一刀一刀,刀刀到位,足见他裁剪功夫到底有多高了。 裁剪过后,放下剪刀,右手伸起,在头发上飞快一摸,“嗖”地一轻响,竟是如同变戏法一般,从头发丝里取出一根细长金针出来,出手迅速,非同一般,没有看清楚的人,竟是感到眼前一花,黄光一闪,直是在眼皮子底下动作,也是不知他在何时从哪里掏出这根细针出来的,只是稀里糊涂,不明所以。(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回 穿针引线 他既手拿金针,手上一停不停,单手持细针,从掌柜柜台上竖着放置着的一根三寸见方的椭圆形长条木棍上头绕圈缠绕着的一团细长红色线头中飞快剔出头端,手指异常灵活地拨动缠绕,眼明手快,眼尖手精,不一时,已将红色线头插入金针尾端的一个细小孔洞之内,穿对位置,打结绕准,掐断多余红色线头后,直是弄成长长一条,然后,手持金针,尖下尾上,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二指并拢,将针杆捏紧,对准左手中持有红色布料,飞快动针,“噗”地一声轻响,一下子飞快扎入进去,尖内尾外,穿在红色布料居中,并未完全穿透。 金针虽然并未全然穿透红色布料,他的动作只未停歇丝毫,右手细针刚刚穿入红色布料之内,左手已然早早握拳,中指上套着的一个黄铜凹槽金色顶针对准金针尾端,用力向前一拱,快捷无伦,“噗”地一声轻响,金针全然穿透红色布料,已然入到红色布料对面,只留金针尾端孔洞中的红色细线卡在中间,用于缝纫。 金针刚刚全然穿透红色布料,到得对面,他右手起处,大拇指和食指二指飞快并拢,紧紧拿捏住金针针杆,手腕翻转,双手齐上,一金针一顶针,不住相互配合动作,只是动针用线,快速缝补,一停不停,缝纫起完整衣服来。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动作飞快,麻利熟练,黄光闪烁,耀眼夺目,便如同他会高深武功一般,施展出来。炉火纯青,发挥出来,劲力十足,看得一旁英雄五虎瞪大眼睛,愣愣发呆,惊奇同时。暗赞不已。 他们惊讶赞叹之余,心中好奇,又是闲来无事,便凑近前去,仔细瞧他手上持有的细长金针。 细瞧之下,仔细查看,只见那金针足有三寸来长,细如发丝,尖顶圆尾。尾部有一细小孔洞,刚容一根细小丝线穿过,用于穿针引线,动手缝纫,最是适合,格外好使。金针在全新货双手飞快动作、缝纫之下,金光闪闪,耀眼夺目。闪烁之余,显得格外好看。分外醒目。 水若寒观察良久,方才发现,此细针幸亏是金色闪光,颜色鲜艳,若是换成银色暗淡,颜色不明。不仔细看,便看不清楚,大意一些,甚至看而不到了。 他在看得奇特之余,心中奇异。脑海之中一个念头忽起,暗道:这种细针若是用作暗器来使,岂非特别好用? 想到武林中一些专使暗器的成名大家所用暗器便和此针差不多类型,挥出之后,能做到伤人于无防,杀人于无形,若非是名门正派中人,而算是邪魔歪道之流,卑鄙起来,尽在所用暗器上面涂抹毒药,行暗算事,若是在无意中遇到这类无耻之徒,对战起来,那处境可谓糟糕透顶、糟糕至极了。想到这儿,心下突然生出一股莫名胆寒,眉头紧皱,脸露忧色。 他正想着心事之时,全新货却是注意力高度集中,丝毫不分散,干得热火朝天,很是起劲,将旁人围观欣赏自己亲手缝纫衣裤、羡慕赞叹自己手艺超群等等诸般闲杂之事直是全然不看在眼里,放在心上,似这等枝节末叶事宜他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便同浑若不查一般,只装作没看见,表情认真,神情专注,手上动作只是一味一停不停,一歇不歇,三下两下,动针飞快,干净利落,麻利干练,缝纫了一会儿之后,已是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待得用金针红线将红色衣衫上头最后一个“结带式”,即“结缨”给完全缝上缝好之后,一件崭新的红色衣衫已然做成,他笑着拿在手上,左手单手持定,向前挥挥,示意骆大元穿到身上试试看,看看穿出来的效果是否很好,衣衫是否完全合身,正好合适。 骆大元见状,也不客气,伸出双手,拿了过来,三下两下,用双手脱去旧衣衫,换穿新衣衫,迅速穿上了身,穿好之后,身子动动,挥舞手足试试腰身大小,竟然果真大小合适,半点也不差了,再看衣料做工,果然精美,美沦美幻,穿在身上,更增神采。 骆大元低头转身看得满意,仰起头来,不禁伸出右手大拇指来,向全新货哈哈大笑道:“做得好,好手艺!” 全新货一听,心里头也是感到高兴、美滋滋的,得意洋洋之余,只因见惯了这种夸赞场面,心中喜悦兴奋之情也并不过多表露出来,情绪依旧镇定,态度依旧冷静,心中欢喜,脸上只不过多显露骄傲神色,刻意装作谦虚谨慎,笑道:“这位大爷过奖了,在下手艺平平,缝纫技术一般,亲手做出来的衣服,您不见笑,已是万幸,还要夸赞,那便幸运了!您这谬赞,正是对在下手艺的最大肯定,在下也不说虚的,只要您能穿得合身,穿得满意,穿得舒心,穿得爽快,那便是对在下这手三脚猫功夫的最大肯定,实实在在!”顿了一顿,实在难以掩饰自己心中的快活心情,目视英雄五虎,笑道:“在下不是吹牛,在下祖传的这手‘线上针’功夫,穿针引线,缝纫加工,堪称一绝,天下无双,在这西山镇上,没有任何一家裁缝铺的上等裁缝在衣裤裁剪做工制作上更比在下做得好了!纵然是放眼整个中原之内,论起做缝纫事宜来,只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在下更强的人了!只这一点,在下便强过了别人百倍,虽然功夫不足挂齿,但做做衣裤,却当属天下第一,确确实实,当之无愧,若是不信,诸位大爷可以在这西山镇上到处去打听打听,还有哪家的上等裁缝做起衣裤来能比在下这个掌柜裁缝的精湛手艺要来得更为好了,能力更为出色的了?”说到这儿,大力摇了摇头,态度极为肯定的笑着说道:“在这西山镇上,能力出众的掌柜裁缝,除了在下一人之在,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这一点,在下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不用怀疑,不用不信!” 骆大元低头不住环视自己身上所穿红色衣衫,称心如意,很是满意,耳中听着全新货说话,直是连连点头,不住“恩恩”称是。 刘武扬心中对他始终有所不满,心下听得不乐意了,不耐烦道:“别吹牛了,再吹下去,小心把牛皮给吹破了!还是踏踏实实的先把我们兄弟的衣裤全部做好了再说,要不然,万一一个错手,不小心做坏了一件衣裤,那你的招牌,今日便铁定是保不住了!我手正痒痒着哪,想动手打人,一个不高兴起来,不是打人,便是亲手狠砸物事,你的那块标榜信誉的金字招牌,必定是要毁在我的手里头了!” 全新货闻言,呵呵笑笑道:“这位大爷请放一万条心便是,在下做出来的衣裤,百分之百完完全全,完好无损,质量保证,信誉第一!在下做到现在的衣裤,可以说从来都没有出过一次差错,哪怕是半次差错,也是从来都没有出过的事情,这一点,可以百分之百肯定,所以,你们把做衣裤的事情放心的交给在下来办,那就丝毫不用担心,考虑在下会在缝纫过程当中出现失误,从而出了半点差错,做坏了衣裤!”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接着笑道:“在下这儿还有一条服务宗旨,有别于别家裁缝铺服务宗旨,那就是私人顾客进店,或独行一人,或三五成群,只要在下在场,得有空闲,必然亲自接待,热情服务,照顾周到,照应万全,现场买布料现场进行缝纫裁制,几个时辰之内,全然搞定,并不拖延一点辰光,耽搁顾客得能第一辰光最早穿上新鲜出炉的全新衣裤,若是其间出现差错,做坏布料,不仅不收费,还会原价赔偿,免费赠送,重新挑选出同款新布料出来进行裁剪制作,直到全然完成,顾客穿过满意为止,不仅如此,而且还会倒贴赔钱,以百倍计,诚心服务,热情周到,顾客至上,诚信为本,只这一条,别家裁缝铺能力所及,即便有意跟风追从,模仿照搬,也是无从跟风追从,模仿照搬,只能望洋兴叹,望尘莫及,羡慕嫉妒,外加恨了!这便是本店特色服务之一,本店在这西山镇上缝纫界大大出名的根本原因所在了!本店这条古老规矩,自祖上爷爷辈起,铁打不动,风雨无阻,已然历经百年,留传至今,只是不倒,可谓:‘百年老字号,品牌永不倒。’从而,真真正正的使本店成为了一块金字活招牌,人气得能长久凝聚不散的究极本源之所在,也正因如此,在下现下在这西山镇上缝纫界的声名广播,名气很大,追根究底,不是其他,正是祖上阴德所在,多年累积,百年信誉,长期积累,到了今时今日,铁打规矩,雷打不动,依旧贯彻,从始至终,质量保证,效率第一,热情服务,诚信为本,方才成就了在下的今天,本店的明天,实是半点也不吹牛,实实在在!”(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回 称谓之事 刘武扬朝他翻了翻白眼,“哼”了一声,嘴巴一撅,不屑道:“别说废话了,做完了再说罢!”心中暗骂道:混帐东西,简直就是混球一个,你他奶奶的跟我们扯了这半天闲话,老拣好听的话来说,给自己脸上不住贴金,可不就是一直在吹牛皮么!这般实实在在的证据摆在面前,你还死皮赖脸的耍赖不承认,不仅如此,竟然还花言巧语、冠冕堂皇的绕着弯子说自己不是在吹嘘炫耀、自吹自擂,这般厚脸皮,不要脸,直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死不承认,真有你的!” 不过,心中暗骂归暗骂,只因对他的大名也是闻名已久,早早听说,此时虽是初次见面,对他印象态度不好,然而,对他的缝纫手艺,在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之下,还是大为许可,大为认同的,面上虽然不高兴,说话也难听,心底下还是莫名其妙的产生出一股敬佩信任之心,只是百分之百信任,心思既起,油然而生,打心眼里冒出,即便有心想阻挡,不让信任,也是半点折也没有,半点也是阻挡不住,只能顺着这股心思走,顺其自然,全然相信。 当下全新货耳中听见刘武扬这般说话,心中虽然微感愤怒,只是他一贯做事沉稳,冷静镇定,故而,只是投去认真目光,抱于微微一笑,笑道:“这位大爷既然这般说话,在下也便住嘴,不多说了,只要将你们衣裤全然做好,然后,再来说话,只要用事实来表明心迹,证明心思。让几位大爷认同,给予肯定,别的都不说了,缝纫做事。”说完,双手起处,拿起掌柜柜台上放着的剩余红色布料。左顶针,右金针,左右开弓,双管齐下,动作敏捷,快速异常,三下五除二,两三下工夫,已然动上了手。开工制作,不一会儿,完成大半,再过一小会儿辰光,双手停时,一件崭新的红色裤子已然做成,左手拿定,送到靠近自己身边的骆大元眼前。向他晃晃,示意拿去。试着穿穿,看看裤子是否大小合适,正好适合。 骆大元接过,想到这儿在场的都是男子,没啥可害羞尴尬的,也便当众脱下旧裤子。换穿上新裤子,换的时候,露出一条红色内裤裤衩,一双极为粗大的长毛腿肉,在场众人见了。只因都是男子,自己身上也是都有,没啥好奇怪的,故而,均是见怪不怪,谁也没有在意,多说闲话。 他在换好之后,为了试试裤子大小,是否合身,上窜下跳,左蹲右跨,走动走动,奔跑奔跑,连番试验感受之后,觉得裤子确实不大不小,正好合适,细看裤子料子颜色,也是比原先自己穿的那条红色裤子要来得更艳更好,光彩照人,神采奕奕,心中欢喜,高兴不已,心满意足之余,直是咧嘴仰天哈哈大笑,冲着全新货竖起右手大拇指来,不住夸赞道:“的确好手艺,不愧了包缝好大名,还真是缝纫出来的衣裤如你人名,是全新货,哈哈哈哈!” 全新货一听,呵呵笑道:“这位大爷过奖了,在下担待不起!只要在下亲手做出来的衣裤您还满意,凑合着能穿,在下也就开心痛快,最为得意了!呵呵,在下的本分职责,就是缝纫裁剪加工制作,为您效劳,是在下分内之事,心下觉来,甚感荣幸!大爷谬赞,在下高兴!感谢感激,荣幸之致!”边说边用眼角余光瞟了站在一旁的刘武扬一眼,嘴角翘起,抿嘴微笑,心下得意,得意洋洋,暗道:你兄弟都不打自招,主动来夸奖我的一身好手艺,满口称好,一点儿也不挑刺寻事,有意闹事,等等将你衣裤做好了,一点儿问题也没有,看你还有何话可说,到时候,你若存心找茬,寻衅滋事,要动歪脑筋,弄是非,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凭我本事,自身手段,所学武功,奇特招式,自也不怕了你,纵然你们几个联手,一块出手,我也不怕,哼哼,到时候,真闹僵了,可别怪我下手不留情,只是拼命。哼哼,老子混迹太湖西山镇上这么多年,连当年的五大当家和现在的冯副帮主都是不怕,难不成,今日到头来,还会怕了你们几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不成?哼哼,别太小瞧了人。 刘武扬眼睛到处,看到了他对自己抿嘴微笑,心头来气,冲他横了一眼,轻蔑一笑,道:“包缝好,全新货,名字叫起来倒还顺口好听,全新货倒也真是全新货,只不知道这个包缝好,到头来,是不是果真包逢好!哼,等我们衣裤全部做好之后,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当真的包缝好!” 全新货哈哈大笑道:“这位大爷,只管瞧好了便是!”顿了一顿,接着笑道:“这位大爷有些话可当真是说错说反了!在下的的确确人称包缝好,而且也正是人如其名,缝纫裁制包缝好,并不差了一丝一毫!只是这个全新货,却又未必便当真是全新货了,真要说起来,你还别不信,在下本名全兴火,字面意思,乃是完全的全,兴旺的兴,红火的火,并非是全新货,意思是全部都是新货、而非陈货旧货的意思,只因多年来进本店消费做衣裤的顾客叫着顺口,将在下的名字给误叫成了全新货,后来,大家都叫得惯了,不想改口,在下也为了多接些单子,多做些生意,假意糊涂,装个老好人,态度和顺,逆来顺受,也并未多有出言反对别人这般称呼,以免到头来惹的顾客生厌,不高兴了,不来光顾本店,耽误生意,故而,从此以后,世上少了一个包缝好全兴火,多了一个包缝好全新货,只这一点,你们不提,在下也无意多说,你们既然提及,在下为了表示诚意,必然要详细说明,非要将老底全然兜出,完完全全向你们说将出来不可,直要将此事说个清楚,还在下一个清白之身。”(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四百回 计时漏壶 刘武扬听完,眼珠子瞟动,白了他一眼,“哼”地一声,冷冷笑道:“我管你是全兴火,还是全新货,少罗嗦了,快做衣裤,我们兄弟赶辰光,急等着穿哪!” 全新货笑道:“衣裤自然是要缝纫裁剪加工制作的,在下话已说完,立即动手,缝纫制作,包管在两个时辰内全部做好,万无一失,做成之后,立即可穿。” 这时,突听一旁隋承志微笑道:“在下衣裤打小做得多了,知道通常做一身衣裤需要花费辰光乃是半天,全掌柜好手艺,竟是只用了短短的半个时辰不到,便即做完了一身上好的衣裤出来,这般本事,的确不凡,高人一等。适才你说,我等兄弟衣裤全部做好,只须在两个时辰之内,便能做到,倘若果真如此,那在下可当真是要佩服全掌柜的精湛手艺,大好本领了。” 全新货听了,呵呵笑道:“在下说出话来,自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从来不会说一是二,说二是三,只这一点,这位大爷您尽管放心便是,在下说是两个时辰内完成,便定然能在两个时辰内完成,从来都很准时,并没有一次失过手。” 刘武扬抓住他话柄,说道:“这可是你说的,敢打赌么?” 全新货见他存心找茬,有意对付自己,心下虽是不悦,脸上直是丝毫不表露出来,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笑道:“这位大爷,不知您想赌什么?” 刘武扬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右手抬起。食指指向门外,眼望全新货。道:“便赌你店铺门外挂着的写有‘包缝好’字样的旗帜,你若吹牛皮。赌输了,我便去拆了你的招牌旗帜,从此以后,不得再挂了上去,如何?” 全新货呵呵笑道:“那倘若是您赌输了呢?” 刘武扬道:“那我便加倍赔偿银子,原本二十两银子做成一套全新衣裤,我便出到五十两银子,只买你一套全新衣裤。” 全新货笑道:“您出的这个赌注,貌似小了点。” 刘武扬迟疑了片刻。道:“你若嫌少,那便将我等五兄弟做的所有全新衣裤通统算上,每人都出五十两银子,直是整整纹银二百五十两,外送五十两纹银当利钱,合计三百两,这个赌注,貌似不算小了罢。” 全新货笑道:“还是小了点。” 刘武扬不耐烦起来,恼怒道:“那你说。到底怎样才算不小。”说到这儿,头脑转动间,突然一亮,想起一事。眼珠子骨碌碌转动间,瞬间转恼怒为蔑笑道:“不会是你胆小怕事,生怕把牛皮给吹破了。辰光到了来不及完成许诺按时做好的衣裤,坏了你口中所说的祖传三代手艺、誉满天下的金字活招牌。从而借故推脱,不敢与我赌了罢!哈哈。倘若果真如此,那你便别夸下海口,说出大话来,干脆直接说吹了牛皮,不敢赌了,也便是了,我等兄弟几人都好说话,也不会刻意为难于你,专门与你作对,非要和你过不去,伤你自尊不可的啊!” 他这话一出,很是露骨,隐隐然间伤人尊严,隋承志瞧着他出口伤人,苗头不对,怕气氛尴尬紧张,从而闹出大事来,急忙出声制止,向他说道:“四弟,别乱说话。全掌柜是有真本领的人,切末胡扯,胡说八道,这般说来说去,争来争去,到头来伤了和气,对谁都不好,依我看,这个赌,还是别打了罢。” 刘武扬耳中听见三哥这般说话,不敢违拗于他,朝全新货“哼”了一声,轻蔑一笑,不再多言。 却听对面全新货哈哈大笑道:“这个赌约既然提了出来,那是一定要打的,不是为了在下的面子,更主要是为了本店百年信誉的面子,所以,这位大爷,只要咱俩将赌注谈定,在下一定奉陪到底,非打上这个赌不可!”说完,一对瞳孔中精光大盛,眼神犀利,朝大门之外望望,笑道:“依在下愚意,只要这位大爷万一打赌赌输了,答应在下站到本店外头,立于悬挂在上头的‘裁缝铺’牌匾旁边的写有‘包缝好’字样的金字活招牌旗帜之下,当着走过路过的一众乡邻之面,公然向在下拱手鞠躬,翘起大拇指,大声说声:‘包缝好全新货,果然货真价实,名不虚传!’只这一句,便即可以,多余道歉的话,便不用多说了,另外,您提出的衣裤做成后支付的全额三百两纹银只是依旧全然算上,不得反悔,就这些条件,您看如何?敢应允么?” 刘武扬见他自己撞上门来,寻着枪尖上靠,机会来了,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眼珠子骨碌碌转动间,第一反应,立马答应,生怕他反悔,赶忙说定,道:“自然敢了,就这般赌。” 全新货一听,呵呵笑笑道:“一言为定。” 刘武扬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全新货点头笑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右手动处,伸出食指,抬手指向西首一个三只一套的计时漏壶,向刘武扬笑道:“这是本店专门用于计时的出水漏壶,三只一套,青铜制作,很是精准,相比起寻常有钱人家用的二只一套,或是一只一套的青铜制作的漏壶来,自然是要好上许多,不可同日而语的了。这套计时漏壶,是在下为了测试自己能力所及,在用最快的缝纫速度之下,使尽全力,到底能为顾客缝纫出多少套全新衣裤出来,只为这一点,直是不惜花费重金,使用高额巨资,让本镇铁匠不计成本、精心打造出来的,造价可谓:‘非常昂贵。’不同一般,其计算时辰也自然是非常准确,非同凡响,用途广泛,堪称一流,若是换作其他方式,只怕万万没有在下这套计时漏壶要来得更为精准,更为准确。” 说到这儿,“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接着笑道:“现下为了这场赌约公平公正,在下便使用这套计时漏壶作为本场赌约最为精准的计算时辰工具,由在场几位大爷亲自走近观察,从在下开始动手缝纫时算起,直到在下做完全部衣裤为止,到时候,依刻漏上水位所示,箭头所指,可以明确瞧出,在下收工是否是在两个时辰之内,到时候,几位大爷帮着共同来见证,在下是否如约定般完成任务,打赢了赌,如此这般,谁也不许使诈弄假,说谎耍赖,方才公平,最为公正,很是合理,大为实在。几位大爷,你们瞧着我这说法可有道理,可是能行?” 刘武扬瞥眼间,望了那套计时漏壶一眼,心下思来,有些疑惑不放心,眼珠子骨碌碌转转,笑嘻嘻道:“这套计时漏壶是你这儿的物事,是你一直都在用的工具物品,其中是否做过手脚,有甚不妥,我们兄弟几个谁也不知,想来,这儿人中,也只有你一人最为清楚,知晓不过,你让我如何能放心,愿意用这套计时漏壶来计算时辰呢?” 全新货一听,心中不悦,眉头微皱,很是恼怒,暗道:这人真是存心找茬,无理取闹,不识抬举,太不识相,给脸不要脸,很不识趣,若将老子给惹毛了,发起飙来,非要下重手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 只因他素来好脾气,冷静镇定,沉稳和气,故而,心中虽这般想,脸上也微有怒色,态度上面只不过多显露出来,动作也并未有过激行为,回心细想,转念之间,忽然想到店内长久以来迎宾宗旨,乃是“顾客至上,微笑服务。”一直牢记于心,不曾忘记,也便迅速冷静心情,恢复常态,脸上依旧堆笑道:“这位大爷既是不信任在下,那在下也无话可说,在下只管缝纫做衣裤来定输赢便是,至于用什么方法来计算时辰,那便随这位大爷您心下的意思了,您爱用什么方法来计算时辰,那便用什么方法来计算时辰,只要将时辰计算得准,没有误差,在下是半点意见也不会有的,这一点,好商量。” 刘武扬笑道:“好,那我便用我自己的方法来计算时辰好了。如此这般,大家都放心。” 正要说出自己心中计算时辰方法,乃是用古往今来通用方法,目测计时法,凭看天色来粗略计算时辰,虽不精确,却也准确,简单明了,一目了然,或是用民间寻常百姓人家通用的燃香计时法来计算时辰,简单方便,灵活多变,既好使,又管用,计算时辰既准确,又有效,用途普遍,很是流行,自己平常时候出门办事,遇到比武比试之时,经常来用,用得多了,也是颇有心得,颇为熟悉,比之这套人家店铺里头保存放置着的只有全新货他自己一人用惯使熟了的自己平日里见得很少的又不太熟悉的三只一套的计时漏壶来,自然是要放心许多,信任许多。 有心为之,嘴巴张开,刚欲开口,突听身旁一人疾声喝道:“四弟,快住嘴别说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一回 量身之时 刘武扬闻言一怔,扭头一看,见是三哥隋承志在说话,心中知他素来为人聪明,见识广博,有意听他说些什么,也便住嘴,不说话了。 只听隋承志接着说道:“全掌柜是个明白事理、懂得是非之人,他的正派作风、正义态度我已看了出来,确实公正公平,很是在理,他说的计算时辰方法,在我看来,也确实是个最为公正、最为公平的好方法,所以,听三哥的话,就依全掌柜的意思来打赌定输赢也便是了,别再多扯。” 刘武扬见他既是这般说了,抬眼瞧他脸上神色,皱眉扁嘴,严肃认真,态度肯定,意思明确,心下虽是多有不乐意,很不情愿,只是不敢违拗于他,多起争端,也便“哦”地一声,勉强答允,乖巧依从,只不反对,听他说话,敷衍了事,不再出言,争辩反驳。 这时,却听对面全新货恭身笑道:“这位大爷说话好听,看人较准,在下感激,佩服得紧。只是那位大爷若是存心非要换用别的计时方法不可,在下为了保证赌约公平公正,公开公布,也不反对,必然依从。”顿了一顿,目视刘武扬,接着笑道:“若是必须换用别的计时方法,依在下愚见,最好是用平常民间通用计时方法:目测计时法,或是燃香计时法,这二种方法,最为合适。其中原因,便是相较于其他方法,这二种方法上手简易,计时颇准,使用起来。还算合理,若是不然。换用其他方法,计算也成。却是或麻烦,或不准,多伤脑筋,徒增复杂。”说完,目光望向门外,笑道:“想那目测计时法虽是简便,望望日头天色,便能估出大致时辰,粗略算来。也是可行,不过,较之燃香计时法来,却又明显存在偏差,时辰估摸上只是大致,不太准确了,故而,依在下愚论,乃是使用燃香计时法要来得更为准确些。若要为此,可去镇上香烛铺内买上两支粗细长短一样的香回来,都是约莫一个时辰左右的,先用火折子点燃其中一支香计时。等第一支香烧过之后,便是一个时辰过了,再跟着快些点燃上第二支香计时。等第二支香烧过之后,两个时辰也是已然过了。如此这般计时,在下算来。也是准确,时辰算来,偏差很小。” 话虽如此说,心中只是被逼无奈,很是不爽,暗道:本店乃是衣料铺,铺内堆放的都是布料衣裤等易燃物品,平时小心翼翼,连火苗子都不让在店铺内见到一个,想要照明,一般都是晚间入内堂后方才点火打灯笼,用于取亮,外堂几乎完全不会点火,用于照明,若非是此次非要打上这个赌约,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天宽地远的混帐小子又老大不识趣,非要找茬闹事的话,我是压根就不会出此主意,建议在店铺内使用明火,用火折子点燃香来,用以计时,只为公正,方才甘愿。 他的心下无奈意思,英雄五虎谁也不知,故而,谁也不曾放在心上,多有想到过。他们几个打小在京城洛阳五虎门中练武压镖,平日里闲来逛街消费,进衣料铺内,一般也都是做衣裤,买衣裤,从来都不曾开过衣料铺,做过裁缝,卖过衣裤,是以,只是谁也不曾想到这等衣料铺的忌讳事宜,这时候,来为全新货着想,思他所思,想他所想,急他所急,忧他所忧了? 当下只听刘武扬没好气道:“我三哥都已这般说了,我还能不同意么?换用别的计时方法?我看还是算了罢,就按你说的计时方法做得了,我不反对。” 全新货呵呵笑道:“这位大爷,在下还是那句话,您挑选计时方法,在下来按时做成全新衣裤,谁也不为难谁,谁也不勉强谁,如此,方才最为公平,最为公正,最为合情,最为合理。” 刘武扬举起右手,迎空大力挥挥,不耐烦道:“少罗嗦了,快做衣裤进行打赌比试罢!哼,今日你家门外挂着的那块所谓的金字活招牌,写有‘包缝好’三字的旗帜能不能保住,就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了!” 全新货呵呵笑道:“那便开始赌约罢。”双手拿住皮尺,目光扫视英雄五虎中其余四虎一遍,笑道:“在开始赌约之前,在下必须先得将余下几位大爷的身高腰围通统测量过了,而后,再行开工裁剪缝纫,将之一齐动手完成,方才最省时,最快最好。几位大爷,在下是先量谁,后量谁呢?你们说了出来,在下也好快些动手。” 隋承志缓声说道:“先量我二哥,再量我,其次量我四弟,然后量我五弟。” 全新货边点头边微笑道:“好的,便请要先量的那位大爷向前走出一小步,方便我确认,动手量身。” 花弄影道了声:“好。”站出身来,眼望全新货,示意他量。 全新货也不耽搁,伸手向前,用皮尺量他全身。 全然量过之后,示意下一位要量身的人出来,再行量身。 隋承志也不迟疑,向前迈动脚步,站了出来,让全新货动手量身。 量过之后,再换刘武扬来量。 刘武扬心中对全新货本便十分不满,这时候,见他走上前来,用皮尺动手测量自己身子,心中气愤,有意悄然捣鬼,使些小动作,整治于他,图个乐子,也便暗中运转体内功力,直是使上了六七成力,只想以此瞬间震开全新货手掌,将他身子弹远了开去,后退之时,最好脚步站立不稳,重重摔上他一跤,惊他一惊,吓他一吓,得逞之后,好以此为由,取笑他一番,以此为乐,哈哈大笑。 哪知,自己功力运转而出,全力冲击他已然摸按到自己身上的双掌,一突之下,竟是丝毫反弹不开,半分也是震动他不得,不仅如此,自己双肩肩头被他双掌摸按处更是瞬间被他死死拿住,握了个紧,强压而下,既劲且猛。(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二回 缝纫做衣 这一下变故突起,直是突如其来,迅猛劲疾,顿时,刘武扬浑身上下忽感一股无形大力由上而下,自他手掌握住双肩肩头起,向自己身上猛扑而来,压得自己浑身发抖,气喘吁吁,形同窒息,难受不已,纵然情知异动,形势不妙,运转体内十成功力,全力抵抗这股奇异怪力冲击,仍是半点也是抵抗不住,身子站立不稳,发起软来,竟是险些一跤摔到了地上,栽个跟头。若非是全新货将他双肩稳稳拿住的话,只怕他当真要立马摔倒于地,出个大洋相了。 正在刘武扬身子感到难受异常、左右不是的时候,这时,只听背后全新货哈哈笑道:“这位大爷,您身子已然量过了,换人罢。”说完,双手起处,松了手掌,握着皮尺,呵呵而笑。 他双掌这一松开,不搁置在刘武扬身上,刘武扬浑身觉来,已感舒畅,心中畅快,不再难受,也便深深吸了口气,“呼”地一声,重重吐了出来,心中思来,明知自己已然吃了大亏,眼望对面全新货,眼珠子上下翻动,不住上下仔细打量于他,心中惊讶,暗道:莫非他会高深内功,功力还远在我之上,只是故意装作是个普通寻常的掌柜裁缝,不显山,不露水,隐瞒实力,深藏不露?若如此,当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了。想到这儿,心下更是感到骇异恐慌,心惊肉跳,眉头不免紧皱,脸色惨白,面色难看。直是暗自惊吓,慌乱不已。 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他此番弄巧成拙,反受其害。心惊之余,暗自思量,不住回想,情知适才多亏了全新货手下留情,给自己多少留了点面子,方才不让自己当众摔倒,出了洋相,丢了面子,尴尬难看。故而,受此一惊,吃此一亏,已是吸取教训,不敢再胡乱闹事,随意逞强好胜,当面冲撞于全新货,硬顶直上,只要作弄于他。给他点颜色看看,而是在耳中听到全新货笑着说出一番话之后,身子站稳,并不觉得发软无力。颤抖不已了,强自镇定心神,嘴巴微动。“哦”了一声,缓缓点头。满口答应,不再多出只言片语。反驳于他,多有抵触,而是身子不自禁悄然退走一步,乖乖听话,不回嘴了。 刘武扬身子突然发抖发颤,脸上神情也是突然间惊慌恐惧,发抖虽是一瞬即逝,常人粗忽大意,不易察觉,发现了个到,但他脸上神情慌张,却并非是一闪而过,隐蔽过去,而是分外明显,显眼得很,只要看他脸面,细细观察,谁也能够清楚看到,躲避不过。 骆大元和花弄影二人向来一个粗心大意、一个观察不仔细入微,故而,二人并未如何看得深入,瞧出刘武扬身上许多不妥之处,隋承志却是观察入微,已然发现刘武扬神情前后变化差异很大,明显在适才全新货替他量衣之时,发生了些许古怪之事,至于是什么事情,只因二人内力比拼来去动作实在太过隐蔽,太过快了,除了本人体会之外,常人几乎不可察觉,他只因是旁观者,未曾亲身经历体验,感同身受,故而,能力所及,竟是瞧而不到,未曾发现,不知其中具体底细情由到底为何,出了甚事。 水若寒只因学过“魂魄**”,内力修为已然到了“一魂三魄”境的境界,远甚常人内力修为许多,故而,他能力所及,目光所至,竟是观察到了从全新货双手中发出的两股淡淡的白色光芒,虽是双双压在刘武扬肩头,隐藏得极为隐蔽隐匿,发出之时,又是一瞬之间,一闪而过,常人轻易看而不到,见而不着,他只是目光敏锐,眼睛极尖,仍是看了个到,发现此事。怎奈他在匆忙之下,脑子未曾即使反应思考过来,并不知晓这两股淡淡的白色光芒从全新货双掌之中发出到底是何道理,有何作用,只道自己眼花,看了个错,是以,心下意思,其实也是并不知晓其中不同之处,发现其中特别的地方。 当下他眼见四哥刘武扬已然量过身了,该轮到自己来量身了,也不耽搁,急忙迈出右脚,跨前一步,目视面前全新货,微笑点头,示意他动手量身。 全新货脸面依旧保持笑容,走上前去,双手抬起,拿着手中牛皮软尺,对着水若寒水若寒身上,三下两下,上上下下,身高臂展,腰身臀围,直是全然量过一遍,动作飞快,迅捷异常,量过之后,立马止步,停住手脚,径直转身走到掌柜柜台处,右手一动,“嚯啦”一声,将掌柜柜台上堆放着的剩余红色布料全然扔到地上,而后,回转身来,眼睛向英雄五虎脸上全然扫视过一遍,呵呵笑道:“几位大爷,你等身高腰围在下已然全部量过,具体尺寸在下心中已存,全然记在脑海之中,百分之百不会忘记,所以,赌约现下可以正式开始进行了。” 骆花刘水四人一听,相互望望,面面相觑,不出一语,不置可否,随即,一同扭头望向隋承志,听他说话,看他意思。 隋承志心思动处,径直起步走到门口,瞧望了天上日头所在位置和“裁缝铺”牌匾旁横挂着的“包缝好”旗帜被日光照射后遗留在地下的斜斜黑色影子,心中记忆,暗自记住。转身回入屋内,快步走到西首专用计时漏壶处,借着从南边窗户中照射进来的强烈光线,一双目光睁得特大,俯身贴近计时漏壶上面,看清楚了中间处放置的漏水壶内立箭上面所示刻度,约莫是午时过半,瞧得准了,侧头向全新货微笑道:“全掌柜,依此漏壶内立箭上刻度显示,现下时辰是午时过半,你瞧清楚了,便开始动手缝纫衣裤罢。” 全新货闻言,疾步上前,俯身看过时辰,确认准了,站直身子,向隋承志微微一笑道:“好的。”而后立马转身,回到掌柜柜台处,拿起上头所放的一块黑色衣料,运用双手,一手持黑色大剪刀,一手拿布料,看得精准,裁剪加工,飞快上手,一停不停。待得迅速裁剪过后,右手一沉,放下黑色大剪刀,将之放在掌柜柜台上,右手翻腕一抄,将早已插在左手衣口上的细小金针取入手中,朝着掌柜柜台上已然并排放置好的一卷黑色线圈直刺过去,手指拨动,灵活机动,剔出线头,又准又快,穿针引线,非常到位,直将这根细小黑色线头导入金针尾端细小孔洞之内,穿对位置,打结绕准,掐断多余黑色线头,直弄成长长一条,而后动手,缝纫制作,开工做起全新衣裤来。 他不愧是人称“包缝好”,做起衣裤来当真是又快又准,又新又好,不一时,一件黑色衣衫已然做成,他也不停,接着动手,飞快做成了一件黑色裤子出来。到此,花弄影的全套全新衣裤算是完工,缝纫好了。 他赶时辰,也不耽搁,开口出言,过多询问花弄影,是否要穿到身上,试着瞧看,这套衣裤合身与否,是否满意,只是接着做隋承志的一套全新黄色衣裤,手指不停,聚精会神,全神贯注,态度认真,神情专注,只要全然做将出来,赶上时辰,打赢了赌,方才满意,停手歇息。 这当子做衣裤工夫,辰光瞒长,英雄五虎见他做得认真,手法飞快,当真是形同杂耍表演一般,手法精湛,堪称神奇,初时看时,心中好奇,又是赞叹,暗自佩服,不禁围着瞧望,观望不止,站立良久,久久不累,不曾分心,散了开去,辰光久了,不免看得厌倦,心生不耐,好奇之心既去,闲聊之心便生,也便放松心情,相互聊天,谈天说地,逗乐不止。 刘武扬吃过亏后,想到人家毕竟手下留情,悄然饶过自己,未曾让自己当众出丑丢面子,被旁人看到,耻笑于人,心下感激,心生感动,说话之时,刻意控制,只不过多出言出语讥嘲于全新货,激惹于他,不过,一心要为自己打赌取胜,争这一次面子回来,大大出一口气,让心头痛快一番,也便发挥自己一贯小聪明头脑,使些小小伎俩,看起来并不如何卑鄙龌龊的手段,与自己四位兄弟大声说话,哈哈大笑,虽不动作,却是说话,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只为引起他注意,影响他心神,不让他专心做衣,分心起来,动作慢了,拖延时辰,赢得赌约,直是胜出。 他们这些大笑说话,在全新货眼里看来,却是似乎形同虚设,并不存在一般,丝毫不起任何作用,未曾影响到他情绪半点,他满脑子都是专心作衣,只顾裁剪缝纫加工制作,双手不停,认真飞快,只未争取辰光,赢得赌约,正面胜出,从而获得面子金钱,双双丰收,至于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通统都不放在心上,用双耳全部听了进去,故而,直是你说你的,他****的,老死不相往来,再也正常不过。(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三回 漏壶事宜 隋承志在这当口啥事不管,不言不语,只顾旁观,冷眼相对。望了全新货裁剪缝纫衣裤一会儿之后,心下也是感到无趣,闲来无事,环顾四周,有意望望衣料铺内所有物事,想找寻些平常不大看到的新鲜物事出来,观察研究,解一解闷。这一瞧之下,回头望见了身后先前已然看到过的三只一套的计时漏壶来,适才不大引起注意,现下空闲,有了余暇,也便平心静气,专心瞧望。 只见这套计时漏壶为青铜打造,有四只漏水壶叠加组合而成,分别致于台阶式铜架之上,一阶一阶,相隔三尺,沿着台阶式铜架,逐阶递上。四只漏水壶中,上头三只漏水壶均呈圆筒形,下有三足,通高二尺半,为播水壶,壶身接近壶底处侧面均有小孔,安装滴水管,外通而出,流水均从此二小孔中流出滴下,最后滴入最下层的受水壶中,流水速度平缓匀称,几乎相等。最底下一只漏水壶也是圆筒形,下有三足,通高却比上头三只漏水壶要高,达三尺,为受水壶,壶身接近壶底处侧面无孔,不安装有滴水管,使水滴入漏壶中后一直囤积在里头,越增越多,不能外通而出,泄露出去,此受水壶专门用于观测容器内流入水增加情况,以此来计量时辰,故而,其内装有立箭,即一根标竿,直直插入里头,行话称为箭,其实就是竿,箭下有一只箭舟,顶托着使箭浮在水面上,不使之往下沉,立箭上头划分刻度,总共计算为一百刻,受水壶蓄水之后。不住上升,露出立箭上头刻度,以水位平行所指刻度表示时辰,以为计时。 他只因看过许多历史古籍,对于计时漏壶的许多知识知晓不少,依着诸多历史古籍上头详细记载。心下细细回想,思量之下,知道通常人间对于计时漏壶称呼一贯统一,都依着上头播水壶的多少来称计时漏壶,最底下的一只受水壶只是单独隔开,不称呼在计时漏壶之内,故而,明明是四只漏水壶叠加组合在同一个台阶式铜架之上,却偏偏称为是三只一套的计时漏壶。而不是称为四只一套的计时漏壶。 当下仔细看过了这套造价昂贵、极为先进的受水型青铜计时漏壶之后,心中赞叹,羡慕不已。想到这套计时漏壶很少见到,堪称稀有,直是对全新货另眼相看,诧异不已。 心动之间,脑中回想,知道漏壶是古人计时常用器具。多为铜制,最早出现年代不详。曾称刻漏,已知漏壶中,周朝已有成型漏壶使用,名为挈壶,春秋时期,大为普及。但凡天下之人,只要是人,生活在人世之间,无论是皇帝王公,还是黎民百姓。几乎室室都用,可称家家皆有,用之极广,见之极多。 又知漏壶在经过多年使用后,已非单一形式漏壶,而是分为两种形式漏壶,即泄水型漏壶和受水型漏壶。 这二种形式漏壶,计时方式虽然略有不同,但在形态造型上,却是大致相同,可谓:“大同小异,**不离十。” 具体特征表现,乃是:漏水壶壶身外部均呈圆筒形,下有三足,上头播水壶通高二尺半,最底下一只受水壶通高三尺,不同之处,便是播水壶壶身在接近壶底处侧面均有小孔,小孔处都安装有滴水管,可外通出水,漏壶壶盖上都有方形提梁,提梁中央位置均有一个长方形的孔,用以扶持住立箭,使之得能正常穿插于漏壶之内,直立其间,作为刻有时辰的标尺之用,其中,所有漏壶上一应小孔尺寸大小全部都是相同一致,一模一样,而漏壶内的立箭作用,则是但凡漏壶中的水流从滴水管内外漏而出,或急或缓,漏壶内水位逐渐下降,标尺上刻度逐渐显露,时辰已是到了几时,清晰可见,可谓:“一清二楚,一目了然。”而受水壶壶身在接近壶底处侧面则是无孔,壶身上下并没有一处安装有滴水管,只是专门用于囤积水流,使之水位不住上升,用以计时。 这是漏水壶外部不同之处,至于内部,则又有所相同之处,便是其内均是插入一根标竿,称为箭,箭下有一只箭舟,顶托着使箭浮在水面上,不使之往下沉,立箭上头划分刻度,总共计算,为一百刻,水流流入漏壶之内,或下沉,或上升,水位平行所指刻度,即是时辰,可以计算。 另外,泄水型漏壶,水流流入漏壶中,箭便下沉,称为沉箭漏;受水型漏壶,水流流入漏壶中,箭便上升,称为浮箭漏,这二种类型漏壶均可用以指示时刻,知晓时辰,故而,有一共同称谓,便是通统称为箭漏。 只因单壶泄水型沉箭漏壶高太低,容量小了,水流囤积于内,从装满到排泄放完,前前后后,直是不足一个时辰,或是半个时辰,更有甚者,连小半个时辰也是不到,漏壶中水流从满至浅排放,前后流量流速只是不一,很不均等,随着壶中水流减少,流水速度也在变慢,计时的稳定性和精确度大受影响,大有偏差,故而,其计算时辰的精度实在不高,用作天文学者观望星辰不可不说,便是日常生活中用作粗略计算片刻时辰的器具,也是勉强,不太合适,是以,千年之后,用得久了,单壶泄水型沉箭漏几近消失,不复使用。 千年之间,天下百姓多有能人异士、聪明绝顶之人在,几经创新,多番尝试,终于研究成功,想到一法。 便是将两只或者三只漏水壶,即播水壶,叠加在一起,放置在同一个竖着的台阶或铜架之上,上上下下,排成一线,上面排出水来,下面漏壶接住,相互之间,不住补充,如此循环,分阶排水,形成多级漏壶,使得下面漏壶中流水的稳定性大幅度提高,最后一同流入最下方放置的一个漏壶,即受水壶之内,全然囤积,使得漏壶内水位不住上升,受水壶中划有计算时辰刻度的立箭不住往上抬升,以此来计算时辰,稳定性和精确度都是提升不少。(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四回 赌约比试 这种计时方法,不是别法,正是受水型漏壶计时方法,也正因此,受水型漏壶计时法最终得能全然取代泄水型漏壶计时法,成为长久以来,人世之间,上至皇帝王公,下至黎民百姓,普天之下众人均用的通用计时法,流传至今,依旧流行,只是不变。 自从发明了增加补给壶计时之法之后,天下之人多有聪明乖巧之人来,又想到,在补给壶之上再加补给壶,形成多级漏壶,以此计时,更为精准,故而,或二只一套,或三只一套的受水型漏壶计时法出现,也便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内了。 所谓:“补给壶。”意即为底下一只漏壶接住上头一只漏壶流下来的水,用来准确计时的漏壶,最底下的受水壶却并不算是补给壶,而只能用做完全接水的“受水壶”。 而至于补给壶的使用之年,据隋承志看到过的历史古籍中记载,仔细追忆,大约起始于西汉末年、东汉初年,东西汉交替之间。有史料记载,东汉时期的张衡发明了二级漏壶,即有上下两只漏壶,最底下还有一只受水壶,三只漏壶一同放置于同一个竖着的台阶或是铜架之上,搭配着一同使用,这便是二只一套的计时漏壶。到了晋代,发明了三只一套的计时漏壶,他现下所见的这款三只一套的计时漏壶,便是早在晋代之时已然发明了的计时漏壶,只是这套计时漏壶造价工艺相对于二只一套的计时漏壶来明显都要高上许多,故而,当世之时,使用人中,皇室王家大富大贵,手握大权。能召唤来世上最高名的铁匠,称为御用上等铁匠,使用真金白银,纯金纯银,打造制作出三只一套的计时漏壶,全然可以。自不必说,寻常百姓,除了一般大户人家之外,其余人家,便很少得能见到一款普通的三只一套计时漏壶了。他今日有幸得能在这西山快活岛的西山镇上见到这样一款做工精良、造价不菲的三只一套青铜计时漏壶,心下想来,感到庆幸幸运之余,自然感到稀奇古怪,讶异不已了。 他对漏壶所知知识只是这些。至于个中详细情由,便也不知了。比如,当年早在周朝之时,成型漏壶名为挈壶,由挈壶氏掌管,壶旁通常准备有水和火,需要时,即用之。备水是为往挈壶里注入。使水位升高,可计算时辰。备火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夜间黑暗。看不太清,为了照明,用于照亮挈壶,观察其内箭上刻度,看到时辰;二是因为冬季天冷,天寒地冻。为了不使挈壶中水过冷冻结,损害挈壶,使得挈壶不能正常运转,算不准时辰,用于烧热水至温开。防止冻结,只要计时。 其中,挈壶氏之名,有史料记载,乃是官名,为夏官司马所属辖,设下士六人及史二人,徒十二人。但凡行军打仗,掌管悬挂两壶、辔、畚四物。两壶者,一为水壶,一为滴水计时之漏。悬挂水壶时,用于表示水井所在位置。悬挂滴水计时之漏时,用于表示提醒击柝之人能按时更换。悬挂辔时,用于表示宿营之所在。悬挂畚时,用于表示取粮之地所。此事在历史史料中有明文记载,最是准确。 除了计时漏壶之外,另外还有一种漏,是以滴水的重量来计量时辰,叫作称漏,其最早制造者,是南北朝时期的北魏道士李兰,制造之时,其构造是一杆吊着的秤,受水壶挂在秤钩上,以受水壶里受水的重量计量时辰,按李兰的规定,流水一升,重增一斤,时经一刻,又按李兰的意思,也可以把秤杆上的重量刻度改成时刻刻度,从而,可以直接读出时刻数,报出时辰。这种称漏计时法虽好,相比于箭漏计时法来,在使用上要来得复杂许多,繁琐许多,故而,古人使用也是很少。这一方法,隋承志看过古籍中记载,也是知晓。 至于唐初吕才设计的四只一套漏壶,北宋燕肃创制的莲花漏,元朝时期发明的沙漏,明初詹希元创制五轮沙漏,后来,周述学改进为六轮沙漏。虽然都曾风靡一时,风行各地,只因都是后代之事,当世之时,历史古籍中并未有所记载,故而,隋承志虽然多有翻看历史古籍,只未看到,并不知晓。 当下他脑中回想,心中追忆,眼望漏壶,赞叹惊讶,良久之后,已然想无可想,忆无所忆,也便回过神来,暗道:不若我趁这闲暇,瞧望天上日头和“包缝好”旗帜黑影,看看这漏壶时辰计算的到底准不准确。心有此念,也便缓步走到门口,瞧望了一会儿日头和“包缝好”旗帜黑色影子,估计出时辰之后,转身回到漏壶之旁,看着受水壶中立箭刻度,确认时辰,目测之下,估摸着相差无几,基本准确,心中有数,也便确信,只在一旁专心观望对面全新货裁剪缝纫衣裤,偶尔瞧望瞧望店内其他做成款式衣裤和各种颜色等级布料,只是静等,期待成衣。 只因全新货衣料铺内请有好几名伙计,有他们帮着看场子,不怕店内众多衣料衣裤被偷失窃,万一少了,责任全都摊在他们头上,从他们工资里头扣除,事先签约,都有他们手印笔记确认,制成合同,契约为证。故而,他做衣裤时只是专心,全力以赴,心如止水,心无旁骛,做起衣裤来,也只是一气呵成,动作迅捷。 只见他上手之际,又动剪刀,又动细针,“咔嚓咔嚓”,“嗖嗖嗖嗖”,埋头制衣,一停不停,手法熟谙,动作麻利,手上布料在他飞快裁剪缝纫之下,迅速成型,快速制成,瞧着颜色,已然用上了黄色,掌柜柜台上放着的布料,仅只剩下了白青二色,制衣之快,匪夷所思。 又过一会儿辰光,黄色衣裤全然做成,他换手间,白色布料迅速入手,双手并用,剪刀细针,“咔嚓”、“嗖嗖”,声音清脆,入耳响亮。 约莫半个时辰后,白色衣裤全然做成,他动手间,又制作起了青色衣裤,双手使动,运转自如,灵活异常,巧妙万端。 又过一阵,他双手骤然一停,手中持定最后做成的一条青色裤子,笑脸面对英雄五虎,呵呵笑道:“几位大爷,你等衣裤全然做好了,看看时辰,是否已过?” 隋承志一直关注了全新货做衣裤和时辰变化,耳中听他突然这般说话,回过神来,扭头回望身后漏壶,细瞧之下,眼见着受水壶内立箭上所示刻度时辰是申时一刻,尚未过半,从先前看到的午时过半开始计时,现下时辰只未到约定时辰,还在打赌约定的两个时辰之内,心中佩服,面朝全新货,微笑道:“全掌柜果然是高明裁缝,手法一流,在约定时辰内完成了所有衣裤,这等手艺在下佩服,只不知,穿到身上,是否做工一流,最为合身不过?” 全新货闻言,笑道:“请几位大爷全都各自穿到身上,看看衣裤大小尺寸是否合身,正好合适。” 五虎一听,也不耽搁,纷纷上前,从掌柜柜台上和他手中拿过衣裤,替换下自己身上旧有衣裤,试穿起来。三下两下,全部通统换穿好了,相互瞧望,走动观察,发现所有衣裤无论从款式上,还是尺寸上,还是大小上,还是色泽上,都是一流,质地鲜明,无从挑剔,无从找茬,只有全心满意,打从心眼里敬佩。 骆花隋水四人本便有意做身上好衣裤出来,穿到身上,合意就成,没有存心找茬,寻事于全新货,眼见得刘武扬打赌输了,心中虽然有意帮他,只是眼见为实,挑无可挑,他们也向来以光明磊落、光明正大的英雄好汉自居,欺压良善、胡乱闹事这些事情,他们只不会干,也不愿干,故而,都是眼望刘武扬,冲他无奈笑笑,不多出言,相帮于他。 刘武扬本也是条好汉,算个英雄,只是一时想不通,闹起了情绪,与全新货打上了赌,现下全新货如约完成任务,做成了衣裤,衣裤穿到身上,也是大小合身满意,心中欢喜,有心想要挑剔出毛病来,也是半点毛病也挑剔不出来,心下想想,虽不甘愿,也很无奈,只得由衷佩服,勉强笑道:“全掌柜,你赢了。” 全新货听他这般一说,拱手笑道:“客气,客气。” 隋承志走到刘武扬身边,抬起右手,轻轻拍了拍他左肩,“啪啪”有声,笑道:“四弟,愿赌服输,依事先约定,履行诺言罢。”说完,径直出外,来到门口,抬起头来,瞧望了一会儿天上日头后,又瞧望了一会儿“包缝好”旗帜黑色影子,看得准确,时辰在自己估摸之下,确实是申时一刻左右不假,心中肯定,也便确信,正眼望向刘武扬,用眼神示意他出来,依着赌约,兑现约定,只要道歉,完成此事。(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回 发现不同 刘武扬敢作敢当,也不推脱,只身出外,便要动作,刚走到门口之时,突听里头一人喊道:“且慢!”他奇怪之下,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声音来处,见是全新货在笑眯眯地叫喊自己,不明其意,心中恼怒,没好气道:“你待怎的?” 却见全新货目含疑色,一对眼珠子左右扫动,仔细打量了英雄五虎一遍,笑呵呵道:“敢问五位大爷在太湖帮中位居何职?” 刘武扬正要开口说话,表明身份,门外隋承志抢先说道:“我等五兄弟都是太湖帮中头领,具体司职,即便说与你听,与你也是无干,所以,不提也罢。” 全新货愣了一愣,皱眉沉思片刻,目视隋承志,笑道:“在下若是没看错的话,几位大爷应该不是别人,而是太湖帮中的护帮五虎使。几位大爷,在下眼拙嘴笨,可有看错说错?” 隋承志心下迟疑,不即出口应声,却听屋内骆大元哈哈大笑道:“全掌柜好眼力,我等正是太湖帮中原来的护帮五虎使,现在已经通统改了称呼,我们四个是帮里的缥缈四尊,位居帮主一人之下,其他头领人人之上,我家五弟是帮里的正牌帮主,最大头领。”边说边用右手食指一一指了指自己五位兄弟,以示确认。 全新货一听,当即一怔,立马回过神来,恭身拱手,向五人一一施过了礼,微笑道:“原来你们已升职,成为了太湖帮的帮主和缥缈四尊,在下失敬。还请诸位原谅则个。” 水若寒拱手还了一礼,好奇问道:“你认得我们?” 全新货呵呵笑笑。抬头说道:“认得,自然认得。” 水若寒心中更怪。双眼望定全新货,直视了好长一会儿,道:“可我怎的不认识你?” 全新货微笑道:“这事,真要说起来,别人可能认不得你们,五位大爷走在大街上,也未必有人能当街认出你们来,不过,在下自幼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上次冯副帮主带了贵帮新任水帮主和水夫人过来,其中,还有你们五位大爷在,当时,五位大爷身上穿着,便和今日在下亲手做成这套全新衣裤一般颜色,五颜六色,鲜艳夺目。在下见着特别,有心记住,待得冯副帮主手下的是非嘴冯管家来镇上置办物事时,向他打听。方才得知,你们五位大爷乃是太湖帮的护帮五虎使,在下起先未曾注意。故而,不曾发现五位大爷身份。现下看着五位大爷身穿这身全新衣裤后,回想之下。方才想起,敢情你们五位大爷不是一般的太湖帮帮众,而是太湖帮中的不仅有身份有地位,而且身份和地位极高的护帮五虎使。”说到这儿,躬身施礼,微笑赔罪道:“在下眼拙,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五位贵客、尊贵大爷,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包容了去,休要怪罪。”向刘武扬道:“这位大爷,在下不知天高地厚,非要来与您定立赌约,打赌比试,现下侥幸按时完成,勉强算是小小胜出,您也宽宏大量,说话算话,已然说是在下赢了,赌约已然履行过了,其他事情,无须再做,提也休提。” 刘武扬一听,心中不愿,暗道:赌约已定,人人见证,愿赌服输,谁也休赖,我若赖皮,兄弟们看见,今后怎会瞧得起我?纵然嘴上不说,心里也会看轻,日后相处,我如何还能抬头做人,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好男儿?我堂堂七尺男儿,英雄好汉,一世英明又岂可毁在违反这小小的赌约之上?若如此,此事传到江湖上头,让我如何再去立足,在江湖上行走,奔走于武林各大名门正派人众之间? 心有此念,心意更坚,眼皮子翻动,“哼”地一声,白了全新货一眼,傲然说道:“你说这话,是瞧我不起怎的?少罗嗦,废他奶奶的话,老子一人做事一身当,敢作敢当,敢说出口的话就敢去当,你只管瞧好了便是!”说完,更不多言,多有停步,快步迈过门槛,行出屋外,来到“包缝好”旗帜之下,面朝站在门内的全新货,向他拱手,鞠了一躬,右手抬起,翘起大拇指来,大声说道:“包缝好全新货,果然货真价实,名不虚传!” 他说话声音很大,很是响亮,来往行人耳中多有听见,纷纷停下脚步,驻足观望,瞧着衣料铺门内门外数人说话举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嘴里或明或暗说的响响语、悄悄话,都是赞扬包缝好全新货手艺精湛,缝纫技术纯熟高超,日后需要做衣裤,定然也要找上门,做上一身,纵然价高,比之别家衣料铺要明显贵上许多,一年之中,逢年过节,多少做个一身也是要的,只是嘴嘴互告,口口相传,多有心思,进入做衣。 刘武扬干完这事后,抬头正视全新货,朗声说道:“赌金纹银三百两,稍后定然全额奉上,必不耍赖,言而无信!” 全新货听得额头冷汗直冒,急忙回礼,不住作揖,赔笑道:“好说,好说。”目光扫过门外,眼见围观乡邻太多,便是隔壁和对面店铺中的店主伙计多有过来看视之人,心道:俗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撞。”可别为了扬名,惹的周围同行嫉妒,闹出祸事来。心念及此,眉头不免微皱,转念之间,急忙说道:“两位大爷,外头天热,还请里头坐了说话。”边说,边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隋承志也已见到情势,围观之人太多,心生反感,有心避让,走近刘武扬,道:“四弟,咱们到里头去。”说完,迈动脚步,径直朝衣料铺内走去。 刘武扬“哦”了一声,跟在隋承志身后,缓步而行。 二人先后进入衣料铺内,跟在他们二人身后进入的,还有数名在外头瞧望热闹,看得喜欢,有心进店看看布料和做买衣裤的乡邻百姓。(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六回 口角是非 他们全然进入之后,紧跟着,后头又有一拨人先后进入店铺之内,张望瞧看。 其余的许多瞧热闹的人有些存心看戏,又不买衣裤,只待在门外,朝里头不住张望,小声嘻哈谈笑着,看看后面还会发生何事。有些不良商家和眼红之人则趁机暗地里捣鬼,说说坏话,讲讲恶语,偷偷摸摸,指指点点,直道是全新货请了托来,合起了伙演戏,只要夸赞自己店铺里头做的衣裤好,招揽生意,大赚金银,发笔大财。只是闲言碎语,说个不停,蛊惑人心,妖言祸众,存心搞恶性竞争,谋取个人私利,诋毁别人,抬升自己,说别人店里的东西不好,自己店里的东西最好,如此这般,争相诽谤,引的顾客听他们的话,不入“包缝好衣料铺”里做衣裤,而是到自己店铺里头买东西或是做衣裤,赚钱养家,牟取利益。 纵然这群人刻意这般为之,“包缝好衣料铺”百年声誉只在,精湛手艺尚存,许多当地人只是不听,不去相信,只管自己进入店里,挑选上等布料,做身上等衣裤,穿了出去,炫耀名牌,故而,人流依旧如同潮水一般,蜂拥汇聚,纷至沓来,一齐涌入衣料铺内,争先恐后,争相抢入,这家一排三开间的大号店铺瞬间人头涌动,人满为患,熙熙攘攘,川流不息,人多嘴杂,吵嚷声音响了,说话听音不仅不便,还听不清,全新货瞧着情势,有意避让。不碍着店内伙计招待顾客,做上生意。自己又身为东道主,有心客气。想要表面上客套一番,面向五虎,笑道:“五位大爷,你们若是有余暇,不嫌弃寒舍简陋,可入内堂喝茶说话。” 骆大元嚷道:“我等衣裤都已做好,付了银子就走人了,先去太湖里头洗澡游泳,将身子洗弄干净了。然后再换穿上这身刚做好的全新衣裤,将旧的衣裤通统丢掉,如此这般,方才舒坦,称心满意,开心快活,至于这喝茶说话,只是浪费辰光,太也麻烦。大可不必了!”他说话间,右手抬起,食指点出,指了指已然换下的全新衣裤。又指了指换穿上的原旧衣裤,心下意思,只要洗过了澡。身子弄干净了,不让汗水搭着难受。方才可以。 他此言一出,正合全新货心中意思。暗自欢喜,刚要开口,假意挽留几句,然后放行,让他们去了。哪知,这时候,突听身旁一人“咳”地一声,猛烈咳嗽,缓声说道:“大哥,你且莫嚷嚷,我口有些渴,想喝上口水,润润嗓子眼儿,全掌柜有这意思,正合我意,最好不过,我也便不客气了,入内喝茶,闲聊几句,二哥,四弟,五弟,你们可是也有人渴了,想喝点水?” 骆大元一愣,嚷道:“三弟,你既渴了,那我们便一同入内喝上一碗茶水好了,也不碍事!” 花弄影道:“好的。” 刘武扬没好气道:“喝碗茶降降心头火气也好!” 水若寒点头道:“我也正感到嗓子冒烟,有些干渴,喝上碗茶,确是最好。” 说话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隋承志。 他见四位兄弟都已答应,没人反对,笑着分别望了四人一眼,双眼到处,最后望定全新货脸面,呵呵笑道:“全掌柜,你便做个东,请我们兄弟五人喝碗水罢。” 全新货耳中听见,心头略感不快不悦,脸面稍显尴尬难堪,苦笑一下,伸出右手,摆了个请的姿势,道:“这边请。”边说边带头在前领路,绕过掌柜柜台,“吱呀”一声,打开左侧一扇木门,先行进入,将英雄五虎径直引入内室客厅,寻着一张方桌,四张长凳,分了主位、客位、打横,全然坐了。 他有心客气,自己坐了下首客位,放眼到处,上首主位上坐了骆大元和花弄影,打横左右两侧座位上一边二人一边一人,分别坐了隋承志、刘武扬和水若寒。 六人坐定之后,全新货命家中伙计上茶,自己陪着闲话。 不一时,伙计端上茶水,一人面前放了一碗,然后,退出去招待顾客,干活去了。 水若寒闲来无事,举目四望,环顾四周,瞧望情景。放眼到处,见着此处客厅极为简便,四通白墙,装饰全无,内饰仅只桌凳和北首一个木制柜台,柜台上放着几个青花瓷碗和一个陶瓷罐头,依适才那伙计上水泡茶动作来看,瓷碗用于待客泡茶,陶瓷罐头里头放置着的是太湖中出名茶叶“吓煞人茶”,只要打开罐头盖子,便能取出里头茶叶,用于泡茶。 他正看着,却听一旁全新货笑道:“贵帮冯副帮主可好?他可是在下这儿的常客,隔三岔五,总来光顾本店,做些衣裤,穿到身上,交往多了,和在下着实熟络得紧,堪称朋友。” 他话刚出口,突听“啪”地一声大响,一人拍桌而起,愤然骂道:“杀千刀的狗贼,竟和冯平那厮称兄道弟,当真不是个好东西,便是在存心找死了!”说完,双拳动处,拳头不住迎空挥舞,仰天咆哮。 隋承志见大哥动怒,生怕他情绪激动,控制不住,动起手来,闹大了事,急忙右手前伸,将他身子拦住,出声喝道:“大哥,住了!” 骆大元瞥眼处,瞧得三弟皱眉正视自己,心下气愤,“哼”地一声,不吭声了。 冷不防,他身旁花弄影虽然一声不吭,竟是冷不丁的拿起桌上茶碗,“哗啦”一声,将一碗滚热茶水径直朝对面全新货面门泼了过去,气力很大,很是迅速,隋承志发现,已然晚了,阻拦不住。 眼见得茶水迎空横出,有如透明绸缎,疾扑而去,全新货躲让不及,便要中了。 说时迟,那时快。突见全新货身子不站起来,迅捷向左一挪,头部同时朝左一偏,竟是突然间换了个位置而坐,轻巧躲开了这一泼茶水,身手快捷,动作漂亮。他一躲过,面不改色心不跳,面色郑重,严肃说道:“二位大爷,你等突然这般生气,对待在下,却是为何?” 一旁一人喝道:“却是为何?哼,不正是因为你和冯平那狗贼是朋友嘛!能和这种背信弃义、猪狗不如的人做朋友的,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会是个好东西了!你说,这种人,该不该打!” 全新货见是刘武扬在推波助澜,大说狠话,心中不明,惊讶之余,急忙说道:“冯副帮主不是贵帮副帮主么?你们这几位大爷为何这般说话,辱骂于他?” 刘武扬骂道:“副个屁的帮主,他背叛本帮,已被我五弟水帮主给当众下令驱逐出帮,赶出西山,送出太湖,从此以后,永不再入了。”说到这儿,心中憎恨,接着骂道:“他奶奶的,这个人渣,死了活该,不让他再入太湖中半步,当真是太也便宜了他!” 全新货越听越是糊涂,越听越是奇怪,听到这儿,情知事有蹊跷,很不对头,心下不明,更觉奇怪,只是“啊”地一声,不自禁地大叫出声,面上显现惊讶神色,急道:“他竟干下这等大事,在下实不知情。”顿了一顿,缓过神来,面现笑意,尴尬说道:“怪不得这阵子他总不来本店做衣裤了,原来有这一桩子事情存在,当真难怪了。” 隋承志见自己三位兄弟情绪激动,隐隐间,大有失控闹事之嫌,为了稳住诸人,不让闹事,急忙出声,朗声说道:“大哥,二哥,四弟,都听我的,别说话了!” 三人耳中听见,虽然心中都有怒气,只是忍住,不再开口。 水若寒在四位兄长相互牵扯纠缠的时候,有心问话,面向全新货,问道:“全掌柜,你和冯平当真很熟?” 全新货连连摇手,苦笑道:“其实说实话,半点也不熟,在下先前说和……和他是朋友,只是吹牛,有心显摆,抬升自己面子而已,说真的,确实不熟!” 水若寒缓缓点头,道:“他不是常来你这儿做衣裤么?纵然不是朋友,也不会半点也不熟罢。这话,可不是在骗人么?” 全新货干笑道:“不熟,当真不熟,别说一点,便是半点,也不骗你。”顿了一顿,接着道:“他亲自来在下店里,只来过三趟而已,等在下全然记下他身高臂展、腰围臀宽之后,他便不复再来,每次来本店做全新衣裤,通统都不是他本人来办,而是让他的得力手下,人都管他叫是非嘴的冯总管来置办的,所以,与其说在下和他是朋友,还不如说在下和冯管家是朋友,要来得更为贴切,更为合适。” 原来,他当真是和是非嘴冯藩来往多次,相谈甚欢,交往久了,交情颇熟,可谓:“亲密无间,推心置腹。”至于和冯平的关系,确实只是见过三面,一般得紧,他为了炫耀显摆,吹嘘张扬,给自己脸上贴金,为自己店铺招财,逢人见面,无论是太湖帮中人还是西山快活岛上乡民,见人都说这话,不住添枝加叶,添油加醋,只要让他们相信,让他们确定,保护自己个人利益,保护店铺招牌利益,为了前途,奋勇向前。(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七回 闲提小事 全新货在吹牛炫耀的时候,直将自己说成是冯平跟前的大红人,是太湖帮中的专用裁缝,身份档次非同一般,堪称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整个西山镇上,甚至是整个西山快活岛上,仅此一人,他人不可,故而,时至今日,他靠着这个手段,直是混成了西山镇上做衣裤第一人,西山快活岛上裁缝制作最好之人。 水若寒耳中听见全新货这般说话,道:“你说的是非嘴冯总管,可是是非嘴冯藩?” 全新货微笑道:“正是。” 水若寒“恩”地一声,点了点头,道:“他人倒也不算太坏,和他做朋友,也还可以。” 全新货听了这话,心里头不乐意,暗怒道:我和谁交朋友是我私事,要你来管这闲事作甚!嘴上不敢说将出口,脸上也不显露出半点不满神色出来,依旧陪笑,只不多言。 这时,却听一旁刘武扬冷冷的道:“冯藩那厮是冯平手下,虽然看着不坏,到底是不是好人,也不一定,兴许,和那冯平狗贼一样,笑里藏刀,口蜜腹剑,卑鄙奸诈,小人一个!” 全新货耳中听见,脑海中念头连闪,寻思:听他们几个说话口气,似乎和冯平有很大仇恨,我若在这种情况下胡乱与冯平身边的人攀交情,搭亲戚,只怕会对我不利,不若听他们说话,顺着他们说话意思走,如此这般,会更好些。 心有此念,心下便打定主意,只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听锣听音。听话听声,顺着他们话中意思走。不唱反调,不得罪人,搭上顺腔,接上话头。 他想明此节,心意自通,思量过后,嘴巴张动,便要说话。 忽听一旁隋承志沉声喝道:“三弟,不可胡说!” 眼睛到处。见着隋承志正眼瞪视刘武扬,示意他小心说话。 他做人多年,可谓:“风雨飘摇,饱经风霜。老于世故,磨砺日久。”故而,做人经验比之英雄五虎要明显高上许多,嘴上不言,心下明了,他们心中意思。却是对冯藩也是表面上客气,暗地里猜忌,疑虑疑惑,不太相信。 心中既然大略得知此层干系。说话之间,便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了。当下快速思考,琢磨好了要说的话之后。面向五虎,笑道:“其实。说白了,在下和冯总管也并不是太熟,只是多有交谈,彼此熟悉一点而已,说是朋友,也是在下一贯脾气毛病,爱吹个牛,所以,逢人见面才这么说,图个炫耀。”顿了一顿,接着笑道:“在下与冯总管多有交往,不为别的,最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一家老小生计着想,图个贵帮照顾保护,让在下多接些单子,多做些生意,得能好好过过日子,安逸生活于这西山快活岛上。” 隋承志听了,心道:他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太湖帮一贯欺压良善、作威作福,他巴结太湖帮中的领袖头领也在情理之中,说得过去。 只听全新货笑道:“在下在贵帮头领多有照顾下,也确实得了不少实惠,贵帮上下一应人等的全套衣裤便通统由在下店铺内裁缝伙计完成,这桩单子堪称是在下自从做起这门裁缝手艺来,第一次接的最大号的生意,若非贵帮帮助照应,在下又岂能得于接受,得能做成这笔大生意了?” 他本想说是多亏了结交好了冯藩,让他在冯平面前多有美言,冯平满意同意后,再向上进行汇报,告之五大当家知晓,让他们示下,经他们同意,然后,方才得到太湖帮认可,给太湖帮全帮上下一应人等全然做了套装衣裤,赚了大钱。只因他怕说出实情,引得英雄五虎不高兴,存心闹事,找自己的茬,影响自己店铺生意和自身在岛上前途,故而,为了避忌,刻意隐瞒些许细枝末节,只拣要紧关键的话说了。 他心思到处,接着笑道:“自然了,贵帮上下人等共有千八百号人,全部都要在下一人来做,亲手完成,那自然是耽搁时辰,很久才能完成之事,故而,那阵子,在下店铺里头着实请了不少附近的裁缝伙计过来帮忙,做零时工,付些加工费,完成此事。所幸,大事完成之日,贵帮上下人等全然满意,没有半点不满话语传出,贵帮放心,在下安心。” 他嘴上虽这般说,实情也大致相同,但个别之处,却多少有些出入。那时候,他店内生意本来就忙,接了太湖帮这桩大生意后,原本红火忙碌的生意便显得更加红火忙碌了,店里裁缝伙计,加上家里头大大小小人等,只要能干这缝纫之事之人,不论是谁,纵然是父亲、母亲、老婆、孩子,全然派上了用场,只是人手不足,忙不过来,又必须得赶着月内完成,无奈之下,只要将生意分摊出去,不找西山镇上的其他裁缝铺做,也不找岛上其他村庄里头的裁缝铺做,而是找了岛上所有村庄里头的男女老少来做,只要愿意,会这缝纫制作手艺,通统请来,干这事情,手脚慢些,也无所谓,做工要好,完成为止,多付些银钱,也是愿意。 这是闲事,小事一桩,他与太湖帮帮主和缥缈四尊说话,自然拣紧要的说,闲杂小事,一笔带过,多少提点,只不多提。 当下他话说到这儿,转念之间,为了使英雄五虎听得顺耳,更为满意,笑道:“自然了,贵帮帮众全套衣裤非是出自在下亲手,不过,贵帮首要领袖头领和三十六岛岛主、七十二峰峰主身上所穿一应衣裤却是全然出自在下亲手,所用工具,所出功夫,剪刀皮尺,顶针细线,一针一线,扎扎实实,缝纫裁制,加工合成,全是亲为,不找他人。在下足足忙活了半个月左右,方才完成,全成衣裤,手上老茧都磨出了许多,头上白发也熬出了好些,确实辛苦,很不容易。” 说到这儿,为博同情,让五虎感动认可,还故意伸出双手,摊开双掌,让他们瞧看自己双手上满布的因长年做衣裤留下的厚厚老茧,笑道:“这是事实,在下并不欺骗。几位大爷,你们说,在下为了赚钱活命,与贵帮头领多有来往,图个保护,照顾照应,这有错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八回 邀请入帮 水若寒望着他一双白嫩大手上的厚厚老茧,心为之动,眉头微皱,连连点头,道:“没错,很对。” 全新货一听,心中满意,呵呵笑笑,暗喜不已。 隋承志见缝插针,道:“你既然与本帮头领多有联系,关系不错,那为何不直接入了本帮,在帮中做个头领,岂非更好?凭你本事,定然得能,当上之后,养家糊口,安身立命,不是更为来得容易,得能做到么?” 全新货闻言一怔,皱眉沉思片刻,从容笑道:“在下祖孙三代久居太湖,一贯喜好过安闲自在的生活,不好过整日里打打杀杀、东奔西走的日子,故而,虽然贵帮前任屠大当家曾亲自前来邀请过在下入帮,或是进贵庄内做事,在下只不高兴,愿意入而为之。大家乡里乡亲的,彼此都认识,屠大当家也好说话,自也不来为难在下,非要威逼在下入贵帮不可,故而,到得今日,在下仍是闲云野鹤,自在逍遥,落得清闲,轻松度日。”嘴上虽这般说,心中清高,不屑一顾,暗道:似太湖帮这等低三下四的帮派,里头藏圬纳垢,尽是凶恶歹徒之流,我辈中人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又岂会自甘堕落,同流合污,入了此帮,与之共伍,到头来,落得个凄惨骂名,难以做人。哼,纵然是死,也是坚决不入。心中虽是这般想着,嘴上只不说出,目光望向英雄五虎,微笑面对。 隋承志见话题已然说到点上,右手起处。端起茶碗,“咕咚”一声。喝了口茶水,缓声说道:“似全掌柜这等人才。不入本帮,确实是可惜了。”说着,“唉”地一声,轻轻叹了口气,接着道:“今日,太湖帮已然改头换面,面目一新,已非以往作恶多端、无恶不作的帮派,而应算是光明正大、光明磊落的帮派。非是邪魔外道,而是名门正派,我五弟水若寒接过前任帮主,五弟他爹水倒流水痕水帮主的班,成为了本帮帮主,当此之时,也正是急需用人之际,他若是存心邀请你入本帮,为本帮中头领。更或是本岛岛主,只负责镇守岛上,不用经常出外办事,只要造福太湖百姓。奠定本帮在江湖上的正派地位,如此这般,你可愿意入本帮中。替本帮效力?” 全新货听了一愣,心中不信。暗道:太湖帮一贯就是个恶人帮派,前阵子虽然作风上好了一些。免收了一个月的保护费,对岛上乡邻比之平时也更加客气热情了许多,只是好景不长,定论尚早,这些天来,气势汹汹,凶狠霸道,飞扬跋扈,气焰嚣张,与平时作风一样,可谓:“原形毕露,暴露无遗。”不仅强收保护费,还到处收取好处费,纵然不收取好处费,还明抢暗夺,阳争阴取,勒索威逼,恐吓唬骗,只要多多捞取油水,获得好处,狐狸尾巴,显露出来,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今日这人向我说出这番话来,我又非傻子,如何肯信?心念及此,连连摇头,微笑道:“水帮主和缥缈四尊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在下实在喜好闲散,不好过拘束日子,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一贯这般,实不改变,故而,实不愿入。” 说话间,目光转动,扫视英雄五虎脸面一遍,顿了一顿,接着笑道:“在下相信,五位大爷定然能和贵帮前任头领一般,公私分明,恩怨有别,不会公报私仇,强人所难,非要强迫在下加入贵帮,做那不情不愿之事,所谓:‘强扭的瓜不甜。’纵然在下威逼不过,入了贵帮,也不会真心实意,死心塌地,全心全意,倾尽全力,一心替贵帮卖命,真心为贵帮办事的,倘若如此,在下即便入了贵帮,又有何益?还倒是在下人在贵帮外头,心向贵帮里头,贵帮若逢有做衣裤裁剪缝纫事宜,专程来找在下来做,在下定然不辞辛劳,竭尽所能,尽心尽力,责无旁贷,全力做好,只要做到贵帮上下一应人等全然满意,没有一人发出不满之声为止,如此这般,方才最好,大家高兴,全然乐意。” 隋承志听他话中意思,坚信肯定,执意如此,轻易改变不得,无奈之余,摇头叹息,缓声说道:“既如此,我们兄弟也便不强求于你,勉强于你了。”顿了一顿,说道:“你与冯平、冯藩二人既熟,他们平常行事作风应该知道些许,若不见外,可否与我兄弟几个说说,让我等也了解一二。” 全新货一听,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干笑道:“在下与他二人都是粗交,而非深交,即使深交,也是表面上客气,充作朋友,他们通常来找在下,都是为做衣裤之事而来,至于其他,啥也不说,在下经商多年,江湖规矩懂得,他人**一贯不问,只管自己专心缝纫,故而,他们底细到底如何,在下实不知情,知晓详细。” 隋承志见他老成,说话谨慎,严丝合缝,毫无空隙,心下无奈,右手动处,举起茶碗,“咕咚”一声,喝了一大口,手放下时,“啪”地一声轻响,将茶碗稳稳放到桌上,面向骆花刘水四人,笑道:“现下可是歇够了,可动身了么?”见四位兄弟点头答应,也不迟疑,站起身来,眼望全新货,拱手笑道:“全掌柜,在下兄弟茶水已然喝过,口也不渴了,现下时辰不早,我等五兄弟也当起身,去太湖中洗上个澡,爽快一把了,多谢全掌柜热情款待,我等兄弟心满意足,这便向你请辞,动身出发了。” 全新货见状,赶忙起身,拱手回礼,笑呵呵道:“五位贵客大驾光临,在下深感荣幸,光荣之致,下次若有余暇,希望再来惠顾,在下脸面大长,感到十足幸甚。” 隋承志笑道:“全掌柜客气了,我等若有衣裤上需要,定然还来光顾贵店,到时候,还请全掌柜用心做衣,替我们如同今日这般,做出一身全新满意的上等好布料衣裤出来。” 全新货恭身陪笑道:“一定,一定。” 当下无话可说,五虎也不饶舌,全新货陪同五人,走到木门之前,开门便要出外。却听刘武扬道:“全掌柜,今日我身上未曾带足银两,打赌的三百两纹银暂时欠下,等等我回上山后,定然取了过来,全数归还于你,并不耍赖。” 全新货一怔,急忙扭头笑道:“这位大爷客气了,赌约你已履行过了,打赌之事也便算过去了,咱们两相全清,互不相欠,这银两,在下是不会收的了。今日只要几位大爷开心满意,那便是本店荣幸,在下荣幸,最好之事,皆大欢喜。” 刘武扬闻言不悦,嘴角一翘,愤然道:“说了给你,便是给你,还有耍无赖,搞赖皮,输了不认帐,欠了不还之礼?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我是英雄好汉,不是流氓地痞,使坏讹诈,只是不做!” 全新货只因做人多年,万般样式的人全都见过,又是打门来做生意,和万般人打过交道,知道如何应对突发事情,动嘴回应,当此之际,见苗头不对,生怕自己一个口误,出语不妥,得罪了他,故而,见机行事,立马改变口风,说话态度,连连点头,陪笑道:“这位大爷怎么说,便怎么做好了,给在下好处,在下难道还非要用强推辞,死活不要了!呵呵,那可太也高看在下了!” 刘武扬“哼”地一声,白了他一眼,愤愤说道:“该给你的,一定会给你!不该给你的,半点也不会给你!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英雄好汉,还有说假话不办实事、动歪念要强赖之理?我们五虎门的人,从来都是光明磊落,光明正大,大义凛然,恪守信义,似那些卑鄙下流、无耻肮脏之事,从来不做,从不会干,只这一点,便敢肯定!” 全新货见他说话时情绪激动,隐隐间颇有怒容,怕再说将下去,会闹出新的事端来,耳中听见他说完了话,更不耽搁,急忙点头敷衍,应声了事,陪笑道:“这位大爷说的极是,在下相信,一百个相信!” 刘武扬“哼”了一声,用眼角余光白了他一眼,只不多看,也不言语。 全新货只是笑脸相迎,态度温和,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笑道:“这边请了!” 隋承志“恩”了一声,向四位兄弟道:“咱们走罢!”说着,双手向前,推怂着大哥骆大元,慢慢向外走去,边走边向后看,朝其余三位兄弟道:“别耽搁了,洗澡要紧。”只是阻碍四位兄弟多说话语,多惹是非。 前面骆大元见状,“啊”地一声轻喝,也不多说,多加阻拦,只是一味顺着身后隋承志动作意思,向前俯冲,迈开大步,起跨而行。 后头花刘水三人耳中通统听见了,也不反对,纷纷“哦”地一声,随口答应,紧跟隋承志身后,随他而走。(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九回 伟大理想 五人出了客厅木门,随即听得背后“吱呀”一声轻响,却是全新货出来,反手将这扇客厅木门给轻轻合拢,关了个严实。 五人也不耽搁多留,迈开脚步,挤开熙攘人群,径直走向门口,出外而去。走动之时,拽开大步,头也不回,一停不停。 全新货一直跟在五虎身后,微笑相视,一路追随,寸步不离,直到将五人送出店外,挥手致意,望着五人背影远去,逐渐消失在街头拐角处,确实去远了,不再回来,方才收了手臂,回转身去,入到店内。转身瞬间,面色突然由微笑转为愤怒,心中憎恨,暗中骂道:该死的太湖帮,平日里在江湖上做惯了坏事,杀人放火,恶行累累,这时候,还跟我说什么已然改邪归正,成了名门正派了,哼,我又不是三岁孩童,这般鬼话连篇、哄骗话语,谁来当真,果真信了?哼,你们混帐,如此这般胡乱大放撅词,大说特说,还不是非要邀我入你们帮派,替你们卖命,做事情了?哼,你们坏人,恶人行径,我虽不算正派中人,也非邪派中人可比,这个入帮,是不愿意,是铁定不会入的了。心中有此念头滋生,恨意更增,愤怒之余,有心镇定,脸上火大神色一闪而过,只不多留,既而,保持冷静,老成沉稳,面对店内裁缝伙计和来往顾客依旧笑脸相迎,和气温顺。 原来,他长久以来心里面一直有一个伟大理想,那就是将这家打从爷爷辈起。经由父亲和自己之手,祖孙三代。代代相传的裁缝铺给发扬光大,远近驰名。虽然自他接手以后。裁缝铺生意比之爷爷辈和父亲辈时有了很大发展,长足进步,生意红火,如火如荼,如日中天,财源广进,招财进宝,金玉满堂,裁缝铺名气也是一日千里。相传甚广,已非当年的寻常裁缝铺,而成为了西山逍遥岛上的一个名牌店铺,人称“包缝好裁缝铺”,这些功绩,有祖父辈成绩在前,他的推波助澜,大力进取在后,影响深远。干系重大,只是他的另一个目标,将裁缝铺发展成为一家更为大型的绸缎庄,这要实现起来。却是无端端有个大阻碍在前面,这个阻碍,不是别的。正是太湖帮这颗一直伫立在太湖群岛之上的凶恶帮派。 其中因由,乃是太湖帮长期在太湖群岛上霸占作祟。收取保护费,虽然对乡邻态度还行。按照帮规,毕竟还是要收钱,收多收少,只是收钱。 岛上乡邻有在太湖帮内任职,或当头领,或做帮众,这些人的家属在缴纳保护费上面还好有些,暗中操作,可少交许多银钱,没有入太湖帮中的乡邻,便形同与太湖帮增添了一层透明隔膜一般,有些隔阂,只是格格不入,缴纳保护费必须得缴纳实价,丝毫便宜不得半点。 他则正是属于后者,不入太湖帮中之人。虽然表面上和太湖帮中人客客气气,混得挺熟,心底下毕竟畏惧,害怕招祸,故而,只和大多数家中有钱人做法一般,故意隐藏,财不露富,明明家中可以造富丽堂皇的漂亮大房子,却故意造了间平常瓦屋来住,比如说他这间一排坐北朝南、风水极好的三开间门面裁缝铺来说,本来明明可以将内部装饰得更好更漂亮,却可以伪装成了简陋房屋,白墙四面,装饰全无,便是内室客厅,招待高级贵宾顾客,也是藏着掖着,只不露富,故而,招待英雄五虎入了内室客厅,只见室内简陋陈设,不见室内豪华装修,非是不能,而是不愿,不是不愿,实是不敢。 由此原因,他心中害怕畏惧、忌惮恐慌于太湖帮,故而,只是迟迟不敢动手,将这家百年老字号的一贯古旧风格的“包缝好裁缝铺”给彻底改头换面,变易装饰,使之门庭全变,焕然一新,装修打扮成了一家全新风格的百年老字号店铺,不再名为裁缝铺,而是名为绸缎庄,非是“包缝好裁缝铺”,而是“包缝好绸缎庄。” 他这个目标迟迟不能实现,心中怨恨,愤怒不已,一直挂怀,只不安心。 至于太湖帮内部已然发生翻天动地、震天撼地的大变动、大动乱,他只不知。 他只知道一个月前,太湖帮帮众突然来到镇上,在菜市口召集一应乡邻,宣布从今往后,保护费一律全免,不会再收,全镇老百姓才欢天喜地、共相庆祝了没几天,一个月后,太湖帮帮众突然又来到镇上,在菜市口召集所有乡邻,宣布从今日起,保护费照收,不得减免半点,是以,每月依旧如同往常,照样依照店面大小,摊位大小,如数缴纳五铢白钱,最少的上缴十文,最高的上缴五十文,不一而足,全不一样,不仅如此,态度上面,还是恢复以往气势,强势霸道,凶狠凌厉,不像前一个月突然如同转性一般,不发脾气,不发牢骚,不出恶语,不出狠话,而是不仅强收保护费,还到处明抢暗夺,阳争阴取,勒索威逼,敲诈利诱,只要收钱,多得好处。 他将这一切全然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嘴上不言,心中痛怒,只因身在太湖之中,群岛之上,倘若公然出言反对,出手相争,不合适不说,还会因此得罪太湖帮,遭来他们猛烈报复,惹是生非,惹祸上身,心中忌惮,生怕如此,有此原因,故而,忌惮之余,只得忍气吞声,忍辱负重,忍住忍耐,忍者无敌,忍忍忍忍,敢怒不敢言,一心只要忍耐,强自憋住心头怒气,克制压抑,不发出来,内心深处,对于太湖帮,实在是恨之入骨,极为排斥,故而,太湖帮中前任带头大哥,领袖头领,五大当家之一的铁叉王屠斐几次三番亲自登门,过来邀约,请他入庄,帮助做事,他只以各种理由推脱,死活不同意,不愿意入之,是以,到得今时今日,还是忍耐,忍到今日,依旧在忍,只不乐意,去为太湖帮专门做事。纵然此番英雄五虎突然登门造访,缝纫衣裤,闲话之余,有意邀他入伙,入了太湖帮,替太湖帮做事,他只是一贯行事如此,仍旧以各种理由推脱,只不愿意,同意加入太湖帮,专门替太湖帮做事。纵然是当头领,他也不乐意,高兴愿意,加入了太湖帮,成为太湖帮中头领,专门替太湖帮做事。(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回 隐居潜行 当下英雄五虎离了“包缝好裁缝铺”,一路往东,疾步而走。走得远了,隋承志心有顾虑,回头一望,见包缝好全新货依旧站在门口,挥手微笑,出于礼貌,抬起右手,挥手致意,表示再会。行过礼后,扭回了头,同四位兄弟一道并排,直奔镇东口而走。 正自走着,骆大元突然嚷道:“三弟,你适才邀请那个叫什么包缝好全新货的人入伙,进太湖帮作甚?这人与冯平那狗贼称兄道弟,呼朋喝友,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这种人若是入了太湖帮,那可不是无端端多招了一个卑鄙小人进来嘛!” 隋承志眉头微皱,正色说道:“大哥此言说得太过,有些荒谬。”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这人硬汉,颇有骨气,纵然是当年的太湖帮五大当家之一,领袖头领铁叉王屠斐亲自出面邀请,他也是不愿入太湖帮,可见此人是条好汉,非比一般。现下我为了证实谣言可信度,适才故意把出话语,以五弟帮主身份邀请他入太湖帮,试探于他,他果然如同当日冯平那厮所言一般,不肯入帮,可见,此人心高气傲,非同寻常。” 这时,突听刘武扬“啊”地一声惊叫,说道:“他到底是不是非比一般,非同寻常,我不知道,不过,他会武功,而且内力高强,远超于我,这点,我敢肯定。” 只因他适才为了取笑全新货,在他替自己量身之时,故意运转体内内力。发暗劲抵触于他摸按到自己双肩上头的双掌,想要反弹震他摔跌。哪知,偷鸡不成失把米。赔人夫人又折兵,不但没有得手,成功折辱于他,反而被他运转内力,暗劲打在自己双肩之上,令自己受力,吃力不过,浑身发抖打颤,气喘窒息不已。差点当众栽了跟头,出了洋相,丢了颜面,失了面子,他此时想起,尚且心有余悸,慌乱之余,害怕不已,故而。有感而发,方才出语,惊呼出声,说了这话。于四位兄弟听见,让他们知晓,包缝好全新货是个武功高手。武林中人,非是等闲之人可比。可以小看。 隋承志一听,引起注意。扭头朝他望了一眼,呵呵笑笑,缓声说道:“这话不错,适才他动针缝纫手法,纯熟之余,暗含内劲,内力上我虽瞧得不甚明了,看不太出,武功上我却是着实瞧出了几分,看得明白,我等以往要做衣裤,所见裁缝动针手法,与之相比,大是不同,纵然是京城中有名的上等裁缝,比之他的手法技巧,也是差之千里,堪称不如,动作之快,确实匪夷所思,刁钻古怪得紧,故而,我看得出,他武功底子不错,是个高手。”说到这儿,心中有许多疑团不明,暗道:他若真会高强武功,是个武林高手,为何他一直隐藏身份,隐居在这小小的西山镇上?即便是太湖帮中领袖头领诚心相请于他,让他入庄,他也不愿,这其中道理,到底为何?转念之间,脑海中一个念头突起,直道:幸许他以前曾在江湖上犯过大事,此时生怕仇家追杀,故而,携带家小,长年隐居于此,以图清净,保家活命,也未可知。心有此念,有些明白,此时事多,又是旁人闲事,无暇多想,弄个清楚,故而,只不多想,心下思来,只有一点最是知道,那便是这其中诸多蹊跷迷团,只有他本人才最为清楚,明白不过。 只因他们五兄弟打小在京城中长大,近年来,自十六岁成人开始,多有在江湖上走动,随同五虎门镖师跟班一同押镖,走南闯北,走动多了,虽有招牌大旗在,可以威压震慑许多绿林中人拦截,不过,多少会逢着贼盗袭击、匪徒打劫,纵然得能全身而退,押镖成功,衣裤难免多有破损,穿不得了,故而,每次押镖过后,回入洛阳,衣裤小破,便让师娘、师妹缝缝补补,弄了个好,若是衣裤破大,穿不出去,便会去找集市上裁缝铺,让里头裁缝量身裁衣,做上一身全新衣裤,穿到身上,体面大方,做得多了,他们对于寻常裁缝裁剪缝纫衣裤所用时辰知之甚多,了解甚广,知晓通常做一身全新衣裤,所需辰光,至少半天,而全新货动手做一身全新衣裤,所需辰光,竟然只是短短半个时辰不到,这般动作迅速,快捷异常,匪夷所思,神奇之致,他们五人看到后,如何不怪,如何不奇? 再说了,裁缝之事,当此之时,战乱连年,寻常人以图方便,都会亲手进行裁制,故而,他们五人虽不会做套完整全新的衣裤,不过,对于如何做出一套完整全新衣裤来的整个过程,却是知之甚详,了解甚多,是以,他们看过包缝好全新货裁剪缝纫衣裤后,对他技艺手法惊叹同时,更是大为赞叹,暗羡不已,此时说话,说他会高深武功,也并不奇怪。 这时候,隋承志脑筋转动,正在沉思,想着心事,动着杂念,突听一人大声吼道:“他是高手!我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啊!” 另一人应和道:“我也是。” 隋承志侧头一看,见是大哥骆大元似懂非懂,正在发愣,不住摇头,大声叫嚷。二哥花弄影双目大睁,大皱眉头,随声附和,出言跟从。他心思到处,有心要说几句,开通他们思想思路,只是自己心里也不知全新货确实底细,不甚明了,一时之间,突然语塞,无从解释,说明清楚。 刘武扬听了不耐,疾声说道:“他确实会高深内功,不可小瞧,适才我……”说到这儿,脑筋转动,忽然想到自己刚刚不经意间同全新货比拼内力,不及人家,反被人家所制,差点当众出丑,丢了一次洋相,当时不提,颜面上过得去,还好一些,这时再来重提旧事,面子丢大发了不说,还会被四位兄弟更加耻笑,心念及此,故而,话说到这当口,立马打住,只不再接着往下继续说了。 骆大元听得奇怪,嚷道:“适才你怎么了?” 刘武扬被他突然这般一问,心中急了,面红耳赤,甚感尴尬,话已出口,说到一半,不答又不好意思,于是,头脑飞快转动间,突然一亮,心中暗喜,直道:“适才我见二哥发怒,泼了全新货一碗茶水,茶水滚烫,撒出又快,竟是被他移形换位,轻巧躲过,半点也滴沾不到他身上,从这儿可以看出,他定然会高强武功,精湛内力。二哥,你说是么?”说到这儿,侧头望向左侧花弄影,听他说话。 花弄影一听,皱眉沉思,回想片刻,“恩”地一声,点了点头,道:“确实。” 骆大元“哦”地一声,点头说道:“这事,我坐在二弟身边,那全新货对面,也确实将这一幕瞧在眼里,看了个清楚,当真如此,一点不假。” 刘武扬见话已说圆,遮包过去,“呼”地一声,轻吐一口心头闷气,呵呵笑笑,说道:“他身怀这等身手,还能不是一个武林高手么?” 骆大元嚷道:“这般一说,倒也确实有这等可能性了。” 花弄影道:“正是。” 水若寒耳中听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心中思来,头脑竟是突然一亮,想起一事来,不禁心惊,暗道:早前我见那全掌柜替四哥量身裁衣,用双手按压四哥肩膀时,从他掌心中发出两股淡淡的白色光芒来,虽是一闪而过,却是看得分明,当时不以为意,现下仔细想来,竟是和我误打误撞所学“魂魄**”神功中第一层“一魂三魄”境修炼成功后,双掌运劲施展出来的五色混元颇为相似,有些相同,莫非,他也会“魂魄**”?或是会其他和我修炼的“魂魄**”相似的神奇内功?心中虽有这等念头,只是不敢确定,故而,只不深想,多增烦恼,也不多说,多惹争议,只是始终保持沉默,耳听四位兄弟说话,不发一语。 一旁隋承志却是在不住思量着,适才如果出言试探于全新货,借水若寒帮主名头,邀请他入太湖帮,他当真听从,顺了意思,加入了太湖帮内,对于自己五兄弟在帮内管理来说,到底是祸是福,只未可知。 心中想到全新货高深莫测,深藏不露,心中暗叹,嘘吁不已,忧虑之余,暗自寻思:太湖境内果然藏龙卧虎,危机四伏,多有高手隐居于此,潜行其中,我等以后逢人做事,必当处处提防,小心为上。 这当口,突听骆大元高声嚷道:“管他是不是武林高手,会不会厉害武功,这都是他的事,又不干我们的事,却是多理这茬子烦恼事作甚!” 花弄影道:“很对。” 说话间,五人经过一间烧饼铺。刘武扬鼻中闻到一股浓郁的芝麻拌小葱清香味,心中一动,及时岔开话题,笑着说道:“好香的一股烧饼味,我肚子正饿得紧,咱们去买几个烧饼来吃,岂非甚好?”(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一回 烧饼铺 骆大元一听,当即哈哈大笑道:“甚好,甚好!”带头朝着左侧一家路过的烧饼铺奔将过去,双手使力,推开一众拥挤人流,径直走到火炉前,嚷道:“老板,这烧饼怎么卖?” 却听一个和善声音陪笑着说道:“哟,原来是太湖帮的大爷来了,贵客临门啊!快请,快请,快快里边请!” 骆大元闻言一愣,回过神来,嚷道:“里面便不进去了!你就做几个烧饼,让我们兄弟买来吃了,填饱了肚子,也就行了!” 那和善声音陪笑道:“好说,好说!大爷怎么说,小人便怎么做,只要小人做得到,定然遵从,必然办到!” 水若寒跟在四位兄长身后,随着一同走近火炉,耳中听着那和善声音,心中觉来,很是舒坦,放眼到处,正眼瞧向说话之人,见站在火炉旁的是一个中年瘦汉,约莫四十来岁,身材矮小,浑身黝黑,灰头土脸,其貌不扬,身穿一袭粗布灰衣,衣衫陈旧,肮脏不堪,一双手臂横向伸出,指向屋内,做了个请的姿势,动作生硬,很是不雅,手掌展开处,但见一对肉掌前后两面异常粗糙,满布老茧,形同蛤蟆皮一般,又老又厚,显然是个常年干粗重活之人,多年积累,所致而成。 此时,那人双手翻动,一拿一放,正将放置在火炉旁左侧木架上的铁盘内堆放着的和有小葱和芝麻的一块块面团不住提握,迅捷捏揉,嗖嗖嗖嗖。飞快摸入铁炉上层,置于内壁受热之处。挨靠紧了,使之粘贴牢固。不往下掉,借着炉内碳火正烧的熊熊烈火,烘烤烧饼,不一时,烧饼烤熟,他手起处,从火炉内飞快拿出烧饼来,置于火炉上端外层铁壳处,手法纯熟。动作敏捷,一进一出,很是熟练,堪称:“登峰造极、炉火纯青。” 干完这一手,右手下垂,从火炉旁一个铁挂钩上挂着的一叠金黄油纸上取过一张金黄油纸,“嘶啦”一声,拿了上来,放入左手。迅速一抄,从火炉上端外层铁壳处抓起两只滚烫烧饼来,塞到骆大元身前,陪笑着说道:“新鲜出炉的热腾腾烧饼。小葱拌芝麻的,本店招牌特色小吃,葱香芝麻大圆烧饼。这位大爷,您请吃好了!” 骆大元双手一伸。接过烧饼,也不客气。多与说话,大口大口,吃将起来,吧唧吧唧,好是美味,边吃边道:“滋味确实不错,挺好吃得!恩,给我兄弟也来几个,快些,可都饿着哪!”说话间,头部朝后不住扭动,示意店主烘烤烧饼,拿给自己四位兄弟吃。 那中年瘦汉瞧望他身后,见着四个与他身穿相同服饰的青年,情知都是太湖帮的人,心下无奈,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心痛忧虑之余,情知得罪不起,必须办好,也便收敛忧虑神情,将痛苦埋在心底,脸上难受一闪即逝,只不多留,立马转忧为喜,假装高兴,点头陪笑道:“哟,这儿还有几位太湖帮的大爷在哪!小人糊涂,一时只顾专心做烧饼了,没有瞧见,确是该死!几位大爷,稍等,烧饼立马现烘,马上出炉,保证新鲜,香脆爽口,你们吃了,定然还想再吃!”说到最后这句“你们吃了,定然还想在吃”,情知自己说话太多,平日里打广告,宣传多了,一时语快,将不该说的话都说了,心下想来,后悔不已,心道:万一他们吃着好吃,还要再吃,直吃了许多个烧饼,又不付钱,那我这小本生意还怎么做?岂不是一天下来,白忙活了一场,亏本不说,还得倒贴?毕竟,我每月的保护费是定期支付过了的,倘若只吃几张,那不打紧,小事一桩,凭我每日生意这般红火,还撑得住,应付得来,若是多了,成本变高,确实吃力,吃紧得很。 心中虽这般想,嘴上可不敢这般说,手脚麻利,动作快捷,三下两下,分别用数张金黄油纸包好烧饼,将之一一送到花隋刘水身前,依次陪笑道:“几位大爷,请吃,请吃,只管吃饱,千万别客气了!” 水若寒伸手接过烧饼,入手只觉滚烫,鲜香不已。鼻中闻着阵阵小葱加芝麻香味,引得肚子瞬间“咕咕”叫唤起来,确是感到腹中饥饿,饿得很了,眼望烧饼,口水不住往下直流,当下更不耽搁,手起动间,嘴巴微张,“吧唧”一口,咬下一块烧饼,顿时,烧饼里头一股浓郁香气扑鼻而入,更是觉得清香异常,诱人食欲。烧饼入口,含在嘴内,慢慢咀嚼,缓缓品尝,只觉干脆,滋味十足,当下吃得兴起,竟是一口气吃下了一整个烧饼,嘴巴动处,接着吃起了第二个烧饼来。 正在吃着,却见骆大元已然吃完了烧饼,右手抬起,抹了一把嘴巴,将剩余残留在嘴角边的烧饼干渣全然擦入手中,清理干净,嚷道:“好吃!真香!再来几个!” 那中年瘦汉听了,心疼自己亲手做的烧饼,就这样白白被他们几个吃了,这还不算,还嫌不够,还要再吃,心下无奈,咬着牙,忍住痛,点头陪笑道:“好的,马上做。” 正要动手,却听一旁一人笑道:“大哥,我等还要赶着去太湖里头游泳洗澡哪!先吃了这两个烧饼,胡乱垫垫肚子也就成了,吃多了,只怕待会儿游动起来不方便,不随意,吃力不说,还对身子大为不益,有损健康!” 骆大元听见是四弟刘武扬在向自己说话,头脑转动间,“恩”地一声,点了点头,道:“也罢,不吃了。” 那中年瘦汉一听,心中暗喜,抬起头来,住了手脚,陪笑道:“这位大爷,烧饼还要么?”见骆大元抬起右手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不要了,心头欢喜,脸上顷刻间露出灿烂笑容,神色欢愉,陪笑道:“吃得好便好。” 水若寒边吃烧饼,一对漆黑眼珠子边顺着他双手所放位置瞧去,见到火炉顶端一个大圆圈铁壳中间漏出一个一尺来长的圆孔,出入双手,正好合适。圆孔里头,火势正猛,火头正旺,用于烘烤,最是适宜。火炉左侧,一个直立木架并排放置,其上有一个长方形铁盘,盘内满是一块块小葱拌芝麻面团。火炉右侧,一个长大风箱横放一旁,紧贴靠着,用于拉风,煽动火苗,最是方便,最是简易。(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二回 遵守新规 他正看着,只听骆大元嚷道:“多少钱?” 那中年瘦汉一听,恭恭敬敬陪笑道:“哟,这位大爷,瞧您说的,你们是贵客,光顾小店,是小店的光荣,荣幸之致,小人脸面增光,万分欢迎,感到无比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能收取你们的钱了!只管吃,不要钱!” 骆大元闻言,“啊”地一声,叫了起来,大声嚷道:“你让我们兄弟白拿白吃,这怎么可以!” 那中年瘦汉见他模样吓人,吃了一惊,急忙抬起双手,连续摇晃,陪笑道:“就几个烧饼,不值几个钱,小人不差钱,请得起!” 骆大元愣了一愣,右手抬起,搔了搔头皮,嚷道:“你请客,这倒可以!” 隋承志见状,怕坏了太湖帮新规第七条:凡巧取豪夺百姓财物者,一律处罚纹银一百两,送于物主,若罚不出银钱,则当众向物主磕三百响头,做苦力三天,以作补偿,充为赔偿。帮规规定,只是严明,追究责任,严格执行,以示惩戒,严惩不怠。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无德不受宠。”这条规矩对于太湖帮极为要紧,是早前水若寒他爹水倒流水痕亲自拟定,颁布出来,只要以此条例来严格控制太湖帮中一应人众,让他们安分守己,本本份份,不去游手好闲,游花浪荡,只占便宜,损害帮威,害人害己,祸害连连,只要推崇新作风,标榜新风范。让太湖帮中全体上下一应人等全然遵守,正派行事。将来使得太湖帮最终得能成功被太湖群岛上所有乡邻和太湖沿岸一带百姓认可,甚至到得最后。为江湖上所有人全部认可,在江湖上,成为真正的名门正派,正派中人。 他心念及此,有心要做个榜样,不想将这条新规于无形中破坏在自己五兄弟手里,直欲从自己五兄弟开始,率先实行,认真贯彻。故而,当下立马出言,疾声向那中年瘦汉说道:“店家,你做生意也不容易,钱是必须得收的,开个价罢!” 那中年瘦汉存心不收取他们银钱,有心客气,双手连摇,陪笑道:“确实不用!” 隋承志听了。心中不悦,看他意思,确实不想收钱,寻思:多说话语想让他收钱。只怕他铁定不肯,我不若来个大发狠劲,逼他收了。来得更加实用一些。心有此念,也便眉毛倒竖。脸面一板,假装生气。不客气道:“让你开价,你就开价,罗里巴嗦,扯个什么劲!快快说来,我好付钱!” 那中年瘦汉一听,心中“咯噔”一下,顿时大吃一惊,暗道:不好,莫非太湖帮的人存心来找茬!心中害怕,越想越怕,情绪慌张,极不镇定,惊道:“诸位大爷,小人每月按时缴纳保护费,只要贵帮有人来取,必然交出,从未有拖欠过,只这一点,贵帮中有许多大爷认识小人,他们都可以出来替小人做证,你们若是不信小人说话,只管将他们找将出来,查问便是,小人若有一句谎话,必然身遭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说到这儿,眼睛到处,扫视英雄五虎脸面一遍,见确实都是生面孔,不是自己以往多有见过的、专门负责上门来收取保护费的、太湖帮中经常来往已然私混熟络了的头目帮众,心下惊疑,更是害怕,惊疑之余,只道是了,有心挽回,自我救护,也便眼望英雄五虎,面色可怜,忽然之间,双手抱拳,躬身作揖,脸露愁容,苦苦哀求道:“若是小人在不经意间做错了事,得罪了贵帮,或是得罪了几位大爷,实是小人在不知情下所犯过错,并非有意,几位大爷,你等宽宏大量,大人有大量,还请开恩,饶恕宽待,手下留情,不予怪罪,放过小人一马,只不下狠手,专门来对付小人,小人感激,铭记于心,大恩大德,日后必然图报,现下在此,先行谢过了!” 水若寒耳中听见,心中奇怪,见他情状,更感惊讶,惊讶之余,心中寻思:怎的让他收钱他还不要?不仅不要,竟还主动向我们赔礼认错,请求宽饶?这等古怪举动,究竟为何,原因何在,是何道理?眼望那中年瘦汉可怜兮兮模样,惊慌害怕,吓得够戗,心中嘀咕之余,已然肯定,直道:看来,太湖帮平日里确实是到处横行霸道,作威作福,为非作歹,胡作非为,任性妄为,为所欲为,飞扬跋扈,耀武扬威,欺压良善,作恶一方,兴风作浪,行为恶劣,情节严重程度,可见一斑,若不尽快约束治理,如何得能最终成就大事,将太湖帮顺利引入正轨,成为江湖上人人认可称道的名门正派、正派中人? 他正想着心事,一旁隋承志已然听得不耐烦起来,不出一言多作解释,说个明白,二话不说,伸出右手,探手入怀,嗉里巴噜,一阵掏摸,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来,足有一两,“啪嗒”一声,随手扔在火炉铁壳上,眼望那中年瘦汉,正视于他,沉声说道:“拿着!”干完这事,侧头旁顾,向身旁四位兄弟示意,道:“我们走。”说完,转过了身,排开周遭围观众人,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水若寒眼见三哥已然动身而走,大哥、二哥、四哥跟着一一随后走动,迈开大步,向东而行,情知自己也该跟上,一同出发,也便不多逗留于此,飞快转身,紧随而走。转身之际,眼睛余光到处,眼角瞥过,将整个烧饼铺全然映入眼帘,看入眼内。 只见这家烧饼铺是单开间门面,占地不大,门前暗红色木头匾额上写着“皮记烧饼铺”五个墨黑大篆体字,字迹潦草,笔法一般,远远望去,却也看得清楚,清晰可辨。 烧饼铺外头,一个火炉放在门外,用于烘烤烧饼。里头正对火炉不远处,设有一个大的红木桌台,桌上设置有一擀面处,其内堆满了面粉、肉馅和佐料,其旁放有盆碟碗筷等许多食用物事;台上放置有一油炸处,台下与烧饼火炉一样,入碳入柴生火,铁锅铁壶蒸笼均在台上安放稳妥,锅内放满菜油,用于热炸油条,壶内放满豆浆,用于煮开热饮,蒸笼内放满包子,用于蒸焖烧熟。这时候,台下烧火,火头旺盛,不停烘烤台上铁锅铁壶蒸笼,产生热量,热点极高,锅内菜油翻滚沸腾,朝上不住“扑扑”冒泡,颜色泛黄,浑浊沉淀,已是用了多久,是否是地沟油等渣油,无从取证,不可追究,只知这般火候油炸出来的油条必然香脆,可口得紧,煮出来的豆浆必然热气腾腾,滚烫不已,蒸出来的包子必然香气四溢,新鲜不已。其中滋味,可见一斑,尝过之后,方才肯定。 红木桌台前,站有一灰衣壮汉,正在不停生火、擀面、包包子,炸油条、煮豆浆、蒸包子,忙忙碌碌,一停不停,大汗淋漓,一擦不擦。还有一灰衣壮汉,正在不停站着来回走动,端送油条豆浆、烧饼包子,收拾碗筷、清理桌子。 这二人衣着打扮,瞧着便知,是店内伙计。 除此之外,屋内还设有许多桌凳,粗略算算,少说也有七八来张,排列整齐,一目了然,此时,一应桌凳上全部坐满了人,男女老幼,通统都有,吃着食物,说着闲话。不仅屋内如此热闹,便是屋外,也颇热闹,众人拥挤,人头涌动。这些人中,大多数人是老顾客,特意前来光顾,排队买皮记烧饼吃,也有少数人是赶集之时,凑巧走到左近,瞧着这儿大声吵嚷,似在吵架,心中好奇,特意赶入人群之中,靠了上前,围观瞧望,看个热闹。只因如此,故而,此时,放眼四处,只见门里门外,坐着站着,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都是人头,全是人众,可谓:“门可罗雀,门庭若市。”拥挤异常,热闹非凡。 水若寒放眼四望,将周遭情景全然看入眼中,瞧了个清楚,脚下不停,迈开大步,紧跟在四位兄长身后,一路向东,作急而行。 一路出来,围观众人倒也识趣,纷纷避让,不多围堵,纵然其中有几个不懂事的愣头青站在路中,不知回避,他们也是轻轻用手推开,从容而过。 出了围观一众拥挤人群后,五人更是头也不回,不耽搁任何一点辰光,径直向东,行出西山镇,来到镇外,一路绕道向东南,前往石公码头,入太湖中,游泳洗澡。 那中年瘦汉眼望五人走出人群,向东而行,背影消失,只不复来,心惊之余,竟是发愣,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来。待得眼见五人去得远了,确实不回,方才勉强回过神来,低头瞧望火炉铁壳上的一两银子,怔怔发呆,仔细盯看良久之后,缓了过来,心中疑惑,怀疑这银钱是否是真,右手伸出,从铁壳上拿起那锭银子,放入嘴边,张口咬了咬,“咯噔”一声,险些把牙齿崩掉,口中一痛,不禁“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暗道:是真银子。(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三回 害怕惊惧 望着手中一两银子,心中更怪,抬起头来,望望天上火热日头,不明所以,奇道:怪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太湖帮中人一贯蛮恨无礼,飞扬跋扈,买东西从来不给钱,还随意乱拿物品,为人又狠又毒,兜里只进不出,今儿个稀奇,竟是给了我这么大一锭银子,究竟为何?心中不明,好生奇怪,若非亲眼所见真金白银拿在自己手中,他还当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他所卖烧饼乃是一枚五铢白钱一个,适才给了他们五人每人两张烧饼和一张黄色油纸,总共是十张烧饼和十张黄色油纸,黄色油纸向来免费赠送,不算钱,十张烧饼就是十枚五铢白钱,依照当时金银铜市价进行通兑,换算之下,一两黄金等于十两白银,一两白银等于一贯铜钱,一贯铜钱等于一千枚五铢白钱,而他们竟是给了一两银子,换算成五铢白钱,应是一贯,即一千文铜钱,一千枚五铢白钱,这般算来,仔细合计,自己竟是多拿了九百九十枚五铢白钱,白白多赚了九十九倍银钱,如此这般,岂非拿得太多,赚得太狠了? 他心念及此,心中更惊,情知太湖帮的人非同一般,非比寻常,忌惮之余,大为慌张,有心归还,只是他们五人已都去远,望而不到,如何得能再行喊来,归还他们? 忧虑之余,想到自己先前遭遇突如其来变故,为之惊吓,大感恐惧。头脑发懵,竟是不清。糊涂起来,发起了愣。直是眼睁睁望着五人离去,丝毫未加半点阻拦,及时出言,纠缠住了,归还银子,一了百了,而是放任行事,让其走之,如今。头脑清楚,脑子清醒过来,咬过银子之后,又知这银子不似以往一般,太湖帮中人有意糊弄,用假银子支付,而是真金白银,纯正银子,他得知后。心中更惊,更是害怕,想要归还,却去哪里再找他们。归还银子? 心中慌乱,头脑连动,心念乱转之下。突然想起,他们曾经说过。要去太湖中游泳洗澡,仔细想想。猛然想到,他们必然是在左近太湖水边,兴许,便是在石公码头处,心思想到,有意找去,思虑之间,突然又想到太湖帮中人个个凶狠,蛮不讲理,得了道理,更不饶人,他们全都好面子,好显摆,不付银子那还罢了,付了银子,你若归还,他们觉得失面子了,便是定然不要,绝不收回,纵然存心归还他们,得能找到,只怕他们也是不要,不予回收,故而,心思之下,明知刚才听到他们无意中说话,说是要去太湖中洗澡游泳,这时想来,多半必然是在左近石公码头处,纵然情知,只是不敢,贸然前去,归还银子,多出一事,多惹事端,闹大了事,更不应该。 心下无奈,更是害怕,脑子乱转,胡思乱想,惊惧之余,竟是动歪了脑筋,直道:他们狡诈,是否故意先多给我银钱,而后假装突然发现,秋后算帐,找上门来,寻衅滋事,开刀问罪,耍些阴谋诡计,栽赃陷害,借故整治于我,对付于我?若是如此,怎生是好?如何应对,方为万全? 心有此念,越想越怕,害怕上当,受了欺诈,一颗心瞬间怦怦乱跳,慌张不已,纵然身旁围着火炉站了许多人,你推我怂,拥拥挤挤,都在排队等着买烧饼吃,见他模样古怪,表情特别,愣愣发呆,阴晴不定,心下不耐,暴躁起来,大声说话,喊叫于他,让他快快动作,做出烧饼,也好买了,当即吃掉,填饱肚子,爽快一把,哪知,他却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只是如同耳旁风儿刮过一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形同木人,丝毫不以为意,放入心中。 如此这般,呆愣良久,心慌意乱,心乱如麻,已是无心再做烧饼,做上生意,无奈之下,回过神来,面向众人,双手高举,大声喊道:“今日休业,停卖一天!”喊完,示意店内那两名伙计停手收工,不再烘烤制作、拿倒端送,而是火速收拾炉灶工具,只收顾客吃过走后,桌上残留下来的碗筷残渣,擦抹桌子,通统收拾,弄干净了,准备打烊。指挥店内伙计之余,他自己也不闲着,草草将已然烘好,放在火炉铁壳上的剩余几个葱香芝麻大圆烧饼卖掉之后,低头俯身,灭火熄炉,不顾一旁顾客围拢吵嚷,只要买吃,纵然喝骂,也是不管,不闻不问,沉默不语,旁若无人,目空一切,可谓:“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专心收拾,埋头做事。 如此一来,顾客火大,吵骂无用,动手不可,见他实在不卖,心意冷了,纵然爱吃,也是无奈,只得纷纷走开,怏怏不乐,三五成群,各自行事,或回家中,或逛集市,各干各事,各做各事。 人潮这一散去,整个烧饼铺顿时清净下来,空空如野,空无一人,安静得很。 他见铺里铺外顾客全然走后,呼喝店内伙计出来,将火炉、木架、风箱双双抬了,三人互帮,一起动手,通统搬进店铺之内,而后,命令二人都回家中去,放假一天,安心休息,自己一人入了店内,急忙动手,搬动屋内左侧门旁放置着的木头栅板,一块一块,一一搬扛,“怦怦怦怦”,全然装入大门之上,笔直放正,将大门给填堵严实,密不透风,而后,又取一根长大木头,打横放置于左右两边最近处栅板居中凸出位置上安装好的两个向上木头凹槽,“当啷”一声,镶嵌进去,只是弄好,将大门紧闭,关了个好,转过身去,寻着凳子,靠桌坐了,左手托腮,右手摊开,一双漆黑眼睛大睁,不住瞧望这一直拿在手中不曾放开过的一两银子,低头思量,闷声不响,琢磨对策,想着办法,想着想着,心中害怕,双手发抖,心慌不已,只是一味躲于屋中,不敢出去。(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四回 胡思乱想 想了片刻,心中有了主意,暗道:还是等等晚间兄弟出外巡逻回来,找着了他,向他询问,打探消息,听听口风,究竟为何,这几个在太湖帮中从未见过面的帮众会突然造访,寻吃烧饼,吃完之后,还不如以往那般,拍拍屁股,径直走人,不付银钱,吃霸王餐,只是非要付清银两不可,不仅如此,还多付了许多银钱,不知算不算是打赏小费,我虽存心不想收钱,只不可得,他们非给,我也无奈,想要退还,只怕也不容易,如此这般,实在是难,实不知他们故意这般行事,其用意到底为何,居心何在。 心有此念,有了法子,心头略宽,放松心情,略微轻松之余,忽然想到太湖帮的人可能随时都会找上门来,届时,兄弟又未找到,惹上麻烦,岂不糟糕?想到这儿,心中大惊,忐忑不安,心绪不宁,神经紧张,肌肉紧绷,情绪高度紧张之下,头脑异常清楚,想事情异常明白,想到最后,心中念头,只要一味待在屋中,安静等待,闭门不出,休息静养,纵然有人敲门叫喊,只是不理不睬,不去开门,随他们去,存心糊弄,只要专等夜间快快来到,兄弟回来,好与之问。 原来,这中年瘦汉名叫皮阿大,只因生得又矮又黑,又是个卖烧饼的,故而,人送外号矮黑饼,他有个兄弟,是他弟弟,名叫皮阿二,生得却是又高又黑,小时候跟着哥哥皮阿大一道做过烧饼,所以。江湖人称高黑饼,打小爱打架。好是非,十八岁上。结交附近混混乡邻以为伙伴,经常与他们为伍,吃酒快活,寻欢作乐,游花浪荡,不务正业,后来,经西山镇同镇上已入太湖帮的那些狐朋狗友、酒肉朋友保举推荐,顺理成章。加入了太湖帮中,在太湖帮内充当帮众,以作打手,负责巡逻,到处走动,混得久了,虽然只因太湖帮内头领位置有限,又是强人辈出,能人多出。头领亲朋好友熟人率先提拔,当了头领,他纵然能力出众,人缘挺好。只与许多同等人一般,混得普通,寻常得紧。到得现下,仍是没能在太湖帮中担任一个头目。做个头领,不过。帮内逍遥岛上人头却是差不多均被他私混熟了,多有认识。 也正是因为这点,他大哥为了在逍遥岛西山镇上更好地发展事业,做好生意,以求生存,养家糊口,打从心眼里也是非常支持兄弟入太湖帮,在太湖帮中好好混,以期将来托他兄弟的福,暗中帮忙照顾,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恰是如此,他兄弟也并没有辜负他之所望,平常时候,多有向太湖帮中混得颇熟的到处巡查帮众打好招呼,无论干什么事,包括收取保护费,到了他大哥头上,一定要多多给予照顾,优待则个,只因如此,皮阿大方才在逍遥岛西山镇上落地生根,安稳站住,尽管只是开了一家小小的单间门面烧饼铺,设备器材极其简易,制作成本颇为低廉,起早摸黑非常辛苦,贩卖价格特别便宜,凭借着皮家祖传三代、代代相传的百年精湛制作烧饼手艺,将这家名为“皮记烧饼铺”的作为当地一大名牌特色小吃的小店铺硬是给小生意做成大生意,小利润变成大利润,以量取胜,多多增加新顾客来买和稳定回头客需求来买,混得风生水起,志得意满,如火如荼,声明鹊起,直是如鱼得水,如鸟投林,如蚁附膻,如虎添翼,赚取金钱,也是达到金玉满堂,财源广进,招财进宝,日进斗金,最终成功,晋升身份,不再是贫穷农民,而算是有钱富户,成为当地一个土财主,富户人家,大富大贵,腰缠万贯,富有之人。所谓:“树大招风,财不露白。”若非是碍于太湖帮在岛上凶狠霸道,飞扬跋扈,桀骜不训,盛气凌人的话,他早已建造大屋,扩张门面,多雇人手,过上有钱的奢华生活了,又岂用得着像如今这般,纵然有钱,也只能暗中私藏,不让人轻易发现,便同其他有钱乡邻一般,只是藏掖,保护自身,暗中使钱,养家糊口,安逸度日,潇洒生活。 这其中原因,也是听他兄弟皮阿二劝解,太湖帮中头领都很贪财好色,万一被他们发现乡邻家中多有钱财,眼红嫉妒起来,便是不顾一切,寻事找上门来,只要明抢暗夺,多收金银,到时候,以他在太湖帮中身份地位,纵然有心想要保护他哥哥皮阿大,也是无奈,所谓:“心有余而力不足。”能力有限,保护不了,任凭宰割,随意鱼肉,故而,只要这般,方才稳妥。 而好色之说,太湖帮中人碍于多出自太湖岛上,乡里乡亲,帮规限制,自然不会强抢岛上认识人家漂亮女子,而是强抢太湖沿岸不认识人家漂亮女子,只要夺来,威逼挟制,供其淫乐,强奸亲热,爽快一把,高兴愉悦,痛快一回,满意为止。 而他兄弟在劝解之余,还提醒道:“凡是来收取保护费的太湖帮帮众,不论想不想吃我家烧饼,只要来到店铺门外,说上了话,都要送给他们吃,不收钱,以作贿赂,买他们高兴,堵住他们的嘴巴,如此一来,最好不过,他们肯拿愿吃,便是好事,万一不拿不吃,便是坏事了,这点小心,千万注意。” 除了提醒话语之外,暗中直是做了不少事情,欺行霸市,横行无忌,推波助澜,推涛作浪,悄然多赠于负责到处巡查的太湖帮熟络帮众诸人金银,让他们出,搬弄是非,暗中指挥他们下毒手,打压限制,排挤诋毁,只要将那些卖烧饼的同行竞争店铺通统清除,排斥干净,让皮阿大的“皮记烧饼铺”开独行,做垄断,仅此一家,别无二店,虽然远的其他村庄上卖烧饼的他很难干涉排除掉,不过,近的西山镇上别的卖烧饼的他眼睛所及,能力所至,却能看到,得能办到,即使他们在太湖帮中也有熟人,后台不错,他也总有办法,凭借着他的能言善辩,巧言令色,出色人缘,丰富人脉,将之想方设法给搞除掉,或是假意亲自登门,从心相劝,告之赚大钱项目,威逼利诱,半吓半劝,让其改行,另换行当,做赚大钱的生意;或是刻意走动,到处宣传,说这家店铺卖的烧饼不好吃,论起烧饼,香味滋味、精湛手艺,还是百年老字号的“皮记烧饼铺”做出来的皮记葱香芝麻大圆烧饼最是好吃,最好不过。只要如此,行卑鄙事,打垮别家烧饼铺,成就“皮记烧饼铺”,这般为之,让兄弟二人合伙开的这家家传生意,百年老字号“皮记烧饼铺”赚上大钱,到了过年,春节前夕,算上总帐,分了红利,都有财发,一家人团圆一处,大办年货,过上开心痛快的团圆新年。 此时,皮阿大心中想的,脑中转的,不是别事,而正是皮阿二曾经提醒过他的话,直道:“他们肯拿愿吃,便是好事,万一不拿不吃,便是坏事了,这点小心,千万注意。”他明明已然很小心注意了,可突然遇到这一桩子古怪事,太湖帮的这几个生面孔新人帮众一定要吃了后付钱,不付也不肯,如此这般,存心找茬,他即便再多小心注意一点,也是无用,奈何不得,故而,此时心中实想不通,无奈之余,起身入了店铺内屋,寻到左侧靠窗贴墙的一张小小木头床铺,衣裤不脱,“扑通”一声,仰身躺了,闭目休息,也不回家,与家人团聚,说些闲话,商量对策,生怕被家中父母妻儿知晓,引得他们忧虑担心,不但于事无补,还会多增烦恼,故而,只是静躺,合眼想事,专等天黑,皮阿二按照每日习惯,为示店内帐目清楚,必然专程过来一趟,同他一道,点灯合计日内收入多少,是否有所出入,只要这般,帐目清楚,所谓:“亲兄弟,明算帐。”不过如此,小心谨慎。 这时候,他心中郁闷忧愁,迫切渴望皮阿二快些来到,好亲口询问于他,太湖帮那几个新人帮众此番作为究竟为何,有何用意,他们面生,不是以往巡查帮众,只不认识,几乎从未见过,很不熟悉,想来,他兄弟认识人多,晓得事多,必然知道他们几人的来历,询问于他,最好不过,得到答案,最是确实,故而,此时,他心中情绪迫切程度,可想而知。 皮阿大这般复杂心思,英雄五虎不以为事,又哪里知道了?他们一心只放在入太湖中洗澡之事上,有意为之,专心走路,疾步赶往石公码头,一停不停,只要尽快到得太湖水边,入水游泳,又哪里会想到这茬子小事上来,竟因隋承志为了恪守帮中新规,不使之破坏在自己五兄弟身上,将来面对帮中众人,好作榜样,给予交代,故而,见他不收,态度肯定,无奈之下,只要刻意这般为之,丢下银两,不论多少,充作付钱,这般举动,在五人眼中,最是合理,正常不过,又哪里会晓得,竟会引来皮阿大这般胡思乱想,浮想联翩,心绪不宁,寝食难安,这等严重思考程度,直是如同得了精神疾病一般,奇怪得紧。(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五回 碰遇别事 当下五人实不知情,故而不想,也想不到,唯一想到的,是太湖帮以往作风败坏,纪律太差,行为不端,影响恶劣,有心整治,大刀阔斧,使之变好,焕然一新,这个念头,也是在转念之间形成而已,真要落实行动起来,必定长远,打算得久,而眼下心中最要紧的事是去太湖中洗澡游泳,故而,旁的事情,他们不管,相互笑望,有说有笑,到处张看,望着沿途美丽风景,高山低草,青树红花,听着鸟鸣,踏着湿泥,一路向东南,直奔石公码头而去,走得飞快。 行得一阵,耳中听来,突闻西边有哭声响起,“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随着耳旁风声呼呼,传将过来,若隐若现,五人心惊,感到奇怪,遂一同停了脚步,驻足瞧望,竖耳聆听,这时,方才听清,西边确实有人在痛哭,哭声渐进,很是尖响,想来,是正往自己这边奔跑过来。 他们心奇之下,相互望望,点头示意,纷纷使开“虎扑纵”轻功,朝着哭声来处,疾奔而往。 三跳两跃,连扑带纵,眼旁树影倒掠,耳旁风声疾呼,奔出不远,放眼到处,见得前方不远处有一老妇背驮一男童,正自急赶,蹒跚向前,边赶边哭,不时尖叫,大喊:“救命!”他背上男童紧紧趴着,口中喊叫:“哥哥……哥哥……”双手掩面,不停擦着眼泪,放声痛哭,悲伤不已。 五人听见,心中更怪。脑筋转动,纷纷寻思:却是碰到什么坏人了?还是碰到林中猛兽了?心有此念。有心救助,全力运转体内真气。施展“虎扑纵”轻功,一扑一纵,一跳一跃,扑纵之间,跳跃向前。不一时,已近那妇童身边,未及碰到,那老妇抬眼间也已瞧见迎面赶来的五个年轻小伙子,心惊之下。突似碰到救星一般,隐隐一喜,心宽之下,心头松懈,行动迟缓,双手脱力,脚下发软,站立不稳,一个踉跄。竟是大有摔倒之感,情急之下,为了保护背上男童,不让他摔到。直是双手紧抱于他腰臀,身子朝下,向前俯冲。“扑通”一声,直直撞下。竟是一头重重碰到地上,一个跟头着实跌栽得不轻。脸面抬起时,青一块,紫一块,连鼻血都流出来了,惨不忍睹,情状可怖。 五人紧赶慢赶,全力疾行,奔到跟前,仍是慢了一步,那老妇这一跤已然摔到,救助不了。 事已至此,更不耽搁,水若寒俯身向前,作急抱开老妇背上男童,将他放在一旁地上,双手动处,搀扶起老妇来,和声问道:“婆婆,怎么了?” 老妇一双干瘪手臂快速扬起,干枯手掌拉住了他双手,紧紧握住,抽抽搐搐道:“救命啊!救人哪!呜呜呜呜……我那苦命的孙儿啊!才九岁呀……刚才和弟弟一起玩躲猫猫,竟是躲入蟾洞山中,被妖怪给吃掉了!……这丧心病狂的妖怪呀!这该死的妖怪呀!这害人的妖怪呀!……呜呜呜呜……我的孙儿啊!” 原来,这老妇刚才拿了镰刀菜篮,带了一对双胞胎孙子入林中,想采些马兰头等新鲜野菜来吃,哪知,两个孙子调皮捣蛋,坐立不住,嘻哈笑着到处乱窜,玩游戏。老妇正采着野菜,无暇照顾到他们,他们兄弟俩便越走越远,越奔越开,竟是打打闹闹,穿越树林,来到蟾洞山外头,见着洞口,可以进入,小小心中突发奇想,要玩躲猫猫的游戏,你躲我找,石头剪刀布后,正好轮到哥哥先躲,弟弟来找,而当弟弟回转身去,双手捂眼,口中数数,一二三四,直要从一数到十,方才可以转身,入洞去找之时,老妇只因身旁突然不见了两个孙儿,心急之下,远远瞧见他们小小身影穿林而出,手牵着手,狂奔而走,心中慌张,持了刀篮,篮里还有一点点马兰头野菜,迈开两条年迈老腿,找寻前往。 可是毕竟上了年纪,走动不快,在后跟随,虽是及时,只是碍于脚程太慢,不及孩童动作迅捷,紧赶慢赶,追赶不上,放眼瞧去,远远望见大孙儿迈动一双小脚,朝洞中快步走去,小孙儿还在洞外,闭目数数,乍见之下,心中猛然大吃一惊,脸色顿时吓得惨白,赶忙出声,尖声叫道:“阿大,阿二,通统乖了,别入洞去,快快到奶奶这边来!”此话喊出,为时已晚,大孙儿有心嬉闹,生怕奶奶到来,会阻止他,调皮之余,心性更起,赶忙小跑着进入洞中,屁癫屁癫,又快又急,老妇有心阻拦,却又哪能及时赶到,阻拦住了? 当下眼见着大孙儿入了洞中,不再出外,心中恐惧,慌张害怕,又见小孙儿还在外头,嘻哈笑着,转身也想往洞里跑,大惊之下,朝前猛扑,幸亏此时已然奔近小孙儿身边,这一扑之下,“扑通”一声,虽是摔倒,只是及时出手,将小孙儿给一把抱入怀中,死死抓住,轻易不放手,纵然小孙儿被弄得浑身疼痛,身子感到异常难过,大哭大叫,拼命挣扎,她只不放手,不让他跑,生怕万一被他挣脱,跑入洞去,寻了个死,那这番罪责,闯下的祸事,可就更大更不可收拾了。如此这般,方才阻止了小孙儿动作,将他看住,拯救了他,不然的话,只怕连他都已跑入洞内,早晚之间,被妖怪给害死了。 她抱住小孙儿之后,心念之间,情知岛上乡邻口口相传,多有传说,蟾洞中妖怪厉害,会喷毒气,以毒杀人,凡入洞者,有进无出,心惊之余,有心救助大孙儿出来,抱着小孙儿,奔近洞口,朝洞内大喊了几句:“阿大,乖,快出来!”声音响起,远远传入洞里,洞内回声响起,只听回音,不见人出。她心中越想越怕,很是悲观,绝望之余,希望尚存,一心只要找个胆大之人过来,相帮入内,找寻则个,且不管天底下到底还有没有这般胆大不怕死之人存在,纵然找寻不到,也要尽快赶回家中,将此时告之老头子,还有在田地里干农活的儿子媳妇,亲戚朋友,左近乡邻,附近好汉,只要让他们帮忙想办法,拯救大孙儿,如此这般,方才可以。(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回 众人言语 她心中想到大孙子出了这等大事,误闯蟾洞,十中有九会死于其内,不得出来,心中悲痛,异常难受,痛苦不已,悲伤万分,直比自己误入蟾洞之中,死于其内还要难受万分,痛苦万分,想到这茬,直是心痛如绞,万念俱灰,有心随大孙子一道去了,死了干净,转念之间,只是想到小孙子尚在人间,抱在自己怀里,现下入洞,寻了个死,更是害人,贻害家人,心有此念,难过之余,想到事已至此,不可改变,站在原地,又能奈何?故而,当下不犹豫迟疑,多有耽搁,当机立断,果敢坚毅,将手头刀篮,篮里马兰头通统不要,丢在地上,背起小孙儿,一路小跑,往西山镇上家中方向直奔而去,边奔边哭,边哭边叫,边叫边喊,边喊边喘,直要让左近乡邻尽快听到,前来相帮。 跑出不远,迎头正巧碰上闻声飞快赶将过来看情况的英雄五虎,她远远望见,心头一宽,心想:终于碰着大活人了。且不论是否能有所帮助,毕竟是多少看到了些许希望,故而,心头松懈,背小孙儿背得又挺吃力,手上发酸,脱了力气,脚下踉跄,走路不稳,一个不慎,脚下为地上凸石搁着,摔了一跤,为保护小孙儿,用身子挡护在前,向前俯冲,脸面朝下,重重撞上地面,磕碰到了,栽得不轻。 当下她在水若寒搀扶之下,缓缓坐起身来,脑中所想,尽是那误入蟾洞之内的大孙儿。一门子心思,全然放在他身上。纵然自己身上脸上到处疼痛,摔得极狠。她只不顾,浑若不觉,想到大孙儿还在蟾洞之内,生死不明,心中悲痛,鼻子发酸,“呜呜呜呜”,痛哭不已,只因浑身疼痛厉害。非比一般,忧伤之余,悲痛更甚,哭声尖锐,响亮异常,痛哭流涕,声嘶力竭,头脑模糊,已不能言。不一会儿工夫,便将正在左近赶集采摘和打猎砍柴的乡邻通统吸引了过来,三五成群,飞快奔近。纷纷围拢,成一圆圈,望着圈内英雄五虎和坐在地上死死抓住水若寒双手不放的老妇、一个一双小手捂住眼睛。嘴巴大张,“哇哇”大哭。弄得满脸都是泪水鼻涕的男童,发愣发呆。面面相觑。 望了一会儿之后,耳中听见那老妇边哭边大声尖叫道:“救命!救命!”一停不停,喊个不停。一旁男童也是小声哭叫道:“哥哥,哥哥,我要哥哥!”重复重复,重复多次。 周遭众人只听见这些话语,其余话语,一时之间,便是半句也未曾听到,他们不明,不知事情前因后果,不晓事情来龙去脉,心下想来,只道是英雄五虎在欺负两个手无寸铁之人:一个老婆婆和一个小娃娃,只因不知此中情由,故而心生埋怨痛恨,见英雄五虎个个年轻力壮,人人身上背有钢刀,似乎身怀武功,颇为强悍,心惊之余,只是胆小,生怕硬充好汉,替他人出头说话,惹出祸事,不利于己,是以,也不敢当面骂,只是心里暗暗痛骂,直道五人好不要脸,竟去欺侮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婆婆和一个年才九岁的小娃娃,私下里议论纷纷,嘀咕不已。 一老伯年事已高,将近七旬,手拄拐杖,腰弓背驼,触景伤情,感同身受,气恼之余,忍耐不住,左手抬起,摸着花白胡须,缓缓摇了摇头,叹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当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站在他左侧身旁,一直搀扶着他的一个年轻小伙子立马接口,喊道:“爷爷,我也是年轻人,可我是个好孩子,不是个坏孩子,我就不这样,就只做好事!” 站在老伯右侧身旁,也是搀扶着他的一个中年妇人见状,跟着起哄,嘴里喋喋不休,嘀嘀咕咕叫骂不停,唾沫横飞道:“不要脸,不害臊,不正经!还是我们家儿子最乖,最长进!”边说边伸出左手,抚摩了一下那年轻小伙子的满头黑发,而后,嘴中不干不净,又奔出一句话来,直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三人大胆,只是不怕,胡乱说话,公然呵斥,带着个头,当众叫板,只要批判,愤怒相向,弄得英雄五虎百口莫辩,支声不得,心中火恼,尴尬不已。 骆大元听得火大,眼睛大瞪,望定说话一家三口,扬起拳头,嘴巴大张,愤然嚷道:“混帐东西,胡说八道些什么!想寻死么!”声音响亮,闻之耳疼。 说话三人惧怕,握紧了手,相互望望,不再支声。 隋承志见苗头不对,再待下去,只怕生事,心中又想着先前老妇男童口中言语,只道是蟾洞山妖怪作祟,害死了一个男童,心中惊讶疑惑之余,有心要去蟾洞山那边转转,看看情势,心有此念,也便趁势向四位兄弟一人望上一眼,缓声说道:“我等先去蟾洞山那边看看,到底现下是何情景。”说完,当先带头,迈开大步,朝前而走,一停不停。 骆花刘水四人耳中听见,相互望望,纷纷出言,“哦”了一声,跟在他身后,一路尾随。 五人一路前行,又快又急,行走之处,众人只因忌惮五人年轻力壮,身强体健,心中害怕,纷纷让开,站于左右两侧,腾出一条道来,放他们走,只不做出头鸟,上前阻拦,惹这是非,故而,他们三两步之间,已然闯出人群,往先前老妇背着男童行来的西边径直走了过去。 刚刚出了人群,还未走出多远,耳朵动处,只听背后一个尖锐清脆女子声音叫道:“我认得他们,他们是太湖帮的人!”听声辩音,不是别人,正是那泼妇,未等细想,但听她又骂道:“太湖帮里的男人更没一个好东西!”话语清晰,声音响亮,尖酸刻薄,厉害狠猛,刁钻歹毒,分外泼辣,气恼不已,愤恨异常,听她话中恼恨意思,似乎曾被太湖帮中男人玩过一般,气愤异常。 事实也正如此,那中年妇女当年正是被太湖帮中男人玩过,到如今方才如此,异常憎恨太湖帮中人,每每遇之,必然冷眼相对,恶语相向,当面不敢,背后也骂,从未有给过好脸色,说过好话语。 当年,她还是黄花大闺女之时,生得漂亮,出水芙蓉。时值十三霸王当权主事,政治清明,有一太湖帮俊男小头目在西山镇上巡查之时,巧遇了前去“包缝好裁缝铺”做全新衣裤的母女二人,与她邂逅,一见钟情,非常看中,有意追求。她见那俊男小头目生得好看,又有才干,与自己二人可谓:“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珠联璧合,天造地设。”心中欢喜,终是心动,不顾家人反对,瞒着他们,偷偷出来,约会于他,与之相好,往来私通,在他花言巧语,甜言蜜语,百般讨好,千般殷情之下,为之诱惑,被他所骗,最终私定终身,以身相许,将身子全然****,交给了他,彼此亲热,好了多回。后来,怀上了孕。她见事大,瞒不过去,暗中找到俊男小头目,示意于他,让他托人前来说媒,明媒正娶,迎娶过门。哪知,俊男小头目突然翻脸,只不认帐,还讥嘲于她,说只是和她玩玩而已,并不当真,玩过了也就算了,作不得真,只要一心另寻新欢,不愿娶她。她羞愤恼怒之下,拉拉扯扯,争闹不休,俊男小头目火大起来,动起了手,在她脸上狠狠扇了几个耳光,打了几巴掌,而后,甩身离去,不再逗留。她眼巴巴望着,泪眼盈盈,只是无奈,伤痛不已。 后来,她亲娘知道此事之后,情绪激动,难以抑制,原本体弱多病的身子一下子吃扛不住,倒了下来,躺到床上,一病不起,没过几天,便一命呜呼,身死了事。 她亲爹看到后,心中郁闷,忧伤之余,也是生了一场大病,身子差了,行动不便,终日只得与拐杖为伴,相扶才行。 更悲哀的是,没过几天,那太湖帮的俊男小头目这个负心汉,他在跟随十三霸王中大霸俞庆海趁夜入湖巡查之时,途径会武岛,巧遇岛上百毒教教主何衣红和万毒谷谷主魏袍黑二人使毒大战,一行七人悄然驾船靠岸,抛锚登岛,暗藏树林,静静围观。不久之后,眼见一红衣人,即百毒教教主何衣红不敌,身中毒镖,飞身入林,东窜西走,潜身而逃,一黑袍人,即万毒谷谷主魏袍黑在后紧追,直欲袭杀。大霸俞庆海见了,心中气愤,心想: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这般大胆,胆敢在太湖帮地头闹事。不仅如此,还要当着他面,在他的地盘杀人,那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给他留半点面子了。 他心中气恼之下,急命帮众出,阻拦住黑袍人,自己则跃身追赶受了伤的红衣人,有心救助,帮上一把,且不论所帮之人是谁,是好是坏,是善是恶,只要先帮,争回面子,再行问明,方为万全。(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回 铁栅门 只因如此,俊男小头目刚刚冒头,从树林中窜出身来,直接被黑袍人一镖打中心脏,中毒而死,其他几个太湖帮中头领帮众也是如此,一镖一个,未及近身,与黑袍人斗上一个回合,全然中镖,皆中心脏,身死当场,不再复生。 那中年妇女在短短数日之间,遭遇人生重大变故,亲人一死一病,爱人负心战死,惟独留她一个全人,挺着个大肚子,只因未曾结婚,腹中孩儿不算正统生出,而算是野外私生子,孩子是谁的,都没人知,左近乡邻奇怪有问,她与她爹感到羞愧之余,无言说将出口,只是刻意隐瞒,沉默寡言,不与人说,不告诉人,如此这般,久而久之,别人觉出事有蹊跷,感到古怪,闲话一起,说个不止,明里不说,暗里耻笑,不住唾骂,嘲弄于她,都说她不知廉耻,不知贞洁,不知和哪个野男人好上了,睡过了,有了野种,未魂先育,怀有私生子,生出了野孩子,男人不认帐,不去娶她,让她守寡,成了活寡妇,她身为女子,不守贞操,不懂贞节,败坏名节,不算良类,乡里乡亲,广为流传,多有耳闻,都传了个遍,只是令她遭尽白眼,受尽屈辱,难以做人,难过不已。 正因如此,时日久了,她心中感到异常压抑难受,愤愤不平,嘴上不说,心中怨恨,对那负心汉大为痛恨,只是他人已死,无法憎恨,目标转移。也便只能去憎恨太湖帮,憎恨太湖帮中的所有男子。纵然当时太湖帮在十三霸王统领管辖下还是名门正派,是个多为太湖乡邻造福的好帮派。她只不管,一味憎恨,时至今日,仍是将这股心中的怨恨之情铭记在心,时刻谨记,将这桩堪称人生第一大奇耻大辱之事牢牢记住,怀恨在心,终身不忘,憎恨不已。他成为泼妇。嘴巴说脏话骂人功夫厉害,嘴皮子磨得很快,吵架从来都争得胜,也正是从她生出了私生子之后开始,为了给孩子制造一个良好的生存环境,不让旁人闲言碎语影响到他身心发展,健康成长,故而,身为一家之主的她。虽是弱女子,只要呈好汉,当起这个家,必须去出面。扛起大旗,挑起大梁,反抗旁人耻笑说话。抵制压抑不良生活,只要开骂。缓解压力,使得生活安逸平和。日子能过得越来越好。有此原因,他变成泼妇,也便在情理之中,能算是情由可原了。 当此环境,值得一提的是,那拄拐杖的年高老伯不是别人,正是那中年妇女的亲爹。那搀扶老伯的年轻小伙子也不是别人,正是那中年妇女的亲骨肉,与原太湖帮俊男小头目所生的私生子、嫡亲大儿子。 当下英雄五虎耳中听见她说话,心念之间,只道她是泼妇骂街,辣婆撒野,心中虽恼,只是无心惹事,相互望望,眼神示意,不去理她,遂不放在心上,不以为意,只不回头,转身回望。 围观众人从那泼妇口中一听到“太湖帮”三字,均是震惊,惧怕之余,不敢动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不支一语。待得五人确实去得远了,不再回来,这群人方才开口,破口大骂,你一言,我一语,直是数落五人的不是,痛斥五人的不对,也不向双双坐于地上痛哭流涕的老妇和男童问个来由,弄个清楚,直是不分青红皂白,不管是非曲直,只图自己嘴上痛快,怒骂不止,一心只要借题发挥,旁敲侧击,发泄心头多年来对太湖帮积压的怨恨之情,一声骂出,大骂连篇,一停不停,群骂不止,只要如此,方才可以。 他们背后大肆痛骂,过过干瘾,英雄五虎只因走得远了,只未听到,他们五人脚下不停,运转内劲,施展“虎扑纵”轻功,扑纵向前,迅捷异常。 不一时,停身处,已到了一座山峰之前。抬眼间,见此山峰林木茂密,苍翠欲滴,山前有一大石,石上刀刻“禁地”二字,格外醒目,兄弟五人以往来过数回,远远望过,故而,情知此处不是别处,正是蟾洞山。 五人知后,脚下不停,迈开大步,疾行向前。三步两步,已然到得前方洞口,正眼望去,见着洞口处牢牢挡住的用精钢之铁铸就而成的铁栅门上纵横交错的数排铁杆不知何时已然向两旁弯曲成一拱形,容下一个硕大圆洞,圆洞大小宽窄,正好可容一人穿行。 五人乍见此情此景,心中均奇,相互望望,面面相觑。 惊讶之余,骆大元伸手向前,摸了摸弯曲钢铁,大声嚷道:“这扇铁栅门如何给人拧出了个口子出来,当真奇怪!” 隋承志闻言,心中惊疑,伸手上前,到处摸了摸被拧弯的一应钢铁,脑中细思,良久之后,眉头紧锁,沉声说道:“看这模样,确是被人手拧而成。”说到这儿,心思细转,脑中一动,顿时一亮,瞬间想到一事,双手忽然平行抬起,暗运内劲于其上,向前猛得直直伸出,同时按握到已然被拧弯的两侧铁杆之上,双臂动处,同时用力,向内大力拉扯,只要将之拉动,扯拧直了。 可是,纵然他施展体内十成功力,使足了浑身力气,劲力到处,拉来扯去,拧弄半天,累得额头汗水直冒,身子感到疲劳脱力,力道使尽,直是半分也未曾有所拉动,将铁杆稍有拧直半丝半毫。 这般拉扯拧弄良久之后,力量所及,实在是拉拧不直,无奈之余,只得放弃,“呼呼呼呼”,累得大喘粗气,深吸一口气后,缓了一缓,睁大双眼,正眼望定铁栅门上被拧弯的许多铁杆,心中惊慌,暗道:我使劲全力,直拧不动铁杆半点,这铁杆坚硬程度,可想而知,比之寻常铁杆,明显要硬上许多,若如此,谁人又有这等神力,能将之全然拧动,弄出个一人进出的洞口来呢?而这洞中传说居有冰妖,纵然是有隐逸高人悄然居住岛上,不为人知,会精湛武功,懂高深内力,刻意出手,有意为之,这般做了,又有何目的,图个什么呢?(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八回 洗澡游泳 想到这儿,心中更怪,惊讶之余,情绪紧张,脑中突然一亮,想到一事,寻思:莫非,此非人为,而是那传说中的冰妖干的?是它撞弯铁杆,冲了出来,这才形成洞口,容纳一人进出?倘若果真如此,冰妖出来,那逍遥岛上乡邻岂非大有危险,会为之祸害了么? 心有此念,更是惊慌,心惊之余,忽然想到,冰妖出来,若是正在左近活动,到处游走,散发毒气,以毒害人,自己五兄弟身在此间,位置凶险,倘若突遇冰妖,措手不及,被它咬上一口,毒气侵体,为之所害,如之奈何? 惊慌之于,急忙扭头望向四位兄弟,作急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心中意思,便是有意先行离开这儿,然后再来一同从长计议,商量对策。 骆花刘水四人见他说完话后,带头转身就走,一停不停,心中虽怪,只道必有深意,也不多问,紧跟在他身后,快步奔跑。跑动之中,虽然五人都有想到老妇大孙儿进入蟾洞,多半已被冰妖害死,不在人间,有心想救,只是危险,纵然进洞,多半也是进得出不得,有去无回,无奈之余,只得作罢,“唉唉”连声,缓缓摇头,轻叹同时,只不多留。 五人这一离开蟾洞山,运转体内十足功力,施展“虎扑纵”轻功,一路疾奔,便是行向东南边石公码头而去,动身飞快,扑纵前往。 速行之间,只见两旁树木飞快倒退。耳旁风声猛烈大响,不一时。来到石公码头处,五人站于岸边。凝望太湖,身上太热,直要脱了衣裤,下入水中,洗上个澡,游上个泳。 正将全新衣裤纷纷一同放在附近树荫底下,整齐放了,不让光照过久太热,穿不上身。在脱衣裤之际,突听“嘶嘶”声起,又响又脆,多人奇怪,有心寻找,相互望望,但见骆大元边大力撕扯自己身上衣裤,将之全然撕裂,破洞百出。只不径直全然脱下,使之保持完整,不损一块,边大声骂道:“他奶奶的。还穿这身脏皮作甚!” 花隋刘水四人看见听到,彼此互望,哈哈大笑。 刘武扬大笑道:“大哥说得是。这身臭皮穿着都觉恶心,没来由弄脏了我等身子。现下有了全新衣裤,还要这身死人衣裤作甚!撕了干净。撕了干净!”边说边学骆大元动作模样,大力撕扯起了身上衣裤,动作巨大,“嘶嘶”有声。 花弄影见状,点头应和道:“说得是,说得好!”跟着刘武扬一道,开始动手,撕扯起自己身上所穿衣裤来。 隋承志见了,呵呵笑道:“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撕我撕去,最是合适!”边说边也动手,撕扯自己身上衣裤。 水若寒抬起右手,搔了搔头皮,微笑道:“你们都撕了,我也来撕罢!”双手齐动,撕扯衣裤。 一撕之下,见着身上所穿衣裤,脑筋转动,突然想到,敢情是自己五兄弟适才为了不让刚做好的全新衣裤穿在身上多被汗水搭湿,等到洗过澡、游过泳后便穿不得了,担忧之余,也便在从包缝好裁缝铺的内室客厅里头出来之前及时换穿上了旧有被杀死后扒取过来的太湖帮帮众衣裤,只要如此,方才可以,也正因此,让左近乡邻纷纷看到,有些识得的,多有人认出了他们是太湖帮中人的身份,故而,才会与众不同,反应强烈,对待他们的态度上和对待别人的态度上直是大相径庭,天壤之别,别的如年高老伯、中年泼妇和年轻小伙子这一家三口带头骂人之事只是不说,便是那做生意的皮记烧饼铺,里头店家对待自己五兄弟的态度便极为恭敬,很不一般,付钱都不要,只要白送了吃,如此这般,以图讨好。从中可见,太湖帮以往行径到底有多凶狠,有多残暴,有多专横,有多霸道,太湖沿岸乡邻广被欺侮,江湖中人多有传闻,纵然不提,也是清楚不过,便是这太湖境内诸个岛上,左近乡邻也是多被欺侮,多被压榨,多被嘲弄,多被坑辱,直是恶贯满盈,罪恶昭著,可谓:“坏事做尽,恶行累累。”到如今,弄得天怒人怨,民怨沸腾,岛上乡邻多有敢怒不敢言、痛恨气恼火者,均是表面上客气,暗地里憎恶,唾骂之余,直欲除之而后快。若非碍于自身不会武功,打不过太湖帮中人的话,只怕他们极其隐忍之下,暴怒起来,便是生事,动上手了。 这时候,五人动手,“嘶嘶嘶嘶”,已然将身上衣裤通统撕烂,撕成一块一块的,全部丢弃在了地上,只将自身今早所换穿的一条全新内裤完整保留,同那些全新衣裤一道放置一处,个人所使钢刀带鞘也放其上,而后,全身****,相互笑笑,嘻嘻哈哈,奔跑跳跃,朝着石公码头东南方直冲过去,“扑通扑通”,一头一个,纷纷起纵,跳入太湖之中,“啵啵啵啵”,冒头出水,打闹追逐,游泳洗澡。 这般洗得良久,酉时已至,太阳落山,红霞映天,五人洗得也够久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觉得腹中饥饿难忍,确实应该上山吃晚饭了,也便相互示意,纷纷出水,“哗啦哗啦”,走上岸去,跑到树阴底下,将原有换穿全新内裤和刚做好的全新衣裤全然穿上了身,而后,用全新同色腰带系住绑牢,再将钢刀带鞘背上了身,全然弄好,整理停当,更不多待,运转内力,施展“虎扑纵”轻功,飞快出了石公码头,一路疾纵,朝着缥缈峰方向奔跳,一路过林穿涧,踏泥踩草,观花望山,看鸟瞧人,不一会儿功夫,已然跑过许多地方,赏过多处美丽风景,飞奔上山,入了庄园。 隋承志忽然想起用两颗水妖眼珠分别吸毒的逍遥二使来,有心瞧看,刻意带着四位兄弟穿廊过户,多绕弯子,来到聚义厅处,张望里头,想看看二人是否依自己心中推测,只是一贯在内安坐,吸毒疗伤。 一望之下,果见二人坐在里头,一手分持钢刀大戟,一手分握青红两颗水妖眼珠,相互说笑,治疗体毒。 当下见了,只不耽搁,起脚入内,上前寒暄,骆花刘水四人一同跟上,入到聚义厅里头,彼此见过,逍遥二使神志已然大清,礼貌颇周,站起身来,参见过了,恭敬客气,很是尊重,七人站着闲聊几句,有说有笑。 水若寒一心惦记着取回青红两颗水妖眼珠,好用来吸毒护身,或想强行硬闯蟾洞,将其内的冰蟾杀死,完成约定,从那古怪青衫客手中夺回帛卷秘籍,顺便替左近乡邻除害,造福一方,心有此念,故而,一入聚义厅内,和逍遥二使嘘寒问暖一番之后,闲聊之余,话题一转,立即说到青红两颗水妖眼珠之上,直道:“你等今日体毒已解得差不多了,其余残毒留待明日再解,也是不迟。”眼望两颗水妖眼珠,只要取回,方才安心。 逍遥二使耳中听见,相视一笑,纷纷抬起右手来,将手中青红珠子一起递向水若寒,同声嚷道:“拿去!” 水若寒立即伸手,一手一个,双手齐动,拿入手里,既而,手腕翻动,抬手入怀,将这两颗青红水妖眼珠一同放入怀里,藏了个好。 其实,日色西沉,天色已晚,七人说话间,腹中觉来,均感饥饿,“咕咕”叫唤,难以忍受,遂彼此示意,要去吃饭,只不多待,有所逗留,一同转身出外,出了聚义厅,向饭堂走去。 不一时,到了饭堂处,一同进入,命令厨房开席吃酒。 饭堂厨子每每这时候均将饭菜全然准备妥当,酒水置备非常齐全,只等帮主随时来到,随时开吃。这时,见着七人来到,帮主在内,发出话来,直要吃饭,也便开席,发起晚饭,让庄丁出,上酒上菜,杯盘碟碗,大端一通,只要上好,方才可以。 七人说话谈笑间,悠闲自得,自由自在,轻松享受,高兴畅快,这一席酒直吃到中夜时分方才散去,各自回屋,好生安歇,待得明日,再来聚首。 水若寒回入屋中,坐于床头,打坐运功,修炼了一遍“魂魄**”中的“阴魂功”和“阴魂阳魄混合法诀”,再行施展“一魂三魄”境内功,双掌出处,掌心能见青红黄白黑五色闪烁光芒,气劲旋转,又快又疾。 施展过后,双臂回拢,达于丹田,掌力一收,心神安定,心中宽慰,“呼”地一声,长长吐了口气,躺到床上,睡了休息。 这般躺着,休息片刻,一时半会儿,只是不困,入睡不着,闲着无聊,脑筋转动,心思到处,竟是想到了昨日晚间被那青衫怪客夺去帛卷秘籍之事,心中惦记着帛卷秘籍,有心找回,只是那青衫怪客所提要求太怪太难,自己生怕听了他话,中了他计,入了蟾洞,为之毒毙,纵然有两颗青红水妖眼珠可以护体吸毒,只怕也并不完全保险,一个不慎,必定性命大受威胁,危险得很。(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九回 智激水若寒 心中正自仔细思量,瞻前顾后,犹豫不定。 这时,突听窗外一个苍老声音“嘿嘿”冷笑道:“小子,今夜可有胆量前去蟾洞之中,杀死那冰蟾妖兽么?” 水若寒乍然听见,猛吃一惊,回过神来,立即起身望视窗外,见月光下一瘦小青影,形同鬼魅,不是别人,正是日前夜间不请自来,盗取自己手中帛卷秘籍的神秘高手青衫怪客,心急之下,很是焦虑,急道:“快还我帛卷来!” 那青衫怪客“嘿嘿”笑道:“不急,不急!”顿了一顿,又道:“你与老朽约定之事尚未完成,让老朽如何还你帛卷?” 水若寒皱眉怒道:“你以帛卷为饵,诱使我入蟾洞之中杀死那传言中的剧毒妖怪冰蟾,到底用意为何?”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未等那青衫老者答话,抢口说道:“若是有心杀我,凭你本事,尽管动手便是,料来,我武功远非你对手,你杀了我之后,来去如飞,自也是无人能追及到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假借那毒物之手,借刀杀人,再来取我性命?如此,岂非麻烦?” 那青衫老者依旧笑笑,道:“嘿嘿,老朽用意,待你得能亲手杀死冰蟾妖兽,替太湖百姓铲除一害之后,自会明白,现在,只能说,时机未到,多言无益。” 水若寒听了,“哼”了一声,不屑道:“那冰妖何其之毒,当年本帮好手逍遥二使、缥缈五老都不是它对手,被它毒死。以我手段,又如何得能成功。杀得了它?阁下如此高看在下,无非也就是送在下去死罢了!” 那青衫老者笑道:“嘿嘿。如果你没那本事,死在冰妖毒手之中,也是咎由自取,死有余辜,自己技不如人,又能怪得了谁了?” 水若寒心中盛怒,喝道:“是此,你是有意明抢我帛卷,找个理由。不归还于我了!” 青衫老者“嘿嘿”笑道:“小子自己无胆,没本事,反来赖人家逼你匡你帛卷,这话说出去,岂不笑掉江湖中人大牙!嘿嘿!小子若真是没那胆量,只管做那缩头乌龟便聊,没人逼你!这帛卷,老朽是铁定不还你了!” 水若寒火大起来,怒道:“冰妖我是一定会亲手铲除它的。纵然凶险,早晚会想出办法来,对付于它,但是。前辈如此做,卑鄙无耻,于小人又有何异?” 青衫老者笑道:“嘿嘿。老朽活了这般大岁数了,什么脏话没有听过。你再激老朽,也是无用!”顿了一顿。接着道:“老朽今日撩下了话,限你三日之内办成此事,若是不成,帛卷便休想再要!小子,切记,切记。”说完,“嗖”地一声,身子不懂,飞身飘然向后而走,如此轻功,人鬼莫测。 人自飞着,一个苍老洪亮声音,以传音入密的内功法门,传入水若寒一个人耳朵之中,只道:“小子毕竟胆小怕死,手中握有吸毒宝珠,竟还是贪生怕死,不敢入蟾洞之中,除那冰妖,如此行径,不若退出武林,别闯江湖得了,免得丢人现眼,污了你家师父大名!”话音一落,人已去远。 水若寒耳中听了这话,一愣之下,忽然想起了什么,探手入怀,取出青红二珠,借着屋内烛火之光,细细瞧瞧,心中一明,心气起来,暗道:我手中有此二珠,却也真正不用过忧,至少,性命会有所保障,那青衫怪客虽然来历不明,形迹可疑,但是,帛卷,我是一定要取回来的,不然的话,将来我练成帛卷上武功之后,又如何去道那寒香城中衣冠冢内,归还帛卷?若如此,我岂非罪过大了?再说了,蟾洞山上蟾洞中冰妖,我早有心除之,替岛上百姓除害,只是一直没想到好办法,杀它而已,如今,我身上有此二珠在,能驱除体毒,我又有何好多怕,不敢入了? 想到自己五兄弟一贯行走江湖,向来都是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从来做事都是快意恩仇,速战速决,哪里有惧怕不敢去做的事情出现过,这次,纵然是刀山火海、陷阱诡计,自也不会例外,非要勇敢地去闯上一闯不可了。 心有此念,勇气顿生,心下主意更是打定,坚定信心,只要出发,铲除冰妖,心中意思,可不能让那青衫怪客瞧小了,看轻了,将来把这事当作笑话传出去,连师父都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嘲笑讽刺,如此一来,岂不糟糕? 当下起身出屋,抬脚就走,转念间,忽然想到自己若是此次一去不回,四位兄长不明所踪,心中记挂,很是担忧,天天寻找,那到时候,岂不是对不住四位兄长了? 想到这儿,即便立即回入屋中,研磨动笔,写下书信一封,只道自己独自一个去了蟾洞杀冰妖,还携带走了二颗蛇眼龙珠护身,自己若是出了意外,回不来了,万望四位兄长千万打住,别再入蟾洞中杀冰妖了,只是如此,留于桌上,然后,转身出屋,更不多留,抬脚迈步,拽开双腿,向着庄园外头,飞身就走,只是当机立断,敢作敢为,不动则已,一动立马。 它本有心唤来四位兄长,从长计议,而后,再一起去蟾洞,除那冰妖,但是,一来,他心中明知此行危险,此去凶险万分,所谓:“一人事,一人当。”如果是死,多拉几个人去,徒送几条性命,于事无补,又有何益?倒不如自己一个人轻身简装,飞身而去,反倒轻松,自在得多;二来,蛇眼龙珠只有二颗,想来,也只能保护一人,最多二人,而现在又全部都在自己一人手上,随时可用,那这个危险,就让自己一个人来担好了,又何必多带几个人去冒险呢?为了兄弟,自己就做定了这个先驱,自己先去尝试好了。 再说了,这事,若让自己那四位兄长知道了,尤其是素来精明沉稳,还心思缜密的三哥隋承志知道了的话,他若是肯让自己单独前去冒这个险,那才真叫奇了怪了。 正因为心中有这许多念头在,所以,此行,他只孤身一人,带刀前往,旁人是一个都不叫的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回 进蟾洞 当下水若寒身上运劲,施展开“虎扑纵”轻功,三跳两跃,出了缥缈山庄,下了缥缈峰,一路飞奔,于星夜下寻准方位,径直去到蟾洞山外头,过了上刻“禁地”字样大石,来到蟾洞洞口之外,停下脚步,眼望身前不远处弯曲铁杆的乌漆麻黑硕大圆洞,心中微怕,不禁提气,“嗞”地一声,深吸口气,接着,“呼”地一声,从丹田内深深吐出一口气来,只是强自镇定自己心神,不致慌乱,壮了壮胆,不让自己再生慌乱害怕之心。 做完这些,眼见此时夜深,天色过黑,洞外本就一片漆黑,洞内更是黑暗无比,借着星月交辉之余光,依稀能见到身旁物事,于是乎,“铛”地一声,从背后抽刀入手,看得准了,“嚓”地一声,手起刀落,一刀削下了身旁一株杨树上头的细长枝干,然后,将刀放于地上,从身上取出火刀火石来,“噼里啪啦”,点了个着,生了个火头,接着,将之挨着手中细长枝干,迅速点燃,等彻底生着火后,见手头火头正旺,勇气倍增,强打精神,更不耽搁,犹豫不决,唯恐动作迟了,心中生怕,不敢入洞中,于是,一手持刀,一手持火把,牙关一咬,心下一狠,一个纵身飞窜,一头迅猛钻入蟾洞之中,脚步起处,轻盈迅捷,只是入内,再做打算。 等到一入洞中之后,心思稳定,反而不觉有多可怕了,但是,里头总归有冰妖。危险时刻在身旁,故而。为防不测,只是小心。蹑手蹑脚,动作小心,一味谨慎向前,提防得紧,甚至,连地上细小石子,也生怕不小心踩到会发出声响,吸引冰妖注意,遭来杀身之祸。故而,只是避开,不致踩多了,“吧嗒吧嗒”,声响很多,纵然细微,也是危险,尽管手中火把明朗,任谁见到。都知道有人进来了,但是,在这危急紧张时刻,他脑子精神高度集中。又哪里想得到这一茬了? 早在入洞时,因心有顾忌,害怕中毒。故而,早早从怀中取出两颗蛇眼龙珠。一青一红,一手一个。与左右手火把、钢刀分别一同拿了,只要随时吸毒防毒,保护自身。 既入洞中,安全做好,水若寒心中仍是恐惧,紧张过度,故而,时刻打醒精神,保持警惕,小心翼翼,认真得紧,同时,眼睛大张,四处瞧望,只要借由手中火把光亮,将身周观察仔细,看个清楚,一旦冰妖突然来袭,也好早做准备,不致猝不及防,害了自身。 在他这般细看之下,沿途行去,洞内虽黑,通由火亮,将洞内情景,大致也是瞧看了个清楚。 只见此洞既不算大,也不算小,可容纳数人同时并排而行,洞中两面巨石壁立,顶部呈穹窿形,自洞口向洞底倾斜,犹如身临幽谷,寂静清雅,若非此处藏有妖兽的话,只怕当真不失为一个隐居佳地。 此洞他早前为探冰妖虚实之时,曾向帮中年长帮众多次打听过,知道此洞原名昭谷洞,位于龙洞山南,只因日间上午出了太阳,若是有一束和熙日光射入谷底,照亮谷中,此情此景,堪称异样,常人见了,则颇感奇特,故而,此处被称为昭谷洞。 至于蟾洞山和蟾洞之名得来,则是后来山内出了冰妖之后的事情了。 一路向内缓缓行去,不急不躁,小心翼翼,谨慎提防,走了许久,倒也安全。 洞内本身黑暗,可谓:“伸手不见五指。”再加附近阴风阵阵,“呼呼呼呼”,在耳旁大肆作响,恐怖程度,可想而知。 行走之间倒还宽敞,虽不甚狭窄,但地面却是略显凹凸不平,尖石频起,更有顶端棱角尖石偶有突出,磕着撞着,脑袋手脚倒也确实疼痛得很,若非水若寒此时千般小心、万般注意、观察异常仔细细心的话,只怕碰痛摔倒都是大有可能的事情了。 这般走着,约莫行出一盏茶功夫,斜路走尽,地面转平,举火瞭望,却是到了一个宽大的洞穴之中。 洞穴漆黑,虽阴暗却不潮湿,只因宽大,阵阵阴风从旁洞通风处吹进,“呼呼”作响,倒也确实大有几分诡异情境。 水若寒孤身深入此洞,心有所感,想到将遭遇冰妖之可怕事情,心中不免感到异常恐惧惊慌、紧张害怕,心惊之余,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哆嗦,颇为战栗,皮肤上面更是直接就被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惊惧之情,可想而知,同时,手中拽握着青红二珠此时也便拽握得更加紧实了几分,生怕一旦有事发生,剧毒袭来,自己不备,身死当场,若如此,可就惨了,故而,只要早做最好准备,蛇眼龙珠,能及时派上用场,用以解毒,保命救人。 当下水若寒强自镇定心神,不致慌乱,冷静头脑,认真仔细,手举火把,正待举火细观洞穴内情境,以图找寻出冰妖藏身所在之时,突然,从前方洞穴内壁上面仅有的一个漆黑洞口处吹出一阵极寒阴风出来,呼呼呼呼,又冷又疾,身临其境,如处冰窖,冷风之中,竟还夹杂着一股刺鼻的酸腐臭味,令人闻到,头晕不已。 水若寒身上吹到,鼻中闻到,突感身子寒冷,有如冻住,头脑一阵发晕,直欲作呕,觉出异样,头脑顿时更为清醒,回过神来,发现情况不大对头,心急之余,赶忙大叫一声:“不好!”已壮己胆,知得此阵冷风中带有剧毒,待得刚发现,立马想要抽身往回奔跑时,为时已晚,身子早已不听使唤,发起软来,“吧嗒”一声,手中火把失了力气,拿捏不住,瞬间掉落于地上,身子一软,已是一头摔跌倒在了地上,头脑虽清,手足四肢只是半分动弹不得,有如不在自己身上,不是自己身体一般,诡异得紧。 他心中慌乱害怕,暗道:莫非,我已中了冰妖之毒了么? 正自思量,不知如何是好时,出于紧张,眼珠子四下里到处乱转,借由眼前地上尚未熄灭的火把亮光,无意中见着位于自己身前不远处一块凸起大石背后倒着一个人,瞧着身形娇小,像是孩童,身子横卧着,只是一味静静躺着,一动不动,他这一见到,心中猛吃一惊,脑筋转动,忽然想起先前发生一事来,想得明白,暗道:莫非,这孩童便是日间所遇哭街婆婆的大孙子了?也不知现下他人是生是死,还有没有得救? 心有此念,有心呼唤那孩童几句,看是否活着,嘴巴张开,欲行呼唤,却发现,自己光张嘴,愣是出不了声,喊不出半句话来,这一发现,他心中惊惧,仔细想来,更觉可怕,心惧之余,有心张嘴,尝试着多喊几次,却是发现,任凭他嘴巴张得如何大,力气用得如何大,喉咙头只是像被什么物事给死死堵住了一般,除了发出阵阵剧烈撕痛之感之外,想要出声,却是万难做到,他心中恐惧,大感害怕,心中思量,慌乱得紧,暗自心惊道:我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能动不说,现在想要开口说话,竟是连话也说不了了,这到底是撞鬼了,还是中毒了呢?难道说,这冰妖之毒真有这般厉害,纵然我手上持有两颗蛇眼龙珠,也丝毫奈何不得,解不了体毒吗? 想到这儿,心中更怕,眼望前方躺卧孩童,担心忧虑,心中思量,冰妖之毒太过剧烈了,他自己会内功和手握两颗蛇眼龙珠都解不了体毒,这孩童啥也不会,啥也没有,多半是已遭了冰妖毒害,死于非命了。 正自胡思乱想间,耳中突听前方先前吹出冷风的漆黑洞中隐隐传出“咕昂咕昂”地古怪叫声出来,声音回响,越来越近,似乎,有东西正从那里头跑过来。 水若寒心中惊怪,侧头细看,借着火光,见到从洞穴里头忽然钻出一只足有大拇指粗细的赤红色八爪毒蜘蛛来,朝着他身子所在方向,飞爬过来,越爬越近。 这一正眼见着,那还了得,他在猛吃一惊之余,恐惧之感,只是更甚,情知此蜘蛛颜色鲜艳,个头肥大,是自己生平所见蜘蛛中最怪的一只,想来,也是最毒的一只,因为,他从前早就听师父说过,天底下越毒的东西,颜色就越鲜艳,越成精的东西,个头就越肥大,这话以前还不怎么信,现在亲眼见到了,别说不信了,想想就害怕,故而,他瞬时脸色惨白,骇然失色,嘴巴大张,只合不拢,心中惊恐万状,只是暗道:如若被这般大一只毒蜘蛛给咬到一口,我命必定休矣。 正恐惧间,放眼到处,透过火光,从赤红蜘蛛出来那洞中竟见到又爬出一只浑身呈现冰蓝色、眼睛呈现金黄色的癞皮蛤蟆出来,这长相,说是蛤蟆,又不同于一般蛤蟆,说不是蛤蟆,又像足了蛤蟆,长相怪异,古怪得紧,但从它身上诸多怪异之处,也能推想出来,这东西,必然是只毒物无疑,而且,它身体颜色这么鲜艳,体内所含剧毒,恐怖之多,可想而知。(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回 蓝色蛤蟆 这只蓝色金眼蛤蟆一钻出洞来,就“咕昂咕昂”地怪叫着,直奔赤红蜘蛛所在而去,动作虽是不快,但是,一奔一跳,却也稳定。 而先前出洞那只赤红蜘蛛似乎非常惧怕眼前这只蓝色金眼蛤蟆一般,见它出来,头也不回,一头向前,大窜猛扑,八爪齐出,悉悉簌簌,只是迅捷朝前,跑得比先前更加快了几分,形同逃命。 只因这两只毒物一前一后,一追一逃,动作迅速,很是快捷,不一时,就由远方黑点变成了近处火把光亮可映照到的有色物体,故而,水若寒眼尖,一早就看清楚了近在眼前的这两只毒物,本欲避开,怎奈苦于自身莫名其妙中了剧毒,身体不听使唤,浑身上下没有力气,半分也动弹不得,要不然的话,他早跑开了去,尽量先躲开,等看清楚眼前形势和情况,再做打算了。 所谓:“说时迟,那时快。”他正眼看着那两只毒物一前一后冲自己奔跑过来,心中惊慌,无可奈何之时,却见前面那只赤红蜘蛛奔跑速度突然减慢,动作突然迟缓起来,等到一头爬上他身体,慢慢窜上他脑袋的时候,竟是直接停住,不再做任何动作了。 水若寒在亲眼目睹那赤红蜘蛛爬上他身体,窜上了他额头,所爬过之处,麻痒得紧,也不知有没有中了蛛毒,待得赤红蜘蛛高站额头,不肯动弹的时候,他只觉额头奇痒难当,隐隐刺痛,情知此蜘蛛非同一般,非比等闲,鼻中闻着腐臭之味。念头转动,明知有毒,生怕眼睛就此被毒瞎,为了安全,故而,早早闭了眼睛。听天由命,只是此时额头汗水早已冒出,浑身颤抖,惧怕心情,可想而知。 也不知过了有多久,这儿到底已经发生了什么事情,耳中听来,只知道那“咕昂”声音已经由远及近,到了跟前。而额头上蜘蛛依旧一动不动,似乎已死一般。 内心惊惧,正不知所以之时,额头突感一阵剧烈刺痛,似乎被什么尖锐物事狠狠刺扎了一下,这一番痛,好不难忍,他在突然遭遇攻击。额头剧痛之下,不及多想。立即睁大双眼,张大嘴巴,虽然“啊”得一声正常发泄没有喊出来,但是,嘴巴却是着实张大了个结实,只这一动作。眼见额头赤红蜘蛛一个滑落,竟是直接掉入他嘴巴之中,贴着舌头,顺着嘴腔中粘液,粘了个结实。 不成想。原来竟是那只赤红蜘蛛一早着了蓝色金眼蛤蟆口喷毒气的道,虽然自身体毒,以毒攻毒,但是,论毒气一道厉害,终究是蓝色金眼蛤蟆技高一筹,力压于它,它支撑着逃跑到水若寒额头的时候,已是强弩之末,身体麻木,剧毒反应,跑不动了,而那只蓝色金眼蛤蟆也向来以此本领制敌取胜,捕食猎物,而那只赤红蜘蛛在临时之前,做最后努力挣扎反抗,脚爪起处,一爪狠狠刺扎了水若寒额头一下,在通过爪尖渗透体内毒素进入到水若寒体内毒害他生命之余,它自己终究是毒发力竭,频临死亡,故而,一头掉入水若寒正好张大口中,瞪了瞪腿爪,就直接翘辫子了。 此时,水若寒嘴中含着此毒物,在感到腐臭难闻之余,心中害怕,更觉恶心,有心喷吐,将之弄出嘴巴,却不想,还未来得及反应动作,位于眼前那只蓝色金眼蛤蟆竟是“咕昂”一声怪叫,一个蹦跳,只是一头冲着他嘴巴钻了进去,形同孩童拳头大小一只怪蛤蟆顿时将他整个嘴巴填满,嘴腔中舌头舔到,只觉舌头腐臭无比,恶心异常,至于它身体到底有没有毒,现下更是无从去想了。 在那只蓝色金眼蛤蟆位于水若寒眼前,尚未钻入他嘴中之时,水若寒借由未熄灭火把余光,看得清楚,这蛤蟆除了长相古怪之外,身上更是散发着阵阵冰冷寒气,在寒气中,还带有一种令人闻到立即产生头晕目眩、迷迷糊糊的腐蚀熏臭气味,而这种怪异味道,不是别的味道,正是自己先前忽然在洞中闻到那股怪风中所携带有的怪异味道,而也正由于是这种味道,才导致了他现下身体不能动弹的这种事情发生,根本原因,想来,也就在这里了,他在头脑清楚之际,忽然想明白了这一茬原因,心惊之余,多少也算是有了一点心理安慰了。 那怪蛤蟆钻入水若寒嘴巴里头之后,先是将赤红蜘蛛给吞入肚中吃掉了,然后,以为水若寒喉咙口肠道乌漆麻黑,是个山洞入口,故而,不加思索,想也没想,一头朝前,顺着水若寒喉咙口肠道钻了进去,只要进入其中,寻找出路。 它这一动作,只弄得水若寒如同在大雪地里头吃寒冰一般,先是口中奇冷无比,甚至,连牙齿都感觉要冻掉了,然后,是感觉有一块冰冻软绵物事顺着咽喉,进入肠道,通由肠道,坠入胃池,这一整个过程之中,不急不缓,不快不慢,但是,那种寒冷,却是体外也冷,体内也冷,整个人似乎马上就要被活活冻死了一般,痛楚难当,痛苦异常,冷得最厉害和最严重的地方,最要算是肠道,弄得整个肠道好似被寒冰侵袭一般,冻结僵硬,发凉疼痛,这番滋味,直比人入冰窖之中,给活活冷冻成了冰棍也好不了多少,好不到哪里去。 若非水若寒苦于身中剧毒,身子丝毫无法动弹的话,只怕他当即就要跳起身来,探指入喉,将那毒物给活活抠吐出来了。 怎奈无法,迫于无奈,虽然明明体内感觉到那古怪蛤蟆缓缓蠕动前进动作,弄得肠道一鼓一鼓,感觉一阵一阵难受,作呕之心,时时存有,好不痛楚,难受不已,但也只得将就,把这古怪蛤蟆当作食物,给慢慢品尝着吃入到肚腹之中去了,虽然明知是情非得已,不是很享受这个中滋味,却也无奈,吃了算了,只不过,他这一辈子也不会想到,自己真会吃这玩意,还是恐怖的生吃。(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二回 腹中剧痛 当下那蓝色蛤蟆顺着肠道缓缓进入到水若寒胃中后,就不再动作了,想来,应该是彻底进入胃中,被胃酸腐蚀,消化着死掉了。 它这一不动作,水若寒肠道不冰不痛,整个人瞬间感觉就好转多了。 他正想松一口气,缓一缓劲,哪知,还没等将体内一股浊气喷吐出来,腹部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疼痛,那种疼痛,如同钻心一般,绞痛异常,一阵一阵,难受至极,又如同有千万只蚂蚁一同噬咬身体一般,大痛特通,奇痛之处,实难想象。 他在这阵剧烈疼痛之下,终于是忍耐不住,“啊”地一声,大叫出声来,同时,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双手竟是能活动自如了,于是,他立即动用双手紧紧捂住肚子,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疯狂打滚,只因胃部绞痛异常,额头冷汗已是直冒,浑身衣衫早已湿透,面部表情扭曲狰狞,龇牙咧嘴,此情此景,堪称恐怖。 不过,也正因为这一阵怪异疼痛,致使他身体终能动弹了,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如此这般,他忍受着腹中剧痛,在地上不断地翻身打滚,“哎哟”连声,手中两颗蛇眼龙珠却是一直抓在手上,不曾遗落,不仅如此,在这性命要紧时刻,他更是将之越抓越紧,越握越狠了,痛到深处,直欲将那青红二颗蛇眼龙珠抓握捏碎掉了一般,功力到处,运转十成。若非这二颗蛇眼龙珠当真是世间宝物,稀罕稀奇不说。更是坚硬异常的话,换作寻常物事。只怕当真早就已经被他给生生捏碎,碾成粉末了。 可是,尽管他手中握有二颗蛇眼龙珠,但是,对于腹中剧痛来说,一时三刻,却是丝毫派不上任何用场,他肚子太痛,痛楚难当。剧痛之余,索性就起身运功,出拳四处疯狂击打起来,只听“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之响声响彻山洞,连绵不绝,耳中听来,回声不断,同时,他嘴巴里也是“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大喊不停。一心只要通过疯狂打拳来分散自己注意力,令自己分心,尽量不去想体内痛楚之事,以此来减轻自己腹中疼痛。 他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来。就是要通过运功之法来疗体毒,怎奈,他现在虽然身怀内功。却并不如何懂得纯熟运用内功,更别提说是要运功逼毒这种高深功夫了。他师父不会,并不曾教过他。他自己自然也就更加不会了,在这万般无奈之下,他这才退而求其次,想也不多想,出于本能止痛反应,突然起身,疯狂出拳,对着空气,乱砸乱打,拳打脚踢,虎虎生风,有时候,拳脚不自禁打在了附近山石上,“嘭”地一声,打碎了许多硬石头,粉尘四飞,手脚都打破皮伤了筋骨,鲜血直流了,他却形同发疯一般,一顾不顾,依旧打闹,分心止痛,可见,他肚子现在到底有多痛楚了,比起手脚打痛来,肚子痛才是真的痛,所谓:“小巫见大巫。”正是如此了。 在挥拳出脚之余,水若寒状貌发疯,头脑毕竟还很清醒,心中慌怕,腹痛又急,只不住暗自心惊道:若如此,莫非,我命真休矣!镇定心神,细细体味腹中感觉,仔细分辨,却发现,胃部剧痛虽然是剧痛,但是,却并非是那种剧毒入体、肠穿肚烂般疼痛,而是另一种类似于急性肠胃发炎般痛,不是毒发身亡般痛,而是身子病恙般痛,只是纵然如此,瞧着疼痛并不致命,但是,这番痛楚,痛不欲生,如此感觉,却是好不难受,痛到极处,甚至,连想死的心也有了。 当年,水若寒在五虎镖局门内负责押镖的时候,在江湖上走动,多少也会接触和了解到一些有关中毒后症状的事情,耳濡目染多了,再加上他师父狂啸神虎万仁同时常也会提醒他们,闯荡江湖,最忌讳的事情,就是被人在暗中下毒,到最后,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那就可悲了,所以,对这中毒症状虽然从来都没有亲身体验过,但是,对之了解,却也不少,故而,此时,他知道中毒后到底大体会是怎样一个症状,尽管,他乃是首次中毒,亲身体会。 他知道,在医学上,毒发身亡般痛,一般都会伴随有口中喷血之类死亡症状出现,若不及早发现,及时治疗,等到七窍流血的时候,便是正式死亡的时候;而寻常急性肠胃发炎般疼痛,痛虽是痛,却不会吐血,更不会七窍流血,通常,只要等到病人体内多放出几个臭屁出来,或是拉一通大便出来,身子排泄通畅畅快,通气了,也就好了,不会有其他任何后遗症之类的事情出现,这一疼痛症状,可谓:“来得快,去得也快。”算是良性正常症状,对身体并无任何毒副作用和大碍,故而,这二者疼痛,其实区别还是挺大的,很不相同。 这时候,水若寒正处于腹中剧痛的紧要关头上,头脑虽然清醒,毕竟被疼痛冲击,脑海中一片空白,不容多想其他事情,对于是不是中毒疼痛也只粗略想想,无暇多想,而他现在唯一能自救的方式,也就是胡乱拍打,用疯狂发泄来分散自己注意力,减轻痛楚了,至于其他,基本不顾,也还别说,这一招,竟然多少有些效果,他这般大幅动作,浑身挥汗如雨,体毒通由汗珠,被排出一些,腹中疼痛,貌似也就略微减轻了些,而他呢?在感觉到身体这一变化后,打拳自然也就更加来劲了。 如此这般,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后,突然,洞中发出“噗”地一声轻响,竟是水若寒肚子排气,从他后边屁眼里头蹦出一个臭屁出来,虽轻又少,但就是这一个小屁,令他肚子瞬间感到一阵畅快,体内疼痛感一下子变得缓解了许多,舒服之感,立时顿生。 他感觉到体内发出这一阵短暂畅快,还未来得及多想和多有反应过来,身随肚转,肚子紧跟着“咕噜噜”、“咕噜噜”地连连叫唤起来,接着,他在感到屁眼鼓胀之余,“噗”地一声大响,竟是放出了一个响屁出来,加上洞内狭窄,带有回声,传入耳中,好是刺耳,他只觉从体内放出这个响屁之后,肚子更加不疼痛和舒服了,心情大愉,紧跟着,肚子大闹,“噗噗噗噗”、“噗噗噗噗”,一个个臭屁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个接一个,有响也有不响的,接连着像连环炮一样从他屁眼里头被排放出来,一停不停,当真是屁屁相连、连环响屁啊! 就这一通连环放臭屁,水若寒体内毒气被携带着排泄出了许多,他腹中疼痛,也伴随着放屁增多,被相应减轻得越多,放着放着,放到最后一个臭屁的时候,肚子虽然还隐隐有些作痛,但是,毕竟早已经没有了先前那般要死要活的剧痛,而只是小疼痛而已了,用心想想,也就是无大碍的小痛罢了。 刚放完了如同腐臭般的臭屁,他腹中疼痛感大减,身子只觉得大为舒服畅快,还未来得及呼气松松,突然,感到小腹处一阵发胀,屁眼处竟产生有物体排出感,他知道,这是要拉大便的症状,是以,怕自己一时忍不住,拉到内裤里头就不好了,于是,赶紧站定,脱下裤子,就地蹲了,立马拉大便,反正这里是山洞内部,此时,也就他一个人在,更无旁人,他也不需要出于害羞,另寻他处方便,就地解决,岂非便捷? “噗啦噗啦”,一通大拉,只将山洞内拉了一个臭气熏天,臭不可闻,偌大一个洞穴内部,硬是被他拉得如同茅坑一般,臭无可臭,而他本人则出于身子畅快,早已无暇多顾,多想旁事,纵然鼻中闻着这股恶臭只是感到熏臭异常,直欲恶心作呕,呕吐难受,但是,毕竟,现在体内垃圾已排,体毒大体已清,身子觉来,一畅一畅,好不畅快,故而,心情愉快,大为高兴,至于臭气,早已不管了。 当下水若寒身子一畅,感觉浑身轻松自在,好不舒服,轻松之余,不禁“呼”地一声,将久久未曾吐出的胸口憋住闷气给一吐为快,吐了出来,然后,伸手抹了一把额头汗水,擦了擦脸上汗珠,干完这些,想要伸手擦干净屁股起身,这时候,方才发现未带便纸,想了一想,在无奈之下,也顾不得那许多俗人讲究了,索性直接干脆用内裤当便纸将屁股上残余粪便给抹擦了个干净,然后,从里小心脱下内裤,“扑”地一声,随手丢在一旁地上,就不要了,反正,现在没人看见,即使自己不穿内裤,只穿长裤,想来,也没人会知道,故而,他一提外面长裤,也就将之直接穿上了身,然后,系好腰带,也就好了,虽然不穿内裤感觉很奇怪,感到裤裆里头颇凉,不太习惯,但是,这种不穿内裤的滋味也挺特别,凉快得紧,反正,他偶尔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头睡觉的时候,偶尔也会不穿内裤睡觉,是以,这时候,也还适应。(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三回 怪笑响起 水若寒在这种特殊情况之下,也不在这种小事情上多做纠结,拉完大便,感到身子不再有丝毫疼痛之后,也便起身,坐到一旁凸石上,“呼呼呼呼”,喘气歇息起来。 这一番疼痛,闹腾到现在,已足有一个多时辰了,这中间苦楚,未经亲身经历之人,根本不会有所体会,那种摧残折磨之感,简直要人命之痛,只有亲身经历过之人,才能更为深刻的体会到,才能更真实的了解到,到底什么样的痛苦,才是真正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生不如死、死好过生,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确实令人感到绝望,折磨到深处,只像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现在能活着回来,确实已经能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仔细回想,还好生后怕,真庆幸,自己未被活活剧痛毒死,到现在还好好活着,站在这儿,故而,此时,他只为自己依旧活着,而大感幸运,内心愉悦之心,顿时多生。 这时候,他只因疼痛过久,身子疲累,劳困之下,闭目养神,调整状态,休养生息,至于旁事,一概不顾,纵然这儿颇为恶臭,有若中毒,味道难闻,想要呕吐,他也不管,只顾休息,恢复精力。 如此垂手于膝,闭目端坐,歇了一会儿,还未歇得足够彻底,耳中突听一阵苍老怪笑声响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声音洪亮,沧桑雄厚,在这洞穴里头听来,碰壁震动,回声阵阵,好似从四面八方一齐发出一般,古怪得紧。传入耳中,丝毫无法听出是何人在哪里发笑,奇异之处,可想而知。 水若寒乍然听到,只被这阵怪异笑声震得耳膜生疼,心头难受。惊异之余,睁开眼来,环眼四顾,四下瞭望,怎奈洞穴漆黑,火把也早已熄灭了,周遭事物,一概不见,又哪里能看到半个人影了? 他心中惊惧。心下琢磨,暗道:如此古怪笑声,明显含有高深内力,常人实在不易做到,若非是活人,那便定然是鬼怪无疑了,莫非,此番。我当真是遇见鬼怪了?难不成,是冰妖在笑吗?念头闪转。惊慌不已,睁大眼睛,提高警惕,仔细观察,小心防范,同时。暗提内劲,以防突袭,只是小心,谨慎得很,只是。到了这紧要关头,竟是忘记了复点火把一事,紧张程度,可见一斑。 这时,只听一个苍老声音“哈哈”大笑着缓慢想起,说道:“小子,好运气,可喜,可喜!” 水若寒在惊怪之下,浑身寒毛早已倒立,耳中突然听到说话声音,心中更是大为吃惊,一惊之下,出于本能自然反应,飞快起身,大体内劲,同时,手脚到处,使出一招“虎视鹰扬”,只是站稳身子,背靠洞壁,以静制动,静待敌攻。 架势摆开,心神镇定,壮大胆量,提高嗓门,冲着洞壁,大声喝道:“谁在这里?快快现身!有本事,咱们光明正大斗上一斗,鬼鬼祟祟,藏头露尾,不是好汉,不算英雄!”说话同时,只因心中想着可能来者是鬼,故而,言语之中,只不提到一个“人”字了。 他这话一说出了口,却听那苍老怪笑声再次响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响亮,直笑得整个洞穴里头都是古怪声音回响,四壁震动,依旧在笑,一停不停。 而这怪笑声之怪异响亮,也并非是普通大喊大叫式声响,而是含有内力在的响亮笑声,故而,水若寒耳中听来,这般响声,刺痛耳膜,一阵一阵,颇觉难受,一时之间,不适感顿时大增,好不烦闷。 正在内心惊惧、不知所以的时候,却听那怪笑声缓缓收住,继而,一个苍老声音从前方缓缓传来,说道:“不错,不错!”说话同时,“嘿嘿”连声,只是冷笑,颇为得意。 而就这几声“嘿嘿”冷笑声,令水若寒在惊慌害怕之余,突然觉得颇为耳熟,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可是,在慌乱之下,一时之间,脑海中一片空白,竟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想不到了,只不过,就这一个停顿声音,终于让他听出来了,这声音来处,不是别处,正是早前钻入自己肚腹之中的那二毒物出来之前方不远处洞口处,听明白了,注意集中,心惊之余,戒备更甚,睁大眼睛,凝神以待,只因一时情急,心中慌乱,架势起了,却忘了手中还分别拿着青红二珠,若当真在黑灯瞎火之下与不明敌人激烈交手,手中拿着,终究不便,这一茬,他却早已忽略,不记得了,紧张程度,可以想见。 恰在这时,洞穴内忽起一阵强大阴风,“呼”地一声,冲他面门,迎面冲个正着,纵然他身怀内力,有心抵御,竟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抵挡,身子瞬间被这股阴风所冲撞,被吹了个动,不由自主,硬生生朝后退却几步,眼睛更是睁不开来,微闭着脚下连打几个踉跄,后脚跟一不小心踩着地上一凸起硬石,身子突然朝后一个倾斜,“啪”地一声,只是一跤摔跌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时之间,起不了身。 与此同时,洞穴内突然“呼”地一声,火光齐起,照耀四方,亮堂一片,映射得整个洞穴里头竟是通亮一片,洞中景物,远近皆见。 这一变故突起,水若寒顿时更吃一惊,吓了一跳,由于眼睛长期处在黑暗之中,不见光亮,待得久了,有些惯了,故而,此时四周突然亮堂一片,一时之间,他眼睛受不了这般刺激,难以适应,故而,洞内刚亮,他便立即紧闭双眼,同时,用握着青红二珠的双手朝内做严密遮挡,直到心神镇定,眼睛适应了,这才在内心惊恐之下,立即睁开,环顾四周,瞧望仔细。 只这一看,在火光通明下,但见面前出现一位手拄青色龙头拐杖、身穿青衫的瘦小身影,正面对自己,“嘿嘿嘿嘿”,冷笑不止。(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回 怪客现身 水若寒瞧着眼熟,心中惊讶,睁大眼睛,皱眉细看面前之人面貌时,这才看清,那人生得童颜鹤发,道貌岸然,青衫拐杖,身材瘦小,年纪偏长,多大却又瞧不出来,粗算算,总有个七旬开外,八旬有余,长得七分像人,三分像鬼,可不是个大活人是什么呢? 细细观察,更从这人青衫拐杖和瘦小身材,外加独特“嘿嘿”冷笑声中,越看越听,越觉得像就是那位在黑夜之下突袭自己,强取自己帛卷秘籍,同时,威逼自己必入此洞中来除却冰妖的青衫怪客。 只因以前碰面都是在黑夜之下,那青衫怪客形貌大体看清,脸面实在模糊,有些看不清楚,故而,这人到底长啥样,他只不知,而现在面前这人,也只是心中起疑,觉得特别像而已,至于肯定,却不确定,是以,他现在心中既奇又怪,既惊又异,心头疑惑,有心开口,微启嘴巴,问上一问,却听那青衫老者仰天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老朽精心调养了二十多年的二大灵兽,竟是被几个娃娃所杀,可笑,可笑,当真可笑,可笑至极也!”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地仰天大笑,只是笑声中,已不含有内力,令人听了,不致难受压抑了而已。 洞内有光且亮,面前青衫老者又是个大活人,并非妖魔鬼怪,水若寒心情顿时冷静许多,镇定心神,耳中听那青衫老者说话,声音辨来,依稀便是之前强夺自己帛卷秘籍,同时。以此为要挟,威逼自己就犯,入此蟾洞中诛杀冰妖之人,只是心中还未准信,故而,开口问道:“前辈可便是之前抢我帛卷。引我到此间除却冰妖之人?” 青衫老者只顾仰天哈哈大笑,一停不停,对于水若寒所言,置若罔闻,充耳不闻,笑过良久,方才停歇,眼望水若寒,正视瞧着。“嘿嘿”笑道:“不错,不错!老朽正是!”边说,边还不住朝水若寒微笑示意,“嗯嗯”连声,语气之中,多含赞许与肯定之意。 水若寒自然不理会他朝自己胡乱“嗯”个什么劲,耳中听他说话,见他承认了。立马接口,正色道:“前辈既然就是那人。那便还了我帛卷罢!此帛卷对于在下来说,非常要紧,前辈若肯就此归还于我的话,在下定然感激不尽,由衷感谢!”说着,双手抱拳。恭身作揖。 青衫老者受了一礼,笑而不答。 水若寒只道他有意拖延,不肯归还,心中急了,赶忙嚷道:“你让我进此洞中除去冰妖。可如今我人已入此洞中,但冰妖却迟迟不现身,找寻不到,如此,你让我如何除之?你既然有能耐,那便将那畜生唤了出来,在下见着,定然动手,亲手斩杀,纵然不敌,也虽死无怨,总好过在此受你戏弄玩耍好!” 青衫老者听见,突然仰天哈哈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言下之意,颇有几分赞许意思在,继而,顿了一顿,“嘿嘿”怪笑着眼望水若寒,缓声说道:“傻小子,你可知冰妖到底为何物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水若寒一愣,想了一想,还确实不知道冰妖是何物事,当即瞪大眼睛望着青衫老者,皱眉说道:“在下从未见过冰妖,自然不知道冰妖长啥模样,是个什么东西了!”说到这儿,顿了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在下早前曾听冯平那贼厮提到过,说冰妖叫冰蟾,至于冰蟾到底是何物,在下却又委实不太清楚了,在下只知道,早前在负责押镖时,曾听闻过西域天山上有一种冰蟾,是蟾蜍的一种,只不知此冰妖是否便是彼冰蟾呢?” 青衫老者闻言,“嘿嘿”笑道:“没想到,小子年纪不大,倒还有些江湖阅历和见识!” 水若寒听见他夸奖自己,心中窃喜,脸上却不多笑,说道:“听你说话口气,好似见过冰妖一般,莫非,这冰妖果真就是天山冰蟾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青衫老者缓缓点了点头,继而,又缓缓摇了摇头,“嘿嘿”笑道:“似是而非,似非而是!” 水若寒见他既点头,又摇头,既说是,又说不是,只被弄了个云里雾里,雾里看花,心中奇怪,试探着,喃喃自语道:“这冰妖既然被人们称之为妖,定然有它与寻常野兽不同之处,又是传说中的‘太湖三妖’之一,这名堂可就更大了,其中,火妖和水妖,我都已见过,并且亲身交手过,知道此二妖兽与寻常野兽不同之处,远非寻常野兽可与之比,而这冰妖,想来,也定然不会是寻常野兽,与那天山冰蟾可能有所相似,但是,毕竟会很不一样,想来,定然是了。”边说,边望着青衫老者,察他面部表情变化,探个究竟。 青衫老者突然仰天哈哈大笑,道:“很好,很好!”言下之意,只是在夸赞水若寒分析得头头是道,说得在理了。 水若寒见了,心中已有几分肯定,为获确定,刻意说道:“如此说来,这冰妖究竟,确实被我猜着了?” 青衫老者“嘿嘿”冷笑,只不回答,良久,见水若寒等得着实不耐烦了,眼中火气直冒,盯着自己,有些发狠,方才止笑,缓声说道:“小子,你可知刚才所吞是何物事?” 水若寒听他突然有此一问,心中困惑,动脑回想,不假思索,道:“就一红色蜘蛛,还有一蓝色金眼怪蛤蟆。”当说到蓝色金眼怪蛤蟆时,心中觉来,已然隐隐有所不对,毕竟,似这等浑身冰冷刺骨的蓝色金眼蛤蟆,他长这么大,还真是头一回见识到,比之头一回见到的红色蜘蛛来,古怪之处,不言而喻,毕竟,红色毒蜘蛛很多,不奇怪,而蓝色金眼蛤蟆,还真是稀罕少见之物事了。 青衫老者听了,缓缓点头,“嘿嘿”笑道:“如果老朽告诉你说,你适才所吞那蓝色金眼怪蛤蟆就是冰妖,你可相信?” 水若寒心中虽然起疑,但是,仍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当下耳中听得确实,猛吃一惊,瞪大眼睛,瞧望青衫老者,惊声呼道:“这……这怎么可能呢?蛤蟆……蛤蟆怎么可能会是冰妖呢?不……不可能的,我不信,我不信!”只要尽力劝服自己,这不是事实真相。 却听青衫老者“嘿嘿”笑道:“老朽且问你,冰妖叫什么?” 水若寒答道:“冰……冰蟾。” 青衫老者“嘿嘿”笑道:“那蟾蜍又是什么?” 水若寒迟疑着答道:“是……是蛤蟆。” 青衫老者听见,哈哈大笑,道:“可不就是了嘛!”说道这儿,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蛤蟆是蟾蜍,蟾蜍浑身冰冷,那自然是冰蟾了,而冰蟾,那不就是冰妖了嘛!小子,你福大命大,吃了冰蟾还毒不死没事,当真是好运气,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朽看好你哪!嘿嘿,嘿嘿!” 听完青衫老者所言,水若寒仍是像在做梦一般,只是不信,点着自己鼻子,道:“我……我当真活吞了冰妖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青衫老者缓缓点头,“嘿嘿”笑道:“正是,正是!” 水若寒为了寻求事情真相,尽量不去相信这天方夜谭般的事情,故而,身上在出了一身冷汗,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后,脑子突然一个清醒,顿时,思路开阔起来,转念一想,眼望青衫老者,问道:“既然你说我适才活吞了冰妖,那你又从哪里得知,我适才所吞之物事,便定然是冰妖无疑了?空口说白话,又没有证据,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所说的话呢?” 青衫老者闻言,“嘿嘿”笑笑,眼望水若寒,缓声说道:“如果你有兴趣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的话,那倒不妨坐下来,且听老朽慢慢向你细细道来,等你了解了事情原委,也便不会不相信老朽所言,而这般说话了。” 水若寒心中好奇,更是奇怪,见青衫老者既是这般说了,听他提提,也是不妨,故而,立即点头,道:“你说罢,我听着。” 青衫老者寻着洞穴居中一块较大凸石坐好,眼望水若寒,摸须缓声“嘿嘿”笑着说道:“如果老朽现在告诉你说,此间火妖和冰妖都是老朽多年所养,小子,你信是不信?” 水若寒突听此言,在吃惊同时,直以为他人老糊涂了,弄不伶清,满口胡言,胡说八道,试想,火妖、冰妖,乃二妖兽也,活人怕之不及,又怎敢养呢?他满嘴信口雌黄,这话,又岂可轻信了?当即摇头,略带嘲笑语气说道:“不信。” 青衫老者叹息说道:“可惜,可惜!” 水若寒不解其意,问道:“却又可惜什么?” 青衫老者道:“可惜老朽那心爱二灵兽,陪伴在老朽身边已长达二十余载,老朽一直把他们当作亲人一般对待,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比亲人还要亲才对,就可惜,竟然全都死在了你和你的那几个兄弟手里头,你说,是可惜不可惜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回 出游西域 水若寒一怔,不置可否,回答不了,转念之间,想到,火妖是被自己大哥所杀,这事,在岛上帮内早已传开,不是秘密,故而,让这青衫怪客从哪里打听到,丝毫不奇怪,但至于冰妖为自己所吞食杀死之事,却又明明是听那青衫怪客亲口对自己所言,不尽不实,颇觉荒谬,心中想来,将信将疑,疑虑重重,并不肯定,并未准信。 却听那青衫老者叹息着缓声说道:“四十年前,老朽遭遇人生一大不快之事,心灰意冷,万念俱灰,故而,决定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从此以后,远离中原,漂泊四海。”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接着摸须,慢悠悠道:“早年,老朽曾听一位游历过西域归来的江湖好友说起过,西方有一个波斯国,那边的人长相怪异,红毛蓝眼,高鼻梁,大嘴巴,穿着打扮稀奇古怪,语言文字无法听懂辨认,心中好奇,很感兴趣,故而,出于一时兴起,也便决定,亲自动身,到那边去走一遭,看一番,反正中原一带,老朽已恋无可恋,也便出发,走了算了。”言及于此,再次叹息。 水若寒见他突提往事,心中转念,也想探探这青衫怪客到底是何路子,有啥底细,故而,心中虽然偶感不耐,但是,依旧忍住,认真听讲,只要从他话语之中,打探出来,此人底细,究竟何在。 只听那青衫老者接着说道:“老朽一路运转轻功,快步飞奔,一路之上。健步如飞,一天之内。已出中原,行了三天。出了吐蕃境内,既出吐蕃,老朽昔日那位江湖好友所提到过的蓝眼长鼻怪人已能见到,大批大批,好多好多,只因老朽出来四海游逛时,身上本带足了盘缠,可怎奈刚出新疆,货币不通用。老朽用整锭银两买东西,那些蓝眼长鼻怪人竟是唧唧歪歪,叽里呱啦,不知道在讲些什么,貌似银两太大,他们找不开零钱,不太通用,甚至有一次,老朽进一家饭馆里头吃东西。吃了给银两,那老板竟指指点点,不肯收银两,非收当地铜钱不可。老朽火大了,一把将他推翻在地,丢了一锭银子在桌上。扭头就走,再不理他。但是,这终究非长久之计。老朽总不能老做赔本生意,吃一点东西,就丢一锭银子,长期以往,如何吃得消?”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又道:“本地钱庄是有,只因老朽人生地不熟,外加语言又不通,让老朽找过去,也嫌麻烦,故而,老朽便心生一计,有意靠替天行道,盗取当地有钱奸商家的钱财来劫富济贫做点好事情,顺便,自己也多取点钱财,以傍己身,就这样,打定了主意,老朽先找寻到了一户奸商富豪人家,看确实存在欺压当地百姓现象,痛恨之余,也便于深夜潜入这户人家中,到库房里头盗取出来了一大麻袋金银珠宝,然后,凭借自身高强武功,轻易避过庄内护卫,轻松出了其庄园,来到外面,先去各家穷苦人家广撒钱财,剩余金钱,自己留了,路上好用,在自身小富之余,也算是替当地百姓出了一口恶气,做了一回大好事,真是做到了,身为江湖中人,行侠仗义,理所当然,在所不辞,侠之大者,为国为本,本该如此,出手才是。” 水若寒听到这里,心中转念,暗道:听他说话,貌似有点侠义心肠,只是盗财,多少有些不光彩,但是,毕竟他偷盗的是当地奸商恶霸家的钱财,盗就盗了,也不算做坏事情,所以,身为江湖中人,为百姓做好事,也算正确,不算做错了。 那青衫老者并不知道水若寒心思,他只顾自己说话,接着说道:“有了这些当地通用铜钱之后,老朽行走,就颇方便了,无论是买东西,还是吃东西,打尖住店,都很容易,那些蓝眼长鼻怪人见我有钱,出手大方,也挺乐意招呼我,客气程度,殷勤备至,就这样,老朽行走一日千里,一路向西,每到一处,身上铜钱用完了,或是货币不通用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偷盗当地奸商恶霸家钱财便是,就这一招,百试百灵,屡试不爽,很快,老朽穿越西域数国,来到了一处极其炎热之地,至于具体是到了哪一个西方国家,老朽就真不知道了。”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老朽向来行走江湖喜好独来独往,不与人接触,故而,每到一处,我大中华虽然都有人在,可以翻译,但是,老朽却尽量避开,不去搭理他们,毕竟,老朽此行真正目的,就是要独自游逛,图个清闲自在,若与人交往,实在有违老朽做人宗旨,为人作风,故而,只要如此,乐意便好。” 水若寒听到这儿,暗道:说了这么多,却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是感到那青衫老者东说西说,不知所云。 却听那青衫老者继续说道:“老朽只知道,当日所到之处,乃是沙丘地段颇多之地,终日高温,气候暴热,老朽上了年纪,又哪里能受得了这般天气了,口渴得紧,也便有意寻户人家,问点水喝,行出不久,让我无意中发现一个村落,到处草棚,简陋异常,老朽不管,过去再说,在来到村子中心地段时,却见到从许多草棚子里头一下子窜出来许多矮小瘦黑的野人出来,只见他们人人都是扎着古怪头发,不穿衣服,腰间只穿一条树叶编织成的短裤,手持武器,向老朽围攻过来,同时,直冲老朽大喊大叫,渐渐逼近,老朽见这阵仗,虽然听不懂他们这群野人到底在叽里呱啦叫嚷些什么,但是,看这阵仗,老朽久经江湖,已然知晓,他们定然是来寻老朽晦气,想要对付老朽的了。” 青衫老者“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接着说道:“在那群野人中,其中有一个脸戴面具、头戴动物羽毛冠的大块头,瞧着似乎是个带头的首领,他双手举着一把古怪武器,当先一人怒气冲冲地向老朽一击刺过来,不留余地,形同拼命,老朽见这一群人不似好人,颇像恶人,出手间,也便下起了狠手,更不留情,只一掌,便先发制人,击中那大块头脑袋,打碎了他天灵盖,震碎了他头骨,同时,令其外表看来,不见一滴血,瞧不出死因,只震碎其脑袋内部脑浆血脉而已,功力到处,拿捏极准,就这样,一招毙命,一招制敌。”(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回 火焰丹 青衫老者说起话来颇有兴致,一停不停,继续说道:“说来也怪,在老朽一掌打死那个大块头后,那群野人好似瞬间僵硬住了身体一般,突然全都停在那里,只将老朽团团围住,不作任何一个动作,隔了一会儿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那群野人突然朝老朽纷纷下跪,全部跪好,匍匐于此,跪拜于老朽,瞧着举动,好似已然尊奉了老朽为他们的首领一般,待遇隆重,态度诚恳。” 说到这儿,心中得意,故意顿了一顿,接着缓声说道:“自然了,他们是好意还是歹意,这一点,老朽不糊涂,还能看出来,虽然语言不通,但是,行为好懂,就这样,老朽将错就错,将计就计,也就顺理成章、顺其自然地当起了他们首领,做起了那个村子的老大,也是后来,相处久了,通过他们言行举止,老朽才渐渐发现,敢情,这个村落是一个崇尚武力的村落,谁武功高,本事大,谁就能来当老大,毕竟,在他们当时那个恶劣环境,生存较吃力,除了要面对凶猛毒兽之外,还得面对许多其他村落的突袭进攻,也正因如此,所以,他们在见识到老朽本事很大之后,就自然而然得一致接受了老朽这个外乡人来作为领头人,顶替原来大块头首领位置,成为了他们老大这个事实,知道了,尽管语言不通,毕竟只需要老朽在要紧时刻出手,解救他们就行这个道理,其他,有村长在,并不需要老朽动作,故而。老朽这个挂名傀儡老大也是当得有滋有味,自在轻松得很,这对于老朽生性闲散来说,也颇符合,是以,老朽在那儿活得自在。很是洒脱。” 青衫老者歇了口气,接着说道:“老朽在那儿当首领,一当就当了一个多月,在那一个多月里,天天有人服侍伺候,衣食住行,全都无忧无虑,惬意得很,老朽人在距中原万里之外地方。有这般际遇,也实庆幸,故而,乐意接受,快意高兴,只是唯一美中不足之处,便是那边气候过热,饮食太怪。连虫子都吃,老朽生活着。感觉颇为不惯而已。”说到这儿,回想起当年吃虫子情景,仿若昨日,历历在目,心中恶心,喉咙一个作呕。险些恶心呕吐出来,可见,当年他实是在那个怪异地方吃了不少古怪东西了。 水若寒见他说得太离谱,都快没边了,心中不耐。只是摇头,但是,出于一心想要探听出那青衫老者底细来,故而,只得强自压抑心性,耐着性子,听他说话,心中思来,只想从他说话当中,多少听出些端倪出来,了解其一二真实情况。 却听那青衫老者接着说道:“一日,老朽出游,偶行于沙丘中,见不远处,有一中原不曾有之野兽出没,心中好奇,也便运转自身所会上乘轻功悄然靠近,想要仔细看上一看,走得近了,方才发现,敢情,是那野兽正在逗溜三四只幼崽玩耍,行为举止,亲昵异常,很是欢快,而另一边,有一只脖子上长满浓密毛发的野兽正自离开,想来,应该是去找寻食物去了。” “此野兽老朽曾有见过,识得毛发浓密、个头较大者,是雄性;毛发稀松、个头较小者,是雌性,而此野兽浑身黄色,威武强壮,有些形同中原民间舞狮狮子,老朽性起,心血来潮,也便自己取名,将之定名为狮子。” “当时,老朽突然童心大起,念头闪转,有心想要抓住一头狮子自己来养着玩耍,是以,想得仔细,心生一计,也便冒险,仰仗自身高强武功,上乘轻功,趁雄狮不在,雌狮躺着闭目休息,那三四只幼崽小狮子四处奔闹玩耍之际,突然出手,提气上冲,一个快步,疾冲向前,奔向小狮子,就想生擒,活捉住了,却不想,那头雌狮反应很快,见老朽动作,说时迟,那时快,瞬间起身,张开血盆大口,‘吼’地一声,仰天怒吼,跟着,飞身而起,猛扑向老朽,老朽见情况不妙,念头闪转,瞥眼间,一眼望到身旁正巧有一颗参天大树在,心思起来,很是庆幸,也便一个急转身,直奔近树前,提起轻功,一个飞身,手脚并用,三攀两爬,早上了树,待得那雌狮赶到,在树下向树上猛扑打转的时候,老朽机敏,趁这机会,赶紧运转上乘轻功,一个提纵,‘嗖’地一声,身子起来,腾空飞跃,迅猛飞扑,向前滑行,直对不远处那三四只小狮子扑冲过去。” “老朽身子刚一着地站稳,立马冲前,三赶两赶,奔到小狮子跟前,间不容发,不多考虑,一个探手,就径直抓了一头小狮子入怀,生怕雌狮发狠,也不多抓,抓住一头,赶紧逃跑,说来也顺趟,仅此一次出手,让老朽顺利得手,凭借自身上乘轻功,三跳两跃,成功甩开尾追雌狮,一个飞窜,入了村子,待得顺利进入到了村子里头后,里面人多,武器也多,雌狮久与人类打交道,识得危险,虽是畜生,也知道其中厉害,故而,见情况不对,也便不追,‘吼吼’连连发怒狂吼几声之后,也便无奈转头,自行去了,毕竟,还有几头亲身狮子幼崽需要保护,若遇危险,岂不糟糕?于是,也便这般,草草了事,就这样,老朽顺利抓到了一头小狮子,打手势命野人找来一个大铁笼子,再多找寻些动物生肉来,将小狮子放入其中,好好饲养着,只图娱乐,快活心情。” 狮子为何物,水若寒并非亲眼见过,并不知晓,但是,从青衫老者述说抓捕小狮子经过来看,虽然语言轻描淡写,但是,想来,其中过程,定然是极其不易的了,毕竟,他自己曾经有过猎杀野猪经历,野猪尚且如此不易对付,更何况是对付极其可怕危险的狮子了呢? 在脑筋胡乱转动想心事之际,却听那青衫老者接着又道:“老朽向来颇好医学,有心研究,认为行走江湖,打打杀杀,多有见血,伤势难免,如果能自行救治,不去求人,那是最好,再好不过,故而,对于医学养生之道,颇感兴趣,很好研究,到了正式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之后,对于此道,更是热衷,而眼下无事,人也发闲,又新抓到了一头小狮子,心生一念,也便有心要搞医学上创新研究,以待将来研制成功,造福后人,是以,也便有心研制秘药,先行用在此小狮子身上,做个实验,以期达标,成功炼制。”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接着说道:“不曾想,刚将一味亲自动手、不辞辛劳采集自当地炎热地带数种不同药草,混合活水,花了两三个月时间精心研制出来的火焰丹喂食小狮子才不足三天,在大半夜里头,那小狮子竟被一条毒蛇给悄悄潜入,偷偷咬死了,小狮子在中毒毒发临死前‘吼’地一声悲壮巨吼声将老朽给吵醒了,起身一看,为时已晚,那小狮子已然毒发,七窍流血,身死当场了。” “老朽在心中万分悲痛可惜之余,发起狠来,有心杀死那条毒蛇,替小狮子报仇雪恨,但是,转念一想,忽然想到,反正老朽新药已成,尚在试验期,既然不能用小狮子做试药对象,那用这条毒蛇做试药对象,又有何不可能呢?如此杀了,岂非可惜了?心有此念,也便转换心意,不杀毒蛇,而是改变主意,用之试药。” “于是,为了活捉此毒蛇,不致被其趁乱逃脱,老朽先用手中火把朝那条不算太大太粗,目视尚还在发育期的毒蛇脑袋处不住晃动,令它不敢逃跑,然后,赶紧打手势让赶过来瞧热闹的一群野人找来硫磺围绕铁笼子遍地撒满,到处撒到,只是防止被那条毒蛇趁乱逃脱了,如此一来,果真凑效,毒蛇怕火光和硫磺,而这个地方,蛇虫向来较多,尤其是到了晚上,蛇虫出没更多,故而,火把和硫磺自然也是随处可见,以防蛇虫,是以,这时候,此毒蛇被老朽瓮中捉鳖,轻易得手,活活抓住,逮个正着,之后,老朽的试药对象,自然而然,也便成了这条毒蛇了。” “老朽等将已死小狮子从铁笼子中取出,然后,取来铁丝网,层层缠绕,将此毒蛇牢牢困住在大铁笼中后,即便在用新鲜动物生肉作为毒蛇食物中掺杂入火焰丹,天天喂食于此毒蛇吃,反复试药,查看作用,结果,在反复试验三个月,期间又经过无数次精心改良炼制后,药力发挥明显作用,此毒蛇渐渐由黑转红,到最后,浑身都开始冒出火来,火焰丹功效可见一斑。” 水若寒听到这儿,心中开始觉得古怪起来,惊讶之余,眼望那青衫老者,大感忐忑,心念闪转,暗道:那火妖浑身可不就是在冒火吗?莫非,眼前这青山怪客还真有些道道,还真会使用一些妖魔邪法能养出一些妖兽动物来不成?难不成,那火妖和冰妖,还真就是此人所饲养出来的怪异妖兽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七回 天山冰蟾 却听那青衫老者继续说道:“老朽见药物已彻底炼制成功,心中高兴,很是快活,却不曾想,经过许多天持续喂药后,那毒蛇变得异常凶猛可怕起来,除了本身天天长大身体之外,浑身冒火更是怕人,若非碍于老朽非要饲养试药,不肯让野人出于害怕恐惧心思,直接动手,用武器杀死掉的话,只怕他们已然动手,杀了此毒蛇了。”说到这儿,心有所想,突然“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可恨,可恨!”说话同时,眼神之中,充满了怨恨和惋惜之情。 水若寒自然不明白那青衫老者好端端说话,为何会突然有此感慨和此古怪神情举止出现,他在透过周遭光亮见到之后,心中奇怪,更是瞪大眼睛,望着青衫老者,眼睛一眨不眨,听他说话。 但听那青衫老者接着说道:“只因老朽一念之差,妇人之仁,想到饲养出一条试药毒蛇出来成活极不容易,故而,只顾照旧圈养着,不及时杀死掉,乃至于,最终酿成了一起不可挽回的悲惨事情出来,那就是,那浑身冒火毒蛇日渐长大,最后到了束缚不了的地步,那日又碰巧老朽人出去闲逛了不在,无人看管制服,故而,致使那火身毒蛇有机可趁,趁机作乱,凶残起来,烧杀肆虐,只是一个大力,破笼而出,见人见物,狂咬猛烧,咝咝咝咝,好不狠毒,竟将整个村落完全烧毁,村中野人也是死伤七八,存活甚少。待得老朽闻讯赶回来时,为时已晚。村子已然毁于一旦,不成样子。”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眼睛发红,如同冒火,咬牙切齿着继续说道:“当时,老朽心中起了恨意,愤怒异常,放眼到处,恰见火身毒蛇仍在作孽,毁屋伤人。不曾去远,心中悲怒,发起火来,只是上前,舞剑诛杀,所幸,老朽武功本身高强,再加手上有一上古魂刃在手,施展开来。得心应手,纵然是火身毒蛇这般常人难以近身对付之妖兽,老朽自也有能力对付,就这样。老朽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后,终于得手,成功诛杀了那害人不浅的火身毒蛇。替部落死伤野人们报仇雪恨,解了怨气。” 水若寒在听到“上古魂刃”四字之后。心中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暗道:上古魂刃?好熟悉的名字,莫非,是和我大哥手中持有血饮狂刀一般的上古五大魂刃之一吗?我在寒香城内衣冠冢中见到竹简上面记载,上古魂刃共有五把,现今,我大哥手中持有一把,另外四把下落不明,难不成,这个古怪老人手中也有一把上古魂刃吗?那会是什么魂刃呢?心有所感,更觉惊奇,皱眉定睛,仔细瞧望青衫老者,上下打量他身周时,见着他除了手中一柄青色龙头拐杖之外,更无别物,心中起疑,寻思道:莫非,他手中青色龙头拐杖便是上古五大魂刃之一吗?心念所及,更是留意,已然将那青衫老者手中青色龙头拐杖视作宝物一般,悄然看顾得紧了。 水若寒神情这一突然变化,自然逃脱不了那青衫老者精明眼睛,但是,他仗着艺高人胆大,江湖经验足,自也是瞧在眼里,丝毫不放在心上,毕竟,无论是比江湖经验还是人生阅历,更或是武功本事,那青衫老者处处都要明显比水若寒高出好几倍,甚至,更多,是以,他又有什么可以担心害怕的呢?反倒是水若寒,他帛卷秘籍被那青衫老者强夺了去,急切间,又拿不回来,无奈之余,还必须得看人家脸色行事,处处受制于人,心中觉来,反而更加感到害怕担忧,忧心忡忡,只是无奈,无可奈何而已。 当下那青衫老者将水若寒身上每一处细小神情举止全都瞧在眼里,但却都丝毫不放在心上,神色自若,继续说道:“仇是报了,但是,黑人部落的家园,却也是已然被毁坏殆尽,残余野人,望向老朽眼神中全都带有恨意,怨恨较深,老朽心知自己做错了事情,害人害己,心中惭愧,无地自容,心意一冷,便不再眷恋此地,无心多留,故而,在心中郁闷压抑之余,动了心思,有心要返回中原,重回故里。” 说到这儿,心有所感,“唉”地一声,叹了口气,叹气同时,只是不住缓缓摇头,喃喃自语道:“无奈,无奈!” 说完这个,稳定情绪,接着说道:“老朽既然生了心思,无意多留,也便立马动身,说走就走,运转轻功,飞奔而行,一路向东,一停不停,一心只要早日回到中原,找个去处,不问世事,隐姓埋名,安生立命,过太平安乐日子,就这样,辗转数年,终到西域,重归故里,心中感叹。”说到这儿,又是“唉”地一声,叹了口气,叹气声中,颇多感慨之情流溢出来。 如此感怀一阵之后,却听他又道:“老朽既到西域,临近天山,在打尖住店时候,偶听客栈内中原客商走贩之人提起,说道天山上面有一种奇特动物,名为冰蟾,常年生活于雪峰之上,不畏寒冷,此物更为与众不同和稀奇独特之处,便是此物会吸毒,能解百毒,常人若得,如获至宝,只因稀少,实是可遇而不可求,难得之至,老朽听闻后,心中好奇,更觉稀奇,反正闲来无事,不妨走上一遭,去看一看,也便生了心思,有心上天山,去寻那冰蟾。” 水若寒听他提到冰蟾一事,心中转念,已有想法,暗道:终于要说到点子上来了。 却听那青衫老者继续说道:“老朽向来做事雷厉风行,说干就干,当即立马行动,马不停蹄,运转体内上乘轻功,一路疾奔,冲着奇峰天山,勇爬而上,一路之上,山崖险峻,极度难以攀爬,老朽不顾,直是克服重重艰难,依旧直上,爬上顶峰,站在山巅,眺望终年积雪的雪峰奇景,心中感慨,更是无限。”说到这儿,心中回忆起当时情景来,感慨之情,顿时油然而生,眼中不禁泛红,内心回味,颇为眷恋,眷恋之余,口中直是赞叹道:“好景,好景!”(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八回 营救冰蟾 口中连说了两个“好景”之后,只听他接着说道:“老朽既然有心要找寻出那天山冰蟾来,依老朽一贯性子,向来是说到做到,说一不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心中也便暗自下了决心,做好长期准备,打算长期居留在天山雪峰之上,不畏寒冷,直到找寻到天山冰蟾为止,如若不然,绝不下山,如此一等,便是一月。” “所谓:‘善飞能舞世人敬,皇天不负有心人。’所幸,在一月后的一天,终于让老朽在一处悬崖峭壁般的奇险地带发现了冰蟾踪迹,在无意中探查到的一个矮窄古怪山洞里头,撞见了正被一群毒蛇围攻的冰蟾场景,正是:‘踏破铁鞋无比出,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不凑巧的是,山洞中毒蛇实在是太多了,若非老朽本身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外加因在西方黑人部落里头待过一阵子,常年为防毒虫侵害,身上多带有硫磺之类驱除长虫猛兽药粉,这个习惯,现今依旧长期保持着的话,只怕还真就进不了山洞,救不了冰蟾了。” 那青衫老者说到这儿,心中不无得意之情,脸上显露,颇为自得,当即又道:“当时,老朽发现冰蟾被大群毒蛇围攻事情,生怕时辰耽搁太久,冰蟾会为之所害,救不得了,也就不多想,从怀中取出一袋子硫磺粉出来,挥手起处,‘哗啦哗啦’,朝着周遭被遍布树藤遮蔽得颇为隐秘的怪异山洞内外狂撒猛撒,大肆泼撒,只在硫磺粉遍洒到处。将大批畏惧毒蛇远远驱散开,留出一条空路来。好让老朽行走入内。” “说时迟,那时快。老朽见机会出现,更不耽搁,胆量也大,径直入内,边撒硫磺粉驱散四周大批毒蛇,边挥舞手中上古魂刃,大肆挥砍,斩杀毒蛇,就这样。飞快赶到洞内中间冰蟾所在凸石位置,将冰蟾放入一个随身携带麻袋内,然后,依旧边撒硫磺粉,边挥舞手中上古魂刃,一头朝外,直接冲杀开一条血路,在硫磺粉撒完前,成功出洞。将那冰蟾顺利营救了出来。” 说到这儿,心中忽然想到一事,突然又是“唉”得一声,长长叹了一口气。良久,不无可惜地喃喃自语道:“可惜,可惜!”说话同时。脸上神情,不无惋惜之色出现。 水若寒听他说话。常常见他重复着说什么“可惜,可惜”之类话语。心中嘀咕,暗道:古怪。只不知现下他说“可惜”,却是又在“可惜”什么事情了。 却听那青衫老者叹息着缓声说道:“只可惜,老朽还是救迟一步,想来,那冰蟾因在洞内被毒蛇围困多日,饮食不进,饥饿过度,故而,在被老朽营救出洞后不久,还未等老朽采到小虫子喂食于他,他已在麻袋中虚脱过度,活活饿死了,这般一来,老朽想要生擒活捉一只天山冰蟾计划也便就此打住,泡了个汤。” 水若寒听了,心道:原来在“可惜”这事情。想归想,耳朵到处,依旧在认真仔细地听那青衫老者说话,一心要瞧瞧那青衫怪客到底还会说些什么稀奇古怪事情出来,自己听见,好细加辨别,探个究竟底细出来,了解他更多。 只听那青衫老者继续说道:“老朽原本打算,是亲手抓到一只鲜活天山冰蟾,然后,从医学角度,拿之仔细研究做实验,一心只要用心研究和解析其吸毒原因,若有所成,也好研制出一种独门秘方般的解除万毒药物出来,为老朽所用,将来在江湖上扩散,造福世人,可现今,那冰蟾已死,老朽这一完美计划,也便暂时只能搁浅。”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接着又道:“不过,计划是死的,人是活的,是以,老朽在苦思冥想良久之后,终于想到一法,可以尝试,也便动手,立马为之。” “老朽想到之法,乃是剖开冰蟾肚腹,取出其腹中肚肠,进行医学上面的临床仔细研究试验,以期通过种种实验,查出其之所以能吸百毒原因,继而研究,用以开发和研制新药物,并使之成功秘制出来,成为老朽行走江湖之独门秘药,而另一方面,老朽人反正暂时会一直待在天山上面不走,趁这时机,有了时日,老朽便可再到四下里头仔细探查,幸许,还能被老朽生擒活捉到一只鲜活天山冰蟾也未可知,出于此二种原因,老朽计划,也便实行。” “时日匆匆,一晃一月,在这一月之中,老朽出游,四处寻访,但是,冰蟾本就异常稀少,再加他向来谨慎,躲藏又好,故而,纵然老朽仰仗自身高强武功,深湛内力,使尽浑身解数,找寻仔细,但却是并未得能再次遇见,更别提生擒活捉了,是以,也未曾得能再次生擒活捉到一只鲜活天山冰蟾来用以实验,进行研究,但是,另一方面,老朽在仔细研究已死冰蟾整个肉身时,仰仗自身精通医理能力,竟是很快有所发现,得知,冰蟾之所以能吸百毒,乃是因为其自身怪异器脏所致,查到此原因,老朽心中异常兴奋高兴,在内心感到非常愉悦之余,也便动了心思,有心提炼,制作秘药。” “老朽通过近一个月左右时日居住在寒冷天山上面****仔细观察研究,又多次去寻访了上次解救出冰蟾的里头布满毒蛇的那个古怪洞穴附近,终于有所发现,敢情,在那古怪洞穴左近,冰天雪地里面,生长了许多株颜色鲜艳、貌似含有剧毒、长得奇形怪状、怪模怪样的古怪药草,而这些药草,老朽久经江湖,又颇通医理,除了有在这天山雪峰上面见到过之外,其他地方,一概并未有所见到,故而,老朽心思转动,仔细思考,终于得知,这些奇特古怪药草,想来,必定有所与众不同之处,拿来炼药,能派用场。” “只因老朽在平日里酷好医学,对药草研究,自然也多,精通不敢说,通晓也可提,故而,经过老朽仔细调查研究,猜测,那冰蟾既然会在那一带活动出现,想来,必然有所原因,再经过老朽多日里暗中造访那处地带,见着那些古怪药草多有被动物啃食吃咬的迹象出现,想来,定然有何物事天天在这里吃这些药草,而洞内毒蛇自然不可能会是,换言之,最有可能会去吃这些古怪药草的那必然是天山冰蟾无疑了,若非碍于此处乃是悬崖峭壁,位置陡峭,这里除了一个内外布满毒蛇的古怪山洞和洞外许多株古怪药草之外,最外头,便是一处危险悬崖边,那儿所在,几乎无落脚点,极度危险,非常不安全的话,只怕老朽还真会蹲点,在那边天天守着,等着冰蟾再次出现,得能遇见,再次擒住。” 那青衫老者说到这儿,脑筋转动,似乎想起一事,补充说道:“若非碍于老朽身上所带硫磺粉在那次营救出天山冰蟾时几乎用掉其中大部分,一时之间,在这人烟罕至的天山附近想要找寻到硫磺粉极度不容易的话,只怕老朽还真很有可能会再探那古怪洞穴,到里头去仔细查找寻访一番。” 不过,说归说,他心中对于硬闯那古怪洞穴到现在回想,还是心有忌惮,多有后怕,毕竟,在那个古怪洞穴里头,洞里洞外,到处都布满了毒蛇,那次若非是一时好奇大胆,误闯洞穴的话,若是事先知晓里头实际情况,只怕还真不敢随意进去,毕竟,毒蛇之毒,非比一般,一被咬中,几乎立死,纵然功力深厚,能支撑一阵,得以暂且不死,但是,毕竟时日拖延久了,还是挨扛不住,没有解药,必死无疑,如此冒险,谁人乐意了?青衫老者人又不傻,而且,还非常聪明机智,以他为人,会去以身犯险,冒险做这种事情了?自然不会。 那青衫老者脑海回想当时情景,想到,若非当日在洞外凭借自身高超听力,隐隐听见洞内传出古怪“呱呱”蛤蟆叫声,心中起疑,又很好奇,在下定决定,大撒硫磺粉进入洞中,一眼就见到在洞穴居中位置凸石上面蹲有一只浑身雪白的奇怪蛤蟆,脑中第一反应,想来定然是自己找寻许久之冰蟾无疑的话,只怕还真就不敢进洞,去冒死营救这天山冰蟾了。 不论如何,总之,这好奇机会他只敢去抓这一次,而进洞胆量,他也仅有这一次而已,至于再生好奇机会,再壮胆量进入洞中去探个究竟,他内心终究惧怕,不敢为之,纵然他时常心中多有猜测,想着,那些传言中的天山冰蟾,很有可能大部分全都躲藏在这洞穴附近,于毒蛇杂居在一起,但是,毕竟也只敢用心猜测而已,至于行动,还是心惧,不敢为之,也正因此,一直以来,他只生擒活捉过一只天山冰蟾,至于其他,只擒不到。(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九回 采摘药草 那古怪洞穴所在位置确实太过陡峭危险,轻易之间,不易发现,常人若想靠近,必须得通过攀援悬崖峭壁才能靠近,若想站上洞穴外头那一小片长满怪异药草的泥地,在泥地药草里头却是到处都有雪白色毒蛇游走,另外毒虫更有许多,轻易之间,又有谁能上得去了? 那青衫老者若非机警,一早察觉到泥地怪异,早早从怀中掏出袋子,在身上到处撒点硫磺的话,只怕刚一站到泥地之上,已然被毒蛇攻击,很有可能,当场被咬,中毒身亡,故而,当时,他能一下子凭借勇气冲入那古怪洞穴里头营救出天山冰蟾出来,实在是勇敢之中的勇敢,运气之中的运气,若是不然,怎能做到? 也正因此,那青衫老者脑中回想,至今仍会心存忌惮,产生后怕,也算是在情理之中,合情合理了。 当下那青衫老者替自己略作解释,撒了个之所以不再进入到那古怪洞穴里头寻访天山冰蟾的小谎之后,对于这事也便含糊其词,糊弄过去,反正面前小娃水若寒乃是嫩头青看客一个,不了解当时具体情况,嘴巴又长在他自己脸上,他自己爱怎么说事实,那什么就是事实,总之,与实际情况出入不大,也就是了,至于细节,不用深究,是以,他在见到水若寒听了没有察觉不对之后,立马转移话题,继续说道:“所谓:‘世间百毒,五步之内必有解药。’老朽想到这古怪洞穴内外到处生活着毒虫,那这些颜色鲜艳、奇形怪状的药草很有可能是含有剧毒的毒药了。又所谓:‘以毒攻毒。’药草虽毒,若是其中有毒物常年专吃此药草。继而变得自身百毒不侵,更有甚者。能解百毒,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此怪异药草,便是一剂专门化解百毒的苦口良药了吗?当时,老朽心有此念,越想越像,转念之间,忽然想起。在剖开那已死冰蟾肚腹肠胃里头,有看到过草类渣滓,而现下回想,仔细辨别,那些草类渣滓,可不就是眼前的这些怪异药草叶子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老朽脑子开窍,忽然想明白了这一节。对于研制秘药心得便更多了,其中信心,也更是大,再加上。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那些怪异药草多半是致使冰蟾最终变成能吸百毒而不致自身死亡的主要原因所在,既然如此。那老朽何不立马动手,多采摘些此类怪异药草回去。做仔细研究,开始着手。研制秘药呢?” 听到这儿,水若寒已从那青衫老者说话中,对他多少有了一些了解,心道:看来,这人不仅武功奇高,奇遇更是不少,而他所说奇遇,我更是从来闻所未闻,听所未听,也不知到底是真是假,可信度几何,不过,从他说话内容中,我可听出,他必定博学多才,见多识广,所知事物,远超常人,甚至,连江湖中人一贯最想学、却又最难懂的医学都会,这般本事,确实很不一般,很不寻常,我且听他还说什么,再来从长计议,多做打算。心中意思,只是一心考虑着如何从眼前那青衫老者手中重新取回帛卷秘籍之事,至于从他嘴里边所说出来的话到底真假如何,有几分可信度,他心中所想,那毕竟是人家亲身经历故事,不是自己亲身经历故事,用耳朵随便听听也就算了,至于其他,不用多管,是以,他也是边听边想,边想边听,至于那青衫老者说话到底可疑可信,只不多管,多有疑惑。 那青衫老者自然不知道水若寒心里边到底在想着什么心事,他只顾着自说自话,连着说话,嘴巴不停,缓声说道:“老朽心中既然动了此念头,内心兴奋,越想越乐,心中激动,更不耽搁,持剑在手,说干就干,当下也便大撒剩余不多硫磺粉到身上,用以驱散怪异药草周遭暗藏毒物,使之短时内不敢近身,加以喷毒,攻击于老朽,致使老朽身中剧毒,为之祸害,然后,运转轻功,飞身入泥地,快速出剑,‘嚯嚯嚯嚯’,一通快刺,既快且准,很快便割到了一大把怪异药草,同时,顺带杀死了周遭好几条剧毒长虫,随后,飞身扑出,攀援上陡峭石壁,顺势上行,跑了开去,只身回到居住山洞,稳坐在火堆旁,取暖制药。” 那青衫老者在说到安全逃脱危险山洞附近时,为了显示自己武功高强、内力精湛,不忘附带吹牛说道:“天山雪峰之上终年积雪,气候严寒,崖壁滑溜,难以攀爬,所幸,老朽除了武功高强、轻功了得之外,连内力修为也堪称精湛,故而,爬此崖壁还算顺畅,一攀两爬,早上崖顶,此事,对于常人来说,实在是不易做到,甚至,很容易摔崖坠落,粉身碎骨,但是,对于老朽来说,却很轻松,轻易做到,这,就是自身本领修为上面差距和不同之处了,常人可羡慕不来,嘿嘿,嘿嘿!”说到这儿,心中得意,只是摸须,洋洋自得着自我称赞道:“很好,很好!” 所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水若寒见他自吹自擂、自我炫耀,只是听了个莫名其妙、不知所云,在暗自讥嘲他夸口吹牛之余,只是无奈,抿嘴不语,毕竟,眼前这青山怪客真有本事,而且很大,自己如果当面冲撞得罪于他,那吃亏的人,必定是自己无疑,心中有此顾虑在,故而,只是陪笑,不多说话。 那青衫老者只顾自己得意夸赞,自我陶醉,也不管水若寒到底介不介意,听不想听,这般自恋,堪称少有。 他在得意过一阵之后,接着开口,“嘿嘿”怪笑着继续说道:“当时,老朽得到了一大把颜色各异、五彩缤纷的怪异药草,正眼望着,陷入沉思,良久,在想到那天山冰蟾和天山毒蛇都是全身雪白,色泽一致,只这一点,便能想见,其二者体质应该相同,都是不惧毒物,百毒不侵,只是唯一不同之处,便是冰蟾咬人无毒,反而吸毒;毒蛇咬人有毒,而且剧毒,这,也正是二者最大区别和不同之处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回 冰冻丸 那青衫老者说到这儿,略作沉思,继而皱眉,缓声说道:“这一点,老朽在经过三日三夜不眠不休细心思考和研究后,方才得出最终结论,那便是,冰蟾常年吃此药草,毒蛇常年身子摩擦此药草,正因此不同,故而,才会最终致使二者对于咬人是吸毒还是吐毒的完全不同之处了。” “敢情,此药草吃入体内,在改变体质之余,更能解毒;摩擦此药草,在改变体质之余,更能增加体内毒素,形成喷吐剧毒现象,只因这般,所以,二者几乎完全不同了。” 那青衫老者说出了这般总觉性的言论之后,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咳”地一声,略作轻微咳嗽,摸着胡须,扮着深沉,接着说道:“老朽既然有此重大发现,心中高兴,很是快活,兴奋之余,再接再厉,只是在此基础之上展开深入研究,调查更细,待得心中确信,此信息很大可能为正确时,也便开始动手炼制新药。” “老朽所为,首先,第一步,便是不畏艰险,攀援悬崖峭壁,去到那古怪洞穴外头泥地上,身上撒了剩余硫磺粉,壮大胆量,冒险冲入其中,多多采摘此怪异药草到手,然后,下了趟天山雪峰,于峰角捕捉到一只山鸡,将之杀死,也不放血,回到山上,直接以此死鸡生肉作为诱饵,引诱出暗藏于泥土中许多血红蜈蚣出来,将之逮住,用作试验。” “就这样,老朽在短短三个月内,将手中持有那许多株怪异药草用来炼药。在炼制出秘药来后,再通过喂食那些体内含有剧毒的血红蜈蚣饮吃内部掺杂有许多秘药粉末的被老朽活活杀死了的许多生鸡血肉来进行试药。如此反复,重复重复。所谓:‘善飞能舞世人敬,皇天不负有心人。’所幸,三个月后,药效出显,如此秘药,已能算是成功被老朽给开发研制出来了。”说到这儿,心中兴奋,激动之情,难以抑制。故而,只是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口沫飞溅,激情澎湃,喜悦之情,溢以言表。 水若寒看着奇怪,心中疑惑,不自禁嘀咕道:却不知被他给研制出什么秘药出来了。如此高兴,想来,定然是奇药了。心中虽然多有疑惑,好奇得紧。但在面对那青衫怪客时,只是忍住,并不多问。 却听那青衫老者接着说道:“老朽最新研制出来这味秘药。乃是使用那些怪异药草,再配合天山雪峰上面其他地方特有数株奇怪药草。混合掺杂,淬炼提取。其中特别和与众不同之处,可想而知。” “此味秘药不仅色泽呈现蓝色,触手更是冰凉冷冻,其中那些怪异药草毒性大量含有,也颇猛烈,不过,常人若服用,与己却也无碍,怪异之处,非比一般,也正因此,故而,老朽在秘药炼成后,用之于血红毒蜈蚣身上,那些毒蜈蚣体色渐渐由红转白,再由白转蓝,最终喷毒更是剧烈,常人若是随意被噬咬到一口,则必死无疑,这一点,老朽通过抓来活鸡用作试验,让蓝色冰冻毒蜈蚣噬咬已然得知,其毒猛恶,非同寻常,也正因此味药物独有怪异之处,老朽兴起,心血来潮,也便命名,将此秘制成功之药丸正式取名为‘冰冻丸’,在入手之后,只是欣喜,同当年在西方黑人部落里头炼制火焰丹一般,大量炼制,携带在身,以便日后行走江湖,四处游荡,随时想用,随时可取。”说到这儿,嘴角露笑,心中意思,不无得意。 水若寒听了,心中讶异,暗道:这老头说话古古怪怪,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头到底卖的什么药,他研制出这么古怪的药物出来,究竟用意何在,是何用途。心中细想,隐隐觉得,似乎与那火妖和冰妖有所干系,只是那青衫老者在一时之间还未说到而已,心有此念,更觉惊讶,心疑同时,耳朵到处,更认真听。 但听那青衫老者在“嘿嘿”怪笑过几声之后,突然心有所感,紧皱眉头,神色抑郁,叹息说道:“作孽,作孽!”说话同时,只是“唉”得一声,长长叹息,叹息过后,继续说道:“老朽已然成功研制出来了冰冻丸,那再留在这儿也已没有意义,再加上老朽久居天山雪峰,此处严寒,生存艰难,而天山冰蟾更是机警,抓不到第二只,待了三月,备受煎熬,无奈之余,也便打消了欲生擒活捉一只天山冰蟾饲养在身旁这念头,心生去意。” “此心思既动,老朽兴奋,更不耽搁,也便草草收拾行囊,将必带之物事全部带上,仔细核查,不致遗漏,然后,动身,正式启程,运转轻功,飞身下雪峰,到了山脚,三蹦两跃,出了天山,一路疾奔,直奔中原地带而去,一刻不停,只盼早到,归于故乡,落叶归根,了却心事。” 青衫老者说到这儿,心有所感,眼圈发红,当即止话,抬眼望望,隔了片刻,眼望水若寒,忽然“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接着缓声说道:“老朽此次离开中原,到达西方炎热地带,在那边居住一阵,再折返回东方,只这一个来回,相隔万里,很是遥远,少说,也已过了有十数载了,这也是老朽武功高强、奔走如风之故,若是换了不会高强武功之人,依常人行动奔走,又岂能在短短十数载间,奔行得了如此之远了?故而,老朽回想,至今感叹。”说到这儿,出于心动,又是“唉”地一声,叹了口气。 水若寒听见,心中疑惑,有些不信,暗道:他真有去到这般遥远地方吗?这话,真可信吗?心中虽想,嘴上严把,只闭紧嘴巴,用耳朵倾听,不予说破,惹恼于他。 却听那青衫老者在叹息过后,接着缓声说道:“想当年,老朽在出发前往西方地带游历时,人还年轻,尚在壮年,等到重新归来东方中原时,人已年长,到了老年,可叹时日如此匆匆,只不等人,十年一晃,如同在弹指一挥间,轻易便过了,年华飞逝,逝水流年!可叹,可叹!” 在连说两个“可叹”之后,心中激动,思绪复杂,也便沉寂,只不多言了。 水若寒听他说话,见他又在感叹,心中多少有些感到不耐烦起来,心头急躁,不禁暗道:如此感叹,真是多愁善感,也许,真像师父曾经说过那样,人年纪越大,越到老年,不管为人有多精明能干,武功到底有多高强,还是如同常人一般,多有回忆,思绪更多,这,就是人生罢。 心中恼归恼,想归想,终究忌惮那青衫老者,嘴上自然是不肯对他多说一句废话的了,只乖乖闭嘴,睁大眼睛望着他,听他接下来还会说出什么古怪话语出来,自己听了,心中虽然多起疑心,不是准信,但是,为了取信于他,趁机夺回帛卷秘籍,所以,无论如何,还是得听,耐心等待。 如此这般,那青衫老者在感叹沉寂一阵之后,心中冷静,平复心情,抬眼望向水若寒,接着开口,缓声说道:“此行三月,不一日,老朽已入中原,回到家乡,脚踏故乡泥土,心中瞬间激起千层浪,感慨万千,但是,此时,老朽早已心灰意冷,怨倦江湖,此心既生,更不愿再见昔日故人,亲朋好友,是以,也便决定,一路向南行,以图寻找到一处风水宝地,进行隐居,独自一人安逸生活,自由自在,安享晚年,安度余生。” 说到这儿,喉头突然一个哽咽,后面的话,一时之间,竟是直接说不下去了,同时,眼圈发红,目中带泪,星星闪闪,一动一动,若非他当即仰头,不致落泪为水若寒察觉惹得他看笑话,丢了自身颜面的话,只怕当即泪洒地面,也是非常有可能之事,可见,这时候,他心中哀伤到底有多深了。 他这一古怪神情,水若寒靠他较近,借着火光,自然是全都看在眼里,一清二楚,只是心中多有顾忌,为了保留他颜面,不使他丢面子,惹得他不高兴,而坏了自己取回帛卷秘籍大事,故而,一时之间,只不吭声,不当即嘲笑说破而已。 那青衫老者趁这机会,赶紧发功止泪,同时,喉头耸动,“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缓解尴尬,待得冷静情绪、镇定心神后,接着开口,缓声说道:“老朽一路往南行走,在途经太湖时,见当地景色宜人,景致颇佳,也便生了心思,有心游览,于是,来到一处热闹码头,花了银子,雇了艘船,行走于水浪中,游览了东西二山。”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接着开口,缓声说道:“而其中,东山虽好,毕竟靠岸;西山却是有所不同,岛上不仅同东山那般,到处是鸟语花香,林木茂盛,百花齐放,美不胜收,其中,更大好处,就是不临陆地,独自环浮于太湖水域之中,自成一岛屿,只这一点,老朽中意。”(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回 隐居太湖 水若寒听他说话,见他又在感叹,心中多少有些感到不耐烦起来,心头急躁,不禁暗道:如此感叹,真是多愁善感,也许,真像师父曾经说过那样,人年纪越大,越到老年,不管为人有多精明能干,武功到底有多高强,还是如同常人一般,多有回忆,思绪更多,这,就是人生罢。 心中恼归恼,想归想,终究忌惮那青衫老者,嘴上自然是不肯对他多说一句废话的了,只乖乖闭嘴,睁大眼睛望着他,听他接下来还会说出什么古怪话语出来,自己听了,心中虽然多起疑心,不是准信,但是,为了取信于他,趁机夺回帛卷秘籍,所以,无论如何,还是得听,耐心等待。 如此这般,那青衫老者在感叹沉寂一阵之后,心中冷静,平复心情,抬眼望向水若寒,接着开口,缓声说道:“此行三月,不一日,老朽已入中原,回到家乡,脚踏故乡泥土,心中瞬间激起千层浪,感慨万千,但是,此时,老朽早已心灰意冷,怨倦江湖,此心既生,更不愿再见昔日故人,亲朋好友,是以,也便决定,一路向南行,以图寻找到一处风水宝地,进行隐居,独自一人安逸生活,自由自在,安享晚年,安度余生。” 说到这儿,喉头突然一个哽咽,后面的话,一时之间,竟是直接说不下去了,同时,眼圈发红,目中带泪,星星闪闪,一动一动,若非他当即仰头。不致落泪为水若寒察觉惹得他看笑话,丢了自身颜面的话。只怕当即泪洒地面,也是非常有可能之事。可见,这时候,他心中哀伤到底有多深了。 他这一古怪神情,水若寒靠他较近,借着火光,自然是全都看在眼里,一清二楚,只是心中多有顾忌,为了保留他颜面。不使他丢面子,惹得他不高兴,而坏了自己取回帛卷秘籍大事,故而,一时之间,只不吭声,不当即嘲笑说破而已。 那青衫老者趁这机会,赶紧发功止泪,同时。喉头耸动,“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缓解尴尬。待得冷静情绪、镇定心神后,接着开口,缓声说道:“老朽一路往南行走。在途经太湖时,见当地景色宜人。景致颇佳,也便生了心思。有心游览,于是,来到一处热闹码头,花了银子,雇了艘船,行走于水浪中,游览了东西二山。”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接着开口,缓声说道:“而其中,东山虽好,毕竟靠岸;西山却是有所不同,岛上不仅同东山那般,到处是鸟语花香,林木茂盛,百花齐放,美不胜收,其中,更大好处,就是不临陆地,独自环浮于太湖水域之中,自成一岛屿,只这一点,老朽中意。” 那青衫老者说到这儿,心中愉悦,只是微笑,摸须得意,同时,嘴巴微启,接着开口,缓声说道:“当时,老朽在饱览美景、心情大畅之余,细思回想,知道此处自古便多有名士隐居,安居洒脱,老朽若是也学他们那般,隐居于此地,那倒也是一个心目中隐居理想之所,风水宝地,心有此念,越想越对,兴致起来,也便打定了主意,于岛上细心寻访,最终找了个宜居好去处,取名为龙洞,于洞内隐居,安享生活,自在潇洒,心中意思,一心只是要隐姓埋名,洒脱度日。”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话锋一转,接着说道:“老朽在岛上隐居,心中意思,只想自己一人生活,不想被别人发现老朽行踪,多惹是非,故而,心思到处,有心圈养野兽守护山洞,不致外人轻易进洞来,见到老朽,于是,也便动手,亲抓野兽。” “老朽运气也算不错,仰仗自身高强武功,上乘轻功,于山林间四处奔走时,竟是意外见到了一条三头怪蛇,古怪异常,心中好奇,仔细查看,见其形色特征,俨然便是一条五步蛇无疑,只是长了三个头,与寻常五步蛇又有些出入不同,只这一点,怪异得紧,而其毒性猛恶,自不必说,当时,老朽见此蛇乃是一条变异五步蛇,世间稀有,今日被老朽撞见,乃是大幸,心中兴奋,很是高兴,有心圈养,最合心意,所谓:‘打蛇打七寸。’也便运功,迅捷出手,逮了个住,生擒活捉,用偷来当地乡民家捕鱼网笼子装了,带入洞中,喂以火焰丹,长期饲养。” “这还不算,老朽心中既起圈养野兽心思,而手中又同时持有火焰丹和冰冻丸两味奇药,若只抓一头野兽圈养,而不抓另一头野兽来圈养,那岂不糟蹋资源,可惜浪费么?正因此心,故而,老朽在抓捕那条三头五步蛇同时,正巧撞见他在捕猎一只浑身颜色五彩斑斓的古怪癞蛤蟆,而那只蛤蟆,浑身除了长满疙瘩之外,体表颜色更是怪异,为老朽生平第一次见到,心中细思,乃知此蛤蟆并非寻常蛤蟆,定然是身含剧毒的变异毒蛤蟆无疑了,因此,在内心享受着双重兴奋激动之余,转念之间,明知蛤蟆奔跳有限,跑动不快,而蛇游走迅速,快捷异常,可能一眨眼功夫,就已走远了,心有此念,是以,凭借武功,先行出手,擒拿住了三头怪蛇,然后,立即动手,逮抓住了花蛤蟆,放在另外一个从当地乡民家里头暗中偷过来的捕鱼笼子里头,双双携带了,进入了龙洞内,给那只花蛤蟆喂食冰冻丸,只是要长期饲养,使之同三头怪蛇一般,同时变成猛兽,守护于老朽居住洞内,不致使外人误闯进来,发现老朽踪迹所在,多惹是非。” 水若寒听到这儿,心中怪异,疑虑起来,不禁暗道:他口中所说三头五步蛇和花蛤蟆,莫非,就是后来的火妖和冰妖么?心中虽疑,仍未准信,只是立耳,认真聆听。 却听那青衫老者接着说道:“老朽亲自研制出来的那两味秘药之药效果然灵验,特征凸显,那三头怪蛇和花蛤蟆在长期服食之后,体表颜色逐渐由正常色泽转变为一火红、一深蓝,药到深处,更是直接体现出来,那三头怪蛇到最后竟然浑身冒火,通红一片,人未接近,已被喷烧;而那花蛤蟆则是浑身冰冻,蓝色一片,人未靠近,已被毒冻,二兽怪异,形同妖怪,当地乡民不知究竟,误闯老朽居住之所,则多有死亡,故而,他们在情绪悲伤怨愤、心中多有害怕恐惧之余,只是远远躲开,不敢接近,继而,口口相传,也便有了日后的龙洞山和蟾洞山,而龙洞内火妖,正是老朽所养三头五步蛇;蟾洞内冰妖,正是老朽所养花蛤蟆,此地名得来,全在此处了。”说到这儿,心中既伤感,又得意,只是边点头,边摇头,同时,“唉”地一声,长长叹息。(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回 妖兽害人 水若寒耳中听了个见,听得清楚,心中讶异,仍存怀疑,脑筋转动,多有不信,只是皱眉,暗自心道:这般说来,这火妖和冰妖,还真就是此人所亲手圈养出来的了,这,可能吗?难道说,世间真有人能研制出如同火焰丹和冰冻丸这般怪药出来吗?此二味怪药还真具有如同此人口中所说那般怪异功效,长期服用,能使人或野兽变成妖怪吗?脑海中念头连闪,只觉不可思议、不可信,心中疑虑多多,将信将疑,并未准信。 却听那青衫老者接着补充说道:“只因在圈养此二野兽之时,伴随着二野兽日渐长大,各显怪异,一热一冷,登峰至极,老朽逐渐感受到,与之相处,日渐困难,若是一个不小心,更是会有性命之忧,正是出于此因,多有思考,细心探查,仔细研究,从医学角度出发,得出结论,以毒攻毒,才最可取,于是,敢于冒险,亲身犯险,亲口服食火焰丹和冰冻丸,只将此二位秘药同时服用,只要达到冷热互补效果,增强自身变异体质,能有效克制火毒和冻毒,不致中招,害了自身性命,莫名亡死,所谓:‘阴阳相克,水火不容。’这是自古就有道理,用在此时,也颇恰当,所幸,老朽亲手研制出来的这二味秘药也的确具有超乎想象之能力,一极火,一极冰,看起来水火不容,事实也并非如此,同时服用,在肠胃中游走消化,倒也只是引起肚腹片刻疼痛而已。忍上一忍,也便过了。至于后来,服食日久。疼痛之感,更是减少,直到最后,完全不痛,而在这个时候,也正是服食此二味秘药正式大功告成之时,老朽在接触三头五步蛇和毒蟾蜍的时候,也是自从服食这二味秘药以来越来越顺利的时候,直到最后。心有灵犀,一人二兽,三者同化,心灵相通,已成一体,是以,至今,老朽依旧得能与此二兽常年生活,并无异样。安身保命,自在得很。” 水若寒听到这儿,心中更怪,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青山怪客瞧看,心中嘀咕,暗道:看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睛。有模有样的,似乎跟真的一样。难道说,这是事实? 却见那青衫老者出于说话太多。嘴巴干燥,喉头滚动,“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接着说道:“也正是出于三头五步蛇和毒蟾蜍一头带火、一头带冰原因,二者见面,水火不容,相互厮杀,不留余力,老朽见着多次,心中不忍,出于无奈,被迫将二者分开,分别放于两个不同洞穴中安置,只要将二者远远隔开,避免碰面,再行厮杀,多有损伤,就这样,三头五步蛇跟随老朽,留在龙洞山洞穴内,一同居住,而毒蟾蜍则被老朽亲手带到附近蟾洞山洞穴内,让其独自常年居住于此地,不得老朽亲自同意,一律不准出外游荡,只要避免其出了洞穴,残害无辜,若有此举,那可不妥。” 说到这儿,心中忽然想起一些事情,出于伤感,在大皱眉头、显示忧伤之余,忍不住又是“唉”地一声,长叹口气,接着说道:“怎奈纵然老朽用意明确,时常使用硫磺粉之类驱除毒虫药物,遍撒洞穴洞口处,将此二兽常年困于洞中,使之不得出外祸害左近相邻,可万般无奈之事,便是依旧会有一些不知所谓之人会进入洞中,或是出于好奇,又自恃自己武功高强,壮大胆量,只要入洞,一探究竟;或是无知,误闯洞穴,惊动了洞穴内三头五步蛇和毒蟾蜍,人未离开,已早早为之近身,或被火喷杀,或被冻毒杀,只是这般,杀人于无形,草草丧命,不复生还。”说到这儿,出于无奈,又是“唉”地一声,长长叹息,叹气同时,摇头不止。 水若寒听见,脑海中念头连闪,思绪万千,心思到处,忽然想起许多事情来,暗道:早前听冯平那狗贼说到过,太湖帮内逍遥二使和缥缈五老便是这般仰仗自身武功高强,壮大胆量,勇闯入此二洞中,进去查探,不料,在洞内遭遇火妖和冰妖突袭,尽皆中毒,死于非命,另外,还有我亲耳听到和亲眼见到有无知乡民与孩童误闯入此二洞中,被那火妖和冰妖害死之事,这般说来,莫非,他口中所说出来的话全部都是真的了? 心中越想越觉得像,耳中越听越觉得是,好奇之余,有心询问,只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向那青衫老者进行问话而已。 这时候,却听那青衫老者叹息说道:“可恨,可恨!”在连说了两个“可恨”之后,接着又道:“若非老朽私自圈养了此二兽于岛上,也不至于后来有害死西山许多无辜乡民事情发生,更不至于会间接害死了太湖帮内的大侠,第一任帮主,十三霸王了,从而,坑害了一个原本在太湖流域替天行道、行侠仗义、颇受乡民爱戴、美名远扬的太湖帮,使之帮中大权被小人掌控,日渐堕落,最终,成为了祸害太湖沿岸一带百姓的帮派,这,都是老朽养物不当之过,真是可恼,罪过,罪过,大错,特错也!”说到这儿,又是“唉”得一声,长长叹息,悔恨之意,尽显脸上。 水若寒听到这儿,心中在感到惊异同时,更是疑惑,出于好奇,忍耐不住,开口问道:“这般说来,本帮首任帮主十三霸王,果真都是被火妖和冰妖所害致死的了?” 那青衫老者耳中听见,望视水若寒,镇定情绪,缓声说道:“正是。”不待水若寒接着发问,径直说道:“可说白了,那也并非是老朽所养野兽之过,而是有小人从中作梗,暗中使坏,利用一条古代早已建成之密室通道,误导十三霸王,将他们给通统引入到龙洞中来,这才会导致最后遇见老朽所养浑身带火的三头五步蛇,其受惊吓,突然出手,袭击十三霸王,害死他们。” “若非当年三头五步蛇还小,不似现在这般长大的话,只怕那十三霸王一起被他直接喷火噬咬杀死也很有可能,更不会一个一个地被他给喷火弄死了,也正因此,故而,他们十三霸王仰仗各自高强武功,为保兄弟逃脱性命,能走一个是一个,只是不惜牺牲自己,以命相搏,一一作战,分别对抗,只是尽力,全力抵挡,怎奈三头五步蛇过于厉害,又是妖兽,浑身冒火,行动敏捷,他们十三霸王再厉害,终究是人,群殴尚不是对手,单打独斗,又怎能敌得过了?再加上于急切间不易找寻到洞穴出口所在,是以,导致了最后在各自对抗三头五步蛇中,全都死去,各自身亡,无一幸免,分别而死,唯一差别,只是有了死亡前后而已,至于其他,更别多想,唉,如此兄弟,堪称真心,悲壮程度,当真是令人闻之可歌可泣、可悲可叹哪!”说着,又是“唉”地一声,大声叹息。 水若寒听了,心道:他既然能说出十三霸王被火妖杀死经过,想来,那火妖还真就是他所圈养的野兽也不一定,这般说来,那冰妖也是他所圈养,也就丝毫不奇怪了,莫非,他真会研制什么秘药,能通过长期喂食秘药于野兽,从而,圈养出妖怪来吗?想到这儿,心中对那青衫老者更觉怪异,眼睛到处,已很惊奇。 此时,他在内心对那青衫老者产生出震惊之情同时,在通过听取他说话内容,内心深处,竟是已然多少相信了那青衫怪客嘴中所说话语,相信,他真有这本事和能耐,能通过研制秘药,圈养出妖怪来了。 这时候,却听那青衫老者“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冷静情绪,接着说道:“想来,那十三霸王老大,大霸俞庆海,在十三人中本事最大,又最讲义气,故而,他冲在最前头,当先对抗三头五步蛇,是第一个死的,接着死的,则都是十三霸王中武功最好的人了,从中可见,他们这十三霸王兄弟之间感情到底有多深厚了,感动,感动!”说着,说着,又是情不自禁地“唉”得一声,叹了一口气,心中幽怨,只是摇头,感伤之余,叹息不止。 那青衫老者说话之间多有叹息,这一点,水若寒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但是,那青衫老者说到十三霸王被火妖害死经过时,他则多有细听,仔细留意,心中琢磨,只暗自思考着那青衫老者说话,心中越发开始肯定,那火妖多半是他所养无疑了。 却听那青衫老者接着叹息说道:“怎奈当日老朽出外上山悄悄采摘药草去了,人并不在洞内,故而,当时并未瞧见经过,若非如此,被老朽撞见,定然会去救他们无疑,哪怕自己行踪就此暴露,被人发现,也必定是非要救出这十三位江湖侠客不可的了,可惜,可惜!”说着,说着,又连说“可惜”起来。 水若寒听了,心道:原来他当时人不在现场,并不是亲眼所见,那他说话可信度,就又有所疑虑,要打几个折扣了。心中意思,再次对那青衫老者说话产生疑惑,不敢准信。(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回 道出真相 却听那青衫老者继续说道:“当日,老朽采药回洞,行走于洞内时,忽然依次见到了十三霸王尸体,经过俯身细看辨认,方才认出,这十三具尸体,肯定是老朽偶去太湖帮内偷取物品时见到过的帮主十三霸王无疑。”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虽然当时他们个个身上着火,身体烧得有点焦黑,但是,所幸,那时候三头五步蛇还小,并未长成,身上火头也没现在这般旺盛猛烈,而老朽赶回洞内时,也是恰巧在他们几个刚被三头五步蛇杀死没多久的时候,故而,他们十三人身体只是局部着火,仅此而已,老朽上前辨认,他们面貌衣着,身材体型,依老朽过目不忘记性和识人很准眼力,自也能依稀辨认出,他们就是十三霸王了。” “当时,老朽在辨认出十三霸王身份之后,心中奇怪,他们几个怎么可能会误闯入龙洞中来,被老朽心爱火兽发现,给杀死了,奇怪之余,更生疑惑,心中意思,便是要查个水落石出出来,还这桩事情一个真相,于是,老朽暗中走访太湖帮总坛和悄悄潜入许多村庄内,偷偷听取太湖帮帮众和村庄内乡民谈话内容,久而久之,经过数月,终于被老朽有所发现,那便是,太湖帮内号称‘浑水三龙、追魂夺魄、男盗女娼’中的老大铁叉王屠斐,也就是后来,继任了太湖帮帮主之位的太湖帮五大当家之首,他在和他的四个好兄妹私底下喝酒说话的时候,因喝高了。无意中吐出了实情,那便是。是他听取了当地富户冯府庄主高帽子冯平意见,趁十三霸王想要寻个清净地方进行闭关修炼的这一需要机会。故意提建议,将他们十三人引入到了平常很少有人敢进去的缥缈山庄内后山石室中,让他们在那个地方进行清修,至于其他事宜,像送伙食和处理帮内大小事务等事情,则出于十三霸王信任,暂时一律由他亲手代办,代为处理。” 那青衫老者说到这儿,出于气愤。心中不爽,只是“哼”地一声,冷冷一哼,在发泄出心中愤意后,接着开口,缓声说道:“岂料,这正是一个陷阱诡计,后来,屠斐借故找了个机会。故意打开事先由冯平告诉他的一个秘道入口处机关机括,只是想方设法把十三霸王引入其中,待得事成,立马紧闭石门。一心只要通由这条古代早已建成的石室秘道,逼迫他们十三人沿秘道走,找寻出路。最终,进入到龙洞内。被火兽发现,继而。被杀死了,而这,就是事实真相所在了。”那青衫老者说到这儿,又是“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叹息声中,好不气愤。 水若寒听到这儿,心中突然起了疑惑,惊异之余,问道:“这冯平可否就是原本太湖帮的那个副帮主高帽子冯平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那青衫老者闻言,点头说道:“正是。” 水若寒若有所思,道:“果真是这个卑鄙小人。”说话同时,心头气愤,火冒三丈,眉头大皱,满心怒火,怒不可遏,心中恨道:原来,这真正幕后黑手,还是那个卑鄙无耻的狗贼小人秃头冯平混蛋,可见,这贼厮当真该受千刀万剐之酷刑,唯有凌迟处死,方才大快人心,彻底解恨,他做了那么多坏事,的确是罪该万死,死有余辜。心中意思,在痛恨他牙痒痒之余,只为当时有机会杀了冯平那狗贼而又出于大局考虑,不得不忍气吞声地放了他们五个人下山去而多少感到有所懊恼悔恨,此时,心头想及,颇感愤懑。 水若寒与冯平之间有很深过节,这一点,那青衫老者时常在暗中查探,自然知晓,但是,此时,水若寒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心事,那青衫老者毕竟不是他肚子里头的蛔虫,故而,只是不知,当下,他也不多去猜想水若寒心中所想,张开嘴巴,接着说道:“这事,老朽双耳灵聪,听得真切,故而,千真万确,不会有错,再加上老朽向来记忆力好,是以,事隔多年,时至今日,仍是记得,清清楚楚。” 说到这儿,突然又“唉”地一声,叹了口气,皱眉说道:“老朽虽然彻底调查清楚了这桩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详细经过,但是,当时,老朽已然退出江湖,不问世事,再加上老朽曾经遭遇过生平一重大变故,心中有疙瘩,时至今日,仍未解开,故而,在得知此事真相之后,心中虽然多有不忿,但是,那毕竟是人家帮会里头的事情,老朽一个外人,又何必多有插手干预呢?再说了,死者已矣,事情已过,风波既平,此时,老朽若是再行干涉,却又是何道理,为的什么呢?再则,老朽一心独自隐居,不想被别人发现行踪,从而,查出老朽真实身份,揭了底细,如此一来,对于老朽来说,实在不妥,正因为有此种种复杂原因在,故而,老朽沉默,只不动作,袖手旁观,冷眼看戏,只是独自安逸生活,过着老朽一贯向往的逍遥自在、闲散生活。” 水若寒听见,心中顿时为之一寒,脑海中念头起处,不禁暗道: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个青衫怪客凡事喜好藏头露尾,畏首畏尾,可见,他也并非是正派中的大侠了,搞不好,还是个自作清高的恶人哪!如此,我可得对他更加提防,小心些了。心有此念,对面前的青衫老者只是冷眼蔑视看着,同时,暗运内劲,加强提防,小心谨慎,大为防备。 那青衫老者似乎看穿了他心思一般,忽然转口,补充说道:“当时,太湖帮内突遭变故,十三位帮主全部失踪,杳无音讯,同时,查无可查,找无可找,帮众尽皆人心惶惶,一片大乱,老朽也不知道,那屠斐在帮中到底安插了多少心腹之人在,此时,纵然老朽有意出面当众对面说破,道出真凶为何人,只怕一时之间,在面对老朽这个外人时,帮众也未必会有几个人轻易相信老朽说话,出于此因,老朽也只得置身事外,不问世事了。” 水若寒听了,脑海中念头转动,似乎有所相信,暗道:他这说话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在,毕竟,当初,我们来到太湖帮主事的时候,在处理帮内头领事宜时,其中曲折,也是颇多,若非亲身经历过此等帮务大事,只怕仅靠双耳来听,也未必准信了。心中意思,已对那青衫老者为人,有所改观,在态度上,略微有所改变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回 被害过程 所谓:“姜是老的辣,人是新的好。”那青衫老者做人多年,又在江湖上闯荡多年,为人老练,经验颇丰,水若寒神色之间略有变化,常人虽然不易察觉,却又怎能轻易逃过了他的眼睛,是以,他在暗中观察,看到水若寒对待自己神情有所变好之后,镇定心神,接着缓声说道:“自从此事发生之后,时日匆匆,转眼间,老朽所圈养之二灵兽已然长成,火冰双异体,各自一洞,独当一面,其中厉害,可想而知。”说到这儿,心有所思,突然“唉”地一声,长叹口气,眼望洞壁,连着喃喃自语道:“可叹,可叹!”在连说两个“可叹”之后,只是大皱眉头,神情抑郁。 水若寒不解他又在“可叹”什么,心中虽有疑惑,只是学乖,不多开口,进行询问。 却见那青衫老者在沉默不语着沉思了一会儿后,接着叹息着缓声说道:“怎奈,岛上无知乡民颇多,有些人踏青游玩,竟是误闯入二洞中来,结果,都为老朽二灵兽所害,不几日,亲人寻访,也入洞中,自然,也是有进无出,尽皆全死,自此以后,二洞中有妖怪之事到处传说,四处传扬,百姓惧怕,人人惶恐,不一日,此传闻已然进入到了太湖帮头领耳中,而他们这些人乃是****绿林中人,向来在刀尖上打滚过日子,舔血混饭吃,活得很拼命,自然凶残成性,残暴不仁,再加上自恃武功高强。胆大不怕,是以。在听到这一回子事情之后,竟是不信。五大当家起头,带了帮内上百名好手,齐集于二洞之间,只要动作,查探究竟。” “当时,他们这一群人在略作商议之后,决定,五大当家身为首领,自然不动。待在原地,坐镇观望,而负责带队进入到二洞内查探究竟者,则分别是帮内身居要职的头领兼好手逍遥二使和缥缈五老,由他们七人出面,分作二队,一边三人,一边四人,各自率领帮内其他头领和帮众好手数十人。分头进入到二洞之内,进行探查,结果,老朽所养二灵兽威猛狠毒。又自身带火带冰,动作迅捷,是以。才一交手,未及多有反应。那些进洞来者已然尽皆中招,死伤一片。其中,唯有逍遥二使内力精湛、轻功了得,这才在中了老朽所养二灵兽火冰二毒之后,勉强得能利用余人作替死鬼抵挡,脱身而出,来到洞外,透漏出二洞内粗略信息,只道:‘火龙’、‘冰蟾’。而后,立即死去,也正因此,此二洞中藏有‘火妖’和‘冰妖’之事从此坐实,岛上居民尽皆相信,二洞中藏有妖兽,久而久之,便于自古以来一直就潜藏于太湖湖底的妖兽‘水蛇’,通称‘水妖’,谈论到了一起,将此三者,并称为‘太湖三妖。’” 水若寒听到这儿,心中一动,暗道:这桩事情,早前我等出来乍到太湖帮总坛,一大清早,冯平那狗贼跑来讨好,主动做向导,引着我等五兄弟陪同我父母双亲一起游览西山岛的时候,分别来到龙洞山和蟾洞山前,他在作解说的时候,有详细提到过,现在,依照这位青衫怪客口中说话内容,再来进行一个仔细比较的话,可以发现,二者内容大致相同,不仅如此,还更详细,这般看来,那火妖和冰妖莫非还真就是他所圈养的了?如此,岂不是世间奇闻、怪事一桩吗?心中想来,又怪又奇,同时,对于那青衫老者更是既惊且怕,又畏又惧,只不知道,他在抢夺了自己帛卷秘籍,故意将自己引入到此藏有冰妖的蟾洞中来,在自己大难不死后,又对自己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许多稀奇古怪事情出来,其用意究竟何在,到底葫芦里面在卖什么药,对自己有什么企图,只是眼下很是无奈,欲走不得,生不由己,无从躲避,无奈之余,也只得任人摆布,走一步算一步了。 正在他心中害怕,脑中胡思乱想的时候,但听那青衫老者接着开口缓声说道:“当时,老朽所饲养之二灵兽已然长成,行动迅捷,纵然老朽武功高强,轻功了得,终究是人,并非野兽,再加上年纪也大了,不比年轻时候,故而,在有人突然闯入到二洞中来的时候,老朽或是深居一处暗藏石室内,或是出外上山采药去了,或是到处闲逛、游山玩水,与三头五步蛇相去甚远,望视不到,顾及不着,待得闻讯,立马动身,赶出赶回时,已然晚了一步,那闯入龙洞中来的人早已被三头五步蛇杀死,不得生还了。”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接着补充说道:“至于蟾洞内饲养之毒蟾蜍,老朽本人不曾有到蟾洞内居住过,再加毒蟾蜍杀人不比三头五步蛇用火毒咬烧,他是直接从体内喷毒于体外,通过空气,到处四散,但凡有人或野兽靠近他身周,还不曾有接触到他身体,已然中毒,不出片刻,毒气攻心,暴毙而死,功力高者,可能好点,能多支撑一阵,不即立死,但是,总归得死,逃脱不了,毕竟,此毒剧烈,猛恶异常,若无奇遇,根本无从解除,驱散得了,可谓:‘没有解药、无药可解。’是以,但凡中此毒者,必定有死无生,有来无回,而在死时,体表特征呈现冰冷紫青色,瞧望面貌,比之火毒烧死,更为恐怖,正因为由此种原因在,毒蟾蜍杀人手法太快,直是杀人于无形,老朽闻讯赶去救人,又哪里来得及了?是以,只是无奈,更加无从阻止、无法干涉了,也正因此,多人进洞莫名丧命这些事情多有发生,也便在情理之中、预料之内了。”说到这儿,心中感慨,“唉”地一声,大叹口气,皱眉忧虑,叹息说道:“可悲,可悲!无奈。无奈啊!”说话同时,哀叹连声。不住摇头,表示痛心。 水若寒听了他的补充说话。将信将疑,正眼望着他,细心察看着他面部神情变化,看看有无可疑之处,同时,心中嘀咕,暗道:瞧他说话不似作假,似乎,他真不是有意为之。故意饲养这两头妖兽害人,但是,他既然不想害人,那又为何非要圈养这两头害人的妖兽呢?可见,他也并非是真正良善之人,其心若何,有待查证。心有此念,对那青衫老者也便更为留意,立起双耳。认真听着,只要从他说话内容中探听到更多信息,从中分析,了解更多。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水若寒现下目的所在,正在于此。 那青衫老者在叹息感慨过了一阵之后。稳定情绪,接着开口。缓声说道:“那太湖帮自从十三霸王死了之后,‘混水三龙、追魂夺魄、男盗女娼’五大当家接手。他们邪恶,作派不正,指挥帮众在太湖沿岸一带到处欺压百姓,为非作歹,烧杀掠夺,无恶不作,最终,使得太湖帮风气歪邪,乌烟瘴气,日渐堕落,为人不耻,逐渐沦为了绿林中****邪恶帮派,而帮内逍遥二使和缥缈五老一贯深受五大当家器重,与屠斐之徒同流合污,一丘之貉,为虎作伥,坏事做尽,不是好东西,实是坏东西,故而,他们被老朽二灵兽杀死,老朽不叹,反而乐意见到,感到大快人心,只有那些岛上无辜乡民误闯入龙洞和蟾洞洞穴之内,为老朽二灵兽所害,老朽不忍,心实难过,可是,事情既已发生,老朽又能为之奈何、怎般是好呢?二灵兽乃老朽长年使用秘药饲养出来之野兽,自幼跟随老朽身边,一手带大,养成不易,可谓:‘感情浓厚,亲近有加。’若为了旁人生死之事,让老朽亲自动手,除却诛杀了,依老朽为人,又怎肯轻易舍得了?是以,纵然犯错,毕竟不是他们主动袭人之错,而是旁人自己主动招惹到他们从而遭致被杀之过,只这一想,也便通了,老朽不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中意思,只要一切顺其自然,随遇而安了。” 水若寒听见,心中一寒,暗道:这也能说得通?看来,他为了包庇那两头妖兽,连多伤人命也不顾及了,邪恶心思,可见一斑。想到那二妖兽害人,心头顿时只觉不爽,更是想到曾经亲眼见到过十三霸王被害遗骸和现在刚见到过那老婆婆的大孙儿被害尸体,心中恨意,更是大增,火气起来,只是怒视那青衫怪客,恨得牙痒痒,若非明知远非他敌手,纵然拼命,也打不过他,更有甚者,害了自身,再加上自己珍惜帛卷秘籍在他手上,受他钳制,若敢乱来,于己不利,在头脑冷静之余,出于无奈,只得忍耐,忍耐之余,也只能立起耳朵,听他说话,一心只要随机应变,伺机而动。 水若寒脸上神情瞬间变化,那青衫老者何等本事,早已看到,但是,他不愧是武林前辈,高手中人,心中依旧保持冷静,神色自若,眼望水若寒,“嘿嘿”冷笑,继而开口,缓声说道:“自从太湖帮逍遥二使和缥缈五老同许多帮内头领好手尽皆惨死之后,龙洞山和蟾洞山中间位置处,唯一存活之人,也便只剩下了‘混水三龙、追魂夺魄、男盗女娼’这五大当家了,他们见情势不对,在匆匆检验过了死前逃出二洞的逍遥二使尸体后,出于心恐害怕,赶紧抽身,远离而去,回入总坛,也不多耽,立即派遣帮众下山来,收了尸体,于缥缈峰山脚处一个被当地一名风水大师认定为风水宝地的密林中隆重安葬了,自此以后,不提此事,同时,也不敢再以身犯险,去进入到龙洞和蟾洞洞穴内了,甚至,连洞穴外头附近,也不敢有所逗留和多待,毕竟,二洞中闹妖怪传闻已经坐实,火妖和冰妖,就暗藏在二洞之内,谁若进去,谁就寻死,这事,他们是明知不犯,不去做的了。” 那青衫老者说到这儿,突然“唉”地一声长叹,缓缓摇头,叹息说道:“可叹,可叹!”在连说了两个“可叹”之后,接着说道:“可叹那五大当家不懂风水易学,不知就里,而老朽则向来除了对医学多有精钻之外,对于风水易学,也是同样多有研究,精通不敢说,略知一二,还能称得上,故而,老朽知道,当年,那风水大师相中那处安葬逍遥二使和缥缈五老的缥缈峰山脚处密林作为帮中首领死后入土为安、进行土葬之风水宝地,那是在十三霸王任帮主时,对他们所说,其用意很明确,只要用土葬之风水,来达到护帮立派之功效,在态度上,出于真心,很是诚恳。”(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五回 晕眩药 “而此处,依老朽多年来研究风水易学经验来看,也的确是一处风水宝地,货真价实,从中可见,那位风水大师,也真是一名拥有真实本领的一流风水大师,看风水能力出众,很有能耐。” “可是,风水宝地是看准了,奈何那五大当家平日里坏事做尽,恶贯满盈,十恶不赦,不是好人,纵然拥有一个极好风水帮派作后盾,一直以来,可谓:‘人强马壮,腰缠万贯,衣食不愁,富甲一方。’但行事却是一贯歹毒狠恶,卑鄙无耻,故而,到头来,只是,帮派依旧好,人却已黄昏,最终遭到应有报应,被你们五个年轻小娃娃逮到机会,给分别杀死了,然后,你们五个小娃娃反倒成为了太湖帮现在首领,这事,你说,可叹不可叹,可笑不可笑呢?”说着,眼望水若寒,“嘿嘿”冷笑,听他说话。 水若寒听了,支吾着不知说些什么话好。 那青衫老者也不多等,只是“嘿嘿”冷笑着接着说道:“老朽除了会看风水之外,对于易学之道也略有研究,颇为之懂,故而,还会相面,而当老朽看到‘混水三龙、追魂夺魄、男盗女娼’他们几个屡做坏事之后,从他们面相上来看,已然知道,他们只是暂时得势,不过,望之长远,其势则必不久长,早晚必定遭来杀身之祸,被人夺权,结果,后来,果然如同老朽所预料那般,被你们五个抓住机会,趁势而起。得了势力,夺取帮权。而现下太湖帮掌权者,不是别人。正是你们五个小娃娃了,帮主之人,可不就是你么?嘿嘿,嘿嘿!”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接着朝水若寒“嘿嘿”冷笑着,反问道:“你说,老朽说的是对也不对?老朽看人是准也不准呢?” 水若寒听到这儿,眼望那青衫老者。心中奇怪,不知所云,竟是一时语塞,回答不了。 那青衫老者也并非有意要等他作答,眼见他傻傻瞧着自己,站在原地,发起了愣,嘴上也只“嘿嘿”一笑,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这事乃是弦外话,不提也罢,还是接着来说刚才的事情。”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接着缓声说道:“当时,龙洞和蟾洞洞穴内闹妖怪之事刚在岛上传开,知道此事的人虽然不少。但不知道此事的人和不相信此事的人也是不少,而太湖帮在一夜之间突然损失了多位帮中头领好手。令得帮内人心涣散,士气不振。五大当家一时之间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是以,只不及时下令,严令禁止乡民到此二山附近游走,万一有失,丢了性命,他们只全心放在隆重安葬逍遥二使和缥缈五老这桩事情上了,至于其他,一律不管,也正因此,乡民虽然从中多有知晓龙洞山和蟾洞山二山洞穴内不能进,但是,上山似乎还是可以,于是,有胆大者依旧照常上山砍柴,或是游玩,只是如此,不惧不怕。” 青衫老者说到这儿,出于无奈,又颇感慨,只是“唉”地一声,轻叹口气,接着说道:“乡民愚昧,不知道到此二山附近游走有多危险,但是,老朽却知其中厉害,生怕有不明真相之人会误闯入龙洞和蟾洞二洞洞穴内,为老朽心爱二兽所害,心实不忍,不忍见到,故而,出于好心,早早布置,使用上乘轻功和高强武功,将凡是到此二山上面来砍柴和游玩的乡民一律用秘制晕眩药熏得迷昏,令得他们头脑浑浑噩噩,模模糊糊,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然后,晃晃悠悠,走下山去,到了家中,不知所以,甚至有些身体弱的,或晕或昏,倒在山脚,也是大有人在,不足为奇。” “只因老朽手中晕眩药乃是秘制,独家配方,药效出来,威力万端,熏出气味更是无色无味,闻之不到,奇特古怪,大有不同,使用时,只需将手中火刀火石直接打着生火,点燃此秘药即可,可谓:‘简单方便,非常快捷。’点燃后,此秘药之药草气味就会直接飘散于空气中,随风飘荡,常人很难察觉得到,可谓:‘杀人于无形。’厉害之致了,再加上老朽本身内力精湛,武功高强,使用此秘药,更是得心应手,驾轻就熟,所以,对付常人,很是容易。”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又所谓:‘迅雷不及掩耳。’老朽这一出手,一手一个,心手相应,很具效验,外加那些乡民本身又都是寻常百姓,不会武功,愚昧无知,淳朴厚实,故而,他们在醒来后,不知真相,直道山上有鬼,闹得厉害,自此以后,轻易不敢再上山来了。” 那青衫老者说到这儿,由于说得久了,嘴巴干燥,喉头一动,“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接着说道:“不日间,许多乡民上山都有了这同一遭遇,他们惧怕,到处传说,这一消息已然不胫而走,在整个岛上四处宣扬,越传越奇,三传两传,早已传入到了太湖帮五大当家耳中,此时,他们刚刚携带帮中一众头领帮众隆重安葬好了逍遥二使和缥缈五老尸首,处理好了这一桩事情,还未待多有喘息商议,从长计议,却是从许多头领帮众口中风闻到了这一奇怪信息,心中想来,实是又惊又疑,又怒又怕,经过商议,五人合计,想得明白,说得清楚,情知此事蹊跷,大有古怪,龙洞和蟾洞二洞洞穴内刚闹妖怪,二山上便开始闹起了鬼怪,而可疑处,则正是此鬼怪只迷惑人,却不害人,只这一点,非常奇怪。” “而依照他们多年来行走江湖经验,仔细思考,判断分析,最终,得出结论,此事,多半是人为,而并非如同龙洞和蟾洞二洞洞穴内那般,暗藏有妖怪作祟,见人就杀,遇人就害,凶残可怖,非比寻常,定然是有人想趁乱闹事,趁火打劫,图谋不轨,居心叵测,甚至,想趁帮内好手缺失之际,趁机动手,犯上作乱,谋权篡位,颠覆帮政,若果真如此,那可糟糕了,想到深处,越想越像,越想越怕,心中意思,便是有心上山,查出真相,若真是这样,也好及早有个应对措施,做好准备,只是出于小心谨慎,提防得紧。”(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六回 盗取银两 “经过商议,五人中有一个唤作灵蛇枪曹寇的家伙,他是五大当家之一,位居三把手,胆子向来比谁都大,不怕死,是以,他强烈要求自己亲自上山,以身试法,走上一遭,探个究竟,其余几个当家本意也是如此,不论谁去,都是得有人去,见他主动要求出面,那是最好,乐意见到,故而,出于五兄妹义气情面,嘴上略微说些客套话,假意劝说几句,见他坚持要去,也不多加阻止,让他上山,去打探信息,就这样,那家伙独自一人拿了兵器迈步出动,就直奔上了龙洞山,到了山顶,只是不住到处查看,仔细异常。” “老朽是何许人也,他们的一举一动,又哪里能够逃脱得了老朽的眼睛了,是以,当日被老朽悄悄潜入总坛中拿取日常衣物用品时,发现了他们密谈之事,而后,一路悄然尾随那胆大家伙上了龙洞山,待得他在山上四处找寻的时候,老朽也便趁机出手,对付于他。” “嘿嘿!自然了,就凭他那点微末本事,在一般人面前显摆,或许还行,但是,想要在老朽面前卖弄,却还不够资格,不够看,所谓:‘外甥打灯笼——照旧。’是以,老朽只是依样画葫芦,使用秘制晕眩药一个轻松得手,只将他如同一般上山来人那般,草草收拾了,打发下山去,药效出显,迷迷糊糊,昏迷三天,方才醒转,纵然五大当家各具本事,有些本领,仔细检查,认真查看,也是查看不出任何一丝蛛丝马迹来,找寻不到任意一点可疑之处。他们在心中惊讶怪疑之际,只是徒劳无功,无从发现,心中惊异,更是惶恐,多半确信。此事并非人为,而是鬼怪作祟,为了以防万一,小心谨慎,只是立即下了命令,命帮众出手,将龙洞山和蟾洞山二山之地方圆百里范围之内全部圈为禁地,并且,各在一山脚处立一刻有“禁地”字样石碑。以示警告,自此,还真就如了老朽心意,顺了老朽心中意思,果真没有人敢再行主动上山来了,老朽所处二山二洞,几乎就只有老朽独居静修和二灵兽上山出没活动了!有趣,有趣!”说到这儿。心中得意,只是咧嘴。“嘿嘿”冷笑。 水若寒听了,心中沉思,暗道:早前有听冯平那狗贼说到过这桩事情,原来,都是他在作怪。心中想得明白,对那青衫老者说话。不免也就更加取信了几分了。 却听那青衫老者接着缓声说道:“老朽既然如了心意,顺了心思,自己安静,乡民安全,如此。甚好,但是,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老朽虽然武功高强,本领了得,但终究是人,也有七情六欲,需要吃喝拉撒睡,故而,出于生计,除了时常上山打猎捕食之外,偶尔偷懒,也会出入于左近乡民家中,偷取少许衣物粮食出来,为之所用,毕竟,食物好找,衣物难做,而老朽性格一贯孤僻,向来喜好独居,不原与人杂居,多有打交道,是以,纵然岛上有一流裁缝铺,名为‘包缝好’裁缝铺,里面裁缝线上针全新货也非寻常裁缝可比,深藏不露,老朽只是不去找他,与他多有交往,怕一来二去混熟了,不小心泄露了自身身份和行踪,如此,有违老朽心意了,故而,只是依照自己心中所想,坚定为之,每次有需要衣物了,则即运用自身高强武功,上乘轻功,暗中出手,悄然取来,等到事后,再用银两作为补偿,暗中投掷于那些被老朽悄悄拿取物事乡民家中,以作买资。” “依老朽心思,此事处理颇合道理,怎奈,乡民愚昧,尽皆不知,次次家中物事被盗,都以为是鬼怪出没作祟所为,而至于家中突然无端端多出来的银两,他们在心中激动高兴之余,只是藏好,不说出来,所谓:‘财不露白。’这个粗浅生存道理,他们都懂,是以,每次得到,只不声张,悄然放好,也就是了,唯恐万一被旁人知晓,心生嫉妒,有意生事,为此意外之财,无端端惹祸上身,闹出事端来,这便不好,是以,他们一般相互谈论,都只谈鬼怪出没偷东西之事,或丢衣物,或丢鸡鸭牛羊,只是如此,以讹传讹,将老朽以金换物诚意,硬是说成了鬼怪作祟,到处害人,更有一些胆小害怕者,直接就悄悄举家搬迁,移出了西山岛居住地带,坐船远行,去别处谋生活去了,这般作为,你说,是可笑不可笑呢?”说到这儿,心里头觉得可笑,不禁张嘴“嘿嘿”冷笑,反问水若寒是不是认同他心思,此事想来,非常好笑。 水若寒不置可否,无从回答,脑筋转动,心道:看来,当初冯平那狗贼口中所说西山岛上乡民家中多有遭遇鬼怪偷取衣物之事果然都是他做的了。心中意思,更加肯定,从他嘴里头所说出来的话多半全部都是真的了。 那青衫老者见他抿嘴微笑,不作回答,也不多问,接着“嘿嘿”冷笑着说道:“当然了,老朽以金换物所用之银两,都不是从寻常百姓家中所盗取,而是出于侠义心肠,正派所为,有心替天行道,惩罚罪恶,都是从太湖帮这个邪恶帮派总坛内金库中盗取出来,用以造福百姓,救济乡民,是以,老朽每次出手以金换物,通常都是先得物,后盗银出金,而所换银两,通常都是高出原物品几倍价钱,只要如此,大方换取,使百姓受益,乡民致富,唯一可惜之处,便是岛上乡民不知真相,歪曲了老朽意图,误会了老朽用意而已,可叹,可叹!” 在连说了两个“可叹”之后,“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当然了,以老朽本事,有心亲上太湖帮总坛金库内盗取金银,别人想拦,实难做到,更何况,是太湖帮那一群酒囊饭袋、乌合之众,就凭他们这几个歪瓜劣枣、九流货色,又哪里会是老朽对手,能对付得了老朽了,说难听点,就那几条杂鱼,三脚猫功夫,给老朽舔脚趾头,也还不配,更别提做老朽对手了,可笑,可笑!”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接着“嘿嘿”冷笑着说道:“老朽运用自身高强武功,上乘轻功,随意出入于太湖帮总坛内多次,粗略计算,前后几十年,加起来总共有超过上百次之多,而太湖帮帮众虽多,却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得能发现过老朽踪迹,察觉到老朽有出入过他们总坛过,是以,老朽很容易便找寻到金库所在,轻易进去,轻松得手,而那些饭桶,纵然全天有人在把守金库大门,但是,只要老朽一到,一出手,依旧轻松被老朽用指力隔空打穴,点中点晕,笔直站立,一动不动,形同僵尸,滑稽可笑。” “老朽在轻易得手后,立马动用从屠斐藏于私人密室中偷拿出来的库房钥匙,大胆开门,勇闯进入,于其中,盗取了大笔金银珠宝出来,转身走远,再以隔空打穴手法,将他们几个蠢货给解穴弄醒,动作迅捷,又快又准,可谓:‘迅雷不及掩耳。’又可谓:‘来无踪,去无影。’而那几个蠢货醒来,只摸了摸晕眩脑袋和脖子,竟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哪!可笑,可笑!等他们左右看看,发现并无任何异样之后,只是依旧谈笑站岗,自在得意,却哪里知道,此时,老朽早已得手,从他们严守的库房里头,盗取了许多金银珠宝出来了,这事,你说,到底是好笑,还是不好笑呢?”说着说着,心中乐呵,洋洋自得,颇为得意,得意之余,竟是忽然仰起头来,哈哈大笑。 水若寒听到这儿,脑筋转动,心有所感,暗道:若依他亲口所言这般,那他便不是大奸坏人,而算是个侠客好人了,连以前太湖帮这等恶势力的钱财都敢偷盗,还让他轻松得手,旁人不查,那他的武功定然是奇高的了,而他的能耐,也定然是很强的了,若果真如此,他是当世一条英雄好汉、豪客大侠,那他为何还要一直偷偷摸摸、藏头露尾的隐居在这座岛屿上面呢?还故意避开人群,独自生活,不让旁人发现到他行踪踪迹,给认出来呢?这还不止,他还在多年间,活生生圈养出来了火妖和冰妖这两头妖兽出来为祸人间呢?这其中,究竟有何真实原因和切确目的在呢?早前,他虽然已经就这些问题都有做过详细解释了,但是,这些解释会是真实原因和切确目的之所在吗?他嘴里头的所有一切说话,毕竟,全部都只是他一家之言,一人说话,我能彻底完全相信吗?在这一瞬间,水若寒心中突然生出了这许多念头出来,仔细思来,更觉惊疑,疑窦重重,多有滋生,疑惑之余,在相信那青衫老者说话真实性之余,只是眼望于他,立起耳朵,认真聆听,一心只要从他更多说话之中,得到更多有效情报,为己所用。(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七回 救过性命 这时候,只听那青衫老者在仰天大笑之后,忽然正眼望定水若寒,“嘿嘿”冷笑着,缓声说道:“小娃娃,老朽还在龙洞山中救过你们性命呢?你们可有想得到了?” 水若寒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感到奇怪,张开嘴巴,疑惑问道:“前辈,此话怎讲?” 那青衫老者见他有问,而在他神情之间,又颇含惊疑之色,很是好奇,于是,“嘿嘿”笑笑,缓声说道:“此事,当从你们五个小娃娃当日误闯龙洞,杀死老朽三头五步蛇开始说起。” 水若寒听了,心中更怪,脑筋转动,多加回想,思前想后,只是想到五兄弟当日被冯平那狗贼行使阴谋诡计坑害,骗入后山石室内当年十三霸王秘密修炼之所,其后,中计,误入龙洞,在里面遇到火妖,而后,五兄弟合力,冒死斗火妖,最后,被大哥意外得手,杀死了火妖,事实真相,仅此而已,除此之外,更无其他,若要说被这青衫老者救过性命,当日在洞内并未见到他半个人影,这营救之事,却又从何说起呢? 只不过,在转念间,他忽然想到,眼前这位青衫怪客并非常人,武功奇高,他若有心对付自己五兄弟,就算自己五兄弟联手,只怕也未必就是他对手,而若他有心在暗中窥视自己五兄弟举动,想来,自己五兄弟也未必就能轻易发现得了其踪迹,故而,他若是心里头乐意,在暗中有所出手相助自己五兄弟除妖。这倒也未必就是不可能之事,心有此念。心中意思,已然将信将疑。惊疑得紧。 但听那青衫老者“嘿嘿”冷笑着继续说道:“当日,你等五个小娃娃误闯入龙洞洞穴内的时候,老朽不知,但是,当你等开始与老朽所饲养之三头五步蛇进行交手的时候,老朽耳聪,已然闻讯,奔出居所,飞快赶至。靠着目明,暗藏黑处,悄然观察,瞧视一二,当看到你等五个小娃娃中有一人身上带有上古五大魂刃之一的‘血饮狂刀’的时候,老朽心中已然知道,今日,老朽所饲养多年之三头五步蛇定然要栽在你等五个小娃娃手上了。”说到这儿,心中感叹。“唉”得一声,摇头叹息,叹息过后,连声说道:“可惜。可惜!” 水若寒听了,心中吃惊,暗道:敢情。他也识得上古五大魂刃,知道我大哥手中持有的那把红色怪刀‘血饮狂刀’。不是别物,正是上古五大魂刃之一。想到这儿。心中不免产生担忧之情,忧虑之余,不禁大皱眉头,陷入沉思,转念之间,忽然想起,先前在那位青衫怪客说话之中,有听他提到过他手中持有一把上古魂刃,想来,应该也不是别物,而正是上古五大魂刃之一了,由此,推测,纵然他知道上古五大魂刃,以他久经江湖资历经验,却又何奇怪可言了?心有此念,心意通了,也便略微宽心,为探真相,只是立起耳朵,认真聆听他说话,看看在他说话内容中,却又能说出些什么古怪事情来。 那青衫老者没长透视眼,自然望不到水若寒心思,不知道他心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事情,他只是眼望水若寒,在感叹过后,接着缓声说道:“‘血饮狂刀’,乃是上古五大魂刃之一,五行属火,而老朽用来饲养二灵兽之秘药中,当初用以淬炼火焰丹和冰冻丸这二味药物的掌心内力,则正是老朽自身内功‘紫青神功’,而此门神功,在五行中,属性是木,而在自古阴阳五行中,木生火,所以,木火相生,老朽饲养那三头五步蛇,他长期服食老朽秘药火焰丹,久而久之,出于生理反应,条件反射,是以,他除了惧怕大水袭体之外,对于魂刃中的木行血饮狂刀,也是颇为忌惮,很是害怕,能躲就躲,能避则避,毕竟,木行相生大利火行,反之,则意即为火吸木,这,也正是本教内功修炼天生的一个奇特怪异之处,只是依据自古阴阳五行相生、相克、相乘、相侮原理开创出来,但凡修炼本派内功,通常如此,特别是在遇到本教内护教宝物上古五大魂刃之一的时候,更是明显,在一对一单挑的时候,除非自身功力高于对手,否则,还是早走为妙,安全第一。” “而老朽饲养那三头五步蛇还不是自身修炼本教内功,而是由老朽用自身内力灌注于双掌,再通由掌心趋使体内功力运转出来,送达于掌心中火焰丹和冰冻丸这二味药物中淬炼秘制而成,他长期服食了其中火焰丹,虽然本事日益见长,但毕竟是旁门左道,非正常汲取,在真正面对上古五大魂刃之一‘血饮狂刀’的时候,还是会出于自身忌惮反应,条件限制,害怕恐惧,惊慌失措,在感到异常惊怕之余,飞快逃跑,寻求躲避,这,也算是顺理成章、合情合理的事了,唉,可叹,可叹!”说到这儿,心中感慨,只是唉声叹气,摇头不止。 水若寒听到这儿,心中一动,暗道:他是修炼哪个教派的内功呢?江湖上真会有这样一个教派,会教这种古怪内功吗?心中奇怪,更是好奇,立起耳朵,聆听仔细。 却听那青衫老者在接连两声“可叹”之后,继续说道:“也正因此,故而,当那身穿红色衣衫的大块头小娃娃在亮出手中‘血饮狂刀’的时候,三头五步蛇惧怕,避而躲之,很是飞快,转身退回到一贯居住的洞顶硕大巢穴之中,盘绕紧缩,力图保命,却不料,被后头依依不舍、大胆紧追过去的那个手持‘血饮狂刀’的大块头娃娃给逼入死角,下手狠辣,一刀子下去,毫不留情,直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刀得手,一下子砍掉了他三个脑袋,就这样,被活活给砍死了,唉,你说,这到底是可惜还是不可惜呢?”说到这儿,出于伤感,眼望水若寒,只是哀叹,摇头不已。(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回 往事真相 水若寒听了,心中不乐意,忽然生起闷气来,暗道:这杀死妖怪,为民除害,替天行道,大快人心,常人听了,理应感到高兴才是,兴奋之余,更该竖起大拇指来,连声点头称赞才对,他倒好,不但不叫好,还反过头来喝倒彩,说可惜,只是,这可惜二字,却又到底从何说起、从何提到呢?这家伙真不愧是那二妖怪的始作俑者、饲养之人,当真是可恶至极,令人厌恶。心中意思,对那青衫老者此番感叹说话只是大为不满,甚觉恼恨,愤怒之余,嘴角微撇,脸面之上,神色之间,对于那青衫老者的蔑视之情和不忿情绪或多或少表露出来,心愤之情,可见一斑。 那青衫老者久经江湖,人情世故看得多了,可谓:“经验老道,阅历丰富。”对于鉴貌辨色、察言观色这套本领,也颇擅长,可称精通,是以,他的眼睛余光到处,隐隐瞧见水若寒神色之间颇有恼怒之色,似乎心中气恼,有些愤恨,心中一动,心念一转,头脑开窍,已然明了,多半是自己说错了他,惹他生气,当下心明,也不说破,只在言谈之间,略加改口,转换话题,补充着继续感叹说道:“老朽情知自己年迈,虽然身怀高强内力,可增寿命,但是,人毕竟有个大限之时,任谁也逃脱不了,故而,在有生之年,安度余生之际,有心找寻到一位有缘人,让他通过老朽所设考验,最终得能有幸得到老朽认可,将毕生功力亲自传授。武功也是倾囊相授,只要他继承老朽衣钵。将来能将本教武功接着发扬光大,显赫江湖。而所设考验,则正是亲手杀死老朽饲养多年之二灵兽之一了。” 水若寒听到这儿,心中一突,乍舌之余,不禁暗道:亲手杀死他所饲养的两大妖怪之一,这也能算是考验吗?这未免也太有点自欺欺人了罢,也真亏他能想得出来。心中意思,对那青衫老者古怪言行更增好奇和奇怪之心。 那青衫老者似乎看穿了他心思一般,接着开口。缓声说道:“老朽所设这一考验堪称苛刻,一般人实难做到,即使真有本事得能做到,通常也不会冒险进入到龙洞和蟾洞二洞内,自寻死路,除非,他真是豁出去了性命不要,非要一心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不可的了,但是。这样的人,太过于稀少了,可谓:‘少之又少,万中无一。’老朽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心中有数。故而,这一考验故意设置出来,也只是图个晚年乐子。让余生有个期盼和心灵寄托而已,至于其他。娱乐而已,嘿嘿。嘿嘿!” 水若寒听了,心中顿时一冷,暗道:无端端开这玩笑,有意思吗? 却听那青衫老者“嘿嘿”冷笑着,继续说道:“自然了,老朽说过的话,一定算话,肯定作数,再说了,老朽已年过十旬,百岁有余,期颐之年,黄土埋脖,已是行将就木、垂死之人,若老朽不日之间当真归西,黄土不埋,那二灵兽从此失去掌控,自行逍遥,到处游走,四处害人,老朽此番罪过,可非太大?所造之孽,可非太过?如此,实非老朽所乐意见到也,故而,在早晚间,老朽就死闭目前,必定会残留一口体内真气在,非要动手,先将此饲养多年之二灵兽一并杀死,除去这危害岛上乡民的隐患不可,嘿嘿,嘿嘿!就让此二灵兽相伴老朽于黄泉罢!哈哈,哈哈!”说着说着,心中感慨,不禁仰头,哈哈狂笑,笑声之中,充满了哀伤惨痛,从中可见,那青衫老者对他所饲养的那两头妖兽有多看重和喜爱了。 水若寒看得奇怪,莫名其妙,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但见那青衫老者冷静心情,镇定情绪,眼望水若寒,缓声说道:“那日,老朽见到你们五个小娃娃误闯入龙洞内洞穴中,与三头五步蛇进行激烈搏杀,到最后,竟是意外得手,杀死了三头五步蛇,整个过程,老朽尽皆亲眼所见,不曾遗漏,虽然心疼三头五步蛇,但是,心中忽然想起了收徒心意,动此心思,也便克制,有心看戏,只看不动,是以,不曾多有暗中出手,从中加以阻拦阻挠,只是让你们得手,将三头五步蛇给杀死了,从此,你等五个小娃娃也便正式列入了老朽收徒内定人选之中了,唉,可叹,可叹!”说到这儿,又连说了两个“可叹”,以示心情。 那青衫老者连声“可叹”说得多了,水若寒早已见怪不怪,不多奇怪了,此时,他心中唯一感到奇怪的是,自己五兄弟竟然莫名其妙的在误打误撞中会突然成为了他收徒内定人选,至于此事,只是好奇,多有疑惑,心奇之余,眼望那青衫老者,不禁问道:“你说,我等五兄弟是……是你收徒的内定人选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那青衫老者眼望水若寒,缓缓点了点头,道:“正是。”不等水若寒心疑多问,接着开口,反问道:“你可知当日,你等五个小娃娃被围困在龙洞内的时候,你们好端端在洞里洞外四处寻找出路,却又怎的会突然全部晕倒,被送上船顺水游入了太湖中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他这一提醒,水若寒脑筋转动,突然想起了这一桩子事情来,心中惊疑,更是多生。 早前,他曾经和四位兄长聚在一起多有商议与动脑认真仔细回想回忆过这桩堪称奇异事情,但是,纵然他们加在一起多有思考,想破了脑袋,也恁是半点也想不到,无从去想,毕竟,这事太过奇怪、稀罕之至了,就如同有神仙在暗中相助他们脱生一般,奇迹得救了,这事,来得意外,来得及时,很是幸运,很是运气,自此,也可以算是他人生中生平所遭遇过的第一大幸运怪事和运气奇事了,只是,唯一令他们五兄弟感到疙瘩的是,至今,此等奇事,在他们五人心中,仍是谜团,不曾解开,如同心结,始终存在,心中想来,时常疑惑,此时,他耳中突然听到从那青衫老者口中说出这等问话来,心念一转,似乎有想到了什么,只是好奇,多有猜测,心疑之余,疑惑问道:“莫非……是……是你……你在暗中营救了我们?”心中意思,出言试探。 那青衫老者听见,冲他“嘿嘿”而笑,一手摸须,一手拄拐杖,昂首挺胸,得意说道:“正是老朽所为也!” 水若寒听了一怔,心思闪转,只是将信将疑,并未准信。 那青衫老者已然瞧出了他不信神色,当即“嘿嘿”冷笑着缓声说道:“当日你等五个小娃娃被太湖帮那群恶徒困制于龙洞内,就连那个被你等专门找来替其中一个中毒娃娃治疗的大夫也被他们给用乱箭活活射死了,他们严守住洞口,乱箭齐射,箭头上面箭箭带毒,就是一心要射死你等,不让你等活着出洞。”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接着又道:“你等出不了洞穴,又不想在洞穴内活活等死,无奈之余,通过商量,想出一法子,就是在洞穴内到处乱找,以图找寻到一条常人不知的秘密生路,逃了出去,就在你等五个小娃娃分散开来,四处行动,到处乱转,找寻仔细的时候,老朽也在暗中看得清楚,瞧得仔细,脑筋转动,忽然想到老朽常年居住于此洞中,万一被你等几个小娃娃一个乱找,误打误撞,一不小心找寻到了老朽常年居住之石室,发现了老朽隐藏多年之行迹,那岂不糟糕?心有此念,更是谨慎,于是,迅捷出手,飞快动作,运用自身高强武功和上乘轻功,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你等五个小娃娃一一点中晕穴,使你等尽皆昏倒于地,人事不知,然后,再凭借自身高深内力,将你等几个小娃娃一人装入一个麻袋之中,一手抓两个,一手抓一个,只是亲自提了,通过龙洞山山顶出口洞穴,避开了太湖帮恶徒耳目,安全送下了山去,然后,依照老朽自己心中所想,来到码头边,点倒那几个看护船只喽罗,抢了艘小船,将你等五个小娃娃从麻袋中一一放出来,再一一放上了船,然后,解开桅缆,让船只随着湖中浪头澎湃,顺水漂荡,远远游开了去,一直荡入湖中心去了,老朽这才转身离去,不多逗留,你看,老朽对你等几个小娃娃是否非常照顾,爱护有加啊!嘿嘿,嘿嘿!”说到这儿,心中得意,忍耐不住,“嘿嘿”而笑。 水若寒听到这儿,心中一动,暗道:这般说来,我等五兄弟那日在醒来后忽然发现全都坐船行于湖水之中,都是拜他所赐了?莫非,我等真是他所救出龙洞的吗?心有此念,疑虑依旧颇多,对那青衫老者口中说话,仍是将信将疑,并未准信。(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回 劲风由来 那青衫老者似乎已然将他心思全都看透了一般,见他皱眉,脸上神情颇有疑色,当即咧嘴,“嘿嘿”笑道:“老朽既能将你等在龙洞中所作所为全都说得出来,那老朽说话,又岂能是假话了?当日在龙洞内外发生之所有事情情形,若非老朽亲眼所见,又岂能当真说得出来了?这事,你说,可是对也不对?” 水若寒听了一怔,皱眉想想,觉得也是,于是,点头,“嗯”了一声,不多回答。 那青衫老者依旧“嘿嘿”笑道:“再说了,老朽拿这种事情欺骗于你这个小辈,对老朽而言,又有何好处了,你说,是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水若寒被他反问得顿时哑口无言,无言以对。 那青衫老者又道:“老朽还清楚记得当日点晕你等情形,洞内的,老朽先一起点晕了,洞顶的,老朽最后点晕,一心只要快点将你等全都送走,别再逗留在老朽所居洞穴内,影响老朽正常起居生活了,是以,你这个身穿青衫的小娃娃人在洞顶出口处,是被老朽最后一个用指力点晕之人,这事,虽然当时是在深夜,但有月光和你手中火把余光照耀,老朽自然看得明白,很是清楚,当即一个动手,出手直接就点晕了你,唉,可叹,可叹!你等五个小娃娃,到得现在,都还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此事来龙去脉和真实真相,老朽今日若不亲口将这事说将出来,只怕你等很可能会永远都不知道事情真相了,嘿嘿,嘿嘿!” 水若寒听他这般一详细解释,脑筋转动,心中细想。觉得很对,嘴中不禁喃喃自语道:“说得也是,说得也是!”说话之间,竟是不自禁模仿起了那青衫老者一贯说话口气,从嘴巴里头连吐了两个“说的也是”出来,而他心中意思。则是多半相信了那青衫老者说话了,不过,在转念之间,忽然想到当日自己五兄弟在太湖中激斗水妖之凶险场景来,在心有余悸之余,对那青衫老者之胡乱做法,只是多少存有怨气,颇感气恼,但是。转念又想到若非那青衫老者及时出手营救自己五兄弟驾船入太湖中的话,只怕自己五兄弟已然被那冯平狗贼得手,其中有一人,甚至,五人全都被他给加害杀死了,也不一定,若是这般,那更为糟糕。与这相比,还是那青衫老者营救他们五兄弟驾船入太湖中脱险来得更好。毕竟,以当时情景,想来,那青衫老者也顾不到太湖中水妖出没这一茬子事情了,毕竟,水妖也不时常出来害人。只是偶尔有出来游动而已。 也正因此,水若寒用心细想多想,想得明白,心情开始逐渐平复,情绪慢慢变得冷静。眼望那青衫老者,立起两只耳朵,注意力集中,认真聆听,听他还会说些什么特别话语出来,好让自己知晓更多以前所不知道的事情,对他多有了解,同时,也许,还能解开自己心中存在的许多其他疑团,另那种种心中疑惑,转眼变成可知之事,如此一来,岂非大好?出于此因,他聆听认真,更是仔细。 那青衫老者似乎对他心思颇为了解和看透了他心中想法一般,见他脸上神情变幻不定,隐隐有所不满,也不多问,只顾自己“嘿嘿”冷笑着,缓声补充说道:“老朽在暗中出手解救你等五个小娃娃危机也并未仅此一次,还曾有过一次,只是那次出手也颇隐蔽,就不知道,你等五个小娃娃在事后是否有所回想注意到。” 水若寒听了一惊,瞪大眼睛望定那青衫老者,奇怪问道:“哪一次?” 那青衫老者故作神秘,“嘿嘿”冷笑,眼望水若寒,一边摸须,一边“咳”地一声,轻轻咳嗽,缓了一缓,也不多卖关子,慢慢说道:“就是在太湖帮总坛,你等被那唤作什么高帽子冯平的那几个跳梁小丑带头,率领太湖帮那一群恶徒头领围杀你们的时候,老朽在暗中看到,于房顶暗施内劲,出手相助你等,这事,你可有意识到了?” 水若寒听了这话,脑筋连动,仔细回想,很快想到了当时发生的一桩古怪事情,那时候,还的确是从房顶上面刮下来过一股怪异青色劲风,风力一到,太湖帮那群头领瞬间被刮倒了一大片,从而,给自己五兄弟腾出了宝贵间隙,三哥隋承志见有机会出来,趁机出手,使出一十二式“五虎爪功”中的一招“虎奔式”和另一招“虎抱式”,一把得手,擒拿住了冯平,致使形势开始逆转,变得对自己五兄弟更为有利起来,最后,自己五兄弟顺利夺回帮权,成功驱赶走了冯平五人,立威太湖帮,坐镇逍遥岛,从中可见,当时那股怪异劲风对自己五兄弟之救助到底有多大了,而那股怪异青色劲风威力之大,显而易见,不言而喻,可见一斑。 只不过,当时,他在惊异抬头间,并未见到房顶暗藏有人,故而,心中意思,只道是自己“魂魄**”修炼有成,在无意中,使出了“一魂三魄境”内力所致,但是,毕竟是猜测,不敢肯定,不相信自己修炼内力真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心虚之余,底气不足,同时,颇有自信,有些窃喜,只道自己神功初成,在使出来时,偶尔能有一次气功大爆发,以气劲击溃敌人,心中兴奋,一连激动了好几天,只是略感叹息的是,自此事以后,任凭他怎般运转体内气劲,只是半点气功也发散不出来,更别提像那次那般能发散出如此大威力的怪异青色劲风出来,直接刮倒敌人一大片了,故而,他心中存在种种疑团,疑惑不解,早晚奇怪,疑虑颇多。 这时候,当他亲耳听到那青衫老者这般说话,心思闪转,已然多半明了,敢情,那股怪异青色劲风并非是他自己所使出来之气劲,而是那青衫老者所使出来之气劲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回 收徒条件 心中既明此节道理,故而,此时,在面对那青衫老者时,水若寒只是突然张大嘴巴,“啊”地一声,惊喊出来,眼望于他,激动说道:“如此说来,那次从屋顶上面突然刮下来的那一股怪异青色劲风,正是前辈……前辈你所为了?”心中意思,已然多半相信了那青衫老者说话,相信,那股怪异青色劲风应该正是眼前这位青衫怪客所使出来了,因为,毕竟,江湖上能拥有这等本事、使出这般手段出来的人屈指可数、为数不多,而眼前这位青衫怪客,以他自己亲眼瞧见手段本事,应该具备,不会有错,至于自己,毕竟年轻,功力尚浅,想使出这等本事出来,还太嫩了,得多练练才行,是以,他才会有这般心思,心中认定,是他所为了。 那青衫怪客似乎早已看穿了他所有心思一般,见他有这般反问了,忽然“嘿嘿”冷笑着说道:“难道不是老朽所为,还是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所为不成吗?嘿嘿,嘿嘿!” 水若寒被他这话一将,顿时语塞,心中羞愧,只是挠头,支吾着不说话。 那青衫老者见到他神色间颇有惭愧之意,深怕自己再多有说这话题,引得他更加自惭形秽、无地自容,更有甚者,伤及自尊,那便不好了,出于此因,以示友好,故而,立即转移话题,不在这事情上多作纠结,“嘿嘿”冷笑着,开口缓声说道:“老朽既然存心救助你等五个小娃娃多次,那么。现下,你可应该相信。老朽对你等并无歹意,而是大有好意了。可是?” 水若寒听见,略作迟疑,眼望那青衫老者,皱眉思虑,只不回答,沉思片刻,忽然鼓起勇气,正色着开口说道:“那你既是存心救助我等五兄弟,对我等五兄弟有好意。那又为何偏偏强抢我手中帛卷秘籍,非要威逼着引诱我入此蟾洞中杀冰妖呢?如此作为,恶意相向,岂非有意加害于我么?” 那青衫老者听了,“嘿嘿”一笑,摸了摸须,缓声说道:“此事乃是老朽刻意为之,内藏深意,其中道理。且听老朽对你慢慢道来。” 水若寒睁大眼睛,望定于他,立起双耳,认真聆听。 却听那青衫老者缓声说道:“当日。老朽第一次暗中出手,救助你等五兄弟,是因为你等五兄弟得能杀死老朽饲养灵兽三头五步蛇。满足了老朽临老前收徒其中一个条件,故而。救了;至于第二次暗中出手,救助你等五兄弟。那则是因为你等五兄弟经受住了老朽刻意安排的第二个考验,就是于夜黑风高之时,驾船入湖,在水中多半会遇上水妖,与之交手,结果,你等竟然大难不死,侥幸回来,只这一点,老朽满意,毕竟,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而且,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而这一点,也正是老朽收徒的另一个主要条件,也是关键条件所在,你等做到,那是最好不过了,故而,必有后福,也便是顺理成章之事情了。” “于是,老朽在深夜肚饿,为寻找香喷喷的现成食物吃,刻意潜入太湖帮总坛内,在厨房里头又一次酒足饭饱、吃饱喝足后,正准备悄然离开,却是无意中发现你等智擒那贼厮冯平情景,心生好奇,心血来潮,也便躲藏于暗处,悄然观察,不想,果然等到次日天亮后,你等被太湖帮群厮围攻时刻,在紧要关头,只因老朽心喜你等五个小娃娃,念着你等五个小娃娃的一身好本事和好运气,不忍见死不救,损失了收徒好苗子,也便在你等危机关头,及时出手,在屋顶上面,从早已揭开观望的黑色瓦片缺口处运转内劲,暗自发送,七成功力,大力劲传,动作飞快,很是快捷,劲风起处,一片青色,由此,得以一击即中,一招击退那些进犯群恶,同时,暂时惊吓住了那群恶徒头领,使得他们不敢动作,再加上你等机灵,不负老朽所望,见机行事,趁机出手,复抓冯平,得以扭转乾坤,化逆势为顺势,最终,得以复掌太湖帮帮权,将冯平等几个恶贼之首通统驱逐出了太湖帮,驱赶出了逍遥岛,甚至,不允许他们从此以后再踏入太湖境内半步,做到这一点,大事已成功,你说,若没有老朽在紧要时刻及时于暗中出手相助,营救你等,以你等五个小娃娃现有本事,得能做到么?嘿嘿,嘿嘿!”说到这儿,心中得意,只是“嘿嘿”,连声怪笑。 水若寒听到这儿,心中不悦,气愤之余,不禁暗道:看来,我先前猜想错了,那青衫老者并非是无意于黑夜送我等五兄弟入太湖中遭遇水妖搏杀犯险,而是故意这般为之,所为目的,竟是仅只为了满足他个人收徒条件需要,刻意试探我等本事和运气而已,这一做法,可非荒谬么?想到这儿,心中怨恨,愤怒之意,越燃越多,眼望那青山老者,更是怒目相视,咬牙切齿,颇感憎恶,继而,在心怒之余,忍耐不住,张开嘴巴,愤恨说道:“这般说来,你是故意送我等入太湖中去斗那水妖的了?” 那青衫老者何许人也,从水若寒神色说话间,已然瞧出端倪,知他心中仇视敌意了,他既明了,也是艺高人胆大,眼望水若寒,只是咧嘴,依旧“嘿嘿”冷笑着缓声说道:“也并非是老朽故意为之,而只是刻意安排而已,主要就是为了试探你等五个小娃娃本事和运气而已,若本事大,运气好,就等击退水妖,避过水妖,甚至,杀死水妖,虽然,这许多年来,不曾有任何一人有做到过,即便是老朽亲自出马,也未必得能轻易杀死水妖,但是,这种人,一定有,也许,正是你等五个小娃娃呢?毕竟,你等五个小娃娃能亲手杀死老朽饲养多年的灵兽三头五步蛇,依照此旧有案例分析推测,你等五个小娃娃得能杀死水妖,想来,也应该不是什么问题,这一点,老朽心中多少有数,故而,特意以你等做实验,以身犯险,冒险为之,实则,也是替你等着想,一心想让你等五个小娃娃亲自动手,杀死水妖,替太湖中乡民除害,除去多年隐藏大患,以图扬名,收拢人心,老朽此番良苦用心,想来,你等五个小娃娃可曾知晓?”说到这儿,突然“唉”地一声,长叹口气,故作感慨,连声叹道:“可叹,可叹!” 水若寒听他罗哩叭嗦一大堆,讲得有模有样,生动逼真,说来好听,实则坏心,又哪里有好心情去多听他废话了,心念之间,心头更是大为愤恨,恨得牙痒痒,在咬牙切齿、心火大盛之余,只是不住暗自恨怒道:这个老头,当真混帐,行事怪异,邪恶得紧,既然好心于暗中救助我等五兄弟,却又为何还非要拿我等五兄弟亲身做试验,以身犯险,冒险入太湖中,深夜斗水妖呢?如此所为,岂非存心加害我等五兄弟么?若为此事,我等五兄弟刚逃脱了冯平那狗贼追杀,却又无端端在太湖里头栽了跟头,全都折损在了那水妖手中,如此,被水妖活活吞食,岂不是死得更惨么?这坏老头歹毒心肠,可见一斑,所作所为,理由竟然只是为了满足他个人收徒要求而已,当真可恨,可恶至极也,这桩事,纵然他能得偿所愿,我等五兄弟侥幸不死,并且得能成功杀死水妖,为民除害,但是,在从他口中得知事情真相之后,又怎能接受得了了?还能乐意做他徒弟吗?再说了,我等五兄弟已然都有授业恩师了,这是事实,他还想收我等五兄弟做他徒弟,这可能吗?他如此考验我等,却又是何必呢? 心中想到痛恨之处,直是火冒三丈,眼中喷火,牙齿打架,怒目而视,只为那青衫老者不分青红皂白,借刀杀人,而深感痛恨,恼怒不已,但是,同时,对那青衫老者说话,曾经于暗中多次救助过自己五兄弟之事情,已然深信不疑,不再怀疑,毕竟,那青衫老者武功摆在那里,亲口所说,也与事实颇为吻合,丝毫作假不得,故而,全信,不多疑心。 那青衫老者在接连“可叹”用以感叹自己好心之后,抬眼之间,忽然瞧见水若寒脸上异常愤怒生气神情,脑筋转动,心思缜密,已然多少瞧出端倪,心中明了,为示友好,解释清楚,故而,张开嘴巴,“嘿嘿”邪笑着接着立即解释说道:“你等五个小娃娃手中拥有一把上古魂刃‘血饮狂刀’,而此刀威力究竟几何,你等可能不知,但老朽却是深知底细,再加上当日老朽曾亲眼见到你等五个小娃娃中,其中有一个身穿红衫的家伙,他亲手持此魂刃斩杀了老朽饲养多年的灵兽三头五步蛇,这一得手,在你等眼中看来已是很不寻常,但在老朽眼中看来,比之你等,要来得更加不寻常得多。”(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回 紫青邪侠 那青衫老者话说到这儿,顿了一顿,缓了口气,接着说道:“老朽所饲养那灵兽三头五步蛇,他浑身冒火,牙齿中含有剧毒,能飞檐走壁,游走自如,再加上天生身体庞大,皮糙肉厚,等闲之人,如何得手,得能轻易杀得了他了,但是,当他在见到那红衫小娃娃手中‘血饮狂刀’的时候,竟然是害怕恐惧,掉头就跑,结果,被那红衫小娃娃给一头逼退入洞顶巢穴死角内,一刀下去,给轻易了结了性命,这一点,堪称怪异。”说到这儿,忽然一顿,眼望水若寒,缓声问道:“小子,你说是不是特别怪异呢?” 水若寒正在气头上,听他忽然有这般问到自己了,只是“哼”了一声,怒气冲冲望着他,随口说道:“怪异却又如何呢?”话虽这般说,心中思量,也觉得此事怪异,颇有蹊跷,早前,他们五个兄弟多有聚在一起,闲话家常,偶尔,也会提到这一桩诛杀火妖的惊心动魄壮举事情,会议论大哥之所以得能杀死那传说中非常凶残可怕的剧毒火妖的原因所在,说到最后,只因并不知道其中真实原因,故而,只能猜测,心想,如果不是火妖真怕大哥的话,那便是怕他当时手中持有的上古魂刃“血饮狂刀”,而且,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于前者的可能性,毕竟,“血饮狂刀”并非凡品,而是上古五大魂刃之一,常人用之不仅艰难,还很危险,那妖怪见了,也会惧怕,便也是在情理之中,是个原因。能说得通了。 再则,据民间多年传说,自古神器全都具有驱除凶害效果,都能避邪,那这“血饮狂刀”乃是上古遗留,天上陨石所炼制而成。魂刃之物,准确说,也能算是上古神器了,能用来驱凶避邪,克制火妖,也就顺理成章,合情合理了,既是这般,那大哥对付火妖轻松。能轻易就诛杀了火妖,也就合乎情理,说得通了,要不然的话,如何解释这事,才能算合情合理呢?才能说得通呢? 当然了,就这事,他大哥骆大元自然是不会同意这个说话。完全接受这个心想解释的,毕竟。他为人向来自大,喜好吹牛,火妖又是他亲手所杀,如假包换,他在心中大感得意高兴之余,又岂容他人质疑。那火妖并不是怕他而被他杀,而是怕他手中“血饮狂刀”,在几乎完全被上古魂刃克制住邪气、彻底失去了抵抗之力、害怕恐惧、惊慌躲避的时候,被他趁机迎头追上,一刀飞快出手攻击。轻松给杀死了,这个想象出来的看似合理的理由,他自然是无法接受,不会接受的了。 再加上,他们五兄弟也只是闲来无聊,拿这桩旧事重提,分析解释,以供娱乐而已,至于其他,也不多管,毕竟,这桩事已是过了事了,心中纵然有诸多疑团无法解开,但是,毕竟也是无从查起,发现其中真实真相,是以,也并不如何深入追究,说说也就算了,点到为止,只要大哥高兴,自己兄弟几个全都快活,也就是了,其余事情,何必多管。 只是,这时候,水若寒从那青衫老者口中亲耳听到这番有关那火妖惧怕“血饮狂刀”的说话,心思闪转,竟然又回想起了那一桩子诛杀火妖奇事来了,念头到处,竟是多半肯定和确信,当日大哥得能诛杀火妖,的确是仰仗了自己手中持有“血饮狂刀”这一把上古魂刃之故了,心有此念,双耳大立,只是用心,听那青山老者后面还会说出什么话来,以解自己心中多日来疑惑和疑团,为防漏听,甚至,连心中恼火情绪也是瞬间平息许多,只是认真聆听他说话,不致错过,导致可惜。 却听那青衫老者“嘿嘿”怪笑着缓声说道:“怪异,就证明了老朽发现问题之正确,那就是,上古魂刃‘血饮狂刀’具有克制老朽所饲养灵兽三头五步蛇的功效,而且,那种功效还特别明显,显而易见,老朽灵兽三头五步蛇在惊惧之余,直接躲避,回入老巢,盘绕身体,不敢动弹,而后,自然而然,被从后面紧追不舍、狠辣出手的红衫小娃娃给一刀劈中,一齐砍下了三颗血淋淋脑袋来了,只是这般,丢了性命,唉,可叹,可叹!”话说到这儿,心思转动,忽然忆及与那火妖多年感情,出于感慨,只是连说“可叹”,语气之间,哀伤不已。 水若寒见了,早已见怪不怪,不足为奇了。 那青衫老者在略作感叹之后,冷静头脑,稳定情绪,接着开口,缓声说道:“老朽之所以会刻意将你等五个小娃娃点晕一起放上了船,然后,解开缆绳,让船只顺风顺水而行,驶入太湖中,去尝试着遭遇水妖,其原因之一,乃是因为当时老朽心中,也确实只有这一个可以暗中救助你等五个小娃娃逃离太湖帮那群恶徒头领追杀的可行办法,至于其二嘛!” 水若寒听到这儿,心中不忿,忍耐不住,立刻戳破,接口反问道:“你既然存心好意暗中救助我等五兄弟,那何不让我等五兄弟就此待在龙洞山上,自行想办法逃出去呢?又何必非要如此行歪邪事,让我等五兄弟莫名其妙乘船入太湖中,去遭遇那恐怖水妖呢?如此,岂非不是好意暗中救助我等五兄弟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那青衫老者闻言,忽然仰天哈哈大笑,声音雄浑,颇为洪亮,而声音起处,在略显狭窄的洞穴内不住传播,四处回荡,竟是听得水若寒耳朵生疼,好不难受,正没个抵御处,却见那青衫老者一双浑浊眼睛望定于他,显得气定神闲,神采奕奕,继而,突然止笑,“嘿嘿”邪笑着缓声说道:“老朽如若不邪,又如何得能唤作紫青邪侠呢?嘿嘿,老朽紫青邪侠名号,可并非是浪得虚名,胡乱称呼的啊!嘿嘿,嘿嘿!”(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回 主要原因 水若寒听了个莫名其妙,双眼愣愣望着那青衫老者瞧看,张开嘴巴,喃喃自语道:“紫青邪侠!紫青邪侠?” 那青衫老者“嘿嘿”邪笑着点头缓声说道:“不错,老朽正是紫青邪侠!”说完这话,见水若寒还在发愣发呆,也不去过多理会这事,接着自己先前说话,继续补充说道:“老朽生性孤僻,喜好独居,不喜欢有人误闯龙洞和蟾洞二山,多有影响和打扰到老朽清修隐居,是以,自然是不会允许你等五个小娃娃久留于龙洞山中,于老朽同处一处的,早晚之间,必要送走,故而,你等被老朽直接送离逍遥岛,也已是老朽仁至义尽,为你等所做最大良善之事了。” 水若寒耳中听见这话,回过神来,脑筋转动,心中来气,忍耐不住,立即张嘴,开口说道:“那何不找寻个安全地方,将我等五兄弟悄然安置好了呢?又何必非要送入太湖中去呢?更何况,在送入太湖中之前,我等五兄弟还都被打晕了,不曾有醒转过来呢?如此做法,岂不是置我等五兄弟安危于不顾,将我等五兄弟置于极度危险情况之中吗?你这般所为,其用心是否太过歹毒了一点呢?其用意是否太过邪恶了一点呢?”生气之余,只是口没遮拦,不管不顾了,冲着那青衫老者,只照自己心中真实想法来说,一心要当面质问于他,发泄心中压抑怒火,解一解恨意,图个解气。 那青衫老者听了。咧嘴“嘿嘿”一笑,不温不火。不急不躁,张开嘴巴。缓声说道:“这正是老朽要说的第二个原因了,也是其中最为主要的一个原因,而至于这个主要原因,刚才老朽也已经清楚说过了。”说到这儿,顿了一顿,缓了口气,眼望水若寒,“嘿嘿”一笑,接着开口。缓声说道:“那就是,你等五个小娃娃手中拥有一把上古魂刃‘血饮狂刀’,其功效特别,与众不同,依老朽推测,多半能用来对付水妖,而正是出于此原因和目的,故而,老朽心思到处。也便为之,果断将你等五个小娃娃全部打晕,然后,直接送入到太湖中去。尝试着让你等五个小娃娃遭遇水妖,幸许,真能就此假借你等五个小娃娃之手除却那为祸人间不知道有多少年的水妖也说不定。唉,可叹。可叹!”说到这儿,又接连开口“可叹”起来。 在“可叹”了两声之后。只听他继续说道:“可叹老朽一番好意,这时候,却硬被你说成是歹毒邪恶心思,你说,老朽是不是应该可叹呢?” 水若寒听见,心头盛怒,双眼瞪圆,怒视那青衫老者,鼻子一动,“哼”了一声,出于着恼,又无从应对,只好沉默,不做言语。 那青衫老者见他生气,也不在意,出于稳住他情绪,不致他误解更深心思,当即“嘿嘿”一笑,张开嘴巴,接着补充说道:“况且,就算你等深夜驾船入了太湖之中,也未必就真能遇到那水妖了,再说了,当时情况,太湖帮那群恶徒看守严密,盘查甚紧,老朽除了将你等五个小娃娃一起护送入太湖中,逃离此逍遥岛之外,还能将你等送去哪里呢?逍遥岛本身就这么点地方,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你等五个小娃娃若是在岛上多有出没走动,行踪万一不小心泄露了,被太湖帮那群恶徒给发现了,你想,那恶徒冯平这般憎恨于你等五个小娃娃,你等还能有活路可走吗?是以,还不如直接去到太湖中,碰一碰运气,要来得更好,只要不遇到那水妖,更或是,直接仰仗你等手中拥有的上古魂刃‘血饮狂刀’,杀死了水妖,除去了一害,那岂非两全其美,来得更好吗?你说,老朽说的是对也不对?”说着说着,还不忘反问水若寒一句,以寻同他认可。 他这般一说,水若寒心思闪转,脑筋到处,仔细一想,想想也对,毕竟,当时那情况,也确实是这般处理要来得最好,最安全了,心中产生了这个想法,动了这个心思,是以,对那青衫老者在态度上面,也便好转了许多,神色之间,已有缓色。 那青衫老者见他情绪略微平复,心情瞧着有所好转,似乎,对自己态度有所缓和,不再过多着恼,看着心中乐呵,有些高兴,也便抿嘴,微微一笑,眼望水若寒,边摸须,边“嘿嘿”笑着,缓声说道:“老朽常年隐居太湖,久而久之,深知太湖一带传闻,湖中潜有奇异水妖,偶有出没,伤及无辜,而老朽为人虽然邪怪,但毕竟是侠,而不是恶,是以,为人素来喜好打抱不平,行侠仗义,身怀一身阳刚正气,侠义心肠,故而,在知晓了这等天底下罕见罕闻奇事之后,心血来潮,心气起来,也便刻意寻了几个夜间常人极少走动、不易察觉到老朽行踪踪迹时候,于暗中取了乡民在码头上面停放的傍湖小舟,独自一人,不惧风险,驾驶船只,深入太湖,一路过去,在太湖湖面上乘风破浪,高歌猛进,一心只想以自己亲身为诱饵,引诱出太湖中传闻已久那奇异水妖来,以期见到,看个清楚,瞧个仔细,探个究竟,而后再行见机行事,与之周旋,若有机会,则趁机诛杀,将之除去,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如此,寻了几次,还真让老朽不出意外的撞见了一次,也不知是不是幸运的遇到了那头传闻已久的奇异水妖了。” 说到这儿,那青衫老者似乎回想起了当日撞见那传说中的奇异水妖经过,心中波动,有些感触,只是皱眉,脸色微变,继而,很快平复,冷静头脑,缓和情绪,接着开口,缓声说道:“怎奈,那水妖果然并非凡物,厉害异常,身躯过于庞大不说,眼睛还一青一红,十分诡异,嘴中一根长大舌头不住吐动,‘咝咝’有声,面部狰狞,万分可怕,如此模样,堪称恐怖,想来,在人世间,似这般凶兽,极为少见,可称稀有,幸许,在这普天之下,稀有程度,还真就仅此一头,也未可知,是以,常人若是惊惧看到,将之称为奇异水妖,其实也很是正确,一点也并不为过了。” 水若寒听那青衫老者忽然说到以身犯险、深夜入太湖中,故意去撞遇水妖,以图除之,为民除害之事情,心中一惊,瞪大眼睛望着他,暗道:他真这般具有侠义心肠、大侠风范,敢于以身犯险、身临险境,独自驾船夜入太湖中,去杀那水妖吗?后来,听到那青衫老者详细说出了水妖体貌特征之后,脑筋转动,仔细回想,发现与自己五兄弟当日在成功诛杀水妖后,拨割水妖身体的时候,见到水妖体貌特征大致相同,由此,心中估计,面前这个古怪邪气的青衫老者,还真就有这胆量,胆敢冒险驾船于深夜独闯太湖中,去会过了那传闻中可怕异常的水妖了。 那青衫老者却并不管他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只是一味正眼望定水若寒,气定神闲,怡然自得地接着缓声说道:“那一次,老朽在黑夜中乍然遇见那庞大怪异水妖,纵然身怀高强武功,高深内功,更兼具有上乘轻功,但毕竟是人,面对妖兽,仍是不免心中害怕,慌了手脚,故而,坐船一下子便被打烂了,人还落入水中,呛着吃了好几口水,若非老朽本身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又身怀上乘轻功,能在水面上行动自由,来去自如,就好似水上漂一般,踩来踏去的话,只怕还真就被那水妖给得手生吞,吃掉了,成了那水妖的腹中点心,折了这条老命在太湖之中了,若如此,那还了得了,丢脸不说,更是没命,这可并非老朽所愿意看到、乐意见到也,但纵然如此,勉强逃得性命回来,身子仍是不免多少受损,受了点伤,所幸,在回来后,经过自己仔细目测和认真运功检查,发现只是皮外伤而已,并无大碍,待在居所好生调养了几日,也便恢复,彻底好了,若不然,此番吃亏当真太大了,依老朽一贯自傲性子,又岂能轻易接受得了这个事实了?但是,从此以后,想要入太湖中除却水妖这一念头也便就此打住,不再动了,毕竟,凡人终究是凡人,又岂能当真与成了精的妖兽斗了?唉,可恼,可恼!”说到这儿,心中感慨,只是连声“可恼”,摇头叹息不止。 水若寒听着听着,当听到那青衫老者说到他会轻功水上漂的时候,脑筋转动,忽然一亮,心头一动,想起一事,转念间,不禁暗道:那日,赛恶雕典鸣在率领英雄帮好手驾船来趁虚突袭我太湖帮逍遥岛总坛的时候,我等五兄弟曾与他在逍遥岛水岸边进行过一场激烈对战,当时,他在船只相距石公码头岸边还有五六丈远的地方飞身入湖,踏水而行,啪啪啪啪,跃身上岸,所用那门踏水轻功,貌似就是一门水上漂功夫!而眼前这位自称是紫青邪侠之青衫怪客,他说他也会一门轻功水上漂功夫,这般说来,莫非,他们之间有所干系吗?(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回 发现怪异 这一好奇可疑念头,在水若寒脑海之中,也只是一闪即逝而已,并不如何深入多想,毕竟,他知道,天下武功,本出一家,有些相仿,很是正常,总不能看到他们所修轻功相似,就认定他们认识,更或是亲密到师出同门,是师兄弟关系,若是如此,岂不可笑? 更何况,这还只是从那青衫老者口中道听途说到罢了,又并未真正见识到他有亲身示范,展示过了那一手轻功水上漂功夫过,故而,没有凭据,做不得真,就此断定,胡思乱想,胡说八道,更是不可,是以,他只听听,稍微想想,也就过了,并未曾有过多放在心上,多去想了,而是镇定心神,全神贯注,立起耳朵,专心聆听那青衫老者说话,一心只要从他口中听到更多稀奇古怪事情,好让自己知晓,探出个究竟。 那青衫老者在连声“可恼”,摇头叹息之后,冷静心情,稳定情绪,接着开口,缓声说道:“老朽虽然从此以后心有顾忌,不曾再有独自于深夜驾船入太湖中再引出水妖与其斗过,但是,自从那一次亲身力战水妖后,也并非是无所收获,一无所得,而是从匆匆交手过招中,仔细回想,偶有察觉,发现,那水妖似乎有些惧怕老朽当年手中持有的那一把上古魂刃,每次交手,当身体一遇到老朽手中上古魂刃,便是逃开,躲避迅捷,而在正式交战时,因为老朽乍然见到水妖出现,初遇心惊。手脚多少有些慌乱,不听使唤。一心只顾安全脱身,保住性命。故而不查,匆匆撤退,而在事后,冷静头脑,仔细回想,却是渐渐意识到,该是此理,不会有错,心中意思。若非当夜是那水妖对老朽手中上古魂刃有所顾忌的话,只怕其发起狠来,当真早已猛扑狠咬,将老朽给活活生吞了也未可知,哪里还有老朽得能借着水面上翻转半沉小舟船体,一个飞纵,出水上舟,运转内力,大展轻功。使足十成,不敢懈怠,踏水而行,一停不停。啪啪啪啪,很是飞快,纵然事发地点与逍遥岛岸边相隔远有数十公里。只是不管,一路向前。疾行而走,直奔回逍遥岛。最后,成功摆脱那水妖尾随追击,有这难得生还机会了?嘿嘿,嘿嘿!”说到这儿,心中忆及当日死里逃生之事,大感庆幸,只是邪笑,以示高兴。 水若寒听了,转念之间,心中忽感一阵失望,暗道:想不到,似他这等身怀高强武功之人,可谓:“江湖老手,前辈高人。”在真正面对那水妖的时候,也会害怕,选择逃跑,看来,人终究是人,面对妖怪,还是力所不及、力敌不过啊!不过,他能有胆量独自一人前去会那水妖,并企图诛杀,这份侠义正道心肠,岂不是我辈中人该效仿之好榜样吗?想到这儿,心中意思,并非是嘲笑讽刺那青衫老者在激斗水妖的时候,最终不敌,从而临阵退缩、仓皇而逃,反倒是暗自有些敬佩他胆识过人,行为正派了。 那青衫老者也无从去管水若寒心里面到底在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些什么内容,他只顾自己想着心事,说着话语,只听他接着“嘿嘿”邪笑着缓声说道:“不过,说来也怪,在老朽施展踏水轻功急匆匆远去的时候,那在水中动作异常迅猛的水妖竟是只睁大一对青红怪眼,远远盯着老朽身影瞧,至于动作,丝毫不作,这一点,老朽在心中担忧惊惧,回头瞧望的时候,透过夜光,清楚看到,不曾有错,后来,从虎口脱险,保命得生,回到居所,仔细回想,隐隐觉得此事太过奇怪和怪异了,为何那凶猛水妖会如此作为呢?” 说到这儿,他出于嘴干,喉头一动,“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解一解口渴,接着开口,缓声说道:“通过猜测,仔细猜想,老朽逐渐有所发现,心中琢磨着,渐渐肯定,估计,多半与老朽手上那一把上古魂刃有干系了,毕竟,当时,老朽从与那水妖对战,到最后急匆匆脱身,手中一直都拿着上古魂刃,不曾有遗失掉,因为,老朽情知,上古魂刃乃世间稀有之物,普天之下,仅只五把,更无再多,若就此从老朽手中遗失掉其中一把,那这罪过,可就太大了,这番罪孽,可就太过了,老朽做人多时,到临了,还做出这等对不起本教,对不起当年将这把上古魂刃亲手交托于老朽使用,千叮咛,万嘱咐,交代老朽一定要好生保管好此上古魂刃,将来,有了合适继承人,将之传于后人,接着使用之大恩德授业恩师,造下这等不可弥补之罪孽,那还了得了,故而,若果真将这把上古魂刃遗失掉,不管是不是不小心,哪里出错了,那定然是只比丢了自己性命还要来得可惜得多得多,自责得多得多,是以,老朽一直将之视作比自己性命还要来得更为珍贵和更为重要之物,在遇到险事和紧要关头,宁可自己牺牲性命,也定然不会将此上古魂刃给遗失掉,更别说,就此一战,面对水妖,心中惊惧,情绪不稳,心慌意乱,手忙脚乱,一个不慎,拿捏不住,遗落上古魂刃于水中,致使这把老朽亲手使用多年之上古魂刃最终沉落到水底去,就此找寻不到了,这种错误,老朽虽然当时年高,也不会犯,这,也正是老朽一贯做人原则和为人处世准则了,唉,可惜,可惜!”说到这儿,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一桩埋藏在自己心底多年的纠结伤感陈年往事起来,出于感怀,脸面顿时紧皱,神情顿时哀怨,感怀之余,感慨万千,只是摇头,叹息不已。 水若寒见他在说话的时候时常感慨,多有感叹,似乎,他做人多年,心中藏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许多年来,一直压在自己心头,从来都不曾多有告诉过别人,让别人知道和知晓一般,心事重重,郁闷得紧,这一点,从他口中说到的“本教”和“大恩德授业恩师”,还有“一贯做人原则和为人处世准则”等这些话语中,多少能听得出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回 镇教之宝 其实,水若寒人虽年轻,相对于年长之人来说,堪称乳臭未干,但是,他毕竟从小多有在江湖上走动,摸爬滚打,闯荡多了,有所经验,至少,比起同龄人来,在人情世故和为人处事方面,明显都要来得懂和会得多,故而,对于那青衫老者在说话过程中时常出现的莫名奇妙感叹言语,他心中思量,多有了解。 那青衫老者哪里去理会他心思,在自我感叹,皱眉伤感,嘴中连声说出了两个“可惜”之后,镇定心神,冷静头脑,稳定情绪,开通思路,张开嘴巴,接着缓声说道:“当时,老朽虎口脱险,幸运逃生,保命回来,在居室中养伤,闲来无事,转动脑筋,多有思考,仔细考量,竟是让老朽意外想到了这一点,发现了这一个奇特情况,被老朽察觉到了那水妖似乎惧怕老朽手中上古魂刃这一个既奇怪又疑惑的地方,这之后,顿时,心中疑团,更是多生,再深入回想,猛然间想到,当时,老朽在与那水妖交手时,从那水妖浑身上下所自然而然流露和散发出来的那一股独特与特别之威压气息中,隐隐感觉到,似乎,其体内所暗含之气劲,与老朽教派中所修炼之武功内劲有所相似之处,颇为相同,毕竟,老朽教派中内功气劲,老朽自幼修炼,到那时,早已修炼了几十年了,对于这一门本教派中独有、其他门派中定无的独特内功心法,可谓:‘了如指掌,一清二楚。’” “故而。当时,老朽体内暗含之气劲一施展。竟然与那水妖身上隐隐流露和散发出来之气劲相互感应,有所感觉。而这种独特与特别感觉,就如同老朽与自己所饲养多年之二灵兽之间的这股独特与特别感觉相仿,虽然这股奇异威压气息与老朽本身修炼之内功气劲威压气息有所不同,但是,其中所暗含之内功劲法却是大体相同,颇为相似,只这一点,旁人不是本教派中人,未曾有修炼过本教派内内功心法。自然不知,但是,老朽身为本教派中元老级别人物,对于本教派内内功心法常年修炼,堪称精通,故而,知晓,甚至,一瞧便知。是以,老朽便能多半肯定,此水妖必然与老朽教派多少有所干系,不然的话。不会如此,奇怪特别。” “而且,依老朽心中深思熟虑。多有猜想,推测。幸许,那水妖之所以得能常年生存和存在于太湖水中。游荡着过了不知有多少个年头,很有可能,是因为与老朽当初饲养心爱二灵兽一般,曾经被某位本教派中高人前辈精心饲养过,而那饲养之药物,也定然与老朽饲养心爱二灵兽之药物相仿,也是运用本教派内内功心法,将独特气劲通过双掌掌心运转出来,而后,运送达于掌心中秘制药丸中,加以时日,淬炼而成,若非如此,又岂会与老朽所精心饲养出来之二灵兽这般相像呢?老朽那二灵兽,其实,在服食秘药日久、初长成后,每次见到老朽手中持有之上古魂刃,也是多有躲藏,颇感惧怕,老朽起初不以为意,后来,渐渐察觉到,也就逐渐发现了这一桩怪事,当时,心中思量,只道,幸许,老朽出身之教派内内功心法,来源便是出自于上古五大魂刃,据传,是当年开创本教派之祖师爷由上古五大魂刃突发奇想、创造而出,所创武功心法和套路,专门用以配合本门上古五大魂刃,发挥出来,威力才是最大,与上古五大魂刃,可谓:‘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持之施展,最好,合适,而老朽常年精心饲养之心爱二灵兽,乃是常年服食老朽用自身神功淬炼出之秘药而成,现下,他们在见到老朽手中之神功起源上古魂刃的时候,心中自然生出惧怕之心,想来,也是正常,合情合理,于是,老朽也便动手,将手中持有之上古魂刃乔装改扮、隐藏好了,只要不让那二灵兽再见到老朽出现害怕,躲避老朽了,但是,从此,老朽手中,也就自然多出来了一样能用以对付那二灵兽之法宝了,嘿嘿,嘿嘿!”说到这儿,心中得意,不免咧嘴,“嘿嘿”而笑。 水若寒听到这儿,心中一怔,皱眉沉思,不禁暗道:我曾经在西施娘娘衣冠冢中看到过范蠡前辈所遗留之竹简刻字,上面有明文记载,范蠡前辈当年的确用一种特制秘药精心饲养了一条怪异大蟒蛇用来守护蓬莱岛,而这条怪异大蟒蛇经过我和四位兄长在杀死那太湖水妖后仔细回想确认,应该正是这传说已久的太湖水中隐患、被称之为水妖的脑袋上面长着一对青红异样眼睛的怪异大蟒蛇了,而当年,范蠡前辈之所以会这般为之,精心饲养此怪异大蟒蛇,其主要用意,正是在于使之重点守护西施娘娘衣冠冢,让其在逍遥岛附近四处游走,只为了阻止旁人轻易上岛,且不论他们是否是听闻传说,逍遥岛上暗藏金银珠宝、藏有大量金银财宝,是见财起意,见钱眼开,刻意上岛,找寻财宝,还是为了旅游,上岛踏青,有意无意,只是不管,一心阻止,不让上岛,意图,正是在于防护位于水葬台内部颇为隐蔽所在之西施娘娘衣冠冢,使得里面设置了机关谜团之宝藏藏好,不被发现,从而,不致里面藏有大量财宝被他人窃取盗拿,多有损失,并且,同时,大大破坏了他多年来花费了无数心血和精力用心一手设计和打造出来的西施娘娘衣冠冢,损害了他的一片真诚,损毁了他的一番心意,连同逍遥岛上面的一应人工设计和打造出来的风水格局,都是他心血所在,都是他保护对象所在,是以,出于小心,谨慎为之,只是这般,刻意安排,精心布置,巧妙处理,防患于未然,追求安全第一,除非,是有人通过他精心安排之重重考验,最终被认同是有缘人,到来此处,刻意为之,这般才可,才好动作,否则,不管是谁来,都是不允,而现在,听眼前这位前辈口中所说,与之相较,似乎,暗合其理,很是吻合,莫非,事情还真就如此,被他给说中了吗?想到这儿,心中在大感疑惑奇怪之余,对那青衫老者嘴里头说话,多半信了,信以为真。 那青衫老者在“嘿嘿”邪笑之后,接着开口,缓声说道:“不过,此事发现,也是在老朽自从深夜驾船入太湖中激斗那水妖好几年之后的事情了,而在那时候,老朽年事已高,年纪更大,早已看淡世事,对于再入太湖中去斗杀水妖之念头已然没了,彻底打消,故而,心中虽然多有猜测,但是,毕竟没有再斗水妖,将猜测加以印证,是以,手中并没有取到确凿证据和可靠消息,来证明,老朽之认为百分之百准确,百分之百肯定,但是,心中这个疑惑猜测,多半是了,那水妖多半就是惧怕老朽手中这把上古魂刃,这才得能在当年让老朽险中逃生、活着回来了,这事,多半靠谱和准确了。”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眼望水若寒,“嘿嘿”一笑,接着开口,缓声说道:“这桩事情,本来也就这般过了,不了了之,但是,直到那次,在龙洞中,老朽亲眼得见你等五个小娃娃一起入龙洞中,不出意外的遇见三头五步蛇,然后,其中那个身穿红衫的小娃娃他手中持有上古魂刃‘血饮狂刀’,竟是在不经意间,被他轻松得手,成功诛杀了老朽饲养多年,且多年来未曾遇到过敌手之灵兽三头五步蛇,纵然他浑身冒火,仍是惧怕那红衫小娃娃手中‘血饮狂刀’,就这般,惧怕躲避,躲无可躲,最终,被那红衫小娃娃一刀上手,斩了下去,‘噗’地一声,红血飙出,三头齐飞,落于地上,鲜血满地,被杀死了,这一整个过程,老朽看到,在伤痛那三头五步蛇被杀之余,更是直接就吸引了老朽眼球,引起了老朽注意,引发深思,多有回想,继而,在多有沉思之余,竟是被老朽旧事重想,瞬间想到,当年,那太湖中水妖,果真就是惧怕老朽手中上古魂刃之故,只因这般,老朽方才得能脱身,活着回来,若是不然,又怎会这般幸运,得以轻易逃生呢?” “只这一点,更为确信,毕竟,老朽手中之上古魂刃,与那上古魂刃‘血饮狂刀’内含魂魄五行属性虽是不同,但是,其原理却是如出一辙,完全相同,而且,二者均是出自本教派内,是本教派内镇教之宝,位列五大上古神器之一,故而,老朽心思,也就动在这方面了。” 那青衫老者话说到这儿,回想旧事,有所触动,突然皱眉,大为感慨,感伤之余,只是“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接着,连说了两声:“可叹,可叹!”叹息同时,不住摇头,缓缓动作,轻晃不已。(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五回 询问旧事 水若寒见了,心中虽然对那青衫老者一贯连声叹息早已看得多了,只是依旧见怪不怪,毫不奇怪,但是,心中仍是不免思量,不禁暗道:他这又是在感叹什么呢?莫非,老年人都似他这般多愁善感吗?多有怀旧吗?心中虽是这般想着,但是,嘴巴只是严把,不敢胡说,所谓:“嘴滑踏,难收回。”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在不经意间得罪了他,那对于现下急欲取回自己帛卷秘籍的他来说,自然是万万不可,不能为之的,毕竟,现在主动权在人家手上,一时之间,自己只能暂作隐忍,等待时机成熟,再多有动作了,心有此念,是以,水若寒只是乖乖闭嘴,眼望那青衫老者,正色瞧着,耳朵立起,认真聆听,特别仔细,谨慎对待。 却见那青衫老者在略作摇头感叹之后,冷静头脑,镇定情绪,眼望水若寒,“嘿嘿”一笑,接着开口,缓声说道:“那太湖水妖是否惧怕上古魂刃这一疑团,多年以来,一直存在于老朽心中,不曾解开,纵然事隔多年,心中思来,仍是清楚记得,不会遗忘,哪怕心中已然多半猜测到了答案,将这桩事情刻意想小了,不用心去记,但是,不解疑团毕竟就是不解疑团,在未得到有力印证之前,不论如何猜测准确,那永远都只是心中猜测而已,做不得真,故而,老朽心中意思,则是最好得到确凿证据和可靠消息来印证这桩疑团,便是最好,而老朽心意。也正在此,只希望。能在老朽有生之年,多多解开几桩心事。哪怕是很小一桩心事,对老朽来说,也能算是一桩天大好事,毕竟,人到老了,能了却了一桩心事,那便是一桩好事情,人生得意,心宽体胖。潇洒而活,洒脱而生也!嘿嘿,嘿嘿!” 说到这儿,心中乐呵,只是咧嘴,“嘿嘿”而笑,在笑过一阵之后,接着开口,缓声说道:“而那日让老朽撞见你等五个小娃娃中那个身穿红杉的小娃娃得能仰仗手中上古魂刃‘血饮狂刀’成功诛杀了老朽所饲养多年之灵兽三头五步蛇。这桩事情,对于老朽来说,在痛惜三头五步蛇被杀之余,心中意思。只道天意,让老朽有幸在人生晚年有机会解开心中疑团,机会。就在眼前了,出于此因。心思到处,于是。老朽动作,刻意将你等五个小娃娃一一点晕,然后,凭借自身高强内功、上乘轻功,轻易避开太湖帮那群恶徒耳目,将你等五个小娃娃径直全部都送上了船,连夜送入到太湖中去了,心中意思,只求在暗中真心救助你等五个小娃娃之余,还能有些意外所得,能就此真正除去水妖,那是最好,若是不然,也不打紧,毕竟,你等五个小娃娃幸运不遇水妖,全都生活,对于老朽而言,至少,已然仁至义尽、做到最好,在当时那危险情境中,将你等五个小娃娃成功从太湖帮那群恶徒手中救了出来,使得你等五个小娃娃就此逃了出去,好好生活,自在逍遥,复又回来,得能报仇,重夺帮权,有了这个天大机缘、天大好机会,小子,你说,老朽做法可对?说法可正确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说完,眼望水若寒,“嘿嘿”邪笑,听他回答。 水若寒见他有问,开动脑筋,运转心思,脑筋转动,多有盘算,用心回想他所有说话,思前想后,想来想去,只是觉得既对又不对,总之,怎么说都能说得通,毕竟,人家暗中多次救助过自己五兄弟,这是事实,不会有假,而他在这个过程之中,又悄悄怀有自己个人目的,这一点,也是事实,不会有假,这些都是从他嘴里面所亲口说出来的话,再加以仔细辨别分析,想来,应该全部都是事实,不会有假,故而,水若寒心念所及,无从回答,面对那青衫老者邪笑问话,出于示好,又不得不回答,是以,在心念之间,不置可否,为了敷衍,也只是“嗯”地一声,点头答应,也算是有了回答,意图就此搪塞过去了。 那青衫老者见他似乎已经被自己一番苦口婆心般言语给说通了,心中畅快,脸露微笑,“嘿嘿”而笑,笑过一阵之后,眼望水若寒,正色而视之,接着,忽然转换话题,缓声问道:“老朽情知,这血饮狂刀一贯乃是那臭名昭著的恶徒,在江湖上自称为十杀恶人的化名为仇万恶的贼厮所持有,不曾轻易让旁人拿过,却不知为何,落到了你等五个小娃娃之手,这其中,可有什么老朽未知之缘由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说话之间,神色郑重,质疑相望,很是认真。 水若寒耳中听到从他口中说出什么“在江湖上自称为十杀恶人的化名为仇万恶的贼厮所持有”这句听起来颇为奇怪和感觉很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说话,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在一时之间,却又是无从多想,无从多问,故而,也不去想,脑筋到处,回思往事,想起了前程之事,也便开口,回答那青衫老者问话,只将自己亲耳听到和亲身经历之事,大略意思,说了出来,按照实情,开口说出,只道,当日,那英雄帮帮主金髯客水淙醉酒,无意中说出了他杀死练功走火入魔之山上恶徒,夺刀而走之事,后来,自己五兄弟又是在太湖帮军师赛恶雕典鸣暗中策反下,杀死了水淙,夺取了血饮狂刀,只是将这些自己所知道之事全盘托出,全部告知于那青衫老者知晓,至于,那十杀恶人大名久闻,但真人还当真是从未遇到并见过,故而,不知晓了。 那青衫老者耐心听完水若寒说话,心中疑惑,眉头微皱,继而开口,追问道:“你可知那金髯客水淙口中所说,是被那恶徒带上了位于哪个地方的哪一座山呢?山上有个什么庄院呢?那恶徒又是如何会突然练功走火入魔,让他有机可趁,趁机得手杀死了的呢?此事,可是具体发生在哪一个年头的事情呢?”问题如同连珠价般,同时问出,说话口气,颇为激动。(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六回 血饮刀魂 水若寒听见,心中大怪,瞪大眼睛望定那青衫老者,愣了一愣,继而,回过神来,脑海中仔细思索片刻,认真回答道:“我记得,当日那水淙醉酒后,亲口说,他在吴郡姑苏城外桑林中被那恶徒抓到,带去了附近的一座造有庄院的山上,辰光大约是发生在距今二十七八年前的事情了,至于那恶徒怎么个练功走火入魔法,他也没说,只说有一日竟然练功走火入魔,被他有机可趁,趁机杀死了,并且,夺刀割头,凭借多年来习练高强武功,纵然山势非常险峻也是被他顺利逃下了山,从此以后,回到英雄村,死里逃生,功成名就,我所知道,也就这些事情了。” 那青衫老者听了,皱眉沉思,过了许久,忽然“唉”地一声,轻叹口气,张开嘴巴,喃喃自语道:“可叹,可叹也!” 水若寒见了,心中不自禁嘀咕道:却不知又在叹息什么了。 却听那青衫老者忽然开口,缓声说道:“可叹那被金髯客水淙亲手所杀之人,想来,多半便是那自称为十杀恶人的化名为仇万恶的贼厮无疑了,毕竟,本教宗旨,向来是:‘刃在人在,刃丢人亡。’那贼厮人虽大恶,坏事做尽,想来,手中魂刃,必然是不肯轻易舍弃掉的了,更别说是要轻易转手送人了,以此推论,是以,现今血饮狂刀已转手入了你等五个小娃娃之手中,想来,那贼厮也定然是身首异处、客死他乡了,唉,可叹,可叹哪!” 水若寒听到这儿。心中怪疑,奇异之余,脑筋转动,忽然想起一事,心下肯定,也便开口。对那青衫老者补充说道:“那****曾亲耳听爹爹说到过,那水淙的确曾经提了十杀恶人仇万恶的头颅遍告江湖,从此,扬名立万,在太湖一带,名闻遐迩,闯下了不小的名头,如此推测,想来。十杀恶人仇万恶的确是那水淙为了出道扬名,被他亲手所杀无疑了,若非前辈你刚才说话点破,我还真就忘却了这一茬子事情了。” 那青衫老者见水若寒这般说了,心中意思,更是肯定,也便抬头,眼望洞顶。双眼迷惘,若有所思。继而皱眉,神情忧伤,叹息着喃喃自语道:“大师兄啊大师兄,血饮刀魂仇震杰啊血饮刀魂仇震杰,想你落得今日这般下场和田地,却又是何苦呢?这又是何必呢?唉。可叹,可叹啊!” 水若寒一怔,听了个不知所云,什么“大师兄”,什么“血饮刀魂仇震杰”。这都哪跟哪啊!只不知道那青衫老者在说些什么,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心事了。 却见那青衫老者回过神来,眼望水若寒,老眼微红,感叹说道:“大约在二十七八年前,老朽曾与那……十杀恶人仇万恶……就称他为十杀恶人仇万恶好了,唉!老朽曾亲自出手,与他动手,交手过招过,当时,在各施手段,以命相搏,拼劲全力,毫不留手,大战了三天三夜后,老朽二人只是斗了个两败俱伤、不分胜负,最终,那恶贼不想同归于尽,就此死去,是以,也便趁老朽与他一样,内伤过重,只能保命,无力追击之机会,见机逃走,遁入山林,从此以后,消声灭迹,影踪全无,纵然日后老朽内伤痊愈复原,在江湖上多有走动打听,只是找寻不到他人下落,查找不到他人所在,今日听来,不曾想,原来早在当年老朽与他动手厮杀过后不久,他人已是被人给逮着机会,坑害杀死了,真是报应啊!报应啊!” 在连说了两个“报应”之后,出于感慨,不禁喃喃自语道:“大师兄啊大师兄,当年你若不是被猪油蒙了心,心黑起歪念,一意孤行,做了那许多不该做的事情的话,今日,又怎会有这般下场呢?你说你,可不是真该死吗?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可不就是在说你吗?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这话,可不就完全应验在你身上了吗?唉,造孽啊!造孽啊!” 水若寒听了个莫名其妙,心中疑惑,暗道:莫非,他口中所说的大师兄,就是指那十杀恶人仇万恶吗?疑惑之余,忍耐不住,瞪大眼睛望定那青衫老者,怪异问道:“前辈,你可是与那十杀恶人仇万恶认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那青衫老者忽然被他这般一问,怔了一怔,继而,眼望水若寒,“唉”地一声,叹了口气,张开嘴巴,缓声说道:“老朽与他还的确有所渊源,只不过……唉,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说着,缓缓摇了摇头,唉声叹气,感慨不已。 水若寒见他既是这般说了,出于避免尴尬之情,也就不好再有过多追问了。 却听那青衫老者忽然开口,缓声说道:“那十杀恶人仇万恶,原本并非是此外号姓名,他真正外号姓名,乃是血饮刀魂仇震杰,外号得来,与本教派中上古魂刃血饮狂刀和镇派武功心法大有干系,而之所以他会隐姓埋名,隐藏身份和行踪,其中缘由,则正是他当年背叛师门和所做恶事所必须付出的遭本教派中师兄弟追杀后果,他为躲避,方才如此,故而,他实是与老朽师出同门,是同一教派中人,甚至,他还是老朽师长大师兄,若是不然,本教派中唯独教主认可亲传弟子方才有资格配拥有之镇教宝物,上古五大魂刃之一的血饮狂刀,又怎会在他手中持有着呢?而也正是出于此因,故而,老朽与他武功相仿,内力修为相似,二人交手,半斤八两,乃在伯仲之间,是以,每次相斗,谁也奈何不了谁,至少,想要保命,还能做到,此番,若非是他自己多行不义必自毙的话,以本教派中高深武功,旁人想要轻易杀他,又是谈何容易,岂能得手了?唉,可叹,可叹!”说到这儿,心中感慨,再次晃动脑袋,缓缓摇头,叹息不止。 水若寒听见,心中多少有所明了,暗道:原来,他们二人果真认识。心念之间,忽然想到,听那青衫老者说话,似乎,他与那十杀恶人仇万恶还不止认识这般简单,似乎,他们二人关系还是同门师兄弟,是同一教派中人,彼此知根知底,非常熟悉,若非亲耳听到他说十杀恶人仇万恶背叛师门和恶行累累,从而,遭遇到他们教派中师兄弟一起追杀,再加上那青衫老者也与那十杀恶人仇万恶交手过招、拼命相斗的话,只怕,他还真就以为他们两个人就是同流合污、狼狈为奸之人了,但是,心中这个念头起来,多少有了戒备之心,于是,他暗运内劲,小心提防,只是谨慎,安全第一。 那青衫老者对于他的一举一动似乎并未放入眼中,多有在意,他只是眼望水若寒,脸面镇定,出于解释,补充着缓声说道:“老朽就是专门负责追杀他的教内中人之一,也正因此,在被老朽经过常年多方打探,最终追查到他下落的时候,碰着他面,果断出手,执行教规,对付于他,虽然每次动手,都未曾擒拿斩杀于他,但是,打伤于他,还是多少做了个到,是以,久而久之,太湖一带许多武林中人和相邻百姓几乎全都知道了老朽专门对付恶人山庄中人事情,尤其是那群恶贼老大十杀恶人仇万恶这个一贯被太湖沿岸武林中人和相邻百姓视作为无敌般存在的丧心病狂狠人,更是见了就打,丝毫不怕不手软,他们钦佩,非常仰慕,乃至于到后来,不管认不认识老朽,见未见过老朽,只要听闻过老朽大名,几乎全都称呼老朽一声大侠,人人如此,赞誉佩服得紧,故而,长期以往,老朽在江湖上大侠之美名也便就此传开,并且,越传越广,广为人知,从此以后,紫青大侠,威震太湖。” 水若寒听到“紫青大侠”四字,心中一惊,暗道:这个外号好熟悉啊!似乎听谁有说起过。皱眉沉思,想了片刻,脑筋到处,忽然想到,当即“啪”地一声,一拍脑袋,出于激动,疾声说道:“你说的紫青大侠,可就是那位在太湖一带传闻已久的、鼎鼎大名的老前辈,英豪镇上四大家族中杰出人物,‘风雨雷电’四怪之一的紫青大侠雷震飞雷大侠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那青衫老者突然见到水若寒有此反应,心中略微感到一惊,继而,脸露微笑,边摸须,边“嘿嘿”笑道:“正是!” 水若寒听到,心中惊疑,接着开口,出声问道:“莫非,前辈你就是那位紫青大侠雷震飞雷大侠了?” 那青衫老者冲水若寒咧嘴“嘿嘿”一笑,慢慢点头,缓声说道:“如假包换,老朽正是!” 水若寒见自己有此一问,那青衫老者也就有此一答,虽然问答爽快,但是,毕竟是空口说白话,没有真凭实据来证明眼前这位青衫老者,他就是那传闻中的紫青大侠雷震飞,是以,他心中存疑,面对那青衫老者,只是将信将疑,并未准信。(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七回 紫青山庄 不过,同时,为了更加取信此事,令得自己相信此事真实靠谱,水若寒心思到处,脑筋飞快转动,多有回想,竟是想起,以前,他和爹娘在一起的时候,茶余饭后,偶尔闲话间,曾听见闻广博的爹爹多有提起过太湖沿岸诸多武林中事,其中,就有多次说到过紫青大侠雷震飞的行侠事迹,而提到最多的,也就是他那几次独战仇万恶,并成功将之打伤的事情。 而这些事情,通常,也都是由紫青大侠创派和居住所在的位于英豪镇上面的紫青山庄中人传出,更有切确消息说,是紫青大侠雷震飞那两个儿子透漏出来的消息,其用意,就是要扬威紫青山庄内门派于英豪镇上面,使之立足武林,震慑他人。 再加上紫青山庄中人一贯与恶人山庄不对眼,虽然庄院建在南太湖英豪镇上面,紫青大侠雷震飞却是有多次独自驾船过太湖,前往北太湖吴郡姑苏城外,找上恶人山庄,或明斗,或暗战,只要寻那仇万恶晦气,与他大打出手,对付于他。 此事,恶人山庄内那群恶人多有看到,闲时,也多有说起,不论是庄内人,还是庄外人,是江湖中人,还是普通老百姓,只要长了耳朵,见到他们或进茶馆喝茶,或去饭馆吃饭,喝酒吃肉,大声说话,有说有笑,无所顾忌,目空一切,旁若无人,无人敢惹,自我傲视,人人都能听到这些,故而,消息传开。广为人知,左近武林中人和相邻百姓。交头接耳,口口相传。可谓:“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这还不止,更有一次,那紫青大侠雷震飞还亲自带领了紫青山庄内许多门人弟子,一起出发,不辞辛劳,一同驾船过太湖,前往吴郡姑苏城外,去到恶人山庄。围杀那群恶人,只是,那次虽然事情闹得挺大,但是,最后,只因恶人山庄内狠人太多,而且人人武功高强,个个功夫了得,紫青大侠这边众人。好手虽然也是不少,但是,终究不是恶人山庄内那群恶人对手,在伤亡惨重之余。被迫撤退,逃离下山,若非当时有紫青大侠雷震飞在坐镇指挥。他那两个儿子武功也颇为了得,施展本领。从旁协助,抵御山贼围堵追杀。再加上,恶人山庄内恶人同时也是死伤惨重,那十杀恶人仇万恶对那紫青大侠雷震飞多少心存忌惮,不让庄内恶人追击,自己亲自出手追击,结果,被紫青大侠雷震飞凭借自身高强武功奋力击退了的话,只怕他们紫青山庄的人还真就一个也走不了了,都得丧命在那恶人山庄内了,而也正因此,那一战,恶人山庄内好手折损过多,实力大减,后来,没过多久,被太湖蛟隋九天和十三霸王联手,趁十杀恶人仇万恶人正巧不在山上的时候,一起杀上恶人山庄,下狠手攻击,屠戮庄院,将那群恶人给通统剿灭殆尽了。 当时,此事在一夜之间飞快传开,轰动了整个太湖沿岸,太湖沿岸武林中人和相邻百姓,几乎人人传说,个个传扬,明里暗里,都是在夸奖和称赞紫青大侠雷震飞如何英雄了得,如何是个人物,如何不愧为当时大侠之美名,如何了不得,如何了不起,当真是将他给吹捧得连人都要飞起来了,钦佩与羡慕之情,可想而知,而自此以后,紫青山庄内帮派,也被世人称之为名门正派,紫青山庄内帮派中人,自然而然,也便名正言顺的成为了武林正道中人了。 这些事情,水若寒都是从他爹爹口中听说的,是他爹爹亲口告诉他的,想来,应该不会有错,而至于此役之后,雷震飞与他那两个儿子传闻不和,闹出别扭,引起争执,甚至,还大打出手,最终,导致了雷震飞被迫携带镇庄之宝离家出走,不再回庄,从此以后,紫青山庄忽然一分两派,各开一帮,由他那两个儿子分别坐镇,敌对视之,此事,当年,在英豪镇上也是引发了不小的轰动,令人遐想,而且,坊间多有小道消息传出,说这事千真万确,不会有假,若非是雷震飞那两个儿子为了家门面子,刻意将个中紧要消息全面封锁起来,不致外泄,让人轻易得知其中真实之内幕事情的话,只怕真相,早已浮出水面,并且不胫而走,进得你耳,出于他口,广为传出,广被人知了。 水若寒的皱眉迟疑神情举止,那青衫老者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脑筋转动,已然知晓,多半是他对自己说话将信将疑,并未准确,但是,他为人老练,老于世故,见状,也不当即给予说破,多有解释,而是针对先前所说话语,接着开口,补充说道:“老朽记得,当年,为了寻回教内被盗之物,老朽在江湖上苦苦追寻那同门大师兄血饮刀魂仇震杰下落,一直寻访了许多年,之后,所幸,大约在距今三十年前,终于被老朽查到其隐匿踪迹,得知他当时早已化名为十杀恶人仇万恶多年,并且在吴郡姑苏城外恶人山上面建立了恶人山庄,聚众杀人,无恶不作,而他手中持有上古魂刃‘血饮狂刀’古怪明显,不论是谁,只要一眼见到,就能认得,印象深刻,不会记错,虽然仇震杰在行走江湖时,一贯谨慎少用,但是,在与高手过招中,毕竟用过,见者虽然不多,还是有人曾亲眼见到过,再说了,纵然别人未曾见过,那恶人山庄内一众恶人常年与仇震杰待在一起,混在一处,相处久了,彼此之间,日渐了解,喝酒聚会,称兄道弟,可谓:‘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打得热闹,私交甚熟,他们难道也是个个未曾见过此上古魂刃,不知道此上古魂刃不同来历和厉害之处吗?其后,他们在去茶楼酒馆喝茶吃酒,在酒足饭饱,茶余饭后,兴致起来,高兴得很,闲谈之际,百无聊赖,说话热闹,一时嘴快,讲了出来,也很正常,事实上,也正因此,江湖传说,自然而然,也就有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八回 神秘教派 那青衫老者继续说道:“老朽曾时常去江湖中人出没颇多的茶楼酒馆走动,多有静坐,或喝茶,或吃酒,就着可口点心菜肴,立起耳朵,打听消息,在偶然间有所风闻此事,心中辨别,心想多半是了,又刻意探听出了此人出处,既然知晓,心愤之下,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了,只是立即动身,前往追杀,却是在恶人山左近桑林中第一次正面碰到了他,也算是凑巧巧合,正好得紧了。” “当时,老朽恰巧途经一条两旁种满桑林的羊肠小道,却不曾想,被正在此处潜藏蹲点,伺机动手,欲图劫财劫色,大干坏事的那混帐东西仇震杰给突袭了,所幸,老朽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若非如此,只怕还真就被他给当场打个正着,突袭得手,死于非命,惨遭劫杀了,唉,真是作孽啊,作孽!也不知道已有多少无辜之人被他得手,丢了性命在他手上!唉,似他这等双手沾满血腥之恶徒,实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唉,真是该死,该死啊!”说到这儿,心中感慨,只是破口,大骂出声。 骂得一阵,略作发泄,心神镇定,冷静情绪,歇了一歇,接着开口,缓声说道:“那时候,老朽师兄弟二人虽然时隔多年不见,但是,那仇震杰可憎相貌,依稀如同当年模样,不曾有变,故而,老朽亲身见到一面,一眼便是清晰认了出来,然后,把出言语。当面对峙,意图让他主动认错。交出本门被盗物事,而后。再与老朽一同回入教派内,见过本教新任教主,即本教前任教主、授业恩师,五魂入魄莫问名之亲身儿子,以前一贯与老朽交好之三师弟,雪花鞭魂莫震英,由他做主,从轻发落,哪知。老朽那大师兄仇震杰为人性情乖戾,生性邪恶,不仅死不认错,而且,还死不悔改,面对老朽,更是直接恶语相向,凶狠异常,激得本来就很不待见于他的老朽心头火大起来。火冒三丈,当下一言不合,便是大打出手,双方交手过招特狠。毫不留手,结果,斗了许久。互有损伤,难分高下。未分胜负,在缓气间。他无意久斗,竟是趁机运转本门上乘轻功遁逃而走,一个窜身,飞奔上山,入了恶人山庄内,躲入其中,并且,就此,不再出来了。” 水若寒听到这儿,心中奇怪,暗道:他加入的到底是什么怪异教派呢?先前听他说过一个血饮刀魂仇震杰,是他大师兄,原来,这人就是三十年前,在江湖上引起腥风血雨、臭名昭彰的恶人山庄首恶十杀恶人仇万恶,此人,我虽未曾有亲身见面交过手,但是,想来,他能在江湖上闹出这般大动静,闯出这般大名声,其武功之高强,定然非同一般,非比寻常,而现在,他又说出来一个什么前任教主,授业恩师,五魂入魄莫问名,还有一个这人之亲身儿子,也就是他们教派现任教主,他的三师弟,雪花鞭魂莫震英,这两个人,武功究竟到底如何,以此推测,可想而知,想来,定然是只会比他高,不会比他弱的了,毕竟,能成为一教之主,并不简单,若是本身不身怀高强武功,用以震慑本教派中门人弟子的话,只怕还真就当不上和做不了这个教派之主了,这一点,江湖上所有教派规矩几乎都是大同小异,颇为相似,一般,不会有错,而唯一令我有所不解的是,如果这些人在江湖上真这么有来头和名望的话,那我在江湖上行走了这许多年,所见所闻也算颇多,不算不广,为何我就从来都未曾有听说过他们这两个人物之大名呢?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想到这儿,心中不明,大感疑惑,又很好奇,不禁皱眉沉思,转念多想,想着想着,竟然想到,当年,他人还在五虎镖局中时,曾听授业恩师狂啸神虎万仁同说起过,直道:在这个江湖上,存在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强大门派,他们通常都喜欢隐藏本门派踪迹和行藏,轻易之间,不让旁人发现见到和不让旁人进入其中,而这些门派,通常以邪教门派居多,当然了,正道门派也有,他们行为举止,一贯作风,通常都是神神秘秘,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是如此,古怪得紧,而恰恰是这些门派中门人弟子,他们通常都是身怀高深武功,深不可测,武林中人,行走江湖,但凡遇见此等怪异之人,还是小心为上,避让为主,切莫得罪,害了自身,若是不分轻重,轻易招惹,胡乱开罪人,闹得不好,惹祸上身,那这严重后果,可就必须得由那人自己承担和负责了。 当时,狂啸神虎万仁同是这样对他们师兄弟五人说的,水若寒听得清楚,记得明白,故而,现在仔细用心回想,一时之间,竟是想到,想了起来。 当下他心中忽然记起,想到了这一茬子事情,仔细思量,多少明了,敢情,眼前这位青衫老者,与那些江湖上传闻已久的神秘怪异教派多少有些干系也未可知,毕竟,从他说话古怪内容中,多少也能听出一些端倪出来,所谓:“奇人必有异事。”想来,应该不会有错。 此时,他心中惊疑,大皱眉头,担忧之余,不禁眼望那青衫老者,心中暗自嘀咕道:如此想来,莫非,他真是某个神秘教派中的其中一名门人弟子了吗? 只是心中怀疑归怀疑,毕竟,在一时之间,没个证据,也不好当面进行询问与说破,以免无事生非,徒惹是非,是以,只是闭嘴,乖乖聆听,看那青衫老者,接着还会说出些什么奇怪话语出来,让自己听了,进行更多分析和辨别。 却听那青衫老者接着开口,缓声说道:“当时,老朽身上也已挂彩,受了内伤,虽然伤势并不如何严重,但是,毕竟也不算太轻,就如同那仇震杰他身上所受伤势那般,相仿类似,所以,老朽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时,也便卖乖,见好就收,住手不追,调转身子,回程而还,幸许,也正是因为那仇震杰感念老朽与他毕竟曾是同门师兄弟一场,感情多少存有一点,更或是,他不想向别人道出实情,让别人得知他当年过往旧事真相,从而,暴露了他本来身份和身世,以至于,最终,惹人非议,丢了颜面,故而,他只是刻意将此事低调处理,并未有大张旗鼓,大张声势,派出庄内群恶下山,专门出来对付老朽,只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糊弄过去,也便算了,是以,老朽最终得能借机运转自身体内高强内力,施展自身具有之精湛轻功,轻松奔跑,自在潇洒,从容走脱,洒脱而去,接着,上船入太湖,驾船过太湖,远去北太湖,回到南太湖,最终,安全入到了位于英豪镇上的老朽居所紫青山庄内,而后,自行疗伤,治愈内伤,等待伤愈,再度出发,意图再次前去北太湖恶人山左近,寻找机会,对付那仇震杰,一心只为了了却心中这桩存在多年,并且压抑了自己多年的教派师门陈年恩怨之大事情,只要做到,才最宽心。” 那青衫老者话说到这儿,出于感慨,外加愤懑,心头不爽,颇为气恼,只是微皱眉头,脸露怒色,张开嘴巴,继续开口,缓声说道:“自然了,老朽既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又岂肯轻易就此放过了他,是以,日后,等老朽身子完全恢复如初了,便时常寻去北太湖,到吴郡姑苏城外恶人山,在恶人山脚下附近寻了个隐蔽藏身之处,专门蹲点,暗中守候,只为等待他下山,现身出来,好寻他晦气,夺回师门丢失物事,结果,也的确让老朽发现了他踪迹好几次,然后,每次都是老朽主动跳将出来,找他理论,逼他归还本门被盗物事,但是,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又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老朽二人虽是同门师兄弟,可是,多年来,感情向来很淡不深,彼此之间,交流极少,以前一同在教派内师门中时,已然如此,更何况现在是各自为营,都是身处凶险江湖之上了,故而,每次老朽出于善意,对他好心说话劝解,那仇震杰一贯为人凶残暴戾,又岂会真肯听从老朽一番好心说话劝解,乖乖交出本教被盗物事出来,跟老朽一同回入教派内,听教主发落,就此顺从了?是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那青衫老者说到这儿,出于感慨,忽然“唉”地一声,叹了口气,继而,仰头抬眼看洞顶,眉头大皱,满脸怒气,张开嘴巴,不自禁喃喃自语道:“可恨,可恨!”在连说了两个“可恨”之后,冷静头脑,恢复情绪,缓了一缓,喘了口气,接着张嘴,缓声说道:“所谓:‘江湖险恶,人心不足。’又所谓:‘既入是非地,必然多是非。’还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可见,老朽与那大师兄仇震杰之间这一场生死大战,必须得打。”(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回 力战恶人 水若寒听到这儿,眼望那青衫老者,心道:看来,他们师兄弟之间的过节,的确很深,只不知,他口中所说的被他大师兄偷盗之物事,究竟是何物事,以至于,闹得他们师兄弟之间这般反目成仇,大打出手呢? 心中正在疑惑间,却见那青衫老者正眼望定于他,张开嘴巴,接着缓声说道:“当时,老朽每次与那大师兄仇震杰见面对峙,几乎次次都是话还没有多说上几句,双方已是把话说僵,不可调节,然后,说得激烈,直是怒目相对,恶语相向,到最后,言语冲突激烈过头,彼此之间,狂骂不算,一言不合,更是火大,火爆脾气上来,忍耐不住,均是出手,动手过招,只是各自凭借自身多年武功修为,比拼本事,欲图将多年来教派内师门恩怨纠葛,通由此武力一途,有效解决掉,得以最终处理好了。”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心有所感,忽然又是“唉”地一声,叹了口气,眼望水若寒,接着开口,缓声说道:“但是,那仇震杰想来也是知道,老朽师兄弟二人乃是师出同门,武功相仿,交手过招,内力修为,通常都是在伯仲之间,难分高下,纵然双方使劲全力,相互之间,来一场真真正正的硬碰硬,大战死斗,只怕,一时半刻,也是难分胜负,即使真能分出胜负,其中所付出之代价,也必然是极大,颇不划算,就算取胜,也很不值得。是以,他每次见到老朽去找他麻烦。均是草草出手,寻机逃走。并不会真出全力,与老朽硬拼到底,以死相搏,如此多次,老朽怪邪性子起来,终究不耐,心中发狠,火大毛躁,便于一日大肆召集庄内所有门人弟子。一起驾船过太湖,前往吴郡姑苏城外恶人山,寻上恶人山庄去,一心只要与那群恶人斗个鱼死网破,决一雌雄,结果,双方火拼,到最后,果然是斗了个两败俱伤、横尸遍野之局面。此一战,堪称惨烈,双方人马均是损失惨重,死伤颇多。” 那青衫老者说到这儿。心中感慨,只是“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接着开口,缓声说道:“当时。老朽坚持力战到底,但老朽那二个儿子却是见着心痛。不忍庄内门人弟子伤亡过多,从而影响了紫青山庄在英豪镇上将来立足和发展前景,不能再与其他三大家族内庄派中人分庭抗礼,震慑一方,是以,不听老朽命令,擅自做主,下令撤退,而庄内门人弟子也是心惧,为了保命,不愿再战,故而,多有听从老朽那二个儿子命令,不听老朽命令,得了号令,纷纷下山,逃离当场,远遁而走,动作飞快,很是迅捷,老朽见了,喝令不止,心中无奈,又很不甘,万不得已,又不想就此离去,草草收场,故而,只是独自一人留了,坚持奋战,心中意思,直是打算就此与那仇震杰血拼到底,尽力才行。” 水若寒听到这儿,心有触动,感同身受,不禁暗道:听他说话,敢情,眼前这位前辈还真就是一位敢作敢为的仁义大侠了,他为了完成师门任务,教派大义,即使独自一人留了,面对那一群恶人围攻,都是不惧,勇猛异常,如此勇气和胆量,若换作我,也真能就此轻易做到吗?想到这儿,心中钦佩,同时,满腔热血,豪情壮志,通统都被瞬间点燃出来和激引起来,在情绪有所波动和激昂之余,脑中直是浮想到当时那青衫老者力战群恶情景,心中激动,兴奋不已,恨不得自己当时在场,出一份力,帮上一帮。 正自胡乱思想着,却听那青衫老者继续说道:“想来,那群恶人也是惧怕老朽威名与身手,不愿自己撞上枪口来送死,纵然占据主场人多之利,也是这般,脚步迟疑,动作犹豫,再加上他们受伤者多,死亡者众,又有仇震杰明言在前,喝令禁止,不准他们出手追击,只准他们全都收手,站立瞧看,收拾残局,互相养伤,至于老朽门人,也便就此放过,不再强留,而老朽,则是交由仇震杰他本人亲自动手对付,武功招呼,故而,老朽门人最终得以轻易脱身,逃下山去,而老朽则是主动硬要留了,与他独战。”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接着开口,缓声说道:“自然了,老朽也非愚蠢之人,脑子算是灵活机动,心思动处,想到对方大批恶人虽然暂时遵令,强行忍住不出手,但是,这里终究是人家地盘,别人地头,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他们毕竟人多势众,老朽独自一人面对,势单力薄,若是就此与那仇震杰力拼受伤,他们如果见机出手,趁势而为,那老朽岂非吃亏,性命堪忧么?如此一来,岂非颇不划算,很不值得了?所谓:‘只可智取,不可力敌。’老朽心中动了这个心思,有了这个危机意识和念头,脑筋到处,也便开动,多有思虑,急想对策,这般,思虑片刻,心思到处,头脑一亮,竟是想到,也便在这危机时刻,情急智生,心生一计,想到一法,于是,使用,立马当场把出话语,激将于那仇震杰,只要凭借此军事上惯用策略‘激将法’,诱使他单独与老朽下山,二人大战,决出雌雄。”说到这儿,心中得意,竟是抿嘴,“嘿嘿”而笑。 水若寒见了,心中一动,暗道:瞧他神色,莫非,他想出来之计策奏效成功了? 却听那青衫老者“嘿嘿”笑道:“老朽用此计策之所在,乃是在恶人山庄内,当着一群残余恶人之面所说,而那仇震杰他身为该庄庄主,恶人山老大,出于面子问题,又岂会就此当众退缩不答应了?他若硬要不中计,不答应老朽说话,那他这脸面从今往后还往哪儿搁呢?他还能再在恶人山上面立足,做群恶之首吗?故而,这丢人损面子之事,他定然是不会乐意去做的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回 诛杀恶人 水若寒听到这儿,心道:看来,这位前辈他不但有勇,而且还很有谋哪!如此有勇有谋之人,我实敬佩,将来行走江湖,我若学之一二,岂非大好吗? 他心中正在泛着嘀咕,想着心事,却听那青衫老者张开嘴巴,接着说道:“所谓:‘宁做出头大鸟,不做缩头乌龟。’似他这等天下数一数二恶人,自然是非得答应老朽说话不可的了,再加上他又仗着自己本身武功高强,内力精湛,并不如何惧怕于老朽,是以,这个说话,自然是一口答应,满嘴应允,然后,果然中计,跟随老朽,纵跃下山,在老朽运转自身上乘轻功飞身带路下,找寻到了一个四周无人的偏僻空旷原野所在,二人面对面而站,迎着微风,全力出手,力战一场,以搏输赢。” 水若寒听见,心道:终于要交手过招,动真格的了。 却听那青衫老者继续缓声说道:“唉,也正是那一场血拼大战,老朽二人整整斗了一夜,战况实是好不激烈,精彩异常,最终,在罢手的时候,双方只是依旧如同前时交手,各受内伤,不分胜负,想来,那仇震杰不想就此与老朽同归于尽,殒命当场,故而,动手打斗,刻意重在防守,保护自身,然后,见着机会,立即逃走,远遁山林,隐匿自身,只是去找寻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僻静去处,自行疗伤,修养恢复去了,而也正因为此一大战,老朽不弃。仍在斗后,留于恶人山脚。一边疗伤,一边等候仇万恶回巢。欲图见机再斗于他,不论死活,必须擒拿,然后,送去本教派内师门中,将前事有个了结,算是了事,从此以后,老朽也好身心轻松。自在惬意,潇洒生活,逍遥享乐,却是不想,三日后,太湖蛟隋九天乔装打扮成了黑衣人,和十三霸王不期而遇,突然一齐找寻到恶人山上,进入恶人山庄内。凭借他们几个自身所怀高强武功,双双出手,目标相同,竟是血洗了恶人山庄。将里头剩余恶人全部诛杀,剿灭殆尽了,同时。他们还一齐动手,强拿走了恶人山庄内不少金银财宝。这些事情,老朽都是在尾随他们上山。于黑夜暗中,悄然躲于树上,远远眺望庄内灯火忽明忽暗情景,方才看到,而为了刻意隐瞒自己行踪,故意运转自身上乘轻功,不让他们发现了老朽,是以,他们不知,老朽独知。” “也正因此,当时,太湖蛟隋九天和十三霸王一齐动手剿灭恶人山庄内所有恶人的时候,老朽只因耳尖,听力过人,竟是隐隐听到身后有动静,声音虽轻微,毕竟是悉索作响,得能听闻,于是,老朽惊异,借着月光,回头望视,竟然瞧见一个黑影正在飞快上山,而那黑影手中物事红红,想来,定然是那看到恶人山庄内恶人所发响箭暗号,飞快赶过来救援的,手持上古魂刃血饮狂刀的老朽大师兄血饮刀魂仇震杰了。” “自然了,他一现身,闹出动静,这一机会,老朽已然坐等良久,又岂会轻易错过,坐失良机,从而,坐视不理,任其所为?故而,一瞧见他上山,还未打照面,人已飞出,扑身而往,冲锋向前,追杀于他,而当正面与他相遇,见个正着,瞧了个清楚的时候,老朽二人更不打话,纷纷发狠,斗力交手,过起了招,只不过,似乎,那仇震杰知道老朽难缠,不想与老朽多做纠缠,故而,匆匆一斗,赶紧趁机抽身,落荒而逃,是以,此一次,却是又被他给逃脱了个掉,唉,可叹,可叹也!” 在两声“可叹”之后,他冷静头脑,镇定心神,缓了缓气,接着说道:“跑就跑了罢,老朽心中也是早有所料,从容淡定,毕竟,次次交手,他次次跑,逃得多了,老朽心中麻木,也早已见惯不惯,习以为常了,只是,在转念间,忽然想起,恶人山庄内那一场正与邪之间的较量,不知道现在打得怎么样了,毕竟,那太湖蛟隋九天和十三霸王虽然个个都是好手,但是,他们乃是正道中人,不擅使诈,而恶人山庄内恶人却都是凶猛邪诈之徒,恶棍之流,他们发起狠来,可是什么卑鄙手段全都会使得出来,老朽生怕正道中人吃亏,助长邪道中人气焰,不忍视之,故而,心有此念,立即转身,回转上山,看个究竟,也正是这一看,却是见到,悲剧未发生,喜剧已开演,那太湖蛟隋九天和十三霸王竟是趁老朽不在一旁偷看的时候,已然得手,成功剿灭了恶人山庄内所有恶人了,并且,将其中财宝拿了许多,纷纷动身,准备离开,老朽这一得见,在心安之余,暗中出手,用小石子打死了几名还未死透,欲图悄悄出手,偷袭他们的恶人,然后,眼望他们一同离开,心中畅快,很是惬意,毕竟,为祸人间长达多年的恶人山上恶人山庄内恶人之害已经被除,太湖百姓终于能过上些安定遐意日子了,老朽一想到此处,心安之余,痛快得很。”说到这儿,心中高兴,只是咧嘴,“嘿嘿”而笑。 笑过一阵之后,他在心满意足、称心如意之余,心情大好,接着开口,缓声说道:“当时,老朽心想,幸许,是那太湖蛟隋九天和十三霸王在得知老朽打伤了仇震杰,并且,他人已逃去,不在庄内,他们闻讯后,抓住这一次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趁机动身,前往恶人山,于恶人山庄内大打出手,联合动手诛杀了那一群恶人,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如此侠义心肠,老朽赞叹,好啊!好啊!”说着说着,只是不禁边摸须,边连声赞叹起好来了,眼神之中,充满了赞许之色,很是肯定。 水若寒听到这儿,心中一动,仔细回想,不禁暗道:当年太湖蛟隋九天和十三霸王联手,共同去到恶人山,在恶人山庄内,诛杀了所有恶人之事,我早在那本《霸王江湖录》中所记载之内容上看到过,不会有错,这般说来,难不成,眼前这位前辈还当真就是那传说中在江湖上消声灭迹许久的‘风雨雷电’四怪之一的鼎鼎大名、闻名遐迩的紫青大侠雷震飞雷大侠了? 心中正在疑惑之际,却听那青衫老者接着说道:“此事过去,也算了了,不过,老朽心思到处,转念间,已然想到,那仇震杰一向记仇,早晚必定会去寻那太湖蛟隋九天和十三霸王晦气,找他们替恶人山庄内所有恶人报仇雪恨,故而,心中意思,只要在暗中留意着那些人动向,也好自己早做准备,从中发现,寻机出手,对付于那仇震杰,也正因此,是以,老朽在回入紫青山庄内后,在疗伤期间,瞒着妻儿,连日来,悄悄派出心腹之人出去四处打探消息,明察暗访,只要探听出那仇震杰下落与那太湖蛟隋九天和十三霸王动向,结果,终被老朽有所收获,追查到了那太湖蛟隋九天现就居住在英豪镇附近的英雄村内,任职村长,而那十三霸王,则是一起驾船入了太湖,去到了逍遥岛,在岛上缥缈峰顶建造庄院,开帮立派,创立了太湖帮。” “老朽在打听到这些消息后,心思闪转,心念之间,已然想到,那仇震杰定然会在伤愈之后伺机报复、寻机报仇,故而,在庄内闭关修炼了大约半年辰光后,伤势已然好了大半,老朽估摸着,那仇震杰伤势与老朽相差不多,想来,此时,也应该是恢复了大半了,出于小心谨慎、以防万一心态,是以,老朽故意瞒着庄内一应人等,独自出外,运转轻功,紧赶慢赶,来到了通往太湖必经之路的英雄村上,于英雄村往北尽头处的太湖水边出大银两,花高价钱,买了一艘当地渔民出外捕鱼用的遮棚带船舱式渔船,再刻意乔装打扮了,像是个外地来的渔夫一般,不让当地村长,即那太湖蛟隋九天给明眼人轻易一眼就认了出来,从而,隐姓埋名,悄然生活,垂钓为生,暗中留意,只是边运转内功,自疗内伤,边耐心等待那仇震杰不日来到,好伺机而动,寻机擒拿。” “所谓:‘善飞能舞世人敬,皇天不负有心人。’所幸,在约莫等待半年辰光后的一天,终于被老朽等来了同样伤势已经痊愈了的那仇震杰到来,当时,他只是在大半夜运转轻功,快步赶到,一见老朽,更不打话,同时,也不分青红皂白,不问缘由,就径直动手,欲奇袭杀之,好夺船过河,去行大恶人事,暗杀那居住在太湖内逍遥岛上面的十三霸王,毕竟,当时,他也只是知道十三霸王有份参与血洗恶人山庄内所有恶人之事,至于那太湖蛟隋九天,便是如同十三霸王一般,并不知晓有其人在,只知道是一个蒙面黑衣人参与其中而已了,故而,此时,他报仇的首选,第一个目标,自然而然,便是那太湖帮的头领十三霸王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一回 大战之后 那青衫老者继续说道:“当时,以老朽自身功力,在武林中,但凡有人靠近,无论是谁,都会察觉,立马警醒,哪怕是睡着了,也是会知晓,再加上老朽为人小心,以防万一,早早在坐船周围三丈范围内设置了警醒铃铛,只要有人进入此范围内,以黑暗中不小心触碰到了挂有铃铛的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的缠绕细线,铃铛震动,就会发出‘叮当’响声,老朽闻之,立马便醒,穿衣而出,在时辰上面,绰绰有余,所作所为,只为了等这一天,防止他偷袭,以防不测,故而,他一突然造访,暗中奇袭,出手行凶,为非作歹,做那杀人越货的大恶事,老朽已知,立马穿衣冲出,在心头火冒三丈之余,更不答话,直接出招,应对于他。” “老朽与那仇震杰交手过招,都是狠辣,起先,还都没有认出来者乃是何人,但是,等到交手过了几十招后,渐渐发现,双方所用招式大同小异,颇为相似,待得久战不耐,各自亮出得意上古魂刃来的时候,在黑夜中,天空上一轮耀眼明月撒下银色余辉照耀下,却是始才发现,原来,对方正是老对手、老冤家了。”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认识还好,认识就更是兵戎相见,不依不饶了,那仇震杰换作以前还好,自从发生了恶人山庄内群恶在一夜之间被血洗之惨事后,他似乎就换了一个人一般,不再避让老朽,而是力战,形同发疯,死拼到底了。也许,这次对他身心打击确实太大了,令他不仅在江湖上丢了面子,更是损折了很多好兄弟,这个恨,只怕确实得恨到骨头里去了。是以,当下双方杀红了眼,更不相让,一场死战,在所难免。” “老朽情知,老朽二人武功均是师出同门,内力修为都在伯仲之间,想要分出个高下,急切之间。只怕不可,又生怕此处虽处英雄村北,南太湖边,在深夜里头,人迹罕至,但是,这儿终究是人居之所,有人出入。现在,老朽二人此番激斗。闹出动静定然不小,拼斗时辰短还好,若是太长,引人注意,将此处附近英雄村内相邻百姓全都给吸引过来看视,那便暴露身份。显山露水,在众目睽睽之下,还要死拼,那便颇为不便,很是不妥了。若是一个不慎,那仇震杰打得兴起,杀红了眼,发起狠来,拿左近前来看视之相邻百姓出气,动手杀人,行那‘一日不过十’之大恶事,伤及无辜之人,那岂不更为糟糕了?老朽心念及此,转念之间,也便有了主意,应对此事。” “当时,老朽急中生智,情急智生,在与那仇震杰死拼,战至胶着半酣之际,也便住手,同时,提出意见,说明意图,假意称此处暴露,人多眼杂,被人瞧见,打斗不便,而老朽二人又都是武林中响当当人物,堪称一代宗师,泰山北斗,但凡高手发狠比武,全力比拼,最佳地点,自然非是十年一度的太湖论剑所在地会武岛最为合适不过了,是以,提议,老朽二人,还是趁此良机,驾一船只,双双上会武岛,至武斗峰峰顶这除了十年一度的太湖论剑之期最为热闹,武林人士最多,平常时候,闲杂人等罕至的地方,专门去比武过招,做个了断,最是好了。” “想来,那仇震杰也是杀红了眼,头脑发懵,竟然想都不想,一口答应,同意了这事,于是,老朽二人也便驾船转战,一同入太湖,双双起浆,在水中借着风力,向西北方向划行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去到会武岛之所在,上岛后,均是运转轻功,双双飞身攀爬,上到了武斗峰峰顶,再在上面,分出胜负,决一雌雄,如此,老朽二人,双方激斗,只是各自施展浑身解数,拼尽全力,心中目的,只要击杀对方,方才甘愿,于是,这一场狠打,更是激烈,以至于,到最后,老朽二人在双双大战了数百回战、激战了三天三夜后,终于,双双受伤,内伤严重,均是倒地,残存一息了,唉,可叹,可叹也!”说到这儿,心有感触,突然皱眉,叹息起来,同时,嘴巴动处,接着开口,缓声说道:“怎奈,那死不要脸的仇震杰斗到这分际,在生死存亡最后关头,竟是再次临阵退缩,欲图保命,为了活命,不愿死战,故而,又被他选择自救,给趁机脱身,逃了个远,唉,可恨,可恨也!”说到这儿,心中恼怒,只是咬牙切齿,愤恨得紧。 水若寒听到这儿,眼望那青衫老者脸面,心中也生出了不忿之情,同时,心头火气瞬间上涌,转念之间,不禁暗道:如此说来,这个仇震杰还真是有点死不要脸,有点太丢江湖人中人脸面了,他一心只为了活命,紧要时候就知道逃走,这般所做所为,真是十足一个小人行径也,此事若是就此传了出去,被江湖中人知晓,广为人知了,岂非将会被当作笑话来讲,都快要笑掉了人家大牙了吗? 那青衫老者也不管水若寒心中在想些什么心事,他只是在自己愤恨一阵之后,接着开口,缓声说道:“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又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更所谓:‘老乡老乡,背后一枪。’也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再所谓:‘趁你病,要你命。’此些古语,一点不假,故而,似仇震杰这等江湖上一代武学宗师,这般武林中一个高手人物,谁又会想到,到最后竟然会是落得这个下场,并非是死于同等级高手之手中,反而是着了他那个邪恶徒弟的道,被那什么外号金髯客水淙的这等武林小角色给占了便宜,不仅趁他内伤很重之机夺取了他一贯最为心爱的上古魂刃血饮狂刀,更是直接凭借此刀将他人头给割取了,还拿到山下,耀武扬威,扬名立万,名声远播,如此情境,这般田地,也当真是令人感叹,可悲不已,老朽身为他多年同门师兄弟,真是……唉,可叹,可叹也!”说到这儿,心有触动,竟是皱眉,哀叹不已。(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二回 推测真相 水若寒听到这儿,心念之间,暗道:想不到,眼前这位前辈高人肚子里还真是颇有学问,好多古语,张嘴就来,这等本事,值得佩服,我若学之一二,肚子里也是有货,学问多多,将来在江湖上走动,岂非更好?对自己以后人生发展,不是更有帮助吗?想到这儿,心中意思,对那青衫老者,佩服更甚,在暗自敬佩他人有学问之余,心中更是多生激情,有心效仿,多多学习,取长补短,以期将来学有所成,成就自我,说话境界,就像眼前这位青衫老者一般,出口成章,文绉绉的语句,一说一个,颇为流畅,顺溜得紧,如此一来,自己将来行走江湖,踏足武林,在人前走动时,也有资本可以显摆,傲视于人,也能证明,自己不仅武功高强,是个高手,论起文采来,也是当仁不让,一把好手,似自己这等人才,大人物,能文能武,文武双全,还有谁能比得过了?到时候,自己做人岂非意境很高,出门在外,到处都是特别有面子,面子很大了吗?想到这儿,心中得意,不禁抿嘴,暗自偷笑。 偷笑了一会儿,眼望那青衫老者沉思模样,哀叹神情,转念之间,头脑一亮,竟是忽然想到一事,不禁皱眉,心中思量,暗自嘀咕道:他说话内容,与我听来的消息基本吻合,能对得上号,搭得拢,这般说来,莫非,他果真就是紫青大侠雷震飞了?想归这般想,但是,心中毕竟还是多少有些疑点疙瘩、疑惑未明之处和可疑地方,此时,心中好奇,忍耐不住。于是,张嘴,开口问道:“前辈,那水淙用上古魂刃血饮狂刀砍掉那……那仇震杰脑袋的事情,你又是从何处听说的呢?莫非,当时你人在场。是你自己亲眼所见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那青衫老者正在哀叹沉思,摇头叹息,耳中突然听到他有此一问,回过神来,眼望于他,忽然“唉”地一声,叹了口气,张开嘴巴,缓声说道:“此事并非老朽亲眼所见。但是,想来,多半如此,不会有错了。” 水若寒听到他这般想当然回答,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怔了个住,毕竟,似这般信口雌黄、信口开河的话。被眼前这位满口文章、态度沉稳,貌似为人还德高望重、资历颇深的青衫老者用这般肯定的话语说将出来。听入耳中,多少有些感到滑稽,很是可笑,于是,他在怔住之余,只是睁大眼睛。望定那青衫老者,一时之间,竟是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那青衫老者见他神情古怪,眼望自己。张大嘴巴,无言以对,心中猜测,隐隐察觉到他怀疑自己说话真实性,为了寻求他认同,于是,开口,解释说道:“此事,老朽实际上,也是主要依据你口中所说一些实情,再结合老朽自己与那大师兄仇震杰一些交往过节,两两参照,相互结合,再通过认真仔细的分析思考,从而最终得出此结论,但是,相信,这真相即使与事实有差别,也不会相去太远,相差太大,这一点,老朽肯定,确信无疑。”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为使水若寒更加相信自己说话,于是,接着开口,缓声解释说道:“依你先前所说,想来,老朽那大师兄仇震杰被杀害地方,也就是那座山中庄院,定然是在那北太湖吴郡姑苏城外边的位于恶人山上面的恶人山庄了,毕竟,当年,老朽出手将他打成重伤的时候,恶人山庄早在两年前就已被那太湖蛟隋九天和十三霸王给血洗了,里头恶人死亡殆尽,庄院也早已是被废弃,荒置了多年,可以说,一直都是无人居住,人不敢近了,他若是趁那时候重回庄院,一个人常年独居于此地,运功疗伤和修炼武功,想来,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毕竟,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这般所为,以此推论,也不为过,情有可原。” “只是,想来,后来,他一个人独居久了,感到无聊没趣,枯燥乏味,日子不似从前那般,同恶人山庄内那群要好山贼天天共聚一堂,吃喝一处,潇洒自在,快活逍遥,于是,他在心生厌烦、不甘寂寞之余,有心想找个人上山来,陪他多多说话解闷,打发辰光,而这人也不需要多,只要一个,也是足矣,碰巧,在这时候,正巧被他在左近桑林中物色人选时,撞见了那什么外号金髯客水淙的家伙路过此地,他心理变态,存心发难,也就动手,强自抓了,带他上山,欺压****,在这之余,还教他武功,以供趋势,更为顺手,即使金髯客水淙将来在学成武功之后有可能会不堪受辱,心生怨念,反水发难,会对他不利,他也只是仰仗自己身怀高强武功,丝毫不惧。” 那青衫老者话说到这儿,出于嘴干,喉头一动,“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然后,眼望水若寒,接着开口,缓声说道:“毕竟,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自古做师父的将自身本事传给徒弟,通常做法,都是留了一手,不教徒弟,只要以此,加以防备,限制徒弟,不致损己,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一规矩,但凡是江湖中人,武林人士,只要是稍微懂点江湖规矩,就都知晓,更何况是老朽那大师兄仇震杰这一直号称十杀恶人的作恶多端、恶贯满盈的大恶人、老恶棍呢?这一点,老朽与他相交相识多年,所见所闻多了去了,多少肯定,而他为人一贯如何,老朽自然也是一清二楚,无需多说了。” “也正因此,是以,老朽推测,那仇震杰之所以会愿意去教会金髯客水淙一些真实武功,其原因,多半也是因他一时兴起,心血来潮,兴致所至,随意而为而已,而他心中真实意思,估计只是要以此来打发无聊枯燥日子,使得生活多增添一点乐趣而已了,更无其他,毕竟,似此等恶人,还能真会有啥好心眼了?”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心念之间,想到一事,于是,接着开口,缓声说道:“当然了,依照老朽心中推测,他们名义上也许并非是真正师徒关系,没有师徒名分,但是,既然那仇震杰都已经教会了金髯客水淙许多武功了,这般说来,那么,他们实际上就已经能算是师徒关系,有师徒情分在了,故而,说到底,他们也能算是师徒关系,是真正的师徒。”说到这儿,顿了一顿,眼望水若寒,缓声说道:“老朽这般对你详细解释说明他们二人之间可能存在的真正关系,你听了这许久,可曾有真正听明白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心中意思,只是生怕水若寒听了许多,心中仍是多存疑惑,有所不明,故而,出于好心,只是开口,询问于他。 水若寒听他罗哩叭嗦地说了一大堆什么师徒,心中感觉老大不耐烦,这时见他有问,心中更恼,不禁眉头微皱,暗自嘀咕道:你这推测过于复杂,有些近乎荒唐扯淡了,那你还不如干脆直接说他们就是师徒关系,就是师徒好了,如此,可不简单明了得多了吗?心中想归这般想,只是,面对眼前这位神秘古怪的青衫老者,他心中多少存有忌惮敬畏,嘴上表现,自然也是要卖乖讨巧,甜言蜜语,逢场作戏,取悦于他,似这等发自肺腑的心里话,自然是不肯轻易说将出来,万一被那青衫老者当成了胡话听,从而,直接或者是间接惹恼了他,那对自己可是颇为不利,毕竟,自己心爱的帛卷秘籍可还在人家手上哪!顺从于他,总不会有错,心有此念,故而,当即,他眼望那青衫老者,只是点头,“嗯”地一声,应和了事。 那青衫老者见他点头答应了,心中只道他已完全听明白了,是以,也不多想,接着开口,缓声说道:“他们是否是真师徒,这不重要,此时,老朽随便推测足矣,无须过多纠结,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老朽得能推测准确,相对而言,就显得重要得多了。” 水若寒听了,心中不禁觉得好笑,在暗自嘀咕之余,只是暗道:可不就是嘛!这还用问和说了?说到底,你还不就是自我推测吗?如果这些事情全都是你亲眼所见的事实真相,那这说服力可不就是要瞬间大增了吗?还用得着像现在这般靠你个人仔细推理分析和揣摩推测了吗? 却听那青衫老者继续缓声说道:“而后来,那仇震杰为替自己六位恶人兄弟和恶人山庄内所有恶人报仇雪恨,于黑夜欲图过英雄村南太湖北岸,强夺船只,暗自驾船入太湖,上逍遥岛,找寻那十三霸王行突袭暗杀之事,却是不料,竟是意外撞见了一早就在那边附近坐船内潜藏多年,耐心忍等,所为目的,正是为了专门等待他自动上钩而送上门来现出真身的老朽本尊,于是,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最后,双方在十年一度的太湖论剑来临之前,于会武岛武斗峰峰顶展开较量,全力厮杀。”(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三回 揣摩推测 那青衫老者说到这儿,顿了一顿,出口嘴干,喉头一动,“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眼望水若寒,接着开口,缓声说道:“那一场较量,堪称激烈,凶狠异常,那一夜,老朽二人正眼见面,正面交锋,二话不说,更不打话,施展武功,便是死斗,拳来脚往,招式狠辣,以命相搏,全力而为,在大战了数百回合和力战了三天三夜后,到最后,双双力竭,均受重伤,而后,那混帐仇震杰竟是临阵退缩,欲图保命,为了活命,看准时机,飞快展开本教派内上乘轻功,趁机逃走,下峰之后,于岸边夺取了老朽二人上岛之唯一坐船,即老朽船只,而后,驾船返回恶人山上,进入恶人山庄内,本来打算运功疗伤和养伤恢复,却是不料,被那一直心存积怨、心生恶毒的假徒弟金髯客水淙给见机行事,趁机发难,狠下杀手,成功击杀,竟是将当时正处于疗养练功走火入魔状态中的那仇震杰给夺刀斩头,得了个手。” “而至于那砍头之刀,说透了,自然是非上古魂刃血饮狂刀莫属了,毕竟,此刀诡异,锋利异常,人若中刀,轻易死伤,老朽那一贯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并且自视自己武功奇高的大师兄仇震杰若是在身受重伤之际真是死于此刀之下,那才真能说得上是合情合理,在情理之中了,毕竟,以他之高强武功,若是换作了寻常兵刃,又岂能当真可以轻易近得了他人,伤得了他身了?是以。老朽推测,事实真相。多半便是如此了,不会有错。”说到这儿。心中感慨,只是张嘴,“唉”地一声,长叹口气,同时,大皱眉头,神色郁闷,缓缓摇头,喃喃自语道:“可叹。可叹也!” 水若寒听到这儿,心中一动,暗道:这位前辈说出话来有模有样,有棱有角,棱角分明,可信度高,可见,他不但武功高强,在推理推测这些为人资历方面。也是有其过人之处,独到见解,但凡能从他口中说出话来,以事论事。有理有据,而并非是信口雌黄,信口胡诌。随意胡扯,糊弄了事。似这等本事,我若学会了。将来行走江湖,闯荡武林,岂非更为有利,更是大好了吗?心有此念,心中意思,在暗自敬佩眼前这位青衫老者厉害之余,只是有心要将他视作上好榜样,像他各方面多多学习,以期将来自己得能学有所成,大利己身。 这时候,却听那青衫老者忽然开口,边缓缓摇头,边不住喃喃自语道:“大师兄啊大师兄,你为人又何必一直这般古怪诡异、歪邪猾恶呢?既然有心仁慈,不愿多害人命,那又何必非要制定出什么‘一日杀人不过十’这样的怪异恐怖规矩出来呢?什么在一天之内,只要是你看不顺眼的人,不论是谁,好人坏人,江湖背景,武功强弱,只要是你一旦起了杀心,发起狠来,就一定会当场动手,施展武功,用尽手段,毫不留手,只要能杀掉,那你就一定会直接将之诛杀,不会客气,反正,最多只杀十个人,杀满十个人后,就会出于善心,替天下所有苍生百姓着想,不愿多有杀戮,从而,造成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江湖武林,腥风血雨,这一点,总算有所思考,顾及了个到,故而,适可而止,住手不杀,最多重伤,饶其一命,如此行径,在你自己眼中看来,也许是最正确做法,行了大善,但是,在常人眼中看来,却是疯言疯语,恐怖惊惧,一天之内杀十个人哪!难道这还不能算多?还能算是少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似你这等没心没肺,黑心肠的歹毒之人,人若不唾弃,又岂有此理?是以,也难怪在江湖上你会得了个绰号十杀恶人,而在武林中,你也一直都被公认为是天下第一大恶人,第一大魔头了,如此作为,也的确是名不虚传,名副其实,而至于仇万恶这个别名,也的确是取得名如其人,恰到好处,本就姓仇,还自称是什么万恶,而万恶,万恶,那自然就是万人憎恶了,想来,在那许多年里,你多有聚众作恶,屠戮江湖,于武林中定然是作了不少孽,结了不少仇家,而到了临了,身为一个大恶人,死法竟然会是这般窝囊耻辱,也当真能算得上是自取其辱,报应不爽了,嘿嘿,可笑啊可笑!……唉,当真是报应啊报应!……作孽啊作孽!……真是哪!……可悲,可悲也!……可叹,可叹也!”只是这般,自言自语,多有哀叹,叹息不已。 水若寒见眼前这位青衫怪客突然如同中邪一般,神情举止,怪模怪样,说话言谈,怪里怪气,一时之间,竟是只顾自己想着心事,自言自语,如此古怪,令人发怔,他在感到心异之余,脑筋转动,多有思虑,转念之间,竟是想起了一点事情,不禁暗道:我以前曾听爹爹妈妈说起过英豪镇上“风雨雷电”四怪的事情,听说,这位紫青大侠雷震飞,人虽然能算得上是当世一位有名大侠,但是,他在脾性上面,也同那赛恶雕典鸣一般,有一个令人感到古怪的地方,至于那个古怪地方,就是,若说,那赛恶雕典鸣古怪在一个“奸”字上面的话,那这紫青大侠雷震飞,就是古怪在一个“邪”字上面了,这,也正是这位大侠与寻常大侠的一个很不相同的地方,堪称与众不同,不同凡响了。想到这儿,心中多少有些明了,于是,眼望那青衫怪客,怔怔瞧着,只不说话,耐心聆听,很是顺从。 如此,过了良久,想来,眼前这位青衫怪客也是喃喃自语得差不多了,故而,忽然打住,不再多愁善感,多有感叹,只是正眼望定水若寒,一边摸须,一边缓声说道:“小子,老朽与你讲了这么半天话,说了这许多该说的和不该说的事情,可以说,老朽现在已经是口干舌燥,喉咙冒火了,连嘴唇上面都起壳了,既是这般,想来,这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经过老朽这番详细解释和合理之推理说明,现在,你总归是都听清楚和都听明白了罢!”(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四回 确认身份 水若寒听见那青衫老者忽然对自己这般说话,心中一怔,继而,脑海中念头连闪,多有回想,只将以前自己父母和太湖帮内许多心腹头领曾经告诉他的许多关于这位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鼎鼎大名的紫青大侠雷震飞的生平品性和江湖传闻之诸多其人行侠仗义事迹与眼前这位青衫怪客适才所言所有相干事情进行了一一对比,一一对照,结果,发现,貌似,还真就是**不离十,颇为得吻合和相似了,于是,他在心中多少有些确信与肯定眼前这位紫青怪客,应该不是别人,多半就是那位传说中的紫青大侠雷震飞雷大侠无疑之余,内心兴奋,颇感激动,只为有幸得遇雷震飞本人而暗自喜悦,高兴不已,故而,当即开口说道:“嗯,晚辈都已经听懂了。”说话同时,他心中钦佩仰慕于雷震飞,是以,在行动上,更是丝毫不敢怠慢,于是,立即双手恭敬抱拳,躬身行礼,态度热情,微笑说道:“晚辈见过雷前辈!” 那青衫老者紫青大侠雷震飞见他忽然行礼,态度恭敬,心中不免暗自得意,眼望于他,“嘿嘿”而笑,心道:看来,这番说话,果真是起到了应有的效果了。在乐呵之余,为示自己尊长身份,倚老卖老,也不还礼,眼望水若寒,右手忽然迎空一扬,缓声说道:“无须多礼。”说话之余,摸须点头,以为示意,毕竟,他先前刻意多费唇舌向水若寒解释和推测了这许多事情出来,其主要目的和用意,就是在于让他相信自己说话和信任自己为人,故而。现在,这桩原本就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对他来说,于人于己,终归都能算是一桩天大好事情了。 这时候,水若寒出于内心激动。微笑道:“紫青大侠,名震太湖,前辈大名,晚辈曾多次听爹娘和太湖一带许多武林人士与相邻百姓提到过,故而,知晓,今日能在这儿得见真容,并且得能聆听前辈教诲,实在是三生有幸。幸运之至了。” 那青衫老者紫青大侠雷震飞听了,“嘿嘿”笑笑,缓声说道:“老朽现在可早已不是什么紫青大侠了,而是以紫青邪侠自居,自称多年,侠虽仍是侠,只是这侠中之意,已经不再只是大侠。而是在侠中带了一股子邪气,是邪侠了。”说到这儿。忽然触及多年心事,心中感慨,竟是皱眉沉思,脸露忧伤,摇头叹息,喃喃自语道:“所谓:‘侠之小者。舍生取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而老朽现在,心中早已无了大侠小侠之心,而只有一股子邪侠意思在了,唉。可叹,可叹!”感叹之余,忽然抬头,眼望洞顶,仰视良久,其真实用意,就是为了防止被水若寒得见他那一对浑浊老眼内正眼圈红红,泪水闪烁,滴溜滴溜,不住打转,若是一个不慎,随时都有可能滚出掉落下来,被他看到,有损颜面,毕竟,他再怎么说,都是一个老江湖,是一个高人前辈,而作为一个前辈高人,此时,他若是在一个晚辈面前忽然随意落泪哭泣,其中,不管原因为何,总归是有**份,损折颜面,如此做派,非他所愿,乐意为之也,故而,如此,这般,处理了。 水若寒听他说话古怪,莫名其妙,瞧他神色特别,举止奇异,心中不明,不禁暗道:他这说话,又是什么意思呢?他说自己已经不是紫青大侠,而是紫青邪侠了,那他现在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呢?他既然依旧自称是侠,这般说来,那他总归还能算是一个好人了罢,看来,我爹娘以前说得没错,眼前这位雷前辈,他就是怪在一个“邪”字上面,要不然,他怎么擅自把自己外号给从紫青大侠换成了紫青邪侠了呢?他若不邪,又何以无缘无故非要这般为之呢?作为一个古怪邪人,他真就这么行事邪人古怪吗? 水若寒在想些什么心事,那青衫老者紫青大侠雷震飞自然是不知道,而他在暗自将眼中泪水强行止住之后,也便回正脑袋,正眼望定水若寒,“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接着开口,缓声说道:“老朽与大师兄血饮刀魂仇震杰的多年恩怨纠葛事情,算是就这样过去了,若非由于当时老朽同样身受重伤,反应却是比那仇震杰慢了半拍,行动迟缓了一步,等老朽从后追赶,眼见着岸边上岛唯一坐船被抢夺划走,无可奈何,被迫居住于此无人荒岛上,靠吃野果充饥,喝湖水解渴,直到次日天亮才遇到附近有打渔渔船经过,老朽向船老大借渡,这才过了太湖,返回紫青山庄的话,只怕这恩仇,早已了了多时了,唉,可恨,可恨也!”说到这儿,顿了一顿,心念所及,眉头瞬间大皱,眼中充满恨意,接着开口,缓声说道:“更可恨的是,后来,老朽生活突遭巨变,发生了一些家门不幸忤逆之事出来,从而,导致了老朽从此以后心灰意冷、万念俱灰,若非如此,只怕,老朽还真会为了完成师门交托任务,将那仇震杰连同教派内被盗物事一道带回,一齐交由掌教三师弟,本教派现任教主雪花鞭魂莫震英,由他出面,惩治发落不可的了,唉,无奈,无奈!”说到这儿,又是连声“无奈”起来。 水若寒听到这儿,心中疑问终于忍耐不住,好奇心起,不禁问道:“雷前辈,却不知您教派中被盗走了何种物事,却是如此重要,非要您亲自出马,重新夺回来不可呢?” 雷震飞闻言,忽然又是“唉”地一声,叹了口气,眼望水若寒,良久不语,待得望得水若寒心中发慌,浑身不自在,内心深处,多少有些自责自己好奇心重,问出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来的时候,却听那雷震飞开口,缓声说道:“此事是本教派中机密大事,你这小娃娃,还是不知道的好。” 水若寒耳中听见,心中在略感失望之余,也只能无奈地“噢”了一声,点头答应,而其实,这个提问的结果,也多少已在他心中有了答案了,毕竟,若是雷震飞肯说的话,他一早就告诉他是什么物事了,而不会一直用“被盗物事”四字来代替,故而,答案不问自明,一清二楚。 而至于雷震飞口中所推测出来的所有有关那血饮刀魂仇震杰过往生死之事情,与事实真相,在细节上面,虽然并非完全相同,但是,大体意思,完全一致,从中可见,雷震飞的能耐到底有多高了,可以说,他人,不仅会武,更是能文,可谓:“能文能武,文武双全。” 这时候,却听雷震飞忽然“唉”地一声,叹了口气,张开嘴巴,缓声说道:“当年,老朽确实是意志消沉、自暴自弃,若非如此,只怕师命任务,是一定会坚持到底,严格执行,遵照顺从,完成不可的了,而老朽那混帐大师兄,血饮刀魂仇震杰,也就不会得以在外逍遥多年,最终却是报应不爽,大祸临头,得了这般下场死法了,当年本教派被盗那贵重物事,也便不会到了如今,仍是下落不明,依旧不明所踪了,唉,可叹,可叹!想来,这一切,在冥冥之中,应该早就有了安排了,真是天意不可违也,凡事不可强求也,唉,无奈,无奈也!”说到这儿,心中感慨,只是摇头,叹息不止。 水若寒听了,心道:他们教派中这被盗物事,看来,还确实是挺贵重的了,要不然,似雷大侠这等人物,也不会刻意花费这许多辰光,专门为了完成师命和教派中任务,而找寻他那个恶人大魔头大师兄许多年了,只不知,这被盗物事,究竟会是何等贵重的物事呢?心中想着,又无头绪,雷震飞不告诉他,更是无从追问,无奈之余,只得按奈住自己心中好奇情绪,眼望雷震飞,抿嘴不语。 但听雷震飞在叹息过后,继续说道:“当年,老朽若是先发制人,一举成功,得以顺利抓回大师兄和找寻回被盗物事,然后,回入教派内,向教主对此事有个圆满交代的话,只怕现在,老朽已经在本教派中身居要职,得能指挥教众,呼风唤雨了,也不用依旧留在此地,过这一方土霸主式的隐居生活了,唉,可叹,可叹也!” 在连声“可叹”之后,眼望水若寒,接着开口,缓声说道:“只可惜,当年,老朽心冷,无意为之,在三十年前那次与仇震杰大战受了内伤回入本庄内不久,因逢家变,伤上加伤,最后,万不得已,为保性命,被迫离开,躲入深山,将养内伤,半年有余,方才痊愈,而后,在心伤之余,毅然决定,远走他乡,故而,从此以后,就干脆远离故乡,一路向西,独自一人,千里迢迢,不远万里,去到遥远西方异域之所在,在那边,同当地黑人土著安居生活了数年,再然后,因思念故乡,故而,决定重返中原,最终,在长达十几年旅行后,最终是旅游归来,风尘仆仆地回到故土,返回故乡,在家乡南太湖英豪镇上远远望望紫青山庄,最后,终究因心伤太过,阴影太重,虽然时隔多年,心中只是清楚记得,仍然不能轻易忘怀,是以,在内心又爱又恨,爱恨纠葛,思念眷恋,痛心疾首之余,最后,思前想后,仍是决定,干脆就不再回入紫青山庄内,去见过任何一位庄中之故人了,其中,就包括有妻儿在了。”说到“妻儿”,他脸面上神情突然大变,横眉怒目,咬牙切齿,似乎恨意,非常之多。(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五回 择徒条件 雷震飞微笑道:“这个,自然。” 水若寒见机会来了,为防万一,接着开口,正色说道:“晚辈还有一个请求,只需雷前辈能与前事一并答应了晚辈,那晚辈就将此帛卷出处之事全部说出,毫无隐瞒,如何?” 雷震飞缓声说道:“小子,有话不妨直言便是,老朽能依,定然依你,说话算话,定不反悔。” 水若寒听了,心中暗喜,激动之余,只是开口,趁热打铁,立即说道:“晚辈请雷前辈在将帛卷原物归还之余,还能允诺了就此放晚辈安全归去,不多阻拦,若此一条件能答应晚辈,晚辈就将实情说出,告诉与你知晓,如何?” 雷震飞“嘿嘿”邪笑着缓缓点了点头,边点头边说道:“老朽都依你,这便说了罢!” 水若寒见雷震飞说话肯定,不似造假,心中有底,生机出现,也便强自镇定内心激动情绪,眼望雷震飞,正色说道:“以雷前辈威名,相信说话算话,定不耍赖使诈,行那小人之事,既是这般,晚辈便将所知事情和盘托出,尽数告知于前辈罢!”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接着开口,缓声说道:“此帛卷乃是千百年前,范蠡前辈所遗留,是晚辈在太湖中一座岛屿上面游览风景时,于一处极为隐秘的山洞中意外发现,寻到所得,当时,此帛卷与另一个竹简一同放置在一一个白色绸包中,而白色绸包则是暗藏在一个地底凹洞内,若非晚辈在无意中意外看到。只怕至今无人发现,找到此二物事。”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眼珠子转动。像模像样,接着说道:“当时,晚辈翻看了那竹简中所记载内容,虽然是鸟虫篆,但是,所幸,晚辈自幼跟着家师学习此等古文字,故而,认得。于是,得知了范蠡前辈与西施娘娘等诸多过往之事,更是就此获得了此帛卷,有了修炼此帛卷上面记载一应武功的机会,而当时,晚辈心中又惊又喜,又惊又奇,在惊喜奇疑之余,也便修炼。好用以强身健体,增长本事,只是没想到,修炼了几个月。竟然已经小有所成,体内内功一经施展出来,威力巨大。神奇万端,只这一点。晚辈惊异,颇感激喜。” 雷震飞听了。眉头微皱,脸上神色,疑中带信,继而,忽然开口,喃喃自语道:“果然不出老朽所料,此帛卷果然是出自本教派开山祖师爷之手,乃是他老人家亲手所为,怪不得,此帛卷上面所载一应武功,比之本门中所有武功只多不少,只精不拙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也!”说着说着,似是解开了心中疑团,想明白了脑中疑惑一般,高兴之余,只是仰头,哈哈大笑,笑声爽朗,很是痛快。 水若寒见他突然这般情况,好似发疯,只是听了个稀里糊涂,看了个莫名其妙,脑筋转动,心中细想,隐隐觉来,似乎他口中所说的“本教派开山祖师爷”、“他老人家”,应该多半就是指千百年前的范蠡前辈了,心有此念,只觉怪异,暗道:他所在门派究竟会是何门派呢?如果是江湖上出名的大帮派,那想来,我行走江湖多年,必然知道,只是,开山祖师爷是范蠡前辈的门派,在江湖上,无论是名门正派,还是邪教恶帮,我实在是没有听到过丝毫消息了,那想来,似此等从开帮立派开始流传至今已有千百年的门派,多半是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门派了,毕竟,像此等神秘门派,以前在师父口中,我也多少曾有所耳闻到过,当时,并不以为意,现在看来,多半,师父所言,乃是实情了。想到这儿,心中宽慰,疑惑之余,多有沉思,在沉思时,脑筋转动,想得多了,竟是突然想起一事,顿时,眼睛发直,嘴巴大张,浑身冷汗直出,惊讶不已。 只因,此时,他突然记起来,当日在看视范蠡前辈亲笔手写竹简内容时,里面清楚记载着,范蠡前辈他亲自将由魂魄神匠欧冶子所开创的门派魂魄匠门更名为了魂魄奇门,等于在江湖上开创了一个全新门派出来,而后世之人,谁若有缘进入衣冠冢内,得遇他秘藏的竹简帛卷,看过之后,并且,学会了帛卷上面所记载的一应武学,那谁就是他亲传弟子,将来,必须得进入该门派中,帮助门派内掌门清理门户,处理帮务,这,则正是他一直以来放在心上的最为感到头疼和觉得麻烦的事情,以前,他自我安慰,自我宽解,自以为,魂魄奇门在经历过了千百年的朝代更替、世事沧桑后,时至今日,定然是消失于世间,不复存在,但是,从适才亲耳听到雷震飞口中所言,隐隐觉来,方才发现,似乎,此一门派尚在人间,还有门徒,而且,瞧其实力,似雷震飞这等当世武林中泰山北斗、宗师级人物都是该门派中人,那想来,定然是非常厉害的一个门派了,这一点,不用再怀疑了,只是,此门派若真的历经千百年后依旧存在,那他到底该何去何从,该如何是好呢? 水若寒内心矛盾,只觉烦恼,眼望雷震飞,心中发虚,只是闭嘴看着,尴尬忧郁。 雷震飞只顾自己仰天大笑,快慰轻松,又哪里去多有猜测此时水若寒心思,去管他那许多旁事了,而至于水若寒之前向他所说话语中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瞧他状貌,似乎也并不在意,并不多有怀疑,只是一味不住大笑,开心高兴。 水若寒适才向雷震飞所说话语,尽管多少有些不实之处,但是,大体意思,却是真实,唯一隐讳其词之处,就是将真正寻找到竹简帛卷的所在给含糊其词了过去而已,除此之外,内容与事实基本上相符,并无任何出入之处,故而,可以说,这是大实话,丝毫不造假。 在雷震飞哈哈大笑过了好一阵子之后,看着情状,似乎已然笑得差不多了,几乎止歇了,水若寒方才开口,和声说道:“晚辈已将帛卷得来和出处完全告诉了雷前辈知道,只不知,现下雷前辈可否兑现先前承诺,将晚辈帛卷归还于晚辈了呢?”语气之中,颇为敬畏,心中忐忑,发虚疑惑,而之所以会这般询问的另一个真心用意,便是为了尽快扯开话题,不在该门派武学之事上多有口舌,从而,多惹是非,一心只要在雷震飞不知情的情况下,换个话题,落得自在,是以,见机,有此一问。(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七回 开山祖师爷 雷震飞微笑道:“这个,自然。” 水若寒见机会来了,为防万一,接着开口,正色说道:“晚辈还有一个请求,只需雷前辈能与前事一并答应了晚辈,那晚辈就将此帛卷出处之事全部说出,毫无隐瞒,如何?” 雷震飞缓声说道:“小子,有话不妨直言便是,老朽能依,定然依你,说话算话,定不反悔。” 水若寒听了,心中暗喜,激动之余,只是开口,趁热打铁,立即说道:“晚辈请雷前辈在将帛卷原物归还之余,还能允诺了就此放晚辈安全归去,不多阻拦,若此一条件能答应晚辈,晚辈就将实情说出,告诉与你知晓,如何?” 雷震飞“嘿嘿”邪笑着缓缓点了点头,边点头边说道:“老朽都依你,这便说了罢!” 水若寒见雷震飞说话肯定,不似造假,心中有底,生机出现,也便强自镇定内心激动情绪,眼望雷震飞,正色说道:“以雷前辈威名,相信说话算话,定不耍赖使诈,行那小人之事,既是这般,晚辈便将所知事情和盘托出,尽数告知于前辈罢!”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接着开口,缓声说道:“此帛卷乃是千百年前,范蠡前辈所遗留,是晚辈在太湖中一座岛屿上面游览风景时,于一处极为隐秘的山洞中意外发现,寻到所得,当时,此帛卷与另一个竹简一同放置在一一个白色绸包中,而白色绸包则是暗藏在一个地底凹洞内,若非晚辈在无意中意外看到。只怕至今无人发现,找到此二物事。”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眼珠子转动。像模像样,接着说道:“当时,晚辈翻看了那竹简中所记载内容,虽然是鸟虫篆,但是,所幸,晚辈自幼跟着家师学习此等古文字,故而,认得。于是,得知了范蠡前辈与西施娘娘等诸多过往之事,更是就此获得了此帛卷,有了修炼此帛卷上面记载一应武功的机会,而当时,晚辈心中又惊又喜,又惊又奇,在惊喜奇疑之余,也便修炼。好用以强身健体,增长本事,只是没想到,修炼了几个月。竟然已经小有所成,体内内功一经施展出来,威力巨大。神奇万端,只这一点。晚辈惊异,颇感激喜。” 雷震飞听了。眉头微皱,脸上神色,疑中带信,继而,忽然开口,喃喃自语道:“果然不出老朽所料,此帛卷果然是出自本教派开山祖师爷之手,乃是他老人家亲手所为,怪不得,此帛卷上面所载一应武功,比之本门中所有武功只多不少,只精不拙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也!”说着说着,似是解开了心中疑团,想明白了脑中疑惑一般,高兴之余,只是仰头,哈哈大笑,笑声爽朗,很是痛快。 水若寒见他突然这般情况,好似发疯,只是听了个稀里糊涂,看了个莫名其妙,脑筋转动,心中细想,隐隐觉来,似乎他口中所说的“本教派开山祖师爷”、“他老人家”,应该多半就是指千百年前的范蠡前辈了,心有此念,只觉怪异,暗道:他所在门派究竟会是何门派呢?如果是江湖上出名的大帮派,那想来,我行走江湖多年,必然知道,只是,开山祖师爷是范蠡前辈的门派,在江湖上,无论是名门正派,还是邪教恶帮,我实在是没有听到过丝毫消息了,那想来,似此等从开帮立派开始流传至今已有千百年的门派,多半是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门派了,毕竟,像此等神秘门派,以前在师父口中,我也多少曾有所耳闻到过,当时,并不以为意,现在看来,多半,师父所言,乃是实情了。想到这儿,心中宽慰,疑惑之余,多有沉思,在沉思时,脑筋转动,想得多了,竟是突然想起一事,顿时,眼睛发直,嘴巴大张,浑身冷汗直出,惊讶不已。 只因,此时,他突然记起来,当日在看视范蠡前辈亲笔手写竹简内容时,里面清楚记载着,范蠡前辈他亲自将由魂魄神匠欧冶子所开创的门派魂魄匠门更名为了魂魄奇门,等于在江湖上开创了一个全新门派出来,而后世之人,谁若有缘进入衣冠冢内,得遇他秘藏的竹简帛卷,看过之后,并且,学会了帛卷上面所记载的一应武学,那谁就是他亲传弟子,将来,必须得进入该门派中,帮助门派内掌门清理门户,处理帮务,这,则正是他一直以来放在心上的最为感到头疼和觉得麻烦的事情,以前,他自我安慰,自我宽解,自以为,魂魄奇门在经历过了千百年的朝代更替、世事沧桑后,时至今日,定然是消失于世间,不复存在,但是,从适才亲耳听到雷震飞口中所言,隐隐觉来,方才发现,似乎,此一门派尚在人间,还有门徒,而且,瞧其实力,似雷震飞这等当世武林中泰山北斗、宗师级人物都是该门派中人,那想来,定然是非常厉害的一个门派了,这一点,不用再怀疑了,只是,此门派若真的历经千百年后依旧存在,那他到底该何去何从,该如何是好呢? 水若寒内心矛盾,只觉烦恼,眼望雷震飞,心中发虚,只是闭嘴看着,尴尬忧郁。 雷震飞只顾自己仰天大笑,快慰轻松,又哪里去多有猜测此时水若寒心思,去管他那许多旁事了,而至于水若寒之前向他所说话语中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瞧他状貌,似乎也并不在意,并不多有怀疑,只是一味不住大笑,开心高兴。 水若寒适才向雷震飞所说话语,尽管多少有些不实之处,但是,大体意思,却是真实,唯一隐讳其词之处,就是将真正寻找到竹简帛卷的所在给含糊其词了过去而已,除此之外,内容与事实基本上相符,并无任何出入之处,故而,可以说,这是大实话,丝毫不造假。 在雷震飞哈哈大笑过了好一阵子之后,看着情状,似乎已然笑得差不多了,几乎止歇了,水若寒方才开口,和声说道:“晚辈已将帛卷得来和出处完全告诉了雷前辈知道,只不知,现下雷前辈可否兑现先前承诺,将晚辈帛卷归还于晚辈了呢?”语气之中,颇为敬畏,心中忐忑,发虚疑惑,而之所以会这般询问的另一个真心用意,便是为了尽快扯开话题,不在该门派武学之事上多有口舌,从而,多惹是非,一心只要在雷震飞不知情的情况下,换个话题,落得自在,是以,见机,有此一问。(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八回 吸毒避毒 却听雷震飞哈哈大笑,道:“不急,不急!” 水若寒心中一惊,暗道:“不好!”当即眉头大皱,厉声说道:“莫非,雷前辈说话不算话,想反悔了不成?如此作为,可非侠客之风,武林中好汉光明磊落行事风格,为世人所不耻也!似这等小人所为之事,像雷前辈这般成名多年的前辈高人、宗师大侠,真就会做得出来吗?岂非令江湖中人笑话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说话之时,只是刁钻,反问激将,反将一军。 雷震飞耳中听了,心念之间,忽然仰头,哈哈大笑,道:“小子多虑了,误会了老朽,其实,老朽意思,并非反悔,不归还于你帛卷,而是眼前另有一桩已发生过了事情想与你说个明白,故而,心中意思,先谈此事,至于归还帛卷,放你离去,等一会儿再为之,也是不迟,你却是急不得,老朽这般说,你可听明白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水若寒一怔,眼望雷震飞,正色说道:“还有何事?烦请雷前辈赶快告知晚辈,时候不早了,晚辈还得回去歇息歇息,身为一帮之主,晚辈日理万机,宵衣旰食,帮中大小事务不少,诸事缠身,是以,当早归,养足精神,如此才行!” 雷震飞听了,“嘿嘿”邪笑,继而,眼望水若寒,一边摸须,一边开口,缓声说道:“小子,你可知老朽为何非要将你引入到此洞中内不可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语气之中,颇有深意。 水若寒一听,心中怪异,疑惑之余,开口问道:“晚辈不知,却是为何?” 雷震飞“嘿嘿”邪笑道:“老朽用意。乃正是为收你做徒弟而刻意所安排设置的最后一个难关考验而已,只要你真能如同老朽心中所意料那般,过了此难关考验,那么,你就算是通过考核,完全合格。正式有资格做老朽关山门徒弟,做老朽亲传弟子了,嘿嘿,嘿嘿!” 水若寒听了一怔,一时之间,心中百感交集,惊喜交加,只是发愣,无言以对。 却听雷震飞“嘿嘿”邪笑着说道:“也正因为老朽有此心。故而,在先行试探过了你的内力根基之后,觉得确实与老朽所修炼内功有所相似,颇为相同,在心中确认此事之余,除了觉得有缘之外,欲收你为徒之心更甚,于是。在暗中查探清楚,明知你等五个小娃娃手上持有吸毒珠和避毒珠二宝物。也便刻意以帛卷秘籍为质,以三日期限为约,迫使你入洞,试探你胆识,是以,在事先刻意用内力将此蟾洞山洞口处精钢铁门强行拧弯出一个能容许一人进出的洞口之余。心中意思,一心只要放你进洞,诛杀冰蟾,考验于你,嘿嘿!”说到这儿。心中得意,只是“嘿嘿”冷冷邪笑,边笑,边道:“所幸,小子在老朽多番提醒暗示之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入洞除冰蟾,更所幸,竟是让你如同老朽事先所预料那般,不惧剧毒,得了个手,成功诛杀了冰蟾,若非如此,只怕,现在,不是你没胆量进洞杀冰蟾,人在太湖帮总坛里好好活着,就是被活活毒死在这个洞穴里头了,嘿嘿,你说,这岂非是天意让老朽巧遇到你,并收你做亲传弟子吗?嘿嘿,嘿嘿!” 水若寒耳中听到了他这番说话,心头顿时一阵火大,颇感不悦,内心激愤,不禁暗自斥骂道:好你个邪恶的坏老头,行如此歹毒的考验之法,确实过分,今日若非我福大命大的话,只怕还当真就着了你道,死于非命了,可恶,当真是可恶啊!心中斥骂之余,只是怒目瞪视雷震飞,咬牙切齿,愤恨不已。 水若寒的神情变化,雷震飞已然瞧入眼中,知在心头,当下为了平复他愤怒心情,不致使他火从心起,失去理智,会冒然出手,对付于他,从而,做出出格事情来,破坏气氛,伤害感情,那便不佳了,故而,一边摸须,一边缓声微笑着说道:“自然了,老朽身为一代邪侠,行事作风虽然一贯是带有一股邪气,但是,毕竟侠气仍在,故而,真要是有性命之忧和到了紧要关头,老朽也不会坐视不理,不管不问,就此让你着了那冰蟾的道,被活生生给毒死了,老朽自然会现身,救治于你,保住你命,毕竟,小子,你乃是老朽看重得意门生,欲收弟子,如此好苗子,老朽在此垂暮之年,又岂会白白错过,错失良才,自然是要全力保护,已顾周全的了,这一点,老朽心中有数,不会乱来,嘿嘿!” 水若寒听了这话,心中觉来,多少有些感到缓和,怒气略消。 却听雷震飞话锋一转,忽然说道:“小子,你可知当时为何你腹中吞食了老朽那心爱的剧毒冰蟾,而后,在你肚子感到剧痛不已,却并没有出现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死的症状和现象的原因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水若寒一听,心中惊疑,眼望雷震飞,出于好奇,迅即追问道:“却是为何?”此一问题,正是他心中一个不解疑团,这时候,如果能从雷震飞口中得到答案,解开疑惑,那他心中觉来,也挺爽快。 雷震飞“嘿嘿”一笑,道:“那是因为你小子运气好,在吞食老朽那心爱冰蟾之前,竟是先无意中吞食了那只被冰蟾毒气所袭,一路逃到了你这里的剧毒蜘蛛,所谓‘以毒攻毒,方能解毒。’又好在你手头上持有两颗能吸毒和避毒的宝珠,若非如此,巧合在你身上发生颇多的话,只怕你早在进入洞中的时候,已然着了冰蟾剧毒毒气在洞中四散蔓延的道,被毒得死翘翘了,又哪里只是被毒麻痹了,躺倒在了地上,然后,被那毒蜘蛛给在脸上用毒脚爪狠狠刺中,掉入你正巧张开的口中,还误打误撞的吞食了老朽心爱的冰蟾,让此二毒物一并进入到你体内,消化在了你的胃液中,而你则只是感到身体不能动,和肚子特别痛而已,并没有出现丝毫生命危险,这种种发生在你身上的奇怪迹象和古怪事情,就是个中主要原因了。”说到这儿,心中释然,只是开口,继续补充说道:“此等原由,都是老朽适才在看到了整个事情发生经过之后,再通由脑海中仔细思考,反复琢磨,最后,始才得出此结论,有了这个最为合理的解释出来,故而,你现下可知道这整桩事情的来龙去脉了罢!”说完,眼望水若寒,一边摸须,一边不住“嘿嘿”邪笑。 水若寒听了,心中若有所思,边点头,边暗道:原来如此。 却听雷震飞接着开口说道:“据老朽耳闻传说,冰蟾体含剧毒,能吸百毒,故而,是能解百毒的良兽,而常人若服食而不中剧毒死,那事后,定然能百毒不侵,不惧世上任何一切剧毒,此事,老朽也只是耳闻而已,并未得以亲眼瞧见,但是,老朽相信,此古老传说,并非是空穴来风之事,必定有其正确道理在里头,有些可信之处,幸许,在以前,还真有人在万分侥幸的机缘巧合之下,得能误打误撞,吞食了冰蟾而不被毒死,而后,成功做到了百毒不侵也不一定,但是,前事不论,眼下,这一个做到的人,就是小子你了,嘿嘿!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又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故而,小子就此因祸得福,也是极有可能之事,若有辰光,你不妨自己对自己做一个服毒验抗体测试,而后,答案就能准确出来了,怕只怕,你贪生怕死,不敢为之而已了,而此时,老朽只顾谈正事,旁事,就无暇多管了,嘿嘿!” 他的这一番怪异言论,听得水若寒整个人一愣一愣的,惊疑得紧,在发愣之余,还不忘向雷震飞追问一句,道:“此话当真?” 雷震飞边摸须,边笑而不语。 水若寒回过神来,忽然想起身上所带青红二珠,此时,也便从怀中再次取了出来,就着洞内石壁上面许多火把光照,仔细瞧看,却是发现,青珠已成紫黑之色,不复之前青绿之色,明显内中含满剧毒,而红珠则依旧是呈血红之色,毫无变化,而在适才听了雷震飞一番话后,水若寒心中思量,隐隐觉来,似乎,这红珠应该就是一颗避毒珠了,当他心中想得明白,刚想开口询问雷震飞的时候,却听雷震飞“嘿嘿”邪笑道:“小子,你手上持有的那青珠能吸毒,持有那红珠能避毒,都是宝物,却不知,此二物事是从何处所得,当真是世间罕有,稀奇得紧!” 水若寒见他有问,心中略作思量,迟疑片刻,觉得此事无须刻意隐瞒,可以说得,也便开口,将如何得来此青红二珠之事颇为简略地告诉于雷震飞知晓。 雷震飞听说后,边摸须,边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也!天意,天意也!”说完,眼望水若寒,“嘿嘿”邪笑着,只不知他葫芦里头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在想着什么心事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九回 进入石室 此时,水若寒尽管已从雷震飞口中得知了青红二珠准确用途,但是,心中思来,却是将信将疑,并未准信,对于雷震飞是如何知道此二珠用途之事只是心存疑惑,有一疑团,于是,开口问道:“敢问雷前辈,你是如何知晓此二珠吸毒避毒之用途的呢?” 雷震飞“嘿嘿”邪笑道:“是老朽凭借自身闯荡江湖多年经验,加见闻广博,在暗中瞧见你等五个小娃娃使用此二珠来替帮中兄弟疗伤解毒和你入蟾洞山洞内后中冰蟾剧毒而不死,只因手持此二宝珠,与二宝珠一变色、一原色,有所差别的时候,通过仔细观察,细心留意,经过头脑仔细思量,细心考虑,这才最终得出此结论,此二宝珠,乃是具有吸毒和避毒之能力与功效,对于常年在江湖上闯荡的人来说,用途很大,值得拥有!” 水若寒听了,眼望雷震飞,“噢”了一声,多有相信,毕竟,雷震飞可是当世一代大侠,是武林中泰山北斗、宗师级人物,从他口中所说出来的话,多半都是真话、实话,不会有假,这一点,不会错。 当下水若寒见心中诸多疑团已然解开,再留在这儿也已没有了必要,又出于急着想拿回帛卷秘籍来,自己也好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抽身而去,因此,向雷震飞说道:“雷前辈,现下可否将帛卷归还于晚辈,晚辈也好走了,早些回去安歇,如此。可好?” 却听雷震飞“嘿嘿”邪笑道:“小子,别急!帛卷早晚必定还你。不用多虑,现在。老朽还有一个地方要带你去,你只管跟在老朽身后,跟着走,也就是了!嘿嘿!”说完,人只向前,迈步而行。 水若寒一怔,心中不明,愣在当地,眼望雷震飞慢步走动。原地不动。 雷震飞见了,也不回头,在从他身旁擦肩而过的时候,微笑着开口,缓声说道:“小子,只管跟着老朽走,对你保准有好处,难不成,你连剧毒冰蟾都不怕。到现在,竟然怕起老朽来了吗?嘿嘿,嘿嘿!” 水若寒被他此话一激,顿时壮胆。情绪起来,也便迈步,跟在雷震飞身后。朝前而行。 雷震飞耳中听着水若寒跟在身后抬腿走动的“吧嗒、吧嗒”声,嘴角露笑。也不回头,只顾朝前。缓步前进,一路行去,只是往适才冰蟾出来的那个洞穴里头直奔,而每到黑暗地方,只要雷震飞到哪,前方必定会有火把突亮,照亮洞壁,使得周遭情景一览无遗,尽入眼中。 如此,二人一前一后,行出许久,不一时,已到尽头处,雷震飞忽然抬手,按住左边石壁上一块不太起眼的小凸石,向左扭动,但听“轰隆隆”地声音响起,在他身边竟是斜着开了一扇石门,可以进去。 雷震飞见了,也不迟疑,迈动脚步,已然进入。 水若寒心中虽然多有感到古怪,但是,此时,人既然已是跟随他一路到了这儿,若是在此处多有迟疑,停滞不前,那岂不惹人笑话,有**份,是以,他做一个深呼吸,壮一壮胆,在暗自持续运劲提防之余,也是迈步,尾随雷震飞,进入到了石门之内,瞧看一二了。 等进入到了石门内之后,水若寒借着已然被雷震飞在前开路,运劲点燃的四壁火把光亮照耀下,将石门内情景看得清楚,一览无遗。 只见,此处乃是一个石室,里头家具简略,一应都是石制,除了一张石床之外,就是一旁的一张石桌和一个石凳了,另外,在石桌上面,还摆放有一个瓷制茶壶和一个瓷制茶碗,瞧着情状,显然,这里乃是一处个人独子隐居之所,再加上是雷震飞带水若寒进入到此石室中来的,那么,从中,可以肯定,此处,乃是雷震飞居住之处了。 正在水若寒观察四周、想着心事的时候,雷震飞已然一屁股坐到了石凳上,手拄拐杖,眼望水若寒,一边摸须,一边微笑着缓声说道:“小子,现下倒杯茶水过来,给为师跪下磕头,献茶拜师,行拜师礼!” 水若寒一听,心中顿时大吃一惊,在瞪大眼睛望定雷震飞之余,心中急躁,赶紧问道:“此话怎讲,从何说起?” 雷震飞“嘿嘿”邪笑道:“老朽与你谈心,说道了现在的话,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老朽心意,正是为了收你做徒弟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水若寒听了,心中惊慌迟疑,连连摇手,道:“此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雷震飞“嘿嘿”邪笑道:“寻常人即使存心想拜老朽为师,老朽都未必会有意收他做徒弟,而似这般大好机会摆放在你眼前,你却是退却,不好好珍惜,却是为何?小子,你要知道,老朽乃是当今武林中一等一高手,修为惊人,你若能得老朽亲传,将来,凭借着这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闯荡江湖,定然能在江湖上立足脚跟,得能闯出一番大名堂来的,此事,老朽敢拍胸脯保证,你却还在犹豫迟疑什么呢?” 水若寒急道:“雷前辈好意,晚辈心领了,只是,晚辈已有授业恩师,此时,若是再拜入雷前辈门下,却是有违师门规矩,甚为不妥,故而,这拜师,晚辈是定然不会为之的了,还望前辈海涵,另择贤徒,已慰己意!” 雷震飞收敛笑容,微皱眉头,没好气问道:“却不知小子师成何派?师父是谁?” 水若寒如实答道:“晚辈授业恩师乃是京城洛阳五虎镖局掌门人狂啸神虎万仁同是也。” 雷震飞听见,突然仰天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好不大声,继而,止笑,眼望水若寒,缓声叹息道:“可惜,可惜!” 水若寒不解,问道:“可惜?此话却是怎讲?” 雷震飞一边摸须,一边“嘿嘿”邪笑道:“只可惜小子你投错师门,拜错了师父,从而,耽搁了武功修为,学不到真本领,你说,是可惜不可惜呢?”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回 强制收徒 水若寒一听,心中顿时来气,大感不爽,脸露怒色,瞪视雷震飞,没好气道:“不知前辈此言何意?”言下之意,颇为不满。 雷震飞仗着自己武功高强,也不在意,耳中听他有问,只是开口,缓声笑道:“万仁同乃武林中泛泛之辈,武功平平,区区小人物,不足挂齿,他若真要与老朽动手,老朽只需伸出一指,轻轻朝他身上一点,他便如同死脚活蟹一般,丝毫动弹不了了,似这等老朽在一招之内便可制服住了、制服得了的人,他做你师父,你却又能学到什么真本事呢?小子你学武资质颇佳,错拜在了他门下学武,那可不就是可惜了吗?小子,老朽这般说,你说,是也不是呢?” 水若寒耳中听得不耐,心头火大,一时之间,火爆脾气起来,抑制不住,只是张嘴,破口大骂,道:“雷前辈纵然武功高强,也不可这般诋毁晚辈授业恩师,侮辱晚辈授业恩师之声誉,似现下这般口出污言秽语,损坏晚辈授业恩师名誉之话语,被晚辈听入耳中,又如何能听得进去,受用得了了?晚辈身为家师亲传弟子,为了维护师门荣誉,维持师门名誉,不致受损,又岂能不跳出身来,挺身而出,与你动手,大打于你呢?纵然,晚辈明知非你敌手,但是,似这等羞辱师门之事,晚辈不爽,实要动粗报复,方才甘愿,始才乐意!” 雷震飞一听,眼望水若寒,“嘿嘿”邪笑。神色之间,颇为不屑。继而,边摸须。边缓声说道:“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也想找老朽来动粗报复?嘿嘿,那就尽管来动手试试看罢!老朽也不欺侮晚辈,事先声明,只要你能近得了老朽的身,碰得到老朽身上一根寒毛,那老朽就算是你赢,任凭你处置,如何?嘿嘿。嘿嘿!” 水若寒顿时被他这话给激得七窍生烟,怒形于色,火爆脾气起来,忍无可忍,也便在牙关紧咬、青筋直爆、拳头紧握、浑身激颤之下,不去多管到底是不是雷震飞的对手,打不打得过他的问题了,一心动手,只是在牙齿“格格”作响声中。暗运内劲,施展“魂魄**”中第一层“一魂三魄境”神功,大提体内十成功力于掌心,拳头起处。对准雷震飞,双拳击出,只是施展出了一招一十二式“五虎爪功”中的“虎奔式”。强袭而上。 说时迟,那时快。 当水若寒一招逼近雷震飞身前三尺范围内时。一直邪笑面对,身子稳如泰山、纹丝不动的雷震飞右手突起。指尖对准水若寒胸膛,迎空晃动,轻轻一点,也不见他如何发力,水若寒突感胸前一阵青色劲风袭来,迎面扑至,未及躲闪,突觉劲风已然袭胸,很是大力,“呼”地一声,直撞得他整个人的攻击瞬间停止,身子竟还不由自主地朝后退去,伴随着胸口处传来的一阵剧痛,只是踉跄着脚步,一头仰面栽倒在地上,同时,双手捂着肚子,身子滚动,神情痛楚,止痛不已。 雷震飞一招得手,心中不免得意,眼望水若寒,只是哈哈大笑,笑声爽朗,开心高兴,乐呵不已,待得笑过片刻,忽然止笑,一边摸须,一边缓声说道:“狂啸神虎万仁同一门只在修炼外功上面有点造诣,至于内力修炼,却是平庸,故而,你的‘五虎爪功’使的倒也似模似样,很是不错,但是,也仅此而已,此番,若非你修炼了帛卷上面所记载的比本教派内功心法还要来得更为精妙万分的‘魂魄**’神功,并在现下多有掌握其中窍门,并心得颇多,能正常施展,发挥出其中真正强大威力出来的话,只怕老朽刚才那一指,在施展出了五成内力的情况下,你已然是口吐鲜血、内脏受伤的了,哪会像现在这般好,只是胸口痛,并未有吐出血来呢?嘿嘿,嘿嘿!”言罢,只是仰天哈哈大笑,声音远远传了出去,达于洞壁,产生回声,哈哈哈哈,震动不已,直笑得白胡子四散飞动,仍是在笑,当即,笑了好半晌,得意得紧。 水若寒勉强止住了痛,从地上爬将起来,瞧着雷震飞那得意轻蔑劲,心头不爽,大感羞愤,也便“铛”地一声,从身后抽出钢刀来,体内运转内劲真气,施展“魂魄**”第一层“一魂三魄境”,使之内力达于右手握刀掌心,通由刀柄,传于刀身,同时,刀尖起处,使出一招三十六路“五虎刀法”中的高招“虎踞鲸吞”,狂舞刀子,飞砍而上,发起狠来,形同拼命。 雷震飞正笑得欢,突见水若寒再次舞刀强袭过来,眼见刀光闪闪,威力巨大,瞧出了招式的高明之处,脸上神情,也只“嘿嘿”一声冷笑而已,并不惧怕,反而,在镇定之余,见着刀尖已离己身不足三寸,左手依旧摸须邪笑,右手食指却是迅捷伸出,朝着刀尖迎空轻轻一点,顿时,一股青色劲风从指尖瞬间发出,通由刀尖,缠绕到了整个刀身之上,风声呼呼,疾劲得紧,水若寒只觉握住刀柄的手掌一个震痛,掌心欲裂,剧痛难当,只是“啊”地一声惊叫,在掌心感到一阵大为麻木之余,手掌不由自主地一个松脱,只听“呛啷”一声,刀子落地,不复再握。 雷震飞一招再次得手,心中得意之情更甚,眼望水若寒,“嘿嘿嘿嘿”,邪笑不已。 此时,水若寒只觉右手掌心火辣辣般剧痛,心思放在这儿,哪里还再去多管雷震飞嘲笑自己了,心中急切想知道掌心伤势究竟如何了,也便迅疾翻开掌心,细心察看。 只这一看,却见掌心已是红肿发青,伤得不轻,显然,若非雷震飞有意手下留情的话,只怕他这只手掌,此时,多半已经被废了。 却听雷震飞“嘿嘿”邪笑道:“小子,现在你是服也不服呢?” 水若寒眼望受伤手掌,唉声叹气,无奈摇头,继而,对雷震飞道:“雷前辈武功高强,晚辈远远不是对手,此番出手,真是自欺欺人、自取其辱了,惭愧惭愧!只是,晚辈恳请雷前辈休要再出言不逊,侮辱晚辈授业恩师名誉了,如此,可好?” 雷震飞听了,“嘿嘿”邪笑道:“这个,自然。”顿了一顿,接着开口,缓声说道:“想那万仁同武功虽是弱,但是,听闻,其为人倒还算是光明磊落,光明正大,也能算是一条江湖好汉,一个响当当的血性汉子,英雄侠客,再加上,此人既是你这老朽所看重的天生学武资质颇佳小子的授业恩师,那老朽自也识趣,不再过多倚老卖老,多加去指责其缺点了,如此,可合你心意了?嘿嘿,嘿嘿!” 水若寒一听,心中宽慰,道:“如此,甚好也。” 雷震飞颇有深意地语重心长道:“现下可以拜老朽为师了么?” 水若寒一怔,道:“晚辈不是已然说过了,晚辈有授业恩师,却是万万不能再投别派、再拜他人为师的了,若如此,做出有违师门规矩,背叛师门,犯下破坏门规的事情,那晚辈此番罪责可就大发了,故而,雷前辈心意,晚辈心领了,至于拜你为师,那是万万不可为之的事情,望雷前辈谅解晚辈心思,海涵一二,晚辈感激,多谢前辈了!”言罢,不忘向雷震飞恭身施礼,以示友善。 雷震飞听了,心中不悦,面色一板,朝水若寒冷“哼”一声,道:“如此看来,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从了老朽心意,拜老朽为师的了,哪怕是只拜老朽为师,并不算入本教派之内了。” 水若寒点头恳求道:“晚辈心意,正是如此,还望雷前辈不多逼迫为之,晚辈在此谢过了。” 雷震飞耳中听得清楚,很是真切,心中无奈,不住摇头,唉声叹气,同时,手拄拐杖,迈步来回缓慢地踱步走动,口中不住喃喃自语道:“可惜,可惜也!无奈,无奈也!” 如此踱步踱得一阵,心思到处,似乎已然想得明白,想得清楚,也便突然停住身子,不再多动,继而,左手食指轻轻点出,朝水若寒身子迎空晃动,只见从他手指头上发出一股青色劲风,对准水若寒不偏不倚、不歪不斜,只是对准,侵袭过去,“呼”地一声,偷袭得手,水若寒只觉身子一震,整个人瞬间就被定住了,丝毫动弹不得,正自奇怪,却见雷震飞回身望他,“嘿嘿”邪笑道:“老朽心意已决,今日非要收你为徒不可,故而,此事,可还当真就由不得你不答应了,嘿嘿,嘿嘿!”边笑,边朝水若寒缓步踱去,走得近了,右手伸出,单手抓住水若寒腰际,往上轻轻一个托举,竟是凭他那瘦小身子将水若寒整个身子给直直脱离地面抬举了起来,而后,不急不缓移动着,将水若寒笔直着身子弄成了盘膝而坐的姿势,给轻轻放置到了角落里那张石床的被褥之上,这之后,他自己也一跃而上,坐于水若寒身后,双膝盘坐,将手上一直拄着的青色拐杖往床头一放,而后,双掌合拢,只是闭目调理,运功发劲。(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一回 传送内功 水若寒突然被雷震飞用指劲制住,身体丝毫动弹不得,甚至,嘴巴张动,连话都说不出声来了,他在此不明所以之情况下,心中顿时只觉惊慌失措,大为恐惧,待得瞧见雷震飞对自己动作,似乎没有丝毫敌意,心中冷静,头脑清醒,在镇定心神之余,心中揣测,多半是自己身体已经被雷震飞用他那神奇万端、强上自己百倍不止的内功给封住了奇经八脉和身上所有穴位穴道,这才会致使自己现下受制,无法动弹,心中既是想明此节,明知自己远非雷震飞对手,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出于无奈,也便认了,让他像对付砧板上的肉一般,随意宰割,也便是了,至于反抗,那是想也别想的事了,心念及此,也便闭目,调匀呼吸,任其所为。 雷震飞哪里去多管水若寒此时究竟在动什么脑筋、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心事,他心思所在,乃是全力放在传送自身内力给水若寒的事情上了。 当下,雷震飞面对水若寒背心,调匀呼吸,运转神功,待得体内神功运转得颇为流畅了,这才将双掌一齐同时贴到水若寒背心之上,而后,全力运功,发力传送。 水若寒不明所以,眼不见后面动静,只是突然感觉到背心魂门和魄户两处要穴处有阵阵暖气被传送进来,传得多了,使得自己浑身顿时感到无比燥热起来,如同火烧,不一会儿,身上大热。浑身上下汗珠滚滚,直冒而出。大汗淋漓,形同下雨。只是热得面红耳赤,难受异常,眼睛瞬间大睁,大喘粗气。 如此,也不知受热煎熬了多久,身上魂门和魄户两处要穴处突然暖气停止,竟是开始有阵阵寒气喷涌进来,而那种寒气的冰冷刺骨感觉,喷涌进体内多了。整个人就如同是瞬间进入到了冰天雪地里一般,奇寒无比,到得后来,更是如同身处冰窖中一般,发冻僵硬,冷得整个人都面色苍白,浑身哆嗦打颤不止了,如此难受痛楚劲,若非是碍于身体受制。丝毫动弹不了的话,只怕当场逃窜,抱团取暖,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了。 当时。水若寒身体饱受暖寒侵袭,冷热夹攻,难受痛苦。备受煎熬,呕吐之感。只是大增,怎奈是呕大呕。欲吐不吐,作呕却又呕吐不出来,若非如此,只怕当真是当场大吐,一吐痛快了。 如此这般,约莫过了一盏茶时分,水若寒忽然感觉到体内寒气渐收,似在减少,而同时,体内暖寒交加,寒暖融合,那股暖气和那股寒气,二者似乎正在相融相会,合二为一,到得后来,体内只觉畅快,如沐春风,心旷神怡,爽心愉悦,他心头痛快,只是不禁咧嘴,“啊”地一声,大声喊叫,叫的同时,身子直从石床上一跃而起,边手舞足蹈,边“哈哈哈哈”地喜极而笑。 而就在水若寒感到自己体内精力充沛、力量大增的时候,他身后的雷震飞也已收手,不再传功,同时,闭目养神,调匀内息。 水若寒回头一看,见着雷震飞满头大汗,面色苍白,神情倦怠,面容憔悴,似乎已然颇为疲累,只剩半条命在了,他看得奇怪,只觉古怪,心中吃惊,又很好奇,不禁心疑,暗自嘀咕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呢?心中不明,又无从多问,也便眼望雷震飞,关心问道:“雷前辈,你这是怎么了?” 雷震飞将体内内息略作调匀,缓缓睁开眼来,望着水若寒,边喘粗气,边邪笑着缓声说道:“老朽已将体内八十年来所修炼的毕生功力尽数传入到了你体内,日后,你只需依照‘魂魄**’上面所记载的内功心法,加以练化,将之慢慢地通由已然打通了的任督二脉完全融入到你体内,变为你自身的内力,化为己用,也便是了,只要他日练化一成,内力发威,自此以后,小子,你便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纵横江湖,自当横行无忌,扬名立万了,嘿嘿,嘿嘿!”言罢,心中高兴,痛快激动,也便“哈哈哈哈”仰天大笑,不想,笑得过火,直是引起胸口剧痛,伴随着一阵剧烈咳嗽,竟是突然“噗哧”一声,从口中喷出几大口鲜血出来,撒在石床被褥上面,通红通红,殷红一片,一团一团,好不鲜艳。 水若寒乍然见到,看得心惊,只是开口,关心问道:“雷前辈,你……你这是怎么了?”边说,边俯身欲上前相扶。 雷震飞一摆手,道:“不碍事。”见水若寒收住了欲搀扶他的动作,也便开口,接着说道:“只因老朽体内内力损耗殆尽,元气大伤,又是老迈年高、半入黄土之人,脏腑不佳,故而,引得体内旧伤发作,呕出鲜血,也属正常,却不打紧。” 水若寒听了,心道:都吐血了,还不打紧,看来,这雷震飞前辈为人还真是太也邪乎了。心念及此,感慨不已,同时,对雷震飞的敬佩之情,也是顿时油然而生。 却听雷震飞“嘿嘿”邪笑道:“小子,你体内已受了老朽数十年内力,也能算是尽得老朽真传了,虽然老朽在一时之间不曾亲传你丝毫武功,但是,你也毕竟能算是老朽半个徒弟了,故而,现下你称呼老朽一声师父,可好?” 水若寒一听,头脑顿时一大,内心急躁,颇感惶恐,继而,不假思索,赶忙连连摇手,不住口道:“晚辈早已告知雷前辈,晚辈已有授业恩师,不可再拜他人为师,雷前辈却是死活不听,非要一意孤行,强收晚辈做徒弟,如此行径,实为不妥!”说到这儿,脑筋转动,似是想起一事,是以,打住,眼望雷震飞,话锋一转,开口说道:“雷前辈所说传于晚辈八十年毕生功力,这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晚辈不解,还望告知。”(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二回 紫青令 雷震飞“嘿嘿”邪笑道:“你试试运足内劲朝那张石桌打上一拳!” 水若寒一怔,回过神来,道了声:“好。”也不迟疑,快步走到石桌前,暗运内劲,达于右手手掌,掌心到处,直击石桌桌面,但听“砰”地一声大响,一块厚达一丈的巨石桌面竟是脆如纸屑般,被水若寒掌心击落到处,三尺范围内,瞬间被击出来了一个深坑,而在深坑内,石屑好似粉末一般,化为灰尘,尽数落在了深坑之内,如此威力,堪称恐怖。 水若寒乍然见到,猛吃一惊,不想自己这一掌下去,威力竟是这般巨大,将好端端一张石桌损毁半边,粉尘飞扬,这要是换作以前,纵然自己武功高强,内力精湛,施展浑身解数,使出浑身内力,去击打此石桌,其效果,顶多也就是击打出一个深浅不一的掌印出来而已,又岂会如同现在这般,几乎将整张厚厚石桌都给打烂了,此等威力,的确非以前自己所拥有的实力可比,是以,对于雷震飞说话,言到传送给自己毕生内力的事,到了现在,已然多半信了,不多怀疑。 这时,只听雷震飞“嘿嘿”邪笑道:“小子,现下你可相信老朽所言非虚了罢!你已尽得老朽毕生内力真传,此时,已然内力大增,是个内家高手了!嘿嘿,嘿嘿!” 水若寒耳中听着雷震飞说话,眼睛到处,只是愣愣望着已被自己打坏了的石桌,一时之间,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雷震飞望着水若寒那一副失魂落魄、难以置信的神情,瞧得乐呵。“嘿嘿”邪笑,笑了一会儿。心有感触,忽然“唉”地一声,叹了口气,缓声说道:“老朽为人虽邪,然而,却也毕竟是侠,是以,像那种大违武林中门派传承规矩这等过分过头之事,老朽实还做不出来。故而,现下老朽所亲自传授于你的也仅是老朽毕生内力修为而已,至于武功心法,却是半点也没有传授给你过,所以,严格来说,你也不能算是老朽亲传弟子,顶多,只能算是老朽发善心。大赠送给你几十年内力而已,也正因此,小子你现在即使有心不认老朽做你师父,那也由得你自己做主做决定。却是没人会强迫你,非要拜师,口称师父!”说完。只是“唉”地一声,长叹口气。语气之中,颇为心伤。 水若寒一听。顿时,回过神来,同时,喜出望外,继而,回头望定雷震飞,惊喜问道:“此话当真?” 雷震飞“嗯”地一声,无奈地缓缓点头答应。 水若寒见了,当即“呼”地一声,大吐口气,喃喃自语道:“如此,甚好也!”心中想得开心高兴,只是开口,哈哈大笑。 雷震飞无奈地摇头叹息道:“不过,老朽毕竟亲传过你毕生内力,所以,老朽即使不是你授业恩师,但是,你认老朽做你传功师父,也是可以,所以,你也可以称呼老朽一声雷师父,这总应该不违反你师门规矩,不为过了罢!” 水若寒听了,眼望雷震飞,心中犹豫,迟疑不决,故而,只是发愣,一时语塞。 雷震飞见状,也不多去勉强于他,只是“嘿嘿”邪笑着转移话题道:“你既是不愿叫老朽一声师父,那就随你自己意愿好了,老朽也不相强,只不过,你受了老朽毕生内力,也该替老朽去做一桩事情,你可愿意?” 水若寒听了一怔,道:“却是何事?” 雷震飞忽然眼望洞壁,若有所思,“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老朽乃是英豪镇上紫青山庄庄主兼紫青门门主,更是雷家掌舵人,谁知纵横江湖一世,却是折在了子孙不孝上了,是以,老朽被逼无奈,最终遁去,选择入太湖岛屿中归隐,只是临走之际,愤然带走了镇门武功秘籍和门中宝物,使得本门门主之位不授何人,只是空缺,只待老朽选中认可之人,授予信物,方才可以正式上位,执掌本门。”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块紫青双色玉制令牌出来,道:“此块紫青令,乃是本门门主信物,凡是持此令者,便是本门门主,此乃老朽当年所定门主立选规矩,门人皆知,如今,老朽认可了小子你,便将此令牌现下正式授予你,只要你持此令牌回本门中,门人见了,自然认得,从而,知晓,承认你是本门门主身份。”说完,不禁又是“唉”地一声,长叹口气。 水若寒听了个莫名其妙,还未回过神来,却听雷震飞接着说道:“老朽那两个亲生孽子不孝,加害老朽,本门门主之位,自然是不会让他们来继承的,但是,老朽也已得知,本门自从老朽隐去后,二子互相不服气,激烈相争本门门主大位,怎奈二人均无紫青令在手,没有门主认可信物在,故而,谁也无法服众,正式继承老朽衣钵,执掌本门,以至于,最终,他们二人矛盾激化,越闹越僵,大打出手,分帮立派,就好似兄弟二人分家一样,各成一门,各顾一家,所谓:‘个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就是这个意思了,唉,兄弟相残,血肉相害,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可叹,可叹也!” 水若寒听了心惊,不禁皱眉,暗道:不想,在雷前辈身上竟还发生有这等事,真是半点也想不到,一点也看不出来啊!毕竟,在他心中,似雷震飞这等当今世上武功超群,可称泰山北斗、武学宗师的人物,像子孙不孝、以下犯上的事情,多半是天方夜谭,不会发生,所谓:“老虎头上拍苍蝇。”又所谓:“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般人,纵然是子女,谁又有这胆量,敢在他面前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出来了?难道当真胆子太大,大到不怕死了吗? 当然了,他的心思,雷震飞丝毫不知,因为,此时,雷震飞********所在,乃是在感慨自身发生事情上了,故而,他将紫青令牌递送到水若寒面前,缓声说道:“你拿了老朽手中紫青令,从今往后,你就是老朽自创紫青门门主了,老朽那不孝二子若是就此顺从,乖乖服你,那便算了,若是二人心中不服气,仍存异心,想谋权篡位,暗中加害对付于你,那你可动手,清理门户,毕竟,似这两个连亲生父亲都要毒害的畜生,在老朽心中,也早已不算是人了,唉,可怜我那心爱的妾室,就是被这两个大逆不道的畜生给活活毒死了的,可恨,当真是可恨也!”说到这儿,心中愤恨,只是横眉怒目,咬牙切齿,火大气恼,激动亢奋。 不想,只因这一心急,竟是带动体内内伤伤势加重,腹中一个气血翻滚,胸口不畅,喉头一甜,只是“噗”地一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出来,撒在石床被褥上,殷红一片。 水若寒见了,心中大惊,出于好意,赶忙俯身上前一把搀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雷震飞身子,关心说道:“雷前辈,你……你……你不碍事罢!” 雷震飞嘴角流血也不擦抹,借着水若寒双手搀扶住自己身子的力道,只是强自稳住身子不让倒下,死要面子,逞强好胜,接着开口,缓声说道:“咳……老朽……老朽不碍事……不打紧……”言语之中,争强好胜。 水若寒见雷震飞情况不对,出于好意,急忙关心说道:“你先别说话了,好好躺着歇一歇!” 雷震飞一把抓住水若寒的手,道:“不……老朽不能歇……咳……老朽身子怎样,老朽自己最是清楚不过!老朽知道,老朽只要这一歇,多半是醒不过来了,所以,老朽……老朽……老朽歇不得,老朽不能歇……咳……咳……”伴随着一阵剧烈咳嗽声,从雷震飞嘴角边又流出了许多殷红色鲜血出来,一滴一滴,掉落在石床被褥上,好不鲜艳,好不刺眼。 水若寒见状,心中急了,赶紧出声,开口说道:“雷前辈,你快别说话了!” 雷震飞眼见水若寒真心关心自己情状,心中欢喜,不禁咧嘴,“嘿嘿”邪笑道:“小子,你若当真关心老朽,为了老朽好的话,那便好生收好了老朽交托给你的紫青令,替老朽办好了吩咐你办的事,若是不然,老朽纵然是死,也是死不瞑目啊!咳,咳,咳,你若是感念老朽亲传于你毕生功力的话,那就依了老朽,可好?”边说,边将手中染血玉牌缓慢地递送到水若寒身前,同时,眼望于他,眼神之中,神情真挚,很是诚恳,期盼盼望,希望同意。 水若寒在瞧见雷震飞已是强弩之末、濒临垂死的时候,对于他的诚挚恳求,心中虽明知不妥,不可为之,但是,出于善意,好心之举,再加上雷震飞确实曾多番暗中出手,帮助过自己五兄弟,远的不说,近的现在,他还亲传了毕生八十年功力给自己,这番恩情,虽是强迫,然而,对于自己,也的确是大有帮助在,不得不说,恩大于过,是以,心中意思,现下依从了他,也便是了,至于其他,以后再说,从长计议,也是不迟,就这样,水若寒乖乖地从雷震飞手中接过了紫青令,出于好奇,不禁前后翻动,仔细看看,眼望上面正面刻有一个“雷”字,背景是一个龙形图案,背面是一个虎形图案的玉制令牌,闭嘴不言,也算是默许为之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三回 紫青宝剑 雷震飞见了,心中一喜,道:“老朽那两个畜生儿子当真不是人,连老朽这个亲生父亲都要用剧毒毒害,那时,若非老朽内力深厚,可抑体毒的话,只怕下场,也像心爱妾室一样,早已毒发,身亡死去了,故而,日后你见到他二人,若有异心,大可除了,切莫碍于老朽情面,网开一面,给予放过,不去诛杀,切记,切记!”说到这儿,心中感慨,只是“唉”地一声,长叹口气,叹息之余,悲愤之情,溢以言表。 此时,水若寒眼见雷震飞已命在旦夕,时日无多,为了不惹他动怒生气,死得更快,出于好心,善意为之,也便乖乖顺从于他,听他说话,故而,一听此言,不论是非,只是“噢”地一声,点头答应。 却听雷震飞忽然哀叹着喃喃自语道:“伯龙!仲虎!这是老朽对你二人最大的宽恕了,你二人日后当好自为之,收敛行为,别做恶事,少做坏事了!唉!可悲,可叹也!” 水若寒不明,无从答应。 雷震飞回过神来,眼望水若寒,缓声说道:“老朽一生所练武功,乃是紫青神功、龙虎神爪和紫青剑法,所用兵器,乃是紫青宝剑,当年,老朽虽勉强抑制住体内剧毒,活得性命不死逃出了紫青山庄,但是,因心中气愤二子行歹事,毒害老朽于心爱妾室,只为了抢夺本门门主大位和本门武功秘籍,老朽火起,在一怒之下。也便将镇门秘籍紫青神功给亲手撕毁了,只留下了镇门之宝紫青宝剑。一直带在身边,以为己用。防身对敌。”说着,颤抖着手,从身边取过那根青色拐杖来,交送到水若寒手上,道:“现下,老朽将之一并传授于你,自此以后,你便是紫青宝剑的新一任主人了,咳。咳,咳……” 水若寒将紫青令放入怀中,手中接过了雷震飞递送过来的那根他一直多有拄着的青色拐杖,不禁皱眉疑惑道:“这是紫青宝剑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雷震飞“嘿嘿”邪笑道:“你瞧这根拐杖哪里有一点像是一把宝剑了呢?” 水若寒一愣,被他反问得哑口无言。 只听雷震飞咳嗽着缓声说道:“这是剑鞘,真正的紫青宝剑就藏在那张石桌里面,你只要用内力将之打烂,就能发现了。” 水若寒顺着雷震飞手指斜指方向,一眼望定了已被自己打出一个颇深凹洞的石桌。怔怔发呆,不知所措。 雷震飞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快动手,将之取出来。咳,咳,咳……” 水若寒回过神来。“噢”了一声,将雷震飞好生扶躺到石床被褥上。同时,把青色拐杖放置在他身旁。更不答话,径直起身快步走到石桌前,依照雷震飞先前告诉他所说,运转体内内力,运足十成,使之通由手臂达于双掌,和适才发力击打石桌出深坑凹洞一样,掌心到处,但听“嘭”地一声巨响,那张石桌就如同是一块脆弱豆腐一般,被瞬间击打成了粉碎数块,纷纷掉落到了地面之上,在石块掉落到地面同时,只听“呛啷”一声金属碰地声响起,却是当真从那张石桌里面掉落出一把宝剑出来,紫青交加,鲜艳夺目。 水若寒好奇心起,一个抄手,已然飞快俯身,从地面上捡起了宝剑在手,就着石室内火把通明亮光,凑近眼前,仔细瞧看。 只这一看,但见此剑剑身长约七尺,宽约一尺,较之寻常宝剑,却有不同之处,更为令人感到稀奇古怪和与众不同的是,此剑剑身与剑柄之颜色色彩青中带紫,紫中藏青,紫青二色,交相辉映,只是呈现紫青色,异样得紧,这还不算,这时候,水若寒手持此宝剑,竟是隐隐间能从此剑身上感受到一股极强的生机勃勃和生龙活虎感,就好似此剑天生具有灵性和生命一般,手持此剑,能振奋人心,鼓舞士气,让人浑身上下热血沸腾,充满了力量感,怪异奇特,神奇万端。 水若寒心中畅快,只是“啊”地一声,惊叫出来,继而,侧头眼望雷震飞,道:“这一把就是紫青宝剑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雷震飞有气无力地点头说道:“正是。” 水若寒听了,眼望手中紫青宝剑,心中激动兴奋,开心高兴,只是情不自禁、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道:“果真是一把旷世奇剑、神奇宝剑啊!”边说,边看手中宝剑,出于喜欢,一味握在手中,不住把玩,爱不释手。 却听雷震飞忽然说道:“很好,很好。” 水若寒奇怪,侧头看他。 雷震飞道:“只因你修炼了比之本教派内‘真魄五魂功’还要来得精深和难以修炼的由本教派开山祖师爷亲创内功心法‘魂魄**’神功,故而,此当今位列上古五大魂刃之一的紫青宝剑初握在你手,并不产生排斥现象,这一点,在常人身上,已能算是非常难得出现的事情了,可见,你与此宝剑确实有缘,很有缘分,如今在此机缘巧合之下,你得此宝剑,也能算是天意使然,天意为之了,嘿嘿,嘿嘿!”说着,心中高兴,出于习惯,只是“嘿嘿嘿嘿”邪笑不止。 水若寒一听,心中惊讶,出于疑惑,好奇之心,不禁开口,作急问道:“上古五大魂刃之一?雷前辈,你是说,晚辈手中的这把紫青宝剑,就是上古五大魂刃之一的紫青宝剑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雷震飞“嘿嘿”邪笑道:“正是。” 水若寒一怔,眼睛不禁直直地望定自己手中紧紧握着的这把紫青宝剑,心中不禁惊喜道:若真是紫青宝剑的话,那我此番,运气确实是太好啦!嘻嘻!嘻嘻! 却听雷震飞忽然问道:“小子,你也知道上古五大魂刃的事?” 水若寒闻言又是一怔,继而,回过神来,眼望雷震飞,尴尬说道:“晚辈曾从范蠡前辈亲笔所记载的竹简内容中看到过有关上古五大魂刃的事情,故而,对于详情,也算知晓。”(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四回 紫青剑法 雷震飞“嘿嘿”邪笑道:“原来如此,不过,适才,老朽在告知于你小子有关老朽许多师门恩怨的事情,曾提及到了老朽大师兄血饮刀魂仇震杰手中持有同为上古五大魂刃之一的血饮狂刀的事情,而那把血饮狂刀,现如今,也正在你等五个小娃娃中那个红杉娃娃手中,是以,此时,你纵然知晓此事,老实说来,也不奇怪。” 水若寒不言,沉默不语。 却听雷震飞向他招手示意,道:“你过来。” 水若寒“噢”了一声,乖乖听从,也不违拗,手握紫青宝剑,走上前去。 走到近前,未及反应,却见雷震飞突然操起身旁青色拐杖,自下而上,朝前一个飞快递送,却听“铛”地一声响动,杖头已然深入水若寒手中紫青宝剑剑身,将之全然掩藏于其内了,做完这些,雷震飞似乎因此动作过激,牵引得体内伤势加剧,故而,只是“咳”地一声,从他口中瞬间咳出一大口鲜血出来,顺着脖颈,滴答滴答,滴落在了青色衣衫之上,殷红殷红,染红一片。 水若寒不及防备,起先被他这一突然动作给瞬间惊吓到了,愣在当地,不知所措,继而,回过神来,眼见自己手中宝剑剑身插入到了青色拐杖之内,正好合身,天衣无缝,情知剑鞘合一,已然入鞘,很是合适,非常配对,也便不再发怔,心中欢喜,此时,忽然见到雷震飞再次口喷鲜血,剧咳不止,心中关心,只是上前。伸出双手,好生搀扶住了雷震飞身子,眼望于他,开口说道:“雷前辈,你……你……你还好罢!” 雷震飞“唉”地一声,长叹口气。道:“老朽大限已到,命在旦夕,好与不好,却也已经无从谈起了。” 水若寒心中愧疚道:“都是晚辈害了你,雷前辈,你还是把传入晚辈体内的神功再收回去罢!幸许,如此,你还能保住性命不死,也说不定。” 雷震飞缓缓摇头叹息道:“老朽年事已高。黄土半掩脖颈,死却是迟早的事,不足为怪,故而,此事,实不关你事,然而,所幸的是。老朽在此垂暮之年、余生之中,能得遇你这资质奇佳之人传于内功。也算是老朽大为幸运之事了,毕竟,机缘,确实是可遇而不可求啊!幸甚,幸甚也!咳咳咳!” 水若寒见他命垂一线,隐隐大有作古感。心中关心,很是紧张,只欲开口,说话劝止他再开口多费精力,带动体内伤势加剧恶化。会死得更快,只要他此时多多休息,能多活片刻,便是多活片刻。 正待张嘴,却见雷震飞冲他缓缓一抬手,有气无力地开口说道:“老朽情知命在顷刻,不复多活,故而,此时,小子你只管听老朽遗言说话便可,千万别再多嘴,有所打断,若是不然,老朽心中所留遗言不能向你尽吐而出,从而,致使有些隐秘事情你不得而知,将来若想后悔,找寻答案,那可就来不及了!”说完,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声响起,同时,嘴角流血,面部扭曲,脸色惨白,神情萎靡。 水若寒见状,心中惊疑,脑筋到处,出于尊重,只得听从,故而,只是乖乖听话,不再开口,多加制止。 却听雷震飞喘了口气,缓声说道:“老朽毕生内力修为已尽传于你,紫青宝剑和紫青令也都已交托到了你的手上,至于‘紫青神功’秘籍手抄本却是被老朽亲毁,不得再传,不过,好在,你修炼了比‘紫青神功’要来得更为精妙的内功心法‘魂魄**’,这内力修为,日后,相信,只好不坏,这一点,老朽欣慰。”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接着开口,缓声说道:“至于龙虎神爪,只怕老朽此时已无法亲自传授于你,但是,紫青剑法,却是早被老朽用紫青神剑给雕刻在了墙壁之上,你若有意,可以学之。”说完,咳嗽。 水若寒一听,心中惊异,不禁抬眼,就着石室内洞壁上许多火把亮光照耀,环顾四周,仔细查看,竟是果然见到附近石壁上面隐隐露出许多幅持剑小人舞剑的姿势图画出来,怪异之情,更是大增。 此时,忽听雷震飞开口说道:“此位列上古五大魂刃之一的紫青宝剑必须得配合紫青神功和这一路紫青剑法使用,方才能发挥其最大威力,故而,你若想将自身修为和自己武功提升到最大化,那最好的作为,就是得学会这一路紫青剑法了,咳咳咳……” 咳嗽了一阵,接着开口,缓声说道:“老朽情知你心意,并无意拜老朽为师,故而,老朽也不会勉为其难、勉强与你,是以,只亲传你内功,却不会教授指点和点拨于你任何武功心法,是以,这一路老朽紫青门武功龙虎神爪,是不会亲传于你任何口诀心法的了,至于旁的本教派内轻功、指法,老朽也不会亲自传授于你,不过,好在本教派内诸多武学,小子你那帛卷上面多有更为精妙记载,因而,你自查看,好生学之,纵然旁人不加以指点,也不碍事,反而,可能要来得更好,日后修炼到精华达至大成之境,也是大有可能做到之事,不用怀疑。”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接着开口,缓声说道:“但是,这一路紫青剑法,对于小子你而言,却是最好能学到手不可,毕竟,对于小子你而言,学成了此一路紫青剑法,对于你将来走南闯北、行走江湖,只会大有益处,不会有丝毫害处,故而,当学之,而碍于拜师收徒一事,老朽心中知道想明,心知肚明,是以,只是老早就将这一路紫青剑法雕刻在了墙壁之上,聊以解闷,而现下你若自己修习修炼了去,那就自然不是老朽亲传于你武功,而是你自己在机缘巧合之下得了奇遇,学到了此本领了,那自然也就不算是拜老朽为师,是老朽亲传弟子了,如此,你也就可以放心大胆的修炼这一路紫青剑法,而丝毫不需要有所顾忌,加以忌惮了,嘿嘿,嘿嘿!”说到这儿,心中得意,只是“嘿嘿”,轻声邪笑。 水若寒对他的良苦用心,细心呵护,只是感激,颇为感动,毕竟,作为一个初识之人,能有这般心思好生栽培和对待自己,当真是难能可贵、难得的很了,更何况,眼前之人,还是当今武林中一等一高手,泰山北斗,宗师级人物,在武功修为上,老实说,比之自己授业恩师来,的确是要强上百倍都不止了,二者相较,实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天差地远,天壤之别了。 雷震飞继续说道:“老朽已将该交待的话,在临死之前,全都告之于你小子知晓了,接下来,老朽再告诉你此石室另一个隐秘出口在哪里。” 水若寒听了一愣,暗道:难道说,这个石室不只有我们适才进来时的那个出口,还在某处隐藏有另一个出口吗?心中起疑,不禁抬眼,环顾四周,查看究竟,只是放眼到处,一时之间,不仔细到处查看,又哪里能发现那个隐藏出口,寻找得到其所在了。 却见雷震飞手指轻微抬起,指着石床正前方不远处那面墙壁,缓声说道:“在那面墙壁上面有个火把插座,你可是看见了?对,这就是出口机括了,你只须将之朝左扭动,石门自开,适才老朽与你所进来的石门,机括所在,也便是左近火把插座了,嘿嘿,嘿嘿!”说完,邪笑。 水若寒听了看了,心道:原来如此。面对雷震飞说话,只是“嗯”地一声,点头示意,自己已知,回声答应。 雷震飞心有感触,忽然说道:“此一隐秘石门出口,不是别的石门出口,而正是连接了龙洞和蟾洞二洞之间的隐秘出口了,老朽一贯来往和通行于龙洞与蟾洞二洞之间,则正是通由此二洞才能达于实现的了,是老朽当年在发现此蟾洞洞穴内隐蔽石室后,闲来无事,多有动手运功击打,在无意中,经过击打数年之久,方才意外给打穿石壁,打了个通,可见,其厚度并不是太深,而石壁外,不是别处,正是龙洞洞穴之所在了,当时,老朽心喜,念头连转,也便有意,动手开砸搬运合适山石,以作石门,再去左近西山镇上铁匠家中,花钱定做了一批合适的机括弹簧物事,将之按接,进行修筑,不久之后,果然事成,被老朽制作成功,做成了两扇机括石门出来,并将之安装到位,相互取代了先前的厚布挡风门帘,用以遮挡,掩人耳目,隐藏行迹,不为易见了,而此杰作,比之早前做成的小意思粗糙简易玩意石床和石凳来,却是要来得更有意思和更具代表性了,嘿嘿,嘿嘿!” 水若寒听了,心中讶异,转念之间,不禁暗道:不曾想,原来,这一个小小石室内,还有这许多隐秘不为人知的事情,当真怪异,多有古怪,此事,雷前辈若是不告诉我,我又从何而知,得以知晓呢?看来,他还真是一个行事作风颇为邪怪的人了,以紫青邪侠自居称呼,多有看来,实不为过也。(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五回 隐秘石门 他正心下暗自嘀咕,转动脑筋,想着心事,却听雷震飞忽然话锋一转,咳嗽着喘息说道:“老朽生平为人虽邪,毕竟是侠,所谓:‘侠之小者,舍身取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是以,伤天害理、残害百姓的事,老朽为人坦荡,可还干不出来,老朽唯一隐居此逍遥岛数十年,所做坏事,也仅是偶尔出没偷盗些左近相邻的衣服食物,鸡鸭鱼肉,供自己穿用吃喝和老朽心爱的二灵兽活吃生吃圈养食用长大而已,但是,最后,老朽也会飞快出手,劫富济贫,替天行道,暗中赠送给你他们银两,以作补偿,只是他们愚昧无知,以为是意外捡到的意外财宝,并不知晓而已,唉,可叹,可叹也!”说完,“咳”地一声,咳嗽一声,喘了口气,眼望水若寒,正色说道:“此蟾洞中有一小童尸体,是当日其误入此间,为老朽心爱冰蟾体内剧毒四散蔓延在洞中的毒气所毒害,毒气攻心,毒发而死,老朽赶到,已是迟了,小童中毒太深,当场死亡,老朽再想运功解救,终是不得,故而,其死,又因为了激引小子你入此洞中坚定信念诛杀老朽心爱冰蟾,是以,老朽并未将此小童尸体掩埋,不让你见到,反而是刻意留了,激将于你,结果,嘿嘿,所幸你也并未令老朽失望,机缘巧合,误打误撞,成功得手,诛杀冰蟾,也正因此,此番际遇,为老朽赏识,亲传你毕生功力,也该是你得到。换作他人,未必便可也!嘿嘿。嘿嘿!” 水若寒听了,心道:原来此中还有这个变故和道理在里头。不听他此时说明,我只不知。 忽听雷震飞接着叹息说道:“老朽命在当场,小子,你在遵从老朽遗愿,将老朽尸首不为人知地悄然埋葬于此龙洞山峰上之余,也将此小童尸体完好带出,或交由其亲人掩埋,或自己动手掩埋,入土为安。也就是了,切莫将之弃尸荒野,暴露野外,切记,切记!”说到这儿,心中感慨,只是“唉”地一声,长叹口气,脸露忧伤。喃喃自语道:“想当日老朽亲见此小童奶奶那伤心难过的样子,心中思来,好生悲痛,冤孽。冤孽啊!唉!”说完,只是长吁短叹,感伤不已。 水若寒默默听着。并不答话。 雷震飞在这般感叹伤心过一阵子后,“咳”地一声。咳嗽一声,眼望水若寒。喘息说道:“老朽明知你不肯拜老朽为师,认老朽做师父,但是,老朽生前最后一个心愿,也就是你这老朽亲传毕生功力的小子肯叫老朽一声师父,哪怕是江湖中拳师称谓的师父,那老朽也算是死而无憾、死也瞑目了!唉!可叹,可叹也!咳咳咳……” 水若寒瞧见雷震飞话说到这儿,伴随着体内一阵剧烈咳嗽,从他口中不住吐出鲜血出来,同时,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好似他马上就要驾鹤西去、不复人间一般,古怪得紧,心中关心,又很焦虑,情急之余,也便不管那许多江湖中师门传承种种规矩事宜了,只是出于真心,好意善念,一心只要完成他最后遗愿,了却他最后一桩心愿,也便在脑筋转动,心思周全下,开口叫唤道:“雷……师父!”这一声师父叫得,只是真中带假,假中存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反正,拖了长音,声音刻意拉得很长,令别人听来,分不清,到底是叫的“雷师父”这一江湖中遇见拳师的客气称呼,还是“雷!师父!”这一声真正的“雷”和“师父”了。 雷震飞在耳中听见水若寒终于肯叫他一声师父了,哪怕这一声师父并非是出自真心实意,就真是心甘情愿的认了他这个师父了,他心中仍是异常开心高兴,激动兴奋,在激奋之余,双手忽然抬起,使力抓住水若寒双肩,眼望于他,非常诚挚和亲切地“嘿嘿”邪笑着说道:“好,好,好徒儿!嘿嘿,嘿嘿!”邪笑一阵,心中想起一事,也便探手入怀,从怀中掏出帛卷来,亲手递还给了水若寒,继而,忽然止笑,眼望洞壁,喃喃自语道:“老朽此生心愿足矣!嘿嘿,嘿嘿!火蛇,冰蟾,心爱二灵兽,老朽来也!”说完,双眼一闭,双腿一蹬,身子不动,已然死去。 水若寒心中感念他好处,此时,突然见他忽然身死,心中觉来,多少有些悲痛难过,只是,他人已死,不复人间,再多感伤,也是多余,而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尽快遵照他临终遗愿,将他悄然入土为安,好生安葬,让他能****守望山巅这块风水宝地,死得其所,乐意心安,这样做了,也就是了,至于旁事,无须多想,故而,他先将雷震飞尸首平稳放置在了石床被褥之上,然后,再将手中帛卷非常珍视地塞入怀中,放了个好,这之后,他也便站起身来,眼望石床正前方不远处石壁,心道:雷前辈曾说过,此处乃有一道隐秘石门,可通龙洞,我此时反正非要将雷前辈尸首抬上龙洞山顶峰不可,既然有此等捷径在,我又何必舍近求远,去绕远路呢?心有此念,也便行动,迈开双腿,朝着那面石壁上火把插座径直走了过去,头也不回。 没走出几步远,早到石壁上火把插座前,他更不迟疑,手起处,已然握住火把插座,依照回想先前雷震飞亲口教授他开启石门机括方法,手指用力朝左边旋转到处,但听“咔咔咔”地一阵火把插座被打开声响起,紧接着,是“轰隆隆”地一阵石门被开启声响起,只见身旁一道石门已然应声开启,斜向打开,方向朝左,和那扇先前由蟾洞内路径进入的石门开启方式完全相同。 石门既开,水若寒恐防有诈,多有机关陷阱暗害,故而,只是迅疾跃身后退,同时,手使一招一十二式五虎爪功中的起手式“虎舞式”,摆开架势,运转内力,小心提防,认真谨慎。(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六回 山巅上 待得发觉石门在开启后并无任何异样出现和发生后,他心中略安,但是,小心之心仍在,警觉警惕,同时,他心中清楚知道,若是一直这般守在石门外边察看情状变化,而不亲自入到石门内去查探一番的话,只怕永远也别想过了这道石门,进入到龙洞内了,那这条捷径对于他来说,也就变得丝毫没有任何作用了,若如此,那他一开始又为什么要将此道隐秘石门打开来,想要通过此道石门抄近路进入到龙洞内呢?那岂不是在自讨没趣、自取其辱吗?那岂不是在自我搞笑、自我嘲笑吗? 心有此念,进入石门内之心更甚,再加上,雷震飞在临终前对他的所作所为和所说话语,基本还真就是全心全意为了他好,替他着想,他实在是想不出来,雷震飞为什么要在他死后说谎话来欺骗和坑害于他,这没有理由,没有道理,说不通顺,也说不过去,故而,此时,他信任雷震飞说话要远远大于怀疑雷震飞说话,毕竟,雷震飞亲传给了他毕生功力,嘴上不说,心里面也清楚,应该算是水若寒的半个授业恩师了,如此恩德,等同再造,水若寒又岂能不记住他对自己的好处恩德,从而怀疑不信任雷震飞,对他在临终前的说话内容真实性产生怀疑和不相信了呢?这不可能,也正是出于此种种原因考虑和仔细分析,水若寒在心中最终下定了决定,打定了主意,无论怎样。一心只要过石门,探究竟。 此时。他镇定心神,冷静头脑。调匀呼吸,大壮胆量,鼓舞士气,迎头便上,手起处,“铛”地一声,从背后拔出称手钢刀,一手持了,一手取下面前火把插座上面正自燃烧着的熊熊火把。放在眼前,用以照路,脚步则随着火把亮路小心翼翼地迈步移动,朝着前方石门所在,缓步谨慎地走了过去。 如此三步并作两步,早到那道隐秘石门前,水若寒未及照亮查看,只觉一股股凉飕飕的冷风透过石门迎面吹来,呼呼呼呼。好不大力,在心情感到略为爽快愉悦之余,手中火把更不耽搁,对准前方石门开启处。往前伸出,就是照望。 透过火光,但见石门内乌漆麻黑、黑咕隆咚。照亮处有泥有石,又颇空旷。隐隐间,似乎就是一个山洞所在。 他在心中惊疑之余。暗运内劲,摆开架势,护住周身要害部位不为敌人趁机偷袭所侵,继而,脚随身动,迈向前方,鼓足勇气,过了石门,手中火把高举处,环顾四周,瞧望仔细,但见四周泥石交杂,路面崎岖,山棱突起,窄路空野,俨然便是一个乌黑山洞,不用怀疑。 眼中看得明白,心中更是肯定,暗道:莫非,这儿就是龙洞内了? 心中仍有些许疑惑在,又颇好奇,故而,壮胆,手举火把,挥刀在前,只是边探路,边查看,想要通过早前自己五兄弟被冯平等五贼围困入龙洞内时为另寻出路而在洞内四下里多有走动查看之认得和熟悉地形,用以确认此处不是别处,而正是龙洞之所在无疑了。 如此这般,细心查看,不一时,凭借脑中旧有记忆,竟是被他早早发现并认出,此处乃是早前他碰巧探查到此,瞧见到过的一个龙洞内隐蔽地方所在,只是不想,此处的一个极不起眼的石墙,竟然就是雷震飞隐居所在石室的机括石门所在了,当真奇特。 当下探明,心中踏实,惊奇之余,脑筋转动,不禁想起一事,暗道:原来,当日,雷前辈正是通由此一墙之隔,来暗中帮助我等五兄弟脱困的,只是,那时候,在恍惚间,我还误以为是遇见妖魔鬼怪了呢?如今想来,可笑,当真是可笑了,幸许,被雷震飞曾见笑过了也说不定,唉,似他这等内功深厚,武功高强,轻功了得,沉稳干练的武林中高人前辈,泰山北斗,宗师级人物,行事作风,来无影,去无踪,了得厉害,着实令人感到钦佩,仰慕不已啊!心中意思,对雷震飞只是肃然起敬,大为折服。 龙洞所在既已探明,如假包换,再在此间多待也是无意,故而,水若寒回过神来,一个转身,也便回入石门内,到得石床前,先将紫青宝剑通由拐杖式剑鞘上的青绳线带往身后一挂背好,接着,再将雷震飞身子从石床被褥上面抬起,一手持刀,一手举火把,转身出石室,过石门,进入到了龙洞之内,再沿着龙洞内一条大路径,径直向前,跟随记忆,寻找出口,一路过去,只是小心翼翼,紧赶慢赶,动作敏捷,警惕谨慎,不一会儿,找到出口,飞身向外,跃了出去。 既到洞外,见着漫天繁星点点,月色正明,撒下余辉,银亮一片,映照出附近朦胧树影,一片一片,风吹树叶,带动树叶不住摇摆,沙沙沙沙,清脆悦耳,好不动听,水若寒见着洞外开阔情景,呼吸到了山野间新鲜空气,心头痛快,心中畅快,不禁“啊”地一声,赞叹出声来。 此时,他有要务在身,无暇多顾,明知是深夜,山中多有野兽出没,也是仗着艺高人胆大,不管也不怕,只是一味大壮胆量,运转体内内劲,施展虎扑纵轻功,冲着山头,疾跃而上,一跃两跃,飞身扑纵,不一时,已到山顶,左右顾看,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差不多算是位于山巅最高处的一颗大树前,毕竟,此处,他曾到过两次,脑中回想,依稀记得,此处正巧有一处颇深的松泥凹洞,大小情状,容纳一人安身,却是正好,如今,再次寻到此处,举火把俯身查看,竟是见到,和自己脑中印象记忆一样,此凹洞可容纳雷震飞身子入内,却是绰绰有余了,当下既已找到了埋葬地方,也不迟疑和多有耽搁,只是动手,埋葬为之。 水若寒双手起处,将雷震飞尸首轻轻放入到了松泥凹洞之内,然后,体内运转魂魄**神功,使之内力尽数达于双掌之上,掌力发出,猛拍附近诸多松泥,却是“啪啦啪啦”,将凹洞周遭那许多蓬松泥土给尽数拍烂打碎,弄成粉尘,而后,成土飞扬,一捧一捧,给通统不住地打入到了那个深坑凹洞之内,用以掩埋雷震飞尸首,使之得以能入土为安,埋葬了个好。 就这样,花了约莫大半个时辰,松泥到处,已然将雷震飞尸首完全掩埋,弄得平整,常人想寻见发现,却是不易,为了能认出雷震飞坟墓所在,水若寒只是用泥土堆积起来了一个小凸包,作为雷震飞坟头记认,日后若来拜祭于他,也好找到,而至于题名立碑之事,因考虑到雷震飞临终前遗言,只要悄然埋葬,不为人知,如果他此时刻意这般为之,却是违了雷震飞心中意愿,令他泉下有知,有些不安心,出于此目的考虑,故而,水若寒只是省略,不去为之了。 此事既成,水若寒出于江湖道义,武林情义,又是亲传毕生内力之大恩人,不算是师父的半个授业恩师,嘴上不说,心中得认,前辈晚辈,尊敬长辈,尊老敬老,方显孝顺,是以,他也当即就在坟前跪下,“咚咚咚”地连磕了三个响头,而后,起身,心中意思,总算是完成了雷震飞临终遗愿,帮他入土为安,好生埋葬了,心中宽慰,颇觉安心。 时天色浮白,红霞映日,却是日出时分,能见日头,天色逐渐大亮起来,映照得四周亮堂一片,周遭景致映入眼帘,却是朦朦胧胧,美不胜收,伴随着鸟鸣花香,绿树青草,实是好一派山间清晨朝露新鲜场景,令人觉来,愉悦爽心。 水若寒为之心动,不禁驻足,形同迷恋般欣赏美景,陶醉于其中,颇为沉醉。 在雷震飞坟墓前守着敬孝般陪了一会儿,欣赏了一阵龙洞山巅处日出风景和吹了一阵爽心凉风后,水若寒始才镇定心神,冷静头脑,回转身来,为省路程,不去多绕路而多走冤枉路,只是寻到位于此处大树附近底下那个以前曾经意外发现并跃身出来过的可容纳一人进出的直通龙洞内的颇高凹洞,运转体内魂魄**真气,施展虎扑纵轻功,也不耽搁,多有迟疑,一个转身,飞身入洞,沿洞壁攀爬而下,一跃两跃,已至底部洞中,同时,脚步加快,手持在入洞前因旧火把烧尽不能用,而用手中钢刀新割下大树枝桠做成的点燃火把,朝前亮路,飞身扑纵间,寻着来时之路径,三寻两找,来到了隐秘石门前,一个直进,过了石门,入到里头石室内,而后,依照雷震飞临终前遗愿,开启另一侧石门机括,打开石门,来到了蟾洞内先前意外诛杀冰蟾和雷震飞长谈处,将左近横躺在地上,已然气绝身亡了多时的男童给扶抱着迅捷返回到了石室内,将之安然平稳地放置到了石床被褥上面,做完这些,始才心安,因想到要找寻出先前已然碰巧遇见过的此男童的老奶奶,故而,一心放在了处理此男童尸首事情上,无暇多顾其他事情,只是直奔出蟾洞外,想要回入缥缈山庄内,通由帮中兄弟眼线,将之快些找寻出来,也好将男童尸首及时归还,也好了却了他心中这一桩留存心事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七回 五虎商议 待水若寒出了蟾洞,天色已然大亮,他马不停蹄,一停不停,立马运转体内内力,施展虎扑纵轻功,三纵两跃,三蹦两跳,一溜烟小跑,早上了缥缈峰,进入到了缥缈山庄内,同时,他马上命人去找来是非嘴冯藩,让他到聚义厅内见面,等到见着,立即命他出去打探附近村庄内是哪户人家这两天有幼童意外入蟾洞,被毒害死在了蟾洞内之事的消息。 冯藩一心要拍马屁,保住缥缈山庄总管这个职位不被轻易替换掉,故而,在接到水若寒亲口命令,心中虽然多有疑惑不明,但是,在一时之间,也只是不敢多事,多嘴相问,生怕自己胡乱开口,问东问西,问得多了,惹恼了水若寒,从而危及到自己保位意愿,这便大为不妥了,非他本意了,是以,他在心中随意揣测琢磨此事奇怪之余,嘴上答应,立即遵从,同时,卖力打探,尽力而为。 也正因此,在他领命出去办事后不久,早早便是回来报告,说已查找探明,西山镇上有一户人家正是在这两天内发生了如此一桩不幸之事,在说此事之余,为显机灵,精明能干,不等水若寒先行开口询问,只是开口,将那户人家里有几口人、在何位置等详细情况和盘托出,只要他知道,一丝也不拉,大表忠心,忠诚之意,其真实用意,乃是在卖弄自己办事靠谱,负责细心,能力出色,是个人才,水若寒用他来当缥缈山庄内总管。算是非常具有眼光,找对人了。如果轻易替换了别人来当这个总管,未必就真有像他这样认真仔细的人要来得好。让水若寒自己掂量,权衡利弊。 水若寒********所在,乃是在处理被毒死幼童尸首之事上面,至于冯藩在打着他自己心里面的小算盘这杂七杂八事情,他无暇多管,也不去意度,是以,在耳闻此事详情后,出于赞许冯藩办事得力用意。只是开口,连声称赞和表扬了他几句,同时,点头示意他去库房领取二十两赏银,作为奖励,让他出去,找来英雄四虎,说是帮主在聚义厅内等他们有要事相商,也就是了。 冯藩见着水若寒当面亲口夸赞他能干。心中喜悦,只比给他赏钱,还要来得高兴,毕竟。作为曾经是英雄五虎大仇敌高帽子冯平的心腹之人,在这时候,能依旧保住庄内总管位置不丢。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是难能可贵、幸运之至了。至于其他赏钱之类的事情,只要这个重要职位在。那些事情,还不都是小事情,可谓:“小菜一碟,小事一桩。”是以,他边离去,心中还边高兴开心,得意得瑟着了。 就这样,水若寒独自一人坐在聚义厅内帮主大位上面闲等了片刻,不一会儿,英雄四虎应约前来,齐入聚义厅内,水若寒见着,起身开心迎接,五兄弟相聚,开始商谈,议论事情。 水若寒道出了昨夜以身犯险,亲入蟾洞内,凭借手中持有的那两颗蛇眼龙珠之避毒和吸毒功效,颇为意外地成功诛杀了冰蟾之事,其后,说得兴起激奋,将遇见当年江湖中鼎鼎大名的紫青大侠雷震飞,并和他谈论了许久,从他口中得知了许多以前五兄弟自从入了太湖中所发生的怪异不解疑团事情,唯独隐瞒了不说的事情,就是雷震飞带他入到蟾洞中隐秘石室内,亲传于他毕生功力和告之他可自行修炼此中紫青剑法的事情,毕竟,此事颇有触犯江湖中门派传承规矩之嫌,他自己已是这般,不破也破了,再多学点和少学点,也是一样,但是,他那四位兄长和他不同,由始至终,并未有做出过丝毫违反江湖中师门规矩传承的事情过,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为了自己好,也为了他们好,只是刻意这般为之,不去坑害他们,牵连他们,故而,这般说话,取巧为之,只告诉他们,雷震飞年迈已死,被他亲手埋葬在了龙洞山顶峰上,而至于另一桩幼童尸首处理之事,他也告诉他们说,自己已然弄清了幼童的家人所在,等过一会儿,就亲手从蟾洞内取出尸首,将之送还到那户人家家里面,让他们给好生安葬了,也就是了。 从他口中所说出来的话有些过于古怪离奇,英雄四虎耳中听了,都是一愣一愣,惊怔不已,等他说道最后如何处理幼童尸首之事的时候,隋承志回过神来,脑筋转动,和声说道:“我太湖帮以往所做恶事太多,在此逍遥岛上名声已颇不佳,此事,从先前我等五兄弟去西山镇上闲逛,遇见乡民,就已然能多有体会到了,故而,五弟,你此去送还幼童尸首给那户乡民,大白天的明目张胆前往为之,却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从而导致不妥之事发生,颇为不益,是以,我认为,还是等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乡民多有安歇的时候去,悄然为之,为旁人所不知晓,方才妥当,若如此,既做好事,又保名声,两全其美,又何乐而不为之呢?而至于我等五兄弟已将太湖三妖尽除、左右乡民上山下水出行安全之事,日后再择机通由帮众遍告太湖中群岛上乡民知晓,也是不迟,这般一来,可保万全。” 水若寒听了,觉得有理,转念之间,更是想到位于蟾洞内那隐秘石室,别人若是晚一天进洞,隐秘石室不被别人发现的几率就会更高,尽管,石室本身便设计隐秘,旁人轻易查找不到,但是,所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像现在这般有冰妖威慑作用在,别人轻易不敢进,隐秘石室终究会变得更为隐秘,旁人就算是有心查找此隐秘石室,只怕也是不敢入洞,去进行仔细查找了,既然别人连寻找的机会都没有,那又哪里来的发现隐秘石室几率一说呢?心有此念,主意更定,也便“嗯”地一声,点头答应。 英雄四虎压根就不知道有隐秘石室这一回事,而骆大元等其余三虎见隋承志这个智囊既是这般说了,又见水若寒这个帮中首领也是这般答应了,他们自然无意义,通统点头,应口答允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八回 青龙帮 说完了这事,水若寒又亮出了紫青宝剑,让四位兄长把玩观看。 英雄四虎也是稀奇,拿在手上,互相传看,又看剑身,又看剑鞘,说说笑笑,兴奋激动,说话之间,只道水若寒好运气,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雷震飞亲赠的世间宝物,同为上古五大魂刃之一,和骆大元手上持有血饮狂刀威力并列的天下至宝,紫青宝剑了。 水若寒呵呵笑笑,不置可否,在刻意含糊其词,隐瞒了之所以能得到紫青宝剑的事实真相后,只将得到另一块紫青令的事故意隐瞒,只字不提,毕竟,避免多有产生诸多不必要的麻烦,才是他本意。 而在谈及那两颗具有避毒和吸毒效用的蛇眼龙珠的时候,水若寒正色说道:“这一颗青绿色珠子能吸毒,解百毒,从其吸毒后内含毒量多少,色泽之紫黑程度变化情况,一眼就能瞧得出来;而这一颗血红色珠子则能避毒,挡百毒之毒气侵袭,颇为管用,这一点,我已亲身入蟾洞内,在充满剧毒毒气的蟾洞中避开冰蟾毒害,并成功将之诛杀时验证过了,不用怀疑,四位兄长若还不信,大可以手握此红珠,再用万般毒气对自己做一个亲身试验,再来清楚证明此事乃真,丝毫不假。”边说,边将已然从怀中掏出,一手一个,分别握在两个手掌中的青红二珠展示给英雄四虎看,有理有据,讲解详细。 英雄四虎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很有道理,再加上对于此二珠功效先前已多有了解,青珠能吸毒,多半已确信,而红珠能避毒。则还在怀疑和试验当中,故而,未准信,此时,见一向亲如骨肉、情同兄弟的水若寒既是这般说了,那多半就是真事。他们心中,又哪里会产生半点怀疑,又岂会有半点不信之理在了? 当下英雄五虎望着青红二珠,惊奇兴奋,说得兴起,只是围绕着这两颗蛇眼龙珠,说到了当初在诛杀了火妖没多久后,又奇迹般诛杀了水妖,而现在。水若寒又成功诛杀了冰妖,如今,令太湖中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的传说中的“太湖三妖”已然尽除,太湖一带,从此以后,得以太平,百姓安居,五人心中高兴。大感痛快,痛快之余。相互看着,哈哈大笑。 在笑声中,却是又在不经意间说到了新人新气象、新帮新规矩之事上,五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交心,真心说话。坦诚之中,各表己意,只是积极发言,参与商议,不久之后。已然议定,这青红二珠由水若寒心里知晓,却出于避忌,故意谎称是从雷震飞那里听来,乃是出自水妖血蟒蛇之双眼,为眼珠,故而,可以正式命名为蛇眼龙珠。 而至于如此谎称,不直言消息真实来源,主要也是出于雷震飞已逝,死无对证,这般隐瞒,却是最佳,少了麻烦,何乐不为? 在给青红二珠正式命名,并将之定为镇帮之宝后,他们还将太湖帮中上下一应帮众衣衫统一设计为左肩膀上绣有一条血红色的獠牙吐信和拥有一双青红怪眼的奇异大蟒蛇的青色衣衫,主要用意,在以水若寒为首,衣衫颜色也以他身上所穿衣服颜色为主色之余,又参考了水若寒说话,谎称从已故雷震飞那里听来得知,水妖乃是千百年前范蠡前辈所亲自喂服于天地之间奇异食材所饲养,并在太湖中存活至今,珍贵异常,很是珍惜,在将之一对蛇眼龙珠定为了镇帮之宝之余,感其恩德,自然也应该将本帮派中一应帮众衣衫统一绣上血蟒蛇图腾以作纪念和彰显其威武,这之后,帮派名字也一并由太湖帮正式更改为青龙帮,只要遵从自古龙蛇蜕变之说,蛇之精化乃为之龙,再取水若寒东青虎绰号中一“青”字,二者合一,乃为“青龙”二字,所谓:“左青龙,右白虎,上朱雀,下玄武。”青龙为首,居老大位,故而,太湖帮三字只留一“帮”字,自此,青龙帮之名,正式诞生,此中寓意,等同于向世人宣布,臭名昭著、恶名远扬的太湖帮已不复存在,侠风傲骨、正义凛然的青龙帮,已是出现,用意深刻,意义深远。 五人如此计议已定,剩下的就等着选个黄道吉日,将本帮中三十六岛岛主、七十二峰峰主全部招来,当面正式公开宣布出来这个变更决定也就算是事成了。 当下五人聚在一起闲聊许久,有说有笑,很是高兴,后来,见日近中午,天色不早,该吃午饭了,也便一同出了聚义厅,去到食堂内,上了二楼,入了一间帮主御用上好包间,居高临下,边欣赏窗外红绿景致,边命厨子做了一桌好菜,上了一坛好酒,等菜肴一一端上了桌,五兄弟便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碗,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开心,好不痛快。 酒至半酣,瞧见逍遥二使入到食堂内吃中饭,正迈步往楼上头领专用雅座走,隋承志心思到处,出于打好关系、混个熟络方面考虑,只是起身出外招手,微笑面对,友好示意,让他们二人到这里来一同吃喝,大家伙儿也好一块儿快活,有福同享。 逍遥二使见是帮主好兄弟,护帮四虎使中的军师黄虎使诚意相邀,又见英雄五虎全在这儿,他们二人虽然因久困牢狱之中,被弄得整个人一时之间适应不了而变得神经兮兮,形同发疯,但是,这一点为人世故的脑子总还是有的,知道本帮五大头领的面子是不能不给的,必定,对于他们二人而言,英雄五虎不管怎样都是救他们出牢狱中的大恩人,有恩于他们,是大好人,出于此心,也便识趣,迈步走动,迎上前去,纵然在进到包间内时,眼见一桌子菜肴酒水已被吃喝掉了过半,只剩余了些残羹冷炙而已,下口不爽,但是,出于无奈,饭局应酬,也便从了,脸露强笑,与英雄五虎同坐,陪酒吃喝。 他二人的尴尬神情和别扭心意,其余四虎看不出来,隋承志为人聪慧圆滑,又岂会不知,又岂能瞒得过他耳目了?是以,隋承志立即召来侍应帮众,让他撤掉了这一桌子残酒剩菜,再命厨子做一桌子上好菜肴,上一大坛子上等美酒,好供应他们七大头领在此间畅饮享用,不醉不归。 逍遥二使眼见如此,心中欢喜,这才脸露高兴神色,面对英雄五虎,说话粗豪,放开许多。 于是,七人聚餐,大快朵颐,畅快吃喝,侃侃而谈,所谓:“感情深一口闷,感情铁喝出血。”酒喝得越多,越是能交心,不一会儿,已均喝高,无话不谈,无话不说,言谈真挚,很是诚心,兄弟情义,立马体现,感情加深,促进情谊。 在席间,酒喝高了,只听,董杰吹牛皮道:“我爹娘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名不虚传的燕雀双侠,行侠仗义威名远扬不说,武功更是了得,我家祖传的燕子飞轻功,是最了不起的轻功,家传的燕子拳法和燕子刀法,配合燕子飞轻功同时施展出来,威力巨大,是最了不起的一套拳法和一套刀法,还有,我娘曾教过我她所擅长的独门武功麻雀飞轻功、麻雀拳法和麻雀刀法,都是江湖上非常了不得的秘技武功,向来在家族里头只传内、不传外,而若非碍于我是男儿生,跟爹学武要来得更为合适的话,只怕精专修炼麻雀武功,练到大成,横行天下,也是轻松。” 说到这儿,酒气起来,不禁“咯”地一声,打了声酒嗝,接着开口,缓声说道:“也正因此,我自幼双修,主修燕子武功,辅修麻雀武功,久而久之,在本身将燕子武功练到炉火纯青之境、麻雀武功也是熟练掌握之余,更是在此双修基础上,被我活络脑子给领悟和研究自创出来了一套全身武功出来,而这套全新武功,只是结合了我父母燕雀双侠的套路武功,再经过我多年来的不断磨合与创新,更是熟练掌握,招式运用颇为顺畅,毫无阻滞,从而,自创出来了我现下所会的这一套经过诸多改良后的新奇招式武功出来,为了纪念我爹娘多年养育教授之恩和我本身所从父母处双修得来的燕子武功与麻雀武功,我将之正式命名为:燕雀轻功、燕雀拳法和燕雀刀法,传于后人,精益求精,更有甚者,比之我爹娘当年所会的武功路子来,要来得更为厉害和更为高明!” “不仅如此,我还因此将自己的一贯江湖外号也给改了,从今往后,我不再叫燕子飞了,而改叫燕雀飞了,毕竟,我现在会的武功,不是燕子武功,也不是麻雀武功,不是燕子飞外号得来之轻功,也不是麻雀飞秘技之轻功,我所会的武功和轻功,乃是自创燕雀飞武功和燕雀飞轻功是也!当然了,我诨名就应该叫燕雀飞,而不是燕子飞或麻雀飞了!同时,另外一个全新寓意,也正是出于我能重获自由、重新做人这一大快人心、大为痛快的原因考虑,只要另外取一个诨名来用,用以带来运气,带来喜气,代表了我今后能浴火重生和重新做人的心愿在里头,只求如此,快活生活!哈哈,哈哈!”边说,边还直翘起大拇指来,夸赞自己不仅武功了得,而且多才多艺,能力很大。(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九回 练化真气 梁寻海听得心潮澎湃,激动兴奋,酒劲上来,不管不顾,连拍胸脯,“啪啪”作响,大声嚷道:“老子师门霸王门所传的武功霸王拳法和霸王戟法才是当今武林中最厉害和最威猛的武功,别的武功,根本就比不过!” 骆大元心气起来,心头不快,怒喝道:“你们俩都少给我扯淡了,我师门的五虎拳法、五虎刀法和虎扑纵轻功才是当今武林中最为上乘的顶尖武功,你二人若是不信,改天我们约定个时日来进行一场比斗,分个高低,见个真章!可敢?” 花弄影和刘武扬随声附和道:“就是!” 董杰和梁寻海异口同声道:“那还怕了你们不成,比就比!” 骆大元道:“好,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董杰和梁寻海道:“谁反悔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骆大元道:“行!” 隋承志和水若寒二人酒喝得少,头脑还算清醒,二人耳中听着他们这一群五人互相吹牛皮、侃大山说话,只是相互望望,抿嘴笑笑,不多管问,不去搭理,反正他们是酒后热闹,胡说八道,却也做不得准,当不得真,此时,如果他二人做准当真,公然出面对他们讲道理,说正经话,那反倒是破坏了喝酒气氛,令得他们感到扫兴不爽,于人于己,都是不益,是以,他们卖乖,只顾自己自斟自饮,动筷夹菜,一味吃喝,不多言语。 如此吃喝,过了许久。 水若寒在酒足饭饱后,因瞧望窗外日头,见时辰已近正午。情知自己该准时去修炼魂魄**神功了,却是多有耽搁不得,也便起身,先行向六人告辞,言明自己还有要事去做,不得不走。只是好言让四位兄长再多有陪同逍遥二使坐着吃喝,闲聊一会儿,而后,自行出发,运转体内内力,施展虎扑纵轻功,一个窜身,从楼上一跃而下,飞身出窗。跳跃去了。 在场六人,除了隋承志因酒喝得少,头脑依旧保持清醒之外,其余五人均是喝得酩酊大醉,烂醉如泥,他们热闹,都只顾着互相吹牛和争吵说话,哪里还多有管顾到水若寒言语动作。是以,在隋承志悄然示意水若寒自行去后。他只是留在当场,看顾他们,照料收拾,陪伴左右,生怕万一他们借着酒劲,二话不合。当真动起手来,自己也好从旁劝阻,制止一二,只要防患于未然,防止住了此等不好之事发生。 水若寒既是自行去了。也是不多管顾,为了不让旁人多有打扰到他练功,他在飞身扑纵跳跃间,朝着庄内后山一处常去独自练功的高坡上隐蔽山巅直奔前往,一跳两跃,三纵四蹦,不一时,早到那儿,一个飞身,跃上一块常坐凸石,在上面盘腿坐好,稳稳当当,接着,就开始凝息屏气,静坐修炼,闭目养神,呼吸吐纳,在调匀内息和丹田内不住运转体内五色混元间,修炼起了魂魄**神功来。 此时,水若寒已从帛卷秘籍上面所记载的魂魄**神功修炼秘诀中得知,在魂魄**突破到了第一层“一魂三魄”境后,可以不用再每日必须于子午二时准时修炼阴魂功和阳魄功了,可以在其他时辰进行修炼,也是不妨,但是,最好时辰,仍然是每日子午二时,阴气和阳气最盛的时候来进行修炼,才是最佳,这一点,水若寒心知肚明,有心照旧,毕竟,在最佳时辰进行修炼,所得修炼效果,也必然是最佳,这一点,不用多怀疑,故而,他心之所向,保持习惯,每日只要无重大事情处理必须耽搁,他只是在子午二时准时修炼,方才甘愿。 而他现在只因体内强行吸收了雷震飞的紫青神功,丹田中多出来了一团青色真气,虽然与另一大团本体内力五色混元真气暂时不相冲突,并不妨害,但是,早前曾听雷震飞亲口告诉过他,这团凝聚了雷震飞毕生功力的青色真气若是不及早将之尽数练化吸收、化为己用的话,两股真气早晚会在他丹田内出现相互抵触和排斥情况,从而,产生异状,影响他日后修炼内力,时日久了,日后,只要他与敌交手,运功发力,也会出现内力受阻、多有阻滞的情况,只是不能顺畅运功,畅快发力,更有不甚者,很有可能会出现练功真气逆行、走火入魔的情况,从而,耽误自身,害死自己,故而,只有早日将之尽数练化,才是上策,也正因此,水若寒此时********所在,也全放在处理这事情上了,所谓:“万事宜早不宜迟。”现下就开始练化,只能算早,不能算迟。 而水若寒耳听雷震飞临终前遗言说话,知道,此紫青神功,乃是雷震飞教派中真魄五魂功中一种木魂神功,与他自己魂魄属性相同,施展魂魄**将之进行练化,比之其他魂魄属性者来说,要来得更为容易和轻松,但是,纵然如此,他心里头也清楚知道,这凝聚了雷震飞毕生功力的青色真气,想要在他丹田内尽数练化,肯定也并不是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能轻易完成的事情,练化好几日,那应是必须,不过,有难度归难度,将之尽数练化,却是必须和最要紧,丝毫马虎不得和耽误不得,是以,他只耐心,沉稳为之。 如此,水若寒在山巅处闭目养神,修炼许久,体内魂魄**运转到处,一停不停,只将丹田内一大团青色真气给渐渐地慢慢地转化为自己体内所早有产生了的那一团五色真气,一丝一丝,抽丝剥茧,一点一点,慢慢练化成了五色真气,融入到了五色混元中,最终成为了五色真元,用以强身健体和固本培元。 在不知不觉间,时辰匆匆过,不一会儿,日色西沉,已到傍晚。 水若寒练得满头大汗,浑身湿透,腹中觉来,更感饥饿,也便收了魂魄**,睁眼看视,见天色不早,到了吃晚饭时辰,只因有心勤加练功,无暇吃喝,也就从怀中取出了事先为出行在外方便吃喝而自备带在身上的一小袋干粮和一皮囊酒水,这时,拿在手里,放入嘴中,吧唧吧唧,咕咚咕咚,凑合着吃,凑合着喝,填饱肚子,也就算是吃过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回 修炼剑法 而他口中吃的干粮,不是别物,正是昨日刘武扬并不食言,履行约定,去包缝好裁缝铺找包缝好全新货,送给他赌金纹银三百两,在返回途中,路经皮记烧饼铺,因惦记着此家店铺内烘烤出来的烧饼特别清香爽口,滋味好吃,嘴馋起来,口水直流,也便驻足,花钱多买了几个该店招牌特色小吃,葱香芝麻大圆烧饼来吃,在自己吃饱、大享口福之余,也不忘给自己四位兄弟带上几个烧饼,让他们也有福同享,一饱口福,吃个爽快,吃个痛快,是以,此时,水若寒吃的烧饼,就是昨日他吃不完,剩下来的那几个葱香芝麻大圆烧饼了,他一直带在身边,好充作干粮,不想,现在拿来吃,却是正好。 在吃的时候,他因腹中饥饿好吃,外加此葱香芝麻大圆烧饼此时虽冷,本身滋味仍挺好吃,故而,使他边吃边不禁想起了当年他授业恩师告诉他们的有关烧饼来历的话,他记得授业恩师曾亲口说过,烧饼,本名胡饼,是汉代班超出使西域,从西域所传来的一种胡人吃的饼,因为在制作过程中,是通过一门烘烤手艺来制作完成,故又名烧饼,式样以椭圆形居多,滋味咸甜都有,内可夹菜夹肉,做成之后,吃入口中,清香爽口,颇为好吃,再加上其本身售卖价格半点不贵,很是便宜,在民间,老百姓日常生活中,算是和馒头包子齐名,成本颇低,谁都能吃得起的一种街边美食了。故而,一直以来。都是颇受百姓喜爱,很是爱吃。销路很广,食客众多,也正因此,用价廉物美一词来形容烧饼,其实,还真就是一点也不为过了。 这时,水若寒将手中烧饼就着酒水吃了个干净,点滴不剩,算是酒足饭饱。填饱了肚子,只因先前练化真气过久,身子有些感到疲累,暂时不想再多行修炼了,毕竟,修炼任何一门武功,不管是修炼内力也好,还是修炼外功也罢,操之过急。都是大忌,不但不好,反而有害,万一适得其反。祸害自身,那便非常不值得了,这一点。水若寒自幼练武,心中最是清楚不过。故而,知晓。此时,他也便作罢,不多修炼,而是起身,举目四望,观看周遭日落美景,欣赏山巅晚霞景致。 在欣赏过了一阵子山巅日落景致后,他转念间,忽然想起了当日雷震飞临终前遗言,说在隐秘石室内四周墙壁上雕刻有一整套的紫青剑法,他日他有闲暇,大可学之,有利己身,学成之后,对于他修炼了魂魄**、吸收了雷震飞八十年紫青神功和手中持有紫青宝剑的人来说,将来闯荡江湖,纵横天下,更是如虎添翼,大有裨益,得益匪浅之处,可想而知。 水若寒是习武之人,向来追崇武林高人,期盼能得奇遇,学到盖世武功、旷世奇功,成为江湖上的绝顶高手,高人一等,现在既然有这等好武功路子摆在面前便宜他,他又怎会将之视而不见、轻易舍弃了?纵然是别派武功,只要不拜入别派门下,入了别派门中,又非偷学得来,乃是机缘巧合,光明正大,他又何乐而不为之呢? 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好奇心起,想学到手之心也便更甚,是以,有心动身,再行入到那隐秘石室内,仔细看视石壁上雕刻图案,修炼此一路紫青剑法了。 他原本心思,是想要从蟾洞内入到隐秘石室中去,但是,在行出位于缥缈山庄内的后山、路过同为后山禁地所在的缥缈山庄后院那诡异石屋时,心中念头忽闪,竟是猛然间想到,在当日误中高帽子冯平那贼人奸计,被其诱骗,进入到了暗藏火妖的神秘龙洞中,而此石屋,则正是直达道路,现下既有这等快捷途径在,他又何必还要舍近求远、多绕远路,再去到那隐秘石室中呢? 心下想明此节,暗喜之余,更不耽搁,火速去柴房取来柴木做成火把,用火刀火石点燃照明,而后,通由此诡异石屋中花瓶扭转机括打开机关门,小心翼翼地沿着石阶走,一路向下行出许久,进入到了当年十三霸王修炼的闭关石室内,再扭转那扇大铁墙旁的火把插座,打开了大铁墙,只因大铁墙内部的火把插座机括已经断折坏掉,故而,此时,水若寒只开着大铁墙机关门,不直接合上,如此一路再往前行,已然是龙洞所在了,水若寒跟随脑海中记忆,摸索着前进,不一时,已然找到了位于龙洞中的隐秘石室机关入口处左侧凸石所在,将之朝左边扭转,“轰隆隆”地打开了石门,而后,进入其内,到达了隐秘石室中。 这时候,水若寒有心要修炼位于隐秘石室内墙壁上所刻画的紫青剑法武功招式,是以,在将石室内情景大略看看,见与自己出石室时完全一样,没啥变化后,也便不多看顾,多行查探,只是眼望石壁,********所在,全然在此门道上面了。 他手举火把,抬眼照望,但见,四周墙壁上面果真如同雷震飞所言般全是小人耍剑的招式,而这些招式,仔细看看,竟有二十七招,再通由查看一旁应是雷震飞亲笔所刻详细小字,始才得知,此路剑法乃是他教派中开山祖师爷所亲创,与其余四般上古魂刃所配合之武功招式一样,均为二十七式,其中寓意,乃是取爱妻之意,内涵深刻,意味深远。 而雷震飞之所以另刻小字作详细注解,其中意思,一来,让后来有缘人得机遇学此剑法,不忘前事所含之深刻意义;二来,也是自己一人长久隐**居无聊,闲来无事,在墙壁上到处雕刻字画,打发寂寞,有个乐趣,故而,有此为。 水若寒据此,再经由当日与雷震飞谈话内容详加猜测意度,想到,这其中所含深刻意义,应该就是指千百年前范蠡前辈心爱西施娘娘之美丽传说典故故事了,“二十七式”通“爱妻氏”,也可解释为爱自己妻子,反正,都能说得通,都占得上理,心有此念,对范蠡前辈文武兼修、官商都行的能力作风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敬服景仰了。 回过神来,再对照着诸多小人耍剑团案和其旁边许多详细注解文字,一一进行仔细瞧看,见到,这些招式,每一个名称都是取自春秋战国时期的流行成语,颇为文雅,其修炼前言总纲中更是直接就已注明:此紫青剑法,因各大招式都取战国春秋时成语为名,故而,又名成语剑法,或者,以开山祖师爷所处春秋时代为寓意,别名为春秋剑法,凡后人有修习者,可知底细,晓得此剑法之来源和出处,铭记于心,不忘前事,缅怀前人,继往开来,承前启后,已达传接之意义。 水若寒看了,心道:看来,雷前辈所在的神秘教派对其门内武功的传承和承接很是看重、颇为重视了,不然的话,雷前辈也不会刻意在墙上如此大费周章的详加注明,凡后人有修习者,必须在学此路剑法的同时,还得承袭了此路剑法的古老来源和出处了。心有此念,对雷震飞更是不免高看了几分,敬佩之心更为之甚了。 当下水若寒有心修炼,情绪激昂,也便在心中惊喜和暗感兴奋之余,从墙壁上所雕刻的第一式小人舞剑招式开始看视修炼起来。 只见,第一式刻画的是一个小人将剑插在地上,右手持剑柄,左手放在右手之上,同时,捏了个剑诀,只是手持长剑,摆个守势。 从其旁小字注解中得知,这一招名为“守株待兔”,取凝神待敌、以静制动之意,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乱动。”只要对手敢先发制人,进行偷袭强取进攻,我方则大可凭借此招,如同那株撞死兔子的大树般,见招拆招,巍然不动,后发制人,一剑封喉,疾刺对方咽喉而致对手死命,达到出人意外和意想不到的独特效果出来,实在是一招既简单、又实用的精妙好招式,不可多得。 虽然,小人耍剑图刻画得颇为歪斜,有些异样,但是,大致意思还能看懂,看得明白,再加上其旁有小字详细注解,颇多点名指正,可谓:“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恰如其分,恰到好处。”水若寒同时配合着来看图文,能看出其中出奇制胜的精妙效果出来,一点也不为怪。 此时,水若寒看得惊奇,神情投入,心痒难搔,忍耐不住,只是情不自禁,不由自主,手腕一动,起手处,竟是“铛”地一声,立马从背后与大刀一左一右一同斜挂着的紫青宝剑刀鞘中取出了那把位列上古五大魂刃之一的紫青宝剑出来,在手中持着,照猫画虎,如法炮制,学着图案姿势动作,配合着文字修炼注解,摆了个同样的姿势动作出来,有模有样,虽然看起来略有几分生疏之态,但是,似模似样,也能称是。 他在修炼这一招的时候,依照“守株待兔”这个成语,脑筋乱转,胡思乱想,心中不禁想到了古时候有一个人因见兔子疾冲,忽然头部撞树而死,他捡了个现成便宜,有了兔子肉吃,从此以后,为图安逸,不劳而获,心想着再多遇此等幸运事,自己也好多捡几个现成便宜,天天有兔子肉吃,也便日后天天守在那株大树旁,等待兔子主动上门,撞树而死,哪料到,又哪里来的那许多蠢兔子,天天没事做,疾奔着跑来自己头部撞树而死呢?故而,这一直就是一个被后人广为耻笑、沦为不齿的讽刺性寓言故事,笑柄之谈,流传千年,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成语用在这一招紫青剑法起手式剑招上面,竟是如此得出奇制胜、威力万端,又哪里会有半点令人感到可笑和觉得有丝毫鸡肋不实用在了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一回 初步练会 这般若有所思地将第一式修炼到了初步掌握其基本要领的程度,而后,水若寒开始马不停蹄地修炼起了第二式。 这第二式名为“刻舟求剑”,图案小人是手持长剑,先在空中自上而下地虚砍一剑,接着,第二剑立即直击而出,穿透由第一剑在空中虚划形成的正前方剑花中心点所在,实刺攻杀,而这第二剑攻击,才是真正的暗藏之杀招,如此二剑相接互补,虚实刺击,干扰对手,扰乱敌心,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杀敌效果,堪称精巧,诡异得紧。 水若寒依样修炼,边练,心中边暗道:“刻舟求剑”这个成语出自于古时候有一个人坐船过河,船行水中,于半途不慎将身上佩剑给遗落到了河水之中,他则自认聪明,自以为是,不听从船家好心劝告,立即入水,潜水入河中,及时寻剑,好失而复得,而是可笑地从身上取出一把匕首出来,在船头落水处刻了个印记,说是等船靠了岸,再入河中,找剑不迟,这同“守株待兔”一样,是一个被后世之人谈为笑柄的流传很广、几乎街知巷闻的讽刺性寓言故事,那位刻舟求剑者,就同那位守株待兔者一样,傻蠢愚笨,呆痴愣疯,令人可笑,嘲笑讥笑,毕竟,天底下会干出这等荒唐事的人,不是傻瓜,就是笨蛋,不是白痴,就是蠢货,谁见谁知道,谁听谁晓得,一目就了然,丝毫不怀疑,然而。这一招“刻舟求剑”招式,却也是同第一招“守株待兔”招式一样。一经施展,奇异巧妙。攻守兼备,威力巨大,可见,此路紫青剑法的确有其高人一等和过人之处,雷前辈会此路剑法,也难怪他能在江湖上纵横驰骋、威名远扬了。想到这儿,想要练成此路紫青剑法之心更甚,心中激动,练功更是勤奋不已。很是认真。 在第二式基本要领初步掌握后,他立即就开始修炼起了第三式。 这第三式名为“拔苗助长”,图案小人乃是手掷长剑,飞击对面一个小人咽喉,同时,身子飞起,纵跃向前,在剑尖直抵对方咽喉一寸处时,手已迅即握住剑柄。挥动处,一击直刺,破敌咽喉,贯穿而过。于咽喉处前后穿透而出,攻敌要害,取敌性命。动作疾快,一招毙命。确实是一招突袭高招,奇袭制胜。威力万端。 尽管此招式在墙壁上所刻画之小人图案同前两式一样,歪歪斜斜,有些模糊,但是,大致意思,还能看懂,再配合其旁所刻之注解文字,相互参照,两两对照,想要全然看懂弄明白此招式如何施展,还真就是一点也不难办到的事情,故而,水若寒手中紫青宝剑挥舞处,依旧照学,轻松容易。 同时,他边练,心中边嘀咕:“拔苗助长”这个成语,说的是古时候有一个人想要使刚栽种到田地里面的水稻秧苗能快点长大成熟,也好早日收割,丰收食用,故而,在栽种秧苗时,只是不按正规栽种方法来,一味投机取巧,投机倒把,只将每颗栽种秧苗全都前后拔高出水稻田地许多,不致使其完全栽种入泥土中,正常生长,欲图如此,助其快长,以至于,后来,这些被暗中拔高不能完全入泥土中正常生长的水稻秧苗到最后全都漂浮于田地中水面上,不能入土存活和正常生长了,这也是一个讽刺性的寓言故事,拔苗助长者,同样蠢笨,违反常理做事,令人可笑,嘲笑讥笑,但是,此招招式,却也是同前两招一样,施展出来,用以偷袭敌人,奇袭制胜,也能起到奇特效果,堪称精巧,威力巨大。 就这样,水若寒越练越觉得神奇,越练越觉得不可思议,越练越觉得入迷,越练越觉得欲罢不能,如此这般,沉迷于其中,全身心投入,激情澎湃,迷恋修炼,不知不觉间,也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他已将此一整套紫青剑法给全然修炼过了一遍,对于其中招式之基本要领,也是掌握了七七八八,基本了解了,而各种招式的施展运用,也能算是初步会使,大致会用了,当然了,想要将之熟练运用,用以对敌,却还需要不短的时日,毕竟,似如此这般上乘剑法,想要练会已很不容易,相信,没有个一年半载的刻苦修炼、勤加练习,只怕根本就做不到,而想要练到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境界,那更是没有个三年五载,只怕是想也别想要做到的事情了,所谓:“熟能生巧,巧能生精。”任何武功,都是练会容易,练精不易,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三年功。”只有自己勤勉为之,方才可以。 当下水若寒既是初步练会了此路紫青剑法,并将之图文全然印入脑海中,初步记在了大脑里头,留有个记忆,他在感到浑身冒汗、心跳加快之余,也就暂时停止了修炼剑法,转身一屁股坐到石床边,呼呼呼呼,大喘粗气,在喘息之余,手掌不自禁摸到了石床上,用双手同时撑床,支撑住身体,如此歇息,不致使躺倒,也正因此,竟是让他在无意中触碰到了石床上一物事,他心中一惊,立即扭头俯视瞧望,竟是见到了一直躺在石床被褥上面一动不动的幼童尸首,心惊之余,回过神来,暗道:险些忘了这事,真是该死。 心有此念,也便起身,抱起幼童尸首,开启机关石门,出了隐秘石室,一路向着蟾洞洞外而行,更不迟疑。 三步两步,早到蟾洞洞口铁栅栏处,水若寒抬眼望见天色入黑,虫声唧唧,显然入夜已深,四周寂静,心中意思,已是时候该送还此幼童尸首去给西山镇上那户人家了,于是,运转体内内力,施展虎扑纵轻功,三跳两跃,四跨五蹦,飞快动身,往西山镇方向直奔前往。 如此“呼呼”风行,疾冲前进,不一会儿,已到西山镇,他为了隐藏行迹,不被乡民发现自己行踪,以至于多惹出是非纠纷来,徒增麻烦,是以,在镇外丢弃了手中火把,连夜摸黑,借着月光星亮照耀得大地银色一片,再凭借日间先行寻访到来过那户人家的脑海中故意留有之深刻记忆,潜行过去,动作飞快,只不耽搁,多有迟疑,三找两寻,早已寻到,遂将幼童尸首轻轻安然放置在那户人家门外,而后,转身,运转体内内力,施展虎扑总轻功,疾纵之间,匆匆离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二回 商议帮事 此事既成,水若寒人也出了西山镇,到了镇外,在距镇颇远地方的一处风光旖旎的荒野间突然止步,驻足休息,内心觉来,只为自己行此善举而感到颇为安慰祥和,畅快惬意,在心安之余,仰望星月,瞧见月色居于正中,似乎已到了子夜时分,正是修炼自身魂魄**内功之阴魂功的最佳时辰,心有此念,在心激之余,立即动身,返回蟾洞,通由蟾洞内路径,去到隐秘石室中,人在里头,稳坐于石床上,闭目修炼,全力为之。 而之所以要到此间来进行修炼,其本意,也正是为了安全,不被打扰,一人清净,独修最佳,至于阴魂功和阳魄功修炼,在帛卷秘籍上有明文记载,只需于每日子午二时地之煞气和天之罡气最充足时修炼最佳,至于是否非要待在野外日夜修炼那就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毕竟,地之煞气和天之罡气,乃是天地间本身就存在着的阴阳二气,纵然不是野外,只要有空气流通,就必然存在着此二气,而但凡有此二气存在的所在,则处处都可以进行魂魄**的修炼,是以,这一点,不用多担心和多去考虑了。 当下水若寒只这一个内功心法修炼,就用去了整整一个多时辰,他在修炼阴魂功同时,也是将体内的紫青神功给逐渐转化为自身的魂魄真元,将丹田中的青色真气给缓慢地融入到了五色混元中,这一过程虽是缓慢,但是。所幸,进展顺利。并无阻滞,这一点。水若寒心喜,快慰不已。 就这样,水若寒在感到身心俱疲之余,也便住了,停止修炼,睁眼看视,见这儿颇为阴暗脏乱,暂不宜住,也便起身。走到石床对面的墙壁前,扭转火把插座机括,开启机关门,出了隐秘石室,进入到了龙洞内,而后,再通由龙洞内路径,寻到那条秘道石阶,沿阶行上。回到当年十三霸王修炼密室所在,这之后,出了修炼密室,进到诡异石屋。最后,出了那诡异石屋,来到了缥缈山庄后院中。他人在外面,仰视星月。边呼吸着新鲜空气,边欣赏着月色美景。脚下同时快步走动,只是不停,一走两走,穿廊过户,来到了自己所住厢房前,双手轻推,“吱呀”一声,开门进去,而后,入屋关门,开窗上床,一头躺了,呼噜呼噜,沉沉睡去。 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醒来,他肚子饿了,想去食堂吃东西,也便起床,出了房门,在花园中遇见英雄四虎和逍遥二使正在互相切磋武功和交流武学心得,也便上前,一起说话,随意侃聊,相互吹嘘,只道本门武功到底有多厉害,究竟有多牛逼,只是相约,比武较技,一较高下,方才甘愿,不久后,七人均感腹中饥饿,有心先吃东西,填饱肚子,也便打住,相邀一同去到食堂内吃中饭,待得酒足饭饱,再一起去到演武场,各展本领,一决雌雄。 如此,七人乐呵,一同吃喝,在食堂二楼帮主御用包厢内边靠窗欣赏风景,边把酒言欢,推杯换盏,说说笑笑,很是欢快。 不一会儿,酒足饭饱,水若寒见日近正午,正是修炼魂魄**之阳魄功的时辰马上就要到了,有心修炼,转化内力,也便起身,示意要走,先行一步,出外练武。 其余六人见了,相顾而笑,纷纷起身,说是都吃喝得差不多饱了,肚子满满,此时,因刚才久坐说话,腹中食物想来也都已是消化得差不多了,正好一同出外,去到演武场,散步走动,比武较技。 水若寒瞧着正好,心中高兴,于是,七人一起有说有笑地一同出了食堂,朝演武场所在方向行去。 行至中途,水若寒因是修炼的隐蔽内功,而不是外功,与他们待在一起行动,多有不便,若被发现,多有追问,更添麻烦,出于此心,心中思量,只是开口,借故说是自己身为帮主,诸事缠身,突然想起来,还有点帮务要处理,非常紧急,只是推脱,自行欲去。 其余六人听他既是这么一说,也不好相强,再加上他只说自己有帮务要处理,也没有让他们去处理帮务,人人心中偷喜,求之不得还来不及,哪里还有意去劝阻于他,没事找事,惹事上身了?故而,均是大笑爽朗着同意,让水若寒自行去了,他们几人,则一起去演武场,比武较技,切磋武功,此事对他们来说,才是正事,至于其他,回头再说,也是不迟。 水若寒则趁机脱身,借机回入自己居住厢房内,心喜着紧闭房门窗户,独自一人,盘膝稳坐于床上,静静地开始修炼起了魂魄**的阳魄功来,毕竟,对于他来说,尽早的转化内力,才是当务之急,首要之事,多有耽搁,却是不妥,颇为不愿了。 在修炼了一整个午时时辰的魂魄**之阳魄功后,水若寒感到身心疲倦,颇为劳累,也便住了,停止修炼,而后,睁眼起身,开门出屋,一路飞奔,赶到演武场,找到英雄四虎和逍遥二使,见他们果然在此,仍在挥汗如雨、汗流浃背的头顶着个烈日火辣日头,用劲比武,发勇斗狠,赶紧出言,呼喊他们住了,邀约他们一同到聚义厅内,说是有要事相商,不容迟疑。 英雄四虎和逍遥二使听见,相互望望,互打招呼,心中意思,均是久斗嫌累,有意住了,坐了歇息,于是,七人做一路,一齐出发,去到聚义厅内,在各自交椅上面安稳坐了,喝茶说话,商议帮事。 却听水若寒道:“逍遥二使,我已与缥缈四尊商议过了,我们一致决定,将本帮正式更名为青龙帮,不再以太湖帮称呼,其中意思,大有去除旧恶帮派臭名、展现新善帮派美名的意义在,只为使本帮不再是沦为乡民所不齿的山贼帮派,而是变成为江湖中人所赞许和称道的名门正派存在而如此为,至于帮派名字来源,他日在择好了黄道吉日,正式将本帮一众岛主峰主呼唤前来,在此聚义厅内公开公布此一消息时,自然会有所说明,不过,作为我等五兄弟所认可和信任的亲近兄弟,你二人先行知晓了此事,对此,可有何感想和异议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董杰和梁寻海二人听见,相互望望,面面相觑,继而,回过神来,董杰眼望水若寒,朗声说道:“帮主与缥缈四尊护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我董杰定然全力支持,不会反对!” 梁寻海“啪”地一声,大拍胸脯,嚷道:“我早看太湖帮这个恶名不顺眼了,如今既然帮主与缥缈四尊都有此意,那是再好不过,太也好了,我梁寻海高举双手赞同还来不及,又岂会有反对之理!” 二人说完,哈哈大笑,声音爽朗,很是豪迈。 水若寒听了,眼望二人,微笑着点头说道:“如此,甚好也!”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接着开口,缓声说道:“我等五兄弟还决定将那二颗能吸毒和避毒的青红宝珠作为镇帮至宝护帮之用,但凡帮中兄弟有身中剧毒不可解者,大可以来找我寻求帮助,我能帮则必然帮之,不会推辞,而这二颗成双宝珠统一定名为蛇眼龙珠,只是其中各自名称却还不曾取好,还望在座各位开动脑筋,积极想之,取出名字,响亮好听,可好?” 此言一出,厅内其余六人相互望望,均是沉默,不多作声。 过了一会儿,却听隋承志开口说道:“帮主,我已想好了名字,青色能吸毒的珠子,叫嗜毒珠好了,而红色能避毒的珠子,则叫做御毒珠好了,如此取来,可合心意?” 水若寒听了,心中欢喜,当即拍手,“啪啪”有声,眼望隋承志,边微微点头,边微笑说道:“三哥果然好头脑,这名字取得动听,取得好!哈哈,哈哈!” 在场其余五人相互望望,均是不住点头,赞许着翘大拇指,笑道:“好名字!”“取得好!”“真好听!” 这两桩事议定之后,水若寒接着又道:“我发现后院那诡异石屋中当年十三霸王闭关修炼的密室所在,时至今日虽然看起来略显破旧,多有脏乱,但是,用作我等现下闭关修炼之所,却是依旧尚可,大为可以,里面毕竟隐蔽安静,不会多有人前来打扰修炼,故而,以我心中之意,实是有意将之重启,使之成为修炼室,作为我等闭关修炼专用之所,这一提议,只不知诸位兄弟可有异议否?或者,还有更好的建议和意见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隋承志转念间,边点头,边微笑说道:“帮主这一说起,却是一个十足好主意,恰到好处,此密室合该如此为之,才最正确,我赞成此举!诸位兄弟,你们意思呢?” 其余五人见帮中智囊军师也是这般说了,对这一提议更无异议,于是,纷纷点头,连声称:“对!”只是同意,大有附和赞同之心。(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三回 处理帮事 水若寒听了,心中欢喜,继而,微笑道:“既如此,此事便这般说定了,三哥,里面脏乱污秽之打扫清洗、重新粉饰和整治装修等诸般事宜,我便全权交由你来处理了,毕竟,你心思缜密,办事细腻,此事由你一手操办,我放一百二十个心!” 隋承志拱手笑道:“谨遵帮主号令!” 在场其余五人听到水若寒说这话,对他话中“你心思缜密,办事细腻,此事由你一手操办,我放一百二十个心”这句虽然颇感不满,不太乐意,但是,像处理污垢、整治装饰这等小事当真交由他们几个人中的其中一人来处理,他们也全都嫌急躁、嫌麻烦,能推就推,避之不及,又哪肯主动出头,去争强好胜,主动请缨,去惹这麻烦事上身了呢?故而,均是暗自乐呵,抿嘴坏笑,不多开口,多有饶舌。 水若寒哪管他们此刻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心事,他见这桩事情也处理好了,当下已无其他事情再作处理,闲来无事,也便和他们说起了闲话,已图快活。 说到高兴处,水若寒直说出了已将那被冰蟾毒害致死的一直倒在蟾洞中好几天了都不曾有被人抬出来的幼童尸首于昨夜半夜时分被他给连夜抱着送还到那户人家门口去了之事,英雄四虎听了,点头微笑,表示赞许,而逍遥二使听见,在点头微笑之余,心中均感好奇奇怪,疑惑怪异,心中难忍。抑制不住,也便开口。出言询问于他,问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到底是如何能进那传说中为剧毒冰蟾所久居的蟾洞,而后,抬出那幼童尸首出来的事情之详细经过。 水若寒见了,呵呵笑笑,面对逍遥二使追问,只是开口,将事情经过避重就轻、半真半假、简明扼要、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也算是将事实真相大体告诉他们二人知道了,回答了他们问话。 逍遥二使听到。只是睁大眼睛,面面相觑,心中惊异,半信半疑。 水若寒说得兴起,在说完了自己如何巧除冰妖之事后,更是将自己五兄弟如何智取火妖和力诛水妖之事,全都告诉了他们二人知道,说得时候,只是详尽。把大体意思给说了个清楚,讲了个明白,令得他们二人知晓此二事,了解到了自己真把他们二人当好兄弟看。自己知道的事情,不对他们有丝毫隐瞒藏私的意思,也就是了。 等水若寒说完了这些怪事。刘武扬生性滑头,油嘴滑舌。喜好吹牛,油腔滑调。心里头痒痒难耐,有话要说,也便再将此三事给添枝加叶、添油加醋地又当着其余四虎面对逍遥二使重复着给仔细讲了一遍,讲的时候,令人听起来,事情经过显得更为紧张激烈、惊险刺激,实在是不愧为如今江湖中一位一等一的吹牛高手,牛皮大王,这一手吹牛功夫,堪称:“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相当了得,非常高明了。 七人在聚义厅内有说有笑,有吹有侃,说得乐呵,很是高兴,不一会儿,天色向晚,七人肚子均感饥饿,也便住了,一起入食堂吃晚饭,一块儿在二楼帮主御用靠窗老包厢里头喝酒吃肉,填饱肚子,席间,一同嘻嘻哈哈,说说笑笑,快活一天,也算过了。 等吃过晚饭,各自有事,七人出了食堂,也便各自散了,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水若寒趁别人不注意,依旧悄然潜回到后院诡异石屋内,手举找来之火把,通由此秘道石室,抄近路,入到位于龙洞中的隐秘石室机关门前,开启火把插座机括,进入到了隐秘石室内,关好机关门,将火把放入位于石墙上的其中一个火把插座中,手握紫青宝剑,面对四面墙壁上所刻画的紫青剑法一应图文,展开姿势,进行修炼。 等修炼过了几个时辰,身子感到有些乏力困顿了,也便住手,停止修炼,一屁股坐到石床上,略作休息。 待得体力略复,精神头足,有心修炼魂魄**,也便坐上石床,盘膝坐好,运转内力,将位于丹田中的青色和五色两团真气给进行吸收合并练化式修炼,直至石床旁新放置的沙漏计时器中沙子流尽,显示时辰为子时时,他方才停止修炼魂魄**,而改为修炼阴魂功,一直到一早便翻转过来,重复十二个时辰计时使用的沙漏计时器中沙子流至丑时刻线时,方知此时子时已过,可以停止修炼阴魂功而转为修炼其他武功了,他这才住了,起身,接着修炼紫青剑法,一直练到寅时,才有倦意,有意睡觉,养足精神,天亮再练,也是不迟,于是,出了隐秘石室,顺着诡异石屋,重返至缥缈山庄内后院处,而后,走过长廊,到得自己居住厢房前,开门进屋,开窗睡觉。 如此反复,日复一日,刻苦修炼,一停不停。 期间,隋承志早早选择了一个黄道吉日,将太湖帮内三十六岛岛主、七十二峰峰主个个提前通知到了,然后,于这日一同前来总坛缥缈山庄聚义厅内,宣布帮派改头换面、改换名称之事。 尽管当日有许多岛主峰主在听闻此事时大感意外和大为不满,但是,毕竟碍于英雄五虎乃是太湖帮中最大头领,帮中诸事,他们做主决定,有这权力,而且,他们个个武功了得,为人又精明能干,颇难对付,再加上此时还有逍遥二使这两个以前是他们帮派死对头,被冯平一直欺辱,被关押在囚牢里头不见天日的生活了长达十年之久的此时心理可能或多或少已经产生了一些变态扭曲心态的凶恶之徒在从旁想帮,那就更加难以对付英雄五虎了,更想到,早前冯平等五大贼首图谋造反、出手明里暗里对付英雄五虎的时候,那到最后吃大亏终被打成重伤、驱除出帮的惨状,他们可都是人人亲眼所见,看得清楚,对于英雄五虎的狠辣手段,也是有所见识,了解颇多,是以,此时,要他们不分轻重、没有分寸的再次重蹈覆辙的去鸡蛋碰石头,吃那个大亏,使得最后也沦落到不但没占到丝毫便宜,反而还丢掉了帮中头领职位,更有甚者,性命不保,也是大有可能的事,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似这般下场,如此不妥之行径,现下早已是闻风丧胆、犹如惊弓之鸟的他们,又怎敢为之,哪里敢做得出来呢?是以,他们只是个个畏畏缩缩,藏头露尾,心惊胆战,人人自危,又哪里敢再行为之,好似吃了熊心豹子胆般,去做这等颇不划算的事情了? 也正因此,此时,他们沉默,面面相觑,其中,有机灵乖巧者,则及时陪笑出言应和,迎合英雄五虎心意,阿谀奉承,歌功颂德,溜须拍马屁,大表忠心,大称支持,算是听从,允许认可了,正由此因,英雄五虎此事进行只是顺心,还算顺利,无往不利,一帆风顺。(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四回 全新令牌 自此,太湖帮正式更名为青龙帮,镇帮之宝乃是蛇眼龙珠,帮中兄弟,除了允许帮中首领可以身穿自己喜好衣衫外,其余一应帮众人等,衣饰一律通统换新,让包缝好裁缝铺统一定制,及早制作出来,以供穿着,而帮中首领一律必须佩戴腰牌,以作记认,其中,令牌为一块正面刻有一个“龙”字,背景是一头怪异血蟒蛇图案,背面是一头猛虎图案的长方形牌子,因制作材质不同,分为三款:帮主为尊,用金制令牌;护帮四虎使和逍遥二使为总坛大头领,用银制令牌;三十六岛岛主为各岛大头领,用铜制令牌;七十二峰峰主为诸峰大头领,用铁制令牌,并规定,见令牌如见人,各头领须好生保管令牌,勿致遗失,否则,后果自负,不容宽饶。 而这一令牌全新制定条例,是水若寒在后来因偶尔瞧看当日雷震飞亲传给他的紫青令,脑筋忽转,灵光一闪,突发奇想,奇思妙想,给忽然想到的,他又将这个视为好点子的妙想法告诉了英雄四虎和逍遥二使知道,与他们一起研究商量过了,这才最终决定,改换掉以前旧有的太湖帮木质令牌,而一律起用这一款全新的金银铜铁制作令牌,以示郑重,庄严之举。 就这样,以英雄五虎为首的全新帮派派青龙帮正式成立了,英雄五虎为示本帮自此以后是名门正派,而非以往草莽帮派,只是刻意派帮众四处出,将此一消息尽快传出,遍告江湖,让武林同道中人都知道,世上已无太湖帮。而只有青龙帮了,自己英雄五虎因本身出生于太湖帮英雄村,故而,也可称为太湖五虎了,只要起这个别名绰号,以在帮中起到带头好榜样作用。告喻世人,本帮已自上而下彻底的改头换面,面貌一新,改邪归正,弃恶从善,从此以后,不是恶帮,而是善帮,不是邪魔外道。而是名门正派了,而首当其冲的首要告示地方,则正是环太湖边各大村庄之所在,毕竟,太湖边乡民先行认可了青龙帮,那么,其他地方的乡民也才能通过他们口口相传,人人说道。从而得知,现在的青龙帮是好帮派。不是以前太湖帮这个坏帮派可以相提并论和进行比较的了。 此事既成,青龙帮一众头领奉英雄五虎之命留了,在缥缈山庄内食堂中大摆宴席,一同吃喝,以图快活,喜庆庆祝。 等天色入夜。酒宴散去,大伙儿热闹高兴、吵喊熙攘均已作罢,三十六岛岛主、七十二峰峰主他们这一众人方才扫兴而来,尽兴而归,或步行走动。或各坐驾船,与手下为伴,不作停留,回各岛峰上面自由安逸地驻守去了,其中原因,便是见着英雄五虎在场,他们人人心中感到战战兢兢,提心吊胆,别扭尴尬,拘束不爽,更有甚者,生怕自己酒后失言,吐出真言,一个不慎,与英雄五虎言语上起了冲突,闹出矛盾,惹出是非,那便不好,颇为不妥了,心中意思,与其如此,还不如早点各回各处,眼不见为净,方才最安耽省事,最自在安逸,心中为图这事,故而,只是不愿与英雄五虎多待一处,多有交谈,人人起身,各自去了。 他们有心要去,英雄五虎自也由着他们去,反正和他们也不是很谈得来,表面上做到客气不得罪也就是了,至于其他,不多去想,毕竟,整个青龙帮日后还需要仰仗他们出力帮衬,少不得他们这群人,因为,他们在太湖帮内任头领多时,亲信多布,随意撤换掉他们职务,只恐会激引他们心中不忿,从而,引发造反等不妥事宜出来,这般一来,徒惹大麻烦,便颇为不妥了,是以,能稳则稳,能拉拢则拉拢,至于有心更换头领事宜,等日后时机成熟了,再来从长计议,逐一替换,悄然为之,也是不迟,却是大可不必急在一时,急于求成,只有这般,才最稳妥。 此事既罢,英雄五虎心畅安怡。 而另一桩修饰诡异石屋和位于暗格内当年十三霸王一同修炼的隐蔽密室的事情,在不日间,也正式由隋承志负责,派数十个帮众一起出手打扫清洗、整理装饰,只是在半个月内,将那诡异石屋和隐蔽密室给全然粉饰一新,弄得焕然一新,不仅如此,更是在那隐蔽密室入口处安装上了一扇厚实牢固的大木门,用以隔开密室和外边的视线,不让外人轻易能见到里面情景和进到里面,使得隐蔽密室所在更加增添了一层阻拦保障,使得在里面修炼的人能更好得进行潜心修炼,从而,不被外事所打扰,清净聚心。 隋承志在负责做这桩事的时候,水若寒自也不闲着,他见那隐秘石室中多有损坏破旧之物,也便将雷震飞当日独居时的石床上被褥等一切旧有生活物事通统移出搬走,弃扔在了野外,重新搬进了自己欢喜的被褥等生活新物事,那石桌也已被他动手用内力一掌拍得稀烂,打得不能再用了,他也动手,将之碎块尽数扫除移走,不留半点碎石于地上,图个干净清爽,这之后,他还不忘再用内力从附近龙洞山上另搬一块巨大山石下来,通由龙洞大洞口,进入到隐秘石室内,以充石桌,毕竟,凭他现在这一身浑厚内力,想要搬起一块上百斤的大石头,那肯定是轻而易举,小菜一碟,就如同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得紧,可谓:“不费吹灰之力。”小事一桩,轻松轻易,随意得很。 将隐秘石室内环境彻底整理干净了,他就****偷偷潜入此间进行修炼,不多耽搁,等到诡异石屋和修炼室全部都整治弄好了,他就直接按照自己早前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直道自己最近日夜钻心练武,勤加练习,日积月累,积少成多,对武学一道领悟颇多,心得良多,在经过这些年来成年累月的不断积累后,激情更甚,斗志昂扬,遂有心在修炼室中独自闭关修炼,自创武功,看看在此次他第一次闭关修炼出来后,是否能有所研究发现,开创出一套全新的武功心法出来,以供大家一起修炼修习,同时,告诉英雄四虎和逍遥二使,在他此次闭关修炼期间,帮务一律交由隋承志负责处理,其余兄弟从旁协助,好生相帮就是,平时不管帮中有事没事,都千万别去修炼室找他,打扰影响到他修炼武功,而他平日里饮食,则交由他们几个负责亲自护送了,而每次送食物,只需送到那诡异石屋内的木桌上面就行了,他肚子饿了,自然会出来吃喝,他们只要负责每日送取碗筷即可,其余事情,无须多管,不必操心,只要如此,合理安排,于人于己,都是适宜。 水若寒把帮务事全权交给隋承志来负责处理,英雄四虎和逍遥二使向来也知道隋承志为人精明能干、老练沉稳,由他出面主持帮事,的确是最佳人选,上上之选,幸许,比之水若寒亲自负责处理帮事,还要来得适合适宜,这一点,不怀疑,都认同,只是,水若寒突然对他们古里古怪的说什么要独自闭关修炼,自创武功,这一点,他们几个人人心中觉来,都觉古怪,不可思议,毕竟,闭关修炼还好说,但说到自创武功,那就的确令人生疑了,就水若寒这点年纪,这点武功,就想要像那些武林中泰山北斗和宗师级高手人物一样,自创武功,那不令人觉得可笑,感到滑稽吗?就如同天方夜谭一般,荒唐荒诞,无稽之谈,令人笑话,好笑不已。 但是,此时,这种在常人眼里看来极不寻常和令常人觉得是被看笑话的事情,却是从水若寒口中说了出来,这对于他们几个作为是水若寒好兄弟的人来说,就丝毫令人感到好笑不起来了,故而,他们眼中看着水若寒,心中感到很无奈,无奈之余,强忍住不偷笑,听之任之,随他去了,毕竟,水若寒现在是一帮之主,帮中老大,具有最高话语权和决定权,说话有分量,办事勿商量,爱做啥,就做啥,谁也无法管,谁也管不了,不是寻常人,好做非常事,再加上现在帮内稳定,无事发生,他想干嘛,那就让他干嘛去罢,多去阻拦于他,又有何益呢?是以,他们在如同开玩笑似的随意说笑了水若寒几句不应该这样去做的话语后,也便听他意思,让他去了,反正,这事,他们几个自己肯定是不会愿意去做的,毕竟,像这种一闭关修炼就必须在那修炼室内待上许久辰光的令人感到极度枯燥乏味和发慌发闷的丝毫无趣味的郁闷又压抑的事情,他们几个可不喜欢,老大不乐意了。 因为,一来,在修炼室内闭关修炼,通常都会是短则三五个月,多则一年半载,更有甚者,三年五载,七年十载,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身为年轻人,如此闷得慌,又怎受得了了?二来,他们五虎门的武功,本身就是以修炼外功为主,内功为辅,故而,在外面练练筋骨强身健体即可,根本不需要进密室去闭关修炼,而逍遥二使的武功,也是如此,如出一辙,所以,他们平日里更喜欢在外面练功,而不是选择去密室修炼,也正因此,此时,他们在感到水若寒此举多余古怪之余,也不多拦,任他去了,反正,只要自己不去陪他一起到那修炼室内闭关修炼,去受那枯燥乏味、活动不自由的罪,也就是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多有阻挠和管顾于他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五回 修炼大圆满 水若寒心思却又不同,毕竟,他此时身怀高深内功,正在加紧修炼魂魄**这等上乘内功心法和练习紫青剑法这等上乘剑法武功,有了这两样当世顶级武功作为修炼对象,身为习武之人,武痴之徒,他被深迷,沉迷喜好于此,乐此不疲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因自己是年轻人,嫌独自一人闭关修炼而感到枯燥乏味、活动不自由呢?相反,他独自一人闭关修炼反而觉得更好,是最佳之事,私密性强,隐秘性高,无人打扰,无人影响,如此惬意,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却又何乐而不为之呢?他心中感到激动,大为喜悦,很是欢喜,乐在其中。 在独自偷笑、喜笑颜开之余,水若寒从议定此事后次日起,正式开始了闭关修炼,他人身在隐秘石室中,聚精会神,全神贯注,********所在,只是将自己给全身心投入到了修炼魂魄**用以转化体内紫青神功内力为己用和修炼紫青剑法这路高深剑法武功上面了,至于旁事,只不管顾。 在修炼之时,水若寒脑海中思量比较武功练法,偶尔会回忆想起父母双亲那时在与自己五兄弟同坐一船行于太湖水中对自己五兄弟之说话,又想到当日雷震飞口中所说的真魄五魂功修炼之法,再加上自己现在正在修炼的魂魄**修炼之法,三三对比,发现,似乎,真魄五魂功与他父亲水痕那时所说的常人体内真魄五魂主魂辅魂之修炼方法有所相同,而魂魄**与之比较,却是大大有所不同之处了,毕竟,一个是主修体内主魂之一魂,一个是五魂同修。其中差别,可想而知,从中可见,自己所学会的魂魄**正如雷震飞所说那般,是一门比真魄五魂功还要来得更为高明和上乘的内功心法,此言非虚。货真价实,毕竟,据雷震飞所说,魂魄**和真魄五魂功都是他们门派中开山祖师爷所创的内功心法,而魂魄**明显要来得更为高上一个层次,是更高深的一门内功心法,在江湖中颇为罕有,稀罕罕见,水若寒这时思量比较。进行对比,仔细研究,进行思考,心中考量,认为很对,越想越对,大为赞同。 就这样,水若寒潜心修炼。很是用功,除了肚饿吃饭、嘴渴喝水、累了睡觉、急了拉撒等诸般吃喝拉撒、大便小解之类杂七杂八的乱七八糟的闲杂小事情非要处理不得不暂停练功之外。其余辰光,就都是在全力修炼,处于积极练功之状态中了,只是日复一日,日夜不停,勤于修炼。认真刻苦,只望体内紫青神功早日得能转化为自身魂魄真元成功,变为己用,而那套紫青剑法也是大成,熟练掌握。他日施展,大具威力。 如此,水若寒在隐秘石室内闭关修炼了一个月后,他体内的紫青神功内力已然尽数转化为了魂魄真元,一直处于丹田中的青色木魂真气也全然被五色混元所吸收融合,变成了五色混元,而那套二十七路紫青剑法也在同时被他修炼成功,招式之间,都已能做到熟练掌握,虽然还称不上是炉火纯青,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但是,熟练施展已能做到,用以对敌,相信,也应该是得心应手,驾轻就熟,运用自如,熟能生巧了,对付一般小毛贼,更应该是应付自如,绰绰有余了。 此时,水若寒感到体内真气鼓荡,精神旺盛,浑身上下,貌似有使不完的劲一般,充满干劲,力量十足,他心神到处,自测丹田中内力,心中思量,感到自己体内魂魄**内力应该是正式达到了“一魂三魄”境大圆满境界了,比之一个月前的“一魂三魄”境初成,竟是直接三级跳,跨越了两个阶层,一步越过了“一魂三魄”境小圆满境界,径直达到了“一魂三魄”境大圆满这个顶峰境界,可见,自己修炼速度之快,骇人听闻,匪夷所思,若是被也是同样在武林中修炼真魄五魂功内力的江湖人士知道了此等非比寻常、非同一般之事的话,他们怪异,定然乍舌,惊为天人了,要知道,光是从“一魂三魄”境初成境界修炼到“一魂三魄”境小圆满境界,正常人修炼,少说也得花上个半年甚至一年辰光,而想要从“一魂三魄”境小圆满境界修炼到“一魂三魄”境大圆满境界的话,那则必然是非三年五载难以练成的事情了,更别提后面修炼“二魂六魄”境和“三魂七魄”境了。 想要将一整套魂魄**内功心法完全练成,若是没有半点机缘巧合、奇遇奇迹、得到高人指点传送毕生内力等诸般幸运事降临发生到修炼者自己身上来,或者,本人练武天资过于出色、天赋异禀、能力出众、修练奇快的话,常人没有个三五十年进行苦修,只怕根本就无法做到,从而完全将之修炼成功。 而千百年前范蠡辈晚年自创此功,并将之完全练会练熟,则正是因他是一个天下罕见的武林奇才,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一流上等习武者,常人不可与之相提并论,同日而语,故而,他是此门魂魄**和真魄五魂功等内力心法的鼻祖,是开山之祖师爷了。 这一点,但凡修炼此门内功心法的武林中人士,不论是对魂魄**的修炼快慢进展和难易程度,还是对真魄五魂功的修炼快慢进展和难易程度,心中清楚,都是知晓,毕竟,所谓:“纵横不出方圆,万变不离其宗。”魂魄**和真魄五魂功从名字和修炼方法上面虽然有所不同,但是,归根结底,都是由范蠡所创,修炼之途,均是同中有异,异中有同,大同小异,有同有异,不管怎样,相仿相近,有所雷同,故而,魂魄**目前所知,仅水若寒一人独修,而真魄五魂功从雷震飞口中得知,并非仅他一人修炼,是以,修炼此门内功者,他们只要对此二门内功心法稍有看到并修炼运用,立马就能清楚知道此二门内功心法的修炼进展速度之快慢,和能准确区分出来彼此修炼之难易程度了,这很正常,合情合理。 也正因此,水若寒本身内在练武资质奇佳,外加又得雷震飞这等当今武林中泰山北斗、宗师级人物、一等一高手亲传八十年毕生功力这般机缘巧合和奇遇奇迹幸运事发生在他本人身上,故而,他能在短短一个月内内功大进,内力大涨,神功初成,小有成就,这就变得合情合理和顺理成章了,要知道,雷震飞可是已将真魄五魂功之一的真魄木魂功给修炼到了炉火纯青、出神入化、顶峰大圆满的最高境界了,是个处于武功巅峰期境界的一等上流高手人物,似这等传说中的最高级别人物,自然不是一般江湖中的寻常武林高手可比,至于那些欺世盗名、骗吃混喝的三教九流之徒,那是更加只能望其项背,而丝毫无法企及一二的了,故而,水若寒在吸收了雷震飞亲传的毕生内力之后,将之成功转化,化为自身魂魄**内力,却是仅仅做到了将体内魂魄**内力给成功突破到了“一魂三魄”境大圆满境界,而不能给一举突破到“二魂六魄”境初成境界,可见,这一门魂魄**五魂同修的修炼进展之快慢难易程度比之真魄五魂功精修一魂的修炼进展之快慢难易程度来,确实是要来得更加得难以修炼和难以练成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六回 演武场 当下水若寒将魂魄**第一层“一魂三魄”境给修炼到了大圆满境界,同时,将紫青剑法也给修炼到了熟练掌握的程度,再加上将雷震飞刻画在石壁上面的所有紫青剑法一应图文给全然看在眼中,记在脑海中,时常回忆在心头,在心中记得滚瓜烂熟、烂熟于胸,这之后,方才,睁眼起身,手举火把,出了隐秘石室,通由龙洞内机括秘道,到了诡异石屋内。 正待推门出外,转眼间,忽见一旁木桌上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和一根香喷喷的油条在,情知此时已是早上,该吃早餐辰光,同时,肚子瞬间被激引得“咕咕”直叫,饥饿难忍,也便立马寻张木头凳子一屁股坐上去,坐好了,手拿碗筷,哗啦哗啦,吧唧吧唧,饱饱地美餐了一顿,等吃饱了,放了碗筷,这才一抹嘴巴,起身推门,“吱呀”一声,开门出外,来到了缥缈山庄后院。 刚一出外,因外边日头正高,阳光刺眼,他又是久居暗室,多时不见天日,在片刻间,眼睛竟是被瞬间照射得受激不过,只是闭眼,同时,右手不禁急抬而起,凑近双眼,将之遮挡,在眼睛略有缓和恢复对日头阳光的强烈自然照射反应后,这才眯眼成缝,透过掌心指缝,察望周边景致,适应眼睛感官变化,以图尽快使视力恢复正常。 如此,过不多久,他双眼已然完全适应日色,恢复过来,他在心静之余,抬眼望天,瞧望日头时辰,见日上三竿。时候不早,心中有意找寻到四位兄长,与他们说话,将自己此番闭关修炼武功大进、学有所成之事找寻个事先已经想好了的正当理由告诉给他们知道,只道自己已然领悟出来了一套全新内功心法和一路全新剑法武功出来,若有闲暇。可以径直教授于他们,让他们也学会,只要互相交心,切磋武功,提高本事,增强实力,有这心思在,故而,他在心中感到喜悦愉快、高兴开心、兴奋激动、热情澎湃之余。只要打铁趁热,一气呵成,将心中所知肺腑之言尽数吐露,与自己四位兄长真正做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找个合适的正当理由,曲线暗住,把自己所会的全新武功通统教给自己四位兄长,与他们分享喜悦,这般一来。兄弟更同心,情义更浓厚。相处更融洽,彼此更欢乐,做到这点,也就是了。 水若寒有这心思,也便动身,七摸八拐。穿廊过户,开始在庄院里头四处游走,找寻起英雄四虎来。 不一时,让他在一处长廊中遇见一队巡逻帮众,于是。开口,询问他们英雄四虎人在何方。 那队巡逻帮众中的一个带头小头目恭身施礼,道:“启禀帮主,属下适才在巡逻时亲眼见到缥缈四尊与逍遥二使一同去到演武场里头去了。” 水若寒听闻,冲那小头目微微点头,“嗯”了一声,同时,挥手示意他带队自行去了,而后,动身,飞奔赶往演武场而去。 如此,三扑两纵,四跳五跃,不一时,早靠近演武场,在位于附近不远处远远眺望时,只见演武场里头站着好几个人,围成了一个圆圈,在圈子中央,有“嘿哈”地打斗声不时传出,竟是有两个人在里面过招比武,瞧那人影不住穿梭扭摆、闪避晃动、招招打实、式式到位的狠辣模样,实是好勇斗狠,发狠比斗,精彩激烈,好不热闹。 水若寒瞧着那几个颇为眼熟的人影,一眼就认出来了不是别人,而正是英雄四虎和逍遥二使,他心中惊喜,又有心施展自己现在所会魂魄**第一层之高深内力,尽量隐藏自己行迹,以此来试验自己武功究竟已高到了何种程度,并试探英雄四虎和逍遥二使他们是不是能很轻易的就发现自己行迹,从而,找到自己,彼此相认,心有此意,故而,他更不多耽,将体内魂魄**运转到极致之余,立马施展“虎扑纵”轻功,一个飞身,迅捷快进,轻巧躲避开注意力集中、完全不放在他这边、没有注意到他存在的英雄四虎和逍遥二使等几人,飞快地从他们身后绕过,跃上一座位于不远处的岗哨上,给其内那个站岗帮众打了个噤声手势,示意他别作声,引起演武场内几人发觉注意,而后,他再一个飞身而起,跃上岗哨顶端,人坐在其木头岗哨顶上,举目正视,远远瞧望,放眼到处,看个究竟。 这一看,只见场内人圈中央比斗的是大哥骆大元和小霸梁寻海,他们顶着个日头,赤手空拳,却是在比试拳法,而围绕在他们身周看热闹的几人,一眼就能认得出来,不是别人,正是花弄影等三人和燕雀飞董杰,他们彼此交头接耳,有说有笑,却是相处融洽,相谈甚欢。 那几个闲人在交谈什么,水若寒人隔得远了,耳旁风声又紧又大,“呼呼”刮着,耳朵生疼,听不清楚,但是,场内二人比武拳掌到肉,“噼啪”有声,再加相斗二人本就是如同二只猛兽一般,属于狂野豪爽派,手上不停,口中也是不停,只是边剧斗,边“哼哈”有声,你喊我喝,你叫我嚷,你来我往,响亮洪亮,是以,随风不住传入耳中,反倒听得更为清楚。 但听,骆大元喊出一招“饿虎咆啸”,边发出虎啸声,边形同饿虎般,冲梁寻海猛扑而上。梁寻海见了,立马喝出一式“霸王震地”,身子急俯,双拳起处,下击地面,用内力震骆大元凑近双脚脚背,欲使其双足中招吃痛,站立不稳,从而,致使人摔倒于地上,后发制人,攻击得手。 双方一击互相避开后,骆大元接着又叫出了一招“虎啸狼嚎”,人如同虎狼一般,边啸嚎,边露齿瞪目,冲着梁寻海,起拳攻击。梁寻海马上嚷出一式“霸王旋风”,双手齐出,疾抓骆大元攻来双拳,直欲一击必中,手到擒来,在将骆大元双拳抓实后,体内飞快运转内劲,用力将骆大元身子旋转起来,使其身子被带抛起,迎空横向不住打旋,四面八方,飞快旋转,直到彻底旋晕了他,使他头晕眼花,倒地呕吐为止,从而,攻击得手,致敌脱力,给予回击,击溃对手。 在此二招再次被他二人相互对拆、给彼此化解后,骆大元呼出了一招“饿虎吞羊”,容貌直是形同饿疯了的猛虎一般,张牙舞爪,呲牙咧嘴,举拳扑上,又狠又猛。梁寻海立即斥出了一招“霸王冲拳”,身子侧向弯拱,双拳一上一下,侧向齐齐打出,同时攻击骆大元头部和****,使其中招,克制于他。 就这样,二人你来我往,拳来掌去,相互搏斗,异常激烈,这两招也是以招克招,以式制式,给见招拆招,彼此化解了。 这还不算,后面更有许多拳招相互招呼,展开对攻,直是不分胜负,只不罢休。 如此酣斗良久,二人人是热得满头大汗,累得气喘吁吁,但是,比武过招,仍然只是平分秋色,不分伯仲,彼此之间,难见高低,于是,在斗到半酣的时候,二人忽然双双住手,摆个架势,守住门户,彼此不动,站立瞧望。 但听骆大元大声嚷道:“拳脚我俩已是比过,又是未分胜负,算打和了,现下咱们再来比过兵器,只要在此一道上面一决雌雄,分出个高低来!” 梁寻海大声喝道:“好!” 骆大元一招手,示意站在一旁替他保管钢刀兵刃的花弄影递上钢刀,在花弄影将钢刀抛扔给他,他一扬手迎空接住后,也便立马横刀在手,将刀子挑起,护住前胸,直是施展了一招五虎门内传三十六路五虎刀法中的第一招起手式“为虎添翼”,摆开架势,迎击对手。 梁寻海也不闲着,把手一扬,也是让身旁董杰将霸王戟抛扔给了他,他双手握戟,持戟在手,施展出了一招霸王门内传一十三路霸王戟法中的第一招起手式“勇冠三军”,只是右手将戟尖朝前斜划挥下,同时,左手握拳朝前斜向打出,摆了一个昂首挺胸、威风凛凛的颇具气势、气场十足的作战姿势,直是好一副将军气场、气魄十足,大有“未战先长己方气势、吓破对手几分胆色”之势在,勇冠三军,勇者无惧,当之无愧,名不虚传,而其中更为厉害的是,此招背后还藏有暗招,只要对手先发制人,强攻过来,持戟者大可径直挥戟斜挑,后发制人,砍敌身体,伤敌性命,至少,化解来招,绰绰有余,除非,对手实力比施招者高出许多,否则,同等级别对手,任谁攻来,其结果,都是如此,不会改变,同时,更为巧妙的是,施招者左手握拳也非闲置干等,而是还可以击敌打敌,更或者是空手夺白刃,趁间隙、找机会强夺对手手中兵器,实是灵活多变,变化万端,进可攻,退可守,攻守兼备,功防俱可,乃是一招内含诸般灵活巧妙攻防变化的高招。(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七回 比武过招 当下二人比斗架势正式一摆开,一场激烈切磋较量已然不可避免,势在发生。 骆大元终究鲁莽性急,忍耐不住,起手处,一招“猛虎出闸”已然伴随着他“啊”地一声大喝,施展开来,只见他手中刀子挥动,一阵狂舞,嚯嚯嚯嚯,激得身周风声“呼呼”作响,又劲又疾,一路向前,冲奔而往,飞身扑上,形同猛虎,好是威猛,凶狠异常。 待得他距梁寻海身前不足一丈时,说时迟,那时快,梁寻海突然出手,挥戟斜上,一戟挑砍,直取骆大元身子腰部。 骆大元见状,似乎已然见识过了此后招之厉害一般,神色自若,丝毫不变,了然于胸,见怪不怪,出于自卫,防守为上,立马收招,同时,变招,手起处,使出一招防守高招“关门养虎”,手中刀子迅疾攻出,自上而下,竖着一个直切,疾砍一招,同时,内劲到处,“呼”地一声大响,激得身前风声大作,却是使了好大的力,伴随着刀光闪动,虎虎生风,但听“当”地一声大响,在势大力沉、迅疾有力的一招中,却是已将梁寻海反攻之戟击给一刀守住,给巧妙化解了,继而,在保命之余,骆大元身子如同自然反应般,飞快一个后跃,脱离了梁寻海追击连招的攻击范围,使得自己有所防范,不致被偷袭。 待得骆大元刚刚防守到位,梁寻海攻击打出,一招“气贯长虹”,已然出手。强袭而上,只见他单手握戟。直刺向前,气势如虹。一气贯穿,好一招正面强杀对手招式,若是施招者自身力量极大,想要在此一招之内取敌首级、制敌死命,那是非常有可能做到之事,很是轻易。 骆大元也非等闲之辈、九流之徒,故而,他在一眼见到此招来袭后,想也不想。立马施展出了一招“放虎自卫”,手中刀子一个横削,飞快攻出,将来袭之戟尖给轻轻斜向一拨,使之绕过了自己身周所有要害部位,不致伤及到自身所有血肉,将这一招极具威力的杀招给极为轻巧得躲避过去了。 梁寻海一招未果,一招又上,双手起处。围绕腰部,不住横向疾舞手中霸王戟,使之旋转,引出戟锋。带动风声,嚯嚯嚯嚯,呼呼呼呼。劲急有力,奇快无比。对准骆大元身子腰部,横扫过去。直是施展出了一十三路霸王戟法中的群杀敌人之高招“横扫千军”,使得自身处于攻击安全区域中的同时,能用戟锋横扫击杀敌人一大片,的确是一招群攻妙招,算大招,当然了,用此招对付一人,单兵作战,那其威力也是巨大,迫使对手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还攻无可攻,守无可守,最后,只落得个身首异处、横尸当场的悲惨结局,可见,此招厉害,非同寻常。 骆大元也非等闲之辈可比,他见此招攻来,更不迟疑,立马施展“虎扑纵”轻功,临空一个飞身跃起,高高在上,身在半空,手中运劲,刀子砍出,挥舞旋转,自上而下,很是飞快,同时,刀子砍出时如同猛虎扫尾一般,气势惊人,狠辣凶猛,伴随着白光点点,刀光闪闪,嚯嚯嚯嚯,呼呼呼呼,又疾又狠,迅猛斜削,朝着地面上梁寻海以上攻下,以空对陆,奇袭出手,取巧强杀,想要通过施展这一招三十六路“五虎刀法”中的一招高招“春冰虎尾”一招制敌,打败对手,从而,通由施展此招杀手锏招式一举获胜,赢得比试,证明自己武功在梁寻海之上,比他厉害,本门五虎门武功比霸王门厉害,更胜一筹。 梁寻海武功也是不弱,他见骆大元突然变招,以上制下,反杀自己,神色之间,似乎也是早有准备一般,跟着变招,立马出手,施展出一招“横扫中原”,只是仰头,双手不住挥戟向上,刺,扎、挑,勾、啄,砍,六种戟法攻击齐上,戟锋嚯嚯,风声呼呼,以下打上,回杀身在空中,身子受限,不由自主,身不由己的骆大元,以图得手,制服于他。 骆大元情知梁寻海身在地上,动作灵活,可任由他自己行动,很是方便,而他自己此时则身在空中,不由得自己随意行动,施展武功,久而久之,必是手脚大受限制,颇为不利,故而,他在手中钢刀一触碰到梁寻海手中霸王戟戟尖的时候,略一借力,已然在彼此兵器触碰发出“叮当”声中,施展“虎扑纵”轻功,一个侧身,鹞子翻身,轻轻巧巧,双脚着地,人在地上,安然自在了。 二人如此切磋武功,强自对敌,竟是有若戏剧班子在公众舞台上面打事先早已排练得异常熟练的对子武打戏一般,一招一式,一板一眼,刀来戟往,你攻我守,如同一套,一体呈现,这一点,不仅在场瞧看二人对打多日的花弄影等人早已看烦甚至看得有些腻味了,而且,更是连在高处首次望视此处二人激烈对打的水若寒这个武功高手明眼人,也是一眼就看了出来,辨得明晓,同时,心中疑惑,不禁起疑,暗道:这端的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候,却见他们二人已然住了,罢手不斗,在一丈开外面对面相互恭手,示意不打,而后,二人突然一齐仰天哈哈大笑,开心得意,笑声爽朗,声震八方,听得附近人人耳朵生茧,忍受不住。 刘武扬及时制止,大声嚷道:“你二人都打了个把月了,还是平分秋色,不分伯仲,这又有什么值得可乐的呢?既然彼此武功都是半斤八两,难见高低,那以后还不如干脆就此不斗,别再相互切磋武功好了,这有意思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骆大元被他这话一激,心中顿塞,同时,心头来气,气愤不过,怒眼圆睁,手指一旁董杰,瞪视刘武扬,喝道:“这般说来,你自己与他比了个把月轻功,难道就次次都稳占上风,次次都跑赢他了?你们还不是与我二人一样,半斤八两,难见高低,那你还一直和他较劲,持续比轻功,这难道就值得可乐了?就有意思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梁寻海应和道:“就是,瞎嚷嚷个鸟!” 刘武扬嘻皮笑脸道:“我和董左使比轻功,每次比试,都是换着不同地儿跑,有新意,或羊肠甬道,或山间小路,或原野山地,或登山攀崖,其中不同险峻之处,又岂是你二人寻常重复过招比武所能体会,又与你们有何相同之处了?其中乐趣,山野醉情,沿途欣赏美景,大有意思,你二人又岂会真正懂得和知晓了?” 董杰插嘴道:“正是!”(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八回 成穆图 骆大元心头不爽,还想出言,与刘武扬对骂几句,却被一旁看着他们对吵,隐隐间带有火药味,说得过了,随时动手对打都是极有可能会发生的隋承志给见缝插针、相机行事,及时出言,制止说道:“大哥,三弟从来口无遮拦,不会说话,这一点,你又不是不知道,却去和他一般见识作甚!” 反过头来,对一旁颇不服气的刘武扬道:“三弟,大哥他与梁右使的武功确实是在伯仲之间,这一点,我们都看在眼里,知在心中,纵然是我等几个兄弟其中换一人,与梁右使比武过招,想来,也会是在伯仲之间,难见高低,毕竟,经过这一个月来他们二人多次进行比武过招,我们已然对梁右使的武功有了更深了解,对他的本事几何,有了更多认识了,这一点,不怀疑。”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隋承志眼望刘武扬,接着开口,缓声说道:“在轻功一路上面,你与董左使也已比斗了有个把月了,我们对董左使的轻功几何,也是清楚看到,了解颇多,毕竟,‘虎扑纵’乃是本门秘传轻功,堪称上乘,但是,董左使能与你比试,多次赢过了你,而你的轻功又与我等五兄弟所练是同一路,施展开来,难分伯仲,故而,可知,董左使的家传轻功确实有其高明和独特之处,名副其实,名不虚传!” 在眼见他们四人都是边听边点头,“嗯嗯”连声,对自己说话表示赞同的时候,隋承志继续开口,缓声说道:“也正因此,足以证明。董左使和梁右使确实武功高强,轻功了得,武艺精湛,本事很大,在本帮担任逍遥二使,那是应付自如。绰绰有余,故而,从此以后,我等众兄弟一条心,搞好本帮,壮大帮威,这才是重中之重,最为要紧,而至于旁事。快活就好,又何必事事小气,争那一时嘴瘾之快,干那对骂互殴之事呢?诸位,我说的可对?”说到这儿,还不忘反问在场众人一句,以求应和。 骆大元等人听他有问,心中觉来。认为有理,也便“嗯”地一声。齐声称是。 隋承志瞧着他们被自己说动,已是息怒,恢复和气,也便再接再厉,趁热打铁,继续开口。缓声说道:“比武过招,是我们习武之人一生嗜好所在,十分钟爱,我等通过比武过招,彼此在相互一展所长、切磋技艺的同时。也能促使相互提高武艺,增加实战对战经验,从而,在与敌人互相真刀真枪、不留余地激斗间,得以更好保全自身,全身而退,更有甚者,击败对手,杀死敌人,故而,此事,不可免,有了闲暇,能有多多比武过招机会,就进行比武过招,那是必须,最好不过,故而,依我之意,不仅不能停,更得接着来,哪怕我们双方对打,已是将对手武功套路和招式功法全然了然于胸、熟记心头,互相打得久了,另旁人眼中看来,就好像是在打戏剧班子排练纯熟武打戏一样,我们还是得互斗,得通过彼此双方不住比武过招、切磋技艺,来不断完善自身武功经验,弥补自身武功中之不足之处,取长补短,扬长避短,日后对敌,更增威猛!兄弟们,你们说,是也不是?” 在场众人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很是在理,心中服悦,不住点头,“嗯嗯”连声,相互望望,赞同不已。 隋承志见大功告成,已然将他们给说通、说服了,也便住口,不多言语,同时,面对众人,得意望着,抿嘴微笑。 如此,过得片刻,骆大元忍耐不住,与董杰交流比武过招心得体会,只是凑近他身,哈哈大笑着高声嚷道:“我二人相斗一月,你对我门派中各路武功都已见识过了,对于其中诸般高招之厉害,相信,都应该知晓了罢!” 梁寻海哈哈笑道:“我门派中的武功你也是全都已经见识过了,对于其中厉害之处,相信,也是应该全都知道了罢!” 骆大元笑道:“嗯,确实很厉害!” 梁寻海笑道:“哈,的确很高明!” 骆大元笑道:“彼此,彼此!” 梁寻海笑道:“互相,互相!” …… 二人只是相互吹捧着来互相抬高对方师门武功之厉害,同时,不忘吹嘘本门武功之厉害,大肆吹牛,炫耀显摆,自傲得意,夸赞赞许,并且,大翘大拇指,认同认可,神情之间,显得颇为开心,很是高兴。 五虎门诸般武功之高明厉害,英雄五虎心知肚明,心中有数,但是,霸王门所传的那一路霸王拳法和霸王戟法的高明厉害之处与其来历出处,英雄五虎与梁寻海在喝酒闲谈时,虽偶有说起,听梁寻海曾亲口提及和他们曾亲耳听闻过,对于其故事,略知一二,但是,毕竟有限,所知不多,不甚详细,仅此而已。 而其实,这一路霸王拳法和霸王戟法均是始创于西楚霸王项羽之手,是项羽之成名武功,非比寻常。 当年秦末楚汉战争,西楚霸王项羽与汉王刘邦争霸天下,西楚霸王项羽以本领高强著称,驰骋沙场,勇冠三军,无人能敌,无人敢惹,他自创一招“霸王举鼎”,能将一重达千斤之大鼎凭借双手之大力,霸王硬上弓,强力托举,提高举起,高举过顶,位于头上,而后,朝着前方猛力甩掷,仰仗巨鼎之惯性冲撞力,见物重砸物,见人重砸人,反正,谁中谁残废,不死也重伤,实是一招刚强硬招,硬派招式,乃是外门功夫中一招常人难以修炼和杀伤力巨大的怪力特有招式,不可多得。 不仅如此,在其擅用戟法一路上,项羽更是自创了一招“横扫千军”,凡是其戟锋到处,横扫一片,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真是一招群杀敌人的强力高招,威力巨大。 也正因他有此等徒手和兵器双修之高超武功在身,常人不敌,颇为畏惧,皆是闻风丧胆,谈虎色变,见其躲避唯恐不及,又有谁人敢直缨其锋了?故而,他向来是战必胜,攻必克,攻城拔寨,冲锋陷阵,所向披靡,所向无敌,这才会有了后来的“破釜沉舟”和“以一当十”,勇猛程度,可见一斑。 世人对项羽身怀的这一身好武功,从来都是敬佩羡慕,争相修习,只盼自己也能练成,成名江湖,后来,这一路霸王拳法和霸王戟法也顺理成章、言之成理的传入到了江湖之中、武林之内,而这一传授项羽所创霸王武功中最具有影响力和视为武林中最正宗的霸王武功门派高人,不是别人,正是霸王门的创始人,当年人称霸王神拳的成穆图了。 话说,当年楚汉战争时期,西楚霸王项羽帐下有一员战将,名唤成穆图,他以从骑之职,跟随项羽左右,一路东征西讨,南征北战,久经沙场,战功赫赫。 而提起此人追随项羽所取得之骄人功绩,历史源头,当追溯到当年那许多场大小战役上面来。 那一年,项羽亲自率军攻打由刘邦亲自退守的荥阳,双方于此地对峙了一年多,你攻我守,展开激战,最终,项羽凭借其出色统帅力和其军队之强大军威武力,强夺甬道,迫使汉军乏粮,刘邦求和不成,听陈平计,在半夜,以二千女子身穿汉军军装,冒充汉军,和将军纪信假冒于他本人诈降于楚营,一齐先后放出东门,借由他们之身,最后分别牺牲性命,被项羽愤怒烧杀为代价,趁机率领数十骑借乱逃出东门,遁走而去,以至于,此战,项羽军获得大胜,成功赢了,夺取荥阳。 在此战中,成穆图参战,并且,于战中,奋勇杀敌,奋不顾身,身负轻伤,不死不退,此事,在战后,因被项羽亲见知晓,故而,赏识其胆色,将其破格提拔,委以重用,任命为将军,负责带兵打仗。 不久后,项羽与刘邦展开了一场激烈异常的成皋争夺战,成穆图身为楚军将领,参与其中,并在攻取成皋战役中,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勇猛异常,不畏生死,也正因此,不幸身陷重围,被汉军所围困击打,从而,寡不敌众,身受重伤,血流如注,无力再战,若非不幸之中的万幸,被及时赶过来援救的项羽本人奋勇冲杀开一条血路,救了他出来,使他活命的话,只怕还真就血洒疆场、英勇牺牲了。 但是,纵然他活了性命,也已成了伤兵,不复勇武,项羽惜才,让士兵将之抬了,送入彭城,好及时进行救治和养伤。 此一番养伤,足足将养了一年有余方才痊愈,他在身上伤势彻底愈合,全然恢复后,却不曾想,与此同时,历时四年之久的楚汉战争已然结束,西楚霸王项羽在垓下之战中,中了汉王刘邦帐下统兵大元帅韩信所出四面楚歌和十面埋伏之计,最后,被迫在乌江边与爱妾虞姬诀别,自刎身亡,有成语“霸王别姬”和“乌江自刎”,故事典故,皆出于此,只为纪念项羽和虞姬有情有义,真挚爱情,双双身死,可歌可泣。(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九回 霸王镖局 这还不算,汉军既胜,汉王刘邦得天下,史称汉高祖,他一心要清除全天下项羽之党羽,诛杀余孽,用以平息叛乱,稳定民心,是以,在汉军攻入彭城后,便展开大肆搜城,到处抓捕和捉拿项羽残部余党,只要诛杀,彻底剿除。 而成穆图乃项羽旧部,一直追随于项羽身边征战多年,乃是项羽亲信之人,对于项羽向来是忠心耿耿,忠贞不二,像他这样的人,若被汉军抓到,那定然是非杀不可的了,因此,他在提前风闻到此事时,赶紧动身,乔装打扮,连夜悄然潜逃出彭城外,从此以后,流落江湖,四海漂泊,浪迹天涯。 成穆图心惊,尽管他只是项羽手下的一个不起眼小将领,并不如何出名,汉军即使有心捉拿他,哪怕当面见到他,也未必在未经详细盘问的情况下,一眼就认得他,能识出来他就是项羽残部余党,但是,他心中发虚没底,恐慌不已,好似惊弓之鸟一般,颇为惧怕,是以,他为了安全保命,不停躲避追兵剿杀,整日里东躲西藏,到处游走,四海为家,无处不居,到最后,感到实在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了,好似全天下凡是有人生活居住的地方已然没了他容身之所一般,心惊胆战,惊疑不定,万般无奈,好是郁闷,最后,左思右想,琢磨考虑,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应该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他下定决心,潜回项羽故土江东之地徐州彭城。重新返回,于城外不远处一座无名荒山上隐居藏身。长年久居,其间。时常怀念西楚霸王项羽,念及其当年对于他的知遇之恩,万般好处,每每忆及,哀叹感伤,痛心不已。 此后,过不多久,他在偶然一次乔装打扮,偷潜下山。进入市集上,用银两置买米粮食物的时候,从市集上乡民口中多有听闻到汉王刘邦已然登基,建立了汉朝,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可以说,全国已然平定,不再战乱。百姓安稳,可享太平盛世,从此以后,过上安逸生活了。 他心中向来多疑。并未准信,四下里明察暗访,到处打探。从当地所有乡民百姓脸上那副欢声笑语神态和欢歌笑语举止中,得以确认。知道知晓,此事乃真。不会造假,于是,在那座野树杂草四处丛生和毒虫猛兽多有出没的荒山野岭中一处隐蔽洞穴内一个人独自潜藏隐居了长达三个月后,成穆图始才真正敢出,光明正大,重新做人了。 成穆图一生戎马,在马背上过活,只懂带兵打仗,哪懂过寻常百姓生活,是以,他在心中思量计议后,决定凭借自身武功,开设镖局,替富商护送银两货物、贵重物品安全到达指定目的地,干那保镖事宜,赚取镖银,养家糊口,其中,不论此趟镖护送的物品为何物和路程距离之远近,只论护送银两多少和既得利益,在刀尖上谋生活,过那以命换钱,不怕死的勾当,只要赚钱,安身立命。 于是,他径直回上那座位于彭城外的荒山,来到了一处隐蔽地点,找到先前做过记认的一处不会惹人注意的不起眼所在,在半夜夜深人静、无人出没的时候,悄然用铲子挖开,取出藏在泥土中三丈深的一个大包裹,里头放满了他当年在追随项羽时,从项羽那里所得到的赏赐金银等一应银钱,作为开设镖局的盘缠用,他之所以要这样做,将这些金银财宝全都偷偷埋藏在别处而不一直将之带在身边随身携带看护的主要原因,便是此荒山平日里多有附近乡民会上山砍柴打猎,若是将之带在身边,藏于栖身隐秘洞穴内,该洞穴虽是隐蔽,然而,毕竟是显眼之处,早晚会被旁人在有意无意中发现,从而好奇进入,一探究竟,若是此时恰巧自己不在洞中,这许多金银就此被他们给如同山中奇遇和撞大运般就此拿走了,那他岂不是会悔得连肠子都变青了吗?如此冒险和不安全的事情,似他这般心思缜密、做事细腻之人,又岂会为之,轻易做得出来了,故而,只是刻意这般为之,最为安全,也最为放心了。 他既取出金银在手,有了资本,心中想法,因对此间多日隐居藏身之荒山处产生了情感,有了感情,生出了不舍之心,眷恋此,于是,决定,镖局庄院建造地方不换他处,而就选此处了,心中意思,只为念旧。 在建造地点选好位于山巅之处后,他又给镖局取了个名字,因心中始终怀念西楚霸王项羽,追思于他,故而,将镖局名字正式决定命名为:“霸王镖局”,令人听来,既响亮,又顺口,还霸气,有气势,尽管,在当时用“霸王”二字命名取绰号,于汉朝朝廷针对西楚霸王为目标之事,多少会有些避忌,但是,普天之下用“霸王”名取绰号者多了去了,朝廷中又有谁人当真会无聊到出面干涉和多有管顾了,是以,霸王镖局在庄院建成后正式创立,成穆图以其多年征战当带兵将领经验,四处招人,提为镖师,负责押镖,保镖护送,同时,不住招揽过往富商运送银两货物、贵重物品等生意,真正开业,开始了接单营业,做起了运营一门镖局子的生意来。 要知道,成穆图并非寻常武夫、泛泛之辈,他当年久随项羽,到处作战,可谓:“东征西讨,南征北战,征战天下,纵横驰骋。”虽然只当上了一个不太出名的带兵将军,但是,他的武功底子确实不弱,很是高强。 毕竟,当年,在追随项羽的征战途中,但逢西楚霸王项羽练武之时,一有机会,他便会明理暗里在一旁瞧看,尽管军威浩荡,军中甚严,但是,对于武道一途,项羽向来慷慨,不会吝啬,故意藏私,不教身旁众将领,反而,他重感情,讲情义,为了增强本方将领和士兵实力,在闲暇之时,会时常亲自指点和点拨一众将领和士兵武功,让他们每日里好生习练,增强武功,用以杀敌,以一敌百,也正因此,才会有巨鹿之战这等破釜沉舟式以寡敌众、以弱胜强的经典战役发生,才会有以二万义军打败并歼灭二十万秦军之事发生,而这还只是西楚霸王项羽一生戎马生涯中的其中一场带兵打仗大获全胜经典战役而已,并非全部,可见,项羽带兵何其厉害也。(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回 霸王武功 而当年,成穆图因为是西楚霸王项羽身边的带兵小将领,而并非是其亲信大将领,故而,他只从项羽手中偷着正着学到了零星一点拳法和戟法而已,加起来,每一路仅有十几招,而且,并不完整和齐全,若非他天生习武资质颇佳,天生是一块练武好材料,可称是练武奇才的话,只怕也就不会在短短数年之内自己通过每日里勤练武功、刻苦修炼钻研、研究创新,被他最终心得积累领悟出来了一整套各合计一十三式的霸王拳法和霸王戟法出来了。 而他心中真正意思,就是想将此门霸王武功发扬光大,使之传承,后继有人,是以,他最终开创出来了霸王门,总坛设在霸王镖局内,霸王镖局建造在自命名为霸王山的原隐居潜藏身影之荒山之巅处,山峰顶上,他自己则成为了霸王门第一任门主,绰号自称为霸王无敌,只要以此响亮名字来彰显自己武功厉害,暗示西楚霸王项羽自创武功了得,常人不敌,无可匹敌,只是凭借其自身一十三式霸王拳法和霸王戟法,带领一众镖师走南闯北、行东奔西,在江湖上闯下了好大的名堂,打出了好大的一个名声,但凡是江湖中人、武林人士,人人对其敬仰,个个多有敬畏,可谓:“声名远播,远近闻名。” 后来,成穆图在江湖上地位巩固了,在武林中有了一定的威望和影响力,能以气势威慑住别人,以气场压制住别人了。同时,交际繁多。人脉广博,与各地豪杰多有联络。交情甚笃,可谓:“交友遍天下,兄弟何其多。”他护镖走镖也便更为顺利,畅通无阻,但凡他镖局镖旗上“霸王”二字晃过,各地绿林好汉、响马山贼,一般识时务者,都会避让,不去劫镖。从而,致使他生意兴隆,一帆风顺,使他招财进宝,财源广进,成为富商,土豪之流,于是,在后来的一次机缘巧合下。从彭城中富豪名流齐聚名地“万宝楼”内开展的一年一度的大型富豪拍卖会中,竞出高价,力压众富,将主持者所展示的一件拍品。当年为西楚霸王项羽御用宝戟的霸王戟,给花重金,竞拍得到。得了个手,从此以后。将之视为珍宝,无比爱惜。每日手持,演练武功,直是万般珍惜,爱不释手,同时,时常感慨叹息未得到那匹走丢遗失了许久的西楚霸王项羽御用座驾乌骓宝马,心中疼惜,惋惜不已,而后来,霸王戟也正式成为了霸王门的镇门之宝,流传数百年,不曾变。 其后数百年内,朝代更迭,人事变动,但是,霸王门却在经历过了无数个风雨飘摇日后,依旧存在,雷打不动,不曾淹没,不复存在,反而,在岁月变迁、沧海浮沉中,经历沧桑,历经循环,日益壮大,繁荣兴盛。 当传到小霸梁寻海授业恩师无敌霸王成霸原手里头的时候,霸王门已很昌盛,势力强大,门徒众多,生意兴隆,尽管霸王镖局早已撤离总坛,设在了彭城内,但是,霸王门这个门派,却是不仅一直延续了自无敌霸王成穆图始专走的名门正派路线,更是将之完全变成了一个武林中响当当的名门正派,门规森严,教条繁多,好汉出没,都是英雄。 而成霸原也是希望将自己和祖先成穆图看齐并列,故而,明知成穆图绰号霸王无敌,他自己则取了个绰号无敌霸王,可见,他之心意,何其崇拜祖先成穆图,何其向往能像他那样,成为江湖上一个武功了得、非常厉害的武林中响当当的大人物了。 可惜,事实结果,与他心中所想却是相去甚远,不可并论,毕竟,自他被七大恶人打死后,霸王门在他儿子勇霸王成震雄带领下,没过几年,就被太湖帮的“混水三龙”、“追魂夺魄”、“男盗女娼”五大当家给受当年大仇人冯家庄遗孤高帽子冯平暗中挑拨唆使,误中奸计,率太湖帮众人以倾巢之力全力围剿,将之给彻底铲除歼灭掉了,而此事,实是成霸原所不想见到和不愿见到发生的悲惨事情了,说起来,当真是:“说者流泪,闻者痛哭啊!”当真是:“可悲,可叹也!” 而之所以会导致此事发生的根本原因,与其门内传授武功规矩所存在的弊端有很大干系,毕竟,霸王门自霸王无敌成穆图开创始,他因深知本门武功招式奇少,只在精,不在多,又恐防本门武功过多外泄,被他人知晓学得多了,以后自己出外行走江湖,但凡碰到打斗事情,武功招式多有被对手破解,对自己颇为不利,他有此心,故而,和许多江湖上的内传武功门派做法一样,立定本门武功精髓要诣之传承规矩,那便是:“只传内,不传外,只传男,不传女。”除了自己亲身儿子可传授之外,其余旁人,一概不传授,尽管,这规矩对于保护本门武功不外泄和自己行走江湖、混迹武林碰到厮杀打斗时,仰仗自身独门武功更容易应付对手,脱身生存,但是,对于武功的遗失失传,却是埋下了很深的隐患,也正因此,江湖上,自古以来,就有许多独门武功因轻易不外传而导致最终失传,不复人间,这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实在是可惜得很、可惜之至了。 而霸王门在制定了此规矩后,数百年间,随着时代变迁,朝代更替,江湖凶险,风波不断,门派为在武林中求生存,更好发展,壮大实力,不致覆灭,故而,在历经了多代世袭嫡亲相传门主执掌后,门规不住有所松动修改,越改越宽,由起初变更的:“可传亲族子侄辈,不论男女。”到后来的:“凡看中习武资质佳者收做得意徒弟,也可传授本门武功。”实是适应潮流需要,图强自保,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也是霸王门之所以在延续传承了数百年后能得以依旧存在江湖、立足武林的根本原因之所在了,可见,他们门派重情义、懂变通、非兄弟、也兄弟的行事风格和处事态度,自首任门主成穆图以西楚霸王项羽为榜样,多有传承和发扬其性格特点中的优势所在始,加以制定家规,教导子女,使之传承,一代一代,这才会有了时至今日霸王门依旧存在的现况和事实了,可知,优良教育对于为人生存的重要性了。 但是,霸王门得以在江湖上存在数百年,不像其他在数百年间不住消亡的门派那样,灰飞烟灭,消失不见,所做到的也仅此而已,至于门派所传武功招式方面,却是依旧遵循自古训言:“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始终贯彻家族古老相传、世代传承的规矩:“门主本人不到临死、大限将至,纵然是亲身子女,也不可将自己所会本门武功的全部要旨和所有修炼心法提前和盘托出,传授他人,只教九成,保留一招,方才可以。”其目的,就是为了凡事留一手,保护好自己,如此一来,徒弟忌惮,或想学全师父亲传所有武功招式,也便不会生出异心,图谋不轨,不孝敬师父,对师父不利了,像那种欺师灭族、大逆不道的事情,也就会变得很少发生了,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也正因此,霸王门武功传承,数百年来,从来都是如此,不曾多有改变过,是以,造成了霸王武功在数百年相互传承间,武功招式尽数保留,但是,其修炼的真正要旨和心法却是多有遗失,不得保全,到如今,霸王门内所传武功,也早已和江湖上许多其他门派的秘传武功一样,遗失很多,失传了很多了,而后来所依旧相互传承的霸王武功,有些是原有心法武功,有些则是霸王门中历代掌门或高手在学到霸王武功后,自行修炼,研究领悟出来的心法武功,与霸王武功自成穆图始所传承的霸王武功已然多少有些出入,形同和意不同,招式相同,而要旨不同了,这,也正是后来霸王门遭太湖帮趁夜率众奇袭霸王山,被那群山贼草寇给围追剿杀,因帮内好手不足,力敌不过,最后被灭掉的根本原因所在和起因源头了,归根结底,还是武功修炼不济,打不过对方所致了。 此是闲话,也不多提。 当下骆大元和梁寻海二人比过了武,演武场中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争执己方武功高强,很是了得,只是争辩,高嚷呼喊,劲头十足,热闹非凡。 水若寒瞧着有趣,有意要飞身下了岗哨,出面去见过他们几人,当面说话,这时候,却见从演武场外头一前一后,匆匆赶过来了两个人,前面一人是一个中年俊汉,远远望去,一眼便认得出来,乃是庄内总管是非嘴冯藩,他身后所带的一个黑衫青年,却是一张陌生面孔,远看近看,都是并不认得。(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一回 俞人英 却见冯藩将那黑衫青年带到隋承志等几人面前,眼望隋承志,恭身说道:“启禀黄虎尊,适才属下在庄院外头视察,见到身后这位青年在门外转悠,对看门护卫说是从京城五虎门来的,有要事见英雄五虎,属下不敢怠慢,于是,将他带来,直接见过缥缈四尊,让四尊当面示下,见过辨认。” 隋承志听了,心中一惊,眼望冯藩,“嗯”了一声,继而,正视那黑衫青年,上下打量,瞧望良久,辨认清楚,实不认识,于是,开口,缓声问道:“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与我师门五虎门有何渊源?此番刻意前来找寻我等五兄弟,所为何事?” 那黑衫青年拱手说道:“在下俞人英,是师父在三日前新收的徒弟,此番奉师命,有要事前来会见本门五位师兄,万分紧急,尊驾既然自称是本门中人,那想来,定然是我那五位在太湖帮中任头领的师兄了,只不知,你是其中哪一位师兄呢?”说到这儿,顿了一顿,眼瞅隋承志,仔细看了看,接着开口,淡然说道:“在我奉师命前来此间之前,师父他老人家向我曾口说介绍过五位师兄长相衣着,故而,大致相貌,我脑中清楚记得,有个印象,我知道,身穿红衫的,是我大师兄南赤虎骆大元;身穿黑衫的,是我二师兄北黑虎花弄影;身穿黄衫的,是我三师兄中黄虎隋承志;身穿白衫的,是我四师兄西白虎刘武扬;身穿青衫的,是我五师兄东青虎水若寒。而你是身穿黄衫的,那想来。就是我要找的三师兄了,对也不对?” 隋承志见他机灵。心中喜欢,见他有问,微笑点头道:“正是!” 那黑衫青年俞人英耳中听见,更不多问,立马恭身,施礼说道:“师弟在此见过隋师兄!” 隋承志伸手一拦,道:“无须多礼,只不知家师命你来找我们五兄弟所为何事,还望说明。” 俞人英突然双眼通红。神情忧伤地说道:“师父……师父他老人家快……快不行了!此番是他命我来找五位师兄前去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的,唉!” 隋承志听了一怔,未及反应,他身旁一个人影早已闪出,一头冲到俞人英面前,惊声喝道:“你说什么!师父他老人家怎么了!你再说一遍!这可是实情!” 俞人英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惊吓,顿时语塞,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退却,竟是被惊吓得张嘴说不出话来。 隋承志赶忙拉开突然情绪激动、猛冲出来的骆大元。对俞人英微笑说道:“师弟莫惊,此位不是别人,乃是你大师兄骆大元,他生性就这火爆急脾气。遇事没耐性,易冲动,但人是好人。没坏心,你且莫去管他。只管将你所知道的关于师父现下状况的事情全部说出来,让我等知晓。也就是了。” 俞人英镇定心神,出于礼貌,先行恭身见过了骆大元这位大师兄,而后,眼望隋承志,开口说道:“师父他老人家因见你等五位师兄回乡探亲已久,又迟迟未曾归入师门,怕你等在太湖边闯荡,无意中得罪了不良帮派,有所意外,心中惦记,放心不下,也便亲自走一趟,紧赶慢赶,来到英雄村,想打探你等消息,找寻到你等下落,却是不料,在英雄村中突遭典鸣暗算,在假意款待酒菜里面下了毒,还一言不合,与师父他老人家大打出手,怒打一气,结果,师父不敌,潜逃而走,幸得我在附近游走,瞧了个见,于是,出手相助于他,将之偷藏在一户偏僻小屋中,不为所见,但是,尽管避开了太湖帮追杀耳目,师父性命却是只在一线,大有伤重病逝不治之症状出现,也正因此,师父念我救他之恩,立马收我做了他的亲传弟子,在从我口中得知你等五人正在太湖帮中做首领之事后,就亲手递给了我一件他身上一直随身携带的信物,作为记认物事,让我驾驶一叶扁舟,行入太湖中,前来太湖帮,找寻到你们,然后,带你们前去,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说到这儿,忽然“唉”地一声,止话叹息。 隋承志心中一动,立即问道:“信物在哪?” 俞人英闻言一怔,继而,从怀中掏摸出一件物事来,递到隋承志跟前,道:“此物便是了。” 隋承志伸手接过,翻动看过,见此物乃是一块长方形的纯金令牌,正面刻有一个“虎”字,背面刻有一个虎形,不是别物,正是本门五虎门的掌门令牌,如假包换,确定无疑。 他看得仔细,分辨清楚,而后,将此令牌递到已然出于好奇之心、一起围拢过来的身旁其余三虎,让他们一一过目,检验看视,在一同确认此块令牌乃真正是本门五虎门的掌门独有令牌,通常轻易间不会胡乱存放遗落和交托他人代为保管之确认身份重要物事后,这才在各人心中多半相信面前这位陌生人俞人英说话,确信他真就是师父新收弟子,是他们师弟,对他信任,不多怀疑,于是,隋承志出于真诚,关心师父,心中担忧,颇为忐忑,也便立即开口,对俞人英道:“俞师弟,我这便带你去到你五师兄闭关修炼武功的秘密修炼室所在,等他闻讯出关了,我等五兄弟齐聚,也便立马随你一同前去英雄村,不管凶险,去到掩藏师父行迹之所在,见过师父他老人家,瞧他伤势情形。” 正说着话,却听高处一人朗声喝道:“三哥无须再去找我,我来也!”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从半空中飞身飘下,已然落地,不是别人,正是刚从岗哨处飞身跃下的东青虎水若寒本人了。 隋承志见五弟出关了,五兄弟齐聚,心中欢喜,于是,在水若寒与俞人英二人相互见面,彼此出于客气,打过了招呼,他心中焦急,见师父心切,立即开口,疾声说道:“事不宜迟,我等现下就出发,找师父他老人家去!”所谓:“关心则乱。”这时候,哪里还有半点怀疑不去之心在了,即使他有所疑虑之心,也是仅此而已,不会不去,其余四虎更是如此,不仅不会答应不去,更是为了见师父,即使明知英雄村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之地,他们也是硬要去闯一闯、冲一冲的了,丝毫不皱眉头,不会迟疑,毕竟,在他们心中,尊师重道,才是正理,师父为大,孝敬第一,其他旁事,做了再说,不去管顾,才是正途,隋承志亦然,同为英雄五虎,兄弟义气,生死在一起,一起上也就是了,还有什么好过于担忧害怕的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回 过湖登岸 这时,彼此双方凑得近了,水若寒才将那黑衫青年俞人英样貌看得清楚,只见对方生着一张长尖脸面,个高消瘦,俊朗帅气,英姿飒爽,初看出来,颇为顺眼,仔细瞧来,又觉得似曾相似,颇为熟悉,似乎,曾经在哪里有见过一般,颇为相熟,但是,究竟是否在哪里有见到过这张脸面,还是有碰到过面熟相似之人,一时之间,却是记不起来,想不到了,只觉眼熟,心中怪异。 当然了,现下当务之急,乃是去见师父,不是纠结在这或许有见到过的糊涂事情上面,故而,水若寒无暇多想,也不细想,立马与四位兄长商议了,决定,在自己五兄弟出走、不在青龙帮内期间,将帮务大权暂时全权交托给逍遥二使,由他二人出面主持负责,看顾照管,为使他二人在一众头领面前有威信,还特意留了帮主信物令牌给他们,让董杰好生保管了,必要时,取出来,使出:“见令牌如见帮主本人”这一招,进行威压,用以镇压三十六岛岛主和七十二峰峰主,提升威望与震慑效力,使他们臣服,不敢胡乱生出忤逆反叛之事出来,破坏帮规,致生叛乱。 这主要还是考虑到他们此行前去英雄村见重伤不治的师父充满危险,危机多多,若有不慎,一不小心,极有可能撞见向来狡猾多端、阴险狡诈的赛恶雕典鸣,那一场势同水火、水火不容的拼死打斗则不可避免、避无可避,若如此不测之事发生,帮内有逍遥二使这两个身为自己亲信之人、与其他一众岛主峰主向来不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人负责代替自己五兄弟主事的话。那自己五兄弟一旦有机会得以回来,在青龙帮内还是能轻易掌权。不致动摇刚刚建立起来的青龙帮根基,伤筋动骨。折损锐气,如此一来,则为上好,最佳之事了,故而,纵然明知逍遥二使为人疯癫、心理不稳,未必能亲手将帮中诸般大小事宜全权处理,妥善管理,但是。此时,在青龙帮内,除他二人可信得过之外,身旁实在已无可信任之人,出于无奈,无从选择,也管顾不了那许多了,先将此重任交给他们再说,毕竟。帮务之事,身为帮内总坛大头领,只要遇事,拿个大主意。自有一众岛主峰主等头领会帮助处理解决,问题不大,又不用逍遥二使当真凡事亲力亲为、亲自动手去为之。打理处理,做那些琐碎繁杂之事的了。是以,眼下这般安排。最是合理,正确不过。 所幸,逍遥二使本就糊涂,遇事不太较真,他们在场亲耳得闻英雄五虎就此下山,要去英雄村见师父,同时,欲将帮权全权交由他二人负责主持之事,出于好心,义气用事,想也没想,立即答应,并拍胸脯保证,等他们回来,青龙帮一定帮务正常、完好如初、完璧归赵、原物奉还,就等他们早日快快归来了。 英雄五虎见此间事情已然安排妥当,不须担心,也便立马动身,各自回屋,收拾好了行李,相约于缥缈山庄大门口处汇合,然后,一起下山,去到石公码头,乘坐一艘小船,用以掩人耳目,行进快捷,六人同坐,一起划桨,船入水中,啵啵啵啵,顺风行驶,朝着南太湖岸边方向,飞快前往。 此番,英雄五虎为了行动方便、动作灵敏,身上只带兵刃盘缠,少许干粮,轻装简行,一身轻松,至于马匹这些在陆地上面奔驰载人行进飞快之物,因在水中无用武之地,身体又大,易惹人见,引起注意,以致碍眼,暴露行迹,被人发现,惹出祸端,故而,不管是宝马良驹,还是寻常马匹,一律弃用,不带在身边,心中意思,只要在人一上岸后,潜藏行迹,悄然前进,更或者,凭借自身上乘轻功“虎扑纵”,三跳两跃,迅疾奔跑,用以绕行,避过英雄帮喽罗耳目,找到师父,见他一面,问其状况,看其情形。 就这样,一行人不住划船,顺风前进,不一时,早到太湖南岸水边茂密芦苇塘中,行于其间,缓慢前进。 当船只来到一处又长又茂密的芦苇丛中时,隋承志示意大家住了划桨,使船停住,不再游动,并开口道:“日间若是行动,我等在明,目标太大,过于明显,就此被典鸣手下轻易发现,坏了大事,那便不好,故而,依我之见,等到天黑,晚上再动作,却是最佳,到时候,时机合适,我等再行上岸,出发行动,动手为之,也是不迟,反而,更好。” 英雄四虎见他既是这般说了,听来又觉得颇有道理,人人赞同,并不反对,而俞人英也仅只皱了皱眉头,嘴巴欲张且闭,最终,乖乖听话,不出一语。 此时,太湖水中,船小人少,躲于茂密芦苇丛中,倒也隐蔽,安全得紧,偶有微风刮起,吹动芦苇,随风摇摆,沙沙有声,令人看来,颇感惬意。 这一待半天,虽偶有船只从旁边芦苇荡划过,船桨入水,“啵啵”有声,拨开水漾,泛起涟漪,形成水圈,一圈一圈,荡漾开来,水花溅动,但也仅此而已,不论是谁,渔民还是附近村庄内帮派中巡逻水边之人,全都是犹如过客般,来去匆匆,一停不停,纵然有人划船经过他们船只附近,也只隔有一层茂密芦苇,与他们就此擦肩而过,未曾见到,故而,时过许久,倒也并无人真正发现他们行迹,找到他们。 如此这般,天色渐黑,傍晚一过,星月上来,天已全黑,已是夜间,入夜时分了。 五人在船中匆匆吃过干粮,喝过太湖水解渴,水足腹饱,不感饥饿,也便动身,准备行事。 俞人英道:“此去前方便是英雄村岸边,但是,那边向来有英雄帮喽罗巡逻把守,我等若是如此冒然地明目张胆划船过去,必为发现,颇不妥当,故而,依我之见,还是潜水而行,悄然前往,到得岸边,再行上岸,更是妥当,毕竟,夜黑,他们不易察见,再说了,我上次驾船去到逍遥岛找寻五位师兄,所用办法,也正是此一方法,先将一叶小舟于日间英雄帮喽罗巡查太湖水岸边松懈之时,悄然先行停放于太湖水中茂密芦苇荡内,而后,趁夜潜行,绕过喽罗,避过耳目,悄然来到太湖水边,下水潜游,行至舟边,上舟起行,如此一来,很是稳妥,一路顺风,划驶来到逍遥岛,寻到五位师兄了。” 英雄五虎听他这么一说,心中觉来,均感有理,于是,依他所言,照猫画虎,依样画葫芦,纷纷下水,潜游而行,朝着英雄村太湖水岸边,游将过去。 游不多远,均已靠岸,人人冒头,“啵啵”有声。 骆大元为人性急莽撞,当即想要立马上岸,出水而起。 隋承志为人小心谨慎,瞧见他有异动,立马上前,一把拉住了他,对他悄声说道:“大哥,别急!”见骆大元止住动作,回头望向俞人英,道:“师弟,不知你上次趁夜入水时,是在何处下的水,想必,那里是最安全的登岸所在了,是也不是?” 俞人英咧嘴笑笑,道:“我上次下水的所在,还真就是我所知的一个最为隐蔽的能轻易躲过英雄帮喽罗巡查看到的所在地方,你们随我来,我这就带你们过去,大家一起悄悄上岸,去见师父他老人家的面了!”说罢,带头前游,游向东方,在位于东边不远处的一个有几株奇形怪状大树并排参差不齐斜长水中、半倾水边,令常人看来,觉得颇为阴森恐怖和诡异可怕的能轻易遮挡住旁人视线、躲避过旁人察看的一个极为隐蔽与胆小者轻易移目、不敢多看的地方停住,算是到了登岸地方了,他先动身,攀细树干而上,在登上树身中央容脚处站稳脚跟后,回头挥手,悄然示意英雄五虎快快出水,沿树干攀上,过树登岸,开展行动。 英雄五虎见状,更不迟疑,人人动手,攀树而上,一攀两爬,早到树杈间,轻轻一跃,过了怪树,下到地面,算登岸了。 俞人英道:“五位师兄若想见到师父他老人家的面,且跟随我身后走,也就是了,毕竟,此间,我是地头蛇,路头熟,师父他老人家现在身在何处,也只有我一人知道,能找寻得到,除我之外,他人不知。” 英雄五虎经过此番由他带头轻松登岸经历后,对他言行,已然信足,是以,当下听闻俞人英既是这般开口说话,也便人人点头,表示赞同。 俞人英见他们信服于自己,抿嘴笑笑,二话不说,更不打话,只是转身,带头前行,只不过,在他转身背对英雄五虎的时候,透过皎洁月光映射,能从他一张俊朗脸面上看到一丝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令人感到诡异和毛骨悚然的阴险笑容。(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三回 中计受骗 六人一前一后,鱼贯而行,潜藏踪迹,悄然前进。 不一时,借着月光,避开多处有英雄帮喽罗巡逻把守之处,来到了一个位于荒郊野外的极为偏僻的很大很空旷原野所在的由许多间破旧茅草棚子搭成的屋子前,俞人英停下了脚步,伸出双手,“吱呀”一声,先行推门进去。 英雄五虎见了,也不停留,相互示意,前后进入。 到得里头,因未上烛点灯,所以,屋内一片漆黑,可谓:“伸手不见五指。” 水若寒正待掏出身上火刀火石打着点亮,突听前方俞人英惊声叫道:“师父,您老人家这是怎么啦!”声音之中,充满恐惧,水若寒听着怪异,一怔之际,却听身旁有脚步声迅疾响起,跟着,一个粗豪声音高声嚷道:“师父,我们兄弟五个来啦!您……您还好罢!”声随人动,已奔向前,正未及反应过来,突听前方“砰”地一声大响,跟着,“啊”地一声惨叫,一人身飞向后,“砰”地一声,身子竟是撞在一硬物上发出声响,“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紧跟着,“哎哟哎哟”地喊起痛来。 水若寒认得是大哥骆大元的声音,心中关切,于黑暗中又不明所以,心颇恐慌,一时之间,只是待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时,突听前方不远处一阵哈哈大笑声响起,哈哈哈哈,好不痛快,笑过一阵,一个沙哑声音哈哈大笑道:“狗熊五鼠,你们可算自投罗网、自寻死路来了,要知道,典某可在这儿恭候大驾。久违几位多时啦!”言罢,哈哈大笑。 正笑间,屋内突然亮堂起来,竟是前方不远处俞人英手中一个粗实木柴被他给用火刀火石打着点燃,烧了个着,火苗燃烧。熊熊旺盛,火焰腾空,发出火光,火光到处,照亮一片,照得整个茅草屋子瞬间大亮,灯火通明,屋内一切,远近可见。辨认清楚。 水若寒环眼到处,只见此间茅草屋内仅一破桌、一烂床,其余家具,空无一物,此时,破桌已被骆大元撞烂散架,碎木一地,而骆大元则是倒在地上。双手捂胸,口吐鲜血。不住打滚,显然,身受内伤,着实不轻。 而正前方不远处那张烂床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阴险狡猾、诡计多端的英豪镇“风雨雷电”四怪之一的赛恶雕典鸣。俞人英此时,则是站在他左侧身旁,一手举火把,一手叉腰,望着英雄五虎。阴险笑着。 水若寒隐隐瞧出了些许中计端倪,不过,眼下大哥受伤,出于兄弟情深,关心于他,还是先同另外三位兄弟一起,先行快步奔到骆大元身前,在花弄影将他扶起身子后,围了他身周一圈,询问伤势。 骆大元乃是一条顶天立地、柱天塌地的好汉,身性刚毅,态度强硬,尽管他此时身受典鸣强力一掌,体内受伤,寒气侵袭,伤及脏腑,内伤严重,剧痛不已,但是,他嘴上仍是逞强,很是嘴硬,手按胸膛,强忍着阵阵剧痛,硬撑嚷道:“我……我没事!”话一说完,“噗哧”一声,一股鲜血从他口中瞬间吐出,喷在了地上,溅在了衣衫上,他只咬紧牙关,皱眉忍痛。 这时,却听前方稳坐于床上不为所动的典鸣哈哈大笑道:“典某这一拳只使出了五成力道,凭南赤虎的内力修为、浑身本事,怕是还真就打不死,只不过,受点严重内伤,则是不可避免,于死一说,却不碍事!所以说,典某出手,还是手下留了情面的了!毕竟,典某还有一些重要事情要问你们几只老鼠,若是冒然出手,一时错手,下手重了,一不小心,于不经意间,随意打死了你们几只老鼠中的任意一只,那岂不是就少了一只能问话的老鼠了吗?这可不妥,相当不妥了呀!哈哈,哈哈!”边说,边仰天哈哈大笑,高兴不已。 刘武扬心头火起,冲典鸣愤怒斥骂道:“你个卑鄙小人,不得好死!” 典鸣“嘿嘿”坏笑道:“骂得好,骂得好!就不知道,谁先死得早,谁先不得好死了!哈哈,哈哈!” 隋承志正色道:“俞人英,你离典鸣这狗头这般近,他都不出手对付于你,莫非,你和他是一伙的,和他一早就勾结好了,联手串通引我等五兄弟上钩,欺骗我等上当中计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俞人英“嘿嘿”坏笑道:“是又怎样!谁让你等狗熊五鼠有头无脑,愚蠢笨蛋,轻易相信别人言,容易上当受骗呢?我不骗你等,却去骗谁呢?” 花弄影听了气愤,纵然生性好脾气,不轻易动怒生气,也是最终忍耐不住,出口怒骂道:“混帐!” 隋承志将他身子一按,示意别多言,眼望俞人英,厉声说道:“那你手中取信于我等的本门五虎门掌门令牌却是从何处得来?此物乃是我等师父专用独有之物,轻易不离身,现下落入你手,却是怎的回事呢?” 俞人英“嘿嘿”坏笑道:“那你就当你师父已经被我给抓起来了好了!既然你等师父已经落入我手,在我手上,你等乖乖孝顺师父的五只老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让我与我义父二人生擒活捉了你等,也好不费力气,留条性命给你们,若是乖从,回答我义父心中问话好了,并无虚言,幸许,我义父发善心,给你们留条生路,也是大有可能之事!至少,留个全尸,那是必须做到的了!哈哈,哈哈!” 一旁典鸣听他话说多了,有些口无遮拦,胡说八道,怕他再说下去,会引起英雄五虎群怒暴动,是以,立即出言,开口制止说道:“英儿,快住口,别任意胡诌了!” 俞人英“嘿嘿”冷笑,止言不语。 水若寒心中奇怪,眼望俞人英,手指典鸣,问道:“你是说,典鸣是你义父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俞人英冷笑道:“可不就是嘛!” 刘武扬听见,心中一沉,暗道:果然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心中不忿,瞪视俞人英,伸手指之,怒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心眼竟是这般的坏恶,心肠竟是这般的歹毒,刁钻滑头,实是找打!”(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四回 拳掌对攻 俞人英从牙齿缝里蹦话出来,冷冷邪笑道:“就凭你们几个,就算能对付得了我,只怕也还没有本事对付得了我义父了!在这里吐什么大言,说什么大话哪!嘿,谁怕谁呀!” 刘武扬被他言语一激,心中激愤,怒不可遏,忍无可忍,“铛”地一声,从背后抽刀在手,挥手舞动,持刀就欲攻杀上去,对付俞人英。 却见他身旁一直稳坐在烂床上不多动弹的典鸣突然起身,飞身扑出,双拳外探,直击刘武扬,同时,口中冷喝道:“小子敢对我侄儿不敬,那便是对典某不敬了,如此大胆,还不是存心找死是作甚呢?” 说时迟,那时快。 典鸣双掌击出,暗含内劲,带动劲风,呼呼有声,直取刘武扬胸膛,狠辣霸道,眼见刘武扬一恍惚间,反应不及,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这一拳重击只怕是躲之不过、避之不及的了,不过,他瞧不清楚典鸣出手速度,多半躲避不过典鸣出手狠辣这一掌,但是,不表示位于他身旁时刻保持警惕小心状态的此时练成了魂魄**之“一魂三魄”境大圆满境界的内力深厚、堪称是内家高手的水若寒也是看不清楚眼前危险情势、刘武扬多半中拳、身受重伤的凶险险峻情形,从而,放任不管,不去帮助,任由刘武扬随意被典鸣戏耍、轻易击中身上要害,以至于身受重伤,如同骆大元般,倒地吐血的,故而。水若寒身手到处,已然快典鸣动作一步。飞身挡在刘武扬身前三尺处,暗运内劲。双掌起处,迅疾拍向典鸣双拳,于他掌对拳硬碰硬,想要凭借自身拥有的高深内力,尽自己最大可能来消解拳功,化解威胁。 典鸣见他在这紧要关头强出头、露头角、逞英雄、充好汉,来与自己对拳硬拼,心中明知他内力修为有限,不是自己对手。心下不禁暗喜,窃喜不已,有心让他见识见识自己手段、尝一尝自己内力厉害,故而,当下双拳拍出,更是大力几分,双拳实击,又狠又疾。 “砰”地一声,二人在这电石火花间。已然对碰,硬拼一掌。 水若寒虽然体内拥有同为“风雨雷电”四怪之一的紫青大侠雷震飞毕生功力,而雷震飞较之典鸣年长许多,论资排辈。都要来得比典鸣高上一筹,以此推论,其毕生功力比之典鸣只会高不会低。但是,水若寒现下自身修炼的内功乃是一门怪异内功。较之真魄五魂功要来得更为上乘和厉害,同时。也更加难以修炼和难以练成,尽管被他在得到雷震飞毕生功力后,侥幸冲破了“一魂三魄”境大圆满境界之屏障,一举练成了“一魂三魄”境,致使体内内力大涨,功力大进,但是,也仅此而已,同时,在不知不觉间,将体内得自雷震飞亲传的毕生功力给一并转化,融入到了自身体内金木水火土五行魂气之中,化成了五行魂气,再统一流入到丹田中魂魄真元内,变成了一股五彩混元真气,乃至于,雷震飞的毕生功力给二一添作五、以一分为五,分散开来,化为五行魂气,增强了每一五行属性魂气的功力,但是,却消耗掉了所有木魂功力,而在将之转化为金行魂气和土行魂气的时候,消耗木魂功力最多最明显,毕竟,金克木,木克土,金木相侮,木土相侮,木魂功力数倍才能转化为一倍金魂功力,而木魂功力转化为土魂功力,则相对来说要好一点,不过,也至少是木魂功力二倍才能转化为一倍的土魂功力,也正因此,雷震飞所传的毕生功力,再经过完全转化为五魂属性功力的时候,因各魂功力转化不均,而导致水若寒这个魂魄**修炼者体内内力远远不及专修一项的雷震飞,眼下比之典鸣来,自然也就不是其对手了。 是以,此时,水若寒体内的魂魄**“一魂三魄”境大圆满内力在紧急之下十成功力全力运转出来,用以对抗拥有数十年上乘内力修为的典鸣,那也是略有不敌,比之不过,勉强接住了他才使出七成功力的手段,与之对拳,比拼内力,仅能自保,无力还击了,与此同时,水若寒双掌受力,出于惯性,身子则是不由自由的因受大力而朝后惯性后退,“砰”地一声,与其身后刘武扬撞在一起,二人一并连续后退了许多步,脚下踉跄,险些摔倒,而典鸣则是站在原地,稳如泰山。 水若寒在稳住身子不使摔倒后,体内只觉气血翻滚,好不难受,不禁皱眉,运功尽量调匀内息,不致受内伤,同时,眼望典鸣,打起精神,强作镇定,凝神待敌。 典鸣与水若寒硬碰了这一拳,见水若寒竟能接住自己施展了七成功力的一拳,身子只是朝后退走了数步,但不摔倒,也不吐血,想来,估计也没有受到内伤,甚至是连他身后的刘武扬,也是一并给护住了,不致被撞摔倒,显然是被他将来袭内力给尽数化解、消解掉了之故,心中纳闷,暗感奇怪,再感受自己身体状况时,始才发现,自己双拳竟然产生有轻微麻木感,想来,定然是水若寒身怀高深内功,是个内功高手之故,此一发现,他心中只觉惊讶、怪异不已,毕竟,据他所知,英雄五虎中,在上次与他们交手时,除了骆大元手中持有当年为十杀恶人仇万恶所用的上古五大魂刃之一的血饮狂刀,能在最后危机关头,凭借此神器硬抗,一时之间,抵挡住了他的猛烈攻击之外,至于其他几人,武功修为,都很肤浅,水若寒也是这般,只会外功,并无高深内力和奇特之处,而眼下水若寒竟然身怀高深内功,能与自己抗衡一二了,这一发现,大出他意料之外,这个讶异,大感震惊,毕竟,他们不见面才短短数月辰光而已,水若寒想要在这短短数月辰光内练成高深内功,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他有奇遇,得高人传授过内功,这就另当别论、区别对待了。 当下典鸣吃惊道:“青衫小儿,你何以会如此高深之内功?” 水若寒闻言尴尬,闭嘴不言,却听他身后隋承志悄声急喝道:“兄弟们,典鸣贼子武功厉害,我们不是他对手,快撤!”说完,手扶骆大元,率先抢路,拳打脚踢,“砰”地一声,破门而出,跑到外面。 花弄影和刘武扬紧跟在他身后,作急快行。 水若寒压阵,回头瞧见四位兄长已都出去,也不迟疑,一个窜身,飞身出外。 典鸣原本以为先将会使血饮狂刀搏命的骆大元给一拳偷袭打成重伤,英雄五虎失去此一强大战力,其余四虎,就不足为虑、手到擒来了,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中竟然还另藏有一个内功高手,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地算,地算不如人算”了,更想不到的是,就在他一惊讶,出神发愣的时候,英雄五虎会趁机潜逃,想要逃跑,若非俞人英疾声惊呼:“五虎潜逃”的话,只怕在一时之间,他还在惊怔,因想不通水若寒为何在短短辰光内会内功突飞猛进、内力大增,而心烦恼躁,想不通明,处于思想混乱中了。 当时,典鸣及时回过神来,眼望门外,“嘿嘿”坏笑道:“几只臭老鼠,想逃,哪有这么容易!”说完,指放于唇,一个疾吹,“叽”地一声,尖响异常,却是立马发出讯号,让埋伏在四周的帮众出来,全面包围。 英雄五虎刚到门外,还未跑远,耳中突听茅草屋内“叽”声响起,未及反应,却见四周突然火把齐举,火光照耀,通明亮堂,光亮一片,竟是有许多人冒出头来,山呼海啸,前后左右,南北西东,将这儿附近给团团包围,弄了水泄不通,插翅难飞。 英雄五虎顿吃一惊,人人靠近,以背靠背,相互依偎,手持兵刃,摆开架势,凝神对敌。 却见火光照耀处,从东边簇拥着走出一群人来,为首的是四个骑马者,瞧其形貌,远远望去,一女三男,辨别清楚。 在他们四人身旁,忽然有五个人疾步窜将出来,跳到最前面,显摆威风,招摇得很。 其中一人大声疾喝道:“狗熊五鼠,可还认得本头领兄弟五个么?” 英雄五虎顺着火光照耀处说话那人仔细望去,却是见到这人肥头大耳,高帽竹扇,不是冯平,又是何人,心中怪异,不禁同时暗道:怎的是他? 高帽子冯平“嘿嘿”冷笑道:“想当初,你们几个坏东西,可害得本头领兄弟五人好苦啊!现在,也该是本头领兄弟五人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的时候了!嘿嘿,嘿嘿!” 他身旁一个满脸横肉、大小怪眼的人道:“嘿嘿?哼,出来混,要还的!刀尖上混日子,谁都跑不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五回 又遇五贼 另一个长得贼眉鼠目、贼头贼脑的人嚷道:“老子等这报仇的一天已经很久了,今天,你们几个谁也别想跑!” 又一个皮肤蜡黄、脸带刀疤的人道:“你们几个自称英雄,江湖好汉,名门正派,光明磊落,却是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行那卑鄙龌龊小人之事,陷害我等五兄弟,当我等好欺负么?呸,今日我非出手,教训你们几个混帐东西不可!” 还有一个满脸麻子、摇头晃脑的人道:“虽说,我的心意,常人不懂,但是,我也是一个有血性、有主见的人,不像你们这几个卑鄙小人、混帐东西一样,行事如此咄咄逼人,不可一世,仗势欺人,欺人太甚,得理不饶人,占便宜还卖乖,既不按事先说好了的一过太湖就归还我等五兄弟趁手兵器,又使诈诱骗村民说我等是山贼土匪、大恶之人,让他们出手,趁你病,要你命,烧杀辱骂,对付我等五兄弟及家人,这般暗中使坏,太也不地道了,心眼忒坏,令人愤恨,故而,这一个梁子,我们算是结深了,这一个仇怨,我们算是结定了,是到了相互见面就非要整死对方和弄死对方不可的程度和地步的事情了,谁来劝解都一样,你死我活,不死不休,不能善罢甘休与轻易善了的了!” 他们这一番奇怪说话,水若寒只听了个莫名其妙,眼望隋承志,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但是。他们是何许人,在耳听他们五个人分别说话声音腔调。眼见他们五个人火亮照射独特样貌,脑中思忆。已然记起,不是别人,正是冯平与他那四位好兄弟:张成、马昆、殷通、鲍旭四人,而至于他们几人会同时出现在一处,这不奇怪,但是,令人感到颇为奇怪的是,他们几人却是为何会同时出现在此地,并且。瞧这形势,显然还是典鸣的同伙人,是对他们不利,来对付他们的人,这一点,可以肯定,多半不会错。 冯平等五人此时的古怪说话,骆大元、隋承志和水若寒三人不知道,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心里头明白。又岂会不知道了?毕竟,当日,负责押送冯平等五贼及其家人一并下山驾船去到北岸姑苏境内的人,可就是他们二人了。是以,此事,他二人实是知情。只是在当日完成任务后,他二人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多惹是非,言多必失。祸从口出,生怕自己二人将因心头不爽,看冯平等人实在来气,心头恼怒愤恨他们这几个狗贼多次在暗中使坏,加害他们五兄弟,想陷他们于绝境,非逼死他们不可,下手狠辣,手段毒辣,心中气极,有心在占上风的时候图谋报复,整治他们,故而,暗中商议,使坏整蛊,出手对付,偷偷搞小动作,只要复仇,方才甘心,只是,在事成后,他们回到逍遥岛上,将这些细小枝节的事情经过合计,故意省去,只字不提,不告诉英雄三虎知道了而已,毕竟,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自己二人私下里干的坏事,少一人知道,就少惹一些麻烦,麻烦,谁又愿意招惹了呢?哪怕是口舌之争,也会或多或少有伤感情,破坏情义,这种事,他二人可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是以,二人只将此事故意隐瞒,知情不报,绕开话题,不说穿了,糊涂过去,也就是了。 当时,他们二人为成此整蛊之事而嬉笑得意,心中均想:反正冯平那群狗贼今后是再也不能踏入太湖中半步了,既然如此,他们此番别过冯平那群狗贼,也就算是永别了,与其让他们这群所作所为皆不是人的畜生东西就这么便宜的走了,还不如就此趁机反其道而行之、偷奸耍滑、狠辣出手、整蛊戏耍他们,反而要来得更为痛快和大快人心了,毕竟,冯平那群狗贼为人向来卑鄙无耻、邪恶歹毒,整死他们,也是活该,如此报复,又何乐而不为之呢?即使做了,现在他们落魄成这样,又能奈何得了自己什么呢?即使他们会心有不甘,有心报复,又如何得手,为之奈何呢?心中只以此言安慰,宽慰自己,同时,高兴快活,开心愉悦,大感痛快,大觉得意,却是不料,今日,竟会在此间再次遇见冯平他们这几个狗贼,还从他们口中所说的恶言凶语、恶语相向中,能听得出来,他们此行大有报复报仇之意思在,这一点,还真就出乎了他二人意料之外,是他二人没想到和想不到事了。 而提起当日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偷奸耍滑、暗中出手、整蛊戏耍冯平他们那群狗贼的事情,其实,经过是这样的。 原来,当日,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负责押送冯平等五贼及其家人过太湖去往北太湖姑苏境内,在船行中途的时候,刘武扬滑头使坏,暗中与花弄影打了声招呼,趁冯平等人全在船舱内被帮众看押被迫休息、不得外出看湖景走动时,他便怂恿花弄影听自己话,将冯平他们五贼的趁手兵器全都通统扔到了太湖之中,只不让他们有兵器可用。 继而,在将冯平他们这群人安全押送到太湖北岸姑苏境内一个附近沿湖小村庄边的小码头靠岸后,听冯平等五贼开口说要按事先说好的,取回各自趁手兵器,这时,刘武扬纯心要摆他们一道,令他们几个心痛难受,故而,自然是不会答应他们要求,乖乖归还他们几个趁手兵器的了,于是,他开口扯谎,撒谎不脸红,硬说他们几个的趁手兵器刚才在船行太湖途中时因湖面风大,湖水波涛汹涌,激起浪头,不住拍打船身,使之晃荡,很是剧烈,这一点,冯平他们几个全都亲身坐在船上,有所颠簸,应该也是能感觉得到,体会得了,也正因此,只将他们放在船只甲板上的兵器给通统不慎拍打入湖水中去了,如今失却,无法找回,却是给无可给、还无可还了,只要如此借题发挥,借故扯谎,搪塞欺骗,蒙骗他们,纵然冯平等几人向来为人奸诈,狡猾万端,从来只有他们耍人的份,没有他们吃亏的事,在听了刘武扬这一番撒谎言论后,均是多半不信,愤怒相望,依旧不依不饶,逼他们二人归还兵器,不还不行,怎奈刘武扬手头确实没有兵器,归还不了,他心中意思和态度,也是故意为之,整蛊他们,以硬碰硬,硬不归还,在以目视之,止住花弄影这个向来老实巴交、不会说话的二哥开口说话作出解释后,只以此由,硬上为之,给坚定推却了,肯定不去归还给他们兵器的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六章 二虎整蛊 再说了,反正现在这儿,英雄五虎中,就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在此间行事,那他们二人就是最大之人,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面对冯平那几个老弱残兵、手下败将,他们是老大,做得了个主,他们二人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又岂容冯平那几个狗贼多有罗唣,多有反驳了?这兵器说不归还,那就是铁定了不会归还给他们的了,哪怕是恃强凌弱、仗势欺人,也是他们活该,罪有应得,自讨苦吃,咎由自取,反正,当初,冯平他们那几个狗贼也是在得势时这么对付他们五兄弟的,现在他们二人这么做,也是在打击报复,报仇雪恨,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心觉应该,正确不过,哪里还会生出半分悲悯怜惜之心出来,去同情和可怜他们这几个狗贼,从而,生出恻隐之心来,多有去管顾和理睬他们这几个狗贼的心理感受和想法了呢? 这还不算,更有后招,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在眼见冯平等一群狗贼出于无奈,被迫接受,一道离开,去到附近那个小村庄里头,在当地寻了几间农舍,租用居住,算是安顿,暂且落脚了,这时候,他二人只是一早在其后悄悄尾随,跟踪追击,潜藏行踪,秘密监察,心中意思,只为整蛊他们,好生再戏耍他们一番,以作惩治,以为惩罚,是以,等瞧清了冯平等一群人的行藏去处,确定无所改变后,刘武扬便出了个主意,让花弄影从旁协助相帮。二人先行返回坐船,进入船舱。在里头用纸张写了许多告示,内容只道:今有山贼土匪一伙。潜藏群居于此村中,名为租住暂居,实为欲行恶事,白天不易行动,专等晚上下手,夜深人静,半夜子时,奇袭发难,屠戮村庄。届时,烧杀掠夺,奸淫掳掠,为非作歹,胡作非为,行那恶事,干那坏事,若不早防,恐被其算。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只要如此写,然后,进到村中。到处张贴,树上墙上,只要常人能见到。全都贴满,尽皆贴到。其用意,便是煽动和怂恿村内一众乡民联合行动。群起动手,先下手为强,一同发难,出手对付冯平等一群恶贼,以图借刀杀人,以夷制夷,害惨冯平等一群恶贼,让他们如同过街老鼠般,无处藏身,无所遁形,像寻常作恶山贼那般悲惨下场,到处有仇家,到处被追杀,最终惨死,客死异乡,这便最好,大快人心。 等干完这些事后,他们也便不再多留,一起上船,带领跟随前来的原太湖帮帮众,一道驾驶,游入太湖中,返回逍遥岛复命去了。 也正因此,这才有了后来村民发现这些张贴告示,而后,相互告知,于村口处齐聚一堂,男女都有,共计上千人,彼此通气,商量对策,最后,由村中资历最老、年纪颇长的村长出面,在一众村民眼前,说话壮胆,鼓舞士气,激发情绪,不畏生死,商议决定,共同举事,质问诛杀,并且,遵循自愿乐意原则,从一众村民中主动站出来了二三百个力气颇大的精壮成年汉子,其中,村长长子为带头首脑发起人,领袖人物,只要前往,动手为之。 此时,一众村民人人气愤,心中憎恨,不多犹豫,不多迟疑,个个从家中取出铁铲锄头等农用工具当作兵器使,吆五喝六,立即动身,前往刚入村中暂居不多久的冯平等五贼及其家眷居住那几间位于村子郊外边缘处颇远地方独自建造的屋子所在,到了地方,马上发难,“啊”地一声,发一声喊,群起动手,对付冯平他们这一群人了。 在此动手过程中,一众村民,都是出于厌恶憎恨山贼之心,大有剿灭诛尽这伙凶狠残暴恶徒之意,人人奋勇向前,个个不畏生死,不由分说,不待辩解,立马动手,诛杀冯平等一伙山贼,将之铲除,方才甘愿,诛杀殆尽,这才乐意。 也正因此,经过此番村民暴动,出手奇袭,冯平那一群人一来不备;二来其中武功高手张成身受重伤,人虽醒了,行动不便,更别说起身出招,动手杀人了,再加上,其余几个会武功的都是手无寸铁,没有趁手兵器在手之人,当真动手,打斗起来,颇为吃亏,大为不利;三来,主要出于保护众多家眷目的,马昆、殷通、鲍旭三人,再多加一众家眷中几个身强力壮汉子会些武功,可以对敌,但也是敌众我寡,寡不敌众,众寡悬殊,分身不暇,只有自保之力,没有还手之功,故而,被这群村民趁机拣了个大大的现成便宜,得了个大大的轻松得手机会,所谓:“棒打落水狗,不依也不饶。”直是好一番疯狂追杀怒打情景,而这一番激烈厮杀,村民虽然精壮汉子多有死伤,冯平等五贼家眷中人,有老弱幼小者,也死伤了好几个,不过,也仅此而已,毕竟,马昆、殷通、鲍旭三人会武功,而且,还很高强,对付一群不会武功的村民,轻松轻易,这才最终凭借他三人的一身好本事,率领家眷中几个身强力壮会些粗浅武功的老少汉子,以徒手拼命之功,一路相互扶携,护老保小,冲出重围,打了出去,活得性命,不致被杀死众多,死伤惨重,最终得以保全大部分家眷性命,没有遭诛,虽然家眷中多有挂彩受伤者,其中,包括了冯平等五大山贼在,但是,终究死者颇少,已能算是万幸,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而造成此番厮杀拼斗之事发生的另一个主要原因,则是因为冯平等一群山贼他们人在屋中休息闲谈时,透过窗户,远远望去,在荒郊野外之地,多有人瞧见一众村民齐聚,手操家伙,风风火火,怒气冲冲得朝他们居住这边赶将过来的情景,其中老少妇孺等一众家眷之人还好,虽怪不知,但是,冯平等五贼可都是货真价实、名副其实的山贼土匪、绿林强盗中出身之人,他们几个平常一贯坏事做尽,好事不做,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多年,整天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江湖经验,可谓:“足备。”颇为丰富,老练老道,他们对于这场面,也是耳闻目染,见得多了,司空见惯,见怪不怪,故而,在一见到这般大阵仗,心惊之余,揣测琢磨,人人心中均是思量,想到其中定然大有蹊跷,大含深意,隐隐觉来,似乎感到其中大有对付他们的意思和意图在,多半如此,不会有错,再加上,他们几个本身就有点做贼心虚,贼人胆虚,这时候,偏巧一向能言善辩、能说会道,而且又胆小怕死、狡猾奸邪的冯平去上茅厕出恭拉大便去了,不在现场,而马昆、殷通、鲍旭三人更均是粗鲁莽撞之人,平日里打打杀杀惯了,哪懂什么谈判说话了,外加他们几个家伙本身也长得面目可憎、一脸凶样,旁人见了,已生三分惧意,大起提防戒备之心,更别说,这时候,一众村民已然起了疑心,有所怀疑,先入为主,认为他们极有可能就是来此处行那残暴坏事的山贼土匪之徒和绿林草寇之流了。 也正因此,一来二去,马昆等一众山贼这边,瞧见一众村民突然手持武器,急匆匆奔将过来,心中意思,先入为主,只道自己等人山贼土匪身份暴露,他们来诛杀铲除自己等人了,而马昆等三个莽撞凶恶汉子杀人在行,说话谈判毕竟不惯,不会说话,果然,在一起跳出门外,未及于一众村民多有说话,多有搭腔,已然就主动露出马脚,自报门户,直来直去,很是干脆,径直说自己等人就是山贼土匪、绿林强盗,欲图以此恐吓言语,像以前专干那杀人越货事情时候所使手段一样,以恶言恐吓,吓破他们一众村民胆色,震慑住他们动作,使他们心慌害怕,大感恐惧,情急之下,四散逃逸,自行去了,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如此这般,却是最好。 但是,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这群村民因平日里多有耳闻目染山贼本色、残暴手段,听见的多了,竟是不怕,不仅义向胆边生,勇气大为曾,更是大不同以往,不怕反被激,勇悍又异常,愤怒并疯狂,在亲耳听到此伙来历不明的人自我承认就是山贼后,他们人人心中意思,竟是不约而同的同时想到,眼前这伙山贼太也大胆,目中无人,做那坏事,也不眨眼,晚上动手也就算了,这青天白日、大白天的,他们都感硬闯入村中,先行潜伏,欲图犯事,这般作为,当真是明目张胆,过于胆大狂妄了。 心中越想,越是气愤,于是,在村长长子带头激愤下,为了避免村庄像以往山贼一贯屠戮残杀目标村庄时所作所为那样,被烧杀掠夺,洗劫一空,不想亲眼见到此明知将会发生的不幸惨事依旧会发生在本地村庄中,酿成惨剧,遗祸甚大,心中不愿,委实不想,于是,在耳中听得明白,知晓清楚,一言不合,也便下定决心,不多废话,按先前一早商量好的共诛山贼、保卫村庄的意思来,群起发难,一并攻上,只要动手,诛杀他们,保全一村村民性命,不致被他们给残忍坑杀,屠戮干净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七回 交手互杀 反正,在当地村庄中,依他们这一众村民心中所知的山贼惯例风格、狠辣手段,今日,若不先发制人,及早动手,先行一步,先下手为强,铲除诛杀了他们这伙山贼的话,那么,反过头来,就会被他们这群留有后患的山贼给诛杀屠戮、残忍杀害的,所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背水一战,破釜沉舟。”与其被他们无端端杀害,还不如先将他们明明里杀死好,于是,他们心中意思,决定好了,只要如此,放手一搏,以死相拼,赢得生机,纵然不敌,也无怨无悔,也正因此,这才会在马昆等人不由分说、不待其辩解为何会进入村庄内租住歇脚的真实意思,而是立马动手,交手火拼,只要见机出手,趁你病,要你命,痛打马昆这群山贼,怒杀他们,保卫家园,保护家人,安然得生,如此,才会有了这等互杀死斗之事发生了。 而另一方面,马昆、殷通、鲍旭等三人虽是会武功,但是,村民来者实在太多,好几百人,这儿又是他们地头,人多势众,马昆等人毕竟是外来户、外地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虽然身为凶悍山贼,毕竟是人,心中没底,也会发虚,更是出于久在江湖飘,经验很丰富,心中均是隐隐觉得,后头似乎还有好几百人跟随过来,心中意思,先入为主,有了逃走躲避之心。 再加上,马昆等人此行并非独行,还有一众家眷共同在此地,需要照料,看顾一二,如此一来,倘若当真动起手来。毕竟,拳脚无眼,刀枪无情,若有闪失,必有伤亡,若是这般。便是不愿见到之事了,是以,他们心中意思,均是以保全家眷性命、护送他们逃走为主,以命相搏、砍杀村民为辅,也正因此,他们才会心有顾忌,意在逃走,不多战斗。搏杀村民了,不然的话,此处村民纵然人多,而且,个个手持武器,马昆等人又何足惧哉,丝毫不怕,毕竟。村民几乎人人不会武功,即便会。也很粗浅,三脚猫功夫,面对这样一群使蛮力斗勇之徒,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所以,对他们三人来说,对付起这群村民来。可谓:“小菜一碟,轻而易举。”三人联手,轻松杀尽,强行反杀,不费吹灰之力。堪称轻易,绰绰有余,一人杀数十人,随手就来,如同个砍瓜切菜一般,容易得紧,又哪里轮得到他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不懂武功、只会蛮干、还好勇不怕死的村民在此占马昆等人的便宜、发难得手了? 而刘武扬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这般出计行事,用“借刀杀人”之计,以夷制夷,暗箭伤人,对付冯平等五贼,以图报复。 但是,冯平此贼虽然不会武功,然而,就是生性胆小怕死,专会保命,可谓:“胆小如鼠,谨小慎微。”从来都是为了活命,不顾一切,死皮赖脸,啥事都干得出来,当真不要脸,只要命,乃是:“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其中之典范楷模之人、标杆人物,是以,他在刚刚从茅厕里头出恭拉完大便穿好裤子出来,见到屋外形势不对,人头动荡,殴打剧烈,出于小心谨慎心理,也无暇多有去问其中缘由,刨根问底,追查究竟了,转念之间,只是立马飞快动作,不管三七二十一、四起二十八,先行带同家眷顾着逃跑,保命要紧,毕竟,他向来所会,就是保命,从来如此,不曾有别,也正因此,他这才会凭借不会武功之身,闯荡江湖,让兄弟们出头保护,保住性命,一直活着,活得很久,活到现在,堪称命大有福之人了。 而马昆、殷通、鲍旭三人武功高强,又很讲义气,专心保护身受重伤的张成,不致他被落下杀死,更不会径直丢下他等死不管,如此不义气的事情,他们还真就做不出来,是以,此番劫难,冯平等一群山贼中,虽然损折了好几个家眷,但是,大多数家人性命毕竟还是全都在马昆、殷通、鲍旭等三人率领身强体壮的家眷中男丁汉子一力护持下保住了,不致被一网打尽、一网成擒了。 而等他们这群人全都逃出那个小村庄,躲入附近一个茂密山林中,分开暗藏好了,暂避分头,保住性命,等到村民见将这伙来路不明的山贼通统赶出村子很远,消失不见了,天色向晚,时辰也着实不早了,他们身累嫌烦,也就住了,不再追赶,此事,也便淡去,算是了了,这之后,冯平等一群山贼便按事先说好的,到了指定汇合地点,三三两两,齐聚一处,再次碰头。 冯平向来为人以奸险狡诈闻名,坏事做紧,对于整蛊戏耍一道颇通,堪称擅长,故而,他心中思量,起疑觉怪,也便有心追查此事究竟,于是,他们便在此山林间寻个大一点的山洞暂且居住,饿抓野兽,渴喝溪水,冷烧柴火,热外乘凉,同时,冯平假扮成当年落魄时的老本行乞丐模样,故意走动,去到那个被打杀的小村庄,明察暗访,多方打探,从村民口中探听口风,打探消息,从而,找到了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亲手书写的张贴告示,得知了张贴此告示二人的相貌长相,年龄大小,通过仔细辨认,核对曾经亲眼见过的他们二人写字笔迹,再加上心中思量,遐想此二人的真正面貌,始才了解到,此整蛊戏耍、有意坑害对付他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护送他们一路过来的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了。 此事既知,他们心恨,有心报复,这才会有了他们几个安置好了家人在姑苏境内左右其他村庄中,又于日里夜间,在山林中多有蹲点守候,专等过往行人旅客、商贩富豪,或一人,或数人,三五成群,五六结伴,专挑不会武功的下手,对付起来轻松,只是动手,明里来,暗里去,大行以往老本行山贼之事,干那杀人越货、谋财害命、打家劫舍、烧杀掠夺的狠辣勾当,轻松获得钱财,充作盘缠,供给自留,用以生活,所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地,留下买路财。”说的正是像他们这样的绿林中山贼强盗打劫抢掠之事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回 又见故人 冯平等五贼在如此打劫多日、获得了大量钱财后,留足了很多钱财分别给自己家人用,充作生活开支,以此来安稳住他们情绪,稳定他们在此处安居之心,将他们给彻底安慰宽慰、安顿好了,不致有失,其目的,主要便是出于替他们生命安全考虑,不会像这次一样,等到一出事,还得连累他们不说,紧要关头,更是成了自己五兄弟拖累的后腿,害人害己,如此一来,便颇不妥了,是以,他们只是先行谋划,故意如此为,于人于己,都有好处,各自轻松,无所牵连,虽有挂念,却是最佳。 而后,他们五兄弟携带了足量盘缠,便在张成伤势彻底休养恢复后,一起商量计划好了,不远千里,连日赶路,紧赶慢赶,几日路程,只是不畏艰险,旅途劳累,一路前行,一往无前,去到英雄五虎的死对头,太湖南岸英雄帮帮主赛恶雕典鸣那里,去投靠他,一起共事,献计献策,图谋对付英雄五虎,只为报仇,同时,有个落脚处谋生活正职处,好光明正大的混口饭吃,就这样,才会有了现在之事和现在情景发生了。 当下水若寒正不明所以,不知所措,却听冯平等五贼身后所簇拥的四位为首骑马者中最左侧那位男子急切说道:“爹,他们就是早前痛打孩儿的人,不会错!孩儿向来眼力过人,记忆超群,认清了他们衣服样貌,此时,他们即使化成了灰,孩儿也能认得出来!”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接着开口。急切说道:“爹,你可要替孩儿做主报仇,好好收拾了他们这一群不长眼睛的东西啊!要知道,他们敢在英豪镇上当众打孩儿,那可就是在打您老人家的脸啊!这个脸面,咱名列英豪镇四大家族之一的大名鼎鼎的俞家可实在丢不起啊!孩儿我也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咽不下这口气,这一回,他们几个不开眼的东西自投罗网,自寻死路,孩儿也正好趁这一时机将丢掉的脸面找回来,当众打死打残他们,让世人知道,在这儿,我们就是老大。谁敢得罪我们四大家族的人,谁就是在找死!哼!”说完,在发泄心中愤怒情绪之余,还不忘用眼狠狠瞪了英雄五虎一眼,以示恨意。 却听中间左手第一位骑马男子“哼”了一声,朝身旁说话这位骑马男子斥骂说道:“不肖子,你还好意思说这事,还嫌脸丢得不够大。还嫌脸没有丢到家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他二人在争执说话的时候,位于中间左手第三位骑马男子扭头斜视身旁右侧第一位骑马女子。朗声说道:“珑儿,可是他们几个杀了你父母双亲的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那位骑马女子突然鼻子一酸,哽咽说道:“正是!舅舅,你可要替我父母报仇雪恨哪!” 中间左手第三位骑马男子正色说道:“这个自然,有人胆敢在英豪镇管辖范围内伤害我典某的亲人,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活腻味了!这几个小子,为舅定然亲自动手,打死打残,折磨他们,一个不留。珑儿,你只管放心便是!” 水若寒耳中听了他们四人对话,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吃惊之余,睁眼细看,透过火光,见着那位于不远处的四位骑马者长相,看得清楚,左侧第一位骑马者,人长得一副猴样,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英雄五虎当初初来乍到、途经英豪镇时,所碰到的那个为非作歹、欺善怕恶的正在欺负瓜农赵大胆的当地恶霸,位列英豪镇上封俞雷典四大家族之一俞家堡的二公子,人称霸王猴的俞人雄;而在他身侧被他叫爹的那位骑马中年男子也是长得一副猴样,只不过,比起俞人雄来,明显要好看上许多而已;在那位骑马中年男子身旁的居中的另一位被他身侧骑马女子叫舅舅的中年男子长相俊秀,却是一表人才;在这位骑马中年男子最右手边的那位女子则是长得如花似水,二八年华,不是认得的当初多次戏弄他、调侃他的金髯客水淙之女水玲珑,却又是谁? 水若寒在这儿突然见到故人之女,心念之间,忽然想起她曾与自己有过多番亲密接触,打过几次亲密交道,于此算来,虽然认识不多久,却也能算是熟识之人了,再加上,彼此之间,虽多有摩擦,耍弄不断,但是,毕竟认识,而且,水若寒在每次面对此一美女时,虽多有厌恶她在暗示使坏,多有出手搞小动作,整蛊戏耍对付于他行为,但是,不知为何,但逢见她,必然心跳加快,砰砰砰砰,心中如同有一头小鹿在乱冲乱撞一般,好不剧烈,好不内热,同时,脸色潮红,心神荡漾,竟是在内心深处,隐隐生出了心仪爱慕之意,大有倾慕追求水玲珑之心在,是以,这时,他乍然见到她,心中一动,张开嘴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以为寒暄,但是,转念间,突然又想到,水玲珑的父母双亲乃正是被他们英雄五虎联手所杀,这般仇怨,非同一般,可是死仇,不死不休,自己此时与她说话,她又怎会搭理自己,给自己好脸色看了?想到这儿,欲言又止,只是闭嘴,皱眉望着她,心事重重,作声不得。 这时候,却听那俞人雄的爹冷声说道:“好你们几个不知死活的混帐东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惹到老子头上来了,当真是不要命!趁我不在,欺负我儿子,都欺负上门了,确实够大胆!哼,若非当日我与长子有事外出去办、不在堡中的话,就凭你们几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杂毛,也能动得了我儿子分毫了?还不拿泡水,回家好好照照镜子去!” 俞人雄趁机见缝插针怒骂道:“呸,不长眼的狗东西!这回我爹亲自来了,专门在这儿等候你们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中计上当,主动送上门来寻死,你们撞了铁板,碰了钉子,这时,就算想跑,恐怕也已经晚了,走不了了!就等着留了被我亲手打死打残吧!嘿嘿,嘿嘿!”边说,边还“嘿嘿”邪笑不止,以示得意,稳操胜券。 骆大元听了不爽,心头愤怒,虽然有伤在身,胸口剧痛,嘴角流血,咳嗽不止,心中一团怒火却是已被瞬间激起点燃,引发暴走,火爆脾气起来,忍耐不了,抑制不住,嘴上只不饶人,竟是硬起强撑着,逞强高声破口大骂道:“你他奶奶的才是那坏事做尽的狗东西哪!”大骂之余,牵引内伤,带动伤势,竟是胸口剧痛,气血翻滚,“哇”地一声,从他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出来,顺着嘴角,滴答滴答,流淌到了衣衫之上,染得他身上所穿那一件红衫殷红一片,红迹一团,于火光中,颇为显眼。 花弄影见了关心心切,一把扶住他,急忙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骆大元“咳咳”地咳嗽了两声,勉强支撑住身体,道:“不……不碍事!” 对面俞人雄瞧见,心头喜悦,高兴说道:“你这狗东西,人都快死了,还在这里瞎叫嚷个什么劲,还不如省点力气,苟延残喘的好,这样的话,兴许,还能多活片刻!” 刘武扬听了,嘴巴不饶人,反口骂道:“狗东西骂谁呢?” 俞人雄“哼”了一声,骂道:“狗东西骂你哪!” 刘武扬见此反话俞人雄听不出来,反而自己亲口承认自己就是“狗东西”,吃了这个暗亏,他心中高兴,只是忽然“啪啪”拍手,叫好笑道:“骂得好!骂得好!我道是谁在骂我们狗东西,原来是你这个狗东西在骂我等五兄弟是狗东西,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你这个狗东西的愚蠢呆笨了,像你这样做人丝毫没有顾忌、不怕丢脸的敢于当众承认自己就是个狗东西的狗东西,当真是木头木脑、呆头呆脑,令人感到匪夷所思、惊呼怪人的了,似这等堪称天下间最令人笑话的一桩奇葩怪异和荒诞滑稽的古怪事情,将来要是被在场众人中谁人口风不紧,嘴巴不严,一个不小心,在与亲朋好友闲聊谈话间,给说漏了嘴,说了出去,传到江湖上,让江湖中众多武林人士听到,那还不笑掉了人家大牙,被人家一直当笑话讲嘛!如此这等口口相传,街知巷闻,茶余饭后,以为谈资的笑话事情,被人听到,岂不开心,让人晓得,岂不高兴吗?哈哈,哈哈!”说完,只是仰头,哈哈大笑,以示开心,高兴之意。 俞人雄突然听他这么一说,脑中转念间,已然明白,自己在莫名其妙间,竟是误中他说话绕弯子骂人的暗劲功夫的道,被他给诓骗了,用反话反骂自己是狗东西了,如此大亏,岂是吃得,故而,在心中被激怒,生气动怒之余,只是被气得浑身发热,头顶冒烟,咬牙切齿,怒目相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九回 严重警告 继而,俞人雄在心念之间,有意先行堵住在场众人的嘴巴,不使这个口误当真如同刘武扬所说的那般,被在场之人给人多嘴杂、传扬出去,到时候,自己颜面,如何存得,是以,立马张嘴,开口当众高声嚷道:“在场众人都是自家兄弟,大家伙儿全都给我听好了,此事乃是那个狗东西用话诓我,使卑鄙伎俩、用诱骗手段所造成的本人口误之虚假结果,并非是我自己说话的真实意思,所以,你们心中清楚便可,听过就算了,千万别拿来当一回真事听,往心里去了,也便是了,日后,切莫不可多与外人言起,侮辱中伤于我,若是不然,他日被我听到丁点风声,有不雅之流言传入到我耳中一星半点,被我发现了其中事故,到时候,我生气发怒,则必定会刨根问底,查问究竟,一旦被我有所发现,追查出此恶意造谣污蔑于我、刻意传播此不利于我的谣言之卑鄙小人来,那此人便算是得罪了我俞家堡,是我俞家堡的死敌大仇人,则此人必死,不用怀疑,其中厉害,大家伙儿都是明白人,想来自能掂量轻重,分清利害,做到心中有数,心照不宣,能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个做人生存之基本道理,学会分辨,会得做人,我这般清楚说话,你们可都听明白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边说,边还伸手,指着刘武扬,点名于他。 在场一众帮众门人见他既是这般认真,将一句口误玩笑话真当一回事,拿来当话题,当着众人面,神色郑重,正色朗声。出言严重警告于他们说了,本来他们中多有人不拿之当一回事的,往心里去了,但是,此时,在眼见耳听了他这一番郑重警告认真话语后。只是瞬间引起警觉警惕,小心提防,心中意思,反而是引起注意,将之拿来当一回正事听了,往心里去了,毕竟,对于他们这群喽罗来说,俞人雄压根就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人。面对俞家堡的人,自然是低头矮三分,怕死保命要紧了,故而,耳中听见俞人雄这番郑重警告认真说话,人人心中警惕小心,个个心中谨慎紧张,在各自心中暗觉此事来得莫名其妙、稀里糊涂、颇感好笑、很是可笑之余。出于恐慌害怕之心,生怕无意中得罪开罪之意。均是强自忍笑,不笑出来,脸上神色依旧保持如常,尽量显得淡定自然,严肃认真,只要以此。表明心迹,自己在听,并记住了,只要防范,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忍耐不住,当场偷笑出声来,暴露心声,被俞人雄给有所察觉到了,届时,徒惹祸端,引火烧身,祸害自己,牵连家人,那便不妥,甚是不妙了,如此糟糕透顶、大为棘手之事,他们能避则必,能免则免,落得自在,安然活命。 所幸,天色入黑,众人手中虽然多有举着火把用以照明,但是,此时,毕竟是在黑夜,远近之间,人脸纵然大体可见,但是,若不仔细瞧看,众人脸上神色,借由通明火光照耀,即使很亮,如同白昼,但是,比之白日,终究不及,有所区别,很是不同,故而,此时,又怎能当真如同白天看人一般,光天化日,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众目昭彰,视线所及,将在场这一众人脸面都给看得清楚、瞧得清晰了,故而,此时,纵然那群帮众门人中,有人抑制不住内心偷笑之意,忍耐不了,故意低头藏于暗处,在不为人所见时,微微抿嘴偷偷笑笑,只要不发出轻微笑声出来,在场之人,又有谁人能注意到,会看出来了?即使看到,又有谁人愿意无端端跳将出来,指正暗中偷笑之人,搞那莫须有之事了?似这般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又有谁人肯去做了?也正因此,虽有暗中嘲笑之多人在,俞人雄只是没有看到,发现不了。 但是,那群帮众门人虽然在暗中偷笑可以做到,不过,他们心中毕竟均是惊惧害怕,恐慌紧张,面对身为英豪镇封俞雷典四大家族之一的俞家堡堡主和二少堡主二人亲身在场,他们恐惧还来不及,又哪里敢有所取笑怠慢了,是以,在耳中听到俞人雄这般带有威吓意思的说话后,人人立马开口回答,不敢耽搁,不约而同,张嘴出声,齐声说道:“知道了!” 他们在暗地里偷偷摸摸搞些什么小动作,俞人雄没看到,也不知道,但是,他们嘴上同声大喊说话,俞人雄却是听在耳中,知在心中,在他内心略感安慰、情绪略觉稳定之余,心中意思,只道自己已然将此时给轻易摆平、轻松搞定了,在心宽之余,只是不自禁抿嘴微笑,脸露得色,一边环眼四顾周遭一众帮众门人,一边点头,“嗯嗯”连声,以示肯定,同时,心中意思,在欣慰之余,只为他自己在处理此事上面能达到做事果断,处事得当,当机立断,行事麻利而大感欣慰,愉悦不已,暗喜之余,只是心道:不枉我在父亲身边跟随多年,他平日里的处事风格,我多少已经学到,并且掌握,合理运用,派上用场了,我现下这般表现,父亲他亲眼所见,亲耳听到,也不知从此以后是否会多加注意于我,对我能有所赏识,会多高看上几眼,多看得起点了呢?想到这儿,心中得意,不禁扭头,侧目望视他身旁父亲,看他父亲脸上神色变化,只希望能从他父亲脸上看到他想要看到的满意赞许之色,对他以示肯定之意,如此一来,身为俞家堡二公子,一贯过着高床软枕、锦衣玉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之大好日子的他,便是会感到心满意足、称心如意了,不仅如此,而且,从此以后,他会有自信心爆棚感,大有如愿以偿、得偿所愿、意得志满、洋洋得意之感在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回 俞家堡 而俞人雄之所以会动这般心思,有这个想法,其中原因,主要便是,他知道,在他父亲眼中,一贯认为,只有他大哥笑面猴俞人英才是为人圆滑、处事机灵、办事牢靠、行事缜密之人,是具有他父亲本人风格风范、像足了他父亲本人之人,是个可造之才,大气之人,堪称大才,不可多得,故而,一直以来,都将之视作继承人来培养对待,平日里行事多有带在身边,亲自栽培,委以重任,加以重用,使之尽得其真传,将来继承堡主之位,也好名正言顺,名副其实。 而俞人英身为俞家堡长子嫡孙,将来继承衣钵,也是合情合理,顺理成章,堪称首选,不二之选,也正因此,在俞人雄眼里,他深受他父亲喜爱,深得他父亲欢心,一直以来,被他父亲满意认可,给以肯定,从而,信任有加,很看得起,颇为看重,评价颇高。 这还罢了,不多争议,只是惹得他生气动怒,令得他气煞不爽之事,却还并不单纯就这事了,更令他感到气愤难平、发怒愤恨之事,便是在平日里,每次,在他们父子三人齐聚说话闲聊的时候,他父亲在当着他和他大哥俞人英的面,总是会当面拿他们二人行为举止来做比较,会当着他的面,不住表扬赞赏俞人英为人聪明,很是能干,这还算了,之后,他还会当着俞人英的面,不住口地当面指责、贬低和斥骂他的不是,说他的为人处事极为不妥和颇为稚嫩,不是之处,太也过多,他身为父亲,为了他好。不得不说,若是换作旁人,又哪里会像他这般苦口婆心、心机一片,会如此用心良苦,真心对他,向他当面讲真话。教育训诱,教导指正,说他的不是了,言下之意,就是出于父爱之情,疼爱之心,要他能向他大哥俞人英看齐,以他大哥为榜样,多多学习。多多效仿,能多学点他大哥身上的优点和长处,在能力方面,哪怕是照猫画虎,依样画葫芦,也要多少能学到一点他大哥身上的办事手段和圆滑本事,只要如此,争一口气。增强自身能力,将来在他父亲本人百年之后。他能亲自主事,独当一面,管理好俞家堡内上下人等,打理好俞家堡内诸般事务,从而,不辜负了他父亲本人之真心期望。不枉费了他父亲本人之真心实意,如此这般,最好不过,只要如此,通过褒一贬一。赞一责一,来让俞人雄上进,学会做人,增强能力,将来二子合作,共同管理好俞家堡内一切人情事务,如此一来,两全其美,皆大欢喜,他见到了之后,会很高兴,感到开心,非常欣慰,乐意不已。 只不过,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如此多番不顾俞人雄颜面的当着俞人英的面,摆出一副家长模样、长辈训斥教育晚辈姿态,多次斥责批评俞人雄,简直到了一点情面也不讲,一点面子也不给的地步,这般所为,却是在无形中伤害了当时仍为年少的俞人雄的心,令他受辱,颜面不存,自尊心大受伤害,自信心大受打击,从而,致使他觉得自己各方面的确全都不如他大哥要来得好,来得棒,各方面比他大哥全都要来得差,来得烂,以至于他自卑感大生,心理开始逐渐发生扭曲与变态,对他大哥俞人英也是多有嫉恨,大为憎恨,态度冷淡,不多理睬,到得最后,情绪过激,更是时常产生有暗中下手杀死他大哥,就此从他大哥手上夺回父亲疼爱信任之心意在了,甚至,偶尔还会生出歪念,多有怀疑他自己并非是他父亲的亲生儿子,而很有可能是他父亲从别处捡回来的野孩子,有了这个令常人很难理解和想象的怪异念头了,毕竟,同为两个亲生儿子,对待起来,却是两种截然相反和截然不同的态度,褒一贬一,赞一责一,厚此薄彼,大不相同,如此明显区别对待,却又如何不使他心生怀疑,产生出此等歪斜念头了呢?经常如此,被他父亲屡次当着他大哥俞人英的面给批评责骂、贬低鄙视,他又如何能忍受得了、忍耐得住,从而,不致使他心生怨恨,感到怨恶,心理发生扭曲现象,个性奇特,有所变态了呢? 尽管,他知道,从小到大,他父亲对他从来都是锦衣玉食、华衣美食地惯着,让他好生享受着人生,遐意地生活,惬意地活着,一直让他过着饱食暖衣、丰衣足食的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大好日子,从来都没有让他吃过苦、受过累、有虐待过他和欺侮过他过,也没有过丝毫偏心偏爱之心意在,只疼爱他大哥俞人英,而有所亏待于他、慢待于他过,相反,在这一点上,比之他大哥俞人英,还要来得更加照顾,加倍关怀,更为疼爱,有所过之,若非碍于他父亲一逢闲暇,面见他兄弟二人,屡屡当面表扬他大哥的长处,指责他的短处,如此对待,褒贬大不同,在此事上,另他觉来多有受辱,很没面子,内心不忿,有心反驳,但是,面对他一贯采取强势教育的父亲,他即使有心反驳,也是无力反驳,因为,每次在他作声反驳之后,必定会遭来他父亲更为严厉的责骂和斥喝,一直责骂到他不吭一声、口说服了为止,哪怕是心有不服,很是不甘,也得如此,方才了事,否则的话,惹得他父亲心头上火,发起怒来,真动起手来打他,也是活该,白白被揍,毕竟,大人对小孩,长辈对晚辈,无论是说话,还是讲道理,一贯都是以大欺小,以老压少,他们话语,就是权威,他们说啥,那就是啥,小孩不听,想要违背,那就以拳头为尊,打了再说,一直打到你服了为止,只要如此,狠心教育,采取毒辣打人措施,以为严厉,严格管教,视为上佳,正确之法,毕竟,在大人眼中,只有这样教育孩子,才是最佳方式,最好方法,自古以来,大多如此,一直延续,持续至今,所谓:“棍棒底下出孝子,拳头底下出好兵。”这典故,说的也正是这个道理了。 也正因此,致使他在经常受到他父亲这般蔑视待遇后,日渐变得心情糟糕,情绪低落,心灰意冷,意气消沉,觉得他自己这般活着,实在是活得毫无自尊,没有尊严,没有意思,没有意义,反正,比起他大哥俞人英来,他什么都比不过,他什么都不是,长此以往,时日久了,竟致使他压抑过度,承受不住,以至于精神崩溃,神经兮兮,心理扭曲,心生变态,到得后来,他为了防止自己不会精神错乱,得神经病,在脾气日渐变得乖张暴戾之余,只是寻求地方发泄,以图安乐,解除抑郁,于是,这才会变成了现在这个表面上经常到处去惹是生非、无理取闹、欺善怕恶、仗势欺人的恶徒,其实,他心中,实则是在自暴自弃、自惭形秽、自甘堕落、妄自菲薄,在躲避他父亲的鄙视而已。 不过,也正因此,在英豪镇上,他一贯仗着他是俞家堡二公子的响亮名头,带领门人,到处去倒行逆施,为非作歹,行为举止,坏恶不堪,本意以此,胡混度日,却也正是因此,在不知不觉中,他无恶不作,坏事做尽,已然成为了镇上的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霸流氓,混蛋坏人,为左右乡民所不齿,见者憎恨,闻者厌恶,他霸王猴的绰号,也正是由此而来,英豪镇上乡民明里暗里,都是这般叫他,他耳中听来,也是乐意接受,欣然取之,故而,他也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俞人雄了。 但是,他父亲真正会如此为之,大行此事,想通过如此严格管教和狠辣教育的方式,来管教和教育俞人雄,其真实目的与用意,却并非如此,而是,在他父亲心中想象,乃是通由此等对比式教育,来不住刺激俞人雄,使他发现自己身上的诸多缺点和不足之处,从而,加以改正,变得更好,却是不想,其效果不仅不好,反而适得其反,令他亲身儿子最终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副宵小模样,令人感叹,感慨不已。 而俞人雄最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根本原因,其实,还远远不止于此因,毕竟,在英豪镇上,封俞雷典四大家族本来便都不是善类,非纯粹好家族,而是坏恶参杂之歪邪家族,虽然,其中多有好人在,但是,坏人也是出了不少,甚至,可以说,他们四大家族门里头出的坏人比之出的好人,要远远多之,多出数倍,这是事实,不可否认。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俞人雄从小在这样的一个算是歪邪坏恶的家族里头长大,平日里头耳濡目染、见闻习染得多了,他会最终变得和他们家族中大多数人一样行事歪邪坏恶那也就是最自然、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如果和他们不一样,那反倒令人觉得奇怪,感到怪异得紧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一回 俞家堡堡主 要知道,俞人雄他大哥俞人英平日里头人看起来虽然斯斯文文,笑脸见人,看似善类,像个好人,但是,实际上,他是一个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卑鄙无耻小人,凡是知道他为人性格底细的人,都管他叫笑面猴,可见,他为人到底有多阴险、城府究竟有多深、做事究竟有多坏了,俞人雄这般被他自小带着,日子久了,耳濡目染惯了,他自己变坏,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理所当然了。 再加上,他父亲也是这般同类人,非善人,实强人,平日里,身为俞家堡堡主,又因整日里被诸事缠身,忙着处理堡内的所有大小事宜,哪里会有多余辰光抽得出来去多有管教他那两个宝贝儿子了,故而,俞人雄跟着堡内他人学坏变坏,也就变得更加正常了。 而且,多年来,他父亲也多有耳闻目见俞人雄在英豪镇上专横跋扈、横行霸道、为非作歹、胡作非为之事,知道他多有仗着自己是封俞雷典四大家族中俞家之人,有俞家堡这个强而有力的后台做支柱,给撑腰,堪称:“背景强,势力大。”在英豪镇上出行做事从来都是作威作福,无法无天,对待英豪镇上寻常乡民,也从来都是目中无人,目空一切,除了英豪镇上的其他三族中人,依照他父亲千叮咛、万嘱咐所言,他人又多少长有一点脑子,轻易不敢去随意开罪得罪之外,其他之人,又哪会见而不欺负、遇而不侮辱了?只是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仗势欺人,恃势凌人,狐假虎威。驴蒙虎皮,将整个英豪镇,给弄了鸡飞狗跳,鸡犬不宁,搞了个大扫荡,掀了个底朝天。这些事情,他父亲从来都知道,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去呵斥和制止过。 毕竟,在他父亲眼中,他宝贝儿子永远最好,永远最大,在他父亲心中,他宝贝儿子永远排在第一位。只要他不被别人给欺负了就行,凡是胆敢欺负他的人,也基本上都会被他给在明里暗里找到,并亲自下手,或是派人动手,给暗杀或是毒打对付,而至于俞人雄他欺负别人,那被欺负之人就算是活该倒霉、活该被虐了。毕竟,那可是他儿子所为。错了也是对的,是应该,理所当然,谁让他俞家堡在这英豪镇上乃是大家族出身,有强大的族人罩着,那被欺负之人径直认怂认栽那也就算了。若是敢有所动作,给予反抗,那其下场和后果,也定然是会很惨,甚至。更惨,压根就不会让其有在他儿子身上占到丝毫便宜,不会让其有好果子吃的,这,就是作为俞人雄的父亲,他这个身为当地一方强人、地头蛇爱护儿子和保护儿子的方式与方法了,面对俞人雄的倒行逆施,胡作非为,他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多管顾,不多干预,随他性子,高兴就好,总之,不论对错,就是如此,这般为之,他才乐意。 而寻常乡民从来都没有后台在其背后撑腰支持,他们纵然被俞人雄给欺压对付了,也是无奈,无可奈何,好比“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般,只有认栽吃哑巴亏的份,又哪有不怕死的真敢跳出来,当面反抗,冲撞顶撞于俞人雄,对他欺凌说出一个“不”字来了?纵然有,其下场,也定然是个“死”字,反正,其结果,不是被俞人雄给活活整死玩死,就是莫名其妙的被人暗中给砍残杀死,总之,就是没有一个好下场的事,直是不依不饶,死不罢休,非要等俞人雄玩腻味了,不想玩了,肯放手、愿罢休了,这才算了,算了事了,否则,还真就是没完没了、永无止歇之事了。 这是闲话,也不多提。 当下俞人雄正自鸣得意、踌躇满志的时候,却是不想,被他身旁正侧头狠狠瞪视他的父亲给突然悄声斥骂道:“蠢货,当真是蠢到家了,这般蠢样,像足了你娘,可是半点也不像我,似你这般只会丢脸的笨蛋,像我这般聪明滑头之人,却是怎的会生得出来了,唉!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比起你大哥来,可当真是差得太远了!而且,他还不是你亲……!”说到这儿,突然意识到自己言多必失、感到自己在一时情急之下说错了话,回过神来,赶忙住嘴,止话不说,继而,眼望俞人雄,唉声叹气道:“唉,作孽,作孽啊!” 心思到处,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被刘武扬把出这一番看起来和听起来全都并非是十分高明的绕嘴反语给耍骂得如此晕头转向团团转,当真是被气得又哭又笑,哭笑不得,不仅如此,俞人雄竟还上当,自作聪明,将这一件原本不被人拿来当正事看待,只当作是口误笑话一听而过、不太会引人注意、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极小事情,给他这般自己主动站出来,当着众人面,给出面拿来当正事公开说了,把出郑重警告话语,公然声明,恐吓威慑,严厉禁止在场众人多有笑话,将来把此事给有意无意地的多有说起,当笑话来谈,在不经意间,给传播传扬了出去,传播到了江湖中,传扬到了武林内,从而,流传甚广,左右皆知,令旁人耳中听来,就反而引起了注意,将此了事给变小、小事给变大了,令得俞人雄今后在明里不被人取笑和嘲笑,却是在暗里被人多有讽刺,多有讥笑,如此一来,因小失大,得不偿失,丢人现眼,颜面扫地,颇为不妥,颇不划算了,这,就是他这个做父亲之人,身为老江湖,武林中成名人士,做人多年,经验丰富,体会良多,心得颇多,所知晓和了解到的人心特别和怪异之处了,所领悟出来的做人道理和为人处事圆滑法则了。 他父亲的一片心机,俞人雄为人迟钝蠢笨,又哪里能理解得了,明白得过来了,反正,他父亲在看到他的这番在他自己心中觉来,认为是非常满意和感到表现颇佳的当众公开说话后,脸上非但没有露出丝毫赞赏喜悦神情出来,反而,脸上更是露出了一副生气不悦的神情出来,对他开口所说话语,也并不是表扬赞赏,反而是批评斥骂,这还不算,说到最后,竟还连带着唉声叹气,叹息不已,言下之意,大有抱怨埋怨会错生出他这个蠢笨儿子出来之意在,与他大哥俞人英相比,那简直就是连他放的一个臭屁都比不上了,这一点,他长了眼睛,能看到,长了耳朵,能听到。(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二回 俞万亭 与此同时,俞人雄脑海中生出的第一反应,心中产生的第一个歪念头和坏想法,便是他父亲始终都对他抱有偏见,始终都看不起他,瞧不起他,蔑视他,轻视他,言行举止,行为做事,处处都针对他,贬低他,哪怕他表现再好,也是一样,始终如一,无所改变,尽管,这许多年来,他出于自暴自弃、自甘堕落之心,大行叛逆、多为不义之事,表现所为,的确坏恶,很是不堪,堪称混帐,但是,那也是他出于想引起他父亲注意关怀之本意,故意这般气恼耍性子为之、胡乱作为所为而已,直到后来,随着年龄增长,人渐长大,他才因行为变成习惯,长期以往,养成这一行恶恶行,无法改掉,一直当真做坏事了而已,早年间其心意,却并非如此,不是此意。 而他所一直不知道的是,他的一贯恶行、邪坏做法,他父亲虽然不曾有过阻止,任他所为,但是,在其心中,却是清楚知道,明白晓得,一清二楚,清清楚楚,是以,在针对他做那诸多坏事时所施展的技巧手段只是硬来,颇不圆滑,而大感不满,很是不快,这才有了更为严厉的批评和斥骂言语出来,多有教导于他,多有指正于他,而拿他与他那行为举止全都颇为得体圆滑的大哥俞人英来做比较,取长补短,扬长避短,却是最为合适,适宜不过,心中意思,只要通过不住教育,让他在做任何事情、不论好坏的时候,都能得体为之,圆滑处之,而并不只是光靠家族势力,仗着有强硬后台背景撑腰。去干那蛮弄莽撞、只要是个人都会、都做得来的蠢事笨事,一心一意,为了他好,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其心真切。千真万确,却是不想,俞人雄出于年少,心理不成熟,非但不理解,而且还歪解,不但听了学不会,反而心里不平衡,多有生出心理疾病出来。性格逐渐变得扭曲变态起来,如此,恶性循环,循环往复,反应过激,矛盾激化,直到如今,演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他父亲的良苦用心。一片真心,俞人雄由始至终都不明白。也不理解,但是,他心里头唯一明白和知晓的事,那便是,从小到大,他父亲一贯对他态度恶劣。管教甚严,训斥喝骂,诸多不满,行事也几乎处处都针对于他,看他不爽。多年以来,都是如此,长久以往,不曾有变,这一点,他屡受教训,心中有数,可以肯定,不用怀疑。 而在他自己心中,也早就已经认定了,在他父亲心目中,最好的儿子,始终都是他大哥俞人英,他永远都只是个家中备胎而已,不会比得过他大哥俞人英的,也正因此,他对于俞家堡堡主未来继承人这个位置,从来都没有奢望和生出非分之想来过,他心中唯一的奢望和希望,那就是他父亲能对他在态度上能变得好上许多,能看得起他,看顺眼他,不是每次见到他做事就是批评和斥骂,而是多一些表扬和赞许,仅此而已,已经足够,这,便是他这个一直生活简单、简单做人的人内心中所存在和拥有的一个最大的理想与心愿了。 但是,他父亲对他的良苦用心,一片真心,他又何尝能意识到和感受到了呢?毕竟,他父亲之所以会对他要求如此之严苛、如此多番指责他的不足之处,来拿他与他大哥俞人英不住做比较,作对比,希望从这些比较批评中,使他能不住改正身上存在的缺点和不足之处,行为举止,变得得体圆滑,颇为大气成熟,其真实用意,乃是关心他,真心为他好,想让他变得更好,更优秀,将来等他老了,不得已退位让贤,退居二线,让他这个亲生儿子来出面继承他这个堡主之大位的时候,能有更为充分的理由,来让堡内众人信服臣服,心甘情愿,口服心服,而不只是仰仗他这个做父亲的威望和威名,来进行威压,力压众人,让他们屈从,硬推他上位,这般一来,便不妥了,心中意思和意图,乃是想要名正言顺,才是最佳,这一点,俞人雄他这愚笨之人又岂能了解,岂能明白了? 这是闲话,也不多提。 当下,俞人雄被他父亲给骂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之间,不明所以,目瞪口呆,无言以对,同时,心中疑惑,很觉委屈,出于自然反应,只是抓耳挠腮,像足猴子,眼望他父亲,愣愣出神,眼神之中,颇显惊惧,心中情绪也是瞬间跌落低谷,心情更是大受打击,倍感压抑,在暗自心中觉来不爽,愤恨动气之余,只是气愤,生气不已,毕竟,在他自己心中觉来,他这番当众说话表现可谓:“恰到好处,可圈可点。”堪称优异,十分精彩,但是,纵然如此,却还是不知为何,会依旧令得他父亲生气动怒,不满愤懑,因瞧着不爽,看不顺眼,出于蔑视、贬低他之心,出口训斥,责骂于他,只要如此当众教训,令他难堪,下不了台,方才甘愿,故而,此时,他心中气恼,十分火大,怒气冲冲,愤恨不已,咬牙切齿,眼含怒意,双拳紧握,双足狠踏,若非惧怕于他父亲威严、不敢有所恶行动作做出来的话,依他性子,以他个性,换作旁人,只怕当场就动怒暴走、发飙狂打上去了,又哪里会有这般好耐性、忍耐力,去憋屈忍受住了,让他父亲这般当面无礼地羞辱训斥于他,而他竟还能当没事发生一样,硬忍住了不发作出来了呢? 他的心理扭曲变态之怪异心思,他父亲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又哪里会想到,从而,知道了,而他的眼神姿态变化,也因是在夜间,光线不好,他又刻意压制,隐藏着来动作,是以,他父亲也未曾多有顾及,瞧看到了。 而他父亲情知,如此当着一众帮众门人在场,当着他们的面,多有去训斥责骂于他亲生儿子,却是不雅,颇为不妥,为了保住他儿子的颜面,同时,也是不致使自己间接丢脸,故而,他在这句悄声训斥批评俞人雄的发狠责骂话语说过之后,也就打住,不再多说,只要如此,防止身周旁人多有听见,以后到了别处,不为他所见所闻,或三三两两,或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在私底下闲聊说话时,相互传说,当作笑话,如此一来,便甚是不妥了,故而,他为了转移话题,不多在此无聊事上多做口舌,纠缠不清,于是,更不迟疑,马上转头,眼望刘武扬,怒声嚷道:“小子好大胆,敢如此戏耍于我儿子,这便是在找死了,看我今日不活生生扒了你的皮,让你再也嚣张不起来!哼!”说到这儿,顿了一顿,环眼四顾,望视周遭一众手举火把帮众门人,忽然开口,朗声说道:“来人哪!给我上!宰了他们这几只臭老鼠,一个也别放跑了!”只是高声呼喝,让他们一起发难,上前围杀。 那一众帮众门人中,多有来自于别的门派中的人在,是以,在乍然听到了俞人雄他父亲这般指挥说话,除了俞家堡带来的堡中门人有所回答,口称“是”外,其余帮众只是迟疑,眼望他们各自首领,一时之间,站在原地,不置可否,未有动作。 正在这时,却听一人突然高声说道:“且慢动手!我有话说!” 俞人雄他父亲闻言一怔,心思到处,忽然一扬手,示意手下住了,别做动作,继而,眼睛到处,望视前方不远处那身穿黄衫的说话之人,冷声说道:“死到临头,你这只狗熊五鼠却是还有何话可说?” 那身穿黄衫的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隋承志。 只听他拱手说道:“晚辈中黄虎隋承志,素闻霸王猴俞人雄他父亲乃是当今英豪镇上位列封俞雷典四大家族之一的俞家族中俞家堡的堡主,江湖人称大力猿猴的俞万亭俞堡主,依现下情景看来,想必,这位大名鼎鼎的俞堡主,便是阁下你了。” 俞人雄他爹闻言,冷“哼”一声,道:“是又怎样!” 隋承志不去答他说话,话锋一转,望视位于他身旁同样骑马的那一位中年俊汉,拱手说道:“阁下既被金髯客水淙之女水玲珑叫做舅舅,那依在下所听闻知晓,必然便是英豪镇上位列封俞雷典四大家族之一的典家族中追风山庄的庄主,江湖人称追风霸王的典追风典庄主了。” 那中年俊汉见他有说到自己,张嘴冷声回道:“老子便是!” 隋承志抿嘴一笑,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幸会,幸会!” 那中年俊汉看了不爽,怒道:“你等五鼠,联手杀死了老子的连襟,害死了老子的亲妹妹,只留了他一个遗孤在这世间,太也可恶,不是人了,老子今日就要亲手替妹夫妹妹报仇雪恨,取下你们五颗脑袋,去祭奠老子妹夫妹妹,让他们在天之灵得以安息,来世投胎,找一户好人家,再生为人!哼哼,你们就乖乖纳命来罢!”说完,拳头挥舞,就要飞身脱离马鞍,发难动手,对付他们。(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三回 典追风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隋承志见状不妙,急道:“典庄主,晚辈有一句心里话,此时,当着你的面,不知道是该当说得,还是不该当说得!” 那中年俊汉典追风闻言一怔,住了动作,骑在马上,疑惑迟疑。 却听俞人雄他爹俞万亭斥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休要拖延,待死便是!” 隋承志见有了缓和余地,略定心神,冷静头脑,平复心情,开口出言,缓声说道:“俞堡主,典庄主,晚辈知道,我等五兄弟与你们之间的恩怨瓜葛,可谓:‘太深。’是非过节,可谓:‘太过。’此时,即使有心和解,想要调节,只怕也是不能,不可做到,是以,晚辈对此不抱奢望,并不敢想。”说到这儿,顿了一顿,眼睛往俞万亭和典追风二人脸上扫视一遍,想要透过周遭通明火光,瞧瞧他们二人脸上神情变化,探视他们心理一二,继而,见无异样,均是若有所思,认真在听,也便接着开口,缓声说道:“但是,晚辈也知道,你们乃是英豪镇上封俞雷典四大家族中最具有权势之人,说话办事,向来是以威慑人,以能服人,这一点,在场众人,应都知晓,众所周知。”言及于此,目光扫视,环顾四周,瞧望周遭一众帮众门人,看其神情,寻求认同。 见周遭众喽罗多有交头接耳、悄声议论者,心中暗喜。嘴巴不停,继续说道:“再言之,你二人乃是当今武林中的前辈高人,江湖老手,而我兄弟五人,则是武林中的晚辈后人。江湖新秀,身为长辈,面对晚辈,依照江湖上宗师风范和武林中高人风采,是否理应让之一二,方显威德,方为服人呢?” 俞万亭和典追风二人听了,心中疑惑,眼望隋承志。均道:“此话怎讲?” 隋承志见他二人渐被自己话语所带,往自己心中设计套路陷阱掉入,暗自窃喜,道:“身为前辈,对付我们几个后起晚辈,若命令手下群起围攻,那就有点过了,在江湖道义上。无论如何,也都说不过去。万一此事当真就此做了出来,在不经意间,传扬到了江湖中,被武林中人多有听闻,那就不大好了,他们很有可能会将此事相互流传。不住宣扬,添油加醋,大肆渲染,从此以后,前辈的名声不仅就此变臭。更是大有被他们取笑嘲笑、讽刺讥辱,嘲讽你等这般不要脸,以大压小,以多欺少,不顾身份,不要脸面,如此一来,你等颜面可是何存?你等威信,可是何在?今后武林中人多有对你等不屑一顾,嗤之以鼻,视作笑话,沦为不齿,那岂不糟糕?岂不难堪?甚至,就此,丢人现眼,颜面扫地,日后在江湖上行走,颇为尴尬不说,更是会步履维艰,寸步难行,如此一来,你等还能立足江湖,信服武林吗?是以,晚辈还请前辈深思此事,三思而后行,切莫胡乱,乱来行事,千万千万,谨慎谨慎!”说到最后,内含真情,假中存真,真中带假,假假真真,真真假假,言下之意,大有真心为他们打算,实意替他们着想之心意在,只要以此,花言巧语,隐藏本意,算计他们。 俞万亭和典追风二人听了更感惊奇,心中迟疑,均道:“此言何意?” 隋承志见他二人已大有中计之象,心中喜悦,脸上神色只是镇定,依旧保持如常,道:“在下意思,今日我们冤家路窄,狭路相逢,一场死斗,不可避免,但是,如此围攻,以多欺少,就算赢了,杀了我等,也不光彩,没有颜面,是以,依在下之意,不若双方各派出内中武功好手来,我等进行一场比拼较量,单打独斗,三局两胜,一决雌雄,分出高下,等胜负已分,再来行杀害放过之事,如何?”说到这儿,顿了一顿,为更加取信于他们,接着开口,缓声说道:“如此一来,光明正大,正大光明,名正言顺,公平公正,岂不合理,岂非适宜?” 典追风嚷道:“这主意听起来不错!” 俞万亭边点头,边若有所思,道:“如此所为,也算合理,我等照做,不妨为之,只是,这三局两胜,我等比武双方,可是如何约定输赢后条件呢?只不知,你有何说法!” 隋承志正色说道:“依在下意思,我等比武双方约定条件,乃是:若你方赢,你们对我五兄弟是砍是切,要杀要剐,我等五兄弟定然愿赌服输,悉听尊便,不会不服,反抗违坳!”说到这儿,顿了一顿,目光到处,扫视俞典二人一眼,接着开口,缓声说道:“但是,若是我方赢,那就请你们放我等五兄弟一马,留条活路,就此放过我等五兄弟,让我等五兄弟自行去了,也就是了,这般约定,可算合理?” 典追风嚷道:“听起来确实挺合理!” 俞万亭杀心立起,恶狠狠道:“这可是你小子自己开口说话,亲口对我等当面说出来的比武规则,我等这般说定了,事后,可就谁也不许耍赖不承认了!” 隋承志呵呵笑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典追风凶巴巴地大声嚷道:“到时候,就算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想反悔不承认,老子也是不依不饶啊!” 俞万亭见事情谈定,眼望隋承志,朗声说道:“那好,我方,就由我来打头阵吧!” 正待飞身离马鞍,跃身向前,却见隋承志突然挥手迎空一扬,大声呼道:“且慢!” 俞万亭一怔,住了动作,耳朵竖起,听他说话,看他还能说些啥名堂出来。 却听隋承志狡邪一笑,道:“晚辈的意思,只怕俞堡主还没听明白吧!” 俞万亭心中奇怪,疑惑道:“此言何意?” 隋承志道:“晚辈意思,乃是:晚辈等五兄弟均是武林后辈、后起之秀,那此番比武过招、动手比试之人,自然便是你方同为武林后辈、后起之秀之人选了,若是不然,依旧是与你等前辈几人比武过招,定出输赢,那说出去,还不就是以大压小、以大欺小吗?如是这般,那此番比武定输赢,又有何意义,又为何为之呢?俞前辈,晚辈如此细说于你,这回,你可曾真正有听明白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四回 老江湖 俞万亭听了一怔,愣愣出神,继而,斜眼望视典追风,看他意思,却见他也正听得糊涂,一脸迷惘,侧头过来,看向自己,于是,二人相顾,四目相对,瞠目结舌,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是哑口无言,无言以对,同时,心中均道:不曾想,这小子说话端的厉害,比之那个身穿白衫的小子来,话语中所带套路,所含陷阱,不但不差,反而过之,我二人枉称纵横江湖多年,经验丰富,却是在这里无端端被这毛头小子说话绕弯子,给吃了套路,着了他陷阱诡计的道,此番亏,可算是着实莫名吃到了。 他二人心中会这般想,主要便是,依他二人心中本意,乃是情知自己这边有典鸣、典追风和俞万亭三位武功高强之人在坐镇,对付别的武林高人不敢说,但是,对付英雄五虎这几个入世未深的毛头小子,想来,应该是能应付自如、绰绰有余的,毕竟,在他二人心中,就凭英雄五虎这几个少年之人,纵然会武功,料来,也并不会高到哪里去,再加上,他们五个小子是京城五虎门狂啸神虎万仁同的亲传徒弟,而万仁同本人原为本地英雄村中人士,彼此之间,对于其门中武功套路也是略知一二,颇为知晓,知道五虎门中武功以修炼外功为主、内功为辅,而他们可都是以修炼内功为主、外功为辅的人,比之五虎门中那所谓的高手来,自然是要高上一等,厉害许多,再加上早前听典鸣所言,他曾亲自率众奇袭逍遥岛,在岛上以一已之力力战过英雄五虎。还险些成功得手,一举将他们五个通统拿下,全都给当场杀死了,从而,得知,英雄五虎武功确实稀松平常。没有什么大能耐在,故而,此时,他们才会一口答应隋承志所提条件,和他约定,通过比武过招,三局两胜,来凭输赢定胜负,再以自己这边三人亲自出马。轻松胜出,合情合理的来履行约定,诛杀五虎,只要以此,师出有名,名正言顺,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理所当然,但是。却是不想,被隋承志后来这一番看似颇有道理的绕弯子、带套路话语,给拐弯抹角、坑蒙拐骗着带到了一个陷阱深沟里头去了,那这用意,就大大出乎他二人所料,并非是他二人心中本意和真实用意了。如此一来,确实有了上当受骗感和吃亏后悔意在了。 是以,当下,俞万亭和典追风二人心念及此,颇觉不甘。心生后悔,想要反悔,将先前一切约定比武言论全部推翻,不作数了。 但是,他二人毕竟是英豪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在江湖中厮混多年,略有名气,在武林中常年打拼,颇有威信,这时候,他二人若是有意反悔,出尔反尔,当着一众帮众门人的面,还未开打,就先做出言而无信的事情出来,这可如何下台、怎般收场?所谓:“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水。”木已成舟,覆水难收,此时,纵然明知是被隋承志诱骗言语诓了,为之误导,误中诡计,但是,他二人宁要面子,不要里子,对他二人而言,威信和名声,比之说话不算话来,要来得更为重要、要紧许多,他二人又岂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去做那未打先认输、未战先示弱的这般显露己方惧怕怯意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有损己方士气、助长彼方气焰的不利于即将展开的双方比武过招定输赢进行激烈战斗的事情出来了呢?这般举动,必然不为,故而,此时,他二人纵然明知中计,心头不爽,大感懊恼,后悔不已,但是,出于自身面子与威名考虑,心中虽无奈,也是顺从之,只是二人相顾一望,同声叹息,不吭一声,默认许之,不作辩驳,不作辩解,只要如此,同意便是。 反正,他二人身为老江湖,心中均知道,比武过招,拳头为大,还未开打,这鹿死谁手,也真就是未知之事,哪怕自己这边出场应战的人不是他们这三个老江湖、老武林,而是他们这边的年轻后辈之人,想来,由他们出马,分别对付英雄五虎中三人,赢面胜算,应该也大,毕竟,他们这边的年轻后辈中也多有主修内功、辅修外功的好手在,只要从中挑选出五个相对来说武功高强的人出来应战,与英雄五虎对打,料来,想要击败英雄五虎中的三人,应该问题不大,颇有把握,只不过,比起他们三个老大级别人物亲自出马、径直动手对付英雄五虎这几个在他们眼中看来是小毛孩的人来,要来得颇不轻松、颇为勉强而已,毕竟,英雄五虎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已然凭借他们自身本事,在短短数月之内,将太湖帮收服统一,成为太湖帮真正的老大,当家之人,这一点,等闲人定然做不到,从中,可知,英雄五虎确实有本事,不是轻易能对付得了的人了。 而俞万亭、典追风、典鸣三人均是这儿当之无愧的武林高手、一流好手,他们亲自出手对付英雄五虎,那不用说,定然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可谓:“小菜一碟,小事一桩。”毕竟,实力摆在那,说也不用说,就单单典鸣一人出手,英雄五虎就难以招架,会被全擒,通统干掉,轻松解决,更何况是三人齐聚、共在一处了,从中,可知,这其中存在的小巫见大巫与相形见拙之处,不言而喻,一目了然,不用怀疑,可以肯定。 虽然俞万亭和典追风二人情知,本方年轻后辈在武功修为上与他们三人可谓:“相差太多,相去甚远,不可比较,不能等量。”但是,同时,他二人也知道,此番比武,三局两胜,纵然自己这边年轻后辈武功有所不济,力有未逮,动气手来,过招对打,到最后,当真打不过英雄五虎,被他们胜出,让他们侥幸赢得了比武,有了生还的机会,但是,也仅此而已,他们这边最坏的打算,顶多就是按照约定条件,放英雄五虎走人,不当场就立下杀手,生擒活捉,弄死他们罢了,至于损失,压根谈不上,这笔买卖,可谓:“只赚不赔,只好不坏,只会得利,无有损失。”这笔帐,横算竖算,都是稳赚不赔,只便宜,不吃亏,既无丝毫害处可言,那他二人又何以不爽快答应,又何乐而不为之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五回 俞典心思 反正,对于俞万亭和典追风二人而言,在他二人心中,颇有自信和具有信心之事,便是报仇雪恨之事,他们既有心报仇,存心报复,以他们的残忍手段和高强本事,想来,在早晚之间,定然得能成功做到,有效做成,这一点,他们确信,很是肯定,故而,此时,在一时三刻之间,他们心思,也并不如何急于求成,想要立马完成,哪怕是当真让英雄五虎比武过招,三局两胜,侥幸胜出,成功脱逃,得以生还,苟延残喘,在他们眼中看来,那也只不过是让他们几个死人在这人世间再多活几日和少活几日的事情而已,对于大局,无关痛痒,既定事实,大势所趋,他们几个也已无从选择,逃避不了,唯有逆来顺受、接受现实的份,他二人既存此心,是以,心中安乐,随性得很了。 要知道,俞万亭和典追风二人,他们身为当地恶霸,凶狠强人,从来行事,一贯狠恶,飞扬跋扈,横行霸道,在整个英豪镇管辖范围内,从来都只有他们欺负人的份,没有人敢欺负到他们头上的事发生过,只要如此,仗势欺人,欺善怕恶,恃势凌人,恃势欺人,以此来威压乡民,称霸一方,威风八面,横行一处,哪知道,这一次,英雄五虎这几个在他二人眼里看来没头没脑的混小子,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泼天大胆,胆大包天,竟敢没事找事做,主动替别人出头,找上门来。敢去到俞家堡内寻事,威胁恐吓。粗暴动手,殴打了俞万亭的亲身儿子俞人雄。不仅如此,后来,更是径直动手,杀死了典追风的亲妹妹夫妇,这般胆子,太也大了,目中无人,旁若无人,太过举动。在旁人眼里看来,那就是丝毫没有给他们英豪镇上称霸一方的俞家堡和追风山庄的面子,大有挑衅和折辱他们二人颜面、一点面子也不留给他们的意思在,似这等大不违之事都敢做出来,那就当真是存心跟他们过不去,寻他们晦气,找他们事情了,那这个梁子,算是结定了。这个仇恨,就算是结死了,没得余地,没有缓和。无论如何,他们是一定要报仇雪恨、一雪前耻的了,只有如此。报了这折辱之仇和血海深仇,他们才会觉得找回了面子。保住了威名,若是不然。纵然此事别人不提,不说一二,但是,在他二人心中,因人处高位,尊严事大,始终会觉得如鲠在喉,感到鱼刺卡喉,心中始终都是大感丢颜面,很不爽,故而,心下意思,都是一般,必报此仇,方才可以,只要想办法,千方百计的寻见英雄五虎,与他们照面,打击报复,给予杀死,若是不然,只是不肯善了、善罢甘休的了。 他二人心思便是这般,心意便是如此,是以,在心思缜密,想得周全,心中宽慰,很是从容之余,对于隋承志此时所开条件和所说话语,一律默许,不予反驳,只是任他随他,由他便是,如此一来,显示大度,更是大有猫捉老鼠、猫戏老鼠之爽快痛快感觉在,于此取乐,乐在其中。 他二人正默许之时,却听对面不远处一人突然高声嚷道:“万亭兄,追风兄,枉你二人是江湖上成名人物,阅历丰富,却是不想,闯荡江湖多年,竟是着了这小子的道,被他一番巧舌如簧、伶牙俐齿的诱骗误导话语给诓了,上了他的当,可笑,可笑!” 俞万亭和典追风二人闻言一怔,眼望那说话之人,急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却有何可笑之处可言?”言下之意,被人突然当众戳破心事,说穿此事,而大生不满之心,大起不满之意。 那说话之人“嘿嘿”坏笑道:“他们几个乃是山贼,你们却去和山贼谈条件,此事说出来不可笑,那还有何事值得可笑的了呢?要知道,山贼是恶人,他们三五成群,啸聚山林,一贯行事,烧杀掠夺,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时常出没,坑害太湖沿岸一众乡民,坏事做尽,实是罪该万死,十恶不赦,可谓:‘人人得而诛之,人人见而杀之。’似这等作孽太多的山贼土匪,你二人还不联手一同诛杀,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却还在这儿与他们多说废话,磨叽说话,还说什么三局两胜定输赢的比武过招谈条件之事,那可不就是在惹人怒怨,讽刺讥嘲,被人视作不齿,觉得很可笑了吗?你们说,典某所说的是也不是?对也不对?” 俞万亭和典追风二人听了他口出此言,顿时,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在心中觉来甚有道理、均感很对之余,只是幡然醒悟,连连点头,眼望那说话之人,不住赞扬着齐声说道:“典鸣老弟所言甚是!有理,有理!” 那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典鸣。 他在见英雄五虎逃出茅屋内后,早已同身旁俞人英一道追了出去,二人齐齐站在茅屋大门外良久,因见己方在场人多势众,一时之间,不怕被英雄五虎逃遁跑了,心中安稳,颇显轻松,是以,住了动作,两两站立,一直在旁边双手环抱,瞧着热闹,耳中听着俞万亭和典追风二人与英雄五虎之间的对话,心中乐呵,看着好戏。 当下,在听到他们说话说到这儿,俞万亭和典追风二人纵然是老江湖,竟还是在不经意间着了隋承志这个机灵鬼的说话绕弯子的道,被吃了套路,给一头掉进语言陷阱里头去了,而且,看他二人说话意思,大有将错就错、一差二错的意思在,任由隋承志摆布,一切依照他心中想法和意思为之了,而这可并非是典鸣想要见到发生的事情,故而,此时,典鸣忍耐不住,立即出言,高喊出声,只要如此,及时制止此事发生,将事态按照他心中意思和想法来,让在场自己这边的人一起出手,一并发难,联合动手,一道为之,擒拿住了英雄五虎,不论生死,一个不放,了却了他心中一桩杀人灭口的心事,更或是,令得他们说话无人肯信,从而,使得当初那桩由他主谋的借由英雄五虎之力,行那借刀杀人之事,设计杀害水淙,从而,致使水府被屠,水淙夫妇被杀害之真相被永久隐瞒住,不为人知,他这个真正的罪魁祸首、始作俑者,得以逍遥法外,逍遥自在,只要如此,方才安乐。(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六回 典鸣心机 而现下之所以俞家堡的人和追风山庄的人都会在这里,与英雄帮的人联手,齐心协力,一道出手,合谋对付英雄五虎,围剿他们,大有非得手不可之心在,非诛杀他们不可之势在,其幕后真正组织者、谋划者和始作俑者,不是别人,也正是典鸣这个奸邪之徒了。 毕竟,典鸣身为英豪镇上封俞雷典四大家族中典家族中人,又是“风雨雷电”四怪之一,是在本地堪称得能“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江湖中成名人物,武林中宗师高手,威名声望,一向很高,远近闻名,名闻遐迩,他为人又很奸猾,颇善言辞,巧舌如簧,懂得做人,故而,与本地英豪镇上武林中成名人物多有来往,颇为熟络,对本地英豪镇上执掌四大家族势力的上层头领也能算是知根知底,清楚底细。 再加上,他与追风山庄庄主典追风是族里关系,平日里交情深厚,感情颇好,虽非亲兄弟,却情同亲兄弟,而与俞家堡堡主俞万亭也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私底下来往交情,堪称交厚。 更出于,这时候,英雄五虎与俞万亭、典追风二人的确有了过节,生了仇怨,深仇大恨,非报不可,这才会有了后来二人一被典鸣分别上门游说就立马心动,不假思索,马上答应,只要联手,共商计策,对付英雄五虎,将之诛杀,这桩事情发生了,也正因此,才有了现下围杀之情景出现了。 而将事情真相再往前追忆的话。典鸣所为,心机更甚,阴谋诡计。更显奸险,毕竟,他那时之所以会一直甘愿委身留在金髯客水淙身边做事,替英雄帮卖命,其主要原因,并非是他无地方可去效劳,也并非是完全看重水淙许以重金为酬劳薪资、答应重用、礼敬有加、视作兄弟之故。更多的,还是看在水淙之妻典氏是典追风的亲妹妹,英雄帮在本地有追风山庄此一大靠山在背后撑腰。外加水淙确实比他年长,有些本事,他在水淙帐下做事,论资排辈。也算合适。有所心甘,比之接受典追风这个同辈兄长诚意邀请,入追风山庄内,在他手底下做事来,心头要服气和痛快许多,故而,当年,纵然典追风诚意出面邀请典鸣入追风山庄中做事。典鸣只是不愿,出言推却。委婉拒绝了,只因,他的野望,并非是替人卖命,而是飞上枝头,变成凤凰,鱼跃龙门,咸鱼翻身,一朝得志,称霸一方,成为土豪,强压一处,而眼前最理想和最有可能实现他伟大理想和伟大志向的所在,则正是非英豪镇管辖范围内,位于太湖沿岸诸村中的最大帮派,由典追风的妹夫,英雄村中的金髯客水淙所统领的英雄帮了,是以,他才会甘愿入内效力,伺机而动,坐等良机,以待天时,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英雄五虎的到来,则正是成为了他有机可趁、谋权篡位的最佳人选和时机,也便见机行事,借刀杀人,借由英雄五虎之手,将眼中钉、肉中刺,水淙夫妇给一并杀死,再于事后,凭借他的伶牙俐齿和三寸不烂之舌,将英雄帮中众人成功说服,兵不血刃,取而代之,成为帮主,实现理想,同时,也是在他意料中的成事顺利,顺理成章,理所当然,合情合理,从中可见,其心奸诈,诡计多端,为人阴险,堪称邪恶了。 而典鸣之所以有心非要杀死英雄五虎,其本意,也正是出于心虚,谨防此事早晚外泄,被身为水淙妻子典氏亲哥哥的典追风给知晓了,让他得知其妹之所以会被英雄五虎杀死真相,其幕后主谋者,并非别人,而正是他赛恶雕典鸣,如此一来,则破坏了他心中理想计划,不仅如此,更是很有可能会致使他与典追风二人反目成仇,日后以敌人身份相见,而非朋友,甚至,往大了说,更是大有可能会与以典追风的追风山庄为首的整个典家族成为敌对,敌人看待,若如此,于他而言,则颇为糟糕,大为不妙了,此结果,他实不愿看到,不想发生。 而身为江湖上一等一聪明人的他,防微杜渐,防患未然,则是必须,重中之重,故而,他心中意思,只是要杀人灭口,以绝后患,下定决心,明里暗里,非要出手,成功不可,只要强行对付英雄五虎,置他们于死地,诛杀他们,方才可以,方才能够,同时,其心中另有一预备打算,那便是纵然行事不周,未能得逞,成功将英雄五虎给全然诛杀了,有了漏网之鱼,得以生还,活在人间,他也要快他们一步,先行动作,只要出言,多有散播,称言英雄五虎乃是山贼,坏恶之徒,他们说话,多会挑拨离间、搬弄是非,实不可信,常人别听,只要千方百计、想尽办法地去堵塞英雄五虎言路,令得他们五人说话在江湖上无人肯信,无人愿信,这才可以,方才安心。 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总之,无论如何,就是不能让英雄五虎将他在背后出诡计、借刀杀人、致使英雄帮内乱、水淙夫妇被杀之真相给说出去、传出去,给宣扬到武林中去,从而,让江湖中人多有听到和知晓了此事真正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最主要的,便是更不能让此事真相给传到典追风那儿,传入他耳中,让他给听到,被他给风闻到了一星半点,哪怕是流言蜚语,也是不可,这才是非常要紧和紧要之处了,也只有这般,他自身潜意识中存在的无形危机,方才得以安然化解,从今以后,他在英雄帮中的帮主大位,方才得能安然坐稳,无所威胁,多有顾忌,有所猜疑了,否则的话,他心中始终存有疑虑,多有不安,心中发虚,害怕惶恐,若如此,则实非他心中本意与心意所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