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霓裳》 第1章 死而复生 “阿荼噜,……你看看阿姐,阿荼噜,不要,你不要死,阿荼噜,你看看阿姐啊!” “阿……姐。”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吃力的伸起小手,想要抚摸抚摸朦胧中的姐姐。 天空飘着细雨,是那样的冰冷刺骨,他想要感知姐姐身上的温度,可伸去的手却突然停在了半空,又突然落了下来。 “阿荼噜……阿荼噜?”女孩惊呼,哽咽的摇晃着怀中的小男孩儿,试图唤醒他。 阿荼噜,阿荼噜,你不要丢下阿姐,阿姐求你,不要丢下我……。 滚滚暴雨越下越大,将本来就冰凉的尸体浇灌的更加似冰块一般。 女孩搂着男孩,痛苦而哀嚎,身上的淤泥与污血,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 以后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爱我的人了。 所有人都抛弃了她。 当她还沉浸在悲痛中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呵斥声! “阿荼囡……。” 而周围也迅速围来了许多手持弓箭的猎手。 阿荼囡侧脸迎望,深邃的眸子里露出一股阴戾的狠劲儿,那一记想刀人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仇恨的种子如同藤蔓蔓延开来,犹如洪水猛兽,好似风刀霜剑。 她轻轻放下已经死去的阿荼噜,捡起地上的石刀,赤红之瞳,惨白的双颊,愤怒的目光,好似要屠杀整个冉族才能泄愤一般。 那种死神的凝视,让一群围剿她的猎手一惧。 为首的女人,戎马盛装,虽被雨水浇湿,但依旧不减英姿。 见猎手们有退缩之意,女人不悦,大喝一声:“谁能取得阿荼囡首级,本族母许他领主之位。” 此话一出,果然振奋人心,猎手们如同蜂群一般,举着弓箭一拥而上。 阿荼囡望着一脸狠厉的女人,眼神里充满了愤懑与戾气。 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竟与一群猎手打的不分上下。 不愧是一代骁勇战将的子孙,耐力不是一般的强。 女人有些心急,给身后的心腹递了一个眼神,心腹会意,偷偷绕至阿荼囡身后,一棍子将其打晕。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了树干上。 除了挣扎与惊恐,更让她担心的就是弟弟的尸体。 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们要对我做什么? 我要怎么逃出去? 怎么办?谁来救救我? 当她努力的想要呼救时,嘴巴里一口鲜血喷出,口腔传来一阵剧痛。 是的,她……被割去了舌头,而且身上的新伤加旧伤都还在渗着血,全身的疼痛也开始爬满心头。 随着围观的猎手们纷纷让出一条道来,那位始作俑者的女人才得意洋洋的立在她的面前。 迎着阿荼囡那憎恶、不甘、极度仇恨的眸子,她发出一阵刺耳、蔑视的冷笑,良久,才落下一句恶魔般的命令:“杀了她。” 随着女人的话落!猎手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弓箭,对着阿荼囡的致命点疯狂射击。 一箭中腹,疼痛异常,一箭中肩,犹如蚀骨……,一箭中眼,地狱轮回,箭箭精准……万箭穿心……。 不要……不要……不要~~~。 石床上的人儿猛然从梦魇中惊醒,她虚汗淋漓,身心憔悴的抚着疼痛的脑袋。 但身上的兽皮绒毛衣裳和虎皮花纹毛被瞬间映入了眼帘。 她惊恐的跳了起来,险些摔下床去。 当意识到不对劲的她,开始打量起身边儿的环境。 石洞、石桌、石椅、石床、还有几十颗大象牙摆放在石案上。 洞墙上悬挂的神鬼面具是如此的骇人和恐惧,而石床上挂着的深绿色羽绒皮衣,更让她叹为观止。 唯一采光的地方就是洞口和石墙裂开的几个口子。 而洞外还响彻着让人难以理解的咒语,听起来好像是某个部族在做祈天借魂的法事。 一束束光蕴照进洞中,将本来就皮肤惨白的她,衬得更如死人一般雪白。 这是哪儿? 我在什么地方? 她伸起雪白而毫无血色的小手,挡住那一缕刺眼的光束。 为何这里的一切她都这么的陌生?陌生的让她害怕。 她吃力的晃晃悠悠站起身来,还没有挪动几步就因双腿酸软摔了下去。 “哎呀!……啊!”一不小心,就磕在了石桌上。 听到声响的族人们,突然间一拥而入,乌压压的挤了进来,她只觉眼前黑了一片。 这阵仗让她有些震惊和发毛。 这是啥情况?怕一个人打不死她,所以来一群人杀她?是怕把她杀不干净? “族母……族母……族母……。” 瞧着她呆愣又懵圈的神情,族人们赶紧呼唤她,深怕她嘎了后借尸还魂来报复。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族母”的叫着,让她更加不知所措了。 她眨巴着大眼睛,莫名其妙的任凭他们七嘴八舌。 直到一位白发苍苍,容貌慈爱,头戴飞禽羽毛帽,身穿兽皮衣,手举权杖的老头急匆匆赶来,众人才规矩的安静下来,纷纷向那老头行礼。 “大祭司。” 原来,这老头是这个部落的大祭司啊!难怪如此受人尊敬。 她记得,族母比大祭司的地位高,不用行礼。 “族母,你可算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大祭司关切的问道。 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那就好,那就好……。”大祭司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对着身后的小姑娘吩咐道:“好好照顾族母,莫要疏忽。” 小姑娘缓缓鞠礼:“是。” 这姑娘不过十三十四岁,长相甜美,身材玲珑,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她有许多未解之谜,对所处环境十分不了解,故而赶紧装出一副疲乏之态,好让一群乌压压的人退出去,自己才有应对的空隙。 大祭司见状,提起手中的权杖,往地上一杵,那声音在洞中显得格外的刺耳。 “都出去,莫要打扰族母休养。” 族人们顷刻间鸦雀无声,都规矩的退了出去。 大祭司则向她挥舞着手念了一串咒语,然后撂下一句“族母好好休息”的话,就离开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方才那姑娘急忙搀扶着她坐在石床上,关怀备至。 “族母,您睡吧!我守着您,要是有什么吩咐,您说就是。” “本族母渴了。” 小姑娘会意,屁颠儿屁颠儿的倒来了温水递给她。 迎着一束光蕴,将装满水的贝壳照射出七彩的颜色,甚是好看。 或许是因为太口渴,又或许是因为她的性格使然,所以大口大口咕咚咕咚一口气干完,就随手擦干了嘴角的水渍,那行为,简直像极了一个大老爷们儿。 那小姑娘看的一惊,她疑惑的望着她。 以前的族母可不是这样的。 她羸弱娇气,温柔如水,莫说行为粗鲁,哪怕多说一句话都娇喘吁吁,好似下一秒就能见阎王似得,可如今的族母,怎么跟一个永远也用不完力气的大老爷们儿一样?实在匪夷所思。 第2章 你得吃一整头羊才行 “这水……甘甜,倒不像是山间的水。” “族母,您忘了?咱们尔玛族遭遇天灾,天神许久不曾落雨,族人们无水止渴,大祭司就带着咱们大伙去山间寻水,后来,就发现了天赐神水树。” 神水树?什么水?什么树? 她可是闻所未闻啊? 不过……等等,尔玛族?所以说,我现在是身处尔玛族,而且还是尔玛族的族母? 天啦! 我居然是尔玛族族母。 可是,听说尔玛族的族母是个快要死了的病秧子……。 那……我又是怎么来的呢? 我与尔玛族素昧谋面,尔玛族又怎会把我认做族母,奇怪?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姑姑搞的鬼?还是说是她? 她好奇又惊讶的端详着自己的细胳膊细腿,瘦的跟个麻杆似得弱不禁风,自己原本的那一身腱子肉却不翼而飞。 呀! 完了,我怎么瘦成这副鬼样子了? 小姑娘见她傻乎乎的模样,有些疑惑。 “族母,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她猛然反应过来,灵机一转,向那小姑娘试探道:“兴许是病的太久,昏迷的这段日子憋坏了,忘了许多事……。” “啊?那……,那那那族母您还记得我么?”小姑娘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望着她。 她摇了摇头,认真而尴尬的问道:“不记得了,你……叫什么名字?” 听罢!小姑娘既失落又诧异,惊讶的好似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下巴都快吓掉了。 “族母,我是小促织啊!您真的不记得我了?” 她赶紧装出一副思考的模样,然后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我想起来了,你是小促织。” 小促织这才舒了一口气,展颜一笑,点了点头,但她还没高兴多久,就又被她接下来的问话给吓的犹如晴天霹雳。 “那……我又叫什么名字?如今多大了?阿父阿母可还健在?……。” “……。”促织震惊的瞪大了一双如铜铃般的眼睛,讶异的发呆。 她发现小促织这怪异的模样后,突然反应过来,赶紧解释:“呃……,傻姑娘,我考你呢!不过,……看你这样子,该不会也不知道吧!难不成你是冉族派来的奸细?” 小促织闻言,吓得全身一颤,慌忙挥舞着小手,赶紧解释:“不不不,不是,我才不是呢!” “那你回答我啊!” “族母您叫娜灵姬,如今已是十四龄,您的阿父阿母在那次大战中不幸身亡,是领主大人将您抚养长大,以您阿母所托,传您于族母之位。” “嗯!不错。”她点了点头,故作很满意的样子。 唉! 娜灵姬十四岁就成了族母,自幼荣耀无限,想她阿荼囡二十有五也未曾有所成就,还在族里经常给父母惹祸,整日无所事事,除了打架还是打架,没有一丝女儿家的柔美。 如今家破人亡,冉族已经无她立足之地。 她若带着娜灵姬这副躯壳回去,只怕也没有人认得她,反而还会遭来杀身之祸。 倒不如接受现在的身份,养足实力,再报仇也不迟。 娜灵姬正发呆呢! 小促织便附耳提醒道:“族母,领主来瞧您了。” 娜灵姬回过神来。 “领主?领主叔父在哪儿呢!” 娜灵姬的一句话直接将小促织惊出了一身冷汗! 好像苏醒过来的娜灵姬跟变了一个人似得。 直到洞口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地面开始有序颤动,好似地震一般。 啥玩意儿?怕不是什么野兽闯进族内了吧?怎么地动山摇的。 正在娜灵姬疑惑时,耳畔就传来了一句响亮的粗矿声:“娜灵姬……,小丫头,听说你醒了,叔父来看看你……。” 话落!洞口赫然出现了一位中年壮汉,他又高又胖,又黑又憨,那硕大的体型,足以将整个洞口堵死。 尤其是他那一身的体毛,都比一般男人的旺盛。 领主笑容可掬,面露慈爱,在看到娜灵姬的那一刻,眼睛里都在放光,就好似他那八百年没有见过面的小情人儿一样,激动的泛起泪光。 “娜灵姬……哟!我的小丫头,你还真的醒了,来,让我瞧瞧有没有睡傻……。” 说着,领主就以飞快的速度往娜灵姬面前移动。 娜灵姬无奈,满脸的抗拒。 天啦!救命。 大叔,别别别,您可别过来。 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可别给我整骨折了,不然又得昏迷。 哎呀!妈呀!救命! 地面的抖动让弱不禁风的娜灵姬险些摔个狗啃泥。 幸而领主扶得快,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随着身体的吃痛传来,一阵骨头的脆响声让一旁的小促织都不由得替娜灵姬捏了一把汗。 而被裹进那油腻的胸脯肉里的娜灵姬也险些被窒息而死。 救……救命啊!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摔在地上来的干脆。 娜灵姬赶紧扒拉着领主的手臂,不断挣扎。 领主反应过来后,赶紧松开了娜灵姬。 “你这丫头,也忒瘦弱了些,外面树上的鸟儿都比你勇猛些。” 领主一边儿打趣娜灵姬一边儿拍着她的肩膀,那重量好似能把娜灵姬的胳膊甩飞。 幸而在她窘迫的快要摔倒在地时,小促织迅速将她搀扶进了怀里。 “领主勿怪,族母才醒,身体虚弱,还需休息的。” “小丫头你懂个什么?休息能做什么用?来,听叔父的话,多吃,使劲吃,能吃多少吃多少,往死里吃,俗话说食能补身,水能补气……。” 领主一边儿说着一边儿给洞口的人示意,不待娜灵姬拒绝,就有三两个族人抬着一整头肥羊肉走了进来。 往娜灵姬脚下一搁,齐声道:“族母请用。” “小丫头,以后叔父每日都给你猎一头野畜来,你尽管吃,必得吃完,身体养好了,才有劲儿干大事。” 啥? 还……还要吃完? 吃一头羊啊? 要撑死我啊! 尔玛族的族人都这么猛的吗? 娜灵姬瞪大了眼睛望着地上的一整头死羊肉。 不过看起来倒是新鲜,应该是刚宰的,肉上面都还挂着血呢! 这么大一头,也吃不完啊! 就算她能吃,这娜灵姬的肚皮也装不下啊! 对于领主的盛情,娜灵姬满脑子都是无奈。 真的很想“谢谢你全家啊!” 娜灵姬赶紧装晕,小促织一急:“族母,族母您怎……。” 当她迎上娜灵姬那示意的眼神时,小促织瞬间会意。 装出一副担忧的模样,惹得领主也是担心不已。 “娜灵姬……,小丫头……你这又是怎的了?可是哪里不舒服?算了,我还是去找大祭司来给你瞧瞧……。” 小促织见状,赶紧拦住领主,忙劝道:“领主……领主您不用担心,也不必麻烦大祭司,族母这是太虚弱了,休息休息就好了,您如果忙,就先去吧!待到族母醒了,我再削了那肉食给族母吃。” 领主不放心的扫了一眼昏迷的娜灵姬,思忖片刻,才点了点头:“也好。你好生照顾族母,莫要偷懒。” “是领主。” 随着洞中的抖动渐渐减弱,领主的身影也才渐渐走远。 第3章 火种的由来 小促织将生羊肉切成一片一片的递给娜灵姬吃,虽说这副躯体瘦弱,吃两片就饱,但娜灵姬还是努力吃撑,直到吃不下为止。 “族母……族母……族母不好了,不好了族母……。” 随着一阵惊慌的声音传来,一位瘦小而黝黑的小男孩儿就气喘吁吁的立在了娜灵姬的面前。 “出什么事了?” “族母,不好了,族内出大事了,不知怎么的,不过杀只羊的功夫,族里就死了好些人。” “什么?”小促织吓坏了。 “难不成,又要像以前一样,天神动怒,要灭我尔玛族?” 娜灵姬疑惑的望着小促织,像以前一样?像以前一样死过很多人? “去瞧瞧。” “是。” 小男孩儿领着娜灵姬去到山林,所见均是树干上绑着半尺长的竹筒。 竹筒里的水有多有少,而每棵树上都绑着十根竹筒,似乎是在采集神树水。 “这就是神树水?”娜灵姬好奇一问。 “是。” 娜灵姬不由得感叹!尔玛族的族人果然是神族,若遇天灾干旱,无水可用时,便以树取水,以保证族人存活。 不像冉族,一遇困难,只会搬迁,从不会想法子解决问题和困境。 半个时辰后。 娜灵姬随小男孩来到一群尸体旁,有已经死透的,也有奄奄一息的,还有拼命挣扎的,更有求救的。 族人无动于衷,不是他们冷血,而是无可奈何,没有解救的办法。 而一旁的大祭司正在为他们“超度”,所念咒语,娜灵姬一句也听不懂。 “有没有查清什么原因?”娜灵姬急问。 所有人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们的死相难看,脸上布满了青斑和血丝,身体扭曲,肤色惨白。 乌紫乌紫的嘴唇衬得一口黄齿又长又粗。 就在这时,耳旁突然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阿囡,阿囡……阿囡,我的阿囡……。” 大伙随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正见一位妇人追着前方的少女拼命奔跑。 而一直未曾回头的少女,只在瞬间便成了那群死尸的模样。 她不想承受等待死亡的痛苦,更无法面对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的恐惧,她宁愿跳河自尽,死的干净。 娜灵姬震惊又心疼,善良使她急切的想要去救人。 但此时,小促织却死死拦住了她。 “族母……族母……族中惯例,我们无法逆天,如果有违天意,……咱们尔玛族必遭大难。” 娜灵姬瞬间冷静下来,是啊!如果有办法救人,谁会无动于衷。 而眼睁睁看着少女自缢在河中的娜灵姬也深受打击,萎靡不振。 整整三个夜晚,娜灵姬都是在梦魇中惊醒,甚至辗转难眠。 此时天空乌云密布,阵阵雷声震耳欲聋,娜灵姬站在洞口,等待大雨的浇灌。 只是森林的深处,突然出现的几抹身影引起了娜灵姬的注意。 瞧着身形与着装,倒像是冉族的族人。 带着几分好奇与仇恨,悄悄跟随去了森林深处。 这森林迷雾缭绕,阴森恐怖,加之又是暴雨来临之相,所以显得格外的闷热潮湿。 寂静的林中,娜灵姬行动的每一步都显得十分小心翼翼,哪怕只是踩碎了一根枯木枝都让娜灵姬心中如雷霹雳。 不多时,空中飘起了几滴豆大的雨滴,正好落在了娜灵姬那白皙稚嫩的脸颊上。 一丝寒意入骨,她忽然反应过来,停住了脚步。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情节同样的画面,如此一模一样的上演,让她单薄的后襟发凉。 还好她反应及时,也不得不忍耐着不甘,转身原路返回。 只是这时的雷声已经响彻云霄,闪电划过的瞬间,天空亮如白昼,甚至劈中了她面前的几颗榆木,这几颗榆木,足足有菜盘那么粗,倒塌下来的瞬间,娜灵姬狼狈的闪躲之时,那几颗榆木也因此燃起了熊熊大火。 这是何物? 照的人暖暖的。 娜灵姬有些疑惑,在好奇的催使下,她伸起那惨白而瘦弱的小手,渐渐靠近那熊熊大火。 小手刚刚靠近一点儿火源,手指便传来一丝灼烧感。 嘶~~!好疼。 她捂着疼痛的小手,呆愣了许久,好似明白了点儿什么?又好似不大明白。 “族母……族母……您在哪儿?族母……您可不要吓小促织啊!……。” 这是小促织的呼喊声!看样子是担心坏了。 “小促织,我在这儿呢!” 那一抹清澈的眸子,在看到娜灵姬的一瞬间,带着高兴与嗔怪的眼神,好似要将娜灵姬吃掉。 “族母……您可吓死我了?眼见得要落雨了,您跟我回去吧!” 小促织跑近娜灵姬的身旁,又突然被一旁的火团所吸引。 她新奇又震惊,整个人都愣住了。 “族母……,这是……?” 娜灵姬浅浅露着笑容,答非所问:“冬日里,族人们再也不用受冻了。” 小促织反应过来,这时才发现,身上竟觉得暖暖的,而且越是靠近火团就越是暖和,她想要伸手去触碰火团,却被娜灵姬一把拦住。 “傻丫头,可碰不得。” “……”小促织一脸懵。 娜灵姬幽幽一笑:“去找大祭司来。” 小促织温顺的点了点头,屁颠屁颠的将大祭司找了来。 一时间,火团围满了人,个个都一脸的神奇,开始议论纷纷。 大祭司依旧是神鬼莫犯的架势,认真的念了一串咒语,与巫童们起舞祈神问天。 直到空中开始盘旋了一只老鹰,似乎是被这火光所吸引。 不过,鼠逃鹰至可不是好兆头,只怕有大祸临头。 娜灵姬夺过族人手中的弓箭,为不打扰大祭司祈天,一箭飞射而出,那力道雄厚,箭法精准,老鹰中箭,落入火团中,痛到扑腾了几下,便滚落在了娜灵姬脚下。 一股肉香飘来,让族人们瞬间来了兴趣。 “好香啊!”小促织凑近已经被烤的七八分熟的鹰肉。 “这小东西,都变黑了,咦!好丑呀!”小促织嫌弃的摆了摆手。 娜灵姬深思片刻,却淡定的半蹲着身子,悠哉悠哉的撕下一块鹰肉,打算喂进小促织的嘴里。 这丫头好似猜到了娜灵姬的意图,嫌弃的想要逃跑。 开玩笑,万一中毒了怎么办? 何况他们都是吃生肉长大的,没见过火,也不懂肉食要烧熟了吃,所以只知道现杀现吃,可没有说把肉给烧黑了吃,多恶心啊! 娜灵姬深吸一口气,一闭双眼,迅速将一块熟肉塞进了自己口中。 你还别说,闻起来香,吃起来更香,而且还没有生肉那般腥臭。 娜灵姬如获至宝,打算与小促织分享,小促织整个人都在抗拒,刚想逃,就被娜灵姬一把拽了回来,强行喂了她一口。 起初还抗拒的她,慢慢的越嚼越香,尽吃上瘾了。 咦!还真的好吃呢! 小促织在娜灵姬的示意下,赶紧给几位族老尝了尝。 “可食。” “可食……。” “可食。” 得到大家的认可后,娜灵姬满意一笑。 随即,大祭司的祈天仪式已毕。 “大祭司,如何?” “族母乃我尔玛族福祉,天神恩降神物,佑我尔玛族,……可留。” 一众族人听罢!欢喜雀跃,纷纷向娜灵姬行大礼,呼:“族母乃我尔玛族福祉,天赐神物、天赐神物…………。” “天神佑我族,取火种,恩惠万户。”娜灵姬高昂下令,尔玛族上下无不欢喜。 随着族人们开始不断凿榆木,取火自用,大祭司也有了担心。 第4章 偷火种的代价 “取而尽,蓄而满,族母,你瞧。”大祭司话落!娜灵姬便转眼一瞧,果然,榆木烧尽,火团有要熄灭的样子。 族母深知天下无用之不尽之源,故而捡起脚下的榆木往快燃尽的火堆里扔去,刹那间,大火再次熊熊燃烧。 “派人看守着,不可懈怠。” “是。” ………………………… 从此!尔玛族用上了火,将“火”视做了神明恩赐。 尔玛族族人每天守护着火团,致其不灭不尽。 以前的部落,人人都以吃生肉为生,所以很容易传染到动物体内的病菌,加之那时候医药匮乏并不精通,导致族人常常因为感染动物肉内的寄生虫而不治身亡。 自打娜灵姬发现了火源后,大伙便吃上了烤熟的肉食,也学会了蒸煮,从而阻断了动物肉里的所有病菌侵袭人体。 至此!族人的寿命大大延长,也不用再受病菌与寄生虫折磨的困扰。 “真是神明福祉,有了这样的神物,我们尔玛族倒是没有人再生病疾。”小促织一边儿搓着小手一边儿哈着气。 她笑吟吟的从洞外走了进来:“族母,外面下了好一场雨雪,族人们都在玩闹呢!您不去瞧瞧热闹?” 娜灵姬望着洞口飘扬的雪花,听着外面孩子们的嬉闹声,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般无忧无虑的在雪地中嬉戏打闹,母亲就站在洞口看着他们温柔的笑。 “族母……族母?您在想什么呢?” 小促织呼唤着发呆的娜灵姬,生怕她坐着坐着就嘎了。 娜灵姬反应过来后,反而添了一丝新愁。 “第几场雨雪了?” “好似从未停过。” 娜灵姬裹上御寒的虎皮皮毛衣,径直去了粮仓洞。 小促织懵懂的跟了上去。 洞口看守的族人倒是没有偷懒,加之娜灵姬一苏醒就天降祥瑞,所以尔玛族的族人们视她为神明福祉,故而都很尊敬她爱戴她。 娜灵姬仔细清点着洞中存放的粮草。 这些都关乎于整个部落过冬的重要所需之物,可不能缺失。 何况今年这个冬天特别的难,虽然解决了族人们的取暖问题,可温饱仍旧任重而道远。 加之今年多雨雪,大自然馈赠的食物也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下越来越走向萧条。 她害怕,她担忧,因为当初就是因为温饱问题,弟弟胎死腹中,母亲大病一场。 “小促织,带些人,备好食物,一一发放给家中有老弱妇孺的族户。” “是,族母。” ………………………… 如今,尔玛族已经用上了火种取暖煮食。 唯独冉族至今还取不出火来,冉族族母顿时气得拿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族人撒气。 “没用,真没用,都滚,滚。” 族人们惊惧的全身发抖,然后赶紧连滚带爬的退避了下去。 “族母莫要动气,尔玛族有的,咱们冉族自然也有。”一旁的男人劝说完!冉族族母就给了身旁的猎手一眼。 猎手会意,带着弓箭办差而去。 “这次没能引出尔玛族族母上钩,真是可惜了,好好的机会就这样白白的浪费了。” 男人邪魅一笑:“族母何须担忧,将来有的是机会。” “尔玛族,迟早是我冉族的囊中之物,我阿鲁荼绝不轻易服输,终有一日,本族母定要吞并尔玛族全族。” 三日后的深夜,猎手带着一群勇士杀进了尔玛族神火洞,为了抢夺火源,猎手们不惜一切代价,将近百名看守全部射杀。 当娜灵姬赶来时,猎手们已经带着火种逃之夭夭了。 她怒火中烧,愤怒与仇恨在心口不断交织。 冉族,我阿荼囡与你不共戴天。 “族母,火种被偷了。”小促织气得咬牙切齿。 “自从北方的冉族搬迁而来,与我尔玛族比邻,便从中作梗,寻衅滋事,扰得我尔玛族不胜其扰。”大祭司忿忿的话还没有说完! 气结的娜灵姬便提着石刀追了上去。 那速度之快,快到大祭司咋舌。 “快,跟上族母,莫要有闪失。” 几十个壮汉赶紧提起弓箭一路追寻。 “娜灵姬,你来了。” 迎上那副邪魅嗜血的笑容,娜灵姬不禁升起一抹杀气。 那副让人憎恶的臭脸,就如同厕所里的蛆,肮脏又令人恶心。 “阿鲁荼,拿命来。”娜灵姬大喝一声!冲了上去,势要将阿鲁荼砍成两半。 阿鲁荼不慌不忙,微微挥手示意,林子里突然冲出来一伙猎手,将娜灵姬团团围住。 “娜灵姬,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迎着一阵刺耳的笑声!猎手们开始群起而攻之,而阿鲁荼已经逃之夭夭。 霸气的娜灵姬,手握石刀,一刀一个人头,血溅四方之时,她的力气也已经耗尽。 唉!原主的身体素质太差了,弱不禁风又体弱多病,根本无法承受她的一腔孤勇。 眼看着阿鲁荼的身影越来越远,娜灵姬气血翻涌,一鼓作气杀出了一条血路。 只是可惜,她太疲累了,一时竟被一群猎手暴打倒地,再也没有了还手的余地。 “杀了她。”一记沉闷而阴戾的声音落下,一群猎手手举石刀,打算彻底让娜灵姬见阎王。 娜灵姬心中大骇,后悔自己的冲动,大仇未报,便将再次死在这些畜生的魔爪下,她不甘心。 若自己有那么一刻的忍耐和自控力,但凡动点儿脑子,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太阳神在上,佑我阿荼囡历此劫而重生,愿神明护主,让我阿荼囡报得大仇,慰我阿母阿父之灵。 或许是老天看到了娜灵姬的祈求与执着,空中突然乌云密布,雷声隆隆,闪电划过天际后,所有猎手都被唬的一哆嗦。 刹那间,尔玛族的猎手们都杀了过来,各个人手持一把弓箭,直接飞射而来。 冉族猎手死伤无数,娜灵姬也趁机仗着石刀站了起来,用尽最后力气杀出重围。 冉族猎手们抵抗不及,渐渐出现了败势。 而涌来的一群一群尔玛族勇士,气势恢宏,见冉族族人就砍,撒了欢的掠杀。 “俘虏冉族猎手,杀冉族族母,夺回神物。”娜灵姬举着石刀,慷慨激昂的鼓舞族人们追杀冉族一族。 这一声大喝激起了尔玛族超强战斗的血脉,雄赳赳,气昂昂的追杀而去。 阿鲁荼在得知娜灵姬没死,还气势磅礴的攻打冉族的消息时,简直要被气疯了。 她不由得心中一颤,竟然有些怂了。 “娜灵姬……娜灵姬~~,这个死女人是个疯子,本族母要杀了她,杀了她……。” 阿鲁荼正在气头上时,却又听到了火种被娜灵姬抢回去了的消息。 阿鲁荼气的双眼赤红,一股闷气犹如愤怒的火焰。 她二话不说,抓起身旁的弓箭就要杀过去时,却正好被赶回来的男人给拦在了洞口。 “族母,我冉族死伤无数,不宜再战。” 男人的一句话,直接让阿鲁荼冷静了下来。 第5章 阿荼囡再次消失 冉族族母阿鲁荼不信邪,非要亲自看看战况。 只见娜灵姬举起石刀,一刀一个人头,犹如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瞪着一双赤红之瞳,阴戾的让阿鲁荼一惧。 “阿鲁荼,拿命来。”娜灵姬大喝一声! 甩起石刀,直接向阿鲁荼人头劈斩而来,幸好男人拽的快,救了阿鲁荼一命,石刀也劈了一个空。 不等娜灵姬杀来,阿鲁荼便在男人的保护下,快速逃离了战场。 她气喘吁吁,气闷郁结。 刚刚娜灵姬的那一记眼神,让她觉得莫名的熟悉又疑惑。 “族母莫气,败了这次还有赢的下次,并不要紧。”男人劝道。 阿鲁荼越想越窝火,越想越气闷。 无处发泄的她,将手中的怪石头向山上扔去,不料石头落下来溅起了几颗火星。 聪明的阿鲁荼见了灵机一动,立即想出了新的取火办法。 她采来晒干的芦花,用两块尖石头靠着芦花连敲几下,火星溅到芦花上,再轻轻一吹就冒起了火苗。 跟在她身后的男人大喜,忙奔告冉族上下。 冉族族人学习了用火之法,生活习性渐渐向尔玛族靠近。 从此,人们渐渐学会了用火烧东西吃,并且想法子把火种保存了下来,使它常年不灭。 尔玛族发现火能帮助人们御寒,抵御野兽的伤害和烧熟食物,让族人可免于挨饿及受冻。 只是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尔玛族族人为了火种不能久存而困苦,因此保护火种,是一件非常重要而辛苦的事。 为了保存火种,尔玛族族人就轮流值日看守火种,长年累月,没有尽头。 可是保存火种非常之难,有许许多多的不利因素,常常使得他们的生存处于火种不稳定的状态。 娜灵姬一想到族人们的愁苦模样,就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把这个谜团解开。 只是眼下雨雪下了一场又一场,粮草已经快用尽了。 加之前不久与冉族大战了一场,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决温饱问题。 “族母,就剩这么一些了。”小促织捧着手里仅剩的熏肉,忧愁着脸,向娜灵姬汇报。 娜灵姬望了望洞外的天色,又瞧了瞧自己这副单薄的身躯。 若是以前,她强壮有力,精力充沛,赤手空拳就能打死一头牛。 可现在,原主的这副身躯实在太弱了,哪怕她有一百个主意也使不出来、也解决不了眼下的困境啊! 就在她想着应对之策时,不远处的雪地里就闪现出了一抹匆忙的身影。 “族母,族母……族母……,族母……。” 那抹人影看起来消瘦又单薄,步履急促又颠簸。 众人一脸疑惑。 直到那人直直的跪在了地上向娜灵姬磕头央求。 “族母,族母,您救救老妇的孩子吧!族母,老妇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死了,老婆子我怎么办?” 这妇人的儿子就是在那场与冉族大战中重伤的少年。 如今正是冬日最严寒的时候,没有吃的果腹,更没有火种御寒,本来保护的好好的火种,却在极端的恶劣环境下,没能保住火种。 “去请大祭司。” 族母吩咐完小促织,便带着人去了那妇人家中。 这少年的伤口已经化脓,甚至已经长了蛆。 他面色惨白,全身发烫,整个人都已经意识模糊了,口里不断嘟哝着什么? 娜灵姬心疼的红了眼眶。 “拿水来。” “是。”妇人不解,倒也照着做了。 “你忍着疼。”娜灵姬一边儿安抚少年,一边儿眼神示意,让一旁的壮汉摁住少年,以免他乱动,不好处理伤势。 娜灵姬仔细清理少年的伤口,将腐烂的脓包一一清洗,听着少年那蚀骨钻心的哀嚎,让人不禁心疼,不忍直视。 娜灵姬最后一闭眼,深呼吸片刻,好似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般,睁眼的瞬间,便取来了随身携带的小石刀,一点点割去腐肉。 待到大祭司赶来,正好带来了草药,凿碎了敷在伤口处,然后包扎完毕。 同时少年也因为剧痛而晕了过去。 “可还有人受伤?” “没有了。” 娜灵姬扫了一眼昏死过去的少年,与大祭司走在了雪地里。 “这雨雪怕是不会停了。” “我会派人上山觅食。”大祭司说完!朝身后的猎手挥了挥手。 猎手们会意,装备好弓箭,上山打猎。 “本族母与你们同去。”娜灵姬那坚定的眸子写满了不容反驳。 “族母,眼下天色已晚,又是雨雪暴落,恐遇险境,还请族母不要以身涉险。”小促织极力劝止,生怕娜灵姬有个好歹。 她转身望了望身后的部族族人们,心里百感交集,她的命是命,难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娜灵姬果断的抄起家伙,疾步往深林里而去。 其余猎手们深感意外,也十分感动,甚至是气势高昂,也纷纷跟随而去。 眼下虽说是暴雪天气,但仍旧有野兽满山觅食。 娜灵姬带着大伙埋伏在雪中,找准时间开始捕猎。 野兽凶猛而力大,且速度极快。 十几个猎手就有三人受伤,娜灵姬身材娇小轻盈,虽然原主身体不如真正的自己,但用起来倒也轻松。 只见她拽着山崖上的藤蔓,腾空而起,戏耍野兽。 在几个起纵之下,终于将暴躁的野兽体力耗尽。 然后提溜着石刀劈斩而去,野兽痛苦的哀嚎一声!血溅四方的那一刻便倒在了血泊中。 娜灵姬赶紧吩咐两个猎手,领着受伤的人将野兽扛回了部落。 而她则带着剩余猎手赶紧离开,寻找下一个猎物。 因为鲜血能吸引其他野兽,甚至还可能会引诱来更多的野兽,所以不能久留。 先前与冉族大战,尔玛族勇士死伤大半,今又遇到极端天气,族人们不是饿晕就是病重,所以族落里健全的男人不多,只能狩猎一些落单的野兽以保证族人们的温饱。 远古时候的人们善于捕猎,配合默契又速战速决。 很快,三只四只七只……不断的往部族内运送着猎物。 娜灵姬粗略算了算,足够尔玛族族人一周的温饱之后,才带着猎手们撤退。 只是她生来命运多舛,老天并没有打算让她平安顺遂,还没有悄悄退出深林,就迎来了一群杀手。 这些人脸上画满了诡异的符号,凶神恶煞根本看不清五官,还身穿不属于尔玛族的服装,各个手拿石斧,向娜灵姬砍杀而去。 几个猎手慌不择路,四散而逃,唯独娜灵姬被逼在角落里。 等到大伙冷静下来反应过来后,才想起了娜灵姬还没有逃出来。 当他们折返回来时,已经不见了娜灵姬与那群杀手的身影。 猎手们大呼不妙,赶紧回部族通知大祭司。 第6章 阿姐莫怕,我保护你 娜灵姬被逼到悬崖,身上也挂满了伤,鲜血淋漓。 猎手们并没有打算放过她,步步逼近,势要砍下娜灵姬的头颅,他们才肯罢休。 她已经精疲力尽,撑着石刀气喘吁吁。 娜灵姬不敢放松戒备,警惕的望着不断围攻而来的猎手。 那一腔孤勇,在内心的愤恨和厌世中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这是她第三次被动承受死亡的来临,也是最憋屈的一种死法和耻辱。 她不想再死在别人的刀下,她要活着,活着为家族为父母报仇,还要查出背后想杀她的人到底是谁? 与其憋屈的受死,不如拼上一拼。 她举起手中的石刀,冷笑着望着一群杀手。 眼下她虽狼狈不堪,但那抹傲世不羁的霸气,足以让猎手们一惧。 “杀了她。”为首的猎手假装镇定,挥手示意身后的猎手赶紧取了娜灵姬的首级。 娜灵姬才不肯赴死,偏要挣扎求生。 拼着最后一口气杀出一条血路,而面对如此多的猎手,她不畏不惧,等着猎手们群起而攻之之时,娜灵姬一个仰身摔下了悬崖。 幸而山崖下的雪铺的老厚,整个人都被埋入了雪堆中。 等到猎手们来到山脚,白茫茫一片,看不出任何有关于娜灵姬的踪迹。 为首的猎手脸色一沉,双眸射出腾腾杀气。 他摆了摆手,一群猎手瞬间会意,提着石斧疯狂的在雪地里乱戳乱刺,哪怕每一个角落都不肯放过。 为首的猎手有些急躁跟慌张了。 难不成这女人能凭空消失不成? 就算她有神只护佑,也该留下痕迹,不可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为首的猎手赶紧带着人撤退,躲在不远处偷偷观察,想以此炸出娜灵姬。 大约半个时辰,雨雪越下越大,随着夜色越来越深,气温也越来越低,冻得猎手们瑟瑟发抖。 “我们回去吧!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只怕也活不成了,就算她还有小命活着,断手断脚的她能逃到哪里去?还不是得被夜里觅食的野兽给活吃了。”其中一个冻得脸色惨白的猎手说完。 身旁的一群猎手也跟着附和,无奈,为首的猎手只能遵从大伙的意见,犹豫片刻后,便都离开了深林。 而此时躲在山崖峭壁的娜灵姬,也才奄奄一息的长舒了一口气。 她还活着,也确实还有一口气在,但她似乎已经到了耗尽了所有力气和意识的地步,浑浑噩噩的她,就这样晕厥了过去。 而尔玛族的大祭司也正带着人漫山遍野的找,但却丝毫没有娜灵姬的消息。 焦急的小促织站在洞外踱来踱去。 眼看着雨雪越下越大,小促织突然灵机一转,偷偷摸摸的去找了领主。 领主听闻娜灵姬失踪的消息,火急火燎的带着人马上山寻找娜灵姬。 这丫头可是他的心头肉,是他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为了她,他费了多少心血啊! 何况,他早就把娜灵姬当做亲生女儿来爱了,又怎么能接受娜灵姬死亡的消息。 不知不觉,眼泪瞬间划过脸颊,那种心痛与愤怒的交织,让他近乎失去了理智。 他猛拽着大祭司的虎皮衣襟,恶狠狠的望着一脸淡定而哀伤大祭司,心中的怒火更加如同枝蔓蔓延。 “大祭司,说,是不是你?你为何不拦着娜灵姬?为何让她一个女娃娃上山打猎?为什么不多派些人保护娜灵姬?” “我告诉你大祭司,如果我的娜灵姬不能平安回来,我一定杀了你。” 大祭司一脸的不屑与淡定,不耐烦的白了领主一眼。 “领主你先冷静冷静,现在不是你我发狠的时候,应该先找到娜灵姬最要紧。” 领主怒瞪大祭司,冷静下来后才松开了死死拽着大祭司衣襟的手。 “你最好祈佑娜灵姬完好无损的回来,不然,我会杀了你,给娜灵姬报仇。”领主恶狠狠的撂下一句话,然后带着人马再次上了山,寻找着娜灵姬的身影。 大祭司拍了拍了被领主揪过的虎皮衣,派人随同巫童上山寻找娜灵姬。 而他,则回了洞中,脱下被领主触碰过的兽皮衣,烧成了一团灰烬。 他的神色看起来是那样的淡定与从容,没有丝毫的担忧和着急。 似乎娜灵姬的生死与他无关。 待到娜灵姬醒来,已经是深更半夜。 她身上的伤也全部包扎好了,只是还有一些隐隐的钝痛感。 这是哪儿? 我还活着? 娜灵姬捂着疼痛的胸口,缓步移动。 她四处打量着石洞,虽说简陋,倒也样样齐全。 看样子,应该是一家农户。 只是洞墙倒挂着的各种捕鱼的工具引起了她的注意。 加上洞外有隐隐的火光,心中也大约猜中了几分。 她微微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还在尔玛族境内,不然,自己的小命恐怕难保。 因为除了尔玛族族人,还能有什么人会用火! 直到一个身着冉族服饰的小男孩儿出现,娜灵姬才紧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阿姐~阿姐~你醒了?阿母说救下你时都快死了。” 娜灵姬弯腰半蹲着拉着小男孩儿。 这小男孩儿不过七八岁的天真模样,倒也有几分俏皮。 看着他,娜灵姬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如果他还活着,应该也是这般纯真、活泼的吧! 一时间,娜灵姬眼眶微红,眼泪开始如豆粒般落下。 小男孩儿似看出了娜灵姬的哀伤,但却不知缘由,只当她是因为害怕而哭泣,便小心翼翼的拂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儿,宽慰道:“阿姐不哭,阿姐莫怕,这里是我家,我会保护你哦!没人欺负得了你的。” 娜灵姬闻言,心中哀伤更盛,要不是怕吓着面前的小男孩儿,她真想好好的大哭一场。 冷静片刻后,娜灵姬才哽咽着问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告诉阿姐可好?”娜灵姬一边儿问着,一边儿打量洞墙上挂着的捕鱼工具。 冉族世代以打渔为生,故而每家每户都有不同高端的捕鱼工具,所以她猜测,救自己的,应该是冉族族人无疑了。 果然,小男孩儿斩钉截铁的来了一句:“冉族,是我阿母救了你。” 娜灵姬心道不妙,连忙问:“你阿父阿母呢?” “不知,阿母将你救回族落后,就出去了。” 娜灵姬没在理会小男孩儿,赶忙冲出洞外。 果然,看见了不远处的火光快速向这边儿靠近。 小男孩儿单纯的望着转过身看着他,而又略带一丝发狠的娜灵姬,懵懂的揉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娜灵姬于心不忍,她捂了捂小男孩儿那粉嫩的脸颊:“不要怪我”,然后迅速打晕小男孩儿后,便逃之夭夭了。 待到夫妇两个带着男人赶到洞口,只见小男孩儿已被打晕在地,而娜灵姬却不见了身影。 “追。” 男人身后的猎手们个个举着火把漫山遍野的搜。 此时洞里的男人黝黑的眸子深深一瞪,吓的夫妇两个赶忙跪地求饶。 “为何不叫人看着?” “领主饶命,家中就小儿一人,我们怕耽误大事,便疏忽了。” 冉族领主气结,一脚踹倒了夫妇俩,然后举着火把,亲自爬上后山寻找娜灵姬的影子。 第7章 尔等不配我冉族勇士 娜灵姬身负重伤,逃不了多远,只能躲在半山腰的石洞里。 失踪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大祭司有没有派人来找我? 而她的领主叔父,应该担心坏了吧? 还有小促织,她会不会受到大祭司的惩罚? 就在娜灵姬发愣时,忽然瞥见洞外不远处有火光闪过。 来不及多想,赶紧冲出洞外,爬上绝壁,藏在一处石缝中。 她身量娇小,又是在深夜里,确实不易被发现。 冉族领主带着猎手冲进洞内,却没有见到娜灵姬半点儿影子,气得将地上的石块踩的粉碎。 “找,继续找,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 “是。” 猎手们举着火把离开后,冉族领主故意在洞外悄悄埋伏了片刻。 娜灵姬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轻易现身,等到冉族领主不耐烦的离开了,她才悄悄的从绝壁中滚落下来。 她实在撑不住了,整个人的力气都用尽了。 娜灵姬靠在洞口小憩了一会儿,因为伤势实在太重,只能耐心的养足精神。 她望着很远很远的微微火光,若隐若现。 冉族如今也用上了火,她们又是如何发现的火种?怎么冉族用的火种源源不绝取之不尽呢? 娜灵姬虽然聪明智慧,也曾周游天下,但也始终参透不出玄机。 她拖着重伤的身体,走了很远很远,远到连日月星辰都不见了,她决心把火光的来源弄个明白,所以没有直接回尔玛族。 百无聊赖之时,她捡起地上一根硬木枝,在地上的枯木枝上钻戳,好似是发泄心中的郁结,又好似在打发无聊的时间。 结果,木枝却发出了火光,娜灵姬高兴坏了,难不成,这就是冉族部落火种取之不尽的原因? 不过只是可惜,娜灵姬并没有成功。 用这种普通树木钻出来的火,只发光,没有火头。 娜灵姬百思不得其解,有些失望的垂头丧气起来。 她望着西南方向的尔玛族部落,又想起冉族族母要置她于死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乘胜追击。 娜灵姬重拾信心,继续赶路,往尔玛族部落而去。 不过,冉族的猎手们仍在漫山遍野的寻找她的踪迹,要躲过他们的眼睛逃回尔玛族,属实有点儿难。 躲在森林深处的娜灵姬饿急了,用木枝做了一个简易的刀叉,从小溪里捉了一条大鱼,正打算大口朵颐时,却想起了先前取火的情景,她不死心,再次用别的树木作试验,虽然钻起来很费劲,但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钻出了火来。 娜灵姬高兴坏了,激动的连手中的鱼都不香了。 她兴奋了许久,直到她肚子饿的咕咕叫,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还饿着肚子呢! 等到她吃饱喝足,又听到了不远处急促的脚步声,她悄悄躲在暗处观望。 为首的人正是她的仇人之一。 当年害他父母双双殒命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那种杀父弑母之仇,痛失双亲之恨,让她心底燃起无数怒火,一股怨气直逼冉族领主而去。 莫名的杀气让冉族领主不由得背脊发凉,好似什么幽灵冤魂就站在背后随时向他索命一般。 冉族领主不由得转身张望。 说实在的,他还是有些心虚的。 不多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露出一抹冷笑。 对着空旷而阴森的林子,自言自语。 “娜灵姬,我知道你在,赶紧出来吧!我都看见你了,我手上这么多人,你逃是逃不了的,不如出来相见,也好饶你一命。” 冉族领主一边儿说着哄骗娜灵姬的话,一边儿打量着森林里的各个角落。 开玩笑,那时候的远古时期,乃母系社会,女人都被授予神的权利,女子为尊为王,部族以族母为皇,是整个部族的统治者。 所以,她们的领地意识很强,不允许外族挑衅与侵占。 部族之战时有发生,而每一次大战都是血腥而残暴的。 只要族母被俘虏,整个部族将会全部被屠杀,不留一个活口。 而且被俘虏的族母还会被捆绑在树上,施以乱箭穿心之刑, 娜灵姬收回方才那要吃人的杀气,赤红的双眼在这一刻变得清澈内敛。 冉族领主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阴沉的吐出一个字:“搜。” 猎手们听命,一窝蜂的四处分散搜捕。 娜灵姬紧张的捏着兽皮衣衣角,慢慢后退着。 此时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她举步维艰,每踏出一步都好似铜铃一般震耳欲聋。 突然,她猛的停住了脚步,整个人都止不住的紧张起来。 因为她的左右两边不知何时埋伏着四只野兽。 娜灵姬斜眼瞟了两眼,看样子,应该是虎豹之类的畜生。 这时候的她有些紧张的发抖,要不是她足够冷静,只怕不是死在了冉族领主手上就是进入了野兽的腹中。 她观察了一下四处,见有人影往她这边的方向而来,突然灵机一转,赶紧缓缓半蹲。 而左右两边的野兽见娜灵姬有了反抗动作,也开始展露出防备状态。 这几只野兽各有四枚虎牙牢牢镶嵌在血盆大口中,末端则尖尖而闪着寒光,两只前爪在地上一按,警惕而专注的弓起背脊,那贪婪的眼神,正专注的盯着眼前的猎物,时刻准备着发起攻击。 娜灵姬紧张的猛吞了吞口水,然后慢慢捡起地上的石头,悄悄弹向离她越来越近的猎手方向。 那精准的投掷的功夫,娜灵姬还是有的,不但发发精准,甚至投掷的每一个石子都打在了猎手们的脖颈上。 一时间,疼得猎手们闷哼连连,频频望向森林深处,甚至开始大声呼唤同伴。 “在这里,在这里,她在这里……。” 猎手们惊动了同伴也惊动了埋伏的野兽们。 一群猎手涌来的同时,野兽们也改变了目标发动了攻击。 猎手们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所有人都懵圈的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扔了武器就开溜。 恶畜这种动物,就是你越跑它越追,你越怕它越凶,犹如脱缰野马,兴奋而激动。 娜灵姬见状,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看戏似的观望了片刻后,便趁机溜之大吉。 冉族领主见猎手惊慌逃窜,气得刚要发作,就看见了不远处围攻而来的四只野兽。 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呼不妙,心里也是慌得一比。 他赶忙举起弓箭开始射击。 其余淡定的猎手也开始准备捕杀。 而那几个被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猎手们,惊慌失措的躲在了冉族领主身后。 冉族领主不屑的瞪了几个胆小如鼠的猎手一眼,脸上写满了唾弃与漠视。 “没用的东西,你们也配是我冉族的勇士!” 几个猎手自觉丢了脸,羞愧的低下了头。 第8章 钻木取火惠济部落 回到尔玛族地界,那抹消瘦而单薄的身影就这样晕倒在了洞口。 当她再次醒来,床榻正跪着哭泣的小促织,洞外还伴随着大祭司的咒语声。 七八个巫童跳着祈天大舞,以祈求娜灵姬平安苏醒。 “族母……。”小促织激动的刚要说话,就被娜灵姬给捂住了嘴巴,示意她不许声张。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怀疑族内有内奸。 尔玛族与冉族地界不是很宽广,相距也不是很远,若要寻找她这么一个弱女子,简直是易如反掌。 可见,这其中必然有人想要置她于死地。 “我昏睡了多久?”娜灵姬松开捂住小促织的手,望着茫然的她问道。 小促织乖觉的回答:“一天一夜。” “这些日子里,大祭司与领主叔父可有找寻过我?” “找了,每日都找,可就是找不到族母您,索幸您平安回来了,不然,不然我也活不成了。”小促织后怕的流下了眼泪。 娜灵姬心疼她,将她揽进了怀里。 “莫怕,莫怕,我回来了,没人敢欺负你了。” 安抚好小促织后,娜灵姬收敛好情绪,拖着伤势未愈的身体,走出洞外。 “族母。” “族母。” “是族母。” “族母醒了。” “天神佑我尔玛族,佑我尔玛族族母,感恩太阳神护佑。” 族人们欢呼,纷纷向高空的太阳行大礼,接着又陆续向娜灵姬问安。 大祭司与领主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转瞬即逝间,一副慈爱的表情映入眼帘。 “娜灵姬,小丫头,你总算醒了。” 第一个跑向娜灵姬的是领主,他那过分担忧又突然长舒一口气的模样,像极了老父亲疼爱亲女儿的样子。 “领主叔父,都是我不好,让您担忧了。” “无碍,无碍,你平安无事就好。” “族母,今后莫要再任性,出门必要多带些人才好,可不能逞强了。”大祭司关怀的说完,领主便扯着嗓子怒怼大祭司。 “多说无用,以后大祭司可要多派些人保护娜灵姬才好,莫要懈怠职责,令娜灵姬误入险境。” 大祭司不予理会,也不愿意与领主多费唇舌。 只是嘱咐了娜灵姬几句,便转身走了。 祈天仪式完毕后,娜灵姬将领主带去了洞中。 “领主叔父您真是辛苦了,都怪我,意气用事,让您担心了,这尔玛族若不是您在,只怕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 “小丫头,跟我客气什么,叔父自然会好好为你看护这尔玛族,不负你逝去的阿父阿母的嘱托。” 娜灵姬微微一笑。 瞧着领主的神色,好似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反倒是轻松自在。 “也是怪,大祭司手上这么多人,也派了无数的猎手满山寻找,可我愣是在那林子里躲藏了好几日,也没有发现一个族人来找寻我,看来,我这族母算是可有可无的。” “哼!……大祭司这小老头,脑子里装了八百个心眼子,也不知道他是粗心呢!还是人老了糊涂了,这大大小小的山头都是他派人去搜寻的,可见平日里安享惯了,成了老糊涂,……不过,小丫头,你莫要气恼,待我得了空闲,一定好好教训他,给你出气。” 领主慷慨激昂,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娜灵姬只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这话说的好像是大祭司人老尽责,让她莫要怪罪,实则是告他大祭司居功自傲,自以为有了民心托大摆谱,故意对她的失踪视而不见,盼着她死。 送走领主后,单纯的小促织就开始打趣娜灵姬。 “真好,瞧着族母您与领主如此亲睦,先族母也可以放心了。” 小促织的一句话突然引起了娜灵姬的好奇与怀疑,便试探道:“这话怎么说?” “族母您以前可不喜欢领主了,时常违逆领主的命令,每日不是小吵就是大闹,总要与领主作对,弄得领主很是头疼,无论是在多少族人面前,您都未曾叫过领主叔父,只唤他老头。” “……?”娜灵姬讶异的险些将喝进嘴里的水给喷出来。 老头?真有意思,看来,这位领主是开始怀疑我了。 也难怪,这领主每次与我说话都是一副双眼深邃的想要看穿我心思的样子。 “那……我与大祭司又如何?” “大祭司,您就更不喜欢他了,总说他祈天的时候像只凫,又丑又怪又怖,看着不像是祈天降福的大祭司,反倒是像索命的恶巫。” 小促织的一句话彻底将娜灵姬给逗笑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恐怕在他们面前已经暴露了。 好在这副身躯是原主娜灵姬的,任凭他们再怎么怀疑,也无可奈何。 “小促织,随我去一趟蝤蛴林。” “啊……?又去?大祭司交代过,您不能再去有危险的地方了。” “无事,不走远了就成。” 娜灵姬拽着有心拒绝却无力反驳的小促织,一路小跑去了蝤蛴林。 她举起手中的石斧,手起刀落,片刻功夫就劈好了一堆木材。 正在小促织泛着疑惑时,娜灵姬就已经扔给了她一捆又一捆木材,险些使她绊个趔趄。 “族母,您这是做什么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娜灵姬迈着自信的步伐,喜洋洋的回到洞中,将钻木取火的方法演示给了小促织看。 她那觉得神奇又意外的小表情里,充满了对娜灵姬的崇拜与敬佩。 “傻愣着做什么?随我将这法子教给族人们,以后啊!我们就不用担忧受冻挨饿了。” 小促织反应过来后,屁颠儿屁颠儿的跟随娜灵姬挨家挨户的教授百姓们钻木取火。 并且,她还无私地把这个钻木取火的方法教给了被冉族驱逐的冉族百姓,从此族人们就不再靠天然的雷电来取火,也不必小心翼翼地天天看守着火种、惟恐熄灭了。 甚至的,娜灵姬还收留了被冉族驱逐的老弱妇孺,得到了民心,又受到了族人们的尊崇。 尔玛族有钻木取火,冉族有燧石敲石打火。 如此这般,人们最终掌握了人工取火的方法,不再食生肉,也不用再受冻。 只是这寒冬腊月,存粮与果腹仍旧是部落里的一大难关。 连日雨雪交加,雷电交替,让尔玛族再次陷入了困境。 第9章 驯服两人一兽 “叫上人,随我一起进山狩猎。”娜灵姬一声令下,小促织不得不安排人跟着去。 眼下正是暴雪天气,寸步难行。 何况大冬日里,野兽们都在冬眠,想要狩猎,难上加难。 在远古时期,人若不够残忍,那就只能任人宰割,等着饿死。 索幸,总有一些野兽要出洞觅食,族人配合默契,逐个围剿,虽然凶险,但好在无人员伤亡,也就成功解决了族人们的温饱问题。 就在大伙打算打道回府时,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只勇猛的雄虎。 这只成年虎异常强壮,全身的肌肉配上那一口獠牙,发出一阵威慑性的嘶吼,唬得族人们一惧。 “今儿怕是捅了野畜窝了,大伙准备随时逃命。” “这野畜应该就是这群崽子们的王了。” “莫怕,老规矩围剿便可。” “不怕才怪,这野畜猛的很,只怕被它缠上,不是筋断骨折就是暴毙而亡。” 娜灵姬听着大伙的泄气之语,不由得露出一抹无奈。 想当初,她的母亲统领冉族的时候,各个都是骁勇善战的勇士,没有一个人是怂包,也从来不会退缩。 既然他们不敢,那我娜灵姬就勉为其难的拿下它! 正好原主这副身躯缺装备,不如收服一只坐骑来玩儿玩儿。 也顺便锻炼锻炼体魄,让腱子肉来代替弱不禁风。 “你们都闪开,本族母亲自收服了它。” “族母,不可,太危险……。”猎手们担心娜灵姬的安危,想要劝止。 但迎上她那坚定、不容反驳的王者蔑视,让那猎手瞬间一怂,乖乖的闭了嘴。 娜灵姬轻轻抬了抬手,身后的猎手赶紧递上石刀。 这石刀足有十斤重,锋利而钝重。 原主的身躯瘦弱,莫说石刀,手臂长短的竹竿都拎不起来。 幸而她为了复仇为了兼并冉族,没日没夜的偷偷锻炼自己的体魄,而且,每顿饭她都尽量吃饱吃撑吃好,一天七八顿的进补,也练了不少腱子肉出来,体质也增强了不少。 几回合下来,娜灵姬被野畜耍的浑身是伤。 “族母小心。” “这野兽如此难驯。” “不如我等杀了这野畜。” “且慢。”娜灵姬赶紧摆手示意。 虽然她的身上已有伤痕,但她丝毫不怵,也没有退缩,她今天必须收服这只野兽,让它服服帖帖的成为自己的坐骑。 娜灵姬的狠劲儿与勇猛,让一旁的猎手们大为震惊与钦佩。 在这个远古时代,没有勇猛与胆气,是无法在族落里立足的,更无法统领一个泱泱大族。 所以娜灵姬心里比谁都明白,不驯服这只野兽,又怎么能收服民心呢! 娜灵姬趁机折下一只树枝,在与野兽搏斗时,每一次都戳中野兽的痛处,然后凭着这副身躯的娇小度,连连闪躲,整得野兽瞬间狂躁又无可奈何。 她赶紧使出全身的力气,举起石刀,就要向野兽劈头斩去之时,野兽灵活的一个闪身摆尾躲了过去。 娜灵姬也不是吃素的,纵身一跃,直接骑上兽背,拽着兽毛,任凭这只野兽吃痛乱窜。 不过,这东西也实在太过于凶猛,几次险些将娜灵姬甩飞。 娜灵姬灵机一转,手握尖锐的木枝。 只要它不听话,便使劲插进它的肉里,野兽吃痛的嗷嗷叫,逃命似的狂奔,甚至驮着娜灵姬越来越往森林深处跑去。 这丫头浑身是伤,又被这野兽驮着四处狂奔乱跳,颠簸的娜灵姬全身都快散架了。 此时,众人惊呼! “族母……。” “族母小心……。” 猎手们打算去追,却被另一个为首的猎手给拦了下来。 “等一等,再等等,族母不会有事。” 另一个猎手大怒:“你说的倒是轻巧,那是吃人不眨眼的恶畜,如果族母有个不测怎么办?” “如果族母连一个畜生都驯服不了,又何以有能力带领我整个尔玛族!”那猎手冷漠而坚定的回怼了一句。 “你不去救,我去救。”那猎手气急败坏的就要冲进深林去营救娜灵姬时。 她却在这时候骑着那只凶猛的野兽从森林中悠哉悠哉的出来了。 身后的森林里透过一束光,就那样打在了一人一兽的身上。 这时候的她,就像是天之骄子,一股王者风范映入眼帘。 娜灵姬身上浸满的鲜血和伤口,足以证明了她的实力与地位。 而那只倔强又带着野性的野兽,很不服气的臣服在娜灵姬的脚下。 众人畏中生敬,个个都将娜灵姬视做了天神。 “随我回尔玛族。”娜灵姬那响亮而高昂的声音落下,所有人都崇拜的跪服娜灵姬,然后蜂拥跟随她回到了族落。 她是人类第一个驯服恶兽的勇士,也是第一个敢跟野兽硬刚的女人。 回到族落的所到之处,都是敬畏与钦佩的目光。 所有人都无不欢呼、夸耀,却唯独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看热闹的大祭司与领主二人。 “族母……族母……您可算回了,我都担心死了。”小促织欢喜的跑到娜灵姬跟前。 哪知!她还没有高兴的缓过神来,娜灵姬坐下野兽就向小促织咆哮了一声! 众人被唬的一惧,连小促织也险些瘫坐在地上。 娜灵姬大怒,紧接着一巴掌便呼在了野兽脸上,这家伙瞬间怂了,耷拉着脑袋,好似犯了错的小孩一样。 这一幕看的所有人是目瞪口呆,这……这就是驯服野兽的秘诀吗? 小促织缓过神来后,赶紧搀扶着娜灵姬下了兽背。 “去请大祭司与领主叔父前来。” 小促织领命,赶紧将大祭司与领主请了过来。 娜灵姬半卧在床榻上,紧闭双眼,任由几个妇人为她处理伤势,哪怕疼的汗流浃背,也未曾“吭”一声! 而那只驯服的野兽就乖乖的睡在洞口守护,好似也精疲力尽,再没有力气挣扎。 直到方才在森林外争论救族母一事,而闹的不愉快的两位猎手走进洞中,娜灵姬才微微抬眸,扫视了二人一眼。 一个急性子,一个慢性子,一个有勇无谋,一个无勇有谋,一个沉着冷静而聪明,一个急躁却忠心,这二人不但可以互补,还能成为她最好的左膀右臂,收服了他们,岂不两全其美。 “你二人叫什么名字?” “昆仑。” “苍穹。” “你二人都是我尔玛族的最强勇士,不应拘于区区争执中,你们二人可愿追随本族母?” 二人惊讶的一愣!脸上有说不出的惊喜与惊诧。 “怎么?不愿意?”娜灵姬蹙眉问道。 二人相视一望,思量片刻,随后喜上眉梢,赶紧跪谢娜灵姬的提拔之恩与看重之心。 第10章 先灭带叟族再驱冉族 大祭司同领主来到洞口,看到匍匐在地上的野兽也忍不住一惧。 这畜生的呼吸声起伏跌宕,好似一个不注意就能被它吹飞一般。 当大祭司看到矗立在娜灵姬身旁的昆仑与苍穹时,惊愕的一愣! 领主先是讶异,反应过来后,才笑盈盈的说道:“这二人可是我尔玛族的一把好手,性子孤傲,谁都不认,如今跟了小丫头你的身边儿,真是意外,不过。有他们守护在你的身边儿,我也就放心了许多。” 娜灵姬但笑不语,只望着大祭司一脸的淡定与无谓。 “族母,你今日唤我二人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大祭司忙问。 娜灵姬摆了摆手,屏退了身边几个为她处理伤势的妇人后,才命小促织取来一块兽皮展示给大祭司与领主看。 上面画着的是地形图,密密麻麻的山丘、盆地、海洋、平原……看得领主是脑壳疼。 而且,这地形图还是她亲手所画,画的还清清楚楚并无遗漏。 二人见之,再次被惊讶到。 “这是……?”领主不解。 “叔父您瞧,咱们尔玛族的巫山方向正是冉族族落,小秋林这方又正好是带叟族族落,我尔玛族恰巧处于他们的包围圈,无论他们任何一方来犯,另外一族必然助攻,我尔玛族必定惨败,有恐族灭。” 娜灵姬拿着烧火棍指着地形图里的位置,分析着眼前的局势。 领主与大祭司再次被娜灵姬的分析与透彻给震惊到。 “好你个小丫头,你什么时候打听的这么清楚?地图画的这样仔细?” “叔父有所不知,早在我苏醒的那一日起,就派人四处暗探,幸好有了收获,也不负他们连日来的辛苦。” 二人面面相觑,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娜灵姬看在眼里,面上却不动声色。 “小丫头你的意思是?” “眼下正是冰雪时节,各部族都惊恐族人无法挨冻,若是就这么挨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其他部族必然坐不住,便会四处抢杀掠夺。混乱不在一时,我尔玛族不如先动手抢先时机,先灭带叟族再驱冉族,绝了后患,壮我尔玛族之势,岂不好!?二位觉得怎么样?” 娜灵姬的一句话让领主与大祭司惊了又惊,甚至有些不大理解和不赞同。 虽然远古时期的人类领地意识很强,不容许外族人挑衅与踏足,方圆百里之外如果发现有外族人越界,就会就地斩杀,绝不留情。 但冉族与带叟族并没有滋扰尔玛族,也没有主动发动战争,就没必要损兵折将,拿族人的性命去打破眼下的相安无事啊! 这丫头,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她到底想干什么? 这么急功近利到底是为哪般? 大祭司与领主的脸上都透着疑惑与不满。 自从这丫头苏醒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让人捉摸不透,整个人也变得勇猛、霸道。 “小丫头,你可知,除了冉族和带叟族,必然还有其他族落死死盯着咱们尔玛族,一旦……。” 领主担忧的话还没有说完!娜灵姬便自信的抢先回了他一句:“我已派人探过,叔父放心,除了迁徙来的冉族与带叟族外,再无其他族落存在。” 开玩笑,她娜灵姬派人在四面八方暗探了整整三个月,虽然说不上将世界各个角落挨着搜查,但至少在这片土地上都查探了一个遍。 虽然尔玛族也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迁徙而来,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生根发芽,甚至用了近百年的时间与大自然磨合,才让族人们安定下来,成了这片土地的主人,而后来的冉族与带叟族便属于外来族了。 大祭司回忆起幼时族里内讧的血腥场面,那是一场地狱般的战争,所到之处无一不是冤魂亡尸,亲人朋友在一夜之间全部为了权利争斗而丧身。 短短一天一夜,整个庞大的部落,近两千人的大家园,就只剩下三百人有幸存活。 而他们的族母就死在了那场内讧中。 族母的两个女儿从来不睦,也将延续她们的权利战争。 活下来的三百名族人在推举族母时,形成了两极分化,两个女儿谁也不服谁,都要做这至高无上的王。 大女儿拥戴者众多,所以小女儿战败,被驱逐,她带着剩余族人逃亡至现在的土地,也就是今天的尔玛族。 虽然族落越来越强大,也越来越繁盛,甚至超越了大女儿的大部落,但,那也只是回不去的家乡,只能隔着天空的月亮遥望那个梦里思念的母族。 大祭司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但又瞬间恢复心绪。 想想也是,就算他尔玛族现在不出手,将来冉族与带叟族也会主动发动战争。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避免不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 大祭司点了点头,赞同了娜灵姬的看法。 “带叟族势弱,冉族力强,收服了带叟族,冉族也就不在话下。” 见大祭司认同自己的做法,娜灵姬心中一喜。 “这么说,大祭司是同意了!” 大祭司点了点头。 “族落一切事宜本应族母做主,不必过问我等意见。” 领主被大祭司与娜灵姬的一唱一和给整蒙了,整个过程都没有自己插话的余地。 “族母还是要再斟酌清楚一些,这可是关乎我尔玛族的生死存亡,不能有丝毫差错。” “叔父放心。”娜灵姬撂下一句话,便开始装虚弱,借口打发了大祭司与领主。 方才看大祭司的表情,好似别有深意啊! 娜灵姬收捡好地形图,若有所思。 她望着小促织为自己端来的一碗水,突然想起了什么? 幼时听闻,原主小时候徒手打死了一头牛,十岁的时候从山崖摔下去,也奇迹般的活着回来了。 身为先族母的女儿,又被任命为先族母的继承人,那么各方面自然不会差,耐力与能力也是从小被训练出来的,又怎么会身体孱弱,缠绵病榻呢? 原主病疾后,身边儿除了小促织尽心尽力伺候外,连个看护的人都没有。 甚至连从小收养她的领主都很少来探望她,包括一日三餐的吃食都与族人们的不同,可以说是用“特殊”来形容。 “小促织,今日之后,本族母的吃食与族人们的一样。” “啊!这……这怕是不妥!族母,您自来身子孱弱,各方面都需得精细,不能大意。” 娜灵姬不悦的眼神一闪,小促织立马知趣的闭了嘴,不敢反驳,也不敢多嘴,只能照办了。 第11章 尔玛族的蠢女人 主仆二人正说着,领主就已经派人送来了那份特殊的吃食。 娜灵姬故作镇定,屏退了所有人后,开始研究手里的食物。 虽然尔玛族有了火种后,就不再食用生肉,但那还没有烤透的兽肉还滋滋冒着血渍。 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她随意捡起地上的两根细树枝,在半熟的兽肉中探索着。 奇怪? 这种香味她好似在哪里闻见过,可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闻见过? 自己的一日三餐都是大祭司与领主交替送来的,大祭司的没有任何问题,唯独领主送来的总是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正思忖着的娜灵姬,却被闯进来的小丫头给打破了她的思虑。 “族母,大祭司抓到了几个外族族人,请您前去定夺。” 看得出,这丫头有些紧张跟焦虑,似乎有话要说,但又说不出口。 娜灵姬察觉出了此事的不简单,赶紧跟随丫头去了刑场。 被五花大绑扣在树干上的两个外族人,已经被大祭司拷问的奄奄一息。 瞧着这着装,高矮身形,脸上的诡异图案,像极了冉族族人。 不过,这图案的颜色不对,冉族族人最恶蓝色,脸上的鬼怪图案也只用红色和褐色代替蓝色。 看来,今儿是有一场好戏看了。 领主的手下得到示意后,突然扯住了外族人的头发:“说,你是谁派来刺探我尔玛族的?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那人吃痛,惊叫了几声! 然后在领主的威逼下,颤颤巍巍的吐出一口鲜血,吃力的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娜灵姬。 “娜……灵……姬,她……她……。”还没有说完,就晕了过去。 此时众人哗然,都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淡定的娜灵姬。 “小丫头,这是怎么一回事?”领主一脸震惊和始料不及的神色望着她。 那抹对她失望又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好似已经认定就是她干的一样。 “领主叔父也不想想,我派他们刺探尔玛族族情是为那般?我本是尔玛族族母,整个尔玛族都是本族母的,我能有什么坏心思?” 娜灵姬说完!另一个挂在树上的外族人就恶狠狠的指着娜灵姬喝道:“你……是你,就是你,你身为族母,不满大祭司,又憎恶领主,所以才委派我们刺探族情,帮你暗杀大祭司和领主泄愤……。” 这人还没有说完,就又来了一个大喘气,喷出一口老血,晕了过去。 众人再次狐疑的望着娜灵姬,开始一边倒的站队,甚至个个都怀疑起了娜灵姬的目的。 “族母,他们说的,可是真话?”族人问道。 娜灵姬不屑冷笑着摇了摇头。 “领主将我养大,大祭司教我本领,你们拥我做族母,这就是恩德,我娜灵姬哪怕是天诛,太阳神发怒降下天罚,我也不会坑害你们任何一个人,要是仅凭他们胡乱攀扯要杀我,绝不能够。” 娜灵姬铿锵有力的为自己辩白,听得让人惭愧的低下了头。 她从小到大身体孱弱,是大伙公认的扶不上墙的烂泥巴,但她至少是所有人看着长大的,她虽然为人处事优柔寡断,没有主见,但为人善良正直,是个好孩子。 加之从她苏醒后,办的几件事都利国利民,为百姓们谋得了福祉,就足以证明他是个领导的好苗子。 族人们议论纷纷,又开始一边倒的偏向了娜灵姬。 她趁机扫了一眼大祭司和领主二人。 这俩人虽然没有什么可疑的行为,但领主那变化多端的微表情还是被娜灵姬捕捉到了。 “领主叔父可信我?”娜灵姬淡定的问。 领主简直无语,这个时候问他信不信做什么?想把屎盆子往他头上扣? 信不信的,你得问你的子民啊!把我拉下水是几个意思? “小丫头,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我说了恐怕有失公允,但你放心,叔父永远是信你的。” 领主不冷不淡的一句话让娜灵姬暗自冷笑。 “领主叔父觉得他们是冉族族人还是带叟族族人?”娜灵姬斩钉截铁的接着问。 领主有些恼火,心中不爽。 看来这丫头是不把自己拉下水便不会罢休了。 领主思想斗争半刻钟后,才谨慎的答道:“早就审问过了,说是冉族族人,大祭司在场,大祭司也可作证。” 好嘛! 这下好了,一起下水吧! 大祭司直接无语,我就一个跳大神的,把我扯进来做什么? 离了个大谱。 大祭司不动声色,依旧面无表情,淡然道:“看来,冉族这些恶畜,是等不及了。”说完!便意味深长的望着娜灵姬。 随后,领主身旁的手下开始起哄:“真是奇怪,冉族又怎么会与咱们族母扯上关系?” “闭嘴。”领主大喝一声! 但这声呵斥多少有些多余了。 娜灵姬不由得冷笑。 “他们根本不是冉族族人,不信,我这就去抓了冉族族人给你们认认。” “阿仔。”娜灵姬大喝一声!犀利的眼神望着狂奔而来的野兽,虽然这畜生才被娜灵姬驯服不久,但依然甘心臣服于她的脚下。 众人又惊又惧,被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等到大伙反应过来,娜灵姬已经纵上兽背疾驰而去。 “族母……族母……。”小促织急忙追。 领主赶紧挥了挥手,派遣了几个心腹跟着娜灵姬消失的方向追去了。 大祭司深深的望了领主一眼,那种异样的眼神,着实让人害怕。 故而,也派遣了几名勇士跟随而去。 彼时,娜灵姬也正好碰上了冉族领主的儿子在外狩猎。 看几人身后跟随的手下,吃力的驮着什么,想必是今日收获颇多啊! 等到不远处的一人一兽走了过来,众人才一惊! 尤其是阿仔那一记嘶吼声!直接将胆小的猎手吓得尿了裤子。 “娜……娜灵姬……。”其中一个冉族族人认出了她,指着远处的人儿颤抖着提醒。 冉族领主的小儿子不屑冷哼!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小尔玛族的无知女人。” 此话一出!渐渐靠近的阿仔突然嚎了一嗓子,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嘶吼声!瞬间将傲慢的领主儿子吓了一激灵。 “咱……咱们快逃吧!这里毕竟是尔玛族地界,我们几个根本不是娜灵姬的对手。”那猎手吓的哆嗦,说话都颤颤巍巍。 领主的小儿子闻言,气不打一处来,这种影响军士士气的畏缩之言真叫人头疼? “闭嘴。区区一只畜生,也能将你们吓成这样,她娜灵姬不过是久病初醒的蠢女人,有什么好怕的。” “杀了娜灵姬,砍死那畜生,我必重重有赏。” 领主的小儿子怕众人惊惧脱逃,所以赶紧抛出重赏诱惑众人,好让众人鼓足勇气。 第12章 蝤蛴,拿命来 不知不觉,小促织已经跟丢了娜灵姬,这白雪皑皑的山林,她又该怎么去找? 直到穿过一片梅林,偶然在树干上看到了娜灵姬留下来的文字指引。 那字刻的不深,应该是用石刀一点点刻上去的。 这是她们主仆二人新研究出来的联络方式,所以只有他们主仆二人懂得这些文字的含义。 “怎么样,找到族母没有?” 跑来的猎手气喘吁吁的扶着树干询问着小促织。 他这一突然乍现,倒把小促织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大白天见鬼了呢! 眨眼间,乌泱泱的一群人就将小促织围在了中间。 个个都累的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好似跑了一个百米冲刺一般,实在没有力气硬撑了。 小促织觉得奇怪,自己一个女儿家都没有累成这个样子,他们一个个强壮的汉子,居然都累成了狗的模样。 “你们跟我来。”小促织没有多想,只一心去救娜灵姬,好保护她安危,便带着所有人按照娜灵姬留下的指引去了森林深处。 大伙不明白小促织为什么每隔五米就要仔细查看一棵树后,才带着他们一走一停的赶路。 众人好奇,便待小促织看过树干之后,他们也跟着观察了半天才走。 好家伙,这些文字奇特又怪异,虽然什么形状都有,但很明显能看得出文字所指。 远古时期的人类还没有文字,他们不懂得文字的用途与性质,故而好奇又觉得有趣。 果然,随着众人紧随,小促织也成功将他们带到了娜灵姬干架的场面中。 阿仔匍匐在战斗圈外看热闹,但它那警惕而戒备的动作,在配上那一口渗人的龇牙咧嘴,好似下一秒就能将一个人活吞了。 众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望向战场中一人敌四手的场面,众人再次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他们的族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猛无畏了? 冉族的猎手跟勇士就好似豆腐一样,任凭锋利而生猛的娜灵姬宰割。 尤其是小促织,她可是从小到大伺候在娜灵姬身边儿的,她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每天就跟要死了一样,不是躺着就是趴着,就更别说打架了。 彼时的娜灵姬已经杀红了眼,十头牛都带不走她。 幸而她只要活口,不然这些人早就成了她的刀下魂。 这时候的领主儿子吃了亏想逃,却被娜灵姬一把抓了回来,扔到了小促织脚下。 这小丫头平日里胆小温柔,实际上内秀。 她夺过身边儿猎手的石刀,吃力的举起来架在了领主儿子的肩膀上。 “不许动,不然,我削了你的头,拿去喂牲畜。” 众人再次一惊!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仆,紧要关头丝毫不慌。 难怪远古时期以母系社会为主,女人比之男人更有魄力与狠劲儿。 领主儿子不敢动,甚至早已吓得呆滞。 就在众人反应过来后,娜灵姬也已经抓获了几个冉族族人。 娜灵姬将几人扔在了猎手们的脚下,霸气威武的纵上了兽背。 “带回去,给大伙尝尝鲜。” 娜灵姬的一句话震慑了所有猎手,也吓坏了那群俘虏。 小促织那敬佩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娜灵姬身上,那种欣赏又佩服的模样,简直跟犯花痴没两样。 随着一人一兽在森林中消失,猎手们也加快脚步将俘虏们带了回去。 围观的族人们都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咱们的族母可真勇猛啊!” “是啊!自从族母醒来后,整个人都变了,不但给咱们尔玛族带来了福祉,还骁勇善战,以后跟着娜灵姬,咱们啥也不怕了。” “对啊!对啊!娜灵姬不愧是我们尔玛族的族母,勇猛,刚毅,聪慧。” “这算什么?你们瞧。”一个妇人说着,便捡起地上的木棍划拉着什么? “小促织就凭这,找到了族母。” 大伙仔细一看,地上那些古怪的文字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族母在林子里的树上留下了不同的印记,小促织就凭着这些印记找到了族母,神奇。” 大伙沸腾良久,直到领主与大祭司赶来,大伙才消停了下来。 二人望着俘虏们也是有些讶异。 “小丫头,你这是……。” “带上来。”娜灵姬挥手大喝一声!原本被审问的半死不活的两个“冉族族人”被昆仑苍穹也提溜了来。 往俘虏们脚下一丢,两方大眼瞪小眼,不知所以。 “领主叔父,你们且瞧瞧,他们像是不像?” 领主故作镇定,上前仔细打量。 “瞧着,是不像。” 领主无奈,这些傻子,照抄都不会,甚至还都抄错了。 “带下去,严加审问。”娜灵姬冷冷吩咐一声! 昆仑得令,就要拖着乔装成“冉族族人”模样的二人严刑拷打时,却被突然从暗处射来的木箭,所打乱了娜灵姬的计划。 昆仑与苍穹还来不及反应,两个犯人就被木箭射死了。 众人惊呼! 大祭司也是出乎意料的冷静,唯独领主急了,赶紧命自己的心腹猎手去抓捕射箭之人。 此刻!领主已经抽去了大半人追捕,整个受刑场就只剩下了一些老弱妇孺。 娜灵姬猛然反应过来,暗道不妙。 “都散了吧!” 大伙见娜灵姬下了逐客令,便纷纷疏散了。 就在族人们散去不到半刻钟,娜灵姬就察觉到了一群冉族猎手埋伏的动静。 她警惕的望着森林方向,低声唤来昆仑与苍穹。 “看好这几个冉族俘虏。” “是。” 娜灵姬的话刚落!冉族的猎手们就开始蜂拥而至,个个举着石刀杀伐而来。 剩余守候的尔玛族族人瞬间列阵,有条不紊的抵挡冉族族人围攻。 “阿父……阿父……快救救我,阿父。”领主的小儿子见自己的父亲带着人杀了过来,赶紧在包围圈中呼救。 苍穹凶恶的提溜起领主的小儿子,直愣愣的给了他一拳。 疼的领主的小儿子闷哼一声!瞬间吐出一口老血。 冉族领主见状,又气又怒,手中的石刀就好似接收到了主人的怒火一般,闪烁着锋利的刀光。 随着冉族领主杀伐而来,天空突然意外的止雪。 在冉族猎手与尔玛族猎手的石斧碰撞间,不断冒出火花。 娜灵姬冷冷露出一抹渗人的笑容。 一股仇恨与杀气掠身而来,那种阴森森又煞气十足的寒气,令奋力搏杀的冉族领主一慌,似乎感觉到了一股黑暗的怨气袭掠而来。 果然,当他忍不住转头望去时,正见娜灵姬举着石斧劈头盖脸的杀来。 那种威慑与气势,好似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见过。 领主来不及多想,赶紧闪躲,拼命的抵挡娜灵姬那势不可挡的攻击。 “蝤蛴,拿命来。”娜灵姬极具震慑的大喝声,让冉族领主双腿一软。 他想起来了,那张阴戾充满嗜血的表情,周身的气质,像极了冉族先族母的模样,一股骇人的雄魄不断向他施压。 冉族领主逃跑不及,只能与娜灵姬硬拼。 第13章 阿荼囡回来了,回来索命了 娜灵姬年轻、勇猛、果敢,不到三回合就将领主打了个半死。 就在她将要为父母报仇之时,领主命悬一线之际,领主的小儿子奋不顾身以肉身为他挡了娜灵姬那致命一击。 “阿祖……不要……。”领主那悲痛欲绝的瞳孔渗满了红血丝,愤怒几乎让他失去了理智,势要将娜灵姬赶尽杀绝。 怎奈他年老体衰,根本不是娜灵姬的对手,全程都被她武力碾压。 “蝤蛴,你找死~。”娜灵姬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想要杀了冉族领主泄愤。 可就在此时,冉族族母带着人杀了过来,人数虽然不多,但各个勇猛。 杀红了眼的娜灵姬没有丝毫退缩,反而越杀越兴奋。 冉族族母望着像疯子一样的娜灵姬,心中顿感寒气侵体。 她带着领主迅速逃命,留下的勇士断后。 这次,依旧是尔玛族大胜,娜灵姬赢得了民心,地位也因此更加稳固了。 只是,她不甘心,仇人近在咫尺,却不能报仇雪恨。 小促织与苍穹、昆仑等人赶紧拦在她的跟前。 “族母……族母你不要上当,您忘了,当初冉族族母是怎么诱骗您,害您险些丧命的诡计了吗?” “冉族猎手众多,必然在林子里设下了埋伏,您不可轻易涉险。” 经过几人的劝止,娜灵姬也总算冷静了下来。 回到冉族部落的冉族领主彻底疯了。 他躲在石洞的角落里瑟瑟发抖,憔悴、佝偻的模样,好似一位七老八十的小老头。 甚至口里还不断的念叨着:“她回来了,她回来了,她来索命了,她要杀了所有人,杀了所有人,她……,她回来了…………。”冉族领主一会儿惊恐的神神叨叨,一会儿敲打着痛欲裂的脑袋。 冉族族母见状,又气又急,既失望又无语。 她冷冷一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好似下一秒就要将冉族领主头颅给拧下来一般。 “真是没用的东西,我冉族堂堂领主居然会被一个尔玛族的女人吓成这样,没用的东西,死了也不可惜。” 听到冉族族母那怒斥之语,失心疯的领主突然癫狂起来:“死了……死了……都死了……他死了……死了。”他开始癫狂的又哭又笑,在石洞中不断找寻着什么? “死了,阿祖……,阿祖死了,他死了,我的儿,我的儿,他死了,阿祖——死了……。” 冉族族母被领主的癫狂整的烦不胜烦,只能命人将他打晕。 但在领主晕厥之前,口中流露出的一句话,却让冉族族母突然警觉了起来,甚至起了疑心。 “阿荼囡,是阿荼囡,她……她……她回来了。” “阿荼囡?她……她是谁?回来了……谁回来了?是阿荼囡吗?” 一旁的巫师见冉族族母听了“阿荼囡”的这个名字便乱了阵脚,心下暗道不好,赶紧上前提醒:“族母莫慌,当时阿荼囡死时,你我都在场,还亲手将她下葬,她……绝无生还的余地。” 经过巫师这么一宽慰,冉族族母总算冷静了下来。 要不是冉族领主误导,她自己恐怕也会跟着疯魔,幸而巫师拉了她一把,这才没有陷入心魔中。 “来人,将这失心疯的领主关入禁地,没有本族母的准允,任何人不许放他出来。” “是。”猎手将晕厥的领主抬下去后。 巫师才刻意提醒道:“今日领主之事,族母打算如何向族人们交代?” 冉族族母反应过来,思量片刻,摆了摆手,唤来心腹,附耳说了几句,心腹会意,便匆匆办差去了。 自此,冉族部落开始流传:“若部落里一旦有人犯下了大错,太阳神震怒,就会降下天罚,而犯错的人将会受到极刑惩处,生不如死乃至魂飞湮灭,是以,族母便会将犯错的罪人关入禁地忏悔,救赎,以此得到太阳神的宽恕”。 而他们的领主,就是那不守冉族族规,滥用职权,杀人如蒿,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是以,才被太阳神的惩罚,故而被关禁地恕罪。 以此堵住悠悠众口之后,冉族族母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也终于睡上了一个安稳觉。 翌日一早,娜灵姬从美梦中苏醒,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 向一旁为她准备洗漱的小促织问道: “怎么样?人……抓到了吗?” 小促织一面伺候娜灵姬洗漱,一面答道:“还没有,听说那人跑进林子里就不见了踪迹,到现在都还没有搜寻到一点儿线索。” “去瞧瞧。” “是。” 娜灵姬跟随着猎手来到森林深处,直到一处悬崖峭壁挡住了去路,才断了线索。 “那人莫不是被咱们的人追急了,就跳下去摔死了?”小促织揣测道。 娜灵姬淡漠的扫了一眼崖底,可真是深不可测啊! 人要是摔下去,不是粉身碎骨就是缺胳膊断腿的,必然没有活路。 娜灵姬带着众人回去的途中,发现地上树上都有文字记号。 她开始犯起了嘀咕。 没想到,自己发明的文字,居然全族上下都开始沿用了,这很好,至少尔玛族文明又进阶了几个层次。 直到不远处树干上刻有文字的地方开始被啄木鸟雕琢的时候,娜灵姬才突然停下了脚步,好似想到了什么? 众人反应不及,就看到人影瞬间飘过,速度之快,带走了一阵风。 只是眨眼的功夫,娜灵姬就飞奔到了悬崖边。 大伙不知所以,就要去阻拦娜灵姬涉险之时,她就已经以极快的速度,拽起藤蔓,“嗖”的一声纵身一跃,直接拉着藤蔓跳下了山崖。 正好崖壁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石洞,洞口还有一米多宽的石阶。 娜灵姬稳稳的落在了石阶上,冲进洞中,正见那人打磨着武器,准备爬上山崖回去报信。 那人也被吓了一激灵,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 这女人怕不是地狱里的魔鬼,上刀山下火海,都没有她不敢的。 说时迟那时快,娜灵姬刚要出手抓捕他时,那人便开始举起石刀反抗。 娜灵姬吃亏就吃亏在手上没有武器,所以只能与那人打着太极,先拖住他。 那人似乎有些着急了。 毕竟娜灵姬的威名他还是听说过的,一旦被她抓住,那就是生不如死的一系列审问和九死一生的刑罚伺候。 就在娜灵姬被他那锋利的石刀逼得退闪之时,那人趁机冲出石洞,拽着藤蔓就要往上爬。 幸而娜灵姬反应快,一把将他拽了下来。 趁他摔倒之际,顺势抢了那人的武器,不消半炷香,几个回合就将他五花大绑了起来。 “娜灵姬……你若敢带我回去,就不怕我反咬你?” 那人的话根本就吓唬不了娜灵姬,她不屑的冷冷一哼! 只将他捆绑在藤蔓上后,便先爬了上去。 见她平安,众人又惊又喜,同时也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拽上来。”娜灵姬的一句话落!所有人都半信半疑似懂非懂的拽着一根笨重的藤蔓,将人给拉了上来。 大伙见状,再次惊讶的面面相觑。 他们家的族母怕不是脑袋开过光吧!太聪明了也。 所有人都以崇拜的目光望着娜灵姬,就好似仰望天神一般,带着无尽的爱戴与崇敬。 第14章 占领带叟族,射杀统领者 “族母,那人已招认,是带叟族族人。”苍穹捧着那人与带叟族通信的象牙牌递给了娜灵姬查看。 “带叟族,可真有意思,看来,先前抓获的那俩人也是带叟族的细作了。” “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是?你问仔细没有?审问清楚再来回话。”娜灵姬有些不悦,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苍穹为难,几次欲言又止。 娜灵姬大约是猜到了几分,忙道:“说。” “那人受不了重刑死了。” 苍穹的一句话直接把娜灵姬整无语了。 “生死由天,罢了!” 苍穹惭愧的退到洞口,垂头丧气的与洞口守候的野兽排排坐下。 苍穹唉声叹气了良久,心中郁闷,他一面抚摸着野兽的兽头,一面暗暗发誓:“带叟族这群恶畜,下次再被我逮到,定将他全族灭干净。” 那野兽好似能听懂苍穹的话一样,居然扬起脑袋,温温柔柔的靠在了苍穹的腿上安慰他。 嘿嘿嘿,你这畜生,倒是有些灵气,聪明的紧。 深夜,娜灵姬转辗难眠,她还有一点想不通,如果俘虏的是带叟族族人,那么,他们必然与尔玛族有颇多联系。 如果没有尔玛族的“某个人”牵线搭桥,他带叟族的细作又怎么能混入尔玛族地界行凶陷害? 看来,尔玛族已经有人叛变了,打算推翻她这个族母,自立为王,所以,与带叟族合谋,要造反呐! 可这人会是谁呢? 领主?大祭司?还是谁? 就在娜灵姬沉思时,洞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而慌张的呼喊声! “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族母,带叟族……带叟族他们……他们打过来了。”小促织累的气喘吁吁,扶着洞墙险些背过气去。 娜灵姬不慌不忙,取来挂在洞墙上的石斧,奔至洞口,大喝一声:“阿仔。” 半眠半醒的野兽突然被娜灵姬的呼唤震醒,迅速起身戒备,一个猛子跳到了娜灵姬身边儿,还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嘶吼声。 黑暗的月色里,杀伐而来的带叟族族人被不知名野兽的吼声吓了一跳。 随着尔玛族族落的无数火把亮起,娜灵姬也已经骑着阿仔气势汹汹杀伐而来。 那种王者蔑视,杀戮般的嗜血模样,再配上那凶猛无比的阿仔,更加衬托出了娜灵姬的霸气与震慑。 “娜灵姬……她就是娜灵姬,杀了她,杀了她……。”带叟族族母的气势异常高昂,兴奋的命令大伙斩杀娜灵姬。 娜灵姬不屑的扬起嘴角,手握石斧,一斧一个人头。 起初,带叟族的勇士们还个个气势高昂,但看见娜灵姬那不要命的恶魔样子,又实在让人畏惧又害怕。 “族母,族母,娜……娜灵姬杀……杀过来了……。”那人吓的赶紧后退,一脸的惊恐和畏惧,甚至还有了退缩的意思。 带叟族族母顿感晦气,气不打一处来。 想她堂堂实力雄厚的带叟族,居然会养出这么一群废物。 眼见得大伙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心中又气又急。 为了振奋军心,带叟族族母举起石刀,亲自杀入战场。 那血腥的场面逐渐唤起了带叟族族人们的斗志,个个卯足了劲儿的杀戮而来。 娜灵姬丝毫不惧,没有半点儿退缩的意思。 “尔玛族的勇士们,为了我尔玛族的后嗣子孙,杀……。”娜灵姬高昂的大喝一声!所有尔玛族的将士们都好似打了鸡血一般,为了守护尔玛族也是拼了命的。 这一场血腥而又恐怖的战场,全是鲜血与冤魂。 一群群尸体都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带叟族族群实力薄弱,人丁稀薄,武器落后,根本抵抗不了尔玛族的讨伐,所以仅仅一天的时间,就被尔玛族击败。 娜灵姬不但顺利收服了带叟族,占领了带叟族地界,还抓了带叟族族母。 她站在死尸遍野、血流成河的战场中,吃力的举着石斧。 那一身红艳的血渍,兽皮衣裙褴褛的模样,无不展现出了胜利者的雄魄。 而落败的带叟族族母,正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了树干上。 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坚定与倔强,从不服输的性格是那时候领导者该有的雄姿。 远古时期,部族与部族的领导者都如野兽一般的存在。 只要死不了,就会寻找机会重整旗鼓,只要一个部族的领导者还活着,就会无惧生死的追随。 想要征服一个部落,征服所有人归顺,就只能打败对方,击杀被俘虏的领导者了。 娜灵姬望着眼前这位像野豹子一样的带叟族族母。 这个女人的勇猛与果敢,其实并不比娜灵姬差多少,只是智商低,不够聪明,所以容易被利用。 她对强者,始终抱有惜才之心,想要收服她,却又被她的野性和执着劝退。 娜灵姬平静的走向带叟族族母跟前,猛的掐住了她的下颌,一股王者蔑视威压而下,双眼具有侵略性的望着她。 “你如果现在臣服,本族母还可以饶你一命,给你一个机会。” 带叟族族母不屑的邪魅一笑,狠狠的唾了娜灵姬一口,那口水直接从她的额头缓缓流下。 一旁的昆仑脾气火爆又忠心护主,哪里能容忍得了自己的主子受这种侮辱。 便大步流星气急而来,举着手里的石刀就要给了她一些教训。 娜灵姬无谓的摆了摆手,屏退了昆仑,还冷冷笑了笑,那笑容,透露着一抹嗜血与诡异,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你现在就杀了我呀!你以为我会畏死屈居你之下?我告诉你,只要我还能活一天,你娜灵姬便永无宁日……。”说罢!带叟族族母就开始癫狂的发笑。 那种挑衅的眼神根本没有激怒娜灵姬,反而让她萌生了一丝快感。 当娜灵姬慢悠悠退至五米开外后,举起苍穹递来的弓箭。 随着天空一阵雷声闪电划过,一支支冷箭就这样毫无偏移的射进了带叟族族母的胸膛。 只是一刻钟,带叟族族母就被射成了刺猬。 趁着暴雨来临之前,所有人全部撤回,只留下带叟族族母的尸体在雨水中冲刷。 这是远古时期最残忍的死亡方式,也是每个部族所必须经历的朝代更替。 娜灵姬站在洞口,若有所思的静静望着不远处。 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会是带叟族族母的这般下场? 生死轮回,报应不爽,或许!她娜灵姬也避免不了会以这样的方式死亡。 身为部族的统领者,生来就是为部族而生,为部族而死,享受得起地位带来的尊崇,就要忍受得了身首异处的恐惧。 第15章 不要怕,等我,一定要等我 因为一场大战,尔玛族虽大获全胜,但那些受伤的猎手们却没有得到良好的救治。 远古时期,药物缺乏,没有更多的药理知识,甚至都没有学医治病大夫。 人类只相信疾病、天灾、死亡、乃至杀戮,都是老天爷对罪恶人类的惩罚。 所以,部落里的大祭司开始起舞祝祷,巫童们身着百鸟绒羽衣升坛做法,族人们顿首垂眸默默祈祷。 正在处理伤势的娜灵姬无意听见了洞外的祈神仪式的声音。 随着大祭司的咒语渐渐响起,娜灵姬心中也开始起疑。 “小促织,外面出什么事了?” 小促织紧张的扣着手指,想着蒙混娜灵姬的话。 “族母,这只不过是大祭司在庆祝咱们尔玛族大获全胜的祈天仪式罢了!” 哟!小丫头,还学会蒙人了。 她不会撒谎,也不善于蒙骗,所以想隐瞒娜灵姬的耳目,她还嫩了点儿。 此时!正为她处理伤势的女人不小心失了力,弄疼了娜灵姬。 嘶~好疼。 没想到这小小的伤口,也能让骁勇善战的女汉子娜灵姬蹙眉流泪,实在意外。 “族母,族母恕罪。” 女人跪在地上认错,胆颤惊心的哆嗦着。 这一举动倒把娜灵姬整懵了。 我说!胆子这么小的吗?至于吗?动不动就跪地求饶,好像我要把你吃了似得。 懦弱唯恐的女人,真是无趣。 “不要紧,你退下去吧!” 女人得令,如释重负一般撒丫子就跑了。 娜灵姬觉得好气又好笑,难不成她娜灵姬的威严已经震慑到这种程度了! ……嗯~? 不对! 原主弱不禁风常年卧病在床,平日里除了在洞中睡觉休息就是昏迷,伺候她的人应该都不怕她的。 而且,这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是她阿荼囡魂穿在了娜灵姬身体里,应该不知道她的暴躁易怒又爱冲动的性子才对。 可为何所有人都对她敬而远之?简单的一举一动都能把他们吓的跪地求饶? 带着疑惑,望向小促织之时,她却不解其意,以为娜灵姬再向她质问洞外的事,也就和盘托出了。 “族……族母,小促织不是有意骗您,只是不想您担心,您伤势如此严重,不宜再费心费神,以免伤了身体。” 小促织的话,让聪明的娜灵姬猜到了些什么! “是不是族落里出事了?是那群受伤的勇士?还是被误伤的族人?” “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本族母绝不轻饶了你。” 娜灵姬吓唬似得一拍石桌,一记震慑性的大喝一声!直接将小促织吓得一哆嗦。 小促织一惧,赶紧交代实情。 “族……族母,是……是是那群受伤的勇士……。” 娜灵姬听罢!心中焦急,赶紧直奔伤员群聚的地方而去。 这里躺着的、蹲着的、趴着的、半卧着的、坐着的勇士们,都疼得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甚至都在恐惧中等待死亡。 他们大多重伤不治,疼痛难捱,已经无力回天。 在这个白雪皑皑的寒冬,不但草药匮乏,也没有懂得药理的医生。 族人们在大自然中摸爬滚打数百年也只不过懂得药理的一些皮毛,根本没有救治重伤的能力。 娜灵姬看着他们一个个狼狈不堪又挂满全身的血渍,心疼的流下了眼泪。 她那比石头还硬的心,竟然突然升起一丝柔软与酸楚。 也许,这就是一个部族强大起来的代价,有牺牲,才能有将来的和平啊! 就在这时,一位濒临死亡却还要承受蚀骨钻心之痛的勇士,再也受不了煎熬,祈求着一旁照顾他的女人杀了他。 他用尽全身力气,举起手中的石刀,递给一旁茫然又心痛的女人。 看着她痛苦而又无能为力的模样,那位勇士却把她视做了解脱的天神。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放我走,让我自由,杀了我,杀了我……。” 而他那双紧裹着血浆的手,死死捧着女人握着石刀的手,祈求,甚至是渴望一般的望着女人。 那种渴望结束生命的眼神,让女人不忍杀人的心开始动摇。 也许死,就是他真正的解脱。 就在女人无奈的闭上双眼,将要了结那位勇士的性命之时。 娜灵姬突然握住了石刀的刀锋,手心的鲜血瞬间流淌而下,滴在了那位勇士的脸上。 此时!现场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对眼前这一幕给震惊的大气都不敢喘息一声! 那女子也突然呆住,然后如释重负,好似这种压力转移到了娜灵姬身上,使她终于不用再纠结杀不杀人了。 娜灵姬忍着疼痛,夺过女人手中的石刀,迅速递给苍穹,苍穹则心领神会的擦拭完手中带血的石刀,然后藏了起来。 她不顾手心里不断冒血的疼痛感,只一心安慰着痛苦的勇士。 “不要怕,等我,一定要等我,不要轻易求死,记住,等我……。” 众人迷迷瞪瞪的不知道娜灵姬到底想干嘛的时候? 她突然大喝一声:“阿仔……。” 随着一声铿锵有力的话音一落!暗处的阿仔猛的突然从森林中窜了出来。 它带着一股慑人的压迫与速度,疯狂的望娜灵姬身边儿奔来。 只听它突然一个旋转走位,霸气的停在了娜灵姬脚边儿,发出一阵恐怖的嘶吼声! 众人一惧,一动不敢动。 尤其是那位重伤的勇士,简直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咋滴!是他自杀不够刺激吗?所以要让这只畜生将他生吃活剥了才开心? 这年头,都没个好死法,临了临了,还要被一只畜生活吞了。 那勇士被吓的脸色惨白,险些尿了。 因为那阿仔就这样零距离靠近了他的鼻尖,那低沉粗狂的呼吸声,急促的打在他的脸上是那样的刺痛、压迫。 直到阿仔将他身上的伤口闻了一个遍才收敛起了好奇心。 娜灵姬猛的纵上兽背,拽起它脖子上的藤蔓锁链,直奔森林深处而去。 “族……族母……。”小促织一急,赶紧让昆仑、苍穹去追。 直到一人一兽消失在夜幕中,大伙才长舒了一口气。 天晓得,刚刚那只畜生突然出现的时候他们有多胆颤惊心,害怕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 “我的太阳神啊!我小促织到底犯了什么大罪,要摊上这么个族母,简直要要了我小促织的老命了。” 小促织一边儿发着牢骚,一边儿寻找趁手的武器,然后挑了一根自己能拿的起来木棍子,眼睛一闭,心一横,大喝一声“族母,我来了,呀~呀~!”然后一股脑冲进了森林。 天杀的,我小促织算是对得起族母你了,每次都要拿命追随你,天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刺激倒是挺刺激吧!但就是这命是真的挺苦的,挺费命啊! 第16章 一个会兽语,一个懂人话 一人一兽直奔深山老林之中,阿仔嗅觉灵敏,听觉发达,围着几味草药不断打圈圈,娜灵姬没有领会到阿仔的深意,独自爬上半山腰找药材。 记得幼时,自己跌下山崖,命悬一线时,母亲上山采过几味药,碾碎了敷在她的伤口上止血消炎,而剩余的便拿去熬成汤药喂她服下,这才捡回了一条性命。 娜灵姬照着当年母亲拿回去的草药采摘,很快就采了一箩筐。 只是这些还远远不够,毕竟重伤的伤员太多,伤势轻重又都不一样,伤的地方也不一样,伤口腐烂化脓的病菌更不一样,所以,只有这一味药也不行。 她拖着疲惫又有伤的身体,在林子里穿梭。 发现一味草药就先闻一闻,浅尝一口后,觉得没有问题之后,再捣碎了往自己伤口上敷。 有时尝到有微毒的草药,会昏迷几个时辰,有时敷到有毒的草药也会使伤口剧痛导致溃烂,甚至有时试用到慢性毒的草药,也会浑身抽搐发冷发热发烧发癫……。 幸而身旁有阿仔守护,让每一次痛苦不堪的娜灵姬都能平安苏醒。 她虚弱的躺在阿仔的兽背上,气喘吁吁,难受非常。 阿仔心疼的舔舐着娜灵姬因试百草而溃烂的伤口,希望以此能让娜灵姬舒服一些。 “阿仔,有你陪伴真好,你看,我找到了这么多的伤药,他们,一定能活下来,对吗?” 阿仔好似听懂了娜灵姬的话一般,赞扬似得低吼了一声! 娜灵姬会心一笑。 这是她魂穿过来第一次打心底的开心与自豪。 只是,当她抚摸着阿仔的脑袋,想要亲一亲它时,就又晕厥了过去。 阿仔急得不得了,赶紧咬来几味草药,嚼碎了吐在了娜灵姬的伤口上。 甚至还到河中含了一口水,飞奔而来,喷在娜灵姬的脸上。 一股暖意又冰凉的水洒在脸上,让娜灵姬突然清醒。 只是伤口的剧痛,还是让她忍不住闷哼出声儿。 她伸手想要抚摸伤口来缓解疼痛,却发现自己伤口敷了一层新的草药。 她讶异的同时,也感觉到伤口处清清凉凉,竟然没有方才那么痛了。 就在娜灵姬疑惑时,阿仔又嚼碎了一口草药沫吐在了娜灵姬的另一处伤口上。 咦! 还真不怎么疼了。 这药奇效啊! 哟!看来这说不出话的野畜,也懂得这些药理。 娜灵姬既惊奇又兴奋,她激动的摸了摸阿仔的大脑袋。 “你可真是个有灵性的小东西。” 阿仔忽然被自家主人这么一夸奖,心里那叫一个欢喜!傲娇的蹦蹦跳跳,就像一个有糖吃的孩子。 娜灵姬无奈一笑。 她突然看了看天色,心里焦急,草药她也已经备的差不多了,但就是不太齐全。 接下来,她开始疯狂的尝百草,试毒性,试药效,不断收集着珍贵又有奇效的草药。 然后再清理出阿仔所识得的全部药材,一股脑的全部往竹筐里塞。 一人一兽就这样忙碌了两天两夜,草药采集了一堆又一堆。 直到苍穹与昆仑找来,娜灵姬才累的瘫倒在地,小憩着。 “族母……,族母……。” “族母……您还好吗?您可有受伤?” 娜灵姬摆了摆手,指着不远处那一堆一堆的药材,交给了苍穹一副敷在伤处的药方,又递给了昆仑一副熬成汤药的药方。 “救人要紧,你们赶紧去办,莫要耽误。” 二人点头应是后,便将一捆捆草药全部带下了山。 等到小促织气喘吁吁的找来,娜灵姬便又一次疲惫的晕了过去。 “族母……。”小促织简直要被吓死了,赶紧小跑过去检查娜灵姬的伤势。 幸而伤势不重,小促织处理好娜灵姬身上的伤势同时,娜灵姬也醒了。 而一旁守护她的小促织,再也绷不住的大哭起来。 “族母,族母……您……您终于醒了,我都快被您吓死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娜灵姬感动之余,却又被小促织那可怜又后怕的模样给逗笑了。 小促织又气又急。 “族母您笑什么啊?您就知道笑,我都担心死了,您可知道我找你的这些日子怎么熬过来的不?呜呜呜呜呜,族母……你……你也太狠心了,居然还笑话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好了好了,是本族母的错好吧!我错了,请小促织不要生气了。” 对于娜灵姬的挑逗与打趣,小促织最终是憋不住也笑了。 一旁匍匐的阿仔,早已融入了这种氛围,开心的仰天长啸,来表达自己的开心。 但就在两人一兽打道回府之时,四面八方突然围来了无数野兽。 除了野狼,还有豹,鬣狗等凶猛的恶兽。 一时间,几千双眼睛虎视眈眈的投射而来,个个龇牙咧嘴准备夺取眼前的美食。 小促织被吓的立时窜到了娜灵姬的身后,害怕的不停哆嗦,而她手中握着的木棍,却在此时显得无比的讽刺与突兀。 相比小促织,娜灵姬倒是冷静的多,虽然心中也不禁发怵,但那种王者蔑视仍旧充斥在空气中弥漫。 不过,一旁的阿仔却异常兴奋又激动,生为兽中之王,世间再无对手,但它依旧希望遇到能与它匹敌的对手,酣畅淋漓的来一场雄性与雄性之间的大战。 它的嘶吼无比豪壮!震慑性之大,使得一群小喽啰不敢靠近,个个都惊惧的退缩了几步。 这……,应该就是森林之王的威慑力吧! 阿仔驮着娜灵姬与小促织在百兽之中悠哉悠哉穿行,步伐潇洒轻盈,眼神带着蔑视与警惕。 此时被吓得哆嗦的野狼,一不小心滑了脚,滚落在了阿仔的脚下。 小促织本就紧绷着的心绪,一下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给吓连忙往娜灵姬背后躲。 而阿仔却轻轻松松的将野狼一脚踩死在脚下,那血溅四方的血腥场面,吓得百兽退了又退,没有一只敢主动攻击的。 待到安全地带,阿仔将二人放了下来。 而后乖觉的蹭蹭娜灵姬的手臂,又吻一吻娜灵姬的脸颊,甚至主动蹲着让娜灵姬摸摸它那胖乎乎的大脑袋。 一副乖萌乖萌的模样,好似在向她央求什么? 娜灵姬起初不是很理解,思忖片刻,她突然恍然大悟,宠溺的笑了笑。 “去吧!早些回来。” 阿仔闻言,眼睛瞬间一亮,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而又激动。 阿仔开心的蹦蹦跳跳几秒钟,便“嗖”的一下冲进了林子里。 小促织费解的望着娜灵姬与阿仔的一举一动,挠着后脑勺问:“族母,您这是让阿仔去做什么啊?它怎么高兴成那个样子?” 娜灵姬但笑不语,径直往部落方向走去。 直到林子里突然传来一阵野兽们的哀嚎与嘶吼声!小促织这才明白了过来。 她挑眉一笑。 真有意思,她家族母是什么时候学会了兽语的? 小促织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不由得感叹!我的那个乖乖。 这一人一兽可真是有趣,一个学会了兽语,一个听得懂人话,这世界太玄妙了! 第17章 选夫 娜灵姬回到部落后,便立刻与苍穹、昆仑二人投入到救治伤员的工作中。 而那位一心求死的勇士,也终于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惭愧的低下了头,笑道:“多谢族母的救命之恩。” “这回,你不会再寻死了吧!” 那勇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一红,点了点头道:“嗯!我还要守护尔玛族,守护我的女人和我的孩子,我不能死,我要活着。” 娜灵姬听了他的肺腑之言,放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是对勇士的鼓励和认可,勇士也因此大受鼓舞,也更加敬仰娜灵姬,拥戴娜灵姬。 几个时辰后,伤员们的伤势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娜灵姬唤来小促织,叫了三个聪慧机灵,老实又本分的姑娘到尔玛族禁地洞中听候差遣。 三个姑娘都有些畏惧,不敢上前,只站在洞口,远远的扫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娜灵姬。 “你们上前来。”娜灵姬一招手,三个姑娘就吓的一激灵,赶紧上前“听训”。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三个姑娘才看到了石桌上的各种药材。 然后,又瞥见了这石洞中的石柱石碑和里面光滑的石墙。 三个姑娘紧张又疑惑的面面相觑。 娜灵姬早已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倒也不多解释,只将她们带到身边儿,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着石桌上每一味药材的功效和用途。 三个姑娘听的津津有味,也开始认真学习。 在娜灵姬的指导与授意下,将草药的名字、功效、用途都拓在了石墙、石柱、石碑上,以供后人学习以及研究。 至此!古蜀国的文字与医学由此诞生,成为了这片土地上的辉煌而独特的文化传承与底蕴。 娜灵姬的无私奉献与事迹,引得尔玛族人人歌颂赞扬,所有人纷纷拥戴娜灵姬,她的地位与政绩也远远超过了大祭司与领主二人。 “这丫头既聪慧又勇敢,果然是我尔玛族的福祉。”大祭司说完!就意味深长的递给了领主一个眼神。 他的性格属于明火执仗的人,没有城府,所以也没有将大祭司的眼色放在心里。 便附和道:“不愧是先族母的孩子,有勇有谋,坚毅勇猛,将来尔玛族有她带领,我很放心。” 大祭司见他不急不躁,反而还有一副老父亲对自己孩子的那种欣慰之感,表情就突然变得柔和,不似方才那般阴戾。 “这孩子是领主你一手带大的,当然应该像领主你聪慧勇猛。” 领主一听,竟有些得意与欢喜。 大祭司可是从来不会夸人的人,这突然被他赞扬了几句,领主心里倒有些受宠若惊起来。 并谦虚道:“大祭司您莫夸,娜灵姬这丫头还是您教导的好,教养的这么乖,听话又懂事,这功劳,我可不跟你抢。” 大祭司配合的笑了笑。 “领主将那丫头养大,如父如母,她的事你肯定比我们更操心一些,这不!孩子大了,也该为后代子孙着想了,领主觉得咱们应不应该给那丫头选一位侍夫了?” 经过大祭司这么一提醒,领主恍然大悟的拍了拍了大腿。 “哎呀!对了对了对了,是这么个理,看我老糊涂的,竟给忘了,我……我马上就去准备。” 领主说动就动,急匆匆的冲出大祭司洞府,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去准备各路美男了。 大祭司唤来心腹,耳语了几句便退下去办差了。 当小促织将族母选夫一事通知给娜灵姬时,这丫头险些没被一口水噎死。 “什……什么,选侍夫!让我选?” 小促织促狭一笑,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苍穹与昆仑也傻乎乎的取笑她许久。 娜灵姬不悦,敲了敲他们三人的脑袋。 “笑笑笑,就知道笑,本族母选男人,你们就这么高兴?信不信本族母将你们都扔去禁地喂恶畜。” 三人闻言,促狭的闭了嘴,不敢再打趣娜灵姬,个个憋笑憋到缺氧。 此时的娜灵姬倒没什么心情与他们斗嘴了,不知所措的在洞府内踱来踱去。 选夫? 怎么个选法? 尔玛族的规矩她不大懂,应该跟冉族不同,自己又该准备些什么? 如果选夫的时候闹了笑话,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就在娜灵姬踌躇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洞口就响起了一阵响亮的笑声! 一听这浑厚的声音就知道是领主来了。 “丫头……,小丫头……,叔父来了,你也不出来迎接迎接。” 领主的话音刚落!便一脚踏入了洞中。 “领主叔父,您怎么来了?” “你这丫头,难不成叔父见你,还得有事情才行?”领主笑吟吟的嗔道。 娜灵姬闻言,一顿撒娇:“才不是呢!我是瞧着您这般高兴,好奇嘛!” 领主心情极好的呵呵一笑:“你也长大了,该有人陪着你保护你了,我与大祭司商量好了,就现在,立刻马上为你举办一场侍夫择选赛。” “啊……啊?叔父,叔父不急,不急。”娜灵姬起初还不信,可今儿听领主亲口说出来,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尴尬的面颊一红。 “怎么能不急,这事儿啊!就这么定了。”领主为人处事雷厉风行,不由娜灵姬反对,就已经着手去办了。 娜灵姬无奈扶额轻叹! 一旁看笑话的小促织等人倒是笑的合不拢嘴。 一想到选夫,娜灵姬就坐立不安,也不知道选夫婿是个什么章程。 “小促织,择选可有什么族规?” “自然是比试强壮的体魄,惊人的耐力,还有就是文武和智慧啊!”小促织促狭的笑着。 娜灵姬闻言,险些被震惊的喷出一口水来。 当她体会到小促织话中的深意后,瞬间就红了脸,羞怯的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这小丫头,尽乱讲,信不信本族母罚你去禁地喂野畜。” “是是是,族母莫气,小促织错了,小促织认错,将来族母您选得良人,小促织就不在您跟前儿胡闹了。” 娜灵姬再次被小促织那促狭的打趣给臊的脸颊绯红。 “臭丫头,欠打。” 小促织憋着笑,赶紧躲:“族母,族母,小促织错了,小促织再也不敢了,小促织错了还不行吗?您别害羞啊!……。” 二人互相打趣了一会儿,就有人来请了。 选夫这种有趣的事,娜灵姬还是乐意参与的。 她也想见识见识尔玛族的猛男是个什么样子。 直到来到现场,娜灵姬才惊讶不已。 她尽管在脑子里已经想到了所有隆重的场景,但今日亲眼所见,仍旧被眼前的场面给震惊到了。 整个场地宽敞又热闹,所有族人们都围观在场地外围。 而擂台的一圈摆放的全是象征着权利的象牙和硕大的石斧。 甚至还有各种野兽的兽皮挂在擂台两侧,左右两边还摆放着各种兵器。 场地的正前方坐着的正是领主、大祭司与娜灵姬。 擂台下站着的都是高大又强壮的勇士们,他们个个精神抖擞又帅气逼人,健康的黄黑色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油亮。 他们都是尔玛族铁骨铮铮的汉子,出类拔萃又强壮威猛。 娜灵姬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说实在的,她还真是馋男人了,毕竟年龄到这里了,若是不想才有问题呢! 不过,这些勇士看着眼生,从未见过,她有些疑虑,便悄悄的示意小促织去暗查清楚。 “怎么样!小丫头,咱们尔玛族的勇士是不是个个勇猛。”领主笑吟吟的打趣着娜灵姬。 娜灵姬含羞带笑的点了点头。 “叔父您为本族母挑选的,自然都是最好的。” 领主满意一笑,又得意的望了一眼大祭司。 大祭司只附和一笑,一言不发,冷静的如同一望无际的湖面,认真的看着在场的勇士们。 第18章 接了本族母的刀,就是本族母的人了 “择选正式开始。” 领主话落!十几名勇士开始举起弓箭,准备蓄力待发。 大祭司微微颔首,向娜灵姬示意。娜灵姬心领神会,稳步走向围场,在几个装满麻雀的竹笼旁停下,粗略估计,这些笼子里的麻雀约有三百只。 当娜灵姬打开笼子,鸟儿一涌而出,飞向高空时,勇士们纷纷射击。 谁射击的麻雀最多,谁为胜。 就在场面一度热闹之时,小促织也打听了消息回来。 “都打听清楚了?” 小促织点了点头,赶紧附耳禀报。 原来,在场上身着白绒狐狸皮毛的十二个勇士是领主推荐的人,而身着花纹斑虎皮毛的十五个勇士则是大祭司推荐的人。 娜灵姬不由得唏嘘,除了领主与大祭司,居然没有一个自愿或者是其他人推荐的勇士,真是奇了怪了。 而大祭司与领主都表现的天衣无缝,根本看不出他们的内心,也瞧不出他们二人之中谁有不轨之心? 既然他们都想安插眼线在自己身边儿,那么她就偏偏不如他们的意。 娜灵姬开始打量人群中的有识之士,寻找一位勇猛的勇士为自己解困。 就在这时,第一轮胜者出名,正是大祭司推荐的人,也是大祭司的心腹——阿墨苣。 领主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直到第二轮开始,每位勇士有序的开始准备摔跤大赛。 第一轮比的是速度,第二轮比的是耐力。 不出意外,胜出的是领主推荐的人,场面一度热闹到无法控制的局面。 两方呐喊也越来越呈现出一边儿倒的情况。 虽然每个勇士都有忠粉和支持者,但两方的民心都不相上下。 而第三轮比的是力气,谁举的石头越大越重,谁就是胜者。 只见勇士们纷纷举起自身能承受的重量,个个撑的满脸通红青筋暴起,坚持着将第三轮撑过去。 为了赢得族母的芳心,所有勇士开始有意无意的展示着自己一身的肌肉。 只可惜,娜灵姬一门心思都在人群中寻找着目标。 直到一位肌肉发达,全身腱子肉的男子出现在人群中,娜灵姬顿时眼前一亮。 这男人大概也就二十出头,年纪虽老,但身体看起来着实让人眼馋。 尤其是他那身高和颜值,简直帅的没话说。 只是眼角的一处刀疤太过于醒目,看着不像是正经人家的男人。 娜灵姬赶紧给小促织使了使眼色,命令她悄悄去打探那男人的底细。 第三轮依旧是领主推荐的人大胜,引得本来就不苟言笑而严肃的大祭司,也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表情。 领主笑得合不拢嘴,颇有一抹得意的意味,直到他望向大祭司那瞬间阴沉又毫无表情的神色时,他这才将笑容收敛了几分,认真的看着第四轮比赛。 等到小促织查到消息回来。 娜灵姬才满意的长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领主与大祭司的心腹,她也就放心了。 第四轮比赛的是武功,娜灵姬二话不说,拿起石刀就上了场,引得大祭司与领主担心不已,却让在场的所有族人欢呼雀跃,兴奋至极。 “小丫头,……小丫头,你胡闹……,速速回来。”领主急得跳脚,却又不能亲自前去制止。 他毕竟是叔父辈,既是亲戚又有血缘关系,一旦比武招亲胜出,就必须成为族母的侍夫,于理不合,有辱斯文,乱伦当诛。 一旁的大祭司依旧淡定自若,不发一语,认真的望着台上的动静。 而这时,整个场面也开始欢腾起来。 自打阿荼囡的灵魂穿越到娜灵姬的躯壳之内后,她便开始偷偷锻炼身体,常常在跑到后山习武、修炼耐力,因此体魄与实力都远超了所有人的想象。 不出百来回合,几十个勇士都被她打翻在地。 众人一阵欢呼。 直到最后一位勇士倒地之前,娜灵姬假意被踹到,手中的石刀脱了手,失去控制的石刀直接向那人群中劈斩而去,幸而被娜灵姬相中的男人眼疾手快,迅速冲了出来,接住了飞来的石刀。 而娜灵姬也趁机将场上的勇士击倒在地。 这一仗打的漂亮,所有人都败倒在她的脚下。 她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果然,那把石刀就握在了那男人的手中。 娜灵姬满意的冷冷一笑,她猜的不错,此人武功高强轻功了得,身强力壮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她向他勾了勾手。 男人会意,赶紧恭恭敬敬的将石刀奉上。 “你叫什么名字?” “噜钍。” “很好,你既然接了本族母的刀,那便是这场择选赛上勇士,来,出招吧!。”娜灵姬说完!便向他招了招手,示意男人上台比武招亲。 男人不肯,他可不想做族母的丈夫,不想被困在金丝鸟笼中。 也不想伺候像娜灵姬这般阴晴不定、霸气侧漏的女人身边儿。 他身为男儿,就应该顶天立地,志在四方,征战沙场,保卫部族,……。 娜灵姬见他不肯,柔中带刚道:“堂堂带叟族男儿,犹犹豫豫,懦弱无能,将来有何颜面护卫我尔玛族一方平安,我看,你也只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 娜灵姬的一句话果然刺激到了男人的痛处,他满腔的意难平和国仇家恨突然就被点燃了。 带着个人情绪与不满,拿着石刀飞奔至擂台上。 神色肃然道:“那就请族母多多指教了。” 噜钍话音刚落,娜灵姬就兴奋的大喝一声:“苍穹,拿尾鞭来。” 苍穹听令,赶紧送来尾鞭递给娜灵姬。 这尾鞭可是象骨所造,还用荆条编织覆裹,可以说是锋利坚韧,打在身上那叫一个疼痛难忍。 娜灵姬故意为了吓唬他,在噜钍面前拉扯了扯手中的尾鞭,那“啪啪啪”的声音,让旁观者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你如果现在求饶,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对于娜灵姬那近乎挑衅的话语,噜钍深感羞辱。 他不明白娜灵姬的深意,心里只恨极了眼前这个霸道且露着锋利的女人。 其实她就是想激怒他,让他愤怒,他才会倾尽全力的出招。 娜灵姬见目的达到,便满意的冷冷一笑。 手中尾鞭突然挥舞,一阵哔哩啪啦的火光闪过,噜钍也开始猛烈进攻。 这家伙的力气很大,加上又是正当壮年的男人,仅仅几回合就让娜灵姬感到了吃力。 她轻轻拂去肩膀被砍出的血渍,瞧也不瞧那肉眼可见的恐怖伤口。 这小子,来真的了。 我娜灵姬果然没有看错人。 不过,就算输,我娜灵姬也要输得英雄豪迈,绝不轻而易举的被他战败。 说时迟那时快,娜灵姬一个飞身,直接向噜钍猛抽,那尾鞭所到之处无不是一片狼藉。 族人们害怕被伤到,连连都退了老远。 而擂台外的小促织看的是惊心动魄,担心的为娜灵姬捏了一把汗。 领主与大祭司各个面露异样,看得是又气又急。 “这丫头,怕是被领主惯坏了,族中规矩如同摆设,从未遵守过一回。” 大祭司带着一丝责怪的语气望着热闹的场地,对领主不断阴阳怪气。 第19章 不是怕,是厌恶 就在娜灵姬几乎占上风时,她突然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众人懵了,连噜钍都懵了,他明明已经很让着她了,根本没有下重手。 为了不成为她的男人,噜钍装出一副武功差劲的模样。 谁知道娜灵姬竟然看上了他,非要娶他做丈夫,这下可如何是好? 就在噜钍想着对策之时,娜灵姬又霸气威武的撑着石刀站了起来。 “好小子,你赢了,本族母的男人,就是你了。” 那种霸道中又带着一丝戏谑的语气,吓得噜钍拔腿就跑。 娜灵姬兴趣大起,扬起手中的石刀开始向噜钍猛攻。 好家伙,这丫头还是真下死手啊! 如果不接招,当场就能被她劈成两半。 无奈,噜钍只能见招接招。 也正因为此,噜钍毫无征兆的落入了娜灵姬的陷阱。 就在他极力抵抗娜灵姬的进攻之时,这丫头突然装起了虚弱,竟然在三两招之内被他给打倒了。 娜灵姬疼的闷哼出声儿,一副楚楚可怜又委屈的模样。 噜钍顿时恍然大悟,暗自大骂娜灵姬无耻。 “噜钍,你赢了,本族母纳了你就是,何必下重手,看来,你是真心想要做本族母的男人啊!” 噜钍听罢!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就是来看个热闹,没打算娶妻生子,可不曾想,阴差阳错的就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族母……请……。”噜钍想要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娜灵姬就开始装起了伤重柔弱。 她不但咳的猛烈,还捂着胸口要死要活。 天啦! 噜钍都震惊了,这还是他所认识的恩威并济,霸气侧漏的尔玛族族母吗? 这丫头装的也太像了,不但瞒过了所有人,也瞒过了噜钍。 他赶紧将娜灵姬搀扶在怀中。 “大祭司……。”噜钍急忙呼唤。 大祭司飞奔而来,与小促织一同将娜灵姬扶回了石洞中。 领主气哼哼的离开,满脸写着“愤懑”二字。 而此时在场的所有族人开始恭贺噜钍。 唯独几位输了比试的勇士们愤然离场。 虽然这些人当中不乏羡慕嫉妒恨的男人,但是,他到底也是凭真本事赢了的,将来可是族母的枕边人,自然要讨好他一些。 噜钍很不习惯这种被人人奉承的热情场面。 他被所有人围在中央,就好似待宰的羔羊,心中十分的不自在。 噜钍找准时机赶紧撒丫子跑没了影。 而处理好伤势的娜灵姬,还惦记着噜钍,便向小促织吩咐道“今晚就让噜钍来伺候吧!” “是。”小促织笑盈盈的退了出去。 留下面无表情的大祭司在洞内与她商议选夫之事。 “族母身边儿不能没有可心之人,噜钍那小子一看就是个没有规矩的,更何况他还是带叟族的人,我实在不放心,不如,我在给你挑选几个机灵的勇士留在你身边儿吧!族母你看怎么样?” “本族母只喜欢噜钍,其他人不要。” 大祭司显然有些不悦,继续劝说道:“这是尔玛族的规矩,莫说我,就是领主也不能违抗,何况你还是我尔玛族的族母,如果,就噜钍那一个小子伺候你,以后子嗣传承未免稀薄,还请族母尊崇人宗之母的规矩,莫要任性。” 大祭司的态度强硬,让娜灵姬没有反驳的余地。 呵呵呵!区区尔玛族不过传承百年,何来老祖宗、老神仙、人宗之母一说。 就算算上尔玛族的本族,也不过一百五六十年左右,什么规矩不规矩,人宗之母之父的,死人的东西自然由人死律戒,遵循有个屁用。 “是是是,大祭司说的对,本族母依你就是。” 娜灵姬心中虽然不服,但也只能碍于自己羽翼未丰,忍气吞声。 果然,大祭司见娜灵姬识时务,面色顿时变得温和,脸上也挂上了一丝喜色。 “族母有伤在身,苍穹昆仑,你们好好照顾族母,如若让我知道你们没用心侍奉,定将你们剥皮抽筋拿去喂牲畜。” “是,大祭司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保护族母,照顾族母。” 大祭司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在娜灵姬的目送下离开了。 大约半个时辰,大祭司择选的勇士就被送了过来。 一个叫“石”一个叫“木”,一个是领主的心腹,一个是大祭司的心腹。 两个人的容貌虽然算不上英俊,但那块头却是实打实的强壮。 二人比较规矩,又有些紧张,眼神还里有一丝敬畏。 奇了怪了,怎么尔玛族的人都惧怕她这个族母? 娜灵姬轻咳一声!缓解一点儿尴尬,二人猛然聚精会神的杵在一旁,听候娜灵姬的差遣。 娜灵姬再次轻咳一声!其他人没人反应,反倒是石和木几次被娜灵姬的咳嗽给整的发懵和紧张了。 娜灵姬无奈,刻意望了小促织一眼。 好家伙,这丫头正站在不远处打瞌睡,好似做了什么美梦似得,居然还露出了一抹没心没肺的傻笑。 娜灵姬的肺简直快要气炸了。 她再次轻咳一声!还是苍穹率先反应过来,赶紧戳了戳小促织的胳膊。 小丫头这才清醒,揉了揉眼睛后,在娜灵姬不耐烦的不断示意之下,她这才反应过来。 “族母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这会儿需要休息了,你们随我来吧!” 小促织赶紧将石和木带了下去,同时也给足了娜灵姬自由空间。 “族母不喜欢石和木?”苍穹好奇的问。 娜灵姬但笑不语,抿了一口温水,瞧了瞧外面的天色。 算着时间,噜钍应该来了。 果然,娜灵姬正想着呢!噜钍就来了。 “族母。” 噜钍那钢铁直男一般的往那一杵,就引得娜灵姬流口水,恨不得飞过去捏捏他那八块腹肌。 噜钍不喜欢娜灵姬,他向往自由,在乎政绩,不愿意效劳皇家的人。 而娜灵姬要娶他,还是强娶,多少让他有些反感和厌恶。 噜钍天生反骨,对待娜灵姬没有耐心也没有好脾气,面对她总是一副行尸走肉般的冷漠与决绝。 “你们都下去吧!”娜灵姬看出了噜钍的不满,故意屏退所有人单独留下他。 噜钍紧张又愤懑,紧紧握着的拳头恨不得将娜灵姬一锤子打死。 但面对垂涎他的娜灵姬时,自己竟也毫无办法。 “你怕我?” 噜钍摇了摇头。 “不是怕,是厌恶。” “哦~!难道不是恨?” “带叟族臣服族母,我也是一样,但族母要我屈膝,我做不到。” 对于噜钍的坦言,娜灵姬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此人靠谱。 娜灵姬但笑不语,端起一盅温水慢慢走向噜钍,直到贝翁抵在他的胸口,起伏有致的呼吸洒在他的腹肌上时,噜钍才突然紧绷了身躯,脸色一红,胸口猛然跳动。 随着娜灵姬不断靠近,靠近到他的臂膀时,噜钍才慌张的握紧了拳头。 他眉头轻挑,帅气的脸上终于浮上了一抹羞愤的神色。 这女人不害臊吗?要不要这么不知羞耻! 堂堂族母竟然使用这种引诱人的不耻作风,这是不要脸。 第20章 调戏侍夫 “无趣,呆头呆脑的真扫兴。”娜灵姬不再挑逗他,顺势从他怀中钻了出来。 噜钍长舒了一口气,憋的通红的脸突然惨白。 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廉耻啊? 真够吓人的,不愧是外人口中两面阎王,翻脸比翻书还快。 娜灵姬坐在床沿上,看着呆若木鸡的噜钍,心中又憋起了坏。 她向他勾了勾手指,慵懒的半卧在床榻上,妩媚多姿,模样诱人:“你来!夜已深,我们该睡了。” 娜灵姬故意拍响床榻,示意噜钍坐到自己身边儿来。 噜钍只觉得娜灵姬轻浮,不愿意挪步靠近。 那傲娇又倔强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不愿被世俗渲染。 “怎么?怕本族母吃了你不成!” 噜钍摇了摇头,然后拿起手中的石刀,举在胸前,低头垂眸的说道:“噜钍保护在族母榻前,族母可安心睡觉。” 噜钍那认真的模样,让娜灵姬不由得噗呲一笑。 “你比本族母大许多,甚至可以说是本族母的叔叔辈了,怎么却像个小姑娘一样扭扭捏捏,没有我尔玛族男儿的气概,难怪你带叟族能轻而易举的被我所虏,永世臣服在本族母脚下……。” 娜灵姬的不屑与挑衅的话,不断在噜钍的脑子里飘荡,刺激得噜钍下了杀心。 他在盛怒之下,举起石刀就跟娜灵姬硬刚。 这疯批女人,要多惹人厌恶就有多让人厌恶,噜钍真恨不得杀了她。 打了几个回合,娜灵姬故意放水,让他屡屡占上风。 但又怕气急的噜钍伤到她,便只能在危险时刻露一露若隐若现的春光,让本就害羞的噜钍一再躲避视线连连败下阵来。 啊~~~疯了、疯了、疯了,真的要被娜灵姬搞疯了,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啊!真是个疯批的蛇蝎妖精。 噜钍又气又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娜灵姬压在身下,扣住她的双手,拿着石刀威胁在她的脖颈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娜灵姬开始慌了,莫名的有些惧意。 这辈子都没有被这么粗鲁的调戏过,身上那凹凸有致的柔软被噜钍感受了个实实在在。 她强行让自己轻松、冷静下来,假装无所谓的模样,慢慢变得淡定自若。 但反观噜钍,整个人都僵硬的如同死尸,脸红了一片。 而他控制着娜灵姬的手也开始酸软冒冷汗。 他从来不知,一个女人的身体可以绵软到这种程度,那凹凸有致的身段,竟让他忍不住想要一蹭再蹭。 娜灵姬似乎察觉出了他某处的反应,不由得心头一紧,赶紧出声岔开话题,引诱他的注意力。 “噜钍,你敢杀本族母?你,敢动手吗!” 娜灵姬的一记大喝,让噜钍瞬间清醒。 他望着有些戏谑又有些羞愤的娜灵姬,心中又气又急。 他猛然坐起身来,舒缓起自己的情绪。 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差一点儿他就把持不住了,娜灵姬这个妖孽,简直就是让人意乱情迷的魔鬼。 娜灵姬揉了揉被噜钍捏得红了一圈的手腕,疼得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见噜钍的额头开始渗汗,又羞又气的生着闷气时,娜灵姬又戏谑一笑,突然一下子从背后抱住了噜钍,不停的在他那八块腹肌上摩挲。 噜钍再次受惊,整个人都僵硬住了,呼吸一窒。 也不知道是羞是气,反正最后是一把将娜灵姬甩在了石床上,自己则羞愤的跑了。 相信经过这事,噜钍再也不会来伺候娜灵姬安寝了吧! 望着洞外渐渐消失的背影,娜灵姬忍不住轻笑。 第二日一早,赖床的娜灵姬才慢悠悠的伸了一个懒腰,洗漱后,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然后开始准备研究攻打冉族的计划。 这时,小促织便匆匆跑了来,气喘吁吁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因为口干舌燥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欲言又止。 娜灵姬无奈,只能端了一盅温水递给她。 “不急,歇会儿再慢慢回禀。” 瞧着娜灵姬不急不躁又慢悠悠的性子,小促织急都急死了,赶紧一口闷了一盅水。 急道:“族母,烎回来了。” “哦!回来就回来嘛!你急什么?” “哎呀!烎,是烎,是烎啊族母!”小促织急的跺脚。 娜灵姬突然觉得不对劲,心生疑惑。 “烎?烎?烎是谁?” 此人能把小促织吓成这个样子,应该是位不好惹的大人物吧! 小促织被娜灵姬的反问气得险些原地去世。 “哎呀!我的族母,你不要跟小促织开玩笑了,烎是您的幼弟,先族母的幼子啊!” 哦~~!是他呀! 娜灵姬恍然大悟,听说原主有一位同母异父的弟弟,是个无恶不作的魔王,仗着父母的权利与地位大胆妄为、暴戾恣睢、为非作歹。 当年尔玛族内讧,先族母怕幼子受到牵连,遭受无妄之灾,便将这位幼子藏去了偏远的旁支亲戚家里。 只是不知,这小子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回来了?又为什么回来?又是谁让他回来的? 他们姐弟俩从小不睦,又喜欢抢东西,哪怕是权利,也要争个你死我活。 难不成,他这次回来是要谋权夺位? “族母,这次烎回来,肯定是受人指使,目的明确,您可要做好防备,处处小心为好。”小促织从小到大都是跟着娜灵姬身边儿长大的,她与烎的关系她知道的一清二楚,也知道烎不是善茬,所以,她非常担心娜灵姬的处境与安危。 “小促织你放心,本族母心里有数,你不必担忧。” “可是,这次烎回来,还带了不少人,而且,还带了不少贵重之物,我怀疑烎别有用心。” “无碍。”娜灵姬心中早已有了打算。 小促织见她这般镇定自若的模样,也不再多说什么。 等到烎进入尔玛族地界时,娜灵姬与领主等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小子,如今都这般大了,还长高了许多,不似从前那般稚嫩了。”娜灵姬话音一落! 不远处的烎就骑着凶猛的坐骑奔驰而来。 “阿姐……阿姐……阿姐……我在这儿,我回来了……。”烎一边儿挥舞着牛骨鞭向娜灵姬招手,一边儿笑嘻嘻的向娜灵姬打招呼。 “傻小子。” 领主望着娜灵姬眼里那宠溺的星光,心中升起了一抹异样的眸光。 他们姐弟自来不合,常常因为一件小事而争的头破血流,今儿怎么个个都热情似火? 烎跳下坐骑的兽背,笑吟吟的给了娜灵姬一个熊抱。 娜灵姬一愣!不自在的嫌弃一笑,然后拍了拍他那虎背熊腰。 “阿姐,阿姐……,我好想你呀!从此以后,我终于可以永远留在阿姐身边儿了,我太开心了。”烎一副孩童般的模样撒着娇。 娜灵姬不由得眉头轻挑。 什么叫永远留在她的身边儿? 不想走了? 还太开心了,开心个鬼啊! 我跟你有感情吗? 一个大小伙子扭捏的跟个小姑娘似得,还撒娇,真受不了,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21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娜灵姬一把扯开烎的拥抱,挤出一抹笑容道:“赶路辛苦了吧!先歇息歇息,吃点儿东西,一会儿阿姐再找你说话。” “好。” “去吧!我已经着人给你收拾了一处住处,干净又敞亮,你一定会习惯。” 烎点了点头,似乎有些失落的跟着指引的仆子走了。 当大伙打道回府时,不远处的林子里,有几抹闪动的人影,引起了娜灵姬等人的注意。 真有意思,烎一回来,就有人来监视打探了,看来,那人已经坐不住了。 “这次烎回来的真是巧啊!”领主感叹了一声! 娜灵姬听罢!故意向领主试探道:“哦~!难道不是领主叔父请烎回来的么?” “我……?呵呵呵,我怎么会叫烎那小子回来,他是个没规矩的野小子,叫他回来作甚。” 见领主这么淡定,好似烎的归来当真的与他无关。 想到此处,娜灵姬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大祭司。 “大祭司以为如何?” 大祭司淡定的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娜灵姬心里有了数,不再试探,与领主等人回了洞中。 烎带的人马和钱财实在太多,大伙忙碌了一天一夜才勉强将其安置妥当。 娜灵姬慢悠悠拿出一块兽皮,指着几处红圈中的位置,笑着来了一句:“这次便辛苦领主叔父和大祭司了。” 二人无奈相视一望,只能点头应是。 他二人聪明的如千年的老狐狸,自然知道娜灵姬的意思。 她刚刚已经发现了好几处冉族细作的埋伏点,要不是为了迎接烎,不想将此事闹大,不然,她早就亲自动手解决了。 娜灵姬暗自揣测,领主和大祭司二者之间,必然有一人存有谋逆之心,故而欲借他人之手,试探出谁才是这幕后的操纵者。 二人心知肚明,只能依照娜灵姬的指令行事。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领主与大祭司分别带着人马,将十八处的冉族埋伏点全部剿毁。 抓回来的俘虏也正是娜灵姬所猜想,他们都是冉族的细作。 “拖下去打死。”娜灵姬一声令下,没人敢违逆。 “看来,不除冉族,我尔玛族永无宁日。”领主轻叹一声! 娜灵姬仔细观察着大祭司与领主的神色,这二人与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破绽。 便笑道:“叔父莫气,眼下我已经有了主意,只要叔父肯配合,想除冉族,再容易不过。” “好好好,你说就是,我与大祭司一定照做。” “不急,稍待时机即可。” 二人再次疑惑的相视一望,脸上的异样一闪而过。 现在的小丫头,他们好像越来越捉摸不透了,也开始慢慢脱离他们的掌控了。 娜灵姬故意做出一副倦怠的姿态,领主和大祭司见状,只得识趣地退了出去。 “烎那边儿可有动静?”娜灵姬一面研究着冉族的地形图一面向苍穹问道。 “暂无。” 娜灵姬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直到苍穹提出疑问。 “不过,刚刚在大祭司与领主处理尔玛族地界的几处冉族埋伏的窝点时,烎身边儿的人偷偷摸摸的跟了一路,直到抓了冉族的人回来,他的人才回了烎身边儿没再出来。” 娜灵姬顿时诧异的思忖起来。 这么说来!难不成是自己揣测错了,如果不是领主与大祭司,那么应该就是冉族了。 可烎哪怕恨极了我,也不可能拿尔玛族的将来与冉族做交易啊! 他那么爱钱又看重权利,绝不可能与狡猾的冉族合谋。 烎不是傻子,也不敢豪赌。 那么,这样想来,他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来杀我的,只要我一死,整个尔玛族不就成了烎的囊中之物了么! 如此!那就想得通了。 “族母,摞来了。” “叫他进来。”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烎离开尔玛族十来年,对尔玛族可以说是人生地不熟,肯定要上下打点打点,将来也好在尔玛族立足。 这不,烎已经开始拉拢人心了。 只见摞带着几个族人低头垂眸的走了进来,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不同的礼物。 有兽皮和象牙,还有牛羊肉好几头,贝珠一大袋子,兵器三捆,海鲜三竹篓,坐骑一只,象牙饰品无数。 “哟!阿弟真是有心了。” 娜灵姬冷冷扫了一眼这些值钱的玩意儿。 众人有些惧怕娜灵姬的威严与霸气,不敢搭话,更不敢抬头环视。 对于族人对她的惧怕,她早已习以为常,也见怪不怪,在没有清楚原因的情况下,她也没必要挽回形象,立好人人设。 她向小促织与苍穹等人摆了摆手,几人会意,将东西都收下了。 “你们代我谢一谢烎的好意。” “我一定转达。” 摞说罢!几个送礼的人就恭敬的退了下去。 “烎真是出手大方,一送就送这么多好东西,只是不知,只有族母您这里是独一份呢?还是领主大祭司他们都有?”小促织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 娜灵姬望着她那不屑又猜疑的小表情,忍不住打趣一笑。 “自然他们都是有的,如果只送我,岂不是都得罪了。” “你这丫头,今儿怎么说话怪怪的?” “哪有!我只是觉得烎为人虚伪,处事圆滑,不喜欢他罢了!” “你这丫头,越说越没有规矩,他是本族母的幼弟,先族母的亲儿子,身份尊贵,哪里用得着你喜欢不喜欢。” 小促织听罢!猛然反应过来,心中又慌又急。 “族母恕罪,小促织胡说八道,您勿怪。” 娜灵姬摆了摆手,然后抚摸着烎送来的上等皮毛。 看来,烎在胡鲜族的日子过得很不错啊!富裕又奢华,这些连她族母都没见过的罕物,他却能随随便便拿出这么多来讨好她,可见这小子的小日子过得有多滋润。 但他一个小小少年,亲戚家又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人户,父亲母亲又未曾留下什么遗产,他又是怎么做到这么富贵无极的呢? 瞧他那一身奢华的行头,就足够百姓家的十年用度了。 “族母,族母,不好了,阿仔与烎送的骑宠打起来了。” “什么?”小促织急得赶忙往洞外冲。 开玩笑,这俩野兽打起来还不得分分钟将尔玛族给拆了啊! 以它俩那庞大的身躯,一屁股就能坐死两三个人。 一个甩尾就能扇倒一个石洞,一个掌风就能打死七八个壮汉,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你们怎么不拦着?” 小促织的一句话直接将禀报的丫头气得跳脚。 那可是野兽唉!既凶猛又庞大,何况还是肉食动物,谁敢去劝架?活腻歪了? 谁要是敢上前一步都得被两只野兽给踩死不可。 第22章 若有下次,本族母定亲手斩杀 等到娜灵姬赶来,阿仔已经占了上风。 阿仔将烎送的坐骑踩在脚下,嗜血嘶嚎。 那奄奄一息的坐骑,已经无力再战,只趴着等死。 两只庞大的野兽,已经将院落毁的一片狼藉,加上一摊一摊的血迹,侵染了整个兽身。 “阿仔。”娜灵姬不悦,大喝一声,阿仔赶紧跑到她的身边儿蹭了蹭,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显得委屈又无辜。 娜灵姬抚了抚它那光亮幽深的毛发,宠溺的幽幽一笑。 不愧是我娜灵姬的坐骑,有魄力有野性。 听到消息的烎,跑来一看,也被吓了一跳。 自己精挑细选的坐骑,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干死了! 烎又气又急,心中升起一抹愤懑。 “畜生东西。”也不知道烎是在骂阿仔还是在骂自己赠与娜灵姬的坐骑,反正那阴暗的表情全是戾气。 娜灵姬见状,赶紧打圆场。 “不过是两只有野性的牲口,输赢自有定数,烎不必气恼。” “看来,阿姐是看不起我这份大礼,竟任由这畜生撕咬我送给阿姐的坐骑。” “阿弟哪里话,你送的本族母自然喜欢,只是野性这东西一旦唤醒就拉不住,本族母会让人好好医治这小东西,你放心。” 哼!这冠冕堂皇的话,说的倒是轻巧。 “看样子,是活不成了。阿姐难不成以为自己是太阳神转世不成?动动嘴皮子,这畜生就能活过来了!” 娜灵姬冷冷一笑:“既然活不成,那本族母厚葬它就是。” “不必,没用的东西,就不用花心思在死畜身上。”说着!烎便拿起随从手里的石刀,一刀解决了那只要死不活的野兽。 一刀下去,血溅四方,温热的鲜血飙在烎的脸上,他邪魅一笑,舔舐着嘴角的血渍。 大伙又惊又愣。 烎这小子又阴又狠,实在可怕。 只见他拔出石刀,邪笑着将石刀上的血舔的干干净净。 小促织顿觉恶心,忍不住作呕。 “阿弟喜欢吃这畜生的肉,那就拿回去了烤了吃吧!”说罢!娜灵姬正要转身离开,就发现了暗处的偷窥者。 哟!这么快,冉族又派人来监视了。 娜灵姬趁所有人不备,夺过苍穹手中的弓箭,她迅速拉弓放箭,羽箭飞射而去,“嗖”的一声!只听“啊”的一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戒备。 “不用留活口,给我杀。”娜灵姬命令一下,在场勇士纷纷拿起武器追进了森林。 烎丝毫不慌,也没有吩咐身边儿的人帮忙抓捕。 他一脸的邪魅,如同看戏般,面带兴致地看着娜灵姬受刺出丑。 眼下,娜灵姬身边儿就只剩下了小促织伺候。 埋伏的人找准了时机,群起而攻之。 小促织吓坏了,赶紧捡起地上的木棍子抵挡。 而娜灵姬则手持石刀,准备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烎露出一抹看戏的兴味,紧紧盯着娜灵姬的一举一动。 他打小就知道,自己的这位姐姐手无缚鸡之力又常年缠绵病榻,没有抵抗杀手的能力。 就算尔玛族一直谣传着娜灵姬如何如何厉害,他也不信娜灵姬能在短时间内修炼成人们口中的杀戮狂魔。 他要亲自验证,想要看看自己的姐姐是不是像人们传扬的那般神武。 就在烎等着看笑话时,娜灵姬手握石刀已经杀伐而去。 那种杀人的快感,嗜血的兴奋,让旁观者烎感到一丝内惧。 “我们要不要帮忙?” 烎不悦的白了随从一眼:“族母威武神力,你觉得需要我们插手多事么?” 说着,娜灵姬已经砍下了一颗人头,热血飞溅的同时,小促织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在林子里乱窜,大喊大叫的求救。 娜灵姬挑飞杀手的石刀,飞身一脚踢中刀柄,“铛”的一声,石刀掉头飞射,只在眨眼间,石刀便如闪电般刺进了杀手的胸膛,倒地一命呜呼,小促织见状,惊魂未定的瘫倒在地,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在娜灵姬最后解决掉剩余的杀手后,猎手们也抓获了几个冉族暗探回来复命。 “族母,是我们无用,让那几个逃了。” “无碍。” 娜灵姬望了一眼被俘的几个冉族探子,又瞧了瞧地上的死尸。 都是一样的着装,一样的体型,脸上还画着神鬼图案,带着狼牙链子,捆着百鸟绒羽做的腰带。 看来,他们在冉族的身份也不一般啊! “尔等愿不愿意归顺我尔玛族?”娜灵姬依旧保持一颗容人之心,不想乱杀无辜。 可抓来的俘虏太过于死忠冉族,至死也不归顺尔玛族。 娜灵姬见状,也不强求,喝道:“拖下去。” 一声令下,苍穹与昆仑赶紧将人拉去了禁地洞中关押? 等苍穹与昆仑一走,几个俘虏就偷偷从兽皮衣里掏出了一颗用夹竹桃冶炼的毒药,个个视死如归一口闷,自杀在了石洞中。 “阿弟,方才没有吓着你吧!” 反应过来的烎,挤出一抹微笑来。 “没有,好在阿姐神武,我们才能安然无恙。” 娜灵姬意味深长的一笑,笑的烎内心发麻。 “将他们丢去冉族地界,让冉族族母认认尸,哭个几天几夜,免得让人觉得我尔玛族无情。” “是。”昆仑与苍穹领命办差而去。 “族母,您也忒狠绝了,他们何其无辜啊!死了还要承受羞辱。”烎的心腹实在看不下去了,出来指责娜灵姬狠毒。 娜灵姬不悦,一个眼神瞪得那心腹发怵。 烎没有搭话,也没有制止,甚至都没有让自己的手下适可而止。 “身为尔玛族族母,当有大家风范、容人之量,何必如此狠绝逼人。”烎的另一个心腹指责道。 娜灵姬听罢!不由得冷笑。 她那握着石刀的手,突然一紧,好似下了杀心。 正好这小动作被烎看在了眼里。 他赶紧扬手给了那心腹一耳光,将心腹打得是莫名其妙又错愕。 “让你多嘴了吗?族母要怎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何须你在此多嘴。” 心腹不敢言语,赶紧退了下去。 “违逆本族母是什么样的罪责,烎你应该最清楚,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亲手杀了你的这些不懂规矩的。” “阿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管教。”烎笑嘻嘻的附和,丝毫没有怯懦。 “烎受惊了,回去歇息吧!没事不要出来乱窜,若是被当做外族细作丢了命,可就不值当了。” 烎依旧笑盈盈的附和:“多谢阿姐提醒,烎记住了。” 送走娜灵姬后,烎又像个孩子一样,笑着拍了拍心腹的肩膀,又抚了抚那位被扇了耳光的手下。 两个心腹受宠若惊,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烎回了洞府。 第23章 茶的由来,娜灵姬的暴戾 冬尽春临,雨雪褪去,便是晴天阳光。 这是入春的第一个升起的太阳,耀眼而温暖。 娜灵姬躲在高山中晒着太阳,朦朦胧胧的打着瞌睡,一阵微风拂过,凉意忽将娜灵姬惊醒。 春天最容易让人犯困,也容易口干舌燥。 迷糊间,娜灵姬端起贝翁,往嘴里送了一口水。 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入口甘涩回甜,提神醒脑。 她猛然清醒,望着贝翁一瞧,讶异的不得了。 水中漂浮着几片嫩嫩的小绿叶子,本来透亮的温水变成了淡淡的青色。 娜灵姬好奇,再抿了一口,果然,这味道不但清涩回甘,是清神醒脑的好东西。 她拿起贝翁里的叶子跟周边的树叶子比对,终于找到了叶子的由来。 她兴奋的摘了一篮子提回了洞中。 “族母,领主与大祭司来了。” “请。” 小促织带着领主与大祭司走进洞坐了好久好久,二人看着娜灵姬亲自接水倒水泡树叶子,都很感兴趣。 娜灵姬忙的不亦乐乎,丝毫没有发现大祭司与领主坐了好久。 “族母?……族母……领主与大祭司已等候多时了。”小促织一遍遍提醒着,生怕娜灵姬研究树叶子研究入魔了。 等娜灵姬反应过来时,水已经泡好了。 她倒了两盏贝翁的温水递给领主与大祭司浅尝。 “大祭司,领主叔父,你们尝尝。” 两人相视一望,疑虑万分,都不敢接住她递来的水。 娜灵姬会意,端起贝翁,将水送入口中吞下。 啊~“真好喝。” 那满足又惬意的模样,引起了领主与大祭司的好奇,什么样的东西能好喝成这个样子? 二人不疑有他,一饮而尽。 突然,清涩味入喉,醒脑提神,慢慢回味还有一丝回甘,让人心旷神怡? “这是……?” “方才在山上意外所得,无毒,对人有益,可食。” “哦~!真是个神奇玩意儿。” “我摘了许多,领主叔父与大祭司若是喜欢,可以带回去常喝。” “好,不过话说回来,你抓的那几个冉族族人怎么样了?” “哟!领主叔父与大祭司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娜灵姬皮笑肉不笑的一句话,让领主稍稍尴尬了一小下下。 “我也是听族人们提起,所以来瞧瞧你有没有受伤。” “多谢领主叔父关怀,我无碍。” “那就好。” “你打算怎么处置?” “归顺便接纳,誓死不服,便杀,不麻烦。” 娜灵姬那简单的一句话,没有透露出一丝怜悯和手软,这倒让领主与大祭司有些意外。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丫头变得杀伐决断、雷厉风行了。 “怎么了领主叔父,我这样处置有何不妥?” 领主尬笑了笑:“妥当,妥当。” “既然已经与冉族撕破了脸,不如早些讨伐,以免后患无穷。”大祭司说完! 领主开始附和:“大祭司说的对,丫头,你可得早些做准备啊!” “领主叔父、大祭司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眼下,只静待时机。” “好,你心里有数就好,只是你身边儿无人伺候,我与大祭司商量着再送两个丫头来,你先瞧瞧。”领主话落!两个瘦小的丫头就低头垂眸的走了进来。 虽然身段单薄,但容貌生的极美,皮肤也白嫩。 只是这俩丫头畏畏缩缩的,也不知道是惧怕她呢?还是紧张导致?一点儿活泼开朗的性子都没有。 “既然是二位的心意,那我便收下了。” 领主满意一笑。 “好好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你歇息了。” 领主与大祭司正打算离开时,两个丫头却不舍的望了领主与大祭司一眼,那眼神里的期许与哀求看着让人着实心疼。 “你们好好伺候族母,若有差池,定斩不饶。”领主恐吓似得警告着二人,二人吓得只能点头应是。 领主与大祭司离开不久,娜灵姬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轻轻咳嗽了一声!俩丫头就吓得赶紧跪地不起。 娜灵姬疑惑又震惊。 自己这模样有这么令人可怕么?她又不吃人。 “你们叫什么名字?” “阿斛。” “阿沛。” 两个丫头吓得哆嗦,说话的舌头都在打结。 “下去等候差遣吧!” “是。” 俩丫头紧张又维诺的退了出去,凝固的空气这才流动如常。 “小促织,你耳朵长,应该知道些什么?这尔玛族的女人们怎么个个都惧怕本族母?” 小促织诚惶诚恐,赶紧跪地道: “族……族母,您是嫌弃小促织知道的太多了么?小促织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听到,小促织老实,小促织眼瞎耳聋,什么都不知道。” 娜灵姬看着小促织吓成这样,只怕自己的身上确实有什么令人生畏的秘闻了,不行,她必须得搞清楚。 “你实话说来,我就饶了你,如果隐瞒或诓骗,我定将你剥皮抽筋拿去喂牲畜。” 小促织被吓的一激灵,手心里全是冷汗,整个额头都在瞬间渗出了汗珠。 “族……族母,小促织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还不说实话是吧!苍穹……。”娜灵姬吓唬似得大喝一声! 吓得小促织顿时便全都交代了出来。 “我……我说,我说,我说族母。” “许久以前,您不慎掉下山崖不省人事,族人将您救回来以后,也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大祭司无奈,只能为你祈天求生,一日,您终于苏醒,但却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对族人动则打骂,轻则斩杀……。” 原来,自打原主苏醒后,脾气便变得异常狂躁,性格喜怒无常,常常打骂族人,甚至还有被她打死毒死的,其酷刑一个比一个惨绝人寰,从此整个尔玛族都笼罩在恐惧与血腥之中,每到一处都是缕缕冤魂。 有一天,小促织夜里给原主送来上等皮毛供她保暖。 当时正巧碰见原主打死了一个丫头。 那时候以她的性格,死几个丫头也不奇怪,反而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她却将死透了的丫头剥皮抽筋,还喝她的血吃她的肉,把小促织吓得不轻。 害怕被原主发现杀她灭口,就偷偷逃跑了。 从此,尔玛族总是有少女失踪,每天晚上伺候娜灵姬的丫头都能听见恐怖的咀嚼声! 因为惧怕原主的淫威,都不敢一探究竟,只能任由伺候原主的丫头们一个个消失。 后来,原主开始生病,一直没有好转,每天都有气无力病恹恹的,没有力气再折腾后,对唯一愿意伺候她的小促织极好,所以小促织也愿意誓死效忠于她。 得知原委后,娜灵姬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同身边儿的苍穹与昆仑两个大男人都觉得瘆得慌。 难怪尔玛族的姑娘、妇女们都害怕她,害怕她再次发病杀人吃肉,害怕她兽性大发将尔玛族搅个天翻地覆。 第24章 惊奇的发现 娜灵姬……,娜灵姬……,娜灵姬……。 你是娜灵姬? 不,不不不,你不是娜灵姬,你是谁? 我杀了你,杀了你……。 娜灵姬,拿命来……。 翌日清晨,娜灵姬从梦魇中惊醒。 “小促织……。” 瞌睡的小促织被娜灵姬一声惊叫吓醒,赶紧狂奔至她的身边儿安抚。 “族母,族母,我在,我在您身边儿呢!” “小促织……,我好累,好累……。”她趴在小促织的肩头缓气,尽量让自己赶紧冷静下来。 “族母累了就歇息一下吧!只要您能苏醒过来,多睡一会儿也无妨。” 听到小促织的话,娜灵姬突然泛起了疑惑,凝重的望着她。 “怎么?我又沉睡了多久?” “没……没有,哪有啊!”小促织发现自己说漏嘴后,赶忙掩饰着敷衍她。 “说实话。”娜灵姬不悦,神色肃然道。 小促织还想瞒着娜灵姬,不希望她担忧。 可她态度强硬,无法违逆,只能实话相告。 “外面的溪流都干枯了,风都热了一季又一季,地都烫脚了……。” 从春天到夏天,她足足昏迷了三个月之久,这三个月她都在梦魇中度过。 娜灵姬不愿意相信事实,跳下床就往洞外跑。 果然!外面太阳刺眼,热量熏人,汗珠儿顺着额头直往衣襟流淌。 不过是半刻钟的时间,她的身上已经湿透。 她光着脚丫子,试探的踏在太阳照射的地面。 一股如火灼烧感直击头顶,让她忙缩回了脚丫子。 娜灵姬只觉心中隐隐的不安,不知道下回昏迷又是什么时候?又会梦魇多久? “小促织,我出去走走就回来,你不要跟着我。” “这……。” “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好,族母您小心些,早点儿回来。” 娜灵姬点了点头,便穿好草履出了洞府。 她心情郁闷的在外散心,漫无目的的游走着。 昏迷的这些日子,全靠小促织给她喂水以及喂一些流食保命。 所以身体极度虚弱,头脑发晕。 她好似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与灵魂快要被剥离,她拼命的让自己清醒,不让自己倒下,甚至滚进小溪里泡在水中,希望用冰冷的水让自己的精神保持清醒状态。 折腾了许久,总算能感觉好了一些。 她爬到岸边,还没有喘口气就晕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已经是半夜三更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朴素的山洞里。 洞里火把将整个石洞照的亮如白昼,与外面漆黑的深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旁的石桌上还放着刚烤好的兔肉。 此时饿得肚子咕咕叫的娜灵姬,也顾不了那么多,爬起来滚到石桌旁,就开始捧起兔肉大口大口朵颐。 直到吃饱喝足,她才开始打量起四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这是什么地方? 我在哪? 我得赶紧回去,不然小促织得急死了。 娜灵姬一把扔了手里的骨头,拖着已经吃撑了的身体往洞口挪步。 她想要赶紧逃离这个地方,然而这时候洞外却突然跑来了一个七八岁的男娃娃。 他手里举着一个用木头做的托盘,托盘上放着几块饼子和米粥,绿色的食物让人格外的有食欲。 “你醒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你醒不来了呢!” “你是谁?”娜灵姬一边儿向小男孩儿询问,一边儿看着他将食物放在了石桌上。 小男孩儿沉默不语,他的目光落在那只被娜灵姬啃得只剩下骨头的兔肉上,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哀伤,不禁深深叹息。 “怎么了?” “它是我养大的鹓扶,阿母说你身体虚弱,需要吃好的补补,不然。你就活不过来……。”说着,小男孩儿开始伤心的嘤嘤啼哭。 娜灵姬自责又心疼,赶紧抱着小男孩儿安抚。 “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怪你,我没有怪你,你醒了,还饿吗?阿母做了许多好吃的给你。” 小男孩儿指着石桌上的饼和粥,丝毫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娜灵姬闻着香味儿凑了过去。 “好吃吗?” “好吃的。” 娜灵姬毫不客气的拿起饼子就吃,香味进入味蕾,她突然一下子愣住了。 这不就是当初她拿来泡水喝的茶叶做的么?这东西可以清脑提神,还可入药呢! 她又喝了一口粥,果然还是用那茶叶子做的。 “怎么了?发什么愣啊!”小男孩儿看她神神叨叨的,疑惑的抓了抓后脑勺,问道。 “这是用什么做的?这么好吃。” 小男孩儿闻言,也不回话,只拿来几片绿叶和几粒米。 不等娜灵姬疑惑的发问,小男孩儿便端来了一贝翁温水,将绿叶子放入了水中浸泡,并递给了娜灵姬品尝。 娜灵姬幽幽一笑,轻轻抿了一口。 没想到这么快,她娜灵姬发现的好东西就传遍了整个尔玛族了。 只是不知道是谁这么聪明,用这叶子做成了饼做成了粥来吃,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呢! “就是不知道叫什么?” 娜灵姬灵机一转,答道:“荼。” “荼?哦~!我知道了。” 娜灵姬若有所思的捡起石桌上的几粒米,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见她好奇,小男孩儿主动向她说道:“你先休息,天亮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去了你就知道了。” 娜灵姬笑盈盈的点了点头,目送着小男孩儿蹦蹦跳跳的离开。 可她不敢闭眼,惧怕睡觉,她怕自己一睡又是几个月,甚至几年,甚至一辈子都醒不来。 她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便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又伸了一个懒腰,等着小男孩儿来接她。 “哟!姑娘,你醒啦!”这时,一个妇人提着竹篮子走进洞中,问候着娜灵姬。 “阿婶,多谢你救了我。” “无碍,你醒了就好。”妇人放下竹篮子,从石柜上取来一双草编鞋递给娜灵姬。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还光着脚丫子,还脏的要命。 她尴尬的缩了缩脚,觉得丢人,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不要紧,穿上,去外面洗洗就干净了。” “多谢阿婶。” 妇人笑了笑,眼里全是慈爱与善意。 等她走出洞外,去到山林里小溪边,仔细洗了洗脚,疲惫的回来时,却发现所到之处都是族人们采茶洗茶晒茶炒茶的身影,虽然工具简陋,但整个工序下来,让娜灵姬都目瞪口呆了。 “咦!这是哪里来的姑娘,长得真好看。” “好看是好看,就是傻乎乎的。” “是啊!眼睛盯在咱们这儿一动不动的,看什么呢?”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好像从来没见过。” “咦!她好像就是阿布从溪边儿捡来的那位姑娘唉!” “哟!是吗!难怪没见过呢!” 娜灵姬一直看着他们将炒好的茶叶晾凉然后再收捡起来。 直到昨天晚上跟她聊天的小男孩儿来找她。 “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跟我回去吧!阿母都担心死了。”阿布气喘吁吁的叉着腰道。 一旁忙活的族人见状,不免笑着问他。 “哟!阿布呀!这就是捡回来的那位姑娘啊!” “是啊!阿婶,您忙,我先带她回去了。” “去吧!去吧!去吧!” 小孩儿拽着娜灵姬一路狂奔,直接冲向山林深处,然后沿着悬崖边往崖底下去。 路虽然陡峭,但风景不错,山坡虽险,却没有野兽拦路。 等到娜灵姬来到目的地,极目遥望,直接惊掉了下巴。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存在的,就好像做梦一样,太神奇了。 第25章 大自然的馈赠——稻米 眼前一片黄灿灿的野生稻谷,正印证着大自然的神奇馈赠。 因为是野生,所以山头,小溪边,悬崖上,峭壁中都生长着一片片黄灿灿的稻谷。 “这就是你昨日所吃的荼饼和荼粥。”阿布指着那一片野生稻谷道。 娜灵姬顿觉震惊!心中讶异! 好神奇呀! 那漫山遍野生长着的一片片黄灿灿的叶子,一串串成熟的黄色稻谷穗,挂满了一颗颗微黄的薄壳米粒。 她好奇的扒拉着稻谷的叶子、桔梗,揉搓着一颗颗饱满的黄米粒。 阿布无奈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么一个漂亮的姐姐,竟然这般没见识,连野稻谷都不认识。 “眼下虽是成熟的时节,但还未收割,还要再等一段时日,天气晴朗,族人采摘时,运回家中,勤晒几日,方可熬煮。” 哦~原来如此! 没想到,这里的百姓竟然是吃这种小东西果腹的,难怪此地贫穷,肉食匮乏,却能毫无困难的熬过寒冬。 娜灵姬惊叹的愣然时!天空突然飘起了蒙蒙细雨。 本来还晴空万里的天气,一下子乌云密布,雷声隆隆。 “呀!落雨了,阿姐,咱们赶紧回家吧!不然淋了雨要生病的。” “好,阿布,咱们快跑。”娜灵姬拽起阿布,赶紧往家的方向跑去。 雨越下越大,天色也越来越暗,娜灵姬带着阿布路过一个小池塘时。 忽然灵机一转,匆匆摘下两片莲蓬叶,一人顶一个莲蓬叶挡雨,趁着还能看见山路,两个人一溜烟的往山下奔。 就在经过每户的院落时,娜灵姬突然好奇的停了下来。 他们在忙什么呢? 这么大的雨,不回屋躲雨,却在院子里来回折腾。 只见他们的院落里放置着几个竹编的大摞兜,妇孺们手里拿着笤帚和簸箕不停的收集着什么? 个个匆匆忙忙的往大摞兜里装,而男人则将装满淋湿的稻谷的大摞兜往家里背。 娜灵姬仔细一看,原来是方才在山上所见的黄色稻谷粒。 本来已经跑远的阿布,见娜灵姬还没有跟上来,就又折返了回去,一瞧娜灵姬傻不愣登的站在人家院落外观望,心中好气,便着急忙慌的拽着娜灵姬手臂就是一顿数落。 “阿姐,阿姐,你愣什么呢?赶紧跟我回家呀!傻杵在这里做什么?你看你一身都淋湿了,一会儿回去了指定挨训。” 娜灵姬不为所动,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磅礴大雨中。 喃喃道:“阿布,他们这是做什么呢?这样着急,我们去帮忙吧!” 不由阿布应声,娜灵姬就已经飞奔了过去,忙碌在大雨中。 阿布无奈至极,无语的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没办法,摊上这么个傻大个姐姐,也只能自己宠着呗! 阿布似乎对于这种抢收粮食的场面特别熟练,在这个过程中,他不但教会了娜灵姬使用扫帚和簸箕,也让她明白了百姓们为什么会在大雨磅礴中抢收粮食。 他们这个部族的百姓们并不都是以打猎、捕鱼为生,所以大部分还是以种植为主。 而且这个部族还是整个尔玛族里最贫瘠,食物最匮乏的部落,所以顺应天命,学会了种植术,发现了稻米和粟、黍、苎(zhu)麻等,最后还驯化成这个部族最独特、最重要的主食。 而这整个尔玛族实在太大了,大到族落共有十支分支,每支部落的生活习性都不一样。 等到所有粮食抢收后,几个妇孺望着满屋子湿透了的粮食,忍不住心痛的嘤嘤低泣。 而一旁的男人们也是无奈的低着头垂头丧气! 这是他们一家人辛辛苦苦了大半年的收成,原以为可以安稳的熬过寒冬,却没想到,一场大雨便毁他们辛苦大半年的心血。 粮食不晒难以储存,粮食浸湿发霉腐烂,就是天道循环。 娜灵姬虽然没见过这阵仗,但方才也听阿布给她解释了一个大概,也能懂得百姓们种植的不易和难处。 “你们倒也不必苦恼,我瞧不远处的山间还有很多还未收割的黄粮,大约也够你们熬过寒冬了,待到雨停,女人们上山收割,男人们上山狩猎,这个寒冬,我们始终是要想办法熬过去的。” 大伙闻言,突然反应过来,这才注意到了帮他们抢收粮食的娜灵姬和阿布二人。 “姑娘……你们是……?” 众人惊奇! 这么貌美又灵动的姑娘他们可是第一次见,瞧着,她不像是本地人,故而十分好奇却又带着几分警惕。 娜灵姬赶紧解释:“阿叔阿婶莫怪,我与阿弟因贪玩儿,迷了路,路过此地,见你们忙碌,故而跑来帮忙,若阿叔阿婶们不便,我们这就离开。” 说完!娜灵姬拽着阿布就要告辞。 这家女主人赶紧拉着她的胳膊阻拦。 “好孩子,别走,你看,外面那么大的雨,又起了雾,路都看不清,你带着幼弟也不便,外面危险,待到雨停了再走吧!” 娜灵姬瞧了瞧外面的天色,确实也觉得不大适合赶路,便礼貌留下了。 “这么大的雨,来的突然又极速,白费苦心的也不止我们一家。”女主人无奈轻叹! 是啊!方才经过那几户人家时,看到家家户户的男男女女都在慌忙抢收粮食,估计每家每户都损失了不少。 这个寒冬,只怕很难熬过去了。 生为一族之母的娜灵姬,她责无旁贷。 百姓之难便是她娜灵姬处政不足之过,必然要殚精竭力引领族人度过难关。 因此!娜灵姬不免忧心忡忡,暗自想着应对的办法。 她先向这家人保证道:“阿婶放心,此事总有解决的办法!待到雨停,你们便按照我提议的法子去做,必定能保大家暂时无忧。” 女主人猛然注意起拥有一身王者气魄的娜灵姬,这丫头的举手投足,一言一行,都透露着不一般的领袖风范。 她开始仔细打量娜灵姬。 突然想起,咱们尔玛族族母就是一位年轻俊秀的姑娘。 她有胆有识,果断有谋略,聪慧又无惧无畏,难不成,他们的族母就是眼前这位姑娘? 可是,听闻族母娜灵姬病重,正在族落里养病,大祭司亲自看顾,怎么可能会隐姓埋名跑到他们这个贫瘠的部落来? 娜灵姬望着女主人那紧盯着自己思索的眼神,心中泛起了咯噔。 她……,不会看出她的身份了吧? 第26章 轻松拿了个大满贯 半个时辰后,雷雨渐渐褪去。 娜灵姬带着大伙开始上山捕猎,而剩余人则与阿布去到山间寻找野稻谷。 远古时期的母系社会,女人也能顶半边天,这群捕猎的勇士中,也不乏女人们的身影。 尤其是英勇的娜灵姬。 她的身上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带领着大伙穿梭在深邃的山林间。 由于这个部族的野兽稀少,整个山头都杂草丛生树林密布。 给埋伏的他们带来的许多麻烦与困难。 因为这个部族以种植为生,所以捕猎技术并不发达,甚至比较生疏,捕猎的工具也更为原始。 娜灵姬身为强悍的捕猎高手,在陈设捕猎陷阱的时候,也耐心的教授了大伙许多捕猎技巧和方法。 大约忙碌了半个时辰,娜灵姬忽觉背后一股凉意窜来。 她屏住呼吸仔细聆听,那隐隐约约粗狂的呼吸声越来越近,甚至带着一丝低吼与警惕。 不好。 娜灵姬大呼不妙,赶紧挥手示意,勇士们见状,心中一慌,那种紧张感油然而生,大伙开始悄悄的往树上攀爬,尽量不制造出声响! 待到所有人都安全的爬上树梢后,娜灵姬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还没有轻松片刻,一股危险的气息便从林子里迅速掠来。 随着一阵粗狂的呼吸声直击耳畔!一股压迫性的危险气息才开始慢慢靠近,那种未知的恐惧,让娜灵姬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全身紧绷,死死握着手里的弓箭。 心中暗骂,不是说这地方贫瘠吗? 不是说这里的野兽稀少吗? 怎么突然一下子围来这么多不知面貌的野兽? 而这时,林子里开始传来异动,树林里的鸟儿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开始四处逃窜。 四周的林子也开始“沙沙沙”作响,本来还低沉的呼吸声,渐渐变成了震慑性的低吼。 而躲在树梢上的所有勇士也开始害怕的紧张着,心慌的不断吞咽口水。 娜灵姬原以为会是什么样的恐怖大野兽,估摸着有七八种巨型怪兽,大约二十来只的样子。 在内心极度紧张之下,她都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了,谁知道窜出来的肉食动物也不过尔尔。 不过,也就是十来只的豺狼虎豹也够他们对付的了,何况后面还跟着几头野狮子。 娜灵姬见状,不免唏嘘。 一个小小山林,齐聚了五湖四海的野兽,可真够海纳百川的。 也难怪,这些山头都没有可以捕捉的猎物,感情是被这些外来之客给吃灭绝了啊! 算了,反正到时候你们这些豺狼虎豹也会因为食物短缺而自相残杀,那还不如到本族母的肚子里来呢! 随着娜灵姬的吐槽,前面打头阵的几只豺狼虎豹已经落入了捕兽陷阱。 剩余的见状也不敢盲目上山了。 二十多头野兽,已经损失十头之多。 娜灵姬趁机举起弓箭各个击破,三发羽箭,两发正中野兽的致命点。 随着一阵痛苦的嚎叫声响起,剩下的野兽就更不敢靠近了,甚至连连后退。 树梢上的勇士连连叫好,个个称赞着娜灵姬的箭术精湛。 这时,已经有几个跃跃欲试的勇士跳下树梢,举起弓箭向不远处的野兽群射击。 最后剩余的十来只野兽见状,却只躲不退,不惧也不怕。 它们死死围在大伙射击不到的安全地带,静静的等待娜灵姬等人弹尽粮绝。 几只带头的野兽开始四处张望打转,好似在想办法打乱娜灵姬等人捕猎的路数。 “大伙小心,为首的那只恶畜要反击了。”娜灵姬提醒着众人。 大伙也开始警惕的戒备着。 “不是说咱们族落牲畜稀薄,怎么今儿我瞧着这么多?” “也就这么多了,先前以为我族得罪神灵,触犯了太阳神神威,所以导致天惩我族,降下灾难,让我族饱受饥荒之苦,但没想到,到头来居然是这些个牲畜搞的鬼,吃光了山林里所有的牲畜,故而导致我族贫瘠而荒凉。” “这些恶畜,我非扒了它们的皮抽它们的筋才能解恨。” “大伙辛苦些,今日便杀了这群恶畜,还我山林永存……。” 所有人都被这句话所激励,甚至恨从中起,突然来了斗志,个个扬言要杀了这群“害群之马”。 娜灵姬见状,不由得唏嘘,无奈摇头一笑。 随着一位为首的女勇士下达命令,所有勇士开始群起而攻之。 他们个个手握大刀,后背弓箭,有拿大刀乱砍的,也有拿弓箭乱射的。 娜灵姬不免担心,心中不安。 他们从祖辈开始,狩猎的本事就已经退化,实力根本撼动不了这群“穷凶极恶”的野兽们,何况还都一股脑的乱砍乱杀,能成个什么事! 娜灵姬无奈扶额! 还能怎么办!尽力救人呗! 放眼现这整个喊打喊杀的山林里间,勇士们都只负责乱砍乱杀,而娜灵姬则负责跟在他们身后迅速救人,以免大伙被野兽重伤。 这下可给娜灵姬累的,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随着野兽们个个倒在血泊中,大伙也才累的瘫倒在地。 “唉!阿中,咱们今儿收获颇丰啊!”女人吃力的撑着身子,带着满脸笑容,说不尽的欢喜。 勇士中与她实力匹敌的阿中也气喘吁吁的一笑:“是啊!咱们族人可算能熬过寒冬了。” “这功劳可是那位勇猛的姑娘的,你们抢个什么劲儿。”另一位勇士笑道! 大伙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转头望向了不远处已经累瘫了娜灵姬。 这丫头已经用尽全力在救人了,腰都快累断了。 幸而大伙都平安无事,虽然也有人受伤,但好在并无性命之忧。 “唉!姑娘,真有你的,我阿中钦佩你,以后,你就是我们心目中的女神。” 娜灵姬悠悠一笑:“不必,我可当不起,我只是出了一个小小计策,但拼命的可是你们,这功劳,你们当之无愧。” “话虽这样说,但如果没有你的英勇,我们哪里能满载大胜。” “是吗!那好吧!回去了你们可得好好请我吃炖肉,不然,我可要赖在你们家不走了。”娜灵姬的一句玩笑话,惹得大伙欢喜一笑。 这一次,可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啊! “咱们赶紧回去吧!不然阿父阿母会担心的。” 大伙估摸着时辰,赶紧搬搬扛扛的将所有猎物全部带回了族落。 因为这次突如其来的一场雨灾,让许多百姓都损失了不少米粮。 娜灵姬带着刚刚狩猎来的野物全部分发给了每家每户。 大伙对娜灵姬千恩万谢,个个赞扬有加,“民心”这么珍贵的东西,再一次被她轻松拿了个大满贯。 第27章 不是死了又是什么? 当娜灵姬同样与满载而归的阿布会和时,看到大伙一挑挑担回来这么多野稻谷,她与阿布都会心的相视一笑。 “阿布,你可真是好样的。”娜灵姬俯下身,温柔的刮了刮他的小鼻子,不吝赞扬道:“小阿布,你辛苦了,小小年纪就这么能干了。” 阿布双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我可没有帮上什么忙,都是阿婶阿叔们的功劳。” 女主人见阿布害羞谦虚,赶紧上前不吝夸奖道:“这孩子不愧是我尔玛族的小勇士,带着我们翻山越岭的采摘,从不喊累,甚至受伤了也忍着不说,是个小英雄。” “什么?阿布,你受伤了,快给我瞧瞧。”娜灵姬担心的赶紧查看他的伤势。 “哎呀!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伤而已,这点儿伤根本不疼的,你就别管我了,好好照顾好你自己吧!”阿布像个小大人模样,推开娜灵姬的手,不好意思的故作坚强,并且昂首挺胸的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数着娜灵姬猎回来的野兽。 娜灵姬无奈一笑。 这小子才多大啊!就想做男子汉了。 “放心,轻伤,不严重,已经给他敷过药了。”一旁的阿婶拍了拍娜灵姬的小手,笑道。 娜灵姬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对了,你们采摘了多少,可还够?每人能分到多少?” “放心,都尽够了,族人们都分得许多,这个寒冬,是能熬过去了。” “哟!姑娘,你们可真有本事,猎得这么多野物,看来,这个寒冬还是个丰盛的季呢!” “有阿婶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姑娘,你可真是个聪慧又勇敢的丫头,我喜欢的紧,不知道可有良人了没有。” 女主人的一句话瞬间让娜灵姬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尴尬在当场。 女主人最会察言观色,却也会错了意。 “哟!原来还没有啊!那就太好了,我们这里呢!啥都缺,就是不缺男人,你挑挑拣拣的看看,有看中的,告诉我,我便立马给你说项去,若两个不够,七个八个也成。” 女主人的话再次将娜灵姬臊的小脸通红。 甚至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七个八个,一个她都搞不定。 阿布见到娜灵姬此时十分窘迫,连忙跑过去帮她解围 “哎呀!阿婶,我阿姐还小呢!可不急这一时,等挑到好的再说吧!” 女主人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唐突了,便赶紧收捡起笑容,认真道:“好了好了好了,我也不打趣你了,好姑娘,你可莫往心里去啊!” 娜灵姬淡笑着摇了摇头。 我倒是不往心里去,就怕你往心里去,万一真给我整个七八个夫君,那才可怕呢! 就算是下地的母牛也不敢这么耕地的。 “好了,你就别拿丫头寻开心了,赶紧去做点儿可口的吃食来,你看这姐弟俩瘦的,想是饿坏了,你去多煮点儿肉给他们补补。” “好好好。” “哎!阿婶不用。”娜灵姬赶忙拒绝他们的好意。 这些珍贵的吃食可都是他们用来挨过寒冬的,不能肆意浪费。 可这时女主人却笑了笑,说了一句宽慰她的话:“还多着呢!你放心。”然后便匆匆的奔赴厨房去了。 ……………………………… “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他婶子,你赶紧去瞧瞧吧!你家小子在后山摔倒了,昏迷不醒。”一位妇人着急忙慌的奔走告知。 那恐慌的模样,不知所措的举止,险些摔倒外地。 而听闻消息的女主人也冲出洞外,面色凝重,差点儿急的摔倒在地。 “你说什么?我儿怎么了?他受伤了?在何处?快带我去瞧瞧……。” 女主人又气又急,险些落泪。 本来打算与女主人辞别的娜灵姬,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担忧的说不出话来。 妇人带着腿脚发软的女主人急匆匆往后山赶去。 “阿姐,你做什么去?”阿布拦着打算跟上去的娜灵姬。 “阿布,你乖一些,就在这里守着。等到阿叔回家,你就告诉他消息,我呢!先去看看。” 阿布乖乖的点了点头,娜灵姬这才放心的追去了后山上。 这里的每座山头都有无数个山洞,每一个山洞里都有无数个石头凿成的石缸,每个石缸里都堆满了无法食用的野果子和被雨水浸泡了的米粮。 大自然的馈赠是天赐是恩赏,人类很珍惜也很节省。 虽然腐烂的野果子跟水浸泡过的米粮无法再食用,但他们依旧敬畏神灵所赐,看重食物,故而将野果子和米粮都存放在山洞中,任其自然风化,回归自然。 而女主人家的大儿子就是按照老规矩,将浸过水的稻谷挑上山,堆放进石缸里。 只是,这一次,他发现了一个亘古未有的一个奇观。 这里堆放的所有野果子和米粮都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原来,堆放于岩洞、石洼中的野果和浸水的米粮,久而久之,果实腐烂,含有糖分的野果通过自然界的野生酵母菌自然发酵而成了酒精、酒浆。 而且每个石洼、石缸中都渗出了一种清香的水,自己不由得尝了一口。 味道虽然有些辛辣,但却特别醇美。 他越尝越上瘾,最后一连喝了几口。 这一喝不要紧,一喝就上头了。 霎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刚向前走了两步,便身不由己地倒在地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等到族人发现时,已经过了半晌。 女主人快步跑进山洞,正见昏死的大儿子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任凭她怎么呼喊怎么摇晃,自己的儿子就是不醒。 女主人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眼泪“哗哗”往下流。 整个人都痛苦的悲鸣着。 在场的人都以为这小子呜呼哀哉了,个个悲痛的低头垂眸暗自哀伤。 等到娜灵姬赶来,女主人已经抱着昏死的大儿子肝肠寸断。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悲痛中时,唯有镇静的娜灵姬闻到了洞内清香刺鼻的气味。 这石缸石洼里全都是浸泡在水里的野果子和无法食用的米粮。 而洞里不知名的清香就是从这些溢满的水里发出来的。 娜灵姬小心翼翼的上前查探。 这“水”……神奇,好香,色泽由果子的颜色而呈现,唯独石洼里的米粮水是透明的洁白色。 娜灵姬望了望醉死过去的小子,瞧着他双颊绯红,神色安逸,并没有中毒的迹象,也没有死亡的征兆。 娜灵姬赶紧上前为其把脉,顺便查看查看他身上是否有致命伤。 但这小子身体温热,脉搏正常,亦无伤处,还睡的打呼噜。 娜灵姬轻轻拭去那小子嘴角的水渍,闻了闻,味道确实是石缸石洼里的水。 “阿婶,阿婶,别难过,他没有死,只是睡着了。” 娜灵姬说完!所有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女主人质疑的看了看认真严肃的娜灵姬,又瞧了瞧醉死的大儿子。 可……可……可他确实是叫不醒啊! 他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嘴巴动也没动,那不是死了又是什么? “那……那他为什么……为什么……?” “阿婶莫急,且再等等。” 娜灵姬说完!便带着疑惑,走进石缸,伸手浸在溢满水的石缸中。 第28章 酒的由来 大伙正在疑惑娜灵姬这怪异的举动时。 突然,见她眼一闭心一横,迅速将浸水的手指送入口中浅尝。 女主人与那妇人来不及制止,她就已经品尝到了这“水”的滋味。 咦! 还挺好喝的。 味道香醇,回味微甜而甘。 似乎,也没有什么异样嘛! 这水,神奇。 洞内的人都呆愣住了,眼见得娜灵姬将那渗出浓香的水盛了半罐,递给女主人。 “阿婶,你尝尝。” 女主人与妇人都惊呆了,甚至都害怕的不敢接。 “阿婶,你尝尝嘛!你看我,都没事呀!” 女主人这时反应过来,面露悲伤之色,推开娜灵姬递来的“水”,抱着自己的大儿子暗自伤神。 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的儿子都死了,心都碎了,她哪里还有心情陪娜灵姬发癫。 女主人忍不住啼哭,整个人都心碎死了。 娜灵姬无奈扶额。 都说了她大儿子没死没死,活的好好的,还非要给他哭丧,这不是咒自己儿子早死嘛! 正当娜灵姬半蹲着身子,打算劝慰女主人时,便见她那豆大的泪珠儿滴落在大儿子的脸颊上。 温热的泪珠划过他的脖颈,凉意袭来,让昏睡的大儿子突然有了意识,渐渐醒转。 “哎!他婶子,你瞧,你瞧,醒了,醒了,阿崽醒了。” 起初还有些懵圈的女主人,在妇人的提醒下,望向自己大儿子的时候,突然一惊! “阿崽……阿崽……。” 他的眼帘微眯,缓缓撑开眼皮,迷迷糊糊胡的揉了揉眼睛,那红彤彤的双颊也因为他的苏醒而开始褪去了一些颜色。 “阿母……阿婶……咦!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女主人喜极而泣,抱着大儿子就是一顿笑骂。 “阿崽……阿崽……,你个臭小子,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阿崽懵圈的挠了挠后脑勺:“怎么了嘛!阿母?” 娜灵姬与妇人也跟着噗呲一笑。 她半蹲着身子,将石洼里的“水”递给他,打趣道:“小子,你还喝不喝啦!” 阿崽顿时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然后趁其不备,一把夺过娜灵姬手里的竹瓮,爱不释手的抱在怀里。 “喝……当然要喝,这可是个好东西,是我发现的,阿姐你可不要跟我抢……。” 阿崽脸上还露着笑意,欢欢喜喜的将这神奇的“水”递给了女主人。 “阿母,你要不要尝尝?” 女主人和一旁的妇人被阿崽的举动给整得哭笑不得。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东西确定无害吗? 若无害,这小子怎么会昏死过去? 如果有害,怎么这小子又安然无事的醒了过来? 女主人疑惑的望着娜灵姬。 娜灵姬无法理解,也解释不明白,就算说了,她们也不会懂。 为了证明“他”是无害的,娜灵姬只能亲自尝了一口。 二人惊呼!但见她相安无事,这才相信了这水的安全性。 女主人小心翼翼、半信半疑的接过竹瓮,浅尝了一口。 果然,这水的味道浓香,多饮几口,还觉得身体有一股暖流自上而下,妇人忍不住也尝了几口,果然好喝,觉得身上都暖洋洋的了。 “哟!还真是个好东西呢!”妇人爱不释手,欢喜不已。 等到阿崽的父亲赶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也吓了一跳! 就好似老天在跟他开玩笑似的,地狱人间转了一圈,真是令人悲喜交加。 待到阿崽父亲尝了几口后,也不免连连赞叹! 大伙研究了半天,一致认为这是粮食中的一种元气,并非毒水。 阿崽提议将这种“水”留存,请娜灵姬赐名。 “此水香而醇,回味甘甜,饮而如沐。”说完,便用木枝在地上写了一个“酒”字。 “酒。”娜灵姬洋洋洒洒的一个字,让所有人称好。 从此!尔玛族的粮、茶、酒盛行,也是远古时期不可多得的又一项发明。 为此!娜灵姬还特意在山洞中研究了一套酿酒术,经过半月的时间才摸清了如何酿出绝美的酒水。 除了果酒、粮酒、醪糟,娜灵姬还酿出了鲜花酒。 她将酿酒的技术不吝传授给了虚心受教的族人们。 然后在族人们的相送下辞别。 “丫头,丫头您等等……你们且等等,等等老朽……。”一位老翁突然杵着拐杖匆匆赶来。 “老人家,您还有何吩咐?”娜灵姬疑惑一问。 老翁慈爱一笑,拉着娜灵姬的小手拍了拍,然后取下自己脖子上的狼牙吊坠递给她。 “老人家,这不行,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老翁执意塞进娜灵姬的手里,慈爱而又赋有祝福的语气向她笑道:“愿神佑你左右,护你平安,带你福祉,永生顺遂,运坠不离身,幸随相至。” 老翁松开了手,慈爱的望着她。 “去吧!去吧!回去吧!孩子,回家吧!” 娜灵姬带着感动与幸福,泪别大伙。 “阿姐,你认识方才的老翁吗?”阿布疑惑,故问道。 娜灵姬紧紧握着手里的狼牙吊坠,摇了摇头。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这么珍贵的礼物,心中万般珍惜和欢喜。 而这时,目送着娜灵姬离开的族人纷纷向老翁身边儿靠近。 他们个个带着疑惑,脸上写满了不解与诧异。 而这位老翁,便是部族里最具有名望的老者,也是族落里最受敬仰和尊崇的尊者。 其地位仅次于族母与大祭司。 他与娜灵姬并无交集,也没有血缘关系,甚至从未碰过面。 所以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因为娜灵姬带领大伙上山狩猎,采摘野稻谷,帮助族人度过难关这么一个小小政绩而信任她。 其中,必然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吧! “老翁您认得那位姑娘?” “她……名唤娜灵姬。”老翁望着远处渐渐模糊的两抹人影,自信而充满欣慰的神色,铿锵着回答。 “娜灵姬?” “娜灵姬?那位娜灵姬?” “是……是族母娜灵姬?” “老翁……她是咱们尔玛族的族母娜灵姬?” 老翁肯定且淡定的点了点头。 众人惊呼!呆愣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 他们个个崇敬又激动的向着娜灵姬离开的方向,坚定的举起手里的象牙制品,高昂的长呼“娜灵姬”。 第29章 开什么玩笑,连我也一起罚 半路,娜灵姬便远远的听见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唤声! 她的名字响彻云霄,震撼不已。 娜灵姬有些不确定。 “阿布,你可听见了什么声音了?” 阿布仔细聆听了一会儿,认真的摇了摇头。 “哦!想是我听错了。” 娜灵姬疑惑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带着一丝不确定的疑惑与阿布赶回了家中。 因为离家一个月,家里的人都担心死了。 漫山遍野的找他们两个,却始终没有找到他们两个的踪迹。 阿布的父母都已经接受现实快要给他们二人筹备丧礼了。 望着家里死气沉沉的模样,阿布愣了一会儿,害怕又震惊。 家里出什么事了? 难不成阿父阿母他们出事了? “阿母……?” “阿叔阿婶儿……。”娜灵姬丝毫不顾阿布的担忧与恐惧,跟个没事人儿一样大声呼唤着。 待到洞内的人儿惊讶的跑出来时,望着平安归来的阿布与娜灵姬就活生生的站在面前,脸上的惊喜与意外瞬间被愤怒所掩盖。 我的乖乖! 这夫妻俩可真有夫妻相。 生起气来都是一样的恐怖。 明明他们的脸上是有欢喜的,怎么一下子就又生气了? 阿布害怕的躲在娜灵姬背后,好似早已猜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火山爆发,竟拽着她的胳膊瑟瑟发抖,并且好心好意的与她商量道:“咱们赶紧跑吧!不然一会儿,咱们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呢!” 啥? 啥意思?跑啥啊?都回家了,肚子也饿坏了,不吃东西就撒腿跑是不是太不划算? 娜灵姬不解其意,还傻乎乎的笑着与夫妻二人打招呼。 “阿叔,阿婶,我们回来了,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家里还有吃的吗?” 阿布无奈扶额,真是带不动啊!带不动啊! 他都说了很危险,还往上凑。 夫妻两个面露不悦,整个一个吃人的老虎,直接掠过热情的娜灵姬,气势冲冲的往阿布面前而去。 阿布吓的刚要拔腿就跑。 娜灵姬顿时一脸懵圈! 然后,便眼睁睁看着其父轻轻松松的将不停挣扎求饶的阿布提溜了起来。 “还敢跑,臭小子,看为父今日怎么收拾你…。” “阿父,阿父,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阿父,您就可怜可怜我,饶了我吧!我下次真的不敢了……。” 娜灵姬好奇的望着狼狈的阿布被其父提溜进了山洞中……。 “你这丫头,真叫人担忧,这些日子,你们都跑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不懂事,不知道我们会担心吗?你能不能像隔壁家的阿姐阿妹一样乖一点儿呢?……。” 其母一边儿苦口婆心的训斥娜灵姬,一边儿检查着她的身上有无伤势。 俗话说刀子嘴豆腐心,应该就是这般了吧! 娜灵姬被她责骂的露出一抹笑容,感动的红了眼眶。 曾几何时,自己的父母也是这样恨铁不成钢的训斥过她。 也这般刀子嘴豆腐心的责骂她。 就好像回到了幼时,在父母身边儿玩闹儿的模样,有人疼有人关心有人着急有人教训。 这样温暖又喧闹的家庭,她好久都没有体会过了。 娜灵姬含泪一笑。 “你还笑,还笑,出去一趟就学傻了?学笨了,被训斥了还这么高兴,我……我,看我不教训教训你,你都不知道错在哪了……。” 其母气不打一处来,便拿着棍子,做出一副要打人的作态,好吓唬吓唬搁这儿傻笑的娜灵姬。 “阿婶……阿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后都不敢偷偷跑出去玩儿了……。” 娜灵姬吓的赶紧满院子跑,其母追了半晌,累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实在跑不动了。 唉~!这丫头,精神头也忒好了,像头大闷牛,浑身使不完的力气,她就不觉得累吗? 罢了罢了!我这把老骨头是跑不动了,我得坐下来歇息歇息。 其母刚坐下,哄着她玩儿的娜灵姬也才停下来向其母道歉。 然后,不多时便听见了洞内哭天喊娘的求救声! 妈耶!阿布那哭喊声可真吓人! 比死了爹娘还大声! 叫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啊! 娜灵姬既心疼又觉得好笑。 随着阿布呼喊的声音渐渐虚弱,其母大呼不妙,带着娜灵姬就冲了进去。 “别打了,别打了……阿布……阿布。”其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儿,将其父推搡倒地,抱起痛的发抖的阿布,就是哭天抹泪儿的哭啊! 娜灵姬也急坏了,跑出洞内,找来草药,打算处理处理阿布的伤势。 可结果,却看到阿布偷偷的给她做鬼脸,一副狡黠的模样,还眨了一下他那“卡姿兰”大眼睛向娜灵姬示意。 好家伙,居然是装的。 娜灵姬抽了抽嘴角,翻开兽皮一瞧,后背和屁股上都没有什么伤痕,就只是几个微紫的棍子印记。 娜灵姬觉的是好气又好笑。 干脆上药的时候多用点儿力,非要教训教训阿布这爱撒谎的性子。 阿布被娜灵姬揉捏的生疼,大呼哭喊,抱着其母开始委屈的呜咽。 娜灵姬简直无语了。 小屁孩儿就是小屁孩儿,哭一哭也就蒙混过关了。 其父则无奈的站在不远处静静的喝着小茶,看着阿布演戏。 只是偶尔迎上其母那责怪的眼神时,其父还是服软的缩了缩脖颈,咽了一口口水,害怕的收回了刚刚还气势磅礴的男子气概。 这么一瞧,他反倒成了做错事的小孩,手足无措。 娜灵姬不免暗自一笑。 或许,蜀国出了名的耙耳朵应该就是从这个时候传承几千年而留下的文明吧! 其母也不是傻子,为阿布处理好伤势后,一下子从慈母仁爱变得严肃苛责,向阿布训斥道:“知错了没有?” 阿布委屈又弱小的点了点头,狼狈的扣着手指头说道:“我知道错了,以后绝不再犯。” “嗯~!快向你阿父认错。” 阿布乖乖的走到其父面前,做出一副特别谨小慎微又惧怕父亲威严的模样。 “阿父,我知道错了,还请阿父轻罚。” 娜灵姬站在一旁叹为观止,不得不佩服阿布小小年纪的演技。 其父见台阶就赶紧下。 故作深沉的“嗯”了一声! 说道:“既知错了,打也打了,就罚你二人上山采摘药草,两筐为准,若少了一味草药,便要重新罚跪。” “是是是,阿父罚的是,儿子记下了,儿子这就去后山采摘。” 阿布见好就收,赶紧附和,还拽着并没有反应过来的娜灵姬往后山冲去。 喂喂喂!开什么玩笑,连我也一起罚?我可是族母唉!地位尊崇唉!身份尊贵唉! “阿姐你赶紧的,发什么愣啊!要是收割不完,我们可是要罚跪的。” 阿布一边儿忙碌的收割各类草药,一边儿催促娜灵姬。 累的汗流浃背的她,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受这个罚啊? 唉!不管了,看看阿布那小小身躯都快收割一箩筐草药了,而自己才收割半筐不到,再不收割完,估计连晚饭都吃不着了。 第30章 狩猎 大约两个时辰后,累的前胸贴后背的阿布与娜灵姬二人,总算在天黑前割完了两箩筐草药,还正好赶在了吃晚饭之前。 回到家中,饥肠辘辘的娜灵姬与阿布便闻到了香喷喷的饭菜香。 娜灵姬犹如三天三夜没吃过饱饭的乞丐,横冲直撞的往洞里冲,而阿布则脸色略显愤怒与震惊的立在院落里。 他愣了片刻,才怀揣着忐忑和期许的心跟着跑进了洞中。 而石桌上赫然出现的狼肉,让他委屈到愤怒,忍不住爆发:“阿母?阿母,为什么,为什么呀?阿母……我恨你。”最终,阿布气愤的转身狂奔离去。 “阿布……阿布……你这孩子。”其母追了出去,生怕他想不开做出傻事。 娜灵姬莫名的望着你追我逃的母子俩,嘴里还不停的大口吃肉。 直到身旁的大叔出声叹息!才把娜灵姬拉回了思绪,还吓了一激灵。 她反应过来,立马防备了起来。 “你是谁?” 大叔笑了笑:“丫头莫怕,我是阿布的阿叔。” 这人长相其貌不扬,但看起来也很慈爱,像个老实人。 娜灵姬放下戒备,尴尬一笑。 “阿叔好。” “好,丫头你不必客气,饿了,就多吃一点儿。” 娜灵姬点了点头,开始大口朵颐。 直到吃饱喝足,才想起阿布因赌气离家出走,到现在还没有回家的事。 “丫头,你吃饱了没?如果不够,我再去给你做点儿。” 娜灵姬笑盈盈的摇了摇头。 她正打算向大叔打听阿布与阿婶的事时,阿布就气冲冲的冲了进来,将娜灵姬往外撵。 “你走,你走,你快走,走远一些,我们家不欢迎你,你最好走的远远的,不要再回来,我不要再看到你,不想看到你,我讨厌你,你走……。” 娜灵姬莫名其妙的被阿布推到了洞外。 “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么?你才出去一会儿,回来就要赶我走,你是摔坏脑子了么?” 阿布气的白了她一眼。 “我们养不起你,你赶紧走,你再不走,我家所有活着的牲畜就都要被你吃光了,若是被你吃光了,我们以后怎么过冬啊!” “阿布!”其父端着荼饼突然走了出来,大声呵斥一声! 阿布立马委屈的耷拉下了脑袋,像个憋屈的受气包,可怜又可爱。 “到底怎么一回事?” “是你,就是你,都怪你。”阿布气鼓鼓的指责娜灵姬。 娜灵姬也是一头雾水。 我咋滴了我?我好像什么也没做吧! “阿布,不许胡说,快,快回去,不要胡闹了。” 其母催促着阿布闭嘴回屋去,可阿布不从,气道:“我不,我要她赔我阿花、阿四。” “阿布,不许胡闹了,回去。”其父大喝一声!再次将不服气的阿布给吼懵圈了。 “阿布,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谁是阿花、阿四?” “阿花是你醒来时吃的那只鹓扶,阿四是你刚刚吃的大尾巴兽。” 听罢!娜灵姬更加懵圈了,身为族母,她啥肉没吃过啊!就这两样还是尔玛族最普通、贫穷的族人吃的,她都看不上,也不稀得吃,要不是自己饿急眼了,才不吃这么难吃的肉呢! 而这时候的大叔大婶却都无奈的唉声叹息! 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娜灵姬察觉出了什么不妥,赶紧向大叔追问:“阿叔,你们就凭这两样牲畜挨过一个寒冬?” “这就很不错了,别的家里还没有呢!他们只能靠着方才我带你去看到的那些小黄粒(米)过冬,饿死的冻死的病死的多的你数都数不过来,你来了才不多久,家里唯一的肉食就被你吃完了。”阿布耷拉着脑袋,憋屈的嘟囔着。 “可这里四处都是高山流水、森林密布,野果子野畜遍地都是,为什么不能狩猎、摘果子果腹挨冬?” 说到此处!一家子人再次陷入无奈与悲痛的唉声叹息中! 娜灵姬好似猜到了什么!心中升起一抹保护欲。 她拿起墙角的石刀,冲进林子里,麻利的做了一把简易的弓箭,在一家三口的惊讶与好奇中,一把颜值拉满的弓箭就做好了。 “阿布!走,本族……呃……我,我教你去打猎。” “真……真的么?” 阿布既惊讶又欢喜,甚至还有些不可置信。 他望了望父亲,又望了望母亲,希望得到他们的准允。 当然,夫妻二人肯定是不同意的,毕竟阿布还小,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娜灵姬看出了夫妇二人的为难,赶紧劝说道:“阿布不小了,可以上山锻炼锻炼了,我尔玛族的男儿个个都是英勇的勇士,将来可是我尔玛族的堡垒,阿布可不能输于任何人。” 娜灵姬的一句话不但振奋了阿布,也成功将夫妇俩说服。 “好吧!”大叔点头同意,进屋拿了一把弓箭递给阿布,也就当是传承了。 贫穷人家的唯一武器,恐怕就只有一把弓箭傍身,所以很值钱也很重要,阿布也十分珍惜。 阿布开开心心的跟随娜灵姬冲进了森林,学着娜灵姬的模样左右开弓,只是他力气太小,技术不到位,总也射不中。 阿布有些失落。 反观娜灵姬,那一身的腱子肉,奔跑速度和耐力,简直不是常人所能企及的。 不多久,就射中了好几只野兽。 娜灵姬见阿布没有了信心,赶紧上前宽慰,并且手把手的教他涉猎。 虽然结果依旧两手空空,但他至少找到了一些技巧,只需日复一日日积月累的练习,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猎手了。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阿布射中了一只兔子,高兴的阿布手舞足蹈,欢喜雀跃,顺便还吓跑了娜灵姬将要射击的梅花鹿。 “臭阿布,烦死你了,干嘛这么大声!我的猎物都被你吓跑了。” 阿布兴奋又得意的给娜灵姬做了一个鬼脸,以示反击。 娜灵姬无奈一笑,最终还是不吝啬的向他夸赞道:“哟!这么厉害,一学就会,真是聪明,看来,我得少教你一点儿了,不然超过了我,就当不了老大了。” 嘿嘿嘿,阿布得意一笑:“你要是不教我本领,我就不给你吃肉。” “哟!好小子,学会制衡之术了。” 哼!阿布嘚瑟的两手叉腰,仰起头来,一副挑衅的小模样。 娜灵姬幽幽一笑,小孩子一个,还专学大人的模样。 两个人打打闹闹间,忽听山下有无数啼哭和求救声传来! 有妇女儿童的哭喊声!男人们的抢夺厮打声,还有妇女们的求救声! 娜灵姬与阿布同时大呼不妙,赶紧往山下赶去。 第31章 他们都是畜生都该死 “求求你,多少给我儿留点儿,他还小,我们大伙还要挨过寒冬,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一位大叔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而一旁执意要收走大叔家里仅剩的几块野牛肉和几只兔子的恶贼。 不耐烦的,直接一脚将大叔踢飞在地,那人急步踏在他的腿上,死死蹂躏,大叔疼的直叫。 几个三四岁的娃娃都吓哭了,幸而这家的女主人拿着弓箭跑了出来,逼退了施暴的男人。 “你敢欺负我男人,找死。”这家女主人也是气急了,拿起手中的弓箭就跟施暴者拼命。 可惜,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抵挡得住几个壮汉的攻击。 不过三回合,就被施暴者打伤。 几个壮汉看着这家女主人那凹凸有致的曼妙身躯,发出了阵阵淫笑,每一双眼睛都带着几分狰狞与嘲谑。 女人吓坏了,手握弓箭打算以死保住贞洁。 怎奈壮汉们眼疾手快,愣是控制了女人,还被抗到了洞中轮奸,大叔伤心欲绝,痛苦哀嚎。 他想要反抗,可每次都被壮汉打翻在地,甚至嫌他太吵,直接将他打晕了过去。 随着每家每户的呼救声、厮打声越来越激烈,阿布的父母也被打成了重伤。 “尔等竟敢藏私,活得不耐烦了!”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我们不敢私藏。” “不敢私藏,那这又是什么?”壮汉将一包骨头扔在地上。 夫妇二人又惊又惧,害怕的发抖。 这不是给娜灵姬补身体吃剩下的骨头吗? 怎么会在他们手上? 这些人怕不是属狗的,竟然从土里把骨头挖了出来陷害他们,真够用心的。 “搜。”壮汉撂下一句话,身后的打手就冲进了洞里搜刮。 夫妇二人要是敢反抗,便又是一顿拳脚相加。 夫妇两个抱在一起,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等到搜刮的人出来,两手空空啥也没有的时候。 那位为首的壮汉才愤怒的大喝一声! “说,是不是你们私吞了?” “没……没有,真没有。” “今天该你们上缴贡税了,要是拿不出来,就砍了你们的脑袋去见小丹主。” 壮汉凶狠的吓唬着夫妇二人,希望他们能知趣主动缴税纳贡。 夫妇二人无奈至极,家里家徒四壁就快穷的吃土了,却还要被要求天天向小丹主进贡纳税,他们实在吃不消啊! 自己都快饿死了,哪里还有什么余粮缴贡啊! “不交是吧!好,今儿我就砍了你们的双手双脚,拿你们的肉去孝敬小丹主。” 壮汉举着手里的石刀,恶狠狠的朝着夫妇二人走去,这一次,他好像是真的要动真格的了。 而就在此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大喊声! “来人,快来人,有人潜逃了,快跟我去抓人。” 那人一吆喝,其他人就都跟着赶紧去抓人了。 也因此!阿布一家才幸免于难。 那潜逃的一家人死命的跑,后面骑着野兽的打手死命的追! 他们谐谑的吹着口哨,挥舞着长鞭,兴奋的“哟呵”着,那一家人吓的连滚带爬,摔倒了爬起来继续跑,脚崴了扛着继续逃。 直到一位老妇人摔倒在地,再也没有力气逃命时,男人才带着妻儿老小投降,放弃逃命了。 “跑啊!你倒是跑啊!起来再跑啊!……。”几个打手一边儿鞭打男人跟妇孺,一边儿破口大骂。 一家人被打的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百姓们维诺的将孩子们的眼睛蒙住,尽量不让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 为首的打手将满身伤痕的男人扔进人群中,吓得百姓们蜷缩着身子不敢多看一眼。 “瞧见没有,这就是逃跑的下场,如果还有人胆敢潜逃,直接乱棍打死。” 大伙被恐吓的不轻,没人敢反抗,唯独那重伤的男人和孩子心疼父亲被打,带着满腔的愤怒与不服,冲过去就死死咬住了恶贼的大腿。 那恶贼疼的眉头紧皱。 方才还是一副戏谑模样的恶贼,一下子便被这孩子激怒了。 忍着疼痛,一把抓住他那兽皮腰带,轻轻松松就将他提溜了起来。 而恶贼的大腿也被那孩子活生生咬下了一块肉。 恶贼疼的大叫一声!举起孩子就想摔死他泄愤。 此时重伤的男人见状,与妻儿赶紧跪地求情,自愿以命相抵。 这时候的打手早已被愤怒掩盖了理智,他发出一阵嘶吼,举起小男孩儿就要往地上砸时。 身后突然“嗖”的一声!飞来一支冷箭,击中恶贼背脊的胸口处。 恶贼吃痛,倒地的那一瞬间,娜灵姬突然滑行而来,接住孩子后,稳稳的站在了重伤男人的身侧,将孩子递给了他。 众人都吓坏了,大呼一口气后,又都慌乱起来。 因为为首的恶贼被娜灵姬射中要害当场死亡。 其余恶贼见状又惊又怒,势要为他们的老大报仇。 娜灵姬气定神闲的向一众恶贼勾了勾手指头。 那种蔑视和挑衅将恶贼们成功激怒,所有人开始攻击娜灵姬。 这丫头一直都有偷偷锻炼身体,所以体力跟耐力都非常人所能及。 几个打手瞬间被打趴下。 而匆匆赶来的阿布见状,赶紧检查着男人一家人的伤势,若是有严重失血过多的,得赶紧止血。 可这小子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边大声问着百姓们的受伤情况,一边儿认真的为大伙处理伤势。 阿布:“断了两根肋骨。” 娜灵姬听到后就打断了一个恶贼的肋骨。 阿布:“十四处刀伤,刀刀伤而不致命。” 娜灵姬听罢!迅速夺过一个恶贼的石刀,开始疯狂的向另一个恶贼劈斩,足足砍了十四刀为止。 阿布:“腿已骨折,腰腹还中了一刀,伤口深但不致命。” 这时候的恶贼们开始害怕了。 他们姐弟俩配合默契也就罢了!居然还打算以同样的方式报复他们啊! 恶贼们开始有了退缩之意,个个都不敢靠近娜灵姬。 娜灵姬还没有打尽兴呢!可不会轻易让他们逃了。 接着,另一个打手就直接被娜灵姬拧断了腿,砍伤了腰腹,血流不止,大肠露出了体外。 大伙们见娜灵姬的王者威势,好似找到了靠山一般,个个都有了反抗意识。 一个妇人主动站了出来,指着一个恶贼,红着眼眶痛骂道:“是他,就是他,他强迫了我阿妹,辱我阿妹清白,害得我阿妹跳河自尽了。” 娜灵姬听罢!直接一个飞身,将那害怕的发抖的恶贼踹倒在地,然后捡起地上的石刀步步逼近打手。 那种阴戾又充满窒息感的眸子,吓得恶贼想跑,但却双腿发软还尿了裤子。 只见一阵寒芒闪过,鲜血飙洒,眨眼间,那恶贼的命根子便这样被娜灵姬给砍了下来。 大伙依旧默契的蒙住了孩子们的眼睛,阿布也被大婶抱在怀里,死死遮住了他那一双明亮干净的眸子。 “还有,还有他们……他们都是畜生,是恶魔……。” “对,他们每一个人都该死,他们害死了我们所有人的妻儿老小,他们该死。” “要不是他们,我们也不会活的如此不堪,都是他们,他们是恶徒……。” 所有百姓在娜灵姬的威势下,一拥而上,将剩余的恶贼们群殴成残废,甚至当场死亡。 侥幸逃跑的恶贼们,也都个个带伤,估计不死也是残废了。 第32章 孩童祭天惹天怒 赶跑了恶贼后,大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们纷纷娜灵姬表示感谢,对她崇敬又佩服。 这样血腥的杀戮她经历过无数次,也常常被恭维被讨好,所以内心波澜不惊。 “可是,我们出了气,也是一时的安稳,以后,恐怕日子更难过,或许,更大的报复要来了?” 一群胜利者的欢呼中,还算有些清醒的族人,他们担心以后被变本加厉的报复,毕竟娜灵姬不可能一辈子都保护得了他们。 “是啊!是啊!那群恶畜狠绝无比,虽然这次逃过一劫,以后恐怕日子就难熬了,说不定还要加大赋税,那……那我们还不如死了算了。” 娜灵姬听着大伙的丧气话,心中不悦。 “这里管辖的人是谁?” “大丹主。” 大丹主,这个人的名字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 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对了,以前听小促织说起过,这位大丹主就是大祭司的侄儿,而且还是大祭司家族里唯一的男丁。 因为大祭司的家族好似被什么诅咒过,只要是男丁,就都活不过十七岁。 而这位大丹主自然而然就成了大祭司一族唯一的希望,万千宠爱于一身,被娇惯的无法无天,生活更是奢靡。 为了能让家族里唯一的男丁活到老,给家族留后,大祭司想尽了各种办法。 今年正好就是这位大丹主跨越十七岁的大坎儿,如果不能留住大丹主那英年早逝的宿命,那么大祭司一族就真的绝后了。 “我倒要去瞧瞧这位大丹主是什么人物,竟敢如此迫害族人。” “不行,大丹主生性残暴,为人疯癫凶狠,你不能去。”大婶赶紧拽着娜灵姬制止。 “阿姐,你别去,阿布害怕。”阿布拽着娜灵姬的小手,一副担忧、害怕的模样。 娜灵姬伸起那沾满血渍的手,抚摸着阿布那略显干涩的脸蛋。 “阿布放心,我只是去偷偷瞧瞧,一会儿就回来。” 娜灵姬一边儿宽慰阿布一边儿给大婶使眼色,大婶会意,借口将阿布支走了。 “你们都回去吧!该养伤的养伤,该休息的休息,但都必须躲着不要出来。” 娜灵姬嘱咐了几句后,大婶赶紧附和着将百姓们打发走了。 他们怀揣着疑惑和担心,但更多的还是希冀。 如果能拼一拼,有活下来的机会,他们也愿意尝试尝试,总比坐以待毙的好啊! “阿叔,你能告诉我大丹主住在什么地方么?” 大叔点了点头,捡起地上的木枝给娜灵姬简单描绘出了一幅地形图。 二人研究了半天,才找到了一条最隐蔽的路线。 毕竟大丹主的监视遍布整个部族,手下又都埋伏在四处,眼线就更别提有多广了。 大叔此刻将家传的弓箭递给了娜灵姬,哪怕它光荣牺牲了,也是为百姓们冲锋陷阵拼了一场,不虚它拉弓满箭一回。 “小心些。” “千万不要逞强,一定要小心,早些回来。” “阿叔阿婶儿你们放心。”娜灵姬撂下一句话,便踏上了寻找大丹主的行程。 这一路,娜灵姬躲的很辛苦,大丹主的监视确实多,看守也多,打手更多。 要不是提早研究了一番地图,还真不能顺利找到大丹主。 不过,现在这个时辰,正是大丹主举行祭天仪式的时候。 也许,这就是大祭司想要留住大丹主性命的百万个法子中的一个吧! 只见大丹主盘膝坐在牛皮垫的中间,双眼紧闭,双手叠在身下。 毕竟是被娇奢着养大的,虽然脸上挂着鬼怪图案,但身上的一件皮毛就够一家百姓半辈子的生活用度了。 他周围围着十二个巫童,巫童外围是一群家族的老者,也是盘膝而坐,双目紧闭,默默的在向上苍祷告。 而老者们盘膝的外围还有百名打手看护,将整个法场围的水泄不通。 巫童们跳着奇怪的祈天舞蹈,带着恐怖的神鬼面,挥舞着百鸟羽绒毛毛团扇,咒语连串输出,听得人想打瞌睡。 这不,本来还挺认真默默祷告的大丹主,就被他们给催眠的睡着了。 这知道的呢!说是祈天仪式,这不知道的呢!还以为几百个人给大丹主唱催眠曲哄娃娃睡觉呢! 娜灵姬想笑却又不敢笑,憋的可真难受。 看到最后,娜灵姬再也笑不出来,相反还想刀人。 他们居然敢拿活人献祭,简直是泯灭人性至极。 那娃娃才两岁的样子,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尤其是那娃娃的父母,在一旁被打手们控制着,哭又不敢哭,反抗又不敢反抗,还要叫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献祭,那真真的叫一个生不如死啊! 娜灵姬深恶痛绝,最恨无知的人类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可远古时期,这种献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无论是祭天退灾,还是祭天求生,只要洗脑洗的好,老百姓就会跟着跑。 但最关键的是,今日的祭天仪式还是火祭,就是把孩子活活的烧死。 娜灵姬又气又急。 从来只听说过河祭、兽祭、人祭、血祭、葬祭、……但是火祭,她还是在尔玛族第一次听见,也是娜灵姬第一次亲眼目睹。 她顾不了那么多,只能捡起地上的石子,精准的弹射而出,将巫童手里的火把击飞。 众人一惊!都有些匪夷所思,甚至还有些害怕。 巫童不信邪,毕竟他们就是邪,难不成还有邪吃邪的! 他再次点燃一个火把,打算点火祭天。 娜灵姬再次弹射出石子将火把打飞。 大伙再次被震惊到。 他们怀疑有人暗中捣鬼,派了不少打手秘密搜查。 就在这时,巫童已经点起了第三个火把。 娜灵姬再次趁机击落,可这次没那么幸运,居然被一个打手盯上了。 娜灵姬大呼不妙。 打手越离越近,娜灵姬也越来越紧张。 就在打手快要发现娜灵姬之时,祈天仪式上,开始有人怀疑祈天仪的意义。 “难道是太阳神在告诫我们今日不宜祭天?” “也有可能,兴许是神旨传达,不许今天献祭。” “是了是了是了,如果有违天意,强行逆天,咱们尔玛族一定会遭到太阳神的降罪。” “那……那……那咱们尔玛族岂不是要遭遇大灾了。” 经过无数百姓的质疑与反对声,若是巫童等人再执意祈天,恐怕要引起众怒了。 大伙不敢擅自做主,都看向了睡得正香,还不断打鼾的大丹主。 这小子年纪不大,鼾声倒是响如憨雷。 所有人都无语到家了,甚至还有人不满嘲笑的,更有满腔愤怒与愤懑的。 毕竟祈天仪式是庄重而神圣的,怎么能被如此轻视怠待呢? 要不是因为他是大祭司的侄儿,不然大伙早将他给打死泄愤了。 第33章 再现阿荼囡 “大丹主,大丹主……。”巫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一下被惊醒的大丹主很是不满,他伸了伸懒腰,起身活动活动着筋骨。 “祭祀仪式结束了?那我就回去歇息了,这一天天的,累得我是腰酸背痛。”大丹主一面说着一面懒洋洋的往石洞走。 “大丹主……。” “怎么?你拦着我做什么?还有什么事,你一并都说了吧!不要耽误我休息。” 大丹主不耐烦的催促。 本来被打扰睡觉就已经很烦了,结果这小子不会看眼色,还要为难他,实在生气。 巫童见大丹主的态度,好气又无奈。 “祭天仪式只能暂缓了,等到大祭司再次坐坛祈天,才能祭祀了。” 听罢!大丹主更加来了脾气,不耐烦的大骂巫童等人无用。 “本丹主在此辛苦等候这么久,你居然给我说暂缓,我告诉你,如果本丹主因祭祀变故活不成了,你们也别想活着离开尔玛族,我定拿你们陪葬。” 几个巫童吓的不轻,只能低头垂眸任由大丹主发泄。 而就在此时,不远处的林子里开始有了异动,所有人都慌忙戒备,将大丹主保护在人墙中。 “谁?”大丹主大喝一声! 突然,林子里窜出来一个少年。 此人好似十五六岁的模样,清秀英俊,虽然消瘦高挑,但那一身的腱子肉足以证明,他也是个练家子。 “大丹主,大丹主,不……不好了,有……有外族人闯入,还杀了好多兄弟。” 大伙见这少年浑身是血,遍布全身的伤口还挂着新鲜的血丝,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好似刚刚才经历过一场大战。 巫童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然后吩咐心腹冲进林子里去查探。 大丹主也不是傻子,他的随从心腹更不是蠢笨之人。 自然不可能随便相信陌生人说的话。 这少年虽然是本族族人的着装,脸上也画着本族的脸谱画,但他看着面生,从来没有见过,所以心生芥蒂与怀疑。 “抬起头来。”大丹主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少年一抬头,哟!好俊俏的小伙子,五官犹如刀削一般精致。 他……不正是娜灵姬么!还真是会女扮男装呢! 但大伙都没有见过娜灵姬,所以也不认识娜灵姬,包括大丹主,他这么高贵的身份,竟然也没有见过尔玛族族母娜灵姬。 所以,娜灵姬便轻而易举的瞒过了所有人。 “你叫什么名字?本丹主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叫阿荼囡,平常做些粗俗的差事,不曾在大丹主跟前伺候过,所以大丹主不认识我。” 娜灵姬仅凭三言两语便将大丹主给瞒过去了。 唯独他身边儿的巫童眼神犀利,聪明绝顶,骗不了他。 “可我族中并没有叫“阿荼囡”的人。”巫童此话一出,众人都开始防备的望着娜灵姬,就连搀扶他的巫童也开始离他八丈远。 娜灵姬思来想去,灵机一转。 “既然这样,那你不如杀了我,或是我以死自证清白,还有,你也可以清点清点人数,看看我有没有骗你。” 说完!便取下背后背着的刻有老虎图腾的弓箭和部族特有的石弯刀,耍出一套弯刀刀法,还险些伤到大丹主。 好在,最后还是让所有人相信了她。 “带回去处理伤势,一会儿本丹主有话要问你。” “是。” 娜灵姬拖着疲惫又疼痛的身体,一步一颠的被巫童搀扶回了洞中处理伤势。 这地方的方圆百里都戒备森严,监视众多,恐怕自己进来容易出去难啊! 娜灵姬痛到闷哼出声!一股汗珠不停的从额头滚落而下。 “你伤的有点儿严重,要多休息休息。” “多谢。” “不必客气。” 妇人退出去后,门口守候的巫童赶紧询问:“怎么样?他的伤势重不重?瞧着他像不像外族人?可有看出什么端倪?” 妇人如实回答:“伤势很重,但性命是保住了,但他,不像是外族人,也没有可疑之处。” 巫童半信半疑的走进洞中,而娜灵姬则假装昏睡蒙混过关。 等到大丹主来问话,就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你终于醒了。” “大丹主。”娜灵姬早就料到了大丹主的性格。 他可不是什么勤快人,也不会半夜提审她,平时能摆烂就摆烂,尽管出了天大的事,他也是能潇洒一会儿是一会儿,所以才放心的一觉睡到大天亮。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娜灵姬无奈轻叹一声!故作哀恸的说道:“我们几个连夜清点好了税收,本打算赶回来交差时,却突然遇到了一群外族人,我不认得,只一心想着保护税收,可谁知,来的人太厉害,抢了东西杀了人就跑,我害怕,怕到腿都软了,只能装死,等到他们走远,我才敢冒死逃了出来。” “哦~!有没有看清那群人的模样,是什么族群的人?”大丹主依旧保持怀疑的态度质问他。 娜灵姬故意沉思的了片刻,无奈摇了摇头。 “我没看清,当时太混乱了,我太害怕,就装死了,所以啥也没看见。” 大丹主无奈轻叹!看样子是相信了娜灵姬的说辞。 一旁的巫童仍又怀疑,仔细问道:“那伙人往什么方向跑了?这你应该知道吧!” 娜灵姬想了想,他怕巫童再问下去会露出破绽,就赶紧装出一副头痛欲裂的模样。 大丹主见她难受成这个样子也没有再追问,反倒是巫童不依不饶,继续试探的问。 “你们是在什么地方遇袭的?当时那伙人有多少人?” 娜灵姬摇了摇头,捂着疼痛的脑袋死劲回想,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直到几个猎手找到了几具尸体拖回来禀明,巫童这才被带走了注意力,与大丹主冲了出去,比照着写在兽皮上的名单一一清点,数量一样,名字一样,死法也都一样。 “通知他们家的人,过来领尸。” 巫童想通过这件事来判断娜灵姬是不是在说谎。 不多久,接到消息的几户人家便赶紧过来认尸了。 他们个个都哭的撕心裂肺,哀恸非常。 “大丹主,是谁?到底是谁杀了我们的儿子?我们要为他们报仇。” “应该是冉族吧!只是没有抓到人,不能确定。”大丹主不耐烦的搪塞了一句。 一旁的巫童赶紧附和,洞里还有一位受伤的勇士,也不知是谁家的,都进去认认吧! 落单的一户人家,刚赶到洞口时,就被眼前的一地尸体给吓得魂不附体,赶紧找着自己家的儿子。 第34章 大丹主要害她,还是大祭司要造反? “这里,有没有你家孩子!”大丹主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望着洞口扬了扬下巴。 夫妇二人见状,立时会意,便迅速冲进洞中,一见娜灵姬,心中的担忧就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气。 娜灵姬深感意外,诧异的望着夫妇二人。 “阿叔……。”娜灵姬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妇人就掩嘴“嘘”了一声! 二人赶紧给她使了使眼色,娜灵姬会意,开始装模作样的抱着夫妇两个痛哭流涕。 随着大丹主与巫童走进洞中,三人这才擦干了眼泪,说着互相宽慰的话。 “阿父阿母请放心,我一切都好,我都好,……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 “儿啊!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是啊!这些日子不见,我的儿,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三个人再次抱头痛哭。 一旁看好戏的大丹主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身后的巫童却起了杀心。 “我们就不打扰了。”大丹主带着巫童,知趣的退出了洞中。 娜灵姬这才着急忙慌的问道:“阿叔阿婶,你们怎么来了?” “我听说大丹主让人来通知认尸,我们知道你可能有难,便来瞧瞧。” “大丹主多疑,他身边儿的巫童狠辣,你赶紧跟我们逃走吧!以免祸到临头,性命不保啊!” “一会儿,那家真正认尸的猎户就要来了,我们骗不了他们多久,还是走吧!” 娜灵姬思量片刻,说道:“我不能走,阿叔阿婶放心,此事不查明真相,我是不会离开的,如果就这样走了,就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遭到大丹主的毒手。”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 “阿叔阿婶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小心谨慎的。” “你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们也就不逼迫你了。” “可那家猎户你怎么处理?你毕竟不是人家亲儿,恐怕瞒不过所有人。” 娜灵姬听罢!自信一笑。 原来,当时在祭祀大典上,她早已发现了几个逃命回来的打手。 他们虽然个个都已身负重伤,但却拼了命的往大典这边儿告状而来。 如果不及时制止,被这几个人告发了她,那么大丹主便会将整个族落的百姓全部杀了泄愤不可,甚至自己也会被贴上通缉犯的标签,四处捉拿她。 所以,她只能趁着搜捕的人发现她之前将残废的打手们干掉。 于是乎,她先飞奔至不远处的林子里埋伏好,然后突然袭击,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打手们全部击毙,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至搜捕她的那人身后。 将之打晕后,再把他捆在了树上,堵住了嘴巴。 那人醒来时,娜灵姬手便举弓箭威逼利诱、恐吓他交代出了自己的身世和大丹主的秉性脾气,以及其他人的信息。 那人惧死,通通都交代了出来。 娜灵姬本打算放了他,让他隐姓埋名过日子去,但,谁知刚给他松了绑,那人就开始呼救。 娜灵姬无奈,只能再次堵住他的嘴巴,将他勒死。 然后亲自动手刺伤自己,好躲过大丹主等人的怀疑和猜忌。 夫妇二人听完娜灵姬复述,这才放心不少。 “既然无父无母无亲人,也就没什么好担忧的。” “不过,你还是要处处小心,不要逞强硬撑,如果能有回头的余地,逃命要紧。” “阿叔阿婶放心。”娜灵姬保证道。 夫妇二人无奈,却也放心了些许。 “我们不能久留,这就回去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的,你们放心。” 夫妇两个不舍的离开后,大丹主身边儿的巫童才故意来试探她的武功。 娜灵姬可是女人中的汉子,汉子中的魔鬼,虽然受着伤,但依旧能跟巫童打个平手。 就在娜灵姬将要打爆他的头时,突然停住了手。 冷静始终战胜了冲动,她忍耐着一腔愤怒,伸手将他拽了起来。 “没伤着你吧!”娜灵姬拍了拍他的肩,似笑非笑望着他。 巫童摇了摇头,冷不丁的给了她一个异样的眼神。 “难怪你能逃出生天,原来你还是一位勇猛的勇士。” “侥幸而已,太阳神还不急着要我的命罢了!” “大丹主惜才,留你在身边儿重用,等你伤好了,就去大丹主身边儿吧!” “是。” “大丹主特意吩咐人给你准备了吃食,此刻你也应该饿了。”说罢!巫童拍了拍手,洞口走来四五个妇人,端着各种烤肉走来。 放在她的跟前。 娜灵姬饿坏了,肚子都在咕咕叫,她尴尬的捂了捂肚子,惹得一旁的妇人们掩嘴偷笑。 巫童脸色依旧冷肃,伸手示意娜灵姬享用。 这家伙,该不会是要守着她吃完吧! 不对! 这烤肉有问题吧! 他能亲自守着她吃,估计这吃食一定有问题。 娜灵姬弯腰低头闻了一闻,不禁皱起了眉头。 心中还升起了一抹疑惑。 咦! 奇怪! 这味道怎么会跟自己以前的吃食一个味道? 当初她就怀疑自己的吃食被下了东西,所以强烈要求与族人们同吃同住,不搞特殊不另外起炉灶之后,自己的身体才一天天强壮起来,也没有再生过病,也不再病恹恹的,甚至身体恢复的极快。 看来,自己以前的病的确蹊跷,也的确有人想要下毒谋害她? 而那种味道跟今天的一模一样,有一股似有似无的花香。 难不成,会是大丹主想害她? 还是说,大祭司想要造反夺权篡位? 毕竟这里可是大祭司的母族,是他的管辖之地啊! “怎么,觉得不合胃口?”巫童见她发愣,神色微变,问道。 娜灵姬立时反应过来,淡笑了笑:“哦~!没有,只是想到自己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有些舍不得吃。” 巫童皮笑肉不笑的挑了挑眉。 “以后天天有,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娜灵姬尽量保持着冷静,淡笑着浅尝了一口。 “我不习惯有人看着我吃,况且您还是大丹主身边儿的红人,我用不起,你还是回去伺候大丹主要紧。” “无碍,大丹主看重你,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娜灵姬不由得暗自冷笑,照顾?呵呵,这哪是照顾,这明明就是赤裸裸的监视。 娜灵姬无法,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大约吃了个半饱,就将吃食撤了。 巫童看她吃饱喝足,这才满意的离开了。 娜灵姬赶紧冲到洞口,看着巫童走远,这才躲在洞内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用手扣进自己的喉咙,使其干呕呕吐,将刚刚吃进去的所有吃食全部吐了出来。 那种食物腐蚀的酸臭感,让娜灵姬更加想吐,加之娜灵姬人为干预,吃下去的东西终于使她吐了一个干干净净。 累得不行的娜灵姬突然一下子如释重负,但肚子里却空空如也,一股饥饿感又涌上了心头。 第35章 英雄救美,收服人心 唉!我阿荼囡命苦啊! 重生一回,灵魂却投到娜灵姬的躯壳里,本以为衣食无忧,威风凛凛,谁知道还是四面楚歌,危险重重。 唉!算了,还是先找点儿吃的吧!别还没被害死,就先饿死了。 不过,这大丹主的地界也是戒备森严,她好不容易混入部落的后厨,还遇上了几个姑娘跟一头野猪斗智斗勇。 这些姑娘估计是有经验的,虽然没有在野猪这里讨到好,但也没有被伤到。 估计是这些野猪饿急眼了,所以冲进了部落里吃人类储存的食物。 其中一个姑娘才十三十四岁,长得标致又小巧玲珑,她名叫妞妞,胆子大,身手敏捷。 为了保护其他姐妹,妞妞主动引起野猪的注意,单打独斗与它纠缠。 这整个后厨,就这样被他们一人一兽给糟蹋了个精光。 望着这一地狼藉,娜灵姬可惜的摇了摇头,真是浪费。 她悄悄闪进后厨的一个角落里,一边儿看戏一边儿捡地上的菜叶子吃,偶尔运气好,还能捡到掉在地上的肉。 而且每次将要被人发现她时,她都能巧妙的躲过了大伙的耳目。 吃饱喝足,娜灵姬打算偷偷溜出去。 怎奈那姑娘不敌野猪的攻击,愣是被顶飞在地。 野猪身躯庞大,力气强的吓人,好似被姑娘彻底激怒了一般,拼命的狂奔而来,打算一屁股坐死那小姑娘妞妞。 娜灵姬见状,赶紧救人。 她那一身的腱子肉,稳如磐石的结实大腿,敏捷的身手,直接将野猪撂翻在地。 趁着野猪吃痛翻滚之时,她捡起地上的石刀,赶紧冲向野猪劈斩而去。 总共三刀,刀刀致命。 几个姑娘都看呆了,当场愣住,尤其是妞妞,对于这种英雄救美的戏码很是受用,心中对她崇拜不已。 娜灵姬累得气喘吁吁,扔了手中的石刀,脸上忽然染上一抹笑意,高兴的来了一句:“嘿!今儿可算有新鲜的肉吃了。” 随着洞外开始涌来无数救援的勇士,娜灵姬才反应过来,伸手向妞妞搀扶道:“你有没有受伤?” 妞妞此刻犹如凡尘女子仰望天上的神仙一样,对娜灵姬产生了强烈的好感。 这……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白马王子么? 当一群勇士冲进洞中时,所有事情已经被娜灵姬摆平。 大伙震惊的望着她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迎着这些讶异、钦佩、崇敬的目光,娜灵姬多少有些得意洋洋。 她嘚瑟的恨不得向大猩猩一样拍着自己胸脯,来展示自己的英勇无畏。 而就在此时,令他尴尬的是,肚子又“咕咕叫”了。 本来还很神气的她,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 妞妞见状,笑了笑,赶紧从锅里取来一碗骨头肉汤递给他。 “吃吧!还热着呢!” “多谢。” 妞妞笑了笑,随后与一众姐妹收拾着后厨的残局。 而一旁查探的勇士们,见没有异样,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为首的勇士冷冷的向娜灵姬问道。 娜灵姬边吃边回答:“阿荼囡。” 她饿急眼了,才不管别人对她那粗鲁的行为有什么看法,反正先干饱肚子要紧。 “阿荼囡?不就是被追杀的那个小子嘛!” “好像是唉!” “这小子确实有点儿厉害,这么大一头野兽,竟然轻而易举的就被他解决了。” “难怪大丹主看重。” 几个勇士在一旁悄声议论着,而为首的勇士也正好听进了耳中。 他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大喝一声!:“闭嘴。” 几个人微言轻的勇士只能低头垂眸不敢再议论。 他望着狼吞虎咽的娜灵姬,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一个英雄人物啊! 她倒是身材高挑,但就是瘦弱一些,虽然说不上肤色白嫩,倒也年轻,五官很英俊,是尔玛族少有的帅小伙,但……猛然一看,却又像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嘛! 为首的勇士越瞧越不服气,他偏要试探试探娜灵姬,他就不信了,这样的小伙子能厉害到哪里去! 就在他出手之时。娜灵姬也早已察觉到了四周的杀气,她稳稳端着汤碗,赶紧闪躲,只是肉汤洒了一些,便不满的嘟哝了一句:“这么好的肉汤,洒了怪可惜的,真浪费。” 为首的勇士再攻,娜灵姬再躲,他再出击,娜灵姬再闪躲……。 如此往复,几番较量,为首的勇士总算被激怒,开始拔刀相向。 娜灵姬也不是吃素的,哪怕她边吃边应敌,也足够跟这勇士打个平手。 直到娜灵姬吃饱喝足时,那为首的勇士才打急眼了。 “瞧瞧瞧瞧,还打生气了,你自己不中用,也不能拿我撒气啊!” 一句话惹笑了一旁看热闹的几位姑娘,也彻底激怒了那位为首的勇士。 他暴怒异常,紧握石刀的手也更紧了几分,甚至是一副不杀娜灵姬不能泄愤的架势。 二人缠斗之时,为首的勇士巧合的抓住的娜灵姬的胳膊,那结实的肌肉,着实吓了他一跳。 这小子瘦弱的跟个小鸡仔似得,可没想到,身上的腱子肉这么强壮,不但有耐力还抗打。 几回合后,勇士败下阵来,对娜灵姬也是心服口服。 “果然厉害,不愧是大丹主看重的人。” 娜灵姬不屑冷冷一哼! 他看不看重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位阴晴不定的大丹主想要她的命。 “原来你们都在这儿啊!让我一顿好找。” 大伙闻言,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又正好迎上了巫童走进来的身影。 他目光犀利,身形伟岸,面露清冷之色,一副好似欠了他八百万没还似得的模样。 他瞧了瞧凌乱的厨房,又看看几个发髻凌乱的姑娘们,再扫了一眼地上的野猪,还盯了娜灵姬与那位勇士几眼,心里大概猜到了几分前因后果。 “都出去吧!阿荼囡,大丹主有请。” 娜灵姬点了点头,瞧也没有瞧那巫童一眼,便快步走出了洞口。 几个勇士也一声不响的离开,各自坚守各自的岗位去了。 “不知大丹主寻我有什么吩咐?” “你去了就知道了。” 巫童意味深长的扫了娜灵姬一眼,整个表情都透露着一抹兴趣。 娜灵姬不明所以,心中不免泛起了一丝疑惑。 看来,今儿又得好好唱一出大戏了。 来到大丹主的洞口,两只被锁着的凶猛野兽,霸气侧漏的向外来的娜灵姬嘶嚎。 好像是警告,又好像是挑衅。 野兽就是野兽,改变不了野性,见到生人就想要咬一口。 其中一个最是凶猛异常。 等到娜灵姬从它身边儿一过,就猛的张开血盆大口想咬她。 幸而娜灵姬眼疾手快,闪躲了一下,但速度还是慢了一些,被野兽咬住了她的兽皮耗毛衣。 就差一点儿,差那么一点儿,自己的春光就要乍现了。 娜灵姬心中一慌,大急,赶紧拽着自己的兽衣,狠狠的给了那野兽一巴掌。 野兽被打懵了,突然松了嘴,然后眼睁睁看着娜灵姬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洞中。 一旁的野兽好似看笑话一般,高兴的嚎叫了几声! 被打的野兽受到了奇耻大辱,羞愤的不断嘶嚎,意思好像是在说“你小子给我等着,早晚我要吃了你。” 第36章 险中求生 娜灵姬走进洞中,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闻着清脑提神。 只是房中的奢华程度,比她这个族母还气派。 “大丹主。”娜灵姬礼貌问候。 大丹主一口一口的喝着茶,并没有要理睬娜灵姬的意思。 “大丹主如果没什么要吩咐,那我便退下了。”娜灵姬不满的撂下一句话,就要往洞外走。 大丹主盛怒,将手里的茶盅往地上一摔。 “拿下。” 娜灵姬不由得暗自冷笑。 难道这……就是要杀了她的理由? 娜灵姬不屑冷哧,什么宵小小儿,无耻至极。 不到一刻钟,院子里就已经围满了勇士,个个身强体壮肌肉发达,应该武功不错。 看来,自己的身份应该暴露了。 “大丹主,你的祭祀大典在即,你难不成想杀人惹怒太阳神,就不怕祭祀祈天再次失败,要了你的小命?”娜灵姬傲慢的一句话再次将大丹主惹怒。 他最恨别人骂他短命鬼,更厌恶别人拿他的命威胁,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被老天诅咒,也不信自己就那么倒霉,死在自己的十七岁的大好年纪。 “杀了她。” 所有人依令行事,蜂拥而上。 一旁看戏的巫童,轻轻摆了摆手,不多时,暗处便飞奔而来无数的勇士,纷纷向她偷袭而来。 这次,他要彻底杀了娜灵姬泄愤。 俗话说一人难敌四手,哪怕她娜灵姬的武功再厉害,也斗不过这成千上万的勇士。 刚开始还游刃有余的她,逐渐处于下风,有了败势。 难不成,天要亡我阿荼囡? 不,我是阿荼囡,也是娜灵姬,更尔玛族族母,我绝不轻易受死。 娜灵姬吃力的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杀出一条血路,一路狂奔逃命。 怎奈大丹主的耳目众多,监视者埋伏在各处,无论逃亡到什么地方都会被阻截回来。 娜灵姬实在没有力气了。 她身上的虎皮衣已经破损,露出她那满身的伤痕,醒目而又骇人,那些伤,也足以说明她打了多少胜仗,经历了多少杀戮。 无奈之下,她只能凭着最后一口气逃到了后厨。 正在做饭的妞妞被娜灵姬吓了一大跳。 “阿荼囡……阿荼囡……。” 望着妞妞那担忧的神色,懵的一下晕厥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自己却在一处阴暗潮湿的木桶里。 而木桶里还有已经馊了的饭菜,那味道,让娜灵姬不断作呕。 就在娜灵姬想跳出来透气时,洞口便突然响起了勇士与妞妞的僵持声! “我们是来搜查阿荼囡的,你赶紧让开。” “我们这里没有什么人来过,你们想查也查不到。” “无论查不查的到,我们都要一查便知,你赶紧让开,不要耽误了大丹主的大事。” “不可,我是近身伺候大丹主的,他的饮食需要特别的注意,如果有一点儿差错,你们担的起吗?” “滚开。” 为首的勇士将妞妞一掌推翻,然后开始翻天覆地的寻找娜灵姬的影子。 摔得鼻青脸肿的妞妞赶紧冲进洞里,发现一摊血迹还在墙角挂着,心中大惊! 方才竟然忘记擦掉血迹了,这会儿要是被他们发现,自己和娜灵姬的性命都难保。 妞妞假装心疼被他们翻找的一片狼藉的肉菜,假意一个趔趄摔坐在地上,顺便挡住了沾有血迹的墙面,开始嘤嘤啼哭大骂起来:“大丹主,妞妞无能,大丹主不要怪罪妞妞,可不是妞妞我不用心,实在是他们太可恶了,您今儿是没有肉吃了,妞妞我无能,实在难为了。” “要怪就怪这些粗暴的死男人,是他们非要搜捕,将这些好东西糟蹋了,天可怜见!你们暴殄天物,是要遭太阳神下罪的呀!” “大丹主,大丹主您快来呀!妞妞我实在无能为力了呀!这些死男人竟敢毁您的吃食,真真是要将您给饿死呀!…………。” 妞妞就像那村头妇人,叽叽哇哇没完没了的吵闹。 为首的勇士实在忍不下去了,他拿起手中的石刀,反手扔飞,直接插入了妞妞头顶的墙面上。 妞妞吓坏了,懵圈在当场。 “再哭闹,我连你一起杀了。” 妞妞畏惧的闭了嘴,不过好在几个勇士并没有发现什么。 就在大伙要撤回之时,角落里的馊水桶引起了勇士们注意。 妞妞担心的屏住了呼吸。 打手蹑手蹑脚的靠近木桶,手中的石刀也准备随时出鞘收割人头。 这时的娜灵姬也好似察觉出了什么。 她忍耐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捏住鼻子,慢慢往馊水里沉沉下去。 等到勇士打开馊水桶时,却如海面一般平静,没有任何问题。 勇士们也才收回了石刀。 但,他们仍旧不放心,拿着石刀,挨着木桶一刀刀刺进了木桶。 木桶里的馊水开始从每一个刀缝流了出来。 流出来的馊水没有血渍侵染的痕迹,大伙见状,这才气势汹汹的离开了。 妞妞既慌张又担心,赶紧跑去洞外观察,见人已走远,洞外没有了异样之后,才跑回去救娜灵姬。 “阿荼囡……阿荼囡,你没事吧!你还活着么?阿荼囡……。” 妞妞一边儿在馊水桶里找她,一边儿呼喊。 她以为娜灵姬嗝屁了,吓得都快哭了。 一滴滴眼泪滴答滴答的落在馊水里。 突然,馊水水花四溅,憋得快要嘎了的娜灵姬站起身来开始大口大口呼吸。 哎呀!我的妈呀!就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要去见天上的父母了。 幸而她娜灵姬身材瘦弱高挑,不然,那一刀刀刺入,早把她刺成刺猬了。 妞妞定定的望着她,见她完好无损,这才喜极而泣,赶紧抱住了娜灵姬嘤嘤抽泣。 娜灵姬被妞妞嘞的有些喘不过气,加上她还站在木桶里,得弯腰才能趴在妞妞的肩膀上。 那种窒息又憋撅的痛苦,让娜灵姬感觉快要下地狱了。 她赶紧挣扎,使命拍着妞妞的腰背,这才让妞妞反应过来。 妞妞不好意思的一笑,赶紧搀扶着她跳出馊水桶。 娜灵姬如释重负的瘫倒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这回,可算是真正的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没死在勇士们的手上,却差点儿死在妞妞这么个弱女子的手上。 “阿荼囡……阿荼囡,你没事吧!你……你吓死我了。”说着,妞妞又要开始嘤嘤抽泣了。 娜灵姬又气又好笑,赶紧劝说:“停停停,我这不好好的嘛!你莫哭,你一哭我就心慌,赶紧的,赶紧给我准备热水,拿件干净的兽衣给我穿,……你要是再哭下去,我都以为自己死了。” 妞妞被娜灵姬的话给逗乐了,噗呲一笑!然后才匆匆忙忙的烧水,给娜灵姬找来兽衣。 第37章 妞妞示爱,娜灵姬被俘 娜灵姬故意将妞妞打发了出去,忍着剧痛,跳进热水里洗了个澡,然后穿上干净的衣服。 “我洗好了,你进来吧!” 妞妞端着一瓶伤药走了进来,羞怯的低头垂眸,说道:“我给你上药吧!” 娜灵姬大感受惊,慌忙的挥手拒绝道:“不,不不不不不用,我自己可以。” “你出去吧!我自己上药。” “你怕什么?我都不怕你怕啥?”妞妞气鼓鼓的执意要为娜灵姬处理伤势。 娜灵姬又气又急,无奈扶额说道:“妞妞,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懂?” 妞妞懵懂的摇了摇头。 “你是男人你怕什么?” 娜灵姬被妞妞的话给整无语了。 她赶紧做出流氓袭胸的动作,妞妞吓的满脸通红,害羞的赶紧往洞外躲。 娜灵姬得意的幽幽一笑,然后迅速处理好伤势。 当洞外开始有了动静,妞妞见状,大呼不妙,赶紧冲进洞内通知娜灵姬。 “不好了,不好了,大丹主派人抓你来了,你赶紧逃吧!” 妞妞一面催促着娜灵姬一面顺手拿了几件兽皮衣,然后拽着她往暗处的狗洞跑去。 “赶紧走,跟我来,我们逃的远远的,就没有人能抓到我们了。” 我们? 什么我们? 娜灵姬一听,觉得不大对劲,赶紧将妞妞拽了回来。 “怎么了?”妞妞懵了。 “你……跟我一起?” “是啊!” “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娜灵姬推拒道。 “为啥?”妞妞有些不疑惑,甚至有些生气。 “我是去逃命,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喜欢你呀!我要做你的女人,我自然要跟你一起,你放心,我能吃苦,不怕的,我喜欢你就会一辈子跟着你。” 妞妞的一句话再次将娜灵姬的天灵盖震飞,当场懵圈,直接将娜灵姬整不会了。 要是当初她也这么直接,噜钍不早就被她拿下了嘛! “怎么?你不喜欢我?不喜欢也没关系,我们以后可以多多相处,你就一定会喜欢上我的。” 娜灵姬相当无奈的挑了挑眉,尴尬又羞愤的不知如何向妞妞解释。 她是女的,只能娶男人,不能娶女人啊! “阿荼囡,我喜欢你,做我的男人好不好?” 迎着妞妞那单纯又充满希冀的眼神,她居然有一丝不忍心拒绝。 可,她也给不了她未来啊! “那个……妞妞啊!咱们……咱们先逃命吧!出去再说。”娜灵姬想稳住妞妞,逃到安全的地方再向她解释。 但这会儿的妞妞却执意不肯,强势的将娜灵姬拽了回来。 那种霸道与占有欲,直接将远古时期母系社会的女权值拉满。 “阿荼囡,你必须回答我,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男人?……我就要你现在回答,不然,我们就死在一起。” 啥? 大姐,你没病吧! 你疯了吗? 我正在逃命,逃命啊!大姐。 你抽什么疯!在这节骨眼儿发情,怕不是疯了。 “那个……妞妞咱出去再说啊!”娜灵姬抓着妞妞的小手,打算强行带着她离开。 怎奈妞妞执拗,不肯走,非要娜灵姬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娜灵姬无法,她实在忍不了了,便直接一掌给她打晕,自己则从狗洞钻了出去。 原以为能顺利逃脱的她,却不想,人家正守株待兔的守在洞口,等她一露头,就逮住她。 娜灵姬欲哭无泪,好好的逃生希望,硬是被洞里的傻妞给耽误了。 “哼!阿荼囡,你可真有本事,可惜啊!你还是被本丹主抓回来了。” “那……这一次,你可要下狠手了,不然,我一旦逃跑了,你就再也抓不到我了,如果我没死成,那么,死的就是你了。”娜灵姬阴阳怪气的幽幽一笑,那笑容带着邪魅而又恐怖,瞬间让正襟危坐的大丹主气不打一处来。 盛怒之下,暴躁的大丹主便将手中的贝翁往地上一摔。 他向身后的勇士挥了挥手,勇士会意,……很快,娜灵姬就被捆在了木桩上。 而巫童则送来了一支木箭递进了大丹主的手里。 “阿荼囡,本丹主闲来无事,喜欢练一练射箭的技艺,不如今儿,就拿你试试。” 说完!大丹主就精准的一箭射了出去,娜灵姬紧张的胸口砰砰直跳。 这家伙一看就是疯批的犟种,癫起来丝毫不亚于烎,看来今儿是必死无疑了。 娜灵姬紧闭双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眨眼间,她便觉得腰腹疼痛异常,犹如蚀骨钻心之痛。 娜灵姬疼得汗流浃背,脸色苍白,她缓缓低头查看,原来是木箭,心中突然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这家伙大概是想让她生不如死,慢慢玩死她啊! “本丹主最厌恶被人戏耍,而你……却屡次诓骗本丹主,既然你想找死,那本丹主就成全你。” 话落!又一箭刺中她的肩胛,疼痛再次传来,导致娜灵姬险些晕厥过去。 “大丹主,你信不信,今日我若死在你的手上,你的整个母族将为此陪葬。”娜灵姬的一句狠话,非但没有让大丹主住手,反而还让他啼笑皆非起来。 大伙见状,见她狗急跳墙说出这等无稽之语,还做着无谓挣扎,竟都讥讽的嘲笑起娜灵姬来。 这种无知小儿放狠话的方式实在可笑。 随着大伙的笑声越来越响亮,大丹主的最后两箭也同时射出,分别中了娜灵姬的肚子与大腿。 娜灵姬痛到仰天长啸,整个人都快要脱力,额头上的青筋与汗珠,将一个要强且傲视群雄的一霸玩儿成了弱小的待宰羔羊。 “大丹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大丹主听罢!兴奋的一笑。 当他再次准备射出一箭时,不远处却突然奔来一位骑兽少年。 “大丹主……大丹主……。” 娜灵姬忍着疼痛,扫了一眼,坏了,他是大祭司的心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 娜灵姬赶紧低头垂眸耷拉着脑袋,装昏厥。 那骑兽少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重伤的娜灵姬,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驰风……?” “大丹主……。”少年跳下兽背,向大丹主鞠礼。 “大祭司命我来传达命令,让您赶紧举行祭祀大典,莫要耽误。” “哦~!可是出什么事了?” “族母不见了,派了不少人去寻找都没有线索,现在整个尔玛族都乱了,领主好像要反,小邡主也准备夺取尔玛族,现在正是您祈天的时候,大祭司正在稳定局面,您的祭祀大典不能停,祈求太阳神神旨后,立刻捉拿领主与小邡主。” “好,好好好,你回去告诉大祭司,让他老人家放心。” “是。”少年离开后,大丹主望了一眼晕厥的娜灵姬,冷漠的来了一句:“杀了她,莫要坏我的事。” 巫童得令,正当大丹主走后,巫童打算杀了娜灵姬时。 妞妞却带着几个要好的姐妹,直接偷偷的从巫童身后将其打晕,剩余勇士也在姐妹们掩护下救走了娜灵姬。 等到巫童晕乎乎的醒来,祭祀大典已经正式开启。 他不敢告诉大丹主实情,只能先瞒住他,将祭祀大典顺利举行完毕再收拾逃跑的娜灵姬不迟。 第38章 你不是阿荼囡,你是谁? 本来装晕的娜灵姬将方才大丹主与少年说的话他都一五一十的听进了耳中,可不知不觉,她就真的晕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就已经到了祭祀的节骨眼儿上。 这里还是她熟悉的后厨,是妞妞救了她。 她从梦魇中苏醒,虚汗淋漓,大口喘息。 “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阿荼囡,你还好吗?你没有死,是我救了你耶!” 娜灵姬猛然反应过来。 “妞妞……!我还活着?” 几个姑娘点了点头。 “不行,我得赶紧走,不能牵连你们。” 娜灵姬拖着重伤的身体,说走就要走。 妞妞赶紧拦住她:“你放心啦!大丹主现在忙着祭祀大典呢!没工夫抓你。” 什么? 祭祀大典。 是了是了是了,大丹主与少年的对话她都听的清清楚楚。 大祭司让他立刻进行祭祀,如此看来,拿孩童活祭的主意就是大祭司的意思了。 那么搜刮民脂民膏,惹得百姓们怨声载道、苦不堪言的也是大祭司了? 那给她下毒的事,又是不是大祭司的主意呢? 她带着疑问,甚至还有一丝期许的在后厨翻找着什么? 妞妞和几个姑娘都懵了。 “阿荼囡,怎么了?你在找什么?” 当娜灵姬不顾身体的疼痛,死劲扒拉着所有可以存放东西的阴暗角落。 果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黑黢黢的土灶中,找到了许多个手臂粗细的竹筒,竹筒里还装满了晒干的花骨朵。 姑娘们都懵了,他们在后厨待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发现有这么个玩意儿。 娜灵姬小心翼翼倒出一朵深褐色的干花,闻了闻了。 那味道,直接将娜灵姬吓的瘫倒。 果然,果然是那个味道。 她每天的吃食都有这种花香的味道,每次吃都让她身体发软,体虚病弱,久而久之身体就垮了下来。 原来,就是这种慢性毒药,致使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任凭娜灵姬再坚强,再勇敢,再冷静,也被这种结果给吓得久久缓不过来。 原来,原主娜灵姬是这么被害死的。 如果不是她发现的早,自己恐怕也会被这种肮脏的手段害死。 想想自己魂穿过来的一段时间,每天都在吃着这些东西,身体每况愈下,渐渐虚弱无力。 要是自己蠢笨一点儿,恐怕真的就被害死了。 “阿荼囡……阿荼囡……?”妞妞被娜灵姬那失魂落魄又惊恐后怕的模样给吓到了。 她呼唤着她,生怕她有个闪失。 直到娜灵姬缓过神来,妞妞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妞妞,祭祀大典举行的如何了?” 妞妞望着身旁的姑娘,姑娘痛心又无奈的回答着:“活祭。” 姑娘们无言悲戚,虽然活祭在部落里很常见,可每次看到一个几岁的娃娃被拿去活祭,还是会心痛到无法呼吸。 娜灵姬又气又急,怪自己没能力没有用。 她撑着重伤的身体,冲向洞口,几个姑娘赶紧阻拦劝解。 “阿荼囡,不要去,你斗不过他们的。” “是啊!阿荼囡,你现在必须保命要紧,其他的以后再说啊!” “难不成你去送死就能救得了他们吗?” “阿荼囡,你听话,快回去,不要冲动。” “你如果去送死,我们刚才不就是白白冒险救你了么?” 娜灵姬已经盛怒,谁劝都没用,要是连自己的子民都救不了,她还配做这尔玛族的族母吗? “松开,我娜灵姬如果连一个孩童都保护不了,怎么配做我尔玛族的族母。” 娜灵姬的一句话直接惊呆了众人,几个姑娘被震惊的呆愣,手一松,娜灵姬突然一个趔趄,被一个不知名的庞然大物给撞倒了! “哎呀!” 咚!就这样被撞了个四仰八叉。 这尔玛族的族母做的真倒霉,早晚得被玩儿死。 谁爱做谁做去,我阿荼囡不奉陪了。 不过,谁家坐骑,谁啊?胆敢谋害族母,谁,臭不要脸的。 给本族母出来。 就在这时,活祭已经到了最后环节。 巫童正抱着一个一岁的娃娃,举过头顶,准备活祭。 孩童的父母跪在一旁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前两天已经经历一次,夫妇俩还有阴影,原以为大丹主会放弃祭祀,没想到,居然丧心病狂的举行第二次,这次再受失子之痛,更如尖刀深挖心脏一般疼痛。 另一位巫童开始在大丹主的脸上画着什么符咒,口里还不断念叨着什么咒语,其余巫童翩翩起舞,外围老者们盘膝而坐,默默祝祷。 百姓们围观良久,虽然对此也深恶痛绝,但也无能为力,无法阻止,那种无能感,实在憋屈。 就在仪式到了最紧要关头,活祭正式开始时,娜灵姬突然出现,一人一兽狂奔而来。 她举着弓箭,直接射穿巫童的脖颈,孩童掉落之际,娜灵姬一个飞身跳跃,接住了孩童,阿仔也配合默契,同时也接住了娜灵姬。 将孩子交付给夫妇俩后,娜灵姬举起弓箭射中将要反抗的两个打手。 而大丹主也从纷乱的场面中被保护在了打手们的中间。 那阿仔的身躯实在庞大,娜灵姬坐在上面望着大丹主等一群人,就像天神俯视人间的蝼蚁一般。 大丹主仔细看清霸气侧漏的娜灵姬后,气不打一处来。 她居然没有死,居然还活着。 娜灵姬虽然依旧是男儿打扮,但那种王者蔑视,和那种浴血奋战的嗜血模样,还是让大丹主怀疑起了她的身份。 “你不是阿荼囡,你到底是谁?”大丹主近乎无能咆哮一般,指着娜灵姬怒喝。 “我乃尔玛族族母娜灵姬。”她的一句霸气的回复,让所有百姓看到了希望,也让大丹主一党深感畏惧与恐慌。 “娜灵姬,你是娜灵姬,你怎么会是娜灵姬?娜灵姬不是失踪了找不到了么?你不可能是娜灵姬。” “我族族母不容尔等质疑。” 随着声音落下的方向望去,正是小促织与苍穹昆仑噜钍等人骑着野兽来助战的壮阔场面。 大丹主一党见状,惊惧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杀的,这阵仗,他们哪里打得过啊! 哪怕拼死一搏,杀出一条血路,有幸逃脱,也只怕成个残废了。 打手们有了退缩、求饶之意,大丹主大怒,灵机一转。 赶紧给所有勇士们加油打气道:“给我杀,你们不要怕,咱们的大祭司就在路上了,大伙辛苦的撑一撑,一会儿,大祭司便会带领无数勇士来救援,有大祭司支持,你们莫怕,给我杀。” 勇士们一听大祭司带着人马在救援的路上,就突然来了斗志,个个英勇参战,奋勇反抗。 第39章 民心所向,娜灵姬归来 大丹主一党突然来了斗志,倒让娜灵姬有些敬佩。 打手们竭尽全力为大丹主杀出一条血路。 “如果本丹主能顺利逃出去,一定重重有赏。” 话落!一群打手好似打了鸡血一样,保护着大丹主逃命。 娜灵姬见状,大喝一声!:“本族母要活口,抓捕大丹主者,有求必应。” 打赏谁不会啊!比的不过就是谁给的多给的丰厚给的好罢了! 而娜灵姬的彩头正好给的恰到好处,大伙兴奋的争先恐后,争夺大丹主的人头。 尤其是噜钍和苍穹、昆仑三人。 咦!噜钍,这小子是什么意思? 他挣个什么劲儿啊? 都是本族母的男人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凑这个热闹? 咦!不对。 这噜钍怕不是想趁这个机会立个大功向我和离吧! 嗯~!不行,不行,不行,我可不能让他得逞。 娜灵姬举起弓箭,不断的向噜钍射击。 这噜钍耳目聪灵,身手敏捷,每次都能躲过娜灵姬“嗖嗖嗖”射来的箭。 嘿!我娜灵姬到底哪里配不上你了?居然让你这么费尽心思的抢功劳,要挟我和离啊! 娜灵姬十分不悦。 你一个中年大叔,要啥没啥,凭什么这么看不起我,我好歹是尔玛族族母,哪里就配不上他了。 她利用战乱,毫不留情的举起弓箭向噜钍射击。 这大叔好似抱了必死的心,非要抢夺功劳,好向娜灵姬讨赏。 娜灵姬看着他这么拼命的样子,实在生气,甚至是火冒三丈。 最终,噜钍拔得头筹,逮捕了大丹主,而大丹主一党也全部被活捉。 娜灵姬气的摔了手中的弓箭,气冲冲的回到后厨生闷气。 只是,当迎上妞妞那失望、尴尬、和无奈的神色时,娜灵姬又心生愧疚和遗憾。 “妞妞……。”娜灵姬欲言又止。 “你是族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女人?”妞妞质问着。 娜灵姬无言以对,没有作答。 “这是你要的东西。”妞妞将几个竹筒塞给了娜灵姬后,转身就跑了。 都怪自己命苦,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人吧!却还是一个女的。 看着妞妞落寞的背影,渐渐从视线中消失,她才大彻大悟。 望着怀里的竹筒,释怀的喃喃了几句。 “好吧!我成全你,本族母不喜拖拖拉拉、犹犹豫豫,你既无意于我,我也不强求于你。” 娜灵姬抱着几个大竹筒,走出洞外递给了小促织。 “替本族母好好保管着。” “是。” 这会儿揪着大丹主的噜钍,急匆匆跑到娜灵姬跟前,刚要开口讨赏,就被娜灵姬给打断了话头。 “放心,本族母既然允诺了你,便会成全你,现在还不是奖赏你的时候,先回去办了正事再说。” 噜钍又急又气,心中万分焦急,便执意央求娜灵姬封赏,但却被苍穹与昆仑拦住了去路。 只见娜灵姬迅速飞身上了阿仔的兽背,大喝一句:“小促织,跟上。” 小促织屁颠儿屁颠儿的赶紧跟了上去。 回去的一路上,所有百姓们都在议论娜灵姬失踪一事。 大伙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一边儿倒的开始拥戴大祭司。 领主躲在洞里急得踱来踱去。 直到有人看见娜灵姬神采飞扬的骑兽归来,大伙这才欢呼雀跃,一路相迎。 族人们高呼娜灵姬归来,而得到消息的大祭司却不知所措了。 自己的心腹明明亲眼所见,眼睁睁看着娜灵姬溺水而亡的呀! 怎么又会活生生回来了呢! 这会儿的心腹从欢迎娜灵姬的仪式上回来禀报,大丹主被抓,其余心腹也被活捉。 大祭司见大势已去,一下子瘫坐在了石凳上。 “大祭司,大祭司,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呵呵呵!“还能怎么办,等着她来取我的人头吧!”哈哈哈哈。 没曾想,自己筹划的一生,用尽了手段,却也没能将娜灵姬拉下马,甚至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到民心。 凯旋的娜灵姬威风不减,霸气仍在,整个人都散发着王者气势。 此刻簇拥而来的族人越来越多,欢迎她的拥护者也越来越多,只要听说娜灵姬平安归来的消息的族人,都纷纷前来恭迎。 “族母回来了!族母回来了……。” “族母,族母。这些日子,您到底去哪里了?又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好担心啊!” “是啊!族母,您在外这么久,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给我讲讲呗!” “族母才回来,都乏了,以后再跟大家细说吧!”小促织赶紧撵着好奇的众人。 娜灵姬向小促织摆了摆手,笑着向大伙说道:“本族母还有要事待办,以后再跟你讲讲本族母死里逃生的趣事。” 打发了好奇的百姓们后,娜灵姬便带着所有人马不停蹄的往大祭司洞府而去。 而被押解的大丹主一党,看见得娜灵姬如此得民心,心中既讶异又震惊。 他无奈摇了摇头,口中喃喃念叨着:“大祭司误我,大祭司误我啊!” 大丹主无奈大笑,他笑自己愚昧无知,利益熏心,也笑大祭司聪明反被聪明误,更笑所有人都被娜灵姬的外表给欺骗了。 娜灵姬原以为与大祭司还要势如水火的对质一番,甚至还有可能大打出手、刀兵相见。 可没曾想,她人刚到洞口,大祭司就脱去了一身神圣的巫师服制,还揭去了神鬼面具,取掉了百鸟羽绒编织帽,甚至连兽皮草鞋都没有穿,只打扮成普通老百姓的样子,将权杖举过头顶,跪在娜灵姬面前。 这番操作,把来兴师问罪的娜灵姬给整不会了。 “大祭司,你可认罪?” “认罪。”大祭司此刻乖觉老实的像个犯错的三岁小娃娃,竟让人觉得有那么一丝可怜。 娜灵姬摆了摆手,让小促织将几个手臂粗细、莲藕长短的竹筒扔在他的膝下。 大祭司面不改色,淡定如常的答道:“族母都知道了,我认,我的罪过自由我一人承担。” 娜灵姬再次挥了挥手,苍穹与昆仑同时将大丹主一党提溜了过来,扔在了大祭司脚下。 “阿叔,阿叔,救救我,救救我,这一切都是你让我做的呀!阿叔,你救救我,救救我。” “大祭司,我们都是听你的命令办事的呀!我们都是受您指派办差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阿叔,阿叔,你救救我们啊!” 大祭司脸色突然一沉,阴戾的望着大丹主一党。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面露表情,却还是在他那不争气的子侄身上表现出来。 可见大祭司对大丹主有多失望、多无奈多可惜。 那种烂泥扶不上墙、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看得娜灵姬心疼,却也看得大丹主一行人心惊胆战。 每一个人都从大祭司的脸上看到了不一样的情绪,所以娜灵姬也会心疼大祭司这位可怜的老人家。 “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请族母不要怪罪无辜之人,一切过错,我一人承担。” 大祭司尽量以己之罪,保住大丹主的狗命。 第40章 大祭司自裁 娜灵姬冷冷一笑,阴戾的眸子突然闪过一丝期许。 “之前我所中之毒,当真是大祭司你的手笔?” “是。” “想要争权夺位,指使带叟族作乱的也是你?” “是。” “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带叟族翻身,我尔玛族的老弱妇孺将沦为俘虏,尔玛族族人将死无葬身之地啊!” “无谓。” 大祭司那冷漠无情的回答,让在场的所有族人唏嘘不已、气愤难消。 “这么说来,也是您,为了给大丹主保命,不惜残害孩童,为他活祭,纵容他犯下虐杀的大罪?” “是。” 大祭司没有辩驳,也没有悔过,更没有认错。 他不惜活祭,残害数百条人命来为大丹主祈福借命。 因为家族男丁就只剩下了大丹主这么一个后嗣了,所以他十分宠溺大丹主,娇惯的他无恶不作,纵容其搜刮民脂民膏,欺辱良家妇女。 也常常因为一点儿小事杀人灭尸,做下伤天害理之事,弄得一方百姓民不聊生。 可就算他每年拿孩童活祭,却也无法改变大丹主即将死去的命运,所以他闭关多年,祈天问卦,终于找到了借族母之魂救大丹主之命的变态法子。 族母昏迷的那天,药石无医,大家都以为娜灵姬快要死了,也已经开始准备为她处理后事了,可谁知,娜灵姬居然莫名其妙的醒了。 大伙喜极而泣之时,大祭司却发了愁。 他给她下了那么重的毒,沾一滴就会一命呜呼的剧毒,居然没有毒死娜灵姬。 难道,是太阳神在护佑她?又或是太阳神发怒,要惩罚他大祭司,将魂魄离体的娜灵姬送了回来? 既然娜灵姬是天选之子,不能借命,也杀不得,那就只能再另想法子了。 只是可惜,办法他还没有想出来,就被娜灵姬给知道了真相。 所有围观的百姓们开始对大祭司的所作所为唾弃谩骂指责。 娜灵姬纵然不信大祭司如此恶毒,也不得不承认这整个尔玛族,也只有大祭司有能力做出这么阴毒变态的事来。 但她此刻的心情,可以说是无奈多于仇恨,怜悯多于报复。 她紧闭双眼,冷漠的将手中石刀扔在了他的脚下。 她不想亲自杀了他脏了自己的手,所以请他自裁了事。 百姓们拥戴娜灵姬,也有分辨是非的能力,故而纷纷指着大祭司的鼻子喝骂。 “去死吧!赶紧去死,死吧你……!” “对,赶紧去死,你害死了那么多人,你该死……。” “你……你……你还我儿命来,你还命来……。”一个痛心疾首的妇人拽着大祭司的脖子,哭骂着大祭司。 “你这牲畜,你……你害死了我那幼小的儿子,你拿命来,你个牲畜……。” 一个大叔冲了进来,扯着大祭司的胳膊又踢又踹。 渐渐的,就有好几个被活祭的孩童们的父母前来向大祭司拳脚相加。 大祭司无动于衷,任凭百姓们在他身上发泄。 直到他重伤倒地,娜灵姬才赶紧命人将施暴的族人拉开。 而这时,大祭司的脸上才露出了一抹极其自嘲的苦笑。 一旁的大丹主一党,全程都是惊惧加恐慌的,甚至看到大祭司被所有人殴打,整个人都吓傻了。 哈哈哈哈!“娜灵姬,如果是你母族唯一的男儿被诅咒,所有男人都活不过十七载,你又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去死而不救?不,你也一样,你也会犯下滔天大罪为母族挣得活下去的机会,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你……也一定会。” “我不会。”娜灵姬斩钉截铁的回答了一句。 大祭司先是诧异,而后是惊讶,再就是不信。 “哼!嘴上说说,心也未必。” “我会求得太阳神神只,哪怕以己身换我阿弟的命,也在所不惜,就算一生病痛缠身,生无可喜,死无可葬,也会虔诚求佑,绝不做那恶毒之事。” 娜灵姬的一句话,直接让大祭司怔愣住,甚至是哑口无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娜灵姬会这么舍己?她为什么会这么无私?她居然拿自己的命换亲人的命。 “阿弟乃至亲,你自然愿意,那如果是别人呢?远亲、不识之人、外族人、不想干的人……。” “如果那人极仁极善,深受族人信服,我愿意。” 娜灵姬的一句话再次让大祭司无言以对。 是啊!他做这么多恶事,害了那么多人,也从来没有想过用自己的命救子侄的命。 大祭司痛苦的仰天大笑,眼泪突然一涌而下。 “阿叔,阿叔……你救救我,你救救我,你不要死,我不想死,阿叔……阿叔不要……。”大丹主着急的呼唤着大祭司,生怕他就这么自杀了,自己也不得善终。 大祭司再次看向烂泥扶不上墙的大丹主,心中悔恨不已,自己费尽心血,用尽手段,居然为这扶不起的阿斗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实在可悲,实在不值。 “大祭司,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如果,当初你但凡有一点儿仁慈,哪怕一点儿不忍,有那么一刻打消杀我的念头,也许太阳神就不会惩罚你的母族,其实,你的母族被诅咒,全是因你而起,今日,也该由你而结束。” 大祭司懵了,陷入了沉思与错愕中。 他恍然大悟,是啊!也许当初自己心软,放过娜灵姬,天神看到他的一丝良知,也不会惩罚他的母族,也不会让他承受一次次送走子孙的痛苦。 大祭司深感自己罪大恶极,已经无法原谅,便心如死灰的举起手中的石刀,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自裁了。 “阿叔……阿叔……。”大丹主惊恐大呼。 随着大祭司倒地的那一刻,大丹主也终于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与惊惧。 他怕死,他怕痛,他不敢面对罪责,更不敢祈求娜灵姬的饶恕。 “族母,族母,你饶我一命,饶我一命,都是大祭司,都是他指使我这么做的,不是我,我也不敢这么做,都是大祭司,是大祭司逼我这么做的,族母……族母你放过我,你惩罚我可以,但可不可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族母……。” 大丹主那懦弱、无能、卑鄙、倒戈、龌龊、恶心的嘴脸让在场所有人鄙夷。 大祭司生前为了他付出一切代价,而他却在他死后还要被大丹主构陷一把,实在无耻至极,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娜灵姬回想起大丹主管辖地界的百姓们的苦处,心中愤恨不已,哪怕对他仅有的善良都消失殆尽。 “大丹主关入禁地,其余人……杀……。” “是。”苍穹与昆仑应是一声!拖起一群求饶的打手,就往刑场而去。 而被吓坏了的大丹主,则被噜钍拖去了禁地关押。 “大祭司……厚葬吧!” “是。” 小促织与几个勇士开始着手为大祭司准备葬礼,依照族规,还是给了大祭司无限体面。 第41章 和离 “阿布,阿布,快回来吧!不要等了,她不会来了。”洞内的妇人呼唤着阿布。 阿布望着远方,又望了望呼唤自己的母亲。 不满的嘟哝着:“娜灵姬,你这个骗子,大骗子,骗子。” “阿布,不许这样说族母,她是大英雄,是我们尔玛族的福祉,是太阳神派下来护佑咱们尔玛族的天神。” “不,她不是,她是骗子,大骗子,她……她把我们所有人都骗了,她就是骗子,是大骗子。” “哦~!本族母是骗子?当真是骗子?” 随着那抹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声音落下,一家三口都震惊的循声望去。 呀!娜灵姬,尔玛族族母唉! “族母……,族母您怎么来了?”夫妇二人激动万分。 阿布撅着小嘴巴,侧着脑袋,望着娜灵姬的眸子里有些许欣喜还有紧张更有许多委屈和生气。 他毕竟还是一个纯真的孩童,所有情绪都写在了脸上,但那抹真诚与天真,是最能让人喜欢的。 “阿布,你说说,本族母怎么就是骗子了?” “你对我们隐瞒身份,也不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也不说你来自哪里?从来不透露一点儿,我们却把你当家人一样,我生气,我很生气。” 哼!宝宝生气了,很难哄的哦! 阿布生气的小模样,实在可爱的很,嘟哝的小嘴,气鼓鼓的抱胸侧头不看娜灵姬一眼。 大伙忍不住宠溺一笑。 “阿布,不得无理。”妇人轻言轻语的训斥了阿布一句。 娜灵姬幽幽一笑:“好了,你先生会气,本族母办好了事再跟你道歉可好?” 阿布依旧没有搭理娜灵姬,独自生着闷气。 “族母日夜赶路辛苦了,先回屋歇息歇息吧!”妇人关怀道。 “无碍。” 娜灵姬跳下兽背,轻轻吹了吹口哨。 阿仔拖着它那庞大的身躯,嘶吼了一声! 一家人被震慑的一愣! 不多时,便只见,阿仔的身后,忽然走来无数驯养的野兽,而野兽背上还驮着许多生活物资。 娜灵姬知道这里的百姓被大丹主压榨的苦不堪言,食不饱腹,所以特意派人准备了足够的物资送来。 “族母,这是……。” “眼看寒冬将要来临,本族母特意备了一些族人们的生活所需,送来给你们,也好御寒挨冬。” “族母……,族母,我们大伙深谢族母恩德。”夫妇俩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有说不出的感激与敬仰。 阿布看着娜灵姬那善良温和的样子,一瞬间就消了气。 “快去告知所有人,一个不落的前来领取,如果晚了,可要挨罚。”娜灵姬笑着打趣着,夫妇两个眸中含泪,赶紧答应一声!挨家挨户奔走,叫人来领物资。 而阿布,则对娜灵姬的怨气,也通通消失。 “怎么,还在生我的气?” 阿布诚恳的摇了摇头。 “你是好族母,是我们敬仰的族母,是尔玛族的英雄,阿布喜欢你,钦佩你,敬仰你。” 娜灵姬见阿布原谅了自己,心中高兴,便抱起阿布往他那稚嫩的脸上狠狠亲了两口。 阿布瞬间羞红了脸,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不好意思的赶紧扒拉着娜灵姬的红唇。 “哎呀!你是族母不是流氓,快放我下来,注意身份一些。……怎么能看见漂亮的娃娃就亲,不害臊……。” 阿布羞涩的叨叨不停,从娜灵姬的怀抱中一下子就挣开来,背对他整理衣裳和仪容。 阿布红彤彤的脸蛋儿上,如同那成熟的小苹果,可爱又可怜。 娜灵姬幽幽一笑。 哟!才多大点儿的娃娃,居然还会害羞,看来我娜灵姬的美貌气质是男女老少通吃啊! 普信特质上身的娜灵姬,正沉浸在自己魅力无限的喜悦中时,噜钍突然出现,将美滋滋的娜灵姬从自恋中吓醒。 娜灵姬不悦,深呼吸一口气,在缓缓吐了出来,这才缓解了自己那不悦的心情。 “噜钍,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儿声音?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能吓死人呐!” 噜钍被娜灵姬莫名其妙的怨气给整蒙了,今儿的她,还是那个威风凛凛又人狠话不多的族母吗? 怎么突然变成一个叨叨不停的小妇人模样。 噜钍老实的在她面前走了几步,那步履声听得娜灵姬很尴尬。 这么大的声儿,耳朵没聋的都能听得见,何况是警觉性特别高的娜灵姬呢! 而这时候的氛围,令娜灵姬尴尬的抠脚趾。 她不禁眉头紧蹙,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窘迫感。 娜灵姬转身给了昏昏欲睡的阿仔一巴掌,这挠痒痒似得一巴掌直接将阿仔干蒙了。 “臭阿仔,你这只只会吃肉的小东西,除了吃就是睡,本族母的安危你都忘到脑后了吗?有人靠近也不提醒本族母,万一是别有用心的外族人呢?本族母岂不是要落入敌手了!”娜灵姬企图以此缓解尴尬的场面。 阿仔又懵又委屈。 耷拉着脑袋,歪着耳朵,睁着圆咕隆咚的眼睛,闪躲着娜灵姬那突如其来的威势,就算它是坐骑,也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任由娜灵姬发泄。 主人啊主人,我只是一只坐骑,一只“可爱”的野兽,不是哨兵,何况噜钍又不是坏人,他是你的男人,跟我有啥关系?难不成他还能谋杀亲妻不成。 我这倒霉的命格,招谁惹谁了,就打个盹的功夫,莫名其妙的就被揍了,你们说冤不冤! 阿仔小心翼翼的将大脑袋缩进噜钍的嘎子窝下,一张大嘴躲在噜钍的背后,虚掩着贼溜溜大的眼睛不敢直视娜灵姬。 唉!那谁!她男人,你还不赶紧哄哄你媳妇儿,我可不想被打,我一个坐骑容易吗我! 噜钍抚摸着阿仔的大脑袋,软绵绵的绒毛又柔又浓密,柔软而坚韧,可见,娜灵姬将它照顾的有多好。 娜灵姬尴尬的轻咳一声! 这大叔是不是有毛病?放着她这么一个既漂亮身材又好,身份珍贵的美女不摸,反而去摸一只憨胖的野兽。 娜灵姬多少有些吃醋了,没好气道:“你来,是找本族母有什么要紧事?” 噜钍猛然反应过来,这一闹,险些耽误了大事。 “抓捕大丹主之时,族母你曾经允诺过,今日,我便是来讨恩的。” 娜灵姬听罢!不由得冷笑。 这大叔可真是执着。 他到底是有多不喜欢我啊!才这般急切的想要与我和离,兴许也很讨厌我吧! 能追到这里来求她和离,想必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吧! 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也不强求你,大大方方的放你走就是。 “好,你说,你想要什么恩赏?我都答应你。” “绝不反悔?”噜钍再三确认的问道。 “绝不反悔。”娜灵姬斩钉截铁的肯定道。 噜钍一听!高兴坏了,赶紧半跪于地,向她行礼。 娜灵姬见状,心中一惊,吓了一跳。 咦!他这是什么操作? 和离这种小事,不至于令他跪地磕头恩求吧! 她娜灵姬又不是什么说话不算话、乱杀无辜之人,用不着这么卑微呀! “你快起来,想要什么,你只管说就是。” “这事……,乃重中之重,可能影响巨大,所以我……我不知该怎么提起,还请族母千万恩允,我……我当以命相报,一生算数。” 啥?就和个离,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我娜灵姬像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么? “你说就是。” 第42章 莫名其妙的联姻 “请族母收回我阿妹与冉族联姻之事。” …………? 联姻?与冉族联姻?什么鬼? 谁说要跟冉族联姻了? 此刻!莫说娜灵姬很懵圈,就是噜钍也懵圈,看来,娜灵姬是不知道与冉族联姻一事的! “本族母何时说过要与冉族联姻?” “就算联姻,以你阿妹的身份,配吗?” 娜灵姬的两句话直接将噜钍问懵了。 “可,尔玛族上下都说是您已准允阿妹与冉族联姻,择日举行两族合姻之礼啊!” “胡闹,本族母何时准允?到底是谁说的?又是谁准允的?” 这时候看到娜灵姬动怒的小促织,听话中的意思不对,赶紧跑来劝说。 “族母,这事,是领主准允的,这些日子您不知所踪,大伙找不到您,都以为您死了,回不来了,所以领主为尊,一切便由领主做主,我们也是听从领主安排,至于与冉族联姻之事,也是领主一人决定,不过大祭司有没有参与,我们就一无所知了。” 听罢!娜灵姬突感不妙,这领主,到底想做什么? 与冉族联姻也就罢了!关键以噜钍阿妹的身份,也不匹配啊!她一个身份地位都十分寒酸且普通的小姑娘,又怎么可能被冉族看得上。 他领主自己就有一位掌上明珠,可以说是尔玛族最尊贵的公主,要说联姻,他的女儿最有资格,可为何偏偏挑选了噜钍的妹妹。 不对。 遭了。 娜灵姬大呼不妙。 除非领主答应了冉族过分无耻的条件,不然冉族怎么可能自降身份迎娶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丫头。 “族母……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小促织担忧的问道。 “不无可能。” 噜钍等人闻言,心中略惊!各怀心思的面面相觑。 “族母,一应所需都分发出去了,大伙都等着感激您呢!”一个妇人笑吟吟跑来回禀道。 娜灵姬转身望着一群淳朴而真诚的百姓们,他们的脸上都露着憨厚的笑容,抱着怀里满满当当的过冬物资,纷纷赶来感激娜灵姬的恩德。 娜灵姬心中既感慨又心疼。 “都是本族母应该做的,叫他们都散了吧!本族母还有要事处理,便不久留了。” “是。”妇人应声! 娜灵姬纵上兽背,打算赶回去时,阿布却骑着他的兽狼坐骑,风尘仆仆的跑来为娜灵姬送行。 “阿姐……阿姐……阿姐,等等我……。” “阿布……。” 娜灵姬转头一望,好家伙,一头比阿布还高大的野狼,就被他骑在身下奔驰而来。 他那肆意潇洒的模样,就像草原上的雄鹰,一瞬间,娜灵姬竟觉得阿布长大了。 “阿姐……阿姐等等我……。” 阿布停在娜灵姬的面前后,小小一人一兽就那样仰视着高大的一人一兽。 就好像幼小与伟岸的翻版,形成了鲜明对比。 阿布与野狼就像拦路抢劫的小不点儿。 娜灵姬阿仔就像庞然大物的美味佳肴,实在是一抹滑稽的画面。 “你刚刚叫我什么?”娜灵姬宠溺的俯身望着阿布笑问。 阿布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阿姐,你一切小心,好好保护自己,不要让自己涉险受伤,阿母说,等我长大了,有本事保护阿姐了,就可以去阿姐身边儿,为你解忧排难,所以,阿姐,你乖乖等我长大,长大了保护你照顾你。” 娜灵姬被他那人小鬼大的话给逗红了眼。 感动的眼泪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转。 身后跟着的人,都为此动容一笑。 他,是唯一一个给她画大饼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愿意叮嘱她保护她的人。 “好,我等你。” 娜灵姬宠溺的迎上前去,俯身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然后带着他的叮嘱就要离开时,却又突然停住不动。 她提起捆在阿仔背上的石刀,这是跟着她历经沙场无数次的老伙计。 当她将这石刀扔给阿布时,他差点儿没接住,接住了也险些拿不稳,最后还是倔强的愣是给它举了起来。 他小脸憋的通红,青筋暴起,汗珠儿使劲冒,这股拼劲儿,倒有几分尔玛族男儿的魄力。 “我将它送给你,记得带着它一起来找我。” 阿布困难的点了点头,丝毫不落窘迫之色。 娜灵姬幽幽一笑,骑着阿仔飞驰而去。 众人离开的地方尘土飞扬,溅起的黄沙到落幕,足足半个时辰才消散,阿布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远方,若有所思、心生向往。 “阿姐,等着我,我绝不会让你失望。” 此时领主洞府,令人坐立不安的他,开始想着搪塞娜灵姬的说辞。 他原以为娜灵姬将永远回不来了,所以才有了拉拢冉族并以联姻的方式拿捏冉族的计划。 也好顺利让自己的女儿登上族母之位,家族荣耀将是他领主一家的,可谁知道,娜灵姬居然好端端的回来了,甚至更加得民心,更加受人拥戴。 他该怎么办? 自从娜灵姬回来,急匆匆处理了大祭司与百姓一事,就没有再来拜见过他,可见他在娜灵姬心里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 哪怕是从小抚养她长大的情分估计也都被消磨殆尽了。 “阿父,不如反了她算了,咱们尔玛族又不是没有女人,我阿姐也能是一位好族母。” 一旁看着领主焦灼的少年正是他的幼子,名唤——霈。 领主这一辈子就霈和雩这么一儿一女,所以极尽疼爱,娇惯着长大的。 领主听闻自己儿子如此糊涂莽撞之言,便训斥道:“闭嘴……。待到娜灵姬回来后,你这句话最好烂在肚子里,不许再胡说,听见没有。”领主大喝一声!训斥着口无遮拦的霈。 霈不满也不怕。 “阿父怕她作甚!” “娜灵姬得民心,深受族人敬重,族人们都拥戴她,你如果敢犯蠢冒犯她,将来大丹主的结局就是你的下场。” 一说起大丹主,霈终于露出了一抹惧色。 说实在的,他去探望过大丹主,毕竟幼时他们还在一起玩耍过,同吃同睡无话不谈。 老朋友许久不见,就去打声招呼。 谁知道被关禁地的大丹主,一夜之间居然白了发,苍老了容颜,佝偻着身躯,一双空洞无神的眸子简直吓人的紧。 “看来,大祭司一族是惹怒了太阳神,降下罪罚,受到了如此骇人的诅咒,大丹主怕是活不成了。” “那是他应得的,他也不想想,大祭司残害了多少族人的性命,那些孩童才刚刚见世,就被活生生拿去献祭,天神不发怒就怪了。” 领主轻叹一声!又想起眼前棘手的事,赶紧向霈追问道:“你阿姐呢?有没有出去胡闹?” “阿父您说过,不让阿姐出去见人,阿姐就很乖的躲在阿母那里,一步都没有离开。” 霈的眼神里闪烁着心虚的意味,不像是说的真话。 领主眼下心烦冉族与他联姻之事,也就没有注意到霈的紧张与心虚。 第43章 娜灵姬的威慑不容反驳 狩猎日,小枫林,少年们正肆意撒欢的追兔子。 “阿媚、阿缀,快,抓住它。” “在哪呢?” “那呢!快呀!抓住它……。” 三个娇俏玲珑的姑娘,追着一只小兔子在林中欢笑。 身后的几个少年分别跟在她的身后嬉闹抓兔子。 “哎呀!你们真没用,这都抓不到。” “雩,太难抓了,这小东西跑的这么快,实在没力气了。” 哼!你们抓不到,我抓得到。 雩跑的飞快,很快就找到了兔子的老巢。 原来,它下崽了,因为饿了,才冒险出去找吃的。 它也怪可怜的,几个崽都饿得呱呱直叫。 雩善心泛滥,心疼这一窝兔子没吃的,就打算把它们带回去养着。 可谁知,这时候突然飞来一只冷箭,射中母兔子腹部,当场死亡。 吓得雩瘫坐在地,心中既心疼又气愤。 “这东西是拿来吃的,不是拿来玩儿的。”一个高高瘦瘦痞帅痞帅的少年走了过来。 他邪魅的露着笑容,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还带着一丝不屑与野性。 雩猛然回头,气鼓鼓的望着眼前这个强壮又黑黢黢的少年。 而漂亮的雩一回头,那美貌无双的容颜便瞬间吸引了少年。 他从来没有见过长得像仙女儿一样的姑娘,当下便被迷的神魂颠倒。 雩见他粗鄙无礼、残忍狠辣,心里十分的厌恶他。 她抱着已经死亡的母兔子,给它简单埋葬之后,就要抱着一窝兔崽崽离开时,少年突然拦住了她。 “你叫什么名字?做我的女人怎么样?” 少年一句诚恳的话,吓得雩犹如晴天霹雳。 心中更加厌恶他。 轻浮、恶毒、无礼、不要脸。 “让开。”雩怒气冲冲的大喝一声! 少年邪魅一笑,抓起雩怀中的一只小兔子,提溜在半空,吓唬着雩。 “这东西是拿来吃的,不是拿来玩儿的。” “还给我,你个坏人。” “就不给,除非你答应我,做我的女人,不然,我当场吃了它。” “你……你恶心。”雩气的脸红脖子粗,就要伸手去夺。 少年开始闪躲,挑逗着雩。 “你别动,不然,你信不信我现在吃了它。” 少年做出生吃兔崽的动作,吓得雩赶紧后退。 少年得意的一笑,“要我不吃它也行,你抱抱我,我立刻将它还给你。” 雩又是一气,这个地痞流氓、诬赖痞子,恶心死了。 “你威胁我?” “不敢,只是想拥有你罢了!” 少年张开双手,一副享受的模样,静静的等待着雩去拥抱他。 雩恶心至极,却为了救那兔崽,只能警惕的一步步靠近他。 少年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嘴角勾勒出一抹坏笑。 正当他想要一把抓住雩时,她已提前抢夺到了兔崽崽,转身就往后退了几步,打算逃跑。 “你敢骗我。”少年不气反笑。 雩害怕的拔腿就跑,少年打算去追,却被突然飞来的几只冷箭给挡住了去路。 “刹骡,你想做什么?” 少年循声望去,原来是陪雩狩猎的少年们。 其中一个是雩的追求者,所以对调戏雩的少年十分憎恶。 少年名唤——刹骡,是尔玛族有名的痞子,野性十足,就像森林里野兽,训不服、教不化,另类一个。 刹骡不屑的冷冷一哼!慢悠悠的捡起地上的弓箭就走了。 “他就是山里的牲畜,阿桀你不必与那人生气。” “哼!凭他也配。” “走,回去禀报领主。” 阿桀带着一众人离开后,刹骡才从不远处的大树上跳了下来。 他衔着一根狗尾巴草,看着一群少年离去的背影,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就好似一位智者看着一群智障的姿态。 “阿父……阿父……阿父……。”雩蹦蹦跳跳的往领主的洞府而去,希望他能同意自己收养这窝兔子。 可开开心心刚到洞口,就被人拦住了。 “雩,你阿父正在与族母说话,你先不要进去。” “哦~!”雩听话的坐在洞口的不远处等待,活像个乖巧懂事的孩童。 而洞内,领主与娜灵姬正因联姻一事起了争执。 “领主叔父到底答应了冉族什么好处,不如一并说说。” 领主淡定的笑了笑。 “原本只是两族之间的通姻,也是我们两族交好的意向,这是一致的好处,没有其他。” “哦~!是吗?”娜灵姬显然不信。 领主淡定如常,反而十分的从容。 “那族母觉得会有什么好处?” “如果是联姻巩固我们两族的关系,您为什么不让雩妹妹联姻,却偏偏选了噜钍的阿妹?” “那丫头我见过,比雩不知要强多少,所以让她联姻是最好。”领主淡定解释着。 “是吗!既然本族母活着回来了,那么联姻之事就不做数了,解除吧!” “那怎么行呢?不可以,不可以取消。”领主坐不住了,险些跳起来反驳娜灵姬。 那声音之洪亮,引得雩都忍不住好奇的站在洞口看情况。 “阿父……。” 确实,领主的反应有点儿大,惊动了雩,也让娜灵姬心生怀疑。 看来,冉族与领主互换的好处应该不止是缔结盟友那么简单了。 “雩,你站在外面做什么?赶紧回去,去瞧瞧你阿母去。” “我害怕。” 雩最怕他父亲跟娜灵姬起冲突。 自从她亲眼见到过大祭司与大丹主的结局后,就更怕自己的父亲因权利和利益而走上大祭司的老路。 “莫怕,快回你阿母那里去。” “雩妹妹,我与你阿父有重要的要事商议,你先回去吧!”娜灵姬那不容易反驳的眼神,让雩心中一颤,赶紧抱着兔崽崽跑了。 娜灵姬见她走远,这才转头望着领主,威严震慑道:“这事,由本族母决定,领主叔父就不用操心了。” “如果不同意联姻,两族之间必有大战,难不成你想眼睁睁看着尔玛族的勇士们个个死在杀戮中吗?” “领主叔父莫要劝我,你心里所想,想必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姻,不联,这仗,必打,我娜灵姬,要收复冉族,冉族不服,打服为止。”娜灵姬霸气的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只留下啥也不是的领主独自郁闷。 这丫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杀伐决断、勇猛善战的? 也不知道,尔玛族有她是福还是祸啊? 第44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娜灵姬,你竟敢戏耍我冉族,就你这样说话不算数的族母,也配尔玛族的族人跟随,不如趁早自行沉河向我冉族认罪。”冉族族母带着人马在尔玛族地界之外的百米营地叫嚣。 娜灵姬不屑于与她口舌之争,只冷冷一笑。 “许久不见,冉族族母也只学会了妇人骂架的本事。” “冉族来势汹汹,族母,您要小心些。” 噜钍关切的提醒道。 娜灵姬点了点头。 “没有蝤蛴,她阿鲁荼也算不上人物,不必惧之。” 被娜灵姬无视的冉族族母气疯了,这女人怕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眼盲耳聋吗?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是把我当空气吗? “娜灵姬……,我只给你两个选择,一,按照我原先与你们领主议定的联姻仪式如期举行。二,你我今日就分个胜负,如果你尔玛族战败,便是我冉族的战利品,驱之,杀之。” 娜灵姬不答,依旧是一副冷傲、看戏的姿态。 这下可给冉族族母气坏了。 “娜灵姬……。” “给我杀。” 冉族族母被气得蹬鼻子上脸,命令一下,所有人马开始向娜灵姬这方杀伐而来。 娜灵姬不慌不忙,举起手中的石刀,大喝一声! “杀……,取冉族族母人头者,必有重赏。” 勇士们听罢!各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拼命的厮杀。 冉族毕竟是搬迁而来的部族,地形不熟,人马不算精良,周遭部落也全部被尔玛族吞并,所以兵力这方面不如尔玛族。 至于她为什么敢讨伐尔玛族,还不是因为大祭司与大丹主落网,尔玛族后援无人,加之百姓们困苦,国库物资全部都被发放给了百姓,所以能支持娜灵姬的兵力、粮草并不多,如果能拖战,耗着娜灵姬,必定取胜。 当然,她能攻打尔玛族,娜灵姬也料到了冉族的用心。 就在无数石刀碰撞间,冉族族母与娜灵姬已经大战了三百回合。 “娜灵姬,没想到你还真有命回来。” “太阳神护佑,我娜灵姬命不该绝。” “哼!那我今儿倒要看你死不死。”冉族族母邪恶一笑,嫣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娜灵姬附和冷笑。 这场战争来的血腥暴力,眼下伤亡已经不知道哪方严重。 苍穹已经负伤,刹骡也顶替苍穹的位置阻挡攻击。 雩则悄悄的来到了尔玛族营地的不远处,跟随几个医者一同为伤员们处理伤势。 其中一个姑娘望着遥远的战场发愣,脸上有说不出的急切与担忧。 “怎么了?你在瞧什么?”雩关切的问道。 那姑娘轻叹一声!“我阿姐,我担心她。” “放心,有族母在,你阿姐会平安无事。” “但愿吧!”那姑娘无奈的收回目光,开始认真的为病患处理伤势。 在这个远古时期的母系社会,女人同样给予职责与地位。 两族大战中,也少不了姑娘们的身影,她们英勇果敢,胆大心细,武功和耐力更是不输男儿。 而跟随娜灵姬出生入死的,也往往是女子多于男子。 随着伤员越来越多,雩与小促织已经忙不过来了。 当追求雩的少年阿桀受伤回来,那位盼着姐姐平安回来的姑娘就更担心了。 “阿桀,你莫怕,你忍着点儿疼,我这就为你处理伤势。” 阿桀拉着雩的小手,似乎很享受被雩照顾一般,笑道:“我不怕,也不疼,有你在我身边儿,我就不觉得疼了。” 雩既害羞又不知所措。 “你安生些,莫动。” 一股疼痛如钻心般席卷而来,让一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阿桀痛呼出声! 他已经汗流浃背,满额的青筋暴起。 抓住床沿的双手,硬生生将指头抠出了血。 “阿桀,你再忍忍。” 雩仔细刮去他伤处的腐肉,清理掉污血,拔出冷箭,开始上药包扎。 直到这会儿,阿桀才觉得身体没那么痛了。 他的汗水已经将虎皮裳打湿,整个人都是懵的。 等到阿桀清醒一点时,雩已经开始为别的伤员处理伤势了。 直到另外一处的劝止声响起,阿桀才彻底清醒。 他循声望去。 哟!原来是苍穹啊!他也受伤了。 “让开,我要去助战。” “不行,你伤势很重,不可以再战。”雩极力劝说着。 “咱们族母都还在硬拼,我又凭什么独享安逸,我做不到,我要去助战,我要去拼杀,如果让我躺在这儿等消息而无所作为,我宁愿死。” 苍穹不畏生死,毅然决然的提起石刀走进了战场。 所有人都对他的英勇无畏升起了一抹敬佩与尊重之意。 “这……就是我尔玛族的好儿郎,是我尔玛族的勇士。”雩感叹了一句后。 阿桀也突然来了志向。 他想被雩看重,被雩夸赞,被雩钦慕,所以也同苍穹一样,忍着伤痛,跳下石床就要去阵前搏杀。 “阿桀,你做什么?” “我阿桀,也是尔玛族的勇士,不输于苍穹,此战关乎于我尔玛族生死存亡,我也不会贪生怕死。” “阿桀……不行,你不行……。”雩赶紧阻拦。 他是从小被娇养着长大的,能跟敌军拼个几回合就已经很不错,如果再带伤拼杀,指不定死相多惨呢! 阿桀执意,想要当一回英雄好被雩看得起,所以也要故作坚强,往战场上冲,怎奈他猝不及防的一个转身,就撞到被搀扶着走来的刹骡。 他也受伤了,而且伤的比阿桀还重,身上的伤口到处挂着血渍。 但他一声不吭!愣是没喊一声疼,哪怕被阿桀那么重重一撞,他也只是微微皱了眉头。 “快,快,刹骡受伤了,你们谁来照顾他?” “我来吧!”一个姑娘手拿草药与短石刀,急匆匆走来。 但刹骡不肯,吃力的抬手指着厌恶他的雩说道:“就她吧!” 阿桀气得不行,连同雩也十分的抗拒。 可搀扶他的人却爽快的答应了一个“好”字,就匆匆奔赴战场了。 阿桀厌恶的迅速推开将要往他身上倒的刹骡,令刹骡一个趔趄,站不稳又往右边儿倒去。 他就不信了,雩会不来扶他。 果然,雩于心不忍,带着怨气,急步走去,将他扶住,然后往石床上一扔。 而阿桀,则恶狠狠的跟在刹骡的屁股后面,生怕他对雩动手动脚的调戏。 “你方才不是说要奔赴战场吗?怎么?现在又不去了!”刹骡向阿桀嘲讽道。 “有你这么个怪畜在这里,我不放心,如果你敢乱动,我剁了你。”阿桀拿着石刀往地上一杵,那气势确实有点儿霸道的味道。 怎奈刹骡邪魅一笑,根本不怵,甚至有点儿好笑。 他忍耐着伤痛,突然攻击阿桀,这小子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的有些措手不及。 二人一守一攻,不多时,胜败显现,很明显,阿桀不敌,轻松的被刹骡给制服了。 刹骡露出一抹得意又邪魅的大笑,令阿桀难堪到家了。 而拿着草药和包扎工具跑来的雩见状,气结。 “你们这是做什么?还是小孩子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胡闹。” 见雩生气了,两个人都老实了起来,只是刹骡比较桀骜,那痞子的模样真是让人讨厌。 第45章 娜灵姬,拿命来 “我告诉你刹骡,你最好不要打雩的主意,不然我剁了你。”阿桀警告道。 刹骡不屑冷笑,搭都没搭理他。 等到雩端着一盅草药末走来,刹骡与她对视一眼,刹骡邪魅一笑,而雩则白了他一眼。 在给他处理伤势时,雩故意粗鲁的加大了力度,疼得刹骡直冒冷汗。 这小子的忍耐力不是一般的强,虽然依旧是眉头紧皱,双拳也紧紧握成了拳头,但他始终没有哼一声! 就冲这一点儿,倒是让雩很佩服的。 于是乎,受伤的力道就温柔了许多。 刹骡望着眼前认真的为他处理伤势的美人儿,心里早已欢喜的不得了。 他也知道,雩为了报复他故意用劲儿给他包扎,但她后来的温柔,还是让刹骡心中一暖。 阿桀看着刹骡那邪魅又享受的望着雩,心下又气又急,便赶紧在刹骡面前挥舞着大手,分散刹骡的注意力。 “哎哎哎!伤势已经给你处理好了,你赶紧的,一边儿躺着去,我看着你这张脸厌恶的很,影响我伤势愈合,赶紧的,滚。” 刹骡不悦,冷冷白了他一眼,那种想刀他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阿桀见状,多少有些畏惧,但更多的还是不服。 阿桀气结,赶紧拉着雩往自己身边儿靠,关怀道:“伤患太多了,你也累了,歇歇吧!” “无碍。”雩撂下一句话,又开始忙碌在病患中了。 刹骡休息了大概一个时辰,便瞧了瞧天色,他迅速提起石刀往肩头上一扛。 这举动倒把阿桀唬了一跳。 “你干嘛?” 刹骡理都没理他,偷偷扫了雩一眼,就走出了石洞,奔赴战场去了。 阿桀不甘落于人后,也跟着去了血腥的战场。 除了娜灵姬和噜钍还在浴血奋战外,苍穹与昆仑早已重伤昏死了过去。 剩余的尔玛族勇士们也还在拼杀,等到刹骡与阿桀的加入,其余受伤的人也才来了斗志,纷纷拖着重伤的身体反抗。 对于他们来说,为族人战死是他们的宿命与职责,那是英雄的象征,因为他们护住了妻儿老小,守护了一个民族的尊严。 而此刻,娜灵姬也大大小小的受了一些小伤,噜钍也伤了一只胳膊。 战场上勇猛的姑娘们也不比男人们差多少,她们耐力更强,跟随娜灵姬杀出一条血路。 而阿仔则一通乱撕咬,不管是冉族的人还是冉族的坐骑,反正咬死就完事。 尤其是那血腥味,更加激活了阿仔那身体里与生俱来的野性,那战斗力,简直就是动物界最恐怖的存在。 冉族勇士们的坐骑被阿仔的威猛吓得拔腿就跑,骑着它们的勇士又无奈又好气,这跟卸甲逃兵有什么区别嘛!若是传出去了,他们的威名何在!羞都羞死了。 可无论他们怎么制止、呵斥,都无法再让坐骑们浴血奋战。 冉族族母见状,心中大怒,恨不得自己能长一百只手来对抗娜灵姬的攻击。 她又急又气,又怒又恨。 尤其是冉族勇士们开始因为战事越来越处于下风而气馁,惹得冉族族母更加气愤。 “给我杀,给我杀啊!跟随本族母一起杀进尔玛族……。” 冉族的勇士们已经出现吃力的状态,根本无法硬拼了。 娜灵姬趁机嘲笑着冉族族母:“你已经输了,何必挣扎,冉族,我尔玛族要定了。” “哼!娜灵姬,你休想。”冉族族母豪言壮语道。 娜灵姬冷冷一笑,开始对冉族族母猛攻。 几个回合下来,就将冉族族母给击倒在地。 她举起石刀,正要一刀砍死她为自己的家族和父母报仇时,蝤蛴突然带着人马救援而来。 他是冉族最强战将,也是冉族唯一的后盾,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从疯癫中清醒过来的,但此人太强,此时实在不是跟他硬刚的时候。 蝤蛴几只冷箭迅速向娜灵姬的致命点飞射而来。 趁娜灵姬闪躲之时,冉族族母随即逃命。 两方战事再次融入血腥与残暴中,而娜灵姬也因为大仇无法顺利得报而愤恨不已。 她拼了命的与蝤蛴大战三百回合,她的体力差不多快耗尽时,蝤蛴,却还精神抖擞,兴致勃勃。 “娜灵姬,你杀我儿子阿祖,我便取你贱命,为我儿陪葬。” 此时娜灵姬已经杀红了眼,大笑道:“你来,你来啊!我倒要看看你我二人谁先死,如果你今日杀不死我,明日,我便让你生不如死。” 蝤蛴闻言,大怒,随即怒喝一声!“娜灵姬,你拿命来。” “蝤蛴,我杀了你。” 两个人都各自拼了命的挟制对方,势要死一个才肯罢休。 而战场中的噜钍见状,赶紧前去阻拦。 “族母,不要恋战。” “噜钍,你走开,今日,我要亲手杀了他。” “族母……不要……。”噜钍担忧的呼喊娜灵姬。 娜灵姬却不顾死活,追着蝤蛴拼命的攻击。 蝤蛴见状,心机一转,眼下,不正是引诱娜灵姬涉入险境的绝佳好时机吗! 他开始慢慢后退,假装不敌引诱争强好胜的娜灵姬上钩。 而这丫头为了报仇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一点一点落入了蝤蛴的陷阱中。 蝤蛴跳上坐骑的兽背,拔腿就跑,而娜灵姬也在气急之下大喝一声:“阿仔。” 阿仔听到娜灵姬的呼唤,以它庞大的身躯,如闪电般的速度奔向它的主人。 带着一声声嘶吼,林子里的野兽自动躲避,树上鸟儿惊觉而飞。 当娜灵姬骑上兽背,正打算去追赶蝤蛴时,身后的噜钍和刹骡却拼命的呼唤她。 而就在这一刻,也就是这一刻,娜灵姬突然醒悟了过来,脑子也开始飞速运转,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只是她心有不甘,就这么放过了蝤蛴,实在不甘。 大仇没有报成,反而助长了他们冉族的威风。 她痛恨的紧握拳头,气闷的皱着眉头,那种嗜血又阴戾的眼神,好似熊熊大火,能将整个冉族吞没一般。 好在这时候仅剩的冉族勇士们也被噜钍等人顺利捉拿。 遍地的尸体也在刹骡的带领下,清理的干干净净。 受伤的勇士们都在洞中接受医者们的治疗,无论是冉族还是尔玛族,只要是伤员,都在被极力抢救。 娜灵姬不是残暴不仁的王,她是仁善宽厚的皇。 只要俘虏们肯归顺,她便收留,对待他们像对待本族族人一样。 “族母……族母……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小促织匆匆飞奔而来,冲进娜灵姬的洞府。 “族……族母……救命……族……族母……。”小促织累得气喘吁吁,脸色煞白的直冒冷汗。 “出了什么事?” 小促织指着洞口外,气喘吁吁的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第46章 去瞧瞧我那香饽饽的雩妹妹去 娜灵姬在小促织的带领下,来到领主的洞府院落中。 烎与阿桀正打的不可开交。 阿桀是被娇养着长大的,而烎却是活脱脱的练家子。 阿桀在战场上受的伤还没有痊愈,也就更加不是烎的对手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娜灵姬向一旁看戏的苍穹问道。 “烎要向领主求亲,纳雩,阿桀不肯,也要向领主求亲,纳雩,二人不肯相让,就打起来了。” 娜灵姬闻言,暗自冷笑。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不过,阿桀想娶雩,那是因为喜欢,那么烎要娶雩,又是因为什么原因? 娜灵姬细想之,好似明白了点儿什么,冷冷一笑。 这如意算盘打得,可够响亮啊! “走,去看看我那香饽饽的雩妹妹去。” 娜灵姬饶有兴趣的走进洞府。 而雩就坐在领主面前嘤嘤啼哭。 “哟!族母来了。”领主赶紧起身相迎。 雩见娜灵姬,迅速止住了眼泪,乖乖的给她让座。 “这是好事,阿妹哭什么?”娜灵姬带着试探性的打趣雩一句。 “你……哼!……讨厌。”雩恼了,委屈的嗔了她一眼,没好气的抹着眼泪。 娜灵姬无奈一笑,只转头向领主说道:“叔父,我与阿妹有几句体己话说,还请叔父准允。” “好,好好好,你们说说话,我出去瞧瞧,若再不去制止那二人,只怕他们非得打个不死不休。” 领主匆匆跑出了洞府,生怕娜灵姬反悔让他坐下来聊聊。 如今的娜灵姬他可惹不起,因为她跟以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他摸不着她的想法,也猜不准她的脾气,现在的她既聪明又狡猾,最好是离她远远的为好,不然,大祭司的下场就是他的结局。 “阿妹!烎和阿桀,你到底中意谁啊?”娜灵姬试探的问道。 雩懵懵懂懂的摇了摇头,爱情这方面她还是傻乎乎的,不是很懂。 “那就是两个都没看上了!” “阿姐……你喜欢噜钍吗?”雩突然一问。 倒把娜灵姬给问懵了。 喜欢……,好像也不是很喜欢,那就更别说爱了。 当初选他,就是因为不想被领主与大祭司拿捏,便随手选了个无权无势的男人做挡箭牌,所以根本谈不上喜欢。 “看来,阿姐是不喜欢噜钍的。”雩笃定道。 “你还小,不懂。”娜灵姬敷衍着雩。 雩却嘟着小嘴,嗔道:“我懂,我知道,我只想找一个我喜欢的,不想被阿父阿母的安排所左右,我想自己选。” 娜灵姬能理解,也很赞同。 不过,方才雩的话,还是让娜灵姬起了疑心。 试探的问道:“看来,叔父与叔母已经给你选好了人家,不知道是哪家呢?” “阿父选的是烎,阿母嘛!自然是阿桀了。” “哟!这可就难选了。” “哎呀!阿姐,你最疼我了,你帮帮我吧!求你了,两个我都不喜欢,你帮我治住我阿父,不要给我瞎找什么良配了,我还小呢!”雩一顿撒娇,整得娜灵姬的心都快化了。 她的这位妹妹啊!柔弱温柔,美丽大方,又有极媚的容颜,这样的人间尤物,是个人都承受不住她的撒娇啊! “好好好,我帮你就是,不过,你可不要后悔哦!” 雩开心的咧嘴一笑,挽着娜灵姬的胳膊各种保证各种感谢。 娜灵姬宠溺的抚了抚雩那乌黑的长发,心疼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领主一大家子就雩这么一个善良的姑娘,其他人都是黑心肠的坏人,也难为她处处在她与领主之间周旋。 “好了,我该走了,族落里还有好多烦事等着我去处理呢!” “嗯!好,阿姐,你若有空了就来看我嘛!” 娜灵姬突然抱住雩,一句话也没有,只是这样静静地抱着。 或许有一天,她们姊妹会刀兵相见,又或许生离死别,更或是老死不相往来。 她对她的感情不深,相处不过一年半载,可原主能活这么大,一定少不了她的照顾与帮助。 那就当她替原主感谢雩吧!也或许,原主也会因她的善良而喜欢她的吧! 雩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心中未免担忧起来。 她搂着娜灵姬,在她耳边说道:“阿姐,阿姐……,如果有一日,阿父犯下大错,希望阿姐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一命,也希望,阿姐能允许我替阿父赎罪。” 娜灵姬听罢!不由得悲从中起,雩是个聪明女孩儿,她能猜到我与她父亲的政治斗争,肯定也不想我与她父亲斗个你死我活,因为,我们是她最亲的人啊! 娜灵姬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安慰着她:“傻丫头,瞎想什么呢!领主是多好的一个人,哪里会犯错了,再说了,阿姐最疼你了,才不会让你伤心难过呢!” 雩笑了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那宛如阳光明媚的笑容才又将娜灵姬拉回了思绪。 “好了,你好好休息,外面的事,我为你解决。” “辛苦阿姐了。” 娜灵姬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安抚了雩几句后,便往洞外踱步。 咦!这俩人是打不够啊,怎的,没有一个人停手作罢呢? 一旁劝架的领主则无奈的摇头再摇头,叹息再叹息! 娜灵姬向昆仑示意,昆仑霸气侧漏的上去一脚,直接将缠斗的二人分开。 阿桀不服,拖着重伤的身体还要干架。 烎心高气傲又疯批,自然乐意奉陪。 昆仑呢!就被夹在中间防守。 本来是两个人的战场,一下子就变成三个人打太极了。 娜灵姬不悦,大喝一声!:“拿我的牛骨鞭来。” 苍穹听罢!飞快的取来牛骨鞭,递给娜灵姬。 只听唰“唰唰唰”的几声!火花四溅,牛骨鞭虚影晃动了几下,就将烎和阿桀的身上挂了彩。 领主顿时一愣!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玩鞭子了?还玩儿的这么犀利。 两人吃痛一阵,停下手,再也不敢打架了。 “你们两个也配是我尔玛族的好儿郎?” “烎知错。” “阿桀也知错了,还请族母责罚。” 两个人认错倒是快,但各自的脸上都有些不服。 娜灵姬冷冷一笑,你们两个的鬼心思我还不知道啊!都休想得逞。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雩妹妹以后归属何家都是本族母说了算,也不许你们任何人私自向领主提亲,一旦有人胆敢违逆本族母的命令,即刻处死。” 二人闻言,又气又急,尤其是阿桀。 “可是……阿姐……。”烎不甘心,还想争辩。 但却看到娜灵姬那恐吓似得拿着牛骨鞭拉扯,那警告他的模样,简直吓人,烎瞬间就闭了嘴。 随即,他便笑着摆了摆手:“好好好,就听阿姐的就是了,不过是个女人,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 烎百无聊赖的说罢!摇着手,转身就走了。 唯独重伤、命悬一线的阿桀还在硬撑。 “族母,我喜欢雩,我就要她,请族母成全。” “我刚才说的话,你当耳旁风么?”娜灵姬一句阴沉的话,直接将阿桀吓成了哑巴。 他既不甘心又不服气的点了点头,施施然的退下去了。 “雩的事,就不劳族母操心了,雩毕竟是我的女儿,你身为阿姐,就不用多管了。”领主想要让娜灵姬收回成命。 但娜灵姬那不容反驳的眼神还是让领主有些无所适从。 “叔父还是给本族母一些颜面,日后也好再相见。” “族母哪里话,如此!族母说是便是吧!” 领主无奈冷笑,转身回了洞中,独自生闷气。 第47章 刺杀 “族母,天色不早了,您赶紧歇息吧!”小促织端来一盅安神的茶水递给娜灵姬。 娜灵姬轻叹!“解决了大祭司这么一个祸害,却还有领主这位小老头当道,不除了他,我焉能有好觉睡。” “也不急在一时,就算除去了领主,也还有烎这么个祸害,咱慢慢想办法吧!” 娜灵姬淡笑着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一事来。 她从床头拿来一串由象牙磨成的珠串递给她。 在远古时期,象牙象征着权利与实力,所以很珍贵也很值钱。 “我亲自打磨,做成的串子,送给你,就当奖励你的。” 小促织激动的就要落泪。 “这……这太贵重了族母,我……我不能收。” “傻丫头,你就拿着吧!处置大祭司的事你也出了不少力,如果不是你我配合,为我周旋,又怎能让大祭司上当,让他误以为我死了,露出了马脚,所以他才过于心急而露出了破绽,被我一击即中,不然,我哪里能有今天的好觉睡。” 娜灵姬说着,便亲自将那象牙珠串戴在了小促织那细长的脖子上。 远远看着,倒衬得她更加的美丽迷人。 “多谢族母。”小促织喜不自胜。 “对了,族母,方才我来时,看见石在外面徘徊,不知道他找族母您是否有急事?” “叫他进来我问问。” “是。” 不多时,小促织就将石请了进来,自己则知趣的退了出去。 这小子一开始还有些拘谨,眼神飘忽,整个人都显得不是很自在。 娜灵姬心有疑惑。 当初领主把他们送来的时候,那叫一个神采奕奕,精神焕发,丝毫没有半点维诺与畏惧啊! “本族母喜欢实话直说,不必遮遮掩掩。” “可否与母族靠近一些?”石眼咕噜一转,神色略带紧张,大着胆子道。 娜灵姬抬了抬手,石赶紧凑上前去。 两个人附耳交流,正好被洞口的噜钍看在眼里。 不知怎的,他居然有些不悦,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可人家毕竟是领主送给娜灵姬的男人,亲密也属正常。 可就在这时,凑在娜灵姬耳边的石,突然从背后腰带里抽出一把短石刀,毫不犹豫的向娜灵姬脖颈刺去。 娜灵姬反应灵敏,赶紧闪躲,虽然侥幸躲过一刀,但想要逃跑时,却被石死死抓住了右臂,怎么挣脱都挣脱不掉。 她本就在与冉族大战中受了伤,自然无法抵抗石的攻击。 这小子好像是下了死手的,招招往娜灵姬的致命点攻击。 虽然每次都被她吃力的躲了过去,但旧伤被再次拉伤,伤口开始裂开渗血。 娜灵姬疼得眉头紧皱,闷哼出声儿。 洞口的噜钍见状,心中一急,想要冲进去救人。 但一想到石抓了娜灵姬这么个人质,自己如果突然出现,一定会让娜灵姬陷入险境。 他只能另想办法,默默观察着石洞内动向。 “石,你为何要杀本族母?”娜灵姬的脸上露着阴戾的神色,眸子里全是疑惑与愤怒。 石呵呵呵一笑,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我要为大祭司报仇。” 娜灵姬闻言,恍然大悟。 “你是大祭司的人?呵!本族母还真没想到你是大祭司的人,我原以为木是大祭司的人,没想到是你。” 石的眸中闪烁着愤恨与仇怨,双眼赤红:“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你毁了我的希望,害了我的阿母,我恨你,我要杀了你。” 娜灵姬越听越懵,这都哪跟哪啊? 这人怕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大祭司的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娜灵姬,我要杀了你。”石举着石刀,拼命的向娜灵姬刺杀。 她只能尽量闪躲,试图挣脱石的控制。 可她越是挣扎,石那紧紧捏住她的手就更用力些,这种吃痛,让娜灵姬险些叫出声来。 而她那满是肌肉的手臂已经淤青一片。 “石,你知不知道,刺杀族母是多大的罪吗?” “我不管,我只要你死。” 石那决绝又疯狂的眼神,看得娜灵姬疑惑又好奇。 这小子是真的下了死手要取她的命啊! 娜灵姬可不想死这么早,她的大仇还没有报呢!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可怎奈她的伤势越来越严重,流血过多的她,已经开始虚脱无力,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娜灵姬,你去死吧!” 石手举石刀,就要给她一个痛快时,洞口突然“嗖嗖嗖”飞来几只冷箭,直接将石刺成了刺猬。 石死不瞑目的倒地的一瞬间,娜灵姬望向射来冷箭的洞口,那幽深的夜幕下,站着一位身姿伟岸的勇士。 他……是噜钍。 洞里唯一的火光,将噜钍印衬得如神仙下凡一般,给人一种无比的安全感。 “噜钍……。”娜灵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晕厥了过去。 噜钍急得如热锅里的蚂蚁,赶紧奔向娜灵姬,将她抱进怀里,往床榻上轻轻放下。 “小促织,小促织……。”噜钍赶忙呼唤小促织。 那小丫头好像有什么心灵召唤一样,赶紧跑了来。 忽见血泊中的娜灵姬,小促织被吓坏了。 “族母……族母……。” “赶紧找药石来,为族母处理伤势。” 小促织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给娜灵姬找药。 不一会儿,在噜钍的担忧下,终于为娜灵姬处理好了伤势。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一回事?”小促织急忙追问。 噜钍只担心的望着娜灵姬,伸手动了动手指,指着石尸首的方向。 小促织转头望去,却被石那张死不瞑目的脸给吓得惊呼出声! “石?他……他……难道他……是他想杀族母?” 噜钍握着娜灵姬的小手,微微点了点头。 小促织后知后觉的才想起来,自己将石带进洞里的情景。 当时的他看起来确实有问题,但粗心大意的她并没有发现一点儿异样,也没有在意。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警惕一点儿,仔细一点儿,就不会让族母受伤了。” 噜钍被小促织的哭声扰的烦不胜烦,本来自己就因为娜灵姬受伤一事很是心焦,结果被小促织这么一哭闹,搞得他都想哭了。 “闭嘴。”噜钍冷冷呵斥一句。 凶巴巴的模样顿时将小促织的眼泪给吓了回去。 这噜钍不凶还好,平时就像一个小羔羊似得,但一凶起来就像个地狱魔鬼来向她索命似得,太吓人了。 “去叫苍穹来。” “是。”小促织退下去后,屁颠屁颠儿的叫来了苍穹。 当他看到洞内的情景时,也被吓了一大跳。 “族母怎么样?” “命保住了。” 苍穹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甚至还给了躺在地上死翘翘的石一脚,哪怕不给他补两刀,也要踢他几脚解恨一些。 “大祭司都死了那么久了,这石怎么现在才想到为大祭司报仇?这其中,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知道这其中的隐情。”苍穹叹道。 “原因是什么?你快说。”噜钍急问。 “你别急嘛!听我慢慢同你讲……。” 第48章 再献美男计 “大祭司曾允诺过石,只要他愿意留在族母身边,就会救他那缠绵病榻的阿母,也会许他幼弟幼妹平安长大。” “他的幼弟也得了怪病,用了许多办法都治不好,一日,大祭司祈天,偶然赐了几味药石给他,神奇的是,家中幼弟好转,阿母也从昏迷中苏醒。” “可没有多久,幼弟再次病重,阿母再次陷入昏迷,石无奈一下,再次找到大祭司……。” “这么说来,石应该是与大祭司达成了什么条件,才来到族母身边儿的。”噜钍说道。 “是啊!大祭司一死,石的阿母也随着不治而亡,幼弟也在前不久死了,只留下唯一的幼妹。” 噜钍细想下来,觉得后怕不已,心中唯恐。 “大祭司死前准备的细致又干脆,是抱着必死的心的,但他却偏偏忘了石这一茬,如果这一切都是大祭司故意而为之,那么可想而知,他是有多阴毒有多狠辣的存在。” “大祭司故意为之是不假,但石并不坏,也并不是恶毒之人,他应该不会突然刺杀族母,就算因恨生恶,也应该一早就动手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苍穹的疑惑彻底点醒了噜钍。 “难不成,这当中有人周旋在石的身边,被某个人蛊惑了?” “大有可能。” “那会是谁呢?谁又想置族母于死地呢?” 噜钍与苍穹甚是不解,根本想不出凶手会是谁? “烎。” 昏迷的娜灵姬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清醒的? 也不知道她听了多少?反正她知道,指使石来杀她的,一定就是烎。 二人又惊又喜,望着虚弱无力的娜灵姬,有说不出的心疼与担忧。 噜钍赶紧将她扶进怀中靠着,这样,她也能舒服一些。 “我倒怀疑领主比烎多一些。”苍穹仔细分析着说道。 “领主不会,他虽恶毒,但不会盲目,唯有烎,才会耍这样的小聪明。” “族母打算怎么处置他?” “先搁置,以后再议,苍穹,石的尸首,你处理干净,夜深了,你们都回去歇着吧!” “是。” “我陪着你吧!”噜钍担心娜灵姬再出状况,不肯离开。 娜灵姬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故作轻松的说道:“你放心,本族母无碍,有小促织照顾着我,不会再有事。” 见娜灵姬执意,噜钍也不好勉强,只能退出了洞府,偷偷躲在角落里暗中保护娜灵姬。 “族母,都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您。”小促织半跪在她的床沿旁,自责万分,恨不得自己代替娜灵姬受罪。 娜灵姬淡淡一笑。 “我累了,先睡会儿。” “好,我守着你。” 天才蒙蒙亮,刚刚苏醒的娜灵姬就听见烎与洞口的小促织吵了起来。 “滚开,我要见阿姐。” “烎,族母还在安睡,你不要打扰。” 只听“啪”的一声!一个重重的耳光就扇在了小促织的脸上。 那巴掌够重,将小促织打了一个趔趄,脸上的五根手指印瞬间红肿了起来。 疼的她满含泪水却不敢哭出声! “哪怕你把我打死,我也不能让你打扰族母休息。”小促织虽胆小怕事,但也倔的很,只要自己认定的事,谁也不能破坏规矩。 呵!好,很好! 烎早已被气得火冒三丈,要不是看在她是娜灵姬最器重的人,他早一刀结果了她的命。 “我再说一句,给……我……滚~。” 小促织宁死不从。 开玩笑,昨天晚上娜灵姬被刺杀,差点就嗝屁了,就一口气吊着。 我要是再放你进去气死娜灵姬,那还不得当场去世啊! 娜灵姬一旦没了,她小促织第一个被射杀,她还想活着,可不想死。 烎气的已经拔刀相向。 那刀重有二十斤,搭在小促织的肩头上,让她险些站不住。 “让开,不然,我要了你的命。” 小促织被唬的双腿发颤,手心冒汗,整个人都全靠意志拼命强撑着。 她死倔死倔的,犟到连命都不想要了。 两方都为了面子僵持不下,谁也不服软。 两个犟种,真是笑不活了。 娜灵姬无奈扶额,算了,你们都是要面子的,我不要好吧! “烎,你进来吧!” 娜灵姬无奈发话,烎得意一笑,将石刀扔给随从,吩咐他将小促织看好。 自己则带着几个强壮又高大的勇士走进了洞中。 “阿姐……阿姐……阿姐,我可算见到你了。” 烎近乎狂奔一般,跑到娜灵姬面前,拉着她又抱又扯又捏又拍。 娜灵姬身上的伤口被烎“亲昵”的生疼,忍不住闷哼出声! 嘶~!疼。 哎呀!完了,伤口又裂开了。 “咦!阿姐,你怎么了?”烎懵圈了,自己的力道没那么大吧!轻轻一拍就能把她拍个重伤? 难不成娜灵姬是纸糊的?要不要这么弱不禁风啊! 娜灵姬望着懵圈又诧异的烎,心中不由得泛起了疑惑。 难道,刺杀她的石,不是受他指使的?自己怀疑错了么?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他应该是在试探,试探我有没有受伤。 娜灵姬面不改色,淡定如常,轻轻捂了捂伤口,淡定如常的说道:“不打紧,只是被石伤了手臂,幸而不重,养养就好了。” 娜灵姬的一句话,让面前的烎露出了一抹转瞬即逝的微表情。 他赶紧追问:“他敢刺杀族母,实在可恶,阿姐不能轻饶了他,阿姐应该抓住他将他打死才好。” “是啊!不过可惜,被他给逃了,我派人去抓,愣是不知道他躲到哪里去了?” “哦~那……那真是可惜了。”烎开始有一瞬的失神,但又瞬间恢复淡定自若的状态。 “不如让我替阿姐分忧,这事就交给我去处理吧!” “好啊!交给你,我放心,我也好躲几天清闲的日子。” 娜灵姬假意附和着烎,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情的模样。 她想要看看,烎,到底想做什么? “对了,阿姐,我带了几个人来给你瞧瞧,你一定会喜欢。” 烎连忙挥手示意,身后的几个强壮的勇士就大步走到了娜灵姬的面前。 “族母~。”几人恭敬的齐声道。 娜灵姬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这几个勇士身材伟岸,腹肌壮实、那线条、身板、个头,简直堪称完美,男人中的极品啊! 娜灵姬起初一懵,随后好似又明白了点什么,便羞愤的尴尬了几秒。 “烎,你这是何意?” 第49章 剑拔弩张,择选大祭司 “阿姐,你我一样,都是喜色之人,我送阿姐几个精壮的男人,阿姐就将雩送我怎么样?” 呵!你可拉倒吧!我们可不一样。 搞半天你小子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本族母已经同你说过了,你想要雩,绝无可能。” 娜灵姬说的是斩钉截铁,一字不改。 烎不满,心中不悦。 为了能抱得美人归,烎只能硬着头皮向娜灵姬示好道: “阿姐,我真的很喜欢雩,我只要她,没有她,我只想一死。” “那你去死吧!” 烎闻言!惊愕的一愣! 本以为娜灵姬会看在姐弟的情分上将雩嫁给他,可没想到她会这么狠心无情,这种断绝关系的话也说得出来。 “阿姐……你什么意思?你当真想要我去死?” “烎,你要做什么,我心里清楚的很,你莫要考验我的宽容心。” “阿姐……你想多了。” “最好是我想多了,不然,你将死的比大祭司还难堪。” 娜灵姬那六亲不认的话,彻底与烎说开了。 可以说是连姐弟情分都没有了。 烎开始起疑,怀疑石跟娜灵姬交代了些什么?莫非石根本没有逃走,而是被娜灵姬抓了? “阿姐莫生气,烎知错了,烎便不打扰阿姐休息了。”烎急匆匆跑回自己的洞府,派遣了大量的人马偷偷出去寻找失踪的石。 “怎么样?” “如族母所料,烎真的派了许多人去找石的下落了。”噜钍刚回禀完! 小促织就急匆匆的跑了来,禀报道:“族母,领主与众多族老来了。” 娜灵姬闻言,不由得轻叹一声!一脸的无奈,唉!尽不让人省心啊! 娜灵姬唤来苍穹,附耳吩咐了几句,然后摆了摆手示意,小促织见状,才规矩的将领主与一群德高望重的老者们请了进来后,苍穹才神不知鬼不觉的退出了洞府。 “族母……。” “族母……,我等听闻您身体不适,特意过来瞧瞧,大伙没有打扰到您吧?”一位老者明知故问道。 呵!你说呢! 明知故问,装疯卖傻,一群聒噪的蛐蛐。 “没有,不知阿叔们此来又是为了什么事?” “唉~!大祭司坏事做尽,死了也不无辜,只是咱们尔玛族不可一日无大祭司,总要选一个出来理事才好,人有神母敬奉,天有神旨下达,祭司乃传达上苍之意,太阳神护族,该以委任祈天,族若无祭司上达天听下知神意,恐族人们惊而撅,慌而钝,萎而靡,失而柱,柱而倒啊!” 其中一位老者苦口婆心的劝说娜灵姬赶紧择选大祭司人选。 毕竟大祭司有通灵的本领,有与鬼神沟通的能力,还有不一般的神奇医术,是人与神交流的阶梯,更是传达太阳神神旨的传信使,大祭司一般都精通卜筮、堪舆、命理、相术、占梦、择吉等。 远古时期的族人们将大祭司看做神圣一样的存在,地位堪比族母,也是他们的崇尚的信仰与慰藉。 一个泱泱大族如果没有大祭司,就等同于失去了信仰失去了慰藉,人们就会开始恐慌,陷入迷茫的无尽黑夜,甚至可能因为没有信仰而族灭。 娜灵姬深知大祭司择选一事乃重中之重,所以十分谨慎与小心。 “阿叔说的是,我也在思量此事,也与领主商议过,待本族母安排好了事宜,自然会筹备择选大祭司一事。” “不用那么麻烦,我看那群巫童中,就有一个不错的,我叫人带他来给你瞧瞧吧!” 娜灵姬似有不悦, 看他们这准备充分的样子,应该是早就商量好了的。 想要从巫童中找一个自己人顶替大祭司,为的不就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嘛!甚至还可以怪力乱神拉她下马。 这可真是好心机啊! 娜灵姬冷冷一笑,不说话也不点头摇头,只是淡定的喝了一盅茶。 在座的所有人都有些发懵。 她既不发飙又不附和,没有丝毫动作,让人捉摸不透,真是琢磨不透。 “族母觉得怎么样?如果可以,我就带那孩子来给你考验考验。” “哦~对了!族母,你要是有更合适的人选,也可以叫来我们看看,如果真有本事,也可以参与择选的嘛!”领主赶紧出言打圆场。 娜灵姬依旧是慢悠悠一笑。 手中的茶,已经喝了四五杯也没有发话。 众人疑惑又憋的慌,不知道娜灵姬心里怎么想的?她到底想干嘛?想做什么?没有人知道。 “族母,您倒是发话吧!您一句话也没有,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事儿啊!” “阿叔们太心急了,这事儿我放在心上呢!知道怎么处理,你们且回吧!” 娜灵姬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就想把大伙打发了。 但老者们毕竟是千年的老狐狸,啥事没经历过啊!怎么可能被娜灵姬的三言两语给搪塞了呢! “我们都知道你有能力又聪明,只是这事不落实,我们也不能放心,我们瞧着今日就很合适,就这么定下也无不可。” “是啊!那孩子我们也是见过的,各方面都不错,是个有能之士,何况还是大祭司亲自教导出来的必然差不了。” “虽然大祭司做错了事,但能力是有的,也算是位智者,他教授出来的孩子必然不错。” “要不你先见见他,考验考验,如果是个好的,咱们就将他留下。” “就是,就是,那孩子你都没见过,又怎么能说不好。” 娜灵姬有些不耐烦了,将手中的贝翁往石桌上一丢,重重的砸在了桌上,只听“碰”的一声!唬的众人都闭了嘴。 “阿叔,这事非同小可,如果只是在巫童们中择选,也未免太偏颇,不如先把择选一事公布出去,咱们要在整个尔玛族择选出异能之士,所谓,有能者居之,无才者弃之,阿叔们觉得可好?” “啊……!这……?”领主为难的不肯退让,说什么也要从巫童们中择选。 毕竟人他都收买了,如果这事儿不定下来,不是白费心机了么! “领主叔父,您是否还有什么难处?” “如果在尔玛族大肆择选,到时候人员混杂,恐惹出祸端,何况咱们族落中的孩子们娇生惯养,怎会有什么能人异士,何必撇去便意反行繁琐之事。” “这事,就这么决定了,阿叔们都请回吧!” “哎……!你……!”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 “你如今虽是族母,但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你有不懂,问就是,何必胡来乱作。” “阿叔们也知道我娜灵姬才是族母啊!” “你……你什么意思?” 长辈们听娜灵姬的话茬不对,有些不悦。 娜灵姬的一个眼神,不但震慑住了一群长辈们,也示意了昆仑带着众多勇士涌入洞中。 那要撕人掐架的架势,直接将长辈们吓的不得了。 他们又气又恼,又不敢拿娜灵姬怎么样,真是既窝囊又憋屈。 “阿叔们请回。”娜灵姬再次给予警告。 长辈们无法。 畏惧权威的他们,只能退避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长辈们,刚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儿长舒了一口气,就又被守在洞口的阿仔的一声嘶吼给吓了一激灵。 其中一位老者直接被吓的摔倒在地。 哎哟哟!我的一把老骨头哟! 这破地方,我再也不来了,你娜灵姬我也不稀得见,哼! 老者被搀扶起来后,就气冲冲的走了。 第50章 择选场上的危机 等到苍穹风尘仆仆归来,还没有喘口气,小促织就着急的向他询问:“怎么样?查出什么没有?” “族母所料不错,那位巫童并不是大祭司亲近的人,而是领主安插进去的,兴许是大祭司早已发现了领主的用意,就没有教授这位巫童任何巫祝之术。” “领主真是好用心,这巫童啥也不懂,没有半点儿才华,也并不是有智之士,他居然还敢将他往神坛上推,可真是咱们尔玛族的好领主啊!” “所以,此事于族母并无益处,此人尽早剔除的好。” 娜灵姬思量片刻,望着洞外的夜色怔怔出神。 小促织知道她另有打算,就打发苍穹等人退下了,自己则留下来伺候娜灵姬安寝。 这日夜里,娜灵姬再次感觉到了灵魂与肉体的那种剥离感。 那种虚无缥缈,渐渐抽离,如同生生被剥皮抽筋的痛苦感涌上心头。 她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她想要呼救,却怎么样也发不出声音。 哪怕挣扎的一丝力气都没有。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离开,阿父阿母的大仇我还没有报,我不能就这样消失,我要留下来。 阿父,阿母,我要为你们报仇……。 娜灵姬拼尽全力想要融合肉体,可肉体偏偏就那么的排斥她。 正在此时,夜深人静的森林里,迎着一阵阵野兽的嘶吼声!鸟鸣声!风吹木林的沙沙声! 忽然,一只火把突然点亮了整个阴森森的森林。 一位佝偻老人,盘膝而坐,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念着什么咒语。 他,白发苍苍,衣衫褴褛,脸上还画着神秘的神鬼图案,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因为施咒起坛的原因,他的身体开始抽搐,一滴一滴汗珠儿从额角滑落! 就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巫咒抽离了所有灵气一般,让他精疲力尽、气喘吁吁。 “定人母,续乾坤,天神助我,血祭锁魂……。” 老人口中的咒术叨叨叨叨完,巫咒也顺利施展,结界大成。 但他逆天改命,得到了巫咒的反噬,也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而这时候,差点儿被肉体剥离娜灵姬,也突然回归正位,与肉体结合。 这一夜的惊魂,她觉得就好似做了一场梦一样。 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与虚弱。 她只觉得身体乏力,精神倦怠,整个人都好似踩在了棉花上。 难道,难道昨天晚上发生的都是真的么? 生死一刻,又是谁救了我? 娜灵姬捧着头疼欲裂的脑袋,实在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记得上次也是因灵魂肉体剥离之痛,让她沉睡了好几个月,但那一次至少没有这一次这么痛苦。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难不成,自己留在娜灵姬肉体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吗? 不行,所剩时间不多了,她要尽快制定复仇计划,不然,时机错过了,自己将魂飞魄散,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 “族母……族母……您总算醒了,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被惊醒的小促织赶紧跑去查看,见娜灵姬痛苦的样子,既着急又心疼。 娜灵姬尽量保持淡定与从容,不让身边儿的人为她担心。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兴许是饿了吧!” “那我去给您准备吃食,您等着我。” “等等。”娜灵姬突然拽住了小促织的手腕,眼底全是讶异与疑惑。 “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叫总算醒了?” 小促织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怕实话实说会让娜灵姬承受不住,也怕她知道实情后会害怕惊恐。 “你说啊!”娜灵姬急了,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小促织捧着娜灵姬的小手,无奈又无助的指着洞口外的风景。 “从枯叶零落,到最后一场寒雪退去,族母您,这次比上一次昏迷的还要久。” 小促织的一句话让娜灵姬顿时如晴天霹雳。 看来,天要收她了。 时日真的不多了。 她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可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是昏迷了好几个月才苏醒。 “族母,您饿了,我这就去为您准备吃食。你乖乖的等着我,不要乱跑,我很快就回来。” 娜灵姬点了点头,小促织离开后,娜灵姬才后怕的蜷缩在石床的角落里。 她害怕,她惊恐,她无能为力,甚至脑子一片空白。 她就像这世界的一只蝼蚁,命运、结局、性命都被人掌控着,任人摆布。 这时候,整个择选场上,所有族人和重要的人都到齐了。 甚至已经等了好几个时辰了。 大伙开始不耐烦,开始怀疑族母是否出了问题。 而整个择选场上,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开始闹事。 “你们几个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请族母。” 一位老者不耐烦的赶紧催促噜钍去请娜灵姬出来主持择选一事。 噜钍无动于衷,也无可奈何。 这是大伙第三次举行择选仪式,也是第三次大闹择选场。 前两次小促织与噜钍都以族母病重和闭关为由搪塞众人,这才将择选一事一推再推。 每次领主要见族母禀报事宜,小促织都以族母身体不适为由拒绝。 要不是苍穹、昆仑,噜钍在洞口守护,领主早就闯进去看个究竟了。 娜灵姬昏迷的这些日子,没有亲自下达过任何命令,更没有出现过,甚至都没有露过面。 领主一度怀疑娜灵姬是不是已经病危或者失踪了。 而且最反常的是,噜钍、苍穹、昆仑三个人,始终寸步不离日夜都守候在洞口,不允许任何人见娜灵姬,哪怕有人硬闯,他们三个也会动用暴力将人赶走。 这些日子以来,领主差点儿就被自己的儿子劝造反了。 幸而有大祭司这么个前车之鉴,他没有轻易动手,而是在静等时机。 这是他第三次组织的择选大赛,为的就是一探虚实,想要知道娜灵姬是不是死了,自己也好趁机造反。 “我儿昆布,你去亲自请族母,务必要将族母请来。” “是。”昆布满脸的不怀好意,邪笑着往娜灵姬洞府踱步。 噜钍不悦,举刀挡住了昆布的去路。 “昆布,别坏了规矩,惊扰了族母,不然,你十个脑袋也不够赎罪。” 昆布邪笑一声! “噜钍,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族母的男人了?你有什么资格敢拦我?” “我没有资格,但我手上的刀有资格。” 噜钍的一句话直接让昆布憋着闷气往肚子里咽下去。 他手里的这把石刀可是娜灵姬惯用的兵器,象征着地位与身份,锋利无比。 “你敢杀我?” “试试。”噜钍冷漠的吐出两个字,霸道又威严,将所有人惊骇住了。 第51章 择选场上的剑拔弩张 “好了好了好了,现在是谈正事的时候,怎么自己人不认识自己人了。”一位老者赶紧上前打圆场。 领主也赶紧拉住自己的儿子,保护在身后,向苍穹说道:“快去请族母,不要耽误。” “恐怕族母来不了了,还请领主与族人们都回去歇着吧!” 苍穹的一句话彻底引来了大伙的不满之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前几次族母已经称病推脱,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呢?” “本来择选之事就是族母一人议定的,怎么如今我们照办了,族母却又几次三番的推辞不见,这……这这这到底是个怎么意思,你们好歹也得跟我说说吧!” “是啊!无论今日这择选办不办的成?也得族母亲自来说明,不能让我们再此等候这么久吧!” 噜钍冷肃着脸,毫不客气的来了一句:“是你们自愿等的,没有人强迫你们。” 噜钍的一句话直接惹毛了领主的儿子昆布。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忤逆各位尊者,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完!昆布拿起石刀就与噜钍干了起来。 大伙劝也劝不住,喊又喊不停,只能任由他们互相掐架。 “噜钍敢欺辱我们尔玛族的几位尊者,大伙抄起家伙干他。” 不知道人群中是谁在撺掇,反正领主一派的人马个个手举石刀乱打乱杀而来。 苍穹一看,大呼不妙,赶紧带着人马制止。 可谁知,本来是劝架的苍穹与昆仑二人,却与昆布一党变成了互殴。 场面实在是太乱了,血腥暴力,而且杂乱,吵闹不止, 领主打算放手一搏看热闹,而一群老者则躲在角落里议论纷纷。 其余百姓们可不敢参与斗争,只得退到场外不知如何是好。 这冉族还没有收复,自家人却内讧了起来,搁谁身上谁不担忧啊! 而林中暗处,还有一伙人,正紧紧盯着混乱的择选场上看戏。 “你们说,娜灵姬死了没有?” 身旁的打手们摇了摇头:“摸不准。” “我看啊!是死定了。” 一阵悠扬的女声话落!大伙转头望去,哟!原来是一位极其美貌的少妇。 此女的打扮看起来不像是尔玛族的人,反倒更像是冉族的女子。 少妇身后跟着的几个勇士和几个手握弓箭的姑娘,看起来都是练家子。 烎警惕的望着少妇:“你又是谁?” “呵!你怕是忘了,这些日子是谁在跟你联络了。” 烎淡淡一笑:“哦~!冉族的阿婶啊!” 少妇闻言,气急败坏:“你……什么阿婶!我有那么老吗?你敢羞辱我。” 烎邪魅一笑:“阿婶是尊称呢!这天地间还没有几个配得上我称她一声“阿婶”呢!” 哼! “难不成我还得恩谢你烎看得起我了。”少妇脸上依旧挂着不悦。 “阿婶不必客气。” “你……好小子,我记住你了。”少妇脸上发着狠,眼神里全是杀气。 烎没有在意,只是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娜灵姬还没有死,你们冉族是否太心急了一些。” “我敢保证,她一定死了。” 烎嗤之以鼻,幽幽一笑:“阿婶为什么这么确定?” “听闻娜灵姬每隔不久就会昏迷一段时间,每次昏迷的日子也会越来越长,而且每次苏醒,身体都会病弱好久,虽不知她能活多久,但可以肯定,她已经时日无多了。” “怎么?你们冉族想动手了?” 少妇幽幽一哼!满脸的自信让烎差点儿都信了。 “瞧他们乱成这样,可见尔玛族早已是一盘散沙,我冉族,迟早会征服尔玛族。” 烎望着不知所谓的少妇嗤之以鼻,无奈的摇了摇头。 冉族的狂妄自大,他又不是第一次见识,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们打算何时动手呢?” 少妇得意的自信一笑:“小烎烎,你猜啊!” 少妇话落!四周突然涌来无数冉族人马,看样子,她是想趁火打劫,一举拿下整个尔玛族。 烎的脸色突然由邪魅变得阴戾,甚至起了杀心。 “今日你们落在我的手里,还想翻身吗?” 烎那阴戾的眸子落下,布满戾气的脸,将少妇唬了一跳。 “你什么意思?” 烎淡淡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轻轻摆了摆手。 冉族的人马又被烎的人马包围了一圈。 “你……你什么意思。” 烎邪笑着摊了摊手。 “敢在尔玛族地界滋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落!烎的人马开始肆意收割着冉族人马的头颅。 趁着择选场上的纷乱与吵闹,烎迅速解决了冉族的人马。 少妇不可置信的望着烎,此时想要逃,却已经来不及了。 几个回合下来,烎便控制住了少妇。 此时少妇很想大骂一句“不讲武德”。 烎紧紧掐住少妇那细嫩的脖颈,邪魅的笑容中带着一抹嗜血。 “烎,你竟敢戏耍我冉族。”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冉族耍的什么把戏,你们一面勾结领主,一面拉拢我,待到你们冉族攻伐尔玛族后,就会大肆残害我尔玛族族人,包括我与那愚蠢的领主,到时候我无论是领主跟你们冉族商讨的任何条件,都会在我们被你冉族杀死后而作废,你当我烎是傻子吗?” “你……你……你……。”少妇被烎掐得说不出话来。 加之冉族的意图被烎猜了一个透彻,她也没有说辞哄骗烎,也就只能求饶。 烎可不想留着这么一个出尔反尔的祸患,更不能放过这种会反咬一口的狗。 就在少妇苦苦哀求时,烎的手臂轻轻一动,瞬间掐断了她的脖子。 此时!冉族的人马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烎也用兽皮帕子擦干了手上的血渍,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的让人害怕。 而择选场上,依旧混乱不堪,喊打喊杀声已经响彻云霄。 这会儿全身而退的领主父子俩,开始偷偷查找着冉族的人马。 当初跟冉族族母说好了的!只要他们搅乱了择选场,尔玛族动荡之后,冉族就会派人马来攻伐,顺便帮助领主夺得族母之位,得到尔玛族整个实力和权势。 可他们父子将整个山林都翻了一个遍,也没有发现冉族人马的半个身影。 “阿父,冉族怕不是逃了吧!” “不可能,尔玛族大乱,对他们有益而无害,想必他们比谁都想征服尔玛族,所以绝不会脱逃,最有可能是,出事了。” “出事?会出什么事?” 领主深思片刻,大呼不妙。 “遭了,不好。”领主带着昆布匆忙奔向择选场。 果不其然,领主最不想看到的果然发生了。 第52章 刹骡示爱 “住手,通通住手。”小促织一边扒拉着掐架的人一边儿呵斥。 可没人能听她的,也没有人理会她,甚至都没有人正眼瞧她,有人觉得烦了,竟一掌将她推翻在地。 直到阿仔高昂的嘶吼一声!一众人才突然停止掐架。 他们听出了阿仔的声音,除了它,没有哪个野兽能有这么强大的肺活力,那吼声简直震耳欲聋,吓破人胆。 而娜灵姬,就正坐在阿仔的背上,一股王者气息施压下来,让在座所有人顿时安静了下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咦!阿姐……阿姐你来了。”不知烎是什么时候窜进人群的?反正看见娜灵姬出现,就屁颠儿屁颠儿跑来问候了。 烎一副讨好卖乖的模样,丝毫没有以前那般充满戾气与邪魅。 “烎,你怎么也在这里凑热闹。”娜灵姬淡笑着打趣了他一句。 烎爽朗一乐,像极了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族母,你总算来了,这择选的大事耽误了这么久,也不知眼下是办还是不办?”领主上前赶忙询问意见。 娜灵姬淡笑着点了点头:“自然,不然,就白白浪费了叔父的用心。” 领主尴尬一笑,没在说话。 择选的仪式开始,本来还乱糟糟、乌烟瘴气的择选场上,一下子被收拾的妥妥帖帖,让人看不出一点儿杂乱来。 而择选场上,除了来看热闹的雩,还有跃跃欲试的刹骡。 他没有想到雩也喜欢这样热闹的场面,不过她今天的打扮,甚是清丽,看着让人舒服。 第一轮:入门级比赛,比的是一家农户的妇人生产,所有参赛人员各凭本事向天问卦。 择选场上各种咒语满天飞,所有选手开始通天祈卦,手中卦贝为三组,每组都是天意所指。 贝壳中的裂缝就是神旨指引,遇火则裂,遇水则凝。 二十名参赛人员已有十名已经算出答案,将卦象用桃木枝写在地上,再用贝壳盖住。 其余十人还在行卦令,直到也有了答案。 “族母,所有人卦令已毕。” 娜灵姬点了点头,等了大约有半个时辰之久,农户家的妇人也才终于产子,是个男孩儿。 族母抬了抬手,小促织上前传话:“行天问卦,令成卦开。” 所有参赛者纷纷打开卦贝,算女者落选,算男者过关。 二十个参赛者,已有七人落败。 娜灵姬悄悄扫了领主与烎一眼,这二人的表情充满了耐人寻味的表情。 看来,这参赛的人中应该有二人的心腹了,而有一人必然是领主与几位老者推荐的巫童了。 “咦!奇怪。” “怎么了?” “前些日子听说刹骡要参与择选,怎么今儿没见他上场,而且还在人群中瞧热闹呢?” 娜灵姬随着小促织的眸光看去,果然,这小子就在人群中看大戏。 只是他的眼神特奇怪,怎么他好像很关注雩一样,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莫非,这小子看上雩了? 那雩呢?是不是也看上他了? 娜灵姬好奇的看向雩,这丫头的眼神正死死的盯在赛场上,哪怕有一瞬间与刹骡眼神交汇,那也是厌恶和嫌弃的。 “冤家啊冤家。” “嗯~?冤家?族母您在说什么呢?”小促织莫名的望着娜灵姬感叹! 娜灵姬但笑不语,没在说话。 第二轮比的是:祈天问雨。 一时间,整个赛场,一会儿狂风大作,一会儿雷雨交加,一会儿乌云密布,一会儿闪电绕天,一会儿细雨绵绵……。 开始族人们还会找个地方躲躲,后来干脆就不躲了,反正全身也都湿透了。 这会儿的阿仔也全身湿透,毛发滴答滴答不停流水,等到阿仔抖了一抖,一旁的所有人都要跟着遭殃。 噜钍脱下自己的虎皮上衣为娜灵姬遮雨,自己却被淋成了落汤鸡。 娜灵姬貌美无双,那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盯着噜钍有些害羞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噜钍对娜灵姬似乎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噜钍开始慢慢承担起了照顾娜灵姬的责任。 而此时躲雨的刹骡也巧合的与雩碰到了一起。 雩白了他一眼,是真真切切的厌恶死他了。 对于她来说,刹骡就是一个狡猾、无恶不作的小混混,所以不喜欢他。 刹骡露着一抹微笑,打算上前与雩打招呼。 怎奈雩反感他,转身就要走,哪怕淋成落汤鸡也不愿意与刹骡站在同一屋檐下。 刹骡觉得好气又好笑,一把拽住了雩的胳膊。 “我能吃了你吗?你为什么总躲着我?” 雩不耐烦的轻叹一声! 匆匆甩开了刹骡拽住她的手,就要冲进雨中。 怎奈刹骡心气儿高,气急之下一把将她拽进了怀中。 雩又羞又气,赶紧挣扎。 “刹骡,你放开我,听见没有刹骡,你放开我……。” “你要是再动,我就真的吃了你。”刹骡张大了嘴巴,做出要吃人的模样吓唬雩。 果然,雩被吓住。 刹骡露出一抹得逞的坏笑。 美人在怀,多少让人有些心猿意马,尤其是温柔又有一点儿个性的美娇娘。 雩知道被刹骡耍了,气急之下狠狠踩在了刹骡那脚背上使劲蹂躏。 刹骡疼的双眉紧皱,可仍旧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甚至还想伸手去掐雩的脖颈来制止她。 雩气急,一把抓住他的手,一口咬伤了他的手背。 刹骡疼的赶紧松开了雩。 “丫头,我看你才是那真正要吃人的巫婆,忒狠了也!” 刹骡一边儿打趣雩。一边儿疼的手甩来甩去。 雩得意的白了他一眼。 “既然你知道了,就不瞒你了,你如果再对我无礼,我就真吃了你。” 雩气鼓鼓的警告着刹骡,那种自以为“凶残”的模样能吓到刹骡。 没想到她这毫无攻击力的吓唬,却显得那么的可爱又虎头虎脑。 一时间,竟直接让刹骡沦陷。 雩见刹骡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心慌之下,就要逃跑时。 却被刹骡一把拽住,将她摁在树干上,直接不由分说的给她来了一个深吻。 雩又羞又气,甚至已经羞愤到了极点。 她挣脱不掉,只能咬伤刹骡的唇瓣,那浓重的血腥味,鲜血直流,才终于让刹骡松开了嘴。 “小丫头果然喜欢吃人啊!”刹骡拭去嘴角血渍,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雩恨急眼了,给了刹骡一巴掌就想逃。 怎奈刹骡力气太大,如果他不放手,任凭雩怎么挣扎也无用。 雩开始疯狂反抗,不断打骂刹骡。 可那跟挠痒痒似得打骂,对刹骡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 “雩,做我的女人有什么不可以?我刹骡向太阳神起誓,如果你愿意,我刹骡定爱你生生世世,护你一辈子平安顺遂。” “你放开我,放开我……。”雩被羞得哭红了眼。 刹骡说的所有情话,她一句都没有听进耳中。 第53章 择选赛上的闹剧 赶来的阿桀看到委屈挣扎的雩,正被刹骡死皮赖脸的纠缠,瞬间炸毛。 “刹骡,你找死~。” 阿桀提着石刀,冲了过去,跟刹骡干了起来。 “阿桀,你莫要多管闲事,你不是我的对手。” “你敢欺辱雩,我阿桀不杀你誓不为人。” 阿桀不管三七二十一,被怒火冲昏头脑的他,追着不想多事的刹骡就是一路乱杀。 “阿桀,你要再不停手,我对你不客气了。” “少说废话,今儿我就要为我尔玛族除了你这牲畜,灭了你这祸害。” 刹骡气结,不再一味防守,开始与阿桀硬刚。 雩又羞又气,直接羞愤的冲进了自己的洞府偷偷抹泪。 等到刹骡与阿桀乱杀到择选场时,第二轮比赛已经结束。 十三个人就只有八个人过关胜赛。 “怎么回事?……通通给我住手。”领主不悦,望着两个大打出手的阿桀、刹骡大声呵斥! 俩人都已杀红了眼,没有一个肯停下手来。 娜灵姬有些不解。 这俩冤家怎么打起来了? 难不成是因为“雩”? 娜灵姬无奈暗自轻叹! 如果再不制止,估计整个择选场都要被他俩给破坏了。 若是毁了择选大典,他们可吃罪不起,死多少回都承担不起这藐视择选赛的罪责。 “苍穹,拦下他们。”娜灵姬轻声吩咐了一句。 苍穹武功不在娜灵姬之下,轻而易举就将打的难舍难分的二人给分开了。 而且,这俩人都是下了死手的,看他们身上的伤势就知道。 那不深不浅的伤口都还在渗血呢! 领主觉得很没面子,毕竟自己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这俩货居然没有一个人听他的命令停手的。 反而被一个身份一般的随从给制止了,甚至还乖觉的没有一个人再动手。 “说吧!你们两个为什么打架?”娜灵姬慵懒的问道。 刹骡指着一脸不服气的阿桀,抢先告状道:“是他,他先动的手,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进来,就追着我不放。” “是又怎么样,是你欺负雩在先,你与那牲畜无异,就该打。”阿桀的眼神透露着杀气,满脸的不服与怒火。 一听这事儿关乎于自己女儿,领主坐不住了,又气又急,甚至还有些震惊。 “什么?雩?这是怎么一回事?刹骡,你想找死不成。” “领主,我喜欢雩,我要雩做我的女人。”刹骡拍着自己强壮的胸脯,坚定不移的说着要强娶雩的话。 这一番表白,说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纷纷佩服他的勇气。 “你给我住嘴。”领主气结,都恨不得将刹骡的舌头给割了,免得玷污了雩的清白。 “我刹骡说的是真心话,还请领主成全。”刹骡真心诚意,说的那叫一个轰轰烈烈,丝毫不顾当事人同意不同意。 领主气得要死,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他一门心思想要将雩嫁给烎,怎么可能同意女儿嫁给一个痞子。 “我告诉你,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哪怕我就是死,也不会把雩许给你。” “领主……,为什么?” 不待领主回答,烎就带着几个强壮的勇士走了过来。 他的脸上依旧衔着邪魅的笑容,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等到一脸懵逼的刹骡被烎的随从控制住后,烎得意洋洋的狠狠给了刹骡一拳。 刹骡吃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铁骨铮铮的男儿怎么能容忍如此羞辱。 一股血腥味刺激的刹骡如一只洪水猛兽,他低沉且愤怒的嘶吼一声!猛的挣脱了束缚,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疯狂的向烎暴力输出。 这小子被刹骡突如其来的攻击给打懵了,愣了一会儿。 受伤之后的他,腹部传来一阵吃痛,懵圈的烎这才反应过来。 他赶紧防守,尽量不让刹骡占了上风,还趁机猛攻刹骡的致命点。 不过,这家伙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加上灵敏度不亚于苍穹,渐渐的,烎处于下风,就要败下阵来。 娜灵姬见时机成熟,向一旁观战的苍穹使了一个眼神,苍穹会意,赶紧上前制止二人。 他这个劝架的也是不容易,既要做到不偏不倚,又要恰到好处。 苍穹虽出招狠辣,但也没有伤到二人分毫,只是以拆分为主,将二人阻在左右。 “你们也都是我尔玛族的好儿郎,却又像个林子里的牲畜一样,动不动就喊打喊杀,说出去也不怕外族人笑话。”娜灵姬假意训斥了一句。 “阿姐骂的是,烎知错了。” 娜灵姬冷冷一笑。 这小子,闯祸的本事最大,认错也快,服软也积极,就是改不了争强好胜的性子。 “滚回禁地,没有我的准允,不许出来。” “是。” 烎不气不恼,脸上也没有不满和抱怨,甚至还很听话的受罚悔过去了。 剩下的刹骡与阿桀也赶紧认错认罚,这才将过失和惩处降到了最低。 娜灵姬不由得佩服起这刹骡来,这小子是块好料子,说不定好好培养培养,还能成为尔玛族的长胜将军。 “你们两个给本族母滚回去,最好不要再惹是非,不然,通通拖出去祭天。”娜灵姬放下狠话,俩冤家就只能乖乖退了下去。 择选大典依旧还在继续。 第三轮比的是:医术,这是大祭司必备的技能。 几个病患都是尔玛族的重疾之人,久治不愈,请了多少族中医者都无法治愈,有的病患甚至被病痛折磨的想自杀。 听说这次择选赛要比试医术,几个病患就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吧!所以都自发的来试试运气。 医术包括望闻问切,识药制药,甚至还包括巫祝、祭天问医。 而这八个人中,有两个参赛者把人给治死了而淘汰的。 还有两个治着治着眼见病患有起色了却突然又挂了。 剩下的四个人当中,包括老者们推荐的巫童,和领主看重的一个心腹,另外两个完全是民间自发来参加择选赛的族人,他们没有靠山没有背景没有名师教化没有强大的家族依仗。 娜灵姬很看好他们两个,所以格外的关注。 最后,这四个人都治好了顽疾缠身的病患。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围观的族们人开始手舞足蹈的向最终过关的四个人送去赞扬和褒奖。 那时候的人们都淳朴善良,真诚实心,所有赞扬都是发自真心。 所以他们的祝福与拥戴是最昂贵最珍贵最有重量级的拥戴。 第54章 单丹的才能承受着质疑 第四轮:比的是五行八卦、天文地理。 这是成为大祭司的必要条件。 领主的心腹以五行八卦之术找到了山脉水源,全族轰动之。 而巫童则以天文地理的学识,找到了山脉火源。 另一个参赛者则以五行八卦算出了太阳神方位相照应的找到了眼渊,眼渊四周有奇草,百病可治,又以天文地理之法,在眼渊对应的方向昆池山脚下的一汪寒潭,发现了大量陶土与珍珠贝壳。 族人们大呼神奇,个个都震惊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与馈赠。 大伙都认为这位参赛者赢定了,纷纷开始为他庆贺时。 另一个参赛者——单丹却发现了更令人震惊的发现。 他带着大家来到一处偏僻的悬崖峭壁,矮山环绕丛林密布的湖泊岸边。 这是一处绝佳避难的世外桃源。 大伙被这美丽的场景所震撼。 “不过,这也只是一处风景不错的小山谷,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巫童冷嘲热讽道。 “是啊!我当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没想到,你也不过是只会独享安逸的废物罢了。” “难不成,单丹你想带着我们在这里过上偷生的日子?” 大伙嘲笑单丹没用,个个都取笑的合不拢嘴。 单丹不急不躁,也并不觉得丢人和尴尬,反而非常从容。 “好了,这地方也不错,单丹也是用了心的,将来尔玛族若有危难,在此躲避也不错。”娜灵姬赶紧为单丹解围。 她知道,这小子定有他独特的才能和智慧,绝不可能只是找了这么一个避难场所。 娜灵姬看好他,也信任他。 大伙见娜灵姬的态度,也就没在取笑他,只是大伙都有疑惑,甚至好奇心爆棚。 “族母说的是,他们都是我尔玛族的能人异士,各有才能傍身,不知这一局,族母觉得谁胜?谁又可担当大祭司之职?”领主赶紧斩钉截铁的向娜灵姬询问意见。 娜灵姬扫了四人一眼。 论才能,必然是那位参赛者,论拥戴呼声最高,必然是巫童,论身份地位,那也是领主的心腹。 而她最看好的单丹,却没有更好的说服力和表现力啊! 这可为难住她了。 就在娜灵姬将要选才不留闲时,做出最终结果之际,单丹忽然上前,请求道:“族母,还请您给我一些时日,我敢保证,不久之后,一定不让尔玛族所有族人失望。” “单丹,你莫要作怪,择选大典岂能说推迟便能推迟,你当你是谁啊!”巫童不满,呵斥道。 娜灵姬白了他一眼,心中不悦。 “择选大典之重,不可一言定论,这小子倒像是来捣乱的,族母莫要坏了规矩,助长了那些个歪门邪道的不正之风。”领主赶紧劝止。 “我尔玛族选能选才,只要是我尔玛族的福祉,多久都能等,如果为了一己之私而选中无才无能之人,那就是我哦尔玛族的祸患了。” “可是……族母……。” “族母……不可啊!……” 领主与巫童几人并不赞同,个个都想要逼迫娜灵姬在他们三个有能之士中选一个。 娜灵姬威严不减,不容辩驳的摆了摆手, “就这么决定了。” 众人都不敢再言语,也不敢劝止,毕竟部族之内,族母最大,凡事都是她说了算。 领主与巫童等人个个都不满的耷拉着脸,好似谁欠她五百万没还似得。 单丹赶紧上前恩谢娜灵姬的宽大之心,心中万分感激。 “不必多话,你只管做你的,什么时候成事什么时候恩谢我也不迟。” “是,我单丹,定不负族母宽容之恩。” “你开始吧!”领主没好气的命令着单丹。 “这事繁琐,领主与族母可回去等候。” “啰嗦!”领主不悦道。 巫童见状,跟着附和:“怕不是你诓骗我们呢吧!把我们支走了,你好作假蒙混过关。” 单丹嗤之以鼻,也很是不屑。 “你们若怀疑,可以跟着一同观赏。” 众人无话可说,能留下的留下,不想留下的回去也可。 娜灵姬也十分好奇,也就留了下来陪同。 只见他开始着手收集藤蔓,用石刀将其割成统一长度,编出藤篮。 领主等人看得有些不解。 “这小子难不成是饿急了,编个藤篮捞鱼吃?”领主疑惑的小眼睛不停的眨巴眨巴。 “领主叔父不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娜灵姬不耐烦的回怼了一句。 领主不悦,气鼓鼓的坐在一旁仔细观看。 而巫童与其余两个参赛者也好奇的目不转睛的盯着,都想要从中看出这家伙到底隐藏着什么大本事。 单丹剥下一块干燥的树皮用石刀切下自己所需的部分,然后与树枝绑在一起,做成风扇的样子,快速转动,就可以给炉子充分的氧气。 在众人疑惑又好奇的目光中,单丹又开始到湖边挖来黏土,用藤篮装起来准备搭灶。 然后按风扇大小在地上画上一个圈,再把挖来的泥土围着圆圈外围慢慢垒起来,形成鼓风机的外形, 最后找来一个圆形的小石块,用石刀挖出一个凹槽,再把它放在鼓风机里充当扇叶的底座,单丹稍微测试了一下,还不错,用起来挺顺手。 顶部放一层树枝为支撑,再将黏土铺上去,把它密封起来,防止透风。 鼓风机搭好后,接下来烤炉部分,分两层,第一层比鼓风机稍微高一点,这一层是用来通风和储存烟灰用的。接着找来一堆比较细软的黏土,先平铺,再在上面打出若干个小孔,就变成一个通风板了,等干燥后,将它放置在炉子中间,然后开始搭建第二层……。 单丹做的很认真,丝毫没有受到一群冷嘲热讽的人影响,反而还更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 “这小子捣鼓半天,也没见什么稀奇,怕不是逗我们玩儿呢吧!” “谁知道呢!看他这傻乎乎的样子,就知道没什么大本事。” “那还等个什么劲儿,咱们都回吧!可别因为这小子耽误了自己家的事。” 旁边的人一起哄,整个围观的人就又走了一大半。 娜灵姬望了一眼打瞌睡的领主,劝说道:“领主叔父若是累了,就回去歇歇吧!我在这里看着也是一样。” 领主懒散的伸了个懒腰,点了点头,就走了。 而巫童与领主的心腹和另外一个参赛者却还不肯走,他们想要看看这单丹到底有什么神通,能让娜灵姬这么重视。 这时,天公不作美,打响了闪雷,乌云密布好像要下大暴雨的样子。 “哟!看来要落雨了,族母,咱们回去吧!”小促织劝说道。 娜灵姬望了望认真的单丹,又瞧了瞧跟着自己的几个心腹,他是个执着的人,但也不能让身边儿的人跟着受罪,只能先带着大伙避雨。 “那就都回吧!” 娜灵姬带着一众人刚要撤离,就见乌黑的天空划过一阵闪电,雷声大作,“噼里啪啦”“嘣嘣的声音,眼前的山头瞬间被雷劈成了两半。 地面开始颤动,山石不断滚落,带起一阵阵的尘土飞扬,向娜灵姬这边儿席卷而来。 众人大呼不妙。 遭了。 第55章 成为这尔玛族唯一的王 “单丹……”娜灵姬赶紧去拽单丹,生怕他被滚滚而下的尘土掩埋。 可单丹痴迷于冶炼术,根本不愿意离开。 何况自己的本事才展示到一半,就更不能放弃了。 娜灵姬无法,只能徒手搬来更多大石块来阻挡尘土和风沙。 苍穹等人见状,只能帮忙。 噜钍一直保护在娜灵姬身后,深怕她有个好歹。 而山间尘土不断滚落,大石阻挡尘土后,又有许多小石块开始咂落而来。 噜钍来不及救人,只能以肉身为娜灵姬挡住砸来的石块。 一阵阵重击的疼痛刺激下,噜钍忍不住发出一阵闷哼! 当娜灵姬反应过来,噜钍已经陷入了昏迷。 “噜钍,噜钍……。”她担心的呼唤噜钍,然后赶紧叫来苍穹,帮忙将噜钍扛回了洞府处理伤势。 “怎么样?噜钍伤势重吗?”娜灵姬急切的向巫童问道。 “族母放心,噜钍伤的不重,只是脑袋被砸中,可能要昏迷几日,不过可以肯定,他性命无忧。” 娜灵姬顿时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心里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不过,当回想起噜钍拼了命的保护她的样子,心中也感动不已。 她只觉心里暖暖的,莫名其妙的嘴角上扬,一丝欢喜爬上脸颊,让一旁的小促织看的懵懵懂懂。 完了,完了,完了,她家族母的脑子肯定是被石头砸坏了。 人家都为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怕是中邪了吧! “咱族母还真是……真是没良心啊!噜钍都伤成这个样子了,她还很开心,真是……真是狠心。”小促织小声嘀咕了一句。 但却被一旁听的一清二楚的苍穹给拍了拍后脑勺。 “哎呀!……苍穹,你干啥打我?”小促织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苍穹无奈睨了他一眼:“你个蠢笨的女人,懂什么啊你!” “嘿!我不懂,难道你懂?你就知道吃肉管饱,别的还能懂什么?” 小促织捂了捂疼痛的后脑勺,不满的嗔了他一句。 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怜香惜玉啊!真是个讨厌鬼。 恰巧这时候的昆仑从山谷跑了回来,傻憨憨的他刚要向娜灵姬回禀事宜的时候,苍穹就将他给拽了回来。 “没看到族母在忙么?不要打扰。” 昆仑不解。 挠着后脑勺,望着娜灵姬一会儿给噜钍捏捏“被角”一会儿给噜钍擦汗,一会儿盯着噜钍傻笑。 忙是挺忙,不过:“族母搁这傻笑什么呢?是不是方才受了伤?人被砸傻了?”昆仑表示很费解。 苍穹无奈白了他一眼!一副“带不动,完全带不动”的表情。 “是吧!我也觉得族母今天有点儿奇怪,看着好像不大灵光的样子。”小促织好像找到了知音一样,与昆仑窃窃私语。 昆仑傻乎乎的点了点头,赞同道:“你去问问,如果族母哪里不舒服,好叫巫童来给族母看看什么病症。” “好。” 小促织与昆仑的意见达成一致,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向娜灵姬询问身体是否哪里不舒服? 娜灵姬被小促织这么突然一打扰,猛的反应过来,赶紧收敛情绪,瞬间恢复往日常态。 “没……没什么,我好的很。” “哦!”小促织半信半疑的应答了一声后! 昆仑便赶紧上前禀报事宜了。 “族母,山谷那边平安无事,单丹没有受伤。” “嗯!那就好。” “对了,我来时,听闻烎要见您。” 娜灵姬轻叹一声! “是要去见见他了。”娜灵姬嘱咐小促织好好照顾噜钍后,便跟随昆仑去了禁地,见到了面壁思过的烎。 “阿姐,阿姐,你总算来了。”烎依旧是那副小孩子撒娇的样子。 根本看不出他平时发脾气作妖疯批的痕迹。 “说吧!你执意见我,是有什么要紧事?” “还能有什么要紧事,就是想让阿姐你赶紧放我出去,不然,你阿弟我可得憋死了。” 娜灵姬听罢!冷冷一笑。 “把你放出去,你又要给我添乱闯祸,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烎有些不悦,原本不开心的脸色,却在眨眼间一转而过。 转而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阿姐别忘了,来时,我带了多少好处给你,又带了多少猎手、勇士驻扎,我要是久不出去,恐怕整个尔玛族都要跟着乱了。” 娜灵姬听罢!当场不悦。 “你在威胁我!” 烎笑了笑,邪魅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表情。 “就当是吧!” 话落!烎突然觉得脖子一紧,疼痛袭来,整个人都颤的无法站直。 他双颊通红,双眼怒瞪,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一种窒息感让他开始脱力、恐惧。 烎难以置信的望着阴戾的娜灵姬,她正用力再用力的死死掐住他的脖颈。 那种嗜血、噬人心魄的威慑力,让失去挣扎的烎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以为,他就要以这种丢脸的死法去见阎王爷了,可没想到,娜灵姬却在这时候停了手,松开了欲了断他性命的死神之手。 烎怦然瘫软在地,捧着生疼的脖子大口呼吸。 那种死里逃生的重生之感,让他有些后怕。 娜灵姬冷笑着半蹲于地,揪起他的下巴,以一副警告的姿态望着他说道:“你最好是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莫要动歪心思,你如果听话,那么你在尔玛族我可以让你吃喝不愁衣食无忧,但如果你敢找事,我便让你有命活着没命享受。” 她的煞气与盛气凌人,着实将烎震的不轻,心里充满了震惊与怀疑。 “听见没有?”娜灵姬再次发出嗜血一样的警告。 烎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反驳的意思。 当娜灵姬满意的走到洞口后,又突然止步,冷冷落下一句话:“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想打雩的主意,你还不配,记住了,跟我作对,只有死,顺从者则活。” 烎望着娜灵姬那王者背影,直到她走远,才敢大口喘息。 方才的娜灵姬,分明就是地狱里的魔鬼,嗜血的阎王。 烎虽心里害怕,也有恐惧和敬畏之心,但终究还被利欲熏心所驱使。 他要整个尔玛族的财富,还要这泼天的权利,更要成为这尔玛族唯一的王。 第56章 来者不善,必有恶毒计 “这单丹可真是个疯子,不吃不喝也不睡觉,就一门心思的研究他那个什么奇怪玩意儿,唉!”小促织一边儿向苍穹八卦,一边儿为单丹准备着吃食。 “或许越是异能之士越拧巴吧!”苍穹随口附和了小促织几句,就带着准备好的吃食去探望单丹了。 “族母……你怎么来了?” “单丹还不肯吃吗?”娜灵姬问道。 苍穹点了点头,再次呼唤单丹吃饭,单丹不理,只埋头苦干。 娜灵姬无奈一笑,随手抓了一把肉串递在单丹的面前。 他那饿得咕咕叫的肚子,丝毫不给他面子的在胃里打鼓。 单丹尴尬的接过肉串,却又放不下手中的活计。 娜灵姬赶紧劝说:“你不吃饱,怎么有力气苦研!快吃吧!我帮你看着。” 单丹深思片刻后,觉得娜灵姬说的有道理,便拿着肉串,开始大口大口朵颐。 就在这时,娜灵姬好奇探头一看,想要伸手去摸,却被突然制止她的单丹吓了一大跳。 手中的肉串也掉了一地。 单丹再次不吃不喝,宝贝似的赶紧忙着手里的搭建。 娜灵姬无奈轻叹一声! 苍穹简直要被单丹气无语了。 “干脆将他打晕,捆在树上,等他一醒,就赶紧将肉往他嘴里塞,给他喂饱为止。” 苍穹那认真的模样,好似真的要对单丹强行投喂,吓得单丹猛的跳了起来。 指着苍穹的鼻子呵道:“你……你敢,你你你你要是敢动我,我就死给你看。” 单丹那毫无力度的威胁,让苍穹轻轻挑眉,脸上露出一抹无谓。 “你死吧!我会给你找个好的山头给你钉起来,供人观赏。” “你……你,苍穹,你个小巫头鬼。” 嘿嘿嘿,是什么无所谓了,能吓唬住你就成。 单丹以一副“你也不管管”的表情望着娜灵姬,引得娜灵姬看戏不嫌事大的摊了摊手,自在的坐在一旁吃烤肉。 单丹郁闷,只能乖乖吃饭。 吃饱喝足,单丹再次忙碌起来。 娜灵姬对单丹搭建的炉子很是好奇,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玩意儿。 炉子的第一层用来生火和炼铁之用,所以要搭建到三十公分左右才完美。 单丹从河边找来小石块,手搓打出小孔,用木棍从中间伸过去,再在上面缠绕一根编好的藤绳,之后,只要拉着绳子向不同的方向使劲,这个木棍就可以快速的来回转动了。 娜灵姬觉得好好玩,赶紧接过来试了试,果然有趣,就是不知道这个可以做什么用? “族母待会儿就知道了。” 接着单丹找来一块尖锐的小石子,把它固定在木棍的顶端充当钻头,这样就可以给地上的木棍钻孔了。 直到将木棍打穿,就把它套在中间的小木棍上,再把绳子分别固定在大木棍的两端,那这个加速工具就算真正的制作完成了,有了这个加速器,就不会将双手打起泡,可谓一举两得。 准备就绪,开始生火。 凿木钻火的技术娜灵姬最懂,毕竟是她发现发明的,自然比谁都懂行。 “我来,这个我会。”娜灵姬急切的想要帮忙,好似在炫耀她娜灵姬发明凿木钻火的本事。 单丹没有再拒绝,将最简单的活,丢给闲的发慌的娜灵姬完成。 娜灵姬兴致匆匆的找来木块,在树枝上挖出一个凹槽,再找来一块树皮,将上面铺满干枯的树叶,再把刚才捡的树枝放上去,然后开始的反复的上下拉动,不多久,树叶开始冒烟,慢慢吹气将树叶引燃,火上再添加一些树枝,烧着后再把火种转移到炉子里,添加干柴进去之后,把螺旋钻的钻头换成树叶,把它放到鼓风机里,这样,就可以用它来给炉子提供源源不断的氧气了。 炉子已经准备好,接下来便开始收集可以炼铁的材料了。 单丹从河里随手捞了一个类似于椰子壳的东西,撕开外皮,再在顶上凿出一个口子,这样,它就可以变成一个完美的容器了。 在洗容器的时候,单丹又发现了一处很稀很稀的泥土,他赶紧上前查看,用手搓了搓,一摸才发现,这泥土含有很丰富的铁元素,正好可以炼铁。 于是,他便将部分泥土装进类似于椰子壳的容器里,带了回去。 看到单丹回来的身影,苍穹长舒了一口气。 “你小子,我们大伙还以为你跑了呢!” 娜灵姬只是悠悠一笑,认真的看着单丹独自忙碌。 只见他从炉子里挑出木炭,碾成碎末,和刚才的泥土混合在一起,然后搓成一个个泥团的模样,放在炉子上慢慢烘干。 趁着等待的时间,单丹又挖来了几筐黏土,又要在一旁搭建另一个炉子,方便用来制作所需的木炭。 他先把四周的墙围起来,用木棍在底下钻出几个气孔,然后跑进森林,收集到许多干柴,最后将炉子里摆满木柴,然后用泥土将它们牢牢的包裹住,一点儿缝隙也不留。 然后再将顶上加一些烧着的木炭用树叶扇一扇,引燃之后,再立即用泥土将顶上也密封起来,底下留下的孔洞,火焰慢慢往下蔓延,自然燃烧一个时辰,再将出气孔密封,炉子里的木材就会因缺氧熄灭而变成木炭。 一日忙下来,单丹已经累的精疲力尽,全然不顾形象,不管规矩,倒头就睡,丝毫不理一旁看着他发蒙的娜灵姬与苍穹等人。 “嘿!这小子,就这么睡了?”昆仑不解,有些生气。 当着族母的面居然敢这么放肆。 不教训教训他,将来还不得翻天了。 “昆仑,莫要动粗。”娜灵姬见状,赶紧制止。 “族母,这小子指定是在耍咱们呢!您让我好好收拾收拾他,我就不信了,这小子不怕死,敢戏耍我们。” 昆仑铁了心要教育教育单丹,根本就不听苍穹的劝止。 “罢了!瞧着也不早了,咱们都回去休息吧!” 娜灵姬不耐烦的随同带路的小促织回了洞府休息,而昆仑也被苍穹直接打晕扛了回去。 单丹这边儿惬意的呼呼大睡,丝毫没有注意到暗中监视的人。 他们脸上都画着神鬼图案,头戴白鸟羽毛帽,耳带狼牙耳坠子,身穿虎皮毛绒衣,手拿石刀石斧,小心翼翼靠近沉睡的单丹。 所谓来者不善,必有恶毒计。 他们的目标就是单丹忙碌的这几日几夜的劳动成果和他的小命。 第57章 不对,哪里不对,我好像被占便宜了 为首的杀手望着单丹安逸沉睡的样子,露出一抹狠厉的杀气。 就好似与他有不共戴天的世仇一样,目露凶光恶毒至极。 在同伴的催促下,为首的杀手举起石刀,就要悄无声息的了却单丹的性命时,一支利箭突然飞射而来,直接将杀手手中的石刀击落。 众人一惊,抬头望去,正见娜灵姬手持弓箭,骑着阿仔疾驰而来。 “不好,是娜灵姬,赶紧走。” 为首的杀手赶紧带着众人撤离,生怕被娜灵姬逮住严加审问。 而单丹兴许是因为太累太累太累,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将沉睡的他惊醒。 “这小子,睡得倒香。”娜灵姬不由得无奈一笑。 “族母,您是怎么知道半夜会有人刺杀这小子的?”苍穹不解的问道。 “你没瞧见今日离开的那几人的神色么!只怕那三人已经将单丹恨急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族母您事事都能预料。” “异能之士易遭暗害,有才之人必惹嫉妒,重情重义招小人,自私自利易多思。” 苍穹似懂非懂。 “那,族母觉得应该是他们三人中的谁?会这么迫切的杀单丹?” 娜灵姬摇了摇头,看似不清楚,实则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你在此保护单丹,好好守护他。” “是,不过族母,您就这么信任这小子?” 娜灵姬冷冷一哼! 脸上的轻松一下子变得阴戾起来:“若是有才能者,留之,胆敢戏耍本族母者,杀之。” 得到娜灵姬那肯定坚决的答案后,苍穹这才放心,他可不希望娜灵姬糊涂短见,也更不希望娜灵姬昏庸无能、盲目是从。 “族母……族母……族母,噜钍醒了,他醒了。”小促织气喘吁吁的跑来禀报。 “噜钍醒了,太好了。”娜灵姬激动万分,骑着阿仔拽起小促织上了兽背,一路狂奔回了洞府。 “噜钍……。” 听着洞口那急切又欢快的呼唤声!床榻上的噜钍突然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噜钍,噜钍,你醒了,你可算醒了,都担心死我了。”娜灵姬狂奔到噜钍的床榻旁,望着虚弱的噜钍,露出一抹心疼与自责。 “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好。”噜钍目不转睛的望着娜灵姬,眼里的疼惜与爱怜,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种目光灼灼,看的娜灵姬瞬间羞怯的红了脸颊。 这是噜钍第一次见到娜灵姬这般小女儿家的姿态,美丽,魅惑,可爱到令他心动。 “呀!族母,您……您怎么脸红成这个样子,是不是生病了?哪里不舒服呀?要不要紧啊?我……我还是去给您熬些药汤来吧!”小促织一面叨叨的关心的问着,一面查看娜灵姬有没有发烧有没有受伤。 小促织这个明亮的电灯泡,终于将暧昧的氛围打破,惹得娜灵姬羞涩的嗔怪了小促织一句:“好了好了,我没事,倒是你,也累了吧!快回去歇歇吧!” 噜钍听得出来娜灵姬撵客意思,也忍不住掩嘴一笑。 唯独小促织,傻乎乎的听不懂娜灵姬的言外之意。 “我不,我要留在您的身边儿,万一您哪里不舒服,身边儿没有人照顾,可怎么办!” 娜灵姬无语又无奈,摆了摆手,严肃道:“本族母好的很,你退下吧!我有话要与噜钍说。” 小促织不放心的扫了扫二人,刚要说些什么,就被娜灵姬的话给堵了回去。 “怎么?你这小丫头还想看着我们造娃娃不成?要不你帮帮忙,你来受累,伺候伺候噜钍,帮本族母生个小娃娃,怎么样?” 娜灵姬的一句打趣挑逗他的话语,直接将小促织给整的面红耳赤害羞不已,整个人都恨不得赶紧找个洞穴躲起来。 “族母,你又打趣我,羞都羞死了,你还笑话我,哼!生气了,不理你了。”小促织红着脸,不好意思的一溜烟跑了,跑的那叫一个快啊!十头狼都追不上的那种。 娜灵姬觉得有趣,忍不住莞尔一笑。 那美丽的笑容,好似百花齐放妩媚横生,让噜钍不禁再次心中一动。 他看的呆滞,目不转睛,好似要将这种明媚的笑容刻在心里一样。 反应过来的娜灵姬与噜钍四目相对,一股暖流击中心田,羞涩的红了双颊。 洞口摇曳的一阵清风拂过,吹起了娜灵姬额角的青丝。 凌乱中的青丝中,却更显她的娇媚与恬静。 噜钍伸手捋了捋娜灵姬额角的青丝,眼神里全是温柔。 “你好像瘦了许多,一定是族里烦事诸多,让你受累了。” “我还好,也没有瘦,反倒是你,为我受伤,躺了那么久,受了那么多罪,这本该是我承受的。”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该不该的,我愿意,我也不后悔。” 噜钍的笑容真的很能温暖人,原本不爱笑的他,却将他所有的笑容都给了娜灵姬。 “天色渐暗,时辰不早了,你的伤势也才好了一点点,需要多休息,你歇歇,我守着你。” 对于娜灵姬的关怀,噜钍却突然笑了。 “傻丫头,我才刚醒,你又叫我睡,我昏迷的这些日子,把半辈子的觉都睡完了。” 噜钍的一句无心打趣她的话,却突然让娜灵姬着急了。 “呸呸呸!不许瞎说,什么半辈子,你才多大啊!不许乱说,我尔玛族的儿郎,个个都是勇士,都是大英雄,都是神只子孙,命长着呢!” “好好好,对对对,小丫头说什么都对。” 噜钍赶紧服软,哄着娜灵姬高兴。 这丫头破天荒的跟个孩子一样可爱,让噜钍忍不住顺从她哄着她让着她。 咦! 不对! 哪里不对? “等等,您刚刚叫我什么?”娜灵姬懵懵懂懂的才反应过来,想到了问题所在。 自己好像被噜钍占便宜了。 对,就刚刚,她确定自己被噜钍占便宜了。 “说,你方才叫我什么来着?” 噜钍莫名的回想起来!自己刚刚说什么了?明明没说什么啊? 好像每句话都没有惹娜灵姬生气的意思啊! 噜钍不解的摇了摇头。 哈!真气人,他居然还装傻不知道。 娜灵姬气鼓鼓的叉着腰,一副小孩子要干架的样子。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你刚才叫我小丫头啊!我……我是小丫头吗?我已经长大了,我还是尔玛族的族母,是人人敬仰的族母,你居然敢叫我小丫头,哼~!” 噜钍望着她萌萌可爱的小模样,不由得会心一笑。 “好好好,你是族母,我错了,以后叫你族母,不叫你小丫头。” “这还差不多”娜灵姬满意的笑了笑,而后,又好似想到了什么? 赶紧反驳:“不对,不叫族母,你可是我的男人,你叫我娜灵姬,叫我阿娜,叫我灵姬都可以,就是不准叫小丫头跟族母。” 娜灵姬轻轻揪着噜钍的下颌,近乎霸道的“胁迫”噜钍改口。 噜钍宠溺一笑,握着娜灵姬的小手,连连点头应承,生怕惹到小娇妻生气。 第58章 单丹疯了 第二日一早,单丹一觉睡到了自然醒,他惬意的伸了一个懒腰,跳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可不曾想,一转头,却发现了苍穹那死死盯住自己的一张臭脸。 吓得单丹险些摔个狗啃屎。 这家伙黑眼圈好重,脸色也极其难看,眼皮耷拉着好像下一秒就能迅速入睡。 背后一股子怨气冲天,整个人都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极其责怨。 “苍穹,你……你盯着我做什么?”单丹环抱着自己,生怕被苍穹占了便宜吃了豆腐似的。 “死单丹……。”苍穹怨气冲天的对着单丹咬牙切齿道:“大爷我一夜没睡,一直守着你,生怕你被人宰了,我真想一巴掌呼死你……。”苍穹骂骂咧咧,好似真要将单丹掐死泄愤似的。 单丹惊讶的愣了一下:“你守了我一夜?谁?……谁要杀我?” 苍穹不想理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躺在石墩上懒散的来了一句:“我要歇息,不要打扰我,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话落!苍穹一秒入睡。 单丹无语到家了,话也不说清楚就睡了,跟个死猪一样。 为了不影响自己将来的仕途,单丹不再理会苍穹,开始着手忙碌手上的活计。 他先敲掉炉子上被密封的泥土,取出已经制作成功的木炭。 看品质,十分的不错,单丹很满意。 取出木炭后,便将全部木炭倒进了之前的炉子里,然后将烘干的泥团也都放了进去,再覆盖上一层木炭之后,开始奋力转动鼓风机。 这炉子虽然建造的不咋地,但引燃的炉内温度却能达到一千二百度左右,炼铁根本不在话下。 为了维持温度,每隔半炷香都要往里添加木炭。 虽然过程费时费力,但单丹却忙的不亦乐乎。 等到娜灵姬不放心的前来查看时,就已经是三个时辰之后了。 单丹掐指一算,里面的铁应该炼的差不多了,于是他便赶紧将泥团取了出来,用河里的水冷却降温,再将泥团敲碎,可以看到里面果然出现了很多小铁珠。 娜灵姬见状,大感神奇。 她小心翼翼的握进手中,不断把玩着。 “这是什么?”娜灵姬好奇问道。 “族母如果想知道,就再给我一些时日,我绝对不会让族母失望。” “好。”娜灵姬爽快答应,丝毫没有不耐跟质疑。 后面的日子里,娜灵姬总与单丹待在后山,每天都忙碌在炼铁的工序中。 不出所料,仅仅三天的时间,单丹便与娜灵姬冶炼出了无数小铁珠,只是中途丢失了好几颗,而且都落在了领主的手中。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 领主举着小铁珠,迎着天上的太阳,仔细观察良久。 身旁跟着的心腹与一位参赛者都摇了摇头。 领主不悦,轻叹一声! “蠢货,既然不知道,还不去盯着,难道,还要我亲自教你们不成?” 几个人一惧,相视一望,好像明白了领主话中深意,便赶紧退避了出去,办差去了。 领主望着手里的小铁珠,泛起了疑惑。 而娜灵姬瞧着贝瓮中的小铁珠少了很多,开始起了疑心。 “你我每日炼制的也不少,怎么感觉不增反减了呢?” “苍穹与昆仑日夜都守在这里,按理,应该不会少才对。”小促织嘀咕了几句后,娜灵姬赶紧唤来苍穹询问。 在得知这家伙偷懒,找了个地方打盹之后,娜灵姬忍不住使劲敲了一下苍穹的额头。 苍穹吃痛,捂着脑袋不知所以。 “你要是再马马虎虎,便不用留在本族母身边儿了。” 苍穹望着娜灵姬那严肃又不悦的脸色,大约是猜到了自己做错了事,便赶紧向娜灵姬保证,发誓绝对不会再偷懒办砸差事。 苍穹十分自责于自己的失职,所以在后来的日子里日夜不眠,等待着罪魁祸首的出现。 他要将功补过,绝不让娜灵姬小瞧了他。 深夜!果然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在四周张望。 苍穹冷冷一笑! 这叫守株待兔,小贼主动上门来了。 苍穹突然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顺利逮住了几个小贼。 为了一报失职被训之辱,苍穹是将满肚子的怨气发泄在了几个小贼身上,不但对他们拳打脚踢,还狠狠赏了他们几个大嘴巴子。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苍穹气势汹汹,跟个村里的恶霸一样。 但被打的小贼们就是不招,愣是与苍穹死磕到底。 苍穹大怒,就要再次动粗之时,就被娜灵姬拦了下来。 她淡漠的向小促织摆了摆手,小促织会意,端来一盅凉水,泼在了那几个小贼的脸上。 这时候反应过来的苍穹,赶紧趁机擦去几个小贼脸上的神鬼图案,而后便赫然出现了几张又瘦又黑的大脸盘子。 哟! 原来是领主推举的那位参赛者,还有领主的几个心腹。 见他们被抓,暗处躲藏的人就偷偷的离开了。 “谁?” 听见动静的昆仑刚要去追捕,就被娜灵姬劝止了回来。 “不用追了,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人了?” 众人好奇的望着平静的娜灵姬,好似想从她的脸上找到答案一样。 但她却轻轻一笑,心里有了主意。 这么好的长工不要,那真就是傻子了。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七天之后,在几个俘虏的帮助下,终于炼好了足够多的小铁珠。 仅仅几筐藤篮的小铁球,让众人累的前胸贴后背,没有一个人是轻松的。 “哎哎哎!单丹,这里已经足够多了吧!你赶紧的,告诉我们这有啥用?不要再吊起我们的胃口了。”苍穹累的瘫坐在地上,轻轻踹了踹同样累瘫的单丹。 单丹二话不说,歇息了几分钟,突然跳了起来,往河边跑去。 大伙又惊又疑,还以为单丹有什么大惊喜等着他们呢! 谁想到,这小子居然在河边掏起了泥巴。 苍穹气结! 啥意思? 这小子到底啥意思? “族母,您瞧瞧,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玩泥巴。” “我苍穹实在忍无可忍,我要打他。不打他,我心里不痛快,这小子敢耍我,看我不削死他。”苍穹咬牙切齿,气的怒目圆睁,恨不得一脚将他踢进河里去。 要不是昆仑拦的快,单丹这小子早就去见阎王了。 而一旁的娜灵姬却相当冷静,对待单丹,她也抱有十分的信任。 当尔玛族族人听说单丹被逼“疯”,开始傻乎乎挖泥巴过家家时。 尔玛族所有人都兴趣盎然的围观而来,开始看单丹的笑话。 “唉!看来这小子是真被族母逼疯了。” “可不是嘛!昨儿还好好的,今儿就傻了。” “可惜了,也不知道是谁家儿郎,若是瞧着他这样,得心疼成什么样子?” “这小子莫不是捣鼓了这么多日子,啥也没捣鼓出来,自觉无脸面对咱们,所以怕丢人现眼被族母责罚,便装疯卖傻了!” “谁知道呢!反正是疯了,我看是没救了。” 大伙议论纷纷,个个都在讨论单丹是真疯还是假疯。 娜灵姬对于流言蜚语根本不予理会,只认真的望着单丹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如果他真的敢戏耍她,她便第一个杀了他。 第59章 我想你,一定要见到你,才能安心 只见单丹将木炭敲碎,和陶土混合在一起,捏出杯子形状,他一点点往上面添加泥土,增加杯子的高度,大约十公分就差不多了。 陶土杯晾干后,把它放在炉子底下,周围添加干柴,铺上木柴,开始烧制。 经过一千度的烧制,陶杯也足够结实坚硬,冷却后,一看烧制的效果就非常不错。 只见单丹再次往炉子里添加大量的干柴和木炭重新生火,然后将陶杯放进去,再把它加热到通红,然后就可以将收集好的铁珠放进去了,在周围添加上足够多的木炭,然后用十倍的手速拉动螺旋钻。 就这样过了二十分钟,就可以看到里面的铁珠被完全烧红,而且都黏在了一起,这说明铁珠已经开始融化了。 单丹开始加大力度拉动螺旋钻,使木炭加速燃烧。 在铁珠完全融化之前,单丹又一次开始挖掘泥土,将泥土揉成成年男性手臂大小的模具,然后用小石子画出石刀的形状,把表面掏空,再用手将石刀雏形规整规整,自然晾干后,铁水也烧制成功。 单丹找来两块木棍,夹出已经烧制的通红的陶杯,在将融化的铁水倒进刚刚制作的模具里,随着温度慢慢下降,这些铁水也随之变成石刀模样。 而在这个过程中,单丹还不忘给它进行一次淬水,等小刀完全冷却,单丹赶紧将他取了出来。 众人惊呼,实在神奇。 单丹将铁刀递给娜灵姬试试手,那铁刀坚硬如石刀,但却比石刀更轻薄更小巧,但是还不够锋利。 大伙争相传看,场面一度哗然,个个直呼惊奇。 有人不服单丹的发明,居然用石刀与这冶炼出来的铁刀对砍,只听“砰”的一声!石刀断落,铁刀却完好无损。 这等发明,直接将尔玛族的战斗力提高了好几个等次。 大伙欢呼不已,个个都对单丹赞扬不已。 此刻一片喝彩声,与方才的质疑之声形成了鲜明对比。 苍穹拿着铁刀,捡起地上的木棍,试了试看能不能砍断,只是可惜,不够锋利,若是当石头砸倒是能砸断的,但就是显得太鸡肋了! “族母莫急,您瞧。”单丹夺过苍穹手中的铁刀,开始跑到河边的石头上坐下,然后自顾自的开始打磨铁刀,直到将粗糙的铁刀打磨的光滑锋利为止。 大伙看的津津有味又认真。 直到单丹找来一颗碗口粗细的木头,疯狂的砍了两刀,木头瞬间断成两半。 大伙这才忍不住再次惊呼,哗然一片。 这神奇的发明将成为尔玛族的实力与权势的象征啊! 娜灵姬激动的接过单丹递来的铁刀,小心翼翼的观赏擦拭。 这样举世闻名冶炼技术,让其他三名参赛者自愧不如。 在大伙蜂蛹求教的同时,单丹已然做好了凿子和锤子,而刚刚的那把铁刀,也用劈了一条缝的小木棍捆在了刀柄上,这样使用铁刀时,既不费手也不会硌手。 娜灵姬打量着手里的石刀,心中有了主意。 “单丹乃我尔玛族的异能之士,才能堪比历任大祭司,也是我尔玛族的福祉,更是我尔玛族的希望,本族母允诺单丹做我尔玛族的大祭司,你们可有意见?” 此时此刻,单丹已经征服了所有尔玛族的族人,他受到了大伙的拥戴,没有一个人反对,甚至还有很多族人十分钦佩单丹,开心的与单丹庆祝升职之喜。 而人群外的三个参赛者就略显落寞和惆怅了。 领主的心腹没能当上大祭司,害怕领主杀他灭口,便趁机逃亡了。 而另一位参赛者则落寞的离开了,他羞于见人,无法面对族人,先前的他太自傲,过度自信,以为自己的才能天下无敌,但经过这次打击,内心受到重创,打算隐姓埋名了此残生。 而巫童则望着单丹落下的工具,脸上全是不甘与不服,眼神里戾气与怨毒,好似要将阻挡他升官发财的绊脚石全部猎杀一般。 娜灵姬将三名参赛者的所有情绪与作为都看在眼里,然后默默的给了苍穹一个眼神。 苍穹会意,开始警惕、防备着随时可能发生的变故。 等到大伙簇拥着单丹离开后,巫童才爆发出狠厉,他将单丹留下的工具全部捣毁,直到破坏了每一件工具,巫童的心情才舒畅了一些。 只是气急之下,将要一脚踩塌地上的炉子时,苍穹突然出现,揪着他的脖颈就往地上猛的摔去。 巫童被掐的生疼,还摔了个狗啃泥。 “苍穹,你敢对我怎么样?杀我?呵呵呵,你也配!”巫童发狠似的向苍穹咆哮。 苍穹冷笑,提溜起巫童就往禁地带。 “族母,人已经抓起来了,不知族母打算如何处置?” 娜灵姬思量片刻:“罢了!他也未曾做出恶事,只是被人利用了罢了!放了他吧!随他生死。” “是。” 苍穹出门办差后,噜钍突然从娜灵姬身后抱住了她。 娜灵姬只觉意外的怔了怔,而后羞涩的脸颊一红。 紧紧握住了噜钍的手。 “你的伤才好,不要多走动,应该休息着。” “我想你,实在睡不着,一定要见见你,我才能安心。” 娜灵姬被噜钍的情话说的心跳都加快了,双颊红的跟个苹果。 她身体一颤,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噜钍快速将娜灵姬揽进怀里,给她许多安全感与温暖。 而娜灵姬也趁机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与羞涩。 “灵姬,你就这么放过了巫童,只怕族里不得安宁,恐引来杀身之祸。” “噜钍,你放心,巫童虽然心狠手辣,但他不至于伤害无辜,我信他是个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人绝不会牵连他人。” “你如此自信?” “当然,不过,除了他,我反而更担心的是领主的心腹,昆仑打听到消息回来,他已经逃去了冉族,只怕将来,两族又要免不了一场大战了。” 娜灵姬担心的话还没说完!便反倒引起了噜钍的笑声! “哎~!你还笑,我都担心死了,族里的烦事那么多,我愁都愁不过来了,你还笑,笑什么呀!”娜灵姬嘟哝着小红唇,不满的嗔了他一句。 噜钍宠溺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轻笑道:“你这小丫头鬼精灵着呢!我还不知道你!当时你肯放他走,就必然有你自己的计划,眼下你的愁情演给谁看?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你……好哇!噜钍,你早就猜到了是吧!那你还打趣我,笑话我,看我笑话,今天我要是不给你一点教训,你就不知道谁是族母了是吧!” 噜钍宠溺一笑,邪魅向她勾了勾手指:“好,族母要教训尔玛族的好儿郎,就只管来,我噜钍一定不还手,但如果我被丫头你打坏了,到时候生不了小娃娃,我可不摊责。”那看似挑衅又似挑逗的笑容,一下子引得娜灵姬又羞又气。 “好啊!噜钍,你看招……。”娜灵姬羞急眼了,一心想着收拾收拾他这个没皮没脸的家伙。 可怎奈拳头还没有靠近他,就被他在一把拉进了怀中。 明明方才还是调戏的模样,就一下子变得柔情蜜意,盯着娜灵姬的目光都要喷出蜜糖来。 “噜钍,你……你快放开我。” 不知道从何时,一向杀伐决断、威风凛凛的娜灵姬居然会在他的怀里变得如此温顺娇弱。 第60章 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了 “今夜,你就不要走了吧!留在我的身边,好吗?”噜钍喃呢着。 噜钍那粉嫩的红唇靠近在靠近,当他的鼻尖触碰到娜灵姬的鼻翼时。 二人都紧张的心跳加快,羞涩的双颊一红,只觉脸上发烫。 娜灵姬那紧紧拽住噜钍手臂的手都不由得一紧。 那种近乎咫尺的呼吸声!以及心跳声!让整个暧昧的氛围变得异常兴奋。 当噜钍的吻落在娜灵姬的唇瓣上时,她只觉身子突然一软,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缴械投降,任凭噜钍胡乱摸索。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的她竟如此渴望,如此配合,甚至心猿意马的不断回应他。 得到娜灵姬的默许后,噜钍才敢胆大的一点点拥有她。 在意乱情迷之下,二人总算修成正果,缠绵一夜。 一大早,不知情的小促织便端着一碟子吃食,莽撞的闯了进去。 “族母……我给您送……???”小促织猛然抬眸一瞧,吓了一跳,不好意思的脸颊一红,尴尬的不由得大叫了几声:“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我我我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族……族母您继续……。” 小促织无意看到那香艳的一幕后,吓得手里的饭食都掉了一地。 她赶紧遮住双眼,红着脸,慌忙的逃了出去。 娜灵姬与噜钍相视一笑。 只是大早上亲个嘴而已,就被马虎的小促织给扫了兴。 “你还笑,小促织嘴巴没个把门儿的,小心她说出去羞死你。”娜灵姬嘟哝着那粉嫩的小红唇,嗔怪着噜钍。 噜钍闻言,不急反笑,他捏了捏娜灵姬的小鼻子,挑逗道:“既然小促织都言传出去了,不如族母早早给我生个胖娃娃,好堵住悠悠众口,让我噜钍也长长脸,岂不美哉!” “呵!你可想得美。”娜灵姬羞怯的嗔了他一句。 噜钍一把将她拖入了怀里,挑起她的下颌:“我可不想族人觉得我不行,我也盼着做阿父,也想尝尝做阿父的威风。” “如果那小娃娃由你来生,我倒是很愿意多生几个,不知道我们噜钍大勇士,做不做得到呢!” “那……那要不咱们试试。”噜钍邪魅一笑,一副鬼心思都写在脸上的模样,整个人都露出了一抹挑逗的意味。 可当他刚要俯下身子亲吻娜灵姬,还想再次缠绵缠绵时,却被羞涩的娜灵姬一把推了开。 “不害臊。” 娜灵姬被噜钍挑逗的有些羞怯,她红着面颊,起身穿好衣服就跑出了洞府。 唯留下噜钍独自回味无穷。 娜灵姬那燥热波动的情绪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冷静,就又被突然窜出来的昆仑给吓了一跳! “昆仑,你走路没有声儿的吗?”娜灵姬一拳头拍在了昆仑的肩头。 昆仑不解,跨步走了起来,那踏步声引得娜灵姬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好了好了好了,你呀!就是太阳神派下来气我的,说吧!一大早跑来,是否是出了什么事儿?” “族母,昨夜烎受刺,受了重伤,而且杀烎的巫童还死在了领主的住处。” “去瞧瞧。”娜灵姬非但没有觉得震惊,也没有觉得意外,甚至都没有打算去案发现场看看,只一味的想去看看烎到底受没受伤?是不是装受伤? 娜灵姬的人刚走到洞口,就听见烎那痛到翻滚的呻吟声! 这小子失血过多,伤口醒目,再加上疼痛的折磨,让他整个身体的皮肤都煞白的毫无血色。 他额角的汗珠如豆粒滚滚而下,那凸起的青筋像是肥虫蠕动一般,看的人触目惊心。 “怎么样?他有没有性命之忧?” 单丹处理好烎的伤势后,才向娜灵姬禀报道:“还好,他虽伤的很重,但命是保住了,只是可能会难挨很久,疼痛在所难免。” “命能保住就好,其他的忍忍也就过去了。” “阿姐……阿姐……救救我,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我不想待在这个地方,我害怕……。”烎趁机拽住娜灵姬的手,可怜兮兮的恳求着她。 想当初,他初到自己身边儿时,是那样的意气风发,精神抖擞,就像个精力用不完了孩子。 可如今再瞧瞧他,可怜又弱小。 尤其是他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委屈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禁心疼怜惜。 娜灵姬一改担忧的神色,转而轻蔑一笑,抬起烎的下颌,冷笑道:“想出去啊?” 烎满含期许又莫名的点了点头。 “你休想。”娜灵姬冷冷落下一句话! 烎就知道娜灵姬会拒绝,也不会同情。 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意外,甚至都不觉得骇异。 他再次装起弱小,装作乖觉、可怜的模样,忍着身体的疼痛向娜灵姬撒娇求饶。 这里是禁地,关押犯人的地方,恶臭冲天,阴冷潮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快憋死了。 “阿姐,我求求你了,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在这里吗?” 娜灵姬不屑一笑,抬起他的下颌,严肃的望着他。 她的这个弟弟是个什么样的德行她最清楚不过。 烎的性格跟原主一样是个疯批,就跟得了精神分裂症一样,正常的时候让人心生畏惧,疯癫的时候又让人恨的抓狂。 “既然说到死,我也不拦着你,但你记住了,想要借他人之手杀我夺位,那就是自寻死路。” 烎的心思被娜灵姬看穿。他既尴尬又觉得有意思。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遇到像娜灵姬这般聪慧的对手呢! 可烎才不会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依旧保持一副吊儿郎当且可怜巴巴的模样:“阿姐说什么呢?您可是误会了什么?莫不是听了外人胡说?阿姐你不信任阿弟我吗?” 呵! 小样。 还给我装起傻了。 “巫童为什么会死在领主那里!想必你我都清楚,你就不要在本族母面前装糊涂。” 娜灵姬一句开门见山的话让烎突然邪魅的笑出了声。 “阿姐真有意思,巫童死在了领主住处,你就应该去审问领主,跑我这儿来问我的罪,又是何意?怕是吃多了厌食搁我这儿吐呢吧!” 娜灵姬的脸上依旧挂着轻松的笑,丝毫没有因为烎的嘲讽而生气? 呵! 呵呵呵! 这小子还真是嘴硬啊! “本族母看在前些日子你在择选场上未曾与冉族倒戈叛变的份上,大抵可以饶你一命,可你偏偏不该欺瞒我,暗中迫害至亲,几次怂恿他人自相残杀,你心何其恶毒,……当杀。” 烎闻言,愣了须臾,随后迅速反应过来,但他仍旧不思悔改,还甚是得意洋洋,他邪魅一笑道:“好,好,很好,好的很,那阿姐,你杀我呀!杀了我,杀了我呀!” 娜灵姬不悦,直接给了烎一巴掌,这狠厉的一巴掌,打得烎目瞪口呆、震惊不已。 第61章 巫童的死因成迷 烎姗笑一声! “阿姐何必动怒,与其责骂我,还不如多多保重身体,想想怎么除去逃跑的叛贼,收复冉族,以保全尔玛族永不落人鱼肉。” 娜灵姬狠狠瞪了烎一眼,周身的杀气好似能将烎千刀万剐。 她猛的掐住了烎的脖颈,他只觉脖颈吃痛,呼吸困难,憋得双颊通红。 “我告诉你,不是本族母不敢杀你,你活着,对本族母没有丝毫威胁,留着你,本族母只是觉得有趣,有你这么个蠢货陪我玩儿玩儿,我真的很高兴,等哪天本族母玩腻了,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娜灵姬邪魅一笑,脸色突然变得诡秘异常,那种笑中带着的恐怖,让烎的内心有些发怵。 等到娜灵姬缓缓松开了紧紧掐住烎脖颈的手时,烎才觉得重获新生。 娜灵姬离开后,直接去了领主住处。 听说巫童是死在他这里的,应该能找到什么线索。 而此时领主也正在处理尸体,丝毫没有注意到娜灵姬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而通报的人也正好被苍穹与昆仑二人控制住,根本不敢发出声音提醒。 “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处理干净。” 几个清理的妇人望着领主背后之人不敢妄动,只畏畏缩缩婆婆妈妈的,领主见状,气结。 “还愣着做什么?都是死人么?没听见本领主的吩咐?” 几个清理的妇人依旧维诺的不敢动,也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觑。 领主彻底暴怒,举起牛骨鞭,“啪啪”几声!火花四溅,就要一鞭鞭抽在几个妇人身上之时。 几人见状一惧,吓的蜷缩着身子不敢挣扎,唯独娜灵姬一声厉喝让顿感意外的领主停下了手。 “这世上有两种人老的最快,一种是脾气暴躁之人,另一种是小肚鸡肠之人,领主叔父,您觉得您是那种人?” 娜灵姬笑嘻嘻的说完!也不等领主让座,她便已经顺其自然的坐在了上位。 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像极了这尔玛族的王。 领主心中甚是不满,眸子里也不断的闪烁着阴鸷,只是任凭他再有怨言,却也只能配合着附和。 “族母说笑了。” “不知道她们做错了什么?令领主叔父这么生气,您说来听听,如果有错,我替你罚她们。” 领主附和柔笑:“小事小事,先前那巫童死在了我这里,脏了我的地儿,就叫人来清理清理。” “哦~!本族母听闻这巫童死得蹊跷,故而特意来瞧瞧。” 领主淡定的点了点头:“族母请便。” 娜灵姬附和一笑。 这老家伙冷静沉着,态度平稳,情绪稳定,看样子,巫童之事应该与他无关。 但他的行为举止又太过于平静,平静的让人起疑,淡漠的让人唏嘘。 一旁的苍穹得到娜灵姬的示意后,便赶紧查看现场,仔细询问在场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 然后针对尸体死亡时间和位置一一检查一一比对,然后开始打量尸首上的伤口,有无中毒迹象?或是致命点,伤害的大小。 “族母,这巫童已经死了很久了,像是死后被拖行到领主住处的。” 娜灵姬点了点头,悄悄扫了一眼偷偷长舒一口气的领主后,心里有了答案,便赶紧不动声色的向领主告辞。 领主突然起身问道:“族母打算怎么处置巫童的尸首?” “交给我就是了,领主叔父不必操心。”娜灵姬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深夜! 族母洞府 “此处无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娜灵姬拨弄着手里的一株芙蓉花,漫不经心的向苍穹问道。 苍穹颔首,认真道:“巫童的死很蹊跷,明明是中毒而亡,但致命点却在胸脯的刀口上,血流干枯,毒发生亡。” “会不会是领主不知他已中毒,然后补了一刀,令巫童惨死?”小促织疑道。 苍穹否定的摇了摇头:“不可能,巫童是死后被拖拽到领主住处的,毒发与刀伤同时致命,我问过流萤,她说领主当时与雩在一起,回来时,巫童已经死在了他的卧塌处。”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巫童一定先见了烎,离开后才身亡。”苍穹继续道。 “有没有可能是烎想嫁祸领主?”小促织思忖着。 娜灵姬一时理不清头绪,只摇了摇头,这事儿亦真亦假,她已经无法判断了。 毕竟她不是原主,不是很了解领主跟烎的秉性。 就在大伙还沉浸在巫童之死的案子上时,单丹突然急匆匆求见。 只见他带着几个猎手,手举着托盘,托盘上还盖着兽皮遮挡。 众人疑惑之。 “族母莫急,您请看。”单丹拍了拍手示意,余下的猎手便赶紧揭开兽皮,亮出托盘里的东西。 好家伙,全是战场上所需要的冷兵器。 有刀有剑,有矛有戟,有弓有鞭,而且全都是铁铸造。 所有人都震惊的哗然一片。 他们好奇的打量着这些冷兵器,轻轻抚摸,谨慎擦拭,甚至激动又兴奋。 “族母,您瞧,带着这些武器上战场,咱们尔玛族定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任凭冉族有通天的本事也会败在我们的脚下。”昆仑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手里的那把锋利的利剑。 娜灵姬闻言,一时心血来潮,拿着一把长戟,舞了两下子。 虽然从来没玩儿过这等武器,也没见过,但她用起来却十分顺手,霸气不减。 小促织花痴似的看的有些呆滞。 “咱们族母永远都是那么威猛。” 苍穹接过娜灵姬扔来戟,一个不注意险些没接住。 “哟!还挺沉。” “族母觉得,这些兵器可用否?”单丹得意的问道。 娜灵姬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头,表示认可和满意。 她就知道,单丹乃尔玛族不可多得人才,一定能给整个尔玛族带来惊喜。 “不错,我们与冉族大战在即,正需要这些威力无比的兵器,大祭司,你做的很好,你不愧是我尔玛族的福祉。” “族母谬赞了。” 娜灵姬抿了一口茶,思量片刻道:“弓箭与刀剑先铸造着,另外的就先搁置着,大伙不善于使用,怕到时候敌人没有铲除,反伤了自己人。” “是。”单丹恭敬的应是一声! 娜灵姬又忽想到了什么?向昆仑问道:“对了,派去查访叛贼的人回来没有?” 昆仑无奈摇了摇头,脸上全是可惜与自责之色。 “都……都死在了半路上。” 众人听罢!心惊肉凉!个个都难过的默哀了片刻。 “不过,我倒也打听出,那叛贼已经开始帮助冉族炼造兵器,只是几次都未曾成功,当初那叛贼学的不多,懂得不多,一时半会儿还炼造不出来,只是怕以后这小子能成为尔玛族的威胁,炼造出害物,那就后患无穷了。” 单丹的几句话让娜灵姬有些担心。 以那叛贼的心性来说,这家伙绝对做得出卖主求荣的事,当初让他逃去冉族,无非就是想找借口攻伐冉族,然后趁机清理尔玛族的内奸。 可没想到,这叛贼居然这么于冉族,竟拿着如此功绩递上投名状去投奔冉族。 可见此人叛心已成定局,根本靠不住。 而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有些惊骇与担忧。 那叛贼本是大祭司候选人,其能力与才华可想而知,就怕他同时铸造出更厉害的武器来对付尔玛族,那将来尔玛族必定危矣! 第62章 灵魂剥离之痛,再见巫觋 深夜,娜灵姬再次梦魇。 口中不断胡言乱语,还全身都惊出了冷汗。 噜钍发现异样,赶紧呼唤她。 而此时此刻,娜灵姬再次感觉到肉体与灵魂的剥离之痛。 哪怕她拼命挣扎,不断呼救都无济于事。 直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灵魂与原主肉体剥离,然后随风飘荡。 她想要伸手抓住不断呼喊原主肉体的灵魂,可怎么都做不到。 一股冷的刺骨的微风拂来,惊恐不安的她,瞬间被吸出了洞府。 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当初母族被灭的场景。 那一场厮杀,血腥而又暴力,残忍而又恐怖。 带头造反的就是她的亲姑姑,而帮助亲姑姑稳坐冉族族母之位的正是冉族领主蝤蛴和现任巫师鬼晏。 几千人马将她的父母、哥嫂、弟弟妹妹、侄子侄女等亲人全部逼到了悬崖绝壁。 “阿鲁荼,你不得好死,我砦伏没有你这样恶毒的阿妹。” 哈哈哈哈!“阿妹?我阿鲁荼可没有你这样的阿兄,这冉族本来就该是我阿鲁荼的,凭什么要让给你的女人,哼!你休想,你们通通休想。” “阿鲁荼,族母之位是先族母允诺与我的,也是整个冉族族人拥戴我坐上族母之位的,所有族人人心归附于我,我也亦未辜负族人,由我的带领,族人们衣食无忧,安定顺遂,你又何德何能坐这族母之位!” “阿嫂,你可别激动,你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呢!莫动了胎气。”呵!哈哈哈哈!阿鲁荼大笑不止,癫狂的如同整个世界都被她占领了一样。 原来……原来……原来母亲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弟弟妹妹,他们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被自己的亲姑姑杀害了。 阿鲁荼,你无耻,我恨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阿鲁荼我要杀了你。 她痛苦的咆哮,伤心欲绝的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阿鲁荼,你不得好死,你如果敢动我的女人和孩子,我一定杀了你。” “好啊!你来啊!你倒是来杀我啊!你现在一无所有,你怎么杀我?”哈哈哈哈哈! 阿鲁荼毫不犹豫的拿起蝤蛴递来的石刀,凶狠的攻击而来。 大伙的武器基本都已经残毁,而且受伤的人员也已经不足以自保,连防守都费劲,就更别提保护他人了。 她急的呐喊,赶紧伸手去帮忙。 可是她如今只是一缕灵魂,根本无法改变什么!犹如一抹空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不能出手相助。 她的身心快被折磨疯了,痛苦的哀嚎,那种无能狂怒感让她绝望透了。 “阿父,阿母……阿父,阿母……阿父,阿母……。”任凭她如何呼喊,眼前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也改变不了共赴黄泉的命运。 阿父…… 阿母…… 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死……。 阿父…… 阿母……。 她崩溃的跪地呐喊,眼泪汪汪仓皇而下。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亲人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中。 在急火攻心之下,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灵魂都虚弱的倒在了地上,然后随风飘扬。 她好累,好累好累……。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没有丝毫活下去的动力与信心。 其实,就这样死了也好,死了就可以见到父母、兄弟、亲人了,自己就再也不是无家可归的孩子了。 她迷迷糊糊中,耳畔突然出现一抹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 阿荼囡…… 阿荼囡…… 阿荼囡……阿荼囡…… 谁?是谁在叫我?你是谁?谁在那?……。 阿荼囡……阿荼囡…………。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谁在叫我? 你出来,你出来啊?是谁?谁在叫我……。 “你睁开眼睛看看。” 她吃力的慢慢睁开眼睛,随着一束光的照射下,刺眼的光芒让她本能的伸手一挡。 她虚掩着眼帘,慢慢适应着那束光芒。 突然,她竟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棵树上的枝丫上,吓得险些摔了下去。 啊……! 呀!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救命啊……! “你莫怕,你莫怕,你莫怕。” 一个黑影向他走来,他脚不沾地,腾空平地而走,她震惊不已,整个人都是蒙的。 当那抹黑影靠近她后,伸手将颤颤巍巍的她搀扶了起来,稳稳的站在了树梢之上。 “阿荼囡,你莫怕。” 咦!这声音好熟悉啊!她急切的抬头一瞧,激动的心开始兴奋的狂跳。 只是突然间,她的眼泪“哗”的一下夺眶而出,整个人都委屈的颤抖,随着抽泣声响起,孤独、恐惧、压抑、痛苦、悲凉、都烟消云散。 “巫觋。” 她抱着他,泣不成声! 他是冉族最有威望的巫师,也是她母亲身边最得力的心腹,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冉族异士,深受冉族族人的拥戴。 因为她的亲姑姑谋权篡位,这位待她如亲父的巫觋突然失踪。 可没想,如今,居然能再见到他。 “好了,不哭了,好孩子,我终于见到你了,看到你平安,我就放心了,来,擦擦眼泪,跟我说说话吧孩子。” 嗯~! 她赶紧擦干泪水,露出一抹久违的笑容。 “巫觋,你知道吗?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她拉着他的手,突然发现他的双手冰凉,本来还红光满面的他,却突然惨白如纸,皱纹无数,双眼空洞布满血丝。 方才还精神抖擞的身体,一下佝偻萎靡。 “巫觋,巫觋……您这是怎么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凉?您不要吓我,我害怕……巫觋。” 她差点儿哭出来,因为她不想再失去亲人,她想要留住他。 巫觋抚摸着她的长发,老态龙钟的模样依旧透着慈爱的笑容,他尽量把最好的自己展现给她,生怕自己的这副鬼样子吓着她。 “阿荼囡,你长大了许多,是个大姑娘了,不要害怕,你可是尔玛族族母,不要哭鼻子,羞羞羞。” 巫觋依旧像以前哄着小时候的她的模样哄着她。 “你在尔玛族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 “好,我很好。”她带着哭腔,委屈的回答着。 “那就好,阿荼囡……我累了,坚持不住了,保护不了你了,我要走了,今天来看你最后一眼,你不要难过,不要伤心,好好的,好好活着。” 听罢!她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巫觋,眼泪突然在眼眶中打转。 她死死拽着巫觋那冰冷的手,好似这样巫觋就不会离开她了。 她不想再失去,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她只有巫觋了。 “巫觋,你说什么?你乱讲,你吓唬我的对不对?不要,不要离开阿荼囡,阿荼囡太孤独了,阿荼囡没有亲人活不下去,巫觋,不要,不要丢下我……求求你巫觋,阿荼囡不能再失去你了……。” 她含泪苦苦哀求,而她内心活下去的信念也开始慢慢消失,如果没有亲人陪伴,她宁可追随他们而死。 第63章 说曹操曹操到 “孩子,我用巫咒之术,逆天改命,颠倒乾坤,违背生死循环,为你谋得一线生机,此乃逆天之禁术,天神动怒,欲收你魂魄归位,我无奈与太阳神斗法,得到了无可逆转的反噬,为了让你活下去,我以此身换你彼身,以咒术固你灵魄,你……你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什么?巫觋,……巫觋你怎么可以……?不,不可以,我不要。我不要……。” 阿荼囡再次深受打击,令她痛苦不已,无法接受。 巫觋见她太过于激动,便赶紧安慰、劝说着。 原来,当时冉族内讧,巫觋重伤,她的亲姑姑造反谋权,逼死了她父母身边儿的所有亲信。 巫觋趁着大乱,逃出生天。 可他一直想着阿荼囡父母对他的提拔和重用之恩,无法眼睁睁看着恩人一家惨死而自己苟活。 所以折返回到冉族,想要救他们于危难,但可惜,为时已晚。 就在阿荼囡即将身首异处之时,巫觋逆天改命行巫咒诡术,剥离阿荼囡灵魂,与即将咽气的娜灵姬做了肉身调换。 这种禁术本就存在颠倒乾坤的漏洞,不被生死轮回所容,老天发怒,天道循环,巫觋必然被反噬,为了不让阿荼囡离开娜灵姬的肉身而魂飞魄散,巫觋只能用残破的灵魂和巫咒,以最后一口气为阿荼囡施下永生禁锢咒,好保证他死后,阿荼囡的灵魂不会因天道而被抽离,永远留在娜灵姬的肉身里。 “巫觋,不要,我不要你死,我求求你,你带我一起走……巫觋,不要丢下我……。” 阿荼囡伤心欲绝,眼泪如同瀑布一般,滚滚而下。 她不想成为那个被抛弃的人,她害怕孤独,害怕无人陪她度过余生。 “阿荼囡,你长大了,要懂事了,不要哭鼻子,好好活着,听话好吗?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能好好活下去,阿荼囡,不要难过,不要伤心……。” 巫觋望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慈爱的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 这是他留给阿荼囡最后的一点儿温暖。 然后在她的惊恐与不舍中,渐渐消失。 “巫觋……巫觋,不要,不要走,巫觋……不要,不要……。” 阿荼囡一声声无能的呐喊!拼命的狂追想要抓住他,直到她精疲力尽声嘶力竭的晕厥了过去。 “灵姬……灵姬……。” “族母……族母……。” “巫觋,巫觋……。”娜灵姬突然从梦魇中惊醒,而她的眼角还挂着泪水。 就好像在梦魇中跑了一个百米冲刺,让她疲惫不堪。 她伸起小手观察了一阵,又扫视了一周,除了担心她的几张熟悉脸,就再也没有其他了。 她突然落泪,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哀恸与悲凉。 “族母……您怎么了?你吓坏我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您是不是又梦魇了。”感性的小促织也跟着哀伤的娜灵姬落下泪来。 “灵姬,你看看我……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难过?可有哪里不舒服?灵姬,你莫怕,有我在呢!。”噜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心疼的担心不已。 娜灵姬痛苦不堪,面对大伙的安慰与关怀,反而更加让她愁肠百结,难过非常。 她躲在噜钍的怀里,紧紧搂住他,拼命的控制着自己情绪,尽量不让自己失态哭出来。 她是尔玛族的族母,是整个部族的顶梁,她不能倒下,她不能柔弱被人看不起,她要报仇,为父母为亲人报仇,她要杀了他们,通通都杀掉。 “噜钍,我昏睡了多久?” “不久,还好,还好,没有以前那么久,你醒过来就好了,莫怕,有我们在呢!” 这一次,娜灵姬整整昏迷了一个月,一个月里,她都在不断呼唤着“巫觋”这个名字,她每天都在流泪,每天都在惊恐的梦魇中呐喊。 娜灵姬忍不住流泪,悲痛欲绝。 可她心中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悲凉之感。 “灵姬,方才,你口中呼唤的“巫觋”是谁?” 一听到这个名字,她再一次哽咽了起来。 噜钍见她这么痛苦、难过,就不敢再追问,只安抚着娜灵姬,让她不要多思多虑,尽快养好身体要紧。 安顿好娜灵姬后,噜钍带着苍穹与单丹去了后山。 这里是尔玛族铸造兵器的秘密基地,守卫严谨。 “怎么样,来得及吗?” “噜钍放心,这事儿交给我,必然不会有差错。”单丹自信满满的说道。 噜钍很放心单丹,也信任单丹,所以铸造一事,基本是全权交给他去办的。 “不知道冉族那边怎么样了?昆仑怎么还没有消息回来。” “他来了。”单丹望着山谷的出入口,正见昆仑急匆匆的跑来回禀事宜。 果然,说曹操曹操便到啊! “冉族那边和往常一样,损失不小,不过,那逃去冉族的叛贼似乎疯癫了,被冉族族母一气之下打成了重伤。” “哦~,还有这等事!这就有意思了。”噜钍不免讥讽一笑。 在娜灵姬昏迷的这些日子里,冉族屡次发动战乱,每次都搅得尔玛族边境苦不堪言。 噜钍无法,只能代替娜灵姬攻伐冉族,为尔玛族族人出口气。 虽然每次都是大胜,但尔玛族的损失可不是一般的大,一旦长久打下去也不是办法。 而冉族受到几次重创,吃瘪几回,也不敢冒然攻伐,只能先修身养性,准备充足的粮草再说。 偏偏那位投奔冉族的叛贼不争气,给他无数时间和机会,他就是炼不出铁,铸造不出来兵器。 冉族的石器在尔玛族铁器的攻击下,根本就不是对手,也撼动不了尔玛族的军事力量啊! 冉族族母愁都愁死了。 吃了几回败仗的她,只能将气发泄在了那叛贼身上,每天不是拳脚相加就是讽刺跟辱骂,故而令他颜面尽失,失去了信心,开始自我怀疑,甚至导致他拼命的想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不比单丹差。 所谓越想证明自己就越是心急,越心急就越挫败,后来慢慢的在冉族族人的耻笑声中变得越来越疯癫,越来越憨傻。 只是人已经疯成那个样子了,他依旧执着,身心都处在研究炼造的局中出不来。 “哼!真是没用的东西,留着有何用?不如杀了到干净。”冉族族母咬牙切齿道。 蝤蛴闻言,劝道:“族母不如留着他,将来必有用处。” 看他的神色,似乎又有了新的鬼主意。 “你且说来听听。” 蝤蛴与冉族族母附耳说了几句,兴许是奸计万无一失,计划缜密,所以引得冉族族母连连称好。 第64章 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 “涂山环河,河域湍急,林密阴雨,毒障遍布,是一道很好的屏障,族母您又担心什么呢?” “冉族得那叛贼,如得一宝,不由得本族母担忧。” 单丹不屑冷笑:“他,还不足以令族母烦心,若说最大威胁,还属领主父子。” “哦~!大祭司不如说来听听。” “领主手里有人,母族有势,男丁兴旺,兵器精锐,其,父子俩均有野心,个个都想图谋不轨,对您这族母之位虎视眈眈,也可谓是人人皆知。” 娜灵姬赞同的点了点头。 领主父子俩的野心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现在还不是动他们的时机。 “我尔玛族初定不久,不宜动荡,族人的衣食无忧、平安顺遂才是重中之重。” “说起族人的安定日子,我到想起,烎的母族倒是安逸富足,而周遭的族人却过的苦不堪言,这事,族母您知道否?” 娜灵姬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她不是不想办了烎一族,只是这小子的实力太强大,一旦处置了他,就会令其同伙造反,到时候冉族还没有收复,内讧就足以将整个尔玛族的百年基业给毁了。 “本族母确实该去瞧瞧了。” 单丹满意的抿了一口茶! 自己选择的主子没有让他失望,她的确是一位勤政爱民、兢兢业业的好领袖。 “族母,您瞧……。”单丹站起身来,领着娜灵姬站在山巅,望着尔玛族的大好河山,是如此的波澜壮阔、巍峨耸立。 娜灵姬震撼、惊叹之余,也忍不住感叹! 尔玛族的祖辈们到底花了多少心血,才有今天繁荣壮大的部族啊! 这涂山就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整个尔玛族都犹如处于世外桃源之中,四面环山,河水绵延。 西面有水源,北面有良田,东面有矿物,南面有百木。 涂山易守难攻,冉族不敢造次,槐岭地形简单易攻难守,这次,冉族必然选择槐岭,而槐岭又是百姓的栖息地,实在难搞。 “顺应天意,取之需有道,族人安乐,何困于冉与尔玛。” “天为道,地为法,顺应是以贤能者居之是为道,而困顿毁于无能贪婪是为法则。” “顺应的目的不是为了个人的私欲,而是以佐五谷,以养民人。”单丹笑道,似有意点拨娜灵姬。 “单丹懂我,本族母想摄取天地的精华,用来佐治农事,使五谷丰登,人民富足;又想掌握阴阳变化的规律,来顺应万物生长的需要,是否贪婪?” 娜灵姬向单丹请教了一个极其伟大的问题。 单丹但笑不答。 娜灵姬是不可多得的英明帝王,她心里装的是天下,她殚精竭虑的是老百姓的福祉。 不过,无论他有多么的大智大勇,但他毕竟是人。 战争可以不再发生,政令可以利益百姓,这些都是通过人的文韬武略能够达到的。 单丹向娜灵姬指着山巅下的大好河山,良久!说道:“这世间的天灾人祸,水旱灾害,却不是你我所能改变。若面对这样的灾难,族落只晓向上天祈求、向神灵跪拜。冉族带叟族亦是一样。” “今,幸识族母,知与之不同,您以己身时时证明,存活与天地间,非祈非求,而是掌握天地运行的规律,造福苍生,以知医治病患,以识渡人,这就很好,我单丹能追随族母,便是万幸,也是荣幸。” 娜灵姬的智慧与容人之量令人肃然起敬。 虽然,目前尔玛族还没有达到那样的境界,但现在的尔玛族却一点点在变好,越来越富足安乐。 幸而娜灵姬惜才恰得单丹,不足之处,可以请教他。 单丹本来就是有才能之人,只是一身才华无亦与常人言说,就只能怀玉褐衣,隐居独立,直到“千里马终识伯乐”之故,才出谷露才,跟随明主倾心相授。 “大祭司过奖,应是本族母有幸识得你,这是顺应,也是我尔玛族的福祉。” “只是,我娜灵姬生来必是天命所指,外族归顺也是早晚的事,尔玛族乃天地霸主,区区冉族也不在话下,领主父子便是我娜灵姬的前盾刀剑,烎则是我尔玛族的箭墩利箭,用他固我尔玛族,天道轮回,自然循环,从来不是我娜灵姬的羁绊,要的就是逆天改命,掌握这天地规律,灭他鬼神巫咒。” 单丹听罢!虽有震惊与诧异,却也只能无奈悉心提点。 “族母治理部族呕心沥血,需顺应天地循环法则,才能使万物生生不息,若上天的气运还不足以凝聚成雨就降落了下来,草木还没有到枯黄的时节就凋零死亡,日月的光辉也越来越暗淡。遵循与顺应,当适当好处,若如冉族族母那般心胸狭窄,私心自用,便没有资格得这天地壮阔。” 娜灵姬身为尔玛族的族母,尽管她已经十分谦虚、尊重单丹,但她的言语间依旧掩饰不了内心的自大和踌躇满志。 也许是她报仇心切,又或是自己的政绩斐然,更或是自满的以为自己的雄才大略能超越天地自然,所以连同一片忧国忧民之心也一定会得到百姓们乃至单丹的赞美。 可没想到却被单丹明里暗里的当头一棒,给予了彻底的警醒。 面对单丹的劝解,娜灵姬只能闭嘴不言,反思自己的品德。 作为尔玛族的最高权威者、尊贵的尔玛族族母,娜灵姬也并没有生气单丹的直言不讳,反而有所醒悟,感触到单丹的训导是有其深刻道理。 单丹的主张是“无为而治”。因为,万事万物的产生必有遵循和法则,因此而自然而然地走向自身的圆满。 万物的化生蓄养叫做“德”,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道生之,德畜之。长之育之,亭之毒之,养之覆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娜灵姬回去后,放下了尔玛族族母那至高无上的身份,在自己洞府的僻静处开了一处简陋的石洞,地上铺上白色的茅草,作为起居之所。 从此,娜灵姬整日在生活清苦、身心清净的状态中,进行反思和参究。 这也直接说明了她对自己的复仇大业以及尔玛族的未来,都进行了彻底的反省。 她开始认真考虑顺应自然、无为而无不为的天道中所蕴含的深刻道理。 三个月后,娜灵姬找到了根本的疑难之后,再次走上涂山。 人皆自修而不治天下,则天下治矣,使人治物,物必撄烦,各各治身,天下清正。 “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当初尔玛族先族母不动刑罚而国泰民安,不动刀兵而天下归服。 结果,先族母死后,天下大乱,尔玛族的整个部族都增长了以强凌弱、以众欺寡的恶俗。 娜灵姬为了恢复秩序,只好用严刑治理内部,以刀兵对付外敌。 尔玛族如今已经走向正轨,她欲推行仁义之道,冉族自然不肯服从。 两族之间不肯和睦,冉族不肯屈服尔玛族,誓要灭尽尔玛族,夺得这天地最高的王,所以两族之间必有一场大战。 战争酷烈无比,死伤者血流成河,连狼牙棒都漂浮起来。 第65章 胜算未分,卸甲逃命 “族母都已领会,我甚欣慰。”单丹会心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得多谢大祭司教诲。”娜灵姬谦虚道: “不过,我亦明白大祭司警醒之言,也领悟到了大祭司的告诫之语,大祭司通透博广,治法严明,乃智者也,我以仁治尔玛族,以爱治各族族民,抽公弃私,施容以宽,而大祭司遵循的是自然循环,顺应法则,我亦照着做,但……冉族必灭,冉族地界必收,天意我守,神旨我尊,但……我娜灵姬绝不受以掣肘。” 单丹有些诧异和震惊。 她虽是天之骄子,尔玛族命定的王,但她的逆天而行,处政迂回怪癖,雷厉风行,霸气杀伐,让尔玛族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过上了安乐的日子。 或许……杀伐决断,立法恩施,也是一种利国利民的君王吧! “尔玛族屹立天地间,至今繁荣不倒,怎会不废一兵一卒,族母杀伐决断,我等自不可挡。” 单丹服软,也知时局未定,需一位独断暴行的王才能平复内乱,压制外族。 “大祭司不如再等等,我娜灵姬,绝不让尔玛族族人失望,也不会愧对这至高无上的族母之位。” 单丹但笑不语,只信任的点了点头。 杀戮,本就是奠定一个民族的基础,这……无可厚非。 “族母……族母……族母,不好了,不好了。”小促织连滚带爬,匆匆忙忙的爬上涂山。 “小促织,怎么了?” 这丫头每次这般狼狈不堪的时候,就是族中出了什么大事。 等到小促织将要禀报事宜时,就疲累的晕厥了过去。 “辛苦大祭司照拂小促织,我去瞧瞧出了什么事?” 单丹点了点头,眼睁睁看着娜灵姬奔下了涂山。 “阿仔。”娜灵姬大喝一声!林子里突然有了异动,地动山摇间。 只听“腾”的一声!阿仔那庞大的身躯跃上高空,带起阵阵疾风,枯叶满天飞。 就那么一瞬间,阿仔便稳稳跳跃落地,地颤、嘶嚎一声!娜灵姬霸气的一个纵身跃上兽背,向着槐岭疾驰而去。 奇怪,冉族的兵器怎么跟尔玛族的兵器一模一样? 按理,得了失心疯的那位叛贼,应该没有这个能力再为冉族制造大量兵器的本事啊? 娜灵姬迅速夺过冉族人马的刀剑,仔细查看,确实是与尔玛族的兵器一模一样。 而就在这时,冉族族母忽然偷袭娜灵姬而来,她举着长剑,偷偷摸摸从背后攻击娜灵姬的致命点。 幸而阿桀发现的及时,为娜灵姬挡了一剑。 “阿桀……。”娜灵姬将重伤的阿桀抱进怀里,喂他吃了一颗药丸后,便将他交给了阿仔,命令它赶紧驮着阿桀去找单丹处理伤势。 同时领主落败,逃到战场外休息。 雩听闻,马不停蹄的赶来救援。 她不大会武功,是个娇滴滴的弱女子,查看领主的伤势后,也要奔向战场。 领主大急,赶紧拽住她的手臂,劝止道:“雩,你要做什么?赶紧给我回去,莫要添乱。” 雩的脸上写满了弃舍与失望,猛的甩开了领主的手,费力的捡起地上的冷剑奔向了战场。 正在战场拼杀的刹摞见状,赶紧杀出一条血路,保护在雩的周围。 他本是桀骜的混混公子,为了雩也是拼了命的杀伐,最终受伤,但仍旧在坚持。 雩似乎是在与领主斗气,将心中的疑惑不解与愤怒全部撒在了敌军身上。 而刹摞为了保护雩,也已经受了不小的伤,在最后关键时刻,雩打算用生命为父亲赎罪的那一刻,刹摞却用胳膊为她挡了一剑。 那鲜血瞬间飞溅,吓得雩丢了剑,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将刹摞揽进了怀中。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舍命救我?” “因为你死了,就没有人跟我斗嘴了,那岂不是太没趣了。”刹摞故作轻松一笑。 雩意外又感动,甚至是自责。 娜灵姬见状,不免叹息一声! 随着阿仔救援而来,娜灵姬赶紧杀出一条血路,奔向雩。 “你这孩子,真是胡闹。”娜灵姬赶紧拽起二人,将二人往阿仔的兽背上一提,受伤的二人才被阿仔平安送去了单丹住处处理伤势。 而此时噜钍也带着人马杀伐而来,他是最晚一个得知消息的,要不是无意撞见了单丹为阿桀处理伤势的画面,他都还不知道两族大战的消息。 “为什么不告诉我?”噜钍有些生气,觉得娜灵姬不够信任他而不愿意通知他。 娜灵姬一面抵挡敌人的攻击一面解释:“我担心你的安危,怕你涉险。” 噜钍不悦,开始奋力为娜灵姬排除敌军的攻击,来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吃软饭的男人。 娜灵姬有些感动,也有些担忧,毕竟这小子是她的丈夫,她舍不得他跟着自己吃苦受罪,受委屈。 苍穹这时候趁机杀到娜灵姬身边儿,提醒道:“族母,冉族的人来的不少,一时无法取胜,恐怕要僵持许久,我族胜算不大。” 娜灵姬抬眸一望,冉族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的人马? 敌军来势汹汹,兵器还多,个个都是强壮的勇士,恐怕胜算真的不大。 娜灵姬思量片刻,灵机一转,唤来昆仑,趁噜钍与苍穹为她拼杀出的空档,赶紧与昆仑附耳说了几句。 等到昆仑离开,娜灵姬才杀入敌军中。 “一会儿我带人引走冉族勇士,你们便暗中备好陷阱,不可马虎,成败在此一举。” “是。”大伙齐声应道。 “万事小心,莫要逞能。”噜钍担心道。 “噜钍你放心。” 半个时辰后,槐岭瀑布的方向有人正在跟她招手,娜灵姬知道,昆仑已经准备妥当。 她大喝一声!跟着阿仔和小部分人马杀出重围,直奔槐岭山谷而去。 冉族族母没有多想,以为计划得逞,便火急火燎的带着人马追了上去。 蝤蛴知道娜灵姬的智慧不可估量,不可能在胜算未分的情况下卸甲逃命。 他也极力劝止过冉族族母不要冲动,以免落入陷阱,但他却劝不过,就只能默默祈祷她平安归来,然后仍是奋力抵抗着尔玛族的攻伐。 当冉族族母紧追不舍,就要截住娜灵姬的人马时,槐岭四周的山巅上突然滚落无数大石。 冉族族母大呼不妙,赶紧让大伙撤退。 只是现在已经为时已晚,大伙被无数滚落下来的大石给压倒、砸死,连同他们那凶猛无比的坐骑也难免被砸死在这场毫无硝烟的陷阱中。 第66章 大仇得报,也不见得开心 娜灵姬骑着阿仔,肃立在不远处看的津津有味儿,眼见得冉族族母被乱石砸中,重伤倒地。 那戏谑的嘴角突然勾出一抹得意的弧度。 “娜灵姬……娜灵姬,我要杀了你。”冉族族母无能狂怒,恨不得将得意洋洋的娜灵姬大卸八块。 “冉族族母愚蠢,手段阴毒,对付她,何其简单,只不过是冉族实力雄厚,为她支撑到现在罢了!”娜灵姬冷笑着讥讽了一句。 “族母说的是。”昆仑附和一句,然后带着一小队人马赶紧撤离。 也就是在这时候,冉族的现任巫觋带着人马匆匆救援而来。 “不好。”娜灵姬大呼不妙,赶紧带着人马往槐岭深处而去。 “杀,杀了她,杀了娜灵姬,我要杀了娜灵姬。” 冉族族母被气的火冒三丈,誓要报今日的耻辱之仇。 冉族巫觋拦不住也劝不听她,毕竟这里是尔玛族的地界,尔玛族的人最了解这里的地形,他们不可以冲动莽撞。 可冉族族母被气的脑子一热,无论如何都要夺回自己丢失的面子。 巫觋无奈轻叹一声!摊上这么个族母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我冉族儿郎绝不服输,不杀娜灵姬,我阿鲁荼不配为人。” 冉族族母恶狠狠的放出狠话。 “若有退缩服降者,乱棍打死。” 冉族族母撂下这句话后,在场所有人马都不敢打退堂鼓,甚至还被冉族族母激起了好胜心,个个举着手中的大刀要杀娜灵姬祭天。 巫觋无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冉族族母带着所有人马向娜灵姬离开的方向追去。 “快去通知领主。”巫觋急道。 “是。”巫童得令,赶紧去往战场寻找蝤蛴商议对策。 而这时候的蝤蛴真心想唾她几口口水,心里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本来自己一个人带着人马对抗尔玛族的攻击就已经很窝火了,结果还被愚蠢的冉族族母给他搞出这样的事情,令所有族人跟着她掉入陷阱,还得让他去救。 他明明就抽不开手,兵马还都死了一半,还要整个冉族为她的愚蠢无知买单,个个为她的愚蠢无知而丧命,想想都气不打一处来。 “她想死,就让她去死,死婆娘最好不要活着回来,如果拥戴她,将来冉族迟早会在她的手里。” 领主恶狠狠的一句话,让报信的巫童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愣了一会儿。 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他做不得主,只能禀报给巫觋,让他决定。 而巫觋也是沉默了一会儿,分析了一番利弊之后,便毅然决然的带着心腹巫童们退回了战场。 没有冉族族母的坐镇,大伙显然没有了信心和动力,个个都懈怠下来,不肯送死了。 蝤蛴见状,只能与巫觋眼神交汇,明白了各自的深意后,赶紧撤退,逃出了槐岭。 而这时候的冉族族母,也最终为她的愚蠢买单了,并再次落入娜灵姬设的陷阱里。 所有人都被困在了槐岭的低洼地。 当冉族族母意识到不妙时,山谷的山巅四周开始不断飞来带火的羽箭,如同渔网一般,铺天盖地的飞射而来。 冉族族母心底彻底一凉,感觉这次真的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她依旧挣扎着奋力抵抗,尽量让自己死的轻松一些。 可当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带来的人马被羽箭穿膛,然后瞬间被活生生烧死的画面,心中就再也忍不住无能嘶嚎。 那种绝望与无能为力,让她几乎崩溃狂啸。 “娜灵姬……娜灵姬,你有种给我出来,咱们单打独斗,分个胜负,不要伤害我冉族无辜,你出来,你给我出来……。” 冉族族母一面抵挡飞来的羽箭,一面狠话输出激将娜灵姬。 而此时胜券在握的娜灵姬,只轻描淡写的摆了摆手,弓箭手全部停手。 冉族族母带来的人马已经死亡将近多半。 她骑着阿仔,站在冉族族母不远处。 冉族族母看着她那威风凛凛又邪魅娟狂的样子,倒在血泊中的她简直恨得牙痒痒。 她不服,也不甘心,甚至恼恨至极。 “娜灵姬……哈哈哈哈,娜灵姬,你终于出来了,你出来……。”冉族族母冷笑着看着娜灵姬。 一双赤红的双眼,愤恨的咬着嘴唇,那满额阴戾的杀气,好似要将她大卸八块一般。 “娜灵姬,你可真是好狠的心,你如此恶毒,狠绝,早晚要遭报应。” 娜灵姬丝毫不理会匍匐在血泊中发狠的冉族族母。 而是望着一地的尸体,惧怕她的重伤的冉族勇士们,想起自己曾经也是在那群冰冷的尸体中苟活下来的。 那种残暴血腥,无助痛苦,让她失去了整个温馨的家园,让她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尤其是自己父亲和母亲,就那样不甘的死在了她的怀中,尤其阿弟阿妹那死去的稚嫩脸庞,让她的心就好似硬生生用刀一点一点破皮抽筋一般。 娜灵姬红着眼眶,泪水就在双眸中打转。 她想过无数次报仇雪恨之后的快感,也想过很多种为家人报仇的释然,可当她终于可以为父母家人报仇时,却怎么样都开心不起来,甚至更痛苦。 冉族族母望着她那表情有些不对劲,似乎在哪里见过?熟悉又觉得恐惧。 当娜灵姬阴狠的转过脸看向她时,冉族族母被惊吓的一跳。 她……她的神色跟自己的嫂嫂太像了,那不怒自威的表情又与她的哥哥一模一样。 可是……可是她是娜灵姬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种感觉像极了哥嫂,为什么? “你……你是谁?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不是娜灵姬,你不是娜灵姬对不对?你不是,你是谁?” 冉族族母指着娜灵姬质问,心中的急切与恐惧让她险些失去理智。 娜灵姬诡异一笑,脸上带着讥讽与仇恨,双眸里全是杀气与哀恸。 “我是谁?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冉族族母惊恐的摇了摇头。 “看来你是真的不认识我了,我的阿姑。” 什么?阿姑……? 一个“阿姑”二字,足以震碎她的脑子,让她惊惧又迷惑。 ……? 阿荼囡?怎么可能是阿荼囡。 不可能,不可能,她已经死了,就死在她的手里,他不可能还活着。 冉族族母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震惊又不可置信。 她发出一阵匪夷所思的惧笑。 “你骗我,你骗我,不可能,不可能,娜灵姬,你休想骗我,你胡说,你不是。” “阿姑忘记了,我小时候可是最欢吃你给我做的糖水了,可香甜了,你还说会永远做给我吃呢!难道你忘了?你跟我阿父学狩猎的时候,伤了左胸,到现在,那块疤还在呢!你怕别人传出去没人要你,就杀了所有知道此事的人,可见,你自来就恶毒,就该死。” 娜灵姬一句句证实的话,让冉族族母瞬间崩溃,心中的防备也开始崩塌。 她开始接受现实,不再有活下去的希望,她也确定眼前这个就是重生的阿荼囡,她逃不掉了。 呵呵呵!“阿荼囡,要杀要剐你请便。” 娜灵姬冷笑一声!呵!“死了多没趣,生不如死才有意思。” 冉族族母 听罢!心态瞬间爆炸,她震惊又羞愤的瞪着娜灵姬。 “你什么意思?你要对我做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你……你到底想要对我做什么……?” 冉族族母好像预感到了娜灵姬要报复她的心思,心中无比的惊骇与恐惧。 第67章 族母是在怀疑我? 这时候,冉族族母已经被扒光了衣服捆在了树干上。 娜灵姬拿着牛骨鞭,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那牛骨鞭在她的手里就像听话的橡皮筋,在她的示威拉扯下,显得那么的韧劲十足、威力无边。 冉族族母此时又羞又愤,又哭又笑,就连叫嚣的气焰都被磨平了。 “阿荼囡,有能耐你就杀了我,何必这般羞辱我!难不成,你就不怕终有一日,你也会是我这般下场?” 娜灵姬悠悠一笑。 为了报仇,她杀了不少人,也没有打算活着寿正终寝,只要老天爷能给她复仇的机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愿意。 “下场我并不在意,我只在乎大仇什么时候得报,若不能为阿父阿母报仇,我阿荼囡枉为人。” 呵呵呵!冉族族母冷冷一笑! “报仇!呵呵呵!杀你阿父阿母的人又何止我一人,还有蝤蛴与牛犇,他们可是冉族的领主和巫觋,身份何等尊贵,你敢动他们?” “你一个区区族母都杀得,何况是两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娜灵姬阴沉的脸,眼神里充满杀气的望着冉族族母,她露出一抹阴冷且恐惧的微笑。 突然,她挥舞起手中的牛骨鞭,只听“唰唰唰”几声!牛骨鞭所到之处无不是火花四溅。 当一鞭鞭抽打在冉族族母的身上时,天空也突然电闪雷鸣,似乎是暴风雷雨要来临了。 冉族族母吃痛的不断大笑。 “阿荼囡,你看到没有,连太阳神都不容你欺辱本族母,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你如果敢杀我,太阳神定会降罪于你,连带着尔玛族也会被天神惩罚,你,你们……你们尔玛族将大难来临、死无葬身之地……啊!…。” 冉族族母越是激怒娜灵姬,娜灵姬就越是发狠,打的就越重。 “你阿鲁荼一生恶事做尽,杀人不无数,恶毒狠辣,冉族族人受你欺压,屡次发动战争,让两族族人苦不堪言、厄运连连,若说罪恶,你阿鲁荼首当其冲第一个该死。” 说着!娜灵姬仍旧不停的鞭打冉族族母,势要将所有仇恨、痛苦、煎熬、愤怒都发泄在她的身上。 当噜钍与苍穹赶来,冉族族母已经被娜灵姬抽打的奄奄一息。 噜钍见状,赶紧制止,并死死抱住了她。 他心疼的吻着她的额头,轻轻拂着她的发,温柔的劝慰着:“娜灵姬,娜灵姬,冷静,冷静,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听话,娜灵姬,不要上了阿鲁荼的当,娜灵姬……。” 娜灵姬挣扎不过,就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本来还寒芒四射的她,一下子就柔弱的委屈起来。 是啊!杀了她还有什么用啊? 父母回不来了,弟弟妹妹也回不来了,亲人家人都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躲在噜钍怀里偷偷哭泣,尽量不让别人看到她的脆弱。 噜钍温柔的凑到她的耳边儿,小声提醒道:“娜灵姬,娜灵姬,不要难过,你听我说,好吗?” 他停顿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紧紧抱着娜灵姬,将她的头死死埋在自己的胸前,不让别人看到她的狼狈。 “蝤蛴以为阿鲁荼落在了你的手上必死无疑,就伙同冉族上下拥戴他的女儿阿骷涞坐上了族母之位,娜灵姬你记住,杀她不用脏了自己的手,你将阿鲁荼放回去,让他们自相残杀,这样,不用脏了你的手,还有人替你刀了她,岂不舒坦一些。” 娜灵姬听罢!细细思量片刻,这还真是个报仇的好手段。 她抹了抹眼泪,整理了一下仪容,冷静片刻后,向昆仑吩咐道:“将阿鲁荼扔去冉族地界,莫要脏了我尔玛族的地儿。” “是。”昆仑赶紧扛起奄奄一息的冉族族母,纵上兽背,奔向冉族方向疾驰而去。 “回去吧!领主与大祭司还在等着你呢!” 娜灵姬哽咽了几声!站在冷风口里让自己冷静了一会儿后,才终于止住了抽泣,与噜钍相视一笑,手拉着手回了洞府。 方才一片狼藉的战场已经被苍穹等人清理的干干净净,而且没收的兵器与尔玛族的兵器一对比,简直一模一样。 “看来,我尔玛族内,的确是有冉族的细作了。” 娜灵姬猛的将几把一模一样的兵器扔在领主的脚下。 领主丝毫不慌,甚至都没有被娜灵姬的威势给震慑到。 他慢悠悠的捡起地上的兵器,仔细打量,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演的可真是好。 “瞧着是一样的。” “领主就没有什么话说?”娜灵姬那质疑的态度,让领主有些不满。 “族母是在怀疑我?”领主道。 呵! 这老头,可真是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老狐狸。 “苍穹,带下去审问清楚再来回话。” “是。”苍穹带着几个勇士,冲进洞府,将领主身边儿的心腹通通都抓了起来,带出去审问了。 起初大伙都很懵,不知道娜灵姬会这么勇,敢大庭广众之下不给领主留情面,直截了当的提审他身边儿的人。 当大伙反应过来,领主的心腹刚要反抗时,就被噜钍迅速给制止,然后顺利被苍穹拖下去审问了。 领主有些慌,但面上依旧故作淡定。 “族母。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似乎有些怒了。 娜灵姬冷冷一笑:“还能是什么意思!自然是审讯了。” “你……竟敢动我的人?” “动了又如何?” “你凭什么怀疑我?这里这么多人,也难保不是他们吧!” “那就先审领主你的人,如果是本族母冤枉了你,再审其他人也不迟。” “那如果你怀疑错了人呢!” “我若怀疑错了你,族母之位便由雩来坐,我娜灵姬从此离开尔玛族,怎么样?”娜灵姬霸气侧漏的说完!倒让领主心虚了起来。 见她那么信誓旦旦,连一旁的噜钍和小促织都有些不可置信。 他们也不是没有怀疑过领主,但整个尔玛族那么多人,保不齐也有其他奸细,她怎么那么肯定就是领主一人所为呢! 半炷香后,等的不耐烦的领主有些坐不住了。 尤其是洞外那一声声受刑的呼救声!让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反观娜灵姬,就悠闲轻松的多,她一会儿喝喝茶,一会儿拨弄拨弄盆栽,一会儿看看槐岭的地形图,一会儿研究研究石床倒挂的象牙饰品。 领主的额头开始盗汗,手心也开始渗出冷汗,紧张的有意无意的盯着洞口看。 直到苍穹提着两个被打成重伤的心腹扔在他的脚下。 领主这才倒吸了一口凉气,开始故作冷静的紧闭双眼,想着如何应对娜灵姬的说辞。 第68章 恨之入骨 苍穹一脚踏在重伤的心腹身上,并且在他的伤口上死死蹂躏。 “尔等最好老实的交代出来,兴许族母还能饶你们一命。” 重伤的几个人被苍穹折磨的“哇哇”大叫,个个都受不了酷刑开始求饶。 领主见状,一慌,赶紧出言制止。 “等等,苍穹,你这是重刑威逼!如果是这样,那受冤的人岂不满地都是!族母,你这般处置,恐怕难以服众,实在不妥啊!” “重刑之下必有实话,如果领主你是冤枉的,哪怕他们被打死也不会招认,何况,你是领主,如果胡乱构陷于你,他们也不会那个胆子吧!除非,你真的做过对不起尔玛族的事,他们才会毅然决然的指认你。” 领主闻言,不悦。 “如果我提了你的人,动用重刑,只怕族母没做过的事,他们也都会编撰了出来招认吧!同样,重刑威逼,有失公允,恐怕不能服众。” “服不服众的,只要招认了就知道真假了。”娜灵姬那不容反驳的神色,让领主无话可说。 他既气愤又心虚,想做些什么?却又只能乖乖听从苍穹审案。 “还不说!”苍穹手持长剑,迅速搭在领主心腹的脖颈处。 领主的心腹们被吓坏了,赶紧招认。 “族母,族母饶命啊!都是领主,是领主……,是领主指使我们干的,请族母饶命。” 领主气结,一脚将那心腹踹倒在地。 “混账东西,本领主也是你们敢污蔑的?” “领主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娜灵姬那狡洁的目光斜扫,立刻让领主哑口无言,不敢再有所动作。 “说说看!领主指使你们干了些什么好事?” 娜灵姬将领主压制的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喘息,心腹们见状,都看在了眼里,也不再惧怕他,开始个个争先恐后的向娜灵姬指认领主。 “前些日子,领主让我们去禁地以对付冉族为由,运送了不少武器出来,我们原本以为是准备攻伐冉族做准备,没想到,领主居然让我们几个将禁地运出来的武器全部送往冉族。” “我们不敢多问,也不敢制止,只能听从领主的吩咐。” “族母……,族母您饶命,真的不关我们的事,我们都是受领主指使,都是领主……。” “族母如果不信,您可以仔细盘问,我们绝对没有撒谎。” 娜灵姬听罢!严肃且带着一丝狠厉的望着领主。 领主依旧故作淡定,没有说话,而是冷静的喝着茶来缓解自己的慌张。 “族母,我们说的都是实话,领主以为这次您能被冉族族母一举拿下,笃定了您没命回来,就指使我们不要出手退敌,假意做个样子就行了,所以,大战之上,我们都没有全力以赴,所以才使得您带着一些人逃亡。” “胡扯,本领主怎么可能让你们做出这等恶毒之事。”领主气结,大喝一声! 娜灵姬望着有些坐不住的领主,回想起刚刚在战场上,领主负伤保命的场面。 是啊!当时他伤的那么重,就像随时都能嘎了的样子,怎么现在的他,看起来精神饱满,一点儿重伤的迹象都没有。 领主发现娜灵姬一直疑惑的望着自己时,猛然反应过来,赶紧装出一副伤重的样子。 “苍穹,再审。” “是,”苍穹领命,快速冲向领主的洞府,抓了几个心腹,继续严刑拷打。 “娜灵姬,你到底想做什么?”领主彻底坐不住了。 “我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为了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害本族母,又是谁暗中勾结冉族,将尔玛族全族的生死置之度外。” “我是尔玛族领主,怎么会拿整个尔玛族族人的生死开玩笑?” “那这你又作何解释?”娜灵姬将脚下的兵器踢给领主,似乎已经认定了领主就是主谋。 领主气得脸红鼻子粗,整个人都暴怒了。 “娜灵姬,你敢构陷本领主,……你……,本领主杀了你。” 话落!领主捡起地上的刀剑开始跟娜灵姬硬刚。 要知道娜灵姬身边儿有多少高手,仅凭领主那点儿功夫,根本就伤不到娜灵姬分毫。 尤其是噜钍,他可是尔玛族出了名的大勇士,力气大,武功高,耐力强,只需七八回合,领主就被噜钍制住了。 这时,领主身边儿的几个心腹妇人也被苍穹审讯了出来。 几个重伤的妇人也是受不了苍穹的严刑逼供而招认了。 领主见状,彻底心凉了,看来,这次,他是真的没有希望翻盘了。 “说吧!将你们知道的都招供出来,我保证,你们绝无性命之忧。” 妇人在畏惧之下,只能咬牙,通通招认了出来。 “族母,族母饶命,我们都是被领主逼迫的,我们害怕,不敢违逆,只能听从领主的安排。” “本来领主也说了,那药不至死,只是让您虚弱无力几日,可谁知道,那药这么猛,当时您一吃下去就不好了,我们害怕,几个姐妹有三个想要脱离领主的掌控,不再做恶,可都被领主杀了,我们害怕,不敢声张,要不是雩仁善,救了我们,让我们依旧在领主身边儿做事,不然,我们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听罢!娜灵姬只觉心惊肉跳,不由得感叹! 他还真是个好父亲,为了不让女儿不对他失望和怀疑他的用心,居然自愿把这么几个定时炸弹放在身边儿。 也不知道是他过于自信呢!还是父爱如山! “你们几个胡说八道,敢污蔑本领主。”领主近乎气的跳脚。 “我们句句属实,领主还是弃恶从善吧!” 娜灵姬暗自叹息!十分同情原主。 原来!原主每天浑浑噩噩要死不活,都是拜他所赐啊! 看来,那药的剂量也不小,应该是慢性毒药,只是可惜,原先的大祭司也想暗杀娜灵姬祭天借命,下了慢性毒药在原主身上。 所以两种毒药相冲,以毒攻毒便没有了毒性,只是原主的身体素质太差,每天被两种毒相冲,周而复始之下才导致她常年缠绵病榻。 好不容易熬到原主身体被掏空,离世魂飞的那一刻,她阿荼囡却意外魂穿了过来,占据了原主的身体。 估计到现在,他们都不明白,明明每天都在下毒,明明看着原主咽了气,怎么会突然一下子又活了过来。 阿荼囡啊阿荼囡,你重活一回,居然活的这么命运多舛,尔虞我诈!实在命苦啊! “看来,领主你是将我恨之入骨啊!” 哼! “小丫头,你想杀我,也不用费尽心思用这种手段构陷本领主,如果我想杀你,当初也就不会救你,将你一手养大。” “是吗?如果没有雩,我信你救我是仁心,但有她,我不信,如果没有我,将来雩又如何坐上这尔玛族的族母?你说,是吗?领主!” 第69章 谢谢你,有你真好 领主一阵苦笑,大势已去,又何必无谓挣扎。 “你长大了,懂事了,聪明了,诡诈了,而我却已老了,你想怎么处置我,随便你。” “你几次联合冉族向尔玛族发动战乱,令两族族人死伤无数,多少孩子没有阿父阿母,还屡次暗中下毒谋害于本族母,你想就这么痛快的死,那不可能。” “那你想怎么样?”领主瞪大了眼睛,以一副警告的神色盯着娜灵姬。 “祭祀祈天忏悔,终身不进米水,身不着缕,跪在族落祭祀台,任凭族人唾弃,直到死为止。”娜灵姬毫不留情的厉声喝道,丝毫不给领主留颜面。 领主闻言,大骇,他惊惧的瞪大了眼睛:“娜灵姬,你太狠了,你如此恶毒,族人们又能拥戴你几时!”领主近乎咆哮一般诅咒娜灵姬。 娜灵姬冷笑:“不用领主你斥责、辱骂本族母,我娜灵姬对得起天地,无愧于尔玛族族人,天不会亡我。” 领主冷冷一笑,好一个对得起,好一个无愧。 “好,很好,好的很。”领主二话不说,脱光了身上的兽皮衣,毅然决然的走出洞府,并在族人们的议论声与指责中走到了祭祀坛,跪在了神树下忏悔。 而这奇耻大辱,也早已磨掉了他的自傲与野性。 他心生恨意,怨气冲天。 是夜!娜灵姬再次梦魇,她梦见了向她招手的阿父阿母,也梦见了佝偻老人巫觋,还有不断呼唤她的弟弟妹妹。 那样温馨的场景,不像是梦,就像是真实存在。 娜灵姬沉浸在那温暖的幸福中,不想离开梦境。 可画面一转,亲人全部消失,只剩下亲姑姑阿鲁荼在肆虐残杀,阿父阿母、弟弟妹妹,亲人家人都倒在了血泊中。 他们呼唤着她让她快逃。 可手里牵着的弟弟却不断摇着她的手臂撒娇。 “阿姐……阿姐,你带我去槐岭玩儿吧!听说那里有很多可爱的小兽兽,我没见过,你带我去瞧瞧吧!” “阿弟……!”娜灵姬有那么一刻动容,眼泪止不住的哗啦啦流淌,她想要俯身摸一摸弟弟那稚嫩的脸庞,感受他的温度,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弟弟活过来了,弟弟没有死……。 可是……,她也希望阿父阿母、家人朋友都没有死。 可当她俯身安慰弟弟时,眼前稚嫩的人儿却突然消失不见,一片祥和的春季,一下子变成了黑暗血腥的战场。 而自己的亲姑姑阿鲁荼却正骑着坐骑向她狂奔而来。 她举着弓箭,眼神憎恶又犀利,瞄准娜灵姬后,就狠心决绝的对着她射来一箭。 箭中胸膛,却没有任何疼痛。 但她倒在了血泊中,与同样倒在血泊中的家人手拉着手团聚了。 等到她逐渐昏迷之时,耳畔突然响起了阿鲁荼的狂笑声! 接着,又是一声声亲切的呼唤……。 族母……? 娜灵姬……?娜灵姬,你醒醒,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娜灵姬……? 族母,娜灵姬……! 突然,娜灵姬从梦魇中惊醒,她开始大口喘息,就好似溺水之后突然被救上岸一般,让她好久好久才缓过神来。 “娜灵姬……,你又做噩梦了……,还好,还好,这都是噩梦,你不要怕,有我在呢!”噜钍心疼的将她揽进怀里。 说实在的,他害怕了,特别的害怕,害怕到快要疯魔。 刚刚娜灵姬再次陷入昏迷,让噜钍一度害怕失去她。 “噜钍,噜钍,真好,你还在,真好……,这一次,我又昏迷了多久?” 噜钍紧紧环抱着她,安抚着:“不久,不久,一会儿,就一会儿,我一直在你身边,你放心,莫怕,以后,都由我来唤醒你。” 娜灵姬一时动容,双眸隐隐渗出泪水,她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鸟,躲在噜钍的怀里落泪。 其实,她真的很脆弱,只是因为身份与责任,不得不假装坚强。 “噜钍我害怕,我梦见了阿父阿母、阿弟阿妹,那时候,我真的好幸福,可是……,是她,是她杀了我的亲人,杀了我最在乎的人,从此,我便再无亲人可依。” 噜钍闻言,心疼极了,他紧紧抱着她,然后吻着她的额角,安慰着:“你还有我,有我在,我会好好保护你,爱惜你,永远留在你的身边儿。” “真的吗?哪怕我不是娜灵姬?”娜灵姬有些惊诧,她从来不信爱情永恒这种东西,也不信在这个病魔横行,随时都能染病去世的时代,能让一个男人爱她生生世世,一辈子不另娶。 “是,哪怕你不是娜灵姬,哪怕你是冉族先族母的女儿阿荼囡。” 噜钍一句真诚的表白,让娜灵姬突然惊坐起。 她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眼里全是惊慌与诧异。 “你……你都知道了?” “傻丫头,你与冉族族母大战的时候我在场,你们的对话我与昆仑也听的一清二楚,你莫担心,我们不管你是谁?是娜灵姬也好,还是阿荼囡也罢!只要是你,就都是我们想保护的人,也是我们最敬佩最喜欢的人。” 娜灵姬听罢!感动的一塌糊涂,她释怀一笑,躲在噜钍的怀里独享这一刻的幸福。 “噜钍,谢谢你,有你真好。” 噜钍紧紧抱着她,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了似的。 “族……族母,族母,出事了,您快去劝劝雩吧!她……她在……。”此刻着急忙慌,误闯进来的小促织再次当了一回锃光瓦亮的电灯泡,弄的两个当事人既尴尬又不好意思。 噜钍赶紧帮娜灵姬整理着仪容,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促织不好意思的冷静下来后,赶紧禀报:“雩在外面跪了好久,我们怎么劝都没用,非要见到族母您不可,而且外面开始落雨,我怕雩淋出毛病就不好了,所以才来通报族母。” “既然是跪了好久,怎么现在才来告知本族母?”很明显,娜灵姬有些不高兴了。 雩乃纤纤弱女子,若是有个闪失,她娜灵姬这辈子怎么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族母您昏睡,我们不敢打扰,怕你有所闪失,就没有通报,方才昆仑说您醒了,这才来回禀。” 夫妻两个整理好仪容后,起身坐了起来,彼此打量了一番,见没有不妥,才让小促织将雩请了进来。 “族母。”雩冲进洞府就是“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丫头双眼已经哭的红肿,脸色苍白,眼角的泪痕应犹在,一双冻的通红的小手还在不停的抹着眼泪儿。 雩那楚楚可怜、柔弱、委屈的模样,让人好生心疼。 “快些起来,你身子本来就娇弱,不要折腾了。” 小促织打算去搀扶,可雩执意不肯。 她孝顺、固执、骄傲,唯独父母的生死才会让她这么低声下气、卑微至极。 “看来,你是来为你阿父求情的。” 雩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假模假样的婉转讨好。 第70章 你救的可是尔玛族族母,恩情大着呢! “雩,你可知你阿父想杀我?又可知你阿父屡次与冉族合谋,让整个尔玛族陷入水深火热的战乱中?”娜灵姬以为雩不知情,便想问问她,如果她知道她的父亲想杀族母,她会怎么做?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雩都是知情的。 雩诚恳的点了点头,并且抱着必死之心,眸光含泪,自责万分。 娜灵姬很是意外。 “因为我,阿父百般筹谋想让我成为这尔玛族的主袖,也是因为我,阿父心机用尽谋害族母,好让我取而代之,阿父不知雩所想,所以一意孤行,族母惩罚阿父,认为阿父罪大恶极,但雩也有错,不该生在尔玛族,让族母与阿父为敌,让阿父走向一错再错的岔路上,雩才是罪魁祸首,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还请族母责罚雩,饶恕我阿父。” “雩,闭嘴,你怎可胡言乱语,此事不怪你,与你无关,你莫要乱讲。” “如果没有雩,族母与领主必然是这尔玛族最好的人。没有雩,也不会令阿父走向邪恶之路,犯下大错,令族母为难,让族母受苦受难。雩愿意接受惩罚,还请族母饶恕我阿父。” “雩,如果一人犯错,可由另一人代替,那这天地间还有什么规律、法则?如此!不是人人效仿,都可以随意犯错作恶了?” 雩摇了摇头,无话可说也要说。 她满含泪水,可怜巴巴的向娜灵姬磕头。 “求族母仁恩,放我阿父一条生路,雩知道阿父之罪天不可饶恕,作恶当受罚,但此事还是由雩而起,还请族母不要杀死阿父,让他做一个平凡且不问世事的老人吧!我们一家举家搬迁,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过活,绝不再出现在您的面前,将来也不会再犯错,还请族母仁恩。” “雩,莫要胡闹,赶紧回去。”娜灵姬不忍姊妹撕破脸,尽量控制着情绪警告她,也好让她知难而退。 可雩坚决,执意为领主求得活命的机会。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小促织又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禀报道:“族母,霈也在外面跪着为领主求情,说是要见您。” 娜灵姬不悦,甚至已有薄怒,可仔细想想,又觉得非常的感动。 仁孝之心人人都有,但未必人人都能做到为父母舍去性命。 “让他滚。” 感动归感动,但现实就是现实,有错当罚,有恩必赏,这是天道规律。 本来俗话说斩草要除根,不能给自己留下祸患,所以灭口才是一个王者的手段。 但娜灵姬终究是善良的。 她原本是想给领主一家留一个后,也因为雩从小照拂过她,所以就只处罚领主,将自己未来的命运留给了天意。 可他们这么一闹,她又能找什么理由放过他们? 小促织气喘吁吁的再次跑回洞中。 “族母,霈不听劝,执意为之。” 娜灵姬无奈暗自轻叹,这兄妹俩还真是犟种。 雩见状,害怕娜灵姬动怒牵连自己的哥哥,便赶紧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向娜灵姬请求饶恕。 “族母,求您看在雩从小照拂过您的份上,饶我阿父一回。记得您幼时常常缠绵于病榻,又时常被欺负,还时常被欺压,雩不忍族母您被欺凌,便壮着胆子,不顾个人安危保护在族母身旁,照拂族母,是以,还请族母看在雩在阿父严教之下拼命保护您的情分上,饶阿父一命。” 雩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撕破脸的恒心,拿着以前屡次救她性命的恩情来要挟她。 可就是这样,也已经是她厚着脸皮的最低处了。 雩如此卑微,哪怕得罪娜灵姬也要为父亲求得一线生机,哪怕与娜灵姬再无姊妹亲情。 娜灵姬知道,这次,雩是豁出命来求她的。 可她说的也没错,从小到大,领主屡次暗害她,斥骂她,责打她的时候,都是雩明里暗里的救助她照拂她。 这份恩情,她应该还。 “雩,你先起来,且回去歇着吧!你容我再想想,如果你阿父能老老实实的接受惩处,我自然也不会过多的为难他,你且回去等消息吧!” 听了娜灵姬这话,她就知道娜灵姬已经松了口,想必父亲也没有生命之忧了。 雩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连连向娜灵姬恩谢,然后带着一抹自责与欣喜,退避了出去。 娜灵姬心痛至极,也难过至极,她不曾想,好端端的姊妹情就这样没了。 “雩是个好姑娘,她只是为了救她的阿父……。”噜钍还想劝慰娜灵姬几句,但却被清醒的她给打断。 “我不怨她,也不气她,她是个好姑娘,我反而还很欣赏她,能为了阿父如此!也是极其重情重义的大孝女了。” “那……,你真的打算放过领主?” “旧恩难还,也要还,这是雩拿情分跟我换的,我成全她。” 噜钍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的陪伴着她。 他知道,她最需要的人,只有他。 “对了,阿桀为我受了重伤,我该去瞧瞧他才是。” “你也累了,今日先歇息歇息,明儿再去探望他也可。” 娜灵姬听罢!反而觉得这床就像是吃人的魔鬼,让她不敢靠近,甚至恐惧。 只要挨着它,她就感觉那场血腥的灭门惨案就历历在目,让她痛苦不堪。 “我无碍,先去瞧瞧阿桀那小子吧!” 噜钍不放心娜灵姬,便执意跟着去了。 阿桀见到娜灵姬亲自来探望他,受宠若惊,赶紧捂着伤口去拜见。 “快坐下,快坐下,不要动,你伤势未愈,不能乱动。”娜灵姬赶紧将阿桀扶上床。 “族母,我不要紧,如今已经好了很多了,都不疼了,不信,您瞧。”说着,他还下床“蹦哒”了几下。 虽然伤口被震的很疼,但他强忍着不说,为的就是想向娜灵姬求恩赏。 娜灵姬早已看出了他的心思,温柔一笑。 “你这小子,看来还是伤的太轻了,说罢!你有何所求?本族母若能准允,必会成全你。” “哎呀!族母,您看您,你都跟我一样大,还叫我小子,怪不好意思的,按理,你还得叫我一声“阿兄”呢!我没有阿妹,只有阿姐,族母你干脆叫我一声阿兄,让我过过瘾。” 阿桀此话一出,逗得大伙掩嘴一笑。 “好,阿兄。” “唉!”阿桀傻乎乎的答应了一声!不好意思的双颊一红。 “行了,看你伤势也不重,那我就走了。”娜灵姬故意逗趣阿桀。 阿桀有求于她,但不好意思开口,明明看着娜灵姬要走了,也不肯开口。 “我走了!我真的走了?”娜灵姬一再给阿桀机会,还时不时的逗他。 “那我就真的走了?” “哎~!族母,等等。”阿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挠着后脑勺,脸颊红的那叫一个鲜艳。 娜灵姬得逞一笑,问道:“好了,不逗你了,你说吧!想要什么?毕竟你救的是尔玛族的族母,恩情大着呢!不论你要什么,我都允诺你,放心,本族母说话算话。” “真的?”阿桀半信半疑,期许的再三向她确定道。 娜灵姬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阿桀接下来的请求却让她黑了脸,令她犯了难,实在不好办啊! 第71章 绝不会再惦记别的男人 “请族母恩准雩做我的女人。” 娜灵姬闻言!略惊!“什么……?你要雩?” “是。” 娜灵姬被阿桀的请求给整得进退两难,甚至十分棘手。 “非要雩不可吗?” “是,请族母成全。”阿桀回答的斩钉截铁,丝毫没有犹豫的意思。 “阿桀,这可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做不了主,这样吧!你还想要什么?你告诉我,我一定成全你,但是雩,你想要得到她,便自己去征服她,而非我去强迫,懂?” 阿桀不服,想要再争取争取,好让娜灵姬亲口许配。 “还请族母准允,我阿桀此生只要雩做我的女人,不求其他,还请族母成全。” 娜灵姬垂眸,无奈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她娜灵姬这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老天非要让她欠上这样难还的人情债。 “这样吧!我去问问雩的意思,只要她同意,本族母便准允。” 阿桀听罢!心中欢喜不已,激动的赶紧向娜灵姬千恩万谢。 但走出洞口的娜灵姬却犯了难。 噜钍看出了她的难处,宽慰道:“或许,雩那丫头也看上阿桀了呢?你看那小子开心成那样,应该是有把握的,说不定两个人已经看对了眼,对彼此都有了意思呢?” 娜灵姬无奈轻叹!:“噜钍你有所不知,我以前也曾问过雩的意思,雩并不喜欢阿桀,她只把他当做阿兄来看待,何况当时我也答应过她,她自己的亲事由她自己做主,我不会插手,可阿桀执意要雩,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是念着阿桀救了你一命的恩情,所以才想允诺他的恩赏。” “正是,身为族母,当说话算话,说到做到,不然,将来本族母在尔玛族如何立足,又如何立威信。” “雩的脾气你是最清楚,如果她不愿意,就算用无数勇士胁迫,也拉不动她。” “是了。” 二人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雩的洞府门口。 娜灵姬刚打算进去坐坐,就听见了洞内淅淅索索的细言细语。 “怎么样雩?族母可有答应饶领主一命?”问话的人有气无力,似乎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听声音的熟悉程度,这人娜灵姬与噜钍是认识的,所以顿感意外。 雩带着哽咽的低泣声摇了摇头! “族母说,再等等,或许这次,我阿父必死无疑了。” “雩,你不要丧气啊!族母是最仁善不过的了,她一定不会杀了领主的。” 听得出来,他很焦急,也很心疼雩,那柔声细语的宽慰,让雩的心情稍稍好转了一些。 “族母对我的好,我知道,可阿父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本该受罚。我就怕阿父撑不住,所以……。”说着,雩又担心的开始嘤嘤啼哭。 他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温柔的顺着她那如瀑布般的黑发,心里有说不出的怜惜。 “雩不怕,不怕。……我看,要不这样吧!我同你一起去求族母,说不定她能心软放过领主呢!” “刹摞,如果族母放过阿父,我们就要去到一个贫苦的地方过活,那里清净孤寂,你会后悔吗?会嫌弃吗?以后,我阿父再也没有这般贵重的身份了,你会愿意吗?” 刹骡深情的望着她,眸中布满怜惜,他温柔的给与她真诚而肯定的答复道:“雩,我喜欢你,此生只要你,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其他,所以,我不会后悔?也不会嫌弃,此生若能有你,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就怕到时候你不要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刹摞轻轻吻上雩的额头,深情表白一番。 娜灵姬站在洞外听见他二人互诉衷肠的话,心中震惊不已。 甚至都不敢相信,身为大家闺秀的雩,居然会喜欢刹骡这么一个小混混。 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 如此这般!……阿桀就没希望了呀! 一旁的噜钍似乎看出了娜灵姬的心思,他轻轻拍了拍娜灵姬的肩头,给予宽慰的眼神。 既然撮合不了,那就顺其自然吧! 娜灵姬无奈轻叹一声!悄悄与噜钍回了洞府后,便开始想着两全其美的应对之策。 可就在这时,小促织再次急匆匆的 冲了进来,打乱了娜灵姬的思绪,禀报道:“族母,烎想见您。” 啥? 又有人想要见我! 怎么还没完没了还? 他们是都商量好了,掐着点来为难我这个新上任的族母是吧? 娜灵姬头都大了,快愁疯了,她无奈扶额轻叹,一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感觉这个世界就要崩塌了。 今儿总共就见了两个人,而且每个人的所求都让她十分棘手又为难。 这次烎要见他,又会问她索要些什么恩赏?指定又要给她出难题了。 不见,不见,统统不见,也懒得见,见了头疼,烦。 小促织得令,就要出去回绝烎时,便被一股莫名的大手给推到了角落里。 她抬眸定睛一看,好家伙,正是气焰嚣张的烎。 “阿姐就这么不想见到我?阿弟我可是来为你解决问题的,您怎么就这般不相信我呢!” 烎自顾自的坐在娜灵姬的对面,毫不客气的端起桌上的茶水,“咕咚咕咚”往肚子里咽。 娜灵姬瞟了一眼嘴角衔着邪魅与狡黠的烎,不悦道: “你这小子,眼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哎呀!阿姐,我就讨口水喝,你生什么气啊!别这么小气嘛!” 烎一贯是那副邪魅娟狂又爱撒娇的性子,所以性格也有些疯批。 “别给我整这出,我不吃这一套。” 望着娜灵姬那严肃的表情,烎终于正经了一些。 “阿姐,这次来,我也是跟你商量正事的,不知道你听还是不听?” 娜灵姬冷冷一笑。 这小子打小就一肚子坏水儿,从来都是闯祸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正经的事跟她商讨。 “你说来听听。” “听说阿姐正在为阿桀、雩、刹摞的事烦忧,所以,我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可以解决阿姐你现在的困境。” 娜灵姬有些诧异的望着他。 这小子一直被她关在禁地,还命人严防把守,他又是怎么知道外面的事的? 难不成有人通风报信?那……,这个内奸又是谁? 跟烎里应外合的人到底会是谁呢? 烎面对娜灵姬想从他脸上看出端倪的眸光,心底多少有些心虚,故而赶紧开口打岔,分散娜灵姬的注意力。 “阿姐不如将雩让给我,让刹摞离开尔玛族,再寻个美丽的女子给阿桀,这样,事情就可以很好的解决了嘛!” 娜灵姬闻言,冷嗤一笑:“你可知雩喜欢的人是谁?你又可知雩的性格刚烈品性执拗?……就算本族母拆散了雩跟刹摞,你又可知雩会不会愿意嫁给你?又会不会以死追随刹摞而去呢?” 烎自信的邪魅一笑! “女人嘛!跟男人好了自然会死心塌地,再生个孩子,心里也就没有别人了,再说了,雩不过是顾念刹摞救她的恩情,我烎,母族富足,他要什么我都给得起,只要刹摞肯离开雩,给多少都没问题,而雩,只要成为了我的女人,我保证,她绝对不会再惦记别的男人。” 烎的自信与眸子里的狡黠,让娜灵姬心中一惊! 他所说的保证,肯定没那么简单,估计会闹出人命。 第72章 为爱殉情 “你小子,莫要乱来。”娜灵姬不悦道。 “阿姐是不同意了!”烎神色微变。 娜灵姬眼神犀利,阴戾的扫了烎一眼,随后只淡漠的吐出一个字:“滚。” “阿姐!……领主的罪行已经传扬至整个尔玛族,可以说是完全失势,雩跟着我,对你已经没有了威胁,也影响不到阿姐您的地位,到时候我与雩回到坤塔山,再也不踏足匀都,也就不会再让阿姐您烦心,岂不好!” “滚~。”娜灵姬毫不客气的下达逐客令,丝毫没有顾念半点儿姐弟亲情。 烎气结,脸露不悦之色,甚至不满的冷笑了一声! 带着几分桀骜与不满,慢慢悠悠的走出了洞府。 “苍穹,你亲自去盯着烎,不要让他乱来。” “好。” 苍穹离开后,噜钍才担忧的长叹了一声! “以烎的脾气,如果不能让他得到那丫头,他是不会罢手的。” “自然,这便是我最担心的,所以我才会让苍穹去盯着,这小子从小就倔,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一有不满便喊打喊杀。” 娜灵姬话落!果然应验了预言。 烎冲进雩的洞府,打伤了本就重伤的刹摞,甚至还胁迫了他。 雩吓坏了,想要制止,却已经来不及了,烎的匕首已经架在了刹骡的脖颈上,气势汹汹。 她若一旦妄动,烎便能顷刻之间要了刹骡的命。 “雩,你若现在便答应我,做我的女人,我还可以饶他一命,但若你执意不肯顺从我,那我便就地了结了他。” 烎死死挟制住刹摞的脖颈,做出吓唬雩的凶恶动作,让人在恍惚间觉得,他能随时割断他的脖子。 雩已经急哭,束手无措又不甘心服从。 看着刹摞痛苦的样子,雩已经心疼疯了。 “烎,你赶紧放了刹摞,放了他,如若不然……不然……。” “不然?不然你能怎样?”烎不信邪,甚至认定了雩会为了刹摞妥协。 但这次,他太过于自信,忽略了雩那犟种的性子,也盲目的以为雩就是个羸弱的小女子。 “不然……不然……不然我就死给你看。”雩找到一把短匕,迅速挟制在自己的脖颈处。 而她这一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甚至不敢相信。 尤其是被挟制的刹摞,他感受到了雩的傲娇与忠贞,心中忽然升起一抹感动与心疼来。 烎气结,瞬间暴怒。 他被气的不轻。 他到底哪里不如刹摞?还配不上她一个已经失势的千金大小姐? “你敢杀他,我就立刻死在你的面前。”雩毅然决绝的握着短匕,勇敢的在自己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一时间,她那白皙粉嫩的脖颈开始渗出娟娟鲜血来,甚至疼痛难忍。 然而勇敢她还没有停手,一点点的往肉里剜。 那种傲娇与忠贞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害怕。 “雩,你疯了,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如果你死了,谁来救你的阿父,哪怕是为了你的阿父,你也不肯跟了我吗?”烎气急败坏。 雩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烎,你说得对,但若今日我死在了你的手里,说不定族母还因为你而心生愧疚饶恕了我阿父呢!那岂不更好。” 雩满眼含泪,痛苦又心酸的说出这番抱着必死之心的话。 烎快要被雩气疯了。 “雩……,你敢,你敢,你若敢死,我便立马杀了刹摞跟你阿父,包括你身边儿的人,你信不信?” 雩丝毫不为所动,反而还露出了一抹视死如归的刚毅模样。 烎见状,内心深受打击,他第一次尝到被一个失势的小丫头如此羞辱和拒绝。 他近乎被气的发狂,双眼赤红,青筋暴起,紧握的拳头狠狠打在了刹摞的小腹上。 “好,很好,既然如此!那你们都去死吧!” 刹摞疼痛的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如此决绝的雩,看着刹摞如此痛苦、狼狈的模样都忍不住心痛的呕出一口血来。 “雩……雩……雩不要……不要……。”刹摞的泪水与血渍融合,如瀑布般喷涌而下,那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拼命的暗示雩不要为了他而自杀。 他极度害怕,害怕失去雩,也害怕她犯傻为了他去死,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儿死在自己的面前,他要她活着,好好的活着,哪怕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 “烎,你赢了,我死,我死就是了,你只要能放过雩,我立马死,绝不后悔,你……你去救她,快去救她,赶紧去救她,快啊!” 刹摞无能狂啸,苦苦哀求着烎赶紧救雩,他拼命挣脱束缚,挣脱烎的控制。 可他伤势太重了,重到没有任何力气挣扎。 雩望着拼命挣脱想要救她的刹摞,心中一痛,也十分惭愧,她深深的望了刹摞一眼,毅然决然的拿着手里的短匕就要自刎。 “不要~。”刹摞狂怒。 可身为旁观者的烎,却最烦这情啊爱啊的桥段,尤其是像刹骡这种痴情种,是他最看不起的。 刹摞吵的他烦不胜烦,便直接给了他重重一拳,一阵钝痛袭来,刹摞险些撑不住昏厥过去。 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苍穹突然出现,夺了雩手中的短匕,还顺势捂住了她那直冒鲜血的脖颈,然后简单的为雩包扎了伤口。 这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此刻!当大伙反应过来时,刹摞也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烎有些忌讳娜灵姬的威视,所以刻意扫视了四周一眼。 他见娜灵姬没有来,这才放心的挺起了腰背,来了硬气。 “苍穹,你好大的胆子。”烎指着苍穹大喝一声! 他原以为能吓唬住苍穹。 却不没想到,苍穹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反而冷漠的盯着烎,厉声喝道:“我尔玛族不允许任何人随意撒野,没有族母的命令,谁敢胡乱杀人!” 此话一出,倒让烎的党羽,畏惧的后退了几步。 娜灵姬的威名早已远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烎见自己的心腹个个都面露惧色,心中又气又急。 “我阿姐娜灵姬乃是尔玛族的族母,而我,则是族母之弟,我的命令就是族母的命令,谁敢阻拦。” 而这时候伤势未愈的阿桀也赶了过来,望着洞内那僵持的场面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幸好当初没有硬逼雩嫁给他,也没有胁迫族母同意雩做他的女人。 如若不然,就凭他这点儿本事,可没有能耐跟烎比。 阿桀想通之后,上去两脚,便将控制刹摞的两个打手给踹倒在地,随后趁机救下刹摞,将他护在了身后。 经此一事!烎的心里本就窝着一肚子火,可这会儿又被阿桀这么一打脸,便瞬间怒火中烧了。 “阿桀,你找死吗?” 阿桀畏惧的不敢直视烎,但他救人的勇气与毅力依旧不改。 “你如果敢伤雩分毫,我……我就……就跟你拼命。” 呵呵呵!烎讽笑一哼! 你可真是个情种。 “就凭你?” 烎盛怒之下,手中的剑已经出鞘。 阿桀迅速推开刹摞,独自带伤应敌。 他本来也是身负重伤,怎么可能抵挡得住烎的全力攻击,何况还要阻止来抓刹摞的一群打手,三两回合就被烎打倒在地。 刹摞也够爷们儿,丝毫没有退缩,哪怕他重伤毫无力气,也还在硬撑,愣是没有被烎的心腹打手抓住。 而这时候,苍穹见时机,赶紧救下阿桀与刹摞二人,让烎与打手们正好扑了一个空。 气急败坏的烎大怒。 第73章 一山不容二虎,胜败已定 烎气结,吩咐手下对洞内的所有人赶尽杀绝。 苍穹赶紧将阿桀、刹摞、雩护在身后,举着手里的利剑打算大开杀戒。 只是,他心里发虚,不断咯噔。 这么多的打手,他恐怕无法杀出重围。 何况他还带着这么多伤员,如果娜灵姬半个时辰不来,他们估计得死在烎的手里了。 烎邪魅娟狂一笑,杀人这种事,对于他来说,可是小菜一碟,乐意而为之呢! 既然他们都不愿意不顺从他,那么就一次性毁了他们吧! 烎摆了摆手,所有打手开始兴奋的一拥而上。 他们个个面目狰狞,好似在互相攀比,看谁能先一步砍下苍穹的头颅。 刹摞紧紧环抱着雩,静静等待死亡的那一刻。 而阿桀,则为了给他们杀出一条血路,奋力反抗。 苍穹拼了命的为三人寻找逃亡的机会,希望能给他们一线生机。 大约撑了半个时辰之久,苍穹再也撑不住倒下了。 “族母啊族母!你当真是想看着我苍穹去死啊!眼下场面都这么惨烈,你还不来救我么?好歹我也是一名响当当的勇士啊!就这么死了,多丢人啊!” 苍穹无力的暗骂娜灵姬薄情寡义,然后又眼睁睁看着阿桀也倒在了敌人的包围圈中。 好在突然爆发洪荒之力的刹摞,举着刀剑撑了片刻。 等到大伙都认命的闭眼等死之时。 嘿! 娜灵姬带着人杀过来了。 而躺在血泊中的几人却是苦笑。 真是天不亡我们啊! 噜钍一路杀伐而来,昆仑、阿仔也跟随着蜂拥而至。 娜灵姬悠哉悠哉的跨过一堆一堆的尸体,一步一步的慢腾腾走来。 而整个过程,她都没有沾到一星半点的血液和污渍。 苍穹无奈的挑了挑眉,救个人而已,不至于这么耍帅吧! 等到噜钍和昆仑控制好局面后,娜灵姬才一副悠闲的模样,正襟危坐在大伙面前。 “阿姐,你到底是帮他们还是帮我!我可是你阿弟。”烎气急败坏。 “我谁都不帮,只来看热闹。” “你……。”烎被气的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阿姐,你这些人都该死,你帮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只要你杀了他们,阿姐你想要什么好处我都给你。” “哦~?你能有什么好处能让我杀了他们?” “财富,人,兵器,粮,皮毛,你想要什么?”烎自信的拿出底牌开始诱惑娜灵姬。 娜灵姬冷冷一笑! 她不是不为所动,只是她并不是小孩子了,还做什么选择!这些东西她都要,烎这个人,她也要杀。 “你就说,你想死还是想活吧!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娜灵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烎有些慌了。 “阿姐,你什么意思?” “我尔玛族的财富与兵力都是因先族母之故,才通通都赏给了你,使得我尔玛族百年基业险些毁于一旦,也差点儿毁在你的手上,难不成,你还想将整个尔玛族的生死都捏在你的手里吗?” “你……你想做什么?你想杀我?”烎震惊的望着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眼前正襟危坐的这位,还是哪个疼爱他的姐姐吗?还是哪个软弱愚蠢的娜灵姬吗? 他狐疑的望着一脸邪魅的娜灵姬。 “阿姐……你疯了,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来人,捆了他,扔入禁地,任其自生自灭。” “娜灵姬……你敢,我若倒了,冉族必伐,后方无人镇守,你兵力薄弱,无粮财支撑,如何抵抗冉族的攻伐,你敢拿整个尔玛族的族人去为你的愚蠢送死吗?让他们拿命去为你拼杀吗?” 娜灵姬突然冷冷一笑! 那得意洋洋又自信邪魅的神色,让近乎惊恐的烎感到害怕。 “你瞧着我们几个当中,谁没有在场!” 烎惊诧。 赶紧扫视四周。 娜灵姬的心腹都在这里,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那……那还有谁?还有谁不在? 是谁? 烎开始由恐慌到惊惧,再由惊惧到自我怀疑! 对了,单丹,单丹不在这里,他在哪里?去了哪里? 不,是娜灵姬,一定是娜灵姬的诡计,她会有什么计划?她到底想做什么? 她……她真的要杀我? “单丹……是单丹,娜灵姬……你……你想怎样?”烎已乱了方寸,怒火攻心,指着娜灵姬大喝。 娜灵姬依旧是一副轻松自在的表情,神色之间没有丝毫多余的变化。 这样的娜灵姬,实在让人害怕和畏惧,因为没有人知道,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阿弟,自你懂事以来,残害我尔玛族族人,掠夺我尔玛族族人的粮、财,杀我尔玛族数百条人命,为了巩固自己的实力与地位,挟制族人,克扣粮、财,逼迫老弱妇孺为你卖命,压榨我尔玛族好男儿为你所用,如此恶毒罪行,应当诛之。” 娜灵姬慢条斯理的细数着烎所犯下的所有罪恶。 那双赤红之瞳,满是杀气与愤怒,她都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为死去的百姓赎罪。 烎试图辩解,否认自己所犯下的一切。 “娜灵姬,你敢污蔑我。你想杀我夺得阿母留给我的粮、财,所以才肆意构陷我,娜灵姬,我告诉你,你敢杀我的话,我私下豢养的所有勇士便会杀入你的洞府,替我报仇,让整个尔玛族身处血雨腥风之中。” “哦~?是吗!”娜灵姬邪魅一笑。 那种不屑与娟狂的笑容,让烎再次生出惧怕之心。 “娜灵姬,你想做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烎开始慌了。 直到单丹带着三个勇士扔在了烎的脚下,他才大呼不妙,彻底失势,并放弃了挣扎。 那三个勇士是他的得力大将,手上有上万的军队,还有精良的冷兵器,和充足的粮草。 烎早就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安排了他们三人分别保管粮草、人马、兵器,并且大量招兵买马,不顾百姓们死活,让他们日夜制造兵器和粮食,甚至将小到七八岁,大到七八十的男丁都被他胁迫从军,为他卖命。 只要这重要的三个人被抓,那么粮草、兵马等都已经被娜灵姬收复,其他人也应该全部缴械投降,他烎已经一无所有,不动一兵一卒就已经落败了。 烎近乎崩溃,疯魔的开始大笑。 难怪娜灵姬来的这么晚,难怪苍穹这几人一直拖着他,原来……,原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他疯了吗?”阿桀忍痛发问。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族母,粮、财我已安置妥当,当地族人也已安抚,其他人也都已经得到了妥善安置。”单丹回禀着。 娜灵姬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祭司办事,我很放心。” “那……烎您想怎么处置?” “押入禁地,自生自灭。”娜灵姬淡漠的回复了一句后,忽又想起了什么?转身瞧了瞧阿桀等人,再次说道: “对了,他们四个都受了些伤,看样子还伤的不轻,你为他们处理番,莫留下病根儿。” “好。” 娜灵姬撂下一句话,就带着噜钍离开了。 而疯魔的烎也被锁进了禁地,任其自生自灭。 第74章 万年单身狗,非他莫属 转眼又要过冬了,寒冷的冬季又开始飘起鹅毛大雪。 娜灵姬心中始终放不下那些曾经被烎统治过的百姓们,她担心他们在这个寒冷的冬季无法获得足够的食物和温暖来度过难关。 于是,她决定亲自带领大祭司一同前往烎的母族,给那里的人们带去一些过冬的物资。 娜灵姬知道,这些百姓们曾经生活在烎的阴影下,经历了无数的苦难和折磨。 如今,烎虽已被她关押,但他留下的创伤却依然深深地印刻在了这片土地上。 因此,娜灵姬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给这些百姓们带来一丝温暖和希望。 经过两个月的不懈努力,当地百姓的日子逐渐走上正轨。 “真好……。”娜灵姬满意一笑。 如今百姓日子安稳,衣食无忧,这一切都是她治理有方的成果,她的确值得骄傲。 “族母您乃尔玛族的福音,也是族人们的希望,如果没有您的辛劳,焉能有今日之繁盛。”单丹说完! 突然从白皑皑的大雪中窜出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来。 “族母?……族母好,族母你……,你真的是族母吗?” 小男孩儿那稚嫩的小脸儿被冻的通红,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透着一抹纯真无邪。 他好奇的打量着威风不减的娜灵姬,面露一抹奇怪之色。 “我是尔玛族族母娜灵姬,你呢?你是谁?”娜灵姬很喜欢小孩子,因为天真可爱的他们,是最单纯最善良的天使,也是这世间最奢侈最难得的纯真啊! 她忍不住亲亲抱抱,捏了捏小男孩儿那红彤彤的小鼻子。 咦! “好奇怪。”小男孩儿疑惑的眨巴着大眼睛。 娜灵姬好奇,笑问:“哦~?本族母哪里奇怪了?” “他们都说你是最凶恶最严厉的族母,脸上有许多皱纹,还有很多黑点儿,从来不笑,每天都哭丧着脸,还有杀伐的戾气,是凶恶的野兽。” 此话一出,引得娜灵姬噗呲一笑! 而一旁的单丹与昆仑却要被吓死了。 这小子口无遮拦,要是说错了什么话,被坏人利用了,惹了娜灵姬不高兴,那可就要去见阎王了。 “那你仔细瞧瞧我,本族母像不像那吃人的野兽?” 小男孩儿认真的摇了摇头。 “你很美丽,像是我的阿姐,一点儿也丑,还很好看。” 娜灵姬开心的捏了捏他那稚嫩的小脸。 “那,你就唤我阿姐吧!” “好。”小男孩儿欢笑的点头,似乎很喜欢娜灵姬的样子。 “小阿吉,你怎么在这儿啊!你让阿母一顿好找,……咦!族母?是族母呀!您怎么亲来了,快,快烤烤火去。” 跑来的妇人正是小男孩儿的母亲。 见娜灵姬等人在雨雪里受冻,赶紧邀请他们进洞烤火吃茶。 娜灵姬本来不想打扰,但又因为那活泼的小男孩儿想起了阿布,也就鬼使神差的跟着去了。 几人走进洞中后,娜灵姬吩咐昆仑带着物资先分发放给百姓们,免得耽误了时辰,回去晚了易生变故。 娜灵姬轻轻抿了一口热茶,一时间,整个身子都暖和了不少。 茶是好茶,肉是好肉,只是这俩人穿的兽皮毛衣却显得太过于单薄、破烂了。 一屋子人,也只有那小男孩儿穿的要好一些。 当地百姓们被烎压榨了这么多年,家徒四壁。 虽然家家户户的日子都走向了正轨,但也才刚刚恢复生机,只怕也入不敷出。 这么好的茶和肉食,估计也是他们家里仅有的好东西了。 “族母,您尝尝我们这里的茗荼。” 娜灵姬浅浅抿了一口茶。 然后向洞口的小促织摆了摆手,小促织会意,挑选了上好的兽皮递给这一家三口御寒,又送了一些野味过冬,还拿了几捆枯木取暖。 “多谢族母。” 那一家三口忙向娜灵姬千恩万谢。 娜灵姬起身说道:“不必客气,本族母还有要事要忙,便先回去了。” 夫妇俩领着孩子目送着娜灵姬离开后,昆仑才跟了上去。 百姓们收到娜灵姬的心意后,便都杵在洞口目送,千恩万谢,不如真心诚意的拥戴来的最实在。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寒冬,阿父阿母,你们看见了吗?这是你们一直期盼的景象啊!” 娜灵姬捧着雪花,站在雪地里,粉嫩若桃花般的肤色,被轻洒而下的雪花衬得更加肤色白皙。 那五官精致的脸庞,流露出了一抹从未有过的笑容。 她爱这片土地,也爱这片山河,更喜欢这里的人。 尔玛族的安定与繁荣,不正是父亲母亲想看到的吗? “阿母,我做到了,阿荼囡不负你的期望。虽然我生在尔玛族,但族落在我的带领下越来越好,阿母,您看到了吗?您开心吗?应该很欣慰吧!”娜灵姬望着天空,捧着雪花,好似在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可当她向逝去的父母告慰时,又突然想起大仇,又觉得没有脸面面对天上的父母。 “不对,你们应该恨我吧!大仇未报,谈什么欣慰,阿父阿母,你们放心,女儿一定会为你们报仇,女儿向太阳神起誓。” 而不远处的洞口,小促织着急的踱来踱去。 这么冷的天,族母要是被冻坏了怎么办? 可族母又不让任何人靠近,无法劝解她。 她一会儿仰天而笑,一会儿低头抹泪,一会儿握雪寄相思,一会儿撒雪祭亡魂,吓得小促织不知如何是好。 “你放心。”昆仑拍了拍小促织的肩头,安慰着。 小促织被吓了一跳,怔了怔才回过神来:“我是真怕族母出事,你看她那样,真让人担心。” “你不了解族母,难道噜钍还不了解吗?他可是族母的男人,他都不急,你急什么?” 二人向洞内望去,这家伙正悠闲的喝茶吃肉,无比的自在惬意,好似雪地里的媳妇儿不是他的似的。 直到吃饱喝足,噜钍看了看天色,将手中的肉骨头一扔,来了一句:“好了。” 随后,便看着他取来一件兽皮毛披,走向娜灵姬。 二人高挑消瘦的身影,在鹅毛飘雪中,显得那样的般配。 “真好看。”小促织有些羡慕。 昆仑听罢!心里有了主意。 转眼……他拉起了她,猛的往雪地里拽,吓的小促织突然一激灵,险些摔个趔趄。 “昆仑,你干什么?”小促织有些恼了。 “你喜欢吗?”昆仑憨傻的一边儿笑嘻嘻问她,一边儿往她身上撒雪花,只是这雪花…………像雪球。 冷不丁的砸在小促织的脸上、身上、头上,就跟机关枪一样,铺天盖地的向小促织砸来,要不是她身体素质好,估计得被昆仑砸死。 不一会儿,小促织的身上就白茫茫了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丫头原地去世了呢! 小促织快要被昆仑气的火山爆发,母老虎即将上纲上线。 直到玩的正嗨的昆仑最后一个雪球砸在小促织的脸上时,就彻底点燃了火力十足的炸弹,瞬间爆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促织受不了了,仰天长啸~。 “昆……仑,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剥皮抽筋拿去喂……牲……畜~……。”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哪里来的洪荒之力,愣是将懵圈的昆仑吓的拔腿就跑。 “丫……丫头,你……你咋地了?明明是你说喜欢的嘛!” 估计昆仑到死都不会明白小促织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就好似火山爆发,快要活吞了他似的。 不过,能把浪漫搞成墓地诈尸的,估计也只有昆仑才能干的出来了吧! 得,万年单身狗非他莫属了。 第75章 送别离 “族母打算如何处置领主?”噜钍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娜灵姬的脸色,问道。 “怎么?雩又去求你了?”娜灵姬漫不经心的反问。 “那丫头受了伤,却依旧跪在雪地里为领主求情,我实在不忍心,就过来问问。” 娜灵姬闻言,好奇的走到洞口。 果然,这丫头正倔强的跪在十米开外的院子里。 那厚厚的一层积雪已经埋到了她的腰身。 而一旁重伤未愈的刹摞也跟着跪地不起。 “这俩也算是有情有义了。”噜钍有些同情。 娜灵姬闻言,淡漠的答了一句:“谁说不是呢!” “哎~!对了,阿桀呢!这些日子,怎么没见他闹腾了?” 噜钍笑了笑:“听说已经将雩放下了,不再强求,便毅然决然的回到他的母族做猎手去了。” 娜灵姬闻言,不由得感叹一声!:“好好的一个儿郎,就这么被消磨了,实在可惜。” 噜钍随着娜灵姬的惋惜,也无奈的轻叹了一声! 良久! 娜灵姬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去请大祭司,我有事要与他商讨。” 噜钍应了一声! 不多久,便将单丹请了来。 娜灵姬并无二话,只是向单丹点了点头。 这家伙聪慧机灵,哪怕娜灵姬给他一个眼神,他都能会意。 随即便赶紧带着巫童在雪地里起舞祝祷,为尔玛族祈天问卦。 而跪在雪地里的雩和刹摞二人,却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整懵了。 哎哎哎!不是,你们就不能尊重一下我们救人心切的心情吗? 我们在此挨饿受冻,承受着冷冽的寒风暴雪侵袭,正是悲痛的时候,你们却来起舞祝祷,这跟嘲笑我们有什么区别! 单丹拿着权杖,头戴神鬼面具,身穿兽皮皮毛,头戴百鸟羽毛帽,盘膝而坐不断念着咒语,而他四周围成一圈的巫童,则开始翩翩起舞祈天向神明问卦。 这是族落伟大的传承,是神圣的,也是庄重的。 随着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陆续跟着大祭司祈天祝祷的百姓也越来越积极。 所谓神明不能得罪,太阳神又是族落的保护神,只要开坛祭天,百姓们就会自发参与。 大约半个时辰后,祭天问卦完毕。 单丹带着几块已经裂开的贝壳来到娜灵姬的面前。 单丹一副神秘莫测、道行高深的模样,向娜灵姬回禀道:“禀族母,卦象已显现。” “天意何指?” “太阳神所示,大赦。” 娜灵姬故意瞧了瞧单丹手里的卦象,点了点头。 嗯! “好,大赦。” 单丹捧着贝壳,递给跪在雪地里还没反应过来的雩。 “天意所指,孩子,快去接领主吧!” 雩闻言,不敢置信的盯着单丹。 天恩来的太突然,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单丹见状,温和一笑,赶紧提醒着:“去吧!孩子,不用跪了,族母大赦,快去接领主吧!” 雩得到单丹的肯定后,高兴的像个孩子,她满含热泪,向单丹道谢。 她本打算马不停蹄的去接父亲的,可谁知双腿发麻,又被大雪覆盖,寒气侵虐,竟让她寸步难行,复又跪了下去。 刹摞心疼至极,本打算抱起她。 但却被雩拒绝,这是她该受的,也是她对救父的诚心诚意。 可是几次尝试站起身来的雩,却都以失败告终,她都快绝望了。 好在小促织送来了厚厚的虎皮毛垫,裹在雩的腿上,不多时,她便觉得暖和了不少。 雩望着小促织,抚摸着虎皮毛垫。 她那美眸里的热泪突然一涌而出,喃喃着:“阿姐……,阿姐原谅我了吗?阿姐原谅我了,阿姐不生我气了。” “是是是,族母从来都没有生雩的气,从来没有。雩,你试试,看能不能站起来了。”小促织一边儿劝慰着雩,一边儿搀扶着她起来。 而偷偷观察着这一切的娜灵姬,瞧着雩平安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你在赌气,心里不舒服,你想知道在雩的心里,是领主重要还是你重要,对吗?”噜钍笑道。 他是个聪明人,又是与她同床共枕的丈夫,自然不会被娜灵姬的表面所蒙蔽。 毕竟他还比她年长了十几岁,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饭还多。 娜灵姬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仿佛两个活泼的小精灵,透露着她的不好意思。 被人猜透心思的滋味,就像是被人揭开了面具,还真是让人不舒服。 她还想辩解。 “你在胡说什么?哪有的事!” “雩从小便将你视作亲姐姐一般,处处维护着你照拂着你,但凡她身上有一点儿好处,第一个想到的人一定是你,她不想你受委屈,所以把亲情关爱都给了你。” “这……便是你舍不得她的原因,但你却希望将她留在身边儿。所以关押领主之后,你却迟迟不肯下达惩处领主的命令,也一直不肯放了他,你只是想知道,自己与领主,在她的心里谁更重要,对吗?” 娜灵姬不妨,怔了怔! 是吗? 我真的那么需要她吗? 可是,她的好是对原主,而非她这个魂穿过来的人啊! 可她为什么这么舍不得她呢? 雩,你是个善良的女子,也是个倔强固执的丫头,你的自由不在尔玛族,而是更宽广的天地。 我替原主还你恩情,也替原主成全你。 娜灵姬莫名的流下一滴泪来。 她知道,原主还在她的身体里,她应该会原谅领主,心疼从小对她好的雩吧! 而此刻!雩望着消瘦佝偻的领主时,眼泪瞬间喷涌而出。 他衣衫褴褛,狼狈不堪,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吧! “阿父,我总算是盼着你回来了。” “我都听说了,难为你了孩子。” 领主老泪纵横,悔不当初,深感抱愧。 “阿父,这一切都是我该做的,你不必难过,阿姐已经同意我们离开,去到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好好过日子,你放心吧!阿姐不会再追究了。” “好,好好好,我们走,都走,以后啊!我们都不再回来了,好好过日子去。” 雩搀扶着领主,一家人穿梭在整个冰天雪地里。 “族母不去送送吗?” “不了,有小促织代本族母相送也是一样的。” 娜灵姬的话说的倒是轻松,但其实心里空落落的。 自从家破人亡后,她便害怕别离,害怕分离之苦。 她受不了那种被“抛弃”的感觉,所以不愿意面对别离。 而此时!灰暗暗的雨雪中,几抹身影越来越朦胧。 “刹摞,你愿意今生今世都留在雩的身边吗?”领主向刹骡试探的道。 刹骡闻言,为表真心,诚恳道:“领主放心,打死我都不会离开雩半步。” “你要跟着我们去过那未知的苦日子,你愿意?” “只要能跟雩在一起,再苦的日子都是好日子。” 领主闻言,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转头望着雩问道:“雩,你也愿意吗?” “刹摞不变心,我也不变心。”雩显然是十分愿意的。 “好,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我同意你们在一起了。”领主深感欣慰。 而两个相爱的人儿闻言,也倍感欢喜,险些喜极而泣。 “多谢阿父。” “多谢领主。” “咦!你这小子,还叫领主呢!你该叫什么可要想清楚了。”领主打趣道。 刹摞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阿父……。” “哎~!” 随着笑声!几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雨雪中,好似他们从来没有来过,又好似他们没有离开。 “族母。”小促织抹着泪进来。 “送走了吗?” “走了。” 娜灵姬没再搭话,而是故意与噜钍研究着攻伐冉族的地形图。 其实她心里也不好受,只是无可奈何罢了! 噜钍摸了摸她那聪明的小脑袋,搂着她开始分析冉族的实力与缺点。 并积极配合着娜灵姬,好让她分散注意力。 第76章 杀父弑母之仇,不杀他枉为人 是夜! 娜灵姬再次遇袭。 幸而娜灵姬早有准备,命人埋伏在洞口,只要杀手潜入,立马抓捕。 几个二货就这样被一网打尽。 是烎身边儿的余孽,想为烎报仇,还妄图救走烎。 两方人马正好被娜灵姬的埋伏逮个正着。 “没想到,还有冉族的人。”娜灵姬冷笑一声!兴趣大起。 “看来,我这阿弟想利用冉族翻身啊!” “族母打算怎么处置?”噜钍眉头微皱,轻叹一声! “杀。”娜灵姬带着狠厉轻喝一声! 苍穹得令,麻利的解决掉了余孽,顺便清理掉了尸体。 “冉族,本族母迎战来了,你们可要好好接招啊!” 就在大雨滂礴这天,娜灵姬带着人马杀入了冉族。 打了冉族一个措手不及。 “蝤蛴,还不速速出来求死。”娜灵姬厉声大喝,生怕蝤蛴做了缩头乌龟不敢出来应战。 蝤蛴深知娜灵姬想杀他,所以决定先吊吊她的胃口,观察她的反应。 “蝤蛴,你这只没用的牲畜,怎么,不敢来战?还是怕了我娜灵姬?” 听着外面的叫嚣声,蝤蛴嗤之以鼻,丝毫不予理会。 “蝤蛴,你当真是怕了我了?都不敢出来一战?呵!罢了,还是本族母亲自来“请”你吧!不过,到时候你的儿女落在我手里,就别怪我心狠了。” 此话一出!蝤蛴有些坐不住了,按照娜灵姬的性子,如果抓住了他的儿女,极有可能做出极其残忍的手段来羞辱他。 “领主莫急,不要上了娜灵姬的当。”巫觋坐在一旁提醒着蝤蛴,让他冷静下来。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喊打喊杀声不绝于耳,那惨绝人寰的声音越来越近,就好似下一秒娜灵姬就能杀进洞府。 蝤蛴真的有些坐不住了。 巫觋踱步至洞口,观察了一眼血腥的场面,见时机成熟,才开始下一步计划。 “领主,可以了。” 蝤蛴兴奋的“腾”的一下跳了起来。 大喝一声! “带上来。” 不一会儿,被五花大绑遍体鳞伤的冉族族母就被抬了进来。 冉族族母病恹恹的唾了他一口,有气无力的骂道:“蝤蛴,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啊!蝤蛴,你个牲畜,不得好死……。” 冉族族母激愤的还没骂完,就被蝤蛴的随从堵住了嘴巴。 冉族族母想反抗,却已然没有了力气挣扎。 蝤蛴恶狠狠给了冉族族母一个巴掌。 一肚子的怨气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他死死掐住冉族族母的脖颈,吹胡子瞪眼的骂道:“死女人,要不是你愚蠢无知,又怎么会害死我的孩儿,要不是一意孤行,又怎么会让我老来丧子,……本领主恨不得立刻杀了你。” 冉族族母忍痛一笑。 “那你杀了我呀!杀呀!杀了我呀!” 啊呸!没用的牲畜,没种的男人。 冉族族母近乎挑衅的笑容气得蝤蛴再次扬起了手掌给了她一耳光。 疼痛之下,冉族族母忍不住喷出了一口老血。 “领主,莫要动气,快来不及了。”巫觋赶紧提醒着已经在气头上的蝤蛴。 蝤蛴听罢!只能气呼呼的冲出洞府,消失在了大雨中。 巫觋将冉族族母固定在洞口,为其换上蝤蛴的装束。 “巫觋,你想做什么?巫觋,你也想跟着蝤蛴作恶?”冉族族母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巫觋冷冷一笑! “比起作恶,我与蝤蛴不如你。” “巫觋,你……你作恶多端,太阳神是不会饶恕你的,你如此恶毒残忍,是要遭报应的。” “哼!报应,当初你杀阿荼囡一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日之劫就是你的报应?” 巫觋轻轻挑眉,故意激怒冉族族母。 她既愤怒又不甘的瞪着巫觋,想要挣脱束缚,却又没有一点儿力气。 那藤蔓将她捆绑的很紧,越是挣扎,伤口就越是被磨损的生疼。 她实在承受不住疼痛,便晕厥了过去。 而巫觋也渐渐消失在了瓢泼大雨中。 等到冉族族母被雨水淋醒,娜灵姬的人马就已经杀了过来。 因为是阴雨天气,又离洞府有点儿距离,天色灰暗雨水冲刷,看不清人。 所以,他们都以为洞口观战的人是蝤蛴。 冉族族母大呼不妙,拼命挣扎。 只是可惜,这时候的娜灵姬已经举起弓箭,一剑穿心而来。 好在阴雨天视线不好,射中了她的小腹。 一股蚀骨的疼痛传来,让她近乎晕厥。 她还没缓过神来,又一箭飞射而来,正中大腿根。 疼痛加剧,突然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随着另一箭射中胸口,快要让她痛到气绝时,就又飞射来一箭,正中她的眉心。 那种濒临死亡的痛感最是致命,自从被娜灵姬扔进冉族,她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每天不是在鞭打、折磨中度过,就是在病痛侵袭中苟延残喘,甚至还会因为旧伤加新伤的疼痛让她难以入眠,整日痛的哀嚎。 娜灵姬觉得奇怪,自己射了这么多箭,箭箭精准,怎么洞口的人就是不倒呢!?也不动,甚至也不反抗。 难不成是自己的箭艺不精?还是说没有一箭射中? 娜灵姬带着人马杀出一条血路,直奔洞口而来。 近前一瞧。 唉呀妈呀!原来是冉族族母,还被她射成了刺猬。 不愧是兢兢业业的“箭靶子”啊! 娜灵姬一脚将射成骰子的冉族族母踢飞,跳进洞内一瞧。 好家伙,根本就没有蝤蛴与巫觋的半点儿影子。 “看来,蝤蛴早有计划。” 娜灵姬冲出洞口,望着眼前血腥的战场,大约明白了蝤蛴的目的。 “撤。”娜灵姬一声令下!却已然来不及了。 巫觋带着一队人已经包剿而来。 看来是请君入瓮关门打狗的戏码。 娜灵姬不屑冷笑,摆了摆手,命令下去,不多时,昆仑也带着一批人马包抄而来。 两方再次陷入残酷的战争中。 娜灵姬带着精锐所向披靡,与巫觋一队人马打的水深火热。 “巫觋,好久不见,你老人家的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 娜灵姬的一句话让巫觋莫名其妙。 但又忽想起,那一次的槐岭一战。 苦笑道:“上次让你给跑了,今日这次,我定要抓你祭天。” 娜灵姬闻言,眸色突然变得眉飞色舞,讽笑道:“不,你错了,不是说上一次,而是上一世,阿荼囡一族被血洗的那一次。” 娜灵姬的一句话彻底震惊了巫觋的认知。 “什么意思?” “我乃阿荼囡,冉族后裔。”娜灵姬高傲的仰着头,居高临下的自我介绍着。 “什……什么?”巫觋一边儿抗敌一边儿震惊的不可置信。 “你……你是阿荼囡,你还活着!可你是娜灵姬啊?怎么可能?阿荼囡已经死了。” “巫觋,你幼子是怎么死的,你忘了吗?” 此话一出!巫觋彻底相信了眼前的娜灵姬就是阿荼囡。 因为除了她与自己,没有人知道他的幼子的死因,所以,这便是巫觋为什么要帮着冉族族母杀她全家的原因。 “阿荼囡,你是阿荼囡,……阿荼囡回来了,你是阿荼囡……。” 巫觋又哭又笑,不知道是真疯假疯。 “你们都退下,本族母要亲手杀了他。”娜灵姬纵下阿仔兽背,拿着利剑疯狂的向巫觋输出。 总共一百二十八刀,刀刀让他痛苦而不会立即死。 巫觋连滚带爬,时疯时傻时清醒的哀嚎呼救,甚至狼狈的捂着伤口叫阿荼囡的名字求饶。 娜灵姬没有放过他,而是眼睁睁看着他痛苦的流血过多而死。 此时此刻!她就像是浴血奋战的魔鬼将军,嗜血、勇猛、霸气、英姿飒爽。 接下来就是蝤蛴那狗贼了。 杀父弑母之仇不共戴天,不杀他枉为人。 第77章 谁让自己的丈夫是醋坛子呢! “蝤蛴~……蝤蛴~……蝤蛴~……出来受死~。”娜灵姬杀红了眼,近乎嘶嚎一般。 见蝤蛴缩着不出,激怒道:“蝤蛴~,有种出来决一死战,光躲着不出还配做这冉族的领主吗?” “蝤蛴,你个没种的牲畜,只会躲着不会出,冉族族人怎会拥戴你这样的蠢物坐领主。” 蝤蛴~……。 娜灵姬报仇心切,哪怕自己已经受伤,也还不忘激出蝤蛴。 雨越下越大,两方战况也越来越激烈。 娜灵姬趁机抓住了一位奋战的少年,那是蝤蛴的儿子,也是他最后一个儿子。 她将他打成了重伤,试图逼出躲藏在暗处的蝤蛴。 而他,却还不知巫觋已死,仍在苦等巫觋送来消息。 娜灵姬挟制着蝤蛴的儿子做威胁,蝤蛴无奈,只能带着最后一批精锐杀入战场。 “娜灵姬,受死吧!” 蝤蛴来的气势汹汹,但武力值却不如娜灵姬。 要不是他人多势众,估计早就成了娜灵姬的刀下亡魂了。 “蝤蛴,你服输吧!这冉族,我要定了,而你也注定死在我的手里。” “娜灵姬,少猖狂,我蝤蛴,求死也不会死在你脚下。” “哦~!是吗?”娜灵姬剑走偏锋,挽出剑花,“唰唰唰”几声!只见蝤蛴的兽皮衣被她挑飞。 蝤蛴有些恼怒,不服气,抄起家伙往死里干。 娜灵姬丝毫不惧他这耍无赖的架势,反而觉得很有趣。 蝤蛴就好像是耗子,娜灵姬就是猫,耍得蝤蛴又气又急。 直到蝤蛴的人马逐渐占了上风,娜灵姬这才着急的想要快速解决蝤蛴。 蝤蛴见状,一下子笑开了花,心中大喜。 开始得意忘形,向娜灵姬大肆进攻,然后强行杀出一条血路。 娜灵姬被蝤蛴的人马包围,噜钍等人根本杀不进去救人。 “娜灵姬,受死吧!” 蝤蛴想要快速解决掉娜灵姬,以免夜长梦多。 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飞来,击飞了蝤蛴手里的利剑。 大伙意外惊呼的时候,另一只羽箭又迅速飞射而来,正中蝤蛴肩胛。 冉族的勇士们反应过来时,想要保护蝤蛴撤退。 娜灵姬见状,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她迅速捡起地上的利剑,快速追杀蝤蛴。 他已年老,又失子失族,无援之下,一剑被娜灵姬刺伤。 蝤蛴的精锐也被另一批赶来的人马打散,四处逃窜,不敢再战。 噜钍趁机带着尔玛族人马逐个击破,将所有冉族族人俘虏。 若还有反抗,直接杀了了事。 此时的娜灵姬报仇心切,还在向重伤的蝤蛴发泄。 就像处置巫觋一样,一剑剑刺入皮肉,只让他痛苦而不死。 蝤蛴的儿女们被娜灵姬的暴行激怒,个个反抗救父。 可这时候的蝤蛴已经不行了。 他不断示意孩子们不要冲动,留着小命将来好给他报仇啊! 可他的儿女们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没有一个人冷静下来逃命。 蝤蛴心都凉透了,无奈大势所趋,轻叹自己没有一个聪明冷静的儿女。 娜灵姬当着蝤蛴的面儿,将他的儿女一个个就地解决。 “不要……不要……娜灵姬,你恨我,便杀了我,不要为难我的孩子们……。”蝤蛴急火攻心喷出一口老血。 直到他最后一个儿子死在了疯狂的娜灵姬剑下,蝤蛴这才在急火攻心之下,活生生被气死了。 报仇后的快感,永远夹杂着孤独、悲凉和痛苦。 那种交织的感觉,让她非笑似哭,是悲是喜,是痛是哀。 她的疯魔程度,已经不亚于疯批美人的称号。 大伙都不敢靠近她。 包括噜钍。 他知道,这时候就是她最痛苦,内心最煎熬,最受折磨的时候。 许多现实,她都接受不了。 阿父……阿母,我为你们报仇了。 阿弟阿妹,我为你们泄愤了。 你们……回来吧! 带我走! 我好累啊! 真的好累啊! 阿父……阿母,阿荼囡为你们报仇了,你们开心吗? 如果你们原谅了阿荼囡独活于世,就来接我走好不好? 阿母,我懂事了,听话了,也报仇了,您接我回家吧! 我好想你们,每天都想,我想阿母你把我抱在怀里的感觉,我不想失去你们。 阿母,我好累,我不要做族母,我要做你的女儿阿囡。 娜灵姬心痛到无法呼吸,感觉每一个呼吸都让她心痛到如千万只蚂蚁啃食一般。 就在她撑不住想要一死了之之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而又带着一丝稚嫩的声音。 “阿姐……。” 她惊讶之余还带着一丝激动。 而当她转身的那一瞬间,突然忍不住泪崩。 原来刚刚救她的人,就是眼前这位英姿勃发的少年啊! “阿……阿布……是你阿布?” 阿布脸带笑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他仍旧还有几分稚嫩,但那种温柔与魄力并存的少年感,还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阿布傲娇的抬了抬手示意,娜灵姬瞬间飞奔,冲进了阿布的怀抱。 那种亲昵,惹得一旁的噜钍都吃醋了。 “这是谁家的小娃娃?”噜钍不悦问道。 小促织笑了笑,屁颠儿屁颠儿的回答:“小阿布,曾经救过族母一命,可以说是族母的救命恩人。” 哼! “救命恩人?救命恩人也不能没大没小的当众搂抱族母啊!他就仗着自己的恩情,熊抱别人的女人,恶心。” “啊?噜钍你说什么呢?嘀咕半天我一句也没听懂。” 噜钍白了她一眼,没有再理她。 小促织觉得莫名其妙。 噜钍气鼓鼓的往娜灵姬身边儿踱步,似乎要大打出手的架势。 “阿姐,我好想你呀!你走后,我就想快快长大,好留在你的身边儿保护你。” 娜灵姬感动的抹了抹眼泪儿,打量着如今高挑威猛的阿布。 个子足足比她高了两个头。 这小子近几年到底吃什么长大的?这么高,再这么长下去,不得捅破天了。 “我们的阿布长大了,真好,真好。” “好什么好,一个傻乎乎的臭小子。”噜钍气鼓鼓的走来,霸道的将娜灵姬拽回了他的怀里宣示主权。 甚至眼神里的警告还带着杀气,跟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 阿布抽了抽嘴角,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实在难受。 “啊呀!噜钍你胡说什么呢!他就是我与你常常提起的阿布,你看,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这话说的,谁不会长大似的,我还是从孩子长大的呢!” 噜钍一边儿不满的吐槽,一边儿抱着娜灵姬往洞府走去。 “灵姬,你伤的不轻,回去好好处理伤势吧!” 娜灵姬此时已经顾不得疼了,只觉得噜钍吃醋的样子很是可爱,便只温柔的应了一声“好~。” 噜钍眉头一挑,不满道:“你是不知道我会心疼吗?也不知道爱惜自己。” 娜灵姬无法,悠悠一笑,谁让自己的丈夫是醋坛子呢! 她赶紧给阿布做着手势,让阿布赶紧跟上。 噜钍发现后,气鼓鼓的把娜灵姬那双不听话的小手握进了自己的大掌中。 第78章 信不信给你一脑瓜嗡,让大伙也高兴高兴 娜灵姬开心的拉着阿布叙旧,噜钍非要插在中间,不肯让二人亲近。 娜灵姬无奈一笑。 阿布则大大方方的将中间位置让给了噜钍,自己则站在一旁,懂事非常。 “阿布,你阿父阿母还好吗?许久不见他们,身体可还硬朗?” “都好,多谢族母挂怀。” “你长大了,也懂事了,有了一身的本事,你想要留在本族母身边儿,我很高兴,你喜欢族里给你安排什么职务?我都可以依你。” “都行,只要是能为部族尽一些绵薄之力,我定不负族母您信任之恩,我会像勇士一样,为部族的荣耀而战,为部族的兴旺而努力。” 娜灵姬欣慰的笑了笑,思量片刻。 “领主之位倒是很空缺,不知你愿不愿意?” 阿布为难,委婉道:“我还小,当不起这样崇高的位置,您先让我跟着您,学学见识,拥有一身的本领,将来有了政绩,若得族人拥戴,阿布自然愿意,若阿布没有能力,坐了领主的位置也心愧,还不如回家做个猎户呢!” 娜灵姬与噜钍闻言,大加赞赏,不由得欣赏起阿布的品格来:“好,真是好孩子,不愧是我尔玛族的好儿郎,本族母依你。” “可是,领主总要有人暂代,不可空缺啊!” 单丹担忧的提醒了娜灵姬一句。 “倒也是,大祭司觉得何人可以胜任?” “我瞧着噜钍就很不错,应该可以胜任。” 噜钍不防,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副吃惊又不可置信的模样,怔了怔。 “我……?大祭司您可真是抬举我了,你还是寻一位德高望重的贤者为好,我噜钍何德何能呢!” “你怕了?”娜灵姬笑着发问,好似看穿了噜钍的心思。 “哪有!我没有,只是我噜钍并无政绩亦无功劳,不堪胜任。” “你与本族母出生入死多回,屡次战败冉族,抓获俘虏,这些都是功绩,又如何不能胜任了!我信你,你难道不信自己?” 娜灵姬的一顿溜须拍马,令噜钍有些心动。 只是他人微言轻,母族又地位低贱,自己又没有实力,初出茅庐,实在不敢贪功。 “我……我不能。” “噜钍,你可以试试,若还是不成,你再让贤也不迟。”单丹给了噜钍一个台阶下,希望他能接受。 可噜钍的态度坚决,不愿意胜任,他没有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份心,更没有杀伐果断的手段。 几人见状,无法,总不能逼着他上位吧! 尔玛族的夜,总是比别处明亮许多,淅淅沥沥的细雨也总比别的地方勤。 阿布望着家乡的方向,盯着黑暗里的动静。 也不知道他是思乡还是在警卫,看起来认真又紧绷。 “阿布,你在看什么呢?虽然现在已经不是寒冬,但依旧阴冷,莫要吹了风受了寒。” “阿姐,我觉得今夜,甚是奇怪。” “哦~?你发现了什么?” “阿姐还是小心些,不如先命苍穹前来镇守。” 娜灵姬半信半疑,但最终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儿,让苍穹带着一队人马暗中埋伏。 果然,到了后半夜,冉族余孽偷偷杀进了洞府。 誓要为冉族领主、巫觋、族母报仇雪恨。 只是不曾想,床榻上的人并非娜灵姬,而是阿布。 这小子虽然年幼,看起来还很稚嫩。 但身手不凡,力气也大,几个回合就将杀手们逼出了洞府。 暗处的娜灵姬阴戾着双眸,望着洞口的动静。 见刺杀的人越来越多,便赶紧示意苍穹带着人马杀了出去。 阿布见状,呼道:“苍穹阿叔,你只管保护阿姐,这里交给我。” 啥? 阿叔? 啥意思?嫌他老呗? 我才多大啊!你叫我叔叔?臭小子没眼力见,气死了,一点儿都不开心。 苍穹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娜灵姬偷偷笑了笑,上去拍了拍苍穹的肩头,打趣道:“阿叔该休息就休息,不必勉强,其他的事交给孩子们吧!” 苍穹嘴角抽了抽,整个人都不好了。 “啊呀!阿叔~,阿叔叫起来多亲切啊!” 苍穹深受打击,心拔凉拔凉的,自己才二十五六岁,莫名其妙就成了叔叔了,可见时光飞逝,青春不等人啊! 小促织憋着坏,拽了拽苍穹的胳膊,摆出一副霸总的模样。 戏谑的说道:“算了,你跟了我吧!我不嫌弃你老,咱俩做个伴,以后互相照应,多好。” 苍穹无语的白了她一眼。 “你想的可真美,我苍穹可不老,是那小子眼神儿有问题,我精壮着呢!” “是吗?你可是能做阿布叔父辈的人了,若是早点儿找个女人,娃娃也就阿布那么大了,叫你阿叔也没有不对,难不成跟了我还委屈了你不成?” 呵呵呵 “那是挺委屈的。” “你……。”小促织被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前些日子被昆仑拖进雪地里欺负,今儿又被苍穹嫌弃的不给面子,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遇上他们这哥俩。 “苍穹……我打死你……。” 苍穹被小促织的怒气给吓得一激灵,赶紧拔腿就跑。 ”救命,臭丫头,我招你惹你了,干嘛又打我?……。” “就打你,打死你……。” 大约半炷香过去,娜灵姬才看的津津有味儿,阿布就已经解决了所有杀手。 按照娜灵姬的吩咐,阿布留了活口,没有伤及一个人的性命。 唉~!好戏还没看够呢!一下子就谢幕了。 “我的阿布真是好样的。” 阿布羞涩一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族母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先关起来,天亮再说。” 处理好俘虏后,娜灵姬毫无征兆的晕倒在地。 大伙被吓得不轻,赶紧抱着娜灵姬冲进洞府。 还请来了单丹看诊。 “怎么样?大祭司,族母身体如何?”噜钍急得坐立不安,生怕娜灵姬有个闪失。 起初还着急忙慌紧皱眉头的单丹,在把过脉之后突然愁眉舒展,展颜一笑。 “放心放心,是大好事。” “大祭司你疯了?族母昏迷不醒,还是大好事呢?你信不信我给你一脑瓜嗡,让大伙也高兴高兴。”昆仑不满的吐槽着。 大伙听罢!好气又好笑,小促织赶紧蹭了蹭昆仑胳膊,让他注意言行举止。 单丹度量大,博爱宽容,不爱计较,也不喜争那口舌之快,对于昆仑大不敬之语也并不在意。 他笑了笑。 “族母常年阵前搏杀,身体损耗极大,这次有孕,体虚血亏自然有些吃不消。” 什么??? 没听错吧! 天啦? 真的假的?这可是大喜事啊! 大伙高兴之余,耳里只听到了“怀孕”二字,根本没有在意单丹前后两句话,所以都充斥在喜悦中,没人注意到单丹的担忧与不忍。 直到阿布与噜钍同时注意到站在洞口唉声叹息的单丹。 二人莫名默契的走了过去,还让对方都意外了一下。 “大祭司,族母有什么不妥吗?”噜钍急问。 单丹无奈摇了摇头,脸上有说不出的悲喜。 第79章 族母,你该喝药了 “喜则喜,忧则忧,恐怕,难保。”单丹无奈叹息! “已经到了无法补救的地步了吗?”噜钍急道。 单丹无奈摇了摇头。 “族母常年征伐战地,新伤旧伤叠加,能活着已经是大幸,可偏偏族母又时得梦魇旧疾,身子本又虚,故而伤了根本,恐不容易保下肚子里的婴孩。” “那怎么办啊?族母肯定会难过死。”小促织急得直流眼泪:“咱们族母最是喜爱孩子,常盼将来能得一女,可如今你说这孩子不能保,岂不是要了族母的命吗!” “这要看天意。”单丹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欲言又止,无奈哀叹! 噜钍最是清楚前因后果,生死循环,天道轮回,娜灵姬犯了天法道成,自然要受上天惩戒的。 “先瞒着不要告知族母,若孩子真保不住,偷偷的煮了汤药哄着族母喝了就是,只要她能平安无事,其余,我都不在乎。” 噜钍眼眶含泪,哽咽半晌。 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可以说比娜灵姬大了一轮半,娶妻至今未有子嗣,说不想要孩子那是假的,可在生命威胁面前,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爱妻,哪怕一辈子没有儿女,也要与娜灵姬相守一辈子。 大伙都有被噜钍感动到,也很心疼他的不易。 只是,几人的谈话还是被偷听的娜灵姬都听进了心里。 在极度悲痛之下,她又很快冷静下来。 娜灵姬深知打破天规,逆天改命是要遭天谴的,但她没有选择,没有后路呀! 天要惩我阿荼囡只管冲我来,为什么要收走我的孩子! 她悲痛欲绝,紧紧捂着肚子泣不成声! 不,不,应该还有办法。 巫觋能窥破天法,逆天改命,绕过生死循环还我一世复仇大业,那必然还有补救我儿性命之法。 想到此处,娜灵姬突然有了一丝希望,擦干眼泪,开始回想那次梦魇与巫觋的对话。 巫咒之术有违天法,必遭反噬,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尔玛族未来的希望,也只能勉强试试。 “族母,这是大祭司为您熬制的汤药,您先喝了再歇息歇息吧!”小促织脸不红心不跳的将堕胎药递给娜灵姬。 娜灵姬扫了一眼那黑黢黢的药汤,又望了望有些紧张的小促织。 这丫头不会撒谎,所以很容易从她的一言一行中看出端倪。 “先放着吧!一会儿凉了再喝。” “您还是趁热喝了吧!凉了就更苦了。”小促织心虚的催促道。 娜灵姬勉强一笑,没再说话。 小促织不敢再催促,只能退了出去。 可这丫头刚退出去,噜钍就又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再忙什么呢?汤药也不喝,为了自个的身体,好歹喝了再说。” 娜灵姬递给噜钍一块兽皮,兽皮上刻着冉族的地形图和部族的粮仓、财库、宝洞等。 噜钍心思全在打胎的事情上,根本没有在意娜灵姬接下来会对冉族有什么打算。 “我知道你忙,先放下政事,喝了药再议。” 噜钍哄着娜灵姬,将汤药送到她的嘴边。 娜灵姬故意闪躲,夺过汤药,往桌子上一掷。 岔开话题道:“冉族异心者已除,叛变者已灭,不肯臣服者已禁,接下来,便是安顿冉族族人的难题,噜钍,你觉得意下如何?若有什么提议尽管说来。” “既然冉族带叟族已经归顺,也都真心诚意臣服于你,那便都是我尔玛族的族人了,既然已经成了族亲,也就是一家人,何必分冉族带叟族呢!” “噜钍说的是,如此!就不分族落,只要是我尔玛族占领的地方,冉族均由和睦相处。” 娜灵姬顺手从冉族与带叟族地图上画上标记。 噜钍不解。 “族母这是何意?” “冉族地界与带叟族、尔玛族想融,但也需约束,我打算将部分尔玛族与带叟族族人分拨定居在冉族,而带叟族则分拨冉族和尔玛族族人定居带叟族族,尔玛族,亦可接纳带叟族、冉族族人长居定户,可连姻亲,交汇集,通贸易……这样,也就和睦相处,不分你我,更不会分高低了。” “这法子甚好,我立刻命令苍穹去办。” “去吧!”娜灵姬近乎撵客似的语气想要打发噜钍。 噜钍刚要走,便想起此来的目的,赶紧递上汤药,催促着娜灵姬:“先把药喝了吧!再冷冷就苦了。” “无碍!你先唤大祭司进来,我有要紧事与他商量。” 噜钍无法,只能匆匆走出洞中,请了单丹进洞回话。 “族母,你唤我何事?” 单丹望着桌上的汤药若有所思。 方才噜钍还提醒他,一定要哄骗娜灵姬喝下那打胎药。 可见娜灵姬胸有成算、独立自主的模样,他区区一个大祭司哪里能哄骗了她去。 “听闻咱们尔玛族的前几任大祭司都将毕生所学所悟所知都记载在了一处禁地,本族母好奇,想要去瞧瞧,还请大祭司带路。” 单丹为难的紧皱眉头,谨慎的询问娜灵姬用途。 毕竟那禁地除了历任大祭司能进去研习外,其他人都不能擅入,包括族母。 “我知道你为难,你我都不告诉别人就没人知道了,你放心,本族母会十分小心。” 单丹不解,再次询问娜灵姬的目的。 娜灵姬不答,只露着一抹微笑望着单丹。 他知道拦不住她,也没有办法拦住她,也就只能从命,悄悄带着娜灵姬偷偷摸摸去了禁地。 “还烦请大祭司在此护守,不要有人打扰。” 单丹应是,耐心的守在洞口。 这洞宽而广,广而深,深则阴,阴则潮,洞内四通八达,每个小洞都能通到另一个大洞,因为潮湿的原因,洞内多处渗出水滴,滴答滴答的声音,细听下来还有些令人生畏。 主洞摆放着无数个一丈多高的大石块,石块上都刻有历代大祭司的所学所悟所知。 通过无数小洞来到大洞,也是同样无数一丈多高的大石块耸立着,每块石头上也都刻着独特的文字。 这些文字都是娜灵姬发明的,只是后期由她亲自分派了人专门美化、改编,雕刻出尔玛族特有的文化与知识,包括战争、通贸、嫁娶、民族民风等事迹。 娜灵姬迅速找到最隐蔽的洞府,里面果然记载了历任大祭司的所知所学。 高兴之余,小腹却突然阵痛了一下。 一时间,那抹疼痛感将震撼、惊叹的娜灵姬拉回了正题。 她开始挨个寻找逆天改命之法,连同犄角旮旯都不放过。 而且每一块石块上的知识她都有认真研习阅读,生怕放过一处遗漏。 巫祝之术分为……巫法……巫术……巫咒三阶。 族人相信巫师佩戴上象征神灵的面具,便可获得相应的神灵力量,进入到鬼神的世界,与众神灵进行沟通。 他们相信面具造型与神灵越相像,佩戴面具的巫师更容易获得神灵的力量,进入鬼神世界与鬼神沟通,所以祭祀、祈天,驱邪,避魔则是巫法。 五行八卦、天文地理、金木水火土等就是巫勘。 卜筮、堪舆、命理、相术、占梦、择吉等,就是巫术。 凡是逆天而行,乾坤颠倒,阴阳调转,有违天道循环或反转生死轮回,打破自然规律,则是巫咒。 第80章 千刀万剐之酷刑,绝无投生之侥幸 娜灵姬在洞中整整研习了一天一夜,所学颇丰。 直到单丹来催促,娜灵姬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禁地。 只是她不甘心,还没有找到解救自己孩子的方法,所以打算再次一探究竟。 每每等到夜深人静,她都会迫不得已将噜钍打晕,偷偷摸摸去到禁地研习。 她点上火把,仔细研习历任大祭司所记载下来的巫祝之术。 在这些日子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承受小腹剧痛带来的煎熬。 还要费尽心机应付所有千方百计想哄骗她喝下堕胎药的人。 她好累,却从来不喊累,她痛苦,却从来不言苦。 为了救自己腹中的孩子,也是拼了。 三个月后,肚子渐渐显现,那凸起的小腹时常传来胎动,让娜灵姬母爱泛滥,充满希望。 而噜钍却看着娜灵姬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发愁。 如果孩子活下来,就注定娜灵姬即将走向生命的尽头,若孩子不保,娜灵姬则可以长命百岁。 噜钍很纠结,他要不要支持娜灵姬保住孩子?可他舍不得娜灵姬啊!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娜灵姬用自己的命来换一个未出世的孩子的命。 夜里,他再次假装被娜灵姬打晕,跟着她偷偷摸摸来到禁地,静静的守候在洞口,不让别人打扰到她。 也是在这一夜,娜灵姬终于学会了巫咒之术,进入了梦魇,见到了久违的巫觋。 “娜灵姬,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我已经等你多时了。” 巫觋依旧是佝偻的身躯,衣衫褴褛,白发苍苍,面容看起来如死神一般,但双眼却极其明亮深邃。 “巫觋,您怎么知道我要来?” “天道使然,轮回有度,我早已算到。” “巫觋神识通天,阿荼囡佩服,这次来,阿荼囡有求巫觋……。” 娜灵姬的话还没有说完,巫觋就打断了她。 “我知道你所为何来,……孩子,凡事莫要强求,当顺应天意,他若属于你,自然归你所有,若不是你的,强留无用,终究是徒劳。” 对于巫觋的训导和劝解娜灵姬根本听不进去,反而心境更急躁了。 “请巫觋指点,阿荼囡要如何留住肚里的孩子?无论任何代价,阿荼囡无怨无悔。” “当真无悔?” 阿荼囡坚定的点了点头,铿锵有力的答了两个字:“当真。” 巫觋无奈轻叹! “好吧!好吧!或许,这也是天意吧!” 娜灵姬闻言!见巫觋松口,终于开心一笑,相比自己孩子的性命,自己的命却不算什么。 “你过来!” 娜灵姬小心翼翼的踏着黑雾莲花,轻快的飞奔到巫觋的身边儿。 无垠之水,无边山峦,天地无色,山川无颜,虽是仙境,却似地狱。 所谓善恶一念间,仙魔一夕朝,来时阴霾则地狱,去时欢喜则仙境。 第二日一早! 娜灵姬召来单丹,将建造祭祀坛的计划告知他。 单丹惊讶万分。 “族母怎么突然有此决策?” “大祭司照做就是,以后你自会明白的。”娜灵姬不愿意明说。 单丹也只能别无二话。 既然当初娜灵姬无条件信任他提拔他,那么他也应该无条件忠心她听命于她。 单丹以五行八卦之术探测到了一处风水宝地,又以天文地理之学找到了祭祀修建的方位。 以天择灵,以地为固,以乾主正,以坤为负,以山人定,以水神至,以阴以阳为风水宝地。 整个祭祀殿的前后左右围绕挖出祭祀坑,每一处祭祀坑深而宽,宽而广,大的祭祀坑正前方再依次挖出两个中等大小的小祭祀坑。 而中心点为祭祀正殿,正殿设有四米多高的神树,神树四方放有鸟足神像。 神树正对着神坛,神坛上立着正大神容大面具,左方三米处放置着硕大的日照中天太阳轮,象征着氏族敬畏太阳神的标志。 神坛右方放置着凤鸟翔云的大鸟头,殿宇四角放着威严神通的兽首人冠像。 神坛后方还摆放着黄金权杖与青铜斧头,这两样都是权利与实力的象征。 而这些也都足以说明,娜灵姬的在位期间,尔玛族已经拥有发达的青铜冶炼技术,成熟的黄金加工技术,同时也是一个神巫色彩浓厚的氏族。 加上与冉族带叟族的文化融合,更加加大了尔玛族的军事实力和冶炼技术。 差不多一个月后,祭祀殿已经建造完毕。 此时的娜灵姬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即将不保而痛的在石床上挣扎不断。 她不希望有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所以将身边人都支了出去。 她痛苦的不停打滚,全身盗汗,绝美的容貌变得愁云惨雾五官扭曲。 娜灵姬赶紧抚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腹,虚弱的颤抖道:“孩子,你乖乖听话,不要折磨阿母了,你听话,阿母保住你,你不听话,就会失去阿母,知道吗?” 也不知道是肚子里的孩子是听懂了娜灵姬的安抚,还是他自己折腾累了便安静下来了。 反正肚子的疼痛感渐渐减轻,直到毫无痛感,娜灵姬才敢试着缓了一口气,冷静下来,慢慢挪动身躯,走下床榻。 她略微整理了一下仪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了洞府。 大伙见她平安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族母,祭祀殿坛已经铸建完毕。” 娜灵姬吃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在噜钍的搀扶下去到了祭祀殿殿外。 大祭司带着巫童们正在开坛祈天赐福,起舞祝祷。 趁着眼下正午时分,时机成熟,娜灵姬撇下众人,一步一颠的走进祭祀殿。 此时的阿布已经带着人捧着祭祀器皿站在每一个祭祀坑左右。 看这阵仗,小促织等人都有些担心娜灵姬的安危。 “不知道族母到底要做什么?” “无论族母想做什么,都有她的道理,我们只需好好保护在族母左右就行。”苍穹严谨且忠心道。 族人们都敬佩娜灵姬,拥戴娜灵姬,她所做的事,没有任何人提出怀疑和反对,所以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娜灵姬正对神树盘膝而坐,双手合十开始施咒。 回想起巫觋昨夜对她的警训,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头。 借寿,乃巫咒最恶之术。 需以己之人灵换子之命。 此巫咒乃天道最邪门的禁忌之术,施者必遭天谴,或永堕魔域,每日都要承受那千刀万剐之酷刑,绝无投生之侥幸。 或永世轮回畜生道,不得善终,不得好死,不得安逸。 又或是历万劫,受万难,经万苦,吃万毒,受万害,……等。 娜灵姬没有犹豫,也没有后悔,而是认真的开始施行巫咒之术。 为了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哪怕万劫不复她也在所不惜。 但整个过程不能被打扰,需要专心施展巫咒,每一步都不能有所差错。 搞不好可能一尸两命。 所以,为了更安全一些,她才请单丹开坛祭祀祈福,为自己护法。 第81章 族母还年轻,以后还能生呢! 此时的娜灵姬已经开始感觉小腹隐隐作痛,整个身体都开始灼热发烫。 她害怕肚子里的孩子在紧要关头闹腾,也害怕巫咒中途被冲破。 她紧张又警惕,忍着还能承受的疼痛有条不紊的实施巫咒之术。 只见祭祀殿内闪烁着一丝光蕴,神树开始动摇,鸟足神像逐渐晃动。 随着单丹的祭祀巫法大成,娜灵姬的小腹也微微泛起了光,由微痛转为阵痛。 娜灵姬已经汗流浃背,眉头紧蹙,手里的每一个巫咒动作都显得那么的吃力与艰难。 单丹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娜灵姬的痛苦,赶紧起舞作法,企图瞒过苍天的神眼。 巫童们见单丹做法吃力,赶紧跟随念咒为单丹护法。 此时的祭祀殿外,咒语已经响彻云霄,念咒声震耳欲聋。 噜钍与小促织等人有些撑不住了。赶紧掩耳躲避。 阿布带着的勇士们留守在祭祀殿后方,有巫咒环绕,所以不受影响。 阿布看了看渐渐灰暗的天色,乌云密布好似要下大暴雨的节奏。 他记得娜灵姬提醒过他,只要天色有变,就立马实行祭祀仪式。 阿布挥了挥手:“祭祀起。” 众人闻言!赶紧将手里的祭祀品往祭祀坑里放,层层叠叠大约与坑沿持平,阿布才开口命令:“覆。” 众人听罢!开始掘土掩埋,不留一丝缝隙为止。 直到娜灵姬的腹部疼痛感消失,孩子在肚子里动了动,她才感觉到巫咒即将大成。 随着祭祀殿内的光蕴散去,腹部泛光处渐渐消失,本来就五个月大的肚子,慢慢恢复到他本该大的月份,所有不适感消失,娜灵姬的巫咒之术才大成,圆满结束。 她紧张的捂着肚子,虚汗淋漓的靠在石墩旁,喘着粗气,尽量尽快平复心绪。 当她发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平安无事后,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欣喜、激动之余,可又忍不住伤怀起来。 “我已犯下逆天违道之罪,必有大劫临门,我既未死,那劫何来?” 娜灵姬后怕的抹着额角汗珠。 心有余悸的不敢再往下揣测。 如果天劫不是死亡,那么便是更痛苦的劫难在等着她,这也就是她最担心最害怕的。 那种等待劫难来临的心情并不好受,可以说是煎熬难捱的。 她怀着沉重的心情,拖着虚弱的身躯,一步一缓的走出祭祀殿,在大伙注视和紧张的等待下,娜灵姬终究撑不住倒了下去。 “娜灵姬……。”噜钍一时着急,推开单丹冲到娜灵姬面前,抱起她便急匆匆冲去了洞府。 小促织等人跟在后头紧追不舍,提着一篮子的草药,带着满脸的担忧跟了去。 而单丹则留下来清理祭祀场地,与阿布仔细整理了祭祀坑,然后派遣了一队人马日夜镇守。 当众人赶到洞府,娜灵姬已经平安苏醒。 “噜钍,我是在哪?我还活着么?” “娜灵姬,我在,你还活着,孩子也在,都平安,一切平安,你放心。” 娜灵姬赶紧抚摸着隆起的小腹,感知到孩子的跳动后,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族母,你要多多休息,其余的事,就不要多操心了,交给我们就好。” “是呀!如今,我们族人已经和睦、繁荣、顺遂,最是人间繁华地,族人们向往之。” 娜灵姬听罢!会心一笑,放心的点了点头。 ………………………………………… 这是近百年来,盛大的几大部族第一次大融合,也是部族强大的第一步,更是文化传播的第一阶,也是打响各族文化融合的第一枪。 娜灵姬望着尔玛族的大好河山,突然有种幸福爆棚感。 这就是她所期待的繁荣富强的国家啊! 噜钍默默的为她披上虎皮披风。 “天凉了,回去歇歇吧!莫受了寒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噜钍,你知道吗?这就是我阿父阿母一直想要看到的景象,族人们不再为生存而搬迁,不再为战争而伤亡,不再为果腹而自相残杀。” “是啊!你做到了,你完成了他们的心愿,你是尔玛族的福祉,是我噜钍的幸运。” 娜灵姬温柔的靠在噜钍的肩头,享受着这片刻安宁与温馨。 直到小腹突然阵痛,好似要临盆的迹象。 “娜灵姬,不要怕,我马上带你回去生产。”噜钍急的手足无措。 他以极快的速度将疼痛异常的娜灵姬带回了洞府,还请来了单丹坐镇,几个妇人接生。 噜钍听着洞内撕心裂肺的呻吟声!他的心都要碎了。 而带着人马镇守在洞口的阿布,还时常宽慰着焦急的噜钍。 女人生产本就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紧要时候,大伙都要集中精力好好守候,不能有一丝意外发生。 可偏偏就是这么不巧,领主与烎的心腹因出逃侥幸活了下来,还集结了大量人马杀伐而来。 “不好,昆仑阿叔,你守护族母,我带人前去杀敌。” “好,你小心些。” 阿布带着人马冲进敌军,誓死守卫尔玛族。 眼见敌军越来越近,阿布抵挡起来越来越吃力之际,苍穹却带着人马支援而来了。 二人齐心协力将敌军渐渐逼退后,不知又从何方跑来一群杀手,加入的战争。 昆仑见阿布与苍穹不敌,赶紧嘱咐了单丹几句,便带着人马冲进了杀手群。 听见动静的娜灵姬,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向外围的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族母放心,没有什么事。”大伙都心领神会的一致瞒着娜灵姬。 可娜灵姬聪慧,自然不信。 “外面到底出什么事了?”说完!生产的疼痛再次袭来,令娜灵姬不断痛喊。 “族母,您正在生产之时,莫要多心,不可优思,外面没有发生任何事,你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小促织担心的都快要哭了。 她一会儿跑进洞中照看娜灵姬,宽慰她,一会儿跑到洞口观察战况。 娜灵姬看得出,外面真的出了大事。 “难道……这就是我……我娜灵姬的……的劫难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娜灵姬疼到狂啸,整个人都因十指开裂而颤抖,腹痛而汗流浃背。 她强忍着巨大的疼痛,双手死死拽着床榻上的虎皮垫,憋着气,用着闷劲儿,一鼓作气,刹那间将孩子生了下来。 听着婴孩的啼哭声! 洞外的噜钍才喜极而泣,他急着想要冲进洞中探望他们母子时,却又因战事停住了脚。 “娜灵姬,等我……。”噜钍无奈喃喃一句,然后提着长剑,毫不犹豫的奔赴了战场。 娜灵姬力气耗尽,又长舒了一口气,一时虚弱的瘫在了床榻之上。 疲惫的她,却又因婴孩的哭声让她倍感幸福,将一切辛苦掩埋。 “快,快,快抱来我瞧瞧。” 那妇人将裹好的婴孩抱给娜灵姬,是一个白胖胖的健康小公子。 长得很像噜钍。 “若是女儿多好。” “族母还年轻,以后自然能生很多个女娃娃呢!不必急在一时。”妇人笑道。 娜灵姬闻言,无奈苦笑。 就生这么一个,便已经让她苦不堪言,命都险些葬送了,还生个屁啊! 第82章 噜钍,等我吧! “阿布,带着昆仑赶紧撤退,这里交给我。”苍穹打算以己之力为他们杀出一条血路。 以眼下局势来看,能逃一人是一人,敌军太猛,他们没有多少胜算。 如果能牺牲一个人保下更多的人,也值得,不是吗? 阿布年少气盛,不愿意做逃兵,打死不撤。 他不能撇下他们苟活,他做不到。 而昆仑也不肯做逃兵,那不是堂堂男儿所为。 苍穹无奈,只能一边儿对付敌军,一边儿向二人靠近,趁其不备,抓着二人的胳膊就往安全地带扔去。 原来他,早已做好了视死如归的打算。 众人惊呼,赶紧呼唤苍穹,甚至极力营救。 可见尔玛族堂堂男儿,没有一个怕死的。 此时噜钍早已杀红了眼。 为了娜灵姬母子,他已用尽全力抵挡敌军,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为他们母子和尔玛族族人寻得一线生机。 可惜,敌军太强,好似有源源不断的杀手涌来,任凭他们怎么杀伐,都杀不尽一般。 就在大伙绝望到没有活路回去的希望时,娜灵姬突然带着人马,骑着阿仔,威风凛凛一路杀来。 有了她,所有人都来了气势,大伙好似突然找到了主心骨的感觉,个个气势高涨,勇猛无穷,大喊:“族母,是族母,族母来了,族母没有抛弃我们,族母救我们来了,我们杀呀!杀呀!杀呀!杀呀!……。” 噜钍喜极而泣,苍穹昆仑热泪盈眶,阿布会心一笑,他就知道,他的娜灵姬,便是太阳神派下来守护尔玛族的神,绝不会让尔玛族毁于天地间。 “跟我一起杀,杀呀!”娜灵姬气势高昂,举着长剑引领大伙勇猛向前。 敌军见这样的气势,不但打了退堂鼓,还畏惧的无还手之力。 很快,在娜灵姬杀伐决断的带领下,敌军死伤一半,剩余活下来的也都全部俘虏。 那些为尔玛族战死的勇士们,娜灵姬都将其厚葬,还慰问了死者们家属,甚至还请单丹起舞祝祷,为死去的将士超度。 苍穹有个逼供的好手艺,无论任何俘虏都能在他的大刑招呼下供出实情。 “族母,审问完毕。” 娜灵姬点了点头,虚弱的扶额,并摆了摆手! 苍穹会意,如实回禀:“这些人中,有不少是前领主的猎手,还有烎的死忠勇士,他们都来自同族,又是近邻,所以容易召集这么多人来刺杀。” “你说,领主叔父他知道吗?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娜灵姬无心想这些,只一心担心着哇哇大哭的孩子。 这会儿,应该是孩子饿了要吃奶的时候。 “听闻雩、刹摞好事将近,也有了孩子,日子虽然平淡,但却温馨,前领主乐得闲堂弄孙,整日与山林牲畜为伴,时常打猎扑鱼,调荼弄药,似乎并无异心。” “那便是那些个不死心的猎手自作主张了。” “应当是。” “烎的死忠士呢?与领主叔父有没有关系?” “查过了,没有,他们都是自发集结刺杀,没有任何人指使。” “好,很好,既然这样,就全部杀了,免除后患。” “是。” 苍穹刚刚退下,小促织就举着一张手帕大小的兽皮跑来,递给娜灵姬道:“族母,雩的通笺。” 娜灵姬摊开兽皮,仔细阅读。 哟!这丫头行动倒是快。 消息知道的也快。 依照她信中所诉,这事儿与他们无关,也不知是谁以领主名义造反想陷害他们? 他们一家人过着与世无争的悠闲日子,并无复位之心,也无造反之意。 娜灵姬相信雩,自然也相信前领主。 “族母要不要派人去彻查?” “不用了。” “那派去盯着他们的人要不要遣回来?” “不用。” 娜灵姬将整个兽皮烧掉后,就冲进了洞内暖窝。 孩子饿坏了,又不吃乳母的奶,也就只能娜灵姬亲力亲为了。 噜钍守在他们母子身边儿,一步也不敢离开。 本来在战场上就受了重伤的他,也不肯休息,非要守着他们母子。 半月后,俘虏、叛军、异心者、刺杀者都已被苍穹清理的干干净净。 尔玛族的兵力也都全全交给了阿布带领。 三族融合后,百姓们足足用了大半年去适应,去包容,去学习,去交汇,才使整个部族恢复往日生机,大家相处下来也算其乐融融。 不知不觉,已经十五年过去了。 以前那个婴孩也已经长大了。 娜灵姬给他取名为——噜鲁。 今时今日,正是部落里十年一度的巧夕节,只要是未婚男女都可以参加。 此刻,围场上都是青年才俊,俊男靓女,甚是盛况空前,令人眼花缭乱。 “看着这些孩子们,我才觉得我老了。”娜灵姬声音低沉的感叹着。 一旁的噜钍已经满头白发,垂垂老矣,他深情款款,爱意依旧,他紧紧搂着已是中年的娜灵姬。 虽然匆匆十五年一晃而过,但娜灵姬依旧风韵犹存,神采依旧。 唯独噜钍,已至老年的他,一脚快要踏入阎王殿的边缘了。 远古时期的人类很渺小,寿命很短,青春局限,人到三四十就已是七八十的高龄。 噜钍这一生也算是活的值了。 娜灵姬靠在他那单薄而又佝偻的胸怀里,心中不免想起了,当初自己为孩子借寿固命的险情。 太阳神在上,我娜灵姬求旨,……我这一生的劫难到底是什么? 你让我每日都活在恐慌与惊惧中,日日煎熬,每每梦魇。 那种等待劫难来临的滋味并不好受,甚至可以用惊弓之鸟来形容。 她害怕自己会毫无征兆的离开,也怕毫无颜面的死去。 “噜钍,我害怕,你永远陪着我好不好?” 噜钍抱着她亲吻着她的额角,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噜钍,我找了一处僻静安逸的地方,等孩子们再大点儿,我们就离开,去过自己的日子可好?” 噜钍又只是点了点头。 娜灵姬并没有察觉到不妥,只是继续说道:“我就知道,你什么都会答应我。” “噜钍,你看,那群孩子们玩的多开心啊!” 而此时此刻!噜钍再也没有回应她,她好似感受到了什么?却又不敢亲自确认,眼眶漱的一红。 “噜钍,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怕黑。” 可是,噜钍还是没有回应。 娜灵姬大约是知道了答案,流下一滴泪来,她不敢离开他的怀抱,不敢面对他的闷不作声,再无回应。 “噜钍,你说你爱我吧!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噜钍,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去远方看看,去我们没有去过的地方走走,你不可以食言哦!” 娜灵姬那豆大的泪珠不听话的死命滴落。 “噜钍,等我吧!” 此时巧夕节已经结束,获胜的是一位可爱、美丽的姑娘。 而被抓住的少年则是带叟族的勇士。 本来这场巧夕节是男追女,只是冥冥之中被这可爱、美丽的姑娘策反了,弄得少年很没面子。 娜灵姬强忍着痛苦与悲伤,将噜钍抱在怀里,不愿破坏美好的她,并没有宣布噜钍的死亡。 她指着那位美丽的姑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鱼幼。”姑娘自信大方,豁达开朗,又不卑不亢,性格很是讨喜。 听她的名字,娜灵姬有喜又有悲。 “哦~!你是雩的孩子!好,真好。” “族母认识我阿母?”姑娘好奇一问。 娜灵姬则温柔谦和的点了点头。 她摆了摆手,一旁沉稳的小促织会意,赶紧屏退了所有人。 第83章 我该怎么自救 直到所有人退避后,娜灵姬才忍不住嚎啕大哭,也是在这个时候,小促织才发现噜钍已经死了。 而守候在娜灵姬与噜钍身旁的苍穹等人也不免难过的抹泪。 “族母,伤者伤身,莫悲莫哀。”阿布劝慰着她。 娜灵姬紧紧拉着阿布,捧着噜钍那冰凉的脸颊。 她多么希望,这一刻只是一场梦魇。 第二日,噜钍风光大葬,娜灵姬最终撑不住倒在了病床上。 噜鲁紧紧握着娜灵姬的手,害怕的大哭,他怕失去母亲,失去至亲。 而阿布、苍穹等人也依次包围了娜灵姬的病床。 因为单丹说,今天,就是娜灵姬劫难的开始,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 娜灵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着阿布,向他交代着她最放心不下的事情。 “我死后,族母之位传给雩的女儿鱼幼,不许更改。……我的噜鲁,就托付给你了,你要好好照拂尔玛族守护尔玛族,我只有将此重任交付给你,才能放心。” “是,阿姐。阿姐放心。”阿布忍痛答应,不敢露出一丝悲伤让娜灵姬难过。 她的最后一眼,便是将所有温柔都留给了噜鲁。 而单丹、小促织、昆仑、阿仔等,她都来不及看一眼,就觉得眼前模糊,听觉渐退,身上的疼痛感尽失,耳畔开始响起一声声:“阿母……族母……。”的呼唤声。 直到呼唤声越来越小,小到她,离开这个人世间为止!声音……就此……戛然而止。 “族母……。”所有人见状,都哀恸的哭作一团。 此时此刻!这整个尔玛族的天地间,都是悲鸣嘁嘁的声音,世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悲伤已经掩埋了整个尔玛族族落。 而阿仔也是日夜悲鸣,不吃不喝的守候在娜灵姬的坟冢前。 而且,任何人劝它都没用,一步也不离开,甚至也不觅食和进水,直至将自己饿死在娜灵姬的坟冢前,跟随娜灵姬离开了人世间。 以此!尔玛族族人为了纪念他们,便合力雕刻了娜灵姬与阿仔的人像与兽像供奉,希望在另一个世界,他们也能平安顺遂。 ……………………………………………… …………四千年后……………… 最早的氏族祭祀大典,世界朝圣中心,各大部族不远万里来祭。 一百年前,辉煌了三千多年的尔玛族被蜀山氏取代。 而娜灵姬设立的祭祀殿也成为了举世闻名的祭祀中心。 所有强大部族慕名而来,在每年的十月,祭祀大典都会向外族开放。 南部以北的玛雅部落、东部以西的埃及部落,以及印加部落、纳瓦部落等,均来到蜀山氏部落举行祭祀大典。 秋尽冬来,天地生寒,今年的雨雪来的格外的罕见。 十一月不到,就已经飘起了徐徐雪花。 祭祀大典开始,各个部落使出浑身解数展示自己部落的真本事。 一时间,整个蜀山氏地界,不同语种的咒语满天飞,各异巫舞随动飘扬,甚至连天色都一变再变,一年四季在这一天中轮番上阵。 使得当地部落里一会儿热的汗流浃背,一会儿冷得直打哆嗦,一会儿春雨绵绵,一会儿秋叶束束。 时而狂风大作,时而电闪雷鸣,时而晴空万里,时而乌云密布。 让人在一天内感受不同的一年四季,还连番滚动,真是让人既怨恨又无奈。 祭祀大典一般情况要举行三天三夜,各凭本事看谁撑到最后。 往年每次都是尔玛族大胜,技艺略胜一筹,成为所有部族的佼佼者,受无数大族敬仰与尊崇。 自打蜀山氏取代了尔玛族后,近百年来都是落败一方。 今年,蜀山氏族母也未曾抱有胜算的希望,只想奋力一搏罢了! “找到巫女没有?” “还没有。” “那还不去找,等着本族母请你不成!”蜀山族族母喝道。 几个心腹被吓的不轻,赶紧带着人马漫山遍野的寻找巫女。 这会儿的祭祀大典已经进行到最要紧的时刻,所有部族的巫师都已经到齐,纷纷开始祭祀。 唯独蜀山氏这个东道主还没有派人来参加祭祀大典。 蜀山氏族母——阿埌乸也已经急得团团转,偏偏这时候巫女又失踪了。 无论她派遣了多少人马出去寻找都没有任何消息。 “族母,既然巫女失踪,无人顶替,族人实在难为,不如,您让我去放手一搏,也好不落人耻笑。” 不知何时?这会儿跑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大言不惭的向族母自荐。 族母阿阆乸瞟了她一眼,一脸的嫌弃和质疑。 这丫头美则美矣!就是看着不大像是有什么真本事的模样。 “你一个小小丫头,焉能有巫祝的本领,若是你去,族人见你模样,绝不会容许你代替巫女行巫的。” “族母放心,我有法子。”少女打开手里包裹的兽皮,拿出一个神鬼面具。 远古时期的巫师行巫祝之祭时,都要佩戴一个神鬼面具,所以一般不会被发现人被调包的情况。 阿阆乸思量片刻,如今,也只能想出这么个办法最合适了。 “你叫什么名字?” “阿固。” 阿阆乸随意摆了摆手,阿固会意,便赶紧带着面具去了祭祀大典,开始加入接下来的巫祝之祭。 三日后,祭祀大典结束,各族巫师已经陆续返程。 而蜀山氏部落内,一个隐蔽昏暗的山洞里,却响起了一阵急促而虚弱的呼吸声! 只是洞口被堆放着许多木材,推不动也出不来。 里面的少女身着凌乱的黑豹兽皮衣,虚弱的匍匐在地上喘着粗气,她身材瘦小而高挑,丑陋而狼狈,白皙的肤色还带着一丝粉红的血渍。 这是哪? 我怎么会在这里? 是谁把我关在了这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哪啊?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救救我?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吃力的坐起身来,沉重的眼皮让她几度睁不开眼。 要不是求生的欲望让她拼命的挣扎,不然,还真不知道她早死几回了。 她轻轻的缓缓抬眸,环顾四周。 天啦! 这是哪儿? 她到底在哪啊?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会被关在这个地方? 老天爷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吧! 少女大大的喘息一声!尽量让自己冷静一些。 直到感觉到身体机能渐渐恢复,她才试探的起身四处打量。 直到浑浑噩噩,朦朦糊糊的情况下,却被什么绊倒了,她彻底清醒。 定睛一看。 啊~! 她猛的吓了一大跳! 什么东西? 是……是个人,他……他死了吗? 少女忐忑的踹了他两脚,见没反应,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 那人没穿衣服,显然是个成年的丑陋男子。 幸好洞口的木材堆的不是很严实,透进一丝丝光蕴,还能勉强看清洞内的一切。 眼前萧索的场景,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一张虎毛皮子。 天啦! 这不明摆的是偷情现场嘛! 看洞口被遮的这么严实,恐怕还是被陷害的,估计一会儿就有人来指认,成为捉奸现场啊! 少女惊慌失措,大受惊吓,甚至忐忑紧张的不行。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要怎么自救? 不不不不,不行,我得冷静,必须冷静。 少女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疼痛让她瞬间冷静下来。 第84章 捉奸现场 她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兽皮衣,将那男人的尸体拖进深处,然后才试着扒开洞口的木枝。 那木枝带刺,此时少女的双手已经鲜血淋漓。 她要赶快逃离这里,不然被抓到捉奸现场,那就大祸临头了。 何况那男人还是死的,岂不罪加一等。 只是好巧不巧,不远处开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为首的中年妇人已经带着一群人乌压压的围找而来了。 她吓的慌了神,赶紧死命的扒拉着洞口的木枝。 可这木枝太多,又重又密,忙活了半天,也才扒开一半,那缝隙,连一个小娃娃都挤不出去。 没办法,少女只能窜进洞中的最深处,用枯叶将尸体掩埋,然后整理好仪容,想着蒙混过关的办法。 等到洞外的族人将木枝全部搬走后。 少女方才所见的那位中年妇人,才气势汹汹的冲进了洞中。 来人正是蜀山氏族母阿阆乸,和代替巫女参加祭祀大典的阿固。 少女顿时一懵。 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更不清楚自己的处境是吉是凶。 直到面前的那位得意洋洋的阿固姑娘来了一句:“巫女,你骗我们骗的好惨啊!族母派人找了你大半日,才在此处找到你。” “巫女,你可真是会躲悠闲,也不知,你躲在这里做什么呢?”说着,还不忘扫视了一眼洞内四周,本来还得意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疑惑与奇怪。 得到阿固提示的少女,赶紧装出一副无辜又委屈的模样,憨憨的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 阿阆乸自然不信,脸上也升起一抹不悦之色。 “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巫女居然躲在这里逍遥快活,真是好不惬意。” “看来,巫女是没有把我蜀山族的荣辱放在心上啊!” “天底下哪有你这么当巫女的,太不尽责了。” “当初大伙就不该拥戴你才是,因为你,我族险些丢了颜面。” “可不是,还不如卸了她的职,以免她将来给我蜀山族带来灾祸。” 听着围观的族人议论纷纷,少女也大致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和事情的经过,看来,这事儿,是真有人陷害她啊! 这时候心急的阿固开始在洞口四处巡视,她就不信了,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会凭空消失。 少女有些慌张,生怕阿固发现什么,便赶紧装病,往阿固身边儿倒去。 阿固本能的反应将她搀扶了起来,但她的腿却没有闲着,踢了踢近在咫尺的一堆枯叶。 果然,脚下有阻力。 大呼:“这是什么?这里面有东西。” 还不等少女反应过来,大伙就已经冲了上去查看。 阿固拦着想要挣扎、掩饰的少女,眼睁睁看着大伙从一堆枯叶中掏出一具男尸。 众人惊呼! 而阿固的脸上则呈现出了一抹惊讶与不可置信之色。 阿阆乸上前一瞧,丝毫没有惊讶,还二话不说、毫不犹豫的给了少女一巴掌。 “好你个巫女,居然敢亵渎天职藏奸,杀人灭口,来人,将她绑了扔出去鞭责八十。” 少女捂着火辣辣疼的面颊,听着阿阆乸的吩咐如同五雷轰顶。 什么??? 八十,要打死人啊!我才来一个时辰就又要下地狱了?不是吧!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好歹让我看看外面的太阳,呼吸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啊! 只听“砰”的一声!少女便被五花大绑的扔去了祭祀坡。 得,还真见到了久违的太阳了,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但就是被绑的结结实实有些喘不过气。 “巫女,你可认罪?”阿阆乸大喝一声! 少女虚弱的摇了摇头,再也没有力气挣扎。 阿阆乸见她死不承认,还宁死不认罪,心下不悦。 便赶紧让人抬来洞里的男尸,扔到少女的脚下。 “怎么?你还想抵赖?不肯承认?” “族母无凭无据,休要冤枉本巫女。”少女极力辩解道。 阿阆乸气结,又一巴掌甩在了少女的脸上。 “你有力气做无谓辩驳,还不如老实的承认了你所犯的罪恶。” 少女冷冷一笑,丝毫没有要认罪的意思。 也就在这时,来认尸的亲属们都匆匆跑了来, 在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几个亲属都嚎啕大哭,不停追问阿阆乸凶手是谁? 阿阆乸怒瞪少女,指着她恶狠狠的骂道:“就是她,这个恶畜,枉为巫女,不配为人。” 家属们听罢!怒火中烧,此时!个个都如那森林里的豺狼虎豹,不由分说的冲过去暴打少女。 围观的人没有去制止,更没有去拉架,甚至都没有一人怜悯和同情。 就好似看戏一般,还看的津津有味儿。 直到少女被打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所有家属才作罢! “死了吗?去瞧瞧。”阿阆乸吩咐道。 心腹领命,赶紧去查看,随后便摇了摇头,表示还活着。 “族母,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家的男人不能白白的死了啊!” “放心,我一定会让凶手以命抵命。” 阿阆乸说完!便命人将少女捆绑了起来。 或许是天空中的阳光太刺眼,又或许是微风吹得少女全身的伤口刺痛。 总之,少女突然从昏迷中醒转了过来。 她突然发现自己正被五花大绑的捆在十字架上,脚下还堆满了柴火,不远处阿阆乸的心腹还拿着火把! 少女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呼不妙。 好家伙,这些人是想将她活活烧死啊! 火刑可是部落里刑法最残忍之一,死相难看,痛苦万分,也是死的最慢最煎熬的阴毒刑法。 少女不由得冷笑一声! 想烧死我,没那么容易。 “呵呵!族母!你想对我动用火刑,呵!……可惜,太阳神不允,你烧不死我的。” 少女发出一阵邪魅的讽笑,让本就看他不爽的阿阆乸更加恼怒。 “来人,烧死她。” 心腹听命,毫不犹豫的点燃了木头堆。 一旁的阿固看的是欢喜若狂,恨不得那少女立马咽气死在自己眼前。 而大火中的少女依旧露着一抹不屑的笑容,好似地狱魔鬼凝视人间一般。 胆小的人看着她的眼睛都会不自觉的生惧。 果然,天公发怒,眼见火势渐渐靠近少女,一场倾盆大雨便将熊熊大火给浇灭了。 少女冷冷大笑。 “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哪怕你阿阆乸想杀我千百回都没有用。” 阿阆乸闻言,气急败坏,尤其是面对她那邪魅狷狂的笑容,甚是不甘心。 她想拿出族母的威严震慑她,也想置少女于死地,但她终究不能违背天意,甚至只能顺应民心放了少女。 毕竟四千以来,部落里的百姓们都信奉神灵,对神有着深沉的敬畏和信仰。 少女有老天护佑,百姓们自然遵从,不敢违逆,所以民心所向,阿阆乸也就只能罢手! 就连一心想置她于死地的阿固,都不甘的恨的牙痒痒。 …………………… “你们知道吗?真是奇事,巫女明明犯了天不容诛的大罪,族母掌刑,势要严惩巫女,可谁知,天佑巫女,刑法作废,一场大雨便救了巫女一命。” “当时我在场,巫女受刑时早说过,天不惩,神不亡,百劫不死,万刑无效。” “可不是嘛!当时大伙都以为巫女死定了,谁知道她居然有神明护佑,没死成。” “难不成巫女与太阳神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置换?神明赐她万死而不亡之身?” “谁知道呢!她是巫女,能通天意知鬼神,没人能知道这其中缘由。” “哎呀!算了,算了,你我猜测也终究是猜测,别胡乱猜疑了,以免将来惹祸上身。” 最后这人的一句话直接吓坏了围观议论的人,眨眼间就四散而开,没有一个人敢再胡言乱语。 第85章 万死不亡之身 少女狼狈的蜷缩在洞内阴暗的角落里,冷的瑟瑟发抖,伤口刺痛。 虽然人是死不了,但过程却十分煎熬。 阿阆乸没有让人给她处理伤势,也没有给她留下任何的伤药。 她倒要看看,这丫头是不是真的被老天护佑万死不亡。 这时候的少女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嘴巴里还不断冒着饥饿的清口水。 随着天色渐暗,她开始感觉身体被寒冷慢慢侵蚀。 由于现在的她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所以连洞内经过的老鼠都被她抓来活吃了。 嘴角的鼠毛与血姿,手中的鼠皮与带血的石块,加上全身上下的伤痕,再这个灰暗的石洞中,显得她异常的恐怖和诡异。 而轮流来巡视她的猎手们,也都被吓了一激灵,各个都不敢靠近。 开玩笑,她可是万死不亡之身,犯了大罪老天爷都还护佑着,谁敢招惹她去。 “这女人可真是怪物,吓人的紧,晦气。”巡视的人埋怨的狠狠唾了她一口,然后便匆匆换班去了。 人人都说她幸运,有神明护佑,犯了天大的错也不用受罚。 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才是老天对她最狠的惩罚。 是啊!她是万死不亡,但却要承受世间每一种十级疼痛和煎熬。 三千六百六十年前,第一世天灾劫:幼时受继母虐待殴打,成年受丈夫家暴羞辱,中年儿孙不孝,晚年死于瘟疫,而在瘟疫横行之时,她却被足足折磨了三个月才痛苦死去。 第二世,三千三百二十年前。畜生劫:为牛马时,被主人鞭打虐待,日夜耕地,食不果腹,最后被杀分食,为豹时,同类追杀,断腿,人类绞捕,断尾,公豹发怒,断耳,幼崽失踪,瞎眼,最后落得鬣狗掏肛而死。 第三世,两千九百八十年前,桃花劫:幼时体弱多病,受尽折磨长大,因美貌而名动部落,领主杀之父母抢娶之,不足两年夫死,族母之子看中,杀子弑女强娶之,不足一年夫死,部族内乱,领主更替,色胆起,求娶之,家暴数年,为巩固地位献给勇士,虐待数年,最后落得难产而亡。 两千六百四十年前,第四世巫祝劫:幼时遇到地震,被砸断一条腿,成了瘸子,一直被族人笑话与厌恶着长大,因巫祝之术卓绝,被族母要求逆天改命,无奈拒之,族母大怒,抓了其父其母幼弟幼妹,被逼无奈,救父行巫,瞎眼,救母行巫,断耳,救弟行巫,断腿,救妹行巫,断手,最后被族母利用完,万箭穿心而死。 第五世,两千三百年前,畜生劫:投狗身,生来残废,主人不仁,打断其双腿骗取百姓钱财,身长疣、癣、虫不给医,每日痛苦哀嚎,鞭打已是断腿的它,让其日日拉货、干活,常常不给吃喝,瘦成皮包骨,最后被丢弃在乱葬岗,亲眼看着自己全身腐烂长蛆而痛苦死去。 一千九百六十年前,第六世多病劫:小时候多病被一群孩子欺负,长大经历父死、母亡,弟弟流落为畜奴,妹妹被奸杀,自己每天都在病痛中煎熬,每到夜里腹痛难忍,白天腿酸如残废,靠乞讨过活,与弟弟相依为命,每次看到弟弟被主人家鞭打而无能为力,最后弟弟不想让她成为拖累,夜里被弟弟捂鼻而死。 一千六百二十年前,第七世灾劫:幼时遇旱灾,父母饿死,靠乞讨而活,童年遇水灾,与知己被抓去做苦力,食不果腹被鞭打,眼睁睁看着知己受伤而无钱医治病死,少年遇地震,同伴全部被压死,他断腿活了下来,依旧乞讨为生,成年雪灾横行,偶遇心动之人,被骗生一子,赶出家门,母子不得相认,再次流落街头乞讨为生,瘟疫那年,再见负心汉欲报仇,被亲儿子杀之。 一千二百八十年前,第八世雷劫:历时百年,日日受那雷劈电击之苦,枯而不死,朽而不腐,木林之中最丑之树,随是参天大树,却终日活在雷劈之痛中。 第九世,九百四十年前,水劫:同类驱赶啃食未死,人类捕而不养不食,在污水烂泥臭水沟为生,恶蛆寄生,每日承受蚀骨钻心之痛,百年化脓而死……。 ……………………总共经历十二世,到这一世终于再次重生为人受劫。 而她……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为自己儿子逆天改命的阿荼囡——尔玛族族母娜灵姬。 她原以为与噜钍寿终正寝就不会有任何劫难,老天爷也会仁慈的放过了她。 但谁知道,这只是她历劫赎罪的开始。 前十二世让她受尽苦难,承受每一次世间最痛最苦之劫。 她苦笑连连,暗骂天道不公。 真正犯下大错的人却受上天包容,而她,只是为了爱子逆天改命就要承受如此残忍的惩罚。 老天无眼,老天无眼啊! “巫女,你阿母来看你了。”一个巡视的族人将她那素昧蒙面的母亲放了进来。 阿母……? 呵呵!没想到这一世我还有母亲呢! 她转头望着她,眼神空洞,表情呆滞,没有丝毫感情和动容。 她心里清楚,她的所有劫难里,没有爱情、亲情、友情,所谓的阿母来探望她,无非就是责骂与数落,她已经习惯了。 果然,那妇人恶狠狠的走了进来,毫无征兆的抬起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疼痛传来,让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对于这个世界,她已经失望透顶,毫无任何向往。 她依旧面无表情,呆愣的蜷缩在角落里流泪。 “阿母此来作甚?” “我来瞧瞧你死了没有?” 妇人嘴里说着狠话,手里却轻飘飘的揭开了被兽皮盖着的竹篮子。 里面有肉有水有饼。 “吃吧!吃完好上路。” 妇人冷漠的递给她一篮子吃的,再扔给她一把匕首。 听她的意思是想让自己的女儿自杀啊! 她就这么狠心?这么决绝? “原来,阿母是来看着我死的。”说完!忍不住苦笑连连。 她也想死,也想快点解脱,但她似乎做不到啊! 为了能让妇人相信她是万死不亡之身,便起身拿起短匕,毫不犹豫的往自己胸膛刺去。 妇人吓的脸色惨白,连连后退,眼见得血溅四方,女儿应声倒地。 但半天却不见她死亡,一点儿要死的迹象都没有。 妇人惊恐万分,慌张不已,甚至觉得这一幕甚是惊奇又神奇。 为了不让她影响到家族基业,牵连到母族儿女的前程,她只能狠狠心,亲自了结她。 她慌张的捡起地上带血的短匕,毫不犹豫的迅速刺进她的胸口,使劲再使劲,甚至扭转刀柄搅动着她的伤口。 而躺在血泊中的巫女痛到几度昏厥,阎王殿都去了三四次,估计孟婆汤都喝了七八回,但她依旧屡次被痛醒,将她拉回现实。 妇人彻底被吓疯了,这个女人,难道真是万死不亡之身?怎么就是杀不死呢! 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 到底是为什么? 妇人被吓的不轻,连滚带爬的冲出了洞外。 第86章 我阿菘蓝……出来了。 等到她再次醒来,已是三日之后,一年一度的狩猎节上,青壮年们与巾帼不让须眉的姑娘们也开始陆续奔赴赛场。 洞外的呐喊声忽高忽低,洞口看守的勇士也减去了一半。 她捂着已经结痂但却疼痛的胸口,一步一颠的走向洞口张望。 少男少女们肆意撒欢,纵马驰骋在围场上,个个意气风发青春年少。 回想起自己的几生几世里,除了娜灵姬那一世,似乎自己都活在那黑暗的苦难里,她真的好想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啊? “怎么?羡慕吗?” 洞口不知何时靠着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她满头白发,杵着拐杖,身姿单薄,佝偻着背,望着不远处的赛场。 她没有见过这位老人,所以不识得她的身份。 “老人家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若是把霉运传染给您了,那就不好了。” “我一个快死的人,还怕什么霉运不霉运的。” “老人家莫要开玩笑。”她不禁苦笑,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样。 这位老人看着年纪不小,倒也不像是要死的人,红光满面精神尚可,估计是在跟她开玩笑呢! “人呐!活着的时候,受尽苦难也不愿意为自己拼一把,快死了才觉得后悔没有珍惜当下,还想着垂死挣扎。生时无所作为,死时感叹人生……。” 巫女望着老人步履蹒跚的背影,似乎有所感悟,又似乎不甚解其意。 她匆匆忙忙经历了十二世,每一世都受尽了苦难,她该赎的罪也该还完了吧! 她阿荼囡为家族而亡,为复仇而生,为子孙后代而死,自己错的是天法不是人道。 凭什么她要承受天神惩戒,而做错事的人却能受天护佑。 她不甘心,她不服气,她怪老天不公。 既然横竖都是要痛苦而死的,为什么不能让她死的舒服一点! 既然自己生来就是赎罪的,那又为什么只能受惩不能施恩抵罪! 不,我阿荼囡绝不坐以待毙,绝不能任由天命所累,更不能成为被抛弃的棋子。 既然她这一世是投身在巫女阿菘蓝身上,那么我阿荼囡就要真真正正的成为阿菘蓝,这一世,我一定要以巫女阿菘蓝之身解除这天刑反噬之劫。 她开始在洞中寻找可以治疗伤势的药草和止血泥灰,找来藤蔓和树枝,将身上已经破烂的兽皮衣缝补好,然后简单的整理了一下仪容。 开始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将第二世所学的巫祝之术全部研习了一遍,她发誓一定要做一个合格且仁善的巫女,来为自己当初所犯下的错赎罪。 幸而第二世身为族母娜灵姬时,为了救自己的孩子学会了所有巫祝之术,要不然,她还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自救。 所谓赎罪承受天谴,并非坐以待毙等死,或许上天的本意是让她积德行善,护佑族人,以恩报恶,以善救赎,以施挽罪,以仁治身,或许,这才是太阳神的本意。 “族母,阿浔曳回来了。” “叫她进来。”族母漫不经心的研究着手里的地形图,丝毫没有注意到禀报之人的神色。 “阿浔曳受了重伤,此行怕是不顺利。”禀报的人只能如实相告,不敢隐瞒。 族母听罢!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心里大约隐隐察觉了不妙。 “族母,阿浔曳办差不利,还请族母责罚。”阿浔曳等不及传唤,就拖着重伤的身体冲了进来。 在场所有人都被她那一身的伤给惊骇到。 族母赶紧亲自搀扶,命人去请疾医。 “族母,不要紧,我不要紧,我有重要之事禀报,不必拖延。”阿浔曳紧紧拽着族母,上气不接下气的吐出一句话。 这事儿恐怕非同寻常,族母只得耐心问询。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你直说就是。” 原来,阿浔曳与几个身强体壮的勇士都是族母的心腹,深受信任,所以被安排了重要的探查和军事事务。 为了更加了解部族以外的所有信息,全靠他们每日每夜的奔走暗探、查访地形和走访万里河川。 这次阿浔曳去的位置是西北方向,本来探查到一定范围内就可返还,可阿浔曳心血来潮,深入再深入,就深入到了外族部落,还被外族部落驱赶追杀,幸而蜀山氏部落地形险要,外族追杀的族人不敢涉险,便没有追上来。 阿浔曳这才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帝鸿族,从未听说过。”族母顿觉危险来临,心中隐隐不安。 “不过百年之久,不足为惧。”阿浔曳捂着伤处道。 “你可打听清楚了?” “族母放心,我打听的甚是清楚,绝无遗漏,这些,还都是我从外族人的口中得知的。” 是从外族人口中得知,那只怕消息不够准确,也不够真。 远古时期的族人都有着强烈的领土意识,但凡有外族人靠近,便会杀人灭口,又怎么可能会将本族内幕告知一个外族人? 族母思量许久,疾医也及时赶来,只是阿浔曳的伤势太重了,根本没有治愈的可能。 “区区小伤你都治不好,本族母留你有何用?”族母大发雷霆。 疾医吓的不轻,赶紧跪地求饶。 “命已至此,族母不必烦恼。”阿浔曳吃力的说完!便口吐鲜血,奄奄一息的倒在了石床上! 族母又气又急,势要杀了那疾医解恨。 “来人,将这无用的人拖出去杀了。” “族母……族母饶命,求族母饶命,我……我能举荐一人,绝对能治好阿浔曳的伤势,保得阿浔曳一命。” 族母听罢!顿时便气消了一半,摆了摆手,屏退心腹后,向疾医问道:“说,是谁?” “巫女阿菘蓝。” 什么? 她?族母震惊片刻,有些不悦! “你确定?” 她开始怀疑这疾医与巫女是不是一伙的,根本不大相信疾医的举荐。 那疾医惶恐,赶紧保证道:“不敢欺瞒族母,如果巫女不能治愈阿浔曳,我提头来见。” 有了疾医的保证,族母这才信了半分。 只是,巫女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恨她入骨,甚至巴不得她立马死在眼前。 可心腹命在旦夕,眼看就要饮恨西北,她还能怎么抉择? 半个时辰后,得到族母传唤的巫女阿菘蓝意外的迟疑了一秒。 机会也来的太快了吧! 因为伤势未愈,疼痛依旧,全身虚弱无力,所以走起路来轻飘飘、软绵绵的。 当她再次走向刺眼夺目的太阳底下时,她才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与新鲜。 那种明媚的阳光,清新的空气,如沐春风,沁人心脾。 我阿荼囡,不,我阿菘蓝……出来了。 她转眸望向关押她的山洞,那是一个阴暗潮湿,凄凉森森的小黑屋。 她暗暗发誓,将来再也不要被关禁闭,彻底与那黑黢黢的“地牢”说再见。 第87章 万死不亡之身的好处 随着几个看押她的勇士引领,来到族母洞中,才发现怎么一回事! 救人,她最拿手,何况这人伤的不重,命也保得住。 不过,她听说是一位疾医举荐的她,就多看了那疾医几眼。 糟糕,她不认得这人。 这一世,她才来不到五天,环境都不熟悉,就更别说认人了。 “还愣着做什么?等着本族母请你不成?” 阿菘蓝冷冷笑了笑,斗胆向族母提出条件道:“若我能救他一命,族母可否放我一条生路,归还我巫女之职?” 她在赌,也敢赌,她赌这位族母的在意,她一定很看重阿浔曳,而他,在族母心里的位置应该也不低,不然,向来自傲的族母也不会容忍自己的仇敌来救他。 果然,这句话惹怒了族母,她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巴掌呼死阿菘蓝。 这时!床上昏迷的阿浔曳疼痛的闷哼了一声!将怒气冲天的族母拉回了冰窖,瞬间冷静了下来。 她带着一抹咬牙切齿的笑容,紧握拳头,点头说道:“好,若你能治好他,我放你一条生路,还你巫女的身份。” 阿菘蓝闻言,心中欢喜,便假模假样的向族母道了一声谢。 然后开始为阿浔曳处理伤势。 不过,以他的伤口来看,并不致命,也好治。 只是看起来严重,实则只是皮肉之伤。 以这位疾医的能力,应该能治好他才对,可他为什么坚决自称无能,还要举荐她来治呢? 阿菘蓝没想那么多,先救人要紧。 族母看着阿菘蓝整个猛如虎的操作,都快怀疑她到底是治病救人还是解剖吃人了。 一旁的疾医看的是一把虚惊一把汗,这丫头治病救人的方法像是四千年前的原始手法,甚至还要比之粗鲁疯狂许多,好在过程干脆麻利,不一会儿阿浔曳就醒了。 “水……水……我要喝水。” “快快快,端水来。” 也是这个时候,阿菘蓝才发现,现在的族人开始大量使用陶瓷器皿了,生活用具全部都换成了陶土烧制。 “族母,阿浔曳既然醒了,我便回去了,就不打扰阿浔曳养伤了。” 族母看也不看阿菘蓝一眼,只是摆了摆手,便将她打发了。 走出洞口,她并未远离,而是等着那位疾医出来。 只是可惜,直到深夜都不见那疾医出来,甚至还听到了一个震惊她认知的消息。 疾医在三个时辰之前就已经死在了部落湍水坝,而且也是在三个时辰前离开了族母的洞府。 阿菘蓝顿感震惊与惊讶! 她明明一直都守在洞口的呀! 为了探清事实,她坚守洞口,等待疾医出来向他打听事情原委。 可没想到,他人却在三个时辰前就死了,奇怪,实在奇怪。 阿菘蓝匆忙奔向半山腰,整个人都悬在崖壁上,小心翼翼的攀爬,从一个个只能放进一个棺材的小洞里寻找着疾医的尸体。 那时候的氏族信奉神灵,死后不染尘土不浸川水,即可登天做神仙,故而将尸体放入山体的小洞中。 疾医身份低微,不足以劳动巫师开坛祭祀送葬,所以潦草的裹了尸体塞进了山洞里。 阿菘蓝挨个翻开裹尸的兽皮,有刚刚腐烂恶臭连天的,也有早已成枯骨的,还有没死几个时辰的,更有蛆虫满洞的,还有挂着一口气没有咽气的。 这些对于经历了十二世的阿荼囡来说,根本就吓不到她,甚至内心毫无波澜。 她瞧着一个洞内,一位忍耐着极具痛苦等待死亡的老者,不由得轻叹一声! 人心狠绝至此!病患还没有死透就送来了“坟地”任其自生自灭。 看来这个部落的儿孙并不孝顺,族中亲人也不是善良之辈。 本来就攀爬走了的阿菘蓝又不忍心爬了回来,她查看着老者的病体,仔细检查了一番。 无奈轻叹! “可惜了老人家,我原以为能救你一命,却发现你确实得了不治之症,我帮不了你了。” 撂下一句话!阿菘蓝就要走,怎奈突然被那老者伸来的手给死死拽住,无法攀爬了。 “怎么了?老人家可是还有心愿未了?” 只见昏暗的月光洒下来,照射在那老者的脸庞上,诡异恐怖的吓人。 她吃力的轻启惨白干涸的唇瓣,一字一句的哀求道:“我瞧着姑娘懂医理,还请姑娘仁恩,让我死的痛快一些!我太难受了,熬不住了。” 老者的一句话说完!开始委屈吧啦的流出一丝丝血泪来。 阿菘蓝于心不忍:“罢了!我阿荼囡有违天道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也不差这回,老人家,我这就送你一程。” 说完!阿菘蓝便迅速抬手点穴,轻轻的击中她的耳根命脉穴位,不消三秒,她便毫无痛苦的死了。 阿菘蓝扯过兽皮,轻轻盖住老者的脸。 然后突然反应过来。 大呼:哎呀!我怎么这么糊涂,也不问问今儿抬进来的人被安置在哪个洞穴里,唉!真是笨啊! 阿菘蓝一边儿喃喃自语一边儿摸索着攀爬找人。 还好,朝霞来临之前,便顺利找到了那位疾医的尸体。 经过辨认,他确实是今天她见到的那位疾医,死的时辰也对得上,而且身上并没有外伤,也没有内伤,甚至于怎么死的,她也不清楚。 算了,只能先回洞府再说吧! 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趁着天还没有亮,阿菘蓝打着哈欠睡了一个安稳觉。 等她再次醒来,床边就站了一个人,朦朦胧胧中,那曼妙的身影好像是个姑娘身形。 她还以为再做梦,翻个身再睡会。 可她突然惊坐起! 自己现在可是在虎狼窝啊!一个对她虎视眈眈,一个对她视如仇敌,都想治他于死地,这会儿站在她床边的人绝非好人。 果然,阿菘蓝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瞧,竟是陷害她的阿固。 不待她愤怒撵客,阿固就自行坐到了阿菘蓝的床边儿,死死拽着她的手臂,冷笑着望着她。 “阿姐真是命大,无论闯了多大的祸事都死不了,我还真是羡慕呢!” 阿姐? 什么阿姐? 我堂堂一个巫女能有你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妹妹,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滚~。”阿菘蓝冷冷吐出一个字,丝毫不带感情。 阿固不怒反笑,没有眼力见儿的死皮赖脸往上贴。 “别以为族母为你复位,就可以逍遥自在了,你记住,你是整个蜀山族的罪人,是部族的祸害,早晚落下神坛,死无葬身之地。” 阿菘蓝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一时间竟将阿固打懵了。 “滚~。”阿菘蓝霸道撵客,那阴戾的神色好似从地狱爬出来的阎罗王,让阿固有些畏惧。 临走,还气呼呼的放出狠话:“阿菘蓝,你给我等着。” 阿菘蓝冷冷一笑!突然发现不死之身还有些好处。 至少不怕报复,甚至还会让人忌惮。 第88章 偷汉子的大姑娘 趁着天气尚好,阿菘蓝打算出去走走,熟悉熟悉环境,顺便打听打听身世。 走到半路,突然被一只坐骑吸引,这畜生像极了阿仔,阿菘蓝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抚摸。 那坐骑也甚是乖觉,并不怕人,很是温顺。 只是可惜,刚要触碰到它,就被赶来的少女给抽了一鞭,一阵刺痛感涌上心头,使阿菘蓝忍不住闷哼一声! “好大胆的女人,敢动我的东西,不想活了?” 阿菘蓝抬头一瞧,哟!好标致的美人儿。 她一身纯白色狐皮绒羽,乌黑飘逸的一头长发,带着象牙磨制的额饰,双耳挂着狼牙耳坠,脚穿牛皮编织的鞋子,看着富贵无极。 想必不是领主的闺女就是族母的千金了。 “哟!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偷汉子的巫女啊!” 小丫头漂亮是漂亮,跟仙女一样,就是嘴巴毒了点儿,性格怪了点儿,脾气暴躁了点儿。 阿菘蓝都不想搭理她,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就在她转身欲离开之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阵风驰电掣声!而后几鞭子突然抽了过来,阿菘蓝赶紧闪躲,几个起纵躲过便躲过了攻击。 少女气结,再次发力,挥来牛骨鞭,直逼阿菘蓝的致命点。 也不知怎的,好似娜灵姬附体一般,以前所有武功、耐力、力气都回来了。 她直接拽起牛骨鞭,轻轻一拉再重重一挥,少女瞬间被带入半空,然后摔了下来。 少女被摔了个狗啃泥,满脸尘土泥污,痛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阿菘蓝,你敢伤我。”少女爬起来指着她大骂。 阿菘蓝对她做了一个鬼脸就得意的跑没影了。 少女被气得火冒三丈。 “抓住他,我重重有赏。” 几个随从风似的去追啊! 阿菘蓝逃到一处僻静处,靠着墙,翘着二郎腿,无奈吐槽:“这小妮子到底是谁家姑娘?脾气这么爆,既然认得我,那或许关系非同一般了,唉~!不对,我堂堂身份尊贵的巫女,谁人不认识,不可能所有族人都跟我沾亲带故吧!” “她呀!是领主的宝贝女儿,从小娇生惯养,就是脾气不大好。”说话的正是前些日子所见的那位佝偻老人。 如果不是她提醒,她阿菘蓝还没有这么强大的自救欲。 阿菘蓝被老人的神出鬼没给吓到。 “原来是您老人家啊!麻烦您以后走路带点儿声音,怪吓人的。” 老人笑了笑:“老婆子我可不吓人,倒是你,你可知,你才是我蜀山族的触霉星,人人见了你都怕,个个都想拿你祭天,说到骇人,你当仁不让。” 阿菘蓝无奈笑了笑,一副无所谓的轻松模样。 “老人家,您可莫要开玩笑,人家还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姑娘呢!” “哟!姑娘,偷汉子的姑娘?偷了汉子就不再是姑娘了。” 阿菘蓝又气又急、又羞又愧,她无奈挑了挑眉,不好意思的气急道:“老人家,你你你你瞎说,哼!我没有偷汉子,我我我我是冤枉的,我是个好人,我不是触霉星,我这么漂亮可爱,善良宽厚,碾死一只昆蜉都要哭一个时辰的人,怎么就坏了!” 阿菘蓝气鼓鼓的嘟哝着小红唇,极力否认自己是那扫把星的事实,到死也要给自己挽尊。 佝偻老人笑了笑,继续打趣阿菘蓝。 “你不是触霉星,那先前那位为你举荐的疾医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佝偻老人的一句话直接给她整无语了。 “我怎么知道,他要死,我还能拦得住吗?” 呵!好你个没良心的小丫头,人家可是帮了你一把的恩人嘞! “好了好了好了,不与你玩话了,我要回去歇息了。” “哎~!等等老人家,以后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去找你啊!” 老人抽了抽嘴角,直接无语挑眉。 “你想我?呵!怕是有什么烂摊子想挑给我吧!你可拉倒,咱俩互不相识,你是万死不亡之身,老婆子我可死不起。”佝偻老人杵着拐棍,想赶紧离开她这个倒霉蛋体质的索命鬼。 而阿菘蓝却不以为意的将她给拽了回来。 “以后怎么叫你啊老人家!好歹相识一场,以后你救我的时候好唤你。” 阿菘蓝的一句话再次给佝偻老人整无语了,甚至有点儿想扇她。 “叫我巫厌婆婆吧!。” 哦!阿菘蓝眨巴着大眼睛,迷惑的望着老人那充满秘密的背影。 怎么会有人取名叫巫厌的名字,这么晦气的名字她也压得住,真是厉害。 阿菘蓝刚吐槽完,就听见一群少男少女呼唤着佝偻老人。 看样子很喜欢她似的。 “阿武婆婆……浓喃婆婆……花嫁婆婆……神拂婆婆……。” “忧闽阿婆……洛宁阿婆……神棍阿婆……絮叨阿婆……。” 阿菘蓝闻言,顿时震惊的如五雷轰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她无奈扶额,好家伙,名字是现取的啊!难怪这么奇怪,得,又被她耍了一次。 等到所有人将佝偻老人簇拥着离开后,阿菘蓝才敢现身离开。 她要找到蜀山族的禁地,方便查看什么秘闻找到自己的身世,以及与族母和阿固的关系。 夜已深,路痴加糊涂的阿菘蓝还没有找到禁地的入口。 虽然蜀山族的地形与当年的尔玛族一模一样,甚至都没有什么变化和搬迁,但糊里糊涂的她始终找不准位置。 这阿阆乸,到底会把禁地设在哪儿呢? 搞这么隐蔽,都不怕哪一天自个儿搞忘了找不到还得掘地三尺。 唉!阿阆乸这蠢女人,早晚收拾了你。 深夜! 暗中监视阿菘蓝的佝偻老人从早上看到晚上,从白天观察到黑夜。 这丫头蠢到令她都忍不住想去敲她两个大脑蹦,她老婆子活这么大,头一次见有路痴症的女人。 知道的呢!可能觉得这丫头迷路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跑来的熊瞎子出来觅食。 得,可能我老婆子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得来还。 她步履蹒跚,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身后,拿着拐棍戳了戳她的背。 阿菘蓝倒也不怕,甚至都不震惊,也不惊慌! 反正自己是不死之身,大不了被抓了打一顿痛几天罢了! 当她转身打算制服身后的人时,却在一刹那间,正好趁着月光看清了杵着拐杖之人的脸。 一惊!赶紧迅速收了手,还险些伤到她自己。 第89章 天命之女 “阿婆,您总这么神出鬼没,我早晚被你吓死。” 佝偻老人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而是给她指引了方向,然后又悄咪咪的离开了。 呀! 这老人家,年纪这么大了,腿脚还挺利索,跑的还挺快。 阿菘蓝顺着方位找寻了过去,不免发出一阵惊叹! 咦! 这不就是原来尔玛族设立禁地的地方吗? 原来蜀山族并没有将禁地搬迁啊! 瞧我脑子笨的,糊涂。 等她凭着记忆窜进禁地之后,里面的景象依旧震慑人心。 里面除了原来的洞穴和石柱外,还多了部族经历这四千年来的所有秘闻、历史以及发展。 娜灵姬系数找下来,终于在隐蔽的小洞内找到了记载。 原来阿菘蓝与族母阿阆乸两个人从一生下来就结下了梁子。 二人出生当天,彩虹划过天际,百鸟飞旋,族人们信奉神灵,认为二女之中一定有个天降神女守护蜀山族。 故而两女从小就受到了整个部落的尊崇与追捧,因为阿菘蓝从小聪慧、机灵,善于巫祝之术,为蜀山族谋得福祉。 其慧根远远超越了阿阆乸,就连同政绩都远远高于阿阆乸。 阿阆乸心生嫉妒,又争强好胜不服输,所以屡次陷害阿菘蓝。 在蜀山氏族母择选场上,故意使计让阿菘蓝吃坏了肚子,没有准时赶到赛场,从而痛失了择选资格。 所谓民心所向,阿菘蓝的能力大伙都看在眼里,所以也有一部分人支持拥戴阿菘蓝。 为了稳坐族母之位,阿阆乸以阿菘蓝在择选场上迟到失信为由,阻断了阿菘蓝的族母之路。 先族母无法,但又不能违背百姓们的拥戴之心,也就只能让阿菘蓝做了四千年来亘古唯有的一位巫女之职。 阿阆乸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明明她都凭实力坐上了族母之位,凭什么还要让阿菘蓝与她平起平坐! 她不甘心,所以屡次设计陷害阿菘蓝,要么是狩猎场上刺杀她,或是暗中下毒谋害她,…………这一切种种才有了最开始阿阆乸为什么以偷汉子的罪名污蔑阿菘蓝的恶行了。 瞧我这命。 到哪都拉仇恨。 不对。 以阿阆乸的品行不应该容忍族人将这些秘闻记录在案的吧! 这些罪行都不利于阿阆乸的族母之位,她应该销毁才对。 怎么这些都有恃无恐的记录在禁地。 难道……? 除非阿阆乸还不知情,有人暗中将这些秘闻偷偷记录在了隐蔽的石洞内。 也难怪,自己找了半天才发现这个小洞,看来有人已经将阿阆乸恨之入骨,这才将她这些罪行记录在此处! 阿菘蓝大致看了一遍洞中所有文献,这四千年来,部族安稳,族人富足,没有外族滋扰,也没有战争,更没有什么大的天灾人祸等。 只是百年前,尔玛族国力日渐衰败,族母残暴不仁,冉族分支起义造反,推翻了尔玛族政权,重新成立了蜀山氏部落王权。 本来渐渐融合的大部族,却又因为前些天发现了另一个外族存在而戛然而止。 “帝鸿族?从未听说过,西北方向吗?”阿菘蓝喃喃自语良久! 自己经历这十二世,历经四千年,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片土地上还有别的部族,除了千里之外的几个遥远古部落外, 但,这些古部落都是蜀山氏部落的盟友,应该不至于是他们的部落分支。 或许,也就是百年内出现的另一个文明吧!总之,战争是避免不了了。 阿菘蓝出了半刻神,匆匆扫了一眼她曾经留下来的文字,才偷偷摸摸离开了禁地。 这一夜,阿菘蓝辗转难眠,脑子里的“帝鸿族”三个字久久挥之不去。 总觉得这个名字让她心慌的厉害,于是连夜算了一卦。 她身为巫女,又在四千年前就学会了所有巫祝之术,所以算卦对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龟壳裂,贝壳碎,地上几个显现的文字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蜀山族将有一场大战,且伤亡惨重,族落恐不保,老弱妇孺均惨死,族内活下来的男丁均被乱箭穿心而死。 阿菘蓝心痛的流下泪来,这是她经历了四千年苦难以来的第一次落泪。 不,不可以,她一定要改变蜀山氏部落的命运,一定要救万民于水火,不能让悲剧一再发生。 阿菘蓝再次行巫祝之术,寻求解救的办法。 虽然每次都是以惨剧告终,但她始终都未曾放弃,一次次卜卦,一次次捡起碎掉的龟壳。 阿菘蓝突然苦笑,悲从中起。 想当初,我阿荼囡最厌恶这些神鬼之术,从不信鬼神之说,如今却对它深信不疑,到底是天意难违还是人定胜天呢? 阿菘蓝自嘲半晌,差点儿就要放弃了,但却在最后一卦中,卜出了吉卦。 她望着地上香灰堆积成的文字,阿菘蓝讶异的喃喃自语! “天命之女……?什么是天命之女?这是太阳神给我的什么指示呢?那……天命之女又是谁呢?” 老天爷呀!老天爷,您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呢? “巫女……巫女……巫女不好了,求您救命……。”一个姑娘连滚带爬的向阿菘蓝洞府跑来。 一身污泥还一身的血渍。 阿菘蓝赶紧冲出洞外,见到狼狈的姑娘顿感不妙。 赶紧将她搀扶起来,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巫女救命,我家老小全部病重,所有人都快不行了。”姑娘眼眶含泪,整个人都因着急而发抖。 阿菘蓝赶紧带上“药箱”,与姑娘马不停蹄的赶往家中。 俗话说医者入门级就是望闻问切,阿菘蓝有条不紊的一一检查起来。 几个人上吐下泻,全身抽搐,脸色苍白而眼神空洞,所有人都已经虚弱的瘫倒在地上。 “今日,你们都吃过些什么?” 姑娘着急忙慌的从洞外捧来一团黏糊糊的白团子,如同一个碗大的馒头。 阿菘蓝捡起地上的木块,撬了一点儿下来闻了闻,大呼不妙,赶紧说道:“扔了它,莫要触碰。” 姑娘吓的丢了老远。 阿菘蓝配了一些草药递给姑娘。 “熬好了一人一盅,每日都要喝一盅,你也是,方才你既碰了那毒物,那么毒应该也入了身。” 姑娘闻言,害怕的手都在抖,她赶紧麻利的熬药,一刻也不敢耽搁。 “你们吃的,都是从什么地方挖来的?” “后山广琉林。” 阿菘蓝点了点头,嘱咐了姑娘几句,又宽慰了她一番,随即去了族母洞府。 阿菘蓝的神出鬼没倒把阿阆乸吓了一跳!险些从石床上滚下来。 “族母小心。”阿菘蓝半托着阿阆乸那半落地的肥腰。 阿阆乸胳膊被石床角硌的生疼,整个人都半悬在空中,要不是阿菘蓝不计前嫌的扶着她的腰,估计早摔断骨折了。 “阿菘蓝~,你有病吗?你疯了,大半夜出来吓人,你找死吗?”阿阆乸气疯了,一个劲儿的喝骂阿菘蓝。 阿菘蓝软软的“哦”了一声!然后一撒手,阿阆乸就摔了个狗啃泥! 痛得阿阆乸闷哼一声!紧锁眉头,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第90章 破除天机,大仁大善是为德 阿菘蓝唏嘘不已,堂堂族母,竟然一点儿实力都没有,娇弱的身子没有半分力气,柔弱的模样没有一点儿强壮的魄力。 武功没有,力气没有,魄力也没有,她到底靠什么坐上这族母之位十余年不倒的? 而洞外守护阿阆乸的勇士们这才发现洞内的动静冲了进来。 一见是阿菘蓝,为首的勇士大呼:“保护族母,杀巫女。” 啥?杀我?我招你们惹你们了! 阿菘蓝气结,直接将几人打趴下。 明明是你们偷懒打瞌睡,让我有机可乘偷跑了进来,是你们失职,怕被族人耻笑、族母责罚就拿我开涮,真是大聪明啊! 族母缓过神来,扭了扭有些微痛的老腰,见几个勇士不敌,赶紧喊停。 “都退下去。”族母实在不想看他们丢人现眼,索性让他们都滚出去,不要碍自己的眼。 勇士们退出去后,阿阆乸才阴冷的望着意犹未尽的阿菘蓝,不曾想,这小妮子的武功这么高,力气也太大了也,几个两百斤的勇士就这样被她给打趴下了。 这样的实力,想不怀疑她都不行。 她阴戾的望着她,神色略带防备和厌恶,半点儿柔和的表情都不给。 阿菘蓝不以为意,悠哉悠哉的喝着桌子上的茶。 阿阆乸不耐烦了。 “好你个臭丫头,大半夜的跑来打扰本族母安寝,就是为喝这口水?” “族母这里的荼却比别处的甘甜一些。” “滚,滚出去……。”阿阆乸有些微怒。 阿菘蓝冷冷一笑! “方才我为你解决了一件关乎部族的危难之事,族母你不但不感恩,反而赶我走!真是没良心。” 阿阆乸半信半疑的挑了挑眉,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 “说吧!半夜前来,你必有所求,大可说出来,看本族母有没有心情允你。” 阿菘蓝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族母借我一些强壮的勇士,我有急用,若办成了,族母的政绩就多了一桩,岂不美哉!” “你要用人?做什么?你若不实话相告,本族母怎么敢派人给你!” “今日,一户猎户家中,男女老少皆患重疾,险些丧命,最后发现“真凶”,我打算清除,以绝后患,此毒特毒,去的人不宜多,所以,必得我亲自前去,不知族母是否一同前往。” 说到剧毒,阿阆乸吓都吓死了,怎么可能跟随一同清除毒物,赶紧说辞推脱道:“族内烦事众多,政务繁琐,本族母责任重大,岂能轻易离开部族,巫女你身份贵重,代本族母之令行事,也不为过。” “好,还请族母派人吧!” 阿菘蓝冷傲的让人生气,一副王者态度让阿阆乸心里很不爽。 阿阆乸给身边儿的心腹使了使眼色,心腹会意,出去找了一队人马,跟着阿菘蓝去了后山广琉林。 滴水观音……与芋头相似,一不注意便会中毒,一旦触碰或者误食都有致命危害。 “小心,不可触碰。”阿菘蓝赶紧阻拦将要触碰滴水观音的勇士。 一声厉呵!将一旁的勇士们吓了一跳。 “巫女,这不就是咱们经常吃的大疙瘩嘛!” “你懂什么!这东西只是与你们平常吃的长得极其相似而已,有剧毒,碰则死,食则猝。” 阿菘蓝故意严肃且紧张的科普给大伙听,生怕他们掉以轻心伤了自己。 “这玩意儿这么厉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隔河仙,也叫狼毒,大伙小心些就是,仔细挖出来,点了火烧了它就是。” 大伙听罢!开始埋头苦干,只是过程有些过于滑稽。 因为害怕它的毒,大伙都小心翼翼畏首畏尾、蹑手蹑脚,加上夜里月色昏暗,自己把自己吓的一惊一乍的行为也比比皆是。 阿菘蓝悠闲的坐在不远处看着,笑的她肚子疼。 待到大伙将要挖光山里所有滴水观音时,只见一束刀光剑影刺眼划过,一株滴水观音正对着阿菘蓝飞射而来。 那速度之快,险些让她闪躲不及。 她早已料到阿阆乸不会轻易放过她,肯定会在这些勇士中隐藏杀手,这不,暗藏的杀手便冒出头了。 接着,两个面带神鬼符号的勇士便提溜着利剑刺杀而来。 其余勇士均是看热闹,没有一个前去保护阿菘蓝。 因为一地的滴水观音被杀手挑飞击杀而来,毒液飞溅,花叶零落,阿菘蓝不但要躲避杀手攻击,还要躲避剧毒毒液跟飞射而来的花叶。 这波刺杀可不是以前的小打小闹,那是冲着她的命去的。 方才阿阆乸也已经见识过阿菘蓝的实力了,派遣来的杀手自然也比以前的强上十倍。 一旁观战的勇士看的触目惊心,闪躲不及。 毕竟毒液和花叶可不是长眼睛的,四处飞溅,有的躲避不及时的,要么被毒瞎双眼,要么渗入皮肤侵蚀,要么钻进耳朵,要么顺着伤口进入身体。 反正只要被毒液和花叶触碰到,就是剧痛不止,生不如死。 然后脱力倒地,呼吸急促,全身抽搐。 一些幸存者赶紧躲的远远的,既不敢离开又不敢上前救人。 等到阿菘蓝解决掉几个杀手后,想要救无辜之人时,也已经来不及了。 她将愤怒发泄在了几个被她打伤的杀手身上,将毒液和花叶涂抹在杀手们的全身各处,让他们也尝尝蚀骨之痛。 “你们……都给我滚过来。”阿菘蓝一声大喝! 躲的远远的勇士们屁颠儿屁颠儿的跑了过来。 虽然心生畏惧,但也不得不听令行事。 “你们都小心些,将这些隔河仙都归拢到一起,全部焚烧。” “是。” 大伙见识过滴水观音的威力后,都十分小心的将它们归拢到一起,然后一把火烧了一个干干净净。 这时,火光徐徐,好似要冲破云霄。 阿菘蓝发现,自己胳膊上的一条深深的伤口突然消失了,就在她的眼前消失。 这些伤口,都是她在四千年内经历的十二世留下的,每到小雨天气便会疼痛难忍,奇痒难耐。 夏季还会因天气闷热而感觉灼烧刺痒,冬季寒冷刺痛如冰针锥刺,春秋绵雨天气更是难挨,每天都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而今日,却因为做了一件善事而少了一个伤口,也就是说少了一分疼痛。 天可怜见,经历这十二劫以来,她都不能破除轮回天劫,原来是自己蠢笨,没能早日窥破上天玄机。 上苍有好生之德,神明有容人之量,自然不只是纯粹的下达惩戒,必有深意。 原来,深意的救赎就是“大仁大善”啊! 所谓人为善,福虽未至,祸已远离;人为恶,祸虽未至,福已远离;行善之人,如春园之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做恶之人,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回去复命的勇士都被气结的阿阆乸罚去了看守禁地,而阿菘蓝则悠哉悠哉的回到了洞府呼呼大睡。 第91章 你是蜀山族的扫把星 半夜,洞外开始飘起大雨,熟睡的阿菘蓝突然被身体的抽痛痛醒。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煎熬,也能自己迅速蜷缩身体保持冷静。 越是疼痛就越要死死环抱住自己,不让自己痛到失控。 雨越下越大,根本没有停的意思,阿菘蓝已经痛的全身发麻汗流浃背。 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让她几度昏厥。 直到清晨鸟鸣,风起雨停,阿菘蓝才觉得疼痛慢慢消失,虚弱的抬眸望向洞口。 可引入眼帘的不是清晨的一束光,而是一双洁白如雪的大长腿,穿着一双牛皮编织的鞋子,身穿琥珀色虎皮皮毛。 哟!这不是阿固那小妮子嘛! “你来做什么?”阿菘蓝虚弱无力的问了一句,开始故作坚强的整理起仪容。 “我来瞧瞧巫女睡的可安稳。” “你现下不是瞧见了吗?还不滚出去。” 阿固神色平淡如常,丝毫没有乖乖退出去的意思。 “昨日夜里,我一直守候在巫女身边儿,你晕厥了四次,又醒了四次,那痛苦的模样“呲呲呲呲”真是可怜的紧。” 阿菘蓝心道不妙! 整整一个晚上她都没有离开,甚至还是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奇怪,她对我做了什么? 阿菘蓝赶紧检查自己的身体,虽然身上没有任何问题,但脸上却多了几道还没有完全干涸的刀口。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阿固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你想做什么?” 阿固冷冷一笑! “巫女容貌过于招引,免得让外面的男人犯错,我便勉为其难的帮巫女一把,毁了其容貌,岂不免却了许多烦恼。” “无耻至极。”阿菘蓝不冷不淡的喝骂了阿固一句。 她的表情里看不出是生气还是淡然。 反正,既是不悦又没有因为毁容而恼怒。 阿固有些疑惑,这阿菘蓝怕不是什么怀胎吧!这都不生气。 可她哪里知阿菘蓝的遭遇,对于这种伤害,可以说是百毒不侵了,丝毫不在乎。 阿固满满的意外与疑惑,却还要故作玄虚,说道:“巫女顶着这张丑陋的容貌,还是不要出去的好,不如躲在此处混吃等死,免得吓坏了族人,族母罚你幽禁。” 阿菘蓝丝毫不为所动,冷笑着转身便走了。 蜀山族的地界比以往的尔玛族扩大了许多,想必占领的领土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漫无目的的她,先后救了溺水的幼童,又救了摔下山崖的老妇,还救了久病不愈的老汉……。 一天下来,阿菘蓝的名气已经响彻整个蜀山族。 她每救一个人,脸上的伤疤就会少一条,直到容貌恢复依旧。 黄昏临近,族母阿阆乸头疾发作,为首的领主与几个疾医轮番守候在族母的身旁伺候。 包括一向溜须拍马的阿固。 当阿阆乸派去的心腹将阿菘蓝请过来时,阿固见状突然大吃一惊! 难不成这女人真是不死不亡之身?还是说是她真是上天派下来的神女,脸上的伤怎么全部不见了? 阿菘蓝意味深长的瞟了阿固一眼,像是挑衅,又像是得意。 阿固心中气闷,十分不快。 果然是妖女,这都整不了她。 阿菘蓝还未坐定,族母阿阆乸就迅速抽剑抵在了她的脖颈上。 众人又惊又惑。 “阿菘蓝,你个触霉鬼,你若不死,我蜀山族难免灾祸,我蜀山族到底与你有什么仇怨?让你如此憎恶蜀山族暗害蜀山族。” 阿阆乸的一番话让阿菘蓝一阵懵圈。 这都哪跟哪啊? 我招谁惹谁了? 我阿菘蓝最近貌似并没有闯祸吧! “族母此话何意?” “自你出生,我蜀山族从未安宁,次次陷入战乱之中,族人们困苦难当,哪一次不是因为你苟活在蜀山族,而让族落动荡不安。” “可不是嘛!还真是奇怪的很啊!自你出生在蜀山族,外族激增,常滋扰我蜀山族地界,害得族人们苦不堪言。”阿固趁热打铁,一顿附和。 领主等人听罢!个个都不开腔,也没人为阿菘蓝说话。 好似已经默认了阿菘蓝的灾星体质,到哪都能带来灾难。 阿菘蓝有些莫名其妙! “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与我同日同时出生的族人多不胜数,怎知就是我给蜀山族带来了灾祸,难道不是别人吗?” “你乃巫女,生来就自带灾祸,身怀巫咒之术的你,焉能不是我蜀山族的罪人。” 阿菘蓝冷冷一笑! “有事便说,无事我便回去歇息了。” 阿菘蓝的语气不带一丝柔和,那种霸气让族母阿阆乸在她的面前都黯然失色。 “你……。”阿阆乸被气的头疾发作,疼痛异常。 “族母……您没事吧!您先喝了汤药再说吧!千万不要气坏了身体。” 阿阆乸扶着脑袋,摆了摆手,这汤药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喝了又能怎样。 这时候一言不发的领主却破天荒的发话了:“巫女是来瞧热闹的?”然后瞪着一双凌厉的眼神向阿菘蓝示意。 阿菘蓝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慢条斯理的走近她的身旁,麻利的击中阿阆乸的几个穴位,然后将疾医们开的药方改了一下,命令阿阆乸心腹赶紧煎熬送服。 阿菘蓝不愿意多待,打算扬长而去时,却被阿阆乸死死拽住了臂腕,愣是不让她走。 “族母还有什么吩咐?”阿菘蓝不耐烦的客气道。 “本族母若有个好歹,必先取你贱命。” 哼! 真是搞笑。 做了好事没好事得,好一个翻脸不认人的畜生。 “族母,眼下正事要紧。”领主急道。 他们的这位族母是个愚笨蛮横的,没有脑子,只会勾心斗角,善于解决对她的王权有所威胁的人,从来不关心部族内的政事,反而因为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与阿菘蓝斗来斗去,所以她没有做帝王的资质,和处理政事的帝王手段。 “族母,帝鸿族已经派遣了一支强悍的勇士、猎手驻扎在蜀山族地界的百米开外,其目的不言而喻,恐与我蜀山族交恶,族母应尽早做打算的好。” 领主的几句话将所有人拉回了忧虑的情绪中。 尤其是阿菘蓝,没想到帝鸿族的野心来的这么快,计划的如此迅速。 看来,两族之间免不了一场大战了。 蜀山族的生死存亡,可能真的要看天意了,如如若不然,又怎么能让帝鸿族与蜀山族和睦相处呢? “若必有一战,我蜀山族也绝不退缩,只是,帝鸿族实力你我尚不清楚,想要从险而胜,实难。” “如此!我们还不如将帝鸿族打个措手不及,也好为蜀山族做好充足的准备,以便了解帝鸿族的实力。” “糊涂,帝鸿族敢派遣大量精锐驻扎在蜀山族地界,那必然有十足的准备和实力,眼下发动战乱,无非是送死。”阿菘蓝厉呵众人的愚钝。 引得阿阆乸与阿固十分不满。 “你怎么还在这里?出去。” “这里已经没有巫女什么事儿了,还不赶紧滚。”阿固顺着阿阆乸的话音附和。 阿菘蓝无语至极!负气要走。 却再次被领主拦了下来。 “巫女似乎有妙计,不如留下来一同商量。”领主一面强留阿菘蓝,一面向阿阆乸使眼色。 这二人,只怕早已穿上同一条裤子了,我倒要看看你们在耍什么把戏? 第92章 阿菘蓝,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如巫女所说,你应该是想定了更好的法子了吧?” “那倒没有。” “那你嚎个什么劲儿?既没有主意,就趁早滚。” 哟!两个人一唱一和的,配合的还真是天衣无缝呢! “巫女自来有太阳神护佑,想必本事大着呢!这事儿虽说危机,但咱们巫女是什么样的人啊!肯定是有万全的法子的。”阿固面带“甩锅”的笑容,望着阿菘蓝发难。 阿菘蓝冷冷一笑! 要不是为了蜀山族的族人,她早就掀桌子打人了。 “巫女有了什么主意?不妨说来听听,我想,巫女应该也不愿意看着蜀山族族人陷入战乱困苦之中吧!”领主依旧顶着一副慈爱的面相,细声细语,柔和无争。 他年纪不大,不过三十左右,长相不说英俊,倒也有几分帅气。 而这时候的阿阆乸也妥协了,说道:“好吧!本族母也知道,你不说,必然有所求,只要你能解了我眼下之难,你要什么我都准允你。” 阿菘蓝听罢!满意一笑,她等的就是阿阆乸的这句话。 “多谢族母。” “你说说看,法子若可行,什么都允你。” “族母,不可,千万不要答应,这巫女的恶毒行径您又不是没见过,若她所求过分无耻,那将是我族的灾难啊!”阿固不服,也不甘心的劝止道。 她害怕阿菘蓝的政绩越来越高,民心越来越好,从此自己就会被踩在她的头上,也害怕阿菘蓝的实力一天天壮大,民心所向,那自己将来便是她的脚下泥,成为她的奴役,她不甘心,也不愿意。 阿阆乸早已看穿阿固的心思,便无声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给予“放心”的眼神,让阿固不要担忧。 三人的一切言行举止都被阿菘蓝看在眼里,牢牢记在了心底。 “这丫头胡言乱语,巫女不要介意。”阿阆乸翻脸比翻书还快,那柔和的笑容,还真容易让人以为她是一个仁善宽厚的族母。 “前些日子我就已经发现了帝鸿族的目的,也早知他们的野心,所以暗中探查过几次,我蜀山族的实力强悍,虽然不惧帝鸿族攻伐,但总是要付出一些惨重的代价,我于心不忍,连夜行巫祝之术,窥破天机,寻得一个两全的法子。” “何法?”大伙洗耳恭听,生怕漏掉一个字。 “算得一位天命之女,此女能护我蜀山族永无战乱,族人们富足安乐。” “哦~!她是谁?”阿阆乸急问。 阿菘蓝懒散一笑,避而不答。 开玩笑,她又不是傻子,告诉你们是谁之后,自己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成了你们的弃子,任其生死,那自己岂不是又要浑浑噩噩被折磨致死了吗? “阿菘蓝,你倒是说啊?怎么……是编不下去了吗?”阿固激将道。 阿菘蓝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放下贝瓮:“天命之女何时出现我并不所知,也没有窥探到此女的出处?只得慢慢寻找,细细查问,或许机缘巧合,她自己就出现了呢!” 阿阆乸大约是猜到了阿菘蓝的私心,冷冷一笑:“也罢!这事就交由巫女操心了,不过,这事儿得尽快办成,若越时,过期不续,以死谢罪。” “好。”阿菘蓝爽快答应。 “我累了,要歇息一会儿,你们都回去吧!” “等等,族母你方才允诺过我的事,眼下是否兑现了?” 阿固对于阿菘蓝的得寸进尺感到十分不满,心中不悦。 “阿菘蓝,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好了,你说就是。”阿阆乸已经烦不胜烦,恨不得阿菘蓝立刻在她眼前消失,就赶紧允诺阿菘蓝。 “前些日子夜里,有人偷偷跑进本巫女的洞府,杀我未遂,复言还来,故,请族母准允我挑选几个得力的勇士镇守,以免身受其害。” 阿菘蓝意味深长的扫了阿固一眼,阿固心虚的故作镇定。 但她那紧张的小动作还是被阿阆乸捕捉到了,她转眸说道:“随你。” 阿阆乸睡下后,巫女方退出洞府。 只留下气的捶手顿足的阿固在洞口火冒三丈。 第二日一早,阿菘蓝故意敲锣打鼓大肆宣扬的在族落里择选勇士。 那种得意忘形的小表情直接将暗处观察的阿固气的原地爆炸。 小样,我还治不了你了。 呵!一个小小的棋子,任人摆布的小丑,也好意思丢人现眼跟本巫女作对。 不过,蜀山族的勇士们个个身强体壮,那一身的腱子肉,七八块腹肌,看得阿菘蓝直流口水。 怎么办呢!我阿菘蓝有选择恐惧症啊!到底选哪几个好呢? 每个人的体魄看起来都很棒呢! 就在阿菘蓝认真挑选的时候,一脸坏心思的阿固却带着几个强壮的勇士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巫女何必费心费力的亲自择选,这么多的男人要选到几时去,我带了几个,都是最好的,也是最勇猛的,巫女一定喜欢,您若不嫌弃,就都派遣给巫女您使唤。” 阿菘蓝不由得暗自冷嗤!小狐狸精几副面孔来回换,还真有你的,想安插眼线在我身边儿,想得美。 “那倒不用。”说着,便指着前两排勇士身后的几个女勇士。 她们的块头与气魄可不输男儿,瞧瞧那稳如老狗的底盘,自带气场的身姿,孔武有力的腱子肉,如果不看脸,不看胸,哪哪都跟男人一个样。 反正就两个字“彪悍”。 几个姑娘心中一喜,赶紧上前表忠心,誓死守护巫女的安全。 那气势,将阿固带来的几个勇士衬托的黯然失色。 远古时期,母系社会,女子为尊,男子为辅,所以任何事物,任何决断,任何任务都与男子公平公正的竞争和看待。 阿固无话可说,只能附和几句,然后便施施然离开了。 不过,前面两排的勇士可都是阿阆乸钦点来给阿菘蓝挑选的,如果不选个两三个也说不过去,便只好勉为其难的选了几个看起来实诚的勇士留在身边儿。 女勇士们站在最前一排,个个精神抖擞,生人莫近。男勇士们则站在最后一排,高大伟岸,臭脸苦相。 女勇士中武力最强的是阿绒、阿尤两个,面容最靓丽的则是素裸、冷轲两个,而身姿最壮的两个就是剩下的份儿和鹿儿。 与之匹敌的几个勇士,名为左、右、尚、夏。 这两排左膀右臂搭配的可真是空前绝后啊!简直就是精英的标榜。 可惜,这些勇士们都是阿阆乸的心腹,恐怕不能为我所用,日后得小心谨慎,莫要出乱子才好。 第93章 挑拨 “族母,你当真相信阿菘蓝的话吗?什么天命之女,简直是滑稽,我看,这些都不过是巫女的推脱之词,想要逃出您的掌控。” “既然杀不了她,又何不利用她,阿菘蓝身上是有些真本事的,用她,总比用外面的那些废物好。” “可是,阿菘蓝这人阴险狡诈,手段毒辣,一个眼神就有一百个心眼儿,族母您可莫要着了他的道。” 阿阆乸不悦的扫了一眼心怀鬼胎的阿固,这丫头向来争强好胜,从来都看不起比自己厉害的人物,一旦有人抢了她的风头,便要杀之后快。 阿菘蓝能力比她强,人又比她聪慧机灵,容貌也比她清丽貌美,总是高高在上压他一头,所以嫉妒心泛滥,想要置他于死地。 不过,阿固这丫头确实也比阿菘蓝好掌控一些,人也听话,将来也好拿捏。 故而,出言讥讽激将:“你如果有她的本事,本族母也不会用她,你要知道,本族母一向看中你,可惜,是你自己不争气。” 阿固并没有理解到阿阆乸话中的意思,气鼓鼓道:“那还不如一刀解决了她,族母惧她做甚?她这样的祸害早晚会害了我蜀山族族人,一旦她得势,族母你必是她的剑下魂啊!族母您……。” 阿固气急败坏的话还没有说完,阿阆乸便狠厉的给了她一巴掌。 这丫头刚刚的一番话可是大逆不道的话,也侮辱了她阿阆乸技不如人。 所以一时生气,狠狠给了阿固一耳光。 当阿固从懵圈中反应过来,也顾不得疼痛,赶紧向阿阆乸告饶。 阿阆乸变脸之快,瞬间收敛起方才那怒不可遏的表情,转而柔笑道:“好了!你呀!也忒心急了,阿菘蓝虽然是个聪明的,但她的能力你也看在眼里。” “可……可她是蜀山族的罪人,是祸害啊!留着她,将来我蜀山族绝不会安宁。” 阿阆乸抚摸着阿固那红肿的小脸,做出一副心疼的模样。 “打疼了吧!你也别怪我,若你有阿菘蓝身上的半点儿能力,我也不至于重用她,丫头,你要知道,我蜀山族可不养无用之人,自然是谁有本事谁就有资格做这巫女之位啊!” 阿阆乸的这番话意味深长,让阿固突然灵光一现,有了主意。 如果自己先一步找到了“天命之女”,在阿菘蓝之前收拢人心,一旦收买了天命之女,让阿菘蓝失去民心,将来杀她岂不容易,那么自己在族母的帮衬下,巫女之位不就是她的了吗? 见她上道,阿阆乸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深夜的洞府内,阿菘蓝还在卜算“天命之女”的所在。 十卦中,九卦空白,一卦碎毁,唯独尘土上留下的文字让她疑惑不已。 “不在蜀山在云巅,不历尘间不入烟,山河对岸琼花尽,深谷寒潭林中仙。” 哟!太阳神啊太太阳神,您这是在跟我打哑谜呢!还是考验我的脑力呢? 我阿菘蓝还是混吃等死算了。 难题还是留给您老人家吧! “天命之女”您自己送来吧!我可没那脑子去窥探您的神旨。 咱们蜀山族就这么大点儿,四方河川环绕,百林成峰山连山的,您叫我上哪找去? 又是蜀山又是云巅,既不入凡尘又不染尘埃,山河座座排排连,百花开尽千万谷,深潭、百林、呵呵呵,我又不是神仙,我到哪儿去寻? 阿菘蓝独自一人不满的嘟嘟哝哝,怨天尤人好不萎靡。 猛然间,话语之中她好似想到了什么,灵光一现,咦!自己好像糊里糊涂中窥破了天机唉! 心中大喜,就要开心的手舞足蹈时,突然发现洞口有动静。 “谁?” 阿菘蓝轻喝一声!洞口守候的阿绒阿尤就冲了进来。 “巫女,您有什么吩咐?” “方才我听见洞外有动静,是不是有什么人来了?” “我去巡视巡视。”阿尤带着几个勇士在洞府四周查看。 阿菘蓝大约是猜到了什么!无奈冷冷一笑。 便故作萎靡的轻叹道:“唉!可愁死我了,这“天命之女”到底在什么地方?又会是谁家的女子呢?这样胡乱的找,要找到几时去?唉!本巫女的巫祝之术已经用到了极限,愣是没有发现一点儿线索,若是在与族母约定的期限内找不到“天命之女”的下落,那我可真的要死翘翘了。” “巫女不必急,兴许不出多久就能找到“天命之女”的下落了呢!” 唉! “借你吉言吧!” 说完!阿菘蓝还不忘向洞口张望了一眼。 “巫女觉得偷听之人可能是谁?” 阿菘蓝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迅速销毁了卦象,将洞内又打扫了一遍。 翌日清晨,阿固带着人马在蜀山族地界漫山遍野的寻找。 她翻过无数山川,越过无数大河,穿过无数丛林,踏过无数土地。 虽然貌美者有,但却朴实无华,才能者亦有,但却华而不实。 她失望而归,再次偷偷潜入阿菘蓝的院落,想要暗查到什么有利的线索。 可谁知,自己走了这几个月,辛辛苦苦寻找“天命之女”,她阿菘蓝却悠哉悠哉的没有半点儿着急,还有闲情逸致在院落里晒太阳赏花。 真是个疯子! 阿固离开后,阿菘蓝才偷偷的去了一个没人知道而且十分隐蔽的世外桃源。 用了整整十天的时间,终于见到了想见的人,让她日夜牵挂的人。 而山的那头,一位妙龄少女正向她招手。 那清甜的呼唤声如余音绕梁,让阿菘蓝顿时心情愉悦,笑容满面。 “菘蓝阿姐,菘蓝阿姐,我在这儿,你看到我了吗?” 阿菘蓝向山的那头挥了挥牛骨鞭,回应着那位妙龄少女。 好在天黑之前,阿菘蓝赶到了妙龄少女的面前。 “菘蓝阿姐,你可算来了,我等了你好久,我害怕,怕你遇到不测,现在见到你平安,我就放心了。” “傻丫头,你阿姐我可厉害着呢!遇不到危险,就算有危险,我也能化险为夷。” “知道了,菘蓝阿姐最厉害了,对了,我阿母已经做好了好多好吃的,就等你回去呢!快,走吧!你一个人赶路累了吧!回去吃饱了早些歇歇。” “好好好,正好我饿了,只是不知你阿母的病好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妥?好没好全?” “多谢阿姐惦记,阿母已经好了很多了,幸而那日遇到了阿姐你,不然,我阿母的病情可能就耽误了,或许……或许她……。” “唉~!傻丫头,不许说傻话。” “嗯!反正多谢阿姐相救,如果没有阿姐你,我和母亲无法相聚,以后,阿姐若有差遣,我一定以命报答。” “傻丫头,……先回家吧!” “好。” 原来!阿菘蓝早已算到了“天命之女”的出处,寻着方位找到了这里。 幸而这丫头的母亲重疾复发,阿菘蓝趁机以疾医的身份接近,救治了这丫头的母亲,得到了一家人的信任与好感。 在这几个月里,阿菘蓝来回往返无数次,为的就是保证这丫头一家的人身安全。 也与这丫头奠定了牢不可破的姊妹亲情。 第94章 取之有度方能取之不尽 翌日清晨,茈藐习惯性上山采药,这都是她母亲的救命药,必须一天一副按时服用,不可断缺。 阿菘蓝再三向她嘱咐过,药石不能断,不然恐危及生命。 好巧不巧,这时候又下起了大雨,茈藐躲在桑树下等雨停。 她左顾右盼,想要找个山洞躲雨,以免好不容易采摘的草药被淋湿。 在不经意仰头间,发现树梢之上有无数只白色小虫子,一只只胖乎乎的,甚是可爱。 茈藐从来没有见过,小心翼翼爬上树,将所有一只只白色虫子放在可以避雨的树叶上。 她好奇的抚摸着白胖胖的小虫子,软乎乎还冰凉凉,像是抚摸在棉花上的触感一样。 “你们从哪里来啊?我都没见过像你们这么胖乎乎的大白虫子呢!” 茈藐趴在树上,撑着下颌,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忙碌着填饱肚子的小虫子。 而这整棵桑树叶,也全都是这些虫子啃食的缺口。 不知不觉,大雨已停,微风轻抚,乌云已散。 阿菘蓝举着宽大的荷叶到处寻找茈藐。 “丫头……小丫头……茈藐……你在哪儿?茈藐……小丫头。” 这小丫头,胆子大的很,什么地方都敢去,方才下了好大一场雨,她生怕茈藐有个闪失。 阿菘蓝四处寻找,每一个陷阱口她都会呼唤两句,张望一眼。 因为漫山遍野都是猎户设下的捕猎陷阱,人一旦不小心踩中,就会像猎物一样受伤被捕。 听到阿菘蓝的呼唤声!茈藐赶紧附和应答。 “菘蓝阿姐……菘蓝阿姐,我在这里……。” 茈藐站在高高的树梢之上,挥舞着小手,向不远处的阿菘蓝招呼。 见她平安无恙,阿菘蓝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这丫头,赶紧下来,别摔着了。”阿菘蓝赶紧去接。 茈藐一个没注意,一脚踩空,“嗖”的一下往地上摔。 好在阿菘蓝体魄强壮,人又高挑,反应灵敏的她很快就接住了茈藐。 这丫头想是没有找到避雨的地方,所以全身湿漉漉的,头发松散凌乱,看得阿菘蓝笑也不是气也不是。 “你这丫头,想吓死人?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回家。” “我以为这场雨下不了多久嘛!”茈藐嘟哝着小红唇,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看得人不忍训斥。 “好了,好了好了,快回去吧!一会儿你阿母等着急了,拖着病体也要把你抽回去。” 见阿菘蓝消了气,茈藐这才高高兴兴牵着阿菘蓝的小手回了家。 八九月的天总是变化奇妙,一会儿冷的不行一会儿热的不行,本来还燥热的天气,到了晚上就格外的阴冷。 茈藐心里想着白天在后山遇到的白色小虫子,有些辗转难眠,就索性跑出洞府,往后山而去。 只是不巧,正好遇到打猎的猎户捕猎。 远处带头收获陷阱里野物的大叔,正是茈藐的邻居柯阿叔。 “阿叔,这么晚了您还在捕猎啊!” 柯阿叔赶紧向茈藐做了一个“嘘”的噤声动作。 茈藐赶忙捂住了嘴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只见柯阿叔使劲一拉藤蔓,几只雪白的九尾狐就被柯阿叔捕捉到了。 “呀!好漂亮啊!”茈藐不由得惊叹! 这要是拿去做一身白狐狸皮毛衣,冬日里穿起来得多暖和啊! “阿父……。” 一位少年拖着几十只猎物笑吟吟的走来,这些猎物毛发漂亮顺滑,颜色极美。 “哟!柏儿今夜也收获颇丰啊!” “是啊!阿父也捉了不少呢!” “就咱们父子俩捕获的这些猎物,足以做好几匹上好的皮毛了。” “可不止,兄长们还在打猎呢!兴许比我们捕捉的多。” 父子两个笑得合不拢嘴,得意的脸上洋溢着大丰收的笑容。 茈藐不解,也心疼这些被捕捉的动物们。 看着它们挣扎,就好似渺小的人类在大自然中艰难挣扎一样,看得人揪心又无奈。 “记得前些日子阿叔已经捕获了许多野物,阿嫂阿婶新添了好几身上好的皮毛,想是也足够过冬了吧!可阿叔阿兄为什么还要捕捉这么多呢?” “小丫头你懂什么?这些野物打回去,生剥了皮毛拿去换家中所需,或者拿去变卖,也是值不少朋钱呢!这么寒冷的天,你阿婶阿嫂也能过个安逸的寒冬。” 原来如此! 茈藐看着一笼一笼的野物感到揪心的疼,他们何其无辜啊! 不一会儿,从灰暗处渐渐靠近几处亮光。 原来是几个男女举着火把,拖着几个装满猎物的竹笼,迅速朝这边来集合。 “哟!你们几个收获也不小嘛!这个寒冬,大伙都不用受冻了。” “柯阿叔说的是,今夜大伙都很厉害,各凭本事,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各个都是满载而归。” “走,回家处理干净去,换的换,卖的卖,吃的吃,痛痛快快吃喝一顿。” 一群人欢喜雀跃的欢呼了一阵,收获的喜悦让他们都忘了,这些都是大自然的馈赠,取之有度方能取之不尽。 “唉!对了,小丫头,你跟阿叔一起回家,让你阿嫂给你做一顿热腾腾的羹汤,今儿管够,随你吃,如何?” 茈藐有些为难,甚至没有一丝果腹的欲望,看着这些可怜的动物,心疼不已。 大伙不明茈藐的难过从何而起,摸索着哄她开心道:“怎么了?是不是做错了事被你阿母罚了,你放心,有阿兄在,没人敢罚你,跟阿兄去,阿兄留一只上好的白狐皮毛送你,可好?” 茈藐故作满意的笑笑,然后跟着柯阿叔回了家。 “哟!茈藐也来了,这丫头,赶的上嘴,以后是个有福气的。” 洞口的阿嫂阿婶已经等候多时,看着人群中有茈藐的身影,赶紧笑脸相迎。 她端着阿嫂递给她的热羹汤,若有所思,不肯下口。 “喝吧!刚熬好的,香着呢!” 这小小的洞内,摆放的全是动物的牙齿,连同那硕大的象牙都有几十颗。 天啦!这得杀多少动物才能收集到这么多牙齿啊! 茈藐不好拒绝阿嫂的好意,喝下羹汤后,就听见阿兄阿叔在洞口商议。 “今夜猎的多,拿去卖给云峰山的葛老头吧!换些朋钱回来,给你阿母添置几件珠串子,也让她美一美。” “好,我这就去。” 茈藐听罢!好奇的跟了上去:“阿兄,等我,我也去。” “哎~!你这丫头……。” “由她去吧!” “小丫头,夜里路不好走,你还是不要去了,若是有个好歹,我该怎么向你阿父阿母交代。” “阿兄放心,我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随着火把的火光渐渐消失,茈藐的身影也渐渐融入了黑夜中。 来到云峰山葛老头的洞府,她只觉腐臭味迅速袭击脑门,险些让茈藐忍不住呕吐。 这里是屠宰场,葛老头是屠夫,又不爱干净,整个院落都是腐烂的尸体和长了无数蛆的骨头。 茈藐难受极了,胃里翻江倒海,一阵狂吐。 “看吧!小丫头,我就说了让你不要来了,你偏来,这回知道难受了吧!” 第95章 惊天八卦 茈藐强忍着不适感,愣是撑着走进了洞府。 这个洞府不愧是部落里最大的屠宰场,刀具数百把,石床数十个,吊钩上千只,竹篮堆满仓。 满地血渍与腐肉,还有抢食的小狼犬。 这里血腥味十足,臭气熏天,阴暗潮湿,火光煜煜。 一丝月光洒下,将葛老头那张被岁月侵蚀的脸照的犹如地府鬼魅,狰狞又嗜血。 “咦!茈藐,小丫头,你跟来做什么?” 其中一个少年好奇道。 茈藐抬头一望,哟!今儿的运气真是千年难遇,碰到的都是熟悉之人,而这些人,都是拿野物来换钱的。 “来就来了,何须问做什么?”茈藐没好气的扫了他们一眼,然后眼睁睁看着葛老头将一只栗鼠提溜起来,活生生将其皮毛剥了下来,任由栗鼠痛苦挣扎,直到死去。 接下来是水貂、水獭、海龙、黄鼬、艾虎、灰鼠 、银鼠、麝鼠、海狸、猸子。 它们全都是活生生被葛老头扒皮抽筋,痛到哀嚎挣扎,个个血淋淋的落在了一群尸体中。 狐兽、貉子、猞猁、獾、狸子通人性,个个望着茈藐的眼神好似求救一般。 它们流下一滴滴眼泪,然后痛苦挣扎,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剥皮抽筋,痛苦抽搐,染满鲜血而死。 而它们的皮毛将被拿去做成帽子、大衣、斗篷等。 剩余的羊、狗、狼、豹、旱獭等,这些动物毛长并张幅稍大,用来做帽子、大衣、背心、衣里等最好。 但相对猫皮、兔皮等,则是拿来做配饰。 “不,不要,葛老头,不要,不要……。”茈藐看到眼前残忍血腥的一幕,一时无法接受,想要去制止。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它们。 她拼了命的阻止葛老头,身后的男人们就有多拼命的阻拦她施救。 那种血腥残暴比战场还要恐怖几分,她愤怒,生气,难过,心疼,却又无能为力……。 “小丫头,你疯了吗?” “你这丫头,赶紧回去,不要添乱,赶紧走。” “茈藐,你莫要发疯,由不得你乱来。” “荣柏,谁让你将这疯丫头带来的,赶紧带她走,小小年纪,怎么这么不懂事。” 荣柏抱着茈藐,打算将激动的茈藐带走。 可这时,葛老头手起刀落,一只老虎的头颅就这样被他三下五除二的宰割了下来。 茈藐当场被吓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人已经在家里的石床上了。 她惊魂未定,抱头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残忍?” 阿菘蓝抱着痛哭不已的茈藐,安抚一番。 她决定夜探云峰山,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阿菘蓝偷摸来到屠宰场,眼前所见,也大为惊骇!!! 难怪……难怪茈藐会这么难受,一向单纯的她,哪里见过这么血腥残忍的一幕,自然深受打击,心智不静。 阿菘蓝呆愣之时,却意外被葛老头发现了她的身影。 “你是哪里来的丫头?是要杀畜,还是要剥皮毛?老头子我怎么没见过你?” 葛老头拿着屠刀,一身血渍,身形佝偻,面容恐怖,哪怕是在大白天,看起来也如此渗人。 阿菘蓝不悦,神情冷肃,眼神阴戾,一副霸道又邪魅的望着他。 “限你三个时辰之内滚远一些,若今夜我来视察,再见你作恶,定屠你全族。” 葛老头听罢!发出一阵不屑的冷笑。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他还不放在眼里。 阿菘蓝冷冷白了葛老头一眼,眼神里全是警告与杀气,然后扬长而去。 葛老头并没有当一回事。 甚至还有些想笑,今儿真是大开眼界了,方才来了一个乳臭未干的茈藐小丫头,这会儿又来一个霸道无理的小姑娘,真是有趣。 深夜,阿菘蓝好不容易哄睡了茈藐,正准备去云峰山视察看看葛老头有没有改邪归正滚蛋时。 但……谁知! 此时茈藐的洞府内突然闪过一丝黑影,阿菘蓝担心茈藐的安危,心道不妙,赶紧偷偷冲去茈藐的洞口,暗中观察。 阿菘蓝暗中见状,大吃一惊!甚至不可置信般的震惊。 好家伙! 真是离了个大谱,这算是什么神仙级别的八卦。 只见这小妮子麻利的换上一身轻便的着装,暗黄色虎皮皮毛,将她那身形裹的凹凸有致。 她还细心的在脸上画满了神鬼图案,将她原本的容貌遮盖的严严实实。 而她手上配备的一把大刀足足有二十多斤重,月光下,光芒四射锋利无比。 尤其是那一身的肌肉,不输任何男儿,强壮的不像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 这……这丫头想做什么? 阿菘蓝偷偷跟着茈藐来到云峰山,眼见她迅速麻利的砍断了束缚竹笼的藤蔓,将所有关押的动物全部放了出去。 一时间,屠宰场的洞口犹如千军万马一般的狂啸而奔,带起尘土飞扬,就在阿菘蓝的眼前飞驰而过。 她粗略估计了下数量,大约有上千头野物逃命而去。 看来,这个洞府内,别有洞天啊!也应该特别的大,不然怎么能装得下这么多的动物。 “谁?是谁,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小东西敢在我的地盘儿闹事?是谁?” 提着屠刀的葛老头匆匆赶来,怒气冲冲凶恶无比。 “你……该死。” 茈藐拿着手里的大刀,抵在葛老头的眉心。 呵!“原来是个姑娘啊!”葛老头阴阴冷笑,不屑一顾。 “你作恶多端,天不惩你,我……来教你如何赎罪。” 呵!“小娃娃好大的口气。” “死老头,你受死吧!” 葛老头丝毫不惧,反手就躲过了茈藐的攻击。 这老头子看着垂垂老矣,但精神尚可,力气也不小,灵敏度也高,区区三五回合根本伤不到他。 茈藐气结,便加快了招式和速度,猛的向葛老头的致命点攻击。 这老头似乎有些招架不住,想要逃命。 茈藐占了上风,焉能由他逃命偷生,那不跟没惩罚一个道理。 葛老头抵抗的越来越吃力,一时间只能由进攻变成防守。 幸而葛老头的打手们赶到,他们个个勇猛彪悍,力气更是大到能举起一吨重的石头。 阿菘蓝担心茈藐招架不住,怕她吃亏受伤,就要暗中相助时,这丫头居然巧妙的解决了这些打手,顺便杀了逃命的葛老头。 这整个过程,她的每一个招式都麻利爽快漂亮,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地上一群痛的哀嚎的打手们个个跪地求饶。 “这一次,我饶你们一命,以后乖乖积德行善莫要作恶,不然,葛老头的下场就是你们的祭日。” 打手们闻言,赶紧跪地发誓,保证今后绝不作恶。 茈藐心软,终究是饶了他们一命。 第96章 散装家庭 阿菘蓝偷偷跟着茈藐回了洞府,她心生疑惑,有种不好的预感。 茈藐自幼体弱多病,身无长物,是实实在在的弱女子一枚。 她也原以为茈藐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谁知道她居然有这样彪悍的体魄。 不对! 是哪里不对?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是她没有注意到的。 或许……或许,她不是我茈藐。 又或许,茈藐已经被人调包? 阿菘蓝不敢再细想下去,整个人都大受震惊,她心中开始慌的厉害。 哪里不对? 到底是哪里不对? 难道,这会是一个局中局吗?那自己是棋子还是……? 阿菘蓝后怕的不知所以,赶紧猛灌一壶冰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无论这局是谁的手笔,自己是不是这局中的一环,也要冷静应对,千万不能乱了方寸,更不能打草惊蛇。 夜深人静,洞外再次下起了磅礴大雨。 她那全身上下的疼痛感渐渐爬上心头。 就好似身上的每一寸皮肤在被大火灼烧一般,胸口犹如万把利剑挖心,疼得阿菘蓝汗流浃背,疼痛异常。 她快要扛不住了,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死死拽着身上的虎皮不敢叫出声。 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她太痛苦太煎熬了。 清晨暖阳升起,阿菘蓝也从昏迷中苏醒。 没人知道她在那无尽的黑夜里经历了一场怎样的痛苦煎熬,那是剥皮抽筋之苦,钻心蚀骨之痛啊! 她虚弱无比,力气全无,脸色苍白如朽木,身形消瘦似柳枝。 与此同时,洞外突然响起一阵喊打喊杀声!断断续续又哭天喊地,那熟悉的声音令阿菘蓝再次担忧起来。 “放开我阿母,你们放开我阿母。” “茈藐,茈藐,不要管我们,你快走,快走啊!” “不,我不要,我不要离开阿母。” “茈藐,你快走,快走。” “阿父,我不要独自苟活,我不走。” “你们快放开我阿父阿母,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谁你不必知道,只要你肯乖乖的跟我走,我自然会放了你的阿父阿母。” “好,好,只要你先放了我阿父阿母。” “不,是你先跟我们走。” “我跟你们走了,焉知你们会不会向我阿父阿母下手!” “嗯!好,你不肯走,那我这就杀了他们,让你死心。” 那人说动就动,举起手里的利剑吓唬,茈藐妥协,赶紧答应。 “不,不要,好好好,我跟你们走,我这就跟你们走。” 只听洞外响起眷眷哭泣之声!而喊打喊杀声突然戛然而止。 最后洞外响起两阵呼唤茈藐的哭喊声之后,她就再次晕厥了过去。 窸窸窣窣的深夜,耳边再次响起啼哭之声! 梦魇的她再次回到全族被灭的场景,她惊恐、无力、痛苦。 已经昏厥的她眼泪止不住的流。 梦里的她,只觉得有人在为她拭泪。 而那啼哭之声也越来越清晰。 她猛然从梦中惊坐起,四处打量,发现自己正躺在茈藐的床榻上。 阿菘蓝转头一望,好家伙,一家四口围着火堆正对着她不停哭泣,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死了呢! “阿婶……阿叔……你们这是做什么?” “孩子……孩子……哎呀!你醒了啊!你总算醒了,茈藐……茈藐她,她被抓了,不知生死,我们……我们实在无能为力。” “我们本打算告到族母面前,尽快找到茈藐的下落!可是……可是……。”说着,那阿婶便又开始泣不成声。 “你如今也醒了,我们也没法照顾到你了,我们走后,你自行保重。” “孩子,茈藐危在旦夕,我们没有能力顾及你,你莫要多心,我们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好好照顾自己啊!” 一家四口都抹着泪,无奈又不舍。 阿菘蓝无奈叹息! “阿叔阿婶知道是何人抓走了茈藐阿妹吗?又可知族母是否有闲心处理茈藐失踪之事?你们又知不知道此去危险重重,能不能顺利找回茈藐阿妹?” 夫妇二人恍然相视一望,阿菘蓝所问不是没有道理,可他们又能怎么办? “丫头,你既这么说了,应该是有了主意,你看,我们该怎么做呢?” “如今,族母只一心担忧帝鸿族滋乱之事,并没有闲心为其他事烦扰,你们告到族母面前也无用。” “帝鸿族是我蜀山族的心腹大患,没有任何事情能影响族母讨伐帝鸿族的决心,如果你们几人冒然去央求族母寻找茈藐的下落,只怕也是无功而返,恐性命不保。” “而且,你们都不清楚是何人掳走了茈藐阿妹,所以,就更无从查起了。” “这话不错,我们眼下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阿菘蓝扫了一眼阿婶的表情,心中有些疑惑,也有了几分答案。 他们着急茈藐安危的言行举止也忒起伏不定了,瞧着不像是一家人的光景,倒像是散装的家庭。 “这样吧!我去寻找茈藐阿妹,你们在家等候消息。” 一家四口半信半疑的面面相觑。 他们不信任阿菘蓝,也不愿意将这事儿假手于人,可眼下又没有更好的办法,方才她也将问题分析的很明白,他们不能出面,不然反而不利于茈藐的平安。 “阿叔阿婶放心,我或许已经猜到了掳走茈藐阿妹的人是谁了!你放心,我一定平安带回茈藐,不会让她有性命之忧。” 夫妇二人无奈轻叹一声!只能将希望托付在阿菘蓝的身上了。 阿菘蓝说动就动,收拾好行装,带着弓箭,与夫妇两个告别后,便消失在了山林中。 百里竹林是回家的必经之路,所以危险也更高一些。 穿过竹林,就是阴森的山林,这里四面环山,野畜众多, 一旦被野兽盯上,就难逃一死。 这时候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雷声滚滚。 阿菘蓝大呼不妙! 遭了。 我阿菘蓝是走了什么鬼运气,一出门就遇上雷雨天气。 我得赶紧找个山洞躲藏,不然旧疾发作,再遇上觅食的野兽,那自己真就要去上西天了。 阿菘蓝一路奔跑一路寻找藏身的地方。 她身形苗条,脑子灵活,奔跑速度极快,力气也算是中等,在山间活动就如同动物园的猴子,跳跃、奔跑、攀爬……游刃有余。 如果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林子里的是一只野生大猩猩呢! 看着着实让人震撼。 第97章 蠢萌蠢萌胖团子 林中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这躲雨的山洞还没有找到,却遇到了一头黑白相间的胖团子。 它体型庞大,爪子锋利,奔跑速度极快,圆咕隆咚又不失威慑力,两排兽牙又长又粗,看样子咬合力应该特别强。 阿菘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做好备战的准备,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与它保持距离。 这恶兽面相看着蠢萌,实则凶猛无比,举手投足都能引起地动山摇。 阿菘蓝举起手里的弓箭,做出射击的动作,打算吓唬吓唬这恶兽。 但谁知,这一举动反而激怒了它。 只见它飞身而起,迅速向阿菘蓝这边儿飞奔而来。 或许是饿急眼了,见到阿菘蓝就往她身上硬扑。 说时迟那时快,阿菘蓝一个闪身,躲过了恶兽的攻击。 “这胖团子看着蠢笨,速度却这样的惊奇。” 阿菘蓝扔掉手中的弓箭,打算与野兽打个持久战。 “本巫女若没有本事将你收做坐骑,也枉为勇士活一世,便不配做巫女了。” “蠢东西,你来呀!今儿本巫女就要收复你。” 一句话了,这恶兽好像听懂了阿菘蓝的挑衅之语,竟然十分的生气,愤怒的向阿菘蓝攻击。 幸而她还藏着一把短匕,不然得被这只野兽啃个残疾。 大约半个时辰,七八个回合打下来,一人一兽连滚带爬,你撕我咬,也都受了大大小小的伤。 每一次这只野兽下重口时,阿菘蓝都会用绑在手腕上的短匕抵住,以免被它撕咬。 而每一次阿菘蓝进攻时,这野兽也会聪明的闪躲,用前掌扒拉阿菘蓝挥来的短匕。 此时!一人一兽已经精疲力竭气喘吁吁。 阿菘蓝虽然胜在身体灵敏,但野兽也胜在足够死皮赖脸,一旦扒拉住阿菘蓝,就跟狗皮膏药一样,扒都扒不下来。 “我的天啦!你到底是兽还是赖皮尨啊!你赶紧的,放开我,爬开,不然我真下死手了哦!” 阿菘蓝一边儿挣扎一边儿喝骂。 可这野兽愣是抱着她的大腿不松,要不是手里的短匕抵着,这条腿可能都被它一口吞进肚子里了。 阿菘蓝无奈扶额,无语至极。 它是野兽,是牲畜,怎么能听懂人话呢! 唉! 算了,我阿菘蓝算是被你馋上了。 她随手拔断一根嫩竹塞进它的嘴里,抵住它那两排锋利的血齿。 疼痛突然传来,野兽赶紧松了死死扒着阿菘蓝大腿的爪子,开始扒拉嘴里的竹子。 阿菘蓝趁机逃命。 可半路上回想起那野兽身上的伤势,又于心不忍。 以它重伤的身体来看,只怕会被族群抛弃,而且还有可能被其他野兽盯上,难免一死。 阿菘蓝同情心泛滥,不由得感叹自己的心软害死人啊! 她拿着弓箭,倾尽全力迅速捕捉了几只野狼,然后提溜着几只野味折返。 原以为这野兽会可怜的向她摇尾乞怜,又或是向她报仇一雪前耻。 种种结果她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手里的弓箭也就更紧了几分,准备扔下死狼就跑。 可谁知!到了目的地,这家伙居然憨憨的坐在地上啃起了竹子。 它还以“邀请”的神色望了望她,眼神全是无辜与蠢萌,似乎在问她要不要一起吃点儿! 阿菘蓝被惊愣了一会儿,半天没反应过来。 然后突然觉得手里的野味不香了。 真是离了个大谱。 原来这类野兽吃肉也吃素啊! 阿菘蓝无奈的丢下野狼。 “嘿!大胖团子,这豺肉你还吃不吃了?” 阿菘蓝的话刚落!闻到血腥味儿的野兽突然兴奋起来,双眼发亮,直勾勾的望着地上的死狼。 她大约猜到了野兽的野性,恐怕要掠食了。 便赶紧站起身来,往后退了几步,果不其然,野兽突然缓慢起身四处打量,然后用鼻子嗅了嗅四周的空气,感觉周围没有危险之后,才敢迅速狂奔上前,惬意的享受食物带来的快感。 阿菘蓝无奈悠悠一笑,收捡好弓箭,转身就走。 走到半路,突然发觉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声响! 阿菘蓝顿觉后背发凉,紧张感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心中开始泛起了咯噔。 难不成,自己又要被什么野兽给盯住了? 我不会这么倒霉吧! 老天爷要不要这么跟她开玩笑啊! 今天非得让她死是吗? 眼下自己重伤在身,实在不宜在与野兽打斗,不然可能真的小命不保啊! 咋办? 得想办法声东击西逃命要紧。 幸而不到一米的树干上倒挂着几根藤蔓,粗壮结实,应该能承受她的重量。 阿菘蓝缓慢的一步一步的往挂满藤蔓的树干靠近,一丝声响都不敢发出。 随着身后的呼吸声越来越近,强大的威压感越来越重时。 阿菘蓝便迅速抓住藤蔓弹跳而起,在借力使力的作用下,抓着藤蔓在树林中穿梭,但好似身后跟着的野兽也会爬树,速度惊人,力量惊人,反应惊人,丝毫没有将野兽甩掉的可能。 阿菘蓝有些急了,力气也快耗尽了。 死死拽住藤蔓的手也开始冒血,疼得她神色紧张又心慌。 她赶紧想着对应之法。 再这么耗下去,自己早晚成为野兽的盘中餐。 阿菘蓝偶然向身后瞟了一眼,妈耶!居然是一只野豹正对着她穷追不舍。 吓死个人了,这回怕真是要去见阎王了。 阿菘蓝抓着藤蔓弹跳在树林之间,她一面想法子甩掉野豹子一面观察地形。 再往前就是一片山地,树林稀少,逃命无望,只能在林子里打转,以此来消耗野豹子的体力。 怎奈半个时辰过去,野豹子还处于兴奋状态,而她,快要累嘎了。 算了算了算了,死就死吧!反正跑不动了,我已经尽力了,看来我阿菘蓝该命绝于此! 阿菘蓝脱力的向地上摔去,整个人都已经虚弱无力,没有了挣扎的力量。 野豹子眼见口粮就在眼前,一个狂奔,纵跃而下,张着血盆大口打算先咬断阿菘蓝的脖子,再享受这血腥美食带来的快感。 可就在此时,一阵疾风迅雷掠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从阿菘蓝眼前飞过。 “嗖”的一声!冷风划过,一个影子“刷”的一下。 反正眨眼间,野豹子突然被重重的撞倒在树干上摔了下来。 疼痛使它不断翻滚,嘴角喷血。 阿菘蓝再定睛一看,好家伙,胖团子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住了野豹子那细长的脖子,用力猛甩了几下,叼起它,仰起头再次重重的将它往地上一摔。 野豹子痛到翻滚哀嚎,四肢脱力但却挣扎了几秒,然后五脏喷血痛苦而死。 第98章 看你是否先对主子 胖团子将那死透了的野豹叼在她的脚下,像是在向她邀功,又像是在递投名状。 阿菘蓝不是不懂,但就是觉得这野兽过于蠢萌,没有霸气的风范,不想收它。 你想想,哪个厉害的人物会骑一个胖乎乎的蠢东西当坐骑!有失身份嘛! 阿菘蓝无奈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委婉拒绝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个好样的,但你我不合适结主仆契,咱们各有天地,不是一路的英雄。” 阿菘蓝说罢!看着呆萌的胖团子还是狠心的走了。 胖团子没有放弃,还是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去了。 开玩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不会让它挨饿的主人,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胖团子开始耍无赖,非要跟着她,一会儿蹭蹭她的手,一会儿扒拉扒拉她的腿,甚至打滚嬉闹,抱大腿撒娇。 阿菘蓝实在无奈扶额,真是服了它了。 “好吧!好吧!我收留你了。” 胖团子好像是听懂了人话,高兴的打滚庆祝,开心的跑来跑去,弄得满林子里的鸟儿都受惊飞走了。 它坐在阿菘蓝的脚边,呆萌的看着她。 这模样,谁会想到它是肉食动物啊!而且武力值爆表,咬合力惊人! “那……,以后你就叫胖团子吧!这名字你可喜欢?” 胖团子萌萌的点了点头,喜欢很喜欢这个名字。 阿菘蓝摸了摸它的大脑袋,笑了笑:“咱们回家吧!我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胖团子一听到回家,高兴的了不得,蹦蹦跳跳连滚带爬的跟着阿菘蓝下了山。 而此时!茈藐已经被阿固捆着吊了起来,看她身上的伤,好似是经过了严刑拷打,鲜血淋漓,伤口醒目。 “我找了你好久好久,以为“天命之女”就是个幌子,没想到,还真有你这么个人物。” “你是谁?”茈藐虚弱而吃力的问道。 阿固冷讽一笑:“你也配知道我是谁!” “你为什么抓我?” 阿固再次冷冷一笑:“为何?呵,自然是杀你了,哦!不对,也可以放了你,但那要看你是否选对主子。” 茈藐突然发笑。 “你笑什么?” “巫女是何等人也,你也想赢过她?你做梦,哪怕你再怎么努力,恶事做尽,你也不如巫女一根手指头。” “你……,来人,来人,来人,给我用刑。”阿固气急败坏,本来整个好心情都被茈藐的讽刺给破坏了。 阿固的随从挥舞着牛皮鞭,一鞭鞭的抽打在茈藐的身上,新伤叠旧伤,疼痛更加蚀骨。 茈藐疼的汗流浃背,满额青筋暴起,眉头一皱,就是不肯“哼哼”一声? 这样的傲骨,让阿固恍然看到了阿菘蓝的影子,心中更气,便直接夺过打手的牛骨鞭,亲自抽打着不知好歹的茈藐。 而茈藐依旧不改态度,也不求饶,甚至不吭一声! “你求不求饶?我看你求不求饶,你求不求饶,你求不求饶,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阿固那狠狠的一鞭鞭打下来,茈藐险些昏厥。 “您不要打了,再打下去,打死了于您没有好处。” 经过打手的劝慰,阿固总算停了手,独自站在一旁自我消化情绪。 而这时,不知死活的茈藐再次讽笑了起来:“怎么?不敢杀了我?你怕了巫女是吗?你能力不如她,胆子也不如她,事事都不如她,看着你,都觉得你好可怜。” “你……茈藐……你敢耻笑我,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不要逼我。” 茈藐再次讽笑,逼得阿固怒火中烧。 这种羞辱,她几时受过,心中憋屈,她夺过随从的大刀,就要在盛怒之下斩杀茈藐时。 随从却赶紧上前劝止:“不可,您不可杀人,这是大罪,您不能落入这贼女的圈套,您可千万不要冲动犯糊涂啊!” 阿固不听劝言,反而怒火中烧的给了随从一巴掌。 “闭嘴,我焉能由你教训,我自己再做什么何须你提醒。” 阿固气愤的将大刀往地上一丢,拿起短匕慢慢向重伤的茈藐靠近。 “我不能杀你,那么我便让你生不如死。” “你想做什么?”茈藐皱着眉头,心里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想做什么!”阿固得意一笑,然后阴戾的刮了刮手中锋利的短匕,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自然是让你生不如死,跪着哀求我的事了。” “你……你无耻,恶毒,不要脸……。” 呵“你尽管骂吧!一会儿我割了你的舌头,你就骂不出来了。” 茈藐又气又惧,心里多少有些害怕。 而阿固脸上洋溢的笑容还没有撑多久,身后就响起了一阵阴沉的声音。 “你若再敢动她试试。” 这声音之熟悉,熟悉到让阿固心中发颤,因为来人……正是阿菘蓝! 阿固转头一望!果然,又是她,每次都是她破坏自己的好事,实在可恶。 “巫女……。” 阿固身边儿的随从见是阿菘蓝,个个都心生畏惧,打起了退堂鼓。 这丫头威风凛凛、霸气侧漏,坐在胖团子的兽背上更显王者风范。 而那蠢萌萌的胖团子,突然霸气的吼叫一声!让紧绷的众人忍不住发笑。 然后个个都露出了一抹不屑又讥讽的笑容? “哟!巫女这是从哪里掏回来的小东西,倒是愚蠢的可爱。” 胖团子好似听懂了阿固在骂它,愤怒至极,它张开血盆大口,双眼凶狠,只是它凶起来的模样依旧蠢萌的令人发笑。 根本就无法将它与野兽联系起来嘛! 阿菘蓝冷冷一笑!不让你们见识见识它的厉害,还真以为胖团子是吃素的。 阿菘蓝纵身跃下,胖团子使出洪荒之力,露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凶狠、嗜血的模样,然后疯狂的向众人攻击。 随从们赶紧将阿固护在身后,剩余的人开始拼命的阻挡胖团子攻击。 好在它受了阿菘蓝的熏陶,并没有下死手,只将他们拍倒即可。 阿菘蓝趁机将茈藐救了下来。 “茈藐,你莫怕,别怕,有我在,我这就带你离开……。” 此时的茈藐已经昏厥,阿菘蓝打横抱起茈藐就往自己的洞府跑去。 好在止血救治及时,茈藐的命算是保住了。 等到胖团子回到洞口,见它没有受伤,阿菘蓝这才放心,向它问了一句:“胖团子,你有没有伤人性命?” 胖团子得意的摇了摇头,然后忠诚的守在了洞口,高傲的扬起脑袋。 第99章 白虫子结茧 不……不可以……不要……。 茈藐从梦魇中惊醒,同时也将沉睡的阿菘蓝吓醒。 “茈藐……你醒了,你做噩梦了?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啊?” 对于阿菘蓝的关切,茈藐丝毫不领情,甚至还有些生气。 “你是巫女……,为什么要骗我?”茈藐推开阿菘蓝搀扶她的手。 冷漠而带着一丝审视的盯着她。 “茈藐,你听我解释可好?我也是无奈之举,我也不想骗你。” “无奈!你是有多无奈,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只是怕吓着你,故而没有言明,想着时机成熟了再向你说明,可谁知变化如此之快,我还没来得及……。” “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 “茈藐……。”阿菘蓝还想解释,却被无法接受的茈藐打断。 “你……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滚,滚,滚啊!” 茈藐异常激动,近乎暴怒,根本不愿意听阿菘蓝解释。 阿菘蓝无奈,只好退出了洞府。 这事儿吧!她本来就没有打算欺骗她,只是没人问,她也就懒得说。 不然别人还以为她自持身份在他们面前炫耀嘚瑟呢!所以就没有说明。 可谁知道这丫头脾气这么执拗,对“信任”二字看的这么重,还不好哄,真是头大。 阿菘蓝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反应过来。 唉!不对啊!这里是我家唉!凭什么是我滚? 这小妮子,活腻歪了! 好歹我也是她年长的姐姐啊!没大没小的。 阿菘蓝秉着长辈说教的气势奔向洞府。 可人刚到门口,想以长辈的名头教育教育耍小孩子脾气的茈藐时。 洞口却“嗖”的一下窜出一个人影。 好家伙,吓了阿菘蓝一跳,险些打草惊蛇被她给发现了。 这丫头,大半夜的要去干嘛? 阿菘蓝被好奇心驱使,偷偷跟着去了。 茈藐依旧换了一身便利的着装,脸上画上神鬼图腾,四肢抹上蛇形纹路,提着长刀去了阿固的洞府。 阿菘蓝无奈一笑。 她倒忘了,这丫头可是个有仇必报的小女子。 无论是谁,只要欺负了她,当晚就要报复回去的性格。 阿菘蓝笑吟吟的跟在其身后,饶有兴趣的看着茈藐解决了阿固身边儿的所有随从和打手。 轮到阿固,两个人也只过了两三招,阿固便败下阵来,茈藐得意的拭去嘴角的血渍,邪魅一笑。 阿固有些惊恐,这笑容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茈藐直接将阿固一拳打晕,然后匆匆离开了。 阿菘蓝觉得莫名其妙,心中再次起疑。 等到族母阿阆乸的心腹巡逻而来,阿菘蓝才在夜月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她赶到洞府时,茈藐人已经消失的无隐无踪,连半点儿影子都看不到了。 “阿尤……阿尤……。” “在,巫女,您有什么吩咐?” “去盯着茈藐,暗中保护她的安危,不要贸然露面,以免吓着她。” “是,巫女。” 阿尤离开后,阿菘蓝的疑虑也越来越深。 阿固是怎么知道“天命之女”就是茈藐的?她又是怎么找到茈藐的住处的? 奇怪!真是奇怪。 阿菘蓝望着洞口镇守的阿绒素裸,又扫了扫十米开外巡视的左、右、尚等人,这些人看着也不像是会透露的人,何况他们也不知情啊! 近几月,族母阿阆乸足不出户,一门心思研究如何退敌之策,也就更没有闲心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阿菘蓝想的头都大了,干脆一个人走出洞中,向不远处的森林走去,以此冷静冷静。 第二日一早,赶回家的茈藐与父母兄弟姐妹团聚,个个喜极而泣好不伤心。 “你受伤了,疼不疼?要不要紧?” “我好,我都好,不疼的。” “可苦了你了孩子。” 茈藐将阿母搂进怀里,默默落泪。 经此一事,一家人也就更加团结,更加紧密,或许未来的路,也能走的更平稳一些。 翌日清晨,茈藐按老规矩上山采药,她还记挂着那些白色虫子,就赶来瞧瞧。 小虫子们都还活着,但个个都开始吐丝结茧,茈藐好奇,捉了几只白色虫子回去。 一家人好奇不已,惊奇的同时又觉得茈藐小孩子心性,就知道贪玩儿。 “好了好了好了,不过是几只小虫子,哪有什么神奇之处,天色已晚,快回去歇息吧!”阿婶催促着茈藐赶紧回屋睡觉。 茈藐不肯,非要守着它们看结果。 阿婶无奈,只能任由她去。 结果到了半夜,茈藐开始犯困。不知不觉已经睡去。 等到她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茈藐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精神恢复后,赶紧观察虫子们的动向。 可谁知,虫子们全部死了,结的茧也都乌黑了一片。 茈藐难过至极。 “都是我不好,害了你们,都是我的错。” 茈藐捧着死去的虫子,来到后山,将它们全部掩埋在桑树下。 可是,当她抬头望向树梢时,叶子上的树枝头,全都是白色虫子结的茧,而且每个茧大小不一,但都雪白粗糙,拉扯还有丝线。 茈藐好奇的不得了,一门心思的捣鼓手里的蚕茧。 这茧既不成丝也不成线,紧紧裹成茧的小东西掰都掰不开。 好奇宝宝茈藐一下子就没有了信心。 在她发呆发愣时,树梢挂着的一条小蛇突然窜出,吓得茈藐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而她手中的蚕茧也顺势落在了水坑中。 眼见得跟着她掉下来的小蛇“唏嗦”的向她吐信,准备攻击她。 茈藐捡起地上的树枝开始疯狂的向它猛抽。 明明就武力值爆表的她,偏偏就怕蛇类的软组织动物。 她吓的花容失色,惊叫不已,整个人都颤抖的胡乱挥舞着手里的木枝。 或许由于她的惊叫声也吓坏了攻击她的小蛇,在她还没发疯前,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茈藐才冷静下来。 等到她累的精疲力尽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时,这才发现了水洼里的蚕茧。 眼下在水坑里漂浮的蚕茧,已经泡软,还有些污垢,茈藐百无聊赖的拿着木枝去挑。 可没曾想,这一挑,居然从蚕茧上挑出了丝线,最后越挽越多,直到蚕茧上的丝线挑尽,露出一只黑黢黢软趴趴的死虫子为止。 茈藐望着木枝上厚厚的一卷丝线,兴奋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只是,不削片刻,她的脸上又露出了一抹愁容。 这东西神奇,但又能拿来做什么呢? 总不至于当摆设吧? 就在茈藐百思不得其解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乌云密布,看样子又要下大雨了。 茈藐赶紧收捡好蚕茧和丝线,匆匆跑回了家。 第100章 那你就好好保护我吧! “族母……族母……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阿固哭着奔向阿阆乸的洞府,委屈巴啦的在阿阆乸面前倒苦水。 阿阆乸一瞧,这丫头全身是伤,还伤的特别重,伤口还挂着血渍呢! “哟!孩子,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伤成这样了?” “族母……求族母为我做主,昨日夜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一个恶贼,见人就打杀,我的人全被打成了重伤,我也差点儿死在那人手里!族母,求族母为我做主。” “是谁?是何人这么大胆敢欺辱你?你说,本族母定不会放过她。”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将脸画的跟个夜郎骏一样,根本看不清长相。” “哼!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族母的眼皮子底下行凶,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来人,来人……速速派人四处排查,若有可疑之人全部抓捕,查到凶手,立刻斩杀。” “是。”心腹领命后,便带着一队人马匆匆排查去了。 阿阆乸破天荒的将跪地低泣的阿固搀扶了起来。 “好孩子,莫怕,有本族母在呢!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多谢族母。” “嗯!你先回去歇着吧!伤养好了再说,快回去吧!” 阿固机灵,也最善于察言观色,见阿阆乸撵客,就赶紧退避了下去。 但她不甘心,不能就这么随便任人欺负了吧! “你们带人暗中查访,一定要给我抓到那恶贼。” “是。”打手带着几个壮汉离开后。 心腹永儿小声提醒道:“那……茈藐,您打算放手了吗?” 呵呵!阿菘蓝那么在乎茈藐,还时时保护在茈藐身侧,想必这位“天命之女”是顶重要的人物。 她想升官发财,挣功勋谋得政绩,将来好把我踩在脚下羞辱。 呵呵!阿菘蓝,你休想,我阿固绝不让你得逞,若有我阿固在世一日,终将让你有抬不起头见不到太阳的那一天。 “去,暗中盯着茈藐,若发现阿菘蓝的人暗中保护,直接杀之,不必留活口。” “是。”心腹退避后,阿固才觉身体异常疼痛,那伤口如同千万只蚂蚁撕咬一般,又痛又痒,实在难受。 也不知道是阿固的暗探故意暴露行踪呢!还是不小心露了馅儿,反正被院落里晾晒草药的夫妇两个看出了端倪。 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得装作没看见,从容的忙碌完一天的劳作。 直至等到茈藐再次小心翼翼的捧着蚕茧回来。 “茈藐啊!你不要再贪玩儿了,暗处的人,已经冒头了。” “我知道,前几日我就已经发现了。” “啊!那你怎么不早说呢!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你这糊涂的丫头,赶紧收拾收拾,出去躲一阵,莫被发现了,若再被他们掳去了,恐有性命之忧啊!” “阿母,你放心,要躲,也要等到夜深再走,现在不是时机。” “好,好好好,也好。”阿婶此刻紧张不已,忐忑不安。 “对了,阿母,您瞧,这些丝线都是从这些白色小壳子上取下来的,您觉得这个可以用来做什么?” 大婶好奇的将树枝上裹成的一缕缕丝线取下来把玩。 轻轻一扯,咦!断了。 “这能做什么?一扯就断,还不如咱家外面晒着的渔网呢!” 大婶的一句话直接让茈藐醍醐灌顶。 “咦!是哦!这丝线可以拿来编织呀!” “你呀!少胡闹,这东西一扯就断,怎么编织?我看你呀!是被吓糊涂了吧!” 想想也是,茈藐扒拉着丝线,突然灵机一转。 咦!一根容易断,那就揉成两根,若两根容易断,就揉成三根啊! 茈藐一一实验,最后以七根为一组,揉成一根结实的丝线。 “阿母,你看,这样不就好了吗?” “哟!还真是。”大婶试了试,确实挺结实。 “不过,这么一点儿,又能够做什么?你呀!还是收拾收拾,赶紧准备让你阿父带你去后山躲躲。” 大婶不抱希望的将兽皮包裹塞进茈藐的怀中,催促着茈藐赶紧逃命。 茈藐无奈,不被理解不被看好的滋味,真的很让人挫败。 “好了,眼下夜已深,暗处的探子也已经消声,此时可以走了。” “哦~!阿父阿母,你们多保重。” “好好好,你平安,我们也就放心了,快去吧!” 大婶抹着泪,目送着茈藐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父女两个没有走远,阿固的探子里就有人发现了端倪,好在阿尤出手及时,将阿固的探子全都悄无声息的解决了。 暗处的阿菘蓝笑着轻叹一声! “这丫头,马马虎虎的,也不知道小心些,还真以为本巫女会随时随地的保护你吗?” 阿菘蓝骑着胖团子,放心的扬长而去。 后山,桑树田,一处隐蔽的山谷中,藏着一个安全的石洞,这里应有尽有,适合躲藏,所需的物资也够她生活一年半载。 “这……?”大叔看到眼前的一幕很是疑惑。 “我说过,前几日就发现了不妥之处,所以每日清晨采药时,便会来这里储备日常所需,阿父放心,没人能发现的了。” 大叔长舒了一口气! “你自己心里有打算便是最好,我也就放心了。” “嗯!阿父请回吧!莫让人发现了端倪。” 大叔附和的应了一句,然后嘱咐了她几句,这才放心的离去。 茈藐点燃火把,望着这熊熊大火,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 “阿菘蓝,你会暗中保护我的对吗?天命之女,呵,你很重视的,对吗?那……那你就好好保护我吧!” 茈藐冷笑一阵,眼里全是轻蔑与得意。 片刻,她取下脖颈上带着的象牙饰品,将串在绳子上那阿菘蓝送给她珠串子丢进火中,烧了一个干干净净。 第二日一早! 茈藐精心培养的蚕虫再次莫名的死亡。 她大失所望,心情郁闷。 为什么自然生长的蚕虫就能结茧成丝,自己养的就不成呢? 难不成是桑叶的问题?还是天气的问题?又或者是窝的问题? 茈藐想了一天也没想明白,甚至爬到桑树上观察了一天也没有看明白。 算了,肚子饿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茈藐做了一个简易的鱼叉,在洞口的小溪里捉鱼。 此处无人打过鱼,所以鱼儿都蠢笨,不消片刻,三四条巴掌大的鱼儿就被她捕获了。 吃饱喝足,茈藐难以入眠,依旧望着手里的蚕虫发愣! 白天,空余时候,她还会将绞成的丝线加粗揉搓,然后编织成手掌般大的帕子。 得到成品,茈藐高兴坏了,兴奋的手舞足蹈,一夜未眠。 第101章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天中地界,西陵氏族,寒春。领主携九灵西母族,西陵山脚下,族内侄子寒窑生育一女,名为茈藐,出生之后,西陵地界的狂风暴雨持续了三天三夜。” “茈藐降生时,其父正与族亲祷告上天,先任巫师占卜言:“灾星与劫难同时降临西陵,灾星不除,风雨难停。” 族母阿阆乸听罢!觉得滑稽,又觉得好笑,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先巫师言:此女乃灾祸,而巫女则言,茈藐乃天命之女,这二人,唱了好一出大戏。” “当日,茈藐之父回家,得知女儿与风雨同来,头就轰然变大。看女儿,血胎娃子哭连天;听屋外,风折树枝响不断。他以为,这是不祥之兆,就让先任巫师把女儿扔进了山沟。” “狠心之父,茈藐幼年也甚可怜。”阿阆乸不由得感叹!想起自己年幼时,也曾被父母偏心对待过,所以觉得心酸又觉得可悲。 “好在茈藐的阿母心软,风雨刚停,便去山沟寻找,竟然发现女儿未死,睡得香甜。其母便把女儿抱回家哀求其父:“女儿非是灾星,天赐珍宝,千万不可捡而复弃!”其父也深为感动:“咱来这里定居已过十代,头一次遭受此劫难,也许命里该连累祖宗一次。咱就叫她累祖吧!” “我看不好,名字过于小气,她小小年纪,担不起,恐命运坎坷。” “那……咱们的孩子应该叫什么名字?” “暂唤茈藐吧!” “也好。” 茈藐长大后,出落成一位勤劳、聪明、善良的大姑娘。 她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已经长得如花似玉,周围的人都很喜欢她。 茈藐的父母每天都要上山打猎,茈藐就跟他们一起,去山上采摘一些野果子,拿回来给父母吃。 她觉得多一些食物充饥,父母就可以少打一些猎物,不用每天那么奔波辛劳了。 一天,茈藐又像往常一样上山去找吃的,她路过一个山坡,山坡上长了很多桑树,桑树上结了很多绿色的桑果。 茈藐看到这些果子很高兴,便摘了一颗尝了尝 呀! 又苦又涩,一点儿也不好吃!茈藐失望地叹了口气,只得去寻找别的果子。 不过,茈藐没忘记这些桑果,每次路过这个山坡的时候,她都会望上两眼。 她知道,有些果子没成熟的时候就是绿色的,还不能吃,等到果子变成红色的时候就可以吃了。因此,她一直在细心观察,看看桑果会不会变红。 过了一段时间,也就是与阿菘蓝相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清晨采药时,茈藐便发现那些桑果变了颜色,可是并没有变成红色,而是变成了黑色! 茈藐在心里嘀咕着:“别的果子都是越长越红,这个倒好,居然越长越黑!这样的果子应该不能吃吧!” 这一天,茈藐又来到山上,可她找来找去,也没找到什么吃的。 她又累又饿,实在走不动了。刚好路过那片桑树林,她便坐在一棵桑树下休息。 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吃的了,母亲又病重,草药也采摘的差不多了,如果自己再不摘些野果,父母今天肯定要饿肚子了。 这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倾盆大雨。 桑果一个个落进茈藐的手里,茈藐好奇,浅尝了一口,咦!很甜的! 这东西虽然长得又黑又丑,但却十分香甜。 后来,茈藐每天都要上山采摘桑果。 周围的族人也都知道了桑果的美味,也开始采摘起来。 在那个远古时期的战争氏族,山上这片桑树林不知道救济了多少族人。 茈藐的父母在常吃这些桑果后,精神头竟也变好了许多。 也不知是这桑果的功效还是阿菘蓝的药方更胜一筹,反正茈藐阿母的病体一天比一天好。 因此,茈藐念着阿菘蓝的好,也非常感激这些桑树。 她没事干的时候,也会去到桑树林里,观察它们,和它们说说话。 也就是那天清晨采药,磅礴大雨下,发现了树梢上的白色小虫子。 一时好奇,便收集了很多树上的小虫,又摘了很多桑叶,但结果可想而知。 趁着躲避追杀的机会,可以日日守着这些白色虫子,也可以安心研究、观察。 尤其是那日用蚕丝编织出来的帕子,更加让她信心十足。 “唉!茈藐……茈藐……。”其母提着装满果子、熟肉的竹篮子,前来探望茈藐。 “阿母……阿母,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所以来瞧瞧你,你看,今天啊!我给你带来了许多你爱吃的,我是真怕你饿着。” 茈藐泪眼婆娑,动容的环抱住其母。 “阿母……我好想你,我担心你们的安危,害怕那些恶贼为难您和阿父阿弟阿妹们。” “你放心,有巫女暗中保护,我们安全的很。” “巫女?。”茈藐有些惊讶! “是啊!她很关心你,也怕你多心,所以偷偷暗中保护着我们呢!巫女说,待她解决了余下事,你就安全了,也就不用躲着了。” “余下事?什么事?她要杀阿固?她……她想违逆族母?”茈藐担心,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生怕听到阿菘蓝要杀阿固和造反的消息。 其母见她激动不已,赶紧安抚。 “放心,放心,巫女不是那么冲动的人,你安心就是,只是,巫女将你的身世编撰了一番,呈报给了族母,好叫族母知晓,如此以来,那阿固便不敢把你怎么样了。” “什么?巫女也忒胡闹了,怎么可以……。” 这……这不就打破了她们原定的计划了嘛! 如此!族母焉能留她性命,此计也就无功而返了嘛! 茈藐坐立不安,心中担忧。 “怎么了?茈藐,可有什么不妥?”其母不明所以,有些疑惑,心中突然忐忑。 茈藐为了不让一家人担心,只能安抚起其母的情绪。 “阿母莫要担心,是我多想了,没什么要紧。” “当真?”其母表示怀疑。 茈藐肯定且严肃的点了点头,但其母仍旧不放心。 无奈,只能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将自己这几日几夜辛劳编织的帕子递给了忧心忡忡的母亲。 她好奇的捏了捏、揉了揉、摸了摸、蹭了蹭。 冰凉凉又丝滑富有光泽。 其母惊喜之余忍不住询问:“呀!这……这是什么呀!从何得来?我从未见过啊!柔软、丝滑真的舒服。” 茈藐将白色虫子和蚕茧捧在其母的眼前。 “都是他们的功劳。” “哟!真是神奇,太神奇了,可……可是就是太繁琐了,这世间哪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东西,你尽心尽力耽误了好些日子,整个林子的虫子都被采摘一半,也就得这么一小块,也无用啊!” “所以,我想要试试大量养殖,我觉得我与它们有缘,必是造福部族族人之事,阿母,我不想放弃,我觉得我能行。” “你这孩子,过于执着也并非好事,你怎知这世间万物的变化和蹉跎,我怕你将来后悔而伤心。” “阿母放心,人因困难而前进,亦因挫折而努力,若还没有付出,又怎知结果?如果轻言放弃,就算将来不后悔,我也会难过当时为何不够坚定而努力。” “好好好,好吧!都依你。” 其母宠溺的扶了扶茈藐额角的碎发,那种慈爱的眸光让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温暖。 第102章 第一匹丝锦问事 “这么说来,这丫头的身世的确与旁人不同,本族母小瞧了她了。” “不同是不同,不过,还是被阿固姑娘吓得躲进了隐蔽山谷,到现在还不知所踪。” “阿固这丫头确实被本族母宠爱过头了,半点儿脑子都不长,就知道使蛮力。” “族母的意思是……?” “既然巫女已经呈报了茈藐的身世,就由她去吧!她是“天命之女”,自然不能违逆族人拥戴之心,若哪一日她能救我蜀山族于水火,也是她的福祉。” “是否要召回阿固姑娘?” “不必了,这丫头任性,却也妨碍不到巫女,巫女何等人物,焉能任由阿固那丫头胡闹,就都由他们去吧!” “是。” ………………………………………… 三日后,茈藐再次爬上了一棵大桑树,她就不信这个邪了,这世间万物有何神秘不可窥探!只要生命有延续,那必然有存在的意义。 而这蚕虫,估计就是造福子民的馈赠。 茈藐再次摘取了几只白色小虫子,将它们通通带回了家。 她迅速编织出一个大大的笸(po)箩,在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桑叶,然后把小虫放到上面。 细微的沙沙声声阵阵响,那是虫专注地吃桑叶的声音。 笸箩里的桑叶吃完后,茈藐紧接着又铺上了一层,虫又开始沙沙地吃起来。 虫越长越大,每过几天就会睡上一阵子,然后蜕去身上的皮,再继续沙沙地吃桑叶。 这么经过几次蜕皮之后,一个个都变得又白又胖,全身都是透明的。这个时候,它们便开始吐丝结茧了。 大半个月过去,蚕虫结了茧,茈藐便按照自己所有知道的法子,把茧煮成丝。 起初,她用了凉水、温水、滚烫的水分别熬制,然后用小木棍把丝线缠起来。 凉水和温水煮的蚕丝已失败,唯独滚烫的热水煮成功。 看着这些蚕茧变成一个个闪光发亮的丝线一坨坨,茈藐欢喜雀跃,心中欢喜。 只是取丝的工具笨拙而又繁琐,几日下来,也才扯出一卷蚕丝,实在太慢。 “怎么?今日的茈藐遇到困难了?”其母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旁。 半蹲着身子打量着茈藐手中取线的工具。 “阿母,可有更好的法子?” “照你这速度下去,自然是略显迟缓了,换成趁手的工具,岂不方便些。” “换……?”怎么换?哪有那么容易啊? 茈藐沉思入神,一天的时间又一次一晃而过。 翌日一早,其母从山间砍来各种各样大小的木枝。 茈藐伸着懒腰,看着满院子大小不一的木头,心中略惊! “阿母……您这是做什么?” 其母望着一脸疑惑的茈藐说道:“阿母相信,咱们聪慧的茈藐,能想出更好的法子。” 她将一支木枝递给茈藐,自己则开始制作弓箭,顺便修补茈藐已经磨损的狐皮绒羽。 “都这么大孩子了,还不知道自己缝补,天越来越凉,穿坏了皮裳,也不怕受寒生病,将来嫁了人,可怎么办?难不成还要为母继续为你缝补?” 茈藐望着其母手里的活计入了神,丝毫没有将母亲的话听进耳里。 良久!茈藐突然灵机一转,开始忙活起来。 其母知道,茈藐生来不同凡人,必有过人之处,只需提点,便能悟出真理。 只见茈藐用树枝绑成圆车,用搓到一起的丝线当弦,弄一根端木当车心,连在架上,这样便能拉出很多蚕丝。 然后,她把拉出的线以十字形的方式编成很多方块,再由小方块连成大方块,再把这些大方块裁剪一下。 本来一小块手帕大的布,一下子就编织成了一块宽大的布。 她将编织好的布披到其母身上。 丝滑而富有光泽的布缕,将其母衬得皮肤白皙,容貌丽质,瞬间就年轻了好几岁。 就这样!人间有了第一件用布做的衣裳,而这第一匹布也就在此时问世。 “呀!真好看,太美了,滑滑的,柔柔的,还很暖和呢!” “阿母,是不是不亚于咱们穿的兽皮绒羽?” “这是自然,茈藐,你可真是蜀山族的福祉呢!” “阿母开心吗?” 其母疯狂点头。 而开心之余的茈藐却犯了难。 “有这样造福族人的奇事,我要去告诉族人,让大伙都来学学,将来咱们族人就不用为了熬过寒冬而辛劳上山狩猎。” 其母高兴坏了,说动就动,丝毫没有注意到茈藐的为难。 “等等母亲。” “怎么了孩子?”其母还疑惑呢! “这林间的桑、虫、茧就这么多点儿,大伙一人一份,根本就不够咱们族人每个人的所需。” 其母不由得望了一眼桑林,无奈露出哀愁之色。 是啊!这些蚕虫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大自然的馈赠有限,人类不能只索取而不付出,既然取,就要适得,既然用,就要适止。 “孩子,你有何想法?” “阿母容我几日好好想想,若有了结果,我第一个告诉阿母。” 其母抚摸着茈藐那消瘦的脸颊,心疼不已,又无可奈何。 “你瞧你,都瘦了,平日里若累了,就该歇歇,不必为了这些事而时常烦心。” “是呢!阿母放心,我很好。” “对了阿母,近几日有没有阿固的消息?她是否还在家中附近盯着?” “近几日好像没有了,我害怕她在暗中探寻你的行踪,就时常来看看你,这里应该很安全吧!” “阿母放心,巫女暗中保护,不会有差错,如果女儿猜的不错,族母应该知道了巫女呈报给她的消息,自然也会制止阿固胡闹。” “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 暗处的阿菘蓝听完探子禀报,不由得轻轻一笑。 “这丫头,果真是聪明,知道我会誓死保护她,便肆无忌惮,胆肥了起来。” “哪里是茈藐姑娘聪明,明明是巫女您不忍心。”阿尤笑道!像是拍马屁,又像是说的实话。 阿菘蓝悠悠一笑。 “听说茈藐姑娘养了许多白白的胖团子,还取出了很多白银丝,编织出了一副柔软洁白的丝缕,披在人身上好看极了,衬的人的脸色都亮光了呢!”阿尤兴奋的说完,却在阿菘蓝的脸上看不到半点儿惊喜与好奇之色。 只见阿菘蓝但笑不语,脸上并没有任何波澜,就好像未卜先知早已料到了一般。 阿尤觉得甚奇。 “巫女不好奇吗?你看着也不大高兴,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阿菘蓝依旧但笑不语,给人一种捉摸不透又神秘之感。 第103章 巫女似乎发现了什么 今年的寒潮来的晚,瞧着应该是一季暖冬之象。 茈藐趁早留下一些蚕种,将他们放在暖和的篮子里冬眠。 等到来年开春,孵化产卵,就是家养桑蚕了。 只是可惜,还没有等到开春,阿固便派人秘密上了后山,打算杀茈藐,以绝后患。 正好,这时其母也在,与茈藐在饭桌上有说有笑。 突然间,洞口刀光一闪,刺眼寒芒掠来。 茈藐大呼不妙! “阿母,您先走,这里危险。” “不,孩子,我不走,你是我的孩子,为母护子,绝不偷生。” 其母在场,茈藐不好一展身手,只能拉着其母逃命。 怎奈,阿固派来的人实在太多,不一会儿便被围追而来。 茈藐无法,只能抵抗。 她的武功不弱,但也难一人敌四手,而其母孱弱,手无缚鸡之力,很快便被人控制住。 “茈藐,你看看谁在我手上。” 茈藐转头一望,心中大急,却又突然被身后的人给了一棍棒,险些将她打晕。 茈藐痛的半跪于地,一口喷出鲜血。 其母异常心痛,大呼“茈藐,你不要管我,你快走,你快走啊!” 茈藐不肯独自逃命苟活,拼命厮杀,为的就是救下母亲。 可最终,杀手以她的宝贝桑蚕作为威胁。 “你若胆敢反抗,你这里的心血将全部毁于一旦,茈藐,你敢妄动吗?” 杀手提溜着装满蚕种的篮子,刀剑比在茈藐那足有三四层之高,每一层放置七八个竹编大圆盘上。 “你敢。”茈藐又气又急。 “你若放下刀剑,我自然不会动你的心血。”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族母作恶。”茈藐无法,只能拿出族母的名头来恐吓阿固等人。 可在场的杀手却冷笑一哼! “既是必有一死,何必良多话语,赶紧自裁吧!” 茈藐望着这满院子的心血,又扫了一眼被杀手制住的阿母,茈藐的心犹如在滴血。 “好。”茈藐毫不犹豫的扔了手里的剑,打算以死救阿母性命。 “不要,茈藐不要,孩子不要,阿母生来必有一死,你不必为了本该死的人而死,孩子,不要,茈藐不要。”其母痛哭不已,撕心裂肺的呼喊。 茈藐必死之心,已起,紧闭双眼等待杀手这致命一击。 其母不忍女儿为自己而死,她突然紧握杀手手里的利剑,主动摸了脖子。 周遭的人吓了一跳,也愣一会儿神。 区区孱弱妇女,居然为救女儿如此决绝勇猛。 “阿母~,阿母~。”茈藐痛呼,精神支柱好似一瞬间崩塌,整个人都心痛到瘫软。 茈藐狂奔而去,只要有阻挡者,她便持剑一一致命。 鲜血四溅的同时,她的眼泪也随之喷涌而下。 “阿母……阿母,不要……不要离开我,阿母。” 茈藐用尽最后力气,杀出一条血路,环抱着已经冰冷的母亲。 她痛哭流涕,恨自己无能,也恨所有为难她的人,更恨背后指使杀手追杀她的幕后凶手。 茈藐无能怒吼,几乎快要心痛到死掉。 杀手们见时机,不但毁了茈藐在这里储备的所有心血,还打算向茈藐发出最后致命一击。 好在阿菘蓝赶来及时,片刻便将所有杀手全部赶尽杀绝。 “茈藐……茈藐。”阿菘蓝赶紧将茈藐抱进怀里。 心疼的流下了眼泪。 “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菘蓝阿姐,我没有阿母了,我没有阿母了,再也没有阿母了……。”茈藐无力捶打自己,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和自私。 阿菘蓝将茈藐紧紧搂着,生怕她想不开。 “你还有我,还有我,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你放心,此仇,我一定为你报。” 茈藐抱着逝去的阿母,躲在阿菘蓝的怀里大大的哭了一场。 第二日一早,茈藐为其母下葬。 弟弟妹妹哭的撕心裂肺,其父也暗自落泪伤怀。 她发誓,母亲的仇,她一定要报,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是夜! 茈藐安顿好父亲和弟弟妹妹们后,再次穿上她一贯杀人的着装,带上利剑,画上神鬼图腾,带上面罩,直奔阿固洞府而去。 因为阿固早有预料,并没有留在洞中安寝,而是暗中埋伏。 开玩笑,去刺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七八百了,既然一个都没有活着回来,其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才会料到茈藐会来报仇。 只是这丫头乔装打扮,根本看不清容貌,也不知道是不是茈藐。 阿固不敢轻易现身,也不敢轻易动手。 茈藐在阿固的洞府找了一圈,没有发现阿固的人影,又气又急。 无可奈何的她,只好另寻机会向阿固报仇,可当她刚打算离开,就察觉到了森林里的动静,虽然那杀气微乎其微,但还是被耳目聪灵的茈藐给捕捉到了。 等她突然进攻,所有人都被她杀了个措手不及。 阿固一时招架不住,被茈藐重伤,其余手下赶紧保护阿固逃命,剩下的勇士开始垫后。 茈藐不是他们的对手,但也从未放弃,拼命的向阿固逃跑的地方追杀。 暗处的阿菘蓝好似看戏一般,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反观她身边儿的阿尤,却有些急了。 “巫女,咱们不救吗?” 阿菘蓝轻松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并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 阿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情急之下,只能自己亲自动手去解救茈藐。 而她一出手,正中阿菘蓝的下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阿菘蓝不由得冷笑,然后施施然离开了。 阿尤顺利救下茈藐后,将愤怒、不甘、和痛苦的她五花大绑给带走了。 她失魂落魄、泪痕斑斑,好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眼神空洞而泪流不止,神色苍白而略带怒气。 “茈藐,不要难过,请节哀,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可事已至此!强求不得,若要报仇,今后再另寻机会吧!” “族母会杀了她吗?”茈藐失魂落魄道。 阿尤听罢!沉默的低下了头。 “她不会。” “茈藐,不要难过。”阿尤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 “巫女来过?她在何处?” 阿尤再次低下了头,无话可说。 “她知道,却未出手,但却纵容你出手相救,为什么?是为什么?” 茈藐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顿觉不妙。 而阿尤却仍在糊涂中。 啊? “茈藐,你在说什么?有何不妥?” “你糊涂啊!太糊涂了,你……你怎么能冲动来救我呢!你太糊涂了。” “怎么了嘛!” “你知不知道巫女已经怀疑我的身份了,本来她手上没有证据,这下可好,你一冲动,巫女必定猜到了几分,这下可怎么好,一番筹谋大计就要落空了。” “茈藐,你在说什么呢?你不要急呀!巫女能发现什么?我救你也是情急,她断然不会怀疑,我回去好好说辞一番,也就是了。” “糊涂,巫女何等人物,她能凭一己之力游走在族母与阿固之间,岂能是愚蠢之辈,焉能由你一句话就能搪塞过去。” “那……那怎么办呢?”阿尤这时着急了。 茈藐想了许久,冷静下来后才提醒道:“还好,还好,还好巫女只是猜测到了什么,知道的并不完全,她不会突然发难,也会引而不发,你回去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说我伤势大好,便去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其余的你一概不要乱说。” “好好好,您莫生气,我不说就是,我今后不再犯蠢就是。” “你回去吧!” “好,那……那你不要再冲动,不要难过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赶紧的。”茈藐不耐烦的催促阿尤,阿尤见她心烦意乱,只能施施然走了。 第104章 阿尤被弃 阿固拖着重伤的身体,流着两行泪,一步一颠的往族母的洞府而去。 本打算恶人先告状向族母诉苦的阿固,却瞧见巫女也在场,二人还相谈甚欢。 “哟!阿固姑娘怎么伤成这个样子?是谁这么大胆敢伤你分毫啊?” 望着阿菘蓝得意又似看笑话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多谢巫女关心,不过是几个不成气候的男人罢了!” 阿菘蓝但笑不语。 “本族母听闻“天命之女”的阿母已被贼人杀害,其罪可诛,此贼当杀,本族母便与领主决议,由巫女查明此案,不过,这其中缘由,巫女已经向我禀明,阿固啊!你既重伤,便好好养着,我蜀山族禁地是个将养的好地方,你就去禁地歇着吧!没有本族母的命令,莫要擅动,以免不利于养身啊!” 阿固大约听懂了族母的意思,感情是阿菘蓝在族母面前先一步把她给告了。 所以阿阆乸才会罚她去禁地面壁思过,还不许她再参与“天命之女”的事。 阿固不甘心:“族母……我……。” “闭嘴。”阿阆乸轻喝,打断了阿固委屈的话。 阿固善于察言观色,便只能忍气吞声,先稳住局面再说。 “还不滚~。”阿阆乸一声厉喝!阿固赶紧退避,脸色阴沉的去了禁地。 “对了,“天命之女”既然已经找到了,那巫女打算下一步如何?” “等。” “等?”阿阆乸不悦,有些焦躁。 “你可知帝鸿族集结了多少勇士驻扎在我蜀山族境外?” “知道!”阿菘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应答了一句! 阿阆乸有些微怒,但又碍于阿菘蓝还有用处,便忍了下来。 “前些日子,帝鸿族族人滋扰我蜀山族,多半姑娘被糟蹋,妇人被逼自缢,男丁被掳,死伤无数,本族母派去交涉的人,也没有一个活着回来,你叫本族母如何等得?” 阿菘蓝听罢!心中既愤怒又无奈,虽然这是一个很好的自荐邀功的时机,但一想到是踏在族人冤魂的尸体上,心里便多少有些不忍。 “族母是想让我去平息此战?” “巫女聪慧,一点就通。”阿阆乸神色冷肃,但嘴角扬起的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还是让阿菘蓝捕捉到了。 她不急不躁,不慌不忙,一口温茶下肚,便慢吞吞的应了一句:“好,只要族母能保证茈藐的安全,我自然全力以赴。” 阿阆乸淡淡一笑:“就知道巫女是个聪明人,你放心,茈藐交给我,绝不会有差错。” “那我即刻启程。” 阿阆乸巴不得阿菘蓝早点儿消失在自己眼前,故而麻利的点头遣客,生怕阿菘蓝突然反悔。 阿菘蓝走后,阿阆乸晦气的摆了摆手,长舒了一口气,眸子里全是对阿菘蓝的厌恶之色。 她无奈扶额,要不是阿菘蓝还有用途,又是万死不亡之身,她才懒得配合她演戏。 禁地这边。 阿固倔强又不甘的为自己处理着伤势,虽然伤口痛到她几度昏厥,但却愣是没有哼一声! 两束挂在眼角的泪痕,滴答滴答不停的流淌着泪水。 她眼里的仇恨和不甘,占据了整个内心,如果不能杀了阿菘蓝泄愤,将终身无法平复今日之辱。 “阿菘蓝,你和我等着,总有一天,她会让你败在我的脚下苦苦哀求。” “有志气是好的,但是一味的蛮干却不可取。” 那抹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阿固带着一丝期许转头一望。 果然,果然是阿阆乸,她就知道,他们的这位族母是不会轻易放弃她这么好用的棋子的。 “族母……您怎么来了?阿固身受重伤,脏污的很,怕吓着族母,还请族母赎罪。” “你这孩子,尽说些让人心疼的话。”阿阆乸亲自将阿固搀扶起来,温柔的露着一抹慈爱的笑容。 她捋了捋阿固额头上因血渍脏了的碎发,然后递给了她几个小竹瓶。 “这是最好的伤药,涂抹上,几日就好了。” 阿固感动的眼泪不断在眼眶中打转。 “多谢族母关怀,阿固感激不尽。” “傻孩子,你是我最信得过的人,如亲生女儿一般,自然要对你好些,好了,你且休息着吧!等过些日子,本族母随意找个由头就放你出去了。” 阿阆乸含着笑,就要离开时,阿固突然急切的问道:“那“天命之女”呢!族母打算如何?族母不会当真信了阿菘蓝的回话,以为她所谓的“天命之女”真能救我蜀山族于危难?阿菘蓝可恶至极,一直不将您放在眼里,您就这么放过她?若族母再这么纵容下去,只怕阿菘蓝将来有夺位的心思了,她城府、狡诈、狠毒、又聪慧,族母可要万分小心啊!” “你这孩子,话多无益,言多必失,应知而不宣才是。” 阿固突然被阿阆乸的话中话警告一番,心中升起来一丝不满和倔强。 “是,是阿固多嘴了。” 阿阆乸离开后,阿固顿觉阿阆乸方才那抹警告的眼神可怕的紧。 看来依附阿阆乸利用阿阆乸的计划不够严谨,恐怕会适得其反,让这头狼反害了自己。 她得想个法子,想一个能摆脱阿阆乸的掌控又能借刀杀人除去阿菘蓝的法子。 如若不然,自己这一生将再无出头之日。 就在阿菘蓝收拾行装之时,阿尤也才心事重重的回来。 “咦!你这丫头去哪贪玩儿了?怎么这时候才回来?”阿绒问道。 阿尤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忙碌的阿菘蓝,谨慎的没敢说话。 “怎么了?我问你话呢!” 阿尤吞吞吐吐了半天,只磨蹭了半句话出来:“我一路护送茈藐平安到家,折返回来时,不小心落水,所以回来晚了。” “无事,你且去歇着吧!” 阿菘蓝知道,阿尤的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既然她不肯说出实情,也不肯实话相告,那就没必要与她多费唇舌了。 阿尤见阿菘蓝麻利的收拾着行李,阿绒又匆匆忙忙的追着阿菘蓝问着这个东西放哪里?哪个东西放哪里? 心中好奇,于是追问:“巫女您这是做什么?” “族母有重要之事委托巫女前行处理,这不,我们正为巫女收拾行装呢!” “那……那我也来帮忙。”阿尤没有知趣退避的意思,反而受好奇心驱使,开始忙上忙下,还试探的向阿菘蓝问道:“巫女打算带多少人去?此去危险重重,族母总不能只允您一个人去吧!” 阿菘蓝淡淡一笑,故意回答:“阿绒与她们几个陪同,剩余的都是族母安排的一队精锐,此去危险,我便向族母为你辞行,你留在族内,好好保护“天命之女”。 “我不!巫女,我可以跟随,我不怕苦,也不怕死,您就让我跟着您去吧!我……。” 阿尤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迎上了阿菘蓝那抹警告而又危险眼神。 阿尤惧之,不敢再言,默默的为阿菘蓝收拾行李。 第105章 帝鸿族鬼枭阿铜锣 “巫女小心,有人跟踪。”阿绒提醒道。 阿菘蓝淡淡的露出一抹笑容。 她岂能不知阿阆乸的如意算盘,这一路,恐怕万分艰辛。 “前面那片林子是什么地方?” “仙绿岭。” “好,那就到此处歇歇吧!” “是。”阿绒一声令下,所有人马跟着奔向仙绿岭。 离开族人们的人烟地界,转眼来到了仙绿岭。 不出所料,暗中埋伏的人突然出现,个个手持大刀拼命杀伐而来。 阿菘蓝身边儿的几个勇士都是族母安插给她的,所以并没有全力以赴,而是做做样子罢了! 反观她自己挑选的女勇士们,各个忠心护主,全力护卫。 “杀手太多,巫女,您先走,我们断后。” “不必,都是不成气候的,无所畏惧。” 阿菘蓝已经杀红了眼,她也从未将阿阆乸派来的杀手放在眼里。 毕竟从阿荼囡再到娜灵姬……直至阿菘蓝,已经历四千年的她,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什么困难坎坷没经历过,她早就造就了一身的本事,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阿荼囡了。 大伙看到阿菘蓝那如恶魔阎王般的杀伐决断,一时让跟随的人马个个钦佩不已,甚至是畏惧。 身后跟着的装模作样的勇士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女人如此勇猛无畏,要刺杀她,何其难,这族母无疑不是在给他们挖坑找死法嘛! 彼时,阿绒撑不住重伤半跪于地。 杀手太多,又都个个是勇猛的勇士,阿绒不敌,就要魂断当场时,阿菘蓝却突然飞奔而来,为阿绒挡了一刀,受了伤。 阿绒又惊又气。 “巫女……。” “莫怕,大伙都给我撑住,给我杀。” 阿菘蓝那气势恢宏的命令一下,所有人开始疯狂反击,拼了命的杀伐。 能拿命来保护他们的主子能有几个,显然跟随巫女卖命是最好的选择。 阿绒感动非常,而身后的一队精锐也被巫女而感动。 杀手们见这种气势,也不敢再贸然进攻,只得逃命再说。 来了七八百个杀手,死的只剩下五六十个,而且还都是带伤逃命的。 阿菘蓝心疼这些跟她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便亲自为他们处理伤势,哪怕采药熬药敷药都是亲力亲为。 “巫女,阿绒多谢您的救命之恩,以后,阿绒的命就是您的,将来定以命相报。” 呵!“傻丫头,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不要说傻话,大伙平安就是最好。” 一旁毫发未伤的勇士们顿感惭愧,他们虽是族母的心腹,却也深深的被阿菘蓝感动。 “对了,这些恶贼,巫女觉得会是受何人指使?” 阿菘蓝淡笑着摇了摇头。 她心里有数,只是没必要说出来罢了! “大伙都休息休息,翌日一早便启程出发。” “是。” 阿菘蓝安顿好受伤的人后,独自去了森林寻找吃食。 幸而这季节还有不少的野果子可以果腹,便随手采摘了一些。 看到有野味在林子里穿梭,也会猎一些回去给大伙开开荤。 深夜,篝火已架起,伤员已入睡,哨兵们换班巡查。 阿菘蓝故意在离人群较远的地方安寝。 她在等,等刺杀的人出现。 果然,月色昏暗中,一抹刀光剑影掠来,刺眼而略带寒气。 阿菘蓝不急不躁,嘴里衔着一根狗尾巴草,手里提着一根装满泉水的手臂粗细大小的竹筒,半卧在树干上,懒散的扬了扬眉。 “你们觉得能杀得了我吗?” “我虽有伤在身,但对付你们几个还是轻而易举的。” 树干后想刺杀阿菘蓝的几个勇士们迟疑的面面相觑,个个都不敢妄动。 说实在的,他们还真没有把握能杀得了阿菘蓝,这女人,太凶猛了。 不到三秒,几个人思量了片刻,只得作罢!收起刀剑,悄悄退了下去。 翌日一早,阿菘蓝带着大部队出发。 一路上虽然艰辛,但好在没有再出现刺杀暗害的情况。 只是一向小心翼翼的阿菘蓝突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今日瞧着巫女的脸色不对,是觉得哪里不妥?”阿绒疑惑发问。 阿菘蓝摇了摇头,心里觉得莫名的心慌。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阿菘蓝总算发现了不妥之处。 原来暗处有暗哨监视。 “小心些,又有娇客送上门了。” 阿绒听罢!给身后的人递了眼色之后,所有人开始一边儿赶路一边儿做着备战状态。 阿绒警惕观察四周,一旦有情况,立刻杀之。 又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暗处的人非但没有动手,距离也开始越拉越远了。 阿绒十分疑惑。 “奇怪,走远了。” “他们不是咱们本族人。” 阿菘蓝的一句话彻底让阿绒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啊?不是本族人,那会是……? 阿绒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难看,还有些不可置信。 “看来,帝鸿族的眼线已经安插在了咱们蜀山族了,可见实力有多雄厚。”阿绒不由得感叹! “也足以说明,咱们蜀山族的这位族母有多愚蠢,警觉如此松懈,莫说帝鸿族,就是一个小小的外族也能伸出脚来绊咱们一跤?” 阿绒只听不语,族母的身份,可不是他们敢置喙的。 大伙都知道,族母厌恶阿菘蓝,也极其看不惯她,甚至想方设法的想要杀了她。 所以蜀山族边境松懈,也不过是给敌人机会帮她除去阿菘蓝罢了! 这叫借刀杀人。 阿菘蓝从阿绒的表情里早已看穿她的心思和想法,只是都是聪明人,又何必说出来庸人自扰之。 “看来,帝鸿族的野心已经摆在明面上了,打算侵占蜀山族,若有反抗,必覆之。” 阿菘蓝赞同的点了点头。 “既然帝鸿族已经出手,想必已经安排了人在暗中埋伏,等待咱们落入陷阱,好试探试探我蜀山族的实力。” “哦~!那此行,岂不危险重重?” “自然,翻过前面那座邬岐山,便是两族交锋之时,大伙要时刻小心了。” “族母何以这么肯定?” 阿菘蓝自信一笑:“听我的就是。” 众人不再言语,也不敢怀疑阿菘蓝的定夺与智慧? 抵达邬岐山半山腰时,阿菘蓝突然摆手命令大伙停步整顿。 “拿起你们武器,准备好决一死战,我蜀山族勇士绝不畏死,若有逃生者,杀。” “是。”一阵整齐而震耳欲聋的高昂之声,响彻整个山间。 大伙精神抖擞、信心十足,没有一个退缩畏死的。 不到半刻钟,大伙已经穿上战甲,带好精锐的武器,雄赳赳,气昂昂的奔赴战场。 众人抵达山顶,穿过一片竹林,警惕的越过丘陵地带,不远处的百米开外就是帝鸿族的驻扎营。 大伙不敢妄动,也不敢再向前行。 一旦越界,便是帝鸿族为蜀山族准备的陷阱了。 阿菘蓝带着精锐们埋伏在小树林里,寻找着帝鸿族的暗探。 这里是蜀山族地界,帝鸿族的暗探还不敢大张旗鼓的试探。 果然,不出半刻钟,帝鸿族的人马慢慢开始向这方集结,甚至还有一路监视阿菘蓝的一队暗探开始与帝鸿族接头汇合。 “哎呀!暴露了。”阿菘蓝轻松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有些紧张。 “巫女……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这么轻松,我们都紧张的要死。” “莫怕,这次不过是两族之间的试探,点到即止。” 大伙听罢!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记住,一会儿不要太拼也不要太孬,最好不强不弱,不要让人看出咱们真正的实力,今后才有交涉的余地。” “好。” 等到帝鸿族的人集结的差不多时,阿菘蓝趁机挥手下令,大伙瞬间群起而攻之,一时间,整个小树林里都充斥着无数血腥,那震耳欲聋的喊打喊杀声直将林中鸟儿吓飞。 呵!“蜀山族巫女。”帝鸿族为首的将领冷讽一笑。 “帝鸿族鬼枭阿铜锣。”阿菘蓝淡漠而轻松的一句话,直接引笑了对面的将领。 “蜀山族族母派遣一个女娃娃来交涉,难不成你蜀山族没人了?” “我一个弱女子足矣。” “你……呵呵呵!好一个足以。” “找死。” 阿铜锣举起手里的长刀开始向阿菘蓝攻击而来。 这人年纪虽然已至中年,但身形高大,强壮有力,一身蛮力却不够灵巧。 而阿菘蓝力气虽逊于阿铜锣,但胜就胜在她身手敏捷,脑子灵活,能猜到阿铜锣的所有招式,所以屡次能躲过阿铜锣的攻击。 第106章 巫女远见,今夜又一次大胜 小树林的厮杀还未结束,两方伤亡便以惨重的代价进入尾声。 阿菘蓝为了尽快结束这场血腥的战争,身负重伤的她,倾尽全力直接剁下了帝鸿族将领的手臂。 鲜血四溅时,将领痛呼倒地,帝鸿族人马纷乱,赶紧带着重伤的将领逃命。 别看帝鸿族的坐骑凶猛,但打起架来丝毫没有招架的能力,逃跑的本领倒是一绝。 而蜀山族坐骑品种各异,豺狼虎豹、野兽飞禽、还有阿菘蓝的胖团子,各个都是能吃人的禽兽,自然要比帝鸿族的强一些。 打跑了帝鸿族,大伙都欢喜雀跃,军士鼓舞。 而一旁分析帝鸿族地形图的阿菘蓝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阿绒见状,十分不解。 “巫女,咱们大胜,您怎么看起来一点儿也开心呐!” 阿菘蓝愁容不语,默默的拿出三张大小不一的兽皮帕子递给阿绒。 这三张兽皮分别绘制了三大部族的地形图和军事实力摘要。 “这是……?”阿绒不解。 “九黎族、神农族都是何等的大族,尤其是九黎族,其族勇士各个英勇善战,精良武器也丝毫不逊我蜀山族,你猜,为何九黎族与神农族都会败给帝鸿族?” 阿绒聪慧,很快便领悟到了阿菘蓝的话中深意。 “那今日之战,便是帝鸿族出的虚招子。” “能收复两大部族的帝鸿族,自然不会逊色任何一个部族,其实力可想而知,今日他们败北,并非不敌,而是试探,收捡虚实,让我们大意轻敌。” “原来如此!” “这一次交锋,或许我们暴露了很多实力,不利于我族交涉。” “巫女是否多虑了?我蜀山族祖上可是尔玛族先祖,历经四千年积累下来的雄厚实力,他帝鸿族不过才起来百年之久,如何能与我们蜀山族抗衡。” “这……便是我所担心的。” “世间万物,梦然而起,一瞬一灭,都只在朝夕,不分先后。” 阿绒闻言,第一次见阿菘蓝如此没有底气的神色,心中也开始担忧:“那我即刻让大伙整装,不可轻敌,暗中探索,不必欢庆今日之功。” “不用,依旧欢庆,但……暗中警惕戒备便可。” 阿绒大约是明白了阿菘蓝的深意,赶紧将她的命令下达下去。 是夜! 帝鸿族果然趁黑突袭,想打蜀山族一个措手不及。 好在阿菘蓝要有防备,将四面八方都设置了古老的抓捕野兽之法埋下险境。 大部分兵力全部被陷阱所累,剩余也就不成气候了。 阿菘蓝带着大伙杀伐在敌军中,一刀一个,麻利的收割着人头。 “给我杀……,一个活口不留。”阿菘蓝那雄厚的声音穿透整个小树林,将蜀山族的气势全全拉满。 大伙斗志昂扬,不断奋力进攻,最终打退了帝鸿族的一队精锐,还俘虏了不少溃兵。 “巫女远见,今夜咱们又一次大胜。” “不要高兴的太早,两族开战才刚刚开始。” “哦~!那下一步巫女打算如何?” “先驻扎,再议其他。” 阿绒领命退避后,天空再次乌云密布,好像要下大雨了。 阿菘蓝只觉冷风嗖嗖袭背而过,瞧了瞧洞外的天色,心道不妙。 便赶紧缩进洞内的角落里,蜷缩着身体,死死环抱住自己,然后紧闭双眼,等待疼痛来袭。 不出半刻钟,大雨磅礴,阿菘蓝的身体开始传来剧痛。 双手死死环抱住的胳膊已经被她的指甲抠出血来。 已经汗流浃背青筋暴起的她,整个人都痛到虚弱无力,只觉身体钻心的疼,犹如每一寸肌肤在被蚂蚁啃食,每一个细胞在被刀剑深挖,好似有无数的玻璃碎片从她的身上来回滑动。 她快要撑不住了,真的要痛疯了,每一次经历这种生不如死的天劫时,都是一种钻心剜骨的折磨。 而这时候的她,身体痛的开始抽搐,眼神涣散,那苍白的双颊将干涸的唇瓣衬得格外的恐怖。 此时她仅剩的一丝毅力,也在生不如死中彻底瓦解。 她痛到泪眼婆娑,手臂发麻,捧着几乎快要爆炸的脑袋不断呻吟着………………。 翌日清晨,晨露划过每一片山林绿叶,下了一夜的大雨,终于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阿菘蓝狼狈的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等待着疼痛慢慢消失,而每一次痛苦之后,都能感觉重获新生。 她衣衫不整、发髻凌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好似被指甲抓过的伤痕,那种满是血渍的伤口,将战场上的刀疤、剑伤遮的严严实实。 不难看出,这一夜,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别几月,茈藐也渐渐从失母之痛中走了出来。 这是从她母亲去世后第一次站在太阳下,那种久违的光蕴,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阿姐……你醒了,官儿很担心你,你都好了吗?” 这是她的幼弟,才七八岁,稚嫩的脸上全是忧伤。 她心疼弟弟还这么小就要经历这些骨肉分离之痛,便不忍将他环入怀中。 “阿弟!我很好,你不要担心。” 两行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而下,那种心痛的感觉依旧犹如刀割一般。 “你们两个啊!如今寒气回暖,虽暖和了不少,但也冷风嗖嗖,你们赶紧回家去,莫要受了风寒又得一场病。” 茈藐望着跑来给他们披上兽皮披风的阿父,一夜之间,自己的父亲也苍老了许多,消瘦了许多。 是啊!家中最亲最爱之人逝世,难免难过一场。 茈藐自责万分,痛苦不已。 一家人抱头痛哭,心情郁结而不能释怀。 “阿母虽已离世,但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呢!阿父阿姐与弟弟妹妹这般不爱惜身体,日夜伤怀,那阿母一定会怪罪的,也会难过的。” 茈藐妹妹的一句话将抱头痛哭的父女三人拉回了现实。 是啊!一味的厌世伤怀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自己抑郁而终,又怎么能对得起母亲以命搏命为她争取活下来的机会呢! 其父轻轻拍了拍了茈藐的削肩,哽咽半晌,说道:“跟我来。” 茈藐迈着沉重的步伐,跟着其父回了洞内,然后搬出一个青色竹篮子。 上面覆盖着厚厚的一层兽皮皮毛,许久没有动过,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阿父,这是……。” “你打开看看。” 茈藐小心翼翼的将兽皮揭开,看到一块纯白色布匹。 咦!这不就是她千辛万苦编织出来的布缕吗? 阿母怎么把它藏的这么好? 茈藐仔细打开看了看,咦!好像还缝补了几针,有袖子和衽,就差收腰缝合裙摆了。 这不就是活脱脱的一件衣服嘛!而且,还是用蚕丝制作的衣服呢! 如果做成了,穿在人的身上,那该多漂亮多暖和啊! “你阿母生前都一直想着你,知道你在意这些,便为你好好收着,本打算做成了再交给你,可没想到她人却先走了。” 茈藐再次落泪,心痛到难以呼吸。 从小到大,无论她怎么调皮,母亲都从未怪过她,事事都以她为中心,从来未曾责骂过她,总是支持她的所有想法。 “阿母……阿母……。” 其父拍了拍她的肩头,然后默默的走出了洞府,好让她冷静冷静。 第107章 家蚕问世 茈藐彻底醒悟,开始用心钻研桑蚕之术。 因为母亲到死都在鼓励自己,支持自己,那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忍心放弃母亲对自己的信任呢! 阿母,我的心愿便是你的心愿,你的希望便是茈藐的希望。 寒冬已落幕,迎春随而至。 茈藐留下的蚕种虽然被毁去了一大半,但好在还有一部分被其父好好的保存了下来。 她开始精心照顾这些蚕种,每天研究适合它们的温度以及湿度。 首先,从蚕卵孵化开始。 蚕卵是细小的、黑色的,它们需要适当的湿度和温度来孵化。 在孵化期间,卵的颜色会逐渐变化,直到孵化出幼虫。而卵的孵化需要大约十六七天左右。 茈藐摸索到虫卵循环的自然规则后,终于成功培卵。 只是幼虫的喂食却着实将她难住了。 当卵孵化出幼虫后,就需要开始为它们提供食物。 蚕是素食动物,它们主要吃桑叶。 起初,茈藐只是摸索着给蚕虫们喂食,并没有注意桑叶的新鲜程度和清洁度,所以没能确保它们有没有受到任何污染。 故而导致大批量的蚕虫死亡。 茈藐心痛至极,自责自己过于粗心大意。 经过几日摸索,才懂得将桑叶洗净晒干,没有任何污渍乃敢喂食。 随着幼虫的生长,它们还需要经历几次蜕皮。 蜕皮是蚕虫生长过程中的一个重要环节,这标志着幼虫从一个生长阶段到另一个生长阶段的转变。 在这个过程中,幼虫会形成一个保护壳来保护自己。 茈藐害怕在蚕虫蜕皮过程中有什么不妥,故而寸步不离的守在边上观察着。 石洞内的大小洞口都被她堵的严严实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何况是老鼠、雀鸟等。 皇天不负有心人,当幼虫完成最后一次蜕皮后,它们会开始形成蛹。 蛹是一种不活跃的生长阶段,蚕会在蛹的形态下持续大约十个星期。在这个阶段,蚕会进行内部的变化和成熟,最终准备变成成虫。 当蛹成熟后,蚕会从蛹中羽化成成虫。成虫是美丽的飞蛾,它们有翅膀和触角,并需要进食以补充能量。这时,你可以继续喂养它们新鲜的桑叶,并观察它们的生活习性。 在成虫阶段,蚕会开始寻找合适的地方产卵。产卵是蚕生命周期的最后一个环节,这也标志着它们生命周期的结束。在产卵后,成虫会逐渐死亡,而新的生命将会从卵中孵化出来,开始下一个生命周期的循环 茈藐掌握了蚕虫一生的自然循环,就懂得了如何将其演变成家养桑蚕。 她开始留下一部分蚕虫成茧,另一部分循环孵化留作蚕种,明年开春,便又是一季孵卵、成虫、织茧。 这时的小蚕会像蚂蚁一样从卵壳内钻出来,需用很轻的手势,把它收引到嫩叶上。 只是蚕卵孵化期间需透气避光保存。 茈藐有先前的失败经历,这才几天显得尤为的小心谨慎。 而蚕宝宝的生活习性是: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 生活环境还需要木质或竹质编织的大圆盘, 因为蚕虫十分的娇气,桑叶要新鲜的。 所以,茈藐每次只采集蚕虫吃一顿的量,若采来的叶子有一定的灰尘,需要洗净后晾干,而且一定要晾干,不然小蚕或大蚕吃了会拉肚子的。 要等到蚕虫成茧,还需经过一次脱皮,然后就是二龄幼虫,幼虫脱一次皮就算增加一岁,共要脱皮四次。 四次蜕皮后再过七八天,不再吃桑叶,身体开始发亮,则开始寻找适当的位置开始结茧。 结茧这项严峻的问题,茈藐至今还没有找到更好的方法,每次经历这一关,蚕虫大部分还没有结茧便死了。 弄得茈藐很是苦恼。 这日,其父来探望她,给她带来了许多吃食和生活所需。 因为春季寒潮并未完全过去,其父害怕茈藐受冻,便巡逻了许多软乎乎的桔梗为她铺在石床上,再铺上一层毛绒兽皮,夜里睡起来也暖和。 茈藐看着其父扎捆桔梗发呆,也不知道再想什么? 看着洞内木架子松散掉落一地,其父不由得宠溺的轻叹一声! “你这孩子,木架坏了,也不知道修一修,若是将来有用处,又要手忙脚乱了。” “那……瞧瞧,这些木头啊!只要有个支撑的东西,固定住,就能稳如大树,放什么上去都不会倒,你可要学着点儿,阿父可不能照顾你一辈子哦!总有一天你是要出去独当一面的,不要做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娃娃,将来会被人笑话去。” 其父的一句话直接点醒了发呆的茈藐。 支撑,是啊!支撑。 我怎么没想到呢! 不过,可是……木头……又粗又硬,怕是不成。 茈藐四处打量,将目光定格在了那捆还没有用完的桔梗上。 她赶紧搜罗起剩余的桔梗,丝毫没有理会其父在一旁叨叨的说教她。 等到其父反应过来,这丫头已经抱着桔梗跑没影了。 “唉!茈藐……你这丫头,着急忙慌的做什么呢?” 茈藐带着一捆桔梗冲进培植蚕茧的石洞中,将一捆桔梗分成十几份一把,每把中间稍稍往下一点儿捆上,将前面抓一抓,抓散,散开来后,再小心翼翼的将蚕虫撒在散开的桔梗上。 这样,有了支撑力又有了抓附力,蚕虫结茧便就成活率高了嘛! 而这时候,聪慧的茈藐开始清理蚕砂。 她不善于药理,只是将这一年中所经历的一切都书信告知给了远在边境的阿菘蓝,还将蚕砂带去了一捧打趣她。 阿菘蓝紧紧握着写满文字的兽皮,里面全是茈藐那滔滔不绝的桑蚕之术,她望着一捧桑蚕的蚕砂,不免一乐。 “这丫头,随时随地都要打趣我一回。” 阿菘蓝舍不得扔掉手里的蚕砂,甚至还意外发现了蚕砂的诸多用途。 蚕砂有治湿、疗瘙痒、去火、祛风湿、聪耳明目之功效。 阿菘蓝亲自教化当地族人用蚕砂治病,还教化妇人们将其晒干,做成枕头给刚出生的孩子枕着睡觉。 蚕的粪便,黑色的颗粒,中医可以入药,还是植物很好的养料。 阿菘蓝因此不但深受民心拥戴,还是一桩不错的政绩呢! 阿菘蓝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将蚕砂的好处记载在了兽皮上,以书信的方式命人送往茈藐的住处,好告知她蚕砂的用途和药理。 茈藐得知后,心中欢喜,她将蚕砂的药理奔走相告,让族人们都有治疾的能力。 不久后,耐心等待蚕虫进行最后一次蜕皮,成为茧。 便可取丝。 第108章 今日我便让你有去无回 大约劳作了三天三夜,茈藐实在熬不住了,小憩了一会儿又开始接着做,如此反复,整整好几天都卷在角落里取丝,导致身体已经发麻,筋骨也开始疼痛。 茈藐无法,只能艰难的爬起身来,在酥麻僵硬的骨骼作响下,忍痛缓慢的站了起来。 然后一步一颠的走向洞口。 望着院子里阳光明媚的太阳,身上的酥麻感逐渐褪去,然后迎来了一阵无数蚂蚁撕咬的感觉,又疼又痒,使得她一动不敢动,只能撑着双腿,尽量不动,以免疼痛加剧。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的疼痛才渐渐消失。 她走向院落,望着不远处的一抹风景,快入秋的季节,总是那么萧条而孤寂。 “茈藐……茈藐……果然是你,我说怎么许久不见你人影,感情是躲在这里享悠闲呢!” 院落外向她招手的正是茈藐前些年结交的玩伴,名唤——阿耶紫。 阿耶紫身后跟着几个与她同龄的小姐妹。 她们个个身穿虎皮衣裙,头戴花环,纤细的身材,不但瘦臂丰臀,还纤腰细腿,那微黄的健康肤色,配上灵动的眸子就好像山林里的精灵。 虽然与姐妹们一年多来未曾见面寒暄,但感情依旧浓厚,丝毫不减。 “阿耶紫……,你们怎么来了?”茈藐高兴坏了,赶紧飞奔而去。 瞧着她们手里个个提着竹篮子,还拿着几根柔韧的藤蔓,除了上山摘野果子,估计还有别的要紧事。 “茈藐,好久没见你,我们可想你了。” “我也是,你不在,我都觉得日子好无趣了。” “呸呸呸!我不在,估计你是最开心的,你呀!巴不得我不在家烦你。” “臭茈藐,瞧你说的,哼。” “对了,你们上山来做什么?” “这不,快入寒冬了么!阿兄和阿父们正在林子里打猎呢!若眼下不储备一些皮毛和吃的,怎么过冬?” 打猎!?茈藐心中难受,有些不忍。 每年的这个时候,就有数以万计的动物死于猎户之手。 有的被剥皮抽筋,做成上好的皮毛御寒,有的被虐杀做成干肉熏肉存放,以便冬天果腹取暖。 远古时期的部落常年搬迁,便是因为一个部落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将大自然的馈赠糟蹋的一干二净,不留一丝繁衍的生机,导致动物、植物等艰难繁殖,甚至已经到灭绝无法繁殖。 “茈藐,你怎么了?怎么发呆啊!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 茈藐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几个小姐妹着实被她吓了一跳,见她无恙,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茈藐,走,我带你去瞧瞧阿兄们猎中的野味,可多了呢!一会儿我让阿兄给你留几匹上好的狸子皮,你穿上一定会很好看的。” 阿耶紫兴奋的拉拽着茈藐去了后山。 后山的少年、猎户们已经收获满满,正打算带回去享受呢! “阿兄,您瞧,我把谁带来了。”阿耶紫兴奋道。 “哟!是茈藐啊!” 少年名唤——螟狼,是部落里出了名的能扛能打的汉子。 自从茈藐在三年前搬迁而来,他便第一眼就看上了她。 茈藐容貌极美,五官清丽,身姿妩媚,皮肤微白,举手投足总是给人一种端庄大气之美,但时而又会透露出小女儿家的温柔敦厚之美。 螟狼爱慕她多年,但茈藐父母却始终没有透露要给她许配人家的意思。 茈藐自来对情爱一说都比较愚钝,就好似没有情根一般,不懂得男欢女爱,也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 “螟狼阿兄,许久不见,我瞧着你又长高了不少。” “你呀!又打趣我,都多大人了,还能长到哪里去,只是你,怎么瘦了这么多?瞧着让人心疼。” 一旁的姑娘暗自偷笑,谁都看得出螟狼对茈藐有意思,唯独茈藐自己不清楚。 “我好的很,贪吃贪睡,胖了还差不多,咦!螟狼阿兄,你们今天猎得的野味还不少呢!” “是啊!你若喜欢,我便都送你了。”螟狼赶紧献殷勤,生怕错失了表现的机会。 茈藐抚摸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动物们,心疼的眼眶一红。 “好可怜,将来不要再投身牲畜身,只愿化作花儿草儿吧!” “茈藐这丫头又在偷偷说胡话了。”一旁的姐妹取笑她,丝毫不为虐杀而心痛。 “可怜……,有多可怜?不过是几只命贱的牲畜罢了!我杀便杀了,有什么好扭捏的。” 话落!大伙都循声望去。 哟!原来是领主的掌上明珠,亲亲宝贝女儿——阿古稣。 她骑着凶恶野兽——虎犇,手拿牛骨鞭,身穿纯白色狐狸皮毛,头戴象牙磨制的饰品,手戴狼牙手链。 一副高傲傲娇的姿态,高高在上的望着众人。 “她是谁?” “哪里来的姑娘?” “你们有谁见过她吗?有人认识吗?” 几个姑娘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少年们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样野蛮又霸道的女子,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阿古稣神气的来了一句:“我乃领主之女阿古稣。” “阿古稣……。” “她就是阿古稣。” “原来她就是阿古稣啊!” “以前只听闻,可从未见过,今日一见,果然与传闻中的一样。” 阿古稣性格一贯高傲,眼里无人,最看不起平头老百姓,也见不惯任何一个比她漂亮的姑娘,故而言语间没有任何客气,反而颐指气使。 “你……让开。” 阿古稣指了指挡在一堆野物面前的姑娘们,摆了摆手,厉呵姑娘们走开。 姑娘被吓到,乖乖的让出一条道。 不过,接下来映入眼帘的便是茈藐那张美貌的脸,身后的一堆野味和一旁的姑娘们也被她衬得毫无存在感。 阿古稣羡慕嫉妒的心油然而生。 “你是谁?给我让开。” 茈藐不想多事,乖乖挪步。 地上那一堆野味果然上等,身上的肉看起来肥而美,身上的皮毛更是纯净而柔顺。 阿古稣喜欢的不得了,明抢道:“听闻这里的野物都属上等,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辛苦你们忙活了这么久,我便不负大家奉承之心,就收下了。” 阿古稣一句话落!懵圈的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阿古稣的手下便开始清理地上的野味,一摞摞绑好,然后扛起就走。 众人反应过来后,赶紧阻拦。 “等等,阿古稣,你凭什么抢我们的东西?” “都说过了,是你们送我的,不是我向你们要的,我只是勉为其难的收下而已。” “你……无耻。” 阿古稣不悦,当场甩了一鞭子,打在了辱骂她的那位姑娘的脸颊上。 一时间,脸颊泛起火辣辣的疼,姑娘捧着脸颊,委屈的落泪。 “你……你凭什么打我?” 阿古稣不由分说,再次挥鞭,想要给她一个教训。 然而,螟狼反应过来,拽住了阿古稣手里的牛骨鞭。 眼神犀利,神色阴冷的望着她,发狠道:“任凭你是领主之女,也没有任何权利强抢,若你敢在我的面前欺负族人,今日我便让你有去无回。” “你……。”阿古稣被气的不轻,嗓子里直冒火。 “你敢动我试试。” 第109章 剑拔弩张 好在这群人中还有冷静的人。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剑拔弩张之时,一位少年上前拽住了螟狼的手臂。 劝道:“螟狼,莫要冲动。她是领主之女,身份尊贵,动不得。” 螟狼思量片刻,冷静下来后,便松了死死拽住牛骨鞭的手。 阿古稣见大伙这怂包样,更加得意也更加猖狂,甚至不屑一顾。 “这些都是族人们日夜辛苦所猎,都是御寒的东西,还请你留下一些给族人们御寒,不然,大伙很难熬过这个寒冬。” 看了许久大戏的茈藐终于开口说话了。 大伙震惊之余,不由得为茈藐担心。 这位阿古稣的脾气他们是看明白了,只要不顺心就是要杀人的主啊! 阿古稣突然被茈藐激怒,她冷目瞪着茈藐,神色略带攻击性。 本来对于茈藐的容貌,她就已经很羡慕嫉妒了,如今被她这么一出头,反而生出了许多恨意。 “你又是谁?最好少管我的事。” “你身份尊贵,家族富足,财力雄厚,要什么野味没有,又何必与族人争这一点儿口粮。” 阿古稣不悦,微怒。 “我阿父呕心沥血带领蜀山族族人打下这片山河,日夜操劳只为族人衣食无忧,没有一日歇息,也没有一日懈怠,如今,蜀山族能有今日之富足,全是我阿父的功劳,族人之物皆是我阿父兢兢业业治理蜀山族所得,以我的身份,拥有这些牲畜不为过吧!区区几匹上等皮毛,几只野味,也是我所应得,哪怕我全都拿走,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天地万物当取之有度,不可肆意挥霍、大肆虐杀。” 阿古稣大怒:“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说教我,凭你也配!什么叫做取之有度!什么叫做虐杀,那你平日里吃的用的穿的就不算挥霍?” “天道有轮回,自然有循环,生命与延续同生,人与牲畜同载,相生相克,相辅相成,我们吃食用度均是取之有度,多数为家养驯牧,而你,为自己的贪婪、自私、利己、私欲而肆意强取豪夺,导致族人无奈之下为了活下去而循环虐杀,你,便是杀它们的凶手,罪恶的真凶,天若收你,只在朝夕……。” “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 阿古稣被茈藐训斥的哑口无言,甚至被气的怒目圆睁,全身都在颤抖。 她勃然大怒,挥起牛骨鞭就要给茈藐一个教训。 螟狼见状,赶紧将她护在身后,生怕茈藐有一点儿闪失。 阿古稣扬起长鞭,只听“唰唰唰”几声!牛骨鞭带着几缕电闪火花,向着茈藐的面颊挥来。 螟狼一急,赶紧搂着茈藐的小蛮腰闪躲,几个潇洒麻利的动作,顺利躲过了阿古稣的几次攻击。 而这时候的阿古稣已经被气的险些吐出一口老血,神色盛怒,恼羞成怒使她花容失色。 “阿古稣,住手,你若还想要这些牲畜,只管拿去就是,何必动手,若族母知道了,你也免不了一顿苦罚。”阿耶紫赶紧上前阻拦。 阿古稣不屑冷笑。 “我乃领主之女,族母疼我还来不及,怎舍得罚我,倒是你们这群无耻之徒,应该重重惩罚。” “你……口出恶言,有失身份。”阿耶紫气结。 阿古稣再次不屑冷笑。 挥了挥手中的牛骨鞭,神色冷肃阴狠,好似不杀茈藐不罢休的气势。 螟狼见状,小心翼翼的护着茈藐。 就在她挥来一记凌厉的长鞭时,一阵野兽的嘶吼声突然响起。 随着尘土飞扬,一人一兽只在眨眼间闪过,阿古稣手里的牛骨鞭顿时被来人轻松夺了过去。 大伙震惊之余,猛然抬头一看。 “巫女……。” 众人又惊又喜!从紧张的氛围中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救星来的也太及时了吧! 阿菘蓝骑着胖团子,一人一兽是何等的威风八面,那王者气势,将一旁的阿古稣衬的黯然失色。 “小丫头,本巫女只给你一次机会,是走还是留?” 阿古稣不服气,也不甘心,甚至依旧高傲自大的模样。 “伤我者死,欺我者亡,这群腌臜,我定要收拾干净才解气。” 阿古稣丝毫不将阿菘蓝放在眼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你若身无伤势,我便要替族母训诫训诫,欺瞒闹事之罪,你当得起?”阿菘蓝淡漠道。 阿古稣丝毫不惧,反而更加来了气势。 “巫女无令而归,无宣而回,族母若知道了,你的罪名又是什么?到底是我的罪小还是你的罪大。” 阿菘蓝从不惧怕威胁,也不在意威逼,甚至很是喜欢挑衅敢威胁她的人。 故而冷冷一笑!柔中带刚的轻声道:“从今日起,若族落里有一丝本巫女无令归族的传言,便先杀领主再斩你,可敢赌?” 说完!胖团子突然发出一阵震慑性的嘶吼,吓得阿古稣一阵激灵。 “你……你……你敢。” “敢不敢,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阿菘蓝眼神凌厉,杀气肆虐,丝毫不容阿古稣造次。 阿古稣吃瘪,十分恼怒,但又畏惧阿菘蓝的万死不亡之身,故而十分防备她,只得毫无颜面的丢下野味跑了。 大伙见阿古稣狼狈逃跑,个个都暗自欢喜,大快人心。 “巫女,您真的是巫女啊!” “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以前只听说过您呢!” “是啊!我们还以为巫女是个……是个……。” “是个什么?”阿菘蓝好奇一问。 那姑娘不好意思的答道:“是个又凶又恶的阿婆呢!” 众人被逗得哄堂大笑。 阿菘蓝宠溺的笑了笑,年轻就是好啊!单纯可爱,率真稚嫩。 “好了,巫女也是你们敢打趣的,不知礼数。”螟狼笑着提醒了一句。 大伙簇拥着阿菘蓝,说笑了一番。 唯独茈藐,表情似高兴又似哀愁的,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她这般多愁善感过。 “你这丫头,本巫女不在,你便闯祸,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菘蓝阿姐惯会取笑我,我哪有闯祸,只是看不惯多嘴了几句。”茈藐嘟着小红唇,一副委屈吧啦的撒娇着。 “谁知道那位娇娇滴滴的领主之女脾气那么怪,还想打我呢!我都要吓死了,还以为活不到你回来呢!” 阿菘蓝悠悠一笑,很是宠溺。 对于茈藐的撒娇,阿菘蓝也很是受用。 “对了,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不然一会儿阿父阿母还担心了。”阿耶紫提醒道。 “是了是了,不如巫女回家略坐,喝口温茶?”螟狼也紧跟附和。 “不了,你们且回吧!小心山路崎岖,不好走,天色已晚,莫要让家人久等。”阿菘蓝还想单独与茈藐说话,便委婉拒绝。 一群人告别后,阿菘蓝便将茈藐带回了洞府训斥。 “说吧!什么事让你愁眉不展?心情郁结?” “我哪有?” 茈藐还想狡辩。 “今儿我可是头一次见你逞能,从前的你,可不这样,你心里,藏着事情对不对?” 茈藐被说到心思,也不再强撑,故而萎靡的点了点头,哀叹连连。 第110章 制作取丝工具 茈藐将一脸疑惑的阿菘蓝待到蚕洞中,看着一篮子一篮子的纯白色蚕茧,不由得惊叹! “哟!我们的茈藐真是厉害呢!” “菘蓝姐姐莫笑话我。”茈藐有些萎靡不振。 “怎么了?” “取丝简单,收集却难,我忙活了几天几夜,也才得一卷银丝,实在费功夫。” 阿菘蓝抚摸着丝滑柔软又有韧劲儿的蚕丝,惊喜连连。 她不但钦佩茈藐的坚持和不懈,也佩服她的才华。 “你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丫头,我相信你,不要着急,我与你慢慢摸索,或许以你聪明才智,不多日也就能找到更好的方法了。” 茈藐略感震惊! “菘蓝阿姐你这么信我?” 阿菘蓝宠溺的点了点头,抱着她,给予支持与鼓励。 忽然,茈藐想起一事,担忧道:“对了,菘蓝阿姐,你无令归来,是大罪,族母一定会很生气,她会严惩不守规矩的人,你赶紧回去吧!趁眼下还没有多少人知晓,你偷偷回去,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阿菘蓝轻松一笑,捏了捏她的小脸儿。 “不用为我担心,我好的很,族母也不会怪罪,你就安心做你的事,这几日我守着你。” 茈藐半信半疑的望着她,眸子里全是担忧之色。 “好了好了,你放心吧!” 茈藐拗不过她,只能任由阿菘蓝。 因为阿菘蓝的守护,这一夜,她睡得特别安稳,一觉睡到自然醒。 等她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慢吞吞走出洞口寻找阿菘蓝时。 一股烤肉的香气扑鼻而来。 她兴奋的定眼一望。 呀! 院落里正架起了火堆,几根木头堆积,熊火炎炎,还烤着几只鸡鸭,已经焦黄酥脆香气蔓延。 阿菘蓝摇曳着荷叶,故意将肉香往茈藐站立的方向扇扇,以此引诱打趣茈藐。 “菘蓝阿姐……你……你怎么知道我好久没吃肉了,都快馋死我了。” “快来。”阿菘蓝向茈藐招了招手。 茈藐开心的“腾”的一下子冲了过去,要不是怕烫手,早就一把抓了。 “你呀!小心点儿,很烫呢!仔细烫着,我来给你弄,瞧你猴急猴急的……。” “菘蓝阿姐你不知道,我好久都没吃肉了,整日里就喝水吃野果子,饿的快又吃不饱。” 茈藐大口大口朵颐,丝毫不顾形象? 看来,小丫头这几日是饿坏了。 不一会儿,茈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手里的肉突然就不香了。 心里有疑惑,也有挣扎。 “怎么了?” “这些……是菘蓝阿姐上山打的嘛?” 阿菘蓝忽然恍然大悟,笑道:“你这丫头,……我一早啊!就去看望了你阿父,听闻你不吃不喝,整日埋头冥想苦思,顾不上吃,瘦了许多,谁劝你都没用,你阿父只能嘱咐我,带几只你阿父亲养的牲畜来给你补补身体,放心吧!我不会乱杀无辜,我也能永远记住你的话,馈赠之物,你我当取之有度。” 茈藐听罢!心中欢喜,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撒娇似的抱着阿菘蓝:“呀!我就知道菘蓝阿姐最好了。” “好了,好了,快吃吧!一会儿糊了可就不好吃了。” 山林世外桃源里,山河溪水旁,一人满心欢喜的填饱肚子,一人忙碌着砍伐造兵器。 茈藐好奇不解:“菘蓝阿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族常与帝鸿族交战,战乱一起,尸横遍野,交涉无果,只能一战,这来来回回,两族已经交锋足有百回,虽无胜负而分,但损失惨重,这次回来,便是想制造一些趁手的兵器,最好是越多越好。” 茈藐闻言,担心道:“菘蓝阿姐为何不禀报族母?只要族母一声令下,所有人听令炼造,岂不快速便捷一些?” “此事不能声势浩大,怕惊动帝鸿族,故而秘密行事。” 茈藐猛然醒悟。 难怪她不惧族母惩罚,原来是早就与族母暗中商量好了的,要偷偷制造兵器,好打帝鸿族一个措手不及。 “可你一个人,怎么来得及?” “放心,会有人来帮忙。” 茈藐望着阿菘蓝那笃定又自信的模样,不得不心生敬佩。 这样的“阿姐”,是守护神也是夺命鬼,好恶一瞬间。 不过半炷香的时辰,院落里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批壮丁。 他们个个身着兽皮衣,头戴象牙帽,脸画神鬼图腾,让人看不出模样。 这些壮丁肌肉发达,身体健硕,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也不知道阿菘蓝与族母暗中达成了什么协议,居然在短时间内站成一线,还派遣了这么多壮汉来帮忙。 望着大伙忙碌的身影,茈藐也只能为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比如做做饭,烧烧水,递递工具。 跟他们混久了,茈藐突然有了想法。 既然取丝难,就应该炼造出更便易工具来辅助,怎么能将时光浪费在忧愁中呢! 茈藐说动就动,提起斧头、刀具、木头等回了洞内研究。 阿菘蓝偷偷观望着茈藐那迈着自信的步伐,欣慰一笑。 她先观察了一番最麻烦的取丝方法,又拿着木头刀具敲敲打打,认真的比划了一下,却没有头绪,她百无聊赖的转动着手里的木头。 忽然灵机一转,有了主意。 她将单一的竹块绞丝的方法延伸到以纺车、纺锤辅助的便捷方法上。 纺车——是用来把蚕丝纺织成丝线的一种新颖而又简易的纺织工具。 先制作出脚架、支架、传送带、纺线轴及大转轮,然后组成。 而这些工具的取料通常是用枣木、梨木、槐木,等杂木制作。 一架纺线车制作,不仅要轻巧、美观,还要结实、耐用。做好后,还要刷桐油,以防受潮和虫蚀。 茈藐炼造的纺线车的工作原理,便是转动大转轮,带动纺线轴,使抽的蚕丝绞劲成线。 接下来就是制作纺锤。 纺锤是纺纱、丝或细麻绳所通用的手工工具。由小骨棒或小木棒中间安竹钩或铁丝钩构成。 再把蚕丝固定在钩上,吊起纺锤。 将松散的纤维拧成线条并拉细加捻成纱的过程便就是纺纱工序。 茈藐将纺锤炼造出两种不同形式,有单面插杆和串心插杆。 它们都是由纺轮和锤杆两部分组成。 锤杆一般用木、竹或骨制成。 纺锤的结构看起来很简单,但它的工作原理却很科学。 它巧妙地利用物体自身的重量和它旋转时产生的力偶作功,使乱麻似的蚕丝被牵伸加捻,撮合成纱线。 纺轮的外径和厚重,是决定成纱细度的关键。外径和重量较大,转动惯量也比较大,纺成的纱较粗;外径适中,重量较小,厚度较薄的,转动惯量虽小,可转动延续时间较长,因而成纱较细且比较均匀。 茈藐还细心的将纺轮画上各色彩绘,花鸟为红褐色,动植物少量为黑色或黑褐色,以直线、弧线或卵点纹组成同心圆、辐射线等图案。 这种装饰,其目的不仅是为了好看,而且是为了在旋转加捻时比较容易判断捻向,起到匀捻作用。 纺织转锭法所用的纺锤是串心插杆式,因它的锤杆较之前者要长得多。使用时,纺锤不是悬吊在空中,而是倾斜地倚放在腿上,用手在腿上搓捻锤杆,使纺锤转动。 而纺锤的使用方法有调锭法和转锭法两种。掉锭法所用的纺锤是单面插杆式,纺纱时先将要纺的散乱纤维放在高处或用左手握住,再从其中抽捻出一段缠在锤杆上端,然后用右手拇指、食指捻动锤杆,使纺锤不停地在空中向左或向右旋转,同时不断地从手中释放纤维。就这样,纤维在纺锤的旋转和下降过程中得到了牵伸和加捻,待纺到一定程度,把已纺的纱缠在锤杆上。如此反复,直到纱缠满锤杆为止。 第111章 整个氛围都透着一股阴柔的怪异 “哟!我就说嘛!咱们聪慧的茈藐,一定能想到办法化解难题,这不,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阿菘蓝不知何时从洞口走来。 望着茈藐的心血,欣慰的一笑。 她捂了捂茈藐的小脑袋,眼里满是欣赏。 “菘蓝阿姐,你来试试。” 阿菘蓝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和拘谨,随着茈藐的示意而慢慢把玩儿着纺织工具。 “有趣,有趣,果然有趣。” “只是不知,这东西怎么使用呢?”阿菘蓝好奇的上下打量。 茈藐神秘一笑。 随后开始准备一部分蚕茧、大石锅、热水、纺车、纺锤、竹块。 “小丫头,可需要阿姐帮忙?” 茈藐点了点了她那小脑袋,大方的将重要的一环工序交给了她。 “那便请菘蓝阿姐先把这个盛满水的大石锅煮沸,然后把这硬硬的白胖子放进沸水里煮。” “煮?”阿菘蓝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你是饿急眼了还是饿傻了? 这咬又咬不动撕又撕不烂的东西,你把它拿来煮?想吃? “哎呀!别发愣了,要帮忙就赶紧动起来,刚刚还说我聪慧,这会儿就怀疑起我来了,无趣。” 阿菘蓝淡笑着哄道:“好好好,我信你,我信你还不成吗!” 阿菘蓝乖乖照做之后,忍着不适感,仔细观察水里的变化。 直到蚕茧全部倒入水中煮沸为止。 “茈藐,你来瞧瞧,是这样吗?” 这丫头屁颠儿屁颠儿跑来,看到结果也很是满意。 然后,只见她用大竹棍不断搅拌热水里的蚕茧,随着水的滚动,直到蚕茧变得越来越松软。 等到锅里的水变成黄色的蚕蛹汤时,阿菘蓝忍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跑到角落里疯狂大吐起来。 天啦!这是什么残忍、恶心的煮法! 真受不了了。 茈藐见状,无奈一笑。 阿菘蓝看似天不怕地不怕,一副威风凛凛的王者模样,实则内心就如三岁娃娃一般,总有特别害怕的东西。 当茈藐将所有煮软的蚕茧捞起来后,全部平铺放在旁边干净的热水石缸里。 将蚕茧浸泡几分钟后,再把漂浮的蚕茧全部压到水底,不能让蚕茧浮在水面。 最后用竹块在水中一个方向用力搅拌,就可以缠绕上水中散出来的丝头,向上提拉就可以抽出丝来。 阿菘蓝平复好身体本能反应后,见茈藐取丝的模样别样的有趣,心血来潮,飞快的跑到她的身边儿,抢着要帮忙。 “阿姐, 抽丝的过程力气不能太大,否则会把丝抽断,你小心些,不要着急,要耐心哦!” “知道,知道,你放心。” 阿菘蓝带着好奇心,笑脸吟吟的忙碌着。 这项工程虽然要精细耐心,但确实挺好玩儿,特别的有趣。 茈藐见差不多了,赶紧将一把丝头挂在收拢器上。 经过收拢的丝头缠绕到旁边的纺锤上。 “阿姐,可以了,你快来帮忙。” 茈藐一声呼唤,阿菘蓝拔腿飞奔而来。 “摇它。” “摇它?”阿菘蓝又懵又不解。 “阿姐,别愣神,你不是说要帮我忙嘛!” 阿菘蓝懵懂的点了点头,不知从何下手。 茈藐开始悉心指点阿菘蓝,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阿菘蓝上手后,开始手摇大纺车带动纺锤,把丝线都缠绕到一起。 纺锤上初抽的丝线还比较散乱,还需要用小纺车再缠绕一次。 小心缠绕到小纺锤上的丝线,如此!蚕茧抽丝的工作就完成! 两个人大约忙了一天,总算将蚕丝全部纺织出一卷一卷的摞在竹篮子里。 有了更便捷的工具后,一天的产量相当于平时一个月的量。 茈藐扶了扶额头上的汗珠儿,又为阿菘蓝拭了拭额角的汗水。 看着这些硕果累累的成果,再辛苦也觉得值得了。 “怎么样,你阿姐我厉害吧!”阿菘蓝得意的自夸道。 “嗯!厉害厉害,若是没有菘蓝阿姐,我可要累死了,幸好有阿姐,您真是犹如神灵,犹如天助,我茈藐生来幸运,能有你这么一位聪慧的阿姐。” “哟!这话听得好像不是夸我,倒像是……。”阿菘蓝总觉得这话里不对劲,却又找不出这话里哪里不对。 茈藐得逞一笑,调皮的向阿菘蓝做了一个鬼脸。 “嘿!没大没小的小丫头。” 阿菘蓝做出要教训教训茈藐的动作,但几次三番也不舍的下手。 茈藐故意将脸颊伸过去,示意阿菘蓝朝这儿打。 “咯!你打吧!阿姐舍得打就打吧!反正我不会哭。” 哼!我就不信你真舍得下手。 阿菘蓝无奈一笑,只好作罢!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 茈藐呵呵呵一笑,抓着阿菘蓝的胳膊开始撒娇央求。 “嘿嘿!阿姐,您再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阿菘蓝疑惑的瞪大了眼睛,这丫头越来越大胆了,敢动不动跟她提要求了,嘿!真是长本事了。 不过,这丫头撒起娇来还真可爱。 “唉!真是,你这丫头,反正来你这儿就没好事,好了,你说吧!好人做到底,我真是命苦啊!” 嘿嘿!“请阿姐将外面的男人们借给我用用吧!” 啥? 借男人? 阿菘蓝震惊又略带戏谑的上下打量着茈藐。 这么缺男人! 茈藐在迎上阿菘蓝那怪异的眼神和想歪了的表情时,瞬间无语。 羞愤的直接给了阿菘蓝一个脑瓜嗡。 “阿姐,你想什么呢!你羞不羞,真讨厌,我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阿菘蓝见茈藐有些恼了,小模样严肃起来还真有些倔强,羞愤的脸红鼻子粗的。 阿菘蓝赶紧陪笑:“好好好好,是阿姐想多了,阿姐的错,阿姐给你道歉好不好。”阿菘蓝憋着笑,赶紧赔不是。 茈藐无奈白了她一眼,这么不正经的姐姐还真是拿她没办法。 “你借我几天就好,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茈藐卖着关子,神秘兮兮的整的阿菘蓝十分好奇。 无奈这小丫头嘴严的很,套不出话,只好照办。 翌日一早,阿菘蓝如约将所有壮丁全部交给了茈藐差遣。 她本想瞧瞧茈藐到底想做什么神秘的事时。 却几次三番的被这小丫头给轰了出去。 阿菘蓝无奈,只得等到太阳落山,才有机会窜进洞内一探究竟。 咦!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堂堂男子汉居然坐在一起编织蚕丝,这是几个意思? 这不是屈才嘛! 不过,看着这些个壮丁跟个妇女一样坐在一团,赶织蚕丝,还真有贤妇那味儿了,只是看着有点儿搞笑,整个氛围都透着阴柔的怪异。 “看看看,看够了没有?”茈藐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身后,将她抓了个正着。 阿菘蓝忍不住想笑,全程都快憋疯了。 “没没没,我我我……我这就走。”阿菘蓝一溜烟跑没了影,也不知道躲在那个地方偷笑去了。 第112章 趁机为茈藐讨赏 几天后,茈藐神秘兮兮的蒙上阿菘蓝的眼睛,带着她慢慢走向洞内。 “小丫头,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可别吓我,我胆子小。” 茈藐无语,直接就被她的给话笑到了。 阿菘蓝摸索着跟着走了好一段路,半炷香才坐下。 “唉!小丫头,你去哪里?这就丢下我了?” 阿菘蓝着急的想要摘掉眼罩,可谁知道她刚生出鬼心思都还没有行动,就被茈藐制止住了:“不许摘掉,摘掉的话,我就打你。” 阿菘蓝无奈,只好乖乖坐着不动。 “好好好,你早去早回。” 大约半刻钟后,耳畔传来茈藐的脚步声。 随着步履的声音越来越临近,一记甜美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阿姐,你摊开手来。” 阿菘蓝宠溺的一笑,照着做。 当手里突然落下一种柔软丝滑的绵软时,阿菘蓝突然一惊! “这是……?” “阿姐请看。” 阿菘蓝好奇的揭开面罩,低头一望,脸上的笑容突然舒展。 “哟!茈藐,你成功了!真好看,好漂亮呀!” “这是第一块丝锦,我亲手为你做的第一件衣裳,阿姐穿来试试看,看好不好看。” “丝锦?衣裳?” 阿菘蓝好奇又兴奋打量着这件纯白色的衣裳。 “丝锦”“衣裳”这两个词是她活了四千多年第一次听说,以前连见都没见过,就更别提穿在身上了。 “阿姐快试试。” 阿菘蓝激动的赶忙躲在角落里,褪下虎皮绒羽衣,换上用蚕丝编织的丝锦做成的衣裳。 等到她走出来的那一刻,就犹如仙女下凡一般。 一件简单柔软的纯白色衣衫,将阿菘蓝衬得肤白貌美,容颜如花,身姿凹凸。 这时候,洞里的所有人都看得痴迷,一副陶醉的模样。 就连同样肤白貌美的茈藐都看呆了神。 “阿姐好美啊!” 阿菘蓝略显激动与欣慰,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这衣裳真好,茈藐,你就是我蜀山族的福祉,是我族的大福星,你太厉害了,是我阿菘蓝的骄傲。” 茈藐被阿菘蓝那毫不吝啬的夸赞给整的不好意思了。 “哎~!如果咱们族人都能穿上这样好的衣裳就好了。”其中一个族人提议道。 “是了,是了,这衣裳这么好看,族人们一定喜欢。”另一个族人附和道。 阿菘蓝忽然反应过来。 “是啊!若人人都能穿上这样好的衣裳,那么咱们蜀山族的族人就不惧寒冬,不用辛苦打猎虐杀牲畜,也不用为了温饱而愁苦了。” 阿菘蓝望着与她有着同样想法的茈藐,两人心意相通,同时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里,本来留下来帮阿菘蓝炼造兵器的壮丁们开始加入茈藐的桑蚕队伍里。 他们忙的不亦乐乎,从不喊累。 而茈藐的阿父与弟弟妹妹则挨家挨户的奔走相告,将茈藐编织的布缕拿给所有族人们看,还口口相传,希望族落里的妇人们能踊跃自愿的来学习养蚕取丝纺织做衣裳的技术。 而阿菘蓝也将茈藐这一伟大发明书信给了族母阿阆乸,希望以她的身份与地位,让茈藐的发明发扬光大。 深夜,茈藐拿出母亲珍藏的一块纯白色布缕,这是第一次用野蚕丝编织而成,也是她送给母亲的第一件礼物,更是母亲为了鼓励自己偷偷制作的一件未完成的衣裳。 母亲走的突然,只将这半成品衣裳留给了她做纪念。 “阿母,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我做到了,可你却不在了,若你在,能亲眼看看我如今亲手制作的衣裳,您应该也很开心吧!” “阿母,我很想你,就是不知道你在另一个地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我?” 茈藐难过的垂泪,默默的将阿母的半成品衣裳仔细赶制完成。 翌日一早,她小心翼翼的将完工的衣裳挂在自己的床头上,好时刻看着它,时刻想念着母亲,时刻不忘初心。 “茈藐……茈藐……,你在哪儿?” “阿姐……?” 茈藐望着着急忙慌的阿菘蓝,顿感疑惑,她从来不这个样子的,这激动、着急、兴奋的神情好似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让茈藐突然紧张起来,难不成,又是蚕丝出了什么问题? “茈藐,快,快跟我走,族母来了,指明要见你。” 族母? 阿阆乸? 害!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吓我一跳! 茈藐长舒了一口气,淡定的她,只能任由阿菘蓝拉拽,然后无奈的跟着激动狂喜的阿菘蓝去了族母暂时落脚的洞府中。 这里虽然贫穷,吃穿住行都比较落后,但族人们朴素热情,单纯而善良。 为了能更好的招待阿阆乸,大伙把最好的吃食都拿了出来。 甚至连她的落脚点都是族落里最好的洞府。 虽然依旧比不上富足的部族里的平民洞府,但也已经很宽敞很舒适了。 此时,洞口已经围满了人,个个都想目睹族母的风采。 可是,能近观的却只有寥寥几个人,其余都被把守的勇士拦着,不许惊扰。 阿菘蓝身为巫女,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带着茈藐毫不费力的穿过人群。 阿菘蓝拉着茈藐走进洞内。 茈藐恭敬的轻呼一声!“族母。” 二人相视,没有惊讶,没有寒暄,没有打量,更没有问候和敬畏。 就好似熟悉的陌生人的既视感。 阿菘蓝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阿阆乸小心翼翼的捧着手里的布缕,惊喜的向茈藐问道:“这锦布是你编织出来的?” 茈藐从容的点了点头。 阿阆乸高兴坏了,忍不住将纯白色布缕搭在自己身上试衣。 阿菘蓝从洞内的角落里取出一个竹篮子,上面紧紧盖着厚厚的兽皮。 “族母请看。” 当阿菘蓝揭开的那一刻,里面的白色蚕虫们正在蠕动着身躯,吃着嫩嫩的桑叶子。 “哟!这就是你所说的天虫?”阿阆乸激动的脸上,笑容从未落下过。 “是,是茈藐一人发现的这个神物,也是她发现了虫茧取丝,编织成衣。” “好,好好好,茈藐,本族母定要重重赏你。” “多谢族母。”茈藐依旧淡定的道谢,丝毫不为所动。 阿阆乸将一只蚕虫放在手里打量,爱不释手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母亲抚爱儿女的样子。 “茈藐福泽蜀山族,是我蜀山族的大幸,也是族人之福,族母,您当如何恩赏?” 阿菘蓝赶紧趁机为茈藐讨赏,生怕晚了就求不到保命符了。 第113章 螺祖 “听闻,茈藐小丫头用这丝锦做成了一件衣裳,本族母未曾见过,拿来瞧瞧吧!” 阿阆乸忽略恩赏一事,直接发话要看衣裳的成品。 茈藐拽住将要去取衣裳的阿菘蓝,提醒道:“阿姐就穿来吧!” 阿菘蓝会意,偷偷瞄了一眼百无聊赖的阿阆乸,然后才点头走出了洞外。 等她穿着纯白色丝锦衣走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惊讶住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丝滑柔软漂亮的布缕,也没有见过做成衣服的丝锦衣。 所以一下子就都被惊艳到了。 当阿菘蓝莲步款款走进石洞时,阿阆乸也被惊艳的“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果真是好看。 这丫头穿着的衣服既轻柔又漂亮,欣喜之余又觉得很奇怪,便详细询问起来。 “这衣裳果真是从这些天虫身上取下来的锦丝所制?” 茈藐肯定的点了点头。 阿阆乸惊喜过甚,心中欢喜。 “这可都是茈藐的功劳。”阿菘蓝赶紧附和。 阿阆乸一听,觉得这小丫头确有本事,实在是太了不起了,于是向她欢颜笑道:“茈藐乃我蜀山族福祉,但本族母也希望你能够向蜀山族所有族人传授饲养天虫之法,让族人们都能够穿上这么上乘的衣裳可好?” 善良的茈藐正有此意,所以欣然答应了。 阿阆乸大喜,她紧紧握着茈藐的一双巧手。 也不知道这丫头聪慧的脑袋和一双巧手是怎么长的,竟然能发明出这么造福人类的神举,实在可叹。 “本族母替蜀山族族人恩谢你。” “都是我应该做的,族母不必如此!” 阿阆乸但笑着,将手里还紧紧握着的蚕虫小心翼翼的递给了她:“本族母便将天虫赐名为蚕,愿以微薄之力召令整个蜀山族族人来向你讨教栽桑养蚕、纺线织衣之法。” “族母仁德。”茈藐勉为其难的恭维一声! 而阿菘蓝却不惯着阿阆乸,根本不给她戴高帽的机会。 “茈藐阿妹仁善,聪慧手巧,心系蜀山族族人,全心全意造福以及恩惠我蜀山族,实乃我蜀山族大幸,今,愿意亲自传授桑蚕取丝制衣之法,真可谓是我蜀山族福气,更是“天命之女”的众望所归。” 阿菘蓝的一句话直接给阿阆乸整黑脸了。 阴戾的眼神一闪而过,杀气直冲阿菘蓝的脑门。 阿菘蓝不屑暗哼!挑衅的瞪了回去。 你丫的什么都没做,整天过着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从来没有为百姓谋过福祉,更没有为整个蜀山族着想过,百姓的生死存亡你也从来没有殚精竭虑过,如今,你倒想来分一杯羹,还想利用茈藐来给自己冲政绩,你也配! 阿阆乸不敢发作,只得忍气吞声。 笑着向茈藐说道:“好孩子,你立了大功,造福了蜀山族,今后,身份自不似以往,本族母愿认你为义女,赐名为——螺祖,可好?” 茈藐受宠若惊,不可置信的望了望身后的阿菘蓝。 她自己拿不定不主意,只能向阿菘蓝投去询问的眼神。 只见阿菘蓝但笑着点了点头,茈藐这才从容的接受了阿阆乸的恩赐。 其实她根本不理解阿菘蓝的用意,也不知道作为族母义女的好处。 阿菘蓝想让茈藐以族母义女的身份躲避阿固的发难,至少能让她暂时无后顾之忧。 送走族母后,院落外突然多了许多前来求教的妇人。 她们手里高举着上好皮毛和新鲜的兽肉,甚至还有提着家禽家畜等,来诚心求学。 阿菘蓝与茈藐相视一笑,这样的结果,可都是他们最想要的。 见茈藐有些紧张的发愣!阿菘蓝打趣道。 “怎么?怕了?” 茈藐淡笑着摇了摇头。 “今后,你可有的忙了,就算是我,以后也难的见你一面。” “怎么?阿姐舍不得我?”茈藐调皮的打趣着阿菘蓝。 阿菘蓝悠悠一笑,捏了捏茈藐的小鼻子。 “你这爱闯祸的小丫头,我才不稀罕呢!” 哼!“阿姐你就是舍不得我,我走了,你肯定会哭鼻子。” 嘿!你个小丫头,长本事了啊!敢笑话长姐了啊! 看我不收拾你。 两个丫头打闹了好一会儿,院落里的壮丁才艰难的从妇人群中爬了出来,拽着阿菘蓝的裙摆,叫苦连天的说道:“巫……巫女……,您……您行行好,赶紧发话吧!咱可挡不住了。” 俩丫头猛然抬头,好家伙,跑来求教的妇人越来越多,连成一排阻拦的壮丁们都吃不消了。 要是再不发话,估计这些壮丁都得被蜂拥而来的妇人给踩死。 “好……好好好,让她们都在院落里等着,我与螺祖收拾收拾。” 阿菘蓝拉着茈藐赶紧往洞内躲。 “如今你改名为螺祖,应该不习惯吧!” 茈藐摇了摇头,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来。 “挺好,阿母也会为我高兴,螺祖这个名字我很喜欢,以后阿姐就唤我螺祖吧!听习惯了,也就好了。” 阿菘蓝捋了捋茈藐额角那散乱的青丝,心疼的捂了捂她的脸颊。 “我也没有了阿父阿母,但你至少还有阿父和幼弟幼妹,而我,什么都没有了。” 阿菘蓝怕影响螺祖的心情,赶紧憋回眼泪,忍住伤感,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所以呢!你比我幸运,好好活着,好好照顾家人,你阿母才会放心。” 茈藐被阿菘蓝哄好了之后,收拾好心情,大大方方的走出洞口。 然而院落外的妇人们已经一排排的站定,个个满心欢喜的等待茈藐传授技艺。 “螺祖姑娘,我们都是来向您学习桑蚕之术的,还请螺祖姑娘不要嫌我们蠢笨。” “还请螺祖姑娘悉心传授。” “我们一定好好学,不负螺祖姑娘传授之恩。” “各位客气了,能与大家一起传授,是螺祖的福气,若螺祖有不足之处,也请各位婶婶、阿姐、阿妹们指点。” 大伙都很喜欢螺祖的善良和谦逊,所以对她十分尊重和敬仰。 所谓民心所向,想默默无闻都难。 ……………………………… 自打螺祖将细细的蚕丝编织成布,开始教授百姓们养蚕取丝织布制衣后,整个部落人人都用丝锦代替了树叶、兽皮等穿在了身上。 用布缕做的衣裳,既又轻巧,又暖和,干活还方便。 最后在嫘祖的倡导下,蜀山族的所有女性都开始养蚕纺线,并用蚕丝做出了很多美丽的衣裳。 从此!纺线、织布,缝补衣裳及做饭,在蜀山族成为了妇女们维持一家人生计必会的生存技能。 第114章 天道不公 螺祖先带着众人参观了蚕洞,认识了天虫——蚕,见到了蚕茧,还将纺织工具简单介绍了一下。 妇人们觉得惊奇又兴奋,个个都向螺祖投去了钦佩的目光。 所有人都对螺祖赞不绝口。 “螺祖的手可真巧。” “人也好聪慧。” 螺祖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 “好了,就从现在开始,我便先教授大家养蚕吧!” 一众妇人欢欣雀跃,挽起袖子开始跟着螺祖认真学习。 螺祖小心翼翼的抓起一只桑蚕,递给妇人们传看:“这身体胖呼呼的呢!就是蚕母,瘦瘦的呢!就是蚕公。将它们放在一起,到了第二日,就可以看到很多的蚕籽,如若保护得好呢!咱们到了下一个春暖,这些蚕籽就可以再次孵化成蚕了……。 ………………………… 半月后,阿菘蓝收集好了足够的兵器和粮草后,便偷偷来到院子里探望茈藐。 这丫头教的很认真,丝毫没有发现不远处的阿菘蓝。 本来,她想跟她打声招呼再走,但她却舍不得茈藐难过,也害怕自己舍不得而流眼泪。 所以只能默默的转身离开。 “巫女不同螺祖姑娘说一声么?” “不了。” “那螺祖姑娘岂不是会难过?” “她不会。” 壮丁们带着兵器和粮草,乖乖的跟着阿菘蓝悄悄启程离开了。 螺祖教着教着,突然侧眸抹了抹眼角快要溢出来的泪珠,然后缓了好一会儿神,才回过头来继续与妇人们教授养蚕技术。 她知道她走了,她也知道她怕她难过所以才不敢向她辞行。 她甚至也不敢与她道别,她怕她回不来,她怕她担心。 “螺祖姑娘,你瞧我们这样喂养是对的么?” 妇人一边儿给蚕喂食桑叶一边儿向螺祖请教。 她们都没有注意到螺祖的心情,也没有发现她的变化。 螺祖点了点头,开始憋回眼泪,收拾好心情,认真的教授大伙养蚕。 “蚕是饿不死的,只有生病它才会死。” “记住,千万不要用手去触摸蚕虫;给它喂的桑叶子也要清洗干净,但洗后一定要把水擦干,不能让蚕虫碰到水,不然它也会死。咱们把它们放在小筛子里,再放一些梗草垫在筛底。” “咱们的蚕虫对香味也特别排斥,不能有香气、或香料、和其他各色的花儿等。” “小蚕刚从卵里孵出来时,要特别小心对它,一定要用比较嫩的桑时喂它,换桑叶子的时候用很软的绒毛刷来移动它,要注意力道;” “有时桑叶太干燥,不细心就会在换桑时的过程中把小蚕留在要丢弃的桑叶子上了。” “蚕虫小的时候难养一点,长大些就好了。等它要结茧子的时候,拿些桔梗秆子扎成枝枝桠桠的型状就可以了。” 螺祖一边手把手教,一边耐心的跟大伙说着注意事项。 “成茧后,用一部分取丝,一部分留做蚕种,这样,到下一个春暖便又是一季蚕籽孵化。” “若是遇到闷热天气,蚕虫也容易生病,故而应适当取一些清水喷于蚕而身体上,每日晌午,快到落霞时喷一次便可。” “咱们采回的桑叶子堆放久了会发黄变质,有时天太干燥,采回的桑叶子,留久了会干枯变硬,所以也可用泉水,将桑叶子喷湿,然后将桑叶子装入堆积起来,就是存放两日,桑叶子也仍然鲜绿如初。” 这时,螺祖在地上捡起几个石块,分别将洞内的所有大小洞都堵了起来。 这是养蚕前要堵塞鼠洞的必要条件。 “最最最要紧的一点,大家一定要记住,如果发现有病蚕儿,一定要及时清理,也不可用病蚕喂养禽畜,以免家中畜物也跟着受牵连。” 只见螺祖有模有样的仔细取来蚕砂,递在妇人们的手中。 起初她们还有所嫌弃,螺祖笑而不语。 直到螺祖捧着一捧蚕砂,认真的说道:“蚕儿砂有治湿、疗瘙痒、下火和聪耳明目之功效。你们可不要嫌弃它,而且,这还是巫女常用的治病法子,大家可不要不信。” 说起巫女的名头,大伙这才相信。 “若是遇到炎热时节,一定不可喂食湿叶,贮桑叶子不能洒水,要勤除沙,多撒多换干梗草,蚕儿才会平安的活下来。” “咱们采集桑叶子时,最好清晨或傍晚采叶,随采随运,松装快运。” “采回来的桑叶子抖松后放入贮桑池或贮桑壁,壁风吹或堆积发热变质,造成桑叶浪费。” 最后便是从茧取丝。 妇人们都有一颗好奇心,熬制好蚕茧后,取丝到纺织,没有一个人偷懒,纷纷上手学习。 几月后,妇人们都学会了养蚕技术,也懂得了桑蚕之苦。 但只要一想到成果,大伙就又似乎觉得吃的所有苦都值得。 不过,养蚕、取丝,她们都学会了,但纺织工具却实在过于繁琐。 家家户户要制作纺织工具,那就只能让每家每户的男人们来完成这项工程了。 螺祖耐心的将纺织工具的制作过程都大略讲解给了各家男人们听,然后指导大伙制造出一批又一批的纺织工具。 随着养蚕取丝纺织制衣问世,山林的几颗稀薄的桑树,也都开始被族人们拿去大量移栽繁殖。 大约一年过去,蜀山族的百姓们都纷纷穿上了丝织的丝锦衣服。 嫘祖看见大家的日子越过越好,心里非常高兴,觉得天虫是上天赐给人间的礼物。 因为螺祖名声远扬,以至其他部落,近几月还有源源不断的外族妇人前来求教。 螺祖不吝传授,来者不拒,也从未嫌累道苦。 …………………………………… “她……她果然是“天命之女”,为什么?为什么?”阿固死死拽着手里的丝锦,愤愤的喃呢着。 从前,有万死不亡之身的阿菘蓝阻挡她一展抱负,如今,又来一个螺祖成为她的绊脚石。 “阿菘蓝,茈藐,真有你们的。” 阿固这半生都在被这二人死死压着,说不郁闷那是假的。 想当初,择选族母时,她也是候选人之一。 整个部族只有她、阿阆乸、阿菘蓝互相抗衡,虽然落选,但自命不凡的她,并不认为自己比她们差多少。 只是可惜,阿阆乸有心机有手段,登上了族母之位,而阿菘蓝有万死不亡之身,得到了巫女的身份,但她呢!才华一身,却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第115章 巫师万事算定,天意所向 短短三年的时间,蜀山族整个部落都已经换上了蚕丝编织的丝锦衣。 而兽皮衣也已经成为了过去。 这日,螺祖派人送来了今年最特别的布料。 以前大伙穿的都是纯白色的丝锦衣裳,如今,部落内已经开始普及甚至流行五颜六色的布料了。 阿菘蓝远在边境,所以部落里的新鲜事物她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抚摸着阿绒手里捧着的鲜艳布匹,脸上露出一抹惊奇又欣慰的笑容。 “这丫头,总是这么令人惊喜。” “这些都是从花儿、草儿、树叶儿和野果儿提炼出来的色泽,将它们染在这些丝锦上,别提有多好看了。”阿绒爱不释手的笑道。 阿菘蓝似乎看出了阿绒的小心思,笑了笑,大方谦让道:“你小小年纪,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那就都给你和素裹、冷轲拿去裁衣穿吧!” 阿绒闻言,有些兴奋,还有些不好意思,不敢领意。 阿菘蓝悠悠一笑:“那好吧!你既看不上,不想要,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拿去裁衣穿好了。” 阿绒失落的嘟哝着小红唇,一脸的不开心。 阿菘蓝见她这般小模样,“噗呲”一笑,也不再打趣她。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拿去给姊妹们做几身衣裳吧!我比你们年长,穿不来这些亮色衣裳,就都给你们吧!” 阿绒听罢!瞬间喜笑颜开,高兴的跟个三岁小娃娃。 “多谢巫女,我替姐妹们恩谢巫女。” 阿菘蓝但笑不语! 良久!才问道:“最近,阿尤可有什么消息?” “没有,大约是一切平安吧!” 阿菘蓝没有再说话,而是认真的研究帝鸿族的地形图。 与帝鸿族大战这三百回合下来,两族之间虽然都是不输不赢的局面,但两族之间的损失也都不小。 “记得以前,巫女您曾说过,“天命之女”能解我们两族之恶,可您千辛万苦寻得“天命之女”之后,却又从不提起,我们实在不知,巫女您到底有什么打算?” “天意莫测,人为难料,时机未成,重任在远,既然局面已经开展,咱们就静待时机吧!” 阿菘蓝的话,阿绒一句也没听不懂,也不敢仔细打听,只得做个听话忠诚的随从,不该知道的一概不听。 “对了,狛枝山的玉玲珑都开花了,甚是好看,巫女不如出去走走,动动筋骨,也不至于闷坏了。” 阿菘蓝一双皎洁的灵眸一闪,早已猜透了阿绒的心思,笑道:“你这机灵的小丫头,怕不是你想出去玩儿,却找不出理由,来诓我带你们出去野,是也不是?” 阿绒被阿菘蓝一下就看穿了心思,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一副腼腆又不好意思的模样。 这些年,这些丫头们跟着她征战沙场,经历无数生死,也奔赴了无数战场,没有一刻松懈,更没有一刻清闲。 如今,帝鸿族那边儿也消停了一些,就应该带着她们出去散散心,好好玩玩。 战场无情,说不定哪一天就为国捐躯了,如果不能在青春年少的时候疯狂一把,将来哪怕是名垂千古也是遗憾。 “好吧!我们就去狛枝山游玩一日吧!” “真的啊?巫女,您真好,太好了。”阿绒激动坏了,开心的抱着阿菘蓝就猛亲了几口。 阿菘蓝无奈一笑,然后宠溺的看着这丫头蹦蹦跳跳的跑出了洞口,欢欢喜喜的挨个通知姐妹们出去游玩的消息。 第二日一大早,阿菘蓝带着阿绒几个姊妹准时去了狛枝山。 所到之处,无不是风景秀丽的大好河山,巍峨壮阔的繁荣景象。 林间,有猎户们狩猎捕兽,溪间,有姑娘们成群浣纱,田地里,有妇人们挖野菜摘野果,大海边,有男人们捕鱼晒网,各家农户里,还有阿婆们晒熏肉晾鱼干儿………………。 这种“国泰民安”的景象,是阿菘蓝终身所求,也是心之向往。 为了保护一方百姓衣食无忧再无战乱,她也是竭尽全力的与帝鸿族周旋。 如今,两族虽有战乱,但至少还未殃及百姓们的正常生活。 这时,阿绒与几个姑娘已经玩闹的没了影儿,唯有欢笑声还在耳畔回荡。 阿菘蓝本来是乔装打扮“微服出巡”,所以并没有人认出她。 她望着所有百姓都穿上了丝锦裁制的衣裳,心里莫名的升出一抹酸楚与欣慰。 这衣服穿到身上,既暖和又漂亮,还非常轻巧,干起活来很方便,百姓们都非常喜欢。 随着天气变冷,蚕蛹就会变成蛾子,蛾子又会生下很多小虫子。 族人们把这些虫子保存起来,等到天气转暖,春天来了的时候,这些虫子慢慢变成了小虫子,便又是一季桑蚕取丝的好季节。 …………………………………… “共主,您瞧。” 一位身着虎皮兽衣的俊俏青年,随着一位身穿黑豹兽皮的老者所指引的方向望去。 那五颜六色的身影在林间、田间、溪间、山间……忙碌穿梭,飘逸、轻柔的衣衫就好似天上的云彩,美得炫目多彩, “这是……?”俊俏青年略有惊叹!甚至是惊奇。 “听闻蜀山族有个聪慧的姑娘,名唤茈藐,后来,族母赐名为螺祖,这位姑娘可真了不起,她乃是蜀山族“天命之女”,不但会桑蚕,取丝,还会制衣,将族人们身上的衣裳染成花儿的颜色,您所瞧见的,就是蜀山族独有的丝锦裁制的衣裳。” 俊俏青年听闻后,心动不已。 养蚕、制衣是造福百姓的福祉,也是让百姓们摒去饥寒交迫的苦楚。 此等伟大的发明,不但能杜绝族人大量虐杀动物,还能为百姓们抵御严寒不再受冻。 “这样的奇女子,我倒是想见一见。” 老者悠悠一笑,眼里全是智慧与谋略的光芒。 这就是他今日所行的目的,等的,也就是他这句话。 俊俏青年好似也猜到了老者的深意,不由得恍然一笑。 “共主放心,会有机会的。” “巫师万事算定,天意所向。” 第116章 螺祖那莫名其妙的各种身世 “唉!你们听说了没有,咱们身上穿的这些漂亮丝锦衣裳,可是一位极其聪慧的螺祖姑娘创制的。” “害!还用你说,我们早知道了,我阿母还不远万里去求教螺祖姑娘授学呢!好不容易才学会了桑蚕之法” “我阿妹已学成,昨日方回家,如今已经开始教授姊妹们一同桑蚕了。” “哟!真是神奇。” “这位螺祖姑娘可是我们蜀山族的福祉,神的指引,是来护佑我们蜀山族的。” “若是有机会能亲眼见到这位螺祖姑娘,我就算是死也值了。” “前去求教的女人们,都见过了这位螺祖姑娘,听闻她美丽善良,聪慧过人,是位极其好相与的姑娘。” ……………………………… 自从布衣问世,蜀山族整个部落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地方,每一个田间……都在空闲时扎堆议论螺祖的丰功伟绩。 而乔装打扮“微服私访”的阿菘蓝也因族人们越来越爱戴螺祖而高兴。 她觉得很骄傲,甚至还有那么一丝自豪。 不过……。 “唉!可惜,咱们的这位螺祖姑娘没有了阿母,身世可怜。” 众人听罢!一阵唏嘘,好奇的赶紧打听螺祖的前尘往事。 看来无论何时何地,总有一些人有一颗八卦的心阿! 阿菘蓝不免苦笑着摇了摇头。 只是,大伙将螺祖的身世传的神乎其神,实在太过了,让同样存有好奇心的阿菘蓝一再皱眉。 甚至连番震惊到不可理喻。 这都哪跟哪啊? 你们要不要这么造谣啊? 要不要这么离谱? “听闻,嫘祖姑娘出生在一个丘陵山谷的洞府内,那里开满了玉玲珑,花开永不凋谢。当时天空乌云密布,一直未有沐阳,故而取名茈藐,直到她长到十七八岁,这天才突开,有了沐阳,有了光亮。” 大伙听的津津有味,连连称奇。 阿菘蓝不由得眉头紧皱,心情复杂。 呵斥道:“胡说,你们休要胡扯,螺祖那小丫头哪有那么神……奇……的身……。” 话到嘴边的阿菘蓝,突然被投来无数杀气腾腾的目光给咽了回去。 迎着所有人那凌厉的目光,都好似在告诫她阿菘蓝,如果胆敢再对他们心目中的螺祖女神大不敬,直接杀了生吃。 阿菘蓝认怂,不敢再多言,乖乖的假装饿急眼了大口大口刨饭吃。 “咱们嫘祖姑娘是一个美丽端庄且心灵手巧的女子,可怜自小就失去了阿母,是其父将她一手带大的。后来,阿父又常年上山打猎,家中只剩下了嫘祖姑娘与几个幼弟幼妹。” “忽然有一天,螺祖姑娘一人闲来无事,就常常和其他姊妹们外出游玩。” “但毕竟都是姑娘家,不能走得太远,一来二去,附近的地方,嫘祖姑娘也就都走遍了,就觉得甚是无趣。” “终是有一天,嫘祖姑娘忽然想到后山林子里的桑树林,她们从来没有踏足过,就约了几个姊妹一起去了后山的桑树林。” “当时树上结了许多野果子,螺祖姑娘不认得,故而与姊妹们采摘了很多白色的小果子回去。” “回到家中,嫘祖想尝尝果子的味道,就咬了一口。谁知这个果子不仅没有任何味道,而且根本就咬不动。嫘祖姑娘便心想,也许这种果子不是生吃的,要用水煮着吃。” “果不其然,嫘祖姑娘连忙烧了一锅水,将白果子全部倒了进去。煮了一段时间后!嘿!你们猜,怎么着?” 那人开始卖关子,惹得一旁聆听的大伙火急火燎。 “莫要哄骗我们,赶紧说来。” “快说快说。” “是啊!赶紧说来,不然一会儿我不让你回去与你家良人同睡。” 一个嬉皮笑脸的男人,以一句打趣的玩话惹得大伙哄堂大笑。 那人急了,臊的脸通红。 “去去去,胡说,没脸皮的东西。” “是是是,我没脸皮,你有,你有脸皮,那你倒是说啊!” “那就好好听我说,不许插话。” “当时,嫘祖姑娘捞出一个尝了尝,还是咬不动。估摸了一会儿,难道是煮的时间不够?嫘祖姑娘继续煮,又煮了很长时间。可捞出来一尝,还是一点儿也咬不动。这下可把嫘祖姑娘惹生气了。” “然后呢!” “最后怎么着了?” 大伙的好奇心被那人成功吊起,开始得意一笑,随后慢慢道来。 “她呀!找来一根木棍,放到石翁里使劲地搅。搅了一阵之后,嫘祖姑娘就有些累了,她把木棍拿了出来,结果发现木棒上缠着很多细细的白丝。嫘祖姑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丝,故而继续用木棍在石翁里搅,渐渐地,锅中的小白果全都变成了细细的白丝。” “嫘祖姑娘用手一摸,还挺结实,不像蜘蛛丝那样容易断,但却是很乱,嫘祖姑娘心想,这太乱了也没有什么用啊!也就丢在了一边,没再管了。” “不知怎的,这日夜里,嫘祖姑娘怎么都睡不好,还进入了梦魇,吓出了一身冷汗,惊醒过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翌日清晨,螺祖姑娘依旧很好奇啊!于是乎,又重新去到了桑林,守候了很久很久。最后发现树上的虫子吃了桑叶会越长越胖,还会化成肚子里装满丝线的虫壳。” “她呢!就在桑树上收罗了一些白白胖胖的天虫,摘了很多的桑儿叶,然后把它们全部带回家。” “回家以后,嫘祖姑娘先把桑儿叶放到一个大大的笸箩里厚厚地铺了一层,然后,把天虫放进去,等到虫儿化成蚕壳后,她又把蚕壳按照不同颜色分开,倒进石翁里煮,煮一会又用小木棍挑,挑起一根丝就缠在上面边抽边缠,不多久就缠了很多闪光发亮的丝坨坨。” “随着天气变冷,蚕蛹就会变成蛾子,蛾子又会生下很多小虫子。螺祖姑娘把这些虫子保存起来,等到天气转暖,春天来了的时候,这些虫子慢慢变成了小虫子,便又是一季桑蚕取丝的好季节啊!” 那人讲的正起劲,旁边儿的人就开始对他指手画脚的骚动起来。 那人不以为意,依旧说的津津有味儿。 众人见他迟钝,掩嘴而笑。 “好你个死不要脸的,家中琐事缠身,忙都忙不过来了,你却还有心情在此胡诌八扯,死老头,臭不要脸的,赶紧跟我滚回家去,你信不信,一会儿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迎着那凶恶粗狂的声线,走来一位足有两百斤的胖妇人。 她满脸横肉,五官刻薄,麻利的步伐,走路带震,丝毫不给面子的死死揪住那人的耳朵,拼命的往自家家里拽。 那人疼的“嗷嗷”叫,却又不敢反抗。 众人见状,个个指手画脚的疯狂大笑,看笑话似的不嫌事大。 第117章 不知不觉喜欢上了她 之后的某一天,统管天下的天地共主轩辕黄帝巡视天下,各处部落以礼相迎。 也就这一日,一位青年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狼狈的进入了蜀山族地界。 看他们像是乞讨的可怜人,蜀山族族人并没有驱赶,而是好生招待了他们几顿。 “老人家看着好像不是我们蜀山族族人啊?” 老者可怜兮兮的抓着一旁狼吞虎咽的青年,抹了抹泪道:“我们本是九黎族族人,因败于帝鸿族,不得不弃家逃命,可谁生来低微,自然不愿意依附,故而我们祖孙被帝鸿族驱赶,只能逃难来了蜀山族,不曾想,蜀山族人人都有大度容人之量,幸遇几位善者,才得以温饱,老朽,不胜感激。” 说着,老者就要行跪拜大礼,蜀山族族人一急,赶紧将祖孙俩搀扶住,这才免于跪拜。 “老人家,我们当不起,当不起啊!心存善念者,当有施善之心,这都是我们应该的,生命啊!当不分族群。” 青年与老者被蜀山族族人的善良所感动。 “哦!对了,如若你们没有地方可去,就留在咱们这里,之后有个照应,日子也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多谢小兄弟的好心,只是我们祖孙俩个还有些远亲,便要去寻找,如果找不到了,那时再回来,到时候还请不吝收留。” “自然,我们这儿,永远是你们的家。” 青年被这里的淳朴百姓所震撼,也被这群善良的人所感动。 没想到来此一遭,居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善良。 辞别时,蜀山族族人还送了他们几身换洗的衣裳。 这是他们第一次穿上由布做的绸衫。 又软又暖和,竟比兽皮穿起来还要舒适许多。 一老一少向族人们千恩万谢后,才互相搀扶着去了远方。 “蜀山族的族人个个仁善,前有包容之心,后有接纳弱者之意,不畏强权,不轻贫贱,真真是极好的部族。” “我原以为蜀山族会是一个蛮荒无礼的部落,没想到,蜀山族的族人们会如此善良、重情重义。” “是否觉得,蜀山族与九黎族、神农族很不一样?” 青年抚摸着身上的衣裳,肯定的点了点头。 他在想,发明衣裳的人,也应该是一位极具美貌、智慧的姑娘吧! 当他们逐渐进入蜀山族族落的政治中心地带后,看到这里的所有族人都穿着上了非常精致的服装,青年惊讶之余不免唏叹。 看来,这由布做的衣裳,已经普及到整个蜀山族了。 由此!青年对那位聪慧的嫘祖更加充满了好奇,便提出要见一见她。 “莫急,就快到了。”老者神秘一笑,领着青年向螺祖居住的地方匆匆而去。 山的那一头,老者指引着青年向不远处的山顶看去。 那林子里若隐若现的一抹白色身影,婀娜身姿不断在桑树林里穿梭,犹如仙女雾中摘花。 “她……她便是……?” 老者笑意盈盈且肯定的点了点头。 青年拽着老者赶紧往桑树林走,生怕迟一会儿美人就会消失不见。 果不其然,两个人刚刚赶到桑树林,螺祖就不见了。 青年一顿失落! 老者依旧只是温和一笑。 “好巧不巧,我竟然会知道螺祖住在什么地方。”老者慢条斯理的捋着胡须,开始卖起了关子。 青年闻言,一时猜透了老者的心思,附和一笑:“那便请您前方带路。” 老者依旧慢条斯理的挥了挥手,故作玄虚的笑了笑。 “不急,不急,不急。” 青年不由老者装神弄鬼,直接拽起老者一路狂奔,丝毫没有顾及到老者的一把老骨头。 “您老快着些,若晚了,天黑路颠,恐有危险,我倒不要紧,可您一把老骨头若被摔坏了,回去我可该怎么跟族人们交代。” 说话间,二人匆匆翻过了一座山头,就这么一颠簸,还真怕老者的这身老骨头被囫囵散架了。 当老者将青年带到一处“世外桃源”,看到干净整洁的院落,堆满桑叶的桔梗团上,还有一层层木架子上晒着的无数蚕砂时。 美丽又聪慧的嫘祖就端着一盆桑蚕走了出来,她认真地清洗桑布的模样,实在温柔又可爱, 那一抹高挑纤细的身影,让青年不禁从心底喜欢上了这个姑娘。 只是,方才还急不可耐想要认识认识螺祖的青年,在这一刻,却紧张的不敢靠前。 他不想打破眼前的这份美好,也不敢唐突了眼前忙碌的这位姑娘。 老者早已看穿他的心思,代替青年招手向院落里的螺祖打招呼。 “姑娘……,院子里的那位姑娘,你可是螺祖姑娘?” 青年被老者的“现眼包”行为感到很无语,想制止吧!又晚了,不制止吧!自己又没有准备好一见芳泽的心理准备。 正踌躇时,螺祖闻声转头一望。 那一眼回眸,直接美进了青年的心间,一时愣住。 她,眉目含春,傲鼻生辉,小唇润红,脖颈细长,十指纤纤,腰柳柔柔。果真是人间尤物。 螺祖将他们当做了前来学习桑蚕制衣的百姓,故而上前礼貌问好。 “老人家,你们不远千里而来,想是累坏了吧!不如先歇息歇息,喝口水吧!” 老者以一种欣赏的目光紧盯着螺祖,笑吟吟的拽着身边儿的青年向螺祖介绍道:“这是我的孙儿,名唤——姬轩,老头子我叫——仲伯,你就叫我阿伯就成。 螺祖被老者的介绍感到有些意外,反应过来后赶紧应承:“哦!阿伯好,阿伯您请。” 当她望向一旁的青年——姬轩时,却突然犯了难。 青年看起来精神抖擞,高大威猛,眉宇之间还有一股王者之气,举手投足也全是王者风范,倒不像是普通老百姓,反而更多的是哪家的富贵公子,不过,细看之下,但觉得他更像一族首领一些。 如果他的身份真如自己所猜想的那样,那估计应该不是来求学的,应该别有目的。 阿菘蓝曾提醒过她,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身份神秘、举止独特的人。 “我瞧着你比我年长,我便叫你阿兄吧!” 青年有些紧张,也有些不好意思,便连忙点头附和:“好,螺祖姑娘。” 螺祖警惕的引路,带着二人去了洞内休息。 自己则在院落里忙着桑蚕。 如果他们真是来求学的,必然会迫不及待的来求教,如果不是,那么他们应该不会有耐心的等待太久。 洞口的一老一少,看着院落里来求教的妇人们,除此之外,还有来学习纺织工具制造的男人们。 螺祖忙的顾及不了洞里的一老一少,甚至把他们的存在都抛之了脑后。 “那几个妇人似乎不像是蜀山族族人。”老者有些疑惑。 姬轩定眼一瞧,冷冷一笑:“是九黎族族人。” “你这么一说,我瞧着,还真是九黎族的人。” “既然九黎族已归顺,便应一视同仁,他们既有好学之心,那便是好事。” “是呢!” “不过,若我族族人也能人人穿得上这样好的衣裳,那该多好,将来,族人们也就不用遇寒受冻了。” 仲伯灵机一转,打趣一笑:“是啊!那不如……请螺祖姑娘去到我族悉心传授,待我族有了这项本领,那咱们便以此重谢即可。”老者故意言语试探。 姬轩意味深长一笑,似乎对仲伯的意见不大满意,但又好似看出了仲伯试探打趣他的深意,不免轻轻挑眉。 第118章 跟你置气白费力气 姬轩说动就动,正要起身前去请教螺祖时,却又被仲伯拦了下来。 “您做什么去?” 姬轩只是意味深长的一笑,然后奔向了螺祖身旁。 仲伯暗自一笑。 他也不说话,看着螺祖做什么,他也学着做什么。 螺祖原本还十分警惕,处处提防着他,总是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姬轩不以为意,只认真学习着螺祖的桑蚕之术。 望着他那笨手笨脚又好学的滑稽模样,螺祖最终还是忍不住噗呲一笑!笑的是百媚横生,美不胜收。 姬轩有些看呆,心驰神往。 “我教你。” 螺祖很温柔,温柔到整个空气都是暖的。 姬轩被螺祖手把手触碰的那一刻,竟不好意思的双颊微红。 就好似触电一般,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 这一刻,他心跳的好快,呼吸也因为她的不断靠近而越来越缓慢。 她认真的样子真美,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好似耀眼的星星,让人沉迷。 “这些蚕儿很是娇嫩,你一定要很仔细很仔细才好。” “你看,它们很可爱的对吧!”螺祖轻轻捻起一只蚕虫放在手心,捧着递给姬轩欣赏。 螺祖的笑容,好似冬日里的暖阳,让姬轩心神一颤。 他望着螺祖,看也没看手里的蚕虫,只温柔的附和:“嗯!很可爱,如此娇嫩的蚕儿,也能发挥它的最大作用,真是奇迹,蜀山族能有聪慧的螺祖姑娘,实乃大幸。” 姬轩不好意思与螺祖眼神交汇,便赶紧接过螺祖递来的蚕虫,低着头温柔的抚摸着蚕儿。 这小东西白白嫩嫩冰冰凉凉的,摸起来十分柔软,它们个个身躯肥硕又圆润,看样子是被螺祖养的很好。 “螺祖姑娘,养蚕,是否很难?” 螺祖那自信的脸上洋溢着爽朗的笑容,她拨弄着在太阳下晒着的桑叶,认真答复着:“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若是有心,必然能学会。” 姬轩听罢!信心十足,也坚定不移,热忱不亚于任何一个来求学的人。 他赶忙放下手里的蚕虫,认认真真的给螺祖作揖,十分严肃的向螺祖鞠礼道:“还请螺祖姑娘不吝教授,我姬轩定不负螺祖姑娘倾囊相授的大恩。” 见姬轩如此诚恳用心,螺祖起初十分震惊和讶异! 随后将怀疑和警惕姬轩之心全都抛之脑后,答应了他,并全心全意的教给他所有养蚕的技术。 这些日子,姬轩寸步不离的跟在螺祖身后,认真的学习着养蚕的每一道工序。 渴了,有螺祖给他端茶倒水,累了,还能呼呼大睡一场,饿了,还有螺祖为他做饭,这种日子,竟让他有些乐不思蜀,向往已久。 仲伯望着姬轩那全然把正事抛之脑后的态度,心中一急,私下里劝说着他:“都这么些日子了,您打算何时请螺祖姑娘回到族落,教授族人桑蚕之术?” “不急,我自会斟酌。” “是吗?是您不急还是全然忘了我们此来的目的?” 姬轩一听仲伯这话茬不对,也突然被仲伯点醒。 自己好像真的沉沦在了这种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又奢侈的氛围之中,全然忘记了正事。 “多久了?” “从来时到现在,已是一个春秋。” 哟!不知不觉已经度过了好几个月了,可他为什么觉得与螺祖在一起的日子会这么快,快到以为就两三天的时间。 “还是提早与螺祖姑娘说明,以免耽误大事。” 姬轩轻轻一笑,拍了拍仲伯的肩头,以一副“我保证”的自信表情望了他一眼,别无二话,就又匆匆回到了螺祖身边儿,开始学习起纺织工具的制造方法。 这日,姬轩从后山小溪打了几条鱼来。 “螺祖~。” 他站在院落口,负手而立。 英俊的脸庞,洋溢着自信而阳光的笑容。 他身后的一束阳光,折射而下,洒在他的侧脸,将他那精致如雕刻的脸颊衬的如仙下凡。 高挑挺拔的身姿,沉稳内敛的气质,终于让内心封闭的螺祖动摇了一下。 这样英俊潇洒的公子哥,随性又洒脱,同时还散发着一股王者之气,他那别样的气质,还真的无与伦比。 “姬轩阿兄,你回来了。” 螺祖欢欢喜喜的上前去取鱼儿。 “真好,今日又有鱼羹吃了。” “你若爱吃,我每天都可以为你打几条回来。” “哎呀!我的傻阿兄!那可不能,若阿兄以后有了一位贤惠的阿嫂,可要生气了。” 螺祖没心没肺的一句话,直接让姬轩郁闷了一下。 心里总是堵得慌。 这笨丫头,难道感觉不到他的心意吗? “什么阿嫂不阿嫂的,尽乱讲,小小年纪不害羞。” 螺祖悠悠一笑,开始打趣姬轩。 “难不成姬轩阿兄你永远不寻良人呐!总得要有个女人照顾你不是!我阿母说了,无论是谁,都会有纳亲的一天,将来有良人相伴,才会有族落的盛世不衰,繁衍不绝。” “那……你可有心仪的良人?”姬轩试探的问道。 他的眸子里有期许有期待,迫切的想要得到螺祖的一个答案。 但傻憨憨的螺祖却认真的摇了摇头。 男人她都没有接触几个,上哪儿去遇良人! 姬轩失落的胸口闷得慌,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罢了!我再等你长大一些吧!你这丫头什么也不懂,跟你置气倒是白费力气。” 啥? 置气? 好端端的生什么气? 我招你惹你了? 不会吧!一句话而已,就打趣了你一下嘛!这么小气。 螺祖疑惑又无语的眨巴着大眼睛,盯着他。 “怎么了嘛!我哪句话惹你生气了?我的好阿兄?” 姬轩简直要被螺祖气笑了。 他宠溺的轻轻敲了敲螺祖的额头,无奈的苦笑一声! “你还不懂呢!小丫头。” 螺祖懵懂的抚摸着被姬轩敲的生疼的额头,莫名其妙。 “我去给你做鱼羹,等着吃吧!”姬轩提溜着鱼儿,快步走进了石厨。 嘿!这个怪人,脾气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真让人捉摸不透。 她突然望向不知道何时窜出来的仲伯。 他站在洞口只探出一个脑袋,一脸的姨母笑。 螺祖纳闷儿了。 指了指不远处石厨方向的姬轩,又对着自己脑袋比划了一下,然后向洞口的仲伯悄声询问。 “他今日怎么了?” 仲伯明知姬轩深意却不敢透露,只装傻充愣的摆了摆手,摇了摇头。 然后露出一抹无奈的姨母笑,就匆匆闪退了。 呵!这老人家,腿脚还挺利索,跑的真快。 第119章 你就让我这把老骨头葬送在这里好了 这天,姬轩陪同螺祖上山采桑,顺便狩猎几只野味回去给螺祖尝尝鲜,路途中,倒是把仲伯累够呛。 不是紧赶慢赶的追寻两个年轻人的步伐,就是帮忙扛着一箩筐桑叶满山爬,还要两手提溜着摘满竹篮的桑葚果。 “唉!你们……你们两个也太不尊重老人了,也不搭把手帮帮我,就知道瞎跑乱窜,小没良心的,唉唉唉~!你们等等我。” 仲伯累的气喘吁吁,已经失声。 看着两个逐渐消失的身影,只能无奈叹息一声!拖起疲惫的身躯赶紧追。 不到半炷香,姬轩与螺祖也摘满了两背篼的桑叶,还收获了不少桑葚。 “你们……你们两个也忒过分了……太……太过分了,就……就让我一个老人家承担这么多的重担,也不帮帮忙,一点儿也不懂得尊重老人……。” 仲伯累的前胸贴后背,好不容易追到了姬轩与螺祖二人。 他一边儿埋怨一边儿脱下背篼和竹篮,坐在地上委屈喊冤。 姬轩无语,好气又好笑的唤了仲伯一声! 仲伯捶着一双老腿,不耐烦的刚要怼他一嘴。 谁知,竟看到姬轩也背着两箩筐桑叶,双手还提溜着两篮子桑葚果。 身为女娃娃的螺祖也是一样,丝毫没有女娃的娇弱感,实在让人钦佩。 仲伯不好意思的跳了起来,赶紧背起背篼,提溜起竹篮,装出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强装轻松的大口喘气。 螺祖悠悠一笑,二话不说,带着二人准备下山。 中途,姬轩怕螺祖累着,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扇扇子送吃食的。 一旁的仲伯不断偷偷的示意姬轩,自己也很渴也很饿唉!能不能也照顾照顾我这个老人家? 姬轩望着仲伯那委屈的模样,忍不住无奈一笑。 谁让他是堂堂好男儿呢!必须要照顾老弱病残啊! 得到姬轩关怀的仲伯,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 “没想到,这桑蚕的活计,干起来这么累。”仲伯不免吐槽。 螺祖悠悠一笑,并没有多话。 “慢工出细活,蚕虫珍贵,养起来自然费神,如若不然,又怎能得到这样的成果。” 姬轩望着手里的桑果桑叶发愣,心中有所不快。 “你怎么了?有心事?”螺祖好奇一问。 姬轩回神,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来。 “若我族也能学会采桑养蚕,织锦制衣,今后也就不用受冻了。” 姬轩无奈轻叹。 螺祖突然回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还不知姬轩阿兄的族落是?” “帝鸿族。” 姬轩没有隐瞒,也不想隐瞒,只想与螺祖坦诚相待。 帝鸿族三个字多少让螺祖有些避讳和提防。 我果然猜的不错,他的身份不一般。 “瞧着姬轩阿兄的风姿,应当是帝鸿族最紧要的人物。” 姬轩心虚一笑,并没有作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这孙儿蠢笨,哪里是什么紧要的人物,无非是在母族活不下去了才恍恍惚惚的逃到了蜀山族,幸而蜀山族族人个个仁善,才苟活到现在。”仲伯赶紧打圆场,撒谎搪塞住好奇的螺祖。 姬轩本来也不善于撒谎,更不愿意撒谎,要不是为了族落大计和自己的安危,他断断不会强迫自己对螺祖扯谎。 螺祖从姬轩与仲伯的脸上看出了什么,只温柔淡笑。 他是帝鸿族的人,身材高大伟岸,其气质又带有王者气息,品行端正,为人豁达,想来,应该不是什么逃荒的普通老百姓。 能有这般魄力与魅力的人……? 咦!不对……难道……难道他是……? 螺祖聪慧,估计已经猜到了姬轩的身份。 震惊之余,又不得不收敛情绪,忍耐住惊奇之色,警惕的提防着别有目的的姬轩与仲伯二人。 “原来如此!”螺祖淡笑道。 忽然,螺祖突感不妙,背后一股不善的气息掠来。 “我们赶紧下山吧!” 螺祖着急忙慌的拽起姬轩就往山下奔走。 当然,耳目聪灵的姬轩也发现了暗处的杀气,只是还不知这股黑暗的力量是冲着谁开的? 仲伯莫名其妙的跟在后头,气喘吁吁的边追边喊, 他这把老骨头,就快被这俩年轻人给折腾散架了。 在确定暗处的人没有追来后,螺祖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姬轩望着螺祖紧紧拽着他的纤纤玉手,心里莫名的一紧,心跳突然加快。 那暖暖的温度,好似能融化他的心一般,整个人的骨头都酥了。 当螺祖反应过来,双颊一红,尴尬的松了手,然后迅速收敛情绪,羞涩的跑没了影。 姬轩意犹未尽的紧握自己的手,就好似依旧拉着螺祖的小手一般。 当仲伯追上来,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地,吃力的扒拉着呆愣的姬轩,埋怨着:“我走不动了,你自己走吧!累死了,你就让我这把老骨头葬送在这里好了。” 仲伯好似耍小孩儿脾气一般,委屈的赖着不走了。 姬轩悠悠一笑,拍了拍仲伯的肩头。 “好好好,仲伯你辛苦了,我来背吧!这本也不该让你陪同着来的,都怪我思虑不周。”姬轩说着,就已经将仲伯的背篼背在了自己背上,然后手肘挎着竹篮子,抱着两个装满桑叶的大背篼就往山下冲。 “不可,不可,怎么能让您做这么辛苦的事,共主,不可不可,老头子我还撑得住,千万不可啊!您……您这是有失身份啊!” 仲伯赶紧去抢夺,若是姬轩有个闪失,自己可该向帝鸿族族人怎么交代? 那不是每个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淹死。 仲伯撑着老腰拼命的在后头追呀追。 等到他连滚带爬的回到院落,口干舌燥的舀起石缸里的水就开始呼呼大口大口的喝。 被仲伯夺走瓜瓢的螺祖,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整个人都担忧的呆愣了几秒。 还来不及制止,仲伯就已经猛灌了几瓢下肚。 等到他回味过来,喉咙突然被火辣辣的感觉刺激,瞬间将口里最后的“水”给吐了出来。 顿时双颊升起两抹红晕,头脑发昏的摇摇晃晃,脚下犹如踩着棉花似的,怎么站都站不稳。 “这……这天,怎么围着老朽转来转去的?嗯~,不对,头好沉重,我……我怎么晕乎乎的?我……我这是在哪儿?” 螺祖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 “罢了!我去给你熬煮一翁醒酒羹好了。” “醒酒羹?什么醒酒羹?呵呵呵呵,女娃娃你……你怎么……怎么有三个你?唉~!怪了,我眼神儿出问题了?” 仲伯醉的不轻,摇摇晃晃开始出现了幻影。 他傻乎乎的揉着朦胧的双眼,瞬间,醉晕了过去。 第120章 你是我姬轩唯一的亲眷 当姬轩将仲伯安顿在洞中安睡后,螺祖的醒酒羹也熬好了送了来。 “仲伯今日吃了些什么东西?怎么昏睡成这个样子?”姬轩疑惑的一边儿向螺祖嘟哝一边儿给仲伯喂醒酒汤。 螺祖悠悠一笑,并没有回答,而是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不消片刻,又端着一盅的“水”走了进来。 她温柔的递给姬轩。 这气味倒是独特很,霸道而又清甜。 他疑惑的望着螺祖,眼神询问着她是否真要他喝了它? 螺祖含笑点了点头。 姬轩不疑有他,浅浅品尝了几口后。 震惊不已,甚至觉得十分稀奇。 咦~!这“水”入口辛辣回味却清甜,入喉不涩但却辣,甘甜而不苦口。 他再次尝了几口,竟觉得别有一番风味,他越尝越有兴趣,越喝越上瘾,开始爱不释手。 “这是什么水?倒是神奇,我从未尝过,但却越喝越喜欢。” “这是酒啊!尔玛族先祖所酿造,一直流传到现在呢!咱们族人的最爱,珍贵无极,它不但能解乏,还能让人心情愉悦,冬日里将它温了喝下,能通身暖和呢!” 姬轩不由得惊叹!:“还真是好东西,不曾想,蜀山族内竟然有这么多好东西,实在稀奇。” “你喜欢喝?我教你啊!”螺祖温柔的露着笑容,认真的望着他。 那样的美貌与才华,让姬轩心头再次一颤。 他愣愣的欣赏着眼前的绝色佳人,目不转睛的将她印在心底。 反应过来的螺祖也被他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脸颊一红。 她赶忙收起眸光,羞涩的踱步到洞口,打算远离这个几次三番让她感到不安的人。 “你不是说要教我的么?怎么转脸就反悔了啊!” 姬轩着急忙慌的出言制止。 螺祖突然顿住了脚步,语气平淡的答复了一句:“你又没有答应,怎好勉强你。” “我愿意,自然愿意,现在就可以学。” 螺祖见他迫切又好学的急切模样,不由得悠悠一笑。 “好了好了,现在天色已晚,待今后得空了我便教你吧!” 说完!便步履轻快的消失在了夜幕中。 姬轩望着她那渐渐没入黑暗的曼妙身影,久久无法回神。 深夜! 螺祖偷偷来到了白天发现暗探埋伏过的地方。 那时候姬轩与仲伯二人在场,她不好动手,但伸手不见五指的大晚上倒是适合大展拳脚。 只是埋伏的暗探已经人去楼空,找不到一丝敌人的蛛丝马迹。 “到底是谁?会是谁呢?” 螺祖望着丛林发呆。 思索良久后,还是打算趁着月色搜索一番。 湿漉漉的林子里除了一些脚印外,就只找到了一把遗落的短刀。 上面刻有花纹,但形状不像是蜀山族的产物。 螺祖开始怀疑起了姬轩。 这小子不愿意曝光身份,对她隐瞒甚深,从始至终都透露着一抹神秘。 难不成,埋伏的暗探都是来刺杀他的? 还是说,那些暗探都是他派人埋伏在蜀山族,打算对蜀山族图谋不轨? 不不不,如果是别有目的,不应该是监视在族母身边儿吗?又与自己何干? 他来到自己身边儿已经有好几个月了,若要杀我,应该早就动手了,何苦等到现在? 带着许多疑问与提防,螺祖只能假装什么也不知情的回到了洞中安睡。 待到与姬轩独处时,总是十分注意他的言行举止。 对于螺祖突然来的关注,姬轩既惊讶又疑惑,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姬轩阿兄果然聪慧,我一说你便会了。” “自然是螺祖你教的好,不然,我哪里能学到这么多学的这么快。” “对了,你也出来这么久了,家中可还有亲眷?要不要回去报个平安?若是家中亲眷担忧,四处找你可怎么好,来了此地这么久,你也该回去了。” 姬轩心中思绪乱如麻。 听螺祖这么说来,他既心虚又难受。 “家中并无亲眷,天灾横行,我无路可走,才逃难到此处。” “原来如此!” “螺祖,你要赶我走么?”姬轩害怕被螺祖看出什么,赶紧打感情牌来搪塞她。 果然,善良心软的螺祖感觉到自己的言语好像伤到了姬轩,便赶紧解释:“不是,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担心你还有亲眷在世,四处寻你,令人担忧,故而提醒你给家族亲眷报个平安。” 姬轩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望着螺祖那自责的眸子,伸手温柔的摸了摸螺祖那聪慧的小脑袋。 那种宠溺又好似受了心伤的模样,让螺祖既自责自己的唐突,又心疼他的身世。 “我并无亲眷,也无族亲,身边虽然还有仲伯,但现在又有了你,而你,便是我姬轩的唯一亲眷了。”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又一次让螺祖不好意思的尴尬在当场。 说归说,干嘛那么肉麻,动手归动手,干嘛非要像个长辈一样抚爱自己的小脑袋。 你看就看,干嘛眼神灼灼的让人不安。 她赶紧扒拉开姬轩正捧着自己脑袋的大手。 笑了笑:“既然你已无家人可依,那我便是你的家人,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真的?”姬轩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激动。 他的笑容是那样的阳光灿烂,容貌是那样的青春年华,想拒绝他、骗他都难。 螺祖不忍心,就认真且肯定的点了点头。 姬轩心情一下子如花绽放,开心的心潮澎湃。 “好,我姬轩,今后与你永远守住这个家,你,便是我的亲眷,是我姬轩毕生所守护的人。”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别误会……。” “啊~?什么?你……你想说什么?我没听清。”姬轩故意装作没听懂的样子,霸道的拒绝螺祖拒绝自己,推诿自己。 螺祖见他憨傻,也懒得与他解释。 “呃……,你不是想学酿酒吗?我这就去取工具来教你,你等着我哈!” 姬轩连忙点头,目送着螺祖一溜烟儿的跑进洞里。 而他,嘴角突然勾出一抹弧度,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螺祖转身逃离的那一刻,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自己怎么可以心软到被姬轩拿捏的团团转呢? 笨,真笨,笨死了。 这姬轩,定是个大魔王,每次都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三言两语就把我给绕进去了。 如果将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儿,早晚得死在他的手里。 不行,我得早些将他赶走,绝不能让他留在这里闯下大祸,不然,自己也会被他拖累死。 就在姬轩高兴的不知所以时,也不知仲伯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拿着拐棍狠狠给了他一个脑瓜嗡。 姬轩疼的“哎呀!”一声!转头就要教训教训背后偷袭他的人时,却瞧见了一副“孺子不可教也”模样的仲伯。 当下便消了气,甚至还有些委屈。 “仲伯,你干嘛打我?” 姬轩一边儿揉着生疼的脑袋,一边儿质问仲伯。 仲伯“恶狠狠”的睨了他一眼,叹息一声! 结果,却引起了满院子人的注意。 这些人都是来自四面八方来学艺的族人,要是有一丁点儿谣言被他们传了出去,那还了得。 二人反应过来,尴尬的赶紧打着哈哈,一路有说有笑的冲进了洞中。 “好了,现在没人能瞧见了,仲伯不必洋装了。”姬轩有些不悦,严肃的望着他。 仲伯委屈至极:“共主,我们也来了不少日子了,您打算何时启程回族啊?” “我……我还没有同螺祖说明,待到时机……。” “时机?何时是时机?共主您次次都说要等待时机,但次次都未曾向螺祖姑娘吐露实情,您要等到什么时候?咱们的族人可等不得啊!” 姬轩听罢!心中焦虑又担忧。 他害怕,害怕螺祖不愿意,害怕螺祖拒绝,害怕她厌恶他,所以迟迟不肯说出口。 第121章 姑娘别怕,我不吃人 第二日一早,姬轩从美梦中苏醒,他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 筋骨疏通后,朦胧的睡眼才彻底打开。 但在睁眼的那一刻,忽然被满脸褶子,黑目圆睁的眸子和一张圆盘子那么大的衰老脸给吓了一跳! “仲伯,你……你该不会守了我一夜吧?” 仲伯认真的点了点头。 姬轩无语。 “你到底要做什么?” 仲伯指了指洞外。 “现在就是时机。” 姬轩向外望去,那抹亭亭玉立的身影正在院落里忙来忙去。 她向来勤劳,一大早上的就开始教化百姓桑蚕织锦。 姬轩忍不住露出一抹由心的笑容,起身慵懒的走出石洞,不偏不倚的奔向螺祖。 这丫头一不小心的转身,猛的撞进了姬轩的怀里。 幸好姬轩眼疾手快,死死护住螺祖,不然,这丫头真能摔个大跟头。 也幸而这丫头收手快,才没有误伤到姬轩。 这人真的有病,一声不响的跑到人身后吓唬人。 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螺祖出于本能反应,所以在姬轩靠近时,就已经察觉到了背后的气息,转身那一刻就要悄悄给他一击,谁知道居然是姬轩,还一把护住了假摔的她。 “你……可有受伤?” 螺祖赶紧后退,与姬轩保持着一定距离,并礼貌的摇了摇头:“无事。” 说完!又开始忙碌在清晒桑叶的工作中。 姬轩第一次被姑娘无情拒绝,心里多少有些落差和意外,反而更加欣赏螺祖。 望着她忙碌的身影,难免好奇,便向嫘祖详细询问她是如何养蚕、如何织出美丽的衣服? 嫘祖见他好学,也耐心不吝地给他做了解答。 他告诉嫘祖,在他的部落,族人还过着冬穿兽皮、夏遮树叶的日子,他真心地希望自己部族的百姓也能学会种桑养蚕,这样他们的生活就不用那么苦了。 螺祖听闻,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真心诚意,同时也看到了眼底的一丝期许与希望。 “我姬轩,恳请螺祖姑娘能辛苦前往我族一趟,传授桑蚕制衣之术,将来我族定倾力相报。” 姬轩十分诚心恳请嫘祖随他一起回去,去造福那里的百姓。 嫘祖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青年,也被他的善良和担当深深打动。 于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姬轩非常高兴。 “多谢螺祖姑娘恩德,不吝之恩,仁善之德,此行,我当敬你为师,尊你为亲,我姬轩,代我族族人在此恩谢。” “不必客气,应该的,只是,我在此还有许多未了之事处理,恐不能早早与你前往,不如你稍待我几日,或是你告诉我族落在何处?我自己一人也可前往。” 姬轩起初还有顾虑,但见满院子里都是求教的百姓,便不忍心强迫,只好应允道:“无事,只要螺祖姑娘愿意,纵是等多久我都愿意。” 二人议定后,姬轩就在蜀山族的部落里住下了。 而勤劳能干的嫘祖就一边教授人们养蚕,一边总结出一套完善的喂蚕、缫丝、织帛的经验。 从此以后,整个蜀山族的人们不仅仅能制作出好看的衣服,还会做精致的鞋帽。 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蜀山族才算彻底摆脱了披兽皮、遮树叶的生活,过上了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 深夜! 龙湖谷山巅。 “共主当真相信螺祖姑娘愿意前往我族施授?” “我自然信,怎么会不信。” “可这么些日子过去,我瞧着这位螺祖姑娘好像没有要前往的意思。” “这里是她的母族,千里迢迢远走他乡,自然舍不得,若要人相助,必要有耐心等待,何必急在一时。” 姬轩很笃定螺祖的人品和性格,所以十分信任。 仲伯无法,也不好劝。 咦! 山下是怎么一回事? 好像着火了,着火的地方好像还是螺祖的洞府。 “共主……您瞧。” 姬轩定眼望去,吓了一大跳! 大呼不妙:“遭了。” “赶紧救人。” 二人匆匆飞奔下山,冲进院落。 整个石洞都在着火,院落里能燃烧的东西也在不停的燃烧。 姬轩一时着急,就要冲进火海救螺祖。 幸而仲伯拦的快,将他拽出了熊熊大火的院落。 “仲伯,……你放开我,螺祖在里面,我要去救她,仲伯你放开我……。” “共主,共主您不能去,天下不能没有你,你不可以冒险,您是天下的希望,是族人们的希冀,您不能有闪失。” “放开我,螺祖也同样重要,天下也不能没有她。” 姬轩挣脱掉仲伯的束缚,冲进火海,打算将螺祖救出来。 仲伯又急又慌,嗓子都快喊冒烟了。 而这时,洞府上的崖壁上突然摔下来一位妙龄女子。 只见她衣衫凌乱,血渍浸染,好似受了重伤的样子。 姬轩以为是螺祖,纵身一跃,赶忙施救。 当他接住摔下来的姑娘时,仔细一瞧,却不是螺祖,反而是一位不认识的美貌少女。 这女子受伤严重,身体颤抖不止,还不停的咳嗽吐血。 而燃烧的洞府崖壁上,正好探出一个脑袋,夜幕下,哪怕火势熏天,也只能从烟雾中看到那双明亮的眼睛。 那双灵动又清澈的眸子,在看到崖下的一幕时,明显是惊讶的、震惊的、忽然又释怀的、随后无所谓的模样变化。 随着半空中一抹玄色身影闪过,整个黑夜都在熊熊大火中燃烧。 一见那位姑娘的真容,姬轩从惊讶中再到失望再到着急,只一瞬间,就好似天塌了一般。 他要救螺祖,他要去找螺祖。 她还活着吗? 她在哪? 螺祖……螺祖……。 姬轩发了疯似的到处寻找螺祖,甚至恨不得冲进火势蔓延的石洞中去找她。 可仲伯冒着生命危险,救他及时,将他和那位姑娘给带出了火海。 姬轩靠在大树干下,发呆发愣,伤情的眼眶一红。 仲伯为那位姑娘处理好伤势后,又给她喂了水,喂了药。 她依稀记得,自己朦朦胧胧中,分明看见了一张品貌非凡、清新俊逸的帅脸。 他虽眉头紧皱,神色焦急,但那张绝色的俊脸还是让他过目不忘。 带着身体的一阵抽痛,她猛然醒转,吃力的咳嗽了一声! “哟!姑娘,你醒了啊!” 她迷迷瞪瞪的努力睁大双眼。 好家伙,一张长满褶子,皮肤黝黑,五官奇特,又白胡子白发的老头正如鬼魅一般瞪着自己看。 登时吓得姑娘险些大喊救命。 “唉唉唉!姑娘别怕,我是好人,不吃人的,你放心,你摸摸看,我是活的,不作假。” 仲伯将自己那温热苍老的大手伸到她面前。 姑娘再次鼓足勇气看向他。 咦! 还真是活的,就是有点儿老,性格搞怪一点儿,长的有点儿吓人了点儿。 “原来是阿伯啊!多谢阿伯救命之恩。” 姑娘略显失望,有些不耐烦,她明明记得救她的人是一位极具英俊的青年,怎的突然变成了老头子? 难不成是自己眼花了?还是出现幻觉了?还是做梦梦里看见的? 第122章 他就是天地共主姬轩辕 “我可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仲伯赶紧摇着手否认。 姑娘一懵……。 仲伯指着走过来的姬轩,说道:“是他救了你。” 姑娘定眼一望。 惊喜不已。 哟!还真是他。 猛的,姑娘的脸颊泛起红晕,心跳飞快,羞涩的款款上前道谢:“多谢阿兄相救,还不知阿兄性名,将来好答谢。” “不必了。”姬轩略显急切,故问道:“院子里着火之时,你可还看见过什么人?” 姑娘思量片刻,双眸贼溜溜的转。 这位公子似乎在找什么人?而且十分在意那个人,可他在乎的人是谁? 她只见过螺祖,方才与她争执的也只有螺祖,难不成……他要寻的人是螺祖? 姑娘心中有些妒意,灵机一转,弱不禁风的摇了摇头,撒谎道:“未曾见过什么人!” 姬轩失望的眸子一沉,整个人都黯然了不少。 “阿兄是在找什么人?” “螺祖。”姬轩几乎无力回答,已经失魂落魄的不知所以。 一听到“螺祖”二字,姑娘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戾气,甚至是十分厌恶的神色。 再见伤感的姬轩时,那阴戾的表情又转瞬即逝。 “听说过她,我这次来,便是向螺祖姑娘求教的,谁知来的不巧,眼见火势蔓延,当我冲进火海,怎么也找不到螺祖的身影。” 姬轩无力哀恸,丝毫没有要理会姑娘的意思,便望着不远处的一片火海哀叹! 姑娘不忍,想要岔开话题:“还不知阿兄姓名?” “哦~!这小子是老头子我的孙儿,名姬轩。” “哦~!那以后我便唤你姬轩阿兄吧!” 姬轩不予理会,只耐心的等待火势熄灭。 姑娘略显尴尬,便将目标定在了仲伯的身上。 “老人家……您们是从何处而来?我似乎不曾见过二位?” “哦!我们是九黎族族人,听闻螺祖姑娘善桑蚕,故而来求学,老头子我名仲伯,姑娘可以唤我阿伯便可,只是不知……姑娘是……?” “小女阿固,是族母亲认的义女。” “哦!阿固姑娘有理。” “阿伯有理。” 二人说话间,天空突然飘起毛毛细雨。 “哟!看似要下一场大雨了,咱们找个地方避雨吧!”仲伯好心提议,却被心情郁闷的姬轩睨了一眼。 仲伯顿觉寒气释压,被那股王者蔑视给震慑的不敢再多言。 阿固暗自打量。 这世间哪有长辈惧怕晚辈的道理,更何况这位青年英俊非凡,自带一股王者的气魄,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瞧着身份不同寻常。 可整个蜀山族一眼望去,除了阿菘蓝,还真没有那个人能有这等君王的风范。 难不成是九黎族的领主? 不,不对。 九黎族与神农族已经被帝鸿族领主收服,早已归顺了帝鸿族。 听闻天地共主姬轩辕巡视各方,难不成……? 呀!天啦! 姬轩……姬轩……姬轩,不就是姬轩辕嘛! 他……就是天地共主姬轩辕! 阿固越想越激动,越分析越不敢乱想。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自己有生之年能亲眼见到天地共主这位传奇人物。 此刻的她,已经激动坏了,甚至开心的不得了。 花痴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见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偶像。 阿固有那么一瞬间是心动的,是仰望的,是欣喜的,是崇拜的。 雨越下越大,雷声隆隆,仲伯还在努力劝说姬轩去躲雨。 姬轩不予理会,看着火势渐渐被雨水浇灭,他的整颗心也同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等到院落的火势已经无法蔓延时,便赶紧冲进院落,寻找螺祖的身影。 仲伯还没来得及反应,阿固就先追了出去。 她也想要看看螺祖是不是死在了火海里,哪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才能一劳永逸。 姬轩扒开还有徐徐火苗的废墟,仔细寻找着螺祖的身影。 他拼命的呼喊,拼命的挖着废墟。 仲伯劝不住他,也只能跟着一起寻找。 而一旁的阿固也假模假样的帮忙扒着废墟,希望能快点儿见到被烧死的螺祖,也好了却自己的心事。 当他们狼狈的找到洞内时,里面除了被烧焦的生活用具以外,却没有一星半点儿可认的尸体。 姬轩喜极而泣,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她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 “是呢!虽然此处损毁严重,却不见螺祖姑娘半点儿线索,想来是平安的。”仲伯赶紧宽慰附和。 而一旁失望的阿固也只能假装欣慰的露出一抹笑容:“是啊!螺祖姑娘一定还活着,姬轩阿兄你就不要担心了。” “可她去了何处?眼下是否平安?有没有受伤?……?”姬轩依旧担忧。 阿固心生醋意。 “这样胡乱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何况,我们也不知道螺祖姑娘到底在何处?与其不知生死的漫无目的的找,还不如静等时机,总会有线索的。” 仲伯听闻!连忙附和:“是了是了,既然知道螺祖姑娘暂时平安也是好的,不如咱们先安顿下来,慢慢找,兴许不日就能找到也未可知。” 姬轩总算是将他们的话听了进去,重新燃起了希望。 “也好,我们便暂且留在这里安顿下来,一日一日的找,总能找到她。” 阿固闻言,心里一急,此时的她,已经有了私心,便提议道:“此处已经尽毁,想来螺祖姑娘也不会轻易回来,何况这里经常有求教的族人来往,若互不相识,难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姬轩阿兄与阿伯不如去我那儿安顿,然后我再请示族母,派人寻找螺祖姑娘,到时候姬轩阿兄你寻找螺祖姑娘也方便,岂不都好。” 不由姬轩思忖片刻,仲伯就先捧场道:“也好,也好,这样,大家也都安全。” “这么说,阿伯是同意了。” 仲伯笑吟吟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突然反应过来,转头望着姬轩寻求意见。 阿固见状,连忙说服着他:“姬轩阿兄觉得可好?若有不便,或觉得不妥,阿兄也可以随时离开,总比在此处无用担忧的好。” 姬轩思忖片刻,也别无他法,只能点头应允。 彼时,阿固高兴的差点儿蹦起来欢呼,心中的思绪开始酝酿以后的日子里该如何与姬轩发展情意,如何培养感情。 第123章 如螺祖一般,那才是难得 自古君王无真情,尤其是打下江山地位还不稳固的帝王。 “共主真打算留下来寻找螺祖姑娘的下落?如若寻不到呢?” “蜀山族一直都是我们攻克不下的大部族,可想实力,若不深入了解透析,又如何立于不败之地!何况,螺祖姑娘之才你我都清楚,唯有她,才能解我帝鸿族之困,无她不可。” 仲伯了解到姬轩的真实目的和想法后,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只要他并未陷入儿女情长、一心收复蜀山族,那么对于国家社稷依旧是利国利民的存在,这样,他也就放心了。 此刻,前方引路的阿固时时回眸望向身后不远处紧跟的姬轩,眸子里全是爱慕与欣赏。 那种紧张,就好似一不注意,姬轩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仲伯早已看出了阿固的心思,不免打趣一笑。 “我瞧着这位阿固姑娘对你倒是别有深情。” 姬轩冷冷一笑! “女人嘛!随处可见,随时可有,若是如螺祖一般,那才是难得,如果是她……得而有幸,失而颓城。” 仲伯大约明白了姬轩的心意,便不再多话。 蜀山族边境。 浣花池鸢。 阿菘蓝收到来信,不由得冷冷一笑! 阿绒不解,故问道:“出什么事了?” “如我所料,共主姬轩辕果然不在帝鸿族。” “听闻共主姬轩辕巡视天下,不在帝鸿族不也正常么?” 阿菘蓝再次冷冷一笑。 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也在向她的计划之内发展。 阿菘蓝脸上的笑意与自信,将阿绒给整懵了。 “恐怕,巡视天下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哦~?竟有这等有趣的事!那……咱们还需严加镇守么?”阿绒饶有兴趣的说道。 阿菘蓝无奈轻叹一声! 为了牵制、稳住蜀山族,帝鸿族可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她仰望着边境外不远处驻扎的三万敌军,心中不由得升起薄怒。 这样的声势浩荡,誓要拖住蜀山族主力不可。 姬轩辕,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是攻是伐?是挟是和? “帝鸿族的阿坤布可还在镇守?” “方才探子回来禀报,说此人并未放弃攻伐我族,但时至今日,依旧没有动向,不知何故?” 阿菘蓝细细思量片刻,大约是猜到了帝鸿族的几分用意。 “叫人看好洞口,莫要有人来打扰。” “是。” 阿菘蓝迅速窜进洞内,开始穿戴施行巫祝之术的着装,带上神鬼面具,披上白鸟羽毛做的披风,手拿三副贝壳。 点燃祭坛,开始行巫祝之术。 第一卦,是问螺祖平安。 终得放心。 第二卦,问的是姬轩辕动向。 忧心不已。 第三卦,问的是姻缘。 成了无字天书。 阿菘蓝很是费解,不过幸好螺祖是平安的,多少放心了些许。 “姬轩辕与阿固在一起,这是我始料未及的,她怎么会与姬轩辕纠缠上了呢?” 阿菘蓝疑惑半晌,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的神色。 这最后一卦实在令人费解,没有答案,也没有窥破天机,更没有算出天意的神旨。 她望着断成碎渣的贝壳,陷入了迷茫的沉思中。 迷迷糊糊中,她好似察觉出了一丝气息。 洞口来人了。 但她气息平和,又似有似无,不像是精力充沛的壮汉,也不是身手矫健的阿绒等人。 直到传来一阵脚步声! 阿菘蓝的脸上才露出了一抹久违的笑容。 她半卧在石床榻上,微闭双眸,慵懒的托腮小憩。 直到那阵故意蹑手蹑脚的脚步声靠近,她才慵懒的来了一句:“你来了。” 来人觉得很无趣,嘟哝着小红唇,百无聊赖的坐在了那堆还未熄灭的简易的祭坛旁。 “原来阿姐早就猜到我要来啊!难怪一点儿都不惊讶!” 阿菘蓝缓缓睁眼凝望,几年不见,这丫头越发的美艳动人了,连个子都长高了许多。 看来,她的日子过得很不错。 螺祖拨弄着散碎的贝壳和灰烬。 “哟!原来阿姐今日为我算了一卦,难怪知晓我会前来,故而没有惊喜之色。” “你这小丫头,怎么这时候来了?可是有人欺负了你,来我这儿哭鼻子来了?” 阿菘蓝慵懒的走到她的身旁,戏谑的说着家常。 而螺祖听了这句话,却突然哽咽,委屈的眼眶一红,就好似受了委屈的三岁小孩儿,见到母亲忍不住哭鼻子的模样。 只是她太过于成熟和倔强,不愿意在螺祖面前展现懦弱的一面。 故而强撑着不让自己失态,愣是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 她不敢抬头看向阿菘蓝,更无法从容面对阿菘蓝,故而只能侧头低眸,不断拨弄地上的一堆灰烬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聪慧的阿菘蓝早已看出她的心思,也猜出了她此行估计是遇到了俗世瓶颈。 “怎么了?” 阿菘蓝越瞧越不对劲,猛的拽过她的手,偏头一瞧,天啦!她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红唇也没有血色,眸子里还闪着一丝泪光。 这可将阿菘蓝吓的不得了,赶紧为其把脉查看。 “我没事,你瞎担心什么?我不过是赶路赶急了而已,没什么事的。” 螺祖挣脱着,生怕阿菘蓝发现什么而烦心。 “听话,莫动。” 阿菘蓝拽着螺祖的手不松,也仔细把了把脉。 脸色突然一沉。 “你……你受伤了。” “我没事,都说了不要你担心,小伤而已……。” “不行,必须给我瞧瞧,正好我这里有上好的伤药,比你的要好一些,赶紧,给我看看……。” “不用的阿姐……。” “这时候了你就不要犟了,赶紧给我瞧瞧,一个姑娘家家的,可不能留疤……。” “没事……。” “什么没事没事!这是大事,如果伤口没有处理及时怎么办?” “你告诉我,是谁伤了你?本巫女要弄死她,敢欺负你,便是欺负我。” “没事的阿姐,你不用担心的。” “别动,会疼的。” 洞口附耳偷听的素裹还没有偷听到多少,就被身后的阿绒吓了一跳! “干什么呢?鬼鬼祟祟,小心巫女把你当小贼抓了。” “哎呀!阿绒,你走路没声音的啊?吓不吓人。” “谁让你没事偷听巫女说话的。” 素裹自知理亏不敢辩驳,不好意思的尴尬不已。 阿绒好奇,也免予素裹尴尬,便假装偷听。 “唉!你听到了什么?巫女可有说什么天机之类的神旨?” 阿绒明白素裹的用心后,会心一笑!很是动容。 “螺祖姑娘受伤了,巫女正在为其处理伤势呢!” “哦~!看来,这次螺祖姑娘前来,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阿绒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相视一笑,各自都去各自的岗位去了。 第124章 要杀便杀,何必如此羞辱我 是夜! 螺祖乔装打扮,在阿菘蓝的眼皮子底下离开了蜀山族边境。 暗处监视的阿菘蓝无奈一笑,摇了摇头。 她就知道,这丫头不是个任人欺负的软弱性子。 属于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性格。 这也是阿菘蓝为什么十分喜欢螺祖的原因。 “巫女,要不要派人跟着螺祖姑娘?以免她受伤被欺负。” “不用,你帮我解决另一个人便可?” 另一个人? 阿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望着阿菘蓝。 阿菘蓝神秘一笑,侧眸扫了一眼后山的位置。 阿绒瞬间会意,仔细感知,果然察觉到后山螺祖离开的方向有一股不善的气息。 “麻利一些。” “是。” 阿绒带着利剑,直奔杀气腾腾的地方而去。 她的坐骑是野豹,所以速度极快,行动最隐秘,也善于伪装和捕猎。 暗处带着杀气的人没有发现阿绒跟踪,故而只一心一意的偷偷跟随螺祖。 原本暗中保护螺祖的她,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甚至一丝异样都没有察觉到,所以不敢贸然出手,只能静待时机。 好不容易跟踪螺祖到蜀山族边境,竟然发现她身手不凡,还乔装打扮偷偷摸摸,顿时就察觉出她身上的不同寻常。 可这时候并没有收到那边的杀令,不敢冒泡动手。 就在彼时,天空突然飞旋无数只雀鸟,每一只都鸣叫不休。 阿绒大呼不妙! 那人嘴角勾出一抹弧度,悄悄从袖中取来一把锋利的短匕。 眼里的阴狠与杀气,让身后监视的阿绒感到恐惧。 那人骑着家畜黑熊,速度突然加快,打算追上螺祖实施刺杀。 而阿绒的坐骑可是野生黑豹子,那速度那敏捷力那洞察力,直接将霸气侧漏拉满。 不消片刻,便追上了那人。 那人脸上画着神鬼图案,头戴百鸟绒羽帽,发现身后有人跟踪后也是大惊。 这一人一兽着实吓人,被跟踪了这么久,她居然都没有发现,连身下的坐骑黑熊都没有察觉。 我的那个乖乖,今儿恐怕免不了一场大战,估计螺祖她是刺杀不了了。 那人已经一身冷汗,紧张的想着如何甩掉阿绒的法子。 可就在此时,阿绒突然超速,赶到那人最前面,来了一个阻截,直接将她堵在必经之路上。 那人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应战。 “你是何人?为何阻我去路?” “哼!连我阿绒都不认得,还敢杀人?”阿绒不屑冷笑。 那人闻言,吓了一跳!心中紧张。 “你是巫女身边儿的勇士阿绒?” 阿绒自信且霸气的一声不吭,昂首挺胸,格外的英姿飒爽。 那人身子一虚,来时主子就特意交代过她,不可与巫女身边儿的阿绒素裹交锋。 这二位可是了不起的人物,强壮如九尺男子,武力如闷牛,杀伐的戾气不比阿菘蓝少多少。 阿绒见那人没有缴械投降的意思,不免升起一抹玩味的兴趣。 便缓缓举起手里的利剑,开始准备活捉她。 那人倒吸一口凉气,无奈,只能应战。 反正无法完成任务回去也是死,还不如与这丫头打个痛快,能死在勇士的手上,值了。 她原以为自己能轰轰烈烈的“牺牲”,留个全尸,可没想到,阿绒却兴趣盎然的玩起了猫捉老鼠,不让她死也不让逃,非要戏耍她,实在憋屈又丢人。 “你要杀便杀,哪来的那么多花样羞辱人。” 阿绒冷冷一笑,脸上的戏谑突然消失。 那抹狠厉的眼神“唰唰唰”投射下来,让那人有些心惊胆寒。 就在那人等待死亡的那一刻,阿绒突然剑走偏锋,留下了她的狗命,并且将她五花大绑带去了阿菘蓝跟前严加审问。 “你要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你有种你就杀了我,何必羞辱我……听见没有,要杀便杀,不要扭捏……。” “你不要挣扎,若惹急了我,便让你生不如死。” “阿绒,你敢杀我吗?你敢吗?你没种,没用的东西,亏你还是巫女身边儿出来的人,你杀我呀!杀我呀!” 阿绒依旧不屑冷笑。 “杀你,不知道有多简单,不过,你背后的人却不简单,你就等着大刑伺候吧!” “阿绒,你可恶,有种杀我……。” 阿绒被那人骂有些不耐烦了。 便忽然停住了脚步,举着利剑在她的脸上比划来比划去。 一副嗜血的模样,好像要吃她的肉一般。 那人害怕,有些惊惧。 “你要做什么?” “若胆敢再吵闹不休,我便在你的脸上刻画,让你一辈子不敢出去见人。” 果然,这招对她很受用,瞬间就闭了嘴,乖乖的跟着不敢再发一语。 回到蜀山族边境,刑洞内,阿菘蓝正襟危坐。 等到那人的脸上被洗的干干净净之后,露出庐山真面目,阿绒等人才冷冷笑出了声! “哟!原来是一位姑娘啊!” “我当是哪家不要命的男人敢在巫女眼皮子底下行刺呢!不曾想,是你这么蠢东西。” “呸!你阿绒也敢骂我?你也配!”那人唾了阿绒一口,眼神阴冷的望着她。 阿绒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子。 “蠢东西,胆敢再放肆,我叫你生不如死。” 那人嘴角挂血,神色略带不服。 “有本事你便杀了我。” 哼!“留着你还有些用处,杀了你太费劲,不值。” “你……。”那人被气的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阿菘蓝慵懒的托腮,冷静的看着他们骂架。 女人嘛!站在一堆不是掐架就是八卦,在正常不过了。 “你说,到底是谁派你来刺杀的?” 那人再次冷冷一笑。 “你不是知道嘛!还问。” 阿绒二话不说,上去又是一大嘴巴子,手都打酸了,可这人的脸颊除了红一点儿,半点儿肿胀的意思都没有。 不过,这也是阿绒审问犯人的独特打人方式,可以在犯人身上不留印记,却能让你感受到无比蚀骨钻心的痛。 那人痛的猛然喷出一口老血,疼痛使她面部扭曲,连说话都抬不起嘴角来。 “说,阿固那女人为何派你来刺杀螺祖姑娘?” 那人无力的摇了摇头,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却又因为疼痛而张不开。 第125章 阿固险丢性命 “真是衷心,既然不想说,那就扔去后山喂野兽吧!” 阿绒听懂了阿菘蓝的话外音,应答一声后,便拖着那人便往后山去。 那人吓得心惊胆寒,赶紧求饶。 开玩笑,活生生被野兽啃食,那得是多残忍多痛苦多大的煎熬啊!她可不想死的尸骨无存。 “巫女我说……我说……我说,我说就是。” 阿菘蓝摆了摆手示意,阿绒又提溜着那人扔在了阿菘蓝的跟前。 “快说。” 那人后怕的咽了咽口水,冷静下来后,才哆嗦的回复道:“像我们这样的,只管杀人,不问缘由,具体原因我们知道的也不多。” “就前些日子,主子突然吩咐我等前来暗杀螺祖姑娘,我不敢多问,只能照办。” “不过,昨日主子带回去了一位极其英俊的男人,长的颇为俊俏,主子与他很是亲昵,没多久,主子就下令让我前来刺杀螺祖姑娘。” “但缘由,我真的不知情,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一位英俊的男子? 会是谁? 嗯……!那应该就是天地共主姬轩辕了。 今儿这卦倒是没有白算。 果然是他。 居然混入我蜀山族地界,还与阿固那臭丫头粘在了一起,可真有你的。 那……杀螺祖,可是他的授意? 不……应该不至于,他与螺祖无冤无仇,又是极其看中才能异士之人,他只会收拢人心,收买人才,绝不可能乱杀无辜。 阿菘蓝暗自思量片刻后,冷肃着脸,向那人说道:“本巫女给你两个选择,那么死在我这儿,那么远走他方,你……要仔细斟酌斟酌啊!” 那人心中犯难,一双眼珠儿斗转参横,暗自思量片刻。 分析过利弊之后,只能乖顺的给阿菘蓝磕了一个响头:“多谢巫女不杀之恩。” 阿菘蓝冷冷一笑:“你倒是个聪明的。” 她轻轻摆手,阿绒会意,便拽着那人便往洞外拖。 能在阿固手里讨生活的人,应该不会太笨。 这次刺杀失败,回去复命必有一死。 阿固本性狠辣阴毒,肯定会因为她办差不利而杀人灭口,这是她一贯的作风。 只要是跟了她多年的随从,应该都清楚她的为人。 阿菘蓝仁善,不愿意乱杀无辜,这才给了她一个活命的机会。 三更时分! 阿固陷入梦魇。 螺祖站在熊熊大火中,一步步向她靠近。 她带着肆虐的杀气与戾气,举着大刀向她劈斩而来。 阿固猛然从梦魇中惊醒,心有余悸的大口喘息着。 等她冷静下来后,外面的天色已经快蒙蒙亮了。 “阿芙怎么还不回来?是出事了吗?还是已经杀了她?” 由于梦魇惊吓致使身体脱水,阿固觉得口干舌燥,起身想要倒杯水喝! 谁知!一只端着茶壶的纤纤玉手就递在了她的面前。 阿固还未缓过神来,顺手就接了下来,等她反应过来,紧张凝望之时,一把明晃晃的利剑就已经劈斩了下来。 阿固赶紧闪躲。 “你是谁?” 来人的脸上画满了神鬼图案,根本看不清面容。 阿固大怒,就要呼救时,那人突然挥剑而来的,直逼她的唇瓣。 阿固无奈,只能闭嘴,先逃命再说。 二人大约打了十几个回合,阿固招架不住,重伤倒地。 那人趁机进攻,挽出剑花,在阿固的身上划出了好几道剑痕。 尤其是那白嫩的双颊,两道剑痕醒目又刺眼,血渍乱溅,湿了衣襟。 阿固痛苦不堪,怒气冲天,气得捡起地上的大刀就与那人硬拼。 那人双眸带着阴戾,满目仇恨。 就在她即将一剑解决阿固时,洞外听见动静的几个勇士迅速冲了进来。 这几个勇士可是阿固费尽心血培养出来的护卫,武力、耐力都不是一般的强。 那人抵抗的有些吃力,腾不出手来对付阿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救走。 可不知道什么原因,本来已经逃跑的阿固突然又折返了回来。 那眼神里的毒辣和杀气,简直凶恶的如一头野狼。 她拖着重伤的身体,捡起地上的大刀,趁着那人对抗吃力,腾不开手的时候,打算在其背后偷袭。 也不知道怎的,她始终找不到绝佳的时机下手。 这好不容易拖着重伤的身体,找到了下手的机会,却又因为身体的疼痛而半跪于地,喷出一口老血来。 “快走,将来报仇的机会多的是,不必急在一时,您保命要紧啊!” 身后的随从赶紧劝止她,苦口婆心忠心耿耿。 阿固不甘心,也不愿意假手于人,她要亲自杀了她,为自己今日所受的屈辱报仇。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猛的推开随从,举着大刀就要给那人后背一个致命一击。 可谁知,这时不知从何处飞射而来无数小石子,那力道之大,直接将阿固手里的大刀击飞。 阿固因体力不支,加之身体剧痛,就在大刀落空之际,她也摔倒在了地上。 随从一惊一慌,赶紧保护阿固,顺便四处打量一番,寻找暗处之人的位置。 可洞里除了与那人缠斗的勇士,并无他人啊! “快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随从抱起阿固,拼命的往洞外逃去,直奔族母住处。 如今,也只有族母的住处是最安全的。 彼时! 洞外再次飞射而来无数石子,每一颗石子都蕴含了强大的内力。 精准的击向所有勇士的致命点。 耳目聪灵的勇士,还能躲过一击,反应迟钝的呢!就只能被击中穴位,痛倒在地上翻滚。 眼下洞内已经只剩下三个负有轻伤的勇士,对于她来说,对付起来就绰绰有余了。 三个勇士没能逃过那人的报复,直接重伤倒地,哀嚎一片。 那人趁机逃亡,纵身一跃,骑在了暗处等候她的坐骑背脊上,一溜烟逃没了影。 半路,正好遇到前来接应的阿绒。 螺祖震惊之余,不免有些心虚和局促。 “螺祖姑娘,我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你怎知我在此处?” 阿绒笑了笑,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我只听巫女的吩咐,其他,我一概不知。” 螺祖无奈苦笑。 是了,除了阿菘蓝,应该没有人能知道她的动向。 第126章 你们难道不应该喜欢我吗? 等回到阿菘蓝身边儿,螺祖早已想好了说辞。 “回来了!可有受伤?” 阿菘蓝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 这倒整得螺祖都有些意外和不习惯。 她的沉稳与淡定实在令人可怕,可怕到好似她能设计出什么恐怖的阴谋诡计。 “阿姐不问问我去做什么了么?” 阿菘蓝淡笑着说道:“若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想说的话,我问,也只会得到一句敷衍的话。” 螺祖再次被阿菘蓝那看穿一切的话给震惊到。 “我教训了阿固,她欺辱我,我便要欺负回去。” “这很好。” 螺祖再次讶异的一愣! 按理,阿菘蓝应该生气才对,应该对她很失望才对,可为何她会这般支持自己的做法呢? “我将她打伤了,差一点儿便要了她的小命,可惜,让她给逃了。” 阿菘蓝淡定的附和:“那真是太可惜了。” “阿姐不生气吗?” 阿菘蓝淡然一笑:“你何错之有,我喜欢你有仇当日报,有恩当日还的性子,我若像你这般,也不会在这个烂地方驻守多年了。” 螺祖半信半疑,只微微一笑道:“那我回去歇息了。” “螺祖,你有没有什么话同我说?”阿菘蓝显得异常严肃,丝毫没有方才那副温和的神色。 螺祖心里有些发虚。 犹豫了片刻,方说道:“阿姐觉得我还是以往的那个茈藐,还是如今政绩斐然的螺祖?” 阿菘蓝大约是猜到了螺祖话中深意,这是试探又是质问。 “我从未怀疑过你。” “阿姐是从未怀疑过茈藐?还是从未怀疑我螺祖“天命之女”的身份?” “无论是茈藐还是“天命之女”我都从未怀疑。” 螺祖冷冷一笑!脸上的酸楚也不知道是是忧是讽? 两个人撒起谎来,演技一个赛一个的厉害,脸不红心不跳。 “好,那我回去歇息了。” 螺祖气鼓鼓的刚要离开,就突然被阿菘蓝的话给截住了脚步。 “伤好了便回去吧!族母若知道你失踪了,一定会担心的。” 螺祖不悦,甚至有些埋怨。 “阿姐是在撵我?” “并不是,我怕你不习惯这里的生活,你应该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什么是属于我的地方?阿姐今日的话我怎么听不懂?我眼下累了,以后再说吧!” 螺祖气冲冲离开后,阿菘蓝才无奈的轻叹一声! 这丫头,脾气还是这么犟。 “巫女何必这么早就撵螺祖姑娘离开,若是一路上有个闪失可怎么好?” “这里本不是她该待的地方,早早离开也未必是坏事。” “我瞧着螺祖姑娘人特别好,留在这里可以给您解闷呢!” 阿菘蓝无奈一笑。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天蒙蒙亮。 洞外的嘈杂声吵得阿菘蓝睡不了懒觉。 “外面什么事这么吵?” 阿绒闻声!冲了进来,禀报道:“螺祖姑娘正在教化族人们桑蚕取丝制衣呢!” 阿菘蓝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真是吓一跳。 好在这会儿也没有了睡意,她起身穿戴好衣裳后,洗漱洗漱就去了外面瞧热闹。 好家伙,本来就狭小的院子一时间被族人们拥挤的水泄不通。 只见人群中,一抹靓丽的纯白色身影在垒起的竹编簸箕中穿梭。 而围观的族人们个个都竖着耳朵仔细听着,生怕漏掉一点细节。 而那些竹编大圆盘子里全是白色的蚕虫,她脚下还堆满了嫩嫩的桑叶,好像是清晨刚从山上采摘下来的。 螺祖不厌其烦的亲自教化百姓养蚕,还仔细的讲解养蚕的注意事项。 “哟!原来如此!我说我养的蚕儿怎么会死一大片了,原来是有这么多禁忌呀!” “可不是,螺祖姑娘若是不来,我永远都不会知道正确的养殖法。” “唉!可别说了,我那些蚕儿结茧后,取的丝黑不溜秋,容易丝断还丝少的可怜,幸而今见螺祖姑娘,受了教,才知道错在了哪里!” “所以说,往常我们养蚕的方式都用错了。” “咱们螺祖姑娘人美心善,可是咱们部族之福呢!” 众人议论了良久。 突然人群中冒出一位大叔,向螺祖大声问道:“螺祖姑娘,你可不可以留下来不走了啊!我们大伙都舍不得你呢!” “是啊!是啊!自从你来了之后,感觉这水都甜了,山都美了。” 螺祖听罢!心里觉得美滋滋的。 当她瞧见洞口看热闹的阿菘蓝后,又突然愁眉苦脸,可怜兮兮的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指着不远处洞口慵懒的靠在洞岩的阿菘蓝。 螺祖这一举动,顿时让阿菘蓝内心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四周都涌来了一股寒意。 阿菘蓝莫名其妙的发了一个寒战。 “呀!好冷,阿绒你觉得冷不冷?” 阿绒懵圈的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名的摇了摇头。 “您是不是生病了?” 开玩笑,大夏天的,热都热死了,还冷个屁啊! 接着……。 螺祖颐指气使,呜咽的向族人们状告道:“就是她,是她不让我留在这里,狠心赶我走,还说什么养不起我,看到我就烦,不让我在她跟前碍眼,说不许我久留,不然就打死我。” 啥? 阿菘蓝被吓了一个机灵。 真是离了个大谱,我阿菘蓝什么时候说过? 螺祖你不要太过分啊! 你是不是有那个大病。 无中生有,欠揍是吧! 阿菘蓝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却迎上了众多百姓们那抹“要为公道伸张正义”的目光,直接将怨气冲天的她,给吓到石化。 “巫女,你干嘛要赶螺祖姑娘离开?” “你为啥要欺负螺祖姑娘?” “你凭什么不让螺祖姑娘留在这里?” “巫女,你不能欺负善良可爱的螺祖姑娘。” “就是,你是不是不喜欢螺祖姑娘跟我们好,所以要赶螺祖姑娘走?” 天爷呀!我没有呀!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些混账话,欺负人的难道不是你们吗? 救命啊! 我真的有怨无处申啊! “你们不要听那丫头胡说,我哪里能欺负得了她……。她没把我吃了我都谢天谢地了。” “那这么说,螺祖姑娘可以留下来了?” 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螺祖丰功伟绩,自然得民爱戴。 阿菘蓝不能违背民意,只能无奈点了点头。 这下可好,族人们都开心了,螺祖也开心了,所有人都开心了,唯独阿菘蓝无语了。 “唉!不是,我拼死搏杀,屡次与外族交战,为保护你们大家,我不畏生死,征伐沙场,其中艰辛自不必说,你们难道不应该喜欢我吗?不应该站在我这边儿吗?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哦~!对!辛苦巫女了……。” “巫女辛苦。” “谢谢哈!”族人敷衍完阿菘蓝后,便都喜笑颜开的追捧螺祖去了。 ………………? ……?啥?就这样? 阿菘蓝真的栓q。 第127章 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这天,螺祖上山采桑,发现了几株漂亮的凤仙花。 花朵甚是好看,螺祖摘了一朵凤仙花戴在了头上,很快便引来了几只蝴蝶。 都说鲜花引蝶,美人如醉,犹如仙女一般的螺祖,在这一刻显得那样的清新脱俗,唯美无限。 不远处狩猎的少年们,不由得被这抹景色所震撼。 “你们瞧,螺祖姑娘像不像太阳神的女儿?好美。” “呀!还真好看。” “也唯有螺祖姑娘才能配这举世容颜。” “哎哎哎!螺祖姑娘美则美矣!但咱们的巫女也很仙的好吗?” “是是是,两者皆美。” 几个少年已然忘却了打猎的大事,竟都一心欣赏着美人。 结果,猎物没有狩到,反而被各自赶来的父母给教训了一顿。 螺祖闻言凝望,好家伙,几个少年正被长辈们训斥的上蹿下跳,哀嚎不断。 螺祖不由得噗呲一笑,笑的妩媚横生,果如仙女。 被挨训的少年们看的呆滞,都不知道疼了。 父母们也是无奈。 螺祖羞怯的双颊一红,不好意思的赶紧摘了几株凤仙花就跑了。 随后,她便在半山腰听见了父母们责打少年们的呵斥与哀嚎求饶声! 螺祖无奈一笑。 折返时,又发现了几株黄栀栀,颜色甚是好看的花朵,便也都摘了几株回去。 “咦!你这丫头,怎么摘这么多花儿回来?” 阿菘蓝好奇一问。 螺祖神秘笑了笑。 “阿姐一会儿就知道啦!” 瞧着螺祖那可爱又俏皮的模样,阿菘蓝会心一笑,摇了摇头。 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螺祖先把凤仙花捣碎,将石翁灌满水,然后加入凤仙花汁,加火烧沸,然后找来几块纯白色布匹,放入汁水中浸泡搅拌。 不多时,几块纯白色的布匹就被染成了红色。 阿菘蓝好奇,上前观望,惊喜不已! “原来……原来那些漂亮的衣裳都是这样染上色的啊!真好看。” “对啊!我命人给阿姐送来的所有丝锦都是这样织染出来的。” 阿菘蓝宠溺一笑,温柔的摸了摸螺祖的小脑袋。 “你这小丫头,这智慧脑子是怎么长的?这么聪慧。” 螺祖头一次被阿菘蓝夸奖,心中升起一抹欢喜和得意。 “阿姐你就说我厉不厉害吧!” “自然厉害,很棒,不过,我喜欢那抹色泽,你可做得出来?” 阿菘蓝指着篮子里的黄栀栀。 她素来喜欢黄色,包括她的院子里都种满了黄色的花儿。 螺祖自信的拍了拍阿菘蓝的肩头,没大没小的笑着保证道:“阿姐放心,我保证,你明日就能穿到这样色泽的衣裳了。” 阿菘蓝满额黑线,这丫头,长本事了,没大没小,成什么体统。 “好,你若做不成,我就罚你立刻回族母身边儿去。” 螺祖调皮的撇了撇嘴,自信一笑。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狩猎节,整个部落的少男少女们都可以参加。 有的不服老的大叔大婶们,也是踊跃报名。 他们也曾少年过,也曾是蜀山族的勇士,这等狩猎节,怎么能少的了他们呢! 族母阿阆乸坐在最上方,其次便是领主与阿古稣,然后就是螟狼和阿耶紫。 因为螟狼曾经为了螺祖得罪过阿古稣,所以这丫头记仇记到现在。 阿耶紫提醒着螟狼,小心这记仇的小妞找他麻烦。 而螟狼却直接无视了阿古稣,甚至连个正眼都没有给过她。 这下可把阿古稣给气得够呛。 “什么人嘛!高傲什么!一会儿输了比赛,我看你怎么神气。” “丫头,嘟哝什么呢?” 领主见自己女儿愤愤不平的嘀咕着什么,好奇,便随口问了一句。 阿古稣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失态之后,赶紧整理仪容,向领主说道:“没什么,就是瞧见了老友,想去说说话。” “去吧!”领主不疑有他,便放任她去了。 “阿古稣姑娘,您这是?” 阿尤很是疑惑,她与阿古稣并无过多的交集,所以不知她来找自己有什么吩咐? “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让螟狼那小子惨输?最好是让他伤重卧床不起。” 阿尤愣住! 他们这是有多大仇恨啊!居然还要取人性命。 “问你话呢!发什么愣啊!” 阿尤反应过来,尴尬一笑。 “阿古稣姑娘,何至于此啊!何必与那些个蠢东西计较。” 阿古稣不悦。 “你管我计不计较,你只说有没有法子吧!” 明显,这丫头有些不耐烦了。 阿尤不敢得罪她,只能点头附和。 “好,那就好,一会儿你自己看着办,我要他重伤卧床,最好是永远都站不起来。” “这……。”阿尤有些为难! 阿古稣早就看出了阿尤的迟疑,甚是不悦。 “若是螟狼安然无恙的回来,你便代他受罚吧!” 阿尤无奈,神色难看。 要不是身份地位压制,她早就一刀刀了阿古稣了。 “阿古稣姑娘放心,这事我会仔细处理,不让你担忧。” 阿古稣高傲的扫了一眼识趣的阿尤,又瞪了还不知情的螟狼一眼。 事情还没有做呢!她就笃定了此计必定能成功,所以脸上全是得意与傲娇之色。 这时! 阿阆乸摆了摆手,阿浔曳会意,上前高呼道:“狩猎赛开始,各位勇士准备。” 说完!便迅速走到几个大笼子旁,打开竹笼盖,几百只鸟儿迅速冲向天空。 一时间整个天空黑压压了一片,犹如乌云密布。 阿阆乸举起弓箭,箭箭精准,直接将天空中最肥的一只鸟儿给射了下来。 届时,狩猎赛正式开始。 勇士们纷纷骑上品种各异的坐骑,奔向不远处的森林深处。 包括螟狼和阿耶紫。 阿尤与阿古稣互相递了一个眼神后,便也匆匆加入了赛场。 阿古稣觉得这样不够过瘾,也不够刺激,便亲自下场,骑上黑豹坐骑,飞奔去了森林。 她倒要看看,阿尤这丫头是怎么让螟狼终身都站不起身来的。 而且必要时刻,她自己也还可以亲自复仇,一雪前耻。 第128章 误入禁地 阿古稣没想到螟狼箭术这么高超。 他箭箭精准,发发击中猎物。 阿古稣看的目瞪口呆。 这男人这么勇猛,她该怎么报复他? 就在这时,阿尤突然骑着坐骑出现,在螟狼将要射击猎物时,阿尤便会抢先射中猎物。 “螟狼,你要输了哦!” 阿尤说完!对准他身后偷袭的野兽就是一击。 螟狼还以为阿尤想杀他呢! 当他反应过来时,阿尤的随从已经将猎物拖进了筐里。 阿尤对着螟狼便是嘲讽一笑 螟狼心生不爽,争强好胜之心已起,纵上兽背就开始追赶阿尤。 二人的箭术不分胜负,各有千秋。 阿尤抢了螟狼的猎物,螟狼也抢了阿尤的猎物。 总之二人的的猎物不多不少,愣是分不出胜负。 暗处看好戏的阿古稣实在看不下去,脾气暴躁的她开始亲自上场,非要给螟狼一点儿教训不可。 她扬起弓箭,对准螟狼看中的猎物,便在螟狼即将射出时,阿古稣便抢先射中猎物。 “阿古稣……。”阿尤与(螺祖的爱慕者)都有些惊讶! 阿古稣高傲自大,冷傲的望着螟狼:“怎么?我不可以参加今日的狩猎赛么?” “自然可以,不过,如此!那么这场狩猎赛可就热闹了。” 阿古稣冷冷一哼!眼里无人的自傲道:“就怕有些人知晓我参加后,便不敢应战了。” 螟狼清楚的明白,这次,阿古稣是冲着自己来的。 就算今日自己弃权,以后,她也会想尽办法报复自己。 螟狼无法,只能应战。 为了不让阿古稣找到机会算计自己,便一溜烟冲进了森林的深处。 那是蜀山族明令禁止的禁地,但凡误入者,都会毫无悬念的死在里面。 阿尤一慌,赶紧阻拦住冲动的阿古稣。 “阿古稣不可,太危险了,你可知那林子里死了多少人!那可是有去无回的禁地,你不能进去。” 阿古稣不悦,丝毫不信阿尤的话,更没有理会阿尤的劝止。 “给我滚,若再胆敢阻拦,我便杀了你。” 阿古稣甩开阿尤死死拽住她的手,不耐烦的白了她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冲进了森林。 阿尤不由得露出一抹异样的神色。 “阿尤姑娘,阿古稣在何处?我等是受领主之命特来寻阿古稣回去。” 阿尤睨了领主的随从一眼,认真的指了指与阿古稣离开的相反方向。 领主的随从不疑有他,向阿尤道了谢,便往阿古稣离开的反方向找去了。 此时的深林中窜出许多变异野兽,它们个个龇牙咧嘴,血色唾沫横飞。 阿古稣突然害怕的魂飞魄散。 它们的长相实在太可怕了,有的三只眼两只鼻。 有的嘴歪眼斜,耳朵残缺。 还有五条腿两只尾,更有缺胳膊断腿,血肉模糊却依旧精神抖擞的恐怖恶兽。 那阴森又潮湿的林子里犹如地狱,让人恐惧至极。 这些奇形怪状的野兽将阿古稣团团围住,个个张着血盆大口,一步步向阿古稣靠近。 阿古稣吓的不轻,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害怕,害怕的流泪,无助的大喊救命。 此时她身下的坐骑也被震慑的瑟瑟发抖,恐惧的频频后退。 起初!为了主人它还能壮着胆子嘶吼两声,企图吓退一群恐怖的野兽。 可怎奈这群野兽就像是地狱里的魔兽一般,不但不惧,反而更加来了斗志。 坐骑彻底慌了,带着阿古稣疯狂逃命。 这一人一兽因为太过于惊慌害怕,慌不择路之下,却越跑越往森林深处而去。 此时集结来的恐怖野兽越来越多,多到阿古稣根本逃不出他们的包围圈。 阿古稣彻底崩溃,支撑的精神一下子萎靡了下来。 她认命了,就算死也要死个傲气,绝不任人宰割。 “小圆子~。” 阿古稣大喝一声!命令已经被吓的瑟瑟发抖,魂飞魄散的坐骑上前来为她断后。 小圆子害怕的哆嗦,却也忠诚的上前为主人抵挡最后的逃命机会。 阿古稣害怕小圆子弃主逃命,就直接一刀刺进小圆子的臀骨,让它因筋断骨折而无法逃脱。 一时间,这整个森林便都响起一阵小圆子痛苦的嘶吼声,阿古稣趁机赶紧逃跑。 而围攻而来的野兽们,闻到血腥味后,就更加兴奋,好似半年没有进食的饿狼一般,纷纷抢夺食物。 小圆子痛苦嘶吼,绝望、失望、委屈的望着逃跑的阿古稣,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 直到眼睁睁看着野兽们分食自己身上的肉,承受着剧痛而死。 就在阿古稣即将要冲出禁地之时,希望就在眼前,她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迫切与希冀的笑容来。 她拼命狂奔,极速逃命。 “阿古稣快,再快一点儿,离开这个鬼地方,再也不要踏足,阿古稣,快,快呀!” 阿古稣无声呐喊,自己给自己加油打气,想要在一瞬间奔出森林。 可天不遂人愿,当她即将一脚踏出禁地之时,两只奇形怪状的野兽,突然冲了出来,拦在了阿古稣的面前。 它们张牙舞爪,血盆大口,就等着阿古稣主动送进口里。 幸而阿古稣刹的快,惊慌之下,二话不说,赶紧折返往反方向跑。 好不容易绕过野兽群居的地方,躲过野兽们的追击。 她本来打算躲起来,等野兽们散开后,再趁其不备逃离。 可没想到,这些野兽不但耳目聪灵,嗅觉灵敏。 关键爬树、跳跃、上坡、速度都是这群野兽的拿手本事。 阿古稣上蹿下跳累的气喘吁吁,也将人类的本能发挥到了极限。 算了,算了,死就死吧! 只是希望死的不要太痛苦。 她瘫坐在土堆上,举起手里的断刀,打算自尽,死的体面一点儿。 可这时,一群群奇形怪状的野兽纷纷集结而来,个个张着血盆大口,恐怖的凝望阿古稣。 阿古稣不免苦笑。 来吧!你们这群丑八怪。 这群野兽好似听懂了人话,突然发出咆哮的怒吼,纷纷向阿古稣袭击而来。 第129章 颠簸的尴尬场面 就在野兽们张牙舞爪攻击而来时,阿古稣迅速举起断刀,打算自刎以保尊严。 可谁知,一支羽箭飞来,击飞了断刀。 阿古稣觉得手腕传来阵痛,转头一望,正是螟狼杀戮而来。 他虽衣衫零乱,血渍侵染,好似被野兽们撕扯过一样。 不由阿古稣反应过来,螟狼就已经杀进了兽群中。 阿古稣恨从心中起,回忆着往日这小子对自己的大不敬,加上他的激将,才让自己落入这地狱魔窟,受尽苦难和折磨,便不由得越想越气,甚至恨的牙痒痒。 趁着这小子正奋力抵抗野兽的机会,心中也有了报仇的念想。 她偷偷捡起地上的断刀,步步靠近螟狼的身后。 由于这小子聚精会神的对抗着野兽的攻击,根本无法分心顾及其他。 也就没有发现阿古稣的气息和杀气,让她有了可乘之机。 就在螟狼砍掉一只野兽的前腿之际,阿古稣也趁机举起断刀刺中了他的后胸背。 幸而他在闪躲另一只野兽攻击时,也让阿古稣有些刺偏了,并没有伤及要害。 螟狼并没有感到震惊,反而觉得轻松了很多。 他怒目而视,瞪了发狠的阿古稣一眼便罢了! 然后依旧奋力抵抗野兽的攻击,并没有与阿古稣有过多的计较。 他知道阿古稣对自己怀恨在心,如果不让她出气,只怕以后都会麻烦上身,被她纠缠。 这时,反应过来的阿古稣,也加入了战斗中。 原来,这些野兽也没有那么可怕嘛!只是样子吓人而已。 本来对付这群野兽还游刃有余的阿古稣,却渐渐处于下风。 她的体力耗尽,快要坚持不住了。 霎时间,一张利爪突然拍了下来,那掌力雄厚,带着掌风,爪子足足有五公分的长度,而且还带着还未干的血丝。 她知道,这是小圆子的血肉,小圆子应该死的很惨吧! 阿古稣产生一丝恐惧,僵硬的身躯已经想不起来逃命了。 螟狼大呼不妙,赶紧飞奔而去,将阿古稣推飞到安全地带,自己却被野兽一掌拍伤了。 螟狼喷出一口鲜血,半跪在了地上。 阿古稣望着重伤的螟狼,瞧着他背上的一个深深的刀伤,还冒着血,阿古稣脸上突然升起一抹后悔。 而螟狼也没有矫情,哪怕重伤缠身,也没有放弃求生欲,他举着利剑拼命的剿杀。 “阿古稣你先走,我断后。” 阿古稣被螟狼的话所震惊。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个人能为了她不要命。 也不会为了救她而厮杀在“地狱”中。 阿古稣的内心有所触动,不愿意独活。 她捡起地上的断刀,扯下身上衣裙的一缕布,牢牢的缠住手掌,毫不犹豫的奔赴了兽群中,与螟狼并肩作战。 螟狼有些意外。 “你赶紧逃命,不要在此拖累我。” “不,我不会放弃你,我们一起逃命。” 螟狼脑门上简直大大的无语。 本来没有你的拖累,自己也能方便逃脱的,结果,阿古稣整这死出,反而不好杀出重围。 螟狼还想劝说阿古稣先逃命,却被围攻的一群野兽再次打散。 二人分别被围成了两个兽圈。 这些野兽好似很通人性,想要吃到新鲜的活肉,就要将两人分开,逐个击破。 螟狼大呼不妙,这群野兽也忒聪明了一些,这下可怎么逃出生天? 阿古稣开始后悔自己冲动的决定。 平生第一次讲义气,还把自己给讲死了,不划算,实在不划算。 二人在兽群中拼杀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 直到阿古稣彻底重伤倒下了。 好吧!我阿古稣注定要死,就死吧!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反正也逃不出去,不如痛快的死了算了。 螟狼担忧不已,突然灵机一转,吹响哨子。 眨眼间,不知从何处飞跃而来一只强壮肥硕的大坐骑。 那体型,比一只四百斤的猪还胖还壮。 它一声嘶吼,这群野兽畏惧的退后了一步。 但由于它们兽多势众,萎靡的气势一下子又都壮了起来。 开始咆哮、试探坐骑的能力。 就在这时,阿古稣纵身跃上兽背,指令坐骑奔向即将被野兽一口吞的阿古稣面前。 那速度之快,快到人兽都没有反应过来,阿古稣就莫名其妙的被螟狼拖拽到了兽背上,疾驰而去。 当野兽们反应过来时,二人一兽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野兽们怒吼狂追。 这到嘴的美味就这么从口里溜走了,任是谁也会勃然大怒吧! “你要带我逃到什么地方去?这里不是回去的路,越往林子深处野兽越多,也就越危险,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蠢吗?” “闭嘴。”不耐烦的螟狼轻呵阿古稣一声!丝毫不给面子。 阿古稣顿觉颜面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心中气愤。 “唉!你什么态度,本姑娘乃是领主之女,你什么身份敢吼我?不想活了?我告诉你,你敢得罪我,我……。” “再废话,我便把你扔下去。” 螟狼的一句话直接让阿古稣秒闭嘴,并且紧紧的抱着螟狼那强壮的熊腰,再每一次颠簸触碰到阿古稣那两朵柔软时,就会引得螟狼的反应,他既害羞又无奈,甚至是厌恶。 他爱慕的人是螺祖,一心想娶的人也是螺祖。 他耐心的等待螺祖快快长大,等待螺祖对情爱这种东西慢慢开窍,所以从未逼过螺祖,也没有表白吓唬到螺祖。 他轻轻掰开阿古稣死死环抱住自己的手,冷冷道:“你拽着我的衣带便可。” 螟狼毫无怜惜的递给阿古稣一缕衣带。 阿古稣不满的白了他一眼。 切?谁稀罕,本姑娘害怕你脏了我的手。 阿古稣嫌弃的拽着他的衣带,乖乖的坐在兽背上颠簸着赶路。 就在两人一兽奔赴一处悬崖峭壁时,坐骑自信的以为自己能越过去。 谁知,一脚踏空,就差一点便能越过去。 可惜,这两人一兽,便毫无悬念的摔下了崖底的河水中。 第130章 摸错了位置 阿古稣猛灌了几口河水后,挣扎了几秒钟便慢慢向河底下沉。 而受伤的坐骑则拖着已经昏迷的螟狼漂浮在河面上。 看样子,他应该是流血过多而昏厥。 坐骑吃力的往岸边游去,生怕自己的主子有个闪失。 此时正在下沉的阿古稣,就要落入一只水怪的的口中。 那怪物长的也如同地上的野兽一般,奇形怪状又嘴歪眼斜。 幸而就在此时,随着一阵落水声!河面折射出来的光束撒在那抹线条完美的身影上,映衬的那人身姿伟岸强健。 突然朦胧苏醒的阿古稣,看到眼前如仙的男子正拼命的来救自己时。 阿古稣心神一动,突然升起一抹求生的欲望,想要挣扎,却囫囵吞了几口河水又晕厥了过去。 就在她将要落入水怪的血盆大口中时,男人迅速扎了一个猛子,极速游了过去,抱起昏厥的阿古稣就往岸上游。 那水怪好似被男人给激怒了,它咆哮一声!游上水面,露出它那恶心泛着腐臭的大嘴,拼命的在水中寻找男人和阿古稣的身影。 就在它锁定目标将要向男人与阿古稣发出攻击时,男人的坐骑“扑通”一下跳入水中,阻挡在水怪的面前。 它龇牙咧嘴凶恶的向水怪咆哮,企图吓退水怪。 但其实它内心是惧怕的,可以说是害怕的要死,只是忠诚让它鼓足了勇气,不得不壮着胆子保护主人。 只是可惜,水怪过于强大,一颗头就相当于坐骑的整个身躯。 它的尾翼一抖动,整个河面都能翻起惊涛骇浪。 所以,那护主的坐骑与阿古稣、螟狼再一次被卷入了河中。 两人一兽慌忙镇定下来,赶紧往岸边游。 坐骑趁机将二人往岸边顶,而水怪就在后面追。 或许是由于它身体过于笨重,没有坐骑灵敏,所以被甩在了后边。 水怪怒吼,在水中一个死亡翻腾,水中如同漩涡极速旋转,犹如七级风暴,将二人一兽卷入了漩涡之中。 坐骑尽量护着二人,让强大的身躯成为减速带。 好在旋涡快要消失,水怪就要追上来时,抱着昏厥的阿古稣的螟狼发现了后面十米处有一个水洞。 虽然被河水侵蚀了数百年,看着恐怖异常,但这也是躲避水怪攻击的最好办法了。 螟狼吃力的拍了拍坐骑的兽背,示意后,抱着阿古稣迅速窜进了洞中。 坐骑见状,先与水怪纠缠片刻,见主人与阿古稣完全躲进洞里后,这才抽身钻了进去。 因为与水怪缠斗受了伤,洞里开始不断冒出不易察觉的血水。 水怪闻腥兴奋,毫无顾忌的撞了进去。 可惜,它的下半身太肥壮了,只有脑袋伸了进去,差一点儿就咬住坐骑的屁股了。 此时螟狼的力气用尽,加上憋气太久,快要窒息了。 如果这时候坚持不住,肯定会溺死这水洞中。 就在螟狼担心自己撑不住要为阿古稣陪葬时,坐骑赶忙顶着他的身体,不顾未知的前方,一路顶到很深很深的阴暗深处。 洞中顽石巨多,还挂满了青苔,甚至还有数不清的水虫水鱼水菌。 加上螟狼身有重伤,还拖着昏厥的阿古稣这么久,早已体力不支。 憋不住气的他,突然失去了求生欲,开始意识模糊而昏厥。 霎时,一股窒息感油然而生,感觉鼻子里好像塞了什么东西,又痛又无法呼吸。 随后又觉得脸颊有被舔舐的刺痛感,就好似数不清的针尖刺痛一般。 他觉得好累,好疲惫,整个人都是酸软无力的,那种窒息的刺痛感,让他心慌、恐惧、害怕。 直到一股暖阳照射在身上,意识慢慢恢复,体力也渐渐恢复时,他才强行逼迫自己从痛苦中睁开了双眼。 这一睁眼不要紧,一睁就吓一跳。 我的天呀! 难怪自己感觉鼻子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不能呼吸,原来是自己的坐骑舔舐自己的鼻子,试探自己呼吸时,留下的唾液钻进了鼻腔里,怪不得这么难受。 而脸颊的湿热疼痛感,则是坐骑舌头上的无数根口刺,一种可以帮助它咀嚼猎物的辅助利器。 “血糯栗,太好了,你还活着……。”螟狼抱着坐骑的大脑袋喜极而泣。 而血糯栗则温柔的靠在螟狼肩头,蹭着他那强健的肩膀,无声安慰着。 不过,可是,全身都好痛哦! 螟狼痛的不行,赶紧检查全身疼痛的原因。 果然,脱掉全身衣裳后,他的每一寸肌肤都有着深浅不一,大大小小的伤口,甚至还有说不清的淤青。 螟狼有些疑惑,自己与野兽缠斗无数回合,除了野兽的咬痕,也顶多多了阿古稣刺伤他的刀口。 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细小又剧痛的伤口呢? 这时,身边儿的血糯栗好似看出了螟狼的疑惑,有些心虚的低着头,不敢直视螟狼的眼睛,无处安放的前后脚已经做好了逃命的准备。 就在这时,螟狼突然恢复了记忆。 记得在水洞中逃命时,是血糯栗顶着他们二人的身体往水洞深处冲去的。 水洞中环境差的很,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他看了看不好意思的血糯栗,就要夸它时,它却觉得螟狼要训斥它,便讨好的舔舐了螟狼一口,然后撒丫子就跑。 这下子可给螟狼都整懵圈了。 我又不打你,你跑什么? 我是那种无情无义的糊涂主人么! 就在这时,螟狼终于想起了阿古稣。 他焦急又担忧,赶紧寻找阿古稣的身影。 好在阿古稣就躺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大树下。 螟狼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放心。 他穿戴好衣裳,处理好伤势,这才走到阿古稣面前,试探阿古稣是否还活着。 幸而都无生命之忧,就是伤势有点儿严重罢了。 螟狼本打算为阿古稣处理伤势,但怎奈男女有别,螟狼真的不好意思为她处理伤势。 加之她身上最重的伤都有些难为情,必须脱了衣裳仔细处理才行。 螟狼纠结良久,始终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 好在这时阿古稣痛苦的咳嗽了两声!伤口也还在渗血,额头也开始发烫,不但以此引起了螟狼的注意,也让螟狼放下了心结。 螟狼从衣衫上撕下一缕布,蒙住眼睛,然后紧张而缓慢的脱去阿古稣的衣裳,然后犹如瞎子摸象,大致比对伤势摸了下去。 只是他算错了位置,猛的摸到了一处挺翘的柔软……。 第131章 怦然心动的感觉 螟狼猛然一滞,瞬间收回了手。 他脸颊绯红,心脏跳的飞快,整个人都紧绷的厉害。 幸而这时微风拂面,凉风嗖嗖,让本来燥热的螟狼终于冷静了下来。 我看,我还是先给她采草药回来处理伤势比较好。 螟狼逃也似的,往森林深处奔去。 而这时候的阿古稣已经悄然苏醒,只是疼痛让他动弹不得。 她四处打量着,这里安静的让人觉得恐怖,陌生又阴森。 “有人吗?有人吗?唉~!有人吗?……” 阿古稣近乎用尽所有力气呼喊,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失望又害怕的蜷缩着,狼狈的望着不远处,等待有人来救援。 此时!阿古稣突然回忆起落水的画面,她明明记得螟狼来救她了呀!怎么却不见他的身影呢? 难道……难道他遇害了吗?还是……? 阿古稣不敢再往下想,她害怕,实在太害怕了,她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躲着嘤嘤哭泣。 而她方才的呼喊也最终引来了一只觅食的野兽。 它黑不溜秋,奇形怪状,半边脸都没有了还活的精神抖擞。 这野兽一步一颠,脑袋上的血渍随着走动而滋滋往外冒。 阿古稣吓坏了,崩溃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匍匐着往后移动,却又因为疼痛而不敢叫出声来激怒野兽。 阿古稣吓的早已魂不附体,整个人都已经处于崩溃边缘。 这时,野兽已经做好了捕杀她的准备,打算死咬阿古稣的喉咙,好吃她的肉。 阿古稣知道难逃一死,便忍不住紧闭双眼,条件反射的遮住自己的脸,痛苦大叫。 她原以为今日注定会死在这儿,可没想到螟狼又如神灵一般纵身跃来,对准野兽的脑袋,就是奋力劈斩而来,直接麻利的砍断了野兽的脑袋。 血溅三尺之时,也喷了阿古稣一脸。 她惊恐、愣然、意外、倾慕、崇拜,然后喜极而泣。 阿古稣委屈大哭,抱着英雄救美的螟狼就是一顿哭诉。 “你怎么才回来,我都害怕死了,我以为我死定了,我快撑不住了……。” 螟狼觉得莫名的不自在,他将她推开,丝毫没有怜惜之意。 “你没事就好,我先为你处理伤势。” 不由阿古稣搭话,螟狼就已经将撕下来的一块布把双眼遮了起来。 “你……你要干嘛?”阿古稣略显紧张,甚至有些错愕。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螟狼就又开始瞎子摸象,在她身上游走。 阿古稣哪见过这种阵仗,当下被惊的呆滞了。 等到她反应过来,螟狼就已经轻车熟路的又摸到了那两坨柔软。 阿古稣大惊失色,吓的惊慌失措,慌忙给了螟狼两巴掌。 “无耻……螟狼你不要脸。” 螟狼顿觉脸颊又痛又灼热,赶紧收回手,扯掉遮眼的布缕,真心诚意道歉。 看到阿古稣像个受惊的小鸟,死死包裹住自己,就觉得很自责。 “是我想的不够周到,你既然能动,便自己处理伤势吧!” 阿古稣听闻,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在她的心里已然对螟狼有了别样的想法,就自然不会介意他的过失。 她便羞涩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可为了与螟狼的关系更近一些,只能装出一副受伤严重又极其痛苦的模样,以得到螟狼的怜惜。 果然,螟狼开始担忧。 “你……你没事吧?” 阿古稣痛苦的蹙眉,额头、脸颊上的汗珠不断的流淌。 “你说呢!我都伤成这样了,能没事吗?动一下都疼,实在没力气了。” 螟狼听她这样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你忍着点儿,我这就背着你离开禁地,回到族落,让巫师为你处理伤势。” 螟狼说动就动,丝毫没有迟疑。 阿古稣无奈,这小子还真的是个钢铁直男,不懂得怜香惜玉。 “你个傻子,我都痛成这样了,动都不能动你怎么背我啊?你是要疼死我吗?” “那……那怎么办?”螟狼有些不知所措。 她要是死在自己手里,回去了他又该怎么解释? 族人肯定不会相信他是清白的呀! 何况,领主特别宠爱这位掌上明珠,又十分的护犊子,就他的性子,一定会认为是自己贪财好色杀了阿古稣,还会让自己以命抵命。 这不就是活脱脱的大冤种嘛! 螟狼只能说服阿古稣能忍则忍,希望她能顺从自己,让自己背她回去处理伤情。 阿古稣对于螟狼的榆木脑袋感到很无语,甚至有些不耐烦了。 便只好引导道:“我眼下回去,若半路伤势加重了怎么办?何况回到族落,巫师还不是要先准备汤药,也不能一时半会儿得救。” “那……?”螟狼似乎想到了什么办法,却又不好意思建议。 阿古稣趁机提醒道:“还是用你方才的法子吧!我指点你位置,就不会出错了。” 阿古稣的一句话让两个人都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犹记当时的脸红耳赤,不由得尴尬的抠脚趾。 “这……恐怕不妥。”螟狼犹豫了。 毕竟脸上的巴掌印还是那么的醒目,痛感依旧还在,那种羞耻的惊慌失措感依旧无法平复。 阿古稣彻底不悦了。 “唉!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扭捏个什么劲儿?我一个姑娘家都没有怎么样,你倒不好意思起来了,算什么男人啊!” 阿古稣的激将,让螟狼犹如醍醐灌顶。 都在生死边缘了,确实不能因为男女有别而扭捏造作,这样岂不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流逝吗! “那好,还请阿古稣你多多指示,我这就为你处理伤情,但你莫要乱动,不然容易出差错。” 阿古稣不耐烦的点了点头,甚至还有点儿急切的样子。 螟狼照例将双眼蒙上,然后开始在阿古稣的提示下慢慢褪下她的衣衫。 一件两件三件……,二人一个紧张一个羞涩,一个手抖的如同得了帕金森综合症,一个红着脸颊夹着声不敢大喘气。 “是这里吗?” 阿古稣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螟狼拿出锦帕,温柔的为她擦拭伤口的污血和泥水。 这丫头有三处大伤,又都正好是要害的一厘米处。 索性没有性命之忧。 阿古稣望着他小心翼翼又认真的模样,突然升出一抹心动的感觉。 一对乌黑浓密的剑眉、挺翘的鼻梁、性感的红唇湿润又有弹性,完美的脸型,让他的五官看上去好精致啊! 尤其是他那八块腹肌,在凌乱的衣衫下若隐若现,强壮的臂膀,哪怕是挂满了伤,也难以掩饰他那壮实的肌肉。 阿古稣的脸红如苹果,羞涩的心跳猛跳,甚至都不由得猛咽了咽口水。 第132章 再关禁地 男人的手重,加之螟狼并不懂得怜香惜玉,所以弄疼了阿古稣的伤口。 “嘶~,疼。”阿古稣忍不住闷哼一声,让本来想快点儿为阿古稣处理伤势的螟狼一下子又慢了起来。 “抱歉,这样还疼吗?”螟狼温柔的摸索着,生怕再次弄疼她。 阿古稣羞涩的摇了摇头:“不疼。” 螟狼放心的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这好不容易为阿古稣处理好伤势,螟狼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他轻轻拭去额角的汗水,开始为阿古稣整理衣衫,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衣裳一件一件穿戴整齐。 “好了,你歇息歇息,我去给你找点儿吃的,你待在这里不要动。” 螟狼扯下遮住双眼的布缕,就要打算去森林找吃的时。 阿古稣突然抱住了他。 害怕的嘤嘤道:“不,你别走,我害怕,这里有好多怪物,它们都吃人,我害怕。” 阿古稣死活不放螟狼走,紧紧抱着螟狼,令其十分不耐烦。 要不是看在他父亲淫威的份上,他才不会管她。 螟狼迅速推开阿古稣,淡漠道:“这里很安全,你放心,何况,你阿父素来疼爱你,一定会派人来找你,很快,你就可以出去了。” “那我也不让你走,我害怕,你留下来陪我,不然……不然我就死给你看。”阿古稣近乎胁迫道。 螟狼无奈,只能不耐烦的坐回了原位。 阿古稣得逞,心中暗自得意。 两个时辰过去。 还没有找到女儿的领主已经急的坐立不安。 “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去找。” “可……可我们将阿古稣爱去的地方都找过了,并没有发现阿古稣的下落啊!” “一群蠢货,本领主养你们何用?”……。 不远处的阿阆乸无意瞟了一眼正发脾气的领主,好奇的向阿尤问道:“怎么了这是?” 阿尤面无表情,老实回禀道:“听闻阿古稣不见了,正派人到处找呢!” “原来如此!难怪领主这么气,阿古稣可是他唯一的女儿,宝贝似的,如今丢了,自然着急上火。” 二人相视冷笑,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这时,随从匆匆跑来与阿阆乸附耳了几句,她便急匆匆离开了。 阿尤望着主仆二人行色匆匆的背影,好似猜到了什么,嘲讽一笑。 石洞中。 阿固挣扎着坐在了床沿上。 身体传来的疼痛感,让她恨不得将刺杀她的人千刀万剐。 而她每动一下,所有伤口都会被牵扯着生疼。 她不由得紧皱眉头,忍着疼痛喝完汤药。 “哟!你醒了,怎么样?身体可还有不适?”阿阆乸走进洞内,看着阿固狼狈的模样,其实是有那么一丝嫌弃的。 但她面色依旧,就像一个慈爱的长辈,关怀备至,让阿固顿感安慰。 “族母……。”阿固就要忍痛起身向阿阆乸福礼。 阿阆乸赶紧上前搀扶,温柔拽着她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坐下。 “你这孩子,太多礼了,不用这样,你好好养伤最要紧。” “多谢族母关怀,我的伤已经好多了。” “你呀!尽哄我。”说着,阿阆乸便从袖中掏出一块锦帕,亲自为阿固拭汗。 阿固觉得这帕子眼熟,有些惊讶,故问:“族母,这锦帕看着不错,好像在哪里见过?不知是谁送与族母的?” 阿阆乸望着手里的锦帕,悠悠一笑,顺口说道:“在你院子后的槐林捡的,我觉得挺好看,便留了下来,难不成这小玩意儿是你遗失的?” 阿固疑惑的分析着,并没有听清阿阆乸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不知这锦帕族母是在何时寻得的?” “本族母记得,你负伤来求助时,便亲自带人去抓捕凶手,在经过槐林弱河水畔时拾得。”阿阆乸努力回忆着答复。 阿阆乸的这一句话彻底让阿固认定了心中所猜想。 这锦帕是阿菘蓝的,那晚受刺时,正是锦帕遗落的时候。 这世间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所以她十分肯定,刺杀她的一定是阿菘蓝,因为慌张逃命的时候没注意,就遗落了帕子。 何况,她与螺祖的关系素来交好,感情胜似亲姐妹,或许,螺祖之死的原因她已经知道了,所以连夜杀来为螺祖报仇。 幸而我反应及时逃到了族母住处,不然,我必然会死在阿菘蓝的手上。 想到此处!阿固那滔天的恨意如同惊涛骇浪,眼神里全是杀气与怨恨。 阿阆乸望着阿固这般仇视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喜是忧,似笑非笑、是惑不惑? “阿固……阿固?咦!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发起呆来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啊?” 阿固猛然反应过来,赶紧收敛表情,淡笑道:“我没事族母,就是伤口疼的厉害。” “那便好好歇着,我也不打扰你静养了。”阿阆乸说动就动,刚要起身离开时,阿固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拽住了阿阆乸的衣袖,迫切道:“族母,可有抓到凶手?” 阿阆乸自责的摇了摇头,无奈拍了拍了阿固那消瘦的手背。 “凶手实在狡猾,根本找不到他半点儿踪影,如今,也不知道凶手躲在了哪里?本族母命人将整个蜀山族都找遍了,愣是没有发现凶手的半点影子。” 阿阆乸的一句话让阿固彻底失望透顶,甚至恨得牙痒痒。 阿菘蓝,你太聪明了,也太狡猾了。 但我阿固就不信了,我偏要抓住你,让族人看看你那阴险小人的真面目。 我阿固今生不杀你誓不为人。 阿固的一切表情都被阿阆乸看在眼里。 “丫头,经此一事,你也该消停点儿,好好在禁地养伤,待到本族母看到你学会了懂事、沉稳,再放你出去吧!” 禁地?什么意思?怎么又是禁地? “族母……您……您怎么狠心。” “丫头,我这也是为了保护你,免得你再次被坏人暗害,等你养好伤,学会避其锋芒,本族母自然会放你出去的。” “可是……可是族母,阿固没有犯错,没有做错事啊!您为何要禁闭我?您不是应该抓捕凶手为我做主吗?族母……您疼疼阿固吧!阿固什么也没有做错啊!……。” “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懂呢!本族母只是以这种方式保护你,知道吗?不要胡闹哦!” 阿阆乸严肃的给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那种警告的眼神,冷漠的表情,让阿固瞬间老实,不敢再哭闹。 见阿固乖觉,阿阆乸这才满意一笑,悠哉悠哉的走了。 阿固恨的咬牙切齿,不满的瞪大了眼睛,她紧握拳头,阴戾的望着洞外出口方向。 她恨所有人,恨所有看不起她的人,利用她的人,总有一天,他们都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此时,整个洞中都充斥着阿固那怨气冲天的气息,犹如地狱魔窟,阴冷刺骨。 第133章 领主求援,阿耶紫羞愤而逃 这时狩猎场的少年少女们已经将猎物全部带回,耐心的等待裁判清数。 而这时候的螟狼和阿古稣还没有回来。 领主与阿耶紫担心不已。 “赶紧带着人再去找。”领主已经发话,众人只能偷摸清点人数前去寻找。 领主不敢声张,怕影响狩猎节的重要性。 而阿耶紫也已经骑着坐骑往深林找去。 “阿兄……阿兄……,你们在哪儿?阿兄……。” 随着阿耶紫的呼喊,恐怖禁地里的螟狼与阿古稣终于燃起了生的希望。 螟狼背着阿古稣赶紧往森林外奔跑。 因为这里随时都有可能窜出奇形怪状的野兽,一旦惊动了它们,便又是生死难料。 见没有回应,阿耶紫失望的就要转身离开时,却突然察觉森林里有动静。 她赶紧停下脚步,让坐骑不要发出一点儿声音。 可这里是族落明令禁止的禁地,专门关押不听话的野兽与犯人的,一旦有族人犯了错,便会将他们关进这种生死两茫茫的地狱禁地里自生自灭。 阿耶紫不敢相信螟狼被困在里面,却又不敢放弃这唯一的线索。 阿耶紫仔细聆听,只觉脚步声越来越近。 突然!一只野兽从荆棘丛中“噌”的一下窜了出来。 吓得阿耶紫魂飞魄散,摔倒在地。 身边儿的坐骑赶紧做出防御的准备,挡在自家主人面前,露出獠牙,凶恶的嘶吼,企图吓退窜出来的野兽。 阿耶紫捧着摔的生疼的屁股,站起来仔细一瞧。 呀! 居然是血糯栗。 “血糯栗……?真的是血糯栗。 阿耶紫激动不已。 但此刻却见它又脏又丑,狼狈的跟个野狗似的,突然又有些担忧。 “阿兄是不是在里面?他是不是遇害了?他出事了,是不是伤的很重?他……他还活着吗?” 血糯栗好似听懂了阿耶紫的话,自责又委屈的点了点头。 阿耶紫见状,大急,着急忙慌的就要冲进去救人。 血糯栗挡在她的面前,拼命的制止。 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它比谁都清楚,所以不让阿耶紫进去涉险。 而它,匆匆忙忙跑出来,便是来求救的。 阿耶紫大约明白了血糯栗的意思,赶紧带着它去寻阿阆乸想办法救人。 而领主派去寻找阿古稣的人也找到了这里。 他们发现的晚,只听到了螟狼最后的几声呼唤。 不过,他叫的都是阿耶紫的名字,来找的人没有听见阿古稣的声音,所以只以为螟狼误入了禁地,而阿古稣一定不会傻到冲进禁地自寻死路。 他们相互望了一眼,都没有要救人的意思,故而都匆匆离开了,继续寻找着阿古稣。 而此时,族母洞府中……。 “什么?你说什么?阿古稣那丫头与螟狼误入了禁地?” 阿耶紫肯定的点了点头。 族母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那地方的恐怖之处,族人人人得知,更不好违令乱闯,哪怕阿古稣再蠢,也不会目无王法,蔑视我蜀山族族规去找死。” “族母,他们是误入,不是故意的,不是有意冒犯族规的。”阿耶紫都快急死了。 阿阆乸见(阿耶紫焦急的模样,就已经信了六七分,只是,那地方谁敢进去救人? 而这时,听闻消息的领主也赶了来? 他失魂落魄着急忙慌的推开守卫和几个围观的心腹,直接冲到阿阆乸面前,老泪纵横。 可怜兮兮的向她问道:“族母……族母,可是真的?阿古稣当真误闯了禁地?她……她如今怎么样了?她伤的重不重?是不是遇害了。” 领主哽咽着,本来就垂垂老矣的他,一瞬间又多了一些白发,皱纹横生。 阿阆乸看到他这样,也是无奈。 她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那……那族母赶紧清点人数去救人啊!” “领主,你糊涂啊!那地方,谁敢去啊?” 领主听罢!又气又急:“那……难道就不救了吗?她……她可是我唯一的女儿,唯一一个女儿,我疼她入骨,那是我的命,哪怕用我的命换她的命我都毫不犹豫,若没有她,我一个老头子死不足惜,我只要我的女儿,族母……族母……我求你,救救我的女儿……。” 领主老泪纵横,说着就要向阿阆乸下跪。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领主看似有权有势,但实则只是担了一个虚名罢了,实权还在族母手里把持,人力也在族母手里捏着,甚至权利,族母也只给了领主三分之一。 要派大量人手去救女儿,还得族母的命令才行。 领主这招弄得阿阆乸很是无奈,如果派人进去救人,族人不同意不说,还会遭到族人们的指摘和怨言。 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才不愿意去做。 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她可不能因为两个人命失去老百姓的拥戴和支持吧! 阿阆乸思量许久,灵机一转,说道:“不如这样,本族母发话下去,族人若自愿者,可随同去往禁地救人,不愿意者,咱们也不能强求,领主你看怎么样?” 领主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不过……这样也不行,得有个丰厚的奖励让大伙有动力能踊跃参加才行。 “再加一条,若自愿者,赏三朋贯,若救出人者,重赏加封,族母您看如何?” 阿阆乸没有犹豫,准允的点了点头。 大伙放下心后,阿阆乸赶紧命人挨家挨户的奔走告知。 不过两个时辰,领主与阿耶紫便如坐针毡、心神不安。 而结果却没有一个人自愿参加救援。 阿阆乸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并没有惊讶! 反倒是阿耶紫担心的恨不得长一双翅膀飞进去救人。 “那怎么办?眼下天快黑了,禁地更加危险,若再不救人,只怕凶多吉少。” 领主听闻,气不打一处来,不由阿耶紫反应,领主就上前给了阿耶紫一巴掌。 这一巴掌可不轻,直将阿耶紫扇了一个趔趄,脸颊火辣辣的疼,一瞬间就浮起了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阿耶紫捧着疼痛的脸颊,还不是一星半点的懵圈。 连同在场的所有人愣了一下。 “你个嘴欠的毒妇,焉敢咒骂阿古稣,你也配!给我滚,滚出去,蠢妇,给本领主滚出去。” 阿耶紫委屈的嘤嘤哭泣,泪水如黄豆般滚滚而下。 阿阆乸为了给领主顺气,也附和的向阿耶紫呵斥道:“还不出去,没用的东西。” 阿耶紫委屈至极,羞愤的恨不得当场自缢在他们面前。 阿耶紫捧着脸颊哭泣着跑了出去,独自一个人奔赴了禁地方向而去。 第134章 领主作孽 “这可怎么办才好?”阿阆乸轻叹一声! 她话虽说的焦急,行动却不慌不忙,甚至还有点儿悠哉悠哉。 领主急的犹如热锅里的蚂蚁,哪里注意的到阿阆乸的这些小心思。 实在无法,求人不如靠己,领主冲出洞外,夺过随从手里的刀剑,直接奔赴禁地。 身后的随从劝都劝不住,连族母最后的劝止都没用。 族母懒散的打了一个哈欠,就任由他去了。 而领主与他的随从刚到禁地外一尺的距离,就感觉到了里面那阴森恐怖的气息。 领主突然顿住了脚,犹豫了片刻。 “你们愿意跟我杀进去救人的就留下,其余有老母、良人、孩子的都走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送命。 领主此话一出,二十几个随从走了十几个,就剩下五个愿意英勇救人。 领主既欣慰又失望。 “好……好,大伙随我杀进去。” 此时人人气势都很强,个个斗志昂扬。 可正当带头的随从被什么东西突然拖进去,瞬间传出一阵惨叫时,大伙才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一下子又萎靡的频频后退。 领主见状,无奈叹了一口气! 他本来内心也充满了恐惧,但为了女儿,时刻都保持镇定,勇敢的迈步都是女儿的安危给的。 好,你们怕死,我不怕。 阿古稣等着阿父,阿父这就来救你。 正当领主鼓足了勇气打算冲进去时,突然被什么飞出来的东西给撞飞老远。 囫囵个的滚了好几圈,这才在随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哎呀!我的这把老骨头哦! 可真疼死我了。 咦! 地上有个人。 全身血淋淋的,还狼狈的衣衫不整。 是谁? 不会是我的宝贝女儿吧? 领主带着期许与沉重的心情,一步一颠的走了过来,这次禁地林子又传出来一阵响动,大伙害怕,条件反射的赶忙往后退。 霎时,突然冲出来一只肥胖的、又臭又脏的、皮毛还带着血渍的、还受了伤的、狼狈的血糯栗。 众人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这不是螟狼的坐骑嘛! 怎么……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原来,在阿耶紫羞愤的向禁地冲进去时,血糯栗也不放心的跟了进去。 阿耶紫不要命的往里冲,想要救出被困的螟狼,可谁知她能力浅薄,一瞬间就被奇形怪状的野兽给围攻了。 阿耶紫早已被吓的腿软,跑也跑不掉,打也打不过,幸而血糯栗来得及时,拼命救出了她。 看到这样的惨状,领主终于见识到了禁地的恐怖之处。 他不敢冒然行动了,只能将重伤的一人一兽给带了回去。 这时,洞府内挤满了族人,族母也在其中。 “看来……,我的阿古稣也凶多吉少了。”领主哀叹连连,泪水不由自主的划过脸庞。 他本不愿意相信女儿会死在禁地,拼了老命也要救她。 可如今,看到阿耶紫的狼狈,也不得不承认事实。 一旁的阿阆乸望着昏迷不醒的阿耶紫和血糯栗,也不由得轻叹一声! “可怜的几个孩子。” “难道,就不救了吗?”阿尤不愿放弃道。 这时阿阆乸却狠狠的瞪了阿尤一眼,那阴冷又带有攻击性的眸子,让阿尤畏惧的一滞,赶紧低头垂眸,半句话都不敢说。 “恐怕人都已经死了,进去再多人也救不了了。”阿阆乸转眸无奈叹息道。 “不,我不会放弃,哪怕阿古稣是死,我也要把她的尸首带回来,阿古稣一定还活着,我不信她死了,她一定还活着。”领主依旧斗志昂扬,绝不放弃一个机会。 阿阆乸无奈。 这老头真是油盐不进,不就是一个女儿嘛! 族落里那么多姑娘,随便挑一个收养就好了,非要阿古稣不可吗? 再说了,那地方是地狱,是死神亲临的地方,谁敢去救? 自己都害怕的当了逃兵,还想利用族人去给你拼命,真够白日做梦。 “领主是伤心糊涂了,……这样吧!领主今日也受惊了,回去歇息吧!此事明日再议。” “不,今日便议,还请族母清点人数一同前往救人要紧。” “领主你疯了吗?这么晚了,谁愿意陪你去送死!”阿阆乸简直无语。 但领主的态度坚决不容反驳。 “还请族母下令。” 阿阆乸又气又急,眉头一皱,神情略带不悦,甚至都有些不耐烦了。 “领主是在给本族母出难题!” “族母一句话的事,哪里有为难之处?” 阿阆乸简直无语到家了,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无语的要求。 死一部分族人你倒是不介意,可失去民心的她,就要下台了,不过,我这个族母一旦被推翻,你领主倒是可以趁乱荣登大位啊! “不行,你领主女儿的性命重要,咱们族落里的族人性命也同样重要。” “族母不准允,那么我领主便自作主张了。” 领主发狠的话说完,便怒气冲冲的带着随从就走了。 “他什么意思?什么叫自作主张?”阿阆乸气不打一处来。 “恐怕,领主要破坏族规了。”阿尤冷不丁的附和了一句。 阿阆乸无奈摔袖一叹! “这老木头,真是糊涂。” 领主离开后,便开始挨家挨户的抓捕男丁,无论年龄大小,通通抓走。 哪怕是三岁的小娃娃,也要为他救女做垫脚石。 而此时整个黑夜,都是老百姓的无奈嘶喊、痛苦哀鸣。 “阿母……阿母……阿母救我……。” “儿……我的儿……。” 不远处,小女孩啼哭声也响彻了云霄。 “阿父……阿公……阿父……阿公……。” 甚至还有夫妻离别,老人含泪辞家的,多不胜数。 一旦有人反抗,领主的人就会把她们打伤打残,甚至是威胁。 阿尤望着黑夜里挨家挨户的哀嚎和嘶吼,不由得轻叹! “真是作孽啊!” “哼!作孽?有多孽?领主不过是救女心切,何错之有?” 阿尤听着这有违人道的话,竟有些憎恶。 她转头刚要出言反驳时,就看见是她惹不起的人,心中未免诧异,然后又瞬间闭了嘴。 “阿固姑娘。” “怎么?瞧着我来很意外?” 阿尤摇了摇头,乖觉的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毫无任何反抗。 第135章 除去阿菘蓝 这时,族母洞府外跪满了老弱妇孺等百姓。 个个哭天抹泪儿要求见阿阆乸。 阿阆乸不敢踏出洞府一步,甚至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些族人们。 而领主的荒唐行为也正是阿阆乸想看到的,百姓们的怨声载道也是阿阆乸所能预料的到的。 她还在等,等时机,等一个合适的机会,等计划步入正轨。 不过此时此刻,阿阆乸与领主的斗法才刚刚开始,戏也开始越来越刺激了。 站在矮山丛中的姬轩与仲伯相视一笑。 “蜀山族也不过尔尔,是我高看他们了。” “阿阆乸与蜀山族领主的争斗已有十余年,两方均实力雄厚,这次混乱,足以让阿阆乸在蜀山族站稳脚跟了。” “那也未必。” “共主此话怎解?” “你忘了一个人——阿菘蓝。” 仲伯恍然大悟,拍了拍老旧的木鱼脑袋。 “哟!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就把她给忘了。” 姬轩悠悠一笑! “鬼枭阿铜锣那边怎么样了?可有牵制住阿菘蓝?” 仲伯无奈摇了摇头。 “听说那丫头是万死不亡之身,屡次与蜀山族交涉都不成,而且几次被阿菘蓝打退,这丫头实在太强,脑子灵活,一直无法攻陷蜀山族,而且蜀山族族人个个团结,实在是难啊!” “没想到,这阿菘蓝倒是个厉害人物。” 而这时,仲伯有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 姬轩早已看出仲伯的为难,故问道:“你有话直说便是,不必扭捏。” 仲伯无奈一笑,最终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姬轩并没有逼问,而是认真的看着领主带着强抓的几千男丁往禁地而去。 “这么快就清点了真么多可怜人,蜀山族领主还真是个狠人。” “人狠,但计谋不多,也不算是个人物。” 姬轩不屑冷笑,丝毫不把蜀山族领主放在眼里。 “这样也好,不用咱们出手,蜀山族族人就已经死伤大半,岂不是美事一桩。” 二人相视一笑!想想都觉得开心。 为了不让人心生怀疑,二人赶紧回了洞府,生怕被人发现了什么端倪。 不过半个时辰,族母的院落就已经被百姓们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吵吵嚷嚷哭哭啼啼的吵闹声!弄得阿阆乸烦不胜烦。 直到这时,阿固突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奔向洞口。 守卫的人本不想让阿固进去打扰族母,怎奈这时阿阆乸又发话了。 守卫们赶紧恭敬的将阿固放了进去。 这丫头得意又阴戾的扫了一眼阻拦她的几个守卫,杀心已起。 只因阿固的伤势还未痊愈,故而行动起来依旧不利索,甚至一瘸一拐、一步一缓。 阿阆乸赶紧示意她坐下说话,不必拘泥于礼数。 “你还受着伤,不必来探望我。”阿阆乸漫不经心的喝起了茶,好似对外面的事不大在意。 而阿固这时候来找她,必然有了解决眼下棘手之事的好主意。 她知道阿固的为人,聪明乖觉,脑子灵活,心狠手辣,鬼点子也多。 所以,在阿固走出禁地的那一刻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道没看见,就等着阿固舔着脸给她送来解决问题的好主意。 “听闻族母为今日之事十分苦恼,所以特意来探望。” 阿阆乸但笑不语,依旧淡定的喝着茶。 “我来,没有叨扰到族母吧?” 阿阆乸微笑应答:“怎么会,你这丫头向来有主意,本族母是知道的。” 阿固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放下手中的茶盅,也不急不慢的说道:“族母这里的荼就是好喝,比那些个不知名的荼好喝多了。” “看来,今夜,你是到我这里来讨水喝的。” 阿固悠悠一笑:“怎会,我有了主意,不知道族母会不会准允。” “什么主意?”阿阆乸好奇一问。 实则心里也早已急的如洪水决堤。 “领主闹腾了那么久,早已失去了民心,而阿古稣的糊涂短见也没有了威胁,趁族落乱到无法收场时,族母您趁机亲自处理此事,将族人与领主安抚好,事情处理得益,对于族母您的好处自然也晓得,将来,便再无后顾之忧,岂不美哉。” 阿固的几句话确实说进了阿阆乸的心坎儿里。 不过,这丫头神神秘秘的还没有说到解决此事的方法,又实在让她焦急。 “你是个聪明丫头,不过,你到底说的短视了,本族母到不屑于这些个虚名。” 阿固自信一笑。 “无论族母是否屑于,这法子绝对有效,不知族母愿意否?” “你先说来听听。” 阿固见阿阆乸来了兴趣,笑道:“人要救,领主势力要削,民心要挣,族人性命也要保,族母依我之见,不如请巫女回来处理此事,您可先安抚族人与领主,急令巫女回归,救人之事,让巫女一人前往禁地处理,她不是有万死不亡之身嘛!正好可以勇闯禁地,救人于危难。” 阿阆乸闻言!思忖片刻,她疑惑的望着阿固,心中若有所思。 阿菘蓝是万死不亡之身不假,但却容易惊厥昏睡,她能救阿古稣吗? 何况,她若真救了阿古稣,得了民心,那她阿阆乸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不反而让阿菘蓝再次赢得了民心,挣得了政绩么? 阿固似乎看出了阿阆乸的疑虑,赶紧趁热打铁附和道:“族母忘了,巫女虽万死不亡,但却有个容易惊厥的毛病,一旦昏睡在禁地,必然会被里面的牲畜分食掠夺骨肉,那时,已经尸骨无存,族母觉得巫女还能有活路吗?” 阿阆乸听罢!内心燃烧起一抹兴奋。 阿菘蓝一直都是她的心中恨肉中刺,以前,她也想了很多法子弄死她,可都没有成功,这一次,岂不是天赐良机,杀她的绝佳机会么? 可是,阿菘蓝那么聪明,能上当不? 阿阆乸还是犹豫了,她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阿固见她犹豫不决优柔寡断,真的很无语。 故而继续给阿阆乸洗脑道:“此计绝对大成,不会有出半点儿差错。” “何况,螺祖生死不明,螟狼又在禁地不知生死,眼下到底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螺祖与阿菘蓝交好。阿耶紫又与螺祖交好,就以这层关系,只要我说螟狼与螺祖误入禁地生死未知,巫女一定信以为真,必然会回归,也会不等族母您命令,巫女便会亲自闯入禁地救人。” “族母您不妨多想想,一旦这事儿做成,族母您不但得了民心,了却了心头之恨,避去了威胁与锋芒,将来万事无忧,岂不快哉。” 阿固的一番巧言善辩,总算让阿阆乸心动,也兴奋的点了点头,同意了阿固的计划。 她太想除去阿菘蓝了,做梦都想杀了她,只要她一死,自己就真的能高枕无忧了,这样一来,岂不两全其美,得益的不就是她一个人吗! 第136章 阿菘蓝救人 当收到阿阆乸送来的锦书时,阿菘蓝这时却犯了难。 “阿姐,你的脸色看起来怎么这么差?可是阿阆乸又给你出什么难题了?” 不知何时,螺祖已经从洞外走来,观望了好久发呆的阿菘蓝。 她的一句话,也正好将沉思的阿菘蓝拉回了现实。 “螺祖,你怎么来了?” 阿菘蓝偷偷将锦书藏进了袖中,生怕被螺祖看出什么。 可眼尖的螺祖早已看出了苗头,所以本来还缓和的情绪,一下子又严肃了起来。 “阿姐,你说吧!此事是否与我有关?” 阿菘蓝故作从容一笑。 “你这丫头,今日说的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螺祖认真的盯着阿菘蓝,然后眼眸不自觉的瞄向了她的衣袖。 阿菘蓝无奈苦笑,看来她还真不是演戏的料,根本瞒不过聪慧的螺祖。 “就知道瞒不过你,咯!拿去自己看吧!” 螺祖好奇的接过阿菘蓝递过来的锦书,打开一瞧,大惊失色。 “螟狼出事了,阿耶紫也昏迷不醒。” 螺祖满脸的担忧之色。 “不行,我得赶紧赶回去,若晚一步,恐怕螟狼性命不保,那……那阿耶紫岂不会难过死。” 螺祖早已乱了方寸,顾不得许多,扔下锦书就要往禁地冲。 阿菘蓝大急,赶紧拽住螺祖,劝止道:“你这丫头,莫要冲动,此事必然没有你所想的那般简单。” “阿姐何意?”螺祖有些急躁。 “丫头,你细想想,禁地再恐怖,若族母诚心救人,办法多的是,何必令我回程救人?” 螺祖闻言,渐渐冷静了下来。 “这么说来,这是阿阆乸故意而为之,想要诓骗阿姐回程,再令你一人涉险救人,若你能活着将人救出来,必也会重伤不愈,终究重疾缠生,没有用途的阿姐你,便会被族人唾弃,但若你不能救人出来,与阿古稣死在了禁地,那么阿阆乸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阿菘蓝淡定的听着螺祖的分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盯着滔滔不绝的螺祖不转眼。 这时,螺祖突然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心中多少有些心虚。 神情也变得有些尴尬。 “丫头,你分析的很对,不过,你是如何知道族母与我不睦的事情,又怎知我是族母的心头大患?” 螺祖略显紧张,拼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只是听闻,但不是很清楚,今日只是救人心切,斗胆说了一些糊涂的话。” 阿菘蓝自然不信螺祖的搪塞之词,只是目前还不想与她计较罢了! “我与族母不睦,没几个人知道,也没有人敢胡乱谣传出去,除非那人不要命了,你今日之言,我可以当做没有听见,不过……,螺祖,我想有一天,我一定能听到你的实话。” 螺祖一愣!内心更加心虚和挣扎。 只是,她还是选择了隐瞒和欺骗。 “什么实话?阿姐今日的话我听不懂。” 阿菘蓝淡然一笑。 看来,眼下还不是她说实话的时候,她不想承认便不承认吧!只要不影响她的计划就成。 “罢了!不救出他二人,我也闭不上眼,你同我一起回去吧!” 螺祖有些惊愕与担忧。 “阿姐当真要同我一起回去?不怕落入族母的陷阱?你明知道……。” 阿菘蓝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我知道,但若让我放任不管,我做不到,那可是活生生的两条人命,何况,我也不希望你涉险。” “阿姐,……我代螟狼谢谢你。”螺祖深受感动,十分认真的向阿菘蓝行了一个礼。 阿菘蓝无奈一笑。 “啰嗦!赶紧准备准备,咱们今夜回程。” “今夜?” 阿菘蓝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悠悠一笑。 螺祖不解其意,只能眼睁睁看着阿菘蓝奔出洞外,向她身边儿最得力的将领嘱咐了几句,然后又视察了几遍边境。 她担心自己离开后,大伙守不住这岌岌可危的边境,所以不知疲惫的在众将士耳边不断絮叨,希望他们能认真坚守岗位,誓死守卫蜀山族族人,保护族落每一片土地。 大伙都拥戴阿菘蓝,敬佩阿菘蓝,信任阿菘蓝,所以对她的命令只会遵从不会退缩。 “巫女,此去必定危险,您就让我跟着你回程吧!”阿绒担忧道。 阿菘蓝轻轻拍了拍阿绒的削肩,笑道:“傻丫头,不用担心我,你只管守护好这里,让我无后顾之忧,我便放心,才能平安啊!” 阿绒无奈,只能尊重阿菘蓝的选择,然后目送着阿菘蓝与螺祖离开。 回去的路上异常安静,没有半点儿危险,甚至连个陷阱都没有。 螺祖还有些担忧,生怕阿阆乸暗中使绊子杀害阿菘蓝呢! 阿菘蓝似乎已经看出了螺祖的担忧,安慰似的笑道:“放心吧!她既找到了弄死我的法子,就不会再设计暗害我,她虽愚钝,但绝不是愚蠢之人,不会犯傻暗杀破坏她的计划。” 阿菘蓝自信又心酸的模样让螺祖有些心疼和自责,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阿菘蓝大约知道了螺祖的为难,也没有逼迫她实话相告。 这回程的路实在太漫长,二人紧赶慢赶也才在五天后赶到了族落禁地外。 而这时,领主正胁迫着抓来的男丁冲进去救人。 如果胆敢有害怕反抗者,便会被领主一顿暴揍。 “可真是狠人。”螺祖愤怒的暗骂一句。 “去瞧瞧,救人要紧。” 阿菘蓝带着螺祖刚要凑上前去制止,就眼睁睁看到领主将几千头羊、牛赶进了禁地。 趁那奇形怪状的野兽对羊牛一顿攻击和啃食时,领主又将所有抓来的男丁往禁地里推。 整个林子里响起一片牲畜与男丁们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而这时,一批精壮的勇士开始趁机踏着牲畜与男丁的尸体往森林深处而去。 “无耻,恶毒,领主简直不是人。”螺祖气的上前就要与领主拼命。 阿菘蓝赶紧拽住了她,挥起牛骨鞭,直接将领主捆绑了起来。 “阿菘蓝……。”领主震惊不已,甚至略带气愤的挣扎着。 “阿菘蓝,你敢捆绑本领主,毒妇,赶紧放了本领主,不然,我将你剥皮抽筋,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领主怒不可遏,一顿狠话输出。 阿菘蓝直接无视他,冲进禁地,将受伤的男丁和牲畜都救了出来。 顺便还打死了几头奇形怪状的野兽。 不过,剩余还来不及救的一些精壮勇士已经跑远了,估计结果也会落入野兽之口,阿菘蓝实在管不了那么多,只能先救百姓和牲畜。 第137章 也不知道关心关心你阿姐我 当阿菘蓝血淋淋的从禁地逃出来时,还把众人吓了一跳。 还好,几千男丁几千牲畜也只损失了几百。 螺祖先给大伙分了止血止痛的药丸,又让幸存者赶紧回家团聚。 而此时被捆绑的领主见状,却怒了。 “回来,你们给我回来,不许走,通通给我回来……你们胆敢私自逃命,本领主定要杀了你们……。” 男丁们此时只想保命,丝毫没有理会发疯的领主,一溜烟跑没了影。 “阿姐,你受伤了!” 阿菘蓝抖了抖身上的血渍,轻松笑道:“我没有受伤,都是林子里那些个野畜的血。” “哎!丫头,我跟你说啊!里面那些野畜可真够骇人的,长得一个比一个吓人,你说那些个野畜,半边脸都血淋淋的挂在脖子上了,还活的好好的,活蹦乱跳的真是神奇……。” 螺祖简直无语了,听着也怪吓人,甚至就像天方夜谭一样。 她不信,不顾阿菘蓝阻拦,非要探头去瞧瞧。 结果,还没有仔细打量一下阴暗潮湿的禁地内部一眼,就被偷袭的野兽给吓得缩回了头。 刚刚那只野兽有三只眼,一只眼珠血淋淋的暴了出来,一鼻子两个孔,每个孔还挂着几条蛆,嘴巴下颚完全断裂,胫骨都掉在外边儿甩开甩去,上排牙齿如刀锋利,六肢发达,但尾翼很长,全身黑毛的背脊和腹部还挂着几块被蛆啃食的腐肉。 就算已经这样了,那野兽还活的好好的,生龙活虎,精神抖擞。 螺祖被吓的三魂丢了七魄,半天都缓不过来,甚至都不敢置信。 “丫头,你还好吗?”阿菘蓝拍了拍螺祖背脊,向发呆的她问道。 螺祖点了点头,后怕的几度自闭。 “阿姐,里面都是些什么呀?为什么会那样的恐怖?” 阿菘蓝淡然一笑,抚摸着螺祖那充满疑问的小脑袋:“以后你自然会明白。” 螺祖半信半疑,一知半解的随同阿菘蓝赶回了阿阆乸洞府。 看着被五花大绑丢进来的领主,阿阆乸竟有些吃惊。 她知道阿菘蓝一向大胆、没规没矩,可没想到阿菘蓝会如此无法无天。 “阿菘蓝,你这是做什么?竟敢捆绑领主,你不想活了!”阿阆乸厉呵! 阿菘蓝丝毫不理会阿阆乸,径直坐在了阿阆乸的面前,跟个没事人一样喝茶小憩。 气不打一处来的阿阆乸在看到螺祖的那一刻,先是讶异了一下,后又疑惑的满脸问号,几秒后又恢复了常态。 “螺祖?你这丫头,本族母还以为你死了,正打算接你的阿父和幼弟幼妹过来亲自照拂呢!没想到,你命大,还能活着回来。” “托族母的福,我才能活着回来见你。” 螺祖的眼神带着一丝恨意,丝毫没有与阿阆乸客气。 阿阆乸不语,表情阴戾的吓人,神色暗沉的好似下一秒能吃人。 三人尬冷了好久,一旁受不了的领主才气喘吁吁的骂道:“阿菘蓝,你,你放肆,赶紧给本领主松绑,若我小女因你出了意外,本领主定将你大卸八块拿去喂牲畜。” 阿菘蓝不屑冷笑:“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领主气结:“有种你便放了本领主。” 阿菘蓝冷眸扫了阿阆乸一眼,阿阆乸会意,压制着怒火,不耐烦的招了招手,洞口的勇士这才走进洞内,为领主解了绑。 领主又气又怒,夺过勇士手里的利剑,打算砍死这个阻止自己营救女儿的毒妇。 螺祖一急,刚要动手为阿菘蓝挡剑时,阿阆乸便示意勇士将领主拦了下来。 领主大为震惊。 “族母,你这是何意?难道,你打算包庇这毒妇?” 领主阴沉着脸,质问着阿阆乸。 阿阆乸真是无语,瞪了他一眼,说道:“这次令巫女赶回来,便是本族母的主意,也是为了救阿古稣,你又何必动怒。” “她……她能救我女儿?族母,你老糊涂了吧!她是咱们蜀山族的灾星,只有坑害族人的份哪有救人的本事。” 阿阆乸见领主还糊涂着,心生不悦,冷冷说道:“巫女乃是万死不亡之身,救人本是小事,你倒好,上来就喊打喊杀,你又不是没见过巫女的本事,又何必不信。” 领主冷静下来后,也猜到了阿阆乸的几分用心,如今,自己女儿已经生死不明,自己也为此犯下大错,他们家已经与族母之位无望了,所以,也间接却了阿阆乸的一桩心事后,便趁机诓骗阿菘蓝回来,想是一不做二不休利用此事暗杀了她。 这样一举两得的事,她阿阆乸何乐而不为呢! “如此!那还请族母即刻准允巫女救出小女吧!”领主急切道。 阿阆乸望着风尘仆仆归来的阿菘蓝,眼神里全是阴鸷与戾气。 “巫女赶紧动身施救吧!” 阿菘蓝冷笑一声! 合着,就这么盼着她去死啊! 先不说给她接风洗尘,也要让她小憩小憩吧!怎么累死累活的回来,还没有一口热汤喝,就又要“劳作”了,哪有这样子的首领嘛! “容我歇息歇息,耽误一些时日也不妨事。” 阿菘蓝本想耍赖气一气阿阆乸和领主,可谁知,这二人还没有急,反倒螺祖急了。 “那阿姐歇息,我去救人。” 螺祖救人心切,转身就往禁地而去。 阿菘蓝无奈,轻叹一声!唉!前生的灾,今生来还,谁让她糊里糊涂亲自钦点了她为“天命之女”呢! 阿菘蓝赶紧追了上去。 “哎哎哎!丫头,等等我,等我,你跑那么快干嘛?” “阿姐累了,歇息便可,我去救人就好了。” 阿菘蓝实在拿她没办法了,只能陪笑道:“谁说我累了,我不累,我去,我去救人就是了。” 二人赶到禁地,一股腐臭味突然扑鼻而来,那味道简直醒脑,片刻便让螺祖狂吐了起来。 阿菘蓝将锦帕递给她后,便开始打量这林子。 直到良久……! “阿姐,这禁地野兽众多,个个凶猛,可明明林子并不密集,它们为何都不敢出来觅食?” “这些野兽见不得光,无法适应禁地以外的环境,这林子里潮湿、阴暗、食物众多,是个栖息的好地方。” “原来如此!”螺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阿姐打算如何营救?” 阿菘蓝淡定的扫了一眼担忧的螺祖,笑道:“还能怎么救,自然是进去救了。” “你在外边儿等着,方便接应,但千万不要走开,不然我遇危险,无人施救。” “好。” 螺祖坚定的点了点头,麻利的递给阿菘蓝一把利剑。 “阿姐小心,望你平安带回螟狼。” 话落!螺祖突然被阿菘蓝敲了一个脑瓜嗡。 嘶~!哎呀!好疼! 螺祖疼的捂着额头,莫名的望着阿菘蓝,委屈的瘪着嘴。 “干嘛呀!阿姐。” “臭丫头,你就不能关心关心你阿姐我啊?难道你就不嘱咐嘱咐你阿姐我几句?你就知道担心螟狼,也不知道心疼你阿姐我,真是。” “好好好,阿姐要多加小心,注意安全,平安回来,千万不要受伤……。” 唉!螺祖简直无语,真是服了。 你一个万死不亡的巫女,有什么好担心的,真是的。 “放心吧!我阿菘蓝无所畏惧。”她满意的自信一笑,得意的拍拍胸脯夸耀着自己。 螺祖无语至极。 罗里吧嗦。 螺祖不耐的直接一脚将阿菘蓝踹进了禁地。 第138章 自己在牲畜界也这么出名了? 唉!唉!唉~!呀!哎呀!哎呀!“咚”~。 痛啊!阿菘蓝趔趄着一下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她捂着疼痛的脸颊,“腾”的一下跳了起来。 阿菘蓝对着禁地外,正得意的向她做着鬼脸的螺祖嗔怒道:“臭丫头,没大没小,有你这么欺负阿姐的吗?看我把人救出去,不打烂你的屁股。” 嘶~哎呀!啊~呀!疼啊! 阿菘蓝撑着腰,抚摸着被绊的生疼的屁股,然后一步一颠的走向了森林深处。 不到半炷香,阿菘蓝又捂着疼痛的屁股一步一颠的走了回来。 螺祖见状,疑惑非常。 “唉!臭丫头,你那小相好的叫什么名来着?我忘了,一会儿别喊错了没人搭理我。” 螺祖被阿菘蓝那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气脸红脖子粗,整个人都羞愤的好似在冒烟。 阿菘蓝见状不妙,心中泛起了咯噔。 果然! “阿~菘~蓝~,我~要~杀~了~你~。”螺祖犹如那河东狮大吼一般,带着愤怒一字一顿的发泄着不满。 阿菘蓝双手堵住耳朵,艰难的从螺祖喷来的口水中逃脱。 “怎么了嘛!” 好不容易等螺祖气消了一些,阿菘蓝才敢弱弱的问道。 螺祖无语的白了她一眼。 “螟狼才是你的相好,阿阆乸才是你的相好,领主才是你的相好,你全家都是你的相好,整个族落的族人都是你的相好……。” 阿菘蓝险些被螺祖的口水淹没,好吧好吧!我投降,怕了你了,真是的。 “好好好,我错了,我走,当我没问。”阿菘蓝一溜烟跑没了影,也是她平生头一次跑这么快。 而很远很远的森林深处,一座高山崖壁上的一个石洞中。 重伤的螟狼艰难的爬向洞口,而受伤更重的阿古稣已经气若游丝,虚弱的只能默默喘息。 “怎么了?”阿古稣带着期许,望着洞口的方向的螟狼,以为有人来救他们了,便激动的向螟狼问道。 螟狼艰难的靠在洞口,失落的望着崖壁下虎视眈眈的野兽群。 “我听见螺祖的声音了,我以为她来了。”螟狼哽咽的停顿了良久,失望道:“或许是幻听吧!”螟狼堂堂七尺男儿,也忍不住在这场毫无招架的等待死亡中绝望。 阿古稣闻言,如疯魔了一般苦笑连连,精神极度崩溃之下,已经无法理智的等待活下去的机会了。 “算了,没人会为了我们冒险来营救的,大家都惜命,谁的命不是命,自然不会有人用命换我命。” 阿古稣失望、痛苦、无能、难过到绝望。 螟狼靠在洞口默默流泪,好似这外面的世界已经与自己无缘了。 而这时,阿菘蓝所到之处都是男丁、牲畜、勇士的尸体,虽然已经缺胳膊断腿,身体被野兽掏空,但一些残肢还是能分的出来人和畜的。 阿菘蓝不忍直视,小心翼翼的从这些残尸上踏过。 而这时,已经开始陆续有野兽围了上来。 它们长的奇形怪状也就罢了,居然还血肉模糊、腐肉满身发着恶臭,但却依旧生龙活虎。 我的天啦!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地狱吗?这些野兽伤成这个样子居然还不死,真是神奇。 阿菘蓝紧握手中的利剑,准备与这些野兽展开生死搏斗。 只是,这些野兽们只围观,并不进攻。 虽然各个龇牙咧嘴,气势汹汹,发出阵阵嘶吼来吓唬她,但都没有要围攻阿菘蓝的意思。 咦!这就怪了。 阿菘蓝疑惑着。 她试探性的漫无目的的乱走,无论她走到什么地方,这些野兽都紧紧跟着监视着,但并不攻击。 “哎!你们好歹尊重一下我吧!凶恶的来咬我一口,你们怕我怕成这个样子,莫不是因为我很丑?还是我不好吃?又或是看不起我?嫌我瘦?你们这个样子,我会觉得我跟你们是一类哎!我可不愿意” 阿菘蓝那一番不满的话一落!所有野兽居然都四散而逃了。 不到一秒钟,全部撤退完毕。 哎? 阿菘蓝很无语,也很懵圈啊! 拜托,我又不是大魔王,我真有那么差劲吗?都不吃我? “唉!你们太过分了哦!”阿菘蓝感觉被无视了,弄得她当场郁闷。 阿菘蓝百无聊赖的瘫坐在地上,研究起野兽不攻击自己的原因。 难道……,是刚刚徒手杀死了几头野兽的原因? 难不成牲畜也通人性,奔走相告,都知道了她是虐杀牲畜的刽子手了? 不会吧! 自己现在在牲畜界也这么出名了? 而这时,守在禁地外的螺祖正打着盹儿,耳边就听见了一阵微弱的呻吟声! 这声音虽小,但却哀怨、痛苦。 螺祖太过于善良,也太过于心慈手软,见不得这世间苦难。 她心里总感觉不远处有一种微弱的声音在呼唤她。 螺祖小心翼翼的往声音来源的地方而去,慢慢靠近一个小坑。 这坑不大不小,但却深,迎着一缕折射的阳光,低头仔细一瞧。 呀!原来是一只可怜的小狗。 它身体瘦弱,四肢蜷缩,瑟瑟发抖,黄黄的毛发全是污垢。 狗子很虚弱,痛苦而呻吟。 当它察觉有人靠近时,却吃力的抬起了小脑袋。 它对人类还是那样的信任与渴望,尤其是那双已经看不清的眼睛,充满了期盼与委屈,可怜的叫人心疼不已。 只是,它抬头的一瞬间,却把螺祖吓了一大跳,却也心疼的直犯恶心。 那小小的脑袋,从头顶到鼻翼的肉都已经腐烂,露出内骨,一双眼睛被腐肉腐蚀的只剩眼珠,那醒目的骨头清晰可见,甚至还有无数驱虫在腐肉和骨头上爬来爬去,不断啃食着它。 它很痛苦,很难受,很痛。 就因为如此!它才偷偷的爬进这个洞里等待死亡。 而等待死亡的每一个夜晚,都是痛苦的煎熬。 它好累,没有力气,虚弱的无法叫出声来。 所以身体再痛,也没有力气表达自己的痛苦。 螺祖心疼的落泪,难过的不敢直视它。 当她小心翼翼的将它抱起来时,看到腐肉下露出来的内骨有伤痕时,螺祖彻底怒了。 “这群畜生,恶毒的腌臜。” 这些都是人类虐待狗子的印记,他们常常将不如意都发泄在狗子身上,直到狗子重伤,便丢弃了它们。 “莫怕,莫怕,我救你,你听话……,乖乖些。” 螺祖抱着狗子去到安全的地方,采摘草药,先喂食给它,直至昏睡,她才敢清理狗子的腐肉和蛆虫,然后碾碎草药,用草药汁水为伤口消毒,再将碾碎的止血止痛的草药敷上,直至包扎完毕。 最后才小心翼翼的清理狗子身上的污垢,让它安心的睡个好觉。 第139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螺祖……螺祖……螺祖?” 耳畔的呼喊声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温柔。 一双大手,温热而又湿润,不断的轻轻拍着自己的削肩。 睡梦中的螺祖,好似来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她伸着懒腰,慵懒的微眯着双眼,当发现有人呼唤她时,她却怎么也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她奔跑在大草原上,四处寻找呼唤她的人。 直到微风拂来,带着一丝凉意滑过脸庞,她这才从睡梦中苏醒。 “谁?是谁?” 朦胧中的螺祖惊坐起,揉了揉眼睛,四处打量一番,定睛一看,震惊的愣了一下。 一张完美的脸就这样撞进了自己的眼帘。 “姬轩。” “螺祖,我总算等到你回来了。”姬轩脸上带着欢喜与激动。 眸子里全是温柔与怜惜。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螺祖疑惑的瞬间,突然警惕起来,打量着四处。 她早知道阿固跟姬轩在一起,两个人的关系也不清不楚。 如果姬轩在此处,那么阿固应该也在了? 姬轩见状,也莫名的跟着张望了片刻,疑惑道:“怎么了?找什么呢?” “只你一人?” 姬轩肯定且认真的点了点头。 螺祖闻言,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听闻族人们谈及巫女回程救人一事,我便让仲伯出去打听了一下,都说跟随巫女回来的还有螺祖你,我便高兴的彻夜难眠,欢喜不已,本打算明日一早来见你,可我没能忍住,想要见见你,就来了。” 螺祖望着姬轩那目光灼灼的眸子,竟有些手足无措的不安。 这人的眸子好深邃,深邃的好似能看穿所有人的心思,甚至还让人猜不透他的内心。 螺祖尽量回避着他。 “原来如此!我原以为你在那场大火中死了,便逃回了巫女身边儿养伤,这次回来,我还打算寻找你的尸骨呢!没想到你还活着。” 螺祖的一句话差点儿让姬轩被一口唾沫淹死。 她这是什么意思?是想盼着我早死? 就这么不待见我吗?居然都不担心我客死他乡,还要巴巴的回来给我立衣冠冢,我真是谢了。 “可我从来没有认为你会在那场大火中殉身,我知道你一定平安,故而在此等你回来,真好,真好,你回来就好。” 螺祖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却刻意与姬轩保持着距离。 这让姬轩既意外又失落。 满腔思念与担忧都化作了委屈。 “你……厌恶我?” “不,其实我早已听闻你与阿固姑娘之事,我想,今后你我之间,应当合乎礼数才好。” 螺祖一副小女儿家的话,似赌气又似吃醋,倒让姬轩感到欢喜又有些生气。 “我与她能有什么事?你莫要听别人胡说,我没有,我没有的……。” “姬轩阿兄……姬轩阿兄……你果然在这儿啊?” 不待姬轩向螺祖解释清楚,急匆匆跑来的阿固,便拉着姬轩的胳膊,防备的宣示主权。 螺祖看在眼里,也彻底明白了二人的关系。 姬轩并没有拒绝阿固的靠近,虽然他很排斥,但还是默认了阿固对他的亲昵。 他想试探试探螺祖对他的心意,所以故意利用阿固与自己亲近,来确认螺祖是否对他有意? 见螺祖情绪稳定,神色依旧,举止从容。 他便知道,他输了,输的一塌糊涂。 眼前让他思念、牵挂的人儿,却一点儿都不在乎他的生死,心里也没有他的半点儿位置。 姬轩失落又无助,脸上挂满了不开心。 “呀!原来是螺祖姑娘啊!我当是谁呢!你们……你们认识?” “不认识。” “认识。” 两个人同时齐声答复。 螺祖不想被误会惹来麻烦,所以否认。 而姬轩则急切的想要与她更进一步关系,所以诚实应下。 姬轩太心急,所以不免更多了几分失望与无奈。 阿固大约看出了二人的深意,只皮笑肉不笑的拉着姬轩。 向螺祖辞别道:“天色晚了,螺祖姑娘要早些休息,莫要太劳累,我与姬轩阿兄便先回去了,便不打扰你歇息了。” 螺祖淡漠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回了洞府睡觉。 “你呀!这么晚了还来打扰螺祖姑娘,若明日她累乏了,没有精神看护在禁地,看族母不罚你。” 阿固像是故意大声说给洞内螺祖听的,以一副妻子自居的语气叮嘱着姬轩。 姬轩无语至极,赶紧丢开手肘,扯下阿固死死挽住自己胳膊的手,与阿固保持着距离,神色也瞬间耷拉了下来,整个人都冷漠的可怕。 “还请阿固姑娘以后莫要在旁人面前如此这般,以免引起误会,倒叫人笑话了可不好。” 阿固心知肚明,也从不气恼,她知道姬轩的用心和深意。 故而只笑了笑:“姬轩阿兄也未曾拒绝过我啊?” 姬轩冷冷一笑,冷眸望着自作聪明的阿固。 他的眸子深邃到让人发麻。 阿固有些发毛。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脾气。 她知道姬轩的性格刚正不阿,脾气执拗,举手投足都是认真且严肃的。 他凡事不发脾气,但一发脾气便是山崩地裂、水漫山河的威势。 “我不曾拒绝,并不代表你可以逾越,懂?” 在面对这种王者威势的压迫下,阿固顿觉寒意袭来,直击内心,便不由自主的点头应是。 此时,暗处杀气腾腾,肆虐的气息让二人同时戒备起来。 忽然,一只羽箭“嗖”的一声!飞射而来,直奔阿固致命点。 阿固一惊!有些避挡不及,赶紧闪躲。 随着飞来的羽箭越来越多,阿固实在是抵挡吃力。 姬轩见状,不忍。 赶紧为阿固挡箭。 只见他迅速折下树枝,挽出剑花,将飞射而来的羽箭个个击落。 他身形飘逸,剑法卓绝,高大的身躯正好将阿固平安的护在身后。 这一刻!阿固突然觉得心里一暖,感动至极。 原来,自己也可以被保护,也可以是娇滴滴的弱女子,也配得上别人给予的爱。 “可有受伤?”姬轩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问候,却听在阿固耳朵里如同温暖的沐阳,关怀的叮嘱。 她面色红润,略带着羞涩的笑容,摇了摇头。 “我还好,没有受伤。” 姬轩将所有羽箭击落后,嘱咐了阿固几句,便朝着暗处射来羽箭的方向追了出去。 而阿固则捡起了地上的羽箭仔细打量一番。 在惊讶之余,她还带着一丝愤怒。 不过,在一想起方才姬轩对她的态度,心中又泛起了丝丝涟漪,开心的就像个初尝恋爱滋味的小姑娘。 第140章 我的肉也很香的好吧! “咦!那人叫什么名字来着?叫啥来着?唉!早知道就问清楚了嘛!这下可怎么喊?” “叫……野狼?螟豹?不对不对,应该叫螟豺,小狼?唉!也不对,到底叫什么来着?……?唉!算了,救人要紧,管他叫什么?胡乱叫吧!他们听见了自然会应答。” “唉!有人吗?有没有人?人~,人~,人~,有没有人,听见了回答一声!……。” 阿菘蓝拼命的呼喊,死命的呼喊,大声的呼喊,就怕螟狼听不见错过了救援。 而此时两人还在悬崖峭壁上的山洞中等待死亡。 听闻有人呼喊,二人激动万分,尤其是阿古稣,本来已经没有力气的她,愣是忍着无尽的疼痛爬到洞口应答。 只是可惜,她与螟狼声音太小了,甚至可以说苍蝇蚊子的细小声音。 阿古稣急疯了,可身体和嗓子又不给力,又有什么办法。 螟狼赶紧想办法好引起注意才行。 他将山洞内的石头拼命的往崖底踢,希望那声音能引起注意。 只是可惜,两边儿都离得太远,任凭阿菘蓝耳目再聪灵也听不到啊! 这时,累得气喘吁吁的二人已经绝望的躺在了地上。 眼下,就是扔个石头这么简单的事,对于他们来说就已经用尽了全身的洪荒之力,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螟狼,兴许,咱们两个都出现了幻觉,以为有人来救我们,这地方,恐怖异常,无论谁进来都是死路一条,所以,哪有什么厉害人物能进来施救。”阿古稣吃力的发出一丝微弱而沙哑的话声!然后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螟狼听罢!也觉得有理,便不由得苦笑连连,算了算了,等死吧! 而这时,一只水牛一步一颠的艰难走来。 阿菘蓝以为是野兽,拿起利剑就要拼死决斗。 但谁知,它居然是一只受了伤的水牛。 他的右后腿已经断了,连腿骨都露了出来,还裹满了泥巴,尾巴也血肉模糊了,背脊上还有撕咬的伤痕,它狼狈的走了几步,实在熬不住的缓慢躺下了。 它的眼里有泪,应该很疼吧! 它,刚从野兽的口里逃了出来,受了重伤,甚至没有力气再逃命。 唯有等待它的只有死亡。 它默默的躺在几棵大树下,疼的眼泪直流,它或许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所以只能等死。 阿菘蓝望着它走来的方向,这么遥远的路程,它就凭着断裂的右后腿,承受着那蚀骨之痛,它又是如何一路走过来的? 她不敢想象,也心疼的要死。 阿菘蓝缓缓走了过去,抚摸着它的脑袋。 原来,额头上还断了一只角。 突然间,阿菘蓝想起了自己这十二世的轮回之路,也曾投身畜生道,那种被掠食的痛苦滋味,一下子涌上心头。 她抚摸着水牛的脑袋默默流泪。 它好似在恳求她,它不想痛苦的活着,它想死个痛快。 阿菘蓝不忍心,想要救它,想要为它处理伤势,可水牛的生命已经无法挽救,只能等待死亡。 阿菘蓝痛苦不已。 水牛落泪,用头在她的肩膀摩擦,它很痛苦,不想煎熬的等待死亡。 “这个弱肉强食的天地间,我们别无选择,要么自强,要么死的干净,我无能,只能送你一程。” 阿菘蓝内心挣扎良久,最终还是在水牛那痛苦的眼泪下,举起利剑,一剑解决了它。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痛苦,走的也很安详。 “螟豹,野狼,小狼,阿古稣,阿古稣,你们在哪里?唉~!小狼,螟虎,你们在哪儿?还活着吗?哎~!螟牛,……。” 这时,已经绝望的二人,听闻呼喊声!又突然燃起了希望。 “不是幻听,是真的有人。”螟狼十分激动。 开始将山洞里的石头往崖底砸。 可能是石头太小,声音太浅,听不见,螟狼与阿古稣合计还是用大石吧! 因为二人重伤,没有力气,很虚弱,又几天没有吃饭,所以在石洞中推翻大石就很费力气。 二人好不容易将大石推到洞口,就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还差一点。” 二人相视一望,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口气,猛的将大石推了下去。 那大石沿着崖壁往崖下滚落,碰撞之声终于引起了阿菘蓝的注意。 她屏气凝神仔细聆听,赶紧随着声音的方向飞奔而去。 当大石“砰”的一下落地之时,还顺便砸死了一只野兽。 其余野兽也被吓的连连后退。 突然跑来的阿菘蓝见到这一幕,冷笑一哼! 这些野兽凶猛是凶猛,就是太蠢太迟钝,这都能被砸死,真是蠢到家了。 而这时,一大群野兽也注意到了阿菘蓝。 它们个个龇牙咧嘴,凶恶的围了过来。 只是与先前的那些野兽一样,只围不攻,丝毫没有那掠食阿菘蓝的意思。 这下又给她整懵了。 啥意思?你们也嫌我不好吃?看不起我?我虽然瘦,但我的肉很香的好吧! 阿菘蓝正发着牢骚时,身后的丛林突然动了动。 野兽们吓了一大跳,纷纷龇牙咧嘴的往后退。 哟!怕不是野兽之王什么恶魔兽王出现了吧! 不然他们怎么这么害怕? 阿菘蓝紧握手中的利剑,打算出其不意的砍杀身后的兽王。 她精神紧绷着,仔细感知身后的异动。 片刻,草丛发出“淅淅嗦嗦”的声音,直到声音越来越大,不间断的有飞鸟受惊四散而逃。 这下阿菘蓝的内心有些发慌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兽王能引起树上的鸟儿这么惊恐而逃? 结果,阿菘蓝刚要大开杀戒,丛林里就窜出来一只蠢萌蠢萌的黑白交替色的大“野兽”。 它挂着一丝狡黠的笑容,摊开爪子,递给阿菘蓝一只血淋淋的兽肉,看样子应该是肥牛肉。 阿菘蓝无语至极,白了它一眼。 “不要命了是吧!要不是我眼疾手快,你早死在我的刀下了,你能不能不要在背后搞偷袭这一套,容易误伤,可懂?” 这只贪吃的“野兽”正是阿菘蓝的坐骑——胖团子。 突然被阿菘蓝这么严肃的训斥,让心虚的胖团子顿感委屈。 它倒是个通人性的,见阿菘蓝不悦,赶紧做出一副无辜的孩童模样,耷拉着头,垂着眸,老实巴交的让人不忍训斥。 不过,它这也引起了阿菘蓝的注意。 这些野兽惧怕自己,可能就是因为自己身上有胖团子的味道。 他们因为惧怕胖团子而惧怕自己,所以她才能在这禁地里行动自如、毫发无损。 第141章 一口一个嘎嘣脆 阿菘蓝望着不断从崖壁石洞里滚落下来的石头,也大约猜到了螟狼与阿古稣还算平安。 “胖团子,你暂且在这里等着接应,不可贪玩跑远,懂?” 胖团子乖觉的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阿菘蓝试探的拽了拽崖壁上的藤蔓后,借力使力的腾空而起,直奔高处的山洞而上。 那藤蔓柔韧牢固,很好的成为了阿菘蓝的辅助,不一会儿功夫,便爬上了崖壁上的山洞中。 螟狼靠在山洞口奄奄一息,阿古稣则虚弱的望着阿菘蓝喜极而泣。 终于……终于得救了。 “阿菘蓝……阿菘蓝,你总算来了,快……快救我……。” 阿菘蓝冷冷扫了她一眼,并没有搭理她,只是半蹲着身子,检查着螟狼的伤势。 “怎么伤的这么重?” 阿菘蓝有些讶异。 以他的武功,就算逃不出去,也不至于伤成这个样子。 螟狼不由得转眸扫了阿古稣一眼,阿菘蓝顿时恍然大悟。 是了是了,以阿古稣这么一个拖油瓶的属性,不死都已经算很不错了。 一个王者带着一个青铜,任凭是铜墙铁壁也实在难为啊! 阿菘蓝一边儿为螟狼的伤口止血,一边儿冷冷的向阿古稣抛下一句话:“阿古稣小丫头,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先救他出去,一会儿再来救你。” 说完!不由阿古稣答复,阿菘蓝便扛着螟狼走了。 这下可将阿古稣气的够呛,恨不得唾她一口。 幸而她身上有伤,发不了大小姐脾气。 阿菘蓝,你给我记住……。 阿古稣因气愤而牵动了伤处,疼的不由得呻吟。 等到阿菘蓝扛着螟狼平安落地,便将他交给了胖团子照应。 等她马不停蹄的奔入山洞,还没有缓口气,阿古稣就对她拔剑相向。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站都站不稳了,居然还能摇摇晃晃的拿着剑,抵在她的脖颈上。 就她这任人宰割的小身板儿,都不够阿菘蓝塞牙缝的。 “你若敢撇下我,我阿父定饶不了你。” “怎么,你还想杀我?”阿菘蓝不屑冷笑。 “你若敢耍花样丢下我,我这一剑,定能要你小命。” 阿古稣发狠的说着威胁的话。 阿菘蓝不屑一笑。 真是被她给整笑了,这丫头幼稚的让人厌恶。 阿菘蓝无奈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然后迅速扛起阿古稣就往山崖下起纵。 阿古稣的伤势太重了,根本没有力气叫喊,哪怕再害怕也不敢吱声儿。 落地后,除了靠在石头上小憩的螟狼,却不见胖团子的身影。 阿菘蓝来了火,一声狂怒:“胖~团~子~。” 不远处的胖团子一听是阿菘蓝的怒吼,吓的赶紧拔腿就跑。 它嘴里还叼着一个野兽的尸体,周围还有无数死亡的野兽残骸。 看来,胖团子刚刚也经历了一场大战啊! 等胖团子迅速奔跑来到阿菘蓝的面前时,一个急刹车,立在了主人的脚下。 它满身血渍,毛发尽湿,嘴里叼着的野兽刚死不久,还滴着血。 它害怕被阿菘蓝责骂,委屈的耷拉着脑袋,不知所措的挥了挥前爪。 “我叫你保护人,你却跑出去贪玩,不想混了可是?” 胖团子委屈的摇了摇头,丢下嘴里的猎物,露出一抹讨好求饶的笑容。 那血淋淋的两排牙齿,却显得呆萌,但并不可爱,反而透露出一抹嗜血。 阿古稣倒是被吓了一跳,她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悍中又带着点儿蠢萌的坐骑。 不过,胖团子的撒娇卖萌倒是对阿菘蓝很受用,每次犯错只要服软,阿菘蓝就会舍不得罚它而原谅它。 “罢了!罢了!你本就是一个不通人性的蠢物,不与你计较。” 阿菘蓝无奈说完! 胖团子就高兴的跟个三岁小孩似的。 靠在石头上的螟狼忍不住轻声柔笑。 “过来驮人。” 胖团子听罢!刚要起身去搭乘两个受伤的人儿时,突闻暗处有响动。 它戒备、警惕的四下张望,做出备战的状态。 三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难不成,这四周已经布满了野兽? 阿菘蓝耳目聪灵,仔细辨别聆听。 片刻,她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螟狼与阿古稣见状,暗道不妙。 连阿菘蓝都忍不住皱眉的事,估计是真的到了绝境的地步了。 果然,阿菘蓝喃喃吐出一句:“一千两百四十头野畜……。” 什……什么? 一千多头……! 螟狼与阿古稣惊惧的心脏狂跳。 怎么办? 这下难道真要死在这里了! 阿古稣被吓的都快哭了。 而这时,丛林中突然窜出几只不知死活的大型野兽,龇牙咧嘴,嗜血狂啸。 阿古稣害怕的躲在螟狼背后瑟瑟发抖。 螟狼虽畏惧,但好在勇敢,死死保护着阿古稣没有半点儿退缩。 不待阿菘蓝亲自动手,胖团子就已经迅速出击。 几只猛兽顿时打成了一团,那场面,堪称龙虎斗。 胖团子体型庞大,它看起来虽然呆萌木讷,但实则是野兽界战力榜第一的存在。 除了蚩尤战败的那一回,它可以说是每一次在战场都贡献了封神的大场面。 它的咬合力惊人,爪子锋利,体型上就已经占了优势。 而这时,四面八方围来的野兽也越来越多,个个龇牙咧嘴,嚎声一片。 它们好似在给这几只野兽壮威造势。 三人不由得警戒起来,准备拼死一战。 不过,大伙都只见胖团子一口一个嘎嘣脆,一爪一只咔咔响,不多时,便一个个被它轻松按倒在地。 那霸气威武、轻松拿捏的帅气姿势,倒有一番傲视群雄的味道了。 阿菘蓝有被胖团子的能力给震惊到。 这么强悍的野兽,拿来当坐骑实在可惜了。 它应该属于大自然属于万兽争霸的战场上。 第142章 在阿姐心里,在意的是谁? 胖团子在野兽群里大杀四方,分分钟干掉了几只武力值最强的野兽。 其余围攻来的野兽见状,吓的拔腿就跑,赶紧四散而逃。 众人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也对胖团子大加赞赏。 胖团子得意的昂首挺胸,迈着自信又傲娇的步子,一脸的狡黠,还对着无语的阿菘蓝咧嘴一笑。 呃……好吧!你赢了,你真棒,你厉害……。 阿菘蓝不得不承认胖团子的勇猛和实力,宠溺的抚摸着胖团子的毛发。 胖团子很享受阿菘蓝的宠溺和抚摸,开开心心的蹭了蹭小身板儿的阿菘蓝。 此时的阿古稣有些不耐烦了。 “阿菘蓝,你在磨蹭什么,赶紧带我们出去,本姑娘实在撑不住了。”阿古稣虚弱的大口喘息,说完这句话就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阿菘蓝并没有打算理会她,也没有与她计较,只耐心的搀扶着阿古稣骑上兽背后,又扶着螟狼安稳的坐上了兽背。 一路上,倒还算安稳,虽然偶尔还会窜出来几只野兽挑衅,但好在都被胖团子的威慑给吓的不敢攻击了。 站在禁地外的螺祖,一步也没有离开。 而担忧的领主与随从也在禁地外焦急的踱来踱去。 这时,暗处的阿固也已经躲在了林子里偷偷观望,她既盼着阿菘蓝死翘翘,也盼着阿古稣能平安出来。 此刻!半山腰的石洞外,静静的望着禁地的阿阆乸陷入了沉思。 “族母还不想阿菘蓝死?”心腹早已看出了阿阆乸的心思,故而明知故问道。 阿阆乸冷笑着扫了心腹一眼。 那一记警告的眸子,吓的心腹赶忙闭上了嘴,低头垂眸,乖觉的不敢再多话。 “本族母知道她死不了,也不可能死,就算本族母计划得逞,阿菘蓝死了,也还会有下一个阿菘蓝,下下下个阿菘蓝,这族母的位置,可真是抢手啊!无人不爱,要坐稳它,必要制衡。” 阿阆乸冷冷一笑,望着林子里戒备的阿固。 心腹随着阿阆乸的眼眸望去,心中明白了一个大概,而后,又注意到了阿固身后的阿尤。 心生疑惑。 “阿尤这小妮子,每天都闲得慌,整日跟着阿固姑娘身边儿转,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阿阆乸似乎看穿了一切,淡淡一笑:“随她吧!这丫头,是有些聪慧的。” 心腹不懂阿阆乸的意思,但也没有多问。 一炷香后,令大伙震惊的事还是发生了。 只见三人一兽,正从禁地内,悠哉悠哉的踱了出来。 除了重伤严重的阿古稣和螟狼二人以外,阿菘蓝可以说是毫发无损、容光泛发、精神抖擞。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非常,甚至惊讶的目瞪口呆。 他们原以为阿菘蓝会在禁地里与野兽们展开一场生死搏斗,哪怕不死也得是伤残吧! 可她本人好端端的站在大伙面前,还露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丝毫没有因为大战过后的疲惫与狼狈啊! “阿古稣,我的女儿……。”领主激动万分,抱着劫后余生的阿古稣喜极而泣。 这时的阿古稣也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这好几天的恐惧和委屈,在顷刻间一泻而下。 “阿父……阿父,我以为,我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了。” 父女两个抱头痛哭。 而重伤的螟狼却在见到螺祖的那一刻,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你……还活着,真好……真好。” 螺祖眼眶一红,脸上的笑意中带着一丝酸楚。 “活着,都活着,活着好,看着你平安回来,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螟狼也是喜极而泣,然后因身体实在撑不住晕厥了过去,倒在了螺祖怀中。 “他二人伤的极重,先处理伤势要紧。” “对对对,回去,回去再说。”领主着急忙慌的打横抱起阿古稣就往洞府冲。 而螟狼则在一位自告奋勇的勇士力扛下,往阿菘蓝的洞府而去。 望着毫发无损的阿菘蓝与螺祖二人,阿固可以说是已经气的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哟!族母猜的不错,巫女真的平安的把人救出来了。” 阿阆乸淡淡一笑,摆了摆手:“去瞧瞧吧!她立了大功,该赏。” 阿阆乸带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直奔阿菘蓝的洞府而去。 这时候的螟狼依旧昏迷不醒,但伤势已经处理好了,小命保得住,但伤势可能会好的比较慢一些。 螺祖四下打量了阿菘蓝一眼,欲言又止。 然后又望了望昏迷的螟狼,支支吾吾。 阿菘蓝瞧着她的神色,似乎有话要说,故问道:“有话便说,不必藏着掖着。” “我守在禁地,遭遇几次暗杀,虽然侥幸逃脱,但凶手一直未曾露面,可我眼下,手里也没有证据。” 螺祖的一句话将阿菘蓝吓了一大跳,后怕的赶紧检查着她的身上有没有受伤。 “阿姐,放心,我无事。” 阿菘蓝闻言,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阿姐担心我?”螺祖带着质问与怀疑的神色望着阿菘蓝。 显然,阿菘蓝有些心虚,内心多少翻腾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没有让螺祖抓到她的细微之处。 “自然,你我虽不是同父同母,但情意胜似亲姊妹,我关心你也是应当。” 螺祖不由得轻轻冷笑,显然很不相信阿菘蓝的话:“阿姐是担心我茈藐还是螺祖还是“天命之女”的身份?” 什么?什么呀! 唉!又来了。 阿菘蓝叫苦不迭。 螺祖的一句话将阿菘蓝问的有些发蒙,随即反应过来,装作从容的模样,笑道:“你这丫头,今儿又是怎么了?还是说酸果子吃多了,尽说胡话了。” “我没怎么,也没吃多,阿姐回答我便是。” 阿菘蓝故作轻松一笑:“你是茈藐是螺祖,是天命之女,没有区别,我担心的,自然是你本人。” 螺祖对于阿菘蓝的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满意,也知道她话里掺假,只是目前还不想与她计较,不想较真儿罢了! 第143章 看来你是把我忘了 “共主知道她平安归来,为何不去瞧瞧?” 姬轩自信的放下手里的茶瓮,笑了笑。 “不急。” 而这时,一向为他转的阿固,带着一些点心前来探望他。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做事面面俱到,望着姬轩的眼神依旧充满了爱慕。 “姬轩哥哥,如今天气渐渐回暖,你也不出去转转,我怕你闷的慌,特来给你解闷。” “阿固妹妹早,今儿瞧着你气色不错,心情绝佳,不知是遇到了什么大喜事,让你如此心情愉悦?” 阿固温柔一笑,递给姬轩一个果子,娇羞的带媚态睨着他。 “只要是与姬轩阿兄在一起,我自然是高兴的。” 姬轩隐晦一笑,然后灵机一转,说道:“虽说如今天气回暖,但依旧冷的刺骨,我瞧着族人们怕寒,大都懒得动弹,我们部族呢!一到冬寒就喜食金兽汤,无论老人孩子只要常食金兽汤,冬日便不惧严寒了。” “哦?真有奇效?”阿固半信半疑。 姬轩淡笑不语。 而一旁的仲伯却神秘的不发一语,自顾自的喝水。 阿固抱着试试的心态,找人虐杀家狗和野狗,还亲自熬制了狗肉汤端给姬轩品尝。 姬轩礼貌的道谢后,盛了一碗递给仲伯。 仲伯受宠若惊,却又不敢下口,总觉得喝了这狗肉汤坏良心。 姬轩不断的给仲伯使眼色,仲伯会意,轻轻抿了一口。 还意外的对阿固大加赞赏。 “哟!还真是好喝,不愧是阿固姑娘亲自熬制,这汤美味,这肉鲜嫩,我这把老骨头在这寒冬也不怕受冻了,真是托了阿固姑娘的福。” 阿固被仲伯一顿夸,夸的是飘飘然,夸的是忘乎所以。 “阿伯过奖了,我也是第一次学,不足之处还请阿伯不吝赐教。” “哟!第一次学都这么用心,可见是个贤惠的好孩子。” 阿固羞涩一笑,望了望丝毫没有动筷的姬轩。 姬轩尴尬一笑,浅尝了一口。 “阿固姑娘的手艺确实不错。” 阿固深受夸耀,心中的自满又多了几分。 正待阿固想要向姬轩“讨赏”时,心腹突然闯了进来,与阿固附耳说了几句。 只见这丫头眉头微蹙,似有不悦。 “姬轩阿兄慢用,我还有要事处理,便不打扰了。” 阿固辞别后,仲伯这才着急忙慌的将一碗狗肉汤给倒了。 惹得姬轩呵呵一笑。 “笑笑笑,共主您只管取笑,这作孽的事,我看你怎么收场。” 姬轩依旧自信一笑,不再二话。 深夜! 螺祖抱着在禁地捡来的小狗逗玩着,玩累了,便百无聊赖的望着天空的月色。 她的脸上写满了迷茫,眸子里也全是茫然。 “这条路,到底还要走多久?什么时候才能解脱?汪汪啊!你说,我还有的选择吗?” 怀里的狗子好似听懂了螺祖的话,居然附和的叫了几声! 螺祖露出一抹苦笑,撸了撸手里的狗子。 当初救它的时候还满身是伤,如今,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狗子汪汪了几声后,突然变得狂吠。 一整个防御状态,保护在螺祖的面前,向着一处黑暗的地方大叫。 螺祖察觉不妥,手中短匕已经紧紧握在了手中。 “你终于回来了,我找你找的好苦。” 话落!从黑暗中走来一位英姿挺拔,身姿伟岸的青年。 他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眼里充满了欣喜。 螺祖仔细一瞧,原来是他! 她没有惊讶也没有欢喜,更没有久违的那种欢喜感。 “是你呀!” 姬轩望着她那淡漠的模样,心中多少有些失望和落寞。 “看来你是把我忘了,见到我一丝欢喜也没有。”姬轩强颜欢笑的说道。 而螺祖身边儿的那只狗狗却依旧对着姬轩狂吠。 弄得姬轩与螺祖都很尴尬。 “汪汪,不许乱叫,赶紧回去找巫女讨吃的去。”螺祖推搡着狗子。 狗子却太护主,不愿意离开。 螺祖也是无奈。 而这时,不远处洞口的阿菘蓝却意味深长的唤了一声“汪汪”,用手里的大骨头引诱狗子,狗子最会看人眼色,一溜烟跑没了影,去到了阿菘蓝的怀里啃骨头去了。 她望了望月色,又瞧了瞧夜幕下两抹一深一浅的身影,不免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汪汪要乖乖,今后可不能打扰你家主人的好事,要懂得审视夺度知道吗?” 狗子一边儿啃着骨头一边儿哼哼唧唧!也不知道是对阿菘蓝的强拉红线有意见还是真的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反正就是舔着骨头汪了两声! 然而,暗处突然晃动的动静,令阿菘蓝警惕的望了一眼。 那丛林响了两声!人影闪动,但忽又消失不见了。 阿菘蓝感到一丝不安,放下怀里的狗子,赶紧开坛算卦祈愿。 这一次,每一卦都是凶兆,看来,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巫女,族母有请。” 阿尤的呼唤声将思虑的阿菘蓝瞬间拉回现实。 这么晚了,族母找我能有什么事情?看来,一定不简单。 她深深了扫了一眼春风得意的阿尤。 近日族落动荡不安,应该也有阿尤不少功劳吧! 面对阿菘蓝的那种王者蔑视,阿尤丝毫不惧,反而还轻松的笑颜以对。 “许久不见巫女,竟觉得巫女您比以往精神了许多,也清丽了几分。” 阿菘蓝只冷冷一笑!一路跟随而去。 待她踏进洞府,便见到了久违的阿固。 这丫头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了,见到阿菘蓝来,也很规矩的福礼。 “巫女安好。” “哟!阿固姑娘也在,既然你在,我就等会儿再来吧!” 阿菘蓝刻意回避,生怕惹的一身骚。 “巫女急什么!既然族母有请,你该百无忌讳才是。”阿固赶紧出言阻拦,甚至还假装不经意的将阿菘蓝拽了回来。 “族母与阿固你肯定有要事相商,我在此处,恐怕不方便。” “巫女这话说的,请你来自然是重要的事与你商讨,何必忸怩了。” 说话间,阿固就已经以最温柔的强悍将她摁在了座位上。 阿菘蓝只但笑不语,也不反抗,轻轻抿了一口茶,兴致勃勃的想要看看她们演什么戏! “巫女不辞辛苦归来,还舍身救了螟狼跟阿古稣,这等大仁大义,该是重赏,族母念你功劳,说要重赏巫女呢!” “哦!原是这事儿,我还当是什么要紧的事呢!族母也不必恩赏,我也什么都不缺,就不用族母费心了。” 阿阆乸不悦。 给你脸了还! 本族母好不容易发一次慈悲,你居然还敢拒绝,真是狗胆包天了。 一旁得意的阿固冷眼瞧着阿阆乸的神情,心中暗喜。 第144章 父亲真想恩赏他,就让我纳了他吧! “听闻巫女镇守边境时,常与帝鸿族通信,不知道是何因由?”阿固总算开门见山,一句略带攻击性的言语让阿菘蓝差点儿当场笑出声来。 “两族交战,生死难料,族人无辜,自然要和睦交涉,若能以交好而平定战事,保一方平安不是很好吗?” “是吗?那巫女与帝鸿族交好的目的当真是为了我蜀山族?又或是巫女你本人想另有谋算?” 阿菘蓝略带阴戾的眸子轻轻扫了阿固一眼。 “你是什么意思?不妨直说。” 阿固刻意望了阿阆乸一眼,见她坐山观虎斗的模样,倒有几分闲散。 尤其是阿阆乸那故作信任阿菘蓝而为难的表情,真是令人好笑又好气。 她摆了摆手,阿固会意,命人将探子送来的密信通通递给了阿菘蓝。 阿菘蓝望着阿固那脸上的一抹小人得志的表情,那如刀锋的眸子分分钟都能刀了她。 她仔细的打开所有锦帕,认真的阅读完每一块锦帕内的内容。 除了一些她与帝鸿族勾结的一些言论外,还有她独有的图腾印章在上面。 阿菘蓝很想笑。 这么幼稚的栽赃陷害,她还是第一次见。 “怎么,你们就凭这一点儿判定我的罪名?” “难道巫女还想咬死不认?” 阿菘蓝冷笑一哼! “这东西随随便便都能造假,何况以你阿固的身份,什么样的作假不都轻而易举吗?” “你……,你胡说什么呢!”阿固气险些从凳子上跳起来。 “我阿菘蓝在边境的一举一动只怕族母比谁都清楚,应该不需要我自证清白,还有,边境族人也都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阿固姑娘可亲自前去一问便知,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叛变,对了,那些勇士们可都是族母的精锐,说我叛变,便是指责族母识人不清,自养家贼,照阿固姑娘这么说,岂不是族母也有罪?” “你……你果然善于诡辩,证据在此,你休得狡辩。”阿固心中带着怒火,话语间带着针对,好似不治阿菘蓝死地不罢休的架势。 阿菘蓝冷冷一笑! “阿固,你记住了,下次若要构陷本巫女,记得要找好两族人证物证,还有通信使也至关重要,还要有实质的叛变证据证词才好,你这么胡乱告一通,倒显得你贼喊捉贼了。” 阿菘蓝向阿固挑衅的挑了挑眉,略带讽刺的一笑。 阿固被气得双拳紧握,神色难堪。 这丫头要是聪明的话,也不会被阿阆乸拿捏了,也不会被阿阆乸指使,更不会轻易被阿阆乸当枪使了。 “好了好了好了,此事既无实质证据,那便就此作罢吧!你二人可莫要因这等小事闹得难堪。” 阿阆乸见阿固无法收场,赶紧帮忙打圆场说道。 阿菘蓝冷笑着扫了阿固一眼,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阿固气不过,脸上的神色黑的乌云密布,好似整个人都不好了。 阿阆乸漫不经心的捋着手里的蚕丝,不耐烦的劝说道:“你还年轻,不要冲动办事,将来,还是有你的机会的,这次,本族母就当你幼小贪玩儿,与巫女开了一个玩笑罢了!以后,可莫要这么胡闹了。” “可是……族母,巫女她真的与……。”阿固不服气,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所以还想要为自己的愚蠢争辩,可谁知,话刚说出口,还没有说完,就被阿阆乸那不容反驳的怒目给瞪回去了。 “好了,此事以后不要再提。”阿阆乸有些不耐烦了,打发着阿固赶紧滚。 阿固无奈,只能施施然离开了。 阿阆乸不免嫌弃的冷哼! “这丫头,心浮气躁,凡事冲动易怒,几句话就能被阿菘蓝给拿捏了。” “她也是心急,拿不住阿菘蓝的把柄罢了!” 哼!“她是蠢笨,知道阿菘蓝巧言如簧,还盲盲目目的对付她,也不瞧瞧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阿固姑娘做事倒还是严谨的,只是不知怎的了,就急躁了。” “我原以为她有什么本事能抓到阿菘蓝的把柄,以为这次她能一举将阿菘蓝拉下神坛,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还是这么没用。” “既然阿固姑娘靠不住,族母何不亲自动手呢?” “杀她,怕脏了本族母的手。” “那……这样耗着也不是事儿啊!” 说到这里,阿阆乸突然悠悠一笑。 脸上的自信连她那眼角的褶子都掩盖不住。 哼!“这不是还有螺祖那丫头嘛!她……便是本族母至关重要的砝码。” “螺祖?” 阿阆乸神秘一笑,似乎所有计划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三日后,昏迷的螟狼与阿古稣总算苏醒。 “阿父……。”阿古稣气若游丝,虚弱的呼唤着坐在床沿边打盹的领主。 “阿父……。” 领主从梦魇中惊醒,吓了一身的汗。 “阿父……?你怎么了?”阿古稣有些懵。 领主猛然反应过来,看着苏醒过来的阿古稣发了好一会儿愣。 “阿古稣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伤口还痛不痛啊?阿古稣啊!你可算醒了。” “阿父,你放心,我好着呢!只是全身没有力气。” “好就好,你昏迷的这些日子,可急坏了为父啊!” “是女儿不好,让阿父担心了。” “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对了,阿父,螟狼呢?他怎么样?他……他有没有……?” 阿古稣的话还没有说完,领主便察觉到了阿古稣的口风不对。 这丫头这么担心螟狼做什么?又这么急切做什么? 他的死活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他们孤男寡女在禁地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一醒来就关心别人的安危呢! 阿古稣被领主的眼神盯的有些发毛,甚至有些羞怯。 “阿父……,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怎么突然问起他来?”领主的眸子带着阴戾,神色略带震慑力的质问。 阿古稣无语至极,也有些心虚。 “阿父,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他,我都能死几百回了。” “哦~?当真?” 阿古稣又急又气,生怕自己的父亲一个不相信就杀了螟狼。 便撒娇道:“哎呀!阿父,我几时骗过你,那螟狼真的很男人,为了保护我,他可以说是受了很多伤,差点儿没命,要不是他处处保护着我,只怕您再也见不到我了。” 领主不疑有他,便抚了抚阿古稣那委屈的小脸儿,温柔道:“这样说来,我们的阿古稣受委屈了,也多亏了螟狼,应该恩赏他才是。” 说到恩赏,阿古稣就来了兴致,激动的赶紧向领主试探。 “阿父,你如果真的想恩赏螟狼,你就让我纳了他吧!” 什么!!! 臭丫头这是疯了? 领主震惊的差点儿跳了起来。 整张老脸都挂着惊诧和不可置信。 第145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二 “阿父,怎么了嘛!”阿古稣心中有一丝不安,她担心领主死不同意。 “不行,他不行,绝对不行,他怎么能配得上我领主的宝贝女儿呢!我不同意。” 阿古稣又气又急,又羞又愤。 “我就要他,别的男人我都看不上,他堂堂蜀山好男儿,几次救我性命,保我平安归来,这等英雄气概,怎么就配不上我了,要我说,咱们蜀山族勇士加起来都还没有螟狼的一分魄力。” “你这丫头,螟狼那小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般痴迷于他。” “我不管,我就要他,他是我唯一见过最有魄力的男人,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胡闹,他有什么好,不过就是救了你几次命罢了!也不至于把将来的幸福也搭进去。” “阿古稣,你听我话,咱们在仔细斟酌斟酌哈!不要冲动,咱们蜀山族的好男儿多的是,不止螟狼他一个,何况,他未必是真心救你,不过是想利用你攀附为父罢了!这滔天的权势地位足以让他们那些个没根基的东西对你动歪心思,你可懂啊?” “哼!我不管,阿父你就喜欢胡乱揣测,编排旁人真心,反正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死给你看。” 阿古稣的任性和固执令领主十分头疼,十分不悦。 “好好好,你死,咱们全家都陪你去死。”领主气愤的撂下一句狠话后,便气冲冲的离开了。 “阿父……。”阿古稣急得直掉眼泪。 而螟狼这头也并不好受,他望着姬轩与螺祖那形影不离的行为,感到非常的气愤。 “我的伤并不重,有螺祖照拂就好,就不必劳烦姬轩你辛苦了。”螟狼强硬的拒绝着姬轩的照顾,只一心想与螺祖独处。 按照男人最了解男人的秉性,他们应该各自都明白了各自的想法与心思。 毕竟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必然要争个你死我活。 唯独被夹在中间的螺祖还是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憨憨,看不出端倪,也不懂得什么情爱。 螺祖一心只为螟狼处理伤势,并没有要插话的意思。 “螟狼乃我心目中的英雄,照拂你也是应当。” 螟狼被姬轩的话给整无语了。 救他们的人是阿菘蓝,这种虚名他可担不起。 “姬轩过奖了,说到英雄,应当属巫女才是,我不过是一个无用的人。” “哎~!螟狼不必谦虚,若不是你处处护着阿古稣,只怕那丫头早死在野外被那群恶兽活吞了。” 姬轩的这一句话倒不像是对螟狼说的,反倒更像是说给螺祖听的。 螺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悠悠一笑,附和道:“姬轩说的对,要不是你全力相护,阿古稣也不可能平安归来,想必不日,领主便要亲自来恩谢了。” 姬轩听罢!赶紧附和。 “是呢!兴许,领主还会因为你守护阿古稣有功,看重你的能力,便将你许与阿古稣做良人,成全你们这对极好的姻缘。” 姬轩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让病床上的螟狼急眼了。 连忙推拒否认着,生怕螺祖听进了心里去:“姬轩你莫要胡说,阿古稣身份何等尊贵,领主绝不会糊涂到这种程度,何况我与阿古稣并没有什么,我也不会要她,她也不会要我。” 螟狼望着螺祖,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 可这丫头半点儿思绪都没有,一个微表情也没有展露出来,好似一点儿也不在乎。 螟狼既失望又失落,心情复杂又醋意横生。 “哦~?可我听说,阿古稣非要不可,还向领主表达了对你的心意,就是不知领主最后的定夺。” 姬轩认真且严肃的神情让螟狼的心中泛起了咯噔,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这样斩钉截铁,恐怕此事是真的了。 要是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对她狠心一点儿,决绝一点儿,冷漠一点儿,傲娇一点儿,也就不会惹出这么一出感情债来了。 他再次凝望了一眼螺祖。 可她依旧平淡的认真为自己处理着伤势,丝毫没有他所期盼的表情。 螟狼很失望也很无奈。 “螟狼阿兄不喜欢阿古稣吗?她这个人虽然任性了一点儿,霸道了一点儿,也很不讲道理,可她毕竟是个美丽的小姑娘,还小呢!长大一些也就沉稳了。” 螟狼彻底被螺祖那没心没肺的话给惹恼了。 不悦的将手里的一碗汤药往地上一摔,吓得二人顿时紧张了起来。 二人相视一望,除了姬轩,螺祖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嘛?是汤药太烫了?还是太苦了?要不我去给你拿几个果子来,免得药苦不下喉。”螺祖说动就动,一溜烟跑没影了。 唯独留下得逞的姬轩。 螟狼收拾好心情,整理好仪容,冷冷道:“听闻你是九黎族族人?” “是。” “你身边儿的阿伯说,你们母族遇上了天灾,无奈只能险中求生,一路艰苦来了我蜀山族。” “正是。” 姬轩性格傲娇又桀骜,为人又颇有心机和手段,加之他那种王者气质,雄风霸气,所以何时何地他都是以最耀眼的存在。 他也洒脱从容,也幼稚可爱,胆识过人,又不怕吃苦,他这样的人物,任是多么尊贵的女子也会被他深深吸引,甚至爱慕。 螟狼很明白这一点儿,也了解这样的男人不会缺女人。 如果螺祖义无反顾的真心爱慕他,他也不会死缠烂打,更不会因嫉妒从中作梗。 他在乎的是螺祖的感受和真心。 他能感觉的到,螺祖也并不喜欢姬轩,甚至一丝情愫都没有。 她看待他,就像看待家里的兄长一般。 所以他才会十分憎恶姬轩,厌恶他的死缠烂打,嫉妒他对螺祖的别有用心,更讨厌姬轩对螺祖的死皮赖脸。 第146章 你还没开窍呢! “你若信我,愿意投身蜀山族,我便向族母恩请,给你一处安稳的族落落脚,必定不会亏待了你。” “哦~?螟狼的意思是,想用一户安稳换螺祖身边儿的安宁对吗?” 姬轩的一句话点中了螟狼的深意。 他虽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怂不腼。 “是,我与螺祖有父辈亲定之姻,待她再长大一些,便行纳亲之礼,还请姬轩你放手。” 姬轩聪慧,自然不信螟狼的谎话。 他只冷冷一笑。 良久! 才说道:“待我问问螺祖的意思,我本不是纠缠之人,也不是那作恶的恶霸,自会遵从你和螺祖的决定。” 姬轩的认真与严肃,倒让螟狼深信了姬轩的鬼话。 “你最好不要忘记今日你对我所承诺的话。” 姬轩冷冷一笑,负手而去。 此时,螺祖正忙碌着晒桑叶,喂蚕虫,时而检查检查还在熬煮汤药的罐子,时而捯饬捯饬还未晒干的草药。 她那曼妙的背影,在姬轩看来,是那样的俏丽、可爱。 好像家的感觉,一种男耕女织的画面感让姬轩向往又憧憬。 瞧着姬轩的脸色,螺祖就大约猜到了两人恐怕是聊的并不愉快。 也不知道阿古稣是怎么说服的领主,竟亲自前来向螟狼提亲。 “领主安好。”螺祖礼貌福礼。 而领主则是冷冷点了点头,然后径直冲进了螟狼的洞府。 “今日这领主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对啊!”姬轩满含深意的望着螺祖,似乎也猜到了其中原委。 “领主看不上螟狼,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与他在一起,但他素来宠爱阿古稣,只要她闹他便同意了。” “原来如此!不过,二人倒是相配,领主应该放心才是。”姬轩说着试探螺祖的话,希望能得到自己内心想要得到的答案。 只见螺祖淡然一笑。 毫不在意的说道:“我们外人瞧着是很相配,但若他自己不愿意,哪怕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开心。” “你会为螟狼制止吗?” 螺祖听闻,觉得好笑。 他们的婚事与自己何干?干嘛要去制止? 吃饱了撑得啊? 螺祖忽然噗呲一笑。 “我为何制止?我又不傻,若得罪了阿古稣,恐小命不保,他们二人的缘,便由他们二人自己成全这得来不易的份,我一个外人,何苦去插一脚,惹人不快。” 听罢!姬轩忽然会心一笑,心中欢喜。 虽然未曾得到过螺祖的爱意,但至少她也不曾爱上别人。 自己还有机会,还可以追爱啊! “那……。”姬轩带着一抹执着与爱慕,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此时此刻,他竟然紧张的欲言又止,怎么样都说不出口。 “怎么了?有话直说,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作风。” 姬轩柔声一笑。 开始严肃且认真的捧着她的双肩。 他那突如其来的一本正经,倒让她有些错愕和紧张。 “怎么了?” “你曾答应过我,要随我去到我的部族,教授百姓,倾尽所学,为我族带去福祉,你可还记得?” 螺祖一听,顿时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害得他白白紧张。 “当然,如今,我已无太多牵绊,此刻跟你走便是。” “那,我让仲伯告知你阿父和幼弟幼妹,收拾收拾,这就启程。” 啥?叫上他们干啥? “什么……?你等等,我不明白,带上他们做什么?” 姬轩有些急躁又有些迫切,又害怕螺祖不同意,不敢表明心迹,所以只能带着她的家眷一起,这样,她就能毫无牵绊的在帝鸿族待的久一些,独处的日子也久一些,培养出感情,就可以向她求亲了。 可他的想法虽完美,但就是螺祖本人性格太执拗,有点儿难搞。 “我怕你独自一人去到陌生的部族会不习惯,会想家,故而带上他们一起,有个照应,也免得你有牵挂。” “再说了,我帝鸿族也不逊于蜀山族,就当让他们体验体验不一样的风土人情,可对?” 螺祖无奈摇了摇头。 “你的想法虽好,但我阿父是不会同意的,他老人家就是死也会在自己的这片土地上,绝不背弃族落,游走四方。” 姬轩觉得失落,有些为难。 “我去劝说,你阿父一定会同意。” 螺祖十分费解。 “你为何非要执意带走我阿父阿弟阿妹呢?” 姬轩不好意思的心虚了一下。 “我是怕你想家,山高路远,来回一次甚难,若是帝鸿族族人个个蠢笨,教不出好的桑女,你一气之下回了蜀山族,我可上哪去寻你去。” 螺祖听罢!噗呲一笑,笑的是妩媚横生。 “竟瞎说,帝鸿族族人勇猛刚毅,能文能武,如何笨了?何况,我是去教授族人,让所有人都能衣食无忧,不是去抢人发脾气的,再说了,我是那样的人吗?还一气之下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再说了,待帝鸿族人人都学会了桑蚕纺织,我就回来了,有什么好不习惯的,又不是不能回来。” “什么?你还要回来?”姬轩一急,心中郁闷。 螺祖不解姬轩深意。 她莫名的点了点头。 不回来,哪去呢?死外边儿吗? “你说什么呢?这里是我的家啊!不回来,回哪啊?” 姬轩心口堵得慌。 这丫头还没开窍呢!怎么就不懂呢! 罢了!罢了!先去帝鸿族再说吧! 今后的事今后再说,我就不信她是石头做的,总会开窍的。 “也好,你一人随我去也是一样,我这就告知仲伯,咱们明日启程可好?” 螺祖淡笑着点了点头,与姬轩商议好后,便去了阿菘蓝洞府辞别。 “什么?明日就要去帝鸿族?”阿菘蓝有些意外。 我的乖乖。 这也太快了吧! 虽然二人的关系在一步步向自己的计划靠近,但这速度也是太让人所料未及了。 “你可考虑清楚了?此去,还不知何时能回来?何况,路途遥远,危险重重,我不放心你啊!” 螺祖淡然一笑,如今的她,心智看起来反倒比阿菘蓝还要成熟稳重许多。 “阿姐放心,有姬轩阿兄护送,不会出什么事的。” “何况,帝鸿族族人与我族族人一样,我不忍心看着他们受冻挨饿、日子难挨,若我有这能力,自然当倾尽所学护一方安稳。” 唉!她都拿百姓出来说事了,她还能有什么理由制止。 见她如此坚定,阿菘蓝也不好阻拦。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去见见你阿父与幼弟幼妹们吧!” “知道了。” 送走螺祖后,阿菘蓝再次开坛祈天,算了一卦。 偏偏此卦万分凶险,令阿菘蓝担忧不已。 第147章 善恶轮回终有一报 深夜。 螺祖收桑,突然发现后山有异样。 心中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欲奔赴后山时,被赶来的姬轩拦住了去路。 “别拦着我,我要去看看。” “我怕你遇到危险,一会儿我命仲伯去瞧瞧就是了。” 这时,后山的动作越来越大,纷纷点起了火把。 螺祖觉得不对劲。 “姬轩阿兄,你快放手,这山林茂密,一旦起火便难以浇灭,若是此时火势蔓延,我蜀山族族人必定葬身火海。” 螺祖执意前去制止,她二话不说,甩开姬轩紧紧握着她的手,便往后山去了。 姬轩无法,只能跟随而去。 “怎么样?螺祖去了吗?” “去了,拦都拦不住。” 阿固不屑一笑,讽刺道:“人人都说她仁善慈悲,果不其然。” “你真打算烧死螺祖姑娘?她可是“天命之女”,小心巫女动怒。” 阿固不屑一顾,冷冷一哼! “我还害怕她不成,一个随时可摒弃族落的女子,死了也罢!” “不过,姬轩也跟着去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危险?” “什么?他……他怎么会……?” 阿固有些吃惊跟意外。 她明明是安顿好了姬轩的,看着他入睡自己才实施计划的呀! 他怎么会?怎么又跟螺祖厮混在了一起? 这下可怎么办? 他身份贵重,地位尊崇,他若是在蜀山族出了事,那么帝鸿族就有了讨伐蜀山族的借口,两族必然开战。 说轻点儿,会两败俱伤,说严重点儿,蜀山族定会被帝鸿族灭族。 “不行,我得赶紧将他带回来。” 阿固带着弓箭,一路狂奔,直上后山。 而这时,螺祖已经来到了后山,见到了正举着火把的族人,喜笑颜开的捉着猎物。 当她看到大伙手里的野狗和狼崽时,心都碎了。 它们个个血淋淋的蜷缩在笼子里,奄奄一息的看着人类不断在大自然作恶。 随着夜深人静,大伙已经猎得了足够的猎物。 “阿叔,你们这是做什么?” 螺祖心痛至极。 她原以为桑蚕、织锦和衣裳的出现会让族人们改变虐杀的恶性, 可没想到,他们还是那般的残忍和贪婪。 “哟!原来是螺祖姑娘,难道你没听说吗?族内都在传,吃黄耳肉能治寒疾,冬日里常喝黄耳羹身体暖和不觉寒冷,才能挨过寒冬啊!” “胡说,简直是荒诞,谁说的?到底是谁说的?”螺祖都快气哭了。 这群愚蠢的百姓,听风就是雨,也不管真假。 而此时的姬轩却有些坐不住了,他心虚的刮了刮鼻子,想掩饰自己。 提出吃狗肉会使身体暖和、治愈寒疾和熬过寒冬的主意是他说的,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传遍了整个蜀山族。 “阿叔阿婶们赶紧回去,莫要逼我动手。” 大伙听罢!都呵呵一笑! 螺祖这女娃娃瘦的跟个小鸡爪似的,看起来弱不禁风小巧玲珑。 莫说动手,就是大伙随便一个人出来都能一手提溜起她。 哪怕是给她一巴掌估计都得围着地球转三圈的孱弱样子。 “小娃娃,你可别闹啊!这点儿猎物算什么?都还不够大伙吃一顿的,你赶快回去,夜深了,外面不安全。”一个全身都是腱子肉的妇人赶紧劝说螺祖,生怕她坏了大伙的好事。 螺祖又气又急,不悦道:“阿婶,你糊涂,今夜,你们休想赶我回去。” “嘿,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可是族母把你惯坏了。” 大伙有些不满,很不高兴。 “阿叔阿婶,你们可知这整座山林已经着火了?一旦烧起来,大伙就都没命了。” 这些人个个无知的嘲笑螺祖,像她一个小娃娃这般怨天尤人,扯谎骗他们,实在是小儿行经。 “你呀!听话,别闹,咱们蜀山族自来是这种习惯,若要出事早出事了,瞧你担忧的。” 众人都不屑一笑,个个兴致盎然的掠过螺祖,纷纷朝着森林深处而去。 螺祖无奈,只能据理力争,赶忙追去。 姬轩似乎能预感到不妙,赶紧拽住了她。 “螺祖,不要去,不要制止,你一个小小女子,他们不会听,也不会回头,听话,我们回去。” 看,这就是螺祖不喜欢姬轩的原因。 他英俊潇洒,气质卓然,聪慧过人,心机手段都有,但他却没有一颗普度众生的心,没有一颗仁善的良知。 “姬轩阿兄不是本族人,自然不为本族族人设想,这里是我的家,有我的家人和眷恋。” 螺祖失望的甩开姬轩那死死拽住她的手,再次奔赴了深林中。 姬轩被螺祖的话深受打击,心中莫名的隐隐作痛,此刻有所触动的他,开始后悔自己的计划和筹谋。 他要陪她杜绝所有未知的危险。 对,他要与她并肩同行。 想通的姬轩满含自责与懊悔,正打算冲进深林时,却被一双纤纤玉手给抓住了。 “姬轩阿兄,你要去哪?” 阿固死死抓住他的手,神色担忧的望着他。 “阿固姑娘…” 姬轩有些意外。 “姬轩阿兄,眼下夜深了,此处极为不安全,你跟我回去吧!我一个人害怕,万一有野兽出没怎么办?” “那你赶紧回去吧!”姬轩着急忙慌的扯开阿固死死拉住他的手,正打算奔赴深林时,却眼见森林深处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什么?不……,不,螺祖~……。 姬轩心道不妙,顿感天塌了一般难受。 他疯狂的往起火的深林狂奔,而阿固则拼命的阻拦。 “姬轩阿兄……姬轩阿兄,不要,不要去,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螺祖,螺祖在里面,我不能再丢下她,我已经丢过她一次了。” 姬轩急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了,甚至卯足了劲儿的推开阿固,拼命的冲进了深林。 “姬轩……姬轩……。”阿固的呼喊声中带着怨恨与不甘。 她的心都为他碎了,他却看不见。 “好,好,很好,你们想死在一块是吧!我偏不让,我就要你们所有人遗憾终生。” “来人,给我拿牛骨鞭来。” 随从取来牛骨鞭,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她。 就在她长鞭飞扬的那一刻,几束飞来的火苗瞬间被那鞭风寂灭。 然后带着随从,怒火冲冲的奔去了深林。 第148章 做我的良人,我便准许你救人 漆黑的深夜,迎着火势蔓延的火光,瞬间亮如白昼。 而暗处的人儿,也终于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 在整个山头火势的映衬下,显得那两抹身影是那样的渺小和单薄。 “巫女不打算救她吗?” 此刻,阿菘蓝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定与从容,丝毫没有要去救人灭火的意思。 “她才演到一半,我还没有看过瘾呢!” “可您不是向来疼爱螺祖姑娘的么?难道您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这场精心安排的大火中吗?” “她命大,不必太过于担忧。”说完!阿菘蓝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阿绒见状,顿觉有些恐惧,阿菘蓝的心思太难猜了,根本不知道她的下一步是什么计划?所以不敢再多话,只能静静的等待她的差遣。 大约半炷香后,火势渐渐蔓延到山底。 阿菘蓝见状,这才发话道:“是时候禀报给阿阆乸了。” 阿绒会意,匆匆奔下山,通知酒醉的阿阆乸去了。 而这时,阿菘蓝一个纵身,迅速飞奔跳进了火势蔓延的森林。 而不断寻找螺祖踪影的姬轩也已经受伤。 阿固虽全程都在大火中保护姬轩,也尽力让他不被大火烧断的树木砸中,但依旧无法将疯癫的姬轩安全带出去。 “姬轩阿兄,姬轩阿兄,你不要傻了,不要倔了,赶紧跟我出去,不要执着了。” 姬轩心中早已续满了怒火,脸上的执着与不悦,让阿固都有些害怕。 “不要拦我,不然,我便杀了你。” 姬轩放下狠话,转身又奔赴了大火中,一瞬间,他的身影被大火吞噬。 而整个山林,除了“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就只剩下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呼喊声! “螺祖……螺祖……。” 足足半柱香后,醉酒的阿阆乸才被阿耶紫唤醒。 当她听到山林着火的消息时,猛然惊坐起,赶忙带着族人组织灭火。 而此时,领主与阿古稣、螟狼已经在灭火的前线。 几千年来,部族总共经历了三次山林大火灾,而每一次,部族都损失惨重。 族人死伤无数不说,粮食、财物、家园都被毁之殆尽。 从此,每一任的族母都将山林灾害看的重中之重,不允许任何人深夜带着火把上山,更不允许有人蓄意放火,违者乱棍打死。 阿阆乸虽没有做族母的品行和风骨,但她也知道山林火灾将会给族落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所以着急忙慌的连衣裳都没有来得及穿戴整齐,鞋子都跑掉了,便这样蓬头垢面的参与了灭火大队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是谁?是谁干的?” 阿阆乸怒火中烧,气的恨不得立马抓住纵火犯千刀万剐。 此时领主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整个人都快脱水倒下了。 当听到大火中一声声“螺祖”的呼唤声传入耳畔,竭尽全力救火的螟狼也突然激动、担忧起来。 “螺祖……?螺祖……,螺祖有危险。” 听到“螺祖”二字的阿古稣有些不高兴了,尤其是从螟狼的嘴巴里说出来。 她气愤、不满的将欲冲进森林救人的螟狼给狠狠拽了回来。 “你不许去,我不许你去救螺祖。” 螟狼简直无语至极,甚至恨透了阿古稣这副见死不救的嘴脸。 “你放手。” “我不放,你记住,你螟狼是我的人,我不许你做什么,你就不准做什么。” 阿古稣十分傲娇,一点儿也不给螟狼面子,甚至十分强势和不讲道理。 “螺祖在里面有危险,我不能见死不救,你放开,不然,我便对你不客气。” “你……你敢。” 在面对螟狼的强硬和违逆之下,阿古稣更来了气性。 这时的螟狼已经不耐烦了,甚至起了恨意。 他一把甩开阿古稣死死拽住他的纤纤玉手,就要奔赴大火之中时。 面前突然涌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勇士。 他们将他团团包围,一副蔑视凶悍的模样。 螟狼知道,这些勇士都是阿古稣的人,除了阿古稣的命令,谁的都不会听。 螟狼气急败坏,怒火中烧,尊严好似受到了奇耻大辱一般。 一言不合便与勇士大打出手。 不过,结果可想而知。 一人难敌四手,何况还是特别勇猛的勇士呢! 不消片刻,他便被勇士们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螟狼顿时无能呐喊,心中的怒火也更加的强盛了几分 而此时得意的阿古稣,却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都说了,让你乖乖听我的话,你怎么就这么执拗呢!看吧!受罪了吧!” 螟狼被气的恨不得唾他一口。 眼神里怨恨的眸光好似下一秒就能将阿古稣千刀万剐。 “别挣扎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便放了你。” 在面对阿古稣的威逼利诱下,再有男子汉气概的他也只能认栽服软。 “好,我听话,还请你放了我,今日,我螟狼便任由你差遣。” “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自然。” 得意的阿古稣满意一笑。 “那就随我回去吧!这里又脏又热又累又渴,实在待不住了,正好,你陪我回去歇息歇息,伺候伺候我。” 螟狼闻言,大急,赶紧放下姿态求她。 “不,阿古稣,可否让我救了螺祖再回去,我真的担心她,万一她有不测,我会内疚自责一辈子。” “你……。”阿古稣简直被气的牙痒痒。 “我不许你救,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及螺祖这个名字,不然,我杀了你。” “好。” 螟狼丝毫不带犹豫,眼里全是对螺祖的担忧与迫切。 这样的痴情,反而让阿古稣更加生气更加气恼更加吃醋。 “你……你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 “是,只要你让我去救她,今后我的命就是你的,任你处置,绝无二话。” 起初听到这话的阿古稣还很生气,甚至都恨不得杀了螺祖泄愤。 可一想到他说“任由她处置”的话,又突然心生一计,笑意盎然的望着他。 “当真?” “当真。”螟狼斩钉截铁的回答着。 阿古稣似怒非怒的望着他。 漫不经心的说道:“好,那就跟了我,成为我的良人,生生世世伴我左右,我便放你去救她。” 螟狼猛然怔住,瞪大了瞳孔,心一下子慌了,眼里全是不舍与为难。 经过两难的挣扎后,他最终还是痛苦的答应了阿古稣的要求。 为今之计,肯定是救心爱的人儿要紧啊! “你们都去跟着,莫要螟狼受伤,我要他平安回来,至于螺祖,杀。”阿古稣冷漠的吐出一句话,眼里带着杀气的命令吩咐着一群勇士。 等到听令的勇士们都冲进大火熊熊的深林后,她的心也才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第149章 他才是最大boss 这时,被阿绒五花大绑着的仲伯被扔了出来,正落在了阿菘蓝的脚下。 她望着不远处大火燃烧着的山巅,冷眼瞧着姬轩与螟狼在熊熊烈火中寻找螺祖的身影。 “你……是你,巫女阿菘蓝。”仲伯的瞳孔微缩,震惊中充满了疑惑。 “原来阿伯也认识我啊!” 当阿菘蓝转身的那一刻,仲伯愣住。 听闻巫女阿菘蓝奇丑无比,身上的伤疤遍布,走到哪都是骇人的鬼魅。 所以被蜀山族族人视作扫把星,每到阴雨季节就会浑身疼痛难忍,痛不欲生,故而,导致她的脾气暴躁怪异,面相更是丑陋不堪,是以,族人们都会将她的模样雕刻在木头上挂在洞口辟邪。 可如今瞧她,却肤若凝脂冠面桃花,容貌绝色身姿傲然,倒不像是传说的那般。 但他不知道的是,阿菘蓝为了恢复容貌,减少痛苦而付出了多少努力。 她无时无刻不在做着好人好事,到处行善积德。 在蜀山族边境对抗帝鸿族进犯时,时常救助边境的百姓和动物。 经常善用毕生所学为百姓看病、资助、捐赠、探望……等。 在天灾面前,她哪一次不是拼尽全力的保护一方百姓。 在善举得到上天认可时,她的脸上、身上都会少一条疤痕,阴雨天气时也会减少一分痛苦。 这样的回报,她乐此不疲,故而才会在短时间内恢复到正常人的模样。 阿菘蓝望着仲伯那讶异的表情,冷冷一笑。 “阿伯本是娇客,我族族母阿阆乸仁义待之,但你却在我蜀山族做鬼,这也不是你泱泱大族的作为,传出去岂不让人耻笑,今后帝鸿族该怎么在各大部族立威。” 仲伯被阿菘蓝讽刺的老脸一红,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心虚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巫女在说什么?老头子我竟也听不懂。” “听不懂便吧!那你瞧瞧,你家共主就要被这大火淹没了。” 什么? 共主。 仲伯大惊失色,连滚带爬的匍匐到悬崖边儿,望着体力不支还在硬撑着寻找螺祖的姬轩,仲伯的心都快担忧的跳出嗓子眼儿了。 共主,共主,你疯了,你疯了,为了个女人你连命都不要了! 激动而气愤的仲伯在冷静下来后,突然淡定的坐了下来。 “你不会让他的死的,你也不敢,除非,你想让整个蜀山族为此陪葬。” “自然。” 仲伯闻言,再次震惊的一愣! 她回答的淡漠又干脆,甚至都没有一丝嘴硬和辩驳。 她明明不敢让姬轩死,那又为什么戏耍他,还以此威胁他? 仲伯莫名的大笑,想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担忧与慌乱。 “巫女果然是不寻常之人,不知巫女到底想作何为?” “你我心里都清楚,又何必藏着掖着。” 仲伯闻言,沉思片刻,突然有了底气,自信一笑。 “那就劳烦巫女先为老朽解绑。” 阿菘蓝从容给阿绒使了使眼色,阿绒会意,赶紧给仲伯松了绑。 仲伯慢条斯理的活动活动筋骨,坐在随从搬来的木凳上,还自在的闷了几口酒才罢! “蜀山族的酒,果真不一样,甘烈。” 阿菘蓝没有理他,而是悠闲自在的看着那熊熊大火里的大戏:“瞧,共主要被大火吞噬了,你说,他会死吗?” 仲伯从阿菘蓝盯着的方向望去,果然,姬轩已经完全体力不支,被烟雾熏得呼吸困难,频频咳嗽,连一身的衣衫都被火苗剽的凌乱破烂。 仲伯这时从轻松的表情一下子变的担忧紧张。 他想要不顾自己的一把老骨头去救姬轩,可怎奈人还未动,就被阿绒死死扣住了。 “阿菘蓝,你到底想做什么?”仲伯有些动怒,好好的思绪又被阿菘蓝轻松扰乱。 “帝鸿族勇士们全部撤退,永不滋扰我蜀山族,也绝不挑起战争,从此两族和睦,仲伯觉得可好?” 仲伯被气的吹鼻子瞪眼,心生不满。 “我区区一个陪同共主游历的小老儿,有何资格决定这么大的事,自然要共主亲自决断才算数。” “哦~?仲伯你可是帝鸿族的大祭司,共主的恩师,族人们的信仰啊!怎会是区区小老儿。” 仲伯听罢!无奈冷笑。 愤怒的心,一下子被阿菘蓝给浇灭了。 既然这丫头什么都猜到了,既笃定又有把握,那么又何必无谓挣扎。 “巫女料事如神,聪慧过人,老头子我,答应你就是。” “多谢。”阿菘蓝冷冷客套一句,丝毫不带诚心诚意。 仲伯灵机一转,忽然一笑。 “我帝鸿族能允诺的事自然不会反悔,如此大的条件下,蜀山族又拿什么来交换?” 仲伯从容的喝着小酒,自信于自己还能拿捏阿菘蓝,以为自己的条件能让阿菘蓝让步再让步,为帝鸿族争取得更大的利益。 但谁知道,阿菘蓝丝毫不带犹豫的直接开门见山,冷笑着来了一句:“螺祖。” 仲伯闻言,顿时一震,内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她……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菘蓝不但猜到了他的交换条件,还淡定的爽快答应,甚至是早就做好了选择。 她那精明又狡黠的眸光看的人不寒而栗。 他忽然反应过来,沉思片刻,更加震惊于阿菘蓝的恐怖之处。 他……不,是他们所有人,包括蜀山族族母阿阆乸都在她的计划之内。 而她的每一步棋局都是她撒下的天罗地网,而每一个人的命运,也都是在她的计划之内。 她……她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阿菘蓝到底是谁?她为何会有这般心机和城府? 瞧着他发呆,阿菘蓝冷嗤一声!“怎么?难道姬轩要的不是她吗?” 阿菘蓝冷笑着望着全身冒冷汗的仲伯,脸上洋溢着无比的自信与威慑。 “姬轩夜渡蜀山族,混入族群内,教唆阿固作恶,试探阿阆乸底线,而他也不仅仅只是为了螺祖,还有打探蜀山族实力和地形、布防,更有左右夹击逼迫蜀山族不战而败主动归顺帝鸿族的目的,我说的可对?” 仲伯彻底破防,苦笑着点了点头。 “巫女将这丝抽的密抽的韧,算的太准太精,老头子我实在佩服,若我猜的不错,蜀山族最初几次的战败,应该就是巫女故意而为之,让帝鸿族误以为蜀山族实力薄弱,可功。也误以为攻伐蜀山族有望,终使共主与我涉险潜入蜀山族一探究竟,落入巫女所编织的大网中,巫女的聪慧,老头儿子我实在叹服。” 阿菘蓝冷冷一笑,摆了摆手:“不,你家共主更聪慧,我这张小网焉能盖过他的大掌,我所筹谋,不过是共主的计划之一,愿不愿意跳进来,也是他自己说了算,他既然敢涉险,那么就已经算好了全身而退的计划,你细想便知。” 什么? 共主?他?姬轩他……?他才是最大boss? 仲伯再次大吃一惊! 原来,自己竟是二人互相作法的棋子,也是这张密网中真正的小丑。 仲伯甘拜下风,佩服的五体投地。甚至是无奈的苦笑连连。 第150章 我一定会把你抢回来 仲伯带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后,螺祖也从昏迷中苏醒。 因为就在刚刚,大火蔓延时,为了救那几个举着火把狩猎的莽夫,被烟熏火燎的大火给熏晕了过去。 幸而阿菘蓝来得及时,救下了她。 而那些莽夫,则被阿菘蓝送到了阿阆乸的面前。 这几个蠢货,也免不了一顿严酷的惩罚。 “你醒了。” 螺祖从朦胧中渐渐清醒。 “阿姐。” 她泪眼惺忪,头脑昏昏沉沉,但在看到森林大火时,还是忍不住惊呼! “阿姐,阿姐,赶紧救火。”螺祖急得就要去灭火。 幸而阿绒拦得快,这才没有让螺祖犯险。 “阿姐……你快放开我,我要去灭火。” “放心,阿阆乸已经派人竭力扑火了。” 螺祖听罢!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你瞧。” 螺祖随着阿菘蓝的目光望去,正见姬轩与螟狼大打出手。 因为姬轩吸入的烟雾过多,加之有伤在身,体虚疲乏,根本打不过螟狼。 “姬轩?螟狼?” 螺祖既担心又疑惑。 “这两个傻子,在做什么呢?” “为了你啊!” 什么? 因为我?阿姐你没老糊涂吧! 螺祖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甚至觉得特别的啼笑皆非。 “阿姐,你在胡说什么呢?” “我可没有胡说,他们都以为你还在这大火之中,个个都不要命的找你。” 螺祖突然恍然大悟,心中升起一抹别样的情愫。 “为了我?可是……可是,为什么啊?不可能吧!” “哎!罢了!不管那么多了,先救人要紧。” 螺祖说动就动,打算跳下山崖救人时,却又被阿绒给阻拦了回来。 螺祖不悦,有些急躁了。 “阿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二人为了你都不要命了,你可想好选谁了吗?” 我……我选?为什么要选?可……可现在救人要紧啊! “你不用这般看着我,就算这一会儿你只身相救,他们也会逼你选一个,若不做出选择,他们两个必然会打的不死不休,甚至是生死不论。” 阿菘蓝的一句话突然让螺祖醍醐灌顶,她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也开始问问自己的内心所求。 “若我两个都不选呢?” “生死纠缠,落下心结,犹如乱麻,各自遗憾各自痛苦。” 螺祖回忆着与姬轩和螟狼的点点滴滴,相对于大丈夫而言,似乎螟狼更合适,而她内心,也更偏向螟狼一些,姬轩身份不明,为人城府,虽然也很好,但终究不是一路人。 阿菘蓝大约在她的脸上看到了答案。 不免无奈轻叹一声! 心中有些惆怅与不忍,看来,这种拆散鸳鸯的事,她阿菘蓝只能狠人做到底了。 “你要记住,螟狼是阿古稣的人,她要定了,也说定了这桩亲事,你愿意拆散他们吗?” 螺祖的内心有被刺痛了一下。 她望着冷漠而严肃的阿菘蓝,陷入了沉思。 半盏茶功夫后,螺祖忽然灵光一现,好似想到了什么?竟然带着一丝不悦和惊诧的目光望着她。 她对她开始产生怀疑。 “阿姐可有话同我说?” 阿菘蓝被螺祖的话问的莫名其妙。 她摇了摇头,别无二话。 螺祖伤心片刻,流下一滴泪来,转身奔下山崖,朝着大火冲了进去。 “谁……,是谁?谁又闯入了火势中?这不添乱嘛!赶紧……赶紧灭火救人。”阿阆乸此时是一个脑袋两头大,又气又急,真的要被这群蠢货给气死了。 “姬轩阿兄……姬轩阿兄……。”螺祖一面飞奔,一面呼唤姬轩。 再听到呼唤后的二人,也终于停下了手。 姬轩高兴坏了,看着奔赴火海来救自己的螺祖,感动的喜极而泣。 “螺祖……。”他以最快的速度,奔向螺祖,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螺祖,螺祖,螺祖,太好了,你还活着。”姬轩十分动容,甚至是高兴。 而扑了一个空的螟狼就显得十分的落寞而心碎了。 最终,螺祖还是选择了外族人姬轩,他螟狼在螺祖眼里什么也不是。 他失魂落魄的流下一滴泪来,一瘸一拐一悲一鸣的走出了火海。 这一刻,他并没有闪躲窜出来的火苗,也没有闪躲被大火灼烧断裂落下的木枝,好似是一心求死一般。 螺祖望着螟狼那单薄的背影,不舍而又自责。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阿古稣赶来及时,她一把拽着螟狼就跑,顺利救下了失魂落魄的螟狼。 “你傻吗?为什么不躲?不怕死吗?想死吗?为什么不为我多想想?”阿古稣气愤的对着螟狼一顿训斥。 直到螺祖与姬轩互相搀扶着走了出来。 此时此刻!姬轩的脸上全是幸福与喜悦感,望着螺祖那目光灼灼的眼神,好似会带电一般,让她实在羞怯。 “走吧!我带你回去处理伤势,瞧你笨的,伤成这个样子,叫人担心。”螺祖违心的说出这番话后。 螟狼便彻底心碎了,心痛到眼眶发红。 直到姬轩的一句:“螺祖,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跟我回到我的部族生活,生生世世在一起?” “我愿意。”螺祖毫不犹豫却又不带一丝真感情的一句话,彻底让螟狼心死,然后再也撑不住的晕了过去。 “螟狼,螟狼你怎么了?来人,来人,赶紧带螟狼回去处理伤势。”阿古稣赶忙命人将螟狼带走,生怕拖久了伤口不易愈合。 螺祖虽也担心不已,但也终究还是忍耐了下来。 这时,山林大火也顺势扑灭,所幸伤亡损失都不大,阿阆乸这才平息了怒气。 “还好,总算是及时。”啥都没做只顾看好戏的阿尤叹息一声! “都回去吧!叫人将这山林归正归正,今后不许再出现这样的事故了。” “是。”阿尤搀扶着阿阆乸,带着所有救火的勇士匆匆离开了此地。 而姬轩,则虚弱的靠着螺祖,好似一个求抱抱求亲亲的孩童,死死贴着螺祖。 仲伯立时见状,震惊不已!“哎呀!哎呀呀!你……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快,快来,我瞧瞧,您……您怎么也不小心着点儿,这下回去我该怎么向族人交代。” 仲伯鬼哭狼嚎的跑了过来,望着虚弱的姬轩一脸的惆怅和担忧。 “仲伯无需担心,我还好。” “这……这可说你什么好。” “先回去处理伤势吧!若严重了,便难以愈合了。”螺祖赶紧提议道,生怕仲伯哭丧似的把人活生生送走。 “好好好,赶紧回吧!” 而暗处的阿固却看的咬牙切齿,恨不得让螺祖瞬间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姬轩阿兄,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我不要你喜欢别人,我不要你被别人抢走,我一定会把你抢回来。” 第151章 再也回不去的姊妹情 “那个……好像是阿固姑娘。”阿绒远远的望着阿固那气冲冲的背影,小心提醒着阿菘蓝。 “我到忘了,这事儿还是她出的主意,恶事桩桩件件,她倒占一半。” “巫女,是否需要我给她长长教训。” “不必,看在她这次意外成全了我的计划份上,便先留着她的小命,若胆敢再作恶,本巫女定亲自了结她。” “是,那……我们是回蜀山族边境还是留在此处?” 阿菘蓝淡笑不语,只转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阿绒一脸懵逼,丝毫猜不出阿菘蓝的心思。 回到洞府,阿菘蓝的手里换了三盏温茶、热了两盅冷酒才等来了满脸肃然的螺祖。 “你来了,快坐,我的这盅温酒可等候你多时了。” 螺祖冷着脸,淡漠的坐下。 她从来都是活泼开朗的性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调皮模样,如今见她,却变得冷肃、内敛、稳重和成熟。 “姬轩的伤势如何?” 螺祖猛的闷下一杯酒,冷笑道:“阿姐送去的伤药效果奇佳,伤势自然也好的特别的快。” “那便好。” 两个人突然沉默了很久很久,好似彼此都变成了几十年没见的熟悉又陌生人。 此刻的洞府中,安静的可怕,空气中的气息也变得似寒刀霜剑。 她们好似心知肚明却又好似不解其中意。 各自都揣着不安 与无奈。 直到螺祖的一句话,才打破了这僵持的局面。 “我要走了,待到姬轩阿兄伤势有所好转后。” “也好,你的阿父和幼弟幼妹我便替你好生照顾了。” “不必,他们跟我一起走。”螺祖决绝道。 阿菘蓝先是一愣!有些惊讶,随后又突然淡然释怀。 良久——才说道:“也好。” “这一切,都是……阿姐你……。”最终,内心经过几番挣扎后,她还是没有问出口。 她害怕,害怕答案与自己所想的一样。害怕她们姊妹之间的感情会因此破裂。 如果还留有隐瞒,或许她们之间的姊妹情还有的缓。 她好像真的把阿菘蓝视作亲姐姐了,她不愿意拆穿阿菘蓝,想要留住这份感情。 “好了,我已无他事,便不打扰阿姐歇息了。”螺祖带着乱如麻的思绪,起身就要走时。 阿菘蓝却不想螺祖将来被感情牵绊,也不想把秘密带入棺材,更不想再欺瞒她,故而开门见山的答复道:“是的,是我。” 阿菘蓝的一句话彻底让螺祖心痛到流泪。 她明明都知道,只是自己想装糊涂装傻下去,她知道她不想失去这么一段姊妹情,可她却要狠心斩断。 “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茈藐,其实在我算出“天命之女”自救之时,你就已经杀害了真正的茈藐代替了她。” “我也知道,你是族母的人,也是受她安排代替茈藐,好暗中挟制我,以免影响阿阆乸的地位与势力。” “我更知道阿固就是阿阆乸手里的一把利刃,她的存在,可以牵制你也可以制衡我,所以,任凭阿固如何从中作梗恶事做尽,阿阆乸也不曾惩罚,甚至放任其胡作非为。” “其实阿尤是你的人,她是你的亲阿姐,也是阿阆乸身边儿最得力的心腹,将她安插在我身边儿,其用意与阿固一样。” “所以,你才不重用她,摒弃她。”螺祖苦笑道。 “是,你猜的不错,我为了蜀山族,为了自保,也确实利用了你,也将计就计织了一张大网,将你们所有人都算了进去。” 螺祖越听越难过,越是了解便越心痛,她强忍着泪水,勉强挤出一抹冷笑。 “所以,阿姐想用我,换蜀山族永世安稳。” “对。”阿菘蓝不忍直视螺祖那至真至纯的眸子,惭愧的点了点头。 “阿姐你可真是好计谋好心机,螺祖我不得不佩服。” “我该谢谢你,几次违背族母的命令没有杀我。”阿菘蓝苦笑。 “可我也杀不了你。”螺祖仍是苦笑连连。 比起武功,她可逊色多了,根本刺杀不了她,何况,她自己也不想死,所以才违背阿阆乸的命令。 “真正的茈藐一家,被你埋在了何处?” 阿菘蓝的一句话,彻底了断了她们姊妹之间仅剩的一丁点儿情意。 螺祖心痛至极,也了却了心中郁结,只是这种姊妹撕破脸的戏码,却要用一生去治愈了。 “我没有杀他们,真正的茈藐还活着。”螺祖失望的撂下一句话,便踏着绝不回头的步伐离开了。 在得到螺祖这番回答的阿菘蓝,突然后悔起刚刚说出口的那句话。 她不该怀疑螺祖的,自己明明知道她是一个善良仁义的女子。 又怎么会糊涂到怀疑她呢! 难怪,难怪,难怪自己几次开坛做法推算,都没有算出真正茈藐的死因,原来,原来她还活着。 这一夜,阿菘蓝辗转难眠,思绪万千。 直到天蒙蒙亮,她才安稳的眯了一会儿。 “巫女,巫女,巫女不好了……。” 沉沉睡去的阿菘蓝又突然被唤醒,整个人无精打采。 “怎么了?没死人的话,就不要叫醒我。” 阿菘蓝困的哈欠连连,倒头就要睡时,心腹又将她拽了起来。 “巫女,巫女,哎呀!巫女,您可不要睡了,赶紧起来吧!” “外面出事了,阿古稣说要打死阿耶紫呢!” “嗯!打死就打死嘛!……嗯?什么?打死谁?” 阿菘蓝突然惊坐起,一下子清醒。 她边穿衣服边往洞外飞奔。 天杀的…阿古稣,谁不好惹偏偏去惹螺祖的人。 这丫头向来有仇必报有冤必申的性格,若将她惹急眼了,还不得将整个蜀山族闹个天翻地覆。 何况,她出嫁在即,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不然自己毕生所筹谋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阿菘蓝在心腹的带领下,火急火燎的来到阿耶紫受虐的地方。 也眼睁睁看见阿古稣正恶狠狠的抽打着阿耶紫。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在心腹的口中得知,原来是阿耶紫特意来劝螟狼不要盲目娶妻生子。 她也知道螟狼爱慕的是螺祖,也曾发誓只娶螺祖为妻,他对螺祖的爱是发自肺腑,永不改初心的。 所以他死心塌地的等待螺祖长大,哪怕是过了娶妻的年龄却还是要等待螺祖下嫁。 如今,螺祖平安归来,他应该向螺祖求亲,应该想方设法的讨螺祖欢心。 可为什么会突然选择了阿古稣呢!关键他是极其讨厌她厌恶她的,怎么又会愿意娶她呢? 阿耶紫不信,故而来要了答案,也极力劝他慎重再慎重,不要盲目的娶一个不爱的人。 是以,对于占有欲极强的阿古稣,在无意听到二人的对话后,一时气急败坏,便将阿耶紫骗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收拾。 第152章 虐杀 当阿古稣再次挥鞭抽来时,阿绒瞬间飞奔而至,死死拽住了牛骨鞭。 此时受惊哭泣的阿耶紫发现有人来救自己后,才顿觉安心了许多。 “阿绒,你找死吗?赶紧给我退下。” “我阿绒是巫女的人,一生只听巫女的差遣。” 阿绒的气势乌压压压迫而来,丝毫不给阿古稣的面子。 阿古稣气结。 “滚。” 阿绒不闪不躲也不松手,非要跟阿古稣死磕到底。 阿古稣被气的怒火中烧。 “来人,给我杀了她。” 阿古稣背后的勇士们听罢!一拥而上,个个凶狠的举着大刀,向她劈斩而去。 “我看谁敢!” 大伙随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 大惊失色的同时,还畏惧的后退了几步。 完犊子了,来人正是阿菘蓝。 这不是正好拍在了老虎的屁股上了嘛! 勇士们吓得赶紧退到一旁,那怂包的模样直接将阿古稣气到想吐血。 “没用的东西。”阿古稣呵斥一声! 又向着阿菘蓝冷呵道:“我要教训人,又何时轮到你了,给我滚。” 阿古稣气势汹汹的吼完阿菘蓝,脸颊上就突然落下来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那火辣辣疼痛的滋味,直接让阿古稣捂着肿胀的脸颊大怒。 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娇生惯养的她也从未被这样羞辱过,当场就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 她红着双颊,怒不可遏的扔了手里被阿绒死死拽住的牛骨鞭。 直接抢夺随从手里的长剑,指着阿菘蓝的眉心,一顿狠话输出。 “阿菘蓝,你敢打我,你找死,今天我定要杀了你。” 阿古稣不知所谓的拿剑疯砍阿菘蓝。 誓要挽回面子。 阿菘蓝身形未动,负手而立,还没将她怎么着呢!这丫头就一个没站稳,趔趄的摔了个狗啃泥。 大伙一顿嘲笑,连同心腹都差点儿憋不住笑。 阿古稣又气又急,自尊犹如被踩在地上摩擦。 这等奇耻大辱她何时受过,因此。心里的怒火更加如灼烧蔓延着。 想要杀阿菘蓝泄愤的决心更加高昂。 她迅速爬起身来,依旧气势汹汹的望着阿菘蓝,带着无尽的杀气,再次全力一拼。 只可惜,她的伤害值还不如一只蚂蚁来的痛,故而再次被阿菘蓝赏了一个耳光。 阿古稣羞愤又暴怒,自尊和骄傲一下子就被磨没了。 她狼狈的狠狠怒瞪着阿菘蓝。 “阿菘蓝,你,你……恶畜,你今日敢打我,明日我便让生不如死。” “哟!看样子还是不服气啊!你回去尽管向领主状告,我阿菘蓝倒要看看本巫女能不能管教你。”说罢!还做出一副要吃人的狠厉模样,吓得阿古稣拔腿就跑,赶紧回去搬救兵。 阿耶紫委屈的跑来,哭唧唧的给巫女道谢。 这丫头也是可怜,弱不禁风,温柔敦厚,性格温和,受了委屈也不知道反击。 瞧她这一身血淋淋的伤,鼻青脸肿的模样,狼狈的跟个受气包。 阿绒不忍,赶紧脱下外衫给她披上。 “多谢。” “阿绒,你亲自送她回去吧!好好为她处理处理伤势。” “是。” 目送着二人离开后,她便转身看到了赶来的螺祖。 她见阿菘蓝已经为她处理了此事,也就放心了许多。 只是,她不想再见她,今生都不想,所以转头就要走。 阿菘蓝虽然难过,但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去缓和那岌岌可危的感情。 而这时。 一只小狗突然从暗处窜了出来,撞到阿菘蓝。 “哎呀!什么东西?” 定眼一看,咦!这不是螺祖在禁地大发善心救下来的小狗吗! “好你个小东西,调皮捣蛋,看我不打你。” 阿菘蓝刚要扬起手来吓唬吓唬莽撞的小狗时,却突然发现它的胸口多了一个血洞。 它坐在地上呻吟,神色木讷,眼神泪光闪烁。 看着人类还摇着尾巴,嘤嘤的不知道是痛还是不痛。 “可怜的小东西,你这是怎么伤的?”阿菘蓝一时心软,心疼的刚要打算抱起它时,身边儿便围观来许多百姓。 “哟!真是可怜,这是哪个天杀的干的好事?” “唉!这么大个血洞,怕是活不成了。”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 “伤的这么重,血洞都干竭了,怕是活不了了。” “真是可怜。” 在百姓们的怜悯声下,让这只重伤的小狗不断摇着尾巴。 它的眼神里有了疲惫和虚弱,但依旧信任人类忠心人类。 它焦急的在人群中找着什么,急切又失落。 阿菘蓝大约是猜到了它心中所想。 “我带你去找她。” 而这时,从人群中冲进来一抹着急忙慌的身影。 阿菘蓝一瞧,原来是螺祖,她没有走远,看到有人围过来,便来瞧瞧。 当她看到激动又充满欢喜的小狗时,心口突然一暖。 它摇着尾巴朝着她虚弱的奔来,热情而欢喜。 只是,在它从阿菘蓝怀里跳下来的那一刻,螺祖的心都碎了。 只见它的胸口,那渗人的血洞醒目而又硕大,甚至开始淌血,它每飞奔一步,就会淌出一摊鲜血。 她知道,它一定很疼,但它却毫无顾忌的奔赴自己忠心的主人。 直到虚弱的躺进她的怀里。 螺祖的心都在滴血,痛到眼泪直流。 当有人提来药箱,送来伤药时,就已经来不及了。 它死死盯着自己的主人,嘤嘤呻吟,好似在说,下辈子还要来到你的身边儿,用一生来守护你陪伴你。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你要坚强好不好,我还要带你去帝鸿族呢!那里有好多好多好吃的,还有好多好多骨头给你吃,你……不要,不要走……。” 小狗似乎感受到了螺祖的心痛,竟也不舍的流下眼泪,最后再努力望了螺祖一眼,便痛苦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去了汪星球。 螺祖心痛到无声哭泣,一时缓不过来。 或许,上帝不让狗狗说话,是为了让人类知道,爱与忠诚是要靠行动表达。 哪怕生死一刻,它也要回来看一眼主人,才能安心离世。 “螺祖姑娘,不要难过,埋了它吧!” “是啊!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桩两桩了,林子里多的是,前些天,我们院子里也有一只这样死了的。” “瞧着可怜,近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会出现这么多虐杀牲畜的事?真是奇怪。” 阿菘蓝听着百姓的议论,心中顿时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第153章 蜀山族巫女阿菘蓝 “近些日子才出现的虐杀之案?”阿菘蓝疑惑之际,突然想到了什么? 便与同样也想到了不妥之处的螺祖相视一望。 二人各自都大呼不妙,赶紧往深林里冲去。 果然,遍地的小狗尸体,全部被掏了心脏,血淋淋且冰冷的躺在地上。 而不远处的猎户们纷纷捡拾着小狗的尸体。 他们个个喜笑颜开,毫无良知的收集着一地尸体。 “去问问怎么一回事?” 阿菘蓝话落!螺祖就已经冲了过去,抓住一个男人的手臂,用力将之推翻,抱着小狗的尸体,怒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几个猎户被螺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螺祖姑娘?” “你这女娃娃。推我做什么?你疯了?” 螺祖正待发脾气,阿菘蓝就匆匆走了上来,拦住了欲动怒的螺祖,冷肃问道:“这些恶行,都是你们所为?” 几个猎户闻言,赶紧摇头否认。 “并不是,我们怎敢。” “这样令人惨绝人寰的事,早几日就已经盛行,我们几人也不过是因为听闻这畜生的肉吃了冬日可御寒,我们打算捕杀这些个畜生时,就已经发现了这些惨状。” 二人相视一望,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了部族内专门活剥皮毛的屠夫家。 “走。”阿菘蓝一句话落下,便都奔向了屠夫洞府方向。 半路,正遇几个猎手在捕杀部落里的小狗,只听整个山林、族落都响起了小狗们的惨叫之声。 还有几个胆大的敢偷偷潜入各家各户偷狗,等到被发现,偷狗的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来,此事并非空穴来风。” “巫女觉得,这背后捣鬼之人会是谁?” 螺祖的一句“巫女”将二人的关系推到了最陌生的边缘。 阿菘蓝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有些失落罢了! “你心里已经知道是谁了,应当不需要我言明了吧!” 螺祖没有二话,直接奔去了屠夫洞府。 二人正见他忙忙碌碌的将所有小狗尸体剥皮抽筋,忙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而院落里,也排满了前来购买狗肉的人。 冲动易怒的螺祖最终还是被阿菘蓝拦了下来。 螺祖知道她一向最有主意,也就没有生气。 “敢问阿婶,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哟!女娃娃,你还不知道啊?听闻吃了这小东西的肉,冬日里能御寒,将来不易患病,大伙都在此买一些准备拿回去存储,到了寒冬便可拿出来煲汤呢。” “原来如此!只是不知,这说法是从何而来?” “我们也不甚清楚,大伙听闻这东西的肉有奇效,比药石有效,故而都来购置了。” “不过。咱们都是妇孺,若家中有男娃的,捉了这牲畜便自行在家处理了,也不用跑这一趟。” “原来如此!”看来这整个部落都已经开始流行吃狗肉了。 只是,最可怕的还是谣言,传的快,百姓们行动的也快,大伙也信的真,实行的快,实在让人害怕又咋舌。 阿菘蓝二话不说,冲进洞府,将正在砍杀小狗的屠夫给扔了出来,就在大伙震惊之余,螺祖已经点燃了洞府,将所有狗子的尸体和皮毛烧了个精光。 “啊~!我的……我的家,我的……我的东西,毁了,毁了,被毁了,你……你这个毒妇,恶贼,你以为你是谁?你竟敢烧毁我的洞府……你……我要杀了你。”屠夫气到发疯,大骂阿菘蓝与螺祖二人。 尤其是看着自己的洞府被燃烧在大火之中时,更是愤怒到极点。 他捡起地上的屠刀,就要跟阿菘蓝拼命。 不过可惜,实力悬殊,暴跳如雷的屠夫都还没有触碰到阿菘蓝的衣角,就轻轻松松的被螺祖给扔飞了出去。 屠夫痛到在地上翻滚,站都站不起来。 而围观的百姓们也被这场面给吓的不知所措震惊不已。 大伙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忽然,屠夫的儿女在得知自己老父亲被人打了后,也都纷纷跑来讨要说法。 “你……你敢对我阿父动手,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在我家撒野,小妮子,不想活了可是。” “哪里来的毒妇,竟如此恶毒,直接打死了事,” “废什么话,两个不知死活的牲畜,弄死完事。” 屠夫的几个儿女已经挽起袖子,气势汹汹而来。 二人龇牙咧嘴跟个要吃人的野狼。 螺祖举着手里的屠刀,一副气势凌人的姿态,戒备的护在阿菘蓝的面前。 论狠,谁不会,反正来一个杀一个,谁怕谁。 屠夫的儿女们根本不带怕的,拿起称手可用的武器就直接跟他干。 阿菘蓝冷冷发笑,上前负手而立,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望着所有人。 “我乃蜀山族巫女阿菘蓝,谁敢放肆当即斩杀。” 阿菘蓝那一句压迫性的威势直接让在场所有人惊惧的屏住了呼吸。 生怕一个大喘气就被丢了性命。 屠夫的几个儿女突然震惊过度立在了原地,不敢置信的面面相觑。 巫女可是在部族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不容小觑,更不允许造次。 几个人被吓的脸色苍白,不敢动弹。 “巫……巫女?” “咦!这可不是巫女嘛!我说看着怎么眼熟。” “你们都给本巫女听好了,这东西的肉能御寒的谣传并不为真,也无奇效,无论这不实言论从何而来,今日本巫女传令,我蜀山族严禁食此牲畜的肉,有违者,直接杖毙。” 大伙闻言,没有一人敢出来反对,个个低眉顺眼,沉默不语的不发一言。 “还不赶紧都散了。”阿菘蓝冷呵一声!所有百姓犹如洪水倒灌一般,瞬息之间全部四散而逃。 唯独屠夫一家还无动于衷,一动不敢动。 “就算你是巫女又能算个什么东西,哪怕是族母,也不能随便烧毁族人洞府,迫害族人,你区区巫女,竟敢无视族规,阿菘蓝,有种咱们告到族母面前去。” 屠夫在女儿的搀扶下,吃力的走到阿菘蓝跟前,他气若游丝,身体孱弱,但依旧嘴硬的说着狠话。 这是面子问题,不挣不行。 阿菘蓝冷冷一笑,不屑置辩。 “请便。”撂下一句话,便与螺祖匆匆离去,丝毫不给屠夫一点儿颜面。 “毒妇,毒妇,毒妇,我……我要去族母面前状告你,你个毒妇。” 屠夫急火攻心,还没有骂完就晕厥了过去。 第154章 心灰意冷,血溅当场 在离开之际,螺祖为自己的爱宠立了一个衣冠冢,也当是为她与螟狼的缘分埋进了坟墓,做了一个彻底的了断。 姬轩徒步而来,望了一眼暗自神伤的螺祖,心中万般不是滋味。 他又望了望暗处默默观望的螟狼,心中醋意横生。 他温柔上前,半蹲着身子,将伤心落泪的螺祖揽进了怀中。 他的温柔与谨慎,让螺祖的心有所动摇。 本来还是一副不悦的神情,一下又舒缓了很多。 “你可有话对我说?”螺祖柔之以问。 姬轩一愣! 他不想隐瞒她。也怕她恨他,突然间,便陷入了两难。 “你都知道了!” 螺祖只淡淡点了点头? 姬轩不知如何启齿,半晌没有说话。 “蜀山族乃我母族,自然乐意见到两族和睦,你可允诺我帝鸿族永不侵犯我蜀山族?” “好,我答应你?”姬轩回答的斩钉截铁,生怕螺祖以此拒绝他。 “明早便要启程,路途遥远又艰险,免不了劳累,姬轩阿兄早些歇息吧!” “好。”姬轩温柔的捧着螺祖那粉嫩粉嫩的双颊,深情的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是夜! 螺祖辗转难眠,待到半夜,忽闻洞外一股不善的气息掠来。 螺祖忽然惊坐起,警惕的拿起石床旁的长剑,悄悄躲在暗处。 果然,不出片刻,从洞外便窜进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戴着神鬼面具,身着外族衣衫,手拿大刀。 迅速朝着石床奔来。 本打算偷袭的她,却扑了一个空。 杀手大呼不妙,刚要逃走,就被躲在暗处的螺祖给逮了一个正着。 二人大约大战了三百回合,杀手就被突然赶来的姬轩打伤。 “你可有受伤?” 螺祖摇了摇头,面对姬轩的关怀,她还是略显淡漠。 那杀手带着愤恨,一刀劈斩而来,好似要置螺祖于死地一般。 姬轩将她护在身后,几个回合便将杀手逼退到了洞外。 “你要杀我吗?” 姬轩一愣!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熟悉? 她带着颤抖的哽咽,伤心难过的眼眶里,泪水不停的在打转。 姬轩似乎猜到了杀手是谁,眼神突然变得凌冽又狠厉。 “螺祖是我姬轩的女人,任凭是谁都不允许伤她分毫,杀你,不过是杀之牲畜那么简单而已。” “你……。”杀手气到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姬轩……,你就这样狠心决绝?” 姬轩但笑不语,举起手里的长剑,打算借此了结这段莫名其妙的恩怨。 杀手似乎心有郁结,心灰意冷之下便败给了姬轩,并且连滚带爬的逃之夭夭了。 而暗处观察的阿菘蓝也早已猜到了一切。 吩咐完阿绒暗中保护好螺祖后,自己则悄悄向杀手逃离的方向追了过去。 “你回来了!” 当杀手疲惫的脱下衣裳和面具后,真容一下子显现。 果然是你。 暗中观察的阿菘蓝冷冷一笑。 “谁?”阿固发现洞外的气息,高度紧张的大喝一声! 心腹赶紧戒备的朝洞外走去。 直到传来一阵细小的闷哼声,阿固才大呼不妙。 她猛然追了出去。 正见阿菘蓝提着心腹的头颅走到她的跟前。 她那嗜血又狠厉的模样,就像是阎王殿里走出来的魔鬼,让阿固突觉畏惧。 “阿……阿菘蓝,怎么是你,你杀了他?你想干什么?” 阿固害怕的不断往后退着。 本来刚刚就与螺祖和姬轩大战过几百回合,身上的伤势过重,已经再也没有力气抵抗阿菘蓝的步步威逼。 “阿菘蓝,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你想杀我?你敢杀我?我可是族母的人。” 阿菘蓝不屑冷笑。 忽然,她将手里的头颅抛至阿固的脚下,吓得她赶忙退了一步。 “阿菘蓝……阿菘蓝,你个毒妇,我杀了你。” 阿固近乎咆哮一般,怒火犹如藤蔓,蔓延至整个洞府。 她举起手里的大刀,就要与阿菘蓝拼个你死我活时。 可还没有碰到阿菘蓝的分毫,就已经轻松的被阿菘蓝一举搞定,瞬间血溅当场,一剑封喉而死。 阿菘蓝得意的发出一阵冷笑。 但同时她的脸上开始慢慢显现出以往留下的所有疤痕。 从刺痒到疼痛,从丑陋再到伤口渗血。 阿菘蓝痛到满地打滚,整个人都在抽搐。 她不敢触碰自己那鲜血淋漓的双颊,哪怕一阵微风拂来,都能使脸上的伤口痛到她怀疑人生。 不消片刻,她的脸再次恢复到了刚开始那副渗人的鬼模样。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虽然杀了人,但她杀的却是十恶不赦的人啊!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她? 难道,这世间连恶人都能容忍,唯独不能容忍她吗? 阿菘蓝蜷缩在角落里,略带讽刺的笑了。 她笑老天无眼,笑自己无能,笑这天地间的无情无义。 待到疼痛戛然而止,伤口干涸结痂,她才痛苦的爬到小溪旁,将脸上的血渍清洗干净。 趁着月色,在水中倒影里看到了自己满脸恐怖的伤疤,阿菘蓝第一次无助的痛哭。 她不过是在重生第二世时,身为族母娜灵姬的时候,做了一个错误的抉择,犯了一个所有母亲都会去做的抉择而已,可老天为何要死抓着她不放?为什么? 待到阿菘蓝平复心绪后,努力让自己忘却痛苦。 她撕下自己衣裙的衣角,将恐怖的脸颊蒙住,然后颤颤巍巍一瘸一拐的消失在了夜幕中。 “她死了。” “你杀了她,不怕族母问罪?” “我只希望螺祖将来再无后患。” “你待螺祖之心,真情真意,我替她恩谢你。” “不必,只愿你今后好好待她,不可委屈了她,不要让任何人欺负了她,我便放心了。” “好,我答应你,哪怕你不说,我也能做到。” 阿菘蓝冷冷讽笑,不屑一哼! “你记住,你若敢让螺祖受委屈,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并且杀了你,就算我阿菘蓝活不到那一日,那我蜀山族子子孙孙都会向帝鸿族讨回公道,为螺祖报仇雪恨。” 姬轩相信阿菘蓝有这个能力,也知道阿菘蓝的巫祝之术有多厉害。 所以诚恳保证,连忙起誓,今生今世绝不负螺祖。 “你最好记住今日之言。” 阿菘蓝撑着身体带来的余痛,消失在了夜幕中。 第155章 上一个说这句话的人,尸体都僵了 “巫女,不好了,族母带着人来了。” 本来还在认真处理伤势的阿菘蓝,突然顿了一下。 这大半夜的,她来做什么? 还带了人。 “带了多少人?” “阿阆乸身边儿的所有心腹都来了,只怕来者不善。” 阿菘蓝细想之下,突然冷冷一笑。 “怕是因为阿固那小妮子的死吧!” “真是奇了怪了,这大半夜的死个人,怎的就这么快被发现了,看来还是有人监视咱们这边儿了。”阿绒的随口一句,还真给阿菘蓝提了一个醒。 “阿尤……许久不见她了,还真怪想念她的。” “巫女的意思!”阿绒虽然心里有了答案,但不敢确定,故而再三向阿菘蓝确认道。 “此事交给你去办,一定要悄无声息,办的利落不留痕迹。” “是。”阿绒领命退下后,也终于迎来了气势汹汹的阿阆乸。 就只是瞬间,整个洞内就乌压压的站了一片人。 “族母……。” “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族落里杀人。” 不由阿菘蓝的话说完!阿阆乸就趁机将阿菘蓝怒呵了一顿。 想当初,阿菘蓝总是在她的面前颐指气使,从不给她面子,甚至无视她的族规。 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了阿菘蓝的错处,还不得耀武扬威一下,摆摆她族母的威风。 阿菘蓝不屑一顾,只冷冷一笑,并未搭话。 甚至依旧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淡定的喝着茶,悠闲的顺着长发。 阿阆乸气结,怒不可遏的刚要发怒,就看见了阿菘蓝那半遮半掩的双颊,隐隐约约的看着好像毁了容的模样。 “你的脸……?” 阿阆乸那死死盯着她的目光,似笑非笑似讥非讽的让人厌恶。 阿菘蓝轻轻抚了抚面纱,尽量让自己的陋颜被遮的严实一些。 “族母今夜前来,应当不是因为我这张脸吧!” 阿阆乸眉头一挑,轻轻蹙眉,神色变得尤为难看。 “阿菘蓝,你莫要在本族母面前耍嘴皮子功夫,今日你在族落里乱杀无辜,残害人命,本族母今夜便要处置你,为死去的阿固讨个公道,给族人们一个交代。” “族母怎知是我杀了那丫头?” “自然是有人亲眼所见。” “谁呢!” “阿尤那丫头,她亲眼所见,你抵不得赖?” “哦~!真是奇了怪了,阿尤那丫头可是族母你的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到处跑,还巧合的看到本巫女杀人,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族母你专门派她来监视我,故意栽赃陷害我呢!” “闭嘴,你在胡说八道做什么?”显然,阿阆乸有些急了,甚至心虚不已。 “如此!那族母你倒是说说看,阿尤那丫头大半夜不睡觉,在族落里兜圈子,陷害本巫女杀人是怎么一回事。” “闭嘴,无论她半夜做什么?总归是亲眼见着你杀人了,这等罪责,你阿菘蓝当杀,以此警示族人。” 阿菘蓝再次冷笑。 “那没办法了,族母若是说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阿菘蓝绝不认罪,天知道是不是阿尤那丫头与谁合谋陷害本巫女呢!” “你……阿菘蓝,任凭你能言善辩,也不能逃脱罪责,你杀人乃事实,不可抵赖,来人,把她给我捆了。” 族母一声令下,却没有一个勇士敢站出来动阿菘蓝一下。 阿阆乸发怒,冷呵一声! “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拿下。” 勇士们不敢违逆阿阆乸的命令,赶紧拉扯着绳索蜂蛹而来。 阿菘蓝不悦,将手里的茶盅往地上一摔,那震耳欲聋的破碎声,直接将勇士们吓的不敢动。 “本巫女倒要看看谁敢动我!” 阿阆乸倒是气糊涂了,忘了阿菘蓝是万死不亡之身,也忘了她有镇守蜀山族边境之功,不但深得民心,还赢得了一批死忠粉。 而这时,阿绒也顺利找到了阿尤。 这丫头还不知所谓的正在试穿巫女的一身行头。 她将贪恋王权的野心展现的淋漓尽致。 因为沉迷在将要荣登巫女宝座而无法自拔的她,竟然都没有察觉到偷偷窜进洞府内的阿绒。 “不属于你的东西莫要贪,就算勉强抢到手了,你也德不配位。” 阿绒那嘲讽的话将沉浸在奢望中的阿尤突然给吓清醒了。 她惊慌失措,猛然转身一瞧。见到阿绒的那一刻,她竟被吓的一激灵。 她知道,阿菘蓝是绝不会轻易派遣阿绒出任务的,除非是绝对隐秘之事。 今夜她突然前来,肯定是受阿菘蓝派遣。 而阿菘蓝派遣她来,那必然是要命的大事。 “阿绒……,你来做什么?”阿尤说话的声量都在颤抖。 “受巫女之令,特来取你性命。” 阿绒的一句话差点儿把阿尤吓瘫。 “你说什么?你敢,我可是族母的人。” “上一个说这句话的人,便是已经死了的阿固姑娘。” 阿绒拔剑相向,准备出击,迅速了却阿尤的性命。 阿尤一急,赶紧拔剑防守。 “阿绒,你我本是同类人,都是族母的心腹,你为何叛变投身巫女坐下?难道就不怕族母也派人杀了你吗?” “我阿绒是非分明,绝不作恶,故,无人敢随意取我性命,而你,无恶不作,为族母做下无数罪行,今日了结你,便是天道。” 阿绒二话不说,迅速出手,抢占先机,打了阿尤一个措手不及。 阿尤本想示弱以族母地位压制阿绒,希望能趁机逃跑。 可谁知,阿绒竟不吃这一套,故而有些招架不住,频频被阿绒打倒在地。 “没想到许久不见,你竟变得这么厉害了,真是令人惊奇。” “你过誉了。” 阿绒不由阿尤拖延时间,赶紧霸道进攻,将阿尤瞬间重伤,将之逼迫到了角落里。 “阿绒,阿绒你忍心杀我吗?求你放过我,只要你放过我,我定向族母举荐你,让你将来有个好前程,也就不必辛苦卖命了,阿绒,你就看在以前你我都在族母麾下卖命的份上,饶我一命,若我将来得势,定能报答你。” “多谢了。” 阿绒人狠话不多,举起手里的长剑,瞬间了结了阿尤的性命。 说来,阿尤的武功可比阿绒高出好几倍,不过一年半载的时间,阿绒的武功竟然超过了阿尤,甚至更高深,可想,阿菘蓝将阿绒教导的有多好。 第156章 阿菘蓝,你个颠婆 一夜之间,洞内洞外已经躺满了鲜血淋漓的尸体。 阿阆乸望着一屋子的狼藉,吓的脸色苍白、大脑泵机,不敢动弹。 那满地鲜血早已湿了她的衣裙,飞溅的鲜血沾满的全身上下。 双颊上无数的血点子已经干涸,那紧绷感扯得略显松弛的皮肤生疼生疼。 此时此刻!阿阆乸的整个心绪都在愤怒与后怕中不断交织。 双手不知是因为害怕而颤抖还是因为极度愤怒而颤抖。 而阿菘蓝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悠哉悠哉的喝着茶,还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刚刚尝完血腥的利剑。 那种杀人如切豆腐般的嗜血感,让阿阆乸顿时火冒三丈。 “阿菘蓝~,你……你疯了……你疯了。”带着一丝畏惧又故作愤怒的威仪,却被不断颤抖的声线悄悄出卖。 她确实害怕了,心中也确实恐惧了,面对这样一个心情时常阴晴不定的颠婆,任凭是天上的神仙来了也会畏惧几分。 “杀了就杀了,又有什么所谓,无非就是多了几个索命的罢了。” 阿菘蓝的轻描淡写,配上那擦拭着脸庞血迹的无谓模样,让一旁暗自瑟瑟发抖的阿阆乸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颠婆怕不是地狱里的恶魔转世,简直就是来人世间的索命鬼。 “阿菘蓝,你……你个疯子,疯子。”阿阆乸近乎低声怒吼,想发威又不敢发作。 阿菘蓝冷哼一笑,重重的将手中茶盅往桌上一搁,“duang”的一声!吓得阿阆乸暗自打了一个激灵。 “天色已晚,族母回去歇着吧!” 阿阆乸被阿菘蓝吓的腿软,哪里还走得动路。 她倒是想赶紧跑,奈何已经吓软了呀! 只是表面还在强撑镇定罢了! 幸而洞口被吓傻了的心腹猛然反应过来,赶紧冲进洞内,搀扶着族母,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带着冷汗直流,身体发软的阿阆乸迅速逃离了。 阿菘蓝向洞口的守卫招了招手,示意清理满屋子的尸体。 不到片刻,洞里便已经焕然一新,丝毫找不到刚刚大战过的痕迹。 屏退守卫后,阿菘蓝才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她却皱起了眉头,额头汗珠儿直流。 似乎很是痛苦。 她将鲜血浸湿的面纱轻轻揭下,脸上那新鲜的伤口又多了几处,甚至还在滋滋冒血。 她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勉强止血后,才将衣袖撩开,查看手臂上的伤势,果然,手臂上也多了几处新的伤口,包括双腿和背部腹部,渗血的伤口已经多到数不清,还恢复到了以往丑陋的样子。 阿菘蓝无奈的轻叹一声!然后顺其自然的将伤口一一包裹住,尽量不让恐怖的伤口露出来吓人。 经过一番处理,阿菘蓝已经累瘫在石床上。 她不禁苦笑,眼泪不由自主的流过耳垂。 老天无眼,苍天伪善,世间极恶之人何其多,你却偏偏只盯着我阿荼囡不放,让我世世受尽磨难生不如死。 阿菘蓝眼角挂着两行泪水,苦笑连连。 ………………………………………… “族母……您定定神。” 心腹——娇之,将一盅温热的茶水递给阿阆乸,让她压压惊。 阿阆乸颤抖着手,轻轻端起茶盅,心神不定的将一碗茶水一饮而尽。 “今日,这巫女也太放肆了,简直无法无天,竟敢当着您的面儿杀人,丝毫没有将你放在眼里。” 阿阆乸本来就在气头上,因为被阿菘蓝下了面子,多少有些丢脸,这会儿再被心腹提及,也就更加怒火中烧了。 “闭嘴!” 阿阆乸的一声呵斥!吓得心腹“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族母,娇之知错了。” 阿阆乸摆了摆手,已经精疲力尽的她,开始闭目养神。 娇之心高气傲,野心勃勃,从来都看不惯阿菘蓝那“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样子,故而不肯退避,执意吹着枕头风。 “可是族母,阿菘蓝不除,您的地位岌岌可危啊!” 阿阆乸闻言,忽然惊坐起,猛然醒悟。 这丫头所说也并不无道理啊! 如今阿菘蓝镇守边境名声大噪,民心所向。 她又杀伐决断、坚毅果敢,她若造反,都不费吹灰之力。 娇之见阿阆乸有了危机感,赶紧趁热打铁。 “族母您细细盘算盘算,如今阿菘蓝势力越来越庞大,民心渐渐归属,今儿都敢违逆您在您眼皮子底下杀人,竟还不知过错,下您脸面,那将来还不得谋权篡位,给咱们蜀山族招来祸端啊!” 阿阆乸虽猜不中阿菘蓝的脾气,但她的性格她了解。 她不贪恋王权,也不贪恋富贵,更没有争权夺利之心,也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而毁了整个蜀山族。 只是,不杀阿菘蓝她夜不能寐,终日不得安宁。 目前只是缺一个弄死她的理由罢了! 娇之见阿阆乸动摇,心中暗喜。 “族母您不妨再想想,螺祖与阿菘蓝素来交好,她若去了帝鸿族,与共主联上了姻,与阿菘蓝结了盟,那便又给了她莫大的助力,将来阿菘蓝若要反,那实力势必不可挡,到时候,我们蜀山族的族人焉能有活路啊!” 娇之游说的话正好说到了点子上,一个“反”字足以证明了阿菘蓝的“狼子野心”。 阿阆乸突然来了精神,轻轻睨了她一眼。 “你有什么妙计?” 娇之自信一笑,赶紧与族母附耳商议着。 眼下正是午夜梦回之时,螺祖辗转难眠。 她舍不得生她养她的母族,也舍不得父亲跟幼弟幼妹。 为了帝鸿族的子民,她要舍弃自己的亲人。 那样的割舍与别离,让她惆怅与伤感。 当她烦躁的踱步在洞口时,却正见姬轩靠在洞口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 这个傻男人,多少有些憨憨。 姬轩猛然发现身边儿那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脸上那抹阳光灿烂的笑容,让人觉得身心一暖。 “螺祖……,怎么?睡不着?想我了?” 姬轩的一连串的问号,让螺祖差点儿忍不住唾他一口。 “胡说,不正经。”螺祖又羞又恼,举着小拳头就要给姬轩一些教训。 她可是练武的女子,拳头虽小,力气却大。 姬轩可不想在她的手底下受内伤,赶紧一把握住了螺祖的小手。 嬉皮笑脸的跟朵月季花似的。 螺祖被他那双温暖的大手握的羞怯不已。 “你撒手,别人看见了多不好。” 螺祖挣扎着,想要甩开被姬轩紧紧抓着的手。 “若我一撒手,你跑了怎么办?那我该上哪寻你去?” “呸!这是我的家,能跑哪里去?”螺祖羞的转身就要跑,但却被姬轩霸道的拽进了怀里。 螺祖惊愕的一愣! 心跳猛然加快,双颊通红,羞的埋进了他的怀里。 不知为何,他的怀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宽阔紧实的胸怀给他一种特别的安全感,让人不愿意脱离他那温暖的怀抱。 “乖乖的昂,不要乱跑,爱闯祸的傻丫头,真怕你再遇险,今夜,就让我守着你,明日启程,恐有变故,你要小心些。” 螺祖见他越来越严肃认真,心知明日恐怕真有危险发生,故而再三保证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姬轩这才放心几分。 第157章 心慌的厉害 “怎么样?他们走了吗?” “还没有,螺祖姑娘的几个幼弟幼妹舍不得她,正闹呢!” 阿菘蓝认真的卜完卦,仔细斟酌着卦象。 阿绒见她突然愁眉不展,唉声一叹!似乎卦象所算太过凶险,这是她第一次见阿菘蓝如此担忧的神色,心中料想,这次螺祖姬轩等人恐怕凶多吉少。 “怎么了?瞧着巫女脸色,这次螺祖姑娘此行难不成会难逃一劫?” “这次,是她的大劫,若能逃脱,便是大幸,若不能,便是大凶。” “可有补救之法?” 阿菘蓝无奈摇了摇头。 阿绒轻叹一声!在劫难逃,天意难违啊! “那……巫女可要去送一送螺祖姑娘?” 阿菘蓝苦笑着摇了摇头,她们姊妹之间已经闹成这样,再也无法修复,那又有什么理由去送她启程。 “阿绒,你替我去吧!”阿菘蓝撂下一句话,便出了洞府。 送别的院落里,几个幼弟幼妹已经哭成了泪人,他们紧紧的抱住螺祖,害怕一松手,她就再也不回来了。 其父送来亲手为她准备的干粮,眼眶含泪,不舍的哽咽着:“孩子,此去甚远,路途艰难,你要事事小心,阿父无法护佑在你身旁,你可得处处谨慎小心啊!” “知道了阿父。”螺祖难掩心中不舍,却又因为自己是家中长女,不得不在幼弟幼妹们面前做出坚强的模样。 螺祖勉强将眼泪憋回肚子里后,躬身望着幼弟幼妹们,抚摸着他们那稚嫩的脸颊,嘱咐着:“我要走了,你们替阿姐好好照顾阿父,要听阿父的话,等过些时日,我便回来了。” “好,阿姐,我们会乖乖听话,你一定要回来。” “阿姐,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阿父的。” “只要阿姐还回来,我们一定乖乖听话,不会捣蛋也不会闯祸了。” 幼弟幼妹们突然的听话让螺祖心中一痛,懂事的让人心疼。 姬轩不忍,也极其羡慕这样的亲情,心中亦有执念,甚至还有心结。 故而见螺祖一家人的深厚情感,反而悲从中起。 他从仲伯手里拿来几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分别交给几个孩子们。 孩子们不解,疑惑的望着螺祖,也算是询问螺祖该不该收。 螺祖点了点头,孩子们这才放心的收下了。 姬轩走到螺祖之父的跟前,深深的向他鞠了一躬,那眼神真诚,神色认真,其父倒有些征然。 故,也抱拳回礼。 “叔父放心,我定会好好照拂螺祖,不让她受半点委屈,也不会让她吃苦受罪,只要她想回家了,我必亲自相送,带她回家。” “好,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我的女儿,就交付给你了,请您务必照顾好她。” “叔父放心,姬轩以性命担保。” 与家人辞别后,阿绒代阿菘蓝送来了许多干粮、伤药、衣物、皮毛等。 “螺祖姑娘,我代巫女特来送您启程。” “她倒是巴不得我早些走吧!” 阿绒尴尬一笑,从容敛色道:“巫女最是舍不得螺祖姑娘,只盼日日与姑娘待在一起,又怎会撵姑娘走。” “果真是巫女培养出来的人,说话办事最是妥帖,代我向巫女恩谢,以后定亲自前去叩谢。” 阿绒但笑不语,礼貌福礼。 眼下启程在即,螺祖与家人话别后,便踏上了这条能改变她一生的路程。 暗处的森林中,阿阆乸与娇之目送着螺祖等人远去。 “你说,那位青年便是共主?” “正是。” “为何不早说?”阿阆乸显然有些不悦,脸上升起一抹责怪的意思。 娇之一惧,赶紧解释:“族母勿怪,我也是方才才想起,一日夜里,偶然听见阿固姑娘提及过,当时我没在意,如今想想,确实觉得有些奇怪。” 阿阆乸来了兴致,冷目轻轻扫了她一眼。 娇之也不慌,一一呈秉道:“巫女如此急切的撮合螺祖与姬轩,这其中缘由可想而知,何况,巫女可是处处维护螺祖,事事保全螺祖的,为了她的平安,巫女可是连阿固阿尤等人都杀的,族母就不觉得其中蹊跷吗?” 娇之的分析,正是阿阆乸所想。 自打姬轩来到蜀山族,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觉得这位青年不一般。 他的气质不是旁人所能比拟,谈吐举止也不知普通人模样,那周身的帝王风范,任凭是阿菘蓝都无法相提并论。 多疑的她早就派人打听清楚了姬轩的身份,原以为来者不善,谁知这小子竟是为螺祖而来。 弄得她高兴也不是不高兴也不是,这仗打到一半,就因为螺祖而止了,白白的让阿菘蓝捡了一个大便宜,百姓们都认为是她阿菘蓝的功劳了,个个都开始一边倒的拥戴她,搞得她一个堂堂族母像是废物一样的存在。 阿阆乸越想越气,恨不得将阿菘蓝千刀万剐。 娇之望着阿阆乸那恨得牙痒痒的模样,暗自得意一笑。 这阿阆乸可真上道,三言两语就能让她发狂了。 “你可安排好了?” “族母放心,一切顺利。” 阿阆乸冷冷一笑,意味深长的望了娇之一眼。 就这一眼,就足够弄得娇之摸不着头脑,心虚不已了。 “记住了,我只要成功,不要失败。” 娇之赶忙再三保证,不敢有所怠慢。 半路上,螺祖总觉得心口莫名的有些慌,好似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 姬轩瞧着她心神不宁,有些担心。 “怎么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螺祖故作从容,只淡然的摇了摇头。 “若是身子不适,我们可以停下来歇歇,不必急着赶路。” “姬轩阿兄放心,我无碍。” 螺祖故作镇静的让人担忧,她可不是一个严肃的人,这突然来的认真让姬轩十分不放心。 “仲伯,咱们歇息片刻,再启程吧!” “是。” 仲伯正是嘴馋的时候,老早就想那一口了,就是不好开口。 而这会儿姬轩主动发话了,正好如了他的意。 便喜笑颜开的找了一个阴凉的好地方,为姬轩螺祖铺好兽皮毯子,伺候好二人吃喝后,便迫不及待的赶紧掏出阿绒偷偷塞给他的果酒,小口小口的品茗起来。 那种满足肆意的感觉,也只有手里的这壶好酒才能洗刷他这一路的疲惫。 螺祖吃饱喝足,正打算小憩一会儿时,那股心慌的感觉又突然涌上心头,甚至比方才更加强烈。 “螺祖,怎么了?今日一路上我都见你容色烦忧,不发一语,可是有什么棘手的事?你说来,或许我能为你解决。” “也不知怎的,今日觉得……。”螺祖担忧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不远处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不远处的尘土飞扬,将那队人马的凶恶嘴脸衬得无比恐怖嗜血。 他们个个身高马大,强壮凶悍,骑着的坐骑也是森林中最凶恶的野兽。 相比他们三人的坐骑,就犹如庞然大物蔑视地上的蝼蚁一般。 第158章 想我想的睡不着么? 螺祖紧握腰间的短匕,戒备的望着疾驰而来的一队人马。 相比螺祖,姬轩倒显得十分从容与淡定。 唯独老眼昏花的仲伯显得尤为紧张,他虚着眼帘,仔细观察来人的模样与装束。 直到确认是自己人后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我的那个乖乖,就这阵仗,搁谁谁见了不心慌! 彼时,姬轩已经发现了螺祖那剑拔弩张的气势,便赶紧温柔的抓起她的小手。 眼里全是温柔之色:“放心。” 螺祖疑惑的望着他,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显得是那样的纯真可爱。 直到大部队渐渐靠近,仅在十米左右的距离,所有人纵身跃下兽背,规矩的向姬轩福礼,齐声高呼:“共主……。” 姬轩威严不减,气质卓然,只严肃的摆了摆手,众人才起身肃立在一旁。 在这样宏大的阵仗下,螺祖丝毫没有惧意,甚至十分淡定,从容不迫。 她早就猜到了姬轩的身份,也知道帝鸿族的实力,更了解过他们的部族。 故而没有半点惊讶,甚至是早已预料。 “你莫怕,他们都是帝鸿族族人。”姬轩依旧温柔如水,神色也没有半点儿波澜。 “你是天地共主?是帝鸿族之君?你不是九黎族族人?你骗我。”螺祖假装气愤,以免引起姬轩起疑。 姬轩一慌,心生焦急,他好怕螺祖一气之下离开,更怕她一言不合便不再原谅自己。 “螺祖,我……你……你莫要生气,此前我与仲伯被九黎族余孽追杀,不得已只能隐瞒身份,我害怕告知你实情后引来灾祸,故而未能言明。” 姬轩说的真诚,一点儿也看不出撒谎的痕迹来。 一旁的仲伯忍不住想笑,自家的主子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骗人的把戏就像是哄小娃娃一样,幼稚又可笑。 螺祖见状,气鼓鼓的冷哼一声!她嘟着小红唇,神色愤然。 撒谎也不打打草稿,连自己身边儿的人都蒙骗不过去,还想蒙蔽别人。 瞧仲伯那张笑的跟朵月季花似的脸,自己想顺着台阶往下爬,都怕台阶不结实摔个狗啃泥。 姬轩一急,不悦的神色瞪着偷笑的仲伯,目光一寒。 那突如其来的杀气直逼仲伯而来,吓的他赶紧闭嘴,低头垂眸的不敢直视。 姬轩急忙半蹲在螺祖身前,握着她那纤纤玉手,温柔的拂了拂她额前的碎发。 “好了好了,我的小良人,不要生气了,都是我的错,不该瞒着你,我姬轩向太阳神起誓,今后绝不敢欺瞒螺祖分毫,若有半点欺骗,便让我姬轩永失族人拥戴,不得天佑。” 螺祖闻言,心中一惊!赶紧捂住姬轩的嘴巴,说道:“胡说胡说,呸呸呸,不许胡说。” 姬轩得逞一笑,温柔的握着她的小手道:“不生气?” “还生着呢!”螺祖近乎撒娇似的嗔怪了一句。 姬轩笑容更甚,一副狡黠的笑容好似憋着什么坏! 螺祖见状,心道不好,这小子怕不是又要给自己挖坑了。 果不其然!姬轩戏谑的来了一句: “哦~!那给我生几个?男娃女娃我都喜欢,不过,眼下生几个都不要紧,咱们可以先生一个,那么就辛苦小良人了。……。” 姬轩的一句话直接给螺祖整的羞愤不已,双颊腾的一下红了,整个人都手足无措又慌乱无章。 “你……你胡说什么?谁……谁是你的小良人?谁……谁要给你生……生什么……哎呀!……你……你再乱说我就走了。” 螺祖羞怯的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起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气的只能起身就要往蜀山族族落方向跑。 姬轩一急,赶忙将螺祖拽了回来,搂进了怀里。 温柔的笑道:“跑什么呀?……螺祖,你跑不了了,我可舍不得你离开我。” 螺祖被姬轩的一系列操作给整无语了,整个人都麻木在当场,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而此时,仲伯双手捂着眼帘,偷偷摸摸的看着二人亲昵,还时不时傻笑,但笑着笑着就又愁眉苦脸起来。 这大白天的,莫名其妙的就吃了一嘴狗粮,自己的老伴儿还在遥远的那头等着自己,这亲又亲不着摸又摸不着看也看不着抱又抱不到,这感觉真让人难受。 等到螺祖反应过来,面对着一群人的围观时,便赶紧推开姬轩,羞怯的收拾起行李。 “天色不早了,咱们赶紧赶路吧!若是再晚一些,恐有危险。” 姬轩望着羞涩慌乱的螺祖,宠溺一笑,然后拽着她的小手,纵身跃上兽背,他一手拖着缰绳一手揽着螺祖的小蛮腰。 螺祖一时有些懵,直到姬轩低头靠近她那细长粉嫩的脖颈,才猛然一肃,身体一紧,尤其是那温热均匀的呼吸洒在耳垂,一股挠心肝的酥痒让她忽然呼吸一窒,双颊再次一红。 “姬轩阿兄,我自己可以……不用……不用你陪同。”螺祖想要挣扎。 却被姬轩死死扣住。 “小丫头别动,若是摔着了,可就没法赶路了,听话。” 螺祖无语至极,羞愤的恨不得唾他一口。 不过,靠在他的胸怀,真的好有安全感,被他保护的感觉,其实也还不错。 好在一个时辰后,大伙都顺利走出了这片森林,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安全的地方歇息。 螺祖匆匆忙忙跳下兽背,全程都麻利而迅速的避开了姬轩的所有触及的范围,羞羞怯怯的找了个角落,假装倒头就睡。 她的手足无措让姬轩忍不住幽幽一笑,然后取来一块银狐皮绒为她披上。 他温柔的拂了拂螺祖那漆黑如瀑布的长发,瞧着她睡的香甜,就没有打扰她。 他靠在离她最近的地方,渐渐的进入梦乡。 等到姬轩入睡,螺祖才敢偷偷睁眼望着他。 他就靠在她的面前,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打量他,也是第一次认真的看着他。 才发现,他竟如此俊逸,五官似雕刻般精致,容色如芙蓉,她从来没有见过长的这般好看的人。 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他长的这么俊俏呢! 螺祖忍不住伸出纤纤玉手,小心翼翼的触碰着他的脸颊、眉峰、鼻翼、红唇……。 而明明睡着的那个人,却突然猛吞了吞口水,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螺祖突觉不妥,心一慌,赶紧收手。 刹那间,手腕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拽住,随着螺祖心虚的抬眸一瞧。 果然,正迎接着姬轩那双深邃又明亮的眸子。 他那狡黠的笑容,就好似阳光中透着一股神秘般的感觉,让螺祖思绪乱飞。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整个空气都凝滞了一样,起伏的呼吸、暧昧的氛围竟让心猿意马的姬轩忍不住吻住了螺祖那粉嫩的红唇。 螺祖震惊而羞愤的瞪大了眼睛。 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姬轩就又戏谑的笑着来了一句: “想我想的睡不着么?” 第159章 阿菘蓝,是你,是你杀了她 “你……你装睡,还……还胡说八道。”螺祖羞愤的转过身,背对着姬轩生闷气。 姬轩无奈一笑,明明被调戏的是他,她为什么生气? 望着她那单薄的背身,赶紧捋了捋银狐皮绒,将她盖的严严实实。 因为姬轩给的安全感,今夜倒是螺祖睡的最安稳的一次。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 百米深处突然杀出一伙人来。 “保护螺祖姑娘。”仲伯大呼一声!所有勇士开始戒备。 而姬轩则将螺祖护在身后。 “螺祖你莫怕,有我呢!” 螺祖不好意思的喃喃“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你保护我,开玩笑,我螺祖的武功可不是开玩笑的,别到时候反过来却是我保护你。 “姬轩阿兄,你要小心哦!这些人看起来凶残,必是死士,是不要命的。” 螺祖一边儿提醒着姬轩,一边儿准备好武器,准备蓄势待发。 叮咛的话语间,两方人马已经打的不死不休。 眨眼间,就已经死伤无数,横尸遍野。 “这女人真是蠢到家了。”暗处的阿菘蓝冷笑着吐槽。 “或许是太心急了,失了分寸,没有斟酌清楚。” 来的这批杀手较为凶悍,且都是死士,在帝鸿族的众多勇士抵抗下,也丝毫不落下风。 但这些死士明显是冲着螺祖来的。 他们牵制住姬轩后,剩余的死士开始向着螺祖一拥而上。 哪怕是螺祖武功再高深,也是一人难敌四手。 “螺祖……。”姬轩心下一急,拼死抵抗。 而此时的螺祖也渐渐处于下风,受伤之后便被死士掳了去。 眨眼间,螺祖与死士们的身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姬轩心急如焚,快速斩杀牵制他的死士后,疯狂的往螺祖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 彼时,偷偷跟踪螺祖等人的阿菘蓝与阿绒等人已经出手,打了死士们一个措手不及。 当螺祖看见阿菘蓝的身影却丝毫没有意外,反而十分淡定。 主仆二人武功都不错,两抹纤瘦的身影在死士群中不断穿梭。 血溅四方之际,二人已经斩杀无数死士。 等到姬轩带着残兵追上来时,阿菘蓝已经为他解决了大半死士。 而阿菘蓝与阿绒也并未打算现身邀功,故而曾姬轩还没有发现之时,早就躲藏了起来。 “哼!我倒要瞧瞧今日还有谁敢来救你。” 哟!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原来是她呀! “娇之。” 乔装打扮的娇之轻蔑一笑,手握长刀挑起螺祖那粉嫩的下颚。 “早知道这么容易被你猜出来了,我也就不隐瞒身份了。” 螺祖高傲的冷笑一哼!丝毫不带慌的, “阿固那丫头没白养你,你倒是忠心,为了给她报仇,连命都不要了。” “闭嘴,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 娇之气急之下,举起手中长刀,就要了结螺祖性命时,身后突然飞来一只羽箭,正中娇之的背胸处。 “姬轩阿兄。” 娇之趁着最后一口气,转身一瞧,果然是追上来的姬轩。 在她倒下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踩着云彩来她的阿固。 片刻间,娇之意识模糊,而踏着云彩而来的阿固也消失不见,转而便是仲伯持剑在她的致命点上又补了一刀,娇之死不瞑目的瞪大了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此时两方再次陷入大乱斗,刀光剑影中,姬轩望着不远处的螺祖,风一般奔向了她。 就在刚刚,他好似经历了一次失去挚爱的感觉,让他在的内心几度崩溃。 直到看到螺祖平安无事,心中那块石头才放心的落地。 螺祖眼眶一红,奔赴姬轩的怀中。 她也以为今日会在劫难逃,心中各种滋味百味横生。 “姬轩阿兄,我以为,今后都再也见不到你了。” “莫怕,有我在呢!”姬轩爱抚的顺着她的长发,温柔的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心有余悸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经历这一遭,就好似经历了一场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后怕不已。 等到仲伯解决掉所有死士后,螟狼才姗姗来迟。 看着螺祖与姬轩亲昵的模样,螟狼胸口一痛。 “共主,螟狼来了。” 二人忽从沉浸的思绪中清醒过来。 在面对螟狼的那种心痛与无奈的神色时,竟让螺祖有些不忍。 若不狠心决绝一点儿,螟狼将永远陷入在伤痛与执拗中。 她自来不是拖泥带水藕断丝连的性格,所以从不纠缠不清,拖拖拉拉。 “螟狼阿兄,你怎么来了?” 姬轩对螟狼仍有敌意,哪怕螺祖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他也不放心螟狼对她的执着。 “我不放心你,故而来瞧瞧。”说罢!螟狼又望了望这满地尸体和帝鸿族仅剩的残兵。 “看来,我来晚了,事情已经解决了。” 他望着平安无事的螺祖,又看了看紧紧护着她的姬轩。 心中升起一股醋意,同时也心凉了一大半截。 “你平安就好。” 螟狼骑着坐骑,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望着他那落寞、伤怀的背影,螺祖竟有些自责与心疼。 “天色不早了,共主,咱们还需赶路呢!应该尽早赶回族落才是。” 姬轩紧紧握着螺祖的小手,扯着衣袖,轻轻拭去她脸上的血渍。 “你可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歇息一会儿?” “我很好,你放心,早些赶回族落也好,免得路途再遇变故。” “好,若你有哪里不适,尽管告诉我,你若引而不发,我会心疼。” 螺祖温柔一笑,不再说话。 一路上,二人各怀心思,不发一语,明明肩并肩靠在一起,抬眸就能看到对方,可心里却好像隔了一个世纪一般那么遥远。 …………………………………… “什么?娇之死了?”阿阆乸听罢!震惊的“腾”的一下跳了起来。 她原以为以娇之的武功,哪怕计划失败她也能平安逃回来。 可没想到,她居然会死的这么突然和蹊跷。 “你莫不是在哄骗本族母。”阿阆乸本来也不信任阿菘蓝,对于她,可以说是警惕性极强,丝毫不带信任的。 阿菘蓝轻轻的抿了一口茶,良久,才说道:“尸体我给你带回来了,瞧一眼吧!” 话落!阿绒便命人将娇之的尸体给扛进了洞中,将其狠狠扔在了阿阆乸的脚下。 阿阆乸吓了一跳,再看清死人的脸后,又惊又惧。 “谁……?是谁杀了她?” “天地共主,姬轩辕。”阿菘蓝轻描淡写的吐出一句话,挑衅似的眸光紧盯着阿阆乸。 她知道阿阆乸不敢向姬轩讨要说法,也不敢为了一个不值当的人命去报仇,甚至更不敢与帝鸿族结怨结仇而引起不必要战争。 “阿……阿菘蓝……,是你,一定是你,是你杀了娇之,你可莫要将罪行姬轩,……要知道,他与娇之无冤无仇,何故杀害她,一定是你,除了你,还会有谁恨他入骨。” 第160章 螟狼落入陷阱 阿阆乸面子上挂不住,就想让阿菘蓝下不来台,故而将矛头怨气指向了阿菘蓝。 既然不敢找姬轩麻烦,就只能“欺负欺负”阿菘蓝了。 阿菘蓝噗呲冷笑:“你既不敢招惹姬轩,就不该动他的女人,索性他并未怀疑你,那么族母就将此事烂在肚子里,也希望,族母今后不要动螺祖分毫,不然,……你是知道我阿菘蓝的手段的。” 阿菘蓝的威胁与警告让阿阆乸很不爽,甚至恨的牙痒痒。 “阿菘蓝~,你放肆,竟敢胁迫本族母。” “胁迫便胁迫了,也不差这一回。”阿菘蓝撂下一句话,便冷笑着扬长而去了。 阿阆乸在洞中气的直跺脚。 “阿菘蓝~,毒妇~毒妇,无耻的牲畜……。” “族母莫气,我倒有一妙计。” 心腹急功近利,丝毫不考虑后果,只见族母因愤恨而乱了方寸,心想正是自荐的时候,故而斗胆提议道。 果然,阿阆乸听闻后激动不已,丝毫没有动脑子斟酌斟酌。 她想杀阿菘蓝的心思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余地,只要能弄死阿菘蓝,哪怕是挫挫他的锐气,心里也是舒服的。 “说来听听,若可行,本族母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多谢族母。”心腹心里美滋滋,赶紧与族母附耳商议起来。 阿古稣这边儿,已经等候螟狼多时了。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阿古稣气冲冲的对着螟狼就一顿吼。 螟狼失魂落魄,对阿古稣淡漠的如同一个陌生人。 所以,他对于阿古稣的问话,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说话啊!你倒是说话啊!你哑了?聋了?”阿古稣本就被宠坏了,性格高傲任性,脾气暴躁,螟狼几次不搭理她,就已经气急败坏。 “你去见螺祖了对不对?你为什么还想着她?她已经是姬轩的人了,你为什么还要去纠缠她?你难道就不顾虑顾虑我的感受吗?螟狼你看着我,看着我回答我,为什么?” 螟狼依旧不搭理她,甚至都没有要与她说话的意思。 如今,他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个没有心的皮囊,他不想再理世事,宁愿做一个木头桩子,孤独而死。 “螟狼,你说话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既然选择了我,为何就不能好好对我?” 螟狼别开阿古稣死死拽住他的手,失魂落魄的往洞内走去。 阿古稣气急败坏,早已失去了理智,怒气冲冲的也跟着追了进去。 “螟狼,你休想丢下我,今生今世我都缠上你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你若再无视我,我便杀了螺祖,让你永远失去她,一生一世都见不到她。” “你敢……。”螟狼彻底被阿古稣激怒,本来还闷闷的他,突然清醒过来,一把掐住了她那细长的脖子,力气大的令阿古稣的脸“腾”的一下一红,一股窒息感用上心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种被死亡笼罩的感觉,让阿古稣既恐惧又愤怒。 “住手。”阿阆乸的心腹突然跑来,大喝一声! 螟狼猛然反应过来,赶紧松了手。 但他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有错,也不觉得愧疚,反而还特别的颐指气使。 “你来做什么?可是族母有什么吩咐?” “倒不是来找你的。” “不过,方才我若是来迟了,你怕不是要杀了阿古稣。” 面对阿阆乸心腹的质问,螟狼丝毫不怂,反而心情更加烦躁。 “与你有何关系!若再聒噪,连你一块儿杀。”螟狼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走了。 阿阆乸的心腹气结,却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她望着阿古稣后怕的瘫坐在角落里捂着脖颈大口呼吸着,似乎这样喉咙才会舒服一些。 因为方才被掐的缺氧,好似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到现在她都还感觉心脏憋的突突跳。 心腹将阿古稣匆匆扶起,坐在了床榻上。 “你来做什么?”阿古稣非但没感激心腹的救命之恩,反而冷冷质问起了她。 心腹也不恼,还倒来茶水递给她,甚至还为她顺着背。 “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怎么,瞧着我还没死,心有不甘吧!” 心腹冷冷一笑:“这话说的,真让人伤心。” 阿古稣冷冷一哼!丝毫不领心腹的人情。 “方才你已将族母的话带到了,但去而复返,瞧着我快死了才出现,你说吧!还有何事我能为你做的,不如一并说了吧!” 心腹淡淡一笑,附耳了几句,便在阿古稣为难的表情中离开了洞府。 而暗中偷听的螟狼也未能听到什么惊天大秘密,就只能偷偷跟踪阿阆乸的心腹,一路尾随。 螟狼乔装打扮了一番,跟着心腹进入了一片森林。 螟狼大呼不妙,恐怕自己已经暴露了。 螟狼正打算赶紧逃离,却不想转身的那一刻正被心腹抓了一个正着。 “怎么,都跟踪我到这里了,还想走?” 螟狼不敢搭话,怕被心腹认出他的身份。 “既然你都跑不掉了,左右也是死,那不如揭开你的假面,让我瞧瞧你是谁,这样,我也好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螟狼依旧不搭话,只暗中掏出袖中的短匕,打算与心腹殊死一搏。 心腹好似发现了螟狼的反抗之势,也在暗暗准备蓄势待发。 “你若乖乖束手就擒,兴许我还能饶你一命,但若反抗,今日你便走不出这片森林。” 心腹企图以言语扰乱螟狼紧绷的思绪,想要出其不意的拿下螟狼,瞧瞧敢跟踪她的人到底是谁? 可怎奈这小子丝毫不受影响,甚至十分淡定。 他的步伐走的很稳,整个人都在戒备,防的就是她的出其不意。 整得心腹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出手了。 第161章 天劫 直接给心腹来了一招先发制人。 虽说心腹的武功也不差,但毕竟是女子,在面对螟狼的武力压制下,连连败退。 直到将心腹重伤,螟狼才趁机溜了。 心腹气结,喷出一口老血。 “他到底是谁?是什么人胆敢伤我?” 心腹拖着重伤的身体,连滚带爬的走进了族母洞府。 见她狼狈至此,阿阆乸也没有丝毫的惊讶之色。 “事情办妥了?” 心腹艰难的点了点头。 阿阆乸如此冷漠,心腹也早已习惯,心中虽然怨言颇多,但她也只能默默的往肚子里吞。 “伤成这个样子,可是计划败露了?” “并没有,请族母放心,此事办的十分妥当。”心腹赶紧说道,生怕阿阆乸一个不高兴将她杀人灭口。 阿阆乸淡漠的摆了摆手:“回去处理处理伤势吧!” 心腹满含憋屈的退了出去。 因为这次为救螺祖,阿菘蓝杀了不少人,故而身上又多了一些新的伤疤。 好巧不巧,天公不作美,居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阿菘蓝顿感不妙,忍着身体每一处伤疤带来的剧痛,吃力的向阿绒吩咐道:“阿绒,本巫女命你亲自镇守在洞口,没有我们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 “巫女……巫女……您怎么了?”阿绒见阿菘蓝痛苦万分的模样,心中担忧,急忙询问。 阿菘蓝实在撑不住了,赶紧死死拽住阿绒的手臂,肃然吩咐着:“听我命令行事便是,无需多问。”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担忧懵懂的阿绒推了出去。 而这时,阿菘蓝终于撑不住,倒在了地上,疼的不断打滚。 为不惊动洞外的人,阿菘蓝尽量克制,只发出轻微的低吟。 她死死拽住衣角,蜷缩在角落里,强忍着剧痛带来的生不如死的感觉。 彼时,她已汗流浃背,全身的青筋暴起,憋的通红的小脸儿已经肿胀,甚至整个人都在颤抖。 随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雷声轰轰隆隆之际,她才能被疼痛折磨的放肆大叫了几声! 不多时,阿菘蓝已经痛到匍匐在地,然后实在撑不住便昏厥了过去。 她原以为能一直昏厥到雨停,谁知,片刻又忽然痛醒,折磨半个时辰又昏睡下去了,忽而又痛醒,如此反复,将阿菘蓝折磨的生不如死狼狈不堪。 而这雨,好似没有要停的意思,从下午下到晚上,从晚上下到第二日清晨。 直到阿菘蓝痛到面目狰狞,呕吐抽搐之时,老天才收回惩罚,慢慢停了雨。 备受煎熬的阿菘蓝还没有恢复意识,阿绒便带着米粥走了进来。 见洞内一片狼藉,阿菘蓝又狼狈不堪的躺在地上婆娑,身上的每处伤疤还都红肿发紫,脸上污渍覆盖,发髻凌乱,根本令人想象不到她这一天一夜在洞里到底承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与煎熬。 “巫女……巫女……您这是怎么了?”阿绒吓坏了,脑袋一片空白,猛的将手里的米粥给摔倒了一地。 等她反应过来,阿菘蓝的意识就已经恢复了正常。 阿绒赶紧搀扶着阿菘蓝躺在石床上,并倒来一盅温水递给她,令她静静神。 阿绒那一脸的担忧之色,看得阿菘蓝既感动又心疼。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老毛病了。” “我去给您熬些汤药来。”阿绒差点儿被阿菘蓝方才的景象吓哭,这会儿想想都后怕。 直到她恢复意识才回过神来。 阿菘蓝紧紧抓着阿绒的手臂,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道:“我好了,真的很好,你放心就是,难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了解吗?” 阿绒半信半疑的冷静了下来,坐在她的身旁。 “你饿了吗?方才的米粥洒了,我再去给你熬一盅来。” “不饿,只是有些累。” 阿绒从袖中取来手帕,一点点将她脸上的污渍擦拭干净。 只是她身上那些红肿的伤疤该如何处理?看着着实恐怖渗人。 以前美如天仙的她,如今已经丑陋的跟个地狱里的妖怪。 那满脸的伤疤,醒目又恐怖,若再多几条伤疤,估计连五官都看不清了。 “你害怕了?可是吓着你了?”阿菘蓝轻轻触碰着脸上的伤疤。 嫩嫩的指腹在触碰到脸上那凹凸肿胀的伤疤时,心中蓦然升起一抹难过与悲凉。 心力交瘁之下,阿菘蓝竟猛烈的咳嗽起来。 阿绒一急,赶紧端来一杯温水,给她润润喉,或许,这样能使她好受一点儿。 “我瞧着奇怪,为何您身上的伤时有时无?可是被什么恶人下了巫咒?” 阿菘蓝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 天要惩罚她,人为难抑,这是她的劫难,也是她逆天改命应得的惩罚。 “因果罢了!” 阿菘蓝不愿开口言明,阿绒也不愿意多问,只照顾阿菘蓝渐渐入睡罢了! “巫女……巫女……来……来……。” “来什么来,没见着巫女安寝了吗?没规没矩,出去。”阿绒赶紧给跑来通报的丫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训斥着。 丫头被突如其来的训斥给吓了一跳,赶紧转眸望了一早正躺在床上小憩的阿菘蓝。 她面色苍白,气若游丝,整个人都如一摊泥一样靠在床头。 “阿绒姑娘莫气,是我莽撞了,还请巫女莫要降罪。” 阿绒瞧着阿菘蓝并没有被这冒失的丫头打扰到,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后,向丫头低声问道:“出了何事?竟让你如此惊慌!” “是……是巫女的母亲来了,瞧着是来探望的,不像是找茬的,故而来禀报。” “哪位母亲?” “还能有哪位!巫女自然只有一个母亲,不就是当初一心想替族母害死咱们巫女的那位么!” “哟!原来是她啊!怎么,我家巫女困难的时候不曾见她来过问,如今好了,她却来巴结了,真是一条好狴犴。” “阿绒姑娘,咱们要不要把她赶走?” 哼! 赶她!那也太便宜她了。 “拿棍子打走。” 丫头得令,拎起墙角的石斧便打算冲出去将阿菘蓝的母亲打出去。 可正在那丫头行动时,床榻上的阿菘蓝却发话了:“见一见也无妨。” 也不知她何时醒的,更不知她听了多久?反正这事儿是没能瞒过她,大概是一字一句都听进了耳朵里吧! 第162章 吃干抹净 咳咳咳! “阿母今日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咳咳咳! 其母看着阿菘蓝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整个人都看起来特别的虚弱。 说一句话就要咳嗽几声,好似生了什么大病? 其母见她这个样子,心中又另起了盘算。 “我是听说你近日身子不是很好,故而与你阿叔,带着你的几个弟弟妹妹来瞧瞧你。” 说着,便赶紧给几个儿女使眼色,将一些不值钱的果酒、海鲜递了上来。 “巫女,这些都是阿父阿母的心意,特意给您送来的,希望你能喜欢。” 几个弟弟妹妹矮矮瘦瘦的,衣着单薄,看着阿菘蓝的表情总带着一抹恐惧,似乎是不敢接近她,被胁迫了一样。 看来,她的这位阿母没少拿她吓唬弟弟妹妹啊!估计常常跟弟弟妹妹们讲她的不好,让弟弟妹妹们厌恶她吧! 不过,礼轻情意重,虽然不多,也难为他们走这一趟。 阿菘蓝不屑一顾,冷漠的就像是陌生人。 只有阿绒上前接过东西,礼貌的道了一声谢。 弟弟妹妹们如惊惧的小皮球,赶紧跑去躲到了其母的身后,偷偷看着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阿菘蓝。 就好像打量鬼魅一般打量着她,弄得阿菘蓝的心里十分不爽。 “菘蓝啊!我与你阿母都惦记着你,以后有空啊!多回家瞧瞧,你的弟弟妹妹们也都想你嘞!” 阿菘蓝不由得冷笑。 想她。 若是想,这些孩子怎么看见她没有欢喜,反而吓成这个样子。 “阿叔说的是,若有闲暇,我自然会去探望你们二老。” 夫妇二人陪笑映衬,但却又因为阿菘蓝的冷脸几次欲言又止。 阿菘蓝见状也是好气又好笑啊! 果然应了那句话,你穷时无人问津,待你发迹后,一帮穷亲戚争着抢着来投奔。 “巫女啊!你的弟弟妹妹们日子不好过,家族里难免潦倒,如今,你本事大了,应当扶持扶持你的叔叔婶婶弟弟妹妹们吧!” “是啊!当初我阿菘蓝人人喊打的时候,阿母你可是下了杀心的,一心想让我死,还亲自持刀杀我,怎么,如今倒想起我的好了。” 夫妇二人尴尬不已,却又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还为自己的无知无耻辩解。 “当时是人言所迫,我们也不得已,你如今身为巫女,心胸开阔,应当忘却才是,毕竟是一家人,你不能总拿着过去的事儿堵我们的嘴不是。” “是啊!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又何必计较呢!” “你如今身份地位都有了,权利更是不逊于族母之下,就是帮一帮你的叔叔婶婶弟弟妹妹们也不费事,都是一家人嘛!” “咱们都是血亲,将来哥哥姐姐们出息了也不会忘记你的好,兴许危难时候还能拉你一把呢!咱们这么大的家族,总不能落败了不是。” 阿菘蓝苦笑一哼! 血亲,哼!是啊!血亲,也只有血亲才会在你危难的时候,狠心在你的伤口上捅刀子,恨不得再撒上一把盐。 阿菘蓝思量片刻,心中有了数,突然话锋一转,脸色变得温和起来。 “也罢!既是血亲,应当多多照拂才是。” “哎呦!是了是了,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那……那我这就叫你的哥哥姐姐们过来,你随便安排安排他们做什么,只要不吃苦不受委屈就成。” 阿菘蓝淡淡点了点头。 夫妇二人当即笑得合不拢嘴,赶紧拉着胆小的弟弟妹妹们向阿菘蓝道谢,然后屁颠儿屁颠儿跑回去通知家里的亲眷们了。 阿菘蓝的母亲是二嫁妇,与她父亲也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方才她母亲所说的哥哥姐姐,便是她那后爹与前妻的孩子,弟弟妹妹则是母亲与后爹所出。 如今瞧着阿菘蓝地位高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便巴巴的跑来攀亲讨好。 可是当初,想要杀她的,也是她的这位亲母啊!如今,竟厚颜无耻的来攀附,真是好大一张嘴脸。 “瞧他们那副嘴脸,看着就来气。”阿绒气不打一处来。 阿菘蓝笑了笑,没有后话。 自打其母的几个儿女来后,阿菘蓝就没有与他们打过照面,甚至都没给他们安排差事,而是派阿绒传话:“家里的一应值钱之物都有些潮湿了,你们帮着都抬出去晒一晒吧。” 这一听,可将他们乐坏了,巫女的家当应该是价值连城的吧!兴许还有很多好玩意儿他们还没见过呢!正好可以见识见识巫女的财富,将来多少好继承一些。 他们个个都喜笑颜开,争先恐后的从洞内搬东西出来晒。 望着他们那忙碌的背影,阿绒一脸坏笑:当年的仇,就是巫女忘了,我也还没忘呢! 暗处的阿菘蓝看着这些搬抬贵重之物的“家人”,不由得冷嗤!他们不是外人,都是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人。 而这些人,很多年都没有和自己联系过,也都是在知道她发迹后,才想来占点儿便宜蹭点儿好处的。 这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看到洞里的金银珠宝后,全都是激动地不行。 天真的以为阿菘蓝有这么多的钱,就一定能解决他们的问题,帮助他们重整家业,将来富贵无极。 不知何时,悄悄站在他们身后的阿菘蓝,在看到他们那贼眉鼠眼,不断向自己腰包藏着金银珠宝的表情,就觉得很可恨。 一如当初,其母凶狠的举着刀剑,为了家族利益,为了她的儿女,想讨好族母,杀她邀功的那副嘴脸,她永生难忘。 当初被阿阆乸被族人喊打喊杀的时候,他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附和着外人逼她去死,冷眼看着她受尽阿阆乸的虐待与折磨,眼睁睁看着她被所有族人凌辱欺负。 这些人,只求自己的利益,完全不顾他人死活。 阿菘蓝身边的阿绒,在看到这些偷拿财宝的人,正准备大声呵斥,却被阿菘蓝制止了。 阿菘蓝转过头来交代道:“不用管他们,就让他们拿吧!你只要记一下数量,他们一共拿走多少就好。” 阿绒听到阿菘蓝的吩咐后,便没有再理会这些人。 她陪着阿菘蓝向外走去,却听阿菘蓝忽然叹道:“真是世事无常,这些人在当年从我阿父手里抢夺走的财物,足够他们安安稳稳过完这一辈子了,可惜,他们不知足不珍惜,贪得无厌。” “巫女说的是呢!您瞧瞧他们家的这些孩子们,没有一个上进的,在这些人里,就她那些个儿女,拿的最多。” “巫女,不是我阿绒以貌取人,就是她那几个儿女们,看面相就不是一个务实的人,看那瘦弱的身体,一眼就能瞧得出,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这样的人,还想让巫女您帮扶,真是不要脸。” “想当年阿父被这些人吃干抹净被逼死后,丝毫不顾我和我阿弟阿妹们的死活,将我族中的所有家产抢夺一空,还将我们兄弟姊妹几人赶出母族。要不是当年的大祭司慈善仁恩将我救了下来,何来我今日的阿菘蓝。” 第163章 族母有令,偷盗、私拿、豪抢之贼,捉拿斩首 阿绒虽未亲眼所见,但也听族落里的长辈们提及过这事儿的始末。 因为她也曾是氏族的千金大小姐,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可童年家族遭了难,经历过阿菘蓝所经历过的家族内乱,叔父强抢家产……,不然,她也不会与阿菘蓝这般感同身受。 也正因为此,她才会在这些亲戚们找上门来时,让阿菘蓝帮他们的孩子谋出路的这件事情嗤之以鼻。 到了傍晚,这些亲戚们便将这些金银珠宝和值钱的器皿一一收回洞中。 随后阿绒便进行了数量的清点,把少了的数量告诉了阿菘蓝。 阿菘蓝听到数量后,问道:“才这些么?真是胆小,我这里可是足有半个部族的财富。” “那巫女你便不用多管,明天让他们继续,最少也要让他们多拿一些走。” 阿菘蓝听罢!意味深长的望向憋着坏的阿绒。 “你懂我了?” 阿绒坏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主仆二人相视一笑。 “这事儿巫女你就不必插手,我来处置便可。”说罢!便着手进行准备去了。 这些亲戚们终于在晚饭的时候,再次看见了阿绒。 “咦!怎么是你来?巫女呢?她怎么没来?可是身子不舒服?阿绒啊,你看你现在,在巫女身边儿也是大红人儿了,深受巫女的信任,你看看你能不能为我们说几句好话?他们也都是巫女母族的子弟,既然巫女在族中有些威望,就该给她这些兄弟们找个差事坐坐才对。” 阿绒听到这话后,露出了一抹微笑,然后看向这些人说道:“还请诸位叔叔伯伯婶婶,阿兄阿姐们不要着急。我族中儿郎个个才华横溢。有识之士之多,族母与巫女也得考量考量不是,何况,也不是我不游说,现在是真的没机会,在等我几天看看。” 这些人听到阿绒的话,也并没有产生怀疑。 毕竟在这“得民心者得天下”的氏族里,真正有才能的人都不一定有个一官半职的,又何况是他们这种不学无术的儿女们呢。 于是今夜便也安安静静的回到洞府睡觉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并没有再见过阿菘蓝。 不过听阿绒的话中意思是,阿菘蓝这些天一直都在忙碌与外族通贸一事做交涉。 何况他们在阿菘蓝这里的生活,可是比在自己家中好很多。 衣食住行都有人在照顾,银钱还随便拿。 这些亲戚,看着好几天不见阿菘蓝的面,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银钱后,便找到阿绒。 “这么多天不见巫女,想来我们所求之事也不是很好得,不若我们就先回家等消息,等有了消息你们在通知我们,再前来任职。” 如此像这样的亲戚,走了大半。 阿绒将这个消息告诉阿菘蓝后,阿菘蓝当晚便回到洞府,同时阿绒还告诉阿菘蓝,暗洞里的金银珠宝和各种值钱器皿首饰少了近六千多样。 阿菘蓝听罢!非但不恼反而还很开心。 “挺好,接下来的事,你自行处理,不必回禀我。” “您放心,此事我定办的妥当,只是剩下没走的,你看该如何处置?” 阿菘蓝思量片刻,带着阿绒去到了其母暂住的洞府。 来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见到阿菘蓝,其母焉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当下便激动的笑脸相迎,乐呵呵的与阿菘蓝寒暄。 “哟!菘蓝,你总算来了,盼你盼的我心都飞了。” “阿母说笑了。”阿菘蓝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随便附和了一句。 “怎是笑话,昨儿你阿兄阿姐还念叨着你呢!可巧,今天你就来了,也是托了你阿兄阿姐的福。” 阿绒听的是连连翻了一个白眼。 好处都是他家儿女的功劳,恶事都是巫女的罪过,真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野狼。 阿菘蓝只冷冷一笑,斜眸扫了一眼剩下的亲戚们,便说道:“我这几日一直都在与族母商议此事,但就是没有缺口,不如你们再等等如何?” 其母这些人听到还是没有消息,便也都不再考虑飞黄腾达重振家业的这件事情了。 只想着从阿菘蓝这里拿走的金银珠宝也已经够生活了。 并且趁着阿菘蓝还没发现,赶紧离开为好。 阿菘蓝看着这些人离开的背影,对阿绒说道:“余下的事你自行处理干净,不必顾虑其他。” “巫女放心,定办的妥帖。” 其母等人带着金银财宝没走多远,阿绒便带着人向阿阆乸禀报。 “秉族母,鹩娓偷取洞库财物近八千件,米粮八百担,巫女特命我来请示族母。” 百无聊赖的阿阆乸并不想理会这种小事,故而懒懒的随口一句:“按族规处置便是,不必通告本族母。” “是。”阿绒得令,刚要离开,却又被突然反应过来的阿阆乸给呵止了下来。 “等等,你方才说的可是鹩娓?” “正是。” “他可是巫女的阿母,此事,你可通知了她知晓?” “告知了,但巫女说,此事最好由您处置,才不失偏颇。” 此时阿阆乸犯起了嘀咕。 这阿菘蓝的小九九里到底藏的什么把戏? 让我抓她的阿母?疯了吗? 她怕不是监守自盗?又或是在挖什么坑想陷害我吧? 这女人的心思怎么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呢? 我可不能上当,这种烫手山芋还是能扔多远扔多远,可不能引火烧身。 本来现在民心所向,她的地位岌岌可危,可不能因小失大被阿菘蓝陷害了。 “此事你自行处理,按族规行事就好,不必顾虑,本族母相信你能办好此事。” 阿绒等的就是这句话,自然欣然接受。 “族母有令,偷盗、私拿、豪抢之贼,捉拿斩首。” 此令一出,阿绒便有权利捉拿犯人,不消半日,那些由其母等亲戚拿走的钱不仅全都拿了回来,还连他们本人都以偷盗罪被送进了大牢。 “阿菘蓝……阿菘蓝,你个毒妇,你陷害我们,你恶毒,你出来,你出来与我们对质,阿菘蓝,你无耻至极。” “阿菘蓝,你不配为巫女,你陷害血亲,冤枉好人,你不得好死,阿菘蓝,你不得好死。” “阿菘蓝,你出来啊!你不敢见我们是不是!你个无耻的恶女,你出来啊!” “阿菘蓝,你迫害血亲,你没有良心,你个恶女,我们都被你骗了,被你骗了。” “你害了我们,你将来也不得善终,阿菘蓝,你早晚也会遭到天惩,阿菘蓝,毒妇恶女,你不得好死……。” ………………天牢中,咒骂声不绝于耳,污蔑之词,恶毒之语,诅咒之言张口就来,气的暗处监视的阿绒都恨不得劈死这些白眼狼。 第164章 得民心者得天下 “姑娘,你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真的无路可去了。” 一位老妇人跪倒在螺祖面前,声泪俱下,哀求不已。 而她身旁那瘦骨嶙峋的小男孩儿也学着老妇人的模样跪倒在地,可怜兮兮的小声啼哭。 看着这对可怜的祖孙俩,螺祖于心不忍。 “您快起来,坐下来再说。” 螺祖搀扶起祖孙俩,又望了望即将进入帝鸿族地界的边境。 眼前那个英俊潇洒的青年,正推拒的望着她。 也不是他狠心,更不是他残忍。 只是离帝鸿族地界仅仅百里,容不得一点儿差错。 何况,蜀山族向来富饶,国库充盈,近几年又无天灾人祸,可以说是最繁荣最鼎盛的一个大部族,哪怕是九黎族、神农族帝鸿族三族加起来都不如蜀山族财富的三分之一。 如此!又怎么会有穷困潦倒的族人乞讨卖惨呢! 再加上他们这一路上几次遇到伏击,本来还是精锐的部队,这会儿已经只剩下几个残兵蟹将,若途中因这祖孙二人再遇变故,那他们几人必死无疑。 “姬轩阿兄,你瞧他们多可怜啊!我想收留他们。”螺祖终究是过于善良与心软。 “螺祖,你可想好了,如今,我们已是自身难保,若带上他们,必然更加艰辛。” “是啊!螺祖姑娘,此时,咱们可不能心软犯傻,况且,我们并不知他们底细,也不知他们时是好是坏,再则,我们这一路也十分艰险,不得不防啊!”仲伯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螺祖无奈望了一眼可怜兮兮的祖孙二人,又瞧了瞧姬轩的眼色,他们不肯收留,自己也没办法。 她从腰间取来一个圆鼓鼓的荷包,温柔的递给那老妇人。 “这……这是……?”老妇人懵圈的盯着好心的螺祖,轻轻掂了掂荷包的重量。 “老人家,这些,也够你们安然度日了,也能平安的将这孩子养大,总之,这足够你们一辈子吃喝了……。” “你说什么?你就想用这些打发我们吗?我一个老婆子,带着一个半点儿大的孩子,哪怕拿着这些,恐怕也会不出半日就会被那些坏良心的恶贼抢走,我们能活几日?啊?姑娘啊!” 螺祖直接无语住,怎么就整得她好像欠他们似的?难不成还要把他们当祖宗供养起来不成? 姬轩轻轻扶住螺祖的小蛮腰,令不知如何是好的她,忽然镇定下来。 “老人家,你快走吧!如若不然,可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姬轩那气势如虹,不怒自威的威仪,看上去整个一个护犊子的老母鸡一般。 老妇人见状,多少有些畏惧姬轩的威势,故而不不敢造次。 只是内心怨毒,十分的不服气,顶着一张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脸,咬牙切齿道:“老……老妇恩谢二位,日后若老妇还活着,定好好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这话说的倒像是感谢的话,可实际听着怎么略带警告与恐吓的意思。 姬轩不愿多惹闲事,也不愿浪费时间,便带着螺祖迅速远去。 随着渐渐临近帝鸿族地界,两族之间的地貌立时呈现出了天差地别的风土人情。 蜀山族喜好色彩,帝鸿族则喜好庄严。 若说蜀山族族风色彩缤纷繁花似锦,那么帝鸿族便是清新雅致庄严恢宏。 蜀山族的百姓们已是家家户户普及了桑蚕取丝、织布染锦,而且人人都能穿上鲜艳的衣裳。 而帝鸿族则略显朴素无华,人人都还穿着兽皮树叶之类。 虽然帝鸿族的土地比蜀山族宽广,也没有蜀山族那么多的山脊,但收成并不丰盛,甚至看起来有些贫瘠。 望着身着兽皮的百姓在地里劳作的背影,螺祖不由得暗叹。 大伙见到姬轩回来,所有人都热情迎接,个个喜笑颜开,对他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那种崇敬与敬仰,是螺祖在蜀山族从未见到的。 他们对阿阆乸只有畏惧和妥协,对领主也只有小心翼翼的顺从,甚至对功勋卓着的阿菘蓝,也没有真心实意的拥戴和尊崇,想造反的更是比比皆是。 “咦!这位美丽的姑娘是谁啊?” 一位妇人终于注意到了螺祖。 而乌压压的一群人也闻声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了她。 这是她活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外族人瞩目的感觉,竟然有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 姬轩温柔一笑,拉着螺祖的小手,乐得其意的向子民介绍着:“她……便是蜀山族的螺祖姑娘。” 什么? 天啦!真的假的? “她……她是螺祖姑娘?” “太稀奇了,这回可是见到大活人了。” 螺祖愣然,忽又与姬轩相视一笑。 好家伙,难不成大伙都把她当成神仙不成? “我们以前只听说过螺祖姑娘您养蚕丝布,织衣染锦,教化族人,使得蜀山族族人人人都会养蚕之术,我们大伙心向往之,以为您是天神派来的仙使呢!” “姑娘长得可真好看,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一位妇人和善的握着螺祖的小手,那温柔的笑容就快裂到耳朵根了。 “早就听闻蜀山族的姑娘貌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姑娘今日来了,可否愿意教我们大伙养蚕丝锦?” “是呀!是呀!我们常看到你们蜀山族族人穿着那美丽的衣裳,大伙都喜欢的不得了,就是不知道螺祖姑娘愿意教我们吗?” 螺祖悠悠一笑,道:“我这次来,正为此事呢!只要大家不要嫌弃我啰嗦才好。”。 “不嫌弃不嫌弃不嫌弃,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族人们开心极了,个个欢喜雀跃。 “那……那我们就先谢过螺祖姑娘了。” 大伙开始礼貌向螺祖福礼恩谢。 “你们都只管恩谢这丫头,也不多谢谢我?这丫头可是我请来的,路上可是历经了千辛万苦。”姬轩傻呵呵的望着螺祖,似要让百姓们明白他才是整个帝鸿族的大恩人一样。 大伙闻言一笑,然后恭恭敬敬的向姬轩作揖恩谢。 “没想到姬轩阿兄的心性还跟个小娃娃一样,得,这人情就让给你了。”螺祖会心的悠悠一笑,轻轻嗔了他一句。 “你可是我千辛万苦请来的,多不容易,我差点儿就回不来了,所以我的功劳自然就大了。” “什么回不来?共主……您涉险了?有没有受伤啊?……。” 大伙闻言都炸开了锅,个个跑来关心询问,生怕姬轩有个好歹。 第165章 委屈的想大哭一场 螺祖无语的嗔了他一眼,堂堂天地共主也是这般跟个小孩儿模样。 就在喧闹时,远处突然响起哭喊声! 大伙闻言望去,正是一位老妇人抱着一个孩童的尸体,悲痛且带着恨意向他们跑来。 姬轩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前不久死乞白赖央求螺祖收留的那对祖孙俩么! 他与螺祖相视一望,不知所以。 正在大伙疑惑时,那老妇人已经冲进了人群,跪在大伙面前。 大伙吓了一跳,这是个什么情况? 老妇人哭天抹泪的指着螺祖向帝鸿族的族人哭诉着。 “是她,就是她,她狠心至此,将我与病重孙儿扔在半路,狠心看着我们祖孙自生自灭。” “我苦苦哀求这位姑娘收留,希望她能救我孙儿一命,可谁知,她竟痛骂我们祖孙不知耻,撵我们二人离开,还动手打了我。” 说着,老妇人便撩开了自己那黢黑瘦弱的手臂,露出那恐怖渗人的伤口。 帝鸿族族人们个个惊呆在当场,面面相觑的议论着螺祖。 而螺祖与姬轩则从诧异中快速冷静下来。 “你这老妇人,可莫要胡说,本主也在场,所见均不是你口中所述,怎么?当本主不存在么?”姬轩冷眸一肃,神色凌厉,丝毫不容反驳的架势。 老妇人暗自吓了一激灵,实在不敢目视姬轩,反而有些心虚的大哭大闹起来。 “天啊!谁为我们祖孙做主啊!恶人被包庇,害死我孙儿,我无处申冤,还要被责骂,天啊!您开开眼,瞧瞧这人间险恶,救救我这小小老太婆吧!” 老妇人哭的是肝肠寸断,句句悲痛,暗指螺祖心冷残忍,姬轩帮凶。 “老人家,你先起来,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啊!” “是啊是啊!你起来说话,若你所说属实,我们自然为你主持公道。” “老人家,在此哭闹也不是个事,还不如,好好将事情原委说清楚,咱们也好给你评评理。” 一些人你劝我哄,有相信螺祖为人的,也有质疑螺祖的,此刻在场的所有族人都分成了两派。 但大伙都看在姬轩的面子上,不敢造次,也不敢多言。 此时的螺祖倒是颇为冷静,面对众多族人的议论与唏嘘,螺祖只能开口道:“不如这样吧!老人家既说我杀了人,那便请老人家留下,你可找人清查,也可请共主彻查,我则先教族人们养蚕剥丝,织锦制衣,如何?” “反正我来了帝鸿族,走也走不了跑也跑不掉,若我真犯了事杀了人,到时候任凭老人家处置。”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不过就是想拖延,然后找时机逃跑,呵!你休想得逞,我老婆子绝不上你的当。” “如今,我孙儿尸首在此,你赖不掉,我老婆子哪怕拼上性命也要让你抵命。” “事情还没有查明,你若敢动螺祖分毫,本主也不在乎手里多条人命。”姬轩冷肃道。 姬轩那嗜血的压迫,让老妇人不由得害怕起来,心里不断犯着咯噔。 “老人家,你可想好了?我螺祖可不是随意任人宰割的主,若我查出你心思不端,攀咬污蔑,我便要亲自了结你的性命。” 老妇人心中再次被惊恐吓的忐忑不安。 她思量片刻,眼珠儿流转,尽量让自己冷静、沉着下来。 只是在面对两种不可侵犯的威势下,老妇人的内心还是心虚的。 她咬着乌黑的唇,鼓足了勇气,死咬螺祖不放道:“螺祖姑娘,别以为有共主护着你,你便可以肆意妄为,我告诉你,你今日不为我孙儿抵命,老婆子我哪怕赔上性命也要拉你为我孙儿去陪葬。” 姬轩大怒,气势逼人的站在了螺祖身前护着,生怕那老妇人发疯伤到螺祖。 “带下去,好好看管,不许她自戕,照顾好了,待到事情水落石出,绝不轻饶。” 姬轩带着那股王者之气,蔑视的瞪着那老妇人,一股杀气直逼她的心头。 她害怕的哆嗦,赶紧想着对策。 姬轩实力至上,为人光明磊落,脾气尤好,是为为国为民的好君主,所以眼里容不得一点儿沙子。 一旦被他查出来实情,那么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 她思前想后,只能兵行险招,偷偷从袖中取来一把短匕,趁着几个勇士来抓她时,赶紧抓起一旁的族人就往几个勇士的跟前推。 老妇人迅速撞进人群,开始推搡所有围观的族人,拼命的将他们推向来抓她的勇士们。 然后趁着大伙手忙脚乱之时,迂回的冲到螺祖身后,举起手里的短匕。 “螺祖,你去死吧!” 那一刀正好是螺祖的致命点,如果命中,必死无疑。 只是可惜,老妇人最终都没有成功,那短匕只笔挺挺的插进了姬轩的背脊。 “共主……。”大伙惊呼,赶紧上前护主。 而抓她的勇士也瞬间将那老妇人控制住。 那老妇人似乎是疯魔了一般,拼命的挣扎,口里还不停的咒骂螺祖,将那种悲愤交加演绎的淋漓尽致。 而螺祖在惊慌之下,赶紧将姬轩护在怀里。 望着那老妇人如此恶毒无耻的行径,螺祖冷哼一笑,那想刀人的目光藏都藏不住。 气结之下,本想一刀杀了那老妇人,可怎奈姬轩一把抓住了她,示意她不可冲动。 “我带你回去处理伤势。” “不必劳烦螺祖姑娘了,共主我们自会照顾,您这样的人物我们可招架不住,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 几个族人将姬轩死死护住,言语之间全是对螺祖的厌恶和驱赶。 而姬轩则死死拽住螺祖的小手。 “闭嘴,不可对螺祖姑娘无礼。”重伤的姬轩一面训斥着族人一面拉住螺祖,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儿。 一旁挣扎的老妇人见状,心生一计,赶紧大呼小叫,疯癫的又哭又笑,口中还不停的念叨螺祖是煞星,会拖累帝鸿族,会害了帝鸿族全族陨灭,还会杀光帝鸿族所有的族人…………。 而老妇人的疯癫呐喊也成功激化了族人们的耐心,一时让大伙开始信以为真,哪怕不信,也得提防三分,故而极力反对螺祖踏入帝鸿族,开始不断驱赶。 螺祖失望至极,甚至难过的眼眶一红。 自己什么也没做,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帝鸿族的罪人。 螺祖心高气傲,本来也不是那软弱好欺负的性格,故而也不强留。 她挣脱着姬轩死死拽住她的手,眼神里全是无奈与失望。 姬轩看着心疼至极。 他强忍着疼痛,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怜惜的望了她一眼,那坚定的眼神,宽阔而紧实的胸膛,给了螺祖满分的安全感,让她不禁委屈的想大哭一场。 第166章 动心 “我姬轩的女人,谁敢动。” 姬轩紧紧搂着螺祖,目光凌厉的望着族人。 “可笑!区区一个不知底细不知来历的外族人,竟然能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让你们互相猜忌,如此!你们不如拥戴那老妇人,就不必跟我本主了。” 众人忽的冷静下来,面面相觑。 而此时,老妇人还在疯疯癫癫的煽风点火,势必要将螺祖逼死才罢。 控制老妇人的勇士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将老妇人打晕。 片刻间,吵闹的氛围瞬间安静下来,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新鲜了一样。 “共主,螺祖姑娘一来就给咱们帝鸿族招来祸端,还未踏足我族地界就让您受了伤,我们担心您担心帝鸿族族运,更忧我帝鸿族的将来啊!” “是啊!共主,此女留不得,应该驱逐,以免您有所不测啊!” “我们也都是一片赤诚之心,心系帝鸿族,关心您安危啊!” “此女一来便闹出这么多事端,若执意将她留在帝鸿族,必定会给咱们帝鸿族招惹出祸端啊!” “放肆,休要胡言,螺祖乃我帝鸿族福祉,谁都不可怠慢,若有人胆敢再置喙螺祖,猜忌螺祖,本主定斩不赦。” “共主……您……您三思啊!” “此女留不得啊共主!” “若再废话,便自请自戕吧!”姬轩冷冷的一句话,让大伙开始无奈唏嘘,掂量着自己的小命到底值不值? “如此!便让螺祖姑娘留在华榕林吧!”一位妇人只得退让一步,建议道。 大伙听闻,都十分认同。 将螺祖留在华榕林,既可方便监视也可提防她惹祸。 哪怕就算她是灾星,只要离姬轩远远的,也就伤不到他了。 “他是本主的女人,自然与本主在一起,若她留在华榕林,本主便也留在华榕林。” “共主……唉!”大伙叹息一声!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这俩祖宗,真是让人头疼啊! “共主与螺祖姑娘并未有纳亲之礼,也没有两族通姻的族盟,实在不妥,不如螺祖姑娘暂住华榕林,您随我们回族落,再商讨是否接回螺祖姑娘也不迟。” 那向姬轩提建议的老者有些地位,也颇有名声,是个德高望重的人。 此话一出!大伙赶紧斩钉截铁的附和。 姬轩哪里能不知他们的心思,心中不悦,神色变得越来越凌厉起来。 这时,一贯高傲又爱惜自己羽翼的螺祖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样也好,华榕林我倒是听说过,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正好,也可让我安静的教授大家桑蚕之术。” 大伙闻言,大喜,赶紧附和,还都违心的夸赞起螺祖的善良懂事、知礼懂规矩。 但,姬轩却急了。 这丫头本来就容易招桃花,哪怕放在自己身边儿都怕被别人抢了去,这下还要跟她分开,那岂不是更不放心了。 不行不行不行,说什么都不行,好不容易骗回来的媳妇儿,可不能给弄丢了。 “你若喜安静,我可以在族落里给你僻出一处静怡的地方来,不必留在这里。” “这里挺好,姬轩阿兄,你不必为了我而为难。” “螺祖,你是我姬轩的女人,今生所爱,也是我帝鸿族的族母,身份尊贵,本主不允许你被轻慢,我要你留在我的身边儿,永不分离。” 面对姬轩的一番表白,螺祖猛然一怔,心跳“碰碰”加快,竟还觉得有一丝甜蜜。 只是眼下有这么多族人围观,螺祖不好意思的脸色一红,又羞又气之下,都想像个地洞钻进去,还狠狠的偷偷的掐了一把姬轩的屁股才解气。 姬轩吃痛,却故作镇定沉稳,憋得额角都冒了一丝细汗。 “可是……共主……您与螺祖姑娘并未行纳亲之礼,也没有两族通姻的族盟,实在不妥,不如……。” “那明日,本主便与螺祖姑娘举行纳亲礼,所有族人一起见证,若再有人胡乱置喙,本主便不会轻饶。” 此话一出!一时轰动,大伙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回,他们的共主是认真的了。 是真的想娶妻生子,爱上了外族姑娘了? 人群中,有一个貌美的姑娘闻言,如晴天霹雳一般,伤伤心心的流下了眼泪,失落而难过的跑走了。 那背影是多么的可怜与落寞。 螺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她望着认真而真诚的姬轩,心跳莫名的快速蹦跶了两下。 她不愿意相信这种感觉,甚至还怀疑起自己那波动的内心。 我真的喜欢他吗? 我心里有他了吗? 为什么我会因为嫁给他而欣喜呢? 姬轩,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此时!姬轩因伤势而猛烈咳嗽了几声! 那伤口撕裂性的疼痛,让他快撑不住了。 “姬轩……。”螺祖一急,才想起来姬轩有伤在身。 这时大伙也才反应过来,帮着螺祖急忙将姬轩带去了洞府处理伤势。 曾经,螺祖在阿菘蓝身边儿呆过几年,所以阿菘蓝教给她的医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对于姬轩身上的刀伤,医治起来倒也不难。 只是一想起姬轩是为她而伤的,心中便不由得自责起来。 “你又何必犯傻,若是伤到了要害,你有个闪失,我该怎么办?” 姬轩望着她那自责又伤心的模样,简直可爱极了。 他傻笑着捧着她那粉嫩的小脸,一副受了委屈而气鼓鼓的模样,简直可怜、可爱极了。 “我没事,小伤而已,不要紧,你莫要难过,不必自责,若不然,我会心疼的。” 望着姬轩那嬉皮笑脸的安慰着她。 心中是又羞又气:“你还笑,也笑得出来,我都担心死了。” 姬轩依旧保持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轻轻拂去她那脸颊上的泪珠,温柔的说道:“担心?你个小没良心的,我怎么就没看出你有担心我?方才,大半晌你都没有注意到受伤的我,把我晾在一边儿,还要住进华榕林,你可知道那刀伤有多疼啊!……。” 姬轩的话还没有说完!螺祖就温柔的吻上了他那苍白的唇瓣。 姬轩顿感呼吸一窒,骨头一酥,心跳“砰砰砰”的好似雷声。 那种清甜而软糯的滋味,让他不禁深情回应着。 第167章 阿阆乸,你德不配位 “阿菘蓝,有种你就杀了我,不必将我关押至此,费心费力的来折磨我。”娇之怒吼一声!狼狈挣扎的模样可真叫人心疼。 “杀你,那多没意思,生不如死,才有趣呢!”阿菘蓝冷冷一笑。 那满脸伤疤而又邪魅娟狂的模样,着实恐怖骇人。 “我阿菘蓝杀了那么多人,也不差你一个。” “阿菘蓝,我娇之乃族母的人,你若敢动我,族母定然将你碎尸万段。” 娇之话毕,就迎来了阿绒一耳光。 她猛然怒瞪阿绒,就凭一个丫头也敢打她。 “阿绒,你敢打我!”娇之怒喝一声!却再次迎来了阿绒一个耳光。 娇之身形单薄,衣衫不整,就连同发髻都是散乱的,还有那一身半干未干的伤,着实可怖。 她被五花大绑捆着,动弹不得。 “娇之,你记不记得,当初我可提醒过你,若你胆敢动螺祖半分,我便让你生不如死。” 娇之听罢!不屑的冷冷一笑:“那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样,现在,螺祖只怕已经是尸骨无存,……哪怕她不死,帝鸿族也不会让她好过,更不会让她这种灾星踏足帝鸿族半步。” “你可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啊!”阿绒愤道。 呵呵呵!:“我歹毒?我有她阿菘蓝歹毒吗?她杀我主阿固、幼妹阿尤,这两条人命哪一个不是死在了阿菘蓝的手里,阿菘蓝,你罪恶至此,早晚要受天惩。”说着!还不忘向阿菘蓝唾了一口。 阿绒气结,再次给了娇之一耳光。 娇之顿觉难堪,怒火中烧的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蹦”起来就跟阿绒对着干。 “阿绒,你还敢打我,我杀了你……。” 娇之带着重伤,拼命的往阿绒身上撞。 阿绒轻松闪躲,几次躲过娇之疯癫的撞击。 娇之踉踉跄跄,好似中了魔似的不依不饶。 阿绒冷冷一笑,一脚踢在娇之的膝盖上,疼得她“腾”的一下跪在了地上。 娇之不服气,咬牙要回击,阿绒冷哼,抬脚抵住娇之的额头。 “已经死到临头,还敢反抗。” 娇之被阿绒羞辱的难堪至极,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阿绒,放肆,我可是族母的人,你最好想清楚,莫要犯蠢。” 阿绒冷冷一笑,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拖下去吧!好好看着她,不要让她自戕。” “是。” 阿绒提溜着已经虚弱脱力的娇之,就要走出洞口时,她却疯癫的狂笑起来。 “阿菘蓝,你就是杀了我泄愤,也保不住螺祖了,她死定了,帝鸿族绝不会放过她的。” “哦~?是吗!” 望着阿菘蓝如此淡定闲雅的模样,娇之顿觉不妙,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什么意思?”娇之疑惑的泛着恨意。 “你可知,螺祖已经平安无事,明日便与姬轩举行纳亲礼了,帝鸿族族人们无不欢喜雀跃,这样的结果,是否让你失望了?” 娇之听罢!犹如泄了气的皮球,心中早已没有了希望。 但那失望的眼神,却还夹杂着质疑与愤恨。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与族母商议的计划万无一失,怎么可能,不可能,阿菘蓝,一定是你,你骗我,你骗我,不可能,螺祖绝不可能安然无恙……。” “你瞧瞧,你如今都被我抓来审问了这么久,阿阆乸也没有胆量来看你一眼,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螺祖还好好活着吗?” 阿菘蓝的话直接提醒了娇之,她四下一望,果然,不见阿阆乸的半点儿人影,看来,计划真的失败了,而自己,就成了阿阆乸的替死鬼,背了她的锅。 娇之不再反抗,甚至已经没有了任何挣扎的底气。 此时此刻,她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任人摆布。 阿绒将她扔进了禁地石洞中,命人严密把守。 “明日螺祖与姬轩纳亲,巫女可打算去瞧瞧?”阿绒试探性的问着阿菘蓝。 而阿菘蓝却是一怔! 是啊!要不要去看看她? 要不要送去祝福恭贺她? 可她会接受吗? 她……,她应该不会接受吧! “罢了!你准备一些大礼送去便好,不必提及我。” “是。” 阿绒退避后,阿菘蓝整理了一番仪容,径直去了阿阆乸洞府。 “你来了。”阿阆乸淡定的喝着茶,欣赏着桌案上的插花。 阿菘蓝不带理她的,径直坐在了尊位上。 “族母,你是自请禅让呢?还是要本巫女亲自来取呢?” 阿菘蓝的开门见山,直接将阿阆乸给震惊的“蹦”了起来,她再也坐不住了。 “阿菘蓝,你什么意思?”阿阆乸急得近乎忘了自己的仪态。 “你残害本族族人性命,威逼族人,暗杀螺祖与姬轩,竟还敢在帝鸿族作乱,可见你心思歹毒,手段狠辣,德不配位,这样的族母,不应该推翻吗?” 阿菘蓝那铿锵有力的呵斥,将阿阆乸说的哑口无言。 “你……你胡说,本族母何曾残害过族人性命?何曾威逼利诱?何曾派人暗杀天地共主?” “哟!族母你也知道他是共主,既知姬轩乃共主,就应该明白我费尽心思将螺祖送去帝鸿族联姻之心,可你,却因为内心的不知足和无耻贪恋,尽然屡次暗下杀手,破坏两族和睦,其心之毒,当杀之。” 阿菘蓝那压迫的气势,吓得阿阆乸不自觉的瘫倒在地。 可就算是奸计被阿菘蓝看穿,她也不愿意招认罪行,反而还嘴硬,想要甩锅给娇之。 “阿菘蓝,你莫要污蔑本族母,休要害我,……是娇之,一定是娇之,是娇之胡言污蔑本族母,与你同谋想将本族母拉下水。” 阿阆乸强撑着意志,为了掩盖自己心虚,开始指向阿菘蓝篡位之心。 “阿菘蓝,你休想得逞,你当族人是好糊弄的吗?我告诉你,只要有本族母在一天,也绝不禅让给你这等小人。” 阿菘蓝冷冷一笑,本来还和善闲雅的模样,一下子冷肃下来,还一掌将桌案上的茶盅掀飞在地。 阿菘蓝的不怒自威与暴戾,让阿阆乸不自觉的吓了一跳,身体打了一个寒战,然而反应过来后又迅速冷静下来。 谁知,阿阆乸刚从心虚中挣脱出来,就被气势汹汹冲过来的阿菘蓝吓得不轻,并且迅速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 “这族母之位,本就是我阿菘蓝的,当初若不是你陷害,与阿固、娇之联手设计,害死先族母,暗杀我父,将人证灭口,这滔天罪恶,怎么说这族母之位也轮不到你。” 第168章 谋权篡位 “你胡说,阿菘蓝,你休要放肆,为了夺得族母之位,你竟敢污蔑本族母。”阿阆乸心虚一笔。 “哼!我胡说?如今,我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不成!” 阿阆乸哈哈哈大笑。 “呵!人证物证,你最好通通拿出来,莫要扯谎才好。” 阿阆乸自信满满,丝毫不慌。 想当初,为了谋得这族母之位,她费尽心思用尽手段,将所有物证损毁,人证也被她全部灭口,任凭她阿菘蓝有通天的本事,也找不到一点儿证据。 阿菘蓝望着她那自信又疯狂的模样,不屑冷笑。 “你还记不记得,曾有一位美貌的姑娘,脖颈上有一株红梅胎记啊?” 阿菘蓝一句提醒的话,让阿阆乸突然顿感不妙,心虚的模样难掩惊慌之色。 “你说什么?我竟听不懂,你莫要胡说八道,休想污蔑我,什么一位有胎记的美貌姑娘,我根本不认得……,……对,我不认得,你莫要胡言乱语构陷本族母,我告诉你阿菘蓝,你想夺得族母之位,靠这种歹毒无耻的手段陷害本族母,是不天理不容的,要受天惩应天诛的。” 呵! “是吗?如此!你罪恶做尽,业障满淫,怎么也不见天收你,看来,连天神都惧恶人而欺善啊!” 阿菘蓝一步步紧逼,吓得阿阆乸一个踉跄没站稳,摔了个狗啃泥。 “如今两族和睦都是我阿菘蓝的功劳,为不让族人深受战乱之苦,为了我蜀山族我费尽心思,望我族免受战乱,永世安宁,也为了我蜀山族世代后人繁衍生息,故而筹谋这一切,而你,愚蠢无知、不辨菽麦、因一己之私竟暗下杀手企图破坏两族姻亲,打破两族和睦的盟约,将我蜀山族拉入生生世世的战乱之中,如此歹毒、无知,阴狠,你……本就该死。” 阿菘蓝阴戾的望着阿阆乸,铿锵有力的呵斥完,那双目阴鸷的怒火,好似要将她瞬间烧成灰烬。 阿阆乸一时懵圈,被吓的整个都怔了一下,脑子一片空白,竟已无言以对。 “今日,这族母之位,你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 一句话落地,阿菘蓝长袖一挥,狠狠的甩在了阿阆乸的脸庞。 随着脸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这才将执拗的阿阆乸扇醒。 “你敢,你凭什么?”阿阆乸憋的满脸通红,自觉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好似尊严受到了奇耻大辱一般,梗着脖子,恶狠狠的怒吼:“阿菘蓝,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污蔑族母,谋夺族母之位,你信不信……。”阿阆乸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又被阿菘蓝持刀划伤了嘴巴! 一股血腥味儿袭来,直逼咽喉,让她忍不住呕吐。 阿阆乸吓坏了,赶紧捂着鲜血直流的嘴巴。 惊恐万状,犹如受到惊吓的鸟儿。 早知道今日会被阿菘蓝策反,当初就应该不惜任何代价杀了她。 这时,阿绒带着绳索悠哉悠哉的走了进来。 那副气势凌人又凶狠的模样,简直与阿菘蓝如出一辙。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仆。 “阿绒,你想做什么?你不要过来。我可是一族之母,你敢动我?你别忘了你是谁的人。” 阿绒冷冷一笑,撕扯着绳索不停的的紧逼。 “亏我待你不薄,如今攀上了巫女这毒女,就敢欺主了。” 哼! 阿绒苦笑一声!脸上露出的笑容,如霜如箭,如冰如刀。 “哼!待我不薄!你倒也说得出口,我阿父阿母、幼弟幼妹是怎么死的,你我心里最清楚,今日,我都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哪怕将你碎尸万段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阿绒,你……你忘恩负义,本族母杀了他们,也是为了你将来无后顾之忧……。” 阿阆乸忍痛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嘴角鲜血的不断喷出。 她赶忙捂住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听着阿阆乸如此恶毒、无知且无耻的话,阿绒心中大怒。 而在阿绒愤怒的神色下,已然难掩那双赤红如地狱的魔鬼。 那种恨与愤,早已如那洪水猛兽般向阿阆乸翻涌而来。 阿阆乸惊恐万分,害怕的要死。 直到阿绒抽出腰间的牛骨鞭,阿阆乸才自觉彻底的掉入了魔窟深渊。 她拼命的向阿绒摇着头求饶,整个人都惊恐的好似看见了地狱里恶魔。 只是可惜,她的求饶只会让人觉得恶心厌恶。 阿绒毫不留情的一鞭鞭抽打在阿阆乸的身上。 哪怕是阿阆乸偶尔反抗,也会得到阿绒疯狂的拳打脚踢。 她的武功不如阿绒,故而只能任人宰割。 直到阿阆乸半死不活,阿菘蓝才淡定如常的摆了摆手。 阿绒作罢!将奄奄一息的阿阆乸五花大绑着扔进了禁地石洞中。 半月后。 翌日清晨,晨曦微露,薄雾缭绕,静谧的山林,清新的空气,和煦的阳光,鸟儿在树枝头轻轻吟唱,这是幸福的开始亦是美丽的起源,更是生生世世相知相伴的赞歌。 螺祖将要嫁给帝鸿族的部落首领姬轩辕。 她用自己编织的丝绸做了一身漂亮的衣衫,还用凤仙花瓣将它染成红色,红艳照人,更加美丽。 她给姬轩做了一身宽敞的衣裳,用黄栀栀的果实染成黄色,金花闪闪十分威武。 今日的帝鸿族热闹非凡,繁华富足的部落内已是喜气洋洋。 “恭贺共主恭贺螺祖姑娘,阿绒代我族巫女特来庆贺。” “蜀山族特备重礼奉上,望共主诚待螺祖姑娘,悉心爱护,我族,定不忘共主与蜀山族交好之盟约。” “蜀山族有心了。” 阿绒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礼数周到,丝毫没有怯懦。 螺祖望向阿绒身后那丰厚的嫁妆和贵重的贺礼,心中不由得百味横生。 是的! 她想家了。 本来成婚这么重大的日子,应该要双亲在场,兄弟姊妹送嫁,娘家给予祝福的时候。 可这样隆重而庄重的姻亲上,除了那些冷冰冰的贺礼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 阿绒似乎看穿了螺祖的心事,故意打趣道:“咦!今日可是螺祖姑娘你与共主的大喜之日,怎的看起来不大开心?可是怨我没有给您带上母族的甜果子吃而恼我呢!” 螺祖闻言!幽幽的嗔她一眼,勉强露出一抹微笑来,嗔笑道:“我哪有你贪嘴,也不知道是谁,每天都不停的吃,后山的大片果子都被你吃光了,害得族人明令禁止阿绒入内偷吃果子,不过,说起来,你如今这壮实的身板儿,怕也是巫女惯着你,变着花的给你吃,我们帝鸿族最强壮的勇士都比不得你了。” 螺祖话落!来参加婚礼的所有帝鸿族族人都笑出了声! 阿绒不好意思的脸一红,笑了笑。 大伙觉得阿绒这丫头憨憨的很可爱,都很喜欢她,纷纷开始往阿绒手里递好吃的。 “快吃吧!你一路赶来,累坏了吧!”帝鸿族勇士阿牛道。 “是啊!我原以为蜀山族的人个个娇小体弱,今日一见,可没想到是这样的壮实,身板儿真不错,真好。”另一个妇人接着笑道。 阿绒有些受宠若惊。 她原以为帝鸿族的人个个都是不好相处的,动不动就要打人的那种,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和善随性。 “你们……真不嫌弃我壮实啊?不讨厌我吗?” “哟!这孩子尽说傻话,我们可喜欢你了,壮实好,壮实身板儿好啊!你看我们帝鸿族的人,个个强壮,都是勇士,这才是大英雄的标志。” 阿绒被帝鸿族的这些善良的人所感染,心中欢喜又感动。 “那太好了,这一路赶来,我都饿坏了,今日,我便要敞开了肚子吃了。” “好好好,你随便吃,多的是,慢慢吃,别噎着就好。”阿牛笑嘻嘻的望着阿绒,就像是丛林里的狼望着待宰的羔羊一样。 第169章 先蚕圣母 螺祖望着阿绒那无忧无虑的真诚且憨傻的模样,不由得一笑。 “也只有她,到哪里都能讨人喜欢。” 姬轩宠溺的搂着螺祖,温柔一笑:“我们家螺祖也讨人喜欢,到哪都有人抢,我可得时时防着点儿,可不能把你弄丢了。” 螺祖不由得羞涩一笑,嗔道:“来时,你帝鸿族对我还喊打喊杀呢!哪里喜欢我了。” 姬轩怜惜一笑,将她抱在怀里。 “我喜欢,喜欢的不得了,喜欢的不能没有你……。” 听着姬轩那腼腆的情话,螺祖的脸颊瞬间红到了耳根,整个人都不好意思的埋进了姬轩那温暖的怀里。 直到……一声熟悉的呼唤传来,才让螺祖顿时愣然,不可置信的寻找声音来源的方向。 是……阿父吗?……。 螺祖激动的从姬轩的怀中挣脱出来,红红的眼眶眺望呼唤声传来的方向。 果然,不远处的几抹身影,瞬间让她红了眼眶。 是阿父,是弟弟妹妹们。 “阿父……。”螺祖含泪狂奔,紧紧抱住了父亲,此时,她就像个三岁孩童一般,可以肆无忌惮的大哭一场。 而弟弟妹妹们也抱着她嘤嘤抹泪。 “阿姐,我们好想你。” “螺祖,别哭了,今日是你与共主的好日子,可不能哭啊!啊!听话!” 姬轩走来,向其父揖礼。 其父惊慌。 “共主,使不得,使不得,共主不可。” “您是螺祖之父,便也是本主之父,应当的。” “不不不,不可,今日喜事,众多族人都在,不可失了身份。” 其父对帝鸿族的尊重,和对他的看重,让姬轩颇有感触,也很感动。 他温柔的搂着螺祖,引领着其父去了酒宴上。 而阿绒,也在帝鸿族胡吃海喝了一番。 她善于舞刀弄剑,骑射一绝,加上力气颇大,一身的肌肉竟比帝鸿族最强壮的勇士还强壮一些。 只是被大伙灌的有些微醉,耍起醉拳来还颇有些可爱。 “这丫头可真有趣。” “丝毫不像个娇滴滴的姑娘。” “是啊!以前只听闻蜀山族的人个个沉闷,可没想到,竟都是谣传,原来蜀山族的人,个个都是豪爽勇士。” “呐呐呐!别废话,喝。” “这可是我蜀山族独有的好东西,一日不喝都想它想的紧,保证你有再多的烦心事,只要喝了它,就什么都忘了。” 阿绒醉醺醺的将手里的几坛子好酒递给了帝鸿族的族人。 大伙本来也只是尝尝,从来没喝过,怕中毒。 可在阿绒的催促怂恿下,大伙居然喝的津津有味,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在酒精的作用下,阿绒开始毫无顾忌的耍宝,一会儿舞剑一会儿耍刀,一会儿射箭一会儿跳舞,嘴里还不停的叽里呱啦的唱着什么? 帝鸿族族人们听不懂,就当她是在念咒语好了,反正都醉的一塌糊涂,管他那么多呢! 此时,已热闹到半夜,大伙开始点燃的篝火,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婚洞内,螺祖与幼弟幼妹嬉戏着。 婚洞外,被灌醉了的其父不断嘱咐姬轩,一定要对螺祖好,不要辜负她,哪怕以后不喜欢她了,也请完好无损的将他的宝贝女儿还给他……。 其父的唠叨,让姬轩很感动,也很动容。 “您醉了,我让人领您去歇息吧!” “不,不用,我没醉,我一点儿也没醉。”其父摇着手,愣是不走。 “共主,螺祖的阿母死的早,家中便多由她操心,我这个做阿父的,并没有让她过几日闲暇的好日子,如今,恳请共主好生爱护她,不要让她受委屈。” “我如今亦不复当年,命数已尽,这次若不是巫女仁恩,恩允我来见她,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她了。” 听到其父的醉话,将幼弟幼妹哄睡的螺祖,站在门口,突然红了眼眶,心中百味横生。 姬轩好似感知到了螺祖的气息,转头一望,看着她心里难受,自己也不是滋味。 姬轩紧搂螺祖,好怕她因为家人而抛弃他。 也好怕她因为父母兄弟姊妹而离开他。 他轻轻吻向她的额头,紧紧抱着她,久久无法平静。 “姬轩,我阿父醉了,我带他回去歇息。”螺祖想要挣脱姬轩的怀抱。 他的怀抱太过炙热了,好似能将她的心紧紧缠绕一样。 “不如,就让你的阿父和幼弟幼妹留在我帝鸿族好了?” 螺祖闻言!征然。 “你说什么?真的可以吗?你不嫌弃吗?族人们会同意吗?” “自然,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今日你没听族人们说吗?他们喜欢蜀山族族人,自然愿意你阿父与幼弟幼妹们留在我帝鸿族了。” 螺祖欢喜若狂,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那我问问我阿父,他若愿意,我便愿意。” 螺祖激动的转身就要向其父询问意见时,可怎奈,其父却醉醺醺的睡着了。 二人无奈相视一笑。 “看来,要等到明日阿父酒醒了再问了。” 螺祖欣然答应着。 只是,她要怎么给阿菘蓝回信呢? 还是说,就让阿绒带个口信便好了? 过去了这么久,原来,时间也并不能将他们那已经破损的姊妹亲情缝补如初。 ………………………… 这些日子,姬轩都非常开心,他亲自将嫘祖接到宫中,并封螺祖为妃,号召百姓都来种桑养蚕。 勤劳能干的嫘祖一边教人们养蚕,一边总结出一套完善的喂蚕、缫(sāo)丝、织帛的经验。 从此以后,人们不仅仅能制作出好看的衣服,还会做出精致的鞋帽。 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人类才算彻底摆脱了披兽皮、遮树叶的生活,过上了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 嫘祖成为黄帝的正妃以后,将栽桑养蚕的技术也带到了黄帝的部落,并用她的勤劳和智慧做起了黄帝的后勤保障工作。 她自发组织了一大批女子养蚕织锦,其中有一个女子异常的聪明,总是能解决各种难题。 嫘祖渐渐注意到了这位姑娘,觉得这位女子非常贤德,就暗中撮合她与姬轩。 不过这位女子相貌丑陋,开始并没有引起姬轩的注意。 后来这位姑娘将螺祖最先制作的纺轮和织机进行了几次改进,让织布纺锦得到更好的便捷,族人们用起来也更加顺手不伤手……。 故而,姬轩才对其重视起来。 再加上嫘祖的极力撮合,这位丑女最终成为了姬轩的次妃,后人都尊其为嫫母。 后世的人们为了感念嫘祖的恩德,便尊称她为“先蚕圣母”。 由于最早用蚕丝织布的也是嫘祖,所以后世机纺织绸的人们也尊称她为“机神娘娘” 第170章 阿绒,做我的女人可好? “螺祖,你糊涂啊!你怎么可以让别的女子与你同侍一夫啊?” 其父无奈叹息!苦口婆心劝诫螺祖。 蜀山族自来以女子为尊,母系社会,只有女子选夫的权利,没有男子纳妾的道理。 何况,姬轩还一次娶两个,甚至还是自己女儿撮合的,真是旷古未闻。 “阿父!我知道您心疼我,为我担忧,可这姑娘聪慧,勤劳,为人正直单纯,是个很可爱的女子,我很喜欢她,姬轩也很喜欢她,我觉得,这样挺好。” 其父简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自己的女儿怕不是脑子进水了。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的认知和三观受到万点暴击。 他无奈的叹息再叹息!无可奈何的摆了摆手。 螺祖扯着其父的衣袖,撒娇道:“哎呀!阿父。你不要这样子嘛!您不用担心我,姬轩很爱护我的,不会因为那女子而欺负我让我受委屈,您就放心吧!” 其父实在拿她没办法,也只能作罢! 而默默注视着馍母的阿绒,甚是不解的挠了挠后脑勺。 她身板魁梧,皮肤黝黑,丑陋而粗鲁。 螺祖为什么要把她嫁给姬轩啊?怎么愿意跟别的女人一同分享自己的男人呢? 她不理解,很不理解。 在蜀山族,男人如果敢多娶,是要被拉出去乱棍打死的。 而且,蜀山族以女子为尊,只有女子可以纳多夫,可帝鸿族却以男子为尊,男人可娶多女,实在无法接受。 不过,这丑姑娘还真是勤快,啥活都抢着干。 性格也豪爽,不耻下问。 螺祖与她相处甚好。 “咦!阿绒,你在这里做什么?” 曾经一直夸赞阿绒欣赏阿绒的帝鸿族勇士阿牛,没声没响的跑来拍着她的肩笑道。 阿绒被他吓了一跳! “你……你偷偷摸摸的做什么?没声没响的吓死人了!” “我哪有偷偷摸摸,明明是你看得入神,没有发现我罢了!我都在你身后站了好久,我叫你你也不理我……我……我就想吓唬吓唬你嘛!” “你……。”阿绒举起巴掌,就要教训教训阿牛时,阿牛却傻笑着不闪不躲。 阿绒不忍欺负他,也好奇他为什么不躲,就不怕真的打他吗? “算了,饶你一次,下次再这样,我可真要打你了。” 阿牛依旧憨笑,忙点了点头。 阿绒无奈,不解:“你笑什么笑啊?就知道笑,是有什么好事吗?这么开心?” “阿绒,我喜欢你,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阿牛憨憨的一句话,直接将阿绒吓愣了,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阿绒半天缓不过神来,怔在了原地。 要死了,要死了,怎么来个男人说喜欢我! 有病吧他? 喜欢我干什么? 好好的一个男人怎么喜欢我呢? 阿绒彻底蒙了,脑子已经泵机。 阿牛见阿绒呆若木鸡,好似被抽了魂似的,赶紧摇醒她。 “阿绒,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醒醒,怕不是又吃醉了,阿绒,你别吓我啊!你说话啊!怎么了?” 阿绒被力大的阿牛突然摇醒。 猛然间,又与阿牛保持了距离。 被阿牛摇的晕乎乎的,脑袋都嗡嗡作响。 “你别过来,你就站在那里别动。” 阿牛是个憨傻的,说让他干嘛他就干嘛!丝毫不反抗。 “阿绒,你怎么了嘛!” 缓过神来的阿绒,无奈一笑,借口要溜。 阿牛一急,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跑什么啊?我又不吃人,哎呀!反正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人,给句痛快话。” 阿绒无语至极。 这是表白还是强迫啊? 你这另类的求爱,怎么跟个打劫的似的,就不懂得温柔呢? 甚至连句情话都不会说,真是个木头。 “我……我才不要呢!”阿绒心慌的厉害,心跳猛然加快,恐慌的喃喃了一句。 “啊???为……为什么啊?”阿牛失落的没了精神头,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 “为什么啊?”阿牛强势傻问道,非得要一个原因,不然,他不会死心。 “因为你是帝鸿族人。”阿绒嘟着小红唇喃喃一句。 “为什么啊?我帝鸿族族人很好的。” “可是你们帝鸿族的男人可以有好多个女人,就像共主,有了像神仙一样的螺祖,却又纳了那个丑女人,哼!我真的很讨厌你们这样的男人。” 阿绒气鼓鼓的叉着腰,憋的小脸通红。 在别人眼里,这丫头顶着魁梧的身板,强壮的身姿,英气逼人的容貌,却做着小女儿家的羞态,简直没眼看,就好像大老爷们儿撒娇一般,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yen~ 可在阿牛的眼里,她却又可爱又妩媚,真叫人爱怜。 “那……那我就要你一个人,不要别人,我向太阳神发誓,我不是共主,你信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阿牛急道。 阿绒也不是那三岁娃娃,怎么可能轻易被阿牛的三言两语给哄骗。 “这种誓言太假,毫无作用,你们帝鸿族的男人都喜欢以这种方式哄骗姑娘。” 阿牛闻言,急得团团转,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他急着想要表达对阿绒的一心一意,却又不知道怎么表达,更无法证明自己一辈子唯她不娶。 “阿绒,阿绒你……你信我,我真的,我不是那样的人……。”阿牛急得满脸通红,青筋暴起。 阿绒见他内心并不坚定,也无法做到诚心诚意,既然连表达衷心的意愿都做不到,又何苦来载。 “好了,今日,我就当你吃醉了酒胡说的,此事就至此打住吧!”阿绒失望的转身就要走,却又想起一事:“明日,我便要与螺祖姑娘的阿父回蜀山族了,你若当我是朋友,便来相送,我就当认了你这个阿兄。”说罢!阿绒转身毫不回头的走了。 阿牛无奈恼恨自己的笨嘴拙舌,心中郁闷,十分失落。 “我才不要做你的阿兄……。” 望着阿绒远去的背影,阿牛久久不能回神。 “我们蜀山族的女儿绝不嫁三心二意之人,要的就是一心一意、绝无二心,你若真心喜欢她,就要勇敢,不要退缩,给她唯一,给她安心,懂吗?” 阿牛猛然惊醒,转身一看,竟是螺祖,也不知,她在暗处看了多久的好戏? 她的眼神里为什么会有一丝转瞬即逝的忧伤?是那样的落寞与无奈。 望着螺祖给与他鼓励的眼神时,心中又生起了一丝希望,阿绒,他志在必得。 只是,螺祖的背影却显得那样的单薄与落寞,好似经历了世间所有苦难般的淡然和平静,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第171章 阿古稣的委屈 “阿父,我给您备了好些路上的吃食,应该足够您与阿弟阿妹撑到蜀山族了。”螺祖含泪嘱咐。 她忙忙碌碌的为其父整理行李,生怕被父亲看到她那已经红透了的眼眶。 自从了解到帝鸿族的风土人情,看到了螺祖的成熟和妥协,其父就没有留下来的打算。 因为,如今的她,有了她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也有帝鸿族的思想与感情,这个陌生又深爱的地方,已经将她原本的棱角给磨平了,再也空不出时间来照拂他与几个幼弟幼妹了。 唯有离开,才能免去螺祖没必要的烦恼。 “螺祖,不用忙了,我自己能整理,待到以后有空,我还是会回来探望你,不必过于思念。” 螺祖不由得暗自苦笑。 “以后……好长的以后。” 父女两个顿时沉默。 当初,她们一家人顶替了“天命之女”的身份后,就注定了有这番结局,为了活下去,她又能怎么办? “阿父放心,我会好好的,您不必担心,只是以后,就需要阿弟阿妹们孝顺在阿父膝下了。” “他们都是好孩子,你也无需担忧。” 螺祖悄悄抹去眼角泪水,收拾好心绪,良久,才叮嘱道:“那老妇人我已安置妥当,到时候阿父你将她交付给巫女发落就好,但,那老妇人心思不正,机敏狠辣,你们莫要上她的当,无论路上她说什么你们都不要信,安然将她押解到巫女手中便可。” “好,我知道了,有阿绒那丫头在,你就安心吧!” “阿父~,你们保重,莫要太操劳,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莫要担心我。”螺祖强忍泪水,几度哽咽。 其父不忍,拍了拍她的肩头,仔细瞧了她两眼,再相见,也不知道是几时了,或许,今后再也见不到了,哽咽了半晌,只得忍痛放手了。 螺祖含泪收拾完行李,目送着其父一家子人渐渐远去。 哪怕是有再多不舍,也只能忍痛放手,毕竟,蜀山族才是他们的家啊! 姬轩悉心呵护在螺祖的身旁,只是,再多安慰,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而暗处默默望着这一切的阿牛,狠狠将手里的大刀给折断了。 心里好似想通了什么,眼神里的坚定使他目送着阿绒离开后,也跑没了影。 蜀山族 族母洞府 “听闻阿绒那丫头带着螺祖的阿父启程回族了。” “是吗!我原以为他们一家人会留在帝鸿族呢!”阿菘蓝好似早已猜到了螺祖的父亲会毫无眷恋的回到蜀山族,所以没有丝毫惊讶与波澜。 “如今,共主身边儿已有三位良人相伴,其中一位还是螺祖姑娘亲自择选送到共主跟前的,却不知其深意。”领主口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向阿菘蓝试探的说道。 阿菘蓝暗自冷笑,他的心思太容易猜透,丝毫不带掩饰的。 两族和睦靠的就是螺祖这么个纽带,共主身边儿的几个女人一旦得宠,势必孤立螺祖,若再被有心人拱火,螺祖失势,没有了宠爱,就容易被人钻了空子构陷,便会毫无征兆的与蜀山族主动发动战争,掠夺蜀山族江山。 “领主你尽管放心吧!螺祖是聪明人,也是心思通透之人,必不会犯蠢让人拿捏,不然,他的阿父也不会急着回蜀山族。” 领主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那阿阆乸你打算如何处理?” “先关押着,待到螺祖的阿父回族再处置,那丫头,必然有交代。” “也好。” “听闻,西陵族突发水患,族人死伤无数,急需救援,我便有意派遣螟狼前去治理,不知领主可有建议?” 领主一听,这可是挣得功绩的好差事啊!心中无比欢喜,赶紧替螟狼向阿菘蓝谢恩。 毕竟是自己的女婿,他若出息了,自己的女儿也跟着享福不是。 阿菘蓝温和一笑。 “那就劳烦领主代我传话,立刻让螟狼出发吧!” 领主心中乐开了花,高高兴兴的去了女儿女婿洞府传令。 可人还没到洞口,就听见了夫妻俩的吵闹声!而伺候他们的几个丫头老妇都吓的只敢低头垂眸,伫立在洞口守候, “你整日哀愁酗酒,闷闷不乐,从不给我一个笑脸,同你说一句话,你就要赶我出去,怎么?你是还忘不了螺祖吗!你拿我阿古稣当什么?” “闭嘴……。” “你敢吼我……!我告诉你螟狼,螺祖已经是共主的女人了,他们已经行了纳亲礼,永远留在了帝鸿族,你再想她,也想不到她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出去……。” 呵!“你敢叫我出去,我告诉你,该滚出去的是你,若不是我,就因为你一个纠缠螺祖的罪名,姬轩就能杀你千百回,你不但不感恩我还敢对我吼。” “阿古稣,你别太过分了,你若觉得跟了我委屈,现下就可以与我分离,不必强求。” 螟狼一句巴不得分道扬镳的话,直接将阿古稣气的暴跳如雷。 “螟狼,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我告诉你螟狼,我阿古稣……。” 阿古稣那恶毒的巫咒刚到嘴边,洞口的领主就暗自大呼不妙,赶紧冲进去制止。 “阿古稣。” “阿父……。”阿古稣猛然醒悟,赶紧闭嘴。 幸而领主拦的及时,若是再晚一步,阿古稣因恼怒说出出格的话,估计这段姻缘就保不住了。 眼下阿菘蓝正是看中螟狼的时候,可不能出什么岔子才好。 “阿父……,您怎么来了?”螟狼还算礼貌,也十分尊敬领主,故而主动问候。 就因这一点儿,领主也算有些欣慰。 他望着任性的阿古稣,一顿训斥。 “平日里我倒是把你宠坏了,没规没矩,毫无女儿家的懂事温顺,早知你今日这般任性,当初就不该生养你。” 领主的严厉让阿古稣委屈又难过,心中的怨毒就越发深沉。 螟狼见领主过于严苛,赶紧制止。 “阿父,您消消气,都怪我,不该惹阿古稣生气,今日忘记带她出去涉猎,才拌了几句嘴,还请阿父不要动怒。” 对于螟狼的主动拦罪,阿古稣丝毫不领情,反而更生气了。 “你不用为她遮掩,这丫头都这般大了,还这样任性,是我未管教好,螟狼阿!你受些委屈,多多包容一些。” “阿父哪里话,我自当好好爱护阿古稣,绝不因她一些小性子而气恼。” “那就好。”领主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后转头望着阿古稣,严厉道:“快去瞧瞧你阿母,杵在这里做什么?” “阿父……。”阿古稣委屈的跺脚。 领主不悦,眼神一瞪,阿古稣只能乖乖的“哼呼呼”了一声!气的满脸通红,气呼呼的跑出洞口,拿起弓箭直奔后山,拿野兽出气。 第172章 阿古稣再入禁地 “阿古稣,你快回来,不能……不能往深处去了。” 后面的丫头、妇人追的是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一体力不支。 而精力旺盛又气势汹汹的阿古稣,还拼命的往森林深处猎杀野兽。 “阿古稣,不要去了,快回来,不能再往里去了。” “阿古稣,你若再出事,领主会生气的,他……他会杀了我们的。” 几个丫头、妇人累的实在跑不动了,直接瘫倒在地。 其中一个妇人还算清醒,赶紧让几个勇士跟着去,保护在阿古稣的身边儿。 这会儿正发泄的阿古稣哪里肯听劝,直接忽略了深林的危险程度,直奔深林深处虐杀而去。 只要看见野物就射杀,无一放过。 哪怕是一只怀孕的兔子,下崽的驯鹿,吃人的老虎,咆哮的黑熊……。 只要是她的所到之处,没有一只野生动物能逃脱过她的杀戮。 “阿古稣,住手,族规不许射杀怀崽的野畜。” “走开,要你们管,滚。”阿古稣丝毫不听劝,整得身后跟着的勇士们十分为难。 不知不觉,阿古稣便闯入了禁地,瞬间让她想起了当初与螟狼落入禁地的境遇。 她害怕的身体一缩,整个人开始冒冷汗,害怕的紧握手里的弓箭,听着周围的动静。 直到感知到周围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阿古稣才彻底害怕的冲出禁地。 她后怕的喘着粗气,以前那恐怖的情景再次涌上心头,要不是当时螟狼舍命相救,她也活不到今天。 渐渐的,她也就没有那么气了,可是一想到螟狼想螺祖想到元神出窍,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心里还是过不了螟狼心里住着别人的那一关。 她越想越气,却又没地让她撒气,就死命的往树干上乱砍乱伐。 身后的勇士们不敢拦,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这地方只有拳头般大的一排树木与禁地包围,所以安全程度并不高。 直到几只怪物激动的撞击树木时,才吓得阿古稣冷静了下来。 随着几次撞击声和嘶吼声传来,怪物们根本无法冲破这禁地一圈的树木禁锢。 阿古稣想起父亲曾对她说过,这些怪物惧怕阳光,不敢离开禁地,故而壮大了胆子。 她拿着手里的弓箭,气势汹汹的敲打着仅仅一木之隔的树木。 “还敢叫,让你们叫,让你们凶,今日你们惹到本姑娘,算你们倒霉……,再叫,再叫我将你们全部剥皮抽筋拿去喂牲畜……。” 阿古稣对着一排树木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禁地里的怪物们确实拿她没办法,终于不再嚎叫和嘶吼。 而树木上遗留下来的怪物们的哈喇子,却恶心的让阿古稣想吐。 “恶心死了,臭死了,什么鬼东西,留着你们真是祸患。” 阿古稣不解气的拿起弓箭敲打着树干。 可谁知,安静的禁地内,突然窜出一个怪物的大嘴,一把咬住了阿古稣手里的弓箭,瞬间将阿古稣拖拽了进去。 也不知道她是吓傻了还是速度太快了,她死死握着手里的弓箭,根本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所以轻而易举的就被怪物们拽了进去。 勇士们大呼不妙,犹豫了半秒,赶紧冲进去救人。 里面打斗的声音愈演愈烈,哀嚎声不断,死伤无数。 八位勇士,只剩下一位断了胳膊的勇士。 这里面的怪物实在太可怕了,不但长的丑陋,还异常凶猛,哪怕是掉了半颗脑袋,还能生龙活虎。 活下来的那位勇士哪里见过这种人间地狱,吓的全身哆嗦,眼神恐惧慌张,想要拔腿就跑。 一旁受伤的阿古稣见状,又快速扫了一眼已经将勇士们的尸体分食完的怪物们,因为没有吃饱,便渐渐向他们逼近,想要分食阿古稣和那位断了胳膊的勇士,她心生一计,出手迅猛,将想要逃命的勇士一把拽住,将他扔进了怪物群,自己则趁它们分食时,逃出了禁地。 直到一抹阳光洒了下来,她才惊魂未定的瘫倒在地上大口呼吸。 得救了,得救了,终于跑出来了,她还活着,还活着……。 阿古稣流下重获新生的泪水,苦笑连连。 想起为她牺牲的勇士们,她抱头痛哭。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惊惧与后怕中冷静下来。 她全身是伤,血淋淋的染红了翠绿色衣衫。 阿古稣不敢回家,不知道该怎么向领主交代,她害怕被父亲责骂,更害怕看到母亲那双失望的目光。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何去何从,也许躲个几日,父母不再责怪她的时候,大伙将此事遗忘的时候再回去不迟。 不知不觉,阿古稣来到了后山禁地,这里是专门关押犯罪的囚犯,任其自生自灭的深谷。 而看押的勇士们看到失魂落魄又狼狈的阿古稣,着实被吓了一跳。 她是领主的掌上明珠,宝贝着呢!谁都不敢得罪她,只能恭恭敬敬的尊敬着。 只是,她身上的伤实在醒目又恐怖,几个勇士忙问道:“阿古稣,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我等去通知领主,派人来接你回去?” 一听“领主”的名号,阿古稣猛然从失魂落魄中惊醒,赶紧制止。 “不用,我歇息歇息便好,不用告知我阿父。” 阿古稣随便找了一个地儿坐了下来歇息。 大伙见她这狼狈样,不由得唏嘘。 直到阿古稣休息好后。 望着被大伙小声音议论和唏嘘的她,就好似自己是那动物园的猴子被围观,心中又气又急。 尤其是勇士们那个个眼神里的恶意揣测与嘴里的闲言碎语,让她十分不爽。 “你们有衣裳没有?有吃的没有?赶紧给我拿来,没看到我又冷又饿吗?” 因为阿古稣的脾气不好,性格暴虐,导致她在族里的名声很不好,连人缘也极其不好,故而只要是她遇到点儿什么事儿,族人们都喜欢带着“活该”的深意揣测她议论她,个个巴不得她早点儿嘎了。 “看什么看?聋了吗?没听见我的话!想死吗?都不想活了是吧!信不信我将们剜了双眼,割了咽喉,让你们生不如死。” 阿古稣恶毒的一句话直接将众人呵住。 并且赶紧找来干净的衣裳给她穿上,端来食物给她饱腹。 第173章 先杀螺祖,再灭阿菘蓝 “滚,你们若知趣,就赶紧放了本族母。” “啊呸!还族母呢!如今你已是待宰的羔羊,囚笼里的牲畜,别妄想了。” “我告诉你们这群毒妇,待我阿阆乸得救之日,便是你们身首异处之时。” 几个看守的女人冷冷一笑,没再搭理她。 “放我出去听见没有,我是蜀山族族母,你们竟敢私押本族母,……来人,来人,赶紧给我放出去,听见没有……,毒妇……毒妇,阿菘蓝你个毒妇。……” 听着囚洞内熟悉的声音,阿古稣忽然想到失踪了好久的阿阆乸。 她放下手里的吃食,想要进囚洞瞧瞧热闹。 怎奈却被洞外的勇士们阻拦。 “怎么?我去瞧瞧也不成?” “巫女有令,不得任何人探望罪妇,除非巫女御令。” “巫女事忙,哪有空余闲暇来审讯罪妇,今日,我便是奉令来审阿阆乸的!哦~!对了,若不放心,你们也可以派人去问过领主。” 大伙面面相觑,虽然大伙都知道她在撒谎,却也不敢去质问领主。 哪怕是他们不怕死的去质问了,领主也会护女心切应承下来,甚至还会甩锅将责任推到他们头上,随便一个理由就能要了他们命,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大伙只能放任阿古稣进去了。 这囚洞阴暗潮湿,恶臭连连,甚至还有蝙蝠鼠虫栖息,故而特别的阴森恐怖。 方才惹得阿阆乸大喊大叫的就是前面几个送饭的女人。 她们身材魁梧,身姿挺拔,手中还握有大刀,是部落里,女人堆中的勇士,其实力不输男儿。 “阿古稣,你怎么来了这里,还不速速出去。”其中一个女人向她驱赶道。 “怎么你们来得,我就来不得了!” “这里是关押罪妇的囚洞,除非巫女羽令,不然,谁也不能进来。” “那你猜,我为何能进的来?” 阿古稣轻松的一句话,让几个勇士暗自嘀咕了起来。 阿古稣趁她们疑惑和为难之时,转头望去,正好看到了阿阆乸被关押的位置,然后径直走了过去。 “哎~!阿古稣,不可进去……。” 哎哎哎!“算了算了,她是领主的女儿,尊贵着呢!她若想瞧就让她瞧吧!反正她一个女人,能翻出什么大浪,何况,外面的人都放她进来了,想必是妥帖的。” “可……可若是出了事……我们怎么交代?……不行,得将她赶出去。” “好了好了,别摊上事儿,咱们不需交代什么!外面的人也没说什么,咱们急什么?出了事儿自由外面的人担着。”说完,几个女人一拖二拽的便将那特别负责任的女人给带了出去。 阿古稣见到狼狈的阿阆乸,欢喜的笑出了声! 她向来耀武扬威、淫威逼人,对谁都是一副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的嘴脸,如今,也会落得这般田地,真是大快人心啊! 阿阆乸自觉没脸,好似自尊心受到了万点踩踏,心中恼怒。 “小东西,你笑什么笑,本族母今日之下场,便是明日的你。” 呵!“阿阆乸,你都被关进囚洞了,还敢发威发福,真是活到头了。”阿古稣忍不住再次无情嘲笑。 “哼!本族母出去是迟早的事,而你,也要记住你今日的话,若胆敢再胡言,本族母出去之日,便第一个杀了你。” “哟!我倒是要瞧瞧你怎么出去?阿菘蓝是发了狠的。……你以前千方百计的想杀她,还灭了她的母族,你觉得她会放了你吗?” 阿古稣的一句话突然点醒了阿阆乸。 是啊!阿菘蓝是不会活着让她出去的。 不不不,一定还有机会,一定会的,她是蜀山族的族母,族人们不可能放弃她的,一定会有人记得她,来救她的。 对,对对对,还有族人,还有她的族人呢! “我蜀山族的族人绝不会让阿菘蓝那种歹毒之妇为所欲为,它们定能救我,我是蜀山族族母,谁都动不了我,族人们会来救我,我是他们的族母,他们会来救我。” “救你……?可都过去这么久了,有人来看过你一眼吗?都盼着你早死呢!” “不,不~~,你胡说,你休要胡说,阿古稣,你若再敢胡说,我就杀了你……。” 阿阆乸被气的发了狠,赤红的双眼恨不得将阿古稣一口活吞了。 阿古稣毫无畏惧,反而还想再次刺激阿阆乸。 只是这时,耳畔却响起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古稣,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在此讽笑族母,真是有趣。” 迎着一阵嘲笑声!阿古稣转头望去,哟!原来是娇之。 阿古稣的脸上露出一抹玩味,冷笑道:“我当是谁呢!还以为你早已死在了阿菘蓝的手上,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真是命大。” 阿古稣只一味的嘲讽二人,并没有将方才娇之的话放在心上。 此时娇之冷冷一笑:“不好意思,没能杀了螺祖,留了个祸患给你,就当是我娇之送你的一份大礼好了。” “你什么意思?”阿古稣忽然激愤起来,不再嘲弄二人。 “刺杀螺祖失败,那老妇人被阿绒看押了回来,也不知道到时候她会死咬谁?总之,你小心些才好。” 娇之这样一说,倒是给了阿古稣一个提醒,心中莫名的升起一抹担忧。 “人是你派去的,主意也是你出的,计划,也是你安排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螺祖未死,你安能如意,说到底,螟狼还是把螺祖放在心上了,他们若想好,有的是法子,哪怕螺祖放下了,螟狼也未必放得下,若他下定决心跟随螺祖,去往帝鸿族隐居也是早晚的事,甚至也无需你知晓,可对?” 听了娇之刺激她的话,阿古稣果然上当,心中已经恨意澎湃,担忧不已。 “依本族母看,不如咱们联手,先杀螺祖再灭阿菘蓝,一定要快准狠,以免夜长梦多。” “你有什么法子,说。”阿古稣急了,也来了斗志。 阿阆乸得逞一笑,与娇之相视一望,二人心有灵犀一点通。 “除非,你有法子救我们出去,我们就有法子解你忧愁。” “好,就这样说定了,不过,你二人莫要诓骗我,不然,我即刻要了你们的命。” 第174章 万死不亡之身,不抵身心交织之痛 深夜,白灵谷。 突然窜出来的熊熊大火,让熟睡的阿菘蓝猛的惊醒。 她气喘吁吁的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几千年过去了,当初母族被灭的惨案还历历在目,随时随地的钻入她的梦中。 每次午夜梦魇,就要经历一次国破家亡的痛苦。 她苦笑连连,痛恨这红尘俗世的报应,更厌恶人性的丑陋,太阳神让她无限轮回的活着,就是想让她生生世世痛苦煎熬吗? 她不过就是逆天改命了一回,就要死撵着她不放吗? 她整整轮回了四千多年,经历了说不清的酸甜苦辣,世间万物都被她重生了一个遍,每次都是痛苦与煎熬,次次都承受世间极恶之痛而死。 她真的受够了,受够了。 阿菘蓝将怒火发泄在了石床上,双手已经被锤的血肉模糊。 身体的疼痛远没有心灵的煎熬来的强烈,令她丝毫感觉不到疼。 痛苦落泪间,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来。 “巫女,不好了,白灵谷突遭天火侵袭,死亡惨重。” “什么?白灵谷……?” “正是。” 当来禀报的女人看到阿菘蓝双手血肉模糊的模样,吓了一跳。 “巫女,您这是……?”女人赶紧飞奔过去,打算为阿菘蓝处理伤势。 “不用了,小伤,不要紧。” 阿菘蓝摆了摆手,迅速起来,拿起外衫就往白灵谷跑。 因为自己的尊容丑陋不堪,害怕吓着人,所以常年带着面纱,哪怕是睡觉,也要和衣遮面而眠。 白灵谷有她重要的人,所以听闻着了大火,就马不停蹄的往白灵谷赶。 当她赶到时,火势已经将整个白灵谷吞噬。 “巫女,我们已经将所有族人救出,您不用担心。”其中一位狼狈的勇士前来禀报。 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已经是救人劳累过度所致。 剩余参与救人的勇士们也都累瘫在地。 阿菘蓝着急的扫视了一遍。 “不对,还有一个人。”阿菘蓝撂下一句话,在勇士的愣神中,冲进了火海。 “巫女……太危险了……。”勇士大喊,却已经来不及制止了。 赶来的几个勇士是阿菘蓝的心腹,听闻有人呐喊,赶紧冲了上来询问。 “巫女……巫女怎么了?她在哪?” 那虚弱的勇士实在说不出话来,只能指了指熊熊大火的方向,然后脱力的瘫倒在地。 几个心腹心中一凉,这么大的火势,哪里还能活命啊! 此时有几个忠心的还想冲进去救人,好在被其余冷静的勇士给拦了下来。 “巫女~……。”她们忍不住呐喊,个个都哽咽的哭成了泪人儿。 “别……别哭了,你们……你们难道忘了?巫女乃是……乃是万死不亡之身……。”那虚脱的勇士赶紧上前来宽慰几人。 几人猛然醒悟,可这么大的火势,再是万死不亡之身也活不成了呀! 大伙纷纷向熊熊大火中望去。 惊奇的是,天空突然下起了雨,甚至越下越大,大到足以浇灭整个峡谷的火势。 大伙忽然展颜一笑,赶紧趁着火势渐渐熄灭时,赶去了白灵谷深处。 阿菘蓝在火势中找了许久,依旧没有找到那人的半点儿人影,哪怕是尸骨都没有残存。 阿菘蓝又气又急,整个人都快疯掉了。 加上这时候又突然下起了大雨,而且越来越大。 此刻,她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身心双重加剧的疼痛,令她痛苦不已,难受不堪。 趁着还能忍受身体被腐蚀之痛,赶紧躲进了一片废墟中。 而这片废墟,也正好能挡住她的整个身体,起到了掩护的作用。 这时候,不巧的是,心腹与几个勇士也冲进了雨中,在大火掠夺的地方着急寻找着阿菘蓝的身影。 直到心腹发现了她的裙角,想要跑过去查看时,便被阿菘蓝的厉呵制止在了废墟外。 大伙不明所以,却又不敢违背阿菘蓝的命令。 “回去,所有人全都回族落,不许靠近。”阿菘蓝此刻已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和理智,大喝一声!将大伙都轰走了。 大伙虽然担心,也只能依令行事。 所有人撤离后,阿菘蓝这才肆无忌惮的痛到叫出了声儿。 她不停的在一滩滩水涡中打滚,泥水已经将她覆盖,看不出一点儿人样来。 而越下越大的雨水,也让阿菘蓝感受到身体越来越剧烈的疼痛。 那种蚀骨而撕裂般的痛苦,如万箭穿心一般的煎熬,险些让她见阎王。 她慢慢蜷缩着身躯,大口大口深呼吸,极力压制着身体的痛疼。 可任凭如此!身体也因她的紧紧卷缩而使得全身青筋暴起。 或许老天就是要惩罚她,不让她昏厥也不让她死,就让她活着承受极刑般的痛苦。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雨也慢慢停止。 阿菘蓝身体上的疼痛也才慢慢消散。 只是她太疲累太虚脱太痛苦了,竟迷迷糊糊昏厥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日上三竿了。 大伙都还在寻找她,那漫山遍野都是对她的呼喊声! 她猛然惊坐起,四处打量着。 这里是个山洞,小小的山洞,有简单的石床石桌石凳子,还有几个野果子,一堆已经烧成灰烬的木灰。 这里是哪儿? 是谁救了我? 阿菘蓝拖着虚弱的身躯,走出洞口。 望着刺眼的阳光,迎着微风,那新鲜的空气让她暂时心旷神怡。 可是救他的人到底是谁? 她在洞外寻找了一圈,愣是没有看到一丝人影。 “巫女……是巫女,她在那!在那!” 最先发现阿菘蓝的是一个小姑娘。 大伙跟着齐刷刷望去,果然是阿菘蓝,还好,她还活着,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容,赶紧往阿菘蓝身边儿狂奔。 “巫女,你没事吧!我们可算找到你了,你有没有受伤?” 大伙仔细打量着阿菘蓝,见她衣衫干净,发髻整洁,身上并无伤口,也就放心了。 只是这衣衫,与昨日的不一样。 “我无碍,先回去吧!”阿菘蓝望了一眼身后的山洞,然后在大伙的簇拥下回到了族落。 而一心看热闹的阿古稣见阿菘蓝平安归来,毫发无伤,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你的命可真大,这样都死不了,我可不信你是万死不亡之身,我倒要看看你能活几时!” 阿古稣愤愤嘀咕完,就被“神出鬼没”的领主吓了一跳。 “阿古稣,你在瞎嘀咕什么呢?”领主轻轻敲了敲阿古稣的脑袋,严厉而又不乏宠溺的望着她。 阿古稣捂着脑袋,心虚的喃喃了一句:“没……没什么!” “赶紧随我回去,螟狼便要启程了,你怎么都不放在心上?也不送送、关心关心。” “什么!启程?去哪里?什么启程啊?”阿古稣心里焦急,甚至是疑惑。 他要出门,为什么不带着她?他要甩了她?他真的打算不要她了? 阿古稣有些想哭,心里莫名的难受。 领主不悦,无奈斥责着:“你这丫头连自己的男人要去哪里?去做什么都不知道?你到底一天到晚都在做什么?” 阿古稣内心心虚的泛起了嘀咕,正想着说辞时,领主就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不对,你这丫头该不会没有回去过吧!这些日子你躲哪里去了?是不是又闯祸了?” “没……没有阿父。” 领主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望着阿古稣,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好好,走,你回去,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拽着阿古稣就往家里冲。 从小到大,他都将女儿看护成宝贝一样养大,各种培养教化,希望她能出息,将来有能力谋得族母之位,可偏偏,他的所有心血就培养出了她这么一滩烂泥,一路上气的领主是吹鼻子瞪眼。 第175章 你做事,我放心 “放消息出去,就说白灵谷火患夜袭,无法熄灭,已,有一死一伤。” 心腹顿时懵圈。 这丫头比不过阿绒聪慧,更没有阿绒懂得变通,故而不懂阿菘蓝的话中深意。 “一死一伤?那……死的是谁?伤的又是谁?” 阿菘蓝整个无语住。 她冷眸望了一眼心腹,心腹顿觉寒意肆虐,心下一惧,赶紧应是一声,福礼退避。 阿菘蓝看不出这局中变故,想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头绪。 直到这时……。 “巫女,领主来了。” 阿菘蓝猛然回过神来,暂时将这次意外的天灾抛之脑后。 “领主今日怎么来了?” “巫女,方才我已查出,此次火患乃人为,并非天灾。” “哦?可有查出何人所为?” 领主无奈摇了摇头。 其实,他最怀疑的便是自己的宝贝女儿阿古稣,只是没有证据,不敢确定。 不过,就算真的证明了自己女儿放火烧山,找到了证据,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交出去,反而还会极力为自己女儿遮掩。 阿菘蓝冷眼扫了领主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别有深意。 “既如此!就辛苦领主继续彻查了。” “应该的,请巫女放心,此事我一定办的妥帖。” “你办事,我放心。” 领主附和淡笑,就要退避时,忽又想起一事来。 “听闻,润丰山有恶畜成群出没,毁坏了族人们的良田,损毁了不少粮食,还伤了不少族人,短短几日,就已经有大半族人被那恶畜咬死啃食,近些日子,我派遣了不少勇士前去彻查,可都不幸丧命,此事难办,还请巫女定夺。” 阿菘蓝闻言,不悦,又气又急之下,便将领主呵斥了一顿:“怎么现在才来禀报?早做什么去了?死伤了那么多族人,何其无辜。” 她拿起弓箭,带上佩剑,直奔润丰山而去。 此时的领主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也终于落下。 无论是于公于私,只要是能支走阿菘蓝就是好事。 洞府内,阿古稣正跪在其母面前委屈啼哭。 “阿古稣,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就哭哭啼啼,若被你阿父看见,又要训斥你了,快起来吧!” 阿古稣执拗不肯起,还气鼓鼓的埋怨起领主来。 “阿母,阿父不疼我,他不疼我。” “你这孩子,又说傻话,你阿父是最疼爱你的人。” “那……那为什么阿父会准允螟狼去处理水患?那可是天降灾祸,人为哪能抑水患啊!许久以来,多少勇士治理水患之事都命丧于此,阿父他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为什么啊?” “阿古稣,你快些起来,你阿父这样做必然有他的道理,你听话。” “我不,阿父不给我一个解释,我绝不起来。” 其母实在拿他没办法,无奈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这辈子是倒了什么血霉,摊上了这父女俩。 就在其母束手无策时,洞口突然响起一阵严厉而低呵的声音。 “她想跪便让她跪着。” 母女二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其母是无语的,阿古稣却是害怕的。 “领主,你回来了。”其母笑脸相迎。 而阿古稣则心虚害怕的弱弱呼唤了一句:“阿父……。” “你还好意思叫我阿父,方才不是还气势汹汹的让我给你一个解释么?怎么!一个领主之位给你当如何?” 见领主不悦,其母害怕自己的宝贝女儿挨训,赶紧上前劝和。 当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嘛!领主自来就有点儿宠妻,故而被她的甜言蜜语给搞的晕头转向,当下就消了不少气。 男人最喜欢被夸,尤其是被美貌的妻子夸赞,更是心花怒放。 毕竟他也是男人是英雄更是领主,自然也高傲自大一些。 “起来吧!” 阿古稣闻言,委屈的慢腾腾站了起来。 瞧着这丫头气鼓鼓还不服气的模样,领主觉得好气又好笑。 “你老实说,白灵谷火患一事,是否与你有关?” 阿古稣心中一紧,有些心虚的扫了领主一眼。 然后故作淡定的摇了摇头。 “女儿哪里有那本事,我又不是阿菘蓝,她那巫咒之术,那么厉害,谁知道是不是她所为,兴许是想嫁祸于人,使的诡计陷害我罢了!” 领主听罢!不悦,大急之下,猛的一拍桌子,训斥一声:“闭嘴。” 母女两个当场吓了一激灵。 “阿……阿父~,您吓着我了。” “阿菘蓝乃我蜀山族巫女,身份地位焉能是你一个女娃娃敢攀蔑的!以后,此话休要再说。” “是阿父。” 阿古稣着实被领主的模样给吓到了。 以前,他可是从来不曾对她这么凶过的,甚至重话都没有向她说过,这次,父亲是怎么了? “阿父,这阿菘蓝您不是从来都不放在眼里么?如今怎么反过来怕起她来了?” “阿阆乸被关一事,你们可知晓?” 母女两个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人人都知道的事,何况你我二人。” “阿阆乸乃我蜀山族族母,权利地位谁人敢撼动,可偏偏阿菘蓝却软禁了她,而我族族人,却无一人为此抱不平,甚至大伙好似都商量过的一般,既无人提及无人过问,只当什么也不知情,这便是我最担心的事。” “阿菘蓝得势,权利紧握,又因与帝鸿族一战大获全胜,还是促和天命之女与共主缔结联姻的大功之人,仅这两桩,便已得民心,可想她今时今日的地位是谁也撼动不了。” “故而,螟狼受阿菘蓝重用治理水患是我乐意之至的。” 母女二人深思熟虑之下,猛然恍然大悟。 “原来,领主是这么个意思。” 阿古稣心中欢喜,嬉皮笑脸的赶紧向领主示好。 “我就知道阿父你最疼我了,女儿深谢阿父您为我二人此番筹谋。” 领主宠溺一笑,拂了拂阿古稣那如瀑布般的长发。 “你能明白为父的一番良苦用心便是最好,望你莫要让为父失望。” “阿父放心,女儿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第176章 责任与担当 蜀山族 润丰山 太阳已落坡,昏暗的深林里,开始树叶摇动,荆棘丛生。 阿菘蓝带着一群勇士已经在暗处埋伏多时。 这些野兽奔跑速度极快,为了山下的老弱妇孺,阿菘蓝简单做了一个绳网。 待到野兽们警惕的往山下奔涌时,阿菘蓝便摆了摆手,四面八方埋伏的勇士们赶紧拉紧绳网,将野兽们困在陷阱中。 只是这绳网不似铁网牢固,只怕撑不了多久。 阿菘蓝趁人畜都一时心慌时,赶紧举起弓箭,与弓箭手们箭箭齐发,将这群野兽射杀在陷阱里。 深夜的整个山林里,全是野兽们嘶吼哀嚎声! 那惨烈的嚎叫声!将树梢上栖息的鸟儿们吓得四散逃窜。 大伙心里提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阿菘蓝谨慎的挪动步子,查看兽群尸体时,忽然有一只装死的野兽猛的腾跳而起,向着阿菘蓝下死口攻击。 大伙都被吓的不行,还来不及提醒阿菘蓝小心,就又突然从尸群中窜出一只受伤的野兽,凶猛的向阿菘蓝撕咬而去。 幸而阿菘蓝带着有大刀,直接将那受伤的野兽一刀斩断兽头,血溅三尺之下,将阿菘蓝全身染成了绯红。 大伙看得是惊心动魄震惊不已,阿菘蓝的勇猛,是部落里多少男儿都无法比拟的。 剩下的一头野兽好像也被阿菘蓝那嗜血的气势给吓到,居然生出了退缩之意。 只是四面八方都围起了绳网,一时无法逃脱,只能与阿菘蓝应战。 这时的她已经杀红了眼,管他神鬼魔徒,见谁杀谁的架势。 那野兽弓背爪抵,发出阵阵低吼,以示吓唬。 在野兽进攻时,阿菘蓝趁机滑跪仰天举起大刀,迅速刺中野兽腹部。 这野兽力大无穷,疼得上蹿下跳,险些踩伤阿菘蓝。 一人一兽就这样缠斗了半炷香,直到阿菘蓝用尽全身力气将其一刀致命。 此时突然的安静,让大伙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阿菘蓝仗剑半跪于地,歇息了片刻,然后缓缓起身,踢了踢野兽的腹部,直到这野兽死翘翘了之后,大伙才长舒了一口气。 “巫女……巫女英勇,巫女英勇,巫女英勇……。” 大伙高呼,高兴的将她托举了起来。 欢呼声中,狂风大作,捕捉野兽的工具被吹飞,身材矮小的人还要挨着强壮的勇士才能避免被吹飞。 “快,要下大雨了,咱们赶紧回去。”勇士们提醒着大伙赶紧撤回部落,唯有阿菘蓝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 她总感觉暗处有神秘气息在监视着她,却又找不到那处气息的存在。 回到部落,大伙将阿菘蓝英勇斩杀猛兽的事迹都传扬了出去,一时间,整个部落都知道了阿菘蓝的英勇。 阿菘蓝暂住的这家农户是部族里最和善最好客却也是最穷的人家。 这洞府虽简陋,但足够一家三口居住。多一个阿菘蓝,倒也不算挤。 至于她为啥会选择在这家暂住,却是因为这夫妻俩的孩子像极了一个人。 “阿布……。”她抚摸着他那稚嫩的脸庞。 “巫女阿姊,你又叫错了,我叫阿拓。” 阿菘蓝顿时反应过来,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捂了捂他那小脑袋。 “阿拓不要生气哦!我又忘了,近些日子总犯糊涂。” “阿布是谁啊?是巫女阿姊很重要的人吗?” 阿菘蓝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几千年来,她经历无数次重生无数次别离,无数次煎熬无数次喜忧,一世债,生生世世来还。 “他应该也很想念巫女阿姊吧!我们去找他,这样,巫女阿姊见到他就不会难过了。” 阿菘蓝苦笑着抚摸着他的小脸,没有一句话。 他还小,不懂得的生离死别的痛苦和思念,单纯的让人心生疼爱。 忽然,昏暗的洞外开始飘起了丝丝细雨。 阿菘蓝大呼不妙。 她快速蒙住阿拓的眼睛,直到疼痛袭来,她才忍不住闷哼一声! 本来还和缓的面容,被疼痛刺激的开始紧皱眉头,面露难色。 “阿拓,阿拓乖,快去睡觉吧!明日阿姊再陪你去摘果子可好?” 阿拓不明所以,只乖乖的点了点头。 阿菘蓝忍痛快速窜入自己洞卧中,将阿拓关在了石室外。 那稚嫩的脸上,全是疑惑与懵懂。 他望了望阿菘蓝卧房的方向,或许巫女阿姊太累了,需要休息,就不要打扰她好了。 阿拓自己安慰好自己后,便快步跑去找 他的母亲去了。 此时,洞外的雨越下越大,雷声滚滚。 洞内的阿菘蓝疼的痛不欲生,好似要被活生生千刀万剐一般,难受的想死。 虽然每次阴雨天她都要经历一次,每次都是生不如死,虽然已经习惯了,但伤痛却不麻木,依旧折磨着她的身心。 …………………………………… “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野畜下山来了,大家快准备准备,能躲则躲,能逃则逃,勇士们随我去杀……。” “阿拓,阿拓,阿拓……,你在哪儿?你在哪儿?……。” “阿母,快跑,野畜下山来了。” “大伙都躲起来,不要跑……。” “不行,野畜太多了,大伙抵不住了,家里老人和孩子赶紧躲起来。” 随着洞外的雷雨越来越大,雨中那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也越来越激烈。 刀剑的碰撞声!野兽的嘶吼声!孩童们的哭喊声!老人的求救声!声声哀嚎、无助。 而在痛苦中挣扎的阿菘蓝也似乎感觉到了洞外的惨状。 她不由得痛苦匍匐,艰难爬行,仔细聆听外面的声音。 可身体太痛了,几番挣扎都被疼痛刺激的在地上翻滚。 直到一位妇人痛苦呼嚎……? “阿拓~。” 那种撕心裂肺的呼喊,将沉沦在痛苦煎熬中的阿菘蓝彻底唤醒。 “阿……阿拓……。”阿菘蓝艰难的匍匐到洞口。 睁开眼的猛然间,却看到了磅礴大雨里,族人们正与恶畜厮杀的场景,血溅四方之时就有无数族人被野兽咬伤。 血腥的场面不断被雨水冲刷,让惨不忍睹的人兽大战,变得更加惨绝人寰。 阿菘蓝放心不下自己的族人,放不下身上的责任,更放不下肩头的担子。 她硬撑着身体无尽的疼痛,大口深呼吸。 然后拿起石床上的衣裳,艰难的撕成一条条的布缕,最后将自己那残破的身体严严实实的捆绑住,以此减轻身体的疼痛与折磨。 果然,身体的疼痛消失了一半。 她拿起石桌上的弓箭,背起大刀,猛的深呼吸一口气,强忍着疼痛冲进了倾泄而下的大雨中。 第177章 剧毒无比,性命攸关 也不知怎的,在这场磅礴大雨的杀戮中,阿菘蓝身体带给她的疼痛却显得微乎其微。 她迅速手刃一只只穷凶极恶的野兽,用鲜血与身体的疼痛做着对抗。 其余残兵蟹将见阿菘蓝如此这般勇猛无畏,突然来了斗志,为了保护妻儿老小,个个奔赴在这场厮杀中。 而这次意外,让蜀山族损失惨重,伤亡无数, 两个时辰过去,大雨渐渐落幕,清晨的阳光缓缓升起。 那一刻,满地的野兽尸体尽收眼底,一群群残兵蟹将瘫倒在地上痛苦的大口喘息。 而老弱妇孺们早已奔赴在伤员之中。 待到阿菘蓝倾尽全力斩杀掉最后一只野兽后,也因精疲力竭、身心交瘁而瘫倒在地,她就像一滩烂泥,视觉、味觉、听觉突然消失,好似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般。 “巫女……巫女……巫女……。” 她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深渊寒潭,冷的刺骨。 迷迷糊糊中,总觉有人试图推搡自己,力气大到脑水都快被摇出来了。 “怎么样?巫女可有醒的迹象?” “没有,怎么叫都叫不醒,连同药石都难以吞咽。” “那……那怎么办呢?巫女怕不是死了吧?她还活着吗?” “哪怕不死,这样不吃不喝也得饿死啊!” “闭嘴,你们都在胡说什么?” …………………… 大伙开始沉默,一时失去了主心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这会儿,整个部落里,都是萎靡一片。 妇孺们照顾着才与恶兽大战过的伤员,老弱们则是采摘草药,熬制药汤。 轻伤的勇士们则与少年、青年们重新修建部落家园。 姑娘们下良田、收粮食,备食物,至少保证所有人都能有口饭吃。 虽然农作物被野兽们破坏的所剩无几,但好在剩余的粮食还能挨过月余。 昏迷的阿菘蓝也被送回了洞府,请来了当地的儒医为她诊治。 “怎么样?巫女可还有救?” 儒医不发一语,只想取下阿菘蓝的面纱查看伤势。 心腹见状,赶紧阻拦。 “你可莫要犯蠢,要知道巫女的规矩。” 治病看诊主要就是望闻问切,儒医想检查仔细,就被其心腹制止了。 儒医无奈叹息一声!也罢! “巫女尚有存息,只是不知何故长眠不醒,我先开些药,服用看看。” “难道,就找不出什么原因吗?” “依巫女如今病势来看,应当是劳损过甚所致,身体虚弱也是正常,至于昏迷不醒,我确实无法找到病因。” “如果是这样的话,巫女怕不是要长眠不醒了,这可如何是好?” 大伙正在担心时,儒医忽觉哪里不妥。 她不过是疲劳所致,怎么脸色看起来苍白如纸,眼窝深陷,皮肤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只是,巫女面纱遮住了下半边脸,无法确切的找到病理,所以只是怀疑。 “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哪里不妥,你也可尽数告知。”心腹似乎看出了儒医的为难与欲言又止,赶紧出言示意。 “我也只是猜测,不如查查巫女身上有无伤处再说吧!” 儒医话落!便与洞中的男人知趣的退出了洞府,候在了洞口。 “巫女阿姊……巫女阿姊……。”阿拓不由其母阻拦,拼命的往阿菘蓝的洞府冲。 “阿拓,阿拓,你听话,巫女有伤在身,需要静养,你不要去打扰她……你听话。” “我不,我要看看巫女阿姊,他们都说巫女阿姊伤势过重,恐怕活不过今夜,我不放心,我要看看……,我不让巫女阿姊死,我要看着她,不许她离开我……。” “阿拓……阿拓你听话……。” “我不。”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其母有些不耐烦了,想要伸手教训他。 幸而洞口守候的儒医拦住,不然阿拓这小子必得脱一层皮。 “小小年纪重情重义是好事,何必训斥他。” “唉!这孩子与巫女感情好,不论怎么说,他都要来看看。”其母无奈叹息! “儒医,你让我见见巫女阿姊吧!”阿拓哀求着。 “阿拓,你阿母说的很对,巫女重伤,需要静养,你冒然打扰,巫女又怎么能好起来,你听话哈!跟你阿母回去吧!待到巫女醒来,我必告诉她你来过。” 阿拓失落的点了点头,红红的眼眶就要溢出泪来。 他扯了扯儒医的衣袖,可怜巴巴的问着:“巫女阿姊会死吗?” 一句话让大伙都沉默了,而阿拓则瞪大了真诚的眼睛,怀揣着希望等待着儒医的答案。 “放心吧!巫女不会死,很快就会醒来。” 儒医抚摸着阿拓的小脑袋,也不想破灭他心中的希望,故而好言安慰着阿拓。 “真的吗?” 儒医点了点头:“回去吧!或许你一觉醒来,就能看到完好的巫女站在你的面前了。” 阿拓望了望洞内油灯通明的方向,又瞧了瞧儒医给与他肯定的点了点头。 磨蹭良久,阿拓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其母离开了。 “儒医,请进。” 儒医闻言,赶紧冲了进去。 如果他猜测的不错,巫女这次昏迷绝对不简单。 她的伤势,也绝不是表面看见的那么普通。 “你猜的不错,巫女身上的几处伤确实可疑。” 说完!心腹便将手握的银针递进了儒医的手里。 “这是是从巫女身上取下来的,不知是否有毒?” 儒医震惊之余,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乖乖,足足有十根之多,每一根银针都呈乌黑色,闻之恶臭,碰之辣手。 儒医犹如受惊的鸟儿,心中一紧,吓得手中的银针掉落。 大伙见状,也大约猜到了其中的不简单,恐怕是剧毒无疑了。 “是谁?谁敢谋害巫女?到底是谁?”心腹大惊失色,心中惶恐。 “此事不宜外传,得先瞒着,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儒医赶紧捡起地上的银针藏了起来,仔细提醒着心腹。 “此毒之烈,就仅一滴就可杀死一头巨猛,何况是巫女,不过,奇的是,巫女并无性命之忧,只是昏厥,看来,此毒还有解药,我且回去研究研究,你们切勿泄露今日之事,一个字都不要对外提及。” “放心,我还要亲手抓住那歹毒的恶贼,施以严惩,绝不放过。” 儒医收拾好药箱,深呼吸一口气后,才装作无事人一样出了洞。 随着儒医的离开,洞外不远处的深林里,一抹人影也忽然消失。 心腹坐在床榻上,望着昏迷的阿菘蓝。 回想起方才为她检查身体的场景,心中莫名升起一抹心疼与疑惑。 一个小小身躯,却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疤,而且每一处疤痕都扭曲的可怕。 就连一块好的皮肤都找不到,甚至密密麻麻的好似肥硕而蠕动的虫子。 “巫女,你这一生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啊?” 第178章 我们回来了嘿嘿嘿 “阿荼噜……!” 三日后的半夜三更,阿菘蓝从梦魇中惊醒。 随着她的一声呼唤,也将睡梦中的素裹唤醒。 她揉揉了惺忪的双眼,望了望不远处的床榻。 素裹见状,激动的“腾”的一下跳了起来,素裹瞬间清醒,那脸上的欣喜与担忧双面交织。 “巫女……巫女,你终于醒了。” 素裹近乎飞奔一般,奔向虚弱的阿菘蓝。 “素裹,我昏迷了多久?” “没多久,没多久,你可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儿果子?” 阿菘蓝虚弱的摇了摇头,指了指洞口。 “族人们都还好吗?可有伤亡?” “巫女放心,那日幸而你来了,救了大伙,族人们只受了一些伤,并没有一人殒命。” 阿菘蓝听罢!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素裹为阿菘蓝整理了一番被褥,又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见她额头冒汗,脸色煞白,喘息之声沉重而又低迷,好似受惊过度所致。 “巫女好似做噩梦了。” 阿菘蓝吃力的点了点头,望着洞口的方向,良久没有说话。 待到素裹打算去给她找些吃的时,阿菘蓝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忙问:“近些日子可有恶畜来袭?” “没有呢!应该是全部都被剿灭了吧!竟没有一丝动静了。” “不好。”阿菘蓝大呼不妙。 “怎么了?” “傻丫头,你瞧那润丰山有多大,咱们剿灭的恶畜又有多少?” 素裹不解,细想,猛然大悟。 “那些恶畜死了不少同伴,应该不敢轻易来袭,估摸着是等着咱们松懈后……,遭了,不好……。” 素裹惊呼! “赶紧通知所有勇士,暗中埋伏,准备今夜大战。” 阿菘蓝连忙吩咐素裹准备夜战。 而素裹也马不停蹄的赶紧通知族落里的所有轻伤或未受伤的勇士备战。 其余老弱妇孺还能动弹的,全部拉来埋伏,以便后方偷袭。 阿菘蓝拖着虚弱的身躯,硬生生干了半头烤羊肉,体力恢复几许后,她抹了抹嘴角的油渍,便奔赴了埋伏场地,与族人们共进退。 “巫女……您怎么来了?您该好好修养的……我们……。”素裹担忧阿菘蓝的身体,想要劝说阿菘蓝离开,但却话到嘴边儿,就被阿菘蓝的一个噤声的动作给打了回去。 大伙已经准备就绪,静心等待。 只是才经历过一次人兽大战的惨状,族人们有所后怕也是在所难免的。 他们个个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忍不住紧张的抖了抖身躯。 直到恶兽们悄悄窜出深林,慢慢走进大伙埋伏的陷阱里。 它们虽没有人类那般诡计多端,但至少有脑子,也很机灵,故而不敢冒然夜袭,只敢谨慎的观察着四处。 大伙都已经手冒冷汗,全身燥热,紧张又害怕的心已经突突跳了。 阿菘蓝粗略数了一下,大约一百来头的样子,对付起来不算难。 何况,在素裹的带领下,大伙已经埋伏好了几十处陷阱,就等瓮中捉鳖了。 待到领头的几十只野兽走近第一个陷阱时,阿菘蓝摆了摆手,大伙紧紧拽着的绳索猛然一松。 只听一阵惊吓嚎叫之声传来,尘土飞扬之际,领头的几十只野兽已经落入陷阱。 而剩余的也在树梢上埋伏的族人们一箭箭射击之下,死伤过半。 活下来的慌不择路,四处乱窜,早已没有了斗志。 “给我杀……。”阿菘蓝一声令下,带头冲进了剩余野兽群中。 此时野兽群已经溃散,慌乱的一批,大伙对付起来简直是游刃有余。 他们只三下五除二便将剩余活口全部斩杀。 而被困陷阱里的几十只野兽也全部被他们活埋。 阿菘蓝仗剑喘着粗气,迎着月光,显得那一身的血渍更加明亮鲜艳,将一身的白衫染的绯红。 她虽于心不忍,却也无可奈何。 恶畜们,不要怪我心狠,弱肉强食的天地间,王者胜,勇者活,实力说话才是王道。 阿菘蓝的眼神里带着王者的气势,犹如天地间唯一一颗闪亮的星星。 经历过阿荼囡家破人亡的一世,又经历过娜灵姬国仇家恨的一世,更经历过随后悲惨的十二世人畜轮回,她已经看淡生死,不恋红尘,不计爱恨情仇,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柔软可欺的阿荼囡了。 此时,山间再次响起无数只野兽们的嚎叫声! 大伙忽然一慌。 “山……山上还……还有,怎么就杀不完呢!” “莫怕,巫女在此,咱们跟它们拼了。” “不可,我族损失惨重,不宜再战。” “小老头,就你胆小怕事,咱们已经杀了这么多恶畜,也不差山上的那几头了,若我们今日,不杀进山巅灭了那群恶畜,我族族人将死无全尸,一生受到那群恶畜的报复。” “对,阿苏说的对。” 一群族人围在阿菘蓝身边儿气势高昂的誓要将山上的一群野兽灭种。 而阿菘蓝却因疼痛紧紧捂住身上的伤处。 今儿既不是阴天,又不是下雨天,怎么身上会有疼痛感? 难不成是常年被这种天劫折磨导致,出现了肌肉记忆,形成了阴影? “巫女……?您没事吧?”素裹发现了阿菘蓝的不对劲,赶紧上前查看。 阿菘蓝大口深呼吸着,将疼痛压制下去。 然后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无碍。” 素裹不放心的打量了一番阿菘蓝,见她确实无不妥之处,这才放心。 “眼下,我们应该怎么做?” “山上的恶畜应该所剩不多了,应当趁机将恶畜全部斩杀,以免后患。” “好。” 素裹认真的点了点头,捡起地上的大刀,举过头顶,挥舞在空中。 “勇士们,巫女有令,所有人跟随我杀上山巅,剿灭恶畜。” 大伙们斗志昂扬,好似打了鸡血一样,个个举起手里的武器,疯狂的往山顶上冲。 为首的勇士,最为勇猛,引领着族人迅速往恶畜的集聚地杀伐而去。 跟在身后的阿菘蓝不由得无奈一笑。 这些人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干就干,壮志成城的斗志,只怕上了战场,连帝鸿族的将士看了都怕。 冲上山顶,百米远处,恶畜们的聚集地,远远望去,那些恶畜居然幼的幼,小的小,残的残,伤的伤,余下的几只雄性恶畜也萎靡的没有了斗志。 素裹带着大伙悄悄的慢慢靠近。 所有人左右散开,将这群野兽呈半包围之势,在素裹的一声令下之时,大伙一拥而上,将野兽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随着山巅上的恶兽们哀嚎不止,山下等待的老弱妇孺们也开始担心的坐立不安。 “阿母,巫女阿姐他们能平安回来吗?” 而搂着阿拓那弱小身躯的妇人,只担忧的点了点头,心慌的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半个时辰后,山林开始动摇,树木摇曳,带着一阵阵尘土飞扬,好似野兽们将要从荆棘丛中席卷而来一般。 老弱妇孺们顿时紧张的警戒起来,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其中年轻的妇人们赶紧将孩子们护在身后,举起手里的武器,紧张的备战着。 而中间的老人也不畏缩,将幼小的孩子们护在包围圈内,也吃力的举起手里的镰刀、锄头、拐棍……等防御。 心慌的等待了半个时辰……一炷香……半刻钟……。 终于……。 “我们回来了。” 此刻只见一个青年,手里提溜着半块野兽的后腿,突然从林子里窜了出来,将戒备的老弱妇孺们吓得险些见阎王。 大伙冷静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要不是反应的快,早就将这小子刺成刺猬了。 第179章 我等你,你也要等我 “哎!臭小子,你找死啊!不带你这样吓人的,知不知道要不是我们发现及时,你早被我们刺成臭虫了。” “你这小子,平时就喜欢一惊一乍的,能不能有个正经,再这么胡闹,将来怎么纳良人?” 那小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他不过只是想逗一逗大伙嘛!干嘛这么小气,说恼就恼了。 “你……你这小子,我真想一刀砍了你……。” 那小子,吓的赶紧抱头求饶。 “错了,错了,我错了,好了好了好了……别闹了,我求饶。” “不能够,就要收拾收拾你,看你以后还敢吓我们不!” “就是就是,叫你吓我们……。” 大伙正玩的欢,便只听一阵呵斥声!:“好了,好了,别闹了,快停手。”随着一阵话落! 素裹便搀扶着阿菘蓝慢悠悠的出现在了大伙面前。 “巫女阿姐……。” 阿拓激动的飞奔而去,抱着阿菘蓝的柳腰,红着眼眶,哽咽着:“巫女阿姐,我以为,我以为你死了,再也不回来了,我好难过……。”呜呜呜呜呜呜呜。 大伙不由得噗呲一笑。 阿菘蓝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臭小子,你能不能盼我一点儿好,动不动就以为我死了,难不成我死了,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胡闹了?” 阿拓不好意思的抹了抹眼角那呼之欲出的泪点,猛的摇了摇头。 “没……没有,才不是呢!我只盼着巫女阿姐平安喜乐,陪阿拓上山打猎,学本领呢!” 大伙再次悠悠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着大伙的笑声响起。 一群扛着无数野兽尸体的勇士们也从林中陆续赶到了阿菘蓝面前。 “巫女,这些恶畜我们已处理干净,该埋的埋,该扔的扔,能留的我们也留了一些。” “这些上好的皮毛可不能浪费,给大伙做几身衣裳,让孩子们防寒。” “是啊!方才那馋嘴的臭小子饿急眼了,削了一块兽肉烧了吃,说是美味,我们便处理了一些带回来,给族人们尝尝鲜。” 一位勇士指了指一旁鼻青脸肿且带着委屈的臭小子,他不满的嘟哝了一句:“说的好像你们没有吃一样。” “明明是你先带头吃的,我们才闻着香味儿尝了尝,咱们……咱们可不像你那么馋嘴。” “嘿!你不馋嘴你别吃啊!吃了还赖我,感情是让我一人吃了呢!” “哎哎哎!你小子,力没出多少,吃倒是挺能吃,我们累的半死,你却吃的起劲……。” “就你这么小气吧啦!将来纳不到小良人,没有姑娘喜欢你……。” “哎!哎哎哎!你……你小子说什么呢!你才没姑娘喜欢,有本事你在说一句……。” 那小子见那勇士朝着自己的身前逼来。 那么大一块头,威武的跟天兵天将似的,勇猛的着实让人胆寒。 那小子抱头笑嘻嘻的,趁机就要溜。 “臭小子,有本事别跑啊!让小爷我看看你多大本事,敢说没有姑娘喜欢我,给我站住……。” 两个人拌嘴拌着拌着就开始追逐打闹。 带着一身腱子肉的勇士哪里能撵得过健步如飞的小瘦子,索性他一下子跳跃在了那小子背上,双手双脚死死锁住他。 那小子气的哟!甩都甩掉,快崩溃了呀! “你下来。” “我不下。” “你下不下?” “我不下。”………… 大伙满头黑线,无奈一笑,两个大小伙子,怎么跟个孩童抢吃食一样,令好气又好笑。 阿菘蓝望着族人们这和睦又宽和的气氛,不由得会心一笑。 这种其乐融融欢颜笑语的氛围,真的很难让人不开心。 只是片刻欢喜,让她那身上的无数伤口牵起了剧烈的疼痛,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索性她掩饰的快,并没有人发现她的异样。 “都回去吧!” 阿菘蓝实在撑不住了,得赶在发作之前回到洞中休息。 素裹摆了摆手,带着大伙回了部落。 没有了野兽的滋扰和破坏,大伙也终于回到了往日的宁静祥和。 阿菘蓝站在高山上,望着田地间大伙忙碌的身影,河岸边渔民们打鱼的身影,院落里孩童们的欢笑玩耍的身影。 还有勇士们上山打猎的身影,妇人们家中养蚕织布,少女们林中摘果子酿酒,青年们开垦山林种植的身影。 “这样的日子,会越过越好吧!” “一定会的。”不知何时素裹悄无声息走了过来,为阿菘蓝披上了兽皮大氅。 她紧紧握着阿菘蓝那冰凉的小手。 而她的面上却勉强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 她能感觉得到,她将要离开了。 好不舍。 舍不得这里的土地,这里的人,这里的风景,这里的美好。 这几千年来,她还是无法习惯这种生离死别。 “素裹,你看,远处的那片霞光好美。” “是呢!真是难得一见。” 阿菘蓝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来。 身体再次隐隐作痛。 老天爷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得赶紧了结所有的一切了。 “我累了,想回去歇歇。” “好。”素裹搀扶着虚弱的阿菘蓝,回到洞中。 “今日收到阿绒送来的信笺,不多日便能抵达族落了。” 素裹打开一卷兽皮,几串文字无不是向她报平安的话。 阿菘蓝吃力的拂了拂额角的碎发,望了一眼兽皮上的文字。 这丫头,字还是写的那么丑,一点儿也没变。 虽然这些文字里全是报平安的话,可瞧着怎么带着一些惆怅和幽怨呢? 这丫头,莫不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了? “听闻,阿绒那丫头还带着一个罪妇回来,说是刺杀螺祖姑娘未成,反重伤了共主,此事在帝鸿影响不小。” 阿菘蓝并不觉得意外,只淡淡道:“待那妇人回来一审便知。” 素裹闻言不敢多言,只好知趣的退避了出去。 此时洞中已无二人,阿菘蓝这才捂着疼痛的伤处闷哼一声! 那种蚀骨之痛让她几度昏厥。 她知道,她的时日不多了。 “螺祖,今后,我不能守护在你左右了,望你余生好好爱护自己,做一个随心随性的人……。” 阿菘蓝忍着剧痛,喃喃了几句便晕厥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 虚弱的阿菘蓝再次从梦魇中惊醒。 “阿母……阿弟……。” 这些日子以来,她开始频繁梦到过去,回到那个家破人亡的场景。 看来,我阿菘蓝真的快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了。 呵呵呵,好讽刺的一生,来来回回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痛苦离开。 阿菘蓝无奈苦笑一阵……。 “巫女……,咱们什么时候启程?”素裹突然从洞口冲了进来。 二人相视一愣! 阿菘蓝愣的是突然被素裹打破了思乡之痛。 心腹愣的是,阿菘蓝看起来怎么越来越虚弱,苍白的脸颊,薄弱的身子,眼神无神的神色,好似得了一场大病似的。 “巫女……您有哪里不舒服么?我瞧着您怎么这般痛苦。” 阿菘蓝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无碍。” 从这时候起,素裹的疑虑越来越重,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阿绒快到族落了,我们也该赶回去与她会合了。” 在素裹的搀扶下,阿菘蓝很快穿戴整齐。 启程时,整个润丰山的族人前来相送。 百姓们个个红着眼眶,哽咽着。 一框框的果子、干粮、皮毛、鸡鸭、酒水……,直接将阿菘蓝等人淹没。 百姓们的不舍与热情,让阿菘蓝突然红了眼眶。 想着将来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子民,心中莫名的隐隐作痛。 “巫女阿姐,你还回来看我吗?” 阿拓抱着阿菘蓝久久不肯松手。 红肿的双眼好似从昨晚就开始哭了。 “会,会的。”阿菘蓝温柔的答应着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那我等巫女阿姐,巫女阿姐也要等我,等我长大,我也要保护你。” 阿菘蓝动容一笑,不舍得的将他揽进了怀里。 “好,我等你,你也要等我。” 二人相视一笑,击掌为盟。 第180章 虽羡慕,但也钦佩 送别后。 阿菘蓝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她望着蜀山族的大好河山,眷恋的久久不能释怀。 她抚摸着自己的坐骑胖团子,到时候与它作别,不知道又是怎样的煎熬与痛苦。 一旁默默观察着阿菘蓝一举一动的素裹,心中不安之感越来越强烈。 近些日子,她的行为举止,都好似在与这个世界做着告别。 “巫女,饿了吗?吃点儿果子吧!咱们歇息歇息再赶路,不急。” 素裹赶紧岔开话题,不想让自己胡思乱想下去。 阿菘蓝摇了摇头,执意赶路,素裹无法,只能紧紧跟随。 因为阿菘蓝的身子时不时犯病,故而赶路的路程十分艰辛。 索性并未耽误,终于在半月后赶回了族落。 “巫女……,巫女……,巫女……我们回来了……。” 不远处,阿绒开心的不断向阿菘蓝招手,呼喊声,足以撼天动地,想来,是太想念蜀山族,想念阿菘蓝了。 “这丫头,也不怕将恶畜招来。”素裹不由得一笑,打趣道。 “她自来是这般无忧无虑的性子。” “也不知道这丫头在帝鸿族有没有闯祸?”领主不免兴趣大起,也开始打趣阿绒。 “瞧她如今这模样,肥的就跟豕彘一样,想来是在帝鸿族吃的好睡得好,不愁烦心事。”素裹笑道。 “怎么?你是跟着我饿着了还是委屈着了?不如我也将你送去帝鸿族养些时日可好?” “哎呀!巫女……,你又打趣我。”素裹不好意思的双颊一红,她羡慕阿绒是不错,因为她性格好,无论到哪里人缘都很好,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吃香,但她也不嫉妒,只是佩服罢了! “巫女……巫女……巫女,我好想你呀!” 阿绒近乎飞奔一般,跑到阿菘蓝面前,紧紧抱住了她。 阿菘蓝有些讶异! 还有些不习惯。 这丫头虽然性格活泼开朗,但甚是懂规矩,不会这般无规无矩。 “哟!帝鸿族可真是好地方,把你养的这般无礼了,没大没小,不懂规矩。”素裹不满的吐槽了阿绒一句。 旁人不知道,都以为阿绒在帝鸿族学乖张了。 可阿菘蓝清楚,这丫头一定是在帝鸿族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让她如此委屈愁肠。 “好了,回去再说吧!这样子,就像是一个哭鼻子的小娃娃,羞不羞?” 阿绒反应过来,捂了捂通红的眼眸,哽咽着点了点头。 随着大部队回来的还有螺祖的父亲跟幼弟幼妹,也包括刺杀螺祖不成的罪妇。 领主走在最前面,保护阿菘蓝的安全,其余勇士紧追其后。 只是暗处一闪而过的身影还是让眼尖的领主给捕捉到了。 只是没有声响罢了! “阿绒,你可有在帝鸿族闯祸?有没有惹麻烦?有没有惹出让螺祖为难的祸事?” “哎呀!没有啦!巫女您怎么老认为我会在帝鸿族闯祸?我可乖得很,没有做出给我蜀山族丢脸面的事。” 阿菘蓝微微笑:“那就好。” “那……螺祖在帝鸿族可好?是否安乐?”阿菘蓝犹豫片刻,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阿绒不由得愁容满面,面露不解之色。 阿菘蓝大约是猜到了什么?转头望了望身后的其父和幼弟幼妹们。 他们个个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一副愁容。 “共主身边儿先后纳了两位良人,还是螺祖姑娘亲自择选的,她自己是否安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都替螺祖姑娘感到不值。” 帝鸿族一夫多妻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所以也并不意外。 “共主乃盖世英雄,是天地之主,姑娘们仰慕他,愿意嫁给他的也多不胜数,他既只愿纳两位良人与螺祖共事,便已是深情,你又何必为螺祖鸣不平呢!” 哼! 阿绒生气,不想理会阿菘蓝。 他们是部落里权势最至高无上的人,做什么事、行什么法自然有他们自己的权利和理由,可哪里懂得普通老百姓对另一半的忠诚与责任。 阿菘蓝不由得悠悠一笑。 遥想当初她还是娜灵姬时,也是纳了好几位夫君,是不是也说明,她也是一位无德君王? 回到洞中,提来罪妇,缴上凶器。 阿菘蓝先是吩咐阿绒偷偷去了禁地查看情况是否属实? 然后才命素裹去往牢狱中查看。 阿菘蓝还未审问罪妇,罪妇倒先疯笑了起来。 笑的领主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死到临头还敢放肆。”领主大喝一声!却依旧呵不住罪妇。 罪妇依旧疯笑。 “你是什么东西?敢呵斥我?你也配,什么领主,连你女儿都不……。” 罪妇讽刺的话还没有说完!着急忙慌的领主就上前给了她一巴掌。 顿时将罪妇给打懵了。 “恶妇,好好说话,莫要胡言乱语丢了小命,你的母族亲眷还在我手上,你自己最好掂量清楚。” 罪妇闻言!又惊又气,又怕又惧。 最后以装疯卖傻企图蒙混过关。 阿菘蓝有些不耐烦了。 她最厌恶别人在她面前演双簧,一时便对领主掀起了兴趣。 这其中,怕不是还有更大的瓜,等着她去挖掘吧? 难不成,还有什么惊天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阿菘蓝吃瓜、爱八卦的本性一下子被二人挑了起来。 “哦~?这恶妇的母族亲眷已经被领主你给抓起来了,可真是迅速啊!不等本巫女吩咐,领主你便免去了本巫女的烦恼,很好,很好。” 领主心虚的一慌,脸上的变化转瞬即逝,瞬间淡定下来,想好了说辞。 “巫女莫怪,我想着您近日精神欠佳,定无闲暇处理此事,前些日子阿绒又来信告知实情,才知其中缘由,便先审了这恶妇的母族亲眷,以免有所遗漏,这不过也是顺手的事,也就一同择办了。” “很好,领主办事,我自是放心的。” 此时罪妇听罢!才知领主早已审了自己的家人亲眷,心中又气又急。 想必这领主用了极端手段审讯,动用了重刑。 以领主为人心狠手辣的程度,怕不是家族中的亲人已经死伤惨重。 罪妇担心不已,又无可奈何,甚至忧心忡忡。 眼下局面,她又该站哪边? 她思来想去,心生一计。 第181章 阿绒的心事 这时,阿绒与素裹办差回来。 纷纷与阿菘蓝附耳了几句。 瞧着阿菘蓝脸上的表情,想必是查到了什么? 倒让一旁的领主与罪妇有些心慌。 直到阿菘蓝向那跪地不起的罪妇招了招手。 “上前来回话。” 罪妇心中忐忑,小心翼翼的跪在阿菘蓝脚下。 “告诉我,是谁派你前去刺杀螺祖姑娘的?” 罪妇闻言,依旧疯笑着摇了摇头,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 “我说过,没有人指使,是我自愿的,我看不惯螺祖的作为,所以自作主张前去刺杀她的。” 呵呵呵!“不过,她身边儿的那个男人倒是挺聪明,第一次并没有让我得逞。” 罪妇不知所谓的疯笑,企图装疯卖傻将阿菘蓝糊弄过去。 “所以,你便恶毒的杀了那孩子,嫁祸给螺祖,趁机刺伤共主。” 阿菘蓝那嗜血的威压,致使罪妇半天反应不过来。 她那双恐惧的双眸,好似要被凌厉的阿菘蓝剜出眼珠儿。 “是……,不~不不不不是,……是,不是……,不是……。”罪妇被阿菘蓝的气势吓的有些疯癫,竟开始自我怀疑。 “到底是也不是?”阿菘蓝继续厉呵道。 “刺杀共主乃是死罪,若罪证确凿,你不但要以死谢罪,还有连同你的母族亲眷都要因你之罪受到惩处,你可要想清楚了。” 阿绒阴冷低沉的吐出几句话,更加唬的罪妇乱了分寸。 尤其是这主仆三人那居高临下的气势,刚正不阿的面容。 罪妇险些招架不住,就要吐露实情时,一旁的领主却坐不住了。 他着急忙慌的给了罪妇一脚,大喝一声!“恶妇,还不老实交代。” 只见罪妇重重的摔在地上,磕破了额角,疼痛猛然袭来,让本来分寸大乱的她,瞬间清醒,片刻冷静了下来。 领主的举动,令主仆三人面面相觑,心照不宣的猜到了这其中的缘由。 “恶妇,你最好想清楚了,若在巫女面前胡言,撒谎诓骗,你的母族亲眷便因你而获罪。” 罪妇闻言,心中那叫一个郁闷。 一边儿是权势滔天,顷刻间就能让她的母族倾覆的巫女 一边儿又是心狠手辣,以挟持她母族族人性命来堵她嘴的领主。 两边都得罪不得,两边儿都不能诓骗,真是太难了,太难了,愁死人了都。 “刺杀螺祖,谋害共主,乃我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若巫女要我用此事来陷害他人,那老妇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早知她有这番说辞,听他狡辩,阿菘蓝也并不觉得意外。 而一旁的领主,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如此!那便先关押吧!” 阿绒应是一声!提溜着罪妇,拖着她悠哉悠哉的往禁地而去。 那妇人又惊又惧,声嘶力竭的挣扎激将这阿菘蓝。 “巫女……巫女,阿菘蓝,阿菘蓝,你杀我呀!杀了我呀!怎么?不敢么?……。”罪妇一边儿疯笑激将阿菘蓝,一边儿狼狈的被阿绒拖拽着走了。 “这恶妇既然已经认罪,巫女何不即刻杀之,以免留下祸端,再次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领主看似淡定建议着,实则内心已经急得不行了。 阿菘蓝冷冷一笑,摆了摆手:“我累了,你回去吧!” 领主无法,只得无奈退避。 素裹将领主送走后,四处查看了一番,见无异样之后,才回到洞中说道:“巫女您猜的不错,娇之果然不在囚牢,顶替她的正是阿古稣的心腹阿左。” “就知道这丫头不够安分,必然挑起争端,看来,她是坐不住了。” “巫女您如今平安回来,想必她已经急得团团转了吧!” 阿菘蓝望着素裹悠悠一笑。 “交代你一件差事,你务必办妥。” “好,巫女放心。” 阿菘蓝与素裹附耳一语后,素裹便匆匆办差而去了。 待到阿绒回来,已经是半炷香了。 “怎么样,可有发现异?” “我刚走没多久,就有人着急去见那罪妇了。” “甚好,无论是谁,先抓了关起来,来多少抓多少,不必顾及。” “是。” 打架的差事,阿绒乐得其成,出去了两个多月,吃喝玩乐,玩的不亦乐乎,好久没松松筋骨,都快忘了自己是勇士了,再不打打架通通筋骨,只怕刀都快提不起来了。 “说来也奇怪,我才出去没多久,怎么禁地里的野畜全都不见了,一只都没有瞧见,难不成会凭空消失?”阿绒费解的挠了挠后脑勺。 阿菘蓝得意一笑,轻描淡写道:“都被你家巫女我亲手斩杀殆尽了。” “哈?巫女您?”阿绒不可置信的望着一脸淡然的阿菘蓝。 她自信而又肯定点了点头,一副得意又傲娇的模样,引得阿绒佩服不已。 “巫女,你也太厉害了吧!” 阿菘蓝忽然无奈笑着摇了摇头:“能将禁地里的野畜一只不少又顺利的引去润丰山的人才真厉害。” “什么?天啦!我到底错过了多少奇闻怪谈啊!到底是谁?这么有本事,竟能悄无声息的将野畜赶至润丰山,而且还都听话的乖乖的去了润丰山,真是厉害了。” “或许,很快就有答案了。”阿菘蓝脸上的自信让阿绒怔了一下。 “不过,今日我倒要问问你,你在帝鸿族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能令你心神不宁,焦躁不安?” “啊?什……什么啊?哪有?”阿绒心虚的不敢面对阿菘蓝,眼神不断闪躲着阿菘蓝的质问。 “你心里的烦闷我如何看不出来,也只有你自己以为能瞒过我。” “我这不好好的嘛!哪有心神不宁,巫女你都不知道,回到蜀山族能见到你我多开心啊!” “少来,你老老实实交代,本巫女或可饶你一命。” 阿绒不知从何说起,几次欲言又止,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阿菘蓝见她为难,也不强求。 “罢了!你既不愿意说,我也不逼迫你,等你以后想说了,再告诉我吧!” 阿菘蓝撂下一句话,便踱步出了洞府。 第182章 涨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 “阿古稣,阿古稣,阿古稣,你这个不知天地厚的臭丫头,赶紧给我滚出来……。” “怎么了?”其妻午睡醒来,刚穿好衣衫,就听见领主在洞中呼喊,听语气似乎很是气恼。 果然,她刚起身,就见气鼓鼓的领主坐在了石凳上吹胡子瞪眼。 领主无处发泄,又见其妻跟没事人儿一样,心中气结,猛的一拍石桌,直接将茶杯震碎。 吓得其妻差点儿跪了。 这是她嫁给领主这么些年,第一次见他发脾气。 他自来是位“情绪稳定”的男人,遇事从来不慌,今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般愤怒? “怎么了嘛?你一回来就发脾气,也不说说为什么?你这是要吓死我还是要处决我?” 其妻委屈吧啦的抿着薄唇,一通埋怨,顺带娇弱的撒了个娇。 这下可给领主心疼坏了,但眼下,他却又拉不下面子来向她服软。 他好不容易耍了一次霸王威风,可不能轻易被爱妻一顿嘤嘤凄凄的可怜样,给气势压的一泻千里。 其妻愣了一下!忽又嘤嘤委屈起来。 这么多年她都是凭这项本事拿捏领主的,所以到了如今这把年纪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被他宠的不像是个妇人。 今见他忽然不吃这一套了,故而有些错愕与担忧。 “阿古稣呢!” 领主故作威严询问道。 只是那温柔爱怜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其妻只觉委屈,但心想,还要保住阿古稣要紧。 “不是你严禁阿古稣出去闯祸么?这会儿她还被关着呢!你不发话,谁敢放了她。” 其妻刻意替阿古稣遮掩的小心机哪里能瞒得过领主,那拙劣的演技,早已被领主看穿。 “既如此!你叫她出来,我有话要问她。” 其妻愣然!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这会儿,阿古稣还赌气睡着呢!谁叫她起来都没用,指不定一会儿又要发脾气了。” 领主气的再次猛拍案而起,这下直接将茶盅也给拍飞了。 其妻又是被吓了一激灵。 看领主这样子,恐怕这次阿古稣闯的祸不小。 “你若不叫她出来,待到我亲自找到她,便直接打死。” 领主的一顿狠话输出,将其妻都给整沉默了。 怎么办?怎么办?这丫头到底闯了什么大祸?让她父亲这般暴怒。 其妻思量片刻,赶紧与心腹去寻找。 由于自己的于心不忍,阿古稣才被关到第二天,她就偷偷的将阿古稣放出去了,这么些日子,她总共也没有见到她三次面,这会儿也不知道她跑哪去野了,这可怎么找? “你们赶紧悄悄出去找找,若是找到了,让她在外面躲几日,等领主气消了,再回来领罪。” 心腹们应是一声!纷纷退避办差而去。 其妻在卧房急得踱来踱去。 眼下正在领主气头上,劝肯定是劝不好了,要想法子稳住领主才是。 就在她急得团团转时,洞外突然响起了阿古稣那洪亮的呼唤声! “阿母……阿母……阿母……。” 其妻大呼不妙,赶紧冲了出去,不巧,正见阿古稣那唯唯诺诺,慢腾腾的往领主面前移动。 瞧着领主的表情,怕是暴怒之下要一口气把她给活吞了。 “阿父……阿父安好……。” 其妻见状,赶紧打圆场。 “阿古稣!你怎么这时才回来,你阿公也是,把你留的这么晚,若是路上遇到什么危险可怎么好?” 阿古稣顿时反应过来,赶紧搬出自己的外公做挡箭牌。 “啊!是啊!都怪阿公,非得留我多陪陪他老人家,这才回来晚了。” 领主阴沉着脸。 “是吗?” 阿古稣疯狂点头。 “是是是的,女儿不敢欺瞒阿父。” 领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撒谎都撒到他跟前来了,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悔改。 领主再一次猛的拍案而起,石桌碎裂,尘土飞扬之下,阿古稣吓的赶紧躲进了其母的怀里。 “阿母……阿母救我。”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躲在你阿母身后算什么?” “阿父,你发这么大脾气,我害怕。” 哼! “你会害怕?说,近些日子,你都做什么去了?” 阿古稣一慌,心虚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凶什么凶?吓着阿古稣了。” 瞧着其妻生气又袒护的模样,领主无奈轻叹! 好好的男子气概就这样被其妻娇柔的威势给堵了回去。 “你怕为父,难道就不怕阿菘蓝那女人疯子吗?” 领主一提及起阿菘蓝,阿古稣就来了脾气,没有了方才的半点儿畏惧,甚至怒火中烧,心中愤愤不满。 “怕她?我怕她做什么?阿菘蓝算什么东西,也配我惧她。” “闭嘴。”领主气结,大喝一声! 阿古稣不满的嘟哝的小嘴,眼神里全是不服与不甘心。 “丫头,你老实告诉为父,你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你今日必须一字不差的道明,不然,为父也难保你性命。” 阿古稣心虚的吞了吞口水,眼神闪躲的不敢直视领主的眼睛。 甚至还死鸭子嘴硬的狡辩道:“阿父这话何意?我竟不知其意,今日阿父怎么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为父再给你一次机会,莫要欺瞒,不然我与你阿母都难逃一死,阿菘蓝脾气如何你也清楚,莫要任性胡为。” 阿古稣气恼,自己的亲爹,怎么老是涨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她阿菘蓝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会让他如此畏首畏尾,畏畏缩缩。 “我不知道阿父你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要交代什么?我什么都不知情,近些日子,我一直在阿公身边儿孝敬着,并没有闯祸,如若不信,阿父尽管去问阿公。” 阿古稣的言之凿凿竟让领主立时信了三分,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多心了? “你当真?” “自然当真,不然,阿父将我交出去好了,被阿父污蔑死,总比被旁人构陷死的好。” “阿古稣,莫要胡说。”其母赶紧呵斥住口无遮拦的阿古稣。 领主闻言,半信半疑的拍了拍阿古稣的肩头,放下心中疑虑,决定信任阿古稣一次,不再质问自己的宝贝女儿。 “罢了!为父信你。” 阿古稣委屈的快要掉下一眼泪来,那模样简直可怜又可爱,让人心疼。 领主突然被阿古稣的哽咽声!弄得后悔不已。 加上其妻也在一旁委屈的埋怨他,搞得他好似欠了她们母女多少债似的,还是还不清的那种。 第183章 你是阿固的人 是夜! 禁地,囚牢。 一阵黑影闪过,寂静的囚牢内,响起一声低沉而充斥着杀气腾腾的声音。 “罪妇,你该上路了。” 话毕! 猛然将沉睡的罪妇惊醒,而不远处另一间囚牢内的阿阆乸也被吓了一跳。 “你是谁?”罪妇惊恐。 罪妇拼命的呼救,她可不想死,她还要好好活着,活着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当初阿古稣承诺过她,无论计划成功与否,她都会保她一辈子吃穿不愁。 可奇怪的是,洞外并没有守卫前来施救。 罪妇惊慌失措,害怕的蜷缩到角落里。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告诉,你若敢杀我,阿菘蓝必然彻查,到时候,你以为你能活到几时?” 呵呵呵!“阿菘蓝算个什么东西,她那点儿本事还不够我踩她一辈子,今日事毕,我看能查出个什么!” 来人面戴神鬼面具,身着粗布麻衣,利落便易。 手拿大刀,在洞外一抹光束折射下,显得更加锋利刺眼。 罪妇丝毫不放弃任何一个活命的机会,仍旧拼命的呼救。 “你以为,眼下还有人能来救你。” 来人想要快速了当的解决罪妇。 她一手捂住罪妇呼救的嘴,一手举起大刀。 就要一击毙命之时,囚牢外忽然飞来一支羽箭,那力道之强,直接将来人手中的大刀击落。 来人见状,大呼不妙,只怕中了别人的埋伏。 他赶紧抽身打算逃离。 阿绒并没有给来人机会,对战她时,不但刀刀精准却又不会立刻要了她的命。 来人有些心急如焚,只能以死相拼。 阿绒见时机成熟,假装失手将那人放跑了。 而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的罪妇,赶紧向阿绒磕头以谢救命之恩。 并要求见阿菘蓝。 看来,再嘴硬的死鸭子也怕死。 阿绒并没有理会罪妇的求饶与恐慌,反而举起大刀,一刀刺中罪妇的致命点。 血溅四方之时,一旁观戏的阿阆乸也吓了一跳,紧闭了双眼。 只听两抹蹑手蹑脚的脚步渐行渐远,直到囚牢再次恢复宁静,阿阆乸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还不禁暗骂:“娇之这蠢东西,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利索,无用,待我出去之日,必先灭其口,以免祸患无穷。” 阿阆乸暗自思忖片刻,忽觉杀气靠近,一抹人影慢悠悠的在自己面前待定。 阿阆乸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不成,阿绒连她也杀? “你也一起上路吧!”一句话落! 阿绒举起手里的大刀,就要了结阿阆乸的性命之时,她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开口说道:“阿绒,你不可杀我。” “哦~?为何?” “我知道你想知道些什么,你若留我一命,本族母必全权相告。” “何况,我并未亲口承认禅让一事,她阿菘蓝不能名正言顺安坐族母之位,杀我,你们得不偿失。” 阿绒听罢!忽然呵呵失笑,笑的阿阆乸心中发慌,忐忑不安。 “你笑什么?” “阿菘蓝从未想过坐上这族母之位,也不屑于族母之位,再说了,她想如何?与我何干,我阿绒又不是她的死士,凭什么为她卖命,她也配。” 阿阆乸闻言惊诧骇然。 “你……你背叛了她!” “什么叫背叛,我本就不是她的人,是她自己要信任我的,怪不得我利用她了。” “那你是谁的人?”阿阆乸急切的想要知道她是敌是友。 “你猜,猜不中,你便去死。”阿绒阴狠的撂下一句话。 阿阆乸闻言!心慌意乱,在死亡面前,人们总是充满无限恐惧的,为了活着,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阿阆乸想了一圈,仍旧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阿绒冷冷一笑,举起大刀,逼迫在阿阆乸脖颈上。 “我蜀山族可不留愚笨之人,既如此!我阿绒便亲自送你一程,也是足够给你颜面了。”说着!阿绒就要动手。 阿阆乸惊慌之下,随便想起了一个人,大呼:“阿固……是阿固,是阿固是也不是?” 阿阆乸极度紧张的望着阿绒,生怕猜错了人被一刀毙命。 此刻能让她唯一想到的人也只有阿固了。 果然,阿绒放下了手中的大刀,邪魅的笑着。 阿阆乸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看阿绒这颠婆的模样,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我竟不知,你会是阿固的人,可惜,那丫头聪慧机灵,却死的太早了。”呵呵呵!“那娇之也是个蠢的,屡次败在阿菘蓝手上,唯独你,竟将阿菘蓝蒙蔽的团团转,不愧是阿固身边儿的人。” “娇之。倒是有些手段的,竟不知,她是用什么法子将禁地的恶畜们带去润丰山的,且无人知晓。” 此刻,阿阆乸悠悠一笑,听阿绒的语气,她开始有了一丝的怀疑和警惕。 莫不是阿菘蓝与她串通,演给她看的吧!想用这出戏来套他的话! 阿绒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疑心,失笑道:“罢了!你不说也罢了,我去照拂照拂你藏在黑水灞的一双儿女吧!” “你什么意思?”阿阆乸急了。 “你母族势力不输阿菘蓝,这就是她不敢轻易动你的原因,但我不怕,我可以豁出性命为阿固报仇,就当为了还她的救命之恩。” 说罢!阿绒挑起阿阆乸的下颚。 阴狠邪魅的望着她:“当初你是怎么利用的阿固,怎么欺负的阿固,怎么迫害的阿固,我都清清楚楚,我暂且留着你,也只是看在你还能威胁到阿菘蓝的份上,如果你在我这里没有了利用价值,杀了你灭了你的一双儿女亦或是灭了你母族也是简简单单的事。” “你不知道吧!阿固暗中养了许多死士,只等我一声令下,你怕也不怕!” 阿绒的几句话彻底将阿阆乸整得心乱如麻,疑心重重,她既怕阿绒突然发癫,又怕是阿菘蓝的诡计,心中焦急。 此刻,她被五花大绑着,关在这不见天日的牢狱,受着每天如地狱般的酷刑,她哪里有谈判的资本。 她快撑不住了,若是再不出去,她就要死在这里了,阿菘蓝虽然是个魔鬼般的颠婆,但阿绒的疯狂也不亚于阿菘蓝,万一,那万一呢? 阿阆乸思来想去,半晌才吐出一个字。 “你想知道什么?” “一切。” “放我出去。” “你全招了,我便放你出去。” 第184章 娇之的求生欲 “阿古稣,阿古稣,你救救我,救救我,阿古稣……。”娇之近乎用尽全身力气在央求阿古稣。 “你滚开,不要碰我。离我远点。”阿古稣嫌弃的闪躲,深怕被沾染到污秽。 “阿古稣,我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你要过河拆桥吗?” 阿古稣淡漠的望着狼狈的娇之。 她已被阿绒重伤,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又因为夜里落雨,地上污泥染身,想必是为了活命,一路匍匐着来求救的吧! 可阿古稣本就是个狠心的人,怎么可能救一个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人呢? “你说的很对,如今,阿菘蓝未死,必然彻查,那就,委屈你……。” 阿古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忽然举起了手里的短匕,拽着娇之的衣襟就想要了结她。 可娇之的求生欲太强,也不甘心就这么死在阿古稣的手上,她拼命的挣扎,用尽全身力气呼救。 阿古稣一慌,赶紧捂住娇之的嘴。 “阿古稣,阿古稣,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卧房外的母亲听见动静不对,便在卧房外询问。 阿古稣赶紧控制住娇之,强装镇定道:“阿母,我无事,方才不小心摔了一下,磕着了,不碍事的。” “疼吗?让我瞧瞧。”其母不放心,听她语气实在不对,就想要进屋查看。 阿古稣一慌,赶紧制止。 “无事阿母,您不用担心,歇息一下便好。” 其母大约是猜到了什么,便没有多管。 只是娇之哼哼唧唧的求救声让阿古稣十分烦躁。 “闭嘴,在敢喊,我立刻杀了你。” 娇之心中紧张害怕,猛然心生一计,瞪大了眼睛望着卧房门口,惊恐万状的挣扎着。 起初,阿古稣并不信,非要掐死娇之。 可这时,娇之拼命的伸起手,指着门口,吃力的吐出几个字:“领……主,救……我。” 阿古稣毕竟年轻,经不住诓骗,也分辨不出真假,加之畏惧其父,故而一听领主二字,便吓了一跳,赶紧松手,转头望去。 就在阿古稣分心时,也不知道娇之哪里来的力气,能的一把推开阿古稣,便往洞口跑。 阿古稣大惊失色。 好你个臭丫头,敢骗我。 阿古稣扔了手里的短匕,迅速取下洞墙上挂着的牛骨鞭,威武的在空中“啪啪啪”挥了两鞭,洞内顿时响起一阵阴冷的“啪嗒”声!闪出细微的火花,娇之惊恐,更加拼命的逃。 阿古稣本打算将娇之捆绑了回来。 可正在千钧一发之际。 逃命的娇之正好狼狈的撞在了走来的领主怀里。 霎时间,将懵圈的领主吓得条件反射,直接将娇之用力甩在了地上。 ”什么东西?”领主有些微怒。 “阿父……。”阿古稣紧张的冲出卧房。 “领主……。”娇之吃痛的喷出一口老血,痛苦的在地上匍匐,哀求的眼神看得领主一知半解。 “娇之……,你不是该在禁地关押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父,阿父,你怎么来了?阿母方才还找你呢!我这就命人叫阿母来。” 阿古稣想将领主打发走,怎奈却被眼眸阴森的领主给瞪了回去。 “领主……领主……,救我。” 领主那凌厉的眼神瞟了瞟地上狼狈的娇之,又扫了扫心虚的阿古稣。 “敢情,你连我也欺瞒了。” 阿古稣一惧。 “阿父,我没有,我没有欺瞒你,是她,是她受了伤,胁迫我为她治伤,她可是阿菘蓝要抓的罪妇,我怎么可能救她呢!故而才打算抓她去见阿菘蓝的,阿父,你相信我。” 阿古稣学着母亲的模样,委屈巴巴的好不可怜。 “阿古稣你太无耻了,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竟然过河拆桥,将这一切罪责都推到我的头上,我才是被你胁迫构陷的那个人,你为何要害我?” “领主……领主,我没有诬陷阿古稣,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阿古稣指使我做的。” 娇之开始向领主哀求着。 她明明知道领主是阿古稣的亲父,自然会全力维护自己的宝贝女儿,又怎么可能救她,估计还得帮自己的女儿杀人灭口处理尸体呢! 领主阴沉着脸,透着一抹渗人的杀气。 他紧紧拽着娇之的胳膊,脸上丝毫没有怜悯仁善之心。 “告诉我,阿菘蓝知道多少?” 娇之连忙摇头。 “没有,我并没有向阿菘蓝透露一个字,也绝不会背叛阿古稣,这些日子,我也未曾让阿菘蓝以及她身边儿的人招认一星半点儿。” 领主顿时放心不少,但阴冷的表情依旧冷的吓人。 好似杀心已起,不会饶过她了。 “阿父,此女留不得,当杀之。” 娇之一急,赶紧求饶:“阿古稣,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当真要对我赶尽杀绝吗?领主……领主,求你,求你放了我,我活着对你还有用处,你想,阿菘蓝如今正在彻查润丰山一事,她已经发现了自己受刺之事,必然不能善罢甘休,你留着我,到时候我还能为……顶罪,也可保护在阿古稣左右,岂不更好。” 领主冷冷一笑。 “杀了你,可以以绝后患,阿菘蓝岂不更加查不到本领主头上了。你死了,也就什么罪证都没有了,岂不更好。” 娇之闻言,顿时心凉了一半,赶紧想着活命的说辞。 “不,不不不,领主,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杀了我,虽能一时保住阿古稣,可阿菘蓝心里便有了芥蒂与疑心,必然会处处提防领主你,将来没有了阿菘蓝的信任,阿古稣岂有出头之日?” 娇之伶牙俐齿,口才不错,倒是将领主说动了几分。 娇之见领主有所动摇,赶紧趁热打铁附和:“领主你不妨多想想,我一个弱女子,逃无可逃,留着还可以暗中保护阿古稣,必要时也可报答您的救命之恩,甚至事情到了无可转圜的余地时,也可交出我去顶罪,岂不好!” 终于,娇之的求生欲让她赢得了一次活命的机会。 “今后,你最好老老实实,莫要扯谎,也莫要有侥幸欺瞒之心,本领主可是随时要了你的小命。” “是是是,娇之一定听话,娇之一定好好守护在阿古稣左右,绝不背叛。” 领主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严肃而无奈的望着心虚的阿古稣。 “你随我来。” 阿古稣逃无可逃,瞒无可瞒,只得乖乖与领主进了里屋。 第185章 你怕了? 阿古稣将一切和盘托出后,领主与其妻已经气得不行。 阿古稣跪在中央,大气也不敢喘,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领主的脸色。 而其母则在一旁默不作声,整张脸都已吓的煞白。 “不知道你到底在急什么?为父已经为你做好了安排,一定会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可为何偏偏剑走偏锋,将整个母族置于险境。” “阿父……,阿父,我恨极了阿菘蓝,我恨她,我厌恶她,若不是她,螺祖早就死了,也就不会纠缠螟狼到至今,他心里总是想着念着螺祖,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若不是阿菘蓝屡次从中坏我好事,我焉能一心除她而快之。” “糊涂。” “我糊涂?螟狼他,至今都未与我同床,也并不亲昵,他待我不过是像阿妹一般,碰我一下都不曾,阿父,你还不知道吧!就是螟狼治水这段时日,他常常趁着空闲前去帝鸿族探望螺祖,但却未曾给过我一封平安信笺,阿父,女儿憋屈,女儿何其委屈,如此活着丢脸,还不如死了的好。” 说着,阿古稣便要寻死觅活的要撞墙,还动了刀剑欲自刎。 其母赶紧制止。 几人拉扯下,阿古稣便受了些小伤,割破了手腕。 其母瞬间急哭,抱着阿古稣委屈垂泪。 “阿菘蓝明明知道一切,也知道二人有私情,却未曾劝止螟狼,也未曾治他失职之罪,就这样纵容他与螺祖私会,女儿心痛,女儿不甘心,女儿就像那林中野畜,被阿菘蓝肆意戏耍,女儿何其无辜啊!” 阿古稣委屈的歇斯底里,尽情的发泄自己的不满。 领主听完阿古稣所有的委屈与悲愤,心中也不禁心疼起女儿来。 阿菘蓝如此偏颇,如此昏庸,德不配位,就应该以死谢罪。 领主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阿菘蓝付出代价。 “既然恨极了她,为何不杀了她?” 三人闻言,瞬间怔住。 抬眸一望,原来是依旧风韵不减的阿阆乸。 “你……你怎么出来了?”阿古稣震惊不已。 “怎么?难道你还想让我被关一辈子?”阿阆乸冷冷一笑。 “是谁?是谁放你出来的?”阿古稣有些心虚,也有些害怕。 这女人心狠手辣,恶毒至极,只要被她缠上,那是一辈子都甩不掉的,甚至还会被利用拿出去当枪使。 阿固与娇之便是例子。 其母将警惕的将阿古稣护在怀里,生怕被阿阆乸暗算了。 而领主却异常淡定,平静的如同一汪清水,丝毫没有波澜。 “这人能将你平安无事的放出来,且阿菘蓝那处却没有动静,想必,此人身份不简单。” 阿阆乸斜眸望了一眼领主这只老狐狸,他狡猾、机警、镇定又诡计多端。 藏了这么多年的尾巴,不曾被人发现,真是不简单。 “我蜀山族,除了我母族势力强悍外,就只有领主你可以与阿菘蓝抗衡了,不如你我联手,一起对付阿菘蓝,可好?” 领主冷冷一笑:“族母说笑了,我不过是区区领主,无权无势,无法予族母协助,还请另寻高明。” 哼!阿阆乸冷冷一哼!打量了一番母女俩,又瞧了瞧里屋卧房的方向。 阿古稣被阿阆乸盯的心里发毛,有些不悦。 “阿固之死,我至今未忘,怎么,如今族母手上无人可驱使了,便想起我阿父了!” “小丫头倒是挺勇。”阿阆乸不怒反笑。 “今日我能平安而来,便是有人护佑,领主,你如今已经别无选择,只有与我联手方有胜算,要知道,阿菘蓝在润丰山遇刺,身上的刀伤现在还清晰可见,她势必会报仇雪耻的,何况,养着娇之那么个不知好坏的东西,早晚会被阿菘蓝利用,也或许,她已经彻查了此事,就等着领主你自投罗网呢!你势单力薄,唯有与我联手。” 领主闻言,觉得所言非虚。 以他目前的实力,确实还无法与阿菘蓝抗衡,加上阿菘蓝迟早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将来必然会放过他,乃至他的母族。 此时不反抗,打她一个措手不及,那么以后,让阿菘蓝有了防备,就更难撼动她了。 “若阿菘蓝一死,族母当与我冉族如何?” “我无儿无女,又无良人相伴,将来族母之位自然是阿古稣那丫头的,这样的好处,领主你难道不心动。” 阿阆乸直接开门见山,直截了当,丝毫没有隐晦欺瞒,这倒让领主有些短时间的错愕与惊讶! “可我听闻,族母你是有儿有女的,只是藏在了一处僻静之地,养的十分的好。” 领主带着试探,阿阆乸却闻言脸色大变。 那种心碎之感,绞肉之痛,令她那本该从容的面容变得扭曲狰狞。 她强忍着悲痛,勉强挤出一抹苦笑。 三人早已从她那瞬息万变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想必是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不可估量的悲惨之事,令他如此疯癫。 “死了。”哈哈哈哈哈“全死了。”哈哈哈哈哈“都死了。” 阿阆乸本想强装淡漠,哪怕拼命的笑出声,也掩盖不住她那歇斯底里的痛苦。 她的眼眶通红,神色变得阴戾、恐怖。 “是阿菘蓝,是她,是她杀了我的一双儿女,如今,她竟还敢派人跟踪我到母族,还想讨伐我的母族,她休想,当我阿阆乸是死的不成,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三人听着莫名的伤感,竟都开始同情起她来。 领主开始动摇与阿阆乸联手的心思。 可她这疯癫癫狂的模样,保不齐是临时起意,根本没有实质的计划。 况且,她时而疯癫时而正常,跟她合作,风险太大了。 此时,阿阆乸又忽然正常的冷静下来。 瞧着领主神色,阿阆乸大约也猜到了他的顾虑。 “你怕了!” 领主哑然失笑。 第186章 你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三日后 一个雨夜。 阿阆乸好似找到了阿菘蓝的薄弱点。 只要到了阴雨天,阿菘蓝便会因全身蚀骨之痛而昏厥。 也是这一天,便是刺杀阿菘蓝最佳时期。 此时此刻!洞外的雨越下越大,雷声滚滚。 而从容不迫的阿菘蓝,却丝毫不慌的将一块块布条往身上裹。 她将自己的身体裹的严严实实,越是疼痛的地方勒的越紧。 随着洞外的动静越来越大,阿菘蓝也已经准备好了武器,就等阿阆乸先发制人。 洞外的阿阆乸已经得意洋洋,甚至以为胜券在握,一夜征战成名。 就在阿菘蓝熄灭洞中的烛火时,阿阆乸也顺势摆了摆手。 其母族勇士与领主的人马迅猛的往阿菘蓝的洞府冲锋。 这么多的两股人马,乌压压的好似山林大迁徙的野兽。 黑暗的洞中,阿菘蓝不免失笑。 对于她来说,这些人都不够她塞牙缝的。 此时,洞口已经冲进来了好几个强壮的勇士,他们个个手持大刀,凶神恶煞。 只是黑暗的石洞内让勇士们顿时刹住了脚,愣了片刻。 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哪里能找准敌人的位置,就在大伙摸索着慢慢退出洞口之际,阿菘蓝手里的大刀却在洞口折射出的月光下泛出阵阵寒芒,众人见状,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迅速而精准的向阿菘蓝的致命点上招呼。 而阿菘蓝也最擅长在黑暗中击杀敌人。 她耳目聪灵,闻声辨位甚是厉害,再加上刀剑摩擦闪出的火花,就更加容易击杀敌人。 不到半炷香,冲进来的几十个凶悍勇士均被阿菘蓝轻易斩杀在地。 如此血腥暴力的场面,令剩余冲来的勇士闻风丧胆,竟然都不敢反击了。 阿阆乸见状,气结。 “给我杀,杀啊~!” 阿阆乸的嘶吼声丝毫没有起到振奋人心的作用,反而让大伙生出了反骨的心思。 领主大呼不妙,阿阆乸要再这么疯狂的发癫下去,早晚失去民心,让勇士们溃散退缩。 深思熟虑之下,领主开口鼓舞道:“尔等听令,若斩杀阿菘蓝者,本领主重重有赏,蜀山族地界归属一半,母族高升提拔,子孙封赐。” 大伙听罢!激动的面面相觑,如此丰厚的封赏,都如打了鸡血似的,为了抢夺奖赏,所有人是铆足了劲儿的往洞内冲。 由于洞外大雨磅礴,阿菘蓝身体的疼痛也渐渐蚀骨挠心,疼痛之下,只能半跪于地,尽量大口呼吸,极力隐忍着疼痛感。 而洞口也在她喘息的间隙,围来无数勇士。 阿菘蓝依旧冷笑一声!脸上的不屑与桀骜让在场的所有勇士恼怒非常。 死到临头还敢挑衅,真是不知死活。 “来啊!有种来杀我阿菘蓝,拿着本巫女的头颅去邀功领赏啊!” 阿菘蓝话落!缓缓的站起身来,拭去嘴角的血渍,举起大刀,疯了一般的拼命斩杀。 只听洞内响起一阵阵哀嚎和刀剑声!外围也开始嗯哼应声倒地。 阿阆乸察觉不妥时都已经晚了。 领主转头一望,心中大惊,反应过来后,便早已气的吹胡子瞪眼,眼光冒火。 “螟狼,你这是什么意思?” 螟狼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勇猛的在敌军中一路杀伐。 那种嗜血的气势,竟然不输阿菘蓝。 阿阆乸不免失笑:“领主,你瞧瞧,这就是你女儿择选的好良人啊!竟然背叛了你与阿古稣,真是有趣。” 领主望着阿阆乸这颠婆。 眼下危机四伏,大有溃败的之势,她居然还笑得出来,也不看看什么情况,还在开玩笑打趣他。 真后悔与她联手,得不偿失啊! 领主又气又急,挥手大喝一声:“给我杀,不必留手,取其人头者,本领主以族母之位赏之。” “你……什么意思?”阿阆乸闻言,突然收敛起笑脸,瞬间一慌,气急败坏的质问领主。 领主不屑于与这个颠婆废话,亲自参与混战之中。 阿阆乸终于慌了,着急的想要杀出一条血路。 为了活命,她不惜杀害自己母族的勇士,利用领主的人马为自己挡刀防箭。 “阿绒,阿绒,阿绒救我。”阿阆乸大呼求救,希望阿绒能出面来救自己。 不过可惜,大约半个时辰过去,阿阆乸都已经阻挡的吃力了,甚至还身受重伤,都没有等来阿绒的救援。 也就是这个时候,阿阆乸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阿绒利用,还落入了阿菘蓝的陷阱。 阿阆乸气的怒火中烧,大骂阿绒贼妇,咒骂与污秽之语不绝于耳。 与此同时,闻讯赶来的阿古稣与其母也被螟狼那无情之剑所击溃。 其母已经奔赴乱战中。 阿古稣则再次用尽全身力气冲进了螟狼的包围圈。 她不顾周围的厮杀,也不顾紧紧跟随保护她的勇士。 哭丧着脸,红着眼眶,不可置信的露出一抹苦笑。 “螟狼,螟狼,你告诉我,这都不是真的,这不是我看到的这样,是你与我阿父做的局对不对,螟狼,你告诉我……。” 螟狼在奋力厮杀,阿古稣则在一旁与他儿女情长,拉拉扯扯。 “螟狼你说话呀!这不是真的,你不会拥护阿菘蓝的对不对?你再恨我也不会跟着阿菘蓝伤害我是不是?这一定是你与我阿父做的局,你不会狠心灭我母族杀我阿父阿母的对不对?……。” 螟狼并不想搭理她,甚至觉得厌烦至极。 尤其是她那楚楚可怜的委屈模样,简直让人作呕。 螟狼一把将对他还存有一丝希望与希冀的阿古稣推倒在地。 “阿古稣,你醒醒吧!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也从来没有自愿跟你在一起,与你纳亲,也只不过是因为螺祖,我不想让她受到伤害,故而应承你,你最好给我滚,不然我即刻杀了你。” 螟狼对她还是留有一丝心软,不忍手刃她。 阿古稣听到螟狼的决绝之语,痛苦的五内俱崩,涕泗滂沱。 那心痛的感觉,犹如利剑,不断的搅动着她的心,撕裂般的疼痛让她瞬间疯癫。 尤其是在死死保护她的勇士,一个个惨死在螟狼的剑下时,血溅四方,染红了她的衣裙,飞溅了她一脸的鲜血,致使阿古稣彻底心灰意冷,愤恨不已。 第187章 螺祖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 “螟狼,是你逼我的。” 阿古稣发了狠,捡起地上的长刀,在勇士们的保护下,一刀刺进了螟狼的胸膛。 “螟狼。”……赶来的螺祖大呼一声! 阿古稣猛然清醒,吓的慌忙松开死死握着长刀的手。 “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螟狼……。” 阿古稣慌了,不断的喃喃自语。 “阿古稣。” 随着其母的一声急切的呼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阿古稣,便被螺祖挥来的利剑伤到了肩胛。 阿古稣猛的喷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的望着螺祖露出一抹暴怒。 “螺祖,你……。” 千钧一发之际,其母杀出一条血路,拽着脑子一片空白的阿古稣离开了混战。 “螺祖,你怎么来了。”螟狼对她依旧还有眷恋,望着她那单薄的身影,不惜一切代价来救自己,一时间,心中升起无数感动。 “螟狼,你还撑得住吗?” 螟狼忍痛捂住伤口,欢喜的点了点头,他疼痛折断了胸口的大刀。 疼痛让他汗流浃背,眉头紧锁,险些痛呼出声! 螺祖举起利剑大杀四方,趁机将他搀扶到安全地带。 “阿兆。照顾好螟狼。” 螺祖叮嘱了心腹一句,便又冲进了混战之中。 硬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 她找不见阿菘蓝的身影,她还活着吗?她去哪了?是死了吗?螺祖心中担心不已。 “阿菘蓝……,阿菘蓝……,阿菘蓝,你死哪去了?……不要让我瞧不起你,你若敢死,我便毁了了整个蜀山族……。” 螺祖的一声声呼唤,一路杀戮一路寻找着阿菘蓝的影子。 她气的快要落泪,惴惴不安的四处张望。 这时,阿绒和心腹也带着人马杀了过来。 将领主与阿阆乸逼入了绝境。 如果在这样反抗下去,只怕整个母族不保。 “柔儿,带着阿古稣先走,莫要纠缠,能活一人是一人。” “领主,我不走,我要陪你一起。” “阿父,女儿不怕死,女儿就是死也要跟您死在一起。” “胡言,阿古稣,你与你阿母先逃,我随后就来,你们若不走,拖累了我,便逃不出去了。” 领主厮杀在人群中,极力劝说母女二人撤离。 其母深情的望了领主一眼,随后头也不回的带着阿古稣便走了。 “阿父……阿父……阿父不要……。” 阿古稣哭的梨花带雨,万般不舍,就如三岁孩童,一把鼻涕一把泪。 阿阆乸见领主妻女都已经逃跑了,自己也想趁机逃命。 怎奈领主非要抓她垫背,绝不让她这个罪魁祸首苟活,故而几次三番将阿阆乸拉入混战。 阿阆乸又气又急,瞬间暴怒。 “领主,你疯了。” “你想逃,休想,你若跑了,我女儿焉能活命。” “你……果真阴毒……。” 阿阆乸被气得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心狠手辣。 不过……。 不对,他……他这是想做什么?赴死? 阿阆乸总算聪明了一回,猜到了领主的意图。 心中大骇,慌张的赶紧想办法杀出一条血路逃命。 可怎奈阿绒与素裹节节阻拦,死死抑制着她。 “活捉阿阆乸,巫女重重有赏。”阿绒突然大喝一声! 大伙听令,迅速向阿阆乸逼近。 阿阆乸无奈苦笑,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由于混战太过于惨烈,阿阆乸实在抵挡不住,便败下阵来,果被阿绒活捉。 而领主这边儿为救妻儿,打算以身赴死,只要自己一死,阿菘蓝消了气,应该就不会伤害他的妻女,故而才有了缴械投降的心思。 但素裹似乎很不情愿顺他的意,故而屡次救他又屡次逼杀他,整得领主懵圈又郁闷,甚至精力耗尽,疲惫不堪,再无力气与之对抗。 领主心高气傲,不愿输给阿菘蓝受人笑话,便一心求死也不愿意被阿菘蓝活捉,故而剑锋一转,用尽毕生所学,致使素裹全力攻击。 剑刃劈斩而来时,领主突然收回了剑招,紧闭双眼,等待死亡的到来。 而这一刻,是他这辈子最轻松的一刻,死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解脱。 可惜,天不让他好死,素裹来不及收招,千钧一发之际,却被其妻以身挡剑,刺中要害。 “柔儿~,柔儿~~。”此时此刻,领主的心猛然天塌地陷,竭尽破溃。 其妻只是温柔一笑,依旧是那么的柔和娇弱,她伸起那带血的小手捂了捂她的脸颊,便放心的气绝身亡了。 不到半炷香,整个局面已经被大伙稳住,敌军也被控制,所有人被俘。 “阿菘蓝……阿菘蓝,你给我出来,不要装死,你别以为我会为你流一滴泪。” 螺祖满身血污,发髻凌乱,衣衫褴褛,顾不得狼狈的她,着急的四下张望,认真的寻找着阿菘蓝的身影。 久久未见阿菘蓝踪迹,螺祖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眼泪哗啦啦喷涌而下。 “阿菘蓝……,阿菘蓝,你给我出来。你若敢死,我便屠杀整个蜀山族,让你死了都不得安宁……。” “这么狠,那我可不能让你如愿了,不然我就看不到你哭鼻子的模样了。” 螺祖闻言,心中一喜,激动的转头一望。 正见狼狈的阿菘蓝被勇士搀扶着站在洞口。 还露着傻乎乎的笑容,拍了拍胸脯,张开手,示意着喜极而泣的螺祖。 螺祖没好气的嗔了她一眼,傲娇的拭去眼角的泪水。 一种失而复得之感油然而生。 她跑的飞快,好似一个健步就能跨到了阿菘蓝的面前一般,她紧紧抱着阿菘蓝,死死的勒住她的背脊,轻轻捶打着她那瘦弱的腰腹,弄得阿菘蓝的伤处又疼又痒,甚至被她勒的都快喘不过气了。 阿菘蓝忍不住猛咳嗽了几声清清嗓子,窒息的赶紧告饶。 “哎哎哎!臭丫头,我快要被你勒死了,……我看你是想谋杀阿姐,巴不得我早死啊!” 螺祖反应过来,赶紧松开了环抱阿菘蓝的双手。 嗔怪的唾了他一口! “张口闭口就是死呀死的!晦气,赶紧唾掉。” “哦哦哦!好,”阿菘蓝果然乖乖照做,向远处唾了两口。 “啊呸呸呸!晦气快走,不要纠缠我。” “好了吧!”阿菘蓝就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螺祖。 可螺祖不打算饶了她,她开始抚摸着圆滚滚的小腹。 “还不能够呢!我饿了,要吃肉,必须巫女你亲自给我做羹汤,不然,咱们可没完。” 阿菘蓝望着螺祖那圆咕隆咚的小腹,猛然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激动的咧嘴一笑,那嘴角裂的都快到耳垂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螺祖肚里的孩子是她的。 第188章 你安好,我才能安好 “这次,你孤身回来,共主不担心么?” 螺祖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阿菘蓝大约是猜到了什么,一路无话。 二人来到螟狼洞府,前来查看他的伤势。 “阿古稣这一剑刺的也太狠了,差一点儿螟狼就没命了。”阿绒不由得吐槽一句。 螺祖望着昏迷不醒的螟狼,若有所思。 或许,如果,当时自己选择的是螟狼,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会不会幸福?会不会没有烦扰?会不会快乐? 螺祖不由得悄声苦笑。 螺祖啊螺祖!你想什么呢?这天地间哪有什么如果,一切都是老天安排好的。 哪怕没有螟狼的存在,自己也会为了蜀山族与帝鸿族联姻啊! 这便是命运。 “巫女打算如何处置阿古稣?” “自然是抓她回来严惩。” “这一切都是由我而起,本该因我而止。” 阿菘蓝望着她,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抉择。 “你想要饶恕她?” 螺祖淡然的点了点头,如今,对于她来说,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一切恩怨,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阿古稣已经不知所踪,其母族也已收复,她在这个世上已经再无亲人,就饶她一回吧!” “也好。”阿菘蓝无奈的点了点头同意,不再追究。 “希望她能珍惜活着的机会,不要再作恶。” 三日后,择选大典。 领主的罪行已经诏天下,不日便要斩首示众,故而领主之位一直空缺着,族人们共议,定在今日择选能人异士胜任领主之位。 这样的热闹而又人潮涌动的场景,不禁让她想起当初择选族母与巫师的场景。 也是那样的喧闹、浩大,壮观,参赛者也都踊跃和积极。 “巫女如今深受族人爱戴,您又何不应民心,乘其位,坐上这族母之位?”阿绒再次提议道。 阿菘蓝淡笑着摇了摇头,不发一语。 如今的蜀山族,已经恢宏到了鼎盛时期,不再需要她的治理和保护了。 何况,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恐不久便会离于人世,族母之位,她坐不起。 “阿姐是最嫌麻烦之人,才不要做那族母之位束缚自己,自由自在多好,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没人挟管,多好。”螺祖最懂阿菘蓝,也最理解阿菘蓝。 阿绒仍旧不甚理解,却也不敢再问。 此刻!择选台上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时,素裹便办差回来了。 “巫女,娇之找到了。” 阿菘蓝摆了摆手,素裹会意,带着武器退了出去。 因为阿阆乸的德不配位,罪行昭告天下,所有百姓都支持处死阿阆乸,拥戴阿菘蓝为族母。 如今,阿菘蓝可谓是民心所向,权力顶峰,无人能及。 她不愿意荣登族母之位,却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天意所指,族母人选另有其人。 本就重伤而休养的娇之,没能等来领主的好消息,反而等来了淡漠似冰且杀气腾腾的素裹。 “怎么是你!领主呢?……阿古稣呢?族母呢?阿阆乸呢?……他们人呢?你……你……你把他们都杀了?” 娇之近乎崩溃的嘶吼。 她不愿意相信事实,更不愿承认阿阆乸已经战败了。 “怎么?是阿菘蓝派你来杀我的?” 素裹别无二话,看着她几近崩溃和癫狂后,便一刀了结了她。 娇之到死,都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种狼狈的方式死于素裹剑下。 而她那不甘心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 直到脖颈的刀口将血流尽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能亲眼看着自己慢慢死去,在最后的一分一秒中面对死亡的来临,对于她来说,应该是最痛苦最残忍的惩罚了吧! 半月后。 领主与阿阆乸被执行乱箭穿心之刑。 蜀山族所有族人观刑。 “你还有什么话说么?”阿菘蓝阴冷的望着领主。 而领主却只是不屑的冷冷一笑,别无二话。 一旁的阿阆乸犹如失魂落魄的傀儡,耷拉着脑袋,眼神空洞,表情呆滞,瘦弱的身躯正被五花大绑着,那模样像极了无人认领的干尸一般。 “阿父……。”暗处的荆棘丛中,响起了一阵沙哑而悲戚的哭声。 “阿父……阿父……。” 一旁的妇人,死死拽住冲动的阿古稣,生怕她一时冲动会跑出去救人。 而刑场上的阿菘蓝与螺祖似乎也发现了这边。 二人只投来了一抹淡漠而心有灵犀的眸光,再无二话。 失去至亲之痛也是一种残忍的刑罚,就当是让阿古稣受到了惩处,今后不再追究吧! 阿绒看了看天色,时辰正好,便挥了挥手。 一众勇士纷纷举起弓箭,向着领主与阿阆乸的致命点射击,勇士们的箭法箭箭精准,不多时,便将二人射成了刺猬。 临死前,领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瞟了一眼森林里荆棘丛,然后才安然的走了。 阿古稣崩溃哭喊,使出浑身力气想要飞奔到领主跟前。 妇人大惊失色,赶忙捂住阿古稣的嘴巴,猛的拽着她往丛林深处跑去。 “将这二人的尸首扔去后山喂野畜。” 阿绒得令,扛着二人的尸体便往后山去了。 时间悄悄流逝,整整一个月过去。 蜀山族也总算再次恢复了繁华,摒弃了连续不断的战乱之苦。 这些日子,蜀山族在阿菘蓝的治理下,盎然生机,民食富足,还收复了边境几个蠢蠢欲动的外族。 百姓们的日子过好了,田地宽广了,实力也增加了,地界也扩充了不少,连同养蚕织布的技能也在螺祖不断的改良下,教化了妇人们用上更便易不伤手的织布机,也将饲养蚕儿的产量大大增加,让整个部族五颜六色的锦布煜煜生辉, “这就是族人们的好日子啊!”阿菘蓝感叹着。 此刻!螺祖拉着阿菘蓝那满是老茧的大手,露出一抹笑容。 只是那笑容带着一抹心酸与苦涩,悲戚与不舍。 “是啊!瞧着咱们蜀山族族人的日子越过越好,我甚欣慰。” “这一切,都是螺祖你的功勋,没有你,哪有今日的蜀山族。” 螺祖闻言,噗呲一笑,笑的百媚横生。 阿菘蓝疑惑不解的愣了一下! “怎么?臭丫头,你是不是又笑话我,我哪里说错了?你说来听听。” “这是你阿姐我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夸赞一个人,就不能给我一点儿面子。” 螺祖带着笑意,戳了戳阿菘蓝的脸颊。 “功劳我认一半,多的我可不敢邀功,这一切都是阿姐你的功勋你的心血,好好保护它。” 阿菘蓝温柔的揉了揉螺祖的小脑袋,露着一抹疼惜的笑容来。 “傻丫头,你安好我便安好,你平安,我才能放心的保护咱们的蜀山族啊!” 螺祖动容的挽着阿菘蓝的胳膊,低头垂眸的默默垂泪。 过了今日,便又该踏上离别故土的惆怅了,只愿,阿姐你安好,蜀山族安好,阿父安好,阿弟阿妹安好……,还有……他也安好……。 第189章 我想你了,就来看看你 几日后,螺祖收拾好行李启程。 “螺祖,……再留几日吧!”阿菘蓝不舍的哽咽着。 很明显,螺祖在这些日子里,成熟了不少,在经历过生离死别后,整个人都淡然了许多。 “总是要走的,若是阿姐想我了,便来帝鸿族看看我。” “好。”阿菘蓝不忍落泪。 螺祖也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对了阿姐,我给你留下一个人,有人肯定会很欢喜。” “谁?” 螺祖摆了摆手。 庞大的坐骑身后突然探出一个脑袋来。 此人身材高大,体型强壮,长相也过得去,一副憨笑的模样,看着老实又真诚。 阿菘蓝有些疑惑又有些意外。 “帝鸿族的人?” 螺祖淡笑着点了点头:“阿姐不是打算与外族联姻、通贸么?这小子,便是很好的一个契机。” 阿菘蓝闻言,更懵了。 这小子憨傻憨傻的,活脱脱的一个傻大个,笑起来也似乎也不是很机灵的样子。 不过区区帝鸿族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他能起到什么作用? “哎呀!阿姐。你就信我吧!” 见螺祖这么坚持又自信,阿菘蓝无奈,只好点了点头应承。 那小子闻言,开心的险些蹦起来。 “我阿牛,向太阳神起誓,将来,无论生死都是蜀山族的人,今后誓死保卫蜀山族,绝无二心。” 这小子为表衷心,竟向阿菘蓝行了帝鸿族的大礼、还向蜀山族的太阳神发誓。 阿菘蓝不免悠悠一笑,抬了抬手示意,也就接受了这傻小子。 “快起来吧!以后在蜀山族,忠心于巫女,爱护蜀山族,忠于族人,和睦相处。” “是,阿牛定不负螺祖姑娘的提点。” 这小子呵呵的开心一笑,单纯的挠了挠后脑勺。 “对了,茈藐她们一家可还好?” “好的很,你放心吧!过去的事便让她过去,你也不必挂怀。” 螺祖闻言!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 这一年来,她总是自责,无数次后悔。 当初她若不被阿阆乸洗脑,这样的缘分应该是属于“茈藐”的吧! 自己抢了她的人生,抢了她的未来,抢了她的夫君,想必,她也是心生埋怨的吧! 阿菘蓝好似看出了螺祖的心思,故而轻轻抚了抚她那单薄的背脊。 反应过来的螺祖,悲从中起,她望着这片故土,和不舍的阿父与弟弟妹妹们。 “阿父,我走了,你们要万分保重。” “阿弟阿妹,你们也要好好照顾阿父。” “阿姐,你还会回来吗?” 螺祖红着眼眶,忍痛点了点头。 “会的,你们要好好的,只要一有空闲,我便回来探望你们。” 其父与幼弟幼妹偷偷抹着泪,拼命的点头。 “螺祖……。” 不远处,正站着一个消瘦的身影。 他的脸上写满了无奈、愁肠、痛心与不舍。 螺祖猛然红了眼眶,极力挤出一抹笑容,含泪与之挥手道别。 螟狼失神愣了一会儿,心下一急,赶忙追了上去。 随着幼弟幼妹们的哭喊声!他也总算一瘸一拐的飞奔到了螺祖跟前。 只是可惜,这一次他依旧没能抓住她。 连一片衣袖都不曾触碰到。 他知道,这一生,注定是错过了,再也回不去了,成为一辈子的遗憾。 螟狼忍不住落下一滴泪来,红着眼眶,望着不敢回头的螺祖,已然泪湿衣襟。 “螺祖~……。” 螟狼拼命的追了许久,直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晕厥了过去。 阿菘蓝不忍直视。 “带他回去。” 傻小子得令,赶紧飞奔过去,粗鲁的扛起螟狼就走。 巫女洞府。 阿菘蓝正与新任领主商议蜀山族与外族通贸联姻之事。 身旁守护的傻小子也就有些站不住了。 自己千里迢迢来到蜀山族,并不只是为了守护蜀山族,而是另有目的。 可他来了蜀山族整整三个时辰,还不见心上人的身影,真是焦急。 阿菘蓝似乎也看出了这小子的不安与焦躁。 忽又想起螺祖对她说过的几句话。 这小子能为通贸联姻起到带头作用。 难不成……? 帝鸿族……?咦!莫非是阿绒?因为只有她去过帝鸿族,还待过不短的日子。 难怪,难怪。 阿菘蓝恍然大悟。 当初回族时,她心神不宁,若有所思,行为举止很不自在,感情是因为这件事啊! “巫女……巫女?巫女……。”新任领主呼唤着发呆的阿菘蓝。 也不知她是撞邪了还是灵魂出窍了,突然就愣住了。 阿菘蓝猛然反应过来,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方才我想起一桩事,咱们蜀山族既然要与外族通贸和联姻,便要有一个契机,若有人主动挑起带头作用,岂不来的更实质一些。” “哦~!想必巫女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正是,只是,要等到那重要之人点头才行。” 新任领主深思片刻,忽然悠悠一笑,似乎猜到了阿菘蓝的心思。 “通姻虽好,但也要给予外族保障,有了关照和特权,外族自然踊跃,族人也容易认可,两族和睦才能更长久,咱们蜀山族地大物博,能容天下,想来,应当没有任何外族会拒绝。” “领主所言极是,我已书信递交帝鸿族共主,不日便有消息。” “共主心怀天下,自然乐意为之?” “但愿如此!” “巫女……巫女……,巫女,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茈藐酿的果酒,特香,她叫我带着回来给你尝尝……,您……。” 阿绒大大咧咧的冲进洞府,犹如孩童般,笑吟吟的给阿菘蓝送酒来。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因为眼前的一个人而将将要出口的话给咽进了肚子里。 “阿绒。”傻小子一时激动,望着懵圈和震惊的阿绒傻笑着。 他奔向她,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就只激动的笑也不是,蹦也不是,说也不是,各种不是。 “阿牛,你,你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阿绒猛然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戳了戳他那粗糙的脸颊。 嗯!是温热的,……是真的,不是做梦,呃!……要晕死了。 “阿绒,你去哪了?我来了蜀山族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你的影子,你是不是又打架了?有没有受伤啊?” 傻小子仔细打量着阿绒。 阿绒既羞怯又尴尬,很不好意思的嗔了他一句。 “哎呀!好了好了好了,我才没有打架呢!我好的很,倒是你,这么大老远跑来做什么?” 阿绒嘟着小嘴,嗔嗔的说道。 “我当然是来找你的啊!我想来看看你。” 阿绒闻言,当场羞红了脸。 “你……你你你你,傻小子,当着巫女的面说什么呢!” “我可没听见,领主,你听见什么了吗?”阿菘蓝赶紧侧头望着新任领主,一副看戏不脸红的配合着表白的傻小子。 领主反应过来,心领神会,赶紧附和道:“巫女见笑,我打小眼瞎耳背,什么也没有听见。” “哦~!那我也没有听见,没听见啊!” 阿绒被二人的一唱一和整得满脸通红,没好气的嗔了傻小子一句就跑了。 傻小子一愣!心想自己又做错什么了?怎么阿绒又生气了。 阿菘蓝无奈摇了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 “傻小子,快去追啊!” 领主在旁也是含笑挥了挥手示意。 这小子才反应过来,笑吟吟的赶紧往洞外追。 第190章 时日无多 “阿绒,阿绒,你等等我啊!别跑那么快,我都追不上来了。” 傻小子追的上气不接下气。 蜀山族可是阿绒的母族,地形她最清楚,飞檐走壁就跟平地奔跑一样。 傻小子是外族人,不熟悉地形,故而屡屡受挫,心中焦急。 阿绒见傻小子实在跑不动了,这才坐下来歇气。 傻小子见状,心中欢喜,赶紧蹭了上去。 “真讨厌,离我远点儿。” “哦!” 傻小子傻乎乎的挠着后脑勺,还真的坐到了别处去。 阿绒不免苦笑:“还真是傻。” 傻小子傻乎乎一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了,你来蜀山族到底所为何事?” 傻小子诚实憨厚,便实话实说,毫无隐瞒道。 “共主采纳了巫女的政见,打算与蜀山族通贸联姻,增加两族的情意,和睦共处,百年不战,并极力撮合两族通婚,……阿绒,这次来,我便是想着与你在一起,你愿意做我的女人吗?” “啊~!我……我……。” “怎么?你不愿意么?”傻小子急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阿绒犹豫片刻,而傻小子却急的如热锅里的蚂蚁。 “怎么了嘛?我哪里不够好,你说,我改就是,以后绝不让你受委屈。” 阿绒思量良久,才鼓足勇气咕哝道:“我才不要跟你在一起,你们帝鸿族可以纳好几个良人,一男拥三女,一生不守一人,多情滥情,我才不要,我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与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 傻小子听罢!忽然“噗呲”一笑! 原来就因为这个原因啊! “这样说来,你是喜欢我的吗?” “喜欢又不能当饭吃,有什么好笑的?”阿绒又羞又气,气鼓鼓的好像一个受气包。 傻小子伸手想要握住阿绒的小手向她保证。 但她却被眼疾手快的闪躲了过去。 傻小子耐心的露着笑意,猛的拽住她的小手,一把将她按在了怀里。 深情且真诚的说着:“阿绒,你可知,我已经入赘蜀山族,以后都是你们蜀山族的人了,故而帝鸿族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我一生只心悦你一人,想要的也只你一人,绝不二纳,我的诚心,你看到了吗?” 阿绒在傻小子的表白中震惊再震惊,但那抹惊喜中却带着着感动与担忧。 “那……那你想你的母族了怎么办?你不能因为我不愿你二纳束缚你呀!我也希望你真正的快乐。” 傻小子猛然一笑,宠溺的敲了敲她的额头。 “傻姑娘,共主与巫女已经准允两族通婚,明日便将阻隔两族的凤梧山和黔西林挖通修道,来回的日程便可缩短月余,若我想回帝鸿族了,便回去看看好了,无人阻拦。” “真的吗?”阿绒激动的再三确认 傻小子肯定的点了点头,欢欢喜喜的相拥,还各自诉说着这些日子的思念与牵挂,生离,是世间最苦,死别,是世间最痛,他们再也不想分开,只想好好的在一起。 阿绒与傻小子成亲之日,便是凤梧山与黔西林准备修路开工之时。 大喜的日子里,不断有本族族人送来祝福和礼物,还有帝鸿族……。 ………………………………………… 阿姐……阿姐……我在这儿,阿姐……阿姐…………你还好吗?我想你了,许久未见,你都瘦了……阿姐……我好累啊!好想歇歇,阿姐……阿姐……。 “螺祖……螺祖……。”阿菘蓝再次梦魇,口中不停的喊着螺祖的名字。 她的呼唤是那样的温柔与淡然,可为什么她觉得她是那样的痛苦、煎熬。 螺祖……。 阿菘蓝痛苦的挣扎着,甚至到处寻找着螺祖的踪迹。 可任凭她怎么寻找,都只闻声不见其人。 她急的快疯了,眼泪不由得从眼角滑落……。 洞口一阵微风拂来,在她痛苦梦魇之时,丝丝凉意拂面而过,顿时将沉睡的阿菘蓝拉回现实。 她猛然惊坐起,全身的冷汗早已湿透衣衫,额角上豆大的汗珠儿还在不断滚落,眼角的泪痕也依稀可见。 阿菘蓝轻轻拭去睫毛上滑落的泪珠儿,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螺祖……你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为什么梦里的你如此惊恐害怕? 阿菘蓝惊魂未定,焦虑的情绪还没有稳定下来,素裹便带着一卷兽皮走了进来。 “巫女,帝鸿族的书笺。” 阿菘蓝憔悴的掀开被褥,疲惫走向石桌旁,接下书笺查看。 素裹瞧她苍白的脸上带着疲惫,担忧不已。 “巫女,您近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总见你这般羸弱。” 阿菘蓝勉强笑了笑,摇着头。 “无碍,方才做了一个噩梦,受了一些惊罢了!你不必担心。” 素裹半信半疑,最终也没有多问。 外人不知情,可她自己最清楚,她的时日不多了,很快就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她快撑不住了,真的撑不住了。 待到与外族通贸的道路打通,她便可以放心的去了。 阿菘蓝仔细阅读着书笺里的内容,忽然从病态的模样中露出一抹笑容。 “你……你回来了。” 也好,待你归来,也让我看你最后一眼,离开,也会没有遗憾了。 “什么?谁要回来?”素裹疑惑,但见她开心,自己也开心,无论是谁,也不要紧。 阿菘蓝将书笺递给她。 素裹一瞧,果然也高兴坏了。 “哟!原来是螺祖,难怪你这般开心。” 阿菘蓝脸上的笑意已经连掩饰都掩饰不住了,那种忍不住的开心是发自内心的,故而期盼着螺祖早些到来。 “只是,螺祖正是临产之际,路上必然艰辛,我担心她吃不消,这长途跋涉的也未免太辛苦了一些,共主怎么也不劝着点儿,竟也不陪同着。” “共主心系天下,许多政事忙的抽不开身,螺祖身为天下之母,带君巡视天下也可。” 素裹似懂非懂的样子,懵懂的点了点头。 两族修道通贸在即,必要一位德高望重之人前来巡视,共主身边儿没有什么身份尊贵而又政绩丰厚的大臣,也就只能派遣百姓最尊崇最爱戴的螺祖了。 “你多派一些人,莫要吓着族人,全全保护在螺祖身侧,不可有任何闪失。” “是,巫女放心,素裹定亲自守护螺祖姑娘平安回族。” 阿菘蓝安排好一切后,这才放心的沉沉睡去。 第191章 岷山洞中的新生命 “巫女……不好了,不好了,螺祖姑娘在岷山遇袭,伤亡惨重。” 睡梦中的阿菘蓝被洞外惊慌的呼喊所惊醒! 一听是螺祖遇袭,便吓的慌忙冲出了洞府。 “你说什么?” 前来禀报的人还挂着伤,几处伤口的鲜血已经浸湿了衣衫。 他自责的跪倒在阿菘蓝脚下,无能为力。 “我与素裹赶到岷山迎接螺祖姑娘时,就已经遇袭,咱们的人死伤惨重,素裹也不知所踪,眼下,唯有螺祖姑娘独自硬撑。” 禀报的人艰难的说完!便因伤势晕厥了过去。 而闻讯赶来的螟狼,在听到禀报的人说完后,就已经急的如热锅里的蚂蚁。 螺祖本是有孕之身,又是临产之际,如此危险的境地,又身受囹圄,岂不危险至极。 螟狼犹如疯了一般,着急忙慌的转头就往岷山赶。 螺祖……螺祖,等我。 胖团子带着螟狼一路狂奔,丝毫没有停留。 当阿菘蓝发现螟狼的身影时,一人一兽已经不见了身影。 “来人,快去告知领主,蜀山族先暂由他看护,本巫女要出去几日再回族。” 随从恭敬的应是一声!转眼就见阿菘蓝骑着坐骑飞驰而去。 岷山,是蜀山族地界最险山峰,高不见顶,底不见河,被一望无际的海水所包围。 连接岷山的是一座座矮山丛,不过四五丈高,丛林茂密,有山洞百来个,野兽巨多。 当螟狼赶到时,就已经是漫山遍野的尸体,血腥味也布满整个森林。 随着刀剑之声越来越刺耳,哀嚎声越来越凄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群帝鸿族勇士誓死抵抗死士的混战画面。 他们也快撑不住了,哪怕是重伤,也还在给螺祖争取时间。 “螺祖……螺祖……螺祖~。”螟狼没见螺祖的身影,急得迅速杀出一条血路。 顺利救下一位帝鸿族勇士后,才听到他在耳边细微的声音。 “螺……螺祖……在……在……。”勇士吃力的指着后方的山洞方向,然后咽了气。 螟狼着急忙慌的往洞里冲。 螺祖拼着最后一口气,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嘶嚎声中,响起了无比洪亮的婴儿啼哭声! 螟狼突然刹住了脚。 螺祖虚弱的瘫在地上,迅速深呼吸着,逼迫着自己赶紧冷静下来。 她转头望了望怀里啼哭的婴孩,吃力的脱下自己的衣衫,将他紧紧包裹住。 因为生产的痛苦,让她险些昏厥。 直到洞外微风阵阵,吹起洞外一缕衣角。 螺祖见状,却丝毫不慌,也猜到了来人是谁。 “是螟狼吗?” 说着,螺祖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裙和仪容。 “进来说话。” 螺祖话毕! 螟狼才带着一抹祝福和心疼走到她跟前。 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写满了沧桑与成熟。 他望着螺祖怀里的孩子,可爱、白嫩的让人不吝喜爱。 “真好,真好。” 螟狼憋了半天想说的话,最后还是难以宣于口,只傻不愣登的冒出了这四个字。 听着洞外的混战声!也终于将沉于生子之喜的螺祖拉回了现实。 她赶忙将婴儿塞进螟狼怀中。 螟狼一愣,顿觉不妙。 “螺祖,你要做什么?” “这孩子就交付给你了。” “什么?不行,我一个大男人哪里会带孩子?不行,我这就带你走,咱们一起逃出去。” 螟狼激动万分,眼眶一红。 他了解螺祖,也知道她的秉性,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有危险,螺祖都是那个最先牺牲自己的人。 螺祖虚弱的望着螟狼怀里的孩子,她紧紧拽着他的手臂,嘱咐道:“螟狼,我太累了,实在没有力气了,你带着孩子先走,我随后就来,共主不多时便会带人来救我,你放心,我不会有事,你先走,保护好孩子,千万不能让他有事,螟狼,你听我的,最后一回好不好。” 螟狼痛苦至极,潸然泪下。 “螺……螺祖,快走。” 一位重伤的勇士,忽然倒在洞口,催促了螺祖一句,便一命呜呼了。 “快走,快走啊!”螺祖推搡着犹豫不决的螟狼,请求的眼神看得螟狼心疼又无奈。 他怀抱婴儿,忍痛冲出了洞口,直奔岷山山巅而去。 而剩余的帝鸿族勇士,也在最后生命的尽头掩护着螟狼逃走了。 螺祖颤颤巍巍、虚弱无力的走到那群杀人不眨眼的死士面前。 他们戴着神鬼面具,身穿深褐色衣衫,个个手拿利剑。 那满地的帝鸿族勇士,全部都已命丧黄泉。 “你们都是谁派来的?” 为首的死士冷冷一笑。 螺祖虚弱一笑:“是阿阆乸母族的余孽?还是娇之的手下?” 螺祖在极力拖延时间,并没有打算激怒杀手而起冲突。 为首的死士再次冷笑。 “不说,那便是阿固留下的余孽了?” 为首的死士不耐烦了,举起手里的利剑。 “你死了,我再告诉你。” 为首的死士刚要动手,就被突然从暗处冒出来的人给制止了。 “螺祖,许久不见,你怎么病弱成这个样子了?” 原来是阿古稣。 “是你。” 说话间,死士们已经退至其身后。 “我饶你一命,你却不珍惜,真是老天不留早死的鬼啊!” “螺祖,你死到临头,还能逞口舌之快,真是不知死活,找死。” “阿古稣,你杀我,不过就是为了螟狼嘛!你这般恶毒,难怪螟狼他,看不上你。” “你……。”阿古稣气结。 “好,今日,我便让你瞧瞧什么叫恶毒?” 阿古稣拿起手里的大刀,直接朝着螺祖的照面而去。 她似乎忘了,螺祖是会武功的,哪怕她的身体已经虚弱到岌岌可危的地步,也能抵挡住她那三脚猫的功夫。 果不其然,阿古稣非但没有伤到她,反而还被螺祖所伤。 阿古稣气结,也不再任性逞能,暴怒之下,便命令所有死士斩杀螺祖。 螺祖有些发虚,这么多人,她肯定必死无疑。 “螺祖……螺祖……。” 不远处传来阿菘蓝的呼之声,顿时吓得阿古稣的腿软了又软。 “快,赶快杀了她,杀了她。” 阿古稣一面准备逃命,一面命令死士赶紧下手。 第192章 失踪的少主 螺祖最终撑不住,仗剑半跪于地,猛的喷出一口鲜血。 “快,快杀了她,杀了她……。” 阿古稣激动的指挥,生怕给螺祖留有喘息的机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三支羽箭“呼啸”而过,两只羽箭直接命中两个为首的死士,另一只正好将阿古稣穿堂而过。 “螺祖……。” 来人正是姬轩,他英勇神武,全身上下都透着王者之气。 尤其是他骑着坐骑狂奔而来,带着一抹焦急和心疼,甚至望着阿古稣倒地的那一刻还带着不解恨的杀气。 阿古稣中箭的一瞬间,所有死士想要逃命。 而姬轩带来的一众勇士,纷纷猎杀着四散而逃的死士。 “螺祖……。” “轩辕……。” 螺祖满含热泪,好不委屈,她以为今日她就要死在这个岷山下了,再也看不到自己方才辛苦生下来的儿子了 她绝望到恐惧,不甘与愤恨。 望着姬轩飞奔而来的身影,顿觉心中一暖,委屈却又如此幸运。 姬轩将螺祖紧紧搂在怀中。 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自己就要失去挚爱了。 还好,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姬轩心疼的红了眼眶,捧着螺祖的脸庞。 他仔细打量着她,生怕她受一丁点儿伤。 “螺祖,你可有受伤?” 当姬轩打量到螺祖那微微变小的肚子时,又看到了她裙摆上的大片血迹,又怕又惊。 “螺祖,你……你……,你这是,那咱们的孩子呢?” 姬轩已经看出了螺祖刚刚生产完的迹象。 而螺祖这时候也才反应过来,只是,还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孩……孩子,孩子……嗯~!方才实在凶险,我怕孩子受到伤害,便让螟狼先带孩子离开了。” “对,对,轩辕,赶紧派人去找,他带着孩子,应该走不了多远。” “好好好,螺祖你别急,我派人去找,你放心。” 姬轩也是着急,生怕孩子有个闪失,他命令心腹漫山遍野寻找。 也不知过了多久,冷静下来的螺祖才发现了不远处矗立的阿菘蓝。 也不知她站了多久,等了多久,只觉得她那略带祝福的笑容,孤独失落的让人心疼。 “阿姐……。” 螺祖飞奔而去,阿菘蓝赶紧笑颜相迎,搀扶住螺祖。 “你呀!还像那长不大的孩童,不会照顾自己,不过……看着你平安,我也就放心了。” “你可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才生产完,身子虚弱,该休息才是,其余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螺祖抹了抹眼角泪水。 经历了方才那生死存亡的惊险之事,以为自己死定了,她还有许多未见的人和物,她舍不得,她害怕。 此时此刻!她就像经历了一场“死而复生”的后怕感、喜悦感。 螺祖虚弱的猛的咳嗽了几声! 姬轩赶忙将她揽在怀中,心疼的护着她。 “休息一会儿吧!” “不,孩……孩子……,轩辕,你……你还没有给我们的孩子赐名呢!”说着!螺祖便因身体虚脱而晕厥了过去。 “螺祖……。”姬轩担心的大呼。 阿菘蓝心中一急,赶紧为其把了把脉,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放心吧!她只是身体太弱,要好好休养一阵子。” 姬轩放心些许后,抱着螺祖进入了洞中休息。 一个时辰后,上山寻找螟狼和孩子的勇士都已经全部集结到洞外。 姬轩急切的想要看看那还未见面的孩子。 只是可惜,当他飞奔到洞口时,却只见勇士们个个自责和无奈的叹息声! “共主,我们翻遍了半个山头,并没有找到螟狼和孩子的身影。” “是我们无用,还请共主责罚。” 姬轩失落又担心的扶着洞壁,无奈摆了摆手,示意大伙退避。 这是他与螺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身为共主的第一个太子。 要说不难过,那是假的,甚至是心在滴血,泪在流啊! 他悔不当初,要是当时自己执意跟着螺祖巡视天下,也不会出这档子事儿。 “共主不必担忧,如今螺祖身子虚弱,又与那群恶畜大战了一回,身体必然有所损伤,依我看,共主还是先带着螺祖回帝鸿族休养,先把身子养好,再议其他,寻找少主的事就交给我,一旦找到少主,我便亲自将其护送回帝鸿族,与共主、螺祖团聚。” 姬轩思量片刻,眼下,也只有这么办了。 “那便辛苦你了,无论如何,都要保我孩儿平安归来。” “共主放心就是。” 姬轩扫了一眼凶险又巍峨的岷山,犹豫了一下,最后抱起昏迷的螺祖,掠过一脸担忧和不舍的阿菘蓝,飞身骑上坐骑,带着一群勇士疾驰而去。 “巫女,我们已经尽力,实在找不到螟狼和素裹的踪迹。” “多派些人手,仔细找找,不得有误,还有,没有本巫女的命令,不可擅自作罢!直到找到螟狼为止。” 心腹应是一声!连忙带着手下连夜搜寻三人的下落。 是夜! 岷山山巅的石洞中,襁褓中的婴孩饿的哭闹不止。 他一面哄一面等待螺祖。 她说过,她会来找他,他可以等,等多久都行,只要她平安归来。 可孩子太饿了,已经整整三个时辰没有进食了,若再拖延下去,孩子就没有活路了。 螟狼犹豫着要不要揭开裹住婴孩整个身体的衣衫。 因为孩子的出生,第一眼见到的必须是亲生父母,这是族落里的规矩,也是蜀山族几千年来不变的族规,这是人族、神族共同留下的例律条规。 他不敢揭开衣衫,不敢看一眼。 可是孩子饿的哇哇直哭,该怎么办? 螟狼无法,只能带着婴孩走出洞中,寻找食物。 由于眼下时节临近冬天,螟狼害怕冻着孩子,只能脱下自己的衣衫,为孩子包裹住。 初寒的深夜,别说人了,就是动物也在入眠。 螟狼抱着婴孩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走着……,就开始打瞌睡了,还差点儿把孩子摔了。 或许是由于太饿太饿,孩子哭声也越来越大,大到螟狼都害怕引来野兽伏击。 他赶忙来回摇着哄他,哄着哄着,孩子开始饿的没有力气哭了。 螟狼更加担心,生怕孩子有个三长两短。 他赶紧找了个安全的地方休整,此刻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掀开衣衫瞧瞧孩子是否还活着。 可这不看还好,一看便吓得螟狼倒吸了一口凉气。 脸都惨白惨白了,他双瞳微缩,整个人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还吓的险些将孩子扔倒在地。 第193章 四五百斤的大母猪 这孩子出生即是双瞳,除了脸型像姬轩以外,其余都与螺祖无二。 夜深人静时,迎着仅有的一丝月光,看着孩子眨巴着一双双瞳漆黑的眼睛,着实让人生惧。 犹如地狱里的鬼魅,看久了便会让人心生恐惧。 这下可怎么好? 这孩子到底是留你还是不留? 孩子,你这般模样,是会被族人唾弃的,尤其是帝鸿族,肯定会将你视作灾星,更会牵连你的阿母啊! 我该怎么办? 若将你送还帝鸿族,姬轩又会不会认你?又会不会杀了你?又或是留着你将你幽禁?他是共主,心系天下,若帝鸿族不容你,你的阿父纵使再有权力也保不了你。 螟狼鬼使神差的将孩子带到河边,打算溺死这个“特异”的孩子。 或许是这孩子天赋异禀,生来便能感知世间险恶。 在螟狼失去理智的前一刻,孩子突然哇哇大哭,将螟狼从邪恶中唤醒。 螟狼回过神来,猛的将孩子抱入怀中。 自责而又悔恨的连连给孩子道歉。 这孩子好似能听懂螟狼的歉意,竟伸着小手,轻轻揪着螟狼的耳垂。 望着螟狼呵呵一笑。 螟狼动容了,也心软了。 “好,你我缘分天定,既是生死相依,那我便护你一世,无论将来好坏,咱们一起面对。” 婴孩呵呵的笑着,挥舞小手,嘤嘤嘤嘤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螟狼瞧着他小小一个,爱笑又爱揪耳朵,实在可爱的紧,就给他取名为佴孝。 朝日初上 螟狼抱着婴孩打算躲回洞穴时,却在转身的那一刻,迎面撞上了出来觅食的母豹。 螟狼吓了一激灵,脚一软。 幸而婴孩的哭声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眼前这只母豹十分健壮,头小而浑身长满了黑色斑点,两只眼睛深深的凹进皮肉里,发出尖锐的目光。 眼前的两脚兽,是它在这段哺乳期内,遇到的最丰盛的猎物。 母豹见螟狼没有半点儿畏惧之意,反而捡起了地上的大刀准备防身反抗。 于是,它迅速发出一阵低沉而赋有威慑力的嘶吼,以此警告挑衅螟狼。 它的牙齿尖锐锋利,一口就能咬断猎物的脖颈。 后腿粗壮有力,四肢发达,奔跑速度极快。 在面对即将到口的猎物时,它也是小心谨慎。 甚至已经做好了捕猎的准备,那架势简直是令人生畏。 螟狼丝毫不慌,慢条斯理的将婴孩紧紧捆绑在自己胸前,然后警惕的提防母豹的突然攻击。 好在,等他固定好婴孩后,母豹才发动攻击,迅速而又快准狠的飞扑而来。 为了保护怀里的婴孩,螟狼屡次被母豹的牙齿划伤。 他不敢放松警惕,一旦被它咬住,便只有死路一条。 螟狼迅速闪躲母豹的无数次攻击。 因为林间藤蔓多而密,每次逃无可逃,他都会拽着藤蔓荡在半空,躲过母豹的攻击。 他本可以顺着藤蔓离开,可此时婴孩却又因饥饿哇哇大哭起来。 身下的母豹一听,更加兴奋,也更加的焦急。 头顶上的口粮荡来荡去,美食的叫唤,让一贯耐心的母豹开始急躁。 它张着血盆大口,咆哮着。 听着婴孩的哭声,又见母豹哺乳期的饭盆滴答滴答的流着乳汁,当下心生一计。 他纵下树梢,在母豹的速度压制下,使出全身力气扯下一根藤蔓。 母豹不知道螟狼下一步动作要做什么?警惕的停了下来。 螟狼气喘吁吁,冷静的喘了一口气,然后将藤蔓迅速裹在手臂上。 等到母豹再次向他发动攻击时,螟狼趁机扯下手臂上的藤蔓。 一边儿与母豹“打太极”,引得母豹摇头晃尾,四面窜动。 一边儿又将藤蔓在母豹的狂躁之下,一步步将它绕进死结中,然后闪身一躲,拉动手里的藤蔓的一尾,死死一勒。 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母豹瞬间被藤蔓紧紧捆绑住了四肢。 母豹愤怒的发出低吼,似在发泄不满,又似在竟敢螟狼向他宣战。 螟狼见母豹已经被控制,便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螟狼抱起嗷嗷待哺的婴孩,笑道:“小阿孝,这下你可有的吃了,吃饱喝足,以后都不会挨饿了。” 而被捆绑的母豹好似听懂了人话一般,不可置信,且震惊的望着螟狼和他怀里的婴孩。 什么?人吃豹奶? 还吃饱喝足?还以后……? 这是要吃多久?感情他们是可着它一头母豹薅啊! 而且,要把这么一个小不点儿养大,那得用多少奶水!你们人类心里没点儿数吗? 这不是活脱脱的喂大小子饿死老子嘛! 人类,毁灭吧你! 螟狼才不管那么多,他也感知不到动物的内心活动,甚至都不用问问母豹同不同意,反正把孩子养大就完了。 螟狼慢条斯理的拭去额角的汗水后,稍稍歇息了一会儿,缓了一口气后。 可当他正打算让母豹给婴孩喂养母汁时。 耳边却又传来一阵阵奶声奶气的嘤嘤声! 螟狼疑惑的低头一瞧,好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脚下跑来了三只嗷嗷待哺的小豹子。 这时候的它们幼小无助,犹如待宰的羔羊一样可爱又可怜。 母豹听见小崽子们的叫唤声!急的嗷嗷叫,母性的本能,让它想要爬起来喂养小崽子,但却被五花大绑,根本站不起来。 螟狼瞧着小崽子们可怜,便捡起地上三只小崽子,在空中晃了晃。 急的母豹拼命挣扎,眼泪都快吓出来了。 它不断发出哀嚎,像是在发泄自己的无能和无助,又似在哀求螟狼不要伤害它的小崽子。 螟狼于心不忍,让小崽子与婴孩一同吃着母汁果腹。 有了小崽子,母豹果然听话了很多,也不再挣扎反抗。 婴孩和小崽子们吃饱喝足后,螟狼简单的做了一个竹筏,拖着被捆的母豹和小崽子们回到了岷山脚下的洞穴中。 为了保证母豹乳汁充足,螟狼天天上山打猎,用野鸡野兔将母豹喂的白白胖胖圆咕隆咚,肥的就像四五百斤的大母猪。 第194章 伟大的母爱 “好哇!螟狼,我终于找到你了。” 素裹激动的大喝一声! 正在河边儿喝水的螟狼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头也不回的拔腿就想跑。 而此时,素裹已经举着利剑杀了过来。 “螟狼,你把孩子藏到哪里去了?赶紧交出来。” 素裹下了狠手,誓要胁迫螟狼交出孩子。 而螟狼则连连闪躲着素裹那招招致命一击。 来不及回话,素裹就又迅速劈斩而来。 “说,孩子被你藏去了何处?你若交出孩子,我便饶你一命。” “死也不会交付与你。” “你……冥顽不明,你到底想做什么?”素裹疑惑的望着他。 螟狼坚定的如同岷山下的顽石,执拗。 “我带着孩子躲在此处,就是为了让那孩子平安活下来,若你我一旦将孩子交出去了,他必死无疑。” “你胡说。”素裹气愤的大喝一声!实在不理解螟狼挟持着那孩子到底想干什么? 难不成是螟狼对螺祖旧情复炽,想要用孩子以寄相思? 还是说,他想要用孩子的命,来胁迫螺祖答应他什么不可告人的要求? “那孩子的阿母是螺祖,阿父是共主,谁敢伤他半分!……你赶紧把孩子交给我,莫要一错再错,你若把孩子交出来,我便替你隐瞒此事,不让巫女得知,便也不会惩罚与你。” “你休想。” “你找死。”素裹大喝一声!气结? 素裹举起利剑,再也没有心慈手软之心,招招狠厉招招致命,非要将螟狼打服求饶为止。 眼下孩子下落不明,不能轻易要他小命,只能想办法控制他,逼他吐出孩子的下落。 可螟狼狡猾的很,武功又很不错,一时半会儿根本拿不下他。 怎么办? “我告诉你螟狼,我若不带回孩子,我便会一辈子跟着你,日日纠缠与你,哪怕打不死你,抓不住你,也要跟着你,天涯海角的追杀你,除非我死,不然我会永生永世绝不放弃抓捕你。” 螟狼无奈苦笑。 他捂着疼痛的伤处,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素裹大感疑惑与不解。 怎么?我现在的武功已经高强到这种地步了? 我手里的利剑根本就没有伤到他半分,他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看样子,是伤的不轻啊! “你……你怎么了?受伤了?我根本就没有伤到你啊?” 螟狼摇了摇头,疲累的转身就要走。 “你站住。” 素裹的利剑迫在眉睫,誓要将螟狼抓回归案。 “螟狼,你休想跑,莫要装出重伤的模样欺瞒我,我素裹可不是那样好骗的。” 螟狼二话不说,当着素裹的面,开始慢条斯理的脱起自己的衣服来。 “你……你干什么?你……什……什么意思……?” 素裹毕竟是女孩子啊!哪怕再像铁汉子,她也是女人啊! “螟狼,你不要耍诡计,我告诉你,你这招对我没用,总之,今日我非抓你回去不可……。” 素裹慌张又羞怯的威胁完,又忍不住斜眼望了望螟狼那强壮的身躯。 不过好在螟狼是背对着她的,重要的部位也看不到。 只是素裹漫不经心的一眼,却让她终身难忘。 眼前的螟狼虽然强壮,一身的腱子肉是那样健硕,高大的身躯,宽阔的背脊,发达的肌肉,挺拔的身姿,本应该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可却被满身的恐怖抓痕抢尽了风头。 这些抓痕深而细,多而密,还有红肿的咬痕,醒目又挂着血丝。 看样子,是被什么野兽给抓伤的。 这些日子,他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你……你怎么伤成这样?” 螟狼面无表情的一面穿戴衣裳,一面轻描淡写的向素裹说道:“这些都是被那恶畜所伤,倒也死不了,所幸孩子平安无事,我便也放心许多。” “那……孩子呢?”素裹有些不忍捉拿他,想必,他也有他的苦衷吧! “你跟我来。” 素裹并没有疑心螟狼,也相信螟狼的为人和品格,他不会用计伤害她。 跟着穿过一片荆棘丛,来到岷山脚下的洞穴中。 素裹突然犹豫了一下站在洞口不敢进。 而洞内还发出了一阵野兽低沉的嘶吼声! 内心开始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螟狼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 挑了挑眉:“怎么?不敢了?” 素裹有被激将到,冷冷一哼!瞪了他一眼,便猛的一踏步,冲进洞穴中。 可眼前的一幕却给了她一个不小的震撼。 一只母豹被死死捆着四肢,旁边,还有三只豹子幼崽守在一个襁褓旁边。 而那襁褓内突然动了几下,发出咿呀咿呀的喃喃声! 原来,这些日子,螟狼都是用母豹的母汁喂养着婴孩。 素裹激动的就要上前去抱婴孩时,却被几只豹子幼崽拦住了步伐。 这三小只身体虽小,萌萌的可以软化人心,但发起脾气来依旧蠢萌蠢萌的让人喜爱。 而一旁的母豹也发出危险而警告的嘶吼声! 一副母性护崽的强大气势,震慑四方。 素裹大为震惊。 这些日子以来,这三小只与母豹早已与婴孩处成了朋友,当作了同类。 所以当素裹靠近时,以为是危险靠近,这三小只便会警惕的护在婴孩身旁。 素裹看到这一幕,心中有诸多感触,原来万物和睦时,世界上的一切都会变得美好。 这种护短与情意,有时候连人类都不如。 素裹掠过三只幼崽,抱起紧紧裹在襁褓中的婴孩。 当她心疼的想要揭开包裹婴孩的衣衫时,螟狼忽然制止。 “素裹,你当真要瞧一瞧孩子吗?可莫要后悔。” “后悔什么?” 你有病吧!看一眼婴孩就要后悔了,这是什么逻辑?小孩子多可爱啊!软软糯糯的,多招人喜欢啊! 素裹向螟狼投去了一个很不友好的白眼,一副“你是不是有那个大病”的表情。 螟狼无奈,只能小心翼翼的警惕着素裹的一举一动。 素裹收回目光,激动的揭开包裹着婴孩的衣衫。 呀! 好可爱的胖娃娃呀! 瞧他,白嫩白嫩的,胖乎乎的,小手小脚,胖嘟嘟也可爱。 这么小的一个小娃娃,还挺有重量,看来是被螟狼喂养的很好。 这么美好和谐的画面,却在婴孩睁眼的那一刻所打破。 啊~? 素裹吓的手突然一松,惊恐的颤抖,甚至足足退了三四步,还险些瘫倒在地。 幸而螟狼时刻警惕着,反应迅猛的接住了摔落的婴孩,才没有使其受伤。 第195章 真是离了个大谱 素裹此时已经乱了分寸,为难的愣在了原地。 直到良久,她才后知后觉的走到洞口,扶着洞壁,大口呼吸,让自己冷静。 螟狼原以为素裹会可怜这个孩子,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就将螟狼吓了够呛。 “这孩子,留不得。” “为何?” “为什么?你难道没有看出来,他是个怪物吗?留着他祸害蜀山族?还是留着他毁了螺祖的一番心血?” “你什么意思?他不过只是一个婴孩,你怎知他会害了蜀山族害了螺祖?说不定他将来还是蜀山族的福祉。”螟狼十分恼怒,极力与素裹争辩。 素裹简直无语到家了。 “他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怪物,他若出去,族人看见了,必然会引起族乱,甚至还会害了螺祖,你可知,螺祖是百族之母,共主又是什么人!他是心系天下之主,容不得半点儿污秽、恶谣,他若存在,岂不让螺祖难堪。” “这孩子只是异于常人,比旁人多了两个黑瞳罢了!他不是怪物,他不是。”螟狼又气又急,恨不得动手打人。 “我知道你想留住螺祖的血脉,也有维护她的意思,可既然你想维护她,那你就要忍痛为她清除祸害,扫平障碍才是。” 素裹也是一片好心,故而耐心劝解着螟狼,希望他能将罪恶扼杀在摇篮里。 可螟狼头脑清醒,并不容易被洗脑。 “他还只是个婴孩,何其无辜,你又怎知他将来会祸害蜀山族?” “素裹,你若还有一丝仁善之心,你便放过我与这孩子,只当什么也没有看见,我会带着孩子去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安心的将他养大,让他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不行,把孩子给我,我亲自处理了他。” 素裹急了,赶紧抢夺孩子,螟狼不让,自然不会让素裹轻易把孩子抢走。 二人缠斗了半个时辰还不分胜负,一旁的母豹和三只幼崽都看的打瞌睡了。 螟狼因伤痛而疲惫不堪,伤口疼痛不已,故而险些将孩子落到素裹手里。 而此时此刻的螟狼也急了。 她明明是女人,可为什么比男人还心狠。 哦~!对了,她没有嫁过人,没有生过孩子,还没有半点儿母性,所以不会心软。 彼时,螟狼因伤势过重而疼痛,猛烈的咳嗽起来。 素裹有些心软,后悔与他争夺孩子,可她也没有办法,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蜀山族为了螺祖好啊! “把孩子给我吧!” 螟狼扫了素裹一眼,瞧着她仍有一丝于心不忍,便想与她赌一把。 反正自己受伤,抢不过她,又逃不掉,就只能将孩子递给了她。 “看来,我是护不了他了,如此!你便去处理了他吧!” 螟狼忍痛将孩子递给了她。 素裹接过孩子后,扫了一眼咿呀呀的婴孩,然后紧紧将他包裹住。 她本打算将孩子溺死,可孩子紧紧拽着她的拇指,柔软的小手让素裹瞬间心软。 这时,婴孩又突然对她嬉笑,弯弯的双眸眯成了月牙,薄薄的,粉嫩的小嘴巴笑的甚是可爱。 他现在还没有长牙齿呢!小手手也还没有力气。 素裹见之不舍了。 复又打算将他扔进深林让他自生自灭。 可当她准备离开时,却又发现许多野兽闻声而来,个个龇牙咧嘴,凶神恶煞的向婴孩的位置移动。 这么新鲜又粉嫩的美餐它们还没有尝过呢! 好吧! 素裹再次心软,打跑了野兽们,又抱着婴孩回去了。 而这次,她决定将孩子从山崖上扔下去。 毕竟眼不见心不烦,不用看着他去死,也不会心软。 “臭小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就这样,素裹尝试了好几次,都无法做到狠心将孩子扔下山崖。 素裹大呼一口气,心跳的飞快。 她杀人无数,无论多少人死在她的剑下,她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可要说杀一个婴孩,她还真是第一次,还是屡次失败的告终。 她没见过这么难杀的孩子,太难杀了。 而这时,婴孩再次冲她咿呀呀喃喃着,看着她盯着他,他就摇着小手嬉笑。 那样胖嘟嘟软绵绵的小可爱,真的太能软化一个心硬的人了。 素裹忍不住“哦哦哦哦哦”的哄着婴孩,满脸的喜爱与柔软。 她开始条件反射的抱着婴孩玩闹,一会儿摸摸他的小脸儿,一会儿拉着他的小手亲亲,甚至忍不住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露出一抹姨母笑。 这突如其来的母性,真是让人又惊又怕,就跟着了魔似的。 当微风拂过,凉意掠过素裹的脸颊,瞬间让她清醒。 素裹无语至极。 真是服了,她竟然被一个只会哇哇咿呀的小婴孩所掳获。 洞穴这边,螟狼正认真的包扎着伤口。 因为连日来的紧张和警惕,让他没有时间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势,导致灌脓腐烂,疼得他生不如死。 如今,正好将婴孩丢开了手,不用操心太多事,所以才想起来处理伤势。 等到素裹完完整整的将婴孩抱回来时,螟狼也并不觉得意外。 他知道,自己一个大男人都舍不得杀害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又何况是她一个女子。 这次,他赌对了,也赌赢了。 素裹觉得没面子,这么大个人连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孩都处理不掉,不免尴尬了片刻。 她刚想好说辞为自己挽回颜面,就见三只幼崽朝着她的脚踝一顿嘎嘎乱咬。 素裹无语至极。 牙都没长齐,力气都没有的小幼崽,还敢挑衅人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就不管管?”素裹挑眉,有些不悦。 螟狼一面认真的包扎伤口,一面向母豹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素裹会意,向母豹看去,母豹似乎很通人性一般,丝毫没有要教训小幼崽的意思,甚至还把头偏了过去。 嘿! 真是没话说了,服了。 这一人一兽,配合的还挺默契。 素裹无奈扶额,只好将婴孩放到母豹身边儿,见他急急的吸吮着母汁,她才知道这孩子是饿惨了。 而母豹也乖乖的让他吃,还温柔慈爱的舔了舔他。 其余小幼崽见状,也都跑去了母豹身边儿,放弃了撕咬素裹的脚踝,暂时放过了她。 素裹见状,无语至极。 真是离了个大谱,今儿算是把这辈子都没见过的稀奇怪事给经历完了。 第196章 脚腕子上多了一个挂件 “你坐着吧!我来给你处理伤势。” 素裹放下所有“恩怨”,坐在螟狼身旁,认真的为 他处理伤势。 “太严重了,得剜去这些腐肉,不然,伤势永远都好不了,甚至危及性命。” 螟狼紧张又惊恐的转头望着她,一副质疑的表情。 嘿! 这眼神,一下子就给素裹惹急眼了。 “看什么看?不信任我?我好歹也是巫女培养出来的勇士,也学过许久的医理,现在,我的医术可不比巫女差。” 素裹自信的拍了拍胸脯,坚定而又执着,使得螟狼不信也得信,信也得信。 “我的命,就交在你手上了,希望我能在你手里活着看到那孩子长大。” 素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说来说去还是不信任她嘛! “放心,我先去找点儿草药,你等我。” 撂下一句话,素裹“嗖”的一下冲出洞穴,瞬间不见了身影。 嘿,这小妮子跑的倒挺快。 这边儿,素裹正高高兴兴的采草药,脚下就又被几只小幼崽嘎嘎咬。 素裹无奈摇了摇头,她这辈子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无语过。 就这样,素裹走到哪!小幼崽们就咬到哪! 回到洞穴,熬个汤药,这几只小幼崽也咬着不松口。 每走几步路她就好像脚腕上挂着几十斤的秤砣一样,艰难又笨重。 这好不容易将螟狼的伤势处理好了,自己的两只脚踝又该包扎了。 包扎没三分钟,又被吃饱喝足的幼崽给嘎嘎咬住了。 这下好了,她现在无论走哪都挂着狗皮膏药。 这日,素裹刚打猎回来,就因为脚腕上挂着的几只小累赘,给崴了脚。 素裹又气又怒,整个人都快崩溃了,纵使这样,三只幼崽还是嘎嘎咬着她的脚腕。 带着猎物喂完母豹,素裹又急着去河边洗衣裳。 洗到一半,脚下突然“咕噜噜”打起了水泡。 素裹无奈又无语,直接提起左脚,三只小幼崽就撕咬着她的裤脚挂在半空。 “你们也够了吧!咬了我这么多时日,也该放过我了吧!那孩子不是都还给你们了嘛!至于这么记仇嘛!” 说完!好似听懂人话的三只幼崽便向她眨了眨眼睛,表示认可。 素裹顿时就崩溃了。 “呃……!要疯了要疯了要疯了,野畜都能听懂人话了,到底是我疯了还是这三只野畜成神了,怎么这么通透人性了。” 素裹拖着三只小幼崽,洗完衣服,晾晒完毕,又做好了饭,喂饱了婴孩,还给螟狼换了药。 “我说,你能不能让这几只小东西给我撒开。” 螟狼闻言!见状,不免一笑:“它们喜欢你,愿意跟着你,我也没法子。” 素裹一阵黑脸。 “它们这是喜欢我吗?我脚踝都被它们咬成蜂窝了,你到底管不管?” 素裹是真的生气了。 螟狼有趣一笑,挥了挥袖,三只小幼崽就听话的跑去了母豹身边儿玩耍。 素裹有被震惊到。 “就……就这么简单?” 螟狼得意的一笑,点了点头。 素裹就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惊诧的张大了嘴巴。 “对了,眼下,你可以回去了,免得巫女担心,因为我与阿孝劳烦了你这么久,实在过意不去。”说完!便从石床上拿出一匹上好的皮毛递给了她。 “这便是我的答谢礼,望你莫要嫌弃。” 螟狼这不说还好,一说让她“回去”素裹就一肚子气,暴怒道:“回去?回哪儿?我能回哪儿?回族落被巫女问罪去受死吗?” ”要不是你与那孩子,我今日能陷入两难的境地吗?你还好意思赶我走,你有没有良心啊?” 螟狼被素裹骂的语塞。 思来想去,犹豫了半天,才吐出了一句话:“那……那你留下来???” “废话,我不留下来照顾那孩子,能指望你又当父又当母吗?指不定你把孩子教成个什么样呢!” 螟狼一时无语,竟也无言以对。 “那行吧!”螟狼撂下一句话,便上后山去了。 等他回来,已是傍晚时分。 他一手提溜着一只野物,还背了一背篼的野果子。 正打算叫素裹出来帮忙时,就在洞口看到了震惊的一幕。 只见母豹已经被松了绑,围着婴孩不断转圈,它好似在警惕着什么?又好似盯着猎物一般死死盯着婴孩。 而一旁的三只小幼崽却欢快的打闹着。 螟狼被吓到手里的猎物都滑落在地上。 由于忽然来的响声惊动了母豹和幼崽,个个都死死盯着螟狼发出一阵咆哮。 小幼崽学着母豹的模样,嘶吼着,准备着捕猎姿势,像是把螟狼当做了猎物。 螟狼的内心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偷偷握着背后的弓箭,准备先发制人救出婴孩。 可就在他集中精力,准备就绪,向母豹发动攻击之时。 端着竹篮边走边吃的素裹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还很轻描淡写的跟他打了一个招呼:“唉!你回啦!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说着,便从篮子里拿出一只野兔扔给母豹,母豹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激动的跳跃而起,一口将野兔接入了口中,然后叼着野兔躺在角落里美美的吃了起来。 螟狼顿时看愣了,半天反应不过来。 素裹见状,疑惑的问道:“唉!你怎么不进来?外面都黑了,小心恶畜来袭。” 素裹一面向提醒着催促他,一面抱起婴孩“哦哦哦哦哦”着哄着他睡觉。 待到母豹吃完,却觉得不够饱腹,便走向素裹的面前,可怜兮兮的还想再求点儿东西吃。 素裹会意,扬头向螟狼说道:“你怎么还愣着,赶紧把手里的野物给它吃啊?还想不想让这孩子每天有母汁吃了?” 螟狼闻言,瞬间反应过来,赶紧将手里的野畜扔给了母豹吃。 螟狼费解,走到素裹身旁,小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驯服这头母豹的?居然这么听话,好像很怕你的模样。” 素裹得意一笑,并没有告诉螟狼。 螟狼施施然的走到一旁,无趣的烧着火堆。 素裹见螟狼那挫败的模样,再次得意一笑。 第197章 你全家都偷,你偷鸡摸狗还偷人 四月后,母豹已经没有了奶水,而三只小幼崽也已经断了奶,甚至已经开始学着母豹的样子出去捕猎了。 螟狼愁的头发都快白了。 他坐在洞口发呆,想着该怎么办。 动物只需三四月便可断奶,可人类幼崽却需要七八个月呢!甚至十个月之久。 小阿孝才四个月大,没有奶吃,就要饿肚子呀! 这可怎么办啊! 螟狼愁的挠头。 而一旁午睡的母豹好似看出了螟狼的心思,便起身坐在他的身侧,温柔的发出几声低吼,就当是安慰他了。 螟狼不满的扫了它一眼。 这母豹可真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娃才四个月大,你就没奶喂了,还好意思在动物界立足么? “你……要不……,再出去找一趟公豹!?再生一窝崽子,然后就……就有母汁喂养小阿孝了嘛!你说对不对。” 母豹好似听懂了螟狼那无耻至极的话,震惊的瞳孔都萎缩了。 它突然、迅猛、愤怒、羞愤的唾了他一口,一口唾沫直接喷在了螟狼的脸上。 求你好好做个正常人吧!要点脸吧! 我是兽不是鸡不是猪,你能天天下崽啊? 螟狼被母豹讥讽的快要疯掉了。 你这恶兽要不要这么通人性,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至于这么生气不? 母豹要不是看在小阿孝的面子上,它真的恨不得将他一口活吞了,你个完蛋玩意儿。 母豹向着螟狼张着血盆大口,愤怒的向他咆哮,那唾沫就像万马奔腾的群蜂,使劲往他脸上拍打,那种动物独有的口臭,熏得螟狼都快眼瞎了,甚至连唾沫都给他喷出了一个世间罕见的发型。 螟狼赶忙闪躲,双手阻挡着唾液袭击。 母豹见他狼狈不堪,毫无还手的余地,这才解气。 它高傲的抬起头,得意洋洋的往后山去了。 螟狼顿觉一阵眩晕。 当素裹提着一篮子野菜回来时,见到螟狼这般狼狈的模样,爆笑的险些背过气去。 她叉着被笑的生疼的腰,扶着洞壁,笑的眼泪汪汪,全身没劲。 “你……你……你这是咋了?怎么……怎么这般模样?”……“噗”……素裹笑得肚子直抽抽,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以免笑死过去。 螟狼又气又急,又羞又恼。 他平时是多正经的一个人啊! 被母豹和素裹这么一整,都快要自闭了。 螟狼急冲冲的冲出洞穴,直奔河流,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开始仔细清洗。 等到天亮,小阿孝已经饿得哇哇直哭,无论螟狼与素裹怎么哄都不管用。 “孩子饿了,该怎么办啊?” “要不,我再去抓一头母豹回来?” “眼下正是寒季,鲜有野兽出没,别说野兽,族人也很少出来打猎的。” “那可怎么办啊?”这时的素裹急得团团转,最后,灵机一动,有了主意:“那我下山向族人求些吃的回来喂他吧!” 螟狼闻言一急,赶紧给他拽了回来。 “不可,你若暴露了行踪,小阿孝必然危险,一旦被外人发现小阿孝的存在,你我焉能有活路?” “那怎么办啊?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难不成在这里等死?” 素裹又气又急。 二人争执间,母豹带着三只小幼崽回来了。 还赶来了一只母羊,正好是哺乳期。 二人又惊又喜。 因为母羊被母豹咬伤了腿,这才被它给拖了来。 “真是好样的,你好厉害啊!”素裹抱着母豹好一顿夸。 整得母豹骄傲的很,全程都高昂着头,向螟狼炫耀着自己的能干。 螟狼无语。 二人查看过母羊的伤势后,也就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哭闹的小阿孝也在母羊的喂养下,不哭不闹,吃饱喝足又睡着了。 螟狼望着营养过盛的母羊,突然开始疑心。 如果是野生的羊,不可能这么肥硕,而且应该四肢矫健,一身的腱子肉才对,怎么这只母羊这么肥美呢? “哎~!这牲畜该不会是你偷的吧!” 话落!还不等螟狼反应过来,母豹就暴怒的给了螟狼一口。 只听洞内传来一阵嚎叫声!不但吓跑了树梢上所有鸟儿,也将素裹给惊了一跳。 螟狼捂着大腿上滋滋冒血的几个深深的牙齿印,愁眉不展,五官扭曲的“哼哼”着。 母豹还不解气,气呼呼的低吼,死死盯着痛苦哀嚎的螟狼。 你才偷,你全家都是偷,你不但偷鸡偷狗还偷人。 螟狼无奈,只能不情不愿的求饶。 而此刻飞奔回来的素裹见状,觉得好气又好笑。 “还笑,我都快死了,还不赶紧过来给我处理伤势。” 素裹笑吟吟的“哦”!了一声!赶紧找来草药给他包扎伤口。 “你说你,你惹它干嘛!” “我就多于问。”螟狼不满的嘟哝了一句,随着素裹粗鲁的给他包扎着伤口时,螟狼便疼的汗流浃背,不断呻吟。 “你也是,如今那野畜虽听话,但依旧有野性,随时可回归丛林,你说它偷,它能不生气么?你可知,野畜生性只会以实力居之,才不会向咱们人类一般,心思多变复杂诡秘呢!” “好好好,我下次注意,以后不乱说话了好吧!” 螟狼真是服了。 螟狼疼的“哎呦呦”了一会儿后,又突然肚子饿的“咕咕叫”了起来。 唉!也不知道素裹到哪里弄吃的去了?这么大半天了还不回来,我都要饿死了。 埋怨完!肚子又不争气的“咕咕叫”。 螟狼四处打量着洞内,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可以先垫垫肚子。 直到看到被拴在角落里的母羊……。 他饿的老眼昏花,早已把它看成了烤全羊,美味、焦香、滋滋冒油。 好在这时捕猎的母豹回来了。 它将竹篮子往地上一扔,里面的果子散落在地。 走到螟狼跟前,做着要吃人的模样警告着螟狼。 这可是小阿孝的口粮,你可别犯蠢。 螟狼猛的反应过来,不满的白了它一眼。 然后顺手捡起了地上的果子,看着眼前的烤全羊,一口一口啃着野果子,好似这样,才能有胃口吃东西一样。 第198章 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阿孝已经十岁了。 曾经喂养过他的母豹和母羊都还养在他的身边儿,成了他的保镖和保姆。 他虽生下来就是双瞳,可他却聪慧过人,学什么东西都非常快。 白天,他要跟着螟狼学武和狩猎,晚上,还要跟素裹学习养蚕织布、和医理。 小阿孝学的很快,从来没有让螟狼和素裹失望过。 这天,螟狼要下山换米粮,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 小阿孝将螟狼教授的剑法领悟后,便无所事事。 百无聊赖之时,忽然看到山下的风景,有人影晃动。 螟狼对他说过,山下的人都是很坏很坏的人,从不许他下山。 可山下好热闹啊!也不知道是什么节日,聚集了好多人。 只是距离太远,看得很模糊,不知道他们在干嘛? “好想下山去看看啊!” 母豹懂得小阿孝的心思,兴奋的跳了起来,然后匍匐在小阿孝的脚下,示意他赶紧跳上背来,骑着它下山去玩。 小阿孝高兴,却又瞬间萎靡。 他犹豫了:“螟狼阿父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我不想惹螟狼阿父生气。” 母豹不开心的嘤嘤了几声!也萎靡的耷着脑袋趴在小阿孝的腿上。 直到已经成年的三只小豹叼着猎物回来,母豹才高兴的跳了几下。 甩头望了望早上素裹离开的方向。 小阿孝顿时反应过来。 (唉!对了,素裹阿母会护着我的,她一定不会生气,她会让螟狼阿父不生我的气的。) 母豹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严厉凶狠的叮嘱自己的三只小豹看家,自己则带着小阿孝欢欢喜喜的下山去了。 小阿孝不知道螟狼口里经常提及的坏人是什么人,他也不知道螟狼和素裹为什么千方百计的阻止他下山。 他只知道现在的他好开心啊! 母豹带着他穿梭在山林里,草丛间,田地里,河水边……。 见过了华丽的衣裳,也欣赏了一段段曼妙的舞姿,还见到了热闹的族落里的叫卖声,喧闹声,嬉笑声,打骂声……,这里有无数个不一样的人,每个人都长的不一样,甚至还有无忧无虑在田间玩耍的同龄小朋友,也还看到了族人在田间忙碌的身影,河水边捕鱼人的身影,还有林子间学狩猎的小朋友。 因为母豹不敢带着小阿孝停留,一直穿梭在大街小巷里,所以不曾有人看清他的脸。 但又因为他骑着的野兽过于显眼,经过的人们又忍不住多观望了一眼。 “哟!这是哪里来的孩子,才半点儿大就驯服了这么猛的野畜。” “一个孩子都这么厉害,其父母应该也是顶厉害的人了。” “这孩子会是哪个族落的人?怎的从来没见过?” “哎~!是唉!瞧着面生的很。” “莫不是尔玛族来的?” 尔玛族一直都是部落里几千来实力鼎盛的存在,连族母、领主都要给他们三分薄面,其势力相当强悍,而且几千年来,每次大战,尔玛族都是先锋,还屡次战胜,从无败绩,守护族落几千年不曾衰落。 “瞧着应该是了,除了尔玛族,哪家族落会有这般英勇。” 母豹带着小阿孝逛了许久,实在口干舌燥就停在了小溪边喝了几口水。 也就是喝水的间隙,小阿孝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这下可把母豹急的如热锅里的蚂蚁,狂躁不安。 母豹凭着嗅觉,翻山越岭的找。 而此时此刻,小阿孝追着一个小男孩儿来到了森林。 他从来没有与任何陌生人玩耍过,不知道什么叫朋友。 只知道这个小男孩儿傻乎乎的,在平坦的路上都能摔跤,还爱哭鼻子。 他害怕吓着小男孩儿,并没有与其打招呼,只是偷偷摸摸跟着,直到到了一个矮山脚下。 而上山的路狭窄陡峭,只能容纳一个人走过。 小阿孝便选择另一条更险的陡壁攀爬。 他好不容易找到那个小男孩儿,就看见了他正窝在母亲怀里撒娇。 那位母亲温柔、漂亮,轻言轻语的哄着小男孩儿。 他有些纳闷。 素裹阿母也会时常哄着自己,逗他开心,也是百般温柔。 可为什么这位母亲却给他一种别样的感觉。 不都是母亲吗?可为什么素裹阿母的温柔跟这位母亲完全不一样。 小男孩儿被其母哄好后,便又被其父拖着去学打猎了。 小男孩儿胆小,害怕森林的野兽,每次都会被吓哭。 可他好不容易遇到了温顺的野兔,却又舍不得射杀,反而抱在怀里安抚。 其父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堂堂男子汉,却像个大姑娘算个什么事! “还不过来,就知道贪玩儿,赶紧过来学射箭。” 小男孩儿又畏又萎靡的“哦”了一声!带着几分不情愿与不耐烦,学着其父拉弓射箭的模样。 其父箭术不错,对着猎物一击即中。 而小男孩儿却因为身材矮小,力气也小的原因,吃力的将弓箭拉开后,又因失力,弓弦弹了回来,直接将他给绊了个狗啃泥。 躲在不远处的小阿孝见状,不由得“噗呲”笑出了声! 那嘲笑、不屑的意味,让小男孩儿很受挫。 “谁?快出来。” 其父这时也注意到了这边,他望着不远处的荆棘丛,好似在摆动,应该是野兽。 其父拉弓射箭,一气呵成。 小阿孝大呼不妙,赶紧跳出来闪躲。 幸而他反应及时,那羽箭才只射破了一点儿衣袖。 其父见状,又惊又悔。 “好厉害的娃娃。” 小阿孝低头垂眸,拍了拍身上的脏污,然后低头不语,就要转身离去。 其父稀才,又另有目的,赶紧喊住他:“小娃娃莫跑,过来我瞧瞧。” 小阿孝停住脚步,转身向其父走去。 但全程都是低着头,不敢仰望。 从小,螟狼就在他的耳边叮嘱,若见到不认识的人,一定要低头垂眸,不可与人直视,不然会大祸临头,生死不论。 小阿孝一直谨记螟狼的话,不敢忘记。 “阿叔,阿弟安好,我初来此地,迷了路,又碰巧看见了阿弟摔倒,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但我没有笑话阿弟的意思,还请阿叔莫要动怒。” 其父与小男孩儿很是纳闷。 “我阿父人可好了,他不会生你的气。我也不生你的气,只是不知,你为何总是低着头?是身体不舒服吗?” 小阿孝摇了摇头不说话。 其父想着这孩子一定有隐疾,不然为何会一直低着头?这样久了,怎么受得了。 “孩子,你可是不舒服?还是从小就这样?是否有颈疾?” 小阿孝依旧摇了摇头。 “那你为何总是低着头?是看不起我?还是不屑于我?”小男孩儿有些不悦。 小阿孝闻言,连忙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那是为什么?” “我阿父说,若遇到不认识的人,不可以抬头看别人,要低着头,不能让人看见我的模样,不然会大祸临头,丢掉性命的。” 此时父子俩闻言“噗呲”一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哪有这么奇怪的父亲,居然教自己的孩子不要直视别人。 “孩子,你别怕,阿叔现在不是外人了,也算是你认识的人了,就可以抬头看看了,不会有什么大祸的。” “对啊!我也是你的阿弟了,算起来也认识这么久了,你不必听你阿父的戏言,你看看我,我也看看你,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小男孩儿拽着小阿孝的小手。 他觉得这双手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亲切。 他好开心,很高兴,很激动,终于有朋友有弟弟了,以后自己再也不会孤单了。 “那,以后我可以经常来找你玩儿吗?” “当然。”小男孩儿保证道。 小阿孝闻言,开心不得了,心中万分欢喜。 故而将螟狼的嘱咐全部抛之了脑后…………。 啊~……。 啊~!阿父快跑。 怪物啊! 不到片刻,林中响起了一阵惊呼的哭声! 第199章 谁敢动小阿孝一下,我灭他全族 母豹闻声赶来,温柔的蹭了蹭他,举起肥厚的小爪爪抚摸着。 小阿孝依旧止不住委屈。 母豹看了看天色,时辰已经不早了,这会儿螟狼跟素裹也该到家了。 母豹匍匐在他脚下,示意他该启程了。 小阿孝嘤嘤哽咽几声后,刚骑上兽背,就见方才那小男孩儿带着许多小朋友来打砸他。 “大家快看,他在那!” “他就是那个怪物,眼睛就像林子里的野畜,大家快来看。” “快打他,把他打死,别再让他来祸害咱们蜀山族。” …………………… 小阿孝吓的不轻,骑着母豹赶紧逃命。 幸而母豹奔跑速度快到惊人,身后拿着石头追着砸他的小孩儿们才没有伤到他半分。 他们好不容易跑到山下,一人一兽以为安全了,都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可没想到,方才那位大叔也带着人牵着几只狼,骑着几只凶猛坐骑,漫山遍野的寻找小阿孝。 而此时,林子里的暗处,有一抹熟悉的身影闪动。 他望着被族人围剿的小阿孝,脸上露出一抹骇人的阴戾,双眸的杀气,让小阿孝顿觉背后一股凉意席卷。 可转头望了望,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小阿孝心道不妙,拍了拍母豹的脑袋,说道:“我们赶紧回家吧!这里太危险。” 母豹闻言,带着小阿孝打算抄小路回家。 “在那!那小子往小风铃去了。” “快追。” “不能放他跑了。” “这小子是怪物,将来肯定会祸害我蜀山族,赶紧追。” “直接斩杀,不必留情。” ………………………… “阿母,他们在追谁?”一个小女孩害怕的躲在妇人怀里。 那妇人无奈叹息一声!望着那一群一群喊打喊杀的身影,是那样的讽刺那样的狠绝。 “听说族落里出现了一个怪物,他们正在驱赶呢!” “是像我这样吗?”小女孩天真而又委屈的嘟着小红唇,眼里全是习以为常和自卑感。 她伸出两只小手,每只手却只有一根拇指,而且拇指大到足有半个手掌那么大。 自打她出生,所有人都像刚刚那群人一般,叫她是怪物,对她喊打喊杀。 妇人为了保护自己唯一的女儿,只能休弃了丈夫,摒弃了家族,离开了部落,躲在了这个荒无人烟又贫瘠的地方。 妇人望着女儿那委屈又可怜的模样,心痛的眼眶一红。 他们何其无辜,只是异于常人,他们没有害过人,也不是吃人的怪物,可他们那些所谓的正常人,却对特殊的人喊打喊杀,还骂他们是野畜是怪物。 妇人不忍女儿难过,抱着她说道:“是他们不好,他们才是坏人,我们不理他们就是了,阿母知道你是好孩子,阿母一人喜欢你就好了,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 小女孩听话的点了点头,虽然对妇人的话一知半解,但只要是母亲说的话,她都信。 她抱起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道:“我们回家吧!阿母给你做好吃的。” “好。” 一个女人,又是独自抚养一个孩子,白日要拼命劳作,晚上,还要强撑着睡意预防林子里的野兽袭击。 整整十年啊!十年之间她经历了多少付出了多少,遭受了多少身心重创,多少欺凌羞辱,没人能知道。 她的煎熬,致使她比同龄人都要老二十岁。 可为了这唯一的女儿,她忍了,也认了,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生下来的骨肉了。 望着妇人落魄的背影,她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林子中。 而小阿孝这边儿,依旧没有躲过这些人的恶意。 他们准备了许多陷阱,就算母豹机敏,也逃不出一个又一个的陷阱,也总有疏忽的时候。 一人一兽逃无可逃,被大伙逼迫在了角落。 “恶畜,你还能往哪里跑!” 大叔得意的说完! 他座下的坐骑便与另外几个坐骑发出了阵阵咆哮恐吓的嚎叫声! 而其余野狼也跟着龇牙咧嘴的叫唤。母豹丝毫不落下风,也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几颗尖锐锋利的獠牙,威武霸气的低沉嘶吼,以示震慑。 而这群坐骑与狼狗,将“狗仗人势”演绎的淋漓尽致,毫不畏惧母豹的威慑力。 这阵仗,吓得小阿孝缩了又缩,抖了又抖。 他无力辩解。 “我不是怪物,我不是牲畜,我不是,我是人,我是好人,我不是坏人,我不会害蜀山族,也不会害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欺负我?” 小阿孝委屈的快哭了。 “哼!你瞧瞧你这张脸,不是怪物是什么?” “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怪物能生出你这样的小怪物,只怕你的怪物阿母已经祸害了一方,难怪你躲着不出,敢情是憋着什么坏要祸害我蜀山族。” 小阿孝委屈的眼泪直流,辩无可辩之下,小阿孝只能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否认着。 “跟一个小怪物废什么话,杀了他便是,不必啰嗦。” “杀。” 大叔大喝一声!所有人举起长矛,就要对着小阿孝下杀手时。 半山腰上就突然传来一阵暴怒的厉喝! “我看谁敢。” “谁敢动我小阿孝一下,我便灭他全族。”她举着手里的千斤戟,重重的往地上一杵,山下的人顿感一阵地动山摇。 二人的霸气与威势,从半山腰威压而来,那种护犊子的嗜血气魄,将一群喊打喊杀的人给震慑的没有一点儿脾气。 “螟狼阿父,素裹阿母……。”小阿孝不争气的抹了抹眼泪,委屈的望着半山腰上的螟狼和素裹,激动的就要飞奔过去。 而心腹身后的三只小豹也窜了出来,对着山下的坐骑与狼狗就是一记震慑性的嘶吼。 吓得这几只坐骑犹如惊弓之鸟,大气都不敢喘。 毕竟是森林里野生的野兽,凭实力活到这么大,不比家养的柔弱娇气,故而特别的凶猛,能震慑住所有牲畜。 螟狼拿着手里的利剑,几个纵身跃了下来。 霸气威武的落在他们的面前。 而素裹也甩出手里的千斤戟,当地面一阵颤动,千斤戟直插地面之时,素裹也潇洒飘逸的站在了他们面前。 毕竟曾经是跟着阿菘蓝混过的人物,那气质那体貌,可不是普通百姓能瞻仰的。 大伙被吓的不轻,面面相觑却又不敢交头接耳,只连大气都不敢喘,维弱的站着一动不动。 他们也不是傻子,这俩一看就知道身份非同一般,是不好惹的主,故而不敢在他们面前嚣张。 第200章 心里阴影 “素裹阿母……。”小阿孝委屈坏了。 素裹心疼的将她抱在怀中。 “小阿孝莫怕,待素裹阿母杀了他们给你出气。”素裹望着大伙的眼神充满凌厉与杀气。 小阿孝这时已经躲在素裹的怀里默默落泪,哪里还管的到杀不杀的。 大伙见状大呼不妙,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为首的大叔悄悄给大伙做了个手势,大伙会意,正要趁二人不注意打算逃之夭夭时,螟狼立马反应过来,一个脚步冲去,举起手里的利剑,快速而迅猛的将大伙逼了回来。 “勇士饶命,勇士饶命……。” “给我家小阿孝俯首认错。”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后,突然来了硬气,誓死也不道歉和悔过。 素裹气结,拿起手里的千斤戟就要大开杀戒。 这时心情好转的小阿孝赶紧拽住了素裹。 “不要,素裹阿母,不要杀人。” “小阿孝,他们欺负你,还要杀你,你却要为他们求情!” 也不知道这小子心软仁善的性子随了谁。 她母亲螺祖,是个敢爱敢恨,杀伐果断的人,其父更是天地共主,处事果决,也都不似他这般心慈手软,愚善愚仁。 “素裹阿母,他们迫害无辜固然有错,但他们维护族落之心,为蜀山族远忧而忧,便是极大的大爱,所以他们没有错,素裹阿母,放过他们吧!” 本来还喊打喊杀绝不悔过的大伙,听闻小阿孝这样一番言论后,大伙突然自觉惭愧,羞赧的老脸通红。 “小娃娃仁善,怀天下之容,小小年纪能如此心胸宽广,我们实在羞愧。”带头的大叔羞愧的扔下手里的武器,承认自己的浅薄和狭隘。 大伙之中,虽有与大叔一样比较通情达理的,但也顽固不化的,他们才不管什么仁善不仁善,反正只要是怪物,异于常人的,都要剿杀,不能留下活口成为蜀山族的祸患。 “他就是个怪物,今日能对我们手下留情,明日便会屠我全族报复,你们不杀,赶紧滚,我们来杀。”说完!那人便挽起袖子,举起手里的长矛就要动手。 大叔一急,想要阻拦,却先被螟狼霸气的胁迫在眉睫。 他手里的利剑可不是吃素的,锋利又不长眼睛,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割断了他的头颅拿去喂狗。 但那人非但没有惧意,反而硬气的让人有些佩服。 “有种便杀了我,哪怕是今日生死在这儿,也要杀了那小怪物。” 大叔大喝一声! “闭嘴。” 那人瞬间老实,不敢再多言。 “勇士,还请你放过他,这小子自来就是这般嘴臭,也是被我惯的不成体统了,还请勇士莫怪。” 螟狼见他还算礼貌,人品也不是很差,便拽着那人的衣襟,狠狠警告道:“记住,今日有人为你求情,我且放过你,若下次再遇到,定将你剥皮抽筋,拿去喂牲畜。” 那人丝毫不怵,还一副死鸭子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螟狼最瞧不惯这样的人,故而削去了他一只耳朵作为惩戒。 那人痛的大呼嘶吼,捂着血淋淋的断耳哀嚎连连。 “你……你给我等着。”那人气呼呼的狼狈而去。 而剩余的人见到这阵仗,早已吓得不轻,赶紧拔腿就跑。 唯独大叔悔恨的扫了小阿孝一眼。 这次,他对他造成了阴影,哪怕一个眼神,小阿孝都会吓得躲进素裹怀里。 “小娃娃,以后,不见。”撂下一句话,大叔便独自下山去了。 小阿孝望着大叔离开后,才完全放松了警惕。 素裹心疼的整个人都快碎了,恨不得自己替他承受这一切。 是夜! “怎么样?小阿孝睡了吗?” 素裹无奈轻叹一声!眼里全是心疼。 “一直做噩梦,惊醒过好几次,每次都是哭着喊着,这会儿才睡安稳。” “是我们平日里将他保护的太好了,一时承受不住这样的惊吓。” “这也本该是他必要经历的,或许以后习惯就好了。” “习惯?”螟狼有些无语。 “是啊!将来处处都要面对那些迂腐的人,每时每刻都要发生那样的驱逐和追杀,若再不习惯,如何在天地间立足。” 螟狼有些不悦,也有有些不理解素裹。 “你又怎知这孩子将来不被尊崇不被爱戴呢?” 素裹猛然一怔!大感意外,并不可置信的望着螟狼。 螟狼自信一笑:“我相信小阿孝。” 素裹望着螟狼的模样有些半懵半解,也不知道那份自信从何而来? “对了,你有没有察觉,我们回来的时候有人跟踪?” “你也发现了!我以为你还不知道呢!” “呵!我只是老了,不是傻了,这还不知道,那我岂不是白在巫女身边儿混了。” 螟狼淡淡一笑,望着不远处的森林方向。 “就知道迟早要被发现,就是不知会是哪方的势力?” “巫女?” 素裹发出疑问,却又亲自否认的摇了摇头。 “若是巫女,她岂会偷偷摸摸,自然会大大方方的处决。” “那……便是共主。” “省点儿心吧!共主忙于政务,心系天下,要处理的事很多,也不会有闲暇处理小阿孝这种小事情,哪怕就算他已经知情,只怕也不会偷摸行事,应该会接小阿孝回帝鸿族,偷偷将他幽禁,直到生命的尽头。” “说来说去,绕来绕去,废话一大推,那到底会是谁?”素裹有些急躁了:“待我找到暗处的恶畜,我定将他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素裹暗暗放着狠话,坐在洞口仔细的看守着。 “我素裹就在此地死守,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不要脸的做那恶贼行径。” 素裹气急败坏,愤怒至极。 开玩笑,小阿孝可是她素裹一手带大,悉心呵护着成长的,她都不曾让他受半点儿委屈,连一根头发丝都舍不得碰一下,万般宠爱着,如今,居然有那不知狗头嘴脸的缩头乌龟敢打她小阿孝的主意,简直是无耻之尤,腌臜贱货,不要脸的畜生。 第201章 逃命 自打小阿孝下山露过脸后,这附近总有族人徘徊,甚至还有偷偷跑来监视小阿孝的。 虽然大伙都不敢动手,但却可以出言辱骂,见者都会唾他一口:“小怪物。” 小阿孝很郁闷,又很难过,有时也会很生气的跟族人辩驳一句。 素裹日日瞧着小阿孝郁郁寡欢的模样,就心疼不已。 “看来,是时候搬走了,这地方,已经容不下我们了。”螟狼不知何时站在了素裹身后,长吁短叹的说完! 素裹扫了一眼岷山,在这里待了十年,都有感情了,突然这么一走,还真有些舍不得。 “去哪呢?” “走一步算一步咯!” 素裹与螟狼连夜收拾着行李,忙的不亦乐乎。 而一旁的小阿孝却把玩着母豹的耳朵,若有所思。 为什么都恨他,为什么都讨厌他?他又不是坏孩子,他又没有杀人放火,凭什么就因为容貌被区别对待,还诬陷他会害了蜀山族!他又不是罪人啊! 小阿孝还小,不懂得族人的恶意是来自于什么? 三只小豹萎靡的匍匐了过来,挨着小阿孝排排坐。 其实它们也舍不得离开,好不容易在岷山打下一片天下,成了森林之王,安逸的日子还没有过几天,又要举家搬迁,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重新打拼,唉!想想都觉得不值,也实在舍不得。 小阿孝抱着小豹子,伤心的望着眼前的一片黑夜。 也不知道他的小脑袋瓜在想些什么?反正特别的萎靡不振。 “小阿孝,我们要走了哦!你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小阿孝摇了摇头,毫无精神的杵着脑袋发呆。 可原本寂静的深夜,母豹与几只小豹突然警觉起来。 它们望着不远处的方向,防备的仔细聆听动静。 小阿孝大呼不妙,赶紧唤了一声素裹。 忙着收拾行李的二人,也察觉出了不妥,赶紧走出洞口查看。 不远处的森林里,荆棘丛摇曳,树上的鸟儿受到惊吓,瞬间四散而逃。 “怎么办?”素裹有些担忧。 “保护好小阿孝,其余的交给它们吧!” 此时,母豹已经向暗处的荆棘丛发出了警告的低吼声! 而三只小豹也跑到了母豹身边儿戒备。 大伙正在担心暗处会是什么恶兽时,突然,从夜色中,窜出了两只一公一母的成年虎。 三人见之,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母豹与三只小豹也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这两只一公一母,体型硕大,咬合力极强,奔跑速度极快,作战能力更是森林之巅峰。 母豹有些发虚,却也不怵。 只是担心三只小豹的安危和主人的安全。 它老了,生死无所谓了,可它的三只孩子还年轻,不能死在它们口里啊! 再就是小阿孝,它的主人也还那么小,不能有所闪失。 它首当其冲,站在了最前面,丝毫不怂的发出阵阵低吼。 那一公一母的成年虎,似乎没有要立即发动攻击的意思,只是不断的挑衅母豹。 母豹气得龇牙咧嘴。 这情形,恐怕不利于小阿孝等人逃命,便吼着三只小豹带着主人先跑。 小豹们不愿意离开母豹,誓要与那一公一母的成年虎一决雌雄。 这三只年轻气盛的小豹,初出茅庐不怕虎。 母豹暴怒,一个劲儿的嘶吼训斥小豹们。 小豹们,无奈,只能乖乖听话走到小阿孝的身边儿。 “你能行吗!”素裹很担忧。 只见母豹肯定以及自信的向他们点了点头。 素裹这才放心的带着小阿孝跑了。 看着他们离开后,抱着必死决心的母豹长舒了一口气。 告别的眼神显得那么的落寞与牵挂。 动物之间向来勇者胜,实力面前必伤亡。 不足半炷香,岷山林中就响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三只带着小阿孝等人离开的小豹,突然刹住了车,停下了脚步。 那是母亲的声音,它出事了。 三只小豹丢下三人直接往岷山洞穴方向跑去。 “不~,你们回来,你们回来,我求你们了,你们快回来……。”小阿孝早已猜到了母豹的下场,也知道三只小豹此去也必死无疑。 小阿孝痛苦的呼喊,哭声撕心裂肺,看得素裹都心碎了。 “小阿孝,我们走吧!得赶紧走,不然那恶兽就追上来了。” 螟狼无奈,拖不动他,只能扛起小阿孝就跑。 也不知跑了多远,二人终于发现了暗处跟踪者。 前面就是捕捉野猪的陷阱,二人赶紧停止奔跑。 他们多年生活于深林中,常年与野兽和猎人打交道,为了生存,他们自己也是相当厉害的猎手。 所以这深林的陷阱,根本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谁?”螟狼大喝一声! 果然,林子里窜出无数个神鬼面具人。 螟狼见状,深知是背后之人有备而来,肯定难逃一劫,故而将小阿孝交付给素裹后,叮嘱道:“带小阿孝去求巫女,无论如何要保住这孩子,千万千万,素裹,这孩子托付给你了。” 素裹眼眶一红,而小阿孝也哭闹的不愿离开。 他要与螟狼在一起,一家三口绝不分离。 “快走,快走啊!” 素裹无奈流下眼泪,心一横,带着小阿孝纵身而去。 “你们以为还逃得了吗?” 来人身着紫色衣衫,头戴百鸟羽毛做的发冠,手拿凤凰绒羽做的团扇,她纵身而来,如踏着七彩祥云。 她的装扮与当初娇之的装扮一模一样,如果猜的不错,她就是阿固死后,唯一在世上留下的最后一位心腹了吧! “绒之,果然是你。” “怎么?很意外吗?” “你要为你阿姐娇之复仇?还是要替你主子阿固成就大业?” “有何区别?”绒之阴冷一笑。 螟狼冷笑着摇了摇头,别无二话。 手里的利剑,如开了光一样,锋利、尖锐,在月色下的月光中闪出阵阵高光。 他已经准备最后生死一搏了,已经不在乎眼前的人是谁了。 绒之冷冷一笑,本来还带着嘲讽笑容的脸,一下子突然阴戾下来。 “杀了他,取之头颅,重重有赏。” 说罢!一众杀手一拥而上,个个带着大刀疯狂的劈斩而来。 绒之见螟狼已被包围,再无逃跑的机会,便趁机骑上坐骑,向素裹逃离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202章 就跟祖传的似的 “素裹阿母,螟狼阿父他还能回来吗?能回来的吧!我都想他了。”小阿孝带着哭腔,哽咽的问道。 素裹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歇息歇息。 她拂了拂小阿孝那稚嫩的小脸,安慰着。 “小阿孝放心,螟狼会平安回来的,我们一起等他。” “他来不了了。”随着一声戏谑的声音落下。 不远处的绒之也纵身而来,稳稳的落在了二人的跟前。 “是你!绒之。”素裹大惊失色。 她是阿固身边儿最出色的护卫,也是忠心的一条狗。 绒之轻蔑一笑,摇曳着手里的凤凰绒羽扇。 “怎么,不欢迎我?我还以为你有多喜欢我呢!没想到,你还挺恨我。” “当初没能杀了你,真是后悔不已,若早知有今日之劫,就该将你千刀万剐抛尸荒野喂恶畜。” “哟!还有力气骂我,看来精力还很旺啊!” 素裹冷冷一笑,偷偷捡起几根木枝,趁她得意忘形之际,纵身而起,将手里的木枝迅速扔了出去。 然后迅速扛着小阿孝就跑。 那力道不弱,加之木枝尖锐,犹如匕首一般飞射而来。 绒之赶紧闪躲,被逼的后退了十几米的距离。 “该死。” 绒之大呼不妙,赶紧向素裹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素裹跑的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眼下,唯有往阿菘蓝所在的地方跑去,不然,连生的希望都没有。 只是身后的绒之紧追不舍,甚至还有坐骑追赶。 每次到了要被绒之抓住之时,素裹都会及时闪躲,冲进荆棘丛,抄小道拼命的跑。 只是眼下想要找到安全的地方歇脚是不可能了。 大约一时辰过去,素裹实在跑不动了,也已经体力透支。 她将小阿孝放了下来,仔细叮嘱道:“小阿孝,你莫怕,现在你长大了,该学会自保了,眼下,你顺着岷山西南方跑,不要停留,要一直跑,跑的越远越好,那里有一位特别慈爱的人,她是巫女阿菘蓝,去找她,她会保护你,听话啊!” “不,我不要,我不要,阿孝不要独活,阿孝要跟你们在一起。”小阿孝哭闹着,哽咽的流着泪。 “阿孝听话,你是不是想让素裹阿母伤心啊?”素裹早已忍不住红了眼眶,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小阿孝拼命的摇了摇头,抱着素裹不肯走。 素裹忍痛推开小阿孝,故作生气的呵斥道:“你不走,我怎么活,你会拖累我知不知道?” 小阿孝一怔!被素裹突如其来的发怒吓了一跳。 他流着泪,哽咽着,难过着,痛心着给素裹磕了两个响头,然后头也不回的拼命往素裹交代的方向奔跑。 他很听话,没有回头,没有停留,没有乱跑,没有跑错方向……。 当绒之找到素裹时,她已经做好了作战准备,手中的千斤戟,也耍到了极致。 绒之武功高强,耐力惊人,因为是阿固的左膀右臂,曾也为其做过很多毁尸灭迹的坏事,故而被阿固信任。 她隐姓埋名这么年,也曾偷偷刺杀过阿菘蓝为阿固报仇,但阿菘蓝身边儿太多高手,她根本接近不了,甚至还没有接近她就被打倒在地。 甚至也想过找螺祖报仇,但共主的地位和身份,更加让她无法接近刺杀。 故而只能将主意打到了螟狼和素裹身上。 正好当时遇到了阿古稣也想为父报仇,便与她联手。 只是可惜,姬轩与阿菘蓝两人同时救援而来,打不过,又杀不了,只能找地方躲起来静待时机,正好,又瞧见了螟狼抱走了一个婴孩,她一路尾随,最后跟丢了。 隐姓埋名之下,她整整找了他们十年,十年之久啊!如今,又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焉能放过报仇的机会。 …………………………………… 岷山洞穴 母豹和两只小豹与那一公一母的成年虎已经同归于尽,剩下的一只小豹也已经断了一只腿,没了一只耳朵。 在兽群,没有了捕猎的能力,那就只能等死,而这只小豹,就躺在母豹的身边儿,等待着死亡来临。 在围攻螟狼的万峰林,也已经躺满了身体,每具尸体都缺胳膊断腿,尸首散落,都不知道谁是谁的。 可见,这次大战有多惨烈。 不到半炷香,素裹已经败下阵来,为了能拖住绒之,素裹硬生生扛了三次重重一击。 她口吐鲜血,痛苦的半跪于地。 “我原以为,阿菘蓝的恶犬能有多厉害,没想到,也不堪一击。”绒之一面擦拭着凤凰绒羽扇上面的血迹,一面嘲讽素裹。 素裹不屑冷冷一笑,对于死,她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能多多拖延一点儿时间,再撑个半炷香也是可以的。 “你实力很强,我打不过你也是在正常不过了,不过,我不解的是,你这般能力,为何要活在仇恨中,你本可有大好前程,若肯好好拼搏下去,必然有一番作为,可你为何,为何要这么作践自己?” 咳咳咳咳,素裹难受的猛烈咳嗽。 她捂着疼痛的胸口,开始觉得呼吸有些沉重,不大顺畅了。 此时的绒之却无谓一笑。 “那年,我本该在幼年时就死在阿姑的刀下了,当时,我有多绝望有多恨有多怨,你根本体会不到,我向太阳神宣誓,只要我能活下去,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在所不惜。” “而她,就是我的太阳神,是她救了我,把我养大,她教会我很多东西,她从来不会嫌弃我责骂我,从来都是那么悉心,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阿母,更是我的知己……。” 呵呵呵呵,素裹闻言,突然讽刺的笑出了声儿。 “就因为救命之恩,就可以为了她无恶不作,狠心杀害众多族人,构陷巫女,利用阿阆乸,将领主拉下水,害他全族被灭。 你所谓的报恩,实在是太惨绝人寰,人神共愤。” “你个蠢畜懂什么?为了她,我可以背叛所有人,可以亲手灭了整个蜀山族,可是……可是,可是她不在了,不在了,就是被你们害的,被你你们害的……,”绒之说到激动处,又哭又笑又撒泼又疯癫。 素裹整个无语住,她们这些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每次杀人前都喜欢发疯呢!就跟祖传似的,真是有意思。 第203章 弥留之际 素裹捂着胸口,举起千斤戟,准备视死而归。 她知道今日是逃不掉了,索性死个痛快。 绒之望着她那副正义凛然的假模样,装的那叫一个清高。 心中来气。 “找死。” 绒之纵身跃来,将藏在凤凰绒羽扇中的短匕迅速流转,落在她的手里,挽出刀花,几次从素裹的致命点划过。 素裹身负重伤,已经还不了手,只能尽力闪躲,为小阿孝争取时间。 被惹急眼了的绒之,已经不想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她想要快速解决掉素裹,便一脚踢飞素裹,然后迅速飞奔而去,将她踩踏在脚下,无情蹂躏。 “起来打啊!来啊!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不是喜欢逞能吗?来啊!你倒是起来啊!” 素裹的脸颊被绒之踩踏的生疼,五官都已经被她蹂躏的扭曲。 她不断挣扎,拼命的挣扎,志气骨气都让她不能这样等死认输。 绒之望着素裹狼狈的模样,简直大快人心,得意的仰天长啸。 素裹死死掐着绒之的小腿,想要让她吃痛闪躲。 可惜,绒之的耐力实在太强,根本没有半点儿感觉。 她捡起素裹的千斤戟,高高举起,想要一击必杀,了结了她。 可谁知,还未等她动手,身后就有一只羽箭飞来。 带着无穷无尽的杀气与愤怒,向着绒之的致命点射击。 那速度之快,绒之若反应再慢一点儿,估计就得见阎王了。 “螟狼,你居然没有死。” 螟狼拖着疲惫虚弱的身躯,冷冷一笑。 看他这般狼狈的样子,估计受的伤也不轻。 看来,螟狼也没有旁人说的那么厉害,也不过是个泛泛之辈。 绒之不屑一笑,两个都是身负重伤之人,有何惧之,对付起来还不是轻而易举。 螟狼拼尽全力冲了过来,硬生生扛了绒之百来回合的攻击。 素裹见状,赶紧缓了一口气,压住身体的疼痛,捡起地上的短匕便向着绒之的致命点攻击。 她好像忘了,自己的千斤戟在绒之手上,区区短匕哪里能撼动得了她,反而不足百来回合,就被绒之打飞在地,猛的吐出一口鲜血,甚至已经无法再战。 螟狼忍着身体的剧痛匍匐在素裹跟前,小声嘀咕着:“还能站起来跑吗?” 素裹不语,这一次,你休想赶我走,独自赴死。 螟狼知道她的心思,也了解她的为人,这一次,她肯定不会丢下他不管,毕竟她也不是贪生怕死苟活之人。 螟狼无法,只能搬出小阿孝来威胁她。 “小阿孝身边没人保护,会受尽世间疾苦,被族人唾弃驱赶,你忍心吗?” “我……,你……,”素裹难过的想哭,真的好无能为力。 “快走,我挺得住,保护小阿孝,替我好好看着他长大。” 螟狼撂下一句话,便举起利剑,不要命的向绒之攻击。 素裹心一横,忍痛爬起来就跑。 就算这时绒之发现素裹逃跑,也会在螟狼的纠缠下抽不开身。 “小阿孝……小阿孝……等我,你等我,我来了,你莫怕,小阿孝。” 如果捂着疼痛的身躯,拼命的奔跑,一刻不敢耽误。 只是人刚越过达逡山,穿过一片河流后,就因为失血过多,身体越来越虚弱,视线越来越模糊,身体严重脱力,再也跑不动了。 她走到一处悬崖,模糊的视线中,居然看到了小阿孝的身影。 他冲她笑,呼唤着她,说想她。 素裹苦笑连连,伸手想要去触碰他那粉嫩的脸颊。 只是他越走越远,素裹抓不到。 “小阿孝……小阿孝……阿孝,阿孝,你别走,前面危险……。” 走着走着,素裹脚下一空,摔下了悬崖……。 整整十年过去,已经十年了,阿菘蓝为了能寻找到螺祖的儿子,她硬生生挺了十年之久。 如今她的身体已经走在了生命的尽头,她的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丝幻觉,螺祖就这样熠熠生辉的站在她的面前,不断喊着“阿姐……阿姐……。” 阿菘蓝那干涸的唇瓣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她伸手想要去拽住螺祖的手,却始终抓不住她。 阿菘蓝无能落泪。 生命的弥留之际,她居然连螺祖的面都见不到,甚至想要触碰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螺祖……螺祖,你回来了!你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想你呀!你过来一些,我有些看不清你了,快过来……螺祖,螺祖……。” 那抹身影忽暗忽明,若隐若现,就像潭水里的一汪月色。 虚无缥缈却又若隐若现。 “巫女这样已经多久了?” “自打上次救回螺祖姑娘后便这样了,只是现在又严重了些,巫师来看诊过,说巫女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阿尤躲在阿牛的怀里嘤嘤哭泣。 “怎么办?素裹还没有找回来,螟狼又没有消息,因为一直不能找到少主,巫女整日郁郁寡欢,忧思成疾,故而身体撑不住才倒下了。” “唉!希望巫女能够挺过去,不然,蜀山族将会大乱。”新任领主忧心忡忡道。 阿牛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劝完这头又要劝那头,那头劝完还要劝这头,忙都忙不过来。 “其实,螺祖姑娘何尝不痛苦,因为失子之痛,整日郁郁寡欢,少食多梦,常会悲痛啼哭。” “还好共主身边儿有位良人叫嫫姆的,时常宽慰陪伴着螺祖姑娘,并带着她游山玩水,看到了许多我们不曾见过的天地,也认识了不少能人异士,无论去到任何地方都很受族人们爱戴。” “我也听说了,幸而螺祖姑娘后来又喜得二子,日子也算是有了期盼。” “也好,这样,螺祖的心也不会痛的那么难挨。” 三人相对无语,眼下也只能盼着阿菘蓝能早点儿醒来,看看这美好世界。 第204章 螺祖已故 半月后,阿菘蓝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她的一口气也到了最后一刻。 弥留之际,她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阿尤搀扶着她,坐在山巅上的大石上,看着蜀山族的大好河山。 此时的阿尤已经禁不住潸然泪下。 “阿尤。” 阿尤含泪回应,紧紧握着阿菘蓝那消瘦而冰凉的手。 “我在,巫女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我死后,你一定要继续寻找那孩子,不可以放弃。” 阿尤猛然落泪,哽咽的说不出半句话。 只能拼命的点头回应。 “对了,昌仆呢?都整整一日没见她了,怪想他的。” 阿菘蓝虚弱的轻轻吐出一句话,好似用完了全身力气一般,那样吃力,沉重。 阿尤赶紧寻找着昌仆的身影,还呼喊了几声! 方才明明看着她偷偷跟着上了山,这会儿怎么不见人影了。 “这孩子,贪玩儿,也不知道跑哪去野了。” 阿菘蓝费劲的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 “她还小,慢慢教,不必太严苛,这孩子聪慧机灵,又懂事,是个极好的孩子。” “哪里就好了,总是贪玩的性子,教也不听,被她阿父给宠坏了。” 阿菘蓝吃力的拍了拍阿尤的手背,虚弱一笑。 “她可是你生的,不要动不动训她,我瞧着昌仆就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我喜欢的紧。” 说着,也不知道昌仆从哪里窜了出来,站在阿菘蓝身侧,在她的耳边儿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多谢巫女夸赞,昌仆很开心。” 巫女见状,闻言一笑。 “你个小机灵鬼,跑哪去了?害我担心你。” “昌仆,不许没大没小的。”阿尤没好气的训斥一声! “哦~!”昌仆瘪了瘪嘴,委屈的嘟哝着小嘴巴! 她还不是想讨阿菘蓝开心嘛!不想让阿母那么难过而已。 “不妨事,不妨事,昌仆的心意我懂,昌仆啊!来,我抱抱你。” 昌仆面带笑容,张开双手,紧紧抱住了阿菘蓝。 “哎哟!我的小昌仆,长的这么壮实了啊!我都抱不动你了,长这么快,是不是不想让我追不上你啊!” 阿菘蓝轻松的说着,可昌仆却由满脸笑容一下子变得难过不已,脸上的愁容与不舍,让一旁的阿尤都不忍偷偷抹泪。 “巫女,你不要死,不要丢下我们,我会乖乖听你的话,以后再也不调皮了,再也不贪玩了,我天天陪着你,你不要死好不好,我害怕,我不要你走……。” 昌仆哭的很伤心,发自肺腑的想要阿菘蓝不要离开她离开蜀山族,她真的不想阿菘蓝死。 阿菘蓝双眼一红,突然哽咽。 “好孩子,我不走,也不会死,只是累了,想歇歇,不怕啊!快去玩儿吧!我与你阿母说说话。” 阿菘蓝赶紧为昌仆拭去眼泪,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安慰她。 昌仆乖乖的点了点头,然后一步三回头的跑去了不远处站着。 她不要离开,她要守着阿菘蓝,她害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阿尤,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好。”阿尤哽咽的答应着,然后仔细为她披上披风。 咦!起风了,今日的风怎么这么凉?还有一股阴鸷的感觉。 阿尤害怕阿菘蓝着凉,又多给她披一件大衣裳。 这时,新任领主忽然急冲冲跑了来,双眼通红,表情痛苦略带为难,整个人好似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急切而又难过。 “不好了……不好了……巫女,不好了。” “怎么了?小声点儿,不要打扰巫女休息,有再重要的事,也要等一会儿巫女醒了再说。” 二人说话间,阿菘蓝已经气断人亡,魂魄不知不觉来到了好似仙境的地方。 这里山水宜人,风景优美,没有嘈杂的声音,更没有世间纷扰。 好似梦幻,来到了天堂。 “阿姐……。” 一声熟悉而甜美的呼喊,让阿菘蓝猛然一怔! 她激动,开心的转头一望,果真是螺祖。 “螺祖……。” 只是,她的脚下是漂浮的,整个人都是缥缈的,带着那抹阳光灿烂的微笑,就好似回到了过去。 “阿姐,好久不见,你又瘦了。” “螺祖……。”阿菘蓝眼中含泪,激动的想要去抓住她,怎奈,她就好像是一缕魂魄,触摸不到,又似随时会飘走一般。 阿菘蓝急了,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螺祖……?” “阿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的孩子,看护着他长大,我已经无缘再守护他,所以请求阿姐,愿阿姐能尽心竭力的抚养他,让他好好活着,代我陪着他走完这一生,阿姐,今日,我来看你最后一眼,我也好舍不得你,我的孩子阿孝,就托付给你了。” 说完!眼前缥缈的螺祖,流出一滴泪来,万般不舍的离开了她的视线。 阿菘蓝瞬间崩溃,四处寻找着螺祖的身影。 她快急疯了,心都碎了。 “螺祖……螺祖……螺祖……。” 此时,阿菘蓝突然从梦魇中惊坐起,眼角的泪水还清晰可见。 “巫女……?” “巫女……!你……你醒了啊!” 阿尤与领主紧张又惊慌的赶紧搀扶阿菘蓝,打量着她的身体是否有异样。 而这时在场的三人都懵了。 阿菘蓝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 忽然间,她发现自己的力气回来了,精神状态也正常了,活力十足、神清气爽,就连同脸上恐怖的疤痕等也都消失了。 “巫……巫女……,您……您好了?您真的好了?这是什么情况啊?怎么一回事?”阿尤惊喜万分,却又十分疑惑。 还真的睡一觉就好了? 奇怪? 这是太阳神保佑? 天啦!这还真是一桩奇闻怪谈啊! 二人震惊又意外的面面相觑,疑惑中,还带着无尽的欢喜。 他们二人不知,可阿菘蓝心里清楚,一定是螺祖,螺祖出事了,螺祖……螺祖呢?螺祖到底怎么了? 回忆着梦魇中螺祖对她说的话,阿菘蓝恍然大悟,一口气上不来,然后在急火攻心之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大呼:“螺祖……。” 一声呼喊震天动地,好似要将天地颠倒。 “巫女……,巫女……。” “巫女……您怎么了?你没事吧!?” 二人焦急万分,却又手足无措。 阿菘蓝怨恨这个世界,怨老天的不公,跟太阳神的无情。 所谓天道,难道就是让好人不得好死不得善终,坏人得意昂扬,惬意的活着吗?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阿菘蓝突然扯住了领主的衣襟,眼神凌厉而焦急。 “是不是螺祖出事了?她真的出事了?她到底怎么样了?” 领主无奈轻叹一声!将手里的一卷帕子递给了她。 “巫女请阅。” 阿菘蓝忽然眼眶一红,颤抖着手,不可置信的接过领主递来的手帕。 那是螺祖的字,她认得,无论过多久她都能认得。 阿菘蓝整个人都在颤抖,手帕还未轻启,阿菘蓝就已经猜到结局而落下眼泪。 这是帝鸿族送来的书信,里面的字密密麻麻,模糊不清,唯独“螺祖已故”的字眼是那样的清晰可见,看了让人心碎不已,痛苦郁结。 二人望着阿菘蓝的神色便能猜到,螺祖恐怕已经死了。 “她……她是怎么死的?被谁害死的?”阿菘蓝咬牙切齿,暗暗发誓,无论是帝鸿族还是天涯海角,只要是凶手,哪怕她粉身碎骨,在被天道惩罚,也要替螺祖报仇。 领主无奈痛心良久,说道:“螺祖因失子之心结,终日不得解开心结,故,尤爱寻山问水,最终病逝在了游历天下的貊柘河途中。” 阿菘蓝闻言,痛不欲生,好长一段时间反应不过来。 阿尤抱着她嘤嘤啼哭。 而不远处懂事的昌仆看到这一幕也跑来抱着她落泪。 领主连连叹息!无奈垂眸。 第205章 很特别,很有威严,我不怕 “阿孝还活着,你们都去找,一定要平安给我带回来。”阿菘蓝几乎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冷静中带着一抹急切。 众人有些懵圈。 “巫女,你说什么?是谁?阿孝?阿孝是谁?” “他是谁?找他做什么?” 大伙带着疑问! 而阿菘蓝却没有耐心了:“他叫阿孝,是螺祖遗失在外的孩子,你们赶紧去找……。” 众人惊呼!几乎都愣了一下! “罢了!罢了!我亲自去找……。” 阿菘蓝起身就要去找,众人一急,赶紧制止,安抚着阿菘蓝的情绪。 阿菘蓝急火攻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还吐出了一口鲜血,伤到了身体根本,昏迷了三日,好不容易醒了,应该要好好静养才对。 “不,我不放心,我要去找那孩子,不能有负螺祖的嘱托。”阿菘蓝说动就动,又特别执拗。 就在大伙劝止着阿菘蓝来到洞口时,一丈处正好跪着一妇一少。 虽然二人蓬头垢面,狼狈不堪,但阿菘蓝还是一眼认出了素裹。 “素裹,你……你回来了?” 大伙震惊之余,目光也都聚集在了她身旁小男孩儿的身上。 素裹近乎痛哭流涕,哽咽半晌。 然后恭恭敬敬的向阿菘蓝磕了三个响头。 这些年,她无时无刻不在忏悔,无时无刻不在自责,无时无刻不在怀念。 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用行动表达。 众人顿时眼眶一红,于心不忍,心疼的望着她,有的心软的不禁落了泪。 “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阿菘蓝含泪搀扶起她,然后望着自然跪的笔挺端正的小阿孝。 这孩子的脸型轮廓像极了姬轩,五官和肤色却像螺祖。 阿菘蓝一眼就认出了他。 “小阿孝……。”阿菘蓝几乎用尽所有情感与怜爱。 众人再次惊呼!纷纷投去诧异而激动的目光。 阿菘蓝想要去抱他,却被小阿孝后退的躲过了。 他垂着眸,不敢抬眼看大伙。 他怕,怕大家会像岷山脚下的百姓一样害怕他嫌弃他辱骂他驱赶他打杀他,他不敢赌了,他怕心再次受到创伤。 阿菘蓝不解。 以为自己感觉错了,想要再次尝试去抱他,可还是再次被他躲过了。 阿菘蓝十分费解。 “小阿孝,你不认得我没关系,以后我陪着你,等你熟悉这里的一切可好?” 小阿孝点了点头,甚至还给阿菘蓝深深的磕了三个响头,但就是始终都不肯抬眸说话。 阿菘蓝疑惑的望着素裹,眼底充满了急切和悲伤。 素裹心中紧张又忐忑,害怕阿菘蓝容不得怪物般的阿孝,更害怕族人会像岷山下的族人一样对阿孝喊打喊杀。 她红着眼眶,坚硬而胆大的向阿菘蓝开出条件。 “巫女可愿生生世世护佑小阿孝?可愿一辈子容纳小阿孝?可愿极力说服蜀山族族人不可伤害小阿孝半分?会不会用命去守护他?” “自然。”阿菘蓝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 开玩笑,这一次,命都是螺祖给的,她自然会全心全意守护她的孩子,何况,她也答应了螺祖的嘱托,甚至是抛弃前面两个理由,她也会好好照顾小阿孝,爱护小阿孝,不许任何人伤害他。 因为她早就已经把螺祖当作了自己的亲生姐妹,不但是朋友是知己还是亲人啊! “好,我素裹,信巫女。”说罢! 素裹轻轻唤了一声小阿孝。 “莫怕!巫女乃信守承诺之人,不会伤你,你在这里,很安全。” 小阿孝犹豫的攥紧了拳头,不知所措的动了动粉嫩的小唇。 再赌这一次吧!就赌最后一次,反正母豹和三只小豹死了,螟狼阿父也死了,世上已经没有他留恋的了,死就死吧!死了还可以跟螟狼阿父团聚,多好。 “小阿孝,你莫怕,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你。”阿菘蓝宽慰着他说完! 这时,远处瞧热闹的小昌仆也跑了来。 大伙面面相觑,好似在议论着什么?众人都在疑惑怎么一回事时,个个都期待小阿孝抬眸睁眼时,这孩子才下定决心,心一横,猛然抬眸,眼睛瞪得老大。 这孩子生来纵目,即双瞳,太阳刺眼时,双瞳还会变成深黄色,正常时,又会恢复成深黑色。 大伙起初确实被吓了一跳,所有人都震惊了,甚至不可置信,脸上都流露出了惊讶失神之色。 小阿孝再面对所有人被惊吓到的神色时,心中伤心不已,隐隐的些许紧张,让他有些害怕与失落。 看吧!都说了,谁看见他都会害怕的,每个人都会厌恶他,更加不愿意接纳他,他是个怪物,人人喊打的怪物。 此时,阿菘蓝突然心痛的抱住了他,泪水不停的滚落,那种轸恤与心疼,让人觉得温暖又委屈。 “阿孝,这些日子,你受苦了,一路走来,你一定受尽了委屈,承受了许多奉浼吧!小小年纪,吃了这么多苦,我的小阿孝,都是我不好,没能早点儿找到你。” 阿菘蓝十分自责,自责的快要疯掉了。 她无法想象一个十岁的娃娃,是怎样承受住这么多恶意的,一定很难很难。 素裹与小阿孝同时怔住,眼里的不可置信就像是做梦一样。 他们……他们真的不怕他?不厌恶他?不打杀他?不觉得他是祸害蜀山族的怪物吗? 这时,众人的神色里都流露出了恻隐与怜惜。 小阿孝震惊的瞪大了瞳孔,这种感觉,好温暖啊! 阿菘蓝捋着小阿孝那凌乱的发丝,拭去脸上的污垢,捧着他的小脸。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看清了巫女的模样。 好漂亮啊!就像神仙一样,她又好温柔,双手暖暖的,眼神柔柔的,滑落的泪珠儿又好真实啊! 小阿孝仍旧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直到……。 小昌仆跑到他的身边,拉起他那瘦弱脏污的小手。 “你就是阿孝啊!长得真好看,你比我年长,以后,你就是我的阿兄了,有了阿兄,我以后谁都不怕了,你会保护我的对么?” 小昌仆单纯又率真,真诚的让小阿孝心都软化了。 “你不怕我吗?不害怕我的眼睛?” 小昌仆笑了笑,笑的特别阳光温暖,她触碰了一下小阿孝的眼角,笑道:“很特别,很有威严,我不怕。” 两个孩子忽然会心一笑,各自放下了心中的顾虑和不安,从此!便成了世上第一好朋友。 第206章 我不告诉你,气死你 为二人接风洗尘后,阿菘蓝温柔的将小阿孝哄睡着,这时,素裹也梳洗打扮好走了过来。 素裹依旧带着悔恨,忏悔的给阿菘蓝再次磕了一个响头。 “快起来吧!此事不必挂怀,索幸小阿孝回来了,一切也都作罢吧!” “我对不起螺祖,如果能早些将小阿孝带回来,送还帝鸿族,螺祖姑娘也不会遗憾郁结而死。” “螺祖未曾怪你,你若真觉得对不起螺祖,以后就好好守护着小阿孝长大,生生世世爱护他吧!” “是,素裹一辈子照顾小阿孝,忏悔过错。” 阿菘蓝欣慰的点了点头,望着一脸沉重的素裹。 “这一路……你也是辛苦,到底发生了什么,竟如此狼狈的回族?” 说道此处!素裹不禁潸然泪下,伤伤心心的哽咽了起来。 “怎么了?”阿菘蓝有种不好的预感。 “螟狼,螟狼他……他死了。” 素裹的一句话险些让阿菘蓝缓不过来气。 默哀了良久! “我以为,他去暗中保护螺祖了,便没有细查,不曾想,竟然是这种结果。” 二人悲伤良久后,…………素裹才将抚养小阿孝和一路逃命回来的过程全部讲给了阿菘蓝听。 原来!在她跌落山崖后,被一个樵夫所救,她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 等她醒来,怎么都找不见小阿孝的身影。 她崩溃至极,已经再无活着的希望,她想一死了之时,正巧看见了一群小孩子追着一抹熟悉的身影喊打喊杀。 素裹焦急,追了过去,一看,果然是小阿孝。 他狼狈不堪,饥饿难耐,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而且,他的身上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伤痕,看来是被所有族落驱赶追杀导致的。 他狼狈的就像大街上的乞丐,身上又痒又疼,又饿又渴,就想去农户家讨吃的。 谁知,被发现了他的那双眼睛,故而再次被追着喊打喊杀。 小阿孝一路跌跌撞撞逃命,连滚带爬,时而还要被山林的野兽追击,他夜里不敢睡,怕睡着了,被野兽生吃活剥了,也更怕被族人发现斩杀他。 素裹心疼坏了,抱着小阿孝嚎啕大哭,心都碎了。 他们好容易重聚,绒之又追了过来,一路追杀埋伏。 幸而素裹反应力不错,又有一身的武功傍身,加之越是临近部落政权中心,绒之越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离阿菘蓝越近就越怕被她发现,她不是神,她也会怕死啊! “绒之~!”阿菘蓝暴怒的低沉一句!那凌厉的眼眸,富含杀气肆虐的寒意,将整个洞穴印照的寒冷蚀骨,犹如冰窖。 “巫女可还记得,润丰山恶畜袭略一事?” “当然。” “当时,那罪妇招认,是娇之与阿古稣联手,将禁地恶畜放出,拿活人喂食恶畜,将之引进硕大的铁网中带往润丰山,而且每隔一段时日便投喂一百个活人,而绒之,则是负责在润丰山偷抓活人喂食恶畜的凶手,大约残害了千数活人,才顺利将恶畜放入了润丰山,导致润丰山族人死伤无数,米粮颗粒无收,还糟蹋了所有良地。” “原来如此!润丰山遭遇恶畜侵袭,大伙都会以为上千数失踪的族人都是山上的恶畜所为,故而无人上报家中亲眷无故失踪之事,娇之啊娇之,真是算的一手好计谋。” “其实,先领主并不知阿古稣的罪行,为了保护阿古稣,甚至为她造反,也都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罢了!” “倒也是,先领主本也不是罪恶不赦之人,为人亦正亦邪,哪怕是想扶持自己女儿坐上族母之位,也断不会做这种残害多数人命之事。” “还有,当初在润丰山,巫女您昏迷,我为您查看伤势时,发现,您身上有许多刀剑的新伤,不深不浅,好几处还在致命点,而且伤势奇怪,既刺了几处致命点,却又不到要害,好像是慌乱之中所刺的,巫女可还有记忆?知不知是谁所伤?” 阿菘蓝摇了摇头,仔细细想。 当时,她痛不欲生,几度晕厥,醒来时,外面已经响起一片厮杀声! 她着急救人,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伤势,加之蚀骨的疼痛已经让她全身麻木,就更没有想过其他的事。 不过,这会儿细细想来,确实是觉得奇怪。 自己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呢? 是昏迷时被人重伤?还是与野畜们大战时有人暗中刺杀。 唉!当时太混乱了,实在想不起来了。 “会不会是绒之?” “倒也有可能。” …………是夜…………。 阿菘蓝半卧在洞穴顶上,手提酒盅,一面喝酒一面望着漆黑的深夜。 如果她猜的不错,绒之,应该会在今晚动手。 她会趁着阿菘蓝庆祝小阿孝平安回来而大摆宴席,放松警惕的时候刺杀。 这时候大伙都沉浸在喜悦里,大吃大喝,忘乎所以,故而最好刺杀。 “咦~!你一个人喝酒闷不闷啊!让老婆子我陪你吧!” 阿菘蓝闻言,微微一笑! 她并没有转头瞧她,而是将手里的酒盅扔给她。 她接的很准,也好这一口,所以就毫不客气的“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你这丫头真是命大,我看你快要死翘翘了,结果,嘿!你还醒了,不愧是万死不亡之身,让老婆子我着实羡慕啊!” 阿菘蓝苦笑一声!闷了一口酒。 “老人家你才命长呢!我阿菘蓝年纪可不大,能活着那是天意,而你,能是我阿菘蓝的好几个轮回了,你都还没死,你的命可真长,天道似乎都把你这个人都忘了。” 老人哈哈哈一笑,有些得意和悲哀。 “谁愿意活这么长啊!怪烦的,闷的很,跑又跑不过年轻们,打又打不过姑娘们,争也争不过小屁孩儿们,想找个人说说话嘛!连野畜都不理我,臭小子们见到我就像见到鬼一样,撒腿就跑。”巫厌婆婆苦笑连连。 阿菘蓝浅浅一笑:“谁让你话多,聒噪的很,故事一件件都听你讲了八百遍了,耳朵都起茧子了,没个新鲜的,谁还会愿意听啊!” “所以啊!活着没意思,极度寂寞啊!那场大火没能烧死我,真是可惜啊!” 阿菘蓝闻言,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老人疑惑不解:“哎~你是怎么知道我还活着?又是怎么知道我逃到哪里去了?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怀疑我死了?” 阿菘蓝不由得呵呵一笑,似乎有些醉了。 “废墟中并没有你的尸首,自然知道你未死。” “阿阆乸这个蠢妇,想将我杀人灭口,她也不想想我老婆子是凭什么活到现在的。” “老人家,你是怎么发现阿阆乸要杀你灭口的?” 老人贼兮兮一笑,得意炫耀的像个三岁小孩儿。 “不告诉你,唉!我就不告诉你,气死你。” 阿菘蓝也是无语,微微一笑,不说也罢!反正活着的人还活着,该死的人也死了。 不过。 还有一个人,她必须死。 绒之。 第207章 阿菘蓝自罚 第二日一早,天蒙蒙亮。 “可惜了,昨夜她没来。” 也不知道绒之是怕了还是过于聪明,知道阿菘蓝在守株待兔,居然龟缩了一夜没来。 “她又不傻,怎么会不知你会夜守此处!”巫厌婆婆嘲笑了阿菘蓝一句。 阿菘蓝无奈一笑:“也罢!也罢!不来也好,省的我动手。” “哦!你真打算放过她了?”老人打趣一笑,眸子透着狡黠。 阿菘蓝被巫厌婆婆打趣有些语塞。 微微一笑:“老人家,人要是太聪明了,是无法自保的。” 老人淡然一笑:“希望有这么一天。” “不过,你最好派人跟着我,不然,你就要找不见我了。”老人神秘且带着提示一笑。 然后撂下一这么一句话,就提着酒盅,醉醺醺的走了。 起初!阿菘蓝还不甚解其意,后仔细想想,突觉不妥。 大呼不妙! 阿菘蓝赶紧跟了上去,果然,老人正在遭受绒之的追杀。 千钧一发之际,阿菘蓝纵身而去,一把夺过了绒之手里的剑。 老人捂着疼痛的胸口,痛苦的呻吟。 “好你个老太婆,竟敢用计诓骗我。”绒之气急败坏的大骂。 老人忍痛一笑。 “是你自己报仇心切,焉能怪我。” 阿菘蓝整个人呆住。 听二人的对话,好似是这老太婆设计引诱了绒之上当。 难怪隐姓埋名这么久,她突然现身出来招摇过市。 原来是为了引诱绒之上当啊! “绒之,你杀我的人,伤我的外甥,还企图杀人灭口,伤我蜀山族族人,今日,你是自愿跪地伏诛还是要本巫女亲自了结你。” 绒之冷冷一笑:“我绒之生来就是阿固主的人,死也不屈膝旁人,阿菘蓝,你要杀便杀,无需多言。” “你倒是忠心啊!”阿菘蓝不由冷笑。 “哼!当初未能杀了你,真是可惜,要不是素裹多事,我早就将你杀了。” 绒之此话一出!阿菘蓝猛然回忆起。 当初在洞穴昏迷时,醒来突觉身上伤口渗血,疼痛异常,不像是旧伤剜心刺骨之痛,反而是刀剑疼痛之感。 或许是洞外人畜大战将阿菘蓝惊醒,才让绒之惊慌之下没能刺中致命点,躲了起来任由阿菘蓝冲出洞外。 而在人畜大战中,绒之不想放弃刺杀阿菘蓝的绝佳机会,便乔装打扮成润丰山的族人,跟在她的身后,趁机刺伤阿菘蓝。 只是当时太过于混乱,加之野兽众多。 她要一面回击野兽自保,又要刺杀阿菘蓝,所以屡次失败,都只能伤到她的皮肉,不能一剑将其斩杀。 当时阿菘蓝只是一心想救族人,想早些将这群野兽灭绝,哪怕是身体再疼痛,也从未怀疑过人为,只以为是野兽攻击所致。 “原来是你。” “哟!想起来了。”绒之说完!转身就要逃。 不曾想,阿菘蓝的武功居然更上一层楼,比以往更厉害了一些。 绒之有些打不过,对付起来有些吃力了。 “绒之,你还不跪下来认错。” “哼!阿菘蓝,你休想。” 绒之一面反抗,一面想着逃跑的对策。 只是可惜,阿菘蓝她实在是太聪明了,她虽未带武器,但手指却来回在她的各种穴位下游走。 每次她都想要冲破阿菘蓝招式,趁着空隙逃跑时,她都会犹如狗皮膏药一样,瞬间逮住她。 她身影如鱼,滑不溜秋,招式又如利剑狠辣锋利,每一次被她击中各大穴位,都会疼痛异常或者刺痒酸麻一番。 几百回合下来,绒之都快被阿菘蓝这怪癖的招式给弄疯了。 “阿菘蓝,你要杀便杀,何必要这样戏耍我。” 绒之捂着身体几处疼痛的穴位,痛苦到五官扭曲。 阿菘蓝淡漠一笑。 “杀你多没意思,生不如死才有趣。” “你……果然比牲畜还阴毒。” 绒之又气又急,逃无可逃之下,只能拼死反击。 这一次,阿菘蓝没有手下留情,也没有心软饶了她。 在最后几回合时,阿菘蓝迅速摘下树叶,将之用到极致,耍起来不但如刀锋利,如剑狠辣,似箭迅猛。 一套招式下来,绒之只觉身上多了无数道剑痕,还滋滋冒血,又异常疼痛。 奇怪,她手上并没有武器啊!可为何自己身上的剑痕又多又密,又疼又痒,到底怎么一回事? 就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之下,阿菘蓝迅速纵身跃来,突然出招,招式比之前更猛更狠辣。 绒之有些招架不住,吃力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而这时,不过是须臾之间,阿菘蓝手里的树叶犹如利剑一般,直接给绒之来了一个穿喉一击,当场死亡。 虽然为螟狼报了仇,可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螟狼死了,螺祖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报了仇又能怎么样,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阿菘蓝难过的心都碎了,她望着绒之的尸体,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剁碎了喂狗。 纵使这样,也不能解她万分之一的恨。 巫厌婆婆站起身来,拍了拍她的肩头,就当是安慰她了。 “人,必有一死,早晚而已,你还要好好活着,替他们完成未了的心愿,……这便已然是天底下最大的幸了。” …………………………………… 蜀山族 祭祀殿内。 阿菘蓝在这里已经自惩了一个多月了。 这座祭祀殿已经见证了古蜀国几千年来的更迭、变迁,也是当时她还是娜灵姬时,亲手所建的祭祀殿,世界的朝圣中心。 是玛雅族、米兹拉伊姆族、印加族、阿兹特克族、有毒族虔诚朝圣的地方。 远古时期,以权杖和斧头为权利的象征,无论几千年前到如今的蜀山族,都是整个世界瞩目的焦点,也是实力的话语权。 几千年来,部族与有毒族常有通贸和紧密联系,两族之间很早就已经达到通贸的共识,故而两族生活习性和所有风俗都有相通之处。 祭祀殿外。 “巫女打算要自惩到什么时候?” 素裹无奈摇了摇头,心中担忧。 “要不,去劝劝巫女?”阿尤提议道。 “若劝她有用的话,我早就劝了,何必等到现在。” “若是一直这么下去,不吃不喝,忏悔在太阳神座下,也不是个事儿啊!万一巫女有个好歹,蜀山族该怎么办?” “呸呸呸!不许胡说。”素裹急了,不悦。 “哎呀!我说是万一,万一……。” “没有万一。”素裹赶忙抢话堵住阿尤的乌鸦嘴。 阿尤见素裹已经生气,也不好多言,只得施施然走了。 第208章 我没有母亲了 “阿兄,你要去哪里?” 小昌仆拦在小阿孝的跟前,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的笑容。 这孩子就像她的母亲阿尤一样,没心没肺又直爽天真。 看着他急慌慌的样子,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一样。 “我要去找巫女,听说她已经好久没有出来了,还不吃不喝,我很担心。” “哦~!我也听阿母说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嗯!好。” “巫女在什么地方?” “祭祀殿。” “我知道那个地方,我带你去。” “好。” 两个人手拉手,一同跑去了祭祀殿。 可祭祀殿有素裹守着,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放他们进去。 两个小家伙犹豫再三,都没有勇气去。 “要不我把素裹骗走,你自己进去见巫女吧!”小昌仆小声道。 小阿孝摇了摇头:“不行,素裹阿母最讨厌撒谎的孩子了,如果她知道了,就会不要我了。” “那怎么办啊?” 小阿孝摇了摇头,思量片刻,说道:“我先去问问素裹可不可以让我们进去,如果不让,我们再想办法。” “也好。” 小昌仆拉着小阿孝的手,飞快的跑到素裹跟前。 素裹很是讶异! “咦!你们怎么来了?我交代你们的都学会了吗?可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诓骗我哦!” “哎呀!素裹阿婶,我们这么聪明,肯定能学会了呀!” “是啊!素裹阿母,不信,一会儿你去检查,只是,我想巫女了,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素裹闻言,莫名的觉得有些难过,她望了望祭祀殿内的方向,想了想,或许让孩子们去劝劝也是好事,万一能劝动阿菘蓝呢!她那么喜欢孩子,必然会听他们的。 “好吧!不过,如果巫女觉得疲乏了,你们就不能打扰巫女了,得赶紧出来,听见没有?” 两个孩子开心的飞起,连连点头答应,然后手拉着手走了进去。 在踏进祭祀殿的那一刻,两个孩子被震撼的连连惊叹! 这里的洞府一座连着一座,四通八达。 而且每一个洞府都金碧辉煌庄严肃穆。 还有那一座座祭祀坑,里面放的全是祭祀品,有铜铸的有铁造的更有金银器皿和人像。 而且每个洞府都放着青铜人像,有的像天神有的像大将,还有的像族里的勇士,甚至还有的奇形怪状。 洞壁上还有雕刻着神鬼肖像,还有各种兽类禽类,身姿硕大,面目如人脸般狰狞。 小昌仆有些害怕,紧紧抓着小阿孝一路小跑。 直到摸索着走进了祭祀殿的正殿。 阿菘蓝就跪在殿的中央,一直做着向神灵祷告和忏悔的动作。 而正殿的装饰摆件也与别的洞府不同。 正殿正中央的上前方放着部族几千年来的所有族母的牌位。 每一个石碑前都点着油灯,每一盏油灯都亮如红焰,徐徐燃烧。 而石碑前的三米处立着一座高有九米的青铜神树, 高九米的青铜神树,呈圆锥状。 由底座、树和龙组成,两根树枝向下弯曲,另一根树枝的果实上站着鸟。 总共有八根枝丫,二十七颗“果实”和九只鸟,从树的顶端蜿蜒而下,栩栩如生 族落崇拜太阳,右上方还供着一座太阳轮金像。 周围还立着历代巫师神像,更有高矮不一的历代领主形象。最下方左右两边角落还摆着象征着权利的象牙百来颗。 洞顶还挂着由贝壳串成的珠串,所有珠串布满了整个祭祀殿,若有微风从洞外拂来,所有贝壳还会因碰撞沙沙作响。 “巫女阿婶~。”小昌仆飞奔了过去,抱住了阿菘蓝的背脊。 “小昌仆,你怎么来了。” 此时的阿菘蓝显得有些虚弱,毕竟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好好进食了。 “还有阿兄,他也来了。” 小昌仆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指着小阿孝矗立的方向。 阿菘蓝顿感意外,转头一望,果然是小心翼翼的小阿孝。 “小阿孝也来了,来,你过来。” 小阿孝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这么庄严肃穆的地方他第一次来,也是第一次被震撼,所有有些局促。 阿菘蓝抱着小阿孝,抚摸着他。 “好孩子,你怎么来了?” “好久没见到巫女,我很想你。” 阿菘蓝感动的稀里哗啦,捧着他的小脸抚摸了又抚摸。 “是啊!巫女阿婶,我也想你,你什么时候出去啊!把自己关在这里多无趣啊!您出去陪昌仆玩吧!” 阿菘蓝无奈拂着她的发丝,眼里有无奈有悲伤有忏悔。 小阿孝看得出来,她为螟狼的死感到很难过很自责。 “素裹阿母和阿尤阿婶教了我好多东西。我都学不会,巫女,你可不可以亲自教我?我没有阿母,不像昌仆,她有阿母,教得好学的也快,可我只有你,……你不想教我吗?是嫌我笨吗?” 小阿孝的几句话彻底让阿菘蓝身心俱颤,如五雷轰顶一般,也瞬间反应过来。 他没有阿母了,阿父也不在身边儿,他没有其他的亲人,身世可怜,而且螺祖也叮嘱过她,要让她好好保护小阿孝,全心全意抚养他,还要她活着看着他长大,不能让小阿孝像个没人爱的野孩子啊! 他都这么大了,还有很多东西、知识没有学习到,她不可以懈怠,不可以自怨自艾,她要用心抚养小阿孝辅佐小阿孝啊! 阿菘蓝瞬间醍醐灌顶,头脑清醒过来? “好,我教你,以前都是我的错,没有想到这些,我太自私了,小阿孝,从今天起,我便将我毕生所学都教授给你,不负你阿母之托。” 小阿孝闻言开心不已。 “嗯!我会用心学,请巫女放心。” “我也会跟着阿兄一起学,绝不让巫女阿婶你失望。” “好好好,我都一起教。” 三人相视一笑,好不欢喜。 阿菘蓝抱着俩孩子,泪水从眼角偷偷划过。 如果螺祖还在,看到小阿孝这么懂事,该有多高兴!她应该会很欣慰吧! 他这么好学这么聪明,不愧是螺祖的血脉啊! 听着祭祀殿的笑声! 洞口守着的素裹也大概猜到了几分,心中欢喜,也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一抹笑容来。 还是这俩孩子有办法。 真诚,总是能打动人心的。 第209章 一见钟情 以后的日子里,小阿孝刻苦学习蜀山族的各项本领,未曾懈怠过一刻。 尤其是他母亲螺祖养蚕织锦的手艺。 在族落里摔跤比赛也得了第一名,狩猎赛上也拔得了头筹,武功方面更是打败了无数勇士,一时间,小阿孝名声大噪。 而一直陪在小阿孝身边儿的小昌仆也在刻苦学习琴棋书画,音律、舞蹈等。 转眼,又一个五年过去。 两个形影不离的孩子已经长大。 小阿孝英姿勃发、少年白马,小昌仆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哎呀!阿兄,你闷不闷啊!天天钻研这些蚕儿桑儿有什么意思,跟我出去走走嘛!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昌仆拽着阿孝,又是撒娇又是软萌攻势的,甜甜的声音,好似能将人的心软化。 阿孝宠溺一笑。 “好好好,我去去去,你呀!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干脆早点儿给你找个良人,成了婚,也就稳重了。” 略略略,哼! “阿兄你真讨厌,我才不要什么良人呢!我还小,我可不急。你看看那些勇士,都还没有我厉害,我看不上。” 阿孝无奈一笑,老老实实的跟着昌仆去了后山桃林。 还不待阿孝反应过来,昌仆就在桃花树下翩翩起舞。 随着乐声的响起,配上她那曼妙的舞姿,犹如身在仙境,心生向往。 昌仆长大了,逐渐有了小女儿家的姿态与身段。 那一舞倾城,让阿孝有些如痴如醉。 只是,这乐声更胜以往的悦耳,还多了几分柔和与动听。 以前的乐器配上乐声,是庄严大气,磅礴浑厚,如今的乐声倒显得十分的温婉。 的确,也适合与这舞姿相配。 一舞已毕,阿孝毫不吝啬的对她夸赞鼓掌。 “与阿妹许久不见,舞姿更胜从前了。” “那是自然,也不瞧瞧你阿妹是谁!我可是阿尤的女儿,阿孝的阿妹。” 阿孝宠溺一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阿兄,我带你来看看。”昌仆拽着阿孝,绕过一棵粗壮繁茂的桃花树,映入眼帘的便是几样新旧结合的乐器。 阿孝一见便懂,笑了笑。 “这些日子不见,原来是在捣鼓这些啊!如此说来,方才的乐声,也是从此而发的!” “是啊!以前的武器过于大气磅礴,没有柔美内敛之感,我就改造了一下,哈哈哈,我厉害吧!” “是是是,我家昌仆最是厉害。” 两个人正说呢!桃林外就传来了呼唤声! “阿孝……,巫女正找你呢!你怎么跑这来了!” “阿婶…,巫女找我有什么事啊?” “这我哪知道啊!我可不敢打听巫女的事,你去了就知道了。” 妇人催促着。 “阿兄快去吧!巫女找你肯是大事,你别耽误了。” “好,一会儿我给你带好吃的来。” “嗯!早去早回。” 两个孩子的感情从小就要好,一起玩闹着长大的情分,总是要深厚一些。 半路 几个族人望着阿孝不知在偷偷议论着什么? 三五个人围成一团小声嘀咕,所到之处无不是议论之声! 阿孝觉得奇怪,产生了好奇心。 “阿婶,我脸上有什么吗?还是穿着不妥?” 妇人仔细瞧了瞧:“没什么呀!挺好的?” 阿孝莫名其妙的望着大伙那异样的眼神,很是不解。 便竖起耳朵仔细偷听。 “咦!你们发现没?我看阿孝越来越像一个人,以前没觉得,现在觉得越来越像了。” “哎~!你这样一说,还真像唉!” “不过,应该是长的像而已吧!” “可是也太像了,会不会就是啊!” “这怎么可能,他们二人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贵,怎会把孩子丢到咱们蜀山族来抚养。” “倒也是,你看他那一双奇怪的眼睛,想想也不可能。” “不过,除了眼睛,哪哪都像啊!” “或许只是长得像吧!” ………………………… 阿孝停住脚步,好奇心驱使他忍不住的上前询问:“你们口中说的像谁?可否说明白一些?” 大伙顿时闭了嘴,讨好一笑。 “没……没谁,我们乱说的,早起起猛了,脑袋磕了一下,有些糊涂,胡说的,若有不妥之处,还请阿孝莫怪。” “是啊!是啊!阿孝回去啊!替我们向巫女问声好哈!” 几个碎嘴子随口敷衍了阿孝几句后,便撒腿就跑了。 开玩笑,巫女曾下令,明令禁止族人在阿孝面前嚼舌根,不许胡乱猜测,更不许任何人在阿孝面前胡说八道,否则,定斩不饶。 大伙畏惧阿菘蓝的威严,不敢乱说。 “阿孝,不要理会那些个没见识的人,族落里怪事多,大都是大伙闲来无事胡乱编造的,你可别往心里去,咱们赶紧回去吧!免得巫女着急。” 阿孝犹豫了片刻,最终也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在他快抵达阿菘蓝洞府时,看见一户人家正在清洗桑叶。 桑叶未干,便使唤家中长女阿秦拿去喂蚕。 阿孝一急,冲了进去。 “不可。” 母女二人闻言,略惊,转头一望。 “哟!是阿孝啊!我当是谁呢!”妇人热情的打着招呼。 而端着一篮子桑叶的姑娘阿秦却羞涩含笑。 阿孝望着阿秦那娇羞妩媚的那一刻,有那么一瞬间的沦陷。 这姑娘虽说美貌不如昌仆,但她眉眼含情,容色娇艳,肤如凝脂,身姿修长凹凸有致,媚骨天成,柔媚至极。 而阿孝虽然长着一双特异的眼睛,但五官像极了螺祖,脸型轮廓又极像姬轩,组合起来真的俊逸无比,英气勃发。 二人有那么一刻是互相吸引的,各自忍不住脸上一红。 他二人从未见过,阿秦也只是偶尔在哥哥的口中听说过他,今日一见,还真是神采奕奕、高大威猛,容姿更是胜过蜀山族所有男儿。 阿秦有些心动,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 妇人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 “真是不好意思,我家阿孝平日里最喜研习养蚕绞丝,今见二位养蚕场景,觉得有趣,故而来瞧瞧,真是打扰了。” “哦~!不打扰,不打扰,来来来,进来坐,喝口茶吧!”母女两个热情欢迎,荣幸之至。 妇人拉着阿孝坐下,打算闲聊几句便走,这样,既给了主人家面子又失礼数,免得过于热情讨好又不至于冷漠令人生畏。 “阿秦啊!快去把蚕儿喂了,再端些果子来。” “唉!好~!”阿秦应声,就要进屋喂蚕儿时,阿孝再次制止。 “阿秦姑娘,不可。” 几人顿时懵了,顿时升起一抹疑惑。 “怎么了?” “阿婶,喂食蚕儿,桑叶不可浸湿,晒干再喂食最好,或是擦干了再喂食,不然,蚕儿不易存活。” 此话一出,母女两个恍然大悟。 “我说呢!蚕儿存活稀薄,总是不知缘由的死一片,今日倒是找到了缘由,真是托阿孝的福了。” 阿秦说完!羞怯的扫了阿孝一眼,眼里很是感激。 一听被姑娘这样一喊“阿孝”,不知为何,他会身心一颤,一股异样的感觉让他心跳一猛,有些喜欢又有这些手足无措,却又希望再次听到那句“阿孝”的呼唤。 第210章 像,真的很像 “看来,阿孝你对养蚕一事颇有见地,应该将养蚕之术研习的很通透了吧!” 妇人忍不住夸赞着阿孝。 阿孝面上平静如水,内心却如沸水翻腾。 “阿婶过奖了,不过才接触月余,不甚精通,今日,鲁莽,还请阿婶莫怪。” “不怪,不怪,不怪,我怎舍得怪你,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那妇人笑的跟个哈巴狗似的,一个劲儿的打量阿孝。 他可是巫女的独子,万千宠爱,身份尊贵。 早在刚刚阿孝进门的那一刻,妇人就已经看出来这俩孩子互有情意。 若自己的宝贝女儿能嫁给阿孝,那以后不就是整个蜀山族的族母了嘛!那么以后就吃穿不愁,荣华富贵享不尽了。 阿孝身旁的妇人大概也看出了这妇人的深意,有些不悦,刚要借口带走阿孝时,那妇人突然惊异了一声。 “呀!你这孩子,我瞧着像是一个我认识的一个人。” 阿孝身旁的妇人已经猜到了这妇人接下来要说的话,便着急的赶紧打岔,劝说阿孝离开。 “时辰不早了,阿孝啊!咱们回去吧!一会儿巫女等急了可要生气的。” 妇人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心思斗转后,忽又笑吟吟的起身想要相送。 妇人赶忙拒绝。 阿孝这几日总是被一种“谁像谁?谁是谁?”的议论声所侵扰,总是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他到底像谁?又或是谁像他? 像就像吧!可他们为何会如此小心翼翼,好似在惧怕着什么? 尤其是今日这妇人的表现,实在令人费解。 阿孝坚持打开谜底,脱开妇人死死拽着他不松的手,转身向那妇人问道:“方才阿婶说,我像谁?” 妇人犹豫了一下,又望了望阿孝身后的妇人,阿孝身后的妇人连忙给她摇头示意,不许她乱嚼舌根。 妇人见状不敢说了,只是说自己胡说八道。 临走时,还只接了一句:他不过是长的像一个族落里的小子罢了! 阿孝不信。 “还请阿婶如实相告,不必看旁人的眼色。” 阿孝瞪了妇人一眼,妇人无奈,不敢再阻拦。 那妇人见状,赶紧说道:“你像那位桑蚕娘娘——螺祖。” “螺祖???”阿孝不认得这个人,心里十分不解,像她又如何? 阿孝身后的妇人已经心慌的不知所措,赶紧将发呆的阿孝拽跑了。 “阿婶,那位阿婶口中所说的螺祖是谁?您认识吗?为何所有人都说我像她?她是蜀山族的族人吗?为何大伙提及她却又惧怕什么?这又是为何?……” 阿孝一路上不停的追问妇人,妇人本不想回答。 可阿孝喋喋不休,又被那农户家的妇人说漏了嘴,只好敷衍道:“螺祖是我们蜀山族族人,善于养蚕丝锦,也如你这般聪慧,或许是因为这样,才觉得你与她有几分像吧!” “哦~!那到底我与她像不像?阿婶您认识她吗?” 妇人有些不耐烦了,甚至都不敢正面回答阿孝,心中隐隐不安,只摇了摇头,随口说了一句:“不认得,余下的你便去问巫女吧!其他的事我并不清楚。” 妇人这样一说,又加上她这表情,恐怕其中缘由并不简单。 阿孝记在心里,打算亲自查个明白。 巫女洞府 望着阿孝走进洞内那挺拔的英姿,气宇轩昂的气质,配上那精致的五官,俊逸的容貌下尽显王者风范与贵气。 “巫女。”阿孝礼貌的向阿菘蓝行礼。 “你这孩子,跑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阿菘蓝放下手里的笔墨,望着他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 整整十五年,阿孝已经长大成人了,又还是如此出息又懂事的孩子,想必螺祖泉下有知,应该也是欣慰的吧! 只是这整整十五年,她近乎耗尽了所有精力,为了培养阿孝,她付出了所有心血。 望着如今已经成材的阿孝,阿菘蓝既高兴又伤心。 在这十五年里,她的身躯越来越不受控制的衰老,还是正常人衰老的十倍。 如今,才三十有五的她,已经满头白发,容貌垮塌,不但皮肤松弛,皱纹也多了许多,犹如七老八十的老太婆,毫无任何精神头。 “方才与昌仆阿妹多说了几句话,耽误了一些时辰。” 阿菘蓝虚弱的咳嗽了几声!向阿孝招了招手。 阿孝赶忙飞奔了过去,搀扶着阿菘蓝,脸上浮现出无限伤心。 他们心里各自都明白,巫女的时日不多了,最终也要走到分别的时候了。 阿孝曾经经历过无数次的生离死别,只要是对他好的都会离他而去。 他怕了,真的很怕很怕,他无法习惯这种生离死别的痛苦。 他紧紧搂着阿菘蓝,生怕下一刻,阿菘蓝便丢下他再也不管他了。 “阿孝,我要与你商议一件事,望你一定要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说什么都答应,只要你好好的,看着我长大看着我纳亲,看着我老看着我死……。” 阿菘蓝闻言!赶紧捂住他的嘴巴:“你这孩子,都这般大了,怎么还动不动死不死的,今后快别说了。” “好,巫女说什么,我便答应什么?绝无怨言,只要你今后陪着我。” 阿菘蓝动容一笑,今后,再也没有今后了。 洞内的妇人见二人有话要说,便知趣的退了出去,守在洞口,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阿菘蓝颤抖着那双苍老的手,将桌案上的一卷兽皮递给了他,然后又虚弱的咳嗽了几声! “巫女,我去给你熬汤药,我学会了医理,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阿孝孝顺又仁善,见不得人间疾苦,更舍不得身边的亲人承受病痛的折磨,他带着担忧与心痛之色,就要去为她熬药煮汤时,阿菘蓝却猛然抓住了他。 阿孝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 “巫女,你可不许任性,你不能像小孩子一样哦!药是一定要喝的。” “阿孝,我可不是小孩子,方才已经让人去熬制汤药了,你放心,我会好好喝药,但是,你也要听我的话,答应我想让你做的事,我才放心。” 阿孝红了眼眶。 她这是在交代后事啊! “巫女,才五年,你才陪我五年,还不能够,太短了,你还要陪着我老的,不许耍赖……。” 阿孝忍不住落下一滴泪,却又在阿菘蓝不注意的情况下,将泪水抹去。 阿菘蓝慈爱的抚摸着阿孝的脸庞。 眼神里全是不舍与牵挂。 “很像,真的很像。” “像什么?”阿孝懵了。 第211章 馍母 阿孝紧紧拽着阿菘蓝那瘦弱干瘪的手,红着眼眶,认真的盯着她。 他不敢眨眼,不敢松懈,害怕阿菘蓝突然离世。 “阿孝,你打开看看,你若允诺了我,我便告诉你身世,也会为你解惑。为什么族人都说你像什么人?现在,我便告诉你。” 阿孝望着手里的一卷兽皮,颤抖的根本不敢打开看。 他心里最清楚,这一定是阿菘蓝的遗言,这是她要交代的后事。 他犹豫良久,做好心理准备后,才慢悠悠的打开兽皮,仔细阅读之下,震惊、疑惑、不可置信,还有一丝不愿和生气。 “我不答应,绝不。” 阿孝将那卷兽皮往地上一扔,十分不悦。 “也好,我尊重你的选择,那你的身世我便不能告知了,在我死前,我会杀光所有知道你身世的人,包括阿尤和素裹。” 阿孝又气又急:“巫女……,您这是何必……,我……我做不到。” “阿孝,你长大了,懂事了,迟早是要挑起蜀山族的重担的,你不可以退缩,不可以优柔寡断畏首畏尾,你以后是整个蜀山族的王,不可以胆怯,不可以动摇。” “巫女……。”阿孝不能接受的跪在地上,紧紧握着阿菘蓝的双手,靠在她的怀里偷偷流着泪。 他一点儿也不胆怯,甚至也不是那优柔寡断之人,他的性格与他母亲一样,杀伐果断、爱民如子,处事公正,从不委曲求全。 可他这一生只害怕一点,那就是生离死别。 也正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知道那种痛那种煎熬,所以才会犹豫才会不舍。 “巫女不必急在一时,你还可以再陪陪我,这些事,先搁置一旁好不好?” 阿菘蓝心痛如刀绞,她抚摸着阿孝的小脑袋。 这最后五年的寿命还是螺祖以死拼给她的,能陪在阿孝身边儿五年,看着他长大,已经是幸运的了,这一生,算是值了,不白来这一遭,如今,时间到了,她就应该走了,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只是,阿孝还没有政绩,没有功绩,这蜀山族的位置留给他,恐怕族人们会不服,所以……。 “阿孝,听闻你在养蚕丝锦方面研习的颇有成效和见地,昨日你素裹阿母还夸赞你呢!如此,这教化族人之事,我便任命你去做了。” “是。”阿孝哽咽着。 “去吧!我累了,该歇歇了。” 阿孝小心翼翼的将阿菘蓝搀扶到床上,盖上兽皮被,望着她进入梦乡后,才放心的退避了出去。 即日起,阿孝听从阿菘蓝的任命,挨家挨户的教化百姓养蚕织布,还将织布机械再次简化,使族人取丝织锦更加便捷快速,产量大大提升。 在阿孝的不断研习下,了解了蚕的习性,以此分类为春蚕、夏蚕和秋蚕,也大大增加了质量和产量,还解决了蜀山族与外族紧缺的蜀锦贸易,使整个蜀山族又多了一份经济加持。 还带着族人培植桑葚树,以供蚕儿们足够的口粮。 叶子可以喂蚕,果实可以解渴、果腹,甚至还可以酿酒。 阿孝已得民心,信心倍增,还带领大伙上山培植草药。 在与各大部落通贸的同时,草药也成了蜀山族与外族只增不减的贸易。 几桩政绩下来,阿孝已经赢得了百姓们的爱戴和尊崇。 甚至因为阿孝教化百姓养蚕有功,被部族族人尊称“蚕丛”。 阿菘蓝知晓这一切,欣慰的笑了,觉得,是时候可以放心的功成身退了。 “巫女……巫女……我回来!你猜我给您带了什么回来……。” 阿孝欢悦的从洞外走来,手里还提着一坛好酒。 他是那样的阳光、高大、神采飞扬。 那王者风范,与姬轩如出一辙。 只是,当他走进洞内后,却被里面的阵仗给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间怎么多了这么多陌生人,他一个也不认识。 阿菘蓝病弱的靠在石椅上,右手方立着阿尤一家三口和素裹等族人,而尊位上,则坐着一位中年男人,他气宇轩昂,不怒自威,有一种强者的压迫感。 他的左手边站着一位容貌丑陋的贵妇人,和一位垂垂老矣的老者,他面带慈爱温柔的笑容,望着阿孝的样子很是喜欢。 余下便是几个外族的勇士,强壮、勇猛、威风。 尊位上的男人和其余外族人都听说过阿孝有一双特别的眼睛。 大伙都有心理准备,但在见到阿孝的那一刻,大伙还是被震惊到,只是那惊异的神色转瞬即逝。 “阿孝,你来。”阿菘蓝吃力的向他招了招手。 阿孝走到阿菘蓝身边儿,然后不解的望了素裹一眼。 素裹忍痛点了点头,眼里全是担忧与不舍。 阿孝不明所以。 “巫女,这位阿叔是……?” 阿孝望着尊位上的男人,不知该如何称呼。 “他是你阿父。” 阿菘蓝的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的轰隆隆! 阿父? 哪里来的阿父?他没有阿父,他的阿父是螟狼。 阿孝思绪乱如麻,百味横生。 “少主!” 还不等阿孝反应过来,外族的几个人就开始向他福礼问安。 阿孝一时接受不了,半句话都没有,转身就要往洞外而去。 “阿孝……。” “阿孝……,我的儿……。”姬轩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副慈父来迟的模样。 方才还威严的姬轩,在见到阿孝想要逃避的时候,实在忍不住,真情流露,眼眶一红。 “你不是我阿父,这么多年,你将我丢弃,不闻不问,这些年来,是螟狼阿父、素裹阿母和巫女把我养大,如今,你却又来认我这个儿,假心假意,我也不稀罕。” 阿孝甩袖一挥,转身离去。 “少主……。”一旁的老者想要去追,却被姬轩拦住。 “让他冷静冷静,我想,他会想通的。” “这孩子的脾性像他阿母,执拗重感情,共主莫要心急,他自会明白一切。” 阿菘蓝虚弱的撑着力气,慢吞吞说完。 姬轩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说道:“阿孝你教养的很好,都是我这个做阿父的不够称职,让他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 “他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也不枉费我一番心血。” 姬轩看得出来,阿孝被阿菘蓝教养的很好,也养的很不错。 “共主在蜀山族多住些时日吧!”阿菘蓝提议道。 姬轩点了点头,正好,留下来还可以多陪陪儿子,顺便了解了解儿子,若能带回帝鸿族,那是最好。 “这一路来,路途遥远艰辛,我便不打扰共主歇息了。” 阿菘蓝打算告辞。 “我送你。” 说话的正是共主的侧妃嫫姆,自从螺祖病逝后,便是这位侧妃最得宠,而另外一位侧妃则不得宠,故而没来。 阿菘蓝但笑不语,只在素裹的搀扶下礼貌颔首。 瞧着她这样子,似乎有话要说。 这位侧妃长相虽不尽人意,但那双精明的眸子,却透着圆滑、狡黠,是个不好惹的主。 阿菘蓝的眼底露着异样,不带丝毫友善和亲近。 第212章 阿尤的痛苦 走出洞外,嫫姆扫了一眼阿菘蓝身边儿的素裹。 面上一笑。 “想必这位便是抚养阿孝成人的素裹姑娘吧!” 素裹礼貌鞠礼:“正是。” “我家阿孝真是太辛苦你照拂了,我代螺祖阿姐向你恩谢。” 说着,嫫姆就要向素裹行大礼,素裹吓了一跳,赶紧将嫫姆搀扶住。 不过,她也没有打算跪,知道素裹会搀她,故而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这些小心思阿菘蓝只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待到阿孝想通,我与便与共主带着他回帝鸿族了,这孩子我并没有照顾过,不知他的喜好,也不知道他去了帝鸿族会不会习惯?要不,我学一些蜀山族的羹汤糕点什么的,回去了,也好做给他吃,以寄相思。” “你有心了,时日还长,共主也说要在蜀山族多留一些时日,到时候你与阿孝相处相处,必然就知道他的喜好了,眼下,照顾好共主最要紧。” 哼!端的架子端的好好的,非要演什么慈母贤淑,做给谁看! “唉~!我也是怕阿孝不习惯,若这一回去,必然难再回来的,帝鸿族始终不如蜀山族实力雄厚,富足自由,你们将阿孝养的这样好,我是真怕回了帝鸿族有个闪失,这可怎么办啊!” 阿菘蓝闻言!眉头轻蹙,听她这样说来,忽然恍然大悟。 感情,她是这个意思。 “赶路辛劳,你还歇息歇息吧!余下的事就交给他们父子吧!你我就不要操心了。” 阿菘蓝撂下一句话,便在素裹的搀扶下离开了。 嫫姆无法,只能施施然缩回了洞中休息。 “阿孝,真的要回帝鸿族吗?” 素裹满心满眼的不舍。 阿菘蓝却无奈一笑。 “就算阿孝想回,也回不去,哪怕共主亲口允诺,只怕也难以踏足帝鸿族半寸。” “这是为何?”素裹诧异。 “方才那女人说的很明白,阿孝,回不去。” 素裹依旧不懂,蠢得要命。 “共主身边有好几位良人相伴,又子嗣众多,那样的热闹,那样的繁茂,阿孝就是挤破了脑袋也融不进去,何况,如今阿孝的政绩颇丰,智慧过人,如此上进的好孩子,怎会被容忍,既然他所不容,我蜀山族容之。” 阿菘蓝淡定的异常奇怪,眼底尽显沉着冷静,好似,她已经算好了一切,计划都在掌控中一样。 如今,阿孝已有政绩,民心所向,将来统领蜀山族指日可待。 而认亲,不过是想让阿孝的身上多一重身份罢了!以免被某些坏心眼儿的人暗害。 最后,便是最重要的一环,也是为保障阿孝地位稳固的最重要一环。 阿菘蓝忧思多虑,开始猛烈咳嗽起来。 素裹心疼又担心,赶紧为阿菘蓝披上外衫。 “巫女,歇了吧!都这么晚了。” “无碍,还有许多事没有处理完,我不放心安睡,对了,你代我将阿尤叫来,我有重要之事交代。” “好。”素裹不敢违逆,只好退下去请阿尤过来。 “巫女,你寻我何事?可是想我了?想我就直说,别憋着。”阿尤笑盈盈的打趣着阿菘蓝,全然不将阿菘蓝喊她过来的目的放在心上。 “你呀!都是做阿母的人了,怎么还跟个未长大的孩子似的。” “哎呀!巫女面前,我哪敢自称大人啦!” 阿菘蓝笑了笑,却又因为身体病弱而咳嗽起来。 阿尤瞬间收捡起嬉皮笑脸,赶紧上前搀扶着她,为其拍背。 “你要多注意身体,若有什么吩咐,你只管让素裹告知我便是,何必亲自费心费神,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 这时,阿菘蓝猛然抓住了阿尤的手。 阿尤一怔! “你若真担心我,便答应我一件事。” 阿尤望着她那认真又深邃的眼神,心中突然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来。 “什……什么事啊?” 阿尤心慌的厉害,隐隐有种心慌之感。 阿菘蓝向来有勇有谋,杀伐决断,无论什么事她都算的特别准特别狠,尤其是为了蜀山族兴衰为了族人生死、利益,她都会不惜任何代价。 月色渐暗,空中开始飘着毛毛细雨。 而洞口守候的素裹,却眼睁睁看着阿尤失魂落魄的一路走向雨中。 素裹想拦,却又劝阻不了。 眼下的她,就像行尸走肉,毫无灵魂可言。 此刻她若哭出来还好,可就是整个人被抽走了精神支柱一般,半点泪光也没有,甚至没有悲喜或者表情。 素裹吓坏了。 随着雨越下越大,阿尤不知不觉也淋湿了全身。 素裹担心她被淋出毛病,赶忙摘下池塘的荷叶,举着跑了过去,为阿尤挡雨。 “阿尤,快回去,你疯了吗?若是把身子淋坏了怎么办?” 突然,就是那么一瞬间,阿尤的眼泪犹如洪水猛兽一般,狂涌而出,整个人的灵魂也才正式归位。 她的脸上有了痛苦的表情,难受的喷出一口鲜血。 天啊!这得是有多心痛,才会如此痛苦。 “阿尤,阿尤,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怎么一回事啊?” 阿尤呜咽的难以启齿,整个人都颤抖的抱着素裹嚎啕大哭。 她再没有说话,没有离开,没有安慰。 只抱着阿尤,轻轻拍着她的背脊,陪着一起淋雨,一起落泪。 第二日一早。 阿孝心中郁结,独在桃林发泄。 本来剑法舞的还很利落的他,却又在思绪复杂中完全乱了章法。 不远处盯着的姬轩,见状,不由得轻叹一声! 然后纵身一跃,飞奔而来,与心情欠佳的阿孝过了几招后,夺了剑,威风凛凛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剑招还不纯熟,还得多练练。”姬轩将利剑扔给阿孝,阿孝并没有接,而是转身就要走。 “阿孝,你阿母生前最想的人就是你,你却要这样伤她的心吗?” 阿孝突然止步,停顿了一下,良久,突然开口。 “我阿母是谁?” 姬轩并没有选择欺骗他,而是真诚回答:“螺祖。” 阿孝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终究还是被震惊到了。 他的阿母怎么会是螺祖呢! “螺祖?蚕神娘娘螺祖?她是我的阿母?”阿孝不可置信的再三确认。 而姬轩也给予了他一个肯定的颔首。 阿孝内心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喜呢?还是该悲。 母亲找到了,可她却不在了,阿父还在吧!他却又那么陌生。 第213章 如老友重逢 “阿孝,跟我回帝鸿族,留在我身边儿,让阿父补偿你。” 阿孝望着真诚的姬轩,并未所动。 “不,我不会离开蜀山族。” 姬轩大感意外,心里隐隐作痛。 从他收到阿菘蓝送来的书信时,就已经在帝鸿族为他安排好了一切。 他有多想这个儿子,只有他自己知道。 尤其是那张与螺祖相像的脸,让他不由得想起与螺祖的一点一滴,他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如果阿孝不回帝鸿族,那他的内心就会觉得自己再次失去了螺祖。 “阿父……。” 阿孝不忍看着姬轩痛苦,一句“阿父”突然暖了姬轩的心。 “你……你叫我什么?你再……再叫一遍。” “阿父。” 姬轩感动的不行,眼眶一红,眼下所有思绪都难掩姬轩此时此刻欢喜的心情。 其实,昨晚阿孝一个人想了很久很久,他早就想通了。 只是他心里有郁结,这十五年来,自己亲生父亲为什么不找他?为什么不打听他的下落,他是不是真的抛弃了他? “阿孝,你可知,阿父每日都有派人去岷山去寻你?我从未放弃过,可阿父身负天下,为国为民都不得已,阿父陷入两难,可阿父从未相信你不在人世的消息,依然坚持寻找你的下落,不曾有一刻放弃。” “阿孝,你跟阿父回帝鸿族吧!阿父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一切,只要你跟我回去,无论什么我都会允诺你。” 阿孝望着无比期待的姬轩,沉默片刻,良久,才说道:“阿父,我带你去个地方?” 姬轩虽不知阿孝深意,但依旧跟着去了。 阿孝带着姬轩来到山巅,虽然不是蜀山族最高的山,却能看到无限风景,姬轩望着蜀山族这大好山河,那样繁荣昌盛的景致,让姬轩觉得心情愉悦、身心舒畅。 但他依旧不明白阿孝带他来到山巅的深意。 “阿孝,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阿父,你看蜀山族壮阔吗?” 姬轩点了点头。 “可这又与我带你回帝鸿族有甚关系?” “阿父,帝鸿族是您想守护的地方,而蜀山族也是我想守护的地方,我们守护的地方不同但却也相同,难不成阿父是想把我困在帝鸿族,做一个笼子里的鸟儿,无法释放才能,憋屈一生吗?” 阿孝能说出这句话,着实让姬轩有些震惊和意外。 他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小娃娃,竟不知,他还会有这样远大的志向。 “你想做蜀山族的王?” “当然,不过,蜀山族永远是帝鸿族的盟友,也绝不首叛,有儿子守护蜀山族,不也为帝鸿族省去了一些棘手的繁琐事么?阿父可信任儿子放心儿子?可否将整个蜀山族交付与我?” “你这么有信心?” 阿孝认真且自信的点了点头。 姬轩欣慰一笑,轻轻拍了拍阿孝的肩膀。 “阿孝,你可知,你的几位阿弟也是颇有才能的人,个个都是我帝鸿族的大勇士,而且还都个个勇猛、聪慧、果敢刚毅,如今,在帝鸿族也挣得了功勋有了政绩,若他们不服你,必然讨伐,你应对不了,也抵挡不了,到时,为夺下蜀山族,将来两族必有一战,你可怕?” 阿孝不屑一笑,沉着的不像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 他的脸上写满了自信和兴趣,那王者风范可不输他老爹姬轩呢! “阿父,你若能从阿菘蓝手里夺下蜀山族,想必也早就动手了,可你至今未能如愿,想来是因为阿菘蓝的实力不是一星半点的强势,……阿父别忘了,我可是阿菘蓝一手带大的,她的所有心血都倾注在了我一人身上,如若不然,她也不会将整个蜀山族交付到我的手上。” 说完!姬轩居然有那么一刻震惊。 “什么?阿菘蓝已将蜀山族交付与你了?” 阿孝点了点头。 我的乖乖,这阿菘蓝可真是有一手啊! 先让阿孝偷偷刻苦研习,暗中教导阿孝学会承载天下之术,又让他在短短半年内谋得政绩……。 想到此处!姬轩突然恍然大悟,才反应过来, 阿菘蓝突然让他与阿孝相认,为的就是给阿孝一个身份的提高,外族就会看在他与帝鸿族的份上不敢轻易发动战争来争夺蜀山族。 姬轩大为震惊之后又突然欣慰一笑。 “好好好好,如此也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你小子得了阿菘蓝的亲传,自然了不得,我相信,我的阿孝不会让我失望,不过,以后蜀山族有何需要,只管向我知会,阿父我一定全力助你。” 姬轩对这个儿子还是很满意的,虽然目前还不知道他的能力,但他也清楚,能被阿菘蓝亲手调教培养出来的人,必然是有些才能和实力的。 趁着这次机会,父子两个聊了很多,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 ……………………………… 当阿孝不打算回帝鸿族的消息传入嫫姆的耳中后,她那眼底划过的一丝欢喜,但那抹转瞬即逝的欢喜,还是让阿菘蓝给捕捉到了。 她虽不动声色,却也难掩一闪而过的情绪。 “阿孝留在蜀山族我很放心,忽然觉得他长大了,就该放手让他自己去拼搏,以后,还得请巫女多多劳神,多多教导,将来帝鸿族必然重谢。” “共主放心,我已将阿孝看做自己的亲生孩子,自然会全心全意去照拂他。” “那我便放心了。” 到了姬轩启程这天。 嫫姆拉着阿孝的大掌,好一副慈母不舍孩儿的画面。 她哽咽着抹着泪,为阿孝整理了一番衣衫。 “阿孝,以后若想你阿父了,就来帝鸿族看看。” “好,我阿父,便多多麻烦您照顾了。”阿孝深深给嫫姆鞠了一个躬,嫫姆不敢受,赶紧搀扶。 “如今你这般,我想,螺祖阿姐也该放心了。” 说完!还忍不住抹了抹泪。 阿菘蓝想笑,与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孩子如此亲厚,还是正室所出,既无感情又无血缘,哪里来的真情可言。 不过是装给活人看得罢了! 只是,她这演技不错,瞧着挺像母亲送别儿子的感人画面,不由得让人感动。 “阿父,儿子无法孝顺在您身边儿,儿子不孝,只望阿父一路平安,身体安康,大业稳固,天下太平。” 说罢!便结结实实的给姬轩磕了三个响头。 姬轩不舍,心疼的将阿孝搀扶起来。 “好孩子,好孩子……。” “阿父,万分保重。” 姬轩不善表达,只含泪拍了拍阿孝的肩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便点了点头。 然后带着嫫姆启程而去。 第214章 联姻 送走姬轩不足半炷香,阿菘蓝再也站不住晕了过去。 众人惊呼! 阿孝赶紧抱起阿菘蓝,直奔洞府而去,而此时,素裹也请来了疾医为阿菘蓝诊病。 大伙焦灼的等待着,阿尤素裹两个人已经紧紧攥紧了拳头,担忧的坐立不安。 而阿孝,则死死扣住石椅,生怕一个晴天霹雳让他把持不住而痛哭流涕。 一旁的昌仆已经偷偷抹起了泪。 直到疾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向大伙摇了摇头后。 所有人才痛哭起来。 “巫女恐怕撑不过今夜,有话,就都说了吧!” 阿孝“噗通”一下跪在了阿菘蓝的床前,紧紧握着她那瘦弱的小手。 他隐忍着悲痛,死死压制住内心的哀恸。 阿菘蓝微眯着双眼,虚弱的伸起手来抚摸阿孝的脸颊。 她吃力的呼出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张不开口。 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只觉得好累好累,眼前花的很,耳朵又好似鸟鸣一样,唯独阿孝滴下来的热泪,渗到她的手心,才使她清醒了一些。 “阿孝~,不要哭,我不想看到你哭。” 阿孝慌忙抹去泪水,抚着她那苍老的脸颊,心疼的泪水不停的往肚里咽。 “我不哭,我没哭,我才不哭。” 阿菘蓝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吃力的瞪着眼睛望着阿孝。 她的力气一点点在消失,再不仔细看看他,怕去了地府就记不得他的模样了。 “阿孝……阿孝。” “我在,我在。”阿孝赶忙握住阿菘蓝的手,靠在脸上。 “阿孝,你是最听话的好孩子,当初我与你说的,你可要做到,好好守护蜀山族,守护蜀山族的族人。”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做到,你放心。” 阿菘蓝吃力的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指了指阿尤,阿尤哭的梨花带雨,伤伤心心的半蹲在她的身边儿。 她知道阿菘蓝不放心什么!也知道她最挂念什么! 为了让她省些力气,不由阿菘蓝说,她便抢先回道:“巫女放心,放心,我阿尤向太阳神起誓,绝不违逆巫女之令,绝不让蜀山族陷入水火之中。” 阿菘蓝猛的喘了一口气,咳嗽了几声! 阿尤见状,知晓怕是她快要不行了,便赶紧唤来昌仆。 “昌仆,快跟巫女说说话。” 昌仆迅速挤进人群,拉着阿菘蓝那瘦弱又微凉的手,泣不成声:“巫女,昌仆在,昌仆在呢!,巫女……我……我舍不得你,您看看我,看看我好吗?我不要你走。”昌仆嚎啕大哭,已经泪湿衣襟。 阿菘蓝望着昌仆,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其中的不舍与难过,也不比她的亲生母亲阿尤来的少。 “昌仆……昌仆……。” 阿菘蓝的手在颤抖,她害怕昌仆生她的气,没敢与她对视,也没敢对她说过多的话。 在最后弥留之际,阿菘蓝看了素裹一眼,这一眼,包含深意、有不舍有担心亦有怀念,然后,心脏停止的最后一刻,她紧紧握着阿孝的手,躺在他的怀里,安然的离去了。 “巫女~。” “巫女……。”……。 顿时,整个巫女洞府都响起了一片悲凉哀伤的痛哭声……。 三日后,阿菘蓝风光大葬,姬轩宣召于天下,阿孝身份公之于众,万民朝拜,半个月后,颁布巫女令,阿孝,继位于族王之位,是为蚕丛族。 同日,召令下,阿尤之女昌仆,秀丽端庄、聪慧贤良,特,与帝鸿族联姻,成两族之谊,结螺祖之缘,百年和睦不战。 昌仆听闻消息后,震惊之余,猛的愣了一下,她不可置信,着急忙慌的回了家中。 一定是假的,一定是,这不可能,不可能,巫女为什么要把她嫁到帝鸿族? 那么偏远的地方,孤身一人,再无父母陪伴。 她不要,她才不要走螺祖的老路,她不想像螺祖那样,惨死在异乡,无人问津。 “阿母……阿母……。”昌仆近乎用尽所有力气狂奔回家。 可当她看到淡定的父母,又欲言又止的素裹时,昌仆大约是明白了召令的真实性。 “昌仆……,”阿尤哽咽的欲言又止。 没办法,谁让她跟阿孝感情好,谁让她在族落里这么优秀,所以阿菘蓝才看中了她,让她与帝鸿族联姻。 昌仆不可置信的望着夫妻俩。 “阿父阿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对吗?你们怎么忍心将我送去帝鸿族啊?桑蚕娘娘是什么下场你们都忘了吗?你们就这么狠心吗?女儿的命不是命吗?为什么你们要狠心将我送去帝鸿族啊?阿母……。” 昌仆哭的死去活来,嚎啕大哭。 阿尤心都碎了,她紧紧抱着昌仆险些哭死过去。 阿牛劝了半天,结果越劝越伤心,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落泪。 “昌仆,这都是命,是命啊!咱们要认命,知道吗?” “不,不要,我不认命。”昌仆心一横,撂下一句话。 冲出洞外,直奔阿孝洞府而去。 “阿兄……阿兄……阿兄……。” 昌仆抹着泪,打算求阿孝帮帮自己。 可阿孝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也无能为力。 这是巫女死前的遗愿,下了死命令的。 “昌仆,听话,别跪着了,快起来。” 昌仆不听,执意央求着阿孝:“阿兄,你现在是蜀山族的王了,所有人都听你的,阿兄,你帮帮我,我不要离开蜀山族,不要离开阿父阿母,我不要离开你,阿兄,你就忍心让我去到那个地方吗?阿兄……。” 阿孝不忍直视昌仆那双期许又悲伤的目光。 他怕自己心软,怕自己愚善,更不能违背阿菘蓝的遗愿。 “昌仆,阿兄也舍不得你,可这是巫女的遗命,我阿母螺祖,尚且为了蜀山族可以放弃许多,也付出了许多,更甚者失去性命,可她为了蜀山族的族人,也不曾后悔。” “若今日我允诺了你,让旁人代替你与帝鸿族联姻,那,那位无辜的姑娘又该如何?你可忍心?你若能,我便拼着恶名也要给你寻来一位女子,代你与帝鸿族联姻。” 阿孝忍痛说完,心也碎了一地。 她曾是那么天真烂漫的一个人,无忧无虑,可爱纯洁,可今日,她却要以弱躯承载整个部落的命运,他也心疼,也难过,也不舍。 为了不让别的姑娘承受伤害,昌仆也只能自己承担所有。 此刻的她,已经心如死灰,再也没有了灵魂,剩下的只是一个联姻的躯壳。 她眼神空洞,表情呆滞,淡漠的向阿孝磕了一个头。 “阿父阿母,就托付给阿兄了。”撂下一句话,昌仆转身便向那陌生的地方去了。 阿孝心痛到无能敲打石桌,双拳鲜血淋漓,皮开肉绽,或许这样,他的心才不会那么疼。 第215章 阿菘蓝的临终安排 送亲这日,昌仆拜别父母,再拜别阿孝。 “昌仆,别哭,帝鸿族共主慈善,昌意公子为人正直,他们都是极好的人,以后若想家了,回来便是,若是阿父阿母得空,也会去帝鸿族小住几日陪陪你也可。” 阿尤忍不住抹了抹泪,哽咽着。 其父早已哭成了泪人儿,虽不敢当着母女两个人的面儿哭,但私下里也哭了好几回。 “阿母放心,女儿一定好好的,不会让你们失望,也会好好照顾自己,反倒是你们,年纪大了,一定要万分保重。” “好,好好好,好孩子,你去吧!”其父不忍挥了挥手,红肿的眼眶里,泪水不停的打转。 一旁的阿孝很不是滋味。 他本来可以抵抗外族攻伐,也能对付得了帝鸿族的任何一位公子,他的实力才能不输任何一位有识之士。 可阿菘蓝死前遗愿必须要遵守,阿尤的嘱托也必须要允诺。 他无可奈何。 阿菘蓝与阿尤、素裹阿母对他说过同样一句话。 蜀山族从不惧怕战争,哪怕外族联手攻伐,都不一定是蜀山族的对手。 可大战必然会伤及部族根本,死的是蜀山族千千万万的勇士。 一旦开战,民不聊生,族人死伤不计,老弱妇孺永无依靠,百年内男丁稀薄而不旺,这种代价,哪怕是蜀山族赢了,也得不偿失,亏损极大。 阿孝望着远去的昌仆,瞧着她那无辜又伤心的眸子,那抹单薄而娇弱的身影,久久无法让他释怀。 他紧紧攥着拳头,眼眶一红,泪水险些掉落。 半个时辰后。 意气用事的阿孝,迅速骑上坐骑,向迎亲的队伍疾驰而去。 听着坐骑的嘶吼和奔跑声! 昌仆大呼不妙,赶紧拭去眼角泪水,向身后望去。 果然,阿孝追了过来。 “阿兄……。” 阿孝张开手,想要拽着昌仆离开。 可昌仆并没有搭手,而是泪流满面去意已决。 阿孝蒙了。 她不是不想离开母族远嫁的吗? 她不是死也不愿意去帝鸿族的吗? 她不是哭着喊着想要取消与帝鸿族的联姻吗? 他为了她已经决定了与百族对抗与天下为敌,可她为何不愿意了? 这时,队伍已经停了下来,阿孝也从坐骑上纵了下来。 “昌仆,跟我回去吧!阿兄保护你。” 昌仆望着诚恳而又认真的阿孝。 忍痛含泪笑道:“阿兄,我决定了,不会再回母族了,望阿兄能够看在我的份上,好好照顾我阿父阿母,” “昌仆……?”阿孝有些不明白,昨天还要死要活的昌仆,今天怎么就一下子变了一个人。 好像突然间成熟了,长大了,懂事了。 “阿兄,你是母族的王,是我的阿兄,素裹唯一的希望,你要处处为母族着想,保护好母族的所有族人,这是你我的责任和使命。” 说完!昌仆头也不回的踏上了联姻之路,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阿孝痛心疾首。 她是他童年的救赎,也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更是感情深厚的兄妹,也是唯一不嫌弃他长着渗人双瞳的发小。 阿孝无奈大呼:“昌仆~。” 那声呼喊声悠远悠长,传入昌仆耳中,昌仆嚎啕大哭,却始终没有向母族望一眼。 阿孝失魂落魄的回到族落,一路上郁郁寡欢,萎靡不振。 哪怕是有人给他打招呼,他也只是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点了点头。 就在他漫无目的的徘徊时,忽然撞见了素裹风尘仆仆与他擦身而过。 他本想叫住她,可她身上带着污渍,手上也沾有不起眼的血渍。 那一股血腥味,随风而过。 因为着急忙慌,素裹并没有注意到阿孝。 阿孝心生怀疑,她,这是去做什么了? 杀人了? 可是,以她如今的身份和地位,谁敢得罪她? 阿孝偷偷跟着素裹,很快到了阿尤洞府。 而阿尤,也早已准备好了洗漱的温茶。 素裹夺过茶盅,“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然后迅速麻利的用温水将自己擦拭的干干净净。 “办的可还顺利?有没有被发现?” 素裹累的气喘吁吁,缓了好久才摇了摇头。 “放心,我办事,很妥帖。” 阿尤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巫女还真是算无遗漏,死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也让阿孝再无后顾之忧。” 洞口偷听的阿孝越听越懵圈,事关他的,那阿菘蓝到底为他做了什么? 她们的计划是什么?又安排了什么?他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明白。 此时阿尤忿忿道:“没想到,我族居然会在短短的时日内混进这么多外族余孽,真是大意了。” “幸而巫女发现及时,才没有酿成大错,不过,我就怕,阿孝知道后会伤心难过,会恨上你我。” 阿尤闻言,勉强安慰着。 其实她也怕,也怕阿孝恨上她,哪怕再多好话安慰素裹,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阿孝听的更是一懵,恨她们?他会因为什么恨他们?他们到底在阿菘蓝的安排下做了什么? “唉~!也不知,昌仆此去,是吉是凶,我真担心。”素裹不免忧心忡忡,唉声叹息! 阿尤难过片刻,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 “她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定不会行差踏错的,你放心,我女儿的才能,我是很自信的,何况,昌意也是个不错的好孩子,从小在共主身边儿长大,也深受共主喜爱,毕生所学也都全权相授给了他,他必然不会亏待了我的昌仆。” “希望如此吧!” “不过,那女人能伺候在共主身边儿几十年不失宠,也绝不是好对付的主,估计,昌仆要吃一番苦头了。” “那女人我瞧着也像是个颇有手段的人,那双精明强干的眼睛,着实让人不能小觑。” “所以巫女才会有所怀疑,故而在死前临时做出这番安排。” “唉~!希望昌仆平安顺遂,事事顺心顺意,莫要有灾难,莫要有危险才好。” 素裹喃喃着,还认真虔诚的向太阳神方向祈求着。 阿尤见之,感动也伤怀。 只是见她这般严肃的模样,生疏的参拜祈福的模样却又想笑。 “你呀!你呀你,该说你什么好!我这个做亲母的都没有这般担忧。你却在这里着急忙慌的拜上了,感情啊,你才是她的亲母呢!” “你呀!懒得说你,你要舍得把昌仆送我,我便将她当宝贝一样宠着。” 说完!便又勾起了阿尤的伤心事。 人走都走了,再怎么宠,也宠不到了,如果是素裹,她的女儿被远嫁,应该会付出一切代价阻止吧! 她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也不配做她的母亲。 素裹见阿尤脸色,突然发现自己失言,赶紧上前道歉宽慰……。 第216章 蜀山族不能再陷入战乱中 阿孝回想着二人的对话,漫无目的的走着。 直到新任领主前来禀报。 “阿孝,大事不好,荣桩谷下的一户人家在一夜之间惨遭杀害,我等顺着线索查下去,竟有百余户,不知缘由被杀。” 什么? 荣桩谷? 这不是前几日与阿婶去的那户农家嘛!他还深深的记得,当时那位美貌妩媚的姑娘唤他阿孝呢! 阿孝疯了一样往那户农家冲去。 他们一家人尸首齐全,都是一剑封喉而死。 不过,房中有打斗的痕迹,应该是这户农家在反抗时留下的。 阿孝带着无比沉重与痛心的心情,望着地上躺着的女尸,她虽已经冰凉僵硬,气色惨白如纸,但她的音容相貌还是那样的精致漂亮。 他想要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可心口的一抹刺痛还是让他停住了伸去的手。 就在伤心时,阿孝脑子忽然一闪,奇怪,区区农户,他们如此普通的老百姓,怎么会反抗的如此激烈? 阿孝再次查看了现场。 从各处留下的打斗痕迹来看,除了利剑的划痕,还有大刀的劈痕,斧头的斩痕。 阿孝不可置信,半蹲着身子开始检查这家人的手。 果不其然,长年累月存积下来的老茧,足以说明他们也是练家子,而且会使大刀,还是武功不错的人。 包括那位姑娘在内。 阿孝恍然大悟,后悔不已。 当初,他怎么就没有发现这家人的不同寻常之处呢! 唉!都怪自己,被美色所惑。 “其他人户呢?带我瞧瞧。” “好。” 新任领主带着阿孝将所有被杀的农户都勘察了一个遍。 而且都是在打斗中死于非命。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会武功,而且还不弱。 最主要的一点,是阿孝发现了这些农户的住处正好是族落外围的一个包围圈。 如果他们发动猎杀,整个族落必然会呈现出瓮中鳖之势,成为圈内羊。 阿孝不禁背脊发凉。 他既自责于自己的粗心大意,也悔恨于自己对阿菘蓝、素裹的怀疑。 “处理干净,以病疾宣于族落,不可引起恐慌。” “是。”新任领主知道此事的严重性,所以不会将此事谣传出去,反而还会严防死守。 回去的一路,阿孝思忖着,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这事儿蹊跷,竟然与阿尤、素裹谈论的事如此巧合的吻合。 那么!如此看来!这一切都应该是巫女临死前安排的了。 那,杀这些余孽的应该是素裹无疑了。 “我还查到,这些死者都不是我族的族人,而是帝鸿族,甚至还有九黎族的余孽,其中与他们联系的首要人物便是荣桩谷下的那户人家中叫阿秦的姑娘。” “可有查到她的身份?”阿孝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内心毫无波澜。 或许是对阿秦姑娘的好感,在他知道她是奸细的身份之下,消失殆尽了吧! “拿着画像向所有族人打听过,有人认出,那位阿秦姑娘,便是绒之的远亲甥女霈之。” 原来如此! 阿孝不免冷笑。 “想必,我族暗藏的余孽还不止这几处,你带着人仔细暗查,或还有活口。” 新任领主应是一声!然后办差而去。 阿孝绕过自己的洞府,而是去了阿尤的洞府。 他面带冷漠,面无过多的表情,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端坐在尊位。 阿尤和素裹心虚的面面相觑,热情的招呼。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都心生怀疑,阿孝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阿孝啊!你这是去了何处?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瞧着你脸色不对,可是生病了?” 阿孝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茶,方说道:“方才查了几宗案子,有些不解,特来向二位请教。” 二人闻言,心中咯噔一声! 看来这小子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你说。” “巫女交代的事,素裹阿母你都办的很好,只是不知,巫女是怎么发现阿秦那丫头的诡计的?” 二人长舒了一口气。 得,他已经知道了,就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毕竟,素裹也是故意留下的线索好让阿孝发现。 他长大了,又是蚕丛族的首领了,也能独当一面了,他必须要知道自己的责任和重担。 关于他的事,他必须知晓,但不能从她嘴巴里说出来,必须得他自己发现。 “你与那女子情投意合之事,是那日与你同去荣桩谷的妇人所秉,加之巫女本就在暗中彻查绒之余孽之事,不曾想还真就找到了伺机报复的霈之,故而命我处置。” “巫女也是为了你好,怕你将来会遭受那霈之的暗害。” “你正是青春年少,经不起诱惑,……又对那霈之动了真心,将来恐怕难以保全自己,故而才让素裹为你清理后患。” 阿孝心中百味恒生。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既有生气也有愤怒更有伤情和无奈,不过,他更多的还是生气。 巫女这是不相信他么?连死后的安排都想好了,连什么退路都给他计划好了,路也给他铺平了,那他是不是跟个废物一样了? 阿孝沉默良久! 阿尤与素裹也不敢插嘴多言。 阿孝冷静许久后,才冷冷吐出一句:“那昌仆呢!” 二人脸色一变,顿时面面相觑,心虚的起来。 “呃……自然是与帝鸿族联姻了。”素裹赶紧打着哈哈回答。 阿尤心里不是滋味,半句话也没有透露。 那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比谁都难受,比谁都心痛。 此刻阿孝那冷漠的眼神让素裹心虚了一下。 这小子,自从做了王以后,举手投足跟他父亲一模一样。 王者的压迫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扯了扯阿尤的衣袖,希望她能为自己顶一下。 阿尤反应过来,神色平静道:“是啊!为了两族和睦,我的女儿就这样离开了我,我再怎么心痛又能怎样。” 阿孝心下一软,眼神也温和了许多。 他不想再多问,也不想再追究,毕竟事情已经以阿菘蓝的计划进行着。 他也无可挽回,若再揪着不放,又会触及到阿尤的伤心事。 只是,临走时,二人还没有松一口气,阿孝便突然来了一句:“阿母之死便不用昌仆阿妹插手了,让她好好照顾自己,与昌意二人好好过日子,两族的和睦,不能因为一个人的牺牲而再次让我族陷入无休止的战乱中,我想,阿母已不再计较了,巫女,也该放下了,你们,也就不必挂怀了。” 阿孝撂下一句话,负手走出洞府。 那抹伟岸又高大的背影,已经能担起天下的重任,让站在洞中一动不动的二人感到无比错愕与欣慰。 阿孝……,你长大了,终于可以独挡一面,君临天下了。 巫女……,你也可以放心了吧! 螺祖……,也应该觉得很欣慰吧! 他真的,……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君王……。 第217章 令人如晴天霹雳般的身躯 蚕丛王——阿孝在位期间,部族实力大大增加了数倍,国力强悍,实力雄厚,已远超帝鸿族。 还逐渐收复了周边的部族,清扫了九黎族与阿固的余孽。 数十年后,蚕丛王阿孝逝,作石棺,石椁,称石棺椁为纵目冢也。 蚕丛王是第一个将驯养家蚕的人。 故,死后建石棺椁,青铜纵目面具等……。 五百多年后,禹会诸侯于涂山,诸侯执玉帛者万国,蚕丛族往焉。 ………又五百五十五年后………… 公元前1641年,蚕丛氏部落。 一个晴空万里的早晨,突然一道闪电划过,一声闷雷,惊心动魄地打下来,呼隆、呼隆,咕咚、咕咚地往下滚。 雷电交错,犹如神怒天罚。 而那响亮的一记惊雷,正不偏不倚的劈在了一个少年的头上。 他满脸焦黑,头发被劈成了爆米花,衣服破破烂烂,草鞋到处是烧焦了的破洞,甚至连身上每一寸皮肤都是焦黑的。 雷电交汇了整整一个上午,憋了半天,愣是没下一滴雨。 敢情,这雷是特意劈那少年来的。 族人们好奇的将那少年围作一团,议论纷纷。 “哟!这雷劈的可真准。” “这孩子该着倒霉,谁让他在阴雨时节到处乱跑。” “唉!好可怜的孩子,怎么就被雷劈死了呢!” “劈死就劈死吧!总好过被病痛折磨致死的好。” “说的倒是轻巧,若他家阿父阿母知晓了,得多难过。” “看他这个样子,哪里会有什么阿父阿母,估摸着连亲人都没有。” “那倒也是,唉~!算了算了,把他绑起来,扔去山林里钓野畜吧!今日多抓一些野畜,刮了皮毛好换金丝履。” 嘿嘿嘿嘿嘿,这下可是要发大财了。 “有理有理,咱们就这么办。” “不,不行,这孩子可怜,你们莫要作恶。”几个妇人拦着,不让这些男人动那少年。 几个男人呵呵一笑,笑骂道:“哟!这孩子怕不是你在外边儿偷生的吧?怎么这般维护这小子?” 妇人闻言,又羞又气又恼。 一旁的男人还跟着打哈哈,毫无人性。 妇人气结。 “你们……你们再胡说八道,我一刀劈了你们。” 几个男人依旧不怕,常年惹事生非的他们,哪里会怕一个女人。 “嘿!好啊!好啊!你来啊!你倒是来啊……!”那男人将脖子伸给妇人,一副不要脸的无赖模样。 妇人气急败坏,掏出竹篮子里的短匕,直接在男人脸上刮了一刀。 脸上鲜血直流,男人疼的大呼小叫。 啊~!哎哟哟!“你,你敢杀人,你信不信我告你乱杀无辜,让蚕丛王将你抓起来幽禁。” “你敢,有种你现在就去……。” 男人闻言,竟然怂了,有些发虚,只得逞口舌之快。 几千年以来,无论是尔玛族、冉族、蜀山族亦或是蚕丛族都以女子为尊,实乃母系社会。 男人想要欺负女人,简直痴心妄想。 就在两方争吵不休时,那位被雷劈的少年就猛的咳嗽了几声!身体忽然颤抖了几下。 大伙见状,都吓了一跳,这是要尸变,还是要诈尸啊! 突然,那少年猛的惊坐起,吐出一口浓浓的黑烟,还打了一个饱嗝。 咦!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儿? 阳光刺眼,令少年几度以为眼睛要瞎了。 等到他习惯了刺眼的阳光后,这才冷静的四处打量,直到迎面撞上了无数只目光灼灼的眸子,他才吓了一大跳。 见鬼了见鬼了,大白天见鬼了,他们怎么会用这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那样子像极了动物园的游客望着大猩猩的好奇模样。 少年愣住了,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唉!他活了吗?真的活了?” 大伙都怀疑他是回光返照,有些不可置信。 “应该活了吧!你看他那转的溜圆的眼珠儿,跟个小贼似的。” “哎~!那他为什么不动了?” “是不是被雷劈傻了?把脑子劈坏了。” 大伙赞同的点了点头。 直到一位妇人哆嗦着伸出手来,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触碰那少年。 少年猛然清醒,动了一下,吓得妇人大呼小叫,一旁的也跟着叫了起来。 少年伸出手,看了看,嗯!这双手修长有力肌肉发达,……不错,他很满意。 腿……? 这腿……! 咦!不对,这肤色怎么焦黑焦黑的? 少年再次看了看手,吓的叫了一声!大伙也跟着受惊的叫了一声! 少年又看了看腿,也是焦黑的,甚至还有淤青的斑点,少年又吓的叫了一声!大伙也条件反射的跟着叫了一声! 尤其是他那一身褴褛的衣裳,破烂的只能遮住重要部位,少年既羞又吓,便又叫了一声!大伙也再次跟着叫了一声! 她摸索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和头发,此刻,连同手心都全是黑泥,妈妈呀!整个一非洲黑娃。 大伙满脑袋疑问,眼神里全是好奇与不解。 “孩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呀?家在哪里啊?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也免得你阿父阿母担心。” 少年没有理她,而是自顾自的搓着身上的黑泥。 “唉!你小子,倒是说话啊!傻了可是?” 男人粗鲁的一边儿戳着少年的额头,一边儿捏着他那黑不溜秋的小脸。 嘶~!疼。 少年捂着被男人掐的生疼的脸。 呀!看来是真的了,不是做梦。 可是,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鬼地方的? 这是哪啊? 少年此刻盘膝而坐,双手撑着大脑袋,百无聊赖又很费解的模样。 嘴里还喃喃自语:“得,又要经历一世多灾多难的一生了,也不知道这副躯壳的主人是个什么身份什么品行?有没有仇家?有没有亲朋好友?或者有没有财产、夫君什么的?这劫啊!怎么就是历不完呢?” 唉~!等等……。 不对劲,他们刚刚叫我小子,小子……???? 少年小脑突然萎缩,双目圆睁,瞳孔瞪大,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大伙望着他那脸上浮现出的一系列变化多端的表情,简直稀奇极了,特有趣。 少年紧张又心慌的摸了摸胸部,……平的,啊!要疯了,没胸……,不,冷静,冷静,少年深呼吸着,勉强说服自己,或许,这位女性躯壳没有胸,是平胸呢!也有可能对吧! 少年满含期待和迫切的摸索着下身! 咦~!变态,大伙扭曲的面容足以证明是有多嫌弃少年,觉得多恶心,自己摸自己也就算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摸自己的下身。 少年深呼一口气,紧闭双眼,紧张的慢慢摸索了下去。 当他摸到那软软的鼓鼓的一大坨重要部位时……一瞬间,脑袋犹如晴天霹雳,猛然觉得天都塌了……。 啊!!! 啊~? 要死了! 天塌了! 要疯了! 要死了要死了,天啦!什么鬼东西啊! 啊~!不要活了。 少年此刻好似受到了什么极大的晴天霹雳一般!双颊绯红,神色震惊而复杂,他大叫着“腾”的一下跳了起来。 大伙也不明所以的被吓了一激灵,也跟着叫了起来。 第218章 一辈子带着它,看着它,想想都臊得慌 少年犹如受到了惊吓的小鹿,四处乱蹦,大喊大叫,足足围着大伙转了三四十圈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他若是再乱窜乱跳下去,大伙都得先晕为敬了。 少年冷静下来后,撑着大树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投生这么多次,也沦为过畜生道,唯独没有投生成男人,实在是不习惯。 “这小子,怕不是真被雷给劈傻了,脑子糊涂了。” “跑了这么多圈,他不晕我都要晕了。” “这小子的耐力不错哦!跑了这么多圈,居然不急不喘,还能撑着不倒地。” “哎哎哎,臭小子,你哪来的?” 一个男人粗鲁的拍了拍他的肩头,不耐烦的问道。 这人言语之间尽显不善,模样生的丑陋、刻薄,行为粗鄙不堪,一副街头恶霸的样子。 “你管我是谁?” “嘿,你小子,欠揍是吧!”那男人挽起袖子就要狠狠收拾少年一顿。 少年不屑冷哼!同样挽起袖子准备反抗。 男人见状,更加来了脾气。 好家伙,你还敢还手,不想活了。 妇人劝不住,只见那少年三下五除二便将男人撂倒。 不一会儿,耳畔就传来了男人疼痛的呻吟声! 大伙吓了一跳。 少年也吓了一跳。 嘿!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副身躯的力气居然这么大,身体还这般强壮。 少年如获至宝,欢喜不已。 经历了这么多劫难,总算有一次是不吃亏的,好歹给了他一副好身板。 “活该。”妇人唾了一口躺在地上哀嚎的男人。 然后掠过他,向少年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啊?家中可还有亲人?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啊?你还记得家的方向吗?” 少年无奈摇了摇头。 初来乍到,他哪里知道自己的身世,只盼着家人来人寻他,最好希望老天给他安排一个尊贵的身份,吃香的喝辣的,不至于像前十几世那样吃苦受罪。 少年无法,只能装出一副被雷劈失忆的模样,可怜巴巴的摇了摇头。 大伙不禁可怜起这位少年来,个个都投以怜悯的目光。 “那你总该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吧?”妇人关切的问道。 少年想了又想,思忖片刻!该给自己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好呢? 嗯……?那……那就叫——白灼吧! “白灼!呃……!你这孩子也挺可怜,既然记不起家人,也认不得自己的母族,那便先到我家住着吧!待到日后想起来了,再回家也不迟。” 白灼满脸的欢喜,赶紧向妇人道谢。 眼下,他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全身又脏又臭,奇痒难耐,好想赶紧洗个热水澡,吃饱喝足睡个好觉。 他跟着妇人回家的一路,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一来他的模样就像是炸开花了的煤球,二来走路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女人的姿态,实在别扭。 大伙看他就像看变态一般。 少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扭捏的跟在妇人身后。 来到妇人家中,看着宽敞的小院,一座两层楼的茅草屋,不禁让白灼大吃一惊!整个人都讶异住。 这到底是过去了多久?自己又错过了多少变迁和繁衍? 族落发展的如此之迅速,家家户户都住起了茅草屋,还两层高,真是神奇。 现在的人们已经不再住洞穴了,还盖起了茅草屋,围了小院,小院里还晾晒着各种各样的粮食和草药,甚至还养了许多美丽的花儿。 只是,屋里的家具特别简单,三间房屋,两间卧房,一间客厅,陈设特别单一,除了一些农具和床铺桌椅外,别无其他。 “你饿了吧!快坐下来歇息歇息,我去给你做吃的。” “多谢阿婶。” “不必客气。”说完!妇人便踱步出了房门,去到旁侧露天厨房。 白灼好奇的四处打量,就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好奇又新意。 只是,这时候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实在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白灼开始满院子乱转,想要熟悉熟悉这里的风貌和习惯。 走到后院,看见有男人耕地,女人播种,好似在栽种着什么?而一旁的小孩子们也不哭不闹的帮忙,跟着的妇人们仔细的将种子埋进土里。 另外一边,一群小男孩儿在学着大人的模样挖地,小姑娘们学着母亲播种。 不远处的林子里还有女人采桑时唱的山歌。 而另外一边儿也有打鱼的小伙子们偶尔与之对上几句山歌逢迎。 左首边还有一些猎户扛着野味从田地间的田埂上路过。 白灼眼珠儿转了一下,有了兴致,开始学习猎户的模样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猎户们扛着猎物每走一步,他就跟着走一步,猎户扛着野味累了,掂了掂,他也跟着掂了掂。 学了大半刻钟,猎户走远了,白灼才在脑海里自学自卖起来。 唉~!想他堂堂阿荼囡,经历过娜灵姬辉煌的一生,又代替了阿菘蓝历经几十年苦难,积存了数千来所学的所有知识和技能,唯独忘了还有男人这么个难学的物种。 白灼一边儿在院子里学习刚刚猎户走路的模样,一边儿揉着咕咕直叫的肚子,希望能抑制饥饿一些。 而正在这时,已经烧好热水,做好饭的妇人从厨房走了出来。 本打算叫白灼先吃饭再洗漱来着,可谁知却碰上了白灼那怪异的舞姿, 妇人忍不住噗呲一笑! 这舞不像舞、走路不像走路,耍剑不像耍剑的,还时不时的掂上一掂,这模样,反倒更像是驱魔,不过,驱魔都比这好看些。 白灼忽闻笑声,赶紧停了下来。 他尴尬的红了双颊。 “阿婶……我……我只是随便走走。” “无事,无事,不过,你方才是在做什么?跳的什么?还是说在驱巫鬼?” 啊~!!! 啥……啥意思?驱魔? 这妇人把他当做驱魔的巫师了? 他这明明是走路好吧!正儿八经的走路……。 哼!气死了。 “好了好了好了,傻小子,先去清洗清洗身子,再吃点东西,早些休息,瞧你这副样子,再不收拾体面一点儿,院外的黄耳都要被吓跑了。” 白灼闻言,噗呲笑了出来。 与妇人相视一笑后,便匆匆回到卧房洗漱。 只是当他褪下身上的褴褛衣衫和亵裤后,只无意瞟了一眼,便看见了那坨显眼又硕大的肉团子,白灼吓得脸红心跳,尴尬不已,他不好意思的仰头,看着屋顶定神。 我的乖乖,这玩意儿长在自己身上还真是不习惯。 以前虽也嫁过人,也睡过男人,甚至也摸过见过,但毕竟是长在男人的身上,不常见,也就没啥多余的感觉。 可如今,要日日面对它,看着它,带着它,防着他,还真的很不习惯,那种羞耻感别提有多尴尬了。 白灼咬住自己的胳膊,以疼痛刺激大脑,然后冷静了许久才压制住内心的燥热与羞怯。 他猛的扎进浴桶内,不深不浅的温水正好将他的整个人淹没。 哇哦~!真舒服! 白灼就像是那八百年没洗过澡的乞丐,不一会儿,桶里干干净净的洗澡水,就被他造的浑浊不堪, 洗漱好后,穿上妇人为他准备的男人衣衫,只是衣衫有些短还有些发紧,穿着着实不舒服,白灼随意把头发一绑。 那种慵懒的飘逸感,让妇人花痴般的一怔! 好一张俊脸,他身姿伟岸,身强体魄,精神又阳光,那微微一笑,简直摄人心魄,就如那冬日里的暖阳,让人如沐春风。 第219章 要么滚回去,要么不要再回来 白灼狼吞虎咽的吃饱喝足,满足的打一个饱嗝,然后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阿婶,你做的吃食可真好吃。” 妇人悠悠一笑:“你喜欢吃就好,以后啊!你就安安心心的住在我这里就好了。” 白灼巴不得长住下来,连忙点头答应着。 只是,他突然反应过来,来了这么久,屋里怎么不见其他人? “阿婶,家里,似乎有些冷清,就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妇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并没有说话。 白灼见状,只好闭嘴,不敢再提起妇人的伤心事。 “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带你去尚京看看,那里可热闹了,你一定很喜欢,说不定,也能想起什么?” “好。”白灼欢喜雀跃的应答一声! 他自来喜欢凑热闹,只要有好玩的地方,就要去瞧瞧。 这次初来乍到,也不知现在是何年何月,正好出门见识见识,也好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白灼安安心心的睡了一个安稳觉,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睡的这么香这么沉。 “白灼,白灼,你还没起啊?我们可要出发咯!再不起床我可要先走了。” 妇人在外敲着房门,催促着白灼赶紧起床。 “来了来了来了。”白灼赶紧穿好衣裳,着急忙慌的跑出了房门。 这小子挺能睡,太阳都晒屁股了才起床。 看他这毛手毛脚的样子,估计是睡懵了,忘记了时辰。 “阿婶,咱们走吧!” 妇人点了点头,然后轻松的托举起一个装满果子酒的背篼,递给了白灼。 白灼反应过来,连忙接住。 不过是几坛子酒嘛!简单。 可当他背上背,妈耶!还挺沉。 幸而这副身板结实,力气不小,不然啊!他人还没有到尚京就先累死了。 一路上,所有族人见了那妇人都避闪不及,就好似见了鬼似的惧怕她,甚至在老远就开始给她让路,除了一些地痞流氓,没有任何一人敢招惹她。 白灼有些费解。 这位大婶很好相处的呀!和善慈爱,通情达理又温柔敦厚,不像是什么坏人呐! 直到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头,杵着拐棍走了过来。 他面带不善,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走路都步履蹒跚了,眼神却依旧不减半分凌厉。 “妇姒,你这是又要出去?今日有我老头子在,你休想踏出族落半步。” 咦!这位大婶的名字叫“妇姒”啊!名字挺奇特的。 妇姒没有搭理他,直接无视,她掠过他往尚京方向走去。 老头掉了面子,很不悦,吹鼻子瞪眼道:“妇姒,你是将族落所有人的性命当玩笑吗?” 妇姒停下脚步,客客气气的给老头鞠了一礼。 “族长,你也瞧见了,如今,我已有儿子了,他这么大一块头,总得换些吃的回来好好养着吧!不然,我让他到你家白吃白喝怎么样?” 妇姒的一句话直接将老头气的哑口无言。 白灼无辜的站在二人中间,本来还很好心情的看大戏,以为能吃个什么惊天大瓜出来,可谁知,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主角,躺着中了枪。 他有些懵,甚至有些尴尬。 他块头大是大了些,但是……:“我吃的不多,真的,真不多,我不贪嘴,四碗也就勉强能吃饱。” 众人闻言,“噗呲”笑出了声儿。 老头闻言!气结,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杵,以示威严。 众人见状,赶忙闭嘴,严肃以待。 白灼猜测,这人应该是族落里的族长了,不然,谁会有这么大的排场跟脾气。 此刻,围观的族人越来越多,白灼怕惹火烧身,赶紧不动声色的往妇姒身后退了几步,将c位留给了族长发挥。 而这时,族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个个都指责妇姒,骂她没规没矩,不懂礼数。 “妇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想白白捡个儿子好替你遮掩,我告诉你,今日有我在,你休想踏出族落一步。” “老头,我尊你是族长,便唤你一声老头,……但你可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若敢阻我,眼下便让你去见你家的祖宗。” “你……你……逆妇。”族长气的双手颤抖,胡子一歪,头发一竖,好似下一秒就能爆炸。 此时一位身强体壮的男人看不下去了,起哄道:“族长,你别给她废话,现在就绑了她,扔进山林喂野畜。” 那男人话落!人群中,便挤来一位瘦弱的青年,他气势汹汹,凶神恶煞,好似与妇姒有着什么世仇恩怨,非要置妇姒于死地一般,也附和道:“对,绑了她,扔去林子里喂牲畜。” 白灼仔细一瞧。哟!原来是昨天为难他的那位地痞流氓啊! 还是被妇姒深深划了一道口子在脸上的那位青年。 他捧着脸上那道深深的疤痕,开始了表演。 “族长,族长你看看,你看看我脸上,这疤,就是昨日这恶女人给我划的一刀,当着所有人的面要杀我,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堂堂一个大小伙子,居然在老人面前痛哭流涕,还企图让老族长为他做主。 而此时此刻,族长都恨不得唾他一口!什玩意儿,一个大男人还打不过一个女人,还有脸来哭诉,到底还要不要脸了啊! 咦~!呲呲呲呲!围观的族人们见状,不由得露出一抹“恶心”的表情,此人真的像极了变态的娘炮。 这地痞流氓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偷鸡摸狗、拔葵啖枣,整日里无所事事,还时常欺压乡邻。 他与妇姒半斤八两,大哥莫说二哥,都是一个德行。 族长并没有搭理委屈哭诉的地痞流氓,而是掠过他,步履蹒跚的往妇姒那边儿走了几步过来。 “妇姒,你恶行昭着,无规无矩,既无爱护幼小之心,亦无恭敬长辈之意,引火上身的本事人人憎恶,还屡次牵连整个部族,眼下,你可莫要考验我的耐性,要么滚回去,要么永远不要再回来。” 妇姒面无表情,淡定的挽了挽袖子。 漫不经心的样子反而吓得族长后退了好几步。 他颤抖着手,指着妇姒,又怕又凶道:“你……你,你你你,你还敢杀我不成!” 妇姒挽好袖子,淡漠的双手叉腰,淡而不厌的望着族长。 “老头子的肉又不好吃,杀来做什么?不过,你身旁的那小子骨头多,可以炖汤喝,但就是肉臭,一股子腥臊味,吃起来又骚又臭,恶心死了,还不如牵几头黄耳来,慢慢啃食你俩的骨肉,这样看着才过瘾。” 话毕!倒族长和那地痞流氓气的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族长指着妇姒“你你你你”你了一半天也没有憋出一句好话来。 那地痞流氓直接被气的脸红脖子粗,五官扭曲,赤红的双眼都快要喷出火来。 第220章 背后有人,房前有山 妇姒不想与二人多做纠缠,转身拉着白灼就要走。 怎奈那地痞流氓失了面子,非要此时此刻讨回来,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挟住妇姒的肩膀就要给她来一拳。 怎奈妇姒也不是个吃素的,居然顺势给他来了一个过肩摔。 地痞流氓顿时疼的在地上打滚,痛苦的嗷嗷叫。 “住手。”妇姒还想动手,却被族长拦住。 本来,妇姒也不想打架,族长给个台阶她也就顺着下了,谁知,这青年不服输,又因丢了面子来了气性,非要置妇姒于死地不可。 他“腾”的一下跳了起来,凶神恶煞的与妇姒纠缠了三百回合。 此时围观的族人赶紧退去了一旁,生怕被牵连到。 白灼趁机溜入人群,且听族人们的八卦。 “看样子,妇姒这次是非出去不可了?” “可不能不让她出去,不然,她又要带一桩祸事回来,让族落为她垫背,惹得全族遭殃。” “这个女人本来就不是一个善妇,直接撵出族落或者乱棍打死岂不更好。” “此事也不知道族长是怎么跟那人商议的?反正每次她都能安然无恙,还连累了我们大伙为她受过。” 那人?那人是谁?看来,这妇姒的身份不简单啊! 白灼嘀咕着。 他从百姓们的口中得知,这妇姒可以算是十足十的灾星啊! 每次出去都能闯祸,每次闯祸都能让整个带叟族为她擦屁股。 一天到晚不是惹到了黑恶势力就是得罪了大人物,不是杀了富贵人家的千金贵子,就是伤了领主、族母的贵子贵女。 一年到头下来,带叟族为她处理的恶性事件就有十七八件之多。 说来也奇怪,本来这妇姒是部落里出了名的善妇,为人正直有品格,与乡邻相处融洽和睦,甚至吃苦耐劳从不抱怨。 不但生儿育女教子有方,照顾公婆伺候丈夫也都面面俱到。 可不知为何?一年春天,她的父母、公婆、丈夫、儿女相继离世,巨大的打击让她整日疯疯癫癫,日夜啼哭。 一日,已经魔怔的她,不知道疯到什么地方去了,一夜之间消失,大伙都觉得奇怪,却也没人在意过,也没有任何人出去找寻她的踪迹。 反正她的家人都死绝了,她孤苦一人,又疯疯癫癫,时常闹得族落里鸡飞狗跳,如此这般,还不如死在外边儿的好。 不过,部落里也仅仅安静了月余,失踪的妇姒又回来了。 大伙看着她回来后变得正常了许多,也就没有多想,只要她不再闹得族落里鸡犬不宁,大伙也就愿意接纳她。 可谁知,这种宁静也不过维持了三天,妇姒便时常离开部落。 第一次给部族带来灾祸还是那年寒冬,妇姒带着一批黑势力回来。 追着她喊打喊杀,她也受了重伤。 妇姒不要脸的非得说是带叟族部落指使她这么做的,族长纳了闷了,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再说了,人家黑恶势力也不会信族长的话啊!自然是能赔多少算多少,耍无赖的直接改抢劫了,不然,这些黑恶势力是要屠村的呀! 族长无奈,只能交出带叟族大半财物,才能顺利了结此事,这也直接导致整个带叟族吃苦受穷了五年之久,到现在,带叟族才逐渐恢复往日繁荣富足。 不过,这一切也是族长的功劳,他带领的好,治理的不错,不然,带叟族哪里能在五年内恢复往日生机。 不过,这五年期间,妇姒一直不间断的闯祸,然后甩锅嫁祸给带叟族,导致带叟族年年赔款月月还债。 半年前,族长因实在受不了妇姒这个灾星,便直接派人暗中给她下毒,至少让她躺个两个月不能下地,也就不会给带叟族惹事了。 可谁知,下毒的人脑子也不好使,手脚也笨,紧张之下,竟把毒药放多了,直接导致妇姒躺了一年多。 族长无奈,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还得花钱请人照顾妇姒。 一年养下来,把妇姒养的白白胖胖,既没长皱纹又没长斑点,肤色还变好了,看着比同龄人还年轻十岁。 大伙又气又无奈,恨得牙痒痒。 妇姒都已经祸害带叟族到这种地步了,但族长愣是不敢杀了她,甚至连惩罚,也只是幽禁月余,部族里杖刑鞭刑都未曾对她动用过。 大伙都在怀疑,族长是不是把妇姒给睡了,成了他的外家妇,跟她有了关系,才如此袒护! 谣言一出,族长当场就要气绝,委屈又气愤,在家里是欲哭无泪,甚至想跳河自尽来以证清白。 天啦!他已经是八十岁的高龄了,能用的地方已经没用了,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半个身子踏进鬼门关的年纪了,他拿什么东西去跟别人家好啊! 族长委屈的天都要塌了。 在跳河自尽那天,要不是妻儿救的及时,恐怕坟头的草都有一丈高了。 族长恨极了妇姒,却又拿她没办法,她有靠山,而且靠山的势力和权利还不低,足以撼动整个蚕丛族。 族长快要疯了,这辈子都没有想到,老了老了还要受这种气。 只是大伙不知道妇姒有靠山,也就更不知道她的靠山是谁了? 并且,族长也没有透露,妇姒那背后的靠山也不准他透露。 这事儿难办又棘手,实在憋屈。 白灼从百姓们左一句右一句的八卦中了解到了前因后果。 他不得不佩服妇姒的厚脸皮,也不得不承认妇姒比他更不要脸更会耍无赖。 “族长也忒仁善了,像她这样的恶妇也配活在世上,拉出去乱棍打死一了百了,也免得咱们带叟族跟着倒霉。” “说的好,此妇不除,将来我们带叟族难免遭灾。” “我们说了也无用,族长不发落她,又能怎么办?” “可我真怕她将来会害了咱们的儿女,如此!还不如痛快的结果了她,也是爽快。” “或许族长有他的难言之隐,如若不然,这样的毒妇,他焉能不除?” “莫不是这恶妇另有身份?” “切!瞧那她那副无规无矩的德行,她能有什么身份,不过是背后有人,房后有山,做了别人的刽子手罢了!” “你呀!可别乱说,一会儿被她听见,指不定又要发什么疯。” “怕她作甚,有本事杀了我啊!” 说罢! 妇姒突然落在了他的面前,眼神凌厉,杀气四溢。 而被她收拾的那位地痞流氓已经骨折,全身都裹成了球,痛苦的不断呻吟, 而那人也吓得当场瘫软在地。 开玩笑,她可是灾星,杀人不眨眼,天不怕地不怕,惹急眼了可能真会动手杀人。 第221章 阿孝的后嗣子孙 妇姒不想多事,拽着白灼就要走。 “妇姒,你若敢走,就永远不要回来。”族长气的怒呵。 妇姒冷冷一笑,转头说了一句:“不回来就不回来,以为我稀罕你带叟族啊!” 妇姒撂下一句话,便带着白灼走了。 族长气的全身颤抖,杵着的拐棍都在摇摇欲坠。 不过也好,走了也好,不回来也好,这样,带叟族族内也就太平了。 围观的百姓们自然乐见其成,巴不得她死在外边儿。 “好了好了好了,都散了吧!”族长不耐烦的发话了。 众人闻言,一拥而散。 唯独留下被裹成球的的地痞流氓滚来滚去不断呼救。 路上,白灼一路望着沿途的风景,大为震惊。 这时候的人们已经开始大量开垦田地,种上了庄稼。 而田地里稀稀落落的农户正在劳作着。 “奇怪。” “怎么了?”妇人忙问。 “现在的族人们都不用养蚕丝锦了么?” 妇人呵呵一笑! “小子,你怕不是被雷劈傻了么?如今啊!这养蚕丝锦,已经有了专门饲养、纺织的丝锦坊了,米粮才是部落里的重中之重,缺一不可,加上咱们蚕丛王是个特别仁善宽厚的王,智慧过人又知人善任,故而咱们蚕丛族已有千年不曾与外族交锋,自打咱们蚕丛族先祖阿孝与外族通贸以后,族人的日子过好了,族落富足,丝锦,便已经不是族人仅此的谋生技能。” 哦!原来是如此! 不过,方才妇姒说近千年没有与外族交锋过了,那么也就是说,现在的蚕丛族已经有一千年之久的历史了。 我的乖乖,我还真是赶上了好时候了。 “如今的蚕丛王是哪位?” 咦!怪哉!妇姒疑惑的望着白灼,开始怀疑他的身份。 他莫不是外族来的奸细吧?还是说……? 妇姒不敢再往深里想,赶紧试探着白灼的身份道:“白灼,你可莫要与我玩笑,连咱们部族的蚕丛王你都不知道,怕不是再考验我?说吧!彩头是什么?不然,我可不跟你闹着玩儿。” 白灼大约是猜到了妇姒的疑心,又一瞧她那精明的眸子,白灼收了收毫无警惕的明眸,赶紧说辞道:“阿婶你忘了,我可是被雷劈了呀!一时半会儿还缓不过来,我也想早点儿恢复记忆,不能总在阿婶家白吃白喝吧!” 妇姒闻言!笑了笑:“那有什么要紧,阿婶又不是养不起你,只是你这孩子怪的很,不像是男人也不像是女人,扭扭捏捏,大大咧咧,唉!你小子怕不是男身女心吧!你可莫要吓唬阿婶,阿婶可不养一身两心之人哈。” 白灼淡淡一笑,镇定的让人看不出一点儿破绽。 开玩笑,他经历十五世,什么阴谋诡计、鬼蜮伎俩没见过,妇姒区区一个眼神,怎么能吓得住他。 “阿婶说笑了。” 妇姒半信半疑的扫了他一眼。 这小子太过于淡定,又太城府,甚至那双深邃的眼神险些让见多了尔虞我诈的她都有些发虚。 “对了,阿婶还未告诉我,现在的蚕丛王到底是何许人也?我一点儿记忆也没有,阿婶告诉我,我或许能记起一些什么?” 妇姒浅笑道:“如今的蚕丛王名唤“皇”,至仁至善,雄才大略,是个很不错的王。” “原来如此!”白灼喃喃着。 他会是阿孝的后嗣么? 如果是,那他还真想赶紧去到尚京,看一看阿孝的后嗣子孙。 想着想着,白灼竟有些激动起来,都恨不得立马飞到蚕丛王的身边儿看看。 妇姒瞧着他兴奋又喜悦的表情,还以为他的记忆恢复了。 “怎么,可是想起了什么?” 白灼反应过来,神色恢复常态,淡然的摇了摇头。 妇人没有追问,而是带着白灼继续赶路。 尚京城,蚕丛族政权中心。 繁华而热闹,喧嚣又繁荣。 这里聚集了各大部落的商人,商品琳琅满目,商贩们使出看家本领拉客吆喝,因为蚕丛族对外通贸后,这里的族人服饰各异,发髻多种,容貌各有不同,一眼就能认出谁是哪个部落的人。 毕竟是部落政权中心,房屋虽与普通人户无异,但却精致、宽敞、高大,所有茅草屋都坐落有致,排列整齐却看起来又交错繁杂。 各种扬长街道、小巷亭楼,人群涌动热闹非常。 还有各种售卖茶水、果子、饭食、盆栽、丝锦、衣裳、酒铺等。 除了这些,还有各大部族售卖的稀奇玩意儿,各种农具、器皿、象牙制品、鞋帽、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还都是白灼没见过的。 白灼震惊之余也乐在其中。 而这样热闹的街市,售品热卖的就属蚕丛族独有的丝锦棉帛了,因为颜色鲜艳,质量不错而且还便宜,所以深受各大部族的争先哄抢。 白灼不忍感叹:“阿孝,你做到了,你做的很好,如今的蚕丛族,与你希望的一模一样,和睦、繁荣、热情、自由。阿孝,我为你开心。” 白灼嘟哝了一句。 妇姒见他一个人自言自语大半晌,十分好奇,想要听清楚,凑近了也没能听明白。 白灼反应过来时,妇姒赶紧收敛起好奇心,装作什么也不知情的模样。 “小子,你在前面那铺子里先讨碗茶喝,我一会儿要去处理这些果酒,办完了事,我便来寻你。” 妇姒一面递给他一些贝壳、珍珠,一面接过装满酒坛的背篓。 白灼应了一声!“好”,便去买茶水喝了,顺便看看稀奇。 待到吃饱喝足,白灼才发现一个令人震惊的景象。 这些人群中,有许多长着与阿孝一模一样的双瞳眼。 而且这种双瞳眼,还成了部落里的屡见不鲜的长相,他们没有被驱逐没有被喊打喊杀,更没有被嫌弃,连一双异样的目光都不曾有。 白灼很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都是阿孝的后嗣子孙吗?如果是,还能如此和睦相处,没有被区别对待,可真是其乐融融,风雨同舟,这样和睦的画面,是因为阿孝的治理有方?还是阿孝的政绩斐然?所以,这些同样有着双瞳眼的族人才会如此伯埙仲篪凤协鸾和? 第222章 混战 白灼找了一个茶水铺坐了下来,点了一盅温茶。 尚京热闹,虽在天子脚下,也会时常出现乱子。 这不,正好一个长着双瞳的小姑娘走进了白灼的视线。 她长的很漂亮,极为端庄,不过才十岁,就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小姑娘提着一篮子口脂在街道上叫卖。 白灼不由得暗自感叹! 没想到,阿孝的后嗣子孙也有长的与螺祖这般相像的。 只听“噗通”一声!小姑娘突然被什么人绊倒。 “走路不长眼睛啊!看见人不闪躲,找死吗?” “阿叔,我没看见您,您别生气。” 那男人不解气,拍了拍身上珍贵的蜀锦衣裳,揪起小姑娘的衣襟就要收拾她。 “臭丫头……。” 男人凶恶的望着小姑娘,刚要爆发怒火教训她时,却突然被她的美貌所折服。 “哟…小娃娃长得倒不错,不如跟了我吧!等你长大做我的女人,如何?” 小姑娘害怕的全身一缩,委屈巴巴的疯狂摇头。 我的乖乖,她还是个小娃娃啊!怎么可以被这样侮辱,被这样糟蹋。 “怎么?不愿意?”男人怒了,伸起手掌就要教训她。 “唉~!算了算了吧!你家里都多少女人了,不必祸害一个小娃娃。” 同行的人突然制止,并厌恶的扫了那男人一眼,要不是贸易需要,与他有金钱方面的合作,他都不屑于与这种龌龊的人为伍。 男人不悦,眼神给予凶恶的警告。 “怎么?你手里的货物不想出手了?” 同行的男人无奈,只好作罢!不敢再劝? 男人得意一笑,淫秽的样子真叫人恶心。 “小娃娃,听话,阿叔这就带你回家吃香的喝辣的,美滋滋享受吧!” 男人一脸淫笑。 小姑娘吓的脸色惨白、花容失色,不断挣扎。 可这男人肥不溜鳅,高大壮硕,力气极大,衬得一旁同行的人特别的矮小薄弱。 男人坏笑着向那小姑娘挑眉,眼里全是戏谑与龌龊。 他想要伸手去抚摸小姑娘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小姑娘吓的“哇”一声哭了出来!开始挣扎,阻止男人触碰自己。 而一旁来来回回的人冷漠至极,无人敢制止,好似眼前的男人就是洪水猛兽,是吃人的怪物,不敢靠近,更不敢阻拦。 这孩子遇到他,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等着下半辈子受虐而亡吧! 男人见小姑娘不乖,还嫌弃的制止他的下一步动作,男人当场暴怒。 此刻他已经没有了耐心,便凶狠的伸起手掌,恶狠狠的就要给她一巴掌时。 突然,人群中闪过一个人影,直接一把拽住了他扬起的手掌,瞬息间,那人抢过小姑娘,然后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过肩摔。 男人痛的在地上打滚,不断呻吟。 同行的人见状,假意询问了一声:“哎哟!你还好吧!伤的重不重?” 同行的人对他虽关怀慰问,但却没有搀扶。 其实,围观的大伙都在心里默默拍手叫好,暗呼“活该”,最好打死一了百了。 大伙一阵沸腾后,心里想的更多的却是……“谁家孩子这么勇?连这无赖都敢惹,真真是不想活了。 此刻!所有人用一种担忧和同情的目光扫向那位出手相救的男人。 咦~!这小伙子哪里人啊?怎么不曾见过?……咱们这尚京城,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敢打恶霸。 白灼抱着小姑娘,眼神凌厉的望着那男人。 男人忍着剧痛,站了起来。 此时他已火冒三丈,恨不得活剐了白灼泄愤。 “来人,来人,来人呐!”男人开始呼喊打手。 同行的人赶紧劝止。 “蠕兄,蠕兄,不可不可啊!你消消气,此事就算了吧!” “是啊!是啊!可别闹大了,若传到蚕丛王耳朵里,可免不了一顿大刑伺候。” 男人被同行的一阵激将,脾气就更大了。 他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也就更加暴躁、无礼起来。 “滚开,你们蚕丛族算个什么东西?蚕丛王又算个什么东西?今日得罪了我,你们整个蚕丛族的人都要以死赔罪。” 男人此话一出,围观的百姓们有气愤的,也有害怕的,甚至还有想出头但被家人拦住的。 这家伙来头不小,谁得罪了他都得死。 一听蚕丛王和族人被这男人如此侮辱,白灼哪里能忍得,当下便又将男人给打了一顿,他鼻青脸肿、多处骨折,全身疼痛,狼狈的止不住哀嚎。 哎哟!哎哟!哎呦呦!疼死我了,嘶~。 男人身上的伤口不小心被触碰到,钻心的疼痛感猛然袭来,啊~!哎呀呀!疼疼疼疼疼,呜呜呜呜呜,哎呦呦……。 这时候,打手们也都跑了来,手中拿着武器,个个凶神恶煞的向白灼做出备战的状态,也顺势将男人护在了身后。 男人捂着伤处,气不打一处来,使劲敲了敲身旁打手的脑袋。 “砰砰砰”几声!打手只觉脑袋疼痛,突然发晕,然后耳畔就响起了一阵喝骂声! “你们几个都眼瞎耳聋了吗?这时候才来,是故意想看我死啊!……我且问你是也不是!啊~!来这么晚,你们是死人了还是傻登啊?……。”男人发泄似的训斥,然后又“哐哐哐”狠狠敲打着那位打手。 那打手可怜又委屈,无奈又懵圈,怎么就他活该欠揍吗?搁着他一个人薅。 旁边那么多打手不打,偏打他,再这样敲下去,他都快被敲傻了,头晕眼花冒金光,再打下去就该见阎王了。 他摇摇晃晃,眼前模糊,脑袋轰隆隆,手拿棍棒抖来抖去,看来是真被男人打成脑震荡了。 “给我打死他,打死他,不许留活口……。”男人捂着伤口哎哟了一声!狠厉的吩咐打手打死白灼。 白灼将小姑娘放到安全的地方后,一个闪身冲了出去,与打手们打了个昏天黑地……。 男人疼的哎哟了半晌,忽闻同行的劝止声!一气之下直接将同行狠揍了一顿。 “叫你多事,叫你装仁善,叫你跟我顶嘴,叫你装好人……。” 同行的人比他矮了一大截,也比瘦弱好几圈,自然打不过他,也就只能被男人打个半死来泄气。 发泄完后,男人突觉身体如蚀骨般疼痛。 他一面捂着伤处一面望着混战的场面,还不停的指挥打手怎么打、往哪儿打……。 围观的百姓看得起劲,同行的人也趁机逃命而去。 唯独留下小姑娘在为白灼加油打气。 她双手死死握住拳,扯着衣角,咬着唇瓣,紧张的等待。 她暗自祈求太阳神显灵,护佑白灼平安,一定要把那男人打趴下,也祈求太阳神保佑自己不被那男人掳走受辱。 第223章 白灼大展拳脚 不远处的酒肆 酒香四溢,插花满瓶,陈设干净整洁,屋里的酒盅、瓮、坛、瓶多不胜数却又排列整齐、大小不一。 妇姒放下装满酒坛的背篓,望着负手而立的男人。 她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的正脸,每次见面都是以背影示人。 哪怕遇到迫不得已的事,要与她面对面,男人也是面带神鬼面具,神秘莫测而又威严压迫。 男人的背脊宽阔,身姿挺拔,高大而又不失气魄,整个人的背影看起来是那样的潇洒恣意,他风度翩翩如下凡的仙神,神秘、霸气。 “今日,你来晚了。”那男人赋有磁性的声音响满整个小屋,低沉中带着一丝忧郁。 “路上耽误了一些事,故而来晚了,不过,我今日给你带来了一个人。” 良久! 那人才吐出一句话。 “就是外面那位与蠕泵打架的少年?” 啊?什么打架?蠕泵?谁敢与蠕泵干架? 妇姒显然有些不解,懵圈在当场。 “那位叫白灼的,你没听见外面的喧闹声吗?”男人耐心的说完! 妇姒闻言!略有震惊,她认真的侧耳聆听起来。 果不其然,外面有打斗声! 白灼?白灼在跟蠕泵打架? “扰了您的雅兴,我这就去教训他。” “不必。”男人挥手阻拦:“我倒要看看那小子有什么能耐,值得你亲自将他带来。” 妇姒没有再说话,而是透过窗户,望着男人踱步而去,兴趣盎然的望着外面的混战。 白灼手上没有武器,拼的就是一身的肌肉和力气。 他的力量与耐力都是惊人的存在。 白灼很满意这副躯体,也打的兴趣大起。 打手们一个两个都被撩到,纷纷落地哀嚎。 唯独方才被蠕泵敲的脑袋发蒙,眼前模糊的打手还在寻找白灼的方向。 咦!脚下好像踢到了什么? 打手用手里的棍子碰了碰,果然有人。 呵!这家伙应该是被打倒了吧!哼哼哼!好小子,吃我一棍。 那迷迷糊糊的打手,眯着眼望着眼前的一道身影,还不待那人反应过来,暴躁的还没吐出一个字,就被打手给打了一闷棍。 打手心里还洋洋得意,自己立了大功,会不会得到蠕泵的重赏?呀呀呀呀!要发财了,要发财了,我立大功了。 “好你个臭小子,竟敢以下犯上,打我,你找死啊!” 耳畔只闻蠕泵的喝骂声! 随即又响起了百姓们的哄堂大笑声! 咦!不对劲,我立了功怎么还被骂了? 打手只觉心惊肉跳,赶紧虚着眼睛仔细看看。 谁知,他正见蠕泵立在他的面前,一脸凶恶,气愤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尤其是头顶上拳头大的一个包,又青又紫,还亮晶晶的。 打手大呼不妙,糟糕,打错人了。 果然,蠕泵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他的脸上,那力量大的他转了好几个圈,然后才摔倒在地。 “找死,你个牲畜,敢打我,不想活了。” 蠕泵顿时反应过来,只觉头顶肿痛,伸手去揉搓,却疼的他猛的跳了起来,大叫一声!脸色瞬间难看,泪水在眼睛里不断打转。 嘶~!疼,疼疼疼。 他越想越气,越疼越怒,那浑身上下的疼痛感让他暴躁又愤怒。 蠕泵暴跳如雷,指着得意的白灼呼喊道:“来人,来人,赶紧上人,把他给我拿下,直接打死,今日他不死,你们都得死。” 打手们听罢!抄起家伙再次向白灼攻击而去。 而且不远处守候的打手闻声也赶了过来。 好家伙,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可以养这么多打手,而且每个打手还这么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 不过,白灼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蚕丛族的人,应该是势力强大的外族人。 “给我杀,杀死他,赶紧的,今日我必须要他死,你们赶紧上啊!” 白灼毕竟是经历了十五世的人,无论什么本领他都已经融贯全身,啥啥都会啥啥都懂,而且还都是精通。 打架,那是手到擒来,收放自如, 对付几十个打手根本不在话下,哪怕是再来一百多个,他也能对付的了。 围观的百姓一边儿退让着给他们腾出地方施展拳脚,一边儿暗自拍手叫好。 不到半炷香,各大部族的商贩或者游历的族人都围了过来。 津津有味的欣赏着这场得来不易的大戏。 要比拳脚功夫,白灼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强悍。 打野兽他都能打得,何况是这十来个人了。 不一会儿,大半的打手就已经被白灼打倒在地,而剩余的打手也有了退缩的意思。 瞧这阵仗,眼前的这位少年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左右都是死,还不如逃命等死算了,反正能多活一日是一日,总比被打死来的舒服一些吧! 打手们面面相觑,拿定主意后就想跑。 蠕泵发怒,他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逃离,何况,他可是花了大价钱买断了他们的性命的,生生世世都要为他卖命,不然,他可以随时随地的处决了他们。 但他们宁愿死也不愿意上前搏杀,让他的面子都没地儿搁。 心中大怒,便推搡着所有打手,喝道: “赶紧给我上,莫要想着逃命,记住了,你们所有家眷的命可都捏在我手里,你们敢逃,我就杀了你们的父母儿女兄弟姊妹,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打手们被蠕泵威胁,略带警告的语气在每一个人的耳畔响起。 大伙无奈,相视一望。 为了家人,只能跟白灼拼了。 幸而白灼守攻有度,并没有伤及无辜,也没有要他们的小命,只是点到即止,令其不再反抗为止。 甚至还有些聪明的打手直接佯装受伤,躺在地上哀嚎。 更甚至还有些想要逃离蠕泵魔爪的打手直接装死。 白灼一时无语,打都还没有打到他们呢!他们就倒地“呜呼哀哉”了。 蠕泵报仇心切,并没有发现其中蹊跷,只在一旁汗流浃背的指挥,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我告诉你们……,你们若……若杀不了他,我……我便杀了你们……。” 蠕泵就像是得了哮喘一般,齁的厉害,他撑着肥硕的腰,一字一顿的威胁打手,甚至都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还坚持口出狂言胁迫打手。 第224章 阿兄?阿姐?哥姐? 几十个打手将白灼围成一团,举起手里的棍棒刚要动手,就被一阵呵斥声制止。 来人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姑娘,她生的极美。 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软饱满的红唇,娇俏玲珑的小瑶鼻秀秀气气地生在她那美丽清纯、文静典雅的绝色娇靥上,再加上她那线条优美细滑的香腮,吹弹得破的粉脸,活脱脱一个国色天香的绝代美人。 姑娘骑着黑白色交替的野兽,霸气威武,居高临下。 “琰,是琰……。”大伙热情的呼唤出了姑娘的名字。 姑娘眸色清冷,气质如幽兰,在那美丽的韵丽之下,给人一种明朗、娇俏的感觉。 “蠕泵,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我蚕丛族动武。” “哟!原来是琰啊!我当是谁呢!”蠕泵嬉皮笑脸,一副讨好。 琰不屑冷冷一哼! “还不滚。”琰大喝一声!丝毫不给蠕泵面子。 蠕泵不怒反笑:“哎~!好好好,我滚我滚,不过,你眼下还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但,将来你入我族门,进我蠕泵家,钻我身下时,定叫你生不如死……好不快活……。” 蠕泵的淫话不绝于耳,污秽不堪,琰气的一挥长鞭,吓得蠕泵条件反射的躲了一下。 “嘿!你还敢真对我动手啊?” “不是,我教训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与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想咱们两家因为一个不知什么狗头嘴脸的野小子不和?”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蚕丛族的族人。”琰再次大喝一声!一鞭挥舞而去,直接将蠕泵的脸颊甩出一条深深的血痕。 哎哟!我的脸,疼死我了,嘶~好疼好疼……。 “琰,你疯了吗?你连你未来的良人都敢打,信不信我办了你。”蠕泵气急,也是真发狠了。 而一旁的随从也赶紧小声与琰附耳说了些什么?便让琰顿时停了手,忍气吞声不再抽打他。 这口气不出不行,却又憋的难受。 “给我滚。” 蠕泵愤愤甩袖而去,那阴暗的眉头,估计是在想着怎么向白灼和琰讨回面子的诡计。 “哟!琰来了。”妇姒撩了一下窗帘,仔细扫了一眼。 几年不见,这丫头倒是出落的越发美艳动人了。 “一个小丫头,多管闲事,回去又是一桩好戏。”男人不屑冷笑,似乎对这场戏十分有兴趣。 “那您觉得,那小子如何?” 男人瞟了一眼正向琰道谢的白灼。 满意的点了点头。 “确实是个敢惹事的好苗子,武功不错,身板儿不错,就是不知道脑子好不好使?” “这小子是个滑头,有些小聪明,那日雷劈下来都没把他劈死,我觉得这小子应该是个能人,不如将他留下来收为己用。” 妇姒很自信,也很看好白灼。 那男人顿了一下。 “可查清那小子的底细了?” “未曾,不过,那小子失忆了,想不起身世,估摸着是个可怜的孩子。” 男人浅浅的抿了一口茶,忽然冷笑一声!:“该不会是他的人吧!那就可有意思了。” “不能吧!那边儿并没有消息传来啊!” 男人思量片刻,说道:“先留着吧!仔细观察,最好你亲自调查一番,若有不妥,可杀之,但最好,不要是他的人,不然,我会让他死的很难看。” 男人邪魅的狷狂一笑,内劲一催,忽然捏碎茶盅,吓的妇姒猛的打了一个激灵。 随后应是一声!退避了出去。 “你不用客气,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恶贼,只管来找我,我自然为你出气,方才见你武功不错,不愧是我蚕丛族的好男儿,我很欣赏你。” 白灼闻言!竟被琰夸奖的有些飘飘然。 琰的性格脾气像螺祖,好似一瞬间带她回到了过去,一声声“阿姐,阿姐”的叫着她。 白灼沉沦在过去,一时半会儿没能反应过来。 “哟!这小子可真不经夸,赞他几句便傻成这样了?也不说话?是不是美傻了?” 一旁的随从调侃了白灼一句,琰淡淡一笑。 这小子的傻样还真有些可爱。 “你抬起头来我瞧瞧。”琰温柔说道。 白灼顿时反应过来,赶紧抬头一望。 四目相对下,主仆二人突然暗呼,好一个俊俏的小郎君。 白灼的相貌对而大伙而言就是一场难得一见的“视觉盛宴”,他眉目如画、硬朗帅气,浑身散发着独特的王者风采,浅浅一笑,总透着一种淡然释怀笑万物的气质。 琰有些羞怯,双颊微微泛红。 长这么大,除了自己的兄长,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帅气逼人的男人。 “你叫什么名字?” “白灼。” “白灼~?”琰喃喃念着,幽幽一笑。 “琰,我们该回去了,若晚了,领主要担心了。” 随从小声提醒着,而琰,却给了她一个嗔怪的眼神,随从见状,淡笑着低头不敢再言语。 琰望着白灼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爽朗的说道:“白灼,我记住你了。”说完!便骑着坐骑,向着远处疾驰而去。 白灼受宠若惊,挠着后脑勺,一脸的姨母笑。 我的乖乖,这就被记住了?不打算吃个饭啥的? 白灼正想的美呢!后脑勺就被人给狠狠敲了一个脑瓜嗡。 疼的白灼皱眉抱头,就要转身喝骂。 还没开口,就被妇姒一脸严肃又带点儿戏谑的喝骂:“杵在这儿做什么呢?害得我一顿好找,我还以为你遇到了麻烦,给我急得团团转,原来,你是在此调戏姑娘呢!” 白灼闻言!忽然一急:“没……没有,我一个姑娘怎么调戏姑娘嘛!我又不是男人。” ……? 啥?啥啥啥?我听到啥了? 妇姒震惊不已!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到底是什么天大的瓜?也太震撼了吧! 妇姒闻言犹如天塌地陷,一脸的震惊! 白灼见妇姒那惊异的表情,猛然反应过来。 天啦!我在说什么啊! 白灼啊白灼,你脑子没病吧!怎么就脱口而出了呢! 你现在是男人,是男人,不是女人,你怎么可以逞口舌之快呢! 完了,这下该怎么解释? 白灼此时此刻的脑子已经乱如麻!他越是着急的想解释什么就越是紧张脑子一片空白! “阿兄?阿姐?兄姐?”一旁的小姑娘认真且疑惑的喃喃着! 她挠着后小脑门,gpu都烧干了。 望着白灼叫姐也不是叫哥也不是,唯独叫哥姐还可以。 第225章 先王阿孝 “阿……阿婶,我……我逗你玩儿呢!说笑的,这不被你打蒙了嘛!” 白灼揉着被妇姒打的有些生疼的后脑勺,委屈的“嘶~”了一声! 还别说,真的很疼。 “兄姐,谢谢你,今日你救了我,我该感谢你,不如去我家吃口茶吧!以示感谢。” 小姑娘单纯天真的喊了他一声“兄姐”搞得白灼更加尴尬了。 白灼的脸上顿时微微泛红,青一阵白一阵的,脸都没地儿搁了。 妇姒忍不住噗呲一笑!笑的那叫一个开怀畅快。 白灼一时无语,真是很尴尬,他抱起小姑娘,捂住她的嘴巴,认真的教着:“叫什么兄……姐,叫阿兄,不许乱叫,听见了没有?” 小姑娘瞪着大大的眼睛,明亮又充满好奇,她单纯的点了点头,甜甜的叫了一声:“阿兄。” 白灼满意一笑。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小姑娘指了指不远处。 “前面左拐,半柱香就到了。” “好。”白灼抱着孩子,与妇姒一同护送小姑娘到了家中。 “阿父阿母,我回来了。”小姑娘奔跑着向夫妻二人奔去。 一边儿指着白灼、妇姒介绍,一边儿给二人端茶倒水。 白灼见状,有些惊讶!好家伙,一家人全是双瞳。 夫妻两个听着小姑娘喋喋不休的讲述着今日在大街上发生的险境。 闻言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后怕不已,并连连向白灼与妇姒道谢。 “不必谢我,我可没有出什么力,都是这小子的功劳,他救了你家女娃娃。” 夫妻二人又转头向白灼道谢,白灼只好笑着回应,尴尬的抠脚趾。 他可不想做显眼包,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喝口茶。 “哎!小子,我们该回去了。”妇姒小声在白灼耳边儿嘀咕。 白灼本也有意离开,却被夫妻俩以设宴答谢为由留下了。 白灼四处打量着小姑娘的家。 院落宽敞是宽敞,可是这屋子却有些陈旧和破败。 家里的生活用具基本都是老旧的物件,而且破损的也就勉强还能用用。 看屋子大小便知,这家人过的比较贫穷。 他们一家三口穿的衣裳也都是补了疤的旧衣衫,唯独小姑娘穿的还算新一些。 可他们院子里明明晒着各种珍贵兽皮和草药,还有许多粮食正在暴晒。 拿去卖了也能卖好多钱,粮食也足够他们好几年的口粮,可他们为何这么穷? 白灼不禁疑惑起来,甚至眼底都是怜悯的同情。 按理说,他们既是阿孝的子孙后代,日子不可能这么差啊? 以阿孝的品行与性格,绝不会让自己的子孙受苦挨饿,挨饿遭欺的啊? 正疑惑时,夫妻俩的另外三个孩子也都赶了回来。 他们手里拿着蚕种,背着桑叶,还有拿着渔网,提着鱼篮,挂着弓箭,提溜着野物。 “阿兄阿姐,你们回来了!” 小姑娘高高兴兴的跑去迎接。 姊妹三人望着幼小的阿妹,本来还一脸疲惫的他们,顷刻间便展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老大抱着妹妹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俩兄妹也大步踏进了屋。 “咦!你们是……?”老大有些警惕。 小姑娘笑吟吟的赶紧介绍。 她很喜欢白灼,所以一直粘着他。 三兄妹见是好人,便没有为难。 只是,他们的长相各异,老大像母亲,老二像父亲,小姑娘像父母俩的结合体,唯独老三,看上去像也不像,不像也像,反正不美不丑,不高不矮,看上去像营养不良又像打了一种好动的鸡血,时而活络时而安静。 妇姒瞧着白灼那变化多端的表情,大约是猜到了他的心思,附耳小声说道:“长相这个东西就是很奇怪,有的长像随爸,有的长像随妈,有的呢!就长得随它去吧!” 白灼闻言!忍不住噗呲一笑!口中的茶水都差点儿被他喷了出来,好巧不巧又被水给噎了一下。 妇姒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淡定又装作毫不相干的给他拍了拍背。 “你这小子,喝茶就好好喝,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白灼一脸黑线,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小姑娘见状赶紧来照顾他,小小的人儿大大的关怀,让白灼不禁有些心疼。 人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不假。 她不但给哥哥姐姐端茶倒水,还会给哥哥姐姐捏肩捶背,甚至还会给哥哥姐姐缝补衣裳,也会在哥哥姐姐累了时,给他们烧水洗澡,递衣服送饭。 他们可是阿孝的后嗣子孙啊!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孝……。”白灼捂着小姑娘的小脸,不知不觉的喃呢出声! 她的眼睛,与阿孝的一模一样,虽是双瞳,但却明亮清澈,就像天上的星星,特别好看。 “阿兄,我叫阿苏,不叫阿孝。” 白灼猛的反应过来,勉强笑了笑了:“好好好,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叫错了。” 白灼的举动,引起了妇姒的怀疑,阿孝?谁是阿孝,先王???可是先王已经逝世一千多年了,如今,又哪里来的阿孝? “怎么突然想起先王了?他可是咱们蚕丛族的王,蚕丛王,你今日为何会提及他?” 白灼反应过来,赶紧想着说辞,淡定的说道:“我也是听说,咱们蚕丛王乃双瞳黑目,奇特怪异,发怒时双瞳即赤色,大悲时,瞳色呈明黄,我觉得好奇,今日一见阿苏模样,就特别欢喜,于是说错了话。” “哦~!原来如此!”妇姒并未放下疑虑,只淡淡回了一句。 白灼见妇姒神情,似乎这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 故而趁热打铁的追问道:“原来!蚕丛王的后嗣子孙繁衍至今,这美丽的双瞳,可是蚕丛王阿孝留下来的,有着特殊记忆和标记,放眼整个部族,才发觉大多都是蚕丛王阿孝的后嗣,真好,真好。” “也并不全是。”妇姒一句否定的话,瞬间引起了白灼的好奇。 “为何?” “自打先王阿孝坐上这蚕丛族尊位后,便不知是从何处寻回了无数个这样的双瞳孩童,先王将他们养在身边儿,长大后为他清除异己,扫荡外族,阻截异族余孽。” “这不挺好的吗?”白灼有些疑惑,但看妇姒的脸上,明显是仇恨、怨毒、委屈、悲伤的。 咦!奇怪! 阿孝怎么了吗? 他那么仁善大度,宽宏的人,怎么可能做出什么引起族人愤恨的事? 第226章 怕不是嫁了一个侏儒人 妇姒此刻显然已经黑脸,脸上划过一丝仇恨。 “先王死后,尊位一直空悬,无才能之士堪登大位,共主轩辕黄帝怒下圣令,命其皇孙帝喾暂理于蚕丛族,他德隆望尊、众望所归,深受族人爱戴,蚕丛族在他的治理下,族落富足,日渐壮大,繁荣更胜往昔,可好景不长,帝喾病逝,先王阿孝的余孽攻伐尚京,夺取蚕丛族尊位……。”说到悲愤处,妇姒忍不住死死揪住了衣角。 她极力忍耐,似在隐忍着什么?她默默的在心中一遍遍告诫自己不可以爆发。 一旁的阿苏很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以小小的身躯争辩着:“可多年之后,帝喾后嗣不是也将帝位夺回去了吗?” “是啊!所以导致后来蚕丛族常常处于你争我夺的战乱中,今日他坐一日,明日我坐一日,族人们苦不堪言,你可知道,这里的每一片地方都曾是孤魂遍野尸骨无存……。” 妇姒近乎对着小姑娘一阵低声嘶吼。 她已经很压制了,也已经很克制了,可她那面部狰狞的表情和带着嗜血的嘶吼,吓得小姑娘连连后退,有些害怕,有些局促。 白灼甚是不解,赶紧将阿苏揽进了怀里。 “阿婶,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吓着阿苏了,她还是个孩子。” 反正无论如何,他至始至终都是相信阿孝的。 阿孝为人谨慎,审时度势,杀伐决断。 他绝不可能会在死前给整个蚕丛族留下后患。 他一定不是善终,不是顺应天命而亡,绝对是被人给暗害了。 以他的智慧和见识,不可能不留下继承人便就此撒手人寰。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对,这其中有蹊跷,他要查出来,查出来还阿孝一个公道。 因为有白灼的保护,阿苏天不怕地不怕,指着妇姒说道:“你胡说,明明就是帝喾一党害死的先王,尊位本就不该属于他的,他是帝鸿族的人,不是蚕丛族,是他谋夺了蚕丛族的尊位,是他害得蚕丛族战乱千年不止,要不是他,蚕丛王与帝喾又怎么可能水火不容,常常战乱不断。” “闭嘴!”妇姒暴躁的大喝一声!吓得阿苏一哆嗦,害怕的躲进了白灼的怀里。 “你个女娃娃懂什么?” “我不懂,可我知道,如今我们的蚕丛族,在现在的蚕丛王治理下,族人日子好过了,越来越富足了,再也不用过那饥寒交迫的生活了,可你,非要提及过去,辱没先王,难道,现在的日子不好吗?”阿苏苦兮兮的表示自己的立场和看法。 “不好,很不好,我不喜欢。”妇姒强硬的与小孩子争辩,丝毫不让步,同时神情表情乃至语气都透着对现在的蚕丛王的不满。 此刻白灼从他们的口角中大约明白了一切。 阿孝死后,尊位无主,姬轩令自己的孙子帝喾代理蚕丛族,治理期间,蚕丛族发展迅猛,一度成为西南霸主,可阿孝的子孙不服帝喾当政,或许也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故而推翻帝喾政权,取而代之,而帝喾子孙也不满阿孝子孙的政权,故而讨伐复仇夺下蚕丛族……。 这一来二去,千年来不断战乱,王位不断更迭,导致民不聊生,百姓们苦不堪言。 二十年前,以现在的蚕丛王最后一次夺回政权为截止,坐上了这蚕丛族的尊位。 他的品德与智慧与千年前的阿孝不相上下,所以在短短十年间便让整个蚕丛族重新恢复了生机,百姓们日子也在慢慢变好,甚至还重新颁布了先王阿孝曾拟定的国政,与外族通贸与外族和睦与外族联盟。 因为帝喾的子孙众多,繁衍生生不息,所以帝喾的后嗣子孙并不死心,依旧在暗中处处给蚕丛王和蚕丛族族人使绊子,想尽各种办法混进蚕丛族政权中心,引起祸端和是非,企图让蚕丛族族乱,再次谋得王位夺回政权。 也正是因为帝喾的后嗣子孙不安分,暗箱操作,用尽各种计谋手段,导致蚕丛王后嗣与帝喾后嗣的政权两极分化,双方各不相让,互相明争暗斗。 所以,才会间接导致两家后嗣贫富差距如此巨大。 这好不容易稳定的局面,却暗潮涌动,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阿妹!” 听闻争吵声的三兄妹冲了出来,赶紧将其保护在怀里。 “请你们离开,离开我家。”老大怒吼,神色凝重,十分警惕着妇姒。 白灼深感不好意思,赶紧拽着暴躁的妇姒离开了阿苏的家。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疯子?”妇姒冷静下来后,脸上浮现出一抹惭愧。 白灼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可她的反应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为何提及先王和帝喾,她会如此激动,近乎疯魔。 妇姒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慢条斯理的解释着:“白灼,……我的祖上以及家人甚至整个母族,都死在了他们两家的争权夺利中,一夜之间,我失去了所有,你能理解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么?我再也没有亲人,再也没有爱我的人没有我爱的人了,他们都丢下了我……。” 妇姒说着说着便哽咽的呜咽起来。 那种痛,白灼焉能不懂,他还经历了十五世的生离死别呢!每次都是痛到几度昏厥。 他轻轻搂着她,拍着她那颤抖的背脊,无声安慰着。 原来,她是害怕,害怕悲剧再次上演,所以才会如此激动。 或许,她比谁都不想每一个家庭的人都失去至亲,那种痛苦,她一个人来承受就够了。 所以,她也算是个至仁至善的人啊! 伤怀良久后,妇姒终于从痛苦中走了出来。 “哎~!真是羞得我老脸通红,怎么能在你这个傻小子面前啼哭呢!真是丢人。” 妇姒一面抹着眼泪一面打趣自己,让场面不至于太尴尬。 白灼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头。 附和了一句:“我才丢人呢!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红鼻子,还陪着你伤心了好一会儿。” “哎!你说,怎么赔偿我吧!是请我吃一顿好的呢?还是给我换一身衣裳,这衣裳实在太短太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从谁家孩子身上扒下来的呢!我都快被嘞的出不了气了。” 白灼一边说着一边儿扒拉着衣襟,试图透透气,让自己能大口大口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好家伙,这么小的衣服,还是她丈夫的。 天啦! 妇姒猛然发现,她的丈夫到底是有多瘦有多矮啊! 怕不是嫁了一个侏儒人吧! 第227章 耀眼的目光投射而来 妇姒不好意思的噗呲一笑! 忙到现在,竟把正事给忘了。 好吧!好吧!她也是服了。 妇姒带着白灼去到一家布衣坊,为他挑选了很多各种各样的衣裳,花里胡哨的都挑花眼了。 “那……那就白色的这一身吧!”白灼挑选了好一会儿,实在不耐烦了,就随便选了一套简单利落的。 谁知……! “不行,赤色,赤色好。”妇姒反对道。 “白色,白色可以。” “不行,白色显得你高洁傲岸,倒把我衬托成刻薄恶妇了,不行,就赤色。” 白灼也是无语,白眼都翻上了天。 “我不管,我就要白色。” “不行,听我的,我是你的阿婶,你得听我的。”………………。 二人意见不合,一阵哄抢,导致都没心情买了。 “不买了。”二人异口同声!急得布衣坊的商贩满额冒汗。 这好不容易开张了,还交易失败了,搁谁谁心里好受啊! 他灵机一转,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哎哎哎!二位别急,此事好办,保准二位都满意。” “什么法子?”妇姒很好奇,听说做生意的人脑子都好使,她倒要看看这商贩能有什么办法让他们都满意。 半个时辰后……。 果不其然……。 炎炎烈日的大街上,白灼成为了所有人的目光焦点,大伙都以一种怪异又惊奇的目光看着他。 这一路上,白灼都很无语,甚至还有点儿想钻个地洞躲进去。 妇姒看着白灼的一脸忧伤,又看了看街道上一双双惊诧的眼神。 咦!不能吧! 她觉得,白灼这衣裳挺好的呀! 显的他多英俊潇洒,魅力四射啊! 不知不觉路过几家布衣坊,所有出来观看的商贩都如醍醐灌顶一般。 有的甚至连连摇头拍手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我得赶紧赶工,莫耽误挣大钱,……哈哈哈,我要发财了。”商贩如那火箭一般冲进布衣坊,好似交代什么去了。 “那人说什么发大财了?”白灼见状,一时好奇又诧异。 妇姒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白灼莫名的看了看天,忽然喃喃了一句:“天上要掉财了?……什么时候太阳神这么有善心了?” 天可怜见,她不过就是逆天改命了一回,太阳神就罚她承受十五世的天劫,而且每一劫都让她要死不活、生不如死,可也没见老天爷什么时候对他发过一点儿善心啊! 白灼期盼着天上掉馅儿饼的话一说完!迎面就又被妇姒敲了个脑瓜嗡。 “想什么呢?我是把你冻着了还是饿着了?就不能盼点儿实在的?” 白灼吃痛,捂着后脑勺皱起眉头。 “哎呀!阿婶,你瞧我脑子是石头做的么?再多敲几下,人都要傻了。” “傻了好,傻了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妇姒挑逗似的在他面前搔首弄姿,表情略带邪魅一笑,眼神充满戏谑和捉弄。 这么一整,倒把白灼吓得够呛,一口口水差点儿把他送走。 “你个疯婆子……。”白灼大骂一句,风似的跑没了影。 妇姒不由得噗呲一笑!少年就是少年,好骗好欺好逗。 跑到半路,大伙的目光依旧意味深长的望着他。 白灼无语,真恨不得立马脱了这身衣服,可是真脱了吧!又光溜溜的就更不好了。 无奈,他只得硬着头皮往家赶。 “咦!那边那个男人穿的什么衣裳,好奇怪,不过,真的好好看啊!”一个华贵妇人说完! 一旁的少年就白了她一眼,百无聊赖的回怼了一句:“不过是两种色泽拼在一起罢了!有什么好稀罕。若长得好看的人穿,那便是好看,若是长得不好看的还一身肥肉,走起路来都能地动山摇的人穿,那就像个丑巫,吓人的紧。” 华贵妇人听不出少年话中深意,甚至还很感兴趣的问了一句:“女子可穿否?” 啊……?少年一愣!她倒真是听不出好赖话啊! 少年无奈的点了点头:“随你。” 华贵妇人美滋滋一笑,说动就动,这就派人照着样式做去了。 白灼加快脚步,想早点儿回家。 因为方才二人对颜色的争执不下,所以商贩才想了这么个馊主意。 将两种颜色拼在一起,好好的两件衣裳,硬生生被裁成了一件,左边儿袍子是白色右边袍子是黑色,右边袖子是白色,左边儿袖子是黑色。 左边儿裤腿是黑色,右边儿裤腿是白色,要不是白灼那独一无二的美颜撑着,只怕能丑出天际丑出新高度。 不过,这种款式在白灼的衬托下,居然显得特别新意又独特。 所有人的目光所及,无不为此惊叹!很是欣赏这种奇特的款式。 “阿母,那位阿兄真好看。” 妇人笑了笑:“以后咱们“殷”长大了也这么好看。” 耳目聪灵的白灼闻言!心中一喜,能得到陌生人的夸奖,白灼瞬间自信心爆棚,心情一下子就舒畅了许多。 他又瞧了瞧身上的衣衫,突然觉得也没那么丑了,反而还好看了许多。 “怎么,现在不生气了?高兴了。” 不知何时?妇姒鬼使神差的窜了出来,站在他的身后打趣他。 白灼无语的白了她一眼,理也不理她,径直往家赶去。 抵达带叟族部落门口,妇姒突然拽住了白灼的胳膊,有些惭愧和神秘的向他说道:“偷偷回去,不用这么大摇大摆。” 妇姒不由得白了“显眼包”白灼一眼。 白灼闻言恍然大悟,赶紧“哦”了一声!然后悄悄与妇姒摸黑回了家。 “小子,你先睡吧!折腾一天了挺累的,我出去办点事儿,一会儿就回来。” “你要去哪?办什么事?我也要去,别到时候没人保护你,被旁人打死了。” 妇姒听罢!气的捏紧了拳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低沉的警告一句:“放心,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撂下一句话!妇姒便急匆匆走了。 白灼也不理会,倒头就睡。 妇姒换上夜行衣,悄悄的去了族长家,还偷偷的钻进了族长卧房。 别看这小老头已经有八十好几的高龄了,但呼声倒是挺大,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外面打雷要落雨了呢!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美梦,竟然露出一抹沉醉的笑容来,口中还不停的呼喊着:“乖,乖哈!乖乖别跑,快到我这里来,别闹,乖,小美娘,小美娘,快来,快来啊!” 族长一脸的坏笑,露出一抹淫溺的表情,连嘴角的口水都流了一衣襟。 半刻,族长那不听使唤的老寒腿开始蹬来蹬去,好好的被子都被他蹬了一地。 妇姒嫌弃的一哼!如鬼魅一般扒到他的耳旁,一声声细碎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儿摩挲着:“族长~,族长~,族长~,拿命来,快拿命来啊!……族长,我来锁你的命了~。” 第228章 此时不逃命,更待何时? 族长吓得身体不停的哆嗦,本来还美滋滋的美梦,突然变成了噩梦。 “别……别过来,走……走开,走开……。”族长挣扎了许久,从享受的表情到冷汗淋漓。 妇姒依旧不打算放过族长,一直在他耳边儿鬼语着。 突然! 族长被吓的三魂丢了七魄,猛的惊坐起! 半天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时,刚拭去额角汗珠儿,妇姒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 哈!“我在这儿。” 啊~!? 啊~!!! 族长吓得全身一颤,魂都快蹦二里地了,他脸色铁青,险些大叫呼救。 “妇……妇姒,你……你疯了。”族长指着妇姒大喝。 妇姒面带着百无聊赖的表情坐在了床头,漫不经心的来了一句:“不好意思族长,我可能还要回来住一阵子了,走肯定是走不了了,所以,我现在收回今晨所说的话。” “什……什么?你……你什么意思?”族长的内心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这次可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我刚认回来的傻儿子,他闯的祸,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妇姒说的淡定有趣,并没有半点儿自责、痛悔之意,甚至还挺有兴趣。 “什么?又闯祸?你儿子闯的祸?什么锅?”族长快要气疯了,怎么呢摊上这么一对活宝呢! “就……就得罪了一个人!”妇姒终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祸事确实挺大。 “谁~谁谁?”族长心慌的厉害,有种大祸临头之感。 “得罪了……蠕泵。” “什么~?”族长震惊的惊叫起,险些背过气去。 心口好似被什么堵着了,一口气上不来,只能捧着胸口猛捶。 天塌了,真的天塌了,带叟族要历灭顶之灾了。 妇姒不急不躁,淡定的扯了扯族长的衣袖,跟个没事人儿一样,说了一句:“放心,我们并没有透露身份,也没有提及带叟族,更没有落下什么把柄。” 闻言!族长瞬间恢复了身体的各项机能,三魂七魄回归,缓了过来。 “这次来只是提醒您防备着,心里有个数,以免突发状况无法应对。” 族长好气又好笑的指着妇姒,真的很想给她两巴掌,将她扇飞到地狱去。 “你……你们……你们母子啊!真是……真是好样的,老朽我……我要是不被你们折腾死,我……我真的就活不起了。”族长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完!那颤抖的手,五官扭曲的模样,像极了山村里的老尸,杀气肆虐、吃人不吐骨头。 妇姒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您的面相实乃是长寿之像,再活个十年八年的不成问题,那么,天色不早了,您老早点儿休息,我便退下了。” 妇姒漫不经心的说完!刚退到门口,气血冲天的族长便抓住枕头向妇姒狠狠砸了过去。 幸而妇姒门关的快,没有打到她,反而还把屋里的族长气得够呛。 造孽啊! 他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恶事,要让他这辈子被这对母子如此折磨、戏耍?真是要了老命了。 第二日一早! 白灼趁着天蒙蒙亮,偷偷去了尚京,他要调查先王阿孝的死因,想要找出罪魁祸首和真凶。 而这时候的蚕丛王正带着“文武百官”举行着祭祀大典。 部落祭祀坛自几千年来一直都是百族朝圣中心,每年一次,次次庄重、奢华、热闹、隆重。 前来祭祀的各大部族的使臣也都是他们部落中地位身份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所有人都穿着他们自己本族的服饰和发冠,头戴他们部族独有的神鬼图腾面具和长牙饰品。 华丽、耀眼、五彩缤纷。 白灼想要混进去,却屡次失败。 祭祀大典内,集聚的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有手持族徽的人才可以出入,而普通百姓想要祭祀,就只能在民间祭祀坛祭祀,所以,闲杂人等根本进入不了。 白灼急得团团转,偷吧!又丢了道德,抢吧!又失了骨气,骗吧!又没了脸面。 就在这时,正好遇上了浩浩荡荡前来祭祀的琰。 这小姑娘他认识,只是,想要让她把自己带进去,恐怕得费好一番功夫。 更何况,这丫头还能不能认出他还是个问题呢! 琰骑着黑白交替的坐骑,威风而霸气,而她身旁的姐妹则是骑着母花豹,端庄而不失威严。 她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强壮、勇猛的勇士,左右两侧还簇拥着五六个有头有脸的妇人。 看这阵仗,来头定然不小。 而这会儿的琰似乎也注意到了他,还好奇的喃喃了一句:“白灼,他怎么也来了这里?” 不怕蠕泵报复吗? 要知道!现在的蠕泵可是花了大价钱寻找他的,请了不少高手重金追杀他。 何况,蠕泵的主要势力就在尚京,各方位都在埋伏,就等白灼自投罗网。 “白灼?白灼又是谁?”一旁的姐姐听着琰喃喃着什么人?好奇一问。 “还不是昨日我救下的那位傻高个。” “哦~!原来是他啊!在何处?你看见他了吗?我倒要瞧瞧,是哪个英俊的小儿郎将我家妹子的心给挖走了。”姐姐打趣着她! 琰又羞又急:“哎呀~!阿姐,你说什么呢!大白天竟讲胡话。” 姐姐浅浅一笑,依旧是一副打趣她的模样:“方才明明是你念叨着他,我不过是问了一嘴,你就恼了,我何其无辜啊!” “哎呀~!不理你了,真讨厌,就知道打趣我。” 琰有些不好意思,嗔了姐姐一句就要跑。 姐姐赶紧拽住了她,脸上带着宠溺和温柔,笑道:“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 琰羞怯的笑了笑,就当“原谅”姐姐好了。 “对了,那小郎君在何处?你可是看见了,依你昨日所讲,只怕那蠕泵是不会放过他的,这会儿指不定已经盯上他了,得赶紧让他走,逃命要紧。” 琰想了想,觉得也对,便赶忙指了指人群中最耀眼白灼。 姐姐随着琰手指的方向望去。 果不其然,那少年的确长的俊逸非凡,身姿伟岸,个子又高大又壮硕,倒是个很有安全感的小伙子。 白灼见她指着自己,以为在与他打招呼,便高兴的赶紧向琰挥手示意。 琰不由得轻叹一声!嗔了他一眼:“你个大傻子。” 此时不逃命,更待何时? 第229章 一千多年了,我们又见面了 琰赶紧给白灼做了一个逃命的动作,白灼不以为意,开始用手语与琰交谈,他要进入祭祀坛,希望她能帮忙。 琰无奈回应,祭祀坛可是部族最神圣的地方,闲杂人等不能随便进入。 白灼失落的轻叹一声!看来得另想办法了。 瞧着白灼失望的样子,琰于心不忍,骑着坐骑走了过去,伸出手。 白灼有些讶异也有些欣喜,他似乎又忘了自己是个男人,与女子授受不亲,可他毫无顾忌,只高兴的抓住她的小手,纵身上了兽背。 众人见状一阵唏嘘,都像是炸开了锅的爆米花,议论纷纷,沸腾不已,开始揣测二人的关系。 姐姐在一旁无奈摇了摇头,担心的轻声唤她:“琰,不可鲁莽。” “阿姐……,他是我朋友,有什么要紧。”琰近乎撒娇似的甜甜回道。 白灼望着那位姐姐,她的模样清丽貌美,气质端庄优雅,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一种身临神仙幻境一般,如梦似幻,美艳而淡雅。 “她是……?”白灼疑惑发问。 “我阿姐,琬。” 白灼闻言,赶紧向琬问好。 琬点了点头,只笑道:“时辰不早了,进去吧!” 三人前脚刚踏进祭祀殿,蠕泵后脚就赶了过来。 他脸色铁青,怒气冲冲的追上了白灼。 “好小子,你让我好找。” 三人闻言,暗道不妙! 这家伙虽身份尊贵,但却没有道德和教养可言,是蚕丛族出了名的恶霸。 “蠕泵,莫要在祭祀殿闹事。”琰低喝一声! 蠕泵冷冷一笑:“琰,你为何总是护着他?还要带他来如此庄重的祭祀殿,难道,你不知祭祀殿是不许外人随意进出的么?” “与你何干!”琰嫌弃的瞟了他一眼,理也不理他的径直走向祭祀殿殿宇外停下。 几人纵下兽背,将坐骑交给了皇家驯兽夫看管。 蠕泵不依不饶的追了上去,拦在了白灼的面前。 “不许进去,祭祀乃神圣之地,焉能由你个野小子进去玷污了。” 白灼冷眸一扫,杀气肆虐,蠕泵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你还想在祭祀殿动武?”蠕泵不悦,带着一丝轻蔑与不屑。 白灼露出一抹冷笑,桀骜的脸上全是戏谑。 “你,还不配我动手,不过,那只胖团子倒是可以教化教化你。” 说罢!被驯兽夫死死拽住的坐骑突然发出一阵嘶吼,那血盆大口好似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对蠕泵饥饿难耐,疯狂咆哮。 蠕泵有些惧怕,猛的咽了一口口水,条件反射的后退了几步。 三人嗤笑,一同走进了祭祀殿中。 如今,一千多年过去,族落在变,帝王在更迭,唯独祭祀殿,还是那样的庄重、威严、恢宏,让人肃穆。 此时此刻!蚕丛王带着各部落的使臣和本族“大臣”们正在祭祀,跪拜了太阳神、神鸟神树和部落几千来的首领和巫师神位后,便将祭祀器皿和象牙放置在祭祀坑中。 祭祀正式开始,各大部族的巫师带领着巫童开始起舞祝祷,他们身穿百鸟绒羽做的衣裳,头戴百鸟羽毛做的发冠,面戴神鬼面具,手拿黄金权杖,向天祈福,向神祷告。 这样盛大的仪式,白灼从几千年看到现在,甚至祭祀大典还是因她而起,是他亲自建造亲自成立,他有话语权,也有拥有权,唯独内心,此刻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触。 白灼身旁的琬琰两姊妹,也是从小看到大,内心也毫无波澜。 只是偶尔能来一次,或者一辈子只能来一次的外族族人就会相当震撼,内心汹涌澎湃,激动的几天几夜都睡不着。 蠕泵虽是恶霸,但在这庄严的场面上,也不敢造次,甚至还得乖乖的行跪拜之礼。 随着各大部族的巫师一连串的咒语响彻天际,乐声循序渐进的升上高空时,白灼的身影才渐渐消失在人海。 他在寻找着蚕丛王,他想离蚕丛王更近一些,他想要知道昨天那小姑娘与妇姒对峙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祭祀殿内有三十三个殿宇,每个殿宇都差不多,却又差的多。 陈设一样,房屋一样,连看守的勇士都高矮一样胖瘦一样。 不过,祭祀殿一直遵循着五行八卦阵陈列,只不过是将祭祀殿从洞穴搬到了能见太阳的室外殿宇。 白灼回忆着自己当时建造祭祀殿时,五行八卦方位的走向,果然,在东方正位的浔卦方位找到了祭祀殿的正殿。 此刻正殿空无一人,白灼略显失落。 这地方乃是皇家御用,天子脚下,守卫众多,巡视的更多。 白灼毕竟不是政权中心的人,不可以随便逗留。 是以,他要一面躲着巡查和守卫,还要一面观察四处,寻找蚕丛王的踪影。 而就在这时……! “谁?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在祭祀殿乱窜。”守卫大喝一声! 白灼身体一僵,吓了一跳!唉~!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这不,被发现了吧! 白灼转身之际,与蚕丛王四目相对。 刹那间,二人好似穿越回了千年以前,那个寒冬腊月,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阿孝……。” “巫女……。” 白灼的脑海闪过她与阿孝的一点一滴,美好回忆还似往昔,真实却又如虚幻。 他舍不得从幻境出来,因为里面有她的阿孝啊! 而蚕丛王此刻也莫名的升起一股熟悉感,好似好久不见的老友,又好似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抹忧郁的思绪涌上心头。 可是,他为何会有这种熟悉感呢?看着眼前的少年好亲切,很温暖,好似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会是谁?又是谁?他到底是谁?自己为什么会对他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白灼望着独属于蚕丛王阿孝的那双漆黑又深邃的双瞳,那眼睛,简直与阿孝的一模一样。 还有那五官,脸型,肤色,都与阿孝一模一样,就好像……阿孝回来了。 “阿……阿孝……。”白灼条件反射的想要去抚摸他的脸颊。 他眼眶一红,神色略带忧伤和喜悦。 一千多年了,他们终于又见面了。 “什么?什么阿孝?”蚕丛王莫名的应了一句。 他与他的距离好遥远啊!好像够不着他,他为什么不靠近我一点?他还在生我的气吗? 蚕丛王望着他泪眼婆娑,一副忧伤成疾的模样时,自己的内心也突然浮现出一种哀伤的情绪来。 “你是何人?”蚕丛王忍不住询问,但语气却十分温和。 而此刻!白灼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不想走出来。 直到天空一阵闷雷起来,闪电划过长虹,白灼才条件反射的惊惧一缩,全身都在颤抖。 他怀抱自己,内心一慌,心有余悸的望了望快要落雨的天空,他得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趁着大雨未下,蚕丛王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白灼在闷雷大作中,迅速窜入暗处的角落里。 “还想跑,站住。”守卫带着人手赶紧追。 白灼一想到前一世的遭遇,生不如死的经历和折磨,心中暗暗生出惧怕。 他默默的将外衫脱下,撕成一条条的布缕,然后慢条斯理的将自己裹成粽子。 阿菘蓝的一生,太痛苦,已经给她造成了一辈子的心理阴影,所以,只要是雷雨天气,他都会条件反射的将地上的枯木枝死咬在口中,然后死死的怀抱着自己。 他害怕痛苦的叫出声!害怕暴露踪迹,害怕被人尤其是蚕丛王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天空飘起了大雨,越下越大。 白灼紧闭双眼,死咬枯木枝,等待身体疼痛的来袭。 第230章 一举两得 等了大半晌。 咦!身体居然没有一点儿感觉。 怎么回事?天劫失效还是天劫结束了? 白灼不可置信的检查着全身,天啦!真的不痛唉!没有一点儿感觉唉!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难道天劫真的结束了吗?老天爷不会再惩罚她了? 白灼高兴的脸都笑烂了,激动的跳了起来手舞足蹈。 他奔跑在倾盆大雨中,享受着雨水冲刷带来的清凉感。 好开心,真的好开心,我阿荼囡活过来了……。 “在那!他在那!快抓住他。” 雨声中,忽闻守卫的呼喊声! 白灼猛然反应过来,吓的赶紧拔腿就跑。 我的天,再慢一步,就要被抓去剥皮抽筋了。 还好白灼的这副身板真给力,跑的贼快,狗都撵不上。 他从来没有自由自在的在大雨中奔跑过,这种激情与速度,别提有多刺激了。 他好不容易躲过了抓捕与追赶,刚跑出祭祀殿,好家伙,就碰上了蠕泵带着人正守在祭祀殿门口守株待兔。 那铺天盖地的鱼骨网突然从天而降,白灼赶紧冲刺闪躲,让这群打手扑了一个空。 白灼跑的太快,根本刹不住车,迎面就撞上了气势汹汹而来的蠕泵。 直接给他撞了一个人仰马翻,四脚朝天。 头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包。 蠕泵痛的大呼小叫,嘶吼、呻吟着。 反观白灼,毫发无伤,身体倍儿棒,还结结实实的给了蠕泵来了一个屁股凳。 还险些给蠕泵撞出内伤。 啊~!救命,救命啊! 打手们见状,一群人开始摆阵,分为三组,一组刀剑手一组弓箭手一组长矛手。 然后连续不断的向白灼攻击。 白灼无奈扶额,对付他,还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吧! 好在他身手灵敏,并没有吃亏。 开玩笑,他历经阿荼囡一世,娜灵姬一世、阿菘蓝一世,可都不是白经历的,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什么恶畜野兽没对付过!什么妖魔鬼怪没交过手!这些都是左手拍右手的小事,很容易对付。 蠕泵气的直跺脚。 第一次输给白灼也就罢了,就当没经验没准备。 可第二次还输给白灼就说不过去了。 他的手上有武功高强的勇士,又有工具齐全的兵器,还有耐力超强的死士,这回怎么样也能将白灼打成重伤吧! 不过可惜,蠕泵再次丢了面子,白灼就是这么强悍,他又赢麻了,将所有人都打趴在地,哀嚎遍野。 啊啊啊~!好气哦!气死了,气死了,气死我也,白灼,我要弄死了,杀了你,打死你,我跟你拼了。 蠕泵亲自上场,可愣是没有讨到一点儿好,反而还被白灼当成了球踢来踢去。 竹棚内,琬、琰两姊妹正认真的看着这场热闹的雨中打戏。 琰性格活泼开朗,直爽天真,是个无拘无束的姑娘。 所以,哪怕是百姓围观,父母在场,她也会毫无掩饰的给白灼加油打气。 “白灼,小心啊!他……他在你后面……,在你左边……小心,小心拿刀的人,后面……后面,蠕泵在你后面,小心些……。” 此刻琬无奈的摇了摇头,并拽了拽她那不争气的妹妹的衣袖,提示她不要失了身份,失了姿态。 何况,父亲还在一旁看着呢! 琰起初有些懵,再看到琬的提示后,向左一瞧,好家伙,自己的父亲正挂着一张阎王脸望着她,似有不悦。 “阿父……。”琰弱弱的喃喃了一句,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杵在一旁。 领主踱步往竹棚内走了几步,打算看一眼雨中打群架的白灼。 他也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能把自己的掌上明珠迷的晕头转向? 琰胆子大,目无王法,领主走一步,她便挡一步,领主转一下头,她便歪一下头。 总之,她是不会让领主看见白灼的。 领主不悦,有些微怒,他向身后的妇人挥了挥手,妇人福礼。 琰一惊! “阿父……。”琰还想撒娇求饶。 可上前来的两个妇人便上前几步,向琰福礼道:“老妇,得罪了。” 妇人撂下一句话,便迅速出手,将琰控制在了手里。 “主子莫动,老妇的匕首不长眼睛,怕伤了您。”妇人冷漠的警告着琰,琰憋屈的冷哼一声!白了她一眼。 琬心疼妹妹,怕她伤到妹妹的要害,便赶紧冲了过去,向领主的心腹动了手,还顺利从妇人的手中将琰夺了过来。 好家伙,……真是想不到,想不到啊!一向温婉端庄的琬,居然会武功,而且武功特别高强,估计蚕丛族没几个是她的对手。 相反,机灵好动的琰,却没有半点儿武功,只会使用牛骨鞭吓唬吓唬人,而且鞭法还不是很精通。 这丫头性格外向,脾气直爽,平时的着装打扮也特别的英姿飒爽,大伙都以为她才是那个武功高强,身法精绝的人,可没想到她,她只是一个花架子。 真正厉害的却是一贯温婉又端庄的姐姐琬。 真是离了个大谱。 “阿妹,你没事吧!”琬心疼的问了一句,妇人就想再次夺回琰,控制在自己手里。 谁知! 琬冷目一肃,摆手挥袖,气势如虹,不容反驳的神色,冷若冰霜的看向妇人。 妇人无法,只好退了几步,规规矩矩的站在了不远处等候差遣。 “阿姐,我没事。”说完!便不放心的跑到领主跟前看着白灼打架。 琬无奈摇了摇头,她这个妹妹,自来就是这个性子,改是改不掉了,就随她去吧!反正她也能保护她。 此刻不耐烦的领主冷眼扫了琰一眼。 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宝贝女儿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这位少年看着确实有几分才能。 武功、耐力、速度、灵活度都很精绝,身法也不错,灵敏程度更是没得挑。 如今,放眼整个蚕丛族还真找不到一个能跟他打的。 “阿父……,您……您不会杀了他吧!”琰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领主。 开玩笑,从小到大,每一个接触过她的男人,哪一个不是缺胳膊断腿的!甚至还有因为与她有过交集的,都会莫名落下终身残疾或瘫痪的,这些,可都是她父亲的杰作。 她与姐姐都是领主的掌上明珠,不许任何人染指,只要有人敢打他两个宝贝女儿的主意,领主必让他们生不如死。 琰怕了,害怕领主会伤害白灼,她不想再让身边儿的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不过,有一个人,倒是敢打琬、琰两姊妹的主意,且领主本人又不敢对他怎么样,那个人,就是蠕泵。 当他知道蠕泵有意迎娶琬、琰两姊妹时,领主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谁让他的身份不一般呢! 他正愁没有法子收拾这个恶霸时,白灼却出现了。 领罪冷冷一哼!淡漠的扫了琰一眼。 他本打算训她两句,却又突然闭了嘴。 不是因为琰会撒娇装可怜让他消的气。 而是白灼还有利用价值。 他要用他的手铲除蠕泵,这样,自己既没有沾染血腥,又不用担罪行,甚至还能顺利除掉蠕泵,让白灼获罪,此计不正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嘛!美哉!美哉!美哉啊! 第231章 以后还有机会 “那小子叫什么名字?” 琰见父亲松了口,神色有所缓和,便赶紧介绍道:“白灼,是冉族人士。” “家中可有亲眷?” 琰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她倒是没打听那么清楚,何况,偷偷摸摸去调查人家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多丢人啊! 领主睨了她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 倒也是,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跑去调查一个男人的身世,这不是自毁名声嘛! “这小子不错,一会儿带他来见我。”领主撂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琰高兴的应是一声!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待到领主走后,对面的屋内,突然闪过一个身影,他摇曳着手中的折扇,戴着神鬼面具,身姿挺拔的站在窗前,望着领主离开的方向。 良久!他才向身侧的随从招了招手,附耳说了些什么?便只见随从迅速办差而去。 立在身后的琬笑了笑:“看来,阿父是看中他了。”说到此处!本来还想打趣琰的她,突然愁眉不展,思绪万千。 如果,他也能让阿父看中就好了,可是,好难啊!她该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两全? 琰似乎看穿了琬的心思,安慰着:“阿姐放心,他那么好,终有一天阿父会同意的,阿姐放心,不能急在一时哦!” 琬笑了笑,抚摸着她那粉嫩的小脸。 她不懂得帝王的权衡之术,更不懂最是无情帝王家的无奈与残忍。 她们两个的身份无比尊贵,可是蚕丛族仅次于公主的贵女。 婚姻对于她们来说,就是束缚,就是牢笼,就是地狱,她们没得选,也不能选。 既然阿父看中白灼,也最疼爱琰,那么,她就成全她与白灼也不错。 这时,蠕泵重伤应声倒地,也算是吃了大亏。 他应该先调查调查白灼的实力再行事不迟,只是可惜,他报仇心切,太着急太鲁莽,太粗心大意了。 “滚~。”雨中的白灼撂下一句话,将手里的利剑往地上一扔,那利剑便精准而又快速的插进了蠕泵裤裆下的地面上。 顿时吓得蠕泵两腿一蹬,尿了一片。 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他就要断子绝孙了。 蠕泵暴怒,眼神中充满嗜血的杀气,此仇不报非“君子”,终有一天,他要杀了他。 蠕泵狼狈的带着伤跑了,没有丝毫回头。 而地上的一片伤员,也因疼痛扭曲着身躯在地上呻吟打滚。 “你们还不滚,等着我亲自收你们的人头?”白灼冷冷的一句话,吓得打手和死士们连滚带爬的撒丫子就跑。 白灼不想乱杀无辜,更不想再犯杀戒,即是无辜之人,又何必妄动杀孽。 琬望着雨中霸气威武的白灼,高大的身躯如同浴血奋战的将军,他是那样的英姿飒爽,高大威猛。 “还不去唤他来,一会儿阿父要见他呢!”琬赶紧提醒着琰。 琰有些羞怯,低头垂眸的颔首道:“好,我这就去。”琰欢喜雀跃,高高兴兴的去了。 可等她拿起一旁的荷叶伞,刚要去迎接白灼时,雨中就突然冲来了一位妇人。 她是妇姒,专门跑来接白灼回家的。 “臭小子,原来你在这儿啊!害得我好找,走,赶紧跟我回家,都这么大人了,还站在雨中淋雨,你是三岁小孩儿啊!还要我来亲自接你回家,我看你是忘了回家的路了!一会儿淋出毛病来可咋么办?” “你是存心要气死我呀!都不知道家里还有一个老人等你回家吗?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会担心你么?怎么就不知道回家呢?我找了你好半天,以为你出事了……。”妇姒拽着白灼一路走一路聒噪的喋喋不休,将白灼一顿数落。 白灼大略扫了祭祀殿四周一眼,他以为琬琰两姊妹已经回家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去找,甚至都没有在意。 妇姒走的很快,训斥的声音也不断在雨水中冲刷。 白灼一句话也没有说,而是跟着妇姒淌着地上的泥水,淋着大雨回了家中。 他现在的心思完全没有在琰的身上,而是在祭祀殿,偶然碰上的那位蚕丛王身上。 他与阿孝长的一模一样,尤其是那双眼睛。 “罢了…!回家吧!不要再看了,人都走远了。”琬拽着有些失落的琰,轻声安慰着:“以后有的是机会的,何必急在一时,你先跟我回去,打听了白灼的身份和住处再说吧!何况,这次他能找到你,下一次也一定能找到你,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等他准备好了,自会来相见。” “阿姐,真的吗?他不会嫌弃我,不会看不上我吧?”琰略带失落的喃喃着。 琬悠悠一笑:“你呀!才与见几回面啊!互相都不了解彼此,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秉性什么样的身份你都不知道,还谈什么看不看得上的!乖,跟我回去吧!这事儿先搁置,以后再说吧!或许过几天,你都把他忘了也未可知呢!” 琰在琬的安慰下,安安稳稳的回了家,只是心中不快,郁闷的很。 白灼洗漱完后,站在窗前一边儿擦拭湿哒哒的头发,一边儿想着与蚕丛王的第一次见面。 外面的雨淅沥沥的下着,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好似老天爷在发怒,要将整个部落吞噬一般。 就在这时,堂屋突然响起了一阵争吵声! “我说,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能老赖在我这里啊!以往,我为你处理的烂摊子还少吗?这次,你不走也得走,别再祸害我带叟族了。” “嘿!你说让我走就走,这里可是我母族,死也不走。” “你……你总不能在我这个老头子面前耍无赖吧!我好歹是带叟族一族之长,也是你的长辈,你连半点儿尊敬之心都没有吗?” “你留在此处,只会害了我带叟族,算我老头子求你了,赶紧走吧!不要祸害我带叟族了,我老了,经不住折腾了,我每回为你赔的款都能赶上我带叟族的三载口粮了,你走吧!就当发发善心。” “我为何要走?当初,有哪一次是我求着你来救我的么?不都是您自愿的不!我可没逼你。”妇姒说的理直气壮,不要脸的程度不亚于当初的阿阆乸。 族长被气的险些背过气去。 “你……你……无耻,逆妇,你……你……。”族长气蒙了,颤抖着手指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毕竟是八十的高龄了,哪里撑得住妇姒这般无赖耍横。 “我若不出手赔偿,那些人焉能放过我带叟族?我救你不是因为大发善心,而是为了我的带叟族,救我的族人,你死对我这个老头子亦是无所谓,最好死在外边儿不要回来祸害我带叟族才好。” 族长真的是被妇姒气的老眼昏花,恨不得一屁股坐死眼前这个不要脸的妇姒。 他倒是不想救她,甚至都恨不得让她的仇家弄死她。 可那些个仇家就是不杀死她,每次都只是重伤她,然后就来带叟族讹诈。 他本不想救她,千千万万个不愿意啊!可怎奈人家背后有人,常来胁迫他,让她收留妇姒,救下妇姒,容纳妇姒。 他都快要被逼疯了!可在绝对的势力面前,他又能怎么办呢? 第232章 人人都看中,人人都想抢 “好,族长,我向你保证,我妇姒今后在带叟族一日就不会闯一日的祸事,若我在带叟族呆一辈子,便一辈子不给带叟族惹祸,族长,您看,怎么样?” “你发誓。”族长有所服软,不再胁迫。 “我发誓,向太阳神起誓,我妇姒今后绝不再给带叟族带来灾祸,若有违誓言,让我妇姒被雷劈死被恶畜咬死被水淹死被山压死。” “好,我只信你这一回,若今后再犯……。” “我自行了结。”妇姒抢在族长的话茬前,再三保证。 族长放心的长舒一口气,然后苦口婆心的嘱咐了妇姒几句后。 可人刚走到门口,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勃然大悟,蓦然回首道:“不,不对……,你……你敢戏弄老朽。” 妇姒无奈一笑,这老头子还真是不好糊弄。 “怎么说?” “你是发誓了,不再给冉族招祸,可你那半路捡来的儿子呢?他闯祸的本事可是不比你差,若我应承了你,将来惹下大祸,只管往那臭小子身上一推,你便又可脱身了,故而,你方才那番话是在戏耍老头子我可是!” 妇姒无言以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感情都被猜中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反正闹也闹成这个样子了,也没有转圜的余地,妇姒灵机一转,扣了扣鼻翼,恣意清风的说道:“罢了!族长执意,那我便只能让他来与你说道说道了。” 妇姒说到做到,正打算出门请靠山时,就被族长着急忙慌的给拦了回来。 “你,你你你你,你给我站住,此事甚小,不必麻烦他老人家,你自己做好抉择也可。” “可我不想自己做抉择,就想让他老人家来做抉择。” 族长被妇姒威胁的脸色一沉,气的吹胡子瞪眼。 请他来解决,不等同于让他去见阎王啊! 他可是暴脾气,性格古怪狠辣,他可不想死那么早,至少要等到带叟族的后辈子孙出息了再死也不迟。 无法,族长只能唉声长叹!自认倒霉。 “罢了!罢了!罢了!我也不难为你了,留下就留下吧!我这把老骨头咯!管不动了,随便怎么你们怎么好死赖活吧!” 族长挥着手,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扬长而去。 外面还下着小雨,虽有随从给他打着荷叶伞,紧紧搀扶着他,可他的背影依旧是如此佝偻,单薄而又落寞,步履蹒跚形单影只。 他没有儿女,没有靠山,没有老伴儿,为了带叟族大业,他终身未娶,连个孩子都没有。 幸而他有族长这么个身份加持,不然,他早成了老无所依的可怜人罢了! 妇姒见状,若有所思,表情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等到白灼走来,妇姒已经收敛好了情绪,露出与往日无异的神色。 “族长也是用心了,你我何不离开带叟族,还带叟族一份安宁。”白灼提议道:“蚕丛族这么大,去哪里不一样?何必在此为难一个老人!” “你懂什么?” 妇姒说着!就要以过来人的大道理教化白灼时。 便见院落外,忽的闪过一个人影。 二人同时警戒起来。 “有人。” “看来,我们是被跟踪了。” “会是谁?” 妇姒摇了摇头,仔细聆听雨中的动静。 白灼用一种怀疑而又十分肯定的目光望着她。 怕不是这大婶的仇家吧!她这么爱闯祸,估计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得罪了许多大人物。 如今,仇家来寻仇,也无可厚非,只是不知这暗处的人,势力如何? 不过,这妇姒看起来倒也挺能闯祸的,要不然族长也不会三天两头的请她走。 唉!她可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大婶啊! 突然! 脑袋嗡嗡,痛得白灼露出一副痛苦面具,眉头紧锁,很不服气。 “阿婶,你又打我,打我做什么?把我打傻了咋么办?、 白灼揉了揉被妇姒打的生疼的额头,一脸苦相。 “谁让你用那种眼神看我!不是,你什么意思?怀疑我?以为是我闯祸惹来的仇家?” “哎~!是族长说你爱闯祸,常常惹出人命官司向带叟族求救,若不是你的仇家,难道是我的仇家。” “难道不是吗?”妇姒不服气的回怼了回去。 嘿!她就不信了,一个屁大点儿的小孩儿,敢在她的面前发威,还敢怀疑她,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 “我初来冉族,才待几天,连族人都不认识几个,能闯什么祸?” “哟!你的本事可大了去了,不但调戏了领主家的幼女,还打了蠕泵那个恶霸,又去了祭祀殿惹事,见了一些不该见的人,谁知道你得罪的哪一位最恨你,哪一位要你的命,这些,你心里都没有数吗?” 白灼被妇姒那噼里啪啦的话给噎住了,忽然一愣!她说的好像也并不无道理,按照他这些日子的“丰功伟绩”来看,确实是得罪了不少人,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那……暗中的人,是真的冲着他来的么? 可那又会是谁呢? 白灼仔细聆听雨中的动静,感知外面的气息。 妇姒见白灼认真起来,也不再喋喋不休让他分心。 白灼严谨且认真道:“有四个。” “不,不对,有七个,但……这几个不是同一伙人所派。” 白灼展现了他惊人的听力和感知能力,这倒是让妇姒感到十分惊讶与诧异。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不但武功高强,耳目还如此聪灵。 妇姒跟着仔细屏气凝神,竖耳聆听了许久,果然,这七个人当中,分为两伙。 其中一伙人还是她认识的。 咦! 他怎么亲自来了,还带了两个人。 妇姒拍了拍白灼的肩头,挥舞着长满茧子的手,用手语与白灼交流着。 白灼看懂后,悄悄绕到了那四人一伙的身后。 因为有雨声和雷声的掩盖,白灼便很顺利的反跟踪了他们。 妇姒长舒一口气,白灼这小子,还真是很好骗的嘛!随随便便就能把他支走。 待到白灼跟着那伙人走远后,妇姒才突然说了一句:“出来吧!” 须臾,一个身着黑衫,手拿折扇,面戴神鬼面具的男人才纵身闪了进来。 妇姒规矩的向来人福礼。 “您怎么亲来了?” “今日看了一出好戏,所以来瞧瞧。” 好戏?什么好戏?她怎么不知道?是白灼还是自己? 来人并没有理会妇姒的疑惑,直接开门见山道: “领主对他很感兴趣,估摸着想要见见那小子,这小子也是厉害,人人都看中人人都想抢。” 第233章 白灼懵了 “这小子的身份,查到没有?” 妇姒尴尬的摇了摇头,心中自责。 “这几日一直都在与族长那老不死的纠缠,没有时间打听那小子的身份,还请您恕罪。” “罢了!尽快一些。” “是。”妇姒说完! “哦对了!”本来打算转身离去的男人,突然扭头回来问:“方才另外那四人可认出是谁的人?” 妇姒思量片刻,回忆起方才暗处那股强大的内力和气息,估摸道:“兴许是领主的人,依您方才所言,应该是领主派来的人,打听白灼的身份。” 男人冷冷一笑! “真有意思,动作这么快,看来这小子的用处大的很呢!” “也不知,这小子到底是哪一支部族分支,实在难找。”妇姒老实的回复着。 “如此!我便把“圭”留给你差遣,若有消息即刻报来,若发现那小子身份不对,随地处置,不要心软坏了我的大事。” “是。”妇姒点头哈腰,规矩的点了点头应是,然后恭敬的将男人送了出去。 这雨下个不停,雷声大作,妇姒担心白灼的安危,打算去找。 巧在,这时候白灼又平安回来了。 只是全身湿透,有些狼狈。 “怎么样?可有查到什么?那些人是谁的手下?” 白灼无奈摇了摇头。 “半路跟丢了。” 妇姒似乎不大满意白灼调查的结果,有些失望。 白灼歇了一口气,大口大口喝了一盅茶水才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 “这位是……?” 圭抱着利剑一动不动的站着,神色冷若冰霜,不苟言笑又面无表情,整个一个移动的冰箱,能让百米之内的人身临冰窖之感。 “哦!他呀!叫“圭”,是……是我远亲的一位表侄。” 哦~! 白灼心生疑惑,听闻这妇姒并非蚕丛族本族人,年轻的时候因恋爱脑坠入爱河,嫁入了带叟族妊家,然后被母族驱逐,移出族谱,而不多久夫家也全部死于非命,那……那她又是哪里来的远亲? 白灼将疑虑都牢牢记在心上,并未表现出来。 自打自己被雷劈复活回来后,对一切都是未知,生死难料。 现在的命运可不像上一世,万死不亡之身。 一个不注意恐怕就要丢掉小命。 而且这妇人还主动收留自己,好吃好喝的养着他,把他当亲儿子看待,这其中,有太多疑惑和危险,他不可以掉以轻心。 “对了,你跟踪的那伙人可有什么不妥之处?你心里可有怀疑的对象?” 白灼无奈轻叹一声! “一无所获。” “那就难办了,若是有人要取你我性命,在不知对方身份之下,恐怕难逃一死。” 白灼假装不经意间扫了圭一眼,这家伙是木头桩子么?站着一动不动,手脚不麻吗? 看他高高瘦瘦,身板挺拔,应该是位轻功了得的高手。 加上他手里的那把绝时利剑,竟比普通的利剑长一些,也比普通的利剑小一些,还比普通的剑柄长半寸,而且剑鞘还是上好的兽皮所制,重量约摸在五斤左右。 我的乖乖!拿着这剑,不就跟随时揣着五斤重的秤砣一样嘛!不嫌累赘? 呃……? 他是谁?她又是谁?他们都是谁的人? 白灼满脑子的一连串疑问。 “时候不早了,都先歇息吧!瞧今日这天色,只怕也做不了什么。”妇姒催促着白灼,好像是要刻意支开他。 白灼假装成没心没肺的憨傻模样,妇姒说啥就是啥,一切听她安排就是。 起初,他还是很信任妇姒的,也把她当成了亲人朋友看待,他原本打算就跟着她了此一生,平凡的活到死。 可天不遂人愿,偏偏这妇姒的身上疑点重重,行为举止怪异又充满诡秘,让他不得不防备着、谨慎着、怀疑着。 “我瞧着这小子没什么不妥,傻乎乎的,脑子不灵活,连蠕泵都敢打的人,还跟个没事人一样,估摸着就是一个没啥心思的野小子罢了!若他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就应该知道蠕泵是什么人,也就不该去招惹,可他鲁莽,毫无城府,是个不成气候的野孩子,咱们就不必放在心上。”妇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和不满。 方才她要是发现的慢,制止晚,估计白灼早就见阎王了。 “是吗?我瞧着他不是个善类,只怕愚钝也是他装出来迷惑你的。”圭冷漠的吐出一句话,没有半点儿人情和表情。 “以后,你只能听我命令行事,不可向今日这般莽撞,若敢违逆我,即刻送还主子的身边儿受罚。” 圭闻言,依旧毫无表情,冷冷答复了一句:“好。” 妇姒无奈轻叹一声!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性格完全一样。 就在方才,他想偷偷了结白灼的性命,理由:一是因为私心,二是因为白灼的表面看似是个智障,实则能给人一种危险的信息,所以才想要偷偷将他一了百了。 可惜,剑未出鞘,人未身动,就被妇姒看了出来,迅速将白灼支走了。 白灼未眠,脑海里全是初遇蚕丛王的场景。 他的长相与阿孝一模一样,实在太像了,连脖颈上的痣和胎记都长在同样的位置,还有他说话的声音,一身的气派,没有一个地方是与阿孝不同的。 他疑惑不解,却又找不出疑点。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房门开闭的声音,白灼大呼不妙,警惕的冲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本打算出去一探究竟,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鲁莽。 他停下开门的手,走到窗户边,竖耳聆听房外的动静。 结果,静悄悄,风簌簌,什么声音也没有。 白灼原以为是自己的精神过于紧张戒备,导致出现幻听,所以在没有发现动静后,便长舒了一口气。 良久! 忽然! 窗户外,插进一把修长的利剑,那速度力量的猛烈程度,似乎要把里面的人瞬间劈成粉碎。 白灼闪躲及时,只是刺破了腰腹的皮肉,伤的不是很深。 “谁,滚出来。”白灼薄怒,大喝一声! 趁这时,白灼迅速拿起了身边儿的大刀,准备杀敌。 直到窗户突然破裂,纵身跃来一位面戴神鬼面具的女人。 她武功不错,剑法精妙,攻击速度不给对手留一丝喘气的机会,还屡次躲过白灼的攻击,又屡次伤到离他要害部位的三寸位置,不偏不倚,正正好,看样子是刻意为之。 白灼蒙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既不要他的性命又不给他逃命的机会,进守难攻,攻而难守。 不对,她……她这是在试探我的武功。 第234章 见不得人间疾苦,尽管自己过得也不如意。 糟糕,这是一位剑法高手,不好对付。 不到半个时辰,白灼便已经受了不小的皮肉之苦。 全身上下都是细长的剑伤,每道伤口都只如针尖划过,血渍不渗而红,血口不深而痛。 这人的剑法已经到了巅峰,力道用的十分精准,既不伤人要害又不让他好受。 好在这时,妇姒与圭闯了进来,那人便瞬间消失在了夜幕中。 “圭,追。”妇姒命令一声!圭迅速追了出去。 “白灼,你没事吧!”妇姒赶紧将他搀扶起来,一脸的担忧。 “我没事,小伤而已。”白灼缓了一口气,无意瞟了妇姒一眼。 咦!她身上怎么也有伤? “阿婶……你受伤了?伤你的人是谁?” 她的伤与自己的伤不一样,妇姒身上的伤口看着就触目惊心,像是要置她于死地一样。 看来,试探他武功的人并不是妇姒。 妇姒摇了摇头,无奈叹息一声!她也想不通是谁? 白灼拿来药箱,赶紧为妇姒处理伤势。 而妇姒也注意到了白灼身上那些奇怪的伤势。 她不以为意,没有多想:“好小子,武功不错啊!那人看起来剑法不错,是个厉害人物,可他竟然只伤了你的皮肉,伤口浅浅,血渍堵而不流,伤口细而不深,你倒是有两下子嘛!” 白灼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此时话多越容易出错,最好闭嘴不言。 而这时,追杀那人的圭回来了。 “怎么样?可有收获?” 圭无奈。 “那人跑的很快,我没有追上。” 白灼悄悄扫了圭一眼,这家伙身上一点儿伤都没有,衣衫整齐,剑未出鞘,发髻完好,容色不变。 难不成?没有人要暗杀他?也只是试探他与妇姒的武功么? “这就怪了,那批人的武功、剑法都非常厉害,来去无踪,身法极快,但招式之间又似乎过于笨拙,真是奇怪。”妇姒不免担忧的喃喃着。 “或许是想隐瞒武功的出处,故意使用蹩脚的利剑。”圭分析着说道。 妇姒赞同的点了点头:“看来,他们应该是善于用刀的。” “不错。” 二人分析了片刻,白灼倒有不同的看法。 当时发现那人在试探自己的武功时,就已经悄悄的观察了那人的身法和剑法,加上他手上老茧的形成,应该也不是惯用刀的,……应该是……“戟”。 如今的蚕丛族他还不甚了解,不知道现在的部族高手都有哪些?故而不清楚背后之人的用意和目的。 白灼深思片刻,没有说话。 这时,天已蒙蒙亮。 大雨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整整下了一天一夜。 暴雨连袭,使的低洼处的农户全部被淹。 “救命,救命啊!阿父……阿父……。”一个姑娘撕心裂肺的呼喊着,眼睁睁看着父亲被洪水顺走。 “阿婆……阿母……,救命啊!……。”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屋外撕心裂肺哭的喊声!惊动了屋里的三个人。 他们大呼不妙,冲了出来。 好家伙,这洪水正好淹到了他们的门口。 “遭了,天降洪涝。” 妇姒拉着白灼赶紧往山上跑。 白灼转头望了一眼,不好,洪水中还有许多族人在求救,高处还有许多家人在呼喊救命。 这洪水中有他们遇难的家人、朋友、亲人、爱人,若不救他们,带叟族将损失百分之八十的人丁。 “白灼,你干什么?”妇姒大惊,着急阻拦。 白灼坚定且固执的挣脱出妇姒的拉拽,毅然决然的跑去救人了。 那洪水又深又急,浑浊而又泥泞,白灼善于游泳,勉强救出三两个人后,就被黑黄色的泥洪给呛了几口。 但他始终都没有放弃,依旧坚持救人。 妇姒见状,于心不忍,便冲进还未被淹的屋中,将被褥床单撕了下来,一条条撕成布缕,连着绑在一起,拧成一条又长又韧的绳子。 她冲出大门,跑到高处,一端绕着大树绕了几圈,然后又捆住自己的腰身。 做完一系列操作后,将绳子往洪水挥去,高呼:“白灼,拽住。” 白灼闻言,接过另一端,捆住自己的腰,放放心心的去营救水里的人了。 圭不明白妇姒为什么会这么做?但心里却有所触动,只是他面上的表情,依旧冷若冰霜,不发一语的站在一旁观望。 而高处的族人还在失声力竭的呼唤着洪水中的家人,还有的不知道亲人被洪水卷去了哪里,但结果可想而知,应该凶多吉少。 此时此刻,整个高处都响起了一片哀嚎的哭泣声! 白灼见不得人间疾苦,哪怕他自己的人生也都不尽如意。 他用最快的速度救回了三四十人,可仍还有无数族人生死未卜。 “阿父,太好了,得救了……。”姑娘哭着。 “孩子不哭,我们得好好谢谢那小伙子……唉?”大叔转身本想道谢,白灼便又冲进了洪水里救人。 “阿母,您没事吧?”男孩儿哭兮兮的抱着妇人安慰。 妇人因呛了一口水,难受的咳嗽了几声又接着哄着怀里的孩子。 “阿婆阿公,真好,你们没事。”祖孙几个抱头痛哭,劫后余生之感,令他们喜极而泣。 只是眼下还有许多族人的亲人没有得救,仍旧还有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而这时,一些会游泳的男人女人也都勇敢的跳入了洪水中救人。 这毕竟是洪水,不是池塘河坝,危险而湍急,有几个少年实在撑不住,只能无功而返,懊恼没能救到更多的人。 不多时,洪水里能看见的族人已经救了起来,大约七八十人获救。 白灼体力耗尽,险些沉底,好在妇姒发现及时,顺着绳索把白灼拉了起来。 “白灼,你没事吧!你醒醒……。”妇姒担心的拍着他的脸。 此时的他,身上又脏又湿,头发松散,遮住了大半张脸。 索幸,白灼从昏迷中惊醒,难受的不断咳嗽,吐出了一肚子的脏水,这才缓了一口气,舒服了一些。 “小子,你吓死我了,你这是玩命呢!”妇姒险些哭出来。 “阿婶,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白灼吃力的摇了摇头,妇姒则苦笑着给了他一个脑瓜嗡。 只是,耳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依旧让白灼十分难受,懊恼不已。 他能力不大,救不了所有人,他恨自己没用,责怪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妇姒好似看出了他的无奈与自责,不忍,安慰着:“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都是命,天劫难逃,必有一死,随他去吧!” 白灼望着一脸淡然的妇姒和一脸冷漠、面无表情的圭。 他不理解,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活的如此狠心决绝,面对生死可以如此淡定如常? 第235章 凿穿耿洪山 白灼撑着虚弱的身体,向洪水涌来的方向而去。 “白灼,你要去哪?”妇姒赶紧去追。 顺着洪流,来到低洼处,这里由耿洪山为阻,山林稀松,土沙松散,洪水湍急而不泄,恐怕要发泥石流摧毁族落了。 白灼大呼不妙! 记得当初他让螟狼前去治理洪水水患时,曾有书信给他,还将如何处理水患的方法告诉过他,白灼细细想来,这法子对付今日的洪涝也是有几分效果的。 白灼打算绕到耿洪山后方看看,那位置离山林近,也容易导致坍塌,妇姒心中着急,赶紧制止。 “小子,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要命了?” 白灼推开妇姒死死拽住他的手。 “阿婶放心。”白灼撂下一句话,便向耿洪山后方而去。 咦!这耿洪山后面居然是一望无际的小溪流,溪流过去便是部落最低洼处,那处干涸,容积也比较大,正好可救这次洪涝。 “哎~!山上那是谁家孩子,站在那处做什么?还不下来,危险。” 山下有族人呼喊,生怕他想不开跳崖自尽。 一旁的老人扫了一眼山上的白灼,又看了看干涸的土地,叹道:“赶紧干活吧!你管他做什么?咱们这天啊!许久未曾落雨,干旱导致咱们博族颗粒无收,恐怕,咱们族人都熬不住三五日了。”老人催促着青年赶紧清理田边散落的粮食。 “阿父,咱们离开这里吧!其他族人都走了一大半了,若再待下去,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在远古时期,天灾人祸,只有搬迁才能保证部落的繁衍生息。 若运气好,还能搬迁到富饶的地方,凭着一身力气和本事,何愁过不好日子。 “你瞧,那小子熬不住都想死了,咱们走吧!何必惦念这个地方。” 青年指了指站在半山腰上的白灼,劝说着其父跟自己离开这个地方,去到雨水充足好生活的地方去。 可老人摇了摇头,死也要死在养育他的这片土地上。 白灼一眼望去,瞧着这个部落有些不对劲。 这地方天干物燥,粮食收成减少,树木稀薄,石山交错,连动物都见不到几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灼瞧着山下的父子,冲了下去。 父子二人觉得奇怪,这小子不是寻死吗?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好像刚从泥地里钻出来的一样。 “阿叔阿兄,请问……。”白灼的话还没有说完,老人就举起了手里的农具,抵在白灼的面前。 “你想做什么?我这里已经没有可以吃的粮食了,大伙抢的抢,逃的逃,留下的也只是些老弱妇孺,家中米粮不多,只够一人三天的口粮,你若还有良心,赶紧滚,去抢别人家的去。” 老人见他狼狈的样子,以为是逃荒的,要来抢他手里唯一的一包粮食。 青年捡起地上的镰刀,紧张的防守,生怕身后的粮食被白灼抢走了。 白灼无奈,赶紧解释。 “老伯,兄长,你们别怕,我来,并不是为这些米粮,我只想问,此处为何如此干涸?山林稀薄,连个溪水潭都不曾有?” 明明已经下了三天三夜的大暴雨了,带叟族都被淹了,他们这里却干涸的像两个世界。 父子二人面面相觑。 瞧着他的气质不同凡响,倒也不像是强盗,故而放下戒备,无奈叹息一声又一声! “这里,已经有大半年未曾落雨了,此刻莫说溪流,就是山间小林也不能见,不知道我博族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如此惩罚我博族。” 博族!原来这里是博族地界,就是阿孝曾三次攻伐三次收复的博族啊! 博族势力不弱,屡次滋扰、进犯蚕丛族,阿孝大怒,率军讨伐博族,因博族族人反骨意志坚定,所以屡收屡叛,屡叛屡收,直到阿孝亲自讨伐,一举割了博族首领的头颅,才将博族彻底收复。 说来也怪,博族与带叟族只是一山之隔,可为何那边洪涝这边儿旱灾,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族中还有多少人?” “不多了,也就小部分族人舍不得走,不愿意离开母族,就都留在了部族里等死。”老人唉声叹息!伤怀的忍不住抹了抹老泪。 白灼望了望那耿洪山,又瞧了瞧博族地界,若洪水贯通,有了水源,不但解了博族的困,又为救了带叟族危难,岂不两全其美。 只是,这耿洪山宽而高,陡而险,可能要费不少时间和人力。 不行,光想可不成,还得试试。 白灼捡起老人丢下的农作具,奔上半山腰。 父子二人懵圈? 他这是要做什么? “去看看。”老人带着青年跑上山,一看,好家伙,白灼正在努力挖掘耿洪山。 父子二人起初被带叟族地界泛滥的洪涝感到震惊不已,又望了望如今干涸的博族伤心不已。 两个族落紧挨着的地方,却有着两种不同的境遇,真的是两极分化造化弄人啊! 父子二人望着白灼这行动力,面面相觑,疑惑的犯着嘀咕,他这是要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吗! 直到白灼挖出一条小小的鸿沟,洪水稀稀流淌,父子二人才猛然醒悟,大呼妙啊! “阿衍,快去叫族人来,让所有族人前来帮忙。” 而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妇姒,也露出一抹欢喜的笑容,赶紧跑去喊族人来帮忙。 都说人多力量大,只要团结,这世间便没有任何困难可言。 很快,一条小小的鸿沟逐渐扩大加深。 白灼觉得这样聚在一起挖,不但费时费力还挡事,不如派一批人到耿洪山另外一边儿挖通,凿穿耿洪山,两边儿一同动工,应该会更快一些。 说动就动,族人也是说干就干,大伙也都特别听白灼的话,扛起挖掘的工具就开始照着白灼的指挥开干了。 妇姒挑选了几个力气大身体好的姑娘与妇人们参与其中,自己则给大家烧火做饭,空闲时,还会帮忙挑一挑泥沙和石块。 大约半个月过去,在大伙共同的努力下,沟渠已经挖通,洪水在最后一刻冲塌耿洪山的一道堵沙,疯狂的喷涌而下。 博族族人们见了这一幕,激动的热泪盈眶,喜极而泣。 而带叟族的族人却内心却无比沉重,一片凄凉。 他们失去了很多亲人,洪水带走了他们的至亲,洪水泄完后,他们将要面对寻找至亲尸体的痛苦中。 此刻两边儿心情的落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236章 白灼的功绩 待到耿洪山另一端被打通,洪水加速喷涌而下,整个低洼处喷涌的洪水在半个时辰内,全部倾泻了个干净。 博族的族人忙着浇灌田地,不亦乐乎。 “太好了,太好了,来年,咱们就能有个好收成了。” “咱们族人也不用离开家乡了,也不用再挨饿受冻了。” “真好,真好,这一切都是白灼那小子的功劳。” “我们得好好感谢他。” “对,待我们忙完了,都去带叟族,好好感谢他。” “好,我们一起去,都去。” 众人商议着,纷纷赞同老伯的提议。 而带叟族这边,到处都是悲鸣,一路都是伤心落泪的人。 他们寻找着亲人的尸体,同时也祈祷着被洪水冲走的亲人能有生还的希望。 可,希望一点点再破碎,没有一人生还,甚至还有些人都找不到亲人的尸体。 “族长,族长,……你们快来,我找到族长了,他在这里,族长……。” 大伙闻言,赶紧跑了过去。 “族长,您醒醒,族长……您还活着吗?” 原来,在洪水淹没之际,族长凭着一身的求生欲,爬到了半山腰的山洞中。 他原以为,站在高处就能得救。 谁知道,这洪水来的猛,来的急,来的深,不到半炷香,洪水就已经淹进了洞中。 从脚踝一直淹到脖颈,仅仅用了半个时辰。 族长垫着脚,尽量让自己的头伸出水面呼吸。 他原本就是八十的高龄老人,哪里有力气支撑那么久。 当时的族长都已经想好了遗言,让舍身赴死的意志来战胜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族长的身体已经虚弱到极致,再也耗不起,双手死死抓住墙壁的手,一松再松,脚下也颤抖不止,被洪水浸泡这么久,能撑住一天已经是极限。 族长本打算一死了之,不如主动沉入洪水中,一了百了死个痛快。 可谁知,他刚想求死,就发现水位在渐渐下降,虽然降的缓慢,但族长也看到了希望。 幸而洞口有一颗还未被洪水冲倒的一颗果树,慢慢攀爬过去,甚至还能摘下果子来果腹。 以此,他整整撑了半个月,半山腰的洪水已经降到了整个山洞,直到没有了积水,他这才虚弱的走到洞口,一瞧,妈呀!恐高的他险些失足落入洪水中。 就这样,又挨了半个月,他把山洞附近的野菜野果子都吃光了,也不见有人来找他,虚脱无力之下,族长便晕厥了过去。 还好,族人找了来,摇醒了族长。 族长见大家还活着,激动的喜极而泣。 还好,还好,我的族人,都还活着。 不过,眼前的族人也不过才十来个,其他族人呢?他们安全吗?他们还好吗? “怎么就你们几个?他们呢?还活着吗?”族长眼眶一红,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族人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他们比谁都痛心,比谁都不愿意失去同胞。 族长见状,大概是猜到了几分。 他忽然冲出洞口,向山下跑去。 这会儿的他,不但不恐高了,也不虚弱了,反而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一口气跑下了山。 见到族人们一个个抱着亲人的尸体痛苦哀嚎,甚至还有些已经伤心到晕厥,还有一些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抱着亲人的尸体呆滞着。 族长见这般,猛的跪在了地上,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 他双手颤抖,怨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自责着自己的无所作为。 “族长,节哀。”妇姒走上前,拍了拍族长的肩头。 族长顶着一双赤红的眼睛,怒瞪妇姒,脸上的厌恶与嫌弃丝毫不减,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妇姒造成的,若不是她作恶多端,惹怒了太阳神,老天又怎么会降下天劫惩罚他的族人。 他与带叟族,何其无辜啊! “你还没死???死的怎么不是你?你居然还有脸活着。” 妇姒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 “切,你死我都不会死,你个死老头,醒来就咒我,真是过分。”妇姒郁闷又气愤的走了,不愿意再搭理族长。 一夜之间,带叟族死的人简直太多了,三千万人死了只剩下一千万人。 按照蚕丛族的丧葬规矩,死后做石棺石椁,只是有些来不及了,紧赶慢赶也只能将一部分人先下葬。 而这时,博族族人来到带叟族地界帮忙,向着白灼深深鞠了一躬。 眼下正是带叟族最悲凉最痛苦之际,感谢的话,和喜悦的心情都只能隐藏在心底。 白灼亦是痛心疾首,难过的不能自已。 他摆了摆手,与所有族人筹备着石棺石椁,博族族人赶紧帮忙,大约三天三夜,才将所有逝去的族人下葬完毕。 大伙痛心疾首,望着一片坟地抹着泪。 而站在一旁一声不吭!面无表情的圭,与哀嚎痛哭的族人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是没有心的吗?看到这样的场面,内心就没有一丝动容吗? 白灼扫了一眼同样冷漠而无情愫的妇姒,他们的漠视和不解,就好似受过专业的训练一般,面对生死毫无波澜。 族长痛心疾首,跪在墓地面前,久久不能释怀,久久不能原谅自己。 “族长,带叟族地界被毁,至亲离世,还有这么多活着的族人等着你带领,你不能这样消沉下去,你看看,这些人中还有许多半大的孩子啊!他们不能无家可归。”白灼半蹲着身子,拍了拍族长的肩头,耐心安慰着。 族长幡然醒悟,他到忘了,还有活着的族人等他带领和照拂呢!他不能这样颓废下去,他要振作,不可以自怨自艾,坐吃等死。 族长抹了抹泪,点了点头,重新审视自己,重新振作起来。 因为有博族的帮忙,带叟族很快便升起了一座座茅草屋,轧好了一块块田地,种上了人们赖以生存的粮食,让整个带叟族地界,升起了袅袅炊烟。 因为这次洪水的灾难太过于惨痛,白灼建议大伙将房屋都盖在半山腰的平坝处,一眼望去,就好似漫山遍野长满了高低不一,大小交错的草垛,壮观而又美不胜收。 很快,白灼的丰功伟绩便传进了领主耳中。 他不由得讶异! “又是这小子,倒是我小看他了。” “领主认得此人?”巫师好奇一问。 领主点了点头。 “有过一面之缘。” “如此!此人应该重用,不宜弃之。” “此人身世不明,为人不知,脾性怪癖,……在看看吧!” 巫师捋了捋胡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了,今日,听闻蠕泵暗自召集了许多夏族族人埋伏在我蚕丛族,巫师可知其中缘由?若有不妥,应尽早处理干净,以免留下祸患。” 巫师不禁一笑:“就是因为他。” 他指了指桌案上的兽皮,兽皮上赫然画着白灼的肖像,领主冷冷一笑,忽然想了起来。 “想起来了,这小子得罪过蠕泵,在祭祀殿外与之大打出手,这下,我蚕丛族可有的热闹了。” “哦~!看来,领主是打算看一出好戏,不愿出手为那小子解困??” 领主神秘一笑,并没有说话,而是认真的与巫师下棋博弈。 第237章 再不赶路就死翘翘了 很快,白灼的“丰功伟绩”便在三日之内传遍了整个蚕丛族。 蚕丛王有意召见,特命心腹去请。 约好了三日后,尚京接见。 白灼激动了好久,整个人都兴奋的睡不着觉。 妇姒偷偷观望着白灼的一举一动,心中担忧。 是夜! 妇姒赶往尚京,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地点,同样的酒肆铺,见了同一个人。 “杀了他,以绝后患。”那人淡漠的吐出几个字,对于他来说,好似杀一个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无谓。 妇姒有些犹豫,这么多日子,与白灼相处下来,早已有了感情,甚至可以说是舍不得。 “那小子有勇有谋,聪慧有担当,留着他,还有用。” 那人闻言!似乎有些不悦,顿了顿手里摇曳的折扇,清冷的戾气掠过妇姒的面颊,口齿轻启,语气寒冷如冰窖:“太聪明,留着便是祸端,唯有愚笨蠢材,留着才是一条听话的好黄耳。” 男人的一句话让妇姒内心一颤,有些说不出来恐惧和疏离。 那按照他的意思,自己跟随着他这么多年,忠心于他,又是因为什么?蠢笨?还是欠虐?还是犯贱? 男人似乎看出了妇姒的心中所想所思,一改平日里的冷漠与孤傲,淡淡道:“杀了他,方保万无一失,你我,才容易成就大业,你可要斟酌清楚了。” 男人留下一句话,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妇姒忧心忡忡,一路犹豫不决的回到家中。 她坐在门口唉声叹气! 这时,窗外突然响起一抹低沉而又淡漠的声音:“你若不忍,我可以替你动手。” 说话的人正是圭,他担心妇姒不忍下手而害他受牵连,所以才主动要求亲自替她手刃白灼。 妇姒不悦,有些急躁。 “不必,我自己可以,不削你动手。” “那好,去往尚京的路上正是下手的好机会,你莫要心慈手软,不然,我会亲自替你动手。” “滚。”妇姒不耐喝道。 眨眼间,窗外的人影一闪而过,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三日一早! 白灼准备启程前往尚京,所有百姓全来相送。 族人们都明白,如今白灼名声大噪,所有人都听说了他的丰功伟绩,他的政绩已经传入了蚕丛王的耳朵里,他们这些区区普通百姓哪里能留得住他。 他是有大作为的,也是他们大英雄,英雄就应该发光发热,而不是待在角落里混吃等死。 “臭小子,闲暇时,就回来走走,看看我这个老头子,也看看我们带叟族的族人们。”族长老泪纵横,紧紧抓着白灼的手,像极了老父亲送乖儿子上京赶考的既视感。 族长心里乐开了花,终于可以送走这对活宝了,带叟族终于摆脱这对魔鬼母子俩,将来好日子也会慢慢好起来,真好,真好,真的好开心,他近乎喜极而泣。 他装的一副不舍的模样,实则眼底全是欢喜。 妇姒不免嫌弃的白了他一眼,旁人不知,她还不了解他吗?墙头草两边倒,巴不得他们母子俩能早点儿滚呢? “族长放心,以后,我定常回来看您和族人。”白灼说完! 族长脸上的表情便突然一顿,然后犹如翻书阅览一样的速度,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大可不必,你忙你的,不用想着我们,不回来也成,在外好好照顾自己,莫挂念。” 白灼无语,满脸黑线。 这老头可真会唱双簧,不用丑角配合就能演出双语双关之感。 “白灼,路上小心啊!去了尚京,好好照顾自己,莫要挂念我们。” “我们会想你的,你有空就回来看看我们。” “阿兄,等我长大了,我就跟你一起,守护族人,为蚕丛族谋福祉。” 白灼拂了拂小男孩儿的脸颊,笑了笑。 “好,我等你。” “臭小子,记得回来看看我们,我们会想你的。” “对了,吃食带够了没有,一路上可别饿着了。”说完,老人家就又给白灼塞了一包的干粮。 其余也跟着依依不舍的与白灼话离别。 除了他们,或许已经没有人会真心盼着他回来看看了吧! 往往民心,就是这样纯粹、撼天动地。 白灼红了眼眶,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带叟族地界。 一路上,妇姒总是忧心忡忡的向白灼盯了又盯,手里的短匕扬起又落下,落下又扬起,始终下不去手。 “阿婶,你说,此去尚京,蚕丛王会将我留在他的身边儿么?还是说只是为了见见我而已?他会重用我或是看中我么?” 白灼嘀咕了半天,妇姒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一心想着怎么才能不知不觉的杀了他? “阿婶,你为何不说话?”白灼忽然转身。 妇姒猛然反应过来,赶紧将手里的短匕迅速收回袖子里。 虽然她动作快,却还是被白灼发现了端倪,只是隐忍不发,装作不知情的憨憨模样。 “咦!阿婶,你的脸色为何这般难看?” 妇姒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来,强装镇定道:“兴许是赶路太急,有些疲乏。” 白灼一笑,提议歇息歇息再赶路也不迟。 妇姒赶紧阻拦。 “不必,赶路要紧,到了尚京再休息不迟。” 傻小子,要再不赶路,你的小命真的就不保了。 若我心慈手软放过了你,圭也不会袖手旁观,绝对会亲自出手杀了你。 就算没有圭与我,也会有无数杀手前来取你性命。 那人的脾性实在太残暴、太绝情,以他的为人,定不会让你成为蚕丛王和领主的左膀右臂的。 我让你快些赶路,为的就是赶紧进入尚京地界,在天子脚下,圭便不会贸然出手,想要杀你,便再无机会。 这也是我唯一能想到保护你一时的法子了。 白灼深思片刻,瞧了瞧妇姒那坐立不安的神色,也大约猜了个七八分。 他不由得不屑冷笑。 看来,想杀他的人,还不止一两个,甚至背后还有许多人对他虎视眈眈,这下,可有得玩了。 圭,见妇姒不愿意动手,心中焦急。 手工利剑已经悄悄出鞘,准备收割白灼的项上人头。 白灼耳目聪灵,早有警觉。 就在圭将要拔剑相向时……。 突然! “噗通”一声! 第238章 认亲现场 一个六七岁的小娃娃摔在白灼脚下。 “小心。” 坐骑受到惊吓,脚下乱蹦,极度紧张。 他猛然拽紧缰绳,死死勒住坐骑的脖颈,一人一兽僵持了一下,上下蹦跶,虽没有狂奔撕咬,却也足以让白灼颠簸了几下。 很快,坐骑在白灼的驯服下,也总算安静下来,停在了小娃娃身前。 “你这孩子也忒胆大了,不怕死吗?为何在路边玩耍?万一不小心重伤了你可怎么好。”妇姒发怒,后怕的呵斥了小娃娃几句。 孩子被吓的一激灵,身子不由得缩了缩,憋着委屈都快哭了。 白灼见状,迅速纵下兽背,将小娃娃抱进了怀里。 “不怕不怕不怕,没事了,没事了。”然后转头又望着妇姒说道:“他就一个孩子,何必与他置气,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凶他做什么?” 妇姒被白灼吼的有些不耐烦,本来这一路她的心情就很糟糕,郁闷至极,却又遇上这种不吉利的事,心中更气,也就将火气都发泄在了孩子身上。 妇姒今日奇怪的表现让白灼十分警惕,甚至越发好奇,能让她这般为难的,应该不是简单的事儿。 孩子望了一眼白灼,先是一惊一喜!后又突然哇哇大哭,好不委屈。 “阿叔,阿叔,阿叔你回来了,你可算回来了,灵儿好想你呀!我以为你不要灵儿了,阿母也不要灵儿了,我害怕,我怕你死了,阿叔,灵儿总算找到你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小姑娘大哭不止,抱着白灼就是一阵哽咽! 小姑娘的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很重要的信息。 他是她的阿叔,那么,就足以说明他是有家人的,还说他总算回家了? 说明他是出门办差或者出门做什么事?偶然被雷劈了失忆了。 她口里的阿母,应该就是白灼的阿嫂,这个小姑娘就是他的侄女,这样说来,家里还有其他的亲眷了? “你叫我什么?”白灼不可置信的再三确认。 “阿叔啊!你不记得我了?你果然不要我了。”说完!灵儿又开始委屈的呜咽起来。 白灼瞧着她那可怜的模样,心疼坏了。 赶紧抱着她好一顿安慰。 妇姒在一旁就如同看了一场盛大的认亲戏码。 脸上的疑惑与怀疑,没有一秒从小姑娘的身上离开。 “女娃娃,你可要认清楚了,仔细看看他这张脸,到底是不是你阿叔?你莫要认错了。” 灵儿睁着一双单纯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珠。 她老实巴交的望了白灼一眼,又捧着他仔细观察了一下,甚至还扒开他的长发,瞧了一眼他脖颈上的一块蓝紫色的蝴蝶胎记。 露出一抹确认的笑容。 “阿叔,我就知道是你,你终于回来了。”灵儿开心的像只欢喜雀跃的小鸟,轻轻在白灼的脸上留下一个薄吻。 白灼一怔!突然露出一抹阳光般的笑容。 “白灼,小心些,莫要盲信这些来路不明的人。”妇姒依旧秉持怀疑的态度,很扫兴的提醒了白灼一句。 她似乎很不喜欢这孩子,甚至对白灼认亲这事感到十分不开心,她不希望白灼有亲人在世,那样,他就有了牵挂,所以,她更希望白灼是个孤苦无依的孤儿。来的随性、洒脱一些。 “阿婶,她还是个孩子。”白灼不明白妇姒怎么老针对一个半大的小娃娃,她又没做错什么?更不会撒谎,也不会骗人扯谎,何必这般毒嘴,吓坏孩子。 妇姒不悦,冷冷哼了一声! 直到这时,灵儿的阿母才追了上来。 “灵儿,灵儿,你瞎跑什么?你吓坏阿母了,你跑那么快,出事了可怎么办?你真真是要吓死阿母啊!” 妇人一边责备小女孩儿,一边关切的检查灵儿身上有无伤处。 直到她一眼无意扫了白灼一眼,脸上才突然露出一抹震惊之色,不可置信中又夹杂着喜悦。 “阿灼,你……是你?你回来了?阿灼?” 妇人的呼唤彻底让妇姒着急起来,她纵身跳下兽背,推开妇人,拉着白灼离那妇人后退到足有一丈远。 母女两个同时懵圈,这是什么意思?人回来了,就不认家里的人了? “阿灼……。”妇人还想开口询问缘由,就被满脸不高兴的妇姒喝了回去。 “闭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接近白灼?有什么目的?老实交代。” 见妇姒这样警惕的防着她们,又如此一问,反倒让母女两个更懵圈了。 不待妇人回答,灵儿却先急得哭着跑了过去,从妇姒手里抢夺着她的阿叔。 “你放开我阿叔,你不要碰我家阿叔,你是谁啊?凭什么抢我的阿叔,你放开他,你走开,他是我的阿叔……。” 灵儿近乎用尽全身所有力气将白灼护在了身后,推开妇姒,“凶狠”的望着她,一副老母鸡护崽的架势。 妇姒不悦,冷眸一扫,杀气肆虐,吓的灵儿一下子就钻进了白灼的怀里。 此时此刻,白灼比任何人都懵圈,心中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原主啊原主!你可愁煞我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啊?又是什么身份啊?眼前这母女俩到底是不是你的亲人?我该不该替你与家人相认啊? 我就囫囵个的来了,落进了你的肉体里,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啊! “阿灼,你当真不认识我了?”妇人满脸的疑问。 这小叔子自从离开部族,前往梨水疝游山玩水后,就再无消息,家里人找了他整整两年,至今都没有消息,大家都以为他死了,结果,今日又突然出现,还对他们如此生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灼刚要说话,妇人又苦口婆心的来了一句:“你不想与我们相认,可是还在生阿公的气啊?他年纪大了,脾气怪说话难听也是有的,你就大度些,不要在跟家里人置气了,跟我回去吧!你可知,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阿婆因挂念你忧思成疾,抑郁而终,死前还不停的念着你,你却……。”还未说完!妇人便伤伤心心的抹起了泪。 灵儿扯着白灼的衣袖,悲伤的瘪着嘴哽咽着! 看样子,这母女俩个不像是装的,真情实意,心酸至极。 白灼心疼坏了,半蹲着身子,安抚着她:“灵儿莫哭,灵儿莫哭,阿叔跟你回去就是了,你不要哭了,你这样,阿叔心都碎了。” 妇姒闻言,如同晴天霹雳,大为震惊! 他这就信了这对母女?你个蠢蛋就这么好骗么?随便来个人说几句好话你就信以为真,还要回去认祖归宗,都不打听清楚再说吗?你脑子进水了还是有那个大病,欠虐啊? 第239章 反正礼多人不怪,跪就完事了 “白灼,你疯了。”妇姒急得大喝一声! “哦!这位阿姊是……?”妇人这才注意到她,忙问道。 她如此维护白灼,担心他的安危,应该也是一位心地善良的性情中人吧! 妇姒冷着脸,看也没看她一眼,神色冷漠,表情略带不善。 “我是谁与你何干!” “阿婶!”白灼拽了拽妇姒的衣袖,妇姒不悦,冷哼了一声!没再理他。 “阿嫂,她叫妇姒,是我的救命恩人,她为人直爽,但人不坏,这一路要不是阿婶护我,我也活不到今日。” “哦~!原来是救命恩人啊!快,快跟我们一道回去吧!歇歇脚休息休息,一路上多少辛苦,也疲乏了,阿婶,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那妇人小声询问着。 妇姒此刻就像是那钢铁战士,山林里的顽石,雷打不动,风吹不摇,就是不说话,就是不跟她们走,唉!就是不走,你们两个一个小狐狸一个母狐狸,能骗到她!哼!做梦。 这世间,恐怕也只有白灼这个傻子好骗了。 你们这对母女俩,演这么好,要不要我给你颁个奖啊! 白灼无奈,心生一计,激将道:“好吧!阿婶累了,不愿意走,就不走吧!我先回部族,瞧瞧什么个情况,到时候得了空,就来接你吧!这些日子你可别乱跑,若山林里有什么野畜把你给叼走了,我就没法了。” 灵儿一听,有些害怕,缩了缩身子,白灼见状,宠溺一笑,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灵儿不怕,阿叔保护你,野畜见灵儿这么乖,一定不会叼你,野畜只叼不听话的人。”白灼阴阳怪气的说完!就与妇人一同向母族而去。 啊~!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了。 死白灼,臭小子,你有病,你疯了,半路随便来个人,你就信,你咋不上天呢! 妇姒气得面部扭曲,直跺脚。 “圭~。”妇姒轻喝一声! 圭便从暗处飞奔而来,稳稳的落在了她的面前。 他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妇姒见了他就来气。 挎着一张脸,怀抱利剑,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啊?难不成你也想上天了? “向主子禀报,计划有变,顺带暗查一下那妇人母族的身份,要快。” 圭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然后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半空中。 妇姒不屑的向着圭离开的方向翻了一个白眼,他是在装啥?真把自己当坐拥天下的帝王了? 妇姒没好气的跟上了白灼等人的步伐,不紧不慢,不近不远的跟着。 白灼耳目聪灵,早就发现了妇姒的气息。 转头一望,嘿!她还高傲上了,梗着脖子看着天,昂首挺胸,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得,人越老,心气儿越高,越像小孩子,我不和你计较。 妇人不由得一笑,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路赶下来,越是靠近部族,那种熟悉感就越是强烈,白灼起初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这种熟悉感会让她有点儿想哭? 直到踏进部族的第一脚,他才恍然大悟,心底瞬间升起一股汹涌波涛,激动、感怀、凄怆,通通涌入心头,思绪万千,哀思难诉。 他比任何人都要激动,甚至悲不自胜,泪已轻洒。 这里,便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也是让他经历生离死别的地方,更是她一生之痛,无法释怀的地方,……鸿胪神谙——冉族。 尤其是那位中年男人焦急忙慌的走出来的那一刻,目光碰撞的一瞬间,突然,白灼被带回了那个生离死别之夜。 阿父……。 阿荼囡,快走,快带着你的阿弟走。 阿父,我不要走,我不要走,我不要丢下你,咱们……咱们一家人生死一起。 阿父,我不要独活。 阿荼囡……,快,快带着阿弟赶紧逃,阿母一会儿便来寻你……。 阿父……阿母……阿弟……阿妹。 那一刀下来,血溅四方。 现场所有人,用热血倾洒了整片冉族地界,也用死平定了冉族内乱。 “白灼……,你回来了!”眼前的中年大叔就是白灼的父亲。 他一头青丝却长出了许多白发,微蹙的一双剑眉,又黑又粗,衬得额头上的皱纹如此的显眼醒目,苍白的脸颊上多了几分沧桑,伸来的双手青筋暴起,粗糙而又长满了老茧。 他……长得与他的亲生父亲一模一样,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见到他,就像看见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白灼激动的热泪盈眶,无比哀戚,甚至是喜极而泣。 “阿父……,我回来晚了……” 只听“噗通”一声!白灼猛的跪在了地上。 所有人顿时一惊!怔愣了片刻,其父赶紧搀扶着白灼,他的那双大手,是那样的温暖与真实。 “孩子,快,快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阿父不怪你……。” 白灼失神喃喃着:“阿父,您回来了,回来看我了吗?” 白灼口中那绵延的呼唤声十分细小,加上哽咽吐字不清,大伙都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 只知道这孩子泪流满面,诚诚恳恳结结实实的给他磕了几个响头。 其父和在座所有人都有些愣神,怔了一下,好在最先反应过来的其父,脸上浮现出激动不已的神色,他满含热泪,赶紧将白灼搀扶了起来。 “孩子,快,快起来,让为父看看,我的儿在外受苦了。” 白灼泪眼婆娑的摇了摇头,此时哽咽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妇姒站在一旁,望着所有人掩面垂泪的模样,感觉自己就像个局外人,看了一场游子归家的戏码。 要不,自己也挤出几滴泪来表示表示?不然傻不能登的在这儿站着挺尴尬的哈! 而这时,忽又有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在几个妇人的簇拥下,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臭小子,臭小子你回来啦?你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啊!臭小子,你在哪?臭小子……。” “就在那儿呢!您慢点儿,小心。”妇人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老人,生怕他有个闪失。 如果猜的不错,这就是他的阿公了吧! 反正礼多人不怪,跪就完事了。 白灼再次“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结结实实的给老头磕了三个响头。 老头如先前几个人一样,先是一愣!怔了一下,然后又瞬间恢复了那副盼子归来的激动心情,涕泪交零的将白灼搀扶了起来。 “孩子,你在外面受苦了。”说着,老头也开始抹泪。 “阿公,是白灼不孝,在外漂泊,不曾书信予家,害您与阿父担忧,还请阿公责罚。” 白灼此时此刻整个人都沉沦在认亲的悲喜之中,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出来,甚至已经将自己融入了原主的记忆里。 老头哽咽的拽住白灼的手,左看右看都看不够,多英俊的孩子啊!英姿飒爽、精神抖擞,身板壮硕高大,又懂事又乖顺,真是个好孩子。 老头发自内心的喜欢和高兴。 第240章 指点江山 “阿公,外面风大,先回屋说话吧!”妇人一面提醒,一面搀扶着老头。 老头反应过来,笑了笑。 “哎哟!瞧我是老糊涂了,孩子,来,跟阿公回家。” 老头拽着白灼的手,是那样的温暖,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慈爱。 妇姒百无聊赖的跟在后面,与白灼寸步不离,她倒要看看,这一家人到底耍什么把戏,能演到什么程度! 一家人正其乐融融的聊着天,屋里便响起一片爽朗的笑声! “对了,去看看你阿母吧!她若知道你回来了,看见了你,想必身上的病疾也会好很多。” “阿母病了!”白灼一急。 “左不过是旧疾,养两日也就好了,你不用担心。”其父说完!便向门口的妇人招了招手,妇人福礼,带着白灼去了后院卧房。 妇姒不紧不慢的跟在白灼身后,寸步不离。 老远,二人便闻见了院子里浓重的草药味,刺鼻的让人发蒙。 人还没进到屋,便听见了屋内没完没了的咳嗽声! 听这气息,便知他的这位母亲已经缠绵病榻数十年之久了,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她伸出那瘦弱惨白无力的纤纤玉手,指着门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因虚弱而几次哑然。 身旁的妇人似乎是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便为她捏了捏被角,安慰着:“放心,他会来的,这会儿应该在路上了,你且先等等。” 病榻上的人儿吃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难受的咳嗽了起来。 一旁的妇人赶紧为她拍背。 这时,只听卧房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门口走来一位身姿卓越、气宇轩昂的少年,他阳光帅气,英姿飒爽,是少有的英俊男孩儿。 病弱的妇人侧目一瞧,果然是自己的儿子,激动的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因为过于激动,病榻上的妇人便猛烈的咳嗽起来。 “阿母……。”白灼狂奔了过去,搀扶着病弱妇人。 眼前的女人已经被病魔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惨白的肤色没有一丝生气,凹陷的黑眸没有半点儿光彩,双眉也因病痛而掉光了,薄薄的唇瓣已经发白干涸,全身上下瘦的已经只剩下二两重的骨头了。 白灼心疼不已也自责不已,他恨自己回来晚了,也恨自己没用,更恨自己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眼前这位瘦骨嶙峋的妇人,用尽了全身力气去抚摸他,眼神里的慈爱和温柔,让白灼猛然泪如雨下。 “别……别哭,让阿母,好……好好看看你。”妇人忍不住落泪! 期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把儿子盼回来了,却又要承受那生离死别之苦。 “阿母,我回来了,以后,以后我都陪着您,永远都不离开您。” “好,好好好,你是最孝顺的孩子了,我知道你不会撇弃阿母的,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关切的声音。 “阿音啊!咱们儿子才回来,也疲乏了,先歇歇,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病弱妇人紧紧握着白灼的手,听闻门外的叮嘱声音后,突然身子一颤,好似在惧怕什么? 白灼心生疑惑。 外面说话的人是阿父啊!就听这声音,阿母便露出了一抹害怕的神色来,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病弱妇人好似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开始猛烈咳嗽,白灼担心,为其顺着背,希望她能好受些。 “快去歇歇吧!明日来我这儿说说话就成。”病弱夫人推拒着。 白灼不放心,说道:“这些日子我在外边也学了一些医理,瞧着阿母这病不简单,就让我为您瞧瞧吧!” 闻言! 一旁伺候其母的妇人急了,就要去阻拦时,白灼的指腹就已经搭在了其母的脉上。 白灼发现的快,刚察觉不妥,其母便用尽全身力气,猛然抽回了手。 她的精神略显紧张,假装不耐烦的说道:“我乏了,想歇歇了,你且回吧!” 其母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让白灼更加起了疑。 尤其是一旁伺候的妇人一面催促自己离开,一面赶紧为其母整理被褥,搀扶着她睡下,并在不经意间挤走了白灼。 白灼纳闷,却也忍耐住了。 “阿母,你好好歇息,明日,我再来看你。”说完!便转身走了。 出了屋,在门外等待自己的果然是其父,他脸上的笑容看不出任何破绽,那慈爱的模样让白灼几度丧失了正确的判断。 “走,让阿父瞧瞧咱们的阿灼有没有荒废你阿公曾教过你的本领。” 白灼附和一笑。 跟着来到一处僻静又宽敞的山巅,妇姒趁机溜出冉族,去了尚京,与圭会合。 山巅之间,其父带着他望着冉族这片大好河山。 它承载了冉族几千年的繁荣更迭,辛酸苦辣。 在这片土地上,养育了冉族世世代代的后嗣子孙,成就了如今这片富饶之地。 这个地方,曾是阿父带他来征伐过的地方,他指着这里的大好河山,说,阿荼囡,喜欢这里吗?阿父给你打下来,送给你。 阿荼囡笑着点了点头。 阿父,以后我们都要一直生活在这里吗? 当然! 那,那片山河隔着尔玛族族落,他们实力强悍,我担心阿父。 放心吧!我们只占领不抢夺,此处不属于尔玛族,便也不会引起两族战乱。 阿荼囡单纯的点了点头。 阿父想要给你阿母和你还有你的阿弟阿妹们一个安稳的家,以后幸福的生活在这里,不会再有困苦和驱赶,更没有战乱和别离,阿荼囡,以后,这整个冉族,都要你担起这重要且神圣的责任,你……能做到吗? 阿荼囡天真的点了点头,对父亲的崇拜和仰望在这一刻无限放大。 能有一位英雄父亲,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与幸福。 几千年过去,阿父的教诲一直萦绕在脑海里,父亲那伟岸挺拔的身姿也深深的印在了心里,他随时都会在她失意时挫败时出现,给他勇气,给他生的希望。 就如同现在眼前的父亲,他的眼神里有抱负有希冀,更有……野心。 咦!野心?怎么回事?我会在他脸上看到一抹似有似无的野心,这个野心是指哪方面的野心呢? 山巅的微风总是那么冰凉,不带一丝热情,微微拂过脸颊,顿时让白灼的心绪猛然平静下来,看清眼前的一切事实。 过去回不去了,现在,要好好生活啊! 白灼不知其父要与他切磋什么本领,反正无外乎智慧、涉猎、马术、武功、剑法、耐力和力量。 这些,都是他经历这十五世以来最简单最微末的本领,小意思,小意思。 第241章 你是个男人,你激动和锤子 “怎么样?查到那家人的底细没有?”妇姒急问。 圭淡漠的点了点头。 “那妇人名叫——夭,阿公是冉族族长,白灼之父乃冉族第一勇士——白葑,其母是尔玛族后嗣子孙——馥,家世干净并无不妥,而且,白灼身上的剑法招式与白葑父子二人的绝学一模一样,像是亲传。” “难道,是我多心了?他们真是白灼的亲眷吗?可我又觉得哪里不妥?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妥?”妇姒喃喃自语,有些担心。 “反正冉族又不打算赶你走,留下来打听清楚也可。” “那他的意思?”妇姒犹豫了,不知道白灼该怎么处置? “先留着,暗查冉族族长一家的底细,目的何为?必要时,可借白灼之手清除后患。” “也好。”终于,妇姒长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因为白灼暂时能保命而高兴呢!还是由于其他的原因,反正此刻的她觉得无比的轻松。 回到冉族族落,白灼与其父白葑比划拳脚到了深夜。 白葑很满意他这个儿子的能力,故而从树干后取来一支戟,扔给了白灼接住。 白灼见状,心下一沉,这不就是在带叟族茅草屋遇袭,分析出,试探他武功的杀手,就是惯用长戟的高手吗? 难道,是他? 白灼拿着沉甸甸的这把戟,沉思了良久。 “怎么?不认得?”白葑一问。 白灼反应过来,淡笑道:“见是见过,就是不曾耍过,不知道它好不好用,威力如何?” 白葑走来,拿起白灼手里的戟。 “来,我教你。” 白葑舞了几个招法,看着倒是挺好玩儿的。 白灼一动不动,并没有兴趣学, 白葑见状,大喝一声! “小子,看好了。” 白灼回过神来,开始聚精会神的学着。 咦!这招式怎么越看越像。 该不会真的就是他吧! 白灼将其父教给他的招法全部都融会贯通,记在了脑子里,回头慢慢教。 毕竟多一项技能傍身就多一项保命的技艺嘛!何乐而不为。 回到房中,妇姒已经等候多时了。 她端坐着一动不动的模样,还将白灼吓了一跳。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扮鬼吓唬人有什么意思? 在黑魆魆的房中,月光丝丝洒下,只见妇姒那一双深褐色眼珠转来转去,加上她黑脸阴沉,一副死人模样,不吓死人才怪了。 妇姒没好气的又给了他一个重重的脑瓜嗡。 白灼吃痛。 “阿婶,你又打我做什么?” “你真打算留在冉族?不去尚京了?” 哎~!对了,他到忘了,要去尚京见蚕丛王的,唉!遭了遭了,坏了大事了。 “完了,蚕丛王该不会一生气杀了我吧?阿婶,你怎么不早点儿提醒我?” “你还怪起我来了,明明是你认亲激奋,忘了正事,反正你也认亲了,哪怕蚕丛王生气,真要杀你,那也是灭族之罪,有整个部族为你陪葬,死也值了。” 妇姒吓唬着白灼,白灼还真的相信了,心中担忧,说动就动,赶紧收拾行李打算去往尚京。 “不行,我得赶紧去尚京向蚕丛王领罪,不可牵连家人,否则,我死不瞑目,自责一辈子。” 妇姒无奈摇了摇头轻叹!果然,这小子自打认亲之后就变傻了,遇事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毫无章法。 “好了好了,我吓唬你的,蚕丛王倒不至于如此小气,只是,他为人狠辣,品行残暴,喜好怪癖,你还是得多多注意一些。” 白灼闻言,片刻冷静了下来,甚至还对妇姒的戏谑感到不悦,正待发火,又想起了什么?突然淡定的疑惑起来。 他虽只见过蚕丛王一次,也没说上几句话,但看他风姿卓越,谈吐不凡,倒不像是妇姒说的这般。 她为何会这般说?她对蚕丛王有什么偏见还是有什么误解? 望着白灼那疑惑又质疑的眸光,妇姒赶忙冷咳一声!打岔道:“你这小子,又发什么愣?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让你看的这么入神?” 白灼反应过来,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而是拿着手里的戟,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当妇姒注意到白灼手里的戟时,竟有些震惊和讶异。 “昶酆戟,” 咦!“阿婶你认识?” 妇姒心中犯怵,却也有些激动,她拽着白灼的胳膊,忙问:“哪来的?偷来的还是捡来的,或是什么人给你的?” 白灼见她这般有兴趣,甚至可以说是兴奋,他又一次泛起了疑惑,赶紧说道:“阿父送我的,说,以后这东西就是我的了,让我好好学,将来有大用处。” 妇姒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中略带一抹杀气与不安,但就是闭而不言,赶紧让白灼先放起来,自己则转身闭目,拼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白灼心中虽有疑惑,但始终记在心里,默默观察。 妇姒心绪好了许多后,才转移话题说道:“小子,你可觉得这冉族有何不妥之处?” 白灼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你发现了什么?” “阿公与阿父并无不妥,就是觉得阿母……,她……很奇怪,对我时亲时疏,好像有话同我说,却又着急赶我走,一个字都未曾向我吐露,尤其是伺候在阿母身边儿的那位妇人,更是奇怪,好似很怕阿母同我亲近。” 妇姒思量片刻,提议道:“今晚,要不要一探究竟?” 白灼仔细斟酌后,赞同的点了点头。 是夜! 白灼与妇姒偷偷潜入了房中。 这会儿伺候馥的妇人已经睡着,妇姒趁机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打晕。 白灼仔细检查了那妇人的身体,那动作熟练粗鲁,身上的每一处他都不曾放过。 妇姒震惊的讶异住。 那微妙的瞳孔,散发着无尽震惊与诧异,那嘴角的笑容显得那样的意味深长和戏谑。 正当白灼反应过来时,猛然尴尬住。 完了完了完了,又忘记自己是男儿身了。 这贱手,脱人家衣服做什么?还看的那样仔细。 这脑袋也是,干嘛只想着检查人家身体?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裸体,你急个锤子啊? 白灼尴尬的亚麻呆住。 妇姒表情尤其意味深长。 “哟!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癖好,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白灼尴尬的俊脸一红,挥舞着小手就想上前解释,可谁知,妇姒却紧紧怀抱住自己,做出一副受惊的慌张模样。 “你……你别过来,你个臭男人,难不成你还想扒光我的衣服看吗?你不要脸,老妇女的身子都不放过,羞不羞。” 白灼被妇姒那矫揉造作的扭捏模样给恶心的想吐。 这女人真是年纪越大越开放,越老越放的开,什么玩笑都敢开。 “阿婶,这世间是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吗?做作的这样恶心,怕不是想男人想疯了吧!” “去你的。”妇姒不悦,又羞又气的唾了他一口。 “赶紧办正事,不跟你逗趣了。”妇姒突然严肃起来,让白灼愣是一时间无法在她的玩闹和严谨之下转换过来。 第242章 再经一次失母之痛,犹如剜心 这时,馥开始猛烈咳嗽起来。 她好似感觉到了白灼的气息,知道他来了,便伸起手,睁开眼,吃力的望向门口方向。 “阿母……。”白灼飞奔了过去,紧紧拽住了馥的手。 她已经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她目前最想见的人就是白灼。 也是因为他,才硬撑到白灼回家的这一刻。 她很开心,很欣慰,她望着白灼的眸光全是幸福。 “阿……阿灼,你回来就好,能见到你最后一眼也好。”说着,便又猛烈咳嗽起来。 白灼担心的落下泪来,赶紧为馥把脉探病。 “孩子,没用了,我活不久了,治不好了,能看着你回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白灼号脉时,发现了不妥,与第一次的发现的病脉一模一样,当时他还以为看错了。 “阿母……。”白灼刚要说话,就被馥伸手给捂住了嘴巴! “阿……阿灼。悄声些,不要让……让人听见。”馥再次咳嗽。 好似每说一句话,都会对身体造成沉重的负担,所以每说一句话她都会咳嗽好久。 妇姒上前,再次为馥号脉,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她与白灼面面相觑。 “剧毒。” 白灼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阿母……。”白灼再次口齿轻启,想要说些什么? 却因为馥的身体实在难受,便猛烈的咳嗽起来,然后死死拽住白灼,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咳嗽一直说不出口。 此时此刻,整个黑夜里,都是馥的猛烈咳嗽声!是那样的痛苦,那样煎熬,那样的生不如死。 直到咳出血丝,惊动了外面的人,白葑前来查看。 “阿音……,你不舒服吗?屋里婆子怎么伺候的?阿音……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屋里有人吗?阿音……?” 馥闻言,知道白葑就要闯了进来,她赶紧拽着白灼的手,摇着头,好似在提醒他什么? “阿母……你要说什么?”白灼着急了,他紧紧握着馥的手,想要听清她讲了什么? 妇姒赶紧给白灼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走到门口,仔细观察外面的动静。 果然,白葑急匆匆而来,敲了几次门不见伺候的妇人来给他开门,呼唤好几声也没有动静。 白葑屏气凝神竖耳聆听,屋里,静悄悄,除了偶尔的咳嗽声!和急促的呼吸声!并无其他,奇怪? 馥太过于着急,颤抖着身体,强行止住咳嗽,在白灼耳边拼劲全身力气说出了几个字:“小……小心……小心他……他们,不……不要相……相信他……他们的每一句话。”说完! 馥突然猛吐一口血,再次猛烈的咳嗽起来,她撑着最后一口气,使劲推搡着白灼,示意他躲起来,不要被发现。 白灼突然落泪,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妇姒见白葑欲破门而入,拉着白灼赶紧闪进了暗处躲起来。 馥见之,这才放心的长舒一口气,瘫倒在床榻上,继而白葑也踹门而入,见伺候馥的妇人昏倒在地,馥也口吐鲜血不停咳嗽,她斜眼扫了他一眼,没理他,依旧猛烈咳嗽着。 “谁来过了?”白葑的表情是那样的凌厉和冷冽,丝毫不像白天那般慈爱温和。 病床上的馥没有理他,只是痛苦的咳嗽着。 白葑不悦,走向那晕倒的妇人面前,踹了踹她,将之弄醒。 伺候馥的妇人苏醒后,只觉得后脖颈疼痛的厉害,整个人都特别的疲惫,当她想要伸懒腰时,却发现白葑正阴戾的望着她。 妇人吓了一跳,赶紧起身给白葑福礼。 “您怎么来了?” “我还要问你呢?方才,是不是有人来过了?” 妇人莫名的摇了摇头:“我一直守在这里,不曾发现有人来过。” 这时馥再次猛烈咳嗽起来,白葑回转心思,沉思片刻,突然拽起妇人的手腕,吓了妇人一激灵。 白葑迅速撩了撩妇人的衣襟,看到了那抹显眼的黑紫色的手掌印。 果然,果然有人来过了。 那人应该还没有离开这间屋子,不然,他早就应该听到动静的。 妇人不明所以,只觉得馥今日的病情加重的奇怪,赶忙前去查看。 微微皱眉。 “时限到了。” “什么?”白葑显然有些意外,也去查看一番,果然,这女人快死了。 不行,方才有人来过,刺激了她,不然,她再怎么样也还能撑个十天八天的。 人呢?在哪?这屋子,要好好搜一搜。 白葑赶紧给妇人使了使眼色,妇人会意,跟着一同悄咪咪的查看房间的每一处。 而馥,也是知道白灼藏在什么地方的,心中既着急又紧张,她害怕自己唯一的儿子被白葑找到后打死,便在最后一刻,急火攻心之下,吐出一口鲜血,猛烈咳嗽几声,打乱了二人的步伐,致使二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馥身上。 妇人赶紧上前查看。 馥憋着最后一口气,眼神瞥向门外,伸出手指向门口,做出一副吃力又恐慌的模样看着门口的方向。 白葑看出了馥的意思,想也没多想,就着急忙慌的从门口追了出去。 馥这才放心的收回眼眸,一口气没上来,在冥冥之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妇人面无表情,内心平淡毫无波澜,整个人好似轻松了许多,连看都不看馥一眼,直接将她扔到了床榻上。 大晚上的抱着一个尸体,真晦气,死也不死早些,非得让她跑过来查看她的病体时断气。 白灼与妇姒躲在暗处将一切尽收眼底。 在馥断气的那一刻,白灼的心口突然绞痛,一口气上不来,憋出了眼泪。 他紧紧握成拳头的手都在颤抖,赤红的双眸满是杀气,那凌厉的眸光,犹如一把凌厉的弯刀,让人不由得后背发凉,脖颈一紧。 这是什么感觉?怎么总觉得身上好似有一把大刀挂着,随时会被嘎一样。 妇人不免心生嘀咕,有些害怕,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趁着白灼还没有因激愤杀人之时,妇姒赶紧带着他偷偷逃了出去。 当懵圈的妇人反应过来时,二人已经逃之夭夭了。 “啊~,来人,在这里?快来人。” 白葑闻言赶来,屋里已经没有了任何踪迹,哪怕是将屋里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任何线索。 “人呢?人呢~?”白葑气急败坏,揪着妇人的衣襟大喝一声! 妇人无奈,指了指窗户口,颤抖着说着:“逃……逃了。” 白葑气结,将妇人往地上一扔! 大骂:“没用的东西。” 白葑刚要去追,忽又想起什么? 他无意转眸望了那妇人一眼,她的表情里没有馥死亡的激愤和意外,甚至不经意流露出了一抹笑意。 好似,馥的死,是他早已预料,就盼着她早死一样,令她欢喜而轻松。 白葑疑心,冲过去查看了馥的尸体,发现她是中了剧毒而死。 再结合妇人那一脸悠哉悠哉的怪异面容,白葑似乎猜到了什么? 他揪起妇人的衣襟,暴躁如雷,神色阴戾狠厉,向她质问:“是你?你向她下毒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妇人冷冷一笑! “不除他,将影响主子的计划,我不得不下死手,既然一次不能给她一个痛快,那便只能下毒,让她慢慢中毒而死。这样,所有人都不会怀疑。”说完,妇人开始阴戾的笑了起来,好似死一个人对于她来说,就像喝口水那么简单,毫无心理压力。 “疯子,疯子,疯子,”白葑大骂,举起手里的大刀:“毒妇,信不信我一刀结果了你。” “我是主子的人,你敢动我?若今日我命丧于此,你的整个冉族都将逃不过与我陪葬的厄运。” 妇人的一句话,恐吓住了白葑。 他无能暴怒,打砸屋中的器皿宣泄着。 第243章 丧葬仪式感动天地 “方才,馥与你说了些什么?” 妇姒似乎很好奇,打听的意味都不稍加掩饰。 白灼并没有说实话,随意打发她道:“叫我好生活着,不要再离家出走,害阿公阿父生气。” 当然,妇姒并不相信,只是没有打算刨根问底罢了! “你好好休息,明日启程回尚京,莫要耽误时辰。” 白灼点了点头,送走妇姒后,他辗转难眠,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馥死前对他说过的话。 第二日一早。 院落里哭声一片,极具喧闹。 白灼急匆匆走出房间,假意询问白葑什么情况? 当白葑说出馥在昨夜病疾突发而亡时,白灼不露痕迹的表演了一场目断魂销、悲愁垂涕的大戏。 这戏演的精湛绝伦,连一旁的妇姒都啧啧称奇,不得不给他鼓掌称赞。 白葑抱着涕泪交集的白灼,呜咽的向心腹吩咐道:“快,快去请巫师。” 心腹抹了抹泪,赶紧退避了出去请巫师了。 馥乃贵妇,族长儿媳,身份尊贵,发丧可向蚕丛王请表,是以,特命巫师前来举行盛大的病丧仪式,一是送死者前往极乐世界,不再受世间之苦,二是向天祷告祈福,赐冉族部落再无病痛折磨,三是获得神灵力量,进入鬼神世界,与鬼神沟通,通达天意,同传神旨。 白灼跪在馥的石棺石椁前,痛哭流涕好不悲伤。 白葑与族长阿公劝了他许久,才让白灼的心情平稳了许多。 妇姒望着这哭天喊地的号丧场面,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十分不屑和不耐。 人活着时候你们个个慢待,不闻不问,如今人死了才来坟前尽心哭丧,到底是做给活人看的,毫无人性可言,就更别提良心了。 你瞧那——夭,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昏天黑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亲娘死了呢!装给谁看啊! 不过,名声倒是被她给立起来了,这下谁还不知道白家有她这么一位仁孝贤惠的儿媳啊! 不多时,巫师便在白葑心腹的相请下,来了冉族族落。 见这一院子的哀嚎,巫师不禁感叹起这家人的和睦温情,团结友爱。 馥在世时,应该是仁善惠及了整个冉族以及家人吧!不然,死后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哭丧。 巫师向着石棺石椁做了一系列的送葬仪式,口中还不断念着咒语,开始围着棺椁行巫祝之术,手拿百鸟羽绒团扇,反复做着如同画符的动作,不多时,棺椁上方开始飘起以鲜血画成的几排咒语。 巫师念咒完毕,挥袖之势,血色符咒里的字,便刻在了石棺椁上,然后带着一众巫童开始起舞祝祷,咒语满屋飘飞,震耳欲聋。 在一旁看戏的妇姒无奈摇了摇头,看来,今日也没有机会回尚京见蚕丛王了。 真是见鬼了,无论她与圭设计出多么完美的计划,都会因为半途事故而失败。 比如!杀白灼,却因为认亲没成功,去尚京探虚实吧!又因为馥死而失败,老天爷,她的运气怎么这么差呢? 罢了罢了!再等时机吧!她就不相信了,待到馥下葬,她还没有机会动手么! 馥年轻时有功勋,加上她又是尔玛族的女子,身份尊贵,深受冉族族人爱戴,所以在起灵时,百姓们自发前来相送,将整个下葬的路程围的水泄不通。 哭声一片,泪洒江海,族人的送丧仪式好似感动了上天,空中飘起了七彩云海,晴空万里,十里桃花盛开,迎风相送。 馥下葬后,整个冉族依旧沉浸在悲伤中。 巫师着急回去向蚕丛王复命,便没有多留。 “族长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安心由他去吧!”妇姒安慰了两句。 族长哀叹!连连摇头不语。 而白葑则忧思过度,回到了自己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也不见。 夭抱着沉睡的灵儿,伤怀了一会儿,也借口退了下去。 独留族长一人,正好与之商讨前往尚京一事。 “阿公,先前蚕丛王有令,特宣我赶往尚京拜见,如今耽误了三五日,恐怕王怒,便向您请示,眼下便启程赶往尚京。” 族长丝毫没有意外,甚至都没有因为怠慢蚕丛王的事而急躁。 “哦~!好吧!面见蚕丛王要紧,你且去吧!家里的事你不必担心。” “那,孙儿便去了。” 族长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依旧沉沦在悲伤中。 妇姒不由得再次翻了一个白眼,一个儿媳妇都能让他哭成这个样子,估摸着儿子死了,该不会一死追随以表哀思啊! 白灼退下后,再次去到馥的卧房看了一眼,这里的陈设依旧,并没有人动过,还如以往一样。 只是,当他离开时,忽然想起,那日馥死死抓着他的手,紧紧摁在床榻上的某个位置。 他原以为馥只是害怕什么而死死拽着他的手不松。 如今想来,倒有些深意在里头。 白灼打量了片刻,坐在了那日搀扶馥的位置上,手放在被她死死按在床榻上的地方,然后敲了敲,咦!空心的,白灼又惊又喜,赶忙揭开被褥,木板上的一道暗格里嵌影如此的醒目。 白灼赶紧揭下镶嵌在床榻上的木板,里面足有手掌般宽大,空间不小也不深,正好可以容纳一块被折叠的很厚的兽皮。 白灼将兽皮取了出来,偷偷揣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将床榻恢复原样。 这时,门口响起妇姒的呼喊声! “白灼,天色不早了,咱们得尽早赶路,不要再磨蹭了。” 白灼整理好被褥,假装没事人一样走出了房门。 脸上挂着一抹悲伤,神色忧忧。 妇姒见状,不忍责怪他啰嗦,只好带路向尚京方向出发。 尚京,依旧繁华,人潮涌动,甚至比以往还要更热闹一些。 “好你个臭小子,还敢来尚京。”不远处的铺子里,传来一阵不甘心的怒喝。 白灼那显眼的容貌和英姿,放眼一望就能认出他。 如今,蠕泵的伤势已经好了一大半,又可以活蹦乱跳喊打喊杀了。 俗话说,奇耻大辱之仇不报非君子,先前的两次结怨都让蠕泵丢尽了颜面,这次再怎么样都不能放跑了白灼,必得打死他才能泄愤。 第244章 喜好男色的怪癖 妇姒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杀气掠来,人潮涌动中,似有不善的眸光渐渐靠近。 “小心些,尚京也不大太平。”妇姒提醒着。 白灼点了点头,他也早已发现了暗处的戾气,只怕来者不善。 咦! 是他! “白灼阿兄,白灼阿兄……。”琰向不远处的白灼挥着手。 这几日,因为没有打听到白灼的出处和身份,又没能找到他的踪迹,心中郁闷至极,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水米不进,整日郁郁寡欢。 幸而琬无意听见领主与巫师谈及白灼,说是蚕丛王派人请他来尚京觐见。 只是不知行程,无法得知他何时来尚京,索性瞒着琰,以散心为由,天天带着她逛街,希望能有运气等到白灼。 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被二人逮到了机会,见到了赶来尚京的白灼。 白灼闻言,向不远处望去,会心一笑,犹见故友,欢喜不已。 要说这白灼在人群中有多显眼,那这姊妹二人就有多显眼。 在这阳光的下,美人肤色更甚蕴晕,容姿娇艳,双颊那两团绯红也尽显娇媚 那毫无瑕疵的五官,在光蕴衬托下,熠熠生辉,精致泛彩。 “琰……,我在这儿……我来了。”白灼很开心,一边儿招着手一边儿向琰跑去。 二人彼此双向奔赴,就好似一对情侣奔向幸福的未来。 琬跟在后头莞尔一笑。 “白灼阿兄,你总算来了,我找了你好久。”琰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喘息着。 方才激动的跑的太猛,停下来时,才突然觉得身体酸软,气息急促。 她没有练过武,自然与普通的姑娘一样,累的气喘吁吁。 “你找我?你找我做什么?”白灼有些懵? 琰没好气的嗔了他一眼:“自然是找你有事啊!” “何事令你如此着急?”白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们之间总共才见两回面,每回都没说上两句话,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事可以联系在一起? “我……我……我阿父……想见见你。”琰不知不觉有些扭捏起来,脸上还升起了一抹红晕。 瞧她这模样,白灼突觉一抹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暗道不妙!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一会儿再来找你。” 白灼想逃,却被琰给拦住了去路。 她又气又急。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难道不是我的事更着急吗?反正,就现在,你必须跟我回去见我阿父。”琰气鼓鼓的拽着白灼,霸道的不让白灼溜走。 白灼也是无语。 “琰,你放手,我真有急事。” “说来听听,不然,我不放手。” “琰,不可无礼。”这时琬走了过来,见自家妹妹在大街上纠缠男子,丝毫不顾及身份和仪态,便赶紧上前劝说道。 “阿姐~。”琰撒着娇,嘟着小红唇,气鼓鼓的打死不松手。 这时,妇姒也不耐烦的走了过来,粗鲁的将白灼抢了过来。 “蚕丛王要见我儿子,你敢阻拦?就不怕王向领主问罪?” 妇姒此话一出!二人又惊又愣! 琰不甘心的松了手,望着白灼一副委屈的娇俏小模样,可真叫人我见犹怜我见犹怜啊! “这位阿婶勿怪,我与阿妹失礼了,琰年幼,向来是直爽的性子,也无意纠缠白灼,还请您莫气。” 妇姒冷冷扫了琬一眼,并不放在心上,只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凝视着气鼓鼓的琰。 琰向妇姒做了一个鬼脸以表不满。 妇姒无奈,唉!算了,怎么能跟一个孩子计较呢! “小子,咱们走吧!别耽误了时辰。” 妇姒居高临下的扫了姊妹二人一眼。 白灼拍了拍琰的肩头,让她放心。 “小心些,快回去吧!我若得了空,便来找你。” 听白灼这样说,本来还气鼓鼓的琰一下又高兴了起来。 “你说的,不能骗我。” 白灼点了点头,与琰道别。 一旁的琬看得出,自己的傻妹妹可能还是单相思呢!白灼对她,并没有什么意思。 穿过人潮涌动的尚京街道,来到了蚕丛王住处的院外。 “来者何人?”守卫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白灼。” 闻言!守卫们的态度一改三百六十度大转弯,恭恭敬敬的将二人引了进去。 蚕丛王喜朴素,并不奢华,他爱民如子,一心都扑在了国家大事上,哪怕是陈设,都一如从简。 蚕丛族国本才奠定没多久,暗潮涌动、国库不充盈,他作为君王,自然要带头节俭。 “王,白灼带到。” 蚕丛王转身随意望了白灼一眼,却又忽的惊奇一愣!复望向他。 “你就是白灼!” 好家伙,那日与他匆匆一见,又匆匆一别,原以为再也见不到面,没想到,他们又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正是,你我许久不见。” 虽然先前打过照面,原以为再见就不会有什么兴奋之处,可竟不知,再见他还是会激动,会很开心。 或许是因为他长的太像阿孝,让她有种特别的亲切感。 妇姒有些懵圈,他俩见过?什么时候见过?她怎么不知道? “你可真是神秘,谁会知晓,带叟族治理洪涝的能人异士居然会是你,如今,你功勋卓着,我本该重赏你,只是思前想后,也不知道你喜好,今日,你只管说来,我都允诺你,决不食言。” 白灼望着蚕丛王直露笑容,丝毫不加掩饰对蚕丛王的喜欢。 他的目光从来没有从蚕丛王的身上移开过,目光灼灼、深情款款。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白灼看上蚕丛王了。 这不,妇姒都误会了。 这小子到底喜欢女人还是男人啊?一会儿扒女人的衣服,一会儿瞧男人瞧的深切,好似能一口将蚕丛王活吞了一样。 见白灼露着痴呆的笑容,一动不动,只盯着他发呆,蚕丛王疑惑至极。 难道是自己的脸花了?还是自己今日的衣裳穿反了?白灼为何这般死死盯着自己?尤其是那奇怪的笑容,让他有种胡思乱想的感觉! 咦!他不会是喜好男色吧!那不对啊!我对他怎么也有种异样的喜欢?难道我也喜好男色? 咦!不!不不不不,不要被白灼给带跑偏了,不要乱想,不要乱想,冷静下来,不可以想歪了。 蚕丛王逼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快速恢复正常人的思维,躲过白灼那热情的眼波。 这小子也忒怪癖了,怕不是真是有断袖之癖吧! 咦~! 蚕丛王与妇姒不由得恶心的打了一个寒颤,荡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第245章 阿孝,你信我,我护你 妇姒轻轻靠了靠呆愣又目光灼灼的白灼,提醒他赶紧回话。 见蚕丛王已转身,不愿意面对自己,心中有些懊恼。 白灼啊白灼,你疯了,你都把阿孝吓成什么样了,哦!不对,把蚕丛王吓成什么样了,他可不是一千年前的那个阿孝,他只是与阿孝长得像而已。 “我……我没有什么喜好,只要能保护想保护的人就好,这世间,亲人逝去已是莫大的悲哀,能好好活着,已是不易,便不奢求其他。” “哦~?你可想好了?错过了今日,你若再想求什么,也为时已晚了。” 蚕丛王觉得白灼很有趣,无欲无求,真是特别。 若是别人,挤破了脑袋也要求得升官发财,富甲一方,官运亨通,他倒好,啥也不要,就活着就行。 蚕丛王好奇的打量着他。 许久不见,他又胖了许多,想是白家照顾他照顾的很好吧! 不过,方才听他说,亲人离世……?哦~!他想起来了,他的母亲馥死了,他的阿母离开了他,难怪,一提及亲人离世,他的脸上便难掩悲伤。 “人这一生,少不了生老病死,何必怀念太多,你也不必太伤怀,让她过去吧!好好活着,替你阿母好好看看咱们蚕丛族这大好河山。” 白灼心中一暖,终于又升起了一抹笑容来。 那悲伤转瞬即逝,快到妇姒都有些不由唏嘘。 怕不是真的撞邪了改性了,怎的他蚕丛王随便安慰几句就心情大好,她却哄了他大半天都哄不笑他,真是见色忘义见色忘友。 妇姒暗自吐槽着。 白灼望着蚕丛王,想起了阿孝曾在她身边儿嬉闹的模样。 他想要伸手抚摸他,就当阿孝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儿。 幸而这时一股微风拂来,凉意使他猛然醒悟,反应过来。 当他收起刚要伸起来的手,便“恨铁不成钢”般的掐了自己手背几下。 叫你发疯,叫你发疯,没完没了可是? 一阵吃痛袭来,白灼顿时清醒不少。 “再怎么说,我也是要重赏你的,你可以好好想想,眼下可有什么想要的,我必允诺你,若没有,这份允诺你先收着,等有了想要的,再来恩求不迟。” “有,我现在就有。”白灼不加掩饰的抢答着,一改方才的无欲无求。 妇姒与蚕丛王同时愣了一下! 这小子变脸比那阴晴不定的天还变的快啊!想一出是一出的,想到啥就是啥!跟个颠公似的,能把人整神。 呃……“好,你说来,不必顾及。” “我想要留在您身边儿,为您排忧解难,任凭您差遣,为我蚕丛族效力,谋得政绩,挣得功勋,竭尽全力守护蚕丛族。” ……嗯? 他这份恩求,多少有些得寸进尺啊! 留在蚕丛王身边儿!他想做什么?篡位?监视?谋害?……? 想要为蚕丛族谋得福祉,你尽管去施展,与留在他身边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蚕丛王起了疑心,开始对白灼防备起来,他该不会是某人特意送来安插在他身边儿的细作吧! 那人难不成还不死心,还想篡位? 白灼本来也是个聪慧的人,也看得出蚕丛王眼底的眸色。 他开始怀疑他了,心里有了戒备。 白灼赶紧解释:“我冉族有才能之辈多不胜数,但能一展抱负的却少之又少,冉族地界不大,仅盼着后嗣子孙能为部族效力。” “王应重用才能之士,选拔德才兼备的后生为部族英勇守卫,冉族与尔玛族已修千年之好,自打先族母娜灵姬颁布族令时,两族便议定了世世代代和睦交好。” “如今,尔玛族一直打压冉族,冉族才能之辈无有出头之日,如此一来,我蚕丛族不知要失去多少拥戴之心?失去多少才能之辈?他们一旦失去一展抱负的雄心,必然会背叛弃族投奔外族,如此一来,我族将是百害而无一利,损失巨大啊!” 蚕丛王闻言,轻叹一声! 他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可蚕丛族内乱由来已久,帝喾后嗣一党余孽虎视眈眈,誓要夺回先王阿孝的江山,。 近千年来,两族后嗣子孙为蚕丛族部落争来争去,谁也不服谁,谁也赶不走谁,余孽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如今,别看蚕丛族在他的治理下有条不紊,富足天下,百姓归一,百族归心,但实则是风雨欲来风满楼,暗潮涌动,内乱不断。 尤其是蠢蠢欲动的帝喾后嗣子孙,从未放弃过再次从他手里夺回蚕丛族政权。 近千年的你争我夺,数不清的战乱,每次战争都是由尔玛族身先士卒,率领勇士们拼死守卫国土。 尔玛族牺牲良多,每次战乱,尔玛族的儿郎们都会牺牲大半,世世代代,哪次不是尔玛族英勇抗敌。 这,便是为什么蚕丛族的每一届王都会重用尔玛族,厚封尔玛族,对尔玛族百般宽待和信任啊! 此时此刻!蚕丛王的脸上尽显无赖和惆怅,看得白灼心疼不已,也让妇姒杀心大起。 她双眼赤红,袖中藏着的短匕突然出鞘,好似下一秒就能割下他的头颅一般。 那种无限仇恨,让妇姒的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甚至面目狰狞的死死盯着惆怅的蚕丛王。 就像是野狼盯着猎物一般,随时能要了他的性命。 白灼无意发现妇姒的异样,虽十分疑惑,却也主动站在了蚕丛王的身前,挡住了妇姒的视线,保护了蚕丛王,也让妇姒冷静了下来。 他并没有看到妇姒的异样,只看到了白灼那阳光温柔的笑容。 咦!奇了怪了,为何每次看到他,心里的惆怅就会和缓很多,哪怕再多的难过与痛苦,在他面前都会无形的消失。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蚕丛王觉得白灼好似他多年的故友,又似多年不见的亲人,是那样的亲切与温暖。 “有志者事竟成,王心中所想,便是我白灼心中所愿,只要你我用心爱护蚕丛族的每一片土地,每一个期盼着您的族人,我相信,在多难关,我都能陪您淌过去,王,你信我吗?” 蚕丛王闻言!猛然一怔!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他们才不过认识几天,也还没说过几句话,甚至连他的身份和目的都不大清楚,可他就是对他十分信任,没有一点儿瑕疵,他们就像认识了几千年的老友,彼此信任着。 阿孝,你信我,我一定帮你完成你的心中所愿。 你爱蚕丛族这片土地,你爱你的子民,你心疼才能之士不得抱负,你担心蚕丛族内忧外患,你兢兢业业看护着这整个蚕丛族,披星戴月夙夜在公,从不敢松懈一刻,可我,只心疼你一人肩负天下的疲累啊! 第246章 暗杀之下的争执 这时,白灼明显感觉到了妇姒那周身的怒气,还夹杂着一丝凌厉的杀意。 白灼只闻出鞘声!暗道不妙。 “王,小心,外面好似有人影掠过,怕不是帝喾的余孽。”白灼岔开话,引起蚕丛王对窗外的注意,他急匆匆走了过去,摆了摆手,命护卫赶紧前去查看。 而这时,白灼已经和妇姒动了手。 妇姒杀心已起,并没有打算活着回去,白灼对她也早有疑心,只是一直隐忍不发,如今看来,妇姒与蚕丛族的恩怨一定不一般。 “冷静一点。”白灼小声低喝! 妇姒神色阴鸷,瞧也没瞧白灼一眼,执意要杀蚕丛王。 趁着眼下四处无人,守卫又被蚕丛王派去追捕那抹黑影去了,正是刺杀的好时机。 可白灼百般阻挠,加之他武功又的确不错,一时半会儿还真近不了蚕丛王的身。 妇姒又气又急,几次尝试持刀刺杀蚕丛王都以白灼阻拦而失败告终。 她目光如火,神色不饶,心底虽有千军万马般的愤怒,却也只能暂时压制。 今日有白灼护着蚕丛王,肯定是下不了手了,但她泄不了这口气,便一掌击中白灼的胸口。 内力虽不重,倒也足以让他吃痛一下。 当蚕丛王转过身来时,二人瞬息恢复常态,只是妇姒的脸上略显不忿。 “白灼,方才你说,自愿留在我身边?此话可当真?” “自然。”白灼心中一阵欢喜。 妇姒有些不情不愿,只不过白灼都答应了,她也不得不厚着脸皮道:“既然我儿子都应下了,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留下了,我是他阿母,自然要事事照顾他,必得留在他身边,不知道王您准允否?” 其实,白灼本不想让妇姒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只是想起她已无家可归,外面的蠕泵又虎视眈眈,他若是报复不了自己,必然会找妇姒泄愤,白灼心中不忍,只好默认了妇姒的请求。 蚕丛王扫了白灼一眼,见他点头,这才微微一笑,答应了:“当然。” 说罢!便向心腹招了招手:“去为他二人置办出一座庄院。” 心腹上前应是一声!便退避了下去。 白灼正开心于可以一辈子留在蚕丛王身边儿时,妇姒却投来了不满的目光。 白灼不想理她,刚打算要与蚕丛王提议什么?就被妇姒打断了:“王,白灼前些日子才认了亲,家中又不幸遭遇变故,其母病逝,本是极哀之时,何况族里还有几位长辈,如今,白灼得了要职,必然要回去告知其父,也好令家中长辈不必担心。” “是了,此话有理,白灼,你且回去告知家中族老,与你阿父报喜,明日,正式履职,留在尚京,辅佐与我,也好叫你家中的亲眷都放心。” 白灼无奈,只好应是一声!与妇姒退避了出去。 瞧着二人走远后,本来还一脸温和,面带笑容的蚕丛王,瞬间冷下了脸,寒冰如深潭,眼眸深邃如深渊,让人捉摸不透又阴戾刺骨。 “王,那白灼与那妇姒的身份十分可疑,您为何要将他们留在身边?” “白灼另当别论,只是那妇人确实可疑,你可打听出了什么?” “那妇姒乃带叟族之妇,但母族却是夏族,也不知何故,妇姒一家除她以外全部死于非命,实在蹊跷,至今不知缘由,从那以后,妇姒脾性大变,时好时坏,喜好在外闯祸,曾几次引来杀身之祸,还屡次让带叟族含恨赔款救她性命,至此,此妇便深受带叟族痛恨。” “哦~!如此!带叟族怎还能容得下她?这其中,怕是有颇多渊源。” “这个,倒是一无所知,但足以肯定,白灼并不是妇姒的亲子,而是捡来的野小子,不过,这白灼的际遇更是奇怪的离谱,曾被雷劈三次不死,除了失忆外,身上并无任何不妥,这小子初来乍到,先是得罪了蠕泵,又结识了领主的幼女琰,后又大闹祭祀殿,最后治水有功,得您看重,今日厚赏,他却只寻职不取金,可见目的不纯。” “无事,既然他自愿落入我的布局,那便是天意,就不怕他暗中做鬼,叫人好生看着,不要出差错。” “是,不过,王,帝喾余孽是否还要继续追查?” “自然。一个都不要放过。” 心腹应是一声!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 在回冉族的路上,白灼故意将步伐放缓,他有话要问,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妇姒瞧他几次欲言又止,便已猜出了他想问的话,故而开门见山,直言道:“你想问什么?只管说就是,我不喜欢扭扭捏捏之人,我也知道你要问什么?这事也很好回答。” 白灼无奈一笑!几千年过去了,他历经磨难与沧桑,见惯了尔虞我诈,却还是做不到“城府”二字,从来都是喜形于色。 “阿婶为何要刺杀蚕丛王?” “我是帝鸿族人,你说为什么?” 帝鸿族!原来如此! “帝鸿族与蚕丛族至今已有千年之久的盟约之谊,你又何必执着?眼下局势,不过是蚕丛族与帝喾余孽的争斗,与你并无关系,又何必让自己牵连其中。” “你懂什么?世仇千百年,我帝鸿族便是要生生世世与蚕丛族斗争到底。” “帝鸿族已是过去,现在的,也只不过是夏族与蚕丛族的天下之争,已经与你与帝鸿族再无关系。” “哼!夏族乃我帝鸿族共主轩辕黄帝的后嗣子孙,我们同是帝鸿族血脉分支,世仇敌忾,同气连枝,此仇若不报,我誓不为人。” “执迷不悟……执迷不悟,阿婶,你瞧瞧如今的天下,如今的太平部族,那样的富足安稳,族人安泰,部族归心,不都是咱们蚕丛王竭尽心力所治理的吗!他为咱们两族和睦做了多少,又废尽多少心血,你都可曾看到?” 妇姒不屑冷冷一笑! “那也是你们蚕丛族从我帝喾先王手里抢来的,若没有你蚕丛族,我帝喾先王也能做到如此这般富足安稳,部族太平,族人衣食无忧的政绩。” “白灼,你要明白,是你们蚕丛族,无耻、掠夺、残暴,使毒计害我帝喾先王,夺我帝喾先王之位,杀我帝喾后嗣子孙,蚕丛族本就该死,就该以死向我帝喾先王谢罪。” 妇姒显然有些激动,她不愿意承认帝喾王权已经败落的真相,也不愿意相信“夏朝”这颗新星冉冉升起的事实,也更不愿意相信如今的王朝代代更迭、政权早已旁落的结局。 第247章 来冉族当祖宗 “你若敢动他,我便先杀你。”白灼的这句话说的决绝、坚定,让妇姒惊愕!忽又苦笑一声! “你可真是个小没良心的,老娘算是在你身上错付了良苦用心。” “是吗!那阿婶何不再仔细选一选,到底是与我共荣还是浪迹天涯,只需你一句话。”说完!白灼便落下一抹自信与笃定的眸光,然后骑着坐骑扬长而去。 妇姒瞬间黑脸,这小子可真够狠心的。 她思量片刻!罢了罢了!既然这小子都给了台阶了,那就顺杆往下爬吧!不然,多没面子啊! 何况,自己的大计还没有实施,他家主人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埋伏在白灼的身边儿以后做什么都能有无数机会,再说了,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先稳住白灼,不能丢了他这么一个靠山。 “唉唉!你这小子,等等我,我年纪大了哪里能跑得过你,这荒山野林的,你真就把我一个孤寡老妇丢在这里了?不怕被太阳神惩罚啊!你个狠心的男人,哎哎哎!我说话你听见没有?等等我,瞧你这小没良心的……,白灼,臭小子。” 妇姒一个劲儿的追白灼,口中还不停的说着缓解尴尬的话,聒噪了白灼一路。 这小子最清楚妇姒的心思,她背后有人操纵,认了主的,不可能轻易与自己分道扬镳,她还要利用自己,盯梢自己,所以,她不会放弃对自己的纠缠。 而且,他们主仆二人到底想做什么?目的是什么?计划是什么?他都还不知道,想要抓住她背后的真正操纵者,就得稳住妇姒,将她死死留在身边儿暗中监视着。 就这样,两个人前言不搭后语的闲话着,不知不觉,很快就回到了冉族。 其父听闻蚕丛王要重用白灼,还决将他留在身边儿委以重任,当下就高兴的合不拢嘴,好生欢喜。 “我儿出息,我儿出息啊!白灼啊!你可是给咱们冉族挣了一口气啊!以后,你好好效忠蚕丛王,不负王的信任,将来,咱们冉族,一定要赶超尔玛族,不让尔玛族小瞧,总有一日,我冉族也能东山再起,将尔玛族压在身下,到时候定要好好羞辱他们一番。” 其父心中打着如意算盘,脸上洋溢着意味深长的面容, 白灼咋舌。 自打几千年前以来,娜灵姬收复冉族,剥夺了冉族的实力和政权,收入麾下,成了尔玛族的附属。 虽然现在部落逐渐强大,土地扩充,收复的族落越来越多,也比以往更富足更繁荣,但冉族依旧得不到皇权的眷顾,他们依旧时刻提防着警惕着冉族反叛,不给予相应的实权和重用。 光想想,冉族就觉得火冒三丈,他们冉族就那么像反骨仔吗?他们也很衷心的好吧!几千年以来,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反叛,也从来没有想过背叛部族啊! 再说了,他们冉族与尔玛族争斗了几千年,也不过只是为了超越尔玛族,将尔玛族加注在他们身上的不屑、鄙视、小觑、都通通奉还给他们,也让尔玛族尝尝被压制被轻慢的滋味罢了! 这,就是冉族一直执着的面子问题,那是他们的尊严和脸面,绝不容许践踏。 白灼心里最清楚不过,因为当初就是他,生为娜灵姬时留下的唯一的过失,没有权衡好冉族和尔玛族的实力,导致几千年来两族之间的明争暗斗。 白灼懊悔不已,脸上的神色略显尴尬。 如果跟着冉族发家压制尔玛族,这不就相当于自己推翻了自己的政策,自己打自己的脸嘛! 白灼无奈,脸冒虚汗,真是丢人。 妇姒见其父如此慷慨激昂,就差上台演讲的架势,不屑抛了一个白眼,一副无奈的模样摇了摇头。 嗤笑道:“我说,您不要高兴的太早,尔玛族才能之辈多不甚数,族中儿郎个个才华斐然,随便一个单拿出来都是很能抗打的存在,而且尔玛族的姑娘们也个个才艺精湛,聪慧过人,端庄贤惠,六艺无双。更甚者,尔玛族中一半族人可是螺祖娘娘母族的后嗣子孙,一半又是先族母娜灵姬的后嗣子孙,个个都是才能之辈,冉族,拿什么比。” “你,闭嘴,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儿白灼将来名声大噪,政绩斐然之际,便是我冉族儿郎出头之时,我告诉你,盲妇,我冉族儿女可不比尔玛族差,只是多年被尔玛族压制,我冉族儿女才无处施展一身的才华,不信,你等着瞧。” 其父像是三岁小孩儿一般,与妇姒赌着气,气鼓鼓的模样就像极了一个受气包。 妇姒瞧着他这么认真,于心不忍,不再嘲笑他那强大的励志力,而且她也不配。 这世间没有任何人可以嘲笑别人的努力和志气。 “是是是,是盲妇口无遮拦,该打该打。”妇姒如哄小孩儿一般哄着其父,真是服了。 唉!她年纪不大,又做娘又做爹,还要给人做孙子,一要顺着跟傻儿子一样的叛逆白灼,二来还要哄着比自己年长十来岁的老祖宗,唉!真是要疯了啊!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其父消了气,赶紧命人给白灼准备了一桌接风洗尘宴,又命人给白灼单独做了几身奢华的衣裳,还给配置了两个武功高强的随从,生怕自家儿子在官场上吃亏。 妇姒羡慕嫉妒,很不服气,一股无名怒火在眼眸中打转,白灼的命明明是她救的,虽然这个理由很牵强,但至少养了他这么久,养的白白胖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她也是他名义上的母亲,这个理由虽然也很牵强,但她至少也照顾了他那么久的衣食住行吧! 这算是救命恩情了,是整个冉族的救命恩人好吧! 妇姒脸色有些不悦,上前扯了扯其父的头发,不服气道:“唉!老头,我呢?没有我的奖赏吗” 其父讶异的一怔,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老头?你管谁叫老头?你还是老妇呢!你家全都是老妇……。”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骂我老,喊我老头也就罢了!还扯我头发,气死我也,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扯人不扯发……。 妇姒无奈,一脸无语。 她也不想啊!你说扯他衣袖吧!礼仪尊卑上又觉得不妥,扯胡子吧!男女授受不亲,又觉得暧昧不清了,拍他肩膀吧!长幼有序这方面又过不去。那就只剩扯头发了。 其父黑着脸,给妇姒投去了一个“你就不能不扯我头发”的表情。 妇姒无奈摇了摇头,松开了死死拽着他头发的手。 好吧! “唉!老头,我的奖赏呢!给我吧!我养你儿子也很辛苦,多少给点儿表示一下吧!” 其父简直要被气炸了,险些晕过去,这哪是照顾白灼辛苦,这是来冉族给他当祖宗啊! 第248章 我白灼可要大开杀戒了 没办法,妇姒的手都摊出来了,虽然这跟明晃晃的抢也没甚区别。 那就赏她个什么吧! 其父思来想去,也确实不大了解女人的喜好? 所以有些为难了。 忽然,其父灵机一转,速速取来了自己的佩剑,还甚是骄傲、满脸得意的递进了她的手里。 妇姒当场无语。 “啥……啥意思啊?” 其父笑了笑,好像是委任了妇姒什么天大的重任一样,刚昂的说道:“由你保护在白灼身边儿,我很放心,以后,这把极好的佩剑就赠与你了,不必言谢,也不必不好意思,就大大方方的收着吧!” 妇姒无语的挑了挑眉,神色略显不满,整个身子因其父那副自以为是的傲娇模样给气的僵直。 “你可别小看它,这把佩剑可是陪着我出生入死了几十载,锋利依旧,光芒仍在,以后有了它,无论何时何地,见剑如见我,谁也不能怠慢你。” 妇姒瞧着他洋洋洒洒的讲述着佩剑与他的辉煌成就,心中莫名的郁闷,……真想……嗯!……一刀砍死他。 她无言轻叹一声!莫名郁闷的走了。 白灼见状,无奈一笑,赶紧拉住还在炫耀自己那辉煌一生的其父,身为儿子,都替他尴尬。 “阿父,天色不早了,我便去收拾收拾去尚京了,以免耽误时辰,回程太晚,王将会降罪。” 其父终于反应过来,拉着白灼:“是是是,此话有理,我亲自为你整理整理行装,以后啊!为父不在你身边儿,自得万分保重,君威不可犯,帝心难测,你要事事恭谨,处处谨慎,莫要出现差错,君恩难得,君威更不能犯,记住,有空多回来看看,阿父会想你的……。” 其父就像是那唐僧一般,在他屁股后头叮咛、嘱咐着。 一点儿忙没帮上,倒忙倒是帮了不少。 “阿父,您放心,儿子都记住了,您与阿公在家也要万分保重,不用记挂我。”白灼附和几句,不耐的一边儿回话告诉,一边儿装作不动声色的将其父推出门外。 “好好好,好孩子……,你……你记挂着我跟你阿公就好……。” 只听“砰”的一声!大门紧闭,其父吃了一个闭门羹,险些将鼻翼撞歪。 唉!这孩子……,真是个急性子。 其父无奈甩袖,一脸的宠溺与欣慰。 “唉!孩子大了,不需要阿父了。”他忽的又伤感的摇了摇头,刚要转身离去,就撞上了站在身后的族长。 其父被吓了一大跳,就差没跳起来了。 “哎呀!阿父,您来时也没个脚步声,偷摸站在我身后做什么?若是不小心伤着你可怎么好?” 族长杵了杵拐杖,气鼓鼓的吹胡子瞪眼,像个受气包的小屁孩儿,喃喃着:“哼!我的小孙孙才回来认亲不多日,王就要将他从我身边儿抢走,生气,他蚕丛王身边儿多少才能之士没有,偏抢我冉族好儿郎,他……。”族长激动的还要指责蚕丛王什么?就被如惊弓之鸟的其父一把捂住了嘴巴! “阿父……阿父您吃了多少酒?怎么这么胡言乱语口无遮拦起来了,我瞧您身子骨也受不住了,我扶您回屋休息吧!” 族长“呜呜呜呜”了半天,一个大喘气,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其父给推进了卧房中。 其父仔细关好门窗,和善的面容顿时垮了下来,向族长喝道: “你若再敢胡言乱语,我当场将你的舌头割了。” 族长委屈的低头垂眸,知道说错话的他,赶紧向其父认错:“我……我错了,方才多吃了一口酒,脑子糊涂了,唉!我……我这嘴啊!”说着,族长便轻飘飘的给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其父见他有悔意,也懒得与他多做计较。 “好了好了,一会儿白灼启程回尚京,你也不要去送了。” “那……那怎么行?我好歹也是他的……。” 其父一记凌厉的眸光扫来,将后面还未说出口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委屈吧啦的嘟哝了一句:“他是我最看中的孩子,还不让我送……太过分了。” 其父理也没理他,急匆匆踏出门外,直接将房门一关,便去送白灼了。 “咦!阿父,怎么没看见阿公?” “哦!你阿公实在舍不得你,喝多了酒,好不容易将他哄睡,就不想打扰他,你且安心的去吧!待他酒醒,我便告知他。” 白灼点了点头,与家中亲眷话别后,便与妇姒启程前往了尚京。 途中,白灼隐约察觉到暗处杀气四溢的气息。 他扫了妇姒一眼,妇姒冷冷扯了扯嘴角:“来人了,小心。” “我的安全,就劳烦阿婶您了。” “你什么意思?”妇姒望着白灼脸上的那抹狡黠,心中涌上一股无名郁闷。 这小子,跟他爹一个死出,偷奸耍滑的本事最是了得。 “好,你且等着。”妇姒骑着坐骑,转身往那抹杀气掠来的方向而去。 暗中埋伏的人有些纳闷,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被发现也就罢了!居然还主动来送死? 谁知!大伙还没有打算主动出击,眼前阴鸷的妇姒就开口发话了:“我知道,你们要杀的人的并不是我,所以我主动来投诚,绝不插手,还不快去!那小子就在林子里,若你们刺杀成功,我还会给你们重赏。” 暗处埋伏的杀手们都愣了愣,这女人怕不是有病?目的不为杀她没错,可他们凭什么听她吩咐?她算什么东西还配给他们奖赏? 为首的杀手最先反应过来:“好大胆的蠢妇。” 咦呀~!什么?胆肥了敢叫她蠢妇,生气,实在生气。 一天之中被白灼的父亲骂了盲妇,最后又被这群小喽啰骂蠢妇,实在忍无可忍,简直快要气炸毛了。 她眼里冒火,神色难堪,一股无名的杀气掠来,手中紧握的大刀的手指动了动,刚要出鞘杀人,就听一旁的杀手提醒:“白灼要跑远了,我们杀是不杀?” “杀!” “你们上来几个人,看住这蠢妇,其余随我来,取白灼项上人头者,我主重重有赏。” 大伙闻言!斗志昂扬,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向着白灼方向追杀而去。 白灼见状,略惊!随后,不免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冷笑。 年纪大了,脾气也大了,不服管了是吧!还知道给我找幺蛾子了,好吧!那我白灼可要大开杀戒了。 第249章 平生最恨旁人唤我蠢妇 在白灼动手之时,妇姒也冷不丁的对余下几个看守她的杀手说道:“怎么?还不动手?” 几个杀手闻言发出一阵嘲笑。 “蠢妇,莫要张狂,信不信……。”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眼前一阵刀光闪过,“唰”的一声!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头颅便囫囵个掉落在了地上。 剩余几个杀手愣了一下!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我的乖乖,吓死个人,他们家主子派他们来刺杀这二人时,也没有说这对母子会有这般厉害、嗜血啊! 妇姒眸色未动,身形未闪,好似从未动过一般,巍峨耸立如泰山。 对于她来说,杀人好比割白菜一般,内心毫无波澜。 其余杀手吓愣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个个变得凶神恶煞,举起手里的利剑开始向妇姒“刷刷刷”劈斩而来。 “我平生最厌恶旁人唤我蠢妇,今日,我定要叫你们知道,死为何感?痛为何味。” 妇姒眼下已经被气的犹如那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杀手不信邪,结果,被妇姒几个漂亮潇洒的刀法给全部带走了小命。 “不送。”妇姒嗜血的冷冷吐出两个字后,便飞奔去了白灼的大战方向。 她站在高高的树梢之上,冷眼旁观。 白灼早已感知到妇姒的气息。 嘿!这大婶,还真有心情看着他大杀四方,真是闲情逸致啊! 白灼的剑法比较飘逸,招法致命在于速度,所以剑招用起来游刃有余,取人首级也不过瞬息之间。 只是,他于心不忍,不想乱杀无辜,便没有下死手,将之打成重伤便可,这样,他们也好回去交差。 妇姒站在高处看穿了白灼的心思。 不由得讽笑一声! “哼!妇人之仁,将来必受其仁所累。” 妇姒吐槽完一句,白灼也正好解决了最后一位杀手。 他手握利剑,逼迫在为首杀手的脖颈处,剑锋犀利,只要稍稍动一下,他那粗壮黝黑的脖子就能血溅四方。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为首的杀手丝毫不惧,反而露出一抹冷笑。 “要杀便杀,何必那么多废话。” “哟!你倒挺有骨气,那好,那我便先刺你谭中三寸,再刺你天池一寸,中脘穴、乳根穴、天突穴全部刺中你要害而不至损,让你生不如死,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血流而亡,如何?这种刑法可有尝试过?” 闻言!大伙纷纷惊惧的面面相觑,心中大骇。 这每一剑都刺在致命的穴位上,但却只在三寸之内,既不要你死也不要你生,生生的痛苦煎熬而死,这是奇耻大辱,这是不想让他们死的尊严死的痛快啊! 为首的杀手显然有些害怕了,只是身为男人的最后一丝骨气还在支撑,宁死不屈,梗着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瞧着,是有那么几分胆魄,只是那双赤红又带着一点儿血丝的眼睛出卖了他,他终究还是害怕的。 直到白灼一剑刺中那为首的杀手致命点上浅浅的一寸处时,一股钻心的疼痛席卷来,如腐肉蚀骨,如蚂蚁啃食,痛不欲生。 为首的杀手起初还想忍过去,哪怕将唇瓣咬出血来都不曾服软,依旧强硬的梗着脖子,骄傲的扬着下颌。 白灼不由得冷笑一声! 手心开始发力,微微转动手中的利剑,使其剑尖在他的伤口处搅动、生挖。 那为首的杀手痛到大叫几声!然后不断发出微弱的呻吟。 一旁的杀手见状,犹如感同身受一般,只觉疼痛异常,生不如死。 甚至看向白灼就像看到了地狱里的魔鬼,瑟瑟发抖,不禁后退几步,连眼眸都不敢抬一下。 为首的杀手实在撑不住这种酷刑,便痛苦的跪在地上,无能求饶道:“我说,我说,我说,放过我,我便将我知道都告诉你,只求……只求你……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放我一马。” “好,……我且问你,你们到底是受何人指使前来暗杀我?” “是蠕泵,是他……是他派我们来杀你,若能取你项上人头去见他,必有丰厚奖赏。”为首的杀手吃力的回复着白灼的每一句话。 身体的疼痛让他虚汗淋漓,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白灼见他已招认,便也放过了他。 “滚~!”白灼那阴戾的目光落下,所有人都吓得连滚带爬,一溜烟跑了。 唯独重伤的那位为首的杀手,捂着胸口,一瘸一拐的走着。 他步子沉重,心生警惕,时刻准备着反击妇姒的偷袭。 果然!一只大刀蕴含着无穷的内力飞来,带着肆虐的杀气,朝着他的命门,精准而又狠辣。 为首的杀手忍痛飞身一闪,那大刀直直的插入了树干中。 他虽然躲过了妇姒这迎面一击,却也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他痛到几次闷哼! 当妇姒拔出插入树干的大刀,稳稳落在为首的杀手面前时,他已然仗剑半跪于地,带着虚弱的面容,大口喘息几声!厉目射出一道渗人的眸光,死死瞪着妇姒。 “你终究还是来了。” “看来,你是在等我了。” 为首的杀手忽然冷冷一笑,笑里带着无奈与悲凉。 “你动手吧!” 妇姒毫无情感的挥舞着手里的大刀,没有半点仁慈仁善之心。 “我最厌恶旁人唤我蠢妇,你犯了我的大忌,便要以死谢罪,今日,我亲自了结你,也算是你的福气,你死的不冤。” 为首的杀手苦笑,紧闭双眼,等待死亡的到来。 妇姒挥舞着大刀,挽出一阵剑花,那速度犹如天空的雷电划过,将为首的杀手瞬间割喉而亡。 暗中的白灼看到这一幕,眉头微皱,哪怕他是已经经历了几千年血腥暴力的轮回,也看惯了杀人埋尸,但依旧做不到杀人不眨眼。 可妇姒却可以,杀人如麻没有半点儿人情。 这女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杀人灭口?仅仅是为了一句“蠢妇”?不,绝不可能,先前带叟族长和族人常常将她骂作蠢妇毒妇怨妇,却也不曾见她杀人泄愤,甚至没有半点儿情绪变化,那又怎么可能因此杀人! 难不成,她是想帮助蠕泵杀人灭口?可那就更不可能了,她与蠕泵并无关系,为何要替他处理活口! 想来想去,大概就是为了她背后的那人吧!而那杀手招认的蠕泵,估计也是他临时拿出来顶包的倒霉蛋罢了! 那……杀自己的,便是她背后指使之人吗? 第250章 我是你母亲,养母也是母亲 妇姒假装没事人一样回来,而白灼也装作什么也不知情的模样,望着她打趣道:“呵!我说你个阿婶,真是小气,我不过就是打趣了你一句,你便将杀手都引了过来,让我一个人对付,真是够狠心的,果然,年纪越大脾气越大,可真是惹不起了。” 嘿! “你小子,敢说我老,几日没教训你,你皮痒了是吧!” 妇姒举起手里的大刀,势要给白灼一点儿教训尝尝。 这小子没大没小没规没矩,还不会尊老爱幼,实在胆大妄为,今儿不好好收拾他,便显得她这个母亲太维诺了。 白灼见状,打着哈哈。 “阿……阿婶,别生气啊!干嘛这么小气嘛!我错了还不成吗!”白灼咕噜咕噜说完!骑着坐骑撒丫子就跑,生怕被妇姒逮住,将他往死里打。 “臭小子,你有种就别跑啊!你不是挺能掰扯的吗?来啊!继续跟我犟啊!今日,我非替你死去的阿母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二人你追我赶、打打闹闹终于赶到了尚京。 这时,白灼被妇姒无情的揪着耳朵踏进了蚕丛王赏赐给他的宅邸。 几个妇人与随从一排排站好,刚要给白灼福礼问安,就见妇姒气势汹汹的揪着白灼的耳朵一步一训的从他们面前一掠而过。 白灼疼得一路求饶,大喊我错了,我不该喊你蠢妇,不该叫你去断后,不该骂你小气,阿……阿婶,饶命啊!你放过我吧!阿婶,我向太阳神起誓,以后绝不骂你蠢妇,绝不说你小气……。 白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妇姒本来都计较别人骂她蠢妇,可口口声声认错的白灼却字字不离“蠢妇”二字,这不明摆着明里暗里骂她是“蠢妇”嘛! 他这认错的态度一点儿也不端正,生气,是真的生气。 “好啊!你个臭小子,居然还敢提这茬,你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怕旁人喊我“蠢妇”?你这哪里是认错的态度,明明就是不服啊!” 说着!妇姒便继续揪着他耳朵,手劲也增加了力度,白灼吃痛,赶紧挣脱妇姒的手,躲了过去。 白灼的耳朵被揪的绯红,又肿又痛,碰一下都生疼。 妇姒见他不乖不顺,还敢挣脱她的束缚逃跑,便将手里的大刀一扔,只听“哐当”一声!大刀落地,妇姒本人也迅速飞奔了过来。 “臭小子,还敢顶撞,违逆长辈,看我今儿不好好教训教训你……。”妇姒挽起袖子,径直往白灼身上扑。 白灼犹如受了惊的小鸟,“扑腾扑腾”赶紧闪躲,急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小子就像那水里的鱼儿,滑不溜秋,丝滑无骨,愣是抓不住他,妇姒气结,将屋里的一应踹倒在地上,见蚕丛王给他的封赏都被妇姒撒了一地,心疼不已。 “唉!阿婶,这可是蚕丛王所封赏,你竟敢全部毁坏,是嫌命活的太长了?。” “臭小子,你给我过来,有种就不要躲躲藏藏……。”妇姒急着去抓他,白灼急着躲,两个人拉拉扯扯一来二去,突然,就摔倒在了一起。 原本,白灼倒没什么!毕竟他骨子里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女的,除了沐浴和如厕还能让他接受现实外,其余时候他下意识的还是以女子身份自居。 幸而他自来都是女汉子的性格,不然,那别扭的行为举止多少会引人不适。 两个人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背靠背的喘息着。 “唉!他们走了没有?”妇姒忙问道,她实在演不下去了,再演下去,她都要骨头散架了。 白灼望了望门外的方向,仔细聆听。 吃力的摆了摆手:“走了。” “你看,咱们人刚到尚京,便有人按耐不住跑来暗视,可见,以后咱们在尚京的路举步维艰,得处处小心谨慎了,哎~!白灼,你后悔吗?”妇姒累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白灼坚定的摇了摇头。 开玩笑,能留在蚕丛王身边可是他所愿,哪怕再多的危险,他也要留在尚京,他要查出阿孝的死因,更要查清帝喾余孽为何要对蚕丛王后嗣子孙赶尽杀绝。 还有,那就是当初螺祖之死的缘由。几千年了,他本该放下,可她放不下。 “哎~!臭小子,蚕丛王与你到底有无瓜葛?我瞧着他并不认得你,可你却要留在他的身边,誓死保护他,这又是为何?” 白灼苦笑,并没有回答,而是起身向院落里走去。 方才给他们见礼的是蚕丛王派给他随便差遣的两个勇士和两个伺候他日常所居的妇仆。 入门时,见二人打闹没敢插手,只好奇的在院子里看热闹。 大伙都在泛着嘀咕,这白灼可是蚕丛王钦点的才能之士,留在尚京做官的,应该是位威风凛凛霸气侧漏的主子,可没想到,第一天入府却看到了他堂堂的一家之主被一个妇人欺负的狼狈不堪。 见白灼捂着红肿的耳朵走了出来,赶紧上前见礼。 “我主安好。” 白灼抬了抬手,示意大伙不必多礼。 院落里的两位风、雷、奴妇娉、婷,四人一一介绍着自己的名字、家世、来处。 “我不喜喧闹,更不喜长舌妇,院里最好不要有糟心事,违者斩。” 大伙规矩的应是一声!别无二话。 他们都是蚕丛王挑选来的人,自然都是一顶一的忠心、懂事,也算是蚕丛王安插在他身边儿的心腹吧! 接着,这时妇姒也走了出来,她并没有理会所有人,而是在庄院里四处检查,每个角落都仔细清查了一遍。 大伙不明所以,她这是在考察他们将院子打理的仔不仔细吗?要不要这么严谨啊!就这么不信任我们! 待到妇人检查完毕,并无不妥之处后,才走到白灼身边儿,点了点头示意。 白灼明了。 “你们各自都去做各自的事吧!不用杵在这儿了。”妇姒颐指气使的吩咐着大伙。 她从来没有当过主子,也不知道做主子的感觉,今儿来了兴致,肯定是要耍一耍威风,摆一摆主子的谱。 大伙闻言不动,甚至很疑惑的望着她,面面相觑。 这婆娘是谁?哪来的?是白灼的谁?什么身份啊?凭什么听她的? 妇姒被他们无视的丢了面子,有些不悦,望了望白灼,扬了扬下颌示意白灼介绍介绍她的身份。 开玩笑,她可是白灼的娘,养母也是娘,养他几天那也是娘,儿子是主子,那么她就是主子的母亲大人,得恭敬着,伺候着。 白灼无语。 露出一抹无奈的淡笑:“我阿婶,听她吩咐就是。” 大伙闻言!会意的“哦!”了一声!然后规矩的应是!匆匆退避了下去,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几人从见礼到退避简直是一气呵成,根本没有把妇姒放在眼里。 好端端的被无视了两回,妇姒心中气闷。 “哎~!臭小子,什么叫阿婶?我不应该是你阿母么?哪怕只养了你两日,那也是你养母,也应当尊我为母亲,该好生供养着才是,哎~!你……。”妇姒埋怨的声音响彻院落,叽叽哇哇的与白灼讨着说法,谁知,这时候的白灼却没心思听她聒噪,反而不耐的向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妇姒明了,猛然警惕起来,屏气凝神仔细聆听! 忽然!她脸色一变。 暗道不妙。 不好 第251章 才第三次见面,便送金送银了 这时,妇姒开始摔盆子砸碗,大骂白灼翻脸不认人,各种无礼指责,甚至打着哭腔,一屁股坐在地上,细数白灼的无情无义,养了一个白眼狼。 他望着撒泼打滚的妇姒,忍不住偷摸一笑。 妇人就是妇人,撒泼放刁信手拈来。 待到门外暗探的人走后,白灼才伸手示意了一下,妇姒明了,瞬间起身,有条不紊的整理起了仪容,恢复了往日模样。 妇姒眼下这端容肃姿与方才的市井泼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这一来,不足半日功夫,便有两波暗线前来探虚实,看来,这关心你的人还挺多的嘛!”妇姒向白灼说着风凉话,丝毫不在意他的感受。 “那以阿婶所见,这两波人会是谁派来的?” 妇姒轻描淡写的摇了摇头,好似暗线刺探的事与她无关。 “谁派来的我不甚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蚕丛王派给你的那两个勇士倒是个没用的,院落不大,外面的贼人倒是可以随便出入,可见,那俩也不是啥善茬。” 白灼淡淡一笑,没再说话。 “少公,领主幼女琰求见。”门外护卫敲了敲门,禀报一声! 琰?她来做什么?哦!对了,她曾说过,领主想见他,今日她来,怕不是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怎么,需要我替你赶走她吗?”妇姒见他似乎不大喜欢琰,甚至有些避之不及,故而开口帮他解决。 “不必,见一见也好。” 白灼思量片刻,还是打算见一见她,毕竟他对尚京还不怎么熟悉,官员混杂,人心不古,想要了解眼下的局势和势力分划,必须得有一个谋士给他提供信息,而琰,便正好是他接触尚京政圈的桥梁。 当他再见琰时,这丫头就站在了鲜花盛开的院落里,一抹阳光洒下,光蕴顺着她的额角渗透到她的唇瓣,熠熠生辉,美艳至极。 那飘逸凹凸的身姿,随微风掠过,扬起她的衣裙,飘飘欲仙,犹如神女慕临,才几日不见,琰便越发的亭亭玉立落落大方了。 “白灼阿兄。”琰笑意盈盈,开朗如孩童,欢喜的向她跑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是螺祖回来看他了。 “琰,你怎知我的住处?” 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从袖中取来一个金银镶玉的令牌递给他。 “这是……?”白灼有些懵。 嘿!这小妞,才见面不过三四回,一来就给他送金送玉的,也太客气了吧! 嗯~这金玉还挺沉,应该很值钱,收着。 万一将来有个什么变故,还能换了散碎银子逃命。 白灼眨了眨贪财的大眼睛,不动声色的往怀里揣。 “明日狩猎赛,阿兄你也一同来吧!这是令羽,持者方入。” 本来心里还美滋滋的白灼,一听说是令羽,用完还要还回去,就好比自己手里的白银千两,风一吹就不见了的痛失感,让他当下便没了心情。 他忽又迅速掏了出来,不耐的递进了她的手中。 这下就该轮到琰蒙了。 “不去,我喜静,不爱那喧闹的。” 琰失落非常。 “哦!……那太可惜了,我还想着让你见见我阿父呢!顺便带你引荐引荐君主与巫师!既然你不愿意去,那便算了吧!” 说完!白灼忽然来了兴趣,脸上升起一抹喜色。 一听蚕丛王与巫师都在场,还有领主坐镇,那想必,这整个尚京的达官贵胄都会参加了。 如此一来,想要了解蚕丛族的政局与百官势力分布,不就更好打听了吗?眼下他是尚京新贵,初来乍到,要的就是一个人脉,了解了解人情世故,才能更好的留在蚕丛王身边儿辅佐他啊! 白灼此刻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神色温热一笑。 “哦~!你这么一提醒,我到想起来了,先前你与我说过,要带我见一见领主大人,只恨当时事急,故而耽误了,那好吧!这次,我与你一同去,也不好拂了你的心意。” “真的吗?”琰眼睛一亮,开心的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如同那阳光底下盛开的向日葵,美而柔风。 白灼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却很想留住这抹笑容,留一辈子。 “那……白灼阿兄,明日,我便来接你吧!到时候,你可不许耍赖,这次狩猎赛,我一定要赢一个头彩,不让凤鸣那女人再小瞧我。” “凤鸣?凤鸣是谁?”白灼好奇一问。 可显然,琰不愿意说,脸上好似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为难和委屈。 白灼没再问下去,反而想起一事,开口打岔道。 “对了,方才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你怎么知道我的住处?” 按理,他被蚕丛王钦点做官之事,只有他知我知妇姒知,应该不会有多余的人知道才对,何况,蚕丛王也并没有向天下宣旨封官,也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存在才是。 但如今,却连一个不问政事的小姑娘都知道了他的住处,想必此事早在他离开尚京回家报喜之时,就已经传开了。 看来,这尚京耳目众多,内政暗潮涌动,短短一个晌午,就有两波暗探前来刺探虚实了。 “我……我也是偶然听我阿父提及的,所以才打听了你的住处,再说了,我可是救过你的,你不应该报答我一回,陪我去狩猎赛,赢一次好彩头回来吗?” 白灼无语失笑。 这是什么鬼逻辑?不过就是那日大街上,与蠕泵纠缠时,她为他解了一次围,而且还是不需要她解围的那种,是她硬过来横插一手,怎么现在就成了,他求着她来解救他似的。 “好好好,这次,就当我报答你了,明日,我等你。” 一句“我等你”让琰顿时双颊一红,心底升起一股软绵绵的触感,不断刺挠着。 她羞怯的“嗯~”了一声!然后开心的一溜烟跑了。 嘿!这丫头,因为这点儿小事就能开心成这个样子,果真是个女娃娃。 不过,这样的天真烂漫,我确实是真的很难得了。 “我瞧着,这丫头好像是看上你了?”妇姒不知何时从屋里窜了出来,站在他的身后,疑惑了一声! 还好他也已经习惯了妇姒的神出鬼没,不然,他早就被她吓死了。 “阿婶,你又在胡说什么?我是女……。”白灼突然哑住。 还好他反应快,不然又要说漏嘴了。 妇姒以一抹不解懵懂的眼神望着他,神色中带着一抹好奇和审视,心生疑惑。 第252章 拿这硕大的玩意儿羞辱我 “怎么?你是什么?怎么又不说了?”妇姒以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他。 白灼哑然,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妇姒认真的打量了他一圈,灵机一转,打起了白灼的坏主意。 此刻,正背对着妇姒的白灼,察觉身后一股凉意袭来,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好,妇姒又要发癫了。 白灼想逃,却为时已晚。 妇姒已经将他抓了过来,死死扯着他的衣襟。 “阿婶,你不知羞,青天白日竟然拉扯男人的衣裳,好不要脸……。” 白灼想要挣脱,但任凭他与妇姒过了七八百招都没能甩脱妇姒那不安分的一双长满茧子的大手。 “臭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是男是女,还敢躲,我告诉你,我妇姒,可不是那么好愚弄的,为了你将来的好日子,也为了外面的姑娘们,我得好好检查检查你,我怕你是什么巫鬼投身来的怪物,害了咱们族人。” “阿婶,你个疯子,还要不要脸了?赶紧的,放开我。不然,不然我可要喊救命了,让咱们蚕丛族的族人瞧瞧你这妇人有多不知羞……。” “好啊!你喊啊!我脸都不要了还要什么名声……。” 白灼急坏了。 本来他对自己的这副男儿身就很不满意,甚至做梦都想摆脱掉这让人难以启齿的身份。 这下好了,妇姒还要扒他衣服,将他的身子公之于众,想想都觉得丢人。 这时,仆子急匆匆跑来呈报门外的情况,正撞见妇姒如狼似虎的与白灼亲昵。 仆子吓了一跳!简直没眼看,双手赶紧捂住眼睛,却又岔开一条缝死死盯着瞧热闹。 “阿婶,你松开,有人来了……你……。” 白灼着急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身上的衣裳就被妇姒猛的全部扒了下来,连同亵裤都没有放过。 众人震惊!包括跑来制止蠕泵强行闯府的两个妇人都尴尬的羞红了双颊,一时呆愣! 蠕泵更是被吓了一跳!这是哪门子的待客之道?见面就脱衣裳的,还脱的一丝不挂,敢情这是拿他那硕大的玩意儿来侮辱他的。 蠕泵气的暴跳如雷,整个人都在山洪爆发边上的强行压制怒火。 尤其是白灼那一身的腱子肉,强壮的体魄,显眼的八块腹肌,腹部平坦,腰线优美,腿部修长,整个身材堪称完美。 他的身材是每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每个线条都散发着男性特有的魅力和力量。 护卫与院子里的打手和两个妇人都看呆了,甚至连眼睛都舍不得挪开一步。 此时此刻,白灼脑子里闪过无数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无地自容的石化住。 院落里,他就像是关在牢笼里的猴,撅着屁股被人观赏。 白灼的脸刷的一下白了,整个人都慌张的不知所措。 尤其是大伙看到了那抹不该看的东西,简直是让人面红耳赤,遐想非非。 他要是娶妻生子,岂不是得儿孙满堂,多到庄院都住不下了。 幸而蠕泵最先反应过来,指着白灼飞奔而来,口中还大骂道:“白灼,你竟敢如此羞辱我,今日,我非杀你不可……。” 白灼被蠕泵那暴躁的大喝声给震的清醒,他赶紧捡起地上的衣裳,遮掩住紧要的部位,然后迅速闪进屋里躲起来穿衣服。 而妇姒也最终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虽然她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还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处于不可置信的状态。 这小伙子的身板儿可真好,果然,男人还是年轻的好,看着就有冲动。 当院落里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时,蠕泵已经冲进了卧房里。 大伙一时情急,刚要冲进去阻拦,就见蠕泵被什么力道给震飞了出来。 只听“吧唧”一声!蠕泵麻溜的滚落在地,痛到在地上不断呻吟。 而这时,白灼已经穿戴整齐,容姿依旧,身姿高大,威武霸气的踏了出来。 蠕泵吃痛,眼神带着一丝杀气,费劲吧啦的站了起来,而他的胸口也赫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脚印。 不难猜出,刚刚应该是被白灼给踹出来的,难怪那般狼狈。 蠕泵捂着疼痛的胸口,面露狠厉之色,连同望着白灼的眸光,都带着阴戾的杀气。 他摆了摆手,门口的打手一拥而上,各个凶神恶煞,为杀白灼而来。 “住手,尔等可要看清楚了,敢在我二人面前动手,是不想活了?”荣富大喝一声!与华宇一同挡在蠕泵面前,制止着这群打手的攻势。 大伙一瞧荣富与华宇的着装打扮,一眼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当下便不敢动了,甚至个个都打起了退堂鼓。 开玩笑,他俩可是蚕丛王的心腹,得罪不起。 蠕泵脸色一沉,不悦,大喝一声! “愣着做什么?上啊!” 打手们都打起了退堂鼓,不敢上前一步。 蠕泵大怒,厉呵一声! “你们怕什么?出什么事由我蠕泵一人担着,你们不必顾及,若能取白灼首级,我必有重赏,若不能,我蠕泵也不会伤你们性命,赶紧,给我上。” 蠕泵威逼利诱,一番话足以让大伙为他买命! 只见打手们面面相觑,瞬间猛杀而来。 荣富与华宇倒还能抵挡一二,导致打手们根本近不了白灼的身。 一旁的两个妇人倒是被吓的不轻,虽然个个手里拿着武器防身,但身子却抖得厉害,可见被吓的有多惊慌。 白灼丝毫不慌,竟还有心情坐在一旁品茶吃点心。 妇姒百无聊赖的看着这场免费的大戏,忽又转眸扫了一眼悠哉悠哉的白灼,心中暗骂,敌人都打到眼前了,你还有心情品茗吃糕。 或许是由于年纪大了,妇姒觉得有些乏累,便想着坐下来歇歇。 谁知,这时,有几个打手趁空隙窜了过来,举着手里锋利的利剑,对着白灼的致命点劈斩而来。 妇姒眼疾手快,几个闪身的速度,就在三下五除二的攻势之下,一举将杀来的打手给解决了。 白灼非但不帮忙,还饶有兴趣的给妇姒鼓掌叫好。 妇姒气结,刚要怼他几句,身后就又冲来了几个打手,直接向妇姒的背脊薄弱处招呼。 妇姒无奈轻叹一声! 看来歇息是歇息不了了,得先热个身,见见血才能休息了。 第253章 巫童赖花 妇姒一个急转身,回旋一踢,直接将打手踢飞一个,然后举起手里的大刀,开始毫无差别的向打手们猛攻。 这时,涌来的打手越来越多,三人难敌四手,渐渐的,便有人趁空隙窜出了三人攻击范围内,向着白灼毫不留情的刺杀而去。 白灼依旧不慌,甚至都还没有出手,就被赶来的两个勇士——穹、宫所击退。 这俩人是白灼的父亲拨给他使唤的两名得力的勇士,本来是打算一起来尚京的,但其父另有安排,便只能随后赶来。 幸而二人赶来的及时,不然,白灼就得亲自动手自救了。 这边打的正热闹呢!那边门口就踏进了一位十五六七的少年。 “哟!白少公这里好生热闹啊!” 这位少年话音不大不小,浑厚有力,既不刺耳,又不低沉,不偏不倚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一句话落!所有人都闻言停下了手。 他是巫师身边儿的大红人,也可以说是巫师将来的接班人,他名唤——赖花,其为人圆滑、机灵,是个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主。 大伙都认识他,除了白灼。 也就是因为此人,大伙才停了手。 “哟!今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蠕泵自恃身份尊贵,对赖花也是并不客气。 “我是来传巫师的话,白少公初来尚京,定有诸多不便,叫我来看看,若有哪个不知死活的人敢叨扰了白少公休整,可随意处置,今儿我来的不巧,正好遇到一桩好戏,不知道是该处理干净呢?还是该安安静静的看完这场大戏。” 赖花不卑不亢,不矜不伐,举手投足、言行举止中都有礼有节。 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点到即止。 蠕泵除了一身蛮力和腌臜的人品外,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有几分。 就方才赖花的话中话,表面看似温和无波,实则带着点威胁和警告的意味。 蠕泵皮笑肉不笑,神色变得异常复杂:“戏不在少,你看的有趣就行,就当看个热闹,今日,你最好莫要插手,不然,你该知道后果。” “是吗!”赖花一语话落!直接向蠕泵投去了一个阴戾的眸光。 蠕泵丝毫不惧,反而更来了气性。 他算个什么东西,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界,连蚕丛王都要给他几分薄面,他赖花又算哪根葱啊! “还不滚?”蠕泵冷喝一声! 赖花毫不示弱,没有半点儿畏惧,反而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你家主子在外等你,回去晚了,恐怕免不了一顿棍棒伺候,你……还不赶紧滚。” 赖花的脸上露出一抹瞬息而逝的邪魅笑容,摆了摆手,上来两个人,向着蠕泵做着“请”的动作。 蠕泵无法,只好气冲冲的甩袖而去。 带着剩余无伤的打手,前后脚一起离开了庄院。 白灼瞧着赖花这阵仗,暗自唏嘘。 一个小小的巫童,竟有如此淡定的魄力和威严的霸气,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家的小王爷呢! “来人,将这些个蠢物拖出去,扔去酵肉林喂野畜。” 不由白灼为他们说情,地上受伤的几个打手就被赖花带来的人以粗鲁的方式拖拽了出去。 “白少公,您可有受伤?可有受到惊吓?” “无碍。” “那我便放心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向巫师复命了,告辞!” “不送。”白灼并无留客之意,亦无打赏讨好之心。 像他这样的人,最好不近不疏,最为稳妥。 一旦太近,便会死粘着不放,被当做背锅侠,甩都甩不掉,若是太疏,又会得罪一个阴险小人,哪天被陷害而死都不知道原因。 “这人瞧着很是渗人。”妇姒破天荒的头一回被一个人吓到。 看来,此人是真的不简单,估摸着还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反骨仔。 “少公,此人是何人?”穹也觉得此人不简单,故而疑惑发问。 “他是巫师最看中的小徒,将来是要继承他老人家的衣钵的,以后见到此人,离远一些,切莫招惹。” 穹、宫闻言,恭敬的应是一声! “怎么就你们两个,红棕与黑榕怎么没来?”妇姒冷冷一问。 “俩丫头脚程慢,估摸着要入夜才到。” 妇姒不免暗自发笑,她们哪里是脚程慢,而是来到尚京,被尚京的繁华气派给吸引住了,无心回来任职,估摸着已经在什么地方玩疯了。 也是白灼脾气好,不想拿规矩束缚他们,也不想让他们天天活在小心翼翼的规矩里磋磨青春,故而才对大伙特别的宽松和放纵,要是遇到旁的厉害一点儿的主子,这俩丫头估计还没到尚京,就先被杖毙了。 第二日一早,琰如约而至。 而白灼也已等候多时。 琰穿了一身飘逸的大红色衣裙,束着赤墨色金线绣花腰带,手拿绝好的银丝绞边的弓箭,头戴百鸟羽绒做的发冠,额间的一点红,远看如梅,近看似月,本就肌肤胜雪的她,显得整个人都熠熠生辉。 安静时,人如桃花,桃蕊芬芳,跳脱时,人似林麝,活泼可爱。 白灼被这美丽的一景所惊艳到。 “白灼阿兄,让你久等了。”琰飞奔而来,娉娉婷婷的站在白灼身边儿,递给他一坛果酒。 “咯!我亲自酿的,总共就三盅,只要你这次保证让我赢得头彩,我以后还有重谢。” 琰自信的拍了拍酒坛子,给了白灼一个诚恳的笑容,好似这次彩头非他莫属一般。 白灼喜饮酒,无论什么果酒、粮酒、花酒、烈酒,他都喜欢,心情好时,三坛酒下肚都不带醉的。 这一次,琰送礼可是送到了白灼的心坎儿上。 “多谢,今儿这彩头我给你摘定了。” “好,那我们两个便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将凤鸣那小妮子气死。” 白灼微微挑眉。 你倒是想赢了这次彩头,还是想气死某个女人啊? 张口闭口都是凤鸣那姑娘,你倒是真把人家挂在心上了。 也不知,那位凤鸣姑娘到底怎么她了,带这么大的仇恨,瞧她这气势汹汹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要打架见血呢! 看来,今日又有好戏看咯! “彩头我帮你拿,生死我可不管,别让我替你担罪就成。” “白灼阿兄放心,我从小便怕见血,咱可不动粗。” 琰狡黠一笑,带着一抹沁人心脾的姿容,就好似沐浴在阳光之下。 第254章 狩猎场上的桃花们 云渡山 狩猎场上。 白灼因妇姒突然旧疾复发,无法陪同,便只带了丘江与吕羽两个护卫在身边儿,他们是蚕丛王特意拨给他差遣的两个勇士,自然要随时带在身边儿,以显示对蚕丛王的敬重与忠心。 白灼在琰的引领下,找准了位置落了坐。 时辰还未到,蚕丛王与巫师等人还未来。 琰坐在白灼身旁,又是端茶送水又是切水果投喂什么的,忙的是甘之如饴。 而白灼经历过娜灵姬与阿菘蓝两世的权利之争,地位之夺,所以对旁人的伺候并无反感,反而还挺享受。 大伙瞧着身为贵女的琰如此低声下气的讨好一个新任小吏,都不由得将目光投在了白灼的身上。 这小子是有点儿红颜祸水在身上的,他不但相貌英俊,身姿挺拔,还有伟岸的身躯,举手投足尽显王者风范。 他虽长相极其俊美,但却不失男子气概,一些花痴一般的少女,早已被他迷的神魂颠倒。 不多时,整个狩猎场都响起了唏嘘的议论声! “哟!他就是阿父口中常提起的白少公啊!” ”对对对,就是他,听说是冉族的儿郎,因治水有功,被咱们君主提拔,我原以为他会是个老头,可没想到……。”那姑娘说着,便不好意思的羞怯了一下。 “长相果然不凡,就是不知道他可有良人相配?” “自是没有,不然,琰又何苦巴巴的去讨好。”一姑娘吃醋道。 “那如此!我们瞧个什么劲儿啊!肯定又抢不过琰了。” “抢不过也要抢,凭什么好的郎君都被他们姊妹给迷惑了去。”另一个姑娘信誓旦旦道,语气中还带着些不满与嫉妒。 “唉!可不是嘛!阿昊也如同白少公一般,才能兼备,英俊潇洒,容姿更是比白灼还要高上几分,可惜,却被琬早早的钓了去,她们两姊妹可真是会抢好儿郎,是个有才华横溢的男人都会被她们收拢于股掌中,好不要脸。” “哟!阿昊也是你能叫的,小心人家琬要吃了你。” “她,我才不怕呢!若没有他阿父如今的地位,琬也不过是一个毫无见识的小阿女。” “好了好了,少说些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琰的脾性,若惹急了她,指不定又要怎样喊打喊杀呢!” 另一个姑娘不但不听旁人提醒,反而还嘲笑道:“她也就这点儿本事了,除了叽叽哇哇的乱叫,也没瞧出她有什么才能。” “可不是,咱们尚京城谁不知道她们姊妹拿捏男人的本事,除此之外,可有与咱们蚕丛族做过什么功绩!所以啊!真真是摆在床头,人人欣赏的盆栽,不能宣于众的皮囊罢了!” “好了,别说了,领主来了,可闭嘴吧!” 经过那妇人提醒,姑娘们见到英姿勃发的领主霸气侧漏的走来,众人这才乖乖的闭了嘴,规规矩矩的福礼。 领主只抬了抬手,便落了坐。 与他一同来的除了琬还有她们两姊妹的兄长——彧。 此人身高八尺,身材魁梧,容貌虽一般,但胜在那一身铁骨铮铮的男子气概。 坐在父女二人身旁,就像是一座山峰,安全感十足。 领主找不见琰的身影,刻意往白灼落座的方向扫了一眼,果不其然,自己的宝贝女儿正在那小子的跟前取悦奉迎,忿然作色。 “去,将你的阿妹唤过来。”领主冷着脸,向身旁的彧吩咐了一句。 琬见其父不悦,赶紧自请去将琰请回来。 领主点了点头,示意后,琬赶紧绕着小道,去了白灼落座的地方。 “我瞧着,彧也不错呢!”一姑娘望着身强体壮,格外魁梧的彧,羞怯一笑。 一旁的人闻言哄堂而笑,纷纷打趣她:“我瞧你是真饿了,见了什么都想垫吧两口。” “可不嘛!彧那样的大块头,一根手指头只怕都能将你扔飞数十里去。” “若是你二人有了争执,你可不得请整个母族来给你撑腰才行,若不然,你怎打得过?气也气死了吧!” 说着,几个姑娘冷嘲热讽一笑。 姑娘被众人打趣的双颊潮红。 “去去去,你们如今可别笑我,若哪一日我真的飞上枝头,将来已儿孙绕膝,你们却孤寡一生,死也无人送葬哭丧,那才可怜呢!”姑娘聊以解嘲的一笑,说完! 其他姑娘闻言,大感不悦。 这不是赤裸裸的咒她们呢嘛! “你,阿迟迟……你……。”那姑娘气的直哆嗦,还没有说完!就又被阿迟迟怼了一句:“怎么,觉得我说的是实话,便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了吧!也是,你们怎可与我比,我将来可是要坐蚕丛族的一族之母,而你们只配在此处做长舌妇,一辈子老死寒窑,无人问津。” “你……。”那姑娘气的就想上去挠花她的脸,甚至恨不得给她两个大嘴巴子,怎奈身旁的姊妹们拦着,就没有得逞。 阿迟迟不屑于冷冷一笑,悠哉悠哉的走开了。 “你们拦着我做什么?让我打死她去。”这姑娘见阿迟迟的身影走远,又气又急。 “好了,眼下,领主还在呢!莫失了规矩丢了仪态,受罚事小,丢了颜面事大啊!” 经过几个姑娘劝止,那姑娘总算冷静了下来,捂着胸口,气呼呼的大喘气。 “那小子就是白灼?”彧望着琰与白灼谈笑风生的方向,脸上写满对白灼的嫌弃。 “能得君主看中,也是不简单。”领主不过简单的一句话,便向彧说明了白灼的一切。 “瞧那小子的得意样,就不像是个善类。”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在白灼面前如此讨好,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呀!言多必失,为父平日教你的,你都抛之脑后了?” 领主神色未变,语气温和,但听进彧的耳朵里,却又是另一番深意。 “是,阿父教训的是。” 父子二人正说着,琬就拉着气鼓鼓的琰回来了。 这丫头不满的嘟着小红唇,气呼呼的一句话也不说,委屈吧啦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百无聊赖的拨弄着面前的盆栽。 “阿妹,你怎可这般无规无矩。”彧低声训了一句,但一字一句中都带着些许宠溺。 琰弱弱的望了领主一眼,见他神色如常,这才嘟哝了一句:“阿父安好,阿兄安好。” 第255章 病娇公子阿昊 领主无奈轻叹一声! 也不知道他家两个女儿怎么想的?蚕丛王要样貌有样貌,要才能有才能,要霸气有霸气,要身份有身份,却偏偏看不上,反而喜欢这些个乱七八糟的野小子。 一天到晚为他们收拾烂摊子都收拾不完。 唉~!到底要他年过半百的老人怎么给自己的宝贝女儿牵红线,才能让蚕丛王与琬琰两姊妹成功配对呢? 愁死了。 不多时,一位身着玄色衣衫,手拿折扇,发挽象牙簪的中年男子被簇拥着走了过来。 此人名唤——阿昊,身高八尺,身板削弱,行动如风似柳,生的一副极其俊逸的美人脸,美的如同女子一般,让人挪不开眼。 只要他一来,整个狩猎场上基本属于沸腾状态。 姑娘们同时犯起了花痴,个个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就像是山林的野狼鹰瞵鹗视小白兔。 哪怕是端庄优雅的琬,都忍不住驻足观望,甚至起身就要迎了过去。 领主见状,不悦,一把拽住了琬的手腕,给予警告和训诫的眼神。 琬失落的眸色一耷,满脸的伤怀,却还要装出一副矜持来,她施施然的落了坐,望着眼里毫无波澜,甚至淡漠的阿昊从她身前掠过。 他没有给她一个侧眸,连一个余光都未曾给。 他的冷漠如同寒潭深渊,置身冰窖,不觉一丝柔和。 白灼扫了阿昊一眼,心中泛起了疑惑。 这人虽看着富贵荣华,华贵清冷,但确确实实是个病秧子,有些孤傲有些淡漠,犹如一盅冷酒,闻之如醉,饮之炽烈,但他的眼眸里,却散发着无穷无尽的野心,深邃的眸子里,全是“天下唯我独尊”的意味。 白灼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看时,依旧如此!他是一个极城府极有野心的人。 “他是谁?”白灼向一旁的丘江询问。 “此人名唤阿昊,是先君主幼妹留下的唯一血脉,性子冷淡,一整日的话都不超过三句,听闻他有大才能,极其聪慧,故而被君主留在了身边。” “如此说来!他便是帝喾后嗣子孙了。” “也不全然是,您瞧他那双眼睛。” 白灼闻言,仔细一瞧,哟!是双瞳,与阿孝的一模一样,这样说来,他便也是阿孝的后嗣子孙了。 “他的这双眼睛,生的极美。”白灼感叹! “是呢!听说生气时,双瞳会变成深红色,泛着亮光,高兴时,双瞳又会出现金黄色,如夜幕繁星,耀眼夺目。” “哦!还有这么奇异的事!真是怪哉。”白灼很是有兴趣,想要一览奇观。 此时丘江却无奈一笑:“您可别去招惹他,此人性子清冷,脾性怪癖,是个不好惹的主。” 白灼冷冷一哼!他若当真有那么不好接触,那……那些个待嫁的姑娘们又为何会如此疯狂?可见,此人并非传言的那般不好接触。 “您瞧,那处坐着的,便是蚕丛王看中的少年,名唤白灼。” 一旁的妇人一面为阿昊倒茶,一面向他介绍着尚京新贵白灼。 阿昊略扫了一眼,正好与不远处的白灼对视上。 二人均是微愣!而后又相互颔首便罢! 咦!好冷!白灼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这青年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寒意,尤其是颔首转眸的目光,简直就像冰窖里的冰块,不带一丝人气儿,令人冻的刺骨。 最后,蚕丛王与巫师姗姗来迟,众人起身见礼问安。 蚕丛王身着藏青色长袍,头戴金冠,黑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脸庞,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看了叫人难以抗拒那野性的魅力。 蚕丛王轻轻一抬手示意,便可令万众臣服,他的智慧和权力仿佛无人能及。 众人规矩的落了座后,蚕丛王特意扫了白灼一眼,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白灼微笑颔首,无比的欢喜和恭敬。 也只有他,才能让蚕丛王感到安全感十足,亲切无比。 对他而言,白灼的身上有一种与他亲切又不失安定的感觉。 巫师瞧着这一幕,也特别的好奇,蚕丛王与白灼不过才见过两回面,可为何会对他如此信任与重用?真是奇了怪了。 相比巫师,他身边儿的巫童——赖花,则显得十分的安定,眸子里的精光,丝毫不输阿昊眼里的野心,甚至他的整个人都在散发着不安分的狡黠,充满诡秘。 “吕羽,去查一查那赖花的身份,务必谨慎,任何线索都不要遗漏。” 吕羽应是一声!随即趁大伙不注意,悄悄退了下去。 转眼,狩猎场上突然响起一阵由远到近的兽蹄疾驰声! 大伙闻声望去。 哟!原来是凤鸣那丫头。 她可是个英姿飒爽的厉害姑娘,为人娇纵蛮横,任性又有些小脾气,虽然看着一副女将军大战敌军的架势,但她确确实实是个刁蛮娇气的大小姐。 当他霸气的骑着被驯服的野兽,风姿绰约的停在蚕丛王的跟前,露出一抹格外美丽的笑容。 调皮道:“君主阿兄,狩猎赛还不开始吗?我都等不及了,再不开始,我都要睡着了。” 蚕丛王宠溺的悠悠一笑。 “凤鸣,不得无礼,君主岂是你能随意呼唤阿兄的?”巫师宠溺的轻呵一声! “叔父~,我就要叫君主阿兄,阿兄多亲切啊!君主又不会生气!”凤鸣撒娇似的嘟哝了一句,有些气鼓鼓的嗔道。 “你这孩子。”巫师实在无奈。 “无碍,喜欢叫阿兄便叫吧!巫师不必介怀。” 巫师微笑颔首,不再训诫凤鸣,凤鸣闻言别提有多骄傲了,脸上的笑容尽显得意与欢喜。 而不远处乖乖落座的琰,看着凤鸣这副傲娇又得意的嘴脸就来气。 这丫头没规没矩又不懂礼貌,既不端庄又不贤惠,既没有气质又没有智慧的头脑,甚至没有远见亦没有认知,凭什么能得蚕丛王如此宽容,还得巫师如此宠溺。 琰气鼓鼓的双手环抱,不满的嘟着小红唇,侧脸看也不看凤鸣那副得意的嘴脸。 琬见之,无奈一笑,摇了摇头,自家妹妹是最看不惯蛮横无理又仗势欺人的女子,故而对凤鸣始终没有好脸色。 领主见状,也丝毫不给面子的损了琰一句:“现在知道不服气了,当初叫你与蚕丛王纳亲,你不愿意,如今,反被凤鸣那野丫头踩在了脚下,这下你可满意了?气死也无人记得起你。” 本来琰心里也觉得没什么,只不过是两个小女儿家彼此看不惯对方而斗气罢了!互相损几句也就过去了,可如今,她却被自己的亲父亲无情一怼,随口讽刺了她一句,心里顿时火冒三丈,气郁难解,委屈至极。 第256章 搞半天你俩搁这儿玩我呢! 真不知道,谁才是他的亲生女儿,亲父不但不帮她说话,不维护她也就罢了,却还帮着外人讥讽她。 况且,还拿自己最讨厌的人训讽她,心中那叫一个气闷。 “阿父,我生气啦!你不如去认凤鸣那丫头做你女儿好了。”赌气的说完!便气冲冲的跑去了白灼身边儿落座,委屈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 “这孩子……。”领主也是恨铁不成钢,他不过是激将琰几句,好让她改变主意嫁给蚕丛王,来扩充自己的实力,可谁知,这孩子听不懂好赖话,愣是气鼓鼓的跑走了。 白灼头一次见一个姑娘哭的如此伤心,实在是娇嗔、可爱、娇俏,于是心生怜惜。 他历经十五世,只要是她认识的姑娘,都是勇猛无畏的女汉子女英雄,从不轻易落泪。 属于不服就干,喜欢就抢,瞪我一眼我就敢剜你眼珠儿的霸气性格。 可如今才几千年过去,部落里的姑娘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娇气如此羸弱了?动不动就哭鼻子流眼泪,实在有失咱们女人霸气豪爽的骨气。 他将自己怀里的锦帕递给他。 “怎么了?是谁惹你不高兴了?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琰闻言,心情一下子舒畅了许多,她接过帕子,拭了拭泪,指了指场中央骑着凶猛坐骑的凤鸣。 白灼恍然大悟,无奈一笑。 她应该就是琰口中的那个凤鸣小丫头吧! “君主阿兄,现在可以开始了吗?”凤鸣俏皮一问,似乎已经等不及要拿头彩了。 蚕丛王点了点头,抬了抬手示意。 身侧的妇人便取来一杆苍穹戟,举过头顶,绕着狩猎场走了半圈,复放置奖坛之上。 这,便是第一局的头彩。 凤鸣心动不已,这玩意儿可是跟随蚕丛王征战沙场十余载的苍穹戟,功勋卓着,名声大噪,尤其是它周身散发的光泽,却并不因它长年累月的杀伐而失去光芒,反而还更加耀眼夺目。 “今日头彩~,苍穹戟~!”随从高呼,众人喝彩。 随后,几个护卫抬上来几个竹编鸟笼,鸟笼呈四方形,翠绿色编花,空间之大,大到足足能容纳近两百只小鸟。 妇人取来一把捭阖长弓奉上。 这把弓是蚕丛王的随身之物,威力无比,弓身由玄铁打造,重127斤,弓弦由一条黑蛟龙的背筋制成。 蚕丛王轻轻挥袖,护卫们会意,迅速打开竹编鸟笼。 一瞬间,百鸟一涌而出,将整个天空所笼罩,无数鸟儿高飞,乌压压一片,将白昼覆入黑夜。 蚕丛王开弓拉弦,三箭齐发,发发精准,“咚咚咚”三声!射中的鸟儿纷纷落地! 凤鸣见状,高昂的挥动着手里的牛骨鞭,“呼啸”一声!长鞭划过天际响彻云霄,一场盛大的狩猎赛正式开始。 所有少男少女举着弓箭,兴奋打气“噢~噢噢噢噢噢~,啰~啰啰啰啰~,呜~呜呜呜呜~”高昂呐喊的喧闹声响起,一群青春年少的男女,骑着坐骑,乌压压的狂奔疾驰于深林。 唯有兽蹄的尾声还回荡在整个狩猎场上。 “凤鸣,你怎么不参加啊?”蚕丛王见凤鸣一动不动,望着大伙疾驰的身影渐渐远去,故,好奇一问。 凤鸣狡黠一笑。 “我若上场了,他们还争个什么劲儿啊!还不如让他们先玩儿一会儿,我随后上场。”凤鸣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不断向着正在准备上场的琰发出挑衅。 琰冷眸一瞪,扬起下颌,傲娇的俯视凤鸣,冷冷一哼!以狡黠的笑容回之。 凤鸣一气,举起手里的弓箭就向琰做了一个胜利者的姿势。 不错,往年每届狩猎赛都是凤鸣夺冠,还有几次重伤琰,使琰与冠军擦身而过。 也因此!二人之间便落下了仇恨。 蚕丛王与巫师相视而笑。 “这俩孩子……。”巫师望着凤鸣宠溺的笑着。 “凤鸣。”巫师轻唤一声! “叔父,您有什么吩咐!” “头彩事小,别伤着自己才好,不许贪玩儿。” 凤鸣闻言,不耐的撒娇道:“知道了叔父,每次您都这般嘱咐好几遍,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你呀!”巫师无奈。 谁让他就这么一个小侄女,母族并无其他女字辈的丫头,自然千般万般的呵护着。 而此时!琰已准备就绪,纵上兽背只待出发。 “琰,你务必小心些,我随后便来,切莫急躁逞能,这次,瞧你阿兄我怎么给你夺回头彩。” 琰闻言,灿烂一笑,开心到每个细胞都在欢喜雀跃,高兴的连连点头。 自她及笄以来,便一直被旁人贬低。 如今好不容易有人愿意保护她担心她为了哄她开心而自愿陪着她胡闹的人,也只有白灼了,这种感觉,她觉得很幸福,很甜蜜,也很洒脱,是那种无忧无虑的洒脱。 还不等琰动身,凤鸣已先纵兽而去,那速度之快,快到琰都追不上。 她争强好胜,就连速度都想快琰一截。 琬担心自家妹妹再次在凤鸣手上吃亏,便不由得揪起了衣角,紧张的望着不远处的森林中,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就是忍不住张望。 而左侧的那头,一个关切的眼神向琬这边一闪而过。 琬心口一热,似乎察觉到了来自某处的灼灼眸光,是他?是他吗?琬不由自主的看向那边,期许的眸光瞬间落空,好像不是他。 因为现在的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的森林呢!瞧着,这次他好像来了兴趣一样,而且,他还时不时与白灼颔首,不知道他们对视的眼神里在交流着什么? 丘江懵懂不解,莫名的挠着后脑勺。 “唉!白少公,你们两个眼神交流了这么久,都交流了一些什么?教教我呗!这样,以后我与吕羽为您外出办事时,遇棘手的危机,也可这般眼神交流,就能神不知鬼不觉,配合默契,办事百事百顺,多好。”说着,丘江还不忘跟不远处的阿昊胡乱眨眼颔首回应,企图能从他们的眼神中学到什么暗号。 阿昊皱眉,面露一副看“智障”的神色看着向他挤眉弄眼的丘江。 丘江原以为白灼能说出一番让他觉得颇为造诣高深的秘技,好学到一项高深的本领。 可谁知! 他却神色淡然、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我也不懂啊!乱回他的,我瞧他望着我猛点头,我也就礼貌的看向他点点头,他向我眨眨眼,我也就向他眨眨眼咯!也不知道他的眼睛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直抽抽?也不去找个疾医瞧瞧。” 丘江闻言!当场哑然,整个人都亚麻呆住,搞半天你俩搁这儿玩我呢! 第257章 干仗? 这时,林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惊叫声!凄厉又惊惧。 琬大惊!那是阿妹的声音,她摔下了兽背,也不知严不严重?疼不疼? 琬急得不行,就要去救人,却被领主给拽回了座位上。 琬有些懵? 为什么每次阿妹遇到危险,阿父都不让他们施救? 他就这么忍心?难不成阿妹真的是父亲从路边捡回来的? 但他们不知,作为父亲,他比谁都心疼女儿,比谁都盼着她平安健康。 可他还想赌再赌一次,最后一次,若这次还是赌输了,他便彻底放弃了。 “阿父,是阿妹,她肯定受伤了,我要去救她,若再出意外,将追悔莫及啊!” 琬着急的挣脱,可领主死死揪住她的手腕一再收力,疼得琬汗流浃背。 彧虽不是很有大智慧,但他也能够明白领主的良苦用心,故而忍痛紧捏酒杯,强行让自己隐忍下来。 而这时,也终于有人出手了。 领主带着无限希冀向那处身影望去。 霎时,领主脸上的希冀突然变得复杂阴沉,整个人就好像萎靡了一般,眼神都失去了光彩。 是他! 白灼已经飞身骑上坐骑,直奔森林深处而去。 那速度之快,犹如一阵闪电。 但令人最震惊唏嘘的是,他骑的那头肆意飞奔的野兽,却是尚京城出了名的野性难驯,一头凶猛而又残暴的丛林之王。 这野兽从不亲人,也无人能驯服,更无人敢靠近,一旦有人靠近它便狂躁不安,直将靠近它人咬死分尸才会慢慢安静下来。 而蚕丛王圈养它也有两个原因,一是为了震慑人心,显示他的勇猛、无敌,二是,若将它放生山林,不出半月,山林里所有的动物都会被它咬死分尸,百姓们的庄稼也会被这野兽损毁,甚至威胁人的性命,故而才将它圈养起来。 而且,每次狩猎赛它都会出席,勇士们狩猎回来的野物也会给它分食一半。 白灼初来乍到,哪里知道这些,只是放眼望去,唯有这只野兽无人敢骑,是以,他没得选,只能选它。 眼下别说其他人,就是从来没有驯服过这头野兽的蚕丛王都有些惊讶。 这小子,怕不是天选之子,连这野畜都臣服于他的脚下。 阿昊略有不服,也有好奇,心生一抹兴趣。 他放下手里的折扇,一个纵身骑上他那专属的坐骑,也追了上去。 众人见之,现场突然沸腾,喧哗声不断! 这是什么情况? 也太惊奇了吧! 又是怎么一回事? 此刻!领主与所有人都懵了。 这小子可是从来不参与皇家任何活动的,哪怕是国家大事,他也不会多嘴置喙。 至于每次露脸,也只不过是想让大家知道他的存在,他还没有死。 “看来,还有不少人,对白少公感兴趣啊!”巫师不免吐槽一句,也开始默默注意起白灼的一言一行。 蚕丛王但笑不语,喜怒不形于色,自顾自的品茗。 果然,当白灼赶到时,琰已经被凤鸣使计落下了兽背。 她惯用借刀杀人、借人挡剑的伎俩,而且屡试不爽,每次都逼得琰不得不以自伤来救队友。 “琰。”白灼伸出手,呼唤一声! 琰见之,只觉白灼周身都闪烁着圣洁的光芒,就如那踩着七彩祥云的来救她英雄,心尖一暖,欢喜而又动容。 她伸出纤纤玉手,被他紧紧握在大掌里,轻轻一拽,琰跟着飞身上马。 “可有受伤?痛不痛?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身上、胳膊、腿脚还能动吗?”白灼一系列关怀备至的关切,让琰心里顿时暖暖的,好开心,一抹幸福感油然而生。 “还好,并无大碍,只是,恐怕这局咱们要输了。” 琰刚说完!白灼就没好气的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嘣。 虽然不是很痛,可那力道也足够让琰抱头娇嗔了一句:“哎呀!你干嘛打我?” “你脑子里怎么总想着输赢?彩头有自个儿的身子重要吗?” 白灼那责怪的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关怀,令琰的心口某处再次一暖,飞快的跳动了几下,好似什么刺痒的柔风划过心尖。心里美滋滋的。 “那阿兄你看嘛!我真的没事,你放心好了,我就是想赢凤鸣那丫头一次嘛!”琰委屈的嘟哝着小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还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白灼见状,不知怎的,觉得她生气的样子好可爱,好娇嗔,就像一朵含羞待放的百合,忍不住看呆。 “好好好,你想赢,我陪你。”白灼鬼使神差的答应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想要保护她哄她开心的冲动。 琰闻言笑颜如花,美的不可方物。 “噗呲!”真是搞笑,她一个女人,怎么能被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娃娃给迷惑住,看来她是真的疯了。 就在这时,琰突然发现白灼骑着的正是部落里最凶残最嗜血最暴躁最难驯服的野兽——混沌。 琰被被惊出一身冷汗。 “它……它它它它……。”琰指着混沌那高昂的大脑袋,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白灼一脸轻松的疑惑。 “你驯服了它?你怎么能驯服它?” “怎么不能驯服了?”白灼觉得莫名其妙,甚至还毫无征兆的给了混沌一巴掌,不轻不重正好扇在了它的脸颊上。 它皮毛极厚,哪里能感觉出有多痛,但它不服气,凶残的仰头嘶吼,吓得丛林万物四散而逃,也吓得琰匆忙躲进了白灼怀里。 白灼见状,不悦!嘿!胆肥了是吧!还敢吓唬我怀里的美娘子啊! 白灼顺势又给了混沌一巴掌:“闭嘴,低头。” 那混沌好似遇到了这辈子最大的克星,一种莫名的血脉压制,令它惧怕白灼,服从白灼,听命于白灼。 它老实巴交又委屈巴啦的低下了头。 它这辈子威武霸气,雄风震天下,没想到一失足被白灼这么个毛头小子给驯服了,关键还没有怎么驯它,它就服了,好像上辈子开始就该臣服于他似的,根本无法反抗,甚至是条件反射的受他驱使。 琰见白灼轻而易举的就驯服了部落最残暴的野兽,心中也越加坚定这辈子非嫁他不可了。 这样的英雄,谁人不爱啊!她简直喜欢的不得了。 “好了,这局,我陪你夺下彩头,走,咱们杀他个片甲不留。” “好。”琰爽快的应喝一声!正准备出发时。 却突然……! 二人正被所有来参赛的少男少女给包围了起来。 而且个个带着不善的眸光,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二人顿时懵圈,这阵仗是要干仗吗……? 第258章 拿你煲汤 “你们什么意思?”白灼厉声喝道。 “你什么意思?”为首的少年挑眉,居高临下的反问。 白灼一懵,嘿!故意找茬是吧!要打一架?那可太好了,他已经好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 “你这坐骑无故嚎叫,老远就听见它在此处死叫,不知道的还以为它主人死了,搁这儿哭丧呢!”一位满脸不屑的少女向着白灼发泄不满。 “都怪你这野畜死叫,才吓跑了山林里所有野物,感情你自己没本事,狩不到猎物,就拿个凶兽在这里死叫,好吓跑四处野物,让我们大伙都无功而返是吧!” “好小子,你可真是耍的一手好计谋啊!眼下,你是乖乖的将逃走的所有野物驱赶回来呢?还是跪下来向我们大伙求饶告罪?你自己选,莫要磨蹭,若等我亲自动手收拾你,那便不是皮肉之苦那么简单了。”另一位少年一面挽起袖子,一面恶狠狠的训斥着白灼,看样子,是想动手了。 白灼冷冷一笑!还没有发话,他身下的坐骑便第一个不满的仰头嘶吼。 那嘶吼声震耳欲聋,渗人心魄,张开血盆大口,好似下一秒就能喷出无尽火山岩浆毁灭天地一般的震慑。 大伙有被吓到,甚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怔怔着。 这……这不是部落里出了名的残暴恶兽嘛!它见人就杀,见畜就吃,见地就毁,至今无人能驯服! 曾经有多少勇士折在它的爪下,数都数不清,可如今,这恶兽却轻而易举的被白灼这个野小子给驯服了。 我的乖乖,这是什么奇闻怪谈啊! “怎么?都不说话了?方才不是说它主人死了,在这哭丧呢嘛!它的主人是咱们蚕丛族的君主蚕丛王,你们这可是属于以下犯上、私下诅咒我王,辱君之罪当灭全族,你们,可承受的起?”琰铿锵有力的一顿吓唬完。 果然,胆小的少男少女们瞬间就怂了,赶紧向白灼和琰道歉,诚恳忏悔。 而胆大的虽被吓的不轻,却也没有畏惧之意。 不过,看白灼这霸王摄魄的架势,估计不会轻易饶了他们,再不认错,可能真要小命不保了。 先前这几个为首叫嚣白灼的少年少女赶紧向白灼与琰道歉,脸上的诚恳多少隐藏了些许不满和不甘。 “琰,你觉得呢?放还是杀?” 琰悠悠一笑,她知道,白灼这是在给她立名声的机会。 大伙都明里暗里嘲讽她、嫉妒她,总拿她当心狠手辣的鬣狗比,所以,这次,她要做给所有人看看,她琰本是善良纯真的大度女子,并不是他们口中的恶婆娘。 “罢了!暂且放他们一马吧!无知者无罪,大伙玩得开心最重要。” “好。” “你们还不走!”白灼已经放话了,大伙也就四散而去,各自狩猎去了。 琰今日心情特别好,很开心,从来没有今日这般高兴过。 经过此番,心中对白灼又多了几分爱慕之情。 白灼拍了拍混沌的大脑袋:“今儿若是输了这彩头,我便把你炖了。” 混沌一听!吓的犹如惊弓之鸟,那叫一个三魂丢了七魄,二话不说,迅速带着二人在森林中一路狂奔。 琰没反应过来,吓了一跳,赶紧死死拽住白灼衣襟,躲进他的怀里。 唉~!还别说,这小子的胸膛温暖又宽阔,还有一股竹叶清香,让人如沐春风,沁人心脾。 白灼觉得胸口有些发痒,低头一看,好家伙,琰正靠在他的怀里死死揪着衣襟,因为颠簸,琰那双柔柔的小手在他胸前来回婆娑,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温热的气息洒在脖颈,猛然间,一股异样的燥热感觉爬上心头,让他顿时一僵,脸颊一红,这感觉真要人命啊! 白灼已经没有心情狩猎,只一心暗自念着“我是女的,我是女的,我是女的……”,好似这样就能让他冷静下来似的。 好在,混沌发现了猎物,猛然刹住车,停了下来。 琰被这突然来的急停拉扯弹开了与白灼的距离。 也在这时,白灼的脑子才瞬间清醒,举起弓箭,对着猎物一击即中。 “哇!中了,中了,白灼阿兄,你好厉害啊!”激动的琰突然在白灼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白灼一愣!他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琰就跳下兽背,去捡中箭的猎物了。 她向身后跟着的护卫招了招手,护卫会意,上前取野物,顺便记录数量。 这时,一只羽箭飞射而来,琰闪躲不及之时,白灼纵身一跃,一把抓住了飞来的羽箭。 只听“唰唰唰”声!三只羽箭再次齐发而来,带着一抹杀气,肆掠嗜血。 白灼一面护住琰,一面接住飞来的羽箭,趁他不备,又一只羽箭飞射而来,白灼干脆含嘴一接,稳稳的衔在了口中。 “何人?不如现身。”白灼不悦的大喝一声! 琰瞧着白灼手里的羽箭,拿过来一看,不由得冷笑。 “不必找了,是凤鸣。” 白灼眉头微皱,似有不悦。 这丫头还真不是善茬,又没招惹她,就要对同行者狠下杀手。 “不管她,咱们继续,莫输了彩头。”白灼拽起琰的手,纵身一跃,飞奔坐上兽背,再次寻找猎物而去。 不多时,在混沌的带领下,陆续射中了十七八只猎物。 “这下好了,这次头彩我们赢定了。”琰高兴的恨不得蹦起来,就像个争东西吃的小娃娃。 “时辰还未到,咱们继续,或许,还能猎得更多。” “好。” 琰乖乖的跟着白灼,长这么大,从小叛逆的她,第一次这么听一个见面还不到五回的男人的话,甚至乖乖的像只小猫咪。 “咦!阿兄,你瞧,前面有只猛兽。” 原本两人打算蹑手蹑脚的往那只野豹移动,来个偷袭。 可谁知,混沌却不加掩饰大摇大摆的向野豹发出咆哮的嘶吼声和挑衅的备战状态,丝毫不带设伏的,还嚣张至极。 结果可想而知,野豹被吓跑了,到手的猎物就这么没了。 白灼满额黑线,有些生气,便没好气的拍了拍它的兽头:“蠢啊!蠢,你显摆个啥!好好的猎物都被你给吓跑了,看来,今日只能拿你来煲汤了。” 混沌闻言,不满的嘶吼,那嘶吼的声音尽显无限惊惧与不满,听起来就像是一个英雄落幕的故事感,悲凉感、沧桑感。 白灼听着!嘿!你还不服气,便又拍打了一下它那壮硕的大脑袋。 混沌不听话的蹦跶着,险些将琰摔下去。 白灼一急,拽着琰纵身一跃,落在树干上。 混沌此时憋屈的冒了一肚子的火,拼命的往森林深处狂奔,就好似压抑了好久的皮球,在肆意的释放怨气。 第259章 一针定生死的怪谈 不一会儿,混沌就衔着已经咽气的夜豹扔到了二人的跟前。 它昂着头,耸着鼻子,还生气的喘着粗气,那模样,就像欧气的小媳妇儿,q萌q萌的。 白灼与琰相视一笑,不好意思的露出一抹愧疚来。 确实,他们不该对混沌发脾气,它毕竟是野兽,森林之王,不需要设伏,见了猎物就干,反正横竖都是它赢。 不多时,混沌又当着二人的面,以快准狠之势,猎得了好几只大型凶猛的野兽,那雄姿,简直是霸气威武,得意又傲娇,昂着头在二人面前停下,仰起头,展现出自己的实力。 白灼搂着琰的小蛮腰,纵身跃了下来,不好意思的抚摸着混沌的兽头。 “好好好,我向你道歉,我错了,我承认我小觑你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琰赶紧给混沌脸颊上印上深深的一个吻,表示向它道歉好了。 此时此刻,混沌无比骄傲的抬起头,扬起下颌,咧嘴露出那锋利尖锐还带着血渍的牙齿,也不知道它是在得意的嘲笑白灼,还是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以示自己的雄风。 白灼无奈一笑,你个显眼包,够显摆的。 这时,还没有猎到几只猎物的凤鸣骑着坐骑疾驰而来。 她望着这二人一兽,眸光闪过一丝杀气,神色略带不善。 “就是你……!”凤鸣语气阴戾。 白灼不想理她,拉着琰就要走。 凤鸣大怒,开弓拉弦,向着琰就是一箭。 幸而白灼反应快,将琰护在了身后,自己则徒手接箭,掰断成两节,扔在她的脚下。 “莫要考验我的耐心。”白灼阴冷的话一出,半点儿不留情面。 按理,身为男人的他,应该让一让人家小姑娘,展现展现自己的男子大度,不与她计较。 若是情商高的少年,老早就将凤鸣与琰哄的不知南北、握手言和了。 可他呢!没有半点儿温柔,只要察觉眼前的人是绿茶、汉子茶就丝毫不留情面,也不给台阶。 这是他作为女人的鉴茶能力和正派的敏锐感。 “白灼,若不是你的坐骑胡乱嘶吼,又怎么会吓跑这附近的猎物,害我无法狩猎,半日功夫才好不容易猎到这几只,可你,还不知收敛,居然还放任这只蠢兽在林子里大肆捕杀,你,实在无耻,不要脸。” “狩猎能力各凭本事,你若想赢,这山头大的很,高山茂林也多的是,你大可去捕,何必只在一处乱打转。” 倒也是,说起来,这凤鸣可从来没有凭自己本事狩过猎,要么不要脸的趁人不注意抢别人猎得的野物,要么就是在别人捕猎时,偷偷先一步射中猎物拿走,反正大伙又没有发现她偷盗猎物,也不敢指责她强抢猎物,故而才敢肆意妄为,每届都以此手段获胜。 而这一次,却杀出一个程咬金,白灼,打乱了她的计划,所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的射箭技术并不好,所以狩猎对于她来说有些困难。 她害怕输,输了怕被人瞧不起,瞧不起也就算了,更怕心仪的人对她失望。 “我懒得同你扯,赶紧把你们的猎物交出来,双手奉上,就当是你们赔偿我的损失了。” 凤鸣的迷惑发言与霸道不要脸的行为,都把白灼给气笑了。 “你若有本事便来拿!没本事便滚。”白灼撂下一句话,正要带着琰离开,凤鸣手里的弓箭便再次射来,座下坐骑也开始张起血盆大口向琰攻击,这下,逼得白灼只能还击。 他带着琰赶忙闪躲,先一脚踹在坐骑的后腿上,又给了坐骑胸脯一拳,痛的坐骑撕心裂肺的嚎叫,甚至载着凤鸣痛到乱窜。 一旁的混沌本来想帮忙的,但见白灼如此勇猛,看来它是插不上手了。 此刻无论惊慌失措的凤鸣怎么去安抚坐骑,都无济于事,拼了命的载着她直蹦跶。 咦!不对啊! 白灼的力道并不重啊!它怎么疼的那么厉害? 它是野兽,壮硕不说,皮厚毛也厚,说实话,根本不会痛成这个样子。 她疑惑的望着神色淡漠又有些狡黠的白灼,想从他的脸上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可谁知,白灼对她神秘一笑,伸出刚刚击打在坐骑胸脯上的拳头,拳头中间赫然插着一根与中指般长短的细针,还带着一丝血渍,甚至在森林中折射来的光蕴下闪闪发光。 琰不免莞尔一笑。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待到凤鸣好不容易稳住坐骑时,自己则顺势往地上一摔。 而这时坐骑已经抬起兽脚,那肥硕的兽脚可不是一般的大,一旦踩在凤鸣身上,那可是非死即伤的。 “阿兄,救她。”琰急了,赶紧让白灼施救。 她虽不喜凤鸣,甚至特别厌恶她,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杀她,更不愿意因此让一个鲜活的生命就此陨落。 白灼闻言,二话不说,赶紧纵身飞奔而去,拽着凤鸣的衣襟,粗鲁的往身后一拽,将她扔飞在安全的地上。 猛然间,身体传来刺痛,让凤鸣忍不住闷哼出声! 而坐骑也在白灼驯服下,慢慢安静下来。 他揉了揉坐骑的伤处,就好像在按摩穴位一样,酸麻又很舒服,很快,坐骑身上的伤处就不疼了。 凤鸣不服气,脸上写满了不甘和羞愤。 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可以说是丢了好大的面子。 连领主都要给她三分薄面,他凭什么敢如此欺辱她。 凤鸣越想越气,胸口的怒火就像是火山里的岩浆,翻涌灼烧,尤其是看到白灼与琰有说有笑的安抚着坐骑那一幕,和谐亲昵的画面,更是怒火中烧。 而这会儿的她,也算是被愤怒冲毁了理智,气势汹汹的她,偷偷取下藏在腰间的软剑,打算偷袭二人,将琰一刀劈死。 二人还不知危险靠近,还有说有笑的闲聊着。 “哎~!阿兄,你怎么会随身藏着一枚银针在身上啊?” 白灼温柔一笑,耐心解释着:“医者随身携带银针再正常不过,不奇怪。” 琰闻言!好似听到了什么惊天大密一般,震惊不已,那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诧。 “呀!阿兄,你……你竟然还懂药理呢!太厉害了,那不是,你的医术也很厉害咯?” 白灼不好意思的谦虚道:“那倒没有,也就是学了一些皮毛,以备不时之需罢了!” “那,那你可不可以教教我?我好羡慕那些随意一针下去,就能决定人生死的高超技艺呢!” 白灼闻言,瞧她那好学的模样,兴奋的说着一针就能定生死的怪谈,无奈摇了摇头,不由得宠溺一笑。 他刚要向琰解释世上哪有什么一针定生死的天方夜谭时,忽然察觉背后一股杀气掠来,凉意窜心。 不好。 危险。 “琰,小心。” 第260章 你以小人之心待人,不堪托付 白灼拽着琰的小手,搂着她的腰腹,一个闪身,躲过了凤鸣那致命一击。 “阿兄小心。”琰提醒的话刚落,凤鸣的软剑就再次向白灼劈斩了过来。 这丫头的反应力实在太快,招招致命,可见这小妮子有多狠。 白灼赶忙将琰带到安全的地方,自己则引凤鸣去了森林深处。 “白灼阿兄,小心啊!”琰有些担心,却又无法帮忙,急的像是热锅里的蚂蚁。 就在琰不知所措时,眼前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阿昊?他来做什么?” 琰不知他是敌是友,赶紧追了上去。 而这时,白灼已经重伤了凤鸣,摔落在地,她捂着伤口不断呻吟。 当阿昊赶来时,正好看见了白灼打伤凤鸣,整个过程他根本不知情,只知道他一个堂堂男儿欺负本族姑娘,实在不是君子所为,也不配为我蚕丛族儿郎,便要出手教训教训他这个欺软怕硬只敢欺负女子的男人。 阿昊二话不说,与白灼打了起来。 原先,他见白灼一身正气,有卓然风骨,故而与他打了几次招呼,没想到,他竟然是只知欺负弱女子的恶贼。 白灼也是气恼,好端端的既没招他又没惹他,跟他有什么关系啊?居然来跟他纠缠不休,实在无语。 趁着二人纠缠不休,凤鸣将主意打到了刚刚跑来劝架的琰身上。 琰见状,大呼不妙,现在想要逃,估计已经来不及了。 哪怕凤鸣身负重伤,琰也不是她的对手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琰心一横,便捡起地上的木棍与凤鸣拼命。 瞧着她紧张的跟个小鸡仔似的,凤鸣脸上的笑意别提有多嘲讽了。 凤鸣手上的软剑已经娩出一阵剑花,内力凝聚,锋利无比,那力量势如破竹,快准狠的攻击而来。 琰学着琬曾经教过她的招式舞了两下,却始终无法制止凤鸣的死命攻击。 因为两人的力量悬殊,琰一个趔趄摔了下去。 凤鸣得意的勾起唇角,此时此刻的她,犹如嗜血的魔鬼附身,狠厉的让人害怕,她举起手里的软剑,步步逼近琰。 琰狼狈的匍匐着后退,急得冷汗淋漓,大喊一声:“阿兄救我。” 千钧一发之际,白灼击退阿昊,赶忙飞奔而来,一脚踢飞凤鸣,将琰护在了怀里。 “琰,你没事吧!” “阿兄,你若再来晚一点儿,我就要死了。”琰后怕的嘤嘤落泪,委屈的像个受气的小河豚。 白灼见之心生怜惜。 “好了好了,不哭了,都是我的错,我错了还不成吗?我向你道歉,下次不敢了。” 身为女人,最知道女孩子要怎么哄了,俗话说嘴巴甜不要钱,哄姑娘,她在行。 琰羞怯的噗呲一笑,笑的妩媚横生。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凤鸣是什么时候绕到了他们身后的? 随着凤鸣的偷袭,阿昊也聚力而来。 但这次,他似乎带着杀意,一股强大的戾气向白灼迎面而去。 这种杀气好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感受到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何处感知到过。 他转身一瞧,果然,阿昊以挥袖之势,拿着利剑极速攻击而来。 那速度之快,力量之强,挽出的剑花直逼在白灼眉睫。 眼下两面夹击,避无可避,白灼只能打算先硬挡凤鸣的攻击,她毕竟是女子,又有重伤在身,伤不了他多少,而阿昊却不同,他太强大,自己躲不过几招,所以只能一心迎面对抗阿昊就行。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羽箭飞射而来,直将凤鸣扬起的软剑击飞。 来人正是——琬,她担心琰,便跟着阿昊来看看,果不其然,凤鸣这丫头是对琰起了杀心的。 她们姊妹情深,待彼此如自己的性命,琬见琰被凤鸣所伤,又气又急,飞奔上前就要结果了凤鸣。 可眼下却有一个人不分青红皂白看不下去了,迎面挡在了凤鸣身前,甚至与琬大打出手。 他出手迫切,带着几许时有时无的力道,虽不多,但足以能制止琬的几招致命一击。 当她看清来人的容貌时,整个人突然一滞,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阿昊,为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帮助凤鸣那丫头而狠心伤她的妹妹? “这是你的抉择,对吗?”琬带着期许,想要听到她想要的答案。 但他,却一言不发,一直保护在凤鸣身前。 好,很好,你既不分青红皂白,不辨是非对错,那我也不必为你上心。 琬抱着试试的心态,奋力向凤鸣攻击而去。 果然,阿昊为了凤鸣全力而挡,不过三招,他便将凤鸣护在了怀里,还不小心用错了招式,险些一掌打伤琬。 而这最后一招,琬来不及闪躲,当他击落她手里的利剑后,一时没能收住招式,见琬没有闪躲,赶紧打偏,这才没有伤到琬的要害。 琬眼眶一红,泪水不停在眼中打转,这些年的永恒相守,全是痴心错付了,为了他,她几次违逆父亲,甚至为了他可以失去性命,而他,却为了凤鸣想要杀她,果然,男人的真心都是短暂而缥缈的,说变就变,不留一丝眷恋。 阿昊望着琬眼中对他的失望与心痛,心中突然绞痛不止。 那种令人心寒又悲凉的眼神看得阿昊心都碎了。 “阿姐……。”琰吓坏了,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如风一般的冲到琬的跟前。 “你要杀,便先杀我,休要动我阿姐。”琰厉喝一声!硬气的像个爷们儿。 “杀便杀,反正我蚕丛族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凤鸣阴戾的冷喝道。 她以为阿昊是来保护她的,也以为阿昊对她有意思,甚至还以为阿昊一直偷偷爱慕着她,是以,凤鸣心里多少有了些底气,一贯娇纵任性的她,就更加仗势欺人了起来。 不过可惜,她会错了意,因为阿昊一直以为她才是受害者,琰名声一贯以任性刁蛮而远近闻名,所以阿昊才以为凤鸣被琰霸凌了,甚至还被身为堂堂男儿的白灼打伤。 故而,才出手相救。 他想也没想,更没有仔细斟酌,便对琬大打出手了。 可是这一次,他好像做错了,好像伤了不该伤的人。 阿昊本来就郁结在心,又见琬对他失望的眼神,心中更是烦闷,而不知收敛的凤鸣居然还敢当着他面儿挑事,看来,这事儿还真不是琰的错,是他误解了白灼与琰。 阿昊的脸上至始至终都没有多少表情,七情六欲从来都是往肚子里咽。 哪怕知道了凤鸣的为人,也没有展露出过多的愤怒和自责,甚至毫无征兆的狠心将凤鸣往地上一丢。 她本来就重伤在身,没有多少力气,然后又冷不丁被阿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那全身上下的伤口被地上凹凸的石坑给硌的生疼。 “阿昊,你干什么?”凤鸣赫然怒目眦尽裂。 哎哟!嘶~!好疼啊! “阿妹,我们回去吧!”琬对阿昊失望至极,不想再看见他,便带着琰要走。 而琰,则拉着白灼一起离开。 “琬……。”阿昊不知如何开口,他的心口处好似被什么撕裂了一般,疼的他一时哑然。 “我以为……我……是我……我错意了。” 喃呢了半天,也就憋出了这么一句。 琬苦笑着望了他一眼:“琰,任性不假,若是杀人,她不会,你以小人之心待人,不堪托付……。”随后琰转身,刚要走,却又停下了脚步,只道:“你就是如此看我与琰的,对吗?” 不待阿昊回答,琬便失望带着伤心欲绝迅速跑开了。 第261章 琰的传奇人生 第一局狩猎赛,琰为胜,但参赛者们都多多少少受了一些小伤。 咦!这是怎么回事? 巫师不由得好奇瞥了瞥了那群失落而归的参赛者们。 不过区区一个狩猎赛,怎的个个弄的灰头土脸,精神萎靡。 那……凤鸣呢?凤鸣那丫头怎么还没回来? 巫师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赶紧吩咐巫童——赖花前去查看。 在场的所有人都很疑惑,除了白灼与阿昊,其他人都受了伤。 而且,蚕丛王的脸上,展露出恭贺琰的笑容也格外的意味深长。 甚至没有半点儿疑惑与好奇,好似对大伙灰头土脸、施施然回来的原因早已预料,没有半点儿的关心。 就好似狩猎场上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淡定从容,平静无波。 这时,白灼骑着混沌已经绕场三圈,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让参赛者们个个脸色阴沉,不满嘀咕。 一群人看的是面面相觑。 难不成,这森林里有巨大的野兽不成? 怎么参赛者个个都是空手而归? 反倒是年年参赛年年输的琰,破天荒的狩了一百多头猎物回来,赢得了第一局头彩。 相比于赢了比赛而开心的琰,其他人基本处于萎靡状态。 因为白灼那胯下坐骑的捣乱,导致森林里的动物四散而逃,根本狩不到猎。 故而,个个都对白灼恨之入骨。 琰举着苍穹戟,兴奋的绕场一圈,还毫不吝啬的给大伙表演了一个转剑花,脸上的笑容别提有多得意了。 “哟!这位白少公可真是勇猛,连这畜生都能驯服,果然不同寻常,乃我蚕丛族大才之人啊!”巫师笑道。 蚕丛王淡笑着点了点头,甚是欣慰,他看中的人才,自然不同凡响,巫师向他吹捧白灼,也是给他面子,讨他欢心。 “白少公~。”蚕丛王的声音不大,但足以响彻整个狩猎场,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狩猎场上顿时哑然。 白灼闻言,赶紧骑着混沌上前,恭恭敬敬的向蚕丛王行礼。 “君主。” 蚕丛王指了指混沌,简单且大度的吐出一句:“赠予你了。” 话落! 整个狩猎场响起一片哗然! 尤其是琰,听闻后,激动的跑去恭喜白灼。 她真的替他开心,能得君王赏赐,那是无限的荣耀。 白灼先是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他知道混沌是蚕丛王的心尖宠,也是他的心爱之物,按理,他应该不会那么轻易的将爱宠赐给他才对。 “白灼阿兄,哎~!白灼阿兄,你高兴傻了吧?还不赶紧向君主谢恩?” 琰见他发愣,赶紧提醒,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失态,行差踏错。 白灼被琰轻轻拽袖,猛然反应过来,赶紧向蚕丛王谢恩。 他很开心,但并不激动,也不觉得受宠若惊,甚至内心平静如水,丝毫没有获奖的喜悦。 蚕丛王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从容不迫、宠辱不惊,倒不像是个十七八岁少年该有的心境。 历经几千年,重活十五世,他早已不是那个稚嫩的阿荼囡,更不是感性的娜灵姬,也不是顾念亲情的阿菘蓝,现在的他,只想查清阿孝与螺祖的死因,然后好好保护阿孝的后嗣子孙,故而别无他求。 而他身旁的混沌,似乎也很是嫌弃白灼,并不愿意当他的坐骑,它的一举一动都诉说着它对白灼的不服气。 可怎奈那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血脉压制,竟让混沌无形的生出一抹畏惧,根本不敢抗议自己的不满,反而从嫌弃和暴躁中瞬间弱小的龟缩起来。 众人见状更加哗然,个个唏嘘不已。 看来,这一人一兽是生来就绑定在一起的命运,从出生就决定了主仆关系。 蚕丛王的面上并无他色,平静的犹如一汪清水。 “君主,第二局可以开始了吗?我快等不及了,今儿的我强的可怕,定然能再赢一局。” “琰,不得无礼。”领主严肃的厉喝一声! 蚕丛王赶紧伸手制止,生怕吓着了琰:“哎~!无碍,这丫头向来如此!不必矩着她。”蚕丛王温和一笑,眼里全是对琰的宠溺:“小丫头,你方才已经赢了这杆苍穹戟,已是莫大的运气,你怎么,还想来再赢一局?那我蚕丛族的好儿郎都不用比赛了,大可让了你就是了。” “才不要他们让呢!我凭自己的本事也能赢。”琰傲娇的不得了,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只要没有了凤鸣的暗害,以她那精湛的本事,还不得赢个大满贯啊! 蚕丛王与巫师相视一笑,真是拿她没办法,谁让她是领主的宝贝女儿,又是蚕丛族的小福星呢! 要说这琰的由来也够传奇。 出生时,正好经历了阿孝后嗣子孙与帝喾子孙大战最激烈的时刻,天空大放异彩,七彩祥云绕空,带来祥兆,阿孝后嗣子孙顺利平定帝喾余孽之乱,稳坐了这蚕丛族的君王。 幼年时,又经历先王病丧,九子夺嫡之变,不幸被劫持,凭着聪明才智留下一路的标记,间接成全了现在的蚕丛王稳坐帝王之位,还顺利抓捕了造反夺位的兄长,将其射杀,先王死前就剩蚕丛王这么一个儿子,便顺利坐上了帝位。 到了琰十五岁时,整个蚕丛族爆发瘟疫,死伤无数,所有疾医都无济于事,甚至还有一部分疾医因治病救人而感染上了瘟疫而死,那时候举国哀丧,陷入一片黑暗,到处都是可见的尸体。 那些被瘟疫折磨致死的人个个面目狰狞,死相恐怖,远看就像进入了地狱一般。 一时间,整个部族被太阳神的诅咒所笼罩,哀嚎遍野! 蚕丛王无计可施,甚至绝望到想以死谢罪,用自己的命换百姓的命。 也是在百官束手无策,纷纷跟随蚕丛王殉国之时,琰 贪玩儿,跑去了岷山游玩,也不知道琰是刻意为之,还是贪玩儿,偶然间发现了一种草药,它花开芬芳,七彩颜色交汇,结果如小灯笼,叶如鱼尾,根茎似虫脉,口干舌燥之下,亲尝果实之后,竟觉得清甜可口,可当果子食用。 再回去的路上,遇到快要被瘟疫折磨致死的孩童,琰虽害怕,但还是尊重孩童的哀求,将手里不知名的野果子全部给了孩童果腹。 哪怕死,他也要做个饱死鬼,生前受饥荒折磨,活着又遭遇瘟疫侵袭整个部落,死后,他也想体体面面,吃饱喝足的离开,也不枉来世一遭。 可巧的是,这孩童吃下不知名的野果子后,等死的他居然又活了过来,身体也渐渐恢复健康状态。 琰如获至宝,心中欢喜,赶紧将野果子陆续摘给了受到瘟疫折磨的病人,直到大伙渐渐恢复健康。 事情传扬开后,琰开始被族人们爱戴,因此名声大噪。 蚕丛王也因此对琰感恩万分,从此对琰另眼相待,也是极其宠溺。 第262章 她可真是个好姑娘 只是后来,自打凤鸣的出现,琰的名声越来越臭,也经常莫名的与凤鸣大打出手,甚至因为蛮横无理、刁蛮任性而被凤鸣取代了琰在蚕丛王心目中的位置。 一切的一切,都在因为凤鸣而改变……。 “君主阿兄……君主阿兄……。” 听闻一阵凄厉的呼喊声!大伙的目光所至,直直的落在了狼狈的凤鸣身上。 凤鸣顺势倒在了地上,虚弱的喘着粗气,捂着重伤的伤口,嘤嘤低泣。 “君主阿兄,救……救命。”凤鸣委屈的向蚕丛王面前匍匐。 一旁的赖花配合的跑去搀扶。 她所匍匐爬过的地方,均被凤鸣身上的鲜血染红。 巫师见状,心疼极了,眸光里全是疑惑与愤怒,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神色略带焦急:“怎么一回事?凤鸣,谁伤了你?” 琬琰站在一处,各有心思。 唯独阿昊,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像是与世隔绝一般,没有一丝情绪。 赖花搀扶着琰步履蹒跚的走到巫师与蚕丛王跟前。 “叔父,都是凤鸣没用,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凤鸣呜咽起来。 巫师心急如焚。 “是谁?是谁伤了你?” 凤鸣委屈吧啦的快速扫了一旁的琰一眼,那转眸的速度不快不慢,既装出了无意感,又展现出了她的委屈与弱小感,好似在惧怕琰的“淫威”又像是在向琰卖惨“示弱”。 大伙见状,都将目光投向了琰,琰不慌不忙,不急不躁,甚至没有半点儿心虚。 她又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怕她! “琰,你过来。”领主冷冷轻呵一声! 作为父亲,他是最了解自己这两个女儿的,琬琰两姊妹虽然有时候的确是任性了一些,但绝不会无故伤人。 琰乖乖的走到领主身边儿,虽对其父畏惧,倒也没有半点儿维诺,此事,她没有做错,也不会认错,更不愿被凤鸣诬赖。 “是你,伤了凤鸣?”巫师那阴戾的眸子震慑下来,脸色铁青,带着无穷无尽的深沉。 琰毫无畏惧:“是,但,是她先伤我在先,杀我在后,我不能傻站着被她杀吧!” “你……。”巫师气结:“我凤鸣被伤成这个样子,她如何杀你?更何况,她能与你有何仇怨会无故伤你?凤鸣只不过是个姑娘又不是疯子,为何会无缘无故杀你?” “巫师,您有失偏颇了,你如果这样说,便是辱我女儿是疯子,无辜伤你乖侄了!”领主不悦,那护犊子的模样简直是霸道又威武。 “领主,我知你护女心切,但如今眼下重伤的是我凤鸣,孰错孰过还不清楚了然吗?” 哼!“只凭这伤就能断定谁错谁过,那也忒草率了一些,身为巫师,应当公正无私,查明真相,而非满口胡言,胡乱指责。”领主冷冷一哼!厉声道。 “好,领主要公正是吧!”巫师挥了挥手,向赖花问道:“你说。” 赖花恭恭敬敬的向蚕丛王、巫师与领主行礼,娓娓道:“秉巫师,凤鸣身上的伤确实与琰的尾鞭吻合,方才我急寻凤鸣时,她正躺在血泊中,伤的不轻,当时,我只看到了阿昊从凤鸣身边儿离去,想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大伙闻言,又是一阵哗然,个个都投以看好戏一般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阿昊。 琬有些担忧,自打他对自己的妹妹大打出手后,琬便对他颇有微词,也害怕他不明真相胡乱指摘自己的妹妹。 而琰的脸上也多多少少浮现出了一抹担忧,这个人以前看着温文尔雅、正直无私,是个光明磊落之人,如今瞧着,反倒是高看他了。 或许一直以来就是一个自以为是是非不分的人。 只是一直都是她姐姐看错了他。 阿昊面无表情。一副淡然的模样。 “我不过是凑个热闹,不甚清楚,你们不如问一问白少公吧!兴许他最清楚。” 因为方才的误会已经让琬对他失望至极,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参与这种小儿科的互撕戏码。 所以,他将压力给到了白灼,且看他如何解决。 当然,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白灼身上。 说实话,自打这几千年以来,他都不算是一位善茬,哪怕是家破人亡的阿荼囡那一世,她都属于杀伐决断的人,所以,就算是他故意偏颇,也不会有违心之论。 “白少公,本巫师望你莫要隐瞒,实话相告。”巫师根本不信白灼。 这小子跟琰很亲近,自然是一心向着她,估摸着不会说实话。 白灼微微挑眉,无奈一笑,露出一抹从容的神色。 “说起来,这也是我的过失,为了救琰,一时心切,误夺了君主的爱宠,冲进了林子里,吓跑了林子里的野物,也正好撞见了凤鸣欺辱琰,便出手相救,可谁知,凤鸣这丫头不依不饶,失了面子就想要杀琰泄愤,我自然不允,故而伤了凤鸣,还请君主降罪。” 白灼复述的有理有据不卑不亢,没有半点儿畏惧与退缩。 巫师不悦,甚至还有些愤怒。 他竟然将杀人霸凌之事说的如此随心随性,甚至没有半点儿悔过,反而像是笑话一样讲给了大伙听,实在可恶。 白灼的一番言论,表面看是将过失揽到了自己头上,但实则是将凤鸣的——罪行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巫师不生气就怪了。 而这时,凤鸣也觉局势对自己不利,眼轱辘一转,心生一计。 只见她“碰”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委屈吧唧的低泣着:“白少公说的对,一切都是凤鸣的过错,琰并没有过失,白少公也没有偏颇,是我,都是我,是我发疯打人,是我不知轻重欺负人,是我有眼无珠追着让人打,我该死,此事就这样了了吧!君主切莫因为我伤了神,一切都由我一切承担吧!他们都是无辜的,都是我一人的过错,我自己受伤便也是自己活该,不该招惹旁人,是我不好,不应该惹白少公和琰生气,我应该离他们远远的,不在他们跟前打转,就不会引来灾祸,也不会让叔父与君主为我担忧,都是我不好,我认罪,请君主莫要迁怒任何人,一切由我一人承担便好,琰是好姑娘,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不应该受委屈,都由我来受吧!还请君主狠狠责罚,我绝无怨言。” 凤鸣简单的几句话,又将琰拖下了水,正好处于风口浪尖。 在别人看来,她的这一番话说的好生委屈好生可怜,甚至自愿领罚来平息这场无谓的互相指责。 她的无辜、她的大度、她的懂事让大伙不禁心疼起凤鸣来。 不由得让人暗叹“她可真是个好姑娘啊!” 第263章 我不顺心,你也别顺意 琰气结。 她向来看不惯“绿茶”,最厌恶让人矫揉造作的做作模样,尤其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凤鸣,自打她一出现,各种麻烦开始找上门,导致琰的名声越来越臭,大伙都将琰视作洪水猛兽,刁蛮任性的野丫头。 气急败坏的她,刚要上前说理,便被看穿一切的白灼给拦住了。 并且代她上前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既然凤鸣姑娘已承认这一切都是她个人所为,便请君主惩处吧!” 白灼说完!凤鸣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这人怕不是有毛病吧!是听不出好赖话? 自己演的这么出彩,可不能被他这种智障给破坏了。 “是是是,白少公说的对,一切由凤鸣一人承担吧!君主莫要迁怒旁人,凤鸣不想因为这种小事令大家不快,不如就惩罚了凤鸣一人,就此了结今日之事,也免得叔父与君主为难,凤鸣不怕受罚,不怕痛,只要琰肯消气,要凤鸣做什么都行。” 好家伙,此话一出!凤鸣的柔弱与委屈,衬得琰格外的蛮横无理,无耻至极。 也成功引起了大伙的共鸣,纷纷指责琰的专横跋扈,不知礼数。 琰哑口无言,无处宣泄,郁闷至极。 她是个直爽、开朗性子的姑娘,并不会这些阴毒的腌臜的手段,故而被气的郁结于心,实在欲哭无泪。 “君主,此等女子是该严惩,如今,您已下令亲查,目的在于查清真相,故而,咱们才在此就事论事,实话秉明,可她倒好,一来便是哭诉,哭哭啼啼无规无距,以为能以一己揽罪来蒙混过关,掩埋她的罪过,避重就轻,以弱者博得同情,向他人施加恶行,实在可恶,还请君主赏罚分明,莫要让我蚕丛族族人寒心。” 白灼不卑不亢,铿锵有力的说完这番话! 凤鸣慌了,连连摇头,可怜兮兮的喃喃着:“白灼,你胡说,我没有,君主阿兄,我没有……。” “哦~?你没有?那你敢向君主实话秉明吗?你遇事推诿,隐瞒君主便是第一罪责,你明知罪行昭然,还企图装疯卖傻装可怜蒙混君主,这是第二罪责,还有,你今日目无尊卑、无规无距,当着所有人的面不知礼数唤君主为阿兄,试问,你何德何能与君主称兄妹?这是第三罪责,数罪下来,你身上那二两重的骨头可承受得起?”白灼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反而言辞犀利细数凤鸣的罪过。 凤鸣气结,心慌不已。 巫师眸光犀利,神色微沉。 蚕丛王沉静无波,一脸的淡然,相比局外人的阿昊,他倒显得更要高洁许多。 蚕丛王眸光略扫了凤鸣一眼,凤鸣吓的立马装晕,倒在了地上。 “凤鸣……。”巫师心下一急,赶忙抱起昏厥的凤鸣,怒目扫了白灼与琰各一眼后,便去了休息厅,为凤鸣处理伤势。 而赖花也意味深长的睨了白灼一眼,也跟着退了下去。 “君主,此事无论对错,都因琰而起,作为她的亲父,我也责无旁贷,便代她受过,还请君主责罚。”领主言辞恳切,似乎打算以自己的乌纱帽来平息巫师的怒火。 “阿父~,我没有错,您能代我受什么过?还是说,阿父一直都觉得女儿是一个无恶不作的疯子吗?”琰委屈至极,都快哭了。 要让亲父为自己受过,那是不孝,但要昧着良心让自己受委屈而认下过错,那便是对不起自己,这是愚蠢。 “闭嘴!”领主厉喝一声! 其实作为父亲,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如果不这么做,只怕会得罪巫师,若处理不当,甚至还会将两家陷入无穷无尽的世仇当中,斟酌下来,实在得不偿失啊! 一直冷眼旁观的阿昊终于坐不住了,起身走向蚕丛王,淡漠的行礼道:“凤鸣那丫头是我打伤的。”阿昊话落! 现场一片哗然! “你胡说,我才不要你……。”琰的话还没有说完!白灼便将她拽了回来,眼神示意她赶紧闭嘴。 琰最厌这种繁琐的尔虞我诈互相推诿、互相包庇的行为,她宁愿受委屈,也不愿意欠人情,何况,他还是自己亲姐姐的爱慕对象,若他将来拿这件事来要挟姐姐为他做什么出格的事,那她不是又成为了不仁不义的罪人了。 一旁的琬丝毫不觉得震惊,甚至一脸的不屑与淡定,就好似她早已猜到阿昊会出来为琰解围一般。 “哦~!你为何会打伤凤鸣那丫头?”蚕丛王好奇一问。 本着吃瓜的心态,果然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劲爆答案。 “因为琬,我不想她受伤,故而情急,伤了凤鸣那丫头。” 此话一出!现场再次哗然! 琬爱慕他不假,这也是蚕丛族人人知晓的事情,但大伙也清楚,阿昊是个性子清冷,病魔缠身的病娇公子,他对任何女子都提不起兴趣,甚至当初因为一个女子想爬上他的床而当场被他打个半死扔了出去。 也曾向太阳神起誓,今生不娶,也不会对任何女子动心。 故而至今,这小子都未曾娶妻生子,甚至未曾与任何女子传出过什么绯闻。 他的性格与白灼恰恰相反,城府、隐忍、负重前行。 白灼倒对他起了兴趣。 领主不动声色的瞥了不远处的琬一眼,今日的她,显得淡然非常,一举一动都丝毫没有牵动情绪。 只要能让妹妹不受这莫须有的罪名而影响名声,无论怎么样都好。 大伙眸光从阿昊划到琬身上,又从琬划到蚕丛王的脸上。 且看他怎么处置。 “凤鸣那丫头确实乖张了一些,是个没章法的女子,罢了!此事因她而起,便由她而落幕吧!以后,不许有人再提及,更不许人揪着此事不放,若有违者,斩。”蚕丛王淡漠的冷冷一句话,便平复了眼下的小插曲。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无人敢有异议,甚至还得违心的高呼一句,“我主英明”。 但是,这样的判处显然不是凤鸣想要的结果,她不甘心,也不服气,这伤,不能白白的让她一个人受了吧! 凤鸣气得在休息庭发脾气。 “琰……都怪你,都怪你,你给我等着,今日,我定不让你好过,你既不让我顺心,我便也不让你顺意。” 第264章 生来就是宿命 随着中间的小插曲顺利解决,第二局的狩猎赛已然开始。 琰是最积极参加的那一个,她带着白灼,正准备出发时,却忽然被彧拽住了手腕。 “阿兄……?”琰疑惑的望着他。 彧不停的给琰使眼色。 琰转眸一瞧,正迎上了眸光冷肃的领主,她有些畏惧自己的父亲,便施施然的松开了紧拽白灼的手,走到领主身后。 “白灼阿兄,你玩的尽兴,记得赢了彩头送我瞧瞧。” “好。”白灼悠悠一笑。 领主毕竟是她的亲父,担心自己的宝贝女儿被外男骗财骗色也是正常。 白灼并没有在意。 正说着,蚕丛王身边儿的随从便举着手里的一只金玉凤凰簪绕场一周,高呼:“第二局彩头,姽婳簪。”说着,整个围场都要响起了一片哗然声,姑娘们个个激动的升起一抹斗志昂扬的兴致。 姽婳簪,那可是先王之嫡妻,一族之母——??魅遗物,是权利与尊贵的象征。 蚕丛王舍得将它拿出来,难不成是想借着此机会选妃? 白灼望着熠熠生辉还泛着光泽的姽婳簪,不禁唏嘘。 他也开始怀疑这次蚕丛王举办狩猎赛的用心。 反观领主,见之激动非常,脸上俨然浮现出一抹喜色。 并且一改往日的严肃与凝烈,温和的向琰小声说道:“罢了!你既喜欢玩闹,便由你去玩吧!你如今长大了,我也不必处处拘着你了,去吧!你若赢了这局,为父还会另赏你好处,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琰闻言!只顾开心,不知领主深意,只听着父亲的话开心不已,欢喜的连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跃。 “阿父……真的吗?”琰不可置信的向领主再三确认,然后抬眸羞怯的望了一眼一无所知的白灼。 领主点了点头,给予希望的拂了拂她的小脑袋。 琰开心坏了,风一样跑到白灼身边儿,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白灼闻言,非但没有替她开心的喜悦,反而是满怀愁绪。 他明白领主的深意,甚至连琬都明白了领主的深意,唯独琰,却像个傻乎乎的孩童,眼里心里都是玩儿。 “阿父,您这样对琰,太不公平了?”琬不忍看着妹妹耽误终身,想要为妹妹争取婚姻的自由。 可领主只凌冽的厉瞪了她一眼,没有半句话,却足以让琬畏惧的将欲说出口的话给咽回了肚子里。 而琬的一言一行又正好被阿昊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扫视了一眼兴奋的琰,又观察了参赛者的姑娘们。 喔豁!在场的大半姑娘都已经准备就绪,气势如虹,斗志昂扬,个个看对方不顺眼。 那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将一众男儿全部比了下去。 看来,这权势真是诱人的利器,蛊惑人心。 也不知道是为了琬?还是来了兴趣?从不参加任何比赛的阿昊突然站了起来,挥了挥手,示意随从牵来一只威猛的坐骑。 此刻在场的蚕丛王与领主见状,各自都投来了好奇的眸光。 “哟!今日阿昊也有这兴趣,真是稀奇。”蚕丛王打趣了阿昊一句。 而参赛的姑娘们也哗然一片,唏嘘不已。 “这姽婳簪我瞧着某人很喜欢,我打算夺了它当做聘礼赠与她,不知君主可准允。” 蚕丛王饶有兴趣的瞥了琬一眼,痛快的答应道:“准允。” 琬闻言!再迎上蚕丛王与阿昊、巫师的目光,双颊微微泛红,羞怯的低下了眸。 而领主那紧握的拳头早已按捺不住他的愤怒。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让琰登上凤座的机会,不曾想,这臭小子居然横插一脚,破坏他的计划。 “白少公,请赐教。” “好说好说。” 二人就好像是前世的冤孽,各自看对方都不顺眼,就连一个狩猎赛都要争个输赢,分个高低。 白灼举起弓箭,纵身跃上混沌的兽背,一扬长鞭,混沌刹时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嘶吼,犹如闪电一般冲进了森林。 “白灼阿兄,你要小心呀!”琰担心的呐喊,叮嘱了白灼一句,她生怕他有个闪失,将来自己的后半生就没有着落了。 而阿昊也不落后,紧扯着缰绳一路追赶。 两个都是蚕丛族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文一武正好是蚕丛王的左膀右臂。 不过可惜,这俩人在蚕丛王的眼里看来,都有反骨仔的潜质,信任不得。 他们一个是野兽之王,一个是野兽之师,难训,真的很难训。 蚕丛王默默的看着不远处的狩猎场,听着森林里羽箭“嗖嗖嗖”的声音,连同坐骑们的嘶吼声都叫得那么刺耳。 其实蚕丛王的本意是想拉拢巫师,借机迎娶凤鸣,只要这桩联姻顺利坐实,那么他的实力就能大大增加。 要知道,巫师的母族可是几千年来声名赫赫的尔玛族,是世家大族,乃娜灵姬的后嗣子孙,其实力从未被撼动。 只是可惜,琰的捣乱,让凤鸣输了比赛,是以无法承诺迎娶凤鸣的计划。 不过这也是他所始料不及的。 眼下,所有参赛的姑娘们也陆续上场,势要夺下这枚姽婳簪,坐上凤座,成为一族之母。 琰规规矩矩的向领主福礼后,便潇洒恣意的纵上兽背,英姿飒爽的疾驰而去。 琬担心琰的安危,无论输赢,琬的内心都要受到不小的打击,她担心的忧心忡忡。 此刻领主似乎也看出了琬的心思,是以,面无他色的小声提醒着她:“你与琰姊妹情深,为父清楚,为了家族,你与琰必须牺牲一些,如今,尔玛族势大,冉族亦有崛起之势,带叟族又与我族有世仇,虎视眈眈从未放弃压制我族,琬,你要懂事些,莫要意气用事。” 琬,无奈妥协,别无二话。 这是她们的宿命,生来就是为家族而牺牲,她们别无选择,只得听天由命,任人摆布。 “阿姐,我觉得,君主很好,是一位能托付终身的好去处,你就不用担心琰了。”彧内心是很满意蚕丛王这么一位姐夫的,毕竟他要权有权有钱有钱要颜有颜要实力有实力,作为女子夫君的择选,就应该是蚕丛王这样的英雄人物。 可琬倒不是担心蚕丛王的为人,而是琰的幸福。 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也是一种折磨啊! 而且,以琰的性子,若是逼她嫁给蚕丛王,摒弃心爱之人,恐怕会以死殉情,绝不委屈的活着。 她那么爱慕白灼,只怕早已情根深种,想要让她回心转意另嫁他人,这不是要她的命嘛! 想到此处!耳畔忽然传来一阵疾驰的兽蹄之声! 众人循声望去! 琬见状,大呼不妙! 不好,琰……。 第265章 他居然……!!! 这时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凤鸣骑着坐骑正在众目睽睽之下冲进了森林。 独留半空飘荡着的一句话:“这局比赛,我凤鸣绝不会输,君主阿兄,你的姽婳簪非我莫属。” 领主见状!不放心的“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紧握的拳头都快被他捏出汗来了。 “阿父,我去吧!”琬担心妹妹的安危,便自请前去暗中保护。 领主别无他法,只得点了点头准允。 琬纵身跃上兽背,向着森林疾驰而去。 众人再次惊呼!面面相觑。 没想到,一向端庄的琬,居然也会如此霸气,她可是以柔弱着称的乖乖女,无论任何比赛她都不曾参加,一直保持着淑女形象,今儿见她一个纵身便飞上了兽背,拽着缰绳疾驰,何等的英姿飒爽啊! 哪怕是帝位尊座上的蚕丛王都不由得惊讶了一下,甚至还来了兴趣。 这时,巫师耷拉着脸走了出来。 露着一抹无奈与宠溺,轻叹一声! 这丫头,他是拦不住了,一生要强,还争强好胜,她哪里能听他一个老头子啰嗦,必然是要赢了这场比赛才罢! 何况!第一场就已经在琰的面前输了,丢了脸面,这对于她来说可是奇耻大辱,不夺回面子是不可能的。 “凤鸣的伤势,有无大碍?不过是一场简单的比赛罢了!何必这样拼!”蚕丛王心知肚明,却依旧装的一副意外、关怀的模样。 巫师配合的摇了摇头,叹道:“还好,并未伤到要害,皮外伤罢了!这丫头自来争强好胜,是个急性子……,唉~!也罢!便由她去吧!不然,她这一生都会在后悔中度过。” 巫师的话说的很明白,蚕丛王也听的很清楚。 其中隐晦自然不言而喻。 蚕丛王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为了刺激凤鸣,他也算是用了一回世人所不耻的手段了。 森林中。 白灼为了不让琰陷入皇城牢笼,成为帝王的金丝雀,便故意不射中野物,屡次吓跑动物,又屡次射偏。 “白灼阿兄,你做什么呀!”琰有些急了,她只想赢得比赛,超越凤鸣气死凤鸣为目的,脑子里没有想那么多,所以不理解白灼的良苦用心。 他想要实话告知她,可圣意不可揣摩,背后不得议论君王之事,更不能抗旨不遵,故而只能隐忍在心里,不敢表达出来。 “琰,你已经赢了第一局,这局输赢已经不甚重要了,何必执着。” 琰不悦,尤其是听着白灼的泄气之语,更加来气。 “白灼阿兄,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不许反悔,这局,你也要助我赢得这场比赛,不然……。” “你休想,有我凤鸣在,你想赢,没门儿。” 琰的话还没有说完!疾驰而来的凤鸣便威风凌凌的接了她的话茬,甚至是挑衅的向她发出挑战。 “你,可敢与我独战?不请外援。” 琰果然被激将,气不打一处来,应声接下了凤鸣的战书:“有何不敢,但,你也别想使诡计,咱们这次正大光明的来一场比赛。” “好。”凤鸣举着弓箭,拉紧缰绳,第一个先冲进了森林。 “琰,你要万分小心啊!”白灼嘱咐了一句。 “白灼阿兄放心,只要凤鸣不使诡计,她未必能赢得了我。”琰撂下一句话,便英姿飒爽的骑着坐骑疾驰而去。 白灼本意就是不想让琰赢,故而放任她去了。 他虽担心,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输。 当琬赶来,琰已经冲进了森林深处,无影无踪。 “白灼,我阿妹呢?”没见到琰的身影,琬多少有些担心。 “放心,她平安无事,只是,可能会受一些皮肉之苦。” “什么?难道是凤鸣?” 白灼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话。 琬可以说是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中莫名的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以凤鸣的性格,不把琰戏弄个半死是不会罢休的。 琬想要冲进去森林保护琰,可怎奈被白灼给拦了回来。 “白灼,你什么意思?” 白灼十分淡定,神色略沉:“我与你的心思一样,还问我什么意思么?琬你有玲珑剔透心,难道还看不出这其中隐晦?” 白灼一语点拨,让琬忽然反应过来,冷静片刻,仍旧不由得担心起来:“可琰必然要受一番皮肉之苦,我担心……。” “这是她必然该受的。” 二人无奈长叹!深深的望着森林深处。 而这时,本来还一脸担忧的二人,忽闻身后传来一阵凉薄的声音,还带着一丝不悦。 “白少公好生悠闲,不知道,你可愿与我一战?” 二人愣了一下!转身一瞧,竟是阿昊。 此人神出鬼没,来去之间竟无一丝声响!也不知他来了多久,看了多久的戏,听了多少话去。 琬蓦然,但一想起方才阿昊在蚕丛王面前表的态,双颊又忽的一红。 阿昊与白灼的说话间,本能的望向了琬,二人四目相对,电闪火花,白灼站在中间似乎是空气一般,把他当作了不存在。 好家伙,从几千年开始就一直不停的吃狗粮,原以为这一世,眼睛能图个清净,没想到,还是要吃一嘴狗粮,“污染”他那纯洁的心灵。 咳咳咳!白灼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打破眼下微妙的气氛,就当是提醒二人注意身份、仪态,莫要失了分寸。 “呵!有何不敢!我白灼可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二人猛然反应过来,各自都有些不好意思的局促感。 “好,白少公好志气,那便,开始吧!”阿昊说完!人还未动。 他便跳下了兽背,并拍了拍混沌的兽脑袋。 “乖乖等我,不许乱跑,若这林子里的野物尽数散尽,我便炖了你煲汤喝。” 混沌闻言,似乎是听懂了白灼的话,气的两个硕大的鼻子不断吐着粗气,四肢爪子无能挠地,都恨不得将白灼扔去坑里埋了。 “你什么意思?”阿昊有些不悦! 难不成,他想空手狩猎?想以此侮辱他的无能?还是觉得他不是他的对手,不需要外物就能赢他?这不就是赤裸裸的羞辱,看不起他的本事,嘲笑他能力弱见识浅吗! 阿昊气结,心中不快,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一股无名怒火徐徐燃烧,就待爆发。 白灼不紧不慢的解释:“这蠢物凶猛残暴,进入林子里容易吓跑野物,故而放它在此处守候,以免搅扰了你我的雅兴。” “哦~?如此!白少公打算徒手猎物?可是瞧我不起?” “自然不是。”白灼话落! 阿昊与琬同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他的一个冲刺,瞬间飞奔于森林间,那速度之快,力量之猛,几个起纵便穿梭在了森林间,令二人惊骇不已。 尤其是见到他勇猛的一面,更是让二人惊掉了下巴! “他……他居然……居然……。” 第266章 你到底什么意思? 只见白灼一个纵身,窜入林中,勇猛的直追野兽奔跑。 这野兽就好似看到了天煞克星,撒腿就跑,生怕被白灼给逮住给活吞了。 那庞大的野兽如混沌那般壮硕,身体矫健,速度之快,它的每一步下来都将林子震的地动山摇,可见其野兽有多肥硕。 好在它不够凶猛、残暴,只是贪吃了一些,并没有攻击人类的本性。 白灼经历的前几世,驯兽能力最强,经验丰富,是以,想以前几世的驯兽经验试图驯服眼前的这只恶兽,所以对它穷追不舍,暴力挟制。 琬与阿昊看得咋舌,这小子是不要命了,还是地狱恶魔转世?竟如此勇猛,连林子里的野生恶兽都不怕,甚至还玩的不亦乐乎,连一向自负的阿昊都不得不佩服他的耐力与毅力。 只见野兽吃痛的嘶吼几声!瞬间便臣服于白灼脚下,匍匐着,求饶着。 它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类,不射杀它也就算了,玩弄它也算了,欺负它也就更别提了,但他竟然企图驯服它,而且关键是,它还真的被驯服了,特别没志气的向白灼求饶了。 这野兽被白灼追的体力不支,甚至各大穴位还被他戳的生疼,一时半会儿都缓不过来。 它太累了,累惨了,躺在地上都想碰瓷了。 琬与阿昊见状,都流露出了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望着他。 他……怕不是天神转世吧!猛的不像是人类啊! 白灼气喘吁吁的抚摸着野兽的大脑袋。 温和的安抚着:“乖,只要你听话,我是不会杀了你炖汤喝的。” 说完!野兽便乖觉的点了点头。 阿昊彻底被白灼玩命似的勇猛给折服,不由得暗叹! 这小子天生神力,能驯服恶兽,还能与畜生交谈,果然是奇才。 白灼顺利骑上坐骑,向不远处的阿昊挑了挑眉。 “我已经准备好,可以开始了。” 阿昊闻言顿时反应过来。 “好,承让了。”阿昊依旧淡漠的如同一汪清水,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此时此刻,琬便更加担心了起来。 “阿昊……,你小心。” 一句叮嘱,足以让阿昊心情愉悦,波澜翻涌,但他生性冷淡,哪怕是内心早已汹涌澎湃,也从不流于表面。 他只点了点头,紧拽缰绳,冲入了林子里。 白灼紧追不舍,同时一箭一只野兽,箭箭精准,从无虚发。 阿昊虽是一副病态的清冷,看着随时都能嘎了的状态,但他的箭法甚是精湛,丝毫不输白灼。 他的耐力看着不像是一个病秧子,反而更像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白少公的箭术不错哦!” 白灼谦虚一笑:“你也不赖。”说着,又看中了不远处的铃鹿,他箭无虚发,羽箭掠过,正中铃鹿致命点。 阿昊也不相让,三箭齐发,全中猎物。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二人的成绩已经不相上下,以目前看来,也只能算个平手,根本不分胜负。 到最后,第二局比赛已经接近尾声!二人拖着各自的战利品回到围场。 众人见状,纷纷惊叹!喝彩。 这满地的野味,只怕是吃一年也吃不完。 蚕丛王见状,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面对巫师那尴尬的神色时,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巫师无奈,只能附和一笑。 他们都在等,等余下的参赛者归来。 巫师期盼着凤鸣给他争气,一举夺魁。 “你们瞧,白少公可真有本事,不到半日就猎得了这么多的野物回来,真是奇才。” “可我们的阿昊也不差啊!你们看看,那猎物也不少呢!” “什么叫你们家的阿昊?你也不害臊,人家心里装的是谁,你心里没点儿数么?还左一句右一句的不离“我们阿昊我们阿昊”……,也不瞧瞧人家看不看得上你。” “你……。”那妇人气结。 一旁的姑娘赶紧相劝。 “好了好了,大家怎么说着说着就恼了,不过是一场比赛,没必要为此争吵。” “是啊!余下的人都还没有回来呢!到底谁胜谁输也没有一个定数,你们着什么急嘛!” “我瞧着定是我们家阿昊胜。” “也不一定,凤鸣还没回来呢!她可是咱们蚕丛族的常胜勇士,回回都是她博得彩头,这次,应当不会失手了。” “所以,这场比赛并没有任何意义嘛!左右都是她赢,还不如直接让她好了。” “或许,这局也是琰赢也未可知,咱们可不要那么早下定论。” 几个妇人与姑娘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相比在场的儿郎们,倒是安静的很,不是喝酒品茗就是吟诗作对,要么就是下棋博弈,要么就是谈论国家政事,反正没一个看热闹的。 此刻赖花上场数了数白灼与阿昊二人的猎物,正好不多不少,持平。 蚕丛王很满意这样的答案,不由得温和一笑,摆了摆手示意,白灼与阿昊才恭敬的向蚕丛王行礼,方规矩的落座。 而此时!时辰已到,林子里的姑娘、儿郎们也都陆续回到围场。 唯独凤鸣与琰迟迟未归。 巫师不免疑惑,甚至连琬与领主都有些担忧。 “怎么?你服输了?竟然连一只野物都没有猎得,真是没用。” 琰悠闲的坐在树根上,把玩着手里的狗尾巴草,笑道:“服输,自然服输,我服的五体投地,为你高兴。” 凤鸣一懵,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她这是啥意思? 琰两手空空,弓箭完好,似乎一直都未曾动过。 “你什么意思?”凤鸣有些恼怒。 她怕不是不屑于与她比赛,故而才刻意无动于衷,坐在此处看她一人表演杂技? 她就这么瞧不起她?想以此来侮辱她? 琰只淡淡一笑,拿起一旁的弓箭,起身喃喃了一句:“时辰到咯!该回去了。” “你……站住,琰,你到底什么意思?” 琰依旧保持一抹深邃的笑容,让凤鸣一时摸不着头脑。 “时辰已到,再不回去,只怕你的比赛成绩就要作罢了!”撂下一句话,琰便悠哉悠哉的哼着小曲儿,蹦蹦跳跳的走了。 凤鸣一脸懵圈,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要不是时辰紧迫,她真的很想将琰五花大绑严审一番。 这女人实在神秘又难搞,还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第267章 怀疑之下的争执 好在,凤鸣在最后一刻赶回了围场。 这丫头也是拼了命的想赢了这场比赛,所以不顾重伤的身体,导致劳累过度,加上已经止血的伤口再次崩裂,血流不止,故而还未得意的笑多久,便因失血过多而晕厥了过去,直接从坐骑身上摔了下来。 巫师见状,惊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赖花反应及时,不等巫师吩咐,便已跑了过去救人。 蚕丛王忍不住起身前去查看,甚至不顾周围的眼光,打横抱起昏迷的凤鸣往休息庭而去,蚕丛王这样的表现,既给足了巫师面子,也表明了他对凤鸣的心意。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能得到蚕丛王此等关怀,是尔玛族的殊荣也是一个帝王对重臣的器重。 当角落里,默默关注着这一切的琰,看到这一幕,顷刻间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她不是傻子,也不是单纯的孩童,她知道蚕丛王的深意,更明白自己亲父对她的希冀。 她不愿被困于皇城鸟笼中,她要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凤凰。 领主看到这一幕,内心多少是失望和无奈的。 女儿不争气,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琰故作自责的委屈模样,施施然的走到领主跟前,惭愧的低下头,喃喃着:“阿父,对不起,女儿令您失望了,您责罚女儿吧!女儿甘愿受罚。” 领主冷冷一哼!知女莫若父。 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还瞒不过他。 “来人,将琰禁足月余,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领主神色阴沉,带着不悦,撂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阿父……阿父……琰还小,不懂事,您不要与她置气……阿父,您就饶了琰这一回吧!她自来是随性洒脱的性子,您要禁她的足,岂不是要了她的命……。”琬一面追着领主的步伐一面向他说情。 而彧,则拽着琰,毫无商量的余地带着她回家受罚了。 她转眸望着不远处的白灼,他似乎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竟还笑嘻嘻的与众大臣们下棋博弈,还赢了好几局,脸都要笑烂了。 相比于白灼的不在乎,阿昊则显得更加的动情一些,他望着琬头也不回的离去,心中多少有些落寞,只是神色未曾流于表面,自顾自的喝着闷酒。 蚕丛王的护卫默默的数着凤鸣最后猎回来的野物,足足有白灼数量上的两倍之多。 众人不由得暗叹! 难怪这丫头从森林里一回来便撑不住,重伤的晕厥了过去,她是真的下了狠心要赢了这次比赛啊! 她到底是有多喜欢蚕丛王,才会如此拼命的重视这场比赛。 蚕丛王与巫师均不在场,那今日的狩猎赛也就只能草草收场了。 白灼选了几只肥硕的野味,与众大臣辞别后,便早早的回到了家中,只是不见妇姒身影,白灼也没有放在心上。 尚京 酒肆。 “你杀了他?” “我只是一心想着为您解除后患。” “休要狡辩,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情?” 妇姒闻言,心虚的垂了垂眸。 “还请您轻罚。”妇姒不得不服软,恳切的向那人领罪。 “他既指认了蠕泵,你便不该多此一举,令白灼怀疑,如今倒好,你刺杀失败,助白灼生疑,竟还神不知鬼不觉的灭了蠕泵一家三十六口人,好巧不巧的,你还促成了蚕丛王与尔玛族的联姻,你可真是好计谋啊!” 妇姒闻言,如惊弓之鸟,心中一慌!甚至还有些疑惑。 促成蚕丛王与尔玛族的姻亲之事,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她又没参与,又没在场,更没有搭把手帮忙,这种大锅为啥偏偏落在她的身上?冤枉啊我! 妇姒脸上闪烁着不服与不满,整个人都在拒绝他甩来的锅。 那人戴着神鬼面具,看不出他那变化多端的神色。 妇姒只觉一股寒意凌冽而来,戾气肆掠,那无形的力量好似要将她的五脏六腑给震碎。 顿时!那人以挥袖之势,一掌内力袭来,直击在她的左腹。 那内力之强,将妇姒一掌击飞在地,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这要是打在她的胸脯,估计得一命呜呼! 妇姒吃痛的半跪于地,紧紧捂住伤处,缓了好半天才使伤处的疼痛减轻一些。 “你可服?”那人凉薄的声音回荡在整间屋子,叫人好生刺耳挠心。 妇姒轻轻拭去嘴角的血渍,隐忍着点了点头。 那人见她服软,这才消了气。 “此人留着还有许多用处,你不必再费心除去他,好好守在他的身边儿,我另有安排。” “是。” 那人挥了挥袖,瞬间消失在了妇姒眼前。 妇姒紧绷的情绪终于舒缓,不由得大口喘息。 太恐怖了,就差一点,差一点儿小命就没了。 妇姒跌跌撞撞颤颤巍巍的回到卧房,却正见白灼坐在桌案旁等着她了。 他如此悠闲,还有心情品茗。 妇姒冷眸一扫,脸上全是不耐。 “去哪儿了?”白灼对她早有怀疑,只是还没有证据审她。 听院子里的仆子说,她一早便出门了,整整一日未曾归家,白灼心中对妇姒的怀疑更甚。 妇姒大约知道了白灼的来意,这次,恐怕是难逃他的严加审问了。 他既然开始怀疑自己,那就得想法子应付好他,把戏演足了。 妇姒捂着伤处,步履蹒跚的坐在他的身旁,丝毫没有心虚,也没有慌张,而是淡定的将带血的大刀扔在了他的面前。 “咯!我帮你解决了蠕泵全家老小,你可放心了。” 什么? 她又杀人了?还杀了蠕泵一家,那么多口人,老弱妇孺加起来三十六口人啊!这是杀孽啊!她是怎么可以做到杀人不眨眼,就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的? “阿婶!蠕泵之过本因由他一人承担,你又何苦灭他全家!那些老弱妇孺何其无辜,你竟为了你一己私欲犯下杀孽。” 哼!妇姒冷冷一笑,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有错,反而还洋洋得意,试图洗脑白灼。 “若只杀他一人,那么他的后嗣子孙便会源源不断的寻你复仇,没完没了的杀戮,实在麻烦,不如一次性解决了,反倒干净利落,也不会与你后嗣留下后患,岂不两全其美。” “你闭嘴!”白灼微怒,他没有想到,妇姒会如此心狠手辣,丝毫没有人性。 如果世间仇怨用灭门来解决,那这天地间哪里还有人类的存在? “阿婶!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你若为我泄愤,大可处置蠕泵以儆效尤便可,何必伤害无辜,你也太过于心狠手辣了。” 什么? 我没听错吧! 这小子怪我心狠手辣! 呵呵呵呵!哼!妇姒冷笑。 “当初,便是我帝喾先王如你这般心慈手软,并未对蚕丛族后嗣赶尽杀绝,才引得你蚕丛先王的后嗣子孙对我帝喾后嗣子孙无尽屠戮,引起一桩又一桩的争权夺利,导致我帝喾后嗣几位先王被夺权,甚至全部死于非命,白灼,你看看如今这蚕丛族,这里的哪一方水土不是我帝喾先王打下的江山,族人们的富足、安定哪一桩不是我帝喾先王们的心血所建,你们蚕丛族的历代先王除了谋害夺权,便是发动杀戮使族人们民不聊生,今日,我妇姒与你白灼说清楚,你要我如你一般妇人之仁,绝无可能,除非,我死。” 妇姒的一番慷慨激昂,让白灼脸色顿时一变,她的歇斯底里里却句句不讲道理,自古以来王朝更迭,富贵王权一直都是有能者居之,这是常态,也再正常不过,如若不然,那尔玛族也不会经历王权旁落,部落经历蜀山氏、蚕丛氏的两代皇权更迭了。 第268章 顺着台阶就下 “我白灼不留狠绝之人,你走吧!”白灼实在无法与这种杀人如麻的人共处一室。 一旦犯了杀孽,便再难收手,本性难移的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妇姒就知道白灼容不了她,可为了自家主子的大业,只能以灭蠕泵全家为借口来掩盖她背后更大的阴谋,故而,只能赌一把,赌白灼的心软程度。 “好,……如今,我带叟族已然回不去了,离开你这儿,我也无颜面对蠕泵一家老小冤魂,如此!我这便离开,干干净净的死在外边儿,我一个老妇人,哪里死不得。” 说完!妇姒便手拿大刀,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几个护卫仆子早早的站在院子里瞧热闹。 方才屋里闹的很凶,吵闹声早已惊动了所有人,但大伙又不敢进屋去劝,故而守在院落中,看能不能帮忙劝个架。 见妇姒狼狈的杵着大刀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看神色,十分难堪,几人上前关怀,却只得到了妇姒的拒绝,她虽没有说话,但表情却异常难过。 妇姒摆了摆手,就当与众人告别了。 屋里的白灼也是坐立难安,思绪万千。 若是就这样放她走了,将来如何从她身上得到几次刺杀他的消息?如此!便也揪不出她背后的指使者了。 可眼下没有任何台阶,他该怎么留住妇姒。唉!白灼啊白灼,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白灼不由得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怎么就能这般冲动,你到底在急什么? 本来应该将其放任不管的,也不会打草惊蛇,影响将来暗查她的底细,这下可好,把人给赶走了,岂不坏了自己的计划。 好在,这时候的护卫仆子们站在门口看到了他的提示,几个人立马会意,赶紧跑上前去劝解妇姒。 “阿婶……阿婶,你这是要去哪?”仆子将刚踏出院落的妇姒给拉了回来,笑吟吟的哄着她说话。 妇姒故作“去意已决”的态度,拼命的挣脱仆子的拉拽。 口中还不停的数落白灼,发泄自己的情绪:“去哪?我还能去哪!自然是知趣的麻溜滚咯!不然能怎么办?死皮赖脸着你家白少公么?你们可是不知道,方才,你家白少公好大的威风,说让我走我就得走,不然人家是要拿刀赶我的。” “阿婶,瞧您这话说的,你可是我们白少公的阿母,万万走不得。” “就是,就是。”吕羽点头附和。 “是啊!是啊!方才一定是您听错了,咱们白少公哪有那胆子赶你走,恭敬你还来不及呢!” “就是,就是。”吕羽再次点头附和。 “您可莫要中了那些个小人挑拨,咱们白少公可敬着您呢!哪能赶您走,再说了,白少公若真赶你走,您同意,我们还不同意呢!” “就是,就是。”吕羽附和。 “您看,咱们这个院子要是没有您打点,哪里能有如此井然有序、干净整洁的光景,这些都是您的功劳,您要是赌气一走,我们可怎么办?没办法偷懒了,咱们这个院子也就乱了,白少公还不得愁死。” “就是就是。”吕羽再次一本正经的附和。 “哎呀!你们说这些都没用,你们白少公亲自赶我了,我也不能死乞白赖的赖着不走不是,我这张老脸还是要点儿颜面。”妇姒依旧说着赌气的话,口口声声说着白灼要赶她,但她的身形却未动,甚至就像那顽固的石头,雷打不动,稳如泰山,就是光说不动。 大伙见状,不由得暗自一笑,感情她自己也不愿意离开的,那,这就好办了。 “您啊!就放心的留下吧!白少公也不过是气话,您别放在心上,若是您就这么走了,得意的指不定是谁呢!” “就是,就是。”吕羽再次附和。 大伙闻言,个个都以一种看傻子一般的眸光看向吕羽,纷纷投去一个白眼。 感情你不会劝架就不会闭嘴吗?搁这儿搅浑水还是在这儿演双簧唱快板儿呢?还需要你凑数? 吕羽赶紧闭紧了嘴巴,不好意思一笑! “罢了!我还是走吧!免得留在这里碍人眼。” “好好好,你走,你走,你走走走,赶紧走,免得碍我的眼。”白灼不知何时已经靠在了门框上,漫不经心的摆着手。 妇姒闻言!嘿!火气腾腾往上冒,瞬间来了脾气,还顺便想好了台阶,突然一屁股坐在了院落的石凳上,一副泼皮无赖的架势。 “嘿!好小子,呵!那我偏不走了,好歹我也是照顾了你几日,供你吃穿住行,我虽不是你亲母,倒也算是你养母了,不能说你让我走,我就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哎~!我今儿就不走了,你看着怎么着吧!”妇姒眼轱辘乱转,赖着不走了。 白灼也是见台阶就下,连演全套的敬业精神都懒得演了。 “也罢!我这里又不是养不起一个老妇人,几口饭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 说完!白灼便悠哉悠哉的走了。 护卫仆子们暗自一笑,宽慰了妇姒几句,便各自散去了。 妇姒仗着手里的大刀,捂着左腹,一步一颠的往卧房走去。 没想到,自家主子会下手这么重,险些要了她的老命。 不过话说回来,今儿到底是谁惹着他了?怎么一言不合就拿她撒气。 以前,别说灭蠕泵全家了,就是灭整个部族,他都不会有什么反应,反而还会夸奖她做的好,如今却因为杀了几个人就重伤她,真是奇了怪了,他怕不是癫了吧! 哎哟!嘶~,妇姒正想着自家主子怎么突然发癫拿他泄愤?这伤处就因她郁闷生气而牵动,导致疼痛万分,不由得闷哼一声!全身冒冷汗。 算了,不想了,赶紧处理伤势要紧。 妇姒先从黑匣子里取来伤药,忍着苦涩,生吞了几颗药丸,然后再慢慢挪动身躯,找了一个很好的姿势睡下了。 是夜! 白灼睡的正香,忽觉鼻尖瘙痒,迷迷糊糊中,伸手揉了揉鼻子,但那种刺挠的瘙痒感更加抓肝挠肺,使他忍不住狠狠打了三个喷嚏。 白灼耸了耸鼻子,揉了揉已经被他挠的绯红的鼻翼,可在迷迷糊糊中,似乎看见了一位绝妙的女子。 朦朦胧胧、若隐若现,犹如雾中看花,让人心生弛往。 第269章 求爱 立时片刻,耳畔忽闻一阵爽朗的笑声! 这声音……? 白灼猛然清醒,惊坐起! “白灼阿兄,你醒啦!” “琰?”白灼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定眼一瞧,果然是她,这丫头顶着一张无比灿烂的笑容,可爱又清纯。 白灼又惊又气,恨不得将琰立刻扔出去。 身为大家闺秀的她,难道不知道深夜扰人清梦是很不礼貌的事吗? 更何况……! 哎~!不对,这里是他家唉!琰是怎么混进来的?丘江、吕羽、穹、宫这四位顶级高手都是摆设吗?还是说,他们都被琰给收买了? 这四个“擎天柱”也忒不称职了,一个大活人偷偷跑进了他屋子都发现不了,就更别提防贼了。 “丘江,吕羽,穹,宫……。”白灼不耐的向门口呼喊着这四个放水的“门神”。 “白灼阿兄,你……你别嚷,别嚷了,我是偷偷跑进来的,你……你别叫啊……。”琰有些着急,赶紧堵住白灼的嘴。 她好歹也是大家闺秀,领主爱女,身份尊贵,要是被人发现她偷偷潜入一个男人的卧房,那还不得谣言四起,颜面扫尽啊! 吕羽是最先冲进屋里的人,见他身旁半倚着一位姑娘,而且举止甚是亲昵,还捂着他的嘴,致使白灼惊慌失措的挣扎,这姑娘还带着点儿强迫的意味,欲有霸王硬上弓之势。 吕羽见状,简直没眼看,赶忙退了出去,懂事的合上了门。 “怎么了?”一旁的丘江十分疑惑,故问。 吕羽神秘的笑了笑:“好事好事,莫要打扰。” 几人同时懵圈,不知道这吕羽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好事?那我也要看看。”丘江好奇的刚要扒着门缝看热闹时,就被吕羽给拽着衣襟拖了回来。 “去去去,有什么好看的,不害臊。” 害臊??? 几人更懵了,都是蚕丛族铁骨铮铮的好男儿,哪怕是脱光了看,也没什么要紧,大家不都长一样嘛!有什么好害臊的?难不成,这里面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 穹、宫二人好奇,也打算一瞧究竟,可谁知,依旧被吕羽给提溜了出去。 “哎~!吕羽,你也忒小气了,这等好事光你看,我们看不得啊!”穹不悦,就像小孩子抢糖吃又抢不着的小模样。 吕羽无奈,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大伙的众矢之的,只好向几人“嘘”了一声!摆了摆手,示意几人附耳过来。 “我告诉你们啊!你们可别说出去了。” “好。”几人异口同声!纷纷点头附和。 “我跟你们讲哦!白少公屋里有一位小良人,长的甚是不错,瞧着与咱们白少公甚是亲昵,估摸着是爱慕咱们白少公的姑娘,因为等不及了,怕咱们白少公心有所属,不肯向她纳亲,便亲自来找咱们的白少公将“生米煮成熟饭”,不容白少公反悔。” 几人听罢!顿时眉飞色舞了起来,竟比当事人白灼还要激动万分,笑的那叫一个“兴奋”、“热烈”。 “那……那这么说来,咱们要不了多久便有少公夫人了!” “我看啊!应该是了。” “那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咱们赶紧撤,莫要打扰白少公的好事啊!” “好好好,走走走,赶紧的。”几个人带着激动又不舍的模样,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院落,将偌大的二人世界留给了白灼与琰。 不过,吕羽分析的倒也吻合了几分琰的来意。 也是这个时候,琰才想起来让白灼向领主提亲的事,但……她绝不会生米煮成熟饭,让白灼非娶她不可,也不是因为怕白灼心有所属,而拒绝她,更不是因为怕白灼跑了来胁迫他。 而是因为,领主即将把她嫁给别人。 白灼听闻琰那近乎“天方夜谭”又带着“无耻”的主意,震惊的险些将眼珠儿蹦出来。 他不由得惊呼出声! 什么? 琰要我娶她为妻! 她没病吧!我是个女的,女的怎么能娶女人的为妻! 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简直疯了,今儿这个夜晚不是他梦魇了就是琰发癫了。 “你这么害怕做什么?难不成我不够好看吗?配不上你么?”琰有些意外和不服气,没好气的向他质问着。 白灼此时脑子里乱糟糟的乱如麻,整个人都在懵圈加震惊中,甚至实在腾不出一点儿思绪来分析琰为啥突然让他向领主提亲? 他尽量克制自己慌乱的思绪,也尽量安抚着一脸认真且诚恳的琰。 “琰,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可你不能大半夜来找我谈及这种事情,如此一来,你叫我这一夜如何入眠?咱能不能明日再说,你先回去,莫要让人误会了才好。” “我不,我就不,你不答应我,我便不走了?” 嘿!这小丫头,还挺有脾气,任性都这么可爱单纯,实在不忍拒绝她啊! 白灼拿她真是没有办法,该怎么告诉她,其实他是个女的呢? 关键她也不可能信啊! 他这副身躯明明就是男人的身体,说了出来不但会伤她的心,还会让她认为他是在羞辱她啊! 白灼心里有些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琰,听话,你先回去,咱们明日再议可好?眼下都这么晚了,若被领主发现你不在家中安寝,肯定会盛怒,再罚你一月禁闭可怎么好。”白灼此刻如哄三岁孩童一般,耐心的哄着琰。 可琰向来胆大、任性,自己拿定的主意是绝不会改变的,也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三言两语而改变。 “我不嘛!白灼阿兄,你不喜欢我吗?我长得很吓人吗?你说过会一辈子保护我的,可如今,我已遇到难事了,央求你来帮忙,你却以各种理由推辞,还说什么保护我啊!”琰又急又气,都快要委屈的哭了。 她真的很喜欢白灼,从第一眼便对他一见钟情,她看中他的才能,看中他的颜值,也看中他的英勇无畏,所以,她根本不愿嫁一个领主给她指婚的那个男人。 要嫁,就一定要嫁一个自己喜欢的,她不想沦为她父亲拉拢权贵的工具,她想活出她自己。 “琰,此事呢!太过于严峻,牵连甚广,我需捋清楚,方不负你的情意,乖乖的,听我的话,快回去,可好?你若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我不开心,你会开心吗?” 白灼的一番肺腑之言,终于说通了一时冲动的琰。 她眼眶含着盈盈泪水,眸子里带着几分无助,神色略显委屈。 要不是仪态禁锢,身份加持,她早就因被喜欢的人拒绝而痛哭流涕了。 第270章 不情之请 “那好吧!你可要尽快啊!白灼阿兄,我的生死可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了,你若厌我,我可就再无希望了。” “好好好,你乖乖些,明日必给你答复。” 琰依依不舍的望了白灼一眼,然后在他的催促下离开了卧房。 直到琰走远。 白灼才不耐的大喝一声!:“丘江。” 丘江闻声如临大敌,吓得腿软。 看着那姑娘远去的背影,脸上带着忧伤和落寞,估计是没伺候好白灼,让白灼生气了,那……他该不会要拿他出气吧! 丘江犹豫了片刻,慢慢吞吞不敢进屋,最后还是在一路看笑话的同伴们催促下才进了屋。 “白少公……。”丘江壮着胆子,行礼道。 “说说,你们几个大活人,是怎么眼睁睁看着一个大姑娘在我房里来去自如的?”白灼脸上带着不悦,似乎对他们的玩忽职守感到很气愤。 丘江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道:“姑娘家家的,我们也不好拦,毕竟女子名节最为重要,若我们拦了,闹出了动静,岂不害了人家姑娘。” “害了人家姑娘?呵!……。”白灼冷笑一哼!脸色顿然阴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本少公就可以随便被人侵害撒!” 丘江闻言如惊弓之鸟,赶紧狡辩,不,不是,赶紧解释:“不不不,不敢,只是夜半三更,我等属实不敢驱赶一个弱女子,若这女子身世可怜,是个孤苦无依的姑娘,我等不由分说便乱棍打死或者狠心驱赶了出去,要是遇到恶贼,遭遇坎坷,我等岂不与杀人无异,故而……。”丘江罗里吧嗦,犹如耳畔多了一个唠叨的唐僧。 白灼烦了,轻叹一声!赶紧伸手打住,不让丘江再聒噪。 “从此刻起,你们几个再装瞎子,任由旁人夜半扰我清梦,我便将你们乱棍打死,逐出家门,我白灼永不再用。” 一听白灼来真的了,心中略惊!赶紧恭恭敬敬的认真起来。 “是,我等遵命,以后绝不敢再犯此等过失。” 白灼不耐的摆了摆手,屏退丘江后,忽又想起一事,赶紧唤来吕羽。 “白少公……。”吕羽恭敬行礼。 “我让你查的事可查清楚了?” “已经查清楚了,只是,此人身份十分神秘,只知他母族是帝鸿族,远亲庶支是帝喾一脉。” 白灼恍然大悟,难怪他会对蚕丛族所有人这般冷漠、傲娇,敢情是祖上有世仇啊! “他与琬又是何种情况?” “听闻当初两家是指腹为婚,而且还是领主提议,待到二人逐渐长大,也不负长辈们期望,互有深情,非彼此不可,可惜,天不遂人愿,帝喾王权败落,被咱们君主所压制,王朝更迭,导致领主与他们家闹掰,从此不再来往,或许是因为领主怕自家一族被牵连,便禁止琬与阿昊来往,甚至已经撕破脸,解除了姻亲,故此,两人的金玉良缘便被耽误到了至今,亦是无人敢提及。” “原来如此!” “不过,此人并没有表面看见的那般良善,他行踪诡秘,也鲜少与旁人接触,亦无亲眷、职权等,帝喾后嗣子孙一党覆灭后,也不见他回到夏族,反而留在了咱们蚕丛族。” “想来,此人背后另有隐情,你好生暗中监视着,若有异动,立刻来报。” “是。”吕羽退避后,白灼这才安安心心的睡了一个安稳觉。 次日一早。 白灼觐见蚕丛族。 “君主圣安。” “你来了。”蚕丛王伸了伸手,示意白灼落座。 “你急匆匆而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白灼向来是直言不讳的性格,尤其是在信任对方的情况下,故而直接开门见山。 “不知君主可知阿昊的身份?” 蚕丛王闻言,忽的愣了一下!眼波流转,又瞬间恢复常态。 淡笑着点了点头。 白灼瞧着他那淡定的神色,十分好奇。 既然有了几世前朝的经验,他应该对所有帝喾后嗣子孙有所提防才是,甚至应该驱逐出境,亦或是严加监视帝喾后嗣子孙的一举一动才对,可他为何还要将阿昊这么一个危险人物放在身边儿呢?还如此器重与信任,甚至待他如手足一般。 “此人母族乃是帝鸿族,分支更是当今的夏族,君主,您应当提防才是。” 蚕丛王平静的抿了一口茶,还慢条斯理的拨弄着面前的盆栽。 他的眸光里有君王霸业,也有利益权衡,甚至是那该死的柔情。 他是帝王,心思深沉,杀伐决断,有着不一样的手段与智慧。 白灼略疑惑了一刻,忽然恍然大悟! 是了,阿昊母族是帝鸿族没错,他的亲眷分支在夏族也没错,估摸着一家老小均在夏族落户! 蚕丛王将他留在身边,必然也是有他的用心。 难不成,他只是两族之间,帝王家的战利品?亦或是……质子!?对,对了对了对了,以阿昊的身份,必然是两族之间的质子无疑了。 白灼此刻犹如醍醐灌顶,这才恍然大悟。 蚕丛王淡漠的望着他那变化多端的神色,大约是猜到了白灼已经开窍了。 淡笑道:“你……可解惑了?” 白灼自嘲的笑了笑,糊涂,真是糊涂,他历经十五世,却依旧是那副后知后觉的性子,不够深思熟虑,也学不会城府。 “你既已开豁,便无需多言,若无他事,你便回吧!” 蚕丛王眼下一心只想着拉拢巫师一族,并没有闲情与白灼在此磋磨时间。 凤鸣如今还昏迷不醒,他担心的不得了,若联姻不成,便就失去了尔玛族这么一个强大的后盾了。 白灼也不是一个识趣的人,见蚕丛王不耐的遣客,扫了一眼四处,见无不妥,这才直言不讳道:“白灼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君主准允。” “哦~?你说来听听。” “禁地——案牍库。” 蚕丛王闻言略疑。 自古以来,案牍库除了君王和余下钦点的两位位高权重的三朝重臣可以进入外,旁人是不可以随便进出的。 白灼应该最是清楚,这是祖训亦是族规更是帝令,无人敢违抗,哪怕是身为君王的他,都不能违逆先王阿孝的圣旨,若是有违者必重罚,甚至是斩首示众。 如此残酷的代价摆在眼前,谁都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唯独白灼,他为何不惧?反而还要要求进入案牍库呢? 第271章 真相有多残忍,他就有多痛。 蚕丛王的神色微变,一抹不放心的眸光转瞬即逝。 那细微的变化还是让耳目聪灵的白灼给捕捉到了。 他似乎是在担忧什么?不过,须臾,他便恢复了常态。 “你要去案牍库做什么?” “自然是查访妇姒一家老小灭门一案。”其实白灼并不是真的想去案牍库,他若是想去瞧瞧,根本不需要蚕丛王的首肯,他今日有此一问,也不过是想试探试探蚕丛王是否对心中的疑虑知情。 果然,听闻白灼因是因此事而忧心,心中疑虑便立时烟消云散。 “我着人领你去。” “多谢君主。”白灼恭敬的行礼后,便上来了一位看似老成的妇人。 蚕丛王在不经意间给那妇人使了个眼色,又向她摆了摆手,妇人会意,福礼退避后,便将白灼顺利带去了案牍库。 案牍库的位置与以往一样,没有变动过,只是后来政权几次旁落又几次修建,导致案牍库一直修修补补一路扩建,已经大到里面四通八达,库房错落,稍不注意就会迷路。 “眼下就不由阿婶跟着了,以免累着了您,您在此处等候便可,我自己一人足矣。” 白灼担心这妇人会打扰他清查卷宗,便想支开妇人,独自寻找线索。 妇人也不顽固,福礼应了一声!便乖乖的坐在了门口等候。 白灼先是在妇人的视线中假意找了找妇姒一家老小死亡的卷宗。 了解了一番前因后果后,便趁妇人不注意去了更深处。 这里是皇家机密档案的存放处,无人敢轻易来翻阅。 白灼担心门口的妇人等急了,便先找了几卷有用的卷宗堆放在一起,方便依次查阅。 他翻阅了几卷历史记录的竹简,又阅了几沓摘抄在兽皮上的卷宗,甚至还翻看了装满几大个木盒的锦布文案。 可都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白灼有些失望,萎靡的靠在存放各种史料的木架旁。 难不成,阿孝禅让后,帝喾先王将一切有关于阿孝在世当政的史料全部烧毁了吗? 白灼的自信心有被打击到,他开始自我怀疑。 难道,是他想多了?螺祖的死是属于正常意外?而阿孝之死也是顺应天意? 他、她都不是被害的么?还是说,我疑心太重,想多了,怀疑错了? 白灼思来想去,决定重新翻找一下几千年以来的所有关于螺祖关于阿孝的史料。 他就不信了,偌大的蚕丛族,连区区千年史料都保不住。 果然,在白灼的不懈努力之下,总算找到了一封尘封已久的信笺。 只是,这封信笺已经落了一层很厚很厚的灰尘,好似从未被打开过。 轻轻一吹,尘土飞扬,在案牍库内飘散开来。 白灼被呛得险些咳出声! 还好他反应快,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将喷嚏忍了回去。 这张厚实的兽皮包裹下,是一块洁白无瑕的锦帕,锦帕中,记录着一桩严密而又残酷的事实——便是螺祖之死。 而落款,则是昌仆。 白灼望着这块锦帕,突然哽咽,一种思念在回忆中不断涌入脑海。 不知不觉,隐忍的泪水缓缓落下,打湿了锦帕,也刺痛了他的心。 锦帕里的内容,还是在他极度悲伤和痛苦中仔细阅完的。 那字字沉重的文字,愤愤不平的哀怨和那书写着悲愤的人儿融为一腔仇恨,看得白灼是几度欲断魂。 他痛苦的扒在书案上,顿觉呼吸堵塞,心里的那股怨气直接堵住喉管,胸口闷的很,犹如阎王来向他索命一般,他快要撑不住了,直到一口鲜血喷出,怨气与悔恨同时倾泻,这才让他稍稍缓过了气来。 他就像那毫无灵魂的傀儡,呆滞、茫然、苦涩的瘫坐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意识才渐渐恢复,整个人也才呼出了一口气,眼泪也随之啪嗒啪嗒如雨点般落下! 由于方才强行隐忍着内心巨大的痛苦,他险些憋过气去。 本来还湿润朦胧的眸子,却在他内心不断翻涌下,变的赤红、嗜血、杀气肆虐。 尤其是在她失神中,不小心打翻了角落里的锦盒,看到了散落一地的由锦帕记录的史料。 其中最为显眼的“阿孝”两字,几乎让他心口猛跳,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还夹杂着无尽心慌感,竟让他一时不敢拿起来阅览。 直到听闻走来的脚步声!白灼才猛然清醒,赶紧拭去泪痕,迅速将史料整理好,放回原处。 背对着跑来慰问的妇人,白灼隐忍着内心不安的跳动。 “白少公,出什么事了?”妇人紧张、疑惑的跑来询问,而眼睛却不停的在四处打量。 见无不妥才长舒了一口气。 “我说,白少公,您怎么跑到这来了,害我一顿好找,这里存放的都是一些历代君主的卷宗,没甚好看的,时辰也不早了,我带您出去吧!” 白灼整理好思绪后,便深深深吸了一口气,温和道:“好,还请阿婶稍待,我整理整理便与你离去。” “好。”妇人虽有疑心,但终究没有细问细查,只应了一声!便又回到了门口等待。 白灼稳定好情绪,虽有心理准备,但依旧心慌的颤抖着双手,将锦盒里的卷宗一张一张拿出来查阅。 只是这每一页的内容都如同一把利剑,深深的刺进他的胸口,还扭动着剑尖,将心剜的稀碎。 白灼痛到哽咽,咬住自己的胳膊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或许身体的疼痛,能减轻心里的疼痛吧!他死死咬住胳膊,直至将胳膊咬出血来。 渐渐的,卷宗里的史料也看完了,视线也模糊了,嘴角一丝鲜血再次因致命隐忍而潺潺流淌,口中还不停喃喃着:“阿孝、阿孝……我的阿孝,阿孝,对不起,我对不起你螺祖、螺祖……。”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白灼好似又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让他痛苦不堪。 只见他双颊煞白,眼神空洞而又迷离,不一会儿便呆滞的像个没有感情的傀儡一般。 他就像个行尸走肉的傀儡,没有五识,只摩挲着手里写满文字的锦布,一遍一遍又一遍……。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不是肌肉记忆,放下所有卷宗后,他便如同木雕泥塑一般,向着案牍库外走去。 第272章 身心煎熬,痛苦挣扎 妇人见他进出两个样,脸色瞬间大变。 当时来的时候,蚕丛王给过她眼色,不许她让白灼发现什么!更不许她在白灼面前多嘴,若被白灼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便要砍了她的脑袋,要了她的小命不可。 妇人被吓坏了,不知所措。 现在的白灼跟行尸走肉毫无两样! 莫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还是说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可她没有带他去过其他放卷宗的地方啊!更没有看到他去到那个存放重要卷宗的位置啊?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会这样?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白少公,您怎么了?”妇人紧张的询问。 白灼没有理她,呆滞的径直往案牍库外走去, 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就那样漫无目的的走着,谁来搭腔都不曾理会,好像真的失了魂魄一般。 妇人又惊又吓,赶紧去到白灼翻找的地方。 看到几处卷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想必是被白灼看过的。 妇人看也没看,更没有仔细瞧,拿起所有被白灼翻阅过的卷宗,赶忙跑去向蚕丛王禀报。 见她行色匆匆,着急忙慌的失态模样,蚕丛王顿感不妙,还以为白灼已经知道了他不该知道的,心中略惊,面露不悦。 那带有王者凝视的威慑力,瞬间吓得妇人匍匐在地。 “请君主赐罪。”妇人吓的全身哆嗦,不敢抬眸。 可当蚕丛王扫视一眼妇人呈上来的卷宗后,眼神又突然缓释了下来。 这是什么? 奇怪。 他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老旧尘封的卷宗? 哪里来的?案牍库找来的? 这里面能有什么内容,让这妇人如此紧张害怕? 那……这样说来,白灼应该还不知道他不该知道的东西咯! 蚕丛王那担忧的思绪终于稍稍放心了一些。 “起来说话。” 蚕丛王眸光犹似寒冰,语气凉薄,丝毫不带半点儿温和。 妇人颤抖着身躯,猛的咽了一口口水,惊魂未定的一一道来:“方才……方才白少公进去的时候,我分明看着他在陈旧的卷宗文案的一处查找,那是几百年未曾动过的老旧卷宗,想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东西,后来,我忽听一阵响动,便冲了进去查看,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白少公也只是由东侧移到了东南侧查找着陈旧卷宗,并无异样,我便没在意,不多时,等白少公出来时,我才见他神色木讷,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 “我与他说话,他也不理,问他,他也不回答,就像是没有生机的木头,我吓坏了,故而找来了当时白少公翻阅过的卷宗呈上,望君主亲阅,还请君主明查,我实在不知白少公这番所谓何故?其中缘由也是一点儿不知。” 蚕丛王这么一一听下来,确实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疑点。 想他白灼才十七八岁的年纪,能有什么原因致使他回来查找几百年前甚至几千年前的卷宗? 正想着,蚕丛王便将好奇的眸光定格在了那堆陈旧的卷宗上。 蚕丛王摆了摆手示意,妇人识趣的退避后,才小心翼翼的一页页查看。 令他震惊的是,第一眼便好巧不巧的看见了一方锦帕上的落款——昌仆。 仔细阅下来,蚕丛王的整个脑袋都嗡嗡的。 尤其是最后,蚕丛氏先王阿孝的生前那令人窒息的几桩实录,和几封临终遗言,以及死后后嗣子孙的亲笔记载。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人无比痛心与悲愤。 蚕丛王紧握拳头,手心的卷宗已经被他揪成一团。 他在努力隐忍,极力克制。 那双本来还冰冷的双眸,却突然充斥着无数燃烧的火焰,好似下一秒能将整个蚕丛族笼罩。 他竟然不知,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是傻子,一个无能的君主,为什么自己会被蒙在鼓里?为什么先祖没有告诉他这些? 蚕丛王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不让自己失控。 而白灼这边,就如同人间烈狱,是一个没有意识的游魂。 他自责万分,痛到无法呼吸。 哪怕死前已经为阿孝做好了万全打算,也还是功亏一篑,算不过人心,逃不掉算计。 都怪他,都是他不好,是他没有在仔细安排周全,是她的疏忽害了螺祖害了阿孝。 他原以为,这一世,太阳神会放过他,可没想到,天劫没有让他受到身体上的折磨,却让他痛苦的承受着心灵的煎熬,这种痛,远远不及皮肉之痛带来的生不如死之感。 螺祖……,阿孝……,你们……你们可曾恨过我……? 白灼苦笑连连,丝毫没有在意一路对他指指点点的百姓。 大伙都骂他是疯子。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跳一会儿静,一会儿聒噪的不知道在跟谁说话,一会儿又安静的就像死人一样,甚至还躺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他疯疯癫癫,将周遭的百姓吓得不轻,纷纷散开,溜之大吉。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空开始下起磅礴大雨,不一会儿便淹了整个池塘、小溪。 他静静的躺在溪流旁的碎石铺路中,淋着雨,伸开手,好似在拥抱某个人。 螺祖……。 他笑了,疯笑。 不一会儿,白灼全身湿透,那魁梧壮硕的身材一览无余。 回不去了,已经回不去了,就算知道了螺祖与阿孝的惨死又能如何,他还是救不了他们。 白灼痛苦的痛哭起来,任凭冰冷的雨水在他的身上无情的拍打。 渐渐的,他开始觉得身体的虚脱让他使不上半点儿力气,视线也越来越模糊,脑袋嗡嗡作响,五识尽失。 他睁着双眸,等待着生机慢慢流失,盼望着死亡赶紧来临,离开这个令他痛苦煎熬的人间炼狱。 不知何时! 本来还在他的脸庞肆意拍打的雨水,突然戛然而止。 咦!雨停了吗? 不,不对,雨还在,只是他没有再被淋了。 白灼拼尽了全力,缓缓睁开双眸,只是视线依旧模糊,甚至可以用黑暗来形容。 他想要看清什么!却又始终用不上力,脑子也时而清醒时而泵机,视线依旧处于一片朦胧之中。 而此时此刻!白灼的力气已经用尽,虚弱的喘息着。 第273章 争锋相对 “白灼阿兄……白灼阿兄……。”一抹声音清亮的传进他的耳中,很熟悉很熟悉。 是……琰? 白灼虚弱的瞪大了眼睛,猛的看清了来人的脸。 果然……果然是她。 而耳边的声音也由朦胧变得清晰。 “白灼阿兄……,你怎么了?” 琰正举着荷叶伞为他挡雨,半蹲在他的面前,一脸担忧。 白灼想要坐起身来,却因为虚弱而无法动弹。 琰会意,赶紧将他搀扶了起来。 白灼尽量均匀呼吸,慢慢缓神,试了试额头上雨珠儿。 “白灼阿兄,你这是怎么了?是谁伤了你?你可有受伤?”对于琰的关切,他完全没有听进耳中。 反而问道:“什么时辰了?” “卯时一刻,怎么了白灼阿兄?” “你怎么会在此处。” “哦~!方才在君主哪里瞧见了你,我怎么叫你你都不理我,我以为你生我气了,再也不搭理我了,我生气,却又担心你出事,便一路跟着来了。” “原来如此!” “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去了,不然,该有人担心了。”白灼吃力的想要站起身来,怎奈身体实在虚弱,几次尝试都不能自主站起身,最后还是在琰的搀扶下,才一步一颠的往回家的路赶。 “白灼阿兄小心,你慢点儿走,雨天路滑,我扶着你……。”琰举着一张巨大的荷叶“伞”,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白灼,生怕他有个闪失。 这老天爷也是与他作对,回家的路上大雨倾盆,两个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好不容易赶回家吧!雨又停了。 白灼本来心情就郁闷难舒,却又被老天这么戏弄,心中不快,不免苦笑。 “白灼阿兄,你且坐着,我去给你煮汤药,可不要再乱跑了。” 琰在白灼房中四处翻找,拿来干净的衣裳递给他,嘱咐了几句,便去厨房忙了。 白灼虚弱的喘息着,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气做什么! 他只能默默的掏出一份很重要的兽皮卷宗,看了看,好在,里面的文字并没有被雨水浸湿。 白灼望着这份陈旧的卷宗,不知不觉又流出了几滴泪,那是控制不住的思念与痛苦,无法释怀的愁绪。 “哟!你回来了,我当是你宿在了谁家姑娘家里不回来了呢!”妇姒从门外走来,身上还有些湿,手里的荷叶“伞”也有些破损,看来是出过门了。 恰巧经过白灼的房间,见他坐在桌案旁望着什么发呆,便忍不住打趣了他几句。 白灼闻言,赶紧收拾好紧绷而悲伤的情绪,将兽皮迅速揣入怀中。 “你是出去找我了?”白灼不敢面对她,故而侧头低眸,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不想让她看出什么? 妇姒察觉出白灼的神色不对,他坐姿萎靡,身心憔悴,脸色苍白,眼眸耷拉。 好似生了一场大病,恹恹的没有一丝精神头。 妇姒不放心,一步踏进了白灼的卧房,他想逃,却因为身体虚弱动弹不得,若强行起身躲避她的关注,估计会摔个狗吃屎。 当妇姒好奇的渐渐靠近他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句甜美的声音! “白灼阿兄,汤药熬好了,我凉了一下,已经温了,你趁热喝了吧!”琰端着一盅汤药,快步而来,走到门口,无意间抬眸,见到了正转头打量她的妇姒,:“……咦!这位阿婶,您是……?” 咦!这妇人好像在哪里见过?琰仔细回想,眼眸一转,想起来了:“你是妇姒吗?” 妇姒面无表情,但眼神犀利,只是淡漠的点了点头,似乎对琰颇有敌意,冷漠的就像是冰窖里的寒冰,让琰不觉一股寒意刺骨。 琰不想搭理她,就当她是空气好了。 “白灼阿兄,给,我亲手熬的汤药,你喝吧!喝了身体就会舒服些,然后好好的睡一觉,起来便都好了。”琰像是哄小孩儿一样哄着白灼。 “不必劳烦你了,我来就是。”妇姒赶忙夺过汤药,假装无意推开琰,站在白灼面前,揪着他的下颌,捏着他的嘴巴,半推半强的将一碗汤药猛的往白灼嘴里灌,过程一气呵成,不带啰嗦的。 二人都没反应过来,就只听白灼搁这儿“咕咚咕咚”一口气全给喝完了。 险些把他呛死。 他就不明白了,这妇姒为啥会对琰有那么大的敌意? 不过是照顾了他一下,喂他喝个药,至于这么生气么?我又不是她男人,她生哪门子的气啊? 琰似乎也察觉出了妇姒的不善,心生不满。 “你……你呛着白灼阿兄了。”琰没好气的一把夺过妇姒手里的碗,赶紧给白灼拍背顺气。 “白灼阿兄,你可还好?” 白灼咳嗽了几声!顺了顺胸口,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点了点头回应。 “呀!你……你还没有换衣裳呢!都湿透了,冰的刺骨,这样一直穿着湿衣,非加重病体不可,快,我扶你回里屋身换衣裳先。”琰担心的不得了,刚要搀扶白灼进里屋换衣服,就被妇姒给阻拦了下来。 “就不劳烦你了,他一个大男人,这点儿小事能自己处理。” 妇姒一把拽着白灼顺势往里屋一推。 踉踉跄跄的白灼险些摔个狗吃屎,好气,刚要转头骂她几句,就被妇姒“碰”的一声!迅速关好了门,刚想骂出口的话,就又被逼的咽回了肚子里。 妇姒神色阴鸷的望着琰,琰也不逊弱的怒目而对。 “你平日里便是这样照顾白灼阿兄的?”琰带着怒气质问。 妇姒冷冷一笑,那充满敌意的眸子微微扫视了她一下,闪过一丝杀气。 “您身份尊贵,又是千娇万宠之躯,不该不请自来,且与男子独处,有失身份,您一个姑娘家,不好与男人换衣吧!我说的对吗?” 琰闻言,虽觉妇姒所言有理,也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有些失态,所谓关心则乱嘛!一时忘了这些礼数。 但妇姒的语气里夹杂着不善的敌意,说话间夹枪带棒,还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实在可气。 “你说得对,可你一个奴仆,又怎该如此对待主子?记住你的身份,无论今日之举我是否得体,你也得对我尊敬着,这是规矩也是礼数,或是白灼阿兄没有教过你等规矩?又或是你做奴仆的刁钻?若今日白少公家中奴仆对我不敬,且自持年长可不遵规矩,欺主弑主的言论传出去,岂不是我白灼阿兄管教无方的过失!” 琰句句铿锵有力,字字狠厉,却仍旧赫不住妇姒,反而引起了她的不屑冷笑。 第274章 愤怒质问 琰简直要被气的无语,甚至都想亲自动手教训教训这等没有规矩的下人。 可这时,妇姒做了一个“遣客”的手势,虽未说话,却也足够展现出了对琰的莫大无视和轻慢。 琰不悦,神色一沉,怒目而瞪,但又因为教养始终没有为难妇姒,也未曾打扰白灼。 就在她转身要走时,妇姒又突然搭话:“今后不要再来缠着我家白少公了,你与他,注定无缘,而你,只会给他带来灾祸,你不属于他,他也不属于你,望你放过我家白少公,莫要将他拉入深渊,他……,是不可能与你纳亲的,也不会成为你的男人,若你真心爱慕白灼,就应该放手许他自由,而不是让他陷入一次又一次的危险之中,望你牢记我今日之话。” 妇姒的一番话,让琰心中隐隐作痛,不由得眼眶一红。 她,会给他带来灾祸,会让他陷入危险的境地吗? 是真的吗?她会是白灼的累赘是他的扫把星吗? 琰蓦然落下一滴泪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妇姒望着门口那抹单薄而又落寞的背影渐渐消失,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等到白灼换好衣服走出来时,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 看来,琰给他熬制的汤药很有用,效果也挺好。 他掠过妇姒,四处扫了一眼:“琰去哪儿了?” “走了。”妇姒回答的淡漠无情,丝毫没有逼走吓跑琰的愧疚感。 白灼闻言!心里觉得哪里不对劲,扫了妇姒一眼。 她的眸子闪躲,神色自若,那一抹心虚的表情瞬息而逝,但还是被白灼精准的捕捉到了。 “你对她说了什么?”白灼的眼眸带着些许阴鸷,不容反驳。 妇姒也没有打算欺瞒他,只是强硬的语气里多少带了一些心虚:“不过是嘱咐了她几句,至于听不听得进去还是她自己的事,我只是实话相告,并没有咄咄相逼,你若不信只管去问她。” 白灼的眸色暗了暗,心中有一团怒火,虽然生气,却也没有过多的责怪妇姒,甚至都没有打算追出去向琰解释,或许,妇姒此番还帮了他的大忙。 他不想与琰有过多的交集,更不愿意与她有别样的感情。 在他心里,始终有一道心结,他无法摆脱自己是女人的事实。 哪怕他的身体以及每一个器官都是男性的特征,但内心依旧住着女性的思维,他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儿,无法以男人的方式去生活,他做不到,他总觉得自己是变态,是这个世界的怪物。 妇姒见他思绪起伏不定,有些担心,以为是自己的今日之举刺激到了他。 赶忙劝导:“臭小子,咱们蚕丛族的漂亮姑娘多的是,随便在外面拉一个回来都不输那丫头半分,你又何必执着于领主的女儿,况且,她身份尊贵,将来姻缘必是那顶顶有才之人,你与她注定无缘,何不早早放手呢!” 白灼冷眸扫了她一眼,没有多说话,只是将怀里的兽皮卷宗递给了她,然后便转身回了卧房休息。 妇姒半懵半疑,这小子今日看起来怎么傻里傻气、神神秘秘的? 只听门“砰”的一声!妇姒吓了一激灵,思绪这才回转过来。 妇姒好奇的打开兽皮,坐在角落里仔细查阅。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见她神色越来越凝重,愤怒、不可置信、伤怀中还夹杂着悲伤。 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不可能! 不对,一定是白灼骗我的?这怎么可能? 没人告诉她这些啊!对,一定是白灼伪造来骗她的。 可是……可是,这卷宗如此干瘪老旧,一看就知道是尘封几千年的老物件,是让人伪造不出来的啊! 我不信,绝不信……? 妇姒在信与不信之中来回纠结,脑子里乱糟糟的如同麻团。 他骗我,他在骗我。 他说,白灼还有利用价值,但能力不错,是个有有勇有谋之人,若贸然拿捏他,恐打草惊蛇,一旦被他起了疑心,今后在他手里的计划便无法百分百实施,他拿捏不了他,所以害怕他与领主联姻,巩固了他的实力,会影响他的大业,所以要求她将白灼与琰拆散,哪怕是让他二人反目成仇也在所不惜。 为了他的大业,也为了给自己一家老小的惨死报仇,她信任他,帮助他,听命于他,可当她付出所有代价时,白灼却告诉了她这么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这么大的打击,她一时接受不了,甚至无法接受,更不愿意相信自己信任了多年的主子会欺骗、隐瞒她这么多秘密。 她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却是杀孽、罪恶、无知、愚蠢,而不是替天行道、光复帝喾先王江山。 妇姒苦笑连连,手里的兽皮卷宗被她揪成了麻团。 她要去质问他,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欺瞒她,为什么要利用她? 妇姒带着无尽的悲愤与心痛,飞奔至尚京老地方——酒肆。 “我不是与你说过了吗?最近不要再见面,你怎么又来了?”那人背对着她,根本看不到妇姒的任何表情,甚至她因何而来都不知道。 妇姒强装镇定,隐忍着满腔怒火,将手里的兽皮卷宗扔在了他面前的桌案上。 显然那人微愣了一下,看来是有些疑惑与好奇的。 今日的妇姒半句话不多,只闻那抹危险阴鸷的气息,便让那人心底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他拿起桌案上的兽皮卷宗,转过身,望了妇姒一眼。 此时的她,脸色非常差,似乎是憋着一股怒火,在隐忍不发。 那人显然只是惊愕了一下,又瞬息恢复常态。 他慢条斯理的打开兽皮卷宗,仔细一阅。 他的突然眉头紧皱,双手死死捏紧了拳头,本来就皱巴巴的兽皮,被他揪的更加凌乱。 他戴着神鬼面具,根本就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 但看他那握成拳头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青筋暴起,就不难猜出他有多暴怒,甚至还有一丝心慌。 “你信?”那人一抹寡淡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焦虑,抬起冷眸望向了妇姒。 他周身的内力齐聚,一手负后,那块兽皮卷宗被他随意一扔,落在了妇姒脚下。 第275章 痛苦 “您觉得我是该信还是不该信?”妇姒的一番明知故问,在那人看来多少带了点儿不知好歹的意味。 “还请您告诉我,这卷宗所载是真是假?”妇姒眼眶赤红,似乎下一秒就要忍不住与他动手了。 她最恨别人利用她欺骗她,哪怕是自己的主子也不行,毕竟,她不是他严格意义上的主子,只不过是被他洗脑成功帮助他光复大业的棋子罢了! 因为她是帝鸿族后嗣子孙,也是夏族皇室遗姝,身份地位举足轻重,利用她,可让夏族为他所用,讨伐蚕丛族夺回本该属于帝喾先王政权。 他本想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永远都不要她知道,不曾想,他费尽心机隐藏的秘密居然轻而易举的就被她知晓了,想来,这背后一定是有人暗中查出了当年双帝双后一案。 这个人是谁?是谁?到底是谁?是……白灼! 那人明显升起了几分愤怒与杀意,这小子身份可疑,还是突然冲天而降,雷劈不死,能力堪比蚕丛族的王,智慧不输当今巫师,他到底是谁?是谁派来的? “您若不说,那便是默认了。”妇姒内心已经暴躁,没有耐心与那人打哑谜了。 “你既心里有了答案,又何必来问我。” “如此说来!此事便是真的了。” “那又如何!你的命还不是在我手中。”那人显得异常的漫不经心又邪魅娟狂。 妇姒气结,却又不敢贸然向他发难。 “那……我的孩子我的男人我的阿公阿婆都是你做的手脚?是你杀了他们?” 说到这里,那人明显一顿,复又瞬间恢复常态,强硬道:“我……不屑于此!他们,也不配死在我的手上。” 那人的一句话,让妇姒深信不疑。 她清楚,他居高自傲,自负清高,绝不会因为几个人而让自己的手沾满血腥,也不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拿捏她。 “那……你一定知道是谁?”妇姒带着阴鸷的眸光望着他,企图从他的一举一动中找到想要的答案。 可惜,那人实在太过于从容淡定了,丝毫没有多余的情绪。 他那股嗜血般的王者压迫,让妇姒呼吸一滞,内心不由得一紧。 他……,太纵容她了,以至于敢当面质问到他的头上来了。 “与我何干?我又怎知?他们的命,于我而言,并不重要。” “你……。”妇姒气结,急火攻心之下,竟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此人无情无义、心狠手辣,想要他存有良心,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请您看在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代价的份上,告诉我,当年我夫家一族惨死的真相。”妇姒开始服软,她急需为夫家报仇雪恨,才能让自己这一生不被自责、痛苦、无能而折磨。 那人显然也动了“恻隐之心”,淡漠的笑了笑。 “当初我救你时,只看到了几个落单的黑衣人,像是受了重伤,都断了一臂。” “不错,那是我砍的。”妇姒痛苦的附和一句,赤红的眼眶中,不断打转的眼泪就要滴落下来。 那人不知为何,闻言,竟然会是一副得逞的冷笑一哼!后,一一道来:“他们带着白羽面具,身着玄色衣衫,手中拿的是长风戟,我初见天地,不认得他们的身法,也不识各族武功招式,只知道,他们的那双眼睛很特别,与蚕丛王无二样。” 妇姒闻言,却并不惊讶!可以说,她也早已猜到了答案。 她是帝鸿族人,又是夏族皇室遗姝,那时帝喾先王政权旁落,蚕丛王必然要铲除异己,追杀帝喾先王后嗣的子孙余孽,她虽侥幸逃过一劫,但家中无辜的亲眷们却死于非命,丧于蚕丛王之手。 “果然是他……。” 妇姒那叫一个恨啊! 她无能捶打地面,眼泪“啪嗒啪嗒”一涌而出,赤红的眸子里,全是嗜血的杀气,直到骨节“咔咔”作响之时,地面被她捶打出凹槽,而且双手已然磕破了皮,鲜血“蹦”涌,渗出一摊血迹。 “我也不知当时是否看错,你自己好好斟酌。” 那人撂下一句话,轻功施展,瞬息不见。 而她跪膝之下,那块孤零零的兽皮卷宗,却成了她报仇雪恨的动力。 或许她也为帝喾先王抢夺蚕丛族,暗害蚕丛先王阿孝的手段感到不耻,甚至是不屑而厌恶,但当得到蚕丛王谋杀她全家的事实后,竟觉得蚕丛族近千年的内乱、战争、牺牲都是活该,他们罪有应得,都应该去死,整个蚕丛族都该为他们全家陪葬,哪怕蚕丛族死一万次都无法弥补甚至泄愤。 此时已是深夜,天空再次飘起毛毛细雨。 琰站在雨中大哭了一场。 琬心疼极了,取来银狐皮绒披风,举着荷叶“伞”,走到琰的跟前,轻叹一声!虽替她不值,但总归是要发泄一些,才能重新开始啊!她默默的为琰披上披风,打上荷叶“伞”,以免她淋了雨又生一场病。 她紧紧握着妹妹的双手,安抚着:“若是难过,便好好的哭一场,不必顾及其他,我已经将无关紧要之人全部撵走了,你不用矩着自己了,痛痛快快的发泄出来吧!” 琰没有大哭大闹,也没有失态作贱自己的身体。 方才哭了一场,心情已经好了很多。 随着琬的陪伴与搀扶,她也乖乖的安生的回到了房中。 琬紧紧抱着她,给予温暖的安慰。 “阿姐,我不想遵从父亲的安排,我不要做他的女人,我喜欢白灼阿兄,只想跟他在一起,也只有跟他在一起,我才觉得心安,阿姐……。”说着,琰不由自主的淌泪:“我很难受,心里就像被什么扎着似的,很痛很痛很痛,就觉得,活着好累啊!” 琬紧紧抱着琰,默默流着泪,她又何尝不是呢! 除了他,跟谁在一起都是一种折磨,她也只希望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啊!可她们生来命运便被束缚在了牢笼中,摆脱不掉。 因为身份,她们必须克制自己的感情,因为地位,她们必须为家族牺牲,因为这就是命,她们必须放弃想要的任何东西,包括爱情。 第276章 鸿门宴 良久!琰哽咽了半晌,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又似乎钻进了死胡同。 她忽然又坐起。 “不行,我不能放弃,白灼阿兄没有亲口承认,也没有否认,我要向他问清楚,如果他真的不喜欢我,我便死心,不然,我是不会罢休的。” 琰突如其来的坚定与不懈,让琬有些难以置信的愣了一下! 嘿!这丫头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还真有毅力。 琬不知道是该为她的振作而高兴呢!还是该为她的单相思而担忧呢! 要说琬对爱情是隐忍,那么琰对爱情就是张扬。 第二日一早,领主叩门。 琰从睡梦中苏醒,揉了揉惺忪睡眼,伸了一个懒腰。 “谁呀!” “你阿父。”领主不耐的应喝一声! 吓得琰瞬间清醒,猛的惊坐起。 “阿父!……阿父……阿父您等一下。”琰赶紧起床穿衣,收拾打扮一番。 只是,那红肿的双眼,怎么遮都遮不住。 哎呀!要知道昨日夜里就该拿冰敷一敷的。 怎么办?要是被阿父瞧见了,问起来可该怎么掩饰啊! 正慌着,领主又一次不耐的叩门。 “琰,昨日为父与你说过了!今日有重要的事情要面见君主,叫你早起收拾,怎的都这么晚了,还赖床,可是没有把为父的话放在心上?”显然,领主有些不悦。 琰一边涂脂抹粉,一边向领主解释:“阿父,昨日夜里雨声太大,吵的我睡不着,刚眯了一会儿,您就来了,若是来不及了,咱们明日再面见君主吧!” 哼!门外的领主冷冷回应:“快着些,为父等你就是。” 琰本来就不想面见蚕丛王,更不想遵从其父的安排,所以想拖延时间,最好是拖个一年半载。 但显然,门外的领主有些不耐烦了,甚至根本不吃她这一套,竟还要亲自在门外等。 这下可怎么好? 琰手忙脚乱的捯饬着,照了照一盆冷水里倒影,嗯~!还好,多少遮住了一些。 收拾打扮好后,琰这才萎靡不振的走了出来。 开门的一瞬间,领主便发现了她那微肿的眼睛,似乎是哭了一夜,还是勉强用胭脂水粉遮住了一些红眼圈。 “昨日,做什么去了?” 琰赶忙挥着小手,摇着头:“没……没有,女儿哪里都没去,就在房中呢!只是昨夜雨声太大,没睡好。” 领主心知肚明,也知道她在撒谎,也不点破,只配合的点了点头,然后领着琰去了蚕丛王住处。 这一路上,琰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时而还会对着坐骑撒气,不是嫌坐骑走快了,就是嫌弃走慢了。 一会儿又说太颠,轻轻抽了坐骑几鞭子,一会儿又说走的太慢,打了坐骑几巴掌,反正,一路上怎么赶路怎么不舒坦,领主知道,这丫头是在向他表示不满,表示抗议。 领主理也不理她,带着她径直去了蚕丛王住处。 而这时候的蚕丛王也等候多时了,茶水都喝了三盏还与护卫下了几盘棋,才等来了领主和琰父女二人。 “君主圣安。”父女二人规矩行礼。 蚕丛王摆了摆手,屏退身侧的护卫后,才向父女二人招手示意。 领主带着琰落了坐。 琰不敢抬眸看一眼蚕丛王,甚至内心十分抵触。 她一直以来都只是把他当做哥哥来敬爱,并没有别的意思。 如今,自己的父亲为了母族为了家业和充实母族的实力,竟然要把她献给蚕丛王为妃,她自然一百个不愿意,甚至觉得十分厌恶这种联姻交易的方式。 “领主您果然守时,也重信诺,便是打定了主意就要做到的。” “此等大事,我怎敢延误,君主看中,乃是我族之幸,不胜欢喜。” 蚕丛王一脸温和的笑容,望了望不满嘟嘴的琰,这丫头很不开心,憋屈的都要落泪了。 再加上她那双隐隐红肿的眼睛,极度隐忍的揪着手里的衣角,心情抑郁,以至于全程都是气鼓鼓的委屈模样,远远看去,她就像一个脆弱的瓷娃娃,轻轻一碰就会碎裂的既视感。 蚕丛王不忍,却也心疼,甚至无可奈何的眼底下,闪过一丝精明的眸光。 他是帝王,不是农家小院里的小伙子,该有的杀伐决断一点儿都不能少。 他必须狠下心,必须要有雷霆之势,放下儿女情长,斩断七情六欲。 “不知,琰可愿意?”蚕丛王的随口一问,就好像是让琰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精神一震,露出一抹急切的笑容,刚要说些什么?却又被领主给打断了。 她一个千金闺阁大小姐,哪里知道蚕丛王的随口之言。 他领主可不是傻子:“这丫头自然是高兴的,昨日夜里,便因此事开心的睡不着觉,想着,将来要如何报答君主,才不负君主看中之恩。” 蚕丛王附和一笑,心知肚明。 琰见二人这一唱一和的,就是不让她有插嘴的机会,摆明了就是要将此事说定了,今日来,也只不过是让她来走个过场,应个景儿罢了! 原先,蚕丛王也并没有要拉拢领主一族的意思,毕竟他家实力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 与巫师一族联姻,也不过是稳固政权的权宜之策,也是为了谨防尔玛族被帝喾后嗣子孙的余孽给截胡而已。 但自从昨日知道了一些他从未了解过的秘闻后,发现了蚕丛族分崩离析经历千年战乱的内幕后,他便不想再坐以待毙、顺应天命,也不想让蚕丛族的百姓们再遭遇无休止的战乱,更不想后嗣子孙活在血腥的争夺中。 他不但要与巫师一族联姻取得尔玛族的实力,还要联手领主,将帝喾先王后嗣子孙的余孽全部赶出蚕丛族,哪怕是斩草除根,违逆天道也在所不辞。 “既然领主舍得爱女,那我便用一生好好爱护琰儿,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领主也是装的一副忠臣慈父的模样,起身向蚕丛王行礼恩谢。 蚕丛王起身搀扶,示意领主不必多礼,甚至还抬了抬手,身旁的护卫会意,命人抬来了几大口木箱子,里面全是金银珠宝等一应华贵之物,大多都是无价之宝,丰厚而又沉重。 “这,便是我对琰儿的诚意,还望领主莫要嫌弃,若有不妥,您尽管说,我再重新添置。” 领主见状,受宠若惊,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甚至一刻都没有落下来,他拉着对此不屑于顾的琰,赶紧向蚕丛王恩谢,并表示对蚕丛王对蚕丛族绝对的衷心和爱护。 就这样,一场鸿门“提亲”宴。 就在琰没有任何话语权的情况下,结束了一天的会谈。 第277章 二女同侍一夫 临走时……。 “阿父,您先回,我还有话要同君主讲。” 领主自然愿意将这二人世界留给他们,毕竟能培养培养感情,也是好的,至少到了成亲之后,不会有诸多的不适应。 “好,但是,你不可没规没矩,需谨言慎行,蚕丛王是君,你不可以在君主面前肆意撒泼,任性妄为。” “哎呀!我知道了阿父,你放心吧!女儿又不是那蠢笨的人。”琰撒娇道。 “好好好,你是个懂事的小丫头,满意了吧!不过,你要早些回来,莫要太晚。”领主那久违的父爱,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当然,他自然还是愿意琰不要回家的,直接留宿在蚕丛王房中最好,生米煮成熟饭,就不怕将来蚕丛王反悔。 琰收敛着神色,假装温婉的送走了领主后,便急匆匆的奔向了蚕丛王书房。 他好像知道她的来意,露着温和的笑容,伸出他那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大手,招了招:“琰儿,来。” 那样亲昵的呼唤,让琰不由得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自在的揪了揪衣袖,手心都是虚汗,不知为何,以前的她,可以在蚕丛王的面前肆意撒娇,任性胡为,可如今,自打他们之间有了婚事束缚,她便对蚕丛王产生了生疏感,莫名的疏离,甚至是排斥。 琰走了过去,坐在他的身侧。 “怎么又回来了?可是有什么不妥?或是需要我为你做什么?”蚕丛王望着她,认真而又诚恳,丝毫没有帝王压迫,反而温和有礼。 琰不知如何作答。 良久!才鼓足了勇气向蚕丛王请求道:“君主可否再容我一些时日?我还未曾考虑清楚。” 琰紧张的说完!暗自咽了一口口水,心里有些慌。 他是帝王,不容置喙不容违逆不容欺瞒更不能戏弄。 但要她告诉他,她心里已经有心仪之人,只怕帝王震怒会牵连母族,故而婉转的请求,给她一些处理私人感情的时间。 她要去问问白灼,如果他愿意娶她为妻,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愿意跟他走,而且,她也相信,以白灼的能力,只要他愿意,一定能有完全法子迎娶她,还不会被蚕丛王问罪,也能保全她的父亲和母族。 但,前提是她要知道他的心意,不然,她也不会死心。 蚕丛王身为帝王,多聪明的人儿啊!她的小心思他怎么会看不明白。 其实早在狩猎场上,他便知道,琰的爱慕对象是白灼,也知道她对白灼的情意。 但他很清楚,琰是单相思,白灼并不喜欢她,甚至对她没有半点儿儿女私情。 他相信,哪怕琰对白灼死缠烂打,他都不会娶她,更不会要她,这一点,他很笃定。 既然结果都是一样,那还不如让她去碰一碰钉子,好让她死心,乖乖的嫁给他,安安稳稳做他的女人。 “好,两日为限。” 琰闻言,突然萎靡、紧张的小情绪,突然开朗,此时此刻的她,开心的就像个孩子,明媚的笑容,闪烁着星星的美眸一弯,简直美不胜收。 蚕丛王一迷,心生弛往,暗自发誓,这样的笑容,他要收藏一辈子,爱护一辈子,永远不让这样的笑容消失。 “那我们击掌为誓。” 蚕丛王宠溺一笑,伸出手掌。 只闻掌声响起,誓言已定。 “君主,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琰告退了。”琰笑盈盈的奔出房门,衣袂飘飘,身姿摇曳。 那抹艳丽而又无拘无束的背影,就像是雀鸟展翅,奔向光明的自由与幸福。 是那样的美好、静谧而又神往。 望着那抹带着芬芳馥郁的背影,蚕丛王的嘴角不由得勾出一抹弧度,往往洒脱不羁的女子最受欣赏与喜爱,纯洁无瑕又清风高洁。 可忽然间,蚕丛王那扬起的眉梢,又突然轻轻皱了下来。 眼里有无奈有自责有哀伤。 其实,在很早很早以前,蚕丛王第一次第一眼看到琰时,便被她身上的纯洁与洒脱所迷恋。 尤其是她那如冬日暖阳般的笑容,治愈了蚕丛王最心底的阴暗。 后来,蚕丛先王夺权,打败帝喾先王后,他们的相处机会就渐渐多了起来,严格来说,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而他,也深深的爱上了这个“肆意洒脱的鸟儿”,更是让他不知不觉升起了单相思,默默的爱慕着她。 可他知道她向往自由,他便不强迫她,他知道她不爱他,他便放弃她,他也知道她爱慕白灼,他便成全她,甚至不曾去打扰她追寻她的自由爱恋。 可是……,他失言了,因为白灼不爱她,他那坚持的心便动摇了,因为领主亲自登门提亲,他却心花怒放,食而知味,眠而不寐。 他再给她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你若不嫁我便不娶,给你自由,你若愿嫁,我便拿命呵护!护你周全。 只是,他先前也答应了要迎娶凤鸣,所以只能委屈琰,二女同侍一夫。 想想,蚕丛王都觉得无奈至极,作为帝王,太多的身不由己。 就在蚕丛王畅想着与琰幸福美好的未来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大吵大闹声! 那声音之熟悉,霸道且任性。 他就知道,此事无法善了,必得料理料理残局,才能安心迎娶琰。 “君主,凤鸣那丫头在门外跪见。”一妇人急匆匆跑来禀报,她们快拦不住了。 这丫头可有蚕丛族“女将军”之称,许多男儿都不如她,区区几个守门的护卫,根本拦不住勃然大怒的她。 蚕丛王摆了摆手,奴仆与护卫们都看不出他神色下情绪,淡漠凉薄,霸道威严。 妇人会意,赶紧将凤鸣请了进来。 “君主阿兄……君主阿兄……君主阿兄……。”凤鸣大步流星,身姿摇曳的疾步而来,委屈吧啦的冲进蚕丛王的房中,眼眶中还渗着盈盈泪水。 “你说过,你只要我一人,只要我做你的女人,可你……你为什么还要与琰那丫头纳亲?你把我放在了何处?你是想族人看我的笑话吗?” 自古以来,无论是娜灵姬时期的尔玛族亦或是阿菘蓝时期的蜀山族又或是现在的蚕丛族,一直延续着母系社会的规矩,以女子为尊,重视且尊重女性的崇高地位。 一直以来延续的都是一夫一妻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制度,哪怕是帝王,一辈子都只允许拥有一个女人。 而且,几千年以来,部落里都只许女子多夫,不许男子多妻,这是自古以来的族规、帝训,从来没有人敢违逆祖制,更别说推翻祖制了。 第278章 家族兴衰,部族危难 “凤鸣,你伤势还未痊愈,且回去歇着吧!待我忙完,便去瞧你。” “我不,我就要你现在给我一个解释。”凤鸣来了脾气,丝毫不退让,也不服软。 “解释?” 自古以来,哪有君王向臣子低头解释的道理,何况,身为帝王的他,想娶多少就娶多少,与她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向她解释? 要不是看在巫师与尔玛族的份上,任凭她方才的那番话就能以忤逆罪论处。 再说了,“母系社会”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几千年,早就更朝换代了,从黄帝时期起,外族已经是“一夫多妻”制,唯独蚕丛族墨守成规遵从祖训延续至今。 如今,蚕丛族繁华更胜从前,实力已然越过了鼎盛时期的夏族,而且如今的富庶、人力、兵力、经济也已经早早的超越了夏族,现在的蚕丛族可谓是西南霸主,还有何惧? 这些政绩、功勋、功劳,哪一件不是他蚕丛王兢兢业业打下的江山!他废寝忘食、呕心沥血,就多娶一位女子又怎么了?他难道不该吗? “对,我就是要一个解释,若君主阿兄你真心喜爱琰,我便退出,绝不纠缠,我凤鸣又不是那没人要的姑娘,还望君主阿兄莫要耽误我便好。” 凤鸣倒是一位自清自醒之人,有主见有魄力,丝毫不在乎被甩的名声传扬出去。 她要活出自我,不被情事所困。 嫁人,当是全心全意心里只有她一人的夫君,如果自己丈夫心里最紧要的不是她,那她嫁他做什么?她又不是天生受虐的蠢妇。 而她的这句强势的话,顿时让蚕丛王有些不悦。 小小年纪,竟敢跟帝王叫板,任性妄为,以为婚姻大事是儿戏啊!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收回方才的话。”蚕丛王显然有些龙颜大怒。 凤鸣丝毫没有畏惧,依旧强硬。 “绝不收回,还请君主阿兄尽早抉择。” 放肆,真是大胆,小小丫头居然敢如此胁迫当今帝王做出抉择,还敢教他做事,实在是胆大妄为没规没矩。 “丫头,莫要考验我的耐心。”蚕丛王神色阴沉,似已到了盛怒的阶段。 凤鸣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蚕丛王的恼怒,但这事关乎她将来的幸与苦,她不能退让。 而且,蚕丛王也不能拿她怎么样,毕竟他一心想拉拢尔玛族。 而巫师和整个母族还都是她的后盾,故而,他绝不敢伤她。 果然,蚕丛王哪怕是脸都被气绿了,都不曾向她发脾气,也不敢动她分毫。 蚕丛王都快憋出内伤了,只好将这烫手的山芋丢给巫师去处理。 “也罢!此事便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凤鸣,你且先回去拜见巫师,问问他的意思,巫师见多识广,智慧过人,必有高见,他若允你毁亲,我便放你自由。” “好。”凤鸣一口应下,她知道巫师最疼爱她,一定会尊重她的选择,便匆匆去了巫师住处,请求退婚。 蚕丛王目送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不由得冷笑。 开玩笑,他们可是政治联姻,已经落子不悔。 况且,联姻,对于他们两家来说,只有益处没有坏处,巫师巴不得,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叔父……叔父……叔父……。”凤鸣一路电闪雷鸣的冲进巫师房中,也不管巫师正在做什么? “你这小丫头,都是要做族母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的。” “叔父,你还有闲情在此专研巫术,也不心疼心疼我。”凤鸣委屈的瘪着嘴巴,一脸愁容,眼眶里泪水盈盈。 跑到巫师跟前,一把挽住了巫师的胳膊,撒娇着。 “叔父,您要为我做主,不然,不然我都要被琰那丫头欺负死了。”呜呜呜呜呜呜。 巫师听的是一头雾水,她敢欺负他的宝贝侄女儿,简直是活腻歪了。 咦!不对,琰那丫头不是被关禁闭了吗?怎么能出来惹事了? 巫师狐疑的望着凤鸣,有些不信。 凤鸣本来就觉得蚕丛王的做法不公平,有些羞辱她的意思,心情郁闷、萎靡不振,可结果,自己的叔父还不信她,不为她出气也就罢了,反而还怀疑她。 她像是那说谎成性的人吗! “哎呀!叔父,你干嘛呀!都不相信我?你……你都不心疼我了。”呜呜呜呜呜呜:“君主阿兄欺骗我,琰又欺负我,叔父你也不相信我。” 巫师望着呜咽的凤鸣,瞧着她哭得真切,伤心的落泪,也没有扯谎的意思,故而心疼的问道:“那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君主阿兄……君主阿兄他……他……他要,他还要纳琰为妻,要琰做他的女人。”凤鸣呜咽的断断续续说完!委屈的连句整话都说不灵清了。 巫师无奈叹息!宠溺的顺着她的长发,安抚着:“你说这事啊!我知道。” 凤鸣闻言,震惊的“腾”的一下跳了起来。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巫师,眼里全是惊愕! 她的亲叔父早就知道,还不告诉她,就这样把她往火坑里推,还瞒了她这么久,是打算将她破罐子破摔吗? 难道两家联姻就这么重要?重要到可以忽略她的幸福,甚至她的未来对于他们来说就无所谓! 那就是说,她的亲叔父只把她当做棋子!随意摆弄随意拿捏。 凤鸣的脸上全是失望与不可置信,甚至是心痛。 她的亲叔父,要把她往火坑里推,把她当做交易的物件,说送就送。 “为……为什……么?”凤鸣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憋出这么一句话,一字一顿,沉重而又执着。 凤鸣那双眼眶红肿的眸子就等泪奔,毫无生机。 “孩子,此事咱们两家已经敲定,已无回转的可能,你与君主乃天定姻缘,生来便定下了婚约,更改不了,何况,琰那丫头地位低于你,将来也压制不到你的头上去,她不过是伺候在君主身侧的小丫头,你只当她是地上的野花野草便罢!” “不,不可以,我不要,我做不到,我没那么大度,我也不是圣人,叔父不要给我讲这些大道理,我区区一小女子,不懂得这些。”凤鸣激动万分,脑子里全是一百万个不愿意。 她做不到与别的女人同侍一夫,她只要世间一心人。 “那你阿母呢?你阿父呢?你的兄弟姊妹呢?你也不在乎他们的生死安危?还是说你想看到蚕丛族内乱,族人惨死,蚕丛族灭亡?” 巫师尤为淡定,神色中,有着说不出的看淡、淡漠、无奈与从容。 第279章 给你机会,自己去退婚 凤鸣闻言瞬间瘫坐,神色里有着说不出的忧伤。 原来,她就是个物件,任人摆布。 凤鸣妥协了,什么爱情,什么夫妻琴瑟和鸣,不过都是国家大义罢了! 可她不甘心,凭什么自己想要的琰都要横插一脚? 为什么我得到的,她都要争着抢着来分一杯羹。 连一个男人她都要挤破了脑袋跟她分享。 凭什么?凭什么??? 凤鸣拭去眼角泪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提起牛骨鞭,便往屋外冲去。 巫师暗道不妙:“凤鸣,你要做什么去?” “叔父放心,我不叫您为难,我也不给您闯祸,更不会给您丢脸,我去去就回。” 凤鸣撂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去。 “来人,跟着凤鸣,不许她惹出乱子,若有必要,打晕了绑回来也可,本巫师绝不怪罪。” 门口站着的几个护卫上前听命,应是一声!便也匆匆跟着追寻而去。 这丫头,自来就是这火急火燎的性子,若以后成了蚕丛王的后妃,还这般任性妄为,将来岂不吃亏。 巫师担心的在房中踱来踱去。 而这时,琰已经赶往了白灼少公府的路上。 眼看着还有几步路的距离,身后便忽然寒气逼人的只听“唰”的一声!急急的挥来了一鞭。 幸而琰闪躲的快,仰身一闪,那锋芒的牛骨鞭就那样迅速而又猛烈的从面前掠过。 琰赶紧纵下兽背,转眸一瞧,略惊:“凤鸣。” 凤鸣收了鞭,眸色暗沉,好似一副“欠他五百万没还似的”表情,那叫一个苦大仇深。 “怎么?你敢在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杀人?”琰已经知道来者不善,估计得褪一层皮才能善了。 若她猜的不错,凤鸣便是冲着她来的,再往深里猜,估计是为了蚕丛王,以她的性子,是绝不可能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 “杀你又如何?难不成还有人敢阻拦!” “凤鸣,你好大的口气。” 凤鸣不屑冷哼!琰在她眼里,也只不过是一只蝼蚁,想杀便杀了,还需要什么理由什么口气。 “今日,我给你个机会,趁早与君主阿兄断了亲,不然,我这牛骨鞭,可不是吃素的,顷刻间便能斩下你的头颅。” 凤鸣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丝毫不将琰放在眼里,甚至连领主她都不屑一顾,就更别说给她面子了。 琰冷嗤,她猜的果然不错,这丫头是为了蚕丛王而来。 “你这臭丫头说的好生没道理,此事由君主与我阿父决定的,你不去找他们讨回,反而来为难我,这是何道理?还是说,你不敢,你怕他们,所以只会欺负我一个什么都做不得主的小女子。” “你……。”凤鸣气结,不服气的梗着脖子强硬道:“先找你,再寻领主与君主阿兄也不迟,但你,我必须处置了干净。” “你敢,我可是领主的幼女,千娇万宠,身份尊贵,你若敢动我,你们整个尔玛族都得为我陪葬。” 凤鸣闻言!忽然冷笑。 领主区区势力焉能跟她尔玛族对抗,且不说杀她,就是砍了领主的人头,她的母族都不敢向尔玛族讨回公道,如若不然,领主又怎么会千方百计的将女儿强塞给蚕丛王拉拢势力了。 这丫头说大话也不看看时局,到底谁才是蚕丛族的老大。 琰显然也有些心虚了,他家的实力其实很一般,上高不过蚕丛王,下压不过尔玛族,不过是领主的一个虚名压着,实则根本没有什么实权,也就更别提兵权了。 “我在问你一次,主动向君主悔亲,我便饶你一命,若执意厚脸攀亲,我便让你生不如死。” 琰无奈冷笑。 这妞怕不是傻子,都说了此事她做不得主,她还在这里胁迫她,当真是欺软怕硬的蠢货。 哼!:“蠢女人。”琰不屑冷喝,转身就要走。 怎奈凤鸣不肯放过她,挥来牛骨鞭,鞭鞭精准而赋有杀气。 琰不会武功,只能勉强躲过几鞭,而后便硬生生的承受了凤鸣最后挥来的几鞭雷霆之怒。 身上赫然破口,疼痛袭来,几道鞭痕随着渗出的鲜血触目惊心映入眼帘。 那牛骨鞭带着无数肉眼不可见的倒刺,打在人身上要比普通的鞭子疼上好几倍。 琰已疼的汗流浃背,眉头紧蹙,她轻轻捂住伤处,不敢乱动。 那如撕裂般的伤口,会随着身体的动作而痛不欲生,潺潺流血也已然将她的衣衫染的绯红。 “凤鸣,你疯了?”琰怒喝,却又拿她没办法。 凤鸣淡漠的望着狼狈的琰,讽笑道:“你瞧瞧,如今你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有谁来救你?君主阿兄可有来心疼你?你看啊!他都不曾来保护你,就更别提将来爱护你了,哪怕你是他的女人又如何,他始终不会真心待你,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你看你,眼下伤成这个样子,君主阿兄可有派人来关切你吗?他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又不曾保护在你身侧,这说,这又说明什么?说明他心里没有你啊!如此,你又何必执着他呢!放手吧!与君主阿兄悔亲,我便立刻放了你。” 琰不屑冷笑,那扯动的嘴角,好似牵动了身上无数的伤口,疼得她盈盈泪水顷刻一涌而出。 “凤鸣,你果真是疯子,今日,我可以看在你待君主真情真意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但,你最好赶紧给我走开,莫要碍我的眼。”琰不屑厉呵!彰显出大度的姿态说道。 然后转身就要走。 凤鸣被琰那副看似傲娇、格局给气了个半死。 她这装的可真是够大方得体的,温婉贤淑的让人挑不出错来! 可她凤鸣就是不吃这一套,非要琰向她跪地求饶主动向蚕丛王悔亲不可。 “你站住,琰,你休想逃。” 凤鸣急切挥鞭,带着无穷无尽的戾气,阴鸷而又暴力。 这一次。她是下了死手的,丝毫没有给琰留活路。 如果这一鞭下去,琰必定会脱一层皮,留下终身残疾。 琰也准备殊死一搏,哪怕死,也要让凤鸣长长教训,不能白白的挨了这顿打。 可就在千钧一发之时,只听“唰唰唰”几声,挥来的牛骨鞭却没有落在她的身上,半点儿疼痛感也没有,甚至感觉自己的柳腰突然被什么拉进了温暖的温室里。 轻轻的靠紧了一抹温暖的胸膛,听着他的跳动,闻着他身上的那一股淡淡的青竹幽香,那抹熟悉之感猛然涌上心头。 她激动的转眸一瞧,正好对上了他那完美的下颌线、修长的脖颈,白皙的肌肤。 而他,正专注的紧拽凤鸣挥来的牛骨鞭,力道极深,肌肉暴起,似乎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蕴含了无穷无尽的暴怒,就待随时爆发。 第280章 这疯婆娘就交给你了 “白灼阿兄……。”琰幽幽的望着他,心里的委屈、害怕全部一扫而空,反而被温暖、感动而占据。 她就知道,他会来救她,她也知道,他的心里是有她的。 白灼猛然低头垂眸一瞧,怀里的美人儿,正瞪着一双明亮的眸子望着他,甚至还挂着盈盈泪水,娇嗔又可怜。 尤其是她身上那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还在滋滋往外冒血,染红了她那洁白的衣衫。 白灼见之心疼,抬眸望向凤鸣时,便越发的狠了。 他猛的拽着牛骨鞭一挥,力气之大,直接将凤鸣甩飞在地。 这丫头身上本来就有伤,还没有养好,所以摔在地上时,痛得她不由得哀嚎。 “敢在本少公眼皮子底下杀人,找死。”白灼怒目凶光,恨不得一刀戳死地上重伤的凤鸣为琰出气。 他将琰搀扶着,打算回屋为她处理伤势,可谁知,凤鸣这时候痛苦的爬了起来,心头怒火中烧,早已失去了理智。 “白灼,你敢伤我,到底是谁找死!你可知我叔父是谁?” 凤鸣毫不示弱,怒喝了回去。 白灼转眸怒瞪了凤鸣一眼,就那一眼足够将凤鸣吓破了胆。 那双阴鸷的眸子,好似蕴含了千年寒冰,杀气四溢,又带着王者压迫般的警告,让人被迫混入了地狱,生死不论。 这时,听闻动静的妇姒也走了出来,见眼前这般场景,也猜到了几分。 妇姒上前,破天荒的主动搀扶起了琰,温和道:“交给我吧!我先带她去处理伤势。”然后又望着凤鸣,带着一抹寒霜,冷冷道:“这疯婆子,就交给你了。” 说完!便搀扶着受伤的琰走了。 “琰,你给我站住,你休想跑。”凤鸣不服气,也不甘心,不顾身体的疼痛,硬要去追。 白灼不悦,反手一挥,瞬间掐住了凤鸣那修长粉嫩的脖颈。 一股窒息之感冲上脑门,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就像是在阎王殿门口排队了。 她已无力挣扎,四肢无力而且僵硬,脑子一片空白,只觉难受非常。 眼见得这丫头就要把命交代在这里了,突然追来的护卫,个个窜了出来,见状,大惊!着急忙慌的赶紧给白灼行礼。 “白少公。” “白少公息怒。” “还请白少公饶凤鸣一命。” 几个赶来的护卫都不敢贸然对白灼动手,毕竟凤鸣还在他手里,一旦惹怒了他,恐怕会令凤鸣性命不保。 白灼冷眸扫了几人一眼,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几个护卫急了。 “还请白少公仁恩,莫要与凤鸣小丫头计较。” “也请白少公莫要为难我等,我等也只不过是办差的,还得回去复命,如若不然,我们几个的小命就难保了。” 几个护卫说来说去的潜在意思,不就是让他冤有头在有主,要杀凤鸣还是得先问问巫师,与他们无关。 他们就是听命来保护凤鸣的,这丫头一旦有个闪失,他们的人头也该落地了。 何况,你要杀她,何不等到他们回去交了差再杀她。 再则,你说你这么大的官,不能为难他们这些小人物吧! 白灼闻言确也觉得有道理,便大发善心放下了凤鸣。 这丫头被掐的脸红脖子粗的,而且还有些肿了。 她只觉得脖颈生疼,呼吸有些困难。 刚从鬼门关回来,凤鸣后怕的躲到了护卫们身后,大口呼吸,轻揉脖颈伤处。 平复许久后,凤鸣与几个护卫眼神交汇。 就在白灼打算放手,转身离去时,护卫们突然从背后偷袭,向白灼发动攻击。 好在几个护卫的刀法不是很精湛,白灼对付起来简直又轻轻松松。 比起当年她带领将士抵御帝鸿族百万雄师的讨伐,这点儿攻击力还不算什么! 三下五除二,便将几个护卫全部打趴下了,还都个个重伤在地,哀嚎遍地。 凤鸣见状,眼轱辘飞速运转,三十六计走为上,便撇下几个重伤的护卫,飞身骑上坐骑:“快跑。”话落!凤鸣毫不犹豫的与坐骑疾驰而去,逃也似的一溜烟跑没了影。 呵!“算你跑得快”。白灼丢下凤鸣的牛骨鞭,转身扬长而去。 而幸好琰的伤势也不重,不然,白灼非将凤鸣打死泄愤不可。 “琰,怎么样?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还疼不疼?”白灼上下打量着琰,生怕她身上还有别的伤没有注意到。 白灼的关怀备至,让琰误以为白灼心里是爱她的,所以才会如此担忧她。 故而心中欢喜,又觉得好幸福。 “我没事,都是皮外伤,你呢?凤鸣有没有伤到你?” 白灼闻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表现欲,不想让琰看扁,所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傲娇的模样道:“你阿兄我厉害着呢!她区区一个小女子,焉能伤到我,我不把她打哭就已经很仁慈了,就怕她身上那二两重的骨头经不起我这一巴掌。” 琰不由得噗呲一笑!笑的妩媚横生。 “是是是,我白灼阿兄最厉害,琰儿最喜欢白灼阿兄了。” 嘿嘿嘿!白灼得意的挠了挠后脑勺,被琰这么一夸,都有些飘飘然了。 一旁整理药箱的妇姒实在看不下去了,暗自翻了一个白眼。 不耐的上前,递上一杯温茶给琰。 “多谢阿婶。”此时的琰心情很不错,自然忘记了妇姒以前对她的态度。 “死不了的话,就赶紧回你家吧!不然蚕丛王知道了会担心的,如今,你已与蚕丛王纳亲,便是蚕丛王钦定的女人了,与白少公独处始终不合适,也别害得咱们白少公与你一起担罪。” 妇姒那阴阳怪气的话,让琰刚刚喝进嘴巴里的温茶又被呛的吐了出来。 白灼没好气的扫了妇姒一眼,赶紧为琰抚背顺气。 “我说的又没错,方才白少公为你出了气解了围,伤了凤鸣那野丫头,指不定一会儿会有什么祸事临头,估摸着一会儿威压便要下来了,你若还有良心,便去求蚕丛王,千万不要迁怒我们白少公,便是对我们白少公报答救命之恩了。” 妇姒的一句话,又牵起了琰的伤心事,她的神色忽然萎靡,委屈而又伤怀。 白灼见状,冷眸再次警告了妇姒一回,妇姒则以白眼回之。 他捧着琰的双肩,安抚着:“琰,不要听阿婶瞎说,我不怕的,咱们君主是明君,赏罚分明,是个公正严明的君主,不用担心,也不用自责,好好养伤,一切由我来处理便好。” 琰那明亮的眸子,突然挂起了一层雾气,委屈的小脸上全是伤怀。 她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向白灼喃喃说道:“我有话要与白灼阿兄你说,不知道白灼阿兄可否允许。” 白灼温和的笑了笑,扫了一旁杵着跟个木头桩子的妇姒。 她可是个八卦婆,有热闹怎能不凑,所以死皮赖脸的想要听墙角。 可谁知,琰要跟白灼说悄悄话,不让她听了,心里好气。 甚至迎上白灼那对她驱撵的眼神,更是让她心里不爽,气郁在心。 哼!走就走,老娘还不稀得听呢! 第281章 表白 妇姒没走多久,便听屋内传来一阵震惊的惊呼声! 她回头皱眉。 这俩小东西到底在搞什么鬼?什么事情能将白灼吓成这个样子? “琰……琰,你别跟我玩笑!此事咱们做不得,你别闹,乖乖回去好好做君主的女人,莫要任性妄为。”白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能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奇闻怪谈”。 “哎呀!白灼阿兄,你当是行行好,救一救我好了,事成之后,我必重谢的。”琰赶紧撒娇道,生怕白灼被她吓到而不出手相救。 白灼赶紧扯开琰那死死拽住他的小手,退至“八丈远”处,犹如躲瘟神一般,不敢与琰亲近。 开玩笑,跟帝王抢女人,他不想活了! 再说了,抢完了,还要假成亲,假成亲也就罢了,还要找个合理的理由和离,和离也就罢了,关键这是欺君之罪,是要被乱箭射杀的呀!而且还要诛九族,全族受到牵连。 也就是说,一旦东窗事发,领主一族和他白灼一族都要跟着被斩首示众,几千口人啊!他们何其无辜啊! 琰失望的嘤嘤一哼!没了一丝活力,萎靡的就像一株快要枯萎的玫瑰,叫人心生怜悯又心疼。 眼看着琰那双明亮的眸子渗出盈盈泪水,白灼又心软了。 但在权衡利弊之下,又不得不保全族人而弃琰不顾。 为了安抚她,只得尽心劝解:“琰,君主是何等的英雄,他是个好男人,想要跟他好的姑娘多的是,你若跟他在一起,一定很幸福,羡煞旁人。” “我不要,我才不要。”琰嘤嘤低泣,委屈的落泪。 “这桩姻亲是阿父为我安排的,我根本不愿意。” “你为何不愿意啊?君主那么好的人,我都想跟他好,更何况……。”话还没说完,琰便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这是什么天大的瓜啊!白灼阿兄居然喜欢男人,而且喜欢的还是君主,天啦!他们俩大男人……。 琰顿时捂住了震惊的嘴巴,不敢再往下想,脑子里突然间升起一抹“变态”的想法望着他。 白灼顿时反应过来,脑子一片空白,拜托,我在说什么啊?疯了吗? 白灼暗自给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叫你乱说话,叫你乱说话。 冷静下来后,白灼赶紧向琰解释:“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说,我是说假若我是一个姑娘,我便会喜欢君主这么一位伟岸的英雄,非他不可,谁都代替不了……。” 琰闻言,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还好,就在刚刚,她还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变态呢!心中直犯恶心,厌恶的不行。 她这会儿缓过来了,心情也就舒展了许多。 她望着连连拭汗的白灼,笑脸盈盈的突然问了一句:“那,白灼阿兄,你喜欢我吗?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如果你也喜欢我,我便是付出所有,也要跟你在一起,哪怕是天涯海角。” “啊……!……啊???”琰一句话,直接将白灼震懵。 完了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无论他怎么逃避,到最后还是要面对这种棘手的问题。 琰望着白灼震惊又慌张的模样,心头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嘛!喜欢或是不喜欢,很难回答吗?”琰着急的就要去扯白灼的衣角,白灼吓得连连后退,时刻谨慎的保护着自己。 这丫头,怕不是想霸王硬上弓吧! 琰失落的双眸一沉,黯然神伤。 “你给我一个准话可好,这样,我也可以安安心心的离开,毫无杂念的回去告知君主我的抉择……。”琰似乎已经猜到了白灼内心的答案,看来,她是真的只是单相思,白灼不喜欢她。 可她为什么屡次来救她?为何又屡次为了她可以得罪任何人?哪怕是背弃天下。 难道。这不是爱吗? 琰的心口好似被一把利剑狠狠刺进了心脏,不停搅动着,痛的要死。 白灼虽然很不忍心,也极其心痛,但他知道,他们之间之是兄妹之间的感情,而非男女。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让她误以为自己喜欢她,可他确信,他真的只是把她当做妹妹而已。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心里还过不去自己内心乃至身心都是女人的事实。 他的灵魂是女人,身体是男人,心理和身理的折磨让他都觉得自己是个怪物是个变态是个疯子。 也正因为他的内心是个女子,所以言行举止都可能违背了男女之间的那种相处方式。 所以才会引起琰的误会。 再则,便是她那一双像极了螺祖的眼睛,一颦一笑都牵动着那双弯弯的月牙,灵动又纯洁,就像螺祖对他的一嗔一痴。 他……把她当做了螺祖,一个自小就缠着自己的粘人妹妹啊! “琰,你就像是阿妹,让人疼惜、喜爱,我白灼今生何德何能能拥有你这样一位可爱的妹妹,我甚幸也。” 果然,白灼还是说出了她内心早已知晓的答案。 只是在他说出口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无声低泣。 她强忍着内心无比的疼痛,露出一抹苦笑,但那嘴角扬起时,泪水也不知觉的哗哗往下流淌。 如同那断了线的珍珠,美丽而心酸。 “我不信,白灼阿兄,你说什么我都不信,你对我的好,不是阿兄对阿妹那般,你不要骗我,除非,你心里早已有了别人,不然,你休想骗到我。” 琰抹了抹眼泪,固执而深情,她不想放弃,不要嫁给别人,她只想跟白灼开开心心在一起一辈子。 她相信,白灼阿兄对她的好,绝对不是兄妹之情,那就是爱意。 白灼望着琰那如同瓷娃娃破碎的小模样,心疼至极,但却又拗不过内心,他过不了自己终究是女人那一关。 他忽然忍痛深呼吸一下,咬了咬牙,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毫无任何感情的说道:“是,我心里便是有了心仪的人,只是时机不对,无法表明,今日,我便告诉,也好叫你死心,莫要再缠着我,我也怕惹火烧身,更不愿意为了你而耽误我的仕途。” 琰闻言!心再次被刺痛了一下。 那话真真的伤人,痛到她的心都快碎了。 此刻她泪如大雨倾盆,明亮的双眸渐渐失去了光彩,神色略显悲伤,却又带着些期许。 但她的面容苍白而又憔悴,就好似经历了一生的生离死别,让她痛苦不堪。 第282章 心碎的如同一个瓷娃娃 “是谁?我想要知道。”琰鼓足了勇气,哽咽了一声! 啊……啊?这就没必要知道了吧? 再说了,我上哪去找个女的来给你看啊?来了尚京这么久,认识的女人屈指可数,就琰、凤鸣、琬罢了!总不能随便在大街上绑个女的过来,欺骗她啊!这不是强抢民女嘛! 咋么办?如果不说出一个所以然来,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啊! 白灼焦灼的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人,但就是有些难以启齿。 “看来,白灼阿兄为了诓骗我,无所不用其极,想必,你……也是被君主胁迫了吧!所以才会不愿意承认喜欢我对么?我说过了,只要你愿意,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我都愿意跟你……。” “妇姒。”不待琰表白完,白灼脱口而出。 此刻两个当事人均已愣住。 犹如五雷轰顶,难以置信,脑子顿时泵机。 突然,只听“砰”的一声!大门被猛的踹开。 “放你娘的屁,” 二人猛然反应过来,转头一望,正见妇姒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 她双手叉腰,老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怒火中烧,怒目瞪向撒谎都不打草稿的白灼。 天杀的,她比白灼整整大了十三岁,都可以做他的母亲了,他居然还敢拿她出来做挡箭牌,有悖人伦,简直不要脸。 他不要脸,她还要自己这张老脸呢! 白灼赶忙不动声色的给她比手势,使眼色。 可这会儿妇姒正在气头上,似乎根本没有在意白灼的焦急,反而将目光落在了破碎的如同瓷娃娃的琰身上。 好好的一个阳光灿烂的姑娘,就这样被白灼欺负成了怨妇。 原本对琰颇有敌意的妇姒,心有不忍,突然心软了一下。 她好想跑过去抱抱这个受尽委屈的小娘子,真的是太让人心疼了。 为了追寻自由的爱情,竟然被老天玩弄成这个残破的样子。 好在,门外的微风轻轻拂面,凉意掠过,妇姒猛然清醒,收敛了几分理智。 可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白灼便强忍着恶心,冲了过去,将她搂进了怀里,亲昵的捧着她脸颊,爱抚着:“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偷听了!如此!我便也不向你解释了,你也听到了,是琰对我纠缠不休,我根本不喜欢她,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我喜欢的自始至终都是你,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对她没有任何感情,心里只装着你一人。” 这炸裂般的演技,超高的忍耐力,让妇姒都不得不由衷的佩服,甚至恶心的想吐。 白灼见状,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生怕她恶心的吐了出来。 妇姒瞪大了眼睛,怒火已经燃烧到了顶点。 这是她的底线,足够杀人的底线,记住,白灼,你要是敢有别的动作,我一定让你断子绝孙。 尤其……尤其是嘴巴!要是敢伸过来,我就当场割了它,拿去泡酒。 妇姒似乎能猜到白灼的下一步动作,警惕着,防备着,恶心着。 而琰就像是一个看戏的局外人,傻不愣登的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就好像是嘴里塞了一坨屎,堵在喉咙想吐又吐不出来想咽又咽不下去。 这一刻,她彻底死心,心口犹如万箭穿心,悲情的情绪就像无数根藤蔓,将她的整个人紧紧包裹,痛到无法呼吸。 “白灼阿兄,你……你骗我,不可能,不可能,她……她是你阿婶,她,她是你的养母……。”琰不可置信的指着妇姒瞪大了眼睛,甚至还想为白灼找理由找说辞。 可她的话依旧没有说完,白灼便趁其不备,猛然亲在了妇姒的额头上。 虽然是蜻蜓点水,但还是让妇姒恶心到了极点,也愤怒到了极点,乃至震惊到了极点。 琰见状,心头一震,心碎了一地,这一刻,她巴不得自己眼睛瞎了,也不要被他们这么恶心自己。 此时此刻!她是真的心如死灰,整个人都不好了。 眼泪顿时狂涌,吧嗒吧嗒的往外流淌。 琰啊琰!你还嫌脸丢的不够丑吗?还嫌被白灼戏耍的不够狠吗? 她伤心欲绝,冲到门口。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猛的将二人推开,如闪电般苦兮兮的跑没了影,而妇姒则被琰那样一推,趔趄的险些摔倒。 幸而白灼反应灵敏,将妇姒接住。 二人目光对视下,莫名的升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突然涌上喉管,“哇”的一声!两个人同时呕吐了起来,那叫一个难受啊! “臭……臭小子,你……你今后若是再敢,再敢羞辱我,我定……定……。”话还没说完,妇姒就又吐了起来。 白灼拭去嘴角的污渍,冷冷一哼! “阿婶你放心,绝不会有下次了,今儿的晚饭我是吃不下去了,我回屋了,歇息一会儿。” 白灼刚走,妇姒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也跟着逃也似的一溜烟跑没了影。 直到仆子经过,惊呼:“天啦!天啦!天啦!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要我打扫到什么时候去啊!恶心死了,真讨厌,到底是谁啊?这么恶心,真是讨人厌!” 仆子嫌弃的捏住鼻子,看都不敢看一眼,生怕自己看到污秽,自己也忍不住吐出来。 没办法了,谁让她是做奴婢的命呢!只能强忍着找东西来打扫了。 琰漫无目的的跑到深山老林,痛痛快快的大哭了一场,因为过了今天,她便要失去自由,没有生机没有灵魂的活着了,作为帝王的妃嫔,已然没有了肆意洒脱的资本,她再也回不去,回不到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了。 或许老天也心疼琰的遭遇,竟然配合的下起了雨,好似整个天空都在为琰哭泣。 她流着泪,望着天空,雨水落下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将会被淋成落汤鸡。 可谁知,低头垂眸的瞬间,身上却并没有一滴雨水落下,而周遭的地面已经湿透,豆大的雨点啪嗒啪嗒的如锣鼓喧天,唯独她,身上干干的没有淋湿一角。 她抬头一瞧,眸下泪痕仍在,憔悴的面容中带着许多说不清的委屈,甚是可怜又可爱。 原来是……。 “君主。” 蚕丛王一脸心疼的望着她,眸子里全是温柔与怜惜。 他伸出手示意。 琰这次没有拒绝,伸出小手,耷在他那大掌上。 她的小手冰冰凉凉,还湿润润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只觉她的手柔软、微凉、湿润,握着她的手就有一种握着云朵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摩挲。 第283章 巫师的胁迫 不知怎的,她把他看成了白灼,缥缈虚幻又那么真实。 他手里的温度,让她几乎忘却了眼前的这个人是蚕丛王了。 曾经,白灼阿兄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温暖而又充满怜爱。 对,就是这种眼神,这是爱,一定是爱。 可是……,不对,他说,他不爱她,可这眼神又怎么能骗得了人。 琰迷离了片刻,脑子一片空洞的同时,也晕厥了过去。 蚕丛王一把搂住她,将她抱进了怀里。 她的身量娇小,连腰姿都不足盈盈一握。 “伤心也好,难过也罢,发泄一场过后,就安安心心的做我的女人吧!我会全心全意的爱护你,不叫你委屈。” 蚕丛王倒也是一个有心之人,有着说不出的酸楚和嫉妒。 大雨如注、雷声滚滚,乌云密布,白昼如漆黑的深夜。 卧房外的蚕丛王,目光回转,频频关注着床榻上的动静。 以至于巫师“慷慨激昂”的说了些什么他都没有听清。 是啊!琰还躺在卧房里的床榻上昏迷不醒,他很担心,更没有心情理会其他。 巫师见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卧房方向,不知何为,一连唤了蚕丛王三声,都不曾让他回眸。 无奈,巫师只能下跪来要挟蚕丛王。 他就不信了,蚕丛王还能充耳不闻,执意不肯问罪白灼,轻易打发了此事。 果然,这招很奏效,蚕丛王被他这一跪给惊着了,赶紧起身搀扶巫师,思绪也终于回转。 开玩笑,巫师职位虽低于帝王,但身份却高于帝王,尤其是巫师那富有通天的巫术,更是神圣的存在,是族人赖以生存的信仰,部族兴衰的福祉。 他的存在关乎与整个部落的兴衰,所以几千年以来,巫师的身份都是最高尚、最崇高的存在, “巫师,您这是何苦?不可如此,您折煞我了。” “君主,我一大把老骨头了,唯有凤鸣这么一个小丫头还孝顺在身侧,说句不好听的,不知哪一日我死了,也就她能为我落几滴泪,这孩子也是我尔玛族整个部族用心呵护!手捧着长大的姑娘,娇艳的跟个花朵似的,千娇万宠,不曾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如今,不知来了个什么少公不少公的,随随便便便能欺负到我凤鸣头上了,还将她打成重伤,与她一同去的护卫也都全部被打死,君主,我…我就这么一个乖侄女儿,您要为我凤鸣做主啊!” 巫师说的悲鸣恳切,丝毫没有巫师该有的身份和架子。 他本可以自行处置白灼,也可以立刻冲到白灼家里问罪,甚至砍头。 但他另有计谋,打算借刀杀人,挑拨离间。 若蚕丛王亲手杀了白灼,那么琰就会恨极了蚕丛王,就会令他们夫妻不睦,琰不再侍候在帝王身侧,哪怕她最终还是成了蚕丛王的后妃,那也会无心与凤鸣争宠,郁郁寡欢几年,也就倒头了,到时候,这蚕丛族,还不是他凤鸣和尔玛族的天下。 巫师的算盘珠子打的很响,就怕蚕丛王不上道,故而才有先前那一跪之说。 不过,他能坐上帝王之位,心机手段必然深谋远虑,智慧也不会低于他,自然也能猜到巫师的心思。 他自然不会上当,只是,此事要是没个解决的余地,一时也安静不了,故而假意气结,怒而愤道:“这小子,好大的胆子,无规无距,还敢欺辱凤鸣,谁给他的胆子,定要狠狠惩罚,叫他长个教训。” “来人,将那臭小子看押至水牢,择日严审。” 门外的护卫应是一声!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办差而去。 “巫师,您放心,我是不会让凤鸣那丫头受委屈的,至于白灼那臭小子,我一定亲审,给凤鸣一个交代,若事实属实,我便让他提头来见,给凤鸣那丫头出气。” 巫师听罢!总觉得蚕丛王的话里话外有些地方不对劲,但他又找不到不对劲的地方,反正这话听起来就是不那么让人顺心、消气。 巫师无奈,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蚕丛王总不能让白灼安然无恙的活着吧! 就算不赐死,那也得扒层皮,受一番皮肉之苦吧! “多谢君主为我凤鸣做主。” “哦~!对了,凤鸣那丫头的伤势如何了?严不严重?可需要疾医前去看诊。” “君主费心,凤鸣那丫头伤势过重,眼下还在昏迷中,只是不知何时才能醒来,要说疾医嘛!我倒不放心旁人,这等小事本巫师自己亦能处理。” “倒也是,巫师您医术精湛,药理博古通今,自是不需那些个无能的疾医,如此,也罢!不过,凤鸣那丫头若是需要个什么灵药,我这儿多的是,巫师尽管派人来取。” “多谢君主,我待凤鸣恩谢君主仁恩。” 说了些大半天,蚕丛王丝毫没有要去看看凤鸣的意思,巫师表示很不满。 “凤鸣那丫头,一心挂念着君主,若君主能去瞧一瞧,想必伤势也能好的快一些。” 蚕丛王闻言,眸色微沉,只是表面上面不改色,内心却早已有刀人的意向了。 凤鸣敢伤他的心头爱,还大言不惭喊打喊杀,要不是白灼救得及时,估计他与琰就要阴阳两隔了。 要不是凤鸣任性妄为,不好好在家养伤,不去找琰的麻烦,琰也不会昏迷不醒,她自个儿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这不就是她自己自作自受,完全活该嘛! 竟然还想让作为君王的他亲自去探望她,她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蚕丛王心中对他们叔侄很不满,但依旧不动声色,暗自记在了心底。 “巫师,您放心,一会儿忙完政事,我便去探望凤鸣,您叫她好生休养,莫要再伤了身子。” 巫师无法,就算知道这是蚕丛王的推托之词又如何!他又不能强行绑了他去给凤鸣赔不是,难不成还能赶鸭子上架!这种事,他可做不出来。 “那便不搅扰君主了。”巫师知趣的退避,没有再为难蚕丛王。 巫师走后,蚕丛王这才不耐的长舒了一口气。 自古以来,哪朝哪代的君王不是最忌惮兵权被臣子架空,政权被臣子挟制,尤其是有权有势的旧臣、大族,都是帝王眼中钉肉中刺。 但……帝王被压制被胁迫,那必然是暂时,到时候,不是清君侧便是除奸惩恶、清扫余孽,诛连九族,只是结果不一样罢了! 第284章 洞房花烛的美梦 “叔父……叔父……你回来啦?君主阿兄来了吗?”凤鸣不顾身体的伤势,奔向巫师,然后四处打量,寻找着蚕丛王的身影。 只是可惜,巫师的身后空荡荡的,院落也安静如常。 凤鸣有那么一刻小小的失望。 她就知道,他不会来。 不知为何,就算知道他心里住着别人,她还是喜欢着他。 巫师望着凤鸣那失落的样子,有些心疼。 “放心吧!君主会来瞧你的,只是眼下手头忙,没有空闲。” 凤鸣附和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他有没有空她还不清楚吗!想必是在生她的气,还在怪她昨日的任性妄为。 “那……君主阿兄可有说如何惩处白灼?那小子无规无矩,霸道的很,连您都不放在眼里。” 说着,凤鸣便觉得委屈至极,不满的忿忿。 “那小子已经被抓起来了,至于怎么惩处,还要等君主亲审。” “难不成,君主有意拖延,等有了时机再放了白灼?要不然,君主阿兄怎么会只抓不惩?” 这倒是被凤鸣猜中了,蚕丛王确实有这个意思,只是没有在明面儿上罢了! 巫师拂了拂她的长发,安抚着:“眼下,你只需养好伤势,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 “可是……可是,我不甘心,既然君主阿兄已经答应与我纳亲了,可为何还要纳琰呢?我不甘心,我绝不放过琰。” “听闻,是领主硬塞给君主的。”巫师自顾自的念叨着,但神色看着像是在思索什么?心里有了主意。 “若是君主阿兄不喜欢,任凭领主怎么硬塞,他也不会要琰的,除非,君主阿兄也喜欢琰,不,不行,不行不行,如果是这样,将来,我如何能有安心的日子过?琰是不会放过我的,我不能看着他们在我眼皮子底下恩爱,君主阿兄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凤鸣狠狠咬唇,紧握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夺回蚕丛王的心,独占他的宠爱,哪怕杀了琰也在所不惜。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吃亏,也不会让你受委屈。”巫师轻轻拍了拍凤鸣那因恨而颤抖的拳头,安抚着。 开玩笑,蚕丛王这么好拿捏的一股大势力,既然拉拢了,又凭什么还要与领主一族分一杯羹,那滔天权势本来就只属于他尔玛族的,旁人也配与他分享这得来不易的政权!真是笑话。 巫师心里似乎已经拿定了主意,深邃的眸子里全是手段的计谋。 凤鸣相信巫师的能力和手段,要不然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爬上这巫师的宝座。 一时之间,凤鸣的心情一下子又愉悦了起来,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 “多谢叔父,辛苦叔父处处为我着想,今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您。” “傻丫头,我就你这么一个乖侄女儿,我不为你筹谋为谁筹谋,只要你安好,我便安好,整个尔玛族便都安好。” 凤鸣温婉一笑,笑的是灿烂迷人。 白灼这边。 还在睡梦中的他,突然觉得身轻如燕,好像在半空中飞翔一般。 不知不觉,梦境也跟着变成神仙仙府,吃喝玩乐,猛男围绕,好不快活。 妇姒见之!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傻小子,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竟然笑的跟个花痴狗一样,流淌着哈喇子,还伸着双手揉捏着什么? 而梦境里的白灼,正捏着猛男们的腹肌痴笑着,那强壮的体魄,伟岸的身板,配上健康的肤色,足以让她的哈喇子流一地了。 那色魔附身的笑声,直接将扛起他的两个勇士给整尴尬了。 哎~!能不能给点儿面子,他们是护卫,是受帝令来逮捕他的,都五花大绑了,就不要表现的这么享受了好吧! 弄出的动静就跟个入洞房似的,搞的大家都很尴尬的好吗! 护卫们个个面露难色,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要不是看在他是蚕丛王面前的红人份上,他们早就能一脚把他踹醒了,就更别说两个人扛着他走了。 一旁的妇姒似乎看出了护卫们的难色,眼轱辘一转,心中有了主意,脸上也立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三两步走向前去,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睡梦中的白灼几巴掌。 那几巴掌的力气可不小,“啪啪啪”震耳欲聋,连一旁的护卫们都蒙了。 眨眼的功夫,白灼的大脸盘子上就赫然浮现出了两个巴掌印,又红又肿特别的显眼。 而梦境中的他,也在最享受的时候,被一位陌生的美貌女子给“啪啪啪”打了脸。 “谁……?谁打我?过分,敢搅了本少公的好事……。”白灼手舞足蹈的从梦境中苏醒。 他一睁眼,呵!好家伙,自己正被两个护卫扛在半空。 而且脸上还火辣辣的疼。 就这么轻轻的碰一下。 嘶~!好疼!呀!脸肿了。 再迎上一旁得意的妇姒,一脸奸笑,他便知道,是妇姒扰了他的好梦,打了他几个巴掌。 但摸着自己肿胀的脸颊,估计妇姒是用出了吃奶的劲儿扇他。 气,真的好气,可谓是憋了一肚子气。 不过,他又反应过来,除了两个护卫扛着他,还有其他数十位护卫左右将他围着,看着装,便知,这些都是蚕丛王身边儿的护卫。 难不成,他们是来逮捕他的? 哦~!对了,昨儿将凤鸣给打了,巫师必然会向蚕丛王恶人先告状,肯定是要问罪他的。 不过,以巫师的身份,本不用蚕丛王亲自出面,他自己就可以惩处他,甚至还可以杀了他,可他非但不自己动手处理,反而还请蚕丛王来亲自惩处他。 这事儿,想必不简单。 白灼淡定的望着渐行渐远的妇姒,只见她悠闲自得的吹了吹自己的手掌,抬眸望向他时,又皱了皱眉,很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你的脸皮可真厚,打得我手真疼 的既视感。 白灼顿时无语。 心狠手辣的妇人,真是个癫婆,想想都觉得好气又好笑,这辈子遇到她,真是上辈子的“福气”。 不过,被人扛着这么摇来摇去还真舒服,加上阳光明媚,天气晴好,不知不觉一股困意袭来……。 不知过了多久,舒舒服服进入梦乡的白灼,却被结结实实“砰”的一声!扔在了地上。 不但把他从梦境中吓醒了,身体上的疼痛还令他直冒冷汗。 我的乖乖,他们到底是从什么高度将他摔下来的啊!这么疼。 白灼揉了揉腰酸背痛的地方,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无意间定眼一瞧,哟!被关地牢了。 唉!等等……,不对,这不是地牢,是……水牢啊!天啦! 就在白灼震惊中,脚下便开始渗水。 白灼条件反射的想要往坑外爬,却被两个护卫趁机锁上了镣铐,就这样一拉,白灼还没反应过来,双脚也被迅速锁住了镣铐。 而双手双脚的镣铐正好连着很长很长的锁链,分别固定在左右两方的墙上。 这会儿,水位大概没过了坑位的一半,两个护卫见状,便一脚将他踹了下去,四根铁链一拉,正好把他悬在了半空,水位也及时到了他的腰腹,而且水位还在爆涨。 第285章 尔玛族的实力 我的乖乖,真是要了老命了,再淹下去,水都要灌鼻子了。 “咕噜噜”几声!白灼换气时,吐了几声泡泡。 他想喊救命,老天爷又不给他机会,换气都来不及,哪里还有时间张口啊! 好在,这时候蚕丛王身边儿的心腹护卫——左,走了来。 看见白灼正努力挣扎,便赶紧挥手示意,关押他的护卫才匆匆降了水位。 水位下降到他的脖颈处,才停止了不动。 白灼如获新生般大口呼吸着,只是脑子还在泵机中。 “白少公,您受苦了,如若您老实交代为何要谋害凤鸣?我等便会让您少受些苦。” 不等左问话,一旁的护卫倒是先开口了。 瞧那护卫急切的样子,好像白灼杀了他娘一样,恨不得马上将白灼定罪。 左不悦,怒目而瞪,那种威压之势压迫而来,护卫顿时畏惧的默不作声。 “记住了,白少公是君主提的人,也是君主要亲自审讯的人,尔等莫要犯蠢,伤了白少公,若明日君主提审之时,白少公稍有差池,到时,你等便是陪葬之日。”左说完!余下护卫均被吓了一哆嗦。 赶紧附和应是,不敢怠慢。 训斥完不懂规矩的护卫后,左便向泡在水里的白灼微微拱手道: “白少公,保重,明日见。” 白灼此时正难受着呢!保不保重的全凭天意,见不见的也无所谓,能活着就行了,他可不想被折磨而死,给个痛快也行,下辈子投胎再重新来过就成。 “代我向君主问好,我这儿忙的脱不开身,出不去,就不亲去拜见了,请君主勿怪。”白灼苦中作笑,自嘲的回复了一句。 左真是佩服白灼的毅力,若是旁人,早就吓得哭天抹泪儿,向外界求救了。 可他倒好,居然还有心思跟他打趣。 左面色依旧,转身快步而去。 经过方才左那么一教训,所有护卫都不敢再戏弄白灼了,甚至都不敢轻易欺负他,只是偶尔将水位涨一涨,让他难受难受。 白灼狼狈不堪,身体被几个护卫折腾的虚弱不已,他认真的盯了几眼欺负他的几个护卫们,将他们的样貌都记在了心里。 小子们,你等最好期盼着我这次死绝,不然,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一定要回来向你们报今日受辱之仇。 白灼心里暗暗发誓。 他历经几千年,无数次坎坷人生,也承受了不少苦难,但这些他都不在乎,对于他来说,今日这点儿苦又算得了什么? 除了天劫她甘愿承受,唯独恶人故意欺凌他羞辱他,他是绝不能忍的。 蚕丛王住处。 左回来复命。 “如何?”蚕丛王尤为悠闲,怡然自得的绘制着蚕丛族与夏族边界的地形图。 左扫视了四周一眼,别无不妥之处后,这才恭恭敬敬的回禀道:“君主您所言不错,巫师的确安排了人在水牢,还险些淹死白少公。” “他,没有反抗?” “未曾反抗。” 蚕丛王觉得有些意外,这小子,就不怕死?他就这么笃定他不会杀了他?难道就不怕他放任不管,任凭巫师在暗中弄死他吗? 蚕丛王升起了一抹好奇心,觉得白灼这个人十分有趣。 “他可有说什么?” “他说,让我带他向您问安,如今他身受囹圄,便无法亲自拜见,望您勿怪。” 左禀报完,蚕丛王居然露出了一抹兴趣的冷笑。 这小子,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按理,寻常人遇到这种吃官司的要命事,便是求着喊着跪着让左带话向他求救,可白灼这小子偏偏不急不躁不惧不乱,好似对生死已然看淡,无所谓了。 “君主今日是否提审白少公?”左见蚕丛王对白灼很感兴趣,便提议道。 蚕丛王摆了摆手:“说了明日便明日,不急。” 蚕丛王本意是想磨一磨白灼的性子,好让他长长记性,改掉冲动易怒的毛病,可谁知,人家根本不惧生死,还挺有耐力。 左退避后,心腹仆子——善,前来回禀。 “君主,您让我准备的物件,已经全部清点了出来,还请您过目。” 善将礼单递到蚕丛王跟前,他看也没看。 “你做的很好。” “君主眼下是否启程前往?” 蚕丛王绘制好地形图后,无奈轻叹一声! 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该处理干净的也要处理干净,这事儿啊!偷不得懒。 他将桌案上的兽皮以挥手之势便卷成了一卷,冷冷吐出一句:“走吧!” 善退至一旁,拿着礼单,跟随蚕丛王去了凤鸣住处。 巫师闻言,赶紧带着巫童们前去迎接,而凤鸣则躺在床上装昏迷。 此前巫师向蚕丛王上报过,凤鸣因白灼而重伤,至今昏迷不醒,所以央请蚕丛王前来探望凤鸣,兴许她的病能好的快一些。 蚕丛王如约而至,凤鸣自然要装一装的,不然,欺君之罪她可担不起。 巫童们的身份并不高,所以见了蚕丛王都要行大礼。 蚕丛王抬了抬手,一众巫童才起身退避,分别立在两侧,低头垂眸,不敢张望。 “君主,请。”巫师伸手相请,引领着蚕丛王去了屋里吃茶。 巫师受万人朝拜,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族人爱戴尊崇。 加之尔玛族自古以来都是富强的部族,兵力、实力、权势都不错,而且还深受皇家重用,光赏赐就是半个蚕丛族的财富。 故而,巫师的庄院便格外的豪华奢侈,就连院子里的种植,都是极其珍贵的各种草药,花卉、树木等。 包括屋里一应陈设也都是金银制品,乃至象征着实力权利的象牙都有几十具,可谓是富可敌国,奢华至极。 最后,便是伺候的奴仆,虽说没有几千那也得有几百了。 由此可见,尔玛族是有多富有,有多势大。 蚕丛王虽然也知道巫师家中的奢华程度,但等到他亲眼所见,也不由得暗自感叹! 若尔玛族有异心,想要造反,那可谓是易如反掌,分分钟的事情。 也因此,蚕丛王才开始对巫师乃至对尔玛族都有了芥蒂。 他放下手中茶杯,淡淡的扫了卧房一眼。 蚕丛王面色淡然,眸光温和,没有半点儿多余的表情。 “不知凤鸣那丫头今日可好些了?” “昨日醒了一次,不见君主身影,又伤心的哭了一会儿,便又昏厥了过去。”巫师随口答了一句,忽又为蚕丛王斟了一杯温茶。 第286章 妇姒被洗脑 蚕丛王冷眸扫了一眼杯子里的茶水,暗自闪过一抹寒芒。 他已经发现了茶水里的异样,假装喝进了肚,实则只是悄悄倒在了地上。 不多时,三杯茶水下肚,蚕丛王只觉得头晕乎乎的。 巫师见状,脸上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来人,带君主回屋休息。” 只见门口走来两个妇人,搀扶着神志不清的蚕丛王去了凤鸣卧房。 凤鸣早已在卧房等的不耐烦,急的踱来踱去。 好在,半柱香的时间,仆子们便搀扶着迷迷糊糊的蚕丛王来了。 “君主阿兄。”凤鸣心花怒放,甚至还有些紧张。 虽然这种下作的手段实在令人所不耻,但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害怕被琰比下去,更怕将来不受宠。 她要拿孩子绑住他的心。 凤鸣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蚕丛王,将他轻柔的安置在了床榻上,望着他那俊美的容貌,心底升出一抹悸动,欢喜而又刺激。 “你们都下去吧!”凤鸣赶紧摆了摆手,屏退了奴仆。 只听房门紧扣声!屋里便已经安静一片。 “君主阿兄,你总算属于我了,只属于我一个人,哪怕只是一天,我也很知足了。” 说着,便要去亲吻蚕丛王,做成今日的好事。 可不知怎的脖颈突然一疼,两眼一黑,晕厥了过去。 蚕丛王猛然睁眼,迅速将凤鸣放置在了床榻之上。 温柔的为她裹上被褥,望着她安睡的模样,也不失一种妩媚、可爱。 他不由得深深叹息一声! 若是你有半点贤良大度的心性,我也不会如此冷落于你。 “果然,你也是那等庸脂俗粉之人。”慢慢吐出一句话后,蚕丛王便黑着脸,阴沉着神色,从后门偷偷溜走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巫师觉察着不对劲,过去了这么久,后院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按理,蚕丛王的药效也该失效了,人也该清醒了,凤鸣也该开始她的表演了,可过了这大半晌,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难不成,中途出现了变故? 巫师思来想去,暗道不妙。 赶紧命人去凤鸣卧房查看。 果然,仆子来到凤鸣卧房门外,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又贴耳在门框上听了听,依旧没有声音回应。 仆子觉得疑惑,起了疑心,便推门而入。 而映入眼帘的,则是凤鸣安安静静的睡在被褥里。 但四处寻找蚕丛王的身影,却见后门大开,他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一检查凤鸣的身体,发现她和衣而眠,发容整洁,根本不像“运动”过后的凌乱模样。 仆子见这和谐的场景,便知计划失败,赶紧跑了出去向巫师回禀。 “怎么样?”显然,巫师有些急了。 仆子无奈摇了摇头。 巫师见状,也只能轻叹一声! 只是,他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蚕丛王应该不能发现他的计划才对。 巫师扫视了桌案上的茶杯一眼,忽然被什么牵绊住了眸光。 他迅速拉开铺在桌案上的台布,桌下被遮的严严实实的一摊水渍赫然出现在眼前。 原来如此! 看来,他在自己给他斟第一杯茶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了端倪。 他能一言不发,陪着他演完这场戏,也算是给了他极大的脸面了。 巫师羞的老脸一红,今儿算是丢人丢到家了,把尔玛族的尊严都丢到二里地去了。 巫师羞愧的愣了一下!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过失,反而还将一切过错都推到了领主与琰父女二人身上。 要不是他们父女野心勃勃,做出夺夫之事,他也不会做出这等不要老脸的计谋。 他并没有打算向蚕丛王认错悔过,也没有因此而就此罢休! 相反,心里已经筹谋出了更大的阴谋。 半夜三更 酒肆 “白灼,被抓了。”妇姒气喘吁吁,似乎是急急忙忙飞奔而来的,她,在担心他。 “你急什么?”显然,那人摇曳着折扇,对于妇姒对白灼的关心表示不悦。 “他死了岂不是更好?况且,这不就是你我想要的么?正好在我计划之内。” “可是,若白灼就这么死了,琰便能安安心心的嫁给了蚕丛王,那你我辛辛苦苦的筹谋不就功亏一篑了?”妇姒忧心忡忡,也不知道是在害怕白灼死了,还是在害怕计划失败。 那人冷冷一笑。 “你放心,白灼一死,琰必殉情,兴许,还会因为白灼之死,与蚕丛王决裂,如此,还能看一场互相攀咬的戏码,岂不有趣。”那人邪魅一笑,犹如地狱里的恶魔。 妇姒有些愣神!自己到底跟了一个什么样的主子啊! 他到底是人是鬼?内心竟如此恶毒,心狠手辣,不惜人命。 “您别忘了,还有凤鸣与巫师乃至整个尔玛族护佑着蚕丛族呢!” 经过妇姒这么一提醒,那人的眸光突然闪烁着一抹狠厉,带着丝丝杀气,寒气逼人,令一旁的妇姒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那……便杀了她,以除后患。” “杀她,只怕不足以影响尔玛族的势力,除非,巫师……。”妇姒刚到嘴边儿的话还没有说完! 那人的眸光便闪烁出了无穷无尽的杀气,凌冽一笑:“一并解决了便可。” 妇姒有些震惊,她不敢相信自家主子会因复国而如此不择手段。 她虽清楚夺权之路艰辛,也知道复国之路必然会牺牲很多无辜的性命,但她从未想过,一个个为他的野心而死的人会是她身边的人。 “这样,会死很多人,他们何其无辜。”妇姒不满。 谁知,话刚落,就迎来了那人挥来的衣袖,一耳光扇过来,妇姒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两个巴掌印。 此人武功极高,内力之强,挥袖之势就能将妇姒打的措手不及,愣然许久,甚至嘴角都隐隐流出了血渍。 “放肆。”那人怒喝一声! 妇姒赶紧跪地认罚,但一言不发。 “他蚕丛族哪次夺权不是死伤无数,无辜族人葬身于战乱之中,如此代价,我帝喾后嗣子孙也承受不少,凭什么他蚕丛王便能站在无数冤魂的尸体上稳坐尊位!而我帝喾后嗣子孙就活该受他压制。” 那人歇斯底里的怒喝,怒火攻心,一拳打在了桌案上。 那声音之大,内力之强,顷刻间,桌案便被那阵内力所击成粉碎。 怒火不消的他,还不忘刺激一旁吓的一激灵的妇姒。 “你别忘了,你夫家一族全部都死在了蚕丛王的手里,你非但不为他们报仇,竟还敢为他们求情。” 妇姒闻言,果然被他洗脑,目露凶光,戾气油然而生。 暗自发誓,定要为夫家一族报仇雪恨。 第287章 夺妻之恨 翌日 水牢。 白灼已被折磨的狼狈不堪,奄奄一息,他耷拉着脑袋,微微抬眸,只是喘息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这时,门外一位身姿绰约、英姿不凡的青年才走进了他的视线,随着一抹折射进来的光蕴,轻轻撒在他的身上,衣袂飘飘,如仙如竹,似神仙下凡来。 只是视线模糊,看不清来人是谁?他努力抬眸,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清晰的看到那人的脸。 “阿孝……。”白灼喃喃着,虚弱的不断喘息! 是啊!她的阿孝来了,来接她离开这个令他失望的地方了。 “阿孝……阿孝……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白灼在水里泡的太久,以至于染上了风寒,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想要伸手去抚摸越来越近的人儿,以寄多年的相思。 可他那双手被铁链锁住,根本动弹不得,尤其是扯动铁链的声音,是那样的刺耳、冰冷。 阿孝? 阿孝是谁? 是……先王? 他……为何会对千年前的先王阿孝有如此深厚的感情?为何他张口闭口提的都是“阿孝”这个人? 他到底是谁? 他为何认识先王阿孝? 不对,那是千年前的先王,他如今不过十六七八,怎么会与千年前的先王有关。 他到底是谁? 来人喃喃着,一抹深邃而又充满好奇的眸光望着他。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可是他,却虚弱的胡言乱语,口中不停喊着“阿孝”的名字。 他很好奇,他会不会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对的,应该是吧!他开始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直到……。 “螺祖,我对不起你,没能照顾好阿孝,令他被那恶贼蓄意谋害而死,是我不好,我有负你的嘱托,你……你不要生我的气,螺祖……螺祖……我这就来陪你了……。”说着,白灼便糊里糊涂的迷离在虚幻中,他既没有昏厥也没有清醒,只是迷迷糊糊的把他当做了阿孝。 而蚕丛王闻言,更是大吃一惊!竟都不敢置信。 方才他一口一个先王阿孝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还牵扯出了桑蚕娘娘——螺祖,他可是部族里被奉为天界女神的存在,凡人怎可以染指。 而且这两位,都是千年前的人物,还都是一帝一后,他怎么……? 刚想到这里,白灼便被门外射进来的光芒刺激的猛然清醒。 他虚着眼帘,阳光刺眼,致使白灼紧闭双眸缓了许久。 加之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轻轻拂来,掠过他那惨白的脸颊,只一瞬间,寒冷的残风便将迷离的他拍醒。 再定睛一瞧,眼前的英俊青年竟变成了蚕丛王,而非阿孝。 他的眸子里带着精锐的目光,闪烁着对他的好奇与兴趣。 “君主。”白灼虚弱的笑唤了他一声! “你……终于清醒了。”蚕丛王也不急着向他询问方才的喃喃自语。 反而温和而关怀的望着他,关切的问:“你还好吗?” 白灼无奈苦笑。 好不好的,你看不见吗? 要不,你来试试,不就知道还好不好了。 “君主,您若再继续看我的笑话,那我真的就要不好了。” 蚕丛王扬起嘴角,摆了摆手,上来两个护卫,小心翼翼的将白灼捞了起来。 还给他松了锁链。 身体的枷锁顿时倾泻,白灼感觉身体一下子轻了许多,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瘫坐在地,撑着脑袋打瞌睡。 这一天一夜被折腾的,骨头都快散架了,累的要死,又没有好好睡一觉,实在困得不行。 他知道蚕丛王有话要问,故而没有央求回家,也没有急着向蚕丛王求情。 “白少公,君主面前,不得无礼。”一旁的护卫——左,看不下去了。 白灼精神不佳的只抬了一只眸子瞪了左一眼,随后又慵懒的打着瞌睡。 左无语至极。 这小子真是不怕死啊!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到底谁给他的勇气? 蚕丛王情绪稳定的向左摆了摆手,并不在意,也没有追究他这些个可有可无的规矩。 “白灼,我且问你,你为何要将凤鸣打成重伤?” 白灼迷迷糊糊的摇了摇头,低声道:“这丫头任性胡为,我若再晚一点儿,琰就要被她给打死了,所以,我只能稍稍惩罚她一下,而且,当时我并不知她有伤在身,是以,下手有点儿重罢了!” “如此!我便要问罪琰了!”蚕丛王激将,大有故意让白灼顶罪的意思。 白灼闻言,忽然清醒,以一抹不屑的眸光盯着蚕丛王。 人人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今日看来此话不假,古人不曾欺我。 “琰并没有得罪过凤鸣,也未曾招惹过尔玛族的任何一人,无故被凤鸣那丫头欺负。那日我出手,便是为了保护她,她何错之有?君主不如直接惩处我一人就罢!何必牵连旁人。” “如此,那也是琰过于张扬跋扈,不然,又如何引得凤鸣那丫头下杀手,此事,琰也有过,而且罪大,当罚。”蚕丛王冷眼扫来,似乎已经想好了要对琰严惩。 白灼不悦,有些不满。 “琰当罚,那凤鸣呢!她可是一心想要要了琰的性命的,君主要惩处我,我认,但若有失偏颇,我白灼第一个不服。” “放肆。”左大喝一声!呵斥着不懂规矩的白灼。 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敢向蚕丛王叫板。 白灼冷冷一笑,死对于他来说,那就像是今日吃什么一样简单,无所谓,也不惧死。 蚕丛王不怒反笑。 “自然,凤鸣必然要罚,琰也是要严惩的,而你,重伤凤鸣,至今还昏迷不醒,此罪,你可认?” “认,任凭君主处罚。” “好……。”蚕丛王刚要下令惩处白灼,好给他一个教训。 谁知,白灼却急了,赶紧出言制止。 “君主,且慢,请再听我一言。”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还请君主莫要强迫琰,不要伤她的心,这丫头性子刚烈,是个向往自由的人儿,还请君主放过她,莫要强求她,让她自由自在的活着,而非死心禁锢,她会不快乐,还请君主恩准。”白灼言辞诚恳,句句良言。 若是其他,白灼在他面前放肆他也都忍了,也可以不计较,但唯独琰,不可以。 她是他的所爱,是他毕生所求,他不愿意拱手相让,哪怕是禁锢她,他也要将她锁在身边儿,绝不放弃。 “白灼,你放肆。”左似乎是察觉了蚕丛王的愤怒值,赶紧呵斥白灼,顺便以眼神提醒他向蚕丛王服软,不然,他小命即将不保。 白灼似乎不以为意,坚持道:“还请君主放过琰,让她自由,不要禁锢她,她不适合尚京,不适合您……。” “她不适合我,难不成适合你?”蚕丛王近乎暴怒。 眼神阴戾的吓人,那周身的杀气,似乎能将白灼大卸八块,顷刻间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白灼依旧不惧,反而吓坏了一旁的护卫——左。 “白灼,你莫要胡言,赶紧向君主认错悔过。” 白灼望着近乎已经到了火山爆发边缘的蚕丛王,坚持己见,高傲的梗着脖子:“请君主准允琰自由,我要带她离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不要看着她被禁锢在此,君主,求您成全,莫要伤了她的心。” “我若不允呢?”蚕丛王全程黑脸,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他神色阴戾,杀气肆虐,暴怒值也到达了顶点。 白灼无畏无惧,反而更来了脾气,固执道:“那我便抢,生死不论。” “放肆。”蚕丛王一拍桌子,气的“腾”的一下跳了起来,这一次,蚕丛王再也坐不住了。 他当场暴怒,直接将左递来的茶盅一下掀翻在地,瞬间摔碎,瓷片四溅,飞溅的瓷片瞬间将白灼的脸颊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第288章 将白灼杖毙 窗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大伙本以为一场大雨又要来临之时,天空却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 而昏迷了两天一夜的琰,也终于在这一天醒转。 “咦!琰,你醒了,……你们快来,琰醒了,快来……。”妇人一招呼,所有伺候她的仆子也都围了过来。 一瞧琰苏醒,个个高兴的跟个什么似的。 “哟!真的醒了,醒了,醒了就好,你醒了就好,咱们君主也就放心了。” “琰,你可觉得哪里不舒服?饿不饿?看得见我们不?” “你怎么了?可是身体还难受着?怎么不说话呢?” 大伙乌泱泱的围了过来,见琰愣神,还没有缓过神来,有些担心。 琰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吓了一跳。 她依稀记得,她的名声并不好,没有人喜欢她,更没有人愿意跟她玩,说实话,除了琬,也就没有任何可以说得上话的玩伴。 她四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个地方……? “这是哪里?”琰虚弱的口齿轻启,喃喃着。 众人闻言,悠悠一笑! “这里是君主的卧榻,你已经昏迷了好几日,咱们君主可是时常盼着你早些醒来呢!如今,他也可放心了。” 君主的卧榻! 琰揉了揉有些昏沉沉的脑袋, 捂了捂太阳穴。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而且,她怎么会在君主的房中卧榻上?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嘶~,呀!头好痛。 “琰,琰你怎么了?头痛吗?” “快,快将熬制好的汤药端过来,琰不舒服的很。” 小丫头急匆匆送来汤药,小心翼翼的服侍着琰将一碗汤药一饮而尽。 咦~!好苦啊! 一抹苦味直击脑门,就要呕了,还好仆子递来了糖果子,含在嘴里,一会儿便不知苦味了。 “怎么样?这会儿觉得如何?” 果然,吃了药,头就没那么疼了。 她揉了揉小脑袋,忽然问道:“我昏迷了几日?” “两日一夜呢!” “这么久!”遭了,阿父肯定会担心,我得回去了。 琰撩开被褥,正打算起身,就被身体传来的虚弱感给拖了回去。 呀!没劲,全身酸软,脚都抬不起来了。 余下仆子,见状,赶紧安抚着她。 “放心吧!你就安心的留在君主这里休养,领主那边儿,左已受君令,通知了领主,他说呀!让你好好养伤,不必着急回去。” “是啊!再说了,君主也舍不得你回去,恨不得让你从此刻起就住在这里呢!” 琰听仆子们叽叽哇哇的一连串恭维话,也终于回想起了什么? 对啊!她与蚕丛王已经定亲了,可以说是板上钉钉,注定是他的妻子了。 住在他的宫殿,也算是合情合理,自己的父亲也巴不得她与蚕丛王生米煮成熟饭了呢! 想到此处!琰便不由得伤心起来,她依稀记得,白灼拒绝她的情景,他不爱她,不愿意娶她,甚至宁愿选择一个老妇人也不要她。 琰悲从中起,不由得落下一滴泪来。 “琰,你怎么了?怎的好端端的哭了?” “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请巫师来给你瞧瞧?” 几个仆子着急的询问,关心着她的伤势。 一说起巫师,琰猛然想起了什么事儿。 巫师、凤鸣,白灼,对,白灼呢? 他打伤了凤鸣,巫师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他……他是否安好? “我昏迷这几日,可有白少公的消息?” “哦~!听说白少公将凤鸣打伤了,至今还昏迷不醒,巫师恩请君主严惩白少公,将其关押至水牢已有一天一夜,君主说是要亲审,今儿辰时去的,眼下未时了还未回来呢!” 亲审?水牢?一天一夜?凤鸣昏迷不醒?天啦!就光听这几句,琰就觉得天要塌了。 她暗道不妙,起身就要往水牢而去。 “琰,你做什么去?” “你伤势还未痊愈,不可以出去乱跑。” “琰,你有什么要紧事,尽管吩咐我们去做就好了,何必亲自去呢!” “哎呀!琰,你快回来。” 几个仆子一面追一面劝一面拦。 也不知道这时候的琰哪里来的力气,猛的甩开了众人,径直冲去了水牢。 被琰的胳膊肘推倒在地的仆子赶紧呼唤门口的护卫:“快,快拦住琰,莫要让她伤着了,不然……不然,你我都会小命不保。” 这是蚕丛王下的死命令,若有人怠慢或者让琰有任何闪失,他们都将陪葬。 护卫闻言,赶紧冲了出去,向琰离开的地方追去。 从辰时到未时,总共审了白灼三个时辰。 这三个时辰内,蚕丛王一定会对白灼动用无数种大刑。 而每一道重刑都足以要他半条命。 琰忍着身体的虚弱与疼痛,拼命的狂奔。 她忍不住担心的落泪,她害怕,她害怕白灼出事。 我姬琰向太阳神起誓,若能护我白灼阿兄不伤不死,逃过此劫,好好活着。 我便以二十年寿命来换,恳请太阳神仁恩,佑我白灼阿兄平安无事,我便一辈子不见他,一辈子不嫁他,一辈子病魔缠身,或是任何代价,我都愿意付出,绝无怨言,只要白灼能平安。 琰默默祈祷,诚恳向太阳神起誓。 不知过了多久,当护卫赶来阻拦她时,她已然跌跌撞撞的来到了水牢。 她心急如焚,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可当她即将往水牢里冲时,一记响亮且极具愤怒的大喝声响起:“来人,将白灼拖下去,杖毙。” 琰闻言,犹如天塌地陷,整个人都崩溃了。 “不要~……。”琰近乎撕心裂肺的呼喊,一个健步冲进了水牢。 “琰……。”蚕丛王急了,心里慌的厉害,他本想偷偷处决了白灼,然后偷偷瞒着琰,等到她嫁给他,有了他的孩子之后,他在告诉她。 或许,这样,她才能容易接受一点儿。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偏偏在他处死白灼时,被她知道了。 琰眼见得白灼就这样被拖了下去,那速度之快,快到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 而这时候来追她的护卫也正好拦住了完全反应不过来的琰。 “不要……不要!不要……白灼阿兄~。”琰近乎声嘶力竭的呼唤白灼。 蚕丛王望着琰如一尊破碎的瓷娃娃一般,心如刀绞。 他想要去抱住她,给她安全感,给她安抚,可怎奈琰已经恨极了他,根本不愿意被他触碰。 甚至拼了命的往白灼被拖下去的地方追。 幸而护卫们拦的快,在琰急火攻心之下,一口鲜血喷出,晕厥了过去。 “琰。”蚕丛王失措高呼,赶紧将她抱进了怀中,焦急的一路向卧房狂奔。 “快请疾医。”话落!蚕丛王便带着昏迷的琰冲进了卧房,而一旁的护卫也同时领命,匆匆去请了疾医。 第289章 为白灼讨回公道之路 当妇姒坐立不安,在房中踱来踱去时,院子里便传来了丘江的话音。 “不好了,不好了,白少公出事了。” 顿时,院子里乌压压的一群人就都围了过来,脸上浮现着担忧。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白少公怎么了?你快说呀!”仆子们都急死了,唯独丘江,气喘吁吁的大喘气,猛咽了一口口水才吃力的说道:“白少公,白少公……被君主处死了。” 什么? 众人惊呼!不可置信的面面相觑。 尤其是一旁偷听的妇姒,又惊又吓,手里的大刀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 这么快,怎么这么快,白灼就这样死了?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命大福大,雷劈不死,怎么就轻而易举的被处死了呢! 妇姒呆愣了半天,伤心的落了泪。 不知不觉,她与白灼一路相处下来,在她心里,早已将他当做了自己的亲儿子看待,更是她这辈子无法割舍的情感。 他死了,突然就被处死了。 那人明明说过的,白灼不会那么容易死,不可能会死的那么早。 “你……你……,是你亲眼所见吗?”妇姒迫切的拽着丘江的衣襟,逼问着。 丘江眼中含泪,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水牢里的勇士们亲眼所见,是活生生被乱箭穿心而死,还是君主身边儿的左施的刑,白少公……,白少公他死的可惨了。” 说完!院子里其他人便都哭作了一团。 妇姒不甘心,必要亲眼看到才相信。 “白少公,白……白少公的尸体在何处?” “听闻,被左扔去了断魂林。” 妇姒着急忙慌,就要冲出门外时,却正好碰上了老泪纵横而来的白葑和冉族族长两父子。 “族长……。”妇姒哽咽了一下。 白葑痛心疾首,搀扶着险些哭晕过去的冉族族长。 “我的孙儿,我的孙儿啊!”族长呜咽的拍着大腿,伤心欲绝。 “我儿命薄,父子相认不足半年,便要眼睁睁看着他丧生,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天要灭我冉族啊!” 父子两个哭天喊地,无不痛心。 还有院子里的几个仆子护卫,也都跟着抹泪。 “我儿,我儿的尸首在何处?”白葑颤抖着双手,向妇姒问着。 “断魂林。” “断魂林?”一听这个名字,父子两个再次嚎啕大哭。 “我的儿,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死后还要被丢弃那种污秽腌臜的地方,我的儿啊!” 白葑激动的往断魂林冲,而其余人也紧随其后。 或许是由于伤心过度,几人的体力也渐渐用尽,这边好不容易赶到断魂林,就看见有野狼叼走了白灼尸体的脑袋和一只手臂。 白葑气疯了,当下暴怒,飞奔而去,三下五除二将野狼一掌打死,然后抱着已经被野狼啃食的面目全非的头颅走了回来。 另外一只手臂已经被野狼叼着不知去了何处,已经找不回来了。 他“猛”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再次嚎啕大哭:“君主,君主,你……你狠心至此,连个全尸都不给我儿留下,您当真是狠绝于此啊!” 白葑抱着那颗头颅仰天嚎啕,痛苦不已。 一旁的族长,也抱着白灼剩余的尸体哭的撕心裂肺。 这是他们家唯一有出息的孩子,只是唯一。 妇姒忍着内心的波澜,检查了白灼的尸体一番。 除了头颅面目全非,其他均与白灼一模一样,哪怕胎记都一模一样。 这下她可以确定,白灼真的死了,被蚕丛王处死了。 计划顺利到如此迅速而又毫无破绽,甚至快到她一时无法接受事实,甚至连个遗言都未曾听白灼说一句,就这样死了。 妇姒默默流下了一滴泪。 随着白灼的尸体下葬,所有人都最后送别后,除了冉族,都恢复了往日正常生活。 丘江等人本就是蚕丛王拨给白灼差遣的,他一死,必然是要回到蚕丛王身边儿的。 而妇姒,则去了酒肆,与她家主子汇合,进行着下一步计划。 唯独冉族,白家一族全部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没人知道他们一日复一日是怎么熬过来的,反正一夜之间,族长与白葑都白了头,连小灵儿如此年幼的娃娃都因此萎靡不振,每天念着想阿叔了,她要去找阿叔,跟阿叔在一起,跟阿叔一起玩。 “阿母,灵儿再也不任性了,你叫阿叔回来吧!灵儿想他了。”领主强忍着悲伤,默默流下一滴泪来。 她也想装一装坚强,可她太小,做不到。 “灵儿乖,再等等,等一等,或许不久的将来,一定还能见到他的。” “不,我就要阿叔现在回来,灵儿想阿叔了……。”呜呜呜呜呜。 灵儿真真切切的哭了一场,可怜又可爱。 自从找回白灼后,作为她的叔父,他经常趁空回家探望灵儿,还时不时给她带来好多好吃的。 哪怕忙的没空,也会派丘江回家看望她们一家,也会带来很多吃的穿的用的,总之,白灼的俸禄,基本都拿来贴补白家一家家用了。 灵儿很喜欢这个叔父,特别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而就在这时,越想越不甘心的族长,一拍桌子“腾”的一下跳了起来。 “不对,不对,哪里不对?我孙儿死的蹊跷,我就不信他会无故打伤凤鸣,他一定是被陷害的,我要为我的孙儿讨回公道。” “阿父,我儿已死,可谓是死无对证,又如何为我儿讨回公道?”白葑心痛万分,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可那又如何!总不能让我孙儿不明不白的死吧!他巫师权势滔天,也不能枉顾人命,我要上告,就算拼着我这把老骨头也要上告。” 族长眼神坚定,悲伤的眸子里全是复仇的意念。 他的意志与悲壮让白葑也重新燃起了斗志,他骤然来了精神,发誓要为死去的白灼讨回公道。 “好,好好好,我们父子二人一同去往尚京,为我孙儿申冤,讨回公道。” “好。” 父子二人打定了主意,准备了干粮和诉状,打算亲自前往尚京,面见蚕丛王,将这桩冤案查个清清楚楚。 就这样,父子二人便踏上了为白灼讨回公道之路。 第290章 隐藏心底的情愫 “白灼死了,他真的死了。”妇姒显得特别的萎靡,悲伤至极。 “是你亲眼所见?”那人报以怀疑的态度,不信白灼就这样轻易的死了。 妇姒哽咽半晌,点了点头,说道:“白灼的尸体我见过了,确实是他,已经下葬,冉族上下,无不哀伤。” “看来,他果然是冉族白家的子孙,起初我还怀疑他的身份,如今,倒是豁然开朗了。” “您打算下一步怎么做?” “琰已心死,一定恨绝了蚕丛王,便也不会与他纳亲了,解决了她,下一个便是凤鸣了。” “我瞧着,领主似乎有硬塞的意思,势必要与蚕丛王联姻,拉拢政权。” “放心,琰不会了,死都不会,而且,冉族也不会轻易放过尔玛族,必然会向巫师讨伐,为白灼讨回公道。” “交给你一个任务,只要你将凤鸣并未重伤的消息告知白葑便好,他知道该怎么做。” 妇姒细想,忽然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您打算让冉族与尔玛族内战,蚕丛族大乱之下,死伤必然惨烈,那时,部落混乱不堪,蚕丛王无法收拾残局之时,便是最容易夺权之日。” 那人低沉的阴戾一笑,摇曳着手里的折扇,一言不发。 那模样,充满了狠辣、阴险,让人不由得寒毛直竖。 “希望机会能来的早一些,我已经等不及要为我的家人报仇雪恨了。” “放心,很快,很快,很快就来了。” “到时候,我要亲手手刃蚕丛王,让他也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那人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息,只是转瞬即逝。 而此刻的妇姒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并没有察觉到那人的异样。 白灼之死,已经传遍了整个尚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领主舒心的长舒了一口气,高兴的连喝了几大碗烈酒庆祝。 而暗处的琬,却替妹妹伤心不已。 白灼一死,还不知道她有多难熬,估摸着生不如死吧! 她想要去探望琰,但领主不同意,以打扰琰养伤为由,不准她与琰见面。 经此一事,琬越来越焦虑,她后怕的望了望阿昊庄院的方向,或许有一天,她与阿昊,也会经历这般生离死别吧! 阿昊,你还不来提亲吗?你已经厌弃我了吗?还是说,你对我的承诺,只是戏言?一时的玩话? 她好怕,好怕与阿昊阴阳两隔,若结局是这样,她宁愿他们一辈子不相见,只要他平安。 …………………………………… 巫师住处,青竹湖。 “叔父,叔父……叔父,我听说,我听说白灼死了,被君主处死了。”此刻的凤鸣就像一只欢喜雀跃的小黄鹂鸟,蹦蹦跳跳的奔向正在与赖花谈论政事的巫师。 赖花止不住的嘴角上扬,宠溺的向她行了一个礼,然后规矩的退至了一旁。 凤鸣抱着巫师的胳膊,笑颜如花,温婉而又俏皮。 “叔父,这是真的吗?”凤鸣满心欢喜的问。 巫师宠溺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道:“自然。” 闻言,凤鸣兴奋的笑的跟朵月季花似的,抱着巫师一顿撒娇。 “啊~!太好了,叔父,您替我报了大仇,我好开心啊!叔父,您真好,您对我真好,谢谢叔父。” “你开心就好,只是有一点儿,今后可不许胡闹了,必得老老实实的等着与君主纳亲,若再闯祸,我可保不住你了。” “哎呀!我知道了叔父,您放心吧!我现在可乖了,绝对不给您添麻烦的。” “好好好,你先回屋歇歇,既然是向外界宣称你昏迷不醒,便要把戏做到位,莫要被外人发现了。” “哦~!”凤鸣本来还兴奋的心情,一下子又萎靡了下来, 她想出去玩,想去找蚕丛王,一日不见他,心里就好似少了什么,跟丢了魂儿一样。 巫师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了笑,宠溺的顺了顺她的长发。 “傻丫头,放心吧!过不了几日,你便能与君主日日相对,不离不弃,又何必急在一时。” 凤鸣闻言,萎靡的心绪一下子又振作了起来。 尤其是那句“日日相对”,就如同心里吃了蜜一样,甜甜的,幸福无比。 “好,我听话,那我回屋了。” 巫师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凤鸣欢欢喜喜的躲进了房中。 而望眼欲穿的赖花,也目送着凤鸣的背影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那种眼神与情感,是情不自禁的,他控制不住。 巫师比谁都清楚他的心思,其实在他与凤鸣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发现了端倪,只是没有揭穿,偶尔敲打敲打他,让他明白他与凤鸣的距离。 赖花明白,所以每次在看着凤鸣忘我时,巫师都会轻咳几声警醒他。 这次也不例外。 赖花赶紧低头垂眸,收回灼灼目光,规矩的立在一旁。 他是巫童,而且还是巫师亲传弟子,将来是要继承巫师的衣钵的。 巫师的职责任重而道远,是神圣、信仰的存在,是无法娶妻生子的,更是不能对任何人动情,一旦破了规矩,便要被乱棍处死,还要将尸骨丢去森林喂畜生。 赖花不是不明白,他也曾向巫师恩求过,他不愿意做巫师,他只想追随凤鸣,只要她愿意,他便爱护她一辈子。 可凤鸣志向远大,不输男儿,她的配偶只能是天下之王,不是普通百姓。 巫师知道他对凤鸣的情感,也利用了他的情感。 如果凤鸣能做帝王的后妃,拥有权利后,将来自己死后,那么,他的亲传弟子赖花便是她唯一可以依赖信任的人,而他,也会无条件的保护她守护她,不让她受一点儿伤害,这样,尔玛族的富贵和权利才会永保不衰啊! 巫师本想嘱咐赖花几句,却怎奈被急匆匆而来仆子所打扰。 “巫师,秉巫师,冉族族长与白葑来了尚京,说是要上告,为白灼申冤。” “什么?冉族好大的胆子。”赖花喝道。 他开始担心了,担心凤鸣的安危,担心凤鸣无法顺利登上后位。 他必须要为凤鸣清除所有后患,不让她受半点儿委屈。 巫师再次轻咳一声!提醒着赖花僭越了。 赖花反应过来,只好隐忍下来,杵在一旁,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看他的神色,似乎是在筹谋什么?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 第291章 回家 “为何现在才来报?” “兴许是白葑偷偷来的尚京,我等并没有发觉。” “没用的东西。”巫师不悦,冷喝一声! “恩师,怎么办?” “稍安勿躁。”巫师摆了摆手,继续向回禀的仆子问道:“他二人此刻在何处落脚?” “祭祀殿。” 什么?祭祀殿。 呵!这两父子可真聪明,竟以祭祀为由躲进了祭祀殿, 如此这般,便不好动手了。 祭祀殿可是皇家最崇高的地方,也是最神圣的地方,不可动刀剑也不可见血,更不能起冲突惊扰神明。 这是几千年以来不变的天规祖训,不能违逆。 “这下可怎么办?”赖花有些焦急了。 他担心这父子俩会在暗中用什么诡计牵连到凤鸣。 “放心,不急,容我想想。” “此事等不得,还请巫师尽快想办法。”赖花等不了,若是巫师再犹豫下去,他便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这个问题。 巫师怒目而视,以警告的眼神让他安生了下来。 祭祀殿这边。 白葑父子两个也如愿见到了蚕丛王。 他派人看守在祭祀殿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大约半个时辰后,护卫来报:“君主,琰醒了。” 蚕丛王闻言,欣喜万分,嘱咐了白葑父子俩几句后,便马不停蹄的随同护卫回了卧房,见到了日盼夜盼的人儿。 她虚弱的脸色煞白,双眸无光,整个人都萎靡的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在看到蚕丛王时,迅速别过了头去,还不争气的落下了一滴泪来。 她不想见到他,她的心里已经将他恨绝了。 在感受到琰对他的厌恶之时,蚕丛王的心头突然刺痛了一下。 “琰儿,你醒了,你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她心如死灰,但却很抗拒蚕丛王的靠近。 只要他挪动一步,琰就会往床榻里面缩进一步。 “琰儿,你与我说说话可好?”蚕丛王的心都要碎了,恨不得以死谢罪自戕在她面前。 琰依旧没有理他,眼神直直的望着床脚的位置。 曾几何时,她偷偷跑去白灼的卧房,就在床角的位置吓唬过他。 别看他那么大个块头,却是个实实在在的胆小鬼,吓得他险些从床榻上摔下去。 想到此处!琰不由得苦笑一声!默默的流下了倾盆泪水。 他死了,以后再也吓不到他了,想吓都吓不到了。 “琰儿。”蚕丛王心疼坏了,伸手想要去擦拭她那惨白的脸颊上的泪水。 琰身子一动,毫不掩饰的躲了过去,身体和心灵上的拒绝,让蚕丛王的心再次一痛。 跟着眼眶一红,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他是帝王,必然是要杀伐决断,不可以心慈手软、犹豫不决的。 “琰儿,无论你伤心也罢!开心也好,总之,白灼已死,难不成你要跟我生一辈子的气吗?”蚕丛王带着期许又伤怀的眸子望着背对着他的琰,心头的疼痛枝蔓如同洪水泛滥。 他快要忍不住落泪了,他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蚕丛族吗! 蚕丛族国力初定,不可以再有内乱了,用杀一个无权无势的白灼来平息剑拔弩张的两个大族,是最好也是最有用的办法,他必须为了蚕丛族放弃私人感情啊! 何况,帝喾后嗣余孽还在虎视眈眈,巴不得蚕丛族内乱,好趁机夺权。 如今,还不知帝喾后嗣子孙的余孽躲在何处谋划着什么诡计,他必须提防着,尽量不让部落陷入内乱让帝喾后嗣子孙的余孽得逞啊! 琰不明白这些,她也不懂这些,也管不到这些,她眼里只有个人感情,只有白灼。 “你既然还不愿意与我说话,那便仔细养好身体吧!我也就不打扰你歇息了,过几日,我再来探望你。”说完,就要走。 琰伤心了一会儿,拭去眼角泪水,就在他刚要踏出房门时,她突然口齿轻启,说道:“我要回家,还请君主准允。” 蚕丛王身子一顿,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似在隐忍着什么? 良久,才回道:“好,明日,我送你回家。” “不必,我现在便回,自己回,与旁人无关。”琰的狠心决绝,让背对着她的蚕丛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努力稳定思绪后,才假装淡然道:“好。” 撂下一句话,蚕丛王头也不回的踏出了卧房,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你们也都退下吧!” 仆子们福礼退避后,琰才毫无顾忌的大哭了一场。 发泄完后,琰才拖着疲惫的身躯,整理了一番仪容,穿戴整齐,抹着泪,回了家。 领主见她如此狼狈的回来,并不感到意外。 “阿父安好。”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近些日子,阿父可安好?” “好,好好好,为父只是担心你,如今的伤,可好全了?” 对于领主的关怀,琰不以为意,甚至苦笑连连。 “阿父应该很开心吧!白灼死了,便再也无人能挡你送女联姻之路了,您应该开心的夜不能寐吧!” “你……你是伤心疯了,竟如此胡言乱语。”领主被琰的讥讽气的不行,甩袖就要离去。 “阿父莫恼,女儿今后再也不会任性令您担忧了,永远都不会了。”说完!便如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卧房。 领主听着这话不对劲,似有交代遗言的意思。 便向身旁的心腹道:“好好守护琰,莫要有任何差池。” 心腹们应是一声!便退避了出去,老老实实的守在了琰的房门外。 而得知琰回来的琬,匆匆奔向了琰的卧房。 在两姊妹对视的那一刻,琰突然潸然泪下,痛哭不已。 她虽然是她的姐姐,却也如同知己,亦像是母亲,除了她,琰已经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了。 琬跟着伤怀了好一会儿,赶紧劝解着她。 方才在来的路上,领主突然叫住了她,并告知她,琰有自戕殉情的迹象,所以特意嘱咐琬,一定要好好劝一劝琰,不要让她干傻事。 琬吓得不轻,故而才着急忙慌的跑来安慰自己的这个傻妹妹。 “阿妹,我知晓你舍不得白灼,为了他,你竟将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不值得。” 琰苦笑着摇了摇头。 “若是阿昊呢!阿姐也会不会如我这般呢?” 琬愣了一下!是啊!如果是阿昊,她估摸着比琰还痛苦些吧! “可,白灼对你并无心意,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你又何必为了他而伤了自身。” “我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我心里有他,便不想他痛苦难过,若可以,我宁愿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只要他好好的,我便心安,没有值不值得,只有他好与不好。” 琰的这番肺腑之言,正好说进了琬的心坎儿上,是啊!如果阿昊同样也不喜欢她,但她喜欢他,她也愿意为他付出所有。 不知怎的,她明明是来劝琰的,怎么现在就变成她被琰给策反了。 第292章 我儿冤枉,盼君亲审 三日后的卯时。 巫师前来拜见。 蚕丛王只得尽量敷衍。 “巫师,你今日匆忙而来,可有要事?” “君主,此次来,确有要事相求。” “你且说来。” “凤鸣重伤一直未愈,且昏迷不醒,也吃了不少药石,但始终不见效果,故而特来央求君主,准允我举行一场祭祀,为我凤鸣祈福。” “原来是这事,关乎凤鸣那丫头的安危,我自然准允,巫师你有此求,便放手去做吧!” “多谢君主。”巫师感动的就要向蚕丛王行礼,蚕丛王一惊!赶紧搀扶。 好家伙,吓他一跳。 以巫师的身份、地位,他哪里能承受得起这一拜,这可是亵渎神祉的大罪,他可当不起。 “巫师心疼爱侄,我亦是关心凤鸣,只要是为她的,您只管放手去做。” 巫师感动的老泪纵横,赶紧向蚕丛王道谢。 说罢!便亲自送走了巫师,独自去到后院,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一个精致闲雅的茅草屋门前。 “君主圣安。”此人声音带着低哑,富有磁性。 不待他敲门,就已经有人开门来迎接了。 此人穿着玄色莲蓬衣,戴着银色神鬼面具,一双银色手套还泛着银光。 他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除了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睛,其余均被莲蓬衣遮挡。 “那人已经等不及,行动了。” “谁?” “巫师。” 那人闻言,冷冷一笑! “不对,不应该是他,他于我而言,无足轻重,重要的人,还没有露面呢!” 蚕丛王思量片刻,好似想起了什么? “我知道了,不过,此人行踪诡秘,身份不明,想要揪出他,不容易。” “不急,只要君主您仔细盯着妇姒一人便可,慢慢的,他自然而然便会浮出水面。” “也好。”蚕丛王扫了一眼这院子,清新雅致,别有一番风景。 “你可还缺什么?一次我一并给你送来。” “不缺,不过,方才我听闻巫师央求君主您举行祭祀大典一事?” “不错,怎么了?” 他既然有此一问,那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故而问道。 那人点了点头,与蚕丛王附耳说了几句,蚕丛王这才恍然大悟。 “如此!那便让他二人避一避风头,以免与巫师正面冲突。” “不必,正好,您可借此事发挥他该发挥的作用。” 蚕丛王淡淡一笑,他就知道,他最有主意,不用他费心,他便已经给他铺好了道路。 “好,你在此处一定要处处小心,莫要露出马脚,过几日我再来探望你。” 蚕丛王说罢!刚要走,那人便出口拦住了他。 “君主且慢,我还有要事相告。” 蚕丛王停下脚步,深邃的望了他一眼。 “你且说来。” “近几日,我外出时,遇见了几桩奇怪的案子。” 蚕丛王狐疑的望着他。 奇怪的案子?什么奇怪的案子?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蚕丛族出现了什么奇怪的案子?也未曾有人向他禀报过啊! “先王阿孝的后嗣子孙,也就是您的母族,发生了几宗族人无故病丧的案子,我原以为是帝喾后嗣子孙的余孽所致,可一打探发现,竟还有帝鸿族后嗣子孙与夏族的族人同样遭遇了此等怪事。” 蚕丛王闻言!心中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若是这样,为何没人向他汇报? 这可是属于惨案、悬案的范畴内了,必须上报到尚京才对啊! “无故病丧?那是中毒或是谋杀亦或是仇家寻仇?总不能毫无理由被谋害吧!” “确实无任何缘由,而且,这些突遭变故的人户中,只要有一人无故病丧,其余亲眷便会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无从查起。” “哦~?如此奇怪!你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我打听过妇姒的身世,情况大约与她家变故相似,而且家中无故病丧的人,死法与妇姒亲眷的死法一模一样。” 蚕丛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 若是这样说来,这种隐秘的惨案,应该早在十年前就开始了,而且这十年内,消息闭塞,竟然没有传出一点儿风声,甚至无人上报,想想都觉得可怕。 这种事,要么就是朝中的官员与背后搞鬼之人串通,故意制造惨案,以待时机谋反,要么就是那暗中捣鬼之人另有目的,秘而不宣,从中制作傀儡,借机夺权。 那……不论是这两种可能中的任何一种可能,应该都与帝喾后嗣子孙的余孽脱不了关系,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企图在蚕丛族制造恐慌,让冉族与尔玛族内乱,让领主与巫师内讧,如此,背后之人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天啊!好毒的计谋,他们这是要将整个蚕丛族一网打尽啊! 当然,蚕丛王能想到的,那位身穿莲蓬衣的人也能想到。 “阿勺,此事,便交由你暗中查访,莫要错过一丝线索,我将左、右派遣给你差遣,若有需要,只管来提。” “是,君主放心。”话落! 一左一右便立刻走了出来,站在阿勺面前,微微拱手行礼。 阿勺只抬了抬手示意,便带着一左一右退了下去。 蚕丛王走出别致的小院后,径直去了祭祀殿。 “君主圣安。” “君主,您总算来了。” 族长白葑父子二人略显焦急,担忧的神色藏都藏不住。 “我儿身死,存在诸多疑点,还请君主您亲审此案,还我儿公道。” “我便是知道你父子二人所求,但白灼重伤凤鸣一事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他抵赖不得,况且,他也已经承认,此事判决,绝无更改。” “君主,冤枉啊!我儿素来不与人结怨,脾性是最温和不过的,您就是叫他杀一只野豕,他也是下不去手,不忍落泪,何况那凤鸣还是个女子,我儿就更不会动手欺负弱女子了,此事,必然还有疑点,还请君主明查。” “我这乖孙孙曾离家多年,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因此一夜之间重病不起,直到他寻家归来,我这半截身入土的人,才有了几许精神支撑,如今,他遭了难,被人陷害,惨死水牢,有怨无处申,我若不为他讨回公道,您让我这个做阿公的,死后如何到泉下去见他?” “君主,我孙儿是被谋害的,他绝不会对一个女子下这样的狠手,绝不可能,一定是有人眼红我孙儿,才设计害我孙儿冤死,君主……君主,我……我愿用我这条老命上诉,望您亲审此案,还我孙儿公道。” 父子两个激动异常,老泪纵横的都快给蚕丛王跪下了。 那种失子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煎熬与痛苦,让父子二人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甚至因忧伤过度,身体也一日复一日的拖垮了,竟不如从前。 望着族长那佝偻的背,毫无神采的眸色,不由得心疼。 第293章 人证物证具在 祭祀之日。 巫童们升起祭祀坛,祈福仪式正式开始,音乐声起,起舞祝祷。 但,这次主持祭祀大典的并非巫师,而是他的接班人赖花。 蚕丛王便是猜到,巫师会亲自寻找躲藏在祭祀殿的白葑父子的踪迹。 不消片刻!巫师便将整个祭祀殿翻了个底朝天。 每一座殿宇都没有放过,但就是没有找到白葑与族长父子二人。 真是奇了怪了,他们会逃到哪里去了? 巫师怎么也没有想到,暗中帮助他们的会是蚕丛王,他也参与其中。 巫师找了大半晌,失望而归。 他就不相信了,白葑、族长二人会一直躲着不出来。 如此!那他就在祭祀殿等着,守株待兔,反正祈福仪式一般都要举行三日以上,哪怕他在祭祀殿住下,也无人敢管他。 暗处的蚕丛王默默的关注着这一切,一言不发。 赖花见巫师愁眉不展,便也猜到了搜查结果。 他退下身,让一个小巫童代替他起舞祝祷。 自己则行至巫师身旁。 “恩师,可有那二人的下落?” 巫师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也不知他二人向君主说了些什么?我甚是担心。” “还能有什么!左右不过是为白灼申冤的话。” “话虽如此!可我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不多久,便有一场血雨腥风而来。” 从古至今,巫师一职一直都是神灵的化身,是能通神灵的力量,进入鬼神世界,与鬼神沟通。 巫祝之术,一般能精通卜筮、堪舆、命理、相术、占梦、择吉等,除了这些,也是最早善于医术、兵法布阵、呼风唤雨。 所以,天灾人祸他都能提前感觉的到未来变化的气息。 尤其是天象,只要一眼,他就能知道明日之后的变故。 这……便是神灵的力量。 “如此!便要早些做好决断,以备万全之策。”赖花为人城府,除了凤鸣能让他分心失神失态以外,其他事他都能沉着冷静,遇事不惊! “既然,蚕丛族即将动荡,尔玛族不能置身事外,为了凤鸣的安危,只能早些让她与君主纳亲,有了这层身份和地位,无论族落如何胜败,都有君主保护她,也会有忠心护主的勇士誓死追随。” 赖花闻言,心中难受,就好似一把利剑,死死刺进胸膛,让他气闷于心。 巫师的深意他清楚,无非就是想让凤鸣与皇家沾上关系,她若成了蚕丛王的后妃,一旦动荡,不论是国破家亡,还是政权被剥夺,以她的身份都可以带着蚕丛族幸存者奋起反抗,复国强兵,再夺天下,而且,有了蚕丛王后妃的身份,还可以号令尔玛族的誓死追随,真真是两全其美啊! 赖花心中隐隐作痛,一言不发。 半个时辰后……。 “叔父……叔父……叔父……。”随着一阵呼唤声响起,巫师与赖花突然站起身来,大惊失色。 暗道不妙。 “凤鸣,她怎么来了。”巫师一惊!脸上似有不悦。 “不好,中计了。”赖花大喝一声! 冲上前去,截住凤鸣的脚步,赶紧将翠绿色莲蓬衣脱掉,披在凤鸣身上,遮住她的脑袋。 凤鸣已经跑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她快被吓坏了,着急忙慌的就跑来一探究竟了。 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赖花死死裹住,十分不解,一脸疑惑。 她本老老实实的在屋中装昏睡,可睡梦中听闻巫师在祭祀殿遇难,遭遇了刺杀,不知生死。 凤鸣吓得惊坐起,头不梳脸不洗,慌忙往祭祀殿冲。 “赖花……。”一脸疑惑不解的凤鸣,本想在赖花口中打听巫师的情况,却立时被赖花“嘘”了一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扶着她的肩,毫无衔接的转身,往她跑来的方向疾步而去。 怎奈,后路早已被白葑堵死:“还想躲?”一阵阴沉的声音响起,如寒冰冷箭。 赖花无奈,只得往巫师身边儿退去。 巫师眼睁睁看着被白葑逼回来的赖花,脸色一沉,不悦。 他刚想上去呵斥白葑,便被突然窜出来的冉族族长给堵住了去路。 “巫师,许久不见啊!” 原来,半个时辰前,白葑偷偷去了凤鸣卧房,趁她昏昏沉沉的时候,站在窗户边装神弄鬼,告诉她巫师遇袭,不知生死,这才吓醒了凤鸣,这丫头想也没想,一阵风似的,就往祭祀殿冲。 这下好了,人证物证俱在,露馅儿了吧! “身为巫师,身份是何等的尊贵,竟用这等世人所不耻的手段谋害我孙儿,你们尔玛族的人难不成都是些这等不要脸的人,如此恶行也做得出来。” 对于冉族族长的指责喝骂!巫师并不以为意。 反而冷冷一笑! “冉族族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是否是白灼之死,对你刺激甚大,老糊涂了。” 哼! “巫师,你莫要狡辩,莫要觉得我冉族好欺负,便胡作非为,害我孙儿性命,今日,无论你如何说,都已经铁证如山,无可狡辩。” “哦~?什么铁证?我又狡辩了什么?胡作非为?我瞧着你们父子二人今日之举才叫做胡作非为,本巫师今日在此为我侄女儿凤鸣祭天祈福,你们倒好,无端毁我祭坛,扰我祭祀,阻我祈天,你们父子二人好大的胆子,竟惹怒神灵,惊扰了太阳神,致我蚕丛族大祸临头,必受天罚,此罪,你可担待的起?”巫师铿锵有力的反驳族长,企图岔开话题,拖延时间,好让凤鸣偷偷逃走。 怎奈,正当族长回嘴,凤鸣打算悄悄溜走之时,就被身后的丘江、吕羽给吓了一大跳。 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 幸而赖花搀扶的快,一把薅住了她的柳腰,顺便扯住了将要滑落的莲蓬衣,死死扣在她的脑袋上,不让外人看见她的脸。 这俩人可谓是神出鬼没,上蹿下跳就跟猴子一样,关键还没声响,总是给人打个措手不及。 “凤鸣,你要去哪?” “凤鸣???什么凤鸣?谁是凤鸣?你们认错人了吧?” 凤鸣压低了声音,憋着嗓子沙哑道。 显然,她有些心虚的慌了,害怕被人拆穿的她,死死揪住莲蓬衣,将自己裹严实点。 甚至还低着头,紧紧看着赖花,生怕一不小心被人掀开莲蓬帽。 “好啊!小丫头还想跑,你害我儿惨死,还想溜之大吉,你果然是位蛇蝎心肠的毒妇。”白葑阴冷的望着莲蓬衣里微微发抖的凤鸣,冷声威压而来。 “放肆。”赖花怒喝一声!狠辣的眸光一射,犹如恶魔在世。 他最见不得人辱他心爱之人,所以听到“毒妇”两个字,便当场暴怒了。 第294章 祭祀殿里的剑拔弩张 “你一个小小巫童,敢在老夫面前放肆。”白葑冷喝一声!丝毫没带怕的,就算你背后有尔玛族撑腰,我冉族也丝毫不惧,大不了以死相拼。 赖花与白葑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凤鸣微微扯了扯赖花的衣袖,提醒他莫要冲动。 眼下不是较真儿斗气的时候,最要紧的还是得尽快帮她逃离此处。 赖花忍耐住了脾气,保护着凤鸣去了巫师身后。 “巫师,还请你给我冉族一个说法,这事儿该怎么解决?”冉族族长杵着拐棍,凝视着他。 别看他已是风前残烛的年纪,但依旧威严不减,丝毫不让步。 巫师觉得好气,一个小小部族族长也敢站在他的头上拉屎了,他算个什么东西。 “说法?你冉族可配本巫师给你冉族什么说法,明白的告知你,好让你知晓,无论我侄女儿眼下是否重伤昏迷,你冉族逆子白灼伤我侄女儿的事实也不会变,惩处白灼的处罚也不会收回。” “你家白灼已死,一个死人配要什么公道!既然死了,就安静的躺在土里,莫要窜出来装神弄鬼。”赖花丝毫不给面子的呵斥着白葑父子二人,话里的讽刺和霸道,竟比巫师还要来的更有威慑力一些。 白葑冷冷一笑,出手便是一掌,直接将毫无准备的赖花给打飞。 “辱我儿之贼,当杀。” 赖花痛到在地上翻滚了一下,喷出一口老血。 凤鸣近乎闪电般的速度,奔向赖花。 “赖花……。” 他本不想在凤鸣面前丢人,便要站起身来回击过去。 但怎奈白葑这一掌下手太狠,直接碎了他的胸骨,一时站不起来,狼狈的半跪于地。 他捂着伤口,迎面便是半蹲着身子来关怀他的凤鸣。 “赖花,你没事吧!” 显然,她担心了,这小子从小就待她好,将她当女儿一般疼爱,舍不得她吃苦受罪,这份真情,令她感动,故而也将他当做了世间最亲的人。 赖花摇了摇头,向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声说了一句:“我无事,你不必担心。” 巫师不悦,气结:“白葑,你敢伤本巫师的人。” 白葑不屑一笑,看都不看他一眼,霸道的来了一句:“还我儿命来,便饶凤鸣那丫头一命。” “放肆东西。” 哼!欺人太甚,实在无耻,巫师大怒,直接招了招手,上来一群护卫勇士,将父子二人团团围住。 “你儿已死,还怎么回得来,不如,你们父子二人下地狱去陪他吧!”巫师话落!手指动了动,所有护卫勇士一拥而上。 好在穹、宫二人来得及时,阻止了这次无谓的混战。 “住手,住手,通通住手。” 这两人武功不低,三下五除二便将两方人马给分开了。 一回合还没有开打,两边儿人就已经停了下来,垂首在一旁。 既然穹、宫都来了,那么君主应该也来了。 巫师与白葑父子二人放眼望去,正见蚕丛王姗姗而来。 他倒是悠闲,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估摸着,已经在暗处看了很久的大戏了吧!见他们要打起来了,这才出来制止。 “君主圣安。”众人规矩的向蚕丛王行礼。 蚕丛王只微微抬了抬手,没有瞧任何人一眼,只径直往披着莲蓬衣的凤鸣走去。 听闻脚步声,凤鸣紧张的一步步退到赖花背后。 赖花受了重伤,却也极力护着凤鸣。 巫师一急,赶紧想着说辞阻拦。 若是一会儿蚕丛王发现了她,他该找什么样的理由搪塞他呢? “君主,君主圣安,我家阿妹不懂事,误闯了祭祀殿,还请君主责罚。”赖花赶紧编撰理由,想打发蚕丛王。 “你阿妹?” “正是。” “不曾听闻你还有阿妹,真是稀奇,难不成是刚认的?”蚕丛王冷眼扫视着他身后的凤鸣。 见她死死拽着莲蓬衣,低头垂眸,不敢乱动,想是害怕蚕丛王揭穿她而对她失望,故而只缩着,不敢见人。 “君主,我家阿妹一向胆小,未曾见过生人,故而害怕,她自小怕生,也没出过远门,更没人认得她,才误让人以为我没有幼妹。” 蚕丛王闻言,突然冷笑了一声! “凤鸣,还不出来。” 蚕丛王的一句话,彻底让赖花心中一凉,他就知道,蚕丛王一定是在暗处偷偷观察了这里的一切,已经知道了凤鸣装病的事,估摸着在方才凤鸣跑来时,就已经看到了她。 赖花是个聪明人,知道欺君之罪是要诛灭九族的,故而匆匆跪地,一言不发。 而凤鸣也实在装不下去了,只好揭下莲蓬帽,露出了她那受惊的小脑袋。 瞧着是被方才的场面吓狠了,花容失色中又带着一丝可怜。 “君主阿兄……我……。”凤鸣不敢直视蚕丛王的眼睛。 自知理亏的她,竟无法像以前一样,在蚕丛王面前无拘无束,天真烂漫。 她知道错了,后悔因自己任性而造成的严重后果,她不好意思的喃呢着。 “凤鸣……。”巫师轻喝一声!阻止了凤鸣将要交代的实情。 疾步而去。 “君主,方才我等祭天祈福,好不容易得到太阳神慈恩,才得以让凤鸣好转,这丫头受不的惊吓,还请君主莫要唬她。” 巫师的一番说辞,竟让蚕丛王反驳不得。 本来还想兴师问罪的他,竟挑不出他们的错处来。 巫师趁机赶紧给凤鸣使眼色,凤鸣会意,附和道:“是啊!君主阿兄,多亏太阳神慈恩,也辛苦叔父为我祈福,如今,我便好了许多,君主阿兄,您瞧,我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蚕丛王望着他们叔侄二人一唱一和就想发笑。 他们倒是真把他当三岁孩童了,随意诓骗,仅凭几句话就能把他打发了。 “哟!那可真是神奇,这祭天祈福若是这么灵,不如巫师再辛苦些,为我儿也祈祈福,望太阳神慈恩,把我儿还回来可好?”白葑讽笑道。 巫师脸色一沉,神色有异。 他自然知道这种说辞只不过是哄小孩子的。 但他这样说,也只不过是想堵住外边的悠悠众口,给大家一个台阶下,希望大伙能够识趣见好就收,莫要把人逼急了。 而且,他的目的也很明了,就是想让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白葑父子二人不是迂腐的榆木脑袋,怎么可能轻易了结此事。 她儿子的命可是白白的交代在了水牢,怎么可能就此打住。 他们誓要为白灼讨回公道。 第295章 演戏要演足 “本巫师已经说过了,你家白灼伤我小侄女儿乃是事实,君主惩处便是公断。” 好吧!说来说去,这烫手山芋最终还是甩给了蚕丛王。 蚕丛王皱眉。 “凤鸣姑娘重伤,昏迷不醒,人人都传凤鸣姑娘活不过三日,我还想,白少公怎么会对一个姑娘下这么重的手,没想到,竟是凤鸣姑娘扯谎,假装重伤,让白少公白白的赔了性命,巫师,您这位小侄女儿可是恶毒的很啊!”丘江讽笑道。 “你……。”赖花气结,“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丘江就要动手。 幸而巫师拦得快,才没有让赖花罪上加罪。 “本巫师的小侄女儿重伤不假,故而才会在此祭祀祈福,如若不然,本巫师的小侄女儿又如何能好端端站在各位面前。” “若不是你凤鸣这丫头扯谎,我儿又怎么会被处死?她不过只是受了些皮肉伤,怎的就要我儿赔命了?今日,你便将那丫头交出来,我定要让她一命抵一命。” “你敢。” 巫师的警告之势威压而来,直直的怒瞪着白葑。 白葑丝毫不示弱,拿起手里的长风戟,准备杀人放火、收割头颅。 “巫师你若再敢袒护那丫头,那我便连同你也一起杀了。” “放肆,你敢。”赖花大喝一声!顺势挡在了巫师面前。 这小子虽是巫童,年纪轻轻,但身手不错。 方才若不是因为凤鸣分心,他也不会被白葑打伤。 蚕丛王为避免两族因此大打出手,只得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说道:“既然凤鸣有错在先,扯谎欺瞒族亲,害得无辜之人枉死,那便数罪并罚,禁足半年,我与尔玛族解除姻亲。” “什么?”凤鸣大惊,不可置信的望着蚕丛王。 脸色相当的难堪。 当初,她跪着求着他与自己解除姻亲,他死活不同意,还拿她的母族向她施压,好说歹说都不愿与她解除婚事,如今倒好,你说不娶就不娶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以这种方式与她脱离关系,此等羞辱,比杀了她还痛苦。 “君主阿兄,你所言当真?”凤鸣不可置信的再三确认。 她倒要看清楚,自己爱了整整十几年的男人是人是鬼? 谁知,他竟冷漠决绝的就像一个陌生人,是那样的无情无义。 “有错当罚,这是规矩,你品行不端,自然也不配这桩姻亲,咱们就此作罢!你且回去好好悔过吧!” 凤鸣顿时哑然,苦笑着流下了一滴泪来。 果然,男人在面临抉择的时候,第一脚便是剔除意中人,无论对错,女人都只是他们随意摆弄的玩物。 记得那次狩猎赛的头一天,他紧紧握着她的小手,温柔似水,心生怜爱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告诉她:凤鸣,我喜欢你,愿意与你缔结姻亲,你若赢了这场狩猎赛,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我便许你地老天荒,永不摒弃。 她为了他,也为了那句诺言,哪怕重伤卧床不起,也坚持赢了那场比赛,她看着他开心的对她笑了,她也很开心的笑了,她以为这便是相爱的感觉,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她自作多情,被人戏耍,当做玩物踢了踢去罢了! “好,好好好,君主阿兄果然公正,您是一位明君,凤鸣心服口服,我……这便回去受罚。” 撂下一句话!凤鸣便失望且悲伤的走了。 赖花不放心,匆匆跟了上去。 他害怕,害怕凤鸣想不开做傻事。 但同时他也很庆幸,凤鸣终于可以不用嫁给蚕丛王了,他又有机会了。 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哪怕不坐这巫师的位置,也甘之如饴。 巫师此时的脸色一黑,难堪至极。 “如此!你冉族可满意了?”巫师近乎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那我儿无故被你们叔侄二人害死,这笔账又该如何算呢?” 白葑刚说完,便突然被一旁的冉族族长给拽住了,还不停的给他使眼色,意思是:够了,闹的差不多了,该撤了。 白葑收到提示,收回了手,自然而然的退到了冉族族长的身后。 巫师沉着脸,语气中带着嗜血的杀气:“今日君主也在场,若你二人想要本巫师的命,只管拿去,只是到时候我尔玛族向冉族发难时,可莫要做缩头乌龟跪地求饶。” 巫师那铿锵有力的话,直接让冉族族长与白葑微微畏惧了一下。 开玩笑,尔玛族的实力可不是盖的,那打起仗来是不要命的,个个都是不怕死的勇士,武功高强,财富雄厚,每一次部落被外族攻伐,都是尔玛族的儿郎们打头阵,那实力那气势,可以说是从无败绩,屡战屡胜,甚至在外族人眼里,尔玛族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尤其是尔玛族的儿女们,个个骁勇善战,视死如归,想要灭尔玛族,那可以说是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白葑惧了,不敢再与巫师斗恨。 “君主,此事已了,既然我们两家无缘缔结姻亲,那便各自安好吧!无事,我便回去了。” “巫师慢走。”蚕丛王目送着一脸阴戾的巫师离开后,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凤鸣啊凤鸣,你可要给我争口气啊!莫要让我失望。 正想着,白葑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啊!你死的好冤啊!我的儿,都是为父不好,没能保护好你,你如今在天的那边过得好吗?为父想你啊!想的睡不着吃不好啊……。”白葑一顿哭丧。 既是在向蚕丛王哭诉白灼的委屈,又似在向蚕丛王表明衷心。 一旁的冉族族长不免挑了挑眉,尴尬的想一指头戳死他。 你表演就表演吧!还哭的那么真切,这不知道的,还以为白灼真是你亲儿子一样。 还好蚕丛王并不在意,只是淡淡道:“你们且回冉族吧!他会去找你们的。” “是,我等告退。”冉族族长飞似的,拽着嚎丧的白葑就往祭祀殿外冲。 这小子演起来就没完没了了,竟敢在祭祀殿内失态,惊扰神灵,那是要被太阳神降罪的,免不了会给冉族带来天灾。 这时,暗处闪过一道人影,速度之快,如雷电闪过。 “谁?” 只在丘江的一声大喝中,那抹黑影便闪到了蚕丛王的跟前。 第296章 梦魇钩锁 好家伙,还好丘江反应快,刹住了车,劈去的大刀瞬息收了回来。 如果丘江反应钝一点儿,估计左的手臂就要没了。 “哎!左,以后面见君主时,能不能给点儿暗示?你要是在这样悄无声息的闪过来,我可真要下死手了。” “君主,这是阿勺送来的卷宗。”左没空理丘江,只瞥了他一眼。 都说了,在他办正事的时候不要嬉皮笑脸的打趣他,他脾气暴躁,忍不了一点儿。 迎着左那寒气逼人的眸子,丘江暗自打了一个哆嗦,感觉自己正被死神凝视,随时都可能噶了一般。 蚕丛王阅完手里的卷宗后,眉头微皱,似有不悦。 “阿勺可有什么交代?” 左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静待时机”。 蚕丛王摆了摆手,左便一溜烟消失了。 呵!这小子装个什么得儿啊!你轻功不错就了不起啊! 丘江暗自问候了左的祖宗十八代,年纪轻轻就学高人装深沉,真是无趣。 尚京,酒肆。 “你高兴了吗?凤鸣那丫头与蚕丛王解除姻亲了。”妇姒不冷不淡道。 “两家没有因此打起来吗?” 妇姒冷笑着摇了摇头。 “冉族那两父子,本也不是什么人物,巫师威压几句,便吓破了胆,此事便不敢提了。” “没用的东西。”那人摇曳着折扇,不由得唾了一句。 “不过,两家的梁子怕是结定了。” “凤鸣那丫头如何了?”对于两家结梁子的事来说,他还是更关心凤鸣的处境一些。 “也是奇怪,这丫头独自锁在房里,不哭不闹不吃不喝,乖的像个孩子,想必是伤心欲绝,傻了。” 那人冷笑一声! 敢欺负他心上人的妹妹,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可惜,太刚毅了,没意思,应该闹出点儿动静才对。”那人似乎很不满意这样的结果,有些失望。 妇姒笑了笑:“不急,都说海面的片刻安静,便是汹涌时的狂风暴雨,再等等。” “我瞧着你是闲来无事,不如今夜便去凤鸣的住处瞧瞧,兴许还能瞧上什么热闹。” 他得添把火,让灶台烧的更旺一些,不然,他的计谋就白费了。 妇姒会意,应是一声!便退避了出去。 是夜! 妇姒偷偷溜入凤鸣的卧房,在她的床榻上停留一会儿。 因为伤心过度,加之一天一夜都没有吃喝,所以虚弱的没有任何力气。 本来武功还不错,内力深厚的她,却因为身体被她给糟践垮了,所以才没有发现妇姒的气息,更不知道屋里已经出现了一个让她悔恨终身的人。 “唉!真是可怜,凤鸣你这么好的姑娘,竟然被琰那丫头害得这么惨,还与君主退了亲,禁了足,当众被羞辱不说,今后你还怎么议亲啊!想她琰什么都没有做,便独得君主恩宠,甚至还要与她一生一世在一起,绝不再与别的姑娘纳亲,这份殊荣,本来就该是你凤鸣的,可偏偏被无作无为的琰抢了去,她凭什么啊!不过就是长得好看了一些,凭什么抢你的男人。” “可见,越是美丽的姑娘就越是喜欢害人,她不但害了你,还害了白灼那小子,如此恶行,她非但没有受罚,反而堂而皇之的滚上了君主的床榻,还将这些罪行全部加注在了你的头上,让你承受这一切本不属于你的罪过,实在无耻至极,若是不能将琰撵出蚕丛族,我都替你感到不值。” 妇姒一面在凤鸣的耳旁煽风点火给她洗脑,一面小心翼翼的给她喂下了虫蛊。 此时的凤鸣正在梦魇,只觉得耳畔不断传来为她鸣不平的叹息之声! “谁?你是谁?你是谁?是谁?……。” 梦魇中的凤鸣甚是难受,极力寻找着声音来源的方向。 此时此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梦境还是在现实。 反正方才妇姒的那番话,不停的在她耳畔回荡,挥之不去。 “这是哪儿?我在哪儿?谁在说话?是谁?是谁?快出来?” 妇姒见状,不屑的一笑,加大火力。 “我是谁?呵呵呵!我自然是你恨之入骨的琰了,怎么样?如今,我即将成为你的主子,见了我你便是要行叩拜大礼的,以后,我将你踩在脚下,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若你不听话,我即刻便让君主杀了你,杀了你母族。” “你敢,你敢,琰,琰,你……你莫要张狂,我早晚要杀了你……,你敢……你敢……。”凤鸣在梦魇中,久久出不来,甚至在妇姒的拱火下,怒火中烧,泣不成声! “君主阿兄是我的,是我的,你抢不走,君主阿兄说过,他只喜欢我,只喜欢我,他绝不会与旁的女子在一起,他说过的,他只要我,别人他不要……。” “是吗?那为何他罚了你,却爱我入骨?至今都舍不得让我委屈,只要我一句话,他便会杀了你,摒弃你,不要你。” 说着,耳畔便响起一阵讥讽的笑声! “不要……不要……,君主阿兄不会的,他只喜欢我……,琰,你莫要张狂,不要抢我的君主阿兄,你走开,走开,你滚,滚啊!……。” 凤鸣死死揪住被褥,神色痛苦,整个人已经被气的冷汗淋漓。 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辛苦得来的,凭什么被琰轻而易举的夺去。 她什么都没有做,无作无为,什么也不是,却让两个男人为了她不惜付出所有,不公平,不公平,她不甘心。 不多时,耳畔再次响起那讥讽的笑声!带着几分挑衅和嘲笑。 留下一句话:“凤鸣,你输了,你输得太惨了,你的君主阿兄,是我一个人的了,多谢你的成全,让我独自拥有你的君主阿兄。” 然后,便是一阵刺耳的讽笑声!不断徘徊在耳畔,让凤鸣痛苦挣扎着。 直到虚弱的她,从梦魇中惊醒! 凤鸣喘着粗气,心神未定,余悸未消,额间上的汗珠儿,如雨滴一般,————。 她的双手还在颤抖,身体还在冒冷汗。 方才,分明不是梦魇,她很清楚,绝不是梦魇。 是琰,是琰,一定是琰。 她来嘲笑她了。 嘶~啊! 啊~! 好疼!为什么这么疼? 第297章 诅咒之术 “来人啊!不好了,凤鸣姑娘跳水了,不好了,来人啊!不好了……。” 仆子在后院一阵叫唤,听闻凤鸣跳水自缢的赖花,急得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好,便匆忙赶去了后院救人。 “巫师,不好了,不好了,凤鸣姑娘跳水了……。”仆子们叩门,焦急的呼唤屋里的人。 巫师闻言,猛然惊坐起! 他来不及穿戴衣裳,只披了一件外衣,便急匆匆赶去了后院。 好在赖花救得及时,凤鸣保住了一条性命。 只是方才被呛了很多水,眼下还处于昏迷状态罢了! 赖花顾不得身上湿漉漉的狼狈模样,只一心关注着凤鸣的安危。 她打小娇生惯养,手捧着长大,如珍珠般呵护着,从未受过一点儿委屈。 自打遇到蚕丛王后,如花一般的千金,却被他戏耍的如同沟渠的臭虫,可怜、可叹。 巫师坐在屋子里的桌案旁,双手死死攥成拳头,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怪异,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足以见得,巫师十分生气,甚至是暴怒,只是压抑着。 “琰,我要去杀了她。”赖花说动就动,拿起大刀就要冲出去。 “站住。”巫师怒喝一声!不悦道:“你想去送死?” 他阴沉着脸,十分不悦。 本来凤鸣就因为蚕丛王寻死觅活,让他一个头两个大,可没想到,赖花也这般不懂事,冲动无脑,简直都要被他气疯了。 “恩师,我咽不下这口气,咱们凤鸣,她做错了什么?竟让蚕丛王与琰这般欺辱,实在憋屈。”赖花气呼呼的怒吼。 巫师无奈轻叹一声! “你如此性子,将来,我如何将巫师的位置让给你?” 赖花闻言,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望了一眼昏迷的凤鸣,若有所思,好似对巫师之职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若是以前,他与凤鸣没有缘分,便一心想着往上爬,可如今,她与蚕丛王已经退婚了,那么他与凤鸣之间就没有阻碍了,他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如果她愿意,他可以带她远走高飞。 巫师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再次提点了他一番。 “她,注定是帝王世家妇,不会落入平凡家,你莫要痴心妄想了。” 巫师的一句话,将赖花拉回了现实。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与凤鸣在一起?他为什么不能求娶凤鸣?大不了将来不做巫师罢了! “恩师,蚕丛王如此无情无义,凤鸣与他在一起,绝无幸福可言,况且,他心悦琰,绝不会再纳凤鸣了。” “你觉得,凤鸣会跟你走吗?”巫师淡淡的一句话,让赖花失去了一半的信心,他忽然萎靡,心乱如麻! 对啊!凤鸣似乎只把他当哥哥,根本不会喜欢他。 “无论凤鸣愿意与否,此仇,我一定要为她报。”赖花深切的望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儿,眼里充满了疼惜与爱护。 巫师知道,以他性格,若不好好劝解他,他一定会杀到蚕丛王住处,将琰大卸八块,甚至是弑君。 “不急,此事,我已有定夺,你只需按我吩咐做事便成,这个仇,本巫师一定会向领主一族讨回。” 赖花望着巫师那自信、笃定的模样,当下便安静了下来,情绪也稳定了不少。 三日后的清晨,琰猛然惊醒。 因为这些天,昏迷的她,口中不停呼唤着白灼的名字,而且每一次都被蚕丛王真真切切的听进了耳中,所以有些嫉妒又有些吃醋。 他守着她几天几夜都不曾入眠,这会儿好不容易醒了,却还是在呼唤着“白灼”的名字惊醒的,估摸着是做了噩梦,梦见白灼遇见了危险,才惊呼出声,坐了起来。 “琰,你醒了。”相比于吃醋,他更在乎琰的身体状况。 “怎么样,可还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伤处还疼不疼?若是哪里不适,你一定要告诉我。” 琰侧过脸,瞧也不瞧蚕丛王一眼,她对他还是怀有恨意的,她开始厌恶他,厌恶他杀了她喜欢的人。 蚕丛王想要靠近她一些,却被琰丝毫不加掩饰的闪躲开了。 他倒也不放弃,伸手就要去抓她的手,却一掌被她拍开。 “君主若无其他事,便请回吧!” 蚕丛王心底升起一抹恼火,却又心疼她大病初愈,不与她计较。 当他看到琰的脸上的疲态时,不忍打扰她休息,便嘱咐了琰几句,便走了。 其实,他本舍不得走,可琰对他生出的恨意和芥蒂,他靠近不了她,只能耐心等,等多久他都等。 出了琰的院子,蚕丛王直奔了翠竹林。 这里是他秘密办公的地方,隐蔽而又静谧。 阿勺给他送来了不少密件,内容大多都是关于最近几起族人无故死亡和神秘失踪的消息。 蚕丛王觉得这几桩案子过于诡异,心头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背后的事情不简单。 直到最后一封密件拆开一瞧,蚕丛王才惊诧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几桩案子都与巫咒有关,死的人全是被诅咒所致。 是谁? 谁会有这等本事? 是……巫师? 不知为何,蚕丛王心里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巫师,除了他,便没有人能会这种邪门的巫咒之术,更何况,历代巫师的入门级就是巫咒之术,这项本事,也只有每一任巫师才有的技能,巫咒之术是不可外传的,也不可以教授任何一个人,除了巫师的接班人,也没人敢学,所以,除了巫师,无人会这等本事。 但是……巫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对他又会有什么益处呢! “阿勺可有查出是何人所为?” “暂时还没有,不过,阿勺已经发现了那人的行踪,正在秘密追查,或许……。”吕羽欲言又止,不好说。 “或许什么?”蚕丛王抬手示意他但说无妨。 吕羽会意,直言道:“或许……或许是帝喾后嗣子孙中的余孽做的局。” 蚕丛王闻言,忽然深思起来。 记得当初,他在清除帝喾后嗣子孙余孽时,并没有遗漏任何可疑的人,甚至是清点了人数,过了名单的。 难不成,这其中另有蹊跷? 或是在清剿余孽时,由于疏忽大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人物? 那也不对啊! 蚕丛族虽然地大物博,富足天下,部落虽大,但所有来往人员都会过了名录的,尤其是外族通商的商贾,游历的游子,也包括帝喾一族的百姓,都在蚕丛族过了名录,记载了祖上三代的出处,不可能有错。 若真发现了帝喾一族的余孽,蚕丛族族人必然会上报。 可他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说明他们蚕丛族并没有帝喾余孽嘛! 第298章 夺魂咒 岷山洞穴 阿勺从有限的线索中,找到了这里。 而洞穴里的男人,声音很像他熟悉的人,他有些不可置信,仔细聆听。 洞穴中拢共有两人,一个正在施巫咒的白发老头,他头戴百鸟绒羽做的发冠,比普通巫师所携带的要略大一些,脸上画着神鬼图案,肤色黝黑,身穿紫衣锦袍,是特制的巫师祭祀所穿的袍子。 而另一个男人,则是身姿挺拔,略带病态,而且面戴神鬼面具的青年。 他手拿折扇,摇曳于胸前,这大冬天的,有那么热吗? 直到半炷香后,老头念完一连串的咒语后,祭坛顷刻之间爆碎,地上的香灰散落一地,印出几个大字。 因为太远,洞内昏暗,阿勺看不清。 “成了。” “你做的很好,最好是一夜之间,让整个蚕丛族动荡不安。” “巫咒之术并非秘术,我会,自然也有旁人会,您要小心,莫要遗漏线索而让蚕丛王查到我的头上。” “放心,放眼整个蚕丛族,唯有巫师能知一二,你尽管施展,到时候,蚕丛王也只会怀疑到巫师身上,也正好正中我下怀,让他们互相攀咬,岂不快哉。” 老头闻言,笑了一声! “您高见,我便放心了。” “如今,百族遗落分支的后嗣子孙都已臣服于我,万事俱备,只待时机了。” 青年男人十分自信,就好似已经胜券在握了一般。 举手投足都透露着胜利者的姿态。 一旁的老头似有疑虑,提醒道:“您确定白灼已死?” “自然。”青年男人有些疑惑,这老头为何会这样问? “可我探查了几日,并不见尔玛族与冉族要开战的意思,看起来倒也和睦。” “时机还未成熟,这口气,冉族不可能不出,何况,凤鸣那丫头与琰已经结下仇怨,如今,整个蚕丛族都将要处于血雨腥风中了,你需等着瞧热闹吧!” “可是,若此事泄露,蚕丛王必然会查到您的头上,还是要万分小心一些。” “我要的便是泄露天机,让整个蚕丛族陷入无尽的恐慌中,你我便好趁机吹势,让尔玛族冉族带叟族混战,岂不是两全其美。” 青年男子慷慨激昂的说完!露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神色。 老头心中担心,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想要提醒青年男人,但见他如此兴奋激动,又不好打破他的气势,只好忍耐了下来。 也许,是我想多了,又或许,是我太紧张,故而导致心里有些心慌吧! “好好盯着冉族族长与白葑二人,莫要让他们有所察觉。” 老头应是一声! 送走青年男人后,老头也随之匆匆而去。 阿勺特意在洞穴隐秘处蹲守了一会儿,不敢轻举妄动。 果然,老头又突然折返了回来,四处打量了一番,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奇怪!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我明明感觉不对,似有人盯梢。 老头思索了片刻,才真正的离开了此处。 好悬,幸好自己多了一个心眼儿,没有立时出去,要不然,非被老头抓个正着不可。 趁着时候,阿勺裹好莲蓬衣,只露一双眼睛,几步跨进洞穴。 这祭坛虽然碎了,但巫咒之术还在,地上香灰下的几行文字,阿勺已了然于心。 他仔细瞧了瞧文字下面的几处鬼画符,好像是标志的几个位置。 咦!这些位置是什么意思? 夺魂咒,好阴险的毒咒,难怪这几十桩惨案都找不出任何谋杀的原因,原来是这巫咒之术捣的鬼。 阿勺迅速将祭坛拼接好,点燃剩余还没有燃烧殆尽的油脂竹灯,盘膝而坐,双手比划着什么? 外行人看来,就像鬼画符一样。 随之,一连串叽里呱啦的咒语响起,祭坛重铸,香灰复归,竹灯全燃,四方石头堆砌的阵眼归位。 他想要重铸方才老头的巫咒阵法,想要知道他到底下了什么夺魂咒?施了什么禁术和巫祝。 只是可惜,老头下了禁探术,根本无法知晓这种秘术的由来,只得无奈将此地恢复原样。 他有些失望,可当他将要离开时,忽然,似乎发现了什么? 几行文字下面的地形图里,最显眼的几个点不正是几处人家的位置吗! 标注的这样清楚,他居然没有发现。 他痴笑一声!拍了拍自己脑袋。 真笨,你是年纪大了还是老糊涂了,现在才发现重要之处。 嘀咕一句。 又从怀里取来一块兽皮,捡起地上的枯木枝,在竹灯上烧黑,然后将香灰上的地图给临摹了下来。 带着这几处位置的信息,很快,阿勺便来到了第一家。 深夜。 后山狼嚎,千万只鸟儿齐刷刷的受惊而逃。 阿勺大呼不妙。 “不好。”他冲进那户人家,正见那家男主人在院子里到处找水喝。 像是八百年没有喝过水一般,迫切而又疯狂。 直到院子里的脏水、泔水、污水喝完,却还是觉得口干舌燥,喉咙发痒,想要喝更多的水来缓解。 顷刻间,男人一双乌黑的眼睛变得赤红,脸上的青筋也变成了淡红色,一条条如蚯蚓般盘综错节,鼓出血包,甚至还在蠕动着。 到最后,他的每一寸皮肤开始发白,白到就像是死了一个月的光景。 他的身体越是变化,就越是觉得口渴,甚至冲到了井旁,激动的就要跳下去喝个够。 老天啊!这井足有五丈的深度,水深不见底,若这样掉下去,必然会被淹死。 幸而这时候冲出来一位妇人,抱住了男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孩童,哭着喊阿父。 想来,这男人应该在三天前便得了这怪病。 “你要做什么?不要啊!不可以跳下去,你冷静一点,你乖一点儿,我给你打水喝,你千万不要跳下去。” 好在,男人还有些理智,听到女人的哭腔,便不再激动。 女人见他安静下来,以为他不会再冲动跳下去。 便松了手。 谁知,男人趁其不备,一个纵身就要往井里冲。 女人大惊失色,赶紧伸手去拽,可是迟了,连衣角都没有碰到。 “不要……。”女人近乎撕心裂肺一般带着哭腔嘶吼。 孩子们吓的一哆嗦,纷纷跑去了角落。 因为此时此刻,一个穿着莲蓬衣的怪人,正以闪电般的速度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腰带,死死控制在井口。 第299章 解咒 男人饥渴难耐,看见井里的水,便激动的挣扎,想要跳下去喝水。 他的身体快炸了,干涸的如同地面被太阳暴晒的鱼儿。 显然,女人也被吓了一大跳,还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来得及向阿勺道谢,便在男人挣扎的嘶吼声给散乱了思绪。 “逅……逅……。”女人带着哭腔,与阿勺一起将他提了上来。 但现在的他已经疯魔,对水产生了怪异的依赖,此时此刻的他,连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幸而阿勺的力量极其强悍,拽着他的腰带,男人的整个身体都悬在了半空挣扎。 “拿绳子来。”阿勺说的轻松淡漠,丝毫不带感情。 女人闻言,从惊愣中缓过神来,并马不停蹄的找来了一根绳索。 阿勺全程一气呵成,不带任何拖沓的将男人捆绑在了树上。 然后掏出袖中的短匕。 “你要做什么?”女人大惊失色,害怕的望着他。 眼前的男人太可怕了,整个身子都被玄色莲蓬衣包裹,连一张脸都看不见,而且帽檐很深,除了能听见他的说话声外,说实话,根本看不到莲蓬衣里的任何东西。 就像是锁魂的鬼,地狱里的黑白无常。 阿勺只是侧过头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手里的动作。 他抽开刀鞘,明晃晃的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异样的光。 眨眼之间,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便划破了自己的手掌,猛的往那男人身上一挥。 本来是一滩血渍,却如同弹珠一般,正好打在男人的几处穴位上,精准而又快速。 然后渗透衣衫,血渍不消。 那男人明显感觉到了身体如火焚烧,灼热刺痛着,比之方才还更难受了。 女人担心的望了一眼痛苦呻吟的男人,想要去救人,却又害怕面前这个,到底是人是鬼,又会不会像怪物一样动怒。 情急之下,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向他求饶。 “不要,求您,不要,不要伤害他,你要什么?我都给,只要你不要伤害他,求您了……。” 方才若是因为他救了自己的丈夫而信任他,那么,现在就因为她的丈夫如此痛苦而怀疑他,总之,他的穿着打扮,第一印象就很让人产生抵触了。 阿勺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手头上的事。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翠竹叶,握在右手中,而左手手指不停动着,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咒语,顷刻间,手里的翠竹叶变成了竹灰,长袖一挥,男人痛苦的张开了嘴巴。 阿勺趁机一扬,竹叶灰一把塞进了男人的嘴巴里。 “咕咚咕咚”就像泉水一样,男人吃了个精光。 巫咒还未结束,阿勺随意在地上捡了几片枯叶,拿在手中,咒语再起,枯叶瞬间飘飞在半空。 阿勺先将手里的鲜血点在枯叶上,双手画着什么符咒,只见他手指翻动,像是织了一张符纹,推动枯叶慢慢靠近男人。 男人此时已经痛苦不堪,有昏厥的迹象。 直到沾满血的枯叶越来越近,男人才疼痛难忍的叫出了声。 他青筋暴起,双眼翻白,整个身体的肌肉突然紧绷,仰着头,窒息的快要背过气去。 一旁的女人震惊、害怕、担忧,但也明白了过来,他,是在救她的丈夫。 几个孩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时就吓傻了。 女人将孩子们抱在怀里,蒙住他们的眼睛,不让他们看到恐怖的一面。 不多时,枯叶开始吸收出了男人身体内的咒蕴,只见浓浓黑烟尽数附着在了枯叶上,直到男人恢复正常晕了过去。 而枯叶也重回阿勺的手中。 “可有竹灯?” 女人顿时反应过来,连连答了好几个“有”字,然后迅速找来竹灯,点燃了递给阿勺,阿勺将手里的枯叶烧了个一干二净。 女人将男人松了绑,搀扶在怀里,孩子们带着哭腔,不断呼唤着昏厥的男人。 “多谢恩人,今后若有需要,我们定会一命相报。”女人搀扶着男人,不停向阿勺道谢。 阿勺无动于衷,只冷冷问了一句:“你们,不是本族人?” “正是,我们一家都是帝鸿族后嗣子孙,不知恩公,为何这样问?” 阿勺没有回答,也没有停留,转身便走了。 女人没有阻拦,只深深的望了一眼阿勺的背影,然后搀扶着男人回了房中歇息。 尚京 酒肆 “琰醒了,要不要我去暗中盯着。”妇姒自荐道。 那人思索良久! 摆了摆手:“不必了,跟着她!还不如拉凤鸣那丫头一把。” “您是说,让我现身?” 那人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妇姒不由得黑脸,暗骂他是个疯子。 “那丫头认得我,知道我是白灼的人,她焉能相信我?” “她报仇心切,不会怀疑你,到时候你只需将过错推向琰,她必然什么都听你的,我把圭留给你,兴许他对你很有用。” 说完!圭便像真鬼一样,闪现在妇姒面前。 妇姒吓了一激灵,狠狠白了他一眼。 你好歹出个声啊!突然这么一来,心脏都快被吓得骤停了。 “又要与我合作了,你可激动?”圭相貌不扬,还冷着脸,甚至是语气都那么的寒刀霜剑,就连说出来的玩笑话,都显得那么的阴戾可怖。 不会说笑就不要说笑,吐出的每个字就像哭丧一样阴戾,听着就来气。 “我激动的时候喜欢打人,你觉得,我眼下是否激动?” 圭不语,就好像热脸贴了冷屁股,氛围一时尴尬。 “好了,见面就掐,又不是那三岁孩童,怎的如此不知轻重。”那人轻喝一声! 二人这才停止了互怼,向他行礼之后,便乖乖退避了出去。 一路上,妇姒正想着如何接近凤鸣之时,圭便从林子里抓了一只野鸡,烤熟了那叫吃的一个香。 他是杀手嘛!除了杀人如麻,啥也不干,可以说是吃人的白痴也不为过。 妇姒白了他一眼。 这小子给我能有什么用啊!除了杀人,既没智商又没情商,还不会配合,就更别说默契了。 妇姒靠在树干上,想着对策。 正巧,夜深人静的林子里,传来了几个杀手的议论声! “唉!真是无趣,让我等守在此处做什么?” “你可小声点儿,若是让人听了去,可是要坏大事的。” “什么大事!让我守在此处好几夜了,啥安排也没有,就蹲守,有什么意思?” “放心吧!等不了多久,这不,来人了。”那人说完!不远处便又来了一个人。 妇姒见状,竟有些激动起来:“赖花。”有意思,有意思,真有意思。 第300章 梦魇中的笑容 妇姒一巴掌拍在了圭的后脑勺上,做了一个“嘘”的噤声动作。 圭正待发火,就见妇姒提示,圭立马会意,瞬间消了气,放下手里的烧鸡,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偷听。 “我们什么时候动手?”为首的杀手有些着急,已经等不及一展身手了。 赖花冷瞪了他一眼。 “你急什么?时机还未成熟,且等着就是。” “我等在此处已经守候了三日,总不能让我等空等吧!”那杀手显得十分急躁、不耐烦。 赖花二话没说,扔给他一个包裹,包裹里裹着一个锦盒,锦盒里装满了珍珠翡翠,全是上等货。 杀手们见状,那是真真的心花怒放,欢喜不已。 “您放心,您只管放心,我等就在此处守着,您说什么时候动手,我们就什么时候动手,绝无微词。” 几个杀手见钱眼开,本来还急躁不满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喜笑颜开,嘴角都快乐咧到脚后跟了。 “三日之后,必有消息,你们且好生守着。” “是,您只管放心。”杀手们极尽恭维,生怕得罪了“财神爷。” 赖花走后,妇姒带着圭,换了一身杀手们统一的衣裳,混入了其中。 一夜后,阿勺大概已经帮助了三户人家解了巫咒。 如今,只剩下两户还没有解除巫咒。 此时天也快大亮,害怕见光的他,赶紧回到了紫竹林。 而蚕丛王,也等候了多时。 “让君主久等了。” “阿勺,你终于回来了。” 蚕丛王略显急切,想要知道结果。 “怎么样?此事可有办妥?” 阿勺摇了摇头。 因为他是莲蓬衣裹身,看不见模样,所以不知道他的情绪。 只淡淡道:“君主需派一队精锐之师给我,我另有打算。” 蚕丛王想也没想,便点头答应了一个字“好。” “可有查出什么线索?” “我大约有了眉目,只是,眼下还不确定,今夜,我已为三户人家解了巫咒,还剩两家没有找到藏身之处,故而耽误了一些时辰。” 这巫咒之术的位置正好是蚕丛族边境的位置,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巫术,其中金木水三户已经解除巫咒之术,唯独火和土还没有线索。 而且,这五户人家,母族势力都不弱,家族男丁繁盛,女子也可顶半边天,最关键的是,这五户分别是帝鸿族后嗣子孙、夏族后嗣子孙、帝喾后嗣子孙和尔玛族、冉族两大部落,有着相当丰厚的祖产和兵力。 背后之人是想借巫咒之术害人,然后将祸水引至蚕丛王的头上,拉拢其家族幸存之人,引起族人们不满和反抗,从中得到兵权和拥戴,这样,便有了讨伐蚕丛王的借口,杀入尚京,取得蚕丛王人头,夺了蚕丛王政权,从而将蚕丛族彻底覆灭。 “好厉害的心计。”蚕丛王不得不感叹一句。 想他们蚕丛一族,都是凭实力打下江山,兢兢业业废尽心血将蚕丛族逐渐壮大起来。 若是帝喾后嗣子孙历任帝王都是明君,爱民如子,他们蚕丛族又怎么屡次夺得政权。 “此人,我大约猜到是谁了,我有一计,还需君主配合,不知可否?” 这还用问吗?关乎国家大事,他焉能含糊,自然恩准,岂有不准之理。 “你说便是。” “只是,此计险之又险,还望君主多加保重。” “放心,我知晓。” “那……琰,她还好吗?” 说到此处!蚕丛王不由得唉叹一声!甚至对眼前的人产生了一丝嫉妒。 醋意遍布,好似被阿勺捕捉到了蚕丛王的情绪。 故而闭了嘴,不敢再问。 “时候不早了,君主该早些歇息才好。”阿勺开始撵客。 他是君王,惹不起,若是哪句话说错了,还不得要他的命,那就得不偿失了。 蚕丛王见他识趣,心底的恼火和醋意才消散了一些。 当他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冷不丁来了一句:“她……快撑不下去了,整日郁郁寡欢,一心只想着那个人,好久好久没有笑过了,估摸着……。” 接下来的话,蚕丛王实在说不下去了,也不敢说下去了,他害怕,害怕真的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每日哄着她,安抚着她,可都不见她心情好转,就好似随着白灼的死而心死了。 蚕丛王大步流星的走出紫竹林,似乎是想逃避什么? 而阿勺,却听到蚕丛王的话,心里好似有点儿隐隐作痛。 甚至是担忧的脸一沉,有些紧张和不安。 而且,还是他自己都不可置信的担忧。 怎么会呢? 我是怎么了? 阿勺呆愣了一会儿,好似心里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有些难受。 趁着天还没有亮,有一个人影突然闪进了琰的卧房。 此时躺在床榻上熟睡的人儿,憔悴不堪,虚弱无力,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才一个月不见,她就已经瘦成皮包骨,看着着实让人心疼又可怜。 不知怎的,他的心抖了一下,生疼,一股闷闷的感觉让他觉得窒息。 这是什么感觉? 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他想要伸手去抚摸她,可手刚伸到一半,便停在了半空,良久,才收回了手。 此时此刻,他觉得,他不配了。 深切的望了她几眼,一眼万年。 转身就要走时,虚弱的琰,便在梦魇中,突然叫出一个名字:“白灼阿兄……。” 这一次,她笑了,但却是在梦魇中笑的,只是那笑容太过苦涩,令人破碎。 他忽然捏紧了拳头,力气大到颤抖,似乎,也在克制。 天刚蒙蒙亮,琰便从梦魇中惊醒了。 “白灼阿兄。”一声惊呼!琰猛然清醒。 她虚弱的叹了一口气,拭去眼角的泪水,拂去了脸颊上的泪渍,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可见,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梦魇了,她都习惯了。 只是转头的那一瞬,却被突然造访的蚕丛王吓了一跳。 但她却没有理他,只是迅速回眸,看也不看他一眼,哪怕她双眼瞎了,都不愿再看到眼前这张熟悉的脸。 “琰,你又做噩梦了!方才我命疾医为你重新开了一副汤药,对梦魇很有抑制作用,我亲自熬煮的,快趁热喝了吧!” 琰依旧不理他,一动不动,不曾侧眸给他一个好脸色。 蚕丛王对她倒也有耐心,从来不胁迫她,也从来不凶她,甚至都舍不得对她大声说话,可以说是无比的温柔。 “你还在生我的气!” 琰依旧无言,淡漠、决绝。 第301章 看神经病的眼神 “那好,既然不想见到我,我便不打扰你休养,明日,我再来看你。”蚕丛王失落的留下一句话,就要走。 琰突然开口。 “请君主不要禁锢我,我要回家,这里,我待不惯。” 蚕丛王犹豫的缩回了脚,转身望着她那决绝、无情的背影。 他想了很久,内心理由千万种,都无法说服自己放她走。 他有一种预感,她这一走,便再也不回来了,永远……永远见不到她了。 蚕丛王的心,突突的一痛,有一种“失去”的错觉。 “将来,你总归是要留在我身边一辈子的,眼下习惯习惯,将来便不会这般无趣了。” “我只再说一遍,我要回家。” 琰无比坚持,决绝的让蚕丛王内心一痛。 他舍不得,甚至都恨不得当初死的是自己,而非白灼。 他纠结了良久,内心挣扎片刻,身体不由得脱力,伸手撑在了门框上,紧闭双眸,隐忍着,压抑着。 最后,还是忍痛回了一个字:“好。” 而就这一个字,便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闷口应声。 他大步离开,没有多说一句,他的忍耐是有限的,若再多说一句,估摸着就要急躁的忍不住爆发怒火了。 要不是极力压制,就在方才,他便强势的将她牢牢锁在自己身边儿,哪儿也不许她去。 得到蚕丛王的准允,琰连行装都没有收拾,便匆匆离开了。 本来虚弱如柳扶风的她,却走的健步如飞,敏捷迅速,可见,她是有多迫切的想逃离这个地方。 那日蚕丛王准许她回家探望,她也是这般欢喜雀跃,可回家不足三日,就又被领主送到了蚕丛王的宫院,禁足至今。 又是一个深夜! 阿勺终于找到了另外两家人户的所在。 而这户人家的妇人,正在用火焚烧自己,起初,她只是点燃小火灼烧自己的大腿,胳膊,可后来越来越不止瘾,直到将自己的左腿烧报废。 全家急的团团转,请了无数疾医来诊治,都找不到原因,也无法对症下药,医治了整整半个月,愣是没有一点儿效果,而且这妇人的病症越来越严重,严重到开始放起大火焚烧自己。 全家人都急疯了。 既要救人还要扑火,若是分心一点儿,就要面对人财两空的地步。 幸而人也救出来了,火也灭了。 一家人抱着疯狂想往大火里冲的妇人,叫苦不迭。 “阿母,阿母,您这是怎么了啊?阿母,您别下我们啊?”一旁的少女哭得撕心裂肺,呜咽不止。 “老婆子,老婆子,你到底是碰到什么东西了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全家啊!” 这老头,应该就是这妇人的老伴儿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不出的苦涩。 “你若是要死,就死干净一点儿,何苦连累我们一家。”老人似乎不耐烦了,已经没有了爱心耐心去照顾她,他年纪大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阿母,您清醒清醒,莫要做傻事啊!你到底怎么了?” “阿妹,你快想想,前些日子,阿母到底碰到了什么?怎么一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不知道啊!我哪里能知道啊!阿母如此,疾医都找不到原因,我又怎么能知道。”一旁的少女急哭。 “不如就让她去死,她死了,总好过连累我们全家死。”老头一狠心一跺脚,好似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不忍垂泪。 是啊! 这妇人的症状就是一点点上瘾,上瘾到自己活活被烧死,才能解脱。 为了她的安全,家里的人轮流看守她,照顾她,生怕她独自一人又干傻事焚烧自己。 因此,地里的活被耽误了,家务也被耽误了,家里越来越乱越来越贫瘠,再这样下去,整个家都要被拖垮了。 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中了巫咒,只是没有解决的法子,也没有懂巫祝之术的人,要怎么救?他们更是一窍不通了。 几个人抱的抱,拖的拖,拽的拽,拉的拉。 可这妇人就像是蛮牛上身一样,力气大的不行,几个成年人都有些拖不住她了。 她要往火里冲,没有火就自己点火烧自己。 因为疼痛能使她兴奋、刺激、舒爽,越是大的火,烧的越疼,她就越痛快,所以就成了怪癖的依赖,无痛便生不如死。 “阿妹,快,快拿绳子来,我快抱不住了。” “好,好,我去找。”少女如风似的冲进房中,翻找出细长的绳子,然后在大伙的合力下,将妇人捆绑了起来。 妇人依旧痛苦的挣扎,口中还不停的叫嚷。 “难受,难受……我好难受,火……火……。” 少女泣不成声,少年与老头则无可奈何,低眸哀伤。 不过,这时,妇人眉心突然多了一滴鲜血,瞬间干涸。 父子几人疑惑,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而且,因为这滴血,妇人好似安静了许多,也没有方才挣扎的那么厉害了。 父子几人面面相觑。 突然,阿勺自半空而下,如仙似幻,神明降世。 父子几人大惊失色,吓傻了。 “你……你……你是谁?” “阿……阿母。”少女以为阿勺是来收她母亲的命的,吓的赶紧将妇人护在身后。 “你到底是谁?不要过来,过来我可要杀人了?”少年举着手里的镰刀,向阿勺发狠。 只是,他太过于紧张,手抖的厉害,对着阿勺的镰刀突然落地! 父子几人心一凉,倒吸了一口气,好小子,你就是这么保护我们的呀!武器都拿不稳,怎么跟人家拼命,我看你是来搞笑的。 老头与几个兄弟姊妹都用那种“你是来害我们的吧!”的眼神望着他。 他尴尬的冒冷汗,心里也紧张害怕的不行。 你想啊!哪有正常人,半夜裹个莲蓬衣到处游荡的,而且裹的连眼睛都看不到,好歹,你露一张脸出来,他们也不会那么害怕嘛!但偏偏你要打扮成勾魂夺命的鬼魅,吓都吓死了。 阿勺往前一步,想要帮他捡起镰刀,谁知,那人吓的直往身后退,还站着摔个趔趄。 阿勺无奈,不急不躁的捡起镰刀,递给了他。 父子几人顿时哑然,本来直冒冷汗的,突然就寒毛直竖了,甚至连看他的眼神,都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的眸光。 你在装什么? 不是,你要杀便杀,看不起谁呢? 还把武器捡起来递给他,是让他主动杀你吗?你是有多厉害?装什么清高啊! 第302章 无济于事 他举起手里的镰刀,慌张的紧闭双眼,然后毫不客气的大喝一声! “呀~。”便砍了过去。 后面的父子几人也都不敢看这血腥的场面,个个闭着眼睛,生怕血溅到他们身上似的。 开玩笑,这可是他们第一次杀人,没有经验,有些失态也在所难免,以后习惯习惯……习惯?咦!什么习惯?都想哪去了? 咦~!他赶忙摇了摇头,头都快摇成拨浪鼓了,疯了疯了,真的疯了,都在想什么啊?还想养成杀人杀习惯? 他猛然睁眼,想要看看阿勺是不是倒在血泊中一命呜呼了。 可谁知,地上既没有血,又没有尸体,而且人还不见了。 咦!人呢! 父子几人,一瞧,正疑惑着,就被少女的惊呼声给吓的六魂丢了七魄。 她指着身后的阿勺颤抖。 “他……他在哪儿。” 几人循声望去,正见阿勺忙着为妇人解除巫咒之术。 也想上回一样,口中念着咒语,鲜血飞溅时,已经打中了妇人的各大穴位,双手挥动,犹如在空中画着符咒,以挥袖之势,打中了妇人腹部,抑制住了她体内的巫咒。 “端一壶水来。” 几人闻言,还是少女反应最快,屁颠屁颠的端来了一壶水,递给阿勺。 阿勺将手咬破,滴了几滴血在水壶中,摇晃了几下,揭开盖子,猛然泼向了妇人。 妇人瞬间发狂,如同千万只蚂蚁啃食身体一般,疼痛哀嚎,痛苦嘶吼。 她不停的挣扎,想要逃离,但怎奈绳索束缚,死命的缠住她。 她难受的几乎窒息,身上又红又肿,又痒又疼,犹如褐色蠕虫的青筋开始慢慢恢复正常。 直到倒在她身上的水开始从她的身上慢慢滴落,一滴滴黑血也开始随着流水渗透而下, 几人吓坏了,这黑黑的黑血是什么东西,乌漆嘛黑还粘稠腥臭。 “可有竹灯?” “有……有有有。”少年以最快的速度拿来竹灯。 而此刻,最惊讶的莫过于阿勺扔下竹灯竟然将那一滩黑血给点燃了,甚至连那滴下的水都燃烧了起来。 我的乖乖,这是什么鬼稀奇的事,竟让他们给碰上了。 大约半炷香之后,妇人身上湿透的衣衫,一瞬间干了,整个人也清醒了,身体也不痛了,只是还有些虚弱,力气全无。 “阿母……。”儿女们只担心妇人去了,没注意到阿勺,当他们小心翼翼的将妇人搀扶在了怀中时,一转头,救命恩人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老人喜极而泣,刚要向阿勺致谢,他却不知何时不见的。 老人带着儿女们虔诚的向阿勺来的方向行了一个大礼,就当他是神明,诚恳的跪拜。 当阿勺来到最后一户人家时,天已经快蒙蒙亮了。 这家犯病的小儿子倒挺乖,没有像上几家那样闹腾。 只见他以泥土为食,以泥土为床,以泥土为伴。 他不吵不闹,饿了就吃泥土,无聊了就与泥娃娃玩耍,困了就在泥坑里入睡。 开始,这小儿子也只是一日三餐抱着泥土啃,后来越来越严重,随时都在吃泥巴,甚至还将自己吃成了大肚婆,足有十八个月大。 但他就是撑不死,肠胃也挺好,还能容纳那么多泥土而不腐,一天到晚还觉得挺饿,好好的一个院子,愣是被他吃出了一个大坑。 甚至还因为经常啃食石头,长出了獠牙。 他双眼赤红,青筋暴起,脉络如蠕动的小虫清晰可见。 尤其是脖颈和手腕的红血丝,就像是蜘蛛一般,缠绕着他。 若是猜的不错,估摸着他要么死于脖颈窒息而亡,要么死于脉搏骤停。 夫妻俩就这么一个儿子,好不容易养到十二岁,却突遭变故,成了这番模样。 女人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坐在门槛儿望着小儿子吃土。 而一旁安慰她的男人,也是一脸愁容。 好好的儿子,怎么就撞了邪,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办才好?阿卑,你救救咱们的孩子啊!”女人痛苦不已,哭的伤心。 男人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哽咽着:“我请了无数疾医,都无济于事,找不到病理,根本无用。” 男人无能垂泪,红肿的双眼,足以说明他是整日以泪洗面。 “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咱们的孩子去死吧!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女人哭诉着,然后拿起身后的绳子,打算悄悄走过去将他绑起来。 这孩子耳目聪灵,实在机灵的很,等人还没靠近,他就警告的向她发出恶兽咆哮一般的嘶吼。 他那锋利的獠牙,几次吓倒女人,那带着唾液的泥土,不断从他的嘴里流出,发出阵阵恶臭。 女人要是再敢靠近,他便如猛兽一般,扑上去就要撕咬。 其实也并不是撕咬,就是警告。 他凶猛的样子,倒不像是个孩子,反而更像林子里的野兽,护食、凶狠、不认人。 “埙,小心。”男人一把将女人拽了回来,哽咽安慰。 “这孩子,我们放弃吧!你不要犯傻了,他如今,已不是人了。” 女人不愿意接受,哭着摇头。 “不要……不要……不要,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要放弃他……阿卑,你再想想办法,救救我们的儿子呀!” 男人无能为力,他已经用尽毕生所学,也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甚至请了无数疾医,都无济于事啊!他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把命给他吗? 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眸色一凛。 对,命,我还有命,大不了我把命给你,就当我白养了你一遭,作为阿父,能做到这个地步,我也是对得起你了。 想着想着,男人发了狠,毫不犹豫的奔向那孩子。 “阿卑,你做什么?快回来,不要……。”女人好似猜到了他的心思,撕心裂肺的呼喊,想要去抓住他,可是太晚,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抓住。 女人吓的大惊失色。 开玩笑,她自己的孩子她自己最了解,他如今这副鬼模样,已经不是人类了,以前,她尝试几次想要逮住他,将他控制起来都无济于事,甚至还几次被他咬伤。 当时,她不敢说出来,只是怕自己丈夫知道后,狠心的将孩子拖出去杀死,便隐忍不发没有告诉他。 隐瞒到现在,看见自己丈夫要以死驯服这个孩子时,她便无比的慌乱加恐惧了。 第303章 诅咒之术的解除 就在女人惊恐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落入那孩子之口时。 脑子飞速运转已经想好各种殉情的死法。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一抹人影闪动,一脚踢飞了男人,一手提溜起了那想要咬死男人的孩子。 在阿勺手里的孩子,显得如此渺小、幼弱,就跟拎小鸡仔一样。 小男孩儿发怒了,拼命的向阿勺龇牙咧嘴。 开玩笑,一个小屁孩儿,还是受巫咒影响的小蛊虫,简直不堪一击。 阿勺学着山林的狮子,发出低吼的吓唬声。 这小孩儿不知怎的了,突然不敢张牙舞爪了,甚至还有些惧怕了。 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就像是他的克星一般,身上闪烁着凶猛、血腥的气息,犹如地狱里的魔鬼,又像是天上的神灵,让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若说他是森林里的野兽,那么阿勺便是驯化野兽的勇士,全身上下都透露着霸道。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也是最让他害怕的一点,这个人身上有着制服他的巫咒之术,一看就是精通巫咒的巫师,散发着强大到能断人生死的力量。 见这孩子乖觉,阿勺便放松警惕的放下了他。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没必要对他那么凶残吧! 可当他撒手的一瞬间,这孩子就如同森林的野兽般,撒腿就往院子外飞奔,逃命似的伸出四肢爪子狂跑。 只是可惜,阿勺技高一筹,他还没跑多远,阿勺便甩出一根绳索,死死捆住了他的腰腹,一把拖了回来。 结果可想而知,他又一次狼狈的被阿勺提溜在了手里。 小孩儿不服气,也不甘心,但又不敢挣扎,不敢反抗。 因为,阿勺的淫威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他害怕呀! 而这时,被阿勺踢飞的阿卑,也在女人的搀扶下,走到了阿勺跟前。 阿卑心中不满,心生委屈,凭啥踢他啊!他又不是怪物,他又没中蛊,真是的,我招谁惹谁了? 阿卑捂着伤处,向阿勺道谢。 这天杀的压迫感,被莫名踹了一脚还要跟他道谢,真是不爽。 阿勺并没有多话,而是在夫妻二人面前表演了一套轻功。 在夫妻二人的惊叹和震惊中,将那孩子挂在了树梢上。 他故作玄虚的向阿勺做了一个自认为很凶恶的表情吓唬他,但在阿勺眼里,就像是小屁孩儿抢糖吃一般。 夫妻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阿勺便来了一句:“三支凤羽、一盅烈酒,一盏竹灯。” “哦~!哦!好。”女人猛然反应过来,说动就动,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跑进屋里准备阿勺要的东西。 这人虽然打扮的特别恐怖,但好在她能明白,阿勺是在救他们的孩子。 当男人反应过来时,阿勺已经在凤羽上点三滴鲜血,如上几次一般,半空画符咒,口中念咒语。 立时,滴了鲜血的凤羽突然从男人的手中飘了起来,飞向小男孩儿, 这小男孩儿调皮啊!他不服阿勺,所以一直呼气吹那凤羽,试图将飞来的凤羽吹走。 可偏偏,这凤羽就像石头一般硬,风再大都吹不走,实在可气。 小男孩儿此刻已经大汗淋漓,焦急的挣扎着。 他的两颗獠牙,再配上他的嘶吼,无比的可怖、渗人。 女人不敢直视,躲在阿卑怀里低泣。 阿卑一面哄着女人一面目不转睛的望着阿勺与小男孩儿。 只见阿勺口里的咒语念完,那支滴了血的凤羽就突然燃了起来,迅速而精准的飞入了小男孩儿口中,阿勺再次念咒,手里捧着的酒盅,在阿勺一点一点倾洒时,酒水居然如冰点一般悬在半空,似乎在吸收着什么? 小男孩儿痛苦挣扎,好似全身的每一寸皮肤被生扒过一般,痛到他嘶吼连连,汗流浃背。 不到半炷香,小男孩儿开始呕吐,而呕吐出来的泥土,连带着唾液和黑血一同喷涌而出。 眼见得小男孩儿的肚子越来越小,越来越扁,直到吐空。 然后,飘在半空的酒珠儿全部倾洒在了小男孩儿的身上,一阵虚汗流淌而过,小男孩儿身上的巫咒才彻底解除, 老规矩,阿勺点燃竹灯,将那团泥土包裹的黑血烧成灰烬才罢! “阿附,我的孩子。”女人见自己已经意识醒转的儿子激动不已,与阿卑喜极而泣。 阿勺将孩子放了下来,递进女人的怀中。 这孩子也还好,不算遭罪,也没有多闹腾,只是有些缓不过来,脑袋发蒙。 夫妻两个高兴了一会儿,阿卑突然发现手里还有两支凤羽未用,有些着急,害怕有什么不妥,怕影响这次解除巫咒的秘术。 “恩公,还剩下这两支怎么用啊?” 阿卑话刚落! 阿勺便夺过了小男孩,在夫妻两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小男孩儿清醒之际,将他轻轻按倒在自己腿上,用凤羽使劲的挠小男孩儿的脚底心。 那种极痒的刺激感,让小男孩儿大笑不止。 “臭小子,还敢不敢乱吃树上的果子了?啊!我问你话呢!还敢不敢乱吃东西了,臭小子,今日不好好教训你,你便不长记性,听见没有,还不敢不敢乱吃东西了?……。” 夫妻两个反应过来,恍然大悟,无奈相视一笑。 这孩子就是爱乱吃东西,看见什么都想尝一尝。 “你以为你是几千年以身尝百草的族母娜灵姬啊!啥都敢吃。” 要不是他乱吃东西,跑到山上吃掉被下了巫咒的果子,又怎么会中了巫咒。 这一次,他一定要替夫妻俩好好教训他。 阿勺拿着凤羽不但没有松,反而越来越轻柔、极速。 小男孩儿被刺激的笑的不停了,肚子都笑痛了,甚至笑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连连向阿勺求饶,再三保证自己以后都不会去山林里乱吃东西了。 夫妻两个也没有阻拦,只是无奈发笑,连连摇头。 他们这个儿子啊!他们是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管又管不听,骂又骂不服,还不如趁机,让外人教训教训他,好让他长长记性,如此!他们也少操些心。 阿勺见他有悔过之心,便不再教训他,温柔的将他放了下来。 小男孩儿的脚底板心被挠了这么久,又烧又痒,走路都有些走不会了。 “阿母,他欺负我。”呜呜呜呜呜呜。 小男孩儿哭着要抱抱,女人轻声一笑,将他搂进怀里。 夫妻二人很是感激阿勺,想请他吃个便饭。 不过……,阿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警觉的望着四处。 “谁?”阿勺大喝一声! 夫妻俩略慌,受到了一些惊吓! “怎么了恩公?” “你们先回屋,莫要出来。” 夫妻两个十分信任阿勺,闻言,便赶紧躲进了房中。 第304章 真相 阿勺追了出去,越过一片梅林,穿过一道河流,总算在岷山脚下追上了那人。 谁知,不等阿勺质问她, 她反倒质问起了阿勺:“你是谁?” “你无需知晓。” 阿勺的语气异常冷漠、不耐,似乎不想与她有过多的接触。 她……是妇姒。 因为偶然发现,觉得这几桩案子跟她丈夫一家的死法很像,故而特意来调查的。 不曾想,竟然调查出了阿勺这号怪癖的人物。 收获不大,但却意义重大。 “你既能解除巫咒,那便是知道施展巫咒的人是谁了?”妇姒接着问。 阿勺没有回答,转身就要走。 他担心妇姒发现他的身份,怕妇姒扰乱他的计划。 “想走,没门儿。” 妇姒追了上去,动手逼他就范。 她想要揭开阿勺的莲蓬帽,想要看看他到底是谁? 怎奈,她的武功没有阿勺武功高,轻功也不如他,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甚至可以说,连他的衣角都没有触碰到。 “你到底是谁?”妇姒急了,急切的想要知道一切。 尤其是她夫家乃至整个家族亲眷之死。 妇姒拿不住他,却能拖住他,让他无法脱身。 阿勺急了,眼下他手里还有要事要办,没时间与她在此纠缠。 他拽住了妇姒的大刀,锁住了她的手腕,不耐道:“瞧见那处洞穴了没有?” 妇姒仰头望了一眼,果然有一个洞穴。 “你若想知道你所想知道的一切,便暗中蹲守在此处,到时候,你必然知道你想知道的结果。” 妇姒半信半疑,还不待她反应过来,阿勺便趁机逃跑了。 “你……站住。”妇姒本想追,但又想赌一把。 她望着半山腰的洞穴,深思片刻,决定一探究竟。 她纵身一跃,奔向洞穴口,她止住了脚步,想起方才阿勺的话。 暗中蹲守! 难不成,这其中还有更劲爆的秘闻吗? 妇姒将信将疑的躲在了暗处,静静等待。 只是等待的过程太漫长,她都有些不耐烦了。 蹲守了一天一夜,总算在她背酸腿麻之时,迎来了两抹身影。 他们一前一后,偷偷摸摸,其中还有一个人莫名的熟悉。 是他! 他怎么会来这里? 妇姒眼下已经腿麻脚酸,不敢动弹,怕被发现,一旦发出声响,必然会引起那两人的注意,到时候必死无疑。 虽然离得远,听的不是很清楚,但好在还是能听见几句。 “恭喜您,此计已经大成,夺得蚕丛族王权指日可待。” 那人被老头的一顿猛拍马屁,早已得意忘形。 他摇曳着折扇,望着洞外的月色,扬起一抹笑意。 “先王,我不负您所托,这蚕丛族的王权,即将归附我的手中。” “您打算下一步怎么做?是否可以按计划行事了?” 那人虽带着面具,但老头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愉悦和成算,他的这份自信,让老头信心倍增,毫无异心。 “明日,咱们便坐等好消息吧!” “那巫咒之术,可还有用途?” “毁了吧!莫要让旁人知晓了,记住,莫要外扬,切记,一定要谨慎。” 老头闻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难色突然多了几分担忧。 他几次欲言又止,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你但说无妨。”那人有些不耐烦了,他平日里最厌婆婆妈妈的男人,做得一副扭扭捏捏的姿态,扰人心情。 老头不敢隐瞒,只好实话相告。 “您身边儿的妇姒,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她一路追查巫咒之术的出处,也发现一些端倪,不知,是否灭口?” “她怎么会发现?是你泄露了什么?”那人毫不犹豫的怀疑上了老头,因为除了他们两个人,应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才对,若不是他不小心泄露了什么?妇姒又怎么可能发现端倪。 老头急了,他害怕被这人误解而丧命,赶紧解释着:“请您明查,此事并非我之过,而是妇姒与圭那小子混入了截杀琰的杀手当中,无意从他们口中得知了族落中的这几桩案子,这妇人得知了这些人的死法与她男人的死法一样,便起了疑心,一路暗查,当我发现时,便已经晚了,也不知,她如今知道了多少,又发现了些什么?我怕她,会坏了您的大计。” 那人深思片刻,摇曳着手里的折扇,踱来踱去。 阿勺先前还在疑惑,这人是有病呢还是脑子有包?这大冬天的冷都冷死了,他居然还要扇着扇子,他到底在装什么? 现在看来,原来他在紧张时,身心不受控制的急躁,导致燥热心慌,故而需要冷风让自己冷静,沉着下来。 “想是没有发现什么,不然,这妇人早就该闹出动静了。” “她是夏族女子,身份特殊,地位不同,既有助您夺回蚕丛族的母族,又有杀伐决断的能力,可谓是一枚极其有利的棋子,此事您莫要当断不断,犹豫不决,眼下咱们的计划已经走上了最要紧的时刻,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老头毕竟要比那人更谨慎一些,看的也要长远一些。 他的意思很明确,妇姒若能为我所用,留之,若不能为我所用,应当及时止陨,杀之,不然,对妇人之仁,便会坏了大事。 他筹谋这么久,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妇姒的身份妙就妙在特殊上,只要她的母族给力,与夏族联盟,何愁蚕丛族不倒。 这就是无论妇姒无论闯多少祸,办砸多少事,哪怕是对他大不敬,他都能容忍几分,甚至还会不遗余力的为她擦屁股。 他便是看中了她这一点,才设计谋害她的夫家,杀了她的一双儿女,嫁祸在蚕丛王头上,让她归顺自己,帮助自己复国。 他日日给妇姒洗脑,便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要借助她母族的势力,所以必须不择手段。 妇姒此时此刻的内心,犹如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她万万没有想到,他接近自己,救济自己帮助自己安慰自己纵容自己,居然是为了利用她,说什么为她报仇,明明就是为了他自己的复国大业。 按照方才那老头的说法,难不成,她夫家全家之死,与他有关?还是说,与他有直接关系? 妇姒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她的脑子都不够用了,甚至都不敢相信,那人会是如此心狠手辣蛇蝎心肠之人。 她不得不考虑要不要脱离他们之间的联盟之谊?要不要将这一切公之于众,让蚕丛王知晓? 她,到底要不要倒戈? 妇姒心里正乱着,心里难受的不行,一想到自己夫家一族被灭门的惨案,便心如刀割,难受的不能自已。 此时此刻,她已经无法从伤痛的思绪里,冷静的去分析夫家之死的原因了。 不知过了多久,妇姒悲伤的有些坐不住了。 就在她打算收拾心情,好好想一想对策之时。 忽然,脊背发凉,好似什么危险的气息靠近。 妇姒大呼不妙,不等她反应过来,脖颈猛然吃痛,瞬间便没有了知觉。 第305章 夏族没来由的讨伐 “君主,君主,不好了,不好了,君主……。”仆子连滚带爬的往蚕丛王房中冲,慌张不已。 “放肆。”丘江大步而去,狠狠给了那仆子一巴掌,喝道:“没规没矩的东西。” 那仆子并不是蚕丛王的心腹,乃是内奸,所以,丘江才没有给他好脸色。 仆子捧着生疼的脸,吓的大气都不敢喘,赶紧匍匐在地。 “何事如此惊慌?”蚕丛王不急不躁,慢条斯理的整理手里的卷宗。 仆子闻言,先是一哆嗦,冷汗淋漓,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秉……秉君主,夏……夏族来势汹汹,讨伐而来,已经……已经冲破我蚕丛族边境了。” “什么?”蚕丛王略惊! 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他摆了摆手,屏退了仆子后,与吕羽说了一声! “快去告知阿勺,莫要耽误。” 吕羽退避后,蚕丛王焦虑的在房中踱来踱去。 奇怪,真是奇怪,他明明与阿勺商议好了的,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待背后操纵之人主动现身。 按照计划的进程,最快也要半月之后去了。 可眼下,怎么会突然暴动?夏族又为何突然向蚕丛族发难? 他思来想去,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便向丘江吩咐道:“快请阿昊来。” 丘江应是一声!不敢耽搁,赶紧请来了阿昊。 “君主圣安。” 阿昊神色格外镇定,从容而又不迫。 再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听说了夏族讨伐而来的消息,目的很明确,就是想攻下蚕丛族,夺取江山,成为夏族的附属。 而阿昊也没有想到,夏族竟然敢讨伐蚕丛族。 “你应该也听说了,不知你有何良策?”蚕丛王直接开门见山,一来是想试探阿昊,二来是想听听他的意见。 阿昊自来就是一个病秧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在病床上度过,没有出过门,就更别说什么交际什么人情世故了。 也因此,他那全身的肤色白得发光,没有一丝血色,人也看起来相当病弱。 他就知道,一旦两族交战,他必是最先被怀疑和最先被利用的人。 故而早就想好了说辞,慢慢道:“夏族突然来伐,想必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对于蚕丛族的归属,他们是志在必得,想来,目的并不简单。” “自然,战或是不战,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 “若战,必是伤亡惨重,若是不战,便是大量赔偿。” 蚕丛王暗自冷笑,他的本意是请他来商议对策的,但他却是来打太极的。 “依你所见,该如何?”蚕丛王冷眸扫了阿昊一眼,淡漠的喝着茶。 阿昊倒也十分淡定,沉思了片刻,说道:“不如先交涉交涉,看看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若不能,再商议对策不迟。” 蚕丛王观察了阿昊半天,并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除了偶尔因病体咳嗽几声外,他便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 蚕丛王漫不经心的答了一个“好”字,便借口屏退了阿昊。 目送着他离开后,蚕丛王才长舒了一口气。 不是他? 难道真的不是他的做的局吗? “君主,阿勺回来了。”吕羽刚禀报完,阿勺便从他的身后走了过来。 他便是早就听闻夏族攻打蚕丛族的消息而赶回来的,所以半路上就遇到了吕羽,一道回了来。 “君主圣安。”阿勺就要行礼,蚕丛王赶紧抬着他的手肘,示意不必多礼。 此时,蚕丛王的脸上染上了为数不多的焦虑,以前的他,可不曾这样。 “方才阿昊来过了,并没有不妥之处,似乎不是他做的局,想来是夏族野心勃勃,想要抢占我蚕丛族。” “君主莫慌,我自有应对的法子,只是眼下,君主且先派遣巫师与夏族交涉,拖延一段时间,我必有法子解除两族的战乱。” “好。”蚕丛王并没有犹豫,赶紧派人去请巫师过来。 此时此刻!蚕丛王对于阿勺的信任,已经大过了任何人,只要是他的提议,他都毫无怀疑的去做。 这一点,便是阿勺死心塌地忠心他的原因。 等到巫师赶来,阿勺趁机躲进了暗处。 “君圣安,夏族攻伐一事,我已经知晓,君主此时唤我来,可是要命我前去与夏族交涉?” 好家伙,巫师果然是个聪明的人,脑子灵活,知道蚕丛王心里在想什么? 他必然是早就得到了消息,打探到阿昊从蚕丛王的住处来回不过半炷香的时间,既没有委派任务给他又没有特别宣召,而最后才请他来,估摸着是,二人商议对策的结果,便是让他去与夏族交涉了。 蚕丛王严肃且郑重的向巫师点了点头:“此番,便是要辛苦你了,眼下夏族来势汹汹,也不知能否善了,你一切小心,即刻启程前往,路途遥远,万分珍重。” “好,我定不负君主信任,您只管等着我的好消息。” 巫师退避后,阿勺才从暗处闪了出来。 “巫师……有问题!” 啊……?啥问题?他有什么问题?他可是三朝元老唉! 也是蚕丛先王的心腹,不可能叛变吧! “何出此言!” 阿勺深思片刻,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人。 “夏族与我蚕丛族向来交好,并无世仇,也无怨结,若真是讨伐蚕丛族也不会如此声势浩大,而且还只在我蚕丛族边境蹦跶,并没有要攻伐蚕丛族的意思,这里面除了惧怕我蚕丛族的势力外,应当与他人结下了盟约。” 阿勺所言不错,夏族虽然势力强悍,也有足够的野心,但不至于傻到只攻不收守的道理,若真要攻打,就不至于舍近求远,只在边境侵扰,况且,这样声势浩大,毫无章法,就不怕蚕丛族有所准备,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再者,蚕丛族的势力也不错哦!万一一不小心,反被蚕丛族给拿捏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么? 看来,这事儿,应当是如阿勺所言,他们夏族与蚕丛族的某位要职官员联手了。 那……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想要得到什么结果呢? 琰?对了,琰呢?怎么这半月来都未曾听到过她的消息了呢? “……琰,君主,琰呢?”阿勺显然有些焦急了,胸口处不由得心慌。 蚕丛王被阿勺突然这么一问,略惊,甚至还有些莫名其妙的疑惑。 “琰已回领主身边儿了,怎么了,你怎会突然有此一问?” “当时,您可有派人护送?” 被阿勺这样一说,蚕丛王也有些慌了,内心有种强烈的预感,她,是不是出事了? 蚕丛王心慌的摇了摇头,想要解释来着,却见阿勺大呼不妙,迅速而毫无征兆的往领主家中飞奔而去了。 “快,快,你们也去。”蚕丛王见状,彻底慌了,赶紧派丘江与吕羽追赶而去。 不行,若不见到琰,他也不放心,得亲自跑一趟。 蚕丛王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直奔领主住处。 第306章 你还活着 尚京,酒肆。 那人气的将手里的折扇往地上一扔,一拳击在了桌面上。 那力气之大,石桌粉碎之时,他的拳头也因此破溃,流出潺潺鲜血。 “夏族,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屡屡坏我好事。” “您莫气恼,此事,还有的缓。”老头赶紧劝解,生怕他沉不住气,一时冲动坏了大计。 “哦~!你有办法?”那人闻言,火气已经消了一大半,开始慢条斯理的处理起手上的伤势来。 “此事,定然与巫师脱不了关系,既然他利用了夏族,那您便将计就计,从中周旋,让他们打起来,最好是两败俱伤,到时候,您不是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夺回蚕丛族的一切了么?” 老头奸诈的一脸从容,耐心的劝解着他。 果然,那人动心了,这样分析下来,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巫师眼下已经启程,您只管派人暗中跟着,先刺探虚实,再议下一步该做些什么,岂不省事。” “好,就按你的办。” 那人向门口的护卫摆了摆手,护卫会意,匆匆办差而去。 只是,掠过那护卫的身影,那人不由得将目光投放到了一旁矗立的妇姒身上。 他有些担心:“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您放心,我下的蛊咒无人能解,也绝不会伤到她性命,虽然瞧着就像是听话的木头,但杀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那就好。” 原来,在妇姒发现他们的奸计后,本打算逃跑,却被老头的心腹发现了,为了不打草惊蛇,特意悄悄绕到了她的身后,趁其不备将之打晕。 为了不让妇姒意气用事坏了他们的大事,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她下蛊,让她做一个听话的傀儡。 至少,她还有利用价值,还能拿捏夏族,故而才勉为其难的留住了她的性命。 而此时的她,就像一个没有生命力的布娃娃,任人摆布,她既没有思想也没有五识,甚至对他们二人唯命是从。 尚京,领主住处。 蚕丛王来的快也来的急,领主都没有任何准备,就被突然造访的蚕丛王给吓了一跳。 “君主圣安。” “我问你,琰可有回家?”蚕丛王面露焦急之色,迫切而又担忧。 回家? 什么回家? 他没有听说琰回家了啊? 她不是一直在蚕丛王身边儿么?怎么会回家来呢? 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时候回的家啊?难道,是她偷偷回的家吗? “不曾啊!琰没有回来过。” 领主回答完后,两个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突然骤变,暗道不好。 恐怕,琰出事了? 领主没有二话,赶紧往后院冲。 而此时此刻!阿勺也已然将整个领主家翻了一个底朝天,连琰的半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他赶紧找到正在刺绣的琬,迅速打晕惊慌失措的仆子们。 因为他的打扮实在太吓人,就像是勾魂鬼魅,可怖而又丑陋,每一个路过的仆子见到他都会吓的花容失色,惊恐呼叫。 阿勺怕被领主发现,故而将看见他的人,趁还未叫出声,便将其打晕。 起初琬见到他时,也是吓得不轻,差点儿与阿勺动起手来。 “是我,是我。”阿勺赶紧出声制止。 琬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你还活着,你……你怎么,怎么会……?”琬震惊的一连串话还没有说完,阿勺便脱掉了莲蓬衣,取下了神鬼面具,身姿伟岸,英姿挺拔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白灼,是白灼,他还活着。 琬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险些落泪。 而她的悲伤,并不是因为白灼的死而复生,而是琰的苦苦煎熬,备受痛失所爱的苦楚。 当初在水牢,他与蚕丛王袒露心声,与他彻夜长谈,小到家庭琐事,大到国家大事,他将他的怀疑告诉了蚕丛王,蚕丛王也将他的担心告知了白灼。 至于他口中总是喃喃的阿孝、螺祖两位主人公,他是一点儿也没有透露,只是说敬佩二人而瞻仰,有感而发,忍不住呼出了口。 蚕丛王自然不信,但也并未胁迫他吐出实情,因为眼下他更在乎的是部族的安危,整个族落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暗潮涌动。 故而,白灼以假死之计,化名阿勺,暗中调查,将反骨反贼一网打尽,铲除所有余孽。 可计划好不容易一步步实施,眼看就要胜利了,琰这里却出了事故。 “现在不是说其他的时候,我且问你,琰可有回来过?” 琬闻言,莫名的一慌,白灼能冒险来找她问起琰的下落,估摸着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琰……琰没有回家,她不是在君主身边儿将养么?怎么会突然回家?琰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我都不知情啊!她……到底怎么了?” 见琬如此焦急忧虑,他便已然猜到了最不好的结果。 “她,失踪了。”这是他唯一能得出的结论。 琬闻言,犹如晴天霹雳。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琰明明在蚕丛王身边儿好好的,丘江还亲自传话来,琰将留在蚕丛王身边儿养病的。 怎么会?怎么会出事? “你……你再骗我是不是?琰明明就好好的待在君主身边儿……。”满含泪水的琬还没有说完一整句话。 白灼便焦虑的打断了她:“半月前,她便已经回家了,眼下踪迹全无,不是失踪又是什么?”白灼又急又恼,心中莫名的一阵抽痛。 琰若有个好歹,他该怎么办? 他不敢想,不敢往坏处想下去,不知怎的,他害怕,怕到全身发抖。 此时担心焦急的白灼,在没有找到琰的任何线索后,开始逐渐暴躁。 “我要去找她,一定要找到她。”白灼隐忍着怒火,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克制自己的暴躁,强迫自己的脑子保持清醒。 白灼捡起地上的莲蓬衣,迅速穿戴整齐,扣上莲蓬帽,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半空中。 而琬,已经红了眼眶,心慌的厉害,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就说嘛!最近她总是觉得心慌的厉害,无论做什么事都会莫名其妙的伤到自己,甚至连发簪、手镯都会无故碎掉,这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导致她忧心忡忡,郁郁寡欢,果然,今日,白灼便急匆匆给她带来了难以置信的消息,让她焦虑不安。 第307章 跟踪 琬还未缓过神来,整个人都还处于茫然、无措之中,便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来。 只听“砰”的一声!一阵极大的力道将大门推开,而失神的琬,也在此时瞬间惊醒。 “阿父……,君主圣安。”当看到神思焦虑的蚕丛王时,琬才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琰那丫头可有回家?”领主焦眉苦脸,急切的询问。 琬无奈摇了摇头,默默垂泪。 领主闻言,大约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急得是五急如焚。 “看来,……看来我儿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怎么办啊?阿父,怎么办?琰不会出事吧!她那么机灵,应该不会出事吧!”琬已经急得惊慌失措,生怕琰有个好歹。 领主将琬抱在怀里,老泪纵横。 都怪他,都怪他,要不是他对琰过于严厉,她也不会离家出走,也不会失踪。 “着人赶紧出去找。”蚕丛王急喝一声! 丘江领命,带着吕羽一同派遣了一队人马漫山遍野的搜寻。 蚕丛王急得在房中踱来踱去,尤其是父女两个抱头痛哭、叽叽哇哇的场面,吵的他头疼不已。 算了,我总不能在此坐以待毙吧!得出去找找,兴许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蚕丛王正想着,刚要起身出去寻找琰的踪迹时,便有护卫来报:“报~!君主,不好了,夏族已经攻破柔然族,正往这边杀伐而来,而且,巫师已经重伤,被夏族大将所逼,只能退地百丈以外镇守。” “什么?”领主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以巫师的智慧与能力,加上蚕丛族的百万雄师,怎么可能一败涂地,还被攻下了柔然族,退至百丈镇守。 巫师……他在搞什么? 相比于领主,蚕丛王倒是淡定的多。 他扫了一眼琰卧房的方向,心中想着,白灼应该暗中去寻琰的下落了,以他的本事,想必很快便能救回琰。 想到此处,蚕丛王才放心了一些。 向着屋子里所有人说道:“蚕丛族危难,我岂有独享安逸的理,穹、宫,随我一起征讨夏族,将逆贼撵出蚕丛族。” “是。”穹、宫二人信心十足,士气憾地,齐声高呼领命。 “不可,君主不可啊!此乃贼人奸计,您不可涉险,既然此战避免不了,便让我先杀过去,救巫师,撵贼寇,护我蚕丛族。” “不,我要与族人共进退,绝不贪生怕死,若我弃族人不顾,这君主之位,我又何德何能稳坐天下。” 蚕丛王也算是英雄中的英雄,虽然偶尔会在小事上犹豫,但在国家大事上,他绝不会含糊。 领主有被蚕丛王的王者风范振奋到,钦佩之心无以言表。 “好,我等,誓死追随君主,与君主共进退,绝不退缩,哪怕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蚕丛王见状!深受雄心鼓舞,他坚定的拍了拍领主的肩头,就当是赞赏与认可。 “君主、阿父,那你们一定要万事小心。”琬眼下是一个脑袋两个大,担心这头还要担心那头,实在焦心、担忧,太难了。 送走蚕丛王与领主后,琬踌躇的在房中踱了几步,然后毅然决然的穿上了莲蓬衣,偷偷跑出府去寻找琰的踪迹了。 既然这其中有人刻意捣鬼,那家中一定有某人的眼线,她让心腹假扮自己躲在房中,自己则偷偷溜了出去。 蚕丛族地大物博,找人如大海捞针,实在是难为。 她去了琰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比如,梅林、池溪、凤来谷、鹧鸪山,但却都没有琰的踪迹。 直到……! 一抹人影掠过,似乎有些熟悉。 妇姒?琬心中泛起了嘀咕,便偷偷跟了上去。 不过,她的轻功不如妇姒,很容易被发现。 这不,妇姒察觉不妥后,便停了下来。 “谁?”她的声音不带感情,淡漠的如同毫无生命力的枯木。 琬一慌!好家伙,就这么被发现了? 她不敢乱动,甚至想再坚持坚持,想个办法躲过妇姒的耳目。 妇姒朝着那抹危险的气息靠近,然后越来越近。 琬紧张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儿了,她强忍着忐忑的心绪,屏住呼吸,甚至都想好了一旦被她发现,便以死相拼与她纠缠,直到能逃命为止。 就在这时,妇姒找准了琬躲藏的位置,拉弓挂箭,但还未射出,琬便被一只大手给拽走了。 妇姒射来的弓箭扑了一个空。 她迅速奔向箭落的地方,什么人影也没有,甚至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妇姒本就是没有思想的人,没有多想,便又走了。 “白灼,你怎么在这里?”琬很疑惑,这小子怕不是一直蹲守在这里吧! 嘘!白灼先向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声道:“我也是跟踪妇姒而来,觉得不对劲儿,便蹲守了一会儿。” “哦~!不过,你有没有发现妇姒有些不一样了?” 白灼点了点头,原来,不止他一个人觉得妇姒有问题啊! “像是被夺了魂的傀儡。” “对,我也是这样感觉。” “看来,是有人向她下了蛊咒了。” 琬闻言!大受震惊,再次被冲击了脑电波,蛊咒?这她可是第一次听说。 “谁干的?” “那个老头。”白灼扬了扬下颌,示意琬随眸一瞧。 琬再次被惊讶到:“咦!他不是阿昊家中的老翁嘛!” “你认识?”白灼显然有些迫切了。 她认识,那么就应该知道他的身份,也就能了解到更多的线索。 琬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他是阿昊的远亲,因无儿无女,便投奔了阿昊,阿昊很信任他,将他视做亲阿公看待。” 白灼望着洞穴口交头接耳的二人,说的绘声绘色,就是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 “你真打算这么做吗?”话音一落!圭不知从何而来,稳稳落在了妇姒身后。 “若不这么做,他便会有牵绊,一个真正的王者,是不需要感情与牵挂的,想要成就大业,就要放弃儿女私情。” “你可想好了,一旦被他发现,是要丢掉小命的。” “你放心,我会做的悄无声息,绝不留下一点儿线索。”老头阴戾的一笑,脸上全是城府与野心。 圭竟不知,他也有黑白两面,当着他的面儿时,便是一副维诺臣服的模样,而背着他时,便是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模样,真是开了眼了,这小老头真会唱双簧啊! “这次,多亏了凤鸣那丫头,若没有他,我们的计划焉能实施的这么快,哦~!还有巫师,他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不但助力了我们一把,还将他自己推入了险境,真是可怜又可悲啊!” 呵!岂止他们,连眼前的妇姒都帮了他们不少大忙呢! 老头抚摸着妇姒那张风韵犹存的脸,虽然已是中年,但容貌依旧抗打。 若是以前,他是碰都不敢碰妇姒的,以她的小暴脾气,要么将他打死,要么将他打残。 如今,她已经是他的傀儡,一个毫无感情和思想的木头疙瘩,说实话,他若想要她,也不过是看他心情的小事。 第308章 计划之外 圭望着老头那淫笑又略带龌龊的色眯眯模样,顿觉恶心不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都半条腿垮在阎王殿了,居然还想着男女之事,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没少祸害小姑娘吧! “妇姒的名头确实好用,只需临摹她的字迹,书信给夏族,便能激起夏族的杀心与讨伐,让夏族毫无顾忌的攻伐蚕丛族,试问,有哪位父亲能做到如此?” 圭的话虽在恭维夏族,但实则是在警告老头。 夏族帮助他们成功攻打蚕丛族胜利后,便会要回他的女儿妇姒,若他的女儿少一根头发,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甚至还会对老头的母族大开杀戒,以平怒火。 老头自然也明白,所以兴趣索然,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便施施然的垂下了手,不敢再对妇姒存歪心思。 “如此!你便去吧!莫要心慈手软,我要她的人头,无论付出多少代价。”老头说完!便摆了摆手送客。 圭不屑冷笑一哼!然后带着妇姒离开了。 “他们走了,要去哪里?是否要跟踪?咱们跟踪哪一个?”琬显然有些着急了,若再不决定跟踪他们两个任何一个人,便要跟丢了。 白灼冷眸扫了一眼两个不同的方向,思量片刻,决定跟踪圭。 他与妇姒都是顶尖的杀手,既然与老头分开走,那么他们二人肯定是要去办任务的。 杀人放火,毁尸灭迹,都是他们最擅长做的事情,跟着他们必然会有重大收获。 好在琬跟的不是很紧,只要能看见白灼的身影,不落单,就不会被圭发现。 是夜! 凤鸣卧房烛火已灭。 窗外狂风大作,人影闪过,凤鸣一惊,警惕的拿起床榻上的牛骨鞭,准备擒拿小贼。 半盏茶的功夫,窗户忽然自开,随着屋外的狂风呼啸而过,便跃进来了一抹鬼头鬼脑的人影。 凤鸣戒备的刚要动手,便听一声呼唤:“凤鸣,是我。” “叔父。”凤鸣欢喜一笑,赶紧收了牛骨鞭。 她刚要燃灯,便被巫师小声制止了。 “不可。” “怎么了叔父?”凤鸣单纯的眨巴着大眼睛,不解其意。 “这次,我是偷偷回来的。” 既然是偷跑回来的,那必然是遇到了什么要紧事,不然,巫师也不会冒险无召归京。 “出什么事了叔父?”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与夏族已经谈妥,将全力助你成为这蚕丛族最尊贵的女人。” 说到此处!凤鸣非但没有关心,反而萎靡不振,一副奄奄的模样。 蚕丛王不肯娶她,还罚她禁了足,此生估计都难以见到蚕丛王了,哪怕是琰死了,估摸着她也得不到他的心了,虽然她也执着过,但如今想想,也太不值了。 她不想将有限的生命,捆绑在蚕丛王一个人的头上,她要活的自在快活,潇洒肆意。 她可以不嫁蚕丛王,也可以不做尊贵的女人,她可以自由翱翔,不必为男人束缚,她……还有她自己的天地啊! 巫师望着她那毫无志气与斗志的模样,失望的沉下了脸。 他为了尔玛族,牺牲太多,也束缚太多,不然,这巫师之位,他一天都不想坐。 为了稳固尔玛族的势力,再让尔玛族回到以前的辉煌,夺回本该属于他们的皇族身份,才计划了让凤鸣嫁给蚕丛王,生下一儿半女,有了皇室血脉,将来何愁尔玛族夺不回皇权。 “凤鸣,孩子,你不能只为自己而活,你还有母族还有阿母阿父兄弟姊妹,更有我尔玛族的希望,你背负着责任,不可以独享安逸。” 巫师的一句话,彻底打破了凤鸣的一切幻想,她就知道,自己是尔玛族的交易物品,一件联姻的物件,送来送去,踢来踢去。 “可君主阿兄他不喜欢我,我又能怎么办?难不成拿着刀逼他不成?” “自然不是,所以,我才亲自来找你商议此事。” 瞧着巫师那一脸自信与胜券在握的模样,凤鸣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商议什么?” “这次夏族攻伐蚕丛族,来势汹汹,必然有两手准备,我蚕丛族恐怕无力招架,何况咱们君主无心战乱,一旦两族开战,死伤必然是无辜的族人,故而,我已与夏族商议妥当,只要咱们蚕丛族肯送两位尊贵无比的姑娘联姻,此战必止,绝不再侵犯我蚕丛族。” 凤鸣闻言,深思片刻,恍然大悟。 “叔父您的意思是说,让琬琰两姊妹与夏族联姻?” “正是。” 凤鸣闻言!既没有欢喜,也没有制止,只是喃喃道、“好是好,不过,君主如此宠爱琰,他会同意吗?” 巫师闻言,自信的冷哼一声!:“夏族都打到家门口了,他焉有不同意的道理,何况,他不愿族人承受战乱之苦,也不会将蚕丛族置于水火之地,他不答应,也得答应,没得选。” 这一次,巫师发了狠,不再犹豫不决。 当初,要不是琰与白灼步步相逼,他也不会想到这么龌龊的法子对付他们,要不是凤鸣被伤得太深,几次跳水自尽,那他也不会如此狠的心。 都怪他们,一切都怪他们咎由自取。 凤鸣也没得选,她的出身就决定了她这一生的命运。 她默默承受,也默默接受着。 “对了,凤鸣,琰呢?她死了没有?” 凤鸣心虚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巫师会错了意,以为琰还好好的拿捏在她手中。 “那就好,明日,你便将人放了吧!反正,她已经无路可走,夏族,才是她的葬身地。”巫师还“慷慨激昂”的说着,凤鸣的脸色便不对了。 她心虚的不知如何作答,脸上尽是自责与为难之色。 也是在她欲言又止的时候,巫师才发现了凤鸣的端倪,心中隐隐觉得不妙。 “怎么了?” 巫师的眸子深邃、阴鸷,带着一抹不容撒谎的眸光,让凤鸣心虚的有些害怕。 “叔父……。” “琰……,被你杀了?” 天啊!巫师怎么可以有种想法,他就是这么看她的么?她怎么敢?她又不是疯婆子。 凤鸣被巫师的质问给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琰是否还活着,她只是负责吩咐赖花抓人绑架,并没有让他们杀人。 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赖花将琰绑到哪里去了?半个月没有消息,她也着急担心啊! 凤鸣不敢隐瞒巫师,害怕耽误巫师的计划,便和盘托出。 好家伙,这不说还好,一说把巫师气的够呛。 “凤鸣,你糊涂,怎么可以将此事全权交由赖花处理,他性子不稳,脾气焦躁,碰上琰那倔强的脾气,一旦激怒他,琰焉能有活路啊!” 凤鸣早就后悔不已,一听巫师这般说,当场便红了眼眶。 她倒不是为了不知生死的琰而伤心后悔,而是怕巫师的计划失败牵连母族而焦急。 “那……那怎么办啊?当时我身子还没有好利落,赖花便只嘱咐我好生将养身子,其他的由他处理,我便放心交给她了,如今,已经半月不见他人影我也担心啊!” 凤鸣一面说着,一面带着自责悔不当初。 巫师又气又急,当下便不知道怎么办了? 眼下,估摸着蚕丛王和领主还没发现,得先稳住他们二人才行,莫要闹出大乱子才好。 “怎么办啊叔父。” “容我想想,……,唉!计划且先实施着,到时候,随意找个人代替琰便好,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得先找到赖花了解情况再定,不过,最近一段时日,你要乖一些,莫要闯祸,我先去处理要务,过几日再来看你。”说完,巫师头也不回的从窗户口跃入了半空,瞬间消失不见。 凤鸣一下子瘫坐在床榻上,忧心忡忡。 第309章 和亲 蚕丛族边境。 营地。 巫师赶回来时,老远便听见了木桌的碎裂之声! 那一掌的内力不小啊!“砰”的一声巨响,足以吓坏了屋里的护卫。 “君主息怒。”领主捡起地上的信笺,仔细一瞧,刚刚还在劝慰蚕丛王的领主,顿时不淡定了。 “放肆,无耻之尤。”领主气得也将一旁的木桌给震碎在地。 我的乖乖,好好的两张桌子就这么碎了。 一旁的护卫们默不作声,屏住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了这两位祖宗。 “夏族实在无耻,打不过我蚕丛族竟还有脸要我的两个女儿,他也配,无耻之徒,无耻之徒……。” 当巫师闻言冲进屋里时,那封信笺早已经狼狈的躺在了地上,要不是这玩意儿是兽皮做的,估计都碎成渣渣了。 巫师捡起来一看,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好,好,真好,夏族的动作来的真快啊!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巫师偷偷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疼痛感让他瞬间沉下了脸。 “夏族实在可恶至极,欺人太甚,本巫师这就带人砍了他们去。”巫师以一副义愤填膺的态度,拿起武器就要冲出去跟夏族干。 蚕丛王见状,还真以为他来真的了。 可见,他装的有多像,演的有多好,好到连领主都相信了。 “巫师,莫急,你且回来。”蚕丛王赶紧制止。 “巫师……。”领主感动至极,啥也不说了,赶忙给巫师作了一个揖。 巫师快步上前,抬了抬他的胳膊肘,一副忿忿不平、目眦尽裂的模样。 “领主,此事,咱们绝不能退让,不能让夏族那群小儿以为咱们蚕丛族好欺负。” “咱们不能拿两个姑娘去平息战火,若要打,便打,我们蚕丛族不怕,是以,领主你一定要坚持住,琬琰俩丫头,我们不给,看他们能怎么样。”巫师说的那叫一个议政言词,义愤填膺,实实在在的将领主感动了一把。 “是啊!巫师说的对,我蚕丛族还没有落到要拿两个姑娘去联姻的地步,他夏族想染指我蚕丛族儿女,他休想。”蚕丛王忿忿道。 “多谢君主、巫师,我替琬琰两丫头恩谢君主爱护之心。” 领主感动的快要落泪,恨不得跪下来给他们磕个响头。 “领主不必苦恼,也不用担心,此时不是伤怀的时候,咱们得尽快想法子应对此次战役。”巫师一面说着,一面拿出一幅地形图,开始研究如何破敌夺回柔然族,好将夏族撵出蚕丛族地界。 这日。 跟踪了圭三天三夜的白灼,总算等到了他们与赖花会合的机会。 “赖花!他怎么也跟圭联手了?”琬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难不成……难不成,巫师也参与了绑架琰的计划?那这次的主谋……会是巫师吗? 琬不敢再想下去,她怕牵连出更大的秘密。 白灼拍了拍琬的肩头,带着她慢慢绕到了赖花身后的不远处,这里全是郁郁葱葱的荆棘丛,可以很好的藏身,且还有无数鸟儿盘旋的嘶鸣声!所以十分嘈杂,不容易被发现。 “你们总算来了,我已经等候你们多时了。”赖花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面对不守时的人,他从来不会给一个好脸色。 “人呢?”圭面无表情,也丝毫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要知道,他们只是合作关系,不是主仆,赖花凭什么对他们这般傲气。 这时,赖花只掏出了一方锦帕递给了圭,上面绘制着精密的地形图。 “这,便是她的所在之地,这丫头,是你们的了,随你处置。” “哟!你倒是将她藏的很好,不愧是巫师的人,谨慎、机敏。” 哼!“还用你说。”赖花傲慢的冷附了一句,然后转身便要走。 “想走!”呵!想得倒美,圭冷笑一声!突然出手,向赖花攻击而去。 赖花身手敏捷,倒也有一身的武艺,故而轻松闪躲及时,没有被伤到。 他神色一沉,脸色微怒。 “你们想杀人灭口。” 圭悠悠一笑,仔细将地图揣进怀中。 邪魅一笑:“死了可别来找我,要找便找我家主子。”说完,便转身纵身一跃,奔向坐骑的兽背,立时疾驰而去,不见了身影。 “要不要追?”琬小声询问。 白灼摇了摇头,想再看看情况。 而这时,最后留下来的妇姒已经和赖花打起来了,两个人的武功不相上下,只是妇姒的内力稍逊赖花一些,所以不能久耗,得赶紧脱身。 只是赖花眼下正在气头上,想要拿妇姒出气,所以没有给她逃跑的机会。 好在这时,老头派给他们的死士派上了用场,迅猛而有序的杀伐而来,将赖花团团包围。 赖花见状,不屑的哈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区区几个死士,能奈我何? 反正琰必死无疑,他的任务也已经完成,自己也就可以放心的给凤鸣一个交代了。 两方人马正打得火热,赖花也被死士们逼的受了重伤,妇姒见状,就要逃命。 赖花急火攻心,猛的吐出一口乌血,笑道:“琰若死,蚕丛王必让你们全部陪葬,别以为杀我灭口,便高枕无忧了。”哈哈哈哈哈。 一听“琰”这个名字,躲在暗处的白灼与琬都大吃一惊! 齐声高呼! “琰~!” 二人几乎同时激动的“腾”一下跳了起来。 而这时,妇姒已经逃之夭夭了。 琬已经急得如热锅里的蚂蚁,也不管妇姒是往哪个方向跑的,反正就是一股脑的随便找了个方向追。 而白灼则冷静一下,一动不动,看着死士们逐渐包围赖花,逐渐将他逼到绝路。 此时,他已重伤,没有多少力气再挣扎了,他需要恢复体力,一旦体力恢复,他便能想办法逃离。 白灼见时机成熟,飞奔而去,三下五除二便顺利将死士全部解决掉了。 整个杀戮的过程只在眨眼之间,赖花都没来得及反应。 解决完他们,白灼慢步向赖花靠近。 赖花只觉白灼身上的杀气无限肆虐,寒气逼人,好似一股强大的洪荒之势将他包围,充满地狱般的恐惧和窒息感“蹭蹭蹭”威压而来。 赖花瞬间清醒,心头一颤。 “你……,你是谁?” 赖花一面匍匐着往后退,一面死死盯着面前的人对自己步步紧逼。 他穿着莲蓬衣,将自己包裹的很严实,除了玄色衣裳,什么也看不见。 赖花还想逃,却被白灼轻而易举的踹飞了回来,几个飘逸又充满怒气的招式,直接将赖花按倒在自己脚下。 “说,你将琰关在了何处?若敢撒谎,我便让你生不如死。” 赖花吃痛的呻吟了几声!却不畏惧,也不老实交代,只是不知死活的发笑。 白灼气结,捡起地上的利剑,剑光闪烁之下,眨眼的功夫便刺穿了赖花的手背。 “你说还是不说。” 赖花吃痛的叫出了声儿,那声音颤抖带着野性,誓死不招。 第310章 严刑逼供 白灼也不气恼,直接扭动手里的利剑,在他的伤口上来回蹂躏,一时间,痛得赖花汗流浃背,哀嚎连连。 但他实在是太硬汉了,甚至都没有求饶一声! 只要白灼松手,他便发出一阵比哭还难看的讽笑。 嘿!他还不信了,这小子会不怕死不怕痛,没有一丝弱点,我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白灼站起身来,一脚踢飞赖花。 赖花吃痛的闷哼一声!四仰八叉的躺在他的面前,甚至因重伤猛吐出一口血来。 但他依旧耻笑着,拒不求饶,白灼有些急了,开始在他的几处大穴上插上几刀,因为刺的是大穴,比普通被刺的地方还要痛上好几倍。 赖花终于承受不住,痛的撕心裂肺,不断闷哼出声!还不停在地上打滚。 但就是这样,他也没有求饶,更没有老实交代一切。 白灼此刻从焦急到愤怒,再也没有了戏耍他的耐心。 他深思了片刻,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后,便开始思索着这小子有没有什么弱点之时,却忽然醍醐灌顶,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邪魅一笑,拿着刀在他的眼珠儿面前挥来挥去。 赖花猛然闪了一个激灵,发现充满戾气的白灼身上,闪烁着一抹邪魅的狡黠,带着诡异的杀气,好像是找到了攻破他的突破口,心底不免生出一抹心慌之感。 “你……你要做什么?” 白灼邪魅的冷冷一笑,带着无限狰狞:“小子,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定力,不过,就是不知道凤鸣那丫头有没有这般勇气,她那般的细皮嫩肉,应该经不住这几刀折磨吧!” “你……你敢。”赖花终于破防了。 凤鸣是他的底线,是他的所爱,是他的唯一,更是他的命,也因为如此!他才会冒险为她做这一切。 他望着眼前这个如“勾魂鬼”一般的神秘人,心生寒意,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胆怯。 “听闻!凤鸣那丫头是一位娇滴滴且生的十分貌美的小姑娘,若折磨她,岂不是又简单又有趣。“ 呵呵呵呵!“哎~!你说,凤鸣那丫头细皮嫩肉的,若是将她的扒下来做成人皮油灯,会不会格外的铮亮耀眼!应该美丽至极,哈哈哈哈哈哈,你说是也不是!” “哎~?你要不要看看我是如何让她跪在我的身下委屈求宠,生不如死啊?啧啧啧啧!那样美丽的人儿,在我胯下委曲求全,想想都觉得美滋滋啊!” “你……,你敢,你敢动她,我杀了你。”赖花被白灼刺激的无比激动,怒火中烧的他,整个人都在颤抖着抗议着。 不过,话又说回来,凤鸣可是巫师的侄女儿,又是尔玛族的千金宝贝,他有什么本事能欺负的到她去! 想到此处,赖花又放心的冷笑了起来,他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异想天开的白灼讽笑。 白灼也不急不恼,好似能看穿赖花那恶心的心思一般,淡定冷哼出一抹邪笑。 他拿着手里的短匕,慢慢揭下莲蓬帽,展露出他那神秘的面容。 就只一个侧脸,便足以让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心慌不已。 直到当他看到白灼的正脸时,赖花才猛然被惊吓成了面瘫,当场石化。 是他,是他,是白灼,他还活着,他没有死,他就是那个深受蚕丛王器重的白灼。 若是他,那么凤鸣必然难逃他的黑手。 “你……你竟敢装死。这是欺君之罪,你担当得起吗?白灼,你竟敢欺瞒君主装死……。”赖花几乎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倾尽全力向他嘶吼,发出无能的咆哮。 只是到现在,他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仔细想想,白灼有功勋在身,又得民心,还深受蚕丛王器重,假死这种瞒天过海的事,连蚕丛王都肯陪着他演下去,可见,蚕丛王是有多宠信他。 若是这样,他想要欺负凤鸣,那简直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啊! 赖花慌了,竟然开始后悔抓了琰将她交给那两个壕无人性的杀手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该怎么办?要是琰死了,凤鸣必得为此陪葬啊! 赖花吓的全身颤抖,只想保住小命回去守护凤鸣,不让白灼染指。 “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说,我说。” 要说他方才有多硬气,那么他现在就有多卑微,一副求饶哀嚎的嘴脸,简直恶心至极。 “琰,琰被我关在了康中绒薇谷,不过……不过眼下估摸着已经被圭转移,你若眼下去追,应该还来得及。” 赖花说完!原以为白灼会放他一马,冲去救琰,可谁知,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一阵刀光闪烁,他的脖颈赫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因为太快,连痛觉他都没有感受到。 他瞪大了眼睛望着阴冷的白灼,张大了嘴巴,似乎想发出什么声音, 只是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也没有了力气,好似全身都不是自己的一般。 顷刻之间,脖颈处的伤口猛然喷血,血流不止,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他的脖子已经被割断了。 天啦!这是要有多深厚的内力才能做到如此迅猛的割断人的头颅。 赖花倾尽全力眨巴了三次眼睛,便在不甘中魂归故里。 当白灼马不停蹄的追往妇姒逃跑的方向时,半路却遇上了重伤的琬。 “琬!是谁伤了你?重不重?我带你回去找疾医。”白灼担心坏了,他抱起她便要回领主府给琬处理伤势。 琬猛的拽住了他,死命的摇头。 “不……不要,我的伤不重,眼下找到琰要紧,我担心她有危险,我害怕她出事,你赶紧去,不要耽搁,千万要将她平安带回来,我求你,求你了。” 琬焦急而又恳切,丝毫没有大小姐的架子。 她指了指伤她的人的方向,催促着他。 “快去,一共两人,一个额间有红痣,一个左手有刀疤,抓住他们,问出琰的下落。” “好,你先回去等消息,养好伤,我一定带琰平安回来。” 白灼一人不能顾及到两个姑娘,便只能放下受伤的琬,匆匆去了琬所指的方向。 穿过一片竹林,越过山海,转眼便来到了一个热闹的集市。 因为白灼打扮怪异,所见之人避之不及。 “这人是谁?好奇怪啊!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会不会是恶贼?从牢狱偷跑出来的杀人惯犯?” “不……不可能,如果是,他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在大街上溜达。” “那他穿的那么奇怪做什么?想抢女人还是想拐孩子?” 一群避之不及的人一面议论着白灼,一面将自己的孩子或者女人死死抱在怀里,生怕被不怀好意的他拐卖了妇女儿童。 白灼没有理会这些人,而是不断打量着四周的店铺、人群、寻找着目标。 幸而,在酒肆门口,看到了两个与琬说的一模一样的人。 其中一个抛着手里的大笔钱财,另一个提着几坛子好酒,有说有笑。 “哎!咱们今儿的运气真是好,遇到一个出手阔绰的主,白白的赚了一笔,以后,咱们就不用愁吃愁穿了。” “可不是,倒也没白费咱们辛苦一个月的蹲守。” “是呢!走走走,走,咱们快活快活去。” 两人哥俩好的攀着肩走,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经怒气值达到沸点的白灼。 第311章 逼问 等他们三人一前一后走到小巷子里后,白灼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便一把拽住那人的头发,猛的往身后一拽,趁机踢飞另外一个男人,致使其重伤在地。 白灼这一招够狠,直接将那人提溜了起来,往墙上一抵,拿着大刀直接贯穿他的大腿,那人疼的撕心裂肺,不断挣扎。 “你最好不要乱动,只差一分便能隔断你的脉络,想死的话,只管动。”白灼话音刚落! 另外一个大约是猜到了什么,便捧着疼痛的肚子,拔腿就要跑。 白灼见状,只是脚下一钝,内力集聚,地上的石头犹如听话的鸟儿,被那股内力弹起,白灼脚下一踢,几个石子飞速而去,带着无穷无尽的内力,直击他的几个大穴。 男人吃痛,应声倒地,不断呻吟,本来被这样一击就已经很痛了,何况还是击打在他的几处大穴上,那就更痛了。 他将摁在墙上的男人一松,那人痛到“啊”了一声!赶紧抱住大腿,哪怕痛进骨髓,他也还坚持抱着大腿,不让大腿多动一下,以免被割断大动脉一命呜呼了。 方才被打中穴位的男人还想跑,只是匍匐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他一脚踩踏在男人的背上,死死蹂躏。 “说,琰被你们绑到了何处?”白灼那阴冷的话音带着戾气和杀意,直让地上的男人叫苦不迭,害怕极了。 “勇士饶命,勇士饶命,我说,我说。” 白灼脚下一重,力道更加重了几分。 这男人不老实,既然要交代,却支支吾吾啥也不说。 那人吃痛,大叫出声。 “说是不说?”白灼凌厉一喝,直接在他的后脖颈刺了一刀。 这次他可是带着足够的武器的,身上的短匕就足有十把之多,牛骨鞭、软剑、毒蜂刺……那是应有尽有。 男人吃痛,闷哼一声!吐了一口黑血。 白灼没有二话,打算再动手时,怕死的男人赶紧求饶道:“我说,我说,我说,那姑娘眼下在……在圭手里,此人心狠手辣,毒的很,那姑娘,那姑娘估摸着已经死了。”说完! 白灼便又给了他一刀,当时便痛到男人汗流浃背,大叫不止,甚至险些晕厥。 “勇士,勇士饶命啊,我都招了,还请勇士饶命。” “圭又将琰带去了何处?” “榕骅溪,那里是他们的住处,不是很隐蔽,随便打听都能打听到。” “很好。”话落!白灼手起刀落,一刀解决了那男人。 还在墙上挂着的男人见状,魂都吓没了,赶紧向步步逼近的白灼求饶。 “勇士饶命,勇士饶命啊!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男人吓的尿了裤子,早已不像方才那凶神恶煞的惬意模样。 但似乎,白灼并没有打算放过他的意思,只见他不紧不慢的举起短匕,就要动手之时,男人腾出一只手,抱住了白灼的大腿,苦苦求饶:“勇士饶命,勇士饶命啊!您留着我还有用,我可以带路,带您去榕骅溪,这样,您便少了许多麻烦不是,勇士,求您,求您饶我一命吧!” 男人一面央求着,一面不死心的悄悄掏出短匕,想要趁机结果了白灼。 怎奈,白灼技高一筹,灵敏度之高,一脚将他手里的短匕踢飞,然后迅速踢中他的喉结,那人根本没有反抗和呼救的机会,死的十分突然。 幸而白灼的脚收的快,不然,他那一口鲜血就要嘣到他的鞋履上了。 ……………………………… 幸而路上的行人也很好说话,虽然是被他吓的好说话,但总归来说,他是顺利找到榕骅溪。 只是,这里等待他的,只有圭一人,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有人在暗查他,故而将琰交给了妇姒处置,自己则在此守候白灼,将他杀之灭口。 “你终于来了。”圭冷冷一句话,犹如地窖寒冰,冷的刺骨。 白灼并没有搭话,而是从腰间取来一把短剑。 圭的武功他见识过,不是一般的高强,他要认真对待了。 “你……是谁?” 白灼冷笑,死到临头还配知道他的名讳吗! 他握着软剑,“唰唰唰”的挽出几个剑花,刀剑碰撞之下,电闪火光,圭倒也应对自若,只是,他的招式为何会让他如此熟悉? 他……,到底,是谁? 正想着,白灼便一路猛攻,将圭逼到了角落,一剑挑飞他的外衫。 还好,还好他闪得快,要不然,这一剑便不是挑飞外衫那么简单了。 随着白灼不留余地的攻击而来,圭只能连连后退防守。 此人的剑法实在是快准狠,要不是他常年杀人,与众多高手对决过,所以练出了灵敏度,不然,他还真应对不了白灼的十招。 “你……,到底是谁?”圭迫切的想要知道与自己对决的人是谁? 因为在蚕丛族,他还没有见过像他这般剑法卓绝的人。 他倒要看看,这神秘的莲蓬衣之下,是怎样一副面孔?杀自己的人又是什么人物?竟如此神秘的让人心生恐惧。 白灼依旧没有说话,故意一点点瓦解他的心态,装的那叫一个神秘、恐怖。 圭果然在几次试探下,被白灼戏耍的心态崩了。 故而在十招之内,毫无意外的被白灼迅速拿下,还将他控制在了他的剑下。 “你到底是谁?”圭急躁了,但却重伤,无法动弹。 白灼不紧不慢的揭下莲蓬帽,面容问世的一瞬间,将圭惊出了一身冷汗,甚至是不可置信中带着一丝恐惧的望着他。 “你……,你还活着,你居然假死,白灼,你还活着,你……,你为何躲着不出?你……,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的相信白灼还活着的事实。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假死不简单。 白灼冷冷讽笑,没有给他多少机会,便一刀刺进了他腰腹的伤口处。 “说吧!” 圭吃痛大叫,咬牙切齿的闷哼了一阵,当白灼收手时,圭已经痛到大汗淋漓,后怕不已。 直到身体不是那么疼痛以后,他才回想起白灼的质问,他却一脸懵逼!说……?说什么?他要他交代什么?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茫然的望着他。 但白灼却没有耐心等他脑子转轴过来,便又是一刀刺进他的腰腹伤口处,甚至插的更深,还死死扭动了刀柄,就像一双筷在鸡蛋液里死命的搅动一样,痛到他生不如死,连连叫唤。 他快要绷不住了,真的坚持不住了,实在太痛苦了,痛到他想死,但白灼却又不给他一个痛快。 实在太煎熬了,简直痛不欲生,痛到他青筋暴起肌肉萎缩,仰头大叫。 “你,说是不说?”白灼一贯是杀伐决断的性子,没有多少耐心。 圭也知道,但他疼的脑子转不过来,委屈的直问:“不是,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哟!看来,这小子知道的还不少啊! “琰,你将她怎么样了?”白灼近乎极力隐忍着暴怒在质问他。 圭恍然大悟,吃痛的闷哼了几声! 赶紧答道:“琰……琰我交给妇姒处置了,眼下也不知她……她将琰带去了何处?” 见他不老实,白灼再次加大了力度,痛到圭几度昏厥又几度哀嚎。 没办法,求生欲让他不得不老老实实交代一切,毕竟保命要紧啊! 但谁知,白灼并没有给他活命的机会,只见软剑划过他那微弱的双眸,剑光一闪而过,疼痛感袭来,不过半秒,他便不甘的闭上了双眼。 第312章 阿勺失踪 而蚕丛王这边儿,阻挡夏族敌军已经呈现吃力之势,粮草也跟着捉襟见肘,眼看夏族已经攻破了博族与青衣族而来。 巫师察觉不对。 大喊不妙。 夏族来真的了? 巫师率先冲进了敌营,见到了夏族的将领——阿姑噜。 “阿姑噜,你什么意思?”巫师大喝一声!气得抓起他的衣襟,怒气冲冲的质问他。 阿姑噜丝毫不慌,也不急不躁,冷静的如同森林里的野兽。 “呵!什么意思?蚕丛族巫师你还看不明白吗?我要你蚕丛族整个部族臣服于我脚下,唯我独尊。” “无耻。”巫师死死揪着阿姑噜的衣襟,双眼赤红,恨不得立刻杀了他解气。 “蚕丛族巫师莫要冲动,如今,我已占领你蚕丛族的博族和青衣族,若不想让蚕丛族整个覆灭,你最好是对我客客气气的,若你敢杀我,我便顷刻之间,令蚕丛族不复存在,你……敢赌么?” 阿姑噜说完!巫师咬牙切齿的怒瞪了他一眼,但他斟酌再三,只能不甘的松了手。 只是他那嗜血的眸子,足以将阿姑噜千刀万剐。 “你若胆敢侵犯我蚕丛族,纵使拼了老命,我也要与你纠缠到底,夏族……,准备向我蚕丛族跪地悔过吧!” 巫师怒气冲冲说完!带着一抹怨气就要走,阿姑噜又突然漫不经心的讽笑了一句:“蚕丛族,我要定了,你,阻止不了。”说完,便似恶兽咆哮一般阴鸷的大笑起来。 巫师冷冷一哼!带着不满的怨气快步离开了。 “您为何不杀了他?” “蠢货,杀了他,必然会激起蚕丛族的斗志,以蚕丛王的性格,定然会奋起反抗,誓死也要为巫师报仇,到时候,便难对付了。” 俗话说,在精锐的强兵也怕不要命的鬼。 他阿姑噜在战场杀敌这么多年,最清楚一个民族的斗志一旦被燃起来会有多么的恐怖。 何况,巫师的地位在任何部落都是最高信仰的存在,杀他,不正好激怒了蚕丛族族人,燃起了一个民族的斗志么! 巫师走在路上,步子很缓,他后悔了,后悔与阿姑噜交易。 他原以为只要将琬琰顺利嫁过去联姻,一切便会好起来,可是令他没有想到,阿姑噜野心会如此之大,大到他一时没能接得住夏族的野心。 他要不要将自己与阿姑噜合谋的事告知蚕丛王?然后再虔诚的认罪悔过,辞去巫师一职,做一个普通的老人家,不再过问世事。 斟酌许久,巫师苦笑连连,老了老了,毕竟是老了,老糊涂了,他竟然会愚蠢的栽进了自己的计谋里,罢了?罢了!斗不动了,放手吧! 巫师心里打定了主意,回去便向蚕丛王认罪,但他步子刚迈开,又忽然想到了什么? 不对,阿姑噜脾性最为沉稳不争世事,他……,他为何会突然动真格了呢? 是有人撺掇他?还是有人威胁了他? 不,他是夏族的大将军,身份地位自是不同,谁敢威胁他!他的智慧不低于蚕丛王,怎么可能被撺掇!除非,另有缘由。 而那这个缘由又是什么呢? 巫师带着疑惑的表情,深思片刻,并一步一缓的走进房中。 而这时,焦急等待的蚕丛王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身穿盔甲,手拿武器,一副严肃而又视死如归的模样。 “巫师……,你回来了?可有受伤?夏族有没有为难你?” 当巫师怒气冲冲冲进敌营时,便有护卫将此事禀报给了蚕丛王。 他以为巫师气疯了,打算以死刺杀夏族大将军阿姑噜。 他心急如焚,赶紧穿戴好盔甲,带好武器,带着一队人马冲进敌营营救巫师。 巫师见状,羞愧不已,蚕丛王尚且为了救他而不顾性命,何况是泱泱大国蚕丛族的无数百姓。 此等度量,仁恩,让巫师惭愧的“砰”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一跪,让蚕丛王整个人都懵住。 他赶紧搀扶起巫师。 无论遇到什么事,巫师也不能给他跪了啊!他的身份是代表着神灵的,他当不起,也承受不起。 “巫师,您这是做什么?大敌当前,不要有损族人的斗志。” 他这般萎靡、羞愧的模样,确实有失风范,令人不由得失去斗志。 巫师只扶着蚕丛王的双臂,死都不肯起来。 “还请君主严惩我,并重重的罚,我绝无怨言。” 蚕丛王一听,便知道此事恐怕不简单,想必他是真的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故而不再为难他,只默默搀扶着他。 “你说。” 巫师眼下已是老泪纵横,哽咽半晌,才羞愧的说道:“我与夏族阿姑噜私下结下盟约,是以才导致今日局面,此番虽不是我本意,但这次战乱却因我而起,我甘愿受罚,还请君主惩处,我万死不辞。” 蚕丛王闻言!大约是明白了点儿什么? “那……我便罚你戴罪立功。” “什么?”巫师不可置信的望着真诚而严肃的蚕丛王,眼里全是自责与忏悔。 “君主,我……。”巫师竟然感动的眼眶一红。 “什么都不要说了,敌军就在眼前,咱们可不能乱了分寸,应当一致对敌,将夏族撵出我蚕丛族,剿灭帝喾后嗣子孙的余孽,方保我蚕丛族世世代代安稳啊!” 蚕丛王握着巫师的手,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他知道巫师是个怎么样的人,他的为人虽说固执、计较了一些,但绝不会做出有损国家的事,就比如。今日,他既然肯来认罪,就说明他不是个阴狠、龌龊的人。 巫师感动的老泪纵横,斗志昂扬的应是一声! 也因为此,蚕丛王算是彻底收服了巫师的心,得到了他百分百的忠诚与拥戴。 “君主……,不好了,阿勺失踪了,我等没有找到他的人,旧屋瓦舍人去楼空,我等实在无法,只能前来回禀。”丘江行色匆匆,特意跑来禀报,脸上全是担忧之色。 “什么?”蚕丛王急了。 这可怎么办?他与白灼商议好了的计划恐怕无法实施了,眼下这前有狼后有虎的局面,若没有他,这场仗又怎么能有胜算?怎么办?他会去哪了?会被谁挟持?又或是被害了? “左右俩小子呢?他们也没有消息?” 丘江摇了摇头,沉默良久。 一夜之间,主仆三人尽数消失,就好似他们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蚕丛王心中虽急,却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乱了阵脚,他得冷静,得镇定,不可以慌。 蚕丛王极力压制着烦躁的心绪,想着该如何处理眼下棘手的问题。 “丘江,你派人与阿勺安排的人接头,计划依旧按照原来的议定实施,吕羽,你派人暗中仔细盯着阿昊,莫要让他察觉出什么异样!穹,你速速暗自潜入夏族,查探阿姑噜此次讨伐的目的,宫,你派人四处寻找阿勺下落,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几人应是一声!纷纷退避办差而去。 巫师站在一旁看了大半晌,整个人都惊愣住,好似听见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讶异的合不拢嘴。 阿勺是谁?为何失踪?他们的原定计划是什么意思?又商议了什么计谋?阿昊?怎么又扯出一个阿昊?此次战役又与他有什么关系?他一个病秧子,还搁家躺着呢!怎么可能跟他有关? 而阿姑噜的目的不是就是为了占领蚕丛族么?他还能有什么目的? 奇了怪了,今儿他这脑袋怎么都不够用了,这关系复杂的如同乱麻,他都理不清了? 第313章 蚕丛族惨败 经过三天的大战,蚕丛族非但没有击退敌军,反而还失去了偌大的城池。 但最关键的是,蚕丛王还受了伤。 巫师强忍着自己身上的伤势,还要为蚕丛王处理伤口,可见,这次战役有多惨烈,蚕丛族几乎惨败。 而最最最重要的是,断后的领主也重伤逃了回来。 “领主……。”护卫近乎惊呼出声! 巫师与蚕丛王转头一瞧,天啦!身为蚕丛族大将军的领主居然也重伤成这个样子,狼狈、脏乱,可以说是衣衫褴褛,难堪至极。 “我……我有负君主嘱托,无法退敌制胜,还请君主惩处。” 领主仗剑半跪于地,喷出一口老血来。 蚕丛族无奈!这时候还惩处什么惩处,眼下正是一致对外的时候,岂可内讧斩杀将领。 蚕丛王拖着重伤的身体,搀扶起了领主,坐在床榻上。 领主不敢受,欲起身:“不,不可。” 蚕丛王将他按在床榻上,向巫师吩咐着:“给领主瞧瞧,处理好强势,我出去查看查看。” “是。”巫师得令,细心的为他处理起伤势。 领主不由得哀叹!忧心忡忡。 “巫师觉得,我蚕丛族还能撑多久?”领主恍惚道。 听着领主那带有些许颤抖和不安的声音,巫师大约也猜到了蚕丛族的命数。 以此看来,不过半年,夏族便能一举占领蚕丛族。 他们都心知肚明,只是还在与天意做着斗争,兴许,太阳神心软,会放蚕丛族一片祥和,顺利赢了这场战乱也未可知。 “撑多久我尽不知,但我知道,君主还在死守,打算以命相搏。” “这可怎么行,君主乃我族之主,不可涉险。” “自古以来,我族近几千年的政权更迭,当知胜败乃兵家常事的道理,而失败的那一方,又何尝不是以死伤惨烈的胜利那一方而死,如若不然,你我又何必紧追着帝喾后嗣子孙的余孽不放,这便是野火烧不尽吹风吹又生。” “唉!难道,就没有万全的法子了吗?”领主哀叹!一副怅然若失的愁容。 “有倒是有一法子。”巫师说出口的话,却在看到充满希冀的领主脸上,停顿了下来。 他真的说不出口,也无法面对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巫师,您说。”领主显得十分急切,对于他来说,国家的安危,远比他自己的命更重要。 巫师欲言又止,始终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倒是说呀!巫师,您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为何又吞吞吐吐了起来,这可不是您的脾性啊!”领主急了,有些不理解,既然有万全的法子,为何又憋着不说,实在急死人了。 巫师无奈轻叹! “便是夏族所求,琬琰两姊妹。” “什么?非此不可吗?”领主震惊不已,甚至还有几分恼怒,他心疼自己的宝贝女儿,自然不愿意让她二人远嫁,何况,如今琰还下落不明呢! 说起此事来!领主不忍失女之痛,难受的眼眶一红,神色之下,全是悲凄。 “那阿姑噜的年纪,都可以给琬琰俩孩子做阿公了,他凭什么!他也配,我绝不同意。”领主至死也不愿意,甚至已经有了暴躁的迹象。 开玩笑,他当他家的女儿是什么?那是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姑娘,如今长得跟花朵一样,亭亭玉立,端庄大气,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其珍贵程度,堪比他的命啊! 巫师见状,生怕他动怒,赶紧解释:“领主……,领主莫气,你会错意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巫师您的意思是?”领主闻言!赶紧洗耳恭听,特别的认真。 巫师见领主的神色有所缓和,这才说道:“领主可知,此次战役,夏族君主根本不知情?” 巫师的一句话,直接让领主咋舌。 “怎的?此次战役竟是阿姑噜那厮自作主张?他敢违逆夏族君主所立的百年不战的盟约,向蚕丛族讨伐!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恐牵连全族,他是活的腻歪了,还是脑子有包?” 领主惊诧的咋舌完,又细想了想,阿姑噜如此声势浩大,夏族君主不应该不知情啊!他应该也得到了消息才对,可……可夏族君主为何一言不发,并没有要召回阿姑噜的意思,难不成,夏族君主也是有心侵占我蚕丛族? 想到此处,巫师也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 “不错,这也是夏族君主所喜见的,让阿姑噜这杂碎来讨伐蚕丛族,无论胜败,都与他本人没有任何关系,也就不存在毁坏百年不战的盟约,甚至还可以将罪行甩的干干净净。” 哼!“无耻之尤,一群腌臜的恶贼,无耻至极。” 领主不由得气愤喝骂,只是眼下,他们又该怎么办呢? 他的两个宝贝女儿,被呵护的花朵一般,尊贵、美丽、聪慧,他有怎么舍得白白便宜了夏族那几个畜生。 “若领主舍得琬琰两个丫头与夏族君主联姻,结了两族姻亲之好,那必然会收回讨伐我族的圣令,将阿姑噜严惩,继而维持咱们两族百年不战的盟约,岂不再无伤亡,我族也将不会损失惨重。” 巫师说的倒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因为嫁的,不是他的女儿,他自然可以以国家、以族人、以蚕丛王的安危来裹挟他。 领主沉默着,他无能垂头,望着自己的一身伤,在瞧了瞧屋外哀嚎的将士们,他们都是因为保家卫国而受的重伤,除了死亡,还有些许将士烙下了终身残疾。 院子里的疾医已经忙的汗流浃背,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而每一位伤员都因上药而痛的鬼哭狼嚎。 有些英勇的,秉着流血不流泪的硬汉品格,竟憋的晕厥了过去。 而蚕丛王,已经独自站在山巅上整整一个时辰了,望着蚕丛族昔日的大好江山,感慨万千。 如今,血流成河的蚕丛族,再也没有了以往的生机勃勃,反而灰暗一片,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处于地狱一般。 他不由得眼眶一红,身为君王的他,不敢流下一滴泪来。 蚕丛王捧着手里的兽皮,平整的兽皮上描绘着夏族与蚕丛族边境的地形图。 虽然地势险要,但可攻可守,是一个绝佳的战地,但同时也是无法全身而退的死局,想要将此优势发挥到极致,还必须得重新做一番部署。 这时,穹,回来了。 “君主。” “如何?” “打探到了,此次阿姑噜攻伐,目的便是因为其失散多年的女儿,听闻流落在我蚕丛族,一直没有消息,原本阿姑噜攻伐而来,也只是吓唬吓唬我蚕丛族,可没想到,阿姑噜竟意外收到了一封来信,落款便是他那失散多年的女儿,也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内容,反正一夜之间便令阿姑噜改变了主意,誓要屠灭蚕丛族为他女儿出气。” 穹禀报完!蚕丛王眼里突然闪过一道凌冽的杀气。 这信来的可真巧啊!正好在两族交战的节骨眼儿上。 第314章 再次以惨败收场 “他的女儿是谁?” “这个,无人所知,我等没能查出来。”穹惭愧,露出一抹自责的神色来。 而在这时,监视阿昊的吕羽也回来了。 “君主,不好了,阿昊带着人从后方杀伐而来,冉族快要挡不住了。” 当然,阿昊要造反,为帝喾先王报仇,夺回蚕丛族政权的事,他比谁都清楚,也是他与白灼计划之内的存在,只是他有些意外,他居然会来的这么快。 如今,尔玛族正在前方防守夏族敌军,而后方则由冉族顶着,如此一来,也只能僵持几天,并不能保证击退敌军万无一失。 怎么办? 偏偏又在这个时候,白灼还失踪了,连左右两个人也都不见了,这叫人如何是好啊! “君主,我去与阿昊应战。”吕羽自荐道。 蚕丛王拍了拍吕羽的肩头,给与肯定,随后只动了动两根指头示意,吕羽便匆匆穿上战袍去了。 如今两面夹击,蚕丛王可谓是一个头两个大,愁都愁死了,也不知道丘江与白灼暗中筹备的人马有没有接上头,万一失败了,将是国破家亡的灾难。 半个时辰后,领主在护卫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了上来。 毫无征兆的“噗通”一声!领主跪在了蚕丛王的脚下。 蚕丛王没反应过来,有些发蒙。 领主倒是给他来了一个措手不及,令人费解。 他赶紧搀扶起领主。 领主却执意不起。 他深知蚕丛王的决心和心意,也无法说服蚕丛王,是以,只能跪求蚕丛王忍痛割爱,以保蚕丛族的无辜子民。 蚕丛王见状,领主一语未启,他便猜到了领主的所求是什么了。 “领主,你先起来,余下的事一会儿再商议。” 领主固执如磐石,决定的事情绝不更改。 他知道,作为一个父亲,应该比任何人都心痛都不忍,眼下最难受的,就是他了。 他能亲自且如此恳切的央求他,说明,他已经经过了极难的挣扎和无奈,内心犹如滴血。 “方才来时,闻言,阿昊叛变,带着不少余孽杀伐而来,想必,他与夏族早已经联手,此时若不做出抉择,恐怕晚矣!还请君主准允,让琬琰两丫头与夏族永结姻亲之好,如此,可保我蚕丛族百年无忧。” “领主,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蚕丛王虽然早已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当领主亲口说出来后,还是忍不住心口绞痛,嘴唇颤抖。 领主忍痛点了点头,这割肉之痛,他怎能好受,可对于一个国家而言,他的小家又算得了什么! 蚕丛王爱慕琰,早就将她视做了妻子,疼她入骨,爱她入髓,要他将琰送去和亲,不相当于亲手将自己的妻子让给自己的敌人吗? 他怎么能做的到!他又怎么能忍心!他怎么狠心……。 “君主,眼下,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您若迟疑,将悔之晚矣!” 领主痛心疾首、极力劝说蚕丛王。 想他作为亲父,还要笑脸送自己女儿远嫁,甚至还要劝自己的君王同意这门婚事,这是何等的诛心何等的痛苦啊! “不,不可以,我不同意,琰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我不允许,决不允许。”蚕丛王那拒绝的眸子已经赤红,整个人都在排斥这个荒谬且无能的救国之法。 领主急了,还想再劝。 但却未等他开口,吕羽便负伤而回,甚至还断了一条腿。 他痛到闷哼,汗流浃背,整个人都苍白无力,毫无一丝生机。 抬着他的护卫也是一身的伤,当时战况惨烈,吕羽可谓是拼了命的抵抗阿昊的叛军,要不是这两个护卫救援及时,从死神手里将他拉了回来,估计眼下,蚕丛王就见不到他了。 望着吕羽那血染全身的狼狈模样,蚕丛王心下已经凉了半截,心痛不已,不忍直视。 他伸手拽了拽蚕丛王的衣袖,一字一顿颤抖的说道:“阿……,阿昊,阿昊带来的勇士们,都是各大部族最有实力的儿郎,他们个个骁勇善战,训练有素,可见是多年前便被组织起来的精锐,君……,君主,君主您要万分小心啊!” 说完,吕羽便再也撑不住的晕厥了过去。 “吕羽……。”蚕丛王的脸上终于有了一抹痛心疾首的表情,那种无奈与痛苦的神色,阴鸷的吓人。 看来,阿昊利用巫咒之术将这些儿郎们母族的人害死,然后成功嫁祸给蚕丛王,引起了幸存者们的仇恨,燃起了他们的斗志,气势磅礴的来讨伐他了。 蚕丛王不免苦笑,他给了帝喾后嗣余孽们活路,可回报他的却是死路。 这可真是……。 呵呵呵呵!蚕丛王自嘲良久! “君主,君主,您看到了吗?若再犹豫,死的便是我蚕丛族的所有儿郎了,您,您还是尽快做决定吧!” 领主看到吕羽的惨状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他们年老之师为战乱而死也就罢了!可那些还正值青春年少的孩子们岂不可惜,他们又何其无辜,何其可怜啊! 哪怕作为亲父的他,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可蚕丛王依旧犹豫着,思量了片刻,领主没有等来他的松口,反而还燃起了他的斗志。 只见他捋了捋身上的盔甲,披上战袍,拿起手里的利剑,神色肃穆的来了一句:“好,那我便战死沙场,以死向蚕丛族的列祖列宗谢罪,区区一个夏族,宵小帝喾余孽,便是拼死,也绝不退缩。”说罢! 蚕丛王气势如虹的带着人马,清点了精锐,径直向阿昊敌军杀伐而去。 “君主,君主,君主……,您三思啊!三思啊君主!……。” 领主苦口婆心的在后面追啊!废老鼻子劲了,要不是身上有伤,指定会将这小子捆了扔进柴房去呢! “哟!君主,您怎么亲自来了!”阿昊脸上挂着讽笑,一副居高临下的仰着头,睁着狡黠的眸子望着他。 蚕丛王面无表情,整个人犹如地狱里不苟言笑的阎王,他轻轻擦拭着手里的利剑,闪出一道光芒。 只在片刻间,整个战场便闪出了阵阵刀光剑影,杀伐之声不绝于耳。 血染大地的同时,一具具尸体也都堆满了一座小山,因为实力悬殊,蚕丛王这方逐渐成为败势。 因为蚕丛族几个族落有实力的勇士都被阿昊笼络了去,留下的虾兵蟹将,都不堪一击,又如何能阻挡阿昊的一众将领的攻势。 很快,蚕丛王战败,巫师倾尽全力将他从敌军中救了出来。 领主为其断后,杀出一条血路,自然又受了伤,可谓是伤上加伤,着实可怜。 当蚕丛王醒来,已是夜半三更。 但就算是半夜三更,院子里也还有因伤痛而呻吟的将士们。 他趁着屋里熟睡的护卫不注意,溜了出去。 他不想惊动任何人,所以悄悄来到了院子里。 他虽然也有伤,还伤的很重,但他依旧放不下他的子民。 第315章 二女换国安 大战之后,重伤的将士多不胜数,此刻营地的呻吟声无比悲楚,令人凄怆! ”哎哎哎!你小声点儿,我这儿本来就疼着呢!你一叫唤,我便觉得更疼了……,呀!嘶!疼……。” “你以为我想啊!我这整只胳膊都没有了,想我连个小良人还没有纳呢!还没有尝到做阿父的滋味,就要殒命在此,你不难过啊!”……哎哟!嘶~!嘶~!好疼。 因为太疼,说话时激动了一点儿,便牵扯着伤口更痛了。 “闭嘴,没用的东西。”大声呵斥他们的,是一位受伤更重的女子,她一声不吭,连一丝吃痛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她在隐忍,也格外的坚强。 那个时候的母系社会,女子也是可以上战场的,而且还不在少数,她们的勇猛丝毫不逊于男人。 这院子里,除了受伤的男人们,自然也有数不清的女人。 无论男女,他们都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是英勇无畏的勇士。 “你还没有纳亲,难道生为姑娘的我们就纳亲了?大半夜的莫要嚎丧,君主还在屋里呢!别搅扰了君主静养才是。”说完,那姑娘便皱起了眉头。 看来,受伤的时候是不能说话的,不然,牵动了伤口,就更疼了。 “好好好,我惹不起你,我闭嘴好了吧!” “可我们大伙也都还未纳亲,若是就这么死在了战场上,岂不亏的慌。”一个男人气鼓鼓的就像一个婆娘一样,没有一点儿志气。 另外一个男人闻言,啐了他一句:“你便知足吧!你虽然没有了胳膊,但与咱们并肩作战的儿郎们又死了多少,你能数的清吗?他们又何其不亏!再则,他们的家人又该如何心痛!原比我们更惨,咱们应该庆幸才是。”男人说完!大伙都沉默了。 是呀!这几场战役打下来,死伤无数,百姓们民不聊生,多少可怜之人死于这场战役中,他们又何其无辜啊! 而这些死去的将士们,他们的家人又何其痛苦、煎熬、悲凉。 蚕丛王躲在暗处偷偷听了一耳朵的埋怨,自责不已。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是他无能,是他不能第一时间发现阿昊的野心和城府,是他无法克制自己,导致这一切的悲剧发生。 蚕丛王漫无目的的走出了营地,他原以为可以清静清净的时候,却忽然看见了挨家挨户燃起的火把。 他们好似在集结着什么?蚕丛王好奇,赶紧悄悄飞奔了过去。 然,听到了这番话。 “咱们蚕丛族危难之际,生为蚕丛族的族人,不能独自苟活,独享安逸,若不做出反抗,族人终将全部死于非命,如今,咱们蚕丛族君主尚且都要亲自上战场杀敌,我等亦不做那龟缩的无能之辈。” “对,我们要团结,不可以退缩,我们要将帝喾余孽和夏族恶贼全部撵出我蚕丛族。” “杀了帝喾余孽,撵出夏族恶贼。” 百姓们斗志昂扬,个个英勇无畏,毫无退缩。 可是,他们……,他们都是一群老弱妇孺啊! 小小的孩子才五六岁,垂垂老矣的老人已是八十高龄, 因为战场无情,儿郎们死伤无数,族落一下子变成了老龄化严重的局面。 除了他们,哪里还有其他可以保家卫国的勇士啊! 不,不可以。 蚕丛王突然潸然泪下,眼眶红肿,整个人都因内心备受煎熬而摇摇欲坠,对于自己的无能,他更加自责万分。 也是在此时此刻!忽然想起领主的提议,细细想来,只怕唯有此计能救蚕丛族于危难了。 而他的心,就好像被无数把寒刀霜剑刺中心脏,疼的窒息,痛到不能自已,犹如藤蔓,贯穿全身,毫无生机之感。 直到,走到一处部族的一角,有许多百姓正在为家族死去的儿女们下葬的场面。 因为白天战乱,每时每刻都在打仗,只有晚上才有片刻安宁,也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有时间埋葬为战乱牺牲的儿女们。 这里,哭声一片,哀嚎遍野,屡缕冤魂如同尘烟渐渐飘散。 在这一刻,蚕丛王心如刀绞,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若一个女人能换来部族百年安稳,那也算值了。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营地,傻傻的坐了一宿。 这个决定太让人心痛,他舍不得,故而拖延了一些时间,好好冷静了一一夜。 “君主,您怎么坐在这里?难道,您一夜未眠?”巫师带伤走了过来,还捧着一碗羹汤。 如今,营地的粮草已经所剩无几,捉襟见肘,再不想个法子应对,估计撑不过三天。 蚕丛王顶着苍白的脸,红肿的双眸,望着巫师,艰难的说出一句话:“巫师,请你以我之令,准允领主之求,送琬琰两位少主与夏族结百年姻亲之好。” 巫师闻言,脸上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他本应该是高兴的,因为他终于等到撵走了琬琰两姊妹的机会,以后,再也没有人会与凤鸣抢凤位了。 可是,他却开心不起来,甚至还很自责。 因为,这个代价太重了,重到要用数以万计的将士们的鲜血来换,他的心,很痛,很痛,甚至备受煎熬。 巫师将消息告知领主后,领主终于露出了一抹释然的苦笑,虽然放心了,却也痛心了。 百姓可以安稳了,但他的女儿,将是坎坷一生了。 巫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无声安慰。 不多时,蚕丛王已经拟好了送往夏族的信笺,让巫师亲自送去。 俗话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巫师快马加鞭,很快,便顺利见到了夏族君主——桀。 在去往夏族途中时,巫师也写了一封密信,派人送去给了凤鸣,凤鸣见信,却没有半点儿喜悦。 毕竟,令万千将士以鲜血为她铸就的契机,是何等的残酷与沉重啊!她有愧于部族的列祖列宗。 不,她不要这样的代价,不要这样的结果。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个人想了很多,早已悔不当初,甚至虔心的向太阳神忏悔。 但眼下最最最重要的是,琰失踪了,生死不明。 她派了很多人出去寻找赖花的下落,但却是始终杳无音信。 蚕丛王要拿琬琰两姊妹去联姻,若少了一个,那必然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找到琰没有?”凤鸣急切的向回来禀报的护卫问道! 那人吓的不敢抬眸,惭愧的摇了摇头。 凤鸣不悦,近乎大怒。 “没用的东西。” 见主子生气,禀报的人赶紧将功补过道:“您莫生气,虽然我等没有找到琰的踪迹,但我们却发现了一个人。” “谁?”凤鸣急道。 禀报的人摆了摆手,门口忽然涌进来两个护卫,护卫手里还抬着一个人,似乎是已经断气的死人。 护卫将包裹住尸体的锦布一掀,露出了那张久违的脸。 “赖花。”凤鸣不可置信的望着那具尸体,凑近再凑近,直到能看清他的毛孔。 凤鸣瞪大了眼睛,心底猛然涌起一股害怕、慌张和震惊,她瘫坐在地。 “您小心,您没事吧!”禀报的护卫要去搀扶,却被凤鸣伸手挡了下来。 第316章 你还活着,真好 “把他放下,你们都出去。”凤鸣冷静下来后,思量片刻,匆匆将护卫们屏退了出去。 将赖花的尸体放下后,护卫们都自觉的退了出去,合上大门。 凤鸣赶紧站了起来,在赖花身上不断摸索着什么。 这小子身上一定有什么线索才对,不能一点儿消息也不留给她。 果然,在赖花的胸怀里,摸索到了一方锦帕,上面描绘着地图,每个重要的地图都有着红墨标记。 凤鸣近乎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拿着这份地图,应该就能找到琰的下落了。 凤鸣冲出门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突然往领主的住处跑去。 因为领主已经去了边境打仗,只留下了琬一个人在家看护着。 琬不知凤鸣来由,本来她是不想见她的,毕竟她处处与琰作对,还险些打死琰,她是她的妹妹,自然同仇敌忾,但听到护卫禀报,说凤鸣知道琰的下落,琬这才愿意见凤鸣。 “不必多说,告诉我,琰在何处便成。”琬丝毫不给她好脸色,甚至连一个好眼神都不曾给她。 凤鸣没有气恼,因为此时此刻她只想弥补自己所犯下的过失。 她将一方锦帕递给她,因为标注的位置太多,得两个人分开寻找。 “总共两天路线,你从坊古巷开始找,我从白术林找,最后咱们在岷山汇合。”凤鸣耐心的将地图指引给琬看,琬也觉得这法子便捷,便同意了。 商议好后,二人开始分头行动。 而白灼这边,已经找到了妇姒的落脚点。 因为眼下的妇姒只是个傀儡,操控她的人吩咐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没有独立的思想。 那日,圭只吩咐了她带着虚弱的琰去找老头,并没有说可以随时杀了她,故而一直赶路找到了老头的住处。 只是,近在咫尺的距离,一脚还没有踏进院子里,便被白灼给拦住了去路。 “妇姒,放下琰,我饶你一命。” 被扛在妇姒肩头的琰,虚弱而又无力的抬起头来。 眼下的她,瘦的跟个皮包骨一样,没有丝毫血色与生机,更没有往日的神采奕奕了。 因为来人的声音实在太熟悉,她忍不住抬眸瞧了瞧。 他虽然被裹得严严实实,穿着密不透风的莲蓬衣,但她早已把他刻进了骨子里,哪怕只是一根头发丝,她都能认出他。 “白……白灼阿兄,是……是你吗?你……你还活着?太……太好了。”她近乎无力的喜极而泣,脸上露出一抹已经快要谢幕的笑容,本来犹如枯槁的眸子,突然渗满了星星。 由于她太过于虚弱,只一句话便用尽了全身力气。 听着这微弱的声音,白灼便心疼坏了。 但也可以由此可见,她是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 尤其是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模样,甚至连无数伤口都因为脏污而裹成了厚厚的泥垢。 白灼心如刀割,瞪着妇姒的眸光更加阴鸷了几分,甚至杀气肆虐。 他想要伸手去夺琰,怎奈妇姒强硬不给,便与白灼大打出手了起来。 也不知怎的,自从这妇人被制作成傀儡以后,武功见涨,内力变的醇厚了许多。 对付起来,竟比圭难多了。 “妇姒,我只再说一遍,放下琰,我饶你不死。” 妇姒听不进去,完全听不进去,依旧与白灼大打出手,死也不放琰。 这时候白灼已经大怒,可顾不了与妇姒相处几月的母子之情,开始对她下了重手。 好在最后,白灼击退了妇姒,还将其打伤,才顺利夺回了琰。 他抱着怀里只有小狗重量的琰,心疼的再次哽咽住,她到底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才会清瘦狼狈成这个样子。 “白灼阿兄,是你吗?我好开心,你还活着。”琰想要伸手去抚摸他,却因为没有力气,伸出去的手还没有触碰到他,便又落了下来。 她猛烈咳嗽了几声!似乎是病得不轻了。 白灼焦急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天啦!好烫。 “琰,你忍一忍,我带你回家,让疾医为你看诊。” “好。”一个“好”字,便用尽了她所有力气,倒在了他的怀里,奄奄一息。 她这只有二两重的身体,抱着根本不费力气,甚至没有任何重量, 白灼心疼的快碎了。 怎奈他还没有走几步,就听一阵刺耳的萧声传来,妇姒突然从地上“腾”一下跳了起来。 好似忘却了身上的伤痛,脸色惨白,眼珠儿绯红,而且比之方才的傀儡模样,更加多了一份狰狞。 尤其是迎着那阵萧声,她变得特别的兴奋,面对白灼,那是下了狠手的攻击。 这一次,她没有痛感,没有意识,只有用不完的力气。 白灼对付起来,非常的吃力,尤其是还抱着奄奄一息的琰。 他好急好慌,第一次感受“慌”是怎样一种感觉,他怕保护不了琰。 虚弱的琰趁着还有一丝意识,赶紧提醒白灼:“放我下来,打死她,带我走。” “好。”仅凭一个字,就让琰听出了白灼的无限宠溺与爱护,是那样的温柔细雨。 让她突然觉得,身体上的疼痛一下子消失,转而被一阵幸福包围着。 当白灼小心翼翼的放下琰时,他爱抚的摸了摸她那瘦弱的小脸,在他想吻上琰的额头时,妇姒已经攻击而来。 不得已,只能应战。 琰靠在大树旁,死命的睁着一双沉重的眼皮,眼前模糊而若隐若现的身影,让她倍感安全和温暖。 她就知道,他会来救她,而他,也真的来了。 白灼没有再对妇姒手下留情,而是下了死手。 既然你没有痛觉,不知疲累,那我便割你的大动脉,让你流血而亡。 不过,想法是好,就是实施起来有点儿难。 因为妇姒的防守能力太强了,根本无法碰到她的大动脉,每次都只能浅浅的划伤她的皮肤罢了! 好在,她只是傀儡,没有意识,灵敏度不高,终于在三百回合后,白灼用利剑将妇姒钉在了树干上。 他不想与妇姒多做纠缠,毕竟琰才是最重要的,报仇,机会多的是。 当他转身打算去抱琰的那一刻,耳畔突然传来了两声焦急而又急切的呼唤。 “琰……阿妹……。” “不要……住手……。” 白灼闻言!突然感觉心脏一凸,有一丝隐隐作痛之感,他大感不妙,猛然转身一瞧,脸色瞬间大变,一瞬间,感觉天崩地裂。 “琰……。” 他拼命狂奔而去,犹如一阵风呼啸而过,他呼唤着她,那声音带着极度慌张而颤抖,眼眶猛然一红,焦急而又疯狂。 第317章 迟来的爱 可是,他们来的都太迟了,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老头拿着利剑从她的背脊刺穿了胸口,那是……,心脏的位置。 “琰……。”白灼近乎飞一般的速度,迅速纵身到她的跟前。 “白灼阿兄,我在,我在呢!”琰知道自己中了剑,也必死无疑,可她似乎忘却了伤痛,只想奔入白灼的怀中。 白灼近乎疯狂,都快气疯了,落下一滴泪来,正好滴在她的手背上。 他要杀了老头,让老头生不如死,让他下地狱,让他一辈子跪在琰的面前谢罪。 白灼此时已经癫狂,拼命的追着老头乱杀。 这世上,唯一一种人最难对付,那就是不要命的人。 老头快要撑不住了,也再没人能救他了,眼看就要死在白灼的手下了。 当白灼最后一击击中老头的腹部时,他应声倒地,吐出一口鲜血。 “白灼……,琰……琰……。”琬带着哭腔,哽咽着,呼唤着他。 琰快不行了,她要让白灼最后看她一眼,哪怕一眼,她也死而无憾了。 她拼命的侧过头,伸着手,指着白灼的方向。 此时的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再多的力气也都已经张不开嘴了。 她的目光所及和希冀都投注在了白灼身上。 其实,她怕死,她好怕死,她不想离开白灼,她要跟他在一起,她想做他的妻子。 白灼如疯子一般,近乎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她的身边。 他将她温柔的揽进怀中,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 “我……,我想看看阿兄。” 白灼迅速脱下莲蓬衣,露出真容。 “琰,我在,莫怕,阿兄一直陪着你,哪也不去,就跟你在一起。” 白灼颤抖着双手,握着琰的小手,抚摸在他的脸颊上。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忍不住落泪,尤其是琬。 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妹妹了,她再也没有妹妹了,从此以后,身边儿再也听不到一天到晚在她耳边叽叽哇哇的那个小女孩了。 “阿姐莫哭,你告诉阿父,是我不孝,不能孝顺在他身边儿了,照顾阿父的重担,就交给阿姐你了,阿姐,你要万分珍重,我会想你的。” 琬泣不成声,死死捧住她的小手,不断祈求太阳神显灵,救一救她那可怜的妹妹。 “琰,对不起,如果可以,我宁愿代你去死。”凤鸣虔心忏悔,但却无能为力,自责万分。 “我不怪你,谁都不怪。”说着,便温柔似水的望着白灼。 她虽狼狈不堪,但她的容貌依旧美的惊心动魄,只是脸上的惨白过于凄凉,让人心痛不已。 “白灼阿兄,你喜欢过我吗?我想知道你心里真正的答案,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愿意纳我为妻吗?” 她的眸光带着希冀和温柔,执着的想要知道白灼是否喜欢她的答案。 白灼忍痛落泪,真诚而又心痛的点了点头。 “喜欢,特别特别喜欢,很喜欢很喜欢,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我心里只装满了你,只想与你在一起,我已经与君主说好了,找到你之后,便与你纳亲,谁也抢不走你。” “真的吗?那太好了,真好。”琰心满意足的露出了一抹笑容,眼里全是开心与不舍的泪水。 “我等你。” 白灼强忍着难受点了点头,泪水哗啦啦流淌着:“好。”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心里那块心结早已消失殆尽,唯一牵挂,不知不觉添满了琰,只是他自己太蠢,没有发觉。 在知道琰出事的那一刻,他心急如焚,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脑子里想的全是琰的安危,他忽然发现,没有了琰,他自己也活不下去了,故而,也就默认了自己是男人的身份,默认了他爱琰的事实,他要娶她,一辈子保护她。 可是后知后觉他,已经为时已晚,太晚了,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儿明白自己的心意,为什么不能早一天与琰团聚,告诉她,他爱她。 他几乎哭的不能自已,随着琰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他的生机也越来越萎靡。 “白灼阿兄,我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你。”琰捧着白灼已经泪湿了的脸颊,不想离开他的怀抱。 她好不容易得到他的爱,自己却又要与他天人永隔了,她不甘心,不甘心。 白灼猛然握住了她的小手,抚着自己的脸,泣不成声,哽咽道:“等我,等我,一定要等我。” 琰无力一笑,给了他一个温婉而又明媚的笑容,她本想答应他一个“好”,却始终撑不起力气,口齿轻启间,惨白的唇瓣微张之后又落下,她捧着他的脸,他抱住她的身,不舍得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琰……。” “阿妹……。”三人同时嚎啕大哭,悲伤欲绝。 凤鸣跪在琰的面前,此刻再多后悔与自责都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或许不断的向她道歉,自己的内心才会好受一点吧! 白灼痛苦的肝肠寸断,他恨,恨极了阿昊那一党人。 他要杀了他们,杀光他们,让他们一辈子都无法轮回,永生永世承受地狱之苦。 他将琰交给琬后,提着地上的利剑,神色阴戾而又暴怒,那赤红的双眼里全是嗜血的杀气。 “白灼,你要做什么?”琬怕他做傻事,叫住了他。 白灼冷眸扫了琬一眼,实话相告道:“他们,是阿昊的魔爪,也是害死琰的罪魁祸首。”说完!便飞奔至妇姒身旁,如疯魔一般,一百八十二剑,剑剑刺穿她的穴位,每一次抽刺都是点到即止,妇姒疼的哇哇大叫,哀嚎连连,不多时,便因流血过多而死。 最后,便是老头那个王八蛋,是他杀了琰,他要让他付出代价。 老头吓尿了,匍匐着往后退。 因为刚刚被白灼重伤,根本无法动弹,所以无法逃命,眼下,他也准备随时迎接着白灼那滔天怒火的惩罚。 他……没有手刃他,而是将他捆在了树上,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拳头不停的在他身上的每一处穴位拳击。 老头痛到哀嚎连连,不断求饶,甚至生不如死几次晕厥又几次痛醒。 白灼打累了,直接从深林里赶来了三只鬣狗,用最恶心的野畜,对付老头这种最腌臜的畜生,他俩真是绝配。 老头知道鬣狗的恶心之处,吓得惊叫连连,拼命的挣扎,那恐惧的脸上,全是惊慌之色。 就在刚刚,听闻这一切罪恶全是阿昊一手造成的琬,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无法接受。 从此以后,这世上,便又多了一个无心之人,他们用情至深,却也被真情所伤。 白灼从神色枯槁,目光呆滞的琬手里抱走了琰。 此时此刻,他才像极了失魂落魄的傀儡,没有情绪没有生机没有感官,他望着琰那张永远沉睡的脸,不曾转移目光。 第318章 学会割舍 琬与白灼的症状倒是相似,让人看着心疼又无奈。 她想要跟着白灼走,想要将妹妹安葬,可是,她却毫无准备的被凤鸣拉了回来。 “琬,君主他……。” “我知道。”凤鸣还没有说完!琬便了然的抢答了一句,她那毫无生机的眸子,呆板、麻木,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械。 “琬,琰已死,你打算如何?” “夏族风景旖旎,我想要去领略一二。” “那……阿昊……。”凤鸣挂在嘴边的话再次哽住,不忍再说下去。 琬那略带厌恶和憎恨的语气在她耳畔响起。 “他是贼子,是我姬家的仇敌,他该死,我要杀了他。” 琬目露凶光,神色凶悍,这是凤鸣第一次看到一向端庄的琬如此凶猛、厌恶的表情。 凤鸣吓了一跳,一时愣住! “琬,我知你心情煎熬,我也替你难过,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都是我的错,为了能弥补我的过错,我自愿代替琰的身份,与你一同前往夏族,护你一生。” “什么?”琬不可置信的望着她,讶异不已! 看来这丫头,是真的悔过了,打算重新做人了。 “你可知,夏族是个什么地方?那里的族人又是什么样的秉性?民风又如何?你又真舍得远赴外族,远离母族?此去!便再也没有安乐窝,将来坎坷一生,必不安稳,是以,你不用为此赎罪,也没有必要耽误一生。” “就当是为了琰吧!我只想为她做些什么!琬,你是她的阿姐,琰敬你爱你,所以一定希望你一生顺遂,我护你一生周全,她若知道,一定能安心。”凤鸣话说的十分淡然,情绪平稳,毫无留恋,就好似早已打定了主意一般。 “可是,你喜欢的是君……。”琬依旧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她爱蚕丛王爱的深沉,怎么舍得……! “我已经不喜欢他了,区区一个男人而已,多的是。”凤鸣怅然一笑,俨然一副潇洒从容的模样。 而一向聪慧、善于察言观色的琬都没能看出,她内心那波涛汹涌的悲痛。 “好了,我去寻君主了,我要告诉所有人,我要代琰去往夏族,此生无悔。”说罢!她便望了一眼蚕丛族的大好河山,眼眶一红,盈盈泪水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转。 就在她转身欲离去时,琬看了一眼白灼远去的方向,是该给他们独处的机会了,让他们好好道个别吧! 琬深思片刻,向凤鸣说道:“带我一起吧!我得好好了解了解你,毕竟你可是要护我一生的人。” “好,我护你,一辈子。” 两个人儿各有心思,走得很慢,时间却很快,赶了几天几夜的路,总算见到了蚕丛王等人。 因为战事吃紧,所有人的身上都大大小小的挂上了伤。 琬、凤鸣心疼不已,又是一顿嚎啕大哭。 尤其是琬,她第一次这样放肆的发泄着情绪,她的端庄,温婉,全部抛之了脑后。 “怎么了,丫头,哭的这样伤心,为父的身子骨可好的很,一些小伤罢了!你不必如此担忧。”领主还纳闷呢! 而此时的蚕丛王,却嗅到了琬身上百感交集的哀恸之感,心里莫名的心慌起来。 “琬,是不是琰出事了?” 蚕丛王这样一问,领主也突然反应过来,按理,这丫头不会这么失态的啊! 而巫师更为聪明,他将目光落在了凤鸣身上,一副想要从她的表情里看到想要的答案一样。 果然,凤鸣什么也没说,就那副表情,巫师就看明白了一切。 他不由得叹息一声!表情里有难以置信和悲叹! “说话啊!孩子。”领主急了,琬越是隐瞒,他就越是焦急。 “阿父,阿父……,琰……琰死了。” 琬哽咽的一句话,将蚕丛王吓的瘫软在地,而领主则吓愣的丢了魂儿一般,这晴天霹雳,让他急火攻心、悲痛交加,病体承受不住,猛的吐了一口老血,晕了过去。 “阿父,阿父……。”琬急呼。 “领主。”巫师赶忙上前搀扶,将其安顿在床榻上。 蚕丛王呆滞的在窗口坐了很久很久很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他的情绪,因为他全程都未发一语,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就像一个经历了风吹雨打的木头桩子。 “叔父,领主如何?” “还好还好,命还在,只是伤了身,估摸着得休养个月余。” “那就好,那就好。”琬在一天之内遭受了双重打击,心力交瘁,整个人都像霜打了的茄子,萎靡而又悲恸。 凤鸣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无声安慰。 是夜! 当凤鸣告知巫师她已经决定好了的计划时,他吓的不轻,并难以置信的望着她。 “凤鸣,你疯了,你……你敢。” “我敢,以前敢,现在敢,以后也敢。”凤鸣决绝的表达完。 巫师猛然老泪纵横:“孩子,你还小,你……你不可以,夏族你去不得,那地方不是你该去的。” “叔父,我不该去,那琬琰就该去吗?况且,琰已死,我蚕丛族交不出人,必然又是一场大战,我要为我的过错悔过,我要代琰的身份去和亲,我也是蚕丛族的儿女,不可以龟缩着不出,独享安逸。” 巫师含泪握着她的小手,好似做出了一个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忍痛割爱,却又痛惜无比。 “好,好,都依你。” 凤鸣安抚好巫师后,出了房门,与琬汇合。 “你当真要亲手手刃阿昊那恶贼的人头?” “正是,此贼,我必杀,我阿妹,不可以枉死。” “好,我陪你一起。” 俩丫头下定了决心,无论生死都要杀了阿昊才能安心的去往夏族和亲。 而这时,早已看穿她二人心思的蚕丛王,已经蹲守在此处多时,趁其不备,一掌将之打晕,派人将其抱回了屋里。 他已经失去了琰,不可以再眼睁睁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好姑娘被阿昊所害,他要最后保护她们一次。 一夜就这样过去,清晨朝霞已经划过天际。 今天注定是个惊心动魄的日子。 使臣送来书笺,所载均是夏族君主的诚意和决议。 他也不希望两族战火连天百姓民不聊生,便一口同意以琬琰二女换得两族和睦,继续履行百年不战的盟约。 果然,在蚕丛王阅览书笺的功夫,阿姑噜便已经退兵。 ”君主,阿姑噜以及他带来的勇士全部退回了夏族。”巫师说完! 蚕丛王便放下了手中的书笺,忧心忡忡,食不知味。 巫师知道蚕丛王的不舍与无奈,这是帝王的必经之路,要学会割舍。 第319章 杀人诛心 “阿父,阿父,您放我出去,我要杀了阿昊那恶贼,我要杀了他,替琰报仇。”琬不停的拍着门,着急的想要出去与阿昊做个了断。 她也不想想,阿昊身边儿有多少高手,去报仇,无疑是去送死,只怕她还没有看到他的人,就被他身边儿的勇士给一掌劈死了。 “琬,你一向聪慧,遇事不惊,处事沉稳,如今,怎么反倒犯傻了,你即将与夏族联姻,我不希望你在这时候出事,若你想再次导致两族之间的大战,让族人陪你去死,你尽管去闹,我绝不拦着你。” 领主的一番话,彻底让她醒悟,她倒忘了,自己即将与夏族和亲,若自己有个闪失,岂不叫蚕丛族处于言而无信的讨伐声中。 不,她不能,她不可以被仇恨蒙蔽双眼。 琬这边儿劝好了,凤鸣那头又闹腾了。 昨晚好好的,怎么就晕了,还莫名其妙的睡在了自己的卧房里。 怪了,难道是自己梦游了? 而这时,巫师走了进来。 “怎么,我家的小凤鸣终于舍得醒了。”巫师端着一碗米粥递给凤鸣。 凤鸣尽数喝下。 “你以为我不晓得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时至今日,你休想闯祸。” “哎呀!叔父,我只是不想看到琬那么难过罢了!看着她伤心,郁结不散,我就想为她报仇,让她心里少一分挂念。” “你呀!就安安稳稳的等着与夏族纳亲吧!过去以后,你要时刻小心阿姑噜,他可不是好惹的东西,心狠手辣,容易被人撺掇,一定要与琬互帮互助,互相扶持,知道吗?” “知道了叔父。” 说着,两个人又一次因为别离而伤怀良久。 直到这天,两族纳亲礼期已到,巫师与领主二人亲自送别。 领主目中含泪,向琬招了招手:“去吧!去吧!孩子,好好的,你们都要好好的……。”领主此时已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 而巫师,则要更冷静一些,除了悲伤,更多的是族人的死活,与后方的战况。 因为阿昊不停的发难,蚕丛王亲自上了战场,无法前来送琬和凤鸣。 “阿父,保重,万千保重,女儿不孝,不能孝顺在您左右,阿父,你要万分保重啊!” “叔父,我走了,以后有机会,我定会回来探望您。”虽然机会渺茫,但她还是满怀希望。 几个人遥遥相望,互相挥手告别。 此时大地,已经洒满了泪水,充满别离的哀伤。 望着渐行渐远的一队人马,巫师这才落下泪来。 这一别,便是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巫师,后方吃紧,君主派我来问,琬琰平安否?” 巫师拭去眼角泪水,点了点头:“平安,已顺利踏入夏族地界。” 悲恸的领主与巫师在最后望了一眼队伍离去的方向,落下最后一滴泪来,然后匆匆奔赴战场。 原本,这次战役,蚕丛王这边已经处于下风,因为阿昊的实力太强,集结的人又都是所有部族的精锐,对付他,蚕丛王根本没有多大的胜算。 但好在,夏族退兵,又给了他空余的时间来想办法解决阿昊一党。 蚕丛王已经下了决心,非弄死阿昊不可,不然,他这个王也没脸再坐下去。 由于他太过于拼命,竟然险些死于阿昊刀下。 幸而白灼赶来及时,救下了蚕丛王,顺带将阿昊给踢飞在地。 现在的他,强的可怕。 俗话说,女友祭天,法力无边, 眼下的白灼充满了怒气与洪荒之力,打算拿命与阿昊决一死战。 而白灼安插在阿昊身边儿的人,猛然见到他,也认出了他,便瞬间倒戈了阿昊。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放出的消息,白灼失踪,了无音讯,大伙都以为他死了,所以大伙一合计,算了,白灼都死了,也就没必要实施先前的计划了,也就无声无息的加入了阿昊战队,以此对抗局势并不稳定的蚕丛王。 可谁知,白灼回来了,而且还变的更加勇猛了,整个人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那周身散发着的王者风范,立时给人一种赋有强大的威慑力与安全感,就像一个大家族的主心骨,让人莫名的臣服。 “阿勺……阿勺回来了,兄弟们,阿勺回来了。” 阿昊的队伍里有人高呼,似乎很兴奋于白灼的回归,所有人开始纷纷投靠白灼跟随白灼倒戈阿昊。 这时候的阿昊见状!立时慌了,怎么一回事?到底怎么一回事? 什么情况? “你们在做什么?”阿昊怒喝一声! 原来,当初白灼向蚕丛王借的一批人,便是用于伪装成被下了巫咒之术的那些部族族人。 白灼顺利解了巫咒之术,自然容易被阿昊发现,为了将计就计,他才问蚕丛王借了不少人,乔装假扮,混入了阿昊的队伍里。 他夺权心切,没有仔细斟酌,清点人数,所以才毫无防备的落入了白灼的陷阱。 阿昊恍然大悟,苦笑连连:“尽管如此,你以为你能赢得了我?” “那便试试。” 白灼阴鸷且带着无尽杀气的吐出一句话后。 他的身后便开始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坐骑疾驰声! 原来,是一左一右二人,带着另一队人马来了,而且这一队人马,正是冉族精锐,还是白葑为先锋的一队精锐。 而后,又来了一队人马,是带叟族的精锐,以穹、宫为首,与大部队将阿昊一众叛军团团围住。 由于领主母族与巫师的尔玛族两个大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故而这次,剿灭阿昊这些叛军的重任就交给白葑! “小砸,你能死在我手里,也算是你的荣幸。”白葑望着阿昊,凌冽的大喝一声! 阿昊见大势已去,但拒不认罪,甚至疯笑了一阵,手拿大刀,殊死一搏道:“来啊!我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阿昊做着最后的叫嚣。 “阿父,这个人,交给我。” “也好。” 白葑挥了挥手,一队人马蜂拥而至,将叛军一举绞杀。 而阿昊,便毫无悬念的落在了白灼手里。 他没有立刻要了阿昊的性命,而是慢慢的折磨他,他要将他加注在琰身上的痛苦,一一在他的身上折磨一遍。 总共二百三十一刀,刀刀点到即止,让他痛不欲生,又让他命悬一线的吊着一口气。 一旁的蚕丛王与巫师、领主等人都没有前去阻拦白灼发泄,因为目前最痛的,只有他。 那种失去挚爱之痛,如抽去了灵魂,失去了生命力,只有一心想死。 直到阿昊受尽折磨,濒死之际,白灼才半蹲着身子,靠近阿昊的耳畔,轻轻说道:“你可知,你的琬,正在去往夏族和亲的路上了,她说,她心甘情愿,自愿离你而去,但,她恨你一辈子,并向太阳神起誓,愿与你永生不见,永不轮回。” 白灼的话可谓杀人诛心,让本就奄奄一息的阿昊,猛然喷出一口老血,流出一滴泪来,最后,死不瞑目。 第320章 千年幽魂,千年殇 白灼提起手里的利剑,转身就要走,他似乎,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眷恋,任何人对于他来说,都毫无意义。 “白灼,你做什么去?”蚕丛王拽着他,有些着急,他好似猜到了白灼的计划。 “杀,阿姑噜。”白灼面无表情的“嘣”出四个字,语气如寒冰霜剑,让人难以亲近。 “太危险了,咱们先回去,从长计议。” 一群人怕他涉险丢了小命,便都纷纷劝说。 白灼不愿多说,也不肯听劝,他用力甩开蚕丛王死死拽住他的手,纵身一跃,骑上坐骑疾驰而去。 一左一右想要去追,蚕丛王却无奈的摆了摆手。 “他决议已定,绝无更改,让他去吧!” “可是,这孩子的状态我瞧着很不好,如此匆匆忙忙的去报仇,恐怕……恐怕……。”白葑又气又急。 他是他们冉族最有出息的孩子,若没了他,冉族将来如何壮大?如何再创辉煌啊? 其实蚕丛王早就看穿了白葑的心思,要不然,他当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如此乖顺的配合蚕丛王演出这场戏。 “他不是你儿子,你死了心吧!” 蚕丛王的一句话,彻彻底底的让白葑死了心,但他也不放弃,只要白灼肯回来,他依旧会演好父亲的角色,把他当做亲生儿子来看待。 原来,在白灼雷劈不死的消息传扬开后,又在尚京招惹了蠕泵这么个小混混,名气早已传进了蚕丛王的耳朵里。 最后还因他治水有功,便有心提拔白灼重用白灼,留为己用,故而才派人去到带叟族妇姒家中,试探白灼的武功路数。 最后发现居然是与冉族剑法是一派,故而连夜寻找到冉族白葑,请了一群人,演了一场白灼与家人失散多年的戏码,加之白葑亲自教他武功,因为路数一样,所以白灼并没有怀疑,以为就是自己的家人。 这久违的家庭氛围,让白灼迷失在温馨的大家族中。 蚕丛王的本意便是让白葑培养白灼,成为才华斐然的英雄人物,也好提拔他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虽然结果达到了,但同时也失败了,因为中间的变故,他明显能感觉到白灼再也不会回来的事实了。 果不其然,夏族那边来信,阿姑噜夜半三更死在了山巅,被挂在树干上遭受了一夜的雷刑。 而白灼,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夏桀十四年,桀命扁帅伐蚕丛氏,蚕丛氏献二女琬、琰,导致桀不再宠爱妹喜。 所有人不知道的是,消失的白灼其实一直都在守候琰的衣冠冢。 不过短短数月的时间,他便苍老了许多,如同垂垂老矣的佝偻老头。 他郁结在心,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除了烈酒可以以寄相思,他似乎再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他的身体一天天被他拖垮,瘦弱的如同风中残烛,白发苍颜。 “琰,你在另一个地方是否孤寂?可有想我,我要来陪你了,你高兴吗?”白灼虚弱的说完,便上气不接下气的看了看天色。 喃喃着:“你看啊!蚕丛族又恢复了往日繁荣,族人们的生活也逐渐富足,这应该也是你所希望看见的吧!终于,我可以放心的走了。” 这说,白灼吃力的站起身来,提着酒坛子,一路颠簸一路饮酒,一路欣赏风景一路疯癫。 不知不觉,他的灵魂好似被剥离了一般,轻飘飘的、软绵绵的,在蚕丛族的上空飘来飘去,虽然领略了蚕丛族的大好河山,俯视了蚕丛族的繁荣兴旺,可他觉得好累好累啊! 就像那无家可归的游魂,居无定所的阿飘,人们看不见他,他却能看尽人间百态。 不知飘了几百年,又看了多少年的风光,他只觉得灵魂越来越沉重,沉重到已经载不住他的躯体。 公元前1613年,商朝君王祖甲执政后期,蚕丛氏部落不屈服商朝控制,领导部族奋起反抗,结果弱不胜强,战死岷山,族人四处逃散。 身为一缕游魂的他,不停的呼喊:不要,不要……。 他惊慌的想要冲向前去制止,可他只是一缕游魂,旁人看不到他,他也阻止不了这场残酷的战乱,他就像是空气,更如一阵风,从他们的战场一一掠过。 还好,他们的一支从茂汶盆地的东面,翻过与岷山相连的玉垒山脉,进入西蜀盆地的西北沿,志在伺机而动,重新抗争。 一缕游魂想要提醒他们,战乱无情,首要便是修身养性,不要操之过急,要先安顿部族,好好生活下去,然后再屯兵,存粮草,这样,反抗起来才有胜算。 这是他第一次作为局外人的无能呐喊,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又急又气,近乎疯狂。 蚕丛氏历经几千年,却不想,会毁在无能的后嗣子孙之中。 商朝廪辛继位初,蚕丛族最后一支在今陕西一带重新崛起,屡犯商王朝,使商戎军遭到很大的损失,促使廪辛决定用兵平定西戎。 商王廪辛针对蚕丛族武装力量强悍等特点,战前进行全面的谋划和部署,一面命戍军暂避锋芒,待机而动,一面组织精锐适时增援抗击蚕丛氏进犯,打散了蚕丛氏部落,蚕丛氏首领被射杀。 那缕游魂亲眼看到自己爱护的蚕丛氏毁于一旦,全部覆灭,心如刀割,却又无能为力,那种无能狂怒,让他几度痛不欲生。 由于不堪长期征战,一部分活下来的蚕丛族族人,随着一位青年,重新进入了西蜀盆地,以躲避战争。 他们来到一处有河流流经的柏树林落脚,那里有丰富的铜矿和玉石、陶土可供生活所需。 一些人发现林间有白鹤栖息,想着像白鹤那样飞离了战争。 于是,在青年的倡议下改称部落为“柏灌氏”。 那位带领大家安家的青年人,被推举为新的部落首领,领地范围涵盖今天的彭州,什邡,郫县一带。 因为柏灌氏族人崇尚“神鹤”,部落里的所有器皿都绘有鹤的模样。 公元前1064年,农耕芒种夏。 那缕游魂游荡了几百年,总算有了落地的迹象。 这一次,他不知道要落入何方!沉于何地? 他只知道,自己的躯体越来越沉重,越来越窒息,但身体的感受,却越来越冰凉而越来越刺骨。 而且周围还都是抓不住的液体,团团包围着他,向他的身体里不停的灌输。 不知不觉的下沉了许久许久,身体的虚弱忽然传来窒息和钝感的信号。 五识震裂,身心俱疲,全身哪哪都是钝痛。 “快来人啊!救命呀!有人跳河了,有人要被淹死了,快来人啊!快来人,有人跳河了……。” 第321章 桃色新闻满天飞的鬼地方 也不知道是哪位热心肠的大叔,将他从水里薅了起来。 他只觉得双颊火辣辣的疼,好像是被开水烫过一样。 哎?不对……,好像是谁在抽他的脸?难怪这么疼。 “哎!哎哎哎,醒醒,醒醒,乌柰,乌柰你醒醒……。” 一位大叔一边儿拍着他的脸颊一边儿呼唤他。 无赖?谁是无赖?谁耍无赖?我?叫我无赖?凭什么叫我无赖?你才是无赖,你全家都是无赖……。 “阿叔,他怎么样了?乌柰还活着么?”这时,突然跑来一位女子,面上染上了几抹焦急,但语气却显得十分淡漠,好似十分盼着他早死一样。 “不知道啊!我救他起来时,他就是这副死鱼样子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大叔一面拍着他的脸一面去探他的脉搏。 “活着,还活着呢!” “那……那他怎么还不醒呢?”女人有些焦虑。 而一旁的围观者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而这时候,他五识开始恢复,听觉嗅觉也最先恢复正常。 当他的手指动了动时,所有人提着的心才彻底落进了肚子里。 “咦!他好像醒了,醒了,老头子,你看,乌柰好像醒了。”那妇人正说着,便指了指他那渐渐颤抖的手指。 众人望去,还真是,天可怜见,他还活着。 而守在他身边儿的女人,显然有些慌张,心虚的在他脸上不断打量,似乎是在害怕着什么? 他倾尽全力抬起眼眸,模糊的视线里有一抹靓丽的身影,正焦急的想着他。 咦!好熟悉,这张绝美的容颜,他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 见他发愣!所有人疑惑的他在眼前晃着手,好像是把他当瞎子了。 直到视线从模糊到清晰,眼前果然是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美人脸。 她的神色中带着一丝心虚和畏惧,但眼底的愤恨与慌张转瞬即逝。 “琰,琰,琰,你回来了。”他激动的近乎喜极而泣,“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将眼前的女子抱进了怀里。 乌柰的异常举动,将所有人都看懵了,甚至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那女子,犹如惊弓之鸟,害怕、恐惧、弱小。 她没有回应他,而是懵圈的僵住了。 “乌柰,乌柰,你没事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受伤?可有哪里不舒服?” 他还没有抱够眼前受惊的美人儿,就被跑来的另一个妇人给扒拉开了,并关怀备至,嘤嘤哽咽半晌,顺带凌冽的瞪了那女人一眼,以示警告,转而又媚眼微动,对着他就是一副温顺的谄媚。 他懵了,不知道什么情况? 这位大婶是谁啊?有病吧?出门忘吃药了? 竟敢打扰他与琰亲热。不想活了。 他粗鲁的一把推开了她,转而又望着那女子露出一抹温和又赋有宠溺的笑容。 “琰,琰你回来啦?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太久,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找我。” 众人再次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天啦!乌柰疯了?脑子被水给泡傻了?还是说转性了?被水淹一回就浪子回头了? 而那女子,却是像看“智障”一样看着他,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琰?琰是谁? 难不成,他又在外面找了一个老相好?勾搭上了有夫之妇? 这男人,怕不是被水淹傻了吧? 还是说,他心里还憋着什么坏想要折磨她? 就在他想要向她诉说这几百年的游魂经历时,一时激动便拽住了她的胳膊。 嘶~!好疼。 女人皱眉,脸上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怎么了? 他有些疑惑,十分纳闷,她受伤了? 乌柰急了,他赶紧挽起她的袖子一瞧,那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新旧叠加,看着着实恐怖。 谁?谁干的?谁打的?谁敢欺负他的琰! 女人似乎是在惧怕着什么?急急忙忙的扯下袖子,不让他看。 也就是在这时候,除了能看到她脸上那抹委屈的小模样外,脖颈上的几处伤痕也十分的醒目、恐怖,他心疼不已,怒火中烧。 “谁?谁打的?谁欺负了你?” 此话一出!所有人便都懵了,甚至更懵了,更甚者还有人以一种“鄙夷”和“明知故问”的表情望着他。 女人更是委屈的眼眶一红,憋着内心的恐惧与痛苦,咬着唇瓣隐忍着道:“没……没人欺负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到的。” 女人畏畏缩缩说出的话,他自然不信。 看她那柔弱的小模样,他是心疼又怜惜。 当他还想追问什么,好为她报仇泄愤时。 他身后的妇人又开始嘤嘤哭泣了,她扯着他的衣裳,撒娇了:“乌柰,你今日怎么了嘛!你都不关心我,反而安慰她,你说过,你只喜欢我不喜欢她的,你说了,再过几日便把她赶出家门去,不要她,好与我纳亲的,你都忘了吗?你好狠的心啊!”呜呜呜呜呜,妇人委屈啼哭。 众人闻言,心知肚明,却也忍不住唏嘘,天底下还真有他这种龌龊不负责任的人渣。 这边儿女人一听,犹如晴天霹雳,只是心中畏惧,不敢置喙也不敢还嘴更不敢质问,只是委屈的啼哭。 闻言,他也如同天雷滚滚,天啦!这都是些什么惊天秘闻啊!这都哪跟哪儿啊? 不,不对,哪里不对?这又是哪里?此处难道不是蚕丛族吗? 他四处打量了一眼,好家伙,眼前的一切都是一些新面孔,生疏又陌生,而且族落也与以前的不一样了,连同穿着打扮也都不一样了,尤其是阿孝遗传下来的那双特别又特殊的双瞳眼都凭空消失了一般。 没有留下任何关于蚕丛族的一点一滴,也没有将蚕丛族历史遗迹、风土人情遗留下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是哪儿?我又在哪儿? 可是……可是,眼前的琰是那么的熟悉,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啊! 天啦?这是哪儿?他要疯了,怎么一来就给她安排这么一个桃色满天飞的秘闻,怎么办啊? 眼下他还没有了解情况,不可以轻举妄动。 按照惯例,最好先装晕,再暗中了解了解情况再说吧! 果然,在大伙的讶异与懵圈中,又晕了过去。 所有人都在呼唤他的名字,赶紧将他往家里抬,找来疾医为他诊治。 那矫揉造作的妇人想要跟随,却被一群正义凛然的乡邻给不动声色的推了出去。 不知不觉,乌柰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等他睡好了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日上三竿了。 他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 这时候,肚子又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唉!人食五谷杂粮,一顿不吃饿得慌啊! 他刚起身,打算踱步出屋,只听“啪嗒”一声!意外摔了个狗吃屎。 哎哟!嘶~好疼! 第322章 乌柰的罪行 他痛苦的爬起了身,抚摸着膝盖,坐在了床沿上。 原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体啊!怎么站都站不稳,一歪就摔倒。 他开始打量自己的身体,双手不停的在胸肌和腹肌上摸了摸。 糟糕,完蛋玩意儿! 他猛的跳了起来:“啊~~!”什么鬼?怎么瘦成这个鬼样子,就像是得了什么绝症一样,都成麻杆了,全身上下都是排骨。 我的老天爷,这副鬼样子能活到九十九吗? 难怪一站起来,头脑就发晕,“吧唧”一下摔了个狗吃屎呢! 估摸着就算是天天大补,也要补个三五年才能补回来吧! 这么想着,他便觉得肚子开始“咕咕叫”了,甚至虚弱的眼冒金星。 没办法,先出去找点儿吃的吧!不然就真得饿死了。 当他从卧房走到客厅耳门时,忽闻一阵呵斥声! 他竖耳聆听,哦!不对,是偷听。 “青黛,你说,是不是你把我儿推入水中的?”说话的是一位老太婆,声音听起来阴沉又带着责备的意思。 女人一听,“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委屈的啼哭:“我……我没有啊阿母,我不敢,我是决计不敢的……。”呜呜呜呜。 青黛害怕被责罚,赶紧跪地解释。 而耳门后的乌柰听闻后,脑子里突然涌现出了一些本不属于他的记忆。 落水之前,他正怒气冲冲的向河边洗衣服的青黛要钱花,那模样像极了深林里的豺狼虎豹,凶恶、阴毒。 青黛身无分文,为了不挨打,只得跪求他再给她一些时日筹钱,因为有三个孩子要养,两个老人要照顾,她没有那么多余钱拿出来给他拿去养小三啊! 男人生气之余,捡起地上的棍子就要打她,甚至气急败坏之下还将青黛推入了水中,想要淹死她这个扫把星。 要不是她嫁入了他们家,他又怎么会一事无成。 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青黛害怕极了,死命的挣扎,结果一不小心,抓起地上的石头正好打在了他的脑门上。 乌柰晕乎乎的倒在了水中,青黛惊吓过度,呆愣了一会儿,心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淹死他算了,自己这辈子也就可以解脱了。 可谁知道,原主乌柰死了,白灼魂穿了进来,占据了原主乌柰的躯体。 当时她害怕极了,躲了起来,但又见乌柰活了过来,心里害怕他想起什么?不敢去查看他的伤势,直到他迷迷糊糊,好似失忆了一般,她这才跑过去问他的情况。 当时她也被吓的不轻,整个人都是懵的。 好在乌柰失忆,没有想起事发经过,也没有怀疑是她谋害了他,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而乌柰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了事情真相。 原来原主乌柰是个嗜酒成性的无能之辈,整日里无所事事,既不养家也不赚钱,一日三餐不是酗酒就是在酗酒的路上,而他酗酒之后,便将自己的无能发泄在了青黛身上。 轻则打骂重则赶出家门,让她在门外孤零零的睡一夜,还不许她看孩子,而且每一次都会将青黛打个半死,甚至时不时还会对她破口大骂,因此,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爱好了。 若是他一整日在家的话,那便是青黛的噩梦了。 有时候,青黛正在哄孩子,乌柰喝着酒,进门,只要一看见她,便会无故给他俩个大嘴巴子,“啪啪作响” 若做饭不和他胃口,又是几大嘴巴子,一日三餐没有肉给他吃,便又是一顿毒打,一天没伺候好他,便又是一一顿暴揍,不给他洗脚洗澡也会被拳脚相加,若是出门晚回来半刻钟,就要让她脱一层皮。 青黛心里有无数次想逃跑的念头,但都因为孩子和娘家人不给力而打消了奔赴自由的希望。 除了这些,还有就是公公婆婆的虐待和小叔子一家人的冷嘲热讽和欺辱。 乌柰还有两个弟弟与两个姐姐一个妹妹。 但都娶媳妇儿的娶媳妇儿,该嫁人的嫁人,只是会经常回来将他们在外面的不如意都发泄在青黛的身上。 你说自己的丈夫问她索要钱财也就罢了,连乌柰的兄弟姊妹都会因为手头紧,而来强抢青黛辛辛苦苦挣来的钱财。 一大家子,全是恶魔,趴着她一个女人狂吸血。 乌柰见自己老婆被如此羞辱和虐待,非但不袒护,还喝骂青黛活该、没用。 青黛委屈的难以自舒,常常一哭便是一夜。 也不知道何时?乌柰开始与邻居李家寡妇给勾搭上了。 自打有了这么一个小三后,乌柰更是变本加厉的问青黛索要钱财,如若不给,便又是一顿拳打脚踢,甚至拿孩子来威胁她,不给就卖儿卖女,青黛怕了,只得将身上仅有的钱财给他。 这种日子她不知道还要熬到什么时候?每次想着“等孩子长大了就好了,等孩子懂事了一切就都好了。”以此!心里才会得到一些慰藉。 岂不知,这只不过是她自己给自己洗脑的安慰罢了! 脑子里的回忆犹如灵泉喷涌,心疼和愤怒一涌而出,曾经,他连琰一根头发丝都不舍得碰,到了你小子手里竟敢这么磋磨糟践我的女人,乌柰,你活腻歪了,找死,他一时激愤,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哎呀!嘶~!疼……,好疼。 唉!不对,等等,哪里不对!他乌柰犯的错,要打也应该打乌柰啊!打我自己干嘛! 乌柰揉了揉自己那红肿的脸颊,方才太生气了,用了百分百的力气,差点儿把自己扇飞在地!还火辣辣的疼。 心中暗骂:“乌柰,你给我等着,你个牲畜,等我百年之后,下地狱找到你,一定叫你生不如死,永世不得轮回。” 乌柰揉着自己的脸颊,皱眉继续偷听。 那老太婆见青黛还不肯承认,上去就给了她重重一巴掌。 青黛本来是跪着的,人又瘦弱单薄,营养不良的身躯,哪里能承受得住这一巴掌! 她只顾委屈啼哭,一个没注意,便被这巴掌给扇飞在地。 “毒妇,你还不承认,你当我老婆子是瞎的不成!” 青黛艰难的爬了起来,依旧规规矩矩的跪在老太婆面前。 这是她每天都要经历的打骂,除了疼痛,一切都习惯了。 “不,阿母,是……是乌柰先动手的,他打了我,我快死了,就随意碰了他一下,他就倒了,我吓坏了,我不知道他会掉入河里,我也没想害死他,他自己掉下去的。” 青黛为了孩子,不得不委曲求全,向老太婆求饶,尽量将自己的罪行降到最小。 第323章 犹如惊弓之鸟的青黛 “放肆,我儿怎会无缘无故打骂你,一定是你,是你不给他银钱,不让他喝酒,才在气急之下动了手,再说了,你是他的女人,他就算打你,又能使多大劲!你还不是好好的活着吗。” “反倒是我的儿子,受伤了呀!你自己没用,挣不到银钱给他花,买不起酒给他喝,你不找找自己的原因,却总埋怨他打你,你若听话,他会打你!他又不是疯子。” 青黛被这老太婆的话气笑了,简直是没天理了。 一家子人将倒打一耙,违反天罡伦理纲常玩的是炉火纯青。 “阿母,孩子们都饿了,若没有其他的吩咐,我便退下了。”青黛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再也不想听她胡扯指责,就要找借口溜。 她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看了看老太婆那气呼呼的脸色,心里虽十分害怕,但也担心孩子们被饿着,只能硬着头皮要走。 “站住。”老太婆气结,厉声喝止。 这儿媳妇进家门五六年,带不来财也就罢了,还没规没矩,不孝顺长辈,训她几句,她还不服气的要跑。 “跪下。”老太婆再次大喝一声! 青黛吓了一激灵,只好再跪下,她这一辈子,是逃不出这家人的摧残了。 这不,刚跪下,老太婆便精力旺盛的又给了她一巴掌。 五六年来的欺辱与压制,已经让青黛放弃挣扎放弃逃跑的念头了。 因为这一家人太多又太猛,对她拳脚相加、围攻致伤,她害怕轻易死了没人照顾她的孩子,所以一般都是尽量隐忍,不敢反抗。 “毒妇,谁让你起来的?谁又让你走了?” “那……那阿母还……还有什么吩咐?”青黛哆嗦了一下身躯,小心翼翼的问着。 老太婆身子一动,青黛条件反射的缩了一下身体。 她挨打挨习惯了,形成了肌肉记忆,只要有人稍微靠近,她就会不自觉的恐惧的一缩身体。 近几年,她的身体与心灵都受到了摧残,那仅剩的意志不过是被几个孩子吊着罢了。 “你这个毒妇,莫要给我装娇弱扮委屈,一会儿乌柰醒了,你给我好好伺候着,莫要再惹他生气,还有,乌有最近家里遇到了一些麻烦,你送些银钱过去,帮他度过这次难关。” “阿母……我……我哪里还有银钱?”青黛急了,她自己尚且朝不保夕,经常饿肚子,省下来的银钱不是给三个孩子果腹,就是被乌柰强抢去花天酒地,她哪里还有多余的银钱去贴补小叔子一家啊! “你阿母不是留了一些遗物给你吗?拿去换了银钱,送去给乌有暂时用用不就好了?” “不行,那是我阿母留给我的,唯一的遗物,是我唯一的念想,我不会拿去换钱。”青黛声嘶力竭的央求老太婆放过她母亲留下的遗物,哽咽的不知滋味。 “你……你放肆。”老太婆气结,抬手就要再给青黛一巴掌时。 耳房的乌柰却坐不住了,他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喝止一声!:“阿母。” 要不是碍于身份,喊她一句“老太婆”他都嫌恶心,也就更别说喊她一句“阿母”了,叫出口这两个字,让他瞬间犯起了恶心。 “我的儿,我的儿,你醒了,你没事吧!头还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老太婆装的那叫一个慈爱,关怀备至。 上前就要去抱她的儿子。 原主乌柰明明知道这老太婆对他好,就是想骗他身上的钱,从而间接压干青黛的嫁妆,独吞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但原主乌柰非但不拒绝,反而因此觉得被高看了一眼,面子上得到了光彩,便跟着一家人变本加厉的向青黛索要钱财填补家里的“亏空。” 每次从青黛身上搜刮下来的钱财,父母兄弟都会恭维的讨好他一句,从而导致他得意忘形,当做了面子来炫耀。 但实则背地里,乌家人谁不骂他一句“大傻逼”。 这不,青黛的嫁妆被他们贪污的差不多了,又开始惦记上青黛母亲留下的遗物了。 那老太婆笑脸盈盈,假装担心的去拉他的手臂。 乌柰迅速在不经意间躲过了老太婆的触碰,打算去搀扶青黛。 但青黛吓了一跳,赶忙做出护住自己脑袋的动作,身子一缩,很熟练的向“气势汹汹”而来的乌柰认错道歉。 她实在是被他打怕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不要打我。” 乌柰见状,闻言,心疼坏了,心痛如刀绞,他们怎么敢!乌柰怎么敢!她可是他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琰啊!乌柰不由得跟着哽咽了一下。 “青黛,起来。”乌柰冰冷的一句话威压下来,让青黛吓得身体一僵,再小心翼翼的迎上他的那双温和又湿润的眸子时,她居然觉得那是自己眼花了,怎么会看到他有朝一日会对自己这般温柔呢! 她赶紧站起身来,没敢让乌柰扶她,所以他的双手就在半空扑了一个空。 这时候的老太婆,双眸瞪的老大,这是什么情况?他去扶她,还被她给拒绝了。 她儿子一大早上的发什么颠呢?他不是一直以来都特厌恶她的吗!一日下来对她是非打即骂,今儿这么看着他,眸子里有说不尽的温柔和疼惜。 不,不不不,一定是她看错了,眼睛花了,他的儿子她了解,怎么可能会在一夜之间就转性了。 老太婆没想那么多,再次尝试抓起乌柰的手,关切的问道:“我的儿,你的头还疼吗?来,你给我说说,是不是这毒妇推你下水的?你告诉我,我定打死她,给你出气。” 那老太婆一说完!青黛便又被吓了一激灵,委屈的泪水立马盈盈而出,“咚”的一下又跪在了地上。 “阿母,阿母,乌柰,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们饶了我吧!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们不能没有阿母啊!求你了阿母,饶我一命吧!” 她知道,这老太婆与乌柰都是狠角色,毒的很,她既然说了要打死她,那必然是要打死她的,她不可以死,她还有三个可怜的孩子。 她尚且还活着,三个孩子就都朝不保夕,若她死了,那三个孩子必然会被饿死或者被卖给外面那些黑心肠的人。 老太婆见她服软,卑微的跪求她,心里这股气也就消散了许多。 乌柰见状,实在忍不了了,他一把将老太婆死死抓住他胳膊的手用力一甩,忙搀扶犹如惊弓之鸟的青黛。 第324章 转性 当然,他瘦弱不堪,又虚弱无力,就像一个久病缠身的病秧子。 那甩袖一挥对于老太婆来说没有任何杀伤力,反而就像是耍小孩子脾气。 咦?怎么回事?这小子转性了?一大早上抽什么羊癫疯呢? 他不是一贯看不上他的这位妻子的吗?不然他怎么会找隔壁的李寡妇偷情呢! 青黛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身子,不敢正眼看他一眼,心中的恐惧与畏惧早已占据了乌柰此时此刻行为举止异常的举动。 她刻意离他很远,不敢靠近,她知道,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平静的。 乌柰能一时对她存有关怀,那么关怀过后便是更毒的折磨与煎熬。 乌柰心疼坏了,胸口那跳动的心脏,好似在滴血。 他好不容易得以魂穿,与太阳神做赌,与天神做交换,为的就是能与琰再续前缘,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见面,却看到了她遭受的这番罪。 “青黛……。”他话还没有说出口,肚子便突然“咕咕叫”了,好生尴尬。 青黛见状,近乎条件反射的露出一抹惊慌之色。 “你饿了,我这就去给你做饭,都是我不好,太忙了,忘了给你做饭,你不要生气,我这就去给你做,很快,很快的。” 青黛一面小心翼翼的做着保护脑袋的姿势,一面认错道歉,惊恐的表示,饭很快就能做好,并且会送到他的嘴边。 乌柰想要说些什么?却见青黛一溜烟跑没了影。 看来,她对这个家、对这群人是发自肺腑的恐惧和害怕。 “我的儿,你看你,你都被那毒妇饿成什么样子了,为母都心疼坏了,你看看,哪哪都瘦,可见是那毒妇虐待了你。”老太婆不管不顾,为了青黛母亲留下来的遗物,哪怕知道乌柰脑子抽了,转性了,也要装出一副慈母的模样,拉着他,嘘寒问暖。 乌柰迅速抽回手,眉头挑了挑,神色微冷,目光带刺的望着老太婆。 “那不如,阿母养我吧!”乌柰突然的一句话,将老太婆给整神了,一时呆住。 “啊~?”她半天没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一下。 “我的儿,你今日是怎么了?尽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乌柰假意陪笑,但那双凌冽的眸子却暗自向她翻了一个白眼。 什么母亲啊!竟好意思蹉跎自己的儿媳妇儿,盼着儿子过不好,厚颜无耻的在他们夫妻之间横插一脚,将好好的两个口子撺掇成了仇敌,还与儿子女儿一起合伙谋夺儿媳妇的嫁妆和亲家的遗产,他们一家人的脸皮是石头堆砌的吧!这么厚。 真是恬不知耻。 “我的儿,你幼弟如今遇到了点儿困难,家里缺点银钱,我想着用你女人母家留给她的一点儿遗物,去换一些银钱来给你幼弟暂用,帮他度过难关,你看这事儿,可好啊!” 按照以前,她这儿子肯定会很爽快的答应她,甚至还会不遗余力的帮她一起压榨青黛,胁迫她交出银钱,来填补她另外两个儿子两个女儿的家用。 可是……。 “幼弟缺钱,就让幼弟的女人去挣,问我女人要个什么劲儿?他脑子是被牲畜踢了!好意思来问我女人要钱,他没病吧!”乌柰那淡漠且富有不容置喙的语气说完! 那老太婆闻言!五内惧震,震惊的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望着乌柰。 怪了,怪了,怪了,真是怪了,他的儿子当真改性了,竟然会护着媳妇儿了,难不成是被水淹傻了,他怎么跟以前的性子截然相反了? 她不信邪,死都不信自己的儿子会改变这么大,不对,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故而,再次试探道:“我的儿,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被那毒妇给下蛊了?还是被那毒妇胁迫了,我的儿,你莫怕,为母在呢!她若是胁迫了你,你尽管告诉我,我去打死她去,把她赶出家门。” 乌柰一听,瞬间来气。 这死老太婆可真是厚颜无耻的东西,竟还不知羞耻的在他的面前欺负他的女人。 “阿母,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动不动就凌辱我的女人,你若再敢骂她是毒妇,就别怪儿子不孝了。” 乌柰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悦和压制的愤怒。 若是以前,他定将这厚颜无耻的老太婆打死。 但如今,他的身体虚弱,没有力气,需要大补,而且眼下也不适合与乌家人闹翻天,不然,以他这副随时都能嗝屁的身躯,根本保护不了青黛和孩……,唉对啊!他们还有孩子呢!方才听青黛说起,便想要去瞧瞧孩子们! 那如此!就更不能轻易与这家人闹掰了,得先养好身子,强健体魄,方能有能力保护妻儿啊! 老太婆显然没想到乌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亦是一愣! 她深思片刻,眼轱辘一转,她的儿子不可能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有原因。 忽的,她好似想到了什么?方才还疑惑震惊的脸上突然升起一抹笑容。 “我的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计谋啊?那毒妇不肯交出她阿母留给她的遗物,所以你才会装出一副疼惜爱护她的模样,好让她心甘情愿的把遗物交出来,对不对?我的儿,是不是这样?”老太婆带着期许的眼神望着他。 果然,乌柰的眼眸一弯,笑了一下,语气变得缓和,丝毫没有方才的愤怒之色,说道:“阿母可真是个大聪明,所以,阿母你要跟我演下去,好好爱护青黛,到时候好一并将她的所有财物都骗走。” 老太婆闻言!长舒一口气,笑意冉冉,她就说嘛!自己儿子的秉性她最清楚,怎么可能会突然一下子转性了呢!肯定是有所图谋的。 “好,好好好,你放心,你阿母我绝不给你拖后腿。” 乌柰挑眉一笑,暗自厌恶的白了她一眼。 不多时,青黛做好了一桌饭菜端了上来,香味十足,倒让乌柰忍不住忙上手往嘴巴里塞。 今日的菜里没有肉,因为没有银钱都被原主乌柰拿去挥霍了,又要照顾孩子,没有能力上山打猎,便只能做几道清淡的煮菜。 她小心翼翼的矗立在一旁,紧张的搅着衣角,忐忑的望着老太婆向她投来的冷目? 而乌柰却截然相反,给了她一个温和而又怜惜的眼神。 几乎让青黛觉得,又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第325章 逃命的计划落空 好在,乌柰饿急眼了,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老太婆再次哑然。 这小子以前不是这么吃饭的呀! 一天三顿除了酒,饭菜都很少动,他是嗜酒如命的人,怎么可能会吃这么多饭。 而一旁的青黛也是疑惑,他非但没有因为菜里没肉而打她,连酒也不喝了,反而还吃的贼香,真是怪了。 这时候,不见青黛送钱去的乌有,带着怒气冲进了院子里。 口中还不停呼唤着老太婆。 青黛下意识的缩了缩身躯,害怕的躲在了角落里,她恐惧的双手都在颤抖,拽着衣角忐忑着。 乌柰见状,心再次被刺痛。 当他打算为青黛出气时,院子里怒气冲冲的乌有就大步跨了进来。 “你这小子,打哪来?怎么出这一身汗。”老太婆心疼坏了,赶紧找来扇子给他扇着。 乌有一屁股坐在了饭桌旁,看见了乌柰也是带着戏谑的笑。 原主乌柰极其好面子,别人恭维他一句,他就当真了,还觉得自己脸上特有光。 所以分不出乌有脸上那戏谑的笑容是啥意思,就以为是尊敬他的笑容,故而还笑脸相迎,也是个分出好赖的蠢猪。 “哎~!阿兄,你今日没去找那李寡妇吗?人家可在院子里为你哭了整整一日呢!”说着,还毫不客气的吃上了桌子上的饭菜。 合着,你是来蹭吃蹭喝的? 哦!不对,是来挑拨他们夫妻关系的。 老太婆轻轻敲了敲乌有的脑袋,提醒了他一句:“说什么话呢!什么李寡妇,闭上你的臭嘴。”那老太婆是害怕乌有说错话得罪了乌柰,如若不然,银子要不到,反而还会被赶出去,得不偿失。 “哎呀!阿母,我们兄弟之间玩笑罢了!您看,阿兄都没有什么?你反倒生气了,可怜您多偏心,只偏袒阿兄。”乌有随口的说笑。 却让乌柰不耻一笑。 偏心他?她偏心的是你们几个姐姐弟弟罢了! 方才还气焰嚣张的乌有,这会儿全然一副打趣的玩笑模样。 他知道,想要骗到他身上的钱,必须得把他恭维好了。 “阿兄今日,神色看起来憔悴了许多,可是没睡好?我听说,你是被人故意推下水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着,乌有还有意看了看角落瑟瑟发抖的青黛。 大概意思就是青黛谋害亲夫,示意他小心他的媳妇儿呢! 呵!你倒是会管闲事,喜欢挑拨离间。 他想引起乌柰对青黛的厌恶和怀疑,好帮着他向青黛强抢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不过,现在的乌柰,可不会上当了,反而还冷哧一声:“阿弟的消息可真灵通,难不成,你今日来,是为我抓凶手的?” 不知怎的,今日的乌柰有些奇怪,从他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 以前,他一进门,乌柰就会对他笑脸相迎,甚至当着他的面呵斥责骂青黛,来显示自己的威武,而且还会烈酒不离身,一天到晚都醉醺醺的,无论他说什么!他都会附和他。 今日,他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隐隐约约觉得他身上有一股王者的气息,眼神蕴含威严,神色略带高洁,整个人的举手投足都透着一抹贵气和冷肃。 若不是他那一身瘦弱的病态,他几乎都要怀疑他真的是一位帝王了。 “自……自然是了,总不能让阿兄白白被谋害了吧!万一伤到了哪里,岂不冤!” “那阿弟觉得,凶手是谁?”乌柰以一种不容置喙且带有怀疑的眸光望着他。 这倒是让他吓了一跳。 他这是什么眼神?这么吓人,好有压迫感,没搞错吧! 他还是他那好吃懒做,整天除了喝酒就是打女人的大哥吗? “我……我怎么知道?”他居然面对乌柰时结巴了,心虚了一下。 那老太婆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的脊背,提醒他此来的目的。 乌有顿时反应过来,赶紧笑脸盈盈的说道:“哦!对了,阿兄,我今日来,便是为了一桩重要之事相求,你也知道,我女人快生了,手头紧,故而来找青黛借用借用银钱,到时候有了再还上。” 乌柰暗自冷嗤,肃然道:“你且先回去,过几日必给你答复。”乌柰连个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漫不经心的说着。 乌有见借钱有望,高兴的不得了,跟着老太婆将乌柰一顿猛夸,马屁拍上了天。 送走乌有后,他望了一眼角落里惊惧的青黛,温和的说道:“收拾收拾,一会儿带着孩子来见我。” 青黛莫名的担忧,烦躁不安。 他要看孩子?他怎么突然要看孩子?他想做什么? 是因为我不愿意将亡母遗物拿出来贴补乌有一家,便要卖孩子吗? 青黛一面担心的收拾碗筷,一面想着带着孩子逃跑的计划。 等她收拾好,带了一些所剩无几的干粮到柴房时,孩子们已经睡着了。 孩子们个个骨瘦如柴,矮小黝黑,容貌如青黛,男孩英俊,女孩貌美,但就是衣衫补疤多到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脚丫子上也没有一双干净的鞋可穿, 这几年要不是乌家对她的压制,她与孩子也不会过的这么凄惨。 “阿母……。”而最先醒过来的女孩儿是几个孩子中的老大,名——乌珺。 她好饿,饿的肚子咕咕叫! 青黛将手里的干粮给她掰了一点儿,也就是这些,便是他们逃亡三天的口粮。 所以不敢多给,只得垫吧垫吧肚子便可。 乌珺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毫无形象可言,因为她太饿了。 当她打算将另外两个孩子叫醒时,老太婆那边又在喊她了。 无奈,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先按捺住乌家一家人才行。 她把装有干粮的包裹塞给乌珺,嘱咐她不要乱跑,不要偷吃,好好看着弟弟妹妹,直到乌珺听话的点了点头,她才放心的出门应付老太婆去了。 “阿母,您……您有什么吩咐?” “方才没吃多少,我饿了,去做饭来,记住,你幼妹今日要来探望我,你多做一些,莫要偷懒,不许慢怠了我的女儿。” “是,我知道了。” 青黛也是无奈,好不容易生出几分勇气,打算逃命,但天公不作美,非得给她找些事情,耽误她的计划。 第326章 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 而屋里歇息的乌柰还不知道青黛的计划,只想着怎么把自己的肌肉练出来。 这不,他正拿着板凳练呢! 只是可惜,这副身体被原主糟蹋的太残破了,才动两下,就眼冒金星,摇摇欲坠。 乌柰赶紧坐下来缓了缓。 不行,这么下去,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把青黛跟孩子们带走过好日子啊! 得让我先想想,怎么才能养点儿肉。 哎~!对了,吃,要吃肉啊!吃饱喝足才有力气锻炼身体,养足精神。 乌柰说动就动,在屋子里找了好半圈也没有找到什么趁手的工具。 就在他整个人趴在床底下找东西时,路过的青黛突然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只见他跪在地上,撅着屁股,半个身子挤进了床底下,摇来摇去,就像狗儿见到主人摇着尾巴讨好的既视感。 青黛疑惑,却又不敢出声打扰,只好端着饭菜转身走了。 今日乌柰所表现的种种,都让她觉得陌生,总觉得他心里憋着什么坏! 她不由得担心的出神。 “阿嫂,你发什么呆啊!是没睡好么?” 说话的人正是乌柰最小的一个妹妹,名唤——乌嫣。 青黛听有人唤她,猛然清醒。 维诺的回了一句:“没……没有。” 倒也是,他们家里人如此磋磨她,能睡好才怪。 “阿嫂,你回去歇息吧!不用守在这儿了。”乌嫣的一句话,犹如救命稻草,青黛向她投以感谢的眼神后。 可乌嫣话刚落!耳畔就响起了老太婆那阴戾的声音:“不许走,你好好在此伺候着。” “哎呀!阿母,阿嫂辛苦了大半晌,你让她回去歇歇吧!” “她辛苦,她哪里辛苦,我看她悠闲的很。” 老太婆冷眸扫了青黛一眼,复又握住了乌嫣的小手,笑脸盈盈。 她爱三儿子小儿子大女儿小女儿,唯独不爱二儿子与青黛夫妻俩,要不是为了青黛那点儿嫁妆,她连看他两口子一眼都懒得看。 “嫣儿啊!这次既然回家来了,就好好住上几日再回去吧!你多陪我说说话,我也好舒心一些。” 乌嫣轻轻拍了拍老太婆的手背,温柔一笑:“好,我多陪陪阿母,定叫阿母三日就烦我,好赶我走。” 老太婆宠溺一笑,戳了戳她的眉心:“你这小丫头,尽瞎说,我可舍不得赶你走,谁要是赶你走,我立刻打死她拖出去喂牲畜。”说着,还不忘给了青黛一个阴冷而警告的眼神。 青黛吓了一激灵,赶紧附和:“不……不会,谁……谁敢赶阿妹走,绝无可能的事。” 开玩笑,你们一家人不赶我走就不错了,谁还敢赶乌家的人啊! “你知道就好,还不去给我嫣儿收拾屋子,她要在家里多住几日,你好生伺候着,不可怠慢。” “不用,阿嫂,不用。”乌嫣摆手拒绝,她又不是残疾人,怎么可以让嫂子给她收拾房子,有违礼数,不可取。 “哎呀!什么不用不用的。她闲着也是闲着,不能光让她吃白饭不干活,咱们就让她去收拾。” “是是是。”青黛连忙应承,不等乌嫣为她说情,便马不停蹄的去给小姑子收拾屋子了。 乌嫣也是无奈,这个家,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都怪哥哥,都怪哥哥无能。 乌嫣在心里这么骂着,卧房里的乌柰就猛然惊坐起打了一个喷嚏。 “谁在骂我?想翻天啊!”乌柰从床底下钻了出来,揉了揉泛酸的鼻头,坐在床脚旁靠着。 算了,没有弓箭,就按照远古的法子捕猎吧! 想着,他也就行动了起来。 他从院子里找来一根拐棍儿,径直往后山而去。 唉~!这副身体太虚了,这细胳膊细腿的,一掰就折,爬个山,半个时辰愣是休息了十几次。 要疯了,原主怎么这么弱鸡。 好在,他也顺利抵达了高山深林,自己也累了个半死。 大约半个时辰后,恢复了一些体力,他这才开始行动起来,做了几个捕杀猎物的险境,然后一一做上标记。 这些古老的捕猎陷阱有几千上万种,比如,土洞引兽法,竹绳隐藏法,还有木枝铅刺法,甚至还有最原始的簸箕筘物法……,反正办法不嫌多,猎物上钩最要紧。 他将奄奄一息的兔子扔进土洞内,自己也累的瘫软在地。 我的乖乖,他算是把原主上辈子没干过的活全在一天干完了,真的是累的要嘎了。 此刻阳光正好,空气宜人,乌柰不知不觉已经睡着了。 等他醒来,已是夜半三更,都这个时辰了,肚子也饿的咕咕叫了,他赶紧起身,摘了一些野果子,还摘了一些草药,匆匆下山回了家。 而这个时候,他已经双腿发软,酸痛打颤。 还杵着拐棍儿呢!就摇摇晃晃快要倒下了。 就在他昏昏沉沉将要倒下时,忽然,发现青黛带着行李拉着孩子们急匆匆出门。 她这是要做什么? 还带着行李跟孩子。 难道……,她要离家出走! 乌柰突然被吓醒,脑袋清醒不说,腿都变利索了。 只见三个孩子望着他畏惧的全身颤抖,习惯性的往青黛身后躲,而青黛也是惊惧的往后退了几步,瞳孔里全是害怕与慌张。 这一次被他抓了个正着,岂不是又会是一阵毒打! 母子四人那可怜、惊惧的模样让乌柰心都碎了。 她身边儿畏缩的三个孩子,应该就是青黛与原主生的吧!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我怎么就不能早点儿来!青黛怎么就不能等一等他?为什么要让他与琰错过这么久? 乌柰一面自责,一面想要去抱抱孩子们。 可孩子们如惊弓之鸟,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哭声撕心裂肺震耳欲聋,充满恐惧。 而青黛也像是老母鸡护小鸡崽一般,死死将孩子们藏在身后,还不停的向他认错:“对不起,孩子们刚睡醒,打扰到你了吧!我改,我一定改,下次我一定会记住,不让孩子们在你眼前晃,只这一次,我错了,你要打就打我,不要责罚孩子。” 该死,原主乌柰到底对这母子四人做了什么?让他们如此畏惧、害怕他。 而且还让纯洁天真的琰给他生了这么多的孩子,可恶,无耻,混蛋……。 乌柰,你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要不是想着乌柰的躯体里装的是自己的灵魂,他真恨不得一拳弄死原主乌柰的这副躯体。 “阿父,阿父,我们错了,我们不哭了,我们不打扰你了,你不要生气,不要打阿母,不要……。”几个孩子隐忍着恐惧和委屈,流着泪,硬是没有哭出声儿,并可怜兮兮的央求他不要打他们的母亲。 “阿父,我求求你,不要打阿母,不要打,我们听话,你叫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以后绝不会捣乱了,只要你不打我们的阿母……。” 乌柰见状!更是心疼的眼眶一红,天杀的,他们这是要刀死他啊! 第327章 孩子们的畏惧最刀人心 “你们乖,快过来,乖乖听话让我抱抱,我就不打你们的阿母。” “真的吗?”孩子们天真单纯的可怕。 乌柰诚恳的点了点头。 孩子们忍耐着害怕和恐惧,刚要迈开步子,就被青黛拉了回来,护在了身后:“别过去,回来,听话,你们回屋,我与你们阿父有话说。” 孩子们为了保护母亲,自然不肯。 青黛乌柰夫妇二人,同时被感动的心碎了一地。 乌柰也不急不躁,吓唬似的来了一句:“不许回屋,过来。” “乌柰,孩……孩子们困了,该回屋睡觉了,你……你要是心里不舒服,打我好了,他们还小,不是你泄愤的对象。”青黛颤抖着身躯,哪怕自己已经害怕的要死,也毅然决然的保护着孩子们。 乌柰很感动,同时也很气愤。 他向乌珺拍了拍手:“来,过来,不然,我要生气了。” “乌珺……。”这一次,青黛没有拉住。 一听乌柰说要生气了,乌珺第一个健步冲了上去。 对,她害怕,害怕挨打,也害怕母亲被打,虽然挨打挨骂已是常态,但她幼小的心灵也受到了莫大的创伤。 乌珺隐忍着内心极大的恐惧与抗拒,死咬着唇瓣,望着从来都不苟言笑的乌柰,眸子含惧的流出了眼泪。 她害怕极了,整个人都在颤抖,死死捏紧的拳头快将衣角扯烂了。 乌柰轻轻将她揽进怀里,很轻很温柔,甚至都没怎么碰到她,就像是环抱空气一般。 她太瘦弱了,整个人都还不足盈盈一握,衣衫补丁覆盖了一层又一层,单薄而又短小。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她身上有伤。 他将乌珺的袖子一掀,天啦!新伤叠旧伤,伤口各有不一,深度也有不一,打她的东西也不同,受伤的程度也不各异,而且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时不时渗血。 原主王八蛋,连孩子都打,简直畜生不如。 乌珺实在忍不住委屈和恐惧哽咽了一声!就是这一声,也能把她吓得赶紧捂嘴认错。 “对不起阿父,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说着,眼泪也随之而下。 青黛护犊子,母爱使她克服所有恐惧,将大女儿乌珺揽进了怀里,时时提防着乌柰打人泄愤。 乌柰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形容,只是眉头紧皱,默默望着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的心,应该也在滴血吧! “没事,没事,没事,我知道你是好孩子,我采了一些草药,一会儿给你和弟弟妹妹们处理伤势可好!” 乌柰的目光中全是心疼和温柔,甚至温和的连连说了三次“没事”,就怕吓着她。 乌珺点了点头,就这一次,他那温柔的眼神,让乌珺心底的恐惧减轻了一些。 “还有阿母,阿母身上也都是伤。”一个小男孩儿跳了出来,虽然畏惧乌柰,但还是极力隐忍着心底的恐惧,为自己的母亲多求一些温柔。 乌柰点了点头:“好。” 可当他刚要伸手去抚摸他那瘦瘦的脸颊时,小男孩儿却吓得一缩,躲进了青黛的怀里。 青黛害怕乌柰动怒拿孩子泄愤,所以习惯性的向乌柰道歉解释:“你不要生气,孩子还小,不懂事,只是他们太困了,想回屋睡觉了,你莫跟孩子置气,回头我一定教训他们,你不要打他们。” 母子四人的模样,像极了那林子里的惊弓之鸟,可怜又可叹。 乌柰隐忍着心痛与愤怒,捏紧拳头,点了点头。 这时候,屋里的老太婆与乌嫣说说笑笑的走了出来。 他们老早就听见院子里有动静,便出来瞧瞧,好家伙,正见青黛带着孩子还背着行李站在乌柰跟前,哭哭啼啼吵嚷的很。 “青黛,你这是做什么?呵!你还敢带着你生的这些野种出现在我儿面前,不是说过了吗?不许你带着他们与我儿见面,来污遭我儿子的眼睛,怎么?你违背我的命令,是不是想讨打了?”老太婆的一声怒喝! 吓得母子四人身子一缩,打了一个激灵。 尤其是孩子们,看到如同恶魔般的老太婆就更害怕了,比看到乌柰还害怕,可见,这老婆平日里对孩子们有多恶毒。 “阿母,不是这样的,我……我只是想带着孩子们出来透透气,以至于突然撞上了他们的父亲,我不是故意的。” 除了卑微道歉和认错,她似乎也做不了什么! 因为,这个家,她没有发言权,更是被打怕了,养成了无论什么事,对错与否,都得先认错道歉,已经习以为常。 “哼!那你背着行李做什么?离家出走?还是想私自将孩子们拿去卖了?你这个做阿母的怎么如此狠心恶毒,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儿良善德行?” “我没有,不是的。” “还敢狡辩。”老太婆怒气冲冲的大喝一声!神色甚是恐怖,孩子们再次被吓的够呛,甚至年纪最小的孩子已经被吓哭了出来。 青黛赶紧将他抱在怀里安慰着。 “放肆东西,尽生些野种来给我唱反调……。” “阿母……。”身为小姑子的乌嫣赶紧制止,生怕老太婆再说出什么恶心的话来。 “阿嫂,你快回去歇息吧!这里有我呢!” 当然,在这个家里面,乌嫣算是比较善良的一个了,还时常保护青黛,为青黛说好话,虽然力度不够,但也足够让她们母子三人少受些罪了。 乌柰拉着维诺的青黛,将背篓递给她。 “里面有草药,回去给孩子们处理处理伤势。” 青黛不敢直视他,看不到他脸上那抹柔情。 她带着孩子,提着背篓,风似的往屋里躲。 老太婆见状,心生不满,怒目圆睁,喝道:“你站住,你……我还没有训完……。”老太婆心里有气,想要教训教训青黛那目无长辈的德行。 怎奈乌嫣拦着,加之乌柰还破天荒的向她怒喝了一句:“够了。” 母女两个均怔住。 尤其是乌嫣!整个一个讶异住。 哇瑟!他的哥哥站起来了,终于有点儿像爷们儿了,不像以前那个吊儿郎当整日酗酒的痨鬼了。 相比乌嫣的震惊,老太婆倒是淡定许多。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要先发现乌柰的不同,只是一时还无法接受。 她好歹是他的母亲,他怎么敢。 何况还是还当着他妹妹的面,大吼她,她不要面子的吗? 第328章 动摇的一颗心 “今日阿妹回来了,青黛与孩子们就不打扰阿母与阿妹的兴致了,随她去吧!”乌柰稍稍缓和了语气,也让老太婆消了一半的气。 然后转头望向一旁嫣然含笑的乌嫣,一下子将恼怒都抛之了脑后。 “是啊!我的嫣儿回来了,回来了,回来就好,你多住几日,让阿母好好看看你。” “好好好,我就陪着阿母,让阿母看个够,免得您想我想得相思成疾。” 老太婆呵呵一笑,宠溺的不得了:“你这张嘴啊!真叫人甜进了心口里。” 母女两个有说有笑的回了客厅,而乌柰则是去了柴房。 因为原主乌柰极其厌恶他们母子四人,不让他们睡卧房,只让住在条件简陋的柴房。 乌家条件本来就不怎么好,加之原主乌柰又好吃懒做,导致这个家就更穷更破败了,要不是有青黛的嫁妆贴补,估计这个家早就亡了。 而且,当初几个小叔子和姐妹两个出嫁的出嫁,娶妻的娶妻,还都是青黛自掏腰包为他们办宴席的办宴席,置办嫁妆的置办嫁妆,这一来二去,青黛的嫁妆就被这一家人挥霍一空。 如今,竟还死皮赖脸的打起了青黛亡母遗物的主意,果真是恬不知耻。 青黛苦苦支撑这个家,已经用尽心血,要不是还有乌嫣对她尊敬着,维护着,她估计都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而且,乌嫣出嫁,也没有要青黛一丝一毫的嫁妆,反而还送了她好些,希望她能支撑下去。 乌柰打开柴房的大门,虽然已经很温柔了,但开门的声音传来,还是令女子四人惊惧的一哆嗦,并条件反射的挤在一处,望着踏步而来的乌柰。 他们永远也忘不了,当初乌柰喝醉了酒,凶猛的踹门而入,随便捡起地上的一个粗壮的木棍,便是对着他们母子四人一顿拳脚相加,棍棒连番输出。 青黛为了保护孩子们,将他们护在怀里,每次都被打的遍体鳞伤,血溅当场。 乌柰虽说特别心疼,却也无可奈何,这个治愈需要时间,他要等,要慢慢的用爱和温柔来感动他们。 “我来瞧瞧孩子们。”说着,便半蹲着身子,拿起方才递给青黛的草药,一面碾碎了一遍查看孩子们身上的伤势。 母子四人虽害怕,却也不敢拒绝。 因为他们当初就是因为害怕原主乌柰而拒绝过他的靠近,但结果可想而知,迎接他们的便是一顿毒打。 他们害怕,不敢反抗,只是隐忍着内心的恐惧,小心翼翼的望着他。 “敷药很疼,你们忍着点儿。”乌柰温柔的一句话,丝毫没有让孩子们放松,反而还因为不挨打而极力附和着他。 其中最小的都快憋出泪来了, 青黛不忍孩子们在恐惧中迎合,便将孩子们护在怀里,极力劝说着:“我来吧!您累了,回屋躺着歇歇,我可以给孩子们涂抹伤药的。” 青黛的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一面察言观色,一面伸手等他将药沫递给她。 她也是害怕的,虽然挨打是家常便饭,但她更怕乌柰突然发疯伤害到孩子们。 乌柰轻叹一声!没有给,而是想伸手安抚她。 但他的手刚抬起来,孩子们便条件反射的躲进了青黛的怀里,而青黛,则是紧张的抱着孩子们,侧脸而紧闭双眼。 这顿打,是避免不了的了。 谁知,本该落在脸上的巴掌,却变成了抚摸她青丝的柔和。 咦!这种感觉未曾有过,温暖而又惜爱。 可惜,青黛再也不会相信这世间有爱,只当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片刻平静罢了! 乌柰伸出手,向乌珺示意,乌珺看了看青黛的眼神,青黛望着孩子那惧怕又带着小心翼翼的眼神,让她心疼不已。 她刚要有所动作,打算拒绝,就被乌柰那柔和的声音打断了。 “不乖,我可不喜欢了。” 没办法,他只能以这个方式让他们靠近他,柔的不行,只好这样略带威慑的哄她了。 乌珺吓了一跳,赶紧伸手,不管他怎么打她,只要不欺负她的母亲就行。 她紧闭双眼,不敢直视,害怕疼痛让她哭出声,故而死死咬着唇瓣。 当她以为重重的巴掌就要落下来的时候,忽然觉得,伤口凉嗖嗖的,有点儿痒痒的感觉,没有半点儿疼。 所有人都讶异住了,这是他们从来没有从乌柰身上得到过的温柔。 乌珺睁开大大的双眸,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而他,则温柔的一边给她上药,一边儿轻轻吹拂着伤口。 这样,即使药涂在暴露的伤口上,也会因为那微微吹拂,暖风掠过,带走了疼痛,反而冰冰凉凉,有点儿痒痒的感觉。 青黛有些恍惚,这个男人,还是以前那个动不动就拿他们出气的男人吗?怎么被水淹了过后,人反而变得没那么暴躁了。 乌柰耐心为大女儿乌珺涂完伤药后,又为二儿子乌璟处理伤势,最后便是小儿子乌如,不多会儿,乌柰便给孩子们的伤势处理完毕。 轮到青黛时,她忽然特别的心慌,紧张的不行。 他慢慢靠近她,她却极速后退。 他拽住了她的手腕,那纤细的胳膊,瘦的让他只觉得硌得慌。 在看看她手上的各种伤,乌柰心疼至极。 “别动,乖一点儿,我给你上药。”那带着关切与温柔的语气,反而让青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便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吗? 他的温柔,让她莫名的害怕。 随着手上的动作温柔而又熟练的为她处理伤口时,青黛这才回过神来。 “乌珺毕竟是女孩儿,身上的伤势我无法处理,一会儿你按照我的法子,将草药碾碎了,敷在伤处,包扎好,不过两三日便好了。” 听着乌柰的嘱咐,青黛忙点了点头。 她很奇怪,却又不敢问,害怕惹怒乌柰遭到毒打。 而乌柰这时也忽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好似感觉到了她心里的疑惑,笑说道:“有话便说,不必忍着。” 虽然乌柰都这么说了,但她还是害怕的低下了头,不敢直言,若是一出口,便让他觉得她在质疑他,那便又是一顿暴打了。 乌柰无可奈何的望着她,他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母子四人不再害怕他,接纳他啊! “黛儿,你说,我听着,以后在我面前都不要害怕,我不会再打你,我会好好爱你和孩子。” 虽然乌柰说的已经够温柔够直白了,但青黛依旧不相信他的肺腑之言。 但被打怕了的她,却还是在乌柰的一句“黛儿”中,心猛然跳动了一下。 不,不对,他……他不该是这样的,她恨他怨他厌他,恨不得抽他的筋扒她的皮吃他的肉,应该对他恨之入骨,所以,心不该对他有所动摇的。 第329章 为你重生 “可是在疑惑我为何懂得药理了?”乌柰也懒得问她让她自己开口,还不如自己替她说了吧! 青黛惊惧的望了他一眼。 他……他不会在怪我质疑他而生气吧? “我只是疑惑,记得你以前是不会医术的。”青黛鼓足了勇气,尽量压低声音。 那些许颤抖的声量,引起了乌柰最心软处,甚至在心底问候了原主乌柰以及乌家祖宗十八代几百遍。 “以前学过,只是没有告知你而已。” 说着,便要拿着伤药为她擦拭更深的伤口,青黛畏惧又略带羞怯的一缩,拒绝了乌柰的探入。 “怎么了?”乌柰有些不解。 他们是夫妻,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青黛扫了孩子们一眼,乌柰这才恍然大悟,是了,怎么可以当着孩子们的面儿做这些亲昵的举动呢!哪怕是处理伤势,也不能太过于亲昵。 乌柰会意,也不生气,将手里的草药递给她。 “一会儿,将被褥都搬回卧房,我不允许你们再睡在这种地方,还有,孩子们也都还在长身体呢!将他们的屋子收拾出来,让他们住得舒服一些,你跟孩子们回去住着吧!这地方又脏又破,实在不是人该住的地方。” 早在他知晓青黛在乌家的处境后,便已经将这个家完全熟悉了一遍。 虽然乌家穷,房屋破败,但好在房间多,可以遮风挡雨,所以,他便先安排他们母子四人住着。 为了不让青黛因为畏惧而不敢将被褥搬回卧房,便在他走到门口时,又停住了脚步,附加了一句:“这是命令,不可违逆。” 做惯了大爷的乌柰,竟然脱口而出带着王者蔑视的命令,口吻如同一个帝王吩咐一个小卒。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反而让屋里的母子四人畏惧的颤了一下身子。 望着他那病弱消瘦的背影,竟莫名的展现出了帝王的气势,让青黛片刻晃神。 这股周身都散发出来的无上气韵,是不曾在一贯无赖鸡贼的乌柰身上看到过的。 好奇怪,感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找不出哪里不对?一时之间,脑袋都不够用了。 乌柰眼下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赶紧冲到后厨找吃的。 可翻来翻去,除了几把青菜,便没有其他了。 没办法,只能自己动手做饭吃了,顺便也给青黛和孩子们做些好吃食,送过去。 他们也一定饿坏了。 可当他刚碰到锅沿,大勺子还没有拿起来,就撞上了惊呼的老太婆。 “哎哟!我的儿,怎么能让你亲自动手做饭呢!” 老太婆一惊一砸,飞奔过来将乌柰拉到了一边。 “我的儿,我看看,你有没有烫到?伤到?你可是从来不做这些粗活的呀!真是苦了你了。” 她装的那叫一个慈母入骨,心疼的打量着乌柰,好似生怕他有个好歹便一命呜呼了呢! 乌柰暗自翻了一个白眼,这老太婆可真会做戏。 演的好似真的疼爱她这个儿子一样。 “我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就不能做饭了?何况,我又不是那半岁的孩童,怎会烫着自己。”说着,就要继续做饭。 他实在饿的不行了,再不吃点儿东西填饱肚子,估计又要晕过去了。 “我的儿,你别动,那个毒妇呢?她死哪去了?她为何不来给你做吃食?我去叫她来,你莫动。”老太婆气愤的为乌柰义愤填膺。 她说动就动,刚要踱步去“找”青黛,就被乌柰给拽了回来。 “阿母,是我让青黛回屋歇息了,也是我自愿来做吃食的,你不要去打扰她休息。” 什么? 老太婆闻言!不防他这么说,一时愣住! 同时也被震惊住。 她的耳朵没有听错吧! 自己的傻儿子居然会让青黛那个毒妇休息,还不让她打扰,甚至自愿来下厨。 这是什么情况? 她的儿子怕不是又犯病了吧! “你说什么?她休息?她个毒妇需要休息什么?你是家里的顶梁,可不能倒下,你休息着,我去叫那毒妇过来,让她给你做吃食。” 说着,她一面拉着乌柰坐下,一面卷起袖子,怒气冲冲:“这毒妇还敢休息,简直无法无天了,看我老婆子今日不好好教训教训这毒妇。” “这毒妇整日里连吃带拿,偷偷塞给那几个野种吃,把那几个野种养的那样好,居然将我儿子饿成这样,看我老婆子不打死那毒妇。” 老太婆一边挽着袖子要打人一面恶狠狠咒骂青黛。 当她气冲冲踏出厨房大门时,乌柰突然给了她一个重重的手刀,打在了她的脖颈上,瞬间晕了过去。 乌柰嫌弃的将她拖到后厨的一个角落里安顿好,自己则嫌弃的拍了拍手,开始给妻儿准备吃的。 当他做好吃食,走到门口,正见青黛忙忙碌碌的身影。 这女人还真是闲不住,她害怕自己一闲下来,就又被原主乌柰追着打。 那种身体和心灵的剧痛让她饱受折磨与煎熬,她不想挨乌柰的毒打,所以干脆没事找事做,将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 “叫你休息,怎么又干起活来了。”乌柰的话音从门口传来,他明明用的是最温柔最关切的语气,但却让青黛听起来无比的惊慌。 她赶忙站了起来,杵在一旁,低头垂眸,不敢直视乌柰的正脸。 还小心翼翼的解释着:“我瞧着屋里太过于脏乱,便想着打扫打扫,这样,你也住的舒服一些。” 按照一般情况,原主乌柰只会对她冷嗤一声!不屑的扫她一眼,然后提着烈酒,喝得酩酊大醉,并使唤她给他捏脸捶背,若是劲用大了,便是一顿巴掌伺候,若是劲用小了,便又是一顿拳脚相加。 她实在是怕了,所以才听话的不得了,也就练出了一套轻重合适的按摩手法。 就等着乌柰让她给他按摩舒缓筋骨呢! 可谁知,乌柰却给她端来了吃食,温柔的说了一句:“快来吃,饿坏了吧!来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乌柰一边说一边将筷子递给了她。 青黛有些讶然,但也小心翼翼的壮着胆子尝了尝。 还别说,乌柰的厨艺也不错,做的吃食真的很合她的胃口。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她的口味的? 青黛好奇的仔细瞧了瞧桌上的饭菜,咦!还真的都是她爱吃的。 她忽然疑惑,甚至特别惊讶! 他一贯厌恶她,轻则喝骂重则拳打,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就更别说了解她的喜好了。 他……,到底是怎么了? 她不知道的事,乌柰是按照琰的喜好来的,他觉得,眼前的美娇娘,一定是琰魂穿而来,依照他对琰的了解,应该不会错。 果然,这次他押对了,她……就是他心爱的琰啊! 第330章 抵触下的娇嗔 “喜欢吃就多吃一点吧!”乌柰赶紧给青黛盛了一碗羹汤,递给青黛。 青黛有些愣然,不敢接。 乌柰眉头一挑:“怎么?吃饱了?” 他明明就是平常的神态和语气,没有凶她更没有怪她的意思,但青黛就是以为他动怒了,惊惧的赶紧接过他递来的羹汤,全部喝尽。 “方才我送了一些吃食给孩子们,他们吃的很开心。” 一说起孩子们,青黛很怕他们惹乌柰不高兴,不然,又免不了一顿毒打。 她有些担心,心不在焉,到底要不要求乌柰让她去看看孩子们。 他说孩子们吃的很开心,但在她听来,则是孩子们不听话,讨打了。 乌柰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忧虑,温柔的解释着:“孩子们很乖,吃饱了就睡了,此时去打扰,一会儿又要哄好久才能将他们哄睡呢!” 哄?青黛闻言又是一惊!他,哄他们了? 怎么哄的?威逼利诱还是责罚喝骂? 当然,她不相信乌柰是个有耐心且友爱的人,她对他的抵触与厌恶已经深入骨髓,哪怕他说的再温柔,她都觉得乌柰是在迷惑她,他一定欺负了孩子们。 而这时候,乌柰拍了拍床沿,示意她过去,让她坐在他的身旁去。 这明晃晃的暗示,让她心头一惊!慌张起来。 他不是……,要……,要她服侍他安寝吧! 可……,她……她不想,她厌恶他,甚至触碰到他都觉得恐惧和恶心。 乌柰看出了她的局促,也看出了她的紧张。 “过来。”乌柰再次拍了拍床沿示意。 这小妮子,难不成想睡地上不成? 青黛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忐忑又觉得十分恶心的坐在了他的身旁。 然后,忽的,觉得肩头一热,一只温柔的大手就这样自然的搭在了她的肩头,很轻很暖。 青黛心头略惊,想要逃开他的束缚,却又被乌柰一把抓了回来。 轻轻揽进了怀里,他一手捧着她的脸颊,要求与他对视。 她慌了,心里的恐惧感占据了她整个思绪。 青黛两只手抵着他的胸膛,一刻也不敢松懈。 他对她的爱,是上一世琰对白灼极度渴望的爱。 如今,他打算真心真意的与她在一起了,她却又拒绝了。 他望着怀里有些紧张和挣扎的青黛。 虽然被乌家全家虐待,还时常被原主乌柰打骂,连同整个乌家都要靠她一个人养活,可见操劳。 但她的容貌与肤色,丝毫没有因那非人折磨和风霜而侵蚀,反而依旧美的那么艳丽、粉嫩,赋有大家闺秀般的清丽,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还是那么的大方得体,不似农妇。 她被乌柰那双炙热的眸子盯的紧张又羞怯,赶忙推开乌柰,起身站在了床的另一边。 “你厌恶我?”乌柰明知故问。 而青黛则是违心的摇了摇头:“没有。” “那便过来,与我睡在一处,不然,我一个人睡不安稳。”乌柰再次拍了拍床沿示意。 青黛本来就不愿意,甚至还十分厌恶他,又怎么可能跟他靠近。 “你既然不愿意,那我便与孩子们睡一处吧!”乌柰吓唬似的准备往孩子们的卧房走去。 青黛急了,迅速答了一个“好”字,然后隐忍着恐惧与厌恶感,迅速滚入了被窝中。 乌柰得逞一笑,嘴角勾出一抹弧度。 他就知道,这招最管用。 乌柰也是跟个饿狼扑食一样,迅速滚上了床,刻意将她抱住。 索性青黛将被褥裹的很紧,没有触碰到乌柰的肉体,心里也就安心了一些。 他想要亲吻她,这是上一世,对琰从来没有机会做的亲密事。 这一世,他要补回来。 当他忽然给了青黛额间一个亲吻时,青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望着对她咧嘴一笑的乌柰。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反正就是呆愣,吃惊,恶心,心慌,还又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惊惧感。 一种莫名的羞耻感,让她忽然回神,猛的扎进了被褥里。 被子里有惊惧的抖动又有无措的躁动。 反正,就是没脸见人了。 乌柰不知道青黛的反应会这么大,完全是在意料之外。 不对啊!他们是夫妻啊! 哪怕她恨极了原主乌柰,那也只会是厌恶、恶心他的触碰,又怎么会有一丝害羞与娇嗔呢? 真是奇怪。 乌柰也没有多想,只是紧紧抱着被被褥死死裹住的青黛,温柔的低声说道:“明日一早,与我一道上山。” 良久!乌柰只觉得被褥里的小小身躯动了动,他就当她同意了。 他将被褥口撑开,好让躲在被褥里的青黛可以喘气,不然,非憋死不可。 然后,便安安稳稳的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一早。 床榻上被褥里空落落的,乌柰吓了一跳,赶忙将被褥一掀,青黛不见了。 他一下子冲出了房门,正打算四处寻找青黛的身影时,就见乌嫣着急忙慌的将老太婆从后厨搀扶了出来, 看老太婆的脸色,昨日应该睡得不是很安稳。 她揉了揉后脖颈,脸上难掩痛苦之色。 不知怎的,昨儿就莫名其妙的昏倒了,只觉得脖颈一痛,就没有知觉了。 一大早上,还是被准备做早饭的乌嫣发现了角落里缩着身子昏迷的她。 一醒来,便觉得全身酸痛,四肢麻木。 乌柰假装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走了过去。 “阿母,你这是怎么了?”乌柰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我也不知道啊!昨日不是与你说话说的好好的嘛!怎么就没记性了呢!想不起来了。”老太婆费劲的敲了敲脑袋,试图想起来什么? 乌嫣向乌柰问道:“对了,阿兄,阿母说,昨日她都是与你在一起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大清早的,就看见阿母晕倒在了地上?” 乌柰故作不知情且懵圈的模样摇了摇头。 当时阿母非要说教训教训青黛,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便做好了吃食,吃饱了就去睡了,并没有发现阿母有什么异常啊!” “你胡说。”老太婆反驳道:“当时我明明走到门口,就觉得脖颈一痛,便没了知觉,你哪里有离开?” “是不是阿母你记错了?你肯定是记错了,当时你已经离开了,我看着你的走的。” “那……那我又怎么来了后厨?还活昏迷在此处?奇了怪了?”老太婆疑惑万分。 乌柰见那老太婆还不死心的回忆昨晚的事,赶紧示意乌嫣将老太婆扶下去,乌嫣立时会意,忙将老太婆搀扶着,然后施施然的回了卧房休息。 这老婆子,估摸着身子要酸痛好长一段时间了,太好了,青黛终于可以有几天轻松日子好过了,至少不会被老太婆欺辱了。 第331章 小三怀身大肚来逼婚 正想着,他才又想起了青黛,便在乌家找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有发现青黛的半点儿身影。 他急了,凭着原主乌柰脑海里的记忆,她应该是下地干活去了。 如今这个部落叫柏灌氏部落,部落绵延至今也不过三百余年,百姓日子虽已走上了正轨,但依旧清贫,还不到繁荣的程度。 若与蜀山氏、蚕丛氏相比,差远了。 而且,柏灌氏正处于农耕时代,在柏灌王的带领下,百姓们开始以农耕为生,教化百姓务农耕种,主食吃上了黍、粟、稻。 虽然黍、粟、稻这三种主食在几千年时也都有了,但都是极少种植,大多还是一些赖以生存的野生黍、粟、稻,直到到了柏灌氏部落,才将其发扬光大,大批量种植,也包括蔬菜、药草、果树等,挨家挨户都有培植。 有时候邻里之间还会因为一块土地而争抢,甚至是大打出手。 土地越多,种植的就越多,家里也就越富足。 因为乌家欺软怕硬,只敢对着青黛拳脚相加,张牙舞爪,却不敢在外硬气,故而导致乌家土地逐渐被别人夺走,还不敢吱声儿。 他们将自己的无能都发泄在了青黛身上,让她一个小小弱女子掏钱养着乌家一大家子,还要与村里的村妇抢地,甚至还要干男人该干的活,不然,没有收成,他们一家子便没有饭吃。 就算不顾乌家大人,孩子也总是要吃的啊! 但纵使是这样,也经常食不果腹,因为家中,还有好吃懒做的两个小叔子一家,两个大姑姐家,区区一点儿粮食都不够分的。 乌柰带着一脸不悦与愤懑,打算找青黛回来,不必为了这个污糟的家辛苦劳作一辈子。 就在他怒气冲冲走到门口,就迎面撞上了一位风骚妩媚的妇人。 她手拿帕子,身姿婀娜的站在他的面前,毫无征兆的跟他撞了一个满怀。 妇人娇俏的甩了甩手里的帕子,一股浓重而又令人作呕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乌柰受不了,将她往地上一摔。 啊~!好疼! 妇人被摔倒在地,疼的直叫唤。 他呕了半天,迅速离她半丈的距离,才觉得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乌柰阿兄,你做什么啊?干嘛摔我?你……你太狠心了。”对于乌柰的反常,她非但没有怀疑,还娇嗔的捂着疼痛的身躯,向他撒娇。 随即,爬起来又要扭着腰姿向他扑过去。 乌柰大惊!赶紧闪躲,再次与她保持着半丈的距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妇人才发现了不对劲,她疑惑的望着他。 而他也疑惑的望着她。 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眼前这个矫揉造作的扭捏妇人,便是那位与原主乌柰苟合的李寡妇了。 “李园……?” 听到乌柰那不带丝毫情感的疑惑发问,让李寡妇一怔! 以前的乌柰,可是从来不会对她这般冷漠的,一直以来,他都是温柔体贴,说话轻言轻语,生怕吓着她的,也不曾对她凶半分,更不会直呼她的大名。 “乌柰阿兄,你……你是怎么了嘛!干嘛对我这么凶?人家好不容易来看你一眼,你却视而不见,还装不认识我,你真真是伤人家的心啊!” 说着,又要向乌柰扑去,乌柰闪身忙躲,深怕沾染到她那股骚劲儿。 “乌柰阿兄,你躲什么?”李媛有些不高兴了,甚至没了耐心。 “你不是说你最喜欢我了么?怎么几日不见,你便变心了。” 乌柰没好气的暗自白了她一眼。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我何时说过喜欢你了?” “你……你太过分了,你说过,你的女人青黛给你带不来气运,拖累家里,养不起一大家子,还好吃懒做,更不够关心你,你便喜欢我这样有本事的女人,能给你带来财运,能让你事业大成,如今,你却不认账了,你好狠的心啊!”说着,便呜呜呜呜呜哽咽了起来。 很快,吵闹的声音惊动了老太婆与乌嫣二人,不明所以的二人赶紧出来劝和。 “我说,李寡妇,你能不能消停一些,你明知我阿兄已经有女人了,而且孩子都这般大了,你还阿兄长阿兄短的叫着,一会儿夸我阿兄真厉害真棒,一会儿说我阿兄辛苦了,一起加油,一会儿又半夜三更来找他,遇到点儿鸡毛大点儿的事就来我阿兄面前嘤嘤,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就没有一点儿廉耻心吗?”乌嫣喝骂道。 “哎呀!乌嫣,你误会了,我与你阿兄才是相爱的,那毒妇青黛只不过是横插一脚,自己上赶着来的,要不是她,我早就跟你阿兄在一起了。” “啊呸!你闭嘴吧你!无耻之妇,还敢羞辱我阿嫂,我告诉你,你才是毒妇,你全家都是毒妇,你一个寡妇,外面尚且跟别的男人住一起,关系不清不楚,还带着一个女儿,不知检点也就罢了!还好意思来人家家里闹,你要点脸吧!”乌嫣越骂越起劲。 她家阿嫂为了这个乌家付出那么多,受了那么多委屈,不但被一大家子欺负,还要被一个不知狗头嘴脸的寡妇欺上门来。 “你……你,乌嫣,你怎么可以这样骂我,我将来可是你阿嫂,咱们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如此不敬我门口训人,想必你们乌家也没脸吧!” “什么一家人不一家人的,还异想天开将我阿嫂赶跑厚着脸皮入我乌家家门,你们这些做寡妇的怎么都是这么不要脸的么?”乌嫣气炸了,她怎么好意思的? 李园被这么一骂,脸不红心不跳,也不生气反而笑道:“乌嫣你可别急,你们乌家的门,我可是进定了,如今,我已有孕,是你阿兄的,就是你们不同意,你阿兄也必须迎我入门了。” 李园这么说着,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既没有纳亲,又没有过名录,甚至也没有婚宴,她就这么跟一个男人睡了,还怀上了孩子,她真的太不知廉耻了。 大伙都将目光定在了乌柰的身上。 他的神色显得尤为的淡漠从容,没有丝毫的表情。 “孩子又不是我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乌柰的一句话,直接气死了李园,还让乌嫣松了一口气。 唯独那老太婆,全程都是看戏一般的八卦模样,甚至还带了点有趣的意味。 她的脑子不够用了,她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与李园有染,但就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有了孩子,可真是爆炸性的大新闻啊!有趣有趣真有趣。 第332章 欺上家门 “乌柰阿兄,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这孩子不是你的是谁的?你太过分了,你无耻。”李园羞愤的喝骂。 而乌柰则淡定非常。 “我与你苟合,本也是玩玩罢了,何况,你与那个不清不楚的男人在一起这么久,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再则,像你这种女人,随随便便都能跟任何男人睡,我睡你一下又怎么了?赶紧滚开,我有事要忙,没空与你在这里掰扯。” 乌柰推搡着李园,大步就要往门外走。 可李媛气疯了,甚至是怒不可遏。 她拽着乌柰的大腿,要死要活,就是要乌柰负责,说什么她肚子里的娃都是乌柰的。 乌柰其实心里也是清楚的,原主乌柰与这位李寡妇是经常苟合在一起的,也从来不做安全措施,有时候一时兴起,不论白天黑夜,便都睡在一起。 因为这位李寡妇家里有点儿积蓄,她自己又是做木材建筑的,在柏灌族渐渐走向正规,日子越来越好后,房屋建筑这方面就成了时兴玩意儿了。 所以,作为天不怕地不怕又懂男人心的李寡妇,便在这行业摸爬滚打,存了一些积蓄,有了一些人脉,如此!也确实有些能耐的。 但原主乌柰好吃懒做,想讨好李园混点儿活干,骗点儿钱花,所以就跟她厮混在了一起,整日腻歪。 是以,他们可谓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一个想骗一个免费的长工,一个想骗她点儿活干挣点儿小钱,所以,他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不许走。你要对我负责,你是我的,我们既然有了孩子,你就应该赶走青黛,迎我入门,不然,我便与你没完。” 乌柰觉得可笑,但又极度不耐烦。 要不是这副身躯太过瘦弱,没有半点儿力气,他还真想将地上这个哭哭啼啼的肮脏女人给踹死。 要不是她经常来乌家恶心青黛,导致她以泪洗面,郁郁寡欢,时常噩梦连连,她也不会这般体弱多病。 “撒开,不然,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这个不要脸的李寡妇,竟然这般厚颜无耻,真的是倒霉到家了,被这种腌臜货给纠缠上了。 “我不,我不许你走,你要给我一个允诺,答应给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家,不然,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李园死死纠缠乌柰,乌柰也是气愤极了。 乌嫣见乌柰无所作为,直接上去给了李园两巴掌。 这两巴掌把李园打蒙了,也将老太婆吓坏了,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拉住还要抽李园巴掌的乌嫣。 “嫣儿、嫣儿,嫣儿,不可,不可。” 当然,老太婆是贪李园的家产的,她可比青黛那个女人有钱多了,而且还会挣钱,又挣得多,如果把青黛踢出门,将李园迎进门,那岂不是乌家要发大财了。 天啦!哈哈哈哈,我老婆真是太聪明了,我乌家终于要富贵无极了。 对,对对对,得把青黛赶出去,让乌柰娶李园,这样,乌家就不愁吃穿了。 乌嫣大约是看出了老太婆的心思,虽然感到不耻又好笑,但她是她的亲娘,不可能训斥她吧! “你先起来,起来说话,你这样缠着我,我很厌恶。”乌柰已经处于暴怒状态,即将火山爆发。 他在极度隐忍,克制自己的脾气。 李园见状,赶紧松了手站了起来。 她是个聪明的,知道凡事适可而止,故而乖乖的笑脸盈盈的对着乌柰撒娇,一副温柔敦厚的模样。 乌柰整理了一番衣衫,说道:“在此等我。” “好。”李园以为乌柰去拿纳亲的册子了,还高兴的不得了,她就说,乌柰是爱她的,一定会娶她的,她肚子里可是他的骨肉,他不可能这般狠心吧! 而一旁的乌嫣也不好制止,更不好眼睁睁看着青黛被赶出家门,她内心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 乌嫣这头正为小两口的幸福着想,老太婆那边却笑吟吟的跟李园聊起了家常。 “哟!你这孩子,可真是辛苦你了,怀了我们乌家的孩子,可是大功臣,我代乌柰谢谢你,你放心,青黛我一定撵出去,风风光光的把你迎进门。” 得到乌家长辈的认可,李园自是开心不已,脸上的笑容都笑出褶子。 “您不讨厌我?愿意让我进门?不嫌弃我是寡妇?” “瞧你这孩子说的,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还有你那女儿,我也是喜欢的,以后入了我乌家的门,我便将她当亲生孙女看待,绝不会亏待了你们母女。”老太婆笑吟吟说完! 乌嫣便觉不耻的拉着老太婆,只是嘴里刚冒出来“阿母”两个字。 李园便热情的拉着老太婆的手,高兴的喜极而泣。 咱们暂且不说她装的如何!便是这柔弱、委屈又感动的样子倒是演的淋漓尽致,叫人看不出破绽。 “真的吗?您真的愿意接纳我与我的女儿?若是真的,您……您今后就是我的亲母,我以后一定将您当我的亲母孝顺。” “好,好好好,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的,不要哭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一会儿乌柰出来,我便让他立刻将青黛撵出去,迎你入门。” 李园装的那叫一个热泪盈眶,感动不已,就像是下一刻就要给老太婆给跪了。 “阿婶谢谢你,谢谢你,没有你,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还叫阿婶,该改口了。” 为了李园的家产,这老太婆可真是什么屎都能往嘴里塞,果真不要脸,简直是无耻至极。 “阿母!” “哎~!”老太婆的脸都笑烂了,就好像看到了脑门上白花花的银子一般,笑的合不拢嘴。 两个人一唱一和,好一场大戏,乌嫣实在看不下去了,急得火烧眉毛。 “阿母,您累了,我扶您回去歇息了吧!” “不用。我不累,我还要与李园好好说说话呢!” 开玩笑,这女人可是他们家的财神爷,不能轻易放跑了,她要死死抓住她,好让乌家将来衣食无忧富贵无极。 就在这时,乌柰忽然拿着大刀冲了出来。 “不知廉耻的恶妇,给我滚出去,再不滚,我便杀了你这恶妇,成日里来我家闹事,好似旁人不知道你怀个野种到处认爹,今儿我非杀了你这荡妇不可。” 乌柰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对着李媛喊打喊杀。 开玩笑,他可不是以前那个畜生乌柰了,今生今世他只爱青黛一个,也只拿命保护她一个,其余女人都是垃圾,最好不要来沾边。 乌嫣见状,最先反应过来,赶紧去拦着。 “阿兄,阿兄,不要冲动,你可莫要在家里杀人,快把刀放下,不能杀人啊阿兄。” 这时候,乌柰给乌嫣使了使眼色,乌嫣猛然会意,狡黠一笑,快速恢复惊慌的神色,配合乌柰演戏。 第333章 乌柰转性了? 而李园也被乌柰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乌柰要杀她。 老太婆也慌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不是也愿意娶李园吗?怎么回屋了一趟就又发疯了? “乌柰,你这是做什么?”老太婆护着李园向乌柰大喝一声! 乌柰怒喝:“这婆娘乃是荡妇,不知道外面养了多少男人,她这肚子里的娃也不知道是谁的,我可不要白白的给别人养孩子,贱婆娘,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如若不老实交代,我立刻杀了你。” “你……你……。”李园气的胸口一闷,急火攻心之下吐出一口血来。 老太婆吓坏了,他们这是要闹出人命来啊! “孩子,好孩子,你快走,快走,今日这小子脑子还糊涂着呢!不知道被什么附身了,你先走,赶紧走,过几日他好了,我再叫他去给你赔罪。” 老太婆一边催促李园赶紧走,一面用背挡住发疯的乌柰。 李园被吓得不轻,哪里还会想其他,只想保命要紧,故而捂着肚子贼眉鼠眼的一溜烟跑了。 幸好乌家院子比较偏僻,当邻里发现动静时,事情已经平息了。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老太婆才从惊慌中冷静下来,便赶紧将看热闹的邻居哄走。 等到她转身,想要训斥乌柰时,却见他与乌嫣有说有笑,手里的大刀一扔,露出一抹自在的惬意。 呵!敢情你们兄妹俩是在演戏给我们看的,为了吓唬吓唬李园,这种令人不齿的发癫行为也演的出来,你俩可有本事。 老太婆不满被他兄妹二人戏耍,心中不快。 “你这小子,竟敢……。”老太婆气愤的话还没有训出口! 乌柰便理也没理她的径直踏出了大门,不知往何处而去? “你……乌柰……你……。”老太婆都快被气死了,脸都绿了。 乌嫣赶紧为她拍背顺气,哄劝着回了屋。 好在,凭着记忆,乌柰找到了忙碌的青黛。 只见她戴着竹编斗笠帽,手握秧苗,弓着背,一根一根的往田里插。 多么瘦弱的一个小小身躯女子,不但要养活一大家子,还要照顾嗷嗷待哺的三个孩子,想想都觉得心疼。 田间,除了她,还有许多男女老少在地里忙碌。 而乌柰也才想起来,眼下正是播种时节,亦是插秧的时候。 别家儿郎都在田地间干活,唯独乌家的,好吃懒做,只让一个女人从早忙到黑。 他赶紧挽起裤脚,挽起袖子,下田帮忙。 青黛忙的汗流浃背,双颊潮红,青丝已经被汗水打湿,身上也到处都是稀泥,脏的不成样子。 只是四肢上的大小伤口,还是那般醒目,叫人不忍直视。 “青黛,快回去歇歇,让我来。”乌柰温柔的话音一落! 青黛不可置信的转眸一望。 是乌柰,他怎么来了? 青黛明显害怕的缩了缩身子,紧张又带着一丝疑惑。 “我……我一早便给你留了饭的,你吃了吗?不够的话,我这就去给你做。”青黛吓的就要去给他做饭。 她害怕他生气,当着大伙的面打她,她还是要要点儿面子的。 乌柰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很温柔的拽住了她的胳膊。 “那就给我倒杯水喝,这活,我来干。” 说着,便放开了手,急急忙忙的忙了起来。 青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他居然要她休息,他来干。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一个男人的担当,会愿意爱护她的感觉。 不过。他说他要喝水,青黛猛的反应过来,便赶紧倒来一碗水递给他。 他的笑容很阳光,很温柔,不似往常,甚至也不再打她骂她,如果这是一个梦,那就不要醒来,梦长一点。 喝完,乌柰开始忙碌的插秧,他的动作、速度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不对啊!他不是一向不会干这些农活的啊!到底怎么一回事? 他……还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他吗? 青黛整个人都疑惑住。 这时,三个孩子也一人搬着一个簸箕匆匆走了过来。 簸箕里装的都是秧苗,是要插进田间,让它们快快生长的幼苗。 咦!那个恶魔也在。 三个孩子望着忙碌的乌柰,心生惧意,心中也将他比作地狱里的恶魔。 当乌柰抬起头,擦拭汗水时,正好看见了一个孩子带着惧意的望着他。 小小年纪,都学会干农活了,可见日子有多苦。 原主乌柰对他们的残暴罪行,估计要用一辈子来治愈。 “今日太晒了,快回去玩吧!”乌柰一遍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儿嘱咐着孩子们。 是以,他并不知道,稀泥已经弄在了脸上,成了花脸猫。 那样子,滑稽至极,莫名的触动了孩子们的笑点。 孩子们一瞧,忍不住笑出了声!指着乌柰笑道:“花脸巫婆。” 青黛闻言!大惊!赶紧捂住孩子的嘴巴!望向乌柰,果然,花脸了。 乌柰不知孩子们在笑什么?莫名的擦了擦脸,一看手心,哟!这么多污泥,难怪孩子们笑话他了,故而也跟着哈哈哈一笑。 孩子们见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也跟着他们一起笑了起来。 顿时一片和谐。 青黛没有再制止,反而也觉得有趣,笑了起来。 这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一家人有说有笑,欢欢喜喜。 大约是忙了两个时辰左右,这块水田总算插完秧了。 因为有乌柰的帮忙,他又不肯青黛下田干活,只给他倒水擦汗,再偶尔就是搬一搬秧苗罢了!所以不是很累,就是有点儿晒。 但就是这样,她也不敢离开半步,害怕乌柰找不到她而发怒,若是牵连到孩子们跟着挨打,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忙碌的全程,乌柰都没有发过脾气,甚至甘之如饴,忙的不亦乐乎。 他的样子,让她有一丝恍惚,他……真的变了吗?真的转性了吗?真的不会再打她了吗? 好在夫妻齐心,男女搭配,田地里的活很快就干完了。 孩子们也能得以好好休息,开始去玩儿他们自己的。 “走,回去吧!我都饿了。”乌柰露着一抹温柔的笑容,去拉青黛的手。 这一次,青黛没有闪躲,她知道,眼前这个乌柰,不是再是以前那个,虽然不知道中间出现了什么意外,让这个性格好,会疼人,又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男人来到她的身边,但至少,这不是坏事。 “回去我给你做好吃的,可别饿坏了身子。”正说着。 就突然听到孩子们的惊呼!:“阿母,他……他,你看呀!你快看啊!阿母……。” 二人不明所以,往腿上一瞧!大惊! 妈呀!乌柰低头一看,连当事人的他都吓了一跳。 青黛看的是头皮发麻,整个人都差点儿软了下去。 第334章 一家人其乐融融,多好 只见乌柰的两只小腿上挂满了的蚂蟥,个个黑魆魆,肥不溜鳅,硕大不已,看着着实恐怖。 乌柰还没觉得什么,青黛倒急了。 历经过部落五千多年更迭的他,什么样的意外没有经历过!这点儿小意外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并不打紧。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找了几根枯木枝,打算用古老生火的办法,来烧它,可顺利剥离蚂蟥的吸附。 青黛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赶紧拍了拍他的手背。 “如此!腿都要烤熟了。” 乌柰不解的望着青黛,难道,还有更好的方法? “你别动,在这里等我不要怕,知道吗?”青黛嘱咐完乌柰后,便冲回了家, 而孩子们则无聊的用棍子挑,或者是用水冲,亦或是用泥土掩埋,迫使它窒息的钻出来。 孩子毕竟是孩子,天真、单纯,估摸着是想着好玩儿。 几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此时此刻已经全然忘了,眼前这个乌柰是常年虐待他们的恶魔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对他的恐惧和芥蒂减轻了,还是因为害怕乌柰烦躁动怒又欺负他们的母亲,但过程,他们没有贪玩儿,而是努力想着解决办法。 按照原主乌柰的性格,要是遇到这种事,老早就发脾气动怒要打人了。 但如今的乌柰没有,他望着几个忙碌的孩子,嘴角不由得咧了咧嘴角。 他伸手想要去抚摸乌璟因汗水打湿的额角,却不想,刚伸手,三个孩子便条件反射的闪躲了一下,有些畏惧的望着他,无助,而又紧张。 “你不要急,阿母一会儿就来了,我们正在想办法将这些虫子剥离,你不要生气,我们听话,乖乖的,不给你捣乱。” 这番话乌珺说的是极其恐惧、慌张,应该是平常经常这样央求过脾气暴躁的原主乌柰吧! 乌柰心疼的伸手拂了拂乌璟额角的汗水,乌璟惊惧的缩了一下身子,他不敢躲也不敢动,害怕被拳打脚踢招呼,只能任凭乌柰温柔的拂去他额角的汗水。 乌柰耐心说道:“我没生气,不会打你们,莫怕。” 孩子们多少还是有些讶异的,他们不清楚为什么他会变得如此温柔,一点儿脾气都没有,性格变的不像以前那个经常打骂他们的恶魔。 就在这时,青黛回来了,她抓了一把盐,均匀的撒在了乌柰的腿上。 这来回奔跑,让她整个人都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尽管如此!她还是那样温柔细心,没有怨言。 尤其是她那认真且精致的侧脸,让乌柰心头荡起一抹涟漪。 原来认真静谧的女子,真的会让人动心不已。 等到双腿上撒了足够的盐后,蚂蟥才全部松口,落在了地上。 她将剩余的盐全部倒在地上,而落在地上的蚂蟥也因此不到半炷香便吐血身亡。 “回去吧!阿母叫我告知你,她有事寻你。”青黛似乎很不开心,心里有事。 难不成回家取盐时,老太婆又为难她了?欺负她了? “她能有什么事!不管她,老都老了,事情倒是挺多,改明儿把她送山上去,让她开荒扩土务农去,免得在家闲的要死要活的自找麻烦。” 乌柰不耐的发自肺腑说完!青黛便整个人都讶异住了。 要是以前,他可是要屁颠屁颠的往老太婆那边儿去的,而且什么话都听老太婆的,让他干嘛就干嘛!让他上天他不敢下地,整个一愚孝,还特别喜欢听人挑拨,就更别说辱骂呵斥老太婆了,以前他可从来没有过。 乌柰忽然抓住了她的手,青黛反应过来,想挣脱都挣脱不了。 “你瞧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还有孩子在场,注意一点。” 青黛本能的拒绝乌柰的亲近,她恨他对她的羞辱与伤害,恨到牙痒痒,甚至特别厌恶他。 乌柰非但没有松手,还温柔的向她说道:“你可是答应了我的,随我出去一趟的。” 经过乌柰一提醒,青黛也才忽的想起昨儿答应乌柰的事。 “怎么,才想起来!” “我……我给忘了,真是对不起,你不要生气……。”青黛一股脑的道歉,生怕他会生气动手打她跟孩子们。 乌柰无奈暗叹!这种心灵伤害,怎么样才能让她走出来啊! 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都是不由分说的先道歉,可怜的模样,叫人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他该拿她怎么办啊? “好了,我没有生气,现在就跟我去吧!” “现在?”青黛有些难以置信,天都快黑了,该吃晚饭的时候了。 “嗯呢!怎么了?”乌柰疑惑的望着她。 青黛望着乌柰笑了笑:“太晚了,何况阿母还寻你有事呢!” 乌柰温柔一笑,拍了拍她那满是老茧的小手,说道:“无论什么时辰都行,家里那位阿母,就让她在家等着吧!” 说着,也不容青黛再说什么!就对着孩子们说:“走,阿父带你们去打猎。” “打猎?”孩子们犹豫了,虽然心里特别的激动特别的兴奋,甚至也很愿意去学打猎,但是,他们却也很害怕,很纠结。 他该不会是想把他们带到山里扔了吧!又或者是偷偷摸摸把他们卖给什么猎户吧! 乌柰望着孩子们纠结又有一丝兴奋的目光,就知道了他们心里的那些小九九, “放心,你们的阿母与我们一起。” “真的吗?”乌璟不可置信的再三确认。 他虽然年纪小,但也是一个勇敢的男孩儿,励志长大后要成为一个男子汉,将来保家卫国,保护母亲。 乌柰认真且诚恳的点了点头。 他拉了拉青黛的手,给予示意的眼神。 瞧着孩子们如此高兴,也不想扫他们的兴致,便笑着点了点头。 孩子们开心的欢呼。 以前,总见别人家的父亲带着小朋友去山里狩猎摘菌子逮野兔子,玩的不亦乐乎,他们也想,但原主乌柰从来没有给过,从来没有履行过做父亲的责任。 孩子们羡慕极了,觉得心生遗憾。 这一次,乌柰肯转性带他们学习技能,带他们见识见识,他们自然愿意,开心的不得了。 而去深林的路上,乌柰一直未曾松开青黛的手。 因为他害怕,害怕她就像上一世的琰一样,偷偷从他的手里溜走消失不见,让他后悔莫及,痛不欲生,今生今世,他害怕失去,害怕失去挚爱,所以牵着她的手,很紧很紧。 而慢他一步的青黛,内心生出一抹异样。 她看乌柰的眼神有所变化,他觉得,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人了。 他变得温暖,安全感十足,内心隐隐感觉,他,不会再抛弃她,再也不会让她受苦受难的感觉。 第335章 今日的烤肉管饱 一家五口爬到山上,孩子们欢喜雀跃,跃跃欲试。 而乌柰昨日设下的陷阱也已经有了成果。 每个陷阱都捕获了猎物,而且猎物又多又丰厚。 孩子们看着这些猎物直咽口水,八百年没吃过肉的他们,已经馋的不得了。 而青黛,也没想到,乌柰如今变的这么厉害,居然会狩猎,而且还捕获了这么多野味,这下,三个月都有肉吃了。 “想吃吗?”乌柰望着垂涎欲滴的孩子们。 孩子们激动的点了点头,可怜巴巴的模样还带着祈求。 “那你们就要帮忙哦!” “好~。”孩子们兴奋极了,恨不得立马能吃上肉。 乌柰牵着青黛的手,嘱咐道:“先让孩子们玩会儿,我去做竹笼。” “我帮你。”这是青黛主动要帮他做一些事,不是他威逼,也不是他强迫,就自然而然的想帮忙。 乌柰望着她温柔一笑,为她捋了捋鬓角的青丝。 青黛依旧还会条件反射的害怕着闪躲他的触碰,但她至少没有拒绝,只紧张的望着他。 “你跟孩子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青黛乖乖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如此信任他。 看着他迈着轻快的步子,瘦弱却隐隐透着伟岸的背影,心中升起一抹异样。 半柱香的时间,乌珺欢快的抓了一只野兔子回来,乌璟抓不到野鸡,摔的一身泥污,哭着跑了回来,而乌如则做了一个简易的弓箭,虽然秀气又没有威力,但制作的模样与正常的弓箭不差分毫。 “阿母,你看,我抓到了一只鹓扶。”乌珺笑盈盈跑来。 “阿母,呜呜呜呜呜,好疼,呜呜呜呜呜。”乌璟哭的那叫一个委屈。 那野鸡实在太会跑了,还会啄人,他摔倒好几次,还被野鸡啄了好几次,太疼了。 “阿母,你看,我制作的武器哦!厉不厉害?” 三个孩子同时奔向青黛,青黛无奈摇头一笑。 她到底该理哪个好呢? 青黛抹了抹乌珺的笑脸,夸了一句,又将乌璟抱进怀里安慰:“不哭,不哭,等我乌璟长大了,变厉害了,就能抓住它了。” “好。”乌璟止住眼泪,这才觉得没那么难过了。 最后,青黛才拿着乌如的弓箭看了看,夸了夸:“咱们乌如好棒,真厉害。” 等到乌柰回来,已经拖回了一个硕大的竹笼。 只听一路磨地的“唰唰唰”声!母子几人就知道他回来了。 母子四人齐刷刷望去,要不是原主这副躯体太羸弱了,不然他早就完工了。 对于瘦弱又没什么力气的他来说,制作两个竹笼便像是建房子的大工程,累的要命。 “你们好好在这里玩儿,我去帮你们阿父。” 谁知青黛还没有起身,乌璟便呜咽道:“他不是我们的阿父,他是坏人。” “就是,他除了会欺负我们,啥也不会,等我长大了,我要亲手打死他。”乌如说着,还不忘拿着手里的弓箭对准累的精疲力尽的乌柰。 青黛吓坏了,赶紧握住乌如的双手,夺过弓箭,严肃道:“不可以这样,不可以伤人,你们还小,自保为重,以后不可以忤逆他知道吗?” 乌如气鼓鼓的还带着一丝不服气的小模样点了点头。 虽然这弓箭只是小孩子制作的玩具,伤不了人,但她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若是被乌柰发现了自己的儿子这么恨他,长大了还要杀他,那肯定是会动怒的,若惹怒他,他们母子四人不就又没好日子过了吗? “还有你,赶紧将方才的话憋进肚子里,不可以说出来,听见了吗?” 青黛小声训斥了乌璟一句,乌璟委屈的点了点头。 他说的是实话而已,母亲为什么要训他? “阿母放心,我看着阿弟们,不让他们再乱说话。”懂事的乌珺说完。 青黛很是欣慰,抚摸着她的小脑袋,嘱咐了几句,便起身去帮乌柰的忙了。 这两个竹笼看着不大,重倒是蛮重。 “青黛,莫累着你了,去与孩子们等着,我自己能行。”乌柰心疼青黛,不想让她干活受累。 “不碍事,这样的活我经常干,习惯了。” 一句习惯了,承载了多少委屈、无奈与艰辛。 乌柰望着认真拖拽竹笼的青黛,心口隐隐作痛。 她只是一个小女人,柔弱的女子,却要在乌家既当娘又当爹,还要伺候一家老小,受乌家人虐待,乌柰恨得牙痒痒。 要不是这副羸弱的身躯,他真的恨不得立马灭了乌家,好带着青黛远走高飞。 不多时,竹笼已经准备就绪,在青黛的配合下,将猎物全部搬运到了竹笼中。 唯独剩下一只野猪,乌柰并没有打算带回家,而是点起了火堆,架起了木棍。 母子四人很疑惑。 “你这是做什么?” 乌柰一笑,轻轻捏了捏乌璟那瘦瘦的脸颊。 “给你们烤肉吃。” “真的!”孩子们开心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根,高兴的恨不得手舞足蹈。 不知不觉,口水也跟着流到了嘴角。 虽然他们也偶尔吃肉,但不多,还吃不过瘾,甚至可以说是偷偷摸摸,而如今,他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吃,还能管饱,自然是激动不已的。 青黛看了看天色,好似想起了什么? “天快黑了,再不回去,阿母恐怕要生气了。” “不管她。”乌柰望着孩子们温柔的笑着,很是清淡随口的一句,都让青黛哑然。 他,真的转性了吗?可那是他的母亲唉!自然最听她的话了唉!怎么现在如此冷淡他亲娘了? 也是这个时候,乌柰才注意到了乌如手里的弓箭。 虽然看着不怎么样,也没有威力,甚至还很小巧,但至少有那么几分普通弓箭的模样了。 “做的倒是挺好,就是没有威力,射不中野物。”乌柰的一句话,让乌如来了兴趣,甚至还想向他请教。 但是,他是恶魔乌柰,是经常打骂他们的坏人,欺负他母亲的恶贼,所以他还是恐惧他的,有点儿害怕。 他将手里的弓箭藏在背后,心里虽希望与人分享,但又害怕与乌柰分享,他很纠结也很矛盾。 乌柰无奈一笑,他倒是没生气,反而让青黛惊心不已。 “孩子胆小,又怕你笑话他,故而不敢拿出献丑,你莫要怪他,不要生气。” 当然,她如此服软,不过是怕自己的孩子被打罢了! 瞧着她一副老母鸡护小崽子的模样,乌柰好气又好笑。 “无碍!乌如,可需要我教你?你这制作的,有一点点问题,若改一改,那可真就是厉害的武器了。”乌柰这么一说,乌如就更动心了,只是畏惧乌柰,不敢与他亲近。 青黛将乌如护在怀里,刚要替乌如说些什么?就见乌柰突然警惕了起来,给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不好。 有危险! 第336章 惹不起躲得起行了吧! 乌柰警惕的抓起地上的木枝,迅速站了起来,挡在母子四人面前。 不多时,一只残疾的猎豹发着警告的低吼走了出来。 母子四人吓的抱在了一起。 “阿母,我害怕。”乌璟躲进青黛的怀里,吓得眼泪呼之欲出。 这只猎豹伤了两只腿,走路一瘸一拐,脸上还有抓痕,身上亦有其他野兽打架留下的痕迹,它虽是一只受伤的猎豹,但威慑不减,凶狠异常。 只是它并未曾盯着人,而是火上烤着的野味。 它知道它一受伤,哪怕是瘦弱的乌柰,也能轻松将它拿下,它只是想祈求点儿食物果腹罢了! 乌柰警惕的望着那只想夺食的猎豹,灵机一转。 这个时候,不正是他在乌如心里立人设的好时机吗? 方才他想要教他制造弓箭,但他不信任他,还很抵触他,甚至对他还有疑虑。 若自己打赢了这只猎豹,乌如岂不是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巴巴的来求他教他制作武器么! 这不正是赢得乌如信任的好时机啊! “乌柰,我们跑吧!这野味就留给这只野畜好了,莫要逞能。”青黛劝说的话就在乌柰耳边萦绕,他非但没有听,还半蹲着身子,开始往木棍上绑石头。 还好来时,备了一把短匕,眼下总算是派上用场。 这时候的猎豹看到乌柰鬼鬼祟祟的动作,忽然警惕的望着他,发出警告的低吼,做出要捕猎的动作。 那模样,简直吓人的紧。 青黛本想再劝一劝他,却被乌珺和乌如给阻拦住了。 像乌柰这样的恶魔,死了最好,他们也就不用再受他的折磨了。 当然,青黛也恨不得他早死,虽然这几日乌柰对她无比的好,但她更不愿意给自己身边儿放个不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又发疯了,再次折磨他们母子四人,与其盼着他改邪归正,还不如让他死的一劳永逸。 青黛没有再劝,而是将孩子们死死护在怀里。 等到合适的机会,便带着孩子们逃命。 这时,乌柰已经做好防备警惕着猎豹的攻击。 乌柰头也不回的嘱咐着青黛:“保护好孩子们,莫怕,我不会让你们受伤的。” 话落!他猛的纵身一跃,轻功使到极致。 那速度和力量,犹如白灼本尊荣耀归来,那叫一个霸气威武。 母子四人均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功吗?好神奇,可以飞唉!他们只听说过,可从来没有见过,只知道会武功的人,能轻而易举的取人性命,三招之内取人首级,一言不合就就用武力解决问题。 哇!好厉害。 几个孩子当场惊讶住,眼里有向往和渴望,如果他们也会武功的话,那就可以保护母亲了,也就没人能欺负得了母亲了。 就这样想着,乌柰已经与猎豹过了七八招了。 因为这副躯体实在太清瘦、羸弱,就刚刚施展轻功跃来的功夫就已经用尽了全身多半的力气。 加之还要与这只猎豹纠缠,别说力气了,就是速度也跟不上了,所以两招之内,乌柰便已经被抓伤了好几处。 索性他闪躲及时,加之手里有武器,伤的不重,甚至还趁机伤到了猎豹的腹部。 因为在历经几千年以来,他几乎都在与野兽和战场打交道,哪怕魂穿的躯体不给力,他也还记得怎么驯服野兽,野兽的穴位有哪些等……。 在与猎豹交手的期间,乌柰开始趁着有限的力气,击中猎豹的几处大穴,然后伤它的四驱,打它的腹部和尾巴,这是致命的,也是取巧的方法,若力道用得好,还真能打死这只猎豹。 索幸这只猎豹有伤,加之乌柰对付野兽有经验,三下五除二便将猎豹打得匍匐在地,站都站不起来了。 趁着这时,乌柰一头栽倒在了猎豹的腹部,开始疲累的大喘气。 这副躯体,他早晚要给他练出来,肌肉、内力,武功,腱子肉他通通都要,他可不能因为这副躯体成为懦夫。 而那只猎豹也是可怜,打架打输了也就罢了!被河马踢断了两条腿也罢了!哪怕被乌柰打服也算了,但它都已经可怜到这种程度了,居然还要被无耻的乌柰栽倒在它的肚子上,隔夜饭都快被他压出来了,差点儿要了它的老命。 能不能有点儿人性啊! 拿猎豹不当人啊! 而且,乌柰虽然很清瘦吧!但个子高啊!他骨头重,栽倒下来时,白眼珠儿都快被他给挤出来了。 听着猎豹那跳的飞快的心跳声!乌柰也跟着呼吸起伏,慢慢让自己的身体恢复正常状态。 此时母子四人震惊的脑袋都不够用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乌如胆子大,想要过去瞧瞧情况,青黛怕有危险不让去。 乌如看了看青黛,给与了“放心”的眼神,然后不顾青黛阻拦,跑了过去。 乌柰还活着,这个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因为他的眼睛还眨巴着,呼吸还很均匀,而且还慢条斯理的将木棍上面的石头取了下来。 他对这个男人从开始的畏惧和厌恶,慢慢升起了“敬佩”之意,他没想到,犹如恶魔般好吃懒做的乌柰,也会这般勇猛。 “你受伤了吗?” 听见乌如关心自己,乌柰都快感动的哭了, 看来,自己这次的表现还是很有成效的。 “还好,皮肉伤,一会儿就好了。” 乌如还拉不下面子与他和好,只是对这只猎豹产生了好奇。 他想要伸手去摸它的大脑袋,怎奈它还不服气,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向乌如咧了一个嘴,乌如吓了一跳,快速缩手。 青黛和其余两个孩子也跟着吓了一跳。 “乌如,快过来。” 但乌柰却没有着急,而是给了乌如一个严肃的眼神,认真教导道:“畜生不听话,那是欠收拾,它吓唬了你,你该怎么做?” 乌如望了一眼认真且如父亲般严厉训导的乌柰,想了想,惧怕的望着他。 他心神一颤,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动容,反正乌柰这么教了,他就狠狠的给了那猎豹一巴掌。 那巴掌可不轻,打得本就重伤的猎豹眼冒金星。 你俩人类够了,太过分了,当我猎豹是小鸡崽啊!是你们父子俩该拿来练手的吗? 你们真是不拿猎豹当人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猎豹觉得面子上过不去,简直是奇耻大辱,太过分了。 它不服的向乌如再次咧嘴,做出警告的低吼。 乌如非但不惧,反而还望了乌柰一眼,乌柰给予了一个示意的颔首。 乌如会意,壮了胆子,又一巴掌打在了猎豹的脸上。 那力道依旧不轻,猎豹再次被打得眼冒金星。 呜呜呜呜呜,什么世道啊!还有没有天理了,谁家好人抓了猎物会如此羞辱它们的,这明明就是恶魔、强盗、土匪……。 好吧!认栽,认栽,认栽,惹不起躲得起好吧!唉!我装死,总行吧! 第337章 改观 “它……它死了吗?”乌如慌了,他后悔了,他怎么就把它给打死了呢?呜呜呜呜呜,怎么办!他好像杀人了。 乌柰无奈的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说道:“没呢!装死呢!”说着,便拽着乌如的小手,摸着猎豹的腹部:“呐!还活着呢!” 咦!是哦!还有心跳唉!没想到动物也会装死唉! 太好了,没死就好。 乌柰在乌如的脸上看到了纯真与善良,心中欣慰。 青黛见状!赶忙带着乌珺与乌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刚刚撕下来的一点儿烤肉在它鼻尖绕了绕。 它耸了耸鼻子,紧闭的眼睛动了动,哈喇子都流了一地,但是……它要是吃了,不就是对人类低头服软了嘛!这么没面子的事,它才不做。 “算了,它应该不是很饿,就不给它吃了。”青黛故意说的大声,转身要走,但手里的烤肉却没有收回去。 果然,饥肠辘辘的猎豹闻言!猛的睁眼,一口将烤肉含在了嘴里,又迅速假装晕死,哼!我没嚼,就代表我没吃,没吃,就是没有向人类低头,我就整个吞,哼! 主打的就是一个“高傲。” 几人相视一笑!原来,山林里的野兽也都不是那么的恐怖吓人,反而还有些蠢萌蠢萌的,惹人欢喜。 “喜欢它吗?”乌柰一问。 乌如肯定的点了点头。 “好吧!那就带回去吧!从此以后,它便是你的坐骑了。” 啊? 什么?坐骑?还可以带回家? 所有人闻言!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那猎豹,不是,人类,你没病吧!拿我回去当坐骑,你脑壳有包吗?我是猎豹,是野兽,是森林霸主,我要吃人的,我是肉食动物,疯啦?人类? 猎豹忽然瞪大了眼睛,仰起头,不可置信的望着乌柰,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杀气。 它这辈子都没这么窝囊过,给人当坐骑,做梦都没想到,呵!人类。 可谁知!它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又被乌如扇了一个耳光。 懵圈的猎豹再次懵圈的看着懵圈的所有人。 呜呜呜呜呜呜呜!没天理了,没天理了……。猎豹欲哭无泪,这该死的人类,尤其是一教就会的人类幼崽。 乌柰甚至还夸赞上了乌如:“我们家的乌如最棒了,厉害。” 嘿!好家伙,乌柰这样一夸,乌如还得意了起来。 “哼!那是当然。” 青黛无奈一笑,笑颜如花,猛然对上乌柰那副宠溺的视线时,又慌忙收住了笑容,赶忙闪躲着那双炙热的眸子,心猛然一跳,心底居然升起了一丝羞涩。 这是怎么一回事?心口这种灼热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青黛晃神间,耳畔便响起了乌柰那温和的声音:“肉烤好了,快去吃吧!我们还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家呢!” “好。”这一次,孩子们没有像以前那般害怕他了,而且,在他的面前还多了一丝自然。 兴许是孩子们真的饿坏了,就像是八百年没吃过肉一样。 而乌柰则将猎豹身上的伤处理好后,又整理了一番竹笼里的猎物。 直到青黛给他送来一块烤肉……。 “吃吧!” “给孩子们吃吧!看他们瘦的。” “够吃的,你吃吧!不然一会儿没有力气拖这些恶畜。” “你吃了吗?”乌柰关切一问。 她一向疼爱孩子们,但凡有点儿好的都会第一时间留给孩子,她自己却饿着肚子。 虽然青黛含笑点了点头,但他依旧没有接过烤肉,而是推给青黛:“你先吃,咱们这次捕的多,够吃的。” 这样的关怀、心疼和谦让,是青黛一直都不曾拥有过的,这是第一次,或许以后还有无数次。 她象征性的吃了几口,然后打算将自己啃过的地方撕下来,将剩余干净的递给他。 “这些猎物带回去,皮毛好的拿去卖了,贴补家用,肉多了拿去卖了,然后给你和孩子添置几件衣裳和首饰,剩余的是做熏肉也好还是做干肉也好,咱们都留着自己吃。”乌柰将青黛递来肉大口大口吃掉,笑盈盈的仔细清算着如何处置这些肉。 “好,你说什么都好。”到这一刻,青黛才觉得,自己的命运会不会从此好起来了? 因为,乌柰完全变了一个人,知道为家着想,为她和孩子拼搏了。 “对了。”乌柰一本正经的靠近青黛,青黛吓了一跳,还有些不习惯,本能的想要躲,但却又被眼疾手快的乌柰快速揽住了她的腰姿。 青黛的脸“腾”的一红,整个身子都僵住,呆愣着。 此时此刻她只觉耳畔撒下一股温热的气蕴,痒痒的酥酥麻麻的。 “回去时,咱们小心些,莫要让乌家那群豺狼知晓,不然,咱们手里的这点儿,都不够他们抢的。” “嗯~好~!”青黛不自在的答应了一声!羞怯的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青黛的声音,好甜啊!好温柔。 他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眸子微动,低头微侧,看向了不好意思的青黛。 她的脸通红,有一种小鸡崽待哺般的无措感,死死揪着衣袖的一角,好似在极力隐忍那躁动不安的情绪。 她……,害羞了? “我们家青黛,真好看。”说着,不等青黛羞愤的反应过来,就被乌柰如蜻蜓点水一般亲上了她那湿润粉红的唇瓣。 她猛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中带着一丝无措,不但羞怯的脸更红了,心跳也猛然加速了。 这……这个人……他……,他是无赖,是……流氓。 “你……,你……,”青黛实在羞愤,尤其是乌柰脸上那抹阳光狡黠的笑容,让她羞的无地自容,转身就要走。 怎奈乌柰一只手死死扣住了她:“要去哪?咱们要回家了。” 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心跳“扑通扑通”让人难以自持。 “乌柰,你快放开我,孩子们还在呢!”青黛无力挣扎,整个人都快被他欺负的发软。 真是太过分了。 而躺在地上的猎豹简直没眼看,知趣的侧过头。 腻歪就腻歪吧!还当着它的面,当它没交往过母豹啊! “好好好,你别动,莫要跑,我便放开你就是。” 乌柰知道她面皮薄,不再打趣她,便松开了死死揽住她腰姿的手,转而只是张开大掌拉着她那长满茧子的小手。 青黛只觉好气又好笑,现在的乌柰不但死缠烂打会粘人,竟还学会变相“欺负”人了。 第338章 乌家人的龌龊之事 “孩子们,天黑了,咱们回家咯!” “好~。” “等等我,我还要带着刚抓的鹓扶回去养呢!”乌珺抱起被她拴起来野兔,赶紧与弟弟们汇合。 乌柰抱起早已不害怕的乌如坐在了竹笼上,接着是乌璟与乌珺,山路不好走,天也暗了下来,他怕孩子们摔着。 “坐稳咯!咱们出发了。” “好,出发~。”孩子们显得异常开心,竟开始指挥起乌柰来。 这样和谐温馨的一幕,是青黛这辈子连想都不敢想的,甚至一天能不挨打都是奢侈。 她好希望,以后日子都是这样温馨的画面,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这样的日子。 青黛不由自主的望着乌柰那侧脸,虽然拖着竹笼很费劲,但他神色依旧,面不改色,俨然一副男人担当的伟岸模样。 尤其是他死死拽住她的那双温热的大手。 那只受伤的猎豹受够了,它明明很抵触与人类为伍,更是不屑于当人类的坐骑,甚至是十分拒绝与人类接触,不然,它也会跟着人类变傻的。 心里虽这么抵触,但身体却一步一颠的老老实实的跟着去了。 开玩笑,它如今已是伤残的猎豹,回到深林也只会是死路一条,毕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对于弱肉强食的森林,这就是残酷的事实,跟着人类,兴许还能吃喝不愁,活到九十九。 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孩子们躺在竹笼上已经呼呼大睡。 乌柰害怕被隔壁乌家那一大家子发现,知道他带回了这么多猎物会疯抢,所以,他只好从后门偷偷回家,甚至将声音压的最低,生怕被发现。 “黛儿,你抱着孩子先回屋安寝,我来搬运这些野畜。” 一句“黛儿”让青黛愣了一下! 如此亲昵的称呼,以前她可从未听乌柰这样唤过她,因为,整个乌家都用“毒妇”来称呼她。 连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的名字叫什么了! 这一句“黛儿”让她晃了神,是不是今日出现了幻觉?这样幸福温馨的画面,就像做梦一样。 “怎么了?黛儿?可是累了?那你回去歇歇,我来就成。”乌柰很是关切她的身体,生怕她有个好歹。 游魂飘了这几百年,好不容易才在柏灌族找到了她,她可别再离他而去了。 青黛起初还是迷失的动容之色,却在乌柰的呼唤下,猛然缓过神来。 “我……我没事,就是太困了,我这就抱着孩子们先回屋,你自己小心点儿。” “好。”乌柰笑盈盈的答应了一个“好”字,然后伸手拂了拂青黛额角的青丝,随后又抚摸了一下她那瘦弱却依旧粉嫩的脸颊。 他的眸子带着怜惜和疼爱,目光灼灼,看得青黛羞怯的脸一红。 真是的,这小子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趁机占她的便宜吃她的豆腐。 青黛羞怯的别过脸,看也不看他一眼,抱着乌如便往屋里去了。 乌柰悠悠一笑。 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儿,哪儿也跑不了,你终究只能是乌柰的女人——青黛。 乌柰望了一眼可怜却又故作高傲仰头的猎豹,轻轻一笑,他指了指耳房方向示意,那受伤的猎豹便立刻会意,它乖乖的一瘸一拐走进了耳房,躲在了床底下趴着休息。 时机真巧。 乌柰刚刚将打回来的猎物藏好,那老太婆带着幼子乌有就找来了。 “阿兄……,阿兄……阿兄……,你在吗?阿兄……。”乌有满屋子找乌柰的身影。 直到卧房门口,他才停住了脚步。 因为在他即将踹门而入的时候,乌柰赶忙叫住了他。 “找我何事?” 只见乌柰站在拐角,神色淡漠,眸光犀利,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负手而立,此时此刻,老太婆与乌有只觉得他身上的一股莫名的王者之气猛然袭来,让人不禁一惧。 奇怪,那小子周身的贵气是从何而来?怎么总给人一种不容小觑的既视感? 而他,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好吃懒做,性格暴虐的乌柰吗? 如今的他,不一样了,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一样了。 “阿兄,阿兄,你在这儿啊!你让我好一顿找啊!”乌有热情非常,笑脸盈盈。 但似乎,他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因为乌柰并没有给他好脸色。 甚至还在不经意间,刻意与他保持了距离,不让他触碰他。 不对,哪里不对?他变了,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乌柰了。 可是,他又没有证据,只能硬着头皮讨好他:“阿兄,我前些日子与你商议的事情,如今结果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将银钱给我啊?” 乌柰暗自冷嗤一声! 他只担心这厮打扰到自己妻儿休息,便一路去到了客厅,与他们周旋。 “我的儿,那毒妇可答应了?愿不愿意拿出她亡母的遗物帮助有儿度过眼下难关呐?”老太婆不加掩饰的问。 乌柰并没有回答,而是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 那慢条斯理的模样,简直是气煞了眼前的母子二人。 “我的儿,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那毒妇不肯,若是不肯,咱们就用以前的老办法,逼她交出来,我就不信,她不心疼她的几个孩子。” 老太婆恶狠狠的几句话,让乌柰的眸光射出一道杀气。 什么叫老办法?逼她?不信她不心疼几个孩子? 就冲这几句话,就足以证明,这乌家人尤其是面前这个老婆,平日里一定经常用那特别恶毒且残忍的手段逼迫青黛,打骂青黛。 腌臜东西,无耻之徒,你等连畜生都不如。 只是,眼下生气也不能如何!毕竟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无法保护青黛和孩子们的安危,也就只能先安抚他们要紧。 待到他有能力保护他们母子四人时,到时候再收拾他们也不迟。 “都说了,让你先耐心多等几日,你又急个什么劲儿?天还没有塌下来呢!” “阿兄你说的倒是轻巧,眼下已经火烧眉毛了,你再不救救我,我便只有死路一条了。”乌有急了,甚至表情都因急切而变得狰狞。 反观乌柰,那叫一个平静无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哦?那你说说,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让你如此焦急,你说来我听听,兴许我能出个主意,能暂时保你安危。” “这……这……。”乌有有些说不出口,频繁的盯着坐在上位的老太婆。 老太婆见他那副不成器的怂包样,赶紧替他接茬,笑道:“我的儿,有儿如今在外头有了难,你就可怜可怜他,给他拿些银钱先顶着,日后再听我与你详说吧!” 第339章 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你们便是不想说,我也懒得问。”乌柰冷冷说完!就要走。 乌有怒了:“乌柰,我给你脸了是吧!” 他的品行极差,可以说脾气并不比原主乌柰好多少。 兄弟俩半斤八两。 这时候急得手忙脚乱的老太婆,怎么拉都拉不住乌有。 “你敢直呼我的名讳!” 发脾气谁不会啊! 他乌柰可曾怕过谁!要不是因为这副羸弱的躯体,他早就将直呼他名讳的乌有给打成植物人了。 他那转身的一刻,眸光中闪烁着凌厉的杀气。 带有压迫性的王者气息,凌掠而来,吓得乌有不由得慌了一下,甚至是退了两步。 该死!他怎么会怕他了?他不该惧怕他的呀! 以前的他,可是能与他直面叫板的,甚至可以随便拿捏他的情绪的。 怎的,今日对他就不奏效了? 但他可不是会低头服软的主,哪怕对方的威慑力已经迫在眉睫,也绝不会丢了面子下了气场。 乌有梗着脖子,硬着头皮冷呵了回去:“我叫了又怎么着?我告诉你,要不是我,你如今什么也不是,我若还能叫你一声大哥,便已经是给你脸了,要不是我,这乌家早就垮了,你我兄弟姊妹几人,唯有我与乌无两个兄弟还肯帮衬你。” “除非,你为了青黛那毒妇,当着阿母的面杀了我,如若不然,我告诉你,今日,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赶紧叫你家那毒妇出来乖乖的送银钱给我,不然,我便不走了,闹得你家宅不宁。” “哎呀!有儿,有儿,你怎么能这么跟你阿兄说话。”老太婆着急的一边儿劝,一边儿给乌有使眼色。 开玩笑,钱还没有拿到手呢!可不能把关系闹僵了,不然到时候谁来给他们几房填补亏空。 乌有本来也只是吓唬吓唬乌柰,假意装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其实他心里怕的要死,他害怕钱要不着,反而因冲动伤着了乌柰吃官司。 何况,青黛身上还有她亡母的遗产,他死了,青黛另嫁,带走了她亡母的遗物,那今后就没钱逍遥快活了呀!那以后,乌家一大家子又怎么过活?岂不是人财两空。 按照以前,他只要这么一闹,乌柰就会服软,甚至还会怜惜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到最后他都会同意。 原主乌柰除了好吃懒做,家暴,愚孝,嗜酒如命,好面子以外,还是个软骨头,他害怕兄弟姊妹不理他后,将来没人管他,没人亲近他,甚至没人愿意在生活中帮他一把。 但事实上,他的几个兄弟姐妹除了向他索取,逼迫青黛拿钱,殴打他的妻儿外,也从来没有帮过他什么,甚至还利用他,几度落井下石,导致他与隔壁李寡妇纠缠在了一起,坏了名声! “你若再多说一个字,我便将你的舌头割下来为野畜。”乌柰阴戾着眸子,淡漠的警告了一句话。 乌有闻言!是又怕又气,不过好在他是个羸弱又嗜酒的病秧子,论打架,身为正常男人的他,乌柰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眼下要钱要紧,其他的以后再说。 “你……,你……,阿兄,你当真这般心狠,想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吗?我们可是亲兄弟。” “那又如何!”一道阴冷的语气倾洒而下,乌有与老太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乌柰,你疯了吗?他可是你阿弟,你真的要看着他去死吗?”老太婆急了。 她从来都不在乎乌柰的生死,甚至都不关心他,也不会顾及乌柰一家人的死活。 她一心扒在青黛身上吸血,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好得到他们想要得到的一切。 “我可没有说让他去死。”乌柰的一句话,总算让母子二人的心绪缓和了不少,他既然说没有让他去死的意思,那么就不会袖手旁观,会给他钱的,对吧! 母子二人这样想着,乌柰便走到了门口。 阴冷的语气再次撒了下来。 “就几日,你愿意等便等,不愿意等,我也没办法。”说完!乌柰便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 什么?太过分了,他也太不顾念手足之情了,说来说去还是要让他等几日,这种事情怎么能等啊! 这可是要命的大事啊! “不行,乌柰……你……。”乌有正打算追过去,强行抢钱了。 老太婆将他拽了回来,安抚着:“有儿,不要冲动,你冷静一些,此事还有的缓。” 乌有一听有门,一下子便冷静了下来。 “阿母,你有什么办法?” “昨日你阿妹回来,给我拿了不少的银钱,一会儿我拿给你,你且先去应急,待到那“毒妇”将她亡母遗物吐出来后,咱们再要过来给你填补家用,眼下你阿兄也是为难,那毒妇不给,打死都不松手,故而你大哥才装的一副爱她入骨的模样,以便骗取那毒妇最后一点儿积蓄,你且再等等。” 老太婆刚说完!乌有便来了气。 “那毒妇还敢不给!咱们就按照老办法,我就不信她不给,她自己找死不怕死,那她的三个孩子呢!她能如此狠心,看着自己的孩子无动于衷?” 乌有越说越有气,甚至暴怒之下都恨不得冲进她的卧房狠狠收拾她。 还好那老太婆拦得快,又一次将他拽了回来。 “你……,你安生些,如今你阿兄变化如此之大,你便无所怀疑?他若想要从那毒妇身上骗取钱财,那便让他去骗,索性咱们没有参与,将来出个什么事,咱们也不用担责,再说了,他都允诺了,几日后便会给你,便一定能给你,难不成你还怕他跑了不成?况且,那毒妇贼精着呢!说不定早已把她亡母的遗产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呢!她若是与我们拼命,连孩子都不要了,闹出了人命,那岂不是你的小命就更难保了。” 老太婆说到此处,乌有还真的怕了。 便瞬间冷静了下来,头脑顷刻清醒。 “是了是了是了,那毒妇的母家也不是好惹的,也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手段更是毒辣狠毒,若是招惹了他们家,岂非惹火上身,就又缠了一身麻烦事。” 见他想通,冷静了下来,老太婆这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 “对了,你能这样想,便是明白了其中利弊,想必她母家也不知道那毒妇的亡母给她留了遗产,不然,早该过来献殷勤了,也必然会想尽各种办法将那毒妇带走,以此来骗取那毒妇亡母的遗产,既然他们没来闹,也不管那毒妇的死活,那咱们便静观其变,不要让此事泄露出去,暗中解决了此事,岂不更好。” “若是你一意孤行,惹急了那毒妇,出了人命,她母家自然会来过问,泄露了那毒妇亡母给她留下的遗产之事,到时候你我连一杯羹都分不到,不但惹了一身骚,还会得到一个虐待儿媳、欺辱阿嫂的名声。” 乌有仔细想来,母亲说的也有道理,这事儿必须得做的悄无声息才行,便赶紧附和,连连称是,还嬉皮笑脸的将老太婆夸了一顿,拍了好一顿马屁。 第340章 精明着呢! 乌柰并没有直接回卧房,而是趁夜色将猎物拿去售卖。 记得村里的刀家二娃子便是收购皮毛的有名屠户。 便选了一些皮毛上乘的猎物,装进竹笼里,带去了刀家。 他叩了几声门!屋里没有动静,便又叩了几声! 只听屋内有人打着哈欠,不耐烦的埋怨着:“谁啊!这么大晚上的,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随着开门声响起!引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睡眼惺忪的大长脸,高高瘦瘦,长的一言难尽,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还没有完全睁开眸子,就要对着叩门的人劈头盖脸一顿训。 可他刚张开的嘴巴,还没有动呢!就被来人塞了一根木棍,正好堵住了他的嘴。 “有生意不做,是傻子么?” 乌柰十分麻利且自然的走进了屋内,端坐在上位,一副王者的姿态,望着他。 嘿!好小子,好个不要脸的,敢上门讨打,不想在柏灌族混了吧! 二娃子心里这么想着,脑子也清醒了不少,睡意渐去,转而便是愤怒与不耐的嘴脸。 他将塞在嘴里的木棍往地上一扔。挽起袖子,就要动手撵人。 “好小子,哪里来的小贼,敢在我的地盘撒野,也不看看这一片是谁罩着的,想死也不死远点儿,非在我这儿做地头蛇,招惹我龙威。” 话音一落!刚要收拾乌柰,乌柰则冷笑一声!口齿轻启发话了:“那便睁开你那黑不隆冬的两窟窿好好瞧瞧我是谁?” 咦!这声音好熟悉,二娃子眨巴着大眼睛,朦胧中,隐隐的看不清。 因为在睡梦中被吵醒,心生不满,双眼朦胧,一直耷拉着脑袋抬不起眼皮。 眼下一听声音熟悉,竟疑惑了起来。 他揉了揉惺忪的眸子,仔细瞧了瞧,果然是他! 便打趣道:“哟!还真是你,乌柰,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做什么?可是没酒喝了,来向我讨酒喝的吧!” 他俩可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平日里无恶不作,滋扰相邻,惹得邻居们对他二人意见颇大。 要不是碍于他家是屠户,没人敢惹,大伙只能忍气吞声,终究没有说什么! 乌柰扬了扬下颌,示意他看看门外的猎物。 二娃子会意,走出门口,定眼一瞧,我的乖乖,这皮毛,极品啊! 他当场变脸,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 “哟!你小子从哪里偷来的?这可是上好的皮毛啊!” “自己猎的,你开个价,若我满意,便让你了。” 二娃子只是被门口的好物所吸引,并没有注意到乌柰时至今日的变化。 极品皮毛可是能卖个极好的价钱,有钱人就喜欢这些稀罕物件,若再敲诈敲诈,废费口舌,还能要到更高的价格,赚个盆满钵满。 二娃子贼兮兮的给了乌柰一个手势,精明的眸子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小星星。 或许,这就是见钱眼开的真实模样吧! 乌柰摇了摇头,很不满意。 这小子精的很,这点儿价,估摸着只是市场价的十分之一。 二娃子再出价,乌柰依旧不满意。 一来二去,价钱足足涨到十分之三。 乌柰还是不满意,二娃子急了。 “唉!乌柰,我可是看在咱俩一块长大的情意上,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涨价,你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乌柰那睿智的眸光扫来,周身的气场都变了,无形的威势压近,让二娃子晃神。 都到这个这时候了,二娃子才发现了乌柰的不同,他变了,变得陌生,甚至是精明,还有那抹摄人心魄的威慑力。 难不成,是落水之后转性了? 怎么变化如此之大,竟然不好糊弄他了。 “给我一个实价,不然,我立刻便走,反正那些个世家子弟,最不缺的便是金银,我这些,估摸着还能卖个高价。”乌柰说完!踱步就要走。 果然,这二娃子受不得激,赶紧拦住了乌柰的去路。 “哎哎哎哎!乌柰,你看你这急性子,好商量,好商量嘛!” 商议的最后,以五五分成交。 乌柰拿着钱就走,根本不屑于与二娃子多说废话。 “唉!你小子,跑那么快做什么?怕我吃了你啊!” 二娃子虽然也怀疑乌柰最近的变化,但也没有多想,就当他落入水里时,脑子进水转性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原形毕露。 相比于乌柰的变化,他更对这批上好的皮毛感兴趣。 “发财了,发财了,要发财了,这么上等的皮毛,若卖出去还不得十年不愁吃穿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发财了。 二娃子高兴的一晚上没睡好觉,甚至还将这些皮毛抱在怀里入睡,生怕丢了。 回到家里便已经是后半夜了,乌柰并没有打算吵醒青黛,而是坐在椅子上和衣而眠。 天才蒙蒙亮,乌柰便带着一部分上等的肉匆匆出去了。 青黛以为乌柰没有回来过,便急急忙忙下地干活去了。 乌家田地不多,两亩地而已,昨日乌柰帮忙做了一亩地,剩余的,她自己也可以在一天之内完成。 “青黛啊!我瞧着你一个人忙活也挺辛苦的,需要我来帮忙吗?”一位路过的妇人热情询问。 因为大家的家庭条件都不是很好,很清贫,所以每家人里都有田地要做,尤其是家族男丁少的,最是稀缺劳动力,青黛又怎好麻烦别人呢! “不用了阿婶,您忙您的吧!我家还好,没有多少,也就一日功夫就忙完了。” “也不过是顺手的事。”那妇人说动就动,挽起袖子就要帮忙。 青黛赶紧推辞,笑道:“阿婶,真的不用,良田不多,很快就忙完了,您家里事忙,不必心疼我,您放心吧!我能忙的过来。” 那妇人闻言!也不好勉强,便笑了笑:“那好吧!若是忙不过来再叫我。” “好。” 妇人离开后,青黛拭去额角汗水,看了看还有一半未栽的秧田,长舒了一口气。 咬牙坚持。 好在,卖掉所有猎物的乌柰很快就回来了,他找不到青黛的身影,便知她又下地干活了。 是以,他以最快的速度找了过来。 “黛儿……。” 不知怎的,听到这声呼唤,一抹暖意忽然涌上心头。 望着他那伟岸的身姿,充满怜惜的眸光,让人有一种依赖之感 “快上来歇歇,我来干,都说了叫你不要太辛苦,非不听,你是真真的想气死我,叫我不心疼呢是吧!。” 他一面“训着”青黛,一面挽起袖子、裤脚,迅速下了秧田。 而且还是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架着她的两侧腋窝,轻轻松松的往上一提,便将她抱在了田埂上坐着。 第341章 男人们洗涤心灵 他从腰间取来一个荷包递给她,很重。 青黛疑惑的想着,还掂了掂重量,这是……银钱。 “今早拿去换的,莫要让乌家的人知道了,快回去照顾孩子,这里,由我便成。” “不行,今日炎热,你若一个人忙前忙后,实在太辛苦,我与你一起,早早忙完,就早早回家,孩子们很乖,你不用担心。” “也好,你就坐在这里先休息休息。”乌柰温柔的为她擦拭着额角汗水,目光灼灼。 青黛有些羞怯,躲过他的眸子,将捧在手里的荷包举到他的眼前,岔开话题道:“你当真交给我保管?不怕我私吞了?” 要是在以往,别说给她保管了,就是多看一眼原主乌柰的钱包,就会被以“想偷盗”为名,对她拳打脚踢。 如今,乌柰非但没有私留,反而还很放心的交给她保管,这样的改变让她欢喜,同时也很担忧。 乌柰温柔一笑,抚摸着她那瘦弱的小脸:“当然,以后,我的便都是你的,任凭你如何分配,家里用度这种,我可没那脑子费心,就辛苦黛儿你了。”乌柰说的诚恳、认真,丝毫不像装的。 他的眸光中全是对她的信任和怜惜,这是原主乌柰不曾对她有过的。 青黛内心升起一抹异样,暖暖的。 最后,乌柰趁她晃神的功夫,又一次吻在了她的额间。 青黛猛然反应过来,双颊“腾腾”爬上了两抹红晕。 “你……。”青黛又羞又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不害臊吗? 青黛嗔怪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乌柰便给了她一个得逞而得意的笑容,然后转身便开始忙碌起来了。 青黛不好意思的偷偷扫了周围一眼,好在大伙都忙着插秧呢!没有注意到她这边。 很快,乌柰落水清醒后就转性的八卦新闻便传遍了整个村庄,所有人都知道乌柰已经变成一个疼爱妻子、爱护孩子的好丈夫好父亲的男人了。 大伙都不可置信,却也不得不信。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落一次水,就会变成爱家、爱妻儿,又负责的好男人了? 八卦越传越离谱,就连那些个团团围坐聊八卦的妇人们,都将主意打在了自家男人身上。 “你们说,要是将我家那口子也扔进河里泡一泡,再把他捞起来,是不是也会变得像现在的乌柰那般,成为一个好男人啊?会不会也能对我好对孩子好不再出去鬼混了呢?”说话的这个妇人简直是异想天开,尽想着美事。 这本是无稽之谈,但一旁的妇人们却非但不劝反而赞成道:“嗯~!可以试试,反正又淹不死,咱们把他扔下去,又及时把他捞上来,不就好了嘛!反正也死不了人,对吧!” “对对对,我家那口子也是整日酗酒,对孩子非打即骂,从来不顾家,我要是把他扔河里,捞回来变好了,那可真是太阳神显灵了呢!” “哎~!有道理哦!反正试一试,总没错,咱们都盯着点儿,不死人就成,对吧!” “不过,要怎么样才能把我家那口子骗过来呢?”其中一个妇人思索着。 另一个妇人说道:“一拉二拽三骗,他们在乎什么,我们便用什么法子哄着就好了。” “哎~!对哦!或许那条河是受过太阳神祥瑞之照,有灵气,哪怕改不了,估摸着沾了那神水,也能给我们家带来福运也未可知,不行,我得试试。”说话的妇人说动就动,急匆匆的跑回了家,安排去了。 而一旁的妇人们见状,大急,也赶忙往家中冲,生怕晚了,那河水就不显灵了。 俗话说,人心试不得,一试便是千古恨。 这不,有一位妇人的丈夫好色嗜酒,对外面的女人可谓垂涎三尺,所以,他在外面还有养了一个小三,导致他总是对家里的不闻不问,甚至钱都全部花在了小三身上,而且,有时候连家都不回。 为了把自家男人骗过来,妇人好说歹说才让发小同意将她男人勾引过来。 “哎!哟!小良人,你别跑啊!等等我,我都追不上你了。”男人色眯眯的望着妇人的发小,哈喇子流一地。 男人就是这副德行,只要不是自己的老婆,哪怕是外面的屎都觉得香。 发小摇曳着柳腰枝,矫揉造作的挥着手里的锦帕,魅惑道:“你来呀!反正你家良人不在,咱们可以放心的快活快活。” 这一颦一笑一魅惑可不得了了,当场便弄的男人急不可耐了。 他一下子扑了过去,打算去搂抱发小的柳腰,发小一闪,脸上的厌恶转瞬即逝,转而对着扑了一个空的男人,娇笑道:“要不,你把你家里那位撵出家门,迎我入门可好。” 这时候的男人早已急不可耐,满脑子想的都是污秽之事,所以,他哪里还会去管其他,便一口答应了,反正先将眼前这个女人得到手再说。 发小向他勾了勾手指,男人果然上当,色眯眯的再一次准备扑过去抱住女人。 怎奈,发小闪的快,又一次扑了一个空,他有些恼怒,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冲来的妇人一脚踹进了河里。 明明是用脚踢的,她却拍了拍双手,一副怨恨又得意的表情。 男人在水里“噗通噗通……”,连连喊救命,他求生欲太强,只觉整个人都笼罩在恐惧中,他一面向妇人求饶,发誓要改过自新,一面认错道歉,绝不再犯。 妇人没有动容,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因为这几十年,男人吃喝嫖赌和背叛,早已让她痛不欲生。 “时辰到了,赶紧捞上来吧!”发小害怕闹出人命,赶紧提醒妇人,打算去救人。 而这时,淡定的妇人拦住了她。 “男人多的是,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她既拖着我,折磨我,不如让他早早下地狱去悔过,” 妇人淡漠的一句话,蕴含了她这几十年里的所有委屈和羞辱,她忍不了了,所以想借这个契机,放自己自由。 不久,水面上挣扎荡漾的波澜慢慢变得平静无波,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走吧!”妇人平静的拉着发小头也不回的走了。 随后,便有源源不断的妇人哄骗着自己的丈夫来到河边。 当然,不是所有男人都是愚蠢之人,故而拒绝道:“疯婆子,你疯了,愚妇。” 妇人气急败坏,揪着男人的耳朵就往河边飞奔。 “怎么,想翻天了,赶紧的,莫要我亲自动手。” 乖乖,这妇人这般凶恶,该跳进河里洗洗的应该是她吧! 只听“噗通”一声!男人们都被哄骗的跳进了河中,那“扑腾扑腾”的一群“鸭子”可真壮观。 后来的男人吓了一大跳,天啦!眼前的一幕跟“大锅乱炖”有什么区别啊! 男人们想逃,却被自家老婆逮了一个正着:“我说,你跳是不跳?这河水是太阳神降下的祥瑞,你去沾沾福气,咱们家的气运便能源源而来,快,你快去啊!” 男人无奈,只能“噗通”跳入了河中。 男人们苦不堪言,他们有被哄骗来的,也有被逼着来的,更有自愿来的。 虽然如今已是柏灌氏时期,但依旧尊崇着几千年来的母系社会制度和信仰。 所以女子地位尤在,男女平等。 唯独除了乌家,青黛的遭遇也只是个别。 第342章 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往后的几日里,乌柰不但要教会乌如制作弓箭、狩猎,还要教习乌璟学武,使用兵器,剩余的时间,还要偷偷锻炼自己的身体,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恢复到上一世白灼的实力。 包括地里的农活,他也没有懈怠,乌柰不但重新开辟了几亩地,还种植了很多蔬菜和果树,甚至是青黛喜欢的花卉。 日子越来越好的同时,二人的感情也逐渐升温。 孩子们也开始慢慢的接受了他,虽然还不曾唤他一声“阿父”,但至少,都不再害怕他了。 这日,乌柰狩猎回来,带了许多猎物,而且一起跟着去的乌如也是兴高采烈。 因为,今日是他第一次狩猎,而且还是用自己手里制作的弓箭射中的一只梅花鹿,辛苦得来的成果,让乌如兴奋不已,洋洋得意。 他本想第一时间与母亲分享这个喜悦,但谁知,还未踏进院落,就听见了客厅里的吵闹之声! 父子二人相视一望,便已猜到,青黛肯定又被老太婆叫去“训话”了。 听着喝骂的声量,估摸着闹的挺大。 “乌如,你乖乖哈,回屋去,我去看看你阿母。” 这时候,一向傲娇的乌如,竟破天荒的面露请求之色,扯了扯他的衣袖:“保护好我阿母,不要让旁人欺负了她。” “好,我向你保证。”乌柰抚摸着乌如的小脑袋,孝心感人,却也让人心疼。 “快去吧!”乌如催促着乌柰,乌柰勉强一笑,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后,这才脸色一沉,往客厅方向去了。 乌如没有乖乖听乌柰的话,而是偷偷跑到门口偷听。 他还没有完全信任乌柰,哪怕他们夫妻时常当着他们的面秀恩爱,他也没有百分百的信任乌柰。 “毒妇,你说,我儿去哪了?他是不是被你害死了?这些日子,我们连他的面都未曾见着,连句话都没有说上,你说,是不是你谋害了他?”老太婆颐指气使,凶恶的训斥青黛,甚至咬死认定,乌柰就是被青黛给害死了。 “没有,我没有,阿母,请您明查,我没有害死乌柰,我又怎么可能害死乌柰,我也不会这么做啊!” “闭嘴,莫要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别以为能瞒过我们的眼睛。”老太婆此话一出,一旁的乌有便恶狠狠的搭腔了: “是你,一定是你,你个毒妇,我阿兄让你变卖亲家留给你的遗产你不肯,便狠心害死了我阿兄对不对?” 青黛又气又急,忙解释:“没有,我没有,你们空口白牙莫要诬陷人,乌柰无论如何也是孩子们的阿父,我怎么可能害死他。” “那我阿兄人呢?这些日子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他,踪影全无,若不是你害死了他,又会是谁害死他?”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乌无也开始愤而搭腔了。 乌无的话刚落!乌无的妻子也开始喝骂青黛:“你这个毒妇,赶紧从实交代,莫要扯谎,别以为装委屈便能了事了。” 乌无之妻名唤——花戎,长得一副刻薄的嘴脸,容貌虽不甚漂亮,但胜在为人精明能干。 青黛性格偏温柔,脾性温和,气质端庄,娇柔而弱不禁风,加之常年累月的干农活,还被乌家人虐待,磋磨身心,导致身体羸弱的不堪一击。 别说武力反击,就是张嘴,都怼不过眼前这群豺狼虎豹。 “弟媳你也是为人妇为人母的,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出言恶语胁迫。”青黛毫无力度的回怼。 哼!花戎冷冷一笑,丝毫不将青黛的话放在眼里。 这女人自来最好拿捏,连骂人都不会,对她自然没有任何威胁力。 故而不屑于嘲讽一笑! “我训你,便是你做错了事,你谋害了人命,自然要以命抵命,如若不然,怎好让人觉得我乌家没有规矩。” “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谋害乌柰,他是孩子们的阿父,我青黛的男人,平日里都是好生侍候着他,从未懈怠过,若不信,只管去查便是。” “哼!你若将人藏了起来,我们又如何查到?”花戎脸上划过一丝不耐烦和不屑。 这女人死到临头了,也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 今儿她就不信了,这么多人还骗不出她亡母的遗产。 “乌柰那么大个人,我如何藏匿。” 青黛不急不躁,嫣然没有了往日那般的维诺,相反,还有了几分自信。 这便是乌柰平日里给她的底气和宠爱蕴养出来的,才有了今日毫无畏惧的姿态。 她自信了很多,也胆大了许多,乌柰曾跟她说过,只有自己强大了,别人才欺负不到她和孩子们,大不了,最后殊死一搏,没什么可畏惧的,人生短短几十载,谁还不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自己就必须得退让,给别人做嫁衣。 因为有乌柰,她底气十足。 虽然心底也泛着嘀咕,最后……乌柰会向着她吗?他会来救她吗? 他会为了她与自家阿母兄弟对抗吗? 不,应该不会,因为眼前的这些豺狼虎豹是他的至亲,哪怕他们再不对,也不可能给她出头。 想着想着,青黛便失落的无以复加,他,会来保护她吗? “今日,我便不与你多说,从实招来,你是不是谋害了我阿兄?你到底有没有害死他?莫要诓骗我们,如若不然,我们便打死你,然后发卖了你的那几个野种。”花戎不耐烦的厉呵! 生怕青黛将她亡母的遗产藏着掖着,不肯交出来平息此事。 当然,乌柰为了暗中锻炼自己的体魄,早早恢复到了前世白灼时期的强健身体。 期间他怕被人打扰,所以每一次出入家门都是偷偷摸摸,尽量不与乌家人见面,故而屡次让乌有扑了一个空。 “消失”的这些日子里,乌家人倒是巴不得他死在外边儿,这样,他们一家人便能逼迫青黛交出她亡母的遗产,将她与她生的野种撵出家门。 青黛早已猜出了乌家人的野心,不急不躁道:“弟媳你这般激动做什么?难不成你与我家男人有什么特殊的关系?竟如此担心他的生死?” 她一面抿着茶一面从容不迫的说着。 甚至成功将矛头引向了花戎。 花戎闻言!气结,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甚至整个人都快被她给恶心疯了。 加上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意味深长的望着她。 花戎更是气炸了。 虽然大伙都知道青黛这番话是故意为之来气花戎的,企图制造乌无两口子不睦,而且乌无也很清楚,自己的女人绝不会是那种人,但这句话的杀伤力也足以让乌无产生了芥蒂,心里有了疙瘩,很是不爽。 花戎被青黛的话气的花容失色,怒目而瞪。 尤其是当她看到自己丈夫那阴沉的脸后,便更是怒火中烧。 第343章 夜半床榻孤枕难眠 “贱人,毒妇,你……,你胡说八道,你竟敢造谣污蔑我。”说着,花戎气急败坏的大步跨了过去,伸手就要教训青黛。 青黛害怕,本能的起身往后退去,迅速闪躲花戎那疯婆子的攻击。 这女人打架,天生就是扯头发挠花脸,青黛可不想破相,赶紧后退着。 花戎一路疯追,气势汹汹非要将青黛的脸打烂不可。 而客厅里,却没有任何人阻止,毕竟他们此来的目的就是想吓唬吓唬青黛,好榨干她身上仅有的钱财。 但花戎实在气不过,又太过于恼火,竟连青黛一丝衣角都没有触碰到。 这时,着急的老太婆却给乌有使了个眼色,乌有会意,偷偷绕到青黛的左侧,伸出一只脚,企图绊倒青黛,好让花戎狠狠收拾她一顿。 就在大伙坐等青黛摔倒出丑时,被花戎打的求饶之际,一个强壮而硕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门口,一只温暖的大手,顺其自然的将快要摔倒的青黛揽进了怀里。 而当气急败坏的花戎冲过来时,已经来不及刹车,就要撞过来时,来人毫不犹豫的一脚将花戎踢飞。 他将青黛温柔的紧紧扣在怀里,眸光温柔而又充满了情意。 青黛紧绷的心绪,一直紧闭着双眸,默默等待着摔在地上的那一刻。 但,她并没有感受到一丝疼痛,反而还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拥着,而且,一只温暖的手掌正贴在自己的腰腹部,热热的柔柔的软软的。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青黛疑惑的睁眸一瞧,呀!原来是乌柰。 一时间,青黛只觉一股莫名的安全感油然而生,不知不觉,心底泛起了一丝暖意,甜甜的,暖暖的。 她以为,他不会来趟这趟浑水,她以为他不会来救她。 “乌柰……。”青黛的呼唤声!带着一丝委屈的颤抖,和浅浅的哽咽,她好想在他面前撒一顿娇,诉一诉苦,所以才不由得眼眶一红。 “别怕,我在,一切有我。” 这时候着急忙慌的乌无已经将摔倒在地的花戎搀扶了起来。 看样子,摔的不轻,疼的她五官乱飞,虚汗淋漓。 “乌柰,你……你竟敢踢伤你的弟媳,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做兄长的?”乌无怒不可遏,却又在乌柰的视线下,怂了半截。 开玩笑,这会儿回来的乌柰,突然又有了不一样。 要说先前他是性格、品行变了,那么这会儿就是他的体态、身板、气质也全然变了。 变得魁梧、强壮,气质卓然,一身的贵气,还有那不容小觑的王者之气。 这一连串加起来,再配上他那如王者威严的压迫感,简直如神灵蔑视人间的凡夫俗子之感。 莫说乌家兄弟,就是生养他的老太婆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一时愣住。 这……,这……,这还是她那个酒鬼儿子吗?怎么?怎么全然不一样了。 此时此刻的老太婆,再乌柰的身上已经完全找不到以前那个乌柰的气息了,陌生的让人害怕。 乌柰并没有松开揽着青黛腰姿的手,还不急不缓的带着她坐在了木椅上。 然后特别自然的说了一句: “听闻,弟媳十分关心我的生死,在乎我的身子,关怀备至,没想到,弟媳竟然这般爱慕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我,真是我的不幸。” 乌柰的一句话说完!全场沸腾,个个气的横眉竖眼。 他不但气死了乌无,还将花戎气的无颜见人了。 “你……,你无耻。”花戎被羞辱的一阵红一阵白,都快哭了。 “乌柰,你,你,有你这样做兄长的吗?竟然戏耍你弟媳,羞辱你幼弟,你,你简直不是人。”老太婆都快气噶了,她指着乌柰,颤抖着手,喝骂着,可见,这老婆子是有多愤怒。 而乌无更是恼羞成怒,甚至开始怀疑花戎真有这种不道德的出轨想法。 心里的怀疑已经萌芽,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乌无越想越气,越想就越怀疑花戎的衷心,甚至愤怒如潮水,一涌而出。 他开始拍桌子摔碗,对着乌柰喝骂:“乌柰,你无耻,今日你玩这么一出,是不是刻意想戏耍我们二人?你……你竟敢羞辱你弟媳,戏弄我,还想挑拨离间?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安的什么心?” 乌无愤怒至极,吓了花戎一跳。 他自来是情绪最稳定的性子,从来没有这么发过脾气,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他都会冷静处理,保持头脑清醒,就更别说动怒了。 如此看来!他可能真的怀疑她与乌柰有染了。 花戎惊慌失措的喊冤,直指自己被青黛诬陷,被乌柰戏弄了,她本人是无辜的。 此时此刻!花戎方才那嚣张的气焰已经消失的荡然无存,转而是一副委屈诉苦的可怜模样。 “你们与其在这里互相指责,还不如问一问我这弟媳,她为何会这般关心我的安危?我承认,我俩确实有那意思,我对弟媳爱慕至深,她也说过,等乌无你死了,便入我乌柰的门,可我等了这么久,到底没个结果,不知道弟媳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乌柰一面说着一面紧紧抓着青黛的手,给与她“放心”的提示,然后又低眸含柔的望着她,带着些许疼爱和释义,以一种“我在胡诌,你不要相信”的眼神暗示着她。 他的目光太过于炙热和真诚,青黛信他,也同样给与“放心”的眼眸,那一记轻轻淡淡的笑容,配上那眉眼弯弯的媚态,简直美不胜收,让人有种怜爱的保护欲。 “你……,你……,乌柰……你无耻,无耻。”乌无被气得胸口疼,半句话都已经憋不出来了。 他死死捂住胸口,难受的模样好似就要吐出一口老血来。 “哟!看来幼弟你的身子也大不如从前了!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莫不是中毒了吧!看来,我这弟媳的行动力挺快啊!你这就要死了,不过你放心,你死了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花戎,不让她夜半床榻孤枕难眠。” 乌柰一句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最终把本就郁结在心的乌无给气的吐血。 “啊~!我的儿……。” “乌无,乌无……呜呜呜呜呜呜呜。”花戎急哭。 老太婆搀扶着乌无,赶紧吩咐哭哭啼啼的花戎找大夫, 而看戏的乌有,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毕竟他自己家都快火烧眉毛了,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及别人的死活。 眼下骗取青黛手里最后的钱财最要紧。 第344章 与其求我,不如求那毒妇 一时间,客厅已经乱作一团,咋咋呼呼烦不胜烦。 乌柰拉着一脸懵的青黛,一步两步便踏出了热闹的客厅。 青黛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就这样解决了?仅此而已?不闹个人仰马翻吗?就这样溜走,好吗? 乌柰一心只想拉着青黛赶紧离开这个污秽的地方,所以没想到,乌有会如此淡定且从容的追了出来。 “阿兄,阿兄,阿兄等等我。” 时至今日,乌有才敢相信,乌柰已经彻彻底底的变了一个人,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酒鬼了。 加之就他站在眼前的龙姿,想拿捏乌柰也已经是天方夜谭了。 乌柰停下脚步,只是拉着青黛的手依旧没有松。 “何事?”乌柰那一记冷眸扫了下来,让乌有心神一颤,有些惧意。 “阿……阿兄,我先前与您说的事儿,您看,是不是能兑现了?” 瞧瞧,以前凶恶的能直呼乌柰的大名,如今倒是敬畏的开始用尊称了。 “你觉得呢!” 当然不会兑现,你乌有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帮你渡过难关? 当初你利用原主乌柰的愚蠢与无知,迫害青黛与几个孩子,日日对他们拳打脚踢,还逼迫他们没日没夜的劳作,若地里的活干不完,还不给饭吃不给水喝,甚至你们乌家人一个不高兴便拿青黛他们母子四人鞭打发泄,身为男人,怎能容忍别人这般欺辱他的妻儿。 乌有心凉了半截,这事儿要是不能顺利解决,他的小命就没了呀! 甚至,乌有都给乌柰跪了。 这一举动,倒是让青黛吓了一跳,不可置信。 他不是一向高傲,一向自以为是嘛!在她面前总是颐指气使一副大爷的姿态,今儿倒是稀奇,居然能给乌柰跪了。 “你跪我也没用,还不如去求你的阿母吧!还有藏私呢!打算留给乌无的。” 这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话,却适时的表达了所有。 什么叫做他母亲藏私?还打算留给乌无那么个庸才? 这不摆明着他们母亲偏心,偏袒乌无一家嘛! 那,他又算什么?他也是她的儿子呀!凭什么这么狠心不帮他,反而接济乌无? 他原先以为自己的母亲最疼他了,可没想到,在她心里,最疼的是乌无,而且还有藏私。 她明明知道他的事已经迫在眉睫,却想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反而还出主意让他来诓骗青黛亡母的遗产。 她明知道如今的乌柰已经不似从前,却还要唆使他来向青黛索要,胁迫她交出钱财。 她,她到底安的什么心啊?她还是不是他的母亲啊! 乌有心底生出一抹不满和愤怒的情绪,只是幸而他控制住了。 眼下怎么闹已经没用,得尽快保住小命要紧啊! 他死死拽住乌柰的衣角,哀求着:“阿兄,阿兄,你救救我,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也是你的阿弟啊!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我们是一家人啊!?求求你,求你救救我。” “如今你也知道我们是一家人了?当初你欺辱我的女人,迫害我的孩子时,有没有想过我们也是一家人?”乌柰的冷眸蕴含着杀气,神色不怒自威。 “阿兄,阿兄,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以后我都听你的,也一定对阿嫂尊敬有加,绝不敢再以下犯上,也不会再虐待我那几个小侄儿,我求你了,阿兄,你救救我吧!” 乌柰愉悦,冷眸更甚,他一脚将地上跪着的乌有踹开,睨了一眼像狗皮膏药一样赖着他的乌有。 “这些年,我与青黛的积蓄都已被屋里那老婆子给骗了去,如今,她只怕手里还有很多自保的钱财,你不如去找她,还来的实在一些。” 话落!乌柰一甩衣角,便拉着全程脑子空白的青黛走了。 而这时候的乌有也全部明白了过来,如一阵风一般,冲进了乌无的卧房。 乌无还没有醒,大夫也刚走,说是问题不大,需要休养。 老太婆与花戎还在抹着眼泪,并不知道乌有的来意。 “乌有,你快来看看你阿弟,也不知道你阿弟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这一切都是被那毒妇所害,她若不是蛊惑了乌柰,乌柰也不会重伤你阿弟,如今,乌柰已经被那贱蹄子灌了迷魂汤,与家里人作对,那黑心肠的东西,毒妇。儿啊!你们一定要团结,将来让他二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定要将那毒妇打死,让乌柰滚出家门。”老太婆隐隐发狠,咬牙切齿的嘤嘤道。 此时此刻!她哭的那叫一个悲伤,心力憔瘁。 这老婆还真是一位颠倒黑白的高手,也是唆使挑拨的一把好手。 要不是她在当中做了搅屎棍,几兄弟也不会反目成仇,互看生厌。 此时的乌有,内心并无波澜,甚至丝毫没有动容,连一点点兄弟手足之情都没有。 他只望着痛哭流涕的老太婆,她的每一滴眼泪都不是为他而流,所以觉得这一刻是多么的讽刺,他不甘心,他还想试探性的向她问道:“阿母当真要我为幼弟报仇泄愤?” “是,我要那毒妇不得好死。”老太婆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将青黛剥皮抽筋。 “如此!那便请阿母先救一救我,只要我得救,今后必然与幼弟团结,为幼弟报仇雪恨。” 老太婆闻言!整个一懵住。 “你这是什么意思?” 乌有带着些许期许的望着她,希望得到的答案是:母亲还爱着他,也更希望母亲还是偏心他的。 “请母亲将藏私的钱财取出来救我一命,我便为幼弟向乌柰讨回公道,顺手将那毒妇打死扔出乌家家门。” “你……你在说什么?”明显,老太婆慌了,心虚的不得了。 他是怎么知道她藏私了呢?谁告诉他的?关键藏私一事没有人知道,所以怎么可能有人知道还告诉了乌有? “还请阿母救我一救。”乌有坚定决绝。 老太婆的犹豫和表情早就出卖了她,乌有失望至极,但为了活命,依旧坚持向老太婆请求。 “乌有,你听谁胡说呢!我何时藏私了?若我有,自然会选择救你,可我是真没有,你叫我如何拿出来救你啊!” “阿母,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吗?”乌有急了。 老太婆很慌,不明白这小子为何不求乌柰救他,反而来纠缠自己不休,心中不快,脸色一沉。 “你是我的儿,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死,所以我才会想尽办法让那毒妇将钱财吐出来给你贴补,要不然,我废那心机做什么?……我的儿,你与其在此求我,不如去求那毒妇。” 老太婆的几句话,彻底让他看清了老太婆的为人,心寒不已。 她果真偏心乌无,一心只为乌无,难怪,他每次胁迫青黛,欺辱他们母子四人时,乌无都不用出面便可以与他平分从青黛身上坑蒙拐骗来的钱财,哈哈哈哈哈,可笑,可笑,真可笑。 乌有苦笑连连,眼里尽是讽刺……。 第345章 毒誓已发,绝无反悔的余地 “你果然蛇蝎心肠,偏心乌无,为了他,你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好,好好好,我去死,不碍你的眼,将来,你就用你的后半生,好好爱你的幼子吧!”说完!乌有便落魄的走出了乌无的卧房,奔向他本该面对的困境。 老太婆闻言!心急如焚,赶紧往外面追啊!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纵使是这样了,那老太婆依旧死死保全私房钱,不肯拿出一分来救自己的儿子。 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更不知道她为何不愿将私房钱拿出来救自己的儿子。 “我的儿,我的儿,我的儿。”老太婆泪流满面,追到门口便因急火攻心摔倒在地。 “阿母……。”花戎又气又急。 本来床上还躺着一个,这会儿又倒一个,要是他俩有个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办啊?就光照顾他俩,就够累的了,还有操不完的心。 花戎将老太婆搀扶起来后,安顿在了卧房床榻上。 其实她也好奇,这老太婆真的藏私了吗?又藏了多少?藏在了何处? 她灵机一转,殷勤的一面仔细伺候老太婆一面向她表忠心。 “阿母,您放心,还有我呢!我会好好孝顺您,一辈子守在您的身边儿。” “好好好,我的好儿媳,这些孩子中,就你最孝顺,我知道的。”老太婆感动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满意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了她这个儿媳。 花戎按兵不动,打算先好好侍候好老太婆,若将来得到了她的信任,再骗取她的藏私,只要能白嫖钱财,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而此刻回到卧房的乌柰将青黛拉到了身边儿。 “我瞧瞧你身上的伤可有留疤?好全了没有?” 青黛闻言,只是掀开了衣袖给他看。 “你配的伤药很有奇效,已经不见疤了。” 乌柰仔细看了看她的手臂,果然已经消疤,只是肤色因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下地干活,不但被太阳晒黑了三个度,还一时无法恢复。 “那我再看看其他地方的疤痕可有消散。” “不……不用了,都好了。” 俗话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句话彻底让青黛抵触了起来,不好意思的避之不及。 乌柰还觉得哪里做错了,让她如此惊慌失措的拒绝。 可转头一想,才发现,原来是青黛害羞了,有些不好意思。 瞧着美人垂眸,羞怯敛色,一副娇柔而又娇憨的模样,当真是媚骨天成美不胜收。 他拽着青黛的手并没有松,只是轻轻一带,力气不大,但足以让毫无准备的青黛翻身一步坐在了他的腿上,还被他死死扣住了腰肢。 一瞬间,青黛的双颊红了一片,害羞的低头垂眸,侧脸躲在了他的肩头。 那种欲羞还俏的娇羞模样,当真是妩媚至极,引人入胜。 青黛只觉得羞都羞死了,心跳快到她都快要窒息,尤其是他那灼热的目光,想要索取的神色,让青黛慌得不得了。 是以,正当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臂时,青黛彻底惊慌,想要逃脱,怎奈无论她怎么扭动身子,都丝毫未动,无法逃出他的掌控。 “乌柰,你……你放我下来。” 就是现在青黛的娇声!都显得那样的软软糯糯,娇娇羞羞。 那样柔媚而又动人,乌柰深陷其中, 他不自觉的吻上了她的唇瓣,一时间,一股香香甜甜的滋味冲击着大脑。 此时此刻,他只想向她索要更多。 俗话说:软香在怀,难以自持。 何况他还是正值壮年的七尺男儿,这方面的需求也就更强烈了。 而他怀里的美娇娘已经红了眼眶,落了泪。 这不是她自愿的,她还没有准备好,她还不能完全把自己交付于他。 她的整个身子,包括所有细胞都在拒绝与抗议。 她急哭了,豆大的泪水如瀑布般一涌而来, 那冰凉凉又咸咸的泪水,冲击着乌柰的味蕾。 当他感知到更多的盈盈泪水从他的下颌滑落时,这才猛然反应过来。 整个人都讶异住。 他望着她满目都是恐惧与拒绝的眸光时,心里某个地方刺痛了一下。 她的神色中有哀求,有羞愤,死死拽着衣襟,保护着自己不被乌柰侵占。 咦?这是做什么?为什么?她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不是夫妻吗?孩子都有三个了,他也变好了,她为什么还要抵触自己? 难道是因为原主乌柰带给她的伤害太深吗?深到她还不能忘记吗? 眼下他还不能想那么多,只得赶紧放开了她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乌柰抱着惊慌的她,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了床榻上。 而她,依旧死死拽住自己的衣襟,默默落着泪,警惕的望着乌柰,甚至还刻意往床角最里面的位置挪了挪身躯。 她这副如受惊小鸟般的可怜模样,让乌柰自责不已,甚至是后悔,怜惜,心疼。 “黛儿,我错了,我不该强求你,黛儿你不要害怕,我这就出去,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这样吓唬你了。”说完!便失落又带着一点儿落魄走出了房门,顺带紧紧关闭了房门,让彼此都冷静冷静。 乌柰离开后,青黛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门外的乌柰却被乌如劈头盖脸的训了一句:“你欺负我阿母,我要杀了你。” 本来就很自责的乌柰,觉得很对不起青黛,虽然最后也没有得逞,但终究是他错了,不该做出那样令她恐惧的事。 他破罐破摔的坐了下来。 “小子,来打,尽管打,我若是喊一声疼,我便不是柏灌族的大勇士。” 嘿!还挺有骨气。 乌如拿着手里的弓箭,逼迫在乌柰眉睫。 “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潜伏在我阿母身边?你明明喜欢的是花戎,可为何还要纠缠我阿母?说,你是不是假意对她好,以后好将我们都撵出乌家。” 乌柰闻言,却突然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为这事儿啊!他还以为是因方才在屋里与青黛发生的事呢! 他很认真的当着乌如的面发誓道:“我向太阳神起誓,我乌柰,此生只对阿母真心诚意,生生世世只爱她一人,此心不改,方才口出狂言,无非是为了气死乌无与花戎两个恶贼,若我乌柰有违誓言,便让我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 乌柰说的诚恳、认真,没有丝毫敷衍,乌如虽只是一个孩子,但也分得清真假。 这些日子以来,他明显能感觉到乌柰对青黛的爱意和忠诚。 “当真?” “自然,毒誓已发,绝无反悔的余地。” “好,我先暂且信你一回。”乌如收回手里的弓箭,跟个小大人一样,令人好气又好笑。 想他乌柰,也是第一次被一个几岁的娃娃给胁迫了吧! 第346章 你男人来了,跟他走吧! 第二日一早,乌柰正准备出门,迎面便碰上了李寡妇。 “乌柰,……乌柰,这几日我想好了,我不能没有你,只要你肯要我,我便不会逼迫你撵走青黛,我与她一同伺候你好不好?哪怕留在你的身边做一个奴仆我也愿意。” 李寡妇扯着乌柰的衣袖,直往乌柰的身上蹭,企图引诱他心软留下她。 “滚~。”乌柰不耐烦的呵斥一声!手一挥,力气之大,直接将李寡妇推翻在地。 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兴许身上还有什么病,若是沾染上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大步跨出院落外,李寡妇却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央求乌柰收了她。 按理说,这李寡妇有钱有能力有家业有手段,应该不至于对一个一事无成的乌柰死缠烂打啊! 她闹这一出到底是为何? “我叫你滚,听见没有?”乌柰已经没了耐心,打算动手了。 李寡妇死都不信乌柰会对她动手,毕竟他们也忘我的缠绵过,也在一起许多年,他怎么能忍心撵她走。 “乌柰阿兄,我不!不,乌柰,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身子也已经给了你,何况,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忍心?” “我再说一遍,你给我记清楚了,你这荡妇在外面养了多少男人你自己心里清楚,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反正绝不会是我乌柰的,记住,再来闹事,我便杀人了你。” “你……你……好,好好,好的很,你如此狠心决绝,还怀疑我们的孩子,无耻,负心汉,那便别怪我无情。” 说着便要往屋里冲,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青黛去的。 乌柰不悦,直接拽着她的后衣襟往门口一扔,将李寡妇摔了个狗吃屎。 疼痛袭来,李寡妇“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当然,以李寡妇的身体素质,就这么轻轻摔一下,根本伤不到哪里,也就更不会摔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她这是装的,想博取同情,让乌柰心软。 但乌柰丝毫没有动容,只是冷冷一笑,阴戾的眸光“唰”的一下洒在了李寡妇的脸上。 “我告诉你,你若敢动青黛和孩子们分毫,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如今的无奈已经大变样,容貌虽未变,但五官精致了不少,再也不似以前那副痨鬼脸,而且还身强体壮,颇有几分王者之风,举手投足都透着一抹贵气。 早在几天前她就已经偷偷发现了,还曾暗中观察过乌柰几日。 他的变化让人惊叹!实力强悍。 将来一定有大作为,以他如今的心性,有抱负有理想,必然不是池中之物,若拿下了他,将来便能吃喝不愁,荣华富贵享不尽了。 这……便是李寡妇死皮赖脸纠缠乌柰的原因,何况,她还有了孩子,他再狠心也不会拿他们孩子不管不顾吧! 只是可惜,李寡妇想法是好,但乌柰并不吃这一套,而且还特别的狠心拒绝。 不过,要比恨,她李媛也会,咱们就来赌一赌,看谁够狠。 ”好,你既如此厌恶我,那你便杀了我,杀了我腹中的孩子,乌柰,我告诉你,我李媛就是死了,也要缠着你。” “好,我成全你。”开玩笑,他可是从来不怕鬼缠身的,因为他自己都是鬼,他历经几千年不死不轮回,要说鬼,那么他便是鬼的鼻祖,见了他都得三叩九拜。 乌柰从腰间取出一把软剑,“唰唰唰”几声!犹如破空而来的闪电,迅速而又锋利。 撩起她的发丝,一刀斩断。 李寡妇吓坏了,心中害怕,却不又服软的梗着脖子,与乌柰做着最后的斗争。 “怎么,你舍不得了?不敢杀我了?”李寡妇还有些得意,因为乌柰明显下不了手,他心里一定还是有她的。 她还要赌,再赌一次。 怎奈,她心里这么想着,乌柰的第二剑就无情的挥了来。 只见眼前剑花一闪,刺眼耳鸣,晃神之间,一只耳朵轻轻松松便被他精准的割了下来,顿时一片血流潺潺。 也就是这时,李寡妇才觉得疼痛袭来,如钻心蚀骨,痛不欲生。 她捧着喷血的断耳处,望着地上那只血淋淋的耳朵,加之血流四溅,吓得她连连叫唤,大呼救命。 她的呼救声!总算惊动了相邻,也惊动了乌家众人。 老太婆本来就因为乌有与乌柰心生芥蒂,和乌无昏迷之事愁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这下可好,一出门就又碰到了这血腥一面,便当场吓吐了。 花戎赶忙为老太婆顺背,低声安抚着。 此时此刻,门口乌压压围满了人,都被院落里的血腥一幕吓的够呛。 所有人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唏嘘不已。 “这不是隔壁家李寡妇吗?她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李寡妇是想入乌家的门,乌柰不愿意呗!” “可不是不愿意嘛!是我我也不愿意,谁会放着家里美如天仙的小良人不爱,去要一个与很多个男人有染的寡妇啊!” “可不是嘛!都这般年纪了,还足足比青黛那丫头大了十岁,老妇人一个,乌柰再怎么混账也不可能迎一个老妇人入门啊!” “可不是,估摸着看乌柰家的日子好过了,便来死缠烂打了。” “你们……你们休要辱我,你们……你们无耻,你们污蔑我,我没有,我没有。”李寡妇捂着断耳处,歇斯底里的否认。 “我呸!荡妇,我家男人要不是你蛊惑,又怎么可能有家不回,有儿不养,还不都是你这个荡妇害的。” “荡妇,你死不足惜,当初若不是你引诱我家男人,夜半死在你的床上,我都不知道你是我何等不要脸的荡妇。” “就是就是,前些日子,她骗我儿子给她做长工,因不想付钱,便提议与我儿子苟合,来抵债呢!” “哟!这荡妇如此恶心啊!真是不知羞耻,就应该天打雷劈,死了一了百了。” “可不是,这种荡妇留着,只能是祸害。” 李寡妇怼无可怼,气的脸红脖子粗,因为这些都是事实,她无法狡辩,只气的哇哇大哭,声称不想活了。 “既然想死,那便死远一些,莫要脏了我的院子。” 乌柰那阴冷的声音撒了下来,让李寡妇犹如晴天霹雳。 “你也想我死?” “你的罪行昭然若揭,大家都看在眼里,你无可抵赖。” “我没有,我没有做过,我不是荡妇,我没有……,乌柰,你原谅我,我求求你救救我,哪怕我真的错了,可我们的孩子是无辜的呀!” 李寡妇一面带着哭腔求饶认罪,一面匍匐而去,伸出血淋淋的双手,想要去抱他的大腿。 乌柰闪身一退,让李寡妇扑了一个空, 索幸,这时候李寡妇的姘头急匆匆赶来,看到李寡妇这血腥的模样,狼狈的哭泣,心疼极了。 “咯!你的男人来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便跟着他走吧!莫要脏了我的院子。”乌柰冷漠的如同冰窖里的冰块,阴冷的好似地狱里的魔鬼,让人畏惧生畏。 “你……你……。”她指着居高临下的乌柰,话还没说完,便因失血过多晕厥了过去。 第347章 麻溜的把人交出来 “乌柰,你给我等着。”跑来的男人将昏迷的李寡妇抱在怀里,恶狠狠的向他警告了一句。 然后便抱起全身是血的李寡妇走了。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花戎驱赶着所有围观的人。 她虽不喜家丑外扬,但丑已经扬出去了,便是收都收不回来了。 “你……,你这是要害了我们乌家啊!逆子,逆子啊!”老太婆近乎痛疯狂一般,揪着乌柰的衣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倒真让人误以为她才是那个为了整个乌家着想的圣人了。 她本想狠狠给乌柰一个巴掌来着,可手刚伸出来,便被乌柰给死死拽住了。 他的眸光中带着阴鸷和不耐烦,威压的气势,让颐指气使的老太婆不由得怂了半分。 “你……,你……,还想反抗不成?还想打我老婆子?我可是你亲母,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你不救你弟弟也就罢了,你还撺掇他与老婆子我心生怨恨,让我乌家家宅不宁,如今,你又搞出这档子不要脸的事儿,还险些要了人命,你把我乌家当什么了?你……你还有没有一点儿人性啊?你个逆子。” 说着,老太婆便想要挣扎着从乌柰死死拽住她的手里抽出来,好教训教训她这个混账儿子,但怎奈力量悬殊,她根本撼动不了乌柰分毫。 “阿母你年纪大了,不该管的就不要瞎管了,以免闹出人命,你我都活不了。” 乌柰突然松手,那本还在使劲挣扎的老太婆却因为惯性,竟毫无准备的趔趄了好几步,就要摔倒时,幸而花戎反应快,将老太婆扶在了怀里。 “阿兄,你太过分了!当真是想弑母不成?”花戎痛心疾首的厉呵! “这罪名我可当不起,不过,弟媳你若是想,你便自己动手吧!莫要撺掇我做这种天打雷劈的弑母之事。”说完!便要走。 “你,什么?你……你……。”花戎反应慢,当她回过味来时,已经气得不行,连同老太婆都被气的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来。 “你……,逆子,逆子,老天怎么,怎么不劈死你,劈死你这个逆子。” 可谁知,乌柰却不怒反笑,转身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假笑:“劈过了,还三四回呢!不过没死成,可见,连老天都奈何不了我,就注定我会长命百岁,看着乌家落败,乌家人个个以死向太阳神谢罪。” “你……。”老太婆被气的不轻,指着乌柰的手都在颤抖,白眼一翻,气晕了过去。 “阿母……,阿母……。”花戎急的如热锅里的蚂蚁,赶紧搀扶着老太婆往卧房拖,此时想叫人去请大夫来,却又找不到人手了。 而这时,躲在卧房里偷听看戏的青黛也看了好一会儿大戏了。 不知怎的,对于乌柰一人对抗乌家所有人的态度来看,她却感到很不安,心里莫名的担忧。 乌家自来都是内恶外惧,一旦惹急眼了,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甚至包括他们的几个孩子。 “阿母,现在的乌柰变得好威风啊!我好喜欢这样的乌柰。”乌璟走向前来,抱着心事重重的青黛。 “阿母,我喜欢现在的乌柰了,他可以保护阿母,不让我们被乌家人欺负了,以后,就都没有人再敢打我们骂我们了。”乌珺站在青黛的面前,单纯的面颊上全是真诚。 瞧瞧,孩子们是多么的天真、单纯啊!不过才一个月,便被判若两人的乌柰给收获了信任与喜欢了。 “你们也太傻了,此人时好时坏,眼下虽好了,以后指不定又会变成原来的样子了,你们可不要太信任他。”乌如就跟个小大人似的,言语之间尽显小小男子汉。 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说的也并不无道理。 青黛轻轻抚摸着他们的小脑袋,自从乌柰转性后,他们的日子好过了许多,一日三餐的伙食都变得丰富了不少,只是一个月,孩子们便肉眼可见的疯长,个子长高了,也胖了,脸上也有了颜色,不似以往那样瘦弱的像个病秧子。 屋外 乌柰刚打算出门,就有被一群人给堵了个正着,险些撞个满怀。 一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他出门了?今儿要不是被这个堵就是被那个堵,烦不胜烦。 来人是几个武威壮硕的大汉,个个长着一副凶恶的嘴脸,一看便知来者不善。 “小子,我问你,这里可是乌家?” 中间的大汉厉声问道,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正是。”乌柰百无聊赖的答了一句。 他若猜的不错,这些人便是来找乌有的吧! “乌家可有一位叫乌有的蠢东西?” “自然。” “他在何处?可有在家?” 乌柰摆了摆手:“自己找去。”撂下一句话,便要走。 他还有正经事要办,可不能在这种不值当的事上耽误了。 几个大汉不悦,神色阴戾,当今世上,还没有那个人敢对他们如此无礼,竟敢无视他,还要走,没门。 其中一个大汉将他一推,好家伙,一个没注意,险些摔个趔趄。 要不是看在这几个没长眼的东西是为了收拾乌有而来,他都不愿意插手,要是平日里,这几个人早就缺胳膊断腿了。 虽说眼前这几个都是练家子,身强体壮颇有几分壮硕,甚至高大的就像是山林里的野人。 但对于乌柰来说,他们都还没有森林里的野兽难对付,收拾他们,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乌柰最后忍耐住了一口气,让出一条道,让他们先过, 他今日有大事要办,不想与他们纠缠。 可那些个大汉被乌柰这样一步步认怂退让,激起了他们的凶恶的气势,反而让还他们洋洋得意了起来,就跟个鬣狗一样。 “唉!小子,你去,现在我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麻溜的把乌有那小子带过来,莫要让我们久等,不然,便将你的脑袋拧下来,拿去喂牲畜。” 乌柰神色一沉,不悦。 “嘿!赶紧的啊!愣着做什么?等着小爷我“请”你不成?”那人一面说着,一面抱着拳头,捏得手指骨骼“咔咔”作响,吓唬乌柰。 他们原以为乌柰只是一个小喽啰,便是装个跟个大爷一样,欲对乌柰实施霸凌。 第348章 狗仗人势 “嘿,你小子,活的不耐烦了,还敢违逆我的命令,找死。”那大汉怒喝一声,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给乌柰一些颜色瞧瞧了。 这时候的乌柰,已经极度不悦,整个人都被愤怒笼罩。 而躲在屋里的乌有已经瑟瑟发抖,他害怕的抱头蜷缩,精神高度紧张,犹如惊弓之鸟。 此时看笑话的花戎也没有打算出门制止,无论乌有、乌柰谁死了,对她都没有坏处,甚至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去阻拦。 唯独青黛担心的要死,不放心,害怕乌柰被打,所以心里“咯噔咯噔”担忧不已。 床榻上昏迷的老太婆被外面的动静给顺利吵醒。 只是身子虚弱,有些无力。 “外面……,外面出什么事儿了?” “阿母……。”花戎近乎飞一般的速度跑到床榻跟前,将老太婆搀扶了起来。 “来了一群人,说是找乌有的,正与阿兄在院子里僵持呢!” “出……,出去看看。” “阿母,外面闹的很,您不能去,何况您身体还没有恢复,出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花戎急了,赶忙摁住老太婆。 若是让老太婆出去看到这事儿闹大了,势必会拿出体己来救乌有。 她的私房钱本来就是要留给他们三房的,若是拿出去救了乌有,那他们三房便是一无所有了啊! 她谋划这么久,不就是为了骗取老太婆的信任,好得到她的私房钱么!她可不能让煮熟的鸭子给飞了。 “难道,你想眼睁睁看到乌有被他们打死?你就这么狠心,他好歹也是你男人的亲兄弟,你居然见死不救,你……你这个毒妇。”老太婆急了,顾不了其他,对着花戎就是一顿训骂。 花戎虽生气,但为了钱财还是隐忍了下来,她咬牙切齿,尽量温和的劝说道:“这不是有阿兄在外面顶着呢嘛!有他在,谁也动不了乌有阿兄的。” “你放屁,他便是最巴不得乌有去死的人,怎么可能会救乌有,你……你走开,你个毒妇,你们想害死他,不救他,我老太婆救。” 她猛的甩开花戎搀扶着她的手,气冲冲的下床,急切的往院落里走去。 全然没有发现背后那束蕴含无穷无尽的杀气。 是的,花戎已经起了杀心,眸子里闪过一丝算计。 当她开门的那一刻,院落里对峙的两方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不知好歹的东西,找死是吧!今日给你脸了,竟敢无视我的训话。”其中一个大汉已经挽起了袖子,打算动手, 而另一个也是一副要吃人的恶霸模样,面部狰狞,露出厚实的肌肉,以显示自己的勇猛,来吓唬乌柰。 “今日,我便碎了你的狗头,扒了你的皮做双鞋履,抽你的筋做一条裤腰带,叫你这孬货生不如死。” 乌柰阴戾的神色之下,隐藏着暴怒的杀气。 给你脸了是吧! 只是眨眼的功夫,几个大汉都还没有动手,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们的乌柰,便先发制人,至少用了七成的内力,在三招之内迅速将毫无准备的大汉们给打倒在地。 他们痛的是哀嚎连连,在地上几番打滚。 老太婆与花戎被这一场面给吓蒙了。 天啦…这还是那个好吃懒做的酒鬼乌柰吗? 你别说打倒好几个壮汉了,就是撒个尿都累的半死,这会儿居然勇猛的将所有壮汉撂倒在地。 听到声音的乌有,觉得不大对劲,偷偷撬开窗户的一角,一看,天啦天啦!眼前的一幕,令乌有的天灵盖都要被震飞了。 乌……乌柰,你是要上天啊!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不对,等等,他那一身精湛的武功是从哪里学来的? 他怕不是太阳神派下来救他的神仙吧! 乌有热泪盈眶,胆子一下子变大了许多。 甚至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狗模狗样的跟个大爷一样走了出去。 一副小人之躯,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架势。 而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老太婆也在花戎的搀扶下,来到了乌柰的身旁, 此时此刻,屋里的青黛与孩子们都被这一场面给惊呆了。 乌如原以为乌柰教给他的那些武功身法都是用来唬人的,他也不信,这世上真的有武功一说。 他愿意跟着学,也不过是为了配合他,让他高兴,这样,他就不会发脾气打他的母亲和哥哥姐姐了。 可今日看来,这世间还真的是有武功一说的,而且还能打死人不费吹灰之力。 此时此刻!乌如对乌柰佩服的五体投地,甚至是敬仰与羡慕。 除了孩子们,连同青黛也在震惊中久久没能回过神来,现在的乌柰,真的强的可怕,而且文武双全,啥都会,啥都精,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配不上他了。 一股“自卑”之感便悄悄的由心底油然而生。 “哼哼哼!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也不瞧瞧我背后是谁罩着的,你等给我好好听着,今后若谁敢再来招惹我乌有,我兄弟乌柰绝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乌家。” 呵!乌有可真是会狗仗人势,如今背后有了靠山,便耀武扬威,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这样的人,最好离远一些,千万不要跟他扯上关系,不然,他便借势无恶不作,胡作非为,更加助长了他的气焰。 不过,现在的乌有倒是有些威慑力,吓得那些个痛苦哀嚎的壮汉连滚带爬的逃跑了。 乌有如今有了靠山,便想将这靠山收为己有。 讨好的嘴脸那叫一个谄媚。 “阿……,阿兄啊!您可真是好本事啊!从前我怎么不知阿兄如此厉害,小弟以前不知事,胆大妄为了一些,还得罪了阿嫂,您别往心里去,咱们毕竟是亲兄弟,同属一支血脉,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弟以前做的蠢事,今日,弟弟我就在这儿,当着阿母的面儿,给您赔个不是……。” 乌有躬身拱了拱手,他笑的贱兮兮,眸子贼溜溜,本打算“哥俩好”的把着乌柰的肩头时,乌柰却十分不给面子的一闪身,不动声色的躲了过去。 乌有扑了一个空,尴尬的露出一抹笑容。 “阿……,阿兄,您便原谅了小弟以前做的那些混账事吧!以后我定保证好好做人,不敢再对阿嫂大不敬,绝对客客气气的,以后您的儿女便是我的儿女,定将他们当做自己亲生的看待,您放心,我绝不敢食言。”乌有信誓旦旦保证完。 老太婆也露着谄媚的笑脸,打算讨好他。 “我的儿……啊!”只是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 乌柰便向着乌有轻描淡写道:“跪下。” 话落!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 连刚开口的老太婆都被震惊到了,以为是让她跪下,就待发怒时。 乌有闻言!二话不说,恬不知耻的笑着跪下了。 “阿兄请受我乌有三拜。”说完!便“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丝毫不带犹豫的。 “我乌有向太阳神起誓,一定好好做人,绝不敢再欺辱、为难阿嫂,只对阿兄衷心,对阿兄子女视如己出,绝不敢逾矩,若有违誓言,叫我不得好死。” 这种“能屈能伸”的谄媚态度,他倒是学的精,果真是墙头草两边倒的癞蛤蟆。 第349章 靠山的拉扯 乌柰二话不说,只留下一个冷笑,便大步踏出了门外。 “我的儿,儿,儿啊!”老太婆还想试图追上去。 “阿兄……阿兄……,您去哪啊!小弟陪您啊!”乌有跪着爬到门口,呼唤了几声! 他到底啥意思啊?也不留下一句只言片语,就给了他一个冷笑,冷笑是啥意思?原谅还不原谅?到底愿不愿意做他的靠山啊? 花戎并没有再理会这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母子俩,而是黑着脸,带着杀气,径直回了自己的卧房。 这时候的乌无还开心的啃着鸡腿,十分享受的哼着歌谣。 见花戎甩着脸色回来,拉着个大长脸,似乎十分不悦。 他也没有理她,而是继续着自己的片刻享受,哼着歌谣,舒服的躺在床上。 花戎恼了。 “哼哼哼,哼什么哼!” “嘿!你一大早上的,回来就对着我大吼大叫,瞧我不顺眼了是吧!”乌无不满的怼了回去。 因为先前闹那一出,乌无早已怀疑自己的妻子与乌柰有染,所以对她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没有给过她任何好脸色。 “乌无,你敢凶我,你……你,好,好好好,我这便去死好了。”花戎委屈的嘤嘤啼哭。 “哼!你爱死不死,别死在我跟前恶心我,脏了我的地。” “你……你,好你个乌无,算我白伺候你这么多年了,如此!我便走,到时候乌有与乌柰联起手来对付你,将你赶出乌家门,你就不要来找我。”花戎说走就走,开始气冲冲的收拾行李。 乌无这一听便觉得不对劲了,瞧她的模样是认真的。 “你什么意思?你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两个联手?怎么可能,他们两个可是死对头,和不好了。” “你方才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么?人家帮乌有打跑了那些个恶贼,感激的要死,还跪地讨好,将乌柰哄的高兴的不得了,人家两兄弟早已和好了。”花戎一面没好气的叙述着,一面收拾行李。 乌无大惊!听着话茬顿时觉得不对劲了,而且她又是一副认真的模样,不像是说假话诓骗他的样子。 心中一急,心慌的想要知道什么情况? “花戎,花戎,你此话当真?哎哎哎!我跟你说话呢!你理理我啊!”乌无一面抢着花戎手里的行李,一面笑嘻嘻的跟她打哈哈。 “花戎,嘿嘿嘿!你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你打我,打我消气吧!可好?” 花戎心里有气,并不想轻易原谅他。 若自己回娘家一趟,让他自己与乌家人周旋周旋,吃些苦头,自然就知道她的不易了,到时候指不定会哭着求着来找她回来呢! 可想法是好,但乌无却不给她机会,只见他“噗通”一下,笔直的跪在了地上,将死皮赖脸演绎的淋漓尽致。 “花戎,花戎,你别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就跟我说清楚嘛!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要不,要不你打我,消消气!我错了,你别走。”乌无一面厚脸皮的向花戎赔礼道歉,一面打自己的嘴巴子。 花戎起初也不想理他,结果这小子太过于死皮赖脸,一下子逗笑了花戎,怒气也就瞬间消散了。 “花戎,你不生气了!你不走了吧!太好了,你不走了,我的好花戎。”乌无顺势爬了起来,爪着花戎的手谄媚着。 “去你的,没脸没皮。”花戎嗔笑的唾了他一口。 “是是是,我没脸没皮,都是你惯的,没有你,我可活不了。” 花戎噗呲一笑。 夫妻暂时化解了怨气,和气而卧。 温存半个时辰后,乌无也并没有忘记正是,他握着她的小手,搂着她,亲吻了一下手背,这才问道:“对了,你方才说他们二人联手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花戎将今日所见所闻,事无巨细的都告诉了乌无,乌无听罢!担心不已。 “自打乌有知晓阿母处处偏袒我之后,便对我颇有意见。……如果他与乌柰联手,那么在这个家里,被针对便只有我了。” “原本我是打算从你老不死的阿母手里骗出私藏,好顺利带着你和我们的孩子远走高飞,可没想到,今日来这么一出,想来,你阿母是不会将财产留给你了,估摸着会拿去巴结乌柰。” “也不至于吧!乌柰如今也是无所作为,一事无成,除了蛮力,他身上有什么值得阿母去巴结的?” 花戎无奈的白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般的敲了敲他的额头。 “乌无,你简直蠢啊蠢!以如今乌柰的能力来看,并非池中之物了,将来必有大作为,你也不仔细想想,青黛那毒妇和她那几个野种身上的伤,为何会好的如此之快?既没有留疤又没有留下病根儿,而且,这段时间,每每都是乌柰上山采药回来,顺道还会猎一些野物给他们母子四人解馋,可见他药理精通,医术高明,涉猎箭术不差,再则,他武功高强,深不可测,无论这两个长处的任何一个得以施展,都是来财的好路子,将来必定富贵无极。” 经过花戎这么一分析,乌无恍然大悟。 “那……那就遭了,这么好的香饽饽岂不是要被乌有那厮给抢去了,那咱们就更沾不到好处,还会被他们兄弟俩针对了,你我也就更没好果子吃了。” “你呀!终于开窍了,想到了问题所在。” “那……那怎么办啊?”乌无都快急死了。 遥想当初,青黛便是被全家针对,被乌家欺辱,才过着不是人过的日子,那段时间,她们母子四人活的连畜生都不如,起早贪黑,一早忙到晚,所有乌家人一不顺心,便拿他们母子四人撒气,拳打脚踢,可以说他们母子四人没有一天不是挂着伤的,有时打厉害了,躺在床上动不了了还要被打骂。 孩子们饿的哇哇大哭,还会被关小黑屋,甚至也是一天三顿打骂,吃不饱穿不暖,哪怕院子里的狗都比他们过得好。 想到此处!乌无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想想都后怕。 不,不行,不可以,他与他的孩子们不可以过这种连畜牲都不如的日子, “他能向乌柰讨好卖乖,那我也行,我就不信了,乌柰会相信乌有这种无耻小人。” “对了,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以后我和孩子们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就都压在你的身上了。” “好好好,你放心,你跟孩子都放心吧!”乌无一面安抚花戎,一面想着对策。 第350章 秘闻奇案 集市 百琼巷 “哟!好兄弟,你又来了,今日又有什么好物要售卖啊?”二娃子一心都钻进了钱眼儿里。 只见他认真的数着手里的珍珠、五彩贝,偶尔轻描淡写的瞟乌柰一眼。 咦!……,刚刚……,似乎,有点儿不对劲。 他忽然反应过来,迅速放下手里的钱财,认真的转眸一瞧。 震惊之余,瞳孔瞬间放大。 眼前的男人,除了五官与乌柰一模一样外,其他的都与以前的他判若两人。 尤其是他那结实的身板儿,威武的体格,高大的身躯,扎实的底盘,威风凛凛不失王者风范。 虽然他身裹粗布麻衣,但依旧不影响他那挺拔而赋有贵气的气质。 这……这不是神仙下凡嘛! “哟呵!几日不见,好兄弟你倒是变化挺大,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二娃子能感觉到眼前之人的不凡。 他看人极准,乌柰并非池中之物,将来必是富贵无极之人,他笑盈盈的讨好,甚至还“哥俩好”的攀上他的肩头。 乌柰一个冷眸扫来,让人犹如置身冰窖,刺骨、寒心。 二娃子吓了一跳,畏惧的收了收手,尴尬的收起谄媚的笑容,老老实实的请他上座,将他视为上等贵宾。 这小子,不但人变了,性格也变了,变得不通人情,不易亲近。 就跟一位帝王一样,除了王者风范,还有一股不容造次的威严。 这种气势,让二娃子瞬间乖顺老实起来,规矩垂首,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该死的,凭什么?都是一样的身份,一样的普通百姓,他为什么要对他俯首称臣,俯首帖耳啊! 二娃子虽内心很不服,但行动却特别的懂事、乖觉。 “你……,您这次来,到底所为何事啊?是需要购置什么小玩意儿?还是要售卖什么精品呢?” 二娃子越是谨小慎微就越显得乌柰霸气侧漏,让人不敢直视。 “给我找一处比较好的宅子,要僻静、宽敞,明日便要。” 什么? “啊……,啊?宅子?不,不是兄弟,我是屠户,不是官家,我也只是一个贩卖皮毛的商贩罢了!不插手买卖宅子的事。”二娃子欲哭无泪,为难的摆了摆手。 开玩笑,他自己的生意都忙的不可开交!哪有时间去给他找什么宅子,再说了,凭什么啊?他又不是他的奴仆。 乌柰也是无奈,他初来乍到,没怎么了解过柏灌族的风土人情,更不了解柏灌族的山河与国情,虽然柏灌族与蚕丛族息息相关,但那也是过去式了,只是带了点儿蚕丛氏的习性,其他都千差万别,大相径庭。 所以找房子的事,只能交给二娃子来替他办了。 “要不……要不您去凤羲瞧瞧,那里离咱们的柏灌王宫殿最近,豪华至极,奢侈无限,一定能找到合适您身份的宅子。” 乌柰冷眸扫来,一股嗜血的威压让二娃子身心一颤。 好家伙,这人怕真是帝王投胎,这威势太吓人了。 “你觉得我是在与你商议吗?” 对不起了二娃子,我不是故意吓唬你的,实在是我对这地方太不熟了,只能麻烦你了。 心里这么想着,二娃子便被吓跪了。 “我说,您别为难我啊!咱们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好宅子,除非……除非……。”说到这里,二娃子便立马闭了嘴,不敢再说下去。 乌柰瞧着有隐情,会不会有什么惊天大秘密啊?于是,好奇心起,问:“除非什么?” 二娃子不敢隐瞒,害怕掉脑袋,赶紧如实答道:“咱们这地界,大宅子一般都破败了,还是在一夜之间,如今已然没有了什么好宅子,而且大都清贫,根本住不起,唯有一处,便是妊家大宅,也就是您家小良人母家的亲兄弟的小良人的母家妊家。”唉呀妈呀!差点儿把自己绕进去了。 这家族关系,复杂的险些让他背过气去。 乌柰倒没有注意到二娃子的后半段话,只是对大宅子破败的事很感兴趣。 “咱们柏灌王乃明君,爱民如子,对农耕之术颇有见地,虽不说家家户户富足,但至少不会清贫至此,怎的所有大宅都在一夜之间破败了?那……,那些个大宅子里的人呢?” 二娃子暗自白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当初你小子都做什么去了,除了拈花惹草,嗜酒如命,连这些秘闻啊!小道消息啊!惊天大秘密啊!都不知道。 “破败的几家大宅子里面,分别有尔玛族族冉族带叟族,而且最为神秘的便是冉族,冉族是跟着咱们上几代的先王逃亡到此处的,对于柏灌族的基业有着莫大的功勋,地位非同一般,先前,冉族与咱们柏灌王同在凤羲,不知怎的,几大部族轮番破败后,咱们柏灌族气运渐衰,冉族族长带领有识之士搬迁来到咱们这儿镇守国运,可冉族镇守国运的这几年,其他大族接连衰败,直至今日也只剩下了冉族这么一家大族,但,就在半年前,冉族也突然衰败,家中男丁也全部在一夜之间无故而亡,尸体无存,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守着这摇摇欲坠的家业过活。” “不过,冉族纵使是衰败了,那也是你我遥不可及的,就是身上揪下一根汗毛,都够我们吃一辈子的。”二娃子忍不住感叹道:“难怪,难怪啊!你家小良人母家的亲兄弟会用尽手段攀上冉族妊家这么一个高枝。 咦!那也就是说,他的小舅子与冉族妊家有关系了。 如此说来,他们家,应该也跟着冉族妊家发了一笔不小的横财吧! 不对,哪里不对?很奇怪,怎么又是一夜之间死这么多人?还没有尸体。 乌柰心底隐隐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这件事,背后的原因绝对不简单。 他得查一查,暗中调查调查情况,以免国之动荡。 呃!……?这该死的好奇心,你干嘛给自己揽这么多责任在身上啊? 乌柰啊乌柰!你平平淡淡的过你的日子就得了,非得去参与这些国家大事干嘛!,以后这些都与你无关,好好跟青黛过好这辈子,方不负上一世与琰的相遇相识。 乌柰在心底暗暗甩了甩头,胁迫自己将这些本不是他该管的事通通从脑袋里扔出去。 第351章 家门被堵 “宅子的事,你多费心,明日,我便来收宅。” 二娃子叫苦不迭,没有好处,鬼才给你办事呢!抠抠搜搜,求人办事也不是这样的求人法啊!明明就是威逼嘛! 心里这么想着,这乌柰便大方的扔给他一笔钱。 二娃子见钱眼开,忽的一下,吗速度之快,只见他眼疾手快的便将那一笔钱给接在了手里,不用数,就掂了掂,便知道是多少。 方才还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忽的又转换成了一副谄媚的笑容。 “我就说嘛!你这小子不会亏待好兄弟,你放心,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明日一定给你办妥。” 乌柰满意的点了点头,起身便走了。 嘿~!这小子……,生气!真是毫无感情的家伙,连句谢谢都不会说吗? 呸呸呸!你以为你是谁啊!要不是看在我手里的钱财份上,我才不听你差遣呢! 二娃子见乌柰走远了,这才大着胆子,不满的向他离开的方向狠狠唾了一口。 原本,乌柰打算径直回家的,可脑海里突然闪出了方才二娃子的话,心生好奇,加之这事儿蹊跷,便找了一个老头问路,来到了妊家后门门口。 他没敢靠近,只是站在暗处偷偷观察着,甚至还围着妊家绕了一圈。 咦!奇怪了,这大白天的,妊家紧闭房门,无人出入,悄无声息,这是怎么一回事? 乌柰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想要进去查探,却又害怕妊家有所防备,设了陷阱,所以不敢轻易溜进去。 思量片刻!如今唯一的法子便只能等到夜半三更才能来打探了。 好巧不巧,等他欲离开时,一对身穿锦衣,着装华丽的夫妻,打打闹闹的走了过来。 男人虽然打扮的人模狗样,精神抖擞,但对身旁的妻子很是毕恭毕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哪怕是被训骂了,也谄媚的陪笑。 只见那女人揪了揪男人的耳朵,狠狠掐了一把。 “没用的东西,连我都伺候不好,你还有什么脸面求我阿父提拔你。” 虽然很痛,但男人也在极力隐忍,陪笑着迎合。 “是是是,我改我改,明儿我就去找疾医,求求神仙的方子,把自己调养好,以后好好侍候你。” 男人点头哈腰,没有半点儿的男子气概,对于女人的训话,他只得谄媚附和。 若猜的不错,这俩,便是妊家姑娘与青黛母家亲兄弟了吧! 看看,这便是娶一个有权有势、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富家千金的代价。 除了你本身条件够硬,有足够的实力拿捏她,不然,男人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只得安分守己的做个窝囊废。 乌柰眼睁睁看着二人打打闹闹的进了妊家门。 看这富家女喋喋不休的凶恶嘴脸,估计青黛母家所有人都不好受吧! 乌柰离开后,一路想着暗访妊家的主意,心不在焉。 到了家门口,乌柰却被吓住了,忽然顿住了脚。 疑惑连连。 乌家大门外被人围的水泄不通,而且全部都是男人,不分年龄不分老弱,急头白脸的在他家门口叫嚣。 还纷纷大喊着“赶紧叫乌柰出来,让乌柰给我们滚出来”等。 嘿!都是来找我的,真有意思,我可没有犯什么罪吧! 就在这时,乌家大门不堪重负,终于被大伙给推开了,一涌而入的瞬间,立时站满了乌家的大院。 而撑着大门的青黛与乌有等人,被大伙突然挤进去后,便被那冲击和惯性狠狠撞击,冲散进了人群。 来回折腾之下,就像是那皮球,被推来推去。 乌无几个趔趄,被踩踏在地,痛的惊叫连连,还好花戎机灵,发现了乌无,猛的挤出一条“生路”,拉着乌无便跑,躲去了角落里。 而乌有则早早的料到了会有这惊险一幕,便迅速闪进了门口躲着,这才没有被踩踏到,反而毫发无伤。 客厅守着的老太婆,被这气势吓的早就愣神了,此刻别说跑了,就是说话都张不开嘴了,完全吓傻了。 他们乌家一贯欺软怕硬,吃里扒外,只敢欺负青黛和拿捏原主乌柰以外,在外面却怂的比老鼠还要胆怯、懦弱。 青黛被涌进来的人给撞的趔趄不断,不停的在人群中穿梭,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身躯,不让自己摔倒,以免造成更大的伤害。 毕竟踩踏是会致死人的,她可不愿意白白被踩死了。 但人太多了,挤到门口,竟还有百来个人没能挤进院子里。 青黛被里面的人给挤成了夹心饼干,整个人都快成纸片人了。 只要有人稍微动一下,她便会摔倒在地,被人给踩死。 大伙没有找见乌柰的人,特别激动,愤愤而急。 此时院子里一沸腾,大伙身体一动,青黛便趔趄的要往地上摔。 完了完了完了,我青黛真的要惨死在这些人的脚下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们不能没有母亲照顾啊! 她好慌,连遗言都想好了。 她紧闭双眸,等待死亡的来临。 可谁知,疼痛感不但没有来袭,竟还感觉到腰肢一暖,似乎是被一只大手揽住了腰肢。 可她觉得不太真实,这种情况,这种场面,会有谁来救她呢? 乌柰?是乌柰! 直到她的身躯靠近那温热的怀里时,她才真切的感觉到自己已经安全了。 她缓缓睁眸,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精致如雕刻般完美的俊颜。 他的眉头微皱,眸光里有些许担忧和自责。 他是乌柰,她的丈夫,随时都能保护好她的男人,也是让她有着无尽安全感的丈夫。 “可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乌柰关切的问。 青黛则摇了摇头,伸手为他舒展着眉头。 “我没事,你放心。” 她靠在他的胸膛,感知着他的心跳与温暖,不知为何,只要他在身边,她便觉得很安稳。 乌柰伸手为她顺了顺乌黑茂密的长发,捋了捋鬓角凌乱的青丝。 因为贫穷,青黛没有珍贵的发钗束发,只一支简单的竹簪将发髻稳稳的固定住,因为嫁妆全部都被乌家骗走了,她没有锦缎衣裳,只有粗布麻衣避体,也因为节俭,没有首饰点缀,只有长满老茧的双手。 就算如此!朴素的没有任何精致的打扮,也依旧美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她艳而不俗,媚而不妖,清纯中带着一点儿性感,柔弱中带着一丝刚毅,让人忍不住想要与她一生一世,难以分离。 第352章 带着我们的祝福赶紧滚蛋 “哎!别找了,乌柰在这儿,乌柰在这儿。”有人指着眼前卿卿我我的二人,呼唤大伙将视线移过来。 果然,不足眨眼的功夫,所有人都投来了不善的目光,似那寒冰霜箭将他们团团包围。 不行,这样下去,一旦有个什么动荡,他俩还不得被这群人踩踏而死啊! “不要害怕,闭着眼睛,抱紧我。” 青黛听话的照着做,乌柰打横抱起青黛,纵身一跃,跃上房顶,稳稳的站在了屋顶的平稳处。 “好了,可以了,睁开眼睛吧!”乌柰那柔声细语的声音,让青黛不舍的睁开了眸子。 就在方才,她只觉的身子一轻,犹如置身半空。 而搂着她的人,紧紧抱着她,好似手里的珍珠,害怕她掉了。 她靠在他的胸膛,觉得莫名的安全感。 当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与乌柰正站在高处,猜测应该是在房顶上。 “害怕吗?” 青黛摇了摇头:“有你在,我不怕。” 乌柰温柔一笑,小心翼翼的将青黛放了下来。 我的乖乖,还真是高。 还好青黛没有恐高的毛病,不然会觉得天旋地转往地上栽了。 乌柰负手而立,居高临下,有一种俯视众生、睥睨天下之感。 他的那股王者之姿,竟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霸气侧漏而又威风凌凌。 大伙仰头望着他,就像凡人仰望神灵,祈求福祉一般。 所有人都不耐的满脸黑线。 不是,他在装什么啊! “乌柰,你给我下来,别以为站那么高,我们就收拾不了你了。” “就是,乌柰,你赶紧下来,不然咱们可要动真格的了。” 这时候,门角里躲着的乌有快撑不住了,快被压扁了的他,小心翼翼的喘着粗气。 而乌无与花戎则缩在角落里,被挤的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心里真的恨死乌柰了,要不是他招惹了这些百姓,又怎么会让他们跟着受罪。 此时此刻,反应过来的老太婆才猛然回神,好在她比他们更舒服一些,虽然被这阵仗吓得不轻,也在大伙搜屋子时被推搡的摔在了地上,但好在所有人都去了院子里与乌柰对峙,她则关起门,躲在卧房揉着被摔的生疼的老腰。 她这个儿子,简直是逆天了,在外面闯了祸,得罪了人,将祸事引到了家里来,害她受了伤,疼的要命。 等着吧!此事解决之后,定叫你知道何为母?何为子?何为孝?。 哎哟~!哎哟哟~!老太婆一边儿揉着疼痛的腰,一边儿呻吟,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摔倒了似的。 此时院落外,依旧热闹。 “乌柰,你还不下来,等死吗?” 这会儿,整个院落开始响起大伙震耳欲聋的讨伐声! 一声声“下来,下来,下来……。”整齐又震耳。 乌柰也是无语,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也不说,是怎么样一回事也不讲清楚,一看到他就对他喊打喊杀,这群人中没有一个清醒的吗? “前些日子,邻里的女人们听说,咱们门口的茈漯河,有太阳神洒下的祥瑞,能洗尽世间污浊,让秉性的极恶的男人变得纯良,如你这般,所以邻里的女人们用尽各种手段诓骗男人们跳入河中洗尽恶习,因为上当受骗的男人们苦不堪言,活生生遭了罪,而且都非说是你招惹了神灵,让太阳神向咱们柏灌族的男人降下天罚,才让他们受这水洗之刑,导致他们每日都要被迫跳入河中清洗罪恶,若是水性好的还好说,唯独那些不会水性的,真真是苦不堪言。” 青黛瞧着他那迷茫又疑惑的神色,就知道他一定不晓得其中缘故,便耐心讲给他听。 她原以为乌柰会很生气,毕竟这些都是那些个蠢妇给为自家男人洗涤恶习所导致的,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也是无辜的,被这样冤枉,还喊打喊杀,自然会勃然大怒。 但,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觉得很有趣,笑出了声! 这倒是让青黛很意外。 “真有意思,可惜,我错过了一场水淹全城男儿的一场好戏。” 青黛闻言,竟也被逗笑了,笑的是美丽动人,妩媚恒生。 乌柰转眸的瞬间有些看呆。 当青黛觉察到乌柰的灼灼目光时,她忽然双颊绯红,有些羞怯。 “此事闹的这么大,你还不想法子解决,还这般无所无谓的,难不成你要一辈子待在这个上面!”青黛赶紧岔开话题! 可谁知,乌柰非但不上当,还死死盯着她那美眸光炙热无比。 他忽然伸出手抚摸着青黛那含羞待放的脸颊。 开口便是令人羞怯的话:“黛儿,你真好看,你是这天上人间,最美好的女子,我乌柰毕生所爱,失你如寂,得你如生。” 我的乖乖,也亏得他说得出口,青黛闻言“腾”的一下又红了脸颊,一股燥意袭来,慌而涩,惊而羞,眼下乌柰抚摸着她那脸颊的手,都变得格外的让人酥麻。 真的好羞耻,她都要疯了。 况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真是的,调情也不分场合。 或许是上一世与琰错过良多,遗憾太深,又太过于隐忍,所以错过了他们的每一个一点一滴。 所以这一世,他不想再隐忍,他要适时大胆的表白,将那滔天的爱意,全部讲给她听,他也不再吝啬自己的爱,他原原本本的告诉她,让她知晓,让她幸福。 此刻羞得满脸通红的青黛,要不是害怕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她还真想给他一脚。 大白天的调戏良家妇女,还说出那么暧昧的情话,他真的可以这么不要脸么? “你……你……乌柰,你……就没个正经……。”青黛害臊的推开他,结巴了许久,也愣是没有完整的说出一句话。 乌柰温柔的笑了,看着她气鼓鼓的羞涩模样,别提有多可爱迷人了。 他便忍不住捧着她的双颊,霸道的在她那粉嫩的红唇上落下了一个轻柔至极的吻。 哎!哎哎哎哎!不是,这小子到底在装什么? 有必要当着大伙的面跟你家媳妇儿调情吗? 他当他们是空气啊!大白天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的。 咋滴!他们是来看戏的呗!非得死乞白赖的给他们演一出情定三生海誓山盟呗!高低得给他们恶心一回呗? 不是,乌柰,你没病吧! 大伙搁这儿找你麻烦呢!是来质问你的,是要收拾你,而且还是怒气汹汹而来,不是来给你两口子送祝福的,也不是来见证你们坚贞不渝的爱情的。 你俩可不可尊重一下我们?我们是人,不是狗,不需要吃狗粮,吃撑了都。 放眼一望,可以看到,所有人的情绪和表情,都很耐人寻味,甚至脸都绿了,那充满羡慕却又带着嫌弃的目光,透着一抹“你俩赶紧带着我们的祝福滚蛋”的既视感。 第353章 上山打老虎都不愿意哄孩子 “乌柰,你莫要耍什么花招,此事,你若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绝不会放过你。”其中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吼道。 是啊!他都这把年纪了,还要被他家的老太婆给拉去河里洗尘。 你说都这几十年过去了,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年纪了,还洗什么尘,安生的等着阎王来收就得了。 “哟!您老人家也没有逃脱被自家良人扔去茈漯河的洗尘的命运啊!您这把老骨头还真扛造,我实在佩服。”乌柰打趣的说完,悠悠一笑。 老头闻言!都快被他给气吐血了,都这个时候了还要拿他来打趣。 “乌柰,你给我下来,这事儿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解释,顺顺利利将此事摆平,我们便不走了,非要抓住你打死完事。”一个青年大喝一声!神色略带怒气。 要不是他,他们哪里能遭这些罪。 “这事本也好解决,就看你们到底愿不愿意行动了。”乌柰话落!大伙闻言!忽然都安静了下来,来了精神。 “哦~?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这些日子,大伙被自家娘们儿折腾的够呛,每日都要苦兮兮的到茈漯河去洗尘两次,天杀的,要不是他们会游泳,估计都要被这群女人玩嗝屁了。 还有许多不会游泳的,硬生生被逼的会游泳了,要是能出个游泳比赛,他们个个都能拿冠军。 “经此一事!各位应当回家好好对待自家的良人,照顾好儿女,勤快肯干,不要混吃等死,若尔等还一心只想着花天酒地,恐怕此局无解,况且!一切清贫都是因懒而起,若想家里和睦,好好的过日子,便要与你们家的良人互帮互助互相扶持,不要懒怠,日子便也就好了,家里女人孩子也就欢喜了,你们,也就不用再受此罪了。” “说的倒轻巧,累都累死了,我不才干,这好不容易纳个亲,弄回来一个女人,还要我们男人累死累活的干活,那要女人做什么?养着当祖宗啊!”说话的男人,一看便是好吃懒做之人,一听要与家里的妻子分担劳务,想想都觉得累,他才不干呢! 其余混吃等死的男人也跟着附和,坚决不让女人闲着,自己绝不干家务,别说家里的活,就是下地农耕,他们都极少干,何况家里的活计了。 乌柰无奈冷笑,从什么时候起,家里家外都是女人的活了?而男人则吃喝嫖赌享受人生呢? “如此!那我便帮不了你们了,你们自己的日子过的如此清贫都不愿意努力进取,那你们的遭遇,也不值得同情。” “你……,乌柰,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说教我等,你也配。”其中一位中年男人怒了。 其实乌柰早就注意到了他,闹事的全程都是这个男人在拱火,估摸着此人不简单。 此时所有人都开始附和,个个都说要打死他。 乌柰冷冷一笑。 “打死我?记住了,你们这群人因为好吃懒做,混吃等死,故而无权无势,既然清贫无作为,便没有能力为你们的死申冤,我若大开杀戒时,便是你们的死期。”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甚至还有开始害怕的。 “乌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还敢杀了我们不成?挣开你的瞎眼看看,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你若敢全部斩杀,就不怕咱们柏灌王向你治罪吗?”那中年男人继续拱火道。 呵!有意思。 乌柰似乎来了兴趣。 “杀了便杀了,又能如何!你们这群对部族毫无价值的人,死了便也死了,反正这天地间,多你们一个不多,少你们一个不少,若我真杀了你们,那是为民除害,想必柏灌王害得奖赏于我。” “你……你……,乌柰,你当真是无法无天,竟敢大言不惭想杀人!”中年男人再次添油加醋,企图激起民愤。 虽然也有附和的,但多数也是惧怕的。 自从乌柰从水里被捞起来后,便完完全全的大变样了,与以前的乌柰判若两人,就好比刚刚,亲眼见证了乌柰抱起青黛纵身跃上了房顶,其武功轻功之卓绝,只怕杀他们不费吹灰之力。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是何许人也?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是哪里来的外族人?敢在我柏灌族闹事?” 乌柰居高临下的望着那位拱火的中年男人。 经过他的提醒,大伙这才将目光锁定了他。 当然,拱火的中年男人有点儿慌乱了。 “咦?对唉!你是哪里人士?应该不是我柏灌族的人吧?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你小子,看着面生,话音也有所不同,说,你到底是谁?” 拱火的男人有些心虚,也心急了,赶紧想着说辞。 “眼下不是我向各位解释的时候,别忘了今日咱们来的目的。”拱火的男人企图岔开话题。 但柏灌族的百姓太过于团结,根本不给他甩锅的机会。 “说,你是哪里来的族人?是商族?还是鱼凫族?”这时候有人发现了不对劲,堵着他追问。 大伙也是在这个时候发现了不对,纷纷将凌冽的目光投向了他。 拱火的中年男人心虚的慌得一笔,只是面上故作镇定,与百姓们僵持着。 “今日此来的目的便是向乌柰那厮问罪的,你们可莫要中了他挑拨咱们的计谋,我的身份,等到处置了乌柰那厮,我自会相告。” “哼!你是外族人,问罪的事也轮不到你,我们本族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最好老实交代,说,你到底是不是鱼凫族的人?” “还用得着问嘛!你听他说话的口音,这长相,哪一点儿像我们柏灌族的人了。” 众人闻言!纷纷仔细打量起这位中年男人来。 “看来,你的确是鱼凫族的人了,说,你此来的目的是什么?” 柏灌族的百姓怒了,千防万防,竟然没有防住他这么一个奸细。 拱火的男人依旧故作淡定,坚称自己就是柏灌族的人,抵死也不认。 而听到族人们多次提及的鱼凫族的乌柰,对此产生了兴趣。 “鱼凫族?怎么以前未曾听说过?”乌柰嘀咕着。 这疑惑的声音虽小,但都尽数听进了青黛的耳中。 “想知道吗?” “当然,黛儿,你知道?” “若今日你肯哄孩子们睡觉,我便原原本本的告诉你。”青黛狡黠一笑,哼!叫你刚刚“欺负”我,吃我豆腐,还讲那些让人臊得慌的情话,现在,换我欺负欺负你了。 开玩笑,那三个混世魔王,跟他熟了之后,越发的胆大妄为,调皮捣蛋,胆子大的能上天。 就得到了一次哄他们睡觉的艰巨任务,便将他折磨的要疯了。 一个,精神旺盛,打死不睡,不是玩儿弓箭就是玩儿投壶,不是敲敲打打,就是跑来跑去,抓都抓不住。 一个,倒是有他的霸气威武,虽然沉稳,但喜欢将乌柰当做箭靶子,总喜欢给他身上放上什么水果啊!瓶瓶罐罐什么的,不射中不睡觉,射中了还要再来一次。 这小子身法不行,力气又太小,每次都是乌柰主动放水,将飞来的羽箭插在目标上,然后放在自己的头上、手臂上,脚上,完事后,还要违心的夸他们一句。 而另一个呢!更难对付,毕竟是个姑娘,虽然文静,但喜好养蚕、织布、刺绣,一忙就忙到了大半夜,不催她她便不睡觉,一催就哭,而且还是哭了就哄不好的那种。 来来回回折腾一个晚上,觉没睡一点儿,还被累个半死。 他想想都觉得恐惧,便不由得暗自打了一个寒颤。 这活,他是做不了一点,哪怕让他上山打一夜的老虎,他都不愿意去哄孩子们睡觉。 第354章 勤善避懒则国不亡 “如此!那便……。”乌柰的笑容更甚,一副“老谋深算”的神色,让青黛有些慌。 直到乌柰露着一抹狡黠的笑容,一张俊脸开始往她这边凑,慢慢靠近自己时,青黛才猛然反应过来。 他……他这是又要耍流氓啊! 青黛的脸“唰”一下又红了,伸出消瘦的双手,抵在乌柰的胸膛上,惊慌失措的赶紧服软:“我说,我说就是了,不让你哄孩子睡觉了……。” 乌柰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眸光温柔如水,放过了眼前羞涩又带着一丝惊慌失措的美娇娘。 他随即坐了下来,拉着青黛那长满老茧的小手,也示意她坐下来休息休息。 乌柰知道青黛脸皮薄,便也没有再调戏她。 “方才他们口中所说的鱼凫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有所不知,咱们部族有一条庆川河,河对岸住着鱼凫族,此部族非常强大,已经吞噬周遭许多部族,大有进犯我族的趋势,曾还与夏族有过交战,而近些年,鱼凫族与商族又多番进犯,屡次进犯商族,所以两族之间,不睦由来已久,不过,这鱼凫王倒是个十足十的暴君,族人怨声载道,亦是苦不堪言。” 夏族?原来还跟夏族有关,那如此说来!这鱼凫族已有五百年的国运基业了。 当初讨伐夏族时,竟然没有留意到还有鱼凫族这么一号部落。 看来,这鱼凫族的实力不容小觑,应该是一个不好对付的部族。 “这鱼凫族可有向咱们柏灌族发难?” “未曾,只是有野心,但不敢轻举妄动。” “按理,咱们柏灌族与商族不睦,鱼凫族也与商族不睦,应该联盟才是,怎的还会有心讨伐我柏灌族呢?” 乌柰疑惑的嘀咕了一句,声音虽小,但都听进了青黛的耳中。 “因为,鱼凫族乃是冉族后嗣子孙呐!自来与咱们尔玛族不睦,这便是最能想通的缘由了。” 乌柰闻言!恍然大悟,是了是了是了,瞧我这脑子,记性越来越差了。 记得当初白葑说过,冉族自古以来都被尔玛族压制,本来实力强悍,才华斐然的冉族便硬生生的被尔玛族给埋没了,导致冉族儿郎们有抱负却无法施展,只得在夹缝中生存,所以想处处找机会证明自己部落的实力。 若猜的不错,那么河对岸的鱼凫族皇家,便是姓白了。 当初与夏族征战时,由于混乱,应该有冉族一支逃到了河对岸伺机而动,还成立了鱼凫族,新建了王朝,繁盛五百余年不衰,可见实力。 如此说来,冉族的实力与才能,确实不输尔玛族,只是尔玛族害怕将来把控不了冉族,才一再打压,只是后来,打压的太狠,导致冉族趁乱逃离了蚕丛族的掌控,自立王朝,建国复业,才在这片土地上有了一席之地,可以施展冉族本该属于他们的璀璨。 乌柰正思索着,心情郁结。 可叹这世间王朝更迭、改朝换代的讽刺与流逝。 而院落里争执的两方,已经大概猜出了那位拱火的中年男人的身份。 应该是鱼凫族无疑了。 “好小子,你胆肥了,竟敢冒充我柏灌族族人,混入我族挑拨是非,说,你到底目的何为?” “快说,不然我等定将你大卸八块,扔出去为牲畜。” 拱火的中年男人见身份曝光,也不再隐藏了,便冷冷一笑! “看来,你们倒是也不蠢,不过,你们也够无所作为的,一个“懒”字足以让你们灭族,只是迟早的事罢了!” “你……,竟还敢胡言。” 在场的男人们都被拱火的中年男人给刺中了要害,懒病,确实能覆国,而惰也足够毁了家园。 有的男人自然也不会明白这一点,哪怕此人已经将国运衰败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没有醒悟。 “小贼,你还敢口出狂言,找死。” 话落,男人伙同其他人就要向拱火的中年男人发难时,此人转身就想跑。 不过,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此人轻功了得,大伙都还没有触碰到他,便眼睁睁看着他飞檐走壁,借力使力奔向了半空。 乌柰见状,赶紧追杀。 比起轻功,拱火的中年男人自然不如乌柰,不到半柱香,便追上了男人。 此人还想反抗,乌柰却也没有给他机会,便在三招之内将其制服,将他提溜回了院子内。 大伙见他鼻青脸肿且狼狈的被提溜回来了,连连道好,向乌柰一顿猛夸。 “乌柰,可真有你的,这次多亏有你。” “是啊!是啊!还好有你在,不然这厮回去向鱼凫王报了信,估摸着咱们柏灌族又免不了一场大战。” “乌柰,我阿江启,服你了。”说完!所有人应声附和,对乌柰无不敬重爱戴。 乌柰倒也没有居功自傲,反而十分谦虚:“这都是我该做的,各位不必挂怀。” “那……那咱们之前的误会就一笔勾销,以后咱们不再提及,就当没有发生过。” “我也是……。” “我们都是……。” 这里的百姓清贫,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甚至混吃等死,但有一个好处,便是纯粹。 这是农户家独有的淳朴。 乌柰见状,趁机教育道:“如今你们也都看到了,人若贪懒,必引外贼,人因惰而失国,人由衰而败,人若自持好劳,则家不散,国不亡,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还请各位勤善避懒,上进、进取,莫要蹉跎这大好岁月。” “柏灌族不应只由一人守护,而该由我们大家共同努力,方不被外贼进犯,永保我族昌盛繁荣。” 乌柰的一番话,虽轻,但后劲儿很大,大伙受益良多,改是能改,但却需要时间,他们一时还无法消化那么多家国胜败的道理。 总之,此事一解决,拱火的中年男人也被押解至烽燧了。 百姓们经此一事!变化很大,虽还有蛀虫教化失败,但至少让男人们明白,若好吃懒做,无所作为,那么等待他们的便是国破家亡。 乌柰再次轻松的纵上房顶,抱着青黛纵身而下。 “可有害怕?”乌柰舍不得放下青黛,看着她的一双眸子带着无限温柔和怜爱。 青黛眸中含笑道:不曾害怕,有你在,没有什么好怕的。” 第355章 说归说,怕归怕 乌柰将青黛轻轻放下,然后牵着她的小手,就要回屋时,老太婆却在这时候捂着疼痛的腰背走了出来。 “我的儿……儿啊!。” “阿兄……,”随着老太婆的呼唤,狼狈的乌有与乌无、花戎三人也都跟着围了过来。 看样子,乌无与花戎被踩踏的不轻,身上疼痛的厉害,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乌有倒是聪明,躲在门口角落里,除了半张脸被门压的青紫以外,其他均无外伤。 “我的儿,你可有受伤啊?”老太婆自己都疼的五官乱飞了,还有心思关心起乌柰来。 乌柰冷冷一笑,向着花戎道:“弟媳还不去请大夫来瞧瞧,若是阿母与两位阿弟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怎么好!” 花戎冷眸一扫,心生不悦。 “今日家门不幸,还不是你引起的,按理,应该是你赔偿我等才对,怎么还要我去请大夫?难道,不该你们两口子请来大夫上门问诊,恭恭敬敬的伺候好阿母吗?” 乌无闻言!大惊失色,赶紧伸手拉住冲动的花戎,生怕她得罪了乌柰,将来没有好日子过。 眼下这种局面,不正好是乌有表忠心的时候嘛!:“弟媳这话说的不对,此事不应怪罪阿兄,要怪便只能怪那些个愚蠢的男人们,不长脑子,一味的只听外贼挑唆。” “哟!我倒是没想到,如今也会弯腰恭维阿兄了,变脸的速度连森林里的豺狼都追不上,我还当你是唱戏的,昨日言之凿凿要杀乌柰,今日便喜笑颜开讨好卖乖,实在没想到,乌有你也有变脸如疾风的本事。” “哼!花戎,我好歹也是你阿兄,莫要张嘴便胡乱攀咬。” 显然,乌有有些生气了,从小到大,他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只有他拿捏别人的份儿,哪有别人敢触他霉头的事儿。 “呵!阿兄,什么阿兄,如今你还认乌无这么个阿弟吗?”花戎冷言以怼,丝毫不惧。 反正现在乌柰已经威风了,他们讨好不了他,那么乌有也别想踩着他们的头上攀高枝。 乌柰便是知道,这俩兄弟,若是有一点儿好处捞不到,便是狗咬狗,演一出好大戏。 “好了好了,别吵了,花戎,快去,快请大夫来,我的腰实在疼的不行了。”老太婆终于熬不住了,呵斥住了争吵的二人,命令花戎赶紧去请大夫。 花戎虽然不满,但也看在老太婆身上有私房钱的份上,还是乖乖的去了。 “我的儿……。”老太婆谄媚的刚要说些什么,便被嬉皮笑脸的乌无抢在了前头。 “阿兄……。”乌无刚喊出声儿!乌有又插上了嘴。 “阿兄……。” 三个人也不知道怀了些什么鬼胎,争着抢着要与乌柰说话。 乌柰冷笑,忽然冒出一句:“各位先处理好伤势,我去看看孩子们,有话,一会儿再说吧!” 乌柰撂下一句话,便拉着青黛回了卧房。 这时候,二娃子也派了人来送信,来回不到半炷香。 自打信使进来的那一刻,那老太婆与乌无、乌有三人便死死盯着乌柰的住处方向目不转睛。 虽然泛着疑惑,但终究还是没敢上去问。 “黛儿,你收拾一下,与孩子们说一声!咱们今晚便搬走。” “搬走?咱们要搬家?” 乌柰柔声一笑:“是的,我换了一处宅院,挺宽敞的,我带着你和孩子们去过那没有吵嚷的日子,没有人能打扰我们的生活。” 青黛犹豫了。 “怎么了?不想离开这个地方?还嫌没吃够苦啊?” “不,不是,我害怕……。”青黛后面的话虽然还没有说出口,但乌柰也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 他忽然搂住她,将她抱在怀里。 “放心,有我在,你莫怕,咱们今后,就都是好日子了,我不会让你再吃苦了。” 靠在乌柰那宽阔而又温暖的胸膛,让她觉得十分的安全感,此时此刻,她心底的所有不安与担忧都抛之了脑后。 “好,我跟你走,你去哪?我便去哪!” 乌柰温柔一笑,轻轻的在她的额间落下一个吻。 “快去收拾一下,让孩子们别嚷,我们今夜便走,一应细软都不要落下,我去叫马车,你们母子乖乖的等我。” 乌柰捧着她那粉嫩的脸颊,仔细叮嘱。 直到青黛认真的点了点头,乌柰这才放心的出门。 当然,他依旧走的是后门,因为他有轻功,武功也不错,来回都没有声音,所以不容易被乌家人发现。 “阿母,乌柰为什么要带着我们搬家?是带着我们去过清净的日子吗?那以后都不用看阿婆的脸色过日子了吗?”乌珺眨巴着纯真的大眼睛,认真的问着。 青黛抚摸着她的小脸,点了点头。 虽然她也不知道将来到底是不是清净的日子,但至少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活。 “那,阿母,你就不担心突然有一天乌柰又发疯了欺负我们怎么办?”乌璟的随口一问,让青黛一时顿住了。 孩子们还是心有余悸,内心是害怕的。 她抱着乌璟,不知道该怎么给他安慰才好。 幸而这时一边儿摆弄着手里的弓箭,一边儿略显小大人般成熟的乌如说了一句:“无论他发疯与否,都不是乌家所有人能欺负到我们的,阿兄你仔细想想,到底是被一个人欺负好受呢?还是被一群人欺负好受?哪怕乌柰突然发疯,我也能保护阿母和你们了。”说着,还不忘拿着手里的弓箭做着霸气威武的姿势。 母子几人不由得一笑。 “那乌柰要是卖了我们怎么办?”乌珺的一句话简直让青黛哭笑不得。 “是啊!搬家一定是乌柰的说辞,其目的就是想把我们扔掉,他觉得我们是累赘,便要卖了我们,换了钱,自己远走高飞。”乌璟他自己说出口话倒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青黛无奈摇了摇头,要不说,孩子们的想象力丰富呢!自己吓唬自己不说,还不加证明的给乌柰安了一桩又一桩的恶名。 “好了,别瞎想了,快收拾收拾,一会儿咱们就要出发了。” 三个孩子说归说,怕归怕,但始终没有犹豫,麻利的收拾好了行李, 因为细软比较多,青黛怕搬去的地方清贫,所以想着能省的就都省,能带的行李都带了,也免得花钱再去置办。 第356章 小孩哥们逃跑计划 乌璟与乌珺将乌如拉到一边,悄悄的商议着什么? “这样,一会儿出门,若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就装病,你们就趁机与阿母带着我逃离。” “可是,乌柰的武功那么高,我们还是小孩子,怎么逃的出他的手掌心?” “哎呀!笨啊!到时候见机行事,我引开乌柰,你们带着阿母逃,最后在咱们的秘密山谷汇合就是了。”乌如敲了敲胆小的乌璟脑袋。 “秘密山谷?是哪里啊?”乌珺挠着后脑勺,疑惑发问。 乌如立时被气的翻了一个白眼,险些背过气去。 “自然是咱们经常去捉鱼的地方了,这你都能忘。” “哦,我知道了。”作为大姐,性格却更像妹妹,没有主见,没有智慧。 “反正,到时候,你们配合我,一旦发现乌柰有不轨之心,就按计划行事,乌璟你装病,我引走乌柰,乌珺你与阿母趁机逃走。” “好。”几个孩子商议好后,青黛也收拾好了细软来找孩子们。 当她推门的那一刻,孩子们围坐一团又突然散开。 青黛不由得无奈一笑。 看样子,几个小家伙又在想着什么“狠招”打算为难乌柰了。 “你们方才在商议什么?”青黛饶有兴趣的模样,蹲着身子,刮了刮乌如的小鼻子,笑问。 乌如不答,转而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自信满满,又充满傲娇的仰起头。 青黛忍不住一笑。 “阿母到时候听我的便是,不要害怕哦!”乌如傲娇的拍了拍青黛的肩头,好生“高深莫测”。 “反正,我们自有我们的道理,阿母你不要管,放心就是,到时候阿母看我们眼色行事就行了。”乌璟拍了拍胸脯,好似做了一个什么重大决定一样,认真而又男子汉满满。 青黛被孩子们的率真和可爱给逗笑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商议什么鬼主意,但可以确定的是,乌柰要有苦头受了。 “好好好,我听你们的,但是,现在你们要听我的,赶紧跟我走,你们阿父来接我们了。” “好。”除了乌璟与乌珺乖乖的应答了一声外,唯独乌如白了青黛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恋爱脑玩意儿”的小大人模样。 等到青黛带着孩子们出门后,行李已经装满了整整一个马车。 “哎~!阿嫂好,我是二娃子,你还记得我不?”二娃子热情的上前打招呼。 青黛挑了挑眉,他不就是那个整日里带着乌柰游手好闲,混吃等死的二娃子嘛! 青黛对他没有好印象,甚至是嫌弃的。 要不是他带着乌柰不学好,她跟孩子也不会受到原主乌柰和乌家多年的霸凌和欺辱。 青黛没有理他,瞧也没瞧他一眼,她抱着孩子们,一溜烟往另一辆马车里钻了。 二娃子见青黛没有理他,有些尴尬的一愣! 乌柰暗自一笑,上前拍了拍二娃子的肩头,还饶有兴趣的向他打趣道:“以前我被你带坏的这笔账还没有找你清算呢!青黛恨你,也不是没有原因,你自己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问,当初是不是你带着我在外惹事作恶,拈花惹草的!你说你,该不该打!该不该罚?”乌柰撂下一句话,便跳上了马车。 二娃子叫苦不迭。 冤枉啊!真是冤枉啊! 他虽然带着乌柰做过一些坏事,但绝对没有杀人放火。 而且,他自己不学好,不顾家,不爱妻,不疼孩子,还在外面拈花惹草,又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些他都没有教过他啊!只是偶尔带着他骗了一些好酒喝罢了! “不是,哎!乌柰,不是乌柰,你与阿嫂解释解释啊!我哪有带坏你啊!是你当初不学好的,与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看我把我自家的皮毛铺子的生意经营的这么好,就知道我不是一个坏人啊!” “驾~!”乌柰可不想听他聒噪,甩着马缰潇洒的疾驰而去。 “哎!乌柰,乌柰……,你太过分了,冤枉我,还不理我,也不给我向阿嫂解释解释,你有没有良心啊?”二娃子无语至极。 只好跳上马车,跟着追了上去。 一想到“良心”二字,二娃子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信誓旦旦的颔首,对自己肯定的来了一句:“嗯~!是温热的,说明我良心是好的,我是好人。” 这种不要脸的事,只怕也只有二娃子能昧着良心说的出来了。 马车内,三个孩子开始窃窃私语。 “看着没!乌柰那小子居然还叫上了二娃子,看来,他的目的真的不纯啊!”乌璟说完! 乌如便赞同的点了点头。 “二娃子那个大坏人,就是他将乌柰教坏的,让他天天欺负我们,哼哼哼!别叫我逮住机会,不然,我让他好看。” “那怎么办?我还以为就只有乌柰一个人呢!好对付,他竟然还叫上了二娃子这个帮手,那我们就打不过了。”乌珺担忧的神色,不亚于一个忧心忡忡的大人模样。 “那……,那就我引走二娃子,阿弟引走乌柰,阿姐你带着阿母先逃。”乌璟思索着。 “那要是你跑不过二娃子怎么办?他可是咱们柏灌族出了名的泼皮无赖,可难缠了,他力气大得不得了,我害怕。”乌珺明显害怕了。 她毕竟是女孩子,小姑娘,害怕也是在所难免的嘛! 乌璟顺了顺乌珺的背,像个大人一样安抚着乌珺:“阿姐不要怕,有我们兄弟二人在呢!到时候你只管跟着阿母逃跑就是了,不用担心。” “哦~!”乌珺还是害怕的死死揪住衣角,紧张的厉害。 青黛听着孩子们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们几个,又在鬼鬼祟祟商议什么呢?” “没……,没有。” “我们只是想着搬了新家,开心呢!” “是啊…是啊!阿母,我们可开心了,所以没有商议什么?” 除了紧张的乌珺,兄弟俩却觉得刺激的很,还特别的兴奋。 尤其是乌如,他将手里的弓箭擦了又擦,生怕生锈就拉不动弓似的。 心里还想着“这一仗,我一定要打的漂亮,还要打的顺利。” 随着孩子们细细碎碎的议论声!马车外的乌柰也在几次欲言又止之后,终于肯开口与马车内的青黛说起了话。 “黛儿,你在生我的气吗?” 因为青黛全程都没有搭理他,也没有跟他说过话,一路安静的好像没有她这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