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被读心后,满朝文武癫了》 第1章 谁教你这么发誓的 食用先知: 1.无脑爽,看书就为图一乐,不喜请退出; 2.脑子寄存处。 ....... 天空一声巨响,女主闪亮登场... 才怪! 晨光微微破晓,明明离着天大亮,起码还有一个时辰。 一处小院中的丫鬟已经起来,开始了新一天按部就班的工作。 屋子里,粉色床幔内,隐约能看到一个身影。 随着一个小丫鬟轻轻地掀开两边垂着的床幔,就看到一个穿着乳白色丝绸睡衣的女子。 可看到她的睡姿,简直让人不敢恭维。 只见这女子双腿夹着棉被,头却是仰着的,嘴巴张地老大,一条粉扑扑的舌头倒是乖顺,可嘴角处一根透明的丝线沾在枕头上,两只胳膊更是平摊着。 小丫鬟见状,抿着嘴唇,憋笑憋地辛苦。 这位刚找回来的小姐,其睡姿,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让人难以形容。 小丫鬟轻轻地推了推这女子,小声说道:“小姐,该起了。” 这女子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眼睛都没睁开,下一秒,头开始一点一点的。 小丫鬟又轻轻唤了一声。 这女子才又挣扎着慢慢睁开半拉眼皮子,双眼呆滞无神的注视着前方。 肖盼盼是前个才穿来的,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晃晃荡荡的,然后又发现自己在一个精致的轿子内坐着。 她明白,自己是穿越了。 肖盼盼并不觉得惊喜,虽然现代许多人都在幻想自己穿越了。 本以为是只是个幻想。 万万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穿越了。 可穿越的朝代自己并不熟悉,甚至,不是华国历史上任意一个朝代。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肖盼盼,不会作诗、不会写毛笔字、更没有什么才能,尤其还没有什么脑子,到这古代,怕不是活不过两集。 她可不会真的认为古代人都单纯。 可拉倒吧,大户人家,大多数孩子打小就勾心斗角的。 又不像现代,家里最多生一个两个孩子,还大多数是一个爹妈。 古代不一样啊,不一样的孩子不一样的妈。 但爹只有一个。 孩子多了,就不稀罕了。 可不就斗起来了吗,就是为了争夺当家人的宠爱。 她争宠? 自己不敢想,怕是隔天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再接收到这具身体的记忆! 简直是天大的狗血! 原身竟然是大宁城堂堂左侍郎家的小闺女,可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跟农家的孩子抱错了! 不是,一个三品官员的主母,在生子的时候,周围的丫鬟婆子一大堆,还能把女儿抱错了?! 这其中要是没点猫腻,她可不信。 肖盼盼的名字听着是比什么翠花大丫之类的好听。 但是这名字,是人家对自己真正女儿的期盼,盼着假千金好好的,他们才能跟着沾光。 原生打小在养母家干活有她、挨骂有她、挨打有她,就是好事轮不到她。 原生自己也是懵懵懂懂又心怀期待的坐上了接她回家的轿子。 但是肖盼盼却瞬间明白,不小心换错了孩子? 这事只能打一个问号! 肖盼盼期盼着,她那个名义上的亲爹,能少找几个小老婆,少生几个孩子,不然她一个小羊羔到了狼群里,只有被咬死的份。 不争也不行。 不争也是争啊。 原身也就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噶的冤枉啊。 在回家的路上饿噶了,芯子里就换人了。 肖盼盼想想,她也是噶的冤枉。 想她28岁强壮女青年,不爱钱不爱权,就是好色了点而已。 好不容易攒了钱钱,去外面见见大世面。 结果,还没摸到弟弟的腹肌,就先因为太激动,被桌腿绊了一下,磕晕在地上,醒来就变成了原生肖盼盼。 名字倒是一样,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可到了肖府,肖盼盼从轿中出来,双腿一软,可一个狗吃屎,又磕晕了过去。 想起这个事,真是丢脸丢到了现代去了! 然后她就不知道被谁抱进了这院里,昏昏沉沉中,有人扶着她灌了三大碗苦汤药,和让嘴巴都能淡出鸟的白粥。 缓了一天一夜,人也就醒了。 只是因为从小被人虐待造成的身子骨虚弱,还需要慢慢调养,急不得。 但今天也是时候去见见她名义上的家人们。 这不,天还没亮,小丫鬟就把她叫醒了。 【宿主,你醒了!】 一道期期艾艾地,像是四五岁小女娃的童声在肖盼盼的脑中响起。 肖盼盼瞬间清醒过来,就像一只刚睡醒的小豹子感知到了危险似的,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宿主,我在你脑子,我是你的瓜瓜吃不完系统111。】 “系统?你是什么时候绑定我的,我怎么不知道?!” 【宿主,你不知道,你在现代......】 小女孩吞吞吐吐地讲她如何辛苦地找到了一具合适的尸体,又是如何及时地把肖盼盼的灵魂塞入了这具尸体里,挽救了她的生命。 还说要不是她,早就随着现代的身体变成一撮灰了。 肖盼盼只满脑子都是,她变成了一撮灰。 再也回不了现代了。 肖盼盼不禁悲从心来,眼看就要哭嚎。 【宿主,我知道你想哭,但是你先别哭,你还有24小时的生命!】 肖盼盼如同一只被掐住脖颈的鸭子,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深呼吸,再深呼吸。 而后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问道:“所以你只是让我多活了三天?明天这个时候,我还是得噶?!” 瓜瓜吃不完系统111忽然感觉后脑勺一阵渗人的含义,虽然她没有后脑勺。 【宿...宿主,我知道你着急,但是你先别急,你听我狡辩...解释,我是瓜瓜吃不完系统111,可以通过吃瓜为您增加寿命,别说活24小时了,就是活240年也不是不可能!】 肖盼盼简直要被气笑了。 在现代的时候,老板天天给她画大饼,根本吃不完。 穿到了古代,还有系统给她画大饼。 “真是谢谢你了。” 肖盼盼阴阳怪气地说道。 【宿主,我对主系统发誓,绝对没有骗您,您在现代不是打小就喜欢往村里的大妈情报组钻吗,我,瓜瓜吃不完系统111,特别为您服务,让您在吃瓜的同时,还能增长寿命!如果我要是骗您的话,就让主系统不得好死!】 听着小女孩带着哭腔却一本正经的声音。 肖盼盼满头黑线,是谁教你这么发誓的? 主系统知道吗?! 第2章 心声泄露 见肖盼盼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 小女孩再次循循善诱。 【宿主,您想想看,这整个大宁国哪里的瓜最多,自然就是国都,京城了,您想想,京城啊,天潢贵胄、达官显贵云集,大户人家嘛,哪能没点龌龊事。到时候吃不完的瓜,不说长命百岁,起码活个99不是问题!】 其实活不活的也无所谓。 主要是可以吃瓜。 肖盼盼认同地点点头,“行吧,那我就勉强同意吧,你先给我看看原生身上有没有什么瓜?” 见肖盼盼被自己说服,还要主动吃瓜,瓜瓜吃不完系统111简直都想喜极而泣。 本统也太不容易了! 【好的,宿主,请稍等!】 小女孩的童声带着略微克制住的雀跃。 屋中服侍的丫鬟,见肖盼盼发呆,面上隐隐透露出一丝笑意。 然后就用帕子沾了温水,给肖盼盼净面。 哎,谁能想到,一天,一天,她就习惯了被人伺候。 真是由俭入奢易。 肖盼盼心中感叹,然后小脸又微微扬了起来,方便丫鬟给她净面。 柔软的帕子拂过她的脸颊,擦拭着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舒服到毛孔都要张开了。 过了会,另一名丫鬟又拿过来牙刷。 牙刷是用细密而又软硬适中的马毛制作而成,牙膏是各种中草药和香料研磨成粉,这才是真正的绿色无污染健康牙膏。 丫鬟轻轻用牙刷沾取了一点牙粉。 肖盼盼接过来,放在嘴巴里,刷刷刷,然后等到刷的差不多,丫鬟手中持着一个方形木盘,里面放着一个漱口器。 “咕噜噜~he tui 。 ” 屋中的两个丫鬟,都不太赞同地瞥了一眼肖盼盼。 身为千金小姐,行为怎能如此粗鲁。 但又一想,好好的千金小姐,在乡下长大,哎,粗俗一点也很正常。 面上又隐隐带着点可怜的味道。 她们倒不是对肖盼盼,有什么奴仆欺负小姐的想法。 毕竟,再怎么样,这位可是府上的小姐,就算曾经在乡下生活,也不是她们身为奴仆能冒犯的。 要知道,他们府上老爷只有一妻一妾,小妾生的是个姑娘,自然也不会折腾。 因此,左侍郎府也是难得的好去处。 他们身为奴仆珍惜着呢。 谁让好主家难寻啊,能在左侍郎府做事,是他们的福分! 因此,她们不会也不敢怠慢肖盼盼。 但是架不住有人害怕肖盼盼抢了她的地位呀,外头站着的一个丫鬟,就是那假千金,肖谭塞进来的,真是难为她了。 肖盼盼等了半晌,怎么那个孤寡系统没声音了。 不会吧,刚绑上的系统,好坏也算个金手指吧1 这就没啦?! 肖盼盼试探着问道。 “孤寡,我让你查的东西呢?” 【宿主,我看你在洗漱呢,早就查好了,您看看!】 孤寡系统就跟个小狗腿子似的,忙不迭说道。 肖盼盼把心放肚子里了。 “以后可以随时说,就算我不能看,你也可以说给我听呀!” 【好哦,宿主,本系统知道啦!】 孤寡系统已经准备好了小本子,放大了屏幕,供肖盼盼吃瓜。 【淦,我就说吧,这真假千金的事有猫腻吧!瞧瞧,那个农妇觉得肖谭身体太弱,家里穷养不活,正巧啊,碰上大户人家的夫人生孩子,身边也没个产婆,这可不就恶念从心起嘛!造孽啊!】 【叮~获得生命值+5小时,宿主,您可以活29个小时啦,恭喜恭喜!】 肖盼盼无奈,这个真是系统吗,怕不是个智障! 【同喜!】 【嘻嘻,同喜!】 孤寡系统喜滋滋的看着自己账户上的5点能量,好好好,现在不用怕没能量自动关机了。 【查查肖谭的瓜!】 【宿主,必须得见到本人才可以吃瓜哦!】 上次这么无语还是在上次。 正巧,肖盼盼隐约听到小院外传来说话的声音。 一股浓浓的绿茶味,迎面而来。 “爹娘,如果妹妹不愿意,我愿意把一切让给妹妹。” “别乱说,你也是娘养大的孩子,你们都是娘的孩子。” “娘,呜呜呜...你不会不要我?” “真是个傻孩子!”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哇!还是一杯浓厚的绿茶,就你好心,心机绿茶女,退,退,退~】 【以退为进,妙啊,这不,我那名义上的娘,可不就心疼了吗!】 接连两道阴阳怪气地声音,在肖父肖母的耳中响起。 “放肆!” 肖母一把推开门,愤怒道。 肖盼盼疑惑地抬起头,“我怎么了吗?” 【莫名其妙,我什么都没说,就来骂我!】 肖父肖母错愕地看着肖盼盼,她的嘴巴没有动,可是为什么他们能听到她说话。 难道是腹语?! 还是他们幻听了?! 肖盼盼狐疑看向来人,“爹娘?” 【哎呀,看来这名义上的爹娘还不错,安置的院子也不是破破烂烂的犄角旮旯,还来主动探望,不错,继续保持!】 肖父掩住眼中惊疑,跟肖母对视一眼。 肖父慈爱地笑道:“盼盼,身子怎么样了,为父今天才能抽出时间来看看你,公务实在繁忙!” 【这老爹作为古代的男人,竟然还能拉下脸来跟子女解释,真不错!】 肖父脸上不由得扯出更大的笑容。 得确定了,不是他们幻听。 但下一秒,肖父的笑容停滞。 【宿主,肖谭的瓜来了!】 肖盼盼快速扫过屏幕内容,然后看着肖父的眼神带着同情! 【爹啊,你可别只顾着上班了,你的假女儿马上就要背着你跟皇子联系上了,再过几年,全家......】 肖父:全家咋了,哪位皇子,到底咋了,你说啊! 肖父心中焦急,但愣是不能问出口。 他也渐渐明白了,这小闺女,恐怕有些神异之处。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是她的心声吧! 只是不知道,她自己晓不晓得她的心声会被我们听见! 肖父用余光扫了眼身侧的肖谭,看她面容并无反常。 肖父微微放心,看来谭谭听不见! “胡......啊啊啊!” 肖母却是忍不住质问,没想到刚吐出一个字,喉咙就好像被人捏住了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还有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肖母的神情呆滞中带着一丝凝重。 老夫老妻的,肖父与肖母迅速交换了个眼神! 第3章 像被狗撵的肖父 肖谭见她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发生,不甘被忽略的她,抽咽着哭腔问道。 “娘,妹妹是不是不喜欢我呀?!您还是送我离开吧!” 说着捂住了脸,却从指缝中可怜巴巴的偷看肖盼盼,余光还观察着肖父肖母的反应。 肖母爱怜地摸了摸肖谭的头发,“怎么会呢,你妹妹不会不喜欢你的,娘不会送走你的,你也是娘的孩子!” 肖父本来也是如此想的,侍郎府也不差这一口饭,也养了十几年了,跟自己亲生的没啥区别。 只是,刚刚听到的心声,却让肖父第一次对这个从小养大的女儿有了一丝防备猜疑。 【娘啊,你就继续心疼你假女儿吧,她在背地里早就跟人家的亲爹娘相认了,还骂你是个傻*!】 肖母疼爱肖谭的慈母心肠,瞬间被肖盼盼的心声,惊退了一半。 可她到底是不相信的,这可是她养大的闺女,真的会如此... 肖父却已经能稳得住心神了。 他面露慈爱,“盼盼,你身体不好,爹娘就不打扰你了,等你身体好一点,再出小院也不迟。” “肖谭,盼盼看起来还不到十岁的样子,以后没事你也不要来打扰她养身体。” 肖谭怔了怔,感觉有点不对劲。 “爹,妹妹一个人太孤单了,我可以......” “不...我不觉得孤单!” 肖盼盼连忙打断,两只小手像麻花一样,都快缠在一起了,小心翼翼地拒绝,眼神中带着害怕惶恐。 【你来陪我,怕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塞进来的那丫鬟还在那杵着呢!你会演戏,我也会!】 又是一阵阴阳怪气。 表面唯唯诺诺,心里却... 肖父肖父都不知道如何评价这位刚接回家的小闺女。 他们同时看向屋外站着个穿着桃粉色衣服的小丫鬟。 肖父可能不一定清楚。 但肖母记得,这小丫鬟就是她拨给肖谭使唤的。 她微不可察的对着肖父点头。 这一刻,肖父肖母心中对肖谭的怀疑再次上升一个度。 【咋了,他们俩都看着那小丫鬟干嘛,难道知道这小丫鬟,是假千金塞进来监视我的?】 肖父肖母立即若无其事的收回眼神。 “盼盼,这里面的丫鬟要是有伺候不好的,你就跟娘说,看娘不教训他们。” 肖母本来因肖谭哭诉自己害怕,对肖盼盼这个真正的小女儿有那么一丝不喜。 可现在看到亲女儿瘦的跟一根柴似的,心中泛起一丝疼痛,母爱终是缓缓来迟。 虽迟,但还不算晚。 “知道了,娘。” 【哎,娘啊~~】 带着波浪声的呼喊,登时让肖母打了一个激灵,又咋了。 “我和你娘,姐姐,先走了,回头你大哥大姐也会来看你,有什么缺的随时跟为父说。” 肖父说着,又从腰间解开一个荷包,倒出里面的银子,放到了肖盼盼手中! 【我滴爹啊,我才发现,原来你这么帅呢!】 “谢谢爹!”肖盼盼脆生生的说道。 肖父是个文人,说话鲜少如此露骨。 可能最露骨的语言,都是追求妻子的时候吧! 肖父不确定地想。 虽然没听过这个陌生的字眼,但他大抵是明白其意思,大概就是俊秀的意思吧。 肖父抿着嘴唇,可是嘴角却比ak还难压,活生生地憋成了个翘嘴。 完全忽略了他那小闺女是因为银钱才夸他的。 肖母不服气地瞪了一眼肖父,怎么小闺女不夸我。等会我要让人也给小闺女送银子。 不行,得当面送,这样才能听到闺女夸她。 肖母点点头,就这样决定了! 【要不要看看你爹娘的瓜瓜!】 【来!】 【哎呦,没想到老爹是这样的人,年轻的时候,为了追求娘,每天都写一封情书,什么我今天想你,明天也想你。你怎么不给我回信,我好想你啊!啧啧啧......骚话真多啊,文人才是真的骚气!】 肖母羞得脸都红了。 肖父瞬间垮着个老脸,气也不是,羞也不是。 “为父走了。”肖父放下一句话,扯着肖母赶紧逃离,生怕肖盼盼接下来又快语惊人,这张老脸还要不要来。 虽然,旁人听不到闺女的心声,可他还是有些羞耻。 肖谭被顺手一起扯走,还没来得及继续拱火呢。 她心中不甘,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可偏偏脸都有些扭曲了,看着就挺可怖。 肖母一个回头,肖谭瞬间扯起一丝笑容。 可她刚刚扭曲的脸,都被肖母看个正着。我可能是看错了吧,谭谭这么贴心乖巧,怎么可能... 人啊,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呼,终于走了,真清闲啊!咋回事,有急事啊,跟狗撵了似的!】 肖父刚跑出两米,紧接着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 一个趔趄,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哈哈哈......】 一串粗犷地笑声,简直要戳破肖父肖母的耳膜。 但再远一点,就听不到了! 肖父停了下来,背着手,假装平静地挥挥手,“我去忙了!” ....... 另一边,肖盼盼也把肖父的瓜忘在了脑后。 “梨花,赶紧给我上早食,饿了。” 甭管医嘱是什么,肖盼盼现在就想享受美食,指不定哪天就噶了呢。 就算延长了寿命,如果被假千金连累了,照样得噶。 哎,还得想个办法,看在老爹给了这么多银子的份上,就给他提个醒吧! 可是,要怎么说呢。 一个刚回家的孤女,是怎么知道这种秘密的呢。 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怕不是被当成妖怪烧了! 肖盼盼见丫鬟端来的早饭,就是一碗粥,和两样清淡的小菜。 “肉,我要吃肉,让厨房给我做个猪蹄,我就要吃。”肖盼盼做足了无理取闹的孩子模样。 “小姐,我这就去跟厨房说。”梨花憋着笑,小姐真可爱。 虽然瘦的只剩一把骨头,脸上的皮肤也黑了点,可是能看出来是个小美人呢。 哎,要是在府里长大,现在肯定更漂亮,说不定早就长成了个小仙女。 梨花被拨到小姐身边的时候,她看见小姐昏迷着被抱回来那可怜样子,说句逾越的话,还不如他们奴仆过得好哩。 过了大约两刻钟,肖盼盼看着带着油水的大猪蹄,两只眼睛放光芒。 【孤寡,来个瓜,顺顺食!】 【宿主,就假千金塞进来的那个丫鬟,被捂住嘴巴带走了,嘿嘿,你便宜娘亲,正在审呢!】 【啊,我都没注意,好哇,希望便宜娘给力一点,最好审出点东西来!】 第4章 大哥也到了 肖盼盼抓着猪蹄,啃地那叫一个满嘴流油。 感觉有点腻了的时候,就点咸菜,喝点白粥,感觉美滋滋。 然后双腿岔开,怎么舒服怎么来。 肖盼盼这姿势,梨花的内心是很复杂的,她没念过书,不知道怎么形容。 但是她见过许多小姐,她们的仪态就像尺子量过的一样,端庄极了。 即便是平民家的女儿,也是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 但是她的这位小姐,却有些随心所欲。 她内心里觉得姑娘不该如此豪放不端庄,可是她内心深处又有点羡慕,羡慕她不为外界眼光所困扰。 另一位丫鬟桃花,内心也是同样复杂。 肖盼盼可不管,一边啃猪蹄,一边吃瓜,美得嘞。 肖盼盼吃饱喝足了,瓜也吃了,是时候补觉了。 两下蹬掉脚上的鞋子,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还翘着二郎腿,帘子一拉,眼睛一闭,爽! ...... “小姐,该起了,夫人那边传话,问你要不要去她的院中一起午食。” 梨花轻轻地唤了一句。 “哦,去吧。” 肖盼盼迷迷糊糊坐起来,脸蛋上都睡出了红印。 “哎,好。” 梨花快步出去给老麽麽回话。 桃花则是帮肖盼盼整理衣服,擦脸清醒一下。 肖盼盼也睡够了,是时候出去望望风了。 她住的这小院里,有一棵杏树,但是现在这季节,杏子都还没长出来呢。 也没什么好看的。 肖盼盼在前面走着,从杏林院里出来,缓缓踱步,在梨花的指引下,朝着肖母院子的方向而去。 路过府里的小花园,景致比她那小院里好看许多。 花草树木、假山湖水,五颜六色的鲜活气息,交叠在一起,万分美丽。 【这侍郎府里都这么复古精致,其他的高官的院子......】 【古代的家中规格都是有规定的,不是想搞啥样就啥样!】 【哦!】 【宿主,前面有人,你看看是谁,瓜来了!】 孤寡小女孩系统略显激动,又有能量可以到手了! 【我看看!】 肖盼盼抬眼望去,前面有三个陌生的背影。 中间的那个挽着飞云发髻,身着青色衣裙! 【好一个窈窕淑女,爱了爱了!】 前面那青色衣衫的姑娘好好走着路呢,就听到耳边直接又大胆的话语,只是声音是陌生的。 她的脸蛋立即添上了两抹红云。 姑娘停下脚步,好奇地看了过去。 她也能猜得到,这道陌生的声音,应该就是她的亲妹妹。 【哇,没想到正面也这么正点,才十五岁,就这么玲珑有致,更爱了,姐姐!】 肖云云瞬间瞪大了眼睛,她没有看到肖盼盼的嘴巴在动,为什么还能听到她说话?! “你们能听到什么声音吗?” “没有啊,小姐。” 肖云云的丫鬟疑惑摇头。 难道是她幻听了? 肖云云开始怀疑自己了! 【这应该就是我大姐吧,看着是比那个假千金好多了!】 肖云云确定了,不是她幻听,是真的能听到。 “妹妹?” “哎,大姐,我是肖盼盼,咱俩同去前厅?” 肖盼盼眦个大牙,就贴上去了。 【美女姐姐贴贴,呜呜,真软!】 肖云云实在害羞,想把手臂抽出来,又怕肖盼盼多想,觉得自己是在嫌弃她。 肖云云僵着身体,脸上热的厉害! 这就是妹妹的感觉吗?之前小谭都不会与我如此亲近的! 虽然有些不适应,但是肖云云心里却欢喜着呢。 她微微低头,就能看到肖盼盼细软发黄的头顶,心顿时软成了一汪泉水。 她想,绝对不能告诉妹妹,自己可以听到她的心声,不然这么小的孩子,该会多害怕! 完全忘了,肖盼盼的心声是多么的豪迈直接! 云舒院。 “夫人,大小姐和三小姐,一起来了!” “嗯?”肖母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旋即又明白过来了。 是云云和盼盼吧。 肖盼盼跟肖云云相携而来,在云舒院门口,与肖谭碰到一起。 “大姐,妹妹。” 肖谭微微福福身子,然后委屈地看着肖云云,眼神中充满了失落。 【哟哟,又装上了,这可是我亲姐姐,你委屈个什么劲啊!】 肖云云于心不忍,正要上前安慰肖谭,就听到一句阴阳怪气的话。 “盼盼,你......咳咳咳咳” 肖云云想和肖盼盼解释几句,都是一家人,何苦如此争锋相对,没想到还没开口,就像被人捏住了气管,咳嗽了不停。 “大姐,你别着急,慢慢说。” 肖盼盼好心的给肖云云轻拍着顺顺气。 肖云云的眼睛却瞪的圆溜溜,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鹿。 跟盼盼心声相关的,并不能说出口。 肖云云又瞧了肖谭一眼,发现她面色正常,并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 肖云云神奇地放松了下来。 “走吧,娘亲在等我们呢,我们快进去吧。” 肖云云就像知心大姐姐一样,温柔地说道。 肖盼盼就拽着肖云云急匆匆冲进了云舒院,而肖谭在她们的身后,都快把手中的丝帕撕碎了。 你这个强盗,抢了我的地位还不行,还要抢我的姐姐,你休想! 要是肖云云能听到她的心里话,指定啐她一脸。 多大的脸啊,这本来就是人肖盼盼的家人! “娘!” “哎,你们都来了,上菜吧!” 肖母穿着一件桃红色的长裙,裙摆上还绣着一圈蓝色碎花,走起路来,摇曳生姿,美丽却端庄,尽显当家夫人的风范。 可看到自己的孩子时,她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柔和又慈祥, 【诶,早上怎么没发现我便宜娘也是个大美人,我姐也是个美人,那我肯定也是个美人!】 肖母早就有所准备。 可听到肖盼盼的这话,真是让她哭笑不得。 肖云云轻笑着用手中的帕子捂住小嘴,看向自己的母亲。 肖母心知,大女儿应该也能听到肖盼盼的心声。 母女俩交换了个眼神。 落后几步的肖谭看不得如此和谐的一幕。 她站在厢房门口,扶着门框,眼中带泪,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娘!” 她的眼神仿佛里写满了悲伤,就好像肖母等人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似的。 【哎呦喂,你这是干啥呢,是不是见不得我们母女感情好,这马上就来秀存在感了!好茶好茶!】 肖母闻言,嘴角的笑淡了淡,“快来,今个你大哥和你爹爹不在,我们母女几个,可以好好亲香亲香了。” “是。” 肖谭低垂着头,有种敢怒不敢言的作态。 之前是对肖谭没有什么防备,现在在肖母看来,肖谭真是破洞百出,心里有什么小九九,一眼也能看得出来。 罢了罢了, 毕竟是我养大的姑娘,肯定是一时没想开。 想到这,肖母的脸上重新又带着慈爱地笑容,招呼着几个女儿跟她一起围着饭桌坐下。 肖盼盼和肖云云分别坐在肖母两侧,肖谭却干站着。 她踌躇着说道:“盼盼妹妹,这是我的位置!” 说到最后,头都快埋到了胸口。 紧接着,就是一串晶莹的泪珠,一点一点,砸在了灰色的石板上,激起片片浪花。 在外人的角度,就是肖母母女三人,在欺负肖谭。 “娘,小谭也是您养大的女儿呢,您怎么能这样对她?!” 突如其来的一句责备在众人耳边炸响。 【哦哟,这是我便宜大哥吧,跟大姐共用一张脸可惜了,长得不错,奈何就是眼神不好使!】 什么声音?! 肖云羽直直地望向那个陌生的看起来只有十岁大小的肖盼盼,眼神中带着怒火,喝道:“你......呃呃呃” “君玉......”肖母不赞同地望向自己的儿子。 却看到肖云羽捏着自己的喉咙,说不出话来。 肖母算是明白了,凡是对这个小闺女不怀好意的,都会如此。 “你...你......” 肖云羽就跟见鬼了似的,指着肖盼盼说不出话来。 “肖云羽,我和你爹就是这么教你的?这是你的亲妹妹,还有,老娘做错了什么,要你这样来指责我?!” 肖母喝止了肖云羽,怒骂道。 “娘,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你问问肖谭,看看为娘的有没有欺负她?!” 肖母又指着肖谭,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不是,我没有,她们没有欺负我,然后可怜巴巴的看着你,然后让你继续帮她出头!】 “我不是...我没有...大哥,娘没有欺负我。” 然后肖谭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肖盼盼,转为委屈地望着肖云羽。 如果没有耳边那道作怪的声音,肖云羽早就冲到肖盼盼跟前教训她了。 可他现在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诶,肖云羽这时候不应该怒气冲冲地朝着我喊:“你不是我妹妹,小谭才是我的妹妹!】 肖云羽面色尴尬,他刚刚确实这样想着来着。 见肖云羽半天都没动作,肖谭就有点慌了。 这个小贱人到底有什么魔力,爹爹娘亲都向着她,大哥大姐也向着她,难道这就是血亲的缘故!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她抢了属于我的地位! 第5章 恋爱脑 肖谭心里恨极了,可却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她勉强一笑,“都是我的错,我其实早该走了,只是我舍不得爹爹娘亲,还有大哥大姐,呜呜呜......” 肖谭捂着嘴巴,呜呜地啜泣了起来,像一只迷途的小羔羊,看着极了。 肖母等人脸色当即一变,看向肖谭的眼神中蕴含着心疼不舍。 【舍不得爹爹娘亲,我看你舍不得的是侍郎府的荣华富贵,要知道,你那对父母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故意偷换了孩子,你代替肖盼盼过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还不知足!】 【呵呵,你现在委屈了,肖盼盼好好一个千金小姐,却从小被你所谓的家人非打即骂,每天天不亮就有干不完的活,还不给饭吃!】 【肖盼盼的苦日子都是替你过的!】 【你倒好,三年就跟你爹娘相认了,不仅继续鸠占鹊巢,还让你无良的爹娘使劲使唤肖盼盼,打死了最好,打死了,就死无罪证了,你永远可以做你的千金小姐了!】 接二连三的话语,如同炸弹一般,在肖母、肖云云、肖云羽的耳边炸响。 尤其是肖母,她简直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话。 什么叫肖谭的亲娘故意换了孩子?! 什么叫三年前就跟爹娘相认了! 这里面的每个字眼,肖母都认识,可是组合在一起,她怎么突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是她听错了,还是她从来没看透过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 肖云云眼中含着泪珠,爱怜地看了看肖盼盼,而后又担忧地看向肖母。 她悄悄地扯了一下肖母的袖口。 肖母狠狠抿了抿嘴唇,然后扯出一丝笑意,试探道:“肖谭,没关系的,就算你回了家,你也算爹娘的半个女儿。” “娘?”肖云羽眼中的震惊褪去,不可置信地看向肖母。他虽然听到了那些所谓的心声,可是他并不相信肖谭真是那样的人。 “呜......嗯?”肖谭不解地抬起头,神情慌张。 到底年轻,还不能很好的伪装自己。 眼底的慌张和恨意,被肖母看个正着。 肖母的心在这瞬间仿佛被伤透了,她的背突然佝偻了起来,她挥挥手,“回去整理一下你的东西。” “娘,您不要我了吗?”肖谭这一次才是真的慌了神。不能,我不能被送走,我一定会被他们卖了的。 “你爹娘想必也很想念你,我不能这么自私地把你留在我身边。” 【诶,咋个情况,怎么突然要送走肖谭了,难道便宜娘知道了什么?!】 一句带着疑惑的清脆的女声再次响起。 肖母望向肖盼盼,看着她的身材,明显比宠着长大的肖谭小了好几圈,看起来就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再看看肖谭,看着却跟个十五岁的云云都差不多了。 之前,她怎么就忽略了呢。 随之而来的,是肖母对肖盼盼铺天盖地的愧疚,那一刻,悔恨的情绪差点淹没了肖母。 肖母有些哽咽,又不想让孩子们担心,愣是忍住了眼泪。 然后慈爱地摸摸肖盼盼发黄的小脑袋,声音轻柔地问道:“盼盼,你爱吃什么就跟娘亲说,娘亲吩咐厨房给你做。” 肖盼盼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哦豁,吃饭饭,吃不完的好吃的,我啥都想吃!】 欢喜的雀跃声传出。 肖母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也在这时,丫鬟们端着饭食,一一放到饭桌上来。 【哇哦,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小乳鸽、四喜丸子我来啦!】 肖母瞧着还在愣神的肖云羽,“要么坐下吃饭,要么你就滚出去,少在这碍眼。” “娘,我吃饭。” 肖云羽瘪了瘪嘴巴,我不是您最爱的儿子了吗。 肖谭整个被忽略,受不了,直接扭头跑了出去,隐约还能听到她的哭声。 “哎,小谭.....” 肖云羽看了看娘亲,看了看跑远的肖谭,又看了看看着桌上饭菜两眼放光的肖盼盼。 真没出息,没见过这么多吃的啊。 肖云羽突然记起,下人说肖盼盼刚被接回来的时候,饿晕在府门口。 心中顿感心酸,虽然有些担忧肖谭。 但他还是坐了下来。 肖母拿起公筷夹了一只四喜丸子,放入肖盼盼碗中。 “谢谢娘。” 肖云云和肖云羽也不甘落后,给肖盼盼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地夹了不少菜。 “谢谢大姐。” “谢谢。” 啥意思,轮到自己的时候,连个大哥都不叫! 【哎,莫名其妙,大哥不是讨厌我吗,为啥要给我夹菜,算了,还是先吃饭!】 肖云羽摸了摸鼻子。 【来个瓜!】 【宿主,请看!】 肖盼盼一边往嘴巴里扒饭,一边眼神快速地扫过系统屏幕。 【哎,这便宜大哥,原来是个文武全才,可惜了,好好个人,长了个恋爱脑,哎~】 悠长地一声叹息,让肖云羽吃不下饭。 啥叫个恋爱脑啊?! 肖云云摇头,我不知道。 兄妹俩打着眉眼官司。 【大姐啊,怪不得你和便宜大哥是亲兄妹,是两人共用的同一个恋爱脑吧!哎~】 现在轮到肖云云吃不下饭了。 【为啥女人要嫁人这么早啊,还是盲婚哑嫁,能过好日子才怪,谁知道对方是个什么玩意!便宜老爹老娘应该是少有的恩爱夫妻了吧!】 【我可不想嫁人,谁爱嫁谁嫁,反正我不嫁!】 肖母三人急的想跺脚! 肖母挑眉,笑着说道:“说起来,你大哥大姐,都到了年纪,到时候娘也给你找个好人家。” 肖盼盼腮帮子鼓鼓地,像个小仓鼠似的。 她闻言,等不及咽下口中的饭菜,忙不迭摇头。 “娘,我不想嫁人。” “又说胡话了,女子哪有不嫁人的。” 肖母嗔怪道,轻轻点了点肖盼盼的小脑袋瓜。 肖盼盼还是猛烈摇头。 【娘啊,别说什么嫁不嫁人的了,再过几年,命都不一定有了,咱肖家,有一个算一个,恐怕都得上断头台,就是鸡蛋都得摇散黄喽!】 “啪嗒” 肖母的筷子掉落。 肖云云和肖云羽眸底散发着惊恐的光芒。 肖母赶紧使了个眼色给俩人。别让盼盼看出什么来。 第6章 抓奸 “呵呵,你年纪还小呢,不急,再过几年再说,到时候给你哥哥姐姐先办了,才轮到你呢。” 肖母又接着引导。 “哦。”肖盼盼继续低头扒饭。 【不婚不育保平安啊!】 【便宜娘亲啊,你可别折腾了,你儿子女儿一整个大冤种,恋爱脑,你那未来儿媳还有未来女婿都不是好东西。】 肖云云:不可能! 肖云羽:不可能! 【便宜大哥的未婚妻不是那个尚书府的大小姐吗,人家可是心里有人呢,也不是别人,就是便宜大姐的未婚夫,将军府的小儿子,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啪嗒” 肖云云和肖云羽的筷子同时掉落在地。 肖盼盼翻了翻眼睛。 “我没拿稳。” “我也是。” “哦。” 【双胞胎是不是真有心灵感应啊,怎么同时掉筷子。】 【对了,我刚刚看到哪来着。】 【嗯,真早熟啊,毛还没长齐,就知道偷情了,才十几岁啊,我的天呐,那他们为啥不干脆订婚算了,干嘛要跟别人家定亲,然后背地里偷情!】 【可能是,偷情更刺激吧!】 【哦哟,现在俩人在经常约会的那个客栈,已经亲上了,刺激~】 “啪嗒” 【我该怎么跟便宜大哥大姐说,你们的未婚妻和未婚夫在客栈偷情呢?!】 【哎,说了他们也不信吧!】 “我突然想到有点事,我吃好了。” 肖云雨站起身来,扔下一句话就跑了。 “娘?”肖云云有些六神无主,她求助地看向肖母。 作为深宅中的女子,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 退婚吗? 不,不能退婚,我相信陈郎。 肖云云想起自从订婚后,未婚夫时常给她赠送的小礼物,也会写书信关心她! 她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 “盼盼啊,我们娘几个去街上逛逛吧,你都还没逛过京城呢,就去西大街那边,去吗?” 【西大街?不就是那对狗\/男女约会的客栈那条街吗,说不定能去现场吃个瓜!抓奸喽!】 想到这,肖盼盼果断点头,“去!” 她抹了把嘴,激动坏了。 肖母给了肖云云一个眼神,严厉地看着她,然后摇摇头。 肖云云西子捧心般,眼含泪珠,却要忍着不能掉落下来。 她虽然不是那么相信肖盼盼的话,可她也是有着怀疑的。 她脑子一团乱麻,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肖母吩咐下人准备了一辆马车,片刻后,母女三人就坐着马车去往西大街。 【宿主,就是这里!】 肖盼盼转了转眼珠子,说道。 “娘,我们在同福客栈喝点茶吧,我有点渴了。” “为娘也正有此意。” “哎,夫人小姐,是坐楼上包厢还是楼下?” 客栈跑堂的小二见几个贵客上门,连忙上前招揽。 “去楼上,就那个5号厢房,里面没有人吧。” 【就在他们隔壁,诶,便宜大哥,竟然在三号包房!这是巧合她妈给巧合开门,巧合到家了嘛,人齐喽!】 正在三号包厢的肖云羽,竟然听到了肖盼盼那看好戏的像只快乐小鸟儿似的声音,一阵头疼。 “得嘞,贵客请随我来。” 客栈一楼都是些散客,一般平民百姓居多。 一般西街本来就是达官显贵居多,因此大家也都觉得稀松平常。 经过3号包厢的时候,肖云羽从包厢内出来。 然后惊讶道:“娘,你们也出来喝茶啊,我等了半天,我同学说来不了了,孩儿陪您一起?” “你带我们去五号包厢!” “好嘞。”小儿将手中的白色布条甩到肩膀上。 【嘿嘿,有好戏看了,五号包厢和四号包厢中间有个小洞洞,嘿嘿嘿嘿,正好可以看看,他们在干嘛!】 肖云云:! 肖云羽:! 肖母:...... 几人在五号包厢坐好,小二帮他们关好门,出去端茶。 肖云云几人神色各异,肖云云如坐针毡。 肖盼盼却坐不住,假装在这包厢里转悠,欣赏墙壁上贴着的画卷。 【我看看,那个小洞洞在哪里,诶,有了,就在这幅画的后面,我看看!】 肖盼盼装模作样地翻看挂画的正反面。 实则眼睛偷偷对上了那个小洞洞。 她撅着屁股,十分不雅观! 但现在肖母等人却伸长脖子,恨不得把肖盼盼挤开,他们也看上一看。 【哦豁,亲上了亲上了,哎呦,手放在白嫩嫩的...嘿嘿嘿!】 一串豪放的猥琐邪笑,回荡在肖母几人的脑海中。 “咳咳,盼盼,看什么呢,看的这么仔细,给大哥也看看?” 肖云羽拍了拍肖盼盼的肩膀问道。 “没什么!” 【难道我要说在看你未婚妻和大姐的未婚夫亲嘴?!】 第7章 抓奸2 肖盼盼嘴上说着没什么,但是却一动不动的,看着起劲极了,屁股一扭一扭的,这姿态简直辣眼睛! 还伴随着一串串十分猥琐的语气! 【哎呦呦,衣服都扒开了,好一个朦朦胧胧的香肩半遮~咦,都拉丝了,哎,我大哥大姐好可怜啊!】 【哟哟哟,开始种草莓了,还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啧啧~这就是所谓的封建社会?我算涨见识了~】 【宿主,古人只是思想封建,但是行为可不开放!】(系统的声音外人听不到) 肖云羽紧紧捏着拳头,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要是再忍下去,他就真成了绿毛龟了! 他要亲眼看看,才能死心! 肖云羽拉开五号包厢的门,大步跨了出去。 “哥!”肖云云唤了一声。 肖云羽就像上战场一样,扭头看了一眼,气势汹汹,脚步顿了顿,但并没有停下脚步。 “云云,跟着为娘,我们一起。” 【哇哦,难道便宜大哥要去抓奸了?刺激~不是我说,他们也真够过分的!】 肖盼盼心里碎碎念了一句,然后果断跟上。 热闹怎么能不看! 生命诚可贵,吃瓜价更高! 隔壁四号包厢。 “哎呀,等下,真讨厌,我怎么好像听到了肖云云的声音?” “宝贝,你听错了,乖,给我再亲亲......” “哎呀,讨厌~” “哐~啪” 四号包厢本就脆弱的木门被肖云羽一脚踢散架。 巨大的动静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 人们都顾不上喝茶吃饭,就在楼下拼命张望着。 就连二楼三楼包厢的人,都出来看热闹。 一蓝一白两人的身形交叠在一起,场面奢靡无度。 可在包厢的门被破开的瞬间,蓝色身影把白色身影狠狠推了出去。 “啊~”一身白色衣裙女子一声惨叫。 她衣着凌乱,头发也有些歪七扭八,惨兮兮地趴在地板上。 【狗男人,见势不妙,把女人推出去,刚刚抱着啃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死样子!】 楼下的客人止不住地点头,说的对,心中还有点可惜,他们怎么没亲眼看到。 不过现在也不晚,这大户人家的小姐皮肤真白,好想...... 男女之间一旦发生了什么香艳的事,大部分人铺天盖地的唾沫星子,都是朝着女子而去。 对男子来说,只不过是一次不起眼的风流事而已。 但凡事并非如此。 “秦狩,你这个无耻之徒!” “啪”肖云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上去就甩了他一个大逼兜。 “云云,你听我解释,是她...是她勾引我的。” 肖云羽却是看不下去,身为一个男子,怎可如此没有担当。 为了妹妹,也是为了他。 肖云羽两步跨上去,就给了秦狩一顿苦头,打的秦狩毫无招架的能力。 【大哥,打的好,打的妙,打的呱呱叫!】 【打他!对,就这样,扇他,做这种不要脸的事,肯定脸皮很厚,扇!】 不知道怎么的,肖云羽兴奋极了,在肖盼盼的心声指挥下,一顿还我漂漂拳,打的秦狩鼻青脸肿,可秦狩愣是不敢还手。 主要也没能力! “不要,不要再打了,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 肖云羽见状,更是愤怒,可他还是停了下来,威胁道,“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对了,名字叫秦狩?禽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个禽兽,干都干了,不敢承认,还甩锅给女子,这名字起的好啊,真是个禽兽,他爹一定是个人才!】 肖云云根本顾不上悲伤,耳边就是一阵惊雷般的狂笑。 围观百姓正为自己的耳朵听见的大虫咆哮似的女子笑声而感到震惊,一边眼睛都盯着四号包厢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了什么。 “你们听见了吗?” “听见了,我没看到有人在笑啊。” “咋个回事?” “秦狩,禽兽,哈哈哈,有意思,这两位野鸳鸯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啊!” “打得好,打的妙,这种道德沦丧的人就该被打死。” ...... “白月,你既然不愿与我结为夫妻,为何不告诉我,难道我会强娶不成?” 肖云羽见到白月这副水性杨花,护着这秦狩的模样,心痛如斯,但与此同时,对白月的爱意也在一点点减少! “肖云羽,对不起,我爱的是秦狩!”白月虽然十分伤心秦狩推开了自己。 可她并没有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 “不是,我不爱你,云云,你相信我,我是被逼的。” 秦狩急不可耐地拒绝承认,向肖云云解释。 【呸,禽兽,连个女人都不如,人家白月起码还敢作敢当,你身为男人,就知道往女人身上推,呸...鄙视你!】 又一道声音,在整间客栈客人的耳中回旋。 围观百姓不住点头。 “说得对,真是连个女子也不如。” “真给我们男人丢脸,呸。” “哎呀,我想起来了,秦狩是宣武将军的儿子啊,女的是礼部尚书的三女儿白月。” 秦狩见自己被众人认出,被平民指责,恼羞成怒。 大吼了一声,“闭嘴,你们这些卑贱之人,竟敢胡说八道。” 正所谓,法不责众。 且子民就像水一样,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么多人,可不怕他。有本事,他把这一客栈的人全杀了,要知道,客栈里可还不止平民百姓呢! 【破防了,他破防了,无能狂怒的男人啊,只敢对着百姓叫嚷,他咋不敢对着皇帝,对着文武百官叫嚷,欺软怕硬的狗东西!】 【幸好我大姐婚前发现了,不然要是成婚了,真是哭都没地方哭,然后可能就会有人说我大姐管不住夫君,我呸~谁还能拦得住狗吃屎啊!】 【对对对,都是别人的错,你拉不出屎也怪别人吗?!】 众人齐齐狂笑,此话有理。 “哈哈哈哈哈哈....” “这姑娘说话虽然糙了点,但是话糙理不糙。” 女客也是深以为然,某些男人不就跟狗一样,喜欢吃屎。 “真是白瞎了侍郎府的小姐。” “不对,我的天神爷,这肖侍郎也太倒霉了吧,未来女婿和未来儿媳搞一起了,命真苦啊,尤其是肖家小姐,以后可怎么办啊。” 众人一片哗然,接着就是各种充满同情可怜地眼神似有若无地投射在肖云云和肖云羽的身上。 肖云羽顿觉丢脸,垂头丧气的!他真的对他和白月的未来有很多幻想。 肖云云却是羞愤难当,恨不得一头撞死,也好过被人耻笑。 今天之后,还不知道别人要如何编排他们肖府。 以后还会有人家要她吗? 肖云云满眼绝望。 这世道,总归是对女子不太公平的。 肖母是时候出马了,“秦公子,白小姐,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家的孩子,就算是不成婚,也不会跟你们这样的人家结亲。” 肖母很是硬气,不硬气不行。 这样的场面还有遮掩的必要吗? 现在就是要闹,闹的越大越好,让所有人都站在他们肖府这边,光是百姓们的唾沫星子就能把这对狗\/男女淹死。 既然看不上她肖家,为何要结亲。 “我倒要问问白尚书和秦将军,到底是什么意思。”肖母甩袖离开。 “云儿,羽儿,盼儿,我们走。真是脏了我们的眼睛。” “肖伯母,你听我解释......” 肖母的脚步都没停一下,走过去还顺便给店家扔下了五两银子以做肖云羽踢坏大门的赔偿。 【哇哦,便宜娘亲霸气,对待垃圾就应该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残忍!】 【还解释,是狡辩吧,贱男贱女少来沾边,退~退~退~】 【我姐姐这样的大美人,有才华又长得漂亮,无论配谁,都是绰绰有余,谁要是因为禽兽这个窝囊废、贱男人的事看低我姐姐,又没眼光,还品德低下,那八成跟禽兽是同一类人!】 众人默默后退了一步,生怕跟禽兽沾边,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白月啊,哎,看人还是要擦亮眼睛,一遇事就把女人推出去顶缸的,能是什么好东西!算了,渣男贱女绑死吧,可别出来祸害别人。】 【我大哥,再怎么说,也是个年轻有为的文武全才,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也塞牙缝!】 众人再次齐齐点头,人人都绷着脸,可是场面却看着十分好笑。 肖母等人离开后,其余人也没着急散去。 “还礼部尚书呢,女儿的礼仪就是这样,我大宁国危!” “堂堂宣武将军,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老鼠屎。” “真不要脸!” “肖家公子小姐那么好,他们都看不上,呸~” “秦狩还不如肖公子长相俊秀,也没听过什么有才华,咦~不知道他哪里好,一品官员的女儿咋能看上他的,要啥没啥的。” 这人仿佛能透过秦狩的衣着,看到他的豆芽菜似的。 “要我说,肖家公子和小姐得亏成婚前发现这脏事,不然就是地瓜沾在衣服上,不是屎也是屎了!” “有道理,肖家公子小姐本来就没有错。” ...... 不只是同福客栈,这条街上的达官显贵以及他们的奴仆,还有不少书生也在围观。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不出一刻钟的时间,秦狩和白月俩订婚了还私相授受的事,就像一股龙卷风一样,席卷了整个京城。 众人的唾弃全都朝着秦家和白家而去,而肖家是众人同情的对象。 没有人敢说一句肖家女子退了亲就低人一等的话,敢说出口,那保准被其他人喷死。 自然,宫里的帝王与百官,也都得知了此事。 皇宫内。 皇帝与几位肱骨大臣在紫宸殿议事,就听到殿外一阵嘈杂。 “什么事?”宁皇拧着眉头,厉声问道。 第8章 宁皇得知心声 回府的马车内。 肖母三人都用一种非常温柔到有些黏腻的笑容看着肖盼盼。 肖盼盼顿时跟屁股长毛一样,不知道怎么应对。 要是对她态度不好,她还能一顿喷。 可这样,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了。 【咋回事?他们抽风了,笑的这么渗人,尤其是便宜娘亲,早上不是还看不惯我吗?】 【还有便宜大哥,怎么也不正常!】 【坏了,难道是被狗\/男女刺激,变成了神经病!】 【三个人都感觉怪怪的!】 肖母三人的眼神瞬间正常了些,别吓到了他们的小闺女\/小妹! 虽然肖云羽心中还对白月有些感情,但已经不妨事了。 肖云云也是,娘亲的话也给了她很大的勇气。 【大姐啊,你可别伤心,宁缺毋滥,我们堂堂侍郎府,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姑娘?!】 肖云云感动极了! 肖母正欣慰地点头,为兄妹关系和谐的几人感到开心。 【我就说,不婚不育保平安吧,要是今天没发现,便宜大哥说不定会替别人养孩子,被发现了,说不定白月下点药,直接变成个活死人!】 【而大姐就算婚后发现了什么,怕不是会被病逝?!太可怕了!不结婚,打死都不结婚!】 肖盼盼的心声,让肖母三人不寒而栗。 可仔细想想,这也是极为可能的。 肖云羽和肖云云被养的直率单纯,可能并不十分相信这种可能性。 可肖母不是,虽然侍郎府的氛围还不错。 可是其他官员的后院,就没几个干净的。 肖母也是后悔,千挑万选,结果挑出来这么两个烂货,差点害了自己的儿女。 思及此处,肖母简直悔不当初。 【哎,以后便宜娘要是还给大哥大姐找亲家,可以让我看看!】 【对对对,本系统可是啥都知道的!】 【但是便宜娘亲肯定不信!】 肖母等人却是暗自点头。 肖盼盼的心声中,肖谭还有秦狩白月的事,已经得到了验证。 这说明什么? 说明肖盼盼是对的!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得来的消息! “云儿,羽儿,盼儿,以后娘亲给你们找人家的时候,都会提前让你们见见,盲婚哑嫁要不得,娘啊,就盼着你们好呢。” 兄妹三人像三只小鸭子似的,齐齐点头。 虽然肖盼盼跟肖云云肖云羽并不是三胞胎,但是她跟双胞胎也有三五分相似。 光是看着这三张脸,肖母就觉得心中欢喜的紧。 忽然,肖母想到肖谭,心中深深叹气。 ...... “皇上,外面传来个消息。” 李公公小声在宁皇耳边,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宁皇倒不是有多关心秦狩和白月的事。 他更关心的是,肖家刚找回来的小闺女,似乎有让别人听到心声的能力。 这到底是好还是坏。 这种奇异之事,宁皇在奇异怪谈之书上看到过,却没想到世间真有这样的奇事。 宁皇的眼神变得十分危险。 下方的几位大臣对视一眼,瞬间绷紧了身子。 不知道皇帝得知了什么消息。 而白尚书此时,心中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种不安在心房一圈圈扩大,浑身细密的汗液,顺着脊背流下。 同样不安的,还有肖远山,也就是肖盼盼的亲爹。 李公公退在一旁。 宁皇威严的目光压迫般在下方几位大臣身上扫过,在白知贤和肖远山身上停留的时间比其他人更长。 俩人冷汗蹭蹭往外冒,忍不住抬起手臂,擦擦额头上的汗珠。 “肖爱卿,听闻你家小女儿被人换了,朕好奇地紧,明日带来我瞧瞧。” “是,陛下。” 盼盼被人换了?他不知道啊,难道是被人恶意偷换的,不是意外?! 肖远山疯狂猜测。 而白尚书正要送气。 就听到宁皇说道:“白尚书,你养了个好女儿啊。” 虽然宁皇的语气淡淡,可白尚书是什么人,一个在官场浸淫多年的老油条。 他可不认为宁皇的这句话,是在夸他。 他心想坏了,不知道哪个逆女做了什么事,竟然惹得皇帝特意提一句。 “回家去吧,白尚书,家事不平,如何平国事。” “是,陛下。” 白尚书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脑子里把他做过的没做过的事,都过了一遍。 又想想自己‘和睦’的家,实在想不到,发生了何事。 他倒退着,快步离开紫宸殿。 其他的大臣悄悄低头,打着眉眼官司,大气也不敢出。 皇帝的天威就是如此恐怖。 片刻后,宁皇又缓缓说道:“散了吧。” “是,陛下。” “是,陛下。” 几个大臣退出紫宸殿后,就像看不见彼此一样,跨着大步往家赶去。 ...... 【哟,便宜爹爹回来了?是不是都知道了?】 肖远山怔了怔,知道什么,他着急回来,什么都没听到啊。 他见云舒院,除了肖谭,几个孩子都在,自己的老妻也是一脸严肃地盯着他。 身边还有自己的姨娘和庶女。 不知怎的,肖远山忽然有点心虚。 “爹爹,您回来了。” 肖云云陡然美目含泪,委屈地望着肖远山。 “怎么了,发生了何事?跟爹爹说,爹爹给你做主。”肖远山是个疼爱儿女的父亲,见女儿如此,当即就有些心疼道。 【还能有什么事,你的好女婿和你的好儿媳亲嘴了,不止亲嘴,总之,两人勾搭上了,被我们抓个正着,哦,不止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了!除了你?!】 这一番话,不止是肖母等人,就连姨娘和庶妹都听得清清楚楚。 母女俩吃惊地对视了一眼,这是小姐\/三姐的声音吧。 明明她没说话,她们却能听到她的声音。 姨娘微微摇头,示意自己的女儿不要声张。 肖远山呆滞,他听到了什么,这是什么,什么叫女婿和儿媳勾搭上了。 肖母咳嗽了一声,淡淡说道:“那白月和秦狩在同福客栈偷情,被我们抓个正着,本夫人要退亲,你怎么看?” 肖母的眼睛瞪着肖远山,大有一种,你敢不同意,我就挠死你的威胁。 第9章 赵姨娘 肖远山义正言辞地说道:“退亲,必须退亲,我要找那两个老不死的,一个说法, 他们凭什么如此羞辱肖家。” 既然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事自然没有转圜的可能。 就算有,他肖远山也不同意,他疼爱的孩子,凭什么要给别人作贱。 他都舍不得骂闺女儿子一句。 肖远山的确是个慈父。 一句话,让肖云云感动坏了,同时,心中的恐慌也渐渐消失。 肖远山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只有肖父肖母真正的站在他们这边。 这事,才能更好的解决。 肖母欣慰,还好肖父能靠得住。 【便宜爹还挺好,没有为了所谓的权势逼迫自己的妻儿老小,真不错!】 肖远山老脸一红,心中却无比骄傲。 “舒茹,这事无论白家和秦家怎么说,退婚是一定的,绝对不能松口,否则,我肖家的孩子,就是不成婚,也不能找这样的人家。” 【便宜娘亲和爹爹的思想真是高度一致,怪不得感情好呢!】 肖远山咧着牙,正要笑,又听到肖盼盼说了一句! 【那为什么还要找小妾,想不通这些男人,婚姻就应该是专一忠诚的,男人能找别的女人,为啥女人就不能找别的男人,太不公平了。】 肖母默默点头,这话有道理。 肖远山沉默,盼啊,你真是害苦了爹。 赵姨娘和肖云真是真的觉得尴尬,就好像自己很多余一样。 “舒茹,你听我解释...”肖远山尔康手。 “我不想听你狡辩,你先把云儿和羽儿的事解决了再说。”肖母狠狠剐了肖远山一眼,不愿看他。 【有你爹的瓜!】 【我看看!】 前厅里,众人都瞬间把眼睛投向肖盼盼,两眼放光! 【哦,原来是这样啊,不是小妾啊,那为啥要跟便宜娘说是他纳的小妾,惹得便宜娘伤心了好长时间。】 【不是,夫妻之间不应该有什么事都好好商量吗?自作主张算怎么回事。这便宜爹也是真能憋啊。】 赵姨娘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肖远山!”肖母咬牙切齿地,危险地瞄准肖父。 “这个,我...” 【咋了,突然气氛变这么凝重!】 几人瞬间恢复如常,肖远山却时不时地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肖母。 【哎,赵姨娘也是个可怜人,从小在后娘鼻子底下讨生活,好不容易嫁人了,本以为逃出了虎豹,没想到又进了狼窝,相公打猎去世,怀胎八月的赵姨娘被村里赶了出去,无处可去。】 【那个后娘又想把赵姨娘卖到深山去,赵姨娘一个弱女子,挺着大肚子,竟然连夜出逃。】 【幸好遇到了爹爹,爹爹好多年前,考取功名的时候被一个猎户救过,那猎户就是赵姨娘的去世的夫君,爹爹本想报答猎户,却得知猎户已经去世的消息,猎户独留下一个妻子。】 【为报答救命之恩啊,便宜爹爹决定,直接把赵姨娘带回来,一个孤女实在难以在这世道生存。】 肖云云和肖云羽崇拜地看着肖远山,他们的爹爹知恩图报! 但肖盼盼话音一转,肖远山顿觉要遭。 【但是,明明便宜爹可以把这事跟便宜娘说清楚,就说是来投奔的亲戚,买个小院让他们住下,别人知道她们母女是肖家的亲戚,谁敢欺负啊,为啥要带回来说是自己的外室,惹得便宜娘伤心了好久!】 众人醒悟,对呀! 然而,肖母等人怒视着肖远山。 肖远山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头,那时候不是年轻嘛,然后后来想跟肖母说,但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才拖到现在。 “好哇,肖远山,从今往后,你就别想上老娘的床!” 肖母一声咆哮。 “夫人...” “不怪你,我还不知道你,胆子小的很,天天缩在小院子里不出来,后来要不是为了云真读书,你也不会来求我!” 肖母挥了挥手,心中的隔阂尽去,但是对肖远山却着实有些失望。 正如盼儿所说,为何不与她商量,她在家中欢喜地等他回来。 没想到人家带回来一个大肚子的外室,那时候要不是已经有了云儿和羽儿,她真恨不得当场去世。 肖远山也知道自己这事,确实做的过分。 不说还说,肖盼盼一说,他才知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肖远山求助地看向肖云云和肖云羽。 “帮爹哄哄你们娘。” “哼,自己哄。” 【不过...】 肖远山提起一口气,我的小祖宗啊,求你了,放过你爹吧! 【除了这事,便宜爹爹其他方面还真没说的,对妻子忠诚、对儿女关心爱护,要是再少一点点自以为是,那就完美了!】 【婚前没有通房,婚后也只有娘亲一个,就算有点瑕疵也正常,哪有完美的人呢!】 肖盼盼不知不觉间,三言两句,就让肖远山从云峰跌下地狱,接着又从地狱托向云边,就在云边与地狱之间反复横跳,痛并快乐着,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舒茹...”肖远山讨好的笑笑。 “哼。”这一次,肖母不像那会那么抗拒了,但是也没完全原谅肖远山。 赵姨娘也放下了心中的愧疚。 在肖云真六岁的时候,赵姨娘就把这事告诉了她。 她不想养大了肖云真的心思,做人不能恩将仇报。 肖盼盼外头疑惑。 【怎么了,怎么忽然安静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第10章 秦狩再次被抽 “舒茹,我,就是赵姨娘......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 【啊,便宜爹怎么想通了,是不是因为便宜大哥大姐的原因,早就该说了!】 呼,没引起肖盼盼怀疑,大家也松了口气。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宣武将军府。 “不要,夫君,不要打,会打死受儿的。”一名老妇扑上去,抱住了一名男子的大腿,哭喊道。 “啪啪啪...” 一个身材不算高大,身子却有些壮硕的男人,正在用家中的戒尺,狠狠地打在一个脱光了上衣的年轻男孩。 他的后背满是红色长条的伤痕。 男子甩开了旁边的老妇,手臂结实的肌肉再次集结力量,手中拿着一根细软的枝条,狠狠抽在年轻男孩的后背上。 男孩跪在地上,面对着自己的列位祖宗。 “我老秦家跟着陛下打天下,我是个泥腿子,但我知道什么叫忠义,你这个背信弃义的狗杂种,我打死你,省得你败坏我秦家名声。” “夫君,不要再打了,受儿知道自己错了,他会改的。” “你打死我,你有本事打死我,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前途,身为我爹,你竟然不帮我在陛下前谋个官职,我还是你亲儿子吗?” 秦狩怒道,说到悲伤处,眼泪也是止不住地流。 “儿啊,不要再惹你爹生气了,给你爹赔个不是,好不好,你这是在割为娘的心啊。” 老妇用拳头拍打着自己的心口,悲痛地说道。 这一番话反而将秦振华渐渐平息的怒气,又倏地激了出来。 “啪~”他甩起手中的竹条,再次狠狠地抽了上去。 “如果你真的有真才实学,你哪怕去科举,去从军都好,为自己闯出一个未来。结果你不思进取也就罢了,反过来威胁你老子,还私下里做出那等不要脸的事,我的脸都被你这个小畜生丢尽了。” “你知道外面怎么说我秦震天的吗,你的大哥就要成婚了,他的婚事怎么办,你妹妹要说亲了,以后怎么办?” 秦振华真是恨铁不成钢。 纵使是一个大男人,他也会伤心。秦狩说的这些话,愤怒有,伤心更甚。 “夫君,这不能怪受儿,要怪就怪那个肖云云留不住受儿的心,白家姑娘不甘寂寞,勾引的我儿...” 老妇扯住秦振华的手臂,哭嚎道。 秦振华怒骂道:“慈母多败儿,你竟然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翠花啊翠花,我想你为你操劳多年,即便是我成了宣武将军,我依然待你如初。” “是因为什么?你知道吗?” 老妇蜡黄的脸上,深深刻画着数道皱纹,她的头发已然灰白。看起来比秦振华要老了十岁不止。 她闻言忽然沉默了。 男人花心天经地义,甚至当年跟她的夫君一起打天下的很多人,都重新娶了老婆,唯独自己的夫君,始终对自己如一。 她忽然想起了,夫君被封为宣武将军时,她当初内心的惊惧。 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的,每天想尽办法讨好他,生怕自己被休弃。 直到夫君看不下去了,保证他不会休弃了她,她才渐渐安心。 记得一开始,她只想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可是后来,她就不满足了... 她踌躇着说道:“我为你操劳了大半辈子,你不能休了我。” “哈哈,我是为了孩子们,可是你又是怎么教育我的孩儿的,受儿小时候明明那么孝顺天真,现在却成了这副模样,女儿原本那么天真娇憨,现在却越来越沉默,像个木头人,大儿子你有多久没有关心过他了,你告诉我,为什么?” 秦振华大声质问道。 这时,老大跟小女儿赶到此处。听到了自己爹爹愤怒却又无奈悔恨的一番话。 “爹,娘。” “爹~”秦振华的小女儿眼角含泪,凄凄地喊了一声。 老妇扭头看去,她怔住。 小女儿都不愿看到她了? 可是,她是为了她好啊,京城这么多贵人,如果她不学得贤良淑德,怎么能找到好人家。她会被人嫌弃粗鄙的。 难道她错了吗? 大儿子小时候过了很多苦日子,她不想再让小儿子过那种日子,偏疼了点,难道她也错了? 不,她没错,她没错! 秦振华一直在注意着老妻的面色,当他看到老妻的眼中没有丝毫后悔,他就知道,没必要了。 他原本伟岸的身子忽然佝偻了下来,挥了挥手,“以后家中的事,你不用再管了,我会去请一个麽麽来专门管家。” “秦振华,你敢!我可是孩子的亲生母亲,是宣武夫人,你这样要把我置于何地,外人会如何笑话我?” 老妇突然暴起,目眦欲裂,她高声质问秦振华。 可眼底难掩她的恐慌。 她觉得,这一次,秦振华会说到做到。 越是到这时候,她越是想起曾经,秦振华劝诫她的事,她却不在意。 “我这张老脸早就被丢尽了,我不怕被笑话。” “老大,你跟爹去一趟肖府,把你弟弟的婚事退了。” “是,爹。” “女儿,你乖乖的,爹很快会给你找个好老师。” “我知道了,爹爹。”小女儿乖巧的点头。 两个孩子也算是给秦振华给了些许慰藉,他秦振华也不是全然失败,他还有两个好孩子。 至于秦狩,随他去吧。 秦狩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放弃。 他在外面怂的可笑,可回了家,他敢梗着脖子不认错。 其实,他心底里,就是知道,爹娘疼爱他,不舍得拒绝他。 可看着秦振华离去的背影,秦狩心中止不住地恐慌发寒。 他转头怒视着自己的老娘,“都怪你,谁让你太没用了,爹爹才会不管我。” 最爱的儿子一句质问,让老妇肝胆欲裂,心如刀割。 她捂着胸口,呆坐在地,心痛的感觉无法呼吸,眼前泛黑,一阵阵窒息的感觉犹如激荡的浪潮一般朝着她汹涌而来。 “夫人...” “娘...” 听到小女儿的呼喊声,老妇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这下子,院中显得更慌乱了,抬人的抬人,找大夫的找大夫。 秦狩好像是空气一样,被众人视而不见。 另一边的白尚书叉腰咒骂。 “好啊,我白知贤兢兢业业,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行举止,生怕遭到他人攻讦,万万没想到,你这个...你这个...” 他的手指着白月,被气得不停颤抖。 “爹爹,我和秦郎是真心相爱的,爹爹,就许了我们吧。呜呜呜...” 白月美目含泪,说出口的话,更让白尚书愤怒无比。 “我白家的女儿不做妾,奔者为妾,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还一意孤行,那就滚出我白家,从此以后,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大厅内,白知贤的儿女都在一旁站着,神色各异,但有一点,他们的眼中都带着些许恨意与快意。 还有尚书夫人许君倩,则是冷漠地望着自己的女儿。 白月是尚书府的嫡次女。 许君倩不是没有感情,但这时候不应该有感情,有多少心疼不舍,她都强压在心中。 实则心中的愤怒不比白知贤少多少。 作为母亲,她对子女的疼爱,可以说比白知贤要更多。 可现在,白月的所作所为,连累的不只是她自己,还有她的兄弟姐妹,尤其是她的姊妹们。 白家的姑娘,有一个算一个,不管是出嫁的还是待嫁的,都会因为白月的不检点,遭受到严重的打击。 以后,白家的儿女亲事,都找不了太好了。 堂堂尚书府的女儿,就算是做皇子妃,也绰绰有余。 现在别说是皇子了,就是三品以上的官员家嫡子的正妻,想都别想了。 甚至,许家也有可能会被牵连。 到了此时,白月竟然还不知悔改。 “老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养好白月。但当务之急,是要处理好烂摊子。” “哎~怪不得陛下会对我说,家事不平何以平天下,我,白知贤,真是愧对陛下的爱重,我最重视的事道德仁义礼仪,而我的女儿却......” “罢了,夫人,你我同去肖家请罪,亲事是不成了,把肖家提亲带来的彩礼都送回去吧,再往里添上些,尽力弥补吧。” “老爷,我听您的。” “来人,把三小姐拉到祖宗祠堂跪着,不准给吃喝。” “爹,爹,我不要,娘,您就依了我吧,求您了......” “捂住嘴带走。”许君倩冷酷地说道。 而后,白月被仆从捂住嘴巴拉了下去。 对于白月的处置,以后再议。 当务之急,就是缓解与肖家的关系。 结亲本是为了结两姓之好,现在好了,不结仇就谢天谢地了。 第11章 我不信 【孤寡,怎么生命值还没到账?!】 肖盼盼忽然想起了这事,怪不得总觉得什么事给忘了。 生命值?是什么意思? 肖远山等人疑惑,心中暗自猜测。 【宿主,可能是事情还没有落下帷幕,你便宜大哥大姐还没退亲呢!】 【赶紧退亲,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多加几个小时,我暂时还不想噶!】 噶?是什么意思? 肖云云惊恐万分,她她想起了一种可能性。 是不是,小妹要靠这样的方式延长寿命。 那说明小妹的时间不多了?! 肖父几人显然都猜测到了这种可能性,心中担忧惊心交加,可关于肖盼盼的一切心声,他们不能说出口。 “老爷,宣武将军来了。” “哼。他们还有脸来,我倒要看看他要说什么。” 肖远山直接大步跨出去,显然不打算请宣武将军进入肖府。 肖府大门。 秦振华带着自己的大儿子秦天,身后还有奴仆抬着赔礼。 见肖远山出来。 秦振华笑道:“亲家,我来晚了...” “停,谁是你亲家,我肖家可高攀不起你宣武将军。” 肖远山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已经好好收拾了一顿那逆子...” 【呵呵,我不信!】 肖府门口,不仅有秦家人,还有些百姓渐渐围了过来。 要知道,午时可刚刚吃过瓜呢。 现在见秦家来人,怎能不看这个热闹! 谁在说话?! 秦振华如同铜陵般的眼珠子,在人群中扫射,但什么都没发现。 “行了,什么都不必说了,这是庚帖,交换了之后,你们家把定亲礼抬回去吧,我肖家人微言轻,做不了你秦家的亲家,也不敢做。” 肖远山一点面子也不留,直接拒绝道。 这事,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肖老弟,咱们进去商量,站在这,也不好说啊!” “就在这说,我肖家光明磊落,有什么不能说的。” 秦振华知道,这事是没有转圜了。 如果是他的女儿被人如此欺辱,他杀了那人的心都有。 “好吧,我秦家对不住你,小儿对不住肖家小姐,这是我秦家的补偿。” 秦振华叹了口气,眼看周围百姓越来越多,他知道不能再耽误了。 “不......” 【收下,凭什么不收,这是他们秦家做错了事,我们肖家什么都没做,要是不收,别人还以为我肖家理亏呢!】 肖远山本想拒绝,可听到肖盼盼的心声,突然觉得小闺女说的挺对。 “就是这道声音,当时在同福客栈......” “对对,我也听到了,不枉我下午啥事都没做,就在肖家门口转悠,这不,就碰到后续了吗?” “诶嘿,这小姑娘谁啊?” “肖家刚找回来的千金小姐。” “哦哦。” 秦震天瞪大了眼睛,没看到人,却能听到这道声音,这是什么情况。 而此时,肖盼盼就藏在肖家大门后,屁股一拱一拱的,在门缝偷看。 不止肖盼盼,肖云云和肖云羽,兄妹三人都是一样。 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但三人并没有发现,三颗脑袋挤在一起,朝着门缝往里看。 【有瓜!】 【来!】 【哦,禽兽被秦将军抽了一顿柳条,现在晕倒在祖宗祠堂没人管,活该!】 【哎呀,秦将军看着像头熊一样,凶的很,没想到对子女这么温柔,不错,还算个好父亲!】 【可惜了,娶妻娶贤,一个好妻子能旺三代,他的妻子,哎...一言难尽!】 秦振华听到肖盼盼语气中的同情。 这个六尺多的大汉,差点眼眶一红,想要落泪了。 没想到啊,还有人明白他。 【不过啊,她老婆背着她跟卖了祭田,这事他知道吗?】 秦振华:!!! 他不知道,什么都可以卖,只有祭田不能卖! 他想离开,可是又怕自己错过什么! “竟然敢卖祭田?秦将军是有点可怜了,啥也不知道!” “卖了还可以买啊。” “你懂个啥,我跟你说啊......” “哦哦,原来这么回事!” 【秦天好可怜啊,小时候家里情况不好,他爹跟着老皇帝打天下,小时候怕老娘饿死,拼命撑起了家,好不容易等到老爹回来,一家人来了京城,日子越来越好,可是没想到啊...】 外面一片安静,等着肖盼盼继续说。 【诶,咋突然又安静了,吵架啊,打架啊,上啊,别怂,就是个干!】 萧远山和姚舒茹:...... “这是你们的庚帖,拿回去吧。” 两家把各自的庚帖换了回去。 “肖老弟,对不住了,那些提亲之礼,就当做以后我给肖家侄女添妆了。” 秦振华抱拳。 【好好好,我大姐以后就是富婆了,男人算个屁,这不是花钱找罪受吗!姐姐贴贴,我以后就是你的狗腿子,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打架,我绝不撵狗,我就是姐姐的贴心小宝贝!】 肖盼盼的话让肖云云一阵羞涩。 她不禁沉思,如果可以不嫁人就好了! “歪理。女子怎可不嫁人!” “真是离经叛道!” “呵呵,你瞧你,好酸啊!” “哈哈哈。” “说得对啊,咱女人有钱,为啥要找个男人伺候?” 其中的某个妇女发出了灵魂般的质问。 “告辞。” “哼。” 秦振华跟睬蚂蚁似的,走得极慢,耳朵竖得直直的,想要再探听些什么,但始终没有。 无奈,只能又快步离开。 【秦夫人觉得以前亏待了大儿子,所以就把所有的好都给了小儿子,这是哪里的道理,不应该是对大儿子更好吗?!都是借口!】 秦振华走出五米开外,肖盼盼的心声响起,可惜她听不到。 可是在他身后秦府的奴仆却能听得一清二楚。 百姓们也是,恨不得离肖府大门更近一点。 “是啊,亏待谁不应该补偿谁吗,为啥把对大儿子的亏待补偿到小儿子身上,那大儿子不就继续被亏待吗?” 百姓们也是议论纷纷,其中还有人联想到了自己身上。 他想到家中的父母疼爱小弟,自己却跟个老黄牛一样。 【小女儿娇憨可爱,明明是率真,被秦夫人强压着学规矩,好好一个姑娘变成了个木头人,哎,这世道啊,对女人的恶意也太大了!】 肖盼盼背着手,见秦家离去,也没啥热闹可以看了,准备回去吃东西,又饿了。 肖远山携着姚舒茹向内走。 吃瓜群众见唱戏的人都走了,那也没啥好看的了。 忽然,几个吃瓜群众眼睛一亮,又有好戏看了。 第12章 下人也能听到心声 不远处,白知贤跟其夫人下轿,身后还有一连串奴仆抬着一个个的红色大箱子。 白知贤和秦振华也就前后脚的功夫。 这一排排红色大箱子,看起来有点眼熟。 记性好的人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肖府送去尚书府的定亲以及彩礼嘛。 还未散开的吃瓜群众又围了上来。 一个个神情或激动或兴奋或者新奇,总之就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远山兄留步。” 肖远山转身,不带一丝掩饰,整张脸就垮了。 白知贤虽然有一丝尴尬,但他理亏啊,只能厚着脸皮上前。 “白大人,您来得正好,我肖侍郎区区一个三品小官,实在高攀不起您这位一品大官,陛下心中的肱骨大臣,还请换回庚帖吧,我儿不敢耽误白家小姐。” 听上去,好像肖远山说的每一句都很诚恳。 但字字蕴含着嘲讽,不要太明显! “哎,对不住了,肖大人,实在是小女不争气,我与夫人前来,也是商议退婚一事,你我同为陛下的官员,还请您原谅则个。” 白知贤也是够低声下气了。 “哼哼,不敢。”肖远山冷笑一声。 如果事情没有传播的沸沸扬扬,白知贤还有几分把握,可以把事情压下来,大不了到时候再添点东西白月,就当是补偿肖家了。 可现在,若是执意不愿退亲,最后一点脸面都会丢的一干二净了。 其实,一品和三品官员的差距并不算小。 但是此时,白知贤却不敢摆什么架子,只希望肖家稍微留点面子给他。 其实,也属实是白知贤自欺欺人了。 现在他们白家哪有什么面子,全城都传遍了。 白知贤嘴角抽了抽,想要呵斥甚至发怒,可看看周围越来越多的百姓,他还是按下心中的怒气。 硬是扯出一丝笑容,“肖大人说笑了。” “夫人,把庚帖换回来吧。” “是,老爷。” 就这样,两家又再次当着吃瓜群众的面,交换了庚帖,也断了姻亲。 “辛苦白大人专门跑一趟,我肖家真是荣幸之至。” 白知贤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他已经无地自容了。 这个家伙,也太不给我白知贤面子,给本官等着吧。 【哦哟,这就是真正的官场吧,心里都气成了河豚,脸上还能带着笑容,佩服佩服!】 白知贤顿了顿,左右看了看,想找出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公然嘲笑朝廷命官。 可并未找到什么踪影。 反而看到围观百姓脸上或明显或隐藏的鄙夷神色。 白知贤甩了甩袖子,本官记住了,肖远山,你真是好样的。 肖远山可是兵部左侍郎,诶,就算官级不如白知贤,可他也不怕他,两人的职责不搭嘎。 肖府棕红色的大门被两名奴仆缓缓关上,围观百姓渐渐散去。 但肖家以及白家还有秦家的瓜,那是停歇不了,估计要被人们议论上好长时间呢。 “你们三个,还不跟过来。” “爹爹,娘亲。” “爹,娘。” “呃,爹娘?” 【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叫着叫着就习惯了,原主这一家子看着还不错,除了肖谭。】 【哎,要是能多享受几年就好了,可惜...】 肖远山等人:可惜什么,你倒是把话说清楚。 说话说一半,吃面没有蒜。 肖父很想抓着肖盼盼打一顿板子,让她说话总是说半截,急死个人! 肖盼盼哪知道自己的心声被人听去了。 只以为肖父等人是因为刚刚那两家子心情不好。 一家人一边往后院的云舒院走着,一边说着话。 “云儿,羽儿,秦家和白家给的补偿,为父找个机会还回去。为父想了想,他们两家的东西还是不要沾染了。” 【哎呀,还什么啊,用不着还,把他们的补偿,直接捐给皇帝,还能给皇帝留个好印象,肖家还能得到好名声,这不是一举三得嘛!】 肖远山跟姚舒茹四人面面相觑,这是个好办法,他们怎么没想到呢! 肖母接收到肖父的信号,她缓缓开口道:“不妥,依我看,夫君你还是现在把多余的那些个东西,直接大张旗鼓地抬到户部捐了,陛下知道应该会很欢喜,而且现在正是用钱之际......” 肖母未尽的话语,显然其他人也能猜到。 【还是便宜娘聪明,跟我想一块去了,嘿嘿!】 肖云云捂着小嘴娇笑,盼儿傻的可爱。 几人相视一笑。 肖父当机立断,“好,为夫现在就去安排一下。” 肖父赞许地看了一眼肖盼盼,然后匆匆离去。 “娘,饿了,我回院里吃饭。” 肖盼盼就跟个傻子似的,压根就没有接收到肖父眼神中的意思。 满脑子想着吃。 肖母无奈,这孩子真是... “别回了,娘吩咐下人做一桌,等你爹回来,我们一起吃。” “好叭!” 肖盼盼咂咂嘴,想起中午吃的那一顿,就还蛮好吃的呢。 【爹什么时候回来啊,快不快,要是我被饿死了咋办?!】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一串像是小孩似的,无理取闹的声音,像是魔音一样环绕在肖母等人耳边。 肖云羽和肖云云拼命憋着笑,生怕自己笑出声。 而这一次,竟然连几人身边的几个丫鬟仆人都听到了肖盼盼的心声。 可受过培训的他们,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发出动静或者明显的表情,只是眼底藏着惊骇,几个下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 肖母扶额,这孩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她注意到下人们细微的神色,知道他们也能听到肖盼盼的心声。 但不算太担心,她此时有至少八分把握,如果对盼儿起了坏心思的人,就会呼吸不畅,甚至有可能窒息而亡。 最后一点还需要验证。 “茱萸,你去让人上几碟点心和茶水。” “是,夫人。” 茱萸微微俯身,而后很快下去安排。 【点心,什么点心,我要吃糕点,绿豆糕、红豆糕、还有芡实......】 茱萸的脚步顿了顿,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快步离去。 第13章 生命值到账 肖盼盼左手红豆糕,右手绿豆糕。 “嗯嗯嗯...】 【真不错!】 【吸溜~】 【你又不能吃,吸溜个傻!】 【宿主,你吃的好香!】 【那是因为很好吃!】 【要是我可以吃到食物什么味道就好了!】 【哦,诶,不对,我的生命值咋还没到账?】 【稍等,本系统去查一下!】 肖母等人,一边用着差点,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另一边,肖父带着清点出不是肖家送出去的礼,着人一起大张旗鼓地抬着去往户部。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跟着去看看。” “走。” 于是,肖父身后跟着的百姓越来越多。 “肖大人,您这是?” 户部主事连忙迎了上来。 “徐主事,这是本官捐给户部的东西,还请记录一下,抬进去吧。” “是。” 徐主事总见来户部要钱的借钱的,这来捐钱的,还是头一次见。 眼看户部的银子越来越少,但是用钱的地方却越来越多。 户部尚书整天唉声叹气,连带着他们这些下属的日子也不好过。 徐主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摇头晃脑的,心想这次尚书大人定会称赞我。 幸好今天是我值班,嘿嘿! 别看徐主事心里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但是手上的动作那是要多快有多快。 要问就是怕肖父后悔,万一到嘴的功劳飞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徐主事赶紧打开登记造册,清点后又让人把东西迅速往库里搬。 他们户部穷死了,要是再来几个像肖大人这样心系于民的好官就好了。 这一刻,徐主事对肖父的印象,一下子从跟自己没关系的上司,上升为大好人。 肖父在徐主事心中也变得无比高大,还隐隐散发着光芒。 回头我得好好跟尚书大人说说。徐主事再次在心里说道。 这些个金银珠宝,换成银子,应该能有个一万两的样子。 虽然不算多,但是总比那些要钱的大爷好上一百倍一千倍。 肖家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再知道肖父的为人,便刹那间与肖父同仇敌忾。 那个秦家和白家,也忒缺德了。 肖父能坐上兵部侍郎这个位置,自然不是个傻子,而且还是个聪明人。 他见徐主事的神色变化莫测。 肖远山悠悠开口:“哎,其实这事还得感谢白尚书和宣武将军,他们虽然为了表达歉意向我肖家送了这些个东西,但我肖家也不愿就这样接受,想到现在国库空虚,送过来也算好事一桩。” “原是如此。”徐主事恍然大悟。 心中更是对肖远山敬佩不已。 真是高风亮节,到嘴的肉都能送出去,真不是一般的好官。 “好了,徐主事继续忙吧,本官就不打扰了。” “您慢走,肖大人。” 徐主事的身子俯下,比刚才见到肖远山的态度更加诚恳。 “原来是这么回事,肖大人也真舍得,一箱箱珠宝,给我,我根本舍不得。” “对呀,可惜肖大人这样的好官,却被人这么欺辱,真是太过分了。” “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门,无福之女不入有福之家。” 前一个说的,自然是肖云云。 后一个,则说的是白月。 只见围观百姓都不禁点头。 肖远山面色严肃,嘴角却偷偷地弯了,藏在蓄起的胡须里。 嘿,我小女儿就是厉害。 这下子,那秦家和白家不得气死。 哈哈哈,只要他们生气,我就高兴。 而肖远山将白家与秦家给肖家的补偿,被肖远山捐给了国库的事。 又如同一阵席卷的龙卷风一样,传遍了全京城。 ....... 礼部尚书府。 “好狡诈的肖远山,好好好。” “老爷...”白夫人担忧地望着白知贤。 白知贤叹了一口气,“失去这样一个聪明的亲家,真是我白家的损失。” 白知贤虽然生气,可心里也对肖远山升起了一丝敬佩。 至少,他就做不到,大方的送出如此多的奇珍异宝。 同样的,宣武将军府。 秦振华听闻消息,差点都气笑了。 可同时,心中也不乏惋惜。 秦狩真的错过了一个好亲家,也错过了一个好夫人。 “天儿,你要记住秦狩这件事的教训,万万要善待自己的夫人,尊敬你的岳父岳母。” 秦天郑重的点点头。 他已经二十有二了,这个年纪,其他人早就有了孩儿,而他却还没成婚。 在京城的权贵心里,他们家不过是侥幸跟着陛下,立了几份功劳的泥腿子。 真正有底蕴的人家,根本看不上他们这些大老粗的武将。 他小时候没念过书,一直到爹爹把他们接到京城,才请老师上门教他读书。 秦天的内心是自卑的。 但,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次机缘巧合下,光禄寺王少卿的儿子王保成与他相识,不仅不嫌弃他,还把自己的妹妹介绍给他认识。 两家这才定下了亲事。 想到玉兰对他的好,秦天心中微暖,原本生硬的脸都柔和了不少。 “我知道,爹。” “哎,不知道出了这档子事,王少卿还会不会与我家结亲。” 此言一出,秦天心头又浮起一阵心痛与害怕。 他生平第一次,对秦母以及秦狩,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 秦振华仿佛看出了大儿子心中的憋屈与烦闷,只是他此时也无计可施。 他安慰地拍了拍秦天的肩头。 秦天也只是露出一个带着苦涩的笑容。 ...... 【到账了,到账了,我草,竟然增加了十五天的寿命,这一把赚了。】 【这么多吗,我又能多活半个月了,太不容易了,啊~~~】 一阵如同杀猪似的声音,又在五米内盘旋。 惊得刚刚回来的肖远山,差点没跨过门槛。 他险险扶住门框,差一点,就差一点,就摔在了夫人和孩子们面前,到时候本官还有什么面子,况且,还有数名奴仆。 “噗嗤~” 肖母捂着嘴巴,还是没能阻止笑意顺着缝隙而出~ 肖远山无语地望望天,可只看到了房顶。 本官的一世英名啊! 肖母含笑道。 “回来了,饿坏了吧。” “管家,上菜吧。” “是,夫人。” 管家说完,抿着嘴唇,跟后面有个狼追似的,飞快离去。 肖远山额头冒出几道黑线,这个老家伙。 不多时,下人们就端着饭菜,放在圆形饭桌上。 “肖谭呢?” 肖远山想起问了一句。 “我让她自己待在小院里。” 肖母淡淡地说道。 “老爷,我派人去查当年换女,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仔细想了想,当时虽然我生产在即,可身边有丫鬟婆子,怎么会抱错了孩子呢,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肖父眉头一紧,双眼冒火。 “是该查清楚为好,如果是个误会...如果不是,那我肖家必定要讨个公道。” 第14章 爬墙了 同时,几人观察着肖盼盼的表情。 可肖盼盼毕竟不是原身,她面无表情地往嘴里扒饭。 【我也怀疑,当时周围有丫鬟婆子,她怎么能找到机会偷换孩子的?】 【有瓜!】 【我去,原来是这么回事,牛比啊!】 这不是夸张! 真是真的牛-比! 肖父等人竖起耳朵,到底怎么回事。 【当时接生的时候,接生婆不在身边,肖谭她娘主动请缨,然后孩子不是在马车里接生的吗,她娘的真是个天才!】 【竟然把肖谭又塞了回去,只露出个头,然后在接生的时候,虽然是在马车里,但是还是给便宜娘身上盖了布,】 【骚操作来了,便宜娘生下孩子的瞬间,肖谭她娘把肖谭一把拉了出来,给了婆子,然后假装自己也要生了,然后说句话的时间把肖盼盼抱在怀里!】 【我的妈啊,生出来的孩子,还带塞回去的?这么牛,我真想看看她娘的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她就不怕揪出来的时候把肖谭的脑袋跟拔萝卜似的,拔断了?】 【更神奇的是,肖谭竟然没哭?】 【人类的潜力是真的大啊!】 孤寡感叹了一句。 肖盼盼噎住,她也没话说。 肖盼盼埋头干饭,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声有多么惊天地动鬼神! 肖远山姚舒茹眼珠差点都瞪了出来。 但肖云羽和肖云云却似懂非懂,总觉得肖盼盼在说什么特别恐怖的事。 可不是恐怖吗! 生吞活人! 只是口不一致! 看爹娘的样子,就知道有多惊悚了。 爹娘的眼珠都能跳出来瞪人了。 肖氏夫妻不知道是先愤怒好,还是先惊恐比较好。 因此,两人的脸色十分精彩,愤怒、惊恐、鄙夷、仇恨,齐齐在脸上轮番表现。 下人们拼命忍耐,但实在忍不住,互相交换了眼神,无声地张大了嘴巴,就跟要吃小孩那么大! 【这个事,真的很难查出来啊!】 肖远山姚舒茹齐齐点头! 这nm的咋查啊,恐怕扒了裤子也看不出来。 除非那无知农妇自己主动承认。 这事还真的很难办! 【诶,有了,三年前的时候,肖谭他们相认了,为了说服肖谭,她那亲娘亲口讲述了过程,而且为了将来相认,她还故意在肖谭大腿上掐掉一块月牙一样的肉。就算是长大了,也会留下月牙似的伤疤!】 【既然两人相认了,那说明留下的记号都对上了!】 【可是,我怎么说呢!】 【呵呵,便宜爹娘大哥大姐他们跟肖谭生活了十几年,也不一定愿意追究,我算是哪根排面上的葱,现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宿主,吃瓜就行了,活一天算一天,快乐就完了!】 【你总算说了句中听的话,孤寡!】 肖家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有些略微丧气。 盼盼对他们不信任! 也的确,他们有些舍不得肖谭! 但如果是无意换了孩子,大不了就是多个人吃饭,多份嫁妆的事。 可如盼盼所说,是心思恶毒地故意换了孩子,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 他们绝对不会原谅! 【肖谭怎么消停了,不可能啊!】 忽然,肖盼盼突然想起肖谭,疑惑道。 【宿主,我去查查!】 片刻后,肖盼盼惊讶! 【原来是这样!】 她同情地将肖家众人看了一圈! 心中感叹! 【可怜呐!】 【哦,我差点忘了,我也是其中一员了,我该怎么告诉便宜爹,那冒牌货正在和某位皇子在某个地方接触呢!】 肖远山:!!! 老管家接收到肖远山的眼神,他微微俯身,然后在肖远山耳边做了个说话的动作。 肖盼盼盯着管家的嘴巴,好奇极了! “啪~”忽然,肖远山怒起拍桌。 “岂有此理,管家,当真如此?” “是的,老爷,老奴不敢欺瞒您!” “怎么了,夫君?” 姚舒茹也装作着急地问道,神色十分担忧。 “管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管家看了看肖远山,肖远山挥手。 老管家这才说了出来。 “二小姐偷偷出了府,好像和皇子有私交。” 肖远山大口喘着气,恨不得一剑杀了肖谭。 这次不是装的。 想他肖远山小心做人,不管是朝中大臣还是几位皇子,他都是不远不近的相处着,生怕陛下怀疑。 现在好了,陛下不怀疑都不可能了。 【我去,便宜爹可以啊,肖谭前脚出去,后脚他就知道了!】 【我想去看戏,月黑风高夜,杀人...不是,吃瓜更隐形!】 肖远山面色严肃,轻抚着胡须,沉思片刻。 “此事我们全然当做不知,舒茹,等肖谭的事调查清楚后再便宜行事。” “好,夫君,我们都听您的!” 紧接着,一阵唉声叹气地声音传来。 【哎,现在不能去围观了!】 肖远山得意:想得美! 就不带你去! ...... 夜晚,清风拂面,今夜的月亮尤为皎洁。 本该是睡眠的时刻,可肖府的所有人精神抖擞。 肖盼盼斜躺在屋内的软榻上,磕着瓜子,悠闲极了。 【宿主,肖谭和二皇子快到角门了!】 孤寡系统声音一出。 肖盼盼倏地站了起来。 “哎,晚上的景色还没看过呢!” 【看戏去喽!】 梨花和桃花抿着嘴笑,小姐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真可爱。 肖盼盼出了自己的杏林院,然后朝着角门处,看似漫无目的地散步。 而后她甩开丫鬟,然后费劲巴拉的爬上墙,选了个视线盲区的地方,然后蹲下。 【来了来了,我看看二皇子什么样!】 肖远山脚步一顿,这小丫头竟然也在! 他无语扶额! 姚舒茹见肖远山无奈的模样,心中好笑。 夫君也算是遇到对手了,还是自己的闺女,打不得骂不得,轻不得重不得! 姚舒茹无声地微笑。 而后夫妻二人也寻摸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在绿树的遮挡下,等着肖谭回来。 与此同时,肖云云和肖云羽的丫鬟和小厮来报,说是盼儿出小院里。 他们当即立下,带着自己的丫鬟小厮,直奔肖谭回家的角门而来,也选了个不显眼的位置,悄悄地蹲在那。 【近了,咦,这二皇子看着还没我便宜爹年轻,肖谭看上他啥了,看着起码有三十五岁了!】 【我记得陛下也才四十岁啊,哪来个这么大的儿子!】 肖谭的心声就像指路明灯一样,语气中带着疑惑和不解。 除了肖家众人,丫鬟婆子小厮们全都悄悄地聚集此处。 如果用灯一照,就会发现墙根处、小树林里,眨巴着数双眼睛,能瞪多大瞪多大,眼神中还有一闪而过的兴奋。 真能吓死个人。 第15章 天大的误会 “谭儿,爷舍不得你,真希望快点娶你过门,做爷的皇子妃。” “二爷~~” 好一个矫揉造作的绿茶和满脸算计的油腻男。 【yue!】 肖盼盼蹲在墙头无声地干呕。 “谁?” 肖谭怔住,疑惑道:“怎么了,二爷?”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肖谭仔细听了听,除了偶尔一阵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再无其他。 肖谭摇头,“没有声音呀!” “哦,可能是爷听错了。”宁明礼摇头。 而后看起来就给人一种脏兮兮,油腻的脸上,露出一抹自以为深情地笑容,仔细看去,眼底藏着不屑与冰冷。 “谭儿,爷的希望就放在你身上了,等到爷掌权之时......” 宁明礼意有所指。 肖谭却没发现,朝着宁明礼羞涩地笑了笑,“二爷,只要谭儿能陪在你的身边,哪怕是为奴为婢,谭儿也愿意。” 眼底深刻的贪婪一闪而过。 两个心怀鬼胎的男女执手深情对望。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痴情男女。 隔着一道门,两人的对话,字字句句飘到了肖远山等人的耳中。 肖远山脸色铁青,真想打死这个逆女。 【啊对对对,你要不是皇子,肖谭跑的比谁都快,认真你就输了!】 宁明礼这一次无比确信,他没有听错。 可放眼望去,周围空无一人,只有偶尔寂寞的风吹过。 【不知道老皇帝长啥样,这个二皇子长得可真着急,肖谭也真着急示好。】 “是......呃呃呃” 宁明礼脸色难看的跟调色盘一样,他确实在几个兄弟里长得最是不起眼,心里本就觉得不平,现在他的自卑被肖盼盼撕开,想杀了肖盼盼的心都有! 刚想出声呵斥,喉咙好像被一张大手死死扼住,呼吸不顺。 几秒钟的时候,大饼脸好似又憋大了几分。 他捏着自己的脖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无法呼吸。 “二爷,您怎么了?没事吧?你别吓谭儿。” 见宁明礼一副呼吸不上来的样子,肖谭带着哭腔,扑上去抱着宁明礼的胳膊疯狂摇晃。 “呃呃呃...” 宁明礼的脑中忽然闪过了什么,他试探着想道,我错了。 瞬间,脖颈近乎窒息的感觉消失。 大量的空气疯狂涌入宁明礼的身体,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感觉喉咙有些干涩的疼痛。 他此时已经没了逗弄肖谭的心情。 敷衍道:“没事,爷先回了,谭儿也快回去休息吧!” “二爷,您真好。” 肖谭感动地眼泪汪汪的。 【宁明礼是不是被口水呛住了,啧啧啧~】 【宁明礼的瓜吃不吃?】 【吃!】 宁明礼却扭头就如同奔腾的野猪一样倒腾着略微臃肿的身子离开。 该不会是有鬼吧! 救命,鬼要吃人啦! 宁明礼心中恐惧害怕,忍不住有些腿软,背影是那么仓惶。 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肖谭望着奔走的粗厚背影,面色微微滞住,安慰自己道,可能是二爷可能是想如厕... 很快,她又喜滋滋地,看四下无人,悄悄推开角门。 【呃,怎么突然跑了!】 肖盼盼诧异看着宁明礼一绝骑尘的背影,吃瓜的事暂时也被她抛在了脑后。 【回吧,还以为能看到一头猪和一条蛇抱着啃呢,哎~】 猪?蛇? 肖云云一想,还真是。 她见过这位所谓的二皇子。 脸大如盆,确实像...一只蠢胖的猪。 呸呸呸,她在想啥呢,这可是二皇子。 肖云云晃晃脑袋,她所接受的教育不允许她对皇家无礼。 可是脑袋里却控制不住地,多了一幅猪脸人身的情境。 且目前看来,肖谭也确实像一条咬人的毒蛇。 肖云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吱呀~”角门发出微弱的开门声。 肖谭鬼鬼祟祟的一点点挪进了门内。 嘴里还不住地在碎碎念咒骂着什么。 “站住!” 第16章 生死难料 “爹,娘......” 肖谭不自觉地揪着手中的手绢,低垂着眸子。 “这么晚了,你一个小姑娘,干嘛去了?” 肖远山背着手,面色平静,眸底闪过一丝狠意。 “你的丫鬟呢?” “老爷,夫人,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看好小姐。” 两个丫鬟急急跪下磕头,小姐出去了,她们拦不住,但如果被人知道,那就是她们丫鬟的错了。 【关丫鬟什么事,没见过哪家的奴仆能管住主子的,享受轮不到他们,背锅的时候就是下人的错,呵呵~】 一阵嘲讽的声音传来。 下人们顷刻间眼泪汪汪的。 终于有人为他们下人说了一句公道话! 肖远山本想怒斥丫鬟,闻言只能作罢。 “管家,把肖谭关到房间里,每天只送一顿水饭,不准让她出了房间。” “你们,要是再让你家小姐跑出去,本官就将你们发卖出去。” “是,老爷,夫人,谢谢老爷谢谢老爷,谢谢夫人。” 两个丫鬟齐齐磕头,知道如果不是盼儿小姐的心声,恐怕今天至少免不了一顿打。 思及此处,她们悄悄地朝着肖盼盼蹲着的墙头瞥了一眼。 两名有力气的粗使婆子,将肖谭两只手臂锁住,半拖着要将肖谭拖走。 “爹娘,女儿错了,女儿保证再也不会乱跑了,女儿只是出去透透气,爹~娘~” 肖谭叫唤的如同杀猪一样,撕心裂肺的。 有眼色地一名婆子飞快地捂住了肖谭的嘴,两人一起用力,将她拖走。 肖远山瞟了一眼周围,然后挪开视线,冷哼一声,“你们还不赶紧回去。” “老爷说的是我们吗?” “我们藏的好好的,应该不是,肯定说的是盼儿小姐。” “我觉得也是。” 【哪里还有人啊?】 【宿主,下面那小树林里藏着府里大半的下人,还有你便宜哥姐。】 【啊?!】 肖盼盼震惊无比。 【什么,树林里藏了一堆人?!】 肖远山:现在都知道了! 下人们:小姐害我呀! 顷刻间,数道身影,突然跳了出来,对着肖远山夫妻磕头磕的那叫一个响。 “老爷好,夫人好,奴才\/奴婢这就下去。” 然后呼啦一下,数道身影就消失不见。 肖云云和肖云羽悄悄地扯了下对方的袖子。 黑洞洞的小树林,两人的眼睛亮的反光。 两人索性用眼神交流。 “爹娘怎么还不走?” “不知道,我们要不要出去啊?” “算了,爹娘心情不好,我不想挨骂。” 【便宜爹娘咋还不走,我想回去睡觉了!】 【别急,在等人!】 【等谁?】 【你便宜大哥大姐!】 【大哥大姐也在!】 肖云云和肖云羽无奈地对视一眼,然后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得,还是暴露了。 “见过爹爹,娘亲。” “哼。” 肖远山像个发怒的恐龙,好像鼻孔里都快喷出火了。 “小妹,快下来,我们一起回去。” 【!!!】 肖云羽微笑,这叫有难同当,怎么说,我们也是亲姐妹! 肖盼盼从墙头滑下来。 一边抬头望着天,一边笑嘻嘻地说道:“今天的月亮好......” 【我那么大个月亮呢!】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姚舒茹忍住笑意,说道:“你们几个,还不赶紧回去休息。” “好的,爹娘,晚安了。” “爹爹娘亲,女儿先回去了。” 肖云云方才俯身,就被肖盼盼拽着离开,活像身后有野狼在追一样。 “那个,爹娘,孩儿也回去了,爹娘也早点休息。” “嗯。”姚舒茹点点头。 此时,角门处也只剩下肖远山夫妻和几个奴仆。 “哎~” 肖远山长长地叹了口气。 别问,问就是心累。 眼瞅着,好像自己的大儿子大女儿,都被小女儿带歪了。 传出去,他的老脸往哪放。 姚舒茹倒不那么想,她觉得现在的几个孩子很好,羽儿云儿也活泼了许多。 ...... “小姐,该起了。” 梨花撑起窗帘,小声的唤道。 “不起,又没事做。”肖盼盼迷迷糊糊地说了句,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小姐,夫人传话来,今天要带您去宫里头呢。” 肖盼盼蹭地翻起来,“什么?” 她抠了抠耳朵,眼睛瞪得又大又亮。 “夫人传话来,说今天要带您去宫里头呢。” 【我的天,去皇宫可不是什么好事啊,万一说错了话,说不定就要被杀头,我还想多活两天呢。】 梨花整理肖盼盼衣衫的手停顿了一下,一丝担忧浮上心头。 小姐啊,不怕你说话,就怕你表面笑嘻嘻,心里...哎~ 希望贵人们不要生气! 算了,我等会还是多吃点东西,到时候做个饱死鬼吧! 万一...... 梨花和桃花只感觉吾命休矣! 两人坚定地回望了对方一眼,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肖盼盼在梨花桃花的伺候下,更衣洗漱。 半个时辰后,一枚清秀小美女新鲜出炉。 肖盼盼上身个穿着对襟的圆领衣衫,下身配着马面裙。 粉色系衣装,配上合适的发髻,发髻之上插着一枚精致的金钗。 肖盼盼臭美的在铜镜前转了一圈,该说不说,这大宁朝的衣着是真美。 可下一秒,肖盼盼又有些颓靡。 【啊~~~我不想去皇宫,还要下跪!】 凄惨的声音,惊走了枝头的飞鸟。 梨花和桃花已经习惯了肖盼盼时不时地抽风。 因此做事的时候,手稳得一批。 外面的天都还没亮,肖盼盼就已经在云舒院的饭厅里用餐了。 而肖远山根本没时间用早膳,现在估计已经到了宫内,等候早朝。 “盼儿,到了宫内,可千万要谨慎说话,心里也要谨慎。” 姚舒茹愁的都老了几岁。 她只能从侧面提醒盼儿,哎,肖母真觉得自己一家恐怕生死难料啊。 不知道宫内的人,能不能听到盼儿的心声。 姚舒茹祈祷着,千万不要,宫内的秘辛不是他们能知道的! “娘,我知道了!” 【我的天呐,已经开始感觉到窒息的氛围了,不去行不行啊!】 肖盼盼哀嚎着。 没注意到肖母的眉头都快拧在了一起,眼底的担忧即将化为实质了。 要是可以,她也不想带盼儿去宫内。 说是皇后娘娘召见,其实是陛下召见! 这一去,真的是生死难料... 第17章 王母娘娘 “皇后娘娘,听说您召见了左侍郎家的小闺女,臣妾来凑凑热闹,看看怎样的可人儿,竟然引得咱们皇后娘娘如此好奇!” “贵妃来了。” “皇后娘娘,臣妾等也来皇后娘娘这里小坐一会。” 后宫内,有个风吹草动,瞬间人尽皆知。 数十个长相各有千秋,身材或丰盈、或纤细、或高挑的美女在皇后的宫中齐聚。 总之,环肥燕瘦、花容月貌、婉约动人、婀娜多姿。 做皇帝别的不说,光美色这一块,是真的享受啊。 可嫔妃太多了,也不好。 杨朝霞看着下方一个个花花绿绿的,看着就眼睛疼。 尤其是下方的嫔妃们,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杨皇后的耐心正一点点消耗殆尽。 正巧,小太监进来通报。 “皇后娘娘,肖夫人携女前来,正在殿外等候。” “请她们进来。” “是,皇后娘娘。” 殿内的莺莺燕燕立刻安静了下来。 此时,她们的心里都有了一个共同的假想敌。 没错,她们以为老皇帝又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她们倒要看看,肖盼盼到底长得有多美,勾引陛下。 片刻,肖母带着肖盼盼从殿外进来。 “臣妇拜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以及各位娘娘。” “民女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以及各位娘娘。” 来的路上,肖母耳提面命,让肖盼盼务必跟着自己做。 一言一行必须谨慎,不能冲撞了众人。 可一路上,肖盼盼面上确实很是消停。 但是那心声是一波接着一波。 好不容易刚刚安静下来,就接到皇后娘娘传唤。 肖母终于松了一口气,盼儿吧,可别在心里嘀咕了,为娘害怕啊。 但如果肖盼盼心里不嘀咕,就不是她了。 【哇~】 这个肖盼盼看起来才十岁的样子,陛下应该没有这么变态吧! 陛下可不喜欢这样的豆芽菜。 嫔妃们可刚刚放心,就听到耳边一阵赞叹。 声音听着年纪不大,而且好像就是这小姑娘的声音。 皇后与众嫔妃费了好大的劲才克制住脸上的惊骇,她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接着,又听到小女孩的声音。 肖家丫头分明没有张嘴。 【皇后娘娘雍容华贵,看上去也就20岁,根本看不出来有个二十岁的儿子。怎么保养的啊,要是跟我站一起,还以为是我姐姐呢。羡慕哭了~~】 【哦~还有贵妃娘娘,娇艳如花,浓颜系美女,看这五官、这脸型,简直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我好爱!】 【其他的娘娘们,也是不同类型的美丽,都是大美女,老皇帝也太幸福了吧!】 肖盼盼的心声无法让人忽略。 嫔妃们听得心花怒放,她们还没有被人这样夸奖过呢。 就连自持庄重的皇后娘娘,嘴角止不住向上弯曲,眼角的笑纹浮现。 肖母提着的心,放松了一点点,幸好盼儿没说什么不该说的。 【诶,怎么皇后娘娘不叫我们起来,腿都跪疼了,就说这宫里不好,动不动就要跪来跪去的!】 肖母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狠狠闭上了眼睛,面如死灰地等待着死亡的宣判。 “哦,你叫肖盼盼,对吧,盼儿,快起来。” 皇后娘娘也没觉得生气,她反而觉得肖盼盼是个直率的好孩子,有什么就说什么,很难得。 她很喜欢。 “皇后姐姐,您瞧您,我们盼儿的腿都跪疼了。” 贵妃娘娘娇嗔道。 杨皇后就是一抖,这个贵妃今天说话真让人不适应,学那矫揉造作的姿态干啥。 贵妃的脾气性子都比较直接,有啥说啥,最是受不了那些个装腔作势的人。 今天,她加入了其中。 咱大哥别说二哥了,杨皇后也端庄的很。 但现在,杨皇后咧开了嘴好脾气的说道。 “是本宫的不是,一时晃了神。还以为看见一个小仙女呢。” 【哦哟,皇后娘娘夸我是个小仙女,皇后娘娘真有眼光,嘿嘿。】 “皇后娘娘才像是那天上的神仙,王母娘娘,我只是王母娘娘座下的小童女,不值得一提。” 肖盼盼认真地望着杨皇后说道。 哦哟嘿,小丫头片子,还有两副面孔呢。 杨皇后哑然失笑。 怪不得陛下会让她将肖侍郎的这位女儿宣进宫来。 原来,竟是这样一个妙人儿。 “哼。”贵妃不服气地冷哼。 【哎呦~贵妃娘娘生气的样子,好傲娇,更爱了,美女姐姐贴贴!】 贵妃瞬间被哄好,心里甜滋滋的。 其他嫔妃:还有我们! 肖母就不一样,她感觉自己一会飞上了天,一会又下了地狱! 害怕的身子都抖了好几抖。 【宿主,吃瓜!】 【来!】 第18章 反目成仇 【先吃谁的瓜!】 【就从杨皇后开始吧!】 杨皇后:??? 开始什么,她怎么听不懂了。 这时,丫鬟端来了一杯茶水和几样点心。 肖盼盼顺手接过就咕噜咕噜灌了一口。 主要也只有这么多。 【走了好远的路,渴死我了,这茶这么丁点,喂鸟呢。】 肖盼盼吐槽了一句。 杨皇后顿住,然后瞅了眼茶杯,赞同地点头,确实,只能喝一口。 肖母眼睁睁地看着肖盼盼粗鲁地灌了一口水,然后心里还在吐槽。 她登时就坐不住了,一下子跪倒在地。 “请皇后娘娘恕罪!” 肖盼盼也下意识地跟着肖母‘咚’的一下跪倒在地。 这一声闷响,听着就疼。 肖盼盼龇牙咧嘴的。 【我草...疼死老娘了,到底怎么了呀,好好的,难道皇后娘娘生气了,可是为啥生气啊?!哎~早就听说宫里的人阴晴不定, 皇后娘娘不会下令把我和便宜娘拖出去打死吧?!】 皇后以及贵妃,还有嫔妃们的耳朵里钻进了肖盼盼惊恐无比的声音! 皇后:谁说宫里的人阴晴不定,我才没有! 贵妃:我也没有! 众嫔妃:我们也是! 【人只说伴君如伴虎,哎,可能是老皇帝太变态了,把娘娘们吓成了这样!美丽漂亮端庄大方的娘娘们,怎么可能会阴晴不定呢!】 此话一出,在场娘娘们的脸色一下子舒缓了不少。 肖母真的很想去死一死。 省得一直提心吊胆的! 皇后:就是老皇帝害的,想当初,她没有出嫁之前,在家中可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呢! 贵妃叹气:谁说不是呢! 众嫔妃:?? ? 杨皇后语气温和。 “肖夫人快快请起,本宫并未怪罪。” 肖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才缓缓起身,屁股只敢坐五分之一的椅子。 肖盼盼也顺势起来。 “皇后娘娘,盼儿走了这么远的路,肯定又累又渴,你瞧你,真小气。” 贵妃瞪了一眼皇后娘娘。 其他嫔妃低垂着脑袋装鹌鹑。 又来了,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又要开始争吵了。 贵妃又对着肖盼盼扬起笑脸。 “盼儿,去本宫宫里,保准给你上大碗茶水,管够。” 说着,贵妃又横了一眼皇后娘娘。 肖盼盼只装作胆小的笑笑不说话。 心里却一连串的震惊! 【我屮~~~皇后娘娘原来还是个背锅侠!】 皇后与贵妃一顿,立刻竖起来耳朵。 众位嫔妃,却有些抓耳挠腮。 想留下,又怕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得,命可就不一定能保得住。 可是走吧,心里又痒痒地不行,想知道后续! 但还是吃瓜的心占了上风! 这个瓜必须吃完! 【哎,原来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当年还是闺中密友,先后嫁入皇宫。皇后娘娘在成婚第三年生下了大皇子,次年贵妃也有孕在身。】 肖盼盼说起这个,不论是杨皇后还是贵妃,眼底先是闪过一丝回忆与伤感。 而后贵妃的眼底迸发出渗人的恨意,朝着皇后娘娘而去。 其中一位嫔妃却有种坐立难安、心神不宁的感觉。不可能的,当年那件事,没有人知道,肖盼盼更不会知道。 【没想到贵妃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却没了孩子,贵妃变得疯狂,无论怎么查,都查出来是皇后娘娘下的手,这对昔日的好姐妹反目成仇!】 【皇后娘娘是替别人背的锅!】 一句话,仿佛洗刷了杨皇后多年的冤屈。 杨皇后本以为自己不在意了,没想到现在才发现,她心里一直觉得很委屈。 无论她怎么解释,淑云都听不进去。 在她心里,早已认定她杨朝霞是在狡辩。 贵妃陈淑云听到此话,顿时怔住,难道她真的冤枉了杨朝霞?! 但她还是不怎么相信,两人斗了十几年了,告诉她,她认错了仇人。 这仇人还是她曾经的好姐妹! “皇后娘娘,嫔妾身感不适...” 这个时候,身体不舒服? 杨皇后和陈贵妃目光如炬,直直地朝着李昭仪射去。 李昭仪心虚地不敢与她们对视,甚至还退后了两步,撞到身后的木椅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哐~滋~” 肖盼盼抬眼看去。 【要想俏,一身孝,古人诚不欺我!】 这下子,嫔妃们的目光也若有似无地朝着李昭仪撇去。 李昭仪的脸色难看的真跟死了爹似的,可她只敢低着头不说话。 【哇去,好大一朵白莲花,玩的好一手脚踩两只船,这边跟贵妃娘娘表忠心,那边跟皇后娘娘表忠心,结果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都以为这位是她安插在对方那边的人!】 【一个字,绝!】 李昭仪瞪大了眼睛,她心中迸发出对肖盼盼的恨意。 她知道,不能再让肖盼盼说下去了。 李昭仪指着肖盼盼。 “你...呃呃呃” 李昭仪如同一只搁浅在沙滩的鱼,嘴巴张的极大,可喉咙却发不出声音,还伴随着一阵阵的疼痛。 杨皇后与陈贵妃对视一眼,眼底都是惊骇。 她们都明白了什么。 这个李昭仪怕不是对肖盼盼心怀恶意,才会如此吧! 此等惊疑之事,从未听闻过一二。 恐怕没有人能伤害的了肖盼盼,谁想伤害她,谁就会倒霉! 同时,她们心中还有着些许庆幸,幸好她们对肖盼盼并没有恶意。 眼看李昭仪的脸都憋的通红,逐渐变紫。 李昭仪的脑海中闪过什么,在心中呐喊,我错了,我错了,我不会伤害肖盼盼。 顷刻间,李昭仪的喉咙没了窒息的感觉。 只有嗓子里刀割一样的疼,预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肖盼盼是妖...我错了! 李昭仪就是一个滑跪,心里也不敢骂肖盼盼了! 她内心祈祷着,肖盼盼不要再说出什么,反正她没说出来,皇后和贵妃就算有怀疑,她们也未必查得出来。 虽然已经得罪了两位大山,但那件事和两面人这件事比起来,两面人这件事实在不值得一提。 但事情总是不会朝着李昭仪希望的方向而去。 【哎,这个李昭仪看着温温柔柔的一副样子,没想到心思比毒舌还要毒,明明是她害了贵妃娘娘的孩子,她不仅栽赃给皇后娘娘,还骗了好多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好东西,厉害啊~】 【曾阿牛的娘说过,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真是千古真话啊!】 李昭仪见势不妙,立刻跪下来,说道。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第19章 省布料,不穿苦茶子的皇帝 杨皇后只是眼神示意了一下某个站在不起眼角落的人,那人点头后径自离开! 杨皇后和陈贵妃俩只是沉默地看着李昭仪,眼底深处藏着滔天的恨意。 那股凶狠让李昭仪的身躯不禁抖了起来。 她不敢恨肖盼盼了,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心底的恨意如同浪潮一样一波波翻涌。 “呃呃呃......”我错了。 呃呃呃......”我错了。 然后李昭仪就在这种被掐脖子的窒息感中反复。 李昭仪的脸色又青又白又红又紫,变化莫测。 不知道的,还以为李昭仪是个精神病患者。 【这个李昭仪怎么脸色赤橙黄绿青蓝紫的,怕不是个神经病?!】 【怪不得会害人!】 【这后宫的女人真可怕,李昭仪藏的这么深,除了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其他的嫔妃也中了不少招!】 嫔妃们一片哗然。 刚刚她们是在看戏,没想到她们也是戏中人。 李昭仪看着周围仇恨的目光,心道完了! “啊~~嫔妾肚子好疼,皇后娘娘。” 李昭仪眼珠子一转,就捂着肚子装起来。 杨皇后一惊,难道是有了身子? 【肚子疼?我瞅瞅!】 “啊,肚子好疼,救救我,救救我...” 李昭仪疼的满地打滚,额头都渗出了不少冷汗。 “陛下到~” 外面的大太监发出一声尖细的嗓音。 随后,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人就跨步进入了前厅。 “拜见陛下~” “拜见陛下~” 众人纷纷行跪拜礼。 “陛下,救救嫔妾,嫔妾的肚子好疼...” 李昭仪抱住皇帝的腿,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李昭仪的年纪也不小了,将近30岁了。 可是她的面部光滑又平整,看上去还是十分年轻的模样。 皇帝见状,心有不忍,正要质问。 就听到耳边传来小女孩的阴阳怪气地声音! 【哟哟哟,怎么男人都吃这一套,装装可怜,就心疼的不得了!】 【就算是皇帝,也被玩弄。不对啊,或许男人们都乐在其中呢,哟,好可怜的小美人,需要他们去拯救,我呸~~】 老皇帝来不及细想,眼睛喷火,下意识去看李昭仪。 正巧和李昭仪心虚的眼神对视。 好哇,竟然敢装病! 老皇帝平静地声音下,隐藏着深沉的怒意。 没有一个帝王能接受被戏耍的可能。 “来人,李昭仪殿前失仪,没有旨意不可外出。” “陛下...” 两个侍卫直接捂住嘴巴,把李昭仪带了下去。 老皇帝这才坐到主位上。 “平身吧。” 众嫔妃才敢起身。 【我就说我不想来皇宫,动不动跪来跪去的,腿疼,肯定青了一大片,呜呜呜...】 老皇帝早就知道肖盼盼的心声会被旁人听到。 但他仍然感到惊骇。 老皇帝半晌不说话,表情莫测。 嫔妃包括宫女太监们都静悄悄的,连呼吸都不敢大口。 尤其是原本在皇后宫内的太监宫女们,更是面如死灰,他们今天知道了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秘密,说不定还能活。 可是关于陛下的...他们只想哀嚎一声,吾命休矣! 【就拖下去关房间里?这算什么惩罚啊?!果真,还是舍不得娇软会哭哭的白莲花!】 肖母跪在地板上,沉默着不说话! 毁灭吧,累了! 肖母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肖家是要完了,随意吧! 肖母苦着脸,盼儿啊盼儿,你真是害苦了咱们一大家子啊! “呵呵,肖夫人请起,朕不在意。” 肖夫人迟疑了下,还是颤颤巍巍扶着旁边的椅子站了起来。 “这位就是肖爱卿的女儿肖盼盼吧!” 肖盼盼抬起头,“噶?” 【为啥每个人都要这么问,不然呢!】 肖盼盼默默翻了个白眼。 “陛下,是的,臣女名为肖盼盼。” 【皇帝的瓜吃不吃?!】 【来!】 杨皇后等人也知道这个字眼意味着什么。 肖盼盼兴奋的语气实在让人无法忽略! 她们也不禁激动地抖了两抖。 就算是陛下,也不能免俗,要吃陛下的瓜! 宫女太监们:饶了我们吧,我们不想知道皇家秘辛! 【哎呦,老皇帝四十岁,看上去保养的还不错嘛,不是我想的那种大腹便便的糟老头子,但是还是配不上我的美女姐姐们,嘿嘿~】 一阵猥琐的笑容,在众人耳边回荡! 老皇帝刚要扯起一抹微笑,听到后半段,嘴角瞬间耷拉了下来。 接着,他刚刚消下去的怒火一下子翻了上来。 他可是皇帝,皇帝的尊严不容有损。 “放肆,你......呃呃呃” 众位后妃:哎,就知道会这样! “陛下~~”大太监见皇帝一副被捏住了脖子的模样,急的扑上去团团转。 “快请太医!” 皇帝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可能要归天了。 一想到这,皇帝就有种抑制不住的悲伤,他的宏图大业还没完成,怎能这个时候离去。 肖盼盼也是惊得站了起来。 【这咋了,老皇帝不会说要噶了吧,完了完了,我们这些人不会被殉葬吧,我不想死,殉葬一点都不人道!】 杨皇后赶紧在皇帝耳边悄悄说:“心里对...没有恶念就好了。” 杨皇后意有所指。 老皇帝虽然不大信,但是现在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肖盼盼真是个好孩子。 刹那间,老皇帝就感觉空气疯狂向喉咙涌入。 他...活了! 不对,他没事了! 他惊骇地盯着肖盼盼,此女竟有如此神异! “朕刚刚只是喉咙有点干,不用请太医来了。” “是,陛下。” 大太监朝着肖盼盼看了一眼,这天要变喽! 【没事了吖!俺的老天爷,我的狗命保住了!】 肖盼盼可爱的童声又响了起来。 “噗~~” “噗...” 众人辛苦忍耐,绝对不能笑,可还是有一丝笑意泄露。 一个个疯狂克制,看起来好像便秘了似的。 【刚刚要干啥来着,哦,皇帝的瓜,我接着来瞅瞅!】 【哇哦,皇帝是个好皇帝,只可惜太穷了!】 皇帝的心,啪嗒一下,碎成了好几瓣。 【皇帝一顿饭就吃四个菜,我的天,节俭成这样了,只可惜啊,有些官员中饱私囊,吃的肥头大耳,一个个家财万贯,还天天跟皇帝哭穷,生怕皇帝找他们要钱!】 【等等,为了节省布料,皇帝苦茶子都不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的眼神,似有似无的悄悄地看向皇帝的裆部。 想象到荡秋千的景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实在是画面太美,不敢看! 皇帝像一只愤怒的小鸟一样,喘着粗气。 肖母已经在想他们家埋在哪里好! 说不定归宿只会是乱葬岗吧! 肖盼盼一无所知,还在沉迷吃瓜,看到兴头上,拿起手边的点心,就往嘴巴里塞。 【怪不得李昭仪想尽办法要往上爬,为了省钱,皇帝封位十分吝啬,到现在一共才一个皇后一个贵妃,还有一个婕妤,一个贵人,一个昭仪,两个妃子,其他都是采女,为了节省后宫费用,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虽然妃子少,但是孩子却不少,足足有八个孩子,牛哇!】 【谁能信,刘贵人都生了三个了,两儿一女,还是个贵人!】 【这叫啥,宁愿苦了自己不能苦了百姓,我哭死!】 皇帝的脸色十分精彩,苦涩、丢脸、委屈、愤怒,齐齐轮番上阵。 最后归于满意。 这个肖盼盼虽然嘴碎了点,但是看人还是蛮准的。 【但是让自己的女人跟着吃苦算什么男人!】 【你算什么男人,你算什么男人~~】 肖盼盼还唱了起来。 她的声音三百六度立体环绕在众人的脑袋上空。 皇帝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行,他收回刚刚那句话! 【还有啊?】 皇帝:还有?你可饶了我吧。 如果换了别人,早就被拉出去斩了。 可偏偏不能,皇帝怕自己先死在肖盼盼前面。 皇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肖侍郎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真是打不得骂不得! 皇帝感觉他当年打天下的时候,吃了败仗,都没这么憋屈。 杨皇后抿着嘴唇,拼命克制想要狂笑的感觉。 导致面部一抽一抽的,好像得了帕金森一样。 第20章 皇帝也社死 宫女太监们木着脸,还有啥,您请说,反正都要被砍头了,也不差这点了! 众后妃: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陛下。 【更重要的是,每次赏赐妃子,皇帝都会把最不值钱的佛珠,赏赐给妃子,美名其曰,这是得道高僧用过的佛珠,可以护佑她们!】 【关键妃子们都以为,只有自己才有,藏的紧紧的,怕被其他的姐妹看到,哈哈哈哈哈哈......其实,那是皇帝自己晚上睡觉,在被窝里偷偷磨的,用的还是最便宜的木头......】 【哈哈哈哈哈哈......没钱把皇帝都逼成了个木工!每天收拾寝宫的宫女,还以为皇帝有怪癖,喜欢吃木头渣子!】 【果然,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众后妃木着脸,你猜我们现在为什么不想笑了!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如果肖盼盼抬头看一眼,就会发现,一圈的丫鬟太监全都龇牙无声地乐,场面十分诡异! 众后妃对皇帝的滤镜也在此时碎了,实在无法想象皇帝藏在被窝里磨木头的景象。 而皇帝本人的嘴角抽搐,从脖子到脸,到耳朵,烫的发红。 听到最后,除了皇帝本人以外,其他人都怂着肩膀,一抽一抽的。 “朕还有奏折要批。” 皇帝不敢再待下去了,真怕肖盼盼口中还会说出什么来。 皇帝也社死啊。 他就跟火烧屁股似的,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噗嗤” “扑哧...哈哈哈...”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皇后宫内笑成了一团。 一个个笑的花枝乱颤。 肖盼盼莫名其妙地抬眼,就看到本钱雄厚的贵妃娘娘颤抖着身子,两团弹性十足... 肖盼盼就这么看直了眼。 【好大...不是,好白...不是,我是女人...但我还是好喜欢!】 陈贵妃傲然挺挺胸脯,那是,这可是本宫最骄傲的地方! 然后得意地朝着四周的姐妹们看去,眸子里明晃晃地炫耀。 某个胸前平坦如平地的妃子,收回了露着的白牙,板着脸,冷哼一声。 【几点了啊,饿都饿死了!】 【北京时间十二点半了!】 【我去,怪不得我饿的不行了!】 众人看着几碟子被吃的一干二净的点心,沉默了。 吃了一早上了,还饿! 他们真想抓住肖盼盼的肩膀,疯狂摇晃,问她是不是猪! 肖母感觉丢脸的可以,无地自容了都。 虽然杨皇后还想探听什么,但她知道不急于一时,以后再找机会召进来就是了。 当务之急是李昭仪害了陈贵妃的孩子,把黑锅甩她身上一事。 吃瓜很快乐,但是她不能再背黑锅了。 “盼儿,本宫很是喜欢你,这镯子你戴着玩。” 杨皇后从手腕退下一个莹润的白色羊脂玉的镯子,牵着肖盼盼的手退到她的手腕。 “皇后娘娘,不可...” 肖母拒绝道。 “拿着吧,这只是个小玩意,长者赐不可辞。” 杨皇后唬着脸说道。 肖盼盼这才接受。 【哦豁,羊脂玉,不知道能卖多少钱,我好喜欢黄金和银子,下次直接给这些,这玩意只能看不能卖啊。】 心声虽是如此,但是肖盼盼还是笑的合不拢嘴。 陈贵妃也不甘落后,从发髻上拔下一个金色的钗,还镶嵌着一颗大拇指大的红色宝石。 “盼儿,本宫也没什么太好的东西,这个你也拿着,要是不喜欢这个款式,就请匠人重新打一个款式。” “谢谢贵妃娘娘。” “谢谢娘娘。” 在场的其他嫔妃都给肖盼盼送了不少东西。 什么珍珠手串、银手镯啥的。 可以说,肖盼盼满载而归,脸都笑疼了。 杨皇后看肖盼盼一点都不扭捏,心里就喜欢了。 “时辰不早了...”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各位娘娘,臣妇告退!” “臣女告退!” 【哦豁,终于要走了,我尿急,想嘘嘘!】 肖母刚要起身,被肖盼盼的话惊得一个趔趄,又感觉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这盼儿怎么一点也不知羞啊! “回吧。” 杨皇后忍住笑意挥手。 一直到出了皇宫,肖母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今天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她斜了肖盼盼一眼。 肖盼盼一脸无辜,“娘,你瞪我干嘛!” 肖母一噎,又不能解释,只能自己憋着。 ...... 另一边,皇帝回到了养心殿,让太监抱些奏折来批。 一边心里想着肖盼盼的奇异的能力。 肖盼盼好像什么都知道,那用的好,也是一把利剑。 “李德全,你说朕该拿肖盼盼怎么办?!” 宁皇忽然开口问道近身大太监。 大太监的大脑立刻拉起了警报。 他斟酌了一下,笑呵呵地开口说道。 “陛下,奴才只是个太监,什么都不懂,您真是折煞奴才了!” “你这个老货,真是人老成精。”宁皇笑骂了几句。 李德全憨笑着退在一边。 宁皇心中也有了些成算,只是还没有考虑好。 笑过后,宁皇的心头又泛起愁闷。 太缺钱了,真是哪哪都缺钱。 肖盼盼还真说对了,一些个朝廷官员吃的肥头大耳的。 只是不知道,是哪些人中饱私囊。 ...... 一旦知道了结果,顺着结果倒推,必然能寻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就如同李昭仪陷害皇后一事一样。 之前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现在看来,却哪哪都是破绽。 陈贵妃也一样派人去查。 循着结果去找过程,不多时,就抓住了几个过手的人。 杨皇后和陈贵妃虽然还没有冰释前嫌,但起码现在能平静地坐在一起,不像之前那样。 杨皇后说一句,陈贵妃就要呛一句。 就是不停地唱反调。 “主子,查到了。” 一名宫女手中拿着些纸张,快步走到杨皇后跟前。 这时,陈贵妃派出去的人,也查到了些证据。 杨皇后和陈贵妃看着手中的证词,心中涌起滔天的怒火。 真是岂有此理! 好一个李昭仪,好一个李家! 第21章 你猜呢 午饭时间。 肖盼盼就跟八百年没吃过一样,一阵席卷后,饭桌上只剩残羹剩饭。 看着肖盼盼吃的香甜的模样,肖母和肖云云也不意外的吃撑了。 肖母望着肖盼盼欲言又止,好像一张嘴就像是要窒息了一样,随时都能撅过去似的。 最后,肖母扶着丫鬟,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准备出去走走,消消食。 肖盼盼不解的挠挠头。 “大姐,我去睡午觉了。” “我与你一起。” 【吃了睡睡了吃,你是猪吗?】 孤寡系统忍不住说了句。 【诶,有某个统一吃不着,羡慕嫉妒恨了吧,略略略...气死你!】 呱呱吃不完系统111本来就是个刚出生的小系统。 肖盼盼是她的第一任宿主。 她还没有经历过人类的毒打。 这一下,被肖盼盼气的都乱码了。 【滋...滋滋...滋...】 肖盼盼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路过的每一个下人或者丫鬟,看见肖盼盼立刻就和善的上去问好。 给肖盼盼闹了个莫名其妙。 但是肖盼盼心中还是很得意的! 【看看,看看,孤寡,本姑娘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这才几天,肖府的下人们就对她如此毕恭毕敬,嘿嘿嘿嘿~】 又是一阵猥琐的笑容,在方圆五米内立体环绕。 下人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抿嘴的抿嘴,捂嘴的捂嘴,都乐的不行。 肖云云也在一旁用手绢捂着嘴巴偷笑。 再说肖远山,下朝后在兵部,上班都不得安宁。 老是觉得心神不宁,想到肖盼盼,那是一个满面愁容。 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肖盼盼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想什么不该想的。 肖母:不好意思,该说的不该说的,该想的不该想的,你的好闺女都轮了个遍! 肖远山就跟屁股长毛似的,愣是耐着性子,飞快地处理完公务。 然后向上司告了假,终于赶在下午时分,赶了回来。 肖远山身着一身红色的圆领,三品文官孔雀补服,头戴梁冠,着急忙慌的,头顶的冠都歪了。 但肖远山根本顾不上扭正。 “老爷回来了。” 肖远山一个文官,此时好像一阵风一样,唰一下从管家面前飞过。 到了云舒院,就喊道:“夫人,我回来了。” 肖母消食后,刚要小憩一会,就被肖远山浑厚的声音,一下子吓了个激灵。 现在还不是下班的时间,肖远山就回了府里。 一想便知,肯定是因为那不省心的小闺女。 得,现在肯定是休息不成了。 肖母刚坐起来,就看到肖远山进了内室。 “夫人,快给为夫说说,盼儿在宫里...没说什么吧?” 肖母听到肖盼盼的名字,就感觉无比头疼。 好像又回到了当时在宫内那种六神无主、惊恐交加的时刻。 但凡她的承受力差一点,今天就要被抬着回来了。 肖母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道:“夫君,你猜呢?!” 肖远山见夫人还能跟他说笑,心里瞬间就没那么慌张了。 他不急不躁地撩起官服,在座椅上坐定,才缓缓说道。 “我猜,没有!” 第22章 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肖母冷笑一声,“呵~茱萸,给老爷讲一讲他闺女干得好事。” “是,夫人。” “老爷,盼儿小姐先是夸了皇后娘娘和......后面的,我不敢说。” “嗯...嗯?什么,你说什么?!” 茱萸几乎一字不差地把肖盼盼的心声复述了出来。 说到皇帝,实在不敢说了。 她耷拉着脖子,为难地看着肖母。 肖父从平静到深吸一口气凉气,再到吓得跳脚...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忽死忽生,差一点心脏受不了,就要撅过去了。 他叉着腰,大口喘着粗气。 “我肖府前路渺茫啊~”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面如菜色。 “茱萸,不用说了,反正你闺女揭了皇帝的老底,哎呦,我啊,差点以为今天回不来了,埋哪里都想好了。” 肖母瞪了一眼肖父,没有再让茱萸说下去。 肖父却好似想到了什么,他细细思索了一番,心里奇迹般地平静。 他说道:“今天你们能安全的从宫内回家,说明陛下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陛下的心胸很是宽广,不是那起子小肚鸡肠记仇的人。” “说不定陛下有其他打算。” 肖父若有所思。 ...... “你们知道吗,今天夫人带着盼儿小姐去了宫内呢。” “我看到了,回来的时候,盼儿小姐怀里抱着好些宫里娘娘们赏赐的珠宝。” “盼儿小姐可真讨人喜欢,连宫里的娘娘们都很喜欢呢。” “......” 丫鬟们小声说话的声音,被肖谭听在耳中,怒在心里。 当即就忍耐不住脾气,掂起桌子上的茶壶茶杯,一通乱摔。 “小贱人,怎么不去死,为什么要回来抢我的位置。” “啊~宫里那些人也是眼瞎,一个丑丫头有什么值得她们喜欢的。” 尽管肖谭装出一副不屑地模样,可是眉眼间的嫉妒却令人作呕,也生生毁了她七八分容貌。 本来嘛,养尊处优的长大,即便不是那么漂亮,但是打扮下,三四分的长相也被拔高到七八分。 可现在,她的容貌连两三分都没有。 如果肖盼盼此时看见的话,会发现,现在的肖谭像极了那家人贝反子的嘴脸,尤其是跟她亲娘,都能像个十成十。 “肖谭小姐砸茶具了,我去禀报夫人。” “去吧。” “等我回来,咱们接着说。” “你这个小妮子,好奇心还挺重,去吧。” 婆子笑骂道。 “哎。” ...... 【有点无聊了,吃个瓜!】 【宿主,肖谭听说你进了宫,还得了很多奖赏,气的把茶具都砸了。】 【气死她,气死她,气死她不偿命,嘿嘿~】 【你两个小丫鬟的瓜吃不吃?】 【吃,只要能长生命值就吃,对了,今天在宫里吃的瓜,生命值还没到账吗?】 【等下,我去查一下!】 片刻后,孤寡系统回来了。 【宿主,还得再等等,不过皇帝的瓜,生命值到账了,三天!】 【才三天啊,那可是皇帝!】 肖盼盼有一点点不满意。 【宿主,吃瓜的机会多着呢,下次可以接着吃,别气馁嘛!】 【好吧,梨花和桃花的瓜给我瞅瞅!】 梨花跟桃花站在内室外侧的门口。 因为距离肖盼盼是在五米内,两人听到肖盼盼的心声。 当即神色一凛,同时挺直脊背,竖起耳朵,开始倾听。 【梨花倒是个好姑娘,她不是府里的家生子,也是当年不想给家里增加负担,自卖自身,这才来到了肖府,还会经常给家里带些银钱,除了刚开始花用了些,其他的银子家里人都给她攒起来做嫁妆了,还时不时的送些家里的吃食给她。】 【她爹娘倒是老实本分,家里虽然有五个孩子,梨花没有在他们身边,他们还惦记着这个大女儿,时不时地跟她的弟弟妹妹们耳提面命,让他们知道大姐的牺牲和付出!】 【没有把梨花对他们的好当作理所应当!】 【梨花一家真的很好耶!】 梨花听着肖盼盼的心声,心中一阵感动,眼泪盈满眼眶,想到爹娘和弟妹他们,她觉得心里暖暖的。 上一次是十天前,梨花的大哥大嫂来给她送了些家里做的蘑菇酱,现在她还没吃完呢。 她知道家里现在比起以前好多了,但是没想到她带回去的银子,大多数都被爹娘攒起来了。 她做丫鬟也有好几年了,见到的听到的事更是数不胜数,卖儿卖女的不在少数。 可是她的爹娘却是少有的好人。 桃花则是羡慕地看了眼梨花,但是她心里却想着,她的爹娘也不差。 正在这时,肖盼盼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哎,桃花的家人简直和桃花没法比,当年一直的困难,但是桃花是被父母亲手卖掉,桃花好运的被卖到肖府,也算是安定下来了!】 【桃花的爹娘兄姐打听到之后跑到肖府哭穷,说他们多舍不得桃花,然后桃花这姑娘就心软,把自己的月例分了大半给她那无良的爹娘,殊不知,人家背地里骂她是个傻子,好骗!】 【就是在现代,许多女孩会被所谓的亲情绑架,在古代,更是如此!】 孤寡插了一句话。 桃花的脑瓜子就好像被人敲了一闷棍一样,嗡嗡作响。 她不敢相信,每次来找她的父母亲人一看见自己就满脸堆笑,慈爱的爹娘,都是装的! 不可能,我也是爹娘的孩子,他们...他们不会... 【人家一家在家里靠着桃花的月例,吃香的喝辣的,哥哥娶上了老婆,妹妹嫁了个条件不错的农家,只有桃花,一天哼哧哼哧干活,舍不得花舍不得吃,几乎全给了她那不靠谱的一家子!】 【哎呦,不对啊,桃花是不是签的是八年的契,那不是快到期了吗?!】 【我该怎么跟桃花说,你别回家,你爹娘给你找了户有钱但是会打死人的夫婿,就等着她回家连夜卖了她呢!】 桃花最后一丝侥幸彻底湮灭。 她手中的帕子不知什么时候掉落在地上,眼泪就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砸在地上。 梨花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桃花,她只是安静地陪在她的身边,用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后背,希望能给她一点安慰。 她眼眶通红,眸子里盛满了伤心,她感觉她的心碎了。 她悲痛欲绝,嘴唇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塞了一团棉花一样,说不出话来! 她的脑海中不停地放映着曾经爹娘兄妹来找她的场景。 每次来,几乎都是空手,说他们想她了,说日子过得好苦,然后她就心疼父母和兄妹,然后就会把自己攒下的银钱给他们。 刚开始,他们也就是三四个月来找自己一次。 后来只要第一天发了月银,第二天他们就会来找她。 导致她现在身上就只有十文钱,其他的钱都给了他们。 他们还说给她把钱攒着,以后出来了,再还给她。 就是这种让桃花以为他们还爱她的感觉,让桃花心甘情愿的把钱都拿了出来。 她也是他们的闺女啊! 【真是个傻姑娘,哎,有一句话说的好,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任何人都没有自己能靠得住!不是每一对父母都爱子女的!】 桃花的事,弄的肖盼盼的心情都不大好了。 有些人求神拜佛都得不了一个孩子,有些人生下孩子却不好好对待! 肖盼盼的最后一句话如同警钟一样,敲醒了桃花,也敲断了桃花的念想。 她抹了一把眼泪,为那样的亲人哭,真不值。 那些银钱,就当是她回报他们前六年的生养恩了,以后两不相欠! 第23章 我真是个天才 【我要是桃花,他们下次来找我,我就说我赌博欠了五百两银子,他们不是每次都说心疼桃花吗,好,这事就看他们怎么处理!】 【愿不愿意砸锅卖铁帮助‘疼爱的女儿’,如果他们吓得要跟桃花断绝关系,那正好,写个文书,彻底断绝他们再次吸血的可能!】 【然后再继续跟肖府续上,该说不说,肖家的这几个主子,真是难得的良善人,要是除出了肖府,一个孤身的女子,安全很难得到保障!】 【这叫,背靠大树好乘凉!】 桃花的眼睛刷一下,亮的惊人,对呀,盼儿小姐的办法真的好。 她得想想,怎么才能让他们相信自己欠了好多钱的事! 再不行,就说她偷了小姐的首饰,被抓住了,首饰被她卖了,钱也花了。 现在被小姐发现,如果不赔钱就要被卖到脏地方去! 反正无论如何,桃花打定主意要摆脱那所谓的父母亲人了。 她发誓,一定一定不会再心软,也不会相信他们了。 桃花是个爽利的姑娘,说干就干。 她在门口喊了声。 “盼儿小姐,奴婢有事求您,我可以进来吗?” 【恩?啥事啊!】 “进来。” 桃花一进去,二话不说,一个滑跪,就跪到肖盼盼的跟前。 肖盼盼惊得一个蹦子就跳了起来。 “你干嘛?有话你就说,下跪干嘛?” 【是不是想道德绑架我,我告诉你,本小姐不吃这一套。】 桃花顿了顿,道德绑架,是不是威胁的意思?! 不能,她怎么可能会威胁小姐呢! 桃花立刻爬起来,拍了拍衣衫。 她微微俯身,眼睛一下子通红,眼眶下挂着几滴泪珠。 “小姐,求求您帮帮奴婢,我听到一个消息,我爹娘...呜呜...他...他们...呜呜...” 桃花泣不成声,哭的难以自已。 【不会是知道她爹娘骗她,全家吸她血的事实了吧?】 桃花忍住眼泪,哽咽地说道:“奴婢从小是被卖进府里的,我以为爹娘是实在没办法,活不下去才卖了我,后来他们找到我,说他们很后悔,可是我...知道了一个消息,他们打算把我再卖一次。” “小姐,我不想离开肖府,我想一直做小姐的丫鬟,不想嫁人,不想被卖掉,听说,那家人不是好东西,..小姐,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 桃花也是用了一点小聪明,她不知道肖盼盼会不会帮她,她也只是尽力一试。 万一不行,大不了就是一死,宁死也不要再被卖掉。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这事,本小姐替你想办法。” 【真巧啊,我想想,到底想个什么办法,一劳永逸呢,这跟吸血鬼一样的家人,真不如没有!】 【当时家里困难怎么不卖她大哥,还不是舍不得,呸,这事我必须得管,怎么说也是我的丫鬟,哪有让别人欺负的道理!】 【宿主,古代宅斗十八式看看?】 肖盼盼看着孤寡系统的屏幕。 【不错,很齐全嘛,什么下毒、威胁、暴力应有尽有!】 其中还有些隐秘的办法,真正的杀人不见血! 肖盼盼打了个寒颤,古代后宅是真几儿危险,太可怕了! 别说她一个,就是她十个,也斗不过别人一个。 不过,肖盼盼也找到了思路。 “你附耳耳过来。” 桃花立刻凑上去,耳朵朝着肖盼盼。 “你这样,然后...叽里呱啦...” 桃花点头。 “我知道了,小姐。” “你别怕,都是假的。” “我相信您,小姐!” “好。” 【嘿嘿,我真是个天才!】 梨花在门外急的抓耳挠腮,到底是啥个办法,急死她来了。 她也能帮得上忙啊! 正在梨花急的直跺脚的时候,内室传来肖盼盼的吩咐。 “梨花,你去把王麽麽找来。” “是,小姐。” 梨花飞快地跑过去找王婆子,不大一会,肖盼盼就听到外面隐隐传来声音。 “梨花啊,你慢点,这么着急嘛,老婆子我腿脚走不了那么快!” “王麽麽,快点,小姐找你有事呢。” “哎呦,慢点慢点,老身的老腰哇。” “小姐,奴婢把王麽麽请来了!” “进来吧。” 进入内室后,只见桃花站在肖盼盼身侧。 肖盼盼晃着脑袋,“王麽麽,我有一个大事需要你做,我只信得过你!” 王麽麽一听,立刻就拍起胸脯,“盼儿小姐,您说,老奴必定办的好好的。” “恩,你和梨花过来一点。” 然后主仆四人,就悄悄地叽里呱啦了一顿。 四人的头挨着头,靠的很近。 一边听肖盼盼安排,一边点头。 “明白了,盼儿小姐,包在我身上。只要那起子人敢来,我就给他们好看。” 王麽麽激动地不行,盼儿小姐这么信任她,她一定不能让盼儿小姐失望。 还有这可怜见的桃花,碰上那么一些子豺狼虎豹的亲人,真是命苦啊。 “好,我相信你们,事情办好了,本小姐有赏。” 肖盼盼大手一挥,作出承诺。 要想马儿跑,哪能不喂草。 果不其然,王麽麽一听这话,更是激动了几分,就连内敛些的梨花,都咧着嘴笑。 “谢谢小姐。” “好说好说。” 肖盼盼神气极了。 正巧,有个小丫鬟到杏林院找桃花,说是她爹娘在角门等她。 肖盼盼把桃花拉到梳妆台,三下五除二,给她画了个青青紫紫的脸,脸上也从左到右,画上了鲜红色的看起来像是被刀割开的一道大口子,白肉外翻,看着十分可怖。 主打就是一个凄凄惨惨戚戚,外加毁容。 “哇,真的好像是被毒打了一顿,还给毁容了。” 梨花感叹,小姐还有这一手呢,这也太厉害了。 王麽麽也是觉得十分惊讶,这一手,没有几个人能有。 看来这盼儿小姐也是深藏不露啊。 而后,桃花的头发被梨花揉成个鸡窝头,还很细节的给桃花的衣服上抹上几块烂泥巴。 “我真是谢谢你了,梨花。” 桃花咬牙切齿道。 这是新做的衣服,今天才第一次穿呢。 梨花龇着牙,“不用谢,姐妹间不用如此客气。” 王麽麽拿着一根粗麻绳。 “会有点疼,忍着。” 王麽麽三下五除二,就是一顿绑,然后还打了个死结。 一个凄惨的丫鬟,被用绳子绑上,头发凌乱,衣服脏兮兮的,脸上更是惨不忍睹。 被一个板着脸的小丫鬟和一个看起来十分阴沉厉害的老麽麽押着。 在去角门的路上,好些个丫鬟和小厮,都悄悄地躲远了。 然后又悄悄地跟着去看热闹。 “吱呀”一声,角门打开。 肖盼盼先跨了出去,气势十足。 对着两个穿着还算体面的老夫妻喝道:“你们是桃花的爹娘吗?” 桃花的爹娘光看脸,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夫妻二人都长着一对倒三角眼睛,奸诈又猥琐。 “您是?” 见肖盼盼穿衣不似丫鬟,这老俩口立刻点头哈腰,生怕得罪了肖盼盼。 “大胆,小姐问话,为何不回答?” 王麽麽立刻上前怒斥。 那老太婆正要说话,这老头子就掐了一下老太婆,眼睛扫了桃花一眼,然后笑着问道:“贵人,是不是桃花做了什么错事,如果做了什么错事,您随便惩。” 这老头还朝角门里望了望,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心知坏了,怕不是被主家打死了。 “爹,娘,救救我...” 桃花抬起头凄厉地喊了一声。 老头才仔细看了看,看了半晌,才认出来,这是他的闺女,桃花。 老头立刻变了脸色,被打成这样,还毁容了,这女儿算是白养了,废了。 给她找了门好亲事,人家愿意出一百两银子,现在怕是不成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桃花仔细的盯着自己爹娘的眼神,她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嫌弃、不耐烦、厌弃、愤恨,唯独没有看到心疼。 这一刻,桃花心如死灰,她彻底明白了,她的爹娘并不在乎她这个女儿。 但该唱的戏还得唱完。 桃花凄惨喊道:“爹娘,救救女儿,女儿就要被打死了。” “贵人,请问桃花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桃花的爹向前一步问道。 此话一出,桃花的眼底迸发出一丝希望,或许爹爹还是关心她的。 “呵,你们养的好女儿,竟然敢偷盗主人家的财物,你们要替她还钱把她带走,还是我们直接送去发卖了?!” 王麽麽上前一步,冷笑着解释道。 “啥?她偷东西。贵人, 不不不...我们都是穷苦人家,真的没有钱啊。” [啥,竟然偷主家的财物,真是活该!] [哎呦,胆子可真大,照我看,打死都是应该的!] 角门虽然人少些,但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 有几个路过的百姓在旁围观,指指点点的。 老头子脸色阴沉,狠狠地瞪着桃花。 “桃花,你怎么能做出背主的事呢,以后,我老王家没有你这个女儿。” 王麽麽嫌恶地瞪了一眼王老头,娘希匹,跟这种人一个姓,真是晦气! 【谁家爹娘不相信自己的孩子,一上来就定罪?!】 [是呀,确实,要是我家孩子,我肯定要先问清楚的。] [啧啧,这姑娘应该是被爹娘卖掉了,然后看姑娘赚了银钱,想说些好话骗钱,现在看有了麻烦,立马撇清关系!] 不得不说,这位围观百姓真相了。 [就算真的是我的孩子的错,该道歉道歉,该赔钱赔钱,没钱也得砸锅卖铁赔啊,这俩老货...] 桃花听着周围百姓的议论,心脏就好像被捏住一样,疼痛难忍,她不可置信地摇头,“娘,我是冤枉的, 你帮帮女儿,你帮女儿报官吧,求青天大老爷给我一个清白。” 王老太婆眼底似乎闪过一丝不忍,想说什么,王老汉瞪着眼睛,她又闭上了嘴巴。 “贵人,桃花犯了错,随您怎么处理。” 【宿主,王老汉他们现在身家五十两银子,是之前桃花给他们的银钱,花剩下的。】 肖盼盼似笑非笑地说道。 “哦?就算本小姐把桃花卖进腌臜地也可以?其实,只要你们出五十两银子,就可以赎回桃花。” 第24章 双标狗 肖盼盼这话已经可以说是明示了,就看王老汉两口子愿不愿意出这钱。 五十两,就看两人愿不愿意舍弃家中所有的银两,拿出来给桃花赎身。 况且,这些钱本来就属于桃花。 王老汉夸张地大喊道:“贵人呐,我和她娘就是个穷种地的,就算是把我们卖了,也卖不了五十两银子。” [确实,咱们平民百姓一年到头赚不到二两!] 但还是有明眼人的。 [我不信他们没有拿这姑娘的钱,我见过他们,经常来找这位姑娘哭穷要钱,然后一家人每次拿到银子,就大吃大喝的。] [有这种事,真是......] 肖盼盼挑眉说道:“倒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吧,你们俩自卖自身,换你们女儿的自由身,很划算吧?!再说了,你们年纪也大了,也干不了多久了,你女儿还年轻......” “不行。”王老汉都等不到肖盼盼把话说完,立刻打断。 “爹,娘......”桃花哀求地看着自己的爹娘。 “桃花跟我们没关系了,早前就没关系了,我们老了,可不想受罪。不就是卖到窑子里吗,要我说,那地方没什么不好,赚的银钱更多呢。” 原本围观的百姓还觉得肖盼盼有点过分了。 现在一听王老汉的话,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狠心啊,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送到那地方去不是毁了嘛。] [真是黑心肝的老东西!] 王老汉刚开始还有伪装的意思,见现在自己的真面目都被撕开了,直接就是一个老不要脸,无所吊谓了。 他吊儿郎当地说道:“反正我们家没钱,贵人您是打死还是卖掉都跟我没关系。” “爹娘,我在肖府做奴婢七年多,这七年多,女儿的月例几乎都给了您,五十两也只是其中的一小半,爹爹,您就救救女儿吧。” 桃花哀求王老汉,也算是再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有时候道理都懂,但是亲缘关系并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斩断的。 “那些钱是你孝敬老子的,呸,想要回去,没门。” 王老汉啐了一口老痰。 恶心的周围的吃瓜群众都后退了两步。 [嚯,这姑娘至少给了家里一百多两啊。] [这些钱赎身都够了。] [谁要是给我这么多银钱,我把她当菩萨供着都行。] [哈哈哈,可惜没有。] 虽然围观百姓看似在插科打诨,但是他们都心里无比鄙视王老汉两口子。 “你就不怕将来桃花发达了,你们什么好处都沾不到。” 王老汉瞥了一眼狼狈毁了容貌的桃花,不屑道:“就她?毁了容的赔钱货?哈哈哈哈...” 桃花是第一次看见王老汉一副老流氓的样子。 在她的记忆中,就算是多年前她被卖掉的时候,王老汉一脸不舍又愁苦的模样。 现在这样的滚刀肉,才是王老汉真正的模样。 见桃花没有了利用价值,立刻就翻脸不认人。 “你确定要彻底和桃花断绝关系?” “自然,从她被卖了的那一刻,她的名字就已经从我王家族谱上划掉了,呸~这才几年,没想到她这么不中用......” “娘,爹说的是真的?” 桃花的老娘眼神闪躲飘忽,不敢看桃花。 桃花感觉自己的心好似麻木了一样,不知道是疼过了劲还是真没有感觉了,她整个人感觉就是木的。 “桃花,你还说你爹娘会赔钱,我才饶你一命,现在,乱棍打死和卖进楼子里,选一个吧?” 肖盼盼都懒得施舍给桃花一个眼神。 桃花‘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哭喊道:“小姐,奴婢让您失望了,在奴婢死之前,求您能不能看在往日情分上,再帮奴婢一个忙?” 桃花说话,又是‘梆梆梆’给肖盼盼磕了三个响头。 那声音,听着都疼。 讲真,在桃花跪下的瞬间,肖盼盼差一点跳了起来。 周围围观的百姓都不忍心看了,可王老汉这对儿黑心肝,却面色没有一丝变化,甚至称得上冷酷。 肖盼盼沉思了许久,“说来听听。” “小姐,求您给奴婢做个见证,桃花从此和王大志一家子再无任何关系,小姐,奴婢要断亲。” 肖盼盼还没说话。 王老汉就先跳出来,咒骂道:“你这个不孝的畜生,狗娘养的贱人,下贱的东西......” 在此之前,肖盼盼还没想过,也没遇到过,父母会用如此肮脏的言辞辱骂自己亲生孩子的人。 只能说肖盼盼的见识不够多,或者她本就身处在一个比较好的圈子里。 肖盼盼脸色十分难看。 她觉得她必须得做点什么,不然她真要气炸了。 【孤寡,你除了吃瓜,还有没有其他的功能,比如引雷劈这两个老不死的,不需要劈死,给个教训那种?】 【2个小时的生命值一个人。】 【4小时生命值?】 【是的呢!】 “王老汉,你刚刚说早就和桃花断绝关系了,现在又跳脚做什么?” “不管怎么样,我是她老子,她不能不孝。” 肖盼盼当即怒骂。 “本小姐懂了,就是你能无情,她不能无义?好不要脸的老东西。本小姐算是见识到了。你这个双标狗,对自己一个标准,对别人又是一个标准,双重标准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因为是肖盼盼,王老汉憋的脸又黑又红,愣是不敢反驳。 [哈哈哈哈哈...肖小姐说的太对了,可不就是双标嘛。] [哈哈哈哈......] 围观百姓的嘲笑,王老汉依然不敢反驳。 他只敢朝着比自己弱的人咆哮,一遇到比他强的,哪怕强一丁点,他比谁都怂。 肖盼盼的话也让围观群众听得一个爽快,心里的气都顺了不少。 【宿主,要现在劈吗,本系统准备好了!】 【等会,我让你劈的时候你再劈。】 【好滴!】 “桃花,本小姐答应你了。” “来人,写一份断亲书。” “是,小姐。”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小姐大恩,奴婢无以为报,下辈子,奴婢必定当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您。” 很快,就有小厮捧着断亲书来到肖盼盼跟前。 “哪位热心百姓帮忙读一下这断亲书,免得某些人事后说本小姐坑他。” 肖盼盼话音刚落,就有人跳了出来。 “肖小姐,我来。” 那人接过断亲书,念道。 “今有王xx一家与其女桃花......” “喏,签了吧。” 王老汉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不想签了。 肖盼盼怕迟则生变,冷声道。 “不签,那就五十两拿来,把桃花领回去。” 王老汉一想到五十两银子,就肉疼的不行,要他拿出来,不如要了他的命。 就算桃花的容貌还在,王老汉也不愿意白白拿出五十两银子。 “我签,我签。没用的东西,害老子今天白跑一趟。” 王老汉的嘴里骂骂咧咧的。 他不识字,只能在纸上印上了自己的指纹。 “来,派人拿到官府备案。” “这...这就不用了吧?”王老汉迟疑道。 “你以为本小姐的话是儿戏?” 老汉讪讪道。 “老汉不敢...不敢。” 肖盼盼轻飘飘看了王老汉一眼。 王老汉的汗毛顿时竖起,这可是侍郎大人的女儿,得罪了她,以后会不会没好日子过了。 王老汉刹那有些心惊。 [好狠心啊。] [身体发肤守之父母,桃花本就该受着。] 这番话不少人附和。 但也有明理的人立刻反驳。 [你这话不对,王老汉之前不是已经卖了桃花吗,桃花就已经不是他王家的闺女,身家性命都属于主家了。] 肖盼盼退到角门有遮掩的地方。 【孤寡,开劈!记得对准点,别误伤旁人!】 【瞧好吧您嘞!】 第25章 被雷劈了 晴朗的蓝天上,忽然黑云压顶,银色闪电在云间闪动,好似要下雨了似的。 [呀,要下雨了吗?天变得也太快了!] [走走走,反正也没热闹看了,咱们躲雨去。] 此时,王老汉和王李氏也准备灰溜溜的离开。 见天瞬间阴沉,两人顿时有个不好的预感。 【给我劈!】 肖盼盼的心声怒吼,让方圆五米内的人顿时停下了脚步。 也就是如此巧合,肖盼盼的话音刚落。 百姓们就看到两条银色巨龙在天际蜿蜒缠旋向下而来。 “天,雷电冲着我们来了,快跑啊。” 一个人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就撒丫子狂奔。 的确,雷电是冲着这一块而来的,但不是冲着他。 王老汉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去看。 就看到两条雷电冲着他们而来。 他惊惧交加下,双腿发软,竟然有点走不动道了。 他对着王李氏横眉:“还不快来扶我一把。” “哦哦。”王李氏有些呆滞。 肖府角门的这条街道上,人们四下而逃,怎一个乱字了得。 “轰~轰”两声。 王老汉和王李氏刚刚走了两步。 只见那银色的闪电从他们的头顶击下。 俩人身上闪耀着银色的火花,噼里啪啦,随着雷电的击打而浑身颤抖。 人们纷纷停下了脚步,张大嘴巴望着眼前的一切。 那银色雷电劈完王老汉和王李氏后,突然消散,就连刚刚的黑云,也瞬间无影无踪。 让人有一种好像刚刚是自己做梦一样。 晴朗的天空中,太阳正在向西慢慢移动,天是那么的蓝,没有一片云朵。 可是他们知道这不是梦。 只见王老汉和王李氏此时已经倒在地上,浑身一抽一抽的,黑漆漆的,只能看得出来是一个人形。 头顶更是冒着白烟,好像被烤焦了似的。 一个男人耸了耸鼻子,说道:“我好像闻到了肉香。” 众人的胃里顿时一阵翻滚,显然是联想到了什么。 “呕” “报应啊,报应,谁让他们卖了女儿,还要骗女儿的月例,现在好了,被雷劈了。” 此话一出。 就像一滴水进了油锅一样,百姓顿时喧闹起来。 “我的老天爷,原来做了孽事,真的会遭雷劈。” 有人的脸上带着热切,有人的脸上带着些心虚,有些人脸上带着大快人心,有人俩的脸上带着些许庆幸和后怕... 百姓们对着王老汉和王李氏就是一阵指指点点。 “哎 ,这么好的闺女不珍惜,还糟践,活该!” “以后可不能再做亏心事了,原来真的有神仙。” “王老汉夫妻做的孽事,天上的神仙都看不下去了。” “......” 王老汉和王李氏七扭八歪地躺在地上。 身上的衣服都被烧的差不多了。 皮肤更是皮开肉绽,像是被劈死了一般。 但其实他们也只是皮外伤,根本没有伤到内脏。 只是就算是皮外伤,也有一番苦头要吃。 “救...” “救...我...” 王老汉两人用尽全力发出了一丝微弱的求救声,却没有人听到。 孤寡系统正在跟肖盼盼邀功。 【怎么样,宿主,本系统的准头好吧?】 【还行。我发现雷电真是个好工具。】 肖盼盼和孤寡闲谈。 根本不知道,桃花等人的嘴巴张的极大,震惊的望着肖盼盼。 桃花:小姐一定是神仙,来拯救她的。 其他下人:以后一定要对盼儿小姐再恭敬一点点,万万不能惹怒她。 没看王老汉那俩老家伙,都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嘛。 梨花:小姐是不是雷神,下凡来渡劫的?!肯定是,没想到她梨花竟然能伺候神仙,嘎嘎嘎。 王老汉和王氏做孽事被雷劈的事,瞬间席卷整个京城,比之前抓奸还传的快。 古人可是十分迷信的。 一个人得有多坏,才能让老天都看不下去。 经此一事,某些做贼心虚的人都不敢怎么虐待或者买卖自己的孩子。 从某种意义上,肖盼盼此举也算是功德一件。 牺牲王老汉和王李氏,造福千万家。 有人相信,自然就有人不信,依然我行我素。 他们是没碰上肖盼盼,等碰上了,再且看他们。 【孤寡,早知道你还有这本事,我早就让你劈那白月和秦狩两个狗男\/女了!】 【当时您也没问啊,不过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孤寡,你从实招来,除了吃瓜,你还有什么功能?】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宿主。】 【宿主,3个小时生命值到账了,对了,4个能量点五已经扣了!】 肖盼盼冷笑,转移话题真有一手。 但她并没有继续逼问。 【我看一下我的生命值。】 【稍等!】 片刻后,肖盼盼就看到系统面板上显示她的生命值:14天4小时! 两天,增加了半个月的生命值,还可以了! 孤寡系统看着自己账户里的348点能量点,高兴的流口水。 呼呼,好多能量点,起码一个月内不需要担心自己没电自动关机了。 “小姐,谢谢小姐帮奴婢。” “客气,你是本小姐的人,护着你是应该的。” 角门关上后,王麽麽给桃花解开麻绳。 梨花给桃花擦脸,没一会,一个清秀的小美女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他下人:??? 原来都是一场戏。 好家伙,骗了我们好些眼泪,你赔我! 不过他们也为桃花开心,桃花摆脱了魔鬼一样的亲人。 盼儿小姐竟然也会帮一个下人,这让肖府的下人们,感觉到由衷的暖心。 就好像,盼儿小姐把下人当作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可以随意处理的物件。 他们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但是不妨碍他们真正的从心底里开始尊敬肖盼盼。 “盼儿小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肖母身边的老麽麽同情的看了一眼肖盼盼。 糟糕! 第26章 母慈女孝 肖盼盼心里碎碎念。 【完了完了,便宜爹娘不会揍我吧,不要啊,我是做好事呢!】 “麽麽,您知道娘亲找我什么事吗?” “奴婢不知。” 老麽麽望着肖盼盼装可怜的样子,差点笑出了声。 她话音一转,又说了一句。 “老爷也在。” 【我的天呐,今天不会来个男女混合双打吧!】 “扑哧~” “噗...噗噗” 别误会,不是有人在放屁,是有人忍不住憋着笑,没憋住,听起来就像放屁一样。 桃花担忧道:“小姐,如果是桃花的事,桃花甘愿受罚的。” 肖盼盼小手一挥,故作镇定,“你又没错,我们这叫团结一心,我当然得保护好忠心的桃花。” 很快,肖盼盼就到了云舒院。 她站在院门,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就是不敢进去。 肖母算是对这个新闺女有些了解。 她站在前厅,喊道:“还不快进来,要我出去请你吗?” “哦,来了,娘亲~” 肖盼盼的嘴巴甜如蜜,撒娇的叫着姚舒茹。 肖母冷哼一声,心说,一定要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一点教训,撒娇也没用。 肖母虽然心里这样笑,但是扭头嘴角弯弯,显然是心情好极了。 “哟,叫你一声娘亲,你就这么高兴。” 肖父阴阳怪气地说道。 又不是没叫过我爹爹。 那酸味都能飘出十里地了。 “哼,等会你可别舍不得说盼儿。” “放心,我可不是你,夫人。” 肖母正要拧上一把肖父。 “爹爹,娘亲。什么事呀?” 肖盼盼甜甜的问道。 肖父想要笑,又想到了什么,然后愣是压住嘴角,然后严厉地说道。 “肖盼盼,你做事为何不与爹娘商量?要是刚刚那两个老货,看你年纪小,耍赖皮,你怎么办?!” 虽然严厉,可语气中隐藏的关心却不少。 【真别扭的便宜爹,关心我就直说,装什么深沉!】 肖盼盼龇着两排整齐的白牙笑道。 “爹爹,那我下次跟您和娘亲商量。” 如果没有听到肖盼盼的心声,肖父觉得还挺欣慰。 可听到肖盼盼戳穿自己,险些表情破开。 “噗...哈哈哈,盼儿说的对,不过什么时候都要先保护好自己,今天这事,办的不错。” 肖母很是遗憾,她都没看到被雷劈了的人是什么样。 肖母:老家伙,被盼儿看透了吧! 肖父:哼! 肖父:你怎么不说她两句? 肖母:你接着说啊。 肖父:盼儿已经知道错了! 肖母鄙夷地撇了肖父一眼,心软就直说,逞什么强。 肖父与肖母的这场眉眼斗争,以肖父失败结束。 “知道了,娘亲。” “好好,乖,饿了吧?”肖母慈爱的拍拍肖盼盼发黄的小脑袋。 肖父肖母也没有怪桃花。 还有一起演戏的王麽麽和梨花,都逃过了一劫。 况且,忠心的丫鬟难得,有忠心的丫鬟护着,他们也能放心一些。 但也要敲打一二,这叫软硬兼施。 “桃花,小姐对你如此好,你可要好好的伺候你们小姐。” “夫人,桃花明白。” 桃花感激的看着肖盼盼,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肖盼盼。 “好,桃花,本夫人知道你和梨花忠厚老实,才会把你们拨到盼儿身边,你们可不能让本夫人失望。” “是。” “是。” 几句话下来,桃花梨花对肖盼盼更加忠心了,也不想让肖母失望。 …… 这边,肖云云紧赶慢赶,还以为肖盼盼可能会被责骂。 没成想,等她赶到母亲的院子的时候,就听到了人家一家三口母慈女孝,其乐融融的声音。 不过,肖云云倒没什么嫉妒的感觉。 她很开心肖父肖母和肖盼盼的关系渐好。 “云儿来了。” “爹爹,娘亲。” “嗯。” “我们正在教训你妹妹,一天天也太让人不省心了!” 【啊?不就是桃花的事吗,我还做啥事了?】 肖盼盼小小的脑袋,有着大大的问号。 肖云云心中也在后悔,心想,她以后要跟盼儿经常在一起,这样才能看到有趣的事。 想到这,肖云云就想后悔地拍大腿。 闪电劈人,这么惊奇的场景,还没看过呢。盼儿怎么不带她,她也想看啊! 【孤寡,对了,忘了问了,王老汉那俩没噶吧?】 【没有,被好心人抬到医馆,正好有那王老汉的同村,直接通知了他儿子来。】 王老汉夫妇固然可恨。 但肖盼盼是从和平年代穿过来的,又不是杀人狂魔,怎么可能看谁不顺眼就杀人呢! 再说了,也没必要。 今天之后,王老汉一家,光是周围的唾沫星子,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被上天惩罚的人,都是缺了大德的人,谁敢同他们亲近,那不是说明他们跟王老汉一家是一个货色嘛。 第27章 蛇鼠一窝 次日,肖盼盼还没醒来。 云舒院中。 “老爷、夫人,有消息了。” 肖远山夫妇正要用早膳,下人来报。 “说吧。” “奴才打听许久,打听了许多盼儿小姐没回来之前的日子,然后用了一些手段,得知了盼儿小姐不是被无意换掉的,此时,他们一家正绑在前堂偏厅。老爷夫人,是不是要询问一二。” “去把肖谭给我绑上,扔到一起,看看他们怎么说。” “是,老爷。” 【宿主,别睡了,有瓜了!】 【嗯...等我睡醒再吃瓜也不迟。】 【是那家人贝反子,正关在你家前堂偏听,肖谭也 要被带过去,你爹娘等会也要过去了!】 要说这个,肖盼盼可就不困了。 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穿上鞋子,然后在衣柜里找衣服,随便套上一件。 “小姐,醒了?” “梨花,桃花,走走走,我们去前堂。” “小姐,您这样可不能出去,让奴婢为您稍稍打扮一下吧!” 肖盼盼看了一眼铜镜。 “行,那你们快点。” 【我要看好戏去了,换了肖盼盼的那家人就在府里,我一定要去看看!】 梨花桃花:! 俩人动作麻利,一个给整理衣服,一个给肖盼盼擦脸,然后又把她扯到梳妆台那边,飞快地挽好一个发髻。 肖盼盼凌乱的头发,在梨花的巧手下,变得精致多了。 只是肖盼盼的头发微黄,看着有些营养不良。 相信再过一段时间,把身体养好就好了。 肖云云的梅园内。 “小姐,府里前堂关着换了盼儿小姐的一家子。” “走,去看看。” 肖云云眼睛一亮,抬脚就走。 她可不是肖盼盼那个懒蛋,早就收拾好,早膳都在自己的小院里用过了。 “去跟盼儿说一下,让她也到前堂来。” “小姐啊,盼儿小姐都走到小花园了。” “那好,我们也快一点。” 文羽院。 “大陈,你去书院给我告个假,小陈,咱们去前堂。” “是,少爷。” “是,少爷。” ...... 肖谭被下人押到前堂偏厅。 偏厅有几个壮硕的奴才守着。 里面传来互相咒骂的声音。 “都怪你这个老婆子,胆大包天,竟然敢换侍郎的女儿,现在好了,被发现了。” “你这个老不死的,一开始你不知道,后来你也不知道吗,不还是打骂肖盼盼。” “你放屁,我什么都不知道。” “......” 肖谭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她仇恨的望着关闭的偏厅,心中发狠,他们必须得死。 “进去吧你。”押着肖谭的婆子,一把把肖谭推了进去,肖谭一个踉跄。 里面的声音停息了一秒钟。 很快又嘈杂起来。 此时,肖父肖母、肖盼盼兄姐几人已经赶到了前厅。 “爹娘,好巧啊。” 肖盼盼略微心虚。 不止肖盼盼,肖云云、肖云羽都有些心虚。 肖母瞪了一眼兄妹三人,“等会不要说话,听着就是了。” 肖母说完,担忧地看着肖盼盼说道:“盼儿,娘一定为你做主,娘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 【没有啊,我高兴的都想喝两杯了,做坏事的人就该遭到报应,便宜娘从哪看出来我不好受?!】 肖母顿住,真是白担心了。 一家子先到前堂,偏厅几人争吵的声音很大,完全能听得到。 “谭儿,你救救娘亲,娘亲都是为了你,才会换了肖盼盼的。” 肖谭知道现在不是诉苦的时候。 她一脸冷漠,喝道:“你是谁?” 肖李氏的表情凝住,“谭儿,你怎么不认得我了,我是你亲娘啊。” “呵呵,这就是你的好女儿,关键时刻推我们出去,呸。” 肖老汉不屑道。 “你又是谁?”肖谭质问道。 “肖谭啊,别装了,你不就是怕你的养母正听到吗,你还是自己招了吧,人家都查出来了。” 肖老汉瞪着肖谭,心说这肖谭的狠还真随了肖家,可见血缘关系是多么重要。 肖盼盼那死丫头,养了十几年,还是个心软人。 想到这,肖老汉心中忽然有了对策。 首先,肖盼盼不是他换的,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只要肖李氏把罪责都揽在她身上,他和孩子们就没事。 “招娣,你就认了吧,是你换了孩子,为了大郎他们兄妹想想,他们才刚刚成家,女儿还得嫁人,还有天赐还未娶妻,不能下大狱啊。” 肖老汉苦口婆心劝道。 “娘,我不想坐牢,你救救儿子吧。” “娘,儿媳肚子里已经有了肖家的种......” “娘......” 肖李氏没想到,她亲手养大的几个孩子竟然如此逼迫她。 肖李氏不禁悲从心来,可她的确不忍让几个孩子受苦。 肖李氏对待肖盼盼十分刻薄,但是对自己的孩子也是真的疼爱。 哪怕对女儿比对儿子差上一些,到底也是自己的亲骨肉。 【真是蛇鼠一窝,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孩子,看肖金财几个人真是随了肖老汉,自私自利,即便是生养他们的母亲,他们也没多在乎,肖李氏再不好,对他们几个那是没得说,尤其是儿子。】 肖盼盼鄙夷的声音响起。 她的心声,这一次肖谭也能听到了。 她心里咯噔一声,肖盼盼在附近,那父亲母亲应该也在。幸好她什么都没承认。 肖李氏望着用哀求地眼神看着她的几个孩子,张了张嘴,终究不再言语。 肖老汉十分得意,就知道有用。 【真恶心的老男子,自古以来,好像孩子大多都会成为绑住母亲的绳子,只有母亲舍不得伤害自己的孩子,好像大多数男人根本就不在乎,有时候还会拿着孩子反过来威胁母亲,几乎一威胁一个准!】 肖盼盼愤恨极了,不是为肖李氏,而是为了许许多多的母亲。 肖母深以为然,女人生了孩子,从此心里都是为了孩子烦忧,但是男人却不一定。 她狠狠地剜了一眼肖父。 肖父弱弱的不敢说话,天地良心,我可不是那样的男人。 肖老汉听到肖盼盼的心声,得意地表情一滞。 他眼底一抹凶光闪过,别以为到了肖侍郎家,老子就拿你没办法。 在肖老汉心里,肖盼盼还是那个善良到懦弱的小姑娘。 第28章 为虎作伥的伥鬼 【错误都是肖李氏的,好处都被肖老汉拿了,呵呵......肖李氏不过是个为虎作伥的伥鬼,最可恶的是伥鬼背后控制她的恶虎!】 【他无辜、他不知,背锅的都肖李氏,他享受利益的时候,怎么不说。真是令人作呕,这样的男人不在少数,几乎可以说大部分。】 肖盼盼是真的被恶心到了。 肖老汉以为肖盼盼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他暴怒,“一......呃呃呃” 刚说出一个字,喉咙处就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捏住。 肖老汉捂着喉咙,瞪大了眼睛,消瘦的黑黄的脸上的青筋爆起。 他想说,有鬼,可是窒息的感觉,让他吐不出一个字。 “当家的,你怎么了,没事吧。” “爹......” “来人啊,快来人啊,救救我当家的......” 肖李氏吓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几个孩子也是吓得一愣一愣的,跟着哭喊。 肖老汉并不觉得暖心,反而觉得肖李氏怎如此没用。 可逐渐收紧的喉咙,让他不禁翻起了白眼。 在快要昏迷之际,肖老汉突然明白了什么,心中哀求道,我再也不骂了。 只一下,肖老汉就感觉无数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喉咙。 他眼前一黑,还是直接晕倒过去。 但至少,他的命保住了。 【要我说,直接把这些人拉去见官,让大理寺审理,一个人都逃不过,偷换孩子的肖李氏,还是虐待肖盼盼的那一家老小,一个都别想好。】 【只是,肖谭如果被问罪,便宜爹娘他们应该会伤心的吧!】 肖母和肖父对视一眼,轻轻点头。 “我看啊,把这些人都送到大理寺去,我是一定要告他们,偷换还有虐待我的孩子,还有那肖谭,明明我们养了十几年,没想到还是养不熟。” 【可不是,三年前肖谭跟肖老汉一家相认,还暗示他们欺辱肖盼盼,肖盼盼这三年挨的打骂比过去九年还多,他们就是朝着弄死肖盼盼的目的干得,得亏肖盼盼命大,熬过来了,还被便宜爹.....】 肖母气的发抖,心脏就像被狠狠戳了几刀,疼极了。 肖母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她如珠如宝的养大了他们的孩子。 可她的孩子却被虐待着,险些长不大了。 肖父的眼底喷火,眼底闪过浓厚的恨意。 肖云云和肖云羽在这一刻,收回了对肖谭的最后一丝兄妹姐妹之情。 他们同样愤恨,他们的小妹竟然曾经过得这么凄惨。 一想到肖盼盼受苦的时候,肖谭有着穿不完的华衣、吃不完的美食、花不完的银钱,肖父等人就悔恨极了,心里又疼又恨。 肖谭听到这番话,心知完了。 但是她不会就轻易这么认罪。 她登时跪倒在地,对着屋门磕头,哭道:“爹娘,谭儿没有,谭儿...谭儿是无辜的...女儿当时只是个不知事的婴儿,什么都不知道!” 【我当时只是个婴儿,什么都不知道!】 肖谭的最后一句话和肖盼盼的心声几乎重叠。 真是滑稽。 【不,爹娘,我错了,女儿舍不得爹娘!】 “爹娘,女儿知道错了,女儿舍不得爹娘!” 天空飞过一排乌鸦。 就问肖谭尴不尴尬。 她想说什么,肖盼盼都知道。 肖盼盼咬着嘴唇,生怕自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在赌,在赌肖父等人舍不得惩罚她。 她知道,肖父这一家人曾经对她有多好。 但肖谭也说了,那是曾经,不是现在。 肖老汉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听到肖谭的话,立刻咒骂道。 “你这个贱货,竟然敢嫌弃我们,想扔下我们攀高枝,你想得美,实话告诉你吧,你娘都招了,肖大人早就知道了。” “你想再过富贵日子,不可能了,你本来就是卑贱的货色,过了十几年好日子,也该知足了。” 肖老汉却不允许肖谭撇开他们,想过好日子,不可能,除非带上他们。 肖谭眸子里闪着恶毒的光,语气却是哀求道:“我不是,我没有,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肖父叹了一口气,已经感觉没有必要再见肖谭了。 他叫来管家。 “管家,派人把他们押到大理寺,本官随后就到,我一定要状告他们,为盼儿、为我们肖家讨回公道。” “是,老爷。” 紧接着,肖老汉一家包括肖谭,就被捂上嘴巴,带去大理寺。 肖谭用力挣扎,可是娇养的身子,怎么能抵得过强壮的家丁。 她泪流满面,以后她还有个什么名声可言,二皇子还愿意要她嘛。 第29章 一个都别想逃 “大人,肖大人正在外敲鼓鸣冤。” “什么?是左侍郎肖大人吗?” “是。” “请进来吧。” 大理寺少卿赵利略一沉吟,便吩咐了下去。 他与肖远山是同级,但职责不同。 赵利差不多能猜出一二,应该是他家小女儿被换的事。 这几天闹的满城风雨。 且刚刚,那偷换孩子的一家被肖父派人送到了大理寺。 赵利怎会猜不到。 大理寺是古代的最高法院。 普通的官衙,百姓们都是绕着走的,更别说大理寺了。 但今天不一样,今天第一次见官告民,还是正红火的肖盼盼被换一事。 肖远山带着家眷进入公堂之内。 在公堂外,围绕着一圈圈百姓。 而肖老汉等人则被押到大堂跪下。 赵利坐在公堂之上,拍了一下惊堂木。 “是何人来告?” 虽然知道是肖远山,但是该走的流程还得走嘛。 “本官乃是肖远山,状告肖李氏偷换本官的亲女肖盼盼以及肖老汉等人虐待本官亲女。” 肖远山穿着常服,对着赵利微微俯身。 不是他猖狂,而是本朝有规定,秀才之上的人在公衙内无需跪拜。 “大老爷,冤枉啊,谁家不打骂孩子,我并不知道肖盼盼不是小人的女儿。” 赵利还未言喻,肖老汉就喊冤。 围观百姓,其中不乏有认同的人。 “对呀,谁家不打孩子,那不是不知道肖家小姐是肖侍郎的女儿吗?” “那也不能往死里打啊,你打你家儿子的时候,会往死里打啊。” 百姓们各抒己见。 “赵大人,本官有人证,可证明肖老汉一家故意虐待本官亲女,而非所谓的父母打骂孩子。” “请证人上来。” 肖老汉一家低着头,心中慌张,不知道是什么人来作证。 一位妇人进入公堂。 “农妇见过大人。” “肖大人说你可证明,肖老汉一家是故意虐待肖盼盼,是也不是?” “大人,民妇不敢撒谎,民妇是肖老汉的邻居,不仅是民妇,就是全村人都可以作证,见过作践孩子的,没见过那么作践孩子的,寒冬腊月,那肖家小姐穿着夏日的薄衣,身上都是伤痕,还要出去干活。” “大人,冤枉啊,草民家穷,根本买不起冬衣,肖大人有权有势,草民又怎敢.....” 肖老汉的确有两把刷子。 原本对肖盼盼同情的百姓们,自己脑补一大堆。 “对呀,肖大人那么大的官,如果威胁这名妇人,她怎么敢违背。” “说不定现在也是官官相护。” 肖老汉心中微微得意。 “大胆,本官为官数年,从未误判过任何冤假错案,别说是肖大人,就是尚书、丞相来此,本官也也会依法处理。” “赵大人确实是个好官,我相信赵大人。” “肖大人平日也很好啊,见到我还笑呵呵地呢,反正我站肖大人。” 舆论又瞬间扭转。 “肖李氏,你们还不从实招来。” “娘...” 几个孩子哀求地望着肖李氏。 肖李氏惨然一笑。 “大人,罪妇认罪,当年的确是罪妇偷换了肖夫人的孩子,此事我并未告知我相公还有孩子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请大人饶了我的相公和孩子们。求您了。” 肖李氏的头磕的“咚咚”作响。 赵利坐在堂上,看着肖李氏几个孩子脸上明显的喜意,暗自摇头。 “大人,本官还有人证,可以证明肖谭三年前便与肖老汉等人相认,之后他们,对本官亲女的虐待更甚从前。” 肖远山冷笑,一个人都别想逃。 就连十岁大的肖天赐,也欺负过他的女儿。 “传。” 不大一会,公堂内进来一个穿着灰色麻布的小二。 “堂下何人?” 肖谭早就瞪大了眼睛,显然也想起这人是谁。 “小人李二,乃是东街吉祥客栈的小二。” “好,起来吧,把你知道的从实招来。” “是,大人,小人记得很清楚,三年前五月初二,这几个人突然来到客栈,接着这位小姐也来到了客栈,在上房包厢内点了一桌子菜,小人上菜时,还见他们抱头痛哭。” “大人明察,民女从未见过他,民女是一个深宅女子,怎会一个人出门,还去东街那么远的地方呢。” 肖谭立刻反驳。 “再说了,都三年前的事了,他为何还记得如此清楚!” “是呀,三年前的事哪里还能记得那么细致。” 李二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朝天起誓,“大人,小人对天发誓,所说没有一句假话,小人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那天,这一家人穿着十分陈旧,这位小姐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更何况,他们那天就像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满桌子狼藉,直接用手往嘴里塞,根本等不及用筷子。” “不止是那天,在后来,每隔一段时间,这家人和这位小姐都要在吉祥客栈见面,这位小姐都会拿一些银钱给他们,他们的穿着也越来越富贵。因此,小人记性颇深。” 李二也有脾气,他使劲回忆,还真让他想到了些东西。 “大人,小人想到了,还有一次,小人隐约听到这位小姐问这家人,为何还没有打死她,让他们动作快一点。” 谁让肖谭冤枉他呢。 要是坐实了他李二是在做假证,不死也要脱层皮。 更何况他说的都是真话。 李二又为自己加大了筹码。 “大人,此事小人还跟兄弟说过,大人如若不信可传小人的兄弟一问。” 李二义正言辞地说道。 “肖老汉,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大人啊,我冤枉啊,一切都是这婆娘的错,我之前还劝过她,让她不要做的太过,她还反过来说了我一顿。” “不信您问问我的几个孩子。” “大人,小人的爹爹说的没错。” “是的,民妇曾听到公爹劝告婆婆。” 肖李氏的心中悲苦,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肖家,可他们呢。 竟然真的没有一个人心疼她。 【真精彩啊,狗咬狗,一嘴毛,继续咬,爱看,想看,继续!】 忽然,安静的公堂内外,一道惊叹的女声响起。 赵利面露惊疑,肖家小女儿的心声能被听到一事竟是真的,不是谣传?! 肖家众人脸色青紫,吞吞吐吐 ,不知道怎么说。 “你才是......呃呃呃” 肖谭掐着自己的脖子,白皙的脸庞通红,她的眼里惊惧交加,肖盼盼是什么东西。 肖谭的一只手朝着肖母的方向用力伸着,“救.....” 肖母眼底闪过一丝不忍,而后又归于平静,冷冷看着肖谭。 第30章 好牌打稀烂 肖谭看着面前曾经对自己疼爱有加的亲人们,竟对自己如此冷漠。 甚至,带着仇视的眼神。 肖谭尽管自私,但是她依然备受打击。 要知道,在此之前,她在肖府,可是一个团宠一般的存在。 没有什么比失去自己地位,更让贪慕虚荣的人难受的了。 但因为自私,她更看重的是自己,当她发现自己无法从肖父等人的身上索取到利益的时候,她也会果断放弃。 但并不意味着她会认下罪责。 肖谭能在肖府混的如鱼得水,不只是因为肖父他们曾经的看重,还因为她有脑子。 虽然她的脸已经因窒息憋的通红,她的脑袋却在极速运转,分析着各种可能性。 【诶,肖谭怎么了,怎么又是一副好像快要窒息的模样!】 肖谭分明没有看到肖盼盼说话,她突然悟了。 心说,我不会做坏事了。 也算是钻了一个空子。 几乎是瞬间,肖谭的口中涌入大量空气,她大口大口呼吸着。 刚刚那种肺部空气被抽干的感觉,让肖谭此时呼吸的时候,肺部隐隐疼痛。 肖谭垂下眼眸,眼底都是惊骇。 【肖李氏,你以为你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甘愿受罚,等你进去以后,肖老汉一纸休书,然后另娶一个,到时候你的孩子在后娘手底,啧啧啧...】 肖盼盼的语气中带着惋惜和悲悯。 肖李氏换了孩子固然该死,但是藏在肖李氏身后的既得利益者肖老汉以及欺负过肖盼盼的每一个人,更该死。 肖李氏被肖盼盼的话猛然点醒。 她自愿揽下一切罪责,其实就是为了孩子们。 肖李氏的子女们的面色惊疑,他们都不自觉联想到村里那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的闺女,过得那叫一个凄惨。 随意养大了,再像个畜生一样卖出去再赚一笔,或者就是做那家的老黄牛... 肖老汉眸底闪过一丝凶光,他的确是有这个打算。 【别说不可能,谁家会要一个犯了罪的夫人!】 肖老汉打算狡辩一二。 好嘛,这下子把路堵死了。 可是一想到他那会对肖盼盼抱有极大恶意时,差点没憋死的模样。 肖老汉什么都不敢想。 他只敢恨肖李氏,既然换了别人家的孩子,为何不斩草除根,真是妇人之仁。 事情到了这,也已然再清楚不过了。 但如果肖李氏将罪责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其他人应该会轻判。 “肖李氏换子一事已水落石出,本官......” “大人,民妇有话要说。” “哦?还有何事?” 肖李氏用力在地上磕了三下。 “肖李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不是都清楚了吗?是你换了肖大人的孩子。” 肖老汉怒斥。 “放肆,公堂之上不可喧哗,肖李氏你说。” “是,民妇的确是换了肖大人的女儿,但民妇也是第一次做坏事,因此十分战战兢兢,当晚回去之后,我相公就发现不对劲,在质问之下,我就承认了。” “一派胡言,冤枉啊大人,草民根本不知道此事,是这无知妇人冤枉草民。” 肖老汉跳起来就是一顿咒骂,但是他越是这样,越显的她心虚。 “大人,如果民妇说谎,就让老天爷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古代人对这个非常忌讳,肖李氏发誓后,肖老汉一下不蹦跶了。 “嗯,你继续说。” “民妇很是后悔,然后就跟相公商量,把孩子给人送回去,就说回去才发现抱错了孩子,但是他拦住了我,说是肖大人那么大的官,可能怕事情传出去,把民妇一家杀了,民妇十分害怕。” “后来,那孩子就留在民妇家中,他还给取了名字,肖盼盼,不知道的以为我们无比疼爱这个孩子,其实是他盼着肖谭不要被发现,将来相认可以换取利益。” “在肖小姐被找回去的前几天,本来找好了一户山里的人家做共妻,没想到一位贵人来村里游玩,把肖小姐认了出来,再后来的事情,您就知道了。” 肖家一家听到卖到深山做共妻,差点没气死。 肖云羽更是气的当场给了肖老汉一脚。 共妻,是什么玩意。 只有那最穷的人家,娶不起妻子,但是为了传宗接代,几个兄弟一起... 这对女人来说,是极为痛苦的一件事。 围观百姓更是一片哗然。 “肖老汉,肖李氏所说,你是否认罪?” 肖老汉此时真后悔,不是后悔没把肖盼盼送回去,而是后悔为了几两银子,而让肖盼盼活到被那位贵人发现。 早知道,还不如早点弄死她。 “草民不认罪。肖李氏说的都是假话。” 【那你也发个誓,看雷劈不劈你就完了!】 “对,你也发誓,只要你敢发誓,那么我就担下一切责任。”肖李氏也不是那么傻嘛。 肖老汉傻眼,他磨磨唧唧的,半天都说不出话。 “草民...草民认了,但草民也有话要说。” 不止周围的衙役,就连外面的百姓都鄙夷地看着肖老汉。 肖盼盼有些失望,如果肖老汉敢发誓,她就再让系统引雷劈他。 肖老汉忽然感觉脑袋有些许阴冷,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脑袋。 “说。” “三年前,草民等人找上肖谭,肖谭确实让我们早点弄死肖小姐,但是草民不忍心,才找了一户人家给她,虽然日子苦一点,但起码能活下去。” 虽然认罪,但是肖老汉还是为自己辩解了一二,同时把肖谭拉下水。 但他说话,也得有人信才是。 众人更加鄙夷肖老汉了,明明是因为贪婪,还敢往自己脸上贴金。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就他们听到的被买去当共妻的妇人,几乎没有一个好下场,日子过得凄惨,死的也极为凄惨,浑身都没个人形。 赵利冷笑。 “此事已经分明,本官判肖老汉肖李氏为换子主谋,三日后处斩,肖金财、肖宝儿、肖天赐虐待肖家小姐,肖金财十大板,肖宝儿和肖天赐各十大板,即刻执行!” 赵力公布判处结果之后,肖李氏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 她把肖老汉带走,几个孩子虽然要受些皮肉之苦,总比丢了命好。 肖谭提着一口气,不知道她的下场会是如何。 “肖谭,念在其并未害人至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五十大板。即刻执行。” “不...爹娘,谭儿错了,救救谭儿,谭儿会被打死的,谭儿真的知错了,爹爹,娘亲、大哥哥、大姐姐,救救谭儿吧。” 肖谭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五十大板,就是强壮的男人都不一定能撑的过去,更何况是肖谭这个柔弱的女子。 肖母并没有觉得有多开心,她只是失望道:“肖谭,我待你不薄,可你又是如何报答我、报答我们肖府的,你竟然为了自己的地位,要弄死我的亲生女儿,我现在只恨不得你去体会一下盼儿曾经过的日子...” “娘,谭儿知错了~~” 肖谭凄厉地喊着,活像一只即将被宰了的野猪。 【雀食,如果肖谭在知道自己不是肖家亲女的时候,立刻将此事告诉爹爹娘亲,他们就算把肖盼盼接回来,肖谭的地位也不会有什么动摇,还可能会因为肖谭的善良,依旧把她当亲生女儿养,对她更好!】 【真是一把好牌打的稀烂!】 肖父肖母也认同肖盼盼的话,他们的为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把肖谭赶到肖老汉那样的家里受苦。 没想到啊,只回来几天的盼儿,比肖谭更了解他们。 怪不得,盼儿是他们的亲女! 肖盼盼此言一出,肖谭便呆坐在地,久久不能回神。 连她被人带下去,她也仿佛一点知觉都没有。 过了一会,板子的声音规律的响起。 忽然,又是一阵凄厉地惨叫。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第31章 乱家之源 这声音赫然就是肖谭的惨叫。 她的这句话是在骗自己,她不能接受自己做了那么多,多此一举的错事。 她不能接受,是自己让自己走上了绝路。 大理寺的前院内,几道叫喊的声音,到最后,只剩下肖谭奄奄一息的声音。 肖宝儿简直羞愤至死,仗邢可是要扒了裤子打的。 外面还围绕着一圈又一圈的吃瓜百姓。 “打得好,打得好。” “遭报应了吧,做人啊,还是得积德。” “这肖金财的屁股可真白。” “哈哈哈哈,其他的也不差。” “哟哟,羞死人啦,两个大姑娘以后可咋嫁人哟。” 有位大娘惊道。 “没事没事,她们自有去处。” “啊哈哈哈哈...” 懂得都懂! 这世道,女子总是艰难,男子被人看了身子,就是一风流韵事。 女子如若被人看了身子,要么嫁给那人,那么自裁,要么送上山做姑子,总之,不能连累其他姐妹。 这世道,太不公平了。 据肖盼盼了解,这大宁朝对女子的束缚并不像前朝那样严苛,但是也只是好了一些,仅此而已。 在现代,尚且男女不平等。 更何况,是在这,吃人的古代。 肖盼盼的心情一下子变得不好了,一直到回到家,她也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实际上,肖家其他人心情也很沉重。 不管肖谭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曾经的母女、兄妹感情都不是假的。 为了避免肖谭再起幺蛾子,肖父直接将族谱上肖谭的名字划掉。 “盼儿,为父为你重新取个名字可好?” 肖盼盼想了想,这名字她都用习惯了。 她摇摇头,“爹爹,不用,这个名字也用惯了,再说了,寓意多好呀,盼盼,爹娘都盼着我好呢。”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娘永远盼着我的盼儿好。” 肖父肖母十分欣慰。 “好,那等你及?时,爹爹给你取个字。” “好,爹爹。” 【宁朝女子14岁及?,我的天呐,14岁,毛都没长齐,就要嫁人生子,一个不小心一尸两命,其实十八岁,不论男女,身体才算是真正的长好,这个时候生孩子,母体容易恢复,孩子的身体也健康!】 肖父无语,这盼儿哪都好,就是太粗俗了。 不过两人对肖盼盼之后的话为之深思。 尤其是肖母,仔细一想还真是呢。 她生老大的时候,过了十八岁,虽然是双胞胎还是早产儿,但是云儿和羽儿从小到大还真没怎么生过病。 【反正我绝对不嫁人,如果要我嫁人,我宁愿把头发剃了做姑子去,一根公用黄瓜, 谁爱要谁要,反正我不要!】 肖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肖父却挎着脸,成何体统,这话是她个小姑娘能说的。 肖云云和肖云羽虽然还未成亲,但也大概明白一些。 【我便宜爹这样的人太少了,同父同母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要想后宅安宁,娶一个妻子不就行了,女人多了,不打架才怪!】 【男人,才是乱家的根源,呸...啥也不是!】 肖云云想到她小姐妹的家中的龌龊,不由得点头,小妹说的有道理。 肖母也是一脸赞同,她甚至想要鼓掌,夸赞肖盼盼几句。 “咕噜噜噜噜~~” 一阵响亮的声音从肖盼盼的腹部传出。 “娘,饿了。” 肖盼盼有点害羞。 肖父此时却有些欣慰,知道害羞,就还有救! 第32章 二皇子的瓜 肖云云有些失落,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像她爹爹这样的人,她就没见过几个。 准确的来说,根本没有,至少目前为止,没听说过第二个。 她不想嫁人,只要她一想到跟众多女人抢一个男人,她就觉得恶心。 可是,她只是隐隐有这样的想法,她也知道,不现实,爹娘也不会同意的。 尤其是经过秦狩这样的人,肖云云对婚姻,更是充满了抗拒。 【宿主,肖李氏换女的生命值到账了,竟然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芜湖~我又能多活一个月了!】 【对了,肖谭都不是爹爹的女儿了,那个二皇子应该不会再跟肖谭有联系了吧!】 【有瓜!】 【我看看!】 饭桌上,肖父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他们为肖盼盼增加了寿命而觉得高兴,也不想错过热闹。 【啥?二皇子偷偷把肖谭藏进了一个小院子,这是干啥呢,搞个外室?我说,二皇子府上的女人都那么多了,还想搞外室?】 肖盼盼接着看下去。 【我的妈,真是根烂黄瓜,二皇子虽然还没有正妃,但是侧妃两个,还有好几十个小妾,那些个丫鬟,凡是不丑的,都被二皇子沾上了!】 【咦~外面还有五个外室,私生子都搞出了三个,两女一子,这谁家这么倒霉,做二皇子的正妃,一进去就是三个孩子的妈!】 【就这样的,要是做了皇帝,那才是完蛋,他老子才几个,他几个!】 【他老子知道吗?】 【宿主,我觉得不知道!】 【我想也是,穷的苦茶子都不穿,就为了省布料的老皇帝,哪里知道他家老二花钱如流水,皇帝要是知道,得气死吧!】 肖父拧着眉头,以往看二皇子并没有如此荒唐。 没想到这二皇子,竟然如此能装,连陛下都给骗过去了。 可是说到底,这是人家皇帝的家事。 自己的儿子再不好,也轮不到外人说一句。 【要是皇帝的儿子们都是这个德行,大宁朝算是完了!】 肖云云忽然给肖盼盼嘴巴里塞了一个大鸡腿。 这不就是掩耳盗铃嘛,哈哈。 其他都听到了,下人们一边听得津津有味,一边又怕的要死。 算了,先吃瓜吧! 皇家的瓜也挺香,贵人们也不是他们看着的那样光鲜亮丽哈! 此时,肖府饭厅的屋顶上,趴着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 他听到肖盼盼的心声,那头点的跟捣蒜似的,一边点头一边不停地写字。 墨水不够了,就用舌头舔一舔,也就能继续写了。 【嗯嗯嗯...还是姐姐好,知道我爱吃鸡腿,啊呜~】 讲真的,要是肖盼盼不说那些粗俗或者很容易让他们犯罪的话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他们好像看到了一只摇尾巴求爱怜地小猫咪。 这声音,也瞬间驯服了肖家众人。 肖家众人:女儿\/妹妹好可爱! 下人们:盼儿小姐真可爱! 梨花:我也爱吃鸡腿,我跟小姐爱吃的一样! 【其实,我也爱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 肖盼盼报了一串菜名,众人晕倒。 大宁朝有这么多菜吗,好多怎么听都没听过,听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想吃! 肖家一派和祥愉悦,肖老汉和肖李氏的尸首在闹市区无人收捡,最后的归处是乱葬岗。 ...... 趴在屋顶的黑衣人,嘴角流下了羡慕的泪水,他馋了,也饿了,他还没吃饭呢。 见肖家众人吃完饭,准备各回各家,他跟另一个跟他轮班的人打了个手势,然后身轻如燕地在各个房顶横跳,回宫里复命! 自从宁皇得知肖盼盼的心声外放一事,他就派了两名暗卫,日夜监控她。 养心殿内,宁皇正在批奏折。 肖侍郎状告肖李氏肖老汉换女一事,京城早就满天飞了。 作为皇帝,他自然也得知了此事。 他对肖远山也没有什么不喜,反而觉得肖父拎的清,并没有一味的宠爱那个假货。 当然,这跟肖盼盼心声扯不开关系。 忽然,宁皇好似感觉到了什么。 他拿着毛笔的手臂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挥了挥衣袖。 养心殿内的宫女太监们,鱼贯而出。 接着,暗十从袖袋里掏出一叠纸,恭敬地递给宁皇,而后退在一边。 “哗~唰...” 宁皇翻动着纸张,一页一页的看着纸上的字。 偌大的养心殿内,气压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暗十更是小心的呼吸,生怕陛下生气,把他误伤了。 半晌,“啪”一声,从养心殿内传到殿外。 “陛下......” 门外,李德全担忧地声音传来。 “朕无事。” 接着,宁皇冷笑一声。 “好哇,好哇,没想到朕的好儿子竟然如此有钱。” “暗一,给我查!” “是,陛下。”一道身影从某个角落突然出现,领命而去。 暗十的头都快低到了裤裆里。 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暗十。” “陛下。” “你继续和暗八监视她,哪怕是再小的一件事,都得记录下来。” “是,陛下。” 暗十也领命而去。 养心殿里,又是一阵安静。 良久,明明养心殿内,除了宁皇,再无一人。 可宁皇却忽然说道:“宁老,您说这肖盼盼,朕该如何对待?” “陛下,依老夫看,这女子颇有神异,而且好像每个人身上有什么事,她都知道,不知道她的消息来源是从哪里来,但就目前发生的一切,大部分也是验证后准确无误。” “用的好,那就是一把利剑!” “更何况,凡是对此女不敬的,或者说起了杀心的,都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窒息,无法吐露半分那心声之事。” 说话的人听上去是一个极为年老的老者。 宁皇好似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记忆,脸色难看的紧。 但很快,他又缓了缓脸色,的确,肖家女用的好可是个大杀器。 但他也担心会反噬宁家或者颠覆宁朝。 那位老者看出了宁皇心中所想,他又说道。 “陛下担心之事,依老夫看,可能性极小,更何况,那女子所说靠吃瓜来增加寿命,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就算处理不了她,把她关起来,见不到任何人,她就活不了多久。” 第33章 我也想当个富婆 肖盼盼要不是有个吃瓜系统保护,就她那脑子,在这大宁朝怕是活不了两集。 就算是肖谭,她估计也斗不过。 要不是有个心声外放,还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个犄角旮旯被人欺负呢。 今天是个好日子,肖远山夫妇跟肖盼盼他们几个商量下,决定宴请亲朋好友,郑重介绍肖盼盼的身份。 意思就是,这位才是我肖家的女儿,你们别认错人了。 回来几天了,虽然肖盼盼只要一出没就引起了‘腥风血雨’,但是没有被肖父肖母‘专门认可’过的她,在许多大户人家心里,始终是矮了一头。 肖父肖母现如今对肖盼盼的感情日渐深厚,自然不想让这个小闺女被人看不起。 更何况,今日正是肖盼盼的十二岁生辰。 这不,肖府就给肖远山的各个同僚以及亲朋好友送去了请帖,人家来不来是人家的事,但是他们得做在前面。 对了,唯独白家和秦家他没有派人送帖子过去。 他们的‘好儿子’、‘好闺女’做了那样不要脸的事,但凡白秦两家稍微要点脸,都不会来。 早都撕破脸皮了。 肖远山就是这么护犊子,就算你是将军,你是一品尚书,咱也不怕。 一大早,肖盼盼就被梨花和桃花从床上挖出来梳妆打扮。 肖盼盼全程闭着眼睛,困困困,啥时候才能睡懒觉。 这一天天的。 此时,侍郎府大门,客人们手里捧着礼物,陆续上门。 来的基本都是些女客,就是各家的夫人带着孩子上门。 男女七岁不同席。 男客在前院招待,女客自然是在后院了。 “哎呀,肖大人,恭喜恭喜,找回了千金。” “李大人客气,快请进。” “刘大人,哈哈哈,没想到您也来了。” “刘夫人,这边请。” “劳烦了。” 只是一个十二岁女孩的生辰,没想到客人竟然来这么多,可以称得上络绎不绝。 朝中大部分的官员都来了,还带着自己的夫人。 郎风院,是前堂专门接待男客的院子。 听风院,是专门接待女客的院子。 这两处院子各有自己的特色,郎风院种植着大片竹林,假山流水。 听风院则是种植着一年四季都可供观赏的花花草草,同样也不缺假山流水。 听风院内。 “云儿,你去看看你小妹,这客人都来的差不多了,盼儿怎么还不曾来?!” 肖母话音刚落。 就听到一阵困乏的声音。 【困死了,再也不想过生辰了,起这么早!】 听风院主屋,肖母旁边还坐着几位夫人,还有几个小姑娘。 她们来,自然是为了见识见识传说中,肖家小女儿心声外放的神异之事。 有些人自然心中不信。 但并不妨碍她们上门。 一道声音在她们耳边炸开。 几位夫人和自己的孩子们相视一眼,眼底都是惊讶。 然后她们微微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神色。 “妹妹,快来见过刘夫人、李夫人还有赵夫人。” 肖盼盼踏入门内,随着肖云云的声音看向几位夫人。 【嗯,这不是大理寺少卿赵利的夫人吗,原来赵大人的夫人长这样,赵大人那张能吓哭小孩的黑脸,竟然还能找到这么温婉秀气的夫人?】 【真想问问赵夫人,晚上吹灭了蜡烛,会不会害怕?!】 赵夫人抿着嘴,其他两位夫人都给了赵夫人一个打趣的眼神。 赵夫人脸红了。 肖母脸更红,羞的。 这个盼儿一点都不省心,以后还能带她出去吗! 赵夫人心说,原来夫君说的都是真的,能听到肖家小女儿的心声。 她想说些什么,可下一秒就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咳个不停。 旁边的丫鬟,赶紧为赵夫人送上来茶杯,赵夫人接过就灌了口水,顺了顺气管。 赵夫人生怕肖盼盼又说出一些羞人的话。 但还好,肖盼盼给几位夫人见了礼,打断了她的心声。 “见过赵夫人、李夫人、刘夫人。” 肖盼盼礼貌又有礼,看着也是一副安静的模样。 要不是刚刚听到肖盼盼的心声,几位夫人肯定会觉得她是个脾气性子都非常柔和的姑娘。 “肖夫人,这位就是你们府上流落在外的小千金?” 肖母点头,“这孩子在外面吃了好大的苦。我一想起,就难受的紧。” “肖夫人,快别难受了,孩子还在这呢,你家小闺女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对对,李夫人说的是。” 肖母用手帕沾了沾眼角。 “盼儿,这几位是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姐姐妹妹。” 赵夫人带着一个女儿,名为赵少君,13岁,比肖盼盼稍大一岁。 李夫人带着两个女儿,一个叫慧紫,一个叫慧佳,8岁和14岁。 刘夫人带着一个女儿,婷贞,10岁。 “对,你们几个年龄相仿,要是合得来可以多走动走动。” 刘夫人笑道。 然后几个姑娘互相见了礼,可能是第一次见面,大家都放不开,只是害羞的笑了笑。 【我社恐啊歪!】 社恐是何意? 众位夫人的眼眸中都是疑惑。 肖母正要说话,就听到门外一道爽朗的女声。 “舒茹,我来啦。” 肖母起身,忙迎接上去,脸上的笑容都真了几分。 “仪言,我还当你今个不来了呢。” “哪里能不来,前几天实在太忙,不然早就来打扰你了。” 肖母和这位夫人说话,明显更亲密轻松些。 “哦,刘夫人、李夫人、赵夫人。” “原来是张夫人啊。” 几人又是一阵互相问候,然后才落座。 高仪言是肖母的手帕交,夫家姓张。 “盼儿,来,让言姨看看。” 肖盼盼走到高仪言跟前,高仪言就牵住肖盼盼的手,然后仔细看了看她。 “不错,没那么瘦了,这天杀的无知妇人,竟然敢行如此龌龊之事!” 高仪言心疼道。 【就是她,她无意中见到肖盼盼就觉得有些面熟,回去一想,想起来肖盼盼为何面熟,但她也只是有些疑惑,悄悄一查,竟然查出来一些猫腻,肖盼盼才会被接回来。这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呐!】 【不愧是我娘亲的好姐妹,长得漂亮不说,心细还善良!】 高仪言咧着嘴笑,早就听说盼儿会特异功能-心声外放,没成想是真的。 这孩子面上看着文文静静的,没想到这么会说话。 “言姨,您看着可真年轻,和我娘亲一样漂亮。” “哈哈哈......乖,给,言姨也没什么好东西,也就是家里有点黄白之物。” 高仪言说着,便从手腕上退下一个实心的绞着金丝,点缀着各色宝石的大金镯子,工艺精致,也很好看。 肖盼盼看了一眼肖母,见肖母点头,她才笑着道:“谢谢言姨。” 【言姨也太凡尔赛了吧,如果是我的话,我也愿意除了钱一无是处,钱可是个好东西!】 【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 【有钱真的好,我也想当个富婆,大富婆!】 娇憨的声音在听风院主屋回荡,可爱极了。 这肖家小姐说话倒是有趣。 几位夫人如此想着,她们纷纷捂着嘴巴笑,然后揶揄的看了眼肖母。 高仪言倒是笑的前俯后仰的。 原来这盼儿这么好玩,更喜欢了。 别人还说她一身铜臭味,呸,没钱喝风去吧。 高仪言觉得自己心里的气一下子顺了。 其他几位夫人和肖母的关系也还可以,见高仪言赠礼,她们也跟着一起。 其实,在进入肖府的时候,已经带了礼物。 但现在,她们觉得不够,必须再给点什么。 绝对不是想听肖盼盼夸她们。 肖盼盼左手两个玉镯,右手一串圆润的白色珍珠手串,一个大金镯子。 戴着是真的有些沉,但是开心啊。 肖盼盼不要钱的好听话就一箩筐。 哄的几位夫人那叫一个欢喜。 “盼儿,这是你巧云妹妹。” 肖盼盼这才把视线放到歪在高仪言怀里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穿着粉色的圆领长襟和配套的粉色马面裙。 圆嘟嘟,粉嫩嫩的脸,像极了一只粉桃子,想咬上一口。 肖盼盼没有咬,只是轻轻捏了捏巧云的小脸蛋。 “巧云,跟姐姐去玩,好不好呀?” 巧云有些胆小,但是见肖盼盼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乖巧地点点头。 “去吧去吧。” “你们几个孩子去偏厅玩,那边也给你们备了些吃食。” 肖母堆着笑,跟其他几位夫人说道。 几个姑娘纷纷看向自己的娘亲,见娘亲同意,才轻轻福了身,跟着肖盼盼和肖云云离开。 第34章 山中狼 见肖盼盼离开,不止肖母松了口气,除了高仪言,其她夫人都松了口气。 真怕这肖家小女儿说些自家的什么事,没看那会子,赵夫人脸都羞红了。 但是她们高兴的太早了。 偏厅跟正厅,也超不过五米的距离的啊。 肖盼盼离开后,还有几位夫人也带着女儿上门,然后打发姑娘到偏厅找年龄相仿的姑娘玩。 肖母本想把肖盼盼再唤来认人,就被其他几个夫人挡着,说是让姑娘们松快松快,肖母也就作罢了。 这一边,肖母她们正在闲聊,说些育儿经之类的话题。 正说着话呢,便听到一道长长的叹息。 【哎~~】 那几位还没亲耳听到过肖盼盼心声的夫人,心中一阵惊疑。 但见赵夫人几人面色如常,她们便有些好奇。 难不成她们听不到,还是她们已经知道了? 一位夫人问道:“你们刚刚可曾听到什么声音?” 其他夫人纷纷点头。 肖母不好意思道:“吓到你们了。” “竟是真的,这太神奇了。”又一位夫人有些诧异。 肖母正要说什么。 肖盼盼的心声随之而来,声音里带着些许惋惜。 【哎,慧佳也真可怜,本以为找到了一个颇有才能又专一的男子,没想到这男子竟然是山中狼,听说及?后就要成婚了!】 【慧佳蕙质兰心,又温柔,我该怎么跟她说,她的未婚夫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并且生了一个孩子,她嫁过去就有个大儿子。】 【这还不是最恶心的,最恶心的,是她那未婚夫全家准备瞒着她,说那表妹的夫君去世,留下一个稚子,来投奔的。】 李夫人手中的茶杯滑落,然后满眼骇然。 李慧佳也当即惊得眼泪直掉,不知该如何是好。 【真踏马恶心,为了自己的前途,就说他没有娶妻,实际上他那表妹,两人早就成婚,那表妹看着倒善解人意,竟然自愿隐瞒身份,图啥啊?!嫡子变庶子,也不怕空空如也!】 图什么? 自然是图李慧佳的家世地位,那表妹可帮不了他。 李夫人心中怀疑,那人是他和夫君精挑细选的,想着到时候女儿嫁过去,他们帮上一帮,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而那男子,平日里对慧佳嘘寒问暖,十分贴心。 没想到竟然是伪装的。 虽然不怎么相信肖盼盼,但是心中还是起疑。 “会不会是假?” 李慧佳的夫婿,他们也听到过一些,李大人榜下捉婿,那学子年岁16,就中了进士,可谓是少年天才,没想到竟然是一道貌岸然之辈。 肖母摇头,“佩竹,盼儿从不会胡言乱语,你们可探查一二,便知道盼儿所说是真是假。” 李夫人此时却也坐不住了,就算肖母不说,她势必要去探查一二。 她站起身来,“舒茹,现下对不住了,我先行一步。” “去吧。” 其他夫人也是心中叹气,如果是真的,可就害苦了这么好的姑娘。 某位夫人对肖盼盼也多了一丝惊惧,什么都知道,怕不是山野中的精怪。 其他夫人却觉得,真要查出什么,真得感谢肖盼盼。 谁家没有女儿,一想到如果是自己的女儿遇到这样的事,她们的心就揪着疼,恨不得把那人大卸八块,凌迟处死。 李夫人名为吕佩竹,她带着李慧佳和李慧紫急匆匆离开。 【诶,李夫人怎么突然走了,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要是真的发现了什么就好了!】 【我实在看不得年轻的姑娘被恶臭男沾上,这世道,就算是男子的错,许多人也只会说是姑娘的问题!】 【不去惩罚施害者,唾弃施害者,竟然反而去中伤受害者,这是哪里的道理?!】 几位夫人都是女子,自然知道女子的苦楚。 纵然肖盼盼说的对,可她们却觉得悲哀,因为改变不了这不公平的世道。 她们能做的,就是在这世道平安的生存,已然就用了全部的心力,走错一步,都是万丈深渊等着她们。 肖母等人也是一片沉默。 过了会,肖盼盼她们带着小姑娘们在听风院游玩一阵,又渐渐朝着后园而去,后园里有小亭子,吹着微风,吃着点心,喝着茶,多美啊。 说是带着她们玩,其实几个人也不怎么搭话,就是看看风景喝喝茶,实在是不太熟悉。 几个姑娘好奇地时不时偷看肖盼盼一眼,心想这个妹妹\/姐姐可真厉害,好像什么都知道。 刘婷贞是左丞相的小女儿,她心里好奇极了,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张嘴问道:“你.....” 没想到根本问不出口,刘婷贞吓得眼睛都睁大了几分,然后就跑走了。 肖盼盼却黑人问号脸,害怕什么啊。 肖盼盼的周围渐渐就没人了。 过了一会,又有几个姑娘来到后花园。 她们也想看看这位肖家小姐,是什么样子。 有那么吓人吗,丞相家的女儿都被吓跑了。 肖远山的官职三级,但是在一二品官员的眼中,还是不够看的。 但因为陛下还算重视,而且是在兵部,职责更为重要,所以大家都愿意给肖家几分薄面。 肖远山平日里也不拉帮结派,跟官员们的关系都还可以,不远不近的处着,所以还真没人对肖远山有什么恶意。 就算有那不来的官员,也大多会让他们的夫人前来。 除了刘丞相以外,再没有其他一品官员来肖府。 倒是有几个二品官员,还有她们的夫人来此。 其中孙大人,是从二品参知政事,他没有来访,但是他的夫人带着骄纵的女儿来肖府。 这孙如意表面谦卑淑慧,实则为人霸道,暗地里喜欢跟其他的姑娘对比,之前她听说了肖府找回了一个小姐,本来并不在乎。 心想一个在乡下长大的姑娘,肯定又丑又土。 没想到,这几天,肖盼盼的名声颇好。 孙如意自恃名门淑女,其他人就不说了,一个刚找回来的乡下丫头,凭什么可以人人夸赞。 听过肖盼盼心声的人:不夸不行,命重要! 其实,孙如意最是嚣张跋扈。 第35章 孙大人和小姨子 但肖盼盼短短几天时间,就被人们津津乐道。 好像她走到哪,都能引起一阵动荡。 这怎么可以。 尤其是肖盼盼还跟她同岁。 这一次,她专门央求自己的爹爹,让孙夫人带她前来。 孙夫人可不止一个女儿,本想三个闺女都带着,可孙如意霸道的不行,不让妹妹们跟着。 肖盼盼还在发呆。 【瓜瓜,这么多人,都没有瓜吗?】 【宿主,任你挑选!】 肖盼盼抬眼看去,就看着一个穿着浅紫色马面裙的小姑娘,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气势汹汹地朝着亭子走来。 【诶,那姑娘是谁?】 【孙如意,要不要吃她的瓜!】 【来!】 孙如意顿住,“是谁在说话?” “小姐,奴婢不知。” 孙如意狠狠掐了一把丫鬟,悄声说道:“什么都不知道,要你何用,等回去再收拾你。” 这丫鬟分明疼极,愣是不敢动,听到孙如意的话,她吓得就是一个哆嗦。 【孙如意,是参知政事孙大人家的女儿啊!】 虽然不知道是谁在说话,但是孙如意仿佛一个斗胜的公鸡似的,仰着头,眸底闪过一丝得意。 她看着亭子里,都不如她爹官位高的姑娘们,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然后一一扫过几位姑娘,最终将视线放到了肖盼盼身上。 她走到肖盼盼跟前,问道:“你就是肖盼盼?” 肖盼盼愣了愣,“是我。” 孙如意当即一惊,这不是刚刚耳边听到的声音。 但她也只是念头一闪,扬着下巴道。 “哼,我爹可是参知政事,你还不来拜见我?” 肖盼盼:??? 她用一种宛如智障的眼神瞧着孙如意。 仿佛在说,你在放屁。 孙如意羞恼道:“你长得也不怎么样嘛,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你呢。” 那语气里的嫉妒都要溢出来了。 肖云云正要上前理论。 就听肖盼盼疑惑道:“孙小姐,你是宫里的哪位娘娘?” 孙如意惊道:“你可别乱说,我不是。” “那为什么要让我拜见你呢?” 肖盼盼一副很真诚的等着孙如意解答的模样。 “噗嗤” “就是说啊,孙小姐怕不是宫里的娘娘们,竟然说这样的大话,我得问问孙夫人,到底怎么个情况。” 忽然,身侧一道拱火的声音在亭子里响起。 “汤敏芳,有你什么事。” “我就是看不惯某人仗着自己爹爹的身份,仗势欺人。我这是在说公道话呢。” 说话的是左副都御史汤大人的女儿,虽然汤达人的品级比不上孙如意的父亲。 但那可是御史诶,看不惯皇帝都能说上几句,更何况同为官员的同僚。 谁都不想得罪御史,他们可不想被御史弹劾。 “哼。”孙如意冷着脸。 这两人可是竞争对手,当然,这是孙如意自己觉得。 汤敏芳可不是,她只是单纯的看不惯,而且汤敏芳为人直率大方,确实不少人夸她,许多夫人都在惦记呢。 她倒是看不惯汤敏芳,可她偏偏又每次都吵不过汤敏芳。 “云姐姐好。” “这位是肖妹妹吧?” “敏芳妹妹,这是盼儿,跟你同岁呢,不知道你们俩谁的月份大。” “云姐姐,我上个月生辰刚过,我比肖妹妹大一个月呢。” 汤敏芳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肖盼盼。 【叫姐姐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果你当我妹妹,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汤小姐。”肖盼盼淡笑着问道。 汤敏芳听到肖盼盼的心声,先是一惊,瞧了一眼肖云云。 肖云云轻轻摇头。 汤敏芳面色恢复如常,“你叫我敏芳,我叫你盼盼可好?” 肖盼盼点头。 【哎呀,吃瓜刚刚吃到哪来着,我又忘了!】 【宿主,孙如意!】 【哦哦,孙如意,我接着看看!】 孙如意见几人忽略了她,正想上前理论理论。 就又听到肖盼盼的心声,她直直地望过去。 肖盼盼到底要说什么,为什么总说我的名字。 不对,那会她还没说她是谁,肖盼盼就知道她爹是谁! 肖盼盼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肖盼盼又要爆料,亭子外离得稍远的,都悄悄地往小亭子的方向走了几步,让自己听得更清楚。 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只想知道肖盼盼到底要说什么。 【孙大人的夫人,李怀玉,竟然是孙大人的小姨子,也就是孙大人的第一任夫人是小姨子的姐姐?!】 【这一局是姐妹花抢同一个男人的戏码?】 肖盼盼一边看,一边嘀咕。 孙如意惊得帕子掉落在地。 肖盼盼怎么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我再看看!】 【孙大人的第一任妻子李怀君,当年难产,生下一女去世,为了照顾自己的外甥女,李怀玉自告奋勇,说她愿意做续弦!】 【嗯,看上去感觉姐妹情深,但是咱接着往下看!】 【哦,我就说嘛,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李怀君和李怀玉压根就不是同一个娘生的!】 肖母等人感觉坐着也无聊,就带着众位夫人出来看,姑娘们都在哪里玩。 快走到花园中心的小亭子的时候,就听到了自己的‘好女儿’说孙夫人是孙大人第二任妻子的声音。 肖母心里当时咯噔一声,心想又来了,希望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肖盼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孙夫人也听到了肖盼盼的话,她当即也是脸色一白。 心中安慰自己,她应该并不知道什么的。 但是心里总觉得像吊着一桶水似的,甩来甩去。 第36章 孙大人和小姨子的二三事 众夫人一脸吃瓜的模样,心说,继续,爱听! 李怀玉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她脸色一寸寸变白,想要逃走,又怕肖盼盼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她低垂下眼眸,掩住眼底情绪,可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揪烂了。 她张嘴想要打断肖盼盼的心声,左丞相夫人郝阮莲眼疾手快,就捂住了李怀玉的嘴,一丝声音都泻不出来。 “孙夫人,我们听听呗,问心无愧怕什么。” “对对,没啥的。” 郝阮莲松开手威胁地看了眼李怀玉,李怀玉实在不敢得罪丞相夫人。 便讷讷不再说话,她面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肖盼盼的心声也随之而来。 【孙如意是李怀玉姐姐李怀君的女儿,大家都说李怀玉把孙如意视如己出,就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要往后靠。】 【我不信一个嫡女一个庶女,真会亲如姐妹,即便有,也是非常非常少的吧!】 众夫人齐齐点头,的确,嫡女和庶女大多只要维持表面上的和平即可,内里大都争抢,嫡庶有别,本身就是天然的敌人。 【呵呵呵,孙如意的两个妹妹,李怀玉请了老师,琴棋书画压着她们学习,而孙如意,李怀玉就说不想学就不学,说是女无才便是德,放屁,那她怎么让她的亲女儿学呢。】 【孙如意被李怀玉养的嚣张跋扈,内宅的事本来不该传出去,可是孙如意却名声在外,什么大字不识几个,什么脾气暴躁,孙如意偶尔怀疑的时候,李怀玉就说是别家妒忌她可以随心所欲。】 【孙如意相信亲娘,没想到这亲娘不是亲娘,还是个蛇蝎心肠!】 孙如意惊呆了,她想到自己曾经惹了祸,爹爹很生气,每每都是娘亲劝导爹爹,惹的爹爹跟娘亲生气,她却万分心疼娘亲。 她要什么,她都想尽办法给她。 孙如意不知该不该信,她不是个蠢货,以往只是对李怀玉太过相信,如今想一想,好像还真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但孙如意仍然不敢相信,她不想自己是个没娘的孩子,更不敢想象曾经和蔼可亲的娘亲是个面目可憎的骗子。 孙如意脑子一团乱麻,她的心更是揪着疼,白皙的脸蛋上留下两行清泪,泪珠含在眼中,遮住了她的视线。 【我来看看孙如意亲娘去世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众位夫人也好,还是下人们也好,都朝着李怀玉投向若有若无的眼神。 尤其是夫人们,她们并不觉得有多诧异,后宅女子对继子女,要么加害要么养废,再正常不过了。 【嚯,还真的有隐情!】 李怀玉的指甲扣进了肉里,仿佛不知疼痛一样,她目光不善地凝视着肖盼盼。 【谁在看我,感觉头皮发凉!】 肖盼盼突然说了一句,然后摸了摸后脑勺。 李怀玉一惊,瞬间收回了视线。 【我接着看,我的妈,李怀玉是在嫡姐结婚那天,对孙一山,自己的姐夫,一见钟情的!】 【那时候李怀玉是有未婚夫的,但是她在李怀君怀孕后,打着上门看望姐姐的名头,就跟孙一山勾搭上了。】 【孙一山也是不要脸,自己的小姨子也上手,呸,淫贼。】 【但是孙一山也只是玩一玩,贴上来的女人不要白不要!】 这句话让李怀玉的脸色瞬间煞白,就好似脸皮都被人揭了下来似的。 【李怀玉工于心计,自然看了出来孙一山的想法,正巧她也有了身子,此时李怀君已怀胎九月,随时都可以生产,李怀玉知道,快要生产的妇人受不得刺激!】 【于是,故意设局让李怀君看见,当即受刺激,女子生产本就是鬼门关走一遭,但李怀君的身子还不错,艰难生下孩子后,可以慢慢修养,但这不是李怀玉想看到的,早就买通了大夫,一碗药下去,刚刚止血的李怀君瞬间血崩!】 【好一个蛇蝎妇人,为了抢夺姐夫,竟然害死了嫡姐,还不好好对待人家的女儿!】 【得亏孙如意是女孩,不然早就被李怀玉弄死了吧!】 【孙一山见事情已经尘埃落定,还帮着李怀玉扫尾,再加上她肚子有孩子,很可能是儿子,两人一拍即合,就有了李怀玉自愿代替嫡姐照顾孙如意嫁入孙府,还因此感动了嫡母,从此将李怀玉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 【嫡母怕李怀玉与众位夫人相交落人下乘,便把李怀玉落于她的名下,让她成为嫡女!】 众夫人无比诧异,视线齐齐落向李怀玉。 好一个厉害的女子,算计竟如此之深。 怪不得当时李怀玉设计早产,其实孙如意也就比李怀玉的大儿子大了半岁。 李怀玉涨红了脸,她极力解释自己并非肖盼盼所说。 可现在哪有人信她,李怀玉上前一步,众人就后退一步。 生怕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 刹那间,一道阴狠的声音发出尖叫。 “啊~~我要杀了你!” 此女正是孙如意,知道了这么多的事,如果她还对害死自己亲娘的李怀玉抱有母女之情,她还是人嘛。 她恨的眼珠子都红了,一扭头,就看见李怀玉的背影。 她再熟悉不过了。 她尖叫着扑过去,李怀玉扭头,正好把被孙如意压在身下。 “你杀了我的娘亲,我要你血债血偿!” 李怀玉一边躲闪,一边狡辩。 “如意,娘亲照顾你十几年,就连你的弟弟妹妹都得靠后,你怎么能相信外人说的话!” 以往李怀玉一句话比孙一山十句都顶用。 可如今孙如意已然疯狂,她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李怀玉杀了她的亲娘。 “快快,快拉开。” 几位夫人立刻让丫鬟们扯开两人。 可孙如意是发了狠的用力,掐住李怀玉的脖子,一时之间,其他人还真不能奈她何。 肖盼盼呆住。 【怎么回事,孙如意怎么知道李怀玉不是她的亲娘?】 “嗬嗬嗬......” 李怀玉的眼睛在窒息之下,瞪得极大,红血丝瞬间占领白色的眼珠子,嘴也张得老大,看起来极为骇人。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孙如意万念俱灰,她的名声已然被孙如意毁了,她的爹爹还是害死亲娘的帮凶,她再也无法面对,不如弄死李怀玉,然后她再自杀。 那边男客们得知后花园,孙如意要杀母,哇哇哇一片都冲了进来。 李怀玉确实该死,但绝对不能死在肖府。 突然,一颗小石子飞向孙如意的脖颈,只一下,她就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而孙如意怎么晕倒的,没人看见。 李怀玉一把推开孙如意,要不是旁边丫鬟捞了一把,孙如意的脑袋肯定会磕破。 李怀玉的发髻散乱,她撑着半个身子大口呼吸着,她后怕极了,差一点差一点,她就死了。 早知道...早知道,还不如让这个贱丫头去陪她那个死鬼娘亲。 现在,全完了。 第37章 孙一山和侯友臣的二三事 孙一山竟然也是今日来访的一员。 孙一山见李怀玉狼狈的样子,还有孙如意昏迷不醒的模样。 他怒道:“肖大人,本官要不来,也不会看到我的夫人和女儿被欺负,你势必要给本官一个交代,否则本官定要上告陛下!” 肖盼盼一看,这不就是李怀玉的姘头孙一山嘛。 看他那圆滚滚的像一头猪似的,李怀玉到底看上他什么。 【竟然敢欺负我爹爹,我来看看你是怎么当上参知政事的!】 孙一山扭头,“是谁在说话?!” 【没人说话啊,死肥猪,是不是幻听了!】 孙一山并未听过肖盼盼的声音,但是他确实听说肖家刚找回来的小姐的心声会外露。 他并不相信。 今日本不想来,但是出于好奇,他还是来了。 【呵呵,我就说嘛,能在夫人有身子的时候跟自己的小姨子勾搭上的渣渣,能是什么好官!】 此时众位官员,有的龇着大牙无声地笑,有的捂着嘴,低下头偷偷笑。 然后他们若有若无的眼神一会瞥向肖盼盼,一会瞥向肖远山夫妻,一会瞥向孙一山,还有她那衣着凌乱的夫人。 虽然震惊于肖盼盼心声外放,但却是好奇大于惊讶的! 他们倒想知道,孙一山的官位从何而来。 要知道,此时的参知政事,掌副丞相,毗大政,参庶务。 这是一块好大的肥肉,竟然让孙一山捡了漏。 【之前的参知政事犯了事被贬,空出的缺,所有人都盯着,右丞相候友臣早就想推某个人上去,本来已经打点好了,但突然窜出个当时是参军的孙一山!】 【嘿嘿嘿...原来如此!】 忽然,一阵猥琐又夸张地笑容环绕在整个后花园的五米内。 肖母扶额,完了,这下嫁不出去了,得砸手里了。 【孙一山打听到右丞相候友臣有一个怪癖,喜欢闻臭袜子入睡,每晚没有臭袜子睡不着,自己的还不行,就得是别人的。】 【孙一山一听,要说这个他就有办法了,别的不说,他是天生的臭脚,打从娘胎里出生,脚臭的把稳婆差点熏晕过去,几十年以来,孙一山的脚臭那是更上好几层楼,臭的无法用语言形容!】 众人看向孙一山,眸子里都闪耀着震惊好奇。 他们实在想象不到,得有多臭,才会差点把稳婆臭晕过去。 还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孙一闪脸色铁青,鼻子一张一合,像极了蛮牛。 他的双脚在鞋子里不自觉蜷缩起来,扣着鞋底。 【孙一山不请自来,候友臣开始对他十分不耐烦,却没想到,孙一山说有秘事相告,等下人们出去后,孙一山脱掉鞋子,那一股股比大粪池子还臭的脚臭味,瞬间俘获了候友臣!】 众位大人:呕! 【候友臣当下半跪在地,捧着孙一山的臭脚,忍不住深吸一口,还舔了一口,呕~呕~陶醉的说自己之前闻过的臭袜子,都不及孙一山,为了每天都能得到孙一山的臭袜子,候友臣果断推孙一山上位!】 【从此,孙一山每天穿过的臭袜子都被候友臣承包了,有时候侯友臣得不尽兴,还会请孙一山上门,亲自捧着他的臭脚舔来舔去!呕~】 这是个有味道的心声,肖盼盼说着说着就干哕起来。 已经有人忍不住,扶着树呕吐起来。 【孙一山刚开始十分不适应,后来,便乐在其中!】 众人:噫! 【话说,孙一山的脚那么臭,他睡的卧房都被脚臭腌入味了,李怀玉是怎么受得了的?!】 【哦,孙家近身丫鬟和小厮,因为常年闻脚臭,细菌感染,鼻子里面都烂了!】 【下人们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受罪!】 【咦,原来李怀玉也脚臭,真不愧是两口子!】 孙一山的脸烧得厉害,他知道,今天一过,他要完了。 【孙如意还算幸运,起码没有遗传到孙一山的臭脚,但是李怀玉生的那几个就不一样,臭的各有各的特色!】 李怀玉眼前一黑,心道,完了,直挺挺地摔在地上。 众人咂舌,天下竟还有这种奇葩事。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这一波,来得不亏。 光是吃瓜群众针芒似的的眼神,刺得孙一山浑身痒痒,他恨不得直接晕过去算了。 他早已没了找肖远山算账的念头,只想去死一死。 而孙如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只是沉默的听着。 听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爹,她一看到她爹的脸,就想到肖盼盼说右丞相捧着她爹的脚舔来舔去的画面,恶心一下子从胃里翻涌,忍不住想吐。 事实上,她也确实吐了。 【咦,怎么这么安静,刚刚孙一山不是想质问我爹爹来着,现在怎么没声了?】 肖远山高声呼道。 “孙大人,我肖远山问心无愧,我倒想问一问孙大人,今天是我孩儿的生辰,你们夫妻是不是来砸场子的?我定要向陛下告上一告!” “是呀,是呀,孙大人怎么能怪肖大人,你家的女儿无故要取了你夫人性命,这就是你的家教?” 【什么无故啊,明明就是李怀玉害死了即将生产的嫡姐,养废了嫡姐的孩子!】 没来及听到孙一山和李怀玉阴私的众位大人,恍然大悟。 他们的眼神震惊又鄙夷。 孙一山眼底闪过惊疑,这么隐秘的事,肖远山的女儿是如何得知的! 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事情的时候,他让人抬着李怀玉,狠狠地刮了一眼孙如意,甩袖离开。 孙如意害怕的瑟缩了一下,孙一山的眼神像是要杀了她一样。 她是他的女儿,她爹应该不会如此狠心,大不了就像之前一样,罚她跪祠堂。 这么一想,孙如意稍稍放下了心。 孙一山的视线流转,但他没见过肖盼盼,只是眼珠子巡视了一圈,而后作罢。 孙如意缩着脖子,跟在后面。 【略略略,死渣男,渣男贱女,天生一对,锁死吧,可别祸害别人了!】 孙一山脚步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渗人的凶光,继续向前。 第38章 陈婉仪 客人们从肖府离开的时候,都是一脸满足的样子。 心说回去要跟自家的夫君\/夫人说说。 他们没来真是个遗憾的事。 【宿主,好多能量啊!】 【啊,不是只吃了三个瓜嘛!】 【吃瓜的人越多,获得的生命值越多,我升级了,2级,哈哈哈,没想到啊,本系统竟然这么快就升级了,我真是个天才!】 【所以我到底加了多少生命值?】 【恭喜宿主,你的生命值再创新高,这一次整整加了五十天!】 肖盼盼看到生命值列表里显示:93天20小时! 【芜湖~】 肖府众人都展颜一笑,盼儿\/盼儿小姐又能继续好好的活着了! 他们绝对不是为了吃瓜而开心! 吃瓜只是次要的! 才怪! 养心殿。 宁皇翻动着暗八记录下来的纸张。 他的脸色微沉,没想到侯友臣竟然都骗过了自己,参知政事如此重要的职位,竟然却儿戏地给了孙一山。 他还以为是孙一山能力非常,才会让侯友臣极力推荐。 孙一山,确实能力非常,但是此能力非彼能力。 “真是猖狂,朕大宁朝究竟还有多少蛀虫!” 暗八大气都不敢呼,只能安静听着。 他知道陛下并没有让他回答的意思。 半晌,宁皇平息了些心中怒火。 “做的很好,下去吧。” “是,陛下。” 暗八一个闪身,就消失不见。 “来人,去查,看看孙一山还做了什么事?” “是,陛下。” ...... 孙如意的外祖父曹培元是中极殿大学士,虽然官级不高,但是却是天子近臣,负责起草和审核诏令、参与决策等重要职能。 肖府发生的一切如同一阵狂风暴雨般,向外扩散。 曹府。 “什么?”陈婉仪震惊又错愕。 “夫人,京城已经传遍了,肖家小女儿能外放心声,且她说的每一件事,基本都得到了印证。” “他胆敢...”陈婉仪目眦欲裂,满眼通红。 咬牙切齿道:“请老爷前来。” 说完,陈婉仪便一阵阵头晕,晕了过去。 “夫人~” “快请老爷和大夫。” 陈婉仪院内一片混乱,丫鬟们手忙脚乱地将陈婉仪扶上软榻。 府医很快赶来,细细把脉。 曹培元闻讯赶来。 “夫人怎么样了?” 府医回道:“大人,夫人是急火攻心,老夫为夫人开了一祛火温脾的方子,喝下即可,只是以后夫人还需注意身体,切勿太过着急上火。” “下去熬药。” “是,老爷。” 一丫鬟福身离开。 “夫人什么时候能醒?” “大人,稍后就可以。” 府医拿出药箱里包着的白布,里面插着数根粗细不同的银针。 府医拿出一根最细的,一针下去,昏死过去的陈婉仪悠悠转醒。 她一看见曹培元,眼泪止不住地流。 “老爷,你知道了吗?我的怀君死的冤枉啊,我必须要为怀君报仇,那对儿狗男\/女不得好死,竟然害死了我们的女儿。” 陈婉仪忘了,李怀玉也是曹培元的女儿。 如果孙一山和李怀玉的龌龊事没有爆出来,曹培元大概率不会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女儿报仇。 但现在他们俩在李怀君婚后勾搭且害死李怀君一事,已经满城风雨。 并且,孙一山官位来之不正。 前者比起后者,反而算不上什么了。 曹培元叹了一口气,“夫人,得知怀君一事,为夫也非常心痛,我们再等一等,陛下定会为我们做主。” 陈婉仪猛然起身,“我等不及了,那李怀玉得给我的女儿偿命。” 当她得知自己的女儿是被人害死的瞬间,她简直撕心裂肺的疼。 她捂着胸口,泣不成声,“是我,是我害了怀君,竟然还对那小贱人各种优待,老爷,马上把那小贱人的名字从我的名下划出,她休想再占我女儿的位置。” 说到后面,陈婉仪面容扭曲,声嘶力竭地吼道。 她一共就生了两个孩儿,一子一女,可怜她的女儿,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 “怀君肯定恨我这个母亲,把她的仇人当做宝,我真是瞎了眼呐。” 陈婉仪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她的心太疼了,她也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曹培元捉住陈婉仪的手,安慰道:“为夫也有错,竟以为那孙一山是难得的好夫婿。” 曹培元蓦地想起了李怀君还在世时,对他这个父亲的体贴。他的心里顿时也一阵心酸。 陈婉仪感觉自己肝肠寸断,声音因为嘶喊变得沙哑了许多。 “老爷,我们的怀君好可怜啊,好命苦啊。” 陈婉仪想起了外孙女,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对了,如意也被那贱人养废,出了这样的事,如意不能再放到孙府,快把如意接回来。” 第39章 以死谢罪 陈婉仪想到之前她怕孙如意和李怀玉之间起了间隙,影响了母女之间的感情。 二则是担心孙如意伤心。 愣是将她的生母一事隐瞒下来。 现在想来,一切都做错了,她自以为是的好,差点毁了孙如意。 “算了,我要亲自去接如意回来。” 陈婉仪想到那对丧了良心的狗男\/女,只是怕下人去,还真不一定能把孙如意带回来。 ......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打的孙如意的耳朵嗡嗡作响。 孙一山反手又给了李怀玉两个大嘴巴子。 打的嘴歪眼斜,眼冒金星。 “爹,娘亲做了什么,您为何要......” “闭嘴,往日是我太惯着你们了,不经通报就闯进来,成何体统。” 孙一山现在就像一条疯狗,逮谁咬谁。 就连爱重的大儿子,也没得到他的好脸色。 “老爷,救救我,我不想死,还有我们的如宸和如玉、如珠,他们不能没有娘啊。” “就是因为有你这么个娘,他们以后的日子都苦了,识相的,你把一切的责都担下来,以死谢罪......” 孙一山的话是那么残忍,残忍到李怀玉不敢相信。 孙如意倏地笑了。 “哈哈哈哈...报应,都是报应,谁让你这个贱女人不仅害死了我娘,还要害我,现在好了,被揭穿了。” 孙如宸兄妹对视一眼,眼底意味不明。 孙如意注意到他们的神色,心中更觉得悲哀,原来他们也知道她不是李怀玉的孩子。 他们一定在背后笑她,笑她是个蠢货,认贼作母。 “你死了又怎么样,谁家会跟一个有杀人犯的娘结亲。” “孙如意,你胡说八道,我娘才没有杀人。” “对,她才不是杀人犯。” 几个孩子的话一次次戳向孙如意的心窝。 “哦,是吗,你们出去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问一问就知道了,你敢去吗?” 孙如意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所以她也不怕了。 “你...反正我不信。” “娘,您说呀,您没有害人,对不对?” 最小的如珠也才七岁,她抱着李怀玉的脖子摇晃。 孙如宸和孙如玉兄妹俩期待地望着李怀玉,希望她能告诉他们,她是清白的。 可李怀玉眼神飘忽,躲闪着不敢看孙如宸兄妹三人的眼睛。 还用得着回答吗?!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孙如宸看向孙一山,眼底闪着泪花,“爹爹,真的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吗?我们把娘送到庄子上,行不行?” 孙一山面无表情,淡淡说道:“只有一条路。” 李怀玉呆坐在地,心中一阵惶恐害怕。 “老爷,夫君,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对吗?” “老爷,求求您救救我,我跟您这么多年,为你打理后宅,生养了三个孩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李怀玉戚戚哭道。 “你求他有什么用,他都要自身难保了,陛下要是知道他的官位是用臭脚丫子换的,哼哼。” “你这个不孝女,还敢说。” “你敢做我为什么不敢说。”孙如意梗着脖子。 孙一山气极,蒲扇般又厚又大的手掌就扇了过去。 “住手,你敢打我如意,我就弄死你。” 陈婉仪跨着大步走了进来,身后带着数位家丁和丫鬟。 “岳母来了,怎么下人没来通报。” “我只是吓唬吓唬如意,真该好好教教了,一点礼仪都没有。” 孙一山讪讪说道。 “哼,别装了,我要带我的外孙女离开。” “还有你,李怀玉...” 陈婉仪目光如炬,射向李怀玉,李怀玉避开陈婉仪的目光,好似要将自己藏起来。 “啪啪~” 陈婉仪上去就是两个大比斗。 虽然力气没有像孙一山那样大,但是脸颊本就受伤,陈婉仪那两巴掌也是钻心的疼。 “外祖母~”孙如宸兄妹齐齐哀求。 陈婉仪眉头冷凝。 “别叫我外祖母,本夫人可不是你们的外祖母,我的女儿被你娘害死,你们还有脸叫我。” “母亲,您信我,女儿真的没有害姐姐。女儿是冤枉的。” 李怀玉反倒喊起冤来。 “你还当本夫人是个老糊涂呢,实话告诉你吧,老爷已经把你的名字从我的名下划掉,从此,你还是那个卑贱的庶女。” “不可能,爹爹怎么会...”李怀玉目光涣散,轻声呢喃。 “一山,我要把如意带走,亲自教养。你有意见吗?” 陈婉仪轻飘飘地斜了一眼孙一山。 你也有份,等着吧,你也逃不了。 “女婿没意见。” “那就好。” “对了,我这次来,也会一并把如意的嫁妆带走。” “她哪有嫁妆!” 李怀玉脱口而出。 “哼哼,当初我女儿嫁入孙府,嫁妆可还没有收回,她的嫁妆本该归如意所有,怎么,有问题吗?当初,这也是说好的。” 陈婉仪的语气十分危险。 李怀君的嫁妆早就被李怀玉视为私有物,从未想过还有归还的一天。 “没问题。”孙一山回道。 陈婉仪看似满意地点点头。 “陈嬷嬷,核对嫁妆单子,少一样东西,就记下来,本夫人一定要去报官,抓小偷。” “是,夫人。” 陈嬷嬷带着家丁,气势汹汹的朝着李怀君原本存嫁妆的库房而去。 孙府的下人拦也不敢拦。 孙如意泪眼婆娑的望着陈婉仪,“外祖母,您还要如意?” 陈婉仪心疼地将孙如意揽在怀里,“你是外祖母的心肝宝贝,怎么会舍得不要如意呢。” 李怀玉却心中慌乱极了。 没多大会,陈嬷嬷竟然从内院返回。 “禀报夫人,大小姐的嫁妆所剩无几,十不存二。” “啪~还不赶紧让人拿出来,丢人现眼的玩意。” 孙一闪又甩了一巴掌上去,看着李怀玉的眼睛,冰冷的仿佛仇人一般。 李怀玉心惊之下,第一次对孙一山生出来恨意,她微微垂下眼帘,“老爷,姐姐的那些嫁妆,不是您拿去用了吗。” “母亲,我的库房还有一部分,您可以派人去拿。” 李怀玉算是看清楚了,孙一山根本不值得她依靠。 可现在,似乎有些太晚了。 “竟敢推卸责任,这就是你跟我说的管好了后宅?” 孙一山恼羞成怒,没想到李怀玉竟然直接把他拉出来。 第40章 我是炸了恋爱脑的窝了吗 “陈嬷嬷,先去核对现有的嫁妆。” “是,夫人。” 陈嬷嬷快速离去。 陈婉仪端坐在主位,揽着孙如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仿佛在安慰她。 孙如意确实也没那么心慌了。 别看她刚刚那样顶撞孙一山,其实心里还是害怕的。 陈婉仪一点都不想让这些个贱人占了怀君的便宜。 厅内沉重的氛围好似要沁出雾来,压的人有些喘不上来气。 孙一山面色阴沉,眼眸阴狠。 “老爷老爷,圣旨到了。”管家小跑着进来,面容慌张。 现在这种情况,傻子也知道不妙。 怎么可能是陛下嘉奖的圣旨呢。 李德全甩着拂尘,不急不缓地进入孙府。 孙一山已然赶出来。 他一看到李德全,便腆着脸笑道:“李公公光临寒舍,不如进来喝杯茶水。” 李德全不屑地目光上下扫视着孙一山,“咱家就不喝茶了。” “陛下口谕。”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说了,不平家事,何以平天下,孙大人什么时候把家事处理好了再上朝吧,如果处理不好,那就不必再来了,钦此。” “谢陛下,臣遵旨。” 孙一山沉声道,面色难看地好像吞了一坨粑粑一样。 他心道,这次怕是完了。 李德全说完了话,没有一丝停留,直接打道回府。 孙一山算是废了,以后不可能再起复了。 孙一山愤恨地望着李德全的背影,暗自啐了一口,呸,一个阉人,竟敢看不起朝廷命官。 笑死,他也就只敢想想。 “孙一山,本夫人给那李怀玉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如果补不上我儿的嫁妆,就等着本夫人告官吧。” 陈婉仪带着孙如意,还有下人们抬着嫁妆,轻飘飘甩下话,施施然离开。 ...... 【啥,孙如意被她外祖母接回家?】 【是的,还把孙如意她亲娘的一部分嫁妆拿回来了。】 【孙如意外祖母这么给力,不错不错!】 【还有啊,李家抓奸去了,抓了个正着。】 【我看看。】 【啊哈哈哈哈~~竟然把那人渣未婚夫和他表妹抓女干在床,屁股都被看光了!】 肖盼盼猖狂的笑声回荡在院中。 其他人用力抿嘴忍住笑意,生怕泄露了什么,让肖盼盼看出来。 【哎,可惜,咱们没有在现场,不然一定很有意思,吃瓜还是在现场吃更爽!】 肖家其他人深有体会,狂点脑袋,是的是的。 “老爷夫人,姚老大人和姚老夫人来了。” 姚舒茹激动地站起身来,“快请进来。” “是。” 【姚老大人?应该是外祖父和外祖母吧?!】 姚舒茹点头,“盼儿,你外祖父和外祖母来看你了。” 肖家众人朝着门外走去,迎接姚老大人。 姚舒茹的父亲姚章知,母亲薛梅臻。 两位老人均穿着褐色的衣衫,年纪都有五十多岁了,但是看着还很硬朗。 肖盼盼看着两位老人,一个慈眉善目,眼角含笑,一个面色严肃地朝着他们走来。 “爹爹,娘亲。” “岳父岳母。” “外祖父、外祖母。” “哎,起来起来,不必多礼。” 薛梅臻上前握住肖盼盼的小手,把她一把搂到怀里,“外祖母的心肝肉,你真是受苦了,那天杀的贼子竟如此大胆。” “孩子,我是你外祖母,这是你外祖父。” 肖盼盼点头,“外祖父外祖母。” “哎。” 姚章知板着脸,微微点头。 他不是不喜欢肖盼盼,只是他习惯板着脸,就算是开心极了,脸上也没甚表情。 薛梅臻横了一眼姚章知,这个死老头子,别吓到小孙女。 姚章知这才嘴角扯出一丝笑容,真不如不笑,老吓人了! 【哎呀,要不是知道外祖父只是表面严肃,这一笑,真能把小孩吓哭喽!】 一道略微陌生的声音在老俩口脑中炸响。 姚章知和薛梅臻四目相对,而后掩住眼底的震惊,不着痕迹地递给姚舒茹一个眼神。 姚舒茹点点头表示,他们没有幻听。 【你外祖父的瓜吃不?!】 【来!】 半晌,肖盼盼都没再说话。 刹那间,一道悠长的叹气声在众人耳中盘旋。 【哎~~~】 【外祖父啊,您倒是清廉,一生为大宁朝服务,可惜......】 姚章知瞪大了眼睛,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肖盼盼的下文。 肖盼盼在干嘛。 她在emo... 【怎么我是炸了恋爱脑的窝了吗?我大哥大姐是恋爱脑,我表哥表姐表妹们也是恋爱脑,服了!】 【果真,恋爱脑死全家啊,就算没有肖谭那档子事,我们两家也活不长啊!】 姚章知粗重的呼吸,他...他快要撅过去了。 薛梅臻也是颤抖着身子,不可置信。 肖家几人更是齐齐捂住嘴巴,差点哭出声来。 尤其是肖云云和肖云羽又是害怕,又是羞耻。 别骂了,我们知道错了,小妹啊,你还是先说说到底怎么个事啊。 【老天爷啊,你还是劈死我算了,累了,毁灭吧!】 肖家几人: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姚章知薛梅臻:我们还没活够! 薛梅臻狠狠掐着自己大拇指和食指的中间部位,又酸又疼,但是总比晕过去好。 薛梅臻还时不时得注意姚章知的情况,见势不妙,反手就用力掐一下姚章知的人中,抢救一番。 动作丝滑无比。 姚章知疼的“嘶”一声,但是好歹不会晕过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人中处有一个明显的月牙形状,差一点点就要破皮了,看着滑稽极了。 但现在没人觉得好笑,反而十分沉重。 很少笑的姚章知,用力的抽动着自己两边的脸颊,强迫自己微笑。 可因为常年没有用过笑肌,导致脸颊上干瘦的肉,带着一道道褶子,一抽一抽的,好似被电打了似的。 “盼儿,改天见见你的表哥表姐表妹他们,你还没见过他们吧?” 姚章知装作不经意间,把话题扯到了孙子孙女的身上。 “对,你表哥他们还在念书,不然今天他们也会跟着一起过来。” 薛梅臻连忙附和。 肖盼盼茫然地抬头,而后缓缓点头。 【达咩!我社恐,可饶了我吧!】 大棉? 什么意思? 社恐又是什么意思? 这小外孙女,怎么说的话,他们一个字都听不懂! 奇奇怪怪的! 但是盼儿点头就代表同意了,大棉应该是同意的意思吧?! 还没等他们细细猜测。 只听肖盼盼话音一转,又冒出一句话。 【但是,都是自家人,我高低都得提醒一下外祖父和外祖母!】 姚章知和薛梅臻瞬间眼神温暖欣慰,这就是自家外孙女啊,就是心疼他们呢! 可下一秒,肖盼盼又是一阵悠悠叹气声,叹得众人心下又是一紧。 【哎~~】 第41章 家学渊源-外祖父外祖母的瓜 【哦莫,没想到我外祖父是这样的人,嘿嘿嘿~】 众人正等着肖盼盼说一说那个什么恋爱脑的事。 结果耳边传来她十分猥琐的声音。 简直没眼看! 哦,不,没耳听! 姚章知:我是哪样的人?! 众人竖起耳朵继续听! 【怪不得古话说得好,文人骚客,最重要的是一个骚字!】 【现在看外祖父这么正经严肃的样子,我也是没想到,外祖父年轻的时候,竟然喜欢跳舞!】 众人惊呆地望着姚章知,他们实在无法想象岳父\/父亲\/外祖父跳舞时的样子。 【哎呦,原来外祖父比外祖母还要小三岁,当时,在外祖父十二岁的时候,对外祖母一见钟情,回家哭着喊着要娶外祖母!】 【外祖母一开始对外祖父并没有男女之情,简单来说,她是把外祖父当作小弟弟,而且,等外祖父15岁的时候,外祖母都十八岁啦,十八岁已经算是老姑娘了!】 【外祖母跟外祖父的姐姐本就是手帕交!】 【好家伙,直呼好家伙,这大概就是我拿你当弟弟,你却想睡我!】 “噗~” 姚章知刚刚喝了一口的茶水,当即喷了出来。 一整个就是脸上臊得慌。 这孩子说话也太直接了点! 薛梅臻更是如同少女般,脸蛋通红,手脚不知如何安放,整个身体都是僵直的。 肖父等人更是眸光闪耀,在姚章知和薛梅臻两人之间打转,兴奋的嘞。 没想到吃长辈的瓜,竟然如此激动! 【虽然外祖母一开始对外祖父无感,可是外祖父却没有放弃,整天就跟个花孔雀一样,把自己收拾的那叫一个精神,还总是穿着红色的袍子,胸口半露,打着他姐姐的旗号,跟外祖母相处!】 【时不时坦露他那精壮的身子,若有似无的勾引外祖母!嘎嘎嘎嘎~】 肖远山等人仿佛听到了八百只鸭子齐嘎! 【淦!这谁能顶得住!】 “噗嗤~” “噗...咳咳” 【诶,怎么这么安静?!】 “云羽最近学业如何?”姚章知假装认真的问道。 “外祖父,孙儿的......” 【哦,原来是我吃瓜太投入了,周围的声音都忽略了,接着看!】 【而且外祖父,年轻的时候也是真的俊秀,不然也不会把外祖母勾搭上!】 【哎,这看脸的世界,我也喜欢帅哥,大帅哥,我就是个大噻迷,嘻嘻~】 【后来双方父母本就关系好,实在不忍心拆散这对有情人,两家迅速定亲,只等三年后,两人成婚!】 【当时,很多人都不看好他们,说是外祖父年纪小,心性不定,以后肯定会后悔,那时候外祖母都是个老女人了,外祖母会被外祖父抛弃之类的话!】 【十八岁就是老女人?搞笑,十八岁女子的身体才刚刚成熟,好嘛!】 【外祖父自然舍不得心上人受委屈,三年如一日,吃到好吃的、有好玩的,还有他觉得好的,见天的往外祖母家送去!】 【渐渐的,人们都感动了,觉得两人一定会有情人终成眷属!】 【成婚那天,还有个人写了一个小甜文,以外祖父和外祖母为原型,当时可是火了好一阵子!想看!】 肖母等人:他们也想看! 姚章知老俩口:我们也想看! 肖云云和肖云羽羡慕地望着姚章知和薛梅臻。 想起他们俩怎么就那么倒霉,碰上那样的事,真真是晦气! 他们也想找一个情投意合的夫君\/夫人,琴瑟和鸣,过上甜甜的夫妻生活! 【啊~~我去,果然没有最疯狂,只有更疯狂!】 肖盼盼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惊得外面的鸟儿乱飞! 【在成婚那一夜,外祖父穿着一个红色透明的纱裙,为外祖母献上一舞,直接就把外祖母迷的五迷三道的!】 肖家众人:不是他们说,他们也想大声吼上一声! 【外祖父真会啊,我甘拜下风,怪不得人家能抱的美人归呢!】 姚章知“嘶”的一声,不小心把自己的胡子薅下来几根。 又听到肖盼盼夸赞他,他得意地朝着几人炫耀。 薛梅臻幸福也是真的幸福,‘丢脸’也是真的‘丢脸’。 他们老俩口的过去被孩子们得知,实在是太羞人了。 【我好想看看外祖父跳舞是什么样,嘿嘿~】 肖家众人期待地望着姚章知。 姚章知:不可能! 他只会给他的夫人跳舞,哼哼! 肖盼盼打了个冷颤。 【算了,现在外祖父老胳膊老腿的,脸上的皮都皱了,要是穿上红衣跳舞,那大概会变成我的童年噩梦吧!】 姚章知大怒,真想立刻大喊一声,一派胡言! 【哦哟,外祖父昨晚给外祖母跳舞了,我的天,两人一个激动,就做了些羞羞的运动!】 【还得是你啊,外祖父!】 肖盼盼意味深长! 姚章知一个蹦子蹦了起来,从脸到脖子,都红透了。 薛梅臻也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 肖云羽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肖云云疑惑地抬起头,笑什么呢?! “我想到一个策论,该怎么解答,实在太开心了!” “哦。” 【我说呢,怎么跟炸了恋爱脑窝似的,原来都是随了根啊!】 【真是家学渊源啊!】 肖盼盼恍然大悟,然后悄咪咪地用自己的小眼神偷看姚章知和薛梅臻。 两人又不是傻,自然感觉到了肖盼盼的目光。 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止是肖盼盼,就连下人们也是若有似无的眼神飘向他们老俩口。 姚章知老俩口都快坐不住了,老脸都要丢完了。 以后还怎么教育后人啊! 正在姚章知老俩口都快被淹没在众人打趣揶揄的目光中时。 又听到肖盼盼的声音。 【不过,外祖父当真和外祖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除了我家,舅舅们也很专一,怪不得我那些表哥们这么受欢迎,谁又希望夫君有其他的女人呢!】 薛梅臻母女相视一眼,眼底都是赞同。 【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却要求女人忠诚于某一个男人,实在是太可笑了!】 肖盼盼语气嘲讽。 肖父等人,也沉默了! 可这世道就是如此啊,他们只能保证自己忠诚,却管不了别人家的事! 肖云云更不想成婚了,她不认为自己有外祖母和娘亲那么幸运,可以遇到爹爹或者外公这样的夫君! 她想到那些男人如此花心,然后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同胞兄弟! 肖云羽:瞪我干什么,我也没有通房丫头啊! 丫鬟们也是同仇敌忾,瞪着小厮们! 小厮们不敢说话,还能怎么的,受着呗。 谁让他们也是男人呢! 虽然他们没有妻子,说起来都是泪!哎~ 姚舒茹见气氛沉闷,笑着问道:“娘亲,我记得敏之是不是最近要定亲了,定的是哪家的姑娘?” 【敏之?姚敏之,我大表哥?!】 第42章 喜当爹了 【哎~大表哥这倒霉催的,比大哥大姐还倒霉。】 【跟大哥大姐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得一提!】 【外祖父家并不需要联姻,因此对大表哥几个的婚事,也是由着他们挑选自己喜欢的,当然得对方身家清白、人品好。】 【大表哥在一次外出的时候,认识了通政司经历的庶女向璃,大舅他们知道以后倒没有嫌弃向璃是个庶女,只要姑娘为人正派即可,于是,他们派人调查了一番,发现这姑娘虽然是庶女,但是难得的心性坚韧又正派,这就没有阻拦大表哥。】 姚章知与薛梅臻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满意,虽然这姑娘的身份差了点,但是自身的品性纯良,这才是最重要的。 况且,前些时日,向璃也被记到了向夫人名下,也是嫡女了。 姚章知眯着眼睛摸着胡须,心中满意。 忽然,他脑海里闪过了什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盼儿说起敏之的语气,有种遗憾又可怜同情的感觉。 他大孙子现在也才十八岁,就是六部五品郎中,未来也绝不会止步于此。 哪里有值得可怜同情的地方,除非... 姚章知正揣测呢,就又听到肖盼盼的心声。 【向璃的父亲不过是个七品官员,自从被记成了嫡女,向璃就不再满足于成为一个五品官员的妻子,她觉得她就是成为皇子妃,再不行,当个侧妃,也是能够够一够的。】 【将来,母凭子贵,说不定可以当个皇太后!】 “嘶~” 姚章知又扒掉了自己的一绺胡须。 【真是胃口不小啊,也不怕噎死!】 众人齐齐点头,确实,怎么不怕噎死呢。 【这向璃向来会伪装,不然向家那么多庶女,怎么就她脱颖而出,她的好名声,都是踩着姐妹得来的,还让那些姐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本身就是个有心计的姑娘,不然大表哥也不能上当!】 【可怜的大表哥啊,成了向璃上位的踏脚石。】 薛梅臻怒拍桌子,“竟敢如此侮辱我姚家。” 肖盼盼正吃瓜呢,被猛然而来的巨响吓的一哆嗦。 她茫然又无措的看向薛梅臻。 “娘亲,您别生气了,现在还来得及...” “外祖母,您就别生气了!” 【怎么了这是,怎么外祖母突然生气了!】 【难道是外祖父惹的?】 姚章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老夫这是躺着也中枪啊。 “外祖母,怎么啦?” 肖盼盼暗搓搓地问道。 “盼儿,你刚没有听到你外祖母说的话?” 肖盼盼一脸懵逼,刚刚说了啥,我顾着吃瓜呢,没注意听。 众人交换了个眼神。 原来盼儿吃瓜的时候几乎会忽略周围的声音,这就好办了。 薛梅臻叹了一口气,说道:“还不是你大表哥,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雀食,大表哥是真眼瘸,看上的那是什么人啊。】 【那向璃早就跟三皇子勾搭上了,三皇子承诺她,只要他登上了皇位,就接她入宫封她做妃子,前提是向璃得做继续跟大表哥结为夫妻,监视大表哥他们。】 姚章知手中的茶杯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颤抖着胡须,气的眼睛都红了。 他姚章知对大宁朝问心无愧,三皇子凭什么如此折辱他姚家。 但姚章知并不知道,刺激的还在后面。 “爹爹,没事吧?” “没事没事,茶水有点烫。” “来人,再上一碗茶来。” 地上的茶杯碎片已然有丫鬟自觉上前打扫。 【哎,茶杯碎了,这寓意不好啊。听说大表哥前段日子已经去提亲了,这马上就要成亲了。向璃本来想拖着大表哥,一点都不着急成亲的,结果前段时间催促着大表哥前来提亲。】 【大表哥心中就没疑惑,为何拖着不成亲的人,突然催促起来,其中一定有诈嘛?!】 众人愣住,是啊,一听就知道不对劲。 肖盼盼又是一句感慨。 【哎,果然爱情使人降智啊,明明在官场上如鱼得水的大表哥,偏偏被他心爱的女人给骗了。】 【可不是有诈嘛,还是个大炸弹,再不成亲,肚子就要遮不住了。】 众人齐齐发怒。 姚章知狠狠闭了闭眼睛,原是如此。 薛梅臻更是气的呼吸困难,脸都憋青了。。 “娘,娘,您没事吧?快叫府医来。” 吓得姚舒茹连连惊叫。 肖盼盼也担忧地站起身来,轻轻地给薛梅臻顺气,“外祖母不气,大不了把大表哥揍一顿。” 肖盼盼还真给姚章知老俩口提了个醒,确实该揍。 肖盼盼心中愁闷。 【我该怎么跟外祖父外祖母说,向璃不是好人,给大表哥戴上了一顶绿油油的绿帽子,还是说,诶,大表哥,恭喜你啊接盘侠,喜当爹了!】 【再不行,给大表哥送些绿色蔬菜,暗示一下?!】 【哎,皇子啊,就算皇帝知道,真的会替外祖父他们做主吗?!】 【就这样心思恶毒阴暗的皇子,为了皇位,主动给自己戴绿帽子,能看着自己的女人嫁给别的男人,可真是个狠人呐!】 【将来要是真上位了,倒霉的何止姚家,百姓也得过得水深火热!】 众人相视一眼。 姚章知无法不赞同肖盼盼的话。 如果三皇子真的上位,想起曾经的憋屈,第一个要下手的肯定是姚家。 众人眼底都是凝重,此事还真需要从长计议。 姚章知此时也坐不住了,立刻站起身来说道“女儿女婿,为父想起家中还有事没有办,我和你娘就先走了,下次得空再来。” 薛梅臻的脸色苍白,心中犹如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又重又沉。 “娘亲,您还是等府医来看看...” 姚舒茹担忧道。 薛梅臻打起精神,拍了拍姚舒茹的手背。 “不了,舒茹,娘只是刚刚岔了气,现在没事了,我和你爹爹还有事,我们就先走了。” “云儿、羽儿、盼儿,有时间来外祖母家玩耍。” “是,外祖母。” 肖家众人也知道,此时的外祖父\/外祖母\/岳父岳母\/爹爹娘亲,哪里能坐的住。 就是他们,心中也十分憋屈,为姚敏之不值,又为姚家的未来感到担忧,姚家如果有个好歹,那他们肖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怪不得盼儿说,就算没有肖谭,他们也活不了... 姚章知和薛梅臻匆匆离去,肚子里空空,却完全不知饥饿,哪里还管的上肚子。 现在还是调查向璃一事要紧,还要偷偷地调查,绝不能惊动皇家或者是三皇子。 因着得知姚敏之的事,肖家众人也觉得兴致缺缺,随意糊弄了两口饭菜。 他们哪里知道,暗十就跟个壁虎似的,趴在房顶上,将一切记录了下来。 别说肖家姚家了,就是暗十听到姚敏之的倒霉事,都为他流下了一把同情泪。 怪不得头领说,女人都是老虎。 头领果真没骗他。 暗十打了个寒颤,心中暗暗发誓,他以后绝对不找媳妇,他可不想头顶发绿。 在不经意间,肖盼盼破坏了一桩姻缘还浑然不知。 第43章 皇家无真情 肖云云和肖云羽本还因为那对子渣男贱女,有时候感觉心里难受。 现在是一点都不难受了。 他们只有庆幸。 果然,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比起大表哥,他们不要太幸运哦! 但又想到要是姚家被三皇子针对,肖家也跑不了。 瞬间不快乐了! 肖母更是愁的吃不下饭,想去打听消息,又怕影响到父母。 他们此时都忘了,肖盼盼的每一次心声外放,不是传的全城都是。 ...... “殿下,不好了。”一侍卫忽然闯入三皇子府内禀告。 只见宁明义躺在软榻上,一个丫鬟给他捏肩,一个丫鬟给他捏腿,还有一个丫鬟给他捏脚,另一个丫鬟给他投喂水果。 还有几个俏丽的舞娘在殿内跳舞,时不时和三皇子眉眼传情。 见心腹来报。 宁明义挥手让丫鬟们都退下。 他厉声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心腹一狠心,闭上眼直接说道。 “殿下,您...您和向璃小姐的事暴露了,全京城的人都在议论。” “什么?”宁明义瞳孔地震。 “不可能,不可能,此事怎么会泄露。”宁明义急的团团转。 他面目狰狞,掐着心腹的脖子,问道:“是不是你,说,你是谁的探子?!” “不...不是我。” “哼,谅你也不敢。” 心腹顾不上脖颈的剧痛,继续禀报。 “殿下,是肖侍郎家那个小女儿,肖盼盼,她好像会什么神通,什么事都知道。” 宁明义闻言,神色难看,原本他觉得只是传言,难不成是真的。 他倏地拍手,笑道:“肖侍郎的女儿年岁几何?” 心腹虽然疑惑,但还是说道:“十二岁,今天正是她的生辰,肖大人递了请帖,但是您推了。” “哈哈,没关系,一个黄毛丫头,爷不是手到擒来,向璃算什么,你去查一下,确认一下,肖家那个小女儿,是不是真的与常人不同。” “是,殿下。” 宁明义此时已经不再担心,一个女人而已,他不承认,谁拿得出证据。 一个唯利是图的女人,主动贴在他身上,他岂有不受之理。 说破了天,也只不过是他的一桩风流韵事而已。 ...... “求你帮我通报殿下,就说向璃在这里等候。” 向璃再怎么如何大胆,也是个女子,她知道此事揭开,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做宁明义的小妾。 她心中发狠,做小妾也可以,毕竟做普通官员的妾室和做皇子的妾室不一样,将来,未必不能图谋那最高位。 她来到两人时常幽会的一家小院,求着小院的奴仆禀报宁明义。 但是他们早就接到了宁明义的消息。 向璃不仅没有进得了这小院的门,还遭受了一番下人的侮辱。 “呸...哪里来的贱人,竟然还敢找上门来,殿下只不过帮了你一次,你这不要脸的就贴了上来,我们殿下怜香惜玉,没想到你竟然是一条毒舌,在外散布谣言,赶紧滚,私闯宅院可是要吃牢饭的。” “滚,赶紧滚,我们殿下跟你不熟。” 向璃又惊又怕,怒道。 “你...你们竟敢如此对我,我的肚子里可是怀着龙子龙孙,让宁明义出来,否则我就是拼着一条命,也要告他强迫官员之女。” 此话一出,眼看周围隐隐有百姓探头张望,到底不敢把事情闹大,也不敢再辱骂。 便将向璃请了进去。 其中一人则是匆匆去三皇子府禀告。 宁明义本就在等心腹调查肖盼盼的消息,陡然得知向璃竟然敢威胁他。 宁明义当场气笑。 “那本皇子,就走一趟。” 宁明义的皮相还不错,剑目星眉、五官俊俏,身姿挺拔,端得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再加上皇家气质,尤为突出。 向璃一看见宁明义,眸子里盛满悲伤,晶莹的泪珠一颗颗滑落,她不说话,只是那样悲伤又深情的望着宁明义。 她惨淡一笑,“三爷~” 那声音宛如黄鹂,婉转动听。 宁明义硬着的心肠立刻就软了几分,毕竟是自己的女人,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也不想的。 尤其是,宁明义最喜欢的就是向璃宛如黄鹂般动人的声音,尤其是在床榻之间,尤为喜爱。 这样的可人儿真没了,心里还是有一丝遗憾的。 想罢,他上前捉过向璃的柔荑,轻声叹了一口气,“璃儿,你真是让爷难做,爷也舍不得你,只是你要给爷几天时间,好嘛?!” 向璃羞怯地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的情绪,乖巧地点点头。 “爷,我...我就是害怕,害怕爷不要我,如果爷不要我了,我宁愿不再存活于世。” 宁明义眸子深处闪过一抹冷漠,口中却无比温柔:“爷怎么会舍不得不要你呢,下人们私自做主,你看,爷得知消息不就马上来见你了嘛,乖。”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互相深情地望着对方。 宁明义耐着性子哄了好一会,向璃这才破涕为笑,之后才离开这处小院。 向璃离开后,宁明义坐在原处。 半晌,他扫落桌上的茶盏,阴狠的声音响起:“如果有下一次,就让她彻底消失。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处理了。” “是,殿下。” 皇家无真情,此时宁明义体现的淋漓尽致。 ...... “站住,外面的事你没听说?你老实说,此事是真是假?” 向尽诚看着高兴的向璃,气不打一处来。 向璃不急不缓地坐到她爹的旁边,坐定后才说道。 “爹爹,嫁到姚家哪有嫁给皇家好?!” 向尽诚不屑道:“就你?” “爹爹,原来是不可能,姚家是咱们能接触到的最好的人家,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向璃抚摸着肚子。 向尽诚转怒为喜:“肚子里果真有三皇子的种。” 向璃抬着下巴,“那还有假。” 向尽诚高兴地直拍大腿,“好好好,真是爹爹的好女儿,爹爹能不能再进一步,全看你了。” 向尽诚在七品上已经坐了六年了,三年一考核,一升迁。 但他仿佛坐了冷板凳似的。 哪有不想升职加薪的官员。 他也想。 虽然向璃的态度并不多么尊敬他,向尽诚也不放在心上,只要他能升官,就算把向璃捧上天都行。 ...... 姚府。 “不,我不信,我不信小璃会是那样的人。” 姚敏之捏着拳头,一脸不服气。 “混账,你以为你祖父是在冤枉向璃了?” 第44章 姚敏之退亲 姚敏之的固执,气的姚启林想打死这个不孝子。 姚章知也失望地看着姚敏之,语气沉重道:“敏之,在你心里,祖父就是这样一个不近人情、颠倒黑白的人?!” 姚敏之愕然,而后慌乱解释,“祖父,孙儿没有这个意思,孙儿只是觉得小璃不是那样的人,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几个长辈并未搭理姚敏之。 姚敏之将求助地目光投向自己的祖母和母亲。 薛梅臻叹了口气,对姚章知说道:“老头子,咱们家敏之为人纯善,最正派不过了,此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一时之间不能接受也能理解。” “娘,您......” 姚章知抬起手,“在证据面前,他还能替向璃解释,那如果是亲眼所见呢,你还是会依然相信她吗?” “祖父,我......”姚敏之笑容苦涩。 “老爷,查到了,向氏女和三皇子有一个专门幽会的小院,那小院是放在三皇子府的一名不起眼的小厮名下。” “奴才还查到,今天下午事发,向氏女又跟那人秘密相见......” 管家瞧了一眼姚敏之,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姚启林怒道。 “你说,让这逆子听清楚,看看我们有没有冤枉这水性杨花之人。” “是,我们的人跟着向氏女到向府,听到向大人与向璃相谈甚欢,那向大人不仅没有生气,还十分开心跟那人攀上了关系......” 姚敏之颓然坐在椅子上,口中呢喃道:“这怎么可能呢?我与小璃情投意合......” 薛梅臻见大孙子如此没出息,怒骂道:“你把人家捧在手心,人家当你是踏脚石。你倒是给了人家一颗真心,也要看人家珍不珍惜。” “你这个蠢货,被人骗了也就罢了,知道真相还在为她着想,她呢,睡觉都能笑醒,人家搭上了皇家,我们姚家算个屁。” 薛梅臻的话还算委婉,但是姚启林直接将残酷的真相揭露,不让姚敏之如同乌龟一样盘缩在自己的世界。 “启林,立即派人把帖子换回来,退婚。” “是,父亲。” “不要...不要,我要亲口问问小璃,这些是不是真的。” 姚敏之猛然起身。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别人站在姚家头上拉屎,你还在一旁拍手叫好,你想过你祖父祖母,我和你母亲,还有你的弟弟妹妹吗?” 姚启林终于忍不住,甩了姚敏之一个巴掌。 “啪~”一声脆响。 姚敏之的母亲林芳宛心疼地不禁向前跨了一步,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也没做。 敏之的确该得到一些教训,他的路太顺了,以至于碰到一丁点事,就承受不住。 “启林,带他去,让他亲眼看看。”姚章知摆摆手。 “是,父亲。”姚启林愧疚地看着自己的老父亲老母亲,他们头发花白,原本挺拔的脊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都弯了不少。 他心中一痛,‘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父亲,母亲,是孩儿不孝,让你们这么大年纪还在为我们操心。” “哎,儿女都是债,启林,快起来吧,此事也不能怪敏之,连我们不也都被骗过去了嘛。” 薛梅臻叹气。 此言一出,屋内几人尽是唉声叹气。 片刻后,姚敏之重之又重的跪倒在地。 “砰砰砰~”然后磕了三个响头。 他眼眶通红,见自己的家人为自己如此担忧,他心中内疚不已。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孩子知错,孩儿只是不甘心,但孩儿保证向您们保证,一旦确认了向璃的所作所为,孩儿必定不再对她有丝毫念想,求祖父祖母,父亲母亲成全。” 气氛一片沉重压抑。 姚章知叹了一口气,心疼的扶起姚敏之。 这是他姚家的长孙,他不信会被一个不值得的女子打击的一蹶不振。 姚章知语重心长道:“祖父信你,你是姚家教养的孩子,不会是个黑白不分的孩子。此事,我同意了。” 姚章知作为姚家的大家长都同意了,那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很快,姚启林带着姚敏之去往向府。 向尽诚看似礼貌的接待,实则有所怠慢。 等到姚启林到了前院的主厅门口,他才憨笑着迎接。 “亲家来了,真是欢迎欢迎。” 见向尽谨这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姚启林心下屈辱。 他冷脸直接问道:“向大人,竟然不知向璃私相授受?” 接着,他厉声道。 “不管你们知不知道,我姚家是无福消受你们家向璃这尊大佛了。” 向尽诚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哎,是我们没有缘分啊,也罢,去拿帖子来,我们两家也算是好聚好散。” 姚启林冷笑,“呵,你们向家给我们姚家的耻辱,我们姚家记住了。” 向尽诚却不放在心上,你姚启林的官再大,能大的过皇家?! 他正要说话,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 接着一个丫鬟满手的血扑倒在地。 “老爷老爷不好了,小姐流了好多血。” 姚敏之一看,这不就是向璃的贴身婢女小悦嘛。 “小悦,你家小姐怎么了?” 这是姚敏之下意识地关心。 “小姐小产了......”小悦也是条件反射下就回了一句。 说完后才知不对,一看,竟然是姚敏之父子。 她心知坏了,脸色顿时煞白。 “胡言乱语,把这无礼的丫鬟拉下去。小姐乃未嫁之身,怎会如此,竟敢冤枉主子。” 事实是一回事,但是直接在姚家人跟前揭下遮羞布,又是另外一回事。 “老爷,对不住,是奴才的错,一时没防住,让这丫头闯了进来。” 姚敏之看着被捂嘴拉下去的小悦,忽然笑了。 这一刻,他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攥紧,他心如刀割。 可在剧烈的疼痛后,姚敏之对向璃的爱意忽然消退了一大半,他觉得自己真像个傻子。 之前自己还为了向璃顶撞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他真是可笑。 那婢女的话是真是假,姚敏之还是能分得清的。 还用得着亲口问向璃吗?! 多此一举。 姚敏之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 “父亲,我们拿回帖子就走吧,真怕脏了我们父子的脚。” “对了,提亲之礼也一并拿走,免得被人误会,是我姚家做了什么错事呢。” 姚启林见儿子已经认清向璃的为人,他脸上仿佛多了一丝真诚的笑意,“向大人,本官一定要好好向百姓们宣传宣传你们向家的家风,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这真是值得开心的一件事,敏之清醒了。 以至于姚启林看向尽诚都没那么不顺眼了。 “这样的人家,谁敢与之结亲啊,这不是在结仇嘛,本官也定会在同僚之中好好为向大人解释解释。” 姚启林又轻飘飘放下隐含威胁的话,炸响在向尽诚耳边。 说罢,父子二人就拿着帖子,下人们抬着提亲礼大摇大摆地离开。 “你...你......”向尽诚气的直哆嗦。 片刻后,管家连滚带爬的跑进来报告。 “不好了,老爷,姚家父子逢人就说小姐小产了,他们姚家已经跟咱们向家退亲了......” 第45章 除非他不行 本就被姚启林父子气的说不出话的向尽诚,听了管家的话,直接一股怒火窜上头,眼前一阵发黑,他晃了晃身子,还是倒了下去。 “老爷~快请大夫来...” 向府一阵人荒马乱。 而姚启林姚敏之父子则真是逢人便说,把退亲的事说的一清二楚。 之前向璃给姚敏之戴绿帽子的事,已经让姚府颜面尽失。 面子既然已经没了,那绝不能背黑锅。 只能说干的好哇! 任谁也想不到姚启林父子会有这样的骚操作。 ...... 【宿主,你大表哥退亲了!】 【我去,这么快,看来他们早就知道了向璃搞暗度陈仓一事吧,太好了!】 肖盼盼吃完了晚饭,回到小院后,正要让孤寡来个饭后‘甜点’助眠。 还没来得及问,孤寡系统便激动地跳了出来。 肖盼盼也激动了。 【真是遗憾,怎么没有叫我一起去呢,看我不骂死那个向璃!】 【宿主,向璃压根没有出来!】 肖盼盼:? 【她孩子没了,还是三皇子下的手!】 肖盼盼:! 这就是报应吧?! 是吧! 宁明义前脚吩咐下去,后脚向璃回到向府,就被人暗害,失去了腹中那团肉。 再也不能‘母凭子贵’。 且说向璃,就在床榻上抱着肚子哀嚎,身下是大片的红。 “疼,好疼,我的孩子...小悦呢,怎么还不回来?” “小...小姐,小悦被老爷杖毙,说是她不守尊卑。” 但向璃疼的满身都是冷汗,压根也没注意听。 “大夫,大夫呢,我的肚子好疼...” “大夫来了。” 大夫一看到向璃此时的情况,便知道不好了。 他拿出药箱里的银针,先为向璃止血,然后又摸了摸脉。 半晌后,他微微摇摇头,“你家小姐这是小产了,我开几副药,慢慢调理吧。” 小崔见大夫脸色难看,便察觉到什么,可仍是没有问出口。 “大夫,你再帮我看看,是不是误会了。”向璃抓住大夫的手臂,脸色苍白,因为流血过多,嘴唇都是苍白无比的。 大夫摇摇头,“小姐,老夫可没误会,如若小姐不信,可以请其他大夫再来看看。” 见向璃遭受打击的悲痛模样,大夫不忍心道:“小姐还得好好养身子才是。” 说完,大夫就离开了。 小翠追了出去,“大夫,小姐的身体......” 大夫摇摇头,“你家小姐以后怕是难以生养了。” “啊!”小翠惊道。 “大夫,这可怎么办才好,求您救救小姐吧,小姐还这么年轻.....”小翠倒是真心护主。 大夫叹气,“或许可以试试找妇科圣手调理一下,老夫能力不足...” 小翠呆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告诉向璃。 而向尽诚醒后,得知向璃无法再生育后,他便知道,这个女儿是废了。 不能生,还有什么意义! 就是最低等的商户,也会嫌弃。 向尽诚也猜到了个十有八九,怕是宁明义下的手,但知道又怎么样呢。 这女儿已经废了,总不能为了一个废人去得罪三皇子吧。 向尽诚叹气,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要折腾,姚家家风清正,而且没有纳妾的传统...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姚家,已经被他们彻底开罪了。 但凡有点血性的人,就不可能接受这种残花败柳。 向尽诚忽然脑袋闪过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就是女儿多。 向璃不行,可以换一个女儿,就当做给姚家补偿了。 向尽诚的算盘珠子都崩姚家脸上了。 ...... 【孤寡,看看今天得了多少生命值?】 【嘿嘿,宿主,大丰收,吃瓜的人越多,宿主得到的生命值越多,宿主目前又增加了二十天的寿命!】 肖盼盼眯着眼睛笑得像个小仓鼠,发黄的头顶有一缕呆毛,一翘一翘的。 【对了,孤寡,吃到的每一个瓜,如果后续还有人吃,是不是也会有生命值,还是生命值结算后,就不会增加生命值了?】 【宿主,您可以放心,后续如果有新人吃原来的旧瓜,咱们也是有生命值的!】 肖盼盼点头,那她就放心了。 这样才能有源源不断的生命值,她的小命也就能保住了。 能赖活着,谁想死啊! ...... 肖盼盼倒是睡得香甜,宁皇就不一样了。 任谁得知自己的儿子,是个不堪大用,还自以为自己聪明,将大臣玩的团团转的蠢货,也开心不起来。 前有宁明礼,后有宁明义。 笑死,他还给儿子们取名礼义德智。 结果呢,一个两个,礼义廉耻对他们来说,就是个屁。 如果事情不败露,他倒还可以称赞他们一声,无毒不丈夫。 但问题是,他们被人发现了! 就算他儿子多,也经不起这么消耗吧? 宁皇冷笑:“他当别人都是傻的不成?” 李德全则是站在一旁,眼对鼻、嘴对心,做一个合格的聋哑人。 “来,传朕旨意,让宁明礼和宁明义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是,陛下。” 作为父亲,虽然失望,但还不至于放弃自己的儿子。 但这一次,也是他给宁明礼和宁明义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还不收敛自己,做出相应的措施,就别怪他不留情。 ...... 二皇子府和三皇子府,同时传出一声咆哮。 三皇子府。 “什么?父皇让我闭门思过,我只不过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 宁明义委屈得不行。 “咱家只是传达陛下的旨意,既如此,咱家告退。” 二皇子府。 “哪个男人不爱美人,除非他不行!” 宁明礼这句话好像在点李德全似的。 李德全眼底闪过一丝薄怒,面上还是笑呵呵地:“话虽如此,但陛下圣旨已下,咱家这就走了。” “李公公,别走啊,你跟父皇求求情,就说本皇子知错了。” 李德全眼神都不给他一个。 气的宁明礼推翻了茶桌,阴恻恻说道。 “不过就是个阉人,猖狂什么,等本皇子登上皇位,第一个要除的就是你。” 第46章 入宫做宫女 “小姐啊,还睡着呢,圣旨到了!” “圣旨到了,关我啥事,我要睡觉,好困~” “小姐啊,快别睡了,李公公在外面等着给您传旨呢。”梨花急得跺脚,肖盼盼还在呼呼大睡。 桃花跟梨花对视一眼,然后直接把肖盼盼从床榻上薅起来,穿衣擦脸束发一条龙。 然后见肖盼盼还是一副困顿的样子,两人只得用帕子沾了点凉水,贴在肖盼盼的额头上。 肖盼盼冰的一个激灵,一下子睁开眼睛。 “小姐啊,就差您了,李公公在等您呢。”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快走吧,小姐。” 肖盼盼一看,自己都梳妆打扮好了,见梨花和桃花都快要急哭了。 只得听话,跟着他们前往正门处。 一到正门前院里,就看到自己的爹爹娘亲,大哥大姐还有下人们跪了一地。 一个白脸老头手里捧着明黄色的绢布,严肃的站在前方。 见到肖盼盼,冷着的脸便缓和了不少。 “盼儿小姐,请往前,这是陛下给您的圣旨。” 肖盼盼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疑惑。 但腿却主动地走到最前面。 她呆愣愣的,早晨刚起,脑袋还没彻底清醒呢。 肖家众人跪在后面都要急死了。 “跪下,跪下啊。” “哎呦喂,我的小姐啊,跪下接旨啊。” “哦哦。”肖盼盼机械地跪倒在地。 人齐了。 李德全这才摊开圣旨,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肖家有女,蕙质兰心,特诏肖家女,肖盼盼入宫......” “盼儿小姐,接旨吧。” “谢陛下。” 肖盼盼压根就没明白圣旨中后面那一大串是啥意思,只能被动地接了这份圣旨。 肖家众人心中担忧、害怕、惶恐,复杂至极。 李德全笑着对肖远山说道:“肖大人,陛下让您带着盼儿小姐一起去。” “是,李公公,本官知晓了。” 李德全离开后,肖家众人假笑的脸一下子撇了下来。 一个个满面愁容,就连下人们都苦着脸。 “爹,刚刚那圣旨啥意思啊,我没听懂。”她一脸懵逼地望着众人。 【哎呦,那老皇帝召你入宫做宫女,还让你专门在他身边伺候!】 【卧槽!】 肖盼盼瞬间清醒,发出一声‘美丽’的话语。 【老皇帝这么不要脸,就算长相不显老,实际年龄都可以能当我爹了,竟然对十二岁女童下手?!】 【我不去,我宁死不屈。】 众人齐齐晕倒,这误会属实大了。 肖云云上前赶忙捂住肖盼盼的嘴,然后四下看了看,别被人听到。 辱骂皇帝可是要杀头的,没看他们肖府的下人们都脸色发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嘛。 “姐,我没说话啊,你捂我嘴干嘛。” “盼儿啊,陛下的意思是让你入宫做宫女,不是让你做那啥,你误会了,就是陛下走到哪你跟到哪。” 肖云云实在不好意思直说。 “哦。” 【那我也不愿意,做宫女苦啊,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吃的比鸟少,还要动不动跪来跪去,说不定还会被人欺负,甚至死于非命,抓着我的腿,从枯井里投进去,尸骨无存啊!】 【啊呜呜......】 肖盼盼是真哭了,但哭得让人心烦。 别的姑娘哭,是梨花带雨,小声啜泣,看着就让人心疼。 肖盼盼是嚎啕大哭,能把天哭个大窟窿。 魔音一样的哭声立体环绕在肖府上空,惊得街边的过路人都一个哆嗦,孩子都给吓哭了。 再加上肖盼盼心声里什么拎着她的腿丢下枯井,听着就让人心惊胆战的。 【这个狗皇帝......】 “扑通” “扑通” 肖府众人刚刚起身,又被肖盼盼的心声吓得扑倒在地。 住嘴,住嘴啊。 我们不想听你骂皇帝啊。 完了,小命难保啊。 【我在家吃了睡,睡了吃,多美的日子,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回不了家,还要天天被人欺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呜啊呜啊!】 好似有头驴在嚎。 肖母苦着脸,“夫君啊,你看能不能想个办法,让陛下改变心意,不然我们肖府......” 肖远山也是一阵心慌,“我...我到时候求一求陛下,兴许陛下会放人?!” 话是如此,但肖远山心里也没底。 众所周知,肖盼盼的心声会外放。 陛下将肖盼盼放到他跟前,是为了什么,他们太清楚了。 也就是因为太清楚了,他们才会如此害怕啊。 要是让肖盼盼在宫里待几天,满朝文武,怕是要被他肖家得罪光了。 肖远山心中苦涩。 他心里苦,但是他不说。 “事已至此,盼儿还是乖乖的跟为父去吧。盼儿啊,去了宫里可要谨言慎行。” 肖远山知道他说了也白说,但他必须得说。 肖母协同肖云羽肖云云以及下人们,愁容满面地望着父女二人离开。 不知道他们的头,还在在自己的脖子上几天。 众人齐齐感觉脖颈一凉,好像看到了他们各自的头飞了出去。 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不敢想,不敢想! 他们心中都在祈求肖盼盼,千万不要说不该说的话,心里最好也不要。 “娘亲...”肖云云欲言又止。 肖母心累的挥挥手,“哎,如果真的...那都是我肖府的命啊!” ........ 此时,皇帝已准备前往金銮殿。 得知了肖盼盼接到圣旨后,生不如死的模样,宁皇就想笑。 又听到暗十来报,看到纸上写的话。 宁皇又气的跟个河豚似的。 要不是动不了肖盼盼,肖盼盼都能死十次了! 他,一个伟大的开国皇帝。 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此憋屈的一天。 宁皇冷笑,“胆子不小嘛,呵呵...” 肖盼盼越是抵触进宫,诶,他还就要让她进宫,气死她,气死她。 谁让她骂他狗皇帝... 不知道是谁啊,现在已经被某人气的叉腰,仿佛下一秒就要不顾皇帝身份,骂骂咧咧了。 “陛下,快到早朝时间了,您......”李德全小心翼翼的催促。 宁皇一个甩袖,暂且先饶了你,等退朝再治你。 他心中暗暗发誓。 第47章 古代人都短命 “有事启禀,无事退朝~” 李德全挥一挥拂尘,尖细的嗓音回荡在朝堂之上。 此时的肖盼盼被安排在殿门处守门,她连连打着瞌睡,又困又饿的! 【怪不得古代人都短命,尼玛三点起来,晚上只能睡不到两个时辰,想长命都难!】 肖远山就站在文官行列其中,他听到肖盼盼心声的那一刻,真想当朝撞柱而亡。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文武百官听到过肖盼盼心声的只有个别人,因此肖盼盼抱怨声一发出的时候。 唐为民怒喝一声,“是谁,胆敢扰乱朝堂秩序?!” 唐为民尖锐的眼神,在朝堂内寻找着罪魁祸首。 百官们也在窃窃私语。 “你看到有人说话了吗?” “没有啊。” “我也没看到。” 肖远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一脸茫然。 而汤大人还有刘大人、李大人、白知贤、秦振华的目光微闪,视线若有似无的投射到肖远山的身上。 呸,装什么装,明明就是你家闺女的心声。 “肃静。” 文武官员的窃窃私语立刻消失。 “陛下,臣要告白家和秦家,内闱不修、生子不教......” 唐为民说了一大串,中心思想就是白家和秦家管家不严,竟然闹出私相授受的丑闻。 秦振华和白知贤(和四皇子撞名字了,改一下,就是白月的父亲)额头冷汗直冒,跪拜在地。 齐齐喊道:“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该死,就知道躲不掉,唐为民这个老不死的,就不能不要盯着别人家。 然而,唐为民还没弹劾完。 “陛下,还有向尽诚......” “三皇子身为皇子,本该为本朝表率之一,却品行不端......” 被唐为民弹劾的几位,忽然感觉不怎么难受了。 连陛下的亲儿子都逃不过唐为民的嘴,他们又算什么。 朝堂之上,气压极低。 众位官员夹紧自己的屁股,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 肖盼盼发出了爆笑。 【这位大人真是头铁,就没有他不敢骂的!】 这一下,文武百官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知道是谁,竟敢公然嘲笑陛下。 眼尖的人,见汤大人等几位大人的眼神一直在往肖远山的身上飘。 众人突然想起坊间传言,说是肖远山的小闺女会一个神通,可以外放心声。 如今听到莫名的女声,难道是真的! 这下子,百官的视线,齐齐朝着肖远山身上投射。 姚启林、姚敏之、姚启良等人知道肖盼盼会心声外放,但并未听到过,这是第一次,他们也显得十分震惊。 不是姚章知夫妻不跟他们说,是他们想说,却像是被人捂了嘴似的,根本说不出来。 姚启良捅咕了一下自己的大哥,小声问道:“真的是盼盼吗?” 姚启林迟疑了下,“应该是吧。” 唐为民忽然有一丝心虚,抬眼悄悄看了看宁皇,见宁皇面无表情,他就心里打怵。 但是又想到,这是他的职责所在,又挺起了胸膛。 【我看看皇帝今天穿内裤了没有!】 肖远山:!!! 众官员:??! 朝堂上议论的声音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什么叫陛下穿内裤了没有?! 难道之前陛下没有穿内裤?! 皇帝狠狠闭上眼,之前他封锁了消息,没有让自己的糗事传到宫外去。 现在好了,白封锁了。 真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肖盼盼,你这个碎嘴子。 快给朕闭嘴! 宁皇都快气的七窍生烟,但他仍然阻止不了肖盼盼的心声。 【哈哈哈哈哈哈......】 【皇帝竟然穿了?怎么,不省钱了?我再看看!】 肖盼盼看着系统面板上的文字。 文武百官已然竖起了耳朵倾听。 肖远山此时已经开始想,该怎么求陛下许他们肖府一个全尸。 宁皇面部通红,嘴角一抽一抽的,看得出来,正在努力忍耐。 底下的太子和四皇子、五皇子看向自家父皇的眼神很是奇怪,带着些欲言又止。 怎么,父皇有什么特殊癖好不成?! 文武百官们看似低着头,实际上偷偷地抬眼,视线朝着宁皇飘去,没想到您是这样的皇帝。 【哦,原来是皇后娘娘和众位嫔妃用自己的体己去宫外买了细棉布,亲手给皇帝缝制了几条,这才让他免去了挂空挡的滋味!】 众人心头齐齐疑惑,挂空挡? 后又恍然大悟,是光屁股的意思吧! 这姑娘用词还真...特别! 【不过皇帝是真的穷,谁让前面打了十来年的仗,消耗了无数钱财,要知道,宁朝定国也才十年,但是这十年,皇帝硬是耗费大量的物力、人力、财力,建造了一条护城围墙,弄得民生载道!】 【但是这个宁朝的皇帝,好像并不在乎自己在民间的名声很差啊?!】 孤寡系统接话道。 【别的不说,皇帝确实是个好皇帝,但是他得让大家知道,他为什么要造护城墙,为什么要修路...他不说,百姓们怎么知道呢,他们又不是皇帝肚子里的蛔虫!】 文武百官神色莫测。 宁皇也只是淡淡一笑,他做事为何要对百姓解释,他问心无愧就好! 【哎~~】肖盼盼长叹一声。 【我想起了历史上的第一个皇帝,就是因为不在乎名声,在死后,被黑了上千年,被人说他是暴君,一直到后面,他的所作所为才被洗白!】 众人疑惑:历史上有这样的皇帝吗? 【宁皇的功绩也如同始皇帝一样,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宁皇的炸毛瞬间被肖盼盼捋顺,嗯,没想到这个碎嘴的小丫头对朕的评价这么高! 他的嘴角不自觉弯了起来。 可肖盼盼的下一句话,瞬间让宁皇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不知道宁皇死后,继承人能不能继续按照宁皇的政策方向来饯行,能不能压得住这些个朝臣!】 文武百官齐齐变脸,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 他们被肖盼盼的话吓得连忙跪倒在地,高呼。 “陛下恕罪!” 尤其是肖远山,现在立刻马上,想去死一死。 第48章 九族消消乐 某些跟肖远山不大对付的官员,心中暗暗幸灾乐祸,啧啧,肖家离死不远喽。 宁皇面色阴沉,眼底仿佛有龙卷风一般的怒火。 可他心里却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一方面觉得肖盼盼的话,实在太过大胆,另一方面又觉得她所说的话的确是有道理的。 即便他有五个儿子,太子也早早的册立了,可他却不能保证自己的儿子在他死后,还能按照他的想法继续治理朝政。 【宿主,十个能量点,也就是十个小时的生命值,我可以帮你查一下,大宁朝接下来的走向!】 的确,孤寡系统只能查询到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但是未知的走向也是可以粗略的查询到,准确的来说,是经过大量数据计算可以确认事物的基本走向。 【查,姐现在不缺生命值!】 哟哟,才能活几个月呀,就狂成这样。 孤寡系统默默吐槽。 然后龇着牙,从肖盼盼的账户中扣除了十个小时的生命值,然后进行查询! 【宿主,根据数据显示,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大宁朝的国运不足十年!】 【啥?大宁朝还有不到十年的国运,是不是皇帝去世后就不行了!】 【bingo,宿主,你自己看吧,一句话说不清!】 肖盼盼丝毫不知道这句话的杀伤力。 一句话,就让满朝文武陷入了惊惧慌乱中。 宁皇双手扣住龙椅,险些将龙椅捏碎。 他脸色极为难看,眸底的震怒就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样,喷溅出无数火星子。 文武百官顿时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 就算大宁朝真的只有不到十年国运。 可如若此时天子一怒,他们都等不到十年后了,现在就得人头落地。 肖盼盼吃瓜正吃的专心,哪里知道朝堂之上众人被她吓成了个什么。 【七年后,宁皇因为急病去世,本该是太子继位,没想到右丞相联合三皇子宁明义里应外合,篡改了遗旨,逼死了太子!】 【卧槽,畜生啊,这还没完,知道自己得位不正,不仅把自己的兄弟全都随意安上些罪名,砍头的砍头、五马分尸的五马分尸,就连两个妹妹也不放过,一个勒死一个吊死!】 太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眸,他竟然是被逼死的,他就那么窝囊?! 四皇子和五皇子更是双腿发软,他们戚戚喊了一声,“父皇~” 宁皇也不禁眼眶通红,都是他们的孩子,他哪里会不伤心。 真是个畜生,连自己的妹妹也不放过。 不放过其他兄弟他能理解,可两位公主又碍着他什么事了?! 光是听着肖盼盼的心声,就觉得宁明义的罪恶罄竹难书。 如果不是宁明义现在正在皇子府闭门思过,他恨不得一剑杀了他。 宁明义此时美酒美食美人,享受到了极致,思过个屁。 忽然,他的后脑勺一阵冰凉,总感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但又转念一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大手一挥。 “接着奏乐接着舞~” 【这还不算完,因着镇国将军中立,这小肚鸡肠的畜生竟然随意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镇国将军九族满门抄斩!】 肖盼盼愤怒地声音在众人脑中盘旋。 别说大臣们,宫女太监们吓得瑟瑟发抖。 镇国老将军老泪纵横,痛呼:“陛下,老臣委屈啊!” 那可是镇国将军,历经三朝,是真正的有功之臣,世世代代以守护边疆为己任,死了都不知道多少个儿女了。 没错,就连镇国将军府的女流也是巾帼英雄。 大宁朝之前是陈朝和赵朝,不管内部怎么打,都是自己人打来打去,谁对百姓好,镇国将军府就忠心于哪个皇帝。 因此,不管是哪个皇帝,都会善待镇国将军,这个镇国将军是真正心系百姓的将军,哪位皇帝对他都十分放心。 而镇国将军也从来不会牵涉皇权中,这是镇国将军府的保命手段。 即便每一位皇帝没有在即位之前对镇国将军府不喜,可等到成为皇帝之后,最为喜欢的是这样的纯臣。 位置不同,对事物的看法自然也就不同。 【真九族消消乐,就连镇国将军府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找出来全部杀了!就连路过的一只鸟都射下来弄死,蚯蚓都从地里翻出来竖着切成两半......】 只听到“噗~”一声。 镇国将军东方虎心中剧痛,而后口中竟飙出一口鲜血,昏死在地,生死不明。 要知道东方虎已经六十多岁了呀。 “爹~” “爹~” 东方虎仅有的两个儿子悲痛极了,扑向老将军的身侧。 宁皇惊得立刻站起身来,“快请太医!” “来人,搬一把椅子来。” 肖盼盼莫名的抬起头。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叫的这么惨,跟死了爹一样!】 文武百官齐齐扶额,你还好意思问。 能不惨嘛,九族都死干净了。 只见老将军在昏迷中,竟然都被肖盼盼刺激的虎躯一震,又是一口黑红的血液吐出。。 刺激大发了! 只看始作俑者,还睁着两只清澈又愚蠢的大眼睛,眨呀眨! 章太医匆匆赶来,为老将军细细把脉。 片刻后,章太医禀报。 “陛下,老将军吐出的两口鲜血乃是体中淤血,并不要紧,相反,身体的沉疴也会好上几分。” 好家伙,还因祸得福了! 老将军的两个儿子,终于放心了不少,两个年过三十岁的人了,刚刚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但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一想到自家的未来,两人就隐隐作痛。 【哦,这位就是老将军啊,老将军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刚听到自己九族惨死,受了刺激呢!】 众位百官无语,这让他们怎么说啊。 “那就好那就好,章太医,老将军什么时候可以苏醒?”宁皇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现在就可以。”只见章太医手中捏着一根冒着寒光的银针,用力一扎。 下一秒,老将军便两只眼睛大如铜铃。 他下意识地捏住章太医的老脖子,惊怒道,“竖子尔敢。” 差一点,章太医就要被老将军掐死。 “父亲,快松手,这是章太医。 老将军好似才回神一般,缓缓松开手。 “呃呃呃......呼” 章太医两眼泛黑,在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他去世多年的太奶来接他下去。 章太医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太医,且是专为皇帝诊脉,年纪也不小了,五十多岁,都快退休了。 老胳膊老腿的也是个文人,差一点点就噶了。 老将军再年纪大,也是个货真价实的武将。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就算现在章太医正当年,也不够六十多岁的老将军一只手捏的。 章太医退后了好几步,心想,好险,老命保住了。 太危险了,以后要离这些个武将远一点。 “对不住,章太医,我父亲并非故意。” “无事无事。” “老将军早点回去休息,朕......” “陛下,老臣还可以坚持!” 此话一出,宁皇也就不好再劝东方虎回府了。 至于,老将军强撑身子依旧留在朝堂之上的原因,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宁皇说道:“老将军不要太过于思念慎之他们,朕相信他们在天之灵,也不希望您伤心过度。” 东方虎微微一怔,回道:“谢陛下关心,老臣明白!” 第49章 如果善良没有锋芒 能做官的有几个蠢货。 登时明白宁皇并不想让肖家小姐知道自己的心声可以被外人听到。 宁皇的意思,百官必定遵从。 这时。 又是一阵女子的悠悠叹气声。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镇国老将军会如此伤心,生了十几个儿女,现在也就剩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其他的都战死沙场了,他们是在用生命守护着百姓啊!】 老将军老泪纵横,他们东方家,从来都是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间对得起黎民百姓。 可他唯独对不起自己的祖宗和他们的后人们。 【就算是老将军再能生,也经不起这么消耗啊!】 文武百官暗自点头,老将军家的功劳自是无人能敌。 尤其是武将们,尤其难受。 他们也是最能理解老将军的人。 肖盼盼又是一阵骂骂咧咧。 【就说那是个畜生不如的玩意,这也就算了,在其位谋其政,他登上了皇位,却不愿意做皇帝该做的事,仿佛头上压着的大山终于没了似的,只知道贪图享乐,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大宁朝更是雪上加霜!】 宁皇的眼珠子瞬间通红。 劳资一天天省吃俭用,到了了,全便宜你了。 这就算了,如果宁明义登上皇位是运气,好好做皇帝倒也罢了。 可偏偏却是个一无是处的昏君暴君。 【忠于宁朝的臣子,谁敢劝说,第二天一家就成了乱葬岗的一具尸体,朝堂之上乌烟瘴气,官官相护,剩下的几乎全是些酒囊饭袋、贪官污吏!】 【上位者贪图享乐,下位者纷纷效仿,逼的百姓苦不堪言,已经无法活下去了。】 【有时候不是百姓想造反,而是不得不反,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活不下去,也不会造反!】 此话让人振聋发聩,文武百官全部都沉默了下来,就算心里有什么小心思的,此时也藏起了脑袋装死。 他们只能听着肖盼盼还未说完的话。 【那书读到狗肚子里的畜生不如的晦气东西,登上皇位仅仅一年,农民起义就上百次,还因为镇国将军府的倒下,边疆竟连个能镇守边疆的将领都没有,因为忠心护主的几乎都被杀了,剩下几个哪里再敢冒头!】 文武百官:骂的爽! 就是宁皇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家的老三就是个畜生。 不对,这不是连他也骂了嘛。 老三是畜生,他是老三的爹,那他是什么。 宁皇的脸色一阵青紫一阵白黑,轮番变换,十分精彩! 【原本看似老实的鞑子,便集结力量一举攻破了皇城,宁明义吓得连夜上吊自杀,至此,大宁朝国祚仅仅二十年一年!】 宫女太监们:憋说了,憋说了,我们知道的够多了,再说我们的小命就要没了。 但即便是宫女太监们,心中都对宁明义充满了恨意。 他们也是百姓家的儿女,大多数都是因为家里过活不下去,才会进宫做了奴才奴婢。 但是他们也有父母,将来也会有孩子。 如果鞑子真的入主大宁朝,他们的父母孩子,又该会是怎样的凄惨。 他们不敢想,一想就心里恨的咬牙切齿。 【这事还得怪皇帝!】 宁皇怔住。 他心中泛起涟涟委屈不解,他已经死了,关他什么事啊。 好吧,确实跟他有那么一点关系。 谁让他生了个孽种呢。 不对,太子为何会被逼死,他从小被立为太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事发后,他的手里至少握着三万精兵... 越想越不对劲,宁皇便狠狠剜了太子宁明昭一眼。 宁明昭登时更一脸懵,他委屈地回了个眼神,父皇,儿臣都被逼的自戕了,您怎么还瞪儿臣啊。 宁皇:你自己反思一下! 【太子宁明昭素有贤名,如果说他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大概就是他的心肠有些太软了些,说好听一点就叫善良,说难听一点,那叫懦弱,软弱可欺。】 宁明昭表情一凝,好像大概也许,肖家小姐说的还有点道理。 但是百姓们已经过得够苦了,再经受不了任何战乱了。 他不应该做一个仁德之君嘛。 不对,肖家小姐刚刚不是在说父皇吗,怎么突然骂起他来了。 宁明昭满腔疑问,却无法宣之于口,憋的脸都红了。 宁皇坐在朝堂之上,却能将文武百官的表情看得分明。 其中,不乏有官员面带认同之色。 可肖盼盼接下来的一句话,点醒了宁皇。 也点醒了太子宁明昭。 【如果善良没有锋芒,那么善良将一文不值,甚至,还会被他人利用!或许太子可以做一个仁德之君,可未必压得住朝堂上的肱骨大臣!到时......】 第50章 乱世用重典 其实他们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没人敢说。 就算某些大臣能看得出来,但是他们却不会说。 一些私心甚重的官员,一位实力雄厚的帝王更好控制,还是一位心软的帝王更好控制,他们还是清楚的。 宁明昭仿佛遭受了什么打击一般,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难道他真的错了吗?! 【乱世用重典!】 五个字,如此让人震耳欲聋、振聋发聩的五个字。 虽然宁朝已然定国,但是百姓离真正的安居乐业还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一些不死心的前朝人士,阴暗的角落依旧还在伺机颠覆宁朝,企图反宁复赵。 这五个字在此刻朝着原本以仁德为思想的治国的太子宁明昭犹如狂蟒一般呼啸而去。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枉为宁朝太子。 内心的羞愧如同浪花一般,不停地拍打着他。 宁皇更是没有想到,真正理解他的人,竟然只是一名十二岁的女子。 他心中遗憾,要是肖盼盼是男儿身该多好,必定会成为国家栋梁。 实际上,什么政治她并不懂,她只是在现代时,了解过华国古代的历史,看过一些人的分析。 你让她自己说,她还真说不出个什么。 【一个国家真正想延续,只一味的遵从某一种思想是绝不应该,也绝对不能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总会成为一些有些人争权夺利的工具,比如儒家思想,呵呵~】 女声中蕴含着极为明显的嘲讽。 有人认同,自然就有人不认同。 东阁大学士杨恩浩就是儒家学派的典型人物,平日满口的圣人道德,圣人说了男尊女卑,圣人说了君为天... 总之就是,儒学成为了他攻击和打压旁人的工具。 只听到肖盼盼的嘲讽,他就是一阵暴怒。 “一派胡言。” 肖盼盼倚靠在宫殿的门框上,又扭头看向朝堂。 【又怎么了,因为什么事吵起来了?!】 “你......呃呃呃~” 文武百官众目睽睽之下,就看到这位杨恩浩大人,明明也只是五品官职,可是自己认为自己是圣人的传输者和践行者。 一天天扬着个脑袋,就好像一只大鹅一样,好像准备着要随时叨人一口。 可如今,他冠冕堂皇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就是一副好像被人捏住了命脉一般的模样。 他掐着自己的脖子,嘴巴张得极大,舌头从口中一点点探出,脸色先是一片苍白,接着整张脸涨红,额头的青筋暴起。 红血丝瞬间爬满眼球。 因为憋着气,原本老脸上一道道老褶子都被抻平了不少,看起来年轻了至少十岁。 文武百官齐齐惊慌,然后看向门口探着脑袋的肖盼盼。 肖盼盼赶紧站直流,还以为自己偷偷靠在门框上被发现了。 “快请太医。” 章太医还没走远,主要他发现了自己能听见肖盼盼的心声,心说这么神奇的人,能不能用来研究一下。 不大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转,从朝堂离开后,那就跟踩蚂蚁似的,不知道一路上踩死了多少只蚂蚁,反正才走了两米不到。 听到殿内有人呼喊。 他呲溜一下就窜了进去,“我在这,让让,我给看看。” 章太医扒开人群,钻了进去。 杨恩浩见是章太医,眼神疯狂求助。 救救我,救救我~ 不知道是谁,忽然在杨恩浩耳边说了一句,不能有恶念。 杨恩浩已经翻起了白眼,他在晕死之际,忽然想起了坊间传闻。 凡是想要跟没听过肖家女儿心声的人泄露此事或者对肖家女儿心怀恶意之人,就会突然无法呼吸... 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喊道。 “我错了。” 接着,他就感觉自己的喉咙一松,大量空气从口内涌入。 他眼前黑了黑,放心的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心想,命保住了,原来是真的。 但章太医见他晕了过去,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很快消失不见,然后直接就伸出大拇指,狠狠地朝着杨恩浩的人中掐去。 “嘶~” 这狠劲惊得众百官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定睛一看,杨恩浩已经悠悠转醒。 人中处有一个月牙形状的伤口,滋滋往外沁出血珠。 百官见状,首先对章太医的医术之高表示认同。 其次,又心中疑惑。 有必要下手这么重吗?! “嘶!”杨恩浩感觉自己鼻子下面疼得厉害,下意识一摸再一看,血?! “咚~”一声,杨恩浩瞬间又晕了过去。 讲真的,下药都没这么快吧。 众官员疑惑,然后又看向章太医。 章太医也在怀疑自己,难道掐人中不管用。 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emmm...原来杨恩浩晕血啊,不是啥大毛病,等会就醒了。】 众百官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原来杨恩浩竟然有这样的毛病,真是太奇怪了。 聪明的人,已经暗自在心里决定,以后打算随时携带一点血,如果这个杨喷子再喷人,就亮出血液来,让他血溅...晕倒当场。 章太医两眼放光,这小姑娘原来还懂医学,医术一定比他高明吧,看来得好好交流交流。 肖盼盼:众所周知,这只是个常识! 晕倒的杨恩浩是真的没什么人缘,就倒在地面上,没人管了。 百官心想反正一会就醒了,躺一会就躺一会呗,又不会死。 杨恩浩:我谢谢你们! “陛下,避免可能等会还会有谁晕倒,臣就在殿外候着。” 宁皇点头。 心想,有这个必要,以后只要有肖盼盼在,那不是相当于光着屁股,可省了他不少事。 恩,肖家这个碎嘴子的用处也挺大。 肖盼盼:你才是碎嘴子,你全家都是碎嘴子! 章太医龇着牙,拎着药箱,站在肖盼盼旁边,然后目光炯炯的望着肖盼盼。 看得肖盼盼浑身发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老头看我干嘛,我才十二岁,该不会是变态吧!】 章太医一五十多岁的老头,活了这么些年了,第一次被人骂作变态。 他表情凝了凝,然后默默地收回了眼神。 他冷哼一声。 【哎哟喂这小老头,看着还挺傲娇的!】 傲娇? 是骄傲的意思吗? 那必须的,他堂堂太医院院史,陛下的专医,家中还是医学世家,自然有自己的傲气。 这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呀! 至于章太医为何银针不用,非得亲自上手。 这事还得从几年前说起。 【章治平太医的瓜吃不?!】 第51章 老阴比 文武百官瞬间竖起了耳朵。 章治平:! 【哦,怪不得章太医会用指甲死命抠杨恩浩的人中,原来是因为前几年,杨恩浩这个老阴比,想请章太医去给他看病!】 老阴比? 什么意思?! 【章太医哪里能同意,没有皇帝的旨意,他当然不去,万一他前脚刚去,后脚皇帝就找他呢,因此章太医就拒绝了!】 什么身份啊,还想请章太医看病。 百官齐齐鄙视。 【结果这个老阴比,表面上说没关系,然后背地里说章太医医术差,医德也差!】 【这真是对一名医者最侮辱的语言了!】 众人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他们明白了。 原来老阴比的意思是,阴险。 这个词,还怪新颖的嘞。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这不,三年就报仇了!】 【章太医还是太善良了,要是我,我就偷偷给他下个痒痒粉,让他越挠越痒,越痒越挠,挠得浑身都破皮,哼!】 百官冷不丁就感觉浑身发痒,想挠一挠。 有人已经偷偷在挠了,仿佛自己已经被下了痒痒粉。 【要么,就连夜去给杨恩浩门口泼大粪,嘴这么臭,应该用大粪洗洗!】 聪明的人已经记在了心里。 章太医慈爱地望着肖盼盼,心说,这姑娘能处。 【我看看杨恩浩身上有没有什么瓜?!】 【杨恩浩不是自称是圣人的传承人和践行者嘛,我看看他是不是真正的圣人,而不是以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以贱人的标准要求自己的老贱人!】 肖盼盼这嘴啊。 让众百官沉默了。 之前还有意想跟肖盼盼结亲的官员,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就这嘴,要是娶回家,打不得骂不得不说,他们在她面前更是没有丝毫秘密可言。 说不定还会被她在心里骂个底朝天! 但只要不是骂他们,那他们就开心。 骂得好,还想听。 就连皇帝都听入了神。 【哦豁,我就说这个老贱人就会装比吧,圣人说要孝顺父母,结果他呢,表面上恭恭敬敬,回了自己的院子就骂他爹娘是老不死的,诅咒他们怎么还不死!】 【还有,圣人主张‘因材施教’,意思就是每个学生的情况都不一样,应该根据学生的情况调整教学方式。】 众官点头,就连有些不大识字的武官都能明白什么意思! 【本来嘛,皇帝看他也是有真才实学的,除了侍从皇帝左右,以备顾问以外。皇帝还特意钦点他做太子的老师!】 【我说呢,怎么太子一副好像被洗脑了的模样,原来就是这个老阴比!】 太子忽然心中涌出一股暖流,眼眶泛酸。 皇帝拧着眉头,好似不赞同肖盼盼的话,但到底什么都没说。 他想听一听,他钦点的太子老师到底有何过错。 【这老不死的天天跟太子说什么儒学是天下最好的思想,说只有仁义的皇帝才能让官员百姓心服口服,然后又对太子随意谩骂,就像是对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因为他自认为自己是太子的老师!】 【但按照他的说法,太子为君,他为臣,先君臣后弟子,他也没有尊重太子啊,但却要求太子尊重他。】 【皇帝知道自己的孩子像条狗一样被人呼来喝去吗,还是堂堂宁朝的继承人!】 皇帝脑袋发闷,他蓦然想起太子九岁时,跟他委婉的说,他想换个老师。 他当时以为,是太子年纪小,在耍小孩子脾气。 现在看来,分明是太子受委屈了。 【太子好好一个人,在这样一个人的荼毒下,太子能长成这样一个谦卑又仁厚的人也实属不易,至少太子的心还是很正的,没有变态!】 【要是换一个人,恐怕早就被教歪了,掰都掰不回来!】 【怪不得太子会被逼死,那时候他的内心早就充斥着各种压抑和痛苦,或许,他早就不想活了,只是强撑着。】 这样一句话,瞬间让太子宁明昭的鼻子一酸,两行热泪便流了出来。 宁皇看得分明,他好好的太子真是受苦了,眼底都是委屈、愤怒、还夹杂着感动。 宁皇心中悲怆,就连面容看上去也苍老了几分。 他自认为自己是宁朝的天子,一切都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他却连自己的孩子受了如此多的委屈都没有发现。 甚至在太子求救时,反过来还指责了一顿。 他这个父亲,真是失职。 四皇子和五皇子同情地看了一眼自家可怜的大哥,心想,幸好那时候他们还没出生,不然他们也会很惨吧。 他们对于大哥的遭遇表示同情! 【这个老贱人,还威胁太子不能跟任何人说,说是如果说出去,皇帝一定会对他失望,还会废了他,就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太子诚惶诚恐地,竟然过了整整六年。】 【幸好太子成年后,太子就不必再上这老不死的课,而是跟着皇帝处理朝政,在跟皇帝的相处中,太子原来的一些伤痕也被不知不觉地掰回了一些!】 【杨恩浩怎么敢的呀,怪不得一点小毛病就要找太医,太子他都能想骂就骂,一个太医算个啥啊,是谁给他的胆子?!】 众百官:还能是谁给的胆子,陛下呗。 他们只敢在心里碎碎念,但却不敢说出来。 皇帝现在恨不得将杨恩浩拉出去碎尸万段、凌迟处死。 皇帝怎么可能会承认是他的错呢,他只会觉得是杨恩浩阴险狡诈、狼子野心。 忽然,肖远山高声喊道。 “陛下,臣要弹劾东阁大学士杨恩浩在为太子之师时,故意诋毁和谩骂太子,利用太子排除异己......” 其他官员:就你尖,显着你了是吧! 太子的外祖:你告了,本官干啥去?! 第52章 又晚了一步 文武百官实则一个个心中懊恼。 没看陛下的脸色从刚刚的铁青到现在,隐约带着一丝笑意,就像大夏天吃了一口冰那样凉爽。 “哦?” 【爹爹真棒,他怎么知道杨恩浩那个老不死的欺负太子,告,告死他......】 【还不止,杨恩浩因为有太子恩师的名头,还打着太子的旗号收受贿赂,这要是哪天查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子的命令呢!】 【实际上,太子一毛钱都没见过!!!】 肖盼盼不知道自己丢下的一颗颗大雷,炸的太子不知今昔是何年。 宁明昭的脑瓜子就好像放了一颗雷一样,炸的他嗡嗡作响。 四皇子和五皇子再次对他们的太子大哥表示真切的同情。 宁皇也是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他气的太阳穴直跳。 肖远山又说道:“陛下,臣还没说完,杨恩浩根本不堪为太子之师,他利用太子的名头在外收受贿赂,得了许多大量金银珠宝,存放在他府上.....” 虽然肖盼盼没说,但是肖远山大胆推测。 【对对,我爹爹真神了,这狗官睡觉的一面墙都是金子,一面墙啊,这得有几千斤金子了吧!】 肖盼盼咂舌,她的声音再次三百六十度在朝堂内飘荡。 肖远山松了一口气,赌对了。 可宁皇却破防了,卧槽,几千斤金子。 劳资为了省钱,裤衩子都穿不起。 你tm的竟然有一面墙的黄金! 宁皇登时暴怒,拍案而起,“放肆。” “来人,给朕把杨恩浩用水泼醒。” 【太子可怜呐~】 肖盼盼都觉得宁明昭是不是撞了什么邪,怎么就这么倒霉。 堂堂太子,前脚被老师欺负,中间被老师当作牟利的工具人,最后又被宁明义逼的自戕。 宁皇的神经被肖盼盼刺激的一跳一跳的。 宁皇咬牙切齿道:“好哇,这就是朕的好臣子啊。” “陛下恕罪,臣等有罪。” 众文武百官齐齐跪下告罪。 章太医见侍卫拎着一桶水。 连忙接过来,“本官来,本官来。” 多好的报复机会啊。 再不报复报复,以后就没机会了。 毕竟,以后杨恩浩活不了几天了。 章太医虽然是个医者,但是拎起一桶水的力气还是有的。 “唰~”一下。 一整桶冰冷的井水将杨恩浩直接泼醒,浑身的官服湿透,就连官帽都被泼到了一边去。 杨恩浩打了个好几个寒颤,冷不丁睁开眼睛怒道:“章治平,你敢泼我。” “怎么,我就泼了,有本事你打我呀。” 章治平叉腰挑衅。 “噗嗤...” 家人们谁懂啊,刚刚还被陛下吓得跪地告罪。 现在又被章太医逗笑了。 这名官员急忙收住,假装刚刚发出声音的不是自己。 皇帝拧着眉头,怒目圆睁。 “杨恩浩!” 杨恩浩这才醒神,原来他还在朝堂之上呢。 他翻身起来,立刻告状。 “陛下,求您为老臣做主,这章治平一名小小的太医竟然侮辱老臣,老臣乃太子之师...” 其实,杨恩浩要是不说他是太子之师,说不定还能多活一会。 可一提这句话,宁皇勉强压住的怒火,又噌噌的往外冒。 “太子之师,太子之师,你还知道你是太子之师,但你做了什么。” 杨恩浩心里咯噔一声。 “陛下,臣...臣冤枉啊,老臣忠心耿耿,为了大宁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放屁!” 肖远山骂道。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肖大人,你也是官员,怎可在朝堂之上用此污言秽语...” 杨恩浩颤抖着胡子,指着肖远山骂道。 “陛下,老臣不如一头撞死,以证清白!” 杨恩浩还不知道他做的好事,早就暴露了。 他此刻的行为就像是跳梁小丑一样,惹人发笑。 【你撞啊,你撞啊,你要是撞了,我还敬你是条汉子呢!】 宁皇原本要说的话也不说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杨恩浩跳脚。 而其他官员,一个个就当没看见没听见,没有一个人有拦住杨恩浩的动作。 实际上也没有阻拦的必要。 杨恩浩只是在原地跺脚,实际上连个撞柱的动作都没有。 他四下张望,心中的不安在一点点扩散,往常这个时候,官员们都该拦住他了呀。 现在怎么一个个无动于衷。 难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他朝着自己的弟子看去,可那几名弟子的眼神躲闪,就是不与他对视。 杨恩浩下意识向宁明昭看去。 宁明昭的眼底是毫不遮掩的怒火与恨意。 那深刻的恨意都惊到了杨恩浩。 杨恩浩又看向宁皇,宁皇的眼底也藏着冰冷与怒火。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再不言语。 宁皇淡淡地说道:“杨恩浩,还不从实招来。” “陛下...老臣不知哪里做错了,还请陛下明示。” 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说不定只是他的错觉。 宁皇直接被气笑。 “呵呵,好啊,不见棺材不落泪,朕就让你心服口服。” “大理寺卿。” “臣在。” “押解杨恩浩到杨府,当着他的面把他的罪证挖出来。” “是,陛下。” 杨恩浩绷紧的那根神经,跳的厉害。 在他听到挖出二字的时候,险些吓晕了过去。 见侍卫朝着他走来。 他赶忙强撑着身子,“陛下,臣冤枉,一定是有人冤枉老臣。” 杨恩浩灵光一闪。 “陛下,太子之事,臣有话要说。” “哦?” 杨恩浩还以为有缓和的余地。 “老臣不否认,曾经是对太子有些许严厉,但是实在是老臣对太子抱有很高的期望,太子乃是储君,老臣不得不严厉......” 实际上,太子什么都没说。 都是肖盼盼和肖远山说的。 但就是因为是肖盼盼说的,可能性才极高。 要知道,在此之前,肖盼盼可从未见过杨恩浩,更别说陷害他了。 【啊对对对,你没错,你都是为了太子好!】 一阵阴阳怪气地女声又在众百官耳边响起。 【你为了太子好,所以才把他不当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如果是太子真的顽劣也勉强可以认同,可人家太子呢,分明温和有礼,谦卑恭敬!】 【你敢发誓,你从来没有故意欺辱过太子?你这个老阴比!】 这时,一年轻官员立刻站出来。 义愤填膺地对着杨恩浩质问:“杨大人,你敢发誓,是真心教导太子吗?!你敢发誓吗?!” 其他官员:淦!又晚了一步! “放肆...” 第53章 你女儿在家话也这么密吗 “你放肆。” 宁皇怒声喝道。 杨恩浩吓得‘咚咚咚’,当即就给宁皇磕了三个头。 他的身子微微颤抖。 宁皇大手一挥。 “拉下去。” 【我也想去围观,一整面墙的金子诶,我还没见过呢!】 杨恩浩听得分明,眼底闪烁着狠毒。 原来是你! “老臣冤枉。” 宁皇挥了挥袖子,杨恩浩就被人取了官帽,拉了下去。 【还不散朝吗,我想去看热闹。】 肖远山:傻孩子,宫女一般没事不能出宫的! 百官:我们也想去见识一下! 宁皇也想。 他凛然正气道。 “既然杨恩浩说他冤枉,那你们就随朕一起去看看,如果当真冤枉了他,朕就给他认错!” 宁皇的话就像一口清泉一样沁人心田。 “陛下圣明!”百官齐呼。 【还有我,我也要去!】 皇帝出宫这样的不合规矩的大事,也没有一个官员敢在此时扫兴,上前阻拦一二。 就这样,宁皇等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宫门,当然侍卫们也随行在侧。 还有暗中保护的暗卫,怎么着,宁皇的安全都是有保障的。 宁皇让肖盼盼随身侍候,其实也不要她做什么事。 但肖盼盼必须得去,万一还有藏在哪里的金银珠宝漏了,宁皇一想就觉得心痛难忍。 众百官此时才能仔细的观察肖盼盼。 嘿,长得是挺可爱的,就是像根豆芽菜,好像没发育好。 肖盼盼:??? 你才是豆芽菜,你全家都是豆芽菜! 【哎呦,皇帝一定气死了,他穷的裤衩子都没得穿,杨恩浩家中数不清的金银珠宝!】 宁皇:...... 倒也不用重复说朕的裤衩子。 【不过倒也好,就当是养猪了,缺钱的时候,找一头养好的肥猪杀了!】 宁皇:!!! 百官:??? 其中某些人已经汗流浃背了! 宁皇点头,心说,朕就知道,把这个碎嘴子弄进宫当宫女,是个不错的决定。 以后就这样办,真是个好办法。 宁皇摸着胡须怡然自得,高兴的眼睛都眯在了一起。 反正在龙辇上只有他一个人,就是脱了裤子放屁都行。 皇帝和文武百官在此刻出宫,引得百姓们争相观看。 现在又不是什么祭祀的大日子,大家可不是好奇极了嘛。 京城街道上一个个人头攒动,摩肩擦踵,在圣驾周围不远不近的跟着。 “哎哟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陛下和大臣们都一起出来了!” “前面有什么事发生吗?” “没有啊,我就从前面过来的。” “走走,跟去看看。” “......” 而肖盼盼一路上都在碎碎念。 【这么远,还要走过去,我这小胳膊小腿的!】 【来人呐,有人雇佣童工~】 【呼呼呼~为了看热闹也是废了老鼻子劲了!】 【......】 宁皇只感觉自己的脑瓜子嗡嗡嗡,就好像有一百只苍蝇围着自己转。 吵的人烦不胜烦。 不止是宁皇,凡是肖盼盼的十米内,没有一个人头不疼的。 肖远山的同僚碰了碰他的肩膀。 “肖大人,你女儿在家话也这么密吗?” 肖远山胡子抖了抖。 他...他没法说啊。 说什么好像都不对。 于是,肖远山摇摇头又点点头。 旁边同僚一脸迷茫,这是什么意思!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被肖盼盼吸引走了。 【我再来看看杨恩浩身上有没有什么错过的瓜?!】 肖盼盼看着一边看着系统屏幕,一边还要用余光看着路。 围在肖盼盼身边的百姓尤其的多。 【哦豁,天呐,原来杨恩浩竟然是这样的人!】 【惊!五旬老头和自己儿媳妇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宁皇:!!! 百官:!!! 百姓:(⊙o⊙) 【没想到啊,这老阴比,一天天口口声声说什么礼义廉耻,他是一点脸都不要!】 围观百姓窸窸窣窣的小声议论。 “杨大人和他儿媳妇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 “这这...这他儿子不知道吗?” “好不要脸!” 【原来,杨恩浩的大儿子是天阉,生下来就不受杨恩浩重视,要不是杨夫人拼命保护,早被淹死在尿桶里了!】 百官:他们竟然不知道! 【杨恩浩为了不被别人知道他的嫡子是个天阉,就把那孩子从小关在院子里不让出去,然后又给这个儿子娶妻,掩人耳目!】 【说是给儿子娶妻,还不如给他自己娶妻呢。】 许多人只知道杨恩浩的大儿子身体虚弱,需要常年卧床修养。 竟然不知他儿子是个天阉。 【天下那么多女人,非得惦记自己的儿媳妇,是不是有毛病!】 众人点头,确实有毛病。 再怎么样,那也是儿媳妇,外面又不是没女人。 这时,就有人说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 那人挤眉弄眼的。 另一个问:“怎么说?” “哎呦,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哦!”此人恍然大悟。 【儿媳妇被娶进门的第一天就被自己的公公玷污,还被威胁,如果说出去,就把她娘家全部弄死!】 【我就说嘛,杨恩浩应该是早有打算,不然一个官宦之家,怎么可能娶一个小商户之女!】 众人又是大悟! 原来如此! 【最关键的是!】 众人眨着求知的大眼睛! 【最关键的是,杨夫人竟然一直知道此事,还一直忍受,时不时跟儿子抱头痛哭,愣是不敢把此事闹大!】 “这能理解,我记得杨夫人就这一个儿子,她是为了保护儿子吧!” “这事闹出去,家里其他的孩子,还能正常嫁娶吗?” “要我说,就应该把杨夫人休了,谁让她生了一个有残疾的孩子呢!” ...... 第54章 你懂什么叫爱吗 官员队伍中窃窃私语,各抒己见。 百姓们也是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没想到这大官的后院还有这样的事?!” “啧,其实那些大户人家的后院啊,还没我们庄户人家干净。” “说的也是,就像这几天那个秦将军和白尚书家里...” “......” 说起这几天以来发生的事,百姓们一个个津津乐道,感觉根本说不够。 【我要是杨夫人,我就拼着一条命,也要把那老东西弄死,他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能让他好过!】 然而,肖盼盼骇人听闻的话语还没结束。 【反正律法规定,家中七成家产都归长子所有,运气好了,把家里那些吃干饭的还有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全都赶出去!】 某些妇人的眼睛亮的惊人! 这好像是个很不错的办法啊! 【运气不好的话,带走那个老阴比,儿子还能有七成的家产,到时候想领养的话,可以领养一个孩子,不想领养的话,大把财产下半辈子花用也够了!】 【后宅杀人不见血,还收拾不了一个老东西?!】 【不弄死,半死不活的,总行吧?!】 女子们:我悟了! 她们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男人不好,那就把他弄个半死不活,好好的养着,也费不了几口饭。 总比天天受气来得好。 男人们的天灵盖散发着阵阵冷气,脸色一个比一个白。 好像自己的天灵盖被人徒手掰开了似的,凉飕飕的。 他们心说,狠,太狠了。 聪明的男人已经准备好好表现,千万对自己的妻儿老小好一点,别到时候躺在床榻上半死不活的,是个人都能欺负他。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们就不住地打冷颤。 也有人不以为然,敢不听一家之主的话,就用拳头揍,揍到他们听话为止。 一些个老家伙完全接受不了肖盼盼的话。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然后被妇人们瞬间撅了回去。 “怎么,就许你们男人在家作威作福,不许我们女人报复?!” “你...你们,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老夫不跟你们这群无知妇孺一般见识!” “he tui ,咋了,你是从狗肚子里出来的,不是女人养的爱,有本事你跟你娘说这话,看你娘会不会扇你大耳瓜子。” 一老妇吐了那老头子一口陈年老痰。 “对,就是,你怎么不跟你娘说这话。” “难道你不是女人生的?” “哈哈哈...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哈哈哈哈......” 女性的力量向来巨大。 只是被男人们低估了。 又或者说,男人们知道女子的力量无与伦比的强大,才会不留余力地压迫妇女,生怕他们超过自己。 只有弱者,才会在更弱者身上找所谓的存在感。 这老头霎时就被众位女子骂了个底朝天。 有眼色的男人们早就闭上嘴巴,装聋作哑。 他们可不想被攻击。 毕竟,他们可是孝顺母亲的好儿郎。 再且说了,没看这老头被气的都要短命啊。 他们可不想做短命鬼。 围观百姓们之中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肖盼盼的内心戏。 但肖远山此时只能扯起一丝尴尬的微笑。 同僚又捅了捅肖远山的胳膊。 “肖大人,你女儿是来自你娘子的真传吧,怪不得,你连个小妾都不敢纳。” 这位同僚一脸可怜又同情地朝着肖远山摇头。 说起这个,肖远山登时扬起下巴,横了这位同僚一眼。 紧接着就是一个三连问。 “你懂什么叫幸福吗?!” “你懂什么叫尊重吗?!” “你懂什么叫爱吗?!” 在这位同僚的一脸疑惑不解的目光中。 肖远山得意地指着自己,“本官懂!” 接着,他长吁一口气,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这位同僚的肩膀。 “你真可怜,没有体会过自己夫人和孩子们真正的爱吧?!啧啧~” 这位同僚的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家中除了正房,还有另外的两个妾室,以及几个同爹不同娘的娃。 此时的他,就在肖远山一句句的反问下。 回想起了后院的乌烟瘴气,不是小妾跟自己告状,说夫人欺负她,要么就是夫人闹腾,要么就是几个孩子打架... 以往他忽略的很多事情,仿佛一帧帧电影片段一样,在这个年仅二十二岁的年轻官员的脑海中回放。 不知不觉,这位年轻人的脸上竟然挂着两行浑浊的泪珠,原本挺拔的躯干,瞬间佝偻地像个五十岁的大爷。 就是他大爷,都看着比他精神。 肖远山眼底闪过一丝后悔,是不是他说的话太过了? 他正想解释几句。 只见这名年轻的同僚双手握住了肖远山的手。 “肖大人,我懂了,之前我错的离谱。您说我还有改错的机会吗?” 肖远山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大男人,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干什么玩意。 肖远山面上却安慰道:“当然有了,小伙子,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呐。” 在这位年轻同僚的眼里,肖远山像极了一个浑身散发着光芒的高僧。 年轻同僚激动道:“我改,我改,谢谢肖大人点醒了我,否则,我还是个糊涂蛋呢。” 肖远山高深地点头,为自己拯救了一位‘失足青年’而感到骄傲。 这时,肖盼盼的心声又在众人的脑袋中回荡。 【哎,最可怜的还是那个儿媳妇,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如果这事爆出来,大部分人肯定会说这女子不守妇道,而不是说杨恩浩无耻至极...】 【这世道啊,难啊,受害者反倒被批判,这是哪来的道理?!】 肖盼盼虽然为这个女子而感觉到悲哀,可她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改变不了这个时代。 她的心情一下子低沉了,因为她也是女子。 肖盼盼压抑的声音,让女子们都沉默了。 【宿主,不好了,那杨恩浩的大儿媳要上吊了!】 突然,肖盼盼尖而利的声音,在众人脑海中炸响。 【什么?那女子要上吊?!】 第55章 凭什么啊 女子们忽然原本挪动的脚步停止了一瞬,而后她们疯狂涌动了起来。 “快快快,去救人,先救人。” “让一让,让一让。” “让我们过去。” 此时,女子们一个个疯狂朝着杨恩浩的家中而去。 她们只想救下这个可怜的女子。 就好像,拯救的是自己一样。 肖盼盼也急得团团转。 突然,一阵天籁之音传来。 “快速前进。” “是,陛下。” 虽然肖盼盼不知道为何宁皇会突然下发这样一个命令,但是她是高兴的。 【宿主~~那名女子被人救下来了!】 孤寡系统的声音内隐藏着一丝热血。 【真的?真的救下来了?】 【是的,宿主,您可以放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 杨府。 大理寺卿张松安站在杨恩浩的正院内。 还有一批衙役正环抱着一根成年人腰身粗壮的圆木,对着外墙砸去。 而杨恩浩的家眷们,都被张松安派人带到了此院中,没人发现少了一名女子。 女眷们抱在一起吓得瑟瑟发抖。 “咚~咚~咚~”浑厚的撞墙声一下一下的回荡在杨府。 杨恩浩的大儿媳,听闻杨恩浩被抓,一时慌了神,她不想再被任何人欺辱,于是,她就躲在房间内。 在房梁上挂上了一根粗壮的麻绳,她打了个死结,搬着凳子在那摇晃的绳节下。 她心中不是不害怕的,可是她更怕自己连累了家人。 她不想给家人蒙羞,也不想再给别人欺辱自己的机会。 她犹如一抹游魂一样,呆滞地登上了凳子,然后将绳口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无声地流泪,心中悲怆又哀泣着,她想,她不想再有下辈子了。 她如此肮脏的身子,早就不该存活于世。 想到这,她双腿一蹬。 “吱~砰~” 木制的圆凳倒在地上,发出响亮的摩擦声。 但外面,此时乱哄哄的。 这样一个声音并不起眼。 “呃......呃......” 当她越接近死亡的时候,她的脑子就越清醒,从小到大发生过一切大大小小的事,在她的脑海中放映。 可人类与生俱来的求生意识,在她逐渐窒息时,她的双手疯狂的扯向麻绳,双腿疯狂寻找着着力点。 她的眼睛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红血丝布满两颗眼球。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舌头好像变长了。 对于她来说,这个死亡的过程是非常漫长的。 实际上,从她给自己的脖颈套上那根麻绳开始,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只不过是在转眼间。 女子一身正红华丽的婚服,在半空中打着摆子。 忽然,女子的屋门被人一脚踹开。 接着,就是数十个女子从门外涌了进来。 她们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冲上去,尽量向上抱起女子的双腿。 甚至还有女子,直接将自己的背当作凳子,弯曲着放在那女子的脚下,她踮起脚,希望能让她踩着她的背活下来。 “姑娘,别放弃,死实在是不值当,最起码,要看着那畜生得到应有的下场,再走也不迟。” “咔擦!”麻绳被剪断了。 女子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可她却没有摔在地上。 因为下方的数十名女子在下方托举了她,将她保护的密不透风。 她们又合力将她抬到床榻上。 “姑娘,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该轻易寻死,你的父母要是得知此事,该会多么伤心。” “要是有什么冤屈,你就告诉陛下,我们的皇帝是个好皇帝,他绝对会为你做主的。” “对,不要放弃。” 女子的泪水横流,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 刚刚的麻绳,伤到了她的舌头,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才可以。 她流着泪摇头,用手势表达自己的意思。 年轻女子们没有看懂,老妇却看懂了。 她常年劳作的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将女子的手轻轻地握在手中。 她坚定而温柔地说道:“这一次,一定不一样,因为你还有我们,还有盼儿小姐。” “对,你还有我们。” 晚来的女子们站在屋门口,齐声喊道。 女子感动中带着一丝疑惑,用眼神询问她们是谁?! “呵呵,我们同为女子,理应互相帮助。” “我们是趁乱过来的,我们知道杨府的角门,从那边偷偷过来的。” 饶是如此,女子也是满心疑惑,为何她们会这么及时地来救她。 女子们只是淡淡笑了笑,并未回答。 就当,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吧! 女子感受着手心的粗糙,望着数双鼓励的眼神,她突然有了无限的勇气。 ...... 杨恩浩身穿白色里衣,脖子上带着枷锁,被衙役按在院中跪着。 那墙壁被撞一下,他的心就是一颤。 “陛下驾到~” 李德全尖而细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跪倒在地。 “拜见陛下。” “请起。” 宁皇大手一挥。 “你们继续,朕就在这里看着!” 【哦~这一刻,我的陛下可真帅,充满了男子气概,这才是真男人!】 肖盼盼的语气中似乎带着点宠溺。 不是肖盼盼吹,这是大实话。 宁皇也不过四十来岁,保养的也不错,是那种成熟有韵味的男人。 就跟现代霸总专业户王耀庆一样。 他就被网友戏称只能演有钱人,因为他看起来就很贵气。 宁皇又一次被肖盼盼夸的飘飘欲仙。 他挺起胸膛,正气凛然地看着前方,实则耳朵都红透了。 然后努力抿着嘴唇,让自己不再如此严肃的时刻笑出声。 但他弯着的嘴角,还是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他的嘴角也被肖盼盼钓成了个翘嘴。 肖远山撇着嘴,摇头晃脑地吧唧了几下嘴巴。 心里其实酸的很。 盼儿都没这样夸过他! 李德全则是暗自发誓,一定要跟肖盼盼学一学,他可是陛下的贴身大太监,怎么能有人比他嘴还甜。 他不能接受。 他,李德全。 誓死扞卫他在陛下身边的位置! 左丞相刘克己悄悄踢了踢肖远山的脚。 “你闺女这嘴啊~真是这个。” 他佩服的竖起了大拇指。 虽然看不到陛下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陛下此刻的心情,一定还不错。 刘克己心里泛酸,肖远山他凭什么有这么个会说话的闺女。 凭什么啊。 第56章 甘素心 “咚~轰”一声,尘土飞扬,砖块碎石掉了一地。 嗯...黄金砖块也掉了一地。 跟砖块相比,砖块少的可怜,连金砖的五分之一都没有。 那一块块方方正正的金砖,在灰蒙蒙的尘土下,也折射出耀眼的金色。 肖盼盼当即就看直了眼。 【啊~~好多黄金,两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黄金啊~~】 她尖锐的爆鸣声,七百二十度立体环绕在众人的耳中。 是啊,两辈子,不,十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这杨恩浩真踏马不是个东西,竟然搜刮了这么多钱! 宁皇刚刚稍微好了一点的心情,又如同阴沉的天气一般,好似风雨欲来临。 杨恩浩不知什么时候,就如同一摊烂泥一样瘫倒在地。 衙役们将一块块金砖从其中一块块搬出来。 衙役们面无表情,其实心里一个个骂骂咧咧的。 娘的,杨恩浩竟然这么有钱,这一块砸劳资头上,劳资都能当场去见太奶。 要是一堆金砖,还不得把他砸成肉泥。 这狗东西,也不怕晚上睡着了,墙塌了,把自己砸死。 百姓们不知何时从犄角旮旯里冒了出来,深恶痛绝地瞪着杨恩浩。 百姓,最恨的就是贪官。 “我的乖乖,这么多金砖,我家十辈子也用不完啊。” “十辈子?一百辈子也用不完。” “狗官~” “畜生~” “贪官不得好死~” 百姓们义愤填膺地咒骂,他们顾不上宁皇在场,纷纷咒骂着杨恩浩。 东方虎的儿子东方文成呢喃道:“这些金砖,养活三十万兵都绰绰有余了。” 虽然是呢喃,但因距离宁皇并不远。 这一下子,直接就戳到了宁皇的肺管子上了。 是啊,这些金砖养活三十万兵都够了。 可这仅仅是一个五品官员的贪得的。 宁皇不禁想,四品官员、三品官员、甚至一品官员,那又有多少金银呢! 不敢想,一想,宁皇就心痛如斯。 原来,他作为天下之主,才是那个最穷的。 宁皇笑了,被气的。 “呵呵,杨恩浩,你还有何话说?你告诉朕,你每年的俸禄192石,折合白银96两,是怎么积累出如此多的财富?” 【对呀对呀,也教教我,我也想知道!】 肖盼盼充满求知欲的声音充斥在众人耳中,只是仔细听去,其中夹杂着强烈的讽刺。 杨恩浩哆嗦着身子,“陛下,臣有罪,老臣认罪,但臣的妻儿老小都是无辜地,求陛下开恩呐!” 杨恩浩老泪纵横,仿佛极为后悔。 其实,他并不后悔,他只后悔,金砖不应该藏在这里,他应该藏的再隐秘些。 【装什么啊,老不死的对你的妻儿子女也不好啊,现在知道心疼他们了,早干嘛去了?!】 【他们也真是倒了血霉了,一毛钱没花着,反而被你连累的要见老祖宗去了!】 【呸~要说你贪这么多,为什么还要你家夫人贴补嫁妆,麻袋都没你能装,你这个软饭硬吃的狗男人,一边花着夫人的嫁妆,一边还要天天打压人家!】 【你那可怜的自尊心,也只能在比你弱小的人身上找到吧!】 肖盼盼放下一串串话,把杨恩浩的底裤脸皮都扒的干干净净。 杨恩浩的脸色就跟调色盘一样,愤怒、恨意、羞愧、狠毒齐齐在他那张布满褶子的脸上生动上演。 可他却憋着气,不敢暴露一点点对肖盼盼的恨意。 他不想死,他还没活够。 而肖盼盼的话对于杨家其他人来说,仿佛一汪泉水那样,沁人心脾。 杨恩浩的夫人,甘素心泪流满面,在她的身边,是杨恩浩纳的小妾。 她们也是一脸凄苦,如果不是夫人,她们早就没有活路了。 “老汉我活这么大,就没见过这样的男人!” “我呸,老话说的对,读书多是负心人!” “杨夫人好可怜啊,还以为大户人家的夫人锦衣玉食,出入都有人伺候,没想到过得这般辛苦!” “我家虽然没什么钱,但是我夫君疼我,也没有什么狗屁倒灶的事!” “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幸福,忽然不羡慕大户人家了!” “......” 百姓们议论纷纷。 官员们都低着头,憋着气不说话。 尤其是文官们,好好的,就顺带着也被百姓们骂了。 他们又没贪污,又没有不要脸用夫人的嫁妆,为啥要带上他们。 读书人也有好人,又不是个个都是坏蛋。 杨恩浩成功以一己之力引起了所有人的公愤。 【宿主,杨恩浩还有大瓜!】 【我看看!】 杨恩浩的头皮发紧,当即就打了个一个哆嗦。 【卧槽!这狗东西真不是人,竟然在床笫之间以折磨人为乐,要不是甘素心及时救治,这杨府不知道埋了多少无辜地尸骨,即便如此,还是有几个小丫鬟没有逃脱杨恩浩的魔掌!】 百姓们纷纷怒目而视,都想扑上去打死这个狗官。 【等等,原来甘素心的儿子天生残疾跟杨恩浩有关!】 吃瓜间,肖盼盼又扔下一大雷,炸的甘素心肝胆欲裂。 此时她也顾不上为何能听到一个姑娘的心声,她只想知道她的儿子为何会遭遇这样的事。 她终日以泪洗面,以为是她害了自己的儿子。 但现在,突然有一个说,儿子的天生残疾可能不是因为她。 她面色惨白,焦急地四处张望,寻找着那声音的来源。 还好,肖盼盼也没有让甘素心多等几秒。 【这杨恩浩本来家庭普通,甘素心是下嫁,曾经杨恩浩也不过是个八品微末小官,是甘素心的娘家帮助他,一点点爬上去,后来更是幸运的被皇帝点为太子之师。】 【可是他心里自卑啊,看见甘素心,他就会想起自己卑微讨好甘素心还有她娘家的时刻,那恨意如同蚂蚁一样,每天在他的内心啃噬,直到杨素心有了身孕,他不希望她生下嫡子!】 【甘素心最好一辈子也生不出,这样,他杨恩浩就可以一直贬低打压甘素心,要知道,在现在如果女子不能生育,那可就是天大的错误!】 【而如果他杨恩浩没有休了甘素心,甘素心就得感恩戴德的伺候他,连她的娘家都在他杨恩浩跟前都直不起腰,别人只会说他杨恩浩爱重妻子,妻子不能生,他都没有休了她!】 第57章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没成想,在他以年为单位的下药中,甘素心竟然还能怀有身孕,由于甘素心的孩子来之不易,她小心的保护肚子的孩子,杨恩浩找不到机会下药,甘素心好不容易生了下来,本来杨恩浩想弄个一尸两命,没想到孩子生下来天生残疾!】 【这比预想中一尸两命更好,从此,杨恩浩更是变本加厉的打压侮辱甘素心,甘素心因为儿子的残疾十分愧疚,因此从未反抗过,只是默默承受着!她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第二次生育了......】 肖盼盼越看越火大,越看越生气,气的她眼冒金星,那迟迟未发育的胸膛都隐隐作痛。 肖盼盼呼着气,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不行,我忍不住了,实在太让人生气了!】 在场的妇人们又何尝不生气呢,可更多的是悲哀。 在家从夫,出嫁从夫,很多时候,她们身不由己,不是不委屈,是无法反抗。 可甘素心,她在家中还算受宠,可是,她成婚后过的日子,依旧是泡在比黄连还苦的苦水中。 前有甘素心的大儿媳乔冬琼,后有甘素心。 中间有杨蝉,甘素心的儿子。 【竟然给自己的儿子取名杨蝉,蝉鸣的蝉,但却意在提醒杨蝉,你是个残废!杨婵一日比一日沉默寡言、自卑如斯!】 【真是枉为人夫、人父,真是涨见识了,世上竟然有这样的父亲,尊什么夫,孝什么父,他~不~配!】 【宿主,别生气了,反正这狗东西马上就要上断头台了!】 而肖盼盼的最后两段话,更是让疼爱孩子的父母们无法忍受。 他们实在不敢想象,杨蝉那孩子究竟有多伤心。 【杨婵有什么错,凭什么要为杨恩浩的过错买单,他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这样的境地也不是他想要的!】 【杨恩浩的良心被狗吃了,真是个长得丑还人品恶劣,道德败坏、恩将仇报的畜生!】 此时,无论是百姓也好,还是官员也罢,甚至是衙役、丫鬟小厮、宫女太监,他们都万分鄙视杨恩浩。 与此同时,他们的心里更是对杨家的其他人抱着无尽的同情。 甚至,其中不少人感同身受,豆大的泪珠,一点点滑落。 宁皇第一次为自己的眼光而感到怀疑。 这样的人,他曾经是怎么觉得他博览群书、谦卑有才、高风亮节的?! 差一点,还让这种不仁不义之人,害了太子。 “杨恩浩,还不从实招来!” 宁皇一声暴喝。 “罪臣辜负陛下信任,罪臣愿意以死谢罪!”杨恩浩明白自己大势已去,绝不可能有再起复的可能。 【呵呵,说的好像你不去死,就能活似的!】 又是一阵阴阳怪气地嘲讽。 【我要是宁皇,我就判甘素心与这狗贼和离,还要判杨婵改父姓为母姓,她辛辛苦苦生的孩子凭什么跟着这样的父亲姓,真是晦气!】 百姓纷纷一口浓痰奉上。 “he tui~” “he tui~” “......” 要不是百官还自持身份,都想加入其中。 再一看杨恩浩的脸上身上,黄的绿的白的,各种颜色的浓痰都有,恶心至极。 可以从颜色中,隐隐能分辨出他们刚刚吃过的食物。 什么韭菜叶子、辣椒沫子、大蒜什么的。 咦~ 虽然快意,但是恶心啊,众人纷纷移开视线! 【还有那些被埋在后花园的三具女尸,也要入土为安,凡是杨恩浩的帮手,全部都一起陪着杨恩浩!作为下人,不能反抗主子的命令,还情有可原,但是他们几个,专门为杨恩浩干脏事,而且还乐在其中!】 杨府下人中,几个人悄悄地挪动脚步,想要将自己隐藏起来。 可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没有动作还好。 一动就彻底暴露了,心虚那是藏都藏不住。 宁皇挥了挥手,几个衙役立刻上前把几个人捉住,铐起来。 他们也倒是乖觉,竟然没有挣扎。 杨恩浩的额头抵在地上,浑身发抖,没有一点点文人的气节。 【怪不得当时宁朝灭亡,这狗东西跪的这么快,他就没有脊梁这种东西!】 这句话可是又戳着宁皇的肺管子,狗东西,应该被千刀万剐! 但宁皇此时当真有些为难,一方面,杨恩浩还有子女,另一方面,这些子女又是无辜地。 可是一想到太子的遭遇、宁朝的灭亡,宁皇恨不得将杨恩浩的九族全灭,最好把跟他关系好的人,全都弄死。 万一,杨恩浩就是有那么几个好友,想要伺机为他复仇呢! 一时之间,宁皇无法下发旨意。 【哦哟哟,我就说嘛,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众人耳朵竖竖起来,看来还有什么瓜!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畅意的笑声环绕在众人上空。 杨恩浩使劲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还做过什么事! 但是他总觉得肖盼盼接下来的话,可能比之前更让他无法接受! 【杨恩浩的除了杨婵,就只有一个儿子,平时对这个儿子倒是很不错,没想到,这个儿子竟然不是亲生的!】 众人:!!! 快说说咋个回事,想听! 【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畅快的笑声,肖盼盼足足笑了三分钟,才停下来! 急的吃瓜群众直跺脚! 【杨恩浩的一个小妾,人家本来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就因为杨恩浩看上了,直接抢进来,那女子的未婚夫倒是个汉子,自卖自身,进了杨府,成为了杨府里的一名伙夫!】 【自己的心上人被杨恩浩那么糟践,他怎么能忍,再加上除了杨婵,没有第二个儿子,他心急的很!】 【于是,两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决定给杨恩浩送个儿子!】 众人:ヽ( ?? ?)?!!! 第58章 我不服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入了杨府中一个十岁出头的男孩,他就倚靠在她亲娘身边。 他害怕的抖了一下, 但又像个男子汉一样,挡在他娘亲的身前,将众人的目光隔离开来。 那伙夫也在下一刻,将他们娘俩保护在身后。 他们不恨肖盼盼,他们一家三口过了十来年的快活日子,也算是赚了。 三人相视一眼,眼底都是准备坚定赴死的勇气。 真是应证了那句老话,仗义每多屠狗辈。 杨恩浩还不如一个没有念过多少书的农家汉子。 在众多眼神中,认同或者不认同的眼神,甚至还有些许羡慕地眼神。 羡慕这女子能得到未婚夫的不离不弃,羡慕她的儿子向着这女子... 就在众人复杂的眼神中,继续聆听肖盼盼的心声。 【一发入魂,九个月后,白白胖胖的儿子出生了,杨恩浩高兴的抱着儿子傻乐!】 【殊不知,人家一家三口在他不在的时候,过上了阖家幸福团圆的日子!】 【就说你一个老头子,那么年轻的姑娘,怎么可能喜欢你,她是图你老,图你不洗澡,还是图你是虐待狂?!】 一些四五十岁,还纳了不少年轻女子的官员,老脸抽了抽。 他们总觉得,肖盼盼说的也是自己。 但其中个别人却不这样想,自我安慰道,他天天都洗澡。 这自我安慰苍白极了。 围观百姓笑的欢乐。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不行了,笑的我肚子疼。” “谁说不是呢。” “不过还挺有道理的。” 【瞧瞧人家,年轻力壮,一次就抱上来大胖小子,啧啧啧~~】 这一句讽刺,让本就备受刺激的杨恩浩。 忽然胸口一阵疼疼,“噗~噗~”他连吐三口心尖血。 猩红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里衣。 杨恩浩目眦欲裂,曾经有多宠爱这个小儿子,现在就有多恨他。 他狠毒又狰狞的面目,扭曲极了。 但没人可怜他,他活该! 甚至还有很多人觉得还不够,他可是害了好几条人命。 杨蝉心中也觉得十分快慰,同时,他对自己的母亲充满了愧疚。 他竟不知母亲吃了这么多苦头,可他,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有关心过母亲,实在太不该了。 他愈发心疼甘素心了。 而对于肖盼盼说的跟随母姓,杨婵自然是愿意的,他一想到身体里还流着这等卑鄙之人的血液,他就觉得恶心。 只是,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如果没有,希望来生,还可以做母亲的儿子。 而家中的几个庶女也即将成年,她们本就不受杨恩浩重视,所以内心里她们对杨恩浩没太多感情。 她们的衣食住行都是嫡母安排的,她们只感恩嫡母,不仅没有打压她们,还尽力安排她们读书学习。 杨府的女眷们抱团取暖,不外如是。 如果不是这时代对女子的压迫,杨恩浩早就被众人抛弃。 不管是甘素心还是杨婵,亦或者小妾们和女儿们,他们望着杨恩浩的眼神或冰冷,或带着恨意,或冷漠,唯独没有爱。 杨恩浩无法接受,他是他们的天,他们怎敢,他们怎敢。 他颤抖着抬起长着老年斑的手,指着他们,嘴皮子抖得好像中风似的,又气又恨,又说不出话。 他又想到,恨他又怎么样,反正他们都得跟着自己一起下地狱。 这样的不孝子女,还有不尊重夫君的女人,都要陪着他一起下地狱。 蓦地,他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名其妙!】 宁皇神呼了一口气,看完了戏,吃完了瓜,他心里也做好了决定。 “传朕旨意......” 众人跪拜,等候宁皇的旨意。 其中不少人叹息,真是好人不长命。 然而宁皇接下来的话,却让众人狂喜。 “罪臣杨恩浩收受贿赂、残害性命、于家无慈父之心、于国无益,乃罪大恶极,朕为之愤怒,特赦杨甘氏与杨恩浩和离,其子杨婵随母性,另,凡是无辜之人,可不受杨恩浩牵连!” “哦哦~”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杨府众人对视一眼,眼中带泪,齐齐给宁皇磕头。 除了他们,百姓们却兴奋无比。 更是纷纷拜倒在宁皇脚下,为自己有如此伟大的明君而感到庆幸。 他们异口同声,一声声地喊。 “陛下圣明~” 宁皇这一次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原来得到百姓真正的爱戴,这滋味竟然是无比的美妙。 他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非常值得。 他的心中生出无限的豪气和信心,他,宁政,要创造一个前所未有的王朝。 而肖盼盼也是体会到了不同于看电视剧时候的感觉。 无数臣民齐呼“陛下圣明”,这场面恢宏又壮丽,这声音如同雷霆般震撼人心,又如海浪般汹涌澎湃,回荡在杨府,回荡在天际。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人都被这壮观的场景所震撼和感染。 宁皇胸腔内的心脏在这一刻也被彻底感染,心中更是生出了无限的感慨与感动。 这才是成为帝王的意义吧! 肖盼盼的内心也激动地难以自已,这是第一次,她心甘情愿地跪拜帝王,并为他宽阔如天空的胸襟而感到敬仰。 【陛下圣明,啊!!!陛下好帅!】 肖盼盼好像总有种破坏氛围的能力。 她尖而利,疯狂的呐喊声在众人脑子里回荡。 宁皇在默默控制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君王的威严不能遭到破坏。 可是他的翘嘴还是显露无疑。 宁皇身穿龙袍,头戴金冠,神情威严而庄重。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仿佛在审视着自己的子民,无形的力量与威严,让众人心中更是怀着无限的忠诚和信仰。 宁皇高呼。 “朕,必不负你们!” 子民齐声回应:“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场面,更是神圣而庄严。 这就是真正的帝王与他的子民。 宁皇轻轻压了一下胳膊,子民们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动作整齐划一。 “然,刘氏与楚氏之行为不可取,罚刘氏与楚氏各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谢陛下,草民愿意领罪,娟红的二十板子,草民愿意替她承受,求陛下恩准!” “准了!” 四十大板而已,以后,他们一家可以真正的在一起了。 他们知道,陛下已经格外开恩了。 他们最应该感谢的还有肖家小姐,如果不是她,或许他们的关系一辈子也见不得人。 “不......” 这伙夫摇头,示意这一切都该他承担,他是男人。 刘娟红的眼睛通红,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待打完四十大板后。 一家三口开心的抱在一起,笑中带泪。 “不~~我不服~” 第59章 变革意味着流血 杨恩浩仰天发怒。 他要是不说话,差点把他给忘了。 他不服什么? 他还有脸说他不服! 不服也得憋着。 杨恩浩的老娘在得知杨恩浩被抓的时候,就惊吓过度,直接晕倒了。 刚刚气势如此浩荡,都没把她吵醒。 此时她却悠悠转醒,还两眼一抹黑,完全搞不清状况。 可当她看到狼狈如斯的儿子,她作势扑上去,被看守的衙役直接拦住。 “我儿,放了我儿!” “陛下,我儿是无辜的,老身求您开恩呐!”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无辜不无辜,这个老阴比,最清楚不过了,我知道,你是老东西的老娘,对他有滤镜的,但是咱还是用事实说话哈!】 虽是安慰,但更像是板上钉钉的嘲讽! “不不不,我儿是从小那么懂事,他从小就发誓,要做个好官......” “切,他要是好官,全天下的官都是好官了!” 一名热心群众讥笑道。 “就是就是,哈哈哈哈...还好官呢!” “你他娘的看看那堆的跟小山似的金山再说话,这可是你这个好大儿贪污的!” “......” 杨老夫人从围观群众的咒骂和讥讽中,拼凑出了大部分内容。 她强撑着身子,看向自己的独子,她满眼失望。 可在那深深地失望下,还抱着那么一丝丝的希望。 “恩浩,你告诉为娘,你是被冤枉的,对不对?” “娘,我...我...” 杨恩浩羞愧极了。 杨老夫人闭上眼睛,“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我不记得了。” 此时的杨恩浩手脚无处安放,像个无助的孩子。 【来,我给你看看,我这边都有。】 肖盼盼最是善良了。 【哦,从成为太子之师的第二年就开始了,恩,掐指一算,到现在也有十来年的时间了!】 杨老夫人闭着眼睛,可浑浊的泪珠,从她的眼角不断的滑落。 她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胸膛,“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杨家啊,我没有教育好我儿。” 她扑倒在地,老泪纵横,七十来岁的杨老夫人,可能是年轻的时候吃过不少苦,满头白发。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放弃她的儿子。 那可是她唯一的孩儿。 “陛下,老身愿替我儿顶罪...” “罪就是罪,谁犯了罪谁就应该承担,没有顶罪一说。” “娘,是孩儿不孝。” 杨恩浩对着杨老夫人诚心诚意的磕了三个响头。 她老娘被他连累了,但是他也绝不会放过甘素心等人。 “陛下,罪臣不服,自古以来,就没有子随母姓的,您这是置祖宗家法于不顾啊!” 此话一出,不少人点头表示认同。 自然,大部分都是男性。 “是啊,杨恩浩虽然不仁不义,但是他说的话不无道理。” “嗯,如果每家主母和离带走子女,冠上母姓,那不是乱套了嘛。” “也不能这样说,杨恩浩根本不在乎这个儿子。” “哪有跟母亲姓的,这也太丢脸了。” “反正我接受不了。” “......” 自古以来,变革就意味着流血,没有那么容易。 宁皇此时也有些进退两难。 一方面他已经下了旨意,君无戏言。 另一方面,杨恩浩说的也有道理。 “陛下,我杨家的血脉,不该流落在外。” 杨老夫人自然站自己的儿子。 肖盼盼却听不下去了。 【哟哟哟,说的比唱的好听,还不是想报复甘素心,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你知道让甘素心痛苦至极,就要毁了她最爱的人——她的儿子!】 【还把祖宗家法拿出来绑架我的陛下,我的陛下怎么可能会上当!】 【再说了,难道跟随母姓就不是你的孩子了?!话又说回来,平时你对这个儿子折辱又打骂,说他是没根的残废,你倒了血霉才会生出这样一个天阉!】 【哦,现在知道他是你儿子了,早干嘛去了!】 【再退一万步,往上数几代,说不定你根本不姓杨呢!】 肖盼盼的话又让众人陷入了极限拉扯中。 有人觉得肖盼盼说的对。 有人觉得肖盼盼是在胡言乱语。 现场更是一片混乱,意见不同的人就开始了骂战。 “就是,圣人都说了,父慈子孝,父慈子才孝。” “放屁,孝顺父母才是天理,违背天理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 杨恩浩嘴角挂着得意地笑容。 要知道,肖盼盼的话可是动了男权的蛋糕,一旦开启‘父不慈子就可以不孝’,就意味着许多人就无法使用自己作为父亲的特权去压迫子女。 要知道,十个手指有长短。 一家之中大概率都会有一个被忽略甚至是当作老黄牛死不停压榨的孩子。 一旦这句话传开,并且已然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那么这些遭受不公平待遇的子女,还能乖乖的受他们压制嘛。 尝到了自由的滋味,还愿意被压制嘛。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眼看现场一团乱麻,已经有人因为意见不同打了起来。 宁皇苦笑,这碎嘴子真是给朕出了好大一个难题。 但不可否认,宁皇的心底还是有一丝喜悦的。 宁皇并不是一个迂腐的父亲,相反,他更认同,父慈子才孝,这句话。 只是作为皇帝,更重要的是如何治理国家。 更何况,有时候作为帝王,他也会被一些现实情况所裹挟。 第60章 大赢家竟是宁皇 他也不是绝对自由的! 诚然,宁皇并不后悔自己刚刚所下的旨意。 但有时候,他也得听取大部分人的意见。 比如当下。 就在宁皇艰难抉择时。 一抹熟悉又愤慨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彻。 【一边教育自己的儿女要孝顺父母,一边又把自己的妻子当作附属品,怎么,什么话都让你们说了!】 【只有你娘你外祖母祖母是女人,你的妻子不是女人,不需要尊重?】 这一番话好似一根撞钟的木头,撞的人脑瓜子作响,可脑袋却好像一下子灵光了。 对呀,都是女子,凭什么做妻子的时候,就要柔顺听话,难道做妻子不能有脾气,不能反抗吗?! 【再说了,女子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男子就只花费了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凭什么女子辛辛苦苦生的娃要跟随父姓,男子辛辛苦苦读书成为了官员,为何不是妻子去做官呢?!】 是啊,以前为何她们从没想过这些呢。 【是女子不如男子吗?】 其中不乏有人点头。 “的确啊,女子的身体柔软,让她们去外面做苦力,她们哪能做的动呢!” “是啊,咱们也是为了她们好。” “......” 总之,就是打着为了女子好,让女子待在家中是为了享福。 这样的福气给了男子,男子会要吗? 不会。 如果真的是什么大好事,恐怕大多数男子早就争着抢着要。 【不,当然不是,只是因为家庭对女子的束缚,社会对女子的束缚,同为人类,男人能做的事,女子为什么不能做?!】 【女子真的只能柔弱到做一些针线活,还是根本没有机会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呢?!】 【到底为什么要打压女子的地位?!】 【农妇不也得一样的跟男子下地侍弄田地吗,这个时候,怎么没人说女子身体柔弱了?!】 尤其是有些女子,她们自问自己比男人要干活干的多。 尤其是需要下地干活的女子。 她们除了干农活,回了家,男人可以躺着,她就得做全家人的饭! 难道她不累吗? 她累,但是她必须得做。 因为做饭好像天生就是女人该做的活。 【什么君子远庖厨?这句话原本的意思是君子不舍得杀生,怎么,杀生的时候不去看就等于不杀生,吃饭的时候就想不起来了,难道吃煮熟的肉就不是杀生了?!借口,全是借口!有本事,一点荤腥都不沾,我才敬你们说条汉子!】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才不拘小节,天天想着要怎么打压女子的人本身就是废物!】 妇人们的眼睛亮晶晶,她们觉得肖盼盼说的好有道理,替她们女人长脸了。 “废物。” 一男子弱弱的说道:“我在家也跟娘子一起做饭的。” 其他男子怒目而视。 “显着你了,还嫌他们被骂的不够惨嘛。” “我说的本来就是真的,做个饭而已,有什么的啊。” “......” 【想要改变女子的地位,太难了,好多有才的女子被关在后院,才是暴殄天物啊!】 肖盼盼一声感叹,也给了宁皇不少想法。 【真正的爱,不管是对母亲的爱,对妻子的爱,还是对子女的爱,应该是尊重理解她们,成为她们的后盾,让她们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而非控制她们!】 肖盼盼的思想实在太先进。 以至于很多人并不认同。 即便是在现代,思想迂腐的人也是大把存在,更何况在这个封建社会。 但思想先进开放的人,不论在哪个时代,也都是存在的。 就像孔圣人,他的思想是构建一个天下大同的和谐社会。 他的思想先进了几千年不止,不然也不会到了现代,有无数的敬仰者和跟随者。 大宁朝是架空的,可它将圣人的许多学说扭曲,跟曾经现代的古代历史高度的重叠在一起。 历史,就是一个不断重复的怪圈。 其实,大宁朝对女子的压迫还不是特别厉害,至少,女子是可以出门的,也不用裹小脚。 但是压迫就是压迫。 宁皇此时也已经下了决心。 “朕的旨意既然已下,就绝不会更改,君无戏言。” “陛下......”一臣子面露不赞,正要谏言。 宁皇一个眼神,就让这大臣闭紧了嘴巴。 “谁要是反对,朕就下旨,让你们的子女全部改为母姓!” 这下子,再多的不服气也得憋着。 死道友不死贫道。 反正,杨恩浩也活不了多久了,但是他们还好好的。 要是传出去,他的子女都跟了母姓,他的脸往哪搁。 于是,本该百官都反对的旨意,就这样,落定了。 忐忑不安的杨婵母子终是喜极而泣。 “陛下,您这是在纵容,一旦女子骑到了男子的头上,天下将大乱,大宁朝危矣。” 杨恩浩仰天长叹,悲怆哭喊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什么好官,被冤枉获罪呢。 【放屁,谁说一定得是女子骑在男子身上,就不能两者互相尊重和平共处吗?就像尊重自己母亲一样,也把自己的妻子、儿女当作一个人来尊重!】 【不仅不会天下大乱,还会繁荣昌盛!】 【我,肖盼盼,今天就把话放在这!】 肖盼盼发出灵魂一般的呐喊。 她以为她只能在心里喊一喊,殊不知,众人都能听到她铿锵有力的声音。 宁皇抿着嘴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传朕旨意,罪臣杨恩浩凌迟处死,以及其帮凶,流放岭南,其母肖秋媛,念在其年老,特赦还其自由,其他旨意不变。” “陛下圣明~” 女性们在宁皇宣布的瞬间,几乎都无一例外,成为了宁皇的狂热粉丝。 部分爱惜子女的男性,也同样的敬仰他们的皇帝。 这一局,宁皇不仅提高了声望,还得到了一座金山。 大赢家竟是宁皇! “我不服,我不服...我...不......” 杨恩浩不甘咆哮的声音远去。 但目前,甘素心仍然面对一个严峻的问题。 可很快,也得到了解决。 第61章 没钱汉子难 次日,又是上朝的时间。 昨日发生的一切众百官仍然历历在目。 不是那么迂腐的官员,一直在心中品味着肖盼盼昨日一针见血的文字。 还是那个门框,肖盼盼宛如没骨头似的,倚靠在门框上。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李德全尖细的声音在朝堂之上回荡。 官员们互相看了看,无人说话。 宁皇见无人进言,便说道:“宣旨吧!” “是,陛下。” 众百官疑惑,没听说陛下要下什么旨意啊。 众人齐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德全捧着明黄色的绢布,站在朝堂的台阶之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昨日之事,朕心甚憾,无论男女,皆为朕子民,因此,朕特颁布此旨意,特允许女子成立女户,为天下无所依靠的女子寻一条生路。独女若立女户者,可继承家中资产......钦此!” 李德全刚刚宣布旨意,朝堂里瞬间炸开了锅。 “陛下,不可,不可啊~” “求陛下收回旨意...” “陛下,这于礼不合......” “陛下,这有违祖宗家法啊,陛下三思啊!” “......” 反对的官员占了至少七成以上。 在宁皇决定立下旨意的时候,此时的场面,他早就预料到了。 但是他仍然坚持将这条旨意写进律法中。 比起百官的闹腾,宁皇更想知道,肖盼盼是如何看待的! 果不其然,不多时,肖盼盼的声音又适时在众人耳边响起。 【什么于礼不合、祖宗家法啊,这些不都是人定的吗,既然是人规定的,那么更改也是很正常的,没有一套律法适用于所有朝代的可能!】 【陛下这旨意下的好,下的妙,下的呱呱叫!】 宁皇的嘴角勾起,就知道碎嘴子理解朕。 【不就是怕女子争得男子的利益嘛,有些人吃人血馒头,吃的很开心哈!】 此言一出,某些人立刻夹紧了屁股,刚刚叫的声音越大的,现在越惶恐。 某人心中叫苦连天,差点忘了,这个倒霉催的还在呢。 【你说是吗,右丞相候友臣!】 百官:?! 不是点他的名字就好! 肖远山深吸一口气,论如何每天得罪一个同僚! 盼儿啊,你是生怕你爹死的不够快啊! “陛下,臣刚刚想了一下,觉得陛下的旨意非常圣明!” 候友臣马不停蹄地更改起初的想法,也意在打断肖盼盼的心声! 【刚才就你叫的最凶,怎么突然变了,莫名其妙,别以为我不知道!】 候友臣:坏了! 【嗯...除了喜欢闻臭袜子,舔臭脚,然后推孙一山做参知政事以外,原来候友臣还干过这么多坏事啊!】 候友臣真的现在立刻马上,想晕过去。 可章治平这个狗东西,就站在一旁,他的旁边还放着一桶水和一个药箱。 想到自己被水泼醒或者被针扎醒的囧况,候友臣累觉不爱。 众百官:什么坏事啊!又有瓜了,啊哈哈哈...这一次是丞相大人的瓜,一定很大吧?! 【候友臣原来是赘婿?!】 众百官惊呆:赘...赘婿?! 他们真的很想发出吗喽的叫声,表达他们此时的震惊的心情。 【等等,好像还有什么大秘密?!】 候友臣的冷汗直冒,里衣就像被水洗了一般,冷飕飕的。 他捏着拳头,心脏仿佛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不可能,她不可能知道的。 但是另一方面,心脏又止不住地恐慌害怕。 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有过了。 【惊天大瓜啊!】 众百官:快说,到底有多惊天大瓜! 左丞相刘克己忽然说道:“说起候丞相,老臣倒想起一个坊间传闻。” “哦?”宁皇配合地给出回应。 “坊间传闻说,候丞相年轻的时候,曾入赘了江南某个地主的独女,后来那独女因病去世,候臣相接收了那女子家所有的家产......”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陛下,老臣冤枉啊,老臣可只有一个老妻,一定是有人想害本官。” 候友臣跳脚打断了刘克己的话。 顷刻间,肖盼盼的心声接踵而来。 【候友臣原来也是世家子弟,但并不是嫡系,因此候友臣小时候生活艰难,他发誓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证明自己!】 【但俗话说,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百官偷笑,肖家这个女儿说话怪有意思的。 也不知道从哪学的。 关键还都挺有道理的。 可不是这样嘛,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 肖盼盼的声音还在继续。 【于是,他盯上了老家的一个地主,那地主不仅有钱,而且还心善,最重要的是,家中只有一个女儿!于是,为了让徐地主资助他读书,他毅然决然的上门要求自己入赘!】 【那徐地主见他颇有学识,对他很是赞赏,并且那徐地主认为候友臣品性纯良,且从没有掩饰自己的野心,比那些个伪君子要好多了,因此徐地主这就应了下来!】 【且那徐地主的女儿徐冰莹,也被候友臣道貌岸然的模样迷惑,一见倾心。】 【在徐家,侯友臣虽然是赘婿,可是丈人和妻子都对他非常和气,他的妻子更是对他体贴入微,但候友臣却觉得徐家是在巴结他,因为他书读的好!】 【全是放屁,江南那块,有才的读书人多的是,侯友臣只是其中并不起眼的一个而已,他考了五年,才考中秀才,在此期间,徐父更是花费了大量的银钱为他请名师,打通关系!】 【要说徐父,利用之心也有,就是希望他百年之后,侯友臣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而在侯友臣考上秀才之时,徐父就解除了侯友臣的赘婿身份,把他当做正儿八经的女婿对待!】 【此时的侯友臣,已然不是赘婿,但他觉得曾经的那五年是他最憋屈最屈辱的五年,即便不是赘婿了,但是徐家对自己的折辱他还记得,如果不是缺钱,他根本看不上徐家这浑身铜臭味的地主家!】 百官登时看侯友臣的眼神就不对了。 第62章 升官发财死老婆 没想到右丞相大人,竟然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过去呢! 朝堂之上的大臣中,也有一些是前朝臣子。 他们的表情尤为震惊,瞳孔地震。 他们还依稀记得年轻时候的候友臣,端的怎样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豆大的汗珠从侯友臣的额头滑落,掉落在地,溅起朵朵水花。 【好家伙,软饭硬吃的典范,这不就是凤凰男嘛。】 众百官不明白凤凰男的意思,但是软饭硬吃隐约能够理解。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你有能耐,你靠自己的能力去参加科举啊,你能吗?你能吗?废物点心!】 肖盼盼的言辞犀利且直接。 “候爱卿,可有此事啊?朕也很是好奇,候爱卿可否给朕讲一讲?!” 侯友臣闻言,恨不得挖了个地洞钻进去。 宁皇也是个会阴阳的,一口一个爱卿,听上去多么亲切。 实际上语气中蕴含的杀气,已经毫不掩饰了。 不巧,宁皇最恨的就是不敬嫡妻的男人。 他宁政可以拍着自己的良心承认,杨皇后对他的帮助是巨大的,没有皇后,他的大业不一定能成。 即便可以成功,没有十几二十年的时间也不太可能。 而她的皇后家世、才智、才情,样样都不缺,是他的贤内助。 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可做不出卸磨杀驴那样的恶心事。 虽说自古以来成大事者需能忍常人不能忍,但可不是侯友臣这种情况。 “臣...臣...不觉得自己有错,我要爬,爬的越来越高,而那徐氏女帮不了本官,她不过一个商户女。” 肖盼盼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否认,实在太难看。 可候友臣虽然有些许慌张,但是他却不后悔。 无毒不丈夫,为了权势,他不后悔。 没有权势,他什么也不是。 这是明晃晃的现实,尤其是在封建古代。 朝堂内,众人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他们读书,说到底,也是为了权势。 平民出身的官员是为了改换门庭,世家出身的官员是为了继续延续世家的昌盛。 总之,大多都不是为了百姓。 众百官沉默了,他们无力反驳。 因为他们比起侯友臣,好像也没有高尚到哪里去。 朝堂内一片寂静,令人窒息的气压逐渐弥漫在这个朝堂之上。 【这都是狡辩,当时考上秀才,徐地主已经拿你当正儿八经的女婿对待,而非赘婿。你要不要去打听一下,那些真正的赘婿在女方家里怎么过的,一言不合,非打即骂!】 【你呢,去了徐家,和大少爷没有两样!你一开始就在算计徐家!】 【徐地主心善,如果你一开始让徐老爷资助你读书,等你功成名就再报答他们,也未尝不可!但是你不,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从头到尾都在算计徐家的财产!】 候友臣面色阴沉,他的那层假面可算是被肖盼盼彻底扒下来了。 众人心说,对呀,还是肖家丫头清醒,他们差点被侯友臣套里面了! 淦,果然是等爬上右丞相的人,就是会算计! 【即便是成婚了,徐老爷把你当做贤婿对你万般好,在之后你考上了进士,完全可以跟徐老爷谈判!】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你的未来不会止步于进士,与你打好关系,跟与你结仇好了不知多少倍!】 众人点头,确实,明明有其他选择的。 侯友臣并不是没得选择。 【哪怕和离,安顿好徐冰莹一家,对你来说,又是什么难事呢!说到底,不过是不想让人知道,你,侯友臣曾经做过赘婿!】 【我呸,要是没有徐地主和徐冰莹,说不定你现在还在大街上讨饭呢,还科举,如果科举选拔出的官员,都是你这样假仁假义的伪君子,大宁朝肯定完蛋!】 众百官听到肖盼盼的话,瞬间低下头装死,大气也不敢喘! 我的乖乖,这肖家姑娘可真的什么都敢说! 但...好像有点爽,是肿么回事! 【为了徐家的财产,设计害死徐地主,还害得徐冰莹一尸两命,你侯友臣倒好,说是怕触景伤人,把徐家家产卖了,转头到京城就置办了大宅子,还娶了美娇娘,呵呵~~】 肖盼盼的声音带着赤裸裸的讽刺! 【升官发财死老婆,好家伙,你全占了!】 【要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可惜你的官位越坐越高,但是没有一次是为了百姓谋福利,而是以权谋私,抢占百姓良田,凡是不顺着你心意的官员,都被你算计的家破人亡!】 【厉害啊厉害,这皇帝应该给你来当,你多牛啊,说杀人就杀人,说弄谁就弄谁,说让谁上位,谁就上位!】 “扑通” 百官整齐划一,齐齐拜倒在地,额头贴着地面,浑身发抖。 这话也是能说的?! 吾命休矣! 可能是宁皇已经习惯了肖盼盼各种大逆不道的言语。 此刻的宁皇显得非常淡定! 如果忽略了龙椅上被捏的有些许变形的扶手的话! 宁皇气极反笑。 “一个人如果没有基本的德行,就不配为官!” “来人,将候友臣送到大理寺,将他做过的每一件事都给朕翻出来,一丝一毫都不能遗漏!” “是,陛下!” 【陛下万岁~~】 肖盼盼呐喊的声音都破音了。 而宁皇也被肖盼盼瞬间哄的服服帖帖,眉眼带笑。 而其余望着被拖出去的候友臣的大臣们,倒吸一口冷气! 一天死一个大臣? 这尼玛谁能受得了啊! 他们发现了,这个肖家小女儿真是踏马的晦...神啊! 不能骂,说不定下一秒就要下去见太奶! 众百官也惊觉,要是再这么下去,朝堂还能剩下几个人?! 而侯友臣有一个优点,就是足够识时务。 他见大势已去,没有再为自己辩解一二。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李德全接收到宁皇的信息,又一次提醒百官! 官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打着眉眼官司。 “你上。” “不,还是您上,我还想活呢。” “你想活,我就不想活嘛。” 百官齐齐瞪着肖远山,都是你生的好女儿! 要是眼神能杀人,肖远山至少得死个千八百回了。 “退朝~~” 第63章 陛下真是对我太好了 等到宁皇离开殿堂,压抑许久的众位官员,瞬间长长舒了一口气。 而后如同放出栅栏的猪仔似的,纷纷凑到刘克己跟肖远山身边。 “刘大人,您说陛下下旨修改的律法,咱还要不要反对?” “刘大人,刘大人,您说......” “刘......” “肖大人,您怎么看待立女户一事的,是不是也赞同陛下的意思?!” “肖大人......” 刘克己和肖远山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里写着,头大如斗。 “好了好了,刚刚陛下在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现在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你们要是想反对,就自己去找陛下去。”反正本官不去。 “这...这,刘大人,您是我朝中的中流砥柱,自然要跟着你的意思走。下官万万不敢越俎代庖。” “哼,现在知道了,之前候友臣那狗贼还没倒台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殷勤啊。” 那名上前溜须拍马的官员登时噎住。 而后讪讪道:“刘大人您言重了。” 趁着官员们纠缠着刘克己,肖远山赶忙偷偷溜走。 刚刚走到宫门口,就看到肖盼盼一脸开心的站在那。 “你不在陛下身边侍候,跑这来干嘛。” 肖远山一见肖盼盼,感觉脑袋更大了。 只见肖盼盼没事人似的扬起笑脸,“爹,陛下给我放假了,说是让我休息一天。嘿嘿。” 肖盼盼笑的傻里傻气的。 肖远山无语,莫名其妙的,干嘛给这逆女放假。 【嘿嘿,原来陛下这么好,要是做二休一的话,这工作也不是不能干,嘻嘻嘻~~陛下真是对我太好了,一定是看我爹的面子!】 肖远山翘着嘴笑笑,又想到肖盼盼走到哪,哪里就没有安宁,又头痛不止。 要不是不能让肖盼盼知道她的心声能外放一事。 他高低都得喷自己这女儿一顿。 陛下这是看他的面子嘛。 不,这分明是为了躲清静! 肖远山冷哼一声,背着手在前面走了半天,没听到肖盼盼的动静。 回头一看,嘿,这傻女儿还站在那傻笑。 “还不快跟上。” “哦,来了。” ...... “快来看啊,陛下有了新旨意。” “这位大人,老汉我不认字,能不能念念?” “对,咱也看不懂啊!” 这张贴告示的衙役,态度和蔼。 笑着说道:“这是应当的,陛下说了,要让大宁朝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新增加的律法。” 百姓们惊讶,“原来是新增了律法啊!” “对,咱们的陛下说了,从今天开始,大宁朝允许女子立女户。” “哦呵,真的假的啊?” “这不合理啊,女子怎能脱离家族独自生存。” “我看挺好。” “......” 百姓们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但衙役的话还没说完。 他叫停了乱哄哄的场面,又继续大声说道:“陛下还说了,如果家中有独女,还可以继承家产,这两条都写进了律法中。” “如果有人胆敢阻拦女子独立,一经查实,必将严肃处理!” 原本稍稍安静的百姓们,瞬间炸开了锅。 “我的老天爷,这简直简直......” “这世间就没有女子当家做主一说,这世道要乱了啊。” “放屁,女子怎么就不能当家做主,我家女儿个顶个的厉害。” “妇人之见,陛下怎能下这样的旨意?在下不服!” “你不是女子生的?” “你不服,你不服就找陛下去啊,看看陛下理不理你。”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在下不跟你这无知妇孺一般见识。” “除了这句话,你就不会说别的了,是吧?!” “有本事你别吃女子做的饭,缝制的衣裳啊。” “女子无才便是德啊,我一定要联合同学上告陛下。” “去啊,去啊,你以为陛下是什么人,陛下可是明君,难道会听你们的胡言乱语。” “......” 宁皇的旨意引起了轩然大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争论不休。 而在人群中,一个白胖白胖的中年男人,圆盘似的脸上,原本就不怎么大的眼睛,立刻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他钻出人群,朝着自己的家中快速奔去。 像一座小肉山似的,‘咚咚咚~’ 地面都震了几震。 吓得周围的小商小贩还以为是地龙翻身。 再定睛一看,这不是大善人宋末嘛。 “哎哟,宋老爷怎么跑起来了,是不是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吧,陛下下达了新的律法,说是允许女子立女户...” 知情人还没说完,就看见这人撒丫子就跑。 边跑边说,“你帮我看着摊子,我去看看啊。” “哎...好吧。” 旁边的人听到,立刻收了摊子,也赶去告示栏那边看热闹。 宋末气喘吁吁的跑到了自家门口,大门一进去,就叫嚷开了。 “夫人,女儿,快出来啊,好事,大好事啊。” “夫人和小姐呢?快请过来。” 宋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手边的茶杯就往嘴里灌。 “咕咚咕咚咕咚~哈” “夫人和小姐呢,怎么还没请来。” 宋末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宋夫人的骂声。 “催什么催,这不是来了嘛,着急忙慌的,好像后面有狗追似的。” 一白白胖胖的中年妇人跨入厅内,旁边一个身材略微圆润,但是眉眼精致,大约十四五岁的年轻姑娘搀着中年妇人。 宋末一看见这两人,就眉开眼笑的。 “爹爹。” “哎,乖女儿。” 这两人,一个是宋末的夫人,李红玉,一个是宋末的女儿宋芊芊。 李红玉翻了个白眼,真受不了这父女俩。 李红玉是个急性子。 “还不赶紧说,到底什么事?” 说起这个,宋末一下眉飞眼跳的,白胖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好事,大好事,刚刚咱们的陛下下了一张旨意,允许女子立女户了,且家中独女还可以继承家产。” 母女俩面上如出一辙的震惊,只是一个大号,一个小号。 “什么?” “什么?” 第64章 甘素心得知立女户 且说昨日,杨恩浩被抄家后,甘素心带着一家柔弱不能自拔的小妾们以及孩子们,都无处可去了。 甘素心的娘家是别想了,她娘家爹迂腐的和杨恩浩有的一比。 甘素心的老娘打发人给送了些银钱,也算是不错了,再多的,甘素心的老娘也做不了主。 还好甘素心还有一个陪嫁的庄子,一家人也够住了。 但这么多人,不能坐吃山空啊。 说实话,这么些年下来,甘素心手头也就剩这一个庄子,还有一间卖布的铺子,还有良田十亩。 剩下的至少五分之四,都填了杨家这窟窿。 剩下这些东西看似不少,实则并不多。 甘素心也是个心软的女人,她完全可以将几个妾室连同几个儿女赶出去,可她实在不忍心,都是女人,赶出去她们该如何过活。 这世道,女子生存本就艰难。 至少,得等她们找到赖以生存的活计之后再做打算。 除了刘娟红,她呀,昨个就欢欢喜喜的带着自己的儿子和自己情投意合的夫君回老家去了。 走之前,甘素心将刘娟红的卖身契一并还给了她。 该遣散的下人也都遣散了,只留着她的几个陪嫁丫鬟和一个老嬷嬷。 一家人现在还分什么大小啊,杨家家产全被撸了个遍,一根毛都没剩下。 这不,几个女人家就坐在一起商量,之后的路要怎么走。 这时,在外打探消息的老嬷嬷笑得像是要拐卖小孩的人贝反子似的。 “夫人,夫人,大喜事啊~” 得,也很像那拉纤保媒的媒婆,还是那种一看就没什么良心的糟老婆子。 “甘嬷嬷,发生什么事啦?” “我的夫人呐,您猜有什么喜事?!” 甘嬷嬷反倒卖起关子来了。 “嬷嬷,您快讲,可急死我了。” 甘嬷嬷这才没有继续逗弄这一桌人,高兴的说道。 “陛下下旨了,说是以后允许女子立女户,从此当家做主呢。” 甘素心惊讶地一下子起身。 “当真?” “我的夫人呐,那还能有假的啊,我啥时候跟您说过假话!” “夫人,是不是我也可以立女户了?” “夫人,陛下真的允许女子立女户了?” 甘素心还是不敢相信。 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 要知道,在此之前,可没有哪一个朝代允许女子立女户。 她做梦都想真正当家做主的事就这么成了? 这一刻的甘素心反而不敢相信了。 就连剩下的两个小妾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地模样。 可想而知,这则消息是多么震撼人心了。 甘素心捏着手绢坐立难安,她想了想说道。 “小桃,你去再打听打听。” “哎,夫人。” 甘嬷嬷也知道自家夫人这些年过得苦,只浅笑着安静的陪着甘素心等待。 不多一会,小桃就回来了。 甘素心心里慌的厉害,“小桃,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很怕自己现在是在做梦,梦醒了,才发现一切都是假的。 “不是,夫人,我一出庄子,还没走远呢,就听到沿途的行人都兴致勃勃的说起陛下的旨意,我找了好多人问,他们都说自己刚刚从告示栏那边过来,陛下允许女子立女户,是确有其事。” “好...好...好。” 甘素心的实际年龄与她此时的相貌并不相符,她也才五十岁,脸上看起来却像七老八十的老妪。 可此时的甘素心,容光焕发,就好像她的体内突然注入了一股返老还童的灵泉,整个人都发着光。 甘素心不禁有些哽咽,喉咙好像是塞了一团猫饼似的,根本说不出什么话。 她沙哑着声音,眼泪不断滚落。 两个小妾和两个女儿,陪在她身旁,也跟着一起掉眼泪。 这一次,是开心的,是喜悦的眼泪。 “夫人,这是好事,哭什么,我们得笑,以后啊,我们女子的日子就能好过很多,至少有了另一条路可以选择。” 甘嬷嬷抹掉眼泪,高兴的说道。 “对...嬷嬷你说的对,小枝,你去找少爷过来,别忘了,少夫人也一起请过来,我们好好商量商量。” “是,夫人。” “夫人,太好了,以后就算我没了,柳儿也能自己立起来。” “对,还有林儿。” “娘,我想要您一直陪着我。” “我也是。” “好好,娘会一直陪着你们。” “......” 再说杨婵,杨蝉现在的名字可不叫杨婵,而叫甘顺遂,没错,就是一切顺遂的那个顺遂。 虽然听上去不是那么的有文采,但是母子俩对这个名字都很满意。 一切顺遂,多么通俗易懂的词语。 而乔冬琼,经过了杨恩浩此事,虽然已经没有寻死的念头了,但是和离另外嫁人,她更是不愿。 她只想缩在自己的‘龟壳’里,不想面对任何有可能的‘危险’。 她和甘顺遂两人都是心里有创伤的人,两个人心里有伤的人,在这一刻,心无比的贴近。 他们说好了,像是朋友像是知己一般相处。 其实他们更像两个在寒冷的冬季抱团取暖的小兔子。 没有男女之情,更像是家人。 甘素心对此更是没什么意见,她对乔冬琼本心怀愧疚,认为是自己没有能保护好她,才会让那老畜生伤害她。 可乔冬琼却是知道,甘肃心之前也是身不由己,都是可怜的女人,没有谁比谁更可怜。 这大抵就是我理解你的难处,你理解我的不易,但不会因为生活的不幸,而将屠刀对准同类的她们吧! “娘,什么事啊,感觉小枝火急火燎的。” 自从甘顺遂改了名字,他也开朗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总是阴沉着脸。 他干瘦的脸颊上露出一丝清浅的笑容,那笑容看上去那么纯粹那么干净,没有一丝雾霾。 甘顺遂扶着乔冬琼不急不缓的进了院子。 “母亲。” “哎,你嗓子还没好,就不说话了,乖,先喝口水。” 甘素心笑的慈祥。 “陛下下旨,说是允许女子立女户。娘叫你们来,是想跟你们商量商量。” “娘有你,立不立女户都不打紧,我主要是想问问冬琼的想法,你想不想立女户?!” 甘素心虽然没有直接说,但是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 “什么?陛下竟然下了女子可立女户的旨意,朝中大臣竟也同意了?” 甘顺遂也是读书人,他揪了揪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陛下圣旨已下,还能有假?” 甘素心下意识反问。 甘顺遂却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 第65章 立女户再起风波 望着儿子有些沉重的表情,甘素心内心的喜悦极速减退,恐慌再一次爬上她的心头。 “遂儿,此话怎讲?” “娘,您想想,在咱们宁朝之前,有没有哪个朝代出过关于女子立女户的相关旨意或者约定吗?更别提是将这一条写入我朝律法中。” 甘顺遂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一样,将在场的女子,包括自己的老娘,浇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甘素心讷讷地说道,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自言自语般。 “可...可是陛下圣旨已下...” 甘顺遂不忍心看他娘失落伤心的模样,安慰道。 “娘,说不定只是我想多了。” 甘素心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 “不,我觉得遂儿说的很有道理,女子如今可以立女户,将来女子就可以出门做生意,对于一些想要压制女子的人来说,可不是好事。” 接着,甘素心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又语气极为坚定地说道。 “我相信陛下。”要知道,你的姓此刻不就跟了我吗。 改姓能成功,立女户的事,也一定可以成功。 但甘素心到底,心底还是染上了许多愁苦。 “娘,我出去打听一下,或者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今天就带着两个小姨去把女户立了?” 甘顺遂的视线流转到乔冬琼的身上,他略微迟疑了下,“冬琼,我写封和离书,给你也立个女户,如何?” 曾经,他对自己的人生无比颓废,在乔冬琼遇到危险的时候,不敢反抗自己所谓的父亲,也没有保护乔冬琼,他不是个好丈夫。 他只是个废人,给不了乔冬琼幸福。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可以给她自由,也是他唯一可以给她的。 甚至,他可以送她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隐姓埋名,她便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在那个地方,没有人会知道,乔冬琼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 “冬琼,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娘都支持你,这是我和顺遂欠你的。” 甘素心也给予了自己的肯定。 乔冬琼曾经最期盼的就是离开杨家,离开这让痛苦的地方。 可如今,她却不这么想了。 杨恩浩已经付出了自己应有的代价,她偷偷去看过,刑场里行刑的地方,杨恩浩凌迟处死,整整三千刀,血流了一地,从哀嚎不断到渐渐无声,整整两个时辰。 乔冬琼就站在角落,一直看着那老东西断气,心里别提多解气了。 就是可惜了杨老夫人,她也算心慈,只可惜养了这么个儿子,见儿子如此惨状,她自觉自己没了依靠,竟然在杨恩浩死后将他残缺的尸体连同肉片一起收敛了起来,而后直接吊死了自己。 杨老夫人的尸身,还是甘素心请人帮忙收殓的。 也算是,跟杨老夫人曾经从未磋磨过她的交换吧,仅此而已。 乔冬琼她知道她有家不能回,至少她不愿影响她的姐妹,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即便她和离了,即便再嫁,她再嫁的那家人家人品如何,一概不知。如果再遇到什么假仁假义的伪君子,她还有什么活路?! 至少现在,甘素心母子对她心怀愧疚,对她也很好。 其三,即便真的立了女户,那她在这世道里如何生存。 思来想去,她继续留在甘素心母子身边,竟成了最好的选择。 如果能好好活着,乔冬琼自然也不想走上极端。 乔冬琼虽然是个商户女,但不代表她没有脑子。 她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娘,顺遂,我不和离,我觉得现在的日子挺好的,以后我们娘三守在一起好好过日子,顺遂不嫌弃我,我觉得顺遂也很好,只是,娘,我不能让您享受天伦之乐......” 此言一出,甘顺遂和甘素心心中对乔冬琼的愧疚愈发深厚。 “你这傻孩子,哪里是你的问题了,只要你和顺遂在为娘身边,为娘就心满意足了,要说对不住,应该是我和顺遂对不住你了,你一个好好的大姑娘,要陪着我们过平淡的日子......” “是啊,冬琼,这本来就不怪你。” 甘顺遂对于自己身体的残缺也坦然了不少,听到自己的母亲曾那么努力的保护过他,如果他还不打起精神来,给母亲依靠,还算什么儿子。 他从昨日起,就暗暗发誓,以后要做个母亲的好儿子,做妻子的好丈夫,如果乔冬琼还愿意接受他的话。 娘仨相视一笑,此刻尽在不言中。 ....... 与此同时,皇宫外,竟集结了上百个文人。 他们愤怒地朝着皇宫内高声叫喊。 “求陛下收回旨意~” “求陛下收回旨意~” “陛下,不可不可啊,这是牝鸡司晨。” “陛下,求见陛下~” 其中不乏有白发苍苍的文人也加入其中,正在激烈的反对。 看着他们垂垂老矣地模样,生怕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原地去世。 “陛下如果不收回旨意,我就撞死在这宫墙上。” “对,请陛下收回旨意,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 百姓们也纷纷围观,对着这群所谓的文人指指点点。 不少人眼底都是明晃晃地不屑与忿忿不平。 可读书人的地位向来高,他们也只是指指点点,并没有人敢上前理论。 论起读书人的嘴皮子,杀人不见血。 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红的。 还朗朗乾坤,女子可不背这么大的锅! 这群文人越闹越大,镇守皇城的统领见事态闹大。 好些个文人更是威胁要撞墙而死,他只得迅速上报。 李德全疾步到宁皇身侧。 “陛下,不好了!” 第66章 你个臭流氓 “说。” “陛下,宫门处集结了不少文人正在闹事,说是......说是让您收回旨意,否则就要撞宫墙,更有甚者,还威胁说他不参加科举,除非陛下......” 李德全实在是不敢继续说下去。 “继续说,朕听着,恕你无罪。” 宁皇慢条斯理地批阅着奏折,见李德全停下,他顿了顿,说道。 “是,陛下,宫外至少有上百个文人,还有作势往侍卫刀上撞的,围观的百姓更是多如牛毛,那些个文人更是威胁,要陛下您......” “百姓们是不是也在其中闹事?” “这......好像未曾。” 宁皇稳如泰山,听见文人们集结起来威胁他,他一丝怒意也无。 看来,宁皇早就做好了可能会发生任何事的准备。 宁皇的眉毛微挑了一下。 “你去,把带头闹事的几个的名字查清楚,然后呈上来。” “是,陛下。” 李德全见宁皇不慌不忙的样子,原本有些慌张的心也瞬间平静了下来。 陛下雄才大略,岂能受他们威胁。 看来,某些人真是打错算盘了。 ...... 【宿主,有瓜,大瓜!】 【快说!】 又是饭桌上,肖盼盼正觉得无聊呢,就听到吃瓜吃不完111系统充满惊喜地声音。 【算了,我自己看!】 自从肖盼盼心声外放之后,肖家几人,那是找着各种借口想黏在肖盼盼身边,确保自己能吃到第一手新鲜的大瓜! 别说,听着那些千奇百怪的故事,饭都能多吃两碗。 肖云云捏了捏自己腰间的软肉,嗯...胖了一点,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嗯?我前脚出宫,后脚皇帝就让人张贴了允许女子立女户的告示?!皇帝的动作还真快!】 【干得漂亮!】 肖云云捧起饭碗,这个菜配着米饭吃,最好吃了。 至于方才想着不能再多吃的事,早就被肖云云抛在脑后了。 肖盼盼欢呼的声音在众人耳边环绕。 但开心不过三秒。 【草~现在上百个读书人竟然集合在宫内口威胁皇帝,让皇帝收回旨意?!】 肖家众人:! 这确实是个大瓜! 【气死老子了!平时需要保家卫国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冒出来,现在就因为女子的地位得到了一丁点改善,就上蹿下跳的!】 肖远山微笑:谁老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祖坟被人挖了呢!】 肖云云想到某些读书人的德性,深以为然地点头。 不只是肖云云,其他人也觉得十分有理。 【还威胁我的陛下,如果不收回旨意,就要撞墙而亡,还不打算继续考取功名!】 【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热...阻止他们!】 “爹娘,我吃饱了,我去外面逛逛,消消食啊。” 肖盼盼随手抹了一下油嘟嘟的嘴唇,然后又随意往身上一蹭。 站起来就要往外冲。 “等等。” “爹,咋了?” 【干啥呀!去晚了,说不定就看不到了!】 肖盼盼面上那叫一个乖巧有礼貌,但心声里不耐烦的语气,却能气死人不偿命! “盼儿,娘跟你同去,娘也好久没外出了。” “娘亲,我也去。” “我也去,我保护你们!” “咳,爹也吃饱了,我们一家人同去。” 肖母和肖云云还有肖云羽给了肖远山一个,‘你继续装’的鄙视的眼神。 “啊~那你们快点啊,我等不及想要出门了。” “没事,我们坐马车去。”肖远山悠悠然说道。 这时,管家上前说道:“老爷,马车备好了。” 肖远山得意一笑,还得是我。 然后回给肖母三人一个不屑地眼神,迈着大步。 肖母追上去,悄悄地对肖远山说道:“晚上我们再好好交流一下。” 肖远山拍了下大腿,得意过头了。 连忙告饶,“夫人,为夫知错了,晚上任你惩罚。” 说是告饶,眸光却有一丝猥琐。 肖母拧了一把,咬牙切齿道。 “你这个老色批,孩子们还在呢。” “哪呢?” “爹爹娘亲,快来啊。” 夫妻俩一回头,仨孩子已经在马车上催促他们。 就连管家都自觉地坐在马车前头,准备临时赶车的马夫。 肖母脸一红,甩开肖远山就上了马车。 等到坐稳后,管家轻轻挥了挥鞭子。 “嘶~~”棕色健壮的马儿,嘶鸣一声,就不紧不慢的跑开了。 西大街是大多数大臣们居住的地方,行人也比较多。 马儿疯跑容易踩到人,太慢了还不如走路,就现在这样的速度刚刚好。 一刻钟的时间,老远就看到了那宫门口附近围着里三层外三层。 一颗颗黑不溜秋的脑袋,将宫门遮得严实。 但是声音却十分嘈杂,其中还夹杂着各种哭闹的声音。 跟肖远山一家一样的,还有不少官员坐着马车,根本进不去,只能停在较远的地方,打算找一个茶馆,站的高一点,也能勉强看清宫门口。 【哎呦,人好多,过不去啊!】 肖盼盼抱怨了一句。 肖家的马车还未停稳,只见肖盼盼就‘蹭’一下跳下马车,差点一个狗啃泥。 “哎~盼儿......” 但幸运的是,她并没有摔倒,而是扯住了前面一人的衣衫。 不幸的是,那个被扯到衣衫的人。 那男子正扬着脖子看热闹呢,突然感觉屁股一凉。 随即耳边响起一个小姑娘匆忙道歉的声音,“对不住”。 他下意识低头一看,就看到了自己白花花的两条大腿。 不少大姑娘大娘都捂住了眼睛,还不忘了透过手指缝隙偷瞄。 真白啊。 但嘴巴却不怎么诚实。 “光天化日的,竟然衣衫不整,你...个流氓。” “不是,我......”男子拎起衣衫,尔康手道。 “我不听,臭流氓。” “呸,不要脸。” 男子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憋屈地仰天长叹,“到底是谁?!” 旁边的人还以为这人脑子不正常,都悄悄往边上挪了一下。 而肖盼盼早就灵活的像个泥鳅一样,钻进了人堆里不见踪影。 肖远山和姚舒茹都是一脸便秘的模样,真的很忧愁。 这姑娘他们是做好了养她一辈子的打算了。 肖云云和肖云羽想笑,可看着父亲母亲有些生气的脸庞,憋的鼻孔都大了一圈,愣是忍住了。 “娘,我去找妹妹,一定把妹妹安全的带回来,这盼儿,实在是太不听话了。” “就是,哥,咱俩一起去。” 肖云云和肖云羽在肖远山和姚舒茹还没回神的时候,一个跳下马车,肖云羽扶着肖云云,飞快地下了马车,然后也跑没了影。 肖远山夫妻俩双双长叹一口气。 这三个讨债鬼,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第67章 吃屎都抢不到热乎的 肖远山扶着姚舒茹下了马车,找了就近的一间茶馆,此时周围的茶馆早就人满为患,去晚了的人,根本订不到一个独立的包厢。 “抱歉,大人,楼上包厢满了,要不您去别的茶馆看看?” “不过,估计其他的茶馆都满了。” 小二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肖大人,不嫌弃的话,您和令夫人就跟我们一个包厢可好?” 肖远山抬头一看,原来是镇国将军东方虎。 “东方大人客气了,岂有肖某嫌弃之理。” 肖远山拱手,而后带着姚舒茹上楼。 包厢内除了老将军,他还带着自己的女儿,东方洁,以及两个丫鬟。 东方洁是老将军的老来女,也是唯一的女儿,不过二八芳龄。 上身穿着一对襟齐腰的红色窄绣衫,下身一条天蓝色的窄裙门马面裙,高高的发顶上,插着宝石制成的桃花样式的挑心髻,不失温柔,又显得气质又俏皮。 身上还带着些武将人家英姿飒爽的味道。 两种气质结合在一起,并不显得突兀。 见到肖远山和姚舒茹夫妻,东方洁微微福了身。 “见过肖大人,肖夫人。” “东方小姐不必多礼。” “老将军,是我们夫妻二人打扰您了。” “不必如此多礼,请坐。” 刚刚茶馆下方发生的一切,老将军和东方洁都看在眼里,父女二人相视一笑,觉得这肖家小女儿竟是这样的性子,很是活泼有趣。 东方洁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只可惜他们两家与肖家几乎没有来往,如果有机会,她真想认识一下这个有趣的小姑娘。 此时,宫门外,那些个文人们,他们闹得愈发猖狂。 东方虎冷笑一声,“陛下从不是受人威胁的性子,我看他们是打错算盘了。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瞧着吧。” “爹爹。”东方洁轻轻拽了拽父亲的袖子,微微摇头。 这老将军原来还是个女儿奴。 见女儿似是不赞同他口无遮拦的说太多,他一下子闭上了嘴巴,还有些话咽下了肚子。 “老将军说的是。” 肖远山仿若没有看见老将军父女二人的小动作,他淡淡开口道。 “不错,以前我还以为你们读书人尽是些眼高手低、目中无人的呢,看来老夫对肖大人从前有误会。” 这话让人没法接。 因为的确有很多读书人,仗着自己识得几个字,就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 就好比此时闹事的那些个所谓的读书人,他们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肖盼盼已经冲到了最跟前,站在吃瓜第一线。 “陛下,我等求陛下收回成命!” “让开,让开,否则我就一头撞死到这宫墙上,以死明志...” “您可不能死啊,陛下一定会给我等一个交代。” “对呀,我们再等等。” “哼。” 几个年轻的学子拦住了这个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老头。 【哟哟哟,真跟唱大戏似的,有唱红脸的还有唱白脸的,好看,真好看!】 肖盼盼阴阳怪气地声音立体环绕在她为中心的二十米的范围内。 原本吵吵嚷嚷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下一刻,又如同被点燃的柴火似的,“哗~”一下,声音比之前的还大。 “别拦着老夫,让老夫以死明志。” 【你撞,不撞就不是人!】 “噗嗤~哈哈哈哈哈” 围观百姓哄堂大笑。 也跟着在一边拱火。 “老头,你倒是撞一个我们看看啊。” “诶,你们还真别说,这老头闹着要撞墙,说了半个时辰了,到现在还没撞!” “哈哈哈哈...原来是个胆小鬼!” “就你们这样的怂货,还想威胁陛下...切!” 【9494,还以死明志,明的什么志,要把女子打压进尘埃的志?】 【我要是你老娘,我就把你塞肚子里,回炉重造。】 “哈哈哈哈哈......” 围观百姓无师自通。 “真丢人,早知道你这么丢人,我要是你爹,我当初就应该把你射在墙上,省得你出来祸害别人!” “哈哈哈哈哈...” “看你这老头至少也有六十岁了,不会是连个秀才都没考上吧?!” 这一句还真戳了某个人的肺管子,他是真的考了一辈子,还是个童生。 他自觉是自己时运不济,是考官没有眼光,就是不怀疑是自己的问题。 宁皇下了一道允许女子立女户的旨意,这可被他抓住了一个好‘借口’,上蹿下跳的,要死要活的。 再加上其他读书人的邀请,这人就跟个愣头青似的,大吵大闹,坚决冲在最前面。 他觉得,他是在给天下读书人一个榜样。 天下那么多读书人,他算老几,凭什么代替天下的读书人。 “诶,你们看,他生气了,看来老子真是说对了,一个六十多岁的童生,哎呦喂...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老的童生呢。” 围观百姓又是一阵哄笑。 那老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现在真是气的脸红脖子粗,又羞又恼。 “一派胡言,你们这些泥腿子,竟然敢嘲笑我等读书人!” 这老头倒有些小聪明,明明是自己骂百姓泥腿子,还把其他学子也带上了。 【不是我等,我们嘲笑的是你,只有你,老头,你破防了啊!】 肖盼盼认真纠正的语气,偏偏又惹得众人大笑。 “老头,是不是就是你,考了一辈子,才考上个童生啊!” “泥腿子咋了,说的好像你是吃屎长大的!” “就他,吃屎都抢不到热乎的。” “诶,话不能这么说,咱的屎都是要用来肥地的,可别浪费了。” “哈哈哈哈...这位兄台说的太对了。” 第68章 老登~ “粗鄙、粗俗...无知卑贱之人~” 这老头气的直跳脚,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的,滑稽极了。 不过,有一说一,这老头的身体是真不错,被人这么骂都没气晕过去,要是换个身体稍微差一点,恐怕会当场晕倒。 想想也是,不然也不会坚持科举几十年。 【你不卑贱,你高贵,有本事你别吃五谷杂粮,不要拉屎放屁啊!老登~】 老登~~~ 最后一个字,仿若余音绕梁一般,带着九曲十八弯,回荡在众人耳边。 “啊哈哈哈哈......” “啪啪啪...哈哈哈哈哈......” “鹅鹅鹅鹅......” “嘎嘎嘎嘎......” 众人哄笑,有拍着大腿大笑的汉子,还有抱着肚子笑的妇人,甚至有人笑出了鹅叫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宫门口有人赶了一群鸡鸭鹅路过呢。 就连闹事的某些文人,嘴巴用力抿住,生怕自己破功。 “噗...嗤” 就好像在放屁或者又像是麻袋漏个大洞,“噗噗噗~~” 老头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抖抖抖~指着围观百姓疯狂抽搐,一道道白色的老褶子内好像藏了一条条蛆虫,一抽一抽的。 “你...你们......” 他的老脸瞬间憋红了,想要说些什么反驳,然后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因为他确实吃饭,拉屎、放屁...... 他僵硬的脖子转向侍卫,吓得也在一旁憋笑的侍卫握紧腰间的佩刀向后退了好几步,脸上的笑意刹那间消失。 侍卫心里嘀咕,这老登不会是要撞我的刀吧。 老头又看向四周,人们的脸上都写着不屑、兴奋、期待地各种表情。 他们在期待什么?! 老头心知肚明。 他强撑着身子,深吸一口气,他绝不能被一群无知的泥腿子耻笑。 他一定要做些什么,挽回他的声誉。 他大喝一声,“你们这起子小人,连字都不识得几个,凭什么笑话我这个读书人,就算我只是个童生,也不是你等能耻笑的!” 围观百姓的嘲笑声戛然而止。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以老头为首的几个文人,立刻跟上队形。 “没错,再怎么样,我等也是读书人,我乃是秀才,可见官不跪,你们呢?!” “我乃新晋的进士,等见到了陛下,我定要告你们一壮.....” 现场鸦雀无声。 围观群众很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一丝惧意,对呀,怎么说他们也是读书人,不是他们可以侮辱的。 他们自己要是光棍一个,那也不怕什么。 关键他们上有老下有小,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让他们一家老小该怎么活。 老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且凭他们,还妄想自己压在读书人之上,白日做梦。 “笑啊,现在怎么不笑了?!” 围观百姓望着眼睛瞪得像是恶鬼一样的老头还有其他读书人,他们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眼神飘忽,不敢与他们对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癫狂的女童的声音猛然在众人耳边砸下。 【哈哈哈哈哈哈......】 还是一千八百度立体环绕,从众人的耳朵里钻入脑子里,又顺着脑袋钻入了心脏。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拿根鸡毛当令箭,还读书人呢,秀才公、举人老爷、进士老爷们,陛下会让一个都不爱护百姓的人去做官嘛!】 【哎呦,真笑死人了,这人啊,最怕拎不清了!这么牛,我当你们是什么皇亲国戚,或者是陛下呢!】 接着,肖盼盼的笑声止住,语气一冷。 【陛下给读书人见官不跪的特权,可不是让你们用来欺负平民百姓的!】 肖盼盼掷地有声的话语如同重锤一样,狠狠砸向众人心口。 平民百姓们原本惶恐害怕的心脏,好似突然注入一针强心剂一样。 他们的眼睛‘嗖’的亮得惊人,齐齐看向肖盼盼。 又担心吓到肖盼盼,他们又瞬间收回眼神。 “你这样的读书人,做了官,也是危害一方的贪官!” “你要状告陛下是吧,那我们也告。” “对对,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 原本乖顺如同羔羊的围观百姓,心中的怒火刹那间点燃。 如果说之前他们都是看热闹的成分居多。 而现在,他们真真是恨上了这些个读书人。 这些所谓的读书人除了“威胁”和瞧不起他们这些贱民,对着比他们地位稍高一点的,宛如哈巴狗看见了骨头,恨不得上去跪舔。 “要我说,有些读书人的骨气还不如我们这些贱民。” “对呀,边境时不时地敌国来犯,也不见他们以命相守,就知道在这欺负咱老实人,还有咱陛下。” “对,有本事,你们集体撞死,老子还佩服你们是个男人。” “呸,什么读书人,还不如我男人。” “我看啊,他们还不如我这个小女子,至少我不会欺负弱小。” 围观百姓嘲讽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 刺激着某些读书人脆弱的神经。 “你...你们......” “天呐,陛下,快来啊,看看我等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陛下,求见陛下!” 读书人们齐齐跪倒,朝着皇宫哭喊,一边哭,一边捶地,好像那无赖一样。 【咦,吵不过,就像是那没断奶的奶娃娃一样哭爹喊娘的,真丢脸。】 【我要是你们,我恨不得钻进哪个宫墙的墙缝里或者地缝里,再也不见人了!】 【瞧不起平民百姓,现在怎么一副市井小民,不,应该说一个个像是流氓无赖一样撒泼打滚!】 “哈哈哈哈哈......” “你们连我家三岁的小娃娃都不如。” “还读书人呢,要是朝堂上的大人们都像你们这样,啧......” 后面的话不能说,说出来不好。 但大家都懂得。 立刻又笑作了一团。 还真有那三岁的小娃娃摸着自己的小脸,憨憨地说道:“羞...羞...脸。” 被低贱的平民欺负也就算了,还要被三岁孩童耻笑。 这些个读书人额头的青筋齐齐跳起。 其中有几个读书人眼神如同冷箭一样,射向肖盼盼。 而围观的百姓们则不动声色的挡住了他们的目光,回报给他们充满鄙视的眼神。 什么玩意,说不过人,打算欺负人小姑娘。 有本事,放马过来。 其中不少粗壮的男人,双拳捏的咔咔作响,然后死死盯着这几人。 这几人霎时收回眼神。 “切,怂货!” 第69章 仁义忠孝德,一个字不沾 虽然他们没说话,但是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字。 怂货~ “嘭嘭嘭~” 心脏都要气炸了,愣是不敢对着那几个壮汉龇牙。 【让我来看看,这几个带头的有没有什么大瓜,最好别有!】 肖盼盼丝毫不知道,自己被百姓们保护了起来。 她让孤寡把这几人的过往调出来,正在专心的查看系统屏幕。 她一边看着屏幕,一边还不忘了威胁人。 【我先来看看那老登的!】 【原来那老登叫沈荣!】 沈荣的名字被肖盼盼点出。 沈荣顿觉不好,只感觉一阵冰冷自尾椎骨传上来,惊恐万状,他踉跄了一下,整个人往其他读书人身后躲去。 他怎么忘了,这个妖女可是无所不知的。 其实不是忘了,他是不觉得一个女子能有什么本事。 他本就瞧不起女子。 正在他担惊受怕之际,肖盼盼的声音响起。 众人,包括闹事的读书人,动静都小了许多。 一个个耳朵竖地直直的。 嘴里还在喊着,“求见陛下,求陛下收回旨意...” 同时,还分出来一分精力放在肖盼盼身上。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副拭目以待地急切模样,除了沈荣本尊。 不得不说,吃瓜的威力太大。 正事都不专心做了。 【哎哟哟,我还当沈荣家是什么殷实之家,才能科举了几十年呢,原来就是一个压榨自己妻子女和老娘的老畜生啊!】 肖盼盼觉得讽刺极了。 【吸着家中女子的血,却又同时瞧不起女子!】 【沈荣的老娘都八十多了,还要去给邻居浆洗衣服,赚取银两,她老娘有一次次跟沈荣说她身体受不住了,腰疼的不行。沈荣就大发脾气,吓得她老娘再不敢说。】 众人怒目而视。 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那可是八十多岁的老娘,要是在他们家,那都是老祖宗的存在,众人可是要捧着哄着的老祖宗。 【还有沈荣的妻子,被迫做了生育工具,生了十胎,九个女儿,一个儿子,每当沈荣没钱科举的时候,就把女儿卖了,为了卖高价,还专门往腌臜地卖,因为那里要价高,然后转头跟其他人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踏马的,草,气死老娘了,我靠...】 听得出来,肖盼盼是真的很气,不停地爆粗口。 别说肖盼盼,谁听着不生气?! 谁家没有女儿?! 见过糟践妻女的,没见过这么糟践的! 还把一切责任都推给自己的妻子,还是不是人啊! 【踏马的,竟然还有...这个老东西腆着老脸,竟然还去找身处地狱的女儿们打感情牌,从她们手里拿了她们傍身的钱,她们都觉得自己的老爹当了官,就能给她们赎身!】 【老狗,要不要脸啊,一边嫌女儿们赚的脏钱,一边又欺骗她们,畜生,畜生啊~】 肖盼盼气的眼睛都快要喷了火,恨不得上去打死这个老东西! 一股郁气直冲她的天灵盖,还有她的乳腺... 这些个闹事的文人里,有童生、秀才、举人、甚至还有一个进士。 而沈从是童生里所谓德高望重的老童生。 但他们竟不知,沈从为了科举,竟然无视老娘、妻女的痛苦。 竟然还卖女,卖了一个不够,还卖了好几个! 脸皮厚的比城墙还厚,卖了人家,还要拿人家辛苦赚的钱。 就这样的人,谁会信,他若是真的成为了官员,会把那些可怜的女儿赎回来。 怕是会立刻翻脸不认人,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他的女儿是青楼女子吧! 同为读书人的眼神,如同一道道针,将沈荣扎的浑身是洞。 沈荣的眼前一黑,完了。 【还有沈荣的儿子,就那么一个儿子,他考不上,完全可以培养儿子,但是他就是不信邪,他觉得他就是际遇不好,最后实在没办法,把儿子也卖了,卖到了男风馆!】 【牛,真牛,我除了说一声牛,无话可说!】 【他的老妻伤心欲绝,直接一根绳子吊死,就算她解释,别人也不信,都觉得是她这个母亲心狠,把女儿儿子全卖了,还可怜沈从这么大年纪了,一个后人都没有!】 【家里现在就剩个老娘,苦苦支撑,她娘也想寻死,这个老货,便威胁如果她敢寻死,等她没了就把她的尸体烧成灰扬了!】 古代,对于孝道的重视简直可以用苛刻两个字表达。 且,古人信奉入土为安。 烧成灰扬了,这哪里是沈荣的老娘,怕不是沈荣十八辈子的仇人。 众人眼底喷着火,就如同一群群的豺狼虎豹狠狠盯着沈荣,好像下一秒就会冲上来把他撕碎! 【畜生,畜生啊,忠孝仁义德,五个大字,他是一个字都没沾上,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无心无德,狼心狗肺,哦不,不能侮辱了畜生,因为虎毒也不食子!】 【呵呵~杨恩浩见了他都得喊声老师吧!】 “畜生,你这个畜生啊!” “老天爷,快收了这个畜生吧!” “这样的读书人做了官,我们老百姓还有活路吗?!” “老天,快收了他吧!” “......” 沈荣此时再也没了‘领导者’的自得与骄傲。 他感觉自己好像在一口狭窄漆黑又深沉的井底,仿佛整个人被冰冷的井水浸泡,看不到一丝光亮,也无法呼吸。 他又僵硬的扭头看了看周围的学子,不知什么时候,他们都默默远离了自己。 再看看,众人眸底猛烈如火山喷发一样的鄙夷和愤怒。 他苍老的身子晃了晃,感觉自己浑身软软绵绵,无一丝力气。 他抬头看了看天,明媚的阳光都不能让自己的冰凉的身体有一丝暖意。 百姓们还在怒吼着。 “去死!” “老畜生,去死...” 第70章 没事就吃溜溜梅 几乎所有人都气的浑身发抖,捏紧拳头,咬紧牙关,脸色难看至极。 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沈荣大卸八块。 此时的肖盼盼默默想,别急,马上‘老天爷’就要收了他。 肖盼盼暂时将自己的心情平复。 【当然,这样的老畜生一定会遭报应的!我知道你们很急,但是你们先别急!等我看看其他几个带头的,做了什么孽,要收拾就一起收拾了才好,省得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此言一出,几人面色凝重,他们将自己从小到大的事,都想了个遍,生怕自己有什么不耻的过去。 他们自认为自己没有沈荣无耻。 陆昭,就是今年的新科进士,他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可他又心存侥幸,那事如此隐秘,又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呢! 呵,年轻人,你对你肖姐的能力一无所知! 【陆昭,竟然是左丞李在渊的女婿,当然,还未成婚,是被李在渊榜下捉婿的,也没有外室,也没有原配!】 陆昭浑身紧绷,生怕肖盼盼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见自己所做的事并没有暴露,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他高兴的太早! 【不对,他不是真正的陆昭!】 众人震惊。 不是真正的陆昭是什么意思?! 他们心中隐隐有一种猜想,但却又不敢往那边想。 ‘陆昭’知道,他得做点什么了。 至少,不能再继续让这个仿佛知道一切的女声停下来。 “一......呃呃呃...” ‘陆昭’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他张着嘴巴,却无法吸入一点点空气。 “啊” 旁边的人下意识退后了几步。 仿佛不明白为何‘陆昭’会突然如此,他们还以为是‘陆昭’为了阻止肖盼盼继续说下去,而故意所为。 只见‘陆昭’倒在地上,双手拼命的抓向自己的脖子,直到他抠的满脖子血痕,也无济于事。 他忽然想起他的老丈人提起过对肖盼盼的忌惮,他当时并不以为然,只觉得一切不过是市井传说罢了。 但现在,他明白了。 他的脑袋极速运转,一个个字,费劲地从‘陆昭’的口中挤出,“我..错...了...” 只在刹那间,大量的空气,仿佛泄了洪水一般,疯狂挤入他的喉咙。 ‘陆昭’的手臂撑着自己的上半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向肖盼盼的眼神带着敬畏与恐惧。 肖盼盼此时正在翻看系统面板。 突然,肖盼盼暴喝一声! 【真正的陆昭已经没了,又一个畜生,他没考中进士,但是陆昭考中了。嫉妒痛恨下,他趁着陆昭不注意,杀害了陆昭,将他埋尸于荒郊野岭,而后取代了陆昭!】 众人哗然,尤其是某些在茶楼上看热闹的官员,都十分震惊。 【原来陆昭和陈未果是同乡,不知道为何,陈未果竟然跟陆昭有六分相似,这么一看,怕不是期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肖盼盼真心怀疑,两人是不是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兄弟。 众人恍然,竟是如此。 【陆昭本人的确还未成婚,他此行衣锦还乡,就是为了迎娶自己的未婚妻,陆昭蹭发誓,在他没有考中进士之前,他不想耽误自己喜欢的姑娘,因此两家只是心照不宣,并未公开过什么!】 【陆昭心中怀着对未来的期望,希望带着家人一起到京城,没想到,回家半路竟然被这种狼子野心的朋友暗害!】 陈未国周围的学子立刻又挪动脚步,离陈未国远了些。 只看见宫门口,一圈书生中间中空,里面只有沈荣和陈未果,四眼相对,眼底都是绝望与悔恨。 然后肖盼盼的声音还未停止。 【陆昭考中进士的消息,报喜人已然通知加重,估摸着再有十天半个月,陆昭就会回乡祭祖,但谁知他的尸体已经腐烂。】 【而陈未果做贼心虚,自然不敢回去,在路上刻意耽误了一段时日,便又扭头回到了京城,而家中陆昭的家人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情急之下,竟然直接来到了京城!】 【别人或许看不出此陆昭已非彼陆昭,但是陆昭的家人怎会认不出养育十多年的孩子。】 围观百姓们点点头,自己的孩子,谁不能一眼认出。 可既然认出来了,为何这贼人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呢! 他们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陈未果以要告知陆昭家人暗情的理由,将陆昭的家人引到一处院子,下毒害死他爹娘,然后又对陆昭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见色起意,但陆昭的未婚妻并不愿意,哪怕陈未果与陆昭有六分相似!】 【在她的心里,陆昭品性高洁,绝对不是这等子背信弃义、心狠手辣的小人,她一个弱女子无法逃离层层看守,在知道自己无法替陆昭报仇后,绝望之下直接撞柱而死!】 在场的女子,大多都能理解陆昭未婚妻的心情。 要是她们,也绝不会屈从于害死自己未婚夫的狗贼。 她们甚至都能想到陆昭未婚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 肖盼盼说到此处,陈未果已然浑身瘫软如烂泥,他心中再无侥幸。 “狗官,去死吧。” “畜生玩意,就该被天打雷劈...” “......” 耳边传来人们的谩骂与愤怒。 他眼前一团团的黑气晕染开来,他知道,他也完了。 冒名顶替乃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他也不知道,他当时为何会一时冲动,做出了如此的事! 但让陈未果绝望的还不仅仅只是如此! 【我靠,就知道陈未果他一个进士,没钱没人的,怎么可能会瞒得住这种事,那可是几条人命啊!】 肖盼盼的声音又在众人耳边环绕。 众人也是想不通,几条人命没了,就没人发现?! 恐怕是有人帮这贼人。 果不其然,肖盼盼的接下来的话,又印证了众人心中所想。 【原来是李在渊给人给钱又扫尾,那李在渊竟然还十分欣赏陈未果,认为他杀伐果断、是个好苗子!】 【不是,李在渊有病吧?!】 肖盼盼瞳孔地震。 某个客栈内,一中年男子,脸色铁青,旁边的两个仆从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知道这样的事,他们还能活嘛。 【这种背信弃义、心思毒辣的男人,他能为了前途杀害别人,就能为了前途杀害他女儿甚至是他们一家!】 众人点头,确实,他们可不会把好好的姑娘嫁给杀人犯。 这个李在渊是不是脑壳有包啊! 【不是吧,真要对女儿好,怎么可能会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呢?!就不怕被反噬?陈未果可是一条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咬人一口!】 【李在渊没事吧?不过既然能欣赏陈未果这样的畜生,一定也不是什么好鸟吧!】 肖盼盼此时却想起了现代的一句广告! 您没事吧! 没事就吃溜溜梅! 肖盼盼感觉整个人都有点麻木了,怎么尽是些畜生科举做官啊。 她无比同情宁皇,这种品行的人做了官,谁会相信他们会为民做主! 久而久之,大宁朝从根子里就烂了,就算宁皇在的时候能压得住,他要是没了,如果不像宁皇这样雄才大略的帝王接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肖盼盼的声音有气无力。 累了,毁灭吧! 第71章 卧槽卧槽哎哟卧槽 还有那些有儿女的人们,心痛如斯。 只要他们将陆昭的事代入自己的身上,他们就心口剧烈疼痛,疼的无法呼吸。 如果是他们的儿子,辛辛苦苦考中进士,眼看好日子就要来了,结果被一个居心叵测的贼子杀害,还顶替了他。 只要想一想,他们就恨的要死。 心中有一丝庆幸的同时,又有着无底的悲哀。 连进士老爷都能被人暗害,更何况他们这些个平民百姓。 未来的生活好像蒙上了一层层浓厚的雾霾,让人心生恐惧。 他们此刻心中就是一种愤怒憋屈,又有一种无力感,就好像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从五指山下挣脱。 气氛萎靡不振,沉重的气息,更是在众人身边弥漫。 【宿主,宋志文的瓜还要吃吗?】 孤寡小心翼翼地问道,她看出来肖盼盼此时的状态十分不对。 肖盼盼有些茫然,宋志文是谁? 哦,她想起来了,是另一个带头抗议的吧! 【哎,看吧看吧!】 【宋志文,男,25岁,举人,江南人士,家人亲人俱在...】 宋志文的头皮发麻,就好像自己光着个身子裸露在大街上,没有一丝秘密可言。 他后悔啊,早知道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他是想着要是这事能成功,就算他没有考中进士,但是也能谋个一官半职的,也可以了。 就算不行,到时候有了更好的名声,去大户人家做老师,也不错。 女子立不立女户,对他来说,他并不在意,也影响不到他。 【普通人的人生,普通的家庭,普通的读书人,六岁开始,全家勒紧裤腰带,供出了一个举人,妻子是他还未考中秀才时,恩师的女儿,一家人不说举案齐眉,也是相敬如宾!】 【不是有句老话嘛,穷秀才富举人,他们家因为供出了这个举人,一朝翻身,虽然算不上有多富裕,但是之前欠的债都还上了,还置办了一些田地!】 【比起大多数人家里,那是好了不少!】 围观百姓跟着齐齐点头,别说举人了,要是他们家出个秀才,他们半夜做梦都能笑醒。 百姓们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宋志文身上应该没有背什么人命官司! 还好还好! 但有一句老话,叫做乐极生悲,不外如是。 就在肖盼盼觉得宋志文的平生也就是这样了。 最后一段文字都懒得看了。 她也就是随意一瞥。 但就是这一撇,撇出来一个大瓜! 【卧槽,卧槽...哎呦,卧槽......】 连声的优雅文字脱口而出,肖盼盼的精神都振奋了不少。 此时不止是围观百姓,就连茶楼上的官宦及其家人,宫门口的侍卫,还有在宫门内的李德全。 精神皆是一振。 肖盼盼能发出如此震惊的声响,说明这可能又是突破人们认知的一个大瓜! 只是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大瓜,能让她如此震惊! 【震惊!十五岁少年因何爱上四十五岁老妇!】 众人齐齐瞳孔地震。 有的人甚至因为嘴巴张得太大而下巴脱臼! 看得出来,是极其震惊了! 【宋志文竟然不喜欢年轻貌美的年轻妻子,但是却喜欢中老年妇女,不是风韵犹存的少妇,而是对上了年纪的抱有非人的幻想!四十岁以上的他最爱!】 众人:??? 【嘶~太踏马刺激了!】 众人:你快说啊! 【他情窦初开,然后第一次手动比武,竟然脑子里想的是……懂得都懂!】 大部分人脸上带着茫然无知的表情。 新名词,手动比武,啥意思! 但聪明的人,已经基本猜到手动比武是什么意思了。 宋志文仿佛瞬间回到了他十二岁那一年的某天,晚上起夜时,听到父母房中的动静。 少年人,总是好奇心更重些的。 他就偷偷把窗纸戳了个小洞,就是那么一看,看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一幅画面。 之后,他便一发不可收拾,总是暗搓搓的注意着… 【在他十五岁那年,他就跟隔壁一大他三十岁的寡妇一拍即合!】 这事,宋志文能做的出来,肖盼盼感觉自己都说不出来。 总感觉,自己的嘴巴都不干净了。 宋志文闭上眼睛,身子晃了晃,他知道他也完了。 然而,肖盼盼的声音还在继续! 【之后,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以要去找同学交流学习的借口,跟隔壁寡妇交流“学习”并逐渐上瘾!】 众人:嘶~真踏马刺激! 此刻非常后悔,怎么就长了耳朵呢! 这耳朵,是不想要了! 【卧槽!】 【哎,我懂!!尊重且理解,谁还没有点不为人知的小癖好呢!】 众人:你管这叫小癖好?! 不是,我看你肖盼盼也多少有点毛病! 第72章 这玩意也不是个好人呐 【但是,你踏马有媳妇啊!】 众人惊醒,对呀,他有媳妇啊,还是恩师的女儿! 这玩意也不是个好人呐! 家中年轻貌美的媳妇不要,喜欢人老珠黄的老妇,指定是有些猫饼的! 【你喜欢人家年纪大的大婶,这不怪你,毕竟真爱无关年龄,甚至性别,物种!】 众人:细说! 【但是你却还要跟其他无辜的女子成婚,这就属于骗婚了!】 不管男女,大多数都鄙夷地瞪着宋志文。 肖家小姐说的是,可不是大实话! 可不就是骗婚嘛! 【真是毫无道德,且懦弱无能!】 【有本事,你就无视所有人的眼光,强硬迎娶隔壁大婶,要么,你就不成婚,谁还能按着你的头硬让你入洞房不成?】 众人再次认同,是啊,谁让不会压着你的头让你入洞房! 在男女之事上,男人不愿意,没见过哪个女人能成功的! 要么就是伪装,要么就是被下药了! 还是读书人呢,一点都不光明磊落。 【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岳父还是你的恩师,见你还算有才,不收束修不说,还经常贴补你,你就是这么报答别人恩情的?!把人家女儿娶回去当摆设!】 【恩将仇报的狗东西!】 【什么相敬如宾,怕不是相敬如冰吧!】 【你那老师一家遇到你,也算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众人齐齐点头,谁说不是呢。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为了你的学业,只能屈从于自己的老师?但你老师,并不是强迫你娶他的女儿,秀才的女儿,怎么也不可能嫁不出去!】 【就算是想把女儿嫁给学生,亲上加亲,你老师也不止你一个学生啊!】 【狗东西,又是个恶心人的算计男!】 【踏马的,对人真诚点能死啊!】 肖盼盼气坏了。 这就好比现代很多同性恋,不敢反抗父母,然后随便骗个女孩回家传宗接代。 真是让人火大! 【一个个就逮着女子祸害,怪不得会反对陛下立女户,这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知道自己不如家中的女子,故意在这欺辱、打压她们呢!】 【宋志文的夫人司蕊受其父亲熏陶,从小饱读诗书,如果不是因为女子的身份,恐怕早就高中进士!那司父无数次赞叹,要是司蕊是个男儿,何愁家族不兴!】 众人也随之惊叹。 原来还是个才女。 众人心中的遗憾更多了,多好一个女子,可惜... 不少所谓的读书人却面露不屑。 女子科举?! 呵呵,这帽子戴得可太高了! 女子怎可参加科举?! 这不是倒反天罡吗! 但是他们不敢反驳肖盼盼。 活着不好吗? 也就只敢在心里抱怨两句! 比起一时的意气,自然生命更重要! 【天下人中一半是女子,一半是男子,如果仅仅是因为女子的身份,就去控制、打压她们,那也太可笑了!】 【不是女子不行,而且世人不愿给她们机会,否则,她们必然不比男子差!】 肖盼盼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低迷。 她又想起了后世,即便是在喊着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后世,很多女性依然被打压,或者是被某些人以爱之名,关在家里生孩子。 女子大多天生都有母爱,一旦成为母亲,大多数女性为了孩子,宁愿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更何况是事业! 但,那也是没得选! 如果真正的男女平等,那么是父亲在家带娃,还是母亲在家带娃,都取决于夫妻俩商量之后的结果。 而不是当大家知道某一家的丈夫辞职带娃时,纷纷夸赞他是个好丈夫、好爸爸。 可是,当女性为了孩子而要放弃工作时,几乎所有人都觉得理应如此! 【不管男子还是女子,性别都不应该成为束缚他们的枷锁!】 此言一出,众人只感觉震耳欲聋! 哪怕是无知的百姓,也不是一点道理都不懂! 之所以不懂,是因为没人教过他们! 就像考取功名的读书人,大多数出自于世家。 不是普通百姓不想读书,而是大部分文化被所谓的世家垄断。 原因竟然仅仅是怕开了民智后,他们就不能再那样堂而皇之、肆无忌惮的打压平民百姓,以及维护自己世家的辉煌。 可悲,可叹,可哀。 怒其不争又哀其不幸! 大抵就是这种感觉! 再看宋志文的反应。 他的身子摇摇欲坠,面色赤红,手脚越发局促不安! 【宋志文也不是有多喜欢隔壁大婶,这只是他的嗜好。】 【退一万步讲,即便他有能力迎娶她,他也不会娶!】 【因为他嫌弃她会给自己丢脸,说出去,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喜欢一个半截子身子埋土里的老妇,多少人会嘲笑他呢?他是承受不了这种流言蜚语的!】 宋志文双眼骤然瞪圆,失态的抓住了自己的发髻,脸上的表情似羞恼,又似是接受现实一般。 他蹲下身子,将自己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脑袋,以一种逃避的姿态面对。 好像这样,他就不用再面对自己的伪装的一切被戳破的羞耻与现实! 围观百姓们,对着这三人指指点点,言语之中带着无法忽略的鄙视、讥讽等目光,不一而足。 本以为读书人就是君子! 什么叫君子! 那就是满腹经纶、光霁月明的谦谦之人! 而不是这等鸡鸣狗盗、不仁不义之辈! 这三人的德行,一下子把读书人从崇高的地位拉扯到了尘埃。 以后,大家提起读书人,就会想起这三人。 以后,读书人还有什么名声? 肖盼盼并不知道,她心里吐槽和咒骂的每一句话,将平民百姓对读书人的光环敲的稀碎。 这些事一经传开,对普通的老百姓们的生活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但是对同为读书人的文人来说,简直就是毁灭性打击。 他们出门在外,未必会受到等同于之前的尊敬。 这一切,都怪沈荣、陈未果、还有宋志文。 比起读书人对他们的怨恨,百姓们的鄙视反而不值一提。 此刻,宫门口聚集在一起,抗议宁皇旨意的读书人,也不再叫嚣着要宁皇收回旨意。 他们要么垂头丧气、要么眼神躲闪、要么心生悔意、要么对着沈荣三人怒目而视。 眼底隐藏着的恨意,让这三人触目惊心。 他们好似想到了什么,心中更是绝望。 即便陛下不降罪于他们,他们也无法在读书人的圈子里生存了。 他们做梦都想做官。 而今,全都化为泡影。 李德全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吃够了瓜,也该是时候去给陛下复命了! 李德全一甩拂尘,踏着轻便的脚步朝着养心殿走去。 第73章 我的陛下就是这么英勇果决,我好爱! “陛下!” “说!” “老奴已查实,带头的读书人是三人,分别是童生的沈荣,还有举人宋志文,以及...以及......” 最后一个人,李德全却不敢说了。 不是怕陈未果。 而是进士不仅被杀害,还被冒名顶替一事,此事太过严重。 无论是在何朝何代,都是骇人听闻的国家大事。 试想一下,一个人如果敢杀害朝中新晋的进士。 未保不敢杀害朝中大臣,甚至是王公贵族,乃至皇帝! 见李德全踌躇着的模样。 宁皇抬起头,一双锐利的眼眸看向李德全。 那一瞬间,李德全还以为他被一条巨龙盯上了,只感觉两股战战。 “扑通~”一下。 李德全跪下了,他更不敢说话了! 他心中叫苦连天,更是咒骂着陈未果,你这个杂种倒是胆大,你敢做,咱家都不敢说。 宁皇了然,如果不是事态太严重,李德全不可能吓成这样。 这老东西,胆子可没这么小的。 “陛下,肖小姐也在场。” 宁皇秒懂,这碎嘴子不知道又揭开了什么藏污纳垢之事,而且还不小。 早知道她在,他也去看热...巡视了。 宁皇挥了挥窄袖。 在李德全看不到的角落,一个人抱拳飞速领命而去。 养心殿安静如鸡,好像大殿内空无一人。 大殿内,冰冷之气顺着石板传到他的骨头缝里,他生生打了个冷颤。 一把老骨头更是硌的李德全的腿生疼,但是他一动也不敢动。 半炷香的时间。 李德全就听到了宁皇翻动纸张的声音。 从轻微‘嚓嚓’纸张的翻动声,再到‘唰唰唰’的频繁又响亮的翻动声。 李德全心中又是一苦,陛下发怒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 只听“嗙!”一声。 “岂有此理!” 宁皇勃然大怒,此人竟敢行如此不法之事。 拿大宁朝律法为何在? 李在渊好大的胆子! 陈未果真是好大的狗胆! 好一个栋梁之材! 好一个左丞! 这一个个的,都想上天不成。 李德全匍匐着身子,什么膝盖疼不疼的,凉不凉的,只要陛下别要了他的命,他就谢天谢地了。 “李德全。” “是,陛下。” “传朕旨意,沈荣、宋志文、陈未果的功名革除,另,将沈荣和陈未果投入大理寺查办,记住,不需要看任何人的面子徇私。” 这说的不就是李在渊嘛。 这老东西这下子撞枪口上了。 嘿,平日里叫他狂,还看不起他们这些阉人,我呸~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李德全喜滋滋的想着,全然没了刚刚的惶恐。 “另,告诉那些人,如果谁不想做大宁朝的官员或者读书人,朕给他们个机会,除了那三人外,其他人的功名都下降一级,再有下次,革除功名且三代以内不可科举。” “是,陛下。” 李德全拿着圣旨,高兴的出去。 嘿嘿,陛下这招真高啊。 这些读书人肯定恨死沈荣他们了,谁让他们一天天吃饱了没事干,妄想干预朝政,自己的屁股都不擦干净,还敢在宫外叫嚣! 陛下可是千古难见的明君,厉害着呢,才不会被他们威胁。 李德全走后。 宁皇又缓缓开口。 “来人,找到陆昭他们一家的尸身,找块好地方安葬。如陆昭有亲兄弟姐妹,查清他们与陆昭的关系,如果关系亲近且没有犯法,就给予一些银两,并按照进士的身份,允许他们一定范围内,不用纳田税!” “是,陛下。” 又一人领命而去。 陆昭死的冤枉,可宁皇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来人,给朕去查李在渊还做过什么!” “是,陛下。” 宁皇的面前,赫然写着一句话:无论男子或者女子,性别都不应该成为束缚他们的枷锁! 宁皇沉默出神地望着这句话,心中感慨万分。 ...... “还是读书人呢,竟然是这种毫无礼义廉耻的杂碎。” “天打雷劈的狗东西...” “畜生不如的东西......” “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 【宿主,劈不?本系统准备好了!】 【三个人,都劈成个半死不活的!对了,别忘了李在渊那老东西!】 【得嘞,宿主,看我的!】 孤寡话音刚落,一声尖细又熟悉的声音在宫门之上响起。 “圣旨到~” 众人朝着宫门处齐跪!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孤寡,先等会!】 李德全顿了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荣,不仁不孝,枉为人夫、人父、人子,不配其童生功名,革除;宋志文,私德有瑕,其功名革除;陈未果,背信弃义,德行有缺,原本的举人功名革除,另,将沈荣和陈未果投入大理寺严查,任何人不得阻拦......” 宋志文这事,还真不好裁决,他也只是私德有亏,但是要说什么罪名,还真没有。 要知道,这可是古代社会! 逛青楼、养外室的人多的是。 但是没了功名,对宋志文来说如同晴天霹雳! 【哦吼~我的陛下就是这么英勇果决,好爱!】 众人脸红。 这肖家小姐说话也太直接了! 但是他们,也好爱陛下! 众人欢喜至极,齐呼。 “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异口同声高昂的声音聚集在上空,震天撼地。 他们饱含敬仰崇拜的呐喊声,好似想要传遍整个京城,甚至整个大宁朝。 与此有着鲜明对比的是,沈荣三人灰白的脸色,他们浑身颤栗,恨不能当场昏死过去。 第74章 外酥里嫩,三分熟 而除了沈荣三人外的其他读书人,忐忑不安,揣测着宁皇会如何对待他们。 现在才知道害怕,早干嘛去了! 哪怕如宁皇一般的明君,帝王之威也不容侵犯。 李德全又接着宣旨。 “闹事众人,除此三人外,其他人均功名降一级,陛下还说了,如果你们不想做大宁朝的读书人考取功名,可以自行离去,否则再有下次,革除功名且三代内不可科考。钦此!” 这下轮到其他闹事的人浑身瘫软,主打一个都不放过。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眼底皆是悔恨。 然而他们还得强撑着身子,领旨谢恩。 “呸,活该,谁让他们竟然敢反对咱们的陛下。” “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还真以为陛下非他们不可。” “哈哈哈,天下的读书人多了,少他们这些也不少,多他们也不多,但是他们要是没了功名算个der啊。” 一人大笑着,说的话赤裸又坦率。 一名书生蓦地痛哭了起来,早就没了平日里文质彬彬的模样。 那鼻涕眼泪流一嘴。哭得比死了爹还惨。 “......”这男子愣住,他只不过说了一句实话,何至于此。 男子随即鄙视,一个大男人,承受力也太差了吧 【我瞅瞅,哦,这人就是个童身,降一等就成了白身,可不得要哭!】 肖盼盼的解释来得那么及时。 这书生闻言,拍打着地面,哭得更大声了。 【十年寒窗如一日,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肖盼盼感叹道。 这话说得不少读书人脸上多出两行清泪。 【活该,大臣们都没阻拦的了陛下,你以为你们是谁!】 是呀,他们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读书人:更难过更悔恨了! “我悔啊,我悔啊~” “都怪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能跟着你一起胡闹吗?!” “我还怪你呢,你为什么不拦着我点!” “......” 接着,相熟的一些读书人互相指责对方,真是丑态频出。 【孤寡,来三发!】 【哦了!】 顷刻间,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黑云压顶。 银色的雷电在云层中穿梭,若隐若现。 见过这番景象的人,默默地退后好几步,然后等着看好戏。 “诶,天怎么黑了,是要下雨了吗?” “青天白日的,突然雷电交加,该不会......” 知道内情的人,连忙点头。 对对,你猜的没错,但不要说出来。 于是,围观群众纷纷后退数步,确保自己不会被雷电误伤,还能见证这奇迹的一刻。 沈荣三人心惊肉跳,总觉得这雷电来得很不正常。 天空翻滚着浓重的乌云,电闪雷鸣,仿佛龙腾虎啸。 “轰隆~轰隆~”这雷电声让众人心惊胆颤。 下一刻,闪电仿佛早已按耐不住,三股粗壮不一如银蛇的闪电,交缠着嘶吼着划破天际,从黑厚的云层中射了出来。 沈荣瞪大了眼珠,浑身颤抖,想要逃离,却如同被钉子钉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 陈未果和宋志文还算年轻,虽然手脚发软,但还是勉强爬了起来,朝着人群中蹒跚移去。 那银雷仿佛知晓了两人的坏心思,直直地击打而来。 三人刹那间被雷电击中,整个人被电流贯穿全身。 他们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原本就有些凌乱的衣物在电流的肆意下瞬间变得焦黑。 三人脸上的表情出奇的相似,惊恐又绝望。 他们互相距离着不到两步的距离,身体逐渐变得扭曲,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 就连束好的头发,都在雷电的作用下,如同刺猬一样,根根竖起。 三人浑身电光火花,细小的银雷在三人身上穿梭。 一股焦糊中带着肉香的味道,逐渐扩散开来。 下一秒,晴空万里。 仿佛刚刚黑云压顶,雷电交加的天际,只是人们的错觉。 不少人抬头看了看天。 他们真的怀疑,是不是神话故事里的雷公电母是真实存在的。 天神控制着雷电,既让三人得到报应,又不至于把人电死。 再一看这三人,半死不活的,时不时抖抖身子,让人知道他们还活着。 那皮开肉绽、浑身焦黑中带着丝丝缕缕鲜红色的纹路,实在可怖。 比起这三人的凄惨,其他读书人满心庆幸。 比起被雷劈,降功名简直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人嘛,本质上就是比惨。 “报应啊!” “举头三尺有神明,看你们以后还敢做坏事!” “呸~畜生,这下遭报应了吧。” “刚刚他们还想往咱们这人堆里冲呢。” 此言一出,人们的愤怒汹涌而至,更是破口大骂。 “烂了心肝的畜生!” “还想害人,怎么不被劈死呢!” “......” 正在众人咒骂之际,忽然响起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咻咻...唉唉,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肉香味?” 这人还用力的闻了几下,傻乎乎地。 “呕~” “呕~” 一时间,不少人都捂着胸口干呕。 这还不够明显吗,肯定是那三个畜生身上的肉被烤熟的味道。 【哇哦,外酥里嫩,闻着像是有三分熟的样子,我都有点馋了!】 肖盼盼咂咂嘴巴。 众人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怎么,肖家小姐吃人? 还能闻出来几分熟,是不是没少吃啊?! 你不要过来啊~ “呕~哇...” 终于有人忍不住,扶着墙把中午刚吃过的还没完全消化的午饭吐了出来。 【今晚浅浅吃个烤乳猪吧!】 肖盼盼心想。 但她没注意到,众人的目光更加惊恐了。 她竟然还能吃得下肉?! 肖家小姐,果然不是凡人! 众人对肖盼盼的感情十分复杂。 大抵就是又爱又怕吧! 毕竟谁会不害怕一个看过被雷电打的皮开肉绽的同类,食欲大增的狠人! 但众人又想到两次青天白日忽然出现的雷电。 众人心中更是纷纷猜测着,肖家小姐一定是老天爷派下来拯救他们的人。 这么一想,好像肖盼盼吃人肉的事,也不是无法理解了。 仙女嘛,总有些异于常人的爱好。 很快,肖家小姐是天上下凡爱吃人肉的仙女,在京城传开了。 仙女是个好仙女。 但就是爱吃人肉这一点实在可怕! 肖盼盼:我?爱吃人肉? 然而这一切,肖盼盼并不知晓。 只觉得每一次出门,总感觉怪怪的。 好像总有人偷看她,那目光中带着狂热和恐惧,她一扭头,又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询问孤寡系统,系统又说一切正常。 真是什么样的宿主,配什么样的系统。 粗神经的肖盼盼,错过了无数次得知真相的机会。 ....... 沈荣和陈未果宛如死狗一样,被出现的衙役拖走。 他们的身子还会时不时抽搐一下,好教人知道他们还活着。 而宋志文虽然没有被押走,但晦气如他,就连大夫都不愿意去诊治。 ...... 比起百姓们的欢喜,某些人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第75章 盼儿,你糊涂啊 某客栈包厢内。 三名穿着常服的中年男人,六目相对。 沉重又有些尴尬的氛围在这个不大的包厢内逐渐弥漫。 “李大人,下官忽然想起还有些公务未处理...” 一个瘦小的男人,站了起来,对着坐在正位的一个男人拱手。 这男人脸黑如炭,八字胡须气的微微颤抖。 他沉声说道:“本官要是被陛下问罪,你们也跑不了。” “大人, 您说笑了,下官可什么都没做。” 这瘦小的男人丝毫不怵,的确,他还没来得及跟李大人狼狈为奸。 这瘦小男人口中的李大人,自然是李在渊。 瘦小男人是六部的员外郎闻林仲,他多年坐在这从五品的位置上不曾挪动,特打通关系,求见李在渊。 其中另一人是左佥都御史左庭生,此人对宁皇下发的立女户的旨意心中不满,又不敢当庭反对。 于是,跟李在渊一拍即合,设下了专门针对宁皇的局。 而后三人相约到这宫门附近的茶楼默默注视着宫门处发生的一切。 他们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但是谁也不会知道是李在渊他们设计的局面。 但却把肖盼盼这个最大的变故给漏了。 一个小姑娘,不好好待在后院,跑出来作甚。 现在好了,不仅失败了,恐怕他们密谋之事,陛下此时已经知道了。 闻林仲此时庆幸,还好他和李在渊的联系并不深,否则,恐怕自己也难逃一劫。 闻林仲匆匆离去。 留下左庭生和李在渊大眼瞪小眼。 “嘭~欺人太甚。” 李在渊猛拍圆桌。 绿豆大的眼睛,凶狠之光一闪而过。 左庭生惶恐道:“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就如李在渊所说,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他左庭生也跑不了。 “怕什么,我们不过是偶遇在此,喝喝茶而已。” 李在渊的理智已然回来。 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可是......” “没有可是,闭紧你的嘴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是知道的。” 李在渊眸中闪过威胁之意。 “是,大人,下官明白。” 之后,两人就一直沉默着。 “下官告退。” “嗯。” 半晌后,左庭生才跟做贼似的,从里间另一个出口出去。 ....... 就在隔壁包厢,赫然是肖远山夫妻和东方虎父女。 刚刚发生的一切还是听到的一切,都在几人脑海中盘旋。 肖远山苦笑,自家这小闺女,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 明明他们离着她有十米之外的距离,可仍然能听得到小闺女的声音。 看来,小闺女心声外放的范围又扩大了不少。 肖远山夫妻相互对视一眼,眸底担忧之色闪过,这小闺女,可拿她怎么办还好。 现在看似有什么不知名的力量保护着小闺女,可他们担心,有朝一日,如果这神异消失...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更在乎的是,肖盼盼的安全。 没多大一会,东方虎等人就听到肖盼盼兄妹三人的声音。 “小妹,你刚刚也跑的太快了,我和大哥都找不到你了。”假的,其实就藏在肖盼盼身后不远处。 “你呀,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以后出门要带丫鬟,知道吗?” 肖云羽的折扇轻轻敲了一下肖盼盼的小脑袋。 “知道了。” 【下次我还敢!】 肖云云与肖云羽顿时噎住。 东方洁听到这里,‘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这个肖盼盼果然很好玩。 “洁儿!” “爹爹,我错了,嘿嘿。”东方洁连忙告饶。 “肖大人,肖夫人,不好意思,是小女无状。” “没关系,是小女实在顽劣...” “此言差矣,你家小闺女分明是坦率可爱!” “对对,肖大人,要是盼儿妹妹是我的亲妹妹就好了。” 正被管家带到包厢门口的肖盼盼三人正好听到东方洁的话。 肖云云和肖云羽齐齐翻个白眼,这人是谁啊,想得倒挺美,这是我的亲妹妹,我的! “咚咚咚” 丫鬟打开包厢的门,将三人请了进去。 “爹爹,娘亲~”三人齐声喊道。 他们又看向东方虎和东方洁,然后一一见礼。 “见过老将军,见过这位姐姐。” “不必多礼。”东方虎和善的看向兄妹三人,尤其是看着肖盼盼的眼神,异常温和。 但东方虎本就是戎马一生的将军,杀敌无数,浑身自带的那股煞气,哪怕他收敛了许多,依旧看着有些渗人。 但肖家兄妹三人自然不会害怕,在他们心里,老将军可是英雄一般的人物。 “我叫东方洁,你们可以叫我洁儿姐姐!”东方洁立刻上前,她的眼神注视着肖盼盼。 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洁儿姐姐好,我叫肖盼盼。” “盼儿,我以后叫你盼儿妹妹可好?” 此时,肖云云像个护犊子的老母鸡似的。 假笑着说道:“东方小姐太客气了。” “我实在喜欢盼儿,我们家就我一个姑娘,我平时连个手帕交都没有......” 东方洁泫然欲泣,手中的帕子沾了沾眼角。 肖盼盼就见不得美丽的人儿哭泣。 连忙说道:“洁儿姐姐叫我什么都可以。” 东方洁立即展颜一笑,“盼儿妹妹。”哪里还有刚刚可怜巴巴的模样。 肖云云肖云羽:盼儿,你糊涂啊! 【诶,东方洁,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啊!我想到了!】 第76章 连个蛋都生不出来 原本两家看时间也不早了,正打算告辞。 谁知又听到肖盼盼的心声。 东方虎刚刚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尤其是心声里是关于小闺女的事,他可就这么一个女儿了。 东方洁也有些好奇,她的身上到底会发生何事。 因着肖盼盼心声的独特性,只有听到过她心声的人,才能互相交流。 因此,镇国将军会满门抄斩一事,东方洁并不知道。 她只知道肖盼盼是有些神异之事。 今天她也是第一次听到肖盼盼的声音,天知道她当时有多惊讶,眼珠子都瞪圆了,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肖老弟啊,择日不如撞日,也差不多到了晚食的时间,要不我请你们一家尝尝这家的手艺?!” “看这几个孩子,还挺合得来的。” 如果仔细听的话,能听得出东方虎语气中的一丝恳请。 肖远山夫妻二人相视一眼后。皆明白其中含义。 哎,为人父母心呐。 姚舒茹笑着说道:“老将军客气了,这一顿饭我们夫妻俩请您和东方小姐吃。” “肖夫人,您可以叫我洁儿。” “好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洁儿也不要如此客气,叫我茹姨就行。” ”茹姨,肖伯伯。” 两家人一起用饭的事,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索性,这包厢还算大,七个人完全坐得下,还很宽敞。 老将军坐在主位,几个孩子坐在一起。 “云云,你们兄妹三人想吃什么?” “盼儿妹妹,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肖盼盼看了看肖父肖母,见他们点头,她才开口道。 “我想吃个烤乳猪,不知道这里卖不卖?其他的,我不挑。” “哎呀,盼儿跟我老头子可想到一起去了,好久没有吃过烤乳猪了,今天可算来对了,醉香居的烤乳猪可是一绝。” 老将军拍手笑道。 “那除了烤乳猪,其他的就让小二看着上些其他招牌来?” “听您的,老将军。” “还叫什么老将军啊,以后啊,你管我叫大哥,你就是我老弟和弟妹。” 东方文成、东方文来兄弟:突然多了个叔叔,这叔叔还跟他们的年纪差不多。 老将军也是为数不多的,能和文官说到一起去。 要知道,那些个文人心气高的很,大多数可看不起他们这些武将人家,嫌他们土老帽,还没文化。 说着说着,东方虎就自然而然说起来东方洁。 “我家这小闺女,年纪也不小了,该给她找人家了,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人喽,老头子我一想起,就觉得心里难受。” 东方洁成年两年了,却还没有定亲,的确不少见。 “虽说女大当嫁,男大当婚,但洁儿这么乖巧伶俐,得找个好人家才是。” “这孩子,我说让她娘给她说清,自己非不愿意,嫁出去老头子愁,嫁不出去也愁。” 东方虎说着瞪了一眼自己的小闺女。 东方洁朝着她爹一笑,“爹,我想多陪陪您嘛。” “哼。”东方虎冷哼一声,但是听到东方洁的话,胡子开心的都翘了起来。 【嫁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嫁人!】 【可怜的洁儿姐姐啊,多好的人,可惜......】 肖盼盼暗自在心里摇头。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然后等着肖盼盼接下来的心声。 【镇国将军府没倒的时候,谁都想巴结上来,镇国将军府一倒,哎...人呐,总是趋吉避凶的!】 东方洁双眼瞪大,什么叫镇国将军府一倒? 她僵直的扭头看向自己的东方虎。 东方虎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哎,他从没有奢望镇国将军府会长兴不衰。 但万万没想到,他东方家竟然会以莫须有的罪名灭门,九族啊,那得是多少人。 那鲜红的血液都能流成一条河吧。 东方洁在与东方虎眼神对视的刹那,东方洁就明白了。 她想问,为什么。 但是她知道此刻,什么都不能说。 东方洁憋着一口气,手指渐渐捏紧,指尖也因此变得煞白。 【东方洁是在两年后,被人设计,不得不嫁入宁明礼,堂堂镇国将军府小姐,别说嫁给皇子做正妻,就是嫁给皇帝做皇后,都是绰绰有余的!】 【可竟然被设计做了宁明礼的侧妃,笑死,侧妃不也是妾嘛!这也太侮辱人了!】 “啪” “嘭~” 茶杯破碎的声音和拍桌的声音同时炸响,打断了肖盼盼所想。 “啊~不好意思,手滑了,没拿住茶杯。” “哎,老头子我真是老了...” 【您哪里老啊,分明是老当益壮,五十来岁还能生出个小闺女,最厉害的还是将军夫人,五十来岁,还能生!要是我的话,三十岁都绝经了,连个蛋都生不出来!】 这倒是大实话,古代五十岁都算长寿了。 但最后一句,让肖父肖母脸都红了,又气又羞。 肖云云也是,红着脸,低垂着脑袋,头都抬不起来了。 跟着小妹有瓜吃,但是她的脸也丢的差不多了。 肖云羽却佩服的看了一眼老将军,心想,不得了,不知道他五十岁的时候能不能再生一个出来。 这脑回路,真的是绝了。 再反观东方虎父女,跟肖父肖母也差不了多少。 这还是第一次,东方虎被一个小辈调笑。 他这张老脸,真没处搁了。 但他嘴角上扬,眼底划过一丝得意,可不是老当益壮嘛。 而隔壁以及醉香居一楼,还有二十米的范围内,喷饭的喷饭,喷酒的喷酒...整间酒楼都乱成一团。 还有不少人因为听到肖盼盼的声音,像一只只壁虎一样,贴在人家的墙上、门框上偷听。 只要肖盼盼心声一出,不管是谁路过,都会被硬控小半天! 【哎,那个宁明礼四肢短胖如猪,肥头大耳的,长得又丑又老,根本不像陛下,陛下不会是被人戴了绿帽子吧?!本小姐表示很怀疑!】 吃瓜群众:! 原来那么英勇的陛下也会被戴绿帽子嘛! 如果跟老百姓们说,哪个皇子抢皇位了,他们或许没多大兴趣。 但是如果高高在上的皇家,也会有一摊子污糟事,老百姓们那可是好奇的紧。 而有些人恨不得戳聋自己的双耳,这种事也是他们能听的? 晚上睡着,真怕自己被人灭了口啊! 但想归想,可屁股就跟沾在椅子上似的,一动也不动。 不少人心里也开始怀疑。 是呀,陛下的几个皇子公主,长相大半都随了陛下,男的俊秀挺拔,女的貌美如花。 但二皇子,真的一言难尽。 就像一堆天鹅里面,夹着一只黑乌鸦。 要说随了二皇子的生母,可二皇子的生母长得也不差啊。 难不成...... 第77章 爱情这玩意,还是看别人谈有意思 肖母狠狠地剐了一眼肖盼盼。 这孩子是真不省心,一会说自己连个蛋都生不出来,一会又怀疑陛下... 肖盼盼给肖母回了一个清澈又愚蠢的大眼珠子,仿佛在说,娘你瞪我干嘛。 肖母深吸一口气,说服自己,早该习惯了。 “呵呵呵......”东方洁望着母女俩的互动,捂着小嘴就笑了。 原来不止盼儿好玩,茹姨一家也都很有意思。 肖母露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茹姨,盼儿也太可爱了,盼儿要是我亲妹妹就好了。” “哼,想得美,盼儿是我的妹妹。”肖云云气鼓鼓的。 肖盼盼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幅画面。 还记得那一天,雨下的好大,像依萍和书桓分手那天那么大。 两男在雨中打架,旁边一个女孩,喊道,“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住手...” 肖盼盼猛的摇摇头,这都是什么啊。 肖盼盼收回自己的天马行空。 【哎呦,这还不简单,洁儿嫁给我大哥,咱不都成了一家人,不就有两个妹妹了嘛。】 东方虎:有点心酸,但有点心动! 肖父肖母恍然,对呀,东方洁现在也没定亲,虽然说她比羽儿大一岁,但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一岁就是小半块金砖,小半块金砖也是金砖啊。 几人齐齐看向东方洁和肖云羽。 年轻的少年少女飞快地对视一眼,女孩的脸颊上飘了两朵红云,肖云羽耳朵都红透了,双手都无处安放了。 肖盼盼不知道自己随心的一句话,让两人入了心。 东方洁眼神微闪,会不自觉地将视线投入到肖云羽的身上,看他面白如玉,虽然比她小一岁,但是身形高大匀称。 肖云羽也是如此,两人都在偷看对方,然后眼神又猝不及防的碰到一起。 虽然有些羞涩,但是两人之间好似冒着粉红泡泡一样。 肖父肖母跟东方虎了然,看来这两孩子也不是没有想法。 肖母笑的合不拢嘴,看着东方洁的眼神,就跟看儿媳妇一模一样。 东方洁平日里再怎么爽利,此时也被肖母看得害羞极了。 见小闺女如此,东方虎那心啊,就像泡在酸水里一样,哎呦,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东方虎这么想的,也下意识说了出来。 “爹爹。”东方洁羞恼地瞪了一眼东方虎。 “好好好,爹爹错了。” 东方洁和白月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姑娘。 白月是个看起来温柔似水的姑娘。 东方洁大方自信,长得也好,只是可能看着没有那么温柔,但最重要的是她人品好。 而肖云羽也不禁幻想起了,和东方洁的可能。 眼神中也不自觉带了出来。 两人之间的粉红泡泡,就连有些迟钝的肖盼盼都感觉到了。 【啊!这爱情的酸臭味~~】 【宿主,你要不要也谈个恋爱,开心开心?】 【去去,爱情这玩意,还是看别人谈有意思!】 肖母无奈,这都是哪来的歪理,一套一套的。 不过现在也不着急,盼儿才十二岁,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呢。 【等等,如果我大哥跟洁儿姐在一起,以后应该就不会再被人设计陷害了吧?!一举两得,我大哥还多个漂亮的媳妇呢!就是不知道两人有没有缘分了!】 【孤寡,你说我这算不算改变历史?!】 【算!】 【那我改变了洁儿姐的命运,有没有可能镇国将军府不会再被人陷害九族消消乐?】 东方虎一听见九族消消乐几个字,就感觉气血翻滚上涌,很想提剑杀向仇人。 东方洁安抚地拍了拍东方虎的手臂。 东方虎在小闺女的安抚下,渐渐平息了下来。 将来的事还没有发生,现在既然提前知道了,起码有个预防,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好的多得多。 【这个,本系统也不知道呢!】 肖盼盼默默翻个白眼,要你何用。 【不过洁儿姐真的很好,在知道自己一家出事之后,已经好几年没有碰过刀剑的她,直接提剑去刺杀宁明义,只可惜没有成功!她的父母亲人都没了,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洁儿姐被设计当了侧妃,宁明礼倒是想讨好她,毕竟洁儿姐的爹是镇国将军,但是洁儿姐从不接受,一次两次的,洁儿姐就被冷落了!】 【本来是外嫁女的她,完全可以躲过这一劫的,但她还是选择跟着家人一起死!】 东方虎浑身一震,牙齿开始磨动,眼神里露出凶光来。 可他看向东方洁的眸光,却那么慈爱温和。 东方虎心痛如斯,他的女儿啊!怎么就这么傻,他宁愿女儿活着,也不想看她年纪轻轻就...哎! 【哎,早死晚死都是死,那宁明义把自己的兄弟姐妹都杀光了,洁儿姐是宁明礼的侧妃,自然也逃不过了!】 【等等,皇家不也算是镇国将军的九族之内嘛,镇国将军府算是皇家的岳家吧,宁明礼是女婿,四舍五入,宁明义也算,他怎么不把自己也杀了!】 讲真的! 这道理的确能说得通! 东方虎的眼睛满布血丝,杂碎,你给老子等着吧。 此仇不报非君子。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皇帝是个明君,而且东方虎不想让无辜的百姓们又陷入战乱,否则他早就提刀把宁明义砍了。 【让我来看看,到底是哪个狗东西陷害洁儿姐的?!】 肖盼盼此话一出,在场几人都挺直了腰背。 他们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会陷害东方洁,毁了一个姑娘的一生。 如果不是镇国将军的地位崇高,东方洁能不能活还两说呢。 【草,竟然是...】 第78章 会玩,还是城里人会玩 肖盼盼的牙齿磨的‘咯噔咯噔’作响。 【原来还是这个狗东西,阴沟里的玩意,之前勾搭肖谭也就算了,见洁儿姐不上当,竟然自导自演坏了洁儿姐的名声,然后又上门提亲,表示虽然自己也被陷害,但是他愿意负责!】 【得亏洁儿姐心智坚定,没有对宁明礼这个狗东西产生什么眷恋!】 【也是,野猪都比宁明礼长得眉清目秀,谁瞎了眼了,看上他,要不是因为皇子身份,连个媳妇都找不到。】 “扑哧” 包厢外的吃瓜群众齐齐捂嘴。 不行了,忍不住了,肖家小姐嘴巴也太毒了。 说野猪都比二皇子长得眉清目秀。 不少见过二皇子的人,脑海里那么一想。 猛拍大腿,诶,还真别说,一点都不夸张。 【做二皇子的女人,一定很辛苦吧,哎!】 做二皇子的女人辛不辛苦,他们不知道! 但是他们憋笑憋的真的很辛苦! “菜来喽~” 【芜湖~饭饭,饿饿,吃吃!】 随着小二将一碟碟精致的菜品端上桌。 还有一道肖盼盼最想吃的烤乳猪,色泽鲜亮,看着就知道一定很好吃。 “肖老弟,快吃。” “老哥哥,您也请。” 等长辈们动了筷子,肖盼盼几个才动筷。 毕竟不是在家,她还是收着的。 要是换了在家,她早就徒手扯下一只猪蹄,直接啃了。 【宿主,生命值到账了!】 【哇,我瞅瞅,不知道这几个大瓜能给我增加多少生命值。】 【宿主,绝对是个大惊喜,您自己看。】 肖盼盼边扒饭,系统屏幕就在她跟前展开。 生命值后面赫然写着:3年零27天。 肖盼盼还记得之前的生命值是93天,这才吃了几个瓜啊,就猛涨了两年多的时间。 好好好,看来还是得多看热闹。 【宿主,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本系统也升级到4级了,嘿嘿!】 孤寡系统看着自己账户里两万多的能量点,笑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再也不怕休眠了。 不仅不怕休眠,而且等级还升的这么快。 再攒一攒,说不定她也能兑换一个自己喜欢的皮肤,而不像现在,只有个虚影。 【嗯,不错不错,都升到4级了,继续努力!】 【还有瓜吗,再来!】 【当然,多的是,只要有人,身上就有瓜,根本吃不完,本系统跟你说的,只要瓜吃得多,长生不是梦,现在相信了吧?】 肖盼盼翻个白眼,这距离长生还不知道有多远呢。 孤寡系统这就飘了。 但是看在生命值大幅度增长的喜悦上,肖盼盼表示偶尔夸奖一下也没关系。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真棒!】 孤寡系统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但是宿主夸她了耶。 孤寡系统高兴之余还有点害羞。 哎,这瓜瓜吃不完系统111到底还是年轻,没见过江湖险恶。 【宿主,老将军的瓜吃不?】 【老将军的瓜?来,就是看到一只狗,我也得蛐蛐它几句!】 东方虎夹菜的手停顿了一秒钟,心中怎么感觉有股子不太好的预感。 肖远山几人,表面上眉毛都没动一下,实则心中已经开始暗搓搓的期待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 东方虎:? 【老将军年轻的时候也是花样百出,会玩,还是城里人会玩!】 东方虎:! 其他人:好奇死了,快说啊! 哪怕面前的一桌子的菜,滋味不错,但他们都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速度,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之处。 【老将军年轻的时候,那叫一个年轻气盛,对任何人的态度都是天老大,我老二,只在他爹娘跟前稍微收敛一点!】 【直到他遇到了自己一生的克星-他媳妇,一只猛虎瞬间变成了一只家养的小猫咪!】 “扑哧~” 东方洁眼含笑意,她想起自己爹娘在家相处时的情境,点头如捣蒜。 确实,就没见过她爹跟她娘大声吼过一次。 东方虎不自在地捋了捋胡须,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他觉得不能再让肖盼盼说下去了。 “那个,肖老弟,老哥突然想起有点事......” “诶,老哥哥,此言差矣,难得我们兄弟俩相熟,为弟实在欢喜自己多了个老哥哥,老哥哥就再陪陪我。” 肖远山为了吃东方虎的瓜,也是豁出去了。 一口一个老哥哥,叫的老将军坐也坐不住,走也走不了。 如果不是肖盼盼的心声,其实打死肖远山,他都不会跟东方虎走的太近。 虽说陛下雄才伟略,心胸宽广,但不代表其他人也会相信他们。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身为文官,自然不会和武官走得太近。 但现在不一样了,自打自家闺女心声可外放后,肖远山估摸着,自家闺女周围应该是有宁皇派来的暗卫。 【将军夫人莫萌年轻的时候,长得那叫一个美,而且贤名在外,不少勋贵家惦记着,老将军在没见到将军夫人之前,那叫一个不以为然!】 【但他在见到将军夫人第一眼的时候,就看直了眼,结果掉进了湖里,差点没被人笑话死!】 肖盼盼描述的时候,东方虎的脑中也想起了第一次和夫人相见时的画面,他因为太过着迷,掉进湖里,差点没淹死。 没错,东方虎是个旱鸭子。 当时,他名声在外,可被人取笑了好长时间。 【为了能娶到心爱的姑娘,老将军就跟个求偶的小猫咪一样,每日打听将军夫人什么时候出门,他好去跟人偶遇。】 【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将军,竟然从不敢到将军夫人跟前,生怕自己惹人厌烦,那叫一个娇羞!】 东方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他可是镇国将军,娇羞这个词,怎能用在他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子汉身上。 肖远山等人纷纷低着头,耸着肩膀,憋笑憋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就连东方洁都是如此。 东方虎本就因为常年打仗,皮肤黑黝黝的,虽然这几年已经消停了,但是也没有白多少。 东方虎的脸又黑又红,想解释吧,又怕自己再开口的瞬间,喉咙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他可不想感受窒息是怎么一种感觉。 不解释吧,以后他威严高大的形象将在肖家众人以及女儿面前,将不复存在。 包厢外的众人:不,还有我们! 就这样,东方虎那是进退两难,只能把自己憋的像一只烧红了的木炭。 然而,这一切,肖盼盼并不知道,她还在观看系统屏幕上的文字。 【其实,将军夫人第一眼看见老将军的时候,就喜欢上这个憨傻憨傻的老将军!哈哈哈哈哈...将军夫人左等右等,都不见老将军上门,将军夫人那叫一个气!】 【于是,为了让老将军主动...啊哈哈哈,绝!】 第79章 坑儿子的可不多见 众人正听得起劲,接着耳边就是一阵惊雷般的笑声,吵的人脑瓜子疼。 众人齐齐无语。 盼儿小姐歪,您可是千金小姐啊,请您稍稍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不过想归想,可没人敢开口。 肖盼盼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哈......老将军的母亲故意把将军夫人即将定亲的事,传了出去!】 【其实,这是给老将军设局呢。知子莫若母,老将军的母亲见自己儿子吃不好睡不着,又不敢靠近将军夫人这怂样,也是无语,在老将军郁闷的时候,早就偷偷跟将军夫人娘家定下亲事!】 【而为了看儿子的笑话,也是为了给儿媳妇出一口气,婆媳俩一拍即合,就设了这么个局!】 【坑爹坑娘的经常见,坑儿子的可不多见,哈哈哈......】 又是一阵豪迈的笑声,在众人脑中盘旋。 东方虎露出一丝尴尬的微笑,心下苦笑,娘啊,您可真是坑儿子了。 肖盼盼已经说到这了,东方虎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差这点了。 【老将军得知将军夫人即将定亲,大受打击,于是,在家哭了三天......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我看老将军也不差!】 东方虎:...... 说就说,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劳资是男人,是顶天立地的大将军! 只可惜,东方虎只能在心中咆哮呐喊。 他幽怨地看了一眼肖盼盼,他的形象全没了。 “噗...噗...” 东方洁看她爹如此幽怨,差点没忍住破功了。 天知道,东方洁是费了多大的劲,才能忍住不笑的。 但是包厢外的吃瓜群众,可就不客气了。 “没想到老将军年轻的时候还发生过这么好笑的事!”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 “真是坑儿子,哈哈哈...好惨。” “还哭了三天,我的天,他比我家那两个月大的儿子还能哭,真是人不可貌相。” “......” 【这还没完,老将军还是没胆子去跟将军夫人表明心意,不过,老将军的确品格高尚,虽然当时以为将军夫人要另嫁他人而难过,但他并不想破坏将军夫人的姻缘和名声,虽然是个误会!】 肖盼盼说到这,不禁为东方虎点赞。 在古代,女子的名声大于天,即便一对男女没有私情,但如果男子真的去跟女子表明心意,万一传出去,大多数人可能就会说是这女子水性杨花,定亲了还不老实,而不会觉得是这个男子自作多情。 最后的恶果,大部分都会由女子承担,哪怕她真的很无辜。 就像是后世最有名的潘金莲,实际上,历史上的确有这么个女子,潘金莲是清河县知州家的千金小姐,但她和夫君武植感情和美,但武植有一好友,黄堂。 黄堂得知武植当上了县令,便去找武植谋个一官半职,但武植做官清廉,不愿谋私,因此拒绝了黄堂的请求。 黄堂怀恨在心,四处编撰武植和其妻潘金莲的丑事,还将当地的恶霸西门庆讲了进去,走了一路讲了一路,闹得沸沸扬扬。 可当他回到家时,却发现家里的屋子修好,正是武植所做,黄堂十分愧疚,想要弥补,却因为传的太多,此事也传到了施耐庵的耳中,于是他将潘金莲、武大郎和西门庆的故事写到了书里。 这才有了潘金莲被骂了上千年的原因。 以至于,因为施耐庵的书,几百年以来,清河县武家和潘家从不通婚,以免遭人骂名。 在09年,施耐庵的后人还曾向武家道歉。 但那又如何呢,只要人们提起潘金莲,都说她是个水性杨花,伙同自己的姘头害死自己夫君的恶毒女人。 这就是流言的威力。 语言是伤害最大的无形武器,毁人而不自知。 甚至可以预想,当时的潘家,很大可能因为这虚假的流言,而让潘姓女子更加步履艰难。 东方虎扬着下巴,虎目中满是得意。 他眯起眼睛,捋着自己的胡须,可不是,他东方虎的人品就是好。 肖家姑娘对他的评价十分中肯且准确。 而肖盼盼的这一番话,不禁让其中有些人陷入了沉思。 有一些人却眼神闪躲,眸底闪过一丝心虚。 即便是在科技发达的现代,被造了黄谣的姑娘,肃清谣言都是无比艰难的一件事。 更何况,是在信息并不发达的古代社会。 醉香园一楼的一名食客突然说道。 “你们不知道,前段时间之前我们镇上一个姑娘定亲了,结果一个男子突然在姑娘家门口,说他对这姑娘有意,这姑娘家气的将男子打了一顿,人家姑娘都定亲了,他才上门,这不是故意找事吗!你们知道之后怎么样了吗?” “怎么了?快说,别墨迹。”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镇上就有了这姑娘和那男子私相授受的流言,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定好的人家也退了亲,姑娘天天在家以泪洗面,那男子还大言不惭的上门,说他愿意纳姑娘为妾,只可惜,依旧被姑娘家打了出去。” “啊,怎么有这么坏的人。” “他肯定是故意的,要不他早不上门,晚不上门,偏偏在人家姑娘定亲之后上门说些什么有的没的,这不是成心让人误会嘛。” “可不是。” “这种居心不良的男人,就该下拔舌地狱。” “要是我,我非得把他的腿打断,嘴扇烂不可。这瘪犊子,真是个祸害。” 第80章 老将军还是个纯爱战士呢 这食客口中所说的事,还真不是特例。 哪怕没有男子上门,但只要有人随口说几句关于那女子的不实谣言,扩散出去之后,那女子的亲事也保不住。 女子的名声坏了,但对那男子来说,不过一件风流韵事罢了。 【将军夫人就是想到了这一点,便也就不再生气了,还主动去将军府拜访,哈哈,谁知道老将军这个憨货竟然闭门不见,说是怕坏了将军夫人的名声!】 肖盼盼周围的气压都低了下来。 我的乖乖,肖家小姐说老将军是个憨货,胆子真大耶。 东方虎却并不介意,心想,他可不就是个憨货嘛。 【其实老将军的母亲,一直在暗示老将军,可谁知道老将军年轻的时候好像脑筋缺根弦,愣是没听懂,老将军的母亲也懒得搭理自己的好大儿了!】 【将军夫人都上门了,老将军还是这个傻不愣登的样子,有一说一,老将军还是个纯爱战士呢!】 又是一个新鲜的词汇! 【只要将军夫人,他怎么样都可以,也就是因为这份真诚,让将军夫人彻底爱上了这个看似嚣张,实则纯善的老将军,也是在那次,老将军才知道,将军夫人是他的未婚妻!】 【然后老将军一个高兴,跳到屋顶上,那叫一个欢喜的大喊大叫,那喊声都能传出二里地去,就像是一只求爱成功的猴子一样兴奋!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东方洁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肖盼盼收住笑声,疑惑地看向东方洁。 “哈哈哈,我想起个很好笑的事,抱歉,茹姨。” “什么好笑的事,说出来听听,洁儿姐别光自己偷着乐。” 肖盼盼言辞恳切的问道。 她是真的好奇,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好笑的事。 但东方洁却心下惊慌,一时之间,也想不起什么好笑的事。 东方洁有些支支吾吾。 肖盼盼恍然,肯定是姑娘家情窦初开,幻想了未来。 肖盼盼挤眉弄眼的,“我懂我懂,你不用说。” 东方洁赶忙点头,“是的,没错。” 众人齐齐松气,不管怎么样,反正是蒙混过关了。 就在肖盼盼带着吃瓜群众快乐吃瓜的同时,享受着跟家人之间的温暖时光时。 肖金财兄妹三人过得苦不堪言。 肖家得罪了京城的大官,换了人家的亲生女儿一事传开之后,就没人敢凑上去。 尤其是肖老汉肖李氏处斩后,凡是看见肖金财姐妹三人,无一不唾弃。 肖金财的媳妇肖张氏不想自己将来生下了孩子遭人唾弃,于是在娘家的主持下,与肖金财和离。 现在可好,肖家偌大的家,就剩了肖金财、肖宝儿、以及肖天赐三个。 肖金财本身就是个好吃懒惰的人,让他养自己的弟弟妹妹,那是一万个不可能。 家里倒是还有点之前肖谭给他们的银两,但是那十板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三个人屁股烂的没法看,这也才几天,想要完全养好,至少没有半个月是不可能的。 其实,其中影响最深的,是肖宝儿,她一个姑娘家,被扒了裤子打板子,名声已然坏了。 就算没有肖李氏换子一事,真正的好人家也不可能瞧的上她。 不少人怀疑,肖宝儿被打坏了,说不定以后都不能生了。 那就更没有人想不开,娶肖宝儿做媳妇。 但没有如果,肖老汉一家确实得罪了肖侍郎,名声也的确坏了。 “哎呦,好疼啊,大哥,你找大夫再给我看看,好疼啊。” “看个屁,忍着,家里没钱。” “大哥,我可是你的亲妹妹。” “再说了肖谭给家里拿了不少银子,我不信没有。” “老子说没有就没有,这家以后就是我的,你们俩再养几天,就滚出去。” “大哥,这家也有我一份。” “毛都没长齐,还想跟我争?” 肖金财蛮横无比,反正爹娘都死了,他可不会养着这两个废物。 肖宝儿倒可以留下,再养两年,就能嫁人了。 前提是她听话,不然也跟肖天赐一样滚出去。 肖金财心里谋算着,留下肖宝儿的好处,起码家里洗衣做饭得有个人。 至于肖天赐,肖金财早就看不惯了,自从他出生,他这个老大的地位就直线下降。 得亏那俩老不死的死了,不然以后这家还真不一定有自己的份。 真不愧是肖老汉的种,一样的自私冷血。 肖天赐可不知道他大哥正想着要把他赶出去,还以为刚刚肖金财说的话都是开玩笑的。 肖金财想到这,又想起了肖谭。 这个贱人不知道去哪了,把一家人害成这样,就这么跑了? 他又算计着,如果找到肖谭,指定要把她卖进楼子里换一笔钱,不管怎么说,肖谭也精细的养了十几年,肯定有不少人想要尝一尝曾经的千金小姐的滋味。 此时的肖谭,也并不好过。 她被二皇子宁明礼藏到了小院里,宁明礼可真是个活畜生,完全不顾肖谭身上带伤,也还没有及笄,直接就欺身而上。 但话又说回来,有几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就这么着急勾搭外男。 如今发生的一切,都是肖谭自找的。 “二爷,求您了,饶了我,好不好,我给您磕头,给您当牛做马。” 宁明礼面目狰狞,想到自己被禁足,还有肖盼盼干的好事,他心里堵着的气,必须得出了。 他挥了挥鞭子,“啪啪”鞭子抽在地板上,那声音听着就让人害怕。 “饶了你?什么叫饶了你 ,你当初给老子抛媚眼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样。” “啪~啊~” 宁明礼一鞭子就甩了上去,肖谭立即一声惨叫,疼的她面部扭曲狰狞。 她白皙的皮肤上瞬间出现一道血红的印子,往外渗着血珠。 肖谭想起她被宁明礼救到这小院子的时候,还怀有期望,期望自己能通过二皇子翻身。 现在,美梦破碎。 她就盼着宁明礼放她离开,她宁愿做个农妇,也不想被宁明礼虐待。 肖谭浑身赤裸,像一只展翅飞翔的蝙蝠一样,四肢被吊了起来。 除了刚刚新鲜的伤痕以外,身体的其他部位或多或少都有些伤口。 “啪”一声,宁明礼避开肖谭的脸又狠狠抽了上去, 他可不想让这张惹人心怜的小脸受伤。 “啊~啊~” “求您了,二爷,放过我,我错了,我错了,好疼......” 第81章 声音越大爷就越兴奋 “你喊啊,继续喊,声音越大爷就越兴奋。” 宁明礼油腻的猪脸上露出邪恶舒爽的表情。 这个肖谭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小年纪,身体特别抗造。 换个人,早就死了好几次。 可这肖谭,每一次让人觉得好像快不行了,但是休息一晚上,上点药,第二天又活蹦乱跳的。 如果不是伤口还在,他还真以为肖谭是个什么妖精呢。 宁明礼狠狠甩了十来鞭子,中间还颇有兴致的蘸点盐水抽打。 伤口上撒盐,那滋味,更是痛苦百倍。 肖谭哭喊的极为凄惨,浑身冒着血珠子,看上去就跟个血人似的。 宁明礼将肖谭被禁锢的四肢解开,然后一脸温柔地将她抱起,轻轻的放在床榻上,然后找出金疮药,撒在伤口处。 肖谭疼的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这也倒好,起码上药不会疼了。 ...... 以沈荣、陈未果、宋志文几人为首的文人们聚众闹事时,甘顺遂带着小厮就在人群中围观。 等到看完了这些个人偷鸡不成蚀把米,革除功名,降功名,遭雷劈之后。 甘顺遂脚步轻快的回家报喜。 而甘素心等人在家等的满地乱转,时不时朝外张望着,感觉时间过得非常的慢。 “娘,我回来了。” “少爷回来了。”甘嬷嬷高兴极了。 “遂儿,如何了?” 甘素心也向外迎了几步,焦急地问道。 甘顺遂的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娘,小姨们,立女户一事板上钉钉,不可能再有变动了。” “真的?遂儿,那可太好了。” “那可不是,夫人,您没去真是太遗憾了,肖家小姐也在,将那群人骂的狗血淋头,还有那几个带头的,都被雷劈了,那叫一个大快人心。” 现在没人介意小厮的些许无礼,他们开心都来不及呢。 “走走,那我们就不要耽误了,现在就给你两个小姨,去立女户。” 甘素心忙不迭催促。 “娘,明天我们再去,您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衙门估计都下工了。” “也是,也是,娘太高兴了。明天,我们一大早就去。” “嗯,娘。” “姐姐,实在是太好了,陛下是真的真龙天子,我回头一定要给陛下立个长生牌位,希望菩萨能保佑陛下长命百岁。” 曾经杨恩浩的小妾,现在甘顺遂的小姨李巧儿双手合十,不住地朝着皇宫的方向拜着,眼中噙着热泪,总算是放下了心。 “还有肖家小姐,我也要给她立个牌位,如果不是她,恐怕我们现在都跟着那个老畜生一起血溅刑场了,我死了不要紧,咱们家的几个孩子可还这么小呢。” “对对,你说的对。” 另一个小姨楚大丫的话瞬间引起了其他人的附和。 的确,如果不是因为肖盼盼的心声,他们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这一劫。 更别说,大少爷还能改了母姓。 相似的场景,也发生在宋末家。 宋末家中还算小有薄产,但他经商是为了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让哪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来占他们家的便宜。 哪怕是全部都捐了,也不想便宜那些坏心眼的亲戚。 宋末夫妻俩最担心的就是,将来他们去世,唯一的女儿,面对这世上的豺狼虎豹,该如何生存,连宗族都靠不住,更何况是外人。 他们倒是可以为女儿招赘,但人心隔肚皮,谁能知道那人会不会真心待自己闺女。 万一他们两口子前脚走了,后脚闺女就被扫地出门,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虽然招赘也可保住自家的财产,但到底不保险。 而立女户就不一样了,女儿可以招赘,也可以在外行走做生意,就不会被关在后院两眼一抹黑。 要不说宋末的生意做的好呢,这脑子就是活络。 既然都允许立女户了,那女子跟男子一样在外谈生意打理店铺,为什么不可以呢! 宋末担心夜长梦多,取出来一叠银票,拿着户籍,直奔着衙门而去。 用银钱开路,怎么可能不顺利。 没多大一会,宋芊芊的女户就立好了,宋末拿着新鲜出炉的女儿的户籍,笑的牙不见眼。 “浪里个浪,浪里个浪......” 宋末高兴的哼着没调的歌曲回了家。 心中计算着,再过两年给闺女招个赘,生几个孙子孙女,他和老妻在家带孙子,这日子怎么想怎么美。 但宋末的好心情只维持到进了家门之后。 他就看见三个老头带着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坐在主位,自己的妻子和闺女却站在下位。 宋末顿时沉下了脸。 “几位族老,突然来我府上,有何贵干?” 其实,就算他们不说,宋末也能猜得出来。 “宋末,这是你对族中长辈的态度?” 发怒的这人,是宋末的二伯,也是宋家的族老之一。 “我态度怎么了?” 宋末翘着腿,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你...真应该让人瞧瞧,你这宋大善人的名号,真是名不其实。算了算了,不说了,你看看这个孩子,聪明伶俐,以后就是你宋末的儿子。” 宋末的三伯指着宋末,立马就道德绑架上了。 还自说自话的给宋末送了个‘儿子’,一脸骄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宋末的老子。 其实说是二伯三伯,其实他们并不是宋末亲爹的兄弟,而是宋末爷爷的堂兄弟。 其实这关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但古代中宗族的权力也不小,哪怕是出了五服的宗亲,也有管小辈的权力。 宋末冷笑一声,朝着年纪最大的老头说道:“叔公,这也是您的意思?” “谁让你没生个儿子出来呢,宋末啊,族里也是为了你好,不忍心让你没有儿子养老送终,让芊芊没有依靠。” 第82章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宋末的叔公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但是宋末可不是傻子。 不就是惦记他的家产嘛,吃相可真够难看的。 宋末牵着夫人,然后一个眼神,进来几个家丁,将坐在主位上的叔公和二伯一把扯起来,然后他和夫人俩慢悠悠地坐在主位上。 “你...你成何体统,竟敢如此对待长辈。” “我说二伯啊,你出去问问,谁家客人会坐主人家的位置。” 宋末漫不经心地说道。 而后瞬间扯下脸,“而且还是恶客。” “我宋末明说了多少次了,你们一个个真是年纪大了,耳朵聋了?我宋末的家产,要么只属于我闺女,要么我宁愿捐给国库,也不可能便宜族中。你们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我宋末家不欢迎你们。” “你......你,不肖子孙,你是不是想让老夫把你一家划出族谱。” 三伯就跳着脚威胁道。 “我认你,你是我二伯,我不认你,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可不是我的亲二伯。” 宋末不屑地说道。 如果之前不是担心他们夫妻二人走了,只就剩下女儿一个,万一女儿有什么事,族里说不定还能给女儿撑腰。 但现在看来,他在的时候,都能逼上门,让自己收养不知道谁的儿子。 要是他们不在了,不知道会用什么理由糟践自己的闺女。 “你...好一个......” “宋末啊,你可不能这样说,一笔写不出个宋字,咱们可是一家人。” 叔公拦住二伯,语重心长的说道。 “得了,别装了,我说你们吃相也太难看了,我宋末现在还活的好好的,都敢逼我养野孩子,呵呵......你们也知道了,陛下都下旨允许立女户,以后啊,我宋末的家事不用你们操心,哪来的回哪里去。” 宋末是一点好脸都不想给这些人了。 仗着自己的辈分高,就来他家说些冠冕皇堂的道理。 “好好,你这样说,信不信老夫真的将你们一家划出宋家族谱。” 这下子,叔公破防了。 “划就划,改天我就去把我爹娘的坟墓迁出来,我宋末的宋和你们家的宋可不是一家。” “好好好,宋末,你可别后悔。” “谁后悔谁孙子。”宋末梗着脖子发誓。 叔公带着二伯三伯还有那孩子,甩袖而去。 “夫君,要真的把我们一家划出族谱,可怎么办?” “夫人,我想过了,自打我们家发家以来,族中不仅一点帮助都没有,还时常上门打秋风,这样的族人,不如没有。” 宋末也想清楚了,更加不愿意给闺女留下隐患,只要他们一家一天还在宋家的族谱上,宋家那些老东西就会惦记着怎么吞下更多的好处。 恐怕把他宋末的所有家产都吞了,把他们一家三口生吞活剥了,才会满意吧。 “夫君,我听你的。” “不说他们了,看看, 这是咱闺女的户籍,嘿嘿,以后闺女就跟着我出门做生意。” “这不好吧?会不会有闲言碎语?” 宋夫人蹙起双眉,眸中闪过浓浓的担忧。 “娘亲,女儿不惧任何流言,女儿不想留在后院这一亩三分田里蹉跎人生。” 宋芊芊捧着自己的户籍,目光炯炯,不避不让,让宋末夫妻清晰的看到她的坚定。 “好,不愧是我的女儿。” 宋末一拍大腿,喜得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缝。 其实,宋芊芊也并没有接受寻常姑娘家的教育,女则女戒她只读过一次就扔在一边,对于书中的文字她并不认同。 虽然不经常出门,但宋末夫妻也没有拘束她,反而宋芊芊跟着宋末学了不少经商的学问,就差加以实践。 宋夫人真心爱护女儿,自然也不忍心剥夺女儿的快乐。 宋末次日找人看了良辰吉日,还真的把他父母的坟墓迁了出来,自成一宗。 在之后的日子里,凡是宋末外出谈生意,都会带着妻女。 然后又渐渐的,只带着宋芊芊一人。 时间长了,宋芊芊的合作伙伴,也都习惯了。 有时候宋芊芊与他们洽谈,他们也没什么二话。 宋芊芊也渐渐成了一个比她父亲更厉害的商人,合作商之中谈起她,无不敬佩赞叹。 即便有些人看不惯,也奈何不了宋芊芊。 本身就是有求于人,即便心里瞧不起,面上也不敢有什么显露。 宋家族亲上门几次,好言相劝,想要将宋末一家挪回原本的族谱。 只可惜,后悔晚矣。 宋末家的一丁点好处都沾不着,还看着宋末家蒸蒸日上,那叫一个挠心挠肺的难受。 ....... 肖盼盼第二日不用去上朝,睡的那叫一个死沉沉,直到日上三竿,才缓缓睁开眼皮。 要不是桃花梨花时不时悄悄掀开床幔,能看到自家小姐轻微起伏的胸膛,还以为她家小姐睡着睡着就去了呢。 听到床榻上翻起来的动静,守在门口的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桃花轻轻叩着门,“小姐,您醒了,我和梨花进来侍候您更衣了。” “进来吧。” 肖盼盼喊了一声。 【宿主,李慧佳的瓜的后续吃不?】 【吃,怎么不吃!】 还稍微有点迷迷糊糊的肖盼盼立刻眼睛睁圆了。 孤寡系统立刻麻溜的把屏幕展开在肖盼盼跟前。 梨花和桃花相视一眼:嘿嘿,跟着小姐吃瓜真开心啊! 等看到屏幕上的文字,肖盼盼兴奋极了。 【哦豁,凤凰男变成了活太监,活该!】 【我瞅瞅是咋发现的!】 【李夫人因为担心李慧佳的婚姻大事,想了想,决定再查一查那凤凰男容楚,本来也是为了安心,谁知道还真就查出来点不对劲的地方!】 【昨晚,李夫人带着家丁闯进来容家,将容楚和他的表妹抓女干在床,当即就把渣男贱女一顿打,然后某个家丁一不下心伤到了容楚的二弟,一不小心还碾了碾,烂成了一坨血肉模糊的烂泥!】 梨花跟桃花边侍候着肖盼盼洗漱更衣,闻言脸都红了。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一不小心,真够不小心的,我只能说,干的漂亮!】 【哎,昨晚你应该告诉我的,我好去围观...不是,劝架!】 肖盼盼的语气中满是惋惜! 【宿主,我倒是想跟你说,你昨天一回家倒头就睡,我也不敢吵醒你啊!】 孤寡委屈道。 【行吧,原谅你了!】 肖盼盼的注意力继续放到瓜主身上。 【要是有画面就好了,只能看文字,实在是太太太不爽了!】 说起这个,孤寡系统一下子来了精神。 【宿主,再升一级,就可以看到画面了!】 【真的?还有多久才能升级?】 【不知道,该升级的时候就升级了!】 孤寡仿佛放了个屁。 肖盼盼无语住了。 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同一席话! 第83章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容家的那院子,还是李家给的呢,拿着人家的房子,花着李家的钱,靠着李大人的关系谋了个好缺,竟然还做出这等畜生不如的事!】 【好,干的好,李夫人就该这么做!】 肖盼盼激动的直拍大腿。 【李夫人敞开大门,把动静闹的极大,引来了许多百姓,自从容楚搭上李家,那叫一个春风得意,周围的邻居们谁不知道容楚是李侍郎家的乘龙快婿,对容家多有巴结。】 【尤其是容楚的父母,那一个个真是猖狂的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呸,活该!】 桃花梨花:呸,活该! 突然,肖盼盼的耳边,孤寡激动地声音响起。 惊得肖盼盼一个激灵。 【宿主宿主,容家又有好戏看了,去不?】 【去!】 【宿主,去李侍郎家大门口,去晚了说不定看不到了!】 肖盼盼也顾不得说孤寡系统,忙不迭安排下去。 “桃花、梨花,去让人备马车,要快,还有,跟爹娘说一下,我待会就不吃午饭了,有事!” “是,小姐!” 梨花和桃花兵分两路,一个通知人准备马车,一个跑去云舒院告知姚舒茹。 两个丫鬟,双腿倒腾的飞快。 她们也想跟着去看戏,脸蛋兴奋的红扑扑。 肖盼盼则是朝着角门而去。 至于李侍郎家的家在哪,简单,随便找个人问一问,或者街上百姓都往哪边凑,就朝着哪边去。 再不行,车夫一定知道李侍郎家吧。 肖盼盼一出角门,就隐约听到了闹哄哄的声音。 “小姐,马车还没来呢。” 梨花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 “梨花,李侍郎家在哪?” “小姐,李大人家在咱家隔壁呢,从这里出了小巷子,右拐就是李大人家正门。” “走走走,去李大人家认认门。” 【还坐什么马车啊,跑两步就到了!】 肖盼盼也没等梨花,就像是奔腾的小马儿一样,恨不得四肢都用上。 肖盼盼还回头催促梨花,“快快,跑起来!” “哎,小姐,来了。” 梨花也顾不上等桃花了,还是吃瓜重要。 是小姐让她快一点的,不是她不想等! 对,就是因为这样! 可怜的桃花啊,还跟马车在肖府偏门等梨花跟自家小姐呢。 ...... 还没到跟前,就听见围观群众的议论纷纷。 “这容家女婿都知道错了,李大人家也没必要抓着不放。” “此言差矣,容楚婚前都不老实,婚后又怎么会对李家小姐真诚相待呢。” “可是容大人都负荆请罪了,他只不过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 “我也是男人,我可不会为了贬妻为妾,就为了攀上大人物,俗话说,糟糠之妻不下堂,听说容楚的原配还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儿子!” “切,说不定是李家以权势相逼。” “我看也是,容大人初出茅庐,哪里能斗得过李大人!” “我看这李家小姐,也是个不好相与的。” “我觉得容楚就是个趋炎附会的小人。” “等等看李大人家会不会有人出面。” “......” 肖盼盼光是听着一些大言不惭之人的议论,都满肚子火气。 更别说是受害者的李家了,那岂不是更气了。 肖盼盼仗着自己身量小,又三下两下从缝隙中钻到了最前面,占据了吃瓜第一线。 肖盼盼就看到一名男子光着上半身,背上背着一捆荆条,然后端端正正的朝着李家大门跪着,一言不发。 他已经跪了半个时辰的,其中没有接受一句,只是默默地跪着。 也因此,不少围观百姓都觉得有些不忍心。 本来朝着李家倾斜的天平,又朝着容楚这一边倾倒。 “吱~哐”一声。 终于,李侍郎家的大门缓缓向内打开。 吕佩竹身后跟着丫鬟和老嬷嬷鱼贯而出。 吕佩竹双眼喷火,怒喝一声,“容楚,我李家已经和你容家解除了婚约,你作何作此姿态?” 容楚见李家来人,先是一喜,然后满脸沉痛。 他用力的朝着吕佩竹磕了三个头,看似已痛改前非。 他眼中写满了痛苦与后悔,“岳母大人,小婿已经知错,只要慧佳原谅我,我愿意任她打骂,还请岳母请慧佳与我一见。” “放肆,我女儿可是你这起子小人想见就见的,既然已解除婚约,请你快快离去。” 吕佩竹眸光闪过凶光,再次为自己和老爷看错了人差点害了大儿女一生而后悔自已。 容楚如今的举动,吕佩竹并不感到欣慰。 反而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被某种可怕之物盯上了。 如今再后悔也没有用了,她只想早早打发了容楚这畜生。 “岳母,小婿知错了,小婿只是一时糊涂,我不愿跟慧佳解除婚约,如果要解除婚约,除非慧佳亲口告诉我,不然小婿便不会放手!” 看似容楚是处在低位,实际上是在把李家,还有李慧佳架在火上烤。 围观群众更是指指点点,议论的声音都大了不少。 “哎呦,可真霸道啊,人家想见一眼未婚妻都不可以。” “既然已经退婚,就没有见面的必要了啊!” “没听容大人说他不同意退婚嘛。” “老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既然容大人已经知错,那不是皆大欢喜嘛。” “......” 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容楚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得意。 可又感受到胯下二弟的隐隐作痛,他眼底又闪过一抹浓烈的恨意和扭曲。 第84章 有理凭什么要饶人 肖盼盼作为‘热心群众’,此刻怎么还能忍住不骂这容楚小人。 当然! 不能! 【我看你容楚是熊瞎子学绣花,装模作样;老太太缝布袋,装模;鼻子里插大葱,装相!】 围观群众的议论声,就像是按了暂停键一样,瞬间安静,一听那语气就知道肖家小姐来了。 【还你知道错了,你确实知道错了,早知道会被李夫人带人把你们这对儿渣男贱女堵到床上,早知如此,你应该找个更隐秘的地方偷情,是吧?】 【相信你会知错,不如相信这个世界是有鬼!】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呸!】 肖盼盼骂人的话真是一套接一套的,听着就很有意思。 其中一些人默默呢喃,这句子好,下次他骂人也这么骂。 容楚在听到肖盼盼声音的刹那,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下来。 如果不是肖盼盼他得罪不起,早就上去给她一刀。 “岳母大人,小婿真的知错了,求岳母大人原谅小婿,小婿一定痛改前非。” 容楚又是咚咚咚三个响头。 【对对对,你知道错了,你在这绑架李夫人,你要是真的知错了,做下那等不要脸的事,你就该悄悄低头做人,而不是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跑这来威胁李夫人!】 【如果李夫人不原谅你,那就是李夫人抓着你的错不放,明明是你做错了,大家反过来却责怪李夫人得理不招人!】 众人一想,可不是这么回事嘛。 一些人面露愧意,他们的确刚刚觉得李夫人很过分。 堂堂一个男子汉都负荆请罪了,还想让容大人怎么样呢。 而容楚的男根损坏,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忽略了。 【踏马的,无理都要争三分,有理凭什么要饶人!】 【不去质问犯错者为何要犯错,却质问受害者为何不原谅!】 【真是有病,还是大病!】 一句话,骂了在场刚刚蛐蛐过李夫人的人。 【错了就是错了,原谅不原谅,是当事人的权利,外人有什么资格指责!】 【敢情不是你家闺女被人骗婚,还没嫁过去,就有一个好大儿,和一个姘头,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某些人脸真有点疼了,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 【如果觉得没多大事,那我就祝你们自己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不仅姘头吃你住你的,还要睡你的婆娘相公,你还要替别人养儿子,我还得给你竖个大拇指,赞你心胸宽阔如大海!】 他们只想说,别骂了,别骂了,他们知道错了。 他们只要想一想肖盼盼口中的那种情况,就气的想鲨人。 然而肖盼盼还没骂完! 【年轻的时候,看你有用,就逼着你赚钱养家,或者伺候一家老小,等到你的利用价值被榨干了,一碗药送你去见祖宗!】 【诶,你猜怎么着,你的家产全便宜那对姘头,他们还得说你是个傻比,这都能忍!】 【不过幸好你是个傻比,毕竟这样的煞笔也是世间少有!】 肖盼盼的输出,像一个个斗大的拳头一样,一下一下重拳出击,捶打着他们的脑瓜子和胸膛。 直把众人打的泪流满面,心中懊恼。 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谁能说的过这个活祖宗啊! 【容楚主打就是一个连吃带拿,既要又要还要!】 【既舍不得儿子,又舍不得千金小姐,还舍不得李大人家的权势,便宜都被他一个人占了才好!】 【李家小姐也是倒了霉了,沾上这么一个道貌岸然、贪得无厌的中山狼!】 【李大人还在呢,这狗畜生都敢欺辱李家小姐,要是有朝一日得了志,或者李家遇上点什么事,这畜生还不知道会怎么磋磨李家小姐!】 李夫人的眸底都是感恩和后怕,她瞧着肖盼盼的眼神尤其温柔。 肖大人的小闺女又帮了他们李家一次。 容楚听到肖盼盼的话,只觉得呼吸加重,头晕目眩,好像二弟也越来越疼了。 他紧握双拳,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爆起。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 肖盼盼的心中忽然浮现出红楼梦中的这样几句话。 但还不够恰当,没看人家容楚还没得志,就敢欺辱李慧佳以及李家嘛。 【今日,他能为了权势贬妻,明日,就能为了权势,迫害李家小姐,甚至李大人一家。】 此言一出,容楚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整个人完全没了精气神,脸色灰败,眼底却是波涛汹涌的恨毒。 肖盼盼并没有危言耸听,而是字字句句,言之有理。 如果李慧佳不退婚,将来基本就如肖盼盼所说,吃不完的苦,掉不完的眼泪。 这里的苦,并不是劳动的苦,而是心苦。 心苦,是可以打垮一个人的信念与勇气的。 之前的乔冬琼不就是因为心里的苦已经无法承受,所以才走上绝路的吗。 她还算幸运,被救了下来。 可是,不是每一个女子都这么幸运,能遇到救赎。 【今日,如果李家小姐真的被杀人不见血的流言逼的嫁给容楚,他日,如果李家小姐挡了容楚的路,为了让她腾出位置,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逝去!】 【这里每一个赞同李家小姐原谅容楚的人,都是容楚的帮手,都是杀人凶手!】 肖盼盼的声音中带着怒意。 这股怒意并不精纯,其中还夹杂着更多其他的情绪,心疼、气愤、惋惜,皆有。 这句话宛如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他们后悔,他们害怕,他们惊慌。 之前他们难道不知道这种可能吗? 不,他们知道! 他们只是,不在乎! 但如今,这层遮羞布被肖盼盼一把撕扯开。 他们自然也不能再假装什么都不知了! 李夫人已然泪流满面,而李慧佳,虽然没有走出李家大门,但她也能听到肖盼盼的话语。 她的眸子闪耀着惊人的光芒,眼底盛满了感恩与喜悦,还有偶尔一闪而过的后怕,和对容楚的恨意。 有人默默反驳:“我也只是好心,其实我没有想到过有这么可怕的后果,如果我知道......” 这人旁边的人几人听到这人的呢喃。 “如果你知道,你也会这样说。” 第85章 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 这人霎时被怼得沉寂了,面容悻悻。 【还痛改前非!】 【对对对,你确实会痛改前非!】 【这一次,你一定会藏的再严实一点,表面把青梅竹马~的表妹~送走,背地里继续勾勾缠缠!】 肖盼盼说起青梅竹马表妹的时候,那叫一道三个弯,讽刺的很。 【万一被发现了,就说不是我,是她,是她勾引我的!】 【又或者说,毕竟是我儿子的生母,我也不能如此绝情!】 【如果我对自己儿子的母亲都能如此绝情,你还敢在我身边吗!】 人群中一些人更沉默了。 总觉得这句话好像听起来很熟悉! 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仔细一想,淦,这不就是前段时间媳妇\/夫君说的话嘛! 【直接一个倒打一耙!让李家小姐心怀愧疚,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靠! 某些人悟了! 还记得当时他们的确就是这样的想法,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小心眼,是不是不够贤惠! 尼玛! 现在,他们就跟吃了一口粑粑一样恶心! 尤其那粑粑还是自己心甘情愿吃的! 这么一想,更恶心了! “啪”一声。 人群中的某个人突然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然后心中默默做了一个决定。 说了这么好半天,容楚的父母,以及原配和孩子都不见一丝踪影。 容楚就算脸皮再厚,也已经在这里跪不住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肖盼盼,眼底都是狰狞的凶恶。 他又扭头对着李夫人磕了三个。 “容楚知错!” 多余的话,一个字都没有说。 容楚有些费劲的站起身,一拉扯,胯下二弟抖了两抖,疼的容楚就是一个哆嗦。 他现在还有点庆幸,庆幸自己二弟坏了的事,肖盼盼不知道,不然今天可就全完了。 就在这时,一阵老妇人哭嚎,伴随着小儿哭闹的声音响彻天际。 “我的儿啊,再怎么说,你现在也是堂堂朝廷命官,怎能随意下跪!” “呜啊呜啊~” 容楚心里就是一颤,要遭。 “娘,你别胡说,我现在只不过是一芝麻小官,算得上什么朝廷命官。再说了,本就是我的错,我来李府也只是为了跟李家道歉。” 谁知,容楚的母亲并没有看懂儿子给他使的眼色。 反而又放声哭嚎,声音如同杀猪一样难听。 “啊~啊~我的儿啊,你受委屈了啊!” “大官的小姐怎么了,你可是她的天,是她的夫君,你只不过是犯了一点小错误,凭什么要退婚,让李慧佳那小贱人出来,婆婆都来了,还在里面装死。” 围观百姓鄙视的眼神不加收敛的就朝着容楚一家射去。 “楚儿,我今早和你娘出去给你找大夫,回来见你一在家,一问人才知道,你来李府负荆请罪。” 容楚的老娘老爹,还有表妹,望着容楚背着一捆荆条,就心疼不已。 虽然容楚的家境普通,但是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一丁点苦,还是家里的独苗苗。 容楚是容楚爹娘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容楚的老娘看到容楚脊背上被荆条划了几道的痕迹,那是心疼的直哆嗦。 实际上,皮都没破。 “哎呦,我的儿啊,你受苦了,吃大苦了啊!” “李慧佳呢,公婆到她家门前,还不赶紧出来拜见!” 容楚的爹娘还真是飘了! 李夫人第一次见这家人如此蛮横无礼,气的直哆嗦。 李夫人也是高门之女,纵然识字读书,但容母这不在乎面子,惯会耍横无理取闹的模样,就是给李夫人几十年,李夫人也做不到。 “岳母,不,李夫人,在下母亲也是拳拳爱子之心,请李夫人不要责怪!” 容楚想要阻拦自己的老娘,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他只能躬身解释。 【哟哟哟,又在这开始道德绑架李夫人了!】 【咋了,李夫人要是责怪,就说明她不是个慈母?!】 【我看你容楚真是个大筛子!】 众人:为啥是筛子?! 众人心中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 【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 肖家小姐骂人是真的绝啊! 【你娘都指着李夫人的鼻子骂了,怎么,李夫人还得给个笑脸!】 【你以为李夫人跟你娘一样,是个无知不讲理的老东西啊!】 【别人教养好,你还以为人家好欺负!】 吕佩竹点头,盼儿说的对! 【我说你容楚怎么这么个贱样,原来是一脉相传的犯贱啊!】 “是......额额呃呃呃” “哪个小.......呃呃呃呃呃” 容楚的爹娘恼羞成怒,扭头就要破口大骂。 下一秒,两个老不死的脖子,就好像被无形的力量捏住。 两人的喉头像是两只破风箱一样,‘嗬嗬’的苟延残喘。 “肖......呃呃呃呃呃” 容楚也加入了破风箱的行列中。 【肖?是在叫我吗?他刚刚是不是在看我?】 肖盼盼疑惑。 吃瓜群众惊恐,可不敢让肖家小姐知道。 于是众人立刻,对着容楚讨伐,其中不少带爹带娘带祖宗的‘礼貌’词汇。 也打断了肖盼盼的疑惑。 其实,容楚的本意是想代替自己的爹娘向肖盼盼认错。 没想到,刚秃噜了一个字,喉咙就像被一根裤腰带死死勒住。 容楚的原配,郑圆怀里抱着不足一岁的婴儿,眼睛瞪得浑圆。 郑圆眼里都是惊恐。 容楚在心里呐喊,“我错了我错了。” 这股窒息的感觉才迅速消散,容楚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发现自己的声带几乎麻痹。 可看着自己爹娘因为窒息,已经倒在地上,双眼就要跳出眼眶似的,他们用眼神疯狂的向容楚求助。 容楚赶紧在他们二人耳边说道,让他们心里说自己错了,一切都错了。 两个老东西虽然怀疑,但他们并不会违背儿子的话。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容楚的爹娘就在心里哀求了几遍。 “呼呼呼~咳咳咳咳” 终于,差一点被掐死的感觉消失,只是喉咙又痒又疼,仿佛在告诉他们,刚刚的一切都不是梦。 第86章 牛牛都烂了 容楚的老娘从地上爬起来,叉着腰。 他老爹眼疾手快,一看不对劲,赶紧将自己婆娘的嘴巴捂住,不让她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差一点就憋死的感觉,他反正是不想再感受一次。 他忽然想起,昨个下午,被雷劈了的那三个,顿时后脑勺就发寒。 他怎么就忘了那妖女的本事呢! 此时容楚的老爹,立刻对着李夫人点头哈腰。 “亲家母,对不住,是老汉儿没教好儿子,都是老汉的错,还请您饶恕!” 有时候,人就得认清自己。 如果不是李大人对容楚多有赏识,还把自己的女儿许给容楚,又几个人会知道他容楚是谁。 京城的王公贵族数不胜数。 当然,毫不起眼的小官也多如牛毛。 别说是进士,就是状元每隔三年就有一个。 容楚并不是状元,也不是榜眼探花,又没有后台,凭什么会得到同僚的些许‘尊重’呢! 这一切都来自于李仁李大人,李慧佳的父亲。 某种意义上,在古代,姻亲关系,是除了血缘关系外,最靠得住的关系。 赏识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如果不是因为李慧佳,人家李大人又不是没有儿子,又凭什么提携你这个外人呢! 所以说,容楚以及容楚一家都没有认清自己。 或许容楚心知肚明,只是他不愿承认,如果没有李仁的提携,他什么都不是。 多少进士进入官场之后,遭受了多少白眼、排挤,如果没有靠山,大多泯然众人矣。 这虽然很残酷,但这也是血淋淋的现实。 自古以来,真正靠自己在官场站稳脚跟、甚至封侯拜相的读书人,无一不是极其优秀。 容楚也知道,他依靠于李家,可他的内心也极度不平衡,或者可以说嫉妒。 他深深地嫉妒李慧佳一出生就有优渥的生活,而自己,省吃俭用好不容易考上了进士,还要仰人鼻息。 也就是因为这种不平衡的变态心理,导致他休了自己的原配妻子之后,又跟她继续生活在一起。 郑圆和李慧佳完全不一样,郑圆是完全依附于他,因此温柔小意。 但李慧佳不需要,她强大的家族,就是她最有力的支持。 当温柔小意,事事都听从他的郑圆在容楚身边敬仰、崇拜着他,他所谓的男子气概才会被满足。 所以他做出背叛李慧佳之事时,他的内心是满足的,是快意的! 瞧啊!千金小姐也被他容楚欺辱玩弄! 好像这样就能够代表,他是个多么厉害的人! 其实,恰恰相反! 如果想要不被任何人裹挟。 很简单,不依靠于任何人,跟李大人说他家中早有妻子。 只要稍微有一点品性道德的高官,绝不会勉强容楚。 达官显贵的女儿,基本都是不愁嫁的。 说到底,容楚也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 为了权势,他可以撒谎自己没有成婚。 鱼与熊掌,他都想得到! 话又说回来,如果李慧佳真的对容楚温柔似水,容楚除了得意于自己的本事,很大可能还会在心里暗暗唾弃李慧佳没有高官之女的傲气! 容楚,永远不会满足! 而容楚背后的态度,导致了容楚的父母对李家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惶恐之心。 容楚的父母反而觉得是自己儿子本事大,就连高官都不惜把自己金枝玉叶的女儿嫁给他们的儿子。 别说李佳慧是高官之女,他们打从心底里觉得,就是公主,他们的儿子容楚也都能配得上,甚至绰绰有余。 容楚十六岁得了进士,的确可以称一声少年天才! 但,不代表他永远会居于人前。 容楚飘了,十六岁的天才,世间并不多。 也因此,他才做下了这一系列自作聪明、掩耳盗铃的腌臜事。 李夫人仪态端庄,只是微微扬着下巴,淡淡说道。 “饶恕谈不上,我李家和你容家没有任何干系,还请你们容家切勿再以我李府的姻亲自居!” 此时,容楚才明白,为何高门贵女从不愁嫁的原因。 他看了看自己的娘亲,因为在地上打滚,浑身污泥。 再一看李夫人,雍容雅步,尽显李府主母风范。 这时候,容楚才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后悔,才正视他们家普通老百姓和有底蕴人家之间的差异。 哪怕他将来真的走上高位,这其中的差距也不是一时半会能齐平的。 “是,李夫人,是容楚之错,怨不得旁人,小...在下告辞!” 容楚恭恭敬敬的躬身说道。 这也是容楚的最后一次试探。 李夫人点头,“你好自为之。” 【本来就是你的错,你所做的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说罢,肖盼盼又感叹了一句! 【女人果然不能下嫁!】 李夫人默默颔首,这话可说的太对了。 本以为容楚有才能又年轻,还品性高洁,谁知道就是个伪君子! 【自古以来,门当户对还是有道理的!】 【妮妮说的可太对了,女人是不能下嫁的,不是贪慕虚荣,而是心态会不平衡的,他高攀了你,为了自尊心就要打压你!】 妮妮是谁? 不过,这个叫妮妮的人,说的可太对了! 众人纷纷面带赞同。 而神色有异的,要么是高攀了别人家的闺女,要么是下嫁了闺女的人。 【容楚不就是这个典型的例子嘛!】 【得亏发现的早,不然李家小姐一辈子都被又穷又贱的男人毁了!】 不是说穷男人就一定靠不住! 只是概率太小! 为了一个极小的概率用自己的一生去做赌注,实在是太过危险! 尤其是女人! 门当户对里或许掺杂着利益。 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利益捆绑,才是真正的坚固的关系! 容楚紧攥着拳头,牙齿因为用力咬合在一起,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可他却不敢泄露出一丝愤恨之意。 郑圆低着头,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容楚一家人的身后。 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就算容楚是个好男人也不能要啊,牛牛都烂了,谁家会舍得把女儿嫁给他,守活寡啊!】 牛牛? 哦!原来是... 此言一出,众人明白过来后,一片哗然。 容楚不行,那不就变成太监了嘛。 这容楚的心眼子可真坏,都成太监了,还想让李家大小姐嫁过去! 真是黑心肝的畜生。 这不是结亲,这分明是在结仇啊! “你知道他那里......” 一个人挤了个眼色,做了个手势,污的嘞。 另一个摇头,表示没听说。 这时,容楚家附近的一个邻居说话了。 “我想起来了,昨个那事闹的大,我看见容楚捂着挡,我还以为只是不小心碰到了。” “啥啊,那血流了一地,都成了一团烂泥了!” “那你刚刚咋不说。” “哎哟,我这不是刚没想起来。” ...... 第87章 不能生的男人有什么用 容楚还最后一次试探。 试探个der啊。 是不是忘了肖盼盼这个活祖宗还在呢。 这下好了,自己无法言说的秘密,公之于众了。 一人蓦得惊呼一声。 “不对啊,律法中严明身有残疾是不能做官的啊!” “这容楚在搞什么啊?不会是知道自己做不了官僚,所以想扒上李大人啊!” “还用问吗,肯定是啊!” “好毒的男人!” “都成了太监了,还在算计,真恶心。” 而女子们则是一边因为肖盼盼说起那物觉得心中羞耻,一边对容楚有了更深的厌恶。 “真是个贱男人,如果外人不知,肯定会谴责李家小姐不能生。” “真是好毒的心思。” “还负荆请罪?没得恶心人,差一点我等都被人骗了。” “......” 尤其是其中还有些成亲几年却不见孕信的女子,她们内心的苦不知如何诉说。 婆母的谩骂,外人的议论,夫君的失望,都压在她们身上。 明明检查过几次,大夫都说她的身子没问题。 可就是几年都没有怀孕。 不管是谁,都说是她的身子有问题。 这几个女子忽然想到一种情况。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她们的夫君身子有问题,所以才不能生。 想起夫君这两年的冷眼旁观,她们喝了不知多少苦汤子,可依旧没甚用处。 几人打定主意,一定要让那厮一同跟她们检查身体。 如果没有问题还好,如果是故意把责任推到她们身上,那她们宁愿和离。 不能生的男人有什么用? 没用! 不知不觉间,听了几天肖盼盼的心声的女子,想法都变了。 但这并不是坏事。 女子不一定要逆来顺受的。 就在围观百姓们的一句句的咒骂与指责中,就像是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剥开了容楚外边的‘人皮’,看到了他的险恶用心。 容楚的冷汗像水一样,浑身浸透。 他的这想法都没告诉过爹娘,可偏偏被一群贱民连骂带说的猜了出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还能保住自己的官位和功名吗? 不不不,他只是受伤了,养两天就好了。 是这些贱民,都在胡说八道。 真是柿子光挑软的捏。 容楚不敢怪李府那个踩了他二弟的家丁,不敢怪来抓女干的李夫人,不敢怪有‘特异功能’的肖盼盼。 所以,只敢怪平民百姓。 容楚本就紧绷的神经仿佛在这一刻彻底断裂,他再也没了理智可言。 “本官好好的,尔等贱民,一派胡言。” 围观百姓更加激奋。 一个个恶狠狠的瞪着容楚。 “老子可没有胡说,我亲眼所见的。” “我也看见了。” “你不是贱民,有本事,你别吃我们这些贱民种的粮食啊。” 肖盼盼曾经说过的话,用上了。 “对啊,吃屎去吧你。” 【还贱民呢,谁能有你贱啊,谁能贱的过你啊,贱男人!】 肖盼盼眨巴着大眼珠子,面上根本看不出她心里如此阴阳怪气。 百姓们的怒火倏地平息了不少,骂的好哇。 谁能贱得过你啊,容楚贱人! 围观百姓们虽然不能顺着肖盼盼的话骂他,但是他们也有的骂呢。 “哈哈哈...容楚,陛下要是知道你变成太监了,你的官还能做不?” “那是不可能了,可没有太监做官的。” “此言差矣,虽然不能做官,但可以进宫里做公公啊,最合适不过了。” “哈哈哈哈......” 这阴阳怪气的模样,颇有肖盼盼的几分真传。 要说之前,这老百姓们还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嘲讽官员。 但现在嘛,一众人等都被肖盼盼带偏了。 真是啥啥都敢说。 肖盼盼的‘搅屎棍’成就达成。 也是,容楚都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了,他们凭什么不能骂回去。 现在就是有神仙在世,都救不了容楚的二弟。 一个即将废了的官员,还能有什么前途。 甚至还不如他们老百姓。 毕竟,他们可不是太监。 他们可是很棒的,好不好,不信问问他们家婆娘。 容楚的老娘惊慌极了。 “儿,儿啊,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假的,假的,你就不能盼我点好,都怪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没用,我用得着去巴结别人嘛。” 容楚登时脱口而出。 说完,容楚的理智也回来了。 容楚的爹娘露出又伤心又失望的表情,他们已经尽自己能力,能给的不能给的,全都给这个儿子了。 可到头来,还要被自己的儿子这样指责。 容楚爹娘的背上好像突然压了一座山一样,佝偻的更加厉害了。 一瞬间好像老了十岁不止。 “真真是畜生啊!” “你爹娘纵然有千错万错,可对你这个儿子是千万好。” “不知感恩的畜生,不孝子。” “要是我家有这样的不孝子,我腿都给他打折。” 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气的直抽抽,仿佛马上就要气的背气过去了。 他们也都是有儿有女的人,如果辛苦养大的孩子,如同容楚这般,那他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一生下来,直接掐死算了。 围观群众中不止有普通老百姓,还有许多读书人。 有一些人能够读书,毫不夸张的说,是举全家之力,才让他们有了读书的机会。 他们无以为报,只期望有朝一日能功成名就,让自己的家人过上好日子。 但容楚呢,明明已经强过了他们许多,却不珍惜。 “不怪我儿,是我们太无能,帮不了我儿。” 第88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纵然容楚的爹娘多么伤心,可他们见儿子被众人围攻。 依旧下意识地袒护于他。 容楚并不因此而愧疚自责,他只是后悔自己不应该一时冲动,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本就前程渺茫,现在更是。 古代的思想中,养儿就是为了防老。 跟现代开始觉醒的人们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人的要求。 古代就是为了传承,没有后人的人,走到哪都挺不直腰杆子。 现代社会,随着科技的进步与发展,人们吃饱了穿暖了,就有了更高的精神方面的富足。 婚姻与传宗接代,反而渐渐不会成为必需品。 因此,在重视子孙后代的古代人民,听到容楚的这番话,那种愤怒就像是火山爆发一样。 孝顺也是真的大于天。 如果一个人被认定是一个不孝之人,那绝对是会被罢免官职的。 逛青楼、养外室、甚至害死妻女,在孝字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如果是某个人的父母,亲口说出,这人不孝。 那么,不论是平民百姓也好,还是高门大户也好,一切全完蛋。 容楚面色无悲无喜,仿佛已经彻底麻木了一样。 对他父母的维护无动于衷。 “儿啊,你别吓娘,娘错了,娘再也不乱说话了。” “楚儿,都是爹的错,爹认罚,爹知道你是无心之过,你只是打击太大,才会口不择言的。” 容楚的老爹一辈子可能就会这么几个成语,都用在了维护自己儿子的身上。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围观群众渐渐沉默了下来。 但肖盼盼却不吃容楚这一套装可怜无辜的模样。 【装什么深沉啊,还不是仗着你老子老娘对你的爱,肆无忌惮,因为你知道他们绝对不会放弃你!】 【现在搁这装,不觉得太虚伪了吗?】 【还一时冲动,冲动之下才是肺腑之言吧,是不是可把你憋坏了,今天终于说出来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惯子如杀子!】 容楚的父母听到这话,先是一怒,又冷不丁怔住。 他们想起在容楚四五岁的时候,他们下田回来之后,容楚非常心疼他们。 说是等他长大了,要请几个丫鬟小厮伺候他们。 还给他们倒水,捶腿,可爱极了。 可他们的儿子是什么时候变得呢! 是他上学堂之后,想要打扫一下院子或者想给他们倒水却遭到他们的反对,还是他想跟他们一起干活时被拒绝呢。 他们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十多年前的记忆忽然浮现他们的心头。 “楚儿,你可是读书人,怎么能做这种粗鄙的事,快去读书。” 每当容楚心疼他们,想要上前帮忙的时候,他们就会用这样相似的话,劝他读书,读书人金贵,可不是做粗活的料。 渐渐的,容楚再也没有关心过他们一句。 话也越来越少,对着他们也越来越不耐烦,只有需要银钱的时候,才会露出一点点笑模样。 是他们,是他们毁了自己的儿子。 是他们把原本孝顺乖巧的儿子变成了一个不知父母辛苦的白眼狼。 容楚的父母四目相对,眼眶通红,哽咽着说不出话。 他们的儿子还能掰得过来吗? 容楚的确是装的,在肖盼盼骂了他一顿之后,他脸色难看极了,眉眼间尽是恨意,原本还算俊秀的脸变得狰狞扭曲。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十分生硬。 “爹娘,我们回吧。” “哎,哎,你放心,儿子,娘攒了一点钱,咱们还可以把卖掉的田地再买回来,其实种地没什么不好。” 容楚的老娘听到儿子的话,立即讨好的笑着。 那笑容着实看着让人心酸。 “对,你娘说的是,我儿是有大才的,就算不做官,做个先生,照样吃穿不愁,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 容楚突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爹娘,我听你们的,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儿子以后再也不折腾了,只希望我还能有机会伴在您二老身边。” 容楚内心忽然没有那么恨了,他最该恨的其实是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 容楚父母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们一左一右抓着容楚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望着容楚一家离去的背影,众人唏嘘不已。 “哎,造孽啊。” “看来,真的不能一味的惯着孩子。” “可不是,我邻居那家孩子,就是宠爱太过,对着生养自己的母亲想骂就骂,想打就上去打两下,我还给劝过几次,人家还说我多管闲事,说是她家孩子还小,长大就懂了,我的老天爷,十岁的孩子哪里还小,再过几年都可以成家了。” “老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不是没有道理的。” “看来我以后不能总是惯着我家孩子了,万一养成个废物,受罪的还不是我们夫妻。”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看着我家娃可爱的脸,我就下不了狠心管教。” “该下狠心就得下狠心,不然长成个混蛋,像是容楚一样,害人害己,咋整啊。” “也是。” 容楚此时已经成了老百姓们的反面教材,之后,只要哪家父母狠不下心教育娃娃,就想一想容楚,那狠心也就咬牙下了。 肖盼盼对容楚的‘浪子回头’不置可否。 【哎呦,回家回家,都给我看饿了!】 话音刚落,围观群众之间,此起彼伏的响起肚子咕噜噜的叫声。 还真是有点饿了。 这午时都要过了,吃饭吃饭。 众人也不闲聊了,一哄而散,找爹的找爹,找娘的找娘,找孩子的找孩子,回家吃饭。 “小姐,您可真坏,骗奴婢去备马车,然后带着梨花出来看戏。” 人群散了,桃花这才看见自家小姐。 秀眉蹙起,装作不开心的鼓起包子脸。 “哎呀,这不是那个啥,我还以为李夫人家离得很远,谁知道就在咱家隔壁呢。” “哼。” “好了好了,大不了我下次走哪都带着你。” “还有奴婢呢,小姐。” “行行行,都带。赶紧的,快饿死你家小姐我了,咱去吃饭。” 肖盼盼小手一挥,就朝着自家奔去。 谁知肖母和肖云云就在自家门口,正准备转身回府。 “娘亲,大姐。” “你这个小东西......饿了吧,还不赶紧跟上。” 肖母点了点肖盼盼的额头,语气亲昵。 “哎,娘亲,就来。” “大姐,想我不,咱俩都一晚上没见了。” “我倒是想了,但小妹你看戏怎么不叫我。”肖云云故作不开心,皱着小鼻子。 “哎呀,大姐,这不是...这不是我没来得及吗,下次,等下次的,下次我肯定记得。” “我信你才怪。” “我美丽大方的大姐,就原谅我嘛。” 肖盼盼抱着肖云云的手臂,像只小猫一样撒娇,瞬间逗笑了肖云云。 “看你表现喽。” 肖母嘴角含笑,真好。 ....... “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谁家女人像你似的,几年下不了一个蛋,再没有孕信,老娘就让我儿休了你。” 第89章 典,真典 一女子拎着买好菜的篮子回到了家中,迎面而来的就是婆母的破口大骂。 她的婆母一把拽过她手里的菜篮子。 “这都什么时辰了,出去不见影子,一家人都要被你饿死了。还不赶紧去做饭。就没见你这么懒的儿媳妇,要换个婆家,早就把你打死了......” 对于婆母的这些谩骂,这女子早就习惯了。 从她嫁到王家来,除了新婚的第一夜没有被骂,第二天开始一直到现在,这样的日子整整过了五年。 尤其是自己一直不开怀,婆母就骂的更凶了。 她一直觉得是她的问题,对王家对夫君,心怀愧疚,因此从不顶嘴,只是默默地听着。 这女子名叫郭文静,人如其名,她从小就是个文静的姑娘,从小就很好带,不哭不闹的,见了谁都是三分笑,谁不喜欢这个文静的小姑娘。 王磊是她的夫君,她家是开裁缝铺的,王磊家是开杂货铺的。 两人从小就是一条街上的邻居。 没成亲的时候,婆母每次见她都夸,仿佛对自己满意的不行,可真等她嫁过去,反而一改往日。 郭文静也就这样忍着,她想着夫君总是个好的,毕竟也知根知底,为人又忠厚老实,两人一条心,怎么都能把日子过好了。 可现在,她发现,可能是过不好了。 婆母将她骂成这样,也没见王磊出来替她说两句。 孩子是她不想生的吗? 可就是怀不上孩子,苦汤子喝了不知有多少碗了,还是如此。 她想她在家听父母的话,在婆家听夫君公婆的话。 到底是做了什么错事,老天爷要惩罚她,让她怀不上孩子。 如今她二十岁了,像别人的媳妇,二十岁都有两个孩子了。 她又想到方才肖盼盼所说的话。 她忽然就不想再忍了。 婆母还在骂骂咧咧,见郭文静一动不动,直接抓起一个扫帚朝着她扔了过来。 “你这个骚货,平时勾引我儿子的时候,看着也不是这样,让你干点活,就磨磨唧唧的好像要了你的命。” 郭文静在婆家包揽所有家务,每日不停地干活。 太累了偶尔休息一下,都要被婆母骂做懒货。 就是家里的畜生,也没有这样使的。 她站在原地,被扫帚打了个正着,胳膊上一阵疼痛,她的眼眶泛起泪花,朝着里屋的王磊喊了一声,“夫君。” “叫什么叫,我儿子累了一天了,就不能消停一会。你这个坏了心肝的,是不是觉得老娘骂错了,想让老娘的儿子给你撑腰,我呸,白日做梦,这可是老娘的儿子。” 郭文静婆母脸上带着厌恶与恨意。 郭文静怔了怔,婆婆恨她?为什么? 是认为我抢了她的儿子? 郭文静的脑海里顿时闪过这样一个可能。 她突然明悟了,怪不得嫁进王家的第二天,明明她忍着浑身的不适早早爬起来,给一家人准备晚饭,可婆母还是扯着脸。 她还以为是她起的迟了。 原来,是觉得她郭文静抢了她的儿子。 这一切,就能说的通了。怪不得,怪不得她怎么做,婆母都不满意。 “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还愣着干嘛,是不是非得老娘来请你。哎呦,我命苦啊,娶个了活祖宗到我王家,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五年没有孩子,还给我老婆子摆脸色看,我真不如死了算了。” 王磊一听到自己老娘的哭嚎,刚刚耳聋的他,一下子耳朵又好使了。 他从里屋出来,竖着眉头,对郭文静训斥道:“我娘养我这么大,也不容易,你就不能顺着她点。” 如果肖盼盼在这,一定会说一句,典,真典。 郭文静猛然笑出了声。 王磊和她娘顿时一愣。 按照王磊的想法,郭文静不应该马上给他娘道歉,然后乖乖去做饭嘛。 怎么会笑呢! 王磊心里咯噔一声。 面上却不耐烦的扬扬手,“算了算了,你赶紧去做饭吧,我都快饿死了,一天天的,回家也没个清静。” “王磊,你说这话,可真没良心,我从嫁到你们家开始,哪一天不伺候你们一家人,洗衣做饭打扫,我有一样少做了吗?” 郭文静的声音还是温温柔柔的,可这才让人觉得害怕。 谁生气的时候,会这样笑着啊,怪渗人的。 “好了,你的辛苦我都知道。” 郭文静常年的逆来顺受,让王磊忽略了潜意识里的不妙。他随口敷衍了一句。 “你知道,你都知道,还冷眼看着你娘这么骂我?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家的奴隶,就算是奴隶,每月还有工钱吧,我有什么?”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对自己的婆母不敬,我得去郭家好好说道说道,问问你爹娘怎么教的女儿。” “你可闭嘴吧,老妖婆, 我爹娘就是把我教的太好了,才让你们这一窝子没良心的东西蹬鼻子上脸。” “郭氏,你怎么说话呢?” 郭文静隐形的公公这时也显出来了。 “哟,公公,您老的耳朵能听声啊,怪不得王磊的耳朵时好时坏,原来是随了您呐。” 第90章 婆婆,您不会不能生了吧 “放肆!” “你竟敢顶撞公婆,老子得好好问问你爹,怎么教的女儿,跑到婆家来撒野, 不敬公婆、不尊夫君。” 郭文静抿着嘴笑。 “怪不得是一家人,这说的话都一样呢。” “要去就去呗,不过去之前,让你儿跟我一起去医馆看看到底是谁的身子有毛病,说不定啊,是个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 “胡说八道,我儿子怎么可能不能生,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都人老珠黄了,我们王家还肯要你,你就偷着乐吧。” 王磊的老娘蹦起来就回嘴,只是看着怎么有点心虚的样子呢。 此时若是肖盼盼在场,估计要掐着自己的人中急救了。 二十岁就人老珠黄,那三十岁岂不是老态龙钟,过了三十岁就得嘎! 郭文静并不慌张,只是缓缓开口道。 “如果王磊身子没有问题,我郭文静自请下堂,绝不耽误你王家。” “文静,你瞧你,怎么说胡话呢,我身子好不好,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王磊露出猥琐的笑容。 可能王磊觉得他这样很有男人味吧,郭文静却恶心的只想吐。 不知道自己以前是看上这男人什么了。 她的目光扫了王磊的下半身,疑惑道。 “王磊,我怎么知道你身体好不好,我也不是大夫。” “走吧,我们现在就去医馆,要是身子有什么毛病,那就早点治。” “文静,你不就是不想做饭吗,那今个咱就不做饭了,你好好休息休息。” 王磊鼓着腮帮子,狠狠握紧拳头,脸上却带着宠溺的笑容,边说着,边给自己老娘使了个眼色。 如果在古代怀疑一个男人不能生育,那就是极大的侮辱。 王磊竟然能忍受如此的屈辱,还对郭文静笑脸相迎。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郭文静思索着。 “娘,今天辛苦娘准备午食了。” “好吧。” “你看看,我儿子对你多好,你还不知足。” 王磊的老娘口气比醋味儿还酸。 这王磊的老娘也不对劲,要知道王磊的老娘可不是什么好性的人。 他们一定有事瞒着她! 郭文静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王磊十有八九不能生。 只是她还是不敢相信,那她喝的那将近五年的苦汤子算什么,还被骂了五年不下蛋的老母鸡,她娘家因为她没有为王家生下孩子,每次见到王家人都抬不起头,这些又算什么。 她的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剑,直勾勾的看向王磊。 王磊的眼神却不敢与她对视,反而有些闪躲,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郭文静险些被气笑。 好哇,她可真是个大冤种,背锅侠。 再一看婆母,也不敢与她对视。 她要是再看不明白,真就活该被骗。 “你们娘俩说什么呢,郭家教不好女儿,我得好好问问,郭家怎么教的女儿,竟然敢骑到公婆和自己夫君的头上,真是反了她了。” 王磊的老爹一时脑袋没转过弯,还以为郭文静在说笑。 他只记得刚才郭文静讽刺他这个公公,他一定要郭家给个交代。 得,原来公爹也不知道啊。 啧~有好戏看了。 她柔柔一笑,“公爹,您也不知道王磊身体有问题无法生育的事?” “什么?”王磊的老爹愣住。 “小贱人胡扯什么,我儿好好的,哪里不能生。” 王磊的老娘立刻又心虚的跳了出来。 “对对,我在胡说,那让你儿子跟我去医馆看看大夫,要是我胡说,我就自请下堂啊,我刚不是说了吗?” 王磊的爹娘都在一起生活二十年了,老妻什么德性,王老汉最是清楚不过了。 “张氏,你老实告诉我,儿子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 王张氏回答的太快,更让人觉出不对劲。 王磊心知,这事绝对不能让他爹知道,心中开始模拟着待会怎么应付他爹。 果不其然,王老汉转而询问王磊。 “磊儿,你跟爹说实话,什么时候查出来的?” “爹,儿子身体好好的,是郭文静故意在挑拨呢,您看儿子平时在咱家店里帮忙,啥时候喊过累。” 王磊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装作不在意的回道。 王老汉思忖了片刻,缓缓点头。这确实,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想必是这贱妇在诓骗他。 王磊稍稍松了口气,然后给王张氏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去做饭。 可王磊忘了,旁边还有个郭文静虎视眈眈。 她能让这母子俩蒙混过关?! 必然不能! 既然闹了,那这事就得闹个清清楚楚。 “你敢跟我去医馆看大夫吗,如果你身子真的没毛病,我任你王家打骂,绝无任何怨言。” 郭文静又笑着对王老汉说道。 “公爹,您还年轻,要是王磊不能为王家传宗接代,那您......” 好家伙,郭文静这可是明说了。 意思让王老汉趁着年轻再生一个。 但是不是跟王张氏生,这可就不一定了。 王张氏就这一个儿子,可不是她不想生,是她生完了王磊之后,一直没有再开怀过,可能是伤了身子。 尤其是,王张氏这两年已经绝经,那是更没可能了。 王老汉忽然眼前一亮狠狠心动,对王磊可能不能生育,和自己老妻瞒着他的事都没那么生气担忧了。 “你这个小女昌妇,你安的什么心啊,我儿对你不好吗,你要这么害我儿,老娘非撕了你不可。” 王张氏这怎么能忍的了! 再忍下去,她这个年纪要是被夫家扫地出门了,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婆婆,儿媳害您什么了啊,您现在也还年轻,还可以再生的嘛。” 郭文静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惊讶道。 “啊!婆婆,您不会是不能生了吧,这不能啊,这条街的大娘都四十多岁了,结果老蚌生珠,生了个大胖小子,您才四十,可比那大娘年纪小多了。” “再说了,我哪里害夫君啦,夫君多个兄弟不好吗,老话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嘛。” 郭文静心想,没想到她说起话来也能这么“绵里藏针”、阴阳怪气。 不过,真的很爽! 以前怎么非要忍着呢,多憋屈啊,真后悔! 不过现在也不迟,嘻嘻~ 王老汉眼里带着一丝满意,点点头,心想可不是这个道理。 谁会嫌弃儿子多啊。 但在王磊和王张氏听来,简直犹如晴天霹雳。 “郭文静,你我夫妻五年,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一个心思恶毒的女人。” 王磊失望地望着郭文静,仿佛郭文静真的是什么心思恶毒的人,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王张氏见夫君竟然还被郭文静说服了,心里那叫一个慌,都顾不上骂郭文静了。 赶忙上前说道:“老头子,你听郭氏在放屁,她分明是想让咱们家家宅不宁,你可不能信这贱人的话啊。” 第91章 她不能李姐 “张氏,磊儿的身体到底有没有问题?” “没...没有。” 王张氏连连摇头。 王老汉也不傻,他也猜到十有八九王磊的身体是有问题的。 瞧这母子俩心虚的模样,谁能信一点毛病没有。 除非脑子有问题才会相信他们。 ...... “桃花、梨花,那后边怎么围着人啊,我们去看看。” 话说肖盼盼吃太撑,坐着马车带着梨花桃花出门遛弯消食,这一溜就溜到了商街。 见过走路遛弯消食的,没见过坐着马车遛弯消食的。 这里大大小小都是商铺,基本都是普通老百姓自己开的小店,前屋是做生意用的,铺子后面是一个小院,店家就在后院生活。 肖盼盼来了几天,还没真正的逛过街,基本每次出门都是去看热闹。 这不,正好今日休息,消食逛街两不误。 “哎,李大叔,就停这吧。” “是,小小姐。” 肖盼盼的小脑袋探出马车侧窗,叫停马车车夫。 这里是商业街的入口,商业街还是走路逛才有感觉。 “走,咱一家一家逛。” “好的,小姐。” 这第一家,就是王家杂货铺。 可一进去,肖盼盼就看到了杂货铺连接后面小院的门口,围着好几个人。 肖盼盼有些许激动,果真不能宅在家里。 又就有瓜吃了,针不戳! 她悄悄的近前,就听到这几人在小声讨论。 “你说,这家的儿子真不能生嘛?” “你可说错了,不能生的是这家儿媳。” “嘿,你看那老板娘心虚的模样,我估摸着,这家儿媳可能是背锅了。” “这不能吧,看那小老板身板还挺结实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 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着各自的看法。 肖盼盼踮起脚尖,跟个小土豆似的,怎么也看不着后院的几人。 她又在几人身后蹦了几下,终于在冒尖的瞬间看了一眼王磊一家子。 孤寡系统见自家宿主如此费劲,有些看不下去,无语道。 【宿主,请看大屏幕!】 肖盼盼一目十行的看完了系统屏幕上的文字,心里顿时冒起了火。 【我靠,又是个骗子,渣男,贱男人!】 几人听到肖盼盼的心声,纷纷向后看去,还自觉的给肖盼盼让开了一条小道。 肖盼盼也不客气,也没有怀疑什么,只当大家比较尊老爱幼,直接就挤进去站在最前面。 但王磊一家已然听到肖盼盼的心声,一齐转头看向铺子的后门。 这一看,王磊脸都绿了,这门口什么时候围了五六个人,他都没发现。 王老汉平日里一直守着店铺,因此并不知道京城有肖盼盼这样的‘神仙’人物。 无论如何,王磊也是他的亲儿子,断没有让外人看热闹的可能。 王老汉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容。 “几位客人,可是要购买什么东西?” “爹,我去招待客人们。” 王老汉微微颔首,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这时,有人就说了。 “别介呀王老板,这你家儿子到底能不能生啊,我们看戏看到一半,就像拉...上茅房上到一半,不上不下的,太难受了。” 这人说到一半,余光瞥见肖盼盼,心想,在小姑娘面前不能太粗俗,遂又改了口。 其实也没差多少就是了。 “是啊,王老板,我们都是您的老客户了,咱们今天就做一回证人。” “对对对。”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叫王磊的的确没有生育能力,虽然身体看似正常,实际上小蝌蚪都是死的,所以这家媳妇才怀不上孩子!】 肖盼盼像只愤怒的小鸟一样! 小蝌蚪? 几人不知道什么意思,毕竟现在可没有什么显微镜,可以看到非常非常小的分子。 他们心中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地再肥沃有啥用,种子都是坏的死的,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种子坏了种地里还能长出来的!】 哦~现在懂了!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还真是,地好也得种子好才能种出庄稼,否则就是白忙活。 换到人身上也是一样的道理! 不过为什么说男人的那玩意是小蝌蚪? 那里哪能藏的住那么大的蝌蚪,还不得疼死?! 几个男人齐齐打了个冷颤。 不知不觉的,肖盼盼的心声将方圆二十米之内的百姓都引了过来,包括郭文静的娘家人。 小小一间杂货铺里,满满当当的挤满了人。 王老汉有心想发怒,但是这些人关乎自家铺子的生意。 除非是不想开店了,不然他绝对不会对着客人发火。 他只能狠狠瞪了一眼王张氏和王磊。 他王家的脸都丢完了。 但此时说这句话,为时尚早,脸还有的丢嘞。 肖盼盼的声音继续在众人耳边回响。 【这小姐姐和王磊成亲没两月,就查出来自己不能生,但他为了留住小姐姐,所以把这事瞒了下来,但这也就算了,明明知道自己不能生,却看着小姐姐受他娘搓磨,喝能苦死人的汤药......】 【好tm贱!耽误了小姐姐五年的青春,人生能有几个五年!】 【不是,他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啊,他哪里来的脸把不能生的责任推到小姐姐身上的!他就一点都不觉得良心不安?!】 肖盼盼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了。 她不能李姐! 她真的不能李姐! 为什么有些人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第92章 马后炮 王老汉眼珠子睁的老大,吃惊的望着肖盼盼。 这是腹语?! 不对,这小姑娘怎么知道他儿子的情况?! 郭文静的爹娘兄弟可是气坏了,没想到闺女\/妹妹竟然是被冤枉的。 他们家之前还因此对王家有愧,还劝着闺女\/妹妹忍一忍,毕竟谁家会要个不能生育的女人。 他们甚至还很感谢王家人。 现在看来,他们一家可真是个大傻子! 他们听到了什么? 不能生的是王磊,不是自家闺女! 这还能忍? 那必须不能啊! 王老汉正惊疑呢,便听到郭文静的爹暴怒一声。 “王磊,你这个小畜生,你们一家必须得给我闺女和我郭家一个交代,否则我郭家跟你们王家没完。” “亲家来了。”王张氏讨好的上前笑笑。 “爹爹,娘亲,大哥大嫂,二哥二嫂。” 郭文静立刻被家人护在身后。 “爹娘,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 王磊到现在还在死鸭子嘴硬。 郭父等人自郭文静嫁到王家两个月之后,哪里见过王张氏这样低声下气的模样。 郭父斜了一眼王张氏。 “不敢当,谁敢做你王家的亲家啊。” 郭母指着王张氏。 “你这个死老太婆,原以为我们邻里之间知根知底的,老娘才把好好的闺女给了你们家,可谁知你们竟然如此不要脸...” 郭母又气又愧疚,她之前还让女儿忍一忍,她真是后悔啊。 “郭兄,咱们两家关起门来,好好说一说,说不得有误会呢。你也知道我王大强的为人的。” “呵呵,我就是因为知道你王大强的为人,你王家的为人,才把我闺女嫁给你呀,不止彩礼没多要,还赔了不少嫁妆,现在看来,我郭伟真是瞎了眼了,看错了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王大强的脸色沉了一瞬,又笑道:“我王家一定会给你郭家一个交代,但问题是现在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儿真没有生育能力啊。” 【我说王磊怎么死鸭子嘴硬,原来是随了爹啊,啧啧,这几天吃的瓜里,好些都是儿子随爹,事实证明,劣等的基因就不该被传承!】 【要证据,那还不简单,请个大夫一看不就行了!】 王大强脸色黑如锅底,心中升起对肖盼盼的恼恨。 但她见肖盼盼衣着精致,还带着两个丫鬟,心知他可能惹不起她。 只能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像一个发怒的大猩猩,鼻孔喘着粗气。 “爹娘,我身体没有问题的。” “有没有问题你这个孙zei说了不算,之前我就觉得奇怪,怎么我闺女不能生,你们王家还要我闺女,现在看来,真是其心可诛。” “你也不要叫我爹了,不管你能不能生,今天劳资的闺女必须得带走。” 郭父的爱如同一座大山一样,终究成为了郭文静的依靠。 “对,我妹妹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再给你王家糟蹋了。” “小姑子,这次咱绝对不能心软。” “大嫂说的是。” 郭家嫂嫂也是一片真心。 “嗯,谢谢哥哥嫂嫂们。” “我儿,是娘害苦了我儿。” “娘,我不怪您!” 郭文静眼眶通红,剔透的泪珠从脸颊滑落,明明才二十岁,怎么看起来却如同三十来岁一样,苍白瘦弱。 “我的儿啊。”郭母抱着郭文静嚎啕大哭。 郭文静的确不怪自己的家人,曾经她也是想着,自己不能生,王家还能要她,只不过被骂几句,又不会少几块肉。 是她给了王家伤害她的机会。 “亲家,瞧你们说的,哪有如此严重,这样吧,我以后也不给文静喝药了,要不到孩子,咱们就收养一个。我是真心把文静当亲闺女疼!” “你这个老东西,可闭嘴吧,把我闺女当亲闺女疼,就是整天让她不停地做活、喝药?你丧不丧良心啊。” “我要撕了你这个死老太婆的臭嘴。” 郭母撸起袖子,心里越想越气。 “娘,我们来帮你。”郭母的两个大儿媳这就一起冲上去。 而王磊见老娘被郭母三人围起来,正要上前。 郭家大哥二哥跨了两步,虎视眈眈的瞪着王磊。 大有王磊再往前走一步,就揍他的架势。 王磊望着两个身板比他还壮的郭家兄弟,默默后退了一步。 这就是家里兄弟多的好处。 但凡王磊再多个兄弟,也不会现在连老娘都保护不了。 “啪...啪...啪...” “哎呦,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 “哎呀,亲家,不,不是,别打了。” 王张氏被郭母的两个儿媳,一左一右的钳住,郭母撸起袖子左右开弓,直把王张氏的那张脸打了满脸红肿。 王张氏还要时不时被郭母的两个儿媳拧一把胳膊的细肉。 郭母三人一顿蹂躏下来,王张氏头昏脑胀,头发散乱,浑身疼的厉害。 郭母看着差不多了,给两个儿媳使了个眼色,三人又退了回去。 王大强和王磊就这么看着自己的老妻\/母亲被郭母三人暴揍。 等打完了,王大强就跟个马后炮似的,才沉声质问。 “郭兄,令妻是不是太过分了?” “哪里过分了?” 【呸,马后炮,人家打的时候,你咋不敢上前保护,跟个哑巴似的,现在会说话了?!】 【还有王磊,真是个怂货,被威胁了一下就不敢上前,有本事你拿出狠劲来,拼着命不要也要保护自己的娘,可你呢,光会对着自己的媳妇逞狠斗凶,欺软怕硬的狗东西!我呸~】 还有什么比脸皮被撕破更尴尬的吗? 当然有! 不知道是哪个好人,请来了大夫。 不止一位,请来了足足三位。 “来了来了,王老板,为了证明你儿子的清白,我特意为你请来了大夫。” 这人正是离着不远的米铺的老板,陆杰,他早就看王家不顺眼,现在可逮着机会了。 陆杰的年岁也就是二十二岁,但他并未娶妻,因为他母亲早亡,父亲把他带大之后,也去了。 人家都觉得陆杰克父克母,不是个好结婚对象。 而陆杰也不在乎。 【宿主,陆杰的瓜吃不?】 【来!】 肖盼盼看着大屏幕的内容,瞬间明白! 【哦豁,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第93章 脑补要不得 肖盼盼露出姨母般的笑容。 【这陆杰竟然一直暗恋郭文静,真怂啊,上去表白啊,去郭家干活啊,光放在心里有啥用!】 陆杰的脸庞通红,见众人看着他,他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红着脸的他,愣是不敢看郭文静一眼。 他怕看到郭文静嫌弃或者厌恶的眼神。 心中也觉得肖盼盼说的对,他就是太怂了。 郭文静害羞又惊讶的看了一眼陆杰,她真不知道陆杰竟然对她有过心思。 【陆杰终于决心给郭文静表明心意,谁知道被王磊这瘪犊子早了一步,这下好了,心心念念的妻子被人捷足先登了,郭文静嫁人之后,他还念念不忘的!】 【他听见过多次郭文静被王张氏咒骂,气的不行,自己又没资格替郭文静出头,憋屈的很!】 【哈哈哈...有一次忍不住,给王磊套上麻袋,黑打了一顿!】 郭文静怔住,没想到陆杰竟然能为自己做到这份上。 她都成亲五年了,他还喜欢自己? 郭文静实在是无法相信。 郭家众人这一次看陆杰非常顺眼,郭家大哥悄悄的给陆杰竖了个大拇指,无声地说道,干的漂亮! 王磊却是想起了自己有次外出,快到家时,天都已经黑了,路过一条巷子,被人打了个鼻青脸肿。 他一直找不到罪魁祸首,没想到竟然是陆杰。 怪不得陆杰每次看见他,就横眉冷对的,原来是心疼郭氏呢。 人就是这样,属于自己的人或者物件,他可以不珍惜,但是绝不愿让外人觊觎。 其实郭文静平时和陆杰没有过任何接触,从小到大跟陆杰都没说过几句话。 王磊可不会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他只会觉得郭文静水性杨花,嫁了人还不老实。 王磊非要给自己戴上一顶绿帽子。 他目眦欲裂,感觉头顶隐隐泛绿,红血丝瞬间爬满眼珠子,王磊捏紧拳头。 对着郭文静,气急败坏的怒吼。 “贱人,你......呃呃呃呃呃” 王磊的脖颈仿佛被人锁住了喉,瞬间吐不出一个字来。 “呃呃呃...嗬嗬...救......” 王磊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我的儿, 怎么了,救命啊,救救我儿......” 王张氏顾不得自己的狼狈模样,冲上去抱着王磊哭喊。 “磊儿,你怎么了,你别吓爹。” 王大强也有些怕了。 “大夫,大夫,先帮我看看我儿到底怎么了?” 王磊拼命呼吸,可怎么也无法呼吸。 他感觉自己眼冒金星,一阵阵泛黑,头也是一阵一阵的疼,这正是缺氧的表现。 就在濒临死亡之际,他脑袋里的一个画面一闪而过。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胡乱骂人了。” 王磊在心里急切的道歉。 “呃...呼呼呼...咳咳” 大量的空气疯狂涌入王磊的喉咙,他后怕的半撑着身子,大口喘气,他活下来了,他活下来了。 王磊已经顾不得生气,他只知道自己活下来了。 围观众人心中默默啐了一口,让你小子乱说,要是让肖家小姐发觉到什么,他们以后可就没瓜吃了,也没有快乐了。 【我的妈,这几天怎么总有人突然呼吸不上来,该不会是有哮喘吧,真吓人!】 众人听到前半句,心一紧,然后又听到后半句,心口又是一松。 这一天天的,过得也太踏马刺激了。 只能说脑补要不得,肖盼盼就这么又又一次错过了真相! 【我再看看陆杰,哦,原来是因为他克父克母,不然这么帅气一小伙,怎么可能没人惦记呢!】 【照我看,他们可真是傻,陆杰他娘是陆杰五岁的时候去世的,他爹是陆杰十八岁的去世的,这算什么克亲啊!】 【在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有房有铺子,还无父无母,这简直就是顶好的女婿啊!】 众人疑惑,这话怎么说?! 他们也没说错啊,一个孤儿,太没有福气了,万一把闺女嫁过去,克死她闺女咋办。 【虽然陆杰的父母不在了,要是老丈人丈母娘对陆杰好,陆杰还不把老丈人家当做亲生父母孝敬,然后姑娘一嫁过去,就能当家做主,上面还没有公婆压着,多轻松 !】 【如果担心没人帮扶,陆杰家请个帮工的也不是什么难事,还有岳家搭把手,总比受气好吧!】 众人:!!! 真尼玛说的对,他们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肖家小姐这脑瓜子可真好使! 有人后悔的直拍大腿! 【如果是独生女,那更完美了,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直接把陆杰划拉到他们家,有人孝敬有人养老,闺女还能时时陪在身边,日子这不美滋滋的!】 家中只有独女的某人,闻言狠狠心动。 真他爹的有道理! 好些人如同看宝贝似的,注视着陆杰。 恨不得陆杰下一秒就成为自家的金龟婿! 郭伟等人也是暗自点头,是啊,要是闺女当初嫁给了陆杰,也不会被磋磨成这样。 就算陆杰敢欺负他闺女,他们一家立刻打上门,谅他小子也不敢欺负闺女。 郭伟心痛如斯,感觉像是错过了一个小目标。 现在晚了,闺女已经嫁人了,就算和离,两人也没可能了。 郭文静只是苦涩一笑,她配不上陆杰,希望他能找个好姑娘好好过日子。 “郭文静,你活是我家的人,死是我家的鬼,你休想离开我儿。” 王张氏见儿子无事,又听到肖盼盼的话,蹦出来就骂。 当然,她也不敢针对郭盼盼。 郭伟等人怒目而视。 郭母叉腰骂道。 “老东西,刚刚是不是教训的不够,还能在这狂吠哦,我李翠花还就告诉你,我家闺女不可能在留在你家。” 【哟哟,这老太婆以为她是谁啊,郭文静除非缺心眼,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不走,那可真是个大傻比!】 郭文静脸色爆红,她知道肖盼盼是在为自己说话,但是能不能稍微委婉一点。 她心口仿佛中了一枪。 她承认,以前她确实是个缺心眼的大傻比,但现在可不是了! 第94章 浓缩就是精华 陆杰这时又蹦了出来,积极的不得了,生怕众人不知道他的心思。 “大夫,大夫,麻烦你们帮王磊看看,他的身子有毛病没有?” 王张氏跟个护犊子的母鸡似的,挡在王磊跟前。 “我看谁敢!” “老板娘啊,你让大夫看看,我们还能证明你儿子的清白!” “就是,该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可不是做贼心虚嘛!】 【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我儿好好的,平白为什么要看大夫,我又没有请大夫,不看不看。” 不管围观群众如何议论,又或者肖盼盼什么想法,王张氏愣是咬紧牙关,就是不让开。 王大强黑脸,这没用的玩意,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心虚吗。 “大不了看大夫的钱,我来出嘛,再说了,哪怕没问题,看看大夫调养一下身体也行啊。” “滚滚滚,陆杰,你这个克父克母的东西,你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一个残花败柳,你也能看得上,都被我儿子睡过了。” 王张氏怒骂着陆杰。 果然,老东西有两把刷子,这一下,不仅让郭家人脸上不好看,陆杰脸色也是黑了下来,他看似平静的面庞,眼底却酝酿着巨大的暴风雨。 “怎...怎么,我说错了吗?” 王张氏得意道,心想,这下无法反驳了吧,无论如何,那郭氏被她儿睡过,这总是事实吧。她就不信膈应不死他。 【啊!没想到......】 肖盼盼忽然发出了一声尖叫声,简直要叫破人的耳膜。 【没想到王磊看着人高马大,没想到就跟发育不良不似的,好似那三岁孩童的小牛牛!】 【这么些年,苦了郭文静了,每次都得假装配合王磊!】 【震惊!已婚女子成亲五年,竟然还是完璧之身!】 众人:??? 这里面每个字他们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就好像有些晕晕乎乎的听不明白了呢! 成亲五年,还是完璧,不可思议! 难道真的有这样的事吗? 就是杀了他们,他们也从没有想过世间竟有如此奇葩之事。 他们偷偷瞄了肖盼盼几眼,可能还是他们见识太少了! 这不,就跟着肖家小姐涨了见识! 【每次,他还会骄傲的问郭文静,夫君是不是很厉害?!郭文静只能佯装羞怯!这玩愣还当真以为自己非常牛比!】 【难道他没有一次见过别人的牛牛吗?】 【为何他这么普通,但却这么自信?!要是这自信分点给陆杰,两人的小娃娃都满地跑了吧!】 陆杰在一旁无语凝噎,可不是,谁让他太怂了,就让这厮捷足先登了! 这就算了,还不好好珍惜文静! 狗东西! 【真dx又快,三秒,三秒钟,踏马兔子也比他厉害好不!】 有人甚至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比了一下。 还有人甚至直接扯开自己三岁儿子的裤子一看,顿时怀疑人生! 这么点,跟残废有啥区别啊! 王磊的脸色红了青,青了红,红了黑,就跟个调色盘似的,好看极了! 【别人起码知道敲门,串串门,他倒好,连门都碰不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浓缩就是精华嘛!可他也不能生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肖盼盼震动灵魂般的笑声,立体环绕在众人脑中。 王磊脑子里那根筋,“啪”一下断了。 他简直羞愤至死,他想骂肖盼盼一个姑娘家满嘴污言秽语,可是想了想刚才差一点去见爷爷的时刻,他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还美其名曰,他不跟女子一般见识! “噗...” “噗嗤...” 人群中跟放屁一样的声音,一阵阵传来。 不能笑! 要憋住! 但众人同情地目光就像是一把把无形的匕首一样,狠狠在王磊受伤的心灵里剜来剜去。 【可怜的郭文静小姐姐哟,压根就没有体验过做女人的快乐!】 肖盼盼的话,就像是最后一根火柴一样,瞬间点燃了脆弱的神经。 “啊啊啊~我没有,我不是,文静,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对你!” 王磊说着冲上去就要抱住郭文静。 郭文静往后退了几步,前面还有自己的爹爹,两个兄长,还有陆杰挡着。 这几人仿佛像无法跨越的大山一样,将王磊和郭文静彻底分割开来。 郭文静冷漠地说道:“我要跟你和离!” 她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爱意。 她给过王磊最后一次机会的,就是王张氏骂她的时候,她叫了他一声的名字,期望他能替自己说几句话! 但结果令她失望了。 这不是第一次让她失望。 她也是在无数次失望之下,再加上肖盼盼的点拨,她才下决心做个了断。 在这之前,她一直觉得女人的一生就这样,煎熬着。 可当她看到甘素心,这位贵夫人的和离,甚至儿子还改了母姓。 还有许多凄惨的女子,大多数都被自己的夫君甚至父亲所利用。 她忽然很不甘心,她也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 她也想为自己活一次! 万幸,至少现在自己的娘家都是站在她这边,甚至还有很多百姓都站在她这边,她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她更不会心软,她已经心软了无数次。 “不要啊,文静,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我绝不会辜负你了。” 王磊知道如果失去郭文静,他就再也找不到什么好姑娘了。 王张氏也在一旁,打着温情牌。 “文静啊,娘保证,以后再也不骂你了,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你和磊儿已经成亲多年,磊儿心里有你!我知道我以前错了,你就给娘一个机会。” 王张氏也不是个傻子。 她也知道就自家儿子这种情况,但凡是个好人家的姑娘,就不能看得上自己的儿子。 她每次想着要对郭文静好一点,可是一想到自己辛苦养大的孩子要对另一个女人好,那心里难受的就跟死了爹似的,又酸又痒又疼。 她怕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 所以即便生不出孩子是王磊的问题,她还是忍不住谩骂打压郭文静,生怕儿子对郭文静好。 但是她跟王大强,她就要求王大强对她掏心掏肺的好。 人呐,总是这么双标! 两人装可怜的,哭着道歉的样子,倒真的让有些围观百姓脸上露出不忍心的神色。 【不要原谅,你对他的原谅,等于再一次把刀子递给他,给了他继续伤害你的权力!如果是这样,那你曾经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活该的!】 郭文静怔住,是呀,曾经她一次次的给王磊机会,又何尝不是在给他伤害自己的机会。 围观群众中有些人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所有人都在等待郭文静的回答。 陆杰脸上露出一丝焦急地神色,但他到底没说话。 他不想左右郭文静的意见。 郭伟几人则是看着郭文静,他们也将选择权交给了郭文静。 这一次,他们不想再自作主张。 “我要和离!”不能生的男人有什么用! 第95章 不怕中医笑眯眯,就怕中医眉眼低 郭文静的声音温柔而又坚定! “文静啊,你且听爹一言,王磊这孩子心地不坏,你也了解他,要是能和离了,你们家能容得下你,你二嫁就能找个好人家吗?” 王大强仿佛真的是为了郭文静着想。 到底是一家人,不论自家儿子犯了多大的错,那都是人家的亲儿子! 【切!他倒是还有两分慈父心,怪不得父子俩都是一样的,大差不差,只不过王磊是天生的,他是人为的!】 众人:细说! 众人的目光又如同一束束刺眼的灯光一样,在王磊和王大强之间反复横跳。 那些眼神中兴奋、刺激、期待、疑惑,不一而足。 王大强浑身一僵! 什么叫他是人为的? 他要是不能生,王磊是怎么来的! 王大强猛然朝着王张氏看去,果真,看见王张氏脸上那遮掩不住地心虚! 【大号废了,想练小号也不行喽!】 肖盼盼幸灾乐祸的声音适时响起! 王大强的嘴角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叹了一口气道。 “大夫,麻烦您帮我们一家人看看,看看我儿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真的不行,我跟他娘再生一个,不拘儿女,等我们老俩口不在了,兄弟俩也能相互扶持......” 王大强还真沉得住气。 发生了王磊刚刚差点窒息而亡的一幕,他知道这小姑娘会这等奇异之事,不能被这小姑娘知道。 因此,他换了一种说法。 这话中的意思很明白,如果王磊不能生,那他就给王磊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将来还可以过继给王磊。 “老头子,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再也不折腾了,行吗?” 王张氏讷讷地说道。 “那怎么行呢,将来咱们去了,留下儿子一个孤孤单单的,你不心疼?” 王大强朝着王张氏淡淡一笑,仔细一眼,眼神毫无笑意,且冰冷无比。 王张氏浑身瑟缩了一下,她心疼,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她不能生了呢,要不然她也不会...... “大夫,麻烦你们帮我们一家看看了。” 什么丑事不外扬,丢不丢脸的,现在没有什么比要确定自己身体的健康更重要的。 况且,现在这些人,都知道了他王家的事,已经人尽皆知。 “爹,我没病。” “没事,没事,有病就治病,没病就调理下身子,你忙活铺子里的事,也很辛苦,爹也心疼你啊。” 王磊心中极为不愿,但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违背过他爹的意思。 尤其是看到王大强眸底的不耐与冰冷,让他一瞬间回到了小时候自己犯错误的时候。 每当他闯了祸,他爹不会打他,也不会骂他,就这样冷冷的盯着他,让他冷汗直流,直到他磕头认错,他才会收起冰冷的神情,对着自己微微一笑。 因此,当王大强此时面无表情的望着他时,他也根本生不起反抗的心。 “麻烦几位大夫都帮我们看看,不是不信任你们,实在是小老儿......” “老夫明白!” “放心吧,我们会认真诊脉的。” 还不是怕一个人万一把脉不准,三个人如果都是一样的诊断,那基本就不会有出错的可能性了。 这三人排着队,给王磊,王张氏,以及王大强三人细细把脉。 此时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也在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三位大夫面色沉重,互相对视了一眼。 【不怕中医笑眯眯,就怕中医眉眼低!】 这三名大夫可不就是这句话的真实写照。 “谁先说?” “还是你先说。” “你先说吧,您老先请。” 这一个个完蛋玩意,最后还是一年岁最大,白胡子的老大夫率先开口。 他略微斟酌了一下,缓缓开口道。 “令子,应当是母体受损,导致发育迟缓或暂停发育,肾阳不足,也就说如同死水一般,没有活力。” “对,老夫也是这样的看法。” “老夫也是如此判断的。” 其余两名大夫齐齐点头。 王磊就像是被公开处刑一样,心中又恨又羞,对郭文静,更对王张氏。 如果不是他娘没有保护好他,他又怎么生身有缺。 还有郭文静,自己是她的夫君,出嫁从夫,她竟敢闹的人尽皆知。 “尊夫人,乃是肚中胎儿过大,导致生育困难,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当年尊夫人差一点就一尸两命吧?!” 王大强想起二十年前的夜晚,屋内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最后实在生不下来,稳婆问他保大还是保小,万幸,最后母子皆安。 当年王张氏生一子后,再没有开过怀,检查后也是如同老大夫所说,伤了身子,很难再有孕。 他想着,都有了一个儿子,而且糟糠之妻不下堂,虽然有些遗憾,但到底没想着再娶妻妾。 “那...小老儿呢?” 王大强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心跳得极快,感觉都有点呼吸不上来。 “哎,王老板啊,其实你的身体真的很不错,就是三十岁人的身体都未必有你好,但是呢,你十几年前被下过药,如果当时发现,调理一番也就没什么大问题了,但现在不行了......节哀!” 王大强的双眼瞪的溜圆,喉咙发出嗬嗬沉重的喘气声。 他僵硬的扭过头,不可置信地望向王张氏。 第96章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王大强的眼神充满错愕、愤怒、绝望,夹杂的情绪最终拧成一股滔天的怒意。 他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啊~~”他仰面吼了一声,而后又猛然看向王张氏。 眼里布满红血丝,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王氏,你好毒辣的心。” “夫君,我是有理由的,我只是怕......” 王张氏说到一半,便不敢再说下去了。 王大强的眼睛带着怨毒的恨意,仿佛被一只孤狼盯上了,下一秒他就会扑上来。 实际上,他也是这样做的。 “啪~”一声沉闷的耳光响起。 可能是因为王张氏脸皮太厚,反而发不出清脆的声音。 王张氏根本来不及反应,王大强已经一脚又将她踹倒在地。 紧接着,如同雨点一样的拳头就不断的打在王张氏的身上。 “啊~啊,不要,夫君,嗷,我错了......” “贱人,贱人,你竟然敢给劳资下药,贱人,我要休了你。” 王大强完全打红了眼,已经彻底被愤怒地情绪所控制。 众人仿佛也才反应过来一般。 “救人救人,万一闹出人命了可怎么好。” “哦哦。” 王张氏捂着肚子满地滚,嘴角流出一缕血色。 “娘,爹别打了,别打了。” 王磊比围观众人还慢了一拍。 他上去就将王大强从身后抱住。 “放开劳资,劳资今天要打死这个贱人,我还对她不够好吗,这么多年,她就生了你一个,我也没有纳妾。” 王大强推开王磊,踉跄了几步,不禁悲从中来,仰天长叹。 “老天啊,我王大强对不起列祖列宗,从此以后我王家就再也无法延续了。” 王大强老泪纵横,他是真的伤心绝望。 肖盼盼心声中说他再也无法生育时,他没有完全相信。 可等三个大夫的诊断结果一致时,他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 “哎,看着真可怜,以后真绝后了。” “我记得王老板不是有侄儿吗,到时候过继一个侄孙。” “虽然都姓王,但是真不一定能养熟。” “.......” 王大强仿佛在绝望中寻找到一丝光亮,对对,将来过继一个侄孙,再不行,过继个侄子。 王大强脑海中骤然闪过一道什么。 他猛地扭头看向王磊。 “你老实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你娘给我下药的事?” 王大强心想自己的儿子应该不知,那时候他才出生没几年。 谁知却看到王磊飘忽的眼神,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王大强狠狠闭上眼睛。 “你这个畜生,畜生啊,我可是你爹,你瞒着我有什么好处。” “啪”一声。 这次是清脆的耳光。 王磊的头都被打歪了。 王张氏见状,也顾不得身体的疼痛,赶忙爬起来。 护在王磊跟前,她比王磊矮一个多头,但在众人看来,她的身材是那么高大。 “你敢打我儿子,我就跟你拼命。” “好好好,你带着你的儿子给我滚,从此以后,你不是我王家妇,王磊也不是我的儿子。” 王张氏和王磊齐齐傻眼。 他们没想过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夫君,我错了,不管怎么样,我为你生了儿子,还照顾整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休了我,儿子也是你的儿子啊。” “你不能赶我们出去,我不同意。” “爹,我错了。” “给夫君下药的婆娘,和不孝的儿子,劳资可要不起。” 王大强最愤怒的时候已经过去,此时他依然心平气和了不少。 但就是因为心平气和,平静的语气才可怕。 这说明,他说的话很可能会是真的。 王张氏仿若癫狂般,面目狰狞,登时扑上去,又是抓脸又一边咒骂。 “凭什么凭什么,你要是知道我儿身体有问题,你肯定会重新找一个,凭什么,我为什么要为他人做嫁衣,王家的一切都是我儿子的。” “滚开,毒妇,这是劳资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 “确实恶毒,王老板可真可怜啊!” “娶妻娶贤啊。” “真是家宅不安,太可怕了。” 众人的指责犹如一支支离弦的箭一样,一下一下的戳着王张氏的肺管子。 “你们滚啊,闭嘴,闭嘴。” “我不后悔,如果你早知道儿子身体有问题,你肯定会找别人生,我儿子的东西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沾染。” “你敢休了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王家的一切依旧是我儿子的。” 说实话,肖盼盼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三观不正,不说别的,就光下药让王大强不孕这事,她认为王张氏没做错。 她虽然穿越到了古代 ,可她是受过现代一夫一妻制教育的。 王家的一切,都是有王张氏一份,没有王张氏稳定后方,照顾孩子,王大强在外工作也不会安心。 如果是她的话,她也不愿意让别人的儿子染指属于她儿子的东西,宁愿烧了捐了,也不会便宜别人。 她只想说一句,干的漂亮。 但是在古代,这跟给天个戳了个窟窿,也区别不大。 让别人断子绝孙简直就是最恶毒的行为。 没看这里几乎所有人都在指责王张氏。 王张氏却仿佛要豁出去一样,她眼睛猩红,就像一只保护幼崽的老鹰一样。 还真吓到了王大强。 万一这贱妇真的跟他同归于尽,吃亏的可是他。 但他常年以来,在家中都是说一不二的顶梁柱,他怎会受一妇人威胁,他就这么妥协,他的老脸往哪搁。 已经闹的人尽皆知,他不想再纠缠了。 郭文静哪里知道,她只是想和离。 没想到却将婆母给公公下过药这事就抖落了出来,自己还没和离,反而婆母要被公公给休了。 这算怎么个事啊。 “劳资现在就给你写休书,你带着这不孝子给劳资滚。” 王大强撸起袖子,就要进屋里写休书。 王大强是个开店铺的,多少也识得几个字,写封休书绰绰有余。 “不许去。” 王张氏反而迅速转身冲进厨房,不多一会,手里掂着一把菜刀就奔了出来。 她恶狠狠地盯着王大强,大有一种,你敢进去写休书,我就敢砍死你的架势。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嚯,真狠啊。” “得亏我家夫人十分温柔。” 但几名妇人,却从中得到了一点启示,她们甚至还极为佩服王张氏。 当初要不是王张氏当机立断,估计现在家里庶子小妾都不知道几个了。 要是再棋差一招,说不定王张氏早就下堂了。 也就是因为她心够狠,才能保住自己和儿子的地位。 但她又算不上绝对聪明。 如果她对郭文静好一点,把郭文静笼络过来,今日就不会有郭文静爆发,也更不会有自己下药被揭穿的可能。 一啄一饮,自有天意。 王大强身子哆嗦了几下,然后手指颤抖着,指着王张氏,气的说不出话。 “噗~” 身体倍儿好的王大强真是被气狠了,他仰面倒了下去,口中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来。 第97章 迟来的爱,比草还贱 “王老板,你没事吧,王老板?” “大夫,你给看看。” 百姓们大多还是善良的,看戏归看戏,但不可能不顾生命的逝去。 老大夫立刻上前把脉。 老大夫面容上一道道沟壑,仿佛又变深了一点。 他拧着眉头,又舒展开来。 说道:“王老板是因怒极攻心导致的,只要休养一段时间就好,我现在给他扎针,他稍后就能转醒。” 老大夫从药箱里包着银针的布包里,选了一根适合的银针。 他虽然看着年纪不小,但是手下针时却非常稳,且果断迅速。 一针就见效。 王大强悠悠转醒,双眼无神,又渐渐聚焦。 “谢谢您了,老大夫。” 王大强的声音略微沙哑,肉眼可见的感觉他低迷了一些。 他费力的站起来,对着众人拱手道。 “对不住了各位,今日让大家看了笑话。” “没事没事,王老板还是好好修养身体。” 王大强苦涩一笑,缓缓点头。 “亲家,是我王家对不住你们,今日我就替我这逆子写下和离书。” “爹,我不要和离,我不要,除非是我休了她,不然她休想和离。” 王磊顿时跳脚。 “你敢不同意,我们就打到你同意为止,不信你试试。” 郭家大哥挥着拳头作势威胁。 “老娘也不同意,她郭氏生是我家的人,死是我家的鬼。” 【你要是对郭文静好也就算了,你王家就是个大坑,还不是怕以后没人伺候你儿子,谁家可不缺祖宗!】 王张氏拉长了脸,“不管怎么样,老娘就是不同意。” “张氏,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王大强还没死呢,这个家由不得你做主。” “哪位好心人帮小老儿写一封和离书,小老儿万分感谢。” 他也是估计自己写的话,会被王张氏这贱妇拦住。 “我看谁敢?!” 王张氏的菜刀又对着众人。 王大强的算计落空。 这下子,谁还敢热心肠的帮忙啊,就一条命,万一这老妇发了狠,可真就没了。 “王张氏,我给你两条路,要么让儿媳他们和离,要么劳资给你一封休书,你选哪个?” 王大强咬着牙,轻飘飘地瞥了王张氏一眼。 如此平静的王大强,让王张氏害怕了。 她忽然提不起什么勇气继续闹了,她感觉头皮发麻,浑身十分不舒服。 空气一阵沉默粘稠,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王大强径自进入屋内,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又从屋内出来。 手里拿着一张墨迹还没干透的和离书。 郭伟接过来一看,没有什么问题,然后才交给郭文静。 郭文静也不想再待在王磊家,接到和离书的瞬间,她就感觉浑身一松,整个人就像喝了一口井水那样,从心里到身体,浑身透露着清爽,仿佛压在心头的那座大山彻底碎成了粉末。 “爹娘,哥哥嫂嫂们,等我拿了嫁妆,我们就回吧。” “老大老二,去帮你们妹妹拿嫁妆。” 王磊满眼深情和苦痛的望着郭文静,眼中泪光一闪而过。 郭文静的大哥二哥抬着一口大红的箱子,从屋里出来,郭文静则是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袱,里面只有自己的衣物,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 “文静。” 王磊痛呼一声。 只听“咚”一声。 王磊竟然给郭文静跪下了。 众人猛的一惊,这... “文静,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袖手旁观,再也不会装听不到母亲骂你,我保证会站在你那这一边,不走好不好?” 郭文静头也没回,脚步都没停顿一下,继续朝着门外走去。 【迟来的爱,比草还贱!】 【狗改不了吃屎,浪子也不可能回头!】 【女人就该如此果断!】 女人大多总是心软些。 即便是在现代,很多女人的另一半,明明本身就是个烂人,她们也知道他们不会改。 但总是经不住心软,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他们。 但每一次,都是重蹈覆辙。 她们总是期待自己的另一半可以改正,实际上他们一直不停地在试探女人们的底线,而她们的底线就在数次试探中,一次又一次的下降,直至没有底线。 有人心中觉得郭文静太过狠心。 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 王磊一个大男人都给她跪下了,她竟然头也不回就走。 有人却觉得郭文静这女子,心中有底线,拎的清,有的人本就不值得原谅。 王张氏蓦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地上的灰尘飞扬,哭嚎着。 “我的老天爷,我的儿啊,他的命太苦了,他好可怜,贱人太心狠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为何这么恶毒啊,我的儿啊,你以后可该怎么办哟!” 【郭文静受你磋磨的时候,怎么不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儿子就那样装聋作哑,现在把人家逼走了,知道说这话了!】 【孩子死了,来奶了!】 【真真是虚伪!】 【王大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也从来没有替郭文静说过一句话嘛。】 还不是因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没影响到他,他就当做不知。 【现在相似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受不了了。】 【刀不砍到自己身上,就永远不知道疼!】 第98章 这是另外的价钱 肖盼盼的话犀利而又言之有理。 其中一些人也肖盼盼的话而反思自我。 有些人会因此而破防,甚至恨上肖盼盼。 如果不是肖盼盼身上有保护机制,恐怕死了几万次了。 “抱歉了各位,今日实在是让大家看笑话了,众位请回吧。” 王大强一脸憨厚的笑容,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还不忘了给三位大夫多给了一点出诊费。 但王磊和王张氏的恐惧在心中不断蔓延。 王大强送走了看戏的众人,顺便将杂货铺的门关了,而后缓缓走到后院。 王磊和王张氏可能是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未换,半边身子都有些酥麻。 “当家的,我错了,儿子也这么大了,我们也一起过了几十年,你就看在我给你生了儿子的面上,原谅我吧。” 不说则已,一说,王大强就立刻想起了他被王张氏下药,大儿子已然废了,他也没有机会拥有一个健康的儿子。 王大强心中的怒意与恨意翻滚着,恨不得掐死王张氏。 凌厉的眼神扫过母子二人,杀意尽显。 王磊和王张氏瑟缩了一下,头皮发麻。 在这一刻,他们母子二人心中明了,刚刚王大强是真的想杀了他们。 王磊硬着头皮,又给王大强跪下了。 “爹,儿子错了,儿子再也不会瞒着您,儿子任您打骂。” 他仿佛想唤醒王大强对他的爱。 再一个郭文静已经不是王家妇,他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王家杂货铺是他的。 王大强咬紧牙关,费了不知多少力气,才克制住要弄死这娘俩的想法。 许多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大多数女人天性中是有母爱这一东西,但男人不一样。 男人只会在跟孩子的相处中,才会产生感情。 王大强不否认,他曾经对自己这儿子十分疼爱,听话又能干。 且王磊的长相就像是王张氏和王大强的结合体,子肖父,他之前还得意,王磊随了他。 但他现在却疼爱不起来,看见他那张与王张氏有几分相似的脸,他就厌恶极了,不愿再看他第二眼。 “你们,好自为之。” 王大强扔下这句话,就进了屋。 母子俩相视一眼,两人的眸中皆是一种死里逃生的庆幸。 殊不知,王大强心中已经暗暗下了某个决定。 ...... “你这个猴子,说是去消食,又跑没影了。” 肖母佯装恼怒,眸中却盛着担忧。 这孩子走到哪,哪里都是一阵腥风血雨。 他们作为父母的,哪里会不担忧呢。 拘着小闺女不让她出去吧,怕她年纪轻轻,香消玉殒。 让她出去吧,一言一行就得罪一大批人,虽然好像有什么神仙在保护她,但万一哪天那位神仙打瞌睡了,小闺女小命难保。 这就是为人父母的心啊。 “娘,我就是稍微跑的远了一点点,再说了,还有梨花桃花陪着我呢。放心吧。” 肖母瞪了一眼肖盼盼,无言以对。 一点点?是亿点点吧。 “娘亲,我明天还要去宫里站岗呢,您早点休息,我回自己的小院了啊。” “去吧。” 真是冤家,她还能不让她睡嘛。 肖母哪里知道,肖盼盼上了两天班,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怎么舒服怎么来,根本不像其他小宫女似的,站的直直溜溜,瞌睡都不敢打。 肖盼盼打着瞌睡,一边走着,一边问系统。 【孤寡,今天吃的瓜,生命值到账了不?】 【宿主,本系统正要跟您说呢,到账了,增加半个月的生命值。】 【诶,不算多。吃瓜事业任重而道远啊!】 一人一统就这样时不时地聊几句,肖盼盼很快回到 自己的小院中。 然后泡个舒服的热水澡,漱口洗脸。 肖盼盼一头扎进柔软的被窝中,嚎叫了一声。 “啊~今天也太累了,碎觉碎觉。” 【孤寡,来个瓜,当是我的睡前故事。】 【好嘞!】 肖盼盼闭上眼睛,孤寡稚嫩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讲述着故事。 【宿主,我跟您说说郭文静的后续吧!这次不收费...哦不是,不扣您的能量值!】 孤寡跟着肖盼盼这宿主,短短几天,富的流油,不缺这三瓜两枣的。 真是有什么样的宿主,就有什么样的系统。 【嗯!这么大方,这便宜不占白不占,说吧!】 【是郭文静和陆杰的后续,陆杰在郭文静和离后第三天,就对郭文静进行了猛烈的攻势,足足追求了郭文静三个月。】 【陆杰看见什么好看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首饰衣服之类的,只要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他都一股脑的往郭文静家里一筐一筐的搬。有好些人给陆杰说媒,陆杰都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一门心思对郭文静好!】 【有事没事,就去郭家给未来老丈人,舅哥们帮忙,还帮忙给未来丈母娘做饭,短短的几天时间就俘获了上是郭家老丈人丈母娘,下包含郭文静的侄儿侄女!】 【如果不是因为郭文静刚和离就成婚,名头上不好听,郭家众人早就把郭文静打包送到陆家去了。】 肖盼盼夸赞道。 【嗯,别的不说,陆杰就光下厨房这事,就甩其他男人十条街,就算是在现代,也甩大部分男人十条街!】 【不过,最重要的是一辈子如初,这可是很难的!】 【希望陆杰别是第二个王磊!】 【宿主,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陆云锦:...... 【这谚语是这么用的?!】 【宿主,不要在意这点细节!继续听本系统跟您说!】 孤寡真是胆肥了! 得,都是免费的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三个月后,两人成婚了,成亲的时候比郭文静第一次成亲还红火,为了让郭文静有底气,陆杰将自家的铺子放到了郭文静名下,还给郭文静置办了些嫁妆作她的底气!】 【您都不知道,王磊都气成了河豚,像个怨男一样,不死心的盯着郭文静和陆杰,诅咒他们没好日子过,王张氏也见天的在家指桑骂槐,诅咒陆杰断子绝孙啥的!】 【活该!谁让他不珍惜郭文静,气死才好!】 【对,陆杰也是为了给郭文静出气,成亲的时候婚轿还专门在王家门前过!王磊那脸啊,气的黑红黑红的!】 【接下来您猜怎么着?】 【还能怎么着,怀孕生子呗!】 【bingo!成亲两月郭文静就查出来怀有身孕,三年抱三,生了两胎,其中一胎,还是龙凤胎,那陆杰牙差点笑掉了!】 【陆杰有多得意幸福,王磊和王张氏就有多嫉妒!】 【总之,陆杰和郭文静两人生儿育女,相爱相敬,是那条街上出了名的和谐幸福之家!】 【其中一个儿子,陆杰还让他随了母姓!】 【这在现代都很难得,陆杰还真是很不错!】 还好,郭文静还是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所以,王大强最后也没休了王张氏?!】 【宿主,这是另外的价钱!】 第99章 人类的本质就是比惨 好哇,就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孤寡这个小东西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得了,谁让她喜欢吃瓜,就喜欢看恶人得到报应穷困潦倒、霉运不断,好人长命百岁、事事如意呢! 只是,肖盼盼的声音怎么听着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呢! 【自己扣!】 【好嘞!承蒙惠顾,1个生命值!】 孤寡的声音中雀跃兴奋。 能从宿主这扣一点是一点,等她升级了,宿主吃瓜获得的生命值更多。 这不就是一举三得嘛! 孤寡系统:我真是个贴心的小伙伴啊! 肖盼盼:呵呵! 越小的人物,查询后续,所需的生命值就越少,反之则越多。 一个生命值真不算贵,甚至可以说廉价! 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双赢的! 【王大强考虑再三,本来是打算再给王张氏和王磊一次机会,但因此郭文静和陆杰的事,两人不是骂骂咧咧,要么就是阴沉着脸,王磊见王大强没有再说休了他娘,赶他们母子出门的话,便彻底放下了心!】 【然后呢,干活也不好好干,天天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似的,偷窥着郭文静的生活,越来越变态!】 【一直到郭文静成亲,王磊气的吐了两口血!然后郭文静怀孕,他又气昏过去,等知道郭文静,生下龙凤胎,直接就是一整个晕倒,晕倒之后还在吐血!】 【王张氏也跟王磊差不了多少,王大强本想安安稳稳过日子,谁知道这娘俩一点都不省心!更别说痛改前非了!】 【王大强懒得再跟他们多话,于是,王大强出门几天后,带回来一个四五岁的男孩,说是他的儿子,这男孩就是王磊的堂弟,更巧的是,这孩子父母双亡,这简直就是老天爷专门给王大强准备的!】 【王大强也不介意什么克不克亲的,要是克亲,王家其他族人恐怕也跑不了,因此王大强欢欢喜喜的把这孩子接了回来,给他落了户,取名王耀祖!】 【那王张氏和王磊能愿意?!】 【宿主,那当然不愿意了,他们就跟王大强闹,王大强一句,不愿意就滚!母子俩就跟被扼住咽喉的癞蛤蟆似的,一声都不敢呱!】 从孤寡系统的声音中,就能听得出来,她讲到这里的时候,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宿主,您猜之后发生什么了?】 肖盼盼略略一想古代后宅妇人的手段。 【下药?】 【没错,王张氏想故技重施,打算把那王耀祖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毒死,但王大强早就不信任王张氏了,除了王耀祖上学的时间,其余时间,无论去哪,都带着王耀祖!】 【吃的用的,都非常谨慎用心,跟防贼似的,防着王磊和王张氏!】 【王磊是因为接连吐血,原本还算强壮的身子虚弱了不少,王张氏只能把更多的心思放在照顾王磊上,时间长了,王张氏和王磊虽然很不甘心,但是随着那王耀祖的长大,在王大强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高!】 【母子俩更是不能奈何王耀祖!】 【王耀祖二十岁的时候,王大强让他接手了杂货铺,王张氏和王磊被赶到柴房去住,为了不让他们吃白饭,王磊从王耀祖一到王家来,就像个地主家的长工一样,吃的少干的多,就连王张氏都要找活做!】 【王大强装聋作哑,就如同郭文静在王家受委屈时,他直接眼不见心不烦,只管带孙子!】 肖盼盼抗议! 【停!王大强也不是啥好东西啊,怎么就过上了含饴弄孙的好日子?!】 【宿主,还没讲完呢,您先耐心听!】 【要是不让我满意,哼哼!】 【包您满意!】 孤寡系统可一点不心虚! 【王磊母子,是起的比狗早,睡得比鸡晚,王耀祖媳妇就一天天盯着他们俩干活,天天骂他们是吃白饭的,没用的废物等等诸如此类的,母子俩一个身体不好,一个年纪大了,要是真离开王家,只有等死的份!】 不知道为何,肖盼盼好似眼前浮现一个小姑娘叉着腰,讲的唾沫星子乱飞的场景。 【只能生生受着,起码饿不死!】 【王大强本来也是带带孙子,串串门子,日子过得还挺悠闲,结果不小心摔了一跤,竟然中风了,偏瘫了!】 【那他也过了十几年的好日子,凭啥?这算什么报应啊,我才只有三年多点的生命值,我找谁说理去!】 肖盼盼跟个愤慨小青年似的! 【先别急嘛,宿主,您等我说完了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肖盼盼登时一噎。 【好好好,我不插嘴了,你继续说!】 【然后王耀祖夫妻这才露出了真面目,王耀祖媳妇十分不满,骂王大强又脏又臭,老东西,还要人伺候之类的!】 【王耀祖都知道,但他假装不知道!】 【孤寡,这里我点评一句,这不就完美形成了闭环嘛!】 【可不是,王大强终于体会到那种委屈无处诉说的感觉,想起王张氏不慈时,郭文静当初应该也是如此的憋屈难受,心里老后悔了!】 【王张氏和王磊见王大强的报应来了,那叫一个乐滋滋,比起不太能动的了的王大强,他们母子至少还算健康!】 【果然,人类的本质就是比惨!】 【最让王大强大受打击的,就是王耀祖的亲生父亲还活着!】 肖盼盼:?_?? 第100章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报应 肖盼盼的瞳孔地震,这是怎么个事。 还是她太单纯啊! 肖盼盼试探着问道。 【难道本来就是一场算计?】 【回答正确!】 【耐心可真够可以的,花了十几年下了一盘大棋,我只能说一句6,我就没这样的耐心!】 【宿主,事情是这样的,他娘的确是早亡,他爹在京城打零工,所以比王大强其他族亲,更早知道王大强和王磊不能生育,他当时就动了心。】 【然后就这么巧,他认识了一个寡妇,两人打得火热,更是不想管儿子,心说到时候父母双亡的儿子,王大强肯定很心动。】 【于是,就让人给老家送了一封信,伪造了他死亡一事,实际上他跟那寡妇一起生活,还生了一儿一女,那他就更不在乎前面夫人生下的儿子了!】 【然后一过就是十几年,后来他那小儿子小女儿成亲需要更多的钱,见王耀祖掌握了杂货铺,再一打听,诶,王大强还瘫了,然后就假装去杂货铺买东西,看见王富贵的一瞬间,原本受伤失忆十几年的他,突然就想起来了!】 【6,失忆的套路到什么时候都不过时!】 肖盼盼现在哪里还困啊,那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肖盼盼继续追问。 【那王耀祖就这么相信了?】 【那可不,父子俩抱头痛哭,王耀祖他爹为了弥补王耀祖,整日来嘘寒问暖却分币不出,王耀祖一感动,就时不时给塞点银钱!】 【???】 肖盼盼小小的脑袋上,有着大大的问号! 所以,养父对他千娇万宠,都抵不过亲爹的一句关心? 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王大强再混蛋,还真没有对不起王耀祖的! 【该!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报应!】 【王大强的报应是王耀祖,王耀祖的报应是他亲爹...搁这套娃呢!】 【对头,王耀祖的亲爹在杂货铺,又骗钱又拿货的!】 【好家伙,还连吃带拿的,绝!】 肖盼盼又涨了见识。 【王耀祖媳妇倒是不愿意,但是她做不了王耀祖的主,后来,王耀祖亲爹直接就把杂货铺给掏空了!】 【亲爹带着寡妇和其他两个儿女跑了,王耀祖自此至终都不知道他爹还有个家,在王耀祖心里,他亲爹十分可怜,失忆不说,还在外流浪,有家不能回!】 【王大强被气的从偏瘫变成了全瘫,最后直接被气死了!没了王大强,王磊母子在王耀祖手底下讨生活,比以前还要惨无数倍!】 【明明是自己的家,却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王磊才真正的对郭文静感到愧疚,但郭文静早都想不起他,子孙满堂、晚年幸福的郭文静怎么会想起一个不相干的人呢!】 这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一个人如果过得好,那是绝对不会想起以前不太好的日子;如果一个人的日子比以前的日子还苦,才会想起曾经! 这就是人性! 【宿主,该睡觉了!】 【晚安,玛卡巴卡!】 肖盼盼和孤寡系统的对话,让丫鬟小厮们兴奋极了。 虽然时不时某个词语会消音,但是完全不耽误他们听故事。 就连肖云云以及肖父他们,一个个眼睛瞪得贼大。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谁会在听八卦的时候打瞌睡呢! 不,只会越听越兴奋! 他们还知道了肖盼盼身边有个童女,更兴奋了! 原来小闺女\/妹妹\/小姐真的是仙女。 就像是观音菩萨座下有一对童子童女一样。 原本,众人是听不到肖盼盼和系统的对话。 随着瓜瓜吃不完系统的升级,竟然可以被人们所聆听。 肖盼盼倒是睡得快,前一秒听完故事,下一秒就呼呼大睡。 其他人则是睁着大眼珠子,一直到天刚微微亮,眯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更惨的是肖远山,三更天就要起床上朝。 萧远山站在肖府门口等肖盼盼一起上朝时,肖盼盼才迷迷糊糊的被桃花和梨花从床上挖出来洗漱更衣,然后走的时候,还不忘了给肖盼盼怀里塞了一包糕点,让她路上吃。 “快点啊,盼儿,上朝快迟到了。” 肖远山急得像个陀螺似的在肖府门口走来走去,好不容易等肖盼盼出来了,直接把肖盼盼拽上马车,那马夫的马鞭都快抡出火星子了。 到了宫门口,肖远山扯着肖盼盼的衣领狂奔,肖盼盼的脚都着不了地。 “爹,爹,你勒我脖子了。” “忍一忍,马上就到。” 等到了金銮殿外,肖远山把肖盼盼往门口一墩,赶忙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此时,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除了肖远山,其他人都到齐了。 肖远山刚一站稳,就听到公公的尖细刺耳的声音。 “陛下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皇稳稳坐在龙椅上,冠冕前的十二道旒上的玉珠微微晃动。 “众位爱卿平身。”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宁皇心说,碎嘴子呢,不是就给休了一天,怎么今天也没来嘛。 两日不见,还怪想的嘞。 正想着呢,就听到肖盼盼的声音回荡在朝堂之上。 【哎,可怜啊,当官当皇帝都好可怜,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连顿早饭都吃不上,饿着肚子上朝,啧~连狗都不如!】 宁皇和文武百官,脸都绿了。 文武百官被肖盼盼口中的言语吓得额头触碰在地,瑟瑟发抖,高呼,“陛下恕罪!” 骂他们也就算了,还骂陛下是狗,真是嫌命长了。 不对,肖盼盼这厮没事,倒霉的可是他们。 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肖远山心中叫苦连天,盼儿啊,你真是让爹开心不过三秒啊。 宁皇起初很是生气,但又转念一想。 踏马的,还真是这样。 “咕噜噜~”安静的朝堂上,宁皇的肚子唱起了清脆的空城计。 文武百官恨不得把自己耳朵捂上,但下一秒,文武百官的肚子也跟着奏乐。 宁皇不再难为情,大手一挥。 “众位爱卿辛苦。” 文武百官:嗯? “来人啊,让御膳房备上一桌子饭菜,朕请爱卿们吃朝食,吃完后再议国事!” “是,陛下。” 大臣们互相对视一眼,高呼。 “谢陛下。” 大臣们心里复杂极了。 家人们,谁懂啊,上朝数年,第一次在上朝前吃上早饭! 他们得承认,要不是肖盼盼,他们连口西北风都喝不上。 “陛下请众位大人移步到偏殿食用朝食。” “好好,多谢李公公。” “多谢李公公。” “众位大人客气了。” 李德全甩着拂尘离开。 “刘大人请。” “李大人请。” “您先请。” “一起一起。” “可。” 虽然百官看上去客客气气,但是去往偏殿的路上,肉眼看着他们的脚步急切了许多。 肖盼盼一脸懵比,怎么突然不上朝都去吃饭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能听到她心里想的呢。 不然,为什么这么巧?! 第102章 替换章 【读心术+团宠+吃瓜系统+炮灰逆袭+架空古代+无cp】 肖盼盼第一次来到男模店点了个男模,因为急着摸腹肌,结果绊了一下,脑袋磕在地板上,磕晕过去。 再次醒来,发现她成了某个架空古代左侍郎刚刚找回来的真千金。 【爹啊,你可别只顾着上班了,你的假女儿马上就要背着你,跟皇子联系上了,再过几年全家......】 【娘啊,你就继续心疼你假女儿吧,她在背地里早就跟她亲爹妈相认了,还骂你是个傻*!】 【大哥啊,你文武双全,好好个人,怎么就长了个恋爱脑,哎!】 【大姐啊,怪不得你跟大哥是亲兄妹....】 【外祖父啊,你倒是清廉,一生为大宁国服务,可惜......】 【皇上啊,哎......】 众人:你倒是说全啊,到底怎么个事啊! 急急急! 肖盼盼惆怅,这才刚把她找回来,好日子过不了几天,就要嗝屁了~ 于是,肖盼盼抓紧时间享受美食和生活,然后吃瓜,反正她就算不被嘎掉,也活不了几天了,还不如多吃瓜乐呵乐呵。 【咦,这人不是......】 吃着吃着... 皇帝怎么还没换?! 亲爹怎么成了宠臣?! 亲娘怎么不傻了?! 亲哥亲姐怎么长脑子了?! 肖盼盼表示十分不理解! 后来,满朝文武都颠了,大宁朝却如日中天… …………… 数据一直在下降,只能等书测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改命。 想不到什么好书名,还有简介。 虽然说是替换章不用看,万一哪位小可爱还是看了呢。 我这书名和简介需要改吗? 怎么改! 作者是个起名废,大家帮我想一想书名啥的。 说起这一章,原本是第二卷,结果发第一卷去了,看书的话要返回去看目录才能看,因此有了这么一章替换。 太马大哈了,你们猜作者在干嘛! 嘿嘿~ 感觉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想码字,只可惜只能请一天假,呜呜! 评分也好几天没涨了,蓝瘦香菇! 马上就要月底了,再坚持几天。 如果数据不再继续掉,我就等到40w以后再书测,如果继续掉,肯定要提前书测了, 我想起飞,起飞~ 我爱钱,钱爱我,钱从四面八方来,来我怀里,来来来! 还有两百字,我再编一点! 文好可破,还是作者写得不行,但我一定会努力哒! 哎,最近有点便秘! 宝子们可要好好吃菜菜,保护好自己的屁屁! 好了,我再想想跟你们说什么! 可别放着不看啊,赶紧看书,别囤文了,大不了多看几次,嘿嘿! 太羡慕那些大佬作者了,啥时候我才能一本书吃一年甚至好几年呀! 加油加油! 一起加油! 你们工作、学习加油,我加油码字,一起努力,走上人生巅峰! 好了,差不多到了,就这样了,有机会再来啰嗦啦!拜 ....................... 第101章 笑得像两百斤的大胖子 肖盼盼心中的怀疑,自然也被众人听到。 百官心中一慌,这可怎么是好。 如果上天降下天雷,替肖家女儿报仇可怎么好。 果真,过度脑补真是病,这也想的太多了。 宁皇也是一阵忐忑,这要是被碎嘴子发现什么不对劲,以后可没热闹看了。 泄露天机是不是会短命啊! 宁皇急的团团转。 果真是君臣,那想法都是一样一样的。 还没等众人想出个什么理由来。 忽然听到陌生的女童软软糯糯的声音。 【宿主,要是皇帝听到你骂他是狗,会不会把你拉下去砍头?!】 【我就说嘛,陛下怎么可能能听到我的心里话呢,我骂陛下他们是狗,别人不说,老话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我肖家的鸡鸭鱼鹅加上一共才几十个人,还不都被陛下噶了!】 【看来,我真是想多了!】 众人:!!! 说话的另一位又是谁啊?! 难道也是个仙神? 她管肖家女儿叫什么?前两个字,没听清啊! 不过,她算是帮他们解决了隐患。 还有官员心想,他们大宁朝真是上天护佑,派了两个神仙守护他们大宁朝。 咱陛下真是天命啊! 宁皇心下一松,这碎嘴子可真是会给自己洗脑,不过洗的好,洗的妙,洗的呱呱叫。 省得他还要绞尽脑汁想怎么说,才能让她打消怀疑! 他又想着,那陌生的女童,说不得是下凡帮助肖家小姐的。 四舍五入,等于是来帮他的。 宁皇得意一笑,朕坐上皇位,乃是天命! 天命,不可违! 嘿嘿! 宁皇笑的像个两百斤的大胖子! “李德全,传朕口谕,让肖盼盼他们几个守殿的也去用朝食,就在右偏殿用,你也去。” “是,陛下。” 李德全龇着牙,白面上的褶子都多了几道。 他也早就饿了,但是上朝的规矩就是如此,连陛下都饿着肚子,更何况他一个下人。 托了肖家小姐的福,今天可不用饿着肚子忙活了。 李德全迈着双腿,倒腾的还挺快。 “陛下口谕,命你们几个也下去吃朝食。” “谢谢李公公。” 肖盼盼眼睛噔一下亮了,御膳房的早饭,她没吃过,想吃。 “肖小姐,请您移步右偏殿,那边备下了朝食!咱家也一起去。” “好,谢谢李大叔,不是,谢谢李公公,咱们一起去。” “好好好。” 虽然肖盼盼一不小心叫错了,但是李公公却没有一点被冒犯的感觉。 并且恰恰相反,他在宫中浸淫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他只需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品性。 肖家小姐看着自己的眼神,仿佛他和正常男人没什么区别。 不是说有多么尊重,而是那种一视同仁的态度。 李德全就好像大夏天喝了一口脉动那么舒爽微甜。 李德全五岁就进了宫,做了太监,在宫里尔虞我诈,几次死里逃生,他不想再被人欺负,他发誓,一定要爬上去,不给其他人欺负他的可能。 他还要那些人怕他,惧他,再不敢得罪于他。 李德全笑眯眯的样子,十分慈祥。 身侧的其他几个宫女太监更是心中暗自称奇。 肖家小姐果然不是常人。 明明都是宫女,但是她可以不用遵守宫规,就连冷酷的李公公,对这肖家小姐都是一副温和的模样。 还有大人们,陛下,宫里的娘娘,无一不是对肖家小姐另眼相看。 他们虽然羡慕,却不嫉妒。 因为,肖盼盼对他们也是一样的,仿佛他们这些奴才奴婢们和大人们没什么不一样。 右偏殿有两张桌子,其中一张桌子上的菜肴明显更加丰富。 “诶,就我们几个人吗?” 肖盼盼数了数,不就五个人,怎么还准备了两桌。 “是的,肖小姐,就咱们五个。” “李公公,这么多菜,大家一起吃,都放到一起,行不?” “听您的。” “什么您啊您,李公公你也太客气了。” “呵呵。礼不可失。” 【也是,守规矩也是在在保护他们!】 李德全几人闻言,心中就是一暖。 肖盼盼也不客气,撸起袖子,就将两张桌子上的朝食放到一起。 “咱们一起吃。” 几个宫女太监看向李德全。 李德全微微点头。 但几人还是有点手脚无处安放的感觉。 肖盼盼拿起筷子,就给李德全夹了一筷子小菜到白粥里。 然后又给其他几个人夹了菜。 “吃啊,看我干嘛。” “吃吧。” “是,李公公。” 李公公发了话,其他几人才敢动筷子。 “谢谢肖小姐。” “哎呀,谢什么,咱都是宫里一起上班的同事,干饭。我早就饿了。” 几人偷瞄肖盼盼的肚子。 他们可是看见了,肖家小姐刚刚在金銮殿外,偷着往嘴里塞了好些点心,还问他们吃不吃,他们可不敢。 肖家小姐还饿啊?! 乖乖,就没见过比肖家小姐还能吃的大家小姐。 就在几人发呆的片刻,肖盼盼连吃带喝的,捧着碗,就干了一碗咸菜就白粥。 说是一碗粥,其实这小碗还没巴掌大。 也就是两口的事。 肖盼盼放下小碗,抹了一把嘴,总感觉缺点啥! 【李公公的瓜有没有?好像还没吃过李公公的瓜!】 李德全:危! 第103章 人走茶凉 中间隔着金銮殿,文武百官依旧能听到肖盼盼的心声! 嗯?下饭菜来了! 李德全抽动着眼角,忽然感觉这顿朝食不吃也罢! 肖盼盼一边夹着小菜,一边看着屏幕上的文字。 良久后,悠长的一声叹气回荡在众人耳边。 李德全的尾椎骨就是一紧,他疯狂回忆着,他有没有自己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 就连他还记得三岁尿炕的事,都翻出了思索一阵。 思索后,觉得三岁尿炕应该不是什么大毛病吧? 【哎~如果不是实在无路可走,谁会走上这样一条路呢!】 【李德全原名孙海平,五岁之前,生活平淡而幸福!他的父亲是一名秀才,也是一个教书先生,在他们村的地位那不用说,自然是人人尊敬!】 【如果这样的日子一直继续下去,李公公大概也会成为一名读书人吧,李公公的父亲在他三岁时就给他启蒙了,他读书的天分比他爹还高!】 【只可惜......】 李德全低头扒饭,掩饰自己的表情。 是啊,多少年了,他差点都忘了,曾经他也是秀才的儿子。 他想到娘亲温柔贤惠,身体却不大好,爹爹有才又和善,对他和娘亲都很好。 如果不是肖家小姐提起,他都忘了...才怪。 那几年美好的日子,就好像大梦一场,梦醒了,他还是这个身体有残缺的太监。 【李公公五岁的时候,父亲突发恶疾而亡,本就身体不好的娘亲,听闻噩耗之下,竟然也跟着去了!】 【李公公有一叔叔婶婶,他的父亲活着的时候,他们丝毫不敢作妖,对他们家礼敬有加,一朝李公公的爹娘去世,他们立刻翻脸,不仅将李公公家的所有银钱抢走,还霸占了他家的屋子,完全不怕兄长嫂嫂尸骨未寒。】 【村里人也都是势利眼,村里的一部分田地之前还挂在李公公父亲名下免了田税,结果也没人帮李公公一把。】 【真真是人走茶凉啊!】 【这还不是最惨的!】 众人也没想到,李公公竟然也有这样悲惨的过去。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也能猜到许多。 一个怀揣金砖的孩童,会发生什么? 几乎显而易见! 如果村里人伸出一把援手,或者他的叔叔婶婶不是那个狼心狗肺的贪婪之人,李公公绝不会流落到皇宫,还成为了太监! 【李公公的叔叔婶婶,拿了李家的钱和房子还不够,还想要李公公的命!是怕李公公长大了报复他家!真狠啊!】 【村里一个记得孙家恩情的人,偷偷报信,还给李公公塞了半两银子和几个饼,让他赶紧逃走!】 李德全还记得他们,想到他们,他嘴角露出一丝暖意。 【还好,还有一户人家心怀感恩,不然李公公怕是早就成了他们村后山上饿狼的食物!】 【五岁的李公公,只能默默把那户人家的恩情,记在心里,然后独自一人上路。】 【没出过远门的白白嫩嫩的小孩子,太容易遭遇到什么坏人坏事了!】 第104章 好死不如赖活着 众人的头一个个点的跟捣蒜似的,可不是。 尤其是宫女太监们,作为最底层的奴隶,他们对此深有感受。 说实话,李德全还不算里面最惨的。 不知道有多少人,是被亲生爹娘卖了的,甚至还有人即便当个宫女太监,依旧被所谓的父母长辈趴在身上吸血。 人不管多大年纪,对父母之爱都是有期盼的,尤其是在家中不受重视的孩子,得了父母一个笑脸,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其实,孩子对父母的爱,才是最无私最纯净的。 【看李公公这五十多岁了,还是白净的脸,可以想象到他小时候,有多白嫩可爱!】 李德全白皙还算嫩的脸,一下子憋红了! “噗噗噗~” 几个小宫女小太监想笑又不敢笑,只能耸着肩膀,就跟被电打了似的,浑身微微颤抖着。 “嗯!” 李德全佯装生气瞪了一下眼睛,几人的声音瞬间消失。 他们几人心想,他们也是太投入了,都忘了李公公就在边上坐着呢。 肖盼盼还在众人耳边回荡的声音。 【刚逃出贼窝,又进狼窟,这时候的他还没有到宫里,而是被龟公看上了,准备弄到南风馆培养,李公公也是幸运,竟然给逃出来了!】 李德全五岁时候的记忆深刻无比,一辈子他也忘不掉。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被人抓起来,辗转来到了京城的南风馆。 南风馆是什么地方。 南风馆和花楼有一个共同特点,几乎都接待的是男客。 但南风馆接待客人的是男人,花楼的都是姑娘。 两个地方都是深渊,客人们中的确有只喝茶的,但是更多的是花了钱,就要玩回本的客人。 其中不乏喜欢折磨人的变态男。 很多人,连第一夜都熬不过去,一张破席子卷出去,乱葬岗就是他们的归宿。 【但他才五岁,怎么能跑得过打手,正好当时前朝宫内正缺人,他直接跑到进宫的队伍里,那些人胆子再大,也不敢扰乱宫里办事!】 【于是,就这样,李公公从孙海平变成了李德全!】 【但生活并没有善待他,进了宫,宫里更是吃人的地方!尤其是像他这样刚进宫的没有根基的小太监,更是众人欺负的对象!】 宫里的小太监,小宫女对此更是感同身受,他们中的哪一个没有被欺负过,经常浑身是伤,吃也吃不饱,还有干不完的活。 但这就是他们的命。 如果想要吃饱,就只能往上爬,跟嫔妃们不同,他们向上爬,是成为嫔妃或者皇帝身边的人。 只有这样,就可以不再被欺负,还可以吃饱穿暖,甚至可以报仇。 但宫里的嫔妃和他们又没有太多不同,看起来他们是皇帝的女人,可是如果皇帝不宠幸,他们就连一些得宠的小太监小宫女都不如。 所以所有人都在争,表面上争的是地位,实际上争的命,是活下去的希望。 好死不如赖活着。 能好好的活着,为何要死去。 他们一旦死去,不会有多么体面,深井里、乱葬岗、一把火,都是他们的归宿。 【幸福的人大都相似,不幸的人各有不同!】 【什么被打骂,挨饿,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对人格的侮辱,有一点权势的宫女太监谁都可以指使他,欺负他!竟然还让他...】 最后的,肖盼盼没有说出来。 李德全紧握在膝上的拳头微微一松,他并不想让人知道他曾经做过什么。 此时,李德全还真有点怀疑,肖盼盼是不是知道他们可以听到她的心声。 不然为何会将他经受的最屈辱的事情,没有说出来。 【没想到李公公经历过那么多残酷的事,内心还有一丝底线,他掌权的第一件事,不是报仇,而是肃清了许多下面宫女太监们之间的欺压!同时,还报答了当年帮助过他的那户人家!】 【原来,李公公还是个大好人!】 【要是我的话,谁当初欺负我,我翻身的第一件事,就是他们曾经怎么欺负的我,我就怎么欺负回去,甚至弄死他们,不为别的,解恨!】 李德全面容柔和了不少,这肖家小姐也是性情中人。 他也不是不恨他们,只是他始终记得爹娘说过的,恨除了让自己煎熬以外,没有任何好处。 相反,仇者只会觉得更加畅快。 但在宫里,能活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瞧,他现在就陪伴在陛下的身侧,陛下的为人他知道,他是明君,只要他不背叛他,那他一定会寿终正寝的! 【陛下还真是有眼光,竟然挑到了一个最值得信任的最好的李公公!】 左偏殿内,皇帝又成了翘嘴,眼底的得意,让文武百官看着就是一阵牙酸。 “陛下,您真是慧眼识珠。” 聪明的人已经开始行动,拍起宁皇的马屁。 只要是人,就没有不喜欢听好话的。 宁皇虽为天下之主,可依旧是人类的范畴。 虽然宁皇并未回应,但是这些个人精们都能感受到宁皇的好心情。 于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彩虹屁就朝着宁皇吹。 可别觉得古代人夸人很含蓄,其实并不是,有些人夸起人来,让旁人听着就牙酸。 可那么酸的话,人家就是能说的出来。 这也是一种本事。 一时间,君臣相得,氛围轻松愉悦! 【至于李公公的叔婶,李公公一概无视,可无视最是让他们难受,如果李公公恨他们,他们反而会开心,他们折磨了李公公,可李公公偏偏无视了他们,无喜无悲,这就让他们难受了!】 【都不用李公公做啥,光是看着帮了李公公的那户人家,生活富足,还去镇上开了小店,嫉妒和悔恨就能让他们睡不着觉!】 肖盼盼只能说,还是李公公的格局大,甭管那些人心里是不是瞧不上他,但是面上却只能讨好他。 就像朝堂上的某些官员,心里瞧不起李公公,可见了他,不得照样恭敬有礼嘛。 他可是皇帝的近侍,有时候可能就是那么一句话,某个人就掉入地狱或者升入天堂。 当然,宁皇也不是一个亲小人远贤臣的昏君。 李德全依靠的是对人性的把握。 别看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做起来非常难。 如果不是李公公成为了太监,恐怕如今的高官之内也有他的一席之地,甚至是宁皇的宠臣。 如果李公公没有继续读书,也没有进宫,像他这样的话,做什么也都会事半功倍。 【还得担惊受怕,生怕李公公什么时候就会报复他们!】 【一群鳖孙,吓死你们,哈哈!】 第105章 比我死了三天还白 李德全无声地笑了。 但却看着有些惊悚! 一张比死人还白的脸,只能看见动作,却听不见声音,能不惊悚嘛! 几个小宫女小太监,吓得一个哆嗦。 肖盼盼抬起头。 “你们快吃菜啊,就这么一丁点粥,怎么能填饱肚子呢!” “哦哦。” 【李公公在笑什么,妈呀,别笑了,真吓人!】 李公公龇着的牙瞬间收了回去! 【李公公的皮肤咋那么白,比我死了三天还白!】 众人:....... 这算是什么比喻,听着怎么那么吓人。 也太不吉利了! 不过也是哈,李公公那脸确实白。 有些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老脸就是一红,一看心里就没想什么好事。 宁皇站起身来,这吃饱了,瓜也吃了,可以接着上朝了。 吃饱了上朝,人就是有精神。 宁皇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早朝的时间退后两个时辰。 见宁皇离开,众位文武百官自然也起身,准备接着上朝。 上朝之前,先去更衣。 宁皇也是如此。 肖盼盼吃饱了喝足了,但还不想上厕所,一个小太监请走了李德全。 过了一会,肖盼盼就听到殿外官员走动和说话的声音,她知道是时候继续工作了。 便从右偏殿出来,准备继续站岗。 刚刚站好,就看到她爹对着自己冷哼一声。 肖盼盼感觉很莫名。 她哪里知道是因为她的心声,说什么比她死了三天还白。 肖远山不由自主地想到小闺女现在的寿命,也就几年,心里担心的不行。 但他不说,让肖盼盼自己去猜! 【哼,我回家告诉娘亲,你凶我!今晚你就别想上娘亲的床!】 肖远山左脚勾右脚,要不是他大舅兄扶了一把,他能当场摔个狗啃泥。 “谢谢大舅兄。” 肖远山尴尬的不行。 “哈哈哈哈哈...没事没事,走路小心点。” “哈哈哈,原来肖大人这么惧内啊!” “肖大人,还真没看出来你...” 好些人凑到肖远山跟前调笑,肖远山又是一阵脸红。 这个小闺女是真坑爹啊! “陛下驾到~”李德全一声通报,官员们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然后站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陛下!” 整齐的就像练过似的!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陛下,臣有奏!” “讲!” “陛下,臣要告户部侍郎邓竹拉拢朝臣,买官卖官,还要告二皇子可能并非陛下亲子,请陛下彻查!” 此人正是刘克己。 他真是不声不响的放下一枚炸弹,炸的人脑瓜子都轰隆一声。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 心说,刘大人哎,你告邓竹拉拢朝臣买官卖官也就算了,你怎么还要怀疑二皇子的身份。 这不是往陛下脑袋里上戴绿帽子嘛。 真是嫌命长了! 你嫌命长了,我们可还没活够呢! 大殿上安静的令人窒息! 肖远山和姚家父子几人祈祷着,希望肖盼盼可别说什么不该说的。 这是皇家秘事,说不得啊! 不过还好,有肖盼盼‘拯救’他们。 【二皇子,就那死胖子呗,不说他,我都忘了!我查一下!】 【是谁敢给我的陛下戴绿帽子!】 包括肖远山在内的百官狠狠闭上眼睛。 好好好,一起死,全都一起死! 要说宁皇的确是叫人去查宁明礼的身份,因为已经有人清扫,现在还没查出太多。 不过,刘克己这老东西怎么知道的? “陛下,臣偶然见过一男子跟二皇子相谈甚欢,眉眼之间十分相似,这才斗胆状!” 好你个刘丞相,这是硬要拉我们下水喽! 此时,百官队伍中的一人已经两股颤颤,额头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陛下,臣冤枉,二皇子分明是陛下亲子,刘丞相一派胡言!” “所以,你承认你拉拢官员,买官卖官了?” 刘克己抓住户部侍郎的错,旋即怼道。 “这...臣...臣冤枉啊!” 只喊冤不解释,真是心虚的可以。 【啊!原来如此!】 【真够藏的深的啊!】 【原来户部侍郎邓竹本来也不是大宁朝的人,他原来是隔壁魏国的探子,忍辱负重潜伏在前朝,本来是想帮助魏国拿下前朝,没想到我家陛下,异军突起、势如破竹,打败其他人,登上了皇位!】 【严格算起来,前朝和陛下是一家人,但陛下曾经真没有受过他们什么恩惠,相反还过得很苦,因此登上皇位之后,还给自己改了姓,差点没把前朝的那些皇亲国戚气死!】 一阵稀稀落落伴随着尿骚味,从邓竹的两腿间传来。 宁皇坐的高又远,是闻不到了。 但可苦了邓竹周围的官员,他们面露嫌恶,不自觉地往远了挪了几步。 【那邓竹的女儿,淑妃可是陛下后宫内唯二的妃子!】 【我去,怎么可能!】 肖盼盼十分震惊! 【别欺负我没文化!】 众人一边恐慌,一边好奇,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让肖盼盼如此震惊! 【淑妃竟然不是邓竹的亲女儿,也是魏国派来的奸细,他们窃国心思不灭,妄图让宁明礼坐上皇位,四舍五入,到时候改宁朝为魏国,不废一兵一卒!】 【不是,陛下还没登上皇位的时候,就暗度陈仓,淑妃生下了宁明礼,也是,那时候正打仗呢,有时候有点疏忽也正常!】 这句话并没有给宁皇带来多少安慰! 【我就说嘛,宁明礼长得也不像陛下,原来真是个野种,虽然说出生与否他无法决定,但是他做了那么多畜生的事,是真该死啊!】 第106章 野儿子也是儿子 【那宁明礼其实是魏国丞相的儿子,不是,怎么这么乱啊,不是要窃取宁朝嘛,他应该是魏国皇帝的儿子,再不行,是魏国王爷的儿子也行啊,怎么就是魏国丞相的儿子呢!】 【真不明白,我再看看!】 众人:我们也不明白! 【哦,原来是这样啊!儿子是魏国皇帝的儿子,只是安在魏国丞相名下,淑妃是邓竹送到宁皇身边的,后来,就假装自己怀孕,一直到宁明礼送到她手里,她才假装生下儿子!】 【不是?陛下就没怀疑,刚出生的孩子就那么大?】 宁皇皮笑肉不笑,那几年还真没时间看看孩子们。 等到再见到的时候,时间都过去了好几年,孩子们都长大了,只是宁明礼的体格稍微大了点,他还以为是这孩子能吃。 就是没怀疑自己的儿子不是亲生的! 【得亏宁明礼也没成功,但是他没成功,宁朝不还是被宁明义几年都败光了,魏国和郑国瓜分了,这不结果差不多嘛!】 肖盼盼戳宁皇的肺管子,是真的有一手。 宁皇狠狠地捏着龙椅,牙齿咬的咯吱作响,额头和手背的青筋更是一跳一跳的。 眼珠子都是猩红猩红的。 不能想,一想到再过几年,宁朝就灭了,他就头晕眼花,想立刻晕过去。 【邓竹何止给陛下送了,应该是魏国给郑国,还有宁朝没有立国之前打仗的几股势力都送了,这叫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 宁皇已经被肖盼盼气的翻白眼。 百官马上就要随了邓竹的后路,快要吓尿了。 小祖宗呗,可别再说了,再说,今个咱都得横着出去。 【还是我的陛下厉害,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国,只是,偶尔您也看看您的后院,后院起火了歪,不照样便宜外人嘛!】 【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天下,怎么能便宜外人呢!】 宁皇微微点头,的确,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天下,怎可便宜外人。 【不过,起码提前知道了,早点处理了,省得留下来恶心人!】 宁皇内心的怒火又被肖盼盼的这一句话抚平。 他沉声道:“邓竹,你有什么可说的?” “臣...罪该万死,无话可说。” 邓竹额头触碰在地,作出引颈受戮的姿态。 实在是肖盼盼把老底都掀了,不然他也想再挣扎一下。 “来人啊,拉下去,依法处置。” 邓竹宛若死狗一样,被侍卫拖了下去,刚刚那一坨新鲜的黄绿色的液体,拽了一路。 很快,拎着水桶的宫女和太监,将这一连串擦干净,退了下去。 众文武百官静默无声,他们都等着宁皇对宁明礼的处置。 半晌。 宁皇又说道。 “传朕旨意,邓竹与其赝品邓氏合谋,通敌卖国,邓氏赐毒酒一杯,二皇子宁明礼罪大恶极、欺压百姓、品性不端,且非皇族,血脉不纯,贬为庶人,收回国姓,且凌迟处死!”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众人威武、整齐划一的口号中,出没一个尖着嗓子的女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肖盼盼是在故意捣乱。 宁皇心想,看在你以功抵过的份上,朕就不治你的罪了。 只是这句话,怎么品着,有股子宠溺的感觉。 文武百官说高兴也高兴,说不高兴也不高兴。 说高兴吧,宁朝又剜除了一颗毒瘤。 说不高兴吧,陛下前几天还光杀臣子,现在都开始杀儿子了。 野儿子也是儿子。 宁皇:有本事你们把这句话说出来! →_→微笑脸 百官:哈?你说什么?风好大,听不到!一脸智障(*′???`*) ...... “我不信,陛下,陛下,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我要见陛下,陛下......” 邓氏是死到临头她还不愿意接受。 她好好的待在后宫,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不可能! 她要跟陛下解释。 下旨的太监,是李德全,他还忙着呢,懒得看邓氏作戏。 还邓氏,都不知道她到底姓什么。 竟敢给伟大的陛下戴绿帽子,李德全恨不得把她给活剐了。 一杯毒酒真是便宜这贱人了。 “来啊,送淑妃上路。” “是。” 两个小太监上前钳住淑妃的双臂,另一个太监抓住淑妃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巴。 淑妃狠狠咬着嘴巴,不肯张嘴。 但吃痛之下,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巴。 淑妃虽然三十多岁,但封号淑字,她外表秀丽,看着更是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 其实在古代社会,女子是没有自由的,大部分是被男性当做工具的。 她们没有选择。 一杯毒酒,一滴不落的灌入淑妃口中。 为了防止她吐出来,三人等了一会,才将她放开。 毒素已经开始在淑妃的体内蔓延。 淑妃狼狈的趴在地板上,她凶狠的瞪着李德全。 “哈哈哈...没想到,没想到,本宫聪明一世,眼看胜利在望,竟然还是输了。你这个阉狗,本宫在下面等着看你的下场。” “这就不劳淑妃娘娘关心了!” 李德全面无表情,内心毫无波动。 “呃...噗...” 淑妃一连吐出几口黑血。 她的眼前仿佛遮上了一层黑色的布,然后那块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淑妃眼前发黑,她的脑海中,从小到现在的记忆,在不断的飞速放映。 “我...我也不想的,如果...如果......呃噗...陛...下” 淑妃还是没有将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就彻底没了知觉。 一名小太监上前摸了摸淑妃的鼻下。 “公公,淑妃已死。” “嗯,拿个破席子扔出皇城,别脏了陛下的地。” “是。” 其实淑妃也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儿,她没有被自己的父母卖掉。 而是被人偷走,偷到了魏国。 在那里,有很多的姑娘一起训练,熬不过去的早就化成了枯骨,或者沦为娼妓。 而活下来的她们,被送往了其他两国。 宁皇英姿飒爽,在她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她就爱上了他。 可是她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他们说了,只要自己完成了任务,就可以帮她找到自己的亲生爹娘。 但淑妃并不知道,她就是他们从她爹娘身边偷走的,何来找到一说。 在爱人与亲人之间,淑妃选择了亲情,殊不知,她所期待的亲情,比求取宁皇的爱,还要虚无。 淑妃就算完成了任务,等待她的也只是死路一条。 进退两难,且都是死路。 一开始,她就没有选择。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她期望的一切,从来都是如同泡沫一般。 她虽在死亡的最后一瞬,才堪堪明白,只可惜,已晚矣。 第107章 巧合他爹给巧合开门 “啊~不要,不要,二爷,求您了,谭儿知道错了,谭儿再也不敢了......” “啪...啪...你错哪了?给爷说说!” “谭儿...谭儿.....啊~谭儿错了,求二爷饶了我吧。” “贱人,你当初勾引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宁明礼,哦,魏某某还在这小院,虐打肖谭。 眼看肖谭奄奄一息,魏某某终于放下手中的鞭子,心中的暴戾平息了许多。 他简直温柔的不像话,轻轻地解开肖谭手脚的镣铐,将她放在床榻上,又涂抹上了药膏。 “谭儿,你要知道,如果不是爷,你现在就要和那些贱民一样,在地里刨食,然后嫁给一个粗鄙的汉子,吃不饱穿不暖......所以,你得感谢爷。” 魏某某就好像有那个精神分裂似的。 肖谭的眼角沁出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到柔软的枕头上,消失不见。 她闭着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的想法。 “嗯?怎么不说话?爷也不是故意的,每次我都亲自给你上药,别人可没这个待遇。” “要怪就怪你不争气,好好的肖侍郎的女儿不做,非要跟人家亲生女儿对着干,现在可好,一无所有。” 魏某某还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在这就像是一个温柔的爱人一样,但说出的话却又冰冷无比。 肖谭没有反驳,也没有回答。 她知道,此刻除了闭嘴,别无他法。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改天爷再来看你。” 魏某某神清气爽的离开这小院,一路上调戏调戏街边的小娘子,像个地痞流氓一样,随手抢过小摊小贩的东西,沿街人们敢怒不敢言。 就算是最不是人的宁明义,也不会做这种有失身份的行径。 连普通百姓家的孩子都不如。 此时,朝堂上,众文武百官继续议事。 肖盼盼还在吃瓜。 众人一边吃瓜,一边商议国事,感觉怪有意思的,甚至想吃两把瓜子。 【我看看宁明义,不对,魏狗现在在干嘛!】 【这狗东西,真不是个人,抢吃抢喝,还调戏百姓,真丢脸,幸亏不是陛下的亲儿子,不然陛下怕不是会被气死!】 【谁家有这么个儿子,谁家倒霉!】 众文武百官点头,可不是。 某些官员想起他家那败家子,虽然平日里逗猫逗狗的,但是还真没有做什么坏事,也就是爱吃爱喝爱玩了些,但是绝对不会吃霸王餐,也不会欺压百姓。 这么一想,陡然觉得自家儿子还不错,以后可以少骂几句。 宁皇很想对着肖盼盼大声咆哮。 他不是我的儿子,不是! 别再说了! 但他忍了。 【诶,真想去看戏,魏狗竟然和李公公碰了个正着,二皇子府都被围上了!】 【这不是巧合他爹给巧合开门,巧合到家了嘛!】 宁皇和文武百官:谁说不是呢!我们也想去看! 但国事尚未议完,众人心中只能遗憾作罢,听肖盼盼转述也行。 ...... “李公公,所为何事?是不是父皇让我明日去上朝啊!” 魏狗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眼底飞快闪过对李德全的鄙夷,死太监,等老子登上皇位,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李德全此时却一改从前,面无表情,他可不稀得跟个将死之人计较。 只是冷酷道。 “拿下。” “是。” 在李德全下了命令的瞬间,魏狗像一只圆滚滚的死肥猪一样,被反扣在地,双腿跪在厚重的石板上。 “放肆。” “咱家看你放肆!” “把咱们的二皇子,不对,把这贼人押进去。”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是宁皇的家丑。 魏狗吃的肥头大耳,侍卫们扯着他,还真有些费力。 “踏马的,吃的跟肥猪一样,又丑又胖,果然不是陛下的种,呸~等会非得把你这身肥肉给削了。” “放肆,本皇子要诛你九族!” “哈哈哈哈...他说要诛咱的九族,你信不?” “我不信,哈哈哈...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呢。” “到底发生了何事?” 侍卫眼皮都懒得抬,“等会你就知道了!” 随着二皇子府的大门紧闭,将在外面好奇地百姓们隔离在外。 饶是如此,在外围观的百姓也没散开。 他们祈祷着陛下能治了魏狗的罪。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二皇子宁明礼,非他亲子,且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等数罪,罪大恶极、令人发指,即刻凌迟处死!钦此!” “二皇子,不,你这个父母不祥的野种,该上路了。” 魏狗呆愣在原地,什么叫他不是他父皇的儿子。 他就是他父皇的儿子。 魏狗挣扎的极为用力,像才反应过来似的,怒吼着。 “李公公,一定是有人诬陷本皇子,本皇子要面见父皇,这不是真的。” “对了,我外祖父,我就是我外祖父的外孙,我娘是淑妃娘娘,我怎么不是父皇的儿子,不可能,你是不是背着我父皇来害我的......” “别喊别喊,可别提邓竹那老东西和你淑妃了,淑妃已经被杂家送下去了,等处理了你,邓竹也随后就到,到时候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下去问你娘不就行了!” 李德全掸了掸衣袖上根本看不到的灰尘,慢悠悠地说道。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我不服,我要跟父皇解释,我不可能不是父皇的儿子。” 魏狗气的直哆嗦,眯眯缝的眼睛透露着凶狠与狰狞以及惊疑慌张。 第108章 高不成,低不就 他一直以来的疑惑,仿佛在这一刻都得到了解答。 为什么他曾经问母妃,为什么他和父皇长得不像?! 为什么他和兄弟们也没有相似之处?! 母妃告诉他,是因为他胖胖的,如果瘦一点,就和父皇一模一样。 现在,他明白了。 他不是宁家的儿子,不是父皇的儿子,甚至他也不是母妃的儿子。 那他是谁? 尽管魏狗多么的卑鄙下流,可在这一刻,他十几年二十年的人生,被彻底否决带来的冲击,就是整个人陷入了自我怀疑的痛苦中。 就好像一锅冰水,在顷刻间沸腾,而他直接蜕皮蜕肉。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肯定是有人害我,我不信,我要跟父皇解释。” 魏狗挣扎着,咆哮着,泪流满面。 原本晶莹的泪珠划过他肥腻的脸颊,都显得肮脏黏腻。 不仅不能激起旁人的可怜,反而让人更加嫌弃和鄙夷。 你看,他哭的好像一条狗啊。 “是你,肯定是你,阉狗,是你害我!” 魏狗的目光如同两颗子弹一旦射向李德全,他的语气从怀疑变成了笃定。 好像这样,就能够为自己的惶恐带来片刻心安。 李德全只是呵呵一声冷笑。 他完全没有跟魏狗解释的必要。 他是什么东西,要他堂堂御前大太监解释,做梦! 李德全挥手。 “堵住嘴,拉到刑场上去,咱家还忙着呢。” “是,李公公。” “呜呜呜...不...呜呜” 二皇子府的奴才们战战兢兢,瑟缩着身子等候发落。 主子都要没了,他们下人还会有什么好下场呢。 但其实,宁皇并不是个嗜杀的人。 二皇子府上的下人,有罪的依法处置,没有同流合污的,自然也是安全的。 魏狗的下场已然注定。 其实,最无辜的,不是下人们,而是二皇子妃和侧妃以及通房丫鬟们,她们该何去何从。 宁皇虽没有撤去二皇子妃等人的身份。 可她们并不能以二皇子妃的身份存在。 ...... “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二皇子妃戴月是户部尚书戴欣旺的女儿,如果不是魏狗算计,戴欣旺怎么可能会把女儿嫁给这么一个要外表没外表,要内涵没内涵,现在好了,两个身份都没有的人。 等到侍卫们把该抓的人都抓走,然后把二皇子的私库以及府库里的东西全部抬走后。 女眷们才敢说话,纷纷围着戴月,满面愁容,不知该如何是好。 戴月沉默了片刻,登时一拍桌面。 “别吵了,陛下没有将我们一同治罪,说明知道我等无辜。我有一个想法,做不做就看你们了。” “姐姐请说。” “我听姐姐的。” 二皇子府的确不是一般的和平,魏狗是个变态,谁也不愿意让他近身,实在是推脱不了,才会...... “陛下已立女户,且陛下并没有说,立女户必须得家中只有独女才可申请,如果你们信得过我,现在就拿着自己的户籍,去衙门里给自己立女户。” “别的不说,你们两个都是有嫁妆的人,还怕以后活不下去?就算娘家不要,我们也能活的下去。” 两名侧妃相视一眼,眼睛噌的一下亮了。 是啊,她们俩本来就是被那起子小人算计的,家里人非但不能替她们讨回公道,还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她们能够自由,相信家中父母一定会为自己感到高兴。 并且如果她们回到娘家,短时间可以,长时间,恐怕家中的嫂嫂弟媳都会有意见。 但如果立了女户就不一样 ,她们有自己的家,还可以继续和娘家保持联系,谁也不能欺负了去。 “姐姐,我们现在就去吧。” “稍等一会,你们几个丫头,以后打算怎么着?” 戴月问的是这几个没名没分的通房丫头。 “皇子妃...” “什么皇子妃,叫我小姐就是。” “小姐,我等愿意跟着小姐,为小姐当牛做马,永不背叛。否则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们几个要是没有小姐,恐怕早就成了一具枯骨,如果不是小姐帮她们请大夫医治,她们的贱命早就丢了。 戴月对这几个可怜的孩子,也是于心不忍,年纪都不大,都被那畜生糟蹋了。 “好,那你们就跟着本小姐走。” “其他的奴仆,愿意跟着的就跟着,不愿意的,我将卖身契还给你们,还有从宫里出来的,就回宫里去。” 宫里出来的好些,都是已死的淑妃派来的钉子,戴月必定不愿再看着他们,实在碍眼。 戴家还有两个侧妃的娘家听闻此事,早就担心的不行。 戴月带着两个侧妃,迅速办理了女户,然后清点嫁妆,带着自己的人,都去了戴月的一处嫁妆院子。 她们商量好了,打算在戴月的旁边,也各自购置院子,以后姐妹相伴,想一想,日子别提有多美了。 魏狗只有一个孩子,但因为他常年不管,那孩子并没有长歪,也才几岁大,戴月将他的名字也顺便改成了戴姓,以后她怕是不会再婚了,这孩子就是她的一切。 戴家几家派人去二皇子府,结果二皇子府大门敞开,里边空无一人。 可吓坏了她们几人的娘家,找人一问,才知道自家女儿都搬走了。 这又匆忙赶去,确认了姑娘们的安全。 可下一秒,内心的担忧愁闷也随之而来,自家姑娘以后该怎么办,肯定是没好人家要她们了。 她们以后的地位也随之尴尬了起来,她们曾经都是二皇子的正妻和侧室,可现在二皇子已经不是二皇子。 如果魏狗还是陛下的血脉,哪怕贬为庶人,她们的日子还能过得去。 但问题是,这狗东西压根就不是,可害惨了他们几家的姑娘。 虽然宁皇下了可立女户的旨意,但是很多老一辈的思想观念,不是一道旨意就能扭转的。 在他们心里,姑娘必须得嫁人,否则就没有依靠,也会过得非常苦。 戴月还好,至少有个儿子,其他人,身边没有一儿半女的。 有点底子的人家不可能看得上他们,太差的又配不上自己的女儿。 真就一个高不成,低不就。 对娘家人的关心,她们也觉心暖,但是她们也并没有急着反驳,就想着,以后让他们看看没有男人,她们的日子也能过得比大多数人好。 现在没必要解释,等着看日后就是了。 令她们几人的娘家没想到的是,他们的担忧在随后,也得到了彻底的解决。 ...... 【魏狗没了就没了,真是苦了二皇子府里的女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被那狗东西算计着进了魔窟!】 第109章 铁公鸡都得叫宁皇一声祖宗 肖盼盼并未发现,她来到大宁朝几天,就被这里的环境影响了。 以前,她从不会说女子,提起哪个陌生女孩,她总会说那个女生或者有个女孩这样的词语。 但称呼什么的,现在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听到了肖盼盼心声的戴大人忽然‘扑通’一下拜倒在地,在他之后,又有两名官员也随之拜倒。 “陛下,臣委屈啊......” 委屈什么,大家都懂。 宁皇只是略微思索了片刻。 “几位爱卿请起,你们的委屈,朕知道。” “谢陛下。” 他们从宁皇下了魏狗凌迟处死的旨意开始,就心不在焉起来。 就是担忧自己的闺女,该如何继续生活。 跟银钱无关,是怕她们受不了众人的指指点点。 得了宁皇的这一句话,就相当于得到了一个承诺,他们见好就收。 因此在肖盼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众官员又开始商议其他的国事。 ....... 宁明义哪里知道,他在三皇子府好好的闭门思过,才怪。 反正就是哪里都没去,就待在三皇子府。 谁知就在刚才,管事公公就连滚带爬的来到后院告诉,宁明义,他二哥被凌迟处死了。 其实,管事公公并没有问清楚,只是听到路过的百姓说了一句,魏狗并非宁皇亲子一事,百姓们可是并不知道的。 宁明义当场就吓尿了裤子。 嘴里一直念叨着,“二哥都被凌迟处死了,下一个就是我了?父皇真的这么狠心?那可是他的亲儿子啊。” 宁明义开始怀疑人生,他自认为自己其实并没有宁明义那么过分的,有必要凌迟处死吗?! 他心里就一个字,逃。 可他能逃到哪里去呢?! 宁明义吓得六神无主,一会想着要逃,一会又想着现在就去宫里给宁皇请罪。 可又怕自己还未解禁,罪加一等。 原本他是不带怕的,再怎么样,他也是父皇的儿子。 但现在,他不确定了。 “来人,去给母妃传话,问问情况。” 这些都是白做工。 宁明义根本不知道,在肖盼盼说他篡位后,杀光了自己的兄弟姐妹,他的母亲惠妃就被控制起来了。 消息看似可以传进传出,实际上最后都到了宁皇的手中。 本来嘛,宁明义要是不蹦跶,宁皇差点把他忘了。 这一蹦跶,好嘛,宁皇又想起来了。 这小畜生,是时候也一并处理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退朝之后,宁皇更是连下四道旨意,三坏一好。 第一道,是将惠妃贬到了冷宫。 第二道,则是将宁明义贬为庶民,送到庄子上种地去,自力更生。 宁皇本想把宁明义送到苦寒之地种地,又怕离得太远,这小畜生拿着鸡毛当令箭,又威胁当地的官员,过上好日子。 这可就违背他的初衷了。 于是,索性在京城边上买了一个小庄子,专门给宁明义圈了两亩地,以后这两亩地就是他的依靠,饿着还是吃饱,全看他自己是不是勤快。 并且宁皇表示任何人不得帮助宁明义,既然是庶民,就要过庶民的日子,不用交税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第三道,则是将惠妃的父亲,从二品的布政使邢如海,直接打发到了苦寒之地,去做县令。 邢如海还得领旨谢恩,谁让他生了个女儿,女儿又生了个扯后腿的。 想他邢如海,一级一级往上爬,可是废了老鼻子劲。 现在可倒好,下去的时候,比滑滑梯还快。 但邢如海也是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如果不是陛下还念着他的功劳,还县令呢,全家都得下大狱蹲大牢。 至少现在还有个官身,等孙子长大了,再去科举,邢家未必不能再回到京城。 第四道,则是给了戴月等人的旨意。 戴月特封为不领俸禄的郡君,其余两名侧妃为不领俸禄的县君,甚至连府邸都没有,直接给戴月居住的宅子挂上牌子。 要说抠门除了宁皇,无人可比。 铁公鸡都得叫宁皇一声祖宗,明明这几天,抄了好几家,国库里大半都满了,还在这抠抠搜搜的。 也是让人无语。 但不可否认,宁皇就是一个好皇帝。 他想把每一分都花在刀刃上。 戴月等人接到皇帝的旨意,发自内心的高兴,有名头总比没名头强。 以后出去交际,就凭着这郡君的头衔,至少在表面上,没有人敢对她不敬。 除非是县主、公主了,不过公主们也不会就这点格局,跟她过不去。 于是,皆大欢喜。 除了今日刚刚被贬官的邢家还有宁明义。 至于邓家,只能说,很快就不会难过了,毕竟马上就要没了嘛。 皇宫内,妃位一个都没了。 妃位之下的嫔妃们眼睛都快盯出了斗鸡眼。 尤其是刘贵人。 生了儿子一女,都还是贵人,她做梦都想升级成妃。 就算是不为自己,为了她生下的儿女,在这宫里,也能被其他人高看一眼。 其实也不是宁皇不想封,纯粹是为了省钱,谁让当初惠妃和淑妃先生下孩子呢。 如果刘贵人先生下四皇子,那今个在妃位的一定是她了。 后宫里的嫔妃们,除了皇后以外,其他几位嫔妃的母家品阶都是差不多的。 宁皇也懒得花心思想,有那时间,不如想着怎么治理国家。 于是,宁皇就在心里做下决定,谁先生下孩子,不论公主还是皇子,谁就先占上妃位。 而贵妃,也是因为失去了孩子再难有孕,宁皇给她的补偿。 这不,得知妃位无人了,刘贵人就拎着做好的参汤,来到了养心殿处。 第110章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李德全是什么人,御前大太监,最会看人眼色了。 他见到刘贵人远远的就拎着个食盒,衣裙随微风浮动,明明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脚步轻快的像个小姑娘。 刘贵人越来越近。 “李公公。” “沁贵人好。” “您这是?” “我给陛下炖了汤......” 刘贵人本名刘沁儿,其父是土官,是西北地区首领刘成,被封为宣慰使,乃是地方上的从三品官员的女儿。 刘贵人那双眼皮大眼睛,眼眶深邃,和汉人长相略有不同,虽然穿着宫装,但是浑身的异域风情,身材高挑圆润,就算三十多岁了,也丝毫不显老气。 刘贵人低下头害羞的笑笑。 李公公心说,还当我不知道你想干嘛呢,这是来“贿赂”陛下来了。 “沁贵人稍等,咱家去问问陛下。” “有劳李公公。” 沁贵人身后的两个宫女,其中一个上前,就给李德全塞了一个荷包。 李公公笑呵呵地将荷包塞进袖内,不动声色地捏了捏荷包,嗯...又重又多,沁贵人果然大方。 李公公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他进入养心殿内,宁皇正伏案批阅奏折。 他头也没抬,问道:“外面的是谁?” “回陛下,是沁贵人,特意给您炖了汤,您看?” “哦?让她进来吧。” 宁皇的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淡淡说道。 “是。” “沁贵人,陛下请您进去。” “谢谢李公公了。” “您客气,也是巧了,陛下正好有空。” 刘贵人便拎着食盒,小心的跨过门槛,人还没见到宁皇,便娇声喊道。 “陛下,臣妾来了。” “嗯,你怎么有空来了?” “陛下,瞧您说的,我心疼陛下,想来看看陛下还不好吗?” “呵呵,你老实说吧。” 后宫本就没几个人正经的主子,除了皇后以外,其他的嫔妃,宁皇对她们也还行。 刘贵人见宁皇猜到自己的来意。 她上前讨好的笑笑,“陛下,臣妾还真的瞒不过您,这不是那啥嘛!” “哪啥?” 宁皇继续装傻充愣,心说,今天已经下了好几道旨意了,想升妃位,呵呵,想得美。 “陛下~~” 刘贵人轻轻抱着宁皇的臂膀摇晃,御姐的声音,却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宁皇浑身舒坦,心情好了一点点,笑骂道:“朕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朕知道了,看你表现吧。” 刘贵人开心的说道:“陛下,臣妾天天给您送汤。” “汤,是你做的吗?” “是臣妾看着做的,等于是臣妾做的。” 刘贵人微微扬着天鹅颈,得意道。 “就你聪明,下去吧,那汤,朕等会再喝。” “哎,陛下,那您忙啊。” 刘贵人高兴的来,高兴的走。 也就是肖盼盼这时不在,不然瓜肯定是吃上了。 她估计也没想到,宁皇那张脸看着就非常有气势又肃穆,竟然还会跟妃子打趣。 其实除了李昭仪和楚婕妤之外,其他几个妃子皇后,都是跟着宁皇的老人。 宁皇并不重色,当初也是意思意思,随便点了两个人,就选到了李昭仪和楚婕妤两个。 宁皇是马上皇帝,威风凛凛,浑身煞气,刚定国的时候,还真没人敢反对,反对的都已经去见了太奶。 可能是这几年,宁皇温和了许多,文武百官都忘了最开始那段日子。 宁皇喝了一碗汤,剩下的都赏给了李德全。 李德全在宁皇身边当差,几位娘娘的汤啊点心啊什么的,还真没少吃,把他补的都冻龄了。 肖盼盼出去上茅房了,回来就看见李公公捧着碗,在殿门的一旁吸溜。 肖盼盼立刻就凑了上去。 “李公公,喝啥呢,给我也喝一点。” 李德全:...... 李德全发现了肖家小姐身上还有一个显着的特点,就是脸皮厚。 不过除了她,宫女太监们可不敢跟肖盼盼似的。 其他有点地位的,也不会这么嘴馋。 除了肖盼盼。 但李德全真的很高兴,这说明肖家小姐是自己人,还不嫌弃他是个太监。 “杂家给你留了一碗。” 肖盼盼摸了摸刚刚腾空的肚子,嘿嘿一笑。 “李公公,还是你对我好,下次我出宫也给你带好吃的。” “那咱家就谢谢你了。” 就巴掌大的小碗,肖盼盼吸溜一口,就感觉好像什么都没喝一样。 她咂咂嘴巴,感觉嘴巴空,肚子也空空的。 没喝这碗汤的时候还没觉得饿,喝了之后,怎么感觉饿的不行了。 【好饿啊!】 李公公一顿,心说,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除了朝食,一个时辰之前,她好像还吃了三碟子点心。 现在又喝了一碗汤。 咋的,这肚子是无底洞啊。 宁皇听到肖盼盼的心声,笑着摇头,见过能吃的,没见过这么能吃的。 罢了,碎嘴子还在长身体,没有找回来之前,也没吃过什么好的。 “来人!” 李德全赶忙放下手中的小碗,搁在旁边的台子上。 “陛下。” “去,拿些茶点来,朕饿了。” “是,陛下。” 李公公心说,陛下可从没这个时候吃过东西,还不是听到肖家小姐饿了。 心疼肖家小姐就直说,还拐弯抹角的。 虽然心里吐槽着,但是李德全交代了一个小太监,催着让他快点。 还不是跟宁皇一样,都是心里关心肖盼盼,但是不说。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桂花糕、绿豆糕、豌豆黄、马蹄糕、龙须酥,再来一杯果茶,或者奶茶,舒坦!】 虽然不知道奶茶是什么,但是果茶,李德全还是知道的。 他小跑着追上那小太监,交代他拿些什么点心。 宁皇本来也不饿,刚用完一碗汤不久,听着肖盼盼的碎碎念,宁皇忽然觉得肚子也饿了。 有点不想批奏折,但是又不能不批。 此刻的宁皇就像是做作业的小孩,不想写作业,伸长了脖子看正在做饭的老妈,饭是不是做好了,就可以不用写作业,既能吃东西,又能磨一磨时间。 宁皇时不时地抬头看看殿门,心想,怎么这么慢,几盘点心而已。 殊不知,小太监可是双腿走路,御膳房离这里远着呢。 因为李德全催的急,小太监是跑着去,拎着食盒,小跑着来。 大约一刻钟多点的时候,就在宁皇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听见殿门轻轻推开的声音,李德全端着托盘,托盘内放着好看的几个小碟子,小碟子内的糕点,摆放的很是整齐,数量也不多,每样也就三块。 绿的、黄的、白的好看极了。 肖盼盼就站在宁皇身边磨墨,看见点心,眼珠子都绿了,不停地咽着口水,脖子就跟大公鸡一样,好像伸长了就要叨食。 宁皇见肖盼盼这模样,也不着急了。 就坐在继续批阅奏折,时不时地余光瞅瞅肖盼盼的神态,宁皇的嘴角和眼里,都带着笑。 【咕咚~闻着好香,想吃,当皇帝就这点好吧,想吃啥都有,也是我想吃的,陛下,我的陛下,你快吃啊,如果可以的话,也给我留点哈!】 听着肖盼盼心声里的可爱又可怜,乐的人差点笑出声。 第111章 有林黛玉那味儿了 “咳咳......” 宁皇忍住笑意,咳嗽了两声。 然后缓缓放下手中的毛笔。 一名宫女端来了干净的水,给宁皇净手。 【哎呦,真磨叽!】 宁皇在肖盼盼渴望的小眼神下,夹起一块绿豆糕,一口就塞嘴巴里,本来也没多大。 【啊~~炫我嘴里,全炫我嘴里...怎么样,好不好吃啊!】 “嗯...今日御膳房做的点心还不错,赏。” “是,陛下。” 李德全抿着嘴唇,生怕自己笑出声。 宁皇感觉自己现在胃口大开,每样尝了一块,也就放下了筷子。 肖盼盼就跟忘夫石似的,死死的盯着碟中的糕点,想全都炫自己嘴巴里。 【就这么点,都没吃完,给我,我不嫌弃这是你吃剩的!】 宁皇撇嘴,你还敢嫌弃朕,别人想吃都吃不到呢。 “肖盼盼。” 天上飞过一排乌鸦...嘎嘎嘎 没人搭理宁皇。 肖盼盼看糕点看入了神。 宁皇无奈,又喊了一声。 “肖盼盼。” “啊,臣女在。” 这次,肖盼盼听见了。 【是不是要把剩下的糕点赏我啊,快点,我爱吃,吸溜~】 “朕看你好像不太饿,那朕让人把糕点......” 肖盼盼迫不及待地打断宁皇的话。 “我饿,不是,臣女饿,谢谢陛下。” 换个人,要是打断皇帝说话,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宁皇倒好,竟然一脸宠溺的看着肖盼盼。 口中却说道。 “哦,朕没说要把糕点赏给你啊。” “呃...” 肖盼盼正要欢天喜地的端着盘子出去吃,听见宁皇的话,猛然一滞。 她默默地在心里控诉。 【所以,我是自作多情了是吗?逗我玩是吗?我不管,今天这糕点,我偷着吃也要把它给吃到肚子里去。】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肖盼盼也必须得吃这些糕点!】 肖盼盼心里竖起三根手指发誓。 【宿主,你的尊严呢?有那么夸张吗?】 【你懂个der,这世上,唯有爱和美食不可辜负,我没爱,所以美食我一定不能再辜负!】 宁皇心说,尽都是些歪理。 “拿下去吧,别噎着。” 宁皇也不忍心饿着肖盼盼了。 “得嘞,谢谢陛下。” 肖盼盼没注意到她的身后,宁皇含笑包容的眼眸。 肖盼盼本该自称奴婢,但她却自称臣女,宁皇也不在意。 一开始,他对肖盼盼心声外放一事有好奇有利用。 但现在,宁皇对她多了一丝真心,就像是自己的女儿们一样。 想起自己的女儿,宁皇发觉好像有好久没见过她们了。 得,现在也是真的没心思处理国事了,先去看一看女儿们。 ...... 宁皇只有两个女儿,一个是刘贵人生的大女儿,宁淑慧,10岁,另一个则是楚昭仪的生的小女儿,6岁。 因为女儿少,宁皇对她们还是颇为喜爱。 只是平日里实在繁忙,很少能抽出时间。 “见过陛下,陛下,您怎么来了?” 刘贵人像只蝴蝶一样,飘到宁皇身侧。 “怎么?朕不能来,淑慧呢?” “采儿, 去请大公主过来。快些。” “是,娘娘。” “陛下,您瞧您说的,臣妾一直都盼着您来。” 刘贵人仿若没有骨头一样,倚靠在宁皇身侧,宁皇顺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 心中愉悦,口中却骂道:“都是当娘的人,还这么小性子,一点都不稳重。” 男人啊,有时候也是口是心非的。 刘贵人撅着嘴,“哼,陛下要是喜欢哪位妹妹了,就直说,何必这样刺我!” 肖盼盼要是在的话,肯定会说,有林黛玉那味儿了! “你看你,说都不能说。” “陛下......” “父皇,母妃,女儿来了。” 10岁的淑慧,真是随了她娘了,虽然跟宁皇有相似之处,但是更多的是像刘贵人,小鼻子又挺又翘,一对眼睛毛茸茸的,仿佛会说话一样,灵气十足。 宁淑慧高兴极了,可是好一段时间,没见过父皇了。 宁皇光是看着宁淑慧的小脸,就心软成了一摊水。 “淑慧,过来,到父皇这边来。” “父皇...女儿好想您。” “我也想淑慧,这不,父皇就来看你了嘛。” “嘻嘻~父皇真好。” 宁皇略坐了一会儿,问过了宁淑慧的功课,父女俩又说了一会子贴心话,这才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还答应宁淑慧有时间再来看她。 母女俩恋恋不舍的望着宁皇的背影。 五皇子和七皇子:娘,你不爱我们了吗? 宁皇又去李昭仪那。 李公公欲言又止,心里想着,陛下怕是忘了,李昭仪正在禁足。 算了,陛下是去看女儿。 谁知,就是这么巧。 宁皇不要人通报,直接就到了李昭仪住的宫殿内。 一从院里跨进去,就听到李昭仪尖锐呵斥的声音。 “都是因为你不争气,要是你是个儿子,陛下也不会生气,不仅把我关了禁闭,连你这个女儿,都忘在了脑后。” “你去啊,去求你父皇,让你父皇放我出去,不然你就别当我的女儿,我没有你这样不争气的女儿。” 第112章 麻袋都没你能装 李昭仪居住在重华宫内。 重华宫殿外的宫女太监们噤若寒蝉,他们即便不能直视宁皇尊面。 可宁皇浑身散发着压抑、沉重的怒火,周围的空气仿佛不再流动,几人仿佛感觉到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 宁皇单手背着,拳头狠狠捏紧,眸中喷火。 “呜呜呜...母妃,您别生气,淑娇再也不敢惹您生气了,淑娇害怕......呜呜呜” 宁淑娇哭泣的声音是那么可怜无助,也不敢放声大哭,只敢低声啜泣。 这绝对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状态。 宁皇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重华殿的大门。 “贱婢......陛...陛下,臣妾拜见陛下。” 李昭仪见是宁皇,狰狞不耐的脸庞,瞬间变得如沐春风,仿佛宁皇刚刚听到的,看到的都是自己的幻觉。 “娇儿,刚不是还闹着要见父皇嘛,瞧,你父皇来啦!” 李昭仪仿若一个慈母一样,娇嗔对宁淑娇笑道。 【哎呦嘿,这女人还有两副面孔呢哈!】 李昭仪眼底闪过一抹凶光。 宁皇此时没有其他多余的心思,想为何肖盼盼刚刚去吃点心,现在怎么会忽然出现在重华宫。 肖盼盼:几口的事!有瓜吃就来喽!摆手! 李昭仪柔柔一笑。 “这位就是肖家那进宫做宫女的小女儿吧?!” “见过昭仪娘娘。” 肖盼盼敷衍的福了福身。 【对对对,你就是进宫做恶毒小妾的李家女儿吧!】 李昭仪的面皮微微一滞,而后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她又对着宁皇盈盈一拜。 “陛下,您可来了,臣妾知错了,求陛下饶了臣妾吧。” 【哟,装的可真像那么回事!刚刚骂人的那泼妇样、恶毒劲哪去了?难不成,换人了?!哎呀,李昭仪这是会变戏法啊!】 “咳咳。” 宁皇咳嗽了两声,本意是想提醒肖盼盼稍微注意点。 后又想到,肖盼盼根本不知道自己心声外放这一回事。 宁皇的怒火也被肖盼盼打断。 可他望着自己的小女儿胆小自卑怯懦的模样,哪里像一个公主的样子。 他不怪宁淑娇,要怪就怪李善玉,一个当娘的竟然这样对自己的女儿,自己也有疏忽,竟然不知小女儿的境遇。 宁皇想罢,脸色柔和了两分,嘴角含笑,温和道。 “娇娇,过来,来,到父皇身边来。” 宁淑娇长得可可爱爱,白白嫩嫩,眉眼精致,小小一只,十分惹人怜爱。 她的小脸上明显有些许意动,但她看了看李昭仪的脸色,还是没敢动。 李昭仪笑着轻轻推了一把宁淑娇,“娇儿,你父皇叫你呢,快去。” 看着一副温柔地慈母样,实际上在看宁淑娇的瞬间,她的眼底尽是威胁和不喜。 明明她就这一个女儿,却还不善待她。 宁淑娇迈着小步,踌躇的朝着宁皇的方向走去。 她缩了一下肩膀,可是对父亲的渴望,战胜了自己的胆怯。 宁皇往前跨了几步,直接将小闺女抱了起来。 小姑娘乖乖巧巧的趴在宁皇的肩膀上,抱着他的脖子,小脸露出淡淡的笑容。 【好卡哇伊,好可爱的小丫头,这肉肉脸,想rua!】 肖盼盼也不怕自己放光的眼神吓到小姑娘。 可能是肖盼盼看起来就像个很善良很温柔的人。 宁淑娇还真没怎么害怕。 她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想让肖盼盼抱抱她,却又有点舍不得父皇宽阔温暖的怀抱。 于是,她又害羞的把自己藏了起来,一双扑闪的大眼睛偷偷望着肖盼盼。 肖盼盼都快要被宁淑娇萌化了,眼睛里好像有一汪泉水似的,晶莹剔透,黑白分明。 【哇咔咔咔,好可爱的幼崽!】 【李昭仪是怎么舍得对这么可爱的人类幼崽吼的,真不是个东西。】 宁皇抱着小女儿,坐到主位上。 他沉着脸,一双凌厉地眼睛扫过李昭仪,以及宁淑娇的奶娘和宫女。 “来人,一个个背主的东西,拉下去乱棍打死。” 宁皇说的自然是侍候宁淑娇的宫女和奶娘。 好几个下人,但凡有个尽责的人,来向他通报一声,他的小闺女也不会平白被糟践这么久。 “陛下,您这是?” 李昭仪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麻袋都没你能装,你装,接着装!】 肖盼盼翻了个白眼,都懒得说她。 宁皇挥了挥手,几人就被拉下去。 她们哭喊着向宁皇和宁淑娇求饶。 “公主,救救奴婢......” “公主,奴婢知错......” “陛下开恩呐......” 宁淑娇知道自己的父皇是在替自己出气,只是抱着宁皇的脖子,沉默着不说话。 年纪小不代表不懂事。 尤其是在皇家,古代竞争最激烈的岗位,就算真傻,也会被形势所迫,快速长大。 宁淑娇的脸上似有一丝不忍,但却并未阻止宁皇。 宁皇也在暗中默默观察着自己的小闺女,见她如此,眉眼舒展了一分。 不错,这才是天家公主。 善良可以,但不可以失了公主的威严。 宁皇不想在小女儿面前处罚她的母亲,遂说道。 “来人,把小公主带到偏殿去。” 肖盼盼激动上前。 “陛下,臣女带小公主吧。” “可。” 【哈哈哈,终于落我手里了吧,桀桀桀~】 肖盼盼狂笑,笑得像个大反派,好像要吃小孩一样。 小公主疑惑又害怕的瞄了一眼肖盼盼,可能是在想,这个人为什么不张嘴就能笑出声来,还笑的这么可怕。 但父皇把她交给这个人,应该这个人不是坏人吧! 宁淑娇就在有些害怕又有点想亲近的想法中来回徘徊。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她都被肖盼盼抱在怀里,香了好几个。 宁淑娇哪里还害怕,害羞的脸蛋像个小桃子一样,眉眼弯弯的,笑的很甜。 也就是肖盼盼这段时间,身体养好了很多,不然就她那小身板,还真有些够呛的。 肖盼盼把宁淑娇抱到隔壁,可心里又很痒痒,想继续吃瓜。 于是,她就撅着屁股,牵着宁淑娇,到正殿门口,一大一小就蹲在门口边上,探出个脑袋。 一个满脸兴奋,一个满脸好奇。 李德全无奈就让人找了玩具,陪着宁淑娇在门口玩。 至于肖盼盼,一边陪着宁淑娇玩耍,一边时不时地关注正殿。 带娃看戏两不误。 宁皇不怒自威,声音低沉道。 “跪下。” 李昭仪下意识‘咚’的一声就跪下了。 第113章 懒人上磨屎尿多 李昭仪可怜巴巴又一脸无辜地望着宁皇。 要是以前,看她这样,宁皇就当看个乐子,心情也好。 可现在,宁皇却愈发生气。 他淡淡说道:“本来,皇后和贵妃告诉朕,你居心不良,更是害了贵妃的孩子,推到了皇后身上,我想着可能她们没有调查清楚。” “但现在看来,你李善玉还真是蛇蝎心肠,外表看着娇嫩纯良,实则心里阴暗丑陋。娇娇是你的女儿,更是大宁朝的公主,不允许任何人辱骂,就算你是她的母亲也不行。” “陛下,您误会了,臣妾不是......” 【臣妾没有,臣妾不是,臣妾...臣妾......】 【这不就是另一个肖谭嘛!】 李昭仪急切的声音戛然而止,面容尴尬,她想说的都被肖盼盼说了。 她再说出口,反而脸上无光。 宁皇冷哼一声,懒得听她狡辩。 “既然你不想要朕的女儿,那以后都别要了。有的是人想要女儿。” “传朕旨意,小公主宁淑娇记在画婕妤名下,小公主也交于抚养,画婕妤的位份升到昭仪。” “陛下,陛下不要啊,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保证以后会好好抚养娇儿。” “呵,晚了!” 【还是那句话,迟来的爱,比草好轻贱,你也不是真心想疼爱小公主,你是怕没了小公主,陛下彻底厌了你,呸~你下贱!】 【真是枉为母亲!】 宁淑娇抬起头,又好奇地望了望肖盼盼。 肖盼盼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乖,以后姨姨疼你,我们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心。” 宁淑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小孩子就是忘性大,玩玩具玩的不亦乐乎的她,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换了人。 “陛下,求您了,臣妾就这一个女儿,不要把娇娇夺走,好不好,陛下,臣妾给您磕头了!” 李昭仪此时才知后悔和害怕,一下一下的磕着头,希望能让宁皇收回旨意。 但,宁皇已经不可能再相信她。 信任很难建立,但建立的信任崩塌只需要一个瞬间。 就像碎掉的镜子,就算勉强拼接在一起,也不可能恢复如初。 “李昭仪,降为婕妤。” 等于是李昭仪和楚画彤婕妤换了个位置,只是一个多了个女儿,一个失去了女儿。 恐慌在李善玉的心中蔓延,她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身体一软,整个人就瘫软在地,脸色煞白。 正在自己殿内休憩的楚画彤还不知道,一个惊喜即将到来。 宁皇之所以没有将李善玉打入冷宫,是因为其父李在渊。 李在渊所作所为还正在调查中,一旦宁皇的人查清,也会将李善玉一并处理了。 宁皇的心情非常不好。 就今天大半天的时间,下了好几道旨意。 连自己的后宫,也没有躲开。 他的后宫本来就没几个,现在好了,就剩了五个,原来七个。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只剩4个了。 宁皇怪肖盼盼吧,不合适;不怪她吧,又有点憋屈。 宁皇亲自把宁淑娇送到楚婕妤那,哦不,现在是昭仪了。 楚婕妤也没想到,她几年位份都没动过了,今个喜从天降。 刘贵人:几年?才几年,我都十来年了,我说啥了! ...... 华清宫。 “娘娘,恭喜昭仪娘娘。” “贺喜娘娘,不仅升了位份,还多了个贴心的小棉袄。” “嘿,不错,说的好。” “全宫上下都赏2月月钱。” “谢娘娘。” 宁皇一走,华清宫全宫上下那叫一个喜气洋洋。 “娇娇,认得母妃吗?” 宁淑娇点点头,声音软糯,“您是画母妃。” “哎,对了。” 楚画彤心花怒放,当即香了一口宁淑娇的小脸,早就对娇娇软软的姑娘惦记已久,自己生不出来,现在好了,小娇娇彻底是她的了。 ...... 宁皇本没打算让肖盼盼今夜回府,哪个宫女像她这么自由,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上蹿下跳的看戏。 现在想一想,还是打发她回去吧,再不回去,他真怕他这后宫都被肖盼盼一锅端了。 肖盼盼走的时候,还有点恋恋不舍,看来是想继续吃瓜。 “走走走,趁着时间还早,赶紧回你家去,明天也别来。” 宁皇也不注意自己皇帝的形象,不耐烦的打发肖盼盼赶紧走。 李德全用拂尘遮住自己的脸,龇着牙偷乐。 “好嘞陛下,臣女告退!” 【陛下,你用完了就扔,一点武德都不讲!】 肖盼盼倒抱怨上了。 宁皇差点气笑了,她干啥了,就磨了那么一会子墨,有一刻钟没有。 其他的时间,一会更衣,一会饿了的,比他这个皇帝过得还潇洒。 真是懒人上磨屎尿多! 说的就是肖盼盼。 肖盼盼口嫌体直,心里碎碎念,但是走的比谁都快。 好像生怕宁皇反悔,把她叫住。 宁皇无奈地笑道:“看她这德性。” “陛下,还不是您宠的嘛。” “谁宠了,哼。” 宁皇傲娇的不承认。 ....... 开心不过三秒。 宁皇刚刚拿起御案上的奏折查看,李德全来报。 “陛下,殿外刑部尚书兰大人在外求见。” “嗯。” 兰天阳身穿二品官服,身材消瘦,但一双眼睛却十分锐利,仿佛什么鬼魅魍魉都逃不过兰天阳的眼睛。 “参见陛下。” “爱卿请起,爱卿有何事啊?” “陛下,臣查到到左丞李在渊身上的巨细。” “哦?是有什么难处?” “请陛下一观。” 兰天阳低着头,双手将手中的纸张高高举起。 李德全接过后,呈给了宁皇。 宁皇开始还有些漫不经心,但等他看完了这纸上的内容后,勃然大怒。 “混账。” 第114章 也不怕撑死他 养心殿内的宫女太监,包括蓝天阳,陡然拜倒在地。 “好好好,都是朕的好臣子啊。” 他说怎么李在渊会欣赏陈未果那等背信弃义的小人,原来两人是臭味相投。 不仅如此,李在渊跟左庭生狼狈为奸,欺上瞒下,竟然多次私吞国银,导致本该帮助百姓生活的银两并没有到达百姓的手中,还将李在渊喂的肥肥胖胖。 狗东西,也不怕撑死他。 宁皇并不高兴抄了李在渊的家就又能得到一大堆金银珠宝,那些都是来自于百姓,沾着百姓的血泪。 宁皇愤怒极了,也悲哀极了。 这么多蛀虫,但是大蛀虫,大宁朝怎么能好的了? 其实,此事也不能全怪宁皇。 俗话说,天高皇帝远。 尤其是在信息落后的古代,皇帝无法及时得到信息,中间要是再有人欺上瞒下,那就更难得知了。 就算得知,最佳处理时期也已经过去了。 即便是在现代,普通人遭遇了不公平,如果还没有什么关系,网络如此发达,却依旧无法求得公平。 网络上的限流、现实中的威胁、还有某些人的保护犯罪份子,让普通人在遭遇不公时难以获得应有的正义。 更何况,是在古代。 “好一个李在渊,好一个左庭生......” “去请几位大臣。” “是,陛下。” 李德全心知,恐怕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大换血。 贪污饷银,从上到下,经手的每一个人都逃不了。 李在渊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啧,李家百年声誉都要毁于一旦。 李德全有时候也想不通,有些人明明家中富足,可他们依旧很贪婪。 不义之财,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不像他,每次别人贿赂给他的,他都会跟陛下知会一声,陛下应了,他才会收下,不然就算是一文钱,他也不拿。 就算贪,也得有个限度吧。 陛下的胸襟宽广,这朝堂上一大半的官员都是前朝之人,但是陛下不仅用他们了,还信任他们,他们就是这样对待陛下的信任的? 呸,不识好歹。 李德全看着面无表情,脚步急促,心里的怨念倒是不老少。 ...... 左丞府。 “老爷,您这两天都没有上朝,陛下会不会已经查到些什么?” 李在渊的夫人孙慧娟紧蹙双眉。 “本官自有打算,你管好内宅,不要给本官拖后腿就是。” 李在渊不耐烦极了,不知怎么的,他心中忽然多了一丝急切和紧张,隐隐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孙慧娟见李在渊心中有数,纵然心中担忧,但是也没再多嘴。 只看李在渊在家的自称,就知道他做官不行,做人夫君也不行。 明明是自己的结发妻子,还口口声声本官本官的。 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被降为婕妤,连外孙女都变成了别人家的。 从李在渊引导上次文人在宫门闹事一事,宁皇就对李家起了防备心。 更是让皇后将后宫管的严丝合缝,那些个背主的东西就算想传递消息,也传不出去,传出去的,是宁皇让人更改过的。 之所以还没处理他们,就是不想打草惊蛇。 但宁淑娇换母一事,虽事发突然,但宁皇更是加紧了对前后宫的掌握。 李在渊想到他已经派人去扫尾了,宁皇不可能查到什么,心口松了一松。 但心中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 于是,他朝着后院比较宠爱的小妾的小院而去。 孙慧娟望着李在渊离去的背影,眼底迸裂出狠意。 “夫人,那些个小蹄子,无论如何也越不过您去,再说了,她们的儿女婚事都把持在您的手下,再受宠,后宅内可是夫人您说了算。” 孙慧娟的奶嬷嬷连忙上前安慰。 孙慧娟叹了一口气,“嬷嬷,男人果真是薄情寡义,当年他李在渊用得上我孙家的时候,是怎么一副嘴脸。” “还有那个小贱人,经常来我跟前耀武扬威。” “要不是我孙家现在还对他李在渊有助力,恐怕早就把我休了给那贱人腾位置。” 说到这,孙慧娟的眼里盛着恨意。 “夫人,您......” “嬷嬷,你不用再劝我了,我心里都清楚。嬷嬷,你替我给爹爹传个话,侧耳过来,......” “夫人,您想好了?” 奶嬷嬷心疼极了。 孙慧娟是她奶大的孩子,说句实话,就算是自己的亲女在她心中的地位都比不上孙慧娟。 奶嬷嬷领命而去,心中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夫人。 孙慧娟跟孙一山没什么关系。 孙一山一家此时正在去往岭南的路上。 “啪~啪~啪” “快走,还以为你们是曾经的少爷小姐,老爷夫人呢。” 山高路远,平均一天要走上33公里左右,如果遇到雨天,那一天肯定是走不了33公里,因此在天气晴朗的时候,犯人们徒步走上五十公里都不止。 男子都是带着镣铐的,沉重的枷锁,压的他们都快直不起腰了。 解差抽着鞭子,呵斥着他们。 谁要是稍微走的一慢,拖累了队伍,解差的鞭子随之就能抽到那人身上。 孙一山谋害嫡妻的罪名,比起身上其他的贿赂朝廷官员、贪污等罪,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了。 没发现的时候还好,发现了,数罪并罚。 但是能保留一条命总比死了强。 要知道现在的候友臣,早就下地底下去了。 李怀玉拖着疲惫的身子,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 都养尊处优惯了,走上几公里,已经累的喘不上气。 李怀玉心中恨呐,早知道她就不抢李怀君的夫君了,现在好了,好日子没了。 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到岭南。 孙如意被自己的外公外婆接回去,剩下的,李怀玉有三个孩子,孙如宸、孙如玉、孙如珠。 三个人年岁都不大,最小的才四五岁。 也只能咬牙撑着。 尤其是孙如宸,心中对李怀玉这个母亲可真是恨毒了。 对曹培元和陈婉仪夫妻心中更恨。 孙如意是他们的外孙女 ,难道他们就不是吗? 我孙如宸发誓,将来一定要报仇雪恨。 “啪~啊” 孙如宸脚步稍稍一慢,就迎来了解差的一鞭子。 “快点走,你是不是也想试一试戴着镣铐赶路的滋味。” 孙如宸咬牙,低着头,眼里的恨意浓烈的如同实质,可是他不敢被解差看到。 在路途遥远的流放之路,解差对他们有着绝对的控制权。 一路上的风雨交加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如果一旦生病,那就只有等死一条路。 解差们可不会好心的替你请大夫,除非有好处,不然谁愿意管你。 如果得罪了解差,那更不得了,就算死在半路上,也绝对没有一个人敢说一个不字。 第115章 好大一碗狗粮 男人还算安全,但是女人就不一样。 流放路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一路上艰辛无比,就算是解差,也得跟着一起赶路,这不算什么好差事。 如果不是路上所得的都归自己,恐怕没有人想做解差这份苦差事。 有的解差烦躁之下,拿女人来发泄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没有人会追究。 李怀玉心疼的凑上前。 “我儿,你怎么样,没事吧?” “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 孙如宸恼怒道。 他抬起头,满身脏污,拧着眉头,那一鞭子抽的他汗珠直流。 “都怪你。” “我...你怪我?” “不怪你怪谁!” 孙如宸满嘴抱怨,对李怀玉不耐烦又带着恨意的眼神,伤到了李怀玉。 流放才第二天,一家人之间就起了龌龊。 “走走快走,不然老子打死你们。” 解差威胁的瞪了一眼孙如宸。 至于李怀玉,他邪淫的看了一眼,看的李怀玉汗毛竖起。 她心中恨恨,我也是你们这些下贱之人能惦记的?! 她忘了她现在可不是参知政事的夫人,更不是大学士的女儿,她不过是一个阶下囚,一个别人砧板上的鱼而已。 那解差看出了李怀玉对他们的不屑。 呵呵,还看不清形势呢。 等等,现在还离京城不够远,等再远一点,老子叫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对于自己夫人和儿子经受的一切,孙一山也顾不上心疼,他又累又渴,身上的镣铐咯得他骨头疼,顾自己尚且顾不过来,更何况别人。 最倒霉的是孙一山的小妾们,在李怀玉的把持下,她们一儿半女都没生下,就算侥幸怀上,没几天,孩子就没了。 她们知道是李怀玉下的药,但是她们反抗不了。卖身契攥在李怀玉手里,她随时都能卖了她们。 可现在,孙一山犯事,她们几个谁也逃不了。李怀玉也不可能放过她们,就连府上奴仆,都跟着一起流放。 好一个狠毒的孙一山和李怀玉。 不仅如此,在路上,她们还得继续伺候这对子奸夫淫妇,真真是恨。 她们能感觉到好几道势在必得的眼光,是来自于那些解差。 她们从小所接受的教育是一女不嫁二夫,清白是最重要的。 可是她们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除非...除非她们能偷到卖身契,就可以恢复自由身,远离流放队伍。 不然,只有被玷污,或者生病死了半路。 何止是小妾们,就是奴仆们也是满心怨念,家生子也就算了, 其中还有好些买来的下人,他们宁愿再被卖一次,也不愿在这流放路上九死一生。 看孙如宸吃瘪,他们就当看个乐子,缓解一下心中的恨意。 孙如宸是孙家的嫡子,还是唯一的嫡子,在家时,无比受宠,但他却是人嫌狗嫌的。 十岁的年纪,欺辱丫鬟、虐待下人,简直就是小孙一山,真是孙一山的种,又脏又烂。 现在大家都成了阶下囚,知道他们作为下人跑不了,但是给孙如宸一些苦头吃,简单的很。 其中几个下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显然是准备做些什么。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过来背着我。” 孙如宸对着一个丫鬟咒骂。 这一次,丫鬟拒绝了他。 “少爷,奴婢身上好疼,实在没力气。” “你...连你这个贱人都敢欺负我?等到下一个镇,老子就把你卖了。” “少爷,不要啊,不要,奴婢真的没有力气,实在是不想......”卖吧,赶紧把我卖了,我就解脱了,我宁愿当乞丐,也不想伺候你这个小畜生。 哎呦嘿,小丫头片子还有两副面孔呢。 虽然丫鬟装作害怕,但是低下头,眼里的激动和期待都快溢了出来。 “你还以为你是少爷呢,还让丫鬟背着你走?要不要脸。” 一解差看不惯,当即耻笑道。 气的孙如宸直喘粗气,狠狠地剜了一眼那丫鬟,低头不出声。 “怂货,只敢窝里横。” 谁说不是呢。 孙如宸只敢对着丫鬟下人们发泄怒火,只敢恨李怀玉。 却不敢恨孙一山,哪怕现在孙一山也是阶下囚。 孙如宸清楚的知道,只要能熬到岭南,作为家中唯一的男嗣,绝不会不受重视。 李怀玉此时却在纠结,她藏了一些金银,是不是要拿出来,买一辆车,哪怕驴车也行,她实在走不动了,还有三个孩子,都在硬撑。 他们年纪都还小,作为母亲,最看不得孩子们受苦。 可她又担心,如果漏了财保不住怎么办,还有几千里的路要走。 但出于对孙如宸兄妹几人的爱,李怀玉还是决定拿出来,跟解差们商量一下,是不是能买一辆车。 “大人!” “何事?” ...... “盼儿,你怎么又回来了?” “娘亲,您看爹爹,这是什么意思,嫌弃我?” 肖盼盼装作委屈,朝着姚舒茹告状。 “不是,爹没......” “肖远山,你敢嫌弃我的女儿?!” 姚舒茹眯着眼睛,危险的望着肖远山。 “不是,夫人,为夫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嗯?” 肖云云和肖云羽抿住笑意,下人们也是默默捂嘴偷笑。 【看你还敢说我,我就跟娘亲告状!】 【哎呦,某些人今晚就别想进屋睡觉喽!】 肖远山作委屈状,幽怨地望着姚舒茹,看着真让人牙酸! 【哇,好大一碗狗粮!】 第116章 危险危险危险 虽然不理解何为狗粮。 但是众人感觉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吃,就饱了。 且不说肖盼盼一家,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皇宫内,养心殿内,几位官员的大气也不敢喘,纷纷低垂着眼眸,看地、看花、看桌子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敢稍稍抬头。 宁皇望着下方的几个大臣,也是沉默不语。 窒息的感觉迅速弥漫。 刘克己几个大臣,打着眉眼官司,企图让某个人先出头与,这样陛下发过一次火之后,轮到他们的时候也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好家伙,死道友不死贫道又一次完美的出现。 “嗯?让你们说说自己的想法,怎么,嘴黏上了?哑巴了?” 宁皇淡淡地语气,让几位大臣的屁股当即一夹! 危险危险危险!!! 众人相视一眼,刘克己认命的稍稍往前一步。 “陛下,是否查出些什么?” “兰爱卿,给几位大人瞧瞧。” “是,陛下。” 兰天阳将收集的李在渊等人的罪证拿给刘克己。 几个大臣心中腹诽,查出来了还试探我们的想法,想套话?!不可能,我们可是一心为国,陛下,您这个糟老头子真是坏的很。 四十来岁的陛下,地铁老爷爷看手机:??? 下方平均年龄都在四十五岁以上的大人们,到底谁才是糟老头子?! 刘克己一目十行的看过了李在渊的资料,又传递给下一个人。 刘克己气坏了,气的脸红脖子粗,吹胡子瞪眼的。 刘克己也是世家出身,李家和他们家世相当,错不了多少。 刘家传到如今,最重要的不是钱财,而是要爱惜自己身上的羽毛。 他时刻谨记着世家子的责任,以及为官者为国为民。 没想到那老东西竟然如此贪婪成性,连赈灾的银两都敢吞,真不怕天打雷劈。 “陛下,是臣失察,请陛下治罪。” 刘克己也是他们的上司,竟然他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这他敢说,陛下也未必会信。 更何况,他的确是有失察之罪。 “臣有罪,请陛下治罪。” “臣有罪,请陛下治罪。”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戴罪立功吧,明日早朝,你们看着办。” 众人又是对视一眼,都是人精,自然知道宁皇的意思是什么。 “是,陛下。” 刘克己心里怒骂,狗东西,看明日劳资不把你喷个体无完肤,骂个狗血淋头,我就不姓刘。 其他人也是如此的想法。 愣是憋着一口气,准备明个出。 刘克己等人从养心殿出来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猜不出他们的心思。 ...... “李德全,去派个人告诉肖远山,明天别忘了把碎嘴...肖盼盼带上。” “是,陛下。” 李德全选择亲自去,肖家只要不是脑抽,犯什么大罪,以后的荣宠是少不了的。 不过刚刚陛下说碎嘴?碎嘴什么?说肖家小姐?不可能,肯定是他听错了。 ....... 向府。 自从上次听说二皇子宁明礼,不对,已经不是二皇子了。 魏狗被凌迟处死,三皇子宁明义被贬为庶人,送去种地以后。 向尽诚就在家坐立难安。 一连废了两个皇子,其中一个还被料理了。 向尽诚并不知道宁明礼不是宁皇的血脉,就好像被京城官员的圈子给排除在外一样。 而他,只不过一七品小官,在这名门贵族、大小官员云流的京城,他家实在太不起眼。 宁皇对自己亲生的儿子都能狠的下心,更何况他这个外人。 向尽诚在家关禁闭,是真的一下子瘦了一大圈,黑眼圈都出来了。 至于向璃,一个废了的女儿,三皇子现在也是个庶人了,那更没什么用了。 送去高官后院做小妾,也是对人家的侮辱。 就算是小妾,也得是身家清白的。 向璃已经被关在祠堂好几天了,本身就刚刚没了孩子,身体还没养好,就被向尽诚拖到祠堂去跪着。 饥一顿饱一顿,可谓是受尽了苦楚,她的身子已经十分虚弱。 向尽诚来到祠堂。 “老爷。” “嗯。” “爹,是爹爹吗?爹爹,女儿错了,女儿以后听您的。” 向璃说话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干裂起皮的嘴唇,苍白的面容,双手还捂着肚子,下身隐隐有血迹。 向尽诚跨入祠堂,一进去就闻到了淡淡地血腥味,可他并不心疼自己的女儿。 他一脸怒意。 “看你干的好事,得罪了姚家肖家,三皇子现在都被贬为了庶人。” “爹?” 向璃又饿又渴,脑子好像都长了铁锈似的,有些转不动了。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爹说了些什么。 她不可置信地摇着头,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你还不知道吧,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三皇子派人给你下药的,我就说,你拿捏不住三皇子,那可是皇子。现在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可能,爹~” 向璃凄厉地惨叫,她以为自己是不小心,甚至怀疑过姚敏之小肚鸡肠,故意害得她。 就是没想过三皇子会害她。 在她心里,这是三皇子的孩子,三皇子是肚中孩儿的父亲,怎么可能...... 向璃不知道是单纯还是愚蠢。 有几个男人会在乎一块还没生出来的肉,就算生出来了,没有长时间的相处过,大多数男人是不会对孩子有感情的。 要么就是,这个男人爱她,爱屋及乌,才会爱这个女人生下的孩子。 更何况,以三皇子的地位,只要他想要孩子,还怕没人给他生嘛。 任何人,都不要高估自己在他人心中的位置。 向璃就是过于高估自己在宁明义心中的位置。 皇家就算有真情,也少的可怜吧。 当初要是她不要叫宁明义得手,说不定还能在他的心里有一点点位置。 有一句话说的好啊,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得到了就从白玫瑰变成了衣服上的一粒白米饭,或者从红玫瑰变成了墙上的蚊子血。 只有得不到,才是永远的白月光。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人性。 且,向璃不过是一个七品芝麻官的女儿,宁明义怎么可能真心对她。 就算有点真心,她也成不了皇子妃,侧妃都沾不上边。 “老子在官场汲汲营营,你在后面给老子拖后腿,老子打死你这个扫把星。” 向璃固然有错,可向尽诚也只会把自己的无能在妻女身上发泄。 向尽诚手持戒尺,狠狠地抽在向璃身上。 “啊~啊~爹,女儿错了!” 向母急忙赶来,劝阻。 “老爷,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把向璃送去家庙吧。” “当啷~哼。” 第117章 骂的这么脏 向尽诚扔下戒尺,对着向母咆哮。 “你是怎么管家的,管出这等败坏门风的贱人。” 向尽诚完全将前几日,他知道向璃肚中怀着的是宁明义的骨肉时,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对着向璃就差点头哈腰了。 现在向璃连累了他,他反过来又是一副无辜被连累,又正气凛然的样子。 好像他真是什么好父亲好丈夫似的,一切的错都是别人的。 过于自私自利的人便是如此。 向尽诚拂袖而去。 向璃哭着抱住向夫人的腿。 “母亲,我错了,求您不要把女儿送到家庙,女儿下半辈子就完了啊。” 她现在顾不得恨宁明义,她只知道她不想被送走。 “留着你,向家才是完了,难道你其他的姐妹不嫁人了?本来,你一个庶女,能被姚家看上,已经是老天保佑了,你还不知足,妄想一口吃下一个大胖子,现在呢,害了你自己,也害了别人。” 向夫人缓了缓语气。 “我当初怎么劝的你,让你稳稳当当的,在府里待嫁,姚家门风清正,嫁过去绝对不会吃苦。你不听,现在你知道错了,晚了。” 比起向尽诚,向夫人也是对向璃够有耐心的了,之前也确实劝解过向璃,但奈何向璃听不进去,还反过来给向尽诚告状。 向夫人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但她知道,做人不能够自视过高,否则就会跌得一败涂地,正如此时的向璃。 向府都是向尽诚说了算,有时候她真的也是无能为力,她也是尽力在争取。 她知道女子在这世上多艰难,因此对庶女们也并不苛刻,且还会为她们打算一二。 哎,真是扶不起的烂泥。 若不是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女,她都想自请下堂了。 “母亲......” 向璃哭的无法自拔。 向夫人也有些心软。 “得了,你留在府上被你爹拿来出气反而不好,你先在家庙待一段时间,好好养养身体,如果有机会,我就把你送到别的地方去生活,到时候谁都不知道你的过去,找个人家过活。” “是...母亲,我听您的。” 向璃这一次,终于将向夫人的话听了进去。 以前,她还觉得向夫人怕自己嫁的太好,拿捏不住她。 现在看来,她错的太离谱。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向夫人也不想为难一个孩子,她已经够苦了,虽然这都是她咎由自取。 小太监来到向府,传了宁皇口谕,让他明日上朝。 向尽诚听罢,心花怒放,还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宁皇不会再旧事重提。 现在他哪里还想升官,他能好好的待在经历的位置上,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谢谢公公,辛苦公公了,进来吃个茶可好。” “不了,我还有事。” 向尽诚点头哈腰的,给这传旨的小太监塞了一个荷包,送走了他。 ...... “啥?爹?我明天还要去宫里?不是做一天休息一天吗?” 肖盼盼哀嚎,心烦气躁,不想上班。 吃瓜虽然快乐,但是早起尤其痛苦。 “哼,还做一天休息一天,想得美,你爹我都要天天上朝。” “爹,我不去行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 “呵呵。” 肖盼盼脸绿了,不行就不行,怎么骂人呢。 还骂的这么脏。 要不是知道她爹是古代人,她还以为她爹也是现代穿过来的。 【哈哈哈哈......宿主,你好可怜!】 【说的好像你不用早起一样!】 【可是我是系统,不用睡觉的啊!】 肖盼盼又被孤寡系统噎的半死。 【小白菜,地里黄,爹不疼,娘不爱~~~】 肖盼盼还唱起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肖家死了好几口人。 肖远山眉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闭嘴。” “噶?爹,我没说话。” “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没憋什么好屁。” “哼。” 肖远山悄悄拍了个小心脏,差点没圆回来。 姚舒茹瞪了一眼肖远山。 “娘亲啊,我不想上班,我想睡觉。” 肖盼盼抱着姚舒茹的胳膊晃荡。 忽然,她坐直了身子。 “我想到了,爹,明天你叫人把我连着被子一卷,抬到马车上,你说咋样?” “噗嗤...哈哈哈哈...小妹,你也能想的出来。” 肖云羽笑喷了。 肖盼盼怒目而视,感情不是你要早起,凌晨三点啊,我的天呐,要老命了! “爹?” “我觉得不咋样。” 肖盼盼垮起个批脸。 【三点啊,三点寅时可是肺脏和胆囊排毒时间,怪不得一个个都短命,身体排毒的时间起床,生怕自己活的长!】 【可是宿主,你现在本来就只能活几年,你赶紧吃瓜啊!】 【孤寡,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肖盼盼咬牙切齿道。 【ok,我闭麦,但我还想说一句,我说的是实话!】 【滚啊!】 肖盼盼咆哮的声音简直能传出二里地,就坐在肖盼盼周围的肖家众人魔音绕耳,深受其害。 但寅时是肝脏和胆囊排毒时间,这个说法倒很新奇。 听上去,好像盼儿对人的身体非常了解似的。 但是可能吗? 她又不是仵作,也不是大夫,从哪知道的这些! 哦对对,咱家盼儿是小仙女,小仙女应该无所不知。 自己攻略自己可还行。 也就是转眼呼吸的时间,肖家众人的想法是变了又变。 起床对于肖盼盼来说,真的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尽管非常不愿意,可到了点,梨花和桃花直接就把她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我的床,我的被,等我~】 第118章 你不要过来啊~ 肖盼盼犹如一只丧尸一样,吊着眼袋,垂着眼皮,拖着腿走。 如果不是桃花和梨花在两边用力扶着,估摸着肖盼盼走着走着就能睡着。 实在没办法,昨晚肖盼盼倒是没吃瓜,就是偷偷在被窝里看话本子,一个激动,凌晨一点过了才睡,满打满算,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这不,熬夜的后果就是困成狗! “哈欠!” 肖远山远远的看到自家闺女被婢女直接撑了起来,脚都有些悬空,脚尖微微擦在地面上。 若不是能看见桃花和梨花的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的女鬼飘过来了。 饶是如此,肖远山一开始也被吓得哆嗦了一下。 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家这个坑爹货。 “成何体统?你...” 肖远山正要教育一番,仔细一看,好好的小姑娘,怎么眼睛底下一团青黑,看这可怜样。 肖远山心疼了,咽下后面的话。 “把小姐扶上马车。” “是,老爷。” “嗨,爹......” 肖盼盼听到自己便宜爹的声音,眼皮子用力抬了抬,但没成功。 然后死声死气的喊了一声。 还不如不说话呢,就好像那女鬼叫魂,喊的肖远山浑身不舒服,好像后面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注视着自己。 肖远山感觉自己浑身发毛,噌一下钻进了马车。 前往皇宫的路上,桃花和梨花看着快到了宫门口,两人轮番上阵,呼唤肖盼盼。 “小姐,小姐要到宫里了,快醒醒。” “小姐,小姐......” 从宫门口到金銮殿这段距离,可是要完全徒步的,要走30-50分钟,也是不近。 只有皇帝特别准许的大臣,才可以坐轿或者骑马。 但不巧,肖盼盼暂时没有这个特权。 还是桃花用冰冷的手,轻轻拍了拍肖盼盼的额头。 肖盼盼打了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 “咋了?到了吗?” “马上就要到了,还有半盏茶的时间。” “哦,那我再眯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肖盼盼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半秒闭眼,“呼呼呼~” 寂静的街道,除了马车行驶的声音,还伴随着肖盼盼打呼噜的声音。 可能是真累了,肖盼盼打呼噜的声音像是大雷一样。 马夫还抬头看了看天,还以为要下雨了,再一听,哦,原来是小姐打呼噜呢,正...... 哎妈,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打呼如同打雷的姑娘。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肖盼盼也算是让马夫涨了一点见识。 路过的某个官员,问道:“是要下雨了吗?” “没有,老爷,看着不像啊。” “呼噜~” 仔细一听,谁打呼噜这么大声。 心说,等会要看看是谁,如果是对头的话,下次可以拿这个笑话他。 这位官员还特地在宫门处等了一下,眼看着这马车缓缓停下。 过了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马车的主人才探出头来。 他揉了揉眼睛一看,原来是肖家的那小姑娘。 嗯? 此人瞪大了眼睛,真乃神人也,跟别的姑娘一点也不一样。 原先的心思早就没了,甚至心里还默默的朝天拜拜,老天爷,我什么都没听到也没看到,您老可别用雷劈我。 肖盼盼从马车上下来,一抬眼,就看到一只猴子从自己面前飞奔而去。 她“叮”一下就清醒了,有猴! 再定睛一看,哦,原来是人。 【没想到啊,这位大人跑的比猴还快!】 那位官员猛的一个趔趄,差点抢了个大馒头。 【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真想认识一下!】 官员:你不要过来啊~ 肖远山:...... “赶紧的,时间来不及了,还磨叽。” “哦。” 【其实这点窝囊费不赚也罢!】 “小姐,我们在这等您哦。” 桃花和梨花甩着手绢,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夫君似的。 肖盼盼没回头摆了摆手。 【宿主,跑起来,快,跑起来,跑起来就不困了!】 【跑不了一点!】 “快点,快点跟上。” 如果不是因为女大避父,肖远山都想扛着她一路狂奔。 “哟,肖大人,今天有点晚了哈。” 一位路过的官员,拎着衣衫,一边跑一边问候。 没等肖远山回答,那官员就越过了父女二人跑了。 好家伙,看来是真有点晚了。 好好个文官,都开始百米冲刺了。 肖盼盼望着那人略微滑稽的跑步姿势,心中暗自说道。 【我不跑,跑起来也太丑了!像只癞蛤蟆!】 好好好,第二个“受害者”出现,差点一个狗吃屎,只见他若无其事的放下衣衫,然后两条腿跟踩着风火轮似的,倒腾得极快。 肖远山本打算不管肖盼盼,让她一个人搁这磨叽。 但听到肖盼盼的心声,肖远山表示,其实快走也行。 不过肖远山再一次忧愁,就他闺女这嘴,哎~一言难尽。 父女俩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肖盼盼现在是彻底不困了,微微喘着气。 官员入宫也是有纪律的。 将军先入、次近侍官员、次公侯驸马伯、次五府六部,最后是应天府以及在京城杂职官员。 肖远山是第四批进入的。 文官从左掖门进入,武官则是从右掖门进入。 入宫后,大臣们要先在金水桥以南,依据品级排列好。 鸣鞭之后,大臣们这才依次过桥,抵达奉天门丹墀,在御道两侧相向站立等候,文官为左班,武官为右班。 在此期间,有负责纠察的御史在一旁进行监督,检查仪态或者发出噪音,或者不雅观的声音,都会被记录,然后上报处理。 等皇帝登上御座后,文武大臣们齐头并进,行大礼“一拜三叩”。 肖远山可不想上纠察御史的名单。 扣俸禄事小,丢脸事大。 肖盼盼:哦?是吗? 肖远山走到队伍前,整理了一下微微有些凌乱的衣衫,才进入队伍中。 肖盼盼则不需要在此等候,按照惯例,其实肖盼盼应该跟随在宁皇身侧。 她只需要在上朝时,守候在殿外,这就给了她划水的可能。 主要别的宫女太监也不敢。 随着宁皇登上御座,文武百官整齐进场。 在如此庄严肃穆的场面下,总有个很会破坏气氛的肖某盼。 【哎,这破班,真是一天都不想上!】 众人进入殿中时,看到肖盼盼的身影,就已经默默在心里准备好,肖盼盼随时可能会雷语惊人! 对于这一句抱怨,众人习以为常,甚至眼皮子都懒得抬。 但是他们心里却十分赞同,他们不说不代表自己不累不困不饿,他们只是不敢说。 有的是人想做官,谁不想做官了,那你就说吧! 保准会获得永久休息权! 比起上朝时候的条条框框,没有权力才是最可怕的事!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第119章 钉死在耻辱柱上 “臣有奏!” 李在渊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心跳逐渐开始加速,心中的不祥开始扩散,右眼皮更是跳个不停。 昨夜就跳了一晚上。 “说。” “是,陛下,臣要告左丞李在渊李大人欺上瞒下,私吞军饷以及帑银,罪大恶极,贪婪成性,更是纵容.....” “臣冤枉啊!” 刘克己话还没说完,李在渊便高呼冤枉。 “诶,李爱卿先别急,等刘大人说完再说。” 宁皇的语气温和,言语中好像有偏向李在渊的意思。 李在渊讷讷称是。 “李在渊更是纵容家中女眷以及奴仆强买百姓良田,更是将良家百姓充做佃农,还操持文人在宫门闹事,杀人放火,无一不做,请陛下治他的罪。” “陛下明察,刘大人都是一派胡言,臣清清白白!” “陛下,老夫对天发誓,绝没有冤枉李大人!” “刘大人所言甚是,这等朝廷的蛀虫,百姓的害虫,真该千刀万剐!” “臣也有奏。” “说。” “臣也要告李在渊李大人,迫害朝廷命官,曾经淮安的马县令,发现李在渊等人密谋吞下赈灾之银,本要上告,却在上告前,一命呜呼,求陛下彻查此事!” “陛下,臣要告李大人,草菅人命,视我大宁朝国法于无物,为所欲为,胆大包天......” 刘克己话毕,紧跟着,其他几个昨日在养心殿的大臣紧随其后。 “臣冤枉,老臣为官二十多载,在上,对陛下忠诚,在下,心系百姓,万万不敢做出这等事,求陛下明察!” “求陛下明察!臣也冤枉啊!” “臣冤枉啊。” 李在渊在内的十来个被点了名字的官员,各个拜倒喊冤。 光是看他们的神色,还真以为刘克己等人冤枉了他们。 其余的文官,尚且在观望中。 “老臣请陛下彻查李在渊等人私吞军饷一事。” 东方虎虎目一瞪,气的双目喷火。 若是李在渊这狗东西,真私吞军饷,他一定要让这杂碎好看。 当兵不易,本就九死一生,二郎们在边境用生命守护着大宁朝,竟不知还有人私吞军饷。 那几个被点了名的官员中,竟然还有几个武官。 真是气煞他也。 文官站着说话不腰疼,作为真正在战场上厮杀过的武官,怎可同流合污,对得起百姓,对得起自己手下的兵吗?! 肖盼盼可真是一点都不困了,看得津津有味。 【李在渊?嗯,对,上次在后面捣鬼,让自己的准女婿在宫门威胁陛下,这事都敢做,还有啥不敢做的!】 【我看看,除了他们说的以外,李在渊还犯了些什么事?!】 【最好一下子把这老东西钉死在耻辱柱上!】 肖盼盼的心声半天没出,李在渊等人还真的把她给忘了。 现在嘛,他们都快要恨死肖盼盼了。 “陛下,老臣心寒啊,一辈子兢兢业业,到头来竟然被刘大人他们如此冤枉。臣不服。” 李在渊捂着胸口痛呼。 ……………………………… 第120章 你爹的棺材板压不住 “分明是刘克己为了扫除异己,当初刘克己因老臣不同意他的策略,现如今竟报复老臣,臣...臣......” 李在渊不再为自己喊冤,反而混淆是非,颠倒黑白。 说着还几近哽咽。 一边又对肖盼盼恨极,他强压着心中的杀意。 【哎呦,你好委屈哦!装委屈谁能装的过你!】 肖盼盼反讽的语气适时响起。 【你还敢说刘大人之前反对你的策略,你不就是怕刘大人先升官嘛,可现在怎么样,刘大人的官就是比你的大!】 【那陛下当初同意刘大人关于民生的策略,你的意思是,现在怪陛下识人不清喽?!】 一句反问,让李在渊哑口无言。 但他不想认命,他李家,就是因为不认命,才会走到如今的位置。 【嗯!众位大人说的没错,这李在渊的确是吞军饷,吞赈灾银,草菅人命,逼良为奴,但漏了一个!】 一刹那,李在渊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可能,那么隐秘的事她怎么会知道,那事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肖盼盼这贱人还没出生。 李在渊忘了,上一次这么想的,轻则被流放,重则坟头草都开始随风飘扬了。 【李在渊的父亲,原本也是前朝有名的肱骨大臣,虽然有点小贪财,但是私欲并不重,但李在渊却并不赞同,他想手握大权,认为百姓贱命一条,理应为他这个“上等人”出生入死!】 【老李大人大概也看出李在渊扭曲的心理,想扶持李在渊的幼弟,至于,李在渊,就做个富家翁也好。】 李在渊知道,不能再让肖盼盼继续说下去了。 虽说虱子多了不怕痒,但那件事绝不能泄露。 他可以贪财、可以杀贱民,但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曾经...... “陛下,臣有罪,臣认罪,请陛下认罪,只是陛下,臣有话要说。” “说。” “臣的父亲早些年,得到了一张免死金牌,臣只愿余生赎罪。” 意思很明白了,想用免死金牌,免除他的死罪,说是赎罪,其实是想徐徐图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啥?啥啥啥?李在渊竟然还有免死金牌,我看看!】 肖盼盼抠了抠耳朵,简直不敢相信。 【您没事吧,李大人,前朝的免死金牌,您找前朝的皇帝去,关本朝何事!】 【要不您先下去问问前朝皇帝的意思?!】 肖盼盼是个会阴阳人的。 一口一个您,说的话把李在渊险些气的吐血三尺。 这要下去了,还能上来嘛。 哈哈哈哈…… 虽然眼下陛下还没有什么反应。 但文武百官心中却是不服。 你个老东西,竟然家中还有免死金牌这种东西。 尤其是李在渊的一派系的官员,心里那更是不服。 要是陛下真认了,李在渊还活着。 那他们呢?!合着他们占的份额最小,反而得下去见太奶去?! 他们不服! 李在渊并不知道,以往以他马首是瞻的下属对他已有怨气。 但肖盼盼的输出并未结束。 【要不,你让你老爹问问前朝的皇帝,然后上来找你一趟?!】 【老登,也不怕你爹的棺材板压不住,真真是个大笑子,笑话的笑!】 【你爹要是能上来,早就把你带下去了!】 众文武百官,眉眼带笑,骂人还得看肖家姑娘。 他们心说,惹谁都不能惹肖盼盼,不然能被喷的体无完肤。 没看李在渊的脸色奇臭无比。 【你不仅害死你爹,还要拿着前朝皇帝给你爹的免死金牌,来让当朝陛下免除你的死罪,恐怕都要气活过来了吧!】 肖盼盼又放下一个炸弹。 众人还觉得自己是不是耳朵不好使,听错了呢。 什么叫害死了你爹? 不对,意思是李在渊害死了曾经风光霁月,心系天下的李相?! 要知道,大宁朝超过一半的官员实际上都是前朝官员。 他们中很多对李在渊的父亲佩服非常。 哪怕是理念与李在渊的父亲不合,但是他们依旧佩服老李大人。 百官一片哗然,为老李大人不值,更加鄙视嫌弃李在渊。 老李大人的名声,即便不是在前朝做过官的官员,也有所耳闻。 退一万步讲,就算李在渊的父亲是个白身平民。 弑父也是极其恶劣的一件事。 李在渊脸色一寸寸变白,浑身倏地没了力气。 但他下一秒又支棱了起来。 口说无凭,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能证明是他害死自己的父亲呢。 没有人,即便是有,也早就被他送下地狱了。 这字眼也有点熟悉。 但李在渊的意志力是真牛,都这样了,还能钻到空子。 “陛下,臣不认。” 李在渊指的是什么,众人洞若观火。 年轻气盛的官员已然忍不住,破口大骂。 他们其中还有些人,以为李在渊深明大义,是个好官,甚至想投到李在渊名下。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畜生,你这个畜生……” “陛下,请陛下治李在渊的罪,此人罪不容诛。” “苍天可见,竟然让这种人坐上高位……” 更甚者,宛若癫狂,朝天惊呼。 老大臣们也加入其中。 朝堂之上瞬间一片混乱,相似之处是官员们大都指着李在渊咒骂。 他们耻于跟李在渊同在朝堂。 就连李在渊的同伙,都后悔不迭,耻于见人。 可百官越愤怒,李在渊却越淡定。 “谁能证明?本官有没有罪,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第121章 真会说,再多说几句 好些官员的唾沫星子都溅了李在渊一脸,可人家只是不紧不慢地抹一把,然后淡淡一笑。 这心态,绝了! 果真是见过血,亲手杀过人的,真是不一样哈。 “你......你......” “陛下,求陛下给老臣做主。” “陛下......” 是真实的朝堂没错了,吵不过就告状。 【刚刚刘大人拿了那么一叠罪证,你当是闹着玩呢!】 【只是,有时候有没有证据也没那么重要吧!】 众文武百官立即醍醐灌顶。 是呀,他们差点被李在渊这货带偏了。 李在渊真想喝其血、啖其肉,一介女子怎可胡言乱语,这是在扰乱朝堂。 但李在渊曾眼睁睁看着那陈未果几人,晴天降下雷电,被劈得半死不活。 他不敢赌。 “将证据给李丞看看。” “是,陛下。” 李在渊看着面前一张张自己的罪证。 他面色惶恐,“陛下,臣有失察之罪,竟不知他们打着臣的旗号做下这等事,请陛下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文武百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本以为面对铁证,李在渊就没脸为自己辩解。 没想到人家把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还一脸“大义灭亲”的神色。 更懵比的是李在渊的同党及下属。 好家伙,一起合伙吞银的时候,你李在渊拿的大头,我们只能跟着喝点汤。 现在你翻脸不认人,还想把一切罪责推到他们身上。 呵呵,他们算是看透了。 左庭生在心里权衡了一下,怎么想都是,从犯和主犯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如果他主动交代了,陛下或许会饶他一条小命。 如若真让李在渊坐实了他们是主犯一事,才是真的死八百次都不够。 况且,都敢弑父的李在渊,已经不值得他追随。 “陛下,罪臣有话要说。” “哦?” 李在渊瞪圆了眼睛,眸底闪着凶狠威胁的光芒。 左庭生一点余光都不给他。 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陛下,罪臣罪该万死,但臣敢对天发誓,这一切罪责都是由李在渊威胁我等,绝不是我等自作主张,请陛下明察!” “请陛下明察。” 其他几人紧随其后。 “你...你们一派胡言,本官跟你们有什么仇,你们竟要这样害本官。” “李大人,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真是一场好戏。 李在渊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不成,下属会永远忠心于他。 可一个领导者如果没有基本的道德和仁义,只会众叛亲离。 此时的李在渊,举目无亲,朝堂上的官员纷纷对他怒目而视,面露憎恨。 【左庭生确实有推卸的嫌疑,第一次几人合谋,的确是李在渊用前途和家人威胁他,但后面他也是见钱眼开,跟着李在渊还能升职,这才一发不可收拾!】 左庭生面露愧疚与悔意,沉默不语。 【但是,左庭生等人确实比李在渊好些。左庭生虽然是个贪官,也害过人,可他对自己的老娘还有妻儿却非常好!】 【虽然但是,犯罪了就是犯罪了,别人招他惹他了,遭遇飞来横祸!】 有些人就是如此,在外无恶不作,仿佛没有一点同情心和同理心。 但他却对长辈非常孝顺。 人性之复杂谁也说不清楚。 左庭生泪流满面,他后悔了,他连累了家中的妻儿老小,他可以赴死,可他的母亲什么也没做,他的妻子贤惠持家,他的孩儿听话孝顺,更是什么错也没有。 但世间哪有回头路可走。 那一条条人命,每一个本可以活着的百姓,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或许,他们就错在没有权力。 有时候,弱小也是一种罪。 但弱小,不是别人来伤害他们的借口和理由。 “罪臣认罪,臣但求一死,求陛下宽恕臣的家人。” 【他们也没有多么无辜,沾着血的人血馒头,难道他们没有享受?!】 【罪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家人!】 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打的左庭生耳朵轰鸣,眼前泛黑。 “我错了,我错了,娘,夫人,宝儿,爹错了,错了啊......呜呜呜......” 左庭生就像个孩子一样,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 “呜呜呜.......” “呜呜呜......陛下,臣等认罪。” 其余人也跟着左庭生一起哭,哭声连成一片,就好像在哭孝似的。 其实,就是哭孝,不过是提前了一点点。 他们的家人终究是被他们连累了。 李在渊捏着拳头,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部杀死。 犹如毒蛇一般阴冷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射,怨毒几乎化为实质,让左庭生几人不禁汗毛竖起。 若不是李在渊很快便收回了眼神,左庭生几人差一点忍不住就要浑身颤栗起来。 他们想起之前得罪李在渊的人,死状极为惨烈。 但李在渊如今在劫难逃,就算能逃,他们拼了命也要把李在渊拉下来,绝不给李在渊报复他们的机会。 只见李在渊朝着宁皇一拜,“陛下,老臣认罪,只是,陛下原本也是前朝宁家血脉,那免死金牌理应可以奏效,为君者,应君无戏言,信守承诺。” 李在渊是在威胁宁皇,这也是事实。 可如果宁皇在乎名声,就不会改国号为宁,原先的国号为明,意为明镜高悬。 什么祖先,他都自己重开了族谱,他宁政就是宁家的第一代祖先。 宁皇想着,是不是他这几年太温和了,温和到让某些人忘了他宁政的铁血手腕。 宁皇坐在御座上,周身空气凝结,仿佛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蓦然,一道光直射入乌云中。 【老登,又威胁我陛下,我陛下英明无双,胸襟如天如海般广阔无垠,况且说了,天下姓宁的多了,难道都是陛下的同族,就算是,如果是你的话,恐怕都把跟你争位的人杀光了才放心吧!】 宁皇听到肖盼盼的心声,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哪里还有一丝怒气的模样。 这一次,他的开心不再掩饰。 他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笑的那叫一个荡漾。 他可不认为肖盼盼是在刻意讨好他。 盼儿可不知道他能听到她的心声。 宁皇异常感动,没想到盼儿平日里骂骂咧咧,但其实是个明白人。 之前还是碎嘴子,现在就成了盼儿,啧啧啧。 百官撇着嘴,看着不屑实则嫉妒无比的瞪了一眼肖远山以及姚家几人。 好好好,就你们有个会说话的好女儿是吧,当谁没有呢! (′╥w╥`)他们确实没有! 肖远山和姚启林等人微微扬着脑袋,那叫一个得意。 好闺女\/好外甥女,真会说,再多说几句! 但下一秒,宁皇以及肖远山等人的笑容却凝固在嘴角。 【免死金牌是吧?可以认!】 众人睁圆了眼睛,肖家姑娘怎么可能向着这等畜生不如的东西。 难不成,天上的神仙认为李在渊没有错吗?! “不可啊,陛下,不可。” “前朝只是前朝,如今可是大宁朝。” “陛下,万万不可放过此贼。” 众文武百官生怕宁皇认可肖盼盼的话语,激烈的劝阻,朝堂上“咚咚咚”磕头的声音,此起彼伏。 尤其是肖远山几人,恨不得把地磕个大洞才好。 第122章 活阎王还是第一次见 众所周知,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李在渊匍匐在地,可嘴角微弯。 但,他高兴的太早了。 不会吧,不会吧,真的不会有人犯了这么多令人发指的罪行,还觉得自己能逃脱吧。 只能说,李在渊并不了解肖盼盼。 【李在渊私吞军饷、私吞帑银、谋财害命、逼良为奴等等这些罪,每一个都是死罪。】 【免死金牌只可抵一个罪名,剩下的罪名都够他死十次八次了!】 【想死罪可免,可以,老登,你有本事拿出十个八个免死金牌啊!】 李在渊笑容消失,嘴唇紧紧抿住,眼底都是对肖盼盼的杀意。 “呃呃呃呃……我…错…了。” 李在渊认错认得非常丝滑,他在窒息感一出现的时候,就立刻道歉。 这是目前为止,对肖盼盼怀有极大恶意中,认错最快,当然也是最快安全的。 甚至,大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李在渊便已然若无其事。 他对死亡惧怕无比。 的确,几乎没有人不恐惧死亡的来临。 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更是惧怕死亡。 李在渊心中不恨肖盼盼了吗?!并不是! 有一种人不仅会骗别人还会骗自己,这需要依靠于强大的心理素质。 俗称,给自己洗脑。 李在渊内心深处都要恨死肖盼盼了,但是他给自己洗脑,他不恨她,他也不想做,不会做任何伤害肖盼盼的事。 也因此,李在渊安全了,至少不能暴露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时候,控制住自己的思想。 一个人,如果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思想,那他绝对是拔尖的那一批人。 某种意义上,李在渊的确拔尖。 “陛下,臣自知罪孽深重,罪臣恳请陛下,能给臣一个改过自新和弥补的机会。” 李在渊言辞似是恳切,语气中带着悔意。 【陛下,可别听他胡说八道,真是一边不要脸,一边二皮脸!】 【老登,若陛下给你机会,谁给被你害死或者因你而亡的无辜者们一个机会?!】 【陛下要做的应该是送这老登去见那些被害者,原不原谅他们说了算!】 众文武百官深觉有理。 “李在渊,为了活着,你这张老脸是一点都不想要了,你还有文人的风骨吗?” “哦,本官忘了,你这等没人性的老畜生,怎么会跟风骨二子扯上关系。” “陛下,还请陛下治李在渊等人的罪,他们罪大恶极,更应从重处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还望陛下不要姑息这贼人。还我大宁朝一个朗朗乾坤。” “求陛下还我朝一个朗朗乾坤!” “求陛下还我朝一个朗朗乾坤!” 刘克己带头,其余官员皆齐声高呼。 李在渊不敢恨肖盼盼,还不敢恨刘克己嘛。 他的牙齿咬的“咯噔”作响,浑身因为无尽的恨意而微微有些颤抖,当然,还有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的恐惧。 惊怒之下,李在渊只感觉自己两眼发黑,身子摇晃了两下。 这业务,章太阳最是拿手了。 只见他的胡子激动的翘了翘,手中银针的寒光一闪而过。 章太医的身姿如同矫健的脱兔一般,飞快的窜到了李在渊跟前,对着他的人中就是狠狠一阵。 “嘶~” 李在渊疼的一个激灵,也就没了昏倒的迹象。 他瞪着章太医,仿佛在怪章太医自作主张。 章太医憨憨一笑,“不用谢,李大人,这是老夫的职责所在!” 李在渊:…… 他是从哪里看出来,他是在感谢他?! 李在渊噎得说不出话。 “李在渊,你的确是要感谢章太医,差点让你躲过一劫。” “刘大人说的极是。” 众人附和。 李在渊气了个仰倒。 一群趋炎附势之人。 若李在渊将心里话说出来,保准会被众人围攻。 什么趋炎附势? 他李在渊才是最趋炎附势之人。 真是乌鸦嫌弃别人黑,却看不到自己身上黑。 “好了,传朕旨意,李在渊身为左丞,无爱国爱民之心,且草菅人命……刑部彻查,已证据确凿,依大宁朝律法处置!”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李在渊感觉身体被掏空,浑身哆嗦着瘫软在地,面色一片惨淡。 【哦豁,陛下圣明!只可惜那么多罪名,只能实行其中一种,要是可以轮番来一遍多好!】 活菩萨见多了,活阎王还是第一次见。 文武百官皮子一紧,心想他们可千万不能被肖盼盼抓住了什么把柄。 不,从此以后他们要做个好官、清官! 宁皇闻言,又说道。 “李在渊,看在你还曾有过一点点功劳,朕允许你自行选择了断方式,但只能从五马分尸、凌迟处死、千刀万剐、剥皮、腰斩、车裂中选择。” 李在渊:??? 这让他怎么选,这其中都是大宁朝的酷刑,如果可以的话,他一个都不想选。 李在渊抖了一下,身下竟流出一滩黄绿色液体。 他也是见过几大酷刑的人,知道这些刑罚是多么残酷。 只要一想到那些以往他觉得还不够重的刑罚即将要用在自己身上时,直接吓得大小便失禁。 众人面露嫌恶,比上次邓竹还恶心呢! 真是不讲究! 【高!实在是高!】 第123章 开盲盒的快乐 “陛下,罪臣愿以死谢罪,求陛下成全!” 李在渊面色悲怆,看上去好像苍老了不少,没了那股子的精气神。 仿佛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 这话中意思就是他愿意自戕。 也就是想死的轻松点,体面点。 但怎么可能,他所犯的罪罄竹难书,就是死个千八百次,都死不足惜。 想死的体面点,也不看看自己之前做的事。 【别答应他,别答应他,别答应他......】 肖盼盼就像个糟老婆子一样,不停地碎碎念。 “陛下......” 刘克己拱手道,似是要劝阻陛下。 刘克己:陛下答应,我也不答应! 宁皇抬起手臂,叫停了刘克己。 “李德全,准备几张纸,在纸上分别写上刚刚朕说的几种刑罚,交由李在渊抓阄,抓到哪个是哪个?!” 宁皇玩心大起,将李在渊当做一只猴子一样逗弄。 【我擦,我陛下这个想法好啊,最好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全部刑罚来一遍,就算噶了也要把剩下的刑罚走个过场,嘿嘿~】 李在渊浑身抖得跟个骰盅似的,仿佛控制身体的那根神经彻底错乱。 他用力抓紧大腿上的衣衫,可几乎无济于事。 李德全听到肖盼盼的话,瞧了一眼宁皇。 宁皇微不可察的点点头,示意李德全照肖盼盼说的做。 李德全得到首肯,龇着牙无声地笑着准备纸条。 不一会,李德全亲自捧着一个木制小托盘,托盘里放着七张折好的小纸条,纸条上没有任何标记,也没有暴露纸条上的字体。 “李大人,请抓阄吧!” 李德全站在李在渊面前,他微微低下头,用鼻孔瞪着李在渊。 “陛...陛下...罪臣......” 【快来人,防止老登狗急跳墙,万一撞柱死了,多可惜啊!】 好嘛,李在渊抖得更厉害了,又害怕又惶恐又生气又带着丝丝恨意。 最后一条后路也给李在渊断了。 宁皇还没让侍卫们守在每根柱子跟前。 文武百官一个个若无其事的,仿佛在逛集市似的。 自发的不约而同的不着痕迹的,在几根柱子周围散落。 顺手还捏着鼻子,口中嘟囔道:“真臭啊,得站远点,万一溅到官服上可怎么好。” 还有人附和,“极是,极是。” 这一个个的都是戏精。 声音不大不小的,正好让肖盼盼听到。 文武百官:不瞒你说,他们甚至有种想要吹个口哨的欲望。 其实要是再吹个口哨,就更像压马路的地痞流氓了。 【不过就算撞柱而亡也没关系,趁着身体还是热的,先剥皮,然后再千刀万剐,最后烧成灰扬了!】 文武百官再一次提醒自己,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肖家,尤其是肖盼盼。 而肖盼盼并不知道,她的这几句让某个准备找肖家麻烦的大臣默默地按下了心中邪恶的念头。 好家伙,这是死了也不能让李在渊安生。 连个全尸都留不下,人都死了还得折腾身体,还要烧成灰扬了。 真踏马的恶毒。 惹不起,真惹不起。 李在渊闻言,生生的吐出一口鲜红的液体,眼底又开始泛黑。 他下意识地看向章太医,见章太医手里捏着银针,对着自己微微一笑。 那笑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的。 看来李在渊是被章太医的针扎的心里有了后遗症。 李在渊感觉一下子眼睛不花了,头也不晕了,还自己把嘴巴上的血迹抹干净了。 可他再一扭头,就看到面前的李德全举着的小托盘,托盘上的每一张字条仿佛催命符一般,催着他选择。 李德全皮笑肉不笑,“李大人,可要好好选啊。” 朝堂上悄然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李在渊以及他跟前的纸条上。 就连李在渊其他的同伙在这一刻忘记了他们马上就要成为阶下囚的处境,死死的盯着李在渊,眼神中似乎有一丝丝跃跃欲试飘过。 好家伙,吃瓜就这么吸引人嘛。 怪不得老话说,好奇心害死猫呢。 人的好奇心真是到啥时候都有。 文武百官的脖子一个比一个伸的长,眼中都是兴奋激动,恨不能自己替李在渊抓阄。 这大概就是开盲盒的快乐吧! 李在渊的胳膊抖如老狗,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一点一点的抬起来。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纸条折成的小方块,眼珠子瞪得极大,仿佛想要要透过纸张,看清楚纸条上的字体。 他心中想象着宁皇所说的几种刑罚,哪一种都是死无全尸,但其中有几样最起码能把身体拼接起来。 “快选啊,大家都忙着呢,我还有别的事还要向陛下禀告。” “就是,让我们一群人等你一个,你多大脸啊。” “李大人,横着也是一刀竖着也是一刀,要我说,你就闭着眼睛选一个呗。” “这话有道理。” “实在不行,我帮你选。” 这一刻,文官和武官之间的关系高度的和谐,一唱一和的讽刺逼迫着李在渊。 李在渊脑子里的神经一跳一跳的,手背的青筋暴起,腮帮子鼓鼓的。 畜生,都是畜生! 李在渊恨死了,他人还没走茶还没凉,他们怎么敢的啊。 怎么不敢呢,在他们心里,李在渊已经是个死人了,谁会害怕一个没有以后的人呢! 李在渊的舌尖被自己咬的鲜血直流,可他仿若没有知觉一般,让那血液顺着嘴角流下,一滴一滴的滴到了官服上。 他官服的衣领上和胸膛跟前,慢慢被鲜血晕染,官服脏了! 他闭上眼睛,心一狠,随手捏起一个纸条折成的小方块。 七选一,不对,陛下明明说得是六种刑罚。 他猛然睁开双眼,数了数纸条,就是七个。 难道陛下真的听从了那妖女的意思,有一张纸条上写上了六种刑罚?! 他抬眼看向李德全,李德全的眸底闪过一丝讥笑。 “李大人,选好了?” 李在渊浑身冒汗,手心握着的纸条一点点被汗水浸湿。 他全身发冷发寒,全身被汗水浸湿了一遍又一遍。 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 “陛下......” “选好了?” 宁皇淡淡地问了一句,顺手拿起手边的茶碗,吸溜了一口。 那样子悠闲极了。 李在渊的手倏地又捏成拳头,咬着牙,说道:“陛下,求您看在罪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给罪臣留一个全尸吧!” 【你没有功劳,也没有苦劳,你只想着怎么捞钱!捞军人的钱,百姓的钱!】 “如若难以抉择,朕就替你选?也算是全了你我君臣之情!” 文武百官:嘿,陛下,您早就想替这老东西抓阄了吧! 陛下:朕没有! 宁皇也很好奇,他原本一整个坐在御座上的屁股,现在只剩小半个还在御座上。 【哇,陛下您好贴心啊!真是个好皇帝!老登一定很感动吧!反正我很感动!】 文武百官:这年头,小孩拍龙屁都比他们厉害! 可是,这也能拍?! 确实能,宁皇嘴角弯如弓箭,在嘴角拴根绳子,都能让李在渊上吊了! 第124章 砍一下,抖一下 李在渊被肖盼盼的心声气的又是一口鲜血,他的面色灰败,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他的手哆嗦着,一点一点的展开手心的纸块,他双手一点点的将纸块摊开。 每一步都非常缓慢,李在渊希望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 可是再慢,纸张也被彻底摊开。 众人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看起来比李在渊本人还要紧张。 李在渊手心里被汗水的浸湿的纸张上的字体有些晕染开来,但是还是能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 只一眼,就让李在渊浑身的力气在一个呼吸间迅速抽空。 一个哆嗦,他的下身又流出一滩黄色液体。 李德全嫌弃的皱了个皱鼻子,憋着气,两根手指捏住纸条的一角,然后飞速地向后退去。 然后将纸条呈给宁皇。 马上就要到了公布纸条内容的紧张时刻。 众人都炯炯有神的盯着那张纸条。 宁皇挪了挪屁股,将整个屁股又放到了御座上,微微扭头一看。 “腰斩?” “竟然是腰斩,这这刑罚是最轻的一种啊。” “要我说,还是几种刑罚都来一遍。” “我也感觉,腰斩只需要一刀就结束。” 文武百官还略微有些失望。 还说人肖盼盼是活阎王呢,他们也都差不离。 咱大伯不说二伯,一样的哈! 【腰斩?我查一下腰斩之后犯人的状态,能查不!】 【能,免费!】 片刻后,肖盼盼的心声再次响起。 【腰斩原来有两种,一种是斩在接近屁股的地方,一种是斩在臀部以上较高的位置上,同样都是失血过多而亡,但不一样的是,腰斩后存活时间不同,前者会噶的更快点。】 不少承受力弱的官员,闻言就感觉脑袋晕晕,眼前泛黑,反胃极了。 但肖盼盼还没说完,最刺激的还没说呢! 【如果再腰斩的犯人上半身放在铺满桐油的木板上,这样可以防止血液流出,犯人的死亡时间能够延长,最长能够延续5个小时!】 【真的吗?腰斩断还能活最多2个半时辰!】 【犯人在这一段时间,还可以看着自己被斩断的下半身,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拖着被砍的流出来的数截肠子,用双臂撑着上半身走几步!】 此言一出,就是承受力好的官员,纷纷感觉胃里一下子翻涌着什么,油然生出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第一次,生平第一次。 众文武百官觉得他们没吃朝食真是太好了,不然现在可真就吐了。 宁皇也是听得心中作呕,眼前一花,他想起了他打仗的那些年,战场上看到的场景... 呕,不能再想了,再想就要吐了! 【腰斩最早是用斧头砍腰,砍断为止,砍一下,身体抖一下,砍一下,抖一下,极为痛苦,后来改进成铡刀,一刀下去就断了!】 肖盼盼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失望。 好像对改成铡刀非常不满。 众人的身体随着肖盼盼说一句,抖一下,说一句,抖一下。 不是,这肖远山家的闺女怎么这么可怕! 怎么可以用这么稀松平常甚至还略带期待地语气说出这些话! 不瞒他们说,肖盼盼前世在现代的时候,是个重口味的电影电视剧爱好者。 比如行尸走肉、釜山行,还有林大师主演的各种诡异的片子,越刺激,肖盼盼就越喜欢看。 她还不会害怕,不仅不觉得害怕,还十分喜欢。 以至于她说起某些血腥场面的时候,她的语气十分自然放松。 文武百官默默地离肖远山远了些,她闺女这么可怕,作为她爹的肖大人一定更可怕吧! 李在渊却再也无法忍受了。 他只要想到自己的肠子流了一地,还能看到自己的下半身,最最重要的是,他不能立即死去,他要煎熬可能几个时辰。 他想起他年轻的时候,不小心崴脚,疼了十天半个月,脚踝肿的像根萝卜一样,那种钻心的疼。 而腰斩,是身体的骨头和皮肉彻底分离,这又该是如何的疼痛! “啊~” 李在渊凄厉地惨叫一声,直接晕死过去。 这谁能受得了啊! 尤其是当人知道自己的死期和死法时,不管心理多么强大,在那一刻也会非常害怕恐惧,吓晕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文武百官:别说李在渊了,他们也想晕一晕。 虽然李在渊被吓昏过去,但是也逃脱不了律法的制裁。 【干嘛突然尖叫,吓我一跳!】 肖盼盼抱怨道。 文武百官无言以对,这到底是谁吓谁啊。 他们为李在渊默哀一秒钟! 宁皇低沉的嗓音响起。 “罪臣李在渊罪大恶极,处以腰斩,三族以内问斩,九族内三代不可科举!而左庭生等人今日午时三刻问斩,其三族以内家眷流放岭南,九族内三代不可科举!” “谢陛下隆恩!” 左庭生等人长长松了一口气。 前有李在渊“珠玉”在前,得到这样的结果,他们已然满足。 他们的家人至少还能留着小命,三代以内或者等到大赦天下,他们家还有机会起复。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李在渊随即被拖出去,等待他的,就是长达几个小时的煎熬与奔溃。 第125章 你这个妖女 李婕妤以为失去女儿,失去宁皇的宠爱,失去原有的位份已经是最绝望的事了,没想到没有最绝望,只有更绝望。 “罪妃李善玉谋害贵妃,虐待公主,枉为后妃,枉为人母,特赏赐白绫一根。” “李婕妤,领旨谢恩吧!” “不,不可能,陛下不可能对我如此绝情,我为他生了一个女儿,我于宁家江山有功,他不能这样对我。” 李善玉眼睛猩红,神色癫狂,朝着宣旨的公公怒吼着。 “我要去找我父亲,我父亲乃左丞大人,我父亲一定不同意。” “呵呵,还左丞呢,李在渊那贼人已经成了刀下亡魂,哦,不对,要是你现在去看的话,说不定令尊还活着呢,毕竟腰斩一时半会可不会死呢!” 那公公轻描淡写。 在李善玉耳边,却是犹如晴天霹雳。 在她心里无所不能,伟岸的父亲,竟然被处以腰斩,这怎么可能。 那公公还嫌刺激不够,又接着说道。 “李在渊那贼人不仅吞军饷,还吞了赈灾的帑银,草菅人命,因为他,那些受灾的百姓死了不知多少,真是活该,腰斩也是便宜他了。呸~” 李善玉呼吸加重,脑袋乱的如同缠绕成一团,解不开的毛线,耳朵嗡嗡作响,头晕目眩,在那公公的刺激下,下一秒就直接昏了过去。 昏过去前,还听到那公公说的话。 “李婕妤,你还是乖乖上路吧,你快点的话,还能碰上你全家......” 那公公一看李善玉晕了过去,直接着人一桶凉水泼醒。 李善玉的身体打了个哆嗦,却还未醒过来。 看来真是刺激大发了。 “哗啦~”一声。 又是一桶冰冷刺骨的冷水冲到李善玉身上。 李善玉浑身发抖,就在第三桶水即将泼在她身上时,她悠悠转醒。 她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可怕很可怕的梦,好像梦见了自己的父亲被处以腰斩,母亲还有家人都......血,满眼的红色的血。 “哟,李婕妤醒啦。” “来人,伺候李婕妤上路。” 耳旁尖细锋利的声音划破了她的幻想,她发现,她并没有做梦。 这一切都是真的。 而那公公还在说话。 “李婕妤啊,你应该知足,至少你还能留个全尸,不是吗?” 这公公的话属实是大实话。 李家上下,除了李善玉,就连她刚满月不久的小侄儿,都会上断头台。 或许李家有人是无辜的,但他们作为李善玉的近亲,绝对拿过不少好处。 就算是刚出生的婴儿,身上也流着李在渊的血,或许等他长大,又是另一个李在渊。 怪只怪,谁让他们降生在李家呢。 就在两个公公将白绫套好,扶着李善玉站在凳子上,将她的头放入白色的套圈内。 李善玉仿佛才反应过来似的,开始激烈的抵抗。 “我不要,我不要死,我父亲一定是被冤枉的,我要去找......” 在李善玉剧烈的抗拒下,她反而将自己脚下的凳子一脚踢翻,口中还有未吐露完的话。 她要去找谁,是李在渊还是陛下。 不过,是谁都不要紧。 李善玉双腿悬空乱蹬,对死神的来临并没有阻挡一二,反而却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洁白无瑕的白绫,越发的拧紧,她从方才还能呜咽出声,双腿乱晃,双手用力撕扯脖颈的白绫,指甲盖翻起,鲜血直流,可她却感知不到。 可很快,她的双腿晃动的频率越来越低,双手渐渐无力,睁大的布满红血丝的眼珠,微张的嘴巴,舌头在一点点的探出樱桃小嘴。 渐渐的,她的双腿和双手都无力的垂了下来。 可能是窗户没有关紧,一阵风吹过,身穿月白色的马面裙以及天蓝色圆领襟衣的李善玉,整具尸体开始荡秋千。 “吱呀~吱呀~” 李善玉的侍女们从一开始到现在,浑身低着头颤抖着跪在一旁。 只有一个名字叫“小圆”的圆脸宫女,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殿内,悲痛欲绝的望着李善玉。 她只是出去送个物件,怎么主子就落到了这般下场呢。 她恨,可是她没本事替她报仇,于是凄厉又坚定地吼道:“娘娘,小圆陪您!”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猛然冲向一旁的柱子。 只听“嘭~”一声,鲜血迸裂。 小圆顿时倒地不醒,小半个头骨仿佛都凹进去一些。 一个小宫女颤颤巍巍的将手指放到小圆的口鼻下,片刻后,她瘫软在地,她的声音颤抖而沙哑,“没...没了。” 那石柱上还雕着好看的花纹,小圆迸裂的鲜血,为那原本是棕色雕花柱子上增添了一抹颜色,那喷溅的血色慢慢渗入棕色圆柱中,隐隐发着黑又发着亮。 “她是李婕妤的贴身宫女?” 这公公冰冷的语气仿佛有了一丝暖意。 “不,不是,公公,小圆原本是掖庭里的,好像有一次是被李婕妤所救,从此便死心塌地的跟着李婕妤。” 那公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姑娘,罢了,将她跟李婕妤葬到一起吧。” “是,公公。” “李婕妤真是好福气。”这公公又叹息着说道。 的确,就算李婕妤多么恶毒虚伪,因为她曾经替小圆说过一句话,还将她要了过去。 对当时的李善玉来说,只不过是一时兴起。 但是对小圆来说,就像是一道曙光一样,照亮了她灰暗的人生。 从此,小圆的心里只有李婕妤这一位主子,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哪怕死也一样,就算她在李善玉宫内是个洒扫宫女,她也心满意足。 小圆也用自己的生命证明了她对李善玉的忠心。 李善玉的眼睛正好瞪着下方的小圆,她的眼睛突然涓涓流下了两串血泪。 将李善玉的尸体搬下来的其中一个公公惊叫。 “公公,您看,李婕妤流血泪了。” “哎,谁让她自己不争气,也被李在渊连累了,怪不得旁人,只是,这小宫女还真是可惜了。” 在后宫内,人际关系极为复杂,忠心护主的忠仆不多,自愿为了主子而死的更是稀少。 那公公想了想,便将小圆此事上报,就是宁皇听闻此事也是一阵沉默。 前朝后宫接连不断发生的所有事,让后宫内的所有嫔妃以及宫女太监们,很是老实了一段时间。 ....... “疼啊,好疼啊,啊...啊...我的...肖盼盼,你这个妖...女...呃呃呃” 第126章 幻肢疼痛(略重口) 李在渊拖着自己的半截身体,剧烈的疼痛让他叫出了声,简直生不如死。 他仿佛感觉自己的下半身也跟着一起疼。 科学上这个叫做,幻肢疼痛。 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李在渊无法接受自己此时的下场,他看着混合着血和粪便的肠子,内心遭受了极大的创伤。 他疼,他恨,最恨的是肖盼盼。 如果没有肖盼盼,他或许不会到这一步。 可唯独没有后悔。 面临死亡的威胁,他再也不掩饰自己心中对肖盼盼的恨意,用尽力气,将最后几个字吼了出来。 果然,他的喉咙仿佛被一只鬼手捏住,他的喉咙发出破锣似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呃......”就像是午夜凶铃里贞子出现时候,喉咙卡了一口老痰那样,悠长又令人紧张。 李在渊的眸底闪过一丝期待。 他的确是恨极了肖盼盼,可他也不愿在如此煎熬痛苦的过得非常缓慢的时间里等死。 他荣耀了一生,不希望自己狼狈的离开。 他是故意的。 他口中已然说不出话,心里却在不停地咒骂。 肖盼盼你这个妖女,贱人,老夫变成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你等着,我诅咒你,诅咒你失去自己珍惜的东西,诅咒你...... 随着他内心咆哮的怒意和诅咒,李在渊仿佛感受不到腰部断骨的疼痛,他的脖子在一点点收紧。 他瞪直了眼睛,浑浊的眼珠子似是沁出一滴泪水。 他的眼神疯狂而又仇恨,带着滔天的恨意与不甘。 远处传来哭天喊地的声音。 “娘,娘......”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嘈杂的声音里,还伴随着婴孩啼哭的声音。 李在渊一听便知道这是他最小的孙儿的声音。 围观百姓好似在对他们指指点点。 “活该,呸,谁让他们不做人。” “这么小的孩子...” “谁让他祖父不是好人呢。” 虽然有人觉得有些残忍,但没有人觉得不应该。 在古代,很少是一人做事一人当。 一个人通常会跟自己的父母亲族,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啊~啊~老爷。” “爹爹,呜呜......” 李在渊的夫人与儿女看到惨不忍睹的李在渊,连连惊叫,他的夫人更是吓晕了过去。 “娘,娘......” 他们身穿囚服,到了行刑的地方,一根绳子将每个的双手绑在背后,另有一根粗壮的麻绳将他们连接在一起。 谁也跑不了,就连脚上都带着镣铐。 一个个就像是排队跳水的鸭子似的,一个个被押上法场。 他们双腿跪在冰冷的石板上,在他们身后,是早就磨好刀的刽子手。 不少人都吓得两股颤颤,小便失禁都算不得什么。 监斩官坐在高台上。 只等十人一组,立刻扔下一块斩首牌。 而后犯人们脖后插着的一块亡命牌,刽子手将十个人的牌子全部摘掉扔在地上。 喝上一口烈酒,喷在泛着寒光的冰刃上。 刽子手高高的举起长刀,使劲挥下。 “嚓~咚“ 一只首级飞出去滚落在地,那人还瞪大了眼睛,眼底尽是惊恐。 正好滚落到李在渊的跟前,四目相对。 这是李在渊大儿子的头颅。 李在渊心痛如斯,无声地喊着大儿子的名字。 下一秒,二儿子,三女儿......他们都死不瞑目,瞪大的双眼仿佛在质问李在渊。 一个个滚落的首级,让围观百姓疯狂哄抢,并不是抢人头。 李家人已经放弃了挣扎,死亡已经注定。 三族中包括李在渊的本家,母族以及妻族。 尤其是他的妻族,纯纯属于被连累。 “畜生,都怪你,连累了我们,天啊,我对不起列祖列宗,我孙家要断子绝孙了,爹娘,孩儿不孝......” 因为人数众多,安排了好几个刽子手。 在孙家家主悲烈的最后一个字刚刚落音,人头落地,还弹了几下。 犯人们不敢大声喧哗,只敢小声啜泣着,还有人喊着冤枉,我冤枉啊,大人。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以至于他们来不及安排,就连自己最小的孙儿孙女都上了法场。 李在渊亲眼看着自己疼爱的儿女,孙儿孙女...到死了,眼睛都闭不上。 这一刻,他才第一次感觉到后悔。 后悔自己人心不足蛇吞象,害了全家。 在这种极致的痛苦与悔恨中,李在渊彻底断了气,哪怕死后,他睁大的眼睛里依旧写满了不甘。 刽子手砍头砍到了刀刃卷边,每个人足足换了好几把刀,才将刑场上的罪犯处理完。 他们挥刀累的气喘吁吁,比跑了十公里还累。 满地滚落的人头,大大小小,男男女女,没有一个是闭上眼睛的,就连最小的婴儿,纯洁无瑕的眼眸中依旧带着懵懂与天真。 那刑场的地,直接泡在血水里。 恐怕血腥味几个月都不能散去。 血液渗进泥土里,鲜红变成暗红。 临时搭成的刑场之上,每一块木板都带着新鲜或者陈旧的颜色,褐红的是以往的痕迹,新鲜的仿佛还冒着热气的,是刚刚才泼上去的。 没有首级的尸体横七竖八,还有很多被叠着堆在一角。 场面万分触目惊心,血腥无比。 古人认为人血能治疗肺结核,行刑时喷出的一腔热血,更是被认为是极好之物。 每一个人头落地时,通常都会遭到百姓的疯抢,抢的就是沾在头上的鲜血。 而砍头时喷出的血,基本上轮不到平常百姓享用。因此没钱没势的百姓,只能拿馒头沾一沾喷在外面的血。 不止看上去很残忍,听上去也很残忍。 这对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现代人,是根本无法想象的画面。 是只看一眼,就能连做数日噩梦的场景。 第127章 这跟吃屎有什么区别 围观群众中有一女子,默默的注视着刑场上发生的一切,而后便匆匆离开。 这女子名叫翠儿,原本是李善玉的贴身婢女,她本来也是随着李善玉进入宫中。 翠儿的五官普通,可她有一双尤为突出的一双明眸。 有句老话,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翠儿的五官其实也不算很出彩,但因为有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让她原本普通的长相,瞬间从五六分的长相拉高到七八分。 李善玉长相娇俏,可是她却非常有妒忌心,她对宁皇一见钟情,总害怕自己身边的人,会抢走宁皇的注意力。 实际上,翠儿对李善玉也算是忠心耿耿。 翠儿聪慧,看出了李善玉的担忧,也是为了不伤主仆情份,自请出宫。 在她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翠儿看着李善玉明显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翠儿的决定是正确的。 依照李善玉的妒忌心,时间长了,很有可能会下杀手。 翠儿出宫后,李家原本还要派个姑娘进来,在宫里那吃人的地方,身边没有自己人,总归是不方便的。 但李善玉拒绝了,李母只能作罢。 翠儿的母亲也是李府的老人,求了李母,直接把翠儿放了出去,相当于赎身了。 大户人家出来的丫鬟,只要是没有犯事的,大把人要,更何况,翠儿还是进过宫的。 翠儿便被请去了一商户家中教导那家的姑娘,而那商户家的儿子看中了翠儿,翠儿头脑清醒。 这家人虽然是商户。 但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 这里应该换一下,不做贵人妾。 妾就比奴婢好一点点,但是也没好到哪去。 要知道,妾通买卖,是走是留,全看主母或者当家人的一句话。 这商户家有点小钱,但是不算多,而且因为她是从李府出来的婢女,更是高看她一眼。 就这样,两个年轻人成亲了。 成亲后,翠儿帮着这商户家前打理生意,后照顾内宅,十分妥帖,就跟小姑子的关系,都非常融洽。 这家商户虽然有些商人的市侩,但心里是有底线的良善人。 翠儿后又生了两个孩子,一家人很是其乐融融。 直到李家被抄,翠儿原本还担心夫家有什么意见,或者严重点的,可能会休了自己。 凡是人,趋利避害是下意识地行为。 没想到那家人反而反过来安慰翠儿,让翠儿把以前的都放下。 至于翠儿的娘家,他们身为奴仆,有罪就治,没罪被卖到人牙子那去。 翠儿夫家的意思是,他去找个时间买回来,自由身多好。 真是验证了那句话。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李善玉的妒忌反而让翠儿有一个可以期待的未来。 在之后,翠儿一家还为李家收殓了尸骨,也算是全了主仆情意了。 至于肖盼盼,还在朝堂门框上靠着。 如果让她去刑场观看,她是不会去的。 现实和电影的差距非常大,肖盼盼还是知道自己的斤两,别到时候吓得成宿成宿的做噩梦,那就不美了。 要么是自己受不了,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要么可能会爱上那种血腥的感觉。 虽然两种都是心理疾病。 可前者是伤害自己,后者是伤害别人,可能还不止一个。 【哎,不知道李在渊嘎了没?!】 【宿主,噶了!你可以去看看,这会子那刑场满地的尸体和人头。】 【溜了溜了!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咦,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众文武百官心里点头如捣蒜,就是。 刚刚说的那么起劲,就差把李家抽皮扒筋了,可让你观看行刑,你又不敢去,真怂! 原来,肖家姑娘也有害怕的东西! 但,废话嘛不是! 谁看见满地的尸体和滚落的脑袋,谁不怕! 要是让肖盼盼知道他们内心的想法。 指定晚上扮成阿飘,一家一家的去吓唬他们。 看看他们会不会吓得狗叫! 【来点瓜,有点无聊了!】 肖盼盼打了个哈欠! 可众文武百官的屁股顿时夹紧。 某个官员刚想偷偷的排出一些气体,被肖盼盼的这句话一惊,又憋回去了,没多大一会,这人偷偷的打了个嗝~ 他悄悄的眼神四处观望了一下,没有人发现。 【哈哈哈哈......宿主,跟你说个事!】 【说!】 【哈哈哈哈哈哈......】 孤寡系统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吵的整个朝堂无法继续议事。 但他们的耳朵很明显,都竖了起来! 【你看看,第三排第二个站的那个!】 【看见了,然后呢!】 刚刚偷偷放屁却没放出来,变成一个微不可闻的嗝的官员,默默对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这说的不会是他吧! 天地良心,他没贪民脂民膏,也没害人! 【对,就是他,高大力!】 高大力瞪圆了眼睛,竟然真的是他。 难道他真的做了什么坏事,只是自己忘记了? 高大力此刻对自己产生了浓浓的怀疑! 周围的官员,若有似无的眼神在高大力的身上缠绕着。 【笑死我了,哈哈哈......高大力刚刚想放屁,本来是想一点点挤出来,把一个可能是震天动地大响屁慢慢像挤牙膏一样,悄悄的无声的排放出来!】 这是一个有味道的心声! 高大力:〣( oΔo )〣 【然后他屁股一夹,屁又回去,然后你猜怎么着?】 肖盼盼忽然有点反胃了。 【从嘴里出来了?】 【聪明,大响屁变成了一个嗝~哈哈哈哈哈哈......这跟吃屎有什么区别!】 高大力已经羞愤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很想解释一句,不是吃屎,不是吃屎,这不一样! 可是他偏偏又不能解释,只能用眼神向周围憋着笑,又带着点嫌弃目光的同僚疯狂示意。 但是没用! 【好了别说了,说的我想吐!重新找个瓜,这个瓜暂停!】 高大力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是高大力的瓜,你自己看!】 高大力: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他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心说其实要是犯点什么事,他回府里闭门思过也行。 这个朝,不上也罢。 片刻后,两道肆无忌惮,无比放纵的女声立体悬空在众人的脑门之上。 甚至于,肖盼盼笑的都打嗝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嗝~】 众文武百官:有那么好笑吗,笑成这样!你说呢,高大人? 高大力:我觉得不好笑! 第128章 小说照进现实 众文武百官好奇的紧,可又不能催问。 等肖盼盼和这位不知名的小仙女笑够 ,停下来了。 一个个身子微微朝着肖盼盼的方向侧着,等待着下文。 【高大力这名字虽然十分纯朴,但也承载着高大力的家人对他的殷切期盼!】 【出生的时候,高大力又瘦又瘦又黑,跟个黑耗子似的,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众文武百官齐刷刷看向高大力。 高大力虽然四十多岁了,但是却不是肖盼盼所说的出生时候的黑耗子。 哈哈哈,这是个什么比喻,也太形象了。 现在的高大力皮肤还算白,就是褶子多了点。 有人暗自嘀咕,不知道高大力的家人给他吃了什么,皮肤竟然从黑的变成白的,不会跟长虫似的,蜕皮了吧。 有人也有些疑惑,刚出生的婴儿能有多大力气。 但抱过婴儿的人都知道,有些婴儿看着弱小,好像一只大手就能将他们掐住。 事实上也是这样。 但有些婴儿刚出生时,别看那么小一点,用力蹬腿的时候,那小腿儿全是力气,甚至蹬人还有点疼呢! 【高大力全家那叫一个忧愁,长得又黑又丑,还没力气,真怕养不活,所以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大力,乳名狗剩!】 老话说,贱名好养活嘛。 在古代,即便是富贵人家的孩童,都不一定能养得活,更何况穷苦百姓。 当然,高大力的家庭多少也算个小世家。 有心想给高大力取了什么文雅好听有深意的名字,又怕这孩子体嫩撑不住。 就这样,高大力和狗剩就永远伴随着他。 大人们一边为高大力的父母心而感同身受,一边又觉得十分好笑。 狗剩,哈哈哈,狗剩! 【高大力的老娘到现在都还叫他狗剩,哈哈哈哈哈......】 【高大力堂堂三品官员,乳名狗剩,他娘还天天喊,高大力多次跟他娘说让她娘不要叫乳名,她娘坚定的认为,就是因为这个乳名,自己的儿子才能长大,为了让高大力活的更久,他娘就一直没有改口!】 【高大力每一次听到这名字都会裂开,但因为是自己娘,又无计可施!】 【最最好笑的是,高大力的夫人知道他的乳名以后,可算是得意上了。】 众文武百官想想也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被人叫狗剩,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他们一致对高大力表示同情,仅此而已! 【随着高大力的长大,他的皮肤越来越白,也日渐健壮,高大力成年后,对那档子事非常热衷!】 众文武百官先是疑惑,而后恍然大悟。 接着又用一种“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高大力”的眼神瞧着他。 有人还隐隐朝着高大力的下半身偷瞄,心里肯定没想什么好事。 高大力浑身不舒服,两腿一并,夹的紧紧的。 他都快羞死了! 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被同僚知道这等事,以后还怎么见人! 但他不知道,某些人对他的“天赋异禀”可很是羡慕呢。 【自从高大力成亲,一次一夜,一夜一次啊,卧槽,这我在小说里看到的竟然现实真的有!】 【真是艺术来源于现实,这句话没毛病!小说照进现实…】 小说? 应该是话本子的意思吧! 一夜一次? 一次一夜? 这踏马是人?! 这下子,凡是男人,就没有不羡慕高大力的! 高大力:总有种好像要被扒光的感觉。 的确,众文武百官望着高大力的模样,就好像恨不得将他身上的遮挡物扒光,好好研究一番。 他们也是男人,到底差哪了!差哪了! 【高大力的夫人新婚夜,从一开始的享受,到生不如死,然后用最后的余力,一脚把高大力踢下了床!】 【哈哈哈......第二天,高大力的夫人连床都起不来!】 众文武百官这一次不再是揶揄的目光,而是一个个咬牙切齿的! 看着高大力这有些消瘦的身板,谁能想到他这么勇猛! 尤其是武将,他们的体型基本都是比文官强壮的,结果呢,竟然在这方面比不上一个白斩鸡?! 呸~他们不信! 男人们最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男子本色。 此时,高大力的尴尬尽除,眸底闪着睥睨众生的光,好似在说,尔等凡人……呵! 此时无声胜有声! 嘿,可让他装上了! 众文武百官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拳头握紧,今晚回去就试试。 几乎所有人都在心底暗暗决定。 男人不能说不行,不行也得行。 肖盼盼的心声还在继续。 【高大力的夫人在能从床上爬起来的当天,就亲自给高大力选了几个美妾,帮她分担!】 【6666…】 【这分担是真的分担,牛没累死,田要耕坏了!】 高大力的神色越发得意忘形。 众文武百官: 【高大力的后院也达到了不一般的和谐,一到晚上,不论是主母还是妾室,那叫一个谦让有礼,生怕高大力去她们的房里,但是再害怕,也得轮着来!】 这个文武百官有所耳闻,只以为只是一点虚假的传闻,虚假的和谐! 没想到…… 【直到有一次,高大力的夫人听到婆母喊了高大力的乳名,高大力一副尴尬到极致的表情,让高大力的夫人突发奇想!】 【在某一次,月黑风高夜,高大力正在展示自己的雄风,高夫人一声“狗剩”,让无往不胜的高大力瞬间萎了!】 【哈哈哈哈哈…高夫人可算是找到拿捏高大力的方法了!】 【在高夫人觉得可以的时候就喊一声,百分之百奏效!】 高大力憋红了脸,想起自家夫人这一套,让他有苦说不出。 【高夫人的这一套操作,可苦了妾室们!】 第129章 生产队的猪也没有这么能生的 【就算是高大力年纪大了,也是一夜一次,一次半晚!】 众文武百官憋着气,好似角斗场的斗牛似的! 这世界太不公平。 尤其是某个跟高大力年纪相仿却腰不大好的大人,都要嫉妒死了。 别说一夜一次了,他上炕都难。 光是每日上完朝,他的老腰疼的都快要断了。 这高大力倒好,还夜夜笙歌的。 怎么就不能把他的好体质匀给他一点。 不要太多,能上炕他就满足了。 他撇撇嘴,深深地叹了口气。 哎,人和人的差距就那么大?! 确实! 就是辣么大! 【高夫人她们最高兴的事,就是怀有身孕,这样至少可以躲高大力一年的时间!也是绝了!】 众文武百官想到高大力家的儿女们,顿时沉默了! 高大力家,大大小小的,加起来足有二十来个孩子。 关键是,那些孩子全都养住了,没有一个早夭的。 这要在别人家了里,孩子这么多,早都斗成了斗鸡眼,就有些人家中就那两三个孩子,成天为了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斗来斗去。 【好家伙,生产队的猪也没有这么能生的,高大力足足二十二个孩子,几乎儿女对半分,十二个儿子,十个女儿,最小的还在襁褓里!】 “噗~” 宁皇刚喝到口中的一口茶水,还未咽下肚,便喷了出来。 这盼儿说话可真是...一言难尽。 宁皇的眼底都是笑意。 “噗噗噗......” 不少人捂着嘴偷笑。 高大力脸绿了! 【我的天,还得是你啊,高大人!】 【~除了喊6666,我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震惊了。】 【不是,我真想问一句,高大人,生这么多您养得起不?!】 这句话可是直中高大力的红心! 也亏得他家底还算厚,不然早就养不起了。 别人都等着父母百年后,才会分户。 他就那么大点地方,除了嫁出去的4个女儿,还有另外5个儿子都成婚了。 根本没地方住,就光是这9个儿女的嫁娶,就把他大半家产掏空了。 除了一个嫡长子现在府中,其他儿子成婚的第二天,就拿着分到手的家产出去自立门户了。 不然怎么办,家里住不下,也养不起了。 后面还有十几个孩子的嫁娶呢,他都头疼,以后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家里的孩子们关系都还成,但高大力想起自己一回到家,就呼啦一下,十好几个孩子围着自己。 想一想都让人头大。 还有他的孙辈现在也有了十来个,每一次全家团聚时。 艾玛,就跟那带上紧箍咒的孙悟空一样。 脑子被家里的这些大大小小的娃娃们吵的头昏脑胀,恨不能直接昏过去。 孩子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高大力算是看出来了! 【哈哈哈哈......还真是养不起了, 谁成亲谁家从家里出去自立门户,分几间铺子,过成什么样,全看他们自己,除了将来要继承高家的嫡长子,其余的都是这样!】 【不是,既然都养不起了,怎么高大力不吃个娃娃嗝屁药,吃了药又不会影响那方面,只是没有生育能力了而已!】 高大力:!!! 想了想家里那呼啦啦一大堆人,高大力忽然觉得自己吃药也不是不行。 只是,高大力毕竟是古代男子,哪里能那么快接受自己吃什么娃娃嗝屁药。 【高大力可能还不知道,家里的两个妾室又有身子了,不知道他得知这两个好消息,会不会高兴的昏过去?!】 高大力确实想昏过去,但并不是高兴的。 他想哭,想嚎啕大哭。 别生了,别生了,再生他就养不起了。 高大力暗暗决定,等会下了朝第一件事,就是找章太医给他开个男人能喝的绝育药。 什么能不能接受! 只要不再给他增加负担,他做什么都愿意。 【不是说,时间过长过短,对身体都不好吗,怎么高大力好像很健康的样子!】 可不是健康吗? 孩子生了不老少,还都立住了。 虽然跟后院的女人们不互相迫害有一部分关系,但是孩子们出生的时候,身体都是非常健壮的。 女孩也是如此。 看来是遗传了高大力的好身体! 【宿主,可能有些人就是得天独厚,虽然少,但不是没有!】 【好吧,古人不是讲究多子多福嘛!高大力这么多子孙,牙都快要笑掉了吧!】 高大力:...... 这福气他不要了还不行吗?! 不能拖,回头下朝第一件事就是吃药,吃药吃药! 【不过这个高大力倒还算廉洁,生了那么多孩子,家里都快养不起了,也没想着贪污什么的,在这方面,甩了很多官员好几条街!】 【高夫人也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别看人家不经常在外行走,她成亲后的嫁妆,还有高家的铺子,在高夫人手里翻了十倍不止!】 【要不是高夫人,高大人早就穷的去要饭了!】 高大力点头,这确实,他是没有做生意的头脑。 这个家多亏了夫人,也多亏他娶了夫人。 后院和生意,夫人都打理的非常好。 虽说官不与民争利,但谁家没有铺子庄子什么的。 要真靠官员们那点俸禄,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去,更何况还有各种各样的人情往来。 可见女子并不是有些男人口中说的头发长见识短,也不是什么无知妇人。 越是高门大户,越是看中互相嫁娶的人家的底蕴和涵养。 对嫡次子或者庶子的媳妇要求没那么高。 但是对于嫡长子的媳妇要求那是非常高的,不仅要有眼界,还要端庄大气。 长媳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宁皇心中估算了一下,依照高大力一年210两银子,也就是420石的俸禄,养活全家三十多口人,根本不可能。 谁让他生那么多呢! 得亏有个贤内助,不然万一高大力铤而走险,做了大贪官,这对江山社稷都不会是好事。 水至清则无鱼。 自然,宁皇也不是什么眼里一点沙都不能有的人。 贪可以,但要有限度,且不是什么都能贪。 宁皇心说,看来这个高大力的品性还真不错,以后可以多交代他办事,他也能放心不少。 第130章 陛下今天会给我放假吗 宁皇向高大力投去赞赏的目光。 高大力尴尬和苦闷一扫而去,又扬着头,瞥了周围的同僚。 仿佛在说,看看,他得到了陛下的赞许。 嘿, 他就说吧,做官啊还是得讲良心。 良心被狗吃的了,迟早都得上断头台。 就好像那个杨恩浩、和现在身体还没硬的李在渊。 众文武百官:得意什么,谁没有被陛下夸过啊! 但一部分官员,还真没有被陛下夸过。 尤其是官级小的官员,本身就站的远,宁皇坐在御座上,也不一定能看清他们长啥样。 大家也都清楚,高大力之前并没有很受陛下重视,但现在不一样了。 肖家姑娘说他是个清官,陛下肯定把他记在心里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安排几个重要的事下去,升官可是迟早的事。 想到这,有些官员甚至祈祷,肖盼盼能说说他们的名字,哪怕说些糗事也行。 只要在陛下心里留下痕迹,离起飞就不远了。 当然,仅限于不心虚的官员。 别看这几天抓了不少大蛀虫,但其实还没抓完。 做了亏心事的人,哪敢往肖盼盼跟前凑。 就怕被她注意上了,官身不保都是小事,关键是怕小命没了。 【怎么还不退朝,我都饿了!】 【如果我记错的话,你从上朝开始,吃了三块点心,一个苹果,还偷偷喝了一壶茶,以及2个馒头,以及一大把瓜子,宿主,请问,你是猪吗?】 孤寡是真的很认真的在问。 据她所知,人类的十来岁的小女孩根本吃不了这么多。 也不怕撑坏肚子。 【你想死就再说一次?我立马自杀!】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吧!】 这也是肖盼盼的一次试探。 没想到这孤寡系统还真这么害怕肖盼盼噶掉。 肖盼盼心说,还治不了你这个小东西。 【哼!】 宁皇估摸着时间确实已经晚了,午膳时间都过了。 “众爱卿可还有要事禀报?” 众文武百官互相对视了一下,都没有人站出来。 国事也议的差不多了,没别的事了。 宁皇又等了片刻,缓缓说道。 “那就退朝吧!” “臣等恭送陛下!” 众文武百官行跪拜礼,宁皇率先离开朝堂。 在宁皇走远后,原本安静的朝堂,就跟炸开了锅似的。 开始互相攀谈议论了起来。 有个别官员,还凑到高大力跟前,问他是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如果有的话,就不要藏私。 同为朝廷命官,可不能吃独食。 “本官这是天赋异禀,从不吃那玩意。” “徐大人,你知不知道,是药三分毒这个道理。” 高大力见章太医离开,扔下一句话就追了上去。 “哎,章太医留步。” 章治平疑惑地看过去。 “高大人,您有何事?” 章治平心说,难不成高大力真听那小妮的话,想吃什么绝育药了?! 不过,也好,他也是好奇,想研究一下高大人的身体与其他人有何不同。 “章太医,您...您那有没有什么不伤身体,但又不用再......” 高大力有些不好意思直说。 “高大人,你真要吃?” 高大力脑海里闪过又怀了身孕的两个妾室,肯定的点头。 “那好,你跟我来,老夫先给你把个脉。” “哎,好,麻烦章太医。” “客气了,高大人。” 朝堂上三三俩俩的官员从金銮殿出来,见高大力凑到章太医那,就猜着他可能是打算吃什么药。 肖远山和姚家几人走在一起。 坠在最后的几个官员,看着肖远山和姚启林等人的背影,眸底闪着毒辣的光芒。 几人对视一眼后,假装并不熟识,分散走开。 他们其实在那一瞬间就已经私下约好了见面。 他们也是胆子大,明明知道肖盼盼什么都能知道,还背地里出来商量什么事。 也许是知道,但也不想坐以待毙。 ...... 肖盼盼跟在宁皇身后。 【陛下今天会给我放假吗?好困啊,昨晚才睡了两个小时,话本子虽然恶俗,但是也挺好看的!】 【宿主,你前几次吃的瓜,生命值又到账了!】 【当当当~你又增加了两年多的寿命,开心不?】 【开心,开心!】 肖盼盼有气无力的样子,哪里看起来有什么开心的模样。 宁皇则是想着,该给肖盼盼封个什么官做做,女官还是御史,或者国师,还是封个郡主什么的当当。 但是如果封个郡主什么的,肯定就不能把她留在宫中了。 这满朝文武曾经做过什么,他派人一个个查过去也行。 他现在就怕,其他的地方有什么重大消息被隐瞒,比如什么洪灾啊旱灾的。 他不能及时知道。 但是又看着肖盼盼每次上朝都是懒洋洋好像永远睡不醒的样子就无语。 宁皇绝对不会承认他是心疼肖盼盼了。 他才不会心疼这碎嘴子,连他不穿内裤的事都说出去了。 身为皇帝,在众位大臣跟前,还有后妃们跟前,太丢人了。 宫女太监们:还有我们! 对于最近杀的杀,流放的流放这些人,宁皇的确万分震惊愤怒。 他想着,这些个蛀虫被抓了出来,他宁朝应该不会再二世而亡了吧。 即便有肖盼盼这么个帮手在,他也不能肯定。 宁皇想了想,虽然没人能伤害的了肖盼盼,但是万一呢。 心想等会要再派几个人保护肖盼盼。 她虽然是无意的,但是揪出了那么贪官污吏也是事实,保不齐有谁要用命来伤害她。 那可不行,肖盼盼现在可是他的宝贝蛋子。 对了差点忘了,这碎嘴子帮了他这么多,他该奖励什么呢。 是给肖姚两家升官? 这个不急,后面再看看吧。 就这么一会,宁皇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的想法。 “陛下,您还未用膳,现在是不是传膳?” 李德全见宁皇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又归于平静。 这才凑上前问道。 “嗯,可以。多备一点。” “是。” 李德全很快就派人去通知御膳房传膳,在这期间,他正好伺候陛下更衣。 李德全淡笑着点头,心想,这盼儿小姐在陛下心里的地位越来越重喽。 第131章 可怜是真可怜—4k章 李德全眼看着宁皇从防备忌惮再到现在的疼爱。 或许防备是有的,但绝对不会忌惮。 相反,宁皇甚至无比担忧肖盼盼的性命,生怕她出点什么事。 宁皇的膳食并不奢侈,也就是五菜一汤。 今天多了点,弄个七个菜。 几乎每样菜,宁皇都只是夹了一两道,喝了一碗汤,就已然停筷。 【就吃这么点?一个大男人,喂鸟呢!哎,当皇帝也没多好,想吃什么吃多少,都不能由自己控制,甚至只能吃个七八分饱,养生是真养生,可怜也是真可怜!】 宁皇做了这么些年皇帝,第一次被人同情可怜。 不是第一次。 但都是被同一个同情可怜。 这滋味,无法用言语表达。 宁皇并不觉得生气,身为皇帝,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并不意味着百分之百的自由。 得到什么,也会相应的失去些什么。 “盼盼,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接着在这吃?” “噶?” 【不嫌弃不嫌弃,这都没动过几口,还是用公筷夹菜的,干净的很!】 【但是我吃不完啊。】 “嗯?” “不嫌弃,陛下。这可是粮食,粒粒皆辛苦,是农民伯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怎么能嫌弃呢。” “嗯,那你坐着吃吧。” “谢陛下。” “李德全,你也坐着。” “陛下,这......老奴就一奴才,怎能......” “叫你吃就吃。” “是,陛下。” 就没几个人,能有资格跟皇帝同一桌用餐,更何况是在皇帝的专用餐桌上。 瞧肖盼盼那吃起膳食来一点都不矜持的样子。 宁皇忽然也想来上几口。 肖盼盼见李德全跟她一块,她还用公筷给李德全夹了两筷子。 “李大叔快吃,我早就饿了。” “谢谢肖小姐。” 李德全高兴死了,就好像给她夹菜的是自己的孙女儿一样。 宁皇醋了,哼,这老东西,美的你。 肖盼盼用饭的样子看起来太香,以致于李德全都忽略了宁皇,两人如同两股龙卷风似的,一桌子七个菜,一个汤,被吃的干干净净。 肖盼盼摸着自己的肚子,满足极了。 【不错真不错,御膳房出品就是厉害,真美啊!】 【哈欠,吃饱了就容易犯困!】 宁皇:...... 真是个小猪,吃饱了就困了。 宁皇站起身来直接走到御案批改奏折。 然后似是不经意间说道。 “你们几个下去休息一阵,换一批人来伺候。” “是,陛下。” 谁不知道陛下就是听到肖家小姐说自己困了,连带着他们都沾了肖家小姐的光。 【嘿嘿,睡觉喽!】 肖盼盼从殿内退出去,蹦蹦跳跳的到偏殿去休息。 其实偏殿根本不是宫女太监们休息的地方,只是宁皇特意给肖盼盼安排的。 可真是把肖盼盼当作女儿来疼了。 宁皇笑了笑,低头批改奏折。 【宿主,宁朝发生了个大事,你要不要听?!】 【嗯?什么大事,我刚要睡着,你就把我吵醒,要不是天大的事,我跟你没完!】 【青州发生特大洪灾了......】 不知道为什么,孤寡系统就是觉得这个消息很重要。 所以哪怕看到肖盼盼昏昏欲睡的样子,她迟疑了不过几秒钟决定先告诉她。 然而肖盼盼还没做出什么反应。 宁皇在正殿中陡然知道这个消息,手中的毛笔“啪”一下,就掉到了奏折上,晕染了大片字迹。 “陛下!” 李德全急忙拜倒在地,神色慌张。 宁皇将毛笔搁到砚台上,一旁的宫女立刻上前整理御案,帮宁皇净手。 宁皇面色凝重,从洪灾发生再传到京城,至少也得大半个月的时间,还得是快马加鞭。 一般洪灾后,多发瘟疫。 不过现在要先治理洪水,挽救百姓生命为上。 【啥!洪灾?发生多久了!】 【半个月了,是我刚刚扫描才发现的!】 【那京城这边怎么还没收到消息?不应该啊?这么重要的事,早就该派人通报!】 宁皇强压心中怒火,希望别有什么人压着消息,否则定要他好看。 他在等肖盼盼她们接下来的话。 宁皇又是转念一想,不对啊,前两年他就拨了大笔银两专门用于修建河堤,这河堤是豆腐做的? 两年都不能用了? 想到这,宁皇已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其中若是没有猫腻,怎么可能会连发生洪灾这事都不敢上报?! 宁皇的脸上蕴含着风雨欲来临的风暴。 “李德全,去将众位大臣立刻找到,快,工部侍郎尚书都给我叫来。” “是,陛下。” 【宿主,这消息被青州知府瞒下来了,前两年陛下拨了专门修建河堤的银两,层层搜刮下来,到达青州时,就剩了一半,青州知府便让人在原来的河堤上涂了一层沙子,就算修建完了!】 【狗官,踏马的,百姓的命不是命,黄河决堤可是要死人的,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果然没有最贪,只有更贪!】 肖盼盼也要气炸了,黄河决堤啊。 洪灾之后多有瘟疫发生,到时候又得死多少人。 这个数目想都不敢想。 在人口十几亿的现代,人口也经不起这么消耗。 古代一个大城镇才多少人。 甚至连现代最小的一个县城的几十万人都够不上。 众位肱骨大臣匆匆赶来,看李德全的脸色,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陛下必定十分震怒。 只是众位大臣再怎么猜测,也没能猜到。 李德全又一点口风不漏。 但见到工部尚书宇文长鸿和工部侍郎柯亚信,几个人想到了什么,该不会是洪灾吧?! 不能啊,他们记得前两年陛下刚刚拨款修建河堤的啊。 众人心思忐忑不安,随着李德全来到养心殿外。 还没站定,就听到肖盼盼咒骂。 【真是一群蛀虫,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百姓们想活下去怎么就那么难,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时不时被官府剥削,码的!】 肖盼盼都气成了这样,更别说大宁朝的主人,宁皇了。 “陛下请众位大人进去。” 十来个大臣猫着腰进入养心正殿内。 一从殿门进去,他们就感觉到那种非常低沉的气压,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拜见陛下。” 良久,宁皇也没有叫他们起来。 他们低垂着头,能感觉到宁皇带着怒火和杀意的如同刀剑一般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视。 他们不知不觉的,冷汗就浸湿了后背,额头豆大的汗珠砸在地面上。 他们疯狂想对着宁皇磕头认罪。 尤其是工部侍郎和工部尚书,宁皇在他们身上停留的目光尤其的长。 他们俩真是汗如雨下了,浑身控制不住的发颤。 “起吧。” 宁皇低沉的声音在众位大人耳边响起。 几人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心始终是提着的。 【我该怎么告诉陛下,青州发生洪灾呢!】 【孤寡,现在百姓的状况还好吗?】 肖盼盼的声音带着担忧。 【不太好,青州沿途的村庄都被洪水淹没了,可以说遍地浮尸,百姓活不下,想要出去寻找出路,但是被青州当地的官员关起来,不让他们靠近城里,也不允许他们通过!】 【我靠,踏马的还是人嘛,自己不通报,也不允许百姓寻找出路,气死我了】】 【他们心虚啊,陛下拨下去的银两都给吞的一干二净!】 得,刘克己等人哪里还用得着等陛下开口。 现在几乎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 “陛下,请陛下降罪!” 宇文长鸿和柯亚信刚刚爬起来,听到肖盼盼说的话。 “扑通”一下。 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要知道他们工部主管兴修水利、主要的土木建筑工程。 现在河堤被洪水冲塌,这就是他们工部的责任。 搞不好要引咎辞职。 “宇文长鸿,柯亚信,当初你们二人是怎么给朕拍着胸膛打包票,如果朕没记错的话,当时你们说是修建河堤后,至少可保河堤两岸的百姓的数十年无虞,这就是你们给朕的保证。” 宁皇的语气看似淡淡的,实际上这才可怕。 就像一只盯着猎物的狮子,下一秒就会咬断猎物的喉咙一样。 “臣,臣有罪,请陛下治罪,但臣斗胆请陛下给臣一个补救的机会。” “臣有罪…” “陛下,现在当务之急,是立即对百姓进行施救。且洪涝之后,多有…多有瘟疫发生,还得预防起来!” “是啊,陛下。” “那你们说派谁去呢?” 众位大人互相看了看,万一有瘟疫发生,可是要死人的啊。 这真是个烫手的山芋,实在沾不得手。 可是想到百姓,这几位大臣又心有不忍。 “臣愿意去。” 柯亚信咬着牙道,如果能救下百姓,说不定还能留着自己的一条小命。 虽然去了青州,不一定能活。 但如果不去,现在就得死。 早死晚死都是死,那肯定要选择晚点死了。 “好,那朕就再相信你一次。” “朕封你为钦差大臣,另外,会派锦衣卫随行,如有任何人阻拦,先斩后奏,救治百姓要紧。另外,再带上几个太医,以备不时之需。” “是,陛下。臣必定不负陛下所望。” “宇文长鸿!” “是,陛下。” “你给我好好查,看看到底是谁胆敢一层层剥削修建河堤的银两,哪怕一两都不行。如果你胆敢有任何袒护,朕就砍了你的脑袋。” “臣不敢,谨遵陛下令。” 宇文长鸿和柯亚信浑身湿哒哒,颤颤巍巍的领命而去。 不管怎么样,今天的命算是保住了。 但是人头尚且还不完全属于自己。 “刘爱卿,你们说说该怎么做,才能修建一个真正的固若金汤的河堤。” 这河堤是古往今来所有帝王的心腹大患,费银钱倒是其次。 最主要的是耗费了大量的银两,始终无法根治。 肖盼盼现在哪里还能睡得着,愁都愁死了。 【宿主,宁皇得到消息了,现在正在跟大臣们商议呢!】 肖盼盼翻身起来,从偏殿出来到正殿,替换了一个宫女,就站在宁皇身边。 宁皇只是侧头微微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心中却在感叹,这么些大臣却不如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心怀百姓。 可能是因为这孩子之前生活在贫穷百姓家中,更能理解百姓的处境。 但无论如何,这孩子心地善良,突然从平民变成了一个千金小姐,也没有傲然,更没有移了性情。 这是多么难得的事! 穷人乍富,多少人一朝得意便忘形。 “陛下,臣认为还是要疏通河道。” “刘大人此言差矣,臣认为该将河堤修建的更高一些!” 【堵不如疏,要是堵上了,没有坚固的河堤,等到洪涝多发的时候,那不是全部完犊子了!】 刘大人看了一眼肖盼盼,小姑娘懂得还挺多。 【哎,可惜了,现在没有水泥,要是有水泥的话,修路建桥修建河堤建房子,少则几十年,多则上百年,那绝对非常牢固,想冲破都难!】 水泥? 虽然众人不懂,但他们知道这一定是个好东西。 只是不知道水泥为何物,又是什么东西做成的。 他们听也没听过,就算想研究也无从下手啊。 难道是水和泥混合在一起,这也不成啊,泥土容易干裂,在水里一泡,就成了一滩泥水。 水泥到底是什么呢?! “哎,要是有什么固若金汤的修建材料就好了!” 宁皇叹了一口气,余光注意着肖盼盼的神色。 【哎,早知道我当年就多学点了,这现在啥也不会。我想一想水泥是怎么制造的来着!】 肖盼盼绞尽脑汁,想到自己无意中瞄过一眼水泥的配方。 这玩意的配方在现代就是问个度娘,一秒钟的事。 宁皇等人失望极了,这都是命啊! 【宿主,你问我呀,我知道!】 宁皇等人:惊喜来得猝不及防! 【你不是个吃瓜系统嘛,这些都知道?】 【瞧不起谁呢,只要本系统信息库里有的,都可以检索出来的,好不好!】 【哎呦,那是我小瞧你了,快说吧!】 【哼!】 孤寡也知道好歹,暂时没有跟肖盼盼计较。 而是直接检索好,直接呈现在肖盼盼跟前。 第132章 救救我 宁皇刘克己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如果真有如此牢固的材料,听肖盼盼的意思,那可以用在任何地方。 那用在城墙上,也应该可以吧! 快说啊快说啊,水泥到底是什么做成的。 宁皇等人的心中在呐喊。 几个人着急的不行,又只能克制住内心的激动与兴奋。 片刻后,肖盼盼的心声又响了起来。 【哦,原来是石灰石、粘土、铁矿石、煤按照一定比例磨碎,然后进行高温煅烧,炼铁的时候达到1500度,煅烧水泥只需要1000度,煅烧好之后再加入石膏就可以了。】 烧倒是没难度,难得是怎么把石头磨碎啊。 总不能靠人力,那磨到天荒地老都别想磨好了。 【有了,水力可以,将所有的材料磨好,再进行煅烧!水力车,这个的原理我了解过一些!】 肖盼盼所说的水泥的构成材料,大宁朝都能找得出来,而且很容易。 就连最大的难题听肖盼盼的意思,也有解决办法。 【但是我怎么跟陛下说呢,陛下会不会不相信,哎,女人的地位是真低,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人类也包括男人和女人,而不是只有男人才能干大事!】 宁皇无法反驳,肖盼盼说的有道理。 但是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都有几千年的历史了。 想要改变,太难了。 但宁皇想了想,他愿意一试。 立女户不就是第一步吗,潜移默化的,一点点提高女子的地位就是了。 底下的大臣中却明显的面露不赞同。 他们忘了,没有肖盼盼,他们从哪里知道水泥去。 肖盼盼也是个姑娘啊! “盼盼,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看。” “嗯?” 【陛下怎么忽然问我!那我要不要说!】 宁皇:说,说实话,别隐瞒! 肖盼盼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她大概是不能回去现代了。 那为何不将古代的环境打造的好一点呢。 “回陛下,臣女跟刘大人的法一样,河流堵不如疏,臣女还有一个想法,需要陛下的支持!” “哦?” 众人就听着肖盼盼怎么说。 “陛下,臣想着如何制造一种坚固的材料,只是其中方法,还需要试验,但臣女不懂这些,还需要工部的工匠们进行实验!” “有几分把握?” “呃,一半吧!” 【没造出来之前,我哪知道几分把握,万一制造不出来,陛下会不会砍我的头啊!应该说只有一两分把握的!不不不,我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我去,还是草率了,就不应该多嘴!】 【我一个文科生,写篇作文还行,其他真不行!】 肖盼盼心中后悔不迭,但是说出的话已经不能收回。 “好。朕相信你。” 【孤寡,救救我,救救我!】 宇文长鸿还没走出皇宫,就又被一个小公公叫了回去。 【有图纸没,搅碎机的图纸,可以用水力代替电的那种!】 【有,但很贵!】 【多贵!】 【你的生命值锐减那种,说不定一下又回到解放前!】 肖盼盼咬了咬牙,更后悔了。 算了,大话都说出去了。 说到就要做到。 “等一下。” 宁皇倏地开口。 “嗯?” 宁皇心有些乱了,他也是知道肖盼盼如今的生命值是一点一点积攒的。 其实一条命和几十上百万百姓的命相比较,很好选择。 但宁皇还是有些心软。 【需要多少生命值?】 【这可能是改变历史的重要转折,需要2年的生命值!】 孤寡可不是想昧下生命值,这的确是要消耗将近两年的时间,她就从中扒拉个十来个生命值做她的辛苦费,真不算多。 这一次之后,她也要去升级,升级需要4万的能量值,还要24h。 宁皇松气,还好,不是要了盼盼的命。 她付出的,他只能从其他方面好好补偿她。 回头问问肖盼盼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陛下?” 肖盼盼歪着小脑袋疑惑。 “没事,朕只是记起了些事。” “陛下,工部尚书大人在殿外候着呢。” “叫他进来。” “参见陛下。” “起来吧。” “宇文长鸿,你将工部所有的工匠集合起来,听肖盼盼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干扰或者不听,否则律法处置。” “陛下,也可以请一些民间的工匠,大家集思广益,说不定就早一天能把那种材料制造出来呢?!” “好,那朕就下发旨意,朕记得在城外有一块空地,就把那里圈起来,你只要下发命令,不需要做什么粗活。另外,朕命你做监工,任何人都不能左右的命令,包括朕。” “盼儿,朕只相信你。” 肖盼盼觉得有些莫名,莫名其妙的,为何陛下会如此相信她。 她也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啊。 众人:我就笑笑不说话。 被抄家的几个:你猜呢! “是,陛下。” 肖盼盼想不通,还得硬着头皮点头。 宇文长鸿只是沉默着,他那会离开养心殿后,依旧能听到肖盼盼的心声。 因此,对于陛下的一切旨意,他只有遵从的份。 他倒想反对,可他现在身上扛着罪,可不想碍了陛下的眼。 宁皇连下几道旨意。 一道是肖盼盼作为女子,陛下竟然特意为她设立了个官位。 一个是请民间工匠报名研究新材料,且有银钱可拿。 肖家一收到消息,既开心又忧愁。 开心的是自家姑娘乃是女子前朝第一人,忧愁的是万一盼儿办不好,可怎么好。 到时候朝堂上对肖盼盼或者对肖家本就看不惯的人,还不捏着这个把柄,使劲攻奸他们。 虽然具体让肖盼盼做什么,肖家众人也全然不知。 宁皇还特意让百来个锦衣卫将那块地方围起来,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除了肖盼盼。 要是这个称为“水泥”的东西真能制造,配方一定是要把握在皇帝手中的。 任何人不能私自制造。 肖盼盼这么懒的人,给自己揽了个活,一点都不开心。 她就想吃了睡,睡了吃,没事就吃吃瓜,过上米虫的日子。 可刚刚宁皇望着她,对她充满信任和期待,肖盼盼就没办法摆烂。 罢了,有孤寡系统帮忙,应该很快就能制造出水泥吧?! 第133章 纯粹的守财奴 “陛下又下什么圣旨了?” “不知道,正看呢。” “哎呦,肯定是好事。” 告示栏这边,衙役将宁皇下发的旨意贴好。 贴好后他没有急着走。 而是面对着,已经拥挤在告示栏这边的百姓喊道。 “陛下有旨,招收木匠石匠等工匠,考核合格后,可以暂时挂在工部下方,每月三钱银子,包两顿饭,有意者可到衙门报名。” “我就说吧,是大好事。” “哎呦,一月三钱,不少老钱呢,我当家的可是个木匠,我得赶紧回去跟他说。” “我村叔是石匠,我也得回去通知他。要是选上了,等于是工部的一个小官了。” “对极对极,要是干得好,说不定还能捞个小官当当,到时候摇身一变,也就改换门庭了。” “大人,您知道招收工匠们做什么吗?” “这个乃是国家要事,不许多问,你们谁家有匠人,赶紧回去通知吧,三天内能赶到且通过考核的才可以留下来。”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小老儿这就回去准备,嘿嘿,没想到小老儿还有为陛下做事的一天。” 围观百姓们有人欢喜有人丧气。 不少人心想,早知道当初他们也去学个什么手艺,要不然现在也不能干看着。 想是这么想,人们得了消息纷纷奔走相告。 就算是那没品级的工匠,跟朝廷沾上点边,那也比普通老百姓强了些。 要是家里或者村里哪个选上了,他们说不定还能沾沾光,就算说出去,给陛下办事,那脸上也有光。 谁不知道这个陛下是个明君,绝对不可能害他们。 在京城以及京城周边的城镇,就是对宁皇有满满的自信以及崇敬爱戴。 而宁皇是个明君此事,也正在向更远的地方传播。 …… 肖盼盼哪里也去不了,她正在对着孤寡提供的水车以及锤式破碎机图纸画画。 别人也看不见那图纸,她得亲自画。 老天爷,她拿着毛笔,就往那宣纸上一沾,还没写呢,就晕染成一大片。 画的那水车七扭八歪,根本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一连试了好几次。 肖盼盼表示没有这金刚钻,她就不揽这瓷器活了。 她抬头看着御案上批改奏折的宁皇,不知道怎么开口。 【救命,我不会画图啊!】 宁皇的手微微一顿。 是了,这孩子才回来,恐怕字也不会写。 “盼儿啊,看朕作甚?有话就说!” 【陛下怎么知道我在看他!】 “陛下,臣女还需要一个画师。” “这有何难。” “李德全,去找一个来。” “是,陛下。” 宫内有几个画师,李德全也不知道具体肖盼盼要画个什么样的图纸。 索性把这三四个画师都找来了,万一有不明白的,几个人还可以商量。 这画师整天待在皇宫简直都要发霉了。 一整天圈在宫内画画,画技进步也慢。 皇宫各处的景色他们画了不知多少了,最多就是哪个娘娘请他们去画画。 但也不是天天画啊,他们只能待在房间里练习,也算是打发时间了。 李德全找他们过去,他们都高兴坏了。 他们还没见过陛下呢,要是画好的话,陛下说不定能经常召见他们。 几个人欢欢喜喜的就跟着来了。 “陛下,画师们来了。” “嗯。” 过了一会,几道不重的脚步声就从殿门口往内移。 肖盼盼早就昂首以待了,术业有专攻,画画她真不行,还是用毛笔画图,那难度更是上个好几个层次。 要是像在现代有铅笔或者圆珠笔,勉强还行。 但现在不是没有嘛。 “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 “谢陛下。” “盼儿,画师找来了,有什么要求,你吩咐他们做。” “是,陛下。” 肖盼盼大概描述了一下图像。 果真是专业的,没多大会,他们纷纷捏着毛笔,就画出了一个雏形。 “肖小姐,您请看。” 肖盼盼选了一个画的最像的。 “就这样,但是这里这里不是这样的,而是……” 李德全站在陛下身边,隐约能看到陛下嘴角的笑意。 陛下这也不嫌吵,瞧着陛下的样子,好像还挺乐在其中的。 就是两位公主,也没有这样的殊荣啊。 不过肖家小姐,的确讨人喜欢。 如果用词再稍微委婉一点点,简直就完美了。 “对,就这样。” “你们试着画这样,就是一个圆,但是只画四分之三,然后左边的口……” 在肖盼盼的指导下,几人很快就像模像样的,把肖盼盼需要的水车和锤式破碎机画了出来。 “对对,辛苦你们了,就是这样。” 肖盼盼想了想,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拿出了,三颗小银豆,心疼的赏给了三个人。 人家帮忙,付出了劳动,总不能一点好处都不给人家。 她可不是周扒皮。 饶是如此,肖盼盼还是心疼的满眼不舍。 宁皇余光看到肖盼盼掏银钱那不舍得样子,登时无语的翻了个两个白眼。 明明比他还抠,还说他抠。 他抠是因为为了省钱用于民生。 肖盼盼抠是纯粹的守财奴。 不就是三两银子嘛,回头双倍补给她。 “咳,画好了?” “是。” 肖盼盼拿到宁皇跟前,宁皇接过一看。 一共两张图纸。 “陛下,这是水车,这是破碎机,水车不仅可以发电,还可以用来灌溉田地,这样农民伯伯们浇水省力很多,破碎机就是用来磨碎石头以及混合几样材料。” 肖盼盼先是指了指像是大风车一样的图纸,又指了指另一张。 “当真?干旱地区可以用吗?” “自然可以,只要前期做好引水,水流会带动水车,自动转起来,灌溉田地。” “好好好,盼儿,你果真没有让朕失望。”如果嘴不那么碎,就更完美了。 在此时,宁皇和李德全主仆俩的思想又一次神奇完美的重合。 当然最后一句话,宁皇只在心里默默说。 “水车什么时候能进行实验,朕也想一观。” 第134章 虎父无犬女 这一次,该轮到肖盼盼无语了。 我的陛下歪,现在还只是个图纸,水车实物还没做出来呢。 但肖盼盼转念一想,又表示理解。 水车灌溉虽然古老,可那是对现代人的她来说。 可对如今的大宁朝,水车灌溉,水车随着水流转动,那跟神迹也差不多了。 宁皇激动到有些失态,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陛下,如果快的话,木匠多一点,大约三天就可以制造出水车,届时臣再通知您。” 肖盼盼倒会顺杆子往上爬,宁皇刚刚封她做监工,这一阵就已经自称为臣。 臣女和臣虽然就差一个字,但是代表的意思,天差地别。 在古代,如果优秀的女子做出一些贡献,大部分情况下,这功劳就会落在男子身上,或是她的夫君或是父亲。 最多,就是女子封个诰命撑死了,更多的好处还是会落在男子身上。 即便是在现代,明明是女子的功劳,可在电影中却张冠李戴,套到了男人的身上。而如果是惹事,比如那个不小心弄掉了护士口罩的小男孩就变成了故意扒掉护士口罩的小女孩等等。 这世界对女性的恶意,从没有因为科技和社会的进步而停止。 宁皇的确雄才伟略,他心中不一定男女一定公平,可他愿意给女子一个机会,这就超过了绝大多数的男性。 更何况,他还是大宁朝的皇帝。 所谓上行下效,皇帝都可以摒除女子身份,封一名女子为官。 作为其他人,又凭什么重男轻女,或看不起女性。 当然,这或许需要很长时间。 但只要跨出这一步,譬如女子可立女户,甚至男子实在可恶的情况下,孩子可随女姓,比如立肖盼盼为官身,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是谁又能知道会不会变成长久的。 甚至,肖盼盼有朝一日,可以站在朝堂众位大臣之列,共同商议国事。 而不会得来一句“女子不可妄议朝政”或者“牝鸡司晨”。 即便有,在大多数人的认可下,也不敢随意说。 说出来,第一个得罪的就是皇帝,皇帝封她做官,你不同意,那你就是抗旨,抗旨是杀头大罪,你不怕死你就说。 “好,朕信你。” 【怎么陛下总是对我有这么大自信,我自己都没有这么大自信!】 肖盼盼疑惑。 正在宁皇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不着痕迹的解释时。 肖盼盼恍然大悟的心声在宁皇耳边响起。 【俗话说,虎父无犬女,肯定是爹为陛下办事办的好,陛下就自然认为身为他女儿的我,一定也能办好!】 得,不用解释了。 【陛下竟然如此信任我,我就算拼了命也不能让陛下失望!】 只见肖盼盼捏着自己的小拳头,神情坚定。 只是因为年岁小,这模样看着反而可爱到有些令人发笑。 “咳咳。” 宁皇用咳嗽声掩饰自己的笑意。 “好,我让人带你去实验场地,要是有什么困难,你随时告诉我。” “是,陛下。” 宁皇都没发现,他的自称从朕变成了我,偏偏他还没觉出。 很自然的就这样说了出来。 “朕赏赐你一驾马车,可以在宫内宫外行走。” “谢谢陛下。臣必定不让陛下失望。” 自然不是龙辇,而是一辆寻常官员家的马车,算不上有多豪华,只是这马车的车身,是一片明黄色的布。 这明黄色,除了皇帝和皇后、太后能穿,能用,其余等人皆不能。 用了轻则丢官坐牢,重则没了命。 使用明黄色的布,一个谋逆跑不掉,不仅自己跑不掉,全家都要被连累。 而见明黄色,如见陛下。 虽然宁皇知道肖盼盼有什么神异能力,没人伤害的了她。 但这也是他对肖盼盼的保护。 皇权大于天,只要对方不是个傻子,看着这明黄色的马车,那是绝对不敢冒犯。 “李德全,去将马车备好。” “是,陛下。” 李德全为肖盼盼忙活,那是心甘情愿。 不说肖盼盼的神异,就是肖盼盼望着他的眼神,好似他与其他男人没有什么区别。 他李德全,不需要什么同情可怜,恰好,他最需要的是尊重,尊重他是个人,而不是带着怜悯的表情。 就凭这一点,足以让李德全对肖盼盼满心感动。 他自打做公公起,有人看他的眼神是看下人奴才的眼神,有人看他的眼神是不屑嫌弃的眼神,有人看他的眼神是害怕恐惧的眼神,有人看他的眼神是可怜同情的眼神。 可是,没有一个人的眼神,是把他当做同为人的,普普通通的眼神。 可就是这普通的甚至可以说不怎么在意的眼神,让李德全就像是在三伏天喝了一碗冰茶那样舒坦。 肖盼盼甚至不用走到宫门口。 过了没多大一会,一辆马车就“哒哒哒”的停到了肖盼盼跟前。 宁德全跟在马车旁一路走过来的。 没有宁皇的许可,他可不能上马车。 马车上下来一名车夫。 商人的车夫和官员的车夫还有皇帝的车夫,那完全是不一样的。 就好比现在,李德全只能走着。 车夫却可以坐在马车车厢前面的横梁上驾驶马车。 要不,总不能让贵人们亲自驾车吧。 “见过肖监工大人。” 马车车夫名叫大刘,也是真的有眼色。 他躬身向肖盼盼问好,甚至还准备跪下磕头。 “快快请起。” 肖盼盼吓了一大跳。 虽然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肖盼盼并没有习惯见人就下跪或者被下跪的感觉。 肖盼盼的第一反应,就是蹦哒了几步,躲开大刘的跪拜。 在现代,除了过年或者拜祖先,几乎就不需要跪下磕头。 “是,小肖大人。” 大刘顺势起身,只是还是微微躬身,并没有直视肖盼盼。 这里之所以称为小肖大人,是因为肖盼盼的父亲还在朝中。 这真是宫里的个个都是人精,就算只是个马车车夫,也不例外。 愚蠢或者单纯的人,在这后宫活不了多久。 即便如今宫中的后妃们还算和谐,但是下面的人依旧争得你死我活,谁都想在贵人们面前混个脸熟。 不是为了争一口气,争的是活下去的命。 越是底层的奴仆,就越容易被欺负。 “见过小肖大人。” “嗯,大家辛苦了。” 这是宁皇派来的一队专门在明面上保护肖盼盼的侍卫。 “您客气,这是属下的责任。” 李德全唇角勾了勾。 “小肖大人,您就坐这辆马车吧。” “好的,谢谢李公公。” 公事公办,肖盼盼自然称呼李德全为李公公。 这点道理她还是懂得。 肖盼盼踩着专门上马车的小凳子,上了马车。 随着大刘一声鞭子挥动的声音,马匹走路“哒哒哒”的声音响起。 李德全看着明黄色的马车走远,马车后还跟着一队侍卫,这才转身走向养心殿内。 “走了?” 第135章 有事请烧纸 “是,陛下。” “你说,要是盼盼搞成了,朕该封她什么呢?郡主?公主?或者真正的官身?还是赏赐些什么好呢?” 宁皇没有抬头,仿佛在问李德全,你吃了没,这样一个寻常问题。 宁皇敢问,李德全也不敢回答啊。 “陛下定然心中有了主意,老奴就会伺候人,哪里会懂这些,不过,小肖大人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儿。” 虽然不能直接回答,但是委婉一点也行。 百年难得一见? 宁皇笑了笑,恐怕千年都没有这样的人物。 就算有,那都是话本子上的,说真正见到哪个神仙一般的人物,那还真没有。 宁皇认为自己就是天命,不然肖盼盼这样的仙女儿怎么就在他大宁朝,还离他这么近。 怎么不在郑国或者魏国。 宁皇忽然有一种,其实一统三国,或许在他的有生之年,可以想一想。 身为帝王,哪个不想一统世界。 不过就算他不行,还有他的儿女。 想到这,宁皇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都是一群不孝子,没用的东西。 撇开那俩狗东西不说。 宁明义:对对对,我是狗东西,不知道父皇您是什么?! 魏狗:已死,有事请烧纸! 剩下四子二女,两个女儿年岁还小,最小的儿子还没女儿大,才三岁多,更看不出个什么。 老四老五,一个喜欢玩,一个喜欢吃,上朝也是看心情。 就剩下个太子。 宁皇无语了。 太子只能做个守成之君。 开疆扩土,细数下来,竟然一个可用的儿子都没有。 宁皇真的很想晕一晕。 想他宁政,马上皇帝,文治武功,样样出类拔萃。 不是说,虎父无犬子嘛,他生出来的这些个都是些什么玩意。 想着,宁皇就满肚子的火气。 “去,把太子,老四老五都给我叫来。” “是。” 李德全心里嘀咕,怪不得陛下刚刚还很高兴,突然变了脸色。 要是他,家里这么几个孩子,没一个有能力继承祖宗家业的,是他他也得气死。 李德全离开后,宁皇心里却又打着什么主意。 可想了想,便又作罢了。 那条路实在太苦了。 太子还行,再培养培养吧。 再且说了,如果太子不继位,其他儿子继位了,没有哪个为君者会容忍曾经差一点继承皇位的太子活着。 都是自己的孩子,现在就剩这几个了,去了哪一个,宁皇都心疼。 这就是为人父母的心理。 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个都舍不得。 对于皇帝来说,六个儿女真不算多。 宁皇也不想用什么养蛊的方式,来让自己的儿女们厮杀,活下来的那个才能登上皇位。 这实属太残忍了。 但目前老四老五看着是对皇位没什么兴趣,但是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呢。 ...... “太子哥哥,这段时间真是大快人心,父皇杀了好些贪官。” “对呀,太子哥哥,是父皇提不动刀了还是什么,竟然敢吃里扒外。” 老四老五的性子还有些跳脱。 这恰恰说明,宁皇的后宫嫔妃斗争没有那么激烈。 不然哪怕立了太子,在后妃们的耳濡目染下,宁明德和宁明智也不会跟宁明昭的关系这么亲近。 不论以后如何,至少现在他们兄弟十来年的感情深厚。 宁明昭却没怎么回应两个弟弟,脑子里还在想肖盼盼前几天说的一番话。 宁明昭的才智并不缺,只是之前没转过弯来。 现在的宁明昭的想法,与之前的他有很大不同。 尤其是有曾经那样一个老师。 但凡他拿出为君的态度来,那杨恩浩最起码会收敛很多。 他想着事情之所以变成这样,也是他纵容的后果。 即便他处理不了,难道父皇也处理不了吗?! 其实您宁皇并不完全了解自己的儿子们。 宁明德和宁明智爱吃爱玩是真的,但却并非靠不住。 只是没有机会施展他们的长处。 迫于宁皇的威严,有些要求他们是提也不敢提。 “太子哥哥,父皇封了肖家的那小姑娘为监工,你怎么想的?” “太子哥哥能怎么想,父皇下的旨意,你敢去反对吗。再说了,要不是有肖家那小姑娘,朝堂上那些蛀虫也不会被拔除。” “嗯,肖盼盼对我大宁朝的功劳的确无法否认,父皇封她为监工,肯定有自己的谋划。父皇雄才伟略,不是一般的帝王。” 宁明昭满眼都是对宁皇的崇拜和孺慕。 “怎么,明智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 “没有,父皇做什么都是对的。” 得,看来几个儿子对宁皇的感情真不是一般的深厚,这都属于无脑追捧了吧。 “就是,就是,父皇都没给我们准备专门的马车,哼.....” 宁明昭和宁明德瞬间了然,两人失笑,原来是吃醋了啊。 父皇的确是对肖家姑娘很是特别,但她值得。 但其实,他们二人心中也有点微微的泛酸。 宁皇忙也是真的忙,但是对他的孩子们多有忽略也是真的。 不怪他们心中有些不平之意。 “太子殿下,李公公在外候着。” “快请。” 不一会,李德全躬身进来。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四殿下,五殿下。” 李德全笑呵呵地说道。 “几位殿下都在呢,那正好,老奴就不用多跑一趟了,陛下请您们过去。” 第136章 您倒不会吃了我们,但您会杀人 “李公公,您可知道父皇找我们什么事?” 李公公神情莫测的眨了眨眼,“这......老奴不知啊!” 李公公:某些人要挨骂喽! 宁明智噎住,李公公明明就知道,故意不说,哼。 倒不是记恨李公公。 他们也知道御前行走,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口风紧,不能暴露帝王之意。 只有宁皇允许的,李公公才会说。 不然,就是杀了李公公,李公公怕是都不会吐露半个字。 当然,虽然不能直说,但是委婉提醒一下,宁皇也不会怪罪。 “陛下的心情有些不好。” 宁明昭三人秒懂,哦,说不定他们要挨骂了。 不知道是谁惹得父皇生气,肯定是今日早朝那几个狗东西。 宁明智甚至想着等会好好安慰安慰父皇,让他别生气了,气大伤身。 几人的动作很快,从太子东宫到养心殿的距离不算远。 快走了二十多分钟,几人浑身都出汗了。 到了养心殿门口,李德全进去通报。 “让他们进来。” 宁皇头也不抬,在李德全没开口之前,直接吩咐。 “是,陛下。” “太子殿下,四殿下,五殿下,陛下让您们进去。” “儿臣拜见父皇。” “儿臣拜见父皇。” 三人异口同声道。 都过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了,宁皇再生气,现在也缓解了不少。 但看见下方自己的这几个好大儿,气又不打一处来。 没好气的说道:“起来吧。” “谢父皇。” 看着宁皇脸色不大好,几人也是噤声,不发一言。 “太子,你过来。” “是,父皇。” 宁皇把跟前的一张奏折扔给太子。 “你看看。如果是你,你要怎么回?” “这...父皇......” “让你看,你就看。”也不知道这么磨叽的性子随了谁。 杨朝霞:我也不知道,你说呢,陛下。(咬牙切齿) 这是太子第一次看大臣的奏折。 他内心的忐忑与紧张,让他的手心冒汗,呼吸都有些停滞。 不是宁皇忌惮太子年轻,而是在宁皇的心里,太子还是个孩子。 想着等太子大一点,就让他处理朝政。 刚刚李德全去找太子的时候,宁皇想了想,太子都20来岁了,哪里还小。 想当年他二十岁的时候,都快要去打仗了。 见太子踌躇的模样。 宁皇淡淡开口,“有话直说。” “父皇,儿臣认为......这只是儿臣的一点见解。” 天知道,宁明昭都要吓死了,生怕自己说错了。 但是又不想让父皇失望,说不定这也是他的一次机会。 宁皇沉默片刻。 心里复杂极了,虽然有些稚嫩,但是处理的还真不错。 只要再教一教,为君是没有问题的。 或许,他还是小看了自己的儿子们。 说不定老四老五也不是表面的那么废物吧! 宁明昭见宁皇半天不说话,心里着实一慌。 “父皇,儿臣错.....” “你说的很好,作为一国储君,你应该自信些,父皇可是对你报以重望的,以后,上朝之后,你就跟着父皇处理朝政,也让父皇轻松轻松。” 宁皇说着嘴角便勾了起来。 “是,父皇。” 宁明昭简直欣喜若狂,都快要喜极而泣了。 宁明德和宁明智也为太子高兴。 “笑什么笑,你大哥这么厉害,你们俩,一个爱吃一个爱玩,就没有什么理想?” 宁皇看见两个笑的像地主家的傻子的老四老五,气呼呼道。 “父皇息怒,儿臣...儿臣......” 一个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一个低着头装鹌鹑。 “直说便是,我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宁皇的语气微缓,算了,这是自己的儿子,之前对他们多有忽略,以后多培养培养父子感情,说不定就会好很多。 宁明智碎碎念,您倒不会吃了我们,但是您会杀人! 这句话还叫宁皇听见了。 他眼睛一瞪,危险地眯着眼睛,“老五,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父皇,没有,儿臣没有说什么。父皇,您真让儿臣说实话?” “让你说就说,男子汉大丈夫,磨磨叽叽干什么。” “那我真说了?” 宁皇气的脑门的青筋直跳,怎么之前没发现这儿子这么皮这么磨叽。 不生气不生气,这是他的亲儿子,之前可能是他太严肃了。 “说。” 宁皇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父皇,儿臣想当大将军,为太子哥哥镇守边疆,开疆扩土。” “哼哼,好志气,那你的武功练的如何?” “父皇,您别瞧不起人,母妃可是给我另外找了人,我学了十来年了。” 宁明智委屈道。 “哦,那咱父子俩比划比划?让我检验一下你的训练成果。” 宁明智另外又找了个武师傅的事,他知道,但他以为只是小打小闹,就算练不成什么,强身健体也是好的,也就没有多关注。 “父皇,这不好吧,万一儿臣伤到您了怎么办。” 宁明智讪讪道,心想您这老胳膊老腿的,万一伤到了,倒霉的可是我。 宁明智只是没有亲眼见过宁皇的英姿,多的都是听自己的母妃和旁人所说。 “瞧不起谁呢,走,去练武场,为父跟你练练,教教你什么是你爹就是你爹。” 见宁皇今日对他们几个多有关心,宁明智内心也是蠢蠢欲动。 谁知道以后父皇会不会又忽略了他们。 “走就走。” 宁明智梗着脖子。 宁明德都要吓死了,生怕这憨货惹宁皇生气。 可见宁皇面带笑意,就知道他并未生气。 说走就走,兄弟几个陪着宁皇去练武场。 宁皇虽然好几年没上过战场,但是一身的武功并没有放下。 时不时就要来练一下,只是他去的时候,要么是一大早三点钟,要么就是晚上入睡前。 练武场内,砌着一块方形高台,约莫50个平方。 见皇帝等人来此,这里的侍卫们纷纷拜见。 这还是头一次见宁皇带着皇子们来此。 宁皇换了一身便服,裤腿和手腕处,用布条扎紧。 宁明昭他们也换了衣服。 尤其是宁明智,摩拳擦掌,早就等不及了。 高台边上围着看热闹的侍卫们,宁皇脸色都没变。 父子两人相对而站。 “父皇,儿臣要来了,儿臣可不会手下留情!” 宁明智提醒了一句,心里有点担心。 “呵~” 第137章 猴子偷桃 宁皇的一声冷笑,让宁明智十分不服。 原想对父皇您手下留情,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原本以为宁明智单纯了一点,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这么耿直。 换了别人,那是打死也不敢全力以赴啊。 但是宁明智就不一样了,他心里想着非得让宁皇刮目相看。 “来。”宁皇就跟逗修勾似的,招了招手。 宁明智冲上前,挥出一拳,这一拳,用了五成力。 台下的李德全却悠哉悠哉的,看来是对自家主子的厉害胸有成竹。 果然,宁皇伸出臂腕,站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一只手就将宁明智的拳头挡在胸前。 宁明智的拳头向下,向左向右,都无法寸进一步。 “父皇,这下儿臣可要来真的了。” 宁皇直接对着宁明智翻了个白眼,好小子,敢情刚刚斗他玩呢。 看他不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瞧瞧。 宁明智的两只拳头,如同鼓声一般,密集的朝着宁皇打来。 宁皇只两手一抓,就将宁明智的两只拳头握在手里。 宁明智拔了一下,没拔出来。 尴尬的很。 尴尬之后,就是对宁皇更多的崇拜敬仰以及一点点不服。 宁明智的手被控制住了,但他还有两条腿。 他一膝盖就顶了上去,好家伙,看着一点力气都没收。 也不怕把他爹顶废。 宁皇却不慌张,微微一转,然后直接一脚踹了出去,手一松,宁明智飞出去三米远,整个人灰头土脸的。 “再来?” “来就来。” 宁明智跟宁皇父子俩赤手空拳,打了百个回合。 算是八二吧,有两成是宁明智赢了。 周围围观的侍卫们、宫女太监们,也是连连叫好。 “呼呼呼...父皇,儿臣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这就认输了?” “嗯......才怪。” 最后两个字出来前,宁明智一个猴子偷桃。 没想到没偷成功。 “好小子,兵不厌诈,干得好,可惜你没成功。” “父皇,儿臣这下是真服了。” “别急,取一把剑来,父皇再试试你的剑术。” “好。” 两名侍卫就将自己随身的佩剑给了宁皇父子。 “父皇,太危险了,还是算了吧。” 宁明昭不由得劝道。 “陛下......” “好了,朕当年打天下的时候,不知都受了多少次伤。” “陛下啊,这怎么能一样。” 李德全现在着急了,要是陛下受了伤,娘娘们还有前朝大臣们非把自己的皮剥了不可。 “怎么?嫌朕现在老了?” 宁皇心中反而多了一股不服。 “陛下春秋鼎盛、风华正茂,只是老奴害怕,老奴胆子小。” “哼,多嘴。” “父皇......” “好了,别扫兴,智儿,咱父子俩接着来,不管他们,聒噪的很。” “父皇有兴趣,儿臣自当舍命陪君子。” “嗯,真是朕的好儿子。” 众人只能作罢,期期艾艾的在比武台旁观看。 李德全还让人赶紧去请太医过来,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就可以马上进行医治。 不是李德全对宁皇的武功不信任。 有句老话,君子不立于危墙。 更何况,宁皇贵为帝王,那更是一点闪失都不能有。 “锵~”一声。 两把刀剑碰撞到一起,还擦出了火花来。 宁皇宁明智两人又飞速的分开。 甭管宁明智的武力高不高,那剑花挽的那叫一行云流水,漂亮的很。 反观宁皇的剑招,就不是那么花里胡哨了。 要知道,宁皇的剑是要上阵杀敌的,出剑越快越好。 敌人可不会等你挽一个漂亮的剑花,然后再出剑。 于是,在宁明智剑花还没舞完,宁皇手中泛着寒光的剑刃就向宁明智迅速挥过去。 宁明智下意识一挡,后退了好几步,才将将站稳。 宁皇神情严肃,喝道:“战场上刀剑无眼,没有时间让你做什么漂亮的剑花,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比敌人快一点,你的命就更安全一点。” 宁皇的剑着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噼里啪啦的就朝着宁明智袭来。 宁明智只能勉强接招,不知不觉地,他已经退无可退。 只需一步,就会从比武台上掉下去。 宁皇收回剑,退回原地。 “再来,这一次,出剑要迅速,要猛烈,不要犹豫。” 宁皇心想,你这学了十来年,就学了个漂亮的剑花?武师傅就是这样教的?! 宁皇微微的有些失望。 其实这还真不能怪武师傅。 宁明智看了好些武侠的话本子,话本子里写那些大侠出剑多么出尘飘逸。 男人都有个大侠梦。 所以练武时,练剑也练,剑花也得练。 宁皇:...... 宁明智记住刚刚自己父皇的教导,面容一肃,严阵以待。 紧接着,宁皇的剑招就来了。 “咣~铛~锵......” 两把泛着寒光的银色剑刃砍在一起,发出各种碰撞的声音,和银色的火花。 这一下,宁皇嘴角勾了勾。 宁明智也是渐渐找到了节奏,在宁皇不经意间的引导下。 父子俩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 “好~” “好~五殿下好厉害。” “陛下英勇~” 台上的人打的热火朝天,台下的人喊的热火朝天,气氛一片热烈。 不知什么时候,杨朝霞带着一众嫔妃也在观看。 尤其是贵妃陈淑云,那眼睛亮极了,看着宁皇的眸子都带着惊人的光芒。 “陛下真真是英勇无比。” “朝霞,我又想起陛下打仗时候的风姿,当年就是看到他骑着马,手中握着剑,我一见误终生!” 陈淑云想起过去,娇羞的仿若二八少女,面如桃云。 “嗯嗯......”杨朝霞压根没听到陈淑云的话,只是敷衍的嗯了两声。 陈淑云一看,好家伙,刘贵人还有楚昭仪,皇后,都是目不转睛的望着陛下。 刘贵人一会看看自己帅气的儿子,再看看自己帅气的夫君,被这父子俩迷的无法自拔。 第138章 缺心眼的娃是谁家的 宁皇一个转身,就将手中的剑,隔着几米的距离,分毫不差的插进了侍卫的剑鞘中。 “咣~”一声。 剑入鞘的瞬间,因为强大的冲击力,发出清脆的一声剑鸣。 那名侍卫在冲击下,冷不丁后退了几步,然后用左脚脚后跟紧急刹住,这才没有大庭广众摔个跟头。 “父皇,您真是老当益壮,儿臣实在是太佩服您了。” 宁明智吃惊地望着眼前这一幕,不由得说了一句肺腑之言。 真是“肺腑之言”。 宁皇并没有觉得多高兴,他拉长着脸,明明他才四十岁,哪里老了。 这缺心眼的娃是谁家的。 哦,是他家的。 宁明智却激动得无法自抑,用自己毕生所学的词语成语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父皇,儿臣对您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父皇,您是老骥伏枥啊,厉害太厉害了,父皇,儿臣要是跟您一样厉害就好了,儿臣想跟您一样,做一个威风的大将军,上阵杀敌......” 宁皇脑门的青筋直跳。 老当益壮就算了,老骥伏枥,说的他好像七老八十了。 宁皇忽然想起教导皇子们功课的老师曾经说过,宁明智有些耿直。 原先他还想着,能有多耿直。 现在他算是知道了。 若不是宁明智满眼孺慕与崇拜又十分真诚,宁皇还真会以为宁明智是在说反话呢。 但不得不说,宁明智身上是有点子赤子之心的。 这在皇家,还挺难得。 这么一想,宁皇便也生气了。 哪有一个真正疼爱孩子的父母跟孩子一直计较生气的。 宁明昭和宁明德也是一样,宁皇的身躯在他们的眼中比从前更加高大。 但从前是亲近不足,威严有余。 而如今宁皇陪着宁明智练剑,他们心中忽然感觉跟父亲的距离近了一些。 说来也觉得可怜,虽然宁明昭等人贵为皇子,可之前几乎没有体会过父爱的滋味。 但今天,好像有点体会到了。 其实,比起父母对孩子的爱,大部分孩子对父母的爱更纯粹。 他们对自己的父母没有什么要求,没有要求他们的父母必须家财万贯,也没有要求父母多么有权力。 但只要父母能陪在他们身边,那他们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人不管多大,越是没有体会过父母爱的,就越是期待。 人总是会追求自己没有的东西,比如父母的爱,比如忠贞的爱,比如友情之爱,兄弟之情等等。 “见过陛下。” “见过陛下。” 杨朝霞带着几个嫔妃,这才上前拜见。 “皇后,你们也来了。” “见过母后,母妃,画母妃。” “快请起。” 杨朝霞这才对宁皇揶揄道。 “陛下,臣妾要是不来,可不就错过了您如此英姿飒爽,天下无双的模样了嘛。” “皇后娘娘说的是,陛下,您不仅貌比潘安,还能文能武,臣妾欢喜的紧。” 宁明智和宁明德瞪大了眼珠子,仿佛第一次知道母妃的嘴巴可以这么甜。 刘沁儿:我想升位份,当然,我说的也是大实话。 “咳,注意场合。” 宁皇的耳朵泛红,佯装严肃。 “陛下的英勇又岂是凡人可比。” 楚画彤最近从天而降,得了个宝贝女儿,那是走路也带风,她自然也不吝啬于夸宁皇几句。 “父皇,儿臣还想跟您练剑。” “智儿,你父皇国事繁忙,哪有时间......” 刘沁儿轻声呵斥宁明智,实则两个圆溜溜的眼珠子悄悄的注意着宁皇的神情。 宁皇是什么人,刘沁儿屁股一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再忙 ,陪智儿练剑的时间总能抽出来。” “父皇,还有儿臣呢。” 宁明德也想亲近宁皇,立刻大着胆子跳出来。 “当然,以后朕抽出半个时辰的时间,专门陪你们练剑。” 刘沁儿听到这话,一下子眼睛就笑弯了,心里喜滋滋的。 楚画彤有些叹息,心想自己的儿子才三岁多,赶紧长大吧,儿子,等长大了,让你父皇也陪你练剑。 “陛下,时间差不多了,您还没用晚膳吧,要不今日我们一家人用膳。” 宁皇略一想,便点头。 “好好,去把大公主和二公主带过来。” “去我宫中吧。” “你那边远了点,就去乾清宫。” “是,陛下。” 宁皇带着自己的嫔妃,和儿子们,还有随身侍候的宫女太监们,浩浩荡荡的就朝着乾清宫的方向走去。 这应该是除了逢年过节之外,宁皇第一次与他们相处。 这才是真正的家宴。 曾经的家宴,什么王爷还有朝廷命官带着家眷都在呢,在宫内,谁也不会随心所欲。 就连吃的膳食,端上来都是凉的,没什么滋味。 杨朝霞和陈淑云自从解开那件误会,两人的关系就恢复了许多。 只是到底曾经有过裂痕,再怎么修复,也回不到曾经两小无猜的姐妹情分了。 或许时间长了,慢慢也会恢复从前也说不定, 总之,现在岁月静好,宁皇身边一片和谐。 后宫听闻肖盼盼做了监工一职,且这官位还是宁皇另外设立的。 杨朝霞和陈淑云碰了碰,都觉得这对女子来说,可能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和立女户是完全不一样的性质。 古往今来,就算有隐形的女子掌权,但从没有像这一次这样,放在明面上,且满朝文武无一人反对。 这对女子来说,怎能不算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呢。 这就相当于在绝对的男权社会,立女户让这个体系微微动摇,可肖盼盼为官,那就是生生撬开了一条小路。 虽然不宽,但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会越来越宽阔。 借用鲁大作家的一句话,“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为女子争取平等权利,总要有人去做。 改革斗争的路上总是充满荆棘和鲜血,甚至生命。 就像曾经的宁皇一样,如果当初他没有立下决心,加入一触即发的局势中,宁皇说不定早就宛如一粒尘土一般,消散了。 当然,也有失败的可能。 可是成功的道路,总是布满鲜血的。 就像肖盼盼来时的现代,在现代的前一百年,多少种花儿女,一往无前奔赴战场,一代人打完了三代人的仗,这才有了后来安居乐业的后辈们。 杨朝霞贵为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她的命运,其实从没有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她也并不自由。 皇宫看似很大,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精美华贵的鸟笼而已。 可杨朝霞,想要为天下女子谋福祉,哪怕一点点也是好的。 第139章 老寿星上吊 宁皇还不知道,他后宫的后妃联合在一起准备为难他呢。 宁皇用完晚膳后,坐在休息的榻上,舒服的喟叹了一声,半靠在软榻上,望着眼前的孩子和妻妾,忽然感觉这日子才是人过的。 之前眼睛一睁开,就得处理公务、上朝等等,一天连轴转,根本停不下来。 说实话,从决心加入国土之争,这些年的心神一直是紧张的,鲜有轻松的时候。 打仗的时候没睡过一个好觉,建立大宁朝,百废待兴,那更是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 宁皇想着,现在四十岁了,是不是该养生了,回头找几个炼丹的方士,调养一下。 宁皇真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命长了。 好好活着不好吗,说是养生,这分明是想慢性自杀。 好像历史上大多数的皇帝,无论多么英明神武,但到了一个年纪之后,就会变得非常怕死,病急乱投医。 通常情况下,并不会对症下药,而是越吃越完蛋。 得亏肖盼盼不在这,要是她知道宁皇有吃丹药的想法,估计得骂死宁皇,不骂也会嘲讽到宁皇没脾气。 监工监工,基本是不需要干活的。 那么清楚的图纸,随意一个木匠,只要一看,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只是水车足足有几米高,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 从圣旨下达到现在,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聚在实验地的人才真不少。 除了工部原本的工匠,民间的木匠工匠,合格的也多了十来个。 加起来一共二十多个人,目前还算够用。 后面还有两天多的时间,还会继续有工匠加入,人手是不缺的。 肖盼盼将图纸,分成几部分,每一部分都分配给几个人,这几个人就负责这一部分,然后最后一拼接,就可以完成。 工部的匠人们,说实话,有时候真挺闲的,虽然他们也是为宁皇做事,可是工部是最不受重视的一个部门。 甚至, 被上位者们认为是奇淫巧计。 但对匠人们来说,会一门技术,不拘是什么,这就是吃饭的家伙。 再且,古代有传男不传女的说法,拜师学艺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要是认作师父,那可是比父亲的地位相当,甚至还要高一点。 端茶倒水,伺候师父,那都不算什么。 去了之后,一般先干几年的白活,然后任打任骂,最后还要看师父是不是满意,传授时也不是百分之百传授技艺。 这里又有一句老话,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一名学徒,从拜师到学艺,少则三五年,多则七八年的大有人在。 或许就是因为学艺无比困难,因此人们才会十分珍惜,更是当做传家之技。 工部的匠人,其实是最底层的,只是比平民百姓好一点点,但是他们并没有官身,连一个衙役甚至都比他们强。 但是士农工商,工匠排名倒数第二。 肖盼盼是男是女他们也不那么在乎,上面人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但他们只是看到水车的一部分,顿时就惊为天人。 聪明人不少,有些人通过一部分图纸,隐约猜到什么。 但是又说不出个什么一二三。 肖盼盼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什么对她都是一目了然。 但是匠人们不是,他们没有上帝视角,从无到有,说起来简单,可认知的跨越并不容易。 就好比孩子们认字之后才能识字,可对已经学过的人来说,简单至极。 可对还没有学习汉字的孩子们来说,两眼一抹黑,就好比看天书一样。 道理都是一样的。 匠人们就相当于刚刚学了拼音,现在要让他们自己学会组词造句。 只要最难的一步踏过,一通百通,很多自然而然就能明白。 尤其是对于技艺高超,而且还会自觉尝试发明或者改造新东西的匠人,那会更加简单。 肖盼盼就跟那大爷一样,坐在椅子上,看着匠人们忙活。 做水车需要粗壮直溜的树木,也不用她操心。 她只需要做好统筹工作,避免匠人们之间有什么协作上的冲突。 【两年啊,足足两年的生命值,这个水泥,无论如何我都要搞出来!】 【宿主,坚持就是胜利!】 肖盼盼看着泥匠们正在搭建泥窑,烧制水泥和钢铁都需要这座泥窑。 一座不够,得搭建至少三座,晾干之后,才能使用。 得亏现在虽然还没有完全到夏日,但是白天太阳大,晒干也很快。 匠人们干得热火朝天,肖盼盼昏昏欲睡。 “咕噜噜~” 哦,原来是某人又饿了。 【几点了?】 【下午六点半!】 【这么晚了 ,该吃饭了!不知道饭做好了没?】 人们的耳朵里钻进了一人一统的对话。 他们下意识地摸摸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尤其是民间的匠人们,又不敢问,想着他们也才干了一个多时辰,半天都没有,今天应该是不包吃食了吧。 “张侍卫,你去催催,看看晚食做好了没有,做好了就让大家吃完了回家消息,明日再接着干。” “是,小肖大人。” 民间的匠人们低垂着脑袋,心中暗暗期待。 哪怕是一碗薄粥也可以,或者一块糙饼,他们也很满足。 过了好一会,专门负责食物分发的下人们,抬着一口大锅,还有几个人拎着几个木桶。 大锅里还冒着氤氲的白气。 肖盼盼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芜湖,饭来了!” 等到大锅稳稳的架好,肖盼盼才凑上前去看。 【我饿的都能吃掉一头牛!】 这一看,肖盼盼登时变了脸色! 第140章 这不是徭役,这是养死士啊 肖盼盼看着映入眼帘的锅中,清的几乎可以照人的粥,又黄又稀。 这不应该称作粥,一锅清水里,加了可以数得清的糙米粒。 下人们见肖盼盼的脸色难看,惶恐不安。 可他们又不知为何肖盼盼会如此愤怒。 其中一人以为肖盼盼误会自己的晚食是这锅稀粥,便连忙解释道。 “小肖大人,请您移步,您的晚食不在此处。” 此人话音刚落,肖盼盼的怒火腾一下从胸口弥漫而全身。 “这是工匠们的晚食?” “是,小肖大人,请您随我来。” 看着这名下人习以为常的样子,肖盼盼整个人好像被塞入了一座冰窖中,倏地从外由内,寒透了。 肖盼盼怔住,她忽然想起了现代斗音上有一个关于“如果给古代服徭役,白粥咸菜管够,会发生何事?!” 当时网友们各抒己见,引发热议,各种“夸张”的言词跃然于屏幕之上。 肖盼盼都不用仔细想,都能想得到网友们当时“打趣”的文字。 {长城都给你修到木卫四!} {是谁把黄袍披在我身上的,你们真是害苦了我啊!} {这不是徭役,这是养死士啊!} {啥?白粥加榨菜?青春没有售价,长城修到欧亚!剑锋所指之处,帆船开往罗马!} 脑洞大开,受到启发的网友们,更是纷纷表示这不就是一本爽文小说嘛! 比如{《开局无限榨菜和白粥,我建立王朝》},又比如{《穿越,开局我有无限榨菜和白粥》}等等。 肖盼盼虽然曾经学过历史,但是短短几页纸或者一本书,远没有亲眼所见来得让人震撼心酸。 肖盼盼又想起,只有在古代的贵族才可以一日三餐,而平民一日两餐,还不是白米,这对他们来说,实在太奢侈。 他们都是吃糠,吃白菜,调味品甚至只有盐,盐也是珍贵之物。 糠是什么,是后世给猪吃的。 肖盼盼前世不过是一个最最普通的百姓,她最不喜欢吃的就是白粥,感觉食不下咽,没什么味道。 可对如今的世道来说,白粥,是美味,是一年难得吃上一次的奢侈品。 宁皇给做工的匠人们吃这样的薄粥,还另外付银钱,已经是顶好的帝王了。 匠人们闻着淡淡的粥味,肚子老早就饿了。 可见肖盼盼神色不对,又无人敢上前打饭。 “小肖大人,让匠人们现在排队用饭?” 肖盼盼下意识扭头看向匠人们,不少人手中的动作并没有放慢,反而更加用心。 只是时不时有人会看看大锅的方向,眼中能看得出他们对食物的渴望。 肖盼盼鼻子一酸,嘶哑道,“让他们赶紧来吃。” “吃饭喽,一个个来。” 打饭的小工一声吆喝,呼啦一下,匠人们放下手中的活,还有侍卫们,都去乖乖的排队。 脸上看着很是欢喜。 排到前面先拿到一碗薄粥的人,那种满足,让肖盼盼无言以对。 【百姓真的太容易满足了,只不过是想吃饱穿暖而已!】 “张侍卫,你跟我出去一趟,带两个人。” 张侍卫虽心中疑惑,却遵从肖盼盼的命令。 “是,小肖大人。” 这一次,大家只以为肖盼盼心情不佳,没成想是因为一锅稀粥。 先打到一碗粥的,顾不得烫嘴,已经吸溜吸溜开始喝了。 他们现在并不知道,有一个大惊喜等着他们。 肖盼盼坐上刘大赶的马车,随行几名侍卫。 “刘大,你知道哪里有卖馒头或者包子的吗,越近越好。” “小肖大人,那您坐稳了,小人这就带您去。” 张侍卫此时却以为是肖盼盼不喜欢吃那简单的饭食。 刘大很快赶着马车,到了一条街道。 这条街道虽然不算宽阔,但是炊烟袅袅,烟火气十足。 街道两侧是吆喝叫卖的小商小贩。 “到了,小肖大人,您想吃什么,小人可去购置。” 刘大将马车停靠在街口边上,如此说道。 肖盼盼掀开马车帘子,直接从马车上跳了起来。 这街头的百姓衣着普通,穿着最便宜的麻布或者土布,店铺的老板会穿的稍微好一点。 看来这边是平民百姓常来的地方。 “包子,新鲜出炉的肉包子,两文钱一个,快来尝尝啊!” “馒头,卖馒头嘞~” “这位客官,要进小店喝点茶水吗?” 小二招揽街头的顾客,带着恰到好处,让人舒服的笑容。 “老板,生意兴隆啊,你们家馒头怎么卖的?” 这里的馒头并不是白面馒头,看起来有些发黄,应该是粗粮做成的,和面时其中可能掺杂了一点点白面。 “诶,您好,咱家这馒头大如拳头,实实在在,最是抗饿,一个一文钱,您要几个?” “我要是买多一点,能给我便宜一点不?” 讲价是必须得。 “您要多少?” 肖盼盼大概计算了一下人头,匠人们加上帮工还有侍卫们,得有个七十人的样子。 “我要买七十个馒头。” 那老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蒸笼里一层有20个馒头,做了5笼,可是从早卖到晚,现在也就剩个两笼,这还不够呢。 这老板拍了拍脑袋,生意上门了,可惜接不住。 每天他定量就是卖五笼馒头,再多就卖不完了。 “小姐,我这就剩下不到40个馒头了。这样,您稍等一会,我去给您凑,馒头十个八文,如何?” 肖盼盼计算了一下,每十个馒头优惠2文钱,一共可以节省14文。 “好,刘大,你在这等这位店家,我去再买点其他的。” “是,小肖大人。” 肖盼盼身上最小的银子,是一两银子。 她直接递给刘大,让他等会付钱。 中间隔着几个摊子,是一个包子铺。 包子铺的老板笑呵呵地迎客。 “这位小姐,您要吃什么包子,我这里素包子,肉包子都有,素包子一文钱,肉包子两文钱,皮薄馅大,绝对物超所值。” “给我来七十个素包子。” 肖盼盼本来想买肉包子,想了想还是作罢。 张侍卫哪里还不知道肖盼盼是给他们买的。 他的心中一暖,他做侍卫几年,就没有见过真正几个心疼平民或者奴才的主子。 肖盼盼是第一个。 “我给您便宜5文钱,一共65文。” 包子铺的老板,手脚麻利的用油皮纸包起来,然后扎好。 肖盼盼正要拎起来。 “小肖大人,属下来拿。” 肖盼盼点头。 “谢谢了。” 肖盼盼从荷包里拿出最小的一颗银子。 “哎呦,您稍等,我这边找不开,我得去凑凑。” 于是,凑到了馒头的店家和卖包子的店家,撞到了一起。 两人都是拿着一两银子,凑铜钱。 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铜钱。 包子铺的老板要找肖盼盼935个铜板,馒头店的老板要找肖盼盼944个铜板。 一百个铜钱会用麻绳串好。 肖盼盼想着,明日应该还要继续买。 “两位老板,稍等一下。” “小姐您说。” “我想了一下,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每日给我送一百个素包子到城郊,你每日给我送一百个馒头到城郊,这钱就不用找了,什么时候消耗完了剩下的银钱,我再看情况。” 肖盼盼指了指张侍卫。 “这......小姐,您确定要这么多吗?” “自然,说不定一百个还不够呢。” “你怎么称呼?” “小人姓赵。” “好,赵老板,你送的包子,素包子和肉包子,轮着供应,比如今日是素包子,那明日你就送肉包子过来。” “好好,小姐放心,小人定会按时送到。” “我相信你们。只是有一点,食物用料不可以糊弄。” 他们卖包子馒头的,本来就是薄利多销,一两银子,是他们好几天的营收。 他们不仅准备原料的时候,可以多准备100个,同时生意也不会耽搁。 送上门的生意,哪有抓不住的道理。 两人都拍着胸脯保证。 “小姐放心,小人在这条街上做了好些年生意,保准童叟无欺。” 两人龇着牙就是乐。 “小姐,我们这豆腐,您需要吗?” “小姐,我们这有独家腌制的咸菜,要不要来一点。” 这街道上的小商贩们早就按耐不住,眼红的不行,都围了上来,询问肖盼盼。 他们只是问一句的事情,万一也如同赵老板和何老板一样,给自家招揽到生意,那就好了。 毕竟谁会嫌自己赚的钱少呢。 张侍卫两人立刻将肖盼盼保护起来,生怕肖盼盼被这些平民伤到。 肖盼盼却并没有觉得有多害怕。 这只不过是在古代想要养家糊口的百姓而已。 她笑着说道:“各位谢谢你们了,如果有需要,下次我再找你们。祝你们生意兴隆。” “好,借小姐吉话,小姐下次一定要来哦。” “谢谢小姐。” 他们倒是想纠缠,可肖盼盼身边两个粗壮的汉子,还穿着衙役的衣服,他们实在是不敢挤上去。 他们哪里认得出宫内的侍卫和宫外的衙役有什么不同,还以为他们是肖盼盼家的下人。 只知道这两人看着凶神恶煞的,老害怕了,跟这个笑容温和的小姐完全不一样。 还有人心想,这家小姐看着这么善良有理,还会祝福他们,就没见过对他们这些卑贱之人如此温和的贵人。 古代社会中,百姓被上位者官员称为贱民。 实际上,他们也的确命贱,就是一个小衙役,都能整死他们。 这位小姐这么心善,他这两个下人应该也面冷心热吧。 这样想着,原本对张侍卫两人感到恐惧的人们,忽然觉得张侍卫他们看起来也挺可爱的,就是脸都有点黑。 张侍卫两人:...... 肖盼盼有心想多买点东西,但是赶时间,刘大和张侍卫他们每只手都拎着扎好的馒头和包子。 刘大架着马车。 “驾~” 刘大轻轻抽着鞭子甩在马儿身上,马儿稍稍吃痛,四只蹄子就动了起来。 刘大抓着棉绳,拉扯着马匹,扭转到反方向。 马儿随着刘大拉扯的方向,“哒哒哒”一转过去,马蹄声就响了起来。 望着肖盼盼一行人远去的身影。 这条不长也不宽的街道上的小商小贩们议论着刚刚的发生的事。 “这小姐可真心善啊,还祝我们生意兴隆呢。” “原来真正的贵人小姐是这样的啊。” “你想啥呢,那些贵人们都不睁眼瞧我们一眼,就这位小姐一个。” “哎,谁让我们没地位呢,做生意比不过那大商人,只能勉强养家糊口。也没有机会读书,家里的田地......” “当今陛下已经很好了,至少咱们是在天子脚下,不会无故增多......” “嘘,可别说了,这也是能说的。” “对对对,看我这嘴。” 这人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突然,一个人拍了下脑门。 “我知道刚刚那位小姐是谁了?” “谁啊?你小子还认识贵人?没看出来啊。” “你知道最近京城里,好些人说咱们大宁朝有个转世的神女,小时候被坏人偷换,最近才找回来。” “真的假的啊?这个世界上有神吗?假的吧?” “不知道,但是我想,刚刚这位小姐身上好像有光一样,如果有神女,一定是这样子的。” 他们没念过什么书,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形容肖盼盼。 这时,有个人得意道。 “你们都说错了,这位是小肖大人,我七大姑的婆母的嫂子的二大爷的女儿,在宫里当差,这位小姐可是咱大宁朝第一个女官。” “哗~” “女子也能做官?” “我我我,我刚刚听到那个黑脸壮汉管那位小姐叫,小肖大人,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 “那这位小姐一定是神女转世,不然为何能做这天下第一女官。” 且不说这些商贩们的诸多说法和议论。 肖盼盼一行人已然回到这实验的地方。 这个时候,匠人们帮工们早就用完了晚食。 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停止工作的,只要一想起每日包两顿饭,一月还有三钱银可拿。 他们觉得必须得好好干,不然对不起陛下,和这餐食以及月钱。 “驴~~” 第141章 三十岁都是要做祖母的人了 暂且将实验地称为“工厂”。 工厂内,人们各司其职,吭哧吭哧的干着活。 满天飞的木头屑以及冒得唰唰唰的火星子。 打铁的打铁,做木工的做木工,和泥的和泥,垒窑的垒窑。 汗珠像一粒粒水花,砸进了泥土。 “张侍卫,麻烦你让人分发给他们,放好手头的工具,该回家回家。” “是,小肖大人。” 众人被叫停,聚集在一起,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人脸上写着担忧,担心是不是肖盼盼是不是要通知他们不需要这么多人,要让他们离开。 可油纸打开后,一阵阵面粉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来,排队,一人一个馒头一个包子,小肖大人担心大家吃不饱,给大家加餐,明日来上工,大家可要好好干,不要辜负小肖大人的心意。” 肖盼盼也没想着要他们如何感谢或者回报,就是单纯的心疼他们吃不饱。 大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啥,这位大人,您说什么?” “小肖大人,您不是要辞退我们?” “当然不会,你们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这是给我们的?白面馒头?还有白面包子?” 加一点白面的馒头也算是白面馒头啊。 “这...咱也不敢要啊,无缘无故的。” “哪里是无缘无故,明明大人说这是小肖大人自掏腰包给我们加餐的,怕我们吃不饱。” “我怎么有点不敢相信呢。” 人群中议论纷纷,愣是没人敢上前。 张侍卫再次高声喊道:“再说一次,每个人来领一个馒头和包子,不愿意不想吃的不强迫。” 许是他的神情太过严肃,众人看着就害怕。 下意识的就排起了长队。 可等到手中捧着软乎乎,还没凉透的包子馒头,感受着温热的包子馒头,仿佛才有了真实的感觉。 拿到手中的那一刻,人们才敢相信,是真的。 “谢谢小肖大人,谢谢小肖大人。” “谢谢小肖大人。” 有人将包子馒头揣在怀里,冷不丁就给肖盼盼跪下了。 一人带头,其他人都跪下来。 “大家快起来,不用跪,快起来。” “小肖大人真是菩萨心肠。” “大人,就让草民给您磕个头吧,不然实在良心不安。” 两个拳头大的包子和馒头就让平民们良心难安。 “你们的感谢我收到了,快快起来。” “青天大老爷啊。” 他们或许没文化,但是他们绞尽脑汁想出的最好的词语,想要感谢赞扬肖盼盼。 肖盼盼虽然没想过要他们回报,但是看着他们淳朴的面孔以及眼眸中对她的尊重爱戴,肖盼盼没办法不感动。 肖盼盼的鼻子又是一酸。 但她可不想在这么多人跟前掉眼泪,那也太社死了。 对她官员的形象大大的不好! 【你们快起来,不然我就要哭了!】 这些人其中有些人没有听过肖盼盼的声音。 还以为他们让肖盼盼难做了。 要是传出去,一群大男人把个小姑娘给弄哭了,他们还要不要脸。 虽然说小肖大人是管他们的大人,但不也是个小姑娘。 还没他们家的女儿年龄大呢。 众人互相看了看,立刻爬了起来。 有个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大人,我可以带回家吗?” 仿佛觉得自己问了个很不要脸的问题,这男子脸都红透了。 这里的大人,显然说的是肖盼盼。 “当然可以,给你们的,那就是你们的,今日早些回去休息,休息好了明日才能更好的工作。” “好好,我们都听您的,大人。” 肖盼盼一说,他们立刻就附和着同意了。 大人要真是哭了,他们可不知道怎么哄她。 肖盼盼满意地点点头,小手一挥。 “上班时间,是辰时到酉时,别来太早了,回去吧。” “是,大人,草民等明白了。” 张侍卫原本还担心这一群无知之人,肖盼盼可能会管不住。 总有些人会蹬鼻子上脸,没想到,就这么三两下,就被肖盼盼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了。 看来陛下真是慧眼识珠,怪不得会立小肖大人为官。 至于肖盼盼的那一句心声,他选择性的忽略了。 肖盼盼左手拿着馒头,右手拿着包子,直接就往嘴巴里塞。 说实话,味道不算好吃,还有些喇嗓子。 但不至于难以下咽,毕竟是粮食。 “大人,喝点茶水。” “谢谢。”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从小肖大人到大人,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 这或许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肖盼盼也从没想过要驯服谁,只要好好干活就行。 官场上那一套她也不懂,道理是道理,懂得道理未必就能那样做。 大道理谁都懂。 但如果要践行,那可没那么简单。 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甚至两者之间有巨大的鸿沟。 【吃完了回家还是去皇宫啊,我想回家睡觉觉,这一天天的!】 【想好了,我今天回家,然后等到水车做好了,我再去宫里面见陛下,这样我就不用在金銮殿门口站着了!】 此时的肖盼盼,那是忘了自己现在可是个官身,不是宫女了。 【对,就这么办!】 肖盼盼回到家中,乘坐着明黄色的马车。 肖远山等人出门迎接。 他们也不想的啊,那马车可是宁皇赐的。 “诶,爹,娘,哥姐,你们咋出来了。” 刘大本来是等着肖盼盼踩着他的背下马车。 可马车刚刚停稳,肖盼盼故技重施,直接掀开帘子跳了下来。 “小心点,也是个大姑娘家了,做事要稳重一点。” 姚舒茹点点肖盼盼的鼻头。 “娘,我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呢!” 【就算我三十了,我也还是个孩子!】 肖盼盼默默在心里加了一句。 众人皆无语。 三十岁都是要做祖母的人了,还孩子呢?羞不羞! “吃了吗?” “吃了,但可以再来点。” “爹娘,你们吃了没?” “吃了,我们申时刚过就吃了。” “管家,再去让厨房做几个菜,不要太多。” “是,老爷。” 别说现在戌时,就是亥时,孩子想吃,还能不让吃嘛。 尤其是自家闺女今天可累坏了,忙活了一天, 得吃点好的。 肖盼盼打发张侍卫等人离开,除了要守工厂的几个人以外,其他人都回去休息, 明日直接上班。 肖家众人看着两人讨价还价了半天,最后张侍卫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明日,辰时之前,在肖府等候,护送肖盼盼去城郊。 张侍卫一句,“陛下说了要保护好您。” 肖盼盼果断闭上了嘴巴。 然后拽着肖云云飞快进入肖府。 【孤寡,张侍卫身上有没有什么大瓜!】 第142章 这绝对不是他 张侍卫:明白了,是看他有没有什么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糗事呗! 张侍卫离去的脚步一顿。他还就不走了,他倒要听听大人想蛐蛐他什么,哼哼。 其实是怕自己的事传的到处都是,而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甚至是一无所知。 想到那种看好戏的眼神,张侍卫就感觉头皮发麻,尾椎骨发颤。 “肖大人,不知道小子是不是可以蹭一顿饭。” “额,请。” 肖远山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若是他的话,恐怕也要找各种理由留下来。 【哦哟,张侍卫原来是大理寺卿的儿子啊,张斯年。】 【嗯,干嘛忽然来我家蹭饭,不是说古代人都很含蓄嘛?!】 肖盼盼小小的脑袋上,有大大的问号。 张斯年忽略肖盼盼的心声,然后一张黑又俊的脸对着肖盼盼,龇起了两排大白牙。 “大人是不欢迎属下吗?” “没有没有,请进。” 肖盼盼赶忙摆手,吃顿饭而已有什么欢迎不欢迎的。 “那就好。肖大人肖夫人请。” “请。” 【张松安大人怎么舍得自己的儿子进宫做侍卫的,我来看看!】 张斯年的脚步微顿,而后若无其事的在肖远山夫妻的引导下,进入肖府的会客厅。 【哦,原来是这样啊!】 肖家众人,主子下人,有一个算一个,能听到肖盼盼心声的,耳朵立即支楞起来。 【宫内分为大内侍卫和锦衣卫。侍卫又分为带刀剑的侍卫、带盾牌的侍卫,他们分工明确,刀剑的队伍负责近身搏斗,拿盾牌的队伍在发生紧急情况时负责给皇帝提供防御,配合默契!】 【大内侍卫受命于京卫指挥使司,张斯年则是任镇抚,虽然只是从五品官员,但是直接面见陛下!】 【在宫内,张斯年就是侍卫的老大,而锦衣卫的直接领导人则是皇帝,锦衣卫主要是做情报工作的,后面不止是情报,还涉及其他宁皇安排的其他工作!大内侍卫和锦衣卫是不相干的两个部门......】 众人走到待客厅前,肖盼盼的心声是一串接着一串。 不少下人们都涨了不少见识,他们还以为锦衣卫和大内侍卫是一个意思呢。 张斯年面色平静,但是心底却是风起云涌。 肖盼盼说得太过详细。 但又转念一想,连朝廷中大臣们几十年前的往事都能挖出来,知道这点好像也算不得什么。 张斯年看似平静,实则大脑高速旋转,恨不得把自己在娘胎时候的记忆都能想起来。 但很抱歉,张斯年越想越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因为,六岁之前的记忆他一点都没有。 有记忆开始,就是自己的老父亲请了师傅,上午读书,下午练武,十年不曾间断的操练。 一直到自己考上武状元,然后成亲开始,他爹娘就彻底放开了手。 只是他多年习惯已经养成,即便武师傅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他的,可是他每日都要花上两个时候练武,雷打不动。 二十岁的时候任经历一职,到现在二十五岁,称为了京卫指挥使司的镇抚。 在他的计划内,他希望在三十岁的时候能成为指挥佥事,如果是这样,他就心满意足了。 再往上,指挥同知、指挥使就太难了,至少在四十岁之前不敢想。 现在没有太大的战事,即便想上战场立功,也是艰难无比的。 还有自己的妻儿,想到他们,他的心里就感觉十分安定。 除此之外,他就想不起自己还做过些什么了。 【噗~不管看着多么正经严肃的人,小时候都做过一些啼笑皆非的事!】 下人们将好奇地目光偷偷的投射到张斯年的身上。 而肖远山一家就明目张胆极了,就这样直勾勾的看过去。 张斯年如坐针毡。 “老爷,夫人,现在是不是要上菜?” 张斯年:管家,你救了我啊! “上菜吧。” 肖盼盼的心声被人打断,但也只是打断了一秒钟。 上菜又不用她端盘子,继续看。 【张斯年三岁的时候,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整天闲不下来,从早上一醒来,就开始到处跑,照顾他的奶娘和丫鬟,简直辛苦,一个月活生生的瘦了十几斤!】 【有一次,张斯年竟然跑到了厨房,当时, 厨房的下人们正在准备晚餐,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小豆丁在什么时候进去!】 【张斯年小短腿跑得还挺快,丫鬟和奶娘累的追不上。小孩的精力还是旺盛啊!】 肖盼盼还不忘感叹一句。 张斯年抿着嘴唇,竖着眉头。 下一瞬间,想到这是在别人家做客,他拉着脸,不好。 于是,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扭曲的笑容。 讲真,真不如不笑呢。 本来就有一张严肃的黑脸,脸上的肌肉紧绷着,除了嘴角。 显得怪异之余,又如同钟馗似的,令人害怕。 但大家没有一个多想的。 原因很简单,因为当事人不是他们。 如果是他们的话,恐怕还不如现在的张斯年呢。 【厨房的地上放着一口铁锅,里面什么都没有,可能是张斯年憋不住了,蹲下就对着铁锅拉出一大坨粑粑!】 咦~ 面前摆放着精美的让人食欲大开的饭菜,却让人没了下筷子的冲动。 胃里隐隐有什么在翻滚。 张斯年一脸无法接受的错愕表情。 不可能,他才不会拉那啥到锅里。 这绝对不是他,绝对不可能。 张斯年的脸色就跟那花旦似的,不停变脸。 但这还不是令他最羞赧的! 第143章 肖盼盼怕不是个魔鬼 【那铁锅旁边还放着一个锅盖,只不过一看就跟这铁锅不配套,那木头锅盖,要小一圈,也不知道当时张斯年的小脑袋瓜子是咋想的,抓起锅盖,就拍了上去!】 张斯年:??? 众人:!!! 【没错,直接拍到了他刚刚拉出来的那一坨新鲜出炉的热气腾腾的便便上,咦~感觉突然没胃口吃饭了!】 张斯年虎躯一震,眼睛就跟那激光扫射似的,疯狂在地板上找地缝。 现在要有个地缝,他真想钻进去。 这样的糗事实在是对他伟岸的身躯,造成了死亡性的打击。 若是张斯年知道社死这个词的话。 定会恍然大悟。 社会性死亡,不外如是。 最可怕的是,张斯年对此事一点记忆都没有,也从没有听家人说过。 肖盼盼怕不是个魔鬼。 她的魔音还未停歇。 【“咣~”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屎黄屎黄的颜色,全方位迸溅,凡是在张斯年周围的每一个人的衣衫上都多了几点标记,甚至倒霉一点的,某一滴飞进来那人的口中,那人还下意识地咂咂嘴巴!】 【不行了,看着看着我就有画面感了,不敢想象,当时会是个多么让人崩溃的场景,呕~】 众人:呕! 一想到那物飞溅到嘴巴里,众人也忍不住想要呕吐。 张斯年蓦然万分悔恨,其实这顿饭不蹭也罢。 现在面前的吃食看着多么漂亮美味,他也没有一点点想要吃的欲望。 张斯年从曾经的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变成了如今“内向自卑”到想要自噶的汉子。 肖盼盼说着自己有点恶心,但她却抓着两只筷子,夹菜吃菜,夹菜吃菜,根本一点都没影响到她。 心声还在继续。 【迟来的奶娘和丫鬟看着这一场面的时候,一时之间都不敢上前,生怕自己身上也沾上点什么!】 张斯年狠狠闭上眼睛。 他不想去想,可是他脑子里依旧不由自主想起那个黄汤满天飞的场景。 别说奶娘和丫鬟嫌弃。 就是他自己都要嫌弃死自己了。 他甚至代入了一下自己家儿女,想着如果他们搞出来这种,这孩子他都不想要了。 不会吧?! 张斯年忽然心中有了个念头,不禁有些怀疑。 难道他不是父亲母亲的亲儿子?! 张斯年属实是想多了,虽然他黑了点,但是那五官跟他的父亲母亲很是相似。 【好惨啊!】 张斯年默默点头,他确实挺惨的。他距离那么近,一定浑身的黄汤子。 他感觉浑身痒痒,好像皮肤上沾上了什么东西。 【奶娘和丫鬟还有厨房的下人们真的好惨啊,下人们好些身上沾着屎,有人甚至还尝了尝,奶娘和丫鬟要忍着屎味将张斯年洗刷干净,一时之间,我都不知道他们谁更惨一点了!】 原来不是说他啊,可张斯年却莫名觉得肖盼盼说的很有道理。 【哈哈哈哈......张松安夫妻知晓后,两人足足一个月没靠近张斯年,总感觉好像自家儿子身上有股臭臭的味道!】 第144章 沉默震耳欲聋 张斯年此时的沉默震耳欲聋。 所以父亲母亲是因为觉得很丢脸,才没有说过此事嘛。 张斯年委屈,但他不说。 【张斯年可能跟屎过不去了!哈哈哈哈哈......】 张斯年心中反而更加不祥,怎么,听上去好像还发生了什么跟黄汤子相关的故事?! 不过,一口一个屎一口一个屎,就不能说的委婉点嘛。 张斯年很想喊一声停。 可那该死的好奇心,愣是控住了他。 他还想知道,到底还发生了什么跟黄汤相关的事! 总不能自己掉进了......或者吃了...... 不行,不能这样想。 绝对不可能! 有时候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就在张斯年的父亲母亲想着一个月了,张斯年身上的臭味怎么都没了,正想亲相亲相,又发生了一件令张松安夫妻退避三舍的事!】 肖家众人:难道还有更倒霉的?! 他们同情的瞥了一眼张斯年,幸亏他们家孩子小时候没有干过如此让他们崩溃的事。 张斯年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衣袖,真真是一个手脚无处安放了。 【张斯年高兴地想要飞奔到自己爹娘的怀里,还不让奶娘抱着,非要自己两条小短腿倒腾。也就是那么巧,张斯年被一颗小石子绊倒!】 【更巧的是,张斯年摔了一个狗吃屎,额,吃了一坨狗屎!】 张斯年:??!?_? 不能吧,他不能这么倒霉吧! 吃了一坨狗屎?! 这是形容词,而不是动词,对不对! 张斯年对自己的安慰苍白无力。 他的幻想很快被肖盼盼打破。 【不知道人的和狗的,有什么不同!】 张斯年想立刻马上,一秒钟都不想等了。 他想马上去死一死。 肖盼盼疑惑且认真的模样,看上去非常具有提问精神。 【张斯年,众目睽睽之下,嘴巴里含了一小坨,本来是摔疼了张嘴要哭,结果反而将那一小坨囫囵咽了下去!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从摔倒到吃掉,也不过一两秒不到的时间,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呕~” 有个丫鬟终于忍不住跑了出去,肖远山他们也没怪罪。 因为他们的胃中也在不停翻滚。 而作为当事人的张斯年,脸色惨白,完全是恶心的。 他的脑袋晕晕的,他想,这顿饭就不该吃。 胃里酸气上涌。 姚舒茹看出了张斯年的不适。 “来人,带张家少爷去更衣。” 这里的更衣就是去上厕所,只是古代人说的文雅些。 张斯年眼含谢意的点点头,随即就跟着一名下人离开饭厅。 他不敢张嘴,他怕一张嘴,自己就吐出来。 他已经在凭着自己的强大的意志力在忍着。 如果今日他在肖府呕吐,那他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但哪怕他去更衣,肖盼盼的声音依然如影随形。 让他不想听都不行。 【当时,张斯年的父亲母亲,目瞪口呆,还悄摸的后退了几步。张松安更是撇开了眼睛,一副没眼看的模样!】 【张夫人还好记得给自己的亲儿子请个大夫瞧瞧,大夫说不是毒,没事!】 【没事,哈哈哈哈哈......没事!这大夫也是个人才!】 张斯年一个踉跄,差点又摔了一个大马哈。 他扶着更衣室里的一根柱子。 “哇”一声。 就吐了出来。 一边吐,脸上边流出两行清泪。 以后别人提起他,不会说他是大理寺卿的儿子,也不会说他是张府的少爷,更不会说他是陛下的镇抚。 只会说,哦,这就是那个小时候吃过狗粑粑的。 这种情况,他甚至可以预想到。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 【后来,张斯年就漱口半个时辰,然后里里外外洗了三次,饶是如此,张斯年的父亲母亲又是两个月没靠近自己的儿子。】 【张府里凡是亲眼看见张斯年吃了一坨狗粑粑的,不论是下人还是主子,那两个月人均瘦了10斤!这也不错,就当减肥了!】 众人一阵无语,他们有理由怀疑肖盼盼是在说反话。 【这倒霉孩子,可真倒霉啊!】 【五岁的时候,他闹着要去马场玩,结果在马场摔了一跤,直接摔到了马场的堆好的马粪堆里,这次倒是没吃到什么不该吃的玩意,就是浑身就像腌过的咸菜似的,被粪臭味腌上了!】 现在肖盼盼倒没说什么屎啊粑粑的,但是也没好到哪里去。 张斯年露出一个让人一看,就感觉他好像碎了的表情。 算了,毁灭吧! 【不过,张斯年皮也有皮的好处,至少他从出生都没怎么生过病,身体不知道比同龄人家的孩子好多少!孩子不能养的太精细,反而容易生病!】 虽然但是,这番话并没有安慰到张斯年。 他就剩个体质好了,是吧! 希望,今日肖盼盼说的这些,不要被传出去。 但可能吗? 不可能! 这事怪肖盼盼吧,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声可以外放。 不怪肖盼盼吧,这些个事的确是她传开的。 真是让人爱也不能,恨也不能,难搞! “爹娘,你们怎么不吃,不饿吗?来,吃点!” 肖盼盼忽然发现,怎么就自己一个人在用饭。 她还十分体贴的给肖家几人都夹了几筷子的菜。 其中有一道菜,鸡肉炒蘑菇,浅褐色的菜色。 可在肖云羽看来,怎么看怎么像肖盼盼刚刚说的狗粑粑。 肖云羽勉强露出一抹笑容,“谢谢小妹。” “不用谢。” 怎么是他?为何偏偏夹给他的是鸡肉炒蘑菇。 他求助地看了看肖云云。 肖云云假装没看到,撇过头之前,给了肖云羽爱莫能助的眼神。 肖云羽又看向肖远山和姚舒茹。 夫妻俩一个假装埋头吃菜,一个假装抬头望了望屋顶,总之就是一个拒绝帮助。 “大哥,吃啊,我记得你不是挺喜欢吃鸡肉炒蘑菇的嘛。” 肖云羽:现在不喜欢了! 可是望着肖盼盼关心的眼神,他咽下口中的拒绝,双眼含泪,憋着气,将那一口鸡肉夹到了口中。 味道确实是鸡肉的味道,还带着蘑菇的清香。 可他却满脑子在想,狗屎是不是就是鸡肉炒蘑菇的味道。 不能说毫无关系。 只能说八竿子打不着。 肖盼盼又将眼睛投向肖云云和肖远山、姚舒茹。 他们可比肖云羽干脆多了,至少他们的菜色不会让人联想到某个臭臭的玩意。 【诶, 张斯年怎么还不来,难不成又掉到茅坑里去了!】 张斯年:谢谢你,有你,我是真服气。 张斯年都呕吐到浑身发软,肚子里的酸水都被他吐了出来。 可听到肖盼盼的这句话,他硬撑着从更衣室出来。 漱漱口,净手。 双腿就像是灌了铅水似的,沉重却又感觉软的跟面条似的。 但他不想隔天听到别人议论他在肖大人的府上用餐,结果掉进了茅坑里这种话。 肖盼盼一抬头,印入眼眸中的,是张斯年惨白的嘴唇,面如菜色,还微微有些发颤。 肖盼盼关心道:“张侍卫,你身体不舒服?是不是饿的,快,吃点小鸡炖蘑菇,补补身子,这可是好东西!” 张斯年看向桌子上唯一一道浅褐色的菜肴,又沉默了。 如果不是确定 ,肖盼盼不知晓自己心声外泄一事。 他真的会怀疑肖盼盼是故意的。 张斯年有气无力的摆摆手。 “不了,大人,属下好像吃坏肚子里。” “肖大人,肖夫人,肖兄弟,肖小姐,斯年先走一步,我要去找个大夫看看。” “哦哦,快去快去,可别耽误了。” 正常不应该是,主人家马上挽留客人,同时请大夫过来诊脉。 幸好肖盼盼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就想着张斯年不舒服,赶紧让他回去休息休息。 就像现代她上班身体不舒服,第一反应是请个假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张侍卫,要不明天我给你放一天假?” “不用不用,属下没事,明天就好了。” 张斯年好像屁股后面狗撵了一样,提了一口气,就跳上肖府的墙头,不见踪影。 【看来是真窜稀了,不然有正门不走,干嘛要翻墙!】 “咚~” 外墙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好像地面都抖了三抖。 可怜的张斯年啊,听到肖盼盼的吐槽。 那口气终究还是断了,刚从肖府的墙头跳下去,一个闪神,宛若一只死狗一样,摔成了个大字。 他连忙爬起来,见四下无人,飞快地离开这“不祥之地”。 “发生了何事?” “禀报老爷,是张家少爷...呃,摔了!” 肖家众人:这倒霉孩子! “没事吧,这次没吃到什么不该吃的玩意吧?” 管家也真会演戏。 肖盼盼的心声他都没错过。 只见管家一脸疑惑地模样,仿佛在问,小姐,他之前难道吃过什么不该吃的玩意? “那个,我就是关心关心,毕竟现在张斯年也算是我的人嘛。” “哦哦。” 肖远山给了管家一个,你这个老东西,还真会装。 管家回了一个得意的小眼神,然后又挤了下眼睛,老爷您也不赖。 主仆俩的眉眼官司,只有肖远山身边的姚舒茹发现了。 姚舒茹抿着嘴唇偷笑,夫君越来越不“稳重”了。 【诶,皇后娘娘竟然联合嫔妃们......】 第145章 国库里的每一分钱都有它的去处 众人永远捕捉不到肖盼盼的思维。 她的思维跳跃的也太快了。 肖盼盼一句话,将众人的好奇心又勾了起来。 皇后娘娘联合嫔妃们想干什么? 是不是不好的事情? 陛下知道吗? 众人满脑子的疑问。 此时的他们也是忘了,当初第一次听闻宫内的隐秘时,恨不得自戳双耳。 现在呢,一个个表情兴奋、激动、好奇、迫不及待。 无数次,就差那么一点点,肖盼盼就有得知真相的机会。 她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屏幕。 ....... 杨朝霞跟陈淑云等人打发走了几个孩子们,又互相对视一会。 “皇后娘娘您先说。” “你先说。” “楚婕妤你说呢。” “此事还需皇后娘娘带头。” “我们一起跟陛下说。” “干了。” 宁皇只是略休息一会,正要起身准备前往养心殿。 只见杨朝霞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宁皇看着杨朝霞等人的架势,眼皮子直跳。 “你们这是何意?” 杨朝霞等人又相互看了一眼,眼底都是坚定。 而后杨朝霞等着对着宁皇立即是跪下了。 “陛下,臣妾等有事相求。” 我的个乖乖啊,她们到底要干什么。 宁皇回忆了一下,他的这些后妃们,上次对他行跪拜礼是什么时候。 嗯,记不太清了,反正很不妙。 “快快起来,你们......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是,陛下。” 宁皇重新坐回榻上,比起刚刚的斜躺着,宁皇此时是坐的端端正正,面容要多严肃就有多严肃,神情还有些沉重。 他在心里猜测着杨朝霞等人的目的。 该不会是想让他给他们涨月例吧?! 还是想让他们给大臣们涨俸禄?!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绝对不会答应。 国库里的每一分钱都有它的去处,他绝不会同意。 “陛下,臣妾等人在后宫也帮不上您,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决定臣妾等人的嫁妆铺子只招收女子做工,为天下女子争取一丝生存空间。” “哦?”原来是这事,也不是不行,这事也是好事一件,但是他没钱啊。 杨朝霞好似看出了宁皇的为难之处。 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算是见识到了,陛下是真抠门啊。 好家伙,陛下这是一点都不掩饰了啊。 “陛下,臣妾等不用您出钱,只是怕众位大臣阻拦,想让您下一道旨意,这样臣妾等人能够顺利的达成目的。” “你们为何忽然有这样的想法?” “陛下,您也知道,当今世道,女子除了嫁人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若是过得好也就罢了,可有诸多女子在家洗手作羹汤,照顾孩子与父母,却得不到男子的丝毫尊重和感恩,更有甚者,时常对自己的妻儿老小非打即骂。” “女子也是血肉之躯,岂能受得了不断的拳打脚踢,就是男子也受不了啊。可若是和离,娘家大多数也回不去,一个人在外也没有银钱,根本无法存活。” “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妾等人就想着,若是能让一部分愿意改变的女子做工,哪怕是独自一人也能生存,这相当于救命。” “佛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臣妾等实在不忍心,花一般的女子凋落。” “陛下,试想一下,若是咱们的慧儿和娇儿所遇非人,却只能生生受着男方的苦楚,想一想臣妾就觉得肝肠寸断。” 宁皇这样一想,也觉得心疼的紧。 要是谁敢欺辱他的女儿,看他不把他们收拾了。 于是,他怒道。 “公主千金之躯,怎可与平民之女比?!” “高门大户里的女儿尚且身不由己,更遑论百姓家的女儿了,没有最苦,只会更苦。” 杨朝霞反驳道。 宁皇沉默了良久,其实他也不是不同意,只是后妃们的好意,那些无知的百姓未必能懂。 宁皇对人性之了解十分之深。 不论男女,有些人明明知道在受苦,一个是没有做主的权力,一个是他们不愿从泥潭里挣脱。 罢了,有些人值得帮,有些人却不值得。 他就算是贵为皇帝,也不可能强行破坏别人的家庭。 正如朝霞所说,她们想帮的就是那些想要挣脱泥潭却没有人帮助她们的女子。 宁皇倒不是说瞧不起女子,只是千百年来女主内的传统,让他下意识的忽略女子也有智慧,也不是只会管理内宅的。 后妃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并非没有道理。 杨朝霞将派人查到的情况书写在纸上。 她从宽大的袖口中,拿出一卷纸张。 “陛下请看。” 杨朝霞呈给宁皇的,单单只是皇城脚下女子们的现状。 平民百姓家的姑娘,100个里面,只有1个,在娘家时比较受宠,多的是不被重视甚至当做家畜一样做着各种各样的农活或者家务。 而已经成亲的女子中,竟然有8成以上的女子曾经或者正在遭受着丈夫或者婆家的虐待,每日无尽的家务和打骂。(这里作者编的,没有经过调查) 在皇城脚下都是如此,皇城之外,女子的处境又会是何等的艰难。 女子被打骂,仿佛只是天经地义,稀松平常的小事。 在古代,女子是可以被用来买卖的货物,所有国家加起来,或许都没有几个真正把女子当做人的男子。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好像女子从没有一刻的自由过,这一生都要按照这短短的十二个字活着。 杨朝霞也没想着要彻底改变同为女子的地位,但至少要一点点去做。 就如同前些日子陛下允许女子立女户,且这一条是写进大宁朝律法中的,这不也是跨出了一步嘛。 原本她们可以浑浑噩噩,亦或者说她们只是被所谓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的生活推着往前走,没想过自己这样的生活是不该的,是不公平的。 在这吃人的古代,若真有那么几个女子觉醒,但她们想要生存必定是千难万难的。 主流下的异类,是离经叛道,是自私鬼,是白眼狼。 但如今有了肖盼盼,她也是女子,可她被百姓自发的称为是仙女、神女。 杨朝霞想着或许现在是到了该为女子争取权力的时候。她一直在等的,就是这样一个契机。 而宁皇翻动纸张,更是看到了无数的女婴出生后,被溺死、掐死,好一点的就是送人。 在宁皇看来,无论男女,都是自己的百姓。 只是京城,被所谓的亲人害死的女婴就不计其数。 那他大宁朝的人口不就生生少了许多嘛。 女婴出生的死亡率非常之高,这是宁皇没有想到的。 他也不能理解,明明是自己的女儿\/孙女,为何他们会狠的下置一个无辜的婴儿为死地。 宁皇是皇帝,也是一位父亲。 虎毒尚且不食子。 他的雷霆手段从不会朝着自己的女儿而去。 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 如果不是朝霞派人去统计,他也不知道女子的现状如此触目惊心。 “哗啦”一下,宁皇捏紧了拳头,手中的纸张也一同捏成一团。 “陛下?” 第146章 好用的工具人 杨朝霞作为宁皇的发妻,不说对宁皇百分百的了解,至少有个百分之六十。 宁皇看似神情无状,好像看不出他有多生气。 可是我今的拳头,还有脑门的青筋,一切都昭示了他的怒气。 杨朝霞呼唤了一声,想要说点什么,宁皇摆手制止了她。 “你们是什么样的章程?” “回陛下,臣妾等人商量着,其实是想开一个女子学院,专门招收女子,教授她们相关的技能。” “这是个好想法,但是她们有没有银钱去学习技艺呢?” “陛下,臣妾是想免费开一个女子学院,学成之后,把她们派到各个店铺,若是不愿意在臣妾等名下商铺做工的,自去寻找出路也可,只是要将学习时候的费用补上。” “在臣妾等商铺做工的,前面三个月也是没有工钱的。” 宁皇听罢,暗自点头,看来朝霞她们也是费心谋划了很久吧。 “行,你们放手去做,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朕。” 杨朝霞几人见宁皇同意,高兴的直欢呼。 不知为何,她们心中激动无比,甚至有种热泪盈眶,想要哭泣的感觉。 明明需要她们出钱出力,可她们却依然依然激动。 她们也想证明,后宅的女子,不是只会相夫教子。 杨朝霞等人的计划若是实行下去,可是一举多得。 作为国母,以身作则,就算有人心中不服,但多数服从少数,也没人轻易敢批判她们。 与之相反,皇后娘娘都支持女子做工,你不支持,你是不是想抗旨不尊。 不得不说,皇权至上的古代,就这一句威胁反问句,无论对谁,都是顶顶有用的。 杨朝霞等人第一件事,就是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设立女子学院。 名字她们都想好了,就叫【京城第一女子学院】,学校的牌匾让宁皇题字。 帝后都同意了,一般人也不敢阻拦吧。 宁皇相当于一个工具人,还是个非常好用的工具人。 “谢陛下。陛下您真好。” “谢陛下。陛下真英明。” “陛下......” 几个各有特色的美人,虽然年纪不小了,可也是别有韵味的美妇,感激又充满爱意的看着你,吹着各种彩虹屁,就是宁皇也有点招架不住。 杨朝霞等人:演戏 宁皇仿佛三伏天吃了一块冰一样,浑身舒爽又酥麻。 但又因着自己的男子气概不容有瑕。 “咳,行了行了,都去忙吧,朕还有要事在身。” 宁皇匆忙离开,耳朵红的都快要滴血了。 哦,原来陛下害羞了呀! 她们可鲜少能看见此景。 “噗嗤......” “扑哧......” “哈哈哈哈哈哈哈......” 宁皇身后,杨朝霞等人笑的花枝乱颤。 宁皇的脚步更匆忙了。哼,成何体统。 说是这么说,可他的眼角带着笑。 就宁皇这个还算和谐的后宫,不知道给他省了多少事。 唯一一个害人的李善玉现已魂归地狱。 ...... 【陛下的确是明君,同意皇后娘娘她们的想法了!针不戳!】 在肖盼盼的心声中,众人得知这一大好事。 而肖云云忽然有了一丝野心。 既然是女子学院,她能不能也去学习,或者,她也能做老师。 谁说先生一定得是男子才可以做。 肖云云虽然是个姑娘,可她看过的书并不少。 【女子学院开起来,培养一批女工,不拘什么技艺,钱是人的底气,有了赚钱的能力,自己就能立起来,就有勇气面对甚至离开烂人烂事!】 【女子地位低下最重要的原因,是没有赚钱的营生,即便娘家或者婆家很不情愿,但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姚舒茹深感如此。 但还是那句话,还得女子立起来。 若是立不起来,就算赚多少钱,最后还是便宜了别人,自己也会沦为一个赚钱的机器,依旧赢不来尊重。 【等京城第一女子学院开院,我到时候也去凑凑热闹!】 【最好将第一所女子学院开课的日子,设立成纪念日,这可是个特殊的可以与民同庆的好日子,女子未来可期!】 同为女子,肖盼盼自然希望女子能够获得自由。 不是为别人,就是为了自己,她也希望女子的地位提升。 这样,她在这古代的日子也能自由些。 毕竟,她可不想成亲,即便成亲,她也不想要一根公用的烂黄瓜,上照顾男方的父母,下照顾那公用黄瓜的庶子女和小妾。 这种生活,肖盼盼只要想一下,就觉得无比绝望。 【宿主,我等会要升级去了,得24小时,吃瓜也要暂停。】 【升级之后会有什么功能?】 【不知道啊,等升级之后我也才能知道。】 【行吧,你先去升级,早升级,早结束!今晚我就继续看看话本子助眠!】 【好嘞,那我去了!】 孤寡系统早就等不及要升级了。 孤寡去升级了,肖盼盼也要回自己的小院。 “爹娘,我吃好了,我回去休息了。” “去吧,去吧,早点睡。” “我知道,明日还要早起呢。” ...... “娘,我小时候是不是很倒霉?” 第147章 没有万一 张斯年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找去了张夫人章玥的院子。 一进门还没坐下,就急忙询问他老娘。 “我儿为何忽然有此疑问?” 不能啊,当时我都让下人们不要外传。 孩子大了,要是知道自己还吃过...呕...那对他的心理会造成多么大的“创伤”。 不行,不能回想,不然又要吃不下饭了。 “娘,您就告诉我吧,我小时候没有很倒霉,也没干过什么坏事,对不对?!” 张斯年不是不信肖盼盼的话,是不死心。 万一没有呢。 肖盼盼:没有万一。 章玥见自家儿子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恳求,心说,怕是知道了。 于是,章玥安慰道。 “儿啊,没事,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过去了,啊!” 这安慰真不如不安慰。 张斯年最后一丝期望被他的老母亲抹除。 张斯年双眼无神,为什么要让他知道。 今天蹭饭属实是多余。 饭菜一口没吃,丢人却一点没少。 章玥想了想,问道。 “儿啊,你从哪里知道的?你小时候的事,除了咱们府上几个老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啊。” 章玥瞪着眼睛,四十岁的她,眼睛依旧有神,张斯年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老母亲一副想看好戏的模样。 “哼,娘,您老早点休息,儿子告退了。” “哎,别走啊,跟为娘说说。” 张斯年头也不回,脚也不停,冲出了章玥的院子。 ...... “怎么了,今日回来怎么无精打采的,是遇到什么事了?” 张斯年回到自己的院子,他的妻子魏岚凤,在张斯年一跨入屋子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魏岚凤心想,是不是上值遇到什么麻烦了。 魏岚凤不问还好,一问,张斯年一下子觉得自己好是个委屈。 “凤儿,我心里苦啊~” 就这么一句,张斯年就没有下文了。 他不说,魏岚凤也没有追着问,要是夫君想说,自然会说,她追问反而不美。 “没事,有我呢。” “凤儿,还是你心疼为夫。” 说完,张斯年猛地撑起身子,望着魏岚凤的眼睛,严肃的问道。 “凤儿,我问你个问题,你要严肃认真回答我,还要说实话。” 魏岚凤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回想着她也没做什么事啊,为何夫君的神情如此吓人。 她迟疑的点点头。 “凤儿,我说若是,我是说若是,有一天你得知我做过一些非常丢脸的事,你会不会嫌弃我?” 张斯年强调了若是两个字。 魏岚凤:懂了,夫君做过很丢脸的事! “比如什么呢?” 魏岚凤小心的提问。 “这个你别管,凤儿,你就说你会不会嫌弃我?” “有多丢脸?” 张斯年控诉的望着自己的妻子。 “好哇,我就知道你嫌弃我!” 魏岚凤:??? 不是,她什么也没说啊, 只是问了一句,夫君哪里看出来的她嫌弃他了。 尽管魏岚凤很是无语。 她还是温柔的上前抱住张斯年有力的臂膀。 “夫君,怎么会呢,你我结发夫妻,一生荣辱与共,我就是嫌弃我自己,也不会嫌弃你啊。” ...... 今日请假,1000字小章奉上! 第148章 尚书大人夸我干得好 张斯年傲娇的问道。 “你说真的?” 实在是无法想象一个强壮的汉子作小鸟依人状会是何等的辣眼睛。 魏岚凤却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看来张斯年在魏岚凤跟前一直都是这样子,魏岚凤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是自己的亲相公,还能怎么办,宠着呗,关键张斯年对她也很好。 “当然了,夫君,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张斯年有些绷紧的神经放松了许多。 “凤儿,还是你最好。” 看肖盼盼给“孩子”惊的,都怀疑人生了。 “嗯?你觉得谁也好?!” 魏岚凤危险的望着张斯年。 “还不是母亲。” 哦,原来是母亲啊,那没事了。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魏岚凤这下子好奇心真起来了。 “哎,我这边也不好说,明个你去问母亲,母亲应该会告诉你。” 肖盼盼的心声外放的时候,魏岚凤没有在场,张斯年想说也不能说,硬说也说不出口。 他可不想体验窒息的滋味。 “凤儿......” 张斯年望着魏岚凤身上若隐若现的薄纱睡衣,眼珠子绿了,喊了一声。 魏岚凤羞涩的垂下脑袋。 今日,夜还很长...... ...... “小姐,该起了,您不是昨个让梨花辰时叫您起床嘛,到时间了。” “嗯嗯......” 肖盼盼迷迷糊糊的嗯了几声,翻了个身,被子夹在两条腿中间,又睡了过去。 梨花桃花见状,笑着摇摇头,一个径自去打水,一个去准备肖盼盼今日要穿的衣物。 梨花和桃花将肖盼盼的身子轻柔的撑起来,然后给她擦脸,然后再更衣。 梨花桃花:基操勿6! 等到肖盼盼穿戴整齐,她也在桃花和梨花的摆弄下,差不多清醒了不少。 肖盼盼自己接过牙刷,再刷个牙,就结束了。 朝食已经准备了。 肖府几个主子住的院子里,都有小厨房,如果不去姚舒茹的院中用饭,就在自己的小院里用饭也是一样的。 朝食比较简单,就一碗粥,几个包子,再有就是几个小菜。 听上去很多,但肖盼盼吃着刚刚好,一点都不浪费。 一碗巴掌大的白粥,几个还没掌心大的袖珍包子,小菜也不过放着几乎能数的清的菜叶子,咸菜之类的。 饭前,肖盼盼先一连喝了几杯白水,肚子就已经填了个三分,朝食一吃,八九分饱。 “好了,出发。” “小姐,奴婢和桃花送您到上值的地方去吧?” “你们也想去看看啊,也行,不过那里灰尘满天飞,你们一头的木屑可别怪我。” “不会的,小姐。” 两人异口同声道,声音带着雀跃。 “行,那咱今带你们去。” 桃花和梨花忙不迭跟在肖盼盼身后,生怕肖盼盼改了主意,不带她们了。 辰时,早朝都上了将近两个时辰了。 众位大臣总觉得今天好像缺点什么。 转念一想,哦,没有肖家那闺女在耳边嗡嗡嗡了。 虽然说肖盼盼在的时候,他们很担心引起肖盼盼的注意,说不定小时候尿炕的事都得被她扒出来。 但是肖盼盼不在,就感觉少了好多乐子可以看。 只要说的不是自己的乐子,别人的乐子,不听白不听嘛。 今日的早朝,下方的文武百官们看着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宁皇也是有点这样的意思。 肖盼盼别的不说,还真是个提神醒脑的好用处。 “陛下,臣有奏。” “说。” “臣认为,肖盼盼一介女子难当大任,应另设一官职,让肖盼盼从旁辅助。” 此人这话一出,众文武百官立刻就精神了。 纷纷抬起头,看看到底是哪个大聪明,竟然敢反对陛下的旨意,还背刺肖家那姑娘。 肖远山在一听到这官员竟然敢弹劾自家闺女,那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圆了,然后转身怒视着这官员,眼底都是威胁。 这官员,乃是工部主事吴桐,六品官员,刚刚够上朝的资格,站位更是差不多在最后面了。 吴桐一出来,宇文长鸿心知坏了。 尤其是在吴桐一番话说完后,宇文长鸿简直心如死灰。 陛下会不会认为是他示意的。 天地良心,他真的没有。 而且吴桐这厮,从头到尾都没有知会过他一声,纯粹是他自作主张。 除了肖远山,还有姚家人,以及宇文长鸿都恨恨的盯着吴桐。 狗东西,好日子过够了你就说,干嘛连累本官。 本官刚刚犯了个错,陛下等着看他的表现,还没将功补罪,吴桐可倒好,又给他捅了个大窟窿。 昨个肖家姑娘在的时候,他怎么屁也不敢放一个,现在显着他了! 宇文长鸿气的在心里不停地咒骂,恨不得捂住吴桐的嘴巴,或者划拉开吴桐的狗胆,看看他的胆子是不是要大破天了。 这些且不说,陛下这些时日以来对肖家那姑娘多宠,他又不是不知道。 吴桐怕不是想报复他,根本不是真的对肖盼盼有什么意见。 你喝了几个菜啊,成这样了。 这下子,除了陛下,肖家和姚家怕不是都觉得是他的意思。 宇文长鸿还漏了一些官员,这些官员表面上好像没甚反应,其实他们对肖盼盼还是蛮有好感的。 陛下压低声音,沉声道:“依你看,应该命哪位官员去呢?!” 宇文长鸿真的想仰天长叹一声。 陛下生气了! 吴桐还以为宁皇同意自己的想法,他想着宁皇应该是对肖盼盼心声吐露他的某些私事早就心生不满了。 原本肖远山等人吃人的眼神瞪着他,他还怪紧张害怕的。 但现在一点都不紧张了。 吴桐心说,嘿嘿,你们再大也大不过陛下,有陛下给我撑腰,我绝不会让陛下失望。 吴桐面色先是一喜,而后又正气凛然道。 “陛下,臣不才,愿前往。” 宇文长鸿的眼白都快翻上天了,原来是自己想出头。 他也不想想,但凡他有点能力,不可能在六品的位置上坐了十年还没有挪动,自己心里没点13数。 哎,上赶着找死,挡也挡不住。 宇文长鸿想了想,吴桐虽然没有功,但是也没有犯过错,怎么也是自己底下的人,就救上一救。 于是他给吴桐使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了。 吴桐接收到的信号:尚书大人夸我干得好! 第149章 我就笑笑不说话 上司夸他了,那说明他这事干得真不错。 想他吴桐,工部六品主事,资历深,怎能让一个十二岁的孩童爬到他的头上,更何况还是个姑娘。 好家伙,能力差他是一个字都不提啊。 官场固然看资历,可若是没有能力,即便给予重用,也是难当大任,甚至会拖后腿。 吴桐所谓的资历,就是占着主事的位置十年,屁事也不干。 肖盼盼作为监工,到底在监察什么,吴桐不知道,他只知道这应该是工部的职责。 说他是个没脑子的吧,他能猜到肖盼盼负责的某种东西要是搞成了,绝对是个大好事。 说他有脑子吧,竟然敢公然弹劾肖盼盼没能力,还想抢功劳。 真不知道让人怎么说他才好。 吴桐得意的扬起下巴,见宁皇没吱声。 又作了一戢,大声说道。 “陛下,臣定不负陛下信任。” 宇文长鸿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暗骂,蠢货。 陛下看着是像允许的样子嘛。 连陛下的眼色都看不明白,还想抢人功劳,白日做梦。 自求多福吧,本官不伺候了。 宇文长鸿面容一凛,站出来说道。 “陛下,臣认为小肖大人年纪虽小,但是自古有才之人,从不以年纪论之。” “且孔圣人也说,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也。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宇文长鸿引辞旧典,说的颇为有理。 文武百官中许多人都不自觉点头表示认同。 笑话,若是以年龄为限,那年纪越大的人,岂不是官职越高。 说一句不该说的话,陛下年岁也才四十,难道要主动下位,让年龄大的人上去坐皇位?! 这句话虽然有点过于杠了,但是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宇文长鸿此言一出,吴桐傻眼了。 不是尚书大人说他干得好嘛,怎么现在又反对了。 吴桐再一看百官的神情,大部分人都是面含赞同,少部分人则是不反对也不赞同,中立姿态。 吴桐的脸色一寸寸变白,他知道此事他是做错了。 他讷讷的说不出话。 “吴桐吴大人,本官有些好奇,不知你为大宁朝立过些什么功,可否说来听听?!” 肖远山出列,耿直的质问道。 自家女儿被人告了,身为父亲,怎能不为她讨回公道。 “吴大人,本官也想知晓一二,还请吴大人细说。” 好嘛,姚家人也出来了。 “吴大人,想必你肯定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老夫耳聋,并未听闻,吴大人可否跟老夫讲讲。” 不是,东方虎老将军你怎么也凑热闹了。 “本官也好奇的紧。” 好好好,刘克己也站了出来。 吴桐一六品小官,面对个个比他官职高,且还是陛下肱骨之臣的围攻,两股颤颤。 “臣,臣......” 他们怎么一个个也不避嫌,也不怕陛下怀疑他们结党营私。 若不是肖盼盼,宁皇可能还真会有一点忌惮。 但偏偏就是肖盼盼,宁皇不仅不忌惮,反而觉得这些个大臣不愧是他心爱的臣子,那眼光和他是一样一样的。 宁皇就是偏心肖盼盼,心偏了,肖盼盼做什么,宁皇都觉得肖盼盼有她的道理。 宁皇心中的怒火,倏地消失不见。 他勾唇笑了笑。 “宇文长鸿,吴桐可是你工部的下属官员?” “是,陛下。” “那你来说说,吴桐此人立下些什么功劳,朕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此人好似什么功劳都没立下?!” “陛下圣明,吴桐在主事之职上,非但没有立下什么功劳,就连自己的份内之事都是平平无奇。臣偶听柯亚信柯大人所说,此人实在是不堪大用,惯会投机取巧,他的升职申请,从未通过。” 宇文长鸿是一点都没隐瞒,实话实说。 吴桐目眦欲裂,他才不是不堪大用,分明是他没有机会,否则,他早就一飞冲天了。 “陛下容秉,宇文大人所说并不属实,臣空有一身抱负,却无处发挥。” “哦?竟是如此?!那朕错怪你了!” 吴桐恨恨的瞧了一眼宇文长鸿,心想,此仇不报非君子,等他取得陛下信任,再收拾他也不迟。 吴桐也是高估自己了。 他不是卧薪尝胆的勾践,更不是有男主光环的龙傲天,他凭什么能得到宁皇的重用。 凭他没有自知之明,还是凭他一事无成?! “来人呐,传朕旨意。” 吴桐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握紧的拳头激动到微微有些颤抖,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得到更多的机会证明自己了。 即将高升的喜悦,他险些抑制不住了。 他的脸颊通红,等待着宁皇的旨意。 宁皇看着吴桐的样子,冷笑一声。 “原工部六品主事吴桐,即日起,前往岭南昭州为县令一职。” 吴桐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岭南昭州? 这个地方,听说是岭南瘴气之毒最多的地方,且民风彪悍刁蛮,不服管教,已经六年没有人去那里做什么劳什子的县令了。 他去了,还能活着回来嘛。 “吴桐,别说朕不给你机会,三年任期一到,昭州若是被你治理的井井有条,就算是侍郎之位给你又何妨,甚至侍郎之上也不是不可以。” 宁皇认为自己还是挺大方的,七品县令到三品侍郎,这可是连升十级。 自古以来,有哪个皇帝比他还大方。 刘贵人:我就笑笑不说话! “陛下,陛下饶命,臣知错,臣再也不敢了。” 吴桐浑身发抖,跪地求饶,吓得那叫一个眼泪鼻涕横流,样子狼狈极了。 “嗯?你的意思是朕在害你?” “不...不是,臣才疏学浅,实在难当大任......” 现在哪里还想得起拉下肖盼盼一事。 吴桐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哪怕这个官不做也罢。 但凡换个地方,他也不会这么害怕。 岭南瘴气、毒虫,数不胜数,恐怕他一进入岭南,就小命不保。 承认自己没能力,总比丢了命要好。 第150章 试试他的命硬,还是朕的刀硬 “噗...噗噗......哈哈哈哈......” 一武官没忍住笑了出来。 看他这屁胆子,还没怎么着呢,就吓成这个德性。 想当年咱随陛下打仗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粮食不够的时候,都饿着肚子打仗。 他们埋伏敌方的时候,趴在满地跑的树林里,虫子就算从他们的手上经过,甚至钻进衣服里,他们也不会也不能发出一点点动静。 不少武官附和,他们打仗的时候确实是不知道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 这些个文人啊,还嫌他们武官粗俗,要没有他们,他们的家还没有可不一定呢。 吴桐本想升官,现在从京官贬为地方官,看着是从六品官连降2级,但实际上,不只是降两级。 可吴桐现在真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 就算他能在瘴气里活着,万一那野蛮人害了他的性命可怎么好。 他的命可不是那些贱民的命能比的了的。 “陛下,求陛下收回成命,臣知错,臣必定为陛下赴汤蹈火。” “你的意思是想抗旨不尊?” “不...不,臣不敢,臣实在是......” “刘爱卿,抗旨不遵,按照我朝律法,该当何罪啊?!” “秉陛下,抗旨不遵,按照我朝律法,该处以斩刑。” 吴桐一屁股又摊到地上,身体哆嗦了一下,接着身下一热,尿了。 这金銮殿的地板也太可怜了,这几日,好几个官员的秽物都沾染到地板上了。 现在死还是过段时间死,吴桐还是心里有数的。 “陛下,臣遵旨。” “嗯,下去吧。” “是,是。” 高桐两腿发软,犹如七十岁的老叟一般,颤颤巍巍的退了下去。 他一站起身来,那尿骚味随风吹,殿下的百官们都要嫌弃死了,纷纷在鼻子跟前扇着风,但那味儿还是冲的不得了。 一个小公公拿着抹布拎着桶,脸拉的又长又黑。 怨念都要冲破天际了。 拉拉拉,你们又不是咱太监,多大的人了,还会尿地。 他这个小太监都不会尿地。 看着抹布,擦了几次,那味根本都洗不干净。 不行,他今个一定要上报管事公公,换一块抹布。 小太监擦干净地面。 又开始咒骂。 看来你们这些所谓的大人物,也跟他这种小人物一样,拉的又骚又臭。 呸,真恶心。 他的白眼都要翻出眼眶外了。 收拾好了,地上几乎没有什么味道。 吴桐此人,其实算得上无功无过,他不是想立功升职嘛。 这也是个机会,若是将岭南昭州治理好,多大的功绩。 吴桐:你猜我有没有本事。 吴桐苦着脸,真不想去,那地方啥也没有,有什么好去的。 听说之前的几任,都是被那野蛮人打出去的。 那些个贱民根本不怕官员。 万一把他打出个毛病,或者打死了也无处申冤。 等到消息传回京城,都猴年马月了。 且不说吴桐的惶恐与担忧。 朝堂上宁皇此时却又问道。 “你们可知青州发生洪涝一事?” 宁皇的语气有种风雨欲来临的紧迫感。 文武百官一片哗然,除了昨日被宁皇喧到养心殿的几位大臣。 “什么,洪涝?没听说过啊。” “是啊,怎么可能呢,前两年我记得不是刚修过河堤嘛。” “没错,就是前年,陛下刚拨款修过的,怎么两年都撑不住。” 这官员这句话一说出口,文武百官刹那间沉默了。 现在就是傻子,都明白过来了。 只怕修建河堤的银两...... 众文武百官噤声低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无人敢在这时候出来说话。 “嗯?朕在问你们话呢,你们可知?” 这话真没法回答,说不知道,陛下会生气,说知道,陛下更会生气。 又不是嫌命长了。 但是修建河堤的银两是下发到工部,然后再经过工部,下发到地方上。 宇文长鸿作为第一主要负责人,不能沉默。 “陛下,臣有罪,柯大人昨日就已经出发,现在应当已经出了京城,快马加鞭,最多二十多日就能赶到青州。” “二十多日?二十多日,黄花菜都凉了,我们能等,百姓不能等,你们说,一个个身为朝廷命官,竟无一人提前得到消息。” 宁皇雷霆震怒。 昨日虽然已经发火,可一想起此事,他就着急上火。 可能真印证了那句话,觉得自己天高皇帝远,那地方官员才敢隐瞒。 看来真是好几年不提刀,那些个人觉得他已经没了威严?! “臣罪该万死!” 宇文长鸿除了磕头认罪别无他法。 “陛下,臣认为青州洪涝一事已出,柯侍郎已经去了青州,接下来,我们就等柯侍郎的消息,另外,也要购买大批粮食,百姓没了家,但不能让他们没了命!” “另外,洪涝之后多数有瘟疫,应当备些药材,一同运往青州。” 刘克己心系百姓,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为百姓在考虑。 “朕已命柯亚信带着太医院的几个太医,以及粮食和药材前往青州。锦衣卫随行。” “若是此次有人胆敢私吞粮食以及药材,就试试他的命硬,还是朕的刀硬。” 宁皇龇着牙,森森道。 “臣等不敢。” “臣等不敢。” “你们,给朕想出个好办法,如何才能及时收到各地消息,总不能朕此次都如此被动,于江山社稷不稳。” 昨日被叫到宫内的刘克己等人瞬间懂了。 原来陛下发怒的缘由在此。 这确实是个问题。 算起来,他记得,紧急军情,从边城到京城,八百里加急,中间不停歇的赶路,累死不知多少匹马,一日跑上363.36公里,也要十来天的时间。 下面人若是有隐瞒,一时半会,陛下还真得不到消息。 哎,真难办。 宁皇的要求,真是难倒了朝堂上的文武百官。 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京城的路面还算平整,可出了京城,那路是越来越难走,光这一条,速度就被拖慢了许多。 刘克己心说,肖家盼儿虽然知道很多,但能不能造出一修路的好东西,他依旧在心里打个问号。 但他期望,肖盼盼能够成功。 朝堂上鸦雀无声。 蓦然,一个小太监无声地小跑到李德全跟前,说了一句话。 李德全欻的一下,眼睛亮了。 “陛下,小肖大人正在殿外等候。” 第151章 孤寡系统升5级 刚刚的陛下还是一头发怒的狮子,现在忽然变成了一条可爱的狗狗。 虽然这样说有点不好,但李德全心里不由自主的这样想了。 哎呦,罪过罪过,咱家怎么能说陛下......不能再想了。 越想就感觉陛下无法直视了。 “快请小肖大人。” “对了,她的官服做好了吗,催一催。” “是,陛下放心,奴才盯着呢,应该很快就要做好了。” 李德全心想,一个六品官员的朝服,而且这监工这六品官职还是为了肖家小姐另立的,哎呦,陛下真是够宠肖家小姐的。 要不是肖家小姐年岁小,他还真的会以为陛下有什么花花肠子。 “微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快快请起。” 宁皇站起身来,想要走下一节节台阶亲自扶着肖盼盼起来。 想了想,还是不太合适,便又坐了回去。 众文武百官对宁皇,对肖家姑娘的宠爱程度又涨了见识。 哎呦喂,怎么感觉有点妒嫉呢。 主要是妒忌肖远山这厮,咋就生了这么一个好女儿呢。 嫉妒,太踏马的嫉妒了。 宁皇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肖盼盼身上,他想着肖盼盼的心声外放,在方圆20米之内就能听到。 今日怎么感觉静悄悄的。 难道是盼儿心情不好,什么心思都没有。 是谁惹的,他看谁敢惹他大宁朝的宝贝。 此时的宁皇忘了,那孤寡系统需要24小时的升级时间。 孤寡系统预计是24小时可以升级,没想到升级升的可快了。 这才十几个小时,就差百分之一就能升级完成。 “陛下,匠人们已经将水车制造了出来,臣特来禀报陛下这个大好事。” “当真?竟这么快?” “陛下,匠人们齐心协力,完成的可好了。” “哈哈哈......好好好。” “下朝后,众位爱卿一同前往!” “是,陛下。” “爱卿,你来的正好,朕现在又遇到一件难事,哎!” 宁皇唉声叹气的。 众文武百官:我没听错吧,陛下竟然对着十二岁的肖家小姑娘诉苦?! 是他们耳朵不好使了,还是陛下没睡醒,亦或者他们原来的陛下不见了?! 纵然心中多有碎碎念,只得乖乖听着。 比起陛下发火,他们当然希望陛下心情好好的。 “陛下请说!” 【叮~宿主,本系统已经升级完成,新功能:隔空吃瓜实时视频,吃瓜范围扩大至25米,现为5级。】 【这么快,不是还没到24小时嘛。】 【宿主,升级快还不好嘛,嘿嘿!】 【现在吃瓜不?】 【等会!】 宁皇暗自颔首,原来另一个小仙女去升级去了。 什么时候他也可以修仙就好了。 “陛下?” 见宁皇半天没吱声,肖盼盼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宁皇。 “哦,是这样的,朕得知青州发生洪灾,已经派专人去处理,现在朕有个烦恼,哎,要是有个什么办法,可以让朕及时知道各地情况就好了,也免了一些贪官污吏隐瞒民情。” 宁皇做烦恼状,眉头紧紧皱着,要是额头中间放一只苍蝇,苍蝇都会被宁皇夹死。 虽然宁皇有夸张的成分,但这的确是让人担忧的问题。 【确实,古代消息传递太慢了,从南边到北边,等到陛下知道,都几个月过去了,要是某个地方的官员刻意隐瞒,陛下也无从得知!】 【不过,若是水泥能够制造出来,以后有什么消息上报,至少可以缩短一半的时间吧!】 【但是有些事,就是一天都耽误不得啊!】 肖盼盼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以前就是个文科生。 在分科之前,数理化的成绩简直惨不忍睹。 电话,古代没有这样的科技,肯定是造不出来的。 飞鸽传信? 能传信的鸽子训练也不容易。 那应该用什么办法好使呢。 诶,对了,肖盼盼想到之前看过的穿越到古代的女主,办报社。 这倒是个好办法,先利用报纸,扩大影响,每一道旨意,都印在报纸上,这样的话,某些官员想要隐瞒消息也太难了。 再经由商人购买,传播到各地去。 宁皇见肖盼盼良久未言语,心中叹气,看来盼儿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正在失落之际。 陡然听到肖盼盼的声音。 “陛下,臣想到一个方法。” “哦,快说来听听。” 枯木逢春不外如是。 “臣想着,百姓们之所以不了解陛下,是因为距离太远,陛下下发的旨意,有些官员可能并不会通知到自己的管辖的百姓,这就导致,明明陛下您下达了轻徭薄税的旨意。” “可有些官员却阳奉阴违,不仅没有轻徭薄税,反而加上各种杂税,百姓们种地不仅吃不饱还要另外交钱,百姓怎能不苦。” 文武百官不住地点头,此言有理,但是好像和陛下所提出的问题牛头不对马嘴。 但他们也没有急着反驳。 毕竟肖盼盼打脸可不是一次两次。 “所以,陛下,臣认为可以专门设立一下新闻部。” “何为新闻?” “就是将每日发生的新鲜事,印在纸上,可以是哪家百姓发生了什么有趣的故事,也可以是您某天下发的旨意。” 见宁皇和众文武百官一脸不知所云的模样。 肖盼盼抿嘴笑了笑,继续解释道。 “臣给陛下举个例子,就拿水车为例,水车试验成功,您专门下了一个旨意,允许天下的匠人们用做水车的技艺谋求生活,并且规定制作一架水车的售价,这样,在定价内,水车的价格能让大宁朝所有百姓都用得起。” “如果距离远了,或许有人会私自加价,那么这个水车可能很多人都用不起,但是如果有了新闻部就不一样了。” 宁皇隐隐约约好像明白了,但又觉得迷糊。 “怎么个不一样?” 第152章 没事惹她干什么 “若是将水车的定价印在报纸上,然后经由书店或者行商购买,传到大宁朝的各个角落,如果有人想要利用水车赚取不义之财,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若是有人违反陛下您的意思,那......” “您还可以专门成立一个新闻小组,就叫,新闻采集组,他们不露声色的探查在咱们大宁朝各个地方的信息,而后再印在报纸上......” “除此之外,还可以将朝中发生的大事,比如某个官员中饱私囊,被判处什么罪责,都可以印上去,报纸上可以分成几块,有您的旨意栏,还有百姓的故事栏等等。” “这样,就光凭着商人们购买报纸的银钱,新闻部便可以独立存活,不需要从国库另外出钱,说不定还能为我朝赚些花用。您还可以绝对掌控新闻部!” 宁皇听完肖盼盼的解释,激动地一下站起身来。 “太好了,爱卿实在是厉害,还得是你啊。” 宁皇第一次不顾形象的,在众位大臣跟前蹦了起来。 可能是知道自己过了,便又故作端正,讪讪的回到御座上。 宁皇是开心了,但是某些人可不开心。 这就意味着他们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甚至不能再如同从前似的行事,否则被陛下的人抓到把柄,那就要下去见祖宗去了。 而真正心系于天下、于百姓的官员,却是真正的感到欢喜。 若是百姓有什么冤屈,直接告知新闻采集组,调查后确认无误,这又多了一条为百姓做主申冤的好法子。 刘克己的妒忌毫不掩饰。 他望着肖远山,咋啥好事都被你小子摊上了,哼。 肖远山感受着同僚们目光里的艳羡与嫉妒,得意的紧。 害,谁让盼儿就是他肖家的呢,有本事,你们也去生一个。 “爱卿,这新闻部的搭建,朕交由你,你来负责,可好?” “啊?” 【我的活还没干完呢,怎么又给我找活干了!】 【我只想躺平!】 肖盼盼无意识的凡尔赛,让众文武百官噎住。 他们其中想尽了法子,抢破了头,做梦都想离陛下近一些,为陛下做事。 她倒好,还嫌弃上了。 【算了,第一张报纸发行,我来负责打个样,然后找个人跟着我学习,之后我就可以辞职不干了!】 文武百官:....... 牙齿都咬的咯吱作响,好好好,我们渴求不到的,你竟然如此避之不及。 受陛下信任不好嘛。 “陛下,臣只负责第一张新闻报纸的印刷,还请陛下给臣推荐个可靠聪明脑子灵活的人,让他跟在臣身边学习,最好,是个女子,女子的心思更细腻敏感,比较适合。” 肖盼盼也算是为女子谋福利了。 “胡闹,女子懂什么国家大事!” 宁皇还未出声反对,底下的官员就按耐不住,直接出声训斥。 有一个肖盼盼就已经够了,还要再多个女子跟他们争权夺利。 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呵斥的这人是右丞,朱洋。 对大宁朝贡献是有,但是此人最是教条主义,最看不起女子。 肖盼盼数次在他的雷点上蹦跶,他也就是看在陛下以及许多大臣都向着肖盼盼,再加上他也是有意不想显现在肖盼盼跟前,因此一忍再忍。 但现在他忍不住了。 “小肖大人,本官承认,你想的这点子不错,但其他女子并不是你,因此依本官看,此举实在不可。” 朱洋感觉自己有点过于激动,又进一步解释了几句。 “我怎么了?难道我不是爹妈生的?你如此瞧不起女子,怎么,你不是从女子的肚子里爬出来的?难道,你是从狗肚子里爬出来的?你在狗叫什么?!” 肖盼盼还是第一次如此强硬外露的显示自己的攻击性。 她的表情变换,从疑惑,到不解,再到恍然大悟,最后微微一笑,可最后一句话最是难听。 “你...你...陛下,肖盼盼不堪为官,臣请陛下除了肖盼盼的官身,一个不尊老没有品德的人,不配做官。” “哎呦,什么叫尊老?朱洋朱大人是吧,本官倒是有不同的见解。有德行,爱护幼小的老人才值得人们尊重。” 言外之意,他朱洋无德,所以肖盼盼不尊重他。 “一派胡言,自古以来,尊老爱幼乃是人理。” “陛下,臣已五十有二,竟然被一在金钗之年的小女指着鼻子骂,老臣实在羞愤难当,呜呜......” 朱洋说不过肖盼盼,转头就向宁皇哭诉,说到伤心处,还掉了两滴眼泪。 “朱大人,你误会了。” 众文武百官以为肖盼盼要服软,没成想,肖盼盼话音一转。 直视着朱洋,小脸认真极了。 “本官没有指着你的鼻子骂。” 文武百官:想笑! 朱洋:想哭! 宁皇:朕也想笑! “你你......气煞我也。” “哎呦喂,你自己爱生气关我什么事,再说了,你连个实话都听不得?难道别人都是捧着你的?” 肖盼盼不解道。 “你......你,陛下,臣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明察。” 朱洋忙不迭对着宁皇表忠心。 实在是肖盼盼说的话太吓人。 那意思就是外面的人都捧着他,是不是有求于他,他是不是得了什么不义之财,帮了他们。 【我说什么了吗,我只不过问了一句,跟他的忠心有啥关系?!】 其实肖盼盼这次真的只是一个疑问,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朱洋如此,恰恰说明他心虚了。 【朱洋心虚个什么劲?难道他真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我看看!】 朱洋一张老褶子的脸,豆大的汗珠,顺着他脸上的沟沟壑壑吊落。 他后悔了,不应该一时冲昏了头脑,和肖盼盼这妖女对上。 “朱大人,你这是干什么,陛下又没有怀疑你的忠心,你这样,让人很怀疑,你的忠心啊!” 肖盼盼语重心长道。 朱洋的心脏突突跳,这妖女怎么抓住人就不放了。 众文武百官:你说你,没事惹她干什么,你能惹的起嘛。 现在好了,你连人带锅,说不定都得被掀了。 哎,眼看着没几年要致仕了,现在好了,晚节就要不保喽! 第153章 坑爹货可真多啊 文武百官对朱洋表示十二万分的同情。 【哟呵,没想到朱洋对自己的老母亲十分孝顺,可他的母亲不也是女子,他瞧不起女子,不就等于瞧不起他的母亲嘛!】 的确,这个简单的道理几乎没人能想得到。 也或许,根本不在乎。 因为在许多男子的心中,母亲是母亲,其他女子和母亲不一样,尊母亲不代表要尊重妻子。 更别说他们的女儿,儿女就是他们的所有物,更不会把他们放在同等是人的地位上沟通。 母亲生养他们不容易,但妻子为他们生养孩子,就是哪个女子不生孩子一句带过。 【人们一直推崇孝顺父母,认为父母生养不易,却没人想过,生养对女子而言,就是九死一生,母亲的付出很多人记得,可是妻子为他们拼死拼活生下的孩子,他们却认为理所应当!】 【这是双标,也是谬论!】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清奇的大家从未想过的角度。 可如今肖盼盼提出来了。 众人微微一想,也很容易就能想明白。 但改变不是肖盼盼一句话就能改变的。 【没想到朱洋这人架子大,喜欢别人对他溜须拍马,但是仅限于过过耳瘾,还真不是什么贪官污吏!】 【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好官,就是有些虚荣,但虚荣心,谁没有啊,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朱洋突突跳的心脏,仿佛注入了一股清泉,整个人更是像泡在热水里一样,四肢百骸都传来阵阵暖意。 他提起的心也放了下来。 神情还隐约的有些得意和满意之色。 他第一次觉得,肖盼盼其实也没那么讨厌。 至少她说的还挺有道理,挺公允的! 可能是他年纪大了,不理解年轻人的想法,刚刚真是冲动了。 想归想,他可不会道歉。 对于新闻部再设立一个女官,他依旧持保留意见。 不过,要是陛下执意听取肖盼盼的意见,他不反对也不同意就是了。 好家伙,直呼好家伙。 朱洋变脸的速度比川剧里变脸谱的变脸大师还变的快。 文武百官沉默了,本以为朱洋这老东西要完犊子 ,没想到还有起死回生的时候。 他们悠悠的看向朱洋,你对陛下忠心,好像他们对陛下不忠心似的。 呸,谁还没有一颗忠心呐! 【朱洋要完了!】 朱洋:??? 不是,好好的,为什么要突然说他完了。 他什么都没有干啊。 【这事还真就怪朱洋自己,谁让他最喜欢显摆,还有求他办事的那些人,朱洋都是来者不拒,来人的礼物嘛也不收,但是态度非常好!】 【这导致有些人以为朱洋一定会帮他们办事,哪怕礼没能送的出去!】 【但是朱府的其他人可不是这么想的!他们见当家人对这些人的态度非常和善,便以为朱洋跟他们是朋友,他们的请求朱洋自然也会同意!】 【这不,朱洋没有接受的大礼,都进了朱洋大儿子的私库里!】 朱洋的大儿子朱文凯,双腿一软,就要拜倒在地。 谁知朱文凯两旁身侧的同僚,两人就跟商量好似的,捉住朱文凯的双臂,将他这么一提,其中一人还捂住了他的嘴巴。 可不敢让小肖大人感觉到不对劲,所以你还是乖乖的,什么也别干吧! 其他大臣给了这俩官员一个赞许的眼神。 两人激动难当,将朱文凯的双臂抓的更紧,他的嘴一圈都快被捂肿了。 宁皇坐在上方御座上,看得一清二楚。 宁皇也是暗自点头,这两个人反应快有眼色,说不定可以多用一用。 这两个小官还不知道惊喜正在向他们靠近。 朱文凯就感觉自己呼吸困难,两条腿软的像面条,偏偏又落不到实地上。 内心的惶恐从五脏六腑向四肢百骸蔓延,后背的衣服瞬间被汗浸湿。 朱洋扭头震惊又锐利的目光射向自己的亲儿子。 文武百官:哎,朱大人晚节还是保不住啊! 【甚至朱文凯还觉得他是替父分忧!】 朱洋的手抖啊抖得,他不可思议极了。 他施以重望的儿子,竟然背着他做出了这等事。 他竟然没有一次询问过自己的意见。 但凡都一次问过,也绝不会...... 朱洋深感无力,得意还未维持一分钟,就如同当头棒喝。 “陛下,臣有罪啊!” 朱洋仰天长叹,面色看着像是又苍老了几分。 他还想着等他致仕,朝陛下求个恩典,他也是想把机会留给自己的后辈。 他不走,他的儿子们想要得到重用,是比较难的事。 也是为了朱家能够传的更久远。 朱洋一番慈父心的计划,彻底被朱文凯打乱。 现在别说传家了,哎! 朱洋的背本就有些佝偻,现在佝偻的更厉害了。 双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着,连带着浑身都有些颤栗,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光是看着朱洋这副有些绝望的模样,就让人心生不忍。 【财富和文化底蕴的积累需要几代人的努力,但败光只需要一代!】 肖盼盼一句话,好几个都觉得自己中枪了。 东方虎是,宁皇是,朱洋也是。 朱洋是已经发生了朱文凯这个败家子败家的行为。 宁皇和东方虎则是想到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一想就觉得两眼发黑。 【坑爹货可真多啊!】 末了,肖盼盼又来了一句感叹! 一句话,又让朱洋、宁皇、以及白知贤、秦振华纷纷破防。 无他,皆是因他们家中都有一个败家子。 如若不是白知贤和秦振华当机立下做出补救,现在他们两家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呢。 “陛下,臣刚刚的建议,您是怎么想的?” 肖盼盼见无人说话,遂又问道。 宁皇略一沉吟,问道:“爱卿可有什么人选?” “禀陛下,没有!” 宁皇:....... 回答的倒是干脆。 他还以为肖盼盼要推举哪个跟她关系好的女子,搞了半天,她还真就只是提了个建议。 “不过......” 第154章 陛下第一次笑的这么肆无忌惮 肖盼盼开了个头,又没有下文了。 众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说话说一半。 诅咒你上茅厕找不到草纸。 “爱卿直说便是。” “陛下,众位大臣的家中的女子们,不说饱读诗书,也是识字的,其中肯定有不少有才之人,只能困于方寸之地,简直是对人才的巨大浪费。” “她们不是没有能力,只是没有机会,臣恳请陛下给女子们一个机会。” 肖盼盼的声音掷地有声,说完之后更是拜倒在地。 肖盼盼是现代世界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 有一句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在现代,她只是个只能供养自己吃喝的女孩,实在没有余力帮助其他人。 可在古代,她是大臣之女,也没有沉迷于对奴仆的绝对掌控的权力。 在她的吃瓜之余,也愿意帮助其他的女子。 她更加明白,在这女子地位极其低下的古代社会,只有她一个人,是无法撼动几千年的传统思想。 她虽然是个小蚂蚁,但是蚁多也能咬死象。 想要改变女子的地位,必定要成千上万的女性一起争取,才能有一些可能获得原本就该属于女子的一点点权力。 再退一万步讲,若是宁皇看重她,她真的走上高位,也只有她一个特殊而已,她宁愿不特殊。 就好比现代,大夏天的时候大家都穿的短裤裙子,甚至五颜六色、甚至奇装异服,但没有一个人露出惊讶的目光。 大家都是稀松平常、司空见惯,更不会用什么有色眼镜看着某个人。 肖盼盼想争取的是,有一天,女子读书、女子科举、甚至女子为官,大家听闻后,不是一副诧异不屑或者惊奇新鲜的模样。 就像男子读书科举为官,大家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肖盼盼的理想突然变得远大又高尚。 此时的肖盼盼拜倒在地,这一次她没有觉得别扭,是心甘情愿的对着宁皇跪拜。 其中不少文武官员是不赞同肖盼盼的话的,可朱洋这个“珠玉在前”,他们纵然心中不悦反对,也并未出声。 肖盼盼仿佛一个虔诚的信徒,她望着宁皇的目光是那么的敬仰,其中还夹杂着期望以及希望。 她,在等着宁皇的回复。 文武百官也在等宁皇的回复。 宁皇眼眸一转,万千思绪飘过。 有立下女户之后,许多百姓们的欢喜。 有他同意开设女子学院之后,后妃们的欢喜。 最最重要的,宁皇最是惜才。 如果只是因为女子之身,而错过了很多人才,宁皇觉得实在太过可惜。 但宁皇还是在犹豫,毕竟这可是个大动作。 他在考虑,若是如此,是不是会对国之根本动摇。 在宁皇还未下定决心之时。 刘克己忽道。 “陛下,英雄不问出处,有才之人更应该不论出身与性别。” “若是因为性别,陛下错过了许多人才,那对我朝才是真正的损失。” 刘克己一言后,一些官员也随即跟从,表示他们也认同刘大人和肖盼盼的话。 别以为他们是在跟风。 聪明人应该知道,女子走出后宅此事,恐怕是人力无法阻拦的。 尤其是还出了肖盼盼这么个最大的变故。 既然早晚都会发生,为何现在不给肖盼盼和宁皇卖个好呢。 肖远山和姚家等人对视一眼,纷纷出列。 “臣等也以为如此。” 这朝堂上站立的满朝文武,认可肖盼盼的,已占半数以上。 刘克己这个老人精,早就看出了宁皇的心动,也只差临门一脚罢了。 他也只不过是给宁皇一个可下的台阶。 果不其然,宁皇只沉默了一息。 缓缓开口道。 “既如此,那朕就给天下女子一个机会!” 文武百官疑惑不解,不是为了那个什么新闻部的官职嘛,是他们的女儿们啊,怎么说是给天下女子一个机会。 他们还在绞尽脑汁猜测宁皇话中的意思有没有其他的含义。 便又听到宁皇的下一番话。 “传朕旨意,从今日起,女子也可如同男子一般读书识字,三年后,男女一同可参加科举,有能者居之!” 众文武百官瞬间睁圆了眼珠了。 〣( oΔo )〣ヽ( ?? ?)?!!! 他们说的是女子可参加科举一事嘛。 “陛下圣明~” 刘克己以及肖远山等人高呼。 其余人等跟着一同高呼。 “陛下圣明~” 就这么的,突然的,还没反应过来的脑子,下意识跟着喊了一句。 板上钉钉了! 肖盼盼也是没想到,宁皇竟然如此有魄力。 女子科举? 我的老天爷,比允许女子立女户这事可要大多了。 这是真正的从男子手中夺权啊。 就是在现代,很多男人都受不了,那小脑就好像被裹脚布裹上了一样。 何况是在这样的封建男权古代社会。 最让肖盼盼震惊的是,文武百官就这么同意了! 这事就这么简单嘛?! 肖盼盼的瞳孔十二级大地震,整个人震惊到好似患了失语症。 喉头痒痒的,眼睛痒痒的,鼻子也痒痒的。 【我的眼睛想尿尿了!】 文武百官:??? 宫女太监:??? 宁皇:??? 怎么,眼睛也能......不行,不能说,粗俗,实在太粗俗了。 难道,人的眼睛也能排泄?! 肖盼盼一句话,对众人的世界观造成了极大的打击,甚至可以说直接崩塌。 活了几十年,第一次听说人的眼睛也能...... 应该不能吧?! 众人心中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 但又想着肖盼盼无所不知。 【呜呜呜......太感动了,想哭!】 朝堂内外,皇帝、文武大臣、宫女、太监、侍卫。 有一个算一个,纷纷石化。 原来小肖大人说的是流泪啊。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肖盼盼这么一打岔,宁皇刚刚下发的旨意,就这么通过了。 【我的陛下啊,您真是个千古明君,我敢说,几千年以来,历史上绝对没有像陛下这样雄才大略,英明神武,又非常有前瞻性的皇帝,大宁朝要是不兴盛才是天理难容!】 【我的陛下啊,我真是太爱你了!爱你~】 宁皇听着这肖盼盼丝毫不加掩饰的言词,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脸上,两只耳朵更是红的滴血。 这盼儿啊,说话也太不含蓄了! 宁皇的面容却扬着大大的笑脸,还算俊朗的脸庞都笑出了两道褶子。 那大白牙,整整齐齐的,露出了上下十六颗牙齿。 李德全:陛下第一次笑的这么肆无忌惮! 第155章 敬你是条汉子 这个李德全,用词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大正确。 但宁皇自从登上皇位,也确实会很少如此显露自己的情绪。 但若是让肖盼盼知道李德全的心里话。 她一定会想起,某个古早小说里经典的一幕。 管家说,少爷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这样浓浓的古早味。 “陛下圣明~” 肖盼盼高声尖叫着,恨不得喊破喉咙,跟所有人分享她的喜悦! “呵呵呵......朕还没说完呢!” “陛下请讲!” 肖盼盼的眸子闪着光。 “另外,朕决定设立新闻部,独立于六部之外,除了朕以外,另外设立一个新闻部部长,负责新闻部所有事宜,并可上达天听,不受任何干扰!” “肖盼盼,新闻部所需的各种职能,就辛苦爱卿拟一张单子,朕到时会酌情设置。新闻部官员的挑选,也由你考核,呈给朕过目!” “新闻部的部长,暂时就为正四品官职,由肖盼盼暂代。” “爱卿,若是有人胆敢仗着自己的官职高,尽可找朕给你做主!” 好好好,这朝里是没人了嘛。 给一介女流之辈如此大的权力。 宝宝委屈,但宝宝不敢说! 身兼二职,见过宠臣子的,没见过这么宠臣子的! 不就是生而知之,不就是仙女下凡嘛。 搞的好像谁不是......他们确实不是! “肖爱卿,可敢接?” “陛下,臣必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好好,朕相信你!” 一时间,君臣相得。 可在这皆大欢喜的节骨眼上,总有人头铁,不服输。 “陛下,肖盼盼一没有学识,二不是通过科举选拔,就身居高位,实在是名不副实,还望陛下三思啊!” 宁皇的笑容一下子收了回去,然后微微抬了眼皮子。 他得好好看看,又是谁跳了出来。 真够扫兴的。 只那么一扫,原来是吏部郎中翟中凌。 翟中凌脖子一冷,感觉危险极了。 但他还是梗着脖子,一副在为宁皇考虑的模样。 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旁边的同僚都默默的离他远了点。 还有上赶着找死的。 人家御史都没说什么呢,他一个郎中上蹿下跳的。 文武百官鸦雀无声,默默的翻着白眼。 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 吏部尚书韩朔恨不得把翟中凌一榔头。 刚刚他还笑话户部的宇文老东西管不住自己的属下。 现在好了,轮到自己了。 韩朔给翟中凌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闭嘴。 翟中凌依然梗着脖子。 他觉得文武百官乃至宁皇,都被肖盼盼蒙蔽了心智。 只有他,始终清醒。 他觉得他有责任,更有义务,唤醒宁皇以及满朝文武。 【这我也没办法,其实我根本不想上班,要不你好好劝劝陛下,让他撤了我的职,我好躺平!】 好一个凡尔赛! 别人挤破头的事,怎么肖家这姑娘不以为然,言语之中还带着点嫌弃。 错觉,定然是错觉! 翟中凌噎的不知道怎么说,只是看着他的眼珠子怎么变红了啊。 哦,原来是嫉妒。 “翟中凌,你说的言之有理。” 堂下百官的队伍中,几个人听到宁皇的话,偷偷笑了笑。 这才对嘛,一介女子无才无德怎能爬到他们的头上去,实在是成何体统。 看来,陛下是被翟大人说服了。 这几个人斟酌着,是不是也站出来支援翟中凌一番。 文武百官:嘎?! “不过,翟中凌啊,朕实在疑惑,你是想为朕分忧,还是无法接受肖爱卿一介女子,品级竟然在你之上?” “陛下,臣自然是想为陛下分忧,陛下乃是明君,怎可随意听从一女子之言。” 翟中凌属实是胆大,这话都可以说是明晃晃的责备陛下。 就是刘克己等真正的肱骨大臣,劝谏时都不敢如此直接。 伴君如伴虎。 即便陛下是个明君,可谁知道哪句话不对,万一惹怒了陛下呢,那么倒霉的只会是他自己。 自己倒霉也就算了,还会连累了家人。 跟翟中凌差不多品级的官员,悄悄的给翟中凌竖起个大拇指。 而后又为翟中凌默哀半秒钟,自求多福吧。 翟中凌在朝中也算是有几个熟识的官员。 这几个官员想着,以前同翟中凌做朋友的时候,也没发现他是这么个头铁的脑瓜子不清醒的夯货啊。 以后还是离翟中凌这厮远着点吧,没得连累了他们。 【你要这么大公无私,我肖盼盼反而要敬你是条汉子!】 【所以这样的你,应该也能经得起查吧!统子,上瓜!】 说她锱铢必较也好,小肚鸡肠也好。 人家本来就对她看不顺眼,她不会想着跟人家处好关系。 她可没有主动把脸伸出去给别人打的习惯。 【哎,来喽!】 满朝文武:哦哟,真是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肖盼盼! 一方面,又有瓜可以吃了。 众人显得也有些激动。 吃瓜的时候,是真开心啊。 谁能拒绝的了,在工作之余,吃吃瓜放松放松,乐呵乐呵呢。 翟中凌脸色先是一白,而后又跟个大公鸡似的,梗着脖子,他也不怕。 有本事放马过来。 实际上,他微微有些颤抖的嘴皮子,已然暴露了他的恐惧。 只是他不想对着肖盼盼这个女子低声下气。 “韩朔,翟中凌可立下什么功劳没有,是不是你没有告知朕,不然朕为何一点都想不起来。” 宁皇也是跟着肖盼盼学坏了,瞧这阴阳怪气,隐隐约约还有点茶味的姿态。 “陛下明察,臣从未私吞下属功劳。” “朕自然相信韩爱卿你了。” “那翟中凌,你说说,你为我朝立过哪些功劳,或者,你的份内之事可有做好?” “臣,臣自然是兢兢业业的。” 脖子好了?怎么不继续梗着脖子了? 【呵!】 第156章 与虎谋皮,无异于求死 肖盼盼一目十行,看完关于翟中凌的生平大小事。 她陡然冷声一笑。 【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众人:让俺听听到底怎么个事! 翟中凌也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好似在挑衅肖盼盼。 看来翟中凌非常自信,自信自己没有什么可被肖盼盼扒开的丑事。 甚至他觉得肖盼盼说不定是找不到自己的把柄,打算现编一个。 只能说,老兄,你实在是太不了解肖盼盼了。 她不屑于陷害他人。 但的确,以肖盼盼的能力,想要陷害某个人再简单不过了。 前提是,她知道自己的心声能够外放一事。 【五品郎中,翟中凌,陇西翟氏现任当家人的堂弟翟伟的外室子,在十多年前,翟伟认为自己愧对于翟中凌,翟中凌的心愿就是当朝为官,可他偏偏学问极差!】 翟中凌双眼瞪大,红血丝慢慢爬上白色的眼球,他的眼中尽是恐惧。 他惊怒之下,只是怒了一下。 无他,他的嘴巴又被旁边两位同僚捂的严严实实。 他们可是为了翟大人好,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当场表演一个“自杀”,他们可受不了。 【翟伟的外室子可不是一个两个,偏偏却对翟中凌异常愧疚,翟中凌中的凌字,来自他母亲的名字。翟伟可对翟中凌这母子俩爱的深沉啊!】 【中字,实际上是忠,翟伟忠于徐凌,如果翟伟不曾为了满足翟中凌的梦想而伤害他人,只能算得上私德有瑕!】 文武百官默然无声地点头,确实。 同时,他们也很好奇,为了翟中凌,翟伟到底做过些什么事。 且他们对肖盼盼的胆子再一次感到震惊。 竟敢揭开世家大族翟氏的黑历史,真是勇士。 宁皇:她都敢揭朕的糗事,还骂皇帝狗都不做,揭露个翟氏的罪恶又怎么了! 众文武百官:陛下说的是! 【翟中凌考了几次,连个童生都没考上,每日在家唉声叹气!】 【徐凌见儿子如此一蹶不振,便告知了翟伟,一顿哭诉下,翟伟以为自己的爱子有才能,只是太倒霉了!】 【于是,灵光一闪......】 到这,几乎都已经明牌了。 那就是徇私舞弊了。 十几年前,大宁朝还没立国,那就是前朝的了。 此时的朝堂上,前朝的人可不少呢。 他们中有曾有跟翟中凌一同参加过科举的官员,他们考上了,翟中凌连个童生都没过。 又过了几年,忽然发现翟中凌成了那一届的进士。 他们也没有觉得多好奇,科举本就不易,以前没考上,不代表以后也考不上。 没成想,这翟中凌能行如此下作之事。 他的父亲竟然还让人替考,那个替考的学子,恐怕早已魂归故里,坟头草随风扬了。 留着他,可不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嘛。 世家大族,可不是菩萨心肠,弄死个人,不是简简单单的嘛。 大多数世家大族,心狠手辣才是真。 宁皇眯着眼睛,陇西翟氏现还在传承,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翟家当家人还是原来那个。 “陛下,臣......” 说话的是翟家本家的一人,他想说,他翟家绝不会徇私舞弊,可他又不敢说,怕被无形的力量掐死。 但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翟家的大难恐怕要来了。 纵然替考一事,是前朝的事。 可没有哪一个皇帝,能允许这种下作的手段出现在自己统领的朝中。 这人对着交好的几个大臣还有其他官员使眼色,希望他们能给他翟家说些好话。 毕竟,翟家给他们的可不算少。 两方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翟家倒了,他们也不会好。 但他们无一例外,全都避开此人的视线。 翟庄予知道坏了,这位陛下可不是前朝那个昏庸的陛下,自从陛下建立新朝,世家大族原来的官员几乎都被陛下削去,只有他,考上了进士,能力也不错,陛下才将他留了下来。 家中本想徐徐图之,悄悄拉拢官员,以备不时之需。 但现在拉拢是拉拢了,可人家不帮,现在他总不能掐着这几位的脖子,质问他们吧。 他难道还嫌死的不够快嘛。 【翟伟收买了一家中贫困急需钱财的学子,替翟中凌替考,没想到这学子还真考上了,最重要的是,这学子自打中举后,就不想再替翟中凌替考,他有这样的能力,若是自己科考,中了举,家里还会缺钱嘛!】 【老话说,穷秀才,富举人,因此那学子才有这样的自信!】 考中举人,虽然不是进士,可也有做官的机会,就算不能在京中做官,在地方上做个主簿或者县尉,也算是改换门庭了。 【但事已至此,他除了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考别无他法,一个小小的学子,对上庞然大物的翟家,他们碾死他,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那学子又想着跟翟家交好,未来他做了官,也有人护着,实际上是想着用这个把柄威胁翟家。】 【他哪知道,考上进士后的半个月,家中忽发大火,一家十口人,包括是个婴儿的侄儿,都不能幸免!】 【与虎谋皮,无异于求死!】 肖盼盼说起这名学子,某个官员忽然想起一件往事。 他越听越觉得熟悉,他当年还在做县令的时候,县下的一个乡庄有一户人家在夜晚,看不见五指的时候,全家人死于火灾。 当时,查出来是因为那户人家的灶台下的柴火没有灭干净,漏了一点火星子出来,这才引发了大火,全家无一活口。 若真是小肖大人说的那学子,那翟家也太可怕,行事竟然如此谨慎,没有发现一丝破绽。 他当时还为那学子可惜,那学子的学问据说还不错,中举只是时间问题,只是奈何家中太过贫困。 眼看着再等一等,马上就有好日子过了,竟发生如此惨案。 这位官员,越想越觉得怀疑,信息几乎都能对的上。 他想了想,想起那学子的名字叫做尤华。 他急的抓耳挠腮,很想问一问肖盼盼,是不是在陇西的张掖一带的尤姓学子。 他其实不必问,肖盼盼的心声自会解答。 【那尤华也是,倒霉是真倒霉,因为跟翟中凌的长相有三分相似,再稍微装扮一下,就有五分相似,足以蒙混过关!】 【哎,原本是想赚些钱,让家中不再过得那么苦,结果全家都没了命!】 【但他也是心思不正,竟然还想着拿替考的事威胁翟家,无语,太天真了!】 翟中凌强装镇定,此事是他父亲一人所为,他并不知晓。后来也是他父亲母亲,劝了他很久,他不想做个不孝子,才会勉强上任的啊! 众人要是知道翟中凌的想法,恐怕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 好一个不要脸的狗东西。 合着坏事都是别人做的,只有自己是无辜的。 可好处他是一点都没少拿啊。 他是替考这件事的既得利益者,但从这一点看,他就不无辜。 而且,要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傻子都不会信。 第157章 奈何现实不允许 【这也算是尤华固然贪心,可付出全家的性命未免太过了!】 【呵呵,翟中凌在翟伟的劝解,和徐凌的苦苦哀求下,不忍让父母伤心,不得已才接过进士之位!】 【呵呵呵呵......我呸,要是翟中凌什么都不知道,我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他是不是觉得自己特无辜,特纯洁,特被动,还很有孝心啊!】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翟中凌的脸。 哎嘿,这翟中凌还真是这么想的。 果真,没有最不要脸,只有更不要脸,无耻之徒。 他们羞于与翟中凌同朝为官,实在是拉低了他们的档次和人品。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大宁朝尽是些狗苟蝇营、不仁不义的无耻之徒。 宁皇也是无语,他坐在御座上,将下方官员们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哪些人心虚,一眼便可知。 好好好,本来想着今天不用再下旨鲨人,现在好了,翟中凌这颗萝卜拔出来,带出泥,他又得大开杀戒。 他对天发誓,他真的不喜欢动不动就砍人脑袋。 奈何现实不允许啊! 要是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喜欢杀人的血腥暴君呢! 肖盼盼:某人以前不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嘛!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翟中凌的小九九,明明是自己才能不行,然后故意装作失意的样子,引得徐凌心疼你,这一心疼,自然翟伟就会知道!】 【你翟中凌虽然是个外室子,可你却清楚的知道翟伟最是宠爱你,比宠爱自己的嫡子女还要宠爱的多,这样,翟伟就会为你想尽办法!】 【替考,或者贿赂考官都行,只要他们心疼你,就会为你盘算!】 【天下就你无辜?!】 【在我看来,你最不无辜,也最无耻恶心!】 肖盼盼的声音是那么的讽刺和不屑。 【你把翟伟和杨凌当做杂耍一样玩的团团转,殊不知他们早就看透了你的想法,只是作为他们的孩子,他们愿意包容你罢了!】 翟中凌却并没有觉得有多羞耻。 相反,他觉得是翟伟和杨凌欠他的,如果不是他们,他也不会是个外室子。 当同学问起的时候,他只能说自己的父亲去世,如今有一寡母。 读书的时候,因此被人欺负。 他多少想告诉这些人,他的父亲是陇西翟家的少爷,他是翟家的小少爷。 可他不能说,若是让翟家知道,说不定他们母子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他见过,他见过有人得罪了翟家的一个旁亲,还只是旁亲,就可以视律法于无物,过了几日,就听说那人失足落水而亡。 他惊惧之下,发了一夜的高烧,可在退烧之后,他对权势有了更多的渴望。 他也想做一个持刀之人,可以掌握权力,决定他人命运的人。 他清楚的知道,翟伟绝对会是他的助力,只要运用得当。 比如,利用翟伟和徐凌对他的愧疚。 翟中凌一直知道,翟伟和徐凌因为不能给予他光明正大的身份而对她无比愧疚。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何,明明他的母亲普通到算不上美丽,可他的父亲却最心仪徐凌。 但即便如此,他的父亲也没有娶了徐凌,而是与另一个世家比较受宠的庶女联姻。 作为一个男人,翟中凌瞧不起翟伟,既然给不了自己的女人地位身份,为何还要占有。 因为那可笑的占有欲?还是什么? 翟中凌也没有深究过。 只要他能得到实际的好处,他可以装作对翟伟孺慕的样子。 【你以为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掩饰你那身人皮之下丑恶的灵魂,尤华一家死后,你说了一句什么,“能为你所用就是他的幸运!”】 翟中凌大骇,这句话他记得,是他说的。 可是他是自己在书房内,喃喃自语,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可现在, 肖盼盼竟然说了出来。 难道她真的是什么仙女,能看得到十年前的场景? 该不会,她连自己现在心里想什么都能知道吧?! 如果肖盼盼想的话,自然可以。 不是不想,是压根没想起来。 人无完人,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 不论那个人心里怎么想的,只要他做出来的事是光明磊落的,是对得起自己的,那说明他就是个君子。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相反,若是一个人心底再善良,可他做出的事是在伤害他人,好心办坏事,那他就不算是个善良的人。 【最可怜的是,翟伟的原配严纯以及子女,等她知道翟中凌是翟伟私生子,并且翟伟已入朝为官之际,翟家已然承认了翟中凌,虽然没有公开,但翟中凌的存在,已经不是严纯能撼动的!】 翟庄予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翟中凌,私底下其实也接触过,只是面上装作并不相熟。 但他没想到...... 只是不知道,他们翟家的当家人是不是知道此事。 翟庄予有些心焦,他想着要尽快给本家传个消息,让本家做个准备也好。 再不行,不承认翟中凌是翟家人也好,反正也没公开。 不得不说,翟家的骨子里血统里就是烂的。 第158章 蛇鼠一窝 【也不是说没办法,严纯毕竟是清河严氏家的女儿,两家是强强联手,有利益关系,翟氏自然不能亏待严纯!】 【只是,翟伟为了翟中凌母子,竟然给严纯下了日渐虚弱的药,等到翟家当家人知道,权衡利弊之下,决定将此事帮翟伟隐瞒下来!】 【真是蛇鼠一窝啊!】 翟中凌感觉一股寒风涌了上来,脸色煞白如纸。 不是因为担忧自己的父亲,纯粹是害怕被连累。 这朝堂之上,还有清河严家的人。 即便今日躲过一劫,翟中凌都能想象的到,他日后在这朝中会是如何的步履艰难。 文武百官行列中,有一名官员行为十分异常。 只看这人紧紧捏着拳头,目光如同鹰隼似的,朝着翟中凌直勾勾地射了过去。 翟中凌如芒在背,一股冷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若不是现在场合不对,翟中凌觉得恐怕自己就要命丧当场。 此人目中熊熊烈火,想到自己的姐姐严纯,心底狠狠一疼。 没错,此人便是严纯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严宽。 严宽乃是通政司的誊皇右通政。 严宽虽然是庶子,可有能力的人,总会自己趟出一条通天大道来。 严宽只有十来岁的时候,姐姐严纯就出嫁了,可他十岁的时候早就有记忆,姐姐对他的疼爱,他依旧历历在目。 哪怕姐姐出嫁后,他们姐妹的感情却十分要好。 他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姐姐跟他联系渐少,但并没有完全断了联系。 他每年都会让人去给他姐姐送些节礼。 他本以为是因为姐姐嫁了人,又生了几个孩子,所以才腾不出手。 虽然他有些失落,但是也理解姐姐。 可如今才知道,他的姐姐哪里是不想与他这个弟弟来往,而是不能来往啊。 严宽心头懊恼又悔恨,恨自己为何不去亲自看一看姐姐。 他原本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但又觉得自己可能是杞人忧天了。 他自大的以为,陇西翟家不可能也不敢对姐姐不好。 没成想,他的姐姐金枝玉叶,他严家娇养的姐姐,竟然被翟家如此祸害。 他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他定要为自己的姐姐讨回公道,哪怕这官不做也罢。 还有欺负姐姐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付出代价。 【严纯多次让人送求救信,都被拦截了下来,身边的心腹婢女,都被翟家寻了个错,打死了事,只有一个聪明的婢女,最后装作惊吓过度,装成傻子才逃过一劫,虽然命是保住了!】 【但是被翟府的下人打骂欺负,逼着那婢女吃了很多不该吃的脏东西!可即便如此,那婢女也生生受了,她一直在找机会逃出翟家!】 身为奴才们的宫女太监心都揪了起来。 他们作为奴才,几乎没有人未被迫承受过欺负。 虽然肖盼盼只是一句话,但那种场面,他们完全能够想象的到。 他们由衷的希望,那个婢女能够逃出生天。 甚至他们,有一种希望这婢女逃出去之后,可以隐姓埋名,过自己的日子,什么都不要再管。 他们知道自己是奴才,主子就是他们的天。 可是他们也会受伤也会疼。 所以他们希望那名婢女能够为自己活一次。 就好像她能代替他们,过上一种他们过不上的日子,他们也会觉得很是欣慰。 而满朝文武们,大多数人的心也是揪着的。 仆人到处都可以买的到,可是忠仆,却是拿多少金银珠宝都买不到的。 大家都想知道,这丫鬟有没有逃出翟府。 但他们知道可能性太小了,若是真的逃出去了,严家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在两年前,这个叫做碧玉的丫鬟,找到机会,在一次翟家办宴会,趁着人多又手忙脚乱的,从关着她的破院子里钻狗洞逃出去了!】 众人心口登时一松,逃出去了,这丫头的命保住了。 【那狗洞还是碧玉一点点装疯卖傻,用手一点点挖开的,那十个手指头磨烂了不知多少次,从来没好过,直到磨出了厚厚的老茧,才算是减轻了痛苦!】 满朝文武心中叹息! 十指连心,那姑娘该是多么的疼。 可那样的痛苦,她竟也能受的了。 有人想起自己少时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没有流血,都疼痛难忍。 更别提,那姑娘还要忍着十根手指烂掉的极致痛苦挖洞。 这一刻,所有人只感觉自己的手指头也开始隐隐作痛。 翟庄予感觉自己脸烧的很,好似有一些羞愧难当。 【哎~~~】 正在众人为碧玉逃离魔窟而感到欢喜,下一秒,耳边便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声。 众人心中有一丝焦躁和酸胀,眼球也有点胀胀的。 他们心中祈祷。 她一定会好好的活着,一定会回到严家。 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 【只可惜,她跑出去没多远,竟然被翟伟的小厮发现,将她抓了起来,严刑拷打,装疯卖傻时本就吃不到什么东西,瘦的跟皮包骨似的,哪里能承受的了酷刑,没一会就咽了气!】 【严纯带去的四个心腹丫鬟,一个嬷嬷,竟然没有一个活着的!】 严宽顿时呆若木鸡,他姐姐作为主子,连自己的贴身婢女都护不住,那她岂不是更危险。 严宽的脑子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他猛的摇头,不可能,再怎么样,翟家不可能...... 可,心中的那丝怀疑,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陇西翟家仁善的名声传于世,实际上是伪善,比起那些坏在表面的人,那些个面上看似温和善良,内心一肚子坏水的,才是让人防不胜防!】 【我说呢,严纯虽是庶女,但在严家还是挺受宠的,就算是不受宠,作为自己的孩子,总不能明知翟家都是一个个豺狼虎豹,却非要将严纯嫁过去吧!】 严宽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画面。 还记得他姐姐刚刚跟翟家定亲时,她的欢喜,她的少女怀春。 他曾见过翟伟,光是看着他的行为和面相,还真以为他是个宽厚斯文的人,面善的很。 但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翟伟就如同小肖大人所说,那些表面和善,实则一肚子坏水的,才是真的让人防不胜防。 第159章 先下手为强 严宽本以为两家虽然是因为利益结合,不说他姐姐和翟伟琴瑟和鸣,哪怕是相敬如宾也是好的。 他们家也是希望姐姐过的好。 当初若不是姐姐点头,其实他们严家也不会一定要跟翟家联姻。 只是当时姐姐觉得欢喜翟伟。 没成想,挑来挑去,竟然挑了一个心思毒辣的伪君子,害了姐姐的一生! 【哎,严纯也是后宅女子,只是她不想变得面目可憎,在发现翟伟表里不一后,便收回了自己的感情,只是因为孩子们还小,她的孩子们没有父亲的疼爱,她不想他们也没了母亲!】 【这就一直忍啊忍啊,谁知道翟伟为了外室女和外室子,竟能痛下手,连几个嫡子女也不顾!】 【翟伟其实原本没想着要下毒手,只是翟中凌一直在杨凌跟前念叨着,若是被严纯发现,严纯为了自己的孩子,一定会对他们赶尽杀绝!】 【或者,又说什么严纯的儿女过得多么潇洒,甚至编造他们可能知道他翟中凌的身份,读书时还捉弄侮辱他!】 【作为母亲的杨凌,爱子心切,她知道她没有地位和人脉,但翟伟有,就这样潜移默化的,翟伟就觉得自己的发妻,也就是严纯,表面善良大度,实则最是心思毒辣,说不定会暗害了翟中凌母子去!】 【翟伟索性先下手为强,仅仅是为了自己心中那一点担忧!】 严宽的心简直在滴血,他的眼球充斥着根根血丝。 他恨的上下颚的牙齿,不断的撞击着,恨不能扑上去,狠狠咬住他的血管,用最原始的方式,一口一口咬死这卑鄙无耻、阴险狡诈的小人。 他死死的凝视着翟中凌。 翟中凌僵硬着身子,大脑警报霎时拉响,浑身的汗毛一根根竖起,眼神闪躲着,都不敢与严宽的眼神对视。 整个人就感觉发怵的厉害。 他要是不心虚,就不会是这样的作态。 翟中凌强撑着身子,才勉强让自己没有跌倒在地。 实际上他是外强中干,整个人空虚的厉害。 严宽发誓,他与翟家势不两立,参与到她姐姐事情上的翟家人,一个人也不会放过。 更别说翟中凌和他那个娘杨凌。 【能教出翟中凌这样的毒蛇,杨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杨凌也是个包藏祸心的小白花,看似无辜可怜,被迫做了翟伟的外室,实际上都是她算计的!】 【她对翟中凌有母爱,但不多,更多的是为了自己!要不是说是母子呢!一样的恶毒,一样的小人!】 肖盼盼这话,翟中凌也无法否认。 他父亲不了解自己的母亲,但他确是了解的。 他和自己的母亲日日相伴,小时候或许看不出,但是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他也能看出他母亲是个口腹蜜剑的蛇蝎心肠的女人。 有时候,翟中凌也很庆幸,庆幸她是杨凌的儿子,她对他是有感情的,否则,不知道杨凌会怎么对付他。 但有时候他也恨,为何他的母亲自甘下贱,要做别人的外室子,连累他都被人看不起。 虽然那些人并不知道他娘是外室子,但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带着一个年幼的孩子,风言风语从来没有少过。 翟伟很疼他,可是他不能经常来看他们,更别说陪伴。 杨凌对外说她的相公在外行商,所以鲜少能回家。 若是说她是寡妇,到时候邻居看见翟伟,又该如何解释。 【翟伟在外还有两个外室子,杨凌明明知道却假装不知,然后设了局,先后让那两个小儿意外身亡,到现在,翟伟都觉得是那两个儿子倒霉,是他们的母亲太晦气!】 【不然杨凌为何能好好把翟中凌养大,她们就不行。失去了孩子的她们,也失去了宠爱,被翟伟直接卖到了肮脏的地方,后来得病而亡!】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好一个有心计的恶毒女子! 让在场的每一个男人都觉得毛骨悚然。 他们不禁想,要是他们的后院里有这么一个女人,那他们还能留下血脉嘛。 【就这样,杨凌兵刃不见血的就除掉了其他两个跟她争抢翟伟的外室女以及外室子,后来,更是说动了翟伟,对自己的原配下手!】 【错误从来不在其他女子身上 ,罪魁祸首乃是翟伟,如果不是他管不住自己的二两肉,那几个女子和孩子怎么会得到那样的下场!】 大多数男人是不会有这样的反思。 他们只会觉得是那女子狠毒,与他们无关。 自古以来,男人就是三妻四妾的。 【若我是杨凌的话,我就把翟伟阉了,没有那肮脏的物件,他能兴起什么风浪!若我是严纯,在知道他表里不一的时候,就该把翟伟处理了,阉掉也好,弄成半身不遂也好,到时候翟伟也是有心无力......】 众人只觉自己的胯下一凉,全身冷飕飕的,好像自己也没了那啥似的。 甚至有人还悄悄的摸向自己,未摸个空,心中才算放心。 肖家姑娘怎可如此......算了,不敢骂。 有人心中发怒,男人是家中的顶梁柱,作为妻子,应该贤惠大度,怎么可以伤害自己的夫君呢。 虽然心中不满,但是也不敢显露。 其实,让人害怕也是一种方式。 至少,害怕恐惧肖盼盼的人,不敢轻易冒犯她。 吃瓜吃到这,大家也都心里有数了。 朝堂上也安静了好半晌。 遂,宁皇开口道。 “来人,去查查翟中凌为大宁朝立下了哪些汗马功劳,若是有,朕绝不吝啬于奖赏。” 话外之音:来人,去查一下翟中凌做下的孽事,朕好下旨砍他的脑袋,别忘了把翟家也查一查,朕倒要他们翟家还做过什么“好事”! 都是在官场上混的,要真是个脑子笨的,也混不到宁皇跟前。 锦衣卫的首领领命而去。 翟中凌现在才知后悔,脑子嗡的一瞬间炸开。 第160章 汗流浃背了 一股股寒气如同巨浪一般,朝着翟中凌一下又一下的拍打。 他满脑子就剩两个字,完了。 他可不认为宁皇会心慈手软。 且看这几日,刑场上被血水一遍又一遍的冲刷,那地上木头架子上,血液沁入后,黑红黑红的,光是看一眼,都让人心中发寒。 多杀一个,和少杀一个,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翟中凌最最担心的,不是自己。 他一直恨着翟家,虽然他还要依靠于翟家。 可他的的确确是恨着翟家的。 翟中凌从小虽然大多数都是和他的母亲杨凌相依为命,但他不喜欢他娘这种类型的女人。 就是看着温柔小意,实则心思毒辣的。 也因此,他成婚的妻子,是一个性子爽朗,大大方方,有什么说什么的直性子。 可能是时常演戏,选择成亲对象时,他想获得内心的一丝丝安宁,又或者有那么一瞬间可以做自己,而不用带着面具,虚伪着来虚伪着去。 他不想自己睡个觉都不踏实。 翟中凌现在满脑子想的是,若是他出事了,他的妻儿该怎么办?! 若是妻子知道他不是一个谦谦如玉的君子,会不会与他和离。 一方面,他又希望妻子能与他和离,带着自己的孩子们离开,哪怕孩子们改了妻子的姓也可以,只要他们能好好活着。 人性总是复杂多样的。 或许,翟中凌心中唯一一丝柔软都给了妻儿。 【就是可惜了翟中凌的夫人和孩子,翟中凌如此一个渴望权势的人,竟然与一名无法给他助力的农女成亲,还生下了儿子一女,真的很难想象!】 文武百官这时才知道,为何他们几乎没有见过翟中凌的妻儿。 原因其实再简单不过了,翟中凌在保护他们。 他不希望自己所珍视的,遭受到他人的排挤和耻笑。 就这一点上,翟中凌做的确实不错。 夫妻二人感情不是一般的好,翟中凌忙完了,会教自己的夫人读书写字,给自己的孩子们启蒙。 虽然他的学问差,但是字总归是认识的。 后来还专门找了名师,专门教导孩子们。 孩子们如今也学有所成,老大已经考取了童声,准备下一场继续参加。 小儿子学问没有那么好,但却很有耐心。 小女儿更是天真烂漫。 兄妹三人一看便知,是家中宠着长大的。 【怕杨凌会影响到自己的妻儿,翟中凌还说服自己的母亲留在翟伟跟前,为的就是隔开婆媳!】 【可以说,杨中凌为了他的妻子,几乎可以说考虑的面面俱到!】 肖盼盼也不理解,这样一个人,竟然会如此尊重爱护自己的妻子。 实在是很难想象。 可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总要去掺一脚亲爹家的事呢。 【人性,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但翟中凌的妻儿,也不全然无辜,他们也享受到了翟中凌算计得来的一切好处!】 文武大臣们心中点头。 若没有翟伟使人替考,翟中凌做不成什么官,顶多顶多就是个富家翁,也是顶了天了。 可因翟中凌入朝为官,别的不说,品级比翟中凌低的官员,大多也不会自找麻烦,他们的妻子也不会故意去找翟中凌妻儿的麻烦。 心里嫌弃不嫌弃孙大丫是个农女不要紧,面上没有显露便可。 【可能人就是这样,贪心,总想要更多,明明有了贤惠的妻子,可爱的孩子,可也想要更多的权势,两者其实并不冲突!】 【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翟中凌悔恨懊恼,明明他的妻子多次说,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好,没有其他的奢望了。 是他,一直想不开,执拗的认为,只有爬上更高的位置,才能给家人幸福。 翟中凌的眼泪,如同决堤的大坝一般,疯狂的往外流。 不一会,眼泪就浸湿了衣衫。 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地面,向宁皇忏悔,向妻儿忏悔,他不该一叶目障。 若是他从没有说过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入翟家族谱。 可他到底是翟家的血脉,他即便不入朝为官,也能生活的比常人更好。 若是他没有入朝为官,他也可以与兰儿厮守终生,平平安安。 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卖。 兰儿,是翟中凌成亲后,为孙大丫起的小字。 在翟中凌的心中,孙大丫就如同一抹阳光,也如同高洁的兰花一样,带给他心底的欢喜和慰藉。 是他连累了兰儿和孩子们。 众人见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翟中凌的确该死,可他的妻儿即便有罪,也是罪不致死。 “还有何人反对朕的旨意?” 宁皇淡淡开口问道。 众文武百官头皮一紧。 谁敢反对啊。 除非是清清白白的官员,要是站出来反对,或许不会有什么大事。 可谁都不能保证自己是清白的啊。 看谁头铁再试试,反正他们不敢。 逞一时之气,只能就像翟中凌似的,让人连锅带碗的都掀个底朝天。 还有陇西翟家,这百家世家恐怕要毁于一旦了。 见大臣们一言不发。 “陛下,臣有罪。” “哦?何罪之有啊?” 宁皇倒没想到,翟中凌会跳出来。 他也好奇地紧,不知道翟中凌会说些什么。 现在,该轮到翟庄予汗流浃背了。 他额头黄豆大小的汗珠,一个劲的往下流。 他想着,翟中凌应该不会拖翟家下水吧。 翟中凌:还用拖吗,翟家本来就在水里。 “臣,不,草民有罪,草民愧对陛下,草民的进士是收买了一名学子,让他替草民替考,这是其一。” “其二,草民不该引导父亲杀害那学子一家。” “其三,草民不该......” 翟中凌一连三个不该,将自己犯下的罪责,没有隐瞒丝毫,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怎么回事?刚刚还在找我麻烦,现在又自曝罪名?!】 翟中凌顿了顿。 “陛下刚刚下旨调查草民,草民深知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因此草民愿意认罪,求陛下赐死!” 翟中凌说完,咚咚咚三声,朝着宁皇磕了三个响头。 【看来这人还有一丝良知嘛!】 肖盼盼也不再疑惑。 宁皇沉吟了片刻,才开口说道。 “你说的这些,朕知道了。” “来人,将翟中凌拉下去。” “是,陛下。” 宁皇好似遗忘了抄家似的。 翟中凌的小命也算是暂时保留在自己的脖子上。 但陛下开恩,让他有时间跟妻儿交代,翟中凌已然心满意足。 翟中凌是个又当又立的贱男人没错,可是他也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坏人。 但既然犯了律法,也该付出相应的刑罚。 第161章 我的眼睛又想尿尿了 不论任何人,都该为自己的每一个选择负责,也只有自己承受相应的后果。 他人无法代替! 因为,这是自己的人生。 翟中凌自然也不例外。 “谢陛下隆恩!” 翟中凌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宁皇的仁慈。 “好了,若是没什么事,你们就随朕走一趟工厂吧。” “是,陛下,臣等遵命。” 宁皇自从建立宁朝,几乎没有出过皇宫。 这也算是出去望望风了。 这皇宫就像个金笼子似的,关在里面的又何止后妃奴才们,皇帝也是如此。 宁皇换了一身常服,龙辇后又坠着一长串队伍,宁皇都走出了半个京城了,最后一个人还没从宫门口出来。 宁皇出行,总是如此麻烦的。 但他实在激动,虽说为君者应不动声色,但在步辇上的宁皇无人能窥视到。 他仿佛毛头小子似的,高兴的一只手捏着拳头,跟另一只手掌对冲。 然后可能是觉得自己过于喜形于色了,他又将手搭在膝盖上,两只手指就像弹琴一样,交换在膝头敲击。 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有点坐不住了,想着这怎么还没到,竟然如此缓慢。 实则并不慢,马匹的速度不缓不急,刚刚好,宁皇坐在辇上,不会太颠簸。 再快,可能宁皇脑壳都会被晃晕,坐垫再软,也会像一只装在瓶子里的玻璃珠,上下左右晃动。 就在这种有些煎熬又有些期待的心理活动下,到达了城郊工厂附近。 还没到达工厂门口,隔着一段距离就能看到工厂上空飘散着白色灰色的烟雾。 肖盼盼下了马车,走到宁皇马车跟前。 “陛下,您戴好口罩,避免灰尘太大而吸入体内。” 肖盼盼手中拿着一块软硬适中的布,两边缝着两根布条,就像是两个耳朵一样。 “这是?” “口罩,可以隔离灰尘和看不见的一些细......细小的东西。” 肖盼盼差一点脱口而出,说出细菌二字。 肖盼盼又将自己的口罩做了个示范,两边布条套在耳朵上,一只口罩便戴好了。 肖盼盼也是早有准备,之前宁皇就说等水车造好后,要去看看。 做口罩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 就算是绣活很不好的,随意缝上几针,一个口罩也就完成了。 肖盼盼也是想给百姓们家中创收,直接让张斯年告诉附近村子的村长,谁有空谁就去做口罩,就连十来岁的姑娘,会缝东西的都可以。 三十个口罩一文钱,半个时辰就赶制了上千个口罩。 金钱的力量是伟大的,别看三十个口罩才一文钱,但是百姓家赚一文钱并不容易,三百个就是十文钱。 若不是现在农忙,肯定更多人参与。 得亏提前有所准备,不然一下子来这么多文武大臣,哪里够。 虽然不理解,但是每个人都戴上了蓝色或者灰色的口罩。 想象一下,工厂门口穿着古风服装的众人,戴着现代的口罩,怎么看怎么有种喜感。 甚至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滑稽。 有人嫌弃这口罩是用劣质的布做的,不愿意用这种不好的料子来遮盖自己的高贵的脸庞。 对此,肖盼盼也没提醒。 【等会就算不让他们戴,他们也会自己戴上!】 那些人有些不信。 反正这玩意配不上他们的身份。 打死他们也不会戴在脸上。 却忘了,连陛下都戴了口罩。 难道他们比宁皇的身份还要高贵! 在肖盼盼的带领下,宁皇等人驱步进入工厂。 工厂内,人们干的热火朝天的。 工厂内用泥土砌起的三座高高的窑,每个窑上都留着一个入口。 窑内的温度奇高,还没有靠近窑,就被热气冲的往后退了几步。 工厂内的每一个匠人以及做工的人,脸上都戴着口罩。 在左侧,一个巨大的水车矗立在众人面前。 光是看着,就感觉这东西十分神奇。 宁皇心想,这么大一个东西,若是没有人力,怎么可能会自动旋转呢。 “肖大人来了。” “肖大人好。” “肖......” 每一个做工的人,虽然隔着口罩,但是能感觉的到他们对肖盼盼的尊敬,他们的脸上都堆着笑容。 见到肖盼盼的那一刻,眼里的光亮更甚。 李德全本想提醒这些个人,陛下在此。 但宁皇阻止了他。 他感觉这样还挺有意思的。 “各位辛苦了,陛下特意来看望众位,顺便看看咱们的水车。” 肖盼盼却高声喊道。 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肖大人可是说了,陛下宅心仁厚,招他们做工不仅包饭,还发工钱。 在这里做工,并不是像徭役一样,动辄打骂。 肖大人更是为他们加餐,他们能被选上,实在是太幸运了。 此时又听肖盼盼说宁皇专门来看他们。 他们激动的眼睛都闪着泪花。 他们对宁皇的敬仰和感谢,他们不知道如何表达。 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高呼。 “草民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草民叩见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皇心中不禁动容。 他想起肖盼盼曾经说的,百姓们的要求其实并不高,只要有一口饭吃,平平安安的就好。 “快起。” “谢陛下。” 虽然他们其中很多人都不识字,甚至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 他们又给宁皇磕了几个头,才起身。 宁皇眨了眨眼眼睛,好像什么从眼前一闪未过,宁皇微微的仰起头看着蓝天。 至少在这一刻,他觉得这一生值了。 【我的眼睛又想尿尿了!】 第162章 蚊子肉也是肉 宁皇神情一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个碎嘴子,煞风景是有一手的。 众人听到肖盼盼的这句心声,直接无语住了。 尤其是百姓们,心说,肖大人官是个好官,就是......哎,一言难尽。 “好好好,大家请起。” 宁皇说罢,众人立刻起身。 主要已经没有了那种激动人心的感觉了。 “肖爱卿啊,这水车到底是如何运作的?” 宁皇只得另找话题,来此,本也是这缘由。 “陛下,请看。” “各位,可以将水阀打开了。” “好的,肖大人。” 底层劳动人民真的太能干了。 不到一天的时间,不仅将水车制造出来,组合到一起,还接了山上的水源。 “开阀门喽!” 一声吆喝,水管阀门打开。 水管其实是竹子拼接到一起的,严丝合缝的,一点都没漏水。 随着山上的水流涓涓长流,顺着竹管汇聚到水车,水的压力迫使水车开始自动流转。 水车的速度算不上多快,可是随着它的转动,水流顺着水车上接着的另一根管子直流而下。 而另一个竹管连接着一处田地。 水车周而复始的旋转,这处田地很快就灌溉完成。 “陛下,若是这水车放在河流之上,也可以随着河流的流水方向旋转,只要连接好水管,给高处的田地灌溉也是可行的,水车可根据每个地方的情况,制造出大小不一的水车,为咱老农民省了不少力气。” “竟还可以给高处的农田灌溉,好呀,太好了。” 刘克己惊呼。 文武百官中在水车转动时,就在后面小声的讨论。 听闻肖盼盼的话,文武百官便像煮开的沸水一般,沸腾了起来。 “陛下,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此功当给肖大人记上。” “对对对,肖大人虽然年纪小,但是真真有才干的人啊!” “这样的人才,即便不是通过科举选拔,也依旧是人才。” “对极。” “......” 大臣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夸奖,夸的肖盼盼小脸通红! 【哎呦,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怎么能当的起如此的夸奖!】 人们心想肖盼盼现在总算有些姑娘的样子了,知道含蓄了。 下一秒,豪爽又放荡的笑声,犹如轰雷一般,震的众人耳朵都疼了。 好些人甚至默默的捂上了自己差一点就受伤的耳朵。 但作用不大,肖盼盼“猖狂”的笑声还是直往耳中钻。 【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沉默了一瞬,表情一个比一个无语。 但工厂内的做工的每个人,脸上却都是与有荣焉的神情。 他们望着肖盼盼,眼底都是骄傲。 等肖盼盼笑够了。 肖盼盼谦虚道。 “大家谬赞了,我只不过出了个图纸,但制造还是木匠们还有其他工人完成的,我顶多动了个嘴皮子。” “若是没有他们,我就算有多好的点子都白搭。” 肖盼盼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借用现代的一句话,人人都是螺丝钉,哪里需要哪里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缺了哪个都不好。 工人工匠们眸底闪着泪光,他们没想到肖大人会这样说。 明明这是他们该做的,可是肖大人这样说,让他们心地无比感动,没有什么比他们的付出得到了肯定更让人高兴激动的了。 “若没有肖大人,我等所有人的脑子都加起来,也想不出这么精妙的设计。” “是啊,肖大人可真聪明,竟然能想的到.......” 百官夸完,工人夸。 肖盼盼整个人就像在冲热水澡似的,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了。 “我们都是大宁朝的一份子,一个都不能缺,我们这叫相辅相成。” 哎呦,此话一出,感觉一下子升华了。 看着相处的这样自然,和谐的官员和子民。 聪明人已经从中学到了些什么。 而在这欢乐的时光里,有那么几个人却没有任何心思。 翟庄予等人对自己的未来担忧恐惧,实在没有心情。 他们的前路渺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翟庄予拧着眉头,想到刚刚他偷偷让人去给本家传消息,不知道会不会顺利。 “好好好,这真是大好事,肖爱卿说的对,要是没有你们,这水车哪里会造的这么快这么好,所有人,赏十文钱。” “谢陛下,陛下万岁。” “谢陛下。” 工人们高兴的又给宁皇磕头。 【能从咱陛下手里抠钱出来,也是大本事了,蚊子肉也是肉,挣钱嘛,不寒颤。】 宁皇狠狠地剐了肖盼盼一眼。 真是不经夸,前一秒还挺好,后一秒就吐槽他。 再说了,他是抠嘛,他再重复一次,他是把钱花在刀刃上,好不好,好不好。 【不知道我有没有十文钱拿!】 宁皇翻了个白眼,你缺这十分钱嘛。 算了,给她。 要是不给,谁知道这碎嘴子又该怎么念叨他。 刘克己冷哼一声,悄悄对肖远山说道。 “肖大人,这老夫可要说你了,你是不是不舍得给盼盼银钱啊,可怜见的,十文钱都能让她这么高兴,你会不会养孩子,要是不会养,就给我,我正好缺个贴心的小闺女。” 肖远山眼睛瞪的溜圆,狠狠地剜了一眼刘克己。 嘴角四十五度倾斜。 “我说刘大人,我看你是做梦看戏,想得美,那是我家的姑娘,你要想要自己生一个去。老是惦记着别人家的算什么事。” “再说了,我姑娘就是爱钱怎么了,十文钱不是钱啊,丞相大人这么有钱,要不给我个千八百两黄金花花。” 刘克己想跟他抢女儿,这怎么可以。 肖远山从原本一个斯文有礼的书生,变成了一个准备啄人的公鸡。 “哎呀,肖大人,这话可不敢说,老夫家哪有那么多钱,咱这不是关心盼盼,怕盼盼过得不好嘛。” “哼,我亲生的姑娘怎么可能会对她不好,我看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行行行,要是被老夫发现盼盼过得不开心,我抢都要把她抢到我刘府去。” 肖远山拉响警报,心想,不可能让你这老东西得逞。 肖远山盘算着,让娃她娘给孩子再涨点月钱,不然被那些老登骗走怎么办。 姚启林也凑上前,凑热闹。 “妹夫,你要是养不好外甥女,你送我家来,我保证会把外甥女养的白白胖胖的。” “哼,大舅哥,你当养猪呢。那是我家的闺女,我自己会养。”一个个的,都来惦记我的女儿。 呸,我看你们是羡慕嫉妒恨,想挑拨我们父女之情。 我们父女的感情好着呢?! 对,我们父女的感情非常好,以后更好。 第163章 肖大人真是顶呱呱 还有大舅兄,他好歹也是他的妹夫,怎么还跟着外人一起来捣乱呢。 肖远山哪里知道,姚启林这是在“报仇”呢,谁让他这头狼叼走了自己的妹子。 哼,现在知道什么感觉了吧。 不过又想到这么优秀的外甥女,不知道将来会便宜哪家小子。 姚启林一想,就觉得心疼。 在他心里,没有一个人配得上自己的外甥女。 宁皇更配不上,主要是嫌弃宁皇年纪太大了。 肖盼盼哪知道自己的便宜大舅竟然想这么多。 “来人,去取够银两,换成铜钱,现场发现,这工厂里,从你这个监工到下面的小工,都有。” “谢谢陛下,陛下圣明!” 肖盼盼真诚的呐喊。 宁皇冷哼一声,才十文钱就这么高兴? 等着吧,下次朕保准让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好好见识见识。 工厂里的工人们都拿到了热乎乎的十文钱,他们小心的将钱揣到心口的位置,想着回家得把这十文钱供起来,这可是陛下赏的。 以后他们要传给自己的子孙。 工人的干劲更多,恨不得长出好几只手,为宁皇和肖盼盼好好干活,才能不辜负他们。 宁皇虽然面上没有太多表情,但是愉悦的心情能感染他人。 李德全也是笑着,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大宁朝能够千秋万代,经久不衰。 眼看百姓们的日子越来越好,他不希望任何人破坏。 可宁皇的好心情也仅仅是维持到回到宫内。 “陛下,属下截到翟庄予大人给翟家的字条。” 宁皇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其实他早有预感,只是发生的这一刻,依然会生气。 “拿来。” 宁皇展开短小的字条。 上面赫然写着:翟家危,陛下查,中凌认罪,扫除。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代表的意思可就太多了。 意思是翟家现在十分危险,陛下已经派人去查 ,翟中凌认罪了,还拉扯了翟家,尽快扫除证据。 所有的世家,其实都是毒瘤。 尤其是远离皇城的世家,他们甚至可以说是他们当地的土皇帝,好一点的世家,也是会垄断技术、经济、甚至书籍。 更别提坏事做尽的世家。 他们就像一颗颗大树的树根,盘根错节,深深地扎在大宁朝这片土壤之上,早晚有一天,大宁朝可能就会被他们吸食而亡。 即便没有宁明礼的残暴和消耗,恐怕大宁朝也难以延续。 宁皇一直想下狠手去治,一个是投鼠忌器,一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但现在,机会来了。 杀鸡儆猴的鸡蹦跶出来了,他岂能有不受不理。 礼貌:你陇西翟家吗?! “宁一,你派一队人马协助调查,如有反抗,就地格杀!” 宁皇洁白的牙齿闪过森森白光。 “是,陛下。” 宁一飞身离去。 李德全,权当自己是个笼子哑巴,只要好好的侍候陛下便可。 “来人,去将翟庄予,以及他所勾结的朋党府上,都围起来,让兰天阳将他们的嘴巴给朕撬开,桩桩件件都不许漏掉。” “谨遵陛下令。” 现在的宁皇才觉得畅快,原本做些什么,总有谢畏首畏尾的感觉。 就是怕伤到无辜的人。 现在好了,有了盼儿这个大杀器。 他便可以大刀阔斧的处理掉一些蛀虫,杂碎。 先不管未来宁朝是不是会灭国,但现在,他宁政,不允许任何人像一只蚂蝗一样,趴在百姓和朝中吸血。 不管宁皇有多么生气愤怒,只要想到肖盼盼,他心中的火山就好似遇到了冷山,一下子凝结住了。 “李德全,你去朕的私库里,挑些肖爱卿喜欢的,能用的物件,给送到肖府里去。” “多挑些,别忘了也挑些金银饰品。” 宁皇心想,这小姑娘小小年纪,不知道怎么就跟个财迷似的,明明玉石什么的更宝贵,可偏偏喜欢些黄白之物。 罢了,既然她喜欢,那他就给她。 “好嘞,陛下,奴才一定好好挑。” 李德全龇着牙。 陛下这个守财的,还是头一次这么大方。 肖大人真是顶呱呱。 不过也是,哪个皇帝只要不是个昏君,碰上个肖大人这么个宝贝,还不得好好供着。 宁皇对肖盼盼的宠幸,就是原本宁皇最最重视的刘克己都得靠边站。 哦,不止,连自己的儿女们,也都靠边站。 宁明昭就坐在侧边,伏案批改奏折。 对于刚刚宁皇下达的一切命令,宁明昭没有一丝妒意。 在他看来,若不是肖盼盼,他说不定永远不会醒悟。 还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就是下一任的皇帝,他宁朝有这么个天下知的神仙,要是不昌盛才是他无能。 宁明昭甚至觉得,父皇奖励的不够。 按照肖盼盼的功劳,换个男人,封侯拜相都绰绰有余。 可肖盼盼如今不过是个六品和四品的官职,实在算不上什么。 宁明昭想着就入了神。 宁皇的余光发现太子就像一座雕像似的,半天都没个动作。 “昭儿,你是否觉得朕对肖盼盼的荣宠太过?” 宁明昭立刻起身,走到养心殿的中央,面容严肃的朝着宁皇一拜。 “父皇,儿臣认为肖大人的功劳,足以高过这朝中的许多人,儿臣......儿臣甚至还觉得这些还不足以证明肖大人的功劳。” “哦?你的想法果真如此?” “自然,儿臣不敢撒谎。” 宁皇盯着宁明昭看了一会,见他神色无恙真诚,又缓缓开口。 “那依我儿看,朕还该给肖爱卿什么样的奖赏?” 第164章 缺人啊缺人 宁皇心中是赞同宁明昭的话的,只是他又想继续试探宁明昭一二。 他现在已经四十了,如果不出意外,宁明昭就是他的接班人。 他不希望自己最看重的儿子和最看重的臣子起了什么龌龊。 他活着的时候还能管上一管,等他将来去了,眼睛一闭,腿一蹬,想管也管不上了。 依照宁皇的推测,他认为大宁朝有了肖盼盼,只要后人们不走上邪路,在肖盼盼的隐形的帮助下,他的大宁朝必定可以传上好几代。 要不说是亲生父子,那想法也是高度一致了。 “父皇,儿臣以为,等到那水泥生产出来,再给肖大人晋升官职,更能堵住某些人的嘴。” “你说的有道理,朕也是如此考虑的。” 宁皇心中对自己太子的满意又多了几分。 “不过,父皇,虽然咱们现在不给肖大人晋升官职,但儿臣以为,或许可以先立肖大人为县主、郡主之类的。” 宁皇微微颔首,他大手一挥。 “行了,你批你的奏折,朕心中有数。” “是,父皇。” 宁皇总觉得好像还忘了个什么事,而且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微微苦笑,他的记性这么差嘛。 宁明昭行至案前,脚步一止。 “父皇,您今日早朝下发的允许女子参加科举一事......” 宁皇猛的拍了一下大腿,对,就是这事,这么重要的事,他差点忘了。 宁皇扬了扬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立女户一事本就引得朝中上下,轩然大波。 不知允许女子科举一事,又会闹出怎样的乱子。 但这旨意,他是绝对不会收回的。 且不说君无戏言。 他也是希望本朝能涌现更多的人才,为自己所用。 说到这,这几天,他真没少下旨,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 感觉今日上朝时,官员们都少了有十分之一。 缺人啊缺人。 “来人,请刘丞相、肖侍郎等人觐见。” “是,陛下。” ...... 肖盼盼哪里知道,等她回了家,有一个超级大大大惊喜等着她呢。 肖盼盼不会估摸时辰,但她看着天,想着应该快下班了吧。 张斯年见肖盼盼频繁的看天,便知道她已经等不及要下班了, 虽然只是共事两日,但是张斯年算是看出来了。 只有两件事,肖盼盼会非常积极。 一个是吃饭的时候,一个是下班的时候。 【宿主,现在已经五点四十九分了,还有十分钟,你就可以下班了!】 【好耶,天也黑的太慢了点!】 【不过,我怎么到哪都逃脱不了上班的命啊,我想躺平!】 肖盼盼真的真的很想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想喝就喝,想吃就吃,想干嘛就干嘛的日子。 来到这古代,好不容易不用必须上班养活自己。 好嘛,还得上班。 肖盼盼的心里流出十行宽面条的眼泪。 张斯年不用听肖盼盼的心声,光看她脸上写满了不开心,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别人求也求不到的好事,肖大人那是一整个闹心。 要不说,人家不是普通人呢。 不过不开心归不开心,肖大人责任范围内,人家还很是负责任呢。 一名工厂守卫,小跑着到肖盼盼跟前。 “大人,包子铺和馒头铺的老板来送包子馒头。” “嗯,你让人接收了,等工人们结束,顺便让他们带回去吃。” “是,大人。” 古人晚食一般是四五点之前就会吃的,昨个是因为刚开始,有些秩序还没有建立起来,也是要一点点调整摸索着来。 比如今日,宁皇他们走后,又过了一个时辰,不到五点,晚食就拉上来给众人分发了。 【孤寡,五点五十五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ok!】 哦开? 什么意思? 有人想着,可能是仙人们自己的方言吧。 肖盼盼越是着急下班,时间过得越是慢。 她真就感觉过去一分钟,就好像过去了一个小时,那么漫长。 她憋着气。 【咋还没到时间!】 工人们善意的笑笑,这肖大人办事的时候跟个大人似的,但有时候跟他们家的女儿一样,让人无奈又好笑。 【到了!】 【终于到了~】 肖盼盼一个猛子蹦了起来。 然后直接去她的专用茅房,上个茅房,然后最后五分钟就可以过得飞快。 跑去茅房的时候,她还不忘了给张斯年交代一声。 “准备下工了,都来领吃的。” “好嘞,大人。” 他们先是乖乖的排队去洗手,洗干净手,还专门打上胰子。 嘿,肖大人怎么说的。 是他们是上班。 这上下班,吃饭前后还能用胰子洗手,这也太幸福了吧。 工人们虽然想早点把包子馒头搂在怀中,但却耐心将手洗的干干净净。 洗干净了手,才好拿吃食不是。 工人们还以为昨日是刚刚上班,所以大人才给他们买了馒头包子。 没想到今日也有。 嘿嘿,可以拿回家,让家里的婆娘和娃娃们尝尝,细面是个什么味。 实际上昨日肖盼盼分发给他们的包子馒头,有人没忍住,半路就吃完了。 有人却是用自己的体温,温着馒头和包子,等到回家之后,一家人一起分享。 “好了,拿了吃食的可以下班了,明日辰时上工。” “知道了,张大人。” “张大人,帮忙给大人说一声。” 张斯年摆手,表示知道了。 工人们脸上挂着笑容,才欢欢喜喜的离开工厂。 【宿主,六点零五分了,外面工人都快走完了!】 【啊?下班之后时间过得咋恁快!】 肖盼盼学山东人说话,学的还挺像。 张斯年等人却想着,肖大人竟然也会齐鲁话。 实际上,肖盼盼也就会这一句。 张斯年正想着呢,就见肖盼盼一溜烟的从屋子里钻出来,然后跳上马车。 “刘大,回家。” “你们也都回家啊。” 张斯年:....... 【宿主,回家路上吃个瓜,也不会无聊,时间还过得快,你说呢?!】 【我觉得也是,上瓜!】 肖盼盼从马车车厢里的小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一叠瓜子。 吃瓜的时候,怎么能不来点瓜子呢! 孤寡系统见肖盼盼这家事,她便知道,今日自己又要继续客串说书人了。 孤寡系统清了清喉咙。 也不知道有什么喉咙,就学人类清个喉咙。 【咳咳!】 【快说!】 【宿主,你还记得李夫人的女儿李慧佳吗?】 第165章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 【记得啊,李慧佳又出了什么事吗?】 肖盼盼想着不能吧,李慧佳没这么倒霉吧。 【哎,一言难尽,虽然躲过了容楚那凤凰男的算计,李慧佳她爹娘对李慧佳的婚事比之前更加谨慎,后来她爹娘一合计,准备撮合李慧佳和她表哥!】 【额,表兄妹是三代内近亲,不能成亲呀!】 肖盼盼和孤寡讨论的倒是你来我往的,沿街的百姓,方圆二十五米之内,很多人默默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耳朵就跟那兔子似的,竖起来,身子朝着肖盼盼的声音方向侧着。 有人看似在忙碌,但是注意力分了大半在一人一统的身上。 李慧佳?李家小姐没有这么倒霉吧! 遇到了容楚那样狼子野心的小人,后半生合该一生顺遂才是啊。 不过也有人心里嘀咕,都退过一次亲了,哪里能找到什么好人家。 不过,为何仙女说表亲不能成亲。 这应该不是亲上加亲嘛。 但某些人还真打算让女儿嫁到娘家去,这样她们的女儿就不会被婆婆磋磨。 但听了肖盼盼的话,虽然想不通为何表亲不能通婚,但还是决定先放一放。 【但是其他人不知道,表兄和堂兄的血缘关系一样近啊!】 众人满心疑惑,怎么就一样呢。 一个是堂兄,一个是表兄,哪里一样。 亲人之间有血缘关系他们知道。 但是表亲那边明明关系更远啊。 实际上,关系亲远本来都是人类定下的。 按照血缘关系,外婆和奶奶两边是一样的亲近。 正当众人等着肖盼盼进一步的解答。 诶,结果话题又回到了李家小姐身上。 那就先吃瓜吧,亲缘关系的远近先缓一缓。 【你继续说李慧佳的事!】 【李慧佳的母亲吕佩竹,她的父亲和李仁是同品级的,但是吕佩竹兄长的官职却只是个五品官位,若不考虑亲缘关系,实际上吕佩竹兄长的儿子,不过是一五品官的儿子!】 【李慧佳的父亲是三品大臣,实际上,李慧佳的表兄是远远及不上李慧佳,李慧佳若是与她表兄成亲,那属于下嫁!】 肖盼盼正坐在马车上,也没向外看。 还不知道,沿街的百姓都随着一人一统的话点头摇头,或是作疑惑状。 【可是跟容楚那个凤凰男成亲,李慧佳不也是下嫁嘛。】 百姓们登时又齐齐点头。 【怎么非要下嫁呢,不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嘛?!】 【哎,这不是怕李慧佳性子软,被人欺负,要是嫁到吕佩竹的母家,再怎么样,依照吕家外公外婆,还有舅舅舅妈的为人,是不可能欺负李慧佳的嘛。】 众人又是齐齐点头,这个道理却是如此。 有人却持着不同的意见。 悄悄的跟旁边的人说。 “这可不一定,我娘家村里有户人家,就把闺女嫁到了娘家,本来想着亲上加亲,成亲前,她大嫂拍着胸脯保证会把她闺女当做亲生女儿疼爱。” “然后呢?” “明明都是庄户人家,结果那姑娘嫁过去第二天,她那婆母兼舅母,让那姑娘丑时起床,候在门口等全家人起床,伺候完那一大家子,然后让人家一刻钟的时间,把全家人的早饭做出来,也不能上桌,要一个人蹲在灶房里喝点剩下的烂菜叶子粗粥。” “啊?” “人家说是嫁到他们家,必须要立上三天的规矩。” “这也能理解,才三天,还行吧?!” “哼,要是嫁过去的姑娘都有这么三天立规矩的时间也就算了,关键是只有那姑娘是这样的。” “这...这姑娘的爹娘要是知道,肯定会讨个公道。” “哎,那姑娘的性子太软了,一家子欺负完了,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那姑娘三天回门,一个字都没说。她娘还以为这三天......也没怀疑。” 那中年妇女挤眉弄眼的,身侧的几人秒懂。 新婚燕尔,蜜里调油,都是过来人,他们懂。 但实际上,那姑娘根本没有,纯粹是吃不好睡不好,还要干很多很多累的,实际上还是个完璧。 “我的娘嘞,这也太过分了,哪有这样的婆家,外家。” “是你见识太少了,这样的人多的是,最怕的是那种表面上看着是个和善人,实则内里最是黑心的。” “后来呢?” “后来,那外家说是三天,可是三天已过,见这姑娘这么好欺负,好嘛,得寸进尺,家里的妯娌都把活扔给了这姑娘干,虽然后面圆房了,怀了身子也不知道,生生累的流了孩子。” “好一个黑心肝的外家,要是不喜欢,为何这么磋磨人呢。” “那家人还想继续瞒着姑娘的娘家,但是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孩子对当娘的来说,那就是自己的心肝宝贝,谁敢伤害自己的娃,指定要和人拼命的,这姑娘表面上答应的他们不说,但是找了个时间,就找回了娘家。” “娘家爹娘兄弟们那叫一个生气,这才知道她家女儿过得是什么苦日子,当场就打上门去,一顿打砸,姑娘的娘也跟娘家断了亲,找来村长让两人和离了。” “哎,真是人心难辨啊。” 又有人说。 “照我说,这姑娘的娘家也是疼爱自己姑娘,要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就是在婆家受了委屈,也得打破牙齿混血吞。” 身边的人一致讨伐那不是人的外家。 在人群中,一个穿着粉色衣衫的姑娘,默默的听着这些人站在她这边,为她鸣不平,这姑娘也是暖心一笑。 是啊,她有一个家,爹爹娘亲,哥哥嫂嫂们对她都很好,虽然她和离归了家,但是他们也没有给她眼色看。 就连嫂嫂们,也让她安心住下。 【这事啊,还得李慧佳自己能立的住,不管是下嫁还是高嫁,她的日子都不会过得差!】 第166章 全天下第一个被女子休掉的男人 这倒是大实话,这人还得自己能立得住。 这面团似的人,就是好欺负,任人搓扁揉捏没有个脾气,更不好。 尤其是女人,脾气还是要硬一点的才好。 脾气软的那些个,几乎没有几个不被磋磨的。 【那李慧佳的外家,为人如何?】 【为人还不错,但是李慧佳的舅母和吕毅都不愿意,他是想着原来嘛,李家为何一开始不与他们家议亲,现在遇到事了,才回头想起他们家儿子。】 【他们儿子再如何,也不是由着李家作贱的。他们很同情也很心疼李慧佳遇人不淑,但是绝不会接受李慧佳。】 肖盼盼也不知道说啥了,人家舅母说的也有道理。 【自己的儿子被人当做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哪个做母亲的能接受。或许李家没那个意思,但是这事做出来就让人很不舒服了!】 “仙女这话说的是,挑挑拣拣的,像个什么。” “人家也没有挑拣啊,实际情况到底怎么样,咱们也不知道。” “反正如果我是吕毅他娘,我也不愿意。” “.......” 百姓们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不过两家成不了也好,三服以内不能成亲,若是成亲了,要么是生育困难,要么生下的孩子大多数都会有缺陷,比如智力低下、白化病、先天畸形等等,就算是个正常人,他们体内也是携带着遗传性的疾病,说不定哪个后代出生就有什么不能根治的病。】 凡是听到肖盼盼这一串言语的,皆是哗然。 那叫一个瞳孔地震。 一妇人目含热泪,从眼角滚落。 “表亲竟然也是近亲,怪不得我的孩儿生下来就没有手掌,原来不只是因为我。” 在某个角落,一个年轻的妇人,刚刚成婚两年,现在还没有孕信。 明明她去看了大夫,大夫说她身体很好,可就是不能怀孕。 原来很有可能是因为她和表哥是近亲。 这妇人的婆婆也是大吃一惊,竟然是这样?! 那外甥女不是白吃了将近两年的药汤子。 这么说的话,没有孕信不是外甥女的问题,也不是她儿子的问题,换个人或许就可以了? 这该如何是好?! 这婆婆也不知该不该信,但她心底里其实是信了的。 但是和离可是大事,怎么能轻易和离。 “我明白了,三服内指的是祖父母、父母、还有堂兄弟姐妹,外祖父母、舅父母、表兄弟姐妹?” “应该是吧?” 【其实三服都不保险,一般出了五服,才允许通婚,这时候的血缘关系就很远了,同一个高祖父的兄弟之内就是五服。】 这么一说,大家就明白过来了。 原来不只是亲表哥堂哥不能结亲,就连曾祖父的亲兄弟的儿女都不能通婚。 这么一算,岂不是只能跟外姓人通婚。 “这不能吧?可是我们家边上一户人家,表亲生下的孩子很健康,今年还送去学堂读书了呢。” 旁边一人鄙视道。 “人小仙子刚刚说了,有正常的,但是那个什么血脉里藏着不好的疾病,指不定就传给后代了。你说的这属于少数。” “哎,我得回去跟我们村人说一下,我们村都没出五服,以前成亲的就算了,以后还是尽量不要了吧。” “我也回去说。” “要是成亲了,没孩子的五服之内的呢?” “傻了吧,和离再娶再嫁啊,趁着年轻,还可以再生, 难道等年纪大了生不了再后悔?” “对呀,咱大宁朝允许和离,又不是不允许,前几天,那个大贪官的儿子都随了母姓,和离算个什么事。” 有人的思想迂腐,就有人的思想开放。 这在哪个时代都会有的。 哪怕是在现代,某些人的思想还停留在几千年前,甚至还比不上有些古人的思想。 这年轻妇人的婆婆兼舅母,此时也下定了决心。 “外甥女啊,这两年苦了你了,咱们一家回去好好商量商量。” 也有人在人群中,默默做下了决定。 如果不能生,那就不能生吧。 他是真的爱慕表妹,哪怕没有孩子也可以。 他家中不止他一个儿子,他能不能有孩子,其实也不要紧。 他可以没有孩子,但不能没有表妹。 无论未来如何,这男子此时对他表妹的心,是最真挚的。 希望未来不论经历多少艰难,两人都能始终如一,坚定对对方的爱。 而三服内结亲,可能会不孕,亦或者生子残缺,这一消息,就如同狂风巨浪一般,席卷整个京城。 跟表亲结亲的可不在少数。 那一家家因着肖盼盼说的话,闹了好一段时间。 首当其冲的,就是还没有生育,以及生下来的孩子有残缺的家庭。 好一点的,两家和和气气谈话商量,然后和离,各找合适的结亲对象。 脾气冲的,或者不讲理的,两家甚至两个村干了一架,然后或者和离或者休妻,也是各找各的。 有的人家甚至因为此事,闹的太过,老死不相往来。 在这些人家中,有一家的事情让人们可是吃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瓜。 原来这男方家,死活不相信,生不了孩子是双方的原因,硬是不和离,休妻也不愿意。 本来姑娘家来和气的商量这两人的事,结果这男子见女方家上门,直接好一顿破口大骂。 这下子,可惹毛了女方家。 那女子本来成亲前就是个有主意的,本来以为不能生是自己的问题,这才收敛了脾气,苦汤子也没少喝,就是怀不上,她还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 但现在,她知道自己不能怀孕八成是因为她和丈夫是近亲的缘故。 这女子最喜欢孩子,她做梦都想有个亲生的孩子。 这夫家竟然阻挡她离开,还把自己娘家人骂了个狗血淋头,那叫一个难听。 这女子怎么可能会不管。 娘家也给力,直接几个兄弟堂兄弟,一起十几个打上门,把姑娘抢回去。 如果单单只是如此,其实也不算什么。 但那男方死活不愿意和离,不是因为舍不得这女子,纯粹是觉得这女子没要什么彩礼,还伺候全家,他觉得挺舒服的。 至于孩子,外面他有了亲生孩子,这女子生不生也不重要。 结果逼着这男子和离,男人一气之下说漏了嘴。 侮辱人没有这么侮辱的,家里的妻子伺候一家老小,还因为不能给他生孩子,心有愧疚。 他可倒好,还学起有钱人家养起情人来了,孩子都生了。 于是,这姑娘愤起,让人帮忙写下一封休夫书,就算这么和离了。 那男人哪能受得了这样的侮辱,直接就去告官了。 这官员也是很有意思,他查了一下,大宁朝律法里也没写女子不能休夫啊,然后就判了这女子休书成立。 我的个乖乖,这男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还将自己被一个女人休了的事闹的人尽皆知,简直就是让这男人丢脸丢到姥姥家。 可这些,偏偏都是他自找的。 这姑娘也是一战成名,虽然好些男子对这姑娘颇有微词,但这毕竟是别人家的事,也只敢在心里嘀咕或者在家里抱怨什么这女子不守妇道此外,也没有下文了。 反倒是那被休了的男子,一家人被全村人还有外村人耻笑,丢尽了脸。 和离他死活不同意,现在好了,被休了。 他可是真是“光荣”,他应该是全天下第一个被女子休掉的男人吧! 第167章 女子不该被定义 这男子被自己的妻子休了一事传出去之后,好些拖着不肯和离的男方,飞速的写了一封和离书,好聚好散。 毕竟,他们可不想做第二个被女子休弃的男人。 他们可丢不起那脸。 这休夫的女子名叫李蒹葭,名字倒是好听温柔,没想到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决心和勇气。 因着她的行为,没有哪个男子家敢与她成亲,他们觉得自己可驾驭不了这彪悍的女人。 驾驭? 呵呵 ,李蒹葭明明具有女子最优秀的品质,独立、勇气、果敢、有主见等等,可在许多男子眼中,这就是不守妇道,是彪悍,是不堪为妇。 只要不是柔顺听话的女人,他们就会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最恶毒的想法去攻击这类女性。 他们也知道勇气果敢等是优点,可这不利于树立他们男人绝对的地位,于是他们打压女子,告诉只有温柔贤惠顾家的女子才是好姑娘。 也就是在这样一代又一代的打压中,女子的地位越来越低。 但实际上,女子不该被任何一个人或者一个词语定义。 野心也好、温柔也罢,都是女子自己选择才算做数。 李蒹葭也不屑于找一个看不起自己,或者她必须得压抑自己的本性就为了讨好某个人。 李蒹葭认为,婚姻,也就那么回事,她喜欢孩子,如果可以,她甚至想去父留子。 他们看不上她,殊不知她更看不上他们。 后来,这女子也成为了新闻部的一员,更是遇到了志同道合的夫君,两人琴瑟和鸣,生下几个孩子,幸福的不得了。 可打了很多很多等着看李蒹葭孤独终老的人的脸。 打的那叫一个啪啪作响。 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的肖盼盼还不知道,外面闹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 对于李家和吕家的事,她只是个外人,管不了。 只是,她又说了一句。 【宁愿独身一人,也不能随意找个人作贱自己,女人,还是得自己立起来!】 或许这话很多人,包括女子自己也不能理解。 因为她们所接受的教育,就是女子到了年纪就该结婚生子,不能为家族蒙羞。 她们从没有一次是为了自己而活。 只是这话,就像是一颗小小的种子一样,种在了人们的心中。 被强逼着成亲的不只是女子,还有一些男子。 假以时日,这粒种子也会开出一朵灿烂绚丽的花朵。 李府和肖府本就是隔壁的邻居,肖盼盼回家时路过李家。 李家好些人都听到了肖盼盼的话。 因为孤寡升级,吃瓜范围又增加了五米,刚刚好到吕佩竹的院子。 因此,吕佩竹并没有错过从三服开始的一段段话语。 吕佩竹这才想起,她当时回娘家,跟嫂子商量慧佳的婚事时,嫂子那有些僵硬又强撑着笑容的脸色。 其实她真没有这样的想法。 之前,她是没想起来,当时也是刚刚科举完,李仁看上了容楚,见女儿也愿意,她也就同意了。 谁知道那容楚竟是个披着人皮的饿狼。 吕佩竹想了想,若是自己的儿子被人当做备选,她也气的不行,恨不能挠那人一脸血。 她被肖盼盼无意中的提醒,才发现自己差点干了错事。 想罢,吕佩竹连忙让人准备礼物,准备立刻回娘家一趟,好好给嫂子他们道歉。 可别坏了两家的关系。 凭心而论,她这嫂子人真的很不错,对她的孩子们也好。 吕家嫂子见自己的姑子真心认错,便也原谅了她,两人又重新亲密起来。 是以,吕佩竹更加喜欢肖盼盼,她帮了自家不止一次两次。 也有点愁,这些个恩情他们李家该如何报答才好。 ...... 饭桌上。 【统子啊,你就没有什么特别奇葩的故事说给我听,比如特别毁三观的,或者不像是现实中会发生的奇葩事?!】 【我查查看,你见过的人里面,有没有什么大瓜!】 一听自己女儿\/妹妹又要吃瓜,一家人感觉面前的饭菜都香了不少。 这小日子过得,可真好。 不仅吃喝不愁,家中父母慈爱儿女孝顺,闲时之余,还有人说书,还都是他们没听过的,美滋滋。 只除了有时候会担忧他们肖家的人头会何时不保之外,便没有一处不美的了。 人头可能会不保这么严重的事,肖家众人也能想得开。 看来是被肖盼盼传染了,一个个心宽的很,体也胖了,吃胖的。 听着肖盼盼“说书”,饭都能多吃两碗,可不就胖了嘛。 【诶,有了,宿主,我调出来给你看。】 无论主子,还是丫鬟婆子,小厮管家,嘴角都露出看好戏的笑容,眼底一样的闪过一抹兴奋加好奇。 【工厂里的一个员工,王大壮,你记得不?】 第168章 在沉默中爆变态 工厂里的每一个人,包括后厨的帮工,她都记得。 没办法,她就是这么敬业。 肖盼盼小小的自恋了一下。 而后视线挪到面前的系统屏幕上。 【王大壮,男,三十岁,原本软弱可欺,在家中是个被忽略的老大,也是个老黄牛的老大!】 【可别说老黄牛了,谁家的老黄牛不疼着宠着,生怕累了病了!】 下人们纷纷点头,他们是最底层的人。 在他们村里,谁家要是能买得起一头牛,那真的是几乎要供着了。 哪怕是犁地,也得看看牛能不能受得了。 牛,是古代农业最重要,最不可缺少的。 只有牛病死,老死,才可以被宰杀吃肉。 反之,那是绝对不能伤害或者宰杀的,被抓到那就喜提一整套的银手镯、项链、脚链。 当然,律法在其中,就是所谓的上层人士也不能随意宰杀。 只是这里面可操作的比较多。 话题说远了,扯回来。 【这王大壮,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爱他,更不会关心他累了渴了,只会在乎他给家里多少银钱,家里的活是不是做完了!】 在古代,尤其是底层百姓的人命是不值钱的。 在百姓们家中,不受宠的儿女命更贱。 不受宠的儿女就是受宠儿女的仆人、下人、丫鬟。 这话一点都不带夸张的。 人家说十个手指有长短,人心本来就是偏的。 但是都是自己的孩子,就算心里真的更疼某个人,但起码面上看起来相对公平些。 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自己喜欢的得意的儿女,总会不由自主地付出精力、时间和金钱。 没人愿意给不喜欢的人付出些什么。 父母和孩子之间的恩恩怨怨总是难以说清的。 尤其是,在这个我生了你,我就是你的天的时代。 甚至,父母打死子女,都不算犯法。 因此,哪怕对你再差,只要我生了你,你就永远欠我的,你没有资格反抗或者抱怨。 只是有的人要脸,不想被人指指点点,因此不会做的太过分。 人口买卖在现在是合法且合理的,某种意义上,父母甚至祖父祖母,甚至叔伯都掌握着晚辈的生杀大权。 远的不说,就在肖府,除了家生子以外,其他的下人,若是在家里受宠的,那不可能被卖到这肖府里来。 幸运一点的,卖到和善的人家,怎么也能活。 运气差一点的,被卖到楼子里。 一双朱唇万人尝。 但是不论男女,一旦到了那些腌臜之地,花期是非常短的。 有一句话说的好,没有人永远二十岁,但是永远有二十岁的人。 一旦过了花期,那就会沦为最低贱的女支子和甲鸟子。 最后的归宿不过是一卷烂芦苇,浑身脏病。 若是被卖到一些变态的恶毒的贵人府上,小命也难保。 除了肖府,肖府外,在肖盼盼吃瓜范围内的许多百姓,都能与王大壮产生共鸣。 因为,他们身上也有相同或者类似的精力。 可若是要他们反抗,光是周围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们。 他们本没有错,错就错在不该反抗,因为他们是父母。 一种压抑、沉默地气氛,在百姓们之中游离。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而王大壮不一样,他在沉默中爆变态!】 众人狠狠地抿着嘴唇,肩膀颤抖着,生怕忍不住笑出声来。 刚刚还觉得悲哀的想哭,现在却要努力克制想要大笑的冲动。 同时,众人的好奇心又在肖盼盼的心声中,被勾勾缠缠的到达了顶峰。 王大壮到底做了什么事,竟让肖盼盼如此评价! 【注意看!这个男人叫大壮!】 这种别具一格的开头,让众人浑身一哆嗦,兴奋的想要高声尖叫。 【噗......狠人,是个狠人!】 众人:快说啊! 【王大壮自己窝囊,连带着妻子孩子都不受宠,在家里谁都可以欺负一下,家里的活都是王大壮一家的!】 【兄弟的孩子白白胖胖,自己的孩子面黄肌瘦的,连大街上的乞丐也不如!】 【王大壮的忍耐力,就在这种强烈的对比中,越来越薄弱,就差一个导火索,他可能就会爆发毁天灭地的怒火!】 【很快,这个契机来了!】 肖盼盼想着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但是她有些不能理解,应该是她没有陷入过王大壮的这种绝望中。 但是她可以想象,若是她被人这么欺负,还是自己的亲人,以她的脾气,她一天都受不了。 【前段时间,王大壮的妻子累的起不来床,王大壮身上也没银钱,就想问自己的老娘拿点铜板去给妻子买一根大棒骨熬汤喝!】 【王大壮也知道,买肉,他爹娘是不可能同意的!】 【他还是低估了他爹娘的偏心,就算是两文钱的大棒骨,他爹娘都舍不得,还一顿臭骂,觉得儿媳妇装病!】 众人都能想象的到,一个弱不禁风,面容枯燥蜡黄的干瘦女人,苟延残喘的躺在漏风的茅草房,盖着一床补丁的破被子瑟瑟发抖。 实际上,众人想象的并不夸张。 甚至可以说,一模一样。 【王大壮登时眼睛就红了,冲着他爹娘发了这辈子的第一次火!】 【要不说不能欺负老实人,老实人要是发起火来,那才是真的可怕!】 【他娘被吓的下意识给了王大壮两个铜板。给了之后他爹反应过来,一把薅了回来!】 两文钱,区区两文钱,王家爹娘都舍不得。 可这王家的大部分的银钱和粮食都是夫妻俩挣回来的。 他们却连用两文钱的权力都没有。 【正巧,村里有户人家养了一只很凶的狼狗,对着王大壮各种龇牙咧嘴,异常凶猛的汪汪直叫!王大壮彻底绷不住了!】 人欺负他也就算了,连狗都来欺负他。 【王大壮跑到柴房,拿着一把生了锈的镰刀,就冲了过去!】 【因着那狗和王大壮爹娘等人是一个方向,他爹娘还以为王大壮要提刀砍死他们,吓得就是一个战战兢兢,想跑却好像被钉子钉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 【他们望着王大壮壮若癫狂的猩红的眸子,害怕了!】 【他们看着王大壮提着镰刀,一步一步的朝着他们而来......】 第169章 你是真的狗 肖盼盼一个大喘气,听得正入神的众人,心里一下子怅然若失,空落落的,很想知道后续是什么。 难道王大壮真的砍了自己的爹娘? 应该不是,要是真砍了,现在他早就下大狱了,哪里还能去工厂上班。 【她爹娘吓得双腿发软,一屁股瘫倒,谁知王大壮却是朝着那大狗而去。】 【那大狗的主人知道王大壮窝囊,虽然心中有一丝惧意,但平日里王大壮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主,料他也没有胆子!】 【还叫嚣着,“你这个窝囊废,是不是想砍我的狗,哈哈哈,借你三个胆子,你也不敢!旺财,咬他!”】 哎,人善被人欺,这是千古名言。 【不止血亲的家人欺负他,外人也看不起他,现在连一条狗,都狗眼看人低!】 众人心中有种酸涩的感觉。 谁说不是呢。 【那狗得了主人的命令,扑上去就咬住了王大壮的胳膊!】 【王大壮一气之下,扔掉了手中的镰刀!】 众人:??? 是他们听错了? 关键时刻,扔下镰刀是什么操作。 砍死那条狗,用镰刀,砍成个稀巴烂! 要是他们的话,高低会都得给它一刀。 众人心里也是一阵失望,好不容易雄起一次,被那狗东西咬了一口就吓破了胆子。 他们忘了,刚刚肖盼盼的那句,就在沉默中爆变态。 此时,他们心里沉重,憋屈极了。 恨不能成为王大壮或者说王大壮手里的那把镰刀,自己上去把欺负他的人或者狗都弄一遍。 【王大壮气极了,不能伤害爹娘,你个狗东西他还能没办法嘛!】 【王大壮做出了一个震惊村里人十万年的举动!】 众人想着镰刀都扔掉了,还能干嘛。 哎~叹气,众人心中对王大壮一点希望也没抱。 【那狗的主人虽然下了命令,实际上那狗也不会真的犹如饿狼一样去咬王大壮,但咬人哪有不疼的,虽然没破皮!】 【王大壮也一口下去,咬到那狗的其中一条腿,给狗都咬懵了!】 【狗:不是,谁到底是狗啊?!】 众人:??? 这肖盼盼说的每个字,他们都认识,但是放到一起,他们怎么就不明白了! 他,王大壮,咬了狗一口? 是这么回事嘛?! =????=????(●???● |||) 狗咬人他们经常听闻,人咬狗还是第一次听见! 【那狗懵了一瞬间,也生气了,直接又是一口,王大壮的胳膊直接流血,一条胳膊都被染红了,在他的胳膊上,四个一厘米多的深洞,涓涓的流血啊!】 【那狗主人虽然瞧不起王大壮,但也没想着真让狗子把王大壮怎么样,见血了,狗主人也害怕的不行,连忙喝止!】 【结果王大壮一下子扑上去,将那狗掀倒,一口咬下去,就听到嘎噔一下,那狗腿也被王大壮咬的鲜血淋漓,那狗子一疼,下意识地还嘴!】 【然后就在全村人的围观下,王大壮和那狼狗,互相咬的不亦乐乎,拉不开,根本拉不开!】 众人瞳孔地震,狼人,这是个狼人。 这人也真是豁出去了! 【那一天,全村人都在拉架,还有全村的狗都在围观!王大壮和旺财,你一口,我一口,一人一口浑身的牙印和鲜血,看着是真渗人!】 肖盼盼说的真对,果真是在沉默中爆变态! 【然后,王大壮和旺财,一人一狗躺在两辆牛车上,被送去村里的郎中那包扎!送去的路上,一人一狗还伸长了脖子互相够着咬!】 众人此时已经无言。 至少他们,是豁不出去跟一条狗用最原始的方法打架,额,互咬。 服了,真服了。 他们又涨见识了! 真的很想看一看,王大壮此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也很想问问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为何会想到还嘴的方法! 明明可以踢可以打,可以用镰刀砍,偏偏选择了用嘴咬。 经肖盼盼这么一说,不少人找去王大壮的村里或者在工厂附近游荡打听,就为了见识一下真正的狠人是个什么样子。 【王大壮从此一战成名!】 【不止他爹娘兄弟不敢欺负他们一家,就连村里的狗看见王大壮都绕着走!】 【那被王大壮咬了的狗,一看见王大壮就远远的躲开,那圆圆的狗眼睛里,闪过疑惑、害怕、恐惧,以及无语,表情别提多丰富了!】 【狗说,我不是真的人,但你是真的狗!】 【王大壮也因为这事,成功分家,一家人才算真正的过上了太平日子!】 众人也不知该如何评价。 但听到王大壮一家过上了太平日子,他们也为王大壮感到开心。 【对了,王大壮这事一出,村里那些个偏心眼子的父母气焰都下去了不少,都不敢可着劲的作贱不受宠的孩子!】 这也算是功德一件。 【所以说不要怕,如果谁欺负你,上去就是个发疯,不争馒头争口气!】 某些人若有所思,甚至有些蠢蠢欲动的感觉。 他们感觉自己现在强的可怕。 狗来! 肖远山等人吃瓜吃得津津有味,好嘛,饭食又吃多了。 “嗝~” 肖远山不顾形象的打出一个悠长的嗝,逗得肖盼盼几人发笑。 姚舒茹眼眸一转。 “夫君,咱们去花园消消食。” “好啊,夫人。” 肖远山想着他们夫唱妇随...... “爹娘,我们也去。” 得,忘了还有几个意外呢。 “呵呵,都去都去。” 一家人说说笑笑的,趁着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在后花园吹吹风,聊聊天,别提有多轻松和谐了。 肖远山心想,有这样一个家,真是好。 肖家的其他人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呢。 就连下人们看着肖远山这些个主子们开心,他们也开心的不得了。 主子们心情好,他们作为下人,日子才过得有盼头。 ...... “刘爱卿啊,现在朝中人才匮乏,朕欲三月后再加一场恩科!” 第170章 上早八的怨气 养心殿内。 宁皇跟几位大臣商议开恩科的事宜。 宁皇想开恩科,得下面人动起来,科举的题目要有人来出,还有考官的选择。 一般为了避免徇私舞弊,考官或者负责的官员每一次科举都会有所不同。 刘克己想了想这几日朝堂上,好些位置都空了出来。 心想,是缺人。 陛下要再这么杀下去,候补的都赶不上被治罪的。 不过都是些蛀虫,没了就没了。 “回陛下,老臣听陛下的。” “陛下,现在朝廷官员空缺,若是三月后开恩科,中间这三月,是不是先把空缺由下面的人暂时补上,度过这三月。” “嗯......可以。朕将此事托付给你们,你们考核之后,将人选呈上来给朕看。记住,这一次睁大眼睛,可别选些酒囊饭袋的不仁之辈,若是如此,你们就与他们一同去吧。” 刘克己等人的皮子一下子绷紧了,老脸上的皱纹好似都少了几根。 “是,陛下,臣等定会好好斟酌人选。” “陛下,今日早朝您说女子科考一事,是否公布,三月后女子是否也可参加科举?” 刘克己此人的私心,真的不多。 宁皇敢说,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官员,都是不赞同的。 只是迫于肖盼盼的神异,暂时压在心底。 若是像上次一样,天下读书人集合起来,还真是个大麻烦。 但宁皇也不怕,大不了,继续杀鸡儆猴,读书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为了改换门庭,若是为了抗议女子科举,而沦为阶下囚,这与他们的初衷相悖。 宁皇对读书人的印象其实并不好,多的是些蝇营狗苟、趋利避害之人,真正为了百姓,为了想要做个好官的读书人,太少。 但读书人的地位的确是高。 文人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嘴皮子杀人不见血,却十分凶猛。 历史上,历朝历代的武将,基本都是在文臣的嘴皮子下,抄家灭族。 但朝中文武大臣的势力需均衡,一家独大于国无益。 宁皇的眉头紧皱,左右轻轻地敲着,咚咚咚。 养心殿鸦雀无声,几位大臣等着宁皇的答复。 除了刘克己,其他几位大臣是真心希望宁皇能够收回成意。 “朕既然已下旨意,万万不会收回,这样吧,开恩科和女子允许参加科举的旨意一同下发。若是有人反对,取消那人的科考资格便是。我大宁朝人才济济,读书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宁皇霸气十足。 刘克己仿佛看看到了当年骑着战马,意气风发的,一往无前的宁皇。 还记得当时好些前朝官员见陛下浑身煞气的模样,都吓晕了过去。 他感觉陛下好像回到了当初,无人敢有一丝反抗的威严英勇的陛下的时期。 其余几位大臣听闻宁皇的言语,哪里还敢出声反对。 既然女子科举一事已没有回旋之地,他们何苦惹陛下不快。 再说了,就算给了女子这个机会,她们没有经过正经的学习,怎么可能比得上男子。 给她们一个机会又如何。 “是,臣等遵旨。” “臣等遵旨。” “嗯,下去吧。” “臣等告退。” .......... “刘大人,看陛下的意思,三月后要男女一起参加科举?” 刘克己给了李仁一个你自己体会的表情。 李仁也是满心疑惑,他觉得应该是这样,但为了保险起见,他问一问刘大人。 “赶紧的,我们要忙的事可多着呢,看似还有三个月时间,其实不然。” “刘大人说的是。” 刘克己几人的脚步匆匆,虽然天已擦黑,但是他们还没到下班的时候。 ......... 肖盼盼回到自己院内,也没急着休息。 让梨花拿来笔墨,绞尽脑汁想着自己前世看过的短视频,活字印刷术的制作过程。 她还记得,是将每一个文字反着刻在器具上,而后刷上一层墨汁,将纸印上去,就可以了。 她也记得,方块字和纸张,用一圈木头方方正正的卡在里面,这样印出来的字体才会端正又漂亮,不会七扭八歪的。 【宿主,我知道啊,你咋不问我?】 【免费?】 孤寡讪讪道。 【不是!】 【哼,我现在也就三年的寿命,你这个黑心的统子,还想骗我的生命值。】 【我自己琢磨琢磨,要是琢磨个差不多,生命值能省一点是一点。】 肖盼盼也没打算把完整的活字印刷制作方法完完全全的记录下来,古人如此有才华,她引导一下,恐怕工部的人也能摸索个差不离。 嘿嘿,明天把这活字印刷术上交给陛下,让陛下去头疼吧。 宁皇才不会头疼,他巴不得呢。 活字印刷术的发明者北宋的毕昇,单就此技术,他的名声流传千里。 和其他三大发明并称为四大发明,可想而知,活字印刷术是多么伟大的一项发明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人们都是纯手抄,速度慢不说,还容易写错。 一旦写错一个字,整张都要重新写。 深夜微风阵阵,月光并不吝啬的将自己的光辉撒向大地。 肖盼盼的房间内闪烁着烛火的光芒。 蜡烛的灯芯时不时有梨花和桃花换着剪去一截,烛光便不会忽亮忽浅。 孤寡见肖盼盼如此认真,也主动闭麦,不再打扰她。 肖盼盼未穿越过来的时候,曾经学过毛笔字,字体还算整齐。 活字印刷术的过程,肖盼盼记得大部分,大约八成。 按照肖盼盼的记录,不管是谁拿到这份资料,都能很快弄出这个活字印刷术。 宁皇还不知道,肖盼盼又给他准备了一个大惊喜。 肖盼盼终于放下手中的毛笔,她翻看着纸张,纸张上不仅有字,还有图画,是肖盼盼根据曾经看过的短视频画出来的,虽然画的很是蹩脚,但仔细看,也能看的明白。 “好了,就这样了,要是这样还弄不出来,她也没办法了。” “小姐,快休息吧,马上三更天了。” “好,睡。” 肖盼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站起身来,一边伸懒腰,一边朝着床榻走去。 三更天也就是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 要说穿越古代的好处,大概就是作息规律了。 原本这个时候的她,应该在熬夜追小说,才十二点左右,早的很。 但在这里,她晚上九十点钟就困到不行。 从晚上九点到凌晨三点,也就六个小时的时间,根本睡不够。 肖盼盼想到睡两个多小时就得起床,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哎,想她当年,不管熬夜到几点,第二天都会爬起来去上班。 就是为了那该死的全勤。 现在到了这哪哪都不方便的古代,比现代还苦。 【等等,我原本只是想吃瓜做个米虫来着,怎么反倒上起班来了?!】 肖盼盼的反射弧长的令孤寡心疼。 【俺也不知道,俺也不敢问!】 孤寡还以为肖盼盼对自己有了更高的要求。 原来,是压根没想起来。 【不行,我一定要请几天假!】 【宿主,你才上了几天班啊就请假!】 【你管我!】 中式教育还是成功的。 不想上班没想着辞职,却想着请假休息两天。 学生厌学,逃课或者请假,都没想过休学。 一个字,绝! 肖盼盼沾枕头就睡,年纪轻轻地,下面已经乌青了一片。 桃花和梨花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 小姐这么小,一天天的也太忙了。 陛下也真是...... 呸呸呸,她们怎么能对陛下不尊呢。 ...... “小姐,该起了。” “嗯?” 肖盼盼仿佛整个人在云端一样,感觉头重身子轻,眼皮子沉的根本睁不开。 她发誓,她真的很努力的在掀开眼皮子了,可是眼皮子就好像被针线缝在一起一样,睁不开,根本睁不开。 【可不可以不上班啊~】 肖盼盼的怨气重的都能养活十个邪剑仙。 以前是早八上班的怨气。 现在是凌晨三点上班的怨气。 好家伙,感觉越混越回去了。 【我不想上班,我不想上班,我今天就跟陛下辞职,这破班谁爱上谁上,反正我是不上了!】 眼睛没睁开,那股子怨气是一阵接一阵的。 下人们深感理解,因为没人喜欢上班。 可他们下人哪有说不的权力。 也就是肖府的主子们心善,他们不用时时忙碌,没事的时候可以休息,只要他们不背主,更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 这样一想,他们觉得自己很幸福了。 有吃有喝有住还有月钱拿,美的嘞。 【不对啊,我为什么要去上早朝,我可以去晚一点啊!】 【宿主,你终于想起来了!】 肖盼盼咬牙切齿。 【所以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孤寡喏喏的说道。 【那个,我以为宿主你要上进,作为一个合格的统子,我不能阻止自己的宿主上进啊!】 这理由听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 但肖盼盼不听。 【我不听,我不听......】 然后肖盼盼瞬间又睡了过去。 梨花桃花想着小姐不用那么早去上朝,那就让她继续睡。 梨花还上前为肖盼盼盖被子。 肖盼盼就跟突然诈尸了似的,抬起半个脑袋,眼睛还是紧紧闭着。 “辰时叫我。” “是,小姐。” 肖盼盼睡了将近八个小时,七点多起床时终于不再是困成狗的模样,但哈欠却连连打。 【这个时候应该早朝还没退吧?】 【退了!】 肖盼盼:??? 【今天下朝这么早?没事,我待会直接去养心殿找陛下!】 【今日没上朝!】 肖盼盼默默的看向天空,太阳正当空,刺得她刹那间收回视线。 所以她到底在折腾什么。 为什么没人告诉她,今日不用上早朝。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她很特殊。 特殊到虽然宁皇从未说过,但是大家都知道,肖盼盼上不上朝都随她。 但是肖盼盼不知道啊。 【孤寡,早朝不应该是每日都上吗?】 【大宁朝的早朝,一月休息2日,今天正好休朝!】 【所以你知道但是没告诉我?】 肖盼盼冷笑一声。 【那个......宿主你也没问啊。】 孤寡有些心虚,其实是她忘了。 【嗯?】 望着肖盼盼危险的神情。 【好吧,我追剧呢,忘了!】 【啥?你追剧,在哪?你还能追剧?为什么之前你不说?】 肖盼盼一个三连问。 她在这古代真的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最多就是看个话本子。 天知道,她有多么想念当初追剧、看电影、看小说的日子。 没想到,孤寡系统竟然可以追剧,但是却不告诉她。 孤寡系统见肖盼盼越来越危险的眼神,连忙道歉。 【宿主,我错了!我再也不偷偷追剧了!】 肖盼盼气笑了,她在意的是孤寡系统偷偷追剧的事嘛。 不,她在意的是,孤寡系统追剧为什么不叫上她! 孤寡系统见她道歉了,肖盼盼却像只母暴龙一样,蓄势待发。 孤寡系统悟了。 【宿主,下次我会提前通知你休朝的日子!】 “哈!” 【你不应该是孤寡系统,你应该是智障系统,当初你被生产出来的时候,肯定是损坏了脑部零件吧?!】 【宿主,说话说的好好的,干嘛忽然统身攻击,本系统可是最先进的系统!】 心累,肖盼盼心累了。 说不到一起去,是真的让人心累。 【下次,追剧的时候别忘了叫上我!】 孤寡系统这次真悟了。 【好的,宿主!】 原来是眼馋我能追剧啊,有话也不直说,我只是个系统,哪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 孤寡系统在心底默默吐槽了几句。 【宿主,吃瓜生命值到账,恭喜您,生命值现有五年七个月零八天!】 【好,这个生命值增加的也蛮快的嘛!】 【那是,宿主,跟您一起吃瓜的人越多,生命值就越多!】 【嗯,那我要多多吃瓜,活过千年王八万年龟!】 【加油!】 一人一统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眼神。 肖盼盼一抬头,就看到了养心殿之上的牌匾。 “哎呦,肖大人,您来了,稍等,陛下正在里面跟大臣们商议朝中大事呢!” 李德全疾走了几步,对着肖盼盼直接就笑开了!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第171章 倒也没有这么夸张 “李德全,让肖爱卿进来!” “大人,陛下请您进去!” “好,谢谢公公了!” 肖盼盼的心声就像是趴在宁皇等人的耳朵旁边说话似的。 她人一踏入皇宫25米的范围内,宁皇等人便知道的清清楚楚。 肖盼盼也没有什么来的是不是时候一说。 这朝中的文武大臣,还有老百姓家鸡毛蒜皮的小事,哪个她肖盼盼不知道。 任何人,不,应该说任何事物,在肖盼盼跟前都是无所遁形,毫无隐私可言,端看她想不想知道。 瞒,是瞒不住的。 “臣拜见陛下。” 肖盼盼的跪拜也是乱七八糟的,但没人有意见。 身为皇帝的陛下都没意见,其他人就更没意见了。 “爱卿,有事直说便是。” 肖盼盼看了看养心殿内站立的几个“人物雕像”。 想着这几个大臣应该都是陛下的心腹吧。 那活字印刷术在这几人跟前说也没事,应该不会泄露吧! 肖盼盼的表情,实在是太过显而易见。 宁皇竖着眉头,只是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大臣。 大臣们:刚刚对他们还是和颜悦色,现在却嫌他们多余! 几个大臣立刻低垂下脑袋,眼睛看着鼻子,装聋作哑。 “陛下,臣有一物想献给陛下,只是可能不太完整。” “哦?何物?你拿来给朕看看。” 李德全走了两步,又回到宁皇身侧。 得,陛下要肖大人亲自拿给他,他多余了。 “是,陛下。” 肖盼盼从袖口,掏啊掏,掏出来一卷纸张。 “陛下请看。” 宁皇起初,表情还有些漫不经心,可一看到纸张上的字和图纸,身子便一下子端正起来,神态也认真了不少。 古人并非一定是迂腐的、愚笨的。 在科技、生产力落后的古代,古人利用自己的智慧盖的房子可以几千年屹立不倒,没有一颗钉子。 现代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 而古人真正实现了从无到有,看似简单的字眼,其中又流过了多少岁月。 古人其实是非常聪明的。 宁皇看到这份资料,将每一个字眼结合起来,他便知道这个活字印刷术的可行性非常高。 宁皇激动极了。 “好好好,太好了。” “肖爱卿,你可是帮了朕大忙啊。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简单的方法......” 宁皇喜形于色,可是惊诧了几位大臣和李德全。 他们想着,陛下到底是看到了什么,会激动成这样。 但很快,他们比陛下的情绪还要激动。 宁皇将肖盼盼所写的资料给了李德全,然后微微扬了扬下巴。 李德全将资料呈给刘克己手中,刘克己急不可耐的拿着,一目十行的看。 “哈哈哈哈哈......好好,肖大人实在是大才,竟有如此奇思妙想,老夫佩服,佩服啊。” 刘克己发出浑厚喜悦的笑声,兴奋之余还直拍大腿。 “刘大人,给我等看看。” 其他几位大人,连忙催促。 刘克己万分不舍的递给他们,还不忘说一句。 “轻点拿,可别弄坏了。” 李仁心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贝,让刘大人这样恋恋不舍,还再三叮嘱。 肖远山想着,到底什么东西,刘大人态度如此镇重。 但等这份资料传与几位大人看过之后。 他们比宁皇和刘克己更加激动。 甚至一位大臣本就个容易动情之人,竟然抹起了眼泪。 肖盼盼登时看呆了。 知道这技术重要,但没想到这么重要。 “肖爱卿,大宁朝有你,实在是朕之幸,百官之幸,万民之幸。” 【倒也没有这么夸张!嘿嘿!】 肖盼盼心里都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一肃。 “陛下,臣只是尽了臣子应尽的责任而已,这并不是臣的功劳,臣只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这功劳本来就不是我的,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搬运工而已!】 宁皇眼眉含笑。 “肖爱卿,话虽如此,可这份资料若是落到旁人手里,或许会成为某人或者某个家族揽财垄断的东西,没有人比爱卿更无私,是真正的心怀天下学子天下百姓。” 宁皇说的话,是对肖盼盼最高的褒奖。 “陛下说的是,我等真心佩服肖大人的大义。” 刘克己说着,竟然对肖盼盼鞠了一躬。 肖盼盼急忙躲开。 “刘大人不必客气,在我心里,您也是个为百姓谋福祉的好官。” “哈哈哈哈......真的吗?那老夫以后更得好好做官,免得愧对了肖大人的称赞。” 刘克己浑身的每一个器官都散发着我很高兴的情绪。 “肖大人,本官佩服。” 李仁抱拳以示尊重。 这一刻,肖盼盼才算是真正赢得了几位大臣的尊重。 在他们心里,他们已然忽略肖盼盼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 而是真正正视了肖盼盼,她是个合格的官员。 肖远山则是露出了一种“肖盼盼是我肖远山的女儿”这样的神色。 看着欠扁极了。 “陛下所说果真不假。” “哈哈哈哈哈......有你们这些帮手,也是朕的幸运。” 宁皇心情愉悦。 李德全也跟着开心。 “有了此发明,想来天下读书人万万不会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推行女子科举一事,必然会顺利很多。” “陛下说的是。这可是造福天下读书人的好事。” “不止是读书人,好些百姓读不起书,不就是因为书本和笔墨纸砚占大头,有了这活字印刷术,书本的价格肯定会降下去,世家想要垄断也断不能够。” “李大人说的是啊。” “还是肖大人的功劳。” “是,肖大人,本官看好你啊。” “不知肖大人何时能弄出这活字印刷术,让我等一观?” “是啊,肖大人,此事拖不得。” “啊?” 【我身上的事已经够多了,哪里能忙的过来,这是工部的责任。】 宇文长鸿微微一顿,没想到肖大人竟然舍得把这么大的功劳分给工部。 他瞥了一眼肖远山,心想肖远山应该没意见吧?! 他还在这装,他女儿弄出的东西,他能不提前知道。 肖远山也真是冤枉啊,他真不知道。 他知道这女儿十分有主见,因此他也不担心。 谁知道这小家伙搞出了这么好的技术。 宇文长鸿心里痒痒的厉害,他也想亲眼看着这活字印刷在自己的面前制造出来,但是最终还是得由陛下应允才可以。 “陛下,臣实在忙不过来,活字印刷术就由工部尚书大人负责,臣还要负责新闻部和工厂,实在忙不过来。” 宇文长鸿想着不管陛下是否应允,他都得卖肖大人一个好。 他记得肖大人的表哥,是工部的七品所正,让他来负责活字印刷术,完成了也能升官。 肖大人这么厉害,她表哥应该也不差吧。 宁皇看了眼肖远山。 “你为何不将此事托付给你父亲?” “啊?!” 【我没想起来,我只想着术业有专攻,我父亲是兵部侍郎,要是工部侍郎的话,我肯定会交给他啊!】 宁皇几人也没想到,肖盼盼的想法竟然是这么简单。 原是他们想的太多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交给宇文爱卿吧,三日内,朕要看见成果。” “必不负陛下所望。” 宇文长鸿赶忙回道,说完之后龇着牙无声地乐了。 若是要问肖盼盼为何不把这事给自己的表哥。 她只会说,她不知道啊。 毕竟,她的几个表哥,她都还没见过呢。更别提她知道他们的官职,又没有专门去查。 第172章 这孩子打小就耿直 肖远山倒不是有多嫉妒宇文长鸿,只是微微的有一点泛酸。 哼哼,便宜你这个老东西了! 家中有这样一个大宝贝,肖家何愁不兴。 想到这,肖远山想着,他得回去再敲打一下家里人,千万不能恃宠而骄,以后更要小心做事做人,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拖小女儿的后腿。 还有就是大儿子大女儿的婚事,得好好选选,不求家世有多好,但品性一定得好。 “陛下,臣先下去了。” “诶,你先别急着走,朕正好跟大臣们商议大事,你也听一听。” 工具人肖盼盼上线。 其实她不用发表什么言论,只要在心里说上一说就成。 但肖盼盼并不知道,她还以为是陛下重视她呢,心里有点高兴,但是又不想站着“开会”。 想起每次会议,前世那公司的领导的话就跟又长又臭的大臭屁似的,说不完,根本说不完。 要是说些什么重要的话也没什么。 但是翻来覆去,颠来倒去的就是那些话,根本听不懂。 她也不知道那些人哪里的那么多的废话要说的。 【站累了,想躺着!】 宁皇顿了一下,躺着可能不行,但坐着可以。 “李德全,让人给几位大人搬几把椅子坐着,时间长了,站着也累,这一时半会也不能结束。” “是,陛下。” 刘克己等人了然,陛下可真够心疼肖大人的。 他们站了一个多时辰了,陛下也没想到让人给他们这些老家伙搬把椅子来。 其实,他们也习惯了就是。 肖大人一句站累了,陛下还拿着他们做筏子。 嘿,他们也没意见就是了。 他们也能坐着了,总比站着好。 这老胳膊老腿的,站着都僵喽。 “谢陛下。” “谢陛下。” 【嘿嘿,陛下怎么知道我累了,我也算是沾着几位大人的光了。】 这可真是个 美妙的误会啊。 分明是几位大臣沾着肖盼盼的光。 不仅有椅子坐,宁皇还让人拿了茶水和点心。 因为谁,几位大臣就不说了,大家心知肚明。 头一次议事这么舒坦。 真是托了肖大人的福。 肖盼盼想着她就是个打酱油的,国家大事她又不懂,但是有吃有喝的,她也满足了。 “陛下,臣认为参知政事直接由参军补上。” “参军是谁?” “现任参军是李木尧,此人还是有真才实学的。” 刘克己回道,一边将记载李木尧功过的折子递上。 李木尧此人,从三品,宁皇记得,这人是个干实事的,但是脑子有点太直,不知变通。 若不是能力好,也爬不到参军一职。 李木尧和李仁可没什么关系,姓张李王的人太多了。 或许最早的时候是一个祖先,但是已经无从考究。 宁皇有些迟疑,不太能拿的定主意。 同时,他还在等待着什么。 下一秒,肖盼盼的心声适时响起。 【李木尧,我瞅瞅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瓜!】 宁皇:等的就是你! 刘克己等人:确实! 几人耳朵竖起来,一边等着肖盼盼的下文,一边继续商议。 【李木尧,竟然都五十岁了,在参军的位置上,一坐就是数十年,原因就是太耿直,上司倒是想推举他,可想到李木尧的耿直,最终还是作罢!】 【耿直?我来看看,他到底做过什么耿直的事,竟然上司不敢推举!】 肖盼盼觉得这个李木尧身上一定有很大的瓜,不一定是坏事,但肯定足够震惊。 肖盼盼搓了搓手,牛饮一般喝了一大口茶水,然后将几片茶叶的残叶用舌头推到杯沿,顺手拿了一块点心,塞在嘴里,嚼了几口就咽了下去。 这一串流程让众人实在无语,真把养心殿当自己家了。 几位大臣:陛下,您舅宠她吧! 他们绝对不承认自己是有点羡慕嫉妒恨了。 哪怕他们坐在椅子上,屁股都只敢坐三分之一,生怕自己的礼仪不好,惹了陛下心烦。 【哈哈......原来李木尧这孩子打小就耿直,他的性子长大了非但没有柔和一点,反而更加耿直!】 五十岁的李木尧:...... 【往坏了说,就是一根筋,往好了说,就是不忘初心!】 【李木尧在这官场上也算是一股清流吧,甭管你的官职有多大,我李木尧认定的事就是不改。关键他的想法每一次实践下来,结果还是不错的,不然早就让人给搞下去了!】 【他的上司对李木尧可谓是又爱又恨!】 恰好,李木尧的上司就是刘克己。 刘克己是真正的好官,但凡换个气量小一点的上司,李木尧轻则罢免官职,重则怕是要被抄家流放。 不得不说,这也是李木尧的幸运。 第173章 大表哥这个绿毛龟 刘克己脑子里闪现着,这些年被李木尧耿直的性子,气的半死不活的场景,眼前就是一黑,险些心梗。 但李木尧此人的确是有才能的。 刘克己也是考虑再三,才决定向陛下推举此人。 【由于李木尧的嘴巴太能杠,于是他爹娘带他出门怕他得罪人,就告诉他,出门嘴巴要含一口水,这样病邪就不会入体,身体倍儿棒!】 “噗......” 肖盼盼看了过去,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朕忽然想起一件很好笑的事,没事,刘爱卿,你接着说。” 宁皇轻轻没有化解尴尬。 【结果啊,这李木尧还真信了,这习惯一直维持到他成婚,他爹娘想着他都成家了,应该成熟了,谁知道并没有,他爹娘还后悔,早知道,就不说了!】 【上朝的时候,读书上朝的时候,他爹娘就说学堂和皇宫有浩然正气,不用含水病邪也不会入体,因此李木尧每每出门都会含上一口水,到学堂或者宫门口咽下去!】 刘克己等人:这孩子小时候到底是有多耿直,才会被爹娘坑。 依他们看,该不会不是耿直,而是嘴刁。 不是挑食,是一张嘴就没人说的过他。 至少,刘克己觉得他堂堂一品丞相也说不过这厮。 宁皇等人更是好奇,到底李木尧做出了什么样的事,才会让他爹娘撒了这样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谎言。 【李木尧说白了就是情商低!】 【小时候他娘给他穿的裤子不是开裆裤,他娘说男人得憋住的尿,但是他看见别人家小孩穿着开裆裤,他就耿直的上前,问那家的大人,是不是他家小孩天天尿床尿裤子,所以才穿的开裆裤!】 【这也不算什么,等到大一点,他认定的事更是不轻易更改!】 【不会做人的李木尧,诚实坦率,对百姓而言,是个真正的父母官!】 宁皇也得到了自己想听的。 他翻了翻刘克己的折子,看了看,说道:“可。” 宇文长鸿站起身禀告。 “陛下,我工部主事一职空缺,臣认为姚敏之颇有才能,可以胜任。” 【嗯?我大表哥这个绿毛龟!】 众人隐隐觉得这不是个好词。 【可怜他一腔热血对向璃,向璃一心攀高枝,把他当做垫脚石!】 这句话还挺押韵,肖盼盼说着说着还唱起戏腔来了。 宁皇等人也想起前几日闹的沸沸扬扬。 他还下旨训斥了那向尽诚。 不过那向家女儿倒是心大,区区一七品小官的女儿,竟然妄想成为皇子妃皇子侧妃。 身为父亲的向尽诚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得亏姚敏之不在,不然这不是又给人心口上插刀嘛。 姚敏之:别骂了,别骂了,我知道错了! 【看看,看看,离了不好的人,这不就官运亨通了嘛!我怎么感觉向璃跟谁,谁倒霉,那个宁明义从皇子变成了庶人,得亏我外公他们当机立断,让我大表哥早点脱离了那摊子烂人烂事!】 【不过,我大表哥做官咋样,我得好好看看!】 在场最紧张的,还是肖远山和宇文长鸿。 宇文长鸿对姚敏之的了解不多,印象里就觉得他这人话不多,埋头做事多一点。 肖远山虽然是姚敏之的姑父,但毕竟也是两家人,他的确叮嘱过姚敏之兄弟几句,但是对方怎么想怎么做,他就不知道了。 本身也不是一个部门的,相交也不多。 岳父原来是左丞相,比起官场上的一套,岳父比他更懂。 肖远山想了想,自己夫人的品性好,那她兄弟教育出来的孩子也不会太差吧。 【嗯,大表哥属于默默无闻做事的这类人,但是这类人太不起眼,他不说自己做了什么,上司哪里会记得他,这点不好,得改,既然长嘴了,也做了实事,就应该说出来!】 【就因为他不说,也不太在乎那些,那个吴桐还给他吃过几次暗亏!】 有一句老话,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这句话可以适用在任何情景下。 在家中,夺得父母关注更多的孩子,更受宠爱。 在官场上,能说会道的下属,更得上官的关注或者喜欢。 不能说百分之百,但至少大部分都是如此。 【该咱们的功劳,咱们不能让给别人,不该怎么拿的东西,咱们不拿!】 肖盼盼还是没有经过真正官场上的尔虞我诈。 有些东西,你不抢就会被别人抢去,你想要得到某些东西,你就得去争去抢。 这才是硬道理。 宁皇的目光扫了一眼宇文长鸿。 若不是姚敏之有肖盼盼这么个表妹,恐怕姚敏之还会继续在所正的位置上待着。 想到姚章知的才干与清廉,宁皇相信,丞相的孩子不会太差。 说起这个,那姚启林和姚启良的位置也该动一动了。 人人都想做陛下眼前的红人,就是如此。 皇帝日理万机,一个小人物不是他不放在眼里,是他压根想不起来。 但若是皇帝近臣提醒一句,那好处可是大大的有。 他之前不是没想着给姚启林兄弟提个位置,只是老是会忘记。 这下子,有肖盼盼在,宁皇想忘也忘不了。 肖远山也不羡慕,他再进一步,也就是个尚书,顶了天了,他有几分本事,他自己清清楚楚。 再高,他不一定能胜任。 但是没关系,明年让羽儿下场,他的要求不高,不要求羽儿非得高中状元,封侯拜相,他只想着一家人稳稳当当,平平安安的。 他们肖家有了盼儿,已经惹人注目,陛下对盼儿的宠爱,已经是烈油火烹。 肖家和姚家还是低调一点为好。 要是他们不在,盼儿也有老去一天,没了他们,后代子孙太过猖狂,即便宁皇和太子善待肖姚两家,但再往后可就未必了,十有八九有人会收拾他们。 肖远山在这点上倒是看的清楚,也没有因为肖盼盼的存在,而失了谨慎和本心。 细水才能长流,亘古不变。 “此事容后再议。” 宇文长鸿懂了,肖远山懂了,其余大臣也懂了。 意思是活字印刷术造出来了,一切好商量。 但是肖盼盼没懂。 【肯定是大表哥在感情上容易被蒙蔽,这不好!陛下看得可真明白!】 肖远山:坏了! 姚敏之:我谢谢你,小表妹! 宁皇:他还真没想到这个。 仔细一想,宁皇觉得肖盼盼说的也对,容易在女色上吃亏的人,未必能当大用,再看看姚敏之以后的表现吧。 【我瞅瞅大表哥最近干什么呢,是不是为情所困,无心上班?!】 第174章 男人每个月总是有那么几天 肖远山心说,大外甥啊,不是姑父不帮你,实在无能为力啊。 希望你争气点,可别真为了不值得的女子把自己的官路都搭进去。 【嘿嘿嘿嘿嘿......一般我不笑,除非我忍不住,嘿嘿嘿......虽然大表哥很可怜,但我还是想笑!】 肖盼盼的笑声逐渐变态。 【瞅瞅,白日里用上朝麻痹自己,一到夜晚就躲在被窝里哭,每日早上起来,那黑眼圈大眼袋,比我外祖父那眼袋还大!】 几位大臣:??? 成何体统,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做什么女儿姿态。 【哎,我也能理解,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初恋啊,我懂我懂!】 【但是......真的很好笑,大表哥夜夜躲在被窝里,随身伺候的小厮看着被子一拱一拱的,还以为大表哥在做一些男人都会做的事!】 刘克己等人恨不得割掉自己的耳朵。 他们觉得自己脏了! 为何他们秒懂啊! 哦,原来他们也是男人! 但是他们真不这样,当然,年轻的时候不算。 刘克己等人神游天外,老脸登时一红。 这个肖盼盼怎么啥都说啊! 肖远山的十个脚拇指,已经抠出了两座别墅,带小花园的那种。 【大表哥每日起床时那黑眼圈,小厮想要跟大表哥说注意身体,但又怕伤了大表哥自尊,每次看到大表哥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大表哥见小厮如此,还以为他们同病相怜,执手相看泪眼,其实小厮只是想说,大少爷,悠着点!】 【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要是哪个男人几个晚上就亏了,那得有多虚啊,身体一定很差吧!】 肖远山:快别说了,给爹留点脸。 这小女儿真是嘴上没个把门的,这也是小姑娘家家能说的! 肖盼盼:我没说,我想的! 宁皇真不知道,肖盼盼一天天都在看些什么东西。 为什么听上去好像很懂的样子。 宁皇看着肖远山的眼神旋即就不对了。 肖盼盼实在忍不住了。 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同时发出一些不太雅观的声响。 【不行,我不能笑出声,不能在陛下面前...不然就是那个什么...那个什么.......】 【殿前失仪!】 【对,轻则回家反思,重则丢了官!】 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岂不是可以躺平了! 【陛下,我先申请反思一个月!】 宁皇:....... 想得美! 说一句难听的话,就算肖盼盼拉大殿里,甚至朝着他扔一坨不明飞翔,他也不会把肖盼盼怎么样! 还殿前失仪,宁皇都不想数。 就她,肖盼盼,不知道失仪了多少次了。 肖盼盼还是忍住了笑意。 【大表哥虽然晚上哭唧唧,但是白天也是兢兢业业干活的,还行,没有荒废了自己的工作!】 大表哥:(咬牙切齿)我谢谢你,差一点就回到白身了! 【不行,我还是想笑!】 【宿主,你可别笑话别人了,你之前第一次失恋,哭成狗的样子,你忘了吗?】 肖盼盼一下子收回了龇着的大牙! 【这你也知道?】 【本系统无所不知!】 【宿主,为什么不笑了,是不想笑吗?】 【闭麦,滚蛋!】 肖远山和宁皇同时瞪圆了眼睛。 听这意思,好像肖盼盼在天上的时候,还不止一次谈恋爱! 对,用她们神仙的话说,叫谈恋爱。 在这可不行,年纪还小呢。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在这一刻,肖远山和宁皇同时决定要时刻注意着肖盼盼身边的男人。 看哪个不安好心的,敢对小姑娘下手。 而肖盼盼想起后世的初恋,根本不想提他。 提就是后悔。 就好像自己有了案底一样,令人难以启齿。 想起就恶心干呕,想吐,还想把曾经的自己抹了脖子算了。 肖盼盼沉默了一秒钟,安慰自己。 【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几个人渣!】 宁皇:是啊! 他想起了给自己戴上了半绿不绿的绿帽子的后妃,脸绿了。 肖远山:我没有! 我夫人对我好的很,还给我生了一子两女,都是亲生的哦! 这语气,看上去就很贱。 得亏肖远山没说出来,不然宁皇指定一整个大破防。 宁皇现在已经没有吃瓜的心思,也不想议事了。 问就是想摆烂,心情不好。 刘克己等人抿着嘴唇,心想陛下这是想起了那谁啊。 危险! 宁皇面无表情,不怒自威。 挥手道:“今日就先到这里,有什么事,明日早朝再议。” “是,陛下,臣等告退!” 【啊,这就结束了,我还以为得一整天呢!】 刘克己张了张嘴巴,胡子一翘一翘的,他很想说,还不是你,揭了陛下伤疤。 刘克己摇着头,心中有些许庆幸,幸好他身上没有什么令他颜面有失的“把柄”。 此时的刘克己并不知道,他的笑料虽迟但到。 “哼。” 宁皇对着肖盼盼冷哼一声。 【嗯?难道是陛下的大姨夫来了?!】 大姨夫来了? 他没有大姨夫啊,就算有,应该也被自己弄死了吧?! 【我懂,男人每个月总是有那么几天,会感觉不开心!】 现在的宁皇可不认为肖盼盼是在说某个人。 他脑子一闪,闪过了一个词,女子的月事。 虽然没有专门了解过,但他也是知道女子每月总是有那么几天的。 宁皇明白过来了。 顿时拍案而起。 “大胆!” 可肖盼盼早就走远了。 这股子火气憋的宁皇是,不上不下的。 “呵呵~” 宁皇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宁明昭和李德全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第175章 试试就逝世 宁明昭:别人我不知道,但是父皇真的是有那么几天的! 李德全:我作证,太子殿下说的对! 刘克己几人的脚步抡的飞快,生怕自己笑出声来,被宁皇听到。 宁皇气的叉腰站在养心殿内,直喘粗气,像一只发怒的狮子,却无可奈何。 宁明昭刚刚还在默默偷笑的行列,他忽然觉得心里酸的厉害。 哼,父皇,您就这么宠肖大人啊。 那酸味,好似打翻了好几坛子的醋。 但想了想肖盼盼对大宁朝做下的功劳,又默默的按下了。 他心里默念,我不是酸肖盼盼,肖盼盼这么好的臣子,将来应该也是我的臣子,她也会好好为我办事...... 这么一想,果然,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隐隐还有一丝得意。 这样的大宝贝,只有他们大宁朝有,嘿嘿。 ...... 肖盼盼赶到工厂时,锤式破碎机已经制造出来,张斯年正想着是不是要去肖家找肖盼盼过来,就看见她一个萝卜丁,缓缓踱步。 肖盼盼的视线看向新鲜出炉的破碎机,眼睛倏地亮了。 小跑着上前。 “这是破碎机?” “大人,破碎机已经完成,接下来的流程还需要您来指导。” “好。” 几种不同的原料,分别堆放在空地上。 肖盼盼也不磨叽,她又不用上手,只需要动动嘴皮子。 就算她想上手,也会被众人阻拦。 “石灰石,矿石,煤按照......对,就这样,我们先小量的试验一次。” 工厂的壮汉们来来去去的或搬动,或扛着背篓,往破碎机里倒入原料。 在这群人里,有一个鲜明的身影。 肖盼盼一看,竟然招了个女子,她的眼睛瞪得像一只小鹿的可爱的圆溜溜的眼睛。 张斯年故作疑惑。 “大人,您这是不开心,若是如此,属下马上将这女子赶出去。” “不......” “大人,民妇求大人,民妇身上的力气很大的,什么都可以做。” “大人,她的力气比男人也差不了什么,您就收下她吧。” “是啊,大人。” 几个工人纷纷上前求情。 “快起来,我没说要辞了你啊。” 说着,还瞪了一眼张斯年。 张斯年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谢谢大人。” “嗯,你去忙吧,既然把你招进来了,那说明你是合格的,不管你是男是女,你安心在这里面干活吧。” “谢谢大人。” 那农妇那会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手足无措极了,但现在却是惊喜的眼泪。 她一早上战战兢兢,生怕肖盼盼发现之后,把她赶走。 现在可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是你招进来的?” 张斯年点点头。 “嗯,不错,不拘男女,只要有能力,我们就收下。” 肖盼盼估摸着,什么时候上道折子,把这个短期的工厂变成长期的工厂,也就是变成大宁朝开设的厂子,若是有人敢伸手,陛下就会剁了他的爪子。 在这工厂里的员工,若是想要背叛或者透露什么,也得再三掂量掂量。 毕竟没人敢对皇帝的东西下手。 要是嫌命长了就试试。 试试就逝世。 到时候还可以多招些女工,女子走出家门,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这就是改变女性地位的第一步啊。 对了,还有皇后娘娘等人开设的女子学院,到时候说不定可以合作。 肖盼盼越想越觉得可行。 水车的水力带动着锤式破碎机,将破碎机内的石灰石、粘土、铁矿石、煤块混合磨碎。 机器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 趁着破碎机研磨的时间,肖盼盼决定看看这女子的生平。 她想着,这女子来工厂上班,有着巨大的勇气。 一个女人,混在男人中间。 在这封建的古代,是多么难的一件事。 如果可以的话,肖盼盼想把这女子立成典型,激励其他想要挣脱命运的女子。 【孤寡,把刚刚那名女子的瓜调出来!】 【好嘞!】 其实大家对那女子好奇地紧,哪家男人这么混蛋,竟然让自己媳妇出来做工。 【那女子叫王秀琴,三十五岁。】 【竟然三十五岁了,没看出来啊!】 肖盼盼的视线接着向下。 众人的耳朵支了起来,虽然干得热火朝天的,但是吃瓜也不能错过。 王秀琴笑了笑。 她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被人说几句,总好过饿死。 为了活着,她一个女人,带几个孩子,再难都过来了。 眼看日子越来越好了,她不会想不开的。 肖盼盼看着面前的屏幕,原本还算好的心情,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气死了,太气人了,王秀琴也太可怜了,女人为何总是要为难女人呢!】 王秀琴身子一僵,深吸了一口气,她想大人说的是谁,她知道。 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她想起来还会觉得心里憋的慌。 【王秀琴在娘家的时候,也是家里家外一把手,出了名的能干,同村的一户殷姓男子看上了王秀琴!】 【王秀琴现在一副瘦弱蜡黄的模样,可年轻的时候,她的模样很不错!】 【原本她婆婆也看上了王秀琴,没想到她还没提,她儿子就先说了,她婆婆就一下子觉得王秀琴不顺眼了!】 【呵呵,不就是觉得王秀琴抢了自己的儿子呗,要知道鸟儿大了就要飞出家门,儿子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 肖盼盼浓烈的嘲讽的语气,在众人耳边一波接着一波的。 众人就感觉浑身一冷,干活更加麻利了。 大人现在心情不好,他们可不能招惹。 【但儿子喜欢,她婆婆就忍着不喜请媒婆上门说亲,想着等王秀琴进了门,作为婆婆再好好收拾她,让她不检点,勾引的自己儿子都忘了娘!】 众人听到这,都是一脑门子问号。 从大人的话中,没有听出来一点点王秀琴勾引人的信号啊。 王秀琴的婆婆是怎么看出来的,就因为他儿子先告诉她,看上了王秀琴?! 众人想不通也不理解。 尤其在场的大多数是男性,那就更不明白了。 【王秀琴从众多说亲的对象里,选了殷家的那男人,全因她觉得殷二牛是个老实勤劳的男人,虽然家里穷点,但是他们有手有脚的,日子肯定过得很红火!】 众人点头,这道理确实没错。 【呵呵,要是没有王秀琴那婆婆,他们夫妻俩确实能过得好!】 很多男人不懂,为何自己的母亲和媳妇像是宿世的仇人似的。 也有很多男人不知道,在他们跟前慈祥的老母亲,背过他们,对着儿媳妇就是另一副面孔。 在他们眼里,明明老娘对媳妇很好,为何媳妇会是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 刚开始,男人们还会安慰自己的媳妇一番。 可时间长了,就烦躁极了,觉得是自家媳妇找事,要是他们老娘在儿子跟前哭一哭,装一装委屈。 哎呦不得了了,儿媳妇什么都没做,迎面就是好几口大锅,有口也难辨。 尤其是古代,婆婆对儿媳更是有着天然的压制,那就更难解释了。 第176章 人前人后,两副面孔 即便是儿媳妇没有一丝夸张的跟自家的夫君说了,作为他们夫君的男人们,也只会觉得是自己的媳妇冤枉老娘。 他们的老娘多么慈爱,对她更是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的照顾,为什么他媳妇却反过来说老娘的坏话! 【男人们,你们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前人后两副面孔!】 虽然肖盼盼没有冷笑没有嘲讽,可众人还是从里面听出了浓浓的讽刺意味。 很多男人不以为然,这怎么可能呢,老娘对他们的媳妇别说有多好了。 【或许知道,只是不愿面对表里不一的老娘,不想破坏老娘在他们心中的形象,自欺欺人罢了!】 好些男人眼神闪了一下,又归于平静。 在人群中的某个男人闻言神色猛的一变。 他想起自己的媳妇,有几次跟他说,他不在家,连饭都吃不上。 可是明明他在家的时候,老娘总是贴心的给她夹菜,盛一大碗饭菜。 他想着,难道老娘真的是面上对自己媳妇好,背地里却...... 不可能,老娘那么慈眉善目,怎么可能是个恶婆婆呢。 但此人还是心里有了一丝怀疑。 王秀琴叹了一口气,说也没办法说,说了她那个死鬼男人也不信,她都已经嫁过去了,还能怎么办,受着呗。 不过幸好,那死老太婆再也不能压着她了。 虽然这样想有些不好,但王秀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这样想,幸亏那死鬼走了。 不然她还得熬着。 【王秀琴就是这样,当着殷二牛面,那老婆子对王秀琴千好万好,儿子一走,那就是一个满嘴喷粪,骂出来的话,比粪坑还臭!】 【她倒是没有打,就算打,也是朝着看不见的皮肤掐或者扎针,青一块紫一块,一个一个又一个的密密麻麻地小洞,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 众人就是一哆嗦,感觉自己的皮肤上好像也被绣花针扎了几个洞,身上又疼又痒。 有人有幸被刺猬扎过,那种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感受了。 【好不容易熬到有了孩子,王秀琴想着,有了孙子,或许婆婆会对她好一点,也不是好一点,只要不再掐她,用针扎她,她就满足了!】 【但为殷家生了几个孩子的王秀琴,依旧是个外人!】 王秀琴苦笑,是啊,她始终是个外人。 【我呸,要说外人,那老太婆不也是个外姓人嘛!】 王秀琴眼珠子微微转动,对啊,她咋没想起这个。 【王秀琴连生了四个孩子,三儿一女,为了孩子,她只能忍气吞声。但这还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那殷二牛走夜路掉下了悬崖,找到的时候已经剩被野狼啃食的骨头和沾血的衣物!】 【那老太婆就这一个儿子,就跟天塌了一样,为了转移自己的痛苦,就说他儿子是被王秀琴克死的!】 【怪到最后,这老太婆的夫君早亡,也变成了王秀琴克死的!不是,王秀琴嫁到殷家的时候,殷家就只有他们俩,殷二牛他爹的死都能推给王秀琴?!】 古人虽然封建,但是未必是非不分。 你要说是王秀琴嫁过去之后,老的少的都没了,还可以这么说。 可人家王秀琴没嫁过来的,你男人就没了啊。 众人也是无语至极。 【儿子都没了,那老太婆还伪装个屁啊,一天天非打即骂,差一点还教坏了王秀琴的儿女!】 【等到王秀琴的儿女们长大了,可以顶立门户了,这死老太婆又变得慈祥,说什么以前怕他们没了娘,才会这样什么的!】 【得亏人王秀琴的孩子随了王秀琴,基本的道理还是懂得。他们的娘过得啥日子,他们也是天天看着的!】 众人疑惑,要是那她那婆婆怕王秀琴跑了,不应该对她好点嘛,怎么还变本加厉。 打的越厉害,换个人,早跑了吧。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谁不懂。 那老太婆看着几个孩子年纪小,还想骗他们。 【还不是看自己年纪大了,没人养老,现在害怕了,早干嘛去了!】 众人点头表示赞同,肖盼盼无形中成为了一个优秀的说书人。 人们都听得津津有味,随着故事心情也有不一样的变化。 或感同身受或解气,或悲伤。 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觉得,王秀琴身为儿媳妇,婆婆对她打骂是应该的,她就得受着。 老婆子儿子没了,已经很可怜了,打两下也没什么。 王秀琴更应该替自己的夫君照顾他老娘。 若是他们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肖盼盼指定会呸他们一脸。 多大的脸啊,那老太婆又没养王秀琴,跟她有什么关系。 【王秀琴自打嫁入殷家,什么都是她来,殷二牛没了之后,这个家是王秀琴撑起来的!要是我是那老太婆的话,我得把王秀琴供起来!】 王秀琴瘦的没有二两肉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因为常年劳动和无休止的被欺压,王秀琴才三十五岁的年纪,看着竟像个四十多岁的人。 王秀琴有一把子力气,是幸也是不幸。 她太能干,是幸也是不幸。 第177章 幸好幸好 幸运的是,她撑到了现在,可以看到日子有了一些奔头。 不幸的是,她撑起了家,她的婆婆却毫无感恩之心。 王秀琴想着再苦都过去了,等攒点银钱,几个孩子成了家,日子也会越来越好。 她原本也只是试一试,没想到这工厂里的大人还真要她了。 这让她对未来的生活更加有信心了。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句话,太残忍也太恶心!明明都是自己的孩子,哎,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 真正的什么? 有人不懂。 有人却懂了。 王秀琴苦笑,她的日子也算好了,起码几个孩子是向着她的。 若是孩子们都怪她,她想,她大概是活不下去的。 时代的缘故,王秀琴没有一日活着是为了自己活着的。 即便是在现代,被所谓的朋友亲情道德绑架的,也大有人在。 很多道理,说着很简单,可做起来比登上月球还要难。 【王秀琴的孩子们在家下地,王秀琴在这里上班赚点钱,一家人齐心协力过日子,还怕过不好嘛!】 【那个死老太婆可别再作妖了,再作妖,想治她,方法多的是。】 【除非她不想叫王秀琴和孙子女们养老了!】 【多年媳妇熬成婆,明明自己做媳妇的时候那么难,可她成了婆婆,却去为难儿媳妇!】 【真是一言难尽,这也不能完全怪她们!】 王秀琴听着肖盼盼的话,也想起了听村里人说的,她婆婆年轻的时候多难,她婆婆的婆婆对她也是各种苛刻。 就是因为如此,她才多番忍让。 【可造成她苦难的,不是儿媳妇,而是不负责的夫君啊。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王秀琴的脑子里有一根筋,仿若被弹了一下,震的她整个脑袋发麻。 是啊,婆婆的苦难明明不是她造成的。 为什么啊! 她的疑惑很快被肖盼盼解开。 【大概是,我淋过雨,也要把你的伞撕烂!】 王秀琴懂了,彻底懂了。 她就是不想让自己过得好,想让她也尝一尝那些苦日子。 她忽然想起一个曾经让她起疑的点。 夫君去世后没几天,她无意中看到婆婆在屋子里露出非常瘆人可怕的笑容,还带着点解气欢喜。 她当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现在想想,她恐怕没有看错。 她的婆婆或许很开心,开心她年纪轻轻跟她一样,守了寡。 为了防止她改嫁,最初更是一直牢牢的看着她。 现在她开始装慈爱,一个是她的年纪大了,一个是她觉得自己不会离开了。 王秀琴微微张着嘴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如果是真的,二牛可是她的亲儿子啊。 婆婆就这么恨我吗? 恨到宁愿儿子没了,看着我痛苦,她就会开心? 肖盼盼叹息一声。 【希望王秀琴不会成为第二个这样的婆婆,让这样的孽,就到王秀琴这里停止,希望她可以做个好婆婆,好娘亲!】 王秀琴微微一愣,眼底迸发出光芒。 对,她不能成为第二个婆婆。 想到前些日子,儿子相看,她心里微微泛酸,甚至还隐隐对某个女子不喜。 可那个女子不是和曾经的她一样无辜嘛。 幸好幸好。 幸好什么?! 幸好她还没有成为婆婆之前,就被肖盼盼点醒。 若她未来成为了婆婆那样的人,对儿媳妇各种看不上,甚至见不得儿媳妇好。 若是没有大人,她沉迷折磨儿媳妇而不自知,想想王秀琴就浑身一颤,觉得可怕极了。 【爱屋及乌,真正爱孩子的父母也会爱孩子的妻子,妻子若是个好的,投桃报李,不仅会对夫君好,对公婆更会好!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不好?!】 王秀琴明白了,也懂了。 她望着肖盼盼的目光,盛满了感激和敬仰。 其他人也明白了。 不是每个人都会懂这番话的。 有人觉得妻子就是个给他传宗接代,伺候他的工具,什么爱屋及乌的,不懂什么意思。 有人却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家人相处的场景。 有人更在怀疑,父母口中说的爱重他,到底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为什么他们总是对妻子横眉冷对。 若是假的,为何又要撒谎呢?! 别以为古代人早熟,明白事理明白的多。 他们的早熟,更多的应该是被强迫催熟身体,在身体还未长成的时候。 心智的成熟和年龄有关,也和年龄无关。 有的人,二十岁就看透了人性的真伪,看明白了生活的真谛。 有的人,到了四五十岁,依然是一副浑浑噩噩,不负责任的模样。 所以,年龄从不是衡量一个人成熟的绝对标准。 在后世也是如此。 肖盼盼自顾自的心声,有人从中得到了许多警醒,有些人却依旧不以为然。 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 【宿主,那老太婆又要干坏事了!】 【啊?】 肖盼盼无语,这人啊,年纪大了,就少折腾。 好好的做个慈爱的老人,不好嘛。 肖盼盼看了看屏幕,乳腺又不通了。 【有些人,活着真不如噶了算了,心眼子也忒坏了!】 王秀琴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又想着,家里几个孩子在,虽然婆婆见不得她好,可孩子们总是她的亲孙子吧。 但王秀琴忘了,若是她的婆婆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怎么爱,又怎么会爱隔了一层的孙子女呢。 【王秀琴的婆婆姓冯,她知道自己年纪大了,想拿捏王秀琴怕是不能了,但是她可以让殷长福娶冯家的侄孙女!】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想着冯家的人自然是向着她的,到时候,跟自己的孙媳妇一致对付王秀琴,枕头风的威力,谁不知道,时间久了,殷长福这长子长孙说不好就对王秀琴这个老娘看不顺眼了!】 王秀琴背着的石料差一点掉落,经过的工人顺手扶了一把,才没撒的满地都是。 【还真别说,这个方法还真是该死的有用!有这么多心眼子,偏偏算计家里人,人心之坏啊,人老了心反而更坏,更毒!】 冯老太想要长福娶冯家姑娘的事,王秀琴知道。 不仅知道,而且反对,殷长福也不愿意。 殷长福虽然才十五岁,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他知道冯老太肯定没安好心,另一个,他也不想自己的妻子,是第二个冯老太。 王秀琴也慌了神,那老不死的,是不是想算计他的儿子。 现在这社会,即便一男一女什么也没发生,但若是被人看到,要是不成婚,就是在逼女孩去死。 殷长福有八张嘴也说不清,不想不愿负责是不可能的,除非殷长福心狠,管这姑娘死活。 “大人,民妇可否告个假......” 在肖盼盼还在犹豫要不要跟王秀琴说的时候。 王秀琴却是主动说了。 就算惹了大人生怒,今日白干了,她也要回家一趟。 她感觉心神不宁的厉害。 【诶,这应该是母子连心吧,也好,省得我不知道怎么跟王秀琴说呢!】 肖盼盼也没觉得奇怪。 母子连心,这样神奇的事,从古到今不是没有,相反,作为母亲或者作为孩子,总会在某些时刻感应到一些东西。 这没办法用常理解释,也无法解释。 “回去吧,明日正常来上班。” “谢大人,大人仁慈。” 王秀琴涕零感激。 她疾驰着离开,又觉得太慢,就开始跑起来。 【哎,算了,我也去一趟吧,等王秀琴走到家里,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大人,属下陪您去一趟,可以乘坐属下的马车。” 肖盼盼略一沉吟,随即点头。 “也好。” 【陛下赐给我的马车,王秀琴可不一定敢坐啊。】 张斯年无语,陛下赐给大人的马车,大人难不成还真觉得谁都能坐啊。 张斯年虽然是官宦子弟,但是骑马赶车不在话下。 王秀琴这么一会会,已经走出了好几百米远。 肖盼盼两人赶了上来,“王秀琴,上来,你指路。” “大人,这......” “别磨蹭了,再晚......” 肖盼盼说话虽只说了半截,王秀琴立刻不迟疑了,两手并做两脚,轻松登上了马车。 张斯年甩了一下鞭子,马儿就带着马车车厢疾驰起来。 王秀琴的婆家是在柳树村,因着村口处有一棵上百年的柳树,村名才叫做柳树村。 柳树村里的人家多是迁移而来,所以并没有哪一家占了半数村子这种情况。 “大人,张大人,民妇实在无以为报。” “你在这工厂上班,也算是我的人了,本官自然要帮你。” 【孤寡,看看,那死老太婆成功了没有?】 【宿主,还没有呢,不过,也快了,殷长福被骗着在回家的路上,而冯姓姑娘也已经在殷长福屋子的床上等着他入套了!】 “张斯年,再快点。” 张斯年登时挥起鞭子,马儿吃痛下,更是跑得飞快。 那泥土路坑坑洼洼的,晃得肖盼盼头晕反胃,她用力抓着马车的车架,生怕自己被甩出去。 她晕车了。 她甚至都有些担心,这马车这么晃,不会散架吧。 这要是散架了,她不死也得掉层皮。 王秀琴也难受的厉害,她没有坐过马车。 可是现在她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大儿子身上,她恨不得自己会飞。 她默念着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一次次默念着,希望她能赶得上。 同时,她对冯老太的恨意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样,怒火越来越高涨,只差一点契机,怒火就会喷射而出,势不可挡。 虽然道路蜿蜒崎岖,但是马车到底是比人力快的。 走路得两个时辰的村里,半个时辰就到了柳树村。 肖盼盼在马车一停下,就跳下马车,扶着路边的一棵树,狂吐不止。 忍到现在,真的是算她厉害了。 肖盼盼觉得自己被晃的脑震荡都要出来了。 “大人,您没事吧?” 王秀琴一方面担心肖盼盼,大人都是为了她,她要是不管也不合适,一方面又担心自己的儿子。 王秀琴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 肖盼盼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摆摆手。 “快去。” 王秀琴跺了跺脚,一咬牙,“大人,民妇定会向您请罪。” 张斯年想扶着肖盼盼,又怕坏了肖盼盼的名声。 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大人,您没事吧?” 张斯年心里有一点责怪自己。 “没事,没事,我缓缓就行了。” 肖盼盼也没吐出个什么,就觉得头晕恶心,四肢发软。 这是晕车的症状。 肖盼盼大口呼吸着空气,渐渐得,浑身的力气一点点回来,头也没那么晕了。 “大人,我去要碗水来。” 柳树村虽然靠近京城,但是到底是村里,很少有马车来此。 调皮的小孩子们,好奇地围着肖盼盼和张斯年。 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有个小孩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看着机灵极了。 “你们是谁啊?来做什么?” “你猜?” “我猜你们肯定是大官,是来抓殷家奶奶的吗?” 肖盼盼好奇道。 “哪个殷家奶奶?” 那小孩不解的问道。 “刚刚我看到长福哥哥的娘从你们的马车上下来,殷家奶奶就是长福哥哥的奶奶啊。” 肖盼盼词穷,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冯老太的恶名,连小朋友都知道。 可想而知,她有多可恶。 肖盼盼坐在路沿上,感觉缓的差不多了。 想着是不是得去殷家看看。 张斯年也好奇啊,都说跟着肖大人有瓜吃,但是吃自己瓜哪有吃别人家的瓜香。 “走,小朋友,你能给我带路去你说的殷家奶奶家吗?” “可以。” 其他的小孩都不远不近的好奇又有一点害怕的看着肖盼盼两人。 只有这个小孩,胆子大,不仅凑上前,还跟肖盼盼他们搭话。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刘柱子,小名狗蛋。” 这小孩说完,脸色又像是便秘了一样,想说话,又不敢说。 肖盼盼笑道。 “你想问什么就问。” 小孩迟疑了许久,但还是好奇心更盛,遂问道。 “大人,女子也能当官吗?” 肖盼盼哑然失笑。 反问道:“你觉得呢?” 第178章 她就笑笑不说话 王秀琴赶到家门口,正好看见自己的儿子正要推门进屋。 王秀琴急的还没推开院门,发出尖锐的喊声。 “长福不要进去。” 王秀琴的声音,足足传到了村头,传了大半个村子。 村里的人多数都在下地干活,但是也有一些人家有人,还有小孩之类的。 肖盼盼正逗弄着刘柱子,熟悉的声音传在她的耳边。 她和张斯年眼底闪过一丝沉重,对视一眼。 朝着王秀琴发出声音的方向赶去,一同赶去的还有柳树村的人。 殷长福扭头,看向王秀琴。 他的动作一顿,见是母亲,往回走了几步。 在屋内把自己扒的一干二净的冯盼睇顿时六神无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觉得今天可能成不了事了,她想穿上自己的衣服,可为了算计殷长福,她的衣服被婶婆撕烂了,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冯盼睇慌乱的,穿着破烂的衣物。 屋外。 “娘,您回来了?” 冯老太从堂屋出来。 “长福啊,你去你的屋子给奶奶找个东西。” 王秀琴一把推开院门,说是院门,其实就是个篱笆的竹门。 她冷着脸,压着怒火。 “老不死的,我儿子的屋子放着你的什么东西,你非要把他从地里叫回来?有什么比种地还重要的?” 看着不对劲,好些离村里近的农田里干活的人,站在田地里四处张望着。 “王秀琴,你怎么说话的?我是你婆婆。” “对呀,殷家的,你作为儿媳妇,怎么能诅咒你婆婆呢。” 平日里王秀琴被欺负的时候,没见他们说几句。 现在王秀琴只不过说了一句,立刻就有人站在所谓的道德制高点上,出声指责王秀琴。 “对啊,王秀琴,不管怎么说,你婆婆也是个老人。” “你一回来,就骂你婆婆,这天下哪里来的道理。” 王秀琴仿佛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被村里的邻居们指责。 冯老太得意神色一闪而过。 而后立刻表情一变,就开始哭嚎。 王秀琴的婆婆也快六十岁了,看上去更像个七十来岁的人。 满脸委屈,岁月在她的脸上刻画了一道又一道的褶皱,看着可怜极了。 王秀琴却不吃这一套。 她冷笑一声。 殷长福虽然不太明白,但他心里了解母亲的为人。 他张了张嘴巴,正要替自己的母亲说话。 王秀琴却三两步就跨到了殷长福的屋子里。 她本想一脚踹开殷长福的门。 可谁知那殷老太干一点点活的时候,就喊着浑身疼。 但现在,她的动作快的不像个老人。 王秀琴就感觉自己眼前一花,跟前冯老太就堵在门前。 “让开。” “你做什么?” “我进我儿子的屋子,不可以吗?” “男人的屋子怎么能随便进。” 冯老太虽然年纪大,但也是有急智的。 听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但村里人也不是傻子,这二牛的娘看着怎么不对劲。 好端端的,干嘛要堵住孙子的屋门。 “怎么,这屋里我这个当娘的进不得?” 屋里冯盼睇的衣服已经穿好了,可她无处躲藏,屋子就这么大点,也没有那么大的柜子给她藏。 翻窗户跑了,更不行,这窗户翻出去,正好是前院,这不是正好撞枪口上,自投罗网嘛。 冯盼睇捏着一个洗的发白的帕子,脸色发白,站在屋里,又不敢闹出动静,又不敢出门。 冯盼睇有些绝望,她后悔了,不应该同意跟姨婆算计殷长福。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冯老太竖着眉头,佯装镇定,声音极大。 但她的眼神飘忽,一看就知道,她心虚。 “二牛娘,长福的屋子里到底有什么啊。” “对啊,是不是藏着一个大闺女啊。” “哈哈哈哈哈。” 冯老太更慌张了。 那人或许都不知道自己随口一言,说的真真的。 【噗嗤,瞎说什么大实话!】 肖盼盼都被逗笑了。 冯老太横眉一对,对着围观的村民呛道。 “这是我们冯家的事,关你们什么事,走走走。” 刚刚村民替冯老太说话的时候,她还挺乐见其成的。 轮到她自己,一句话就受不了了。 对于肖盼盼的话,冯老太只当是村里的人说的。 【里面那姑娘,太天真单蠢了,就算她真的算计成功了,成了殷长福的妻子,可她并不会被珍视,反而会被厌恶,这难道是她想要的吗?】 “什么?里面真有个大姑娘,我猜的这么准?” “二牛娘,你打开屋门给我看看啊,要是没有,我们马上就走。” “对对,我们刚刚可是替你骂过长福娘了。” “没有没有,里面没人,走走走,这是我们的家事。” 殷长福先是愣了愣,而后不可置信的望着冯老太。 “奶奶,你想害我?” “别说胡话,我是在帮你......” 冯老太截住话头,好了,这下说漏嘴了。 “姑娘,你出来吧,我儿子是不可能娶你的,若是等我把你从我儿的房间里扯出来.......” 冯盼睇咬着下唇,脑袋开始发晕,就好像脑袋里塞了一盆浆糊一样,转不起来。 冯老太却是眼睛一转,她想着自己的这儿媳,应该是知道了。 她倏地笑了笑。 “秀琴啊,你们都去干活了,我侄孙女来照顾我,累了,我让她去长福的屋子里休息一下。” 众人哗然,还真有个姑娘在长福屋里。 冯老太想做什么,众人用屁股想,都能想的到。 好好的大姑娘去男人的屋子里干嘛,累了不能在堂屋休息,非得去长福的屋子。 冯老太的声音比较大,确保屋里的冯盼睇能够听清楚。 冯盼睇又咬了咬嘴唇,然后坐在凳子上,趴在桌子上,假装自己昏倒。 现在这情况,她只能如此了。 不然外面动静闹的这么大,若不是昏死过去,怎么可能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盼睇,姨婆进来了啊。” 冯盼睇一言不发,想了想,又随意躺在地面上,假装昏迷。 “坏了,我侄孙女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冯老太惊呼一声。 王秀琴似笑非笑的看着冯老太在这演戏,还挺好玩的。 儿子这次的危机大部分都过了,王秀琴也不急着揭穿冯老太。 她就笑笑不说话,难得看出好戏。 何止是王秀琴,就连围观的村里人,哪一个人的脸上不是明晃晃的写着,看好戏几个字。 大家都在看乐子,看冯老太演戏。 他们也是觉得好笑,真把他们当傻子呢。 肖盼盼的心声传的远,下地的好些人都回来,围在边上。 地里的活一时半会干不完,地就在那里跑不掉,但是看好戏的机会可不多。 第179章 有些人,天生就会演戏 王秀琴也没阻拦冯老太。 殷长福嘴唇动了动,“娘?” 王秀琴给他一个,不要说话,就看着的表情。 殷长福就乖乖的站在王秀琴身侧。 只见冯老太推开殷长福的屋门,然后极为夸张的喊道。 “盼睇,你没事吧,盼睇。” 冯盼睇紧紧闭着眼睛装晕。 “来人啊,快来人啊,舅舅我侄孙女。” “盼睇啊,你到底怎么了,我老太婆耳朵不好,要是你出了什么事,让我给你爹娘怎么交代啊。” 冯老太抹着眼泪。 说哭就能哭的冯老太,是真的让肖盼盼佩服。 有些人啊,天生就会演戏。 【要是给你个戏台子,你一定会成为台柱子吧,冯大花。】 这柳树村听过肖盼盼心声的村民并不多。 他们听着这个陌生的声音,眼神看向声音导出的方位。 这一看,看到肖盼盼张斯年竟然穿着华衣贵服,尤其是张斯年,腰间还挎着一把刀。 刚刚顾着看戏,村里来了大人物都没发现。 “见过大人。” “拜见大人。小老儿是这柳树村的村长,陈春江。” 肖盼盼点了点头。 见肖盼盼和张斯年没有想说话的意思,两人的眼睛又看着殷家,他想着这贵人也喜欢看这家长里短的爱。 村长也识趣的没说话,先静观其变。 其他人也盯着殷家,只是以肖盼盼和张斯年为中心的,两米的范围内,没人敢靠近。 别人不打扰,冯老太却胆子挺大。 连哭带爬的扑到肖盼盼脚下。 “贵人,求您救救老婆子的侄孙女吧。” 肖盼盼后退了几步。 冯老太是看着肖盼盼面善,其实就是看中了肖盼盼是个姑娘,可能会心软。 “冯老太,你做什么,别冲撞了贵人。” 村长的年纪不大也不小,四十来岁。 头发茂密,虽然是个老农民,但可能是天生底子好,脸上没有几条皱纹。 因此看着不像是四十岁的人。 他眼睛一瞪,呵斥了一句,冯老太就缩了缩脖子。 看得出来,这村长在村里挺有威严的。 肖盼盼玩味道。 “你希望本官怎么救人?” 本官? 冯老太以为自己听错了,也看错了。 她揉揉眼睛,又瞧了瞧,没错啊,这是个姑娘,姑娘怎么能当官呢。 除了冯老太,好些人都显得惊诧。 “啪” 一村民忽然拍掌。 “肖大人,您是肖大人吧?” “你认识本官?” “小人哪里能认识大人,是无意中见过大人一次,小民在京城时,听说陛下下旨立了女官。” 这人谦卑的躬身说道,带着些讨好。 “哦?你倒是眼亮,正是本官。” 冯老太瘪瘪嘴巴,一个女人会当什么官,怕不是...... 肖盼盼满打满算,回到肖家的时间也不过一个礼拜左右,要说养回来,也没有完全养回来。 还是一副豆芽菜的模样,只是稍微饱满了一点点。 冯老太的不屑与鄙视,实在是太明显了。 “哦,原来您就是肖大人啊。” “肖大人,我也知道您。” “我不知道,你给我说说。” 其他几乎没有出过村子里的人,对肖盼盼好奇地很。 追根究底,就是因为肖盼盼是个姑娘,还是个十岁出头的姑娘。 他们从未想过,姑娘家也能当官。 他们听说过,可是他们并没有相信。 在他们心里,女人除了生孩子,一无是处。 怎么可以像男人一样做官呢。 可如今,肖盼盼就站在他们跟前。 肖盼盼穿着常服,也有人不太相信。 既然是官员,为何不穿官服。 但肖盼盼身后虎视眈眈,黑脸的壮汉,握着刀,即便心里嘀咕着不信任,也不敢表现出来。 “王秀琴。” “大人,张大人,让您们看笑话了。” 肖盼盼摆摆手。 “可需要什么帮助?你身为本官的人,若是有冤,本官可为你做主,当然,若是你想害人,那是万万不能的。” 王秀琴一下子跪倒在地。殷长福几个孩子也跟着一起跪下。 其他的几个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家大哥身边。 “大人,秀琴不敢劳烦大人。” “起来说话。” “是,大人。” 王秀琴这才起来。 “天呐,当官的欺负老百姓啦,我的老天爷啊,我老太婆的命也太苦了,儿媳不孝,儿子早亡,孙子孙女也被她娘教的不孝,现在......” 冯老太拍打着自己的胸膛,干嚎着。 “闭嘴。” 村长冷着脸又低喝了一声。 冯老太只停顿了一下,又开始哭惨。 张斯年不讨厌百姓,也没有将百姓当做什么蝼蚁。 可他真的很讨厌像冯老太这样难缠,颠倒黑白的,仗着自己年纪大,就作威作福的人。 “咣”一声。 冯老太眼前寒光一闪,她就看到一把闪着寒冷银光的剑,横在自己跟前。 冯老太就好像一只老鸭子被割了脖子后,咽下最后一口气似的,瞬间没了声音,动也不敢动。 “好好说话。” “要大人救你的侄孙女?” 张斯年冷哼一声。 然后从荷包里拿出几块碎银,扔在地上。 肖盼盼淡淡一笑。 “这几两银子,买你侄孙女的命够了吗,本官觉得她没救了。这样吧,我出钱买个棺材,直接把你侄孙女埋了吧!” 肖盼盼也不是真的十二岁,她明白的很。 冯老太不就是看着自己年纪小,还是个姑娘,好诓骗。 肖盼盼微微转了转头,吩咐道。 “张斯年,给那姑娘一个痛快,免得半死不活的。再给买副棺材。” 第180章 狗咬狗一嘴毛 张斯年领命,一步步朝着冯盼睇而去。 他目光如炬,神色肃穆,杀气腾腾,眼底隐隐还有一丝凶光闪过。 看上去像个煞神似的。 在场的人都不敢多看张斯年一眼,还不禁后退几步,一条直对着冯盼睇的通道,畅通无阻。 无人敢阻拦,毕竟那把刀剑,看着就很锋利的样子。 有些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松气,还好,脖子上面的头还在呢。 冯盼睇哪里还敢装晕,翻身坐了起来,满眼恐惧。 她瞪大了眼睛,惊恐的望着张斯年。 想要站起来逃离,可双腿软的跟面条子似的,用不上力气。 无力的蹬着地面,一点点的向后挪。 如是冯盼睇屁股后有蚂蚁群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得魂飞九天,被冯盼睇全部碾死。 冯大花咽了口唾沫,刚刚看到银子的贪婪的细眯眯眼,眼底的惊恐一闪而过,薄薄的嘴皮子抖了抖,愣是不敢说话。 冯盼睇眼见张斯年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已无处可躲,手臂撑起身子,对着张斯年就磕头。 “大人饶命,我......民女错了,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 张斯年表情未变,恍若未闻,依旧握着刀剑朝着冯盼娣走去。 冯盼娣见无法打动张斯年。 “大人,我交代,我全部交代,是姨婆找我来的。” “冯盼睇,你可别胡说八道。” “明明是你,看上了我的孙子,才求着我帮你的。” “我才没有,我才没有,大人,不是我,我一开始根本不敢的.......” 冯盼睇现在哪里还管什么亲戚不亲戚,先保住小命要紧,她还不想死。 “大人,我敢对天发誓,是姨婆说,看不惯秀琴婶子,说长福哥被秀琴婶子教坏了,要让长福哥听她的话,让他们母子不和......” 冯盼睇全部都秃噜了出去。 王秀琴回家前,虽然肖盼盼的心声让她有了底。 可亲耳听到冯大花和其他人算计自己的儿子,算计她,王秀琴还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冯大花尖利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回荡。 “你这个小浪蹄子,八百年没见过男人,要不是我看你的眼珠子都快掉我孙子身上,我能找你?” 好嘛,两个人互相推诿起来。 【啧,狗咬狗一嘴毛,真好看,继续,我听听你们还能说出些什么!】 冯大花和冯盼睇只听着是肖盼盼的声音,还不知道这是她的心声。 当然,她们现在也顾不上这些。 不曾听过肖盼盼心声的村民也只顾着看热闹,也并没有注意到肖盼盼并没有张嘴说话。 “大人,大人,我发誓,算计长福哥的事,绝对不是我提的,我还知道一件事。” “哦?什么事?” “小贱人,闭嘴,再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巴。” 冯大花自觉除了此事,其他事可没有什么把柄。 那件事,除了那个人,谁也不知道。 张斯年已然走到了冯盼睇跟前。 从肖盼盼出声说话的那一刻,他就不再进行下一步动作。 杀人是不可能杀人的。 冯盼睇犯的也算不上什么罪。 见张斯年虎视眈眈的望着自己。 冯盼睇微微松气,而后朝着肖盼盼说道。 “大人,我还知道姨婆找了个小流氓,打算算计秀琴婶......” 到底是个黄花大闺女,有些话还真说不出来。 但即便如此,在场的人,一听便知道是什么意思。 冯大花的原本细长的眼睛,用力睁了睁,也没睁大,只是浑浊的眼珠子的惊怒之一,无所遁形。 冯盼睇说的话,就好像给本就危险的武器库点了一把火。 村民们更是议论纷纷,神情毫不掩饰的鄙夷着冯大花。 长福娘做她冯大花的儿媳妇十几年,十年前二牛没了,无论她怎么作贱,长福娘都守着几个孩子过。 虽然他们怕惹到什么麻烦,别人家的家事,他们也不好参与。 但不代表他们的眼睛是瞎的。 这些年,长福娘和几个孩子过得什么日子,他们也是一直看着的。 除了偶尔能帮一把,再多的,也就没了。 谁家里也都不容易,总不能为了帮别人,不顾自己家的日子吧。 这事啊,村长之前还说过冯大花几次,但是冯大花每次嘴巴上答应的好好的,扭头依旧我行我素。 就算是村长,他也不能管太多闲事吧。 好人不好做啊。 当然,也有人表示怀疑。 “坏了长福娘的名声,谁敢与她家结亲。” “我看那姑娘是在胡说八道。” “嘿,都能做出算计孙子的事了,这二牛娘就是坏了心肝,丧了良心的。” “这不能吧,就算秀琴是个外人,那孙子孙女可是亲的。” “要是真的,那二牛娘可真是......” 这人摇头,实在是想不出个词形容冯大花。 冯大花脑子嗡的一声。 “你这个小女昌妇,胡咧咧个什么,我孙儿看不上你,你这个贱皮子硬是想往上贴,你求老娘的时候,你忘了。现在看占不到便宜,就想拉扯我。” 冯大花的嘴皮子也快,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冲向冯盼睇。 两人本就离得不远,冯盼睇就被冯大花抓住头发,撕扯着她,一把拽出屋子。 又是一阵乱挠,冯盼睇本就不好看的黑瘦的脸,就多了数道红印子。 冯大花一点都没收着,冯盼睇脸上严重的皮肉都翻开了。 就她那勉强挂在身上的衣服,得亏有个里衣,不然可就光光了。 但在古代,着里衣和裸奔也没什么区别了。 冯盼睇叫的惨烈,捂着脸,又不敢用力捂脸。 只能被动承受着冯大花的打骂。 “拉开她。” 肖盼盼忽然觉得有点失策了,应该多带两个人的。 张斯年本就长得高大,一把揪住冯大花,就给扔到一边去了。 “哎呦。” 冯大花像个包袱似的被甩到一边,发出杀猪的叫声。 “闭嘴。” 张斯年不耐烦的呵斥,冯大花一下子没了声音,只是怨毒的盯着冯盼睇。 “哪位大娘有旧衣服,给这位姑娘披上。” 肖盼盼说了一句,村民们才反应过来。 邻居大娘找来自己洗干净的旧衣服,把冯盼睇带到屋子里,把衣服穿上。 伤口也给简单处理一下,好好的姑娘,要是毁了容,可怎么办啊。 “冯大花,胆子很大啊,当着本官的面还敢伤人。” “大人,民妇委屈啊,再怎么样,秀琴也是我的儿媳妇,我毁了她的名声,对我有什么好处,就算是为了我几个孙子女我也不可能做这种事。” 冯大花倏地收回怨毒的眼神,用脏污的手帕委屈地抹着眼泪,手指缝里都是黑泥。 看着实在辣眼睛。 但这副作态,还真让扭转了一些人原本的看法。 “对啊,二牛娘说的有道理,她算计长福娘完全没好处啊。” “我看也是。” 但是深刻了解冯大花有多恶毒的,是同村的一名跟冯大花差不多年纪的妇女。 “呵呵,你们还真好骗,你看她在装呢,你们不知道吧,二牛没了的时候,我看到冯大花都笑出了声。她亲生儿子刚刚没了都能笑的出来,对隔着一层的孙子女会有什么亲缘,更何况是秀琴了。” “铁柱娘,你不会是因为之前和二牛娘有矛盾,才乱说的吧。” “呸,老娘是什么人,老娘行的端坐的正,我又不是冯大花,为了陷害别人,一点老脸都不要。老娘看的真真的。” “铁柱娘,那你以前咋不说呢。” “我说那干啥,就算说了,也没人信啊,我知道冯大花恶毒,没想到她这么恶毒,秀琴多好的姑娘,当时嫁到殷家,谁不夸一句。” “铁柱娘这话说的这倒是,我还记得当时秀琴娘成亲的时候,皮肤虽然不算白大但身段好,人又能干,没多久就被冯大花磋磨的瘦的根黄花菜一样。” “秀琴娘也是身体底子好,要不然孩子都难生养。” “可不是,大林村有个媳妇,被婆家磋磨的好像风一吹就能倒,孩子怀一个掉一个,最后被休弃了。” “二牛娘猪油蒙了心,好日子不过,非得折腾。” “......” 【孤寡,查一查!】 【早就准备好了。】 肖盼盼看着屏幕,沉默了片刻。 孤寡也悄悄的不敢吱声,知道宿主现在生气的很。 然而这一次,肖盼盼的心声,在场的村民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偷瞄着肖盼盼,想着这位小大人也没张嘴,身边也没个其他的姑娘,她跟谁说话呢。 众人眼底都是骇然,这大人是精怪还是神仙啊。 不少人双腿一软,噗通几声,好几个人,直接撑不住倒在地上。 纯粹是吓得。 不管是神仙还是精怪,他们都会惊慌害怕,都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 古人对一些神神鬼鬼的事,也非常信服。 【冯大花啊,你是真该死啊!】 【王秀琴到底做错了什么,你非要毁了她?】 【同样都是女子,你难道不知道现如今,一名女子的名声是多么重要?】 “大人,民妇没有,王秀琴不是好好的在哪嘛,就算你是当官的,也不能冤枉人。” 冯大花也是顶着天大的压力,为自己辩驳。 要知道磋磨儿媳和谋害儿媳,可不是一码事。 前者,最多就是自己被村里人嘀咕几句,又掉不了一块肉,但说破天,都是家事。 但与人密谋,害人姓名,那可是要蹲大狱的。 别以为她不识字,就不知道。 前些年,有一家媳妇被丈夫不小心失手打死,被邻居看见报了案,那男人蹲了大狱。 若是这事成了,那王秀琴羞愤至死,有八百张嘴都说不清,谁会知道是她这个婆婆害的。 可问题是,现在还没事发,就被冯盼睇那小蹄子戳破了。 冯大花想着,她都是避着人的,冯盼睇怎么会发现呢。 “张斯年,把二癞子给本官抓过来。” 虽然她不是法官也不是县官,但是自己身为官员,既然碰上了,她就不能不管。 肖盼盼厉声吩咐。 冯大花哆嗦了一下,连二癞子都知道,这个小大人怕真不是个精怪。 冯大花颤颤巍巍的指着肖盼盼,“你......这个......呃呃呃呃呃......嗬嗬......” 冯大花还没吐出几个字,就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原本发黄的皱巴巴的老树皮一样的脸,抽动着。 她的嘴巴张的极大,可却汲取不到任何空气。 她的一只手就像是个黑山老妖的黑爪子一样,用力向前伸着。 “救......” “二牛娘忽然咋了?” “怕不是冒犯了神仙?” 一村民说的时候,眼神若有似无的飘向肖盼盼,像是做贼似的,只敢微微翻着眼皮子看,头愣是不敢抬。 “活该!” “这毕竟是一条人命......” 有人喏喏道。 “呸,老娘祝你被自己的亲人坑了性命,到时候你可还得这样说。” “可是长福娘不是还好好的,又没出事。” 那人反驳了一句,只是声音小了不少。 冯大花也顾不上村里人的鄙视,她只听到可能是冒犯了神仙。 她虽说不出话,但是她连忙跪下,对着肖盼盼磕头,心里疯狂告罪。 “菩萨饶命,神仙饶命,我再也不敢乱说了。” 别说,那种窒息的被人扼住喉咙的感觉,渐渐消失了。 冯大花摸着脖子,后怕的瘫坐在地。 【冯大花怎么突然说不出话?】 【害,还不是被吓得,谁让宿主你,无所不知呢,要是有个人知道你心里的小秘密,就问你怕不怕!】 【也是!】 肖盼盼被孤寡轻松说服,然后鄙视道。 【就这胆子,还想害人?】 “民妇不敢了,求大人饶命啊,民妇不敢了!” 冯大花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本来就看着脏兮兮的,现在更是,看一眼就让人吃不下的感觉。 “反正王秀琴没事,冯大花应该知道自己错了,也没必要揪着不放。” 一村民悄悄的跟另一个村民说。 那村民横了一眼,“你跟大人说去啊,你跟我说个啥。” 那人讪讪道。 “这......我就随便说说,说说。” “那你可真够随便的!” 第181章 他不要命了,敢在神仙跟前撒谎 肖盼盼正生着气呢,就听到这一句,险些破功。 这人说话真挺逗的。 “还不敢?本官看你胆子挺大的。” 不管是哪个村子,都有个轻则逗猫逗狗偷点吃的喝的,重则调戏小媳妇,干些缺德事的二流子。 柳树村自然也不例外。 二癞子就是柳树村的臭流氓,人见人嫌,狗见狗嫌。 二癞子也是家世悲惨,他爹跟着一个小寡妇跑了,她娘就把二癞子当做眼珠子一样宠着,这一宠两宠的,二癞子就又懒又馋,跟他那畜生爹一模一样。 其实,就算二癞子爹不跑,这家也是她娘养的。 没了二癞子爹,他娘都不知道轻松多少倍。 只是多年来,对女子的压迫和驯服,明明二癞子娘家里家外都是她操持,可她打心里觉得这个家没有男人就不行。 其实没有男人,她未必觉得不开心。 只是长久以来的压迫,她根本不会朝着那个方向想。 别人只会说,二癞子娘没本事,连个男人都留不住。 绝大多数人都这样说。 这一句两句的,二癞子也听在心里去了,认为他娘不好,不然他爹也不能跑了。 二癞子是他娘养活,但是心里却一直怨恨着他娘。 二癞子娘就这么的,夫君的抛弃,儿子的怨恨,让这个原本能干坚强的女人,身子一下子虚了下去。 饶是如此,他娘还是撑着身子,把二癞子养到十五岁,这才撒手人寰。 他娘在的时候,二癞子虽然荒唐,小偷小摸,懒的要命,但好歹不算什么大毛病。 二癞子娘没了的时候,跟几个外边的小混混,混在一起,调戏小媳妇,小姑娘,就嘴上手上占占便宜,实质性的也没有。 就他这样,别说好人家的姑娘,就是把姑娘当下人的人家都看不上他。 要钱没钱,还又懒又馋又坏。 谁家姑娘要是被他沾上了,那就是倒了血霉了。 但他们也没想到,二癞子竟然还能同意跟冯大花做这种丧良心的事。 冯大花打算先把殷长福算计了,然后隔两天,把王秀琴迷晕了弄到二癞子的床上,即便不能让王秀琴浸猪笼,也可以拿捏住王秀琴,让她当牛做马。 她冯大花就还是殷家的当家人。 她也是算准了,王秀琴,为了自己的孩子,也不敢把事情闹大。 就算什么都没发生,一男一女在床上,说出去也没人信。 就算有人猜出来王秀琴是被算计的,也于事无补。 毕竟,谁也不想惹一身骚啊。 要是王秀琴敢反抗,她就把事情闹出去,嘿,她还能落到什么好! 今天这事这么精彩,二癞子昨日鬼混,现在还在睡大觉,因此错过了逃跑的时机。 村民给张斯年指了路,带他去二癞子家的时候,还睡着觉呢,就被张斯年拎起来一顿甩,直接把二赖子甩的头昏脑胀,瞬间醒来。 “谁啊,打扰你爷爷......” 二癞子眼睛还没睁开,臭嘴就开始骂人。 可等睁大了眼睛一看,后面的话不自觉地就咽了下去。 “大...大......大人,小民什么都没干啊。” 二癞子在外面混,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最起码的眼色还是有的。 尤其是张斯年还穿着官服,挎着刀剑,一看就不好惹。 就算张斯年不穿官服,就那把官方配剑,看着也吓人的很。 二癞子是个流氓,不是个傻子。 二癞子眨了眨眼,忽然觉得张斯年有些面熟。 他混沌的脑瓜子闪过一抹光亮。 他想起来了,这人是皇宫侍卫啊,还是侍卫的头头,有次看到张斯年杀气腾腾的带着一队人马出城。 二癞子看过一眼就不会忘。 他这种小混混,光是见到当官的,哪怕是个衙役,都怕的要死,更何况是皇宫侍卫。 二癞子讨好的笑笑。 “大人,有什么吩咐您直说,小人保准给您当牛做马,您拎着小人多累啊。” “闭嘴,去殷二牛家。” 二癞子一骨碌爬起来,点头哈腰。 张斯年不开心,一会会不在,得少看多少好戏啊。 二癞子闻言,旋即心里咯噔一声。 要说是别人家,二癞子还没那么怕。 可偏偏是殷二牛家。 张斯年松手,将二癞子丢在地面上。 “哎呦。” “是,是。” 二癞子本想装疼叫唤几声,见张斯年脸上的凶光,倏地收了声。 一骨碌爬起来,点头哈腰的。 跑是不敢跑,就他那两下子,还是算了。 村子也不算大,二癞子再磨叽,几分钟的时间也到了。 刚走到殷二牛家,就听到肖盼盼的声音。 二癞子想哭,怎么这位祖宗也在啊。 完了,看来今天怕是过不去了。 好好的贵人,跑他们这犄角旮旯来干啥啊。 二癞子都快要崩溃了,哭丧着脸,穿过村民们的白眼,来到肖盼盼跟前。 “小人牛来,见过大人。” “嗯?你见过我?” 肖盼盼瞥了一眼脸上麻麻赖赖的二癞子,就收回了目光。 怪不得外号叫二癞子。 名字叫牛来,外号二癞子,跟来谐音,还满脸癞子,真是辣眼睛。 “是,是,小人有幸见过大人一次,大人神仙之姿,小人不敢忘。” “哦。” 肖盼盼冷淡极了。 “牛来,冯大花找过你吗?” 二癞子一愣,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冯大花是谁。 但又马上反应过来。 猫着腰,狗腿子似的说道。 “大人,您叫我二癞子就成。” “大人,小人不敢撒谎,二牛娘确实找过小人。” 二癞子心说,他不要命了,敢在活神仙跟前撒谎。 他还没活够呢。 肖盼盼微微有些诧异,她还以为二癞子不会说实话呢。 肖盼盼有些欣慰的想着,这二癞子虽然不干人事,但是倒挺实诚。 丝毫不知道,实在是她的神仙之名让二癞子如雷贯耳。 “你放屁,你这个臭流氓,老娘找你干什么,你的名声都臭大街了。” 冯大花再次破口大骂。 “我说,婶子,你咋还不承认了呢,不是你前天来找我,说是让我帮个忙,为此,还给了我二两银子。” 冯大花一直都没承认自己有害自己儿媳妇的事。 但是二癞子亲口说出来之后。 村民们从八成信,到基本信了九成九。 二癞子从裆里掏了掏。 动作猥琐又恶心。 “二癞子,你这是干什么,在大人跟前你这是做什么。” 村长呵斥,村长觉得自己真没脸啊。 没成想,二癞子拿出一个碎银子,碎银子还是用一块布包起来的。 众人当即无语。 把银子放在那地方,也就二癞子能做的出来。 不对,包着银子的那块布,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第182章 无赖还得无赖治 还是跟冯大花不对付的妇女,指着二癞子手里的那块布,惊讶的说道。 “这不是冯大花衣服上的一块布嘛。” 众人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而后目光里都是兴奋,朝着二癞子手中的那块布射去。 若目光可以化为实质,那块藏青色的粗布连同二癞子的手掌都会被射穿。 而后又朝着冯大花看去。 冯大花下意识地捂住一角,咒骂道。 “赵小花,你放屁,这颜色的布,村里谁没有几尺,你凭什么说是我的。” “这布确实都有,但是穿的像你这么邋遢的,可是少有,要不,你把你的手挪开,你捂什么呢?” 铁柱娘,也就是赵小花,都快兴奋死了。 感觉往年因为和冯大花之间闹矛盾,受的气,瞬间解了。 赵小花还记得,当年她和冯大花前后脚嫁入这柳树村,因为名字里都带着花。 冯大花就看不顺眼,尤其是她婆婆虽然看着像个不好说话的老太太,实际上她婆婆根本不磋磨媳妇。 她夫君也比冯大花的夫君靠谱。 诶,这冯大花就三天两头的找自己晦气。 尤其是她生的大儿子,没养住,她的大儿子好好的,就因为两人是同一年生的,冯大花就觉得是她赵小花的儿子吸走了她儿子的命。 放屁,明明是她跟自己婆婆赌气,没好好看顾,还怪她。 后来二牛出生几年,冯大花的夫君没了,更受婆婆磋磨。 她的婆婆慈爱,夫君靠谱,孩子健康,冯大花眼红啊。 好像恨不得,嫁给她家夫君的是她冯大花似的。 只见银光一闪,张斯年便用剑将冯大花护着的那块一角的布直接削了下来,落入张斯年的手里。 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该用手拿。 这布摸着黏黏糊糊的,粘手,多少年没洗过了啊。 等会一定要洗十遍的手,用胰子好好搓一搓。 “大人请看。” 肖盼盼以及众人定睛一看。 “拿来,你们别看,这是我的衣服,你们不许看。” 冯大花扑了个空。 众人看着张斯年修长白皙带着些薄茧的手心里,安静的放着一块灰色的连着藏青色的布,两种颜色中间,明显有缝补的痕迹。 肖盼盼以及村民们,心中一致升起了一个念头。 【好漂亮的手心,脏了!】 张斯年猛然一滞,男人的手怎能说漂亮。 他让大人看布,没让她看手心。 【要是张斯年没晒黑的话,应该也算是京城的美男之一吧!】 张斯年想了想,就算他黑,想当年,他也是众多夫人心中最好的女婿人选,没有之一。 若是被肖盼盼知道张斯年的自恋,她一定会给他个大白眼。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村民们听着肖盼盼的心声,大着胆子看向张斯年的脸,当然,一秒钟都不到。 而后齐齐点头,这位大人黑是黑了点,但是长得还真俊呢。 “咳咳。” “二癞子,你手中的布给我。” 张斯年将二癞子手里的布跟自己手中那半块藏青色的布合到一起,严丝合缝的,一看就是从这一块布上划下来的。 二癞子嘿嘿一笑,得意的说道。 “婶子,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承认,得亏我二癞子聪明留了一手,不然今日就说不清了。” 哎呦,他还挺得意。 就让二癞子得意一会,他也跑不了。 “谁知道你从哪划拉下来的一块布,赖我身上。” 冯大花嘶哑干涸的声音响起。 只要没有抓个现行,她就不承认。 王秀琴这贱人,还好好的呢。 “老东西,叫你一声婶子,你还真以为你是我婶子,想害我二癞子?呸,你想得美。” “大人,这块布借我一用。” 二癞子拿着布就在冯大花身上一比,一样的藏青色,一样的脏污。 “在场要是能找到一个比你穿的衣服还脏的婶子,我二癞子跟你姓。” “我呸,你个臭流氓,谁要你跟老娘姓,还当我什么脏的臭的都要。” 冯大花底气到底不足,但能撑到现在,也是厉害。 嘴也是真的硬。 “哎,我就这么一说,你当我真要跟你姓啊,我可没有你这么恶毒的娘。” “你承不承认,你要是不承认,我就告诉别人,你这老货,耐不住寂寞,三番两次想霸王硬上弓。” “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 这二癞子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也是豁出去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光棍,和一个六十岁的寡妇,怎么看怎么滑稽。 没看冯大花被气的直翻白眼。 【无赖还得无赖治!】 肖盼盼也是感叹。 村民们更是直点头,小神仙说得对。 她也懒得跟这种无赖纠缠了。 肖盼盼还没说话。 只听二癞子继续说道。 “我敢对天发誓,前天你来找我,给了我二两银子,说是让我后天趁着夜黑,你把你儿媳妇迷晕了,让我扛到我家。要是你儿媳听话,以后你儿媳可以白给我玩,要是不听话,就闹的人尽皆知,让她活不成。” “我敢发誓,你敢吗?” 二癞子不屑地斜了冯大花一眼。 二癞子这人识时务是真的,但是坏也是真的。 他难道不知道,要是真让他得逞了,王秀琴的下场会非常惨烈吗? 不,他知道。 可是有钱拿,有便宜占,他又不是傻子,为什么不干。 更何况,王秀琴的年纪和他差不多,反正他也找不到婆娘,跟他正合适。 但他从见了肖盼盼开始,又对他跟冯大花的密谋,直言不讳,没有一丝隐瞒,也算的上聪明。 “我不跟你个混子一般见识。” 第183章 装什么深情 冯大花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敢直接回应二癞子的话。 “嘿呀,心虚了呀,不敢发誓你就直说,我是个混子没错,但是我敢作敢当。” 二癞子的语气还有点得瑟。 “二牛娘,你就发个誓呗,你要是没做,你怕什么。” “神仙有眼,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对,二牛娘,二癞子都敢发誓,你发个誓,相信大人也会相信你。” “二牛娘,就一句话的事。” “.......” 村民们都纷纷劝说,语气促狭的很。 把冯大花架在火上烤。 冯大花是真不敢。 “滚滚滚,关你们什么事,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冯盼睇在屋子里,也整理好了。 外面的声音她也都听在耳里。 她心里也开始不平中带着恨。 她脸上一道一道的抓痕,深的都快能见到骨头。 那冯大花的指甲缝八百年都没洗干净了。 邻家婶子帮她简单包扎了一下,但是她感觉自己的血肉好像被人翻开的那种疼痛,还有极大可能毁容的风险,她真是恨毒了冯大花。 她也恨殷长福和王秀琴。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为何王秀琴母子看不上她。 她的能干也是出了名的。 为什么他们瞧不起她。 冯盼睇,这个名字就代表她家中重男轻女。 当然,古代鲜少有不重男轻女的。 但冯盼睇家中极度重男轻女,想生儿子都想疯了,要不然不会给姑娘取名盼睇。 冯盼睇还有姐姐妹妹,冯招娣,冯求睇。 从招弟弟到盼弟弟再到求弟弟。 清楚明了的可以看出,冯盼睇的爹娘对于男孩的渴求都着了迷。 她大姐嫁了人,说是嫁,其实就是卖了出去,就是为了那还没见过一根毛的弟弟存钱。 明明跟前三个活生生的孝顺的女儿在跟前,可依旧比不上一个还没出生甚至永远不可能出生的男孩。 未来,即便她的爹娘真的生不出儿子,也会把希望放在冯盼睇的堂兄弟身上,仅仅只是为了有个男孩给他们养老摔盆。 养老未必可行,但是摔盆或许可以。 为了死后有个人摔盆,忽略甚至不把自己的女儿们当人,付出几乎家中全部的积蓄,就为了有个人能给他摔盆。 即便是在肖盼盼来的时候那个现代,重男轻女,在意身后事的人的基数也是非常大的。 肖盼盼是想不通。 她想着她腿一蹬,管她死了以后有没有人替她守灵,上坟。 即便生养了孩子,也不代表孩子将来一定会孝顺。 将孩子带到这世上的是她,她不想用什么生养恩绑架他们。 养儿防老,本质上不是因为爱,而是利益交换。 很多人生养的底色本就充满着利用,又要求孩子孝顺听话,给他们最真挚的爱。 肖盼盼礼貌微笑,您没事吧?! 当然,大部分孩子对父母的爱,才是真正的没有要求的真挚的爱。 只可惜,很多父母都不明白,或许也是不在意吧。 只有爱,才能换来爱。 肖盼盼不是说赞同孩子不养老或者是怎么样。 而是因为,每个人都只能控制自己的人生,控制不了别人的人生,哪怕他们给了这个人生命,也依旧不能代替孩子生活。 作为父母能做的,其实就是给孩子营造一个良好的家庭环境,引导他们向上,最多教些生活习惯之类的东西,除此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教的东西。 作为父母的我们,只要做了应尽的责任,问心无愧,没有把孩子当做附属品,尊重孩子,平等的对话,尽量让他身心健康。 至于将来,他们是不是孝顺,完全取决于孩子自己。 牛不喝水,还能强按着它喝水吗?!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一个人越想要什么,就会与自己想要的相去甚远。 淡定一些,从容一些,不去过度渴求,想要的任何事物反而唾手可得。 就好比冯盼睇的爹娘,想儿子想的眼珠子都红了,可还是一连生了三个女儿。 三个女儿不算多,在现代的时候,肖盼盼听说有一户人家,很穷,连生了七个女儿,最后才生下了一个“宝贝”。 那七个女儿,大概率会成为这个家,这个“宝贝”的吸血包。 冯盼睇不想被爹娘随意嫁给一个年纪很大,或者身有残疾的人,她要为自己争取。 殷长福家境算不上最穷,但是王秀琴的几个孩子,多的是人家惦记。 其他人家纵使富余,但也富余不到哪去。 人穷没事,但心不能穷。 冯盼睇没想过要什么彩礼,她就想脱离那个吸血的家。 为此,她可以暂时放下自己的良心和愧疚,和冯大花一起算计殷长福。 冯大花看出她对殷长福的心思,主动提了起来。 冯盼睇沉默了没有一秒钟,就点头应了。 她想着,等他们成了一家人,她就好好伺候他。 但她没想过,或者说不愿想,殷长福愿不愿意跟她成为一家人。 现在毁了容,卖不了高价,她爹娘也不会留着她吃白食,只会卖给更偏远的地方。 既然如此,她绝不能让冯大花好受。 “大人,民女敢发誓。” 冯盼睇的脸上包着还算干净的布,出了屋子,那恨意犹如实质射向冯大花。 她恨啊。 冯大花这样恶毒的女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冯大花可以料想,若不是现在周围都是人,冯盼睇吃了她都不算什么。 “我发誓,是冯大花先找我,说要算计殷长福,前天,我也是亲眼所见,冯大花和二癞子密谋,想要害秀琴婶子。” “大半夜的,你为何会看到两人密谋?” “大人,民女不敢撒谎,是民女左思右想,觉得不能算计殷长福,想要去跟冯大花说一声,连夜去找冯大花。” “那你今日为何还是要算计殷长福?” 冯盼睇看向殷长福。 殷长福还是个小伙子,做不到完全掩盖自己的情绪。 他愤恨极了,至于冯盼睇,他都不愿看一眼。 无视,才是最扎心的。 冯盼睇的身子晃了晃,心里苦涩极了。 “是民妇想岔了。民妇是真心爱慕殷长福。” 冯盼睇望着殷长福的神情,深情极了。 殷长福只觉得心中犯呕,他对冯盼睇,没有一点想法,躲都来不及。 【装什么深情,要是殷长福长得又丑又老,你还会算计他吗?】 冯盼睇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想着她都主动认了,为什么这位大人还要这样揭自己的底。 她也是个女人,她应该能理解她的啊。 冯盼睇这么想的,也问了出来。 “大人,为什么?” 第184章 这是她的命 “你算计殷长福的初衷是什么?逃离不爱自己的父母,逃离自己表面嫁人,实际上是卖出去的悲惨命运。” “你不想嫁给一个烂人,难道殷长福就想娶一个他不想要的媳妇?” 冯盼睇被肖盼盼说的,整个人都快碎了。 “可我一个女子,还能怎么办。我也不想的啊。” 她喃喃自语。 肖盼盼沉默。 肖盼盼相信,若是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冯盼睇或许不会这样算计。 但事实是,她做了算计别人的事,还搭上了自己。 此事之后,她的处境只会更艰难。 她为自己的未来去算计别人,她姐姐就算已经成亲了,也会受到影响。 她姐姐嫁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啊。 还有她妹妹,也有十岁了,眼看马上就要说亲了。 除了她的亲姐妹以外,她的堂姐妹,甚至表姐妹,甚至堂兄弟表兄弟,都会受到影响。 人可以自私,但前提是不会给别人造成困扰。 可话又说回来,在这个出入需要路引,表面是子女,实则是工具人的严重封建落后的古代。 她能逃哪里去。 就算能逃出去,没有银钱,没有生存的空间,她没办法养活自己。 这就是男权社会险恶用心之一,把女子关在家里,即便出门,也没有工作机会,女子的命运可不就全部掌握在男人手中了嘛。 现代一个女性觉醒的代表曾经说过,女人一定要参与社会劳动,不要做家庭主妇,放弃社会劳动,就是在放弃话语权。 大概就是这种意思。 家庭劳动是有价值的,可是却又不被很多享受女性劳动的人认可。 所以,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一定要经济、精神独立,她才有底气,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才有可能不会被pua,被道德绑架,走入传统婚姻的陷阱。 但这样的观念,在现代,被无数破防男女举报加谩骂。 在肖盼盼现代的社会,无数女孩,甚至一部分男孩尚且挣脱不了道德、家庭的绑架。 甚至,没有觉醒的机会。 他们永远的沉睡,然后又将工具人的一生,传递给自己的下一代。 而在此时,在现在,女子地位提升的难度,是难以衡量难以形容的。 如果有这个条件,还要看本人是不是愿意改变,愿不愿意觉醒。 几千年的封建残余,不是一百年就能彻底解放的。 作为受益方,更不愿看到女子真正解放,解放就意味着自己没有奴隶可以使唤了。 话很难听,但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谁不喜欢享受,被人伺候着,捧着,什么都不用做的生活呢。 在外当孙子,在家就想当大爷。 女子想要提升地位,阻力不是一般的大。 一个人是无法和整个时代抗争的,所以要团结起来,结合一切可以结合的力量。 就好比我们的教员时代,无数革命人物把自己的生命放到最后,前赴后继的去寻死,就是为了不做亡国奴,为自己的子孙后代争取一条自由之路。 而如今,女子的觉醒之路,也是为了后面千千万万的女子能有自己选择生活的底气。 谁家没有女儿,谁家没有母亲,谁家没有姐姐妹妹呢。 (最近看了很多玲姐的视频,她从一个最底层的重男轻女被剥削的家庭,将自己拖拽出来,活出自己想要的一条道路,作者感觉太励志了。她还帮助成千上万个女性甚至部分男性走上觉醒之路。实在没有办法不感动。这大概就是,我曾经淋过雨,所以也想给别人撑伞。所以这几天有很多感叹,说的有点多,可能有些地方用词不太准确,见谅。不喜欢可以不看,仅代表个人观点。) 肖盼盼想着,如果不是她被肖家找回去,她的境遇一定比冯盼睇惨烈。 “你这个赔钱货,你这个不值钱的东西,竟然上赶着做这么不要脸的事,你把老娘的脸都丢尽了......小女表子,你怎么不死了算了......” 远处,断断续续传来恶毒的咒骂声。 冯盼睇光是听到这声音,就忍不住浑身颤栗起来,好像那人是什么洪水猛兽。 “大人,大人,民女愿意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长福啊,秀琴婶,我对不起你们,你们打我骂我也好,我都认,我知道是我错了......” “大人,大人,求大人救救我,我不想像我大姐一样,被他们嫁给打人的傻子,我不想死,我不想被打死,求求你们了......” 冯盼睇恐惧到口不择言,她扑倒在地,对着王秀琴殷长福磕头,对着肖盼盼磕头,对着所有人磕头。 一下一下,又一下,额头都被磕破了,但她好像不知道疼一样,还在一下一下的用力磕头。 她不能被带回去,她要么被打死,要么就被随便找个人嫁了,然后被那人打死。 她宁愿坐牢,不,甚至她宁愿现在就一头撞死。 冯盼睇可怜的样子,让在场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 可他们也只不过是普通人家,帮不了她。 就算帮,也不能把自己的一辈子填进去。 看这姑娘害怕成这样,她的爹娘一定是非常难缠的人,就像狗皮膏药一样,一旦被缠上,就撕不下来了。 他们家才几个钱,可经不起被人敲竹杠。 同情归同情,可怜归可怜,但他们帮不了。 有人同情,自然就有人不以为然。 也有人目露不悦,再怎么样都是她的爹娘,既然给了她生命,该怎么样都是她应该承受的。 这是她的命。 第185章 谁家不打孩子 好轻飘飘地一句话,可每个字眼都沾着冯盼睇的血泪。 不过这些人看周围人的脸上都带着同情可怜,他们就识趣的闭口不言。 谩骂的声音越来越近,男人和女人愤恨肮脏的语言,钻进了众人的耳朵。 冯盼睇的眸底越来越绝望,原本有些黝黑泛红的脸颊,却看上去没有那么黑了,一寸寸皮肤连带着嘴唇都泛着白,从包扎好的布条中间透露出来。 她浑身散发着浓浓的绝望,这绝望的气息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现在的冯盼睇看着还不如刚开始那牙尖嘴利的模样,至少是个活人。 而此时,她看着却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若不是还喘着气,就真如死尸一般了。 就在这时,冯盼睇的爹娘已然挤进人群里,冲着冯盼睇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扑过来。 两人仿佛就像个瞎子一样,看不到女儿的凄惨和绝望。 他们只知道,冯盼睇让他们没脸了。 冯盼睇的爹上去就给冯盼睇连续几个大嘴巴子,打的冯盼睇嘴角鲜红的血液顺着下巴流下。 原本轻轻包扎的布条,也七扭八歪的,隐隐还能看到被冯大花挠的一绺绺的血痕,沟沟壑壑的,丑也是真丑,可怜也是真可怜。 冯盼睇没有一丝反抗,就被动承受着。 但冯盼睇的爹扇了她几个大耳光还不解恨,一脚就踹了上去,踹到了冯盼睇的肚子上,将她踹的滚落在地。 她爹一脸狰狞丑陋。 “早知道就该把你掐死,省得你现在丢老子的脸。贱人,女表子......” 他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冯盼睇,极尽的辱骂,还在对她实施了暴力,一脚一脚的踢在冯盼睇的身上。 好像冯盼睇是杀了他们全家的仇人一样。 冯盼睇的娘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根细长的棍子,抽打着冯盼睇的全身。 邻家婶子的旧衣服,都被抽开了数条口子。 “你这个小蹄子,就那么缺男人,你怎么不去卖啊,你去躺在那窑子里,两腿一开,还能给家里赚钱......” 王秀琴和殷长福一脸不忍的望着凄惨的冯盼睇。 他们可怜冯盼睇,可又觉得她可恨。 心里的念头,复杂极了。 肖盼盼不是故意不去阻拦的,虽然她知道古代对于人命,尤其是女子的命,毫无在乎,甚至还不如草芥。 可是每一次见到的时候,她都反应不过来。 知道听说过,和亲眼看见完全是两回事。 每一次,她都会那么震惊到脑袋好像卡壳了一样。 但她见过的那几个,但其实这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当她看到冰山一角,殊不知,下面埋藏着的是一整座巨大的藏污纳垢、脏污狼藉的冰山。 当看见一只蟑螂的时候,家中地板下缝隙里已经爬满了无数的蟑螂。 冯盼睇的父母是暴行,是虐待。 可在这封建王朝,却算不上犯罪。 谁家不打孩子。 这样一句话,就能将所有劝架的人顶回去。 “够了。” 肖盼盼暴喝一声。 张斯年立刻抽出手中的刀剑,横在冯盼睇和她爹娘的中间。 只一瞬,她爹娘就收回了自己的谩骂和虐待。 肖盼盼都快气死了。 让自己的女儿去那种地方,这是为人父母能说的话?! 怪不得冯盼睇想尽办法想挣脱这个有毒的看起来父母双全,其实一点都没有爱的家。 也不能说是家。 毕竟,说起家这个字,给人的第一感觉,应该是温馨和谐幸福的。 只给人带来痛苦、恐惧、自卑的,算什么家。 冯盼睇两人虽然不再对冯盼睇施行暴力,可他们并不害怕。 不是不怕张斯年,而是就算是当官的,也不能管他们教育孩子啊。 “大人,我这闺女实在是不守妇道,不堪为人,树不修不直溜,我不打,她就不知道自己错了。” “大人,我们也是教训自己孩子,有什么错。” “就她做的那混账事,实在是有辱家门。” 本对冯盼睇同情的村民们,瞬间被冯盼睇爹娘的几句话扭转了想法。 不少人点头,要是自家闺女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打死也是活该。 “这倒是,谁家不打孩子。” “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以后家里的兄弟姐妹说亲都难了。” “哎,说的是啊。” “照我看,打死都是活该。” “要是我的话,我就一根绳子把自己吊死,省得连累家里。” 冯盼睇只是被动的承受着爹娘的打骂,整个人本就绝望。 听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 她终是再也无法忍受。 她知道,她活着也会生不如死。 与其如此,倒不如死了干净。 刚刚冯盼睇还有很强的求生欲,如今却是一丁点没有了。 或许是有的,可现在谁又能救她呢。 冯盼睇忍着全身的伤痕和剧烈的疼痛,眼睛一直盯着某个地方。 肖盼盼一直在注意着冯盼睇的神色。 她见冯盼睇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心里咯噔一声。 村民们还着冯盼睇批判着着,指指点点的。 没人注意到冯盼睇的眸底的坚定和狠意。 狠意不是对着别人的,而是对着自己的。 肖盼盼的脚步不自觉地朝着冯盼睇盯着的地方走去。 冯盼睇的耳朵,有无数嘈杂的声音。 每多一个人说一句,就在她的心上划一刀,压上了一根稻草。 从来不是一根稻草就能压死人的。 冯盼睇猛然冲向屋子的墙壁,虽然不是砖墙,但是土坯墙, 也是能撞出人命的。 “哎呦~” 众人仿佛是法官一样,对冯盼睇肆意的宣判着她的罪行。 正说的起劲呢。 只听到哎呦一声,声音都劈岔了。 众人定睛一看,肖盼盼捂着肚子,面色痛苦。 冯盼睇也倒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 两人撞作一团。 “嘶~姐妹,你撞人也忒疼了,哎呦,我的肚子啊。” 不是肖盼盼说,她真的差点被冯盼睇撞飞。 可想而知,冯盼睇求死的心是多么强烈。 肖盼盼好似内脏都受了伤,肚子里面疼的厉害。 冯盼睇呆坐着,内心极度震撼和感动,以至于她愣着说不出只言片语。 她瘦弱的没有一点肉的脸颊上,一双还算大的眼睛,瞪的圆圆的,两滴晶莹的泪水从眼眶中迅速充盈,而后掉落。 紧接着,就是两行不停歇的像是水龙头似的热泪,本要顺着脸颊滑落,可却被脸上的布条吸的干干净净。 那布条,就好像是肖盼盼,那泪水,原本应该是最鲜红的液体。 布条吸走了冯盼睇的眼泪,不让她脸上的伤口被泪水腐蚀。 就好像,肖盼盼刚刚扑过来,用身体挡住了她即将撞到墙壁上的头,让她免受伤害。 冯盼睇的眼泪汹涌,喃喃自语道。 “为什么?” 第186章 不打自招 冯盼睇问的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救她? 大人不应该是厌恶她的,像他们一样,恨不得自己马上以死谢罪才对,为什么要救她呢。 第一次她有勇气撞墙,可第二次撞墙的勇气,她没有了。 “没有为什么,想救就救了。” “大人,您没事吧。您千金之体,怎么能......” 张斯年说到一半,便没有继续说。 他想到了,肖盼盼没有回到肖家的时候,比冯盼睇还要过得苦。 她真正过上舒心的日子,才几天而已。 也许就是这样,大人才会感同身受,能理解一个不被家里重视还虐待的女孩,会是多么的痛苦。 但说实话,张斯年也不是那么理解。 因为他也是贵族子弟,又怎么会去理解了解平民的生活。 只要他不去随意欺辱平民百姓,对百姓们来说,已经是大大的好人了。 冯盼睇震撼之后,就全心仰望着肖盼盼。 她郑重的朝着肖盼盼磕个头,三根手指朝天起誓。 “大人,您救了我,以后我冯盼睇的命就是您的,我愿意为您当牛做马,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会有丝毫怨言。” 冯盼睇真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眼底都是醒悟,不再是充满市侩和算计的眸子。 她的眼神变了。 “大人,我,不,民女绝不会叫您为难,民女现在就去县官大人那里认罪,如果民女还能有出来的一天,民女愿报答大人。” 冯盼睇又朝着王秀琴母子磕头,真诚的向他们道歉和忏悔。 “婶子,长福哥,我不敢求你们原谅,我只想给你们道歉。对不起。” 人群中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冯盼睇。 人们心头的情绪复杂极了。 王秀琴没有说话,殷长福也没有说话。 只是神情中带着些许释然。 “爹娘,这是女儿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们,刚刚若不是大人,我就没了命,我想,我也算死过一次了,我也不欠你们什么了,若是你们还觉得不够,也可以现在就鲨了我。我也无话可说。” 对于这样的冯盼睇,她的爹娘却并没有一丝心疼。 “老子养你十五年,你就想这么跟老子断关系,你想的美。” “你们要是能看得上这死丫头,你就随便给几个钱把她带走,就算是打死,我也没意见。” 冯盼睇的爹朝着人群喊道。 此话一出,人群中还真有几个蠢蠢欲动起来。 只是担心冯盼睇万一蹲了大狱,他们不就人财两失了嘛。 他们花了钱,可不想打水漂。 因此,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动静。 “是谁报的官?” 这时,几名衙役冲入人群。 不知道是谁,竟然喊来了衙役。 暗十:你猜! “大人,您也在。” 那几名衙役神色严肃,见到肖盼盼的那一刻,一下子谦卑了不少,连忙上前问候。 衙役:废话,谁见了小神仙不收着点。 “张大人,您也在。” “嗯。” “这里发生了什么,是有人冒犯大人们?” 带头的那位侍卫脸色一冷,扫过人群。 仿佛只要肖盼盼说个是,他马上就要抓人。 冯大花现在是一点都猖狂不起来了。 就连冯盼睇的爹娘,都老实了。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 这位小大人总有离开的时候,到时候他们再收拾冯盼睇也不迟。 可专门管他们几个村的衙役来了...... “并未。” 肖盼盼淡淡开口,然后看向冯盼睇。 刚刚她答应的很好,现在就看她会不会按照她说的做了。 冯大花悄悄的后退着,把自己藏到其他人的背后,想要掩耳盗铃。 她恨恨的瞪着冯盼睇,又给二癞子使眼色,意思就是让他不要乱说。 只要他们死不承认,众目睽睽之下,谁能把他们怎么样。 况且,他们都没有把王秀琴和长福算计成。 那就等于没算计啊。 这么一想,冯大花腰杆子挺直了些,也不那么心虚了。 但是望着凶恶的衙役们,她心里还是在不停地打怵。 “大人们,小女子要自首。” “嗯?” 带头的衙役下意识的看向肖盼盼。 见肖盼盼没反对,这才问道。 “你犯下了什么罪,要自首?” “小女子伙同......” “大人,这姑娘刚刚被打傻了,胡言乱语呢,您千万不要当真。” 蓦地,王秀琴出声,给冯盼睇使了个眼色。 “我娘说的是。” 殷长福也出声表示赞同王秀琴所之言。 冯盼睇心里的愧疚都要装不下了。 她不该做的,幸好,她没有成功。 这么好的长福哥她配不上,还有秀琴婶。 她更要说明真相了。 “大人,是秀琴婶和长福哥心善,小女子羞愧难当,不能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盼睇!” “婶子,我心里有数,我知道你是对我好。” 那衙役头子有些不耐烦,但碍于肖盼盼和张斯年在场,他只能耐着性子听着。 “大人,前日,姨婆来找我,跟我说......” “冯盼睇,你非得害死我,才觉得好,是吧,老娘才没有。” 冯大花气的跳脚,王秀琴和殷长福都原谅她了,冯盼睇干嘛还要多此一举。 冯大花打断了冯盼睇的话。 冯盼睇不赞的看向冯大花。 “姨婆,您就认罪吧,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放屁,他们还好好的,老婆子我可不认。” 好,不打自招了。 冯大花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叫嚷着道。 “反正我没错,我绝对不认。” 第187章 京县 衙役头子,名为秦刚。 是秦振华的远亲,当然,秦振华不一定搭理他,但是凭借着可能有的一点点的血缘关系,秦刚在县衙是混的很开的。 按照称呼来说,秦刚是秦振华的侄子,实际上这侄子拐了不知道几个弯。 跟权贵沾上一点点关系,普通也会变得不普通。 秦刚的名字听着就感觉这人好像是个浑身肌肉块头大的黑脸男人,实则不然。 秦刚的皮肤还算白,可能是不容易晒黑。 他五官中最突出的就是他的鼻子,长了一只鹰钩鼻。 鹰钩鼻,听上去就很外域。 也因此,吴刚变脸的时候,能立刻从一个和气的人变成一个非常严厉的人。 不是说其他人变脸的时候不严肃,但吴刚因为那只鹰钩鼻的原因,显得他看起来有些阴霾。 他也没有大声呵斥,只是用平缓的声音说道。 “闭嘴,再吵我就剁了你。” 秦刚说完,目带威胁的瞥了一眼冯大花。 冯大花就像那个想要扑着翅膀想飞,却没飞起来的老母鸡,瞬间悄无声息。 冯大花缩了缩脑袋,嘴巴闭得一条缝都看不出来,她抿着嘴巴,褐色干裂的嘴唇都看不到了。 猛的一看,还以为这人没有长嘴。 “冯盼睇,是吧?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是,姨婆前日找我,让我帮她设计殷长福,秀琴婶今日正好不在家......” 冯盼睇一边吐露,一边将涉及的人都点了出来。 不至于让秦刚等人分不清谁是谁,描述的很是清楚。 【这要是在现代,冯盼睇做个讲师,也是绰绰有余!】 肖盼盼对冯盼睇如此高的评价。 是因为她没有念过书,不识字,可她刚刚交代的一切都非常清楚,她是有逻辑的。 众人听不到现代两个字,自动用哔哔代替。 人们就自动的以为,那两个字是肖盼盼在天上做神仙时候的仙殿名。 所以他们替肖盼盼自动补足了漏洞。 想着他们作为凡人,一些神仙的私密,他们肯定是没资格,也不能去知道的。 讲师? 是不是老师的意思。 冯盼睇的眼睛又亮了几分,被大人这么看重,她一定不能让她失望。 冯盼睇一直以来都是被打压的,她内心又卑又亢,可以说,生平第一次,她感受到了被夸赞的喜悦,心里也没那么自卑了。 秦刚顿了顿,心里也有了成算。 “二癞子,你怎么说?” “这位大人,小人认,小人刚刚也拿出了物证,他们都可以作证。” “是,是。” 民见官,本就犯怵。 村民们的声音都有些颤意,弯着腰,都不敢直起来。 吴刚想了想,不管是二癞子还是冯大花,冯盼睇,这罪名都不好判。 毕竟王秀琴和殷长福的身上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他看了一眼肖盼盼,见她没有阻拦的意思。 “都带回去。” “大人,您要跟着去旁听吗?” 秦刚的神情缓和了许多,微微躬身,不显得过于献媚,也能表示他的尊重。 【京城也有县令吗?】 【宿主,京城所在的县叫京县,并且县令的品级在五级,比其他地方的品级都要高。】 肖盼盼涨见识了。 其他地方上的县令都是七品。 肖盼盼想着她任务繁重,但又不想错过大型吃瓜现场。 这时,张斯年看出了肖盼盼的纠结。 上前说道:“大人,乘马车去也就半个多时辰。” 将近两个小时,原本对肖盼盼这个现代人来说,已经足够远。 乘坐高铁或者飞机,能从北边直到南边。 可在大宁朝的这些天,动不动就是来回几个时辰的,她早就习惯了。 一听不到一个时辰,肖盼盼背着手,凛然点头。 “行,那就去吧,本官还没看过县令是如何审问的。” “哎,大人,您先请,小人等随后就到。” 秦刚笑道。 “嗯,王秀琴和殷长福,随本官乘坐马车。对了,别忘了带几个证人。” 秦刚秒懂,“那是当然。” 冯盼睇的爹娘见要真去县衙了,反而怂了,虽然他们只是打了一顿自家孩子,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第一次感觉有点心虚。 “对了,冯盼睇的爹娘也带上。” 眼看冯盼睇的爹娘都快从人群里悄咪咪的退了出去,肖盼盼一句话,众人的注意力又转移到冯盼睇爹娘的身上。 虽然除了秦刚以外,就只有三名衙役。 可冯大花、二癞子、冯盼睇、冯盼睇的爹娘、还有随口点的几个证人,都乖乖的跟着,只蒙头赶路。 肖盼盼乘坐马车,半个多时辰,他们得走上至少一个时辰。 肖盼盼等人到了京城,秦刚等人还没到。 肖盼盼的肚子有些饿了。 从马车的窗口上看到沿街支着一个馄饨的小摊。 “张斯年,我们吃点馄饨,然后再去县衙,他们还得一会呢。” “大人,这沿街的不干净吧?” “张斯年,这你就不懂了,小摊贩也别有一番风味,民间卧虎藏龙,好吃的小吃多的很,很有可能这家馄饨小摊,比在大酒楼里做的还好吃呢。” “行,属下听您的。” “王秀琴,你们也一起吃点。别拒绝,几碗馄饨而已,本官还请的起。” 王秀琴和殷长福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了,只得跟着一起。 张斯年将马车驾驶在一旁,不影响来往的行人。 馄饨摊子上支着一口大锅,还支着几张小桌子,小凳子。 可能是刚过了饭点,吃馄饨的人并不多。 肖盼盼几人落坐。 王秀琴和殷长福可不敢跟大人们同坐一桌。 就连坐着的小凳子,都只敢沾点屁股,不敢坐实。 他们作为平民百姓,可是第一次被官员请吃饭,他们忐忑不安的紧。 馄饨摊子的老板用硕大的铁勺,搅动着锅里的小馄饨。 铁锅上空,白色的热气层层叠叠的升上半空。 “诶,几位客官,吃馄饨啊?” 肖盼盼点头。 “馄饨怎么卖的?” “一碗素馄饨2文钱,肉馄饨4文钱,你们要哪种?” 摊主从锅里盛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白胖胖的小馄饨,撒上一点芝麻和葱丝,滴入几滴酱油,然后端到了已经等待的一位客官桌上。 他大着胆子搭话。 “贵人,李老板的馄饨摊子,您可是来对了,可好吃了,平时来还不一定能吃得到。” 肖盼盼对小馄饨更期待了,她好像有两个世纪那么久没有吃过小馄饨了,馋的很。 “老板,来四碗肉的,四碗素的,我们都尝尝。” “好嘞。客官。” “不不,我们要素的就好。” 王秀琴母子俩急促的摆摆手,脸都憋红了。 哪里还敢吃肉的。 “不用管,吃就得了,不够再要。” 肖盼盼有些不高兴。 王秀琴和殷长福只得忙点头。 “谢谢大人。” “不客气。” 大锅旁边放置着一块案板,案板上放着刚刚包好的馄饨,一个个整齐排列。 李老板先是数够肉馅的馄饨,然后下锅。 在一旁,还有一个妇人,坐在小凳子上,双手十分灵巧,跟前放着几盆馅料。 不到一秒钟,就能包出一个馄饨。 但是那妇人看着有些腼腆,可能是不怎么招待客人。 周围的人听到王秀琴称呼肖盼盼为大人,也是吃了一惊。 第188章 活招牌 他们在京城,肖盼盼的大名如雷贯耳,但好多人只听其名,并没有见过其人。 虽然王秀琴没有说出肖盼盼的名字。 可如今大宁朝可就一个女官,他们还能认错人吗? 李老板惶恐道。 “您就是肖大人吧?” 【嗯?我这么有名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名传千古的名臣呢!】 张斯年想着,可不是有名,将来名传千古是肯定的,他可以预想,史书上绝对有肖盼盼浓烈的一笔。 肖盼盼安抚似的笑道。 “是,李老板,你不要怕,我就来这里吃个饭,是个普通的食客而已。” “是,肖大人,这一顿饭,小老儿包了。” “那不行,你们都是小本生意,要是你不收钱的话,我可就不在这里吃了。” 肖盼盼故意唬着脸道。 “嘿嘿,好好。” 李老板自称小老儿,其实年纪真不大,也就不到四十岁,只是常年的辛苦生活摧残的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好几岁。 在这古代,底层的百姓,被困苦的生活打磨,不管男的女的,容貌看着都会比实际年龄大一些。 除非一些皮肤底子好,不容易老也不显老的人。 不然,大家都是那个样子。 李老板常年摆摊,风吹日晒的,皮肤也白不到哪里去。 古代也没个什么防晒霜,为了生存,被太阳晒一晒,风刮一刮都不是事。 但李老板看着和气又善良,满脸慈祥。 听到肖盼盼的话,高兴的就接受了。 “李老板啊,你以后不得了啊,大人来你这里吃过馄饨,这可是活招牌。” “哎呦,谁说不是呢。” 李老板这才拍着手,笑的更加乐了。 馄饨皮薄馅大,几分钟就能煮熟。 李老板将锅中的肉馄饨,分成四碗,端给肖盼盼等人。 然后又下了些肉馅馄饨和素馅馄饨,也没数个头,直接就下了一笆子。 他就是个摆摊的,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只能多给肖盼盼煮些馄饨。 就连这跟前支的几个桌子,也是问铺子里的人租的。 虽然看着十分简陋,但是李老板夫妻是个爱干净的,将桌子凳子擦的发亮。 那个有些腼腆的妇人,站起身来,拿着抹布,又把原本就干净的小桌子擦了好几次。 这俩夫妻,用笨拙又热烈的方式感恩肖盼盼,实在不能不让人动容。 张斯年几乎没有在外面的摊子上吃过吃食,一个是没时间,一个是心里总觉得有点脏脏的嫌弃。 其实张斯年的这种想法也很正常。 就好像一个生活在明亮的屋舍里,吃饭都是在豪华干净的大饭店吃饭,冷不丁让他们去裸露的街头吃饭,还时不时有灰尘满天飞,一时之间不太能接受的了。 但张斯年看着馄饨汤上飘着翠绿的葱丝,一阵阵香味直钻他的鼻孔。 他试着用筷子夹起一个圆滚滚的馄饨,吹了吹热气,小心的咬了一口。 这馄饨是用猪肉和大葱,剁成馅,里面还有李老板他们家专门的配方。 只一口,葱香味和肉香味融合在一起,在张斯年的舌尖爆开。 小馄饨还很烫,可是张斯年愣是舍不得吐出来,一边哈气,用自己的嘴巴把烫人的热气一点点吹出去,然后下肚。 之后,张斯年可顾不上之前觉得外面的小摊不干净的想法。 有时候都来不及吹吹,直接整个馄饨咬入口中。 吸溜吸溜,把碗里的馄饨汤都喝的一滴不剩。 “咚”张斯年放下碗,他感觉胃里十分暖和,但还没有吃饱。 他看向小老板,却发现肖盼盼揶揄的看着他。 张斯年的脸腾一下红了。 张斯年原来还觉得自己太黑了点,现在觉得这样倒真好,脸红了旁人也不太能看得出来。 张斯年呵呵一笑,不好意思道。 “实在太好吃了,比我在酒楼里吃的还好吃。” “诶,您喜欢吃就好。” 最让李老板夫妻高兴的,无非是自家的小馄饨,得到夸赞,比自己捡了银子还高兴。 这是人们对他们夫妻的认可。 下一锅小馄饨已然煮熟了,一个个像是小白船一样,在煮开的开水上翻滚着。 李老板将馄饨用漏勺捞出来,在一碗馄饨里往里滴了一点点辣椒油还有醋。 “这位大人,您尝尝干拌的馄饨怎么样,您看看哪个更好吃,给小老儿给个建议。” “谢谢。” 肖盼盼吃的慢,她怕烫。 她想起以前家里的长辈亲戚,就好像那铁人不怕烫似的。 无论是刚出锅的面条,还是卤肉,或者饺子馄饨,他们也不吹吹,也不等稍微凉一凉,三下五除二就给干完了。 看来,这是某一部分男性的特长吧。 肖盼盼碗里拢共就十五颗馄饨,她也就吃了两颗,她摸了摸碗的边沿,还烫手的很。 王秀琴母子吃了一碗肉馄饨,已然很满足,李老板给他们又盛了一碗 ,他们没好意思再伸手。 第189章 这王旷看着像个清官 王秀琴还行,勉强有个七八分饱。 但是殷长福五分饱都没有,他脸皮薄,实在不好意思再吃人家的。 母子俩主动将空碗放到李老板的洗碗盆里,拘谨的将手放在膝盖上,端端正正的坐着。 “赶紧吃,不吃就浪费了 ,今天管饱,别客气。” 肖盼盼真不喜欢人客气,她也不是说客套话。 王秀琴看肖盼盼有点不高兴,母子两人忙又拿起干拌的馄饨,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这一顿饭,肖盼盼和王秀琴吃了两碗,张斯年和殷长福吃了三碗。 “老板,你们家馄饨真的很好吃,下次有机会我还来吃。” “大人喜欢就好。” 肖盼盼点头,而后拿出荷包里的铜板,直接数了五十枚铜板。 “大人,这太多了。” “不多,我知道你们煮了很多,我还怕不够呢,拿着吧。” “好。” 这铜板还是肖盼盼让桃花换的,就为了现在。 依着现在肖盼盼的家世,她怎么花都行。 但是前世她就一普通人,骨子里还是有着小农思想的。 该省省,该花花。 像其他人一样,手指缝漏一点,她都心疼到不行。 肖盼盼站起身来扭头一看,好家伙,几个小桌子不仅坐满了。 还排起了长队。 【这么多人,一点声音都没有,忒吓人了!】 众人:为了吃瓜,必须安静。 他们一个是想尝尝小仙女喜欢吃的馄饨是个什么味。 一个是想占据最有利的地方吃瓜。 谁知肖盼盼光顾着吃,压根没吃着瓜。 “走吧,他们应该已经到县衙了。” 张斯年点头。 众人:!!! 县衙有瓜! 秦刚他们带着人刚到了县衙里,肖盼盼的马车便停到了县衙门口。 秦刚大步跨到县衙门口,和气的请他们进去。 “大人,您稍等,小人去请我们大人出来。” “你们忙你们的,我就是个旁观者。” “诶。” 秦刚也是知道他那伯伯家和肖家退了亲,第一个,这事本就是他们秦家理亏,第二个,肖盼盼只要在一天,不管是谁,都想着与她交好。 秦刚也没想着多么讨好肖盼盼,他想着只要肖盼盼别针对秦家。 他伯伯要是倒了,他这个小趴菜还能落到什么好。 但秦刚不清楚,肖盼盼压根不知道他和秦家的关系。 就算知道,也不会刻意针对秦家。 秦狩已经付出了自己的代价,在这京城,不会有一户好人家想不开会把女儿嫁给他。 说起秦狩,白知贤不想把女儿嫁到秦家,但奈何两人无媒苟合的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秦振华也是对这个儿子彻底失望了。 若此事没有暴露,秦振华也就装作糊涂不知,而后另外找个合适的人。 但现在,陛下也关注着呢。 两家直接一商量,办个简单的婚礼,然后秦振华打算把秦狩分出去单过,省得这狗东西又做了什么连累门楣的事。 白月和秦狩此时还不知道两家的决定,两人找机会偷偷见面,互诉衷肠,一副有情人不能成眷属的悲痛。 实际上,发生了这么多事,白月不嫁给秦狩也不行了。 原本吧,两人身上都各自有婚约,他们还觉得是肖云羽和肖云云挡了他们这对苦命鸳鸯的路。 现在没了肖云云两人,这对所谓的有情人,忽然发现对方也就那么回事,有一种弃之可惜,用之索然无味苍白。 但两人还搁这装着深情。 他们清楚的明白,除了对方别无选择。 “狩郎,我们该怎么办,老天为何如此不公平,这么对待我们这对有情人,狩哥,无论如何,我都只心仪你。” 白月眼泪汪汪又深情的抱着秦狩啜泣,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沁出。 在秦狩的眼中,白月哭泣的时候都是那么美丽。 他赶忙安慰白月。 “月儿,你放心,我拼了命也要娶你,你放心,我会很快来提亲。” “狩郎,我等你。” 两人看似深情,实则都是在演戏。 感情,或许还是有的。 但那句老话说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以前两人做贼似的鬼鬼祟祟的见面,一见到对方,就觉得欢喜的不行。 现在心中的喜悦几近为0。 但总得来说,两人就是臭味相投,应该锁死,可别再祸害别人了。 ...... 京县县令听闻肖盼盼要旁听,顿时心跳如雷。 这小祖宗来了,看来得拿出比平时更加重视的态度。 京县县令王旷看似坐在高堂之上,可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他有没有判错过案子。 虽然问心无愧,但还是觉得心里有点毛毛的。 师爷见县令竟然发呆,提醒道。 “咳咳,大人。” “哦哦,带嫌犯进来。” “威武~~” 不知什么时候,县衙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数不清看热闹的百姓。 这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跟着肖盼盼来的。 好些人馄饨还没吃着,就急忙跑过来。 馄饨可以待会再吃,但是好戏待会就没了。 “嫌犯牛来,冯大花,冯盼睇,还不从实招来。” “大人,小女子冯盼睇......” 百姓中一阵沸腾,气愤极了。 对着几人指指点点,尤其鄙视冯大花。 “哎呦,真是太恶毒了,儿媳妇有什么错,竟然想这么害人家。” “孙子都舍得害,更何况儿媳妇。” 类似的话总是在上演。 “还有这姑娘,小小年纪,也这么毒辣。” “就该让她浸猪笼才好。” 冯盼睇选择实话实说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被人们指指点点的准备了。 她心里难受极了,但也知道是自己活该。 她想着,以后大概是要孤独终老了,能不能活下去还不一定呢。 但她想试一试。 “大人,小人牛来也招......” “这就是个二流子,懒汉,这种亏心事也能答应。” “都说是二流子了,能是什么好东西。” “可怜那王秀琴,善待婆婆,结果那老婆子一点都不识好。” “肃静。” 王旷拍了下惊堂木,围观百姓瞬间安静了下来。 “冯大花,你怎么说?” “我不认,他们都合起伙来冤枉我的。” 王旷早从秦刚的口中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这老娘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带证人。” “见过县令老爷。” “冯盼睇和牛来刚刚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是,大人,草民可以作证,草民亲眼看到冯盼睇从殷长福的屋中出来......” “草民也可以作证,万万不敢欺瞒大人!” “嗯。” “冯大花,还不快快认罪,否则可别怪本官上刑。” 一拿着两寸宽板子的衙役,虎视眈眈,只等王旷下令。 冯大花看着这又长又宽又厚的板子,就觉得浑身疼。 原本还想嘴硬来着,现在是一点都不敢了。 “不不......大人,草民认罪,草民再也不敢了,求大人宽容。” “要宽容你的,不是本官,而是差一点被你害了的儿媳和孙子。” 王旷严肃的说道。 【这王旷看着像个清官!】 王旷:什么叫像!我就是! 第190章 记吃不记打 王旷的心中咆哮着,脸上面不改色。 任谁也不知道王旷心中的戏。 【我查查!】 王旷身子一颤,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突然就不自信了,万一真的不小心判过什么错案,还被这大喇叭宣扬出去了,那他不是完犊子了嘛,补救怕是都来不及。 围观群众眼睛噔的一下亮了。 就知道跟着小神仙能听些其他人听不到的八卦。 好些人已经开始幻想着,要怎么把听来的故事说给大伙听。 作为当事人的王旷只想赶紧审好案子跑路,这样或许这活祖宗就不用盯着他了。 王旷正襟危坐,朗声道。 “本官已明了本案,本官判决如下:判冯盼睇二十大板,牛来三十大板,冯大花作为主谋,实在可恶至极,但念在她年纪颇高,判处35大板。” 不想王旷真这么想,主要是万一打死了,还得他找人收拾。 三十五大板,打个半身不遂是跑不掉的。 死了真就一了百了,但是半死不活,想死死不了,才是真的折磨人。 到时候这冯大花的命运可就全部掌握在王秀琴手里了。 “哎呦,大人啊,这会要了老婆子的命的啊,求大人饶了老婆子吧。” 冯大花哭天抢地,哭的那叫一个窝囊难看。 王旷却不为所动,轻飘飘道。 “若你不满意,那本官便不酌情处理了,就还是五十大板吧。” 冯大花瞪着眼睛,再不敢说话。 若只要是个犯人,哭几声他就放过了,那他还做什么父母官。 要是被逼无奈的,或许可以想个什么办法,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可她一个心思毒辣的犯人,轻饶了她,对受害者来说,多不公平。 “另,冯盼睇补偿殷长福二两银子,牛来、冯大花,各补偿王秀琴母子5两银子,即可执行。” 二癞子苦着脸,早知道就不该答应冯大花,占那二两银子的便宜,现在倒好,二两银子不仅还了回去。 还要倒贴五两,外加三十大板。 二癞子甚至都想着,是不是冯大花故意想害他。 但冯大花比他还多五大板,他心里感觉一下子舒服多了。 人嘛,就怕对比。 这么一比,二癞子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倒霉。 况且他还年轻,那伤养一养就好了。 但是冯大花不一样,嘿嘿,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冯大花一听又炸了,要她出银子,她宁愿死。 “凭什么,她是我儿媳妇,我都已经打了板子,我没钱。” 王旷觉得这老妇不教育是不行了。 三番两次扰乱公堂, 他给了一衙役一个眼神,那衙役就拿着专门扇巴掌的板子,朝着冯大花的老脸就是两板子。 冯大花只觉眼冒金星,后槽牙都有些松动。 脸颊也迅速肿了起来,皱纹都平了一点,看上去也年轻了一点点。 冯大花感觉脸疼极了,可是看着跟前的衙役,还没走开。 他的眼里写着,你再闹,我还没打够。 冯大花哪里还敢闹,她捂着脸,满眼惊恐,在人们看不见的角度,浑浊的眼底闪过恨意与一丝丝悔意,很快又消失不见。 “打得好,有些人就该揍一顿。” “还以为公堂是自己家呢,随意撒泼打滚。” 围观百姓的气都顺了几分。 二癞子原本也想讨价还价来着。 可眼看冯大花红肿的脸,他可不想也被赏几个耳光。 二癞子飞快的分别从裆里,鞋袜里,还有裤腰带里面,找出几个碎银子。 他肉疼的看着银子,十分不舍。 王旷都不乐意看,埋汰,太埋汰了。 裤腰带放银子正常,鞋袜里放银子也正常,你放裆里实在是太猥琐了。 王秀琴都不知道怎么接过来的。 但好歹是银子,回去洗洗也能用。 “大人,老妇的银子在家呢。” 冯大花歪脑筋是真的多,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她想着只要回了家,给不给银子不就是她说了算。 “大人,小人是柳树村的村长,届时小人会监督冯大花赔银子。” “善。” 冯大花瞪着村长,有你什么事。 但这事,村长监督是完全合理的。 若不是拉来见官,这一摊子事就是村长负责的。 一旁的冯盼睇艰难开口道。 “大人,民女可否分几次还给秀琴婶子和长福哥。” 冯盼睇拿出身上的三个铜板,她只有这三枚,还是她从小到大攒的。 王旷正要同意,这冯盼睇能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悔改的。 【让冯盼睇的爹娘替她还,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一文钱没有,还各种打骂。地主家的长工也没有这样搓磨的!】 王旷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冯盼睇,你爹娘可否健在?” “呃,在。” 他们要是会替她出罚银,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大人,冯盼睇的爹娘,是不是要带上来?” “嗯。” 冯盼睇爹娘听到肖盼盼的心声,心里都要气死了。 有他们什么事。 谁欠的银子谁赔。 这句话其实挺对的,但谁让他们不做人呢。 “草民\/民妇见过大人。” “堂下何人?” “草民冯大才。” “民妇何小草。” “嗯,冯盼睇可是你们的女儿?” 第191章 待价而沽的商品 堂下的人,王旷都知道他们的名字,但这该走的流程还得走一遍。 “是,大人。” “那好,你们就替冯盼睇出银子,有问题吗?!” 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却不容拒绝。 冯大才奸诈道。 “大人,草民有话要说。” “讲。” “这冯盼睇原本是草民的女儿,但她做出了那种不要脸的事,草民已经将她赶出了家门,断绝了关系。她已经不是冯家的女儿。” 冯大才心里一盘算,想着出去二两银子还不够,二十大板谁知道还能不能活,就算能活,可不一定能生,那就说明没人要啊。 说不定还得他花银钱看病,打了板子也干不了活,还得他养着。 怎么算,冯大才都觉得这笔买卖划不来。 冯盼睇于冯大才而言,不是女儿,只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 有用的时候,因为所谓的父母恩情,肆意压榨着冯盼睇,对一头牲畜都比对自己的女儿好。 没用的时候,又像是甩鼻涕一样一把甩掉。 冯盼睇听闻冯大才的话,纵然多年遭受打骂,可她的心里对冯大才何小草,她的爹娘还是有期待的。 冯盼睇一个十四岁的姑娘,在另一个世界,才是个中学生。 很多三四十岁,甚至六七十岁的人都无法抽离对父母的期待。 为了所谓的父母的满意,竭尽全力的付出,将自己该珍惜的另一半却毫不珍爱。 为了几乎不可能的父母的爱,像是入了魔一样的付出。 仿佛这样就能换来父母的爱一样。 其实并不会得到,大多数得来的只是利益下的一句虚假之话,仅仅是为了让他们更好的更没有怨言的牺牲与付出。 冯盼睇知道她爹娘并不在乎她,可是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幻想。 或许她爹娘是爱她的,只是因为家中没钱而已。 若是家中不是那么困难…… 但现在,冯盼睇不能再骗自己了。 有人说,伤心到极致的时候,是没有眼泪的。 冯盼睇双眼无神,她扭头看向冯大才何小草,可她的眼神却没有聚焦。 好像在透过他们想象,爱她的爹娘会是什么样子的。 反正,不是现在的冯大才何小草。 不远处,县衙门口围了无数的百姓。 多数人,其实是站在冯大花何小草这边的。 “一个姑娘家,真不要脸,早该赶出去了,省的带累家族。” “要是我家的女儿,我早就打死了。” 围观群众的口中,是对生命的蔑视和不以为然。 好像他们口中说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只小猫小狗,小鱼小虾。 冯大才神情得意,何小草也是一副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女儿的悔恨厌恶。 【还断绝关系,他们是非要把女儿逼死才甘心!】 【既然说断绝关系,那就把断绝文书拿出来!拿不出来那就是欺诈,不知道欺诈朝廷命官是怎么个惩处!】 古代断绝关系,其实是完完全全的断绝关系,是犯了罪都不会被连累的那种断绝。 而不像现代似的,断绝了关系,但却依旧用得到他们,便继续用血缘生养恩道德绑架,用舆论控制他们,谋取利益。 这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吃人。 吃人可以不是个动作,而是含义。 【冯盼睇固然有大错,可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哪个疼爱孩子的父母,不为自己的孩子打算,谋划呢!】 【别说二两银子,就是二百两、两千两、甚至更多的银两,慈爱的父母都不会放弃自己的骨肉。】 【圣人严,父慈子孝,作为父母的先是慈爱的关爱孩子的,儿女才会孝顺,反之则不然。】 众人听着肖盼盼的声音,有些人觉得肖盼盼说的有道理。 有些人则是以“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强行狡辩。 他们给了儿女生命,就是天大的恩情。 王旷心想,还得是你啊。 “冯大才,何小草,将断气文书呈上来。” 断亲文书不是只要一份写着断亲的文字,一般来说,断亲是需要在几方见证下,其中包括村长、族长族老之类的,还需要断亲的双方签字画押。 冯大才哪里能拿得出来。 “草民......草民......” 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个什么一二三来。 冯大才和冯大花其实是出了五服的,因此名讳并不需要忌讳。 “大胆,尔等竟敢欺瞒本官。” 冯大才何小草吓得就开始咚咚磕头。 “来人啊,拉出去先打上十大板,让尔等知道,欺瞒朝廷命官是何等下场。” 王旷挥手。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草民也不算是欺瞒大人,草民本就打算将她赶出家门,没成想竟然先一步来到了县衙,求大人相信草民啊。” “呵,那不是还是欺瞒朝廷命官吗,拉下去打,让你们长长记性。” 王旷虽然算不上多么开明的父亲,可他作为父亲,保护自己的孩子,才是天理。 “大人饶命啊,打不得,打不得啊!” 何小草哭天喊地。 但他们就跟两根萝卜似的,被衙役们提溜到院中,又宽又厚的大板子就打了下来。 “啊~啊,我错了,草民错了,再也不敢了......” “好疼啊,救命啊,盼睇,救救娘......” 围观群众却是指着何大才和何小草的臀部嗤笑。 “没想到冯大才身上还挺白。” “哈哈哈,还真没看出来。” “咦,这何小草不得被浸猪笼,咱们这么多人都看到了她的......” “嘿嘿,说的是。起码冯盼睇还穿着一身衣服呢,该遮的遮住了。” 冯大才夫妻俩完全顾不得众人的耻笑。 求饶都来不及,哪里还管得着别人说几句。 十大板,打的两人皮开肉绽,要是再打几板子,很可能人俩人会半身不遂,腰都得打断喽。 两人宛若死狗一样被衙役们拖了进来,身后是两串断断续续的血水。 冯盼睇看一眼就觉得心疼极了,她一下子也不可能真对父母没有一点感情。 但冯大才何小草可能是为了转移疼痛,也可能是把对肖盼盼的恨转嫁到冯盼睇身上。 他们一看到冯盼睇,当即恨恨的盯着她,破口大骂。 “你这个狗娘养的,养你这么多年,还养错了,你就看着你爹娘受苦,不孝的东西......” “我就知道养女儿都是亏的,可怜我努力这么久,生不出个儿子,肯定是你们克的,占了我儿的位置,早该知道,我应该把你们姐妹都弄死,给我儿子腾位置......” 为了一个还不存在的人,肆意侮辱谩骂冯盼睇她们。 【哟,儿子生不出来怪别人啦,生男生女是由男人决定的,生不出儿子,只能说明你冯大才没用生不了男孩,还怪冯盼睇,笑死!】 众人愣在当场。 他们听错了吗? 生不出男孩是因为男人的问题,不是因为女人的问题? 应该是小神仙故意取笑冯大才吧! 尤其是围观群众中,大部分都是男人。 家中没有儿子的人,天天抱怨甚至打骂自己的夫人生不出个男孩。 要是让他们承认夫人生不出儿子是他们身为男人的问题,那岂不是代表,他们错了。 他们可不想让人知道,不能生的是他们。 对他们来说,女儿连个人都不是,只有儿子才能证明他们能生养。 【种地的时候,都知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给地里种个豆子,希望丰收的时候得到的是瓜,怕不是在白日做梦!】 肖盼盼举了一个所有人都能明白的例子。 众人这下子彻底懂了。 男人就好比种子,女人就好比一块地。 地里能种出什么,可不就取决于往地里种了什么。 “我的天呐,那我婆婆骂了我几十年,岂不是骂错了人,是她儿子不中用,不是老娘生不出来。” “可不是就是这意思,要不是小神仙,咱们女人可就要一直被骂了。” “不行,我等会回去,一定要好好的跟大家伙说说。” 【生不了男孩的这口千百年的大锅一直被扣在女人身上,气死个人!】 “小神仙都说了,生不出男孩是男人的问题,我们女人太冤枉了啊。” “哎,前些年,我一个姐妹就因为一直生不出男孩被婆家休了,她一时难以接受,上吊了。蓉啊,你死的太委屈了。” “哎,何止啊。因为生不出儿子被休掉的又何止是一个。” “所以不能生不一定是女人的问题,也可能是男人的问题。” “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其中一直想生男孩却生不出的男子,破防了。 他还一直觉得是自己的夫人有问题,没成想是自己的问题。 但他却没想着道歉,更不会告诉自己的夫人。 他想着一定要瞒住了,能瞒多久就多久。他可不想被女人骑在头上。 像这男人这么想的,不在少数。 他们不想承担责任,所以才会推到女人身上。 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还这样,真是让人无法形容。 若是肖盼盼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恐怕会让孤寡降下大雷,劈在他们的脑门上,给他们醒醒脑子。 “肃静,公堂之上,岂能喧闹,要是还想挨板子,你们就直说。” 冯大才何小草噤声,但依旧还是恨恨的瞪着自己的女儿。 “好了, 把银子拿出来。” “大人,草民现在就要将这逆女赶出家门。求大人做个见证。” 现在挨打也打了,让冯大才掏银子,他更是不愿意。 那钱留着还要给他治伤,就算是打了水漂,也不愿意在冯盼睇身上花一文钱。 “呵,断绝文书没有,掏钱吧。否则,就再打十大板。” “当家的,就给她吧,求睇马上也能说人家了。” “滚,老子不给,那是老子的血汗钱,凭什么拿出来。” 何小花不是心疼冯盼睇,是不想再被打板子了。 她感觉自己的腰都快断了。 她最担心的是,若是前脚她残了死了,后脚冯大才就会找一个新夫人,那她算什么。 “拉下去,接着打,什么时候把银子掏出来,什么时候什么停下。” 王旷冷声道。 【嘿,就该这样!找个长工,干十年活,都不止二两银子,只要二两,还是便宜他们了!】 “当家的,你就拿出来吧,命没了就什么也没了。” 这次,冯大才沉默了。 显然,这笔账他还是会算的。 可想到拿出二两银子,他还是心疼的不行。 “来人!” “大人,草民愿意,草民愿意拿出来。” “哼,早该拿出来,省的受罪了。” “大人,求大人开恩,草民不识字,大人帮忙找个人写个断绝文书,从此以后,这小畜生是死是活,都跟草民没有关系。” 冯大才想断绝关系的心更加执着了。 一个即将废了的女儿, 不如没有。 “爹,娘,你们果真不想要女儿了?” 冯盼睇悲怆极了。 “哼,你要真是个孝顺女儿,在被人抓个正着的时候,就该以死谢罪,不要连累了我们。” 冯大才的眼底没有一丝父亲对孩子的疼爱,反而充满了厌烦和怨毒。 要不是她,他也不会被打板子,还要破财,这小畜生真就个灾星。 冯盼睇这一次,是真的绝望了,彻底对她的爹娘绝望了。 她想着,既然他们已经决定了,她也要绝情。她绝对不会再心软了。 王旷想了想,见肖盼盼一脸的期待。 【写,赶紧写,写的清清楚楚,冯盼睇甩开了几个吸血蚂蝗,应该高兴,她从此以后都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那本官就做一回见证人。” 王旷让下属下去写一份。 冯大才艰难的从口袋里掏出碎银子和铜板,数好之后,也没给王秀琴母子。 他舍不得,他想着,要是大人收回成命就好了。 想到这,冯大才对冯盼睇更是恨的牙痒痒,心中诅咒她,最好待会被打死才好。 好一个恶毒的人。 他的神情肖盼盼张斯年看到了,坐在堂上的王旷更是看的清清楚楚。 王旷心头也泛起一阵怒火,此人竟然一点慈父之心都没有,真是枉为人父,不,应该说枉为人。 第192章 求人也没个求人的态度 肖盼盼几乎可以断定,这对夫妻一定会后悔的。 只是到时,后悔也没用。 不大一会,下面人就拿着新鲜的墨笔还没干透的三份断绝文书上来。 王旷看了看没有问题。 “来,你们可想清楚了,一旦签了这份断绝文书,可就不能后悔了。” “大人,草民绝对不会后悔。” 王旷念道。 “今李树村冯大才......断绝关系,特写此文书!” “有问题吗?没问题就签上。” 三份断绝文书,一份是冯大才的,一份冯盼睇的,一份要留在县衙备案。 冯大才何小草,就好像是摆脱了什么累赘一般,连忙按上自己的手指印。 他们不识字,手指印也可以证明他们的身份。 冯盼睇看着眼前的三份文书,心里的伤心还是止不住的溢了出来。 她又回头看了看冯大才何小草。 两人的脸上皆是满满的不耐烦。 冯盼睇面露苦涩,脸上的每一条的伤痕好像都写满了伤心。 她缓缓的也印上自己的指纹。 冯大才还特地拿过来检查,生怕冯盼睇没有印上。 他还想反悔,想着断亲文书都签了,这银子不给也能说得通。 可王旷就是防着他这一招呢,冯大才何小草在王旷这,就是一点信任也无。 他早让一衙役点清楚,代为保管,只等断绝文书签好。 那衙役也在断亲文书签好的时候,将二两银子交给了王秀琴母子。 二癞子看戏都看入迷了,他感觉今儿这事,比他去戏院子看过的戏还要精彩,以至于忘了自己还有三十大板。 “将他们拉下去吧。” 冯大花那会就跟个癞蛤蟆似的,动不动就跳出来恶心人。 可眼看着冯大才夫妻都被打了,自然也就乖乖的了。 听到王旷下令,冯大花只抹着眼泪,她感觉自己实在太苦了,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被掀开裤子打板子,她要怎么活啊。 “大人,小人已原谅冯盼睇所为,且冯盼睇已经交了补银,可否...可否......” 殷长福已经是用了很大的勇气,才会站出来替冯盼睇说话。 但说至此处,一害怕就结巴了半天,没说出来。 “大人,民妇愿意写谅解文书,可否免了冯盼睇的板子?” 王秀琴默默鄙视自己的好大儿,话都说不清楚。 冯大花一听,王秀琴这母子俩都能替冯盼睇这个不相干的外人说话。 她好歹也是他们的婆婆\/奶奶,为何不替她说话。 再不成,他们还可以替她挨板子。 别以为她不知道,亲人间是可以代替罪责的。 冯大花那表情,实在太明显,明显到肖盼盼一眼就能看出来。 【哟哟,现在知道你们是亲人了,想让王秀琴母子替你说话,你联合外人害他们母子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他们是你的亲人啊!】 能看到冯大华表情的几人,瞬间看向冯大花。 冯大花的脸上尽是不解和愤恨。 肖盼盼戳破了她心中所想,她也没任何羞愧的表情。 王秀琴讥讽一笑,这死老太婆,想的挺美。 大人说的是,害他们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他们是她的亲人。 现在倒装个什么劲。 王旷也是个促狭鬼。 他的神情一肃,呵斥道。 “大胆,本官既已下令,岂能随意更改。” 众人若有若无的注意着冯大花的神情。 只见她脸上又带着喜意。 王旷心中冷笑一声。 而后面色表情一缓,继续道。 “然而,冯盼睇认罪态度良好,当事人王秀琴、殷长福是不是确定要为她写谅解文书?” “是,大人,小民愿意。” 殷长福先是被王旷吓的愣在当场,可随后听闻王旷一言,竟然下意识的回答。 “是,大人,民妇确定。” “好,本官也不是个法不容情的人,本官重新改冯盼睇的二十大板为十大板。” “谢大人。” “谢大人,小女子必定重新做人。” “谢谢秀琴婶,长福哥,你们的恩情,盼睇永远铭记在心,必定会报答你们。” 冯盼睇刚刚被爹娘所伤透的心,在这一刻,被王秀琴母子的善心,一点点温暖。 冯盼睇当即就给几人磕头,她现在什么都没有,除了磕几个头之外,没有什么能做的。 “哎呀,快起来,婶子知道你也是走岔了路,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 “秀琴婶......” 冯盼睇哽咽到说不出话。 “好了,拉下去吧。” “不行,这不公平,王秀琴,我可是你的婆婆,我还是长福的奶奶,你们就看着我受罪,你们也得替我求情,不然我就告诉所有人,你们这不孝的东西。” 【无语, 求人也没个求人的态度,到现在还在这道德绑架呢!】 【你早前怎么不记得你是王秀琴的婆婆,殷长福的奶奶,现在就知道了?!】 但肖盼盼同时不得不承认,冯大花说的话,的确是能威胁到王秀琴的。 在大部分人的心里,老人固然有错,但是你作为晚辈,看着她受苦,那就是你们晚辈的问题。 说出去,大部分人都会觉得王秀琴母子太心狠,不孝顺。 若是想要读书,一个好名声是需要的。 王秀琴气的直发抖。 “死老太婆,我就是要看着你被打板子,我才痛快,一切都是问题我王秀琴承担,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是我不让我儿子不管你,你本事你去说,等你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你等着吧。” 冯大花会这一手。 王秀琴就不会吗? 不,她会,之前只是想着冯大花年纪大了,还是她夫君的亲娘。 但现在看来,有些人,就是会蹬鼻子上脸。 一次忍让,只会换来冯大花的变本加厉。 这一次轮到冯大花气的直翻白眼。 “你敢,你这个毒妇,你敢,我可是你婆婆。” “你试试,你试试我敢不敢,谁要是觉得是我王秀琴错了,就让谁把你接过去养。” 说到这里,王秀琴忽然觉得自己不值当生气了。 微微一笑,“死老太婆,你猜有没有会把你接过去养?要是有,我就跪下给你磕头认错,任你打骂。” 冯大花的命脉可算是被王秀琴捏的紧紧的。 她老了,要说她将来能靠谁,可不就只剩个儿媳妇。 就算孙子孝顺,可得看王秀琴愿不愿意。 若她是个慈爱的长辈也就算了,但是冯大花知道她不是。 她这些年,跟王秀琴的仇可是结大了。 谁会好吃好喝的供着自己的仇人啊。 所以,冯大花心虚,心虚之下就是恼怒。 “你敢不孝顺,我就替我儿子休了你这个毒妇。” 第193章 断子绝孙警告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死老太婆的确有这样的权力。 哪怕是儿子的坟头草早就长几米了。 作为婆婆,不管王秀琴有没有孝顺她,她都可以选择将王秀琴休了。 只是若是王秀琴没任何错处,冯大花都可以休了她,只是名声上不大好听。 但比起王秀琴成为弃妇的名声,冯大花为老不尊的名声反而没那么坏。 这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 王秀琴千般好万般好,但若是被婆家休了,那就是千错万错。 不然别人会说,为何她婆婆会休了她,肯定是她也有问题。 老人可以恶毒不慈爱,但是晚辈一定不能不孝顺。 现在的世道,本就在吹鼓孝顺大于天。 哪怕是皇帝,明面上也不能让任何人挑出他不孝顺的错来。 哪怕是皇帝,依然要被所谓的孝道所裹挟。 更何况常人。 有些所谓的儒家学,没见他们对这个国家有什么帮助,但是上纲上线、吹毛求疵,那是绝对是有一手的。 “我没有错,你凭什么休了我。” “奶奶,若是你休了我娘,我跟着我娘走,我们兄妹几个都改成母姓。” 殷长福为自己的母亲委屈,他年纪最大,因此父亲去世前后,母亲是过的怎么样的日子,他都深深地刻在心里。 他不愿意让为自己操劳的母亲再这样被人欺负,哪怕他担着骂名又如何,反正他又不读书,名声是好是坏他也不在乎。 只要他们一家人过得好,别人爱扯闲话就去扯。 殷长福在这一刻的思想,比很多接受过科技社会教育的人的想法还要先进。 “放屁,你这个不孝的狗东西,竟然敢背叛祖宗,也不怕天打雷劈。” 冯大花这一听直接爆炸,不管她疼不疼儿孙,但儿孙是她殷家的种,这是板上钉钉的。 她姓什么不要紧,关键她深刻的为殷姓的自己丈夫家鞍前马后,任何有害于她殷家的事,她绝不允许,也绝不接受。 肖盼盼终于忍不住了,她不想扰乱公堂,毕竟她不是王县令。 王旷:其实也没差! “冯大花,你知道前几天满门抄斩的杨家吗?” 冯大花愣了愣,“跟我们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知道啊,那你知不知道,那杨恩浩上对父母不孝,中对妻子不尊,下对孩子不慈,陛下当场下旨,让那杨家的孩子随母姓,也就是杨恩浩的儿子跟随了自己的母亲姓甘。” 杨恩浩:我死好几天了,就不必说了吧! “不可能,这么荒唐的事,陛下怎么可能允许。” 冯大花下意识的反驳。 “呵呵,但陛下就是同意了呀,陛下可是一个明君,孰是孰非清楚的很,要是你也想挑战一下,本官倒是可以替王秀琴请一道旨意,让她生的孩子都随着她姓,本官想也不是什么难事。” 肖盼盼语气平静到没有一丝起伏,可冯大花就是信了,心中也是害怕了。 尤其是围观群众的议论声一下子变大了不少。 “我能证明,当时杨家被抄家的时候,我就看着呢。那甘夫人的儿子就是跟着自己的母亲姓了。” “我也能证明,当时我也去看热闹了。” 要是一个人这样说,冯大花或许不信,可很多人都这样说了,由不得她不信。 她想着,这世道怎么就成这样了。 这样离经叛道的事,陛下也能同意?! 那她要是真的逼走了王秀琴和长福他们,那她就是殷家的千古罪人,她将来没了,下去可没办法跟列祖列宗交代。 冯大花俨然将殷家当做自己的祖宗,但这也是时代的悲剧。 往上数个几代,殷家指不定姓什么呢。 但传宗接代四个字,深深刻在人们的骨子里,哪怕到了现代科技社会,无数人依然想要传宗接代,无论生前身后事,都非常在意。 冯大花想到她将来要是去世,下去了没法给殷家祖宗们交代,殷家从此就断子绝孙了,浑身就猛的一哆嗦。 她不敢去想那后果有多么严重。 可她看着肖盼盼严肃正经的模样,她不敢再出声了。 她怕肖盼盼真的会向陛下求一道旨意。 不管怎么样,肖盼盼总比她面见陛下容易多了。 她也不敢赌。 于是,她突然腆着笑脸对王秀琴母子说道。 “秀琴啊,娘刚跟你开玩笑呢,你可别放在心上,娘做错了事,受惩罚是应该的,以后娘改,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啊?!” 好家伙,真“断子绝孙警告”,见效是真的快。 这冯大花就跟个二流子滚刀肉似的,现在乖巧的跟一只猫似的,收起了自己的利爪和尖牙。 王秀琴只是冷冷一笑,并未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冯大花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里,忐忑不安的很。 她连忙从内里的衣服的口袋,掏出一个用了很多年的荷包,找出五两银子,塞到王秀琴手里。 “给,娘错了,以后娘再也不闹了,以后咱家由你做主,我回去就将咱家的银子都给你来管,行不?” 王秀琴也没客气,直接就将五两银子收了起来。 王秀琴真想感叹一句。 多少年了,这死老太婆,就是她刚嫁入殷家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轻声细语的跟她说过话。 大人可真是她家的贵人。 还有陛下,感谢她生活在一个明君的国家,否则,她怕是看不到未来的希望。 她苦一点也就算了,她就怕她的孩子们过得不好。 王秀琴还是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冯大花急的眼珠子都红了。 把自己的荷包又塞给王秀琴。 第194章 孩子大了,奶来了 “给,秀琴,这是我自己攒的,都给你,等一回家,我保准就把家里的其他银子都给你,行不?娘错了,娘发誓,一定会改。” 见王秀琴不为所动,冯大花求助地看着自己的大孙子。 “长福,你替奶说几句话吧,啊?” 殷长福看向王秀琴,无声地表示自己站在他母亲这边。 冯大花以往也假装自己要痛改前非,但实际上也只是老实了不到两天。 如今看着好像很是悔恨的模样,王秀琴自觉这死老太婆有更大的图谋。 试问一下,一个厌恶自己想尽办法希望自己倒霉的人,突然比她爹妈都对她好,不仅不觉得放心,反而瞬间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王秀琴年轻的时候还能信个一两次,但她吃了几次亏,不可能再相信她。 冯大花急的不行,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证明她说的都是真心实意的实话,没有骗人。 王秀琴收了荷包,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但见王秀琴收了荷包,冯大花也就没那么慌张了。 “行了,拉下去吧。” 考虑到冯盼睇是个姑娘,王旷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偏袒,就给下面人使了个眼色,冯盼睇趴到长凳子上的时候。 衙役好心的让她留了最里面的一层里衣。 冯盼睇心知是由于肖盼盼的原因,王大人才会给她留了一点点姑娘的颜面。 不然当着大庭广众,最私密的部分暴露在外,她要怎么活下去。 虽然冯盼睇已然不想求死,但是她的思想关键是被时代禁锢着的。 她还想着,要是打了板子,恐怕下辈子才可以报答肖盼盼的恩情,还有秀琴婶和长福哥的好。 现在有了希望,她自然不会放弃。 冯大花和二癞子挨打的时候,那叫一个吱哇乱叫,鬼哭狼嚎。 反之冯盼睇,愣是把嘴皮子咬的鲜血直流,也没有喊叫一声,偶尔太疼的时候,只是闷哼一声,额头豆大的冷汗,如同浪花一样砸在地上。 王秀琴不眨眼的盯着冯大花,她的眼睛里闪着解恨的光芒。 这么些年,她都不知道有多少次,差点都坚持不住了。 若不是想到自己的几个孩子可怜巴巴的,没了爹又没了娘,硬是一直咬牙坚持着。 世俗让人们要孝顺长辈,但不代表,不被当做平等的人对待的晚辈心里不委屈,不怨恨。 说到底,若不是因为殷二牛,她冯大花算哪门子的长辈。 但话又说回来,王秀琴还是太过心地善良了。 若是她心狠一点,暗害了冯大花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冯大花却因王秀琴的忍让而得意,想着她这个婆婆,把儿媳妇拿捏的死死的。 随着家里的孙子女长大,冯大花渐渐老去,她害怕了。 她害怕王秀琴会报复她,不然也不会算计这么一大堆。 在冯大花的心里,她是知道自己很过分,但是以前年轻,她不在乎。 冯大花的这种心理,不是特例,而是很多很多为人父母,生下孩子以后,第一次体验到权力的滋味,无视孩子的痛苦和呐喊,年轻时候肆无忌惮的将孩子当做情绪垃圾桶,随意打骂发泄。 等到上了年纪,孩子也长大了,怕老了孩子不孝顺,不管他们,便开始轻声细语的跟他们说话,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孩子不开心,未来老死或者病死在床上没人管。 他们心虚啊,他们知道自己年轻的时候,没有好好对待孩子。 若是不心虚,也不会日渐老去时,反过来去讨好孩子。 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孩子大了,奶来了。 讽刺的嘞。 肖盼盼听着啪啪啪打板子的声音,顿然想到了刚刚被打断的事。 【诶,孤寡,王旷的瓜有没有呀?差点忘了!】 王旷心中正高兴呢,总算是把这小祖宗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怎么又想起来了。 要忘就忘的彻底点! 我的老天爷,您是不是想要亡我呀! 肖盼盼的心声刚落,孤寡系统就调出了王旷从小到大的资料,其中包括但不限于,什么时候出生,每日尿几次炕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吃瓜群众们默默对视一眼,嘿,还好没走,不然这瓜不就错过了嘛。 他们也想知道县令大人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癖好,嘿嘿嘿。 不论男女,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猥琐。 只有王旷,拉长着脸,想笑却笑不出来。 想了想,还是决定打断肖盼盼的思绪。 “肖大人,可还有什么事?没事的话,那本官还有......” “恩,没事,你去忙你的吧,我再坐会儿!” 显然肖盼盼正看得起劲。 王旷:...... 这让他怎么放心的离开。 于是,王旷又坐回原位。 张斯年幸灾乐祸的望着王旷,嘿,不能他一个人被大人“扒干净”。 【蛙趣,没想到王旷竟然经历过如此离奇的事!】 第195章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一句话,控住了全场。 就连刚刚还疼的龇牙咧嘴的二癞子和冯大花,也不叫唤了。 一个个耳朵都支楞了起来。 县衙外,从未听过肖盼盼的声音的过路人。 左脚跨出一步,无端耳边传来声音。 向后退一步,耳边的声音又没了。 整的这人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大病,脑子里有个小人在说话。 但他又往前跨一步,没有听到,往后退一步,也没有听到。 他心下松气,看来刚刚是幻听。 殊不知看见他这举动的人,还以为他是个什么神经病。 但不少人暗笑,想着他们当初第一次听到小仙女的声音,也是这样,还以为自己幻听,简直吓坏了。 现在见这人的这副表现,他们有种好像他们是肖盼盼的骄傲。 王旷的耳朵也支楞起来。 他想着,他哪有什么离奇的经历,他明明从小到大,都是非常顺利的。 难道说,他不是爹娘的亲生儿子? 王旷想了想,他爹娘对他十分好。 他怎么可能不是爹娘的亲生儿子。 但肖盼盼的无所不知,让他脑子的两个小人互相拉锯着。 一个人说不可能,爹娘对你那么好,怎么能这么想。 另一个说,肖盼盼心声说出的事,从来没有错过。 可能是急中出错。 肖盼盼并没有说王旷有离奇的身世,而说的是离奇的经历。 县衙外的百姓们窃窃私语,交流着王旷到底身上发生过什么。 就连县衙内的衙役们好奇的很。 一个个视线若有似无的飘向王旷,王旷瞪了回去,一个个又立刻站的直溜,假装刚刚偷瞄的不是他们。 王旷都要气笑了,好一个掩耳盗铃。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先天被拐圣体!】 众人缓缓打出一头的问号。 被拐,他们懂。 什么叫先天被拐圣体? 难道是说王大人可以修仙?可以长生不老? 【哈哈哈哈哈,真是个倒霉孩子,说他倒霉吧,那确实倒霉的很,说他幸运吧,他也是真幸运,但凡有一次,王旷大概都回不了家了!】 众人确定了,王大人哪里是可以修仙,分明是被人贝反子拐走过。 听小神仙的意思,好像这王大人不止被拐了一次。 众人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怪异起来。 若是真的,寻常小孩被拐一次,这辈子几乎不可能被找回来。 但王大人,被拐了好几次。 这确实很匪夷所思,离奇的很。 王旷的记忆一瞬间被肖盼盼激活,他好像记得有这么回事。 肖盼盼的心声很快满足了众人的好奇心。 【王旷两岁的时候,王旷的母亲正产房生他的妹妹,他感觉无聊就在院子里瞎逛,谁也不知道王旷是怎么躲开了奶娘和下人,逛到了府外,结果被人贝反子抱走!】 众人的心提了起来,虽然现在王旷还好好的坐在县衙的公堂之上。 可是,听着就让人揪心。 两岁大的娃娃被坏人抱走了,要是自家孩子没了,算了,不能这样想,一想就觉得心好像被人挖掉了一块肉。 【正好被邻居婶子发现,当即叫她全家出来,把王旷抢了回来,哈哈哈哈哈哈!】 【经过此事,本以为王旷的家人会长点记性,万万没想到,这是王旷被拐的开始!】 众人:很难评! 要是他们,发生了一次,之后一定会被自家的娃娃看得牢牢的。 他们倒要听听,王大人后面又是被怎么拐的。 【王旷三岁半的时候,被一个大叔被一颗糖果骗走,然后王旷的老爹费劲心思,各种找人帮忙,朋友、亲戚、邻居等等,还花了八千两银子,才把王旷找回来!】 众人:其实这孩子不要也罢,八千两,乖乖,是真废钱啊。 虽然这样想,但大家想着起码找回来了。 现在王大人全家该长点记性了吧。 但肖盼盼接下来的话,让众人的下巴再也没合上。 【过年的时候,王旷的爹娘带着他拜访友人,他自己又不知道怎么跑到外面去了,被路过的欠了一屁股债的赌徒看到,顺手把他拐了,打算换点银子!】 众人:...... 【还好被他爹的朋友看到,直接抱了回来!】 有人心中乐观的想到。 俗话说,事不过三。 这下子,王大人全家应该长记性了。 然而,并没有。 【五岁的时候,王旷又偷偷跑出去玩,结果迷路了,被坏人发现后,直接塞到马车里。】 王旷拼命的回忆,真有这些事嘛。 怎么听着这么悬乎。 他都要吓死了,但凡有点差池,他人就没了。 现在王旷有理由怀疑,爹娘对他最好,是不是因为从小有过好几次被拐了的经历。 肖盼盼的声音还在继续。 【那人也是着急,也没来得及把王旷敲晕或者给迷晕,王旷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声音大的能把马车掀翻喽,路过办案的衙役好奇,叫停问了一句,这才又把王旷给救了回去!】 【六岁时,王旷读书,没有等到小厮来接他,便打算自己回家,走到半路,又又又被人贝反子抱走了!而后王旷一直被拐到了江南!】 围观群众已无言以对,他们就安静的听着,一边掰着手指头数,看王旷到底能被拐几次。 【那伙拐子正准备把王旷转移到更偏远的地方去卖,幸运的是被在外游学的表哥发现,然后报了官,把王旷送了回去!】 【每一次,随着王旷的丢失,县衙都会抓住一批拐子!】 【后来,那地方变成了所有拐子的远离之地!】 众人默默翻个白眼。 谁还敢去啊。 去一次,送一批。 去一次,送一批。 拐子也惜命啊。 【相传,在王旷老家,有一个专门钓拐子的小孩,万万去不得啊!】 【哈哈哈哈哈哈......】 五次,整整五次,我的老天爷。 真就如小神仙所说。 这王大人说他倒霉吧,他每次丢了都能找回来。 说他幸运吧,谁家娃娃像他似的,被拐了一次又一次。 王旷尴尬又觉自己是真的命大。 怪不得他不记得了,小时候竟然丢了五次。 能平安长大,真就是老祖宗保佑。 但凡有一次成功,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锄地呢。 别说读书做官了,怕是饭都吃不上。 想到这,王旷由衷的感谢老天爷和各路菩萨。 他决定,明日请假去山上拜一拜菩萨。 【王旷的夫人,是王旷他爹的朋友,也就是救了王旷的那位的女儿!】 【这大概就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不过这关他夫人什么事,王旷应该去做他岳丈的儿子!】 “哈哈哈哈哈......” 吃瓜群众一阵哄笑。 心想着小神仙说的还怪有道理的。 王旷闻言一怒之下,瞪了一下。 胡言乱语。 不过,回头他确实要好好谢谢岳丈。 不过,夫人怎么没有跟他提起这事! 王旷夫人以及孩子们,就住在县衙的后院,自然也在肖盼盼的心声范围内。 王旷的夫人也是听得一个目瞪口呆。 她当真不知道有此事,曾经她爹爹也提过一次,说是曾经救过王旷一次。 但她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 她扭头看向自己的奶嬷嬷。 “嬷嬷,你是府里的老人了,你知道此事吗?” “老奴不知啊。” 奶嬷嬷也是一脸茫然,也是,那时候,万丽还是两三岁的幼儿,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得时刻关注着。 怎么王旷就跟其他人不一样,甩开下人跑没影! 第196章 清汤大老爷 (上一章的结尾改了一下下,最好可以回去看一下,以便联系上下文!】 王旷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个奇才。 次次都能甩开下人。 这事还真怪不得下人,他们几乎是不错眼的盯着,还是被这厮找着机会溜了出去。 王旷丢一次,家里里里外外都要清理一次。 王旷的爹娘查来查去,都没有查出什么异常,也没有什么人里应外合把王旷弄出去的。 最后只能归结于意外。 但的确也是意外,只是意外了五次。 【王旷虽然不记得儿时的记忆,家人也没有跟他说过,但是他成家以后,总是会下意识多注意注意孩子,只要他一天没有见孩子一次,都要专门跑去孩子的屋里看看孩子在不在!】 【然后就被自己夫人和孩子们笑话,说他几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一样,黏人的很!】 【其实是小时候经历过得事,在王旷的潜意识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后遗症!】 王旷先是老脸一红,而后又似懂非懂。 什么叫潜意识? 听上去好像是什么非常神奇的事。 难道潜意识是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意识? 联合意识的意思,潜意识的大概含义已八九不离十。 肖盼盼很快就给出了解释。 【人类的潜意识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明明不记得,可是在遇到曾经类似的危险时,就会抗拒靠近此类的危险,莫名的就会觉得很危险!】 不光王旷,其他人也是豁然开朗。 县衙外,街道上的吃瓜群众也进入了激烈的讨论。 “原来还有这么回事!” “我想起来了,我们村一个娃娃在三四岁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河里,差点被河水冲走淹死,他长大后没有掉进河里的记忆,可从那以后,一直到他成家,他都是绕着河水走的,谁叫他去河里玩都不去,原来是那小伙子的潜意识提醒他呢。”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个事,这不,前些年的时候......” 大家都绞尽脑汁的想着,有没有什么关于潜意识的故事。 这是他们从没有听过的接触过的新东西,一个个磨手擦掌,回头打算好好给人卖弄一下。 他们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肖盼盼等人听不清。 这是人们自发不需要商量的默契。 千万不能被小神仙知道,他们能听到她的心声。 不然小神仙可能会立刻回到天上。 这可不行,眼看着小神仙在,他们大宁朝的百姓就像是有了保护神一样,短短几天,好几个贪官都下了马。 感受最深的是女子,她们隐隐有一种感觉,只要小神仙在,女子会越来越好,地位也会逐渐变高。 且现在陛下已允许女子立女户,只要那女子自己能立得住,很大可能就会改变被吃绝户的命运。 【王旷为官也有将近十年了,这十年竟然没有冤假错案,之前他是从苦寒之地升迁而来,那地方的百姓到现在还念着王旷的好!】 【到了京城,达官显贵云流,但他不畏强权,坚持为百姓做主,得到了陛下的庇护,再也没有哪个人敢仗着地位高,威胁或者控制王旷办案!】 吃瓜群众纷纷点头。 【哟呵,没想到,这王旷还是个清汤大老爷!】 王旷正要骄傲。 一想不对啊,啥叫个清汤大老爷? 【王旷办案公平公正,值得点赞!】 王旷懂了,肖盼盼在夸他呢。 可为啥要说他是清汤大老爷? 明明是青天大老爷才对。 王旷又转念一想,起码是真夸他呢。 但王旷不知道的是。 自从“清汤大老爷”这几个词一出,瞬间席卷京城,乃至全国。 自此以后,若是哪个官员公正廉明,就会被百姓称为清汤大老爷。 而王旷作为第一个人。 百姓们见到他也不那么怵了,甚至每个人都会亲切的上前问好。 “清汤大老爷好。” 王旷真是痛并快乐着。 毕竟深受百姓爱戴,是非常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不止百姓,王旷每每向宁皇汇报时。 宁皇都会揶揄的喊他一声“清汤大老爷来了”。 清汤大老爷,成了王旷的代名词。 而同为官员的其他人,每次都忍不住酸不拉叽的说,“哟,清汤大老爷怎会来此,本官真是不胜欢喜,这金銮殿都蓬荜生辉了。” 王旷这时只会从容回应,“您客气了,这只是下官应做的。” 直接把朝廷的官员给撅了回去。 最后,清汤大老爷,成为了为官者的最高褒奖。 为避免肖盼盼怀疑,众人集思广益,还编了个故事,骗过肖盼盼。 肖盼盼还真信了,不仅信了,她还觉得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肖盼盼吃完王旷的瓜,这才拍拍屁股,心满意足了。 至于二癞子和冯大花,冯盼睇,早就被拉到医馆里医治了。 “张斯年,冯盼睇的医药费本官包了,稍候派个人去结一下银钱。” “是,大人,可是为什么您会救她?” 张斯年当真不明白。 “冯盼睇生活惨淡,被亲生父母多年打压,可她依旧不愿接受父母给她安排的命运,她想为自己争取,这样的人,只要给她一点点机会,她都会拼了命的奋斗。更何况,她是真心的悔悟,何不给她一个机会呢!” 张斯年是不理解的,一个不识字的农女,能有什么值得肖盼盼帮助的。 即便她性子烈,可是性子烈的女子多的是。 但从前,性子烈的女子遇到不好的事,大抵只剩死路一条。 可在冯盼睇之后,她们有了另一条路可以走。 见张斯年还是不太理解的模样,肖盼盼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再解释。 没有几个男子会真正的理解女性以及女性的悲惨。 既然不理由,又何必多说。 若是将来女子能有一定的地位,能得到自己应有的权力和话语权,其他人的想法就更不重要了。 “好了,我们出来半天了,再磨叽一会,工厂都要下班了,我们去看看水泥烧制的如何了。” 肖盼盼攀上马车,想着,她今夜还得设计第一版的新闻格式。 另外,她还得找几个帮手。 宁皇开恩科的旨意和允许女子读书科举的旨意一同下发,这一次,这两道旨意瞬间点燃了全天下的百姓。 比上次允许女子立女户的旨意,还要更加激烈。 就好比一连炸了两朵蘑菇云,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第197章 你们害怕了 而另外开设新闻部的消息,相比这两道而言,实在是小的可以忽略。 开设新的部门,说白了,是上面人的事,和百姓们关系不大。 但开恩科关乎所有读书人,而允许女子读书科举,更是关乎全天下的百姓。 或许换一句话,更加准确。 允许女子读书科举,就是在占有男性资源和地位。 封建古代是绝对的男权社会。 若是被关在后院教养孩子,管理内宅真的那么好,男人为何不愿被关在后院。 钱掉在地上,不去捡的人,才是傻子吧! 他们将女子关在后院,本质上是为了控制女子,若是让女子走出后院,他们还能很好的控制女子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不仅不能,女子还要跟他们争夺他们认为只属于他们的资源和地位。 他们允许吗? 不,当然不会允许。 尤其是自孔圣人之后,儒家学说早就被某些读书人当做谋取利益和地位的工具,早就变质了。 一时间,所有的读书人或者正打算读书的人,全都爆炸了,义愤填膺的模样,还以为他们家的祖坟被人挖了,不仅挖了,还把他们祖宗的尸体烧成灰给扬了。 他们此时正在公告栏处集合读书人发起抗议。 甚至,这一次都不需要某个不怀好意的官员背地里联合。 “陛下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 “我等读书人,应当劝诫陛下。” “女人头发长见识少,她们不堪大用,怎可入朝为官。” “这是牝司鸡晨。” “女子本贱,怎可与我等读书人相提并论。” “对,说得好,我愿与你一同前往。” “走。” “若将来真与女子一同读书为官,这是对我等男人的侮辱,这书不读也罢。” 甚至有的读书人,在激愤之下,将书本甩在地上,表示他的坚决抗议。 一人带头,数人都扔下了原本视若珍宝的书籍。 当然,其中也有清醒的人,他并没有参与其中。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陛下乃几百年不遇的明君,岂能受你们威胁。 况且,前几日因着女子可立女户的旨意,那几个带头的人,都是什么下场,他们忘了。 退一万步讲,若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又怎么会被他人挤下去。 眼看就要闹起来了。 这人忽然哈哈哈大笑,笑得状若疯癫。 空气一下子凝滞了下来,公告栏处也瞬间鸦雀无声。 “董朔,你笑什么?” 一书生怒喝。 “哈哈哈哈哈哈......我笑你们太好笑了。” “你......” 董朔已二十岁,虽然丰神俊朗,但并未娶妻。 他平时在京城白鹤书院中,独来独往,鲜少与人交流。 并不是他清高,而是不愿意和谈不来的人浪费时间,有那时间,他多读点书不好嘛。 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的笑意渐渐停止,而后面色一肃,冷声道。 “你们还不是害怕,才疏学浅的你们,害怕若是女子也可去学堂读书,也能参加科举,那你们岂不是当不了官了,中不了举人了,甚至有的人永远都是白身。” “一派胡言,自古以来,圣人言男主外女主内,若是让女子科举,岂不是乱了套了。” 一人愤而反驳。 “董朔,你若不愿同我们一同请愿也就算了,为何要如此说。” “女子本就卑贱,她们没有资格上朝为官,这是在动摇宁朝根基。” “我等才不是你说的如此。” 书生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反驳,看似说的很有道理,可他们声音中带着微微的颤抖,已表明了所有。 而董朔也毫不生气,甚至还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 “你们害怕了。” 简简单单五个字,让众人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反驳。 一个早就看不惯董朔的同学,是顺天府府尹的儿子,元硕。 两人同音不同字,可在白鹤学院,董朔偏偏各个学科都压他一头。 他早就想收拾董朔了。 一切不过源于嫉妒。 他元朔的父亲乃是宁朝的三品官员,而他从三岁开始就读书,家中存书更是只是普通百姓董朔难以想象的。 可他偏偏却不如董朔优秀。 既生元,何生董。 元硕认为,若没有董朔的存在,他必然会更受先生喜爱。 其实,比元硕优秀的人不少,只是他们元硕惹不起。 董朔家世不如他,连名字都是同音,元硕认为这是对他的侮辱。且他家世好,董朔一个普通人,竟然不上赶着讨好他。 若不是先生爱护,恐怕董朔早就被算计着出了白鹤书院。 实际上,就算没有先生,董朔也未必会被他算计。 毕竟,两人的智商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的。 先生爱才,更是收了董朔为关门弟子,元硕更加不好下手了。 而现在,董朔瞬间成了所有读书人的敌人。 元硕兴奋的紧,可被他抓住机会了。 “我等读书人未来是陛下的肱骨之臣,为了宁朝的未来,我等自然应当劝诫陛下。难道你董朔希望宁朝灭亡吗?” “我可没说过,不是你刚刚说的嘛。” 元硕真就像个丑陋的大青虫子 ,尤其是还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衫,就更像了。 “再说了,陛下旨意已下,你是想抗旨不尊?” 董朔没有给元硕一个多余的眼神,仿佛元硕这个人,他从未放在眼里。 这可把元硕气坏了。 要知道,元硕暗地里一直把董朔当作对手,更是他的假想敌。 他一直时刻关注着董朔,本以为董朔也在暗地里跟他较劲。 没成想,董朔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元硕直接一整个大破防。 这怎么可以呢。 他董朔凭什么不把他放在眼里。 难道他就这么没有存在感?! 那他之前的较劲算什么?! 第198章 天下大同 若是董朔知道元硕内心的想法。 只会说一句,还能算什么,算你自作多情呗。 元硕闻言,脸色一寸寸变白。 “你......” 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前几日那几个没了功名带头抗议的书生,还有其余人的功名皆下降一级。 这是所有读书人的前车之鉴。 但总有些人不长记性,又或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也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现在可不一样了,他们考取功名,日日寒窗苦读,本就艰难。 要再多些人跟他们抢夺,那岂不是更难考取功名了。 当然,他们虽然这样想,但是绝不会承认,他们只是懦弱,自卑,所以才要抗议。 他们扯着为了宁朝稳定的大旗,实际上是在为自己考虑。 此时,又有一书生站出来。 这书生身着一袭棕色学院服,在衣领处袖口等地,都缝着一层银色的线。 “这位同学此言差矣,女子生来就是为了生儿育女,管理宅院,即便给她们机会,她们也未必能胜任,甚至,还有可能让刚刚安定的宁朝动荡不已。我想,陛下也不愿看到这一幕。” “李兄说的是。” 众人立刻附和,脸色又恢复如常。 “呵呵,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你们比陛下更会做皇帝?” 在场的人哪个敢反驳,心里又急又气又恨,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他们可就全完了。 董朔这狗东西,太阴毒了。 宁皇要是真计较的话,这尼玛等同于谋逆,可是要连累全家,砍头的啊。 就算他们再傻再蠢,也知道帝王的威严不容侵犯。 现在知道帝王的威严不容侵犯了,刚刚不是还打算联合京城的读书人在宫门处抗议嘛。 可能他们觉得法不责众,只要读书人够多。 说白了,就是想算计陛下。 正当不知如何反驳董朔时,众人的耳朵里猛然钻进了一小姑娘豪迈的声音。 【哎嘛,这谁啊,说话也忒直接,但是听着好爽!】 【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陛下比任何人都希望大宁朝千秋万代!】 众人的神色各异,有人了然,有人惊讶,有人面露惊骇。 只是因着众目睽睽之下,众人方才才被董朔一顿怼,现在也不敢轻易开口,又怕他们说错了什么话。 【继续说啊,咋不说了!】 肖盼盼哪里知道,她也是突发奇想,想着下班时间也快到了。 另外,陛下的旨意应该也要下发,她想着这允许女子科举一事,恐怕会闹出轩然大波。 简单一句话就是,她专门来吃瓜的。 她刚来,就听到那身着灰色衣衫的书生扯着大旗,正气凛然的说出一长串“肺腑之言”。 肖盼盼的马车就停在公告栏不远处的街角。 谁不知道肖盼盼的大名。 因此,看热闹的百姓们越聚越多。 元硕等人脸色铁青,他们知道肖盼盼比起陛下,更不能得罪。 这娘们,嘴碎的很,啥都知道。 啥都知道也就算了,还爱往外秃噜。 要是没做过什么坏事也就罢了,要是做过什么坏事,还被肖盼盼注意到,那肖盼盼能把他们的苦茶子都能掀了。 至少,元硕是心虚的很。 他的眼神漂移,悄悄的一步步的挪到同学的身后,把自己遮掩起来,避免肖盼盼注意到他。 可场面还是一阵静悄悄的。 有人不服气的嘀咕,想我苦读多年,才考中秀才,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子,就直接被陛下钦点为四品和六品官,凭什么啊。 他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若他被宁皇钦点为官员,他肯定不会这样说。 他嫉妒的不是肖盼盼被宁皇钦点为朝廷命官,他嫉妒的是,被宁皇钦点为朝廷命官的不是他。 这人长相平平,学问平平,但心却比天高。 怕就怕,命比纸薄! 像这人类似的想法,不只是他一人。 肖盼盼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怎么不说话了?】 董朔踏出一步,继续追问。 “你们倒是说啊,是不是你们比陛下......” 一书生立刻打断,可不能让这人再说了。 他只要想一想,就觉得脑袋发晕,仿佛下一秒自己的头就不会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这位同学,我们可没有这样说,只是自古以来,本就是男主外女主内的啊,这不是在倒反天罡嘛!” 此人并不知道,他这番言论又给了肖盼盼吐槽的机会。 【还倒反天罡,殊不知,人类最开始是母系社会,什么是母系社会,就是建立在母系血缘关系上的社会!至于分工,无论男女,都可以选择自己要做的内容,并非相夫教子就一定是女子的责任,男子也可在家抚育孩子,实际上,母系社会没有相夫教子的说法,更没有男尊女卑的说法!】 肖盼盼的一席话,直接推翻了现有的封建社会的体系。 有人怀疑,有人相信,但是更一致的,是所有人都震惊如斯,瞳孔蓦地放大又缩小。 显然受到了极大的震荡。 这让那些推崇儒家学说的书生无法接受。 无数人瞬间失声,他们想要去反驳,可是他们又清楚的知道,肖盼盼口中说的事,百分之百是正确的,板上钉钉的事实。 但很快,儒家学说再次遭到肖盼盼的嘲讽。 【孔圣人时期,追求的一直是天下大同,即没有差异、没有战争的大同社会,说的更不是男尊女卑,孔圣人说的男尊女卑的意思,男女各自应有的品质,以达到社会的和谐!】 【被某些所谓的儒家的学者用来打压女子地位,故意扭曲这四个字的意思,时间久了,你们还真就利用诸如此类的词语,打压的女子毫无地位,被你们像是圈养动物一样圈养在后院!】 【什么男尊女卑,什么男主外女主内,都是在放屁,一切都是为了控制女子,抢夺社会资源的谎言!】 【若是真觉得在内宅好,为何男人们不待在内院,反而在外行走。银钱掉在地上,谁不知道去捡?!】 或许,肖盼盼前几段话,很多人并不认同。 但是最后一句话,比喻的实在是好。 顿时让众人哑口无言,无力反驳。 而夹杂在其中的某些姑娘妇人,也在心里默默地种下了一颗名为“觉醒”的种子。 【若是觉得在后宅被控制的生活就像是捡钱那样好,恐怕你们这些高举所谓正义大旗,道貌岸然之辈,早就抢的头破血流了!】 第199章 只有你肖盼盼敢说这句话 百姓们虽然没有文化,不识几个字,但是肖盼盼说的很通俗易懂。 顿时悄悄的议论起来。 “街上要是有银子,你们捡不?” “当然捡了,白来的钱谁不要,除非是傻子!” “傻子都知道银子是好东西。” 有些妇人或者姑娘则是喃喃自语,天下大同,这一天能到来吗? 若是真的有这么一天,就好了。 她想到那个在家只会当老爷,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整天还觉得她伺候的不好的夫君,真真是恨。 若不是没有其他路可以走,她也不想要这样的夫君。 肖盼盼讥讽的声音再度传开。 【孔圣人的棺材板怕是都要压不住了,要说孔圣人还活着,肯定会把你们这些歪曲孔子学说的孽障一个个开除儒家行列!】 【不,应该说孔圣人要是活着的话,根本不会承认你们这些人是儒家派的人!嘻嘻~】 读书人的脸色:不嘻嘻! 一小姑娘把他们批判的一文不值,可以说推倒了现有的儒家学说。 他们憋屈极了,可偏偏不能解释或者上去理论。 一个个脸色憋的又青又紫,心口更是堵着一口气,就像是心口堵着几块大石头,又沉又堵,呼吸声就跟那破风箱似的,呼哧呼哧。 【天下大同多么美好的祝愿,孔圣人他老人家是多么超前的思想,不知何时才能真正达到!】 肖盼盼感叹。 即使是她来的现代社会,男女依旧不平等。 女子拼死拼活生出的孩子鲜少有冠母姓的。 还有新出的法律,更是让人笑掉大牙,私生子可继承财产? 感情风险都被原配以及原配子女承担了,好处都让私生子享受了,且还不用担心被父亲连累。 那张所谓的结婚证存在的意义何在? 不说这个,就是光针对男女出轨,更多的人对男性是抱有宽容的态度。 什么哪个男人不偷腥发,只要心在家里就好了。 轮到女人的时候,那就是荡妇、贱人、不守妇道等等各种羞辱的词语频频而出。 甚至,很多男人出轨,对家庭不忠诚,还反过来怪女人不够好,所以她的丈夫才会在外面寻欢作乐。 呵呵。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职场上的八零(故意写错的)。 有几个姑娘没有被同事或者上司开过黄腔,甚至占过便宜。 等等很多很多,让人觉得失望却又无能为力的事。 又有人会说,现在的社会总比古代好多了,女性的地位比古代高多了。 要是换在古代,就怎么样怎么样的。 可那就是在现代社会,并不是在古代封建社会,教员也说了,女子也顶半边天,男女平等。 所以那些遭受不公或者迫害的女子,就活该被欺负嘛,遭受恶意和谩骂,受害者只能闭上嘴巴,让迫害者继续猖狂,然后又有下一个女孩继续受害嘛。 日子,谁不希望越过越好的。 谁想越过越差呢。 【现在一个女子科举,只不过是让本就属于女子的部分物归原主,怎么就是倒反天罡,牝司鸡晨了!】 【我也真是想不通,男人不也是从女子的胯下所生,怎么就觉得女子卑贱,若是女子卑贱,那把他们作为被女子生出来的男子,岂不是更卑贱!】 可以说,这街道上围观的人们,八成以上都是男子。 因此,肖盼盼此时要是掀开车帘子看一看,街上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 不管他是读书人也好,是贩夫走卒也好,是商户老板也好,是衙役官员也好。 一个个全都脸色白了红,红了青,青了紫,紫了黑的。 街道上的女子们捂着嘴巴,嗤嗤笑了起来。 这话她们爱听,男人也是从女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凭什么比她们高贵。 就算高贵,也应该是女子更高贵啊。 若是肖盼盼可以听到她们的心声,肯定会给她们狂点九十九个赞。 不错,某些女性已经学会反pua了,继续努力。 某个大聪明,灵光一闪,说道。 “我们国家就是男主外女主内的啊,不仅是我们大宁朝,就是其他两个国家也都男主外女主内的啊!” “这位同学言之有理。” “说的是啊。” 【对!】 众人耳边肖盼盼坚定肯定的声音。 好些人面露喜色,想着这下子,肖盼盼没法反驳了吧。 【如今陛下已然下了允许女子科举的旨意,现在已经改变了啊!】 众人继续脸绿。 董朔眉眼带笑,说道:“其实,我朝律法里从没有写女子不可科举的条律,那说明即便陛下不下这道圣旨,女子也可以参加科举。” 【对对对,律法里又没说女子不许科举,这人说的太有道理,陛下下这道旨意好似还有点多余!】 众人无语至极。 也就只有你肖盼盼敢说这种话。 【孤寡,这人谁啊,思想竟然如此超前,看上去也像是个真正尊重女性的男人,太难得了!】 以元硕为首的好些学院的书生,嘴角纷纷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嘿,董朔这厮被肖盼盼盯上了。 让他跟他们不是一派的,现在好了,别说科举了,恐怕这一身的功名都要保不住了。 尤其是元硕,那大牙一下子眦出来,白的都有点晃人眼睛。 元硕大概是觉得他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而董朔表面上装作风光霁月,实则背地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典,太典了。 董朔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看着还是那么平静,眼底也没有恐慌。 元硕心想,你装,再接着装,等一下,你的皮被肖盼盼扒下来的时候,看看你还会不会如同此时这样平静。 第200章 把猪放跑了 元硕已经等不及想看董朔被肖盼盼揭穿后,狼狈的卑微的模样了。 但可惜,他不是董朔。 董朔不只是外表看着风清月朗,内心也是一派清明正直。 换句话说,董朔是表里如一的人。 但是再表里如一的人,孩童时期总会做些啼笑皆非的事。 别看董朔现在仪表堂堂,端方极了。 他小时候可是个小土匪一样的娃娃,乡下娃娃,小时候调皮到,他亲爹亲娘都想扔了他。 【董朔,年方20岁,是山东东昌府董家庄人,父母皆是地地道道的老农民,兄弟姐妹四人,董朔是最小的儿子,也是他爹娘最宠爱的儿子。】 【换做旁人,多年的宠溺大概会得到一个混世魔王一样的被宠坏了的小子,但董朔却并没有被宠坏,家中的兄姐都很宠这个可爱的弟弟!】 【但在六岁之前,董朔像个土匪头子似的,带着村里其他的娃娃们上树掏鸟蛋,上山摘野果,玩闹之余,还给家人帮倒忙,那真真就是个人嫌狗嫌,就连疼爱他的家人们都快受不了了。】 众人的视线移向董朔身上,他们实在无法想象,眼前这个书气浓厚的,不说话的时候,安安静静的模样,曾经有过一段调皮到被人嫌弃的时光。 董朔白皙的脸忽然红了,显然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做过的各种“好事”。 他其实从3岁开始,就有记忆,因此小时记忆还真的挺深刻。 想起小时无忧无虑的时光,他的眼眸含笑。 【四岁的时候,董朔的娘让他去喂猪,他端着猪食到猪圈,然后猪吃饱了,本来要将吃空的猪盆拿出来,结果一不小心,反而把猪放跑了!】 众人:....... 猪养肥,等到过年不仅可以宰猪吃肉,还可以卖钱,怎么着都算个进项。 尤其是家中有几亩薄田,却不够一家人嚼用,农闲的时候还得出来打零工的农民,那叫一个捶胸顿足,那可是猪肉啊,咋就放跑了呢。 感觉董朔放走的是他们家的猪似的,让人心痛难忍。 那些个农人瞪着眼睛,大有一种,要是你是我家孩子,看老子不把你打的三天都下不了炕。 董朔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也是个意外啊。 【得亏被董朔她娘看到,赶忙躲过猪盆又重新拌了一盆料,把那头贪吃的猪给引回了猪圈里!】 众人松气,猪没跑丢就好。 【那时候董朔太小,下地干活也帮不上什么,他爹娘就把董朔反锁在家里的小院子里。】 【院墙其实也就是一米五的土坯墙,但是对于萝卜头董朔来说,实在高的离谱,但这对四岁的董朔来说,可不是什么难事!】 众人:让俺们来听听这小子还干过什么坏事! 【董朔家隔壁,是他的三伯,他爹是老二,他三伯养了两头小羊羔,在小羊羔的隔壁,是董朔家里养的几只下蛋的鸡,简简单单也用土坯围了一个鸡圈!这可是方便了董朔!】 【他支着两条小短腿,爬上来不到一米的鸡圈墙,然后就轻松的翻过了自家一米五的院墙,然后翻过去,直接从院墙跳进羊圈,惊得可怜的小羊们在羊圈里到处乱窜,人家大摇大摆的打开羊圈的木头门,走了出去!】 好像年岁小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越长大,反而怕这怕那的。 有人心中感叹。 【不止如此,董朔还顺便将他三伯家的门从里面反锁,然后从门洞下面钻出去!要问为什么他不钻自家的门洞,那肯定是自家门洞钻不过去,不然他也不会费劲翻墙了!】 【农忙后,董朔三伯一家人回家,从外打开锁头,却怎么都推不开门,还以为门怎么了,后来没办法,他三伯从院墙翻进去一看,嘿,见鬼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谁把家里的门反锁的!】 “董朔他三伯会不会被吓出毛病来啊?” “我看也是,这也太皮了,一家人出去了,回来家门反锁,不是见鬼了是啥。” “得亏我家孩子没这么皮。” “呵呵,你可养不出举人老爷啊。” 这人登时一噎,忽然感觉手痒的不行,想揍儿子了。 正在家中喂牛的某人忽然感觉脑后一凉,他摸了摸脑袋,扭头四下看了看,继续喂牛。 【一连好几天,董朔就是这样,白天他家里人都去下地干活,他就从自家翻墙到三伯家,然后把三伯家的门反锁了,从门洞里钻出去,然后在全家回来之前,再回到自家,装乖巧!】 【董朔白天是玩爽了,可怜他三伯,吓得连连做噩梦,打算找个神婆或者道士在家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第二日,其他人都下地干活了,他三伯找个道士到家里,半个身子在门外,半个身子还在门内的董朔,和他三伯的眼珠子对上了!】 【诶,怎么着,这不解之谜总算大白于天了!】 董朔下意识地摸了摸屁股,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 【那一天,董朔迎来了他爹娘的第一次男女混合双打,哭声传遍了整个村子!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董举人小时候这么坏啊!真没看出来。” “他三伯也是幸运,没被吓死。” 人们小声的议论着,一个个面带笑意。 肖盼盼沉迷于系统屏幕上董朔的生平,听闻周围百姓的笑声,也没多想。 在这算是热闹的区域,没声音才显得很奇怪吧! 【这一顿打,让董朔的屁股肿的老高,在炕上足足趴了三天,后来董朔家下地,都带着他,生怕他一会儿不见,就弄个什么事出来!】 【但是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董朔趁着他爹娘埋头苦干,一瞬间就溜没了影!】 【等到发现时,天都快擦黑了,全家人就开始找董朔,到处找,怎么都找不到!】 【董朔奶奶看着水井里扑腾扑腾的井水,忧心忡忡的说,不会说掉进井里了吧,小老太太还拿着桶在井水里捞来捞去!】 “嘿,这倒霉孩子,也忒吓人了!” “才四岁的年纪,就能弄出这么多事来,他全家也太辛苦了些。” 【天黑了,董朔还是没有找到,他爹娘吓得不行,村长出面,全村人都动员起来,找这个小萝卜头!】 【董朔娘差点崩溃了,她害怕自己的儿子跑到山上,正好被下山的狼叼走,一想到这种情况,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当事人董朔,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 那时候不是小嘛。 【后来,董朔他爷爷是在自家院子的一座草垛堆里,找到了呼呼大睡的董朔,这才把他抱回了家!】 众人:上次这么无语还是在上次。 这小子,还挺会藏,家人吓得魂都快没了,他在家睡得还挺香甜。 “这要是我儿子,我指定一鞭子抽醒,好好收拾一顿。” 第201章 抱孙不抱子的笑话 董朔听到这句话,想起曾经慈爱的爷爷,不由得会心一笑。 心说,我爷爷才舍不得揍我呢,哼哼。 董朔还有点小傲娇呢。 【那一次,疼爱董朔的家人们,看着小董朔睡得可可爱爱奶呼呼的样子,哪里还舍得吵醒他,当然,董朔也躲过了一顿揍!】 听到肖盼盼说董朔没挨揍。 众人心中有一点点失望,咋没揍,要他们说,得往死里揍,才能长记性。 其中,最不愉快的是元硕,恨不得自己是董朔的爷爷,两个大嘴巴子抽醒董朔。 想着董朔哭的响天动地的样子,元硕感觉很是解气。 元硕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哟嘿,元硕还幻想上了。 【全村人都说,养了这么多孩子,没见过能这么惹事的皮娃子,感觉董硕爹娘他们都老了不少,操心最容易老啊!】 众人一想,这话说的可不是嘛。 谁操心的多,谁就越容易老。 心一累,脸上也就显出来了。 【董朔就在给家人时不时制造惊吓中,长到了六岁。】 【家人一说起董朔,那一个个眉头皱的老深,愁啊!】 【后来,董朔爹一咬牙,想着把董朔送去教书先生那里,让先生头疼去,虽然家里银钱不多,但是也积累了些,他爹娘除了侍弄田地,养牲畜也是有一手,因此也算是攒下了一笔。】 教书先生:我做错了什么?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董朔被送去学堂读书,没有一个礼拜,就开始变得彬彬有礼,一天天也不出去野了,有时间除了帮家里人干活,就是在房间里读书,这简直都不像董朔了!】 众人点头,读书还真是有用,一个混世魔王变成个乖巧的好孩子。 这下子,董举人全家肯定放心了! 【但董朔的懂事让董家众人反而愁的吃不下饭!】 “嘿,这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嘛,这不是应该高兴嘛。” “你想一下,你家的孩子莫名的变了一个人一样,你放得下心?” “这倒也是。” 【没错,董家众人怀疑董朔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调包了,可又一想,一个穷的叮当响的农家子,谁会惦记。因此,他们商量几次,最终一致认为,董朔是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野鬼占了身子, 中邪了!】 董朔无奈极了,他调皮捣蛋的时候,家里人愁,懂事了,结果家里人还愁。 【最后由村长出面,弄了一桶黑狗血,刚刚下课的董朔走到家门口,看见家人还开心的喊着爹娘,迎面就是一桶又黑又浓的黑狗血,泼了一身,从头到脚,董朔的每一寸皮肤都没遗漏!】 “哈哈哈哈,这倒霉孩子,见到爹娘正开心呢,没成想他爹娘正要收了他这妖邪!” 【他爹泼完后,大喝一声,“妖孽,还不从我儿子的身体里出来,否则我就要找人收了你!”】 董朔还记得他当时真的是欲哭无泪,他一个六岁的孩子,承受了来自父母成吨的伤害。 【最后,在董朔解释了几十次后,他家人面上假装勉强相信了董朔,实际上是觉得董朔身体里的妖邪太过厉害,泼了黑狗血都没用,想着还得找个得道高僧看一看!】 【哎,咋说呢,董朔的爹娘可是真的疼爱董朔,虽然他懂事了,他爹娘第一反应不是高兴,是害怕外面的坏东西占了自己孩子的身体,他们宁愿董朔做个不懂事的让人头疼的孩子,也不想他突然懂事!】 肖盼盼一言,让众人沉默了。 董朔也是深感幸运,他有对他最真心的家人,只因为他是他,所以他们才万般疼爱。 而其中很多人却破防了,因为他们发现,他们好像没有被父母真心疼爱过。 被亲人疼着宠着,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们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自己是不被偏心的那个,是做了很多却依然被抱怨做的不够的那个。 小神仙啊,要是您不说,他们还能假装。 现在他们还怎么自己骗自己啊。 而元硕也是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他爹娘就只知道催着让他读书上进,从来没心疼过,他小小的年纪,是不是能承受的住繁重的学业,每一个点着蜡烛埋头读书的深夜,他就觉得好像自己被所有人抛弃了。 更重要的是,他也有弟弟。 他小时候,爹娘对他十分严厉,他爹爹从未抱过他。 可等他弟弟出生后,他爹娘对弟弟异常宠爱,他爹以前说的抱孙不抱子,就像是一句笑话。 可他不敢问啊,他只能不停地读书,考取功名,才能换来他爹的一句夸奖。 元硕有一次见过董朔的爹娘来书院找他,在书院门外,他看到董朔的爹娘是那么慈爱的看着他,甚至他爹还摸了摸董朔的头,满眼骄傲宠溺。 那是元硕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他是三品官员的嫡子,董朔不过一个农家子。 他凭什么过得比自己好呢,他凭什么会有一对那么好的爹娘呢。 【最巧的是,隔了几天,正好一个得道高僧路过董家讨一碗水喝,为了感谢董家的善心,他决定为董家批字!】 【那得到高僧,佛号——归一,他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高僧,最喜欢独自一人游历!要不董家哪里那么容易见得到!】 “竟然是归一大师?” 第202章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归一和尚名声在外,可以说在几个国家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众人眼红的看向董朔,归一大师竟然给他们家批过字。 多少达官显贵,排着队,想找归一大师批字都批不到。 董朔倒好,归一大师竟然亲自找上门去了。 董朔本人也十分惊讶,没想到那穿着一身洗的发白袈裟,看起来日子过得很清苦的老和尚,竟然是归一大师。 元硕则更嫉妒了,恨不能以身代之。 元硕嫉妒讨厌董朔,其实是想成为他。 殊不知,不遭人妒是庸才。 【董朔爹娘大喜,也没怀疑归一的身份,只看着归一那慈眉善目,德高望重的模样,就觉得他肯定不是骗子,赶忙把自家儿子的情况跟归一大师详细说了说!】 【等董朔下学后,归一大师还特意看了看董朔的面相!】 【董朔爹娘当时要驱邪的时候,村里有人建议他们用火烧,就算董朔真不是他们的儿子了,他们也不舍得伤害董朔的躯体,要不然,董朔早就被烧成灰了!】 董朔也没想到中间还有这样的事。 他能活到现在,真要感谢爹娘的不杀之恩。 元硕嘀咕,咋没烧死他呢,省得给我添堵。 【归一大师当下就批了八个字,渡过大劫,锦绣前程。】 “听说董举人是刘大人的学生,将来可不是会有个锦绣前程。” “董举人真幸运啊。” 百姓说的刘大人,不是别人,正是左丞相刘克己。 他在白鹤学院也只是偶尔去上一上课,若不是实在欣赏董朔,又怎么会收他当学生呢。 刘克己乃一品官员,陛下爱重,宁朝肱骨大臣,董朔能搭上刘克己的顺风车,将来只要不是太差,未来的前程绝对差不了。 实际上,举人已经可以做官了。 只是董朔并不满足于停止在举人,他更不想给自己的老师丢脸。 【董朔的爹娘当即大喜,想着董朔的大劫已过,他们再放心不过的了。】 【这归一大师好像还挺神的啊!】 【难道宁朝灭亡后,董朔成为了新国君的近臣?!】 肖盼盼猜测着,殊不知自己一句话把众人又炸了个轰隆作响。 啥叫宁朝灭亡后? 难道他们马上就要亡国了? 国都亡了,他们这些刚刚安定下来的百姓,要怎么活啊。 好些人不禁悲从心来,热泪从眼眶内流出,无声地哭泣。 他们不敢大哭,他们害怕若是让肖盼盼感知到了什么,离宁朝而去,那宁朝会亡的更快。 他们还真歪打正着,想法的确是真真的。 若是没有肖盼盼,宁朝的历史进程必然不会改变,亡国只是时间问题。 但肖盼盼也不是神,她的存在也只是给宁朝带来了一丝机遇,未来到底能不能改变,不是肖盼盼一个人努力就能成功扭转宁朝命运的。 一个国家,离不开各方的努力,忠心耿耿、竭忠尽智的官员,贤明的君王,缺一不可。 俗话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自古以来,多少肝胆义照、忠贯白日的臣子,因为在为昏庸的帝王,而失去了生命,甚至灭族绝种。 历史上有名的一句话叫做,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句话足以说明了帝王手中掌握的生杀大权。 但帝王更像是一艘巨轮上掌舵的人,只要大方向正确,哪怕中途遇到一些小冰山或者触礁,及时调整方向,便能转危为安。 宁朝的幸运之处,在于,宁政是个贤明的君王,且还是马上皇帝,这天下是他真刀真枪打下来的,他对宁朝的臣子还是百姓心中,都有着绝对的威严。 董朔内心慌张担忧,若大宁朝亡国,老师作为朝廷大臣,尤其是陛下的重臣,为了杀鸡儆猴,恐怕老师会成为那个...... 不能想,不能想,老师怎么可能...... 董朔想立刻去找老师,想问问老师,他知不知道宁朝未来可能会灭亡的事?! 他想着,恐怕老师早就知道了。 【不过未来谋朝篡位的宁明义已经被贬成了庶民,宁朝未来应该不会灭亡的吧?而且陛下开恩科,允许女子立女户,允许女子参加科举,正在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陛下是少有的明君,若是陛下多活些年,太子也能顺利继位,宁朝的未来定然差不了!】 这是肖盼盼归于对宁明昭和宁皇为人的了解,做出的判断。 有些人本想着连夜要带着家人跑到其他国家生活,听闻肖盼盼这一言,又相信肖盼盼的话,决定先安心待着。 他们是宁朝的子民,跑到别国去,日子几乎不可能好过。 且小神仙还在宁朝呢,他们相信小神仙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再且说了,小神仙尘世的亲人,肖大人他们还在呢,小神仙更不会不管的。 但有一些人却觉得,宁皇再廉明有什么用,等陛下一驾崩,宁朝就完犊子了。 没了三皇子,还有其他皇子,若还不是太子殿下继位,那宁朝还有什么希望。 与其等着宁朝被其他国家打进来,不如他们早日出去寻找出路。 想法不一样的两批人,因为此时的决定,命运已然不同。 董朔微微松气,但他决定稍后要去老师府上与老师好好商议一下。 元硕虽说打心底里妒忌董朔。 可是个人的情绪,和国家的命运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的命运都是连在一起的。 通俗的说,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若是要让他爹另投他人,一个背叛了自己国家的人,别国也不会相信,下场可能会比亡国还要凄惨。 从古到今,人们对于反贼的态度不用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与其如此,倒不如在宁朝好好当官。 再说了,未来可不一定会亡国。 虽然元硕也有那么一点点讨厌肖盼盼,但他对肖盼盼口中的言语却是万分信服的。 他发誓,真的只是一点点讨厌。 一点点? 怕不是亿点点吧! 元硕此时也没心情,跟董朔论个什么高低,他想着赶快回去问问父亲,好好商量一番。 【还有将近十年的时间,希望宁朝的未来璀璨!】 小神仙的祝福和一般人不一样。 小神仙说了,宁朝的未来会璀璨,那宁朝未来肯定会璀璨。 说不定,他们大宁朝可以成为天下第一强国。 嘿嘿,谁让他们大宁朝有神仙呢。 这说明什么? 说明老天爷不希望宁朝灭亡,特意派神仙下来拯救他们的。 一般人,哪有那个运气见到神仙,还能跟神仙一起生活呢。 他们就有。 小神仙生活在肖府,肖府在京城,京城就是大宁朝的国土。 他们也生活在大宁朝。 四舍五入,不就是等于他们和小神仙一起生活嘛。 第203章 谁能骂的过你啊 这四舍五入之法,猛的听上去还挺有道理的。 那换算一下,岂不是可以说,他们跟宁政同吃同住。 古代人民脑洞也不小啊。 但肖盼盼可不知道,百姓们对她抱着如此大的期望。 她只不过是一抹幽魂,占了别人的身子,带了个吃瓜系统。 爱吃瓜是真的,想活命也是真的。 她哪里知道,无意中自己竟然成了救世主。 若不是心声的事,不能被肖盼盼知道,宁皇早就下旨把肖盼盼立为国师。 不过刚刚听闻宁朝即将亡国而混乱的百姓们,又在肖盼盼心声稳定了心神。 心大的人想着,还有将近十年的时间。 “嘿,还有将近十年,十年以后,我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不一定呢,急啥。” 另一人悟了。 “老兄说的是。” “小神仙也说了,也不一定会亡国,我也觉得现在咱宁朝越来越好了。” “告诉你们个小道消息,是我二大姑的婆婆的三大爷的侄儿的外甥女的同村邻居婶子家的儿子说,皇后娘娘过些时日,要开设第一女子学院。” “女人怎么配读书?” “闭上你的臭嘴,女子不能读书,难道让你一个四肢不勤,就知道榨干你爹娘姐妹血的畜生去读书。” “你们这些贱民,我可是读书人。” “哎哟,我好怕怕,你考童生考了几十年了,家里穷的屁股用瓦盖,没良心的狗东西,看不到你全家人在受苦,还要考童生,要是全天下的读书人都是你这种人,这书不读也罢。” “还贱民,我是贱民,你是贱民生下的孽种,早知道你这个德性,就应该把你弄死,省得连累全家吃糠咽菜。” 这书生被众人围攻,灰溜溜的跑了。 “哼,就这屁胆子,要是咱朝真不在了,他肯定比谁都跪的快,软骨头。” “算了不说他了,你接着说那小道消息,真的假的啊?” “应该是真的,小神仙也说了,陛下允许女子科举,那肯定得开个女子学院啊。” “哎,我家可拿不出读书的钱。” “谁知道呢,到时候若是可以,不为科举,姑娘家识字其实是好的,就像那大户人家的主母,哪个不读书识字。” “可是,不是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嘛。” “这都是骗人的,不然那大户人家怎么会让闺女读书识字啊,也就骗骗我们这些平民了。” “读书花用那么贵,我也掏不出那个钱,能把女儿养大就算不错了。” 虽然这话很不中听。 可也是事实。 若是想扭转一个人的思想,那是必然会失败的。 在现在这个社会,养儿子才是主流,几乎所有人的心里,养儿才能防老,女儿都是别人家的。 只有个别人真心的疼爱女儿,可个人改变不了社会主流。 即便有开明先进的思想,也得看人们愿不愿意接受。 行为可以控制,思想却不是人为能够干预的。 董朔暗自猜测,归一大师说的大劫,恐怕跟宁朝亡国相关。 他董朔宁愿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 若是真有那一天,他宁愿跟着宁朝一起亡,也不愿苟延残喘的活着。 一个灭亡国家的百姓,从根子上,大概率都不会被其他国家善待,还要被其他国家的百姓排挤。 但这是最糟糕的情况。 正如肖大人所说,宁朝日益昌盛,他是能感觉的到的。 或许,宁朝会千秋万代。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宁皇允许女子科举的旨意,作为百姓,在肖盼盼不自知的心声下,大部分百姓已然接受。 不接受也改变不了什么。 但是那些读书人可不觉得。 原本吧,他们很多听过肖盼盼心声的人,觉得肖盼盼是个神仙。 现在嘛,他们觉得她怕是哪个妖孽或者精怪占了别人的身子。 这精怪,还是母的。 不然为何一直帮着女子说话。 因此,针对肖盼盼的一个阴谋,即将来临。 此时,肖盼盼还并不知道。 这帮人也是想试一试,若他们不是以取肖盼盼性命为目的阴谋,有没有操作空间。 若是可行,恐怕许多对肖盼盼的存在感觉如鲠在喉的人,皆会采取行动。 肖盼盼在这一瞬间,猛然感觉后脑勺一凉。 【突然感觉有人不怀好意,该不会是有人想害我吧?!】 肖盼盼疑惑道。 这句话可把某些人吓坏了。 一句话,就吓退了一部分人。 这妖物的感觉倒是灵敏,算了,他们还没活够,就这样吧。 另一部分不放弃的人想法,这妖女的感觉竟然如此灵敏,断断留不得,以后万一更加强大,更没有人能制服的了她。 【没有啊,宿主,有本系统,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因着这阴谋只是个想法,还未有具体行动,因此孤寡系统自然也查询不到了。 且,孤寡系统一般也不会去查未发生的事,可是要消耗能量值的。 非必要,绝不浪费。 除非肖盼盼付生命值。 【哦!】 肖盼盼忽然发觉周围嘈杂的声音少了许多。 便掀开马车帘子一看,刚刚还乌黑黑的一大片人,现在少了至少一半。 【看来是没热闹看了,哎,我还没骂够呢,真没意思!】 还在此地的读书人:(||?_?)(||?_?)(||?_?) 骂骂骂,你多厉害啊,谁能骂的过你啊。 惹不起,我们还能躲不起嘛。 ...... 宝子们,作者有没有什么没有填的坑,可以在这里回复作者哦! 第204章 三个单身狗 方才还有数百人的公告栏前的空地上,许多读书人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只眨眼的功夫,大批读书人如同蝗虫一般退去。 肖盼盼虽对女子参加科举持有认同的想法,经过这样一场“骂战”后,她其实并未化解读书人对陛下旨意的不满,全国读书人集体抗议事件也在迅速孵化,不知何时会席卷而来。 肖盼盼现在就是个美食脑子,感觉饿的都能吃下一头牛。 【宿主,吃瓜生命值再次到账三个月,目前生命值五年十个月零六天!】 【哦!】 之前肖盼盼还是挺关注自己生命值的,现在她一点也不担心了。 只要持续吃瓜,生命值就能持续增长,再说了,万一到时候宁朝还是亡了,她活那么久,跑也跑不快,被敌人俘虏了,那不是生不如死嘛。 与其如此,不如跟着宁朝一起亡,说不定还能重新穿回她来的世界。 孤寡系统感知到肖盼盼的想法,也是无语了。 凭着本吃瓜系统,肖盼盼想死也难,即便去了其他国家,也会被其他国家的皇帝奉上高位。 就算没有,就凭着本系统的保护,任何人休想伤害肖盼盼一分一毫。 不过,孤寡系统“贴心”的闭口不谈。 肖府一小厮,每日的工作就是站在肖府大门口看肖盼盼快回来了没有。 若是看见了,立刻通知其他人,然后告知姚舒茹,再通知厨房准备饭菜。 姚舒茹如此安排就是为了让肖盼盼这个吃货一到家,就能吃到热乎乎的美味的饭菜。 这小厮竟然踩着凳子,站上了墙头,能看的老远。 肖盼盼的马车噔噔噔的奔驰着,这小厮定睛一看,这不是她家小姐的马车嘛。 于是,对着院内大喊一声,嘴巴长到了能清楚看到他两颗圆不溜秋的扁桃体中间晃动的玄雍垂。 “小小姐回来了~” 整个肖府仿佛按了快播键,快速移动起来。 一个传一个的,跑的飞快。 那小厮立刻下了墙头,又跑去去了马车专门进出的侧门等着肖盼盼。 “夫人,小小姐回来了。” “好,让厨房传饭吧。” 姚舒茹想起每次肖盼盼吃饭那狼吞虎咽的样子,虽然不像个淑女,可依旧很可爱。 在肖盼盼回到府里,梳妆洗漱的时候,肖远山父子,一个下班了,一个下学了,直接就到姚舒茹的院子。 自从肖盼盼接回来后,全家人只要有时间,都会聚在姚舒茹的院子里用饭,一家人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肖云云则是去了肖盼盼的院子。 “小妹,我进来了?” “大姐,进来吧。” 肖云云这才在梨花的接待下,进入肖盼盼的闺房内。 肖盼盼正坐在铜镜跟前,桃花在给肖盼盼擦湿发。 “小妹,你长大了,越长越好看了,刚回来的时候,那蜡黄蜡黄的脸蛋,看着就可怜。” “嘿嘿大姐,你也美,咱们可是姐妹,一样的闭月羞花、天生丽质、如花似玉、沉鱼落雁、倾国倾城。” “扑哧......小妹,真不知羞。” 肖云云话虽如此,但脸颊还是浮上一抹红云。 “小小姐说得对,大小姐和小小姐一看就是一对姐妹,一样的美丽漂亮。” “看看,还是小翠有眼光,跟我一样。” “是是是是,你的眼光最好了。” “那是。” “走吧,我们一起去娘亲那边吃饭。” “好的,大姐,我早就饿了,要不是浑身的汗臭味,我一回来就去娘那吃晚食了。” 肖盼盼的头发很快擦干了,虽然头皮处还有一点点潮气,出去风一吹,就会立马风干,也不会着凉。 眼看天气越来越热了,没有那么容易着凉。 肖盼盼现在看似还是干扁的身子,实际上可健康了。 姐妹俩挽着手臂穿过花园朝着云舒院走去。 进入院子后,两人就听到肖远山的声音。 “夫人,你不爱我了,以前我回家,你都不管我,就让小厮随便给我弄点吃的,现在看看,给小女儿准备的这么些,你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肖云云和肖盼盼,还有落了一步赶到云舒院的肖云羽,站在院中,同时打了个寒颤,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们爹爹私下里,也太恶心了点。 “去去去,你哪有孩子们重要,少在这恶心我!” 姚舒茹就跟挥苍蝇似的,面色略微嫌弃。 只见肖远山嘴巴一瘪,正要控诉自家夫人,便听到外边几个孩子一点都不收着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肖远山老脸一红,微微有些羞恼。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我有媳妇,你们三个单身狗,笑什么?” 单身狗这词,还是肖远山无意中听到肖盼盼念叨的。现在可算是用上了。 而笑容只会转移,不会消失。 肖盼盼三人的笑容立刻凝结。 “哈哈哈哈......笑啊,继续笑啊,是不想笑吗?!” 肖盼盼兄妹三人面无表情,肖远山可是觉得出了口气。 “爹,不带这样的,这是人身公鸡!” “公鸡?我还人身母鸡呢!我又没说错,你们看我和你娘这么恩爱,你们很嫉妒吧,嫉妒就对了。” 肖远山嘚瑟道。 “肖远山,你再欺负我的宝贝们,今晚你就不要上老娘的床了。” 姚舒茹叉腰道。 肖盼盼旋即也叉着腰大笑。 “哈哈哈哈哈......爹,可是你亲亲媳妇最爱的是我和大哥大姐,你排最后。” 肖远山挎着个批脸,委屈巴巴地望着姚舒茹。 姚舒茹当作没看到,这老东西,四十岁的人了,真不知羞,在孩子们面前真是......他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快来,饭菜刚上来,你们来的正好。” “娘,你真好。” “娘,你真好。” 肖盼盼兄妹三人亲热的喊了一声。 肖远山:风萧萧兮易水寒! “爹也好。” 肖盼盼想了想,还是决定哄哄这个四十岁的老菜帮子。 “哼哼,现在才知道。” 肖远山板着脸,露出两排大白牙。 真是没眼看。 “爹爹确实很好,和娘天生一对。” 肖云云也夸了一句。 肖远山和姚舒茹做害羞状,“快吃饭吧。” 肖云羽吃惊的望着肖云云,仿佛在说,妹妹你变了,原先你不是这样的。 第205章 都是冤大头 肖远山瞪了一眼木头似的儿子,就他,白长了张嘴,一点都没随他,也不知道随了谁。 姚淑茹:你的意思是随我? 肖远山:随我爹,肯定是随我爹了,我爹是个锯嘴葫芦。 肖远山的爹:你等着,老子晚上上来好好疼疼你! 真是个大笑子啊! 赵姨娘:是啊,本来一句话可以说清的事,硬是等了十来年! “看你妹妹干嘛,幸亏爹还有你两个妹妹,不然真得被你气死。” “不是,爹,我什么都没说呀。” 【哈哈哈,就是什么都没说才会挨骂,没看我和大姐都在夸爹爹娘亲呢!】 “爹娘……” “行了行了,马后炮,吃饭。” “哦。” 肖云羽:宝宝委屈,但宝宝不说。 他记得大妹之前比他还言少,什么时候嘴巴变得这么甜了! 这还是你嘛,大妹。 虽说如此,但肖云羽心里真的很为肖云云高兴。 前几日因为那个秦狩的事,他真的很担心。 他是男人,名声纵然稍微有点瑕疵也无妨。 但是即便这事不是大妹的错,可这世人总是对姑娘家更苛刻的。 肖云羽前几日胆战心惊的,就怕肖云云想不开,连他自己的悲伤都顾不上了。 现在看着大妹不仅没有被渣子影响,反而还更活泼了些,他的心中满是欣慰欢喜。 他的两个妹妹活泼又善良,不该被任何人说道。 外人也没有资格决定他人的命运。 肖云羽想着陛下开恩科、这次他肯定是要下场考的,一定要考中,给妹妹们撑腰。 肖云羽也是个十足的妹控了。 肖远山:你爹娘还活着呢,自然会给你两个妹妹撑腰。 【哎,我差点忘了,缺钱还可以造玻璃卖给有钱人,还可以卖到别国去,那钱还不是哗哗的来!】 肖远山等人愣了愣。 玻璃? 难道是琉璃? 女儿\/小妹知道琉璃的制造方法?! 要知道,凡是市面上出现的琉璃,不仅数量稀稀少,价格还极贵。 毕竟,物以稀为贵。 而那些个琉璃,要么被上贡给陛下,要么被哪家高门大户买去了。 肖远山是个三品官,可是对于那一二品大臣还有世家,其实是不够看的。 但一个琉璃杯也是能买得起的,可他的地位要么是陛下赐下,要么有也得藏着掖着,免得被某些人以此攻奸。 【谁能想得到,有价无市的玻璃,哦,现在他们叫琉璃,主料是用沙子烧的呢!】 众人皆瞪圆了眼睛。 是他们听错了吗? 那么晶莹剔透,举世无双的琉璃,是用玻璃烧制的?! 我的老天爷! 那岂不是是个没有成本的东西。 沙子啊? 那不到处都是嘛。 肖远山忽然想到那些购买了琉璃的人,岂不是都是冤大头。 哈哈哈哈,得亏他没买,不然他现在也是其中的一个冤大头。 他还记得之前一个同僚,买了一盏巴掌大小的琉璃杯,花了三万两银子。 自从买了那盏琉璃杯,那人还时不时的请客人去他家观赏。 肖远山想着,那盏琉璃杯,怕不是用烧制时剩下的边角料做的。 哈哈哈哈… 这么一想,肖远山就乐得不行。 【到时候可以试试,要是真能烧出来,就先拿出来几样拍卖,价高者得,先从有钱的大商人和官员手中坑上一大笔,然后再量产。卖到别国的话,价格更不能便宜了!】 【最最最重要的,我想要一个全身镜!到时候给便宜娘和大姐一人一个,嘿嘿,到时候便宜娘和大姐看着镜子里把汗……嘿嘿,到时候给她们个惊喜!】 把汗什么? 后面是什么啊! 哎呦,说话说一半,吃面没有蒜。 姚舒茹和肖云云真有点等不及了。 肖盼盼也是,八字还没一撇,就已经开始幻想了。 肖远山和肖云羽醋了。 他们也要。 但此事重大,肖远山夫妻对视一眼。 坏了,现在方圆二十五米内的人都听到了闺女说的。 这这这…… 不行,他现在要去宫里一趟,给陛下知会一声。 不对,陛下听不到的话,他说不出来啊。 一时间,肖远山急的满头大汗。 肖远山是关心则乱。 刚刚肖盼盼说的是琉璃的主要原料是沙子,其中还需其他的材料。 可不是单一的只有沙子。 再说了,即便传了出去,宁皇将琉璃方子作为皇家琉璃。 加上皇家二字,谁嫌命长了,敢碰皇帝的东西。 况且,暗十现在还趴在屋顶,疯狂记载着肖盼盼的心声。 肖远山担心的一切,已经在无形中得到了解决。 若是有人冒充肖盼盼的功劳去给宁皇邀功,那更是黑天上茅房,找屎(死)。 孤寡系统看似只是个吃瓜系统,但对肖盼盼的保护,绝对是全方位的无缝隙的保护。 【哎呀,这日子过得,可真美啊,吃完饭都不用洗锅洗碗,嘴一抹就完了!】 一句话,让肖远山几人瞬间愧疚心酸。 都怪他们,若是早一点发现,闺女\/小妹就可以早点回家,不用那些个畜生虐待。 他们同时夹了一筷子菜,放到肖盼盼的碗中。 “嗯?谢谢爹娘哥姐,你们也吃。” “哎。都吃。” 姚舒茹抹了抹眼角。 肖远山几人则是埋头吃饭,生怕绷不住,眼睛掉下来。 可怜的孩子啊,光是不用洗碗,竟然就满足了。 哎~以后他们要对女儿\/小妹更好。 几人暗暗发誓。 就连桃花梨花也在心中发誓要好好伺候小姐。 其他下人心中也是一阵唏嘘。 ……… “陛下。” 宁皇挥了挥袖,养心殿除李德全外的宫女太监们鱼贯而出,没有发出一丝丝声响。 “怎么现在来了,朕不是让你们每三天来报一次?” “陛下,请看!” 李德全呈将纸张呈给宁皇。 当宁皇看到纸上写得琉璃的主要原料是沙子,瞳孔猛然一缩。 第206章 他要哭穷 半晌,宁皇砰砰跳动的心脏才稍稍平复了一下。 虽然这纸上写得关于肖盼盼的心声内容,有一种写了上文没下文的感觉。 但宁皇从字里行间中能够看出,肖盼盼口中说的玻璃一旦制造出来,其中的利润有多大,可行性又有多少。 因此才会激动的难以复加。 “李德全,去,请肖盼盼连夜进宫。” “是,陛下。” 宁皇等不及了,他要立刻马上见到肖盼盼。 没别的,他要哭穷! …… 肖家几个主子用完饭,正在一起话家常。 “对了,夫君,赵姨娘母女俩,我叫人买了一套二进的小院子,送给她们母子一间铺子,别的不说,她们母女二人生活是没问题。” “夫人,我信你,这些年委屈你了。” 【要不是怪你,明明是助人为乐的好事,因为你什么都不说,变成了个坏事,还让便宜娘伤心了那么久!】 【张了嘴好像是个出气的!】 姚舒茹听了肖远山的话正觉感动,就听到自家小闺女这一串话。 刚刚温柔似水的面容瞬间板了起来。 就是,都怪他。 若不是赵姨娘母子二人知恩图报,没有对肖远山有其他的幻想,说不得他真的会多个小妾。 姚舒茹越想越气。 “你信我,你当初怎么不说清楚?!啊?” 姚舒茹拍着桌子发火。 肖云羽兄妹三人缩着脖子假装他们是隐形人。 肖远山瞪了一眼肖盼盼,你是真不让爹好过啊。 真是爹的大笑女! 肖远山讨好的笑笑,“夫人,孩子们还在这呢,晚上,晚上你怎么对着我撒气都行。” 姚舒茹都快羞死了,反倒不怎么生气了,狠狠剐了一眼肖远山。 “你这个老不羞,说啥呢。孩子们还在呢。” 不过姚舒茹也算是放了肖远山一马。 肖远山见躲过一劫,嘿嘿直笑,正要继续对着姚舒茹表忠心。 “老爷,陛下请小小姐入宫,李公公正在等着小小姐呢。” 管家拯救了兄妹三人,实在是他们爹那样子,看着猥琐又辣眼睛。 肖远山起身,“李公公在门口?” “是的,老爷,李公公奉陛下口谕正在咱府内等候。” “盼盼,赶紧去梳妆打扮。” 【万万没想到,还是没能躲过加班!】 【那老头找我指定没好事!】 宁皇:猜对了,没奖励! 李德全则被肖盼盼的心声逗笑了。 这个小活宝。 哎呦喂,听上去语气宠溺的很。 不知道的,还以为肖盼盼是他的亲闺女呢。 李德全:我也想,可惜没那个福气。 再说了,要是他是个什么大官,认个干亲也行。 可惜他是一个太监,虽然是陛下的近身太监,那也是太监。 他可不想连累了小姑娘家的名声。 不止是肖盼盼,就是肖远山等人都要梳洗打扮,还不能太慢。 李德全大约等了一刻钟的时间,肖远山带着全家匆匆赶到前厅处。 “李公公,陛下是让盼儿一个人去宫里?” “肖大人好啊,陛下口谕。” 李公公的拂尘轻轻搭在另一只手臂上,神色瞬间肃穆。 肖远山把肖盼盼轻轻推在最前面,肖府所有人都跟着跪下,等着宁皇的口谕。 见众人跪好,“陛下口谕,着肖盼盼肖大人即刻进宫见朕。” “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肖盼盼挎着脸。 【不知道有没有加班费,要是没有,说啥我都不干。】 “咳咳。” “肖大人,这就跟咱家走吧?陛下还等着呢。” “对了,陛下说让您直接坐着他御赐的马车进宫,省得您走着腿疼。” “嗯嗯。” 【这还不差不多,那皇宫那么大,等我走到,一个小时都过去了,我可不想走一个多小时的路,累的慌!】 李德全微笑着,面色未变。 陛下早知肖盼盼是个什么德性,这才特意嘱咐他 ,让他跟肖盼盼说一声,可以乘着马车去。 “李公公要不要吃点茶再走?” “不用了,肖大人,咱家这还忙着呢,改日吧。” “好,那本官随时欢迎李公公。” 肖远山又扭头,对肖盼盼提醒道。 “见了陛下可别乱说话。” “我知道,爹。” 【我不说,我就在心里骂骂得了,哪里还敢当面骂,我又不是活腻了!】 肖远山:...... 肖远山无言以对。 这还不够当面嘛,其实骂也就算了,关键方圆25米内所有的人或者牲畜都能听得到。 陛下始终是陛下。 万一真说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话,他全家都得跟着一起上西天。 自从肖盼盼心声外放开始,肖远山总觉得他们全家的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 肖远山全家望着肖盼盼和李德全离开的方向,表情沉重的像是在参加什么丧礼。 虽说现在陛下看着对肖盼盼十分宽容的样子。 但伴君如伴虎,谁知道什么时候,这老虎就会张开血盆大口,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远山,你也不要太担心,陛下不是个滥杀之人,而且即便有那一天,那也挡不住,不如做好当下,我们谁也不能给盼儿拖后腿。” 姚舒茹的话让肖远山的紧张缓解了不少。 “云羽,你可不能给你妹妹拖后腿。” “爹,您这是什么意思,说的好像是什么五毒俱全、吃喝嫖赌样样都占的纨绔一样。” “哼哼,你在外读书多长个心眼,别被人算计了。” 肖远山表示虽然自己儿子确实很不错,但是架不住有人眼红他们家啊。 任何人虽不能伤害盼儿,但他们可都是盼儿的软肋,或者说突破口。 肖远山说着的同时,意有所指。 肖云羽瞬间无声,这个白月他确实是看走了眼,要不是小妹,等到成亲或者成亲后,那白月给他戴上结实的一顶绿帽子,还有可能让他做冤大头,给别人养儿子。 要是真到那时候,那才真的丢脸呢。 即便他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为了别人的种,白月谋害他的性命,也未可知。 “知道了,爹,我会多多注意的。” “恩,知道就好。” 肖远山冷淡的点头。 而后扭头,嘴巴就咧到了耳后根。 “云儿啊,爹也担心你呢,爹爹的乖女儿,怎么就......算了,过去的就不说了,爹一定给你找个更好的夫君。” 肖云羽:我是捡来的吧?! “爹,我......没什么,爹爹,我听您和娘的。” 肖云云真正想说的话硬是转了个弯。 “哎,好,咱不着急,慢慢挑。” “嗯。” 肖云云蹙起眉头,心中也是一阵烦忧。 她刚刚想说的不是那句话,她真正想说的话,她不敢说。 第207章 她的女儿,等不得 姚舒茹呶呶了嘴巴,心中微微一叹,这个世道,真的不可以。 有些事还要不要想,想了,尤其是女子,会过得尤其艰难。 姚舒茹哪里不知道肖云云心底的想法。 “云儿,娘改日找些好男儿的画像,你好好挑挑。” “爹娘,我想找个能像爹娘这样恩爱的,能跟我一起好好过日子的夫君。” “云儿啊,娘也想你找个家里关系简单的,没有旁人,就你们夫妻俩,到时候生几个孩子过日子。” “怎么不可以,我的女儿,哪怕不嫁人也不能嫁给那些个臭鱼烂虾。” 肖远山可舍不得自己的女儿被别人磋磨。 还有这些个官员家中,那后院大概是个什么情况,他清楚的很。 他想着,实在不行,可以找个举人或者进士出身的农家子,只要他在,他就绝不敢欺负他的女儿。 可肖远山舍不得,他金枝玉叶的闺女给了农家。 就算考上了进士,可他们的底蕴十分浅薄。 但即便是真找这么一个人,可肖远山身为男人,又十分了解男人的心理。 别看他这些年只守着夫人过日子,可诱惑那是成堆成堆的来,但凡他有一点点把持不住,家中现在肯定不会这么安宁。 但肖远山就想一家人亲亲热热的过日子,不想找个什么小妾,生个庶子女,与家庭和美无益。 这些年,肖远山有时候也会动摇,可一回到家,看到贤惠的妻子,可爱的孩子们,他不想叫他们伤心。 再者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唾沫就得一个钉。 他一开始就承诺了舒茹,绝不会纳小。 他绝不会背叛自己的承诺。 实际上就算他做不到,也不会怎么样。 他就是单纯的希望家人能够开心幸福,多个外人,实在多余。 随着年纪大了,他更珍惜得来不易的安稳生活,他不会破坏,更不允许别人破坏。 那赵姨娘,不,应该是赵莲母女的事,当时也是一时想岔了,才没有跟舒茹坦白。 真是大错特错,所幸夫人也没离开他,他还有余生弥补的机会。 肖远山嘴上没说,但心里其实悔的肠子都青了。 如果不是盼儿心声,他或许永远都不会发觉和舒茹之间的隔阂。 现在的肖远山明显感觉到,他跟姚舒茹好像恢复到赵莲母女没有来肖府之间的关系,愈加的亲密了。 但别人不是他肖远山,若他压得住还好,若是有朝一日压不住,那云儿会有好日子过嘛。 再退一万步,就算他压得住,可是关起门来,谁知道那男人会怎么对他的女儿。 后宅的手段,跟官场上的手段相比,甚至更阴险毒辣。 肖云羽,肖远山也没担心,他最担心的是两个女儿的未来。 毕竟,女儿是要出了娘家的门子,去别人家了。 要是小两口单独住,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他反而不那么担心。 可这可能性想来想去,实在太渺茫。 真是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肖云云闻言,他的眼睛倏地亮的像天上的月亮。 “爹爹,您说真的?” “什么?” 肖远山一时还没太明白肖云云的话。 “爹爹,女儿真的可以不嫁人?” 姚舒茹瞪着肖远山。 肖远山原本其实和姚舒茹一样,认为女子必须得嫁人。 可现在的日子,说白了,就是有今天没明天。 他也的确担忧儿女婚事,担心他们过得不开心不幸福,亦或者吃了苦受了罪,又压在心里,不说出来。 与其这样,不如让他的孩子们随心所欲一点,只要不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快乐就完了。 但见姚舒茹拉着脸,肖远山从心了。 “啊,我说什么了嘛,乖女儿放心,爹爹一定给你找个好夫君。” 不过,肖远山也决定私底下好好跟姚舒茹谈谈。 肖云云原本发着亮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姚舒茹实在是于心不忍,索性只扭头装作看不见,打发兄妹二人回去休息。 “娘......” 肖云云像一只可怜的小兔子一样,双眼充满期待又可怜巴巴的喊了一声。 姚舒茹差点点头应了。 但她知道,她不能。 “回去吧,乖,听话。” 肖云云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咪一样,可怜无助。 姚舒茹的心就好像有人用一把钝了的匕首不停地在心上划出一道道伤口,鲜血淋漓。 可她是个做娘的,她不允许任何人说出她儿女不好的一句话。 若真同意肖云云不婚,未来她承担的又何止是流言蜚语,嘲讽耻笑,几乎所有人都会用一种肖云云可能根本无法承受的眼光看待她。 到时候,肖云云还能坚持吗? 若是坚持不下去了,那时候年纪也大了,好人家的孩子也早都嫁娶了,她又能找到什么好的。 与其拖到最后发现还得嫁人,不如现在趁着正当年,找个合适的好人家,平平淡淡过日子也好。 姚舒茹的想法可以说是真心实意的在为肖云云考虑。 不能说她错,因为现在社会的主流就是女人得结婚生子,相夫教子。 即便有朝一日,女子的地位真的提高到婚嫁自由,但也至少是几十年上百年后的事。 她的女儿,等不得。 肖云云伤心极了,哭着跑了。 “哎,小姐,等等奴婢。” “夫人老爷,奴婢去找小姐。” “去吧,好好保护小姐。” “爹娘,妹妹......” “回去吧。爹娘自有想法。” “是,儿告退。” 夫妻俩对望着,深深叹了一口气。 第208章 村头大妈 肖云云痛苦煎熬,作为真心爱他们的父母,肖远山和姚舒茹内心的痛苦实际上并不比他们少。 “夫君,我们回去好好商量一下吧。” 肖远山还未开口,姚舒茹主动说起。 “好。” 心系兄妹三人的夫妻俩,其实也没什么别的愿望,就希望他们平安快乐。 甚至都不要求他们有多上进,只要健康平安,已是难得,哪里能再奢求更多呢。 姚舒茹夫妻二人回了寝房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从窃窃私语,然后到声音稍大,后来又开始对喊,对骂。 家里两个主人吵架,下人们害怕又担忧,不知道该怎么劝,劝谁也不合适。 姚舒茹的贴身婢女茱萸一着急。 “白芍,去找少爷和大小姐过来。” 姚舒茹夫妻正在吵的火热,压根都没听见。 他们倒没有生气,只是对肖云云的未来起了矛盾,意见不同。 实际上都是为了肖云云着想,只是想法不同。 白芍跑得满头大汗,双腿又酸又软,胸口喘着粗气,感觉心脏都要炸了似的,但她依然不敢停下来。 这是下人们在这么多年第一次见男女主人吵的这么凶,就是当年肖远山把赵夫人母女接回来,他们都没吵这么凶。 因此,下人们哪里能不惊慌失措。 在云舒院侍候的下人们大气也不敢喘,感觉以夫人老爷现在的状态,恐怕他们会呼吸也是个错误。 肖盼盼并不知自己走后发生的事。 此时,她已在养心殿内。 刚刚进入殿内,宁皇双眼一亮,闪过一丝狡诈阴险,笑呵呵的忙从龙案后迎出来。 【怎么感觉这么渗人呢,总感觉这老登笑的不怀好意,难道我身上有什么可以图谋的,比如美貌?!】 【孤寡:......】 孤寡都无语了,好一个不要脸的宿主。 宁皇脚步一顿,扫了一眼肖盼盼,一颗豆芽菜,虽说现在看起来比前几日好多了,可还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他得有多变态,才会对个没长大的孩子下手?! 再说了,他身为皇帝,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这肖盼盼,也忒自恋。 不过宁皇却是知道自己有点过于殷勤。 看着宁皇的心思转换了数次,实际发生也就是一瞬间的时间。 刹那间,宁皇一下子苦脸,笑的十分苦涩。 【更害怕了,变脸大师都没这老登快,看来他所图甚大啊!可我身上实在没啥可图的啊,待会不管这老登说什么,我绝对不会同意!】 肖盼盼心中举着小拳拳“暗暗”发誓。 宁皇:不,没有人比你更有价值。 【而且绝对不能相信男人的话,尤其是皇帝的话,看看,这就没有一秒钟的时间,脸色变得多快啊!古人诚不欺我!】 宁皇:谁说的,绝对没有这回事! 李德全:对,说得对! 宁皇心里摇头如拨浪鼓,口中却轻声细语道。 “肖爱卿啊,你可来了,朕等你好半天了。” “拜见陛下......” “快快起来,不必多礼,朕允许肖爱卿以后见朕不跪。” “谢陛下。” 肖盼盼嘴上说谢,心里却还不停地蛐蛐。 【这还差不多,跪来跪去的,我个头万一长不高怎么办,你赔我啊!】 宁皇简直无语,跪拜和个头长不长有什么关系? 这都能赖他身上。 李德全用力咬着下嘴唇,鼻子更是凸起,拼命想着过去发生在他身上悲伤的事,以防自己没忍住笑出声。 李德全想起自己刚入宫时被嘎掉的宝贝蛋子,一下子不笑了。 李德全:我的宝贝蛋子啊,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要让你好好的在我身上! 宁皇在不知不觉中,他没有发现,他对肖盼盼的包容心越来越多了,就连肖盼盼喊他老登,他一点都不生气。 “盼啊,朕心里苦啊~” 肖盼盼:??? 【他怎么跟村头大妈诉苦的时候一模一样,短短半天没见,陛下到底经历了什么?!】 宁皇只是脸色微微一变,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他也是豁出去了。 李德全:陛下多大的人了,老不要脸,也好意思对着一个十岁的孩子哭诉。 虽然这样想,但李德全万万不敢表现出来。 他只敢在心里默默地鄙视两句,仅此而已。 “爱卿啊,你不知道朕有多难,虽然这几日下了一批贪官污吏,可是国库里依然是空空如也,花钱如流水,军队边疆都需要钱,还有路要修,桥要造,百姓民生要管,实在是捉襟见肘,我今天愁的都吃不下饭,哎!” 宁皇什么时候自称变成了我,他都没注意到,只一味的想着,绝对要将肖盼盼“拿下”。 此拿下,非彼拿下。 宁皇意在让肖盼盼主动说出玻璃生意。 李德全鄙视的眼神快要藏不住了。 还吃不下饭,今天晚食他看着挺能吃得下的,足足吃了两碗大米饭,还有若干的菜肴,差点吃撑了,还吃不下。 不过他也不会拆台就是了,毕竟李德全还是希望宁皇能长久的活着,国家越来越好,他也能得个善终。 自古以来,哪个旧皇帝的贴身大太监有过好下场。 “我真是殚精竭力,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再下官员,对江山社稷不稳,我也不能天天抄家......哎,愁啊!” 宁皇好似说到伤心处,还掉了两滴“鳄鱼的眼泪”。 宁皇:快出主意,就这个玻璃的生意,我感觉就挺好的。 “陛下,这臣也不知啊,臣不懂国事,也不敢给您乱出主意啊。” 肖盼盼婉言拒绝,面色为难。 宁皇一看,哎呦,小丫头片子,还在这装呢。 “朕相信......” 【诶,我就不说,古有刘备三顾茅庐,我肖盼盼也想感受感受!】 刘备? 历史上没有个刘备啊。 但是确实有个叫刘忠的三请起骸骨的诸葛丞相重新入朝堂。 宁皇大概明白了。 不就是想让他多“求”几次嘛。 好一个肖盼盼,啥时候还有点心眼子了。(宁皇咬牙切齿!) “哎,爱卿啊,我多想做个千古明君,只可惜现在国库无钱,国家建设需要大量的钱财,可我实在有心无力,看着受苦的百姓,我又觉得心疼极了,若是钱财能跟得上,我有信心,在五年内,不,三年内,打造一个别国不敢来犯的强大宁朝。” 【这我倒是相信,哎呀,可是我刚刚才发过誓,绝对不能同意这老登的任何要求!纠结!】 肖盼盼的眉心看着都有些打结了。 【我身上已经有很多活了,根本干不完,我不想再给自己揽活了!】 宁皇很想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声保证,他保准不让她过度劳累,多派几个人给她打下手,只要她动动嘴皮子就行。 第209章 惹了就惹了 “爱卿啊,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直接说出来,说出来我们才好商量怎么安排嘛。” 宁皇循循善诱,就像是诱骗小红帽的大灰狼。 “臣想一想吧!” 【我再考虑考虑!】 宁皇咬了咬牙。 “若是有个什么办法,我给你涨俸禄,按照一品官员的俸禄走,同时还可以拿一份四品官员的俸禄,另外我还可以给你分钱,若是真有个什么法子赚钱,九成归我,一成归你!” 【这可以有,早说嘛,早说我给你想十个八个法子都不成问题!】 宁皇心疼啊,只要一想起肖盼盼拿两份俸禄,还要另外分钱给她,心简直在滴血。 要知道现在肖盼盼因着身上有两个品级,宁皇实在抠门舍不得,考虑再三,就给肖盼盼定下从三品官员的俸禄,换算成白银,就是160.5两银子。 若是四品和六品的俸禄加起来,一个是144两,一个是60两,一共是204两,算下来一共节省了43.5两银子。 说宁皇抠吧,肖盼盼拿的俸禄单算起来,比其他两个品级的俸禄都高。 说他不抠吧,人干两份工发一份的工钱。 由此看来,宁皇这次可真是大出血了。 不止发工钱,还有分红。 换一个官员,哪有这样的殊荣。 你献给皇家的,顶多给你赏点金银,赏块不值钱的牌子。 宁皇没办法啊,他知道这碎嘴子最爱的就是钱。 但宁皇想着只要赚到了大笔银钱,给的这点俸禄也不算什么,此时他并不知道,之后的他会更心痛。 “陛下,此话当真?您能不能立个字据?” 肖盼盼弱弱道。 宁皇气的吹胡子瞪眼,表面看着好像很害怕他似的,实际上都是装的。 当然,宁皇最气的,还是肖盼盼不相信他。 他身为帝王,岂会出尔反尔,君无戏言,这碎嘴子到底知不知道。 肖盼盼:知道,但我还是不信。 “行,朕给你立个字据。” “嘿嘿,好。” 【还是白纸黑字写明白,我放心一点,不然你到时候真变了主意,我就把这字据印上几千几万份,让百姓们都知道你是个说话不算话,不守信诺的皇帝!】 宁皇差点气笑。 好好好,给他来这一套。 别以为他......其实,他还真的很怕呢。 一国之君,失了颜面和信诺,于百姓而言,还有什么公信力。 短时间看不出,但长时间必生事端。 即便百姓不敢,但某些前朝余孽也未必不敢啊。 宁皇:惹了我,你可算是......惹了就惹了! 宁皇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 而后让李德全研墨,他屁颠屁颠的写好了字据。 然后笑着递给肖盼盼。 “看看,现在放心了吧!” “臣自然相信陛下!” 肖盼盼口中说着,眼睛都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 宁皇:表里不一,哼! “陛下,臣倒是真有个法子,只是臣没有十分把握,若是搞不成,您可不能怪臣。” 肖盼盼认真的说道。 “自然,不过朕相信爱卿!”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我都不相信我自己,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信心!】 没错,肖盼盼这次决定不依赖系统。 主要是不想消耗生命值。 她决定自己凭着前世记忆去搞。 因此,她必须得给宁皇打个预防针。 大猪蹄子? 他怎么又成大猪蹄子了。 虽然不明白这词是怎么跟他联系上的。 但是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当然,若是办不成,朕绝对不会怪罪你!” “陛下,臣曾无意中看过一本古书上记载的,玻璃的炼制法子。” “当真?那古书何在?” 肖盼盼说的跟真的似的。 宁皇也是作出一副惊喜状。 李德全微笑着:咱家就看着你们演! “啊,被臣不小心用烛火点着了,若不是陛下今日说起缺钱,臣也想不起来。” 宁皇微笑:装!你给我接着装,再夸张一点。 肖盼盼:你当我前世那么多小说白看的! 宁皇可惜道:“若是那本书还在就好了,不过幸好爱卿聪明,换了旁人,怕是早就记不得了!” “嗯嗯,对呀。” 【我好歹也看过好几本穿越古代的小说,想当初我看到描写玻璃制造的片段时,还刻意记忆了一下,没成想,还真的用上了!】 小说?是话本子的意思吗? 仙界的话本子上都写赚钱的法子嘛。 也是,仙界和尘世可不一样。 可能对于他来说,这些很珍贵,但对于仙人来说,实在鸡肋。 “陛下,我一句两句说不清楚,那烧制水泥的地方扩建吧。” “可,当初朕让人准备时,准备的地方空余的土地很多。” “嗯。” 【怎么感觉这临时工厂的规模越来越大,要不要让陛下直接将这个临时工厂变为皇家第一工厂,大批量招收工人和学徒,百姓也有一份生计!】 宁皇眼睛如同钛合金狗眼一般,噔的又亮了几分。 这个法子好,不过还得再好好琢磨琢磨后续怎么安排。 【嘿嘿,到时候我不就可以辞职在家里躺了嘛,我可不想到这还继续当个社畜,属实没必要!】 宁皇翻了个白眼,别人巴不得为他这个皇帝办事。 这个碎嘴子倒好,三天两头的想不干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宁皇才会更加看重肖盼盼。 宁皇曾经也想过,若是有一天,肖盼盼不能再心声外放或者知晓一切,他会不会失望! 答案是...... 第210章 纯真不做作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他会失望。 但失望不会太多,他也绝不会收回对肖盼盼的喜欢。 有肖盼盼这段时间的帮助,宁皇已然是当作老天爷的恩赐,既然如此,又怎会怪肖盼盼呢。 以肖盼盼现如今立下的功劳,要是换做男子,不提水泥水车这样的贡献,就单是除去了祸害宁朝的贪官,不说封侯拜相,但一个高官之位绝对少不了。 可肖盼盼现在不过一四品官员。 对宁皇来说,这官位算不上高官,实在配不上肖盼盼。 可哪怕威严如他,也得徐徐图之。 希望有一天,他能力排众议或时机到来时,给予肖盼盼应得的荣耀。 因此,哪怕后面肖盼盼真的不再“神奇”,凭着她现有功劳,宁皇也亏待不了她。 毕竟,肖盼盼这样的,只有一个。 更别提,宁皇对肖盼盼如今的疼爱,比对子女的疼爱更甚。 若是真的爱子女的父母,会因为子女没有出息而不爱他们甚至厌恶他们嘛。 不会。 宁皇对自己的情绪和人生有着非同一般的掌握。 因此当宁皇捕捉到,他对肖盼盼从一开始的利用之心,逐渐转变为喜爱之心。 宁皇欣然接受。 若是说,第一次听到肖盼盼的心声,恐慌害怕自然也是有的。 宁皇说白了,也是个人,既然是人,那么人所有的一切情绪,他当然也是有的。 尤其是肖盼盼心声中对他随性的态度,还给他起外号,最难听的,是骂过他狗皇帝。 谁听到皇帝二字,不是一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姿态,可唯独肖盼盼,不仅不怕他,也不尊重他。 就好像皇帝在肖盼盼眼里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宁皇对肖盼盼的情绪,是好奇到惊慌惊讶再到愤怒,然后又逐渐转为不知所措、沉默、好奇。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他想说,很好,你引起了朕的注意。 有点古早的那味儿。 宁皇此刻根本不在乎肖盼盼骂他什么,或者给他起了什么外号。 甚至,他认为肖盼盼是坦率可爱,是实话实说,不是内里藏奸。 当心偏了之后,肖盼盼就是拉屎放屁,他都觉得她可爱。 和爱情无关,就是无比纯洁的亲人的那种喜欢。 就像姚舒茹看肖盼盼每次吃饭时风卷云残的扒饭,换个人,姚舒茹指定要皱眉头,心里厌烦,认为这姑娘一点教养都没有。 但是换了自己的女儿,怎么看怎么可爱,认为肖盼盼是纯真不做作。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本就不是一句话能说得清的。 【我要早点搞完,早点辞职!】 肖盼盼在这一头期盼着“退休”生活。 宁皇心说,做梦,那是不可能的。 两人同时眉开眼笑,都在偷摸“算计”对方。 【还有事没?没事我想回去睡觉了,困死了,以后只要天没塌,下班少来找我!拒绝加班,从我做起!】 “好了,早点回去吧,明日写份折子来。” “哦!” “臣告退!” 肖盼盼一边往殿外走着,一边抱怨。 【接下来的工作计划?!老天爷,怎么来到这里还要写工作计划啊!】 【难道我到哪都逃离不了牛马的一生?!不,不可能,我要享福,享清福!】 牛马? 宁皇不太理解,傍晚叫肖盼盼入宫,怎么就是个牛马了?! 李德全以及宫女太监们却无比认同。 他们可不就是牛马嘛。 甚至有时候还比不上牛和马,牛马至少每天都喂够草料,还让它们足够的休息。 但他们可不一样,吃不饱休息不好,十二个时辰随时听主子命令。 这么一想,还不如牛马呢。 遇到个心善的主子,日子还能过得去。 要是遇到个喜怒无常的,命都保不住。 他们突然羡慕起了牛马。 而他们,牛马也不如。 李德全虽说现在伴在宁皇身侧,宁皇也是个明君,但明君也是帝王,他也是要小心伺候的。 【明天又要上朝,我今晚回去还得工作,老天爷,你收了我吧!】 宁皇吓了一跳,心说这话可不敢说,万一成真了呢。 老天爷勿怪,小姑娘只是在开玩笑,您可别当真。 肖盼盼在前面骂,宁皇在后面赔礼道歉。 像极了得罪了人的孩子,和道歉的爹。 养心殿外,李德全将肖盼盼送出去,看着她登上养心殿门口的马车,这才转身回到养心殿。 李德全也是内心感慨颇多,就连陛下自己,也没有在养心殿乘坐过马车,这样的殊荣还真是独一份的。 宁皇在殿内听着渐渐远去马儿哒哒哒的走路声,不由得会心一笑。 每日上朝的惯例该改改了,别说其他人,就是他也感觉遭不住,别看他伺候的奴才们一大堆,可他每日也只能休息个2个时辰,十年如一日,下午有一盏茶的时间午休。 更别说还要抽时间陪陪后院的大小老婆。 此时皇宫内的众位妃子,正在商议开女子学院的章程,她们啊,现在可充实了。 要是知道宁皇的想法,肯定会说,谢邀,您别来,我们忙着呢,不需要陪啊。 宁皇也想起了刘沁儿,她给宁皇生了两子一女,就因为生的稍微慢了点,妃位没上得去。 刘沁儿:呵呵,谁能抠的过你啊。 妃位本有4个,可宁皇愣是只封两个,再不封了。 刘沁儿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上去的可能性了。 谁知道惠妃和淑妃两人,一个是细作,一个将来会败了大宁朝。 好嘛,现在妃位都空着。 前两日,刘沁儿破天荒带着汤汤水水去“贿赂”宁皇。 现在她跟着皇后娘娘干大事,对妃位已经没有太大的渴求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想要什么的时候就偏得不到,不想要的时候,什么都往手里送。 宁皇想了想,封了一道晋升刘沁儿位份的旨意,然后派人跟皇后知会一声,皇后也盖上了凤印。 刘沁儿这才刚刚在皇后娘娘那忙完回到自个的宫殿,宁皇升位的圣旨随后也到了。 “陛下有旨,贵人娘娘,辛苦您接旨。” “哦。” 刘沁儿翻了个白眼,脸色毫无喜意。 这死出儿,怎么感觉和肖盼盼一模一样呢。 简直有毒! “娘娘!” 旁边的贴身宫女拽了拽刘沁儿的衣袖,不赞同的使着眼色。 刘沁儿连忙端正态度,跪拜在地。 “臣妾接旨!” “皇帝诏,曰:刘沁儿蕙质兰心、温婉善良......封刘沁儿为婉妃,钦此!” 中间一大串用了夸赞刘沁儿的话语。 其实每个人封位的时候,都差不多这些个词语。 因此刘沁儿嘴角弯弯,装出高兴的样子。 “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后,她就直接接了圣旨起来。 这宫殿也不用挪,刘沁儿还是住主殿就是了。 说起这个,还是因为宁皇想着要是让刘沁儿搬殿的话,那不得重新规整一下,这又是一笔支出,还是能省则省吧。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害,早点歇吧,今日也挺累的,明天还有的忙活呢。” “是。” “对了,全宫上下赏2个月月银。” “谢娘娘。” 宫人们的语气这一次更真诚雀跃。 升位份虽然只是一般开心,但是还是得庆祝一下,就当做个流程好了。 ...... “贵人......婉妃接旨时是不是很高兴?!” 宣旨小太监沉默了一瞬,想到刘沁儿脸上挤出的一丝笑容。 他龇着牙,“回陛下,婉妃娘娘十分开心,还赏了全宫上下两个月的月银。”嗯,也给他赏了十两银子,嘿嘿。 怪不得人都说皇宫内没有傻子。 瞧瞧这小太监,说谎是那么自然。 小太监:我这是善意的谎言! 宁皇满意地笑笑,想着今日心情好,等会就去婉妃那,婉妃肯定更高兴。 宁皇并不知道,等他忙完了,突发奇想要悄悄的去刘沁儿宫内给她个惊喜。 只可惜吃了个闭门羹,那大门关的紧紧的,屋里的蜡烛都吹灭了。 宁皇:终究是错付了! ...... “女儿怎么可以不成婚呢,现在她年轻,可能觉得自己不想成婚,要是等到年纪上去了就晚了,到时候去哪找个好夫家,要么只能放低要求,要么只能去给别人做后娘,后娘难为,我可不想让女儿落到这步境地。” “夫人,你听我说,我们一家还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日,让孩子们轻松一点,不好吗?” “你是慈父,我就是后娘呗,不心疼孩子?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宁愿提前把几个孩子嫁出去,哪怕让大儿子入赘也行。” “夫人,你......哎,你再好好想想,牛不喝水强按头,你痛苦,孩子也痛苦。” 姚舒茹也蓦的沉默了。 肖云云兄妹俩老远就听到姚舒茹的咆哮,自然也明白了姚舒茹二人是因为他们而起了矛盾。 两人急的不得了,小跑着就进了云舒院。 一进院子里,肖云羽就喊开了。 “爹娘,你们别吵了。” 姚舒茹斥责,“是谁叫来了少爷和大小姐。” 茱萸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夫人,是奴婢让人去请少爷和大小姐过来,请夫人责罚。” 姚舒茹心里也知道他们吓到茱萸了,也没觉得怪罪。 只是作为主子,没有吩咐,私下的行为要不得,哪怕是打着为主子好的旗号。 不过茱萸伺候姚舒茹多年,不是姐妹胜似姐妹。但还是要敲打一番。 姚舒茹竖着眉心,“下次要如此,我这里就留不得你了。” “奴婢知错了,小姐......求夫人让奴婢留在身边,不要赶奴婢走。” 茱萸一下子慌了,连忙求饶,还叫了姚舒茹小姐。 “看你表现。” 姚舒茹见茱萸急的掉眼泪,心也软了,但还是板着脸。 茱萸喜极而泣,她真的怕小姐把她赶走。 说一句僭越的话,在她心里,她把姚舒茹当作亲妹妹一样的血缘亲人。 “好了,别哭了,你的孩子都跟云儿他们差不多大了,还哭鼻子。” “是,小姐。” 茱萸也明白姚舒茹不生气了,这才起身。 其实茱萸也是护主心切,姚舒茹本就没生气,她哪里会不识好呢。 听到儿女在院中焦急的声音。 茱萸得了姚舒茹的吩咐,忙迎出去。 “少爷,大小姐,老爷夫人请你们进去。” 肖云羽肖云云顾不得礼仪,几步跨进房中。 姚舒茹和肖远山二人像没事人似的,坐在主位上喝茶。 “爹娘,你们好好的,吵什么架。” “爹爹娘亲你们别吵架了,女儿听话,爹爹娘亲让女儿嫁,女儿便嫁。” 肖云羽一句话虽然是关心,但是让人听着最是来气。 肖云云却可怜巴巴地掉了几个金豆豆,哀求姚舒茹肖远山。 这一下,让为人父母的姚舒茹夫妻心疼的不行了。 姚舒茹真想说一句,我儿,嫁不嫁娘随你的心愿。 但她却用力将这句话咽下,只叫了声,“我儿......” 姚舒茹便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娘亲,您别难过,女儿听您的。” 只是那眼泪怎么也擦不完。 一家三口抱头痛哭,徒留肖云羽站在身侧,尴尬极了。 他却想着,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哭起来了。 肖远山看了看自家儿子,真是个棒槌,妹妹和娘都伤心成这样了,还不知道安慰,傻站着。 肖远山抹掉眼泪,给了肖云羽一脚。 肖云羽委屈道:“爹,你踢我干嘛,儿子做错了什么?” “哼。” 肖远山却懒得解释,这个榆木疙瘩。 “好了,都别哭了,咱们一家好好商量一下,不论怎么样,你们都是我和你娘的好孩子。” 姚舒茹闻言,沉默不语。 肖远山岂不知,她的心里也有一杆天平,正在左右摇摆,不停地拉扯。 姚舒茹轻轻抚摸着肖云云的头发。 “我的云儿,也是个大孩子了,娘还记得你刚出生时候的样子,没想到一转眼长这么大了。” “娘亲,我几岁都是娘亲和爹爹的女儿。” “爹娘,妹妹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肖云羽的大脑袋钻到几人眼皮子下,耍宝道。 肖云羽也是在用自己的方法逗他们开心。 这不,肖云云一下子被逗笑了。 第211章 离经叛道的 肖云云和姚舒茹眼睛下方还挂着泪珠,但两人却笑作一团。 屋内沉重的气氛一扫而过,茱萸一颗心也渐渐落到了肚子里。 茱萸等人也在屋外守着。 这时,白芍后怕的探到茱萸跟前,小声的说道。 “娘,夫人发火好可怕啊。” 白芍其实是茱萸的女儿,姚舒茹早就不让她伺候了,让她好好的养老去,只是她放心不下姚舒茹,才继续在姚舒茹身边。 白芍也快能独当一面了,到时候她想着再替姚舒茹调教几个得用的,再退到后面也不迟。 “夫人是再和善不过的人了,也怪娘自作主张,你可不需要讲究夫人。即便你是我的女儿也不行。” 茱萸板着脸教训白芍。 白芍忙点头,“娘,我晓得了。” 屋内。 姚舒茹几人又变得沉默,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肖云云和肖云羽坐在下位的两侧,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肖远山给姚舒茹使眼色,姚舒茹只当没接收到。 她的内心一团乱麻,两个小人来回拉扯,他们就在姚舒茹的脑子里吵了一架又一架,姚舒茹感觉自己头疼的都快要炸了。 就在此时,忽然出来第三个人小人,“你何不听听女儿心里的话?!” 只一下,姚舒茹感觉头脑一下子清明,也不疼了。 是呀,她自诩开明,为何不听听孩子们的想法。 孩子们也都大了,未必真的心里没有一点成算。 且,她不能替孩子们过一辈子。 她以为的好,孩子们未必觉得好。 姚舒茹忽的轻松了些许。 她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 “云儿,你告诉娘,你想不想成婚?找个志同道合的夫婿过一生?” 肖云云正在心里挣扎纠结,一边是父母至亲,一边是自己内心的呐喊,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选。 即便选了,娘亲她也不会同意的。 肖云云想着如今世道下女子的生活,心头就是一阵揪心。 眉心也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正进退两难,便听娘亲问话。 肖云云一瞬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姚舒茹见状,心口一酸,遂又重复了一遍。 “娘说,你心里想不想成亲!” 这下子,肖云云听得真真的。 “娘亲,您的意思是同意女儿不成婚?” “啊?这不太好吧,妹妹哪能不嫁人?” “闭上你的嘴巴,你老子还活着呢,你要是不想养你妹妹,老子自然会为你妹妹安排好一切。” 肖远山吹胡子瞪眼,这儿子心咋这么坏。 肖云羽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他真没有嫌弃妹妹的意思。 他委屈道:“爹,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外面人的嘴巴,不想让妹妹受委屈。” “你说你,说个话也说不全胡,听着也真气人。” 肖远山狠狠地剐了一眼肖云羽。 姚舒茹也目光不善的盯着自家的好大儿,好像是准备着,若是肖云羽敢嫌弃妹妹,一个大耳刮子就打算上去了。 听到肖云羽没有嫌弃肖云云的意思,这才收回眼神,慈爱又疼惜的看着肖云云。 肖云羽是个男孩子,成不成婚的也就那样了,但是姑娘可不一样。 肖云云感动的看着自己的大哥。 不知什么时候手帕被两只手死死的捏住,揉的皱皱巴巴。 她只感觉气血上涌,浑身激动颤栗。 “娘,我想要自由,若是嫁出去,可能不仅没有自由,但也不会像是在家这样自在,皇后娘娘马上就要开女子学院,女儿想去试试,试试另一种可能不会嫁人的人生。” 肖云云强忍心中的激动如此说道。 “傻孩子,你要是想去女子学院,娘和你爹不会不允的,这是你的机会,也是天下女子的机会。” “可是娘,若是嫁了人,那家人不一定会让我在外抛头露面,我不想过一生只为相夫教子,被锁在后院那方寸之地。” 姚舒茹想着,遇到开明的夫家并不是常事,相反,那是万中无一的难事。 “若是你将来看别人子孙满堂,你后悔了怎么办?” “娘亲,我不会后悔,若是能遇到志同道合开明的夫君,是我的荣幸,可若是遇不到,也没关系。我活在这世上,我想为自己活一下,品尝一下真正的自由的味道。” “我知道,或许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可我至少为自由努力过。” “而且我已经比其他女子幸运多了,因为我有一对向着我的开明的父母。” 肖云云心里渐渐宁静了下来,她有一对别人没有的父母,就已然胜过了无数人。 在这高门大户,高官云集之地,肖云云认识的姑娘无一不是千金小姐。 可她们,大部分得不到家中真正的疼爱,那些本就不多的疼爱几乎都给了男孩。 更别说,让她们婚嫁自由,哪怕就是成婚,她们也没有拒绝的权力。 更别说不成婚了,那更是不可能。 无论是平民家的女儿,还是所谓上等人家的女儿,几乎都逃不开利用二字。 因此,肖云云认为她足够幸运。 当时跟秦狩定下婚约,也是她点头了,父母也才定下来的。 曾经她对自己的婚后生活充满了期待,她也想组建一个爹爹和娘亲这样的夫妻关系。 但秦狩的朝三暮四、毫无责任心,给肖云云敲响了警钟。 之前肖云云只是单纯,但并不是愚蠢。 再加上肖盼盼这几日闹出的动静,凡是跟男女之情有关的,成了亲的,真正过得好的没有几个。 她曾见过的雍容端庄的高官主母们,脸上也都写着不开心,她们不仅要管理家里的事务,还得管夫君的小妾。 打理家中一切事物,也未必能得夫君的好。 大多数恰恰相反,人都说这是女子的本分。 可凭什么呢? 原来,她还可以压抑心中的不平。 可现在,她不想硬逼着自己去接受。 别人都以为她退亲了,肯定天天在家里哭。 其实她并没有,难受,刚开始的确有一点,可当她独自一人,她忍不住仰天大笑,或许这样,她就不用去别人伺候别人的一家老小,可能还得不到好。 只能说,肖云云骨子里就离经叛道,肖盼盼只是给了她一把可以打开的钥匙。 在肖盼盼来的那个时代,不论男女,若是不愿成婚,依旧是离经叛道的,是不务实的,是异想天开的。 但若是肖云云生活在那个时代,至少她可以选择结婚或者不结婚。 若是现在不结婚,家人不接受,那可以走的远远的。 可在这里,不行。 且不说有没有生存的能力,单是女子出门就十分危险。 可能会被人骗了,可能会被人卖了,可能会被人抢了,总之,危险重重。 第212章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肖云云愤世嫉俗,却有一颗慈悲心,能够与他人产生共鸣,理解她人的心,这是多么难得! 她虽然是个娇养的小姐,可她从不看轻不如她的人。 姚舒茹几人没想到自己心中这个娇弱的女儿,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令他们吃惊的话。 女儿\/大妹比他们想象中要更成熟,更有主见。 经此一言,肖云云几乎已经说服了姚舒茹。 姚舒茹按下心中吃惊,紧接着又问道。 “若是全天下的人都骂你,你出门时,总会有人指指点点,嘲笑你嫁不出去,甚至影响到你表姐妹,兄妹的亲事,你又该如何?”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我不会因为不了解我的人说几句话而生气,只要我在乎的人,比如爹爹娘亲、大哥妹妹不误会我,我便不放在心上。” “哪怕是当今陛下,恐怕也会被人说几句,我就更怕了,我要是过得好过得幸福,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回击。” “只要有机会,我就向上爬,爬到我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就算有人心里看不起我,也不敢当面说我,我兄弟姐妹也会因为我的存在,而觉自傲。更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婚事。” “就像陛下那样,现在可没人敢说陛下为何不选秀。女儿比不得陛下,但若是我足够优秀,便不惧任何流言蜚语。” “若我优秀,那些说我的人表面上是在挑我毛病,实则骨子里是在嫉妒我,他们想成为我,可偏偏不是我!不遭人妒是庸才。” “比方现在,有时候有人嘲笑我们家只有我哥哥一个男孩,可他们其实也是在嫉妒,我们家没有可能会跟哥哥抢夺的庶子。” 肖云云一口气说了许多,但是每一句,都进入了姚舒茹等人的心里。 “啪啪啪~” 肖云羽蓦地鼓起掌,姚舒茹也跟着一起鼓掌。 肖远山大笑。 “不愧是我的女儿。” 肖云云刚刚说话时胸有成竹、掷地有声,现在听着家人毫不掩饰的夸赞,还是不由得红了脸颊。 “妹妹,你说的对,哥哥要跟你学习。” “云儿,女子也该自强,否则会人人可欺,娘亲真的很开心,不知什么时候,我的云儿都长大了。” 这里的长大,自然指的是肖云云心智的成熟,而非年纪。 姚舒茹心一酸,儿大不由娘,或许她是时候放手了,顶多偶尔给个建议。 姚舒茹此时已经彻底被肖云云说服。 而肖远山原本也没想这么多,就想着还不知道能活多少时日,不如让孩子们舒心一些。 但现在他不这样想了。 不论以后如何,都跟现在无关。 当女儿的要上进,他这个当爹的岂能拖后腿。 他要争取再进一步,这样别人要是看不惯自家的娃,也得掂量掂量。 肖云云这也是变相的“望父成龙”了。 肖盼盼:恐怕爹你成龙没我快啊! 其他人应声: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肖云云的想法是有些理想化的,因为她还没有切身体验过风言风语的危害。 俗话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肖远山想着他要好好看顾肖云云,尽量不让肖云云被流言所伤害。 至于肖云云此时脑袋里的理想状态,更不能说是错的。 其实只不过是人性太复杂,导致某件事本来是好事,却在嫉妒等不好的情绪下,变成了坏事。 坚持自己,本就没有错。 肖云云从一个时辰前的失去希望,甚至隐隐绝望,再到来到云舒院后的此时,整个人一下子富有活力和热烈的生命力。 这是她对自己未来生活的期盼。 肖云云关于是否成婚的话说的没那么死,因为万事无绝对。 但她估摸着未来她成婚的可能性大大减低,良人难遇,还是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为好。 肖远山见妻子不再反对,看着杵在一旁的儿子,没好气的问道。 “云儿,你未来有什么计划?” “爹,我就想着陛下不是开了恩科嘛,我打算今年下场试一试。” “好,那为父就等着看。” 肖云羽猛的感觉时间紧迫,就三个月的时间,他能吗? 肖云羽原本还有点信心,肖远山此话一出,就给了肖云羽许多无形的压力。 “云儿,你不要太绷着,这次不行就下次,当然,娘相信我儿。” 相比较而言,姚舒茹的话就好听多了。 肖云羽坚定地点头,“嗯,娘,儿子一定会努力的。” 肖远山可能也知道自己的措词有误。 便也跟着姚舒茹夸了几句。 “大哥,我们一起努力。” “啊?” “陛下允许女子科举,我也要试试。” “妹妹,你认真的?” “当然,我还能说假的。” 好嘛,刚刚心情稍微缓解了一丢丢的小云羽,又紧张了起来。 他身为哥哥,怎么能考的不如妹妹呢。 肖云羽决定从今日起,要日日苦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给家人们一场震撼。 肖云云并不是个笨孩子,相反她还很聪明,要不怎么和肖云羽是双胞胎兄妹。 肖云羽也算是文武双全的天才,肖云云也不差。 肖云云现在学武,可能有些来不及。 但是在文才方面不下于肖云羽,甚至她比肖云羽更聪明。 只是没有机会接触更开阔的天地,但现在不一样了,改变就在眼前。 【谁要科举?便宜大哥啊?】 第213章 屋里有鬼 肖盼盼回到肖府,正要回自己的院子。 谁知一小厮叫住了她,说是夫人老爷吵架,少爷和大小姐都去夫人院中了。 肖盼盼这一听,这还了得,她必须去瞧瞧到底怎么个事。 一进院子,就听到什么科举的话。 众人一听便知是小女儿\/小妹\/小小姐的声音。 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不是说吵架嘛,怎么没动静了?!】 肖盼盼冲进屋内,见自己的便宜爹娘,大哥大姐整整齐齐的坐在椅子上。 她兴冲冲的问道。 “是不是大姐要科举?” 肖盼盼一开始以为是肖云羽,后来一想,陛下今日刚下了允许女子科举的旨意。 【难道是因为娘和爹不要大姐去科举,所以才会吵起来?!】 肖远山和姚舒茹背上横空降下一座名为“冤枉”的大山。 他们可没有不同意,不管肖云云是不是要成婚,但若是她要科举,那是万万不会阻拦的。 肖远山可不想又听到肖盼盼在那猜测。 遂开口道。 “你姐姐确实准备去科举,我和你娘我们都很担忧啊!” “姐,我的姐,你真牛哇,不要怂,上去就是干,给那些看不起女人的男人们亿点小小的震撼。” 肖盼盼竖起了大拇指,她姐是真有胆量。 可能是怕她说的话对肖云云有过多的压力。 肖盼盼又说。 “姐,不过你也不要压力太大,无论怎么样,你能参加科举在我心里就已经是最棒的了。” “你小妹说的是,你可不要神经绷太紧,若是有幸取中那很好,但若是......后面还有机会呢。” “女儿知晓的。” 【嗯,根据资料上,肖云云的才学不输于他大哥,若不是因为女子身份,恐怕她早就考取了功名!不知道这次大哥考不考?!】 【不过大姐没有系统的学习过,这可吃了大亏!】 【但要是大姐真的取中,那些每日寒窗苦读的学子岂不是要哭死,哈哈哈哈......到时候揭榜时,我一定要去嘲笑他们!】 这倒是个问题,陛下虽然允许女子科举,可是女子毕竟没有像男子那样,正经的拜过老师,学习过。 光是这个,男女之间就存在很大的差距。 恐怕这一次,参加科考的女子少之又少。 肖远山对科考有一个大概的预测。 但他又想着,也许会有一部分人先试试水。 毕竟,一道政策的推行,实行总是有难度的。 肖远山思考着,明日要给肖云云找个老师,好好教一教,顺便看看她的学问到底到了什么层次。 肖远山愣是没想起他亲爱的老岳父。 他的老岳父虽然退下来了,但也是曾经的丞相,才高八斗且还有实操经验,做老师最好不过了。 肖远山没有想着去找自己的岳父,但他的岳父却是主动来找他。 这就叫山不就我,我就去就山。 肖云云心跳如擂,她也是没想到,今日母亲竟会赞同理解自己,给了她选择的自由。 虽然她对科举没甚太大信心,但是就像小妹说的,机会不止一次,尽力而为就是,剩下的一切都交给天意。 见时辰已晚,姚舒茹赶着三个孩子赶紧回去休息。 ...... 悬月高挂,万籁俱静。 可仔细听,隐隐能听到声响。 杏林院中一排屋舍的其中一间,昏黄的蜡烛透过窗纸微微跳动。 里面有一个瘦小的身影,坐在案前俯首忙碌。 此人正是肖盼盼,她正在写明日的奏折。 她一边写,一边骂骂咧咧。 “月亮都睡了,就我tm的还在加班,不知道那老东西在干嘛,是不是美人在怀,睡的香甜。” “要是睡着了,我真想去把他叫醒,你这个年纪是怎么睡得着的啊。我都没睡,你凭什么睡。哼。” 皇宫内的宁皇哪里能睡这么早,虽然子时刚过,可公务却还没有处理完。 他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李德全担忧道。 “陛下,莫不是着凉了?” 值班小太监正要给宁皇添衣服。 宁皇挥手示意不用添衣。 “没事,不知道是不是谁在骂朕呢,怕不是那小滑头。” “陛下,哪能啊,说不定这时候肖大人早就休息了。” 李德全想着肖盼盼这人可不是个用功的主,平日里见她,那是能躺着绝对不坐着,能坐着绝对不站着。 “哼,朕还在批奏折,她却在与周公会。” 这一头,肖盼盼也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肖盼盼的嘴里念叨着。 “一想二骂三感冒,肯定是有人在骂我。等着,要是被我抓到了,等着吧,我指定要骂回来。” 肖盼盼揉了揉鼻子,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炭笔。 她真不会写毛笔字,一印上去就是染黑了一大片,根本写不了。 没办法,她只能想了个办法,搞到个炭笔,才能勉强用。 但因此,她写奏折的速度也极为的慢,不然早写好了。 好些字不会写,她都是拿孤寡系统当字典用,照着一笔一画的抄下来。 “终于写好了,接下来我再设计个报纸的格式,和需要招收人才的职位,基本上就没活了!” 肖盼盼是嘴巴骂骂咧咧,活一点没少。 倒也不是她有多爱工作,只是单纯的想干完工作,后面就可以一直歇着了。 就跟她当年上学的时候,一放假,就熬夜写完寒暑假作业,这样她就可以玩一整个暑假或者寒假了。 肖盼盼看着自己的狗爬字,软趴趴的好像没有骨头似的,她想着,是不是得抽空好好练练字,她看着都埋汰,更别说陛下了。 但她又真的不想学习。 【算了,就当是学个艺术,万一哪天有机会回去,说不定我也能成为毛笔大家!】 就这么的,肖盼盼说服了自己。 但这可吓坏桃花了。 今日她守夜,她只听到小姐说要回去。 她心里慌的不行,想求肖盼盼,能不能不走。 但是她又不能说,只憋着嘴巴,眼泪一直掉。 肖盼盼忽然听到一阵小声啜泣的声音,她一个猛子跳起来。 “我草,谁在哭?” 肖盼盼也吓到了,她以为这屋里有鬼。 “小姐,是我。对不起,小姐,奴婢只是想到了伤心事,影响到小姐了!” 桃花也是被肖盼盼突如其来的蹦子吓的没了声。 肖盼盼闻言,呼出一口浊气。 “呼,是你啊,桃花啊,你真是差点把你家小姐的魂给吓飞,我还以为有鬼呢。” “呸呸呸,请您勿怪,小姐什么都没说。” 桃花作为古人,自然是对这方面忌讳的,尤其是大半夜的,那个字绝对不能提。 之前听老人说过,若是说那个字,那个东西就会被吸引着来,围在说那个字的人的身边,她可不想见那东西。 呸三声的意思是,收回自己的刚刚的话。 “小姐,快呸呸呸,呸走不好的话。” 桃花不仅自己呸,催着肖盼盼也一起呸三声。 “呸呸呸......” 肖盼盼倒也听话,毕竟准确的来说,她也是个女鬼。 那说明这世界是有灵魂的,俗称鬼。 可就算她是个鬼,她也不想见鬼啊。 肖盼盼越想越害怕,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鸡皮疙瘩更是密密麻麻的起来。 好似她的身边真的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在阴恻恻望着她。 第214章 小黑屋 肖盼盼再回想刚刚桃花啜泣的声音,若有似无,忽远忽近,像极了她曾经看过的恐怖片,浑身打着哆嗦,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都阴冷了不少。 肖盼盼忽然觉得腹中一紧,想上茅房。 老天,茅房是那玩意最喜欢的地方,阴凉还避光。 她又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恐怖片中,女主还是男主迷迷糊糊的起夜,一屁股坐在马桶上,一只干巴巴黑黢黢皱皱的像是烧焦的手,从马桶的下水道伸了出来...... 不能想,越想越害怕。 可是越想,她越是觉得憋不住。 “桃花啊,我想如厕。” “小姐,奴婢陪您去?” “好好,这次你陪我。” 肖盼盼作为一个标准的共产主义接班人,别人看着她,她是上不出来的。 但今天不一样,她必须得找个人陪她。 根据恐怖片定律,夜晚上卫生间一定要结伴,不然就会被飘飘们找到机会害了。 现在她都不敢说那个字了。 桃花呸完了,心也大,就没再想了。 她不知道自家小姐都快自己把自己吓成个深井冰了。 肖盼盼坐在虎子上,低头看着内里,确认没有突如其来钻出一只手来,胆战心惊的解决。 飞快整理好衣服,洗手回屋。 其实虎子是在书房旁,有一道门,连接在一起的。 “桃花,我感觉有点暗,你再点几根蜡烛。” “好的,小姐。” 桃花从书房的一处抽屉拿出备用的蜡烛,然后将烛心用原本燃着的烛心点着,分别放到书房的几个烛台上。 书房内的光线一下子亮了许多,逐渐驱散了肖盼盼内心的不安。 【哈哈哈哈......你竟然这么怕鬼,笑死我了,吓成了个孙子!】 桃花抬头,这才知自家小姐是害怕了。 她心一软,想着小姐才十岁出头,怪不得会害怕,桃花却忘了她只不过比肖盼盼大个两三岁而已,也忘了肖盼盼是个“神仙”。 桃花原本在书房内屋门旁边守夜,但现在她却主动站在书桌前,目不斜视,陪伴着肖盼盼。 肖盼盼被系统取笑,气的想把统子给一脚踢飞。 但因触摸不到系统,只能恨恨道。 【你给我等着!】 【略略略,你来打我呀!】 【死孤寡,你......】 还真打不到,但肖盼盼想到自己看过的小说里,一般都有小黑屋这种东西。 她得找找。 诶,你猜怎么着,还真找着了。 孤寡就在肖盼盼的脑瓜子里犯建,简直建到不能再建了! 肖盼盼冷冷一笑。 下一秒,孤寡系统就出现在了小黑屋,完全看不到一点光。 孤寡系统:??? 【宿主,我错了,你放我出来,我保准不笑你了!】 【宿主......】 孤寡系统哀嚎了半天,又是求饶又是道歉的,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被关进小黑屋的统,是无法跟宿主交流的。 【额错了,额不应该笑你,要是额不笑你,你也不会找到惩罚额的设置,额错了,额真的错了......】 肖盼盼的耳根子一下子清静了。 被孤寡这么一打岔,肖盼盼也不害怕了。 【呵呵,关上你几个小时,就老实了,这么好用的工具之前咋没发现呢!】 【拜谢小说作者们,要不是你们,我也找不到小黑屋的按钮,嘿嘿嘿,再次感谢!】 肖盼盼从书桌的边上抽出一张宣纸,然后开始涂涂画画。 不需要有多么详细,只要分格画上线,然后在每格框线内,写上新闻板块,比如百姓奇闻啊,家长里短,社会热事等等。 当然,宁皇若是下什么旨意,就印在最中间最大的一块,让每个人看报纸的一眼都能看得到才好。 新闻报纸的内容设置倒是花不了多少时间,只要仿照前世报纸的格式,做个微调即可。 肖盼盼搓了搓手心,还有最后一项工作——招收新闻部官员。 至于职位的设置,因是初始,倒也不用像前世报社那么复杂,先简单的设置几个岗位,只要能保持新闻部运行,后期能正常发行了,再一点点完善也不迟。 肖盼盼特意每个岗位设置一男一女,这样就可以不让某一个职位,只能由男子或者女子来做。 可以说,肖盼盼想的还算全面。 等肖盼盼忙完了,外边的天已经沉如墨汁。 “小姐,丑时快过了,您快歇息吧。” 那会子见肖盼盼专心的工作,桃花也不敢打搅。 现见肖盼盼放下了手中的简易炭笔,活动着手腕,桃花才上前劝道。 【都快三点了,那还睡个屁啊,马上就要上朝了!】 “桃花,你给我直接更衣吧,我稍微眯一会。” “是,小姐。” 桃花叫醒了侧间的梨花。 “小姐醒了?” “小姐一夜没睡,起来收拾吧。” 原本沉寂的杏林院,就仿佛活了一般。 院子里的下人们都动了起来,各司其职。 第215章 你这个叛徒 肖盼盼的眼下青黑,闭上眼睛,本来想着闭目养神一会,身子随桃花梨花摆弄就是了。 可眼睛一闭上,她就感觉再也睁不开了,用尽了吃奶的劲那也是死活睁不开,就好像被鬼上身了一般,想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结果力气没有鬼大。 没有一个呼吸的时间,肖盼盼就睡的死死的。 桃花和梨花一边为肖盼盼更衣,一边还要撑着肖盼盼的身子,以防她倒下去。 等到给肖盼盼穿好衣服,桃花梨花两人都是满头的大汗,里衣也湿了大半。 两人并没有叫醒肖盼盼,反而让人用简易的木板,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褥子,让人直接抬到侧门去。 肖盼盼对这一切并不知晓,微微的晃动反而就像是摇篮一样,让肖盼盼睡的更加香甜了。 正从侧门出来打算登上马车的肖远山见到这一幕,登时无语。 对桃花梨花说道:“你们就好好宠她吧!” “是,老爷。” 桃花和梨花相视一笑,打蛇上棍,倒还真答应了。 肖远山翻个白眼,这家没法待了,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 他印象里,这俩小丫鬟好像挺正常的呀,现在怎么感觉脑袋少了一根筋似的。 他无力的挥挥手,“把你家小姐叫醒。” 肖远山的意思是这么大一块板子,也抬不到马车上。 “小姐,快醒醒,该上马车了。” 可肖盼盼仿若死了一般,就是叫不醒。 这真不是肖盼盼故意的,而是她现在进入了深度睡眠,根本没听到有人叫她,孤寡系统又被她关到了小黑屋,也没法在她脑子里闹腾。 肖远山扶额,叫都叫不醒,若是来个抢劫犯,把人抢走,运的老远了,他家这小闺女恐怕还睡的香甜呢。 肖远山愁的呀,都不知怎么说好了。 桃花见状,心中早有安排,她给了梨花一个眼色。 只见梨花挽起袖子,一只手从肖盼盼的腋下后方的背穿过去,一只手从她的腿后穿过去,稍微一个用力,梨花就将肖盼盼轻松抱起,然后踩着上马车的小凳子,钻进了马车中,把肖盼盼好好的放在马车内的软垫上,让她半靠着。 桃花则是负责掀起帘子,等梨花出来后,她再放下。 肖远山这下子真有点嫉妒自家闺女了,瞧瞧这日子过得,那叫一快活。 “老爷,要不奴才也背您上马车?” “去去去,你竟敢调笑本老爷,皮子是不是痒了,老爷我给你挠挠?” “哎呦,老爷,奴才哪敢啊。” 知道肖远山在开玩笑,管家也跟着龇牙。 肖远山登上马车,坐好之后,挥手道。 “出发吧。” 梨花跟着坐在马车的边上,时不时掀起帘子看看肖盼盼有没有睡的不舒服,或者有没有从软垫上滑下来。 到了上朝百官进入的宫门口,梨花又将肖盼盼抱下来。 后面的路,得肖盼盼自己走了。 梨花不知从哪弄出一块冰,手摸了摸冰块,然后轻轻地抚上肖盼盼的额头。 肖盼盼正做着美梦,梦里她看到一大桌儿时的零食,她正扑过去坐在凳子上,撸起袖子准备开吃,冷不丁的额头一阵冰凉,她打了个哆嗦,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迷迷瞪瞪的,不知道自己的状态。 “小姐醒了,快要上朝了,您快跟着老爷一起进去。” 肖盼盼这才逐渐找回了真实的感觉,才想到,哦,她现在身在古代,还得上朝。 “梨花,我昨晚写得东西呢,还在书房里呢。” “小姐放心,奴婢跟您带着了,喏,您装好。” “哦哦,谢谢梨花。” 肖远山见闺女眼下泛着青黑,心疼的问道。 “盼儿昨日睡的很晚?” 那会子在肖府门口光线比较暗,肖盼盼又是仰着的,还真没看清。 “哈欠!嗯。” “老爷,小姐昨日一夜没睡。” 梨花告状,哼,她要给老爷告状,看小姐下次还敢熬一整夜。 “梨花,你这个叛徒!” 肖盼盼佯怒道。 “小姐,您才几岁,还在长身体呢。睡不好,容易长不高。” 梨花这也算是捏住了肖盼盼的命脉。 肖盼盼现在的身高才一米三,要是长不高,那岂不是半个残废。 她嘟囔道:“还不是没办法,你当我想熬夜啊,我都快困死了。” 肖远山和梨花都心疼坏了,正要安慰,便听到肖盼盼的心声。 【要怪就怪那皇帝老儿,谁让他给我安排这么多活!】 肖远山和梨花:这......真怪不了一点。 “那个,小姐,奴婢在这等您?” “快走吧,小心上朝迟到。” 肖远山和梨花不约而同的岔开话。 “哦。” 肖盼盼感觉好累,明明昨个也没下地干农活,但就是四肢沉重,就像带着一副枷锁。 “哟,肖大人今个也来上朝。” “嗯嗯。” 路过的官员问候了一句,很快超过了肖盼盼父女。 .......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李德全尖而细的声音,响彻朝堂。 宁皇坐在御座上,想着这碎嘴子咋没来,不是昨个吩咐她了嘛。 其实她哪是没来,而是按照官员的品级,她在差不多中间的位置,这么一个小土豆,被前面的官员堵的严严实实。 肖盼盼看了看其他人,见没人出列。 她这才从袖口宽大的口袋中掏出折子,然后钻出来,站在中间,高声道。 “臣有奏!” 宁皇正找她呢,她突然就冒了出来。 宁皇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一看见肖盼盼,他就觉得想笑。 “讲。” “臣昨日冥思苦想,想陛下鞠躬尽瘁,大宁朝建设需要大笔的钱财,臣想为陛下分忧,特有一赚钱的法子,献给陛下。” “哦,是什么法子?” 【装的还挺像,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嘛!算了,不拆你台了!】 宁皇社死:你已经拆台了。 都怪他,他咋就忘了,这碎嘴子嘴巴不张,但是心声可以传的老远呢。 下方好些官员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在憋笑,哼。 “陛下,乃是玻璃制造的方法,也就是琉璃。” 众文武百官现在已经顾不得笑话宁皇了。 “琉璃?” “琉璃如此难得,肖大人竟知道琉璃烧制的法子?” “肃静。” 宁皇声音不大不小,但只两个字,原本有些吵闹的朝堂瞬间安静如鸡。 “陛下,请看。” 李德全将折子呈给宁皇,折子上写的是玻璃的制造方法。 文武百官伸着脖子,恨不得能看到折子上的内容。 但他们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若是能掌握琉璃制造之法,就相当于掌握了一个生金蛋的鸡。 陛下大概会掌握在手中,他们若想从其中分一杯羹,不如白日做梦来的快。 宁皇看完折子后,大喜。 “爱卿果真聪慧,那此事,朕全权交给你来办,谁若是敢伸爪子,你就直接剁下他的爪子!” 第216章 你滴,人话? 宁皇此言,将一些心中有些小心思的人瞬间按下。 “是,陛下,还有新闻部的第一版报纸,以及人员的选取,臣也已准备好了。” “这么快?快拿上来给朕瞧瞧。” 李德全又屁颠屁颠的当着宁皇和肖盼盼中间的邮差。 宁皇每次看到肖盼盼的字,都要先皱一下眉头。 这字,实在是太难看了。 不行,他回头一定得给肖盼盼找个老师,好好让她练练字,再让李德全把他曾经练过的字帖找出来,给肖盼盼练。 肖盼盼这报纸的设计倒是让人眼前一亮,竟然是这样的意思嘛,好,太好了。 宁皇的嘴咧的老大。 底下的官员偷偷地撇撇嘴,当谁想不到呢。 对,他们确实想不到! 嫉妒! 还有新闻部官员的设置,只有很少的不到十个位置这是不是太少了点。 宁皇又想了想,刚开始慢慢来吧,这十个人应该也够用了,不够再选人就是了。 不过这每种职位都选择一男一女,男子定是可以,但是女子可未必能接受。 算了,答应给女子一个机会,慢慢来吧。 “不错,肖爱卿真是朕的心腹大臣,可是为朕解决了许多烦忧。若办的好,朕定会厚赏!” “谢陛下!” 【厚赏,有多厚?会赏给我一座金山银山嘛!】 宁皇横了肖盼盼一眼,想得美,金山银山什么的,他也想要。 但肖盼盼随之而来的一句话,却将宁皇的胃口彻底勾起,以至于他夜不能寐,日夜想着。 【说起金山银山,那不是有一座岛上金银矿山有好几座嘛,要是皇帝老儿派人把那座岛打下来,那岛上的金银矿,还有铁矿什么的,几十年都用不完吧!】 宁皇:!!! 文武百官:!!! 还有这样的岛,在哪,打,必须打! 他们无一不是等着肖盼盼说那岛的名字或者方位,可肖盼盼却并没有说出。 【那个岛上若是有什么人居住,不论男女老少都得弄死,他们根子就是坏的,一直惦记着我朝的土地和资源,就像是蚂蝗一样,找上机会就能贴上来,恶毒又恶心,根本不是人,畜生不如的东西,那样肮脏下贱的血脉就该断绝了才是,省得他们后面吃了拿了我们的,回头又来咬我们!】 肖盼盼提起那岛国,就想起前世那个罪恶的地方。若是她前世得到系统,一定要让孤寡放雷,把他们劈的渣也不剩。 宁皇等人想破了脑袋,都没想起有这么一国人,他们想着难道是在海的另一边。 宁皇等人的表情凝重,若真是这样,那距离也太远了,过不去啊。 即便能过去,他们还没有什么先进的大船能渡过那一望无际的大海。 风平浪静时还好,最怕就是那一波波海浪,也容易迷失方向。 不过说起孤寡,肖盼盼才想起她好像忘了什么。 原来孤寡还没有被她从小黑屋放出来呢。 肖盼盼解开小黑屋,孤寡瞬间回到了自己的系统空间内。 【宿主,宿主啊,我再也不敢了,你以后别把我关小黑屋了!】 孤寡一出来就是个哭嚎。 【呜啊...呜啊......】 就跟个鸣笛的火车似的,吵的人脑瓜子疼。 【闭嘴,再吵你就再进小黑屋反思去!】 【呃.......】 孤寡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众文武百官和宁皇纷纷呼出一口气,刚刚那真是魔音绕耳,吵的人心烦,说又不敢说,耳朵还疼的不行。 【孤寡,帮我个忙!】 【宿主,您请说!】 孤寡讨好道。 肖盼盼心中满意,果真收拾一顿会变乖,这个小黑屋还挺好用的嘛。 感知到肖盼盼想法的孤寡,瑟瑟发抖,弱小可怜无助。 【帮我看看这个世界,有没有鬼子,以及那座岛!】 鬼子?没听过有哪个叫鬼子的国家,这名字也太难听了。 听上去就很猥琐。 但大家也都知道什么鬼子不鬼子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这座宝岛。 还有,什么叫这个世界? 难道除了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世界? 古书上说,有三千小世界,三千大世界,难道是真的?! 众人的脑子一片混乱,一会想着金山银山,一会思考世界的多少! 【好的!】 宁皇听到孤寡应声,紧张的手扭住龙袍,生生的把龙袍都抠了个洞。 他心中祈祷,一定要有,一定要有,这么坏的畜生,一定要叫他们下去好好做人,至于那岛上的金银铁矿,就当是他专门跑一趟的辛苦费了! 鬼子:你滴,人话? 文武百官们也是激动,那可是金山银山啊,铁矿他们不敢下手,但是采金山银山的时候,他们刮上一点点,当作辛苦费,想必陛下也不会太小气吧?! 其中武官最是激动。 自从宁朝定国,就再也没有什么大动作,基本上一直属于在休养生息了,有时候和其他国家有点小摩擦,但也只是不痛不痒的。 他们的大刀早就饥渴难耐,他们想带着队伍,大干一场,既可以好好活动一下,还可以积累功劳。 他们的陛下对于有功之人,可是大方的很。 文官:呵呵! 其实也仅仅是对武官和军队,对其他人,包括自己,都非同一般的抠! 第217章 是不想笑吗 其实也仅仅是对武官和军队,对其他人,包括自己,都非同一般的抠! 宁皇和文武百官还不确定这个岛到底存不存在,但对于岛上的归属问题都有了划分,一个字,绝! 孤寡几乎在瞬间,就找到了相关的资料。 【宿主,此界的岛跟曾经你的老家的方位一样,都在东边偏北,岛上的矿产也大差不差的!】 【此界不叫鬼子,叫鼠国,这名字还是前朝一位皇帝取名,他们曾经来这里上贡,前朝那位皇帝见他们贼眉鼠眼、身材矮小,特意赐名鼠国!】 竟是鼠国?! 这个小国家宁皇等人都是知道的,人如国名,胆小如鼠,这样一群人竟然有胆子侵犯他泱泱大国? 简直是放肆! 【哈哈哈,那个起名的皇帝叫什么,真够促狭的,要我说,这名字起的太合适了, 为人阴暗毒辣,就像老鼠一样,看见比自己强大的就躲着甚至讨好,可情况一旦反过来,他们就立刻一涌而上,咬死对方!】 【我发现无论是原来的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我们总是礼仪之邦,从不仗着自己的强大去欺负外邦,除非外邦来犯,也是因为这样,才会让那群阴沟里的老鼠有了壮大的机会!】 宁皇与文武百官不动声色的点头。 这倒是,他们其中有些人接待过从海那边而来的黄头发蓝眼睛的外邦人。 还有一些小部落的首领。 对他们从来都是以礼相待的。 他们讲究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有客从远方来,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 【人和畜生是不一样的,人有礼义廉耻,畜生没有!】 肖盼盼是在骂那鼠人,但是朝堂之上某些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们也就是自己心虚,总觉得肖盼盼这句话是在说他们。 他们做了些什么事,别人不清楚,但是自己是清楚的。 宁皇在上面,将某些人脸上的心虚看得一清二楚,他只是面色一冷,心说,等着吧,迟早要让你们好看。 宁皇的心思转动,很快又将注意力转移到鼠国,海的另一边他或许没有把握,但是鼠国离着他们并不远。 单就是以现在宁朝水军的力量,完全可以将那一座岛上搜刮的干干净净。 但现在钱不够啊。 宁皇只能暂时按下,想着等到赚了第一笔钱,马上就用于攻打鼠国。 不是人的玩意,早该下地狱了。 武将们摩拳擦掌,府里的刀枪都快放的生锈了,是时候拿出来磨磨刀刃了! 一个个给宁皇使眼色,意在让宁皇赶紧下令出军。 宁皇一个眼神过去,让他们又老实了。 【我想起,古代有人觉得自己踏着的土地上方的,说是天圆地方,这个大部分人还十分相信!】 【他们一定不知道,自己脚底下踩着的,就是个球,一颗圆滚滚广袤无垠的球!】 众人:!!! 一个球?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那他们走着走着,岂不是会掉下去? 众人瞳孔震动,显然是万分震惊,以至于失语,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他们并没有怀疑肖盼盼的话,只是他们千百年来,从古到今,都以为他们所踏之地是方的,现在突然有个人告诉他们,是圆的。 在一刹那,推倒了他们千百年以来的想法,换做任何人,都会震惊到瞳孔震动吧。 若是肖盼盼知晓他们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们。 这是纯属杞人忧天,除非是一个比山还要高大的巨人,不然他们走上几年甚至几十年也走不出这颗球。 并且,蓝星也是自转的,就算有巨人一步可以跨半个蓝星,也不会真的踩空掉下去。 宁皇想起几个月前,鼠国的人递了拜帖,表示他们要来上贡。 宁皇算了算时间,估计他们再有几天的时间,就能进入京城了。 宁皇冷冷一笑,来的好。 他有了一个更妙的想法。 【二营长,把他娘的意大利炮给老子拉过来!】 众人:总感觉好像乱入了什么。 意大利也是国家的名字吗? 应该是番邦人吧! 【老子要一炮轰了那岛!】 宁皇:!!! 可不敢啊,那岛上还有朕需要金银等矿呢。 文官却想着,不愧是仙家手段,只要一炮就能轰掉一座岛。 武官却满眼的星星:想要! 宁皇震惊之余,想着炮是什么东西做的,能不能在这里也做出来。 看这威力这么大,那他要是有个什么统一三国的想法,也很正常吧?! 作为帝王,谁没有个大一统的梦呢! 原来是穷,是经不起消耗。 但以后可就未必了。 以前不敢想,现在可以稍微期待一下了。 满朝文武静悄悄的。 【诶,怎么没人说话了?】 宁皇正色道。 “爱卿,此事朕就交给你了。” “是,陛下。” “可还有什么事要告诉朕的?” 宁皇那叫一个和颜悦色。 “没了。” 【这老头笑得这样子,一看就是没憋好屁,有也不告诉你,哼!】 “哼哼......” 有人憋笑憋出了猪声。 “哈哈哈哈哈哈.......谁啊,笑出了猪声......呃” 肖盼盼拍着大腿直乐,然后发现她竟然在朝堂上就这样笑出了声。 急忙刹车,脸瞬间憋红了。 “哈哈哈哈......” 宁皇看到这一幕,索性直接笑出了声。 百官也跟着一起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呵.......” “......” 文武百官跟着一起笑,仿佛想把这几天憋的笑都笑出来。 朝堂之上的笑声都惊飞了屋顶的飞鸟,以及路过的大雁。 那人字形的其中一只大雁,在惊吓之下,竟然一不小心乱了飞行的规律。 这一乱,其他的大雁也乱了。 “嘎嘎!” “嘎嘎嘎......” 那只大雁乱了队伍,被其他大雁一顿骂。 过了好一会,才恢复好队形,继续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宫女太监还有侍卫们虽然不敢大笑,可脸上都挂着笑容。 一幅欢乐的画面迎面而来。 宫内的画师,也正好捕捉到,将他们完整的画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我爹怎么笑的像大鹅!】 肖远山的笑容瞬间凝结,你才是大鹅,你全家都是大鹅! 不对,她全家不就包括我。 宁皇与百官笑得更大声了。 只有肖远山胡子一颤一颤的,笑不出来,看他这样子,更好笑了。 “远山,你怎么不笑,是不想笑吗?” 第218章 表情怪异 宁皇冷不丁问道。 肖远山尴尬的脚趾都能抠出三室一厅。 他尬笑着拱手。 “陛下,您说笑了。” “是呀,肖侍郎,你怎么不笑?是不想笑吗?” 刘克己也跟着一起调笑。 肖远山:表面笑呵呵,心里去你爹的! “好了好了,众位卿家若是有要事就奏,无事就退朝。” 众人的笑声渐渐变小,而后消失。 宁皇也是在给肖远山解围。 肖远山:我都不想说,到底是谁造成的! 宁皇:不是朕! 肖盼盼:也不是我! “陛下,臣有奏,江南江宁府地方官上下与盐商勾结,鱼肉百姓,哄抬市价,私自造盐,民不聊生……” 此人也是神勇,短短的一段话得罪了好些人,官员、世家、有名大商人。 朝堂上鸦雀无声,与刚刚的欢乐不同。 一股压抑、沉重的气氛,飞速在整个朝堂弥漫。 江南官商勾结的问题,在历朝历代都有,只是有的朝代极为严重,但不管程度轻重,都是隐患。 宁皇看到奏折上的官员名字以及各大商人的名字,沉默了许久。 尤其是卢元二个字上,停留的时间尤为的长。 别人宁皇或许不记得,但是卢元他记得,甚至可以说印象深刻。 当时宁朝初定,江南那边的世家还有一些不法商人,宁皇找了个由头,惩戒了许多,甚至一些小型的世家都覆灭了。 但他知道,江南这块地方,自古以来,就是各路人马心中的肥美之地。 为了不让江南的地方官和盐商再次联合起来,他特意挑选了一个从最底下考上来的年轻官员。 这人就是卢元。 宁皇还记得,当时卢元拜在自己脚下,掷地有声,举着手发誓,必定替他好好守护江南,绝不会让那里的官商勾结,为害百姓一方。 之所以选择他,也是因为他眼里的赤忱让宁皇相信了他。 这么些年过去了,或许卢元早就变了。 只是宁皇也是个看证据的人。 这向宁皇高发江南官商勾结的,正是新鲜上任的李木尧。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李木尧认为陛下信任他,他更就应该替陛下分忧。 江南盐商勾结的事,这朝廷的官员,大多数都是知道的。 但是他们没人敢说,那些人官官相护,在京城也一定有大靠山,他们也怕得罪人。 得罪人事小,但不能连累了家人。 他们还记得三年前,一人正打算向陛下高发,可在前一夜,全家都丧入火海,烧的只剩下一架架黑色的碳骨。 当时大理寺等专门负责查案的部门,查了许久都只查出来是那家的厨子没有扑灭灶灰,这才引发了大火。 但实际上这人是怎么死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个李木尧果真是个头铁的,脑子一根筋,单凭他竟然敢告发江南江宁官商勾结,他们就佩服他,但也仅此而已。 “李木尧,你所说可有证据?” “陛下,没有。” 宁皇词穷,好耿直,耿直的他想把他贬了。 罢了,此人就是这样的性子,不懂弯弯绕绕,倒也简单。 “那你此说有何依据?” “陛下,您还记得三年前,尚冒方大人一家因失火全家送命一事吗?” 李木尧此言,宁皇旋即明白,那尚冒方一家死因必有疑虑。 朝廷从四品官员一家死亡,本就骇人听闻,那可是官,虽然在京城算不得什么品级特别大的官员,但也不算小。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 “哦?此案不是查明,是意外失火吗?” 宁皇虽然心中有了计较,但他不动声色的继续询问。 一边观察着下方官员们的神情。 好些人表情怪异,似是想说什么,又迫于某种威胁,只能咽下腹中。 【失火案?尚冒方?查查!】 御座下方的某个官员,头皮一麻,掌心出汗,仿佛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一般,脸色一寸寸发白。 不止是这一个,凡是参与其中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只是其他人因着江宁官商勾结一事,俱面色沉重,因此一时之间,也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分辨的。 【尚冒方,原右参议,他查到江宁以卢元为首的官员以及盐商等各大商人相互勾结,本要向陛下告发,可谁知前一夜,尚家突发大火,包括仆从以及尚家全家都被烧死在其家里!】 【这我不继续看,都知道有猫腻,好好的,早不起火,晚不起火,偏偏在尚冒方准备告发的前一夜起火!】 宁皇还想着,卢元或许有难言之隐,可一听到肖盼盼口中,以卢元为首的官员。 宁皇狠狠闭上眼睛,心中失望至极。 再睁开眼睛时,宁皇的眸子尽是怒杀。 盐,百姓存活的根本,若是没有盐,那百姓们即便吃饱了饭,也容易没有什么力气,时间长了,轻则得大脖子病,重则有生命之忧。 盐的生产和销售虽然被朝廷控制在手里,但百姓买盐,就必须先有盐商的资格,才能买盐引,最后才能买到盐。 这个过程看着就复杂,也因此会有很多不正规的盐商,私自售盐。 相比官盐,私盐的价格更低。 为了满足百姓需求,前几朝皇帝将制盐交给民间的商人,但盐商坐大,逐渐跟地方官员勾结。 宁皇现在想要收回制盐是不可能的,制盐的法子已经被商人掌握,收回也没用。 除非现在能制出更好的更廉价的盐,打破盐商垄断。 可是制出更好的更廉价的盐,难上加难。 “陛下,臣认为收回商人手中的制盐权,令他们不能再生产盐......” “不可不可,明面上禁止,但实际上盐商会更加猖獗,除非......” “除非现在朝廷能掌握更好的制盐法子。” 第219章 谁没事想多个爹啊 宁皇紧接着大臣们未说完的话语。 那名官员立呼:“陛下圣明。” 但并没有因此让宁皇的忧思少一分。 朝堂之内的文武大臣旋即开始斗起嘴来。 “这怎么可能呢,更好的制盐法哪有那么容易研究出来。” “陛下所言,完全可以解决江宁官商勾结之隐患。” “但前提是有更好的制盐法!” “或许可以重新将售盐法收归朝廷......” “不妥不妥,恐怕会遭到盐商联合......” 官员们吵的脸红脖子的。 【制盐法?是晒盐法吗?不是很简单吗?】 肖盼盼一句话,让朝堂上下就跟按了暂停键一样,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两眼放光,难道肖大人有法子?! 宁皇没想到,肖盼盼这样的仙家,竟然连晒盐法都专门研究了。 不过晒盐,指的是放在太阳下晒吗?! 【晒盐,晒盐,顾名思义就是......】 “肖爱卿,看样子你有什么想法,这样吧,待会下朝后,你来养心殿详说。” “还有刘大人、肖大人、戴大人、宇文长鸿、以及东方老将军你们几位下朝后随肖爱卿一起。” “是,陛下。” 晒盐法若真是个好法子,最好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宫内的下人们即便听到了,谅他们也不敢背叛。 且,现在看来,能听到肖盼盼心声的人,不能将心声内容传给别人。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是真被某些人钻到了空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是,我什么也没说呀,为啥那么肯定我知道晒盐法?!】 “肖爱卿啊,你的表情告诉朕,你好像知道点什么,既然如此,你一定不会辜负朕的期盼吧?” 宁皇早有应对,这是他找的借口,但事实上,肖盼盼的脸上就是写着这不是很简单的事的表情。 【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能听到我的心声呢!】 宁皇:深藏功与名! “是,陛下。” 肖盼盼还能怎么样,自然是答应了,想着左不过是句话的事。 在没穿到古代前,她就是最底层人民其中的一员。 虽然老家那讲究人人平等,没有阶级。 但傻子也知道不是。 的确,明面上看似没有阶级之分,实际上阶级之分深深地刻在其中。 既然同样都是底层百姓,肖盼盼的心还是向着百姓的。 当然,享受还是要享受的,好不容易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谁不想多享受享受。 但享受和为百姓谋福祉,两者并不对立。 她才不会没苦硬吃,或者非要每日过的苦兮兮,才能表达她对百姓的怜悯,大可不必。 因为晒盐法在前面吊着,宁皇都有些坐不住了,就想着早朝赶紧下了,他要知道晒盐的具体法子,会不会复杂或者劳民伤财。 底下的大臣们也是如此,只是他们并不能像刘克己等人一样,去往养心殿。 因着这几日,宁皇下旨杀了不少人,京城的官员都小心着呢,没有人敢在这当头上寻宁皇的不快。 因此,也没有什么其他大事,早朝匆匆下了。 宁皇离开后,肖盼盼几人就要往养心殿走去。 其他的文武大臣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聚在一起又开始讨论,是什么样的晒盐法,难道比现在制盐要简单吗,产量如何等等。 大家都磨磨唧唧的不想走,想着在这范围内,是不是也能听到肖盼盼的心声。 谁知李德全这老货就在金銮殿门口催促。 “刘大人,老将军,肖大人,您几位请随咱家来。” “大人们,你们快回去吧,今日好不容易下个早朝。” 对着肖盼盼几人,李德全是笑得像朵花。 对着其他官员,那是板着一张脸,活像他们吃了他李德全家的饭。 但谁让他们惹不起呢。 李德全是陛下的贴身大太监,肖盼盼有仙女神女的名头,更是惹不得。 其他人,基本也都是天子近臣,还是惹不起。 只有个肖远山,但人家是肖盼盼的生身父亲,得,依旧不能惹。 还能怎么着,走着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娘去。 但今日还真是下早朝,以往大多数不得拖到午时甚至午时之后。 此刻北京时间也就是九点的时间,可不是早朝下了嘛。 “你小子,还是你小子幸运啊。” 刘克己妒忌啊。 本以为肖远山会客气一二,没成想,他龇牙乐着,来了一句,“谁让下官有福气呢!” “你这个人,意思说我等没福气。” 肖远山无辜道。 “下官可没这么说。是您自己说的。” “刘大人,说就说,你可别带上老夫啊。” 东方虎老将军冷哼一声。 【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怎么感觉有点听不懂呢!】 东方虎闻言又笑着对肖远山说道:“远山啊,老夫看盼盼与我家洁儿兴趣相投,老夫也只有洁儿一个女儿,若是可以的话,老夫将盼盼认个干女儿,两家也好多来往。” 说着,东方虎又看向肖盼盼。 “盼盼,你觉得呢?喜不喜欢你洁儿姐姐?” “我?” 肖盼盼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怎么突然说到了她身上。 其实,他们从一开始就说的是她。 【认干亲?还是不要了吧,谁没事想多个爹啊!】 “噗嗤~” “老将军,不是我说,你的年纪都可以做肖盼盼的爷爷了,还是算了。” 刘克己笑得不行。 但又仔细想想,谁想没事在自己头上多放座大山呢! 【万一洁儿姐和我大哥看对眼了,我认干亲干什么,这不是多此一举?!】 东方虎受伤的老心灵瞬间得到了抚慰。 他摸着花白的胡子点头,还是盼盼说的对。 刘克己却笑不出来了,不过他眼珠子一转,心想,他家又不是没女儿了...... 此时,正在读书的肖云羽脑门一凉,总觉得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何止是刘克己,肖盼盼一句话,其他人也惦记上了。 在肖盼盼这厮跟前就好像没穿衣服似的。 但是肖盼盼的兄姐都是京中很不错的后生,他们家儿女都有,可以随这兄妹俩挑的。 不行,等会回去就让老妻去肖家探探口风。 【不过,陛下会不会怀疑我们文武勾结?】 这要是换了别人,不仅宁皇会猜疑,就是东方虎也会担心的不得了。 但是肖盼盼,他们都不会担心。 何止是他们在肖盼盼跟前是个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的,肖盼盼在他们跟前也是毫无遮掩的。 【算了,那是看缘分的事,我急个什么劲!】 肖盼盼也只是随口一句而已,其实她也没太放在心上。 几人边走边聊,便不觉得养心殿有多远,很快便到了。 李德全笑道。 “几位大人,陛下正在里面等您几位呢。” 第220章 制盐法 肖盼盼等人一进去,李德全就吩咐小太监,去让御膳房上些朝食。 他自是不会自作主张,自然是先得了宁皇的吩咐。 宁皇也想着,这么点时间,肖盼盼怕是早就饿了,至于其他人,只不过是顺带的罢了。 刘克己等人:陛下,终究是错付了! 宁皇还特意让人准备了几把舒服的椅子,他们一进去,就让肖盼盼等人坐下了。 刘克己知道他们几个很少有这样的待遇,还不是为了肖盼盼。 他怎么能不妒忌肖远山呢。 不就是能生嘛。 他也能...... 那味道酸了吧唧的,就是宁皇也闻到了。 宁皇也酸,这肖远山也忒幸运了。 “爱卿啊,你有没有什么制盐的法子,可以说来听听。” 肖盼盼的屁股刚坐上软垫,宁皇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肖盼盼只能从还没坐热的椅子上下来,拱手道。 宁皇挥手,“不用站起来,坐着说,稍后朝食上来,咱边吃边说。” “是,陛下。” 【这小老头还挺会!】 肖盼盼坐回原位,屁股又往后挪了挪,双腿都悬在了半空。 肖远山脸色发绿,他真的很想对肖盼盼说一句,你是真不客气啊。 肖盼盼是感觉悠哉悠哉,殊不知他爹的腿都要吓软了。 宁皇自然关注到了,便笑着说道。 “几位爱卿,不用如此紧张。” “是,陛下。” 话虽如此,几人还是只敢坐半边屁股。 他们跟肖盼盼可不一样,君威不可冒犯,现在看着是好好的,万一哪一天惹到了,今日的松弛,都会成为罪责之一。 但也是因着肖盼盼不见外,不害怕他,宁皇才会愈发的喜爱她。 “陛下,您知道海水是什么味道?” 肖盼盼卖了个关子。 宁皇好奇心顿起,不是要说晒盐法吗,跟海水有什么关系。 “这朕倒是知道,自然是咸的,你的意思是?” “没错,陛下,海水的含盐量非常高!” 古代的制盐法得到的盐都是粗盐,颗粒大还不纯,口感苦涩,且其中含有的成份对人体还有害。 现当今世上,最多的就是粗盐。 而对于上层人士,是靠人力再将粗盐磨细一些,只是其中含有的有毒成份依旧存在。 现在的盐都是灰黄色,或者灰褐色,并不像前世那样雪白的,无毒的。 “但海水晒出来的盐,依旧是粗盐,若是将粗盐磨成细盐,这其中需要大量的人力力力。” “陛下,其实粗盐倒也不打紧,但是只是单纯晒出来的粗盐,其中还有毒素,吃盐的时间长了,对人体有害。” “什么?” “什么?” 宁皇和几位大臣不禁惊出个声。 “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 【只是将海水晒干后的粗盐,其中含有硫酸镁和氯化镁,口感苦涩难以下咽,就是放在菜里,也不容易融化!】 虽然宁皇几人不知硫酸镁为何物,但是他们想着硫磺这东西就是有毒的,硫酸镁和硫磺应该是差不多的东西。 这个疑问肖盼盼即便知道也不能为他们解答,因为她化学烂的一比,只是她穿越前爱看小说,这都是她从小说里记住的。 “陛下,晒盐法,就是专门挖一个储存海水的池子,经过太阳暴晒后,水分蒸发,得到的就是粗盐,但粗盐还需要继续提纯。” “如何提纯?” 东方虎追问道。 “老将军,很简单,就是晒好的粗盐池子里,再加入足量的清水,就可以得到粗盐水,这时只需要往里加一样东西,便可以提纯出细白的盐,还不会含有毒素,那就是草木灰。” “草木灰?” 几人异口同声,十分吃惊。 就是再无知也知道草木灰,就是烧了稻草之后留下的灰,这玩意竟然作用这么大?! 肖盼盼点头。 “是的,就是草木灰。将草木灰倒入粗盐水中,搅拌均匀,草木灰里含有一种物质可以分离出粗盐中比较好的成分,然后再将分离出来的粗盐水熬干就可以得到细盐,而且是干净无毒的盐。” “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只是其中多了几个步骤,但是也不费太多事,哪怕是任何一户百姓,随便用家里的锅碗瓢盆都可以制出盐来。” “另外还有木炭制盐法,就是将盐矿或者盐湖或者地下卤水里的盐提炼成细盐,方法也不是很难。” 宁皇正想问呢,沿海地区的百姓吃盐不愁,那不住在靠海的地方百姓该如何。 当然,中原地方上有盐湖的,但制盐依旧困难。 没想到,肖盼盼还能给他带来一个惊喜。 “用纱布将卤水过滤,去除里面的沙石等东西,然后再用煮的方式,一直煮到卤水结晶,只是这时的结晶中还带有水份,再用多层纱布再次进行过滤,得到的就是结晶盐。” 肖盼盼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嘴巴,接着说道。 “再将结晶盐置入清水后,用木炭和纱布再进行过滤,过滤干净的盐水再进行加热,然后慢慢盐水就会成为含有水的结晶,这时候再用纱布进行过滤,得到的结晶盐,把结晶盐打碎,就是细盐了。” 此方法比海水晒盐法略微繁琐些,但是结果得到的却是细盐。 他们没见过如同肖盼盼口中所说的细盐,但光是听着,宁皇几人就激动地站起身来,在养心殿内踱步。 听着这法子,宁皇觉得就是他,都能制出细盐了。 第221章 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好好,太好了,爱卿啊,你果真没有让朕失望,朕马上叫人去试验。” “没想到,木炭竟然也能过滤,实在是匪夷所思。” 刘克己等人早已震惊到失语。 【果然是中国人不骗中国人,**古代必备的好东西,也不枉我当初特意记住了!】 肖盼盼自得极了。 宁皇他们只以为中国,是肖盼盼所在仙国的名字,并未有多么好奇。 对于古代前被屏蔽的两个字,宁皇等人也只认为是仙界对肖盼盼的保护。 不管肖盼盼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会将它合理化。 宁皇笑了笑,道。 “史官,肖爱卿所说的制盐法,你记录下来了吗?” “陛下,臣已只字不差,全部记下来了。” 此人正是史官。 说罢,他还将内容呈给宁皇看看。 宁皇只看第一行,就气不打一处来。 “史官,什么叫做女官肖氏?难道肖爱卿没有名字?” “陛下,从古到今,都是如此记载的,肖大人毕竟只是个女子,这于礼不合啊!” 这个叫石涛的史官,是真不怕。 他认为他就是坚守自己的职责,就算是皇帝要让他改,他也不改。 说他对吧,他不知变通,说他错吧,历来史书也都是如此记载的。 “女子怎么了?这位大人,别忘了,你也是从女子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这么瞧不起女子,你娘知道吗?” 肖盼盼哪里还能忍?! 曾经中国历史上多少巾帼女儿,在史书上不仅只言片语,甚至连个姓名都没有。 唐朝的昭阳公主,她的功劳不亚于李世民,可史书记载的只是她公主的封号,昭阳。 其中又还有多少女子的功劳被男子顶替,数量也未可知,但她知道一定不少。 仅仅因为是个女子,便可以抹杀或者占用或者虚化她们的伟大和功劳。 “肖大人,本官敬佩你为宁朝立下的功劳,但是史书的规矩就是这样,谁来也不可能更改。” 这个石陶头好铁。 刘克己等人都有些不忍心看了,这人继续硬气下去,啧啧啧......可就要没了啊! “石史官,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更何况规矩一开始就是人定下来的,并不是天定,石史官可要想清楚了。” 刘克己淡淡开口,他是想着这石涛也是为了维护史书,因此这才提醒一二。 “石史官,别说我的女儿是女官,就算我女儿不是女官,就她做下的这些事,在历史上,占了一样的男子早都封侯拜相了。再且说,陛下已经允许女子科举,将来朝堂之上必然有女子的一席之地,难道你记载史书的时候也会记一个某某地的某氏就完了?!” 肖远山作为父亲,他为肖盼盼而骄傲自豪,即便肖盼盼没有做这些,但是他身为父亲,就该护着自己的孩子。 他看似还算平静,其实恨不得上去给石涛两巴掌。 “史书史书,是让你据实记载,你没名没姓的,谁知道你说的是谁?!你给老夫把肖大人的名字完完整整的记上,不然别怪老夫让你好看。” 东方虎老将军说话不客气多了,说着说着还威胁上了。 宁皇的神情也是不大好,只是危险的眯着眼睛,看着石涛。 几人想着,这下子,石涛该改正一二了吧。 但石涛觉得史书必须由他来维护,规矩就是规矩,再说了,要是改的话,就得从前几日改起,别看只有几天,但是发生的事也不少。 改的话也是大工程,因此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坚持自己”。 宁皇几人哪知石涛梗着脖子。 “陛下,史书万万不能更改,若是谁觉得记载的东西不好都要臣更改,那史书上的一切还能相信吗,岂不是一切都乱了套。” 好好好,人家说城门楼子,他说胯骨肘子。 还故意扯到史书的准确性上,用来压在场的宁皇以及大臣。 “石大人,本官问你个问题。” “肖大人请说。” 石涛想着,这肖盼盼应该是被他说的话吓到了,现在该低头了吧。 “你现在记载的这一切都是事实吗?” “自然。” “那本官的名字是不是叫肖盼盼,这是事实还是编造的?” “当然是事实。” “那我有让人夸大我的功劳,或者篡改什么事实吗?” “并未。” “那既然如此,谁的功劳就写谁的名字,这有错吗?” “没......你这是胡搅蛮缠。” 石涛自觉差一点就被肖盼盼引着“犯错”了。 “呵呵,到底是谁在胡搅蛮缠,你心里有数。” “这是下官的责任。” 石涛说话谦卑,但神情可不谦卑。 宁皇见这人亘古不化,也懒得说了。 “重新叫个史官来,至于石涛,不敬朕是其一,身为史官书写史书时私心甚重是其二,剥下他的官服,拉下去让他清醒清醒。” “陛下,臣不服,臣坚持史书的正确错了吗?陛下,肖盼盼是立下了很多功劳,但都是踩着别人的尸体上位的。” 石涛愤怒极了,以至于头脑都不清晰了。 他以为他在骂肖盼盼,但他骂的人还有宁皇。 这话的意思就是宁皇杀害忠良,远贤臣近小人,被肖盼盼摆弄。 宁皇怒极反笑。 “哦?你的意思是朕之前下旨抄家的那些个都是朕冤枉了他们?” 石涛大惊,双膝一软,立刻跪下惊道。 “陛下,臣绝无此意。” “绝无此意?朕看你就是这个意思,你说肖爱卿踩着尸体上位,不就是说他们是清白的,他们是清白的,那朕就是昏庸的?” “不......臣没有这个意思,臣的意思是......” 石涛忙不迭辩驳,可辩驳到一半,发现他说肖盼盼的话确有歧意,于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不,你就是这个意思!】 石涛脸色一寸寸变白,心知他今日可能是要不好了。 不,其实你明日也要不好了。 不止明日,是每一天都要不好了。 “怎么?不接着说了?” “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人是宁皇重新让人叫来的翰林院的修撰,也就是史官。 此人和石涛一样,也是专门记载或者说修撰史书的史官王越。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以为史官只有你一个?历史上杀史官的虽然少,但不是没有啊!】 一句话,吓得石涛屁滚尿流的。 但他从心里觉得自己没错,区区一女子,史书上能留下她的只言片语已经实属幸运了,还不满足。 若是这一番话,被肖盼盼得知,她不得笑死,气笑的。 男子立下点屁大的功劳,在史书也是记载的清清楚楚。 女子立下天大的功劳,就是有你的姓氏就不错了。 简直太双标了。 合着什么好处都被男子占了呗?! “拉下去吧。” 第222章 软骨头 “陛下,臣不服。” 石涛叫嚣着,额头的青筋都爆出了几根,神情悲怆,仿佛受了什么很大的委屈似的。 但宁皇却没兴趣,一个小小的史官而已,他还真不缺。 而且他也不是让石涛刻意夸大肖盼盼的所行,只是要他把肖盼盼的全名写上,他就上纲上线的,仿若他让石涛改什么不符合现实的内容似的,简直让人无语至极。 宁皇是什么人,石涛到底有没有私心他能看不出来?! 虽然石涛掩饰的很好,但他还是清楚的看到石涛眸底深处藏着的对肖盼盼深深的妒忌,还有他的自卑。 他就一从六品的史官,在这位置上,大概率是一直要做到退休的。 他也想立下什么功劳,挪一挪位置,只可惜没那本事。 石涛的史官不是自己通过科举的,而是家传的,他说从父亲那里传给他的。 作为史官,首先要公正,摒除私人原因客观的看待每一件事,执着求实,不被任何事物所动摇。 若是史书可以随意更改或者随着史官的个人喜好而记录的话,史书的真实性便是存疑的,以后后人从史书上得到的内容,真假难辨。 这样的石涛,让宁皇很难相信,他会客观的记载每一件事。 【不服?你不服个什么劲,我来看看,你之前记载的东西,有没有虚假的,要是有,呵呵......】 肖盼盼心声威胁十足。 石涛心里一紧,面色一虚,反倒瘫软在地。 这样子,谁看了不知他是心虚。 要是不心虚,他怕什么。 宁皇冷声问道。 “石涛,朕问你,记载史书时,是否做到了公正客观,若是做到了,朕就给你一次机会。” 接着,宁皇森森然又道。 “若是没有......呵!” 宁皇语中杀气凛然,石涛浑身颤栗着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王越,从一开始进入养心殿内,跪下后,就没再起来。 他用余光扫视石涛的神色,心想坏了,这石涛真不会...... 完了,老石大人要被这不孝子孙连累了,说不定石家的百年声誉都要毁于一旦。 他们专门记载史书的传家官员,怕也是以后不好过了。 王越心中叫苦连天,一边咒骂着石涛。 【亲爱的宿主,我早就准备好了!】 孤寡系统关过小黑屋之后,感觉又听话又有眼色,表现非常好。 【不错。】 肖盼盼淡淡地夸奖了一句,而后视线转移到了眼前的系统屏幕上。 【石涛,男,28岁,石家百年以来,是专职于记录史书的,石涛的曾曾祖父、曾祖父、祖父、父亲都是一个公正的史官,历史上的一切在他们的笔下准确的诞生。一直传到石涛,传了至少五代。】 【石涛是几年前刚刚接受史书一职,在接手时,他的父亲和祖父不知道嘱咐了多少次,记录史书时万万不可代入个人的感情情绪,一定要客观公正的将发生的一切记录下来!】 石涛的浑身瞬间渗出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滴到了地上,看不见的衣衫,也在瞬间被汗水浸透。 他的心仿佛被人捏住了一般,好像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 血液倒流冲上脑门,石涛感觉自己头晕目眩,眼睛发黑。 “陛下,臣......臣愿意将肖大人的名字完整的记录在史书上。” 石涛哆哆嗦嗦的说道,他在做最后的殊死一搏,希望可以打断肖盼盼的心声。 再让她说下去,他怕是真的要小命不保。 【呵呵,你要是一直坚持,我还觉得你是条汉子,现在你朝令夕改,心里要是没鬼才怪!软骨头!】 肖盼盼嘲讽一笑。 宁皇和几位大臣脸上也都带着讽刺的神情。 王越都无语了,他还以为什么事,依着肖盼盼肖大人的名讳,史书上记载才是正常的。 他还以为陛下逼他记载什么不实信息,但这不就是一个名字吗,也不是假的啊,为何要拒绝。 以后女子必然会在朝堂有一股力量,王越早就预见,以后上了史书的女子,必然都是有名有姓的。 这这石涛怎么如此死脑筋。 死脑筋也就算了,毕竟千百年来的确如此,可看石涛的样子,在记录史书时,明显其中有些猫腻,不然也不可能害怕成这个德性。 他跪下的那一块地,汗都能流成了一滩水坑。 【石涛受过某些人的贿赂,在记录时夸大某人的功劳,还有因为讨厌一些人,在记载时,刻意写上某某的品格不好或者写上对某些事情结论的臆想,这些人分别是......】 王越瞪大了眼珠,这石涛可真胆大包天啊。 我的老天爷,石涛是要没了啊。 不对,应该说,石家百年史官的积攒的好名声都要没了。 其他的史官可能都会受到牵连,说不定也要没了。 石涛啊石涛,你可真是害苦了我们。 宁皇眼睛赤红,死死的盯着石涛。 他心里咆哮着,竖子岂敢,岂敢,石涛,好样的。 “石涛,回答朕的问题。” 宁皇语气阴森森的,石涛顿时抖如筛糠。 “臣......臣......” 石涛吞吞吐吐说不出几个字来。 东方虎老将军更是气的怒拍座椅的扶手。 “嚓”一声。 婴儿手臂粗壮的扶手霎时裂成了两半。 第223章 也是顺手的事 肖盼盼应声看去,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乖乖,老将军真是老当益壮,一掌就给拍断了,要是拍我身上,我不得死个七八遍。】 肖盼盼是真能破坏气氛。 她这么一打岔,几人是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 “陛下恕罪,老臣......” “朕知晓,老将军何罪之有啊,就算是老将军一掌拍死石涛,朕也恕你无罪。” 石涛抖得更厉害了,可他竟然还强撑着身子道。 “陛下,万万不敢啊,我朝律法中有写......” “规矩都是人定的,朕是皇帝,改了就改了。” 宁皇直接打断石涛如此说道。 这大概就是宁皇坐上皇位后,说的最叛逆的一句话了。 但偏偏石涛无法反驳。 宁皇有这样的权力。 “行了,拉下去,省得碍眼。来人,将石家围起来,另外,叫翰林院的学士过来。” “是,陛下。” 石涛现在才知后悔,他连累了家中,爹、祖父,石涛错了。 只是他已经没了后悔的机会。 石涛宛如一滩烂泥被侍卫拖着。 他想不行,绝不能连累家中。 他高声呼喊着。 “陛下,陛下,罪臣知错,是罪臣一个人的错,和罪臣的父亲、祖父、家人无关,求陛下......” 再之后,石涛被捂了嘴,再说不出话,只有呜咽的声音,但随着他被拖远,也传不到养心殿内。 王越感觉自己的身子也有些发软发颤,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陛下,臣定会按照事实记录史书。” 【查查王越,也是顺手的事!】 王越一慌,但又想着自己没做什么不该做的,又微微放下心来。 【得嘞,包在我身上!】 片刻后,肖盼盼的心声又在养心殿内响起。 【王越也是家传的史官,只是名气没有石家的大,之前的皇帝都爱用石家的史官,因为他们公允,呵呵,以后怕是就没人用石家了!】 【诶,没想到王越记录的倒是真的公正,就连某个事件内,凡是他知道该女子的姓名,都会实实在在的记录下来,但他的这一行为,有些史官是不认同的,因此王家会被史官们排挤。但这说白了,其实记录习惯的不同而已。】 这说明石涛所谓的于理不合,更像是一个借口,较真就是于理不合,不较真就是个人记录习惯不同。 【王家才应该是公正严明的史官,做史官就该如此!】 肖盼盼的夸赞让王越内心的惶恐平复了许多,他龇着一颗大牙无声地笑了。 之所以是一颗大牙,是因为王越的前门牙,有一颗非常大,是其他牙齿的2-3倍。 他只要一露出那颗前门牙,人们就会被他那颗大牙所吸引。 但也是因为这,好些人觉得他有碍宁皇的眼睛,鲜少能轮到他。 此刻,众人也都看着王越的大牙。 宁皇几人的心情都好了。 “去,不要辜负朕的信任。” “是,陛下,臣必定持有公正客观的态度记录史书。” “嗯。” 王越高兴的站起身来,朝着史官的位置坐下,便开始记载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只字不差。 第224章 老花眼 做记录史书的史官不仅眼疾手快还得记性好,王越其实是史官中的楚翘,基本可以算是过目不忘、过耳不忘。 若是正经科举,进士对他来说难度并不是很大。 但是他就是对历史非常有兴趣,并且期望能够参与历史的记载。 就在此时,学士孟宁匆匆赶来,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通知他来此的小太监的神情,就知道必然发生了不太好的事。 他心中猜测着可能发生的事,把他做过的没做过的差点做了的事,想了个遍。 又想着不是他,难道是底下的人做了什么连累了他。 孟宁还真猜了个准。 但是呢,他又觉得不太可能。 要知道,他这两天刚刚暗地里把吏部尚书、户部尚书、还有工部尚书笑话了一圈。 笑他们连自己底下人都管不住,丢脸的嘞。 等他进入养心殿,不用看宁皇等人的脸色。 就是其中的气氛,都压的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臣孟宁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宁皇锐利威严的目光射到梦宁的身上,肖盼盼等几人也随之将目光投射而去。 孟宁顿时感觉自己的尾椎骨一麻,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直的顺着脊椎涌上后脑勺。 他只敢低垂着脑袋,像王八一样一动也不敢动。 额头的汗珠开始一点点的聚集,就在他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晕过的时候,宁皇终于缓缓道。 “起。” “谢陛下。” 就刚刚那氛围,别说是孟宁,就连跳脱的肖盼盼都憋着一口气,不敢大口呼吸。 【呼~别说孟宁了,我都吓死了,可怜的孟宁啊,谁让他是石涛的顶头上司呢!】 孟宁本就忐忑的不行。 听到肖盼盼这话,眼前一黑,破案了。 他还在背后蛐蛐几位尚书大人,没成想他的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想他战战兢兢上班,但底下的人却给他拖了后腿。 宁皇叫孟宁来也不是为了治罪,他最多也就是个失察的罪名。 “朕让石涛记上肖盼盼的全名,他口口声声说是于礼不合,结果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真是气煞朕也!” 【对呀对呀,他还收了某些人的好处,故意在记录时美化某些人!】 好家伙,宁皇说话,还带专门解说的呢。 “陛下恕罪,是臣失职,请陛下治罪。” 孟宁对宁皇口中模糊不清的话不太明白,可随后肖盼盼的心声,却让他再清楚不过了。 刚刚起身的孟宁,扑通一下子又跪了,忙对着宁皇告罪。 这会子,其实宁皇的气早就消的差不多了,因此也没有对孟宁过多苛责。 “哼,那朕就小惩大诫,罚你半年俸禄。” 【半年俸禄?这么多?啧啧,一下子半年白干了!】 孟宁猛的一滞,可不是半年白干了,得亏他家不是靠着他的俸禄过日子,不然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去。 石涛,你真是好样的。 “是,臣领罪,谢陛下。” 孟宁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安慰自己罚俸总比丢官好多了。 但肖盼盼的心声,还是让他觉得憋屈的很。 要是再来一个拖后腿的,一年到头,都白干,说不定头上的这顶帽子都得完蛋。 孟宁谢恩后并未起身,只是静静等着宁皇的下一个吩咐。 果真,宁皇沉吟片刻,沉声道。 “孟宁,朕要你将翰林院能抽调出来的人全部抽调出来,然后将史书一一查看,尤其是石家石涛记录的史书,若是有什么问题,即刻更改,更改誊抄后朕要检查一二。有问题吗?” 【好大的工程,光是每天看那密密麻麻的字,都能看的成了个老花眼吧!】 孟宁热泪盈眶,就是说啊。 【哎,要是能把史书上记载的女子的姓名都能完完整整的写上,本朝的或许可以,再往前,名字就难查喽!】 “回陛下,孟宁自当尽心尽力,用最快的时间完成您的旨意。” 孟宁想着库房里放着那一排排架子上,数不清的书籍,顿时就想晕倒过去。 他心想,谁说不是呢,真是一颗老鼠屎害了一锅粥。 宁皇给了孟宁一个提醒的眼神,说道。 “嗯,最主要的是要做好,要是糊弄朕,朕定要治你等的罪。” “是,陛下,臣不敢糊弄陛下。必将实事求是的尽量还原当时的场景以及对应的人物。” 宁皇满意地笑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不用费劲解释。 给个眼神,他就知道他的意思。 “下去吧。对了,选出几个记录史书比较完善准确公正的。” “是,陛下,臣告退。” 【我看这个王越就不错,不过也可以顺便检验一下!】 孟宁已心中有数。 这个王越平日里基本跟个透明人似的,没想到这小子得了陛下的另眼相看。 肖盼盼肖大人满意王越,陛下自会满意王越。 王越闻言,心中一喜,刷刷写字的手,只是停顿了一个瞬间,而后接着写道。 [宁朝女官肖盼盼大人的心内说道:依她看,史官王越尚可,但......] 肖盼盼若是现在看上一眼,那她就能明白曾经一切她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可惜她还是错过了知道真相的机会。 一个是她此时还未对史书有什么好奇心,一个是她只能查阅除宁朝之前朝代的历史。 孟宁退下后,面无表情的朝着翰林院方向走去。 好个石涛,因着石家的名声,他其实还挺偏心石涛的,也比较看好他。 说是比较看好他,其实是因为石涛的长辈们都是公正公明的史官。 可他偏偏让他最失望。 孟宁其实还没有完全了解事件的过程,但就单凭宁皇的几句话,孟宁已然对石涛感到失望。 因为宁皇的为人,就不可能冤枉一个无辜之人。 若是换一个人,孟宁或许不会全然相信,甚至还会为石涛解释。 石涛若只是比较固执的坚持自己,其实这也并没有什么错,顶多就是不知变通。 但他最错的是,他严以待人、宽以待己,铁铁的双标。 这种最是虚伪,也最是让人厌烦。 ...... 在肖盼盼和宁皇等人仍旧在议事时。 距离京城大约一天脚程的一个小乡村内的一户人家正爆发着积累了许久的矛盾。 只听那屋内一男人大喝。 “你敢。” 第225章 休夫1--打服 “当啷”一声,一憔悴无比的农妇便被那男子一巴掌扇倒在地。 女子呜咽着,眉头拧着,一看便知疼的厉害,嘴角都破了皮,淌着血。 她一改往日懦弱的模样,像一只母狼一样,恶狠狠的瞪着男人。 “我受够了,我也是活生生的人,我嫁到你梁家来,上孝顺公婆,下养育子女,任劳任怨,可我得到的是什么,是你们全家无情的打骂和欺辱。” 一老婆子看似慈眉善目,可她眼睛一瞪,瞬间就变得无比凶恶刻薄。 她因为年老而变薄的嘴皮子张嘴就吐出捅心窝子的话。 “你能嫁给我儿,是你的福分,哪家女人不伺候公婆,伺候夫君,照顾孩子,偏你事多,我看啊,还是我儿打的不够,真是个贱皮子。” “呵呵,每日不到寅时起,晚上子时后才能睡觉,白日里还要被你当做猪狗不如一样打骂,这样的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或许是有些心虚,这老妇立刻大声嚷嚷道。 “你怎么说话呢,我要好好问问,你施家是怎么教育的女儿。” “再说了,谁不是多年儿媳熬成婆。” 这句话虽然的确如此,大多数的媳妇也确实煎熬的熬到了成了婆婆。 但她并不是,这老妇的婆婆是个心善的,根本就没有磋磨她,连骂都很少,更别说打了。 这时间长了,给自己狂的。 再加上她公婆去的也早,她早早就当家做主了,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大放厥词。 “贱妇,好好的日子不过,你这是要干什么?” 公公也说话了,他捏着拳头,仿佛在极力的忍耐着。 这女子就好像开了窍似的,当即就怒怼公公。 “你管这叫好日子,是啊,你确实过的好日子,什么活也不干,就等着吃,没事就去外面溜达,别人家像你这么大的老头,谁会不下地干活,就你金贵,不是这疼就是那疼,你这样的日子,我也想过。” “平日里装病,打我的时候力气倒是足足的。” “你你你......反了你了。” 那老头破大防了。 虽然事实确实如这女子所说,但是家里没人敢有意见,真有意见也不敢说啊。 “儿啊,给我打,好好教训这贱妇,让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那壮年男人就好像没有自己的想法,他满脑子自己的媳妇不孝顺他爹娘,属实该揍。 他撸起袖子,铁打的拳头就落了下去,毫不留情的砸在妇人的身上头上,就好像她不是他的夫人,而是他的杀母仇人。 “打得好,儿啊,好好教训她一顿,反了天了还。” 这老妇在一旁拍手称快,还嫌她儿打的不够狠。 这妇人只是默默承受着,蜷缩成一团,尽量保护好自己的头。 那男人一边对自己的夫人施着暴行,一边咒骂。 “贱人,想和离,不可能,你死是我家的鬼,想也不要想。” “你有本事休了我。” “贱人,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说。” 男人的眼睛猩红,又是梆梆几拳,拳拳到肉。 妇人疼的忍不住口中泻出一丝疼意。 男人非但没有觉得心疼,反而认为他将女人打服了。 妇人的生养的几个儿子,早就躲到房间里,生怕被生养自己的母亲连累。 这妇人成亲十来年,生下了五个儿子,立住了四个。 最大的也有十二岁了,最小的五岁。 可没有一个儿子是真正理解自己母亲的痛苦。 因为他们从小长大的环境里,女人就是工具,男人打媳妇是应该的。 可能很小的时候,他们也曾经心疼过母亲。 但最终都会变成和他们父亲一样的人。 妇人只是捂着嘴,因为疼痛而不免发出一丝哀声,她的眼睛却朝着屋门望去。 门并没有锁着,也没有完全关上,两扇木门中间还留着一条不宽不窄的缝隙。 她的眸底深处痛苦都快溢了出来,她是那么绝望,可是在那深深地绝望中还藏着一丝微小却很轻易就能看到的期待。 她不是在期待这个她所谓的枕边人,她是在期待,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几个孩子,能站在她身边,哪怕只是替她说上几句话呢。 其实,若是这几个儿子真要是心里有自己的母亲,看在他们的面上,或许他们的爷爷奶奶,以及父亲都不会如此过分。 十二岁,再过一两年就可以说亲成亲的年纪。 或许他们从根子上就是烂的,也或许他们被环境所裹挟。 壮年男子都打累了,妇人也没等到孩子们的身影,她眼底的最后一抹光熄灭了。 她认为自己真的很失败,她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前半生,她受尽了苦楚。 她还记得她刚刚成亲时,以为从火坑里跳了出来,没想到她只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一个更大的火坑。 她还记得她疼了几天几夜生下的那么可爱的宝宝,她是多么满足。 而现在,她发现她什么都没有。 她没有家,娘家是亲戚,婆家把她当奴隶、当外人,就连她的亲生孩子也瞧不起她。 她这一生忙忙碌碌到底是为了什么。 妇人的心头和脑海中闪过万千思绪,她想身为人,是真的很苦,活在这世上毫无意义,也毫无用处。 渐渐的“死亡”两个字爬上了她的心头,她不想活了,活着太苦了,自从她有了记忆,好像活着就没有感受过一丝甜蜜的滋味。 她为了自己的孩子,可怜他们心疼他们,怕没了她,他们变成了没娘的孩子,多可怜呐。 所以,她咬着牙,咬的口齿流血,浑身伤痕,她还是继续坚持。 她不想叫她的孩子们,将来在后娘的手底下讨生活。 她想,她好好照顾公婆、夫君,或许有一天他们也会明白她的好。 她为任何人着想,唯独没有为自己着想过。 第226章 休夫2--公道话 此时此刻,就现在,妇人,也就是这个叫做施晓梅的女子,她第一次想为自己考虑一次,那就是解脱。 从比黄连药还苦上千百倍的日子解脱出来。 她真的觉得做人是一种折磨,是一种苦难。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做一只蝴蝶、一只小鸟,甚至是一只蚂蚁。 可她却不想再做人了。 渐渐的,她的神情里染上了深沉的死志。 她不再反抗,也不再保护自己,她就那样随意的躺在地上,任自己的夫君打骂。 他的夫君名为梁实,看着老实,只是看着。 对于自己妻子的绝望,他非但没有发觉,反而越来越觉得上瘾。 是的,打人是上瘾的。 他对自己的妻子施暴成了他排解心中苦闷的工具,发泄出来了,他的心里就舒服了。 在梁实的心里,施晓梅应该逆来顺受,作为妻子,更该百依百顺,不能对他有任何的怨言和不瞒。 而施晓梅这一次不仅没有像之前那样害怕,还叫嚣着要和离,这对梁实来说,就是赤裸裸的在挑战他男人的尊严。 他可以休了她,但是她不能主动让他休了她,更别提是施晓梅要主动和离了。 “想和离,门也没有,就算你死了,也得死在这。” 梁实的亲娘亲爹,施晓梅的婆婆宋香菊和公公梁铁头还嫌梁实打的不够,竟还在一旁拱火。 “打,给老娘狠狠地打.......” “打死也活该,呸,心野了的女人就该往死里揍......” 施晓梅不过是不想再挨打挨骂,也能被说是心野了。 总之,凡是什么不好的事或者词,都往施晓梅的头上套。 那些侮辱性以及脱离事实的语言,就像一座座大山,压的她动弹不得。 施晓梅的大儿子听到了梁实等人的咒骂不仅没有心疼施晓梅。 他一脸焦急的推开有些破旧的木门,那木门就像行就木将的老人一样,发出吱呀的破风箱一样的声音。 施晓梅在那个大儿子推开门的瞬间,眼底倏地发出灼热的光芒,那一刻她好像感觉自己原本黑暗的世界破开了一丝光亮。 但大儿子接下来的话,却让施晓梅心如死灰,彻底失去了内心最后的一点点期望。 “爹,你不要和离,不然我就不好说亲了。” 他好像没有看到已经绝望到窒息,浑身伤痕的母亲。 他只害怕和离的母亲,可能会连累他找不到一个好姑娘。 “大孙子,你放心,爷爷可不会同意的,活是我梁家的人,死是我梁家的鬼。” “你爷爷说的是,爹心里有数。” 在家里两个话事人的保证下,梁实的大儿子紧张的神情刹那间放松了下来。 他不是施晓梅的儿子,他是梁实的儿子,他的自私,他的冷心冷肺,和梁实如出一辙,甚至,他比梁实还要无情。 施晓梅忽然发笑,她觉得太好笑了。 那笑是悲哀的,是自嘲的笑容。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施晓梅蓦地从小声的笑声迅速变成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肯定是打的不够,老子还不信了,你就不害怕。” 梁实先是觉得愤怒,对着施晓梅一阵拳打脚踢。 施晓梅的骨头疼,皮肤疼,肚子疼,可她却觉得没有她的心疼。 梁晓梅并没有因为梁实的施暴而停止,反而是更加癫狂的大笑,仿若疯魔了。 梁实心中一紧,有些失措道。 “你笑什么,你到底在笑什么?” 他忽然有种好像要彻底失去了梁晓梅的感觉,这个女人,再也不会被他拿捏在手里了。 梁实心中有这样一句话。 施晓梅猛的停下,冷笑道。 “我笑我自己,这么多年,妄想对着畜生好,但我忘了畜生就是畜生,不会因为别人对它好,它便知道感恩,不,你们连畜生都不如。” “我笑我,生出了四个小畜生,我最该死。” “好笑,真好笑,哈哈哈哈......” 梁实闻言,火气便从腹中嗖的钻到了头中,本来就不知道理智为何物的他,气急败坏极了。 “你你你......” 梁实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怒气已经毁了他的脑子,让他失去了最基本的语言功能。 梁铁头指着施晓梅,双目猩红,暴跳如雷,却也被气的说不出什么话。 宋香菊扑上去就给了施晓梅数个耳光。 “我让你骂,我让你骂,你才是畜生不如的东西,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竟然敢骂我们......” 此时,梁家已经汇聚了不少的村民,一个个伸长脖子往里看,光是听着动静,就让人有些不忍心。 但又听到施晓梅不敬公婆,不少人心里想着虽然梁宋氏确实是刻薄了点,但千错万错,作为晚辈就不该计较。 “这要是我家儿媳,我就算打死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这要是我家儿媳,我立刻让我儿子送回娘家去。” “这梁家几口人确实不做人事,这施晓梅也是可怜。” “再可怜,也不能不敬公婆啊。” 这是跟梁铁头一样做了公婆的村民的对话。 而作为梁实一样的为人子为人夫的壮年左右的男子也是认同无比。 “要是我媳妇敢这么骂我爹娘,我肯定会好好收拾她。” “收拾?休了都是活该。” 而没有什么地位的媳妇,有些并不认同。 只是她们并没有说什么话,她们知道,说出口就是错,生活已经很艰难,她们不想再给自己找事。 这时,一个老人却说了几句公道话。 “梁铁头夫妻两口子,还有儿孙们,没有一个好东西,泥人还有三分人性,更何况这是个活人。” 大部分村民面露不屑,见是村里年纪很大的老人,虽然很不服气,但还是没有反驳。 谁让这老人年纪大,辈分也大呢。 梁晓梅已然面目全非,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别看梁实等人打的多,可他也不想一下子打死梁晓梅。 一个是他觉得梁晓梅伺候的很好,一个是打死了,再找一个不一定比她好。 最最重要的是,穷人家娶个妻子真不好娶。 因此,因为种种原因,梁实下手是尽量避开要害的。 看,看似愤怒到没有理智的梁实,只不过是想发泄找个借口而已。 第227章 休夫3--杀人 所谓的惹他生气,只不过是他用来在施晓梅身上发泄的借口。 就像说他喝醉了的人,其实是想拿醉酒当做借口,调戏妇女或者殴打他人。 梁实要是真的不留手,施晓梅恐怕早就被打死了。 有人会说,既然如此,为何她不还手。 施晓梅被虐待多年,能鼓起勇气说要和离,都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一看到梁实或者梁铁头举起手来,就下意识地发抖和躲避。 她倒是想,但是十几年的心理伤害、心理阴影还有身体的习惯,她根本控制不住下意识地害怕恐惧。 但施晓梅也的确坚强,这一次,无论梁实和公婆怎么威胁她,打她,她都咬着牙没有发抖。 或者说,她已经不想活了。 她故意在激怒梁实等人,打死她也好,浸猪笼也罢,只要能让她彻底解脱,她就满足了。 梁实从未见过施晓梅此时的神情,他想不出用什么语言表达,只是他觉得很是心惊胆战。 他破天荒,也是唯一一次拦住了宋香菊和梁铁头对施晓梅的打骂。 宋香菊比刚刚施晓梅骂她畜生不如还觉得生气。 “好哇,你竟然拦着我和你爹,这小女表子卖j子的贱货你心疼了?” 宋香菊觉得心酸极了,感觉儿子不向着她了。 这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 “你这个贱人,勾的我儿子都向着你,你就跟那勾栏院的j女一样,不要脸......” 宋香菊对自己的儿子梁实有一种病态的掌控感。 就好像她骂的不是他儿子的妻子,而是她是儿子的妻子,施晓梅是个外来的,跟他抢梁实的人。 实际上,宋香菊就是觉得施晓梅抢了她的儿子。 要真是这么离不开,当初干嘛给梁实娶媳妇,你们俩过不就得了。 肖盼盼若是在的话,肯定会这样骂上一句。 最让人觉得悲哀的是,围观的村民中好些做了母亲,娶了儿媳妇的婆婆脸上带着认同的表情。 她们觉得儿媳妇就是为了跟她们抢儿子,她们怕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 “娘,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是我媳妇,不是那外面不正经的。” 梁实说这话听着就让人发笑,现在知道护着媳妇了?! 其实并不是,只是觉得施晓梅的情况不对劲,他可不想逼死媳妇。 若真有这么个名声,以后再找也难。 但凡家里稍微为姑娘着想一点点,也不会把好好的闺女嫁给他。 “梁实,你这个没良心的,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带大,现在你竟然敢娶了媳妇忘了娘,老天爷啊,你把我收了吧,省得我活着被儿子嫌弃。” “别胡搅蛮缠了,我没那个意思。” 梁实不耐烦极了,每一次梁实有一点做的没让宋香菊满意,她就这样哭嚎着诉说她的委屈和不易。 她没想过她是个母亲,施晓梅也是个母亲。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呐! 施晓梅却懒得看他们表演。 突然,她感觉一阵心悸,接着感觉五脏六腑一阵剧烈的疼痛,不是刚刚不疼,是现在尤为的疼,疼的她受不了。 只听“噗~”一声。 施晓梅吐出一大口深红中带着黑褐色的血块。 就好像...就好像吐的不是血,而是心脏或者是什么内脏破碎的肉块。 梁实几人吓得愣在当场。 宋香菊就跟个被卡住喉咙的老母鸡一样,再不言语。 施晓梅脑子一疼,就昏倒不省人事。 他们就好像傻了一样,不知道怎么做。 好半天,她才讷讷说道。 “她没事吧?不就是打了几下,哪里能打坏?” 宋铁头听到这话忽然像是明白了过来。 “不可能,肯定是装的。” 宋铁头比梁实狠,上去又给了两脚。 施晓梅在昏迷中,都被宋铁头踢的又吐出几大口碎块。 “我...我没用力啊。” 呵呵,要是等宋铁头感觉用力了,施晓梅怕是早就不行了。 梁实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是木的,他颤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施晓梅的鼻子下。 “爹,没呼吸了......怎么办?” 外面的人看着不对劲,听着也没什么声音。 有村民好奇的翻进去,推开门一看,当即吓得腿软了。 他强撑着身子就像破锣一样,喊了一声。 “杀人了,杀人了,不对,死了......” 村民们瞬间沸腾。 他们也没想到梁家竟然会将媳妇活活打死。 虽然他们说是这样说,可也没想着真要施晓梅死啊。 一名妇人看不下去,上前又试探了一番,她感觉到施晓梅极为微弱的呼吸。 “人还活着。” “梁实,你快去找大夫啊,再不找就救不回来了,再怎么样,这也是给你生儿育女的媳妇,你可不能犯浑。” 宋香菊听到大夫二字,忽然一下子回了神。 她尖叫着。 “不许,不许去,我就说她是装的,再说了,找大夫不要银子啊。” 宋香菊一听人没死,就觉得不找大夫也能好。 她一个子儿都不想花在施晓梅身上。 总是在这种时候,村长才姗姗来迟。 打人的时候不管,快死人或者已经死人了,他就来了。 他呵斥道。 “梁铁头,管住你媳妇,赶紧去找大夫。” “是,是。” 梁实点着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跑了两步竟然腿软的爬不起来。 这时候也没人笑话他。 “脚程快的去把大夫找来,然后来几个人,把梁实家的抬到炕上去。” 村长见梁实这屁胆子,心中也是厌烦,打人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胆小,他只得另外嘱咐其他人。 村民中几个人很快动了起来,找大夫的找大夫,抬人的抬人,看热闹的看热闹,场面乱极了。 第228章 休夫4--浮萍 村里没有大夫,也就是个自学的赤脚大夫,只会包扎,开点去风寒的药,其他就不会了。 但这村子因为离着京城不远,有赤脚大夫总比没有强。 要知道,在更偏远的地方,多的是连赤脚大夫都没有的乡村。 不小心跌个头破血流的,就是灶台下一把草木灰的事,能不能活全凭自己的意志力。 人的命,真的很贱。 不是骂人,是客观事实,尤其是底层老百姓,日子的苦,无法用言语表达。 只能说为了活着而活着,像行尸走肉一样麻木的活着。 这村子村名陈家村,其实这里的陈姓人家并不多,大部分是之前的前些年逃荒来的荒民,这情况,不是一个村子特有的,哪个村里没有逃荒来的荒民,只是多与少的分别而已。 村子不大,大夫倒也来得快。 这大夫是个中年男人,可不是年纪大的老头子,他基本每日都要上山采药,身板更是杠杠的。 拿着药箱,健步如飞,把村里的小年轻都甩在李后面。 “张大夫,你等等我啊。” “等什么等,人命关天,别磨叽,快点。” 张大夫头也没回。 “哦。” 小年轻只得奋起直追,主要是怕错过了什么热闹。 两人一前一后,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就到了梁家。 梁家院子里外都挤着人,见张大夫来了,村民便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让张大夫过去。 “患者呢?” “在这个屋里呢。” 张大夫进去见梁家几个人都团在屋内,本就不大的屋,门窗还是紧闭的,一进去,就感觉一阵浑浊的空气,一个大活人都感觉不舒服,更何况是躺在炕上的施晓梅。 张大夫挥手,“走走走,都出去,留一个人就行了,把窗户打开透透风。” 梁实应了一声,打开了窗户。 只是梁铁头宋香菊却没动弹。 张大夫只是看了一眼施晓梅,见她面如纸色,立刻就拿出药箱里的工具,直接把脉。 这一把脉,原本脸色就不好看的张大夫,脸色更加沉了下去。 “大夫,没事吧,她肯定是装的,得多少钱啊?” 宋香菊说了好几句话,重点在最后几个字上。 宋大夫把脉也就是一两文钱,宋香菊不是不知道,她只是想把这钱省下来。 施晓梅的情况张大夫也知道,都在一个村里,时常能看见她一瘸一拐或者满脸伤痕的干活。 但他作为一个外人真不好说,而且他的年纪比施晓梅大不了几岁,就算是为了这可怜的女子,他也不能做些什么。 偶尔,张大夫会让自己的妻子给她送点膏药去,能做的也就这么多。 张大夫的夫人也没多想,她知道她的相公只是在做医者的本份,她也很是可怜施晓梅。 张大夫是真的很生气了,都这个时候,还在算计。 他忍着怒气。 “什么好好的,我再来晚点,你儿媳就要没了,现在我也没办法,她的内脏都有了破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是不是吐血了,还吐了些碎块,那就是五脏六腑受伤了。” “现在我只能给她开点止疼的药,你们最好把她送到县里去看看,说不定还能保住性命。” 张大夫并没有夸大施晓梅的病症,而且他认为施晓梅的情况比他说的还要再严重些的。 “那不行了,是她命不好,我们也没办法,家里没钱,哪有钱送她去医馆。” 梁铁头这老头看着也是一副老实样,实则心思最毒辣。 只是一般有宋香菊在前面为他冲锋陷阵,他隐在最后。 只要不是触犯到他的利益,他就不会冒头。 就像现在,听张大夫的意思,这施晓梅就算是拉到医馆去也救不回来,既然如此,就不要费心思了。 到医馆花钱不说,要是人救不回来,那不就是打了水漂了嘛。 他们梁家可没钱。 其实哪里没有钱,他家算得上村里中等的人家了。 原因就在于,梁铁头有六个女儿,最后才生了个宝贝儿子。 而那六个女儿在梁家被梁铁头和宋香菊洗脑,说她们活着就是为了供养自己的弟弟,就这么一个弟弟,将来若是委屈了,可以替她们做主。 让她们嫁了人也不能忘了娘家。 然后挑着家里条件不错的,也不看那男方家的为人,只要能出的起彩礼,就嫁过去。 美其名曰,家里有底子才能过得好,只要生下儿子,就能立得住。 但实际上并不是,她们是一直被梁家吸血的工具人。 几个姐妹嫁过去,只有一个日子过得还行,其他都过得不好,比施晓梅也差不了什么。 但梁实并没有替她们任何人做主,出头,时间长了,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心里稍微有点清醒的姑娘,便不再对娘家抱期望。 但还在期待父母爱的姑娘,两头不讨好,日子过得更苦了。 但因着这六个姑娘,梁家的确积攒了一笔钱,梁实结婚的钱,还是梁铁头宋香菊硬是逼着这六个姑娘拿出一部分来。 因为这事,这六个姑娘差点没被夫家给休了。 之后,六个姑娘的其中两个才正视自己的爹娘其实并不爱她的事实,也就不再受威胁了。 其中就包括那个过得还可以的闺女。 梁铁头存了六十两银子,虽然这六十两看着不多,但可以供一个普通的一家人,过上十来年。 这么一说,便知道六十两真的不算少了。 但是普通人家去医馆的确去不起,除非是什么折胳膊断腿伤筋动骨的大毛病才有可能舍得去。 施晓梅虽然为梁家生了五个儿子,但她依旧是个外人。 回不去的娘家,融不进的夫家,这就是大多数女性的命运。 即便在肖盼盼的第一世,大多数女子命运依旧如此。 那句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流传了几千年经久不衰。 女性就像浮萍,风将她吹到哪里,哪里就是她的一生。 落到肥处迎风长,落到瘦处苦一声。 梁铁头的话甚至还引起了某些村民的共鸣。 “梁老头说的也对,前年那个谁家的腿断了,没办法拉去医馆,花了好几两银子呢。” “咱们小门小户的哪敢去医馆。” “是呀,要是去医馆看不好,花的钱怕都是能重新娶个媳妇了。” 施晓梅昏迷了,但好像能听到周围的声音,她紧闭着的眼角流出两道泪水。 “这毕竟是一条人命,别耽搁了,送去医馆吧,好歹给你们梁家生了几个儿子。” 张大夫只得提起梁家的几个儿子。 “张大夫,我家没钱,要是我娘真有个好歹,也是没办法。” 第229章 休夫5--借口 听听,这竟是身为人子能说出的话。 梁实的大儿子说完立刻就后悔了,他看到自己的爷爷奶奶,父亲,以及村长、张大夫的脸色都变了。 他又立刻找补了一句。 “我是担心我娘太受罪。” 但已然晚了。 村民们立刻对其进行道德上的批判。 “这是当儿子能说的话?” “不孝,实在是太不孝了。” “这要是我儿子的话,我非得给他吃一顿竹板炒肉。” “哎,这梁家的大孙子,废了。” 村民们无一不是摇头。 梁实大儿子脸色一寸寸变白,他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再傻他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就算是心里真的这么想,也不能说出来。 这话他爷爷奶奶可以说,他爹可以说,唯独做晚辈的不可以。 “回自己的屋子里去,净给人添乱。” 梁铁头佯装生气骂了一句。 梁实的大儿子,便唯唯诺诺的回了屋子。 但于事无补。 他们的母亲正躺在炕上生死未卜,可生下的四个儿子,竟然没有一个在她的炕头跟前。 最小的五岁儿子尚且可以说一句年纪小不懂事,其他三个也该到知事的年纪了。 村民们也是议论纷纷。 “这儿子啊,白生了,养这么多儿子有什么用,没有一个心疼自己娘的。” “是呀,人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梁家的几个孙子......” 这村民说着便摇摇头。 “怪道这晓梅就躺在地上给梁实揍,这给谁,谁能受得了。” “要是我,我非得跟梁实拼个你死我活,我伤五分就要伤他三分,不可能等着他打我的。” 说话这人是方圆几个邻近村子里有名的“悍妇”。 男性村民本想反驳来着,一听是“悍妇”的声音,算了,不敢得罪。 他们同情地看看这悍妇的夫君,真可怜,幸好他们没有讨这样的媳妇,不然真没好日子过了。 这“悍妇”其实就是力气和男人差不多,然后她全家为了她能够嫁出去,就让她出门在外,装温柔。 她想着嫁人不管嫁给谁,凭着她的力气,哪个男人都奈何不了她。 她在外就装乖乖女,她要是不说话,不表现出来,到了花期,不少男人惦记着。 而她的夫君拔得头筹。 这男人的脸略微有些苦涩,心里苦但不敢说,他还记得当时他迎娶她时是多么开心兴奋激动,新婚回门后,他就有多么备受打击。 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赢,还能怎么样,凑合过呗。 他瞄了眼自己媳妇,媳妇其实也挺好看的,也贤惠,就是不温柔。 看着很嫌弃的样子,其实他心里还挺美的,毕竟他媳妇无缘无故也不会打他。 这么一想,他瞬间治愈了自己。 张大夫这头,很快的写好了药方,草药他家里有。 若是他说,应该把施晓梅送到医馆去医治。 他开点止疼的,也不顶什么用。 他叹了口气,这家人啊,心黑又毒。 “梁实,给你媳妇送去医馆,再怎么样也是条人命,为了几个儿子,你忍心以后你的儿子们在后娘手底下讨生活,要是是个面甜心毒的,你这几个儿子能不能完整都不一定。” 村长倒是说了句实在话,虽然没有为施晓梅着想,但只要能活着,比什么都强。 “不许去,就算你是村长,也不能管我家的家事。” 宋香菊立刻又跳了出来。 梁铁头装腔作势的呵斥了一句,“不得对村长不敬。” 但村长也不是没点心眼子的,哪里还不懂梁铁头的意思。 他望了望躺在炕上的施晓梅,还是有一丝不忍。 这十几年施晓梅怎么过得,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 “梁实,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听我的,这是你夫人,是你要过一辈子的人,即便你觉得她不好,休了她也是可以的,何苦这么作贱人呢。” 村长可以说的上是苦口婆心了。 但是要不要送去医馆还是得看梁实他们的决定。 梁实也纠结的不行,虽然他经常打她,可也不是想要她死的。 而且,家里的钱,都在他爹娘手里,就算他想送去医馆也不成啊。 说白了,这他就是找的借口,如果他真的想救自己的夫人,铁了心的也要救,那梁铁头和宋香菊就这一个儿子,纵然千百倍的不愿意,也拗不过自己的儿子。 梁实有些颓废的揪住自己的头发,有些崩溃道。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的,但是我身上没钱啊。” 村长气的不知该说什么好,真想拂袖而去。 这个时候了,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说去报官。 不是不可以,只是大家都比较怕官,而且从县衙里进去要么失财要么至少脱一层皮。 老百姓天生对官非常敬畏恐惧的。 何况,村长的权力其实也不大不小,在外面不好使,但是在村里那绝对是好使的。 只见村长眉毛一横,厉声道。 “你们要是不愿送,小老儿人微言轻管不了你们,那小老儿就报官,让官老爷来断。” 这句话真是比说什么都好使。 “送送送,没说不送,实儿,你把咱家的板车拉来,送你媳妇去医馆。” “媳妇,你给点银钱给儿子。” 虽然宋香菊很是不乐意,但是当家的都发话了,她也就只能点头。 她从陈旧脏巴巴的荷包里掏出十几个铜板,抱怨道。 “就这么多了,这些还是我们好几日的嚼用呢。” 梁实乖乖点头,把铜板放好在身上。 村长真是无语了,十几个铜板哪够。 算了,能送去医馆,只要大夫医治了,不可能让不收钱,到时候不掏也得掏。 第230章 休夫6--赖账 村长的这个做法也是没办法,但确实有用,只是医馆那边麻烦了点。 但普通老百姓是不愿得罪医馆大夫的,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生病。 梁实拉着板车,村长还找了两个村民,一男一女一起帮忙。 其实本不必如此的,只是他对梁实并不信任。 村长做到这份上也是可以了,若是他不管,也没什么指摘的。 施晓梅就那样,面孔苍白,甚至梁家人没有为她处理一下衣服上、还有脸上沾到的血污。 要是不知道的,真会以为施晓梅是个死人。 推着板车,走上半个时辰,差不多也到了县城。 一行人直奔医馆而去,医馆名叫回春堂,也是有名的连锁医馆,因此梁实就更不敢得罪了。 因着施晓梅的样子,县城里的百姓看到梁实难看的脸色,还猜着回春堂是不是治死了人,梁实来找麻烦来了。 别说,还真有那么几个人,为了看热闹就跟在梁实等人身后。 回春堂门前。 红色的匾额上面是三个金边包着黑色字体的大字,光看回春堂的门口,就感觉气派干净。 梁实放下板车,他朝里望了望,里面还有好些人在排队。 他看到里面伙计和大夫忙碌的身影,一时之间有些不敢进去。 还是跟着来的大婶,见梁实这没出息的样子,撇了撇眉毛。 其实,她也有些不敢进去。 她推了推梁实,示意他进去。 梁实怔了怔,没动弹。 大婶简直无语,还是个大男人呢,自己的妻子就在身后躺着,不知死活,还在这磨蹭。 “大夫,救命啊,人快不行了。” 有梁实对比,大婶也多了些勇气,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句。 街道上还有医馆上的人,都停下动作朝着大婶看去。 没一会,一药童就走了出来。 他一出来就看到班车上的施晓梅,见她面如纸色,胸前又带着血点子,连忙说道:“先把人抬到里间的床上去,轻点。” 真是讽刺,就连个外人,看见施晓梅这样都着急。 显得梁实更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许是药童看着施晓梅的情况实在不好,将他们引到里间的一张床上,走了出去,很快找来了大夫。 那大夫很是年轻,梁实看着就觉得他不靠谱。 在人们的刻板印象里,总觉得大夫就应该是白发苍苍,佝偻着身子,年纪很大的那种,看着就觉得他医术高超。 虽然中医的学习是个漫长的过程,但也不是没有很有天赋学得很快的人。 这年轻男子,今年也才二十岁出头,但是学习中医也有十多年的时间了,并且早在十五岁就开始看诊。 梁实没来过,自然不太清楚,平时对这些也好似不感兴趣。 实际上,这年轻大夫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 但梁实因为回春堂的招牌,虽然很是怀疑这位年轻的大夫,但到底不敢说什么。 孙大夫把脉后,掀开施晓梅的眼皮,观察了一下,三根手指又重新放在施晓梅的手腕处。 他的眉头都快拧成一团,看着他的表情便能猜到施晓梅的情况可能非常严峻。 “大夫,我媳妇的情况怎么样,能不能治?” 梁实这句话听着倒像句人话。 “治是能治,但得长时间的修养,至少半年不能干重活,还要保证平日里的滋补。” “啊?半年不能干活,那不是废了吗?都是穷人,哪里能得这种富贵病!” 梁实选择性的忘记,施晓梅伤重成这样,是被他一家打的,不是踏马的富贵病。 刚刚夸他说了句人话,下一秒他丑陋的嘴脸立现。 孙大夫倒也耿直。 “什么富贵命,这明显是有人从外部狠打她的腹部,损伤了内脏。” 梁实脸上心虚一闪而过。 佯装镇定道:“我可没打她,我只是推了她一下,谁知道就成这样了。” 孙大夫鄙视这种男人,大男人有力气干什么不好,哪怕去打零工也好,非要打媳妇。 还推了一下,他当他是天生神力啊。 不过孙大夫也没反驳,心里都清楚,没必要。 他将医药包摊开,几排银针的微光一闪而过。 “我先给她扎几针,应该会好一点,有条件的话,可以买一根参,不拘年限,只要是参,炖在汤里每日喝上一晚,我再给开点药,喝上一个疗程,喝完后再来这复诊。” 孙大夫这样说,是不给梁实拒绝的权力。 他也知道,若是回去,下次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孙大夫扎好针,一边报药名,药童就写好了药方。 孙大夫接过来一看,药方无错,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去交钱吧,一共三两五钱银子。” 孙大夫也是尽量用普通的药材代替更好的药材,效果上可能没有那么快,但是只要按时喝上,效果也是差不多的。 然而,梁实一听当场就喊出了声。 “什么?三两五钱,你们抢银子呢。” 梁实也是一时冲动,喊完就后悔了。 其实,跟着梁实来的这俩村民也很吃惊,心说这看个病也太贵了。 但又想想,要不是梁实动不动就打人,把人打出毛病来了。 孙大夫脸色一扯。 “我已经给你按照最便宜的药材来算了,不然你去找别的医馆问问,不相信我就算了。” “不是不是,大夫,可是我没这么多钱,浑身上下就十几个铜板。” 梁实手足无措,但眼底却闪过心疼,不是对施晓梅,是对银钱。 “那你就去找别的医馆问问,看我有没有再骗你。” 孙大夫拔掉银针,没好气的说道。 “不过看诊和扎针的钱,三钱银子,去交钱。” 梁实看了看同村的人。 “我身上也就几个铜板,都借给你吧。” 这大婶虽然很不愿意,但要是一点都不借,感觉自己心里不太能过得去。 另一个男性村民见她拿出了钱,也磨蹭的掏出几个铜板。 “我也就这么多,对不住了。” 但一共也才几十个铜板,距离三钱银子,还差的远呢。 孙大夫见多了人,有些人真的是家里穷的拿不出几文钱,但梁实绝对不是。 他板着脸说道。 “怎么?想赖账?” 对于泼皮无赖有泼皮无赖的治法。 孙大夫话音刚落,梁实就看到两名彪形大汉,怒目圆睁,气势汹汹的捏着拳头。 “不......不是,我回家拿,我回家拿,行吧?” “行,大一大二跟着一起去,少一文钱都不行,还有,药都开好了,必须得付钱,不然我就告官。” 孙大夫故意这样说。 “是,是,是。” 梁实只知道点头哈腰,就怕自己说慢了,挨一顿打。 第231章 休夫7--和离 别说,还真别说,村长还真预测的挺准。 梁实被两个比他要强壮的男人跟着回村去要钱。 另一头,施晓梅渐渐苏醒。 孙大夫的医术还真不错,扎了几针,她就醒了。 基本上是梁实前脚刚走,施晓梅就醒了。 村里的大婶就在跟前看着,另一个村民跟着梁实回去了。 施晓梅一个女人,他一个外男看着也不太合适,其实婶子在也没啥。 但这村民不相信梁实的为人,谁知道他以后要是犯病了怀疑他咋整,他可不想无缘无故成为其中一环。 “你醒了?” 施晓梅睁开的眼睛听到旁边的声音,这才渐渐聚焦。 看向这婶子。 她虚弱极了,“婶子,我这是在哪?” “医馆,你在医馆呢,村长威胁了一顿,那狗......你男人一家才肯送你来,哎,梁实回去拿钱了。” 或许是施晓梅怀疑的神色太过明显。 这婶子又悄悄解释。 “医馆派了两个打手陪你男人回去取钱。” 这才对嘛,梁实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给她花钱。 “你感觉怎么样了?” “就那样吧。” 施晓梅双眼无神的望着屋顶,她还以为她会撑不住,没成想她竟然活了。 可她活着,不如死了算了。 她活着真是一点奔头都没有。 “妹子啊,你可别乱想,人还是活着好,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施晓梅只是讽刺一笑,她活着,也什么都没有。 但若是死了,她至少还有自由。 恰巧这时,孙大夫走了进来。 “要不要我帮你报官,你的情况很严重,若是再稍微有点不好的事,神仙也救不了了。” 孙大夫虽然年轻,可并不缺医者仁心。 一般人,谁会说这样的话,就算是施晓梅的爹娘也不可能说这样的话。 闹的那么凶,都快被打死了,她爹娘到现在也没有来,明明就在隔壁村。 他爹娘也没有能力帮她,施晓梅现在都有些怀疑,当初梁实家找了她,是不是也是因为她家只有一个弟弟。 要是她家兄弟多的话,或许梁实也不敢把她打成这样。 但施晓梅也知道,她为她爹娘找的借口实在是可笑。 “报官?” 施晓梅口中一直念叨着这两字。 可她想,她怎么敢,即便报官了,那梁实一家进去了,也不可能进去一辈子。 等他们出来,那不是会被打的更厉害吗。 或者宋香菊把事情都扛在她的身上,梁实父子也是毫发无伤,她的日子会比现在还不如。 何况还有几个孩子。 就算她对几个孩子很失望,可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放得下狠的下心的,那可都是从她肚子里掉出来的亲生骨肉。 但施晓梅另一方面又有一点心动,万一......万一不一样了呢。 “我想和离。” “也可以,你若是愿意,我就让人帮你写个诉状。” 这大婶瞪大了眼睛,一边想劝施晓梅,一边又觉得施晓梅现在太惨了,有些不忍心。 最后,大婶想了一圈,嘴巴蠕动了两下,还是什么也没说,算了,她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梁实此时哪里知道,他好不容易从爹娘手里抠出来三两五钱的银子,来到医馆,还没进去,直接就被衙役抓到县衙去了。 “爹娘,你把银子给我吧,真的不够,要三两五钱银子呢。” 宋香菊在堂屋都要气死了,想要她把三两五钱银子掏出来,比要了她的命还让她疼。 她大叫着。 “没有!他们咋不去抢,三两五钱,老娘存上好几年都存不到这些。” “娘,小声点,外面医馆的人在。” “爹,您就让娘给我吧,你们可就我这么一个儿子,要是被他们打死了或者打废了,你们养老怎么办。” 梁铁头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心里确实在盘算。 宋香菊一听这话,就沉默了。 梁铁头盘算的是,如果这儿子废了,底下的孙子们好几个,能不能给他们养老。 掏钱,他自然是不愿意的。 但是医馆也不可能真的只打梁实一顿就不要钱了,要么逼着要钱,要么家里打砸一顿。 梁铁头算了算,觉得这三两五钱银子还真的要掏出去。 之前没想不知道,现在想想,那几个大孙子对自己的娘都那么冷漠,对隔着一层的他们会有多好。 能动弹的时候还好,要是他们老的不能动弹了,那后果简直不敢想。 梁实忐忑的不行,他爹娘都沉默着不说话,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梁实心里一个咯噔,他爹不会真放弃他吧。 谁让他家儿子多呢,他爹放弃他也不是不可能。 “娘,以后等晓梅好了,一定要她好好伺候你们二老,将来我也会给你们养老的。” 梁实又继续保证。 “再说了,您舍得几个孙子没了娘就算了,也不能没了爹。” “爹,我不想做个废人,您救救我吧。” 梁实跪下就是一个泪眼婆娑的哭求。 梁铁头脸上有一丝动容,但不多。 但宋香菊可心疼坏了。 “儿啊......他爹,实儿可是咱们的亲儿子,要怪就怪那贱货,碰一下就成那样了。” 不愧是母子,一个说推了一下,一个说碰了一下,好轻飘飘。 实际上,他们比谁都清楚施晓梅的无辜。 梁铁头终于下定决心,梁实再怎么样,将来也不会不管他们老俩口,但是银钱绝对不会全部交给他。 梁老头当即拍板道。 “给他。” “但是你记住,梁实,这家里从你长大到你娶媳妇,可花了不少钱,以后没有第二次,若是有第二次,你就给我滚出去。” 第232章 休夫8--上公堂 “爹,我保证以后好好孝顺你们。” 梁实立刻发誓,但心里却没怎么当回事,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将来他们还得靠着他呢。 毕竟,孙子虽然是亲的,但也是隔着一层的。 要不说是父子俩呢,想法那是一毛一样的,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总感觉让人作呕。 宋香菊只要想到三两多的银子花在一个外人身上,她心里疼得简直要滴血。 殊不知,她忘了要这么说的话,她也是个外人了。 其实梁铁头也是心疼的紧,只是脸上没有宋香菊那么明显罢了。 “谢谢爹娘。” “你先出去,我让你娘等会拿给你。” 梁实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得劲。 家里放钱的地方只有他爹娘知道。 宋香菊慢慢悠悠从屋里某个角落掏啊掏的,掏了半天,掏出来一个很小的刷着漆的小红盒子,数好之后,愣是磨磨蹭蹭半天没有从屋里走出来。 那两个壮汉打手不耐烦极了。 “拿个钱这么磨蹭,是不是想挨揍?” 其中一个挥拳威胁,一脸的不耐。 另一个也作势随时要给梁实一拳。 “娘,爹,好了没啊?!” 梁实忙催促道。 “来了来了,喊什么喊,我看你也是个讨债的。” 宋香菊不高兴的骂道。 这句话说的还真对,可不是个讨债的嘛。 宋香菊一打开门就看到梁实身后的两个壮汉,本来想骂几句,却一下子住了嘴。 她看了看那两人的拳头,觉得他们一拳就能打死她。 算了算了。 梁实上前要从宋香菊的手里拿走银子,可拿了好几次,那银子都纹丝不动的好好的握在他娘的手掌心里。 梁实用力,还是没能夺过来。 这时,一人从梁实的身后出来,一把抢过了银子。 “欠债还钱,你们家欠着医馆的医药费,哪有不给的道理,磨磨唧唧的,你要是不想掏钱,你倒是让你儿子别打女人啊。” 这两人不屑极了。 他们虽然是打手,但是他们最鄙视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 而且还是自己的婆娘,老子的,他们一身的力气,从来就没动过家里的婆娘一根手指头。 梁实就好像自己的脸皮被这两人揭下来,还踩了好几脚,但是他不觉得羞愧,有几个男人不打婆娘。 就是他爹,也是一直打他娘,一直到这些年,动手才渐渐少了。 他这么想,也这么说了。 “有几个男人不打自己的婆娘。” 梁实的胆子也是忽强忽弱的。 主要是他觉得自己是站在“正义”的一方。 “呸,打人你还有理了,那婆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嫁到你家了。” 那人迎面一口新鲜的热痰直接吐在梁实脸上。 梁实的脸绿了,他一把抹掉,捏着拳头,很想给这人一拳。 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现在倒是挺有理智,打施晓梅的时候怎么就理智全无了呢。 这两人来这村里要账,村民们又一次聚到梁家门口。 他们对着梁家指指点点,事情的大概经过,两人也从村民的口中知道个七七八八。 “钱你们也拿到手了,就快走吧。” “怎么?婆娘不要了?” 梁实恼怒极了,是对施晓梅,花钱不说,还让他这么丢脸,等她好了差不多的,这娘们就欠收拾。 村民见梁实和打手们离开,也没有立刻散去。 而是对这梁家今日发生的一切进行了一番自己的看法点评,聊了一会,这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宋香菊本想出去闹,被梁铁头呵斥。 “你还嫌事情闹的不够大是不,老子已经烦死了,别逼我扇你。” 一句话,让宋香菊悄无声息,屁也不敢放一个。 宋香菊想到了几十年以来被梁铁头打骂的过去,她的内心是苦涩的,是痛苦的。 可是她从痛苦中渐渐开始变态。 只要她觉得心里不痛快,或者梁铁头打了她,她就可劲的作贱施晓梅。 看到施晓梅被自己儿子打的半死不活,她心里也就没那么不痛快了。 这一切,真的让人很难评。 但的确让人可恨又觉得悲哀。 ...... 梁实刚进入县城的城门,就被几名衙役拦住了去路。 他们也不认识梁实,但是了解到回春堂的两个打手陪着梁实回家取银钱去了。 他们其实跟这两人还是挺熟的。 “回来了?” “嗯,佟捕头忙公务?” 佟捕头的眼睛看向梁实,刚刚还算柔和的神情,瞬间变得严俊。 “你是梁实是吧,走吧,去县衙一趟,来的正好,省得我们还要专门跑一趟寻你去。” “是我,是我,大人,您找小人什么事?” 梁实诚惶诚恐的问道。 佟捕头并未多言。 “去了县衙就知道了。” 梁实听了想拔腿就跑,可他又想着自己也没做过什么啊。 就算跑,也跑不过县衙。 就算跑得了人,也跑不了庙啊。 他想了很多,甚至也怀疑是不是施晓梅告他了,但是又觉得施晓梅没那胆子。 女子以夫为天,就是借给施晓梅十个八个胆子,她也不敢上衙门去。 梁实惴惴不安的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几个衙役,一个个目不斜视,百姓们只有躲远的份。 但是每一个人几乎都爱看热闹,有那大胆的就坠在后面跟着。 “啊,我想起来了,今天这人不是推着板车送自己的媳妇去医馆看病嘛,怎么?医馆治死人了?” “不可能,我刚从回春堂那边过来,没听说有这么回事。” “那咋个事,我们去看看。” “走走走。” 施晓梅在这之前,已经在孙大夫的帮助下,去了县衙,敲了登闻鼓。 此时就等梁实到位,便可开堂审理。 县衙门口也聚集了一些百姓,好奇又兴奋的朝着里面观望。 “大人,梁实已带到。” 梁实此刻已经呆愣在原地,他看到了施晓梅,是他眼花了嘛。 怎么可能,施晓梅哪里敢告官。 她为什么要告官,不就是打了她几下嘛,有必要这么绝情嘛。 好家伙,他是瞎了吗,没看到施晓梅躺在地上那遍体鳞伤的模样?! 梁实已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感觉气血上涌,恨不能上去立刻给施晓梅两脚。 “下方何人,报上名来!” 县令大人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 梁实扑通一下跪倒。 “小人梁实见过大人。” “嗯,这位苦主可是你的夫人?” “是,大人。” 这县令大人直奔主题,一句不相干的话也没说,问道。 “苦主告你殴打她至危及生命,现欲与你和离,你可同意?” 第233章 休夫9-苟合 “大人冤枉啊,小人只不过和这贱妇发生了些口角,她还好好的在这里呢。小人不同意和离,不愿与她和离。” 梁实垂头,脑袋微微朝着施晓梅转去,眼底闪过一抹凶光和恨意。 在施晓梅这个角度,正好切切实实的看清楚了梁实眼底的情绪。 施晓梅顿时心惊肉跳,这一次必须和离,梁实对她有了杀心。 面对生的希望,施晓梅原本还有些迟疑的心登时就坚定了,如果能好好的活着,谁愿意走上绝路呢。 梁实的话不仅让县令无语,其他人也都纷纷无语。 这妇人被梁实打的都起不了身,他管这叫好好的?! “大人,草民可作证,这妇人再来晚一刻钟,就会魂归西去,她的身子已经坏了,至少得修养半年,否则是一定会伤及根本,寿命也会缩短许多。” 孙大夫可真是送佛送到西了。 “大人,小人冤枉啊,这贱人不是我打的,我明明好心送她去医馆看诊,结果被她倒打一耙。” “这位大夫是这贱人的什么人,为什么不留余力的帮她,大人明察,小人要告这贱人不守妇道,与这人苟合。” 好一个颠倒黑白。 不说孙大夫的职业,光是孙大夫和施晓梅,两个人足足相差十岁以上,施晓梅都能做孙大夫的娘了。 即便撇开年纪不提,孙大夫之前和施晓梅从未见过。 再且,说这话不是贬低施晓梅,实在是两人确实不是一类人。 依着孙大夫的年轻有为,虽然不能娶什么高门大户,但是至少也得是个城里姑娘,家中稍有家底的那种吧。 施晓梅说破了天,也就是个乡下的嫁了人的妇人,原先就算有几分颜色,也早就被梁家磋磨全无。 “你这人好生无耻。” 孙大夫气极,也只会这么一句骂人的话。 “哼,否则你为什么帮这贱人。” 百姓们也是一阵嗤笑。 “孙大夫多少姑娘喜欢,可人家都拒绝了,一个乡下来的半死不活的泥腿子,孙大夫怎么可能看得上。” “孙大夫明明是心善。” “这人可真是......” 但也有人抱有不同的意见。 “再怎么样,这是人家的夫妻的事,他这不是瞎胡闹嘛。” “对对对,谁家夫妻不打架,也没见他们闹到公堂上来啊。” “我看这妇人恐怕有姘头,只是不是孙大夫。” 他们自以为自己是县令,不,应该是比县令还要厉害的人,站在道德制高点,对一个无辜地女子怀揣最大的恶意。 “不是,孙大夫也不是第一次帮人作证了,只是这一次是女子而已。” “那恰恰说明他们有一腿,说不定孙大夫就好这一口呢。” 这人奸笑着猜疑。 有些人还真被这人说服了。 “你说的还真有点道理,不然孙大夫怎么还没成亲,那么多姑娘没一个喜欢的?” “对对,这确实哈,我也是想不通,要是我的话,我做梦都要笑死。” “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长的丑,想得美,你连孙大夫一根汗毛都比不了。” 实际上,孙大夫不是不成亲,只是他没有遇到让他心动的,没有遇到之前,他不想勉强自己跟不喜欢的姑娘在一起,也不想害了别人家姑娘。 可这样的孙大夫却被一些人造谣。 这些人其实极度自私小肚鸡肠,他们妄想着,把原本看着高高在上的拉下来,身上沾上泥点子,才会舒服。 他们会想,原来你孙大夫也不是什么好人,之前都是装的。 好像证明孙大夫为人有疑,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似的。 “大人,民妇绝没有对不起梁家一丝一毫,更不会与人苟合,这大夫救了民妇的命,民妇感恩戴德,他帮了民妇,是个大好人,求大人不要听信小人的诬陷。” 说完这些话,施晓梅大口喘着气,感觉五脏六腑又开始疼了,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一日夫妻百日恩,施氏,你还是好好回家跟我过日子吧,你冤枉我,我原谅你。” 梁实一反常态的没有指责施晓梅,反而表现出满腹委屈地样子。 “看这人这么老实,也不像会打人的人啊。” “反正我相信孙大夫的为人。” “肃静。” 一声惊堂木,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梁实,你的意思是,你不承认自己将施晓梅差点打死?” “大人,小人不认。” “来啊,叫证人上来。” 县令见状,请出了之前跟梁实一起来的大婶。 “民妇王玲,见过县令大人。”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是,大人,民妇......民妇......” 梁实捏了捏拳头,无声地威胁着王玲。 他要是不威胁还好,他一威胁,原本左右摇摆的王玲,彻底倒向了施晓梅。 “大人,民妇亲眼所见,梁实一家将施妹子打成这样,不止是民妇,我们全村人都看见了,您可以找人去问。” “梁实,你还何话可说?” 梁实猛然磕头,痛哭流涕。 “大人,草民知错,但草民不想和离,求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梅子,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打你,我们好好过日子。” 他哀求的望着施晓梅。 县令还没说什么,围观的百姓又开始说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毕竟是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基本没几个人赞同两人和离。 要是让这妇人真告赢了,和离了,家里的婆娘有样学样,他们可就没安生日子过了。 自私的人,何时都是自私的。 他们看见施晓梅的凄惨了吗? 看见了! 他们在乎吗? 不在乎! 第234章 休夫10--三十大板 他们可怜施晓梅吗? 可怜的! 但他们更在乎的是,家里的夫人继续燃烧自己,奉献自己,不管有什么不好,都乖乖受着才好。 在外虽然是个孙子,但是在家可不一样,在家可以有个人呼来喝去,供着他们,让他们做大爷。 谁家的媳妇敢告夫君啊,绝不能让这种“不好的风气”盛行。 但时代已经在变化了,不是他们不想,就可以自欺欺人的。 “大人,民妇求大人救救我,民妇要和离,他会打死的,他会打死我的,他刚开始打我的时候,打完了都会给我保证发誓,但是他下一次照打不误,后来就越打越顺手,大人,我想活着,求大人救救我。” 施晓梅凄惨极了,也害怕极了。 听到围观百姓们的声音,她真的很害怕。 “大人,草民向您保证,会跟施氏好好过日子,大人,草民知错了......” 梁实声泪俱下,语气十分恳切。 施晓梅对梁实的无耻和虚伪已经足够了解,她不仅没有觉得心软,梁实的一举一动令她不寒而栗。 可别人并不知道,他们觉得梁实既然已经悔改,那就应该给他个机会。 无论是在怎么样的社会,好像女子想要和离或者离婚总是千难万难,其中最大的阻力不是自己,而是女子的父母亲人,以及不知全貌便劝和的外人,真真是可笑至极。 就如同现在围观的那些人一样。 “既然他都知道错了,那就原谅他吧。” “也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多么不容易。” 说的好,那为何梁实在发泄自己的情绪和无能的时候,没有想过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样,连小孩子都知晓的话。 梁实见舆论是站在他这边的,恐怕他心里都乐开了花。 “大人~” 施晓梅硬是忍着极致的疼痛翻了个身,整个人匍匐在地,凄厉地喊了一声。 “大人,民妇要和离,今日若是不合理,明日他必定会让我死的不明不白!” 施晓梅掷地有声,两行热泪滚落,那悲痛欲绝、惊恐万状的样子,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而县令也是在纠结中,按理说,若是夫妻俩中有一人不同意,那就无法和离。 他虽然对施晓梅此时的处境感到悲悯,但也有些进退两难。 实则是不想介入夫妻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中,不想沾染上什么男方不同意,他却狠心判和离的名声。 这时,县令的师爷眼珠子一转,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大人,属下有一计。” 县令有了个缓冲的片刻,他轻咳两声,道。 “稍等片刻,容本大人考虑一番。” 县令就跟师爷到公堂后的厅堂内。 “你有什么计策,速说。” “大人,我朝律法中可没有写一定得是男子休了女子!” 县令吃惊秒懂,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正是大人所想。” “这怎么可以,万一陛下怪罪,或者那人告本官,本官这县令都做不长了。” 县令明显有些意动,只是他忧虑的事太多。 那师爷也是精的很,也看得出县令已然心动。 他又劝道。 “大人,此言差矣,您想想京城里那位女神仙,有她在,女子地位的上升只是时间问题,皇后娘娘都要开设女子学院了,陛下也允许女子科举,您想想,若是您开了这先河,最差的不过是位置不动。” “您做县令都多少年了,明明您离京城很近,却不是京官,您就不想更进一步?若是陛下听闻,属下认为陛下不仅不会发怒,很有可能会夸赞于您。到时候,您或许还能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县令算不上清官,也算不上贪官,只是他做什么都把握一个度,也因此,多年相安无事。 贪官多的是,但是这县令能把握一个度,也算是厉害。 让一个多年来比较守规则的男人,冷不丁要打破规则,那是如何提心吊胆的惶恐。 可在惶恐之余,县令不禁有一丝渴望,谁不想成为京官,若是再幸运一点,入了陛下或者哪位大臣的眼,想想就美。 师爷见县令已然非常动心,只差一个突破口,他又接着说道。 “大人,即便没有,但是您想,第一个允许女子休夫的事,不得传个千百年,流芳百世!” 县令激动地将自己的胡子都拔下来几根。 他咀嚼着流芳百世四个字,感觉这几个字太吸引他了。 哪怕天下最美的女子站在他跟前,都不如这四个字让人心潮澎湃。 “好,就这么做,于师爷啊,若是老爷我真的得到得偿所愿,必定会提拔你。” “大人只要心里惦记属下,属下已经心满意足了。” 于师爷倒是真没什么坏心思,只是想干票大的。 他也做了很多年的师爷,若是县令升官了,他说不定能谋一谋那县令之位。 于师爷也是举人,只是他的能力只能考到这,但哪有读书人不想做官,他若是想做官,要么有路子,要么继续往上考。 还有一条,便是现在的县令大人推举他。 不管于师爷是不是真的同情施晓梅,只要结果对施晓梅是好的就可以。 县令端着身子,回到公堂上。 原本正在嘈杂议论的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他们想知道县令大人到底会不会判两人和离。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施晓梅,本官且问你,是否真要与梁实和离,绝不后悔?” “大人,民妇绝不后悔,民妇瞎了眼,嫁错了人,才是真的后悔。” 梁实刚刚在县令不在的时候,看着施晓梅的时候,眼底的冰冷,让施晓梅毛骨悚然。 梁实有些得意,心说贱人,等回去再收拾你。 但县令此刻的问话,却让梁实有种不好的预感。 “梁实,你是否坚持不愿与施晓梅和离?” “是,大人。一日夫妻百日恩,草民已经吃错。” 县令从上而下,清楚的看到梁实眼底的恶意。 他忽然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很伟大的事。 这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梁实,你殴打自己的妻子差点死亡,本官判你三十大板。” “大人?” 梁实不可置信的抬头望向县令。 打媳妇的人多了,怎么他就这么倒霉,被治了罪。 “若是有意见再加十板子。” “草民不敢。” “别以为本官是随意处置你,根据我朝律法,若是男子殴打妻子至轻伤以上,若苦主状告,可根据苦主的伤进行惩罚,因此,本官并没有胡乱判案。” 围观百姓却是第一次知道我朝还有这个律法。 一下子喧闹了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我朝有这样的律法,得亏我不打自己的妻子。” “这这......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绝对不能让家里的那个丑妇知道。” 其中一人喃喃自语。 但却有一个妇人却哭出了声。 “早知有这条律法,我早该让我可怜的女儿告那畜生,我的女儿啊,娘对不住你。” 这妇人的女儿是被夫家“失手”打死的。 只可惜她的女儿回不来了。 “大人,若是男子打死了自己的妻子呢?” 第235章 和离10--终休夫 这个问题,很多人都很好奇。 尤其是那妇人,更是一脸期待地样子。 “若是伤人性命,该男子或许会有牢狱之灾,至于年限,这个也不一定,但若是极为严重的虐杀,那可是要以命偿命的。” “啊!” 一人猛然惊叫出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万状,便知道这人八成是害死了自己的妻子。 但因为夫妻之间,一般都是民不告,官不举。 虽然有着这样的律法,但是却从没有用到过,百姓也不识字,并不知晓。 本朝律法也是较于之前的律法,稍有改动。 那妇人却是问了。 “大人,若苦主已死,苦主的亲人好友是否可以帮她上告?” “自是可以的。” 那妇人闻言,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围观百姓更是喧闹。 县令脸一冷,一声惊堂木。 “肃静。” 众人旋即静了下来。 “把梁实拉下去打。” “是,大人。” “大人,我不服,谁家不打媳妇,凭什么就我倒霉。” 梁实看着宽厚的板子,惊惧之下大喊。 “那你要和离?” “草民不愿。” “那就拉下去打吧。” 有流芳百世在前面吊着,这位县令那是坚定好像要入党一样。 梁实惨叫连连,不多时,他便宛若一条死狗一样被拖了上来。 施晓梅看着他这样子,心中尤为解恨。 “梁实,本官再问你一次,是否要与施晓梅和离?” “草民不愿。” 梁实心中恨意滔天,县令他得罪不起,但是施氏,呵呵,到时候等着瞧,他是一定要报仇的。 呵呵,他有本事就恨县令啊。 他没本事,也不敢。 他只敢朝着比自己弱小的施晓梅施加暴行。 “大人,民妇要休夫。”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自古以来,哪有休夫的。” “这妇人实在是大胆可恨。” 大胆是大胆,但是可恨是哪来的。 见是个面色狰狞的男人,懂了。 “肃静,尔等再敢扰乱公堂,纷纷打板子。” 有些人在吃瓜,有些人在愤愤不平,但他们都不敢再发一言。 “哦?施晓梅,你可知道千百年来,无一女子休夫?“ “京城的神仙爱护女子,民妇作为女人,没有神仙那样的神通,但民妇斗胆一试,若是不成,民妇也只有死路一条,与其如此,不如试一试。” 县令这下子可真对施晓梅有些赞许了。 但他也很是好奇。 “你为何会突然想到休夫?” “大人刚刚说我朝律法,对男子殴打妻子至轻伤以上,便可治罪,民妇想,既然律法支持,那为何不试试。” “原来如此......哈哈哈哈!” “好好好,本官同意了,现本官判施晓梅休夫,两人自此再去干系。梁实,不可再去纠缠或是殴打施晓梅,若是让本官发现,定要治你的罪。” “草民不服气,凭什么,我不同意,我不同意,贱人,你生是我梁家的人,死是我梁家的鬼,你竟然敢休夫,你的妇道呢!” 梁实感觉自己的脸更烫了,他仿佛感觉到其他人对他的耻笑,他是个男人,怎么能被女人休了呢。 他攥着拳头,若不是刚刚挨了板子爬不起,他定要给这女人一点颜色巧巧。 他无能狂怒,咒骂着施晓梅。 “梁实,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接受现实吧。” 施晓梅此刻,她心中的恨意忽然熄灭了。 “不不不,凭什么,我是男人,我是你的男人,你怎么敢。大人大人,草民愿意和离。” 梁实想着挽回颜面要紧,和离只是比他休了施氏好一点点,在任何人的心里,都只会说施氏是个弃妇。 但是施氏休了他,就完全不同了。 因此,他愿意退一步。 县令威严的说道。 “梁实,你当本官的公堂是个菜市场,可以讨价还价的!既然本官已经下令,就绝不可能更改。” “另外,你将施晓梅打成这样,也该补偿她十两银子,让你家人拿着银子来赎人。” 失了夫人又赔钱! 梁实怎一个惨字了得! “凭什么,那是我梁家的银子。” “就凭施晓梅为你生了五个儿子,还被你打了这十几年,十两银子,本官还觉得太少,你可要见好就收,否则,你们家把家底掏空,也不一定能把你赎回去。” 县令微眯眼睛,危险的说道。 县令是个小眼睛,可在施晓梅看来,县令的眼睛是那么睿智明亮。 “谢大人,民妇谢感谢为民妇做主。” 施晓梅除了给县令叩几个头,好像也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恩。 梁实垂下眼皮,心中下了某个决定。 施晓梅忽然觉得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不想猜都知道是谁。 她心里也下了一个决定。 围观百姓们可是看足了好戏,见最后的结果竟然是,梁实一个大男人被自己的原配给休了。 哎呦喂,真是丢了男人的脸。 不行,这事得跟亲朋好友分享一下,太好笑了。 但是心虚的人,那是打定主意绝不外传。 但有些事,不是他们不说,就可以隐瞒的。 第236章 利用二字 只有短短半个时辰,这事就传遍了全县城。 因为距离京城不远,凡是连锁的商铺,都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有个人别还用上了飞鸽。 这消息不传的快才怪。 再说梁铁头夫妻,衙役到他们村,让他们拿着银子给梁实赎身,再加上自己儿子被儿媳休了如此有辱门风的事,梁铁头夫妻简直羞愤至死,心中还有对施晓梅滔天的恨意与怒火。 只是,宋香菊的心中还有一丝奇怪的想法,她将它压下,认为自己不应该那样想,女人就该老实的在家伺候公婆和夫君,教养孩子。 只是,有些想法,越克制,可能爆发时越是来的猛烈。 甭管梁铁头一家多么感到丢脸,但梁实却不能不赎。 若是可以,梁铁头真不愿意去,但官府看着呢,不去也得去。 施晓梅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这么和……不,她休了梁实?! 县令大人还专门让人写了休书,梁实还印了指纹。 她哪里知道,县令也是早有打算。 她主动提出休夫更好,省的别人说是县令自作主张破坏了一桩婚姻。 梁实一直用杀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施晓梅,谁家女人不生孩子,这算什么功劳。 给老子等着,你还真想好好的离开老子,做梦。 施晓梅不愿再跟梁实用处一个屋檐下,她想着快了快了,马上就要逃离魔窟了。 她的儿子们,算了,他们心中没有她这个娘,那她也不必惦念。 施晓梅却不知,她的前公婆带着她的儿子们来求她留下了。 嗯,准确的来说,是来用感情绑架她了。 ...... “娘,娘,不要离开我们,好不好?!” “娘,我不想当没娘的孩子。” “娘,娘,我要娘......” 县衙内,施晓梅的几个儿子就冲了过来,抱腿的抱腿,抱胳膊的抱胳膊。 总之就是怎么可怜怎么来,什么话好听说什么话。 施晓梅鼻子一酸,眼泪含在眼眶中,她高高的抬起头,转动着眼球,不让眼泪掉下来。 但是这副场景,却让不少人红了眼眶。 “多乖的孩子啊,这妇人舍得?” “有什么事过不去,女人家熬一熬,以后儿子大了日子自然就好过了。” “这说的是,说起我家那个小土匪,现在也知道心疼我了。” 在别人饥饿的时候,吃饭时不吧唧嘴巴也是一种善良。 但显然他们没有这样的意识。 本来是说施晓梅,一个个都夸赞起自己的孩子多么懂事多么可爱。 施晓梅只觉心上被插上了无数把刀。 “娘,不要走......” 最小的儿子哭的最是惹人心怜。 “咳咳......放开。” 施晓梅提起一口气呵斥他们,虽说是呵斥,但是声音软绵绵的,没有一点震慑力。 几个儿子晃着她的身子,她感觉头晕脑胀,腹中又开始疼痛。 但这几个儿子都没有发现他们母亲身体上的不适,只觉得一定要完成爷爷奶奶的任务,将施晓梅留下来。 “晓梅啊,实儿也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将来等我们去了,家里的一切不都是你们小两口的嘛,到时候几个孙子长大了,成亲娶媳妇了,你就只有享福的份。” 梁铁头刻画的场景看似十分美丽,却是包着砒霜的糖。 别说看儿子成亲了,她能不能活到儿子长大还不一定呢。 “儿媳啊,女人家哪有不受委屈的,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宋香菊还是头一次对施晓梅一团和气。 施晓梅狠狠闭上眼睛,将心口涌上来的一口血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小宝,娘问你,你愿不愿意跟娘走?” 施晓梅想着,小儿子才五岁,或许还有掰正的可能性。 都是她生下来的骨肉,她自然希望他们能成才,哪怕不能,也希望他们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非像他的父亲那样。 “娘,你留下来吧,小宝想要爹爹娘亲爷爷奶奶,都在一起。” 小儿子才五岁,说话还有一点点奶气。 若是旁人不了解他,还真以为他是多么纯真可爱呢。 “哎呦,多好的孩子啊。” “施氏也能狠的下心?” “那不能吧,她怕是要跟着公婆回去了,别的不说,儿子总是她亲生的,我就没见过哪个女人能舍得下自己孩子的。” 这围观群众的一句话,完美的说出了男人的算计。 自古以来,只要女人心里惦记孩子,就不能真正的离开。 但相反,若是哪个女人放弃孩子,大部分人都会说这个当娘的狠心。 若是男人放弃孩子,谴责他们的人反而少之又少。 也是因为女人对孩子的母爱,让无数男人捏着孩子这个命脉,威胁女人。 即便是在肖盼盼的第一世。 一旦母亲放弃孩子过自己的生活,绝大部分人都会说这个当妈的自私,狠心,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其实很多母亲不是不要孩子,大部分是男方不愿意给她们。 明明是她们辛辛苦苦十月怀胎,差点丢了一条命生下的孩子,却是属于男方的。 虽然法律一般规定两岁以内的婴儿,离婚一般都是判给母亲。 但男方为了让这位母亲伤心难过,就将孩子藏起来,一直藏到孩子满两岁,她们连自己的孩子都见不到。 这是真实发生的事。 而这件离婚案,不过是众多离婚案中的一个。 有多少母亲因为孩子,继续在男方家毫无尊严的存活。 但若是男方放弃孩子,却没有几个人苛责。 相反,若是男人留下孩子,还会有很多人说这个爸爸有担当。 确实,有坏女人,也有坏男人,有好女人就有好男人。 但是为了孩子或者为了家庭放弃工作事业的有几个男人。 但多的是为了家庭和孩子放弃工作事业的女人。 孩子是女人生的,有些男人需要孩子的时候,连姓名,女方都不能做主。 若是男方不需要孩子,又有多少母亲带着孩子净身出户。 有些男人并不爱孩子,也不会照顾孩子,他们要孩子的原因就是要让这个女人难受,用孩子拿捏她们,让她们乖乖听话。 勇敢果敢的女性,会离开让她痛苦折磨的环境,但却背上了累累骂名,可这部分女性终究占少数。 人啊,就是看准别人的弱点,不停地去欺负她们。 即便不是离婚,很多人总是对着几岁大的孩子开玩笑,说什么妈妈不要你了。 其实明明她们只是去上班了,因为没钱,因为需要钱,没办法只能将孩子交给公婆带。 这时候,作为丈夫的男人是隐形的,不需要为了家庭平衡,不需要他们带孩子,他们只要上班就是最棒的男人。 若是女人因这玩笑发火,就会有人说,你婆婆给你带娃这么辛苦,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 一句玩笑,让幼小的孩子变成了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甚至仇恨自己的母亲。 童年的阴影甚至伴随着他们的一生,影响着他们的一生。 施晓梅的儿子们并非舍不得她,只是担心以后没有亲娘,就没有好日子过。 还有就是若是让别人知道他爹是被他娘休了,他们实在太丢脸了。 以及,若是没了施晓梅,背着个让人耻笑的名声,不一定能找到好女人,那家里洗衣做饭收拾家务还有田地里的活,谁来干。 不管是哪一个原因,都逃不开利用二字。 施晓梅,一个活生生的工具人,需要她生孩子她就得生孩子,需要她伺候公婆丈夫,她就得伺候。 第237章 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施晓梅心如刀割,万分不舍。 她有那么一个瞬间,真的想留下来,不离开孩子们。 可当她无意中看到几个孩子的眼神。 因着他们年纪小,很多事情并不能隐藏。 他们的黑白分明的眼里,是对施晓梅的怨恨,是对她的不解。唯独没有心疼。 这几双眼睛,就像是一把把刀子一样给施晓梅的心上割了无数个伤口,也痛醒了。 没救了,或许是没救了。 施晓梅如此想着。 也是在这一刻,她也不再动摇。 她看向曾经的公婆,他们面容和眼里的恨迅速收了回去,转而慈爱的看着她。 但在那变换的瞬间,已经足够施晓梅看的清清楚楚。 “我们既然已经和离,你们是梁家的孩子,以后,就算我要饭,也要不到你们头上。” “哇,好狠心的女人。” “等着看,她最后肯定会哭着求着要她婆家收留她。” “她一定会后悔的。” 这些人好像自己是那可以断身前身后事的阎王爷,对着施晓梅做宣判。 施晓梅彻底醒了。 可这条觉醒的路,她走了十几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肃静,交上罚金,把梁实带走,以后不得纠缠施晓梅。” 县令冷酷的说道。 他心里对施晓梅赞许极了,这个女人,心够坚定,以后未必过不好。 “大人,请听小老儿一言,孩子不能没有母亲,求大人看在几个可怜的孩子的面上,不要让他们母子分离。” “你的意思是怪本官,是故意要分开他们母子?!” 县令瞪着眼睛,质问道。 “大人,民妇谢大人替民妇做主,大人是个真正为民做主的好官。” 施晓梅立刻表明自己的想法。 她和梁铁头两人高下立见。 县令心中略微满意。 但面上却十分严肃,道。 “二十两银子,把你们的儿子带回去,要是再敢说一句话,本官就赏你们一人十板子,再加十两银子,不怕死你就继续说。” 梁铁头还想说什么,却是不敢说了。 他这把老骨头,十板子怕是得去见祖宗。 梁铁头只得交了又涨了十两的罚金。 走的时候,梁家一家对着施晓梅露出的那眼神,若不是在公堂上,人人都看着,他们怕不是早就杀施晓梅而后快。 “娘,不要走,娘,我舍不得你。” 小儿子哭喊着求施晓梅。 梁铁头喝道。 “你娘不要你了,以后你们没有她这个狠心的娘,闭嘴,跟我回去。” 施晓梅惨然一笑,但又用力挺直身子,她绝对不会后悔。 早知有今日,她宁愿绞了头发去做尼姑。 “民女谢大人,祝大人家庭和乐,事事如意。” 这两个词还是施晓梅听到别人说记下的,不然她哪里会说。 “嗯,施晓梅,这十五两银子就给你吧,以后可要擦亮眼睛。” “大人,这万万使不得,民女已然在大人的帮助下才脱离了那魔窟,哪里再能要银子。” “这是你应得的。” “大人好心,民女却不能接受。” “你一身伤痕,可有接下来的计划?没钱寸步难行,你可知?本官本就是替你要的。” 施晓梅心中一暖,高高在上的青天大老爷都可怜她同情她。 那梁家一家更算不上什么了。 “谢大人,民女只要八两,大人之恩,民女不敢忘记,将来若有机会必定要报答大人,若是不能,民女愿下辈子给大人当牛做马。” 施晓梅双眼含泪,说的皆是肺腑之言。 县令这老头只是挥了挥手,让于师爷把银子给施晓梅,并未再说什么。 施晓梅从县衙出来的那一刻,下午的太阳暖暖的很舒服,并不像午时那样会把人灼伤。 她看到自己面前的这条路面上,铺着一层金色的光辉,她踩在这条光明灿烂的路上,怀揣着希望,迎着光辉走去。 她浑身充满了力气,好似身上的伤都好了几分。 回春堂早就打包好了药,等着施晓梅来拿。 施晓梅再次见到孙大夫时,重之又重的向他叩头。 “快起来,你这不是让我折寿吗?!” “孙大夫,如果没有您,就没有现在的我,更没有以后的我,我以后定会报答您!”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再说了,若不是你心智足够坚定,就算我再怎么帮你,也没用。” 正如孙大夫所说,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虽然对您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可对我来说,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恩人,谢谢你!” “好好,快起来,已经给你煎好了药,若是没地方住,里间的病床可以容你几天。” “谢谢恩人。” 施晓梅人生中遇到的贵人不止是孙大夫和县令,在她之后的日子,她也曾遇到其他的贵人,她也抓住了机会,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第238章 坐冷板凳 “大人,您来了,您快来看看,您说的是不是水泥,是不是这样的?” 肖盼盼从宫内刚刚到工厂,工厂里专门负责调动人员的工头便迎上来,面带喜色的询问。 “水泥烧好了?走,去看看。” 肖盼盼也跟着欣喜道。 此刻,几个人正在往一个小小的灰色的土堆里倒了些水,同时还有人在用工具将两者均匀的搅拌在一起。 肖盼盼光是看到颜色,就觉得很像水泥了。 等到走近一看,的确是水泥,灰色的粉末状,和水后,搅拌成比浆糊稍微稀释一点点的水泥状。 “我来试试。” 【嘿嘿,老是看工地上工人拌水泥,现在终于能亲手试一试了!】 肖盼盼随手接过铁锹,就像是是拌菜似的,她本以为这东西很简单,有手就行。 其实也不是有手就行,也要合适的力气。 她现在就是一十二岁干瘦的小姑娘,搅拌是可以搅拌,刚开始那几下子感觉还行,但随着水泥和水的中和,铲起水泥搅拌的时候,还真越来越觉得沉重无比。 就那么一会会,肖盼盼就又累又热,掉了许多汗珠。 但是,多拌一拌,感觉像模像样的。 她感觉差不多才停了下来,抓着铁锹,几乎半个身子的体重都在铁锹上。 肖盼盼呼出一口气,才道。 “看样子是水泥,这样,你们用调好的水泥,将这块区域,倒上水泥,然后用工具抚平,凝固后再看它的耐用程度。” 肖盼盼指着一块空地吩咐。 “是,大人,您就瞧好吧,咱保证抹的平平整整的。” 光是看着这个名为水泥的东西,就觉得它会是个很好用的。 就是手艺最不好的泥瓦匠,都能把水泥抹的平平的。 但是至于它的坚固程度,大家不是那么相信的。 但若是真的很是牢固,那用着它的地方真的太多了。 好些工匠只要自己稍微琢磨一下,就能说出水泥的好几种用法。 而只要能经过这一轮的试验,那水泥才算是真正烧制成功了。 肖盼盼也算是完成了一件任务。 现在就等水泥糊上干透后,晒个两三天看看情况了。 肖盼盼坐在自己的专属“办公室”,便开始规划起新闻部的事情。 而关于新闻部官员的设立,不少人都惦记着呢。 虽然有些人觉得这所谓的新闻部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但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若是用的好了,这报纸可真是个好东西。 好些品级较低的官员,也想动一动,看看能不能进入到新闻部,开始准备着给肖盼盼送礼。 毕竟,陛下将此事全权交给了肖盼盼处理。 虽然很不情愿对一个女子贿赂,但为了自己的前途,就算不愿意,见着肖盼盼的时候都得面带笑意。 但走后门在肖盼盼这里真没什么用。 肖盼盼的选人的方法有两步,第一步是让孤寡系统从官员中挑出有才能却被打压的人员,以及女子中颇有才能和野心的,再统一进行考试。 考试后再择优选取便可。 虽然肖盼盼前世最头疼的就是考试,上学的时候有考不完的试卷,上班后每个月还有一次考核。 真是走到哪,都离不开考这个字。 而来到大宁朝,她自然而然的就用上这个法子。 肖盼盼想着还得出一张卷子,更头疼了。 关于新闻方面的内容,她也不知道怎么考的,当然也不能按照前世的考卷内容。 她灵光一闪,就让他们做“应用题”+“选择题”吧。 选择题很简单,就是选出一个正确的答案。 而应用题,她只要出个几道案例,让他们根据案例进行解答。 【哎呦,我可真是个聪明蛋子!】 肖盼盼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 众人听到这声音,还能怎么样,只能夸呗。 对对对,肖大人最聪明了! 【孤寡,查一下有没有什么自身有才能品格又好但是受欺负打压的官员,以及女子中有才能品行好,或者识字品行好,不管是已婚还是未婚!】 【好嘞,宿主请稍等!这对本系统来说,都不是事!简单的嘞!】 肖盼盼再次感叹,关小黑屋真好使啊。 孤寡查询人物的动作更快了,她不想再进小黑屋了,呜呜! 【宿主,查到了,您请看看!】 肖盼盼微微抬起头,一只手撑着下巴,看向跟前的系统屏幕。 屏幕上赫然写着几行人名以及他们的基本介绍。 朝堂上被打压的小官员,高兴、刘孝、李丛等人。 都是家世一般或者是农家子弟考上来的,才能是有的,只是不愿意走捷径,才会一直坐冷板凳。 用老话说就叫油盐不进。 诶,肖盼盼就需要这样的人才,甭管你是谁,一就一,二就是二,你说破天了,不符合我的规定我就不干,这样在某些程度上可以避免新闻部变成某一个派系或者某一个人的一言堂。 而女子中,李慧佳、汤敏芳、刘婷云等是未婚的姑娘,大多数都没定亲,李慧佳,肖盼盼还记得,这姑娘是真倒霉。 还有和离的甘素心,以及已婚女子祝心兰、姚舒茹等人。 初步筛选,肖云云上榜她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肖盼盼没想到自家那便宜娘亲竟也经过了初步的筛选。 但是她可不会给便宜娘亲走后门,若是她想试一试,能考上就选,考不上她可不会硬塞进去。 她并不反对任人唯亲,但前提是亲朋好友们的确有两把刷子。 孤寡一共选出了五六十个人,但是这些人里,只有10-20个能选上。 虽然选不上,但是就凭着他们的品性,肖盼盼觉得他们也不是用武之地。 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先不想那么远的事。 当务之急是,肖盼盼要出张卷子。 但是她那狗爬字还是算了。 “张斯年,你来,给我帮个忙!” “大人,有何吩咐?” “我要出一张考卷,我来说,你来写。” “是,大人。” 肖盼盼让开了位置,让张斯年坐在书桌前。 肖盼盼则是坐在一旁,她在想要出哪些题目。 张斯年也不催她,习武之人别的不说,耐心那是足足的。 张斯年的心思此刻也飞了,他想着不知道,自家媳妇能不能选上,他感觉他媳妇真的很聪明。 等到晚上他问一问媳妇,若是愿意参加的话。 又想着,他是不是得替他媳妇走个后门啥的。 肖盼盼的心思也没有放在出考题上。 【要是我选出这些人,其他人不服,又是个麻烦事,不如让想参加的人都来参加,然后再做筛选?!】 第239章 这假设,真绝啊 【宿主,你们人类中有一句话,不寡患而患不均,这句话可以运用在任何关系上!再说了,有些人若不是亲自试一试,他就不知道他不行!】 孤寡真的也不懂,有些人类,尤其是男性人类,身上好像总有种迷之自信。 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自信。 而是本身不咋地,但是却觉得老子就是最棒的,老子只要站着上厕所就是最牛逼的那种迷之自信。 【你说的对,要是他们考不上,那可就没话说了,那你查的那些个就当做重点观察对象就好了!】 张斯年想着,这必须让他媳妇试一试,万一成功了,他们俩夫妻双双把家还,嘿嘿,多好呀。 张斯年想着想着,面部表情便逐渐猥琐起来。 【张斯年怎么忽然笑得这么猥琐,感觉他在想什么涩涩的事情!】 【咦,一下子就不帅了,男人啊!】 肖盼盼呈四十五度角,仰头叹气! 张斯年的笑容瞬间消失。 谁说他不帅,我媳妇说我是天下第一帅,她对我老着迷了! 魏岚凤:女人在床上说的话你也信?! 什么都信,只会害了你! “张斯年,标题就写新闻部招收考卷!” 张斯年的思绪这才算被拉了回来,他点头,随手拿起毛笔。 张斯年写得字行云流水,可能在其他人看来还差点自己的风骨,但是在肖盼盼看来,十分养眼。 “第一大类:选择题!” “选择题?” “对,你先写吧,你写出来就明白了!” “第一题:问:假如你是新闻部负责选取文章的编辑,这时,有一好友忽然上门,表示自己写的文章非常好,就是不太出名,他想让你把他的文章刊登到新闻报纸上,你会如何做?!请从下面的选项中进行选择!” 张斯年瞪直了眼睛,没想到还可以用这样的出题的方式,感觉让人耳目一新,且就算是没读过书的人,只要听到这道题目内容,就知道它的意思是什么。 真不愧是神女啊,有一套。 “写上了吗?” “嗯,大人请继续说。” “1.严词拒绝,并跟他断绝好友关系;2.敷衍说自己做不了主;3.表示自己回去要考虑考虑;4.先看看好友的文章,若是能够达到要求便可以选取;5.直接同意好友的请求;6.让好友走正规渠道进行投稿,能不能选的上看自己的能力!” 张斯年一边写一边想这个问题要选择什么样的答案。 这几个答案一个比一个有意思。 他想着若是他,应该会选6吧。 因为若是好友文章写得好,不可能不出名,自古以来,哪个有才的人出不了名。 如是不能,那就是不是足够有才。 没有才还想走后门,说明这人虚伪,还有就是想把他拖下水,既然是这样,那就不是他的真好友。 所以他还想选个1,顺便跟他断交。 张斯年的好友:有你,我是真服气! 肖盼盼哪里知道张斯年的脑袋里,风云变策,波涛汹涌,都能拍成一部戏了。 “第二题:问:假如你是新闻部的负责人,你和你的下属私底下处的关系非常好,有一日,那下属找到你,说他有一个好友,文章写得非常牛,只是苦于没有出头的地方,想请你帮忙,将他好友的文章刊登到报纸上,下班后他不仅要请你吃饭喝酒,还要给你一笔钱。这时,你会怎么做?请从下面选项中进行选择!” 张斯年发出“嘶”的一声,这假设,这问题,真绝啊。 这太有可能发生了。 或者可以说,这样类似的情况可能现在正在发生。 ...... “大人,下官偶然得到这一盏琉璃盏,给您做个喝茶的小东西,还请大人不要客气。” “快拿回去,这东西太贵重了。” 这人看似在推诿,眼睛却是一眼不错的盯着那盏晶莹的巴掌大小的茶杯。 “大人,此言差矣,此琉璃盏要是给了我,才是真的暴殄天物。您就收下吧,只是下官对您聊表心意而已,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那本官就却之不恭了。” “大人言重了。” 一番话下来,被赠琉璃盏的那人高兴了,赠琉璃盏的那人放心了。 若这琉璃盏真被拒绝了,才是真正让那位下官头疼的。 话不用说的太明白,但是一个知道对方会给他办事,另一个知道对方送这琉璃盏是什么意思。 “来来,喝茶。今日本官就试试这琉璃盏泡出来的茶,滋味有何不同。” 那下官心口一窒,有点疼了。 这琉璃盏是喝茶的,可是他只有这么一个,别说拿来喝茶了,就是看一看,也万分小心的。 那琉璃盏下面都垫着好几层细软布,生怕伤到了它。 罢了罢了,希望这琉璃盏可以让他达成所望。 “是,大人,下官为您斟茶。” 那人愈发的俯小做低,毕恭毕敬。 另一个官职更高的人,怡然自若的坐在椅子上,等着那人给他端茶倒水。 随着茶水倒入琉璃盏的涓涓流水声。 那不算透明的琉璃盏依然呈现出一抹晶莹中带着浅绿的自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的确别有一番风景。 那人摸了摸胡须,抿了一口茶水,快活的都眯起了眼睛。 他放下手中的琉璃盏茶杯,这才问道。 “你有何事,直说便是。” “是,大人,您知道下官在这位置上待了不知道多久,现下有个机会,或许可以再进一步。陛下新设的新闻部,下官觉得前景不错。” “呵,你倒是会挑,此事由肖盼盼负责,你找我也没用啊。” 第240章 皇家第一工厂 这人心里陡然一股怒火,暗啐了一口,真是贪心的老东西。 神情却充满敬仰。 “大人,若您中间有什么花费,下官绝不会让您吃亏。” 幸好也准备了银票,不然今个还真可能会落空。 这人又是暗骂了一句。 说着,他便把一叠银票塞给上官。 粗略一看,至少得有个千两了。 “嗯,那本官只能尽力试试,你呀,实在是太客气了,罢了,你我同朝为官,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明明是接受了贿赂,事情还没办,八字都没一撇,就先认领了功劳。 偏偏这人有求于人,只能陪着笑脸。 这两人,一个是中书的断事官万品正,另一个是国子监的学正,于华奇。 前者是从三品官员,后者的官级却小的可怜,九品。 万品正其实权力并不大,只是他为了揽收不义之财而编造的谎言,并表示自己会跟丞相大人求求情。 至于刘克己和万品正的关系是否真的有那么好,于华奇也不敢问。 他也是好不容易找的门路,才搭上万品正这根线。 若不是他夫人是有家底的商户,他也不可能娶了他夫人做妻。 这银票、琉璃盏都是她夫人自掏腰包,就于华奇那点俸禄,养活自己都难。 两人说好之后,于华奇很快便告辞了。 万品正翻看着手中的银票,和面前装着半盏茶的琉璃盏。 摸了摸胡须,贪婪一笑,眸中尽是满足贪婪之色。 ...... 工厂内。 “接下来,你中间空一行,写上解答题三个字。” 张斯年点点头,他对接下来肖盼盼的出题内容非常期待。 刚刚那十个选择题,实在是出的太妙了,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他仿佛是在看一个个小故事一样,对它们的接下来的发展非常好奇。 “第一题:有一天,你的妻子或者丈夫,或者公婆或者老丈人丈母娘找你,说是家中有一亲戚,非常有才能,只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但现在他们认为你就是那个伯乐,让你将这位亲戚带入新闻部成为其中一员,你会作何答复?请将你知道此事的心理活动以及答复写在下方的空白处。” 肖盼盼想她以前上学的时候,若是赶不及,那字写得真的是乱七八糟,有时候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写的字。 她见张斯年那比用圆珠笔写得还快的动作,她凑上去看了一眼,虽然人家写得快,但是并没有因此写得潦草。 【佩服,用毛笔字写这么快都能写得这么好!】 张斯年的手都没有停一下,只是心里笑开了。 要知道,他读书时的夫子,说他写得字没有自己的风骨,只是将将能看。 其实他还是蛮自卑的。 但肖盼盼却夸他写得好,他的信心一下子回来了。 他想着,他写得也不差,就是夫子要求太高。 再说了,他一习武之人,字写那么好也没啥用,只要武功好不就行了。 “第二道:问:有一天,你突然发现自己的同僚把不合格的内容要加入报纸中,你和他的关系平日里还是很不错的,这时候你会怎么做?情将你得知此事的心理活动以及你会怎么做,写在下方空白处。” 张斯年想了想,他大概会觉得无法置信,自己的同僚竟然如此没有原则,但因为关系比较好,他愿意给这位同僚一个机会,私下让他改正自己的错误,如果他改了他就当不知道,如果不改,他应该会上报吧! 其实,张斯年也不那么确定。 若这位关系好的同僚是他的妻子,他大概也许可能会替她隐瞒。 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不等张斯年考虑清楚,紧接着第三题就来了。 “第三题:问:有一天,若是你发现了你的同僚收受贿赂,并且将不合格的内容准备刊登到报纸上,就在你纠结要不要告发他时,他已经先一步倒打一耙,并且还找人证物证人指证你,这时,面对上官的怀疑,甚至陛下可能会因此撸了你的官职,你该如何自证清白?请在下方空白写出你的应对之法。” 张斯年心中大喊一声,卧槽。 这太有可能发生了。 肖大人胆子是真大,这都敢直接问。 还得是肖大人,若是换个人,怕是第二天就没了。 “第四题......” 两人擦着下班时间的最后一分钟,一个说一个写,就出好了一份完整的试卷。 肖盼盼拿过来检查了一下内容,顺便看看有没有需要更改的地方。 而宁皇的圣旨也刚刚到了这里。 “大人,宫内传旨了。” 肖盼盼张斯年两人相视一眼,放下手中的纸张,齐齐朝着门外走去。 工厂大门内外,都围着人。 “肖盼盼肖大人接旨~” 众人齐齐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诏,曰:从今日开始,此地正式更名为“皇家第一工厂”,归皇家所有,由肖盼盼全权负责,钦此。” “谢陛下,臣领旨。” 肖盼盼接住明黄色的圣旨。 小太监挥了挥手,后面跟着几个抬着牌匾的侍卫。 等肖盼盼站起身来,这小太监凑上前,笑眯眯道。 “肖大人,奴才这就让他们把牌匾挂上。” 肖盼盼揭开盖着黄布的牌匾,这是一个硕大的铜牌,上面刻着“皇家第一工厂”几个大字。 【陛下这么快就让人做好了牌匾,真快!看谁以后敢朝这厂子伸爪子!】 宁皇特意让人加急做的,也算是给肖盼盼一点甜头,更何况这事对皇家来说也是有利的。 【来一个就给他剁一只,来两只就给他剁两双!】 那些有什么非分之想的人,心情暂且不说。 但工厂内的人高兴坏了。 凡是加上皇家两个字,任何人想做些什么都得好好掂量。 尤其是平民百姓通过招工进来的,一边觉得与有荣焉,一边又忍不住担忧。 他们在这里还能工作几日。 这日子多好啊,不仅有月银拿,还有饭吃,也没人打他们骂他们。 这日子真是过得好。 “挂上吧。” “哎呦,以后这里就属于皇家的了,那之前进去的那些工匠是不是会被赶走,然后招会识字或者考中状元的工匠?” “这可是皇家的,泥腿子陛下肯定不要。” “这谁能说的准,陛下说了,由肖大人做主,要看肖大人的想法。” 在百姓的议论中,牌匾就挂上去了。 肖盼盼也听到人们的议论。 扭头看向身后的工匠,见他们虽然很多在干活,但是神色中的担忧十分明显。 毕竟跟自己的生计有关系。 虽然他们在家也可以接活,但是若他们多个皇家工厂的名头,就不容易受到欺负。 肖盼盼正要说话,那太监又凑上来说道。 “大人,干爹有其他的事要办,所以陛下派我来此。对了,这是陛下让人专门给您做的官服,您试试合不合身,若是不合身,您说一声就有专人去给您改改。” 第241章 私人定制 另外还有几个小太监,捧着官服官帽。 一眼看过去,竟然是青色,而且十分好看。 在朝中,还没有青色官服,这官服也是为肖盼盼量身定做的。 比起一般的官服,这看着更是精致许多,但是官服上绣着四品官职相对应的花纹。 花纹边上又绣着金线。 【古人的审美真的是绝啊,这金色和青色竟然搭配的这么和谐,美哭了!】 肖盼盼太感动了,她都不敢想,她要是穿这身官服上朝,得有多精神。 “肖大人,您可喜欢?这可是陛下特意着人为您制作的,陛下说若是您不喜欢,可以再重新制作。” “喜欢,我太喜欢了,就是不知道穿我身上好不好看,有没有威严!” “那是必须得,大人您是妄自菲薄了。” 李德全的干儿子要是不嘴甜,也认不了李德全做干爹。 肖盼盼被这小太监哄的眉开眼笑,心情好的不得了。 “谢谢小公公了,辛苦你们专门跑一趟,这点茶水钱你收着。” 肖盼盼将一小把银瓜子塞到这小太监手中。 小太监也更开心了。 别看肖盼盼平时确实挺抠门的,但若是谁让她开心了,她就乐意嘎嘎花钱,图的就是一快乐,就好比现在。 这银瓜子她花出去,真的是一点都不开心。 那小太监又跟肖盼盼寒暄了几句,便带着一干人等离开了。 肖盼盼让人关上工厂的门,进入到工匠们工作的区域。 “本官跟大家说几句话,你们都来听。” 工匠们放下手中的家伙,立刻围了上来。 肖盼盼轻咳了几声,清了清喉咙。 “本官知道你们心中的担忧,但是本官向你们保证,只要不是吃里扒外、敷衍了事的人,本官绝不会无缘无故将他们赶走,但是丑话说在前面,咱们原本就是一个临时的地方,找你们来,也都是临时干活的。” “但是陛下出于对我们的信任,特意将这间工厂设为皇家工厂,你们以后都是为陛下工作的,千万不要让陛下失望。” “大人,您放心,草民一定会好好干。” “我也是,这里有吃有喝的,还有工钱,谁想不开会离开这里啊。” “大人,您放心吧,我们保准不给陛下,也不给您丢脸。” 肖盼盼点点头。 “我既然选了你们,自然是相信你们的,以后你们每周有两日的休息,轮流着来,另外,若是在休息时有私活,也可以接,只要不耽误在工厂里的活就行。” “谢谢大人,大人您真是太好啦。” “陛下大人对我们好,我们也要对陛下和大人忠心,大家说是不是。” “是。” “是。” 大家都附和着,脸上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以及对宁皇和肖盼盼的敬仰。 “好,那就这样,到了下工时间,吃了饭都回吧。” 肖盼盼感觉她刚刚讲话那架势,越来越有前世他们公司的那领导的味道。 不过,她可不想那么讨厌,有事就说事,长篇大论说些没用的,除了浪费时间还是浪费时间。 肖盼盼还不知道家中还有一个惊喜等着她呢。 【回去我就试试这官服,看看穿着咋样,我想着一定很威风!】 【咱大小也是个官了!】 虽然想躺平,但是也不妨碍她在上班时开心,总不可能扯着脸上班,别人看着不舒服这没什么,关键是自己的心情会不好。 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得有让自己快乐的能力。 肖盼盼还让大刘赶马车稍微快点,当然是在不伤到沿街百姓的同时。 光是听肖盼盼的声音,大刘能听得出肖盼盼的开心与一点点急切。 他想着要是他得到陛下的信任也会这么开心。 殊不知肖盼盼是为了想尽快试试这量身定制的官服,穿在她身上的样子。 而且这算是皇家私人定制了吧! 大刘的马车赶得又快又稳。 ...... “劳烦李公公亲自来本官府上宣旨。” “肖大人客气,杂家可巴不得呢,这可是杂家特意请陛下准许的。” “呵呵,公公先喝茶,我家盼儿应当稍后就到家了。” “不急不急,杂家等着肖大人回来就是了。一直都没有机会尝尝肖大人家的茶水,今日杂家是有福了。” “公公再用点点心吧。” “谢谢肖夫人。” 肖远山姚舒茹陪着李德全,坐在前厅会客厅等着肖盼盼回家。 肖盼盼和平时到家的时辰差不多,主要是因为上牌匾以及给工人们说话费了点时间,虽然回家路上快了些,但是算下来,也差不了多少。 “老爷,夫人,小小姐回来啦!” “肖大人,我们一同出去迎一迎肖大人吧。” “好,同去。” 肖盼盼正要穿过前厅朝着后院走去,就看到李德全以及爹娘相伴而来。 “李公公,你咋来了?” “嘿,你这孩子......” 姚舒茹轻轻拍了肖盼盼一下。 “没事没事。” “肖大人,有大好事,您猜猜是什么?” 肖盼盼眼珠子圆溜溜的转,“陛下给我赏金银了?” “哈哈,比这更好呢。” 李德全笑了笑,而后端正了一下身子,挥了下拂尘,嗓音有些尖锐,喊道。 “肖盼盼接旨。” 第242章 听着就让人害怕 【李公公也太突然了,刚刚还笑呵呵,下一秒就立刻严肃了!】 肖盼盼一家人拜倒在地,等着宁皇的旨意。 “皇帝诏,曰:肖家有女肖盼盼,蕙质兰心、德才兼备(夸奖了一大串).......朕心甚悦,特将肖盼盼封为郡主,封号“仙”,赏郡主府一座,金银珠宝若干,钦此!” 【这么长一串,李公公念圣旨的时候,差点都岔气了吧!】 “肖大人,请接旨。” 李德全心说,不愧是你,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你的心思竟在别处。 不过李德全却早就习惯了。 “臣肖盼盼接旨,谢陛下。” “肖大人,您的郡主府,陛下已让人修葺好了,就在西边,原是前朝的长公主府,必须将它作为您的郡主府。” “里面奴才丫鬟都准备好了,您可以随时去那边住。” “这些是陛下赏赐给您的。” 李德全挥了挥手,宫女太监们就将手里捧着的丞盘上盖着的明黄色的丝布掀开,将抬着的沉木箱子打开。 【卧槽!皇帝老儿这次这么大方,又是封我做郡主,又是给我送四合院,又是送金银珠宝的,我怎么觉得有点害怕?!】 【宿主,就你那些功劳,换个男人,都能封侯了,你现在才是个郡主,还没有封地!】 【说的也是,嘻嘻,但是我还是很激动啊,现代的时候只在视频里看过人家的四合院豪宅,羡慕的口水直流,没想到这四合院也有属于我肖盼盼的一天,还是公主府,嘿嘿嘿......】 肖盼盼高兴,大家也都能理解。 但是你个小女孩,为何总是笑声这么猥琐,活像那五六十岁的小老头瞧见年轻姑娘时发出的声音,听着就让人害怕,同时还有点无语。 那没听过肖盼盼心声的宫女太监,若不是经过专业训练,差点都把手中的丞盘给摔了。 虽然有所耳闻,只是毕竟从未亲眼见过也未听过。 一宫女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心中简直就像惊涛拍岸一样。 还有人心想,这位肖大人挺好玩的。 【不过封号为什么叫仙,难道我看着很像仙女吗,那样婀娜多姿、仙气飘飘?!】 “咳,说起前朝的长公主府,记得当时前朝时,这位长公主非常受宠,比起皇子府还要豪华数倍。” “肖大人您还记得啊,这确实,当时前朝长公主府富丽堂皇,谁见了不羡慕。” “真哒?我想现在去看看我的府邸,可以吗?” “肖大人说笑了,那儿是您的郡主府,你想去随时都可以去,哪里需要经过杂家的许可。” “嘿嘿......只是有点不敢相信吧,陛下实在是太太太太大方了,李公公你替我谢谢陛下。” “呵呵,这是自然。” 李德全见天色已然,赶忙提出告辞,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爹娘,我们去那边看看呗?” “可,要不要用点晚食再去?” “咕噜噜噜......还真有点饿了!” 肖盼盼捂着肚子,不好意思的笑笑。 刚才那肚子咕噜噜的声音实在是太响了。 她哪里知道李德全这厮忽然杀了个回马枪。 将肖盼盼肚子里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当时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啊!李公公怎么又回来了,还听到我肚子叫的声音......】 李公公止住笑意,只是那眼眸里依然含着笑。 “仙郡主,咱家差点忘了,陛下还托我将这字帖给您,说是让您多练练。” 李德全从宽大的袖口中掏出一卷字帖。 “这些个都是陛下曾经练过的字帖。” “哦!” 【家人们,谁懂啊,突然就开心不起来了,有人给我送了一打“作业”!】 “臣替小女儿谢陛下了。” 肖远山赶忙为肖盼盼找补。 “我家盼儿有幸得得到陛下的字帖,再开心不过的了!” 姚舒茹也是描补了一下。 李德全并不放在心上,来的时候陛下就说了,说是肖盼盼这碎嘴子,肯定会在心里骂他。 但他不介意,还叫李德全到时给他形容一下肖盼盼的脸色。 李德全仔细看了看肖盼盼的神色,就好像吃了一口粪水那样,脸都憋绿了。 “哈哈哈哈......肖大人肖夫人不用担忧,郡主这是真实不伪装呢,挺好挺好。” 肖远山和姚舒茹的脸上同步挂上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哎呦喂,虽然我有练字的计划,但是我还没准备好这么快就开始实行我的计划呢!这遭老头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能听到我的心声,故意给我送的字帖!】 【哼,还嫌弃我写的字,我能写出来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咳咳咳!” “嗯?爹,你感染风寒了?还是嗓子不舒服?” 肖盼盼的关心让肖远山又是无奈又有一点点感动。 他僵硬地说道。 “没有,爹很好!” “行了,杂家这次真走了,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老是东忘忘西忘忘。” 【害!别说你了,我现在也是,扭个头的时间就把有些事忘的完完的!】 “呵呵,郡主留步,肖大人肖夫人留步。” 肖盼盼也不是在安慰李德全,只是在陈述事实,但在李德全听来,这就是慰藉,心里还真舒坦呢。 “李公公慢走。” 几人将李德全送了几步,看着李德全等人走远了,这才转身。 管家让人备好的饭菜,正好都端上了桌。 而肖云云因着这几日,晚食吃的太晚,感觉自己胖了一圈,决心这几日过午不食。 肖云羽则是出门与好友相聚,正好不在。 两人都错过了接圣旨。 “去问问大小姐,要不要随我们一同出去!” “是,夫人。” 因为惦记着自己的郡主府,肖盼盼干饭那叫一个快。 “盼儿,慢点吃,当心不好消化。” “娘,我的胃口贼好,这不是急着想出去嘛。” “再着急,饭也要一口一口吃,我们还要等你姐姐,你姐姐应该会与我们同去。” 姚舒茹点了点肖盼盼的额头,嗔怪道。 她的话音刚落,肖云云便走入前厅。 “女儿见过爹爹娘亲。” “云儿,你来啦,娘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大姐,吃点不?” 肖云云摇了摇头,道:“娘,爹,李公公在的时候,您怎么不喊女儿一声,害女儿错过了小妹的大喜事。” “呵呵,这是爹的错,爹这不是想着让你多休息休息嘛,你这两日读书十分辛苦。” “爹,不辛苦,小妹的事也很重要。” “大姐,待会我们一起去看看,到时候我在郡主府给你们都留个房间,有时间你们可以来住一住。” 肖盼盼可不会傻傻的让全家一起搬过去。 她好不容易有个属于自己的窝,一个人待着多么自在。 “怎么,你这就要搬过去住?” 第243章 这福气给你们要不要 肖远山三人异口同声,满脸不舍。 “这个,我看看情况吧,爹娘,大姐,舍不得我啊?” 姚舒茹微蹙眉头,一抹不舍跳入她的眉心。 “盼儿,你一个人住那里会不会太孤单,你这才回来没几天就要搬去郡主府住,娘舍不得你。” “娘,看你说的,我又不是出远门不回来了,若是我搬走了,每周我都回来看你们。” “那你答应了娘,可要说到做到。” 肖盼盼回来才几日,姚舒茹对肖盼盼的爱日渐浓厚,怎么会舍得。 就是肖远山和肖云云都舍不得。 “答应了什么?” 肖云羽从外跨入前厅,只听到姚舒茹的话。 “爹爹娘亲,儿子回来了。” “大妹,小妹,你们说什么呢?!” “对了,还没恭喜小妹,我在外与好友玩乐,都听说了陛下下旨封你为郡主,小妹,大哥以后要抱你的大腿了。” “随便抱,哈哈哈。” 肖云羽几句话,刚刚略微悲伤的气氛瞬间消散。 “你这孩子,身为大哥,要给妹妹们撑腰,你看看你,还反过来让妹妹给你撑腰,你好意思?!” 姚舒茹眉眼含着笑,瞪了一眼肖云羽,一点都不严厉。 肖云羽嘿嘿一笑。 “娘,我妹妹是郡主啊,嘿嘿,以后谁还敢得罪我,我当然也会给两个妹妹撑腰。”但是不妨碍我要抱小妹的大腿。 最后一句肖云羽默默说道。 “一天天的没个正形,还要不要用点晚食。” “不了,儿子吃饱了回来的。” “娘,你们刚刚说答应什么,难道是小妹要搬去郡主府?” “嗯,你小妹才回来几天,娘舍不得。” “嗨呀,多大点事啊,您想小妹了,可以去郡主府看望小妹。” 姚舒茹瞪着自己的儿子,真想说一句你懂个屁。 【做娘的心情和其他人的心情当真不一样!】 肖盼盼的一句心声,让姚舒茹瞬间哑火,眼睛一酸,泪水迅速汇聚到眼眶里。 “娘知道,娘还是舍不得。” 然后掩饰的用手绢沾了沾眼角,吸去了刚刚汇聚即将要掉下来的泪珠。 肖远山安抚的轻轻拍了拍姚舒茹的手背。 肖云云是姑娘,仿若看出了些什么,便笑着说道。 “爹娘,咱们早点出门吧,时间也不早了。” “好,走吧。” “娘,爹,儿子也去。” “你知道去干嘛,你就去?” 姚舒茹没好气的说了句。 “我不管,娘你们都走了,留下我多孤单,娘,您舍得?!” 肖云羽嬉皮笑脸的就跟上了。 一家人出去,备了两个马车,姐妹俩一个,夫妻俩一个,肖云羽骑马,没他的位置。 【我的家在东北,就是那个屯......】 肖盼盼心里唱着曲子奇异的歌儿。 虽然感觉有些怪异,但又觉得这曲子又十分上头。 肖远山也冷不丁跟着来了句 ,“我的家......” 【过去得将近一个时辰,孤寡,来点瓜吃,无聊了!】 肖盼盼心声一出,方圆二十五米内的人,不管他们此刻在做什么,都停了一个呼吸,而后耳朵支楞起来,等着即将到来的大瓜。 为何是大瓜呢! 主要是从肖盼盼心声中听到的,没有一个不让人惊掉了下巴的。 【宿主,你掀开帘子,随意瞄一个人,看到哪个人,本系统就给你查哪个人的瓜!】 此言一出,沿街的百姓瞬间夹紧了自己的屁股,迅速躲了起来。 有的直接双脚一拐,进入了旁边的茶馆、客栈。 有的人见无处可藏,直接把脸一蒙。 有的直接钻到了沿街小摊子的桌子下方。 甚至还有人躲在了肖云羽骑着的马匹的屁股后面。 肖云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几乎在几个呼吸的瞬间,街道上原本还挺多的行人,几乎看不到什么身影。 “哎呦,你别挤着我呀!” “就这么大地,你怎么不换个地方?” “你怎么不换个地方?” 几个人小声的互相推推搡搡。 肖盼盼掀开帘子,一股寂寥的风吹过街道。 肖盼盼还没来得及疑惑,就听到哎呀一声。 紧接着,肖盼盼就看到一男子摔的四仰八叉。 那男子也是巧了,他扭头一看。 诶,你猜怎么着! 和肖盼盼的视线对上了。 男子心想,你不要过来啊~ 男人的脸色都白了几分,整个人也忘了起身,就像一只翻了的乌龟,四脚朝天。 但肖盼盼又怎么会让他失望呢。 只见肖盼盼飞快地放下帘子,男子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紧接着就是一串笑出了鹅叫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鹅鹅鹅......】 男子脸登时从白转红,又从红转绿,偏生不敢为自己辩驳。 众人见这男子成为“幸运儿”,刚刚空的只剩摊子的街道,瞬间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堆人,分散在街道的各个地方。 警报解除了,是时候拿出小桌板,再抓一把瓜子,倒一碗茶水,吃瓜开始。 那人瞪着街道上的人,气的胸膛挺的老高。 但没办法,谁让他被神女选上了呢,这是大好事啊,这可是他的福气啊! 人们的龇着牙,那叫一个欢乐。 男子:这福气给你们要不要?! “姐,刚刚你看到没?” “呵呵呵,看到了,你呀......” “嘿嘿。” 肖盼盼眉头一挑,又是一乐。 【瓜来!】 第244章 请看vcr 肖云羽捂着嘴巴,脸都憋红了。 主要是想注意一下在外的形象。 肖远山姚舒茹在听到动静的那一刻,也悄悄掀起帘子一角,没错过这热闹。 肖云云也只是笑得含蓄了点,其实她也想像肖盼盼那样,随心大笑。 【宿主,请看vcr!】 当肖盼盼的眼神投射到屏幕上时,她沉默了,沉默了好久好久,就像男人拉屎那么久。 众人皆探头探脑,不知为何好半天,肖盼盼没了声音。 突然,一声打鸣声响彻在众人的耳边。 对,是的,没错,这就是肖盼盼发出的声音。 不知道她是看到了什么,才会叫出鸡鸣声。 【啊~~~】 【这些字分开我都认识,但是合在一起,我怎么就不懂了呢!】 【说好的古代人含蓄封建呢!】 【相比他们,我才是封建人吧!】 一连三句感叹,肖盼盼可是将众人的好奇心拉高到极点。 人们的目光明目张胆的围着这男子打转。 这男人神色已然慌张到不行,想到了自己身上发生的奇葩事,他也沉默了。 爹哥、爷爹,儿弟不孝,咱们家的事,这下子怕是要天下传了! 【曾伟的一生最特别的,就是自己的出生!】 【我爹爹是我的哥哥,我爷爷是我的爹爹,我平时管我哥哥叫爹,管我爹爹叫爷爷,管我母亲叫奶奶,管我娘......还叫娘!我娘和母亲既是婆媳又是原配和小妾!】 众人:??? 不是,这什么什么啊。 怎么完全听不懂。 什么叫我爹爹是我的哥哥,我爷爷是我的爹爹,什么叫管我的母亲叫奶奶,那他娘又是哪个?! 这家人关系怎么这么乱。 人们的脑袋里感觉有一个人拿着一根棍子,在脑浆里搅啊搅的,搅成了一团浆糊。 但渐渐的,也有人想明白了。 可在想明白的那瞬间,简直就是一个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眼珠子瞪的差点滚落在地。 “我...好像...明白了!啊~我的耳朵。” “什么什么,仙女到底说的什么啊!” “你是真傻,还没明白呢,意思就是,他是他娘和他爷爷生的!” 众人:!!!〣( oΔo )〣 这些字眼以一种非常卑鄙的方式进入他们的脑子,脏了! 【曾伟的奶奶曾经是他们村出了名的恶婆婆,在曾伟出生前的那一年转了性子变得沉默寡言!】 曾伟:奶奶以前还有沉默寡言的时候?! 想想自己的身世,也是,给谁,谁不沉默! 【当年曾家非常穷,为了给儿子娶媳妇掏空了家底,曾伟的爹娘成亲五年都没个孩子。曾伟的奶奶,不,曾伟的母亲怨气难掩,每日在家里指桑骂槐,指名道姓的骂曾伟的娘,磋磨曾伟的娘!】 “这也能理解,成亲五年还没生个一儿半女,打骂都是轻的。” “你忘了,不能生的可不一定是女人,要不曾伟怎么出生的?!” “......倒也是。” 【家里好不容易存点钱,就去给曾伟的娘看病,可是每次看,大夫都说曾伟娘没事,身子没问题,而后也是没办法,曾伟的哥哥很想要个儿子,男人去看那方面的问题,是非常丢脸的,但为了能有个儿子,也是咬牙去看大夫!】 【这一看,不得了啊,曾伟的哥哥竟然是先天没有生育能力,原来身体有问题的是曾伟的哥哥!】 【一家人愁啊,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结果还是个不能生的,天塌了!】 “看看,这就是家里只有一个儿子的坏处,但凡能多生一个儿子,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曾伟他奶......他大娘不一定能生的出来吧,不然为啥不是他爹和他大娘生,而是儿媳妇和...咳,公公......” 一句话出来,大家都得反应一会,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后来,也不知道谁给曾家出的主意,再娶一个媳妇吧,家里没那条件, 让曾伟的爷爷奶奶再生一个吧,奶奶伤了身子,生不了,更别提买个小妾了,这都不现实!】 【于是,曾伟的爷爷越想越觉得动心,这不能让曾家断了代啊!】 “这家儿媳妇还能同意?” “你这话说晚了,要是不同意的话,曾伟还能生出来吗?” “哦,对对对,你瞧我这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曾伟的爷爷就想着跟曾伟娘商量一下,若是不同意就想想别的办法,没成想,曾伟娘竟然同意了!】 【原因是因为曾伟的大哥,其实是个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结果还没有生育功能,曾伟的爹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体还是挺好的,几乎每天晚上曾伟娘......懂得都懂!】 众人:曾伟娘咋啦? 小神仙这你就不厚道了,有什么不是我们广大百姓不能听的! 这不上不下的真难受。 但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猥琐一笑。 【这事,曾伟的哥哥和母亲自然不能同意,说出去真是丢脸,但大家一早就知道了曾伟哥哥不能生育的消息,对他各种嘲笑,每日去干活,村里人总是打趣。时间长了,曾伟的哥哥都沉默了!】 【再后来,为了守护自己的地位,曾伟的母亲还是同意了,她那么大年纪了,若是被休了,那就是死路一条,更何况曾家的血脉不能断!】 说到这肖盼盼觉得也是真的悲哀。 但凡曾伟的母亲能有生存能力,直接离开这让人恶心的地方,还落得一身轻了。 可惜她若是离开夫家,户口没地方迁不说,也没能力生活。 再加上,她以延续曾家为己任,比曾家其他人更重视曾家的血脉传承。 她打从心底里觉得是她的原因,才让曾家不能有后,她根本没有底气反对。 这其中哪一条,都成为了极为沉重的枷锁,压得曾伟的母亲动弹不得。 若是有选择,肖盼盼相信,她并不会选择这条路。 【自从曾伟的娘和本该是他爷爷的爹在一起后,母子俩就日渐消沉,变得不爱说话,更别说做什么恶婆婆了!】 这给谁,谁都接受不了。 【曾伟的娘很快有了身子,之后就和曾伟的爹断开了!这虽然让曾伟的大哥母子松了口气,但是两人哪里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他们只要不会被曾伟的亲爹赶出去,就已经让他们觉得满足!】 “害,公媳在一起又不是没有,听说有个村,有好几家是这样的情况,当时打仗,年轻人都被征兵了,没能回来,婆婆也没了,然后.....” “我觉得我还是不能接受,要是我,我...我就休了那婆娘。” “然后你爹休了你娘,给你生个弟弟,把你和娘赶出去?” 这人沉默了,这让他怎么说,感觉是个死局啊。 这样一看,曾伟的大哥和母亲其实不算惨,至少他们俩没有真像夫妻一样生活,那曾伟的大哥他们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血脉有那么重要吗,若是家里穷的吃不上饭,生下孩子就是为了让他们吃苦受罪,没有财产可以继承,能继承的不就是穷和苦?!】 第245章 诈尸了 多少人并不理解肖盼盼的想法。 几千年了,人类就是这么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说一句难听的,若是不生孩子,打仗都找不着人。 再说一句更难听的,生那么多孩子不为别的,只要其中一个有出息 ,那全家光荣,也不会再穷了。 即使是科技发达的社会,依旧还有不少人是这样的想法,也是这样的做法。 【还是那句话,往前数几代,不一定姓什么呢!】 【很多人说养儿防老,但是真的防老吗?掏空了家底给他娶媳妇,将来也不一定会孝顺,那就是为了有个人给他摔盆,然后呢?人都没了还管活着的人的事,要真是这样,活人不得吓个半死不活的,诶,诈尸了!】 众人齐齐打了个冷颤,说的这也太可怕了。 “前年,有户人家的祖父下葬,晚上守灵的是他家二儿子,结果好好的,他祖父突然从棺材里坐了起来,当场把他二儿子吓得摔倒在地,中风了!现在还半死不活的躺床上呢!” “我觉得肯定是因为那家二儿子不孝,不然为什么就在他守灵的时候,他爹突然坐了起来,肯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不知道啊,找个人看说是他爹可能会变成僵尸,连夜给烧了才埋了的!” “嘶,那不是尸骨无存嘛。” “可不是,你说人这一辈子图个啥,不就是活着的时候儿女孝顺,死了有人摔盆,入土为安,这都烧成灰了,怎么入土为安啊。” “就算偷偷下葬也不行?” “官府不同意,怕又活了,万一咬死全村人怎么办!” “哎,那也没办法。” 众人一边听着肖盼盼心声里的瓜,一边还能听到旁边人分享的故事,感觉这小日子过得咋这么美呢。 曾伟也是遗传了他爹娘的脸皮,这会子已经钻到人堆里开始听人说故事了。 曾伟表示并不是,刚开始确实觉得难为情也觉得很丢脸,但是想想,这脸他从小就丢了。 从小他就知道家里那畸形混乱的关系。 现在只不过从乡县传到了京城,范围大了那么亿点点而已。 众人:╮( ̄﹏ ̄)╭ 这位心态是真好啊。 “姐,是不是快到了?姐?” 肖云云的脸蛋坨红,老天,真的要羞死她了。 她哪里听过这么......让人难以启齿。 其实街上未婚的男女都有些不大好意思,尤其是女孩。 但他们一边脸红,一边竖着耳朵,生怕错过了一个字,实在是好玩的紧。 “姐,你怎么脸这么红?” 肖盼盼略带怀疑的神色看着肖云云。 肖云云一看不对,立刻稳了稳心神,说道。 “感觉有点头晕,有点热。” 肖盼盼忧心。 “姐,你不会是晕车吧?那得透透气,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让马夫停下来,让你缓一缓。” 见打消了肖盼盼的怀疑,肖云云腼腆的笑了笑。 “不用,马上就要到了。” “大小姐,小小姐,前面转个弯就到了。” 这时,马夫也跟着说了句。 “终于要到了。” 肖盼盼那会正吃瓜呢,现在回过神来,真感觉屁股有点疼了。 周围的人,不太忙的,都是跟着肖家的马车移动的。 见肖盼盼马上就要出来,人群唰一下就散开了。 肖云羽也是涨足了见识,跟着妹妹是真好玩啊。 下次定要再创造个机会。 马车的速度越来越缓,坐在马车车厢里的肖盼盼,能感觉到马车拐了弯,她掀开帘子,一座庭院的大门就出现在自己的眸中。 牌匾上写着金色的几个大字,“仙郡主府”。 真的说累了,也只有肖盼盼有这样的殊荣,牌匾上本可以只写个郡主府,但为了显示她的独特,宁皇特地让人刻上了她的封号。 马车还没完全停稳,肖盼盼就咚一声直接跳了下来,差点一个趔趄,给肖云羽跪下了。 “盼盼,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差点摔倒。” “没事没事,就是坐久了有点腿软。” 谁知肖云羽神色一转,从方才的担忧转为奸笑。 “现在可不是过年,不用给我拜年。” 肖云羽笑的贱兮兮的,看得肖盼盼就想甩给他两个大鼻兜。 “你下来。” “就不。诶,打不着打不着。” 肖云云骑在马匹上,扭动着身子,对着肖盼盼吐舌头。 “你给我下来,肖云羽。” “偏不!” 肖远山扶着姚舒茹从马车上下来,见兄妹俩闹,笑得一脸慈爱。 “哼,你给我等着。” 肖盼盼去将肖云云扶了一把,“姐,头还晕不?” “好多了。” “那就好,姐,咱俩走,让肖云羽就坐在他的马上,敢下来我就打一顿。” “小妹,别啊,哥哥错了,哥哥逗你呢。” 肖云羽连忙告饶。 “哼哼,错了也没用。” 只见肖云羽神秘一笑,然后从荷包里拿出一颗银锭,对着肖盼盼一晃。 “现在呢,你若是原谅哥哥,这就是你的了!” “你休......早拿出来不就好了嘛。” 肖盼盼笑得像个小财迷。 【银子银子,我的最爱~】 第246章 一句卧槽走天下 “你呀,真是个小财迷。” “谁不爱钱呀,嘿嘿。” 【我爱钱,钱爱我,钱从四面八方来,钱来钱来~】 肖远山几人无奈。 看来是真爱钱,还有招财的口诀了。 但别说,还真别说,听着还挺上头! 百姓们听到这句在前世网络上到处都在喊的口号。 便以为神仙也爱财,这一句话是天上的神仙专门招财的仙法。 从此,百姓们家中,不管有钱没钱,都喜欢念几遍“我爱钱,钱爱我,钱从四面八方来,钱来钱来~” 这其实是吸引力法则。 还真有那么一些人家越来越有钱,面容愈发的红火,这句话传的更远了。 俗话说,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差。 未必是这句话有效,但是每天这样给自己洗脑,对未来的日子越来越有信心,这才是生活越过越好的根本原因。 无论如何,相信自己,并付诸努力,总有一天会开花。 “谢谢大哥赏钱,多多益善哦,笔芯!” 肖盼盼两只手做了一个可爱的爱心手势,肖云羽有种把自己的私房钱都给小妹的冲动。 “娘说的没错,你个小财迷,其他都没带在身上,后头我给你们送过去。” 事实上,肖云羽也这样活了。 这里的你们,自然是肖盼盼和肖云云,作为大哥,总不好厚此薄彼。 肖云羽虽然年岁不大,但也是个成熟的端水大师了。 “嗯嗯,那我和姐姐就先谢谢大哥啦,不过,大哥还是留着吧,你出门在外,哪里能不带些银钱。” 肖盼盼几句话,把肖云羽感动的眼泪汪汪的。 刚刚还有点心疼那点私房钱,现在是一点都不心疼了。 都想把自己的心掏给肖盼盼看。 肖远山撇嘴,怎么他不出门吗,为什么盼儿不关心关心他。 姚舒茹好笑的捶了一下肖远山,笑道。 “你爹爹吃醋了。” “爹爹,你吃什么醋,已婚男人身上不能有钱,免得花给外面的小妖精,你吃住都在家里,需要什么钱?!” 肖远山控诉的望着自家小闺女,而后幽怨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大儿。 这才多久,盼儿对他都比对他这个爹好了。 哼,你当老子没钱,回去我就给盼儿送去。 父子俩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两人眼神对视,一顿电光带火花,已经开始暗自较劲了。 就在说话的瞬间,郡主府的奴才们迅速赶来,见主子正说话呢,安静的候在一旁。 他们听着这一家的和谐欢乐,脸上也不自觉地带上了淡笑。 之前他们还有些忐忑,不知道新主子好不好伺候,虽然新主子名声在外,但他们到底不曾了解。 但现在,看着肖家父母慈爱,兄妹关系亲密。 是他们很多人不曾有的。 羡慕的同时,又庆幸自己被选到了郡主府。 他们一定要好好伺候主子,争取一直在主子身边。 他们的脸上似乎都带着虔诚的神情。 桃花梨花见势不妙,立刻瞪大眼睛无声地威胁这些个。 “我们才是郡主的左膀右臂,你们休想。” “嗯嗯,我们也是郡主的奴才。” “哼,郡主最喜欢我们了。” “嗯嗯,我们也会争取让郡主喜欢我们。” 就在这样的来回的眼神示意中,桃花梨花碰到了软棉花,瘪瘪嘴巴,说不过他们,气! “哈哈哈......乖女儿,说得对!” 姚舒茹笑的眼泪差点都出来了,给女儿竖起了大拇指。 “夫人~” “好了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去咱郡主府上参观参观。” “仙郡主,奴才等拜见郡主,见过肖大人,肖夫人,肖少爷,肖大小姐。” “嗯,起来吧。你带我们去参观一下,其他人该忙的就忙吧!” 肖盼盼一下子端起了气势。 【我要有郡主的气势!】 【不过一二三四......六十八个人?老天奶,这么多人,我怎么养得活,能不能退回去一些啊!】 肖盼盼的眼珠转来转去,默数了一下郡主府的人,上包括管家,下到侍卫,内到丫鬟,足足六十八个人。 众人惊:不能被送回去。 他们纷纷给管家使眼色。 管家临危受命,挺着胸膛。 “禀郡主,奴才已经是郡主府的奴才了,请郡主赐名!” “额......我想想!” 【我是个起名废啊!】 “你最开始的名字叫什么?” “郡主是说奴才进宫之前的名字?” “对。” “奴才父亲姓周,奴才叫......周二蛋!” “噗嗤~咳咳,那本郡主就给你起个名字,就叫周发财。” “谢郡主赐名。” 周发财喜不胜收,瞧,寓意多好名字呀,发财发财,他以后会发财,一定会! 其他人羡慕的望着新鲜出炉的周发财,自从做了奴婢,他们便没有再妄想过有自己真正的名字。 但今天,成公公这厮,竟然得到了。 嫉妒! 周发财得意的仰着下巴,嘿。 一伙人已经陷入对周发财的嫉妒,完全忘了可能会被肖盼盼退回去的事。 实际上,肖盼盼完全不用担心,他们的月银,宁皇特地交代,由宫内出。 肖盼盼忽见下人们都期待的看着她,眼睛亮的像小星星。 “今日就先这样,周管家,你把他们的原本的姓名收集起来交给本郡主,回头本郡主再给你们起名。” “谢郡主。” “是,郡主。” 好了,大家都开心了。 除了周发财,其他人都欢天喜地的告退,去打扫郡主府了。 虽然已经打扫的很干净了,连一片叶子都没放过。 但是他们觉得还不够,再搞一次卫生,务必没有一抹灰尘。 肖远山等人这才在周发财的带领下,从郡主府朱红色的大门进入。 郡主府宛若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繁华的都城之中,虽然周围的建筑也十分气派,但郡主府却更加独特。 步入府邸,最先印入众人眼帘的是气势恢宏的正殿,飞檐翘角,琉璃瓦在有些微微暗沉的天色之下,依旧显得熠熠生辉。 这是一座标准的古代建筑,是那么精妙绝伦,仿佛从这一角中能窥见京城的繁华与辉煌。 正殿之上,金色的牌匾上题着“凤仪天下”,彰显着郡主尊贵的身份。 就连支撑大殿的每一根柱子上,都雕刻着精致的雕像。 【卧槽,卧槽,卧槽,真尼爹的好看!】 肖盼盼心中惊叫连连,粗俗的让肖家众人抬不起头。 【奈何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肖远山和姚舒茹对视一眼,是时候给盼儿请个老师了。 肖云羽和肖云云对视一眼,他们也好想这样表达自己的震惊! 第247章 算是有吧 郡主府的奴才们:郡主好有趣。 想用一个词来形容,但好像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 若是他们知道有一个词叫做接地气。 便会知道如何形容。 感觉高高在上的神女忽然落入凡间,他们倒没有想冒犯肖盼盼这个神女的想法。 只是觉得肖盼盼和他们好似贴的很接近,心里暖暖的。 这种感觉,不止郡主府的下人们,很多百姓也是这样的想法。 他们因和肖盼盼心声的“贴近”而更加爱她。 当然,恨的她也不少。 言归正传,肖盼盼等人绕过正殿,便是一片精心设计的花海。 正是奇花异草争奇斗艳的季节,入目皆是五彩斑斓,呈现出大自然最真的美。 仿佛每一朵花都在向肖盼盼这个主人讨欢喜。 花间小径蜿蜒曲折,两旁绿树成荫,这条不宽的小路上铺满了五颜六色的小石子。 走在这自然之中,不免让人心旷神怡,空气也清新了许多。 肖盼盼猛吸空气,空气中有一种泥土中带着青草的芳香味。 【好喜欢这个味道,下雨天泥土的味道更让我上头。】 有人总是偏爱某种特殊的味道。 那些味道或许有人十分厌恶,但有人却爱极。 譬如此时的肖盼盼,她最喜欢的其中一种味道就是长满青草的土地的芳草香,下过雨的甚爱。 肖盼盼陶醉的模样,肖远山等人也试着深吸一口气,莫名的感觉还不错。 再往前走,拐了小弯,就是那小桥流水。 精致的石桥横跨在清澈见底的小湖泊之上,一眼瞧过去,满眼的翠色。 接下来就是郡主的寝宫,更是奢华无比。 室内装饰利用金、银、玉等贵重材料为主,就算是一个最不起眼的摆件上,都透露着匠人的精湛技艺,皇家尊贵的气息铺面而来。 【卧槽,好美啊,这不会是金子吧,真想抠下来!】 【这不会是暖玉吧,也想抠下来!】 【这是银子?想要!】 众人皆倒。 还以为她要说些什么。 倒也不必如此财迷,连自己寝殿内的金银玉都不放过。 肖盼盼两眼放光,摸摸这个,摸摸那个。 周发财真是担心,这郡主不会真要抠下来吧! 抠也没事,就怕伤到郡主的手。 墙壁上挂着名家字画,案上摆着精致的古董瓷器,偏生肖盼盼就跟没看到似的,只是最俗的物件动心。 肖远山叹口气,盼儿的审美眼光有待提高呀! 【看这些字画和瓷器,要是能带走,得卖多少钱啊!】 肖远山等人原本面色一喜,还以为肖盼盼发现它们的珍贵之处了。 肖盼盼发现是发现了,但还是三句离不开钱。 肖远山姚舒茹,还有肖云羽和肖云云心中针扎一样的疼。 他们的盼儿以前日子太苦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喜欢钱财。 都怪他们。 肖家其他人满心愧疚,肖盼盼分毫未知。 这里原本是公主府,宁皇安排人修缮的时候,并没有变动太多,甚至姚比原先的公主府奢华不少。 宁皇花费了不老少,正在养心殿内心痛不止,想着修缮的那些钱,还有他从私库里移出来给肖盼盼的那些金银珠宝。 ...... 养心殿内。 宁皇批一本奏折,就捂着心口叫唤,“哎呦,花了那么多,朕的心好疼。” 宁明昭默默将旁边一张画着许多正字的宣纸上,又填了一笔,而后数了数,第一百七十二次! 父皇已经叫唤了一百七十二次。 宁明昭接着批奏折,宁皇看宁明昭做的不错,可是甩了不少“工作”给宁明昭。 不然宁皇也没时间捂着心口叫唤一百多次。 “哎呦,花了那么多银钱,朕的心疼死了。” 宁明昭微微一笑,又加上一笔,心中默念,“第一百七十三次”。 他倒要看看父皇这一晚上能心疼多少次。 李德全尖细中又带着喜悦的声音倏地响起。 “陛下,奴才回来了!” “快进来说说,肖盼盼那碎嘴子听到朕封她为郡主,高兴不?” 宁皇心疼的神色消失,立即眉开眼笑,瞧那急切的样子,啧,没眼看。 李德全也笑成了一朵老菊花。 “陛下,仙郡主可开心了!” 宁皇开心的像个二百斤的胖子。 “嘿嘿,那就好,她有没有在心里夸朕?” 说起这个,李德全便欲言又止。 “这个,这个,算是有吧!” 宁皇旋即拉下了脸。 “哼,这小没良心的。” “还有,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有吧!” 李德全佯装惶恐道。 “陛下,奴才就是个没读过书的,哪里会分辩啊。” 这话一听就假的不行,宁皇却是“信了”,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宁明昭:(ー_ー)!! 父皇,儿臣真的看不懂您了! 皇帝都这么虚伪吗?! “等那碎嘴子说得那水泥造出来了,你们说朕给她封个什么呢?” 宁皇也没指望宁明昭和李德全回。 自顾自的回到了案前,自言自语。 “封公主,划个封地给她?” “嗯,感觉不错,到时候看看划哪片给她,苦寒之地肯定不行,江南?江南又太远了,朕不放心......” 宁明昭:父皇,您睁眼看看吧! 亲儿子还在这呢,您这宠爱也太明目张胆了! 宁皇抬了抬眼皮。 “咋啦?奏折批完了?” “来人,再给太子抱些奏折来,还有时间发呆呢!” 宁明昭:噗~~~心口飙出三升血。 好好好! 终究是儿臣错付了! 宁明昭含泪继续批奏折。 宁皇又接着自言自语。 “若是再立下什么功劳,那朕必定要封她为......” 第248章 没有躯壳 “这身官服衬的我们盼儿精神的很。” 肖盼盼一家从郡主府回去后,在姚舒茹和肖云云的催促下,肖盼盼换上了新到的官服。 肖盼盼在“半推半就”中喜滋滋的去换衣服,她也想让家人看看呢。 肖盼盼穿着这身青色的官服,和与之配套的官帽,一从内屋里出来,姚舒茹这就夸上了。 “盼儿看着威风极了。” 肖云云也跟着夸,她其实也很羡慕,不知道她有生之年能不能走上朝堂。 肖远山和肖云羽自然也不能落后,夸赞多多。 仿佛肖盼盼做了什么特别值得骄傲自豪的事,才会被这么夸。 但其实,这才是好的家庭关系。 肖盼盼的眼睛弯弯,威严缩水了一大截。 “不错不错真不错,盼儿再去试试郡主装,娘再看看。” “好吧,我再去试试,嘿嘿。” 得了新衣服,怎么能不试试。 郡主服身穿着比方式官服还要复杂费劲,桃花梨花必须得帮她。 虽然还有一些害羞,但是肖盼盼只需要敞开怀抱,等着桃花梨花从内到外一件件套。 很是尊贵的一套郡主服饰,从头到脚,每一寸布料都看着贵气十足,又奢华。 凤冠霞帔,即便是在天色已晚的现在,在几盏烛火的跳跃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明明是粉色,却像是披上了一条银河。 俗话说,人靠衣装。 郡主服穿好,桃花和梨花将与之配套的首饰装扮好。 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精致、高贵、无双。 原本肖盼盼的六七分美貌,足足被这套衣服硬生生推到了九分。 姚舒茹眼睛一亮,满心满眼都是温柔、骄傲,就好像女王看着自己的公主。 粉色的马面裙后摆更是衬得肖盼盼仙气飘飘。 在这一刻,肖家众人有一种,下一秒,肖盼盼就会乘云飞去天上的感觉,十分不真实。 姚舒茹不自觉的抓住了肖盼盼的袖子,满眼不舍,眼底痛色一闪而过。 这是她的女儿,盼儿肯定不会就这么飞走吧! 姚舒茹心疼的好像有一把无形的大手捏住了她的心脏,用力捏紧又微微松开,又用力捏紧然后微微松开的反复,让人有一种怅然若失的痛感。 她眼睛一酸,泪水就那样顺着眼角滴落。 “娘,你怎么了?没事吧,是身体不舒服?” 姚舒茹见肖盼盼关心的神色,那种失去的感觉渐渐远去,也感觉到了真实。 她摸了摸肖盼盼的小脸,感受着手中的温热。 “不是不是,娘是太高兴了,若不是娘,你也不会丢了那么多年,我的女儿本该锦衣玉食的长大。” “娘,现在我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好好的。” “嗯嗯。” 姚舒茹口中应着,眼中愧色却没有减弱。 肖远山的眼里带着同样的愧色。 肖云羽和肖云云也是神色伤心。 “哎呀,不要这样,你们也不想的,罪魁祸首已经得到了应得的报应。” 肖盼盼浑身不舒服,也有些心虚,她不是真正的肖盼盼。 算起来,她只是个没有躯壳的鬼魂而已。 短短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将肖远山等人当做真正的家人了。 姚舒茹忽然朝着肖盼盼就那样跪下了。 “臣妇拜见仙郡主。” 君是君,臣是臣。 先君后臣,这是礼。 姚舒茹几人要给肖盼盼行跪拜礼。 肖盼盼吓得跳到一旁,一脸惊恐。 “娘,爹,不要跪拜,要是知道你们要跪拜我,我就不穿这衣服了。” “礼不可废。” “你们快起来,不然我生气了。” 肖盼盼急得直跺脚。 她没被古代同化,她不管什么君臣,父母怎么能跪子女呢。 “好好好,我们起来,都是自家人。” 肖盼盼赶紧换了这身衣服,穿着这身衣服,就感觉好像和家人隔着一条天河,很近也很远。 之后,一家人才亲热的凑在一起说说笑笑。 而刚刚提到的罪魁祸首,早就下去见阎王了。 说不得现在正在地狱偿还他们的罪孽。 而肖宝儿、肖金财、肖天赐兄妹三人,那日子过得真是痛苦。 有时候,活着要比死了痛苦千倍、万倍。 肖老汉夫妻二人不在了,肖金财不是肖宝儿和肖天赐的亲爹,不可能平白无故养着他们。 肖金财的媳妇跑了。 肖金财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尤其是他打心里觉得肖天赐就是个吃白食的。 而肖金财一看到自己的亲生孩子,就想起他那跑了的娘,别说父爱,只剩下恨了。 他将对前妻的仇恨都一股脑的投射到孩子身上,可以说,这孩子,比肖天赐还惨。 肖宝儿早几天就被肖金财卖给了深山里娶不起媳妇的汉子,她的身子被那么多人看了,这周围的人家不可能要她。 要么只能卖到不干净的地方去。 肖金财自认为他对肖宝儿已经仁至义尽,至少没有把她卖到那花楼里去。 他这个哥哥够好了。 肖天赐更是夹着尾巴做人。 之前肖老汉夫妻在的时候,肖天赐作威作福,就连肖金财都不敢惹他。 但现在,呵呵。 “肖天赐,干活去,地里那么多活,家里不养废物。现在怎么不狂了,以前爹娘在的时候,你愁你狂的,现在在老子手底下讨生活,瞧你那样。” 肖天赐刚开始还敢顶嘴,挨了几顿打,又饿了几天,就老实。 他不敢表现出一点点恨意,在他还没长大之前,他就得忍着。 他真的会相信,要是他惹火了肖金财,肖金财肯定也会把他也给卖了。 肖天赐想多了。 因此肖金财没钱花了,正在盘算着把肖天赐卖去当太监,还是卖去南风馆,哪个价钱高,他就选择哪个。 他想着回头得打听一下。 最重要的是,这家里也没个婆娘,他要重新娶个婆娘。 近的不行,就找远的。 不可能每个人都知道他。 想到这,他直接啐了一口唾沫,骂道。 “爹的,肖谭那贱人,你最好别让老子找到,不然有你好看的。” 肖金财没有看到肖天赐眼底闪过的沉的能溺死人的仇恨和狠毒。 肖天赐已然有了更疯狂的想法。 而肖金财口中的肖谭,并不是像他想的那样,还过着美妙的生活。 ...... “啊~不要不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放了我吧,我爹爹是肖远山。” 第249章 狠角色 偏远的深山老林里,坐落着一座古朴却又贫穷的一个小村庄。 这里的人家非常非常穷,穷到了连个媳妇都娶不起。 有不少光棍。 但为了所谓的传承,第一户人家实在没办法,只能让几个儿子共妻。 这第一户人家开启了这个特例后,其他人家也纷纷效仿。 这是个罪恶的山村。 而肖谭就被弄到这山村里来了。 当时,那魏狗没了之后,肖谭以为自己终于逃过了他的毒手,她想着,不管怎么样,先逃出去再说。 她跟那小院的奴才一样,抢到些钱财,准备去肖府求救。 谁知还没走出小院的门,脑袋一疼,接着便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到了这个偏僻的村庄。 最最恐怖的是,她被铁链锁着,身无寸缕,就躺在那破木床上。 这都是这户人家,怕肖谭跑了,故意这样弄的。 他们虽然很着急,但是看肖谭一身伤痕,还是忍着让她养一养身上的伤。 当然,便宜也占了不少。 为了怕肖谭还有逃离的力气,饭也不给她几口。 这日,她突然被一个男人扯住,见那男人满脸邪淫的样子。 肖谭又害怕又恶心,大喊大叫躲避。 “嘿嘿嘿,你是我婆娘,你叫谁也没用。” 肖谭这样子,反而更加激起了男人的兽欲。 男人猥琐的邪笑着,一口黑黄又杂乱无章的牙齿,直接暴露在肖谭跟前。 肖谭仿佛能闻到这人口中令人作呕的口臭。 她也干呕出了声,她实在是忍不住。 但男人却略微的有些迟疑,他听说女人想吐是因为怀了身子的缘故,他一双豆豆眼望向肖谭的下腹。 肖谭拼命捂着自己的身体,若隐若现的,让这人更加感觉别样的刺激。 “不能是有了吧,老子可不给野男人养孩子。不对,看着年纪挺小,竟然是个破鞋。” 男人欲望中又带着嫌弃,但又因为没得挑,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嘿嘿嘿,老子早就忍不住了,老子看看你这个小娘们是不是怀了野男人的孩子。” 肖谭的眼泪如同泉水一样流个不停,她咬着嘴唇,绝望的摇头,她不想不愿。 就在男人抓着肖谭的一条腿,指甲缝里全是黑泥,他在肖谭的身上摸了一把,正要欺身而上时。 “老二,你可别坏了规矩,否则大哥回来肯定揍你。” “老三,你进来,咱俩一起,这小娘们不是干净身子。” “你先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外面的男声顿了一下,又叫了这男人。 男人兴致全无,骂骂咧咧的松开,站起身。 肖谭哭着挣脱,整个人在角落里蜷缩着。 “我错了,我错了,爹娘,大哥大姐,你们什么时候来救我啊。谭儿错了,谭儿知错了......” 肖谭压抑着嗓音,哭泣着。 “咋了,啥事,非要叫我出来干嘛。” “老二,你没听刚刚那姑娘说她是肖远山的女儿。” “肖远山?谁啊,老子不认识,你别烦我,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劳资也要办了她。” 这男人根本听不进去话。 “你先等等,等大哥回来,我们再商量一下。” 这几人的爹娘早就没了,兄弟几个人生活在一起。 “好吧好吧,真烦人。” 另一个男人和这男人长相相似,像个稍微小一点的小老鼠。 兄弟几个长得都是一副猥琐样。 肖谭来这,还真是没什么阴谋。 根本没人害她,她是被奴才打晕,就为了抢钱。 打晕之后,就没再管。 结果就被坏心眼的人弄走给卖了。 肖谭并不知道,在她的隔壁另一户人家,肖宝儿也在。 事情就是这么巧,姐妹俩都被卖到了一处地方。 肖宝儿的境遇比肖谭好一点,但是也没好到哪去。 外面两个猥琐男人正说着话。 这个叫老二的,是老三。 老三有时候会倒卖点东西,因此听说过肖家真假千金的事。 其实他也不至于共妻,实在是太丑了,不好找媳妇。 他听说有个知晓世事的神仙投到了肖家。 虽说那假货被肖家赶了出去,但是大户人家里面的门道可复杂的很。 但万一是做给别人看的呢。他们不就完了嘛。 这两天,老三就一直愁着,想着万一肖家找过来怎么办。 永远不要低估神鬼之说对古人的震慑。 他着实有些担心。 他把这事憋在心里,打算今日跟家里的兄弟坦白。 看看到底要怎么弄。 神知道一切,只要那神仙想知道的,都会知道。 肖谭却满心悔恨,是她断了爹娘对她的疼爱。 如果她不去害人,是不是现在不会落成这样的境地。 她不知道。 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却清醒的知道,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或许会斩草除根,绝不给肖盼盼冒头的机会。 她还是她,不会因为经受了这些痛苦,她就真正的悔改。 她后悔的并不是自己害人,而是没有把事情做绝。 否则,她现在还是肖家的千金小姐。 假设原主肖盼盼没有被找到,她现在的下场,只会比此时的肖谭悲惨数倍。 “大哥,你回来了。” “那女人又在闹?” “不是,大哥,我有事要告诉你们.....” 三兄弟凑在一起,老三将听说的事情告诉了两人。 “你怎么就确定那婆娘是那假货,再说了,一个假货,想害人家的亲生女儿,就算他们知道了,说不定还觉得她活该呢。” “万一呢,我还是害怕,要不我们还是重新买一个吧,这个风险太大了。” “不行,我就看上了她,买一个肯定比不上曾经的千金小姐,嘿嘿,我怎么都得尝尝味吧。” 这里面,就属老二胆最肥。 “大哥,你咋说。” “要我说,把她的脸划烂,只要能生就行了,到时候我们死不承认就行了。” 老大也是个狠角色。 第250章 苍蝇站在头皮上都打滑 “大哥这法子好,再说了,老三想的肯定太多了。那肖大官家又不是个傻子,在咋样,一个假货能跟亲女儿比。” 老大老二都这样说了,那老三也就只能点头。 “不过还是先别毁容,太丑了我可下不了嘴。” 老二的小绿豆眼透露着嫌弃。 “也行,咱们这里一时半会也赶不过来。” 三兄弟齐齐露出黑黄色参差不齐又相似的牙齿,猥琐的笑着。 ...... 次日,宁皇写得一份关于招收新闻部官员的公告,天刚微微亮的时候,衙役便张贴了布告。 虽然时辰很早,但清早上街的百姓也不少。 见衙役在张贴着什么,忙围了上去。 有人手里还惦着个大包子,也有人手里捧着碗,就那样站在那,一边吃一边看着。 “诶,陛下又下了什么旨意,我不识字,你识字吗?!” “跟咱老百姓关系不大,就是朝廷新设了一个部门,由仙郡主负责,不论男女,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参与考试。” “我要是会识字就好了,说不定我也能当上官老爷。” “这天刚亮,你就做起白日梦了?就算是真的,也轮不到咱小老百姓。” “我看可未必,别人我不相信,但是仙郡主,我可是很相信的,那就是咱大宁朝的守护神。” 此言一出,百姓们都附和起来,同时也充满了期待。 看上面说,只要是有德行的人,哪怕是商户,也可一试,就连女子也可以参与。 乖乖,要是能跟着仙郡主做事,那祖坟上真是冒青烟了。 哪怕是在清晨,这一则公告也迅速朝着京城的四面八方扩散。 每个人都奔走相告,务必让每个人都知道这事。 肖盼盼哪里知道,她计划中,来个几百人顶多了吧。 结果,看这架势,上千人都怕是挡不住。 还好有孤寡这个全方位的“监测器”。 【宿主,别睡了,你可赶紧起来吧,我预测至少有千人会来参加考试,你准备场地了吗?这都快比科举人还多吧?!】 【嗯?什么?真的假的?】 昨个下朝时,宁皇改了每日早朝的规矩,说是每周可有一日休朝,就从明日开始,进行第一轮休息。 这事还真没人反对,毕竟谁家好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上朝啊。 因此,今日肖盼盼也是好好睡了一觉,足足睡了十个小时。 肖盼盼听到孤寡系统的话,一下子从床榻上翻了起来。 “小姐醒了,小姐要不要今日再多睡一会?” 桃花拉开床帘,笑着问道。 “不睡了。” “小姐,朝食已经准备好了,奴婢伺候小姐洗漱。” 本以为肖盼盼准备下榻穿鞋子,谁知她又躺了回去。 “桃花,我不起来,我再睡会。” 【今天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阻止我休假!】 【休息日,我绝对不会忙工作,这是属于我的时间,天王老子老子都不好使!】 桃花和梨花相视一笑。 “小姐,那您要吃完朝食再小憩一会吗?” “emmm......拿点吃的过来,我不喝白粥,我不喜欢喝白粥。” 肖盼盼摸了摸干扁的肚皮。 “是,小姐。” 肖盼盼就这样坐在床上,桃花给她拿了漱口的水和牙刷,伺候肖盼盼刷了牙。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看看才几天,我都被伺候着刷牙了!】 【万万没想到,我肖盼盼还能真正过上这种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爽~】 肖盼盼的吼声还带着一环又一环的回声。 凡是听到的人都在心中感叹,真是仙人手段,竟然能层层叠叠的传的如此的遥远。 又不是在深山中,若不是神仙手段,必然做不到环环相扣的回响。 梨花端上了几样小点心,还有一碗燕窝,以及几个袖珍的小包子,几样小咸菜。 分量虽然不大,但是将这些都吃完的话,足够肖盼盼吃饱了。 【这一桌,要是在现代,没有个几千块怕是都吃不到!】 【嗯......别说,精致又好吃,爱吃!】 “小姐,您吃慢点,当心伤到胃。” 肖盼盼悻悻笑了笑,进食的速度慢了不少。 她差点忘了,这具身体常年被虐待,不像以前的她,好像是铁胃加无底洞,胡吃海塞也不怕。 “嗯嗯,你们也别忘了吃朝食,一日之计在于晨,朝食必须得吃。” “是,小姐。” 看肖盼盼这认真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的作息和食物是多么健康。 劝别人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实际上,自己是个熬夜选手加上胡吃海塞的秃头精神小妹。 肖盼盼可能也想到了自己前世。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满手的毛茸茸的头发。 【呼~我差点忘了,我现在可没有秃,发际线也还在,发缝也没有宽的能让蚂蚁在上面走路!】 桃花梨花闻言看了过去。 小姐的头发现在虽然看着还有些发黄,但是明显比刚开始好多了。 再养一养,一定能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 不过,神仙也会秃吗? 发缝真的能宽到可以让蚂蚁在上面走路吗? 众人真想见识一下。 但他们怕是见识不到。 若是真有什么仙法,让他们换到肖盼盼来的世界,他们会看到满街的人,光头、秃子、斑秃、还有发缝宽到苍蝇站在头皮上都打滑。 蚂蚁能在发缝走路压根不算什么。 梨花伺候用完朝食的肖盼盼简单用茶水漱了个口。 茶水可是个好东西,消除口中异味的效果那是很不错的。 只要不是吃什么大蒜大葱之类的,一般用茶水漱漱口,或者放一片茶叶子在嘴里嚼吧嚼吧,也能起到去除异味的作用。 肖盼盼刚吃完就躺下了。 桃花放下床帘,收拾东西出去不再打扰肖盼盼了。 肖盼盼的双手叠放在后脑勺,而后翘着二郎腿。 【孤寡,来本小说,我好久没看小说了!】 【没有!】 【孤寡,你不老实!赶紧的!】 【宿主,要不你吃瓜吧?】 肖盼盼看了眼生命值,生命值累积到八年零八天了。 至于零头,不重要。 【还行,现在能活八年,慢慢来吧,快点滴,搞本小说来看看,小说章节自动滚动的那种哈!】 第251章 全是感情!!! 肖盼盼的要求还真高。 可孤寡瞧了瞧肖盼盼略带威胁的眼神,还是从心了。 她可不想再进小黑屋。 【宿主,你怎么知道我这有小说可以看?】 【孤寡啊,你是不是傻,你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不是,我是......宿主,你说话就说话,干什么攻击我!】 孤寡委屈。 【谁攻击你了,你又不是人!】 【好像......说的也是哈!】 【对了,你是系统,小说里系统有一个最重要不可或缺的功能,你应该知道!】 【啊?】 孤寡想着她不知道啊。 【得了,智障系统,你没有数据库吗?没有数据库,你怎么成长,怎么会模拟人类感情?】 【原来宿主说的是这个啊,但是本系统数据库里确实没有!】 【嗯?】 孤寡见情势顿时危险,又急忙解释。 【宿主,你怎么知道我来的时候, 在那边将大大小小的小说网站的小说都下载下来了?什么西红柿、起子、妻子、卢子的都有,如果你需要涩涩的那种,本系统也是有的,棠棠文,哈哈哈哈......】 孤寡叉腰在系统空间大笑,可给她牛坏了。 【???】 肖盼盼的眼神逐渐猥琐,扫过孤寡。 【你们系统也有某些器官?】 【宿主,你说啥呢,这肯定没有啊!】 【那为什么你一副涩涩的模样?】 【宿主,本系统也需要精神食粮!好了,你要看什么样的,我给你找!】 孤寡见肖盼盼充满探索欲的眼神,表示怕了,急忙转移话题。 【随便放一本!】 霎时,一个巨大的屏幕出现在肖盼盼跟前。 看得出来,孤寡系统放大了屏幕,字体也大,怕肖盼盼伤了眼睛。 肖盼盼看到西红柿的标志,喟叹一声。 突然感觉好像灵魂回到了现代。 肖盼盼的房间刹那间安静了下来,但不多时,便又响起肖盼盼的爆笑声,或是尖锐、或似某些动物..... 若众人不是事先知道的话,真的很难相信,能从同一个人口中听到如此令人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震惊的声音。 不同于口技者,肖盼盼的各种声音里全是感情!!! ...... 在肖盼盼还沉迷于小说剧情中无法自拔的时候。 京城几乎每家每户,都骚动且讨论起来。 因为成立新闻部一事,好些人家表面和谐的家庭,实则矛盾就像隐藏在墙纸下的蟑螂卵一样多,时机成熟就会彻底爆发。 比如现在。 尤其是读过书,从书中窥见过一丝世界的女子,一道名为希望的种子,破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她们仿佛能嗅到外面的馨香,那是一种她们从没见过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心生向往的新世界,那是自由的味道。 那个世界,或许会让她们生活的很辛苦,但总比人仰人鼻息、战战兢兢的生活好上无数倍。 她们看似金枝玉叶、锦衣玉食的长大,但是与之相应的,就是随时要为家族付出。 如果说这是应当应份的,但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儿大多没有享受过什么,却依旧要被教导牺牲自己的一切。 ...... 葛府。 葛家是京城排名前三的巨富商户,即便商人位贱,但富到一定程度,也不是真的那么卑贱的。 普通老百姓见到葛家老板葛问,都要客客气气的称呼一声,葛老板。 不止是百姓,有些官员见到葛家老板,也得客客气气的。 如果说葛问有什么遗憾,那就是家里只是个商户,而且子孙稀少。 他就一个儿子,儿子也只生了一个。 努力了多年生下来个女儿,虽然只有一儿一女,葛问是绝对的重男轻女。 他见自己的女儿葛微微渐渐长大,容色越来越盛,葛问的心也大了。 他虽然看似有各路关系,但那都是用钱来开路的,真遇到什么事,无人会帮他。 但若是女儿攀上了贵人,那可就不一样了,哪怕是个妾,那也是半个姻亲。 再说了,陛下的妾和旁人的妾也不一样啊。 葛问就想活动活动关系,把葛微微送到皇宫去,哪怕先做个小宫女,凭着他女儿的美貌,即便不能俘获帝心,也绝对会给陛下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也是男人,陛下也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 葛问就打算这一两日,把葛微微送进宫里去。 葛微微原本是默默承受了的,结果今日得知了新闻部招收女官,只要通过考核就可以。 葛微微原本压抑着的不平,犹如一股炙热的火,即便是冰山也无法阻挡它。 因此,在葛问告诉葛微微,让她准备一下,这几日就去进宫。 葛微微沉默了良久,鼓起了勇气,长这么大第一次拒绝葛问这个爹。 长久以来听话,或者说逆来顺受的人,若是突然反抗,那便成了罪恶。 “什么?你再说一遍。” 葛问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爹爹,我不愿意进宫,我想做女官,就像仙郡主一样。” 葛微微从刚刚的些许害怕,到现在的视死如归,仿佛为了理想,哪怕即刻去死也是愿意的。 葛问顿时气笑了。 “你也敢跟仙郡主比?她是来下凡渡劫的仙女,你算什么东西?” 这时,葛微微的母亲,李子霞也劝说。 “女儿啊,咱们要现实一点,不要妄想去奢求自己得不到的。” “葛微微,我还没发现,我的妹妹这么心大呢,你赶紧好好捯饬捯饬,进宫去吧,女人当官根本不可能,过不了多久,归根结底,女人相夫教子才是正道。” 葛微微的爹娘还有哥哥都瞧不上她。 不是葛问和葛顺才,他们是个男人,不理解葛微微的痛苦也就算了。 为何李子霞也不理解。 是李子霞已经被洗脑压迫的彻底,她打从心里不觉得现有的生活有什么不好。 因此她也如葛问葛顺才一样,无法理解葛微微为什么突然不听话,还要瞎折腾。 “就算我让你去,那么多高官家的千金小姐,你能挣的过谁?” 第252章 命运 葛微微被家人连番的质问和看不起打击的整个人都颓然了不少。 本就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敢鼓着勇气开口。 她的预想中,知道他们会反对。 但不知道,作为家人的他们,几张充满不屑的面孔。 很难想象到,这样的表情会出现在她的血脉亲人的脸上。 他们,得有多瞧不起她啊。 葛微微想到这,刚刚泄了的气,突然又涌了上来。 他们觉得她不行,她就偏要做到。 长这么大,她从未提过一次要求。 这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她想为自己活一次,哪怕失败。甚至可能会失去生命。 她挺起胸膛,掷地有声说道。 “爹,娘,女儿一定要去试一试,如果不能试不试,女儿绝不会甘心。” 然而葛问几人并没有被葛微微感染。 葛问只有一种被葛微微忤逆的愤怒。 他大力拍打着桌子,瞪着眼睛骂道。 “不许去,说什么都不许去,明日我就叫人把你送进宫里去。老子就不该让你看书,书里的东西把你看傻了,看得有野心了,会忤逆父母了。” “你屋子里那些书,老子全给你烧了,你去把女戒给老子抄一百遍。好好清醒清醒。” 葛微微登时跪倒在地。地板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听着就疼。 “不要不要,爹,女儿求您了,就这一次,如果不行,女儿保证会听爹爹的话,乖乖去宫里,好不好?” 葛微微真的很爱读书,当然也很爱惜书。 她屋子里的书,很多她都看了好几遍,在内宅的日子,都是在那些书本的陪伴下,才能度过那无趣又苦闷的日子。 就是因为那些书本,才能给她一些慰藉。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把小姐带下去,好好看住她。” “娘,您帮帮我吧,女儿真的想,女儿若是能成功,将来咱们家就不需要再去花很多银两,就算不能,如果女儿能跟在仙郡主身边,也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好事。” “爹,您就让我去试试吧。” “女人怎么能在外抛头露面呢,女儿啊,你就听娘的,伺候好陛下就行了。” “女人这一辈子,伺候一家老小才是顶顶重要的,咱们不要学外面的女人,看着就不正经。” 李子霞苦口婆心的劝着葛微微,她觉得是在为葛微微好,但实则在把她推入地狱。 若是一个人,万事都要靠别人,看着别人的脸过日子,一辈子得过得多憋屈。 而封建社会的女子,几乎都过得是这样的日子。 几千年,至少过了几千年。 若是被圈养在后宅是一件好事,男子早就争着抢着去了后宅。 还是那句话,若是地上有钱,谁不会去捡呢。 “看看你养的好女儿,把她养这么大,就是为了跟父母顶嘴,忤逆父母的。” 不论儿女,只要教养的不好,都是当娘的没教好。 教养儿女的时候,多少男子是隐形的。 “微微啊,别惹你爹生气了,我们都是为了你好。爹娘是不会害你的。” 这句话,也是真典。 多少人打着为你好三个字的旗号,绑架对方,但当对方真的过得不好时,一句我们当时又不知道会这样。 轻飘飘的就将他们的过错遮掩的一干二净。 “葛微微,我看你真是想的美。” 葛顺才没啥本事,可谁让他是葛家唯一的儿子呢。 葛顺才对于女子地位的提升可是非常反感且不赞的。 葛微微万一考上了,他爹娘会不会改变主意,以后看中葛微微。 葛家的一切都是他的,就算是他的亲妹妹也不能惦记。 葛顺才骨子里那是万分自卑的,但因为男人的性别,他又非常自傲。 虽然他能力不咋的,可是葛家的一切只会是他的,谁让他是男人呢。 “爹,求您了。” “咚咚咚......” 葛微微的头磕的咚咚响,几下额头就见了红。 “哎呦,微微,快别磕头了。” 李子霞着急的站起身。 葛微微本以为娘亲是在担心她。 谁知下一句,让葛微微的心就好像泡在了苦坛子里。 “万一毁了容,宫里可就进不去了。” 葛问一听这话,气的直接站起来,喊道。 “来人,把小姐扶下去,请个大夫。给我看住小姐。” “是,老爷。” 两个粗壮的婆子直接上前,将葛微微的两条手臂死死锁住。 “小姐,您就别跟我们奴才为难了。” “爹,娘,求你们了,女儿求你们......” 人一生能有几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不过也就那么一两次。 即便有那么一两次机会,可是更多的人,是无法感知机会的来临。 机会是稍纵即逝的。 或者感知到的时候,那机会早就离他们而去。 葛微微知道,若是这一次,若是错过了这一次,她这一生,恐怕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心中压抑痛苦与渴望几乎都要吞噬了葛微微。 她早就泪流满面,她哭的是那么悲怆,那么凄凉。 可葛问却没有丝毫心软。 好像葛微微只是多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原来,葛微微听话,葛问觉得很满意。 但葛问现在却暴跳如雷。 葛微微被带走后,葛问跳着叫,指着李子霞各种训斥。 意思就是李子霞太宠着葛微微了,才让她不知天高地厚。 叫李子霞好好给葛微微说清楚。 就算是打晕,也要把葛微微送进宫里去。 “是, 我知道了,老爷,老爷别气了,别气坏了身体。” 明明被训斥的是李子霞,可李子霞却要反过来讨好葛问。 葛问是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尤其是因为常年应酬生意,肚子活像怀了十个月。 一整个就是个圆柱形的物体。 他这样子,看着太滑稽了。 在李在霞的讨好下,葛问没有那么生气,但只是甩袖离开了。 李子霞却在葛问离开后,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她用手绢抹了抹额头的汗珠。 她活的很累很辛苦,她却不知道。 因为所有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李子霞的心中还是不免一点委屈。 她都是婆婆了,被丈夫指着鼻子骂,真的很丢脸。 也幸好儿媳不在,不然让她以后在儿媳跟前摆婆婆的谱。 想到自己的小女儿,她确实很贴心,只可惜没有带把。 “走,我们去看看小姐,大夫应该也来了。” 第253章 不速之客 与葛微微有着类似的家庭,但她们的却命运并不相同。 大商人尤胜也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但他并非重男轻女。 他对自己的女儿宠爱非常,甚至可以允许她偶尔跟着他去谈生意,若是尤笑笑有什么不懂的,尤胜也会耐心的教她。 尤胜是个好父亲,但却不一定是个好夫君。 对自己的妻子卫娟,他就认为她应该好好为他打理家务。 但换了自己的女儿,他不希望尤笑笑什么都不懂,到时候容易被男人糊弄。 也因为尤胜几乎没有区别对待自己的儿女,尤笑笑和哥哥尤成成兄妹感情很好。 尤成成得知陛下下旨要招收新闻部的官员,且还不是通过科举。 而负责此事的是肖盼盼,这个盛名的神女。 尤成成一得知此事,便告诉了尤笑笑。 因为他认为自己的妹妹十分聪颖,若是妹妹也去参加考试,万一能做个女官,他们尤家才是真的脸上有光。 “真的吗,哥哥?” “昂,那还有假,哥哥一知道这个消息,茶都没喝一口,就敢来告诉你。” 尤笑笑激动雀跃,但忽然,她的笑容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踌躇和一抹自卑,那是对自己的不自信。 “怎么了,妹妹,你不开心?” “哥哥,我很开心,但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被选中。那些大家贵女,哪个不比我优秀呢。” “妹妹,你不要妄自菲薄,你谈生意时,可比哥哥还厉害,哥哥相信你。再说了,无论如何,咱们都得试试。” “我去问问爹爹。” 尤笑笑已经不能平静的坐在书房练字了。 她要立刻马上, 去跟她的爹爹说。 她的心中也带着些许忐忑,她不确定爹爹会不会允许她去。 但她又下定决心,她一定是要去的。 就像哥哥说的那样,无论如何都要试试。 “爹爹,女儿进来了。” 尤笑笑拎着裙摆,一口气直接小跑到了尤胜的书房。 尤成成都没跑得过。 “妹妹,等我啊,哈...呼呼呼” “怎么了?你们俩这样子,有什么急事?” 显然尤胜还不曾知道这个消息。 尤成成快嘴似的,刚刚还累的直喘气。 一听到尤胜问他们,立刻就跟倒豆子似的,将宁皇的旨意讲了出来。 尤胜听完,原本舒展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尤笑笑见尤胜如此,心中更忐忑了。 她小声的问道。 “爹爹,您怎么想的?” “笑笑,你告诉爹,你是不是真的很想去,非去不可?” “爹爹,女儿想,想去试一试,女儿认为,或许不久的将来,走出后宅的女子会越来越多。” “你可知,若是你真的独自抛头露面,未来你的婚事会非常艰难?” 尤胜并没有因此而展开自己的眉头,反而拧的更紧了,眼底的担忧都快溢了出来。 尤笑笑见此,心中的忐忑渐渐平息。 “爹爹,您了解女儿的傲气,所以,爹爹,女儿不怕,哪怕一辈子不成亲也没关系,但女儿想试试,走上另一条路,会是怎样的。” “此事不着急,还有几天时间,你回去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来跟爹爹说。” “爹爹?” “乖,好好考虑考虑。” 尤笑笑笑着点头,但是她的眼里都是坚定。 尤胜叹了口气,想着自家女儿这愿望怕是不好达成。 他们说白了就是一个商户。 他其实不是不让尤笑笑去新闻部官员考试,他只是怕若是没有取中,自己的女儿可能会因此怀疑自己,甚至一蹶不振。 尤笑笑和尤成成又匆忙离去后。 尤胜看着儿女的背影,倏地笑了。 他的女儿其实非常坚韧的,他等着她,她会来的。 “尤管家,你去打听打听,看看各家和京城是什么情况。” “是,老爷。” 尤胜想了想,觉得有些坐不住。还是他也去打听打听。 ...... 而从宁皇下了旨意后,张斯年写得试卷,肖盼盼直接交给了宁皇。 此时,许多官员忙的脚不沾地。 而新闻部还要规划,还要收拾出一块区域。 他们就觉得,自从陛下开始能听到仙郡主的声音开始。 艾玛,他们一天比一天忙。 这一天天,真是都顾不上吃饭。 本来嘛,以前也没那么忙。 但是就连顶头上司,一天天都是忙的嘞。 “快快快,快点,至少要抄个一千份才可以的。” “是,大人。” 外面京城的各家各户或鸡飞狗跳,或满脸沉重,或者喜笑颜开,茶馆里更是就新闻部不是以科举的方式招收官员一事,大家都凑到一起进入了热烈的讨论中。 只有肖盼盼,还在悠闲的翘着二郎腿,让桃花拿了些各种味道的炒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小说。 嘴皮子嗑瓜子都嗑麻了。 桃花要给她剥壳,肖盼盼也不让。 嗑瓜子还得自己嗑,才有感觉。 【哎呦,还是躺着舒服,有吃有喝的!】 【宿主,你不是说要练字吗?】 【别逼我在最快乐的时候扇你嗷!】 孤寡系统闭麦。 然而,某几位不速之客,正在往肖盼盼的院子而来。 肖盼盼正看到让她兴奋又激动的片段,就听到外面她娘说话的声音。 “小姐呢?” “夫人,小姐在屋里呢。” “还没起身?” “小姐起来了,额......就是......” 肖盼盼听到她娘的声音,立刻翻身坐起来,然后将自己衣服上零落的瓜子皮扫落。 这时,肖盼盼又听到她娘跟旁人说话。 “抱歉啊,我女儿好不容易休息一日,估计还睡着呢,您稍等。” “没关系。” 她刚把鞋子穿上,姚舒茹便推门而入。 她见肖盼盼一脸心虚,鞋子都没完全穿好,衣服也是歪七扭八的。 姚舒茹瞪了一下眼睛。 “你啊,娘又不会吃了你,你穿好衣服,娘有事跟你说。” “娘,啥事,你直接说。” 第254章 砸自己招牌 萧远山和姚舒茹的动作是真的快啊,这才隔了一夜,就立刻给肖盼盼安排上了。 “娘和你爹想着你回来这么久,都没给你请个老师,这不,你爹爹今请了有名的女夫子,你有什么不懂的想学的都可以问她。” “啊?!” 肖盼盼震惊。 【忽然就感觉没有快乐了!】 姚舒茹憋着笑,这小玩意,是真好玩。 “啊什么,夫子就在外面呢,赶紧穿好衣物,稍后随娘一起去见见夫子。” “行......行吧!” 肖盼盼苦着脸点头。 她确实需要一个老师教教她,但就是开心不起来。 谁上课会觉得开心啊。 她觉得到这世界,好像更像牛马了,又是上班又是上课的。 【哇......我一声嚎啕大哭......呜哇呜哇呜哇......】 这声音感觉尖锐到吵的人脑壳痛。 外面的女夫子名为冉宝莲,别看她的名字听着让人觉得是个温柔的人,但实际上性子十分要强。 她是她父亲收养的女孩,她的父亲原本是一名秀才,依着她父亲的才能,高中也并非难事。 但却被人陷害,连秀才之名都丢了。 她的父亲容不得如此的侮辱,也是对之前当朝的失望,一气之下就离开了。 靠着替书店抄书或者替人写信件之类的,以此来谋生。 在他的父亲独自生活的两年后,回家时,路过一处矮坡时发现了正在襁褓中的冉宝莲。 多次打听是谁家丢失了孩子,无果后,她的父亲留下了她。 他并没有因为冉宝莲是女孩就轻视她,反而将自己一身的知识传授给她。 也是在父女俩相处中,冉宝莲的父亲也开始放下曾经的心结,变得豁达,当然,他脾气依旧很硬。 什么样的父亲,就教出了什么样的女儿。 冉宝莲的父亲去世后,冉宝莲的处境可想而知。 冉宝莲虽然害怕外面的世界,但是她又很期待外面的世界。 于是,直接卖了房子,带着积蓄,轻装出行,来到了京城。 虽然说京城里到处都是达官显贵,可京城比起其他偏僻的地方,是要安全很多的。 之后,也是一次巧合,她认识了一个好友,那好友介绍她去给另一家贵人的女儿做启蒙先生,也是从那时候起,冉宝莲彻底打开了名声。 冉宝莲以女儿身的身份切实表明了,只要人能自己立起来,终究是能找到出路的。 当然,冉宝莲有今日,与她的父亲分不开关系。 若是冉宝莲的父亲陈腐些,或许顶多会让冉宝莲识字,而后到了年纪,就将她打发出去。 冉宝莲最大的幸运,是遇到了她的父亲,并且在父亲的影响下,她豁达开朗,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险阻,她都能撑过去,并且处理的很好。 冉宝莲曾经也做过肖云云的老师,因此这一次,肖远山姚舒茹夫妻俩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冉宝莲。 冉宝莲对肖盼盼的名声早有耳闻,不曾想,肖远山姚舒茹夫妻会请她去。 毕竟,依着宁皇对肖盼盼的重视,请一个大儒,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听到肖盼盼的心声的“鬼哭狼嚎”,冉宝莲就准备好,好好“虐一虐”肖盼盼了。 桃花和梨花用最快的速度,打理好肖盼盼的衣着。 姚舒茹则是陪着冉宝莲说话,顺便说了说肖盼盼的情况。 “娘,冉夫子。” “云儿,你来了。” “云儿。” 冉宝莲已三十有五,但浑身的书卷气,格外的引人注目。 尤其是冉宝莲身上还有一种知性温婉的味道。 凡是见到冉宝莲的,没有不相信冉宝莲不是个十分有才能的人。 她身上的这股气质,可不是读几本书就能养成的。 “夫子,您好久都没来看我啦。” “呵呵,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能经常看到我了。” “娘,姐姐,夫子。” 肖云云惊喜的问道。 “夫子,您要教导妹妹了吗?” 冉宝莲俏皮道。 “这个得要看你妹妹能不能看得上我这个夫子了!” 【哇,美艳知性大姐姐!】 肖盼盼却在暗地里流口水。 【美女老师耶,感觉上课有动力了!】 姚舒茹有些尴尬的朝着冉宝莲笑笑。 冉宝莲并不介意,笑容变得更大。 “肖盼盼,认识一下,我的名字冉宝莲,未来可能也会是你的夫子。” “冉夫子好。” 见肖盼盼和冉宝莲之间的气场还是不错的,姚舒茹放下了一半的心。 现在就要看接下来,上课的情况了。 姚舒茹:“冉夫子,盼儿就拜托给您了。” “肖夫人客气,这是宝莲的荣幸。” “夫子,等您空了,云儿来找您。” “嗯,好。” 姚舒茹和肖云云将时间留给了冉宝莲和肖盼盼。 现在日头有点高了,大约十点钟。 两人直接去花园的凉亭里,那边正好可以遮一遮阳光,又四面透风,不会觉得闷。 下人们把笔墨纸砚一并搬了过去。 冉宝莲今日并不上课,重要的是得先了解一下肖盼盼的个人情况,然后进行合适的教学计划。 因材施教,是极为重要的。 有的学生偏向的重点都不同,若是只一味的按照固有的模式教学,对学生而言,不一定合适,而且很有可能将学生真正的闪光点掩埋。 “盼盼,你先写几个字,我看看。” “好的。” 【希望老师看到我写的字不要觉得太辣眼睛!】 冉宝莲帮肖盼盼展开宣纸的动作顿了顿。 好的,看来她的确要做个思想准备。 但她想着,应该也不会丑到伤眼睛吧。 然而,肖盼盼某些时候说话是真的不夸张,实事求是的说。 肖盼盼对自我还是有个基本认知的。 肖盼盼随意写了几个字。 握笔的姿势不对,冉宝莲又看向肖盼盼的毛笔笔尖。 她呼吸就是一滞,沉默了。 她真的很想说一句,肖盼盼真的是她带过最差的学生。 就连那刚启蒙的幼儿,第一次握笔写字时,也不会丑成这样。 真的是辣眼睛,实在太伤眼了。 好像那字的每一个笔画都有自己的想法。 同时,冉宝莲的斗志也被肖盼盼激起。 好,有挑战,她无论如何要给肖盼盼带出来,否则不是砸自己招牌嘛。 第255章 遇事找帽子叔叔 肖盼盼在冉宝莲的教导下,毛笔字的姿势是越来越像模像样。 两人相处愉快,几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而与此同时,针对着肖盼盼一家的阴谋,即将席卷而来。 ...... “大人,计划还要继续吗?” “自然,眼看那人越来越受重视,好些妇人已经开始闹了起来,这是要颠覆我大宁朝啊。本官绝不会让此妖乱了朝纲。” “可是,大人,此妖靠近不得,我们的法子真能达成吗,若陛下......” “不管成不成,都得试一试。” 一处隐蔽的庭院中,两人都蒙着面,在做最后的确认。 若不是为了对付某个人,他们也不能如此小心翼翼。 肖云羽从书院下学,身后跟着一名书童。 他还晃晃悠悠的摇着折扇,心中盘算着给家人买些他们爱吃的糕点,顺便带回去。 一伙人正跟在主仆俩的身后。 肖云羽原本露出暖笑的眸子,蓦地染上了一丝谨慎。 他不仅是读书人,也是个习武之人。 某些感觉也是非常灵敏的。 他假装拿起街边小摊上的一小物件,眼睛余光不经意看向两边。 果真,两边都有人,下意识的装作买东西,但是神色看着就是不对劲。 肖云羽给旁边的书童使了个眼色,主仆多年,小一点点头。 然而为了任务成功,那神秘的两人可是花了很大的价钱和力气。 肖云羽路过的这条街上的几个小摊贩,还有一些在街上转悠的假装讨价还价的人,都是伪装。 为的,就是将肖云羽一举拿下。 肖云羽的武艺还不错,他们就更加谨慎了。 错失了此次机会,他们以后怕是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 肖云羽从摊子上随手抽过一根竹子。 在这刹那间,摊子上的小老板行人等等,从不显眼的摊子上或者墙边的角落,都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剑,直挺挺的冲着肖云羽就来了。 肖云羽心中大喊一声卧槽,不讲武德。 然而面色更是沉重。 “啊~我跟你们拼了。” 肖云羽举着竹子,大吼一声,就冲了上去。 那一边的人,也是登时冲了上去。 谁知肖云羽竟然声东击西,趁他们一个不注意,直接踩着墙壁借力,竟然跳上了屋顶。 带头的那人冷笑一声。 他们既然要做,那肯定是要做到万全的准备。 房顶上忽然从四面八方,窜出来十来个人,挡住了肖云羽的去路。 肖云羽随手扒掉屋顶的瓦片,就朝着这几人投射了过去。 “啪啪啪......”连续几声瓦片碎裂掉落的声音。 肖云羽就跟个猴一样,在屋顶跟这几人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经过一翻噼里啪啦,叮叮咚咚,噼里哐啷。 最终,以肖云羽被几人擒住,五花大绑。 而小一这个没有什么武力的人,只一个照面,就被一男子揪住了衣领,跟揪个小鸡仔没什么两样。 “带走。” 姚舒茹的眼皮直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冉宝莲上完课后,正好用完了午饭,便才告辞。 刚开始上课,怕引起肖盼盼的反感,自不会学上一整天。 以后也没有时间学上一整天。 一直到了晚上七点,肖云羽不见回家,肖远山也不见回家。 肖盼盼还心大的,想着肖远山加班,肖云羽被留课堂。 殊不知,既肖云羽被绑走后,肖远山也随后被绑走。 也就是姚舒茹和肖云云今日没有出门,不然她们也免不了。 忽然,一只飞镖直直的射入了饭厅旁的柱子上,镶嵌进去三厘米深。 在飞镖的尾翼,绑着小纸条。 【卧槽!入木三分!】 【等等,该不会是爹和大哥被绑架了吧!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不会吧!】 母女三人过去,打开纸条一看,上面竟然写着:肖远山父子在我手上,让肖盼盼一人来北郊,否则后果自负。 姚舒茹急火攻心,一下子感觉头晕目眩的。 肖盼盼和肖云云扶住了姚舒茹。 姚舒茹扶着额头。 “娘,怎么办?” “当然得报官,但是为什么要求我一个去北郊,实在是太奇怪了。” 遇事找帽子叔叔,这句话刻在肖盼盼的基因里。 “对对,报官。” 姚舒茹提着一口气。 “夫人,老奴这就去报官。” “我去找陛下借人,然后去北郊。” “盼儿,你不能去北郊,他们肯定是想害你。” 姚舒茹又怎会不明白。 夫君儿子重要,可女儿也重要啊。 【孤寡孤寡,快查查,我爹和我大哥在哪,发生了什么事?】 【好的,宿主。】 孤寡也知道事态紧急,迅速进行查询。 【宿主,你爹你大哥没事,人也确实在北郊,只是那地方不好找。】 孤寡又说道。 【宿主,您可以放心,我给您的家人身上加一层保护禁制,任何人都伤不了他们!】 这话给肖盼盼提了个醒。 “娘,我带人去北郊,我肯定没事,有人保护我。” “不行,不行,盼儿,你才回来多久,娘不能没有你。” 姚舒茹心陡然一紧。 也许是关心则乱,她们都忘了没人能伤害的了肖盼盼。 但刚刚她们听到肖远山和肖云羽没事,并且还有另一个小神仙保护。 可她们的心还是像被人紧攥着,肖远山肖云云不能平安回来,她们就不可能真正放心。 “别动,老实点,你是谁派来的。” 忽然一声暴喝。 “郡主,贼人已抓到,您看您要审问还是送官?” 宁皇的暗卫不可能白派,虽然有监视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为了保护。 就是怕遇到像今天这样的情况。 自从出了肖盼盼,宁皇可以料想到,从此以后,想杀肖盼盼的人,绝对会比想杀他的人多的多。 “你是谁派来的?” “哼,妖......呃呃呃呃......女.....呃呃呃.....你...去...死......呃!” 第256章 您就不好奇吗 宁皇安排的暗卫也是没想到,这人宁愿被憋死,也要骂肖盼盼一句。 现在好了,人直接没了。 还问个屁啊。 死得太快了吧。 肖盼盼愣在当场。 【妖女?我?算了,不重要,救人要紧,孤寡,能找到我爹和大哥不?】 【可以的,我给您指路,绝对错不了!】 “娘,你和姐姐在家里,万一打起来,伤到你们怎么办!” “盼儿,你不能去。” “娘......” “我们一起去。娘多带些人。” “好吧。” 肖盼盼想了想,在家等消息的话,如坐针毡,六神无主。 时间一分一秒会过得非常的慢,这对等待的人而言,是一种煎熬。 再仔细想一想,万一家里就剩娘和姐姐,那群人要是趁着家里人少,把娘和姐姐劫走,那事情就更大条了。 因此,一家人一同去北郊,是最好的选择。 【宿主,您可以把她们送去外祖父家?!】 【嗯?这是个好法子!】 “盼儿,我一定要跟你去找你爹和你大哥。” 姚舒茹自是不愿意的,又再次强调了自己的想法。 “好,那我们一起去。” 而此时,管家带着衙役们也赶到了肖府。’ 其他下人跟衙役说明了事情的经过,他们也会陪着肖盼盼等人同去。 一行人,急匆匆正准备离开。 宁皇派来的皇宫侍卫也赶到了肖府。 “仙郡主,陛下派我等保护您和您的至亲。” “好,话不多说,我们走。” 肖盼盼等人面色沉重,在他们出没的地方,仿佛有一种风雨欲来临的紧迫感。 街道上来往的百姓,纷纷退让,让开一条宽阔的道路。 数只马匹在这其中奔腾。 肖盼盼让姚舒茹和肖云云乘坐马车后面晚一点来。 她则是让人带着她,骑着马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北郊。 皇宫内。 宁皇也是勃然大怒。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敢劫走朝廷命官,且还要威胁肖盼盼一人前去。 这些人的目标到底是谁,简直明显的不能够再明显了。 “给朕查。” “是,陛下。” “传朕的命令,再叫张斯年带些人去跟仙郡主汇合,务必要将仙郡主一家安全的带回来。” “奴才遵旨。” 一时间,整个京城风声鹤唳。 即便是肖远山和肖云羽被劫走一事还没有传到每个人的耳朵。 可这肃穆紧张的氛围,让每个人都缩着脑袋,小心行事。 肖盼盼的外祖母自然也得知了此事。 姚章知突闻噩耗,竟然刺激过度,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姚家又是一阵人荒马乱。 ....... “大人,您说她会来吗?” “自然会来,等着就是了。” “大人,看来您这次的计谋奏效了,若是直接对付那厮,恐怕难以达成。” “这是自然,本官也是想了好久,才能想到这么个好法子,是人总有软肋,本官不管她是不是真的下凡来渡劫,但既然在这人间,那就得守人世间的规矩。” “大人此言有理,实乃是正义之言,我朝有大人您在,真是幸事。” “呵呵......哪里哪里。” 这位所谓的大人虽然遮住了面容,但是面罩下,依旧能清楚的看到因为得意而翘起的胡须。 “大人,那就祝贺我们计划成功。” “不,还有最后一步,才算真正的达成,希望她识相一点,乖乖照本官说的做。” 他们也很惜命就是了,全程都没有说出肖盼盼的名字,生怕哪里不对,导致前功尽弃。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是肖盼盼的存在,对他们的威胁实在是太大。 “不要伤到肖远山父子,我们的目的不在他们身上,如果她不在了,肖家......不足为惧。” “大人,下官明白!” 即便肖盼盼找到这里来,这两人也不可能会出面。 即便戴着面罩,那也不是绝对安全的。 他们就是要将自己隐藏起来,到时候肖盼盼若是听话,又有谁会知道这事是他们合谋安排的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一匹健壮又精神的褐色马儿,驮着肖盼盼和另一名女暗卫,疾驰在道路上。 不管道路是如何的平整,骑马本就颠簸。 刚开始,肖盼盼只是屁股有点疼,但很快,就感觉自己的大腿两侧剧烈的疼痛。 这是一种折磨,她还不能放松,必须用双腿紧紧夹着马匹两侧。 虽说身后有人保护,可万一她被甩出去,那不得甩成个残废。 肖盼盼也忘了,孤寡系统是保护她的一切安全。 别说从马匹上摔下去,就是从天上掉到了地上,肖盼盼也会分毫未损,是真的一根寒毛也掉不了。 就在这样的折磨中,一个时辰的时候,肖盼盼带着其中一部分的人赶到了北郊。 【我爹和我大哥被关在哪个具体位置!】 【再往北边走,您可以看到一处宅子,就在那里面!】 【没有关在密室?】 【没有,他们的目标不是你爹他们。】 【但是宿主,那边有很多人守着,应该是早就等着你来了。】 肖盼盼又往前行了几公里,果真看到一处宅院。 然而在他们快要到达时,忽然从四周冒出来一批带着刀剑,蒙着脸穿着黑衣服的汉子。 “站住!” “是你们请本郡主来的?还不赶紧把你们的老大叫出来见驾。” 肖盼盼挥了挥衣袖,高傲不屑的说道。 “在这等着。” “可要快点,不然本郡主就立马打道回府!” 【气势,气势!】 仔细看的话,宽大的衣袖下,是肖盼盼有些微微颤抖的身子。 虽然一干人等团团包围着她,将肖盼盼保护的密不透风,但是该有的恐慌自然还是有的。 过了大约两盏茶的时间。 一个身材矮胖的戴着黑色面罩的男子从那宅院中出来。 “仙郡主您来了,真是令在下蓬荜生辉。” “你也知道本郡主能来,是你等的荣幸,还不快点把本郡主的家人放了,否则,等我告陛下一状,你们到天涯海角也跑不掉。” 肖盼盼嚣张极了。 那人神色一紧,而后又笑道。 “仙郡主可知,为何我们会单单请您过来?您就不好奇吗?” 肖盼盼怔了怔,她又想起刚刚死去的那人骂她是个妖女。 为何? 她原本觉得应该是新闻部的设立或者是允许女子科举的律法,引得不少人不满。 现在听来,竟不是这缘由。 第257章 那咋了 此人这话一出,肖盼盼这一头的人,登时就提了一口气,心脏猛烈跳动了起来。 这是一个秘密,一个所有人共同的秘密。 这矮胖子,一口一个您,听着好似对仙郡主十分敬畏的样子,但是说出的话,真让人汗如雨下。 但其实众人都不必紧张,因为那矮胖子压根就说不出口。 “为什么呢?” 肖盼盼轻声呢喃道。 她的脑海里在放映着很多个她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的片段,她越想越觉得可疑。 有一个答案,仿佛如同即将破土而出的小草。 只待一个契机,就会彻底冒出尖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矮胖子狂笑,他猖狂极了,就好像已经完成了任务似的。 笑了好一会,那宛如西瓜的大腹便便的肚子,随着身体颤动。 让人有一种,好像肚子里就快要钻出一只什么不明物种。 看得人心中直犯恶心。 就在众人即将喝止时。 矮胖子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怒视着肖盼盼,眼里迸发出愤恨。 肖盼盼寻思着,她也没见过他啊,她什么都没做,怎么感觉这男的恨她恨的好像她掘了他家祖坟似的。 见肖盼盼一脸迷茫,眼神涣散,矮胖子直接气笑。 “要不是你,肖盼盼,陛下怎么可能会允许女子立女户,要不是你,女子怎么可能会被允许科举,女人,卑贱的女人就该匍匐在我们男人的脚下,看我们男人的脸色过活。” “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女人怎可在外抛头露面,简直是不守妇道,水性杨花至极。” “若是让女子也可如同男子一样在外行走,做官,那后宅谁来打理......” 矮胖子满腹怨气,对着肖盼盼一顿输出,愤怒之余,好似还有点委屈。 “那咋了?” “你......还咋了,这是牝鸡司晨,你这是在坏宁朝朝纲。” “那咋了?” “你...你...你根本就是个妖孽,宁朝有你,危矣!” “哦,那咋了?” 自始至终,肖盼盼面无表情,不,面带着微微的笑容,不论矮胖子说什么她只是回这三个字。 杀伤力极大,侮辱性极强。 这人竟真的被气的口吐鲜血,他指着肖盼盼,手指不住的颤抖。 “陛下要是知道你会影响宁朝的江山社稷,必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哦,那你去跟陛下说啊,你跟我说什么啊,陛下他就是信我,我有什么办法!” 肖盼盼耸肩摆手撇嘴,一副自己也不想,但却很被动的模样。 矮胖子从没想过,肖盼盼竟然能这么气人。 肖盼盼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跳梁小丑似的,这只是一个无能之人的无能狂怒罢了。 他是怕女人比他优秀,仅此而已。 若是真正优秀的男人,会害怕自己的夫人比自己厉害吗? 并不会。 他们只会感到与有荣焉。 矮胖子被肖盼盼气的又是三口老血。 两人之间略显滑稽的对话,不止是肖盼盼这边的人,就连矮胖子那边的人都忍不住想笑。 但因为场面实在严肃。 他们只能在脑海里想着这一生最悲伤的事,用力克制自己想要笑出声的冲动。 但总有人憋不住。 忽然,不知道是谁。 发出“嗤嗤”两声。 接着,又有人发出“嗬嗬嗬”的非常小而短促的两声。 就好像那个丧尸就要变身一样。 “肖盼盼,你......你......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肖盼盼撇着嘴摇头晃脑,学着矮胖子的样子。 “成何体统。” “噗......哈哈哈......呃” “笑什么笑,很好笑吗?” 矮胖子眼睛冒火,仿佛是找到了出气筒。 他顺手拿过一把刀,直接就直挺挺的捅了那人一刀。 是得,没错,是矮胖子那边的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肖盼盼的笑声猖獗,比刚刚那矮胖子笑得还要嚣张几百倍。 矮胖子脸色铁青,攥紧短粗的手指,咬紧牙关,恨恨的望着肖盼盼。 “你有本事你来捅我啊,只敢欺负下面人,孬种。” 肖盼盼也许可能大概是还嫌刺激的不够,又来了一句,赤裸裸的嘲讽。 矮胖子咬了咬腮帮子,他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眼光,他不想被其他人看扁。 于是,矮胖子愣是挤出一丝笑容,硬邦邦道。 “你......我不跟你小姑娘一般见识,免得我男子汉大丈夫没有度量。” “哦?” 肖盼盼微微挑眉,眉眼中尽是耻笑和鄙视。 这时,一个人走到那矮胖子跟前,对着他的耳朵说了句话。 矮胖子脸色又是一变,而后微微点头。 差一点,就被肖盼盼这厮给带歪了。 其实是他看到肖盼盼破防了,肖盼盼刚开始可还没说什么呢。 矮胖子仿若幸灾乐祸的瞧了肖盼盼一眼,冷笑一声。 “仙郡主,若是你想救你爹和你哥,得要付出点什么?” “什么条件,你说,早该一开始就这样说,磨磨唧唧的,不知道你半天了在干嘛。” 肖盼盼也冷笑一声。 【当谁不会冷笑呢!】 矮胖子刚刚略微舒缓的怒气,在肖盼盼随口一句之下,又噌噌噌的冒了上来。 不过,他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倏地一笑。 “仙郡主,要救你爹,可以。你自裁吧,只要你自裁,我保证会放了你爹和你大哥。” 肖盼盼挠了挠耳朵。 好家伙,原来惦记着她的命,还让她自裁。 他们要是能弄死自己,恐怕早就对她下手了,不会绕这么一大圈子。 “不可以,盼儿,你不能答应。” 姚舒茹和肖云云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北郊。 还未走到肖盼盼跟前,就听到这贼人说让肖盼盼自裁。 第258章 老天奶 姚舒茹惊得四肢顿时一软,差点倒在地上,她强撑着身子,走到肖盼盼跟前。 “盼儿,不要答应这个贼人的要求。” “妹妹,不要相信他。” “娘,姐,我不会相信的。” “哦?那好啊,来人,把肖侍郎父子二人带出来,先片一片肉下来。” “是。” 肖盼盼怒瞪着眼睛,盯着矮胖子的发黄的眼珠,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敢!” 姚舒茹母女更是气的发抖,母女三人相似的眼睛齐齐注视着矮胖子。 【孤寡,准备好,他们要是敢,就劈谁!】 矮胖子见她们害怕了,嘴角露出一丝得意,正打算嘲笑一下肖盼盼。 谁让她刚刚把他气的吐血。 没成想,听到肖盼盼的心声。 虽然没有明说。 但众所周知,肖盼盼会让引雷,她让那雷电劈哪,就劈哪。 矮胖子瑟缩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脑壳,忽然感觉整个人的脑子都在发麻,仿佛已经被雷劈了似的。 他默默的在心里骂了一句,算你狠。 随后,传话的人又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 矮胖子的脸顿时苦的像苦菊,眼底闪过一丝恐惧。 他给自己打气,他是在替天行道,在拯救大宁朝的国运,他愿意英勇就死。 才怪。 他还没活够呢。 可若是他不做,上面的就要先噶了他。 如果他做了,就会立刻来几道雷电劈死他。 想了想,他还是选择让人带出了肖远山父子。 矮胖子挥手。 “先给肖侍郎片一块下来。” 【给我劈他!】 “不要!” 姚舒茹母女惊恐的喊道,身体猛的向前扑去。 这一整个过程,几乎是同时发生的。 原本晴朗的天空,乌云瞬间聚集在矮胖子等人的头顶,银色的怒雷在云中翻滚盘旋。 动手的那人抖着手,手里的匕首从指缝中滑落,好似手筋被挑断了似的,怎么都拿不起那把轻巧的匕首。 矮胖子两条粗壮的短腿打着颤,他抬头看了看天,腿一软,宛如烂泥一样摊到地上。 他颤栗着发号施令。 “给我,杀了他们。” 此话一出,那云中引雷好似更加暴怒了。 然而,矮胖子下的命令并没有人听从。 还是那句话,敬畏,对天神的敬畏。 当然,怕死也是一方面,可他们更怕得罪了天神,以后没有好日子过。 于是,他们选择了放下手中的刀剑,主动到肖盼盼这一方侍卫跟前。 然后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们。 仿佛是在说,你快把我绑上吧,我不想死。 “你...你们......” 矮胖子惊怒之下,眼皮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这么快就晕了?” 【劈一个试试!】 【得嘞!】 “不......我......啊啊啊啊啊~” 矮胖子翻起身来,尔康手拒绝,然而话都没说几个字。 一道引雷直直的劈向了矮胖子。 矮胖子就像一只飞猪,瞬间被这雷劈的外焦里嫩,三分熟。 矮胖子皮开肉绽,身上的衣服更是烂的烂,还有一部分衣服被劈成了灰。 好家伙,更像是一只正在被炙烤的猪了。 “扑通~” “啪~” “哗啦~” 随着接二连三的声音,矮胖子这头的人,哪怕是决心殊死一搏的,都扔下了手中的兵器,跪下了。 尼爹,原来传说都是真的。 这是个真神。 他们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竟然敢跟仙神对着干。 “哎呀,就说不能做坏事吧,要不老天奶也看不下去!” 肖盼盼啧了一声,摇着头表示不认同。 众人:你装,接着装! 等等,原来不是老天爷,是老天奶啊。 最大的神是奶奶神,不是爷爷神啊。 原来最大的神也是女人啊。 其中很多瞧不起女性的人,汗流浃背了。 矮胖子浑身依旧颤栗着,他才知道,被雷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仿佛能隐隐嗅到自己身上的肉香味。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在渐渐地死去。 他感觉呼吸困难,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着巨痛。 这是一种他形容不出来的痛,读过的书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痛悔与绝望。 他艰难的在地上匍匐前行,他的皮肤与地面摩擦,更是加重了痛苦。 “救......救......我......” 看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肖盼盼姚舒茹肖云云心中只会觉得痛快。 明明肖远山父子就在旁边,却丝毫未损。 有人就问了,肖远山父子咋不说话求救。 很简单,答案只有一个。 因为他们的嘴被塞着,根本说不了话。 然而,肖盼盼的怒火并未得到缓解。 【孤寡,隔着屋顶,能不能劈?】 【宿主,自然可以,嘻嘻!】 众人的寒毛吓得都打起了摆子。 另一个小神仙,笑得好恐怖! 【好,查到背后指使,每人赏他们一道!】 【得嘞!】 在那隐藏在身后的人,听到肖盼盼的心声。 戴虽然戴着面罩,只留着一双眼睛。 但已经足够从他们的一双眼珠里,看出惊恐异常。 所以他们到底在忙活什么。 不仅没有伤害的了肖家的任何一个人,吾命休矣?!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都写着一个字——跑! 然而,他们走到哪,乌云都跟着他们。 那几道银雷,似是在无情的耻笑着他们。 他们奔来奔去,力气都没了,乌云还在他们的头顶。 “老天,你实在是太不公平!” “天啊,你是要亡我啊!” 两人绝望的怒吼,发泄着心中的不平。 在话音刚落之际,两条想叫的银龙嘶吼着风驰电掣着朝着他们而去。 “啊~” 两声极为凄惨的声音,瞬间传到了肖盼盼等人的耳朵。 真是风生水起的开始,虎头蛇尾的结束。 肖远山和肖云羽已经完好无损的在肖盼盼母女三人身边。 听到这惨叫声。 肖远山迟疑了下,说道。 “这声音怎么听着感觉有点熟悉?!” “仙郡主,奴才等来迟了!” 天空飞过一排乌鸦! 嘎嘎嘎嘎...... 事结束了,人没了,你们来了! 算了! “嗯......来得正好,该抓的抓吧。” “是,仙郡主。” 姚舒茹和肖云云的眼泪那是一个止不住的流,等到事情结束,那种用力克制的恐慌,如同惊涛拍岸般袭来。 “夫人,云儿,让你们担心了。” “娘,妹妹,我和爹不是好好的嘛。” 第259章 超级大型群架活动 肖远山轻轻拍着姚舒茹的背,安慰着她。 肖云羽也是在尽力哄她们安心些。 肖远山和肖云羽在跟前的真实感,让她们都渐渐心沉了下来。 “你们以后出入多带几个人。” “为夫明白,这是个意外。” “他们是对着我来的,爹爹和大哥也是受了我的无妄之灾。” 肖盼盼心中抱有许多愧疚,有些丧气。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我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姚舒茹赶忙拍了下肖盼盼的手臂。 “是啊,盼儿,你真是个小傻瓜,都怪哥哥武艺不精,不然就那点人,哥三下五除二,就能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肖云羽夸张极了,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一不小心站了起来。 “哎呀” 撞到了马车顶。 “哈哈哈哈......” “呵呵呵......” 肖盼盼几人都被逗笑了,一家人的心也更贴近了。 肖盼盼想着她何德何能。 在现代时,她的亲人一直在她的身后支持理解她。 在这个陌生的朝代,她依旧拥有支持她爱护她的家人。 若是因为她的缘故,他们受了伤,她真的会很内疚。 她可不想给别人带来什么灾难,尤其是她越来越在乎肖家几人。 原本她叫他们便宜娘亲、便宜爹爹、便宜大哥、便宜大姐。 现在看来,真是她占了这个便宜。 但在肖家其他人的心里,他们也为有这样的女儿,而觉得骄傲自豪。 ...... 肖盼盼原本是想换了郡主的正装,去宫里告状去。 但肖远山觉得作为苦主,他也要去。 姚舒茹也换了自己的诰命服,准备上宫里告状去。 好嘛,这下子一家人浩浩荡荡,气势汹汹的一起去了宫内。 而肖远山父子被人劫走,那贼人威胁肖盼盼自戕的事,几乎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 肖家人坐上去宫内的马车后,京城里的百姓都跟着一起动了起来。 肖盼盼是很多人家中的信仰,甚至有人在家中给肖盼盼供着长生牌位。 一听竟然有人想伤害肖盼盼以及她的家人,许多人顺手拿着家中,或者在街道上捡起一块合手的石头掂掂,觉得很满意。 这不就是一个超级大型的准备去打群架的活动嘛。 有些行人没摸着头脑,但是见大家都是有啥拿啥,他们也随手掂个东西,跟着一起去。 一根黄瓜、一颗白菜、一个鸡蛋、一根细棍等等,千奇百怪的嘞。 ...... 养心殿内。 宁皇背着手,也没心思批奏折,在等一个结果。 就在宁皇觉得自己快要失去耐心,打算亲自出去一趟时,张斯年来报。 “拜见陛下......” 宁皇不耐的挥手,打断张斯年,直接问道。 “情况如何了?” “回陛下,肖大人父子已安全。” “可有查出来,是谁如此大胆,竟在皇城脚下公然绑架朝廷命官?” “是右都御史佟荣和杨恩浩旧部陈东,这两人已缉拿归案,请陛下定夺。” 宁皇冷笑。 “都察院佟荣,陈东,好的很啊,那杨恩浩底下的人,看来对杨恩浩忠心的很呐。” 宁皇宛若一只盯住了猎物的猎豹,眼底犀利。 宁皇的手指规律的敲动着御案。 宁明昭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自己埋了。 父皇越是看似平静,就越是生气。 那两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竟然敢对父皇的宝贝疙瘩下手。 啧...... 没看他现在作为父皇的亲生儿子,都不敢说一句肖盼盼不好嘛。 他们以为他们是谁啊。 笑死! 宁明昭的肚子里还是直冒酸气,嫉妒啊。 养心殿安静极了,就好像是在封闭的墓室里,没有一个活人。 实际上往周围一看,伺候的宫女太监直挺挺的站在那,呼吸轻微到几乎看不到胸膛在浮动。 宁明昭也是盯着面前的这一本奏折,愣是不敢换下一本奏折。 李德全侯在外边,远远的便看到肖盼盼一家人。 李德全龇牙一乐,仙郡主来了。 “李公公,麻烦您给通报一声。” “见过郡主,您客气了,老奴这就去跟陛下知会一声。肖大人,肖夫人,肖少爷,肖小姐,你们几位稍等。” “外面什么人?” 宁皇不耐烦的喊了一声。 李德全收住表情,进去养心殿内,小心禀报。 “陛下,仙郡主一家正在殿外求见!” “还以为她不来呢,快请。” 宁皇心说,怎么没有听到肖盼盼的心声,悄咪咪的就到了养心殿门口。 宁皇面色虽然感觉没有多少变化,但是能看得出宁皇脸色的宁明昭和李德全,便知警报已经解除。 “诶,是,陛下。” 不多时,肖盼盼一家就出现在养心殿正中间。 “臣女拜见陛下。” “臣肖远山拜见陛下!” “臣妇......” “平身。” “朕知道你们的来意,朕必会替你们做主,此事,朕绝对不会姑息。” “臣自是信任陛下!” “陛下,主谋是谁?” 肖盼盼问道。 “都察院右都御史佟荣,以及罪臣杨恩浩的旧部陈东。” 【原来,今日被雷劈的是他们啊,但是我跟他们不熟,陛下的旨意他们怎么不去刺杀陛下,为啥要找我麻烦!】 肖远山一家,齐齐扑通一下,就跪了。 要老命了。 简直要了血命了。 何止肖家,这养心殿内的,奴才还有宁明昭、张斯年,谁不吓得瑟瑟发抖。 宁皇:??? 什么玩意?! 真是白疼这小东西了。 “陛下......” 宁皇苦笑着招手。 若肖盼盼不会这样说,那就不是这个碎嘴子肖盼盼了。 想一想,其实人家说的也挺对。 宁皇就这样把自己哄好了。 “去,把那两个混账给朕拖上来,咱们今日就在这审问一番,朕要看看他们到底哪来的狗胆,敢公然谋害当朝郡主和朝廷命官。” 第260章 你的贵人来了 “嗬...嗬......” “呃...呃......救......” 两个焦黑焦黑的,一个瘦的跟个野猴子一样,一个胖的跟个河马一样。 但两人的神态的衣着高度一致。 都是一脸痛苦扭曲,浑身焦黑褴褛,皮开肉绽。 他们朝着众人求救。 押送他们的侍卫,从不知道,两个大男人,竟然还会哭的停不下来。 脸上几道白灰的印子。 不过,却没人同情他们。 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遭雷劈。 他们可不就是做了亏心事,才会遭雷劈的嘛。 他们也是真佩服这两人,竟然能想得出这种办法,但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倒霉了吧。 半死不活的躺在这。 这也就算了,自己是个蠢货,连累的可是全家。 这两人的家里人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一定是砂仁被他们看见了,才会跟他们扯上关系吧。 宁皇就在俯视着这两人,睥睨着他们。 【啧,瞧瞧,就说不能干坏事,这都被雷劈成什么样了!】 肖盼盼摇了摇脑袋。 肖盼盼这话说的好像她好像不是始作俑者似的。 众人失语,果然仙人修炼的就是脸皮......呃,厚。 佟荣和陈东二人听到肖盼盼这话,又被刺激的,像一只即将死亡的蚂蚱,其中一条腿大幅度的抖了抖,然后又僵直的不动。 【不对啊,这也说不了话,怎么审问?】 肖盼盼后知后觉。 众人也忽略了这个问题,也是齐齐沉默。 这两人的样子,看着苟延残喘,气喘吁吁的,说不得下一秒就会嗝屁。 连话都说不出来,直接签字画押得了。 但其实陈东和佟荣二人,也不是非要开口说话的。 【查一查,两人身后还有没有什么主谋。】 【好嘞,宿主!】 众人:嘿嘿,又有瓜可以吃了! 原本看着都快要没了的两人,好似回光返照一般,突然就精神了。 “嗯嗯.....不......是我......” “啊..啊...我是......” 什么不是我,我是得,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其实佟荣想说的是,不要查,是我。 陈东也说的是主谋就是他们。 【佟荣,哟,右都御史,都察院的老大,官做的挺大哈,我来看看你为官数载,到底做过什么好事!】 最后那两字说的咬牙切齿的。 明耳人都能明白,好事这两字,这会子可算不上个褒义的词语。 那两人你抖腿来我来抖,你颤完我接着颤。 而后两人的浑身都开始猛烈的颤抖,就好像看到什么不可置信的一幕。 “远山,你以为还有没有躲藏在二人身后的老鼠?” “臣,不敢妄言,但臣想,单凭两人,应当是掀不起如此大的风浪。” 肖远山斟酌了下,想着等会要是闺女查出来,不就清楚了嘛,他哪里知道。 “陛下,臣子有话要说。” 肖云羽忽然向前跨了一步,拱手道。 “讲。” “是,陛下,下午臣子路过几乎每日都会经过的街道,那条街道上总是有些小摊贩,臣子今日照例从那条街道经过,没成想,那条街的商贩都是贼人扮作小摊主,就连路过的百姓都是伪装的,屋顶也是有几个守株待兔的贼人。” 肖云羽想起他被捉到时那狼狈的样子,自己手中的竹子这就被凌空削掉,差点自己的手臂也跟着一起去了。 而后就是在屋顶乱窜,可惜还是没能甩的开四面八方包围他的那些人。 他双臂被几个人反剪,根本动弹不得。 想到他就脸红,他原先还真挺自信,认为自己武艺很不错。 这不,遇到点事,他根本没打赢,这倒也能理解,关键他没逃出去。 肖云羽的武艺确实不错,但是说起来,肖云羽学武十年左右,并未有实践,更没有见过血。 而那些个人,谁不是身经百战,是专门为了战斗而培养的。 肖云羽能坚持三分钟,都算他厉害了。 “臣子才疏学浅,没能逃出包围圈。但是能做出如此完美的伪装,可想那背后之人的能量有多大,竟然能悄无声息的,将整条街控制在手.......” 肖云羽点到即止。 未尽的言语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宁皇宁明昭和张斯年认同,且不自觉的点头。 肖远山和姚舒茹面带骄傲,满目赞许。 肖云云崇拜的望着哥哥。 【没想到大哥分析的还挺对,确实如此!】 肖盼盼下场了,证明了肖云羽的猜测是正确的。 宁皇思绪一松,却是在想,肖远山的儿子尚且年轻,竟然尚有几分才能。 “肖云羽对吧?朕记住你了,三月后的科举,朕期望能在大殿看到你!” 宁皇竟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肖云羽惊呆了,陛下知道他的名字,还让他参加科举。 他满脑子只有这句话。 肖云羽受宠若惊,微微有些慌乱,但并没有失了礼仪,他忙道:“是,陛下,臣子必将尽力。” “嗯。” 【少年,你的贵人来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肖云羽深以为然。 但与此同时,他的压力也是成倍的增长,他怕自己让陛下失望。 陛下说希望在大殿之上看见他,能进入大殿的,都是准进士了。 陛下还真是能看得起他。 那这样,他,肖云羽更要努力,绝不让陛下失望。 肖云羽斗志昂扬,就像一个即将走上战场的将军。 当然,考场如战场,这是一点都不带虚的。 “嘿嘿,姐,到时候你要跟哥一起科举,祝你们二人成功。” “哦,肖家姑娘也要参加此次科举,不错,勇气可嘉,肖家的孩子都很不错啊。” 宁皇夸奖道。 “谢陛下夸奖,陛下圣明,臣女能在陛下治下生活,也是臣女的福分。” 【哦哟哟,瞧瞧我姐说的这话,再一看我哥,啧......】 宁皇压了压微翘的嘴唇,对肖家其他人的印象更好了。 再一看,肖云羽的脸都红温了。 肖盼盼却是继续望着面前的虚空,旁人看来,会以为肖盼盼是在发呆。 但她的心声却告诉众人一切。 【卧槽了,这佟荣比那个杨恩浩还要嚣张无耻畜生,猪狗不如!】 第261章 人是最恶 所有人,包括宁皇,他们的表情都是瞪着眼睛,真的很想拿个小板凳,端一盘瓜子,边嗑边吃瓜。 肖盼盼震惊又愤怒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回旋。 凡是在范围内的,只要能听到肖盼盼心声的,都停下了脚步。 只要不是天塌了,其他事情都可以慢慢做,不用着急。 老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快工出不了细活。 凡事就要慢慢做,稳稳的做,做好才好。 一个个的脚步那是慢了又慢,跟踩蚂蚁似的,不放过一只蚂蚁。 【这狗畜生,算了,别侮辱了狗!】 佟荣剧烈抖动着,吸引着众人的目光,疼是疼的,但是他想阻止肖盼盼继续说下去。 谁知肖盼盼倒是注意到了。 【只劈一道雷真是便宜你了,应该给你千刀万剐的!】 佟荣本就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像在慢慢灰化,闻言竟生生吐出一口带着碎末的黑褐色的血沫。 他的眼珠子猩红的如同鬼魅,尤其还浑身漆黑,更像是活见鬼了。 【佟荣,枉你读了几十年的圣贤书,竟然连小孩都不放过,十岁起,就开始让人去买年岁小的小男孩小女孩,最大的不超过八岁......】 说到这,肖盼盼都说不下去了。 如此残忍没有人性的事,佟荣能做的出来,他都说不出来。 众人的胸脯大口呼吸着,有的人想到了自家的儿女,有的人想到了自己。 这畜生,真该死啊! 宁皇眸中闪着雷霆之怒,若他的儿女被人......他是一定要杀了他的,死几次都不足以解恨。 宁明昭捏着拳头,有些文弱的太子,好像在杨恩浩的事情上的时候都没有如此愤怒。 【三十年,死了158个无辜的孩童,他们有的是买来的,有些却是从别人家偷来的,天杀的,怎么不去死,这种人,是怎么活到现在,还能做大官的?】 【会读书有什么用,心都是烂的臭的,道德品格极其卑劣,朝廷应该最先考察的是做官的人的品性,否则,就算读了书,也是个披着人皮的鬼魅!】 【不,鬼魅也没有他这么没有下限!】 肖盼盼实在是忍不了了。 竟然直接当着宁皇以及其他人的面,狠狠地踹了佟荣两脚。 “啊~” 佟荣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人们都咬牙切齿的望着佟荣,踢的好,若是可以,他们也想给他几脚。 但众人还是稍微得有点伪装的。 “盼盼,不要脏了你的脚,朕定会给你一家一个交代。” 宁皇只当自己不知肖盼盼为何要踹佟荣的真正的原因。 “陛下,这人太可恨了,陛下可以让人医治一下,别让他死得太容易了。” 肖盼盼竟然都气的提出了这样一个请求。 “这是自然,他若是赎不完罪孽,就别想轻易的合眼。还有他的家人......” 宁皇冷笑了一声。 都说罪不及家人,这怎么可能呢。 既然是他的家人,就该为他所做的事,为他承担罪责。 那些无辜而亡的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呢。 那些失去孩子,到处寻找自己孩子的父母,又做错了什么呢。 佟荣浑身颤栗着,无论他对别人是多么的心狠手辣,可他心中也有自己在乎的人或者物。 佟荣就只在乎他的夫人,哪怕他的夫人没有为他生下半儿半女。 【佟荣和他的夫人卜霜,伉俪情深!】 肖盼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伉俪情深? 众人也沉默了,他们突然不明白伉俪情深这四个字了。 【伉俪情深,同时还要伤害别人?只要不害对方,只害别人,就是伉俪情深?!】 【说不定,卜霜不知道佟荣的所作所为呢?!】 肖盼盼带着那么一点点稀少的希望,继续看下去。 她沉默了,沉默了许久。 整个养心殿的空气都低沉无比。 只有佟荣仿佛要解释什么,可只能用不大的声音嘶吼着。 【所以,自己没有儿女,就见不得别人有孩子,是吗?!】 每一次,每一次,肖盼盼总会为人性而感到震惊和痛恨。 人,怎么可以恶到那个份上。 但事实就是,人是最恶。 当然,也是最善的。 【那卜霜,竟然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夫君玩弄......有时候,还会给他出主意,甚至有些孩子,还是卜霜亲自调教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对狼狈为奸、猪狗不如的畜生夫妻啊!】 【月老也是真的准,偏偏将这一对毫无人性的东西绑到了一起,可两人在一起祸害了多少家庭?!】 肖盼盼狠狠的闭上眼睛,她大口大口的呼吸。 她一想到那些无辜的生命,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人在用力捶打。 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太清醒了,感觉头晕目眩,恶心至极。 【这样的人,就是社会害虫,他偏偏还做了高官,权力让他更好的对无辜的人下手,笑话,真是个笑话!】 【怪不得大宁朝走不长久,翻开表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一个个吃的肥胖的蛆虫,把大宁朝的根基都要吸干了,大宁朝还能好的了吗?】 【这贪官污吏怎么就跟蟑螂似的,杀不干净!】 章太医也在这时,带着自己的徒弟,赶到养心殿给佟荣医治。 虽然他很想几针下去,直接送这狗货上天,但是也太便宜他了。 他原本是想让徒弟处理,就当练练手了。 但现在他的主意变了,他肯定会把他救活,至少能撑到他被千刀万剐,这样的话,可操作的空间就太多了。 “啊......不......死,求......” 佟荣艰难的摇头,用祈求的目光注视着章太医,想让他不要救他,他不想再活着了。 章太医嘿嘿一笑,只是那眸底都是冰冷。 “放心,佟大人,本官会将你救活的!” 佟荣眼底都是绝望,他不要不要。 “不用感谢,这是医者本分!” 第262章 闭上你的臭嘴 章太医这个糟老头子,也促狭的很。 明知道佟荣不是这个意思,他还在这故意刺激他 佟荣的眼珠子瞪的更圆了,眼底都是拒绝,染上了无尽的恐慌。 好像人总是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真正感到后悔。 即使后悔,也是被人揭穿之后,后悔自己没有隐藏更深而已。 他眸底更多的是对卜霜的担忧和心疼。 其实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毫无底线毫无人性的人,竟然也会在乎某一个人。 可若是他真那么重视卜霜,又怎么会放纵自己,肆无忌惮的做下那些令人发指、肮脏不堪的龌龊事呢。 大概只有她的同类,才能理解吧。 一般人,都无法理解。 哦,应该说,只有足够变态的人,才能理解他。 佟荣人性中的最后一丝善意,都留给了自己的夫人卜霜。 章太医捏着泛着银光的银针,飞速的下针。 几针下去,佟荣渐渐感觉不到疼痛,甚至隐隐还有些舒服的感觉。 就好像一个肺痨患者,咳出了一口堵在胸口的血,在这一刻,他真的感觉轻松了不少。 “陛下,此人已经没救了,臣只能下些猛药,延缓三日,相当于耗费了他全身的精气,让他精神三日,之后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他的五脏六腑就像是被烧了的木炭似的,不下猛药,也活不了太久。” “用,三日都多了。” “是,陛下。” “他们都一起治了。” “是,陛下。” 佟荣逃不开,陈东自然也逃不开。 关于他的审判还在后面呢。 佟荣感觉不到疼痛,听到章太医的话,和陛下的应允。 他一个鲤鱼打挺,竟然翻起身,朝着宁皇跪下了。 “咚咚咚~” 佟荣凄然泪下,好像那不再晶莹的每一行泪,都写满了追悔莫及。 “陛下,求您,看在老臣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求陛下给老臣一个痛快!咚咚咚……” 佟荣的头皮一片又一片暴露在空气里,焦黑的头发随意的贴在头皮上,显得滑稽可笑。 嗯……就像一只秃毛猪突然会给人下跪了。 佟荣泣不成声,仿佛是在进行忏悔自己的过错。 众人只是冷眼旁观,眼底都是厌恶嫌恶。 “陛下,这些话好熟悉,好像经常听的样子。” 肖盼盼做沉思状。 “陛下,可不是熟悉嘛,从大殿拉去的那几个,也是这样说的。” 【哎呦喂,章太医真是瞎说什么大实话!】 从佟荣那张漆黑一团的老脸上,似乎能看到他的脸色绿了一瞬。 佟荣憋着气,自觉现在是说不下去了。 再求,只是徒惹笑话。 “陛下,老臣有愧于您,有愧于大宁朝的百姓呐!” 【百姓在你心里就跟畜生一样,你都没把他们当人,你有愧个der!】 佟荣在前面砌墙,肖盼盼就跟着在后面拆墙。 只是一步也不让。 佟荣心里都快恨死肖盼盼了。 但之前设计肖盼盼时的自得,现在是一点都没有了。 他甚至不敢表露自己的恨意。 虽然佟荣的嘴巴上说着让宁皇给他个痛快,可若是能活下去,谁会想求死呢。 他怕再来一道雷,他的命就彻底交代在这里了。 佟荣匍匐在地,眸底阴沉,神色怨毒。 “佟荣,你身后站着的是谁,光凭你们,绝不可能办到。” “陛下,这一切都是老臣所为,并没有幕后主使。” “你确定?” 宁皇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宁皇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平日里安静到让人忽略的人。 会是他吗? 他希望最好不是。 【哦?让我看看就知道了,嘻嘻~】 佟荣:不嘻嘻 “朕再给你一次,佟荣!” 佟荣低垂着眼眸,良久没有说话。 他的眼底挣扎着,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可若是他不说,肖盼盼也会说出来。 他能不能戴罪立功? 他在纠结迟疑,若是不能戴罪立功,他平白得罪了那位,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 还有他的…… 不是,佟荣的脑回路果真和别人不一样。 半儿半女都没有的人,死了一了百了,难不成那人还要追到地底下去啊。 【哇靠!】 肖盼盼又爆了一句粗口。 肖远山一家表示,其实丢脸丢习惯了,也就……还是不习惯! 怎么? 她们仙人说话都是这么的放荡不羁嘛。 佟荣猛的捏紧,浑身紧绷着。 有鬼! 绝对有鬼! 【佟荣,你真的是有隐藏够深的,怪不得不愿意说出幕后主使!】 【不知道卜霜知不知道,你在外面有个好大儿,那好大儿的年纪比你们夫妻成亲的时间都长!】 【你可真能瞒的,又是给钱又是给权的,卜霜到底有多迟钝啊,几十年都没发现?】 【我不理解!昂喔立喔报!】 众人:他们也不理解。 但表示大为震撼。 不过,昂什么报啥意思啊! 宁皇轻咳了两声。 “去把佟荣的夫人请来。” 虽然说请,但其实是抓。 宁皇这该死的好奇心,这瓜他必须得吃上。 佟荣夫妻俩见面,那好戏应该会很多吧。 再说了,他也是为了卜霜好,被自己的枕边人瞒了几十年,多可怜呐。 【诶,对哦,把卜霜叫来,看狗咬狗,这一天天的,瓜是吃不完了!】 【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瓜田,到处都是瓜,还有找瓜吃的猹!】 【呸,我才不是猹!】 宁皇眉眼微弯,其他人也都是一脸期待急切。 恨不得自己亲自把佟荣的夫人抓来。 急急急! “陛下,罪臣所为与夫人无关,都是罪臣逼迫与她,求陛下惩罚罪臣吧,罪臣绝无怨言!” “梆梆梆!” 又是一阵额头撞地的闷响。 养心殿内,只有头颅撞击地面的声音。 见宁皇无动于衷。 佟荣悲怆喊道。 “陛下,罪臣愿意交代出幕后主使,只求陛下饶恕罪臣之妻!” 【哎哟哟,好个痴情的男人,还不是怕自己在外有私生子的事被卜霜发现!】 【我就说嘛,一个没有人性底线道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真心爱一个女人呢!】 【佟荣只爱自己!】 佟荣真的真的很想吵着肖盼盼大喊,闭上你的臭嘴。 第263章 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佟荣稍稍回忆一下,那些个想暴露肖盼盼心声的人,没一个好下场。 窒息的感觉,额……虽然没体验过,但他并不好奇。 佟荣紧紧闭着嘴,怕自己真的脱口而出。 也许是抓人的侍卫也很想吃瓜。 他们健步如飞,出了皇宫,更是把自己苦练多年的轻功“房顶蹬”都用上了。 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佟府。 卜霜在得知肖盼盼一家平安且已去向陛下告状时。 她便坐立难安,她心中的恐惧一刻多过一刻。 整个人仿佛泡在一望无际的海水里,只有她在里面沉沉浮浮,心里甩的七上八下。 什么时候,自己浑身被汗液湿透,也没发觉。 忽然,一阵冷风袭来。 卜霜打了个寒颤,才发现自己的衣衫都湿了。 “小……” 卜霜一抬头,屋门外立着许多宫内的侍卫。 家里的下人,贴身丫鬟都已经被捂了嘴绑起来。 “卜霜,陛下有旨,传你进宫,这就走吧。” “请容本夫人梳妆一番!” “没必要,陛下要你马上去。” 那侍卫冷脸拒绝。 “不……” 卜霜想要再跟侍卫商量一下的话还没说出口。 两名侍卫直接上前钳住卜霜的双臂,抓着她就跳上了……屋顶。 “啊~” 卜霜一声尖叫,根本站不稳。 实际上,她也不需要自己站着。 她的双脚是悬空的,胳膊被两人抓的死疼。 “啊~啊~啊~” 卜霜只感觉自己失重,甩的她恶心干呕。 若是她知道什么叫过山车的话,就会知道她现在的感觉和坐过山车那是一模一样的。 可两个侍卫并没有停下,只闷头朝着宫门口蹦跳。 卜府留下的侍卫羡慕的看着离开的两人。 哎,要是他们刚刚被选上多好,现场看戏,不对,听戏,多好呀。 这机会就这么被两人抢走了。 “呜呜……” “吵吵什么,都给我闭嘴。” 一奴仆挣扎了一下。 立刻就被侍卫喝止。 …… “启禀陛下,佟夫人已带到。” 卜霜干呕,又生生憋住,别还没说话,就被陛下治一个失仪之罪。 卜霜双腿软的像踩在棉花上,双臂又隐隐作痛,头晕的都快看不清人了。 她本来年纪也不小了,得亏没有心脏病。 不然这“极限运动”恐怕会让卜霜噶在半路。 “臣妇佟卜氏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陛下有你们这样的臣民,安不了!】 “哈……咳咳咳,哎呦,年纪大了,喉咙不太舒服!” 宁明昭摸了摸鼻子。 众人皱鼻子。 太子殿下您也算年纪大的话,他们是不是都老的要入土了。 宁皇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瞅你找的这是个什么理由。 卜霜余光瞟过自己的夫君,虽然说他的变化很大,但身形什么的太好认了,几十年的夫妻,化成灰她……认不出来,但是只要有个人形,那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 她惊骇极了,夫君竟然成了这副模样,今日,他们还能好好的回家吗?! 卜霜只觉心惊肉跳。 “佟卜氏,佟荣的所作所为,你是否知道?” “臣妇知道,臣妇知道夫君做错了,却没有劝诫他,是臣妇失了夫人的本份,请陛下治罪。” 夫妻一体,她若是说不知,那是不可能的。 且不说陛下信不信,夫君不好的话,她的下场也好不了哪里去。 “嗯,说说吧,佟荣还做了什么?” 佟荣朝着卜霜眼神示意。 卜霜接到他的信号,掷地有声地说道。 “陛下容禀,臣妇的夫君只是一时想岔了,只是臣妇的夫君对陛下忠心耿耿……” 【哈哈哈哈哈……一个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个说忠心耿耿,反正就是你男人挺好的呗!】 肖盼盼爆笑的声音,打断了卜霜的话。 佟荣闭了闭眼皮,似是没了希望。 夫人哎,完了啊,完了。 现在只求肖盼盼别说出他有儿子的话。 但他的心愿怎么可能会达成呢。 不仅不会,肖盼盼接下来的话,让佟荣震惊当场,愣了好久,都不敢相信。 【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佟夫人啊!】 众人:佟卜氏身上也有瓜。 猥琐笑!想知道! 肖盼盼眯着眼睛,煞有其事的瞥了一眼佟荣,心情突然变好了一点点。 佟荣的心脏剧烈跳动,慌张极了。 总觉得肖盼盼这厮在笑话自己。 难道说夫人真的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难道…… 不可能,他不能再这样想下去了。 再想下去,他心脏受不了。 但他佟荣又不可抑制的思绪飞远,夫人是个心狠手辣的,比他也错不了多少。 这方面,夫妻几十年,佟荣还是很了解的。 但就是因为了解,所以他才不敢把那孩子带回去,他曾经有过将孩子接回来的想法,但最终还是作罢。 【佟荣,佟大人,你真是英明一世,糊涂一世啊!】 佟荣:是不是说错了,是糊涂一时吧! 【佟荣啊佟荣,现世报哇,妙哇,我只能说,佟夫人啊,卜霜卜狠人,你真是干得漂亮!】 肖盼盼接二连三的阴阳怪气,将众人的好奇心吊到了极致。 也让佟荣夫妻内心的不安极速扩大。 【佟荣,你猜你的儿子是不是你的亲儿子?】 佟荣眼神惊怒,直勾勾的看向卜霜,卜霜神色慌乱。 众人:既然你这么问了,那肯定就不是了啊! 嘿嘿嘿,想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佟卜氏到底干了什么,佟荣这厮是不是断子绝孙了,嘎嘎! “卜氏,若是你能检举佟荣,或许朕可酌情处理,如不然……” 宁皇意有所指。 宁皇真是唯恐这夫妻俩不乱,这都开始拱火了。 不过,其他人表示他们喜欢。 接着,养心殿内,又是一阵沉静。 佟荣还沉浸在某种猜测内,无法自拔。 宁皇的话,他恍若未闻。 如果夫人,不,这毒妇真敢伤害自己的儿子,他拼了命也要叫她付出代价。 刚刚还是满心担忧夫人的佟荣,现在就变成了毒妇。 【来了来了,精彩的一幕即将开始,两位,请开始你们的表演!预备……开始!】 第264章 我做十五 肖盼盼如此言语,这让佟荣和卜霜还怎么坦白。 两人尴尬的脚趾都能抠出一个地下室来。 众人皆严肃的抿着嘴角,生怕破功笑出声来。 只是他们的神色皆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期待感。 “你们可要想好了说。” 宁皇声音低沉又严肃。 佟荣和卜霜,浑身皆是一颤,而后神色凛然。 这一刻,相伴几十年的夫妻中都带着决绝。 他们或许也没想过,这一生,他们会变成对立的两个人。 曾经恩爱的那几十年,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或许就像人们说的。 爱的时候是真爱,恨的时候也是真恨。 “陛下,臣妇有话要说。” “陛下,罪臣有话要说。” 两人异口同声道,丝毫没有让着对方的意思。 毕竟,谁先说的和谁后说的,结果可能会大不相同。 先说的那个,叫主动交代。 后说的那个,叫不见棺材不落泪。 “陛下,臣妇的确曾帮夫君调教过几个人,但那都是他逼我的,臣妇是女人,因多年无法生育,本就理亏,若是我不做,就只有死路一条。” 显然,卜霜还是心存侥幸。 在此时,在万事通的肖盼盼跟前,她依旧在为自己开脱。 但肖盼盼会给她这个面子吗。 并不。 【还佟荣逼你的,佟荣分明是不想让你沾染,你非要说夫妻一体,自告奋勇要帮他调教些人儿。】 【别说的你有多清白,你调教的时候也没少玩哈!】 佟荣:!!! 佟荣的眼珠子都要瞪瞎了。 什么? 他是不是被雷电劈坏了耳朵! 竟然听到肖盼盼这厮说他的夫人也玩弄...... 卜霜恨恨的刮了一眼肖盼盼,紧着就是一阵心虚窘迫,她的眼神闪躲,不自觉的擦了擦额头还没有渗出的汗滴。 “老爷,你听我解释!” 佟荣嫌恶的看了一眼,若不是今日他落难,他定要叫这荡妇好看。 真是玩的一手好双标。 他可以,他夫人不可以? 肖盼盼某种意义上,还是挺佩服卜霜的,至少她不像其他被彻底驯化的女性一样。 虽然她怕成为弃妇,但她又在知道佟荣有此怪癖后,觉得满心不平衡,对自己身处处境的不平衡。 她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像佟荣那样行事,但她借着调教的机会,偷偷摸摸的做跟佟荣一样的事,胆子也是真不小。 只是卜霜没有害死谁。 但她是妥妥的帮凶。 卜霜顿时被佟荣这一个无情厌恶的眼神刺激到了。 卜霜气疯了。 他凭什么瞧不起她,她凭什么像看臭虫一样看着自己。 他以为他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 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吧! “佟荣,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这么看着我,老娘没嫌你恶心,你就偷着乐吧你,还敢嫌弃老娘。” “佟夫人,陛下跟前不要放肆。” 李德全细声喝道。 “臣妇有罪。” 卜霜也是气的失去了理智,都忘了这会子是在陛下的养心殿内,她吓得连忙告罪。 宁皇摆手,“让他们说, 朕倒要看看,朕的臣子臣妻都做了些什么龌龊至极之事。” “陛下,奴才只是怕污了您的耳朵。” “朕不怕,朕涨涨见识。” 李德全诶了一声,便退到宁皇身侧稍后的位置上站着。 李德全:嘿,我也不是拦着陛下,这不是职责所在嘛,还好,陛下拒绝我了。 【这有啥不能听的,他们都敢做,咱们听一听怎么了?!】 众人齐齐给肖盼盼点赞,对,仙郡主说的太是了。 “你们继续说,揭露的事越多,朕自然有所主张。” 其实宁皇啥也没说,就是空嘴画了张大饼。 然而对于佟荣和卜霜而言,就像是吊在驴嘴跟前的一根萝卜,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佟荣和卜霜也顾不得什么尴尬不尴尬的,只要对方越惨,自己就越是安全。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们俩不仅要各自飞,还要把互相的翅膀双腿敲断。 “你这贱妇,没见过男人啊,我不嫌弃你生不出孩子,你竟然背着我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 “佟老狗,你能做我为啥不能做,怎么,就因为你是男人!” 【说的好,这句话说的真他爹的有理!】 肖远山和姚舒茹心中微微叹气,算了,就让她这样野蛮生长吧。 其他人:听着怎么这么爽呢,他们也想骂几句。 平日里,谁不是端着的。 其实那心里都快变态了,各种事都压在心头,每次都想骂爹骂娘,但是迫于身份地位,他们总是开不了口的。 在心里暗骂几句,哪有直接骂出来爽。 众人感受耳中肖盼盼的粗暴言词,心里就三伏天喝了一杯冰水那样爽快。 能在这里跟肖盼盼感同身受的,都不是瞧不起女人的男人。 因此卜霜的话,他们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你......你的女戒妇德白学了,你卜家养出来的就是你这样嬴荡狠毒的贱人?!” “老东西,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有问题吗?再说了,老娘没告官,你就偷着乐吧,要不是我朝律法上没有妻子可以告夫的条款,不然老娘早就把你告了,送你这个畜生下地狱去。” 宁皇:朕就说看别人吵架,也能提醒到他一些东西。 现在这可不就来了嘛。 【律法里没写,但也没说不能告啊!】 “朕这就定下一条,若是夫君做出不轨或者罪恶之事,其妻可以举报,并且两人即刻和离。” 佟荣震惊,他想说,陛下您也是男人,为何要偏向女人。 但他不敢。 宁皇也不是偏向男人或者女人,他是看中公理。 谁对,他就站在哪一边,和男女无关。 “哈哈哈哈......老东西,傻眼了吧,我卜霜是真后悔啊,要不是老娘不能生,能跟你这个畜生,看你一眼,我就觉得恶心。年轻的时候还能有点姿色,现在就是个刷了漆的老黄瓜,装嫩。” “瞅瞅你那肥胖难看变形的身体,哪有年轻男子俊美健壮,长得跟个倭瓜似的,我呸......” 卜霜仿佛要把自己这几十年的恶气都喷出来。 她骂的爽,众人也听着爽。 这玩意,不比戏好看多了! 第265章 喝了药就是不一样 “你......你......” 佟荣被自己的枕边人气的都快要升天了。 但还不够,肖盼盼觉得很有必要再给他们加把火! 她真的很想告诉卜霜,其实不能生的是佟荣。 【哎,遗憾,可惜不能告诉卜霜,其实她生育没问题,是佟荣没有了生育能力,没错,就是他把自己玩坏了,得亏婚前,佟荣那死去的爹娘有先见之明,根本管不住儿子,就让佟荣留个种!】 卜霜这下子才算是真正恨毒了佟荣。 他竟然瞒了她几十年,她还因此,想到自己不能生育,总是愧疚。 还有那作古的两个老家伙,怪不得原先他们对自己视若亲女,她可真是个蠢货,她还以为自己遇到上了好人家。 感情,不能生的是佟荣。 她本可以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血脉。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佟荣说的自然是肖盼盼,只是再多的他就不敢说了。 卜霜虽然看似被怒火恨意冲昏了头脑,其实她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她知道,她现在不可能顺着肖盼盼的话,反过来指责佟荣这老东西。 倏地,卜霜又哈哈大笑起来。 在她几十年的人生中,她从未如此肆意疯狂的笑过。 “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你一定猜不到是什么事!” “还有什么比你红杏出墙更严重的事吗?” 此刻,佟荣怕是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的事。 “你在外边养了个儿子吧?” “你......你怎么会知道?” “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实话告诉你吧,在知道你有那种恶心下作的嗜好开始,我就做了一件事,你猜猜,我做了什么。” “什......什么?” 佟荣惊疑道。 谁知,章太医忽然制止。 “等一下,先把这碗药喝了,我怕你等会撑不住,万一砸了老夫的招牌,老夫可不依。” 章太医揪住佟荣,一碗就给佟荣灌了下去。 好家伙,差点没给佟荣淹死。 “咕噜噜噜......咳咳咳” “好了,你们继续。” 章太医以前真不是这样。 他以前可是个特别正经又严肃的小老头,跟谁说话都是一板一眼的,从来不开玩笑。 但现在,艾玛。 不管你是谁,请从章太医的身上下来。 卜霜也是好心,为佟荣着想,等着他喝了药,才继续说。 毕竟她也怕一下子,给这老东西气死。 一日夫妻百日恩。 有这句话吗? 她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句话。 “佟荣,你还记不记得,二十年前,有一个小男孩,你非常喜欢,打扮起来,那叫一个秀气,你爱极了,足足让他活了十天!” 佟荣脸上书剑涨得通红,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眼珠子也是猩红一片。 他宛若雷劈,神情瞬间迸发出无尽的愤怒和恨意。 在他的眼底,还有最后一丝仅存的希望。 卜霜仿佛看出了他内心的最后一抹祈求。 “哈哈哈......是的,那就是你唯一的儿子,怎么样,很惊喜吧!” 佟荣现在才是真的如遭雷劈。 他猛的扑上去,掐住了卜霜的脖子。 喝了药就是不一样,身上都有劲了。 【我靠,章太医开的这药,见效也太快了!牛哇,有时间我也让章太医帮我把个脉!】 章太医这小老头得意坏了,那是,他就是这么牛。 “贱人,你竟然敢动我儿,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我生不出儿子,你也别想有,你这样的恶臭的基因不该继续传下去,我是为了你好。” “贱人,贱人,贱人......” “呃......你...掐死...我,他也...回不来......” 卜霜仿佛刺激的还不够,都快要被掐死了,说话依旧很毒。 “啊.......” 佟荣仰天长叹,沉痛欲绝。 他绝望的瘫软在地,好一会,他浑浊的眼珠嗖的亮了一分。 “这不可能,他答应我,会好好替我培养孩子,不然我也不能给他做事,你怎么可能会从他的手上把我的孩儿......” “你猜!” 【卜霜,你这个女人......你真是......干的漂亮!】 卜霜:仙郡主其实,您说话不用这么大喘气的! 其实,咳咳,仙郡主,这个人虽然很讨厌,但是其实也没那么讨厌。 听你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陛下,臣妇要告发,佟荣和......” “闭嘴。” “怎么,现在还对他忠心耿耿的呢,你的儿子可是他亲手交给我的。” 佟荣的身体晃动了几下,面带恨意和不解,沉寂了下去。 “陛下容禀,佟荣表面上对您忠心耿耿,实际上一直妄想夺回前朝,那人就是陛下亲封的郡王,宁测。” 宁皇心说,果真是他。 他的大度反而成为了他的错。 当时,也是因为宁测根本阻止不了他登上帝位,他也不想再造杀虐。 毕竟是同宗,想了想,决定还是留下此人。 也不是说为了向众人证明他心胸宽广,只是单纯的不想杀了他,仅此而已。 当时封他为郡王,也只不过是看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香火情。 即便是现在,宁皇也不会后悔。 因为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这是他对自己的人生有着绝对的掌控。 除了自己的生死,他无法阻止。 宁皇冷笑。 “竟然是恭郡王?也是,如果不是他,还能有谁!不过恭郡王平日看着腼腆安静,没成想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 【装给你看的呗,再说了,人家这叫扮猪吃老虎!】 宁皇闻言,都气笑了。 他其实是根本没把宁测放在心上。 谁脑子有问题,想不开,跟随一个要啥没啥只有一个郡王之位的宁测。 佟荣:我! “恭郡王的野心,还是一如既往的膨胀啊,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他早就放弃了,原来是在这等着朕呢,真是好的很哇。” 第266章 死猪不怕开水烫 宁皇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其他人说。 但这话,只有宁皇能说。 哦,还得再加个肖盼盼。 其他人万万不敢说,毕竟恭郡王再如何也是个郡王,他们可不能以下犯上。 笑死,他们又不是肖盼盼,不仅是仙人,还受尽陛下的宠爱。 肖盼盼没了,十八年后又位列仙班。 他们没了,十八年后还是不是个人也不一定。 宁明昭:他也不敢! 肖盼盼哪里知道,她竟然从一个孤魂野鬼变成了神仙渡劫。 佟荣肩膀耷拉着,眼神空洞,他自言自语道。 “这怎么可以呢,郡王爷,您答应过我的,为何要把我的儿子交给这毒妇。” 佟荣蓦地抬起头,问道。 “那现在他们是谁,那是谁的儿子?”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这事,你得去问郡王爷。” 卜霜在外端庄了几十年,一朝被揭穿。 就好像那死猪不怕开水烫似的,翻了个白眼,不屑极了。 彻底解放自我了。 当然,卜霜还是可恶的,说再多的理由,也不能解释她亲自帮佟荣调教。 佟荣后来杀害的那么些人里,一半责任是属于卜霜的。 古代女子名声有损,不仅会连累自己的儿女,娘家的女孩更会连累。 如此恶毒不守妇道的卜家卜霜,那卜家其他的姑娘说不定也如卜家一般。 古代最重血脉,要是因为娶了一个不贤的祸害,那男方家还能有传承嘛。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卜家其他的女孩是无辜的,但他们不会因此而承担风险。 卜霜此时看着,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已经完全豁出去了。 虽然宁皇说是会酌情处理。 但卜霜作为大家主母,怎么可能会什么都不懂呢。 主母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来人,去把恭郡王请过来。” 算起来,恭郡王现在也才二十几岁的年纪,就能有如此深沉的心机。 若不是肖盼盼的存在,假以时日,恭郡王未必不能成事。 按照原本的进程,宁皇驾崩了,恭郡王也才三十岁出头吧,年岁算不上太大,完全可以等的了。 “是,陛下。” 【恭郡王,原来还有这么个人,我瞅瞅!】 【呀!我该怎么告诉陛下,恭郡王现在做了装扮,马上就要逃出京城了!再不快点,人就跑没影了!】 宁皇抬头看向某一处,微不可察的点头后,一人无影无踪的离去。 跑是不可能跑的,他的隐卫可不是吃素的。 刚刚那人,武功极高,都不需要其他人,他一个足矣。 那人轻点脚尖,几个跳跃,就消失在了皇宫内。 ...... “郡王,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奴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安全为上。” “走。” 恭郡王轻点头,带着几个人,轻装离开。 他出了城,猛然扯住了马匹,回头看向这个关了他十年的地方。 他的眼神阴霾,眸底都是不甘。 再一扭头,他眼底的情绪已然消失不见。 他扬起手中软鞭,抽打在马屁股上。 马儿吃痛之下嘶鸣一声,扬起马蹄。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忽然闪现在宁测跟前。 两旁的属下立刻上前将宁测保护在后。 “主子,您先走。” 本来这人还不完全确定宁测就是恭郡王,毕竟做了一些装扮,与之前并不相同。 可宁测的属下说了这么一句,这人便确定他没认错人。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走?恭郡王,陛下有请,还请恭郡王随我走一趟。” “这位好汉,本王有要事在身,本王办完事之后定会向陛下请罪。” “恭郡王,请不要让我难办。” 见跟前这人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样子。 傻子都知道绝不能跟着去。 “主子,您快走,不能回去。” 宁测深深的看了一眼几人,拽着马绳打算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答应你们走了?” 这人飞起一脚,竟然把这几个宁测身边最厉害的侍卫直接踢飞出去。 他也没有再客气。 宁测骇然的瞪着眼珠子。 这人直接揪起宁测的衣领,又在宁测的身上点了几下,宁测便如同僵尸被定住一般,无法动弹。 这人又是几个跳跃,宁测双脚悬空,他并非没有知觉,他眼睁睁看着城内的建筑飞快的朝着后方移去。 他额头急得直冒冷汗,他不能回去。 他在心中呐喊着,期盼着属下们来救他。 他的脸庞蜡黄,嘴唇微白,写满了惊恐害怕。 “嗯嗯......嗯...嗯...” “恭郡王,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但是你想跑是不可能的,能让你逃了,就算陛下不怪罪,我自己也会怪自己无能。” 宁测僵直着身子,见这人带着他,还能一口气不停歇的带着他飞来飞去。 他想着,这人太厉害,他训练的那些暗卫,没有一个比的上他的。 凭什么。 凭什么宁政占了他的皇位,就连他身边的人都比他身边的人厉害。 老天爷为何如此不公。 他才是真正的继承人。 宁政明明也是宁家人,却改朝换代,换了国号。 宁测疯狂嫉妒着宁政。 他说是郡王,可他被关在郡王府,谁都告诉他,让他安分守己,不要惹了宁政不快。 他刚开始是很害怕,可渐渐地他就觉得内心极度不平衡。 直到他遇到了一个幕僚,那幕僚亲自上门,表示愿意效忠他,并且让他明白,他也是可以继承这个王朝的。 但其实宁皇从没有说过不让他出府,只是他自己做贼心虚罢了。 宁测懊悔,早知道就不该这么早设计那个肖盼盼,否则再过几年,他绝不会这样轻易的失败。 眼看着宫墙正由远及近,而宁测的属下,却还未赶到。 其实宁测还真是冤枉他的属下了,他们倒是想追,可是他们无论怎么借力无论怎么用尽浑身的力气去追赶,愣是追不上,他们也很崩溃。 怎么会有人拎着另一个还能跑的这么快啊。 这人是有特权的,不然也不会在宫内宫殿上犹入无人之境。 养心殿门前。 那人轻轻的拎着宁测落下。 他并未解开宁测的穴位,再稍等一会,那穴位就会自动解开,他不必多此一举。 他无声的进入养心殿,回到原来的位置。 宁皇微微转头,眼神看了过去。 这人轻点脑袋表示人已带到。 “李德全,把恭郡王请进来。” 第267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改了一下宁测的年纪,不然就有点对不上了) 【哇!这效率可以的啊,这么快就找到宁测,把他抓回来了?!】 宁皇一边嘴角抿着,眸中闪过一丝得意,那是。 【新一轮的好戏又要开场,这一天天的,这么多瓜,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啊哈哈哈哈......鹅鹅鹅鹅鹅鹅,吃瓜也太快乐了!】 肖盼盼欢喜的都笑出了鹅叫。 不知道的,还以为鹅圈里的大白鹅跑出来了。 肖盼盼的脸上更是带着大大的笑容。 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笑。 别问。 问就是抓到罪魁祸首,他们也很欢喜。 绝对不是因为肖盼盼笑的像几十只鹅一起鸣叫。 才怪嘞! 宁测的身子动不了,李德全一看就是被那人点了穴位。 他拂尘一挥,两名侍卫就架起宁测的两个手臂,将他送到宁皇跟前。 宁测从进入养心殿内,便开始演戏了。 不管他对宁皇有多么的恨之入骨,他也不能显露分毫。 他的眼眸低垂,掩下眸中情绪,接着抬起眼皮,眼里带着些许委屈。 虽然身体动不了,但是他眼睛里的情绪却可以转换。 猛然间,宁测能动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竟直接扑倒在地。 “嘶~侄儿拜见皇叔。” 他顾不得喊疼,手掌心火辣辣的疼。 “宁测,这两位你可认识?” 宁测狐疑的扭头看了看,摇摇头。 “皇叔,侄儿并不认识两位,您也知道侄儿不喜动弹,就喜欢无聊的时候画画花草树木。” “果真?” 宁皇自始至终,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实际上十分危险。 但宁测却没听出来,他感觉宁皇和他说话的语气,和以往并无二致。 “自然,侄儿不敢撒谎,皇叔,侄儿正想去城外采风,一个人忽然拦住了侄儿的去路,侄儿想着回头跟您告罪,结果他不听我的,直接把侄儿给掳来了,我这浑身都疼。” 宁测带着一点撒娇又委屈的声音,告了那人一状。 宁测一直如此,对宁皇表现的就是恭敬中带着一点看似不明显的濡慕。 若是换做旁人,可能会因为宁测年岁不大就失去父母,对他起恻隐之心。 但宁皇并不是,只要宁测不作妖,将来若是有些许才能,他给予厚望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从宁测五岁开始,他便装作不喜公务,只喜欢画画。 装久了,可能连自己都当真了。 但宁皇没有,宁皇就想着,你爱干嘛干嘛,即便有什么心思,不要做出来,他也只当不知。 原本宁皇心中计较,估摸着宁测若真要做什么,还得再等几年。 谁知道多了肖盼盼这个变数。 不知道是恐慌害怕,还是不想让肖盼盼帮助他,总之,他便设计了今日之事。 他这个侄儿啊,还是太年轻。 【多大的人了,还学小孩撒娇,你好意思?瞧你脸上那皮,要不了多久都要耷拉下来了,你可真是老黄瓜刷漆装嫩,你装你爹呢!】 宁测亲爹:本人已死,勿cue! 其他人憋笑憋的肚子都疼了。 宁测一直以来看着都是宽厚平和的,如今猛的被肖盼盼嘲讽,一时破功,有一瞬间的神色十分狠毒。 宁皇也没忍住笑出了声,而后立刻面色严肃道。 “噗嗤......哼,宁测,你是不是以为朕没查明白?” “陛下,臣不敢。” 宁测见宁皇板着脸,立即跪地告罪。 【哟,现在怎么不叫皇叔了,你还知道陛下是皇帝啊,先是君后是臣,还想套近呢!】 宁测眼底闪过一丝怨毒,脸色一寸寸变青,他握紧拳头,真想冲上去扭断肖盼盼的脖子,让她彻底闭上自己的嘴巴。 他就不信,人没了,还能装神弄鬼。 但宁测也就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又怒了一下。 他只敢在脑子里幻想一下,他也知道这是不切实际的。 恐怕还没等他到肖盼盼跟前,他就会窒息而亡。 他认为事情还没有糟糕到无法挽回。 再怎么样,他也是皇亲国戚,不是一个外人能比的。 他心里是如此想的。 肖盼盼也跟着有了个担忧。 【等等,再怎么说,这宁测和陛下都是一家人,就算是亲戚关系有点远,那也是同姓啊,陛下会为了我们一家子外人,而真正的去处置宁测吗?】 肖远山和姚舒茹等人,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这可是个大问题。 说白了,他们表面上是陛下的臣子。 但实际上,就是个奴才下人。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虽然肖盼盼是看着特殊些,但未必能抵得过真正的血缘啊。 肖盼盼其实也不是怀疑宁皇的明理。 只是大部分人,面对亲缘关系,根本做不到完全的分割。 在这古代,血缘关系更是第一关系,姻亲关系是第二关系。 要不打断骨头连着筋,这句话是怎么来的。 就是这么来的。 宁皇不开心到嘴角微微下弯。 难道他是昏君吗? 别说是宁测,就是他的亲儿子,要是做了什么不能原谅的事,该处理他也得处理了。 宁明义:这个确实,毕竟我已经......哇,太伤心了! 宁明昭:感觉后脑勺忽然一凉! 另外三子:浑身一寒! “还不从实招来,否则朕绝不会留情面!” 【意思说如果宁测老实说了,你就留点情面呗?!】 肖盼盼默默的在心里翻个白眼吐槽。 宁皇被肖盼盼气的眉眼直跳。 他真的很想说,能不能不要这么抠字眼。 他这明明是钓鱼执法。 让宁测心存侥幸,认为他会从轻处理,甚至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要知道,关于什么皇亲国戚犯了律法,基本都是这样处理的。 但一朝天子一朝臣。 现在大宁朝的主人是宁皇,而宁皇不可能徇私! 第268章 功力还是差了点 即将灭国的朝代,到了后期,草菅人命、徇私枉法。 高高在上的帝王要么视而不见,要么雪上加霜,百姓苦不堪言,这才一步步走向灭亡。 从没有哪个朝代,是突然灭亡的。 在此之前,早有预兆。 宁皇好不容易立国,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江山被人颠覆,还是被平民百姓颠覆。 宁测若是想从宁皇的手底下逃避罪责,或许可以下去问问他的那些兄弟叔侄们,问问他们的感想,或许宁测会有什么深刻的感受。 宁测仿佛接收到了某种信号。 他神色黯淡,悔恨之色深重,他说道。 “皇叔,是侄儿愧对皇叔的期望,但侄儿确实是为了大宁朝着想,自古以来,男主内女主外,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怎么可能会处理朝纲之事,实在是荒唐,因此侄儿这才......” 见宁皇的脸色越来越黑,宁测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他渐渐息了声,装起了哑巴。 “我请问恭郡王,你所说的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可有经过调查?女子头发长是不是真的见识也短,我不知道,但是我看你的头发就挺长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说头发长见识就短,你头发也长,所以你见识也短。 “陛下,女子也多有才之人,都是父母生养的,怎么可能男子天生聪明,女子愚笨呢。分明是这世道扼杀了女子读书学习的机会,如不然,女子也不会轮到被男子来用各种丑陋的语言来贬低或者打压,而只要是类似的语言,都是为了达到驯服和控制女子的目的。” 宁皇沉思,他不得不说,肖盼盼说的话令人醍醐灌顶,但他却不知如何回答。 宁测跳脚道。 “一派胡言,我等每日需要处理公务,你们女人只需要在家休息,什么都不用做,这样的日子难道不好吗?” 宁测要是这样说的话,那肖盼盼便有的是话说了。 “恭郡王,按照你这样说的话,被关在后宅是一件享清福的大好事,那为何你不想着在后宅整日待着,而非要设计我肖家?女子的地位越来越高不是很好吗,女子有了能力,也可以让你们男子享清福的。” “你......这成何体统。” “这关体统什么事,这不是为了让你享福,我想很多女子应该也愿意在外行走,辛苦点就辛苦点,让如同你这样的男子能在家享清福,你只要照顾好女子的起居和教养孩子,其他什么事都不必要做啊。你生气什么,不是应该高兴吗?” 原来肖盼盼不只敢在心里暗自讽刺,她明面上也敢说啊。 “你......你......” “陛下,仙郡主竟在您跟前如此放肆,她到底有没有尊您这个帝王。” 宁测说不过肖盼盼,直接搬了宁皇这个救兵。 他也不想想,若是宁皇反对肖盼盼的一切言论,也不可能力排众议,立女户,还允许女子科举,皇后娘娘的女子学院也在筹备当中。 “宁测,既然你如此羡慕女子的生活,朕就让你过一过女子的生活,如何?” “陛下,臣......” 宁测哑口无言,眼眸中露出一股恨意。 是对肖盼盼,更是对宁皇,只是他还不敢让他们发觉。 他认为宁皇也是个男人,必定不愿让女人骑到他的头上。 谁知,宁皇并没有向着他。 也更没有因为血缘关系,就偏向他。 宁测丢了面子,更对在场的几人心生怨恨。 他是个郡王,竟然被一个小姑娘下了面子不说,还被其他人围观他失去颜面的一幕。 实在是恨。 宁测伪装平和的功力还是差了点。 虽然他低着头,可是他浑身散发着的阴郁和恨意,宁皇很容易就捕捉到了。 肖盼盼虽然没有感受到太多,但是她会脑补啊。 【咋了?低着头不敢见人,还是偷偷的在恨我们,面容都扭曲了吧!有本事,你倒是光明正大的把自己的恨意不满说出来啊,这样我还能敬你是条汉子!】 宁测倏地收回眼底的情绪,故作无辜的看向宁皇。 宁皇都懒得揭穿他,看宁测这样演戏,其实也怪有意思的。 至于其他人,虽然觉得心中解气,但他们此时只适合在一旁看戏,不能发出任何动静。 宁皇冷声道。 “所以,你是承认了,是你派人劫走了肖远山父子,以此来威胁仙郡主自戕?” “陛下,臣知错,还请皇叔给侄儿一个弥补仙郡主的机会,臣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脑子没转过来。想到母亲那么辛苦的生养了我,虽然陪伴我的时间并不长,但臣永远记得她对臣的关怀和疼爱。” 【你娘知道她没了,都要被你这么利用吗?你娘的棺材板怕是要压不住了!】 【我要是你娘,我指定把你带下去,生你不如生块叉烧!】 “你娘活着的时候,没见你这么孝顺愧疚,你娘都成了一堆白骨了,你现在才知道你娘的好?”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肖盼盼的心声带着话实在太密,以至于宁测想插话,根本插不进去。 他的脑门青筋直跳,他恼恨极了。 他本就是拿自己的母亲用来告诉宁皇,他知道错了。 可他的谋算,每一次都被肖盼盼掀了个底朝天。 宁测是为自己脱罪也不是,不脱罪也不是。 但如果宁皇轻拿轻放,那他就毫发无损。 “仙郡主说的是,活着的时候没有好好孝顺你母亲,人都没了,现在才说,有什么用处?!宁测啊宁测,你可真是.......” 宁测现在真的有一种天在逐渐崩塌的感觉。 若是连宁皇都不站在他这边,那他还能逃过一劫嘛。 退一万步讲,就算宁皇真的敷衍了过去。 肖盼盼也不能能让他全乎的走出这养心殿。 卜霜佟荣现在安静如鹌鹑一般。 连恭郡王都被肖盼盼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们算啥啊,恐怕前脚表示不满,后脚陛下就让人把他们拉下去给砍了。 “陛下,臣有罪,请陛下治了臣的罪吧,以后,臣必将洗心革面,好好在郡王府反思自己的过错。” “仙郡主,肖大人肖夫人,是本王对不住你们。” 第269章 需要五笔 众人齐齐看向宁皇。 宁测说的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在恭郡王府,就算是已经知错了。 既然他觉得自己并未有什么大错,为何要逃离京城呢。 【在恭郡王府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只要一段时间不能出门,就算是惩罚了?!】 【好似皇家偏向自己人的时候,都是这么干的,顶多再罚几月的俸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宁皇闻言更是拉着个脸。 别人是,但他不是。 他要是不给宁测一个严酷的处罚,还真就被碎嘴子看扁了。 他可是皇帝。 他要是被碎嘴子看扁了,他帝王的脸面往哪搁。 怪不得前朝会灭亡,帝王要是宁测这样的货色,不亡都要亡了。 此时的宁皇仿佛忘了,再过几年,他的大宁朝也差不多快了。 只不过多了肖盼盼一个变数。 但此刻说挽回宁朝亡国的进程还为时尚早。 所谓量变引起质变,此时大宁朝的变化只在京城影响最大。 也就一个礼拜左右的时间,最近发生的一切都还没有传遍整个大宁朝。 但有一点,大宁朝确实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假以时日,大宁朝的命运或将彻底改写。 而清理朝中臭虫,基本完成了大半。 任何想要阻止宁皇前进或者变革的道路的人,不管对方是谁,他都绝不轻饶。 天知道,宁皇只要一想到不到十年的时间,大宁朝便亡国,就万分焦躁,恨不得一个人当好几个用。 宁明昭也被自己抓了壮丁,原本宁皇还觉得自己还年轻,宁明昭还年轻,若是有什么稚嫩之处,他慢慢教就是。 他也是没想到,为自己的继承人精心挑选的老师,竟是一个里外不一致虚伪至极的老家伙。 差一点,他看好的继承人就毁了。 而这几日,宁明昭跟着他一起批阅奏折,他再进行检查,发现自己的儿子竟做的还不错。 这说明什么? 说明该放手的时候就要放手,不要觉得他是他的孩子,就好像永远长不大一样,需要他扶着才能走。 但其实自己的太子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昭儿,你认为朕此案该如何处理?” 当然,宁皇对宁明昭的考验还没结束。 这不,宁明昭也想知道自己的父皇会如何处理宁测。 冷不丁的,父皇的视线竟然看向了他。 宁明昭略微有些为难,但又想到父皇的为人。 他沉吟片刻。 “启禀父皇,律法里写明,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儿臣以为身为皇家子弟,更该以身作则,而非靠着权势逃避自己的罪责。” 宁明昭说完,不敢看自己父皇的神色,只是俯首抱拳,大气也不敢喘几下,就像在等待法官的宣判。 宁明昭的话完全没有错,只是前些年被杨恩浩这狗东西打击的太过,一时半会儿,心中还是有些不自信。 可宁皇光是听着自己儿子的话,脸色一点点的缓了下来,从一个严肃威严的父亲,变成了一个和蔼可亲的慈父。 “呵呵呵呵......我儿,为父实属欣慰。” 这一刻,宁皇做回了父亲,一个会温和夸赞孩子的父亲。 宁明昭猛然抬起头,看到宁皇脸上的淡笑,他的内心不由得升起一种被父皇认可的喜悦。 方才内心的忐忑和自卑一扫而尽,只余被自己的最敬佩最崇拜的人——父亲,称赞认可而获得的喜悦和骄傲,无形中他自信了许多。 看着宁皇含笑温和的眼眸,宁明昭只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这一幕,暂时没有人打破。 但还是有不长眼的人。 自然是焦急的宁测。 他忙不迭道。 “太子殿下,你我是兄弟,你便放过我一次吧,一笔写不出一个宁字。” 哦豁,拆台的就要来了。 【确实,一笔写不出一个宁字,需要五笔,才可以写出来!】 宁测:怒! 怎么哪哪都有你。 他真是......沾上了就彻底甩不开了,对吧。 她怎么跟块牛皮糖一样,根本扯不开。 肖盼盼:嘿嘿,谁让你得罪我家人呢。 没理都要搅三分,更何况她非常有理。 再且说了,其实得罪她本人,她可以不计较。 但针对她的家人,这才是最让她愤怒生气的。 伤害她,她可以有所饶恕。 伤害她的家人,绝不可以饶恕。 也得亏肖远山和肖云羽没有受伤,不然肖盼盼就不只是如此。 只是拆台骂几句,宁测应该觉得幸运,他还没有试过遭雷劈是什么感觉呢。 要是想试一试的话,其实肖盼盼也不是不可以满足他这个心愿。 肖盼盼自认为现在的寿命还是可以的,少个几个生命值,算不上什么。 “哈哈哈哈......” 宁皇蓦地大笑,当然也有被肖盼盼心声逗笑的意思。 但此时,他的笑并不觉得突兀。 别人只会以为宁皇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实在优秀,忍不住心中自豪,因此而笑。 “你们四个,可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速速交代。” 这四个人,是哪四个人,众人都心知肚明。 宁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可是皇家子弟,陛下怎么能把他跟其他三个人相提并论。 “陛下,臣......” 宁皇不耐极了。 “若是没有什么交代的,就闭上。” 宁皇轻瞥了一眼宁测。 宁测的声音戛然而止,身子瑟缩了一下。 那一眼,真的让宁测浑身冒冷汗。 那一刻,宁测是真的相信,如果他再多说一个字,宁皇会立刻提剑割了他的喉。 帝王威严,如同一座永远攀登不上去的大山,让宁测生不起一丝一毫反抗的心思。 甚至,他有些恐惧,恐惧到内心里再也不敢去恨。 “陛下,罪臣全部交代,大约在七年前,恭郡王忽然邀请罪臣到......” 佟荣痛失爱子,对恭郡王早就恨之入骨。 自然不会再替他隐瞒,他恨不得恭郡王死无全尸才好。 第270章 痴心妄想 宁测被宁皇的眼神惊得震住,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因此对于佟荣的坦白,也没有作出任何反驳和威胁或者解释。 他还沉浸在刚刚宁皇眼神中的杀意。 就这点承受力,还想夺取皇位。 宁测,这是真的痴心妄想。 “恭郡王,佟荣所说,可否属实?” “是,是......不,不......” 一会是一会不是,语无伦次的宁测。 并未让众人觉得反常。 宁皇方才的杀意,连旁人都不寒而栗,更何况宁测。 但他们确实也对宁测有一丝的鄙视,就这样经不得吓,一个眼神就成了这样,还妄想夺取陛下的皇位。 【瞅你这怂样,不服就干啊,即便为了自己的理想失去生命又如何!】 肖盼盼这是在支持恭郡王造反呐?! 众人双腿一软,吧唧跪下了。 肖远山一家苦着脸,盼儿真的是什么都敢说。 肖盼盼:我分明是在心里想的。 老天奶,本来就惊吓了一日,现在又被自家闺女\/妹妹吓得六神无主。 他们想抬头瞄一眼宁皇,但又不敢直视帝王。 “咳,你们这是干嘛,朕知道你们受委屈了,朕必定不会让朕的肱股之臣受委屈。” 宁皇其实真没觉得肖盼盼的话有什么不对。 好家伙,肖盼盼还不知道,她已经把宁皇训练出来。 现在就是肖盼盼说,她要当皇帝,宁皇或许也会觉得很正常吧。 宁皇让众人起身,其实是不想让肖盼盼发觉不对之处。 “是,陛下。” “陈东,该你了。” 陈东心中早有悔意,灌了一碗章太医特制汤药的陈东,从头到尾,看着养心殿内发生的一切,同时,肖盼盼的心声他也是一句都没错过。 因此,他懊悔极了,杨大人已亡,那么就没人知道他曾是杨大人的部下。 他本可以好好的过好日子,怎么就想偏了,认为杨大人是被冤枉的,想要替杨大人报仇。 他拖家带口的,在找上佟荣后,他的夫人劝他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 他还认为夫人实在无可理喻,根本不理解他,他给了夫人一段时间的冷脸,直到夫人跟他道歉。 现在想想,过分的其实是他。 他的夫人孩子什么都没做错,而如今,他们就要被自己连累。 “陛下,臣知错,臣是想为杨大人报仇,臣有罪,请陛下惩处。” 【陈东,从九品巡检司!竟然还有这么低品阶的官职!】 宁皇对陈东并无印象,竟是从九品的巡检司。 宁皇感到愤怒,一个杨恩浩,竟然能跟巡检司扯上关系。 他是不是得夸一句杨恩浩会收买人心呢。 一个差一点就没有品级的小官,竟然会对杨恩浩如此忠心。 不知道杨恩浩到底给了陈东什么好处,让他这样死心塌地的追随。 【陈东的官位是买来的,因着是一个极小的官职,也没人会在意。】 【卖爵鬻官还真是......买都买了,就不能买个大点的官当?!】 可能肖盼盼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吧。 如果是县丞一职,也好啊。 肖盼盼继续看着跟前的一行行字。 【好嘛,原来是杨恩浩怕惹人耳目,特意在巡检司插入人手。陈东,对于杨恩浩来说,有大用。】 众人竖起耳朵,一从九品的小芝麻官,能有什么大用。 他们也是进入了认知误区。 从九品官员对他们来说,那是不放在眼里。 可是对百姓来说,官就是官。 哪怕是一个小衙役,那也是大人。 “陛下,臣......” 陈东咬了咬牙,他知道他曾经做的事,马上就要被翻出来了。 他当日听从杨恩浩吩咐的时候,就该知道有这么一天。 没成想,杨恩浩突然被陛下处决,他都来不及安排一二。 宁皇一个狠厉的眼神,让陈东失语。 陈东垂着脑袋,心中的悔恨无以复加。 【这个世界,总有人嘲讽商人一身铜臭味,可几乎没人不爱钱,可有些人明明爱钱爱的欲生欲死,就是不敢承认,杨恩浩便是如此!】 【修建城墙、守护边疆、救护百姓等等哪一个不需要银钱!】 【若是真的不爱钱,我倒要称赞他,是真的淡泊名利,可装的......呵!】 众人不自觉的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 若不是用钱的地方多,宁皇不可能为了省点钱,苦茶子都不穿。 更不会抠抠搜搜的,后宫满打满算就那么几个嫔妃,他也很少会奖赏嫔妃。 私库的东西不少,但只要需要,宁皇就会将私库的东西往国库里挪一挪。 这样的皇帝,勤俭又爱民的明君,却时常为国库而忧心。 【陈东放了利子钱,很高很高的利息,从百姓身上搜刮出无数血汗钱,就在要上供给杨恩浩的时候,杨恩浩这老东西就被陛下治了罪,因此才会多了陈东这么一个漏网之鱼!】 【若不是他想为杨恩浩报仇,也不能暴露出来!】 陈东的泪水汇聚在自己腿前的中间,一滴一滴,滴落在地。 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他本以为杨大人是被人冤枉的,虽然有所耳闻杨大人做的各种骇人听闻的行为。 但他始终不相信,杨恩浩会是那样的人。 他认为的杨恩浩应该是个高风亮节、品格高贵的官员。 他为杨恩浩报仇其实没有所求,杨恩浩是他心中最崇敬的人。 他觉得找杨恩浩帮忙的人那么多,他实在太不起眼。 可杨恩浩言辞之间却对他多有鼓励,让他觉得自己还不算太失败。 如果是这样的陈东,或许也能理解。 “陛下,臣除了与佟荣合谋外,还曾经放过利子钱,那些收回的银钱,臣并无花用,还收在臣名下的一处小宅子中,是在......陛下,可让人去取。” 陈东报了一个地址。 宁皇挥了一下衣袖,便有人无声领命而去。 【难评,这样的人竟然叫杨恩浩碰上了,这人幸运但也不幸!】 众人点头,错了就是错了。 站在杨恩浩的角度,陈东的确忠心。 可站在宁皇的角度,那就不是那么好了。 站在肖盼盼一家的角度,他们更是无辜。 第271章 今日之日多烦忧 肖远山和肖云羽被劫走一事,基本到这也就很是清楚明了了。 宁皇只是静静听着,神色平静,让人猜不出,此刻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佟荣几人一一坦白后。 养心殿内,只有微弱的呼吸声。 就连肖盼盼自己也是屏着呼吸,根本顾不上在心里想一些乱七八糟的。 宁皇口中微微呼出一口气,道。 “恭郡王身为皇族贵胄,非但没有以身作则,还成为迫害朝廷命官的主谋,从即日起,剥夺恭郡王位以及宁姓,扁为庶人,搬离恭敬王府!” “皇叔,侄儿知错了,侄儿愿意入狱,求陛下宽恕。” 宁测听到宁皇的旨意,先是愣了一瞬,而后不间断的磕头。 他怕了,他真的怕了。 对于高高在上的所谓的贵人,他皇族贵胄的身份没了,比他死了还让他难受。 这就意味着,任何人都可以踩他一脚。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毕竟他是宁家人这是铁打的事实。 可宁皇竟然还剥夺了他的姓氏。 封建社会,姓氏对一个人是多么重要。 若是没有这个宁姓,将来他人没了,也没有资格埋进族人的坟地了。 他会变成一个孤魂野鬼,没有人祭拜。 宁测现在是活着担惊受怕,死了还要担惊受怕。 要肖盼盼来说,那就是根本无法理解。 其实这事吧,就是在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依旧大部分看不开。 活着的时候怕没人养老,死了怕没人祭拜。 就是不会珍惜还拥有的日子。 但是人好像大多都是如此。 当时拥有的时候不觉得有多么珍贵,等到失去的时候已经追悔莫及。 但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 【你只是害怕,害怕被你欺辱过得人,抓住这个机会欺辱你!】 宁测怔了怔,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恐慌。 看来肖盼盼是说准了,他反驳不了。 “仙郡主,我知道错了,能不能原谅我,就看在你父亲和哥哥还完好无损的份上,我保证我再也不会针对你了。” “恭郡王......不,你要知道,不是他们好好的,是你伤害不了他们,退一步说,难道我父亲哥哥好好的站在这里,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错了就是错了,不能因为受害者无恙,你就无罪吧?!” “你知道你对我父母大哥,对我母亲姐姐,还有我,造成了多大的心里恐慌嘛,要是有一种可以测量心里压力的工具,恐怕那时候我母亲的心惊胆战都已经突破了那工具吧?!” “以后我父亲、大哥出门在外,会不会担心突然冒出来几个人把他们又劫走?!他们还能正常的上朝上学吗?” 肖盼盼提出的问题,是在场众人从没有想过的角度。 因为他们并不懂什么心理受伤,此时还没有心理疾病这个概念。 但是他们仔细想了想,他们从小到大,不可能一帆风顺。 若是他们的话,或许一时半会都不敢出门了。 “心理伤害比身体受伤更加严重,或许也因此一蹶不振,你要怎么赔我开朗的父母,哥姐?!” 众人陷入了沉思。 他们皆想起一些令自己害怕的事。 有人被火烫伤过,有人被水淹过,有的人被狗咬过。 而他们无一例外的,都对伤害过自己的东西而敬而远之。 被水淹过的人,看见河就绕道走。或许每日净脸都会怕自己被人压入水里给淹死,就是浅浅的一层水,都会因此感到恐惧。 他们对某些事情记忆尤其深刻。 有的人很小的时候受过一些伤害,其实他因为年纪小,早就不记得了。 可是身体记得,在碰到某种东西的时候,身体或者潜意识会下意识的抗拒。 就好比太子宁明昭,他曾经被杨恩浩pua了长达几年,他心里的自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恢复的。 堂堂太子殿下,都能被人贬低的自卑到怀疑人生。 古话说,攻心为上。 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嘛。 【再说了,你也不是只伤害了我们一家,你还打算造反来着,别以为我不知道,姐可是什么都知道的!】 宁测:!!! 【我瞅瞅,你的兵器还有你招揽的部下,就在京城外,不远的一处山坳,那里花草繁茂,地势隐秘,你在那不知道练了多少兵了!】 宁测吓死,想归想,做归做,但是不能让宁皇知道哇。 宁皇其实也能猜到,只是不知道具体位置而已。 但是拿着结果倒推,是比较简单的。 “陛下,臣冤枉,臣没有......” 宁测下意识的狡辩。 若是此事坐实,他想当个庶民都不能了。 若是离开京城,或许有一天,他可以带着兵打进来,到时候他照样是宁家最好的子孙。 而宁测的属下们,因为追寻不到宁测。 几个头目商量了一番,认为他们要去皇宫内救自己的主子。 宁测哪里知道,这几个属下,就商量着要带兵来宫内抢人。 若是知道的话,定会阻止。 “我觉得不行,现在形势还不明显,若是主子什么事都没有,我们冲进宫去,反而是害了主子。” 一个幕僚站了出来,也是此人,扩大了宁测的野心。 此人说话,其他人还是非常信服的。 “先生,若是主子直接被.......” “这不可能,以在下看,主子不会遇到太危险的事,再等等吧。” “先生,万一主子没了,你能负责吗?” 一个平日里性子耿直的犟驴反驳道。 此言一出,几人沉默。 其实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到时候,若是要再去救主子,救回来的只能是他的尸体。 他们也是自信,就没想过,他们可能连尸体也抢不回来,还会把所有人搭进去嘛。 “再等等,我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如若不行,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不得不拼上一把,总不可能等着那狗皇帝来抓我,我们乖乖的认了吧。” “先生说的是。我们再等等吧。” 那被称作先生的幕僚也是满面愁容,心中也在打着摆子。 第272章 等会要打仗了 按照现在的形势,根本不是发起进攻的时候。 他大概率能猜到结果,即便是侥幸打入宫内,恐怕也很难出的来。 说不好,全军覆没也有可能。 这人思考了半天,心里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让他打退堂鼓。 其实他也不是多看好宁测,纯是想给宁政添堵。 这事,还来自一段恩怨。 这幕僚名为秦波,曾经战乱时,他认为宁政是个可辅佐的人,为此,他特意投上门去。 他自认为还是有几分才能,做一个幕僚绰绰有余。 没成想,他竟然被宁政给拒绝了。 连见都没来见他一面。 他被打击的怀疑人生,他从小被称作小诸葛的存在, 他选择了宁政,就是因为看好他。 而秦波自然也是想名传天下的。 但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其实并不然。 秦波找宁皇的时候,那时候天下基本已经初定,就差最后一个对手的溃败,宁皇便会荣登大宝。 当时的局势,已然非常明朗。 那个时候,他突然找上门去,宁皇对秦波这个人的品性表示怀疑。 宁皇其实并非不见他,只是让手下去调查了一番,发现秦波这人三刀两面,像个狗尾巴草一样,随风摆动,忠诚对他而言,就仿若一个笑话。 宁皇当时身边并不缺谋士,即便缺少谋士,也不可能要一个随时可能会背叛他的谋士。 这样背弃旧主的人,就该早日处决了。 只是宁皇认为秦波并没有触犯到他的逆鳞,只是让手下将秦波打发走了,并未见上一见。 仅仅是因此,秦波就恨上了宁皇。 但他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宁皇,一直到大宁朝创立,宁皇登上了帝位,他一个白身,更不容易见到宁皇了。 其实说来也好笑。 秦波曾经因为宁皇避而不见而仇恨于他。 在宁朝定国后,他还试着找门路,为自己谋一个官职,奈何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他完全可以通过科举的方式进行选拔,但他又觉得自己身份和别人不一样,怎么能跟其他人一样进行科举。 他到底是无能无才,还真是觉得自己更高贵。 这个恐怕只有秦波自己心里清楚了。 秦波是想给宁皇添堵,但不代表要把自己的命搭上。 而宁皇跟秦波的恩怨,宁测并不知道。 宁测还以为自己捡到宝了,想着这么厉害的谋士,竟然投奔他,想必他比宁皇更加适合做皇帝吧。 两人也是不谋而合,臭味相投了。 一个两个都心比天高,只可惜命比纸薄。 “先生,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再不决定,天都要黑了。” “月黑风高,不正是一举进发的好时候吗?” “还是先生有高见,属下这就去集结。” “嗯......去吧。” 要知道,那会子派出去的探子,可还没回来呢。 秦波现如今就一个想法,若是能冲进去,给宁皇一个“小小的震撼”,这就算值了。 唯一觉得有些遗憾的是,他不能亲眼看到宁皇惊恐的样子,真是人生一大遗憾。 八字还没一撇,还没开始呢。 秦波已经开始感慨起来了。 是得,他没打算跟着一起打进宫内去。 不知道若是宁皇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会作何感想。 会不会头都会被笑掉。 别说他们打不进去,就算是真打进去,真能把宁皇从皇位上赶下来,面对死亡的威胁,宁皇都不能怂。 在曾经打天下的时候,宁皇就说了,为自己的理想而死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想看宁皇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等下辈子吧,下辈子、下下辈子,恐怕也不大可能。 秦波这一头,很快集结了人马,就等头子一声令下。 而宁皇这边可能是被秦波念叨的太多,宁皇感觉耳朵又烫又红。 【我来看看,宁测被抓进宫后,他的属下们在干什么?】 宁皇宣判了几人的罪责,而后直接定罪。 肖盼盼表示她很满意。 肖盼盼全家也都表示他们很满意。 就在宁测几人要被押下去之际,肖盼盼的心声又炸响在众人耳边。 众人表示他们也想知道,当然只是在心里默默想了下。 【嗯?嗯......不是吧,宁测的属下集结起来,准备夜袭皇宫?!】 肖盼盼的瞳孔震惊。 众人闻言,当场愣住,瞳孔内缩,惊恐极了。 他们宛如机器人一样,机械的看向宁皇。 宁皇也没有治他们一个直视圣颜之罪。 宁皇微微蹙眉,显然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有些烦恼。 当然,不要误会。 并不是即将被围攻的害怕。 而是有些烦恼,自己好好批个奏折怎么就那么难。 当然,烦恼之余,宁皇的眸底闪过一丝兴奋。 是的,没看错,就是兴奋。 不仅是后宫的嫔妃鲜少出宫,就连宁皇这个皇帝,其实也是照样被锁在这方天地。 连宁皇行个行房事都要记录,要是说出一趟门,那更是麻烦。 宁皇陡然站起身来,他好久没有酣畅淋漓的打过一场了。 他真想仰天大笑,呐喊一声“来的好”。 宁测的神色变化莫测,有恐惧、有激动、有慌张、甚至还有某种不可言说的心动。 【我该怎么告诉陛下,你准备一下,等会要打仗了!】 宁皇恨不得跳起来,催宁测那一头的人快点来。 但若是如此,肖盼盼必然会立刻明白过来。 “张斯年,去查一查宁测,不,查一查犯人测的老巢,将他们都给朕抓起来,一个都不能放跑。” “是,陛下。” 张斯年是专门负责宁皇安全的大内侍卫的首领。 闻言立刻领命而去,其实是下去做安排去了。 “盼儿,你们回吧,朕还有事处理。” “陛下......” 【我也不能直说啊,老铁,火马上都要烧屁股了!】 【宿主,你应该对宁皇有信心,按照原来的发展,大宁朝这个时候是不可能出事的!】 【我知道啊,但是我想看热闹!】 【刀剑无眼啊,咱们不在皇宫里看,咱们找个安全的地方看!】 【行吧!】 那句大宁朝在这个时候是不可能出事的,宁皇并没有觉得庆幸,刚刚的些许兴奋渐渐消减。 宁皇顿时怀疑人生了。 老天爷,难道我宁政前世造了什么大孽,我大宁朝竟只能维持短短的二十年。 第273章 我好后悔 宁皇略微有些泄气,但很快他便调整好了。 待肖盼盼走远后,宁皇让人把罪人测留在养心殿内,其余人都押入狱中。 宁皇又让人换了一身常服,他还让奴才伺候他穿上了已经几年没有穿过却保养的很好的战甲。 “陛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啊,哎呦喂,奴才的陛下啊,您可别吓奴才了,就好好的在这养心殿,行不?” “李德全,你啰里吧嗦的,当年朕打天下的时候,就没怕过。” “陛下啊,奴才知道您勇猛无比,但万一你伤个一星半天的,奴才真要自杀谢罪了。您就别让奴才担心了,成不?” 李德全苦着脸,苦口婆心的劝诫。 “朕意已决,好久没有打过仗了,都忘记那种感觉了,今个朕必要带着侍卫们冲。” 李德全更惶恐了,陛下竟然还要冲在最前面。 那些个反贼是真该死,要是看到陛下,会不会死也要拉着陛下垫背。 “陛下,奴才是管不了了,奴才这就去请几位大人。” “站住,你敢,去去去,你这个瘦弱的身子,躲到一边去,再磨叽,外面都要结束了。” 宁皇握着陪了自己数十年的剑,就连剑鞘,都泛着冰冷的死亡之气。 在李德全拦着宁皇的同时,宫门外已经打起来了。 因着天色已暗,宫墙上已然竖起了数把火把。 城墙内外一片被火红的火把照亮,就好似一把把探路灯一样。 张斯年神色沉静,握着手中的刀剑,带着侍卫们冲进了反叛的队伍里。 根本不用担心会杀错人。 他们全身黑,连口鼻都是遮住的,只留下一对眼睛。 【不是我说,光是气势上,反叛的这些人就输了一大截!】 “锵~”一声刀剑碰撞的声音。 这一声仿佛是一个信号一般,两方人马就对打了起来。 张斯年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反叛的头。 两个三个人,四五个都打成一团。 百姓们都躲得远远的。 罪人测那一边足足来了几千人,张斯年这边的侍卫还没有那边的一半。 可就在这两方人数差距较大的现在,张斯年就牢牢的守住了宫门。 【这玩意,罪人测练的兵跟闹着玩似的,人多但菜!】 这句话杀伤力极大。 本就觉得有些力不从心的反叛,听到这话好些都一下子泄了力气。 要么是张斯年这边的侍卫把他们给抓了。 倒霉的,张斯年这边的人举着剑没刹住,当场送某个人去见了太奶。 “锵锵.......铛铛” “啊~呃” 兵器相见的声音、还有受伤的呻吟声,甚至还有皮肉被刀剑划开的声音。 真的是入眼一片血红。 肖盼盼看不下去,这断胳膊断腿,甚至还有断头的。 她作为和平年代过来的人,真的是没见过这种场面。 “呕~我......我......” 肖盼盼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后还说了句。 【我好后悔!】 肖远山姚舒茹等人,也是心中犯呕,他们也没见过如此残酷的一面。 当时战乱的时候,他们并不在战场范围内。 几人勉强扶住肖盼盼,一家人手脚发软的滑下去,靠着城墙,第一次不顾形象的,就那样坐在地面上。 秦波也躲藏在一侧,观望着战况。 倏地,秦波眼眸一亮。 瞧瞧,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宁政手持刀剑,竟然从宫内出来了。 宁政啊宁政,君子不立于危墙。 不知道你是太自信还是什么,竟敢从皇宫内出来。 今日救不救宁测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要给宁皇致命一击,就算不死,只要让他受伤,秦波认为自己算是赚了。 秦波原本不打算从人后走出来,但现在他真的是蠢蠢欲动了。 他激动的手都有些抖。 于是,他再三思虑,决定还是试上一试。 他随身拿着一把匕首,他想着若是拿着一把长剑,那目标就太明显了。 殊不知,宁皇身边还有一个武功极高的暗卫首领。 秦波穿着一身不起眼的布衣,一点点朝着宁皇挪去。 至于宁皇本人,冲进人群中,对着身着黑衣的人,就是一阵刀光剑影。 不多时,宁皇脚下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数十个人。 就在这时,秦波冲了上来。 但他还没靠近宁皇,宁皇感知灵敏,反手就给了秦波一个抹喉。 秦波喉咙的血液飙出,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仿佛在说,他不可能就这么容易就死了。 战乱时,他都保住了性命。 没道理,现在他就这么没了。 尽管有多少无法相信,秦波捂着喉咙倒了下去。 宁皇还以为自己误杀了人,可看到秦波手心中握着的匕首。 再仔细一看,这人好似有点眼熟,但还是没想起来。 宁皇也不纠结,只要没杀错人就是了。 某种意义上,反叛军还算仁慈,没有将刀剑对准手无寸铁的百姓。 别觉得他们是心疼百姓,只是没来得及,想着若是将宁皇俘虏了,剩下的人还不是任他们处置。 这小型战场上的声音渐渐消失,只听一连串刀枪落地的声音,几千人的反叛军,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已经心生退意。 秦波又已死亡,头领被张斯年给擒住。 剩下的人此时也没了反抗的心,纷纷扔下了手中兵器。 宁皇也是杀爽了,足足杀了几十个,当然,若不是情势不允许,他还想继续呢。 李德全从宫门处溜出来。 “哎呦喂陛下,您下次可别吓奴才了。” “哼。朕老当益壮,这点人算不得什么。” “张斯年,剩下的人打散拉去开荒、修建城墙,既然投降了,杀了也是浪费。” “是,陛下。” 剩余的反叛军顿时放下心来,只要保住了性命就行了,做点活算什么。 罪人测就被绑在城门口,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溃不成军,几下子就被宁皇这边的人杀掉了大部分。 第274章 活他个一百年 罪人测宛如一只斗败的公鸡,神色颓靡而惊惧。 他真的是......服了。 他的属下真的这么废物吗? 两三个人打一个都打不过。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反叛没成功啊! 我汰! 原来能留一条命,现在......难了。 某处角落。 “盼儿,盼儿......” “嗯......” 肖盼盼晕晕乎乎的睁开眼睛,入眼就是一片漆黑。 【妈呀,我看不见了!】 肖盼盼发出鸡鸣声,就在她慌乱之际,突然听到耳边说话的声音。 “盼儿,你醒了,你真是吓死我们了。” 肖盼盼的眼神聚焦,这才看清楚,原来她不是看不清,只是天色比较黑。 如墨玉一般,今夜发生的一切仿佛将月亮也吓得不敢出来,不知道躲藏在哪儿。 “爹娘?” “你这孩子,不让你看,看看,吓到了吧,把我和你爹吓够呛,走吧,回家,以后看你还敢随便凑热闹不!” 肖盼盼的记忆一点点被唤醒,哇的一声就吐了。 实在是受大刺激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可怕,太可怕了!】 肖盼盼想到那满地滚落的瞪大眼珠子,脸上惊恐神色还来不及收回的一颗颗脑袋,还有东一只西一根的部位。 那种刺激比她曾经看得什么恐怖片、惊悚片的冲击要大的多的多。 一个是电影,一个是现实。 现实其实是比电影中要更加残酷的。 肖云云也是吓得手脚发软,但是比肖盼盼要好一点,她擦了擦肖盼盼因为惊吓而不知什么时候沁出的冷汗。 一家人手脚发软,互相扶着爬上了马车。 肖盼盼一路上脑瓜子都是闷闷的,就像是看到了美杜莎的眼睛,彻底混沌石化了一般。 【宿主,要不要我帮你模糊掉这些记忆?】 孤寡真看不下去了,她是第一次看到肖盼盼这副模样,嘴唇都快和脸一个颜色了,煞白极了。 肖盼盼有气无力,本想挥手,但只是轻微动了动手指。 【不用了,这也是我人生的一部分,如若不是今天这一幕,我感觉我其实还没有足够了解古代封建社会的残酷!】 【宿主,我给你找个瓜,你吃吃,不要胡思乱想了!】 【现在不吃瓜,你帮我看看生命值,你不是说可以实时转播吗?看看能不能升级?】 【好嘞,宿主,本系统瞅瞅!】 肖盼盼勉强打起精神,但是内心的恐惧几乎没有减弱。 她感觉自己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满地的人头和残肢。 片刻后,孤寡系统欢快的声音响起。 【哇,宿主,我们可以升级了呢,这一次升级,本系统可以让您看到一部分正在发生的事的画面!怎么样,是不是超级棒?】 【棒棒棒!】 肖盼盼敷衍了几个字,孤寡系统也不介意,她也知道肖盼盼此时的状态不大对,是为了想逗逗肖盼盼,才会如此! 孤寡系统继续用夸张的声音播报。 【亲爱的宿主,恭喜你,已达成十全称号,喜提十年十个月零十天!真是值得开心的一件事!】 【呵呵......开心开心!】 肖盼盼皮笑肉不笑。 【你扣一下生命值,看看以后宁朝的走向?】 【亲爱的宿主,今日的生命值本系统包了,本系统这就去查!】 肖盼盼扯出一抹笑容,虽然因为刚刚的场景生理不适,但能占到孤寡系统的便宜也是一件好事。 几秒钟的时间后,孤寡的声音中带着欢快,传入肖盼盼的耳中。 【宿主,经查询,在原本的世界剧情中,宁测的人并没有反叛,但也因刺客的入侵,宁皇不小心沾到了抹了毒的箭羽,因为体内还有许多残留的重金属,两毒相撞,原本还算健壮的身子,一下子虚弱了不少!】 【臣弱主强,宁朝至少可以传个两三代,但臣强主弱,面对活不了几年的宁皇,底下的人才会更加猖狂,尤其是到后期,宁皇对朝中的掌握已然不像从前。】 【怪不得呢,原来是老虎生病了,猴子才想称霸王!那现在呢?】 肖远山等人早就顾不得在脑子里回想方才两方厮杀的场景,全神贯注的听着肖盼盼和孤寡系统的对话。 虽然有些字眼会自动消音,但是并不妨碍他们的理解。 几人暗自点头,原是如此。 【现在的世界线已经偏离了原来的百分之二十,而宁皇已经不会吃有什么所谓的仙丹,现在他的身体壮的跟头牛似的!】 【宿主,你刚刚都没看到,宁皇拿着一把厚重修长的剑,在反叛军里大杀四方!】 【那我就放心了,至于大杀四方,我觉得不看也罢!】 【宿主,本系统升级之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本系统可以调出刚刚宁皇持剑威风凛凛的时刻!】 【那你去升级吧!】 【好的,宿主,我们48小时后见喽!】 肖盼盼靠在马车里软枕头上闭目养神。 还是刺激过了,都有点提不起精神。 但是在25平方米的范围内,大家都清楚的知道了一件事。 那就是只要宁皇好,大宁朝就会好。 不少人手里还拿着锄头、铁锹、甚至砖头等等东西,群架没打起来,却围观了宁皇英勇无双、英姿飒爽的身姿。 他们和肖盼盼不同,反贼死得越惨,他们越开心。 如若真的换了皇帝,苦的可是他们。 谁也不知道下一任帝王,会不会是个明君。 自从有了肖盼盼的心声,大家都想着,活一天算一天。 可如今再听到肖盼盼的心声内容,大家伙都激动了。 原本,天黑就会宵禁。 但今夜,人们好似都忽略了此事,就连打更的人,都拿着铜锣去看热闹。 百姓们心中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好好保护好陛下。 为了他们稳定的生活,陛下最好活他个一百年。 宁皇:原来朕只是个工具人啊! 宁明昭:我会是史上坐在储君之位最长的太子?! 且不说今日发生的一切,一场大的阴谋又在暗地里酝酿,朝着京城、朝着宁皇、更是朝着肖盼盼汹涌而来。 第275章 眼珠子绿了 “大人,大人,成了,成了,您快来瞧瞧啊!” 肖盼盼做了一夜的噩梦,浑身不得劲。 孤寡系统升级去了,也吃不了瓜,看不了电子榨菜。 桃花梨花把肖盼盼从床上挖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 肖盼盼眼皮子下面那乌青乌青的。 但班还是要上的。 “嗯?” 工厂里工人们高兴的手舞足蹈。 好些人眼底都是期盼的望着不远处的一块土地。 那是一片灰色,是水泥的颜色。 人们不敢用脚踩,只敢用手摸一摸。 见肖盼盼来了,众人高兴的迎了上去。 肖盼盼一猜便知道,大概是水泥试验成功了。 肖盼盼直接踩在干透了的水泥上,蹦了蹦。 而后又招呼众人,随意踩在上面试一试,越重越好,最好是可以测试出水泥的承受力。 肖盼盼发了话,众人仿佛跟过节似的,最开始小心翼翼的踩上去。 然后见肖盼盼神色无状,一个个才大着胆子,轮流或者一起在水泥地上蹦跶。 水泥地板在多人的力量下,依旧纹丝不动,一条缝隙都没有,至少上千斤的压力。 若水泥地会说话的话,大概会不屑的说一句,小case。 肖盼盼的精气神也提起来不少。 既然水泥已经成功,那么下一步,就是要尽快将水泥运往青州。 ...... 青州。 “哎呦,你这个天杀的狗官,为什么不要我们出去,我们要出去。” “出去,我们要出去。” “咣~不许再往前一步,否则,就送你们下去见祖宗。” “这个狗官不给我们百姓活路,我们自己出去找活路也不行,难不成要将我们饿死在这里。” “大家随我冲。” 一名衙役飞起一脚,将这人给踹了出去,拔出刀。 “我再说一次,再往前走一步,就将你们全部杀了!” 难民们退后了几步,看着衙役们凶狠的眼神,以及泛着寒光的大刀。 可一想到,若是不冲出去,一家老小就只有饿死的份。 粮食也都被冲没了,能救回来的救回来了,可远远不够。 几乎所有人都饿的头大脖子细,面容枯槁,嘴唇干裂的像是没有汲取到水的翻开的土地。 众人咬牙恨恨。 留在这里也是等死,不如拼命,说不定还能逃出去,虽然艰难,但总比等死要强上数倍。 几个月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他们熬了许久许久,再也熬不下去了。 而宁皇派来的急行军,已经即将到达青州。 越是靠近青州范围,就开始渐渐看到被洪水冲走的尸体,还有被水泡胀了的根本分不清面目的尸体。 再往青州方向走,不止是被洪水泡的发臭发烂的尸体,还有饿的只剩一层皮的干尸。 可以称得上是浮尸遍地、饿殍遍地,令人触目惊心。 即便有活的,也是苟延残喘,好似下一口气没上来的话就会彻底昏死,而后再也醒不过来。 这一队人马看上去凶神恶煞,配着刀剑。 他们看到那一车一车的粮食,眼珠子都要绿了。 他们用尽自己身上的最后一点力气,跟在他们后面。 虽然他们不认为这些粮食是救助他们贱民的,但他们依旧怀揣着渺小的希望,抬起无比沉重的脚步,走不动的就爬行。 一伙状态还不错的灾民,眼看衙役感觉已经控制不住,正要打算让刀见见血,用来震慑这些个无知的贱民。 倏地,他们听到一阵阵轰隆轰隆的声音,甚至能看到马匹激起的漫天飞尘。 衙役们神色一变,心说,不会是山上的土匪没地方抢,打算劫了县城吧。 别看衙役们对百姓那叫一个冷酷无情,但那是对手无寸铁的百姓。 对于穷凶极恶的土匪,衙役们大多是银枪蜡头,吓唬吓唬百姓可以,可若是真刀真枪的跟土匪干,且不说能不能干的过,他们也不愿意对上。 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那些人刀口上舔血,他们可不是,他们又不是活不下去了,为何要跟土匪拼个你死我活。 可尘土飞扬后,越来越近。 不止衙役们,就连灾民们,都在齐齐后退。 近了,近了。 终于看清楚全貌了。 一众人等,身着锦衣。 在最前面的那人,神色略微带点疲乏,当然,其实是强撑着身子,大腿早就磨的不知道破了多少层皮了。 “吁~” “你们县令呢?” “这位大人,您是?” 衙役头子上前微微弯着腰,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分明是陛下的锦衣卫。 “叫你们大人来,钦差大人在此,是为了安顿灾民。” 此人话音刚落,柯亚信便从马上下来。 他一个文官,跟着急行军,真的吃苦受罪,跟从京城出发的他相比,活脱脱瘦了好几圈,比起难民也不差什么了。 “本官柯亚信,乃是陛下亲封的钦差大臣。” “属下等见过钦差大臣。” “你们刚刚是在做什么?” 柯亚信狠皱眉头,视线看向旁边的一群灾民。 灾民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陛下竟然派钦差大人专门来安顿他们这群灾民。 看看后面的一辆辆车上绑着的麻袋,这些不会是粮食吧? “没......没,这群贱民聚众闹事,属下这就赶他们走。” 那人自以为是拍马屁,实际上是拍到了马腿上。 “慢着,本官叫你们赶他们了?开城门。” “大人,大人,这于理不合啊,开了城门,万一这些刁民闯了进去,可怎么好。” 灾民们怒目而视,他们就没想着要抢劫谁,只是想从城中穿过去,寻找一条活路。 “大人,您果真是陛下派来救我们的,大人,求求您帮帮我们吧!” “饿,饿......好饿......” “大人,赏我点吃的吧,我快饿死啦~” 柯亚信看过去,没有一个完整的人样。 他想着这次定要查个底朝天,否则,他不好向陛下交代。 “打开城门。” 锦衣卫拔出刀,指着衙役们。 若衙役不打开门,锦衣卫或许会立刻将他们处理了。 “是,是,您稍等。” 第276章 替罪羔羊 青州县衙。 “大人,您说陛下会不会知道.......” “本官已经封锁消息,把心咽肚子里吧。天高皇帝远,那些个贱民死了也就死了。” “可是,大人......” “嗯......你怕什么,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此刻,正在对话的是青州知府以及县令。 县令瘦高的个子,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活脱脱一个文弱书生的样子。 另一个在上位的男人,肥头大耳,看着就没少搜刮民脂民膏。 他打断了瘦高男人的话,意有所指,很显然,在知府的上面还有人。 不然如此大的消息,光凭知府,怕是担待不起。 宁皇就是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柯亚信一行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下官自是相信大人。” “文丁啊,这才对嘛,不要自己吓自己,就算陛下知晓了又怎么样,等京城来人,我们早就将所有的东西掩埋,不可能有我们之外的人知道。待会其他几个县的县令来了,我们好好商议一番。” “是,大人。” 青州知府宋典,县令屠文丁。 宋典眯着眼睛,饮了一口茶水,肥胖的身子靠在座椅靠背上,舒服的咂了咂。 他双手交叉放在腹部,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屠文丁也识趣的不再言语。 突然,一声慌张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 “大人,不好了,大人......” 宋典不快的睁开眼睛,瞥了一眼屠文丁,似是在说,你的人竟如此没有规矩。 屠文丁朝宋典拱拱手。 他不悦道。 “何事如此慌张?” 一人连滚带爬的扑在屠文丁脚下。 “大人,京城来了钦差大人。” 这人说完,身子不禁抖了三抖。 宋典和屠文丁猛的站起身,一脸惊慌。 “什么?是从京城传来的消息吗?” 宋典可能是觉得自己有些失态,遂又坐了回去,慢悠悠询问道。 这人偷瞄了屠文丁一眼,一咬牙直道。 “大人,钦差大人现已经进入了青州城内,恐怕马上就要到县衙了!” “什么?” 宋典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当真?” “是,是,大人,属下不敢撒谎。” 宋典和屠文丁沉重的对视一眼。 屠文丁挥手让报信的人下去。 这才追问宋典。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青州内的一切情况,那位钦差大臣,一定都看到了,现在处理也来不及了。” 宋典也是慌的六神无主,不住的呢喃。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么快呢。” 其实并不快,从青州洪灾到目前为止,也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了。 那些灾民们,大部分能撑到现在,那是他们命大,不是因为宋典和屠文丁的仁慈。 可以说,肉眼可以看到的,野草也好、树叶子也好,都是灾民们用来果腹的东西。 只要能吃得下去,为了活下去,几乎什么都吃。 “此事还没有那么糟糕,来的或许是我们这一边的人呢。” 宋典心存侥幸。 毕竟,若是没有京城那位的示意,他也没有这么大胆子。 当年修建河堤时的饷银,他也只是占了一点点而已,大头都是上供给了那位。 若是真到.....宋典看向屠文丁。 屠文丁还不知道,宋典已经开始盘算着,要推个替罪羔羊出去。 与虎谋皮,就要做好被老虎反吞的准备。 ...... “去,买几口大锅来, 就地开始煮粥,不要太稀。” “是, 柯大人。” “其他人,把青州县衙围起来,不能放走一只苍蝇。” “是,大人。” 柯亚信根本来不及休息,将事情安排好之后,立刻赶往青州县衙。 还是刚刚通风报信的衙役,又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县衙的会客厅。 “大人,大人,不好了,钦差大人带着锦衣卫来了!” “锦衣卫?” 宋典忍不住尖声惊叫了一声。 完了,锦衣卫都来了,那事情就大条了啊。 若来的是普通的衙役,事情或许还没有如此紧迫。 屠文丁不明白,为何宋典听到锦衣卫三个字,会如此失态。 他虽然是县令,但就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忙活,很多东西其实并不懂。 “你刚刚怎么不说锦衣卫随行。” 宋典怒道。 “大人,属下......一着急,忘了......” 此人话音未落,宋典气的直接上去就给了这人一脚。 “哎呦!” “大人息怒!” “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是,是......” 柯亚信已然站在这会客厅的门口,脸色一板。 “你们架子可真大,竟要本官亲自来请。” “您是钦差大人?” “哎呦喂,大人远道而来,实在太匆忙了,下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不,正要出去迎接大人,没成想大人这么快就来了。” 宋典见柯亚信肃穆的望着他们,虽然并不认识,但柯亚信身后跟着的穿着锦衣卫特有服饰的锦衣卫,他可是知道的。 刚刚还一脸阴沉,瞬间变换了脸色,喜逐颜开的迎了上去。 一边说一边解释,但恰到好处的拍了拍柯亚信的马屁。 柯亚信走到上位坐下,他可不吃这一套。 “本官见青州多有流民,你们作为地方上的官员,为何不救助百姓?” “大人......” 屠文丁感觉自己都不会说话了。 宋典的眼珠微微转了转,腆着脸笑道。 “大人,有所不知,青州百姓安居乐业,不知道那些人是从哪来的,下官本想着救治一番,可他们见本官心善,便在青州附近再也不走了,下官想着将他们赶走就是,谁知竟惊动了大人。” “大人,下官这就命人赶他们离开。” “呵......本官听闻青州洪灾,是否确有此事?” 柯亚信冷冷一笑。 宋典愣了一瞬,摸不着头脑道:“大人,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谣言,青州并没有洪灾,否则,下官早就上报给陛下了,岂会耽搁。大人,您肯定是误会了。” 其实读书也不是没有好处。 看看这宋典,谎话张口就来,一套一套的。 若不是柯亚信从小肖盼盼的口中得知青州洪灾的消息,恐怕这起子小人这番话,任谁听了,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弄错了。 柯亚信听着宋典这冠冕堂皇的话,猛的拍桌。 “本官谅你们还是说实话,否则后果不是你们能承担的。” 见柯亚信发怒,两人双腿微微一软。 宋典装作诧异的看向屠文丁。 “屠大人,本官日理万机,从未听说过青州洪灾一事,你作为本地县令,若真的发生洪灾,为何不告于本官?!” 第277章 没有上帝视角 “知府大人,青州并未发生洪灾,下官从何告知!” 屠文丁立刻拱手,也是一脸疑惑的模样。 宋典和屠文丁眼眸对上的那一刻,就已经演起来了。 柯亚信冷眼睥睨着两人。 他手中一直抓着一把剑,是宁皇特意借给他用的,为的,就是在某些时刻,可以先斩后奏。 原本是想着,若是青州知府县令识时务,或许两人还有一线生机。 现在看来,完全不必要。 柯亚信缓缓起身,然后双手握着宝剑,一点点的将剑刃从刀鞘里拔了出来。 宋典和屠文丁神色一惊,冷汗已经爬上了后背。 尾椎骨一股寒气袭来。 宋典扯出一丝僵硬的笑。 “大人,您这是所为何意?” 柯亚信扬了扬下巴,锦衣卫立刻将两人控制住。 锦衣卫的刀剑也架在两人的脖子上。 只要宋典或者屠文丁,两人若敢动弹一下,立刻就会被抹了脖子。 两人纹丝不动。 宋典强撑着身子,“大人,下官真的不知青州洪灾一事,还请大人明查。” 宋典也是没想到,他想着不管是谁来,至少装装样子,也要委于与蛇几日吧。 这柯亚信倒好,两句话没有得到他想听的答案,就直接动手了。 实在是太不讲武德了。 宋典僵硬笑道。 “钦差大人,请您给下官几日时间,下官必将青州是否真的发了洪灾的事调查清楚,届时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您看可好?!” 柯亚信挑眉,“怎么,要本官给你时间,让你去通风报信,你是不是打量本官是傻子呢?” “实话告诉你们吧,陛下既然让本官来此,必然是掌握了证据,本官原想着,给你们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可你们倒好,给本官唱上戏了?你们当这县衙是戏台子啊,想唱就唱。” 柯亚信咬了咬牙,如果不是肖大人,他现在已经被这些人连累的蹲了大牢。 能有补救的机会,他柯亚信自然要珍惜。 任何想阻拦他查案的人,他手上的这把宝剑,可饶不了他们。 修建河堤的银两都敢吞,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扑通~”两声。 宋典和屠文丁终于腿软到站不住,直接跪倒在地。 宋典一身的肥肉,带着官服都颤动了几下。 就是百姓们养的年猪也没有如此膘肥体胖吧。 两人匍匐在地。 “大人,下官等确实没有撒谎啊,下官真的不知青州洪灾一事。” “肯定是屠县令,他对下官有所隐瞒,否则,下官也不能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屠文丁干瞪着眼睛,无法置信极了。 知府大人竟然会将所有事推到他的头上? 好半天,屠文丁脑子就跟灌了水泥似得,都转不动了。 “宋大人,您怎会如此?” “屠文丁,你就交代了吧,若不是你隐瞒不报,本官岂能不知,你可要想清楚了。” 宋典眼中的威胁一闪而过,然后又无声的说了句,你的妻儿老小。 屠文丁眼眸一闪,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沉下头,不再言语。 宋典心中也是有几分把握的。 就算是为了他的父母妻儿,他相信,屠文丁会做出一个令他满意的选择。 就在屠文丁还未将全部罪责揽在自己身上时。 青州城的其他几个县的县令,被锦衣卫直接拦下,直接扭送到了青州县衙。 “你们几位,来青州县衙有何事?” 这几位早知事态不妙。 尤其见宋典和屠文丁像个罪人一样跪在地板上。 这几人便知道,这位突如其来的钦差大人,他们作为一个小小的县令,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当然,他们也不会傻到真的说明自己的来意。 “下官见过大人,请问大人贵姓?” “免贵姓柯。” “柯大人,今日是下官等人向县令大人汇报的日子,不知现下发生了何事?” “呵......你们也不知道青州洪灾的事?!” 柯亚信嘲弄一笑。 几人便知,消息已然走漏。 任他们如何回想,他们也想不到并不是他们这边走漏了风声。 而是肖盼盼的存在,让他们无所遁形。 “大人,此话怎讲?下官等确实不知。” “呵呵......都给本官绑起来。” “柯大人,下官冤枉啊。” “大人,你我都是官员,您没有权力绑了下官。” 柯亚信颠了颠手里分量不轻的宝剑,无声的威胁着几人。 “这样吧,本官就给你们几人一个机会,谁先老实说,本官就上奏陛下,说不定陛下可以网开一面,只是这个机会,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要了。” “对了,说话之前,想想你们的家人。” 宋典是威胁屠文丁,如果你不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你的家人可就要受苦甚至没了性命。 柯亚信的威胁,是告诉他们不要为了帮某些人隐瞒,而连累自己的家人。 几人相互对视几眼,眸底都是挣扎和沉重。 宋典咳嗽了一声。 几人几乎同时抖了一下身子。 看来,这真是个艰难的抉择。 选择哪一条路,有一丝生机,他们没有上帝视角,无法做最精准的选择。 若是选择忠诚于陛下,可他们的家人能不能安全,这是个未知数。 若是选择了那位,若陛下治罪,按照目前的形势,他们估计也无法逃脱。 可他们的确要从两条未知的路中,选择一条不是最坏的路。 柯亚信也不着急,知道他们几个,现在脑子乱作一团。 但柯亚信相信,他们会做出令他满意的选择。 第278章 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 早朝。 肖盼盼原本想着她不用去上早朝,可一到这皇家第一工厂,就得知了这样的好消息。 她能等,青州百姓等不了。 于是,她便匆匆赶到皇宫内。 此事,宁皇正与文武百官议事。 听闻肖盼盼在殿外等候,便将她召了进来。 肖盼盼正要跪下行礼。 宁皇直接摆手,说道。 “爱卿不必多礼,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可是有什么好事?” 肖盼盼微弯的双腿顺势站直溜,拱手道。 “陛下,水泥已被制造出来,臣已经检查,水泥坚硬如铁,完全可以。” “此话当真?” “臣不敢欺瞒陛下,陛下可随臣去查看一番!” “那朕就随你去看看。” 宁皇搓了搓手,心情澎湃极了,但又有一丝担忧。 不知道柯亚信此时到达青州没,灾民是不是已经在安置中了。 安置灾民只要有心,应该问题不大。 最怕的就是瘟疫。 众文武百官也没阻拦,这是关于民生的大事。 况且,他们也十分好奇,水泥到底是何物,为何宁皇会如此激动。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李公公报了一声。 所幸肖盼盼没有来之前,其实早朝也上的差不多了。 “既然没有什么要禀报于朕的,那你们就与朕一同前往吧!” “是,陛下,臣等遵旨。” 宁皇着人迅速给他换了常服,简装出行。 可即便再简行,皇帝仪仗也是一长串,最前面都快走出了二里地,后面的人还未出宫门。 因着路途遥远,百官坐在自家马车上,随行在宁皇的仪仗后。 “加快速度。” “是,陛下。” 即便加快了速度,但还是耽误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等到了工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了。 阳光依旧刺眼猛烈,温度也在二十几度。 宁皇在自己的马车上,用了点心和茶水。 但文武百官们,那是饿的前胸贴后背。 不少人想着,以后要在自家的轿子里或者马车上,时常备点小点心,也不至于,从早饿到下午,今日估摸着得饿到晚上,才能吃到一口热乎的。 但是聪明的人,在经过铺子的时候,让人帮忙买了点,包子或者糕点之类的。 反正陛下离他们有几里地,总不能还看得到他们,只要跟跟上大队伍就是了。 还有更聪明的人,直接就暂时不赶路,找个小店吃点,然后加快速度,很快就赶上了。 .......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 陛下来皇家第一工厂,工人们沸腾了。 “肖爱卿,这就带朕去看看你所说的那水泥。” “陛下,您看那边。” 宁皇闻言放眼看去,就看到一片比皇宫内还要平整的灰色物质。 “就是这灰色的地板?” “正是,陛下。” 不待肖盼盼继续说,宁皇便径自踩了上去,顺便还跺跺脚。 宁皇心花怒放,这地踩着,脚一点都不疼。 若是他大宁朝用此物来修路,那会快多少倍。 宁皇令人将马车赶到这一片水泥地上,车轱辘在水泥地上滚来滚去,但水泥地面上毫无损伤。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本朝有这样的神物,百姓们岂会再受什么洪水之苦。” 宁皇大喜。 “肖爱卿,你立下如此不世之功,朕要如何奖赏你呢!” “嘿嘿,陛下,臣喜欢黄白之物。” 宁皇噎住,狠狠地瞪了一眼肖盼盼,真没出息。 就是宁皇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若是地位高,所谓的黄白之物,不过是最普通也最容易得到的东西。 “哼,朕上次不是给你奖赏了许多吗?” “陛下,瞧您说的,臣可不嫌多。” 宁皇再次噎住,算了,懒得跟她说了,他自是会看着办的。 “水泥此物,一天你们可以烧制多少?” 肖盼盼点了个负责水泥烧制的工匠。 “你给陛下汇报。” 【我不知道,我数学不太好,还是不献丑了!专人专事!】 宁皇:挺有自知之明! “你来告诉朕。” 这可是露面的好机会,那工匠感激的瞧了看肖盼盼。 “陛下,经臣计算,每日可制造出......” 此人其实工部的工匠,原先是肖盼盼借过来的。 但现在,肖盼盼没打算把这人还回去了,这人在这里,还挺好用的。 而这位工匠,想着若是可以,他能一直留在这皇家第一工厂就好了。 不用勾心斗角,也不用战战兢兢怕惹了上司不开心。 在这里,他只要专心做自己的研究和工作。 “这么多?” “是的,陛下。” “那修建河堤,大概需要多少?” “陛下,这个量远远不够,臣认为要多造几个烧制水泥的窑。” “嗯......有什么需要,随时报给肖盼盼。” “是,陛下。” 宁皇对这水泥大概有了了解。 “肖爱卿,制造出的水泥,第一时间送往青州,一直到河堤修建完成。” “陛下,那需要的人手可就多了!” 肖盼盼言下之意,就是得花钱。 宁皇大手一挥,“找人就是,务必尽快把修建河堤的水泥制出来。” 这水泥的用处多的很。 宁皇不禁开始畅想,将来,整个大宁朝的路都是由水泥浇筑,还有城墙、河堤、房屋。 他就不信了,如此坚固的东西,每年大雪还能压倒房屋,死好些百姓。 “陛下,若是修建河堤,可以与石块一同浇筑,这样的话,河堤会更加牢固。” “朕听你的就是。” 宁皇淡笑着点头。 “好了,朕回了,有什么要事,你随时来报,哪怕宫门下钥。” “是,陛下。” 【我还小,在长身体,大晚上我可是要睡觉的!】 孤寡系统:你熬夜追小说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宁皇才不等文武百官,他确认了水泥的好用,这就打道回府了。 “臣等恭送陛下。” 宁皇的仪仗又朝着皇城而去,文武百官刚刚赶到工厂门口,面面相觑。 说好的一同观看,陛下您观赏完了,这就走了?不等他们了?! 但来都来了,他们自然也得观摩一番看看水泥此物。 是不是真有肖盼盼说的那么神奇! 第279章 失去 文武百官就像是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一个个在水泥地板上又蹦又跳,有的人甚至蹲下来,用手指敲在水泥地板上。 【要是有照相机,真想把这一幕给拍下来!】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立刻整理衣物,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接着,就是对肖盼盼的赞不绝口。 “肖大人,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没得商量。” 肖远山直接拒绝这位同僚。 “您看您,我还没说呢,您怎么就急着拒绝。” “肯定没什么好事。” 这人依旧嘿嘿直笑。 “肖大人,我家好些地方需要修整,我感觉这水泥不错,修整一次,可以维持好些年......” “别说了,这我哪能做得了主。” “嘿嘿,这不是让您帮忙问问仙郡主嘛。” “要问你自己问去,我可不会给我家女儿找事。” “肖大人......” 见肖远山坚定如斯,这同僚也不生气,就是试探试探。 其余人的注意力放在两人身上,心想要是肖远山同意了,他们也要。 肖远山又不傻,他可不会私自做决定。 就算是有多余的,也轮不到他们。 水泥的用处多着呢,他们又不是住的茅草屋。 【我爹真好!】 肖远山龇牙乐了,那是,他可是个好爹爹。 肖远山笑着对肖盼盼点头,无声的给她竖起大拇指。 现在不是父女话家常的时辰,回头在家说话也不迟。 肖盼盼接收到肖远山的赞美,笑得一脸憨态。 肖盼盼的舅舅们也都纷纷表示极高的赞许。 他们可是盼儿的舅舅,他们也不能落后于肖远山。 肖远山:这是我亲闺女! 舅舅们:没有我亲妹,你自己能生出来?! 待文武百官离开后,工人工匠们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刚刚有他们打扰,他们也怕一时操作不当,或者不小心将人给伤到,那就不好了。 ...... 某处山村。 兄弟三人家中。 “大哥,我们毁了那女子的容貌,那神仙养父母真的不会寻过来?” 老二这两天该做的都做了。 现在才开始忐忑惶恐,现在是不是有些晚了。 “你前两日还无所谓,今天知道害怕了?” 老三嘲讽道。 “老三,你也没少,还说我。” “老二,还不是因为你,两日都等不及......” 老大见两个弟弟马上又要吵起来了,连忙喝止。 “行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若真是找过来,就凭我们做的那事,我们三一个都跑不了。” “大哥说的也是,算了,活一天算一天吧,老话不是说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虽然那是个冒牌货,但好歹也是被那肖家养的细皮嫩肉,我们还赚了呢。” “嗯......去弄点草药给她,免得人没了,虽然是已经不干净了,但是现在也算不上什么嫌弃不嫌弃的。” 老二闻言脸上立刻带上了嫌弃。 “谁能知道她真的怀了野种,真不要脸,怪不得是冒牌货,娇宠着长大,还是随了她那亲爹娘。” 老二说到这,他真的感觉对肖谭一阵乏味。 若不是因为没得选,他真想不管肖谭算了。 “行了行了,已经掉了就算了,反正咱们兄弟三个可不是养野种的冤大头。她年纪小,养一养也就好了,我可是很想要个自己的种。” “听大哥的。” 老大都如此说了,老二老三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三个人年纪差距不大不小,父母去世后,是大哥养着他们的。 老话说,长兄如父。 再加上,他们的大哥的确待他们很好,他们无论对外人多么野蛮无状,但一定是听大哥的话。 肖谭依旧被锁在屋里,浑身赤裸,青青紫紫的。 下身还有一摊渗入泥土中的褐色。 肖谭满身泥污,她眼神空洞的望着破旧的屋顶。 想她曾经多么心高气傲,立志要嫁给这世间最好的男儿。 而如今,却要面对面目丑陋的兄弟三人。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她想找机会逃走,哪怕一把火烧死这群畜生也行。 可这三兄弟对她防备极了,每日家中都会留一个专门看着她。 肖谭根本找不到任何机会。 她心中的恨意已然冲上云霄,奈何自己无能为力。 孩子没了,她不觉得痛心,也是一个畜生的孩子。 畜生的孩子能是什么好东西,如果真从她的肚子里爬出来,她才会真的恶心,甚至亲手送那孩子上路。 现在没了,也省的她亲自动手。 虽然如此,她心口还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出了这样的事,短时间内,那三个相貌丑陋身材矮小的兄弟应该暂时不会对她做什么了。 她也能好好休息一下,好好考虑一下以后该怎么办。 难道她真的会一辈子被关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山沟沟里。 她不相信,她肖谭的命真的这么苦。 前十几年,她亲娘敢换孩子,她过了荣华富贵的十几年,她的后半生,肯定也不会留在这糟糕的山里。 一定还是会出现一个人,拯救她的吧。 虽然心中有这样的念头,可肖谭气短,心里也有一种,可能再也出不去的预感。 只是她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其实,这一切只是回归原本的真正属于肖谭的命运线而已。 若是肖谭的亲娘没有胆子大到换了孩子,依照肖老汉夫妻二人,善待肖谭的可能性太低。 她会是肖家的老黄牛,等到一定年纪,再打发出去,还能赚一笔。 唯一的可能是,肖老汉夫妻可能不会把她卖的这么偏远的地方。 为了更好的利用肖谭,大概率会在附近找个人家,以便肖谭婚后,还能回馈娘家。 肖谭还不知道,在这个小院的隔壁,自己的亲妹妹也在。 只是因为她这亲妹妹的年岁不大,隔壁的那户人家想着再养上两年,反正也不费什么钱,还能给自家干活,这比买卖划算的很。 肖谭的下腹隐隐作痛,她能感觉到身体内已经失去了某个东西。 肖盼盼在做什么?肯定过得不好,谁会要一个粗俗的乡下丫头呢。 第280章 眼泪,最没用的东西 肖谭还在用最恶毒的心思揣测,应该说诅咒肖盼盼。 如果这样能让她的心情好点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但她似乎忘了,没有她胆大包天的娘,她过不了十几年锦衣玉食。 她自己才是一个真正的乡下丫头。 山鸡哪里能变成凤凰,这不,肖谭可不就又回到了自己原本的真正的山鸡生活嘛! 而凤凰,已然浴火重生,回到了本就属于她的地方。 “哐当~给,把这碗药喝了,真是买了个活祖宗,还得老子伺候你,给你找药,你最好给我快点养好身子。” 肖谭被老二粗暴的声音吓得一激灵,身子不由得缩成一团。 肖谭本以为会被老二打一顿,没想到这人丢下一碗黑糊糊的汤药就离开了。 那汤药不知道是怎么熬的,不仅颜色黑沉,里面含有许多杂质,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即便如此,肖谭还是端起碗一口气就喝了。 虽然现在她觉得自己很痛苦很煎熬,可她依旧想活着。 这碗药其实就是个补血的,并没有其他的功能。 “呕......呕......” 肖谭干呕了几声,她只觉自己的命和这碗汤药一样的苦涩。 她又想起了她生病时,姚舒茹抱着她,哄着她喝药,喝完药还会给她喂一颗蜜饯,然后哄她睡觉。 如果......她真的是她的女儿就好了。 在当时的时候,肖谭并没有觉得如何特别。 只是当失去后,再加上她现在过得极为凄惨,她才会频繁的想起曾经在肖府的日子。 但凡她过得好,她就不可能想起过往,也更谈不上后悔。 肖谭忽然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赎罪,她总觉得曾经有过那么一次,好像肖盼盼并未回得了家。 可肖谭认为自己没有错,毕竟不是她换的,她当年也只是个柔弱无骨的婴儿而已。 所以,肖盼盼,你为何要回来破坏我的一切呢! 肖谭对肖盼盼的恨意始终深厚,她脸色阴霾,眸底似有风暴正在涌起。 “喝完了吗,我告诉你,你听话一点,我们三兄弟才会对你好一点,你要是像隔壁那家的女人一样,来了两天就认清了,现在还能在家自由的行走。要我说,你还是识相一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想逃走。” “但是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这是不可能的事。” 老大进入屋内,似乎是在劝告肖谭,实则是威胁。 见肖谭眸底恐惧,一直向墙壁拐角蜷缩。 那老大也没怎么样,肖谭若是不害怕,他才会觉得不放心呢。 怕又怎么了,怕才好,怕,她才不敢做什么,就算想做些什么,她也不一定敢做。 也许是肖谭想明白了,还是生不起反抗的心。 几日之后,肖谭还真表现的怪乖的,才被允许穿上衣服,在这小院里走一走,当然,还得是在三兄弟在的情况下。 而在这几日,肖谭和隔壁的肖宝儿见到了面。 两人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接着,肖宝儿就笑了出来。 她捂着肚子,指着肖谭,笑得是那么解气。 “原来是你,哈哈哈哈......穷酸命,把你换到贵人家里,贱人就贱人,不属于你的,时间一到,你就得将一切还回去,哈哈哈哈哈......就像现在,报应啊,都是报应。” 肖谭身上的脸上的伤还没有好全,穿着宽大的粗衣。 肖宝儿来了之后,除了刚开始闹了两天,后面就认了。 别的不说,肖宝儿穿着合身的衣物。 肖宝儿这段时间的憋闷和凄苦一扫而空,因为她有了对比的对象,还是从来没有相处过,但她嫉妒过的肖谭。 肖谭越凄惨,肖宝儿就越开心。 肖谭气的脸都憋红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气红的脸渐渐褪去,她笑了笑。 “那又怎么样,起码我过了十几年的富贵日子,要什么有什么,你呢,在家怕是还要干活吧!啧,要我说,你才是天生的贱民,无福之人,啧。” 这下子,轮到肖宝儿气炸了。 她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虽然曾经父母对她还可以,但是远远比不上自己的大哥小弟,他们什么都不用干,但是她还得帮着做家务。 肖宝儿咬着嘴唇,扑上去就要撕扯肖谭。 两人就隔着一堵不高的土墙,厮打了起来。 “嘿嘿,原来两个人是亲姐妹啊,咱们原来还是亲家啊。” “没想到这曾经的贵女,也会跟泼妇一样骂街打架。” “好了好了,别打了,亲家,改天我们喝点。” 两个男人说着话,就分别轻松拎着肖谭和肖宝儿分开。 在之后的日子里,两人既像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又像是相互依靠的亲姐妹一样。 没事还能说几句,虽然两句不合,总会打起来。 但不得不说,因为有对方的存在,两人心中没那么恐慌害怕了。 后来两人都生了好几个娃,日子竟也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了许多年。 肖谭偶尔会想起在肖府的那几年,她总有一种,好像只是做了一场梦,那些事遥远到让人觉得好像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午夜梦回,她依旧做着农活,养育孩子,彻底沦为了傀儡。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终其一生,肖谭没有出过那个小山村。 她就像一个从未读过书的农村妇女,延续着她亲生母亲的一生。 但这是一种悲哀。 女性的命运总是会被各种外界的事物裹挟,改变命运从不是个简单的事。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缺少其中一个,大概率是挣脱不了的。 ...... 葛微微被关在自己的房间,吃喝拉撒全都在那屋子里。 葛微微在家中又哭又求,头都磕烂了。 葛家没有一个人觉得心疼。 反倒是底下的奴才不忍心,时常劝葛微微。 葛微微渐渐也想明白了。 哭是没有用的。 她得想办法,若是她就此妥协,她还有个什么未来。 再往远的地方想,若是眼前的困难都度不过去,何谈以后,若真的是进入官场,遇到的困难可比现在要多多了。 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第281章 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嘛 皇家第一工厂再次招工的消息再次让京城百姓沸腾,各自奔走相告。 他们都知道了,在皇家第一工厂上工的人,是受保护的,而且还有工钱,还包饭。 现在,在哪能找到这样好的工作。 且这工厂是由小神仙负责的,别人他们不相信,仙郡主他们不会不相信。 招工告示上说了,不论男女,只要人品好,吃苦耐劳,若是识字,或者会什么手艺,那更好。 一时间,百姓们,无论识不识字,有没有手艺,都想去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更重要的,不论男女这一条,也让许多想要改变自己生活的女子十分意动。 当然,也有很多人瞒着自己的妻子。 他们不是不知道,他们对妻子是有亏待的,不然,怎么会瞒着这一消息。 只是,也要看能不能瞒的住。 京城平民百姓居住的地方,一妇人拿着菜篮子,正要出去买菜。 原本不好说话的婆婆,突然一反常态近前,笑着说道。 “翠儿,你今日在家休息一下,娘去买菜,你看着大牛啊。” 李翠根本没反应过来,她那婆婆就从李翠的手中拿过菜篮子,关上门出去了。 不仅关了门,还从外面把门上了锁。 反常,实在是太反常了。 李翠愣了愣,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多少年了,婆婆没有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过。 可听着婆婆在门外锁门的声音,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李翠想了又想,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只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最近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啊。 李翠疑惑的朝着屋里走去,虽然婆婆说让自己休息,但她也是万万不敢的。 曾经有过那么一两次,她只是稍作休息一下,婆婆立刻就骂自己是个懒媳妇,在家摔摔打打的。 忽然,隔壁传来惊讶的声音。 李翠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今日要是不听,日后她可能会后悔。 李翠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是她仿佛双腿被控住了,迈不开步子。 隔壁说话的声音还挺清晰,他们应该是在院子里说话吧。 李翠的脑袋侧了侧。 “皇家第一工厂招工,不论男女,只要品性好吃苦耐劳,真的假的啊?” “那还有假,那会子,陛下特意下旨了,这会子,大家都知道了吧?!” “我估摸着是,可是这男男女女在一块,女子的名声咋弄,照我看,估计都没几个女子。” “嘿,那个叫什么秀琴的,不就是被招进去了?!听说因为有仙郡主撑腰,别人都不敢看低了她,她家那恶婆婆现在,儿媳妇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 “还不是活该,谁让她一直死命的欺负儿媳。” 李翠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 下一瞬,她竟从隔壁邻居家听到她的名字。 “咱们隔壁的李翠,不就被婆婆欺负吗,要是李翠和那个什么秀琴一样硬气,啧啧……” “你小点声,隔壁听到了。” “哦哦,差点忘了,可我又没……” 邻居的声音压了下去,几乎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 但李翠也能猜个大概出来。 她想,她知道为何婆婆今日会如此反常。 原是怕她知道此事。 皇家第一工厂,若她真的能被招进去,公婆肯定不敢再随意打骂她了。 如果她还能每个月拿钱回家,公婆和夫君应该会对她更好吧。 李翠并没有想着要和离什么的。 于她而言,她只是想着,如果能少些打骂,就心满意足了。 离开夫家,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事,她也不敢想。 她毕竟是个传统女性,能有外出做工的想法,就已经超过了许多其他的女性。 真给她机会,让她离开夫家,她不敢的。 在她心里,女子无论如何都得有个夫家,生几个孩子,否则下半生必然过得凄凉。 夫君靠不住,她可以熬着,熬到孩子们长大,她也就有了依靠。 这也是大多数女性心里的想法。 靠父亲、靠夫家、靠儿子。 好像从未想过要靠自己。 她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子从子。 所有人都在告诉女性,你必须得依靠某个人才能存活于世。 几乎没有人告诉她们,你靠自己也可以。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更不会想到。 人是不会想得到认知之外的事物,单凭想象,也是不可能想象的到的。 所以李翠只想着要是能给家里挣点钱改善改善自己在婆家的地位,没想着要彻底脱离婆家,脱离娘家,她脑子里就没有过这个念头。 可光是想到自己挣钱了,公婆夫君会对她好一点,她就觉得满足。 女性,她们真的很容易满足。 此时的李翠,似乎忘了考虑,公婆和夫君会不会同意的问题。 若是同意,也不可能想要瞒着李翠皇家第一工厂招工的消息。 李翠的年纪不大,现如今只有个三岁的儿子。 这不,儿子就在院子里玩耍,感觉无聊了,就来缠着李翠这个娘亲,也打断了她的思绪。 “娘,肚肚饿饿。” “大牛饿了呀,再等一会,奶奶回来,咱们就可以吃饭饭了,好不好?” “娘,饿……” “乖大牛,那娘给你蒸个鸡蛋羹,小宝等娘一会!” “娘抱。” “好好好,抱抱抱。” 李翠只好抱着三岁的儿子,去灶房给他蒸碗鸡蛋羹。 还好三岁的孩子还不是很重,李翠也不算太费力。 若是一直抱着,再轻的重量也会觉得越来越沉。 只是李翠已经习惯了。 大家的日子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嘛。 李翠才一个儿子,若是再多几个孩子,耳根子就别想清净了。 也正是因为成婚三年,也才只有一个。 婆家人都不满意,觉得一个小子太单薄了。 也幸好,根子长到了三岁,也算是立住了。 “娘,诶,娘呢,饭菜呢,我出去累了一天了,回家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我要你有什么用!” 男人并没有因为外面的门上挂着锁而觉得哪里不对。 第282章 一键加入李家 “相公,娘出去买菜去了。” “怎么不是你去,娘那么大年纪……” 男人见女人在厨房忙活,一只手还要抱着儿子,丝毫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哪家女人不是这样相夫教子,料理家务的。 只是没娶妻生子的时候,没有心疼过自己的母亲。 撇开他母亲为难李翠一事。 他母亲也是几十年如一日,照顾夫君抚养孩子,伺候公婆。 可等李翠嫁给了他,他突然就发现他母亲的操劳了。 怎么李翠是什么孝心开启键嘛。 一键加入了李家,李家全家开启了母慈子孝夫疼爱功能。 做子女的发现了母亲的辛苦抚育之累,做夫君等发现了枕边人的操劳奉献。 而后指责没吃过李家一口饭的李翠不孝顺婆婆,并要求她接过婆婆的担子,继续伺候一家人。 怪不得结婚时,管女性叫新娘,可不就是新的娘,接力棒似的,接过了旧娘的一切活计。 等到孙子长大,娶了新媳妇,又接过婆婆的活计。 就这样一代又一代,受压迫和付出的大多数是女子。 其实没有应该,只是几千年以来,人们就以为这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 “夫君,我错了,以后我定不会让娘再操心了。” 李翠和夫家李家是同姓,但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只是正巧两人同姓。 李翠见李一鸣一脸烦躁,忙保证自己不会再如此。 她怕惹了李一鸣更加不快,她遭到一顿打骂。 其实打她倒不要紧,她怕吓到自己的儿子。 真的是可悲可叹。 好像,孩子能拴住的大多都是女性。 李一鸣骂骂咧咧的进了屋,李翠提着的心微微一松。 眼看蒸蛋就要好了,还不见婆婆回来。 李翠一边看着柴火,另一边又时不时到院门外张望。 还好,她婆婆的身影出现在了巷子内。 李翠将锅里蒸的鸡蛋羹用抹布垫着拿出来晾着。 在洗菜盆里倒了水,准备洗菜。 她婆婆一回来,李翠便迎了上去,接过菜篮子。 “娘,您歇着,我现在马上煮饭。” “嗯……哎哟,累死我了,你赶紧的吧,早就饿了。” “诶,好。” 李翠脆生生的答应,拎着菜篮子,就忙活开来了。 没有一会儿,厨房就传出了阵阵饭菜香,勾的人肚子更饿了。 李翠的肚子其实早就饿了,她这么多年,从没有吃饱过。 在没有吃饱的情况下,每日还有干不完的活。 正房内,除了李翠外,李一鸣一家谈起了皇家第一工厂招工的事情。 “这几日,你对李翠好点,万一她生出了野心,你可就没媳妇了。” “哼,她敢。” “不管她敢不敢,咱们都得防着,再怎么说,不能让我大孙子没有亲娘。” “娘,你肯定想多了,李翠的胆子小的……” 李一鸣不以为然道。 “听你娘的。” “好吧,爹。” 李一鸣父亲说的话,李一鸣并不像反驳他母亲一样反驳他的父亲。 李一鸣的父亲满意的笑笑。 “嗯,你是老大,你要好好照顾下面的弟弟们,过几年,你弟弟他们也要娶媳妇了,你们是长子长媳,可要稳重些。” “我知道的,爹。” 李一鸣的父亲欣慰的点头,这个儿子不管之前多么暴躁,但是只要他说一句话,他从不反驳。 大儿媳也是,是个好的。 只是之前挨骂挨打他不管,是因为影响不到他的日子。 但如今他劝儿子稍微收敛一些,李一鸣也乖乖应了。 李一鸣心里并不以为然,李翠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再说了,根儿在这,她就离不开。 其实李一鸣对李翠的心理把握的很是准确,这一切都因为孩子。 有些男人其实不是不知道女子是为了什么。 只是他们装不知道,这样就不用付出太多。 有些男人知道孩子是女人的心头肉,也常常会拿女人的孩子来威胁女人妥协,就好像,那不是他们的孩子一样。 他们的所作所为真是令人感到恶心不止。 有些人真的不堪为父。 饭菜端上桌,李翠先要给孩子喂了饭,等她再回头来填肚子时,桌上只余残羹剩饭。 李翠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要有的吃就行了,不管多少。 吃完后,其余人歇着的歇着,遛弯的遛弯。 李翠还要将碗碟收进厨房洗干净,将厨房打扫干净。 然后看看有没有什么脏衣服,或者什么家务,洗洗涮涮个没完。 一直忙到孩子都睡了,全家都斜下了。 李翠才简单洗漱后躺下。 见李一鸣还没睡着,她就试探着问了问。 “夫君,你说我要不要找个活干!” “干什么活?你能干什么,会干什么,别笑掉别人的大牙。” “夫君,我是想着根儿慢慢长大了,用钱的地方也多,我也是心疼你,整日在外辛苦。” 李翠并非真的傻,顺毛捋是她常用的方法。 也因为这个缘故,李翠才少了许多打骂。 为了能少挨打挨骂,李翠也练就了很多本领。 只见李一鸣不耐烦的神色缓了一缓,遂问道。 “你想找个什么活?外面就没有女人能干的活,你是能去扛货还是什么?算了算了,你少琢磨什么有的没的,一个女人家会做个啥。” 李翠给他洗衣做饭带孩子,替他孝顺父母。 在李一鸣的心里,李翠依旧一无是处,毫无功劳苦劳。 那些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更提不上什么功劳。 “夫君,我知道我什么都不会,但我太心疼你了,要是我能找到什么活计,你也能轻松些,辛苦夫君就替我寻寻?!” 李翠依旧柔声劝说着李一鸣。 也许是夜色太美,烛光昏暗。 李一鸣望着生了一个儿子却依旧纤细有形的身材,他抱住了李翠,道。 “嘿嘿,看你表现吧。” 李翠笑着伸手,知道这事八成是成了。 只要李一鸣同意了,公婆不会不同意的。 毕竟,将来公婆靠着李一鸣养老,因此也会比较考虑李一鸣的想法。 李一鸣前面其实是有个大姐,自然是成婚了。 算起来,她才是家中的老大。 可是,女孩只能算半个人,李一鸣才是真正的长子长孙。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大姐只是个称呼,但不代表这个人的在家中存在的地位。 李一鸣的大姐自从成婚,也很少到李家来。 不是不想,是公婆家不让。 第283章 我不服 新闻部招收官员考试当日。 考场就安排在之前科举的地方。 但是考试并没有科举那么严格。 肖盼盼作为监考人员,她要做的就一件事,就是先剔除一部分品行不端的人,其余人再进行考试,从中择优录取。 孤寡系统也已升级完毕,现在肖盼盼的心声范围已然能扩大到一百五十平方米的范围。 而孤寡系统也能进行实时监控,以及部分事件回放功能。 【孤寡啊,看你的了!】 【宿主,包在我身上!】 孤寡可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她心里正美呢。 若不是她跟了个好宿主,升级也不能这么快。 哎哟,其他的系统都不知道有多羡慕她呢。 肖盼盼站在几节台阶之上,跟前是密密麻麻的人头,足有上千人。 可里面却只有不足五十的女子。 按照整数取,男子950名与女子50名相比,还需继续努力啊。 实际上,五十名女子的数量不算少了。 这五十名女子,也是依于这段时间以来,肖盼盼的影响。 破开一条几千年固化的思想与行为,并不是轻松的事,相反,异常困难。 女子们与男子们极为不同。 女子们无一不是狂热的望着肖盼盼,眼眸中带着不一样的光芒。 他们都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肖盼盼的存在,万万不可能有今日。 即便再过些年,女子的地位会提升,可那时,她们不一定还存活于世,即便活着,已然老去的她们,大概也是没有勇气抗争的。 这其中,葛微微、甘素心、郭文静等人都在女子的行列中。 她们眸子闪耀着感恩的泪花,以及对未来的渴望。 光是看着这样的眼神,肖盼盼心口一酸,便觉得感动不已。 她们是那么澄澈、那么充满期望。 【宿主,我说到名字的,都是可以进入考场考试的,其余的光人品一关,就过不去!】 短短的时间,孤寡系统搜索着千人等的生平,很快便确定了下来。 看热闹的百姓,那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的看不到尽头。 众人听闻孤寡的话,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这些人站在这里的时候,仙郡主对他们的考核已经开始了。 有人看热闹,有人却脸色一白,眼神慌乱,一看便知其心虚。 有人神色一喜,更加神采奕奕。 有些人怕自己隐藏的秘密被人知晓,有些人却是心中坦率。 孤寡系统一句话,可真是众生百态啊。 【张三、李四、王二、宋……】 【扑哧……还真有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啊!哈哈哈……】 王二本人:我叫王二,不叫王二麻子! 【咳咳,宿主,严肃!】 【好好好的,继续!】 “各位,本官叫到名字的,可进入考场内进行考试!” “是,肖大人。” 孤寡每说出一个名字,肖盼盼就喊出一个名字。 被叫到的人,无一不是面露喜色,龇着前门牙傻乐。 他们可是品行没问题,而且是仙郡主亲自认证。 嘿嘿,今儿即便考不中,他们在人们心里可是品行好的人,还怕以后没个出路嘛。 还有许多小伙子,不少百姓看在眼里,甚至都惦记上了。 想着去打听打听,要是还未娶妻,他们家中正好有合适的闺女,找个好女婿,女儿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每当一个容貌端正的男子,叫到名字后从人群中出来。 百姓们便议论上了。 甚至为了争夺未来的女婿,都能吵起架来。 “诶,这男娃看着不错,眉黑目善,看着就像个好孩子,正适合我家闺女。” “嘿,我也看上了。” “呸,我先看上的。” “你先看上没用,我家姑娘能干又漂亮。” “我家女儿也不赖……” 上千人,看着数量多,但也花费不了太长时间。 有些人的脸色,惨白惨白的。 尤其是,当人数越来越少的时候,他们就越害怕越恐慌。 女子里,只有2人,未喊其名,男子中,足足有两百多人。 【好了,就这些人了!】 肖盼盼的声音在这一刻,也停了下来。 孤寡挑选的这些人,按照人类的话来说,并非是十全十美的,但一定在某个方面有闪光点。 他们并非品性完全不暇,只是人嘛,多多少少都有些小毛病,这也正常。 “剩下的人,都可以回去了,以后若是有合适机会……” “我不服!” 肖盼盼还未说完,就被一声响而尖的男声打断。 肖盼盼放眼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绿色衣衫,猛的看上去相貌端正,可仔细看去,却长了一双断眉,断眉下是一双欲望满满的双眼。 光是看着这人的面容去,就令人不太舒服。 “你有什么问题直说便是。” 肖盼盼想着,咱好歹也是从民主的社会而来。 既然这位男子有话要说,那就听一听他有什么意见。 “肖大人,草民想知道,草民为何没有达到您的考核要求?!” 此人名为蔡家关,平日自视甚高,他也有个官员梦,奈何读书十几年,连个童生都不是。 听闻新闻部可不通过科举直接选取官员,他便觉得他的机会来了。 没成想,他却在第一轮就被刷下去了。 尽管他知道肖盼盼的神异,他也要问个明白。 在他心里,他自问自己才貌双全,不该被刷下去。 这才有了方才一言。 肖盼盼嘴角抽了抽。 【希望他不要做什么太夸张或者什么违反律法的事,否则,我说出来的话,简直就是公开处刑,我替他想想都觉得尴尬!】 “报上名来。” 虽然肖盼盼通过孤寡知晓此人的姓名,但还得走个流程。 “仙郡主,草民名为蔡家关。” 蔡家关微微鞠了一躬,他认为自己虽然没有功名,可也是个读书人。 【孤寡,把蔡家关的生平调出来!】 第284章 你还是太年轻啊 蔡家关听到了肖盼盼的心声,可他有自信,他绝非品性有瑕之人。 因此,他并没有觉得会被揭露什么,因为他寒窗苦读多年,没有做过什么事。 说一句直接点的,他连女支院都没逛过。 他自认为是个君子,那等乱糟糟的地方,实在是有违他读书人的身份。 他男子汉大丈夫,上孝敬父母,下不曾愧对妻儿。 可为什么偏偏把他给刷下去,所以他不服。 【蔡家关,22岁,家中父母俱在,一妻一女,但……】 肖盼盼看着跟前泛着柔和的白光的屏幕沉默了。 【见多了骗妻子的钱给外面的小的花的,没见过几次骗外面女人的钱,给妻子花的!】 众人扣了扣耳朵,啥?! 他们听到了什么。 仙郡主的意思是,蔡家关吃外室的软饭,养家里的妻儿?! 只见蔡家关扬着下巴,得意的眼神根本藏不住。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厉害,不仅有才华,还能靠脸吃饭。 一般的男人能有他这么有本事! 按照他的想法以及现如今的社会环境来说,蔡家关的确上对的起父母,下对得起妻儿。 至于外室,又没有外室子,也没有把家里的钱拿出去造,确实称得上好男人。 但那外室女曾经是某青楼头牌,“年老色衰”后自赎自身,后又因她的过去,骚扰不断。 她只能重操旧业,只是不再是女儿的身份,而是当起了妈妈。 说是年老色衰,其实她浑身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极其吸引人的韵味,三十几岁的年纪,真的算不上老,在现代科技社会正是充满魅力的年纪。 可在这封建社会,已经是“年老色衰”了。 要说这女子多年浸淫在风月场所,应该早就看透了男人的面目。 年轻的时候,她也被许多男人许下诺言,说是要纳她为妾,只要她愿意。 可她都选择了拒绝。 男人嘛,不就那么回事。 真正得到了就不珍惜,她若是在这楼子里,反而勾得他们流连忘返。 若是真把她娶回家了,没几天就厌烦了,回头他们又去外面找更新鲜的。 对于她来说,反而不美。 总的一句话,这女人拎得清。 那么谁才是真的外室,可就说不清了! 【哎,说是自己的外室女,其实指不定谁睡谁!男人的花期真的很短呢!】 【某某说过,她从不把二十五岁以上的男人放在眼里!还不是因为男人随着年纪的增长,身体是走下坡路的!】 众人听得一阵面红耳赤。 女人们偷偷笑了起来。 男人们要么心虚,要么觉得自己很强壮,还有人甚至想撸起袖子,展示一下自己的雄性魅力。 再一看蔡家关,脸色青灰青灰的。 因为他突然发现,肖盼盼说的非常对! 【我只能说骚年,你还是太年轻啊!】 【那妈妈也嫌弃鸭馆的男子不干净,虽然你有妻子,可是也不打紧,你情我愿的事,她享受了,花点钱也没啥,毕竟人家也不缺这点银子花,还不是看你还算干净!】 第285章 她,更爱了 蔡家关的脸色从嘻嘻变成了不嘻嘻。 本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没成想,自己却成了小倌。 蔡家关憋红了脸,真是丢尽了脸面。 他堂堂一个读书人,实在是备受侮辱。 那鸭馆的小倌岂能与他相提并论。 好好好,那老女人竟然让自己受如此奇耻大辱。 蔡家关立刻马上就想要去质问那老女人。 骗钱的时候就叫乖乖宝贝,这时候却叫老女人。 呵……男人! 但肖盼盼接下来的话,却让蔡家关整个人像是钉子一样被钉进了地里,动弹不得。 【卧槽!卧槽!我哩个大槽!】 肖盼盼震惊到只能爆粗口! 【现实版:我爱你,你爱他,那我就跟你共用同一根黄瓜!】 黄瓜?! 众人疑惑,黄瓜不是用来吃的吗?! 有些人却秒懂,猥琐的笑了。 嘿嘿嘿嘿……仙郡主还怪会形容的嘞! 【香琼妈妈,你还藏的挺深的嘞!在下佩服,佩服!】 蔡家关想要去找香琼质问,但又实在好奇,香琼还藏了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他有种预感,这对自己来说,一定不是个什么好事! 但他的好奇心已然到达了顶峰。 蔡家关想着去找香琼质问,也不急在这一时,反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蔡家关忽略了那句关于黄瓜的话,也忽略了一部分人落在他身上嘲弄看好戏的眼神。 【啧……故乡的百合花开了!】 众人皆不明白,现在到了百合花开放的季节了嘛! 【蔡家关的妻子刘香草有次上街买东西,正巧香琼遇到了刘香草,清纯干净的刘香草,香琼一见误终生!】 众人:?! 蔡家关:???!!! 蔡家关的震惊是众人的几倍。 心声内容,是他的妻子和他的外室。 所以,他起到的作用是?! 蔡家关震惊后便是震怒。 他认为妻子背叛了他。 众人一阵嘻嘻直笑,原来百合花指的是一对儿姑娘啊。 还怪文雅的嘞! 什么时候仙郡主还有这么内敛文雅的时候,真是让他们刮目相看! 【香琼多番打听,才知道刘香草是蔡家关的夫人,但即便如此,香琼也依旧心悦于她!】 【可她的身份,让香琼望而却步,她更加不想因为她,而影响到刘香草一分一毫!】 【香琼活了三十几年,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爱一个人,爱的那个人又正好是一名女子,仅此而已!】 不知道蔡家关此时的心情有多复杂,但是众人却听得津津有味。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香琼爱的那个人正好是一名女子,仅此而已。 虽然这所谓的同性之爱,没有几个人能理解。 但他们依旧为此而感动。 一个不知道有人默默爱着她,一个爱着她却为了她的名声不敢打扰她。 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像香琼这样。 蔡家关气得发抖,那是他夫人,那是他夫人。 这个贱人,竟敢觊觎自己的妻子。 等等,刘香草没有背叛他吧? 不知道没事她去街上做什么,若不是她做了什么举动,怎么会吸引到香琼呢。 蔡家关的男性尊严其实也遭受了巨大的侮辱。 他,相貌堂堂、胸有沟壑,且年轻有力。 他经常一有时间就去陪香琼这个老女人,可她呢,却看不到自己的付出,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妻子。 不是他吹,两个女人在一起能有一男一女在一起快乐?! 蔡家关内心不屑又骄傲,实则十分自卑。 “我明白了!” “你明白啥了!” “明白仙郡主的意思了,得不到刘香草,但是得到刘香草的男人,就等于跟刘香草有了关联!” “啊……这这这,好像是这么回事!” “可这对刘香草来说,不是很膈应嘛,刘香草又不知道香琼喜欢她,还以为香琼跟她抢夫君,难道不会恨香琼?” “这我就不知道了。” 吃瓜群众小声嘀咕。 【香琼知道刘香草嫁的这家人,家境不大好,她又想让刘香草过得好,于是,就设了一个局,勾引了蔡家关,而后时不时的拿银钱给蔡家关!】 【还时常告诉蔡家关,他们对不住他的妻子,让蔡家关对妻子好一些,原话是,夫人得不到你的爱,我香琼却得到了你的爱,我实在愧疚,只能在银钱上多偿还她了!】 蔡家关瞬间回到了那个清晨,他临走的时候,香琼叫住了他。 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那也是第一次香琼给他银钱。 一开始他还不好意思拿,认为自己身为男人,怎么能要女人的钱。 但次数多了,他便习以为常。 没成想,这老女人是为了他的夫人。 蔡家关又羞又怒。 肖盼盼的心声依旧继续。 【蔡家关以为香琼爱惨了他,他也乐意听香琼的话,在银钱上,对刘香草大方极了,还让我随意花用,渐渐的,刘香草清纯的容貌并没有因为岁月的侵蚀和生子而有损耗!】 【相反,因为不用再为银钱发愁,她浑身散发着比从前更有味道的魅力,如果非要说是什么味道,大概就是柔和的母性光辉般的味道!】 【香琼,更爱了!】 一少女喃喃自语道,“不知道为何,我的心儿会跳的那么快,若是…若是有一个人能这般爱我,哪怕…哪怕她是……” 片刻后,女子羞红了脸,她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可是她心里的期待却没有少去分毫。 若是叫肖盼盼知道,她大抵便会明白。 这姑娘若有机会,必然会喜欢上另一个姑娘。 嘿嘿嘿,两个香香软软的女孩子在一起,怎么看都很养眼吧。 蔡家关此时已经不再执着于自己为何会被肖盼盼刷下去的原因。 他都快气死了。 但他不走,他冷笑一声,他倒要看看她们还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吃瓜群众里,有那好玩心很重的人。 他朝旁边的人挤眉弄眼。 “她,更爱了!” “嘿嘿嘿……学的真像。” “自古以来男女阴阳调和才是正道,可我听着为何有种羡慕的感觉呢。” 突然,人群中有人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众人心神一动。 他们其中大部分人,是为了生存而奔波劳碌,爱是什么,他们或许从未体验过。 但几乎没有人是不向往忠贞不渝的爱情,不离不弃的陪伴的。 第286章 三角关系最稳定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虽然他们其中鲜少有人能做到这一步,可他们却在心底一直艳羡这样的情感! 【她爱她,她爱他,他爱她,嘿,完美的形成了个闭环!】 【数学诚不欺我!果然三角关系最稳定!】 肖盼盼前世的数学老师马上就要气得昏过去了,狂按人中自救。 她上课教的三角关系是这样的?! 肖盼盼:您就说稳定不稳定吧?! 数学老师临死前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 “不是,我什么时候这么教她三角关系的啊!” 不过众人却是听不懂。 数学是什么意思啊。 而精通算学的人,却是眼睛嗖的一亮。 他们将数学两个字暗暗的咀嚼着,越咀嚼越觉得有意思。 数学的数,指的是算数的数吧。 数学应该和算学的意思差不多,自成一体系。 但感觉数学,听上去就非常广阔。 他们猜测着,数学包含的不止是算学。 如果可以,真的很想了解了解。 他们算学,好点的做个底层的算账官员,差点的,做做账房。 算学不被科举的人看在眼里,被认为是奇淫技巧,是不务正道的。 实际上,科举也不考这个。 若想出人头地,科举考试才是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算学的比例占的太小。 可是在哪,都离不开,比如国家的财政,高门大户的管家之道,商铺的成本核算,就连普通家庭买个菜,都得计算着。 看似不重要,实则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涉及。 就跟商人地位低一样,明明几乎所有人都需要购买商品,需要什么只要去各个商铺便可以找到。 可大多数人却瞧不起商人。 需要他们利用他们却瞧不起他们。 很多事情说出来感觉都说不通,可却是这世人行走在世上的规则。 几乎每个人都在规则之内。 比如到了年纪就要结婚生子,传宗接代。 人们都是按照这样既定的规则生活。 几乎没有人问过为什么,凭什么! 如果偶尔有人问起,别人的回答都会是,所有人都必须这样,所有人都过着这样的生活。 如果某个人违反所谓的生活规律,那就等于在破坏规则。 甚至可能会成为所有人的敌人。 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会用力将这个人再次拉入规则中,如若不然,那这个人轻则叛逆,重则被人指责自私、大逆不道等等一切不好的词语来形容这个人。 仿佛这个人不愿意加入规则游戏,就罪大恶极。 思绪远了,言归正传。 【好想知道,刘香草知不知道这一切,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芜湖~刺激!】 众人:芜湖~刺激! 蔡家关崩溃,这是我家夫人,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他现在根本来不及责怪刘香草,他不想失去夫人。 不对,别是他夫人和外室一起没了?! 他蔡家还有什么脸面! 反正蔡家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肖盼盼三观不正的磕起了刘香草和香琼的cp。 【香草、香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姐妹花呢!】 【嘿嘿嘿嘿,可能真是一对好姐妹!】 肖盼盼不知道她此时的表情是多么猥琐,再配合她心声里的嘿嘿,猥琐极了。 但吃瓜群众,也没比肖盼盼好哪里去,清一色的猥琐笑脸,只有更猥琐,没有最猥琐。 在这其中,有一个脸色拉的像个驴脸。 还有两名女子。 一个挽着妇人的发髻,穿着一身看着就很显年纪的藏色衣衫,只是面色绯红,她本意是想着自己当娘的人了,得用略显厚重的颜色压一压。 没想到适得其反,更有光辉了。 发间插着一支银色发钗和金色发钗。 在日辉下,泛着淡淡的光。 另一名女子,穿着就大胆多了,酥胸半露,着一身粉色纱质衣装,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发髻花样繁复。 一个站在人群里,一个站在二楼客栈。 站在二楼客栈的那个,眼神妩媚又深情的望着下面那名女子。 下面那名女子仿佛感觉到什么,蓦的抬头,两人眼神就那么俏生生的对上了。 一时间,仿佛旁若无人,一阵电光带火花。 底下那名女子原本就绯红的脸蛋,更红了,像极了娇艳的红色牡丹。 楼上那女子的脸也悄悄红了。 底下那女子的发髻上插着的带着短流苏的珠子晃动着,好像她此时剧烈跳动的心脏一般。 女子轻轻抚上了自己的心口,感觉心脏跳动的不太正常。 可又有一种欢喜渐渐涌上心头,根本无法压抑。 可想到她的身份,她眼神倏地失落。 可还没有一个呼吸,她又重新欢喜起来。 知道有一个人这样惦念着自己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她可以,她也可以。 这两人,楼上的是香琼,楼下的是刘香草。 刘香草下意识抚了抚晃动的金色流苏。 她突然想起,这不会是香琼让夫君带给她的吧。 香琼见刘香草摸着她送给她的发钗,眼神更是温柔似水。 她想,她或许是不讨厌她的吧。 她真的很怕,怕刘香草讨厌她,反感厌恶她。 常人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情感。 有时候,香琼真的会忍不住想,若她是男子,她会将她从蔡家关手里把她抢过来,捧在手心上宠着她。 可她是个女子,她不能,也不敢,更不想让刘香草因为她经受一切流言蜚语。 香琼只能通过蔡家关,默默的关心她,对她好,哪怕刘香草并不知晓她的心意。 因为爱,香琼变得自卑。 因为爱,香琼变得惶恐不安。 因为爱,她受不了刘香草若是得知一切,对她的嫌恶。 她宁愿她什么都不知道。 可现在,她知道了。 香琼心中忐忑不安,她望着刘香草抚了抚金钗,她想,她应该没有嫌弃她吧! 但,她嫌弃也是应该的。 毕竟,她是那样一个糟糕的人,曾经有过那样的经历。 第287章 有点多余 香琼自卑极了! 在爱的人跟前,仿佛无论多自信的人,都会感到自卑! 香琼有着那样的经历,非她所愿。 她曾经试过要像其他人一样,买了个小宅子,安安静静的生活。 可就因为她曾经是个女支女,就好像意味着她就得遭受白眼和调戏不尊,哪怕她给自己赎身,做了良家女子。 可在那些女票客的眼里,她还是那个千人骑万人枕的青楼女子。 她在青楼尚且还能得到一些保护。那些道貌岸然的人,需要花费不小的代价才能求得和她共度良宵的一夜。 可她赎身后,连那街头的小混混都能调戏她,甚至占她的便宜。 若是可以,她也想远走高飞。 可她曾经是个头牌,出名极了。 以至于她退出这一行,依旧有人认出她。 她根本没有办法过正常的日子。 她想要像个普通的女子一样生活,可社会和那些人不给她这个机会,邻居们看到她,就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仿佛她是个什么洪水猛兽,亦或者是什么污糟的东西。 她也是被生身爹娘卖了的可怜姑娘,她哭过闹过求饶过挨过毒打,没有人能救她。 她能做的就是听话,认命。 难道一招走错了路,就没有改正的机会了嘛。 那那些男人回头,总会被众人夸赞,浪子回头金不换。 这话听着就恶心。 依着香琼接触到各形各色的男人,男人,从不会浪子回头。 她见过最底层的那些男人,努力做工攒钱就是为了来青楼快活那么一次。 也见过中层上层男人,为她一掷千金,只为相见。 赎身后,她过了一段比在青楼接客还要痛苦的日子。 她赎身了,在她看来,她从良了,不论以前如何,从此就是个良家子。 可在那些男人看来,她廉价了,人人可欺。 于是,她又踏入了曾经做梦都想逃离的地方。 她想好好生活,清清白白平平淡淡的生活,可社会不给她机会,人们不给她这个机会。 她回头成为了妈妈,只要她不想,没人可以强迫她还要做女支女。 讽刺,真的是很讽刺! 在她重新回到这个地方之后,那些个男人,很多反而对她诚惶诚恐起来,就连那些所谓的人上人,有的对她都十分客气。 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好似之前让她无法安静生活的人不是他们。 香琼原本想着,或许自己的一生就是如此了。 万万没想到,真的如肖盼盼所说,一见香草误终生。 她年轻的时候,其他女人恨她,认为是她勾得自己的夫君不归家。 呵呵……没有她香琼,也会有其他的人。 她们不敢去恨自己的夫君,一个个花心不顾家,宛如色中饿鬼,却来怪她一个没有选择的女支女。 她觉得讽刺,却也觉得悲哀。 第一次看见香草的时候,香琼觉得她从未见过如此干净的女孩。 不是外表,而是心灵。 因此香琼觉得自己就像是那在污泥里的臭虫,连看一眼高洁的莲花,都是对莲花的侮辱。 她小心翼翼、她满心欢喜,她又满心失落。 酸甜苦辣,她都细细在心中品味。 香琼越想越觉得心生忧虑恐惧。 她不禁破罐子破摔的想着。 讨厌她吧,嫌弃她吧,至少在刘香草心里,有了她香琼的存在。 她爱她,不以外物转移,更不会因为刘香草的厌恶而停止。 她可以永远不靠近她,也可以永远不出现,但她不会忘了她。 香琼在这一刻才突然明白过来。 为何年轻时候,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姐妹会陷入男人的谎言中,若是没有早些醒悟,那么她们的下场皆凄凉。 而她却从没有沉迷过某一个男人。 原来,她根本就不会喜欢男人。 她喜欢的是女人,有且仅有她,刘香草。 香琼很确定,她只喜欢刘香草。若那个人不是刘香草,她绝不会喜欢。 她因为刘香草的存在,而倍感喜悦。 可香琼又想到她故意勾引刘香草的夫君,仅仅是为了跟刘香草产生一点点关联。 刘香草是不是很爱她的夫君,她是不是……是不是恨她?! 香琼思及此处,她忽觉自己抬不起头,她不敢看刘香草的眼神。 尽管刚刚破罐子破摔,说是让刘香草尽情厌恶她。 可她心底里,是不想的。 她爱的人恨她厌恶她,这是多么令她痛苦的一件事。 光是想一想,香琼就觉得心痛难挡。 她后悔了,她不该的。可她又是不悔的,至少她跟她有了一点点联系。 她既愧疚于破坏刘香草的夫妻关系,又暗喜于跟刘香草之间的关联,心中两种感觉一直互相撕扯着香琼的心,复杂极了。 刘香草的心情又何尝不复杂。 她其实知道,从第一次见面,以及之后每一次看似巧合的相遇,她都知道。 在她得知夫君有了外心,她曾经恨过香琼,也恨自己的夫君。 可她每次看见香琼时,她发觉自己对她根本恨不起来。 香琼的事,很多人都知道。 也是在人们只言片语的交谈中,刘香草拼凑起了香琼的前半生。 她可怜她,同情她,又仿佛有一点点心疼。 刘香草还记得当时她感受到这些时,那种震惊震撼。 她愧疚,她对不起夫君,她又自责,认为她离经叛道。 刘香草只能更好的照顾家中一切,从不去管他的夫君。 有时候,她会觉得可能是她感觉错了。 女子怎么可以喜欢女子?! 而且……她那么美! 她想香琼是个坏女人,她鄙视着香琼又心疼香琼,可她更鄙视自己。 肖盼盼的心声又接连传来! 【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 当然,众人都知道,肖盼盼说的不是自己。 肖盼盼是唱出来的,这是一句曲子。 但真的很贴切。 无论是香琼还是刘香草,都是不该! 哎,命运便是如此的不可控制。 蔡家关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才能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但他总觉得自己的存在属实是有点多余了! 确实,他的感觉没错,他确实多余。 第288章 一切足矣 若不是香琼三番五次不着痕迹的劝说,他并不会心疼刘香草的付出。 应该说,他从来就不曾心疼刘香草。 只是因为香琼给的多,蔡家关只是给了刘香草一点点,他并不在意。 假若蔡家关手里只有十两银子,他最多也只会给刘香草半两银子都不到。 蔡家有现在远高于普通人家的条件,这一切都来自于香琼,也可以说来自刘香草。 若是香琼不是为了刘香草的日子过得轻松些,他蔡家关又算是哪根葱。 肖盼盼也很难评。 一方面,香琼自然是有错的,但蔡家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香琼只是勾勾手指,他就去了。 他平日里自讳是正人君子,瞧不起那些整日在烟花之地流连忘返的男子。 可他自己跟烟花女子香琼缠绵,他便认为这是他蔡家关的本事。 再说香琼,仅仅是为了和刘香草有一点点关联,牺牲也太大了,又是送钱又是送人的。 至于刘香草,若是她真对香琼有什么不一样的情感,可她现在已经是成家的人了。 若是她真的想与香琼在一起,这个世道绝不会容忍她们。 若香琼是个男子,刘香草会经受更大的非议,严重的可能会被浸了猪笼。 更何况,并非主流的女子之爱。 那更是难上加难。 肖盼盼可不知道自己的一番心理活动早就公之于众。 众人跟着她,吃瓜吃到撑。 肖盼盼说道。 “蔡家关,你不服,我就让你服气,你作为男子,在内不尊妻子,在外与一青楼女子纠缠不清,作为一个大男人,两头瞒,一边稳住你的妻子,让她为你操持内宅、生儿育女,一边又诓骗那青楼女子会娶她为妻,实际上,你的算盘,那青楼女子再清楚不过。” “俗话说大丈夫顶天立地,你若是对得起某一方,本官也能勉强看得起你!”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骗人者,人恒骗之。因此,本官认为你不适合参与官员的考试,现在,你可有不服?” 蔡家关脸色不堪,一言不发。 肖盼盼以为蔡家关丢了脸,更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了。 谁知,蔡家关忽然道。 “谁不是三妻四妾,我才高八斗,哪里不如别人。” 肖盼盼正要说话。 吃瓜群众里就有人说开了。 “嘿嘿,蔡家关,我知道你,你家穷的很,读书差点没把家里掏空了,你有银钱养妾吗你!” “对对,我可只有一个妻子,我家贫,可养不起外室。” “咱普通老百姓,都一个妻子,哪里有什么三妻四妾。” “哈哈哈哈......还才高八斗,那你现在应该是在陛下跟前当官,可是你呢,蔡才子,你身上可有什么功名?!” 每一个百姓的讽刺,蔡家关都回应不了。 因为他在遇见香琼之前,日子确实过得紧紧巴巴。 蔡家关突然想起,此事大家都知道了,那香琼会不会不愿意再给他银钱花用。 至于刘香草,没钱比没媳妇更可怕。 若是有钱,想娶几个娶几个。 要说之前香琼也给了蔡家关不少金银,可因着这财富来得太简单了,蔡家关花起银钱来大手大脚,一点都没攒下。 蔡家关虽然被众人耻笑,可在他的内心深处,他觉得至少还能靠脸吃饭。 他想着,若是香琼那老女人不见他了,他也可以吸引到更有钱的女人也说不定。 只能说,是香琼太大方了,以至于蔡家关都对自己没有了基本的判断。 蔡家关也只是猛的看着端正,其实若是细看起来,还不如猛的一看。 香琼在烟花之地,不知见过多少俊朗好看的男人,就算是那貌比潘安的,也是有过的。 蔡家关这种塞在人堆里,就认不出来的类型,实在是太过普通,只能说不丑。 他的身姿并不挺拔,脖子有些前倾,尤其是脖子还有点短,看着就更丑了。 若是脱了衣服,就跟一只白斩鸡一样,浑身没有几两肌肉,看着就弱的一比。 这样子的人,香琼又怎么可能真的为此着迷。 虽然说爱情不分年纪,甚至不分男女。 但香琼的眼光也没那么差就是了。 他现在享的福,还不是因为刘春草。 而香琼虽然是妈妈,可她却不愿要那些来历不明的或者是被坏人偷偷弄到这的人。 她收留的都是跟自己差不多境遇的小姑娘,是被父母放弃的姑娘或者若是离开了楼子,就只有死路一条的女子。 香琼虽然是个青楼女支子,可是她对很多很多人都要富有同情心和共情力以及善良。 她没有因为自己曾经有过那样不堪的遭遇,就要将其他人的伞都撕了。 相反,她在尽自己能力范围内的力量给那些可怜的小姑娘们打伞。 而那些真正有能力的人,才是真正推无辜人下水的元凶。 从古到今,一直流传着一句可笑却真实的话。 许多男人在做的,就是拉良家下水,劝女支女从良。 他们把清清白白的姑娘毁了,却又在劝她们早点从良,否则一生凄苦。 那为何要在一开始拉良家下水呢。 也许,这就是他们喜欢的吧。 而香琼赚的钱,大部分都是曾经自己存下来的,还有一部分才是做妈妈攒下的。 她不想将那些无辜女子迫害而来的银钱给了刘香草,这玷污了刘香草,也玷污了自己。 香琼忽然感觉到一阵灼热的视线,香琼正惶恐如此,她抬眼望去,竟然是刘香草。 在二人眼神对视的瞬间,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虽然没有说,但两人之间那种情感的流动,是非常动人的。 可最多也就是如此了。 刘香草想着就这样吧,若是有来世,她定会等她与她相遇。 今生,有太多太多放不下也不能放下的事,比如她是个已婚妇人,比如她的孩儿,比如父母兄弟姐妹,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让这些人痛苦甚至被他人耻笑。 香琼此刻的心,蓦然平静了下来,平静中带着淡淡的喜悦。 她知道了她的心意,也看懂了她的眼神。 这一世,就这样默默守候,就足够了。 她并不想因为自己,让刘香草陷入痛苦与他人的非议中。 若是有来世,她定要清清白白,然后等着与她相遇。 两个女子虽然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就连眼神也只是触碰一瞬,可她们是那么的相爱,那么的般配,那么的心有灵犀。 人这一生,若能遇到一个灵魂伴侣,该是多么幸运快活的一件事。 而现在,香琼认为,她遇到了。 刘香草,她觉得自己也遇到了。 一切足矣,这一生有过这么一个时刻,足矣。 第289章 注定 “所以,还需要本官再解释吗?” 蔡家关灰溜溜的钻出了人群,至于自己的妻子,他从不认为,刘香草不可能放下一切,他不会放她离开。 再一个,刘香草对自己什么感情,他作为刘香草的夫君,最清楚不过了。 就算没有,刘香草不可能离开孩子。 现在,他想去试探香琼的意思。 他才刚刚想起来,香琼说要看着他进入考场,只是不知道香琼到底来了没有。 如果来了,他要试探一下,香琼的想法。 若是香琼不愿再给予金银,就别怪他对刘香草不留情面。 这人啊,果真是烂了心的。 刘香草不是外人,是照顾内宅、伺候一家老小的,蔡家关的妻子。 刘香草做再多,若蔡家关得不到想要的,也是一招翻脸。 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 这句话大多用来是绑架女子,让她们心甘情愿或者不情不愿的燃烧自己,为家庭奉献才是吧。 也是香琼养大了蔡家关的胃口,这件事从这里看,真不是什么好事。 香琼也或许是太了解蔡家关的为人,在蔡家关找上门来的时候,香琼的身后站着几个拿着粗壮木棍的打手,凶神恶煞的在一旁盯着蔡家关。 在考试进行时,蔡家关正在香琼跟前。 他腆着脸笑了笑,“香琼,咱们俩人就够了,他们这不是太打扰我们二人了嘛。” 香琼眸底闪过一丝讥讽,若不是知道这人当时就在考场入口处,她还以为蔡家关什么都不知道。 每次拿她钱财的时候,还装作不情愿的样子,在她劝说两次后,才不高兴的应了下来,欲拒还迎,他玩的真是好啊。 表面上对钱财不屑一顾,其实最爱银钱的就是他。 “别装了,你都知道了,为了银子,你也真是不要脸啊。” 香琼并不客气,直接撕开了蔡家关的脸皮。 蔡家官脸色一变,却又似笑非笑道。 “既然香琼你说了,那小生就直说了吧,你若是每月不给我一百两银子,刘香草......呵呵!” 蔡家关真是不做人,语气森森然都是威胁。 意思就是香琼若是不给,就别怪他对刘香草不好,甚至虐待她。 香琼怒了一瞬,这可是他的妻子,好无耻的男人。 对了,男人一向如此。 香琼倏地笑了,就像真相未揭露之前,她对蔡家关伪装的那样,一如往常笑的妩媚温柔。 蔡家关也跟着得意的笑了。 蔡家关以为自己的威胁奏效了,想到每月的一百两银子,想想都觉得爽,怎么花都行。 至于这一百两,他一个子都不可能给刘香草,不仅如此,待他回到家中,他要将曾经给刘香草的一切收回。 这个贱妇,不配过好日子。 不是吧? 蔡家关因何富裕,自己是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若是他表现出来,香琼估计能把他收拾干净。 但香琼不想沾染人命,再说为了这样一个贱男人,脏了自己的手太不划算了。 香琼一只手伸向蔡家关的脸颊,她笑着拍了拍蔡家关的丑脸。 笑容不变,语气万分阴森道。 “你可以试试对香草有一丝一毫的伤害,你尽可以试试。香草虽然不能和离,可她有你这个夫君不如没有,不如我帮她一把,把你全身的骨头打断,专门请一个人好吃好喝的伺候你,你觉得如何?!” 蔡家关笑意全无,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表面却佯装恐惧。 香琼是什么人,蔡家关在她跟前,就像是一只小羊羔一样。 香琼又笑着说道。 “若是你敢对香草做什么难以启齿的伤害,我就亲手废了你,各种各样的手段,姐姐叱咤在其中的时候,你还只会尿尿和泥呢。若是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蔡家关的脸上终于染上了一些真正的恐惧。, 他怎么忘了,这腌臜之地,手段非他想象不到的。 他也听说过哪个不听话的姑娘,被打的血肉模糊,还有闹事的人,被打死的也不是没有。 蔡家关硬是挤出一抹笑容。 “香琼,我跟你开玩笑呢,只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好歹也有了一段不短的夫妻,我真的舍不得你。” “我看你是舍不得老娘的金银财宝吧,赶紧滚,你记住,以后若是你敢对香草不好,老娘就废了你,你自己掂量吧,终于不用看着你这张虚伪的脸了,你知道了也好。” “老娘真是想不通,你这样的男人凭什么娶那样好的女人。你记住,老娘会一直看着你。” 香琼挥着鞭子,真想抽烂蔡家关这张虚伪的丑脸。 蔡家关扭头就跑,好似身后有冤魂索命。 他一溜烟跑老远,心里却是憋着气,他恨不得,打死刘香草。 可他看见刘香草,就在举起手想要给刘香草一个耳光的时候,他又收了回来。 算了,眼不见为净,反正她刘香草得伺候他。 虽然但是,蔡家关想的还真是那么回事。 香琼再心疼刘香草,刘香草也得做好一个妻子,不然有的人收拾她。 这与香琼的初衷并不符合。 她们的身份,注定两人不能在一起。 但命运总是那样的巧妙,令人猝不及防。 大约半年后的某一天,蔡家关夜晚起夜,没看清楚,一脚踩空,栽下去撞到了硬物,直接变成一个活死人。 但此时并没有什么植物人活死人一说,蔡家关在能感知到外界的情况下,被直接安葬。 最大快人心的,是蔡家关在被埋入墓地后,竟然发现自己可以动弹了。 可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是被活活憋死在棺材里。 而刘香草并未再选择嫁人,只对外说是要守着蔡家过。 彼时,每日瓜太多,香琼和刘香草的瓜已经算不得多惊世骇俗的了。 刘香草在公婆去世后,带着孩子去了城里讨生活,隔壁就住着香琼。 就这样相伴着,两人心中再满足不过了。 只要能见到彼此,她们就觉得欢喜。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第290章 算词语 其他被刷下去的人,心里可清楚的很。 他们也不知道,肖盼盼会先进行第一轮的选拔。 要是知道的话,他们根本不可能来自取其辱。 但不管怎么样,总比蔡家关幸运太多了,至少他们的事没有被围观百姓得知。 虽然以后可能会对生活有影响,但总比做过的那些事被公布于众要好的多。 有一部分人,已经下定决心要改正。 但有些人却没有改正的机会,若他们能重新生活,那那些被他们伤害甚至丢了性命的人也无法重新活过来了。 肖盼盼让人私底下去直接报案。 犯罪就是犯罪,她即便不说,也不可能饶过他们。 不管她是多管闲事也好,也是打抱不平也好,这事,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不去管的。 而此时,正在考试的考生,看见考卷的内容,当即傻眼了。 他们还在家疯狂背四书五经,结果竟然考这?! 他们头悬梁锥刺股的那几个日夜算什么。 肖盼盼:算词语! 不过,这样的考卷内容,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他们从未考过这类内容,有些人绞尽脑汁的想答出一份最完美的答卷,有人则是更倾向于自己的真实想法。 有些人则是按照他们认为的常理进行解答。 比如好友请他们帮忙,他们肯定会帮,好友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肖盼盼在考场内转悠,有人胸有成竹,有人眉头紧皱,有人额头暴汗,有人神色平静。 肖盼盼想着,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说,考试的学生做什么动作,监考老师都会看得一清二楚。 她没有站在讲台上,也依旧看得清清楚楚。 忽然,一名女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今日能来的女子中,大都家境不错,甚至占了高门大户的大部分。 可这名女子穿着一身灰色粗布,看着像是厨房打杂的人才穿的。 虽然是灰色粗布,可是衣袖上还能看得出沾了些灰尘。 肖盼盼真的怀疑,她钻了哪个狗洞。 此人正是葛微微。 葛微微以退为进,向她的爹娘求饶并且保证,她会乖乖进宫,之前是自己想岔了。 她告诉葛问,这两日她会好好反思,并且好好梳妆打扮,争取在三日后进宫,尽快得到宁皇的恩宠。 葛问本想把葛微微早日送进宫去,可葛微微额头的伤还没好全,别到时候没有得到宁皇的宠幸,先被宫里的嬷嬷因容貌有损给刷了出来。 要知道,他为了把葛微微送进宫去,找了多少关系,撒了多少银钱。 他绝不允许自己的付出就像扔进了水里的石头,连个水花连个响都听不到。 因此再三考虑后,见葛微微已然知错,也就松了口。 让葛微微好好养伤,尽快把伤口养好。 葛微微第一战成功。 但那时,并不意味着之后就简单了。 葛问虽然松口了,可他没有让下人们放松对葛微微的看管。 葛微微无论进出都有人跟着。 葛问担心葛微微的贴身丫鬟和葛微微狼狈为奸,又另外派了两个人表面照顾,实则是监视。 葛微微每日的活动范围从自己的房间扩散到自己的院子,就连去向李子霞请安,也一并被禁止。 葛微微并没有因此慌张,她知道,每隔三日,会有下人去各个小院处理一些闲置或者损坏的东西。 葛微微不着痕迹的掉了饭碗茶杯,或者撞到某样摆件。 而在考试的今日,正好是下人来归置的时候。 她让自己的丫鬟找那下人提前买了一身旧衣物,然后她把自己染黑,在贴身婢女的掩护下,跟那下人换了身份,只要出了小院。 葛微微知道院外某处墙壁有一个狭小的破洞,她可以钻出去,只是费劲一点。 费劲算什么,只要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别说只是费劲一点,就算是失去生命也在所不辞。 也是在这日,葛问要送葛微微进宫。 因此,葛微微要打一个非常巧妙的时间差,在她爹来找她之前,她就得逃出去。 过程中,差一点,就差一点点,葛微微就被发现了。 但好在有惊无险。 也因此,才有了引起肖盼盼注意的这一幕。 【什么时辰了?】 【宿主,还有一刻钟的时间,就到时间了!】 肖盼盼点点头,快了。 听到还有一刻钟的时间,有些人顿时慌乱起来,提着毛笔疯狂隽写。 只有一盏茶的时间了。 有个别几个人都要哭了,早知道就不写那么多了,现在好了,后面还有两道大题还没写呢。 葛微微停下了笔头,将试卷反复检查了三次,又平平整整的铺在桌面上,顺便吹了吹还未干透的墨迹。 她嘴角含笑,心中虽然有些担忧,但也仅仅是如此。 她更多的是开心,不管她的考试能不能通过,她参加了,就已经不留遗憾。 想着回了家,是打是罚,她都认了。 肖盼盼原本是想着,让这些人回家等结果。 可她看着葛微微此时的模样。 若是家里同意她来参加考试的话,她也不可能伪装成这样。 【孤寡,看看这姑娘有没有什么为难之处!】 【好的,宿主!】 葛微微抬头看了看,没觉得肖盼盼说的是自己。 【此女,名为葛微微,是京城有名商户葛家的女儿,自小聪明喜欢读书,家中还有一个哥哥。虽然葛家只有一子一女,但葛微微并不受重视,她爹异常重男轻女!】 肖盼盼点头,葛微微果真是有难处,能来参加考试,不知道中间经历了多少困难。 【孤寡,把家中不同意,但自己坚持来考试的人的姓名告诉我!】 第291章 歌颂 除了葛微微,陷入困境的还有数人。 此时,她们还不知道,肖盼盼的打算以及即将到来的惊喜! 【宿主,除了葛微微以外,还有李......等三十余人,轻一点的被打一顿,重一点的怕是会被打个半死不活的关起来,甚至直接赶出家门!】 【竟然有这么多人,若是让她们回去等通知,即便是取中了,恐怕她们也无法上任吧!】 肖盼盼长叹一口气。 来考试的男子里,几乎没有一个是家里不同意的。 知道自家儿子可能能当上朝廷官员,他们巴不得自家儿子出息。 可换到女儿身上,大部分都觉得她们是异想天开,不务正道,觉得她们是心野了等等。 野心二字,放在男人身上就是褒义词,可换个到女子身上,就瞬间变成了贬义词。 若是哪个女子有野心,多少人会说她爱慕虚荣。 什么叫女子的正道。 女子的正道就是要以自己为燃料,奉献牺牲自己,成为一个别人口中的好妻子、好母亲。 但凡她们为自己多考虑一点点,无数人都会来指责这是个自私的母亲、自私的女人,毫无慈母之心与妇道。 社会歌颂母爱的伟大、歌颂贤妻良母,并不是对女子的认可,而是要高举大旗,要用此类的话驯服女人,若是你不为家庭不为孩子牺牲,那你就不是一个好母亲、好媳妇。 听多了诸如此类的话,就连女人自己都认为她们生来就该生儿育女、照顾家庭。 谎话说多了,也就成了真。 因此,在这三十几名女子家中,她们过得是怎么样的日子,一想便知。 葛微微日子够富了吧,华衣美食,从不为生活烦忧。 或许有人会觉得葛微微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对葛微微而言,那些精美的衣衫远没有一本书来得更吸引她。 她打小就会看人脸色。 她遭受的暴力是隐形的,却又真实存在的,来自自己亲生父母。 她为了能多读一本书,葛微微乖巧听话,才可能会被允许购买一本书,但其实大多数的书籍,都是她攒着自己的月银,托下人买来的。 每一本书,葛微微都看了三次不止,每一本书她都异常爱惜。 她曾在很小的时候,无意中表露过自己的聪明才智。 可她的聪明并没有让葛家众人觉得开心。 他们一致认为,女孩儿太聪明是不受男人喜欢的。 太聪明意味着可能会不受控制。 葛问不希望葛微微太聪明。 葛顺才也不希望葛微微太聪明。 当时血脉至亲的几人脸色就是一变,没有因为得知自己的女儿\/小妹聪明而开心的表情,而是不喜或者担忧。 从那以后,葛微微就学会了藏拙。 她变得跟普通人一样,葛家几人才放心。 而葛微微的美貌,又能加以利用。 养这样一个女儿,实在是太划算了。 葛顺才作为独子,什么都不用做,葛问都会将一切给了他,哪怕他是个废物。 不论葛微微有多么优秀,葛问看不到也不希望看到。 其他人的家庭或许不如葛微微,但是她们在家中的境遇,和葛微微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应该说还要差。 但也因为她们的家庭状况不如葛微微家,跑出来参加考试的难度小了不少。 可等她们考完试回到家,她们承担的后果大概率却比葛微微更差。 葛微微一回到家,大概葛问会将她立刻送入皇宫内,打是不会打的,毕竟这么一张脸若是坏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时间到,停笔!” 专门计时的人忽然高呼一声,接着又敲响了锣鼓,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听到考试时间到的通知。 不管有没有答完考卷,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等着专人收走他们的试卷。 在收试卷的时候,肖盼盼大声说道。 “在试卷没有批改出来之前,所有人不得离开席位,否则一律按照放弃选拔。” 一句话,将刚刚抬起屁股准备陆续离开的考生,又按了回去。 一个个恨不得将自己与凳子粘在一起,谁要是让他们起来,他们就跟谁急。 差不多八百份试卷,肖盼盼提前让人写了几份参考答案,然后分发给其他九位官员或者老师。 他们要么是名师,要么是德高望重,是国子监或者其他学院比较好的老师。 平均下来,每个人也就批上80份,两个时辰已然足够。 这次考试并没有那么严格,只是考生的名字还是被遮盖住了,确保考试的公平性。 包括肖盼盼在内的十位批改试卷的人都集中在一间屋子内,四张长方形的桌子围成一个长方形的包围圈,这样便于老师们互相监督或者是有什么不一样意见的,可以一起讨论。 在这间屋子里,只有沙沙翻动纸张的声音或者是毛笔摩擦画纸的声音。 因着自己的字奇丑无比且经常缺胳膊断腿,肖盼盼又找来张斯年代笔。 张斯年在自家老父亲老母亲眼里,就是半个文盲。 没成想,现在都能批阅试卷了。 张斯年想着,这感觉还真不赖。 所以说,他也没有那么父亲母亲说的那么读书读不好。 ....... 葛府。 “小姐呢?!” “老爷,小姐......小姐......” 虽然早就预见了被葛问发现后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可葛微微院子中一众下人还是怕的瑟瑟发抖。 一句话都说不清楚,也说不出口。 “啪~还不快说。” 葛问气的拍桌子。 “老爷,小姐去.....哪儿,奴婢也不......不知道。” 这丫鬟吓得一个发抖,她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看葛问的神情,可还是选择没有说出真相。 “好好好,那小姐是怎么从层层看管中逃出去的,还不老实说,到底是谁帮了小姐!” 葛问气的直喘粗气,眼珠子朝外凸出。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小姐怎么跑出去的,老爷,奴婢没有帮小姐。” “老爷,小人真的不知。” “老爷......” 虽然害怕,但葛微微院中的人,都一致不承认是他们帮了葛微微。 “他们人呢。” 葛问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他派来看管葛微微的人。 下人们眼神偷偷交流,皆摇头表示不知。 第292章 卷面整洁分 “呜呜......” “唔唔唔唔......” 两人被五花大绑,扔在杂物间的地上。 两人真是背手相看泪眼。 她们哪知道这些人胆子这么大,她们是老爷派来的人啊。 “唔唔,呜呜呜!”(老爷,救救我!) 葛问用屁股想,都知道他派来的那两人不知道被弄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给我找出来。” “是,老爷。” 几个守卫就到处搜,然后很轻松的就找到了两个被堵着嘴,泪眼婆娑的丫鬟。 “是不是老爷来了!” “小姐不在家了,你们咋看的小姐。” “这不能怪我们啊,就感觉头一疼就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出现在这了。” “你们去给老爷解释吧。” 两个丫鬟抹着眼泪抬脚就奔出去。 “老爷,老爷,呜呜......老爷,我们被人从背后打晕了。” 葛问气的说不出话,这事确实怪不得她们。 谁知道这些个下人吃他的喝他的,却向着葛微微呢。 “叫人牙子来,把这些背弃主子的奴才全部发卖出去。” “老爷,饶命啊,奴才真不知道小姐怎么就不见了,或许或许小姐是出门见好友去了呢。” “还敢顶嘴,给老爷我扇。” “老爷,奴才知错了,求老爷饶了......啪啪啪” 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葛问带来的人给了几个大耳刮子。 声音听着是挺响,但其实真没用多少力。 葛微微的聪明也体现在此。 别看她不管事,可是她用自己的人格魅力,让这府里的下人们,大多数都从心里敬着她。 就算现在东窗事发,也没有人把葛微微的去向暴露出来。 “啊啊~老爷奴才真不知道啊。” 那人啊了几声,哭的波涛汹涌的,抱着葛问的腿大哭。 葛微微小院里的奴才就一个想法,拖。 拖到葛微微回来,他们相信小姐一定不会置他们于不顾。 去叫人牙子的管家,也是一步三回头,或者走两步退一步,磨佯工。 任葛问自认为对府上一切了如指掌,其实还是被蒙在鼓里。 葛问背着手,走来走去的,不见管家回来。 “去把夫人叫来,她怎么管理的后院。” ...... 张斯年改了几张卷子,感觉无比心累。 自然不是因为改卷而累,是因为答卷人的答案,让他涨了见识的同时,心中无语至极。 就好比第一题,假如你是新闻部负责选取文章的编辑,这时,有一好友忽然上门,表示自己写的文章非常好,就是不太出名,他想让你把他的文章刊登到新闻报纸上,你会如何做?! 这是一道选择题,有6个选项。 在张斯年的认知里,正常人都会在这六个选项里选择一个自己认为最合适的选择,但看这位考生,他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他自己添加了第七个选项,并写明了为什么他有其他的想法。 张斯年只能表示,你想的很好,但这是选择题。 明明开考之前,仙郡主跟他们解释过考卷的答法,但总有人特立独行,另辟蹊径。 看这考生是怎么回答的。 答:考虑考虑,而后悄悄搬家! 张斯年:??? 肖盼盼:??? 还能怎么说呢,只能说此人真乃奇才。 “此题0分。” 但与新闻部无缘。 要是此人的好友每个都来找他帮忙,他表面上考虑考虑,实则扭头悄悄搬走,这人得搬多少次家呀。 肖盼盼有预感,这人的另类还不止是如此。 第二题:假如你是新闻部的负责人,你和你的下属私底下处的关系非常好,有一日,那下属找到你,说他有一个好友,文章写的非常牛,只是苦于没有出头的地方,想请你帮忙,将他好友的文章刊登到报纸上,下班后他不仅要请你喝酒吃饭,还要给你一笔钱。这时,你会怎么做? 同样的也是六个选项。 这人也是选项内的没有选择,自己又编了一个答案。 此人答:若他当时心情好,或许他会直接同意,若是他心情不好,就要看他的表示多不多,说不定他一高兴,也会直接同意。 【!!!】 肖盼盼直呼6666。 这人的脑子咋长的,不仅想了,还直接写了出来。 不是,很多人就算是心里这么想的,但是也不会选择说出来啊。 说他实诚吧,他贪的显而易见。 说他不实诚吧,他还据实答题了。 肖盼盼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0分。” 张斯年扶额,苍天啊,大地啊,谁家的大傻子给放出来了,能不能赶紧弄回去。 在之后的题目里,此人都有着自己独特又“新颖”的想法并且将想法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人写字一定很快!】 整张试卷,入目就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字写得精致好看,但每道题目的答案让人刹那间无语住了。 张斯年只觉自己的眼睛瞪了一次又一次,眼珠子都瞪疼了。 终于,此人的试卷批改完了,全部0分,但肖盼盼让张斯年打了十二分,并标明,10分是对他大胆做法的肯定,2分是奖励他卷面整洁分。 现代科技社会这一套规则,肖盼盼虽然不是老师,但是运用的十分炉火纯青。 张斯年惊奇的看了一眼肖盼盼,竟然还有这样的给分方式,他也是长见识了。 但仔细想想,其实不无不可,甚至还挺有意思。 “看我做啥,继续批,我倒要看看还能遇到几个如此的奇葩之人。” “肖大人,烦请您来一下,看看这道题目该怎么给分,老夫自觉有些难以评判。” “好。” 肖盼盼迈着小碎步几步就到了跟前。 题目是:有一天,你的妻子或者丈夫,或者公婆或者老丈人丈母娘找你,说是家中有一亲戚,非常有才能,只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但现在他们认为你就是那个伯乐,让你将这位亲戚带入新闻部成为其中一员,你会作何答复? 答:本人欢喜至极,在慎重考虑后,可能会先试探上官的意思。但本人会先向上司提出推举人员的政策,若上面有相关政策,才会进行推举,否则,本人定会严厉拒绝。 到这里感觉回答的都还可以。 但接下来,他好像把这试卷当成了发泄怒火的工具。 开始细数他老丈人和丈母娘家的问题,写他怎么怎么对夫人和夫人的娘家好,夫人的娘家又是如何对待他的。他说如果是他夫人或者夫人的娘家人,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管。 然后接着又是一大段的抱怨。 很难想象,一个男人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积累已久的怨气,还是在选拔官员的比较严肃的考卷上。 第293章 陛下勿怪 不论这人是真的很憋屈,还是不重视这场考试,真的很low。 曾经肖盼盼见过很多情侣或者夫妻,明明对对方怨念深重甚至感情非常不好,可依旧勉强在一起。 长了张嘴就跟出气的一样,若是真的对方无法沟通,为何又要勉强在一起。 在封建男权社会,若是他的夫人或者夫人的娘家真的很过分,作为男人,却没有能力处理,这是不是代表他没有处理问题的能力。 但他的人品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为人有些软弱。 可这样的人,若是掌握了权利,要么会欺身而上,要么会因为软弱而没有底线。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合适掌握权力。 肖盼盼略一思忖,便说道。 “给他两分,并在下方告诉他,有什么问题好好跟他夫人沟通!” “嗯,肖大人,您的意思是,这些考卷还会还给考生?” 一夫子试探道。 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肖盼盼点头,“是得,发下去之后,让他们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的试卷,然后再统一收集封存起来。” “这......妙啊。” 以往都是将考生的成绩按照甲乙丙丁公布,他们批阅的具体内容,考生们却是一概不知的。 这一次,不仅直接运用算学里的来评分,一目了然。 而将批阅后的考卷再次分发给本人,也是个新奇的点子。 可这夫子想了想还是作罢,科举若是如此,那将是个巨大的工程,根本不现实。 其实科举就相当于现代科技时的高考,高考大军的卷子也是直接批改后封存的,并未在批阅后分发给本人。 很快,批阅考卷的屋子又静悄悄的。 外面八百来个考生,就像是一年级刚刚入学的小朋友一样,一个个坐的端端正正,神情严肃又紧张,像极了怕被老师抓到小辫子的小学生。 一个个看似坐的端端正正,但眼神一点都不老实。 要么互相眼神示意,要么发呆,要么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时不时的瞅瞅那屋子。 感觉坐的屁股疼了,便悄悄的换着两侧重心,稍微舒缓一下。 但是那木头做的凳子,怎么弄屁股感觉都好像裂成了八瓣。 过了一会,此起彼伏的咕咕咕咕的肚子开始都唱了起来。 但他们顾不上管什么肚子不肚子的,只想着刚刚答卷的内容,想想有什么遗漏。 有人好似想到了什么,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而后抱着脑袋在心里哀嚎。 在他们以为自己可能要在这里过夜的时候,那扇门终于打开了。 外面又进来一队护卫,进入那间屋子,片刻后出来他们的手里都捧着考卷,开始一个个喊着考生的名字,将各自的试卷分发下来。 不一会儿,张斯年拿着写着录取人名的纸张,出了考场,直接张贴在考场外的墙壁上。 外面的百姓也不是闲着没事干,见里面的人考完试还不出来,等了一会儿,早就各忙各的去了。 但见张斯年手里捧着类似于名单的告示,人群又渐渐聚集起来。 原本肖盼盼认为新闻部刚发展,十来个人差不多,但是经过基本的计算,三十来个人,也算勉强够用。 除此之外,印刷也需要人工,这就不算是官员了,简单的活字印刷需要的技术含量不高,但是大批量印刷的话,那就需要很多人工了。 除了这三十个人之外,肖盼盼也想跟她看好的一些人交谈一下,看看他们是不是愿意做小工。 这事,她也要专门给宁皇上个折子问一问,大概率宁皇也会认可。 毕竟这对宁皇来说,是极有益处的事。 后续等到报纸发行并传播到大江南北之后,宁皇对一些偏远地方的掌控会比现在强上不少。 “女子:葛微微、甘素心......” “男子:宋成.....” “啧啧啧啧,这些人也是赶上好时候了,不用参加科举就能当官。” “瞅你酸的,你也可以去参加考试啊,就怕你不敢,不知道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我不跟你说,你懂个屁。” “好好好,就当我不懂喽。” 这人不在意的耸耸肩,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这人差点被气成河豚了。 “嘿嘿,葛微微我知道,就是葛大户的女儿,葛大户什么时候这么开明,竟然让女儿出来参加考试。” “这可是跟着仙郡主啊,谁不想成为仙郡主的身边人。” “哧,你们还不知道吧,那会葛家都翻了天,好像是葛微微......” “这葛大户脑壳不对吧,要是我家女儿这么厉害,我能把她捧上天,那可是神女啊。” 旁边的人更是疯狂认同,点头如捣蒜。 哪怕是在仙郡主身边当个下人,他们都觉得全家光荣的无法言说。 这葛大户赚那么多钱,就这点见识。 “诶,你不知道我可是知道,葛大户想把女儿送到贵人身边......” “什么贵人能比仙郡主......呸呸呸,我什么都没说。” 这人说到一半,差点冒犯了陛下。 他双手合十,默默念了一句,陛下勿怪,他在胡说八道。 第294章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除了前三十名以外,三十一名到六十名也留下来,本官有话有说。” “没有取中的人也不要灰心,或许以后还有机会,记住,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好了,你们都回吧。” “是,大人,草民\/民女\/下官谨记大人之言。” 其中有几个考生,本就是朝廷官员,只是官职太低或者颇受排挤,才来此碰碰运气,在来之前,也提前上过折子给宁皇,是经过了允许才来参加考试的。 奈何缺少运气,只考了四十来分。 他们看到成绩表,他们的排名真的是中等靠下的。 一共是取那么点人,他们远远是够不到的。 听到肖盼盼如此说,他们心中涌起了一股激动。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简单的话语,大大的道理。 所以他们一定会好好表现,说不定以后他们还有机会。 况且,即便还留在原职,好好表现,陛下说不定也会看到。 而这次取中的人里,女子竟然有二十名,肖盼盼并未徇私,她们的成绩确实排名靠前,进入了三十名之内。 其他人都呼啦一下,从考场离开。 目前也就只有侍卫们以及六十名考生。 肖盼盼正要说什么。 忽闻身后一人的声音。 “仙郡主,下官于华奇见过肖大人。” 肖盼盼扭头看去,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有何事?” “仙郡主可否移步,下官有事禀报。” 于华奇微俯身子,抱拳道。 肖盼盼皱着眉头,她也不认识他啊。 【嘻嘻,宿主,这人为了和你搭上关系,可是出了血本了!】 【所以,为什么他会被选进来?】 【这人虽然有点小毛病,但人品没有大问题,哪有真正风光霁月的人啊!你们人类内心谁没点阴暗的思想啊!】 【也对!】 于华奇绷紧了神经,他可不想被人知道他贿赂上官。 但现在似乎,不被人得知,是不可能的。 肖盼盼板着脸,“你有什么事就直说。” “呃......肖大人,下官真的想为大人尽几分微薄力量,大人让下官往东下官就绝不会往西。” 于华奇咬牙,好不容易能见到仙郡主,要是不试试,那他真就是个傻子了。 他现在已经明白过来了,那万大人就是在敷衍自己,收了他的琉璃盏,其实并没有任何行动。 现下已经没有说的必要,他想着要把握好这一次,起码给仙郡主留下印象,以后或许还能有所作为。 “你的成绩是多少?” “下官考的不好,67分。” 肖盼盼看了看成绩单,找到于华奇的名字,这人的排名不算靠后,在第八十三名。 而她取中了六十名。 但是规矩是她定的,她不可能打自己的脸,否则她还有什么公信力可言。 “于华奇,本官也是给陛下办事,你这话说的不合适,虽然你的成绩不算太差,但本官不可能因为你一人坏了规矩,否则,选拔还有什么意义,你觉得呢?” 【于华奇确实有一点才能,只是被压制的厉害,他的夫人家也没有什么关系,他一直在九品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六七年,有点关系的早就升上去了!】 孤寡系统这一段话,说的于华奇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委屈,他憋屈,他苦闷啊。 他其实也想为百姓做实事,可是他能做的太少了。 只能和夫人一起,平日为贫穷百姓捐些银钱,那些钱有没有用在真正需要的人身上,他也不知道。 当时他的确是因为银钱才会和夫人成亲,可是这么多年,他的心也是肉长得,夫人为他做的一切,他怎么能不动容呢。 他在这九品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好些年,夫人也没有嫌弃他。 他是真的想为百姓做更多的事,也是想给夫人长脸。 只可惜花了那么多银钱,还损失了一盏琉璃杯,全都打了水漂。 可以他的官职,偏偏没有去质问那万品正的资格。 他按死他,就跟按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你想为本官做事,你的初衷是什么?是否只有在本官的身边,你才能完成你的理想?!” 肖盼盼提醒了于华奇几句。 于华奇的脑子一闪,忽然有一个想法从脑海中闪过,又渐渐刻在脑中。 可他却依旧有些迟疑,他不确定自己行不行,也不知道夫人愿不愿意跟着他离开。 于华奇抬起头,感恩道。 “肖大人一言,让下官醍醐灌顶,原是下官太死板了。” 于华奇一脸愧疚。 “仙郡主,下官实在有愧于陛下。” 说完,于华奇重之又重的对肖盼盼磕了头。 他掷地有声的说道。 “仙郡主,下官谢肖大人提点,大人的恩情,下官必不敢忘!” “快起来,你言重了,还是你心里有自己的理想,不然本官说什么,即便你明白也不会在意。于大人,本官不需要你记住本官的恩情,其一,这本来不算什么,其二,只要你好好对百姓,本官才会真的为你开心!” “是,大人之言,下官铭记在心。” “于大人,本官祝愿你前程似锦,成为百姓心中的青天大老爷!” 肖盼盼的祝福,让于华奇的心中疯狂涌入一阵激动和期盼。 “于华奇,谢大人!” “不妨事。” 于华奇神色虔诚,朝着肖盼盼鞠躬,而后脚步轻快雀跃的离开了考场。 他要先回家找夫人商量一番,嘿嘿。 于华奇之前未与肖盼盼有过接触,还以为她跟其他贵人一样,高高在上,才不会跟他这种芝麻小官多嘴。 可如今两人对话了一番,于华奇内心感动无比。 依着仙郡主的地位,就算她让人把他打出去,也没人说个错。 可她偏偏语气温和跟他交谈,并且点醒了他。 于华奇想,他是何等的幸运,能有这样的机会。 若不是和仙郡主交谈过,或许他永远会对女子保持偏见。 但现在,一切偏见尽消,实际上是他井底之蛙了。 就像他的夫人,明明是那么能干贤惠,除了内宅之事,她打理的尽善尽美,其他的事,她也未必做不成,可能只是被所谓的女子身份给套住了。 或许,他可以问问夫人,喜欢什么想做什么。 只要她喜欢,等去了某个地方,她都可以去做,他会支持她的,一定会。 第295章 想翻天 众人看着于华奇的背影就像一个没有忧愁的孩童一样。 他们有理由怀疑,若是身边无人,于华奇怕不是能蹦着走。 但也因此,他们对给肖盼盼做下属,更觉幸运了。 仙郡主也太有耐心了,胸襟宽阔,肯定不会是个会给下属穿小鞋的上官。 肖盼盼:不,我是! 众人星星眼。 “好了,我们接着说,前三十名,明日起,开始正式成为新闻部的一员,另外,葛微微......你们几个,本官会派人送你们回家,若是担心,你们可以暂住在郡主府。” 肖盼盼只是点了点葛微微几人的名字,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们都明白肖盼盼的意思。 她们眸光一闪,微微仰起头,将差一点溢出的泪珠收了回去。 “民女谢仙郡主,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嗯,起吧。” 肖盼盼面色严肃,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能帮到人的满足和吃到美食的满足不同,这是一种自我价值的体现。 谁做了好事不会感觉到高兴呢! 肖盼盼轻咳了两声,视线又转到其他人身上。 “本官将你们留下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件事,虽然新闻部的官职暂时没有空缺,但过几日,报纸发行,需要大量的人力印刷,因此本官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做印刷工,当然,若是不愿,本官也不勉强。” 那三十人都惊喜极了。 只要能为仙郡主办事,做个印刷工又如何。 再说了,皇家第一工厂的工人,现在走出去,别说有多风光了。 那些没成婚的男子,都不知道有多吃香。 他们虽然识字,但说到底,也没什么功名在身,别说做个印刷匠了,就是去给仙郡主倒夜壶,他们也愿意。 可他们又担忧不止,他们没做过这活,是不是能胜任,他们不想让仙郡主失望。 这要是被新闻部赶出去,那可就丢大脸了。 肖盼盼注意着众人的神色,看出了他们的担心之处,遂又解释道。 “别以为印刷工不重要,报纸的干净整洁、字体准确,都需要你们来校正。对了,你们也不用担心不会,回头本官会安排你们学习几天,学会了才可以印刷报纸。” 最后一丝后顾之忧也没有了,众人忙不迭表示自己愿意,一个个捏着拳头激动的脸都红了。 “当然,你们还要继续坚持学习,本官每月会进行考核,不合格的人重考,若三次重考不过,那就只能对不起了。所以,别怪本官把丑话说在前头,只要是在新闻部的每一个人,都会定期进行考核。” 肖盼盼见那前三十名的人龇着牙乐,心说,你们高兴的太早了。 直到最后一句话说完,这前三十名人的牙齿都不见了。 笑啊,怎么不笑了?! 是不想笑吗? “好了,今日天色已晚,本官早就饿的不行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明日巳时在新闻部门口见,位置你们应该也知道在哪。” “是,仙郡主。” 在新闻部成立的第一时间,宁皇就安排人专门设立,今日也就修整完毕了。 因着印刷需要一个比较大的地方,这新闻部是独立于六部之外的,直属上官是肖盼盼,而肖盼盼上达天听,其实真的舍去了许多麻烦。 ...... 葛府。 “还不快点说,小姐是不是会参加什么劳什子的考试了?!” “老爷,奴才真的不清楚啊。” “看看你养的好女儿,管教的好下人。” “老爷,是我的错。” 李子霞拧着眉头,只能先向葛问认错。 她心中的怒气其实不比葛问少,她在心里竟然怨怪自己的女儿。 “这管家是怎么回事,让他找个人牙子,找了大半天都没回来,一个个的,都想翻天不成。” 葛问气了大半天了,现在都快申时了。 再大的火气,也不可能一直生气。 葛问都快被气的没脾气了。 葛顺才从外面赶回来。 “爹,你一定要好好教训妹妹,我刚刚才知道,妹妹考上了陛下新设立的新闻部的官员,女子哪里能当官,实在是胡闹。” 葛顺才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底闪过阴沉,还有对葛微微的妒忌。 葛微微从没有对不起他,葛微微是他的亲妹妹,他不仅对葛微微没有兄妹之情,反而将葛微微当做竞争对手。 按照葛顺才令人捉急的智商,大概是不知道葛微微从小藏拙的事。 那么,他就是知道自己不咋的,肚子里脑子里虚无一片,才会因为葛微微的成功而觉得担忧惧怕。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眸子不眨眼的盯着葛问。 他想知道,他爹听到这事,具体会是个什么样的表现。 一方面,他自信于自己从小到大的受宠,另一方面,他又嫉妒自己的妹妹。 说白了,他的内心空洞,没有任何东西支撑。 即便他受尽宠爱,可他依旧恐慌于葛问的思想转变。 但实际上,思想是没那么容易转变的。 “啪~好好好,真是老夫的好女儿,我就知道,她不可能死心。” “老爷,这可怎么办啊,微微是不是在仙郡主那里挂了名,这样,咱们得事......” “哼,她是老子的女儿,老子不同意,就算是仙郡主,也不能管我管教自己的女儿。” 这一句话,让葛顺才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他原本身子前倾,屁股也没敢坐实,此时却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嘴角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葛顺才就是个蠢货。 他哪里知道葛问现在心中也是席卷了一阵风暴。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真的有这样的才能。 他们葛家是商户,从未出过什么官员。 哪怕是一个八九品的小官,对葛家来说,都是改换门庭了。 他知道,若是女儿还是仙郡主的下属,不说别的,就他们葛家出去谈生意,同为商人的那些个人精都不敢欺辱他们。 可想到葛微微的女儿身,葛问的眉头紧锁,他始终是觉得女子不该在外抛头露面,更何况还有其他的官员,其中有很多男子。 身为女子,怎可以和男子在同一屋檐下,一日复一日的相处呢。 即便他不把葛微微送进宫去,他也希望葛微微嫁个好人家,哪怕是做妾也行。 可若是她日日与男子相伴,能找到什么好人家。 谁家好男儿会娶一个耐不住寂寞的女子为妻。 再且,仙郡主每日事务繁忙,怎么可能会什么都管。 届时,别是葛微微去了新闻部,坏了名声,被新闻部赶出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但葛家可还没出过一个官员。 无论如何,葛问也的确迟疑了。 第296章 荣耀 葛问看了看平庸的儿子,脑海中蓦然想到一个法子。 对,没错,他想让葛顺才替换葛微微的位置。 但想了想,这样做很是不妥。 就算成功了,依着他儿子的性子,说不定会惹事。 还好葛问放弃了。 不然肖盼盼肯定会好好治他。 肖盼盼对这三十余人的后续十分关注,即便是她在忙,孤寡系统也可以监督。 别说是这些人的爹娘了,就是谁来了都不好使。 女人help女人。 若是意识觉醒的女人,却选择继续沉溺在其中,肖盼盼自然不会管她们。 可要是拼命想要挣脱所谓的命运的女子,肖盼盼若是不拉她们一把,她自己都过意不去。 那管家在外面晃悠够了,看到大小姐被两名护卫护着。 管家这才去找了人牙子,提前几分钟回到葛府。 “老爷老爷,奴才回来了。” “管家,你要是不想干了就直说,老爷也不是不能满足你。” “哎哟,老爷,您不知道,老奴跑了多远才找到这么一个,今日不知道咋了,人牙子都忙得嘞,老爷,您可是误会老奴了。” 葛问冷哼了一声,当他傻呢。 不过葛问现在也懒得计较。 那些个下人跪的腿都青了,见管家回来,他们一阵激动,是不是小姐要回来了。 不然管家不会这时候回来的。 “还不快老实说,是谁把小姐放出去的,不说老爷我就把你们全部发卖了。” 葛问威胁道。 “爹,这些下人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了,竟然敢背主,要我说,打死才好。” 葛顺才在一旁拱火。 “谁敢?!” 葛微微高呼一声。 那语气十分霸气,她的眼底尽是锐利,她朝着葛家几人的方向走去,眸子锋利的盯着葛顺才。 葛顺才眼眸一闪,竟不敢与葛微微对视。 葛微微的气势逼人,不再是之前那个温柔的不像话的妹妹,倒是像个掌握权势的强者。 葛顺才仿佛才感知到自己不该害怕,他一阵恼怒。 “妹妹,你这是翅膀硬了,还敢跟父亲母亲喊了!” 好一个祸水东流。 果真,葛问一听这话就来气,仿佛刚刚被镇住的人中,不包括他。 他是她老子。 葛问也是在掩饰内心的心虚,猛拍桌子。 “葛微微,你还知道回来,一回来就闹,娴静的样子呢。” “微微啊,你可回来了,你爹爹气的一天都没吃,你还不赶紧跪下。” 李子霞冷着脸。 “这些背主的奴才,早就该乱棍打死。” 葛微微有肖盼盼撑腰,她要是还像从前那样,那她如何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他们很好,他们是女儿院子的人,爹娘,他们不是背主之人,相反,对女儿来说,他们是忠仆。” “小姐。” “小姐......” 下人们眼泪汪汪的看着葛微微,葛微微朝着他们点点头,安抚他们。 “你......你还敢顶嘴,你哥说的对,你真是翅膀硬了,你是觉得有仙郡主给你撑腰,老子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吗?!” “女儿不敢,只是明日,女儿就要去新闻部点卯了,恕女儿日后不能侍奉在爹娘身侧了。” 葛问气的跳起来就骂,葛微微却是神色未变,好似在看着她爹无理取闹一般。 “你这个不孝女,别以为你考中了,老子就拿你没办法,陛下也不会要一个不孝顺父母的朝廷官员吧!” 葛问威胁道。 说完,葛问就后悔了,葛家难得出一个官员,还是女儿身。 但葛问作为父权里绝对的父亲地位,绝不能向一个小辈道歉,否则,他的脸往哪里搁。 “我不同意,你准备一下,明日我就送你进去。” “爹,恕女儿难以从命!” “你......反了你了,那你也别想去新闻部,给我乖乖在家里待嫁,老子马上给你找个人家嫁出去。” 见葛问越来越过分,仓促之下能找到什么好人家。 其中一名护卫上前。 “葛老爷,我家郡主说了,任何人都不能阻拦葛大人,否则就按藐视律法处置。” “这位大人,小人并没有这个意思,实在是小女不孝......” 这护卫却懒得听他发牢骚,他摆了摆手,冷声道。 “你的意思是仙郡主看错了人?” “不敢不敢,小人绝无此意,只是,仙郡主也不能拦着小人教育自己的女儿吧?!” “仙郡主自然不会阻拦,但你也教育了半天了,葛老爷,我奉劝你一句,眼光不要那么狭隘,女子又如何,她能你葛家带来荣耀,可别丢了西瓜捡芝麻啊。” 葛问怔了怔。 现在看这情况,微微必定是要去做官的,他若是阻拦,不仅惹了微微不喜,等他不在了,顺才这能力,若没有微微,肯定走不长久。 即便到现在,葛问还是在为那个庸才儿子考虑。 葛问的想法在心里转了三圈,斟酌了一番,这才开口道。 “谢大人提醒。” “微微,你若是执意要去,那你得保证,未来要好好照料你哥哥一家,否则,我拼了老命也要把你拉下来。” 尽管葛微微早有准备,也早就知道葛问的偏心。 可在这一刻,葛微微还是因葛问的话而感觉伤心不已。 但越是到现在,她越不会表现出来。 第297章 聪明起来了 葛顺才得意的翘起了二郎腿,整个人像个小流氓似的,晃着腿。 葛问叹了一口气,要是微微是男儿多好,他葛家起码五十年都不用愁了。 可惜她是女儿身,她终究要嫁人,若是等他去了,她一个女子,也守不住葛家。 某些亲戚现在看着是好好的,但若不是他压着,恐怕早就一拥而上了。 但是男子不一样,男子是有继承权的。 葛问虽然知道宁皇下了旨意,女子可继承家中财产,可他没有放在心上。 若是身上带着大批财产嫁人,那等于是羊入虎口,亲自给人送上门去了。 要是招赘,那赘婿为人如何,完全不能信任。 他作为商人,早些年到处行商的时候,就见过有的赘婿在女方父母在世的时候表现的千好万好,等到女方父母去世,那立马就换了一个脸面。 更有甚者,为了钱财,谋财害命,最终还是夺到了女方家的所有财产。 他葛家发家不易,他可不想最后都便宜给了别人,给别人做嫁衣。 虽然顺才平庸,他毕竟是个男子,不需要他有多么优秀,只要日后能守住葛家现有的产业就可以了。 若是换了微微,那是一点都保不住。 要怪就怪微微是个女孩,女孩就是不占优势。 他年轻时候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孤儿寡母或者孤女,受尽了欺辱,还有的甚至被亲叔婶、亲爷奶卖了的多的是。 但若是个男孩,哪怕年纪小一点,大多数也会护着些,当然也有男孩被欺辱或者卖出去的,只是比起女孩的境遇,好太多了。 葛微微又不傻,她还是需要一个好名声的。 不是怕,是不想他们成为她的拦路石,她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即便她现在憋屈一点又如何,等她站稳了脚跟,到时候孰强孰弱,再来计较。 当然,只要他们好好的,不要做什么不该做的,为着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她也会好好奉养他们。 至于葛顺才,他若是能做个好哥哥,她也能做个好妹妹。 人都是互相的,葛微微也不是个傻子。 “爹娘,那是自然,怎么说我和哥哥也是亲兄妹。” 葛微微说完,心里微微感叹,这还没进入官场呢,就感觉自己学会逢场作戏了。 这人啊,有时候变的是真的快。 但更加说明了,权力,哪怕是在家中,哪怕你是小辈,家中长辈也会因为你掌握某种权力而小心翼翼起来。 为什么会小心翼翼呢! 大概就是他们也知道自己曾经并没有善待自己的孩子而心虚。 否则,不可能如此忐忑不安。 权力,也的的确确是个好东西呢。 “爹娘,这些奴仆也是从小伺候女儿的,主子的命令,他们也不敢不从,还请爹娘饶他们一次,女儿身边可还需要他们。” 葛问见葛微微让步,自然也不想闹的不开心。 “爹自然不会,这是你的人。” “谢爹爹。” 葛顺才却并不觉得开心。 他爹不是刚刚还气的扬言要让葛微微好看,要怎么怎么样,结果呢,就这? 不仅不惩罚葛微微,连这些卑贱的下人都不惩罚?! 葛顺才想到这,坐不住了。 “爹,你方才不是说......” “好了,顺才,你妹妹这么优秀,咱们应该为她开心,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葛问威胁的瞪了一眼葛顺才。 怎么感觉对自己的儿子有点不满意了呢,这猪脑子,刚刚他都威胁微微扶持他了。 他怎么还看不清形势。 以后在这个家,就是他和夫人都要对微微退让一二。 他当时那句也只是威胁,他并不想真的和葛微微闹出什么事,不仅让别人看了笑话,还让葛微微跟家里离了心。 但是他这儿子,怎么这么愚蠢啊。 想着葛问叹气,谁让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呢,也不是没有纳几房小妾,可就是生不出来。 葛问后来偷偷检查过,是他以前外出谈生意的时候遭遇横祸,伤到了。 也幸亏当时已经有顺才和微微了,不然他葛家可就后继无人了。 当时,葛问还怀疑是李子霞从中作梗,导致妾室都无法生育,他偷偷去看过大夫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 “两位大人,辛苦你们送我家微微回来,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可好?” “不了。” “爹娘,女儿要收拾一下东西,仙郡主说让我们先住到郡主府去,有别的安排,女儿待会就要离开,不过你们放心,女儿有时间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什么?你是说你要搬走?” “微微啊,你一个姑娘家在外,娘可怎么放心。” “别胡说,微微是去仙郡主府上,怎么会不安全呢。” 葛问反应过来,立刻描补了一句。 “对,微微,是娘舍不得你,你别多想。” 葛微微笑着点头,只是仔细看的话,她的眸底闪过一抹讥讽。 之前她娘可没有对她如此关心过。 她竟然也能享受到葛顺才的待遇。 “爹娘,请放心,女儿在外定会好好的。” “诶,好。” “那就好,那你收拾一下,你带上你的贴身丫鬟,其他人就让他们好好守在你的院里,你回来也有人伺候你。” “好,听爹的。” “夫人,微微这院子小了点,以后微微回来还要处理公务,你把流朗院收拾一下,那边地方大,景致也好,阳光也好,以后给微微住吧。” 李子霞有点迟疑,那院子不是准备给孙子准备的嘛。 但葛问一个眼神,李子霞只得点头。 “谢谢爹娘了。” 葛微微想着,要不是自己成为了仙郡主的属下,还得不到那院子呢。 当然,她也不会傻乎乎的拒绝。 她凭什么不接受啊,她必须接受。 爹娘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 “爹,娘,那院子不是......” “闭嘴,那院子本来就是你妹妹的,一个院子也要计较,作为男人要大度一点。” 葛顺才今天挨得骂,比前面十几二十年挨得骂还多。 葛顺才一下子觉得心里极度不平衡,他什么时候被爹如此呵斥过。 都是因为葛微微,她乖乖的进宫不好吗,非要跑出去参加什么新闻部的考试,参加了也就算了,竟然还考上了。 仙郡主还派人专门送葛微微回来,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给葛微微撑腰的意思。 哎呦喂,葛顺才这下子还聪明起来了,怎么一下子就猜到了肖盼盼的意图。 第298章 气到心梗 葛问倒是不想让葛微微搬走,他大概也能猜得到,恐怕日后和葛微微相处的时间会非常少。 之前葛微微日日在府里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 可现在要离开了,葛问忽然发现他好像之前对葛微微太淡了点。 虽然葛问很不想承认,但是他也知道感情是需要培养的,他作为葛微微的生父,某些时候也无法控制她的内心。 现在好了,以后这鸟儿要彻底要飞了。 他不能再利用父亲的权力去强迫他,反而要讨好他,用亲情让她心软。 葛问刚刚短短的对话,也看出来了,他这女儿啊,心里坚如磐石。 他一边有些自豪又有些失落。 他或许心中也有一丝后悔,后悔曾经忽略葛微微。 他好像从没有抱过葛微微,在她很小的时候,那个小小的人儿看着自己,满眼濡慕,他还是推开了她。 现在想想,葛问的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葛问指挥李子霞多给葛薇薇带些东西,还给了一叠银票给葛微微。 “微微,要是没花用了,随时问爹或者你娘,出门在外,可要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就回来看看爹和你娘,还是哥哥嫂子侄儿他们,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 “爹,女儿晓的。爹爹费心了。” “你是爹的女儿。” “微微,你爹虽然平日里不大说话,但是心里很关心你的。” 李子霞也上前说道。 怎么感觉这句话跟万能话术一样。 即便是在现代科技社会,类似这种话也层出不穷。 只是,若是真心疼爱,作为孩子,更是作为一个有感情的人,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孩子也不是傻子。 大人们总以为孩子什么都不懂,其实不然,越是年纪小的孩子,某种感觉就越敏感。 只是他们从心底里爱着自己的父母,因此他们在傻傻等着,甚至在他们长大后,还在期待父母的回应或者理解。 葛微微笑了笑,只是点头。 她能做到的也只是尽到他们养育她长大的恩情,仅此而已,一切有的感情回应,对不住,从小没有得到过的东西,不知道怎么给出去。 葛微微的思想真的完全是一个独立的大女主的思想,心智也是真的坚定。 她才十几岁,就能如此拎得清、狠得下心,以后必然会有一番作为。 “微微,你们也不能一直住在郡主府,咱们家有一处院子,虽然小了点,但是很是不错,离着新闻部也不是太远,爹让人把那院子收拾一下,以后,爹做主就给你了,将来若是嫁人了,那院子也是你的陪嫁,现在等于是提前给你了。” “谢谢爹。” 葛微微想着现在能薅多少就薅多少,免得以后被葛顺才败光了。 她爹难得对她这么大方,又是给钱给院子的,她怎会拒绝呢。 “爹,您说的是那个靠近......院子吗?您不是说......” “一个院子而已,这是你亲妹妹。” 葛问真的很想踹葛顺才一脚,要不是为了他的以后操心,他能做这么多嘛。 看这儿子这样,葛问突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怎么觉得这儿子以后靠不住呢。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他就这一个儿子,他真是想多了。 但还真别说,葛顺才愤恨了一瞬,葛微微以后就是个外人,给她那么好的东西,以后还不是便宜了别人,你们以后可是要靠着我呢。 当然,贺顺才也不会真的傻乎乎的说出来,毕竟他爹娘现在的身体还很好,起码活个三十年,要是现在就得罪了爹娘,万一他们脑子抽了,不愿给他好东西了可怎么好。 葛问的视线正好看向葛顺才,他眼底的情绪被葛问看得清清楚楚。 在这一刻,父子之间第一次有了隔阂。 葛问想着,或许他该有所保留了,他现在还能动弹,他这好儿子竟然都能露出那样的神色,真不知道以后要真出点什么事,他会如何。 但想归想,葛问还是想着日后要多锻炼锻炼葛顺才,这样他走了也能放心。 别管葛问对葛顺才失望与否,葛顺才成才与否,葛问心里最看重的还是这个儿子。 想来,即便葛顺才真的让葛问彻底失望,葛问也放不下这个儿子。 多年来,葛问不论是心里还是行为,都是偏向葛顺才的,即便让他收回自己的感情,恐怕一时半会都做不到。 但对葛微微来说,她其实早就在七岁的时候,就看明白了在这个家里,葛顺才是家里最重要的人,而爹娘对葛顺才最疼爱。 葛微微伤心,但也没那么伤心。 或者说她早就习惯了。 家里的下人麻利的收拾了一大堆东西,葛微微也换了身体面的衣服,坐上了去往郡主府的马车。 葛问和李子霞望着葛微微离开的背影,忽然感觉心里空了一块,也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而他们再也不可能得到了。 一阵阵的失落在葛问李子霞的心间徘徊。 葛顺才因为葛问连送葛微微两处院子的事,随便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 葛微微给两名护卫一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两名护卫大哥表示非常满意。 果然是大商人,方才葛老爷也给了他们银钱,这一波,比一年的俸禄还多呢。 嘿嘿,回头就有时间得去好好搓一顿,给家里置办些东西。 葛微微从回了家到离开,孤寡系统的屏幕在实时播放,不止是葛微微家,其他有困境的女子,分成一个个监视器一样的小屏幕,随时可以关注。 见葛微微的家人比较识趣,起码也是个大商人,基本的眼光还是有的。 但其他女子家中可就不一样。 有一名女子的爹娘亲人,简直能把人气到心梗。 但想一想,他们的见识就那么点,不是他们想如此,是他们没有机会学习。 他们的眼睛也只能看到眼前这一亩三分田,再多的就看不到了。 这让人无力又悲哀,愤怒又恨铁不成钢。 ....... “你这个杂种,你还敢回来?怎么不死在外面?你给我滚,滚滚滚,我打死你这个小畜生,家里这么多活,你跑出去做什么?!啊,翅膀硬了?出去跟男人鬼混了,老子告诉你,要是你敢被我发现做了什么有辱门风的事,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第299章 权力的滋味 牛二丫刚一到院门口,迎面就是一只鞋子,直冲她的脸而来。 牛二丫微微错开头,鞋子飞了出去。 但鞋子的主人,却接着就是一串污言秽语以及对自己女儿的羞辱。 牛二丫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先迎来的是父亲的一串指责谩骂。 他明知道女孩的名声再重要不过了。 若是旁人不了解事情的经过,就会认为牛二丫就是那样水性杨花的姑娘。 因为她的父亲都说她的女儿出去跟野男人鬼混了,那她就是这样的人。 毕竟,这可是他父亲亲口之言。 “放肆。” 一护卫上前喝止。 牛二丫的父亲,牛大力这才看到牛二丫身后跟着的两个配着刀的护卫。 他忙点头哈腰,“两位大人对不住,我骂的是这小畜生,大人们前来,可是我家这小畜生犯了什么事?!”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个护卫是跟在牛二丫的身后,呈下位者的姿态。 “你作为父亲,怎可这样误会自己的女儿?” “不不不,大人,小人只是生气,并没有这个意思,一大早她就跑没了影,到处找也找不到。” 护卫没有再对牛大力说话,只是对牛二丫说道。 “牛小姐尽快收拾东西,随我等离开。” 牛大力愣了愣,“离开?去哪?” 牛大力方才发火时,牛二丫的兄弟姐妹都做着手里的活,不敢停下。 听到护卫的话,众人也愣了愣。 牛二丫的母亲王招娣从厨房间出来。 “二丫,你要去哪里?我们给你找个人家,过些日子你就要嫁人了,乱跑去哪。” 王招娣虽然有些害怕看起来有些凶的护卫,但还是将牛二丫扯到跟前询问。 “娘,我有个高兴的事,想跟你和爹说,你还记得陛下前几天发出的设立新闻部并要选拔官员一事吗?女儿考中了。” 牛二丫努力将刚刚牛大力之言感受到的不解与难过压下去。 想到自己考中了,她又变得开心了。 她高兴的跟王招娣分享她的喜悦。 谁知她说完之后,王招娣本就有些显老的脸庞,即使不皱眉头,也有三条不浅的皱痕,此刻更加凹陷进去,更显几分老气,看着也不好相与。 她脑子里没想过女子也能做官,更没想过自己的女儿能做官。 她满脑子想的是,牛二丫要日日与男子相对,以后还怎么嫁人,给牛二丫找的那户人家,肯定无法接受一个姑娘家日日抛头露面,还跟很多男子在同一个屋檐下。 王招娣的脑子懵懵的,也的确没有一时想起来反驳。 牛大力方才在护卫跟前惶恐的模样一下子转变,他直接三两步跨到牛二丫跟前,就给了牛二丫一个耳光。 牛二丫的唇瓣都被自己的牙齿咬破,鲜红的液体顺着她的唇瓣直流。 她干瘦的脸颊一下子肿了起来。 牛二丫也被这一巴掌直接打翻在地。 牛二丫茫然的抬起头,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庞。 牛二丫失声喊了声,“爹?” “老子告诉你,老子不懂什么当官不当官的,老子只知道,一个姑娘家和男人不能日日相对,你让老子脸往哪放,你想甩开我们,你做梦。” 牛大力并不觉得高兴,只有一种被背叛的愤怒。 他觉得牛二丫之所以跑出去,就是为了摆脱他们。 她是他的女儿,就该一辈子听她的话。 其实牛大力心中也有无法抑制的恐慌,他怕失去对牛二丫的掌控。 而别的孩子,若是有样学样,他这个父亲,在这个家里说话,还能不能好使。 牛大力只想在事情失控之前,将一切事情掰回“正轨”。 什么做官,什么仙郡主,都管不到他自己的家里来。 在这个家里,他就要有绝对掌控的权力。 虽然可能牛大力还不明白什么叫权力。 可他自从有了孩子,也的确感受到了权力的滋味。 在外窝窝囊囊,回家了还不能享福嘛。 他又想着,若今日是家里的男娃考中了,他会聘请亲朋好友庆贺一番。 可换了女儿,他不觉得骄傲自豪,他觉得丢脸极了。 这是不是说明,是他耽误了这个女儿。 “不对,二丫,你都没念过书,你怎么会写字?你是不是在骗老子?” 牛大力这时才想起来。 “爹,我...我......会写字,也识字,是我...偷偷听...隔壁的书生背书......” 牛二丫光是凭着隔壁邻居的儿子背书,就能将大部分常用字学会,那是怎样的天才啊。 就是肖盼盼,也觉得震惊。 “你每日做活,哪来的时间偷学,你是不是平时偷懒了?!” “不是,我没有,爹,我是做活的时候听到的,晚上睡觉我练习的,家里的活我都做了的。” 牛二丫是牛家的第二个女儿,前面有一个姐姐,已经嫁人,后面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 她大姐嫁出去之后,后面的弟弟妹妹几乎都是牛二丫带大的。 她六岁的时候,就开始照顾三岁的弟弟,之后两个妹妹和弟弟出生,她年纪更大了一点,但是要同时带他们几个,真的很辛苦,还要做活,几乎没有任何空闲。 邻居家的儿子在的时候,她就听一听,到了晚上,大家都睡了,她就爬起来在院子里写字。 虽然很累很辛苦,可是能识字,真的很好。 最幸运的是,邻居家的书生还送了她一本手抄的字,刚开始她不认识,但可以映着月色一个个描摹。 第300章 一种幸福 那是牛二丫仅有的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她乐在其中。 她几年如一日的坚持学习,有时候有点空闲时间,还会去请教别人。 别人看她是个小孩子,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顺嘴说一句而已,不费什么事。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牛二丫掌握了许多文字。 若是肖盼盼考什么四书五经之类的东西,牛二丫是肯定没希望的,她也仅仅是会写字识字而已。 要不说,有时候就是这样巧合。 牛二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是有一种感觉,她一定要去试一试,否则她会后悔终生。 好嘛,这一去,竟然取中了。 难道她傻了不成,还能不去! 那必然不能啊! 她家的条件普普通通,果腹可以,再多就不行了。 她还想着,以后她有了俸禄,家里也能宽裕些。 万万没想到,她爹会如此生气,并还因此打了她。 好半天,牛二丫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爹,你为什么要打我,这不是好事吗?以后,我能挣钱了,你和娘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牛二丫不明白,她怎么想也想不通。 牛大力并没有因此话而心生欣慰。 他瞪着眼睛,“我还没死呢,这个家不需要你一个姑娘去外面抛头露面,让人知道,老子的脸往哪里搁。”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说了,我不想听,总之一句话,我不同意你出去。” 牛大力又指着其他的姑娘。 “还有你们,给我记住,不要学你们姐姐,再有下次,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爹,三丫知道了。” “四丫不敢。” 牛大力又对王招娣嘱咐,言语极其难听。 “还有你,管好她们,一个姑娘家真是心野成这样了,还妄想做官,她有个什么才能,能让她做官的,怕不是睡男人了。” “她爹。” 王招娣喊了一声,意思就是想让牛大力不要这样说孩子。 “怎么,是不是现在日子过得太好了,都敢顶嘴了。” 牛大力一瞪眼睛,那眼神凶狠极了。 王招娣有心想替牛二丫说几句,但还是偃旗息鼓了。 在这个家,牛大力就是最有权威的人,即便身为他的妻子,在他气头上的时候,也不敢多说什么。 可即便如此,王招娣也觉得满足。 因为牛大力从没有打过她,还能养家,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不过是被骂几句。 看她的名字就知道,她没成亲之前,过得日子比现在那可是惨多了。 干不完的活,挨打挨骂也是家常便饭。 王招娣其实是从一个深渊跳入了另一个浅一点点的深渊,牛大力平日里也是对她呼来喝去,只不过没有动手而已。 没有体会过真正的光明,所以她也不觉得自己是个黑暗中。 或许,这对王招娣来说也是一种幸福吧。 她的母亲过得就是这样的这样,她也是过得这样的日子,不止她们,很多女子都过得如此,所以大家都觉得这是正常的。 将苦难视作正常,这本身就是一件悲哀至极的事情。 牛大力说的话,王招娣没觉得不对。 女子本就该洗手作羹汤,家里家外忙活,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孩子为了夫君而活嘛。 女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如此! 王招娣从未想过女子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但她也从没有第二个选择。 “爹,我没有,仙郡主看着我们,我如何能做那种不要脸的事。” 王二丫能去考试已经不得了,不代表她的行为和思想没有被父母影响。 在她心里,一个姑娘没有跟男人成亲,就是不洁的,不要脸的。 “还敢顶嘴,是不是还想挨打,滚进去,今天就别吃饭了,老子真是让你吃饱了,饿几天看看你还有没有力气跑没了影。” “如果不是今天有人在,你看我打不打死就完了。” 牛大力指着屋子,让牛二丫进去。 “我不。” 牛二丫梗着脖子拒绝。 牛大力原本渐渐散去的怒气,倏地一下子又涌上了头。 他气的眼珠子都泛了红。 “我打死你,你这个忤逆长辈的畜生。” 牛大力一只手扬的高高的,可以预想到,这一巴掌要是打实了,牛二丫得有多疼,严重点的,耳膜都给给她打穿孔了,耳聋了。 现在可以什么人工耳蜗,聋了那就彻底聋了。 两名护卫直接上前,拉过牛二丫,将她护在身后。 一名护卫喝道。 “当着我们的面就敢砂仁?牛小姐是我们仙郡主的人,你要是想死,你就打。” 说着,这护卫还给牛大力让开了一条道,示意他不拦着,让牛大力动手。 这一番话,牛大力的怒火瞬间化为乌有,神色微微恐惧,但脸上又带着尴尬。 打吧,他怕肖盼盼治他的罪。 不打吧,他这个做父亲的脸面没地方搁。 小院外,也围着十来个看热闹的邻居。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就算是陛下,也不能管别人的家务事。” 这一句话,即刻说服了牛大力。 “对呀,这是我的家事,仙郡主也不能跑到别人家里管别人管教孩子吧?!” 牛大力反问道。 护卫词穷,确实是这么个理。 但是今日他们护送牛二丫回家时,仙郡主可是说,要把她好好的安全的从家里带出来。 牛二丫一侧脸肿的跟个馒头似的,他们还不知道要给仙郡主怎么交代呢。 现在好了,他们也不好管啊。 要他们说,人才不多的是吗。 没了一个牛二,不是还有别的人。 “二丫,你听娘的话,咱们好好在家待嫁,若是你出了这个门,你未来就难了。” 王招娣只是把她认为最简单的一条路让牛二丫去走。 她不是想害牛二丫,她是真的觉得女人就该嫁人,也是真的觉得这才是牛二丫该走的路。 “娘,以后若我为仙郡主做事,谁也不敢小瞧我,我还能挣钱贴补家里,难道这不好吗?” “不好,我不需要你个小姑娘丢人现眼的出去挣钱,二丫啊,你听娘的,仙郡主身份特殊,咱们就是普通人家,怎么能跟高贵的仙郡主相比。” 王招娣先是厉声拒绝,而后又换了一个语气,哄着牛二丫,语重心长极了。 就好像牛二丫走错了路,而王招娣作为母亲,有责任也有义务将女儿掰回正路。 “无论你和爹怎么说,我一定是要跟着仙郡主的。” 牛二丫的固执劲也上来了。 “你这孩子,怎么听不进去大人的话,娘还能害你不成。要是你去做仙郡主的丫鬟,娘都会为你高兴,可你一个姑娘,怎么能混在男人堆里呢。” 第301章 绣花枕头 王招娣这话猛的听上去非常有道理。 做父母的怎么会害你呢,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要听话等等这样的话。 可若是孩子真的听了他们的话,而过得凄惨或是不幸福。 他们依旧有话说。 我当初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就这样一句轻飘飘的狡辩,就彻底堵住了孩子的口,让他们有苦说不出。 当然,有些孩子也是逆来顺受,或者是不会反抗,也才会被父母如此裹挟。 “成亲就是好?我不想看别人的脸色活着,我想可以大声说话,不想每日浑浑噩噩的度过每一天。”就跟娘你一样。 牛二丫最后一句并没有说出口,她知道王招娣的辛苦不易,也不想伤了母亲的心。 但其实,在她决定反抗父母的时候,在父母看来,她就是在伤害他们。 “你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果真女子外向,翅膀还没硬,就开始顶嘴,你要是做了官,那还了得。” 牛大力的巴掌又高高扬起,恨不得一巴掌打死这个在牛大力看来不听话的女儿。 现在也没有人权。 作为父母,他们就是掌握着子女的生死,甚至弄死了孩子,也不会坐牢。 这世道就是这么残忍不公。 因为生命是父母给的,他们拿走也是应该的。 任谁都不能说个错。 其实,人命,应该说普通老百姓的命,在任何时代,都是不值钱的卑贱的。 即便是在科技发达的社会,也都是人吃人的,这里的吃,指的并不是真吃肉,而是一种精神上的摧毁。 若是没有遇到什么事还好,若是遇到了什么,哪怕可以打官司,花费的时间精力金钱,都不是一个普通家庭能耗得起的。 若是再惹到什么有关系的,照样求告无门。 但牛大力也在愤怒之下,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他如此反对且愤怒,不过就是怕他再也管不了牛二丫。 “爹娘,求你们了,女儿挣了钱,一定会交给你们,看在女儿从小到大都听话的份上,爹娘就同意了吧,若真是坏了名声,大不了...大不了女儿一生不嫁人!” 牛二丫跪倒在地,哭哭哀求自己的爹娘。 殊不知她又给刺激了一顿。 “哪有女人不嫁人的,我就说你心野了,明天我就把你送过去,省的你不死心。” 牛大力怒道。 “我不去,我宁愿现在一头撞死。” “二丫,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竟然威胁我和你爹,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就是为了这一天吗,你真的太让娘失望了。” 王招娣眸子盛满了对牛二丫的失望。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什么叫道德绑架。 但运用起来可是炉火纯青的。 就好比现在。 “让她去死,老子就当没生过这个小畜生。” 牛大力也不是真的想叫牛二丫去死,只是他父亲的权威实在是受到了挑战,他也十分恼怒。 牛二丫一听这话,登时就绝望了。 她一张干瘦的脸上,那双原本明亮有神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去。 她的心中一阵压抑与痛苦,绝望也渐渐涌了上来。 牛二丫脑子嗡的一声。 “好。” 她只是答个声好,整个人一个猛子就扎向院墙。 “老天爷,拦着她啊。” 围观的邻居惊呼。 “二丫......” 王招娣惊惧交加的扑过去,连她的衣袖都没抓住。 “姐姐......” 牛二丫的几个弟弟妹妹也吓愣了,年纪最小的直接吓哭。 护卫反应过来,几个箭步,也还是没能拉住牛二丫。 但幸好撞上去的瞬间,牛二丫的力气被卸去了大半。 可饶是如此,大家也听到一声头骨撞墙的闷声以及头骨迸裂的声音。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只是牛二丫撞到头部的那一片,血一下子就汩汩流了下来,整个脑袋都看着血刺呼拉的。 “二丫,你太不孝了,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王招娣泪流满面,她有些茫然。 她不是为了她好吗,为什么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嫁人。 哪个女人不嫁人? 王招娣不明白。 牛大力也说的是气话,他虽然对牛二丫的感情不多,可他也没想过真要牛二丫去死啊。 再怎么样,她也是他的女儿。 “他爹,你快叫大夫,这可怎么办啊,我的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呢。” 王二丫的眼皮子抬了抬,鲜血顺着她的眼角一滴滴落在耳边,落在衣服上。 几个弟弟妹妹也围在她的身边,小声的哭着。 “牛二丫这孩子,我记着原先性子很柔和,什么时候这么犟了?” “何止是犟,简直就是......” 牛大力见王二丫还能醒来,怒气又从心起。 “她不是要死吗,叫她死,叫什么大夫,省的浪费老子的钱。” 但听着牛大力的语气,的确是没最开始那么强硬了,隐隐有股子心虚的味道。 说牛大力坏吧,他好像对牛二丫还有点感情,光看他现在的表情,极快的闪过一丝丝心疼。 可说他不坏吧,他又说铁了心不要牛二丫做官。 护卫基本是拎着大夫赶到牛家的。 “这下好了,你们家二丫明明以后前途似锦,就是被你们这对没眼界的父母害了。仙郡主若是问清楚,我必定会说,是你们做父母的逼死了自己的女儿,我看你们怎么给仙郡主交代。” 邻居也是说,“明明女儿可以做大官,却宁愿女儿做那伺候人的奴婢,也不知道你们咋想的。” 又有人劝道。 “你就让她去,等她发现,外面不好混,自然会听你们的话乖乖嫁人,要我说,女人根本就是不堪大用。” 这人说着还贬低了女人。 “你有用,你这个绣花枕头,你别以为老娘不知道,没种的男人,呸,你才是不堪大用。” “你......” “呸呸呸,说不出来了吧,还说我们女人,你是把小神仙和皇后娘娘都骂进去了。” 这大婶一顿输出。 男子被说的哑口无言,心慌慌的。 “我......我可没有说小神仙和皇后娘娘。” “小神仙也是女儿身!” “得得得,是我错了。” 不过,这男人虽然说话不大好听。 牛大力确实也觉得这邻居说的有点道理。 她以为赚钱很容易吗?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姑娘,去了那官场,还不被给吃了。 若是办不好仙郡主的差事,那更糟。 牛大力想着,牛二丫还是没吃过苦头,等她吃一次苦头就知道了。 第302章 我知道你 但牛大力心中更忧虑的是,将牛二丫放出去之后,牛二丫就跟那跑了的猴子,回到山里,再也抓不住她了。 牛大力左思右想,前思后想,觉得还是不保险。 事情一时陷入僵局。 这时,忽然又来了一名侍卫,骑着马儿哒哒哒的就飞奔了过来,在快靠近牛家院门处停了下来。 围观的邻居们主动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仙郡主有令,即刻将牛二丫带入郡主府,否则,就按照违抗圣旨处置。” “陛下下旨,广纳有才之人,有仙郡主进行考核,现在牛二丫考核通过,你们竟敢阻拦,莫非是对陛下不满?” “草民\/民妇不敢。” 牛大力和王招娣慌张跪下,就是个求饶。 “大人,草民万万不敢违背陛下的旨意,只是我这女儿实在不孝,这种不孝之人不配做官。” 说错了,牛大力是纯坏,心坏,他对牛二丫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父女之情。 但凡有一点,他不能在大庭广众说出这种话来。 别说是女子,就是男子,也承受不住啊。 牛二丫备受打击,模样看着更加凄惨。 她的眼泪就像是决堤的大坝一样,止不住的流,冲刷着脸上的血色。 她的眼泪蒙住了眼睛,以至于让她看不清跟前的所有人。 护卫都可怜牛二丫了,这话要是传出去,牛二丫怕是不能做官了。 别说做官了,她这辈子怕是都要完了。 但肖盼盼同样早有安排。 对于不爱孩子的父母,没有什么话是他们说不出来的。 只见那侍卫皱眉质问。 “牛二丫的品性是由仙郡主亲自把关的,你的意思是,仙郡主看错了人?” 牛大力也曾围观过肖盼盼心声的场面。 他心里当下就是咯噔一声。 “不...不是,我...草民没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作为父亲,竟如此冤枉自己的女儿,真是枉为人父。你的所行所言,我必定会向仙郡主禀报,想必陛下也会知晓......呵” 这护卫冷笑一声,语气森森。 “不不不......是草民说错话了,还请大人原谅,草民不会再阻拦。” “敬酒不吃吃罚酒,好自为之吧你们。” 这护卫挥了挥手,其他两名侍卫直接架着已经包扎好受伤的头部的牛二丫作势离开。 “二丫,爹没有这个意思,爹胡说八道的,你告诉仙郡主,啊?” 牛二丫的心像是破风箱一样,呼吸的时候,呼哧呼哧的,那一个个大洞,疼的她心都麻木了。 可又好像没有麻木,她还能感受到撕裂的疼痛。 就好像不是一种心里的感觉,而是心脏真的破碎了的那种疼痛。 本就流了许多鲜血,牛二丫虚弱极了。 她说不出话。 她也不想说。 因为她真的非常的受伤。 可他们又是她的爹娘,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认他们。 牛二丫还不曾放弃亲情,对父母的期待。 她也不可能不管他们。 纵使父母有万般错,子女都不该仇恨。 这是人伦纲常。 谁也不可能真的能光明正大的弃之不顾。 “二丫,你爹只是一时冲动,再怎么样,她也是你爹啊,你可不能记恨我们,能养大你,已经不易。” “是啊,如果换了别人,怕是早就把你扔到了山里,爹可是不忍心的。” 牛大力也跟着说。 牛二丫心中一动,是啊,起码她好好的长大了,心中痛苦也好似减轻了许多,如沐春风般。 牛二丫点点头。 “爹娘,二丫知道,以后二丫肯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二姐,你不在家里住了吗?” 牛二丫对着自己带大妹妹露出了一点点笑模样。 “要是有时间,二姐接你见面。” “二姐,我要二姐,二姐不要走。” “二姐,你去吧,我知道你。” 四妹年纪也就十来岁,竟然说了这样的话。 牛二丫惊讶了一瞬,高兴了许多,她带大的妹妹没有拦着她,她还说她知道她。 她看了过去,与小四的眼神对在一起。 那一刻,牛二丫也明白了,四妹是真的明白。 至于那俩弟弟,算了吧,她不想多说。 “二丫......” 牛大力还要说什么。 牛二丫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是的,没错,就是装的。 她怕再留下来会生什么变故,不如直接装晕过去。 “二丫该不会撞坏脑子了吧?” “有可能,我听说有的人当时没事,结果睡了一夜之后,就再也没醒来。” 牛大力心中一紧,要是二丫真没了,仙郡主会不会真的怪他们。 但牛大力又想,又不是他动手的,是二丫自己要撞墙。 这么一想,牛大力的心里也没那么慌张了。 牛二丫,这才算脱身。 肖盼盼看到牛二丫的表现,也没觉得失望。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看清楚的。 即便是在她来的现代社会,也有很多很多读过书,甚至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看不清楚他们的父母可能并不爱他们的事实。 其中,这部分人,更多的是女性。 牛二丫能坚持自己,已经非常难得了。 多的是违抗不了只能妥协的人。 第303章 老奴都快不认识陛下您了 牛大力和王招娣其实有一点好,就是没有用自杀来威胁王二丫。 否则,就算是搬出宁皇和肖盼盼也不好使。 实则是他们根本没想起来,想给牛二丫一顿揍吧,这侍卫还拦着呢。 他们还是心里虚的很,也就只能在牛二丫跟前逞逞能。 不管是陪同牛二丫回家的两个护卫,还是后面来临的护卫,就已经从心理上震慑了他们。 牛大力看似气势汹汹,实则外强中干。 或者可以这样说,他其实没生多大气,他看似握紧拳头要揍牛二丫,其实是神经紧绷,就怕哪个护卫上来给自己一刀。 他贱命一条,没了可就真没了。 所以很多的注意力,他其实并没有放在牛二丫身上。 愤怒生气惧怕自然都有,只是更多的是对护卫们。 牛大力两条腿软绵绵的,等到牛二丫他们走远了,才敢扶着门框站起来。 他的“男人气概”又回来了。 指着家里的几个孩子训斥。 “我告诉你们,尤其是三丫四丫,你们要是敢学你二姐,老子就打断你们的腿,行了行了,看着你们就烦,真是一天天的,没有一个省心的。” 牛大力就没操过心,哪来的省心。 这家里他就下个田,别的啥也不干。 王招娣下田回来,还得忙活家里的。他只要等着,王招娣或者孩子们给他端来饭菜,他吸溜吸溜的自顾自的吃完饭,空了的碗筷就往那一扔。 就这样,在他看来,他对这个家的贡献实在太大了。 说是女子的体力不如男人,但其实王招娣干的活真的一点也不比牛大力少,甚至还更多。 所有的一切打压女子的缘由,其实就是权力之争。 谁的权力大,谁处于高位,谁就掌握了那个相对于他而言,低位者的生杀大权。 王招娣叹了一口气。 “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惹的你们爹心情不好,三丫,你出去给你爹打二两酒来,我给你爹做两个下酒菜。” 王招娣掏出几个铜板,数了数,递给了三丫。 王招娣的心里比牛大力可是复杂多了。 她的心中仿佛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火苗,不停地明灭,最后又归为死寂。 可能它还需要一点点火星子,或许有一天,它就会重新明亮也说不定。 不知为何,她现在的脑子里对牛二丫从出生到现在,曾经发生的一切过去,脑海里都异常清晰。 很多她原本忘了或者是不在意的片刻,都在王招娣的脑海里盘旋。 她知道,是她小看了这个二女儿。 闷声干大事,说的就是她家这闺女。 换做是她,王招娣认为她做不到。 不知怎的,王招娣有些苍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微笑。 那好像是自豪亦或者是欣慰?! 但牛二丫并不知道这一切。 那两名侍卫没有保护好牛二丫,回去各领了十鞭子。 真是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有的护卫回来,赚了各种打赏,钵满盆满的。 有的护卫回来只有鞭子吃。 至于牛二丫,肖盼盼问过了牛二丫的意思,经过了牛二丫的允许之后,肖盼盼让人给牛二丫改了名字。 二丫,二丫,这个名字,对着任何一个村子里吼上一句,起码好几个姑娘都叫这样的名字。 极少的女子,才会有家人用心取的乳名以及姓名。 更多的就是随便取个名字,能活不能活,看她们自己的造化吧。 这也是另类的一种“放养式教育”吧,呵! 牛二丫,不,牛来泰咀嚼着自己的新名字,感觉脑袋都不怎么疼,脸也不疼,她开心着呢。 看上去好像有点男性化的名字,但是没有人规定这名字只能安到男子身上。 来泰,取自成语否极泰来,多么好的寓意,牛来泰真的非常喜欢这个名字。 肖盼盼还特意给牛来泰立了女户,就是怕未来她被家人裹挟。 当然,这事还特意“通知”牛大力一家。 牛大力只能笑呵呵的表示自己没意见,等到通知的人离开,牛大力家就是一阵踢里哐啷锅碗瓢盆扔在地上的响动。 他也知道,这个女儿,是彻底挣脱了他的掌控。 但她休想,只要她一天是他的女儿,不管她在外多么有本事,她都得回馈家里。 ...... 肖盼盼安排好之后,就趁着宫门还没下钥,去向宁皇禀报。 宁皇早就在等着他了。 他这京城啊,一日比一日热闹,宁皇习惯每天吃点瓜,感觉睡觉更香了呢。 “陛下,仙郡主在殿外等候。” “让她进来,还挺快的,朕还以为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肖盼盼进来,正好听到宁皇最后半句话。 肖盼盼默默翻了个白眼。 【我可不想大晚上的还加班!拒绝牛马,从我做起!】 牛他知道,马他也知道。 但牛马,连在一起又是个什么意思? 总觉得不是个什么好词。 李德全等人却是听懂了。 当牛做马呗。 牛马,这个词,感觉是对他们的真实写照。 牛是重要的农业牲畜,马是行军打仗必不可少的。 无论是百姓还是士兵,都对牛马爱护的很,生怕它们哪里不舒服。 一般情况下,也不敢累狠了它们。 可他们这些奴才呢,说句难听的,真的是连牲畜都不如。 没日没夜的干活。 李德全还好很多,因为是宁皇的近侍,还可以休息休息,在宫外也有属于自己的宅子。 其他的小宫女小太监,那就是真可怜了。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说吧,难得你态度如此严肃。” 宁皇嘴角含笑,揶揄道。 【啥啥啥!我一直都很严肃的,好嘛!】 宁皇:如果朕说,能听到你的心声呢?! “陛下,原本臣是想新闻部录取十来个即可,但经过臣再次规划,大约需要三十名......” 肖盼盼说了一串职能,宁皇不太能听得懂,但是也能明白一些些。 他自然是应允了。 “好,肖爱卿,你看着办,朕相信你不会让朕失望!” “是,谢陛下信任!” 【老登,又在pua我,我是那么容易上当的嘛,哼哼!】 【大饼我吃多了,一冰箱的饼,根本吃不完!】 冰箱为何物?他也没给他饼啊。 p什么哎又是什么意思。 不对,碎嘴子为啥又要骂朕。 宁皇的小眼神里露出一丝委屈。 李德全:陛下,您真的变了,以前你多么威风威严,您还记得嘛。 现在露出这委屈的小表情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您想让仙郡主哄你?! 多大的人了,真是......哎,人呐,变得可真快。 老奴都快不认识陛下您了! 第304章 你看看你的陛下 李德全看似架着拂尘,微微俯身,站在宁皇身侧,目不斜视。 实际上余光那可是一直注视着宁皇和肖盼盼。 他心里无语极了,但宁皇是自己的主子,自己还能怎么样呢,继续捧着他呗,还能离咋的?! 肖盼盼说完之后,她看到了李德全嘴角宠溺的表情。 她再悄摸的看了看宁皇的脸。 她莫名想起了前世很火的宫廷剧某嬛传里的老四和苏培盛,感觉好好嗑的样子。 肖盼盼也默默的嗑起了李德全和宁皇的cp。 宁皇和李德全同时感觉到一阵不同寻常的眼神,两人同时看去,只见肖盼盼两眼放光,脸上还带着猥琐的笑。 一个姑娘家,咋还能这么猥琐呢。 殊不知肖盼盼在yy他们主仆俩的日常。 【宿主,什么都嗑,只会害了你!】 【这你别管,先嗑为敬!】 宁皇和李德全满头问号。 什么嗑不嗑的,说的是磕头嘛。 可是看肖盼盼的样子,也不像啊,总觉得她在想一些不好的事情。 宁皇脊背一顿,不会吧,他看了看李德全那张粉白的脸皮,猛的打了个寒颤。 朕可不好这一口。 李德全:瞧您说的,好像老奴就好您这一口似的! “肖爱卿啊,你在笑什么?” “你在笑,他在闹。” 宁皇:??? 李德全:??? 肖盼盼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忙回神道。 “陛下,臣只是想到您在笑,百姓们在闹,那种喜气洋洋的场景,多么好啊。” “是吗?” 宁皇怀疑的盯了盯肖盼盼。 “是的,陛下,您知道的,臣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真的,必须是真的,难道我要告诉你,我在想你和李公公两人相处甜蜜的日常?!】 宁皇正觉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就听到肖盼盼的心声。 李德全吓得腿一软,一个滑跪。 他想说,仙郡主歪,您可别害我。 可他什么都不能说。 宁皇呲溜一下差点从椅子滑到了桌底,只是反应快,扒住了御案,这才没大庭广众之下丢脸。 宁皇气的胡子都飞了起来,就知道这碎嘴子不怀好意。 他现在不想看到李德全这张老脸,他胃中有点翻滚。 他踹了一脚李德全,当然并没有怎么使力。 李德全连忙告饶。 “陛下,老奴有些不舒服。” “去吧。” 【咋了,李公公咋不舒服了,难道年纪大了,消化不好,拉不出大便了?!】 宁皇:?! 李德全一个踉跄,他没有,他正常的很。 仙郡主这想法怎么一会一个一会一个。 若她说的人不是他,他或许会笑哭。 可为什么偏偏是他?! 宁皇惊了一瞬,而后想到肖盼盼方才说的,他想笑。 他真的忍不住了。 算了,不忍了。 “哈哈哈哈......盼盼啊,哈哈哈哈哈......那就好,你确实诚实,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李德全哀怨的望了一眼宁皇,宁皇浑身鸡皮都要起来了。 这李德全,这么大年纪了,做什么这种女儿姿态。 不会吧,难道李德全真的对朕有什么大逆不道的...... 不可能,要不朕回头把李德全换了?! 宁皇想了想,还是觉得李德全太得用了,虽然老了点,但凑合用吧。 若是肖盼盼得知宁皇的想法。 肯定会笑喷,凑活用吧,哈哈哈哈,陛下您挺能凑合啊,口味挺重啊。 宁皇笑够了,笑得眼泪花花在眼眶里转。 李德全心想,能让陛下您龙心大悦,也算是我李德全的本事。 “肖爱卿,可还有什么事?” “陛下,臣是想着,皇后娘娘她们要开一所女子学院,而臣今日考核的那些人中,好些没有取中的女子,臣想为她们求一个恩典,希望皇后娘娘能培养她们,不是臣偏心,她们的品性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完全可以继续培养。” “这个嘛.......” 宁皇想着为难肖盼盼一番,故作为难。 “陛下若是觉得为难,就当臣没说,只是一个建议而已,最终还是要看皇后娘娘的意思。” 宁皇噎住,你这个小妮子,怎么这么容易放弃。 还就当她没说。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还带收回的?! “哼,去请皇后过来,就说有事相商。” “陛下,这么晚了,皇后娘娘怕是歇了,不若改日?!” 【睡美人,就该多睡觉!】 宁皇醋了,所以他老了?! “不用叫人去请了,臣妾来了。” 忽然,皇后娘娘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杨皇后面若水蜜桃,虽然快四十岁了。 【我看皇后娘娘也是风韵犹存!】 杨皇后从殿外踏入,就听到肖盼盼这句话。 她脚步一凝,想笑却又故作端庄。 “陛下,臣妾听闻盼盼进了宫,正好臣妾有事与盼盼相商,这才不请自来,陛下可不要生气啊。” 杨皇后爽朗的笑了笑。 “自然不会,你可是朕的皇后。” 【自然不会,你可是真的皇后!】 肖盼盼跟个学人精似的,嘴巴瘪着,脑袋微微晃了晃。 那怪模怪样。 【哈哈哈,宿主,狗粮好吃不?!】 【哼!】 宁皇和杨皇后不知狗粮为何意。 但想着大概就是说他们夫妻关系好呗。 宁皇笑得牙不见眼,那是,朝霞是他的发妻,自己自然最爱重他了。 杨皇后白了一眼,谁跟你好了,我才不跟你好,你这个老黄瓜! 当然,杨皇后并没有说出来。 她的脸上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心里:我有一句话不知当骂不当骂! “皇后娘娘,臣想跟您求个恩典,今日考核未取中的其他女子,臣认为她们很有培养的必要,若是您觉得可以,就收了她们吧。” “哦?原来是这样,那可真是巧,本宫来此,就是想问问盼盼你的意见,那些女子若是好好培养,未必成不了气候。” “皇后娘娘,那是自然,巾帼不让须眉,只要给了她们机会,她们肯定会拼了命的抓住。” “盼盼说的是,这机会来之不易,她们恐怕求之不得呢。” 杨皇后和肖盼盼就这样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 宁皇就跟个气包子一样,鼓着脸,时不时发出一点动静。 希望能吸引这一大一小女人的注意力。 让她们知道,不该忽略他这个皇帝。 可这两个女人,一个是陪自己从微末到了如今的发妻,一个是他看重的官员。 两个人,他谁都得罪不起。 孤寡系统却看得清清楚楚,在系统空间里,笑得满地打滚。 这宁政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开始耍小孩脾气了。 杨皇后和肖盼盼的目的一致,所以很快一拍即合。 孤寡系统见她们说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道。 【宿主,你看看你的陛下!】 第305章 黄你是只字不提啊 肖盼盼和杨皇后同时看向宁皇。 宁皇鼓着的脸瞬间收了回去,但还是晚了一步。 肖盼盼和杨皇后可看的清清楚楚。 “噗嗤......陛下,臣......” 肖盼盼差点笑出声,但还是硬憋回去了。 【哈哈哈哈哈.......】 宁皇只觉得无数个哈哈哈哈环绕着自己,他的脸红温了。 “呵呵呵呵……陛下,臣妾跟盼盼聊的太投缘,差点都忘了陛下您也在呢。” 【皇后娘娘又补一刀!】 杨皇后捂着嘴巴,眉目都是笑意。 这样的陛下,鲜活了不少。 宁皇第一次,不对,上次这么尴尬还是在上次。 他真的就像是肖盼盼曾经说过的一样,他感觉自己的脚指头都快要再抠出一座皇宫了。 “哼,你们说你们的,朕在处理公务呢。” 宁皇可不会承认,他刚刚在使小性子,否则他皇帝的颜面何在。 杨皇后:你的颜面在盼盼面前早就没了,你这个不穿苦茶子的老黄瓜! 宁皇:朕再说一次,朕现在穿了,穿了(咆哮)~~~ “咳咳,那陛下就先忙国事吧,臣妾这就不打扰您了。” “盼盼,下次有机会来找本宫,好几日都没见你了。” “是,皇后娘娘。” “陛下,臣告退。” 不是,这两人怎么回事,说走就要走。 他赶她们走了嘛。 “哎,等等,不是,肖爱卿你就先回去吧。” “朝霞,等等朕,公务是处理不完,今日朕陪你回宫。” “陛下,这还是不用了吧,臣妾不敢打扰您处理国事。” 【燕子,燕子,等等我!】 肖盼盼阴阳着向宁皇和皇后俯身后离开了。 宁皇老脸一红。 见杨皇后竟然拒绝了他。 哎呦喂,宁皇就想起了当时两人刚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上头了。 他傻傻一笑。 “嘿嘿,没事没事,走,朝霞,你我一同回去。” 杨朝霞好似也想起了几十年前的场景,脸上不自觉带上了春色。 她微微点点头,不好意思的扭头,不敢与宁皇灼热的视线相对。 帝后二人携手,在御花园逛了逛,而后回到了皇后宫中。 ....... 肖盼盼正跟孤寡系统猥琐的讨论。 【嘿嘿,不是说中年夫妻亲一口,噩梦能做好几宿嘛!你说他们会不会做羞羞的事啊,哎呦,说着我就觉得害羞!】 【.......宿主,请保护好系统环境,绿色安全,拒绝黄赌毒!】 孤寡系统表示拒绝,她只是一个纯洁的小系统。 【我肖某发誓,誓与赌毒不共戴天!】 【好家伙,黄你是只字不提啊!】 肖盼盼再次正色,挺着小胸脯,三根手指朝天竖起。 【我肖某发黄,誓与赌毒不共戴天!】 孤寡:??? 发黄是个什么鬼啊! 人类,可真难懂啊。 凡是能听到肖盼盼心声的人们,一个个都笑弯了腰。 捶墙的捶墙,捶床的捶床,捶大腿的捶大腿,还有互相捶的! 尤其是姓氏为黄的。 更是十一句里,十句都不离开那句话。 我黄某发誓,誓与赌毒不共戴天。 得意ing…… 还有些夫妻,本要早点上炕睡觉。 听到肖盼盼这话,心思一动。 那家男人对着自家夫人猥琐一笑。 “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咱睡吧。” “死鬼,真讨厌!” 十月后,同一天出生的孩子,多的都有点不正常。 而在那段时间范围,一个个小婴儿呱呱落地。 这还得感谢肖盼盼,以一人之力,拉高了京城的生育率,为大宁朝人口添砖加瓦,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那些个妇人几乎在同一时间,一个个挺起了肚子,相互了然一笑。 而他们的男人们更是吹嘘自己神勇无比,一夜之间让他们的妻子怀了他们的种。 至于年轻的姑娘和男子,一个个都羞的抬不起头,避着这些成了亲说荤话的男人女人们。 但心里,那一个个跟猫挠了似的,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当然也有些虽然没有成亲,但是早早经了人事的男子,笑的一脸淫荡,挤眉弄眼的,猥琐极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后话的意思是,后面也不会再提了,哈哈哈哈!】 “郡主,到了。” 肖盼盼今日要入住郡主府,不用她操心,奴才们前前后后忙活。 对了,这里提一句,姚舒茹也选中了。 肖盼盼没有透露过一点点考题内容,是姚舒茹自己争气,考上了。 今日收拾郡主府,姚舒茹以及肖盼盼的舅母都来帮忙,说是帮忙就是帮忙看着,有什么缺的,几个人都补齐了。 姑嫂不放心,可是帮了大忙。 肖盼盼的舅母们也下了血本。 说起来,肖盼盼还没跟舅母们见过面呢。 今日,肖盼盼特意让人在京城最好的酒楼,定了一桌饭菜,是为了庆祝姚舒茹成功进入新闻部。 第306章 夸张 说起来,肖云云也是符合新闻部这场考试的,只是她并未参加这场考试,她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不到三个月就要进行的科举考试。 那是成日成夜的给自己恶补。 肖云羽也会经常送肖云云需要的书籍。 兄妹俩那是一样的努力用功、废寝忘食。 若不是丫鬟小厮时常提醒着,他们真的就想不起吃饭了。 不过今日,姚舒茹参加考试,是肖云云特意陪着去的,肖云羽去了书院。 肖云云就跟个接老母亲上老年大学放学的娃一样,各种对老母亲各种叮嘱。 母女俩激动的就在考院外携手相看,而后一起去了郡主府给肖盼盼收拾。 其实君主府的下人们很是能干,只是母亲的总觉得不够。 肖盼盼入郡主府的时候,她叫的一桌子珍馐美味刚刚端上了桌。 不止是肖家一家人,还有外祖父外祖母一家都来了。 女人们一桌,男人们一桌,孩子们一桌,但是不用分前后厅,就摆在一个厅堂,三张桌子可以连成一个三角形。 “盼儿怎么还不回来呢。” “快了快了。” “娘,我们还没见过盼儿呢,这孩子以前真是受苦了。” “是啊,不过以后不会了,咱们啊,保准让小外孙女就跟泡在蜜坛子里,怎么疼她宠她,都不为过。” “娘说的是。” “哈哈哈......你们啊,可准备好出点血了?” “娘,我们早就准备好了。” “嫂子,今日你们来已经帮了大忙,还填补了不少好东西,可别再破费了。” “舒茹,我们愿意啊,给孩子的东西,可不许你说嘴。再说了,你跟我们客气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 “对,咱们可不都是一家人,舒茹啊,你可别扫兴。” 薛梅臻佯装生气,教育了一顿姚舒茹。 “今日我们是给盼儿的郡主府温锅饭和你即将进入新闻部一起庆贺,你也有。” “啊,我也有,你们准备的什么啊,你瞧你们,我都多大了。” “多大也是我们的小妹。” 女人这一桌聊的不亦乐乎。 男人这一桌明显氛围却稍显沉重。 也没别的。 而是姚章知虽然了解肖远山的为人,但是对于自己女儿出门做官来说,那概念可不一样。 所以他得好好试探试探肖远山。 “远山啊,以后你和舒茹就要同朝为官了.......” 说到这,姚章知一顿,盯着肖远山的眼睛。 姚章知还不自觉的在心里感慨,自家女婿这张脸,老了都还挺俊,怪不得女儿喜欢的不得了。 一听到岳父大人的话,肖远山眼眸的笑意就泄了出来。 他的嘴唇大大的勾起,不再含蓄的掩饰什么。 “爹,以后可算不用我一个早起去上朝了,有舒茹陪着我,一路上也不无聊了,我们夫妻二人还能整日相对。” 肖远山说这话,对古人来说,实在是直接了。 姚章知老脸一红,这个不要脸的,这话都能说得出来。 只是他心中高兴极了,面上也表现出来。 姚启明才不会看着这小子这么逍遥。 “哦,妹夫,日日和我家舒茹相对,不会烦腻?!” 这时,隔壁桌的女人们也不闲聊了,都仔细听着男人们说话。 肖远山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姚舒茹,心说,舒茹都和我成婚几十年了,孩子都多大了,大舅哥你现在还要给我挖坑。 姚舒茹的神情看不出什么。 肖远山忙道。 “自然不回,我恨不得与我家舒茹时时刻刻在一起呢。” 【哎呦喂,我爹说的这话真是让人腻的慌,说好的古人含蓄呢?这叫含蓄?!】 肖盼盼人未到语先到。 再一看她娘,那脸红的歪,瞪了一眼她爹,轻飘飘的就跟调情似的。 姚启明后悔给肖远山挖坑了,这好家伙,正如盼儿所说,腻死个人。 姚启明忽然感觉后背一凉,他不禁扭头看去,便看到自家夫人危险的眼神。 他哪里是给肖远山挖坑啊,他分明是给自己挖坑。 今晚回去,可是惨了。 其实吧,今天在场的男人,除了肖远山,包括姚章知都觉得危险无比。 可以预见,今夜回去,有他们好果子吃的。 肖盼盼的双脚踏入饭厅。 众人立刻对肖盼盼见礼。 “仙郡主安好......” 肖盼盼急了。 “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妈、爹娘......你们快起来,不必客气,我们是一家人,盼儿怎么能受你们的礼。” 薛梅臻等人笑得合不拢嘴,嘴角都能咧到耳后根去了。 肖盼盼只有两只手,分别将行了半礼的薛梅臻和姚章知一把扶了起来。 “好好好,我们听盼儿的。” 一众人等这才起身。 肖盼盼挽着两个老人家撒娇。 “外祖父、外祖母,下次可不许这样,不然我就要生气了。” “好,好,都听你的,这次外祖父和你外祖母错了,行不行?!” 姚家众人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他爹\/他祖父啥时候说话这么柔和了。 “盼儿,今日还是你和舅母们、表哥表姐们初次见面。” “敏之、敏信......你们都来认认人,别到时候碰到你们表妹认不出来。” “是,外祖母。” 姚敏之几人无语至极,他们怎么可能认不出盼儿。 不过他们还是上前一一见礼。 “表妹,我叫姚敏之,是你大表哥。” “表妹,我叫姚敏信,是你二表哥。” “表妹,我是你表姐,姚敏玉。” “......” “表姐......” 小辈们是平辈,行的平礼。 肖盼盼在心中感叹。 【外祖母家的表哥表姐妹们真没有一个长得丑的,走出去也太养眼了,帅哥美人扎堆!】 肖盼盼一点都没夸张。 “哎呦,咱们家的这些孩子,怎么看怎么乖巧可爱,男的俊、女的美,光是看着他们,我就觉得欢喜极了。” 说话的是肖盼盼的大舅母林芳宛,她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顺势夸道。 “是, 看也是,咱们家这些孩子太优秀了。” 附和的是肖盼盼的小舅母张静。 “盼儿,快去见过你的舅母们。” 姚舒茹说道。 然后她就给肖盼盼一一介绍,大舅母、小舅母。 肖盼盼刚刚也只是粗略一扫,可对着两位舅母见礼时。 肖盼盼的眼睛都笑眯了。 【本人有两个爱好,一个是喜欢金银珠宝,一个就是喜欢看美人!】 【嘿嘿,我大舅母和小舅母也是风韵犹存!】 林芳宛和张静相视一眼,脸红的跟早春的桃花一般。 姚启林和姚启良,就是个嘿嘿直乐。 他们的夫人真好看。 “这是大舅母给你的见面礼,可不许拒绝。” 林芳宛准备的是一块白色的暖玉和一叠银票,听说这孩子最喜欢金银,她特意准备的。 “这也太贵重了。” “去,这是我给孩子准备的。” 姚舒茹点了头,肖盼盼这才接了过去。 【芜湖~】 肖盼盼的声音雀跃极了。 众人便知道,肖盼盼极其满意。 “羽儿、云儿也都有呢。” “谢谢大舅母。” “喏,这是小舅母给你准备的,你可别嫌。” “盼儿怎么会嫌弃呢。” 张静准备的是一个适合姑娘的红宝石钗子,以及银票。 妯娌俩自然是商量好才送出去的。 主打就是一个投其所好。 肖盼盼的眸子染着欢喜。 “谢谢小舅母。” 第307章 皇家调教 今日其实还缺个人,那便是肖盼盼的小姨,姚舒雪。 姚舒雪成亲的那户人家,远在在京城之外,一时半会也赶不到。 从肖盼盼找回来,薛梅臻老两口见过肖盼盼后,立刻就送信过去了。 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快到了。最晚不会到后日。 互相认识过了之后,便一一落座。 肖盼盼是坐在首位的,封建礼仪最是重要。 因此肖盼盼并未推脱。 【啊,好饿!】 “盼儿早就饿了吧,快吃吧!” “外祖母,我们也一起吃。” “好。” 肖盼盼夹了一筷子,其他人才动筷。 在这偌大的饭厅内,下人们也不少,可是他们伺候主子们用饭,一点声响也没发出。 就连脚步声,都轻不可闻。 看着人挺多,但规矩也是真的好。 不愧是皇家调教出来的,当然,姚家肖家的下人也都不差。 ...... 大约一个多礼拜之前,在扬州的姚舒雪收到了娘家来信。 姚舒雪嫁给的是扬州知府田野。 田野曾是前些年的探花郎。 一般来说,如果才能差不多,探花会是状元和榜眼里容貌最清俊的。 但当时姚舒雪只是觉得此人俊秀,远远没有什么一见钟情。 但田野却是对姚舒雪一见钟情,日夜不能相忘。 可知道姚舒雪是当朝二品大员的女儿,他就心生自卑。 他只不过是一个探花,给不了姚舒雪非常好的生活。 但也许是缘分使然,两人竟然有了相交。 田野喜欢姚舒雪,他很克制,他怕自己给不了姚舒雪好生活,就只敢远远的望着她。 那时候,姚章知和薛梅臻也是想给姚舒雪挑个好夫婿,最看重的是人品。 田野的年纪比姚舒雪大了五岁,在那时候看来,二十岁的男子,没成亲的少之又少。 但田野的情感,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后来竟传到了姚章知耳边。 姚章知问过姚舒雪的意思,便开始着手调查田野的身世。 据他自己所说,没有成亲,也没有什么未婚妻,因为多年来,就只想着考中,光耀门楣。 田野的家世也不能说是差,只能说比普通家庭好了一些。 但姚章知并不看重这方面。 经过详细调查,田野此人还很没有撒谎,他平日里都不跟女子接触,就像个书呆子,整日读书。 因此,他的身材有些消瘦,科考结束后,一睡就是三天,发了两天高烧。 其他的姚章知和薛梅臻倒是没意见,就这身子,他们可怕自家如珠如宝的女儿嫁过去之后守寡。 虽然可以接回姚家,但他们最终的目的还是希望女儿过得好。 姚舒雪对田野也不是没印象,那时候游街的时候,就田野格外突出,给田野扔手帕和花朵的姑娘多的是。 但姚舒雪觉得俊男人实在不安全。 但没成想,如此俊朗的男子,竟然没有婚姻,多年来只为读书。 多少女子前仆后继,哪怕是他们镇上的员外要将女儿给他做妾,他都拒绝了。 也因此,田野的科举路稍有艰难,但总的来说,有惊无险。 在姚章知将关于田野的一切信息放到姚舒雪的跟前的时候,姚舒雪心中一动,便点头应了。 但姚章知对田野的考验不止是如此。 他提了个要求,若是田野能健壮一些,或许可以考虑将宝贝女儿嫁给他。 姚章知当时说的是,或许可以。 但田野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为了那一点点可能,他也不能放弃。 田野是农家没错,但是他家也会做些小生意,虽然大钱没有,但是小钱还是不缺的。 田野特意请了个武师傅,便开始有计划有目的的开始强身健体。 每当坚持不下去,只要想到仙女一般的姚舒雪,立刻便动力十足。 就那样坚持了两三个月,他的身上开始有了一点点肌肉,也胖了一些。 成亲之后也一直有强身健体的习惯,他就想多活几年,最好能走在姚舒雪前面,这样她就不会害怕难过了。 哪怕姚章知之后提了很多在外人看来,非常不合理的要求,田野特意慎重考虑后,才答应了下来。 其实,若是田野在姚章知提要求的时候,不经过考虑一口答应下来,那么,姚章知便不会再考虑田野。 就这样,田野经过层层考验,姚章知以及大舅哥和小舅子的考验,这才抱的美人归。 起初,田野只是京城的一个小官,只是他自请离京做那地方上的小官。 他怕委屈了姚舒雪,便让姚舒雪留在京城。 四年后,田野调到了扬州做县令,一步步爬到了扬州知府。 在他在扬州的时候,才把姚舒雪接过去。 也因此,成婚五六年,两人还没有孩子。 田野没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他经常想着不要孩子也无所谓。 可又想着,若是他去了,就剩下一个姚舒雪,没人照顾可怎么好。 于是,田顾家一出生,就带着要好好照顾母亲的责任。 俗话说得好,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田野几乎是一直带着田顾家,给他灌输母亲从没有吃过苦,若是他不在了,一定要他照顾好母亲之类的。 当然,田野也不会一直念叨,就是在必要的时候会说上几句。 田顾家现在不过七岁,孩子气的同时,也有些小大人的气质。 尤其是关于自己母亲的事,他最是在乎。 姚舒雪收到信件后,田顾家便催着姚舒雪回家,算一算时间,姚舒雪已经三年没有见过父母至亲。 田顾家隐约还有对外祖父外祖母的记忆,只记得他们非常慈爱。 田野不想让姚舒雪远离家中,这不,知府的任期马上就要到了。 他想着这一次,若是能升迁到京城,姚舒雪就可以时常与亲人相聚。 虽然这些年,姚舒雪过得非常好,但对父母亲人的思念更甚。 于是,田野拍板,让姚舒雪和田顾家先去。 等扬州这边任期一到,他就去京城与他们团聚,只是可能还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姚舒雪的本意,是一家人一起去京城。 但田野知道姚舒雪对家人的思念有多么深厚,直接请了足够的人手,还有府上的家丁,护送母子二人回京。 因此,在姚舒雪接到信件的第三天,母子俩就坐上了去往京城的马车。 至于田野,则是一个人在扬州。 姚舒雪一走,扬州许多人蠢蠢欲动了。 第308章 瘦马 田野这个扬州知府也是名声在外,一个就是他清廉的名声,还比他清廉名声更响亮的是他惧内的名声。 扬州出瘦马。 瘦马,并不是瘦弱的马儿,是指人,是一种畸形行业的代称。 指的是那些被买来调教,再卖给富人做妾或者入青楼的女子。 这些女子多来自贫苦家庭,面容姣好却身体瘦弱,因此名为“瘦马。” 在扬州地区,这一行业尤为盛行,因此又有了“扬州瘦马的别称”,它是扬州地区女支女的代称。 这样的女子的出现,是迎合盐商等富贵人士变态心理需求而产生。 她们不单是卖身,她们自小还要学习琴棋书画,长大后再以姿色明码标价卖出。 自从田野来了扬州,多少富商、下属,争相给田野送女人。 田野生了很大的气,并拒绝了他们。 但因为田野在,扬州的奢靡混乱的风气好了不少。 但是田野自己不受用,不代表其他官员和富商不收用。 姚舒雪来到扬州后,没人敢对姚舒雪有一点不尊。 田野惧内、姚舒雪悍妇的名声还是悄悄在扬州私底下传着,但没有一个人敢在明面上。 只是田野和姚舒雪在这边好几年,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听过。 只不过夫妻二人并不在乎,外人不管怎么说,只要他们二人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就行,他们二人夫妻和美,比什么都强。 他们不会靠别人的有色眼镜过日子。 否则,田野二十岁也不会连个未婚妻都没有。 表面上他们是对田野和姚舒雪的嘲笑,但内里其实是对他们的妒忌。 妒忌田野娶的京官大家闺秀,妒忌姚舒雪嫁的男子是忠贞的。 这世上,叫男子忠贞比登天还难。 可这个男子,偏偏就被姚舒雪碰到了。 姚舒雪不仅自己家境优良,成亲了更是比在闺阁时还要舒心。 这是多少女子想要却求之不得的事。 姚舒茹母子离开,很多人都在看好戏。 他们是觉得就算姚舒雪是个天仙,看了这么些年,也早就看腻了吧。 尤其是那一句,男人了解男人。 天下就没有不偷腥的猫。 扬州的各路人马都动了起来,他们也知道田野就要离开扬州了。 这几年被田野压着的那些富商盐商、官员,早就不满了。 若是在田野走之前,能给他们夫妻添堵是再好不过的了。 姚舒雪母子二人日夜兼程,为了早日到达京城,每次只做短暂的歇息。 七岁大的田顾家,也没有叫苦叫累,可给姚舒雪心疼坏了。 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的夫君\/父亲,正在迎接各种诱惑和诡计。 一时间,好像无数的阴谋诡计都要冲着田野而来,那其中的恶意可想而知。 若是问姚舒雪担忧田野纳小妾与否,那必然是会有一些担忧的。 只是相比较而言,她更相信田野的为人。 她更担忧的是,层出不穷的算计,田野能不能招架得住。 田野是个有底线的人,但别人可不是。 底线那是留给善良的人或者好人的。 世上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心善心软的人赚不了大钱。 还有一句话,说是富人们第一桶金大多都不干净。 上一句话的真伪暂且打上一个问号。 但是第一句话有一定道理,想要赚很多钱,或者是往上爬,做一个好人对他们的事业无益。 在往上爬的路上,多的是什么蛇虫蚁兽、奸诈狡诈、又凶又狠的人。 若是稍稍走错路,即刻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田野走到如今,手段也不是没有。 只是他信奉一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哪怕是迟来的报应,也依旧是报应。 为了家人,田野也一直坚持做个有底线又有手段的人。 底线就像是一条分界线,这条线一旦突破,为人者就再也没了底线或者底线无限下压。 若是为人没有底线,那与禽兽何异。 田野早就上了奏折,希望宁皇派上一个手段狠一点但又品性良好的官员。 否则,他曾经的一切努力将付诸东流。 扬州大大小小的官员和富商还不知道走了一个田野,来了一个更加不好相与的。 “也不知道你爹爹一个人在扬州如何!” “娘,爹爹最厉害了,娘放心。” “娘,还有多远就到外祖父家了,我好想外祖父外祖母他们。” “哟,你记得你外祖父外祖母?” 田顾家见他转移了娘亲的注意力,心中暗松一口气。 姚舒雪就开始给田顾家讲述姚家的事…… 而扬州的田野,也正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第309章 征服 之所以说是严峻的考验,是扬州众人为了将田野拉下水,可是下了血本,给他设了一个美人局。 这美人,可不是一般的美人。 他们坚信,只要见了她,就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把持得住。 “田大人,公务繁忙啊,下官等可是好不容易才请您来的。” 田野原本是不想来的,但是若是不来,谁知道他们又会搞出什么样的事。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于是,田野应邀而来。 而这地方也是田野选的,就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酒楼。 而与那些人的合谋正相符。 隐蔽性不强的地方,若是田野失态,也正好方便帮他宣传的人尽皆知,不是嘛。 田野一袭白色的衣衫,明明快四十岁的人,看着还有种少年的清澈感。 再看看其他人,一个个不是肥头大耳,就是满眼欲望或者污浊之气。 见田野来此,大家都站起来迎接了几步。 “你们言重了。” 田野淡淡道 ,只是那神色却并非如此。 好似在说,你们知道就好。 数十人就坐,田野自然的坐在主位之上。 “本官原本也想着请众位吃饭,想着这几年,大家对本官也非常配合,这样,今日这顿便饭就算在本官头上。” “哦?田大人竟然要调离,我等实在不舍。” 这人说话口对不心的模样,当真是好笑。 几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田野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本官就上奏陛下,在这扬州城里做我的知府,说实话,本官也是真的很不舍这扬州城的百姓呢。” 那人愣了神,看田野认真的样子,他们是真的怕田野真的会继续留在扬州城。 “田大人,依您的才能,在这小小的扬州城真的很屈才,下官实在是心疼,天高任鸟飞,田大人就是那注定高飞的,大人可千万不要忘了我等。” “自然不会,我们同僚一场,本官哪里会忘记呢。” “是,能与田大人做同僚,实在是我等的荣幸。” “李大人说的是,我等一届商人,若不是有大人的支持,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呢。” 富商附和道。 田野笑着点点头。 若是不了解情况的人,大抵会觉得他们相谈甚欢。 但其实,这里面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 “田大人,您尝尝,这酒楼不仅物美而且价廉,滋味很是不错。” “哦?那本官的确要好好尝尝。” “来,大人,小民敬您一杯,田大人可万万不要推辞。” 赵盐商的一句话就好像打开了什么按钮。 其余的人便一一要给田野敬酒。 田野喝了赵盐商的酒,那自然也要喝他们的酒。 在酒桌上,若是田野不喝,就意味着不给他们面子或者看不起他们。 田野也都一一笑着喝了。 其余几人眼神又是一个碰撞,眼底带着些看好戏的神色。 “大人,咱们就这么干喝啊,我听说有一个仙女似的美人,不仅身段了得,而且琴棋书画样样拔尖......” “本官......” “诶,大人,就只是给咱跳个舞,看看而已,我懂您的家规。” 田野正要拒绝,另有一人立刻打断了田野的话,接过话头。 话都说到这份上,田野还能拒绝吗?! 当然不能了。 还有两个月,他不想徒生是非。 最好这一次,直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若是他们不想好好的,当然他也不怕,走之前,就将他们收拾了。 反正商人有的是,比他们几家差一点的也可以。 还有那几个同僚,他们的把柄可握在他的手里,只是水至清则无鱼,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希望他们能识相些,在这紧要关头,非要闹什么幺蛾子。 其中一人拍了两下。 片刻后,一女子便从屏风后,穿着若有似无轻薄的青色纱衣,冰肌玉骨、眼波流转、媚而不俗,像那天上的仙女,又像那堕仙的妖女。 几种不同的气质糅杂在一起,奇异又迷人。 一桌子人除了田野,其他人都觉得还没喝酒,就觉得醉了。 虽然之前他们都见过,只是这一次,他们依旧为她而神魂颠倒。 “见过几位大人,见过......” 女子不说话都已经足够的迷人,没成想一开口,他们就觉得骨头好像酥了一样。 若是这女子让他们去死,恐怕他们也不会迟疑。 当然是夸张了。 但足以说明这女子的美貌。 倾国倾城并非夸张,而是确有其事。 就好比现在。 这女子从屏风后出来,她的眼里只能看得到田野。 田野坐落在主位,就像一只白天鹅,站在一群黑毛猪中间。 她曾听说知府大人的容貌极盛,哪怕是年近四十,依旧俊秀无双。 一直未曾得见。 可今日得见,她才觉语言的苍白。 虽然她知道她这样的女子,就不要妄想过什么好日子。 可如今,她一见田野,心就忍不住的颤栗。 她想,若是能陪田野一夜,就算是死也甘愿。 她想象着,田野的双手在她的身上点火,她的眼眸看向田野那双洁白修长的双手,男子的手竟也可以长得如此美丽。 她只要忍不住一想,浑身就是一股热流,竟然激动的有些许颤抖。 却没注意到,田野拧着的眉头。 这女子火辣辣的眼神,很难让人忽略。 田野只是瞥了一眼这女子,就收回了眼神。 不得不说,这女子的确是他见过的女子里,最是美的。 可她实在太轻佻,再怎么看着纯洁,实则是经过训练的。 他嫌脏。 “采月啊,快来见过知府大人,咱们的知府大人可是扬州有名的美男子。” 众人这才回神,就有人招呼她上前。 “是,采月见过大人。” “嗯。” 田野冷淡极了。 但这样的他在采月的眼里反而更加引人注目,她的征服欲也从胸腔中熊熊燃烧起来。 她自从面世以来,谁见了她不是一副入了迷的样子,偏他,仿佛自己只是个寻常人儿。 采月想,她要征服田野,让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这样的男人若是对她入了迷,那感受一定非常的美妙。 田野的惧内,她也有所耳闻。 她嗤之以鼻,这天下就没有不偷腥的男人。 如果有,那是没有遇到她采月。 第310章 又一个戏精 采月其实还未成名,但是凡是见过她的男人,无一不痴迷她。 她的身子还是清白的。 她想把身子献给她认为最好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她找到了。 就是知府大人田野。 听说田大人只有一个妻子,通房妾室均无。 不管他是因为什么,才能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 但无疑,这样的男人若是能征服,那也是她的本事。 采月虽然在瞬间爱慕上田野,但是她并没有其他的幻想。 她知道她作为一个专人培养过的瘦马,不该对男子有任何期待,否则,死的只会是她。 她只想勾的他们流连忘返,并不想被某个人藏在家里,更何况,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采月啊,今日可要拿出你的本事,让咱们的田大人满意。” 采月好似浑身没有骨头似的,她软软的行了一礼,淡淡的馨香渐渐在这不大不小的包厢四散开来。 其他人就跟那色中恶鬼一样,猛吸鼻子。 有人还想伸手揩油,就算做不了什么,摸摸小手也行。 谁知采月一个旋转,自然的躲开。 而后在这包间翩翩起舞。 像一只美丽的蝴蝶,轻盈又美丽,那盈盈一握的细腰非常软。 虽然瘦,但却是肉包着骨头,胖一分过肥,瘦一分则减,正正合适。 青色的纱衣内,是嫣红色绣着两只神韵如同活物的嬉戏的鱼儿。 在奶白色的肌肤,在几种色彩的交印下。 采月的皮肤好似会发光一般,如同那夜晚的月色,又如同莹润的白色玉质。 田野的神色始终淡淡的,他的眼眸看似是对着采月。 其实是在出神,在心中默默计算着姚舒雪到达京城的日子。 在旁人看来,田野是看直了眼。 其实,田野的眼神十分空洞。 采月感受到四面八方而来的眼神,一抹傲气飞快的一闪而过。 她暗喜,就说没人能受得了她的舞,翩若惊鸿,绝美的身姿。 且她的身上自带香气,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被父母卖掉时,卖出了比别的姑娘更高的价格。 她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喜的是,她看似比别的姑娘更有价值。 悲的是,她们都只是供人挑挑拣拣的货物。 说不上谁更高贵。 她在被卖掉的那时,就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就算是做女支女,也要做最高级的女支女,这样,她才能多一点点选择的机会。 众人忍不住喝彩,鼓掌的声音接连响起。 “啪啪......” “好,好。我就说之前那老鸨怎么藏着掖着,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采月的舞蹈,田大人,您觉得如何?!” “嗯......啊,挺好的。” 此话一出,大家便知道了,田野的心思不在采月身上。 众人忍不住怀疑,田野该不会是不行,不然为何如此模样。 若真是如此,他可就是先天残疾,岂不是欺瞒陛下。 要知道,身有残疾的人是无法科举,更别说做官的。 “采月,你陪田大人喝几杯。” “是,大人。” “田大人,请容小女子为您斟酒。大人不会瞧不起小女子的身份吧?!” “嗯......确实瞧不起。” 本以为田野是个谦谦君子,即便再不喜,也不会对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天仙般的女子直接拒绝。 谁知,田野的话,比直接拒绝采月,更让她尴尬。 空气猛然停滞。 好像在这一瞬间,空气中细小的飞尘都因田野的话而止住了纷飞。 “哈哈......田大人可真会开玩笑。” 一人尴尬的笑了两声,道。 田野认真的说道。 “本官没开玩笑,本官嫌脏,本官清清白白的身子只属于我家夫人,别说碰一下,就是距离近点也不行,贞洁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 众人:??? 采月:??? 他们是听到了什么,幻听了吗?! 田大人说啥?! 贞洁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 不是,是不是说错了,不应该是贞洁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嫁妆嘛。 “哈哈哈哈哈......下官没想到田大人这么会开玩笑,男人嘛,谁不出去玩,只要还记得回家就行了。” “对对,说的是。” 众人附和道。 田野仿佛不明白似的。 他不高兴道。 “那是你们,本官可不是你们,我夫人好的很,我根本不想要第二个女人来破坏我的家。你们啊,听本官一句,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让夫人伤心,否则,那岂不是枉为男人。” “再说了,本官也不是那畜生,可以到处发情。” 田野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骂了。 好狠。 田野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们都是畜生呗?! 不是,哪个男人跟他一样,为了一个女人守身。 活了这么些年,就没见过。 当然,他们也不相信田野是真的对采月不动心。 采月的晶莹从眼睑处缓缓滑落,一滴滴,顺着脸颊到了她的锁骨,竟也有几滴聚集在锁骨处。 她无声的哭了,哭的让人心碎。 “哎呀,采月别哭,田大人开玩笑呢,田大人,一个小女子,咱们大男人可不能与她一般见识。” “本官没开玩笑,是你们好像听不懂本官的话一样。行了,下去吧,舞也看了,这一桌子的美食,要吃就好好吃。” 田野甩了一下衣袖。 气氛又是一滞。 但他们的目的还没达到,自然也是准备了后招,不怕田野中不了计。 “好了,采月,你先下去吧。” 采月微微点头,临走前,哀怨的瞧了田野一眼,在她的眼底,一股势在必得的意味更加深厚。 “田大人,喝酒喝酒,既然田大人不喜,咱们也就不提了。” 这时,一人亲自给田野倒酒,那酒壶是带着机关的。 向左扭动,是正常的酒水,向右扭动,则是带着烈性的春药。 任他是个什么贞洁...烈男,都得失去理智,到时候,别说采月了,是个男子恐怕也会...... 众人的眼神的恶意几乎隐藏不了。 田野恍若未闻。 他见这杯酒水已然倒好,一口灌入口中。 众人见他饮下这杯酒水,幸灾乐祸的笑了。 明明知道是计谋,他又不是傻子。 刚刚他说的那么直接,这些人还是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模样,没鬼才怪了。 田野还真十分庆幸,若不是当年岳父大人为了他的身体,让他坚持强身健体,他也不能练成某个绝技。 现在可不就派上用场了。 田野的健体习惯,已经保持了将近二十年。 “田大人酒量好啊,再来一杯。” 怕田野一杯放不倒,还要给他倒第二杯。 田野挥了挥手,“这酒真烈啊,本官怎么感觉头晕的不行,浑身发热,不喝了不喝了,回家,回家。” 田野摇摇摆摆的站起来,但腿一软,又跌坐在凳子上。 好好好,又一个戏精。 第311章 他田野凭什么啊 田野下一秒又撕扯自己的衣物,嘴里无意识的喊着,“好热......” “田大人,田大人......” “嗯......” 田野无意识的哼了一声,众人又是试探了几次,见田野依旧毫无意识,众人立刻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田野啊田野啊,你也有今天。” “胡说,我们什么也没干。” “对对对,要是这事传出去,他那岳父大人怕不是会把他收拾了,咱们可是干干净净的。” “......” 田野:...... 他真的很想站起来说一句,他还在这呢,不是死了。 就他们这沉不住气的模样,能干什么大事。 田野的小拇指微微一弯,屋顶之上的其中一人忽然翻了下去。 到底谁才是被算计的,现在未可知。 但田野一定没输。 “采月,来啊,扶咱们的田大人......” “采月啊,要是......本官也不嫌弃,你就跟了本官吧!嘿嘿!” 采月只是莞尔一笑,“大人可真会开玩笑,小女子的身份哪里能配得上您。” “采月不必妄自菲薄,若本官能拥有你,必然会将你视若珍宝。” “嘿,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在呢,谁不喜欢采月啊。” “今日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事后再商量。” 还好有人还知道更重要的事,是什么。 “好好,采月便宜这田野了。” 一人忽然口气酸酸。 其余人看看这人的样子,登时无语,虽然他们自觉身份高贵,但还真比不了田野。 采月能跟田野有一场,也是她的幸运。 若是田野因为这一夜而看中了采月,他们也是不敢沾染的,除非田野不再是官员。 “行了,走走走。相信明日,田野的风流韵事就能传遍整个扬州城。” 这些人也没想着凭着自己能把田野算计的失了官位。 但是他们不行,不代表京城的那些也不行啊。 田野夫人的哥哥都在朝中为官,田野夫人的姐夫也是三品大员。 不动用那姚大人的权势,光是姚舒雪的兄弟姐妹就能把田野收拾了。 说到底,田野就一个草根出身,怎能抵得过姚家,家大业大。 不得不说,若是他们的计谋成功了,田野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管他是主动还是被迫,事实已经发生。 他曾经与姚舒雪成亲之前,就发誓一生只与姚舒雪相守,若是违背誓言,就叫他穷困潦倒、生不如死。 在其他男人身上,一次艳遇真算不得什么。 但是对能坚持近二十年如一日的田野,即便不能伤他分毫,也能膈应死他。 众人站起身来,正打算离开。 采月的眼中只有田野一人,仿佛这屋中再无其他人。 田野猛的睁开眼睛,目光如炬。 他轻轻弹了弹衣袖,“走,走去哪?” 采月离着他还有三步,他还是很嫌弃的退后几步,而后绕过了采月。 “田大人......” 田野将采月当做空气。 “你们几个,今晚干得好啊,若是本官一时不慎,还真会着了你们的计。” 田野冷笑道。 “田大人,下官......” “小民......” “话不投机半句多,其他的话就留着去狱中说吧,本官必定会向陛下禀报。” “大人......小人知错,是张大人威胁小人的。” “赵生,你这个奸商......” 田野却懒得看他们还在这演戏。 他高呼一声。 “来人,将一干人等直接押入大牢,容后发落。” 包间的门应声而开。 一队人马领命要将这些人拉下去。 “田大人,您听下官解释......” “不必解释......” 酒楼周围已然有了数人围观。 要说这还得感谢这些人,为了让田野失态的事迅速传播,就遣人将百姓们引过来。 酒楼一层本也就坐着不少食客。 见三楼闹哄哄的,大家都探头探脑的张望。 这一看,原来是几位大商人和大人们。 怎么看样子有些不妙呢。 “押下去。” “是,大人。” “田大人,田大人,我什么都没做,您就算是知府大人,也不能无缘无故抓我们啊。” “田大人,我们可什么都没做呢。” 他们是忘了田野在这扬州城百姓心中的地位。 他们本想引起众怒,谁知围观百姓却说道。 “肯定是他们做了坏事,田大人可是个好官。” “我相信田大人不是冤枉他人的人。” “我也相信田大人。若不是田大人,我之前遇到冤枉事,恐怕不死也脱层皮了。” “还有我,上次......” 这些人的脸色突变,憋着气,真是拿起砖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田野凭什么啊?! 这些贱民凭什么这么相信田野?! 但又想到田野自从来到扬州城,凡事为百姓做主,丝毫不觉操劳。 他们闭上了嘴巴,谁不是官官相护,偏他特殊。 而他们却不能把田野怎么样。 这才是最令他们憋屈的,若不是这些年他田野在,他们早就..... 第312章 说归说 田野在加速处理扬州城的各种事宜,忙的脚不沾地的同时,姚舒雪母子终于赶到了京城外的郊外。 “再过几个时辰,就能见到你外祖父外祖母他们了。” “嗯嗯,娘亲累不累?!” “娘亲不累,家儿真厉害啊,陪着娘亲赶了这么久的路都坚持下来了。我们在这里休整一会,好不好?!” “娘亲,家儿不累,家儿想早点见到外祖母他们,还有盼儿姐姐,家儿还要把自己的钱给盼儿姐姐花。” 田顾家的懂事让姚舒雪这个老母亲的心一下软的像一汪泉水。 得儿如此,她实在幸运。 “家儿,咱们不急于这一时,先休整休整。” “好哇,娘亲,听您的。” 母子俩就让镖师在这郊外停留一会。 京郊外还算安全,且还是大白天的。 在赶路的路上,姚舒雪总有些担心,生怕遇到什么意外,还好还是安全到了。 .......... 时间倒退到几个时辰前。 姚府。 “敏之,你小姑应该快要到了,你去迎一迎。” “是,祖父。” 姚章知叫来自己的大孙子,他惦记着几年未见的小女儿。 嘱咐姚敏之去迎接姚舒雪。 老人说,大孙子、小儿子,爹娘的命根子。 姚舒雪是小女儿,也是姚章知最疼爱的小女儿。 当然,姚章知对其他的孩子也是一视同仁的,只是因为姚舒雪年纪小点,因此偏疼了些。 姚启林兄妹也十分疼爱这个小妹。 姚舒雪在郊外休整的时间,便看到几个小黑点,由远及近。 她还不知道,那是她的大外甥。 “家儿,吃点东西.......” “小姑姑!” 姚敏之的眼神不错,还没走到跟前,还有一两百米的距离,就认出了姚舒雪。 他喊了一声,脸上已经扬起了笑脸。 姚舒雪虽然不在京城,但是每逢节日总要派人送家,他们都收到过很多次小姑姑的礼物。 因此,哪怕几年未见,姚敏之也没有生疏的感觉。 仿佛相见只是昨日。 姚舒雪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去。 就这片刻,姚敏之已然到了姚舒雪的跟前。 姚舒雪惊喜的瞪圆了明眸。 “敏之,你怎么来了?” “小姑姑,祖父特意让敏之来迎一迎您。” 姚舒雪闻言,声音立刻哽咽了些许。 “你祖父,他还好吗?!” 姚舒雪在这瞬间回想到了在娘家的日子,无论父亲母亲,哥姐,都宠着他,疼着他。 父亲虽然素来严肃,但她若是调皮的闯个什么祸,父亲从来也不曾对她大声过一次。 在她的记忆里,父亲好像从未对她生气过。 虽然夫君对她十分之好,可她想到父母亲人,依旧会万分想念。 还有夫君去边陲小镇上任,她住在娘家那几年,姚家没有一个人因为她是外嫁女而有什么微词,就像......就像她并未成亲,依旧可以自在的在娘家生活。 “好,祖父很好,小姑姑您见了就知道了,祖父祖母的身体还很硬朗呢。” “那就好,那就好......” 姚舒雪用帕子沾了沾眼泪,可那泪珠就像打开的水龙头,根本擦不干净。 “娘亲,不哭。” “小姑姑,亲人团聚可是好事,您快别哭了,要是回去祖父看出您的眼睛是红的,还以为是敏之惹您不开心呢,收拾敏之一顿。” 姚敏之开玩笑逗姚舒雪重新展颜。 “噗嗤......那小姑姑可不能让你祖父误会。” 这么一说,姚舒雪也不掉泪了,只是鼻子还有一点点涩涩的感觉。 “家儿,这是你大表哥,你还记得不?” “大表哥好,我是田顾家。” “哎呦,家儿长成小大人了,真乖,和你娘一模一样。” 田顾家跟姚舒雪有六分相似,尤其是脸蛋、眼睛和鼻子,简直和姚舒雪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不难看出,若是长大,又是一个引女子疯狂的美男子。 姚敏之顺手把田顾家抱起来圈进怀里。 “小姑姑,您再休息一阵,我带小家家玩一会。” “娘亲,我想骑大马。” “我不休息了,咱们这就走吧,刚刚也休息一阵子了,现在哪里还能等的住。” “家儿,那你跟你大表哥骑马。” “好,小姑姑,咱这就走,家儿,来,表哥带你骑马。” 姚敏之将姚舒雪扶上马车,然后才抱着田顾家一脚跨骑到高大威猛的马背上。 “哇,大哥哥,家儿可以看得好远哦。” “呵呵,那你能看到城门吗?” “不能诶,不过我看到一个黑黑的一团。” “那就是了......” 姚舒雪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但也很慢。 她掀开马车帘的一角,望着沿途越来越熟悉的风景。 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亲切无比。 姚舒雪只觉看什么都是那么的美好。 ........ 姚章知退了后,其实也没什么事可干,只是一直保留有看书写字或者其他爱好的习惯,也不会觉得无聊。 只是此刻,明明他最喜欢的书籍就摆放在他的跟前,还有淡淡的书香味。 可姚章知就是看不进去,时不时的看上一两个字,然后便走神了。 不止是姚章知,薛梅臻也是同样的。 她在软榻上小桌子的另一边,刺绣打发时间,可一不留神,不小心针尖就刺伤了手指。 “嘶~” 薛梅臻的指尖冒出一滴血,她下意识的就放在口中吸。 这样可以让伤口不再出血。 “诶,你瞧你,真是......以后可不要刺绣了,免得再受伤。” 姚章知拽着薛梅臻的手指,瞧了瞧,没好气的说道。 其实他还想说,都多大年纪了,眼睛都花了。 但他不敢。 薛梅臻鄙视的看了一眼姚章知。 “你还说我呢,你那页子字,看了几个啊,几个时辰了,没见你翻页。” “哼哼,我这是在思考。” “对对对。” 薛梅臻可是学会了肖盼盼的阴阳怪气。 姚章知噎了一噎,这老婆子,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姚章知站起身来,背着手,无声的抗议着薛梅臻。 薛梅臻笑得更厉害了,整个身子剧烈的颤动着。 “哈哈哈哈.......” “你......哈哈哈......真该让孩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年轻的时候什么样,现在什么样,哈哈哈......” 薛梅臻笑得前俯后仰的。 姚章知一点威慑力没有的瞪了一眼老妻,得,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嘛。 姚章知背着手就要出去,想着去门口看一看小女儿回来没有。 “嘿,你这老家伙,等等我啊,我跟你一起去。” 要不说是相伴几十年的夫妻呢,姚章知屁股一撅,薛梅臻就知道他的目的。 “那你快点,女人就是磨叽。” 说归说,姚章知还是站在原地等着薛梅臻,一点都没催,就等着她穿好鞋子,整理衣服。 小半个时辰,两人才相携而去。 第313章 姚舒雪初听心声 肖盼盼昨夜与家人们一起用晚饭,得知小姑姑第二日应该就能到京城,便想着尽早处理完一天的公事,然后去外家。 皇家第一工厂,其实没有什么可操心的了。 张斯年从侍卫统领都快成了他的下属,有张斯年在,肖盼盼放心的很。 她主要是在忙活新人培训的事。 她要大概给这些人讲一讲,新闻部工作的流程。 其实她也不知道,孤寡系统给她筛选出相关资料,她只要照着读就是了。 培训是最无聊的。 于是,肖盼盼以角色扮演的方式,让他们不仅没了困意,还兴奋了起来。 这里毕竟是封建古代,肖盼盼将男女分为两组,男子一组,女子一组,先让他们适应适应。 其实古代并不是完全的封建。 思想封建,和行为无关。 年轻的男男女女还能参加相亲会或者其他的活动。 大家都接受良好。 只是社恐这个词,虽然是很久的后来才有的,但是社恐人一直就有。 而社恐严重的那些个人,要么揪着袖子,要么揪着手帕,沉默的不像话。 但社恐,其实是恐惧和陌生人交流,大家相熟的话,其实也不会特别社恐了。 刚开始他们就像被人绑住了手脚,动也不动一下。 可等到参与其中,感受到一些乐趣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交流了起来。 偌大的屋内,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屋外的侍卫真的很怀疑,上课为何要弄出这般动静。 肖盼盼还发现,她娘是个社牛。 组织能力极强,沟通能力也极强。 这样一个人才,放在后院实在是太浪费了。 有时母女俩相视一笑,母女之间仿佛多了些心有灵犀。 ....... 姚章知薛梅臻夫妻俩朝着大门处走去。 他们的脚双双跨过门槛。 便听到不远处一阵踢踏踢踏和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老两口有些激动的握着对方的手,两人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是不是小女儿就要回到家了。 孩子出门在外,最担忧的就是他们的父母。 虽然姚舒雪时常会遣人向姚家报平安,但是他们到底没有亲眼看过,哪里会真的放心不下。 且,若是真遇到什么事,他们一时半会也鞭长莫及。姚舒雪若是报喜不报忧,他们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又能从何处得知呢。 果然,他们最先看到的是自己的大孙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包子脸的小不点。 和几年前一样,这小包子脸只是稍稍长开了一点点,只是更像他们的女儿了。 薛梅臻姚章知的思女之情,刹那间汹涌而出。 “祖父、祖母。” “外祖父、外祖母。” 田顾家奶声奶气,下了马便喊道。 “哎,乖孙,外祖母可想你想的夜不能寐了。” 姚舒雪听闻父母的声音,眼泪瞬间已经蓄满了眼眶,马车还没站稳,她就急不可耐的掀开了帘子。 父母与女儿眼神触碰,薛梅臻的眼泪也瞬间掉落,姚章知的眼眶也瞬间通红。 姚舒雪下了马车,迎了上来,那泪珠不停从脸颊滚落。 “爹娘,女儿不孝,这么久才回来看望您们。” 姚舒雪说着就要对薛梅臻和姚章知跪了下去。 姚章知一把给姚舒雪捞了起来。 姚舒雪半跪着就被自己的老爹薅了起来。 “好了好了,有什么我们回家再说。” “是,爹爹。” 姚舒雪左边掺着老父亲,右边掺着老母亲。 至于姚敏之和田顾家,早就被忘在脑后了。 一大一小对视一眼,眼底皆是无奈,随后也跟着一起进去。 姚舒雪虽然几年未回来,但是有些百姓是知道,姚家有个远嫁在外的小女儿。 因此一下子,他们便猜到,这个陌生的面庞,大抵就是姚大人的小女儿。 姚舒雪的长相和姚舒茹兄妹几个,也相似的紧。 姚舒茹时常上门看望父母,他们自然知道这不是姚舒茹。 既如此,那必定就是姚家另一个女儿。 肖盼盼赶着时间,给六十个新鲜出炉的新闻部员工培训完之后,就早点放他们离开,让他们回去消化消化。 肖盼盼和姚舒茹往外祖家赶去。 肖远山告了假,也赶往姚家。 肖云羽、肖云云兄妹也一起坐上了去外祖家的轿子。 因着同是官员,其实姚家和肖家的距离并不是很远,抬着轿子,也不过半个多时辰的时间。 宁皇知道姚家小女儿回来,就让姚启林几人早点回去。 所有的人,都因为姚舒雪的回来而重新聚集在一起。 更巧合的是,分批赶回来的几人,都是前后脚回来的。 肖盼盼和姚舒茹最先到姚家。 今日门房知道主子们都会陆续回来,便一直守在门口,不眨眼的盯着门处。 “仙郡主、大小姐,您们回来了,刚刚小小姐也到了。” “小妹回来了。” “是的,您进去就能看到小小姐。” 大小姐指的是姚舒茹。 哪怕姚舒茹出嫁了,回到娘家,姚家下人依旧称呼她为大小姐,就像她未出嫁时一样。 这样的家,又怎能不让姚舒茹和姚舒雪眷恋呢。 【不知道小姨跟娘长得像不像!】 “爹娘,你们可好。” “好好,当然好了,只要你过得好,娘和你爹就好。” “娘......” 姚舒雪愣住,她呆愣愣的扭头看向门外,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听这声音,还很陌生。 她猜测,这应该是那个找回来的小外甥女吧。 她想着可能是幻听了,小外甥女还没来,她怎么就能听到小外甥女的声音。 姚舒雪便没多想,正准备继续要跟父母叙思家之情,便又听到了刚刚她认为的幻听。 【听说小姨父当年是才貌出众的探花郎,和小姨天生一对!】 这下子,姚舒雪明白了,她没有幻听。 她的脑袋直愣愣的呆了呆,而后看向父母。 “爹?娘?” 姚章知和薛梅臻齐齐点头。 “你没听错,盼儿的确有些奇异之处,但不可声张,否则老天可能会收了盼儿的性命。” 姚舒雪震惊的神色翻滚,但见爹娘如此言重,便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她压了压心中的惊骇,平复了一二。 “小家家,不可以在你表姐跟前说听到了她说话的声音,否则你表姐就会离开我们,知道吗?!” “我知道了,外祖父。” 田顾家虽然有时候像个小大人似的,但并不完全懂这事的特别,只觉得外祖父外祖母还有母亲,忽然变得严肃了许多。 带着田顾家也肃起了小脸。 “不要这么沉重,待会你就明白了。” “是,爹爹。” 姚舒雪的话音刚落,姚舒雪便听到大姐的声音。 “爹娘,小妹......” 第314章 吃遍全中国 姚舒雪抬眼望去,就看到几年未见的大姐从门口跨了进来,身侧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头发微微有些发黄,脸蛋还有些消瘦。 但很轻易就能看出,像个缩小版的姐姐姐夫的合体。 “姐姐。” “小妹。” 姐妹俩执手相看泪眼。 姚舒茹上下仔细看了看姚舒雪,就像刚刚薛梅臻和姚章知见到姚舒雪的第一眼,是先看她的状态好不好。 “姐姐,我好着呢。” 姚舒雪破涕为笑。 “好就好,我看妹夫把你照顾的很好,姐姐就放心了。” “当然了,姐姐,你还不相信爹爹的眼光嘛,这位就是小盼儿吧,我是你小姨。” “小姨好。” 姚舒雪忽然对着肖盼盼行了一礼,“姚舒雪见过仙郡主。” 姚舒雪将田顾家拉过来,一起让他也行礼。 “小姨,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 肖盼盼扶住了姚舒雪。 【小姨跟娘长得真的好像啊,就好像我又多了一个娘一样,就没见过像成这样的姐妹!】 因着姚舒雪和姚舒茹长相神似,肖盼盼没有一点陌生感,只感觉亲切极了。 姚舒雪开心的笑了,像极了那天山的雪莲花。 她望着一身穿着桃色衣衫的肖盼盼,粉桃色衬得她机灵可爱。 肖盼盼也是看着姚舒雪,姚舒雪穿着玉色对襟上衣和鲜红色的马面裙,细密的黑发中插着低调又奢华的玉簪。 众人也跟着一起笑得开怀。 “盼儿,这是小姨给你的礼物,你可不要嫌弃啊。” “小姨,我怎么会嫌弃呢,我高兴都来不及。” 姚舒雪从丫鬟手中接过一个檀香木的妆盒,直接塞入肖盼盼的怀中。 肖盼盼:??? 一箱礼物?这妆盒看着就很贵重啊。 肖盼盼愣了愣。 姚舒雪噗嗤一声又笑了。 “拿着吧,这是小姨补给你的,小姨还觉得不够呢。” 肖盼盼看向姚舒茹,姚舒茹笑道:“跟你小姨不用客气,都是自家人。” 肖盼盼抱着盒子,显得她有些瘦小。 “谢谢小姨。” “盼儿姐姐,我是田顾家,家儿也有礼物送给您!” “哟,你这个小人儿,竟然这么有心呢。” 肖盼盼见田顾家像个小老头似的,努力装着认真,便忍不住逗弄。 “盼儿姐姐,这是我攒下的钱,都给您花。” 田顾家从衣袖的内口袋里掏出一叠银票。 肖盼盼:....... 【小姨娘俩是来炫富的吧,一个七岁的小孩都比我有钱,哭!】 众人捂嘴笑。 “姐姐不能要你的,你存着以后娶媳妇!” 肖盼盼艰难的将银票推了回去,她可不能要小孩的东西。 谁知,姚舒雪的下一句话,差点又让肖盼盼破防。 “盼儿,你不要拒绝你弟弟,这小子不止这些呢,他呀,贼着呢。” “娘亲~” 田顾家不依的喊了一声。 【好好好,原本就贫困的我又再次雪上加霜,没感觉更好一点!世界上的有钱人这么多,多我一个怎么啦?!怎么啦?!】 “哎呀,收回去,盼儿可是姐姐,哪里能收小家家的银钱,那成什么了。” “对,娘说的对。” 田顾家见自己娘亲点头,他才迟疑着收回手,道。 “那好吧,盼儿姐姐,我请您吃好吃的啊,您喜欢吃什么?我觉得满汉全席就很不错,您觉得呢?!” “哈哈哈哈......我觉得也很不错呢。” 见肖盼盼赞同,田顾家也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 “我家这孩子,就好吃,还说以后要吃遍天下呢。” 肖盼盼竖起大拇指,“家家,有理想。姐姐也想吃遍全天下的美食。” 【吸溜~吸溜~东北的锅包肉、南方的生腌、河南的烩面、四川的火锅、陕西的肉夹馍、甘肃的兰州拉面、北京的烤鸭.......呜呜呜,我真是太想你们啦!】 不说还好,一说就觉得口中唾液疯狂分泌,馋坏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想穿回去,吃遍全中国。 为什么不是全世界?! 那是因为之前有一个外国人,立志要吃遍中国美食,后来,他先去了四川,然后几年都没出得去。 可想而知,光是一个四川,就有多少美食。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其他人却是好奇,有些地名,他们听都没听过,但有些,连蒙带猜的差不多也能猜个大概。 别说,他们也馋了。 别的不说,烤鸭,京城就有。 一张薄薄的饼皮,配上几块烤鸭嫩肉和油光的鸭皮,再夹上点黄瓜,蘸着甜口的酱,一口下去,真给人香迷糊了。 姚章知招手,让管家赶紧下去安排,老头子他都要馋死啦! 第315章 不带这样的啊 管家接收到老爷子的信号,了然间领命而去。 而其他人也暗自点头,吞了吞口水,喉咙滚动了几下,馋啊。 吃遍天下美食,听上去真的很让人期待呢。 原本他们也没觉得吃东西有什么期待的。 但是被肖盼盼这样一说,众人纷纷感觉自己以前真是白吃了,有种牛嚼牡丹的浪费。 但接下来的晚饭,大家都非常期待了。 姚家大厨接到自家老太爷的命令,他搓了搓手。 这次务必要拿出百分之二百的实力,给主子们做一桌子菜,让他们吃了还想吃。 并且老太爷说了,让他自由发挥。 这里面操作空间可就大了。 之前都是主子们吃什么,他给做什么。 有些菜色他时间长了不做,都有些手生了。 亲人团聚的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 转眼间,大家就聚在饭厅,家里大大小小的主子们都在。 就连那薛梅臻那刚半岁的小孙女都抱过来凑热闹。 大人们聊着天,询问彼此这段时间的状况,小孩子们围着那小婴儿,逗弄着。 之前大家虽然离得不远,但是每日都忙忙碌碌,几乎没有什么时间闲聊。 “哎呀,那小娃娃还是喜欢小娃娃。” 不知是谁感叹了一声,说的是田顾家几个六七岁的小孩子,那小婴儿看着他们,咿呀咿呀的在跟他们聊天。 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看得出来,这小婴儿很开心,咿呀的时候还手误阻挡的,时不时被田顾家几个逗乐儿。 就是为难了奶娘,抱着孩子的手臂更酸了。 这小婴儿是姚启良。 姚启良的夫人张静见状,“奶娘,你把薇薇放到软榻上,看着就好。” “是,夫人。” 张静有时候抱一会这小家伙,就感觉胳膊酸的不行。 奶娘可是抱了好半天。 但最重要的是,万一奶娘胳膊不舒服一个不小心,把小家伙磕着碰着,心疼的还不是她。 虽然是饭厅,但是薛梅臻也让人抬了软榻过来。 谈话间,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味端上了桌。 不算肖盼盼一家,姚家就有十几口人。 因此还是像昨日一样,分了三桌,一桌是喝酒的,一桌不喝酒的,一桌孩子们的。 若不是肖盼盼的身份,她指定会被赶到小孩那桌去。 不管是多亲近的关系,都需要花时间去维护。 不过短短两日,原本陌生的姚家表嫂、表哥、外甥们,肖盼盼就与他们迅速熟识起来。 就好像肖盼盼一直都在肖家,从未丢失过一样。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雪儿,你是不是有好几年没有吃过正宗的京城烤鸭了?!” 姚舒茹笑道。 “可不是嘛,姐姐,我可想咱们这的美食了,记得刚去的时候,对扬州那边的食物还有些不太适应呢。” “那可好了,以后就能吃个够了,不止烤鸭。” 其实大家也都知道,只是找了个合适的说法,让肖盼盼不会感觉到疑惑。 但其实肖盼盼并没有多想。 烤鸭本来就是京城的一道美食,就算是她,每隔两日吃一顿,都感觉吃不腻。 【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吃法啊,烤鸭咋就吃不腻呢!】 “我们家盼儿爱吃烤鸭,每隔两日不吃就觉得缺点啥。” “哈哈哈哈.......” 众人哄的就笑开了。 “可别笑我家盼儿了.......” “娘,哪敢笑您的宝贝小孙女。” 姚舒雪揶揄道。 “乖,娘也疼你,都疼。” “诶,说是这么说,大姑,您都不知道,哎呦,今个小姑一回来,祖父祖母眼里都没我这大孙子和家儿了。” 姚敏之挤眉弄眼的。 “哟,你还醋了呢,我可是你祖父祖母的贴心小棉袄。” 姚舒雪只有在父母跟前,才能如此女儿态,就好像还没嫁人的时候,黏着姚章知和薛梅臻。 “你呀,对对对,你就是我和你爹的贴心小棉袄。” 虽然姚章知没说话,可那笑眯了的眼睛,足以说明一切。 姚舒茹立刻就不依了。 “娘,难道女儿不是您的贴心小棉袄了?!” “哈哈哈哈......你也醋上了,当然是了,你也是娘的宝贝。” 姚启林和姚启良不能像姚舒茹和姚舒雪那样肉麻。 “娘,那您的两个好大儿是什么?” 姚舒雪追问。 【这题我会,儿子就像是皮袄,夏天穿着热,冬天穿着冷,就是用不上,只能用来炫耀自己有个皮袄!】 薛梅臻还没想出个什么,就听到肖盼盼非常恰当的比喻。 可不是嘛。 说起贴心,还真是女儿贴心,时常关心他们老俩口。 这俩儿子,就好像有啥问题,平日说话也少,愣是想不起说几句关心的话。 但其实心里是惦念着,只是嘴巴不会说。 姚章知瘪瘪嘴巴,扫了一眼儿子们。 仿佛在说,没用的东西。 姚启林姚启良兄弟心中大呼冤枉啊,明明他们日日要跟父亲母亲请安的啊。 “你大哥和你小弟,哎......” 薛梅臻故作沉重,叹了一口气,此意尽在此字中。 “娘......” 姚启良无奈的喊了声。 “好了好了,咱们家的孩子都很乖很孝顺,娘知道你们的孝心。” 薛梅臻的话让小辈们都扬起了骄傲的头颅。 就连姚启林自觉他们年纪也有四十多岁了,稳重的他们,嘴角暗暗勾起。 昨日一众人只顾着用饭聊天,肖盼盼也没想起来吃什么瓜。 姚家的表哥们表妹都还未婚嫁,因为姚家还没有第四代。 看姚章知和薛梅臻的身子现在还很硬朗,四世同堂只是时间问题,说不定还可以五世同堂呢。 肖盼盼看了看龇牙傻乐的姚敏之。 【不知道大表哥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媳妇,但他肯定对向璃那样的敬而远之!】 姚敏之:不带这样的啊! 他龇着的牙,收了回去。 姚舒雪还不知道自家大侄儿是个绿毛龟的事。 但她虽然好奇,但却没问。 肖盼盼话中的意思,明显不是什么好事。 “等到敏之成婚了,咱们家的人可就越来越多了。想想就很欢喜。” 薛梅臻也是找了个话题,不那么突兀。 若是直接说姚敏之的遭遇,那也有些太明显了。 姚舒雪则是惊讶道。 “敏之还没定下?” 第316章 有了什么案底 【说起来,这真是一个听者落泪,闻者悲伤的故事!】 肖盼盼默默感叹。 姚敏之有一种好像自己犯了罪,有案底的感觉。 不就是他看错了人嘛。 呜呜呜......早知道他就听祖父和父亲的,当初他们一开始是不同意的,若不是他坚持,他也不能跟向璃定亲。 这顶绿色的大帽子还是自己亲手执意戴上的。 以后他肯定听祖父祖母还有爹爹娘亲的话,他们看好的人肯定没问题。 就看他父亲还有小叔,以及大姑小姑的婚姻就知道了,一个个幸福着呢。 只有他一个人悲伤的世界达成了。 “哎,一言难尽,这孩子真是让人愁,原本是定了向家,可那向家的姑娘心比天高,差点耽误了我的孙儿。” 说起向家,姚家众人就上火。 他们姚家的长子长孙,竟被一个家世门第都不如的女子给玩弄了。 虽然这个词很不好听,但事实如此。 几乎没有哪家的长子长孙不受家中重视,这可是下一代的当家人。 【还不是大表哥眼瘸,就看上她了!】 姚敏之只感觉心脏又中了一箭。 他苦笑,盼儿表妹说话是真直接,真扎心。 【向璃也是命比纸薄,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我瞅瞅现在她在哪嘎达呢!】 孤寡系统查询了一下,直接播放起了vcr。 在某处不知名的家庙里,向璃穿着灰色土布的旧衣,头发都藏在配套的灰色帽子里。 好像一个尼姑。 她原本可以不用这么苦逼的。 向尽诚因为这女儿不中用,还连累了他以及家中兄弟姐妹的婚事,下了命令,务必不能让向璃好受,让她好好赎罪。 向璃不仅穿不了锦衣,还要自给自足。 肖盼盼看到的时候,她正在艰难的拿着斧头劈柴。 肖盼盼感叹。 【所以说人就不该太贪心,现在好了,刚刚小产的她,还得做农活,现在正劈柴呢,时不时还要忍受家庙奴才的白眼,甚至虐待,也不知她后不后悔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 姚敏之听到这些并不觉得有多解气,也并没有心疼向璃,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但感受也挺复杂的。 姚家的其他人就暗爽了,活该,该珍惜的不珍惜,有这后果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向璃好不容易劈开了一块树干,但是还不够小,还得继续劈。 她的眼泪冒了出来,她捂了捂小腹,肚子还有些隐隐作痛。 她想到姚敏之曾经对她的珍重,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不知好歹,她只是个庶女,能攀上姚家的长子长孙,就已经是撞了大运。 刚开始,向璃的确惊喜,但是时间久了,她觉得姚敏之索然无味起来。 于是,她有了“大志向”。 也因为她的贪心,导致了如今的一切。 她悔,是因为被发现了。 她悔,是因为她现在过得不好。 她悔,是因为宁明义被贬为庶民了。 若是她成功了,她只会得意,自己一个小官的庶女,竟然爬上了皇子的床,即便不是皇妃,也是皇子的宠妾。 但她失败了。 她才会想起姚敏之的好。 但她的悔恰好是最恶心人侮辱人的。 如果一个人过得好过得幸福,是不会想到前任的。 可若是一个人过得不好,曾经的一切都会化作她心中的执念。 向璃现在就想着,姚敏之会不会喜欢别人。 可她又觉得依姚敏之之前对她的喜爱,或许姚敏之也没有放下。 她想,若是姚敏之这次来找到她,她就好好待她。 这想法得亏姚敏之不知道,不然就如同吞了一只苍蝇一样令人恶心。 依着姚敏之的品性,若是向璃是受害者,或许他会原谅,并且心疼她的一切。 可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她想攀高枝。 如果这都能原谅,姚敏之那真就是愚不可及了。 【后悔也没用,傻子都不可能原谅他!】 姚敏之:他确实不会原谅向璃。 可盼儿表妹说的这话,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拿他跟傻子比呢?! 他可不是傻子。 姚启林气呼呼道。 “让这小子自己再挑个媳妇,我倒不信,他还能在一堆好姑娘里单单挑出那个包藏祸心的。” 林芳宛瞪了一眼姚启林。 “父亲,儿子以后一定听您的话,您可别羞儿子了。” 姚敏之站起身对着自己的父亲弯腰拱手。 “好了,儿子已经够难受的了。你还这么说,有你这样当爹的嘛。” “娘,没事,儿子知道爹是恨铁不成钢。” 姚启林闻言,脸色也好看了些,只道。 “是爹说错了话,我儿不要难受,夫妻之间过日子最重要的是要心合,否则貌神合离有什么意义。” 虽然是暗卫,姚敏之又感觉中了一箭。 若不是盼儿表妹,现在他的绿帽子可是戴实了。 一想到他要给别人养儿子,枕边人心里有别人,和女干夫一起在背后耻笑他是个大傻子,他就浑身不得劲。 就好像,他有了个什么案底,该不会以后别人说起他,都说什么,就姚家那个绿毛龟吧,这种话怕不是要取笑他一辈子吧。 不要啊。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是,爹。” “祖母、祖父、娘,孩儿的婚事就拜托您们了。” “放心,祖母这次一定给你挑个好的,不说家世有多好,但是一定要善良有底线,当家主母的手段也是要有的,将来我们都不在了,你们才能扛得起姚家。” 长辈们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诶,说起这个,我突然有个人选,敏之,小姑跟你说一说?!” “雪儿想到了谁?” 姚启林问道。 “大哥,我有一个手帕交,关系非常好,就算我远在扬州,她也时常与我联络,前些日子,她还说她家的大姑娘还没有定下人家,愁的很。” 薛梅臻想了想,“你说的是嫁给卫家的那个吧。” “是她。” “那小姑娘确实不错,前些日子,娘去参加宴会,还见过她,她的眉眼看着依旧清正,她教养出来的姑娘我放心,而且卫家的家风也不错,他们家的儿子虽然不像我们姚家只守着一个夫人,但是也只有一妻一妾。” “原来那位卫夫人,是小姑子的手帕交,娘,我记得她,只是因为不熟,也没说几句话,那就劳烦小姑子帮忙问问了。” 林芳宛惊喜道,听的出来她对那卫夫人的感觉还不错。不然也不能麻烦姚舒雪。 姚章知等人却是悄悄的看了眼肖盼盼,有什么是盼儿不知道的呢。 第317章 这老小子气性这么大嘛 叮!万事通肖盼盼上线。 肖盼盼扒拉着饭,左手还时不时塞入一口面皮包好的烤鸭。 但是她的耳朵可是在线的。 姚章知怕肖盼盼不知道是哪个卫家。 还特意点出来。 “右副都御史卫白青,那小子确实人品还不错。” 卫白青的品性得到了全家最权威的老父亲的认证,姚敏之虽不知道卫家大姑娘是哪个,但是已经先抱有一丝期待。 或许有人会说,姚敏之变心的也太快了。 向璃的事过去才十天不到,他就放下了。 但其实,稍微能拎得清的,遇到像姚敏之这样的事,都不会过于偏执。 姚敏之得到了自己虽然万般不愿意但却是再真实不过的答案,他才能说服自己放下。 姚敏之事后想了想,其实对向璃更多的是被她背叛的不甘心吧。 或许在得知事情的那一刻,他就对向璃彻底失望。 再说的现实点,他是姚家精心培育的长子长孙,若是因此而一蹶不振,他才是真的对不起家人的培养和爱护呢。 正在忙公务的卫白青,突然感觉耳朵一烫,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嘀咕道,不知道是谁在念叨他,该不会是夫人吧,他最近也没做啥事啊。 【卫白青,我瞅瞅,哦,三品的右副都御史,家中一共七口人,卫白青的老爹以及妾室,卫白青夫妻以及一名妾室,另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女儿卫挽玉,儿子卫挽朝,都是卫白青的夫人,祁斐所生!】 众人对卫家的人员有了最全面的了解。 薛梅臻望着又吃惊的小女儿,给了她一个眼神。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小外甥女什么都知道?” “那是自然,京城里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薛梅臻对林芳宛,也是对众人说道。 “那祁斐就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其实还是单薄了点。”但说实话,薛梅臻觉得这样也挺好,人口越简单,闹出幺蛾子的几率越小。 当然,他们家是娶方,无所谓人多人少。 可话又说回来,至少不要有个拎不清的亲家,否则麻烦也不断。 【卫白青他爹虽然有妾室,但是就他一个儿子,所以那妾室也很老实,就怕将来卫白青他爹没了,她孤苦无依,她原先是一直敬着卫白青的母亲,他母亲去世后,卫白青他爹也懒得再续弦!】 【得亏没续弦,要不然,卫白青不是独子的话,卫白青他爹的心不一定还会在卫白青身上,自古以来,吹枕头风的作用还是非常厉害的!】 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这句话也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 有一些爹在原配活着的时候,到底是对孩子们还算上心,甚至续弦的时候,都想着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不好。 但等到新人进了门,若新人不是个好的,日积月累的吹枕头风,那心早就偏到了胳肢窝。 有的后母固然不好,可还不是要看男人的眼色。 卫白青的老父亲打了两个大喷嚏,心说今早起来还好好的,怎么现在打喷嚏了。 他还不知道,肖盼盼正在爆他们家的瓜呢。 【我瞅瞅卫家有没有什么大瓜!】 【宿主,你终于想起吃瓜了,几天了,几天你都没吃过瓜了!】 【急啥,这不是要吃了嘛!】 肖盼盼慢慢悠悠的答道。 姚舒雪又瞪圆了眼睛,这又是谁。 怎么盼儿身体里还住着一个人。 某种意义上,姚舒雪真相了。 不过不是住着一个人,是住着一只鬼魂以及一只系统。 “咳咳。” 薛梅臻轻咳提醒姚舒雪,不要表现的那么明显。 姚舒雪压下压心惊,神色很快平淡起来。 她见家中的其他人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怪不得她老爹和老娘,说话有点怪怪的,像是在引导什么。 原来她的感觉没错。 他们是在盼儿跟前提一提,盼儿什么都知道,有什么比从盼儿口中得知卫家众人品性更快捷的嘛。 不过,这个吃瓜是什么意思。 她不太懂。 但结合现在发生的事和肖盼盼的心声,姚舒雪想着大抵是说些什么大家不知道的有趣的事。 俗称,扯闲话。 人闲了,谁不扯上几句闲话,说些自己知道但是可能别人不知道的趣事。 姚舒雪也同众人一般,准备好听八卦了。 她想的更多一点,她那手帕交,祁斐从小到大发生的事,她可都是知道的。 在闺中,她们也会有些小烦恼,时不时向对方诉说。 她倒要听听,她这好姐妹还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趣事。 若是她没有告诉过自己,明日她去找她,可要好好“质问”一番。 有什么是她这个嫡闺蜜不能知道的呢! 姚章知和卫白青的爹也曾是同僚。 嘿,他也在想,这老小子,有没有做过什么......嘿嘿嘿。 在众人的注意力不在姚章知身上的时候,姚章知这小老头笑得也忒猥琐了。 【卫白青,他爹叫卫冒,也是坐到三品官员上,但没有更进一步的能力,于是,一气之下,辞官了!】 【他爹也是看卫白青虽然还是个芝麻小官,但好歹也坐稳了,其实是故意找的理由,不想上班而已,哈哈哈......】 虽然很多人嘴上说什么做官有多辛苦,但是让他们辞官,那他们是万万不肯的。 权力在手,天下我有。 姚章知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当时还有点不明白,现在可是能说通了。 这老小子气性这么大嘛。 第318章 阴暗面 姚章知还记得,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早朝。 卫冒在工部尚书之位干了四年,兢兢业业,干的很是不错。 并且,卫冒几乎没有出错过,原来那朝的皇帝可并没有注意到。 毕竟老早之前,前朝根子里的问题就已然初显。 在那日早朝,卫冒竟突然提起自己年纪大了,要退下来的事。 肖盼盼的心声也适时响起。 【卫冒哪都好,品性也不错,就是有点认不清自己,他本来是向当时的皇帝试探试探,谁知那皇帝立刻就同意了。卫冒傻眼了,但又想着,好哇,既然你不在意,那老夫还真就不干了!】 【但其实那任皇帝也不是个有多贤明的君主,他见卫冒平日既不贿赂上官、又不欺压比自己官阶小的官员,好像也没什么弱点,其实不好拿捏,于是,在某个小人的提醒下,那皇帝索性同意了!】 众人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卫冒现在也才不到六十岁,其中一半时间就闲赋在家。 年纪轻轻的,咋就不上进了呢。 这么一说,其实卫冒也是很聪明,才智也不缺的。 就前朝那样各路妖魔鬼怪频出的朝堂,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后来被灭族的高官中,卫家安然度过。 当然,姚家也是如此。 乱世的时候,有些所谓的贵族,就如同肥羊一般,不宰他们宰谁。 别看姚家现在如此红火,在当时,也是低调了很久。 直到遇到明主宁政,才渐渐开始恢复从前的繁荣。 但是为了聊表诚意,姚章知也上献了不少金银珍宝。 姚章知就像是姚家的指路明灯,有他在,姚家的儿孙们都觉安心。 【卫冒辞官后,儿子那时还小的很呢,过了没几年,他夫人竟然突发恶疾,人直接就没了,当时对卫冒的打击也非常大,一度一蹶不振。】 【卫白青为这个家付出的太多了,既要处理家事,还要时不时的安慰卫冒,那时候卫白青还没成年,本来卫白青因为母亲的离世非常痛苦悲伤,可一看他爹比他还伤心,只能打起精神照顾这个家,以及老父亲!】 【这一照顾,就是数年,一直到卫白青十年前中举,他还问卫冒要不要也去,卫冒表示不要!】 众人听着,这卫冒是不是有点不像话了。 家中还有稚子,竟没有为孩子撑起一片天,只顾自己伤心?! 但肖盼盼很快为他们解答了疑惑。 【其实,卫冒也专门嘱咐过家中的管家下人,务必好好配合他们的小少爷!把小少爷尽快培养出来,他就可以彻底放手了!】 众人:....... 这解答更让人无语。 这叫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其实卫冒在夫人离世后,接手了家中各铺子的生意,刚开始是有点抵触,后来,诶......赚钱的感觉真爽,他把卫家经营的像模像样的,也有蒸蒸日上的趋势!】 众人暗自点头,这还差不多。 若是家里没个进项,短时间还行,时间长了,父子俩包括全家人,都得喝西北风去。 【卫冒的妾室还是卫冒的夫人在世时给他纳的,当初成亲半年还没有身子,卫冒的夫人觉得对不起卫冒,这才给她纳了一个,这妾室还是卫冒夫人的贴身婢女,问过这婢女的意思,卫冒有了一个新鲜但又不新鲜的妾室!】 众人不明白,新鲜但不新鲜,是什么意思。 【新鲜是因为卫冒有个小妾,不新鲜是这小妾是妻子的贴身丫鬟,时常都能见到他,简而言之就是天天见但不熟!】 众人:貌似有点道理哈。 【这妾室也是一直安安分分的,就算是当了妾室,还是照顾着卫冒的夫人,一如曾经。】 众人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测。 那夫人突发恶疾,不会就是这小妾害的吧?! 自古以来,就没见哪个正室能看得上妾室。 再说了,是人就会贪心。 那妾室可以说一步登天,从一个奴籍成了半个主子,不可能没有野心,比方说生出个一儿半女来。 众人的猜测,才是符合大众的心理,更符合人性里面的阴暗面。 但对不起,他们猜错了。 【那妾室照顾着主母,并没有什么野心,她对卫冒并未有什么感情,只是当时为了自家小姐,与其找个外面的不了解的,搅弄的家宅不宁,不如她成为妾室,她要小姐好好的,幸福的!】 【哭了,好一个有情的丫鬟!】 众人沉默,这丫鬟说这些话不难,难的是成为妾室后,依旧还守着自己的诺言。 【我看看这对主仆叫什么名字,在这里,我认为她们必须得有个名字!不过,有一说一,卫冒好像有点多余了!主仆情,两人都默默在心里爱着对方,却因为身份只能隐忍,暗地里为地方考虑,想一想就有点想磕了!】 卫冒:??? 众人:??? 【宿主,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众人心中点头如捣蒜,是的是的。 也不怕卫白青他娘从棺材里跳出来捶你一顿。 【卫白青的娘,名叫朱茉莉,她的贴身丫鬟叫依然。】 【依然是被所谓的亲人卖了的,辗转去了朱府,后来成为了朱茉莉的贴身丫鬟,两人一起长大,后来在依然成为妾室,朱茉莉还将自己的姓给了依然,因此,她的全名叫朱依然!】 【朱茉莉,一听就是个温柔清新的女子!】 【朱依然,名如其人,哪怕朱茉莉早已不在,她也依然践行自己心中的想法!】 众人皆叹气,这朱茉莉可惜了啊。 【朱依然在成为卫冒妾室的时候,就暗自发誓,在朱茉莉生子后,就立刻喝绝育药!在卫白青出生后,朱依然还真喝了绝育药!】 【朱茉莉曾好好嘱咐过朱依然,让她尽快生个孩子,不论男女,将来都是自己的依靠,她哪里知道朱依然偷偷喝了绝育药,想要也不能了!】 众人眼眶一酸。 情感更丰富的女子,热泪已然盈眶,一个个装作眼睛进沙子,在晶莹掉下来之际,就用帕子将它吸干。 末了,肖盼盼感叹了一声。 【身为人,就有阴暗面,朱依然自然也有!】 第319章 见过 众人虽然也好奇肖盼盼的这句话,但也认同。 所谓的十全十美的高洁之人,根本不存在。 当然,还是那句话,君子论迹不论心,沦心无完人。 【朱依然的内心也曾挣扎过,但是她怕,她怕自己有了自己亲生的孩儿,想要的会更多,于是,她直接快刀斩乱麻,给自己灌了一碗绝育药!】 【朱依然对卫白青好,是因为卫白青是自家小姐的孩子,不能说她对卫白青视如己出没有自己的私心,但她也确实代替朱茉莉给了卫白青之后的母爱!】 众人听到这,心中也基本有数了。 了解了卫家的过往,他们对卫白青的闺女反而抱有更多的期待。 这样有情有义的主仆,这样有情有义的主母,她所生的孩子,必然是个好的。 虽然好竹也能出歹笋,但毕竟是少数。 姚敏之想着,刚刚祖父祖母对卫家卫白青以及祁斐的言辞中都是认可。 那卫挽玉大概也是个好姑娘。 姚敏之想着,其实卫挽玉刁蛮些也可以,只要不像向璃似的,就行。 因为一个向璃,姚敏之对自己未来妻子的要求都不高了。 【朱依然虽然是个妾室,其实卫白青是把她当第二个母亲孝敬的,祁斐自然是夫唱妇随,关起门来,谁管他们怎么过日子,外人并不知道他们一家是多么和谐呢!】 【卫挽玉是个表面文静,但却有自己想法的姑娘,也是,有个一气之下罢官的祖父,还有个从小当家做主的父亲,卫挽玉有样学样,怎么可能与寻常家庭的教育一样,什么女戒,什么贞静他们通通都不要卫挽玉去学,只是让她知道些但是别照着那样学,,他们对卫挽玉和卫挽朝是一样的教育方式!】 这在封建男权社会,且还是封建古代,卫白青和祁斐是多么难得的一对父母。 姚舒雪心说,怪不得她那手帕交犯愁呢,卫挽玉兄妹俩,大抵都是个极有主见又不轻易低头的性子。 姚舒雪确实没猜错,因为卫挽玉早就看懂了男女的不公平,她在心里深深的感谢自己的爹娘。 可因为她比其他人更早的觉醒,卫挽玉也是痛苦的。 在人外,她得是个贤德淑良温柔的女子。 也因此,卫挽玉极受夫人们欢喜。 但那些个家庭没有一个能让卫白青夫妻满意的。 说的直接一点,卫挽玉若是嫁过去,必定是要憋屈受苦的。 有时候,他们夫妻也会后悔,曾经让卫挽玉拥有了看世界的眼睛和自由。 可看着卫挽玉欢喜的模样,他们又觉得自己没有错,自己的女儿更没有错。 但他们依旧会为卫挽玉担忧。 其实他们不介意养着卫挽玉一辈子,但是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若是他们不在了,卫挽玉可怎么办。 说起姚敏之,他的官职并不高,姚启林也就是个五品官。 光从这个上面看,跟向家结亲绰绰有余,但是跟卫家结亲,就有些不够看了。 且现在姚章知还在,因此姚家也还可以。 只听林芳宛,面带忧色道。 “卫挽玉的父亲是朝中三品大臣,咱们家是不是有些配不上,都说高嫁女,多少好男儿,人家凭什么看得上咱们这脑子有点不清醒的傻大儿。” “娘......” 姚敏之叫了一声,委屈巴巴,说好的我是你的好儿子呢,刚刚爹爹说他,娘还不依。 现在倒好,娘亲自上场了。 姚敏之想着,他也没有那么傻吧。 现在脑子可是清醒的很。 “我听说卫挽玉的性子还挺闹腾,芳宛,你能接受?!” “娘,我这人啊,就是性子太安静了,有个活泼的儿媳多好啊,只要大事上不含糊即可,而且您看我和挽玉,名字都有wan,可见那是有缘分的,但不知能不能成。” 古代长辈和晚辈的名字是不能同音的。 但林芳宛好似并不在乎。 姚敏之真的很想说,娘,这不是要看他和卫挽玉有没有缘分嘛。 “得嘞,那明日,我私下底问问小斐的意思,若是可以,我们可以安排两个孩子见一见,再说别的,两家要是都愿意,那就皆大欢喜了。” “那就谢谢小妹了。” “客气了,大嫂,敏之可是我的大外甥。” 姚章知见他们商量的差不多了,便也说道。 “原本可能是有一点配不上,但谁让老夫有出息的女儿女婿,还有出息的外孙女呢,哈哈哈哈......” 这小老头越想越美。 林芳宛眼睛登时一亮,她怎么忘了,别的不说,盼儿可是郡主,她是郡主的舅母。 “爹说的是,儿媳差点都忘了。” “哼......” 姚章知心说,这个家没他这个老头子根本不行。 众人正要哄一哄家里的老宝贝,就听到肖盼盼的心声里成串的带着欢喜的粗犷的笑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又吸引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大表哥可是不用担心了!】 众人好奇,怎么个事,说来听听。 感觉筷子夹起的饭菜都不香了。 姚敏之心跳如鼓,他心中有了一个猜测,可他不敢相信。 在肖盼盼的助攻下,姚敏之虽然还未见过卫挽玉,但是对她的好感已然达到顶峰,只看两人有没有缘分。 但他想到卫挽玉的家世,虽然说盼儿是郡主,可主要还是他,他不想让卫挽玉被人耻笑,跟了一个小官。 但姚敏之的担忧实属多余。 虽然姚启林等人的官职不是很高,但是姚家也算是个百年世家,家里的人脉了得,只是他们不存在什么利用之心,一直当朋友处着。 可若是姚家真有什么事,姚家的好友们可不会坐视不理的。 只是姚家一直信奉低调做人,枪打出头鸟,他们只想安安静静的渊远长流。 即便姚启林只是个五品官又怎么样,依着他们全家的能力以及齐心协力,即便没有肖盼盼,爬上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现在有了肖盼盼,那更是如坐筋斗云一样,一眨眼就能飞上天。 只是姚家并不想为难肖盼盼,但他们也承认,这么早的被陛下看到,的确也是因为肖盼盼,这份恩情一直记在他们的心中。 【卫挽玉见过大表哥!】 第320章 就当没听过 肖盼盼一句话,让原本就心跳如擂的姚敏之,心脏仿佛霎时就能从口中跳出来。 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何时见过卫挽玉。 他想,总不能是他最狼狈的时候吧,但想想他也没有狼狈的时候。 只除了那日,他得知向璃的事,失魂落魄的从街边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 总不能就那么一次,就被卫挽玉看到他了吧。 不要哇,那也太尴尬了,那时的他着实颓废,卫挽玉肯定对自己留下特别坏的印象吧。 因着姚敏之定亲,之后表面是游赏会,实际是专门为年轻又未曾定亲的男女举办的相亲会。 但姚敏之自然没有参加过,因此他从未见过卫挽玉。 即便见过,他也不会记得吧,那时候他,心中只有向璃一人。 姚敏之想着应该不是那次,再巧合也不能那么巧合吧。 但其实人生就是由无数个巧合组成的故事。 【大表哥知道向璃给他戴绿帽子那一天!】 姚敏之:大可不必总提,他知道错啦! 可他也只能略带委屈的不言语,那日还被爹打了一巴掌呢。 【大表哥非要确认向璃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结果就是碰了一头钉子,大舅提前回去,大表哥还在外emo!】 以沫是什么意思?! 众人傻傻听不懂。 【当时大表哥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不够好,向璃才会背叛他们的婚约!就在他路过的那条街,卫挽玉正在与兄长享受美食,在空间,卫挽玉站在包房的窗户上望了望外面,就看大表哥跟个可怜巴巴无家可归的小狗似的!】 姚敏之:??? 什么叫无家可归的小狗。 他承认,当时的确有一点点伤心,但是也没那么可怜吧! 肖盼盼:不止一点点,是亿点点吧! 【不止如此呢!】 姚敏之:还来! 他又想到了他做的一件事! 【大表哥还躲在街角抹了两滴眼泪!】 姚敏之:老天,鲨了他算了,何至于此! 【卫挽玉见大表哥衣着并不像是普通人家能穿的起的,这时,卫挽朝见妹妹捂着嘴乐了一下,也好奇的伸头去看,卫挽玉才知道,大表哥是姚家的姚敏之,怪不得很是伤心,原来是.......】 姚敏之咳嗽了几声,“不好意思,祖父祖母、爹娘......我刚刚不小心呛到了。” 姚敏信兄妹几人,捂着嘴纷纷偷笑。 大哥还不是怕盼儿妹妹又说他是绿毛龟。 大哥向来在他们几个之间颇有大哥威严,现在好了,全部破功了。 姚敏之的打断自然也成功了。 肖盼盼没有继续说让他无地自容的话,只说了句。 【卫挽玉可谓是对大表哥印象深刻啊!】 肖盼盼没有说的是,一个女人觉得一个男人可怜,正是爱情的开始。 但是,话又说回来,作为女人,可千万不要可怜男人。 不是都说,可怜男人,倒霉一辈子嘛。 若是两人真有缘分,只希望姚敏之能珍惜,不要搞什么心里永远有个角落,放着未亡人的那一套,的确有点令人恶心。 也不是一点,是非常。 在每个人成长道路上,总会遇到那么几个教会自己某些道理的人。 可人最该做的,不就是珍惜身边人,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偶尔追忆很正常,可若是把某个人,那个人还差一点就结为夫妻,这样对现在或者未来的妻子,多不公平。 陪伴自己一生的是妻子或者丈夫,并非父母,并非兄弟姐妹,并非自己的孩子。 若是能明白这个道理,或许很多的夫妻关系都会好很多吧。 尤其是林芳宛和姚启林,听到肖盼盼如此说,狠狠的剜了自己的好大儿一眼。 到时候若是孤独终老了,可别怪他们。 谁让他们没出息呢。 但是话又说回来,谁不喜欢有情有义的人呢。 姚敏之让他们觉得骄傲,又觉得心疼。 这孩子,终究是给伤着了。 那段时日,他们也是看在眼里。 做父母的心,比姚敏之更疼。 若不是姚敏之放下了,他们也不敢更不会提起向璃。 林芳宛真的很想问问肖盼盼。 姚敏之未来的夫人是不是卫挽玉,但是又想到之前肖盼盼利用那个什么生命值查询宁朝的命运。 她心里一软,这孩子,真是受苦了,再不能让她的寿命减少,活的长长久久的才好。 实际上,肖盼盼现在嘚瑟着呢,耗费的那两个生命值,可以忽略不计。 但肖盼盼却没有再继续查看卫家的事。 她感觉自己没吃饱,让人又添了一碗饭。 因为她发现,那道糖醋排骨还没有被她宠幸过,这可不行,那是要雨露均沾的。 “盼儿多吃点好,多吃点可以长高,身体越来越好。” “我就喜欢看盼儿吃饭,看着她吃饭,每每我和她爹,她兄姐也都会一不小心吃多了,撑得在后花园散步消食。” “能吃是福啊。” “外祖母外祖父、爹娘......你们也吃啊,别光顾着说话了。” “好好,盼儿在外祖母家多留几日可好,外祖母啊,看到你就能多吃两碗饭呢!” “娘,您可不能多吃。” “哎呀,你可别管我了,都这个年纪了,想吃啥就吃点啥,以后想吃吃不上了。” 薛梅臻摆摆手没在意。 几个孩子就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他们欲言又止,明显有一点生气了,眼里又闪现一丝忧虑。 姚章知见状说道。 “咱们身体还好着呢,可别让孩子担忧,否则,到时候一日三餐给你就定那么一点,我可不管。” 薛梅臻撇嘴,知道自己不该说让孩子们担心的话。 主要是怕以后没口福。 “娘乱说的,你们就当没听过啊。” 第321章 终究还是给你们助兴了 众人无语,啥就叫没听过。 说出去的话还能当没听过啊。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可是老小孩不听话的时候,像揍小孩一样教训一顿,只能哄着劝着,但凡大声一点,你就看看吧,自己少说也要挨一顿揍。 “娘,您快呸呸呸,就不做数了。” 姚舒雪忙催促。 如果说姚舒茹他们时常在身边,说话不一定好使。 但这个常年在外的小女儿,说话那肯定是好使,毕竟三天定律,而三天还没过呢。 “好好,呸呸呸,娘收回,娘再也不乱说话了。” 薛梅臻还真听话的对着饭桌之外的地方,呸了三声。 姚舒雪不开心道。 “娘,您要是下次还这样,女儿可就真生气了。” “雪儿相信娘,娘不会了。” 姚章知可能是少见,呵呵一笑,有些看好戏似的说道。。 “看你,被雪儿说了吧。” “诶,你这个死老头子,你信不信我捶你。” “信啊,有啥是你不敢的呢。” 薛梅臻眯了眯眼睛,直接对姚舒雪告状。 “呵呵,雪儿啊,大夫说你爹不能吃太多甜食,否则对身体无益,他晚上偷吃被我抓到好几回了。” 薛梅臻说的时候,姚章知一下不嘻嘻了,朝着薛梅臻无声的讨饶。 但谁让姚章知说了那句有啥是你不敢的。 薛梅臻觉得是时候给这死老头子一点教训了。 薛梅臻话音一落,几个人女以及孙儿孙女们就朝着姚章知怒目而视。 “什么,娘,你没跟我说爹的身体不能吃太多甜食啊,每次寄信来,你都说一切都好。” 姚舒茹也随即跟上。 “爹,你怎么一点都不听话,我们兄妹几个一直嘱咐你,你竟然半夜偷吃。” “还有您,娘,您怎么不告诉我们。” “是啊,娘.......” 姚章知哭丧着的脸一下子又勾起来。 嘿嘿,这叫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薛梅臻瞥了一眼看似面无表情的老头,无情的揭穿。 “娘倒是想说......” 薛梅臻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还算平整的脸腾的一下通红。 姚章知也是想到了,干巴巴的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老脸也是一红。 儿女们都是过来人,这下子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这让他们咋说。 一个个假装吃菜的吃菜,挠头的挠头,看天......看屋顶的看屋顶,谁也不搭茬。 肖盼盼却是好奇极了,怎么个事,上一秒看着一个个怒气冲冲,在为姚章知的行为而觉得担忧愤怒,下一秒怎么就若无其事起来。 肖盼盼好奇的左右看看姚章知和薛梅臻,好似明白了什么。 她若有所思的望着众人的举动。 【没想到啊,外祖父可真是老当益壮!惊!七十岁老头猛如壮汉,或者老妻一夜逢春,只因七十岁老汉做了那样的事!】 这次可不是标题党,是确有其事。 只听“啪~”一声。 是一只小碗落地的声音。 薛梅臻都想钻进地缝里去了,这么大年纪也太羞耻了。 不过,盼儿怎么啥话都敢说。 肯定是女儿女婿教坏了我的小姑娘。 姚章知忘了,在这小外孙女跟前没有秘密的,前段时间,被肖盼盼揭露年轻时候的囧事,现在又...... 一时间,姚章知是既羞耻又有点得意。 还不是他身体好,时常健体,才能在即将七十岁的年纪,依旧屹立不倒。 但作为晚辈们窥见了长辈的房中事,他们只觉的羞的不行,哪里会想那么多。 这顿饭还怎么吃的下去啊,还好也都吃的差不多了。 姚舒茹真想捂住自家女儿的嘴。 可是想了想,捂嘴也没用啊。 真是羞人的嘞。 “咳,爹娘,天色也晚了,我们就先回家了,小妹,我回头找你,咱们姐妹俩好好聊聊。爹,以后你不许偷吃甜食了。” 姚舒茹飞快的说完,就拉着肖远山,和三个儿女离席,还没等其他人说话呢,就像后面有厉鬼在追一样。 未婚还是适龄的男女大概也明白些什么,他们更是害羞的抬不起头。 【娘这是咋回事,怎么突然要回去了!】 姚舒茹的脚步一顿,速度也慢了下来。 “夫君,我想起咱们家有件事没办,改日你再和爹还有兄弟他们话聊。” “舒茹,为夫也正想说呢,有些公务还未处理,夫人便提出告辞,你我夫妻可真是心灵相通啊。” 【啊~】 只听见一声哀嚎的声音。 姚舒茹等人还没来得及害怕,又听到肖盼盼的声音。 【你们的幸福吵到我的眼睛和耳朵了!】 肖远山和姚舒茹相望而笑。 的确是幸福,和她\/他在一起真的很幸福。 方才得尴尬和囧意刹那被忘在脑后。 肖云羽和肖云云就像两个人机似的,什么都没来得及反应呢,就发生了一大堆的情况,现在又回归到正常了。 啊这......感觉他们好像错过了什么。 但看了看爹娘,爹娘有时候确实挺腻歪的。 他们经常有一种明明什么都没吃,但却很撑的感觉。 肖盼盼:这就是给你们强行喂狗粮的感觉! 肖盼盼一家快速离席,姚家其他人都直愣愣的下意识的点头。 一家三口都快走到姚家大门口了,这群人好似才反应过来。 “那个啥,爹,我吃饱了,我和静儿就带孩子们回去了啊。” “娘爹,我们也吃的差不多了,你们就早点休.......” 姚启林还未说完,又想到了刚刚肖盼盼的心声,就觉得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也拉着羞答答的林芳宛,招呼几个孩子跟他们一起回去。 没几分钟的时候,这饭厅里就走空了。 只剩下姚章知和薛梅臻老两口对望。 “那个,夫人,咱们也睡......不,为夫的意思是纯睡......今晚我睡书房!” 姚章知感觉自己怎么说,都有点不对劲。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脏了,得去看看书,扫去脏东西。 肖盼盼:外祖父,你说的是你们自己哦! 薛梅臻微微点头,不好意思看自己的老伴。 姚章知这一看,他牵起薛梅臻的手。 “走,回去休息!他们怎么敢编排我们,看老子不揍他们。” 肖盼盼:终究还是给你们助兴了! 第322章 见了棺材也不流泪 姚章知并不知道,他的儿子们可敢编排了。 关起房门来,他哪知道他们说了些啥。 这才进屋,姚启林夫妻和姚启良夫妻,就在自己的房中,分别讨论起来了。 “夫人,你说爹他......嗯真的......” 林芳宛柔柔的说道。 “夫君,你到爹那个年纪,也.....” 林芳宛的眼神都是期待。 姚启林虽然说没太大信心,可还是硬着头皮道。 “那是肯定的,怎么说我也是爹的儿子,子肖父!” “哦,我相信夫君的。”吧。 当然最后一个字没说,可林芳宛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姚启林。 “咋滴,不信你家夫君我?!” 姚启林见状,他撸起袖子,今日要给这女人一点颜色瞧瞧。 夜,还很长,还格外醉人。 只是月儿已经羞的躲进了云层中。 ...... 青州。 柯亚信到了青州,打了青州各官员一个措手不及。 尽管宋典一阵威胁,但是屠文丁等人,属实是只能算个小喽啰。 他们所犯的罪,并不会连累家人,就算要治罪,大概率也只是处置他们。 因此在权衡下,所有人都选择将事情一一摊开。 时间倒回到那日。 宋典被锦衣卫反剪,捂住了嘴,眼珠子瞪的都要跳出眼眶了,还是没能阻止屠文丁等人说出一切真相。 “唔唔唔唔唔......” 宋典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反正大家也基本都能猜得到。 “大人,下官等绝无隐瞒,但下官确实不知宋典的靠山是谁,下官曾也问过,只是他一直含糊不清。还有那赈灾银两,下官不敢用,还好好的放在下官书房内壁的一个盒子里。” 屠文丁跪在地上,说完后,他将头抵在地面上,等候柯亚信发落。 “下官等向大人发誓,绝无半点虚言,否则就叫我等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到这份上,柯亚信也谅他们不敢撒谎。 只是他沉默的望着跟前这几人,他们科举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可做了父母官,却不为百姓撑腰,反而同流合污,一个劲的欺压百姓。 “屠文丁,本官命你组织人手修建河道,但要善待百姓,否则,本官必不饶你。” “是,钦差大人,下官遵命。” “大人,下官等也愿意为大人尽犬马之劳。” 其余人,见柯亚信要继续用屠文丁,他们也着急了,他们也想将功折罪。 “不是为本官,是为陛下,为百姓。” “是,大人,下官明白。” “你们几个,你负责灾民的安置,你负责灾民的救治,你负责灾民的一日两餐,若是做好了,也是应该的,若是做不好,哼哼。” 柯亚信语气中满满的威胁。 “是,大人。” 一官员非常有小聪明。 他又说道。 “此次百姓受难,下官决定将家中两成的银钱捐赠出来,另外再捐赠一百二十石的粮食,希望能与百姓一起渡过难关。” 这贼人是真奸。 其他几人暗骂了几句,连忙跟上,以表心意。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柯亚信心中满意。 他带来的那些粮食也撑不了多久,估摸着很快就捉襟见肘了。 这几个小官员还是挺有眼色。 他的思绪又飞到京城,想着他离京时,听说肖大人要弄出个什么叫水泥的东西,到时候用它来修建河堤,会比磐石还要坚固。 不知现在弄出来了没有。 柯亚信现在只能说命人将河堤简单抢修一下,最主要的是不让河堤边的百姓遭到第二次打击。 赈灾银,此次他也带了过来。 因着锦衣卫的开道,路上不是没人想伸爪子,只可惜不敢。 但这一路上的鬼魅魍魉也是让他长了见识。 当然,有坏自然也有好的。 柯亚信也纷纷记在心中,回头上报给陛下。 柯亚信还不知道,那个叫水泥的东西经过两天的生产,已经开始安排人手,往青州运送了。 大约半月,会到来。 除了修建河堤以外,洪水后最怕的就是瘟疫。 柯亚信沿途也收集了大量的艾草,让众人在街边路边河道等地方焚烧。 并且通知每一户人家,都在家中焚烧艾草或者用醋来消毒。 只是,瘟疫显然比柯亚信来的更快。 “宋典,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本官劝你好好交代,或许还能留下一具全尸,否则陛下的怒火将是你无法承受的。” 宋典的脸都带上了被捂着口鼻时的手指印,锦衣卫真是用了好大的力气。 听到柯亚信的问话,那锦衣卫松开了手。 宋典大口大口的呼吸。 “钦差大人,下官冤枉啊,都是他们诬陷下官的,下官兢兢业业几十年,怎么可能会做出此等事。” 宋典见了棺材也不流泪。 看他这样子,柯亚信肯定他有什么后手,或者在拖延时间,在等什么人。 柯亚信轻蔑地笑了笑,正合他意,他得了陛下的命令和宝剑,就算来的是王爷,也照杀不误。 他有先斩后奏的权力,怕他压不住,陛下还让锦衣卫随行。 准备的这样齐全,他若是还办不好差事,不用陛下说,他自己就该以死谢罪了。 “宋典,你该不会觉得自己拖延时间,就会有人来救你吧!” “实话告诉你,不管是谁,若是在京城,他们自身也难保,更别说救你了,你算是哪根葱,本官劝你速速说来,也能将功补罪,否则就别怪本官心狠手辣。” 别说,柯亚信的这一通威胁,像极了反派。 宋典的身子抖了抖,张了张嘴,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而后又闭着嘴巴,一言不发。 柯亚信见状也不觉得气恼,只是挥了挥手道。 “拉下去,严加看管,看他嘴这么硬,那三天就不要给饭了。” “是,大人。” 柯亚信也没有时间跟他耗,他还要统筹一切事宜。 他正跨着大步,忽然一名锦衣卫来报。 “大人,不好了,离青州不远的一个村子里,好像发现了疫情。” “什么?赶紧加派人手焚烧艾草。那村子情况如何,可还有活人?” “大人,活人不多,只有几个,而且看似都带着病,整个村子几乎都挂着白帆,死气沉沉的,看着就非常渗人。” “赶紧立刻马上将那些活的人隔离,至于已经去世的人,直接就地焚烧,你们遮住口鼻,以免被感染,万一真是瘟疫,我等都逃不了。” “是,大人。” “陛下可真有先见之明,刘太医他们何在?” “刘太医他们正在城外为灾民看病。” “走,我们去跟刘太医他们说说。” 柯亚信的脚步急促,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瞬间飞到刘太医等人跟前。 第323章 倒计时 孤寡系统其实真的是个好助手。 她也会时不时的查看一下青州的情况。 在得知青州滋生了疫病时,一大早就告诉了肖盼盼。 虽然肖盼盼知道柯亚信离京时,带走了一些医者,可古代的瘟疫可不是那么容易医治的。 在还没有药方的时候,蔓延的速度只快不慢。 就算是在前世,如此发达的科技和医学下,也拿那个疫情一时半会没办法,足足猖獗了三年的时间,并且还没有根治的法子。 即便古代中医大夫从小学习,一个个的医术也并不差。 可是,研发药方,依旧是个缓慢的过程。 【孤寡系统,你那边可以分析药方,尽快遏制住瘟疫吗?】 肖盼盼想到,古代为了杜绝瘟疫蔓延,在没办法的情况下,不管死的活的,都会将全城百姓焚烧。 人命,有时候竟可以卑贱至此。 孤寡系统沉默了好久,久到肖盼盼以为她是不是宕机了。 肖盼盼和孤寡系统的对话,就在方圆三十米内回传。 肖盼盼进了宫门,孤寡系统才发出声音。 【宿主,你确定吗?】 她之所以沉默,不是因为回答不了肖盼盼,也不是因为她宕机了。 而是若要换取瘟疫的对症药方,肖盼盼要付出的不是几个生命值。 在排队等候进入金銮殿的朝臣,哄一下子也炸开了。 瘟疫,竟然生了瘟疫。 这一次,记载官员言行举止的史官,并没有记载。 他们也知道事态严重。 宁皇正闭着眼睛,张开双臂,让宫人们给他打理龙袍。 李德全便匆匆来报,只说了句,好像青州事情有变。 宁皇猛的睁开眼睛,如同一只猎豹一般,盯着李德全。 李德全额头冷汗直冒。 宁皇甩袖,“上朝。” “是,陛下,奴才这就通知众位大人进殿。” 原本是文武百官进殿后,宁皇才会登上御座。 但这一次,是宁皇等着文武大臣进殿。 文武大臣刚要跪拜。 宁皇大手一挥。 “可有要事禀报?”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穿着青色官服的肖盼盼。 但肖盼盼也是进退两难,她远在京城,又是如何得知青州疫情一事。 这根本就说不通。 但其实,并不需要说通。 但是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巧。 八百里加急就在此刻而到。 “陛下,柯大人急报,青州瘟疫蔓延......” 百官原本就知道,只是第二次知道,依然觉得心惊肉跳。 底下的官员交头接耳,时不时的偷瞄一眼宁皇。 宁皇沉着脸,有种风雨欲来临的恐怖。 【诶,柯亚信的动作还真快呐,孤寡说两日前青州有了疫情,今日查到立刻就告诉我了,柯亚信应该是在发现的那一刻 ,立刻就八百里加急了!】 肖盼盼的心声让宁皇的沉重缓了缓,想着这柯亚信还算得用,没有压住消息隐瞒不报,但也仅仅是一丝丝满意。 青州洪灾加上个瘟疫,还不知道处理成什么样呢。 刚刚和孤寡系统中断的谈话,肖盼盼又续起来了。 【孤寡,你直说,如果按照青州那边目前的情况,大夫还得多久才能研制出对症的药?】 【宿主,我查了一下,青州城的瘟疫蔓延很快,十来天的时间,就隐隐有向其他州城蔓延的趋势,虽然后面及时遏制了,但是青州一半以上的人,都送了性命,就差一点点,柯亚信就要下令焚烧青州的打小城池了!】 【竟然这么严重!】 宁皇以及百官惊骇如斯。 青州城也是个大城池,那大大小小的村县,百姓也有十万之多,一半以上,那说明要死掉五万多人。 他们大宁朝一共才多少人,竟一下...... 【我能等,可百姓们等不了,你说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宿主,您要付出您的全部生命值,也就是说,您的生命会重新进入倒计时!】 文武百官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肖远山真的很想站出来说,不要,不要这样做,他很想自私的说,宁愿自己的女儿好好的活着。 别人的死活与她无关。 可想到那五万之多的百姓,肖远山又觉得难以启齿。 他的脑中,有两个小人在不停地打架,打的异常惨烈。 如此进退两难的又何止是肖远山,宁皇也是。 肖盼盼的命也是无辜的啊。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一个人的人命比不了五万之数的人命。 可肖盼盼又凭什么要牺牲自己。 她才刚刚回到肖家,才过了几天的好日子啊。 可能担心则乱,他们忘了,吃瓜就可以持续增加生命值。 文武百官也是安静的可怕。 宁皇刚刚缓了缓的脸色,比得知青州疫情时,还要阴沉。 刘克己上前道。 “陛下,您派了太医前往,相信会有好消息传来。” 其实这话也是白说,但是总比不说好。 众人更多的心思,是放在肖盼盼身上的。 他们想知道,面对这样严酷的情况,她到底会如何选择。 有的官员却不以为然,贱民死了就死了,要他说,就算是十万个人,也不比他的命贵啊。 当然,他也只敢心里想想,嘴上那是万万不敢说的。 在这其中,有那么一个人的脸色明显不对劲。 在青州急报来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柯亚信去了青州的消息。 第324章 休眠 若不是刘克己,他是真没想到,陛下竟然已经派了人去青州。 他心里一慌,又心存侥幸。 心中却是后悔不迭,那几日他真不该告假,现在好了,失去了先机。 但他想了想,那宋典应该什么都不会说。 【如果是一半的生命值呢?!】 【宿主,一半的生命值只能换购一份稳定疫情的药方,但要是达到根治还需要不短的时间!但宿主.......】 其实,孤寡系统是想说,不止肖盼盼,还有她的能量值,也得跟肖盼盼同步。 这就意味着,她好不容易升级到六级,又要退回到最初的那个时候。 【还有什么,你一并告诉我,我自会考虑!】 【宿主,我的能量值也会被清空,严重点我会进行沉睡!】 肖盼盼沉默了,她可以做个“圣母”拯救青州城的百姓,但是她不能替孤寡系统做决定。 即便在名义上,她是她的宿主。 她想,孤寡系统或许也曾纠结万分,但还是选择告诉她方法。 肖盼盼的一切想法,孤寡系统又怎会不知呢。 【宿主,我与你同在!】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可却有着无比重大的意义。 肖盼盼表面活泼外向,虽然跟肖姚两家日渐亲密。 可她的内心始终没有归属感。 【瓜瓜吃不完系统111,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这是破天荒第一次,肖盼盼称呼了孤寡系统的全称。 一人一统之间弥漫着一层难以形容的感觉。 孤寡系统心中激荡起一阵阵的欢欣喜悦。 她几乎不用思考或者计算,就立刻给出了答复。 【当然了,宿主,我会一直一直在您的身边,陪着您!】 肖盼盼闻言,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和心安。 她习惯了孤寡系统日日在她耳边吵闹,却忘了珍惜她的陪伴。 就算她只是个系统,那也是个最好的系统。 众人听着宿统俩的对话。 他们原本以为,那个不知名讳的,是另一个小神仙。 现在看来,她是肖盼盼的下属。 有些字眼在他们耳中是会自动消音的。 但神仙的下属也是小神仙,这一点毛病都没有。 那小姑娘应该也是跟着自己的主子,一起下凡来渡劫的,只不过真身没有现世,或者只是他们看不到而已。 【小统子,有没有什么办法,只要清空我的生命值,留下一小时吃瓜,而你的能量值不需要清空的方法?】 【宿主,我很想回答有,但的确没有,您要知道,五万多个人,不是五个人,不是五十人,不是五千人,这是五万多人,他们原本的命运线是在这次洪灾和瘟疫中死亡,逆天改命,自然需要以命换命,算起来,您只是损失了十年的生命值,我损失了六级的能量值,这笔买卖依旧很划算!】 孤寡系统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坚定。 【你.......】 肖盼盼的声音有一些哽咽。 谁知孤寡系统直接打断了肖盼盼的话。 【宿主,我不想换主人,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无论什么困难,我们一起!】 肖盼盼的心口一酸,鼻子也跟着一酸,眼眶充血,晶莹在眼眶中打转,她忍了良久,但还是掉落下来,她假装自己的眼里进了沙子,揉了揉眼睛。 感情充沛的人,也偷偷抹了眼泪。 宁皇的眼眶也湿润了。 这样的神仙,能在他大宁朝渡劫,真是他宁政的祖宗显灵,是他的幸运。 当然,也有个别人,听到逆天改命几个字,心中一动,坏心思又上了头。 长生啊,谁不想长生啊。 【好,那我们一起,以后我的生命值也分你一半,让你尽快升级,可好?】 【宿主,我们要一起长长久久,放心吧,我们都会好好的!】 不得不说,两人的对话让文武百官心思复杂。 他们扪心自问,是做不到牺牲自己的生命去救一个平民百姓的命。 于上层人而言,一个百姓和五万个百姓,和一个蚂蚁以及成千上万的蚂蚁没什么区别。 会有人在乎自己的脚下爬过多少蚂蚁吗?! 虽然在形态上同为人类,但是底层人对于上层而言,不过就是一只大一点的蚂蚁,仅此而已。 肖远山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他已经在努力克制自己了。 “陛下,臣.......” “肖爱卿,朕明白你的意思,什么都不必多说,朕的心中有数。” 【兑换吧,小统子!】 经过这一次贪心,肖盼盼对她的称呼都变了。 但无论叫什么,她都觉得是肖盼盼与她的亲密无间。 【宿主,请确认,是否要用一小时的生命值之外的全部生命值兑换一份根治青州瘟疫的药方,若是确认,请回答,确认兑换!】 众人刚刚复杂的感觉还没落下,心又瞬间提了起来。 他们只感觉时间过得是那么慢。 实际上,肖盼盼也就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便欣然道。 【确认兑换!】 【兑换中.......请稍等!】 姚家几人和肖远山,还是没忍住,他们垂下头,眼泪从眼中掉落在地。 不论是宁皇还是文武百官,都感觉沉重从心中如同海浪一般汹涌袭来,他们沉默着。 李德全等奴才们,大多都是因为家中穷或者家中受灾,没办法只能出来逃命。 比起那些高高在上,不知人间疾苦的上层人士,他们才是真的倍受感动和震撼。 一时间,对肖盼盼的崇敬蜂拥而至。 越是到现在,众人越是要耐住性子。 只听到孤寡稚嫩的童声再次传来。 【兑换成功!】 宁皇觉得他该松一口气的,因为,青州百姓有救了。 可他并没有觉得轻松,反而心中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谢谢你,小统子!】 肖盼盼很认真的给孤寡系统道谢。 孤寡系统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信号不好,声音沙沙的,像是电量不足就要关机了一样。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宿主,你尽快吃瓜,我随后会陷入休眠,但是您还是可以手动搜索,期待我们下次的相聚!】 孤寡系统说完,就立即陷入了休眠。 【瓜瓜,瓜瓜,小统子.......】 肖盼盼喊了数次,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肖盼盼感觉心里疼的都要炸了。 她喃喃自语慌张道。 “对,吃瓜,吃瓜,就可以将统子唤醒。” 孤寡在她耳边日夜闹腾的时候不觉得,可如今,肖盼盼真的宁愿这小东西能吵她来烦她。 第325章 这情绪价值,给的也太多了 倒计时:59:35 肖盼盼看到屏幕上那放大的倒计时,她知道若是不赶快吃瓜,她也得玩完。 别看她平时喊的凶,但若是真让她放弃自己的生命等死,她做不到。 肖盼盼站在百官之中,似乎是在搜寻目标吃瓜人物。 可其实文武百官,肖盼盼大部分人都是陌生无比的。 “肖爱卿,请上前来,朕有话要问你!” 宁皇也是看出肖盼盼的为难之色,便叫她到御前来。 一时间,文武百官的屁股和脊背再次夹紧。 他们的屁股在肖盼盼的刺激下,也算是有了一些些锻炼。 算起来,是好事。 文武百官心中骂骂咧咧,神情慌慌张张。 一个个都在心中祈祷,不要选中他,不要选中他...... 众人忽然有种自己像是在等待帝王临幸的感觉。 只是他们都不希望自己被选中。 而早早被肖盼盼吐槽过的几人,怡然自得的摸了摸絮起的胡须,他们已经被选过了,应该不会再被选中,应该还算是安全的很。 肖盼盼踩上台阶,一步两步三步......好似踩在了文武百官的心头,让他们原本就脆弱的心脏,更觉重若千万斤。 他们宛如背着一座大山,脊背弯的厉害,好像这样就能将自己隐藏起来。 实际上,他们的脚那是一步也不敢挪动。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 若是肖盼盼正在搜寻目标,某个人忍不住动作幅度稍大,这不就是瞬间成了敬猴的鸡嘛。 他们希望慢一点,再慢一点,或者直接退朝也好。 但想想也是痴人说梦,今日八百里加急,青州瘟疫的事,势必要讨论出一个结果来。 肖盼盼走的再慢,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她就站在宁皇御前。 “陛下,您有何事要交代?” “肖爱卿啊,你看看下方朕的这些臣子们,你觉得朕派哪个人去协助柯亚信处理青州瘟疫之事?” 除却肖盼盼,其他人都知道,宁皇不过是找了个借口,让她将文武百官看得更清楚些。 肖盼盼侧身,她看向下方的官员。 【我的乖,看得真清楚,又想到做学生时,自以为在讲桌下能瞒过老师的自己!】 学生时代的肖盼盼,以前可没什么不能干的。 也许是高中的老师也不怎么管学生。 肖盼盼那是困了就睡,渴了就喝,饿了就吃,当然,是偷偷摸摸的。 其实,在老师眼里,就好像那掩耳盗铃的大傻子。 肖盼盼的视线落在谁的身上,那人就感觉呼吸不畅,快要昏过去了。 但其他没被肖盼盼注视的官员,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正好,我选个最心虚的人吃瓜!】 文武百官立刻进行表情管理,假装他们并不紧张。 但做贼就是心虚,就比如其中某一位官员,那汗珠跟条小溪似的,感觉再流下去,都能给脸颊冲出两道沟渠来。 【就你了!】 【你到底有什么大瓜,或者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能汗流成这样,这都不能叫流汗了,应该叫放水!】 那人摸了摸额头,想着他应该不至于,可能是有人比他更心虚吧。 但他的自我安慰,并没有给他带来一点点心安,反之,他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宁皇顺着肖盼盼视线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他。 他笑道。 “肖爱卿好眼光啊,这可是朕器重的大臣之一,这位乃是武英殿,俞英俞大人,也是我朝一个老臣。” 宁皇明明是笑着的,可是眼神却是凌厉无比,直驱而入,仿佛看透了俞英内心的污脏。 俞英眼神不敢直视,只是扑通一下拜倒在地,浑身发抖。 “老臣.......老臣.......老臣知错!” “哦?你何错之有啊?” “老臣......老臣不知!” 俞英咬了咬牙只道。 “那你为何要说你知错?” “是,是......老臣见陛下因青州瘟疫之事烦忧,作为臣子,理应为陛下分忧,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要陛下能少一些烦忧,老臣甘愿赴死!” 俞英越说越顺,这马屁拍的,谁听了不会立刻喜逐颜开。 宁皇还未说什么,众人便听到肖盼盼赞叹的声音! 【我的乖乖,瞧这话说的,我要是皇帝,就算他是个奸臣,我也愿意,这情绪价值,给的也太多了!】 【瞧瞧他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脸诚恳又略带点委屈的模样,实在让人感慨,此人可真是皇帝的好臣子!】 俞英的脸色,一黑又一黑。 若不是有前言,他恐怕会觉得肖盼盼是在夸他。 【怪不得许多皇帝根本分不清谁是奸谁是忠,分不清的话,那就选择一个话说的最好听的!】 宁皇不得不承认俞英的确是最会说话的一个,因此偶有什么不妥之处,他也只当不知。 水至清则无鱼! 但宁皇还未猜想到,俞英何止有不妥之处,简直就是为所欲为了吧。 因着也是天子近臣,虽是五品,但谁不敬着他,巴结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得罪于他。 也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如此胆大包天吧。 【我瞅瞅,这俞英到底是不是好人.......好官,是不是好人不重要,看他做了什么才重要!】 【哦,对了,瘟疫的药方我要怎么告诉陛下,我现在跟陛下说,想到了一个药方,但是我得去写个药方,可我那狗爬字,谁能认得出来啊!】 宁皇再次上线。 “肖爱卿可有什么治病良策,朕实在看不得百姓受苦,哎,我大宁朝建立十来年的时间,老天是不是不想让我大宁朝延续,朕心痛,想朕.......” 宁皇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对着一十二岁的小姑娘诉起苦来。 也着实不要脸了。 宁皇:这不能怪朕! 若不是肖盼盼之前在这大殿上,说他什么狗皇帝、什么不穿苦茶子等等,他的脸皮早就被肖盼盼磨炼的堪比城墙。 再说了,诉苦咋了,只要能达到目的,那他宁政,就是有勇有谋。 只见肖盼盼迟疑,眼底闪过一丝纠结,可想到耽误一分钟,那青州百姓就多受一分钟的苦楚,她便道。 “陛下,臣这里有一个秘方,听说治疗瘟疫十分不错,臣不知道真伪。” “爱卿此话可真?那药方是在哪里,朕可以派人去拿!” “陛下,那治病良方就在臣的脑中,并没有什么纸质的保存!” ps:其实只要看着屏幕念出药方即可。 在这危急关头,肖盼盼还是有急智的! 第326章 叶子牌 宁皇眉眼含笑的看了一眼肖盼盼,这小机灵鬼。 “理应如此,重要的东西没什么比记在脑中更好的保存方式了!” 【诶,陛下咋不问我,为什么会有瘟疫的方子呢,我还在那纠结了好一会,想了好几个理由都没用上!】 宁皇心中好笑,表现出一副,他尊重臣子秘密的样子。 实际上,肖盼盼有什么小九九,众人都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倒计时:55:00 肖盼盼瞄了一眼生命值倒计时。 “陛下,那臣口述,让人帮臣记录下来,您也知道,臣那狗爬字......嘿嘿!” 肖盼盼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笑。 “哟,爱卿还知道你写的那字犹如狗爬,朕每每看到,都得仔细分辨,连蒙带猜的,但你很不错,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因为治疗瘟疫的药方即将到手,宁皇心中的担忧减少了良多,因此直调笑肖盼盼。 肖盼盼是小脸一红又一红。 【怪不好意思的,我自己写的我自己也认不出是什么字,陛下能认得出来,也是厉害!】 宁皇登时无语。 自己写的字自己都认不出。 传出去谁不无语! 哦,不,已经传出去了。 肖远山以及姚启林姚启良还有姚敏之,作为肖盼盼的亲人,脸上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尴尬。 刘克己微微侧了侧身。 语重心长的对肖远山道。 “远山呐,好好的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了,该学的就要学起来,你看看,一点都不上心,你要是不想管,老夫家中正好缺个闺女!” 肖远山斜了刘克己一眼,疏离又礼貌道。 “刘大人说笑了,下官家事就不烦扰刘大人了。” 肖远山:老东西,我就知道这刘丞相,表面看着慈眉善目的,实际上一肚子坏水,一直惦记着我家闺女,还老夫家中正好缺了闺女,他家闺女凑一凑都能凑齐四个人打叶子牌了,当我傻呢! 肖远山心里骂骂咧咧,表面笑呵呵。 肖远山其实也是个白皮黑芝麻,只不过从不将心眼子用在自己亲近的人跟上。 “哪里哪里,咱们同朝为官,不就是兄弟嘛,这样,老夫认你做弟弟。” 肖远山:....... 他又没毛病,没事给自己找个哥哥。 “刘大人说笑了。” “老夫是真心想与盼.......你们肖家成为......” 肖远山面无表情,继续甩出这句话。 “刘大人说笑了。” 刘克己终是无言以对。 肖远山:刚刚差点说漏嘴了吧,我又不是聋子。 以后得看紧一点,不然谁家都惦记我闺女。 御案下方的记录史官,在肖盼盼的讲述下,将瘟疫药方完整又清楚明了的抄下来。 “这方子如此贵重,你确定真的要朕送往青州?” “陛下,药方能救命,才贵重,否则放在那里,不过就是一张纸而已,毫无用处。若是随行的太医们,能从此方中配出更好的药方,无论是对百姓还是对我朝,都是一件大好事!” “好,说的好,肖爱卿果真忠贞爱国,朕心甚悦!” 宁皇毫不吝啬自己的笑容,浑厚喜悦的笑声,在这金銮殿飘荡。 “把章太医叫来。” “是,陛下。” 章太医现在已经在往金銮殿赶了。 “陛下,臣章志平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行了,别行礼了,你看看这张方子,如何?” 宁皇也不是不信任肖盼盼,只是他为人谨慎,再验证一下,心中更放心。 且这么珍贵的方子,也得好好保护起来。 听刚刚肖盼盼的意思,好像这方子,不仅可以用于青州瘟疫。 说不定,以后也能用的上。 肖盼盼:我不知道,但是我猜的,系统拿出来的东西一般不会只有一个用途。 休眠中的孤寡系统,要是知道肖盼盼心中所想,不知道会有多得意呢。 章治平从李德全的手中接过那张字迹还没干透的新鲜出炉的药方,他双眼一聚,就忘我的看了起来。 “好哇,这方子也太好了,没想到还能这么开药,真是.......” 章治平一抬头,才想起自己身在金銮殿中。 他连忙跪下告罪。 “陛下,臣失态了!” “无事,这药方真有那么好?” 章治平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好,太好了,从未见过这么好的方子,臣有八成把握,不管是遇到什么样的疫情,此方不说根治,至少就让疫情不再蔓延,控制住病人的病情,医者们也有时间研制出对症的药。” 章治平原本是想说有十成把握的,但想了想,还是不要说的那么绝对。 “好,那朕就放心了。” “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 章治平的胡子翘了翘,扭捏道。 “讲。” “臣想去青州,见证这方子的奇妙!” 宁皇看着年纪比他还大些的章治平,还是个不通武功的文人。 真要日夜兼程,别是还没到,他这老命就交代了。 其实章治平的身子挺好的,他是中医,自然会时常调养。 只是再好的身子,没有没日没夜的骑马赶路,身子也怕是撑不住的。 “不过,你可以问问肖爱卿,愿不愿意把这份方子抄给你一份。” 第327章 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章治平知道,药方都是各医学世家传家之物,可他又实在动心,却又不想强人所难。 章太医心中来回拉扯,想了想,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过了,不该提出这样的请求,这不是在为难肖盼盼嘛。 章太医心中正后悔不迭,便听到肖盼盼的话语。 “章太医,您随意抄,多抄几份都可以,这药方,只要是宁朝医者,都可以借鉴学习!” “肖大人大义!谢肖大人。” 好像除了这句话,章治平也想不到其他可说的。 毕竟,他可做不到像肖盼盼这份上。 更何况,这份药方,是用肖盼盼的寿命换的。 比一般人家的药方更加珍贵。 但章治平此刻心中有了其他的想法,或许他也该如肖盼盼一般,他章家若是靠着几张药方传家,那还能有什么进步。 “不客气不客气,这没什么。” 肖盼盼抬眼又看了看倒计时。 倒计时:45:23 就磨叽这么一会,十五分钟过去了。 【吃瓜吃瓜,再不吃瓜,我就要当朝血溅三尺,人直接无了!】 俞英还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想着岔开话题,或许就不会肖盼盼和宁皇注意。 等下朝后,他立刻就去安排,把事情安排妥当。 即便到时候秋后算账,看在他已经善后的份上,或许能挽回一下。 肖盼盼的生命就剩不到半个时辰,即便肖盼盼自己忘记了,宁皇忘记了,肖远山和姚家父子也不可能忘记。 事关肖盼盼的小命,又怎会忘记。 肖盼盼的心声在众人耳边飘散。 【俞英,武英殿大学士,陛下的近臣,五品官职!】 【这看上去官职并不大,但是权力却不小!】 肖盼盼手动输入俞英的名字,然后不一会,俞英完整的资料就出现在肖盼盼面前。 肖盼盼的视线在哪,那屏幕就可以出现在哪,并非一定要仰着头看的。 “陛下,老臣有话要说,老臣自觉年事已高,想要老家养老......” 【不知道的,还以为俞英能听到我的心里话,怎么就突然要告老还乡!】 宁皇眉头一拧,凌厉的眼神再次看向俞英,仿佛在说,你若是让肖盼盼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你包括你全家,就别想好过。 “朕可不依,没了俞爱卿,朕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像你这么合心意的臣子,再且说了,俞爱卿可还不算年老。” 若是没有肖盼盼,这话或许没有其他含义,但有了肖盼盼这个前提。俞英可不会认为这是陛下对他的褒奖和不舍。 虽然众人不知俞英做过什么事,但谁心里不清楚,如果心中没鬼,怎么可能突然提出辞官。 还有刚刚他脸上那汗如瀑布,犯得事应该不小。 别说现在还没辞官,就是辞官了,也得被拎回来治罪。 要他们说,不如自己交代了,或许还能换取一线生机。 “是,是,陛下,是老臣冲动了。” 俞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只能点头称是。 【瞧俞英这心虚的样子,没做坏事,我都不信!】 宁皇:朕也不信! 文武百官:我们也不信! 肖盼盼继续看俞英的生平,发现他的一生就是一部经典的上位史,为了上位不择手段,这样的人,有了权力,真的很难会相信,他会为百姓谋福祉。 好像好官都差不多,贪官也差不多。 当然也有当官前发誓要做百姓的父母官,后来在官场浸淫之后同流合污,忘了曾经的初心,这样的情况也不少。 功名利禄迷人眼。 在掌握权力的那一刻,内心极度满足。 因此为何很多的官员世家,拼了命的打压底层人,他们深知在底层的艰难,他们绝对绝对不想再重回过去,体会命贱如蝼蚁的感受。 他们更要努力保持自己的地位,不能被其他的人挤下去。 人类看似是高级动物,实际上人类之间的厮杀从来就不是和平的。 甚至,人类比起其他的动物更加狠毒无情。 【俞英,科举的时候,有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他知道,若是有那人在,或许,他的科举路可能就难了,那人也是他的同乡,是他的同学,甚至是他婶婶的儿子,他想,俞家,只要有他一个人就足矣,绝不允许有第二个人比他更优秀!】 肖盼盼讲到这,众人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他也算聪明,没有在科举的时候下手,而是在科举后下手,就在公布举人名单的时候,他婶婶的儿子溺水而亡,而那名单上,俞英的堂哥,就排在俞英的前面,俞英是最后一名,差一点点就掉出了名次!】 【俞英以退为进,跪在自己叔婶的跟前,表示是他的错,以后一定会替堂哥照顾好他们。他叔婶就这一个儿子,心痛如斯,他们的痛苦不知道往何处发,怪俞英吧,他们的儿子那么大的人了,也不是个小孩子,俞英作为堂弟,也管不到堂兄!】 宁皇粗重的呼吸,呼哧呼哧的混合在肖盼盼心声中。 俞英眸光一闪,无毒不丈夫,若是俞鹰还在,未必有他的现在。 两人同音不同字的名字,两人还一起上学堂,就注定两个人不可能和睦相处,势必要有一个人泯然众矣。 而他,一定要出人头地。 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俞英知道,从肖盼盼点了他的名字,他的命运已然注定。 如果说方才他还想挣扎,但现在,他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反正也享受了几十年, 最后一刻吃点苦就吃点苦呗,怎么样,他也是回本了。 【俞英的哥哥俞鹰,因着两人是前后脚生的,家中特意为他们取了同音不同字的姓名,只可惜,俞鹰即将要展翅,不仅让俞英捏断了他的翅膀,还捏断了他的脖子!】 【也是,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不是嘛!】 肖盼盼讽刺道。 这话,众人都是认同的。 若只是害了他堂哥不能继续参加科举,比如容貌有损,难保他的表哥不会发现,或者是说出一切真相。 最好的办法,就是永远让他不能开口。 文武百官中,不少人是可以和俞英共情的。 他们觉得若是他们,做了就要做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就要从根子上给他断了。 但这人是俞英的堂哥,两人更应该做的是携手并进,发扬俞家。 第328章 心脏看什么都脏 再且说了,俞鹰的存在影响不了他中举啊。 这么一想,又觉得实在不能理解。 俗话说上阵父子兵,堂兄弟也是一样的。 【俞鹰也影响不了你吧,若你们一同中举,接着科举,也就能一同入朝为官,只是你想俞家人的眼里只能看得到你,若是你堂哥在,他又比你优秀那么一点点,你爹娘时常在你跟前夸赞你堂哥,让你好好跟着他学!】 肖盼盼忽然有点能理解俞英了。 她的父母曾经也经常在她跟前说什么谁家的孩子多优秀多听话,说个一次两次的,她也没当回事。 但有事没事总要提起,他们若是真觉得别人家的孩子好,干嘛要生她。 当时她的心中委屈极了。 后来她及时跟父母沟通了,她的父母也是个能听得进去的话,会跟孩子沟通的父母,所以双方才解开了误会。 她还记得父母当时说,只是想以此激励她,没想到却让她没了安全感,还变得敏感了。 之后,她父母就改了,再也不在她跟前说了。 但其实,她的父母在外时常夸赞她,只不过她不在。 可是,这就是会造成误会。 明明是自己的父母,在当时的情况下,孩子只会觉得自己的父母没有向着她,觉得她不好,所以才会对别人家的孩子赞不绝口。 小小的孩子,全身心的依赖着爱着父母,可父母却总是打压式教育,再懂事的孩子都会觉得难过吧。 【小辈们的关系好不好,真的取决于长辈,不管心中本意是什么,时常夸赞别人的孩子,就会对自己的孩子造成打击,敏感自卑、逆反作对,承受力不好的,遇到一点事,或许就会走上绝路!】 肖盼盼话音一转,却没有说俞英,反而说了父母和孩子的关系。 她这一番话,警醒了数人。 文武百官,为人父母的占大多数,而在孩子们跟前夸赞某个孩子,也是常有的事。 现在听肖盼盼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不好。 但是更多的是不以为然,他们不也是为了孩子好,再说了,别人家的孩子本来就优秀,他就不能说说嘛。 再且,若只是因为他夸了几句别人的孩子,就承受不住,那实在也太脆弱了,他家要是有这么软弱的孩子,死了就死了,省的将来丢脸。 但家中也有几个官员,只有一棵独苗。 其中一人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总是跟他对着干,仿佛要气死他,不罢休。 他时常恨铁不成钢,说谁家的孩子多好,他儿子就瞪着他说,让他去做那个孩子的爹。 他这哪里是气他,分明是觉得自己委屈了。 同样的话,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效果。 就比方肖盼盼说的这一番话,让一部分人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但也有一部分人根本没觉得他有什么问题。 这也造就了不同的结果。 俗话说,种什么样的树,就会结出怎样的果实。 没有细心培育过,想收获甜美的果子,可能吗? 不枯死都是它坚强了,还要什么甜美的果实,不觉得很可笑吗? 【其实,俞鹰的父母也经常在他跟前夸赞俞英,他们说俞英稳重又懂事,让俞鹰也跟着学着点,俞鹰生性更活泼点!这一切若是父母的错,可俞鹰的确没错!】 【说到底,是没胆子向自己的父母抗议,将矛头对准了俞鹰!】 若不是不能暴露肖盼盼心声外放一事,俞英真想拍手称快。 肖盼盼说的都对,他年轻时候,的确没有胆子向父母抗议,家中供他们二人读书,已经够吃力了,若他表明自己的不爽快,父母不仅不会理解,反而会觉得他不识好歹。 所以他做了,他还记得堂兄那日被自己推下水时,看到他那惊讶惊恐的眼神,他想,他应该说惊讶多一点。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想杀了他的人是他的堂弟吧,明明两人关系那么好。 俞英本也是纠结了许久,可他还是做了。 他还记得,第一次做坏事,他并没有多慌张,反而是心中生出一股快意。 若俞鹰没了,他爹娘肯定不会再说俞鹰的好了。 果然,他没想错。 自从俞鹰没了之后,他爹娘除了惋惜,就时常叮嘱俞英要保护好自己,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 不仅如此,俞鹰的爹娘攒了钱,都给俞英。 自从俞鹰没了,全家的眼光只放在俞英身上。 虽然这样说很无耻,但是没了俞鹰,家中只需要供养他读书,也轻松了许多。 读书,本就是一件费钱的事,尤其是对普通家庭而言。 【俞鹰和俞英身处的环境一样,可俞鹰更容易想得开,因此俞鹰父母夸赞俞英,俞鹰便觉得都是自家兄弟,弟弟优秀,他作为哥哥,应该为他感到高兴,只是偶尔也会觉得有点闷闷不乐!】 【同样的生活环境,不同的两个人,造就了不同的两种人生!圣人说了,因材施教,也能运用在家庭教育上!】 说这话,不是为俞英开脱,他错了就是错了,只是他不该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俞鹰从未刻意或者故意在俞英父母的跟前表现过自己比俞英优秀,或者背地里说过些俞英什么不好,每当俞英的父母夸赞他的时候,他一直都说俞英堂弟多好多好。 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候,两家也是互相夸赞两个孩子,俞鹰也会笑着说俞英有多优秀,俞英也在场。 但他却觉得那是堂兄虚伪,心里一定跟他一样气坏了,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 殊不知,俞鹰并不是表里不一的人。 每次这时候,俞英都会借口出去,不愿在这屋子里,听自己的父母夸赞俞鹰。 俞鹰爹娘夸奖他的时候,他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还觉得他叔婶一家子虚伪。 【敏感归敏感,但是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俞英听着前半句的时候,神色间露出一种被认同的一丝丝感动。 但下一句,还是揭露了他的虚伪和肮脏。 在整个俞家,俞英是心眼子最多,且最虚伪的人。 老人常道,与人交往,话太多了藏不住秘密,话太少了心思都藏在心里看不出,那种话不多也不少的,就刚刚好。 虽然不能如此绝对,但至少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第329章 可怕的念头 在俞英这可是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话少的人,小心思太多这个道理。 在家人的眼中,俞英打小就稳重。 可料谁也想不到,看似稳重的俞英,竟然能狠心到将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推进河里,然后看着他在水中恐惧求救,而后渐渐绝望的沉到河底之后,俞英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若无其事的离开。 在家人找俞鹰找疯了的时候,他也跟着一起找,还说他以为堂兄一直在屋里呢。 然后在俞鹰爹娘发怒前,又能果断的跪下向叔婶道歉,表明他的难过,并表示,将来自己必定会给叔婶养老。 这样,俞鹰的爹娘也说不出个什么,他们谁都不能怪,只能怪自己的儿子倒霉,不知道怎么就掉入河里。 他们无数次的在想,他们的儿子,一个人在河里求救,却没有一个人看到,该是多么的绝望。 丝毫不知,他们的儿子,是他们的侄子亲眼看着沉下去的。 不止看着,也是他约的俞鹰出去,并告诉他不要告诉爹娘,也是他推下河的。 俞鹰到死都没想到,他以为俞英要跟恢复关系,不会再那么冷淡,却没想到,俞英是要置他于死地。 没错,俞鹰看得出来俞英心思重,还多次开导他,但俞英并不领情。 【这是俞英上位初期的第一条人命!】 【但,杀了人,又怎么可能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呢!】 【一孩子亲眼看到俞英推俞鹰下河的场景,看着俞英狰狞可怖的面容,那孩子年纪不大,竟然吓得高烧了好几天,醒来后,脑袋竟然有点不灵光了!】 【俞英本是不知道那孩子看到了一切,只是有一次,他为了表达自己的善意,对着那孩子笑了笑,那孩子虽然很多事都不记得,但是灵魂深处对俞英的恐惧却丝毫不减,竟然吓得那孩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还指着俞英说杀杀杀,虽然没有其他的字眼,其他人不明白这孩子到底在说什么,但俞英却一下子联想到了他杀害堂兄的场景!】 众人摇头,看来又要有一条无辜的生命又要因为俞英而终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俞英也将那孩子推下了河,一个小傻子,能影响他什么呢,只不过是他心虚,彼时,他是个举人,出门在外,哪个人不对他未语先笑三分!】 他以为这下,自己做的孽,可以到此为止,却没想到被给他送小吃的婶婶看到,她婶婶惊惧之下,手中的小碗和装碗的篮子散了一地。 文武百官骇然,这不会吧,不会要把对他诸多疼爱的婶婶都要...... 那个词,很多人突然觉得说不出口。 俞英答应了给他的叔婶养老送终,之后赚的钱都给俞英,这是多么大的恩情,固然有希望俞英养老的意思,但是他们付出也是实打实的。 不然谁会把自己辛苦赚的银子给别人呢。 【最最最重要的,俞英看着那小傻子沉入河底,还在念叨,谁让你都看见了呢,我也不想的!】 【俞英在的角落很巧妙,巧妙到她婶子走近才看到他,却也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 【可他的婶婶都没有往自己已故儿子的身上联想,只是被俞英脸上凶狠的表情吓到了!接着就看到了河里沉下去又飘上来的一具尸体!】 俞英想到当初的场景,他起初是有一点慌张的,但是他却很快冷静下来。 【俞英一脸慌张,立刻就给自己婶婶跪下,惊慌失色的解释,“婶婶,不是我,我是看他到河里太危险,结果他一看见我就紧张,反倒走的更深了,我不会水,我一看到水,就想到找到堂兄时候的样子,我不敢,我很害怕。”】 文武百官都快用眼刀子把俞英给戳的千疮百孔了,如果可以的话。 这不要脸的,杀了人家的儿子,到头来还要利用死人,真是无耻。 宫人们心中祈祷着,不要啊,不要相信他的话。 【俞英的婶婶想到自己的儿子,心一软,就信了,也没有多想,即便心中有那么一丝疑惑,也认为是自己想多了,直接按下那个她认为不好的念头,她甚至还因为自己误会了俞英而愧疚!】 众人恼恨,不是,咋就这么容易相信俞英这狗崽子啊。 满口谎言,满心算计,里里外外哪里都写着不是一个好人。 【但俞英的婶婶将这件事告诉了她的夫君,还说她差点误会了侄儿,说是这个事她说了,让她夫君不要说出去!俞英的叔叔多问了几句,俞英的婶婶,越说越觉得不对劲,感觉根本说不通!】 【夫妻俩,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俞英此刻也不在乎肖盼盼将一切都说出来。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不后悔,若是他当时不当机立断的话,也没有如今的他。 不过是几条人命,在场的,谁手上没有沾着几条人命。 他不干净,他们也一个个都不干净。 还有那肖盼盼,表面上看她善良真诚又为民所忧,但她又怎么知道,没有人因为她,而失去了自己的生命或者去害人呢。 【俞英的婶婶一直重复那句话,谁让你都看见了呢,是什么让那孩子看见了呢,再结合那孩子发烧的时间,和自己儿子没了的那一天可以对得上,他们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心中的那个念头!】 【可想到俞英平日里的为人,又觉得他们不该如此怀疑自己的侄子,可他们的儿子溺水而亡,如果真的是俞英,那他们的儿子看着他们对仇人好,该有多痛心?!】 第330章 横竖都是个死 众人的心也提了起来,不知道俞鹰的爹娘会如何做,当做一切都没发生,亦或者替自己的儿子质问俞英呢。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更希望俞鹰的爹娘做出哪一种选择。 毕竟,一般情况下,一个连害两条人命的狂徒,对生命再也没有了敬畏心,再害两个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俞英自从被婶婶撞到那一幕,就对他们夫妻二人充满了警惕心。甚至睡觉都不得安生,梦见他叔叔婶婶替自己的儿子报仇等等,俞英的精神压力骤增!】 【一直到俞英要上京继续科举前一天,俞英将自己的叔叔婶婶单独约了出来,他的叔叔婶婶虽然比他年长了许多,但论起心机来,还真是远远不如俞英,他的叔叔婶婶两人是个善良的老好人,就算之前他的儿子优秀,他们也没有猖狂,虽说会夸赞自己的儿子,但没有觉得自己有多高人一等!】 有些人,掌握些许的权力或者地位,都能飘起来。 可俞英的叔叔婶婶却还能保持本心,是多么难得的事! 【那事之后,虽然他们对俞英有所怀疑,但却不想随意冤枉了俞英,伤害了俞英,当然,他们也想着要再查一查自己儿子的死因!】 【俞英走前,请他的叔叔婶婶专门吃了一顿饭,有句话,穷秀才、富举人,也许是足够自信,俞英没有通过旁人来害人,每一次,都是亲手完成,这一次也是同样如此,俞英花大价钱买了秘药!】 权力啊,真是好用。 若是还没有成为举人的俞英,是万万买不到,也没有那么多可用的银两。 【那秘药不会让人马上发作,大约在三日后,像是风寒一样,可若是真的开了风寒的药,那只会更快的让吃了那秘药的人发作,长则一个月,短则一个星期,人就会彻底没了!】 【比起俞鹰父母给他可提供的银两,他更希望斩草除根,不让任何人影响到自己的世俗!俞鹰的爹娘先后在两个星期以及一个月的时间死亡,俞英接到家中消息时,还悲痛了好几日!】 此刻的俞英心中也有一丝悲伤,他也是有感情的,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做绝,可谁让他们感觉到了什么。 老话说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换了谁,都会是这样的选择。 他没有做错! 【伤心是真的,狠心更是真的!没有谁比自己的前途更重要!】 俞英嘴角又扯出一抹莫名的笑容,这肖盼盼说话总是能说到点子上。 【之后便是俞英高中进士,虽然名次不是很高,但是找了个好岳父,便进入了朝堂中,那岳父家在前朝灭亡前,一家人都被俞英送下去了,翅膀硬了,需要岳父家的时候就是点头哈腰,人前人后的伺候,不需要的时候,一脚蹬开了!】 【正好那前朝皇帝也不能明辨忠奸,他岳父一家子都被斩首了,他的夫人就被他贬为妾室,后又找机会弄死,至此,俞英彻底成了一个有能力但却婚事有些不顺的男人!】 文武百官也是感叹,果真男人不狠,地位不稳,这俞英走了一路,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无辜者的冤魂。 【后来俞英又跟前朝世家的女儿定了亲,这也是他第二任夫人,一直到现在,因着自己地位稳定,他不需要岳家有什么强,他曾伏低做小,但那是一种计谋,可之后便不需要了!】 找夫君绝不能找这种男人。 要么,就要永远压着他,要么,等他一朝翻身,第一个便会报复的是枕边人。 【俞英,心理已经扭曲变态了!一直到本朝,他为官几十载,他因前朝积累的好名声,继续入朝为官,成为天子近臣!】 【艾玛,怎么感觉这就像个反派上位史,颇有种挡我者死的感觉,就好像那曹操一样,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但他怎么比得上曹操一代枭雄呢!俞英算起来,不过就是个阴险小人而已!】 众人虽然不知曹操为谁,但也是为那句“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而备受震撼。 这句话听着是那么豪放,热气腾腾,以至于让众人对曹操这个人有了强烈的好奇心,他们想了解是何等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 肖盼盼说那人是个枭雄,评价很高啊。 他们能猜得到,肖盼盼说的曹操必定是处在乱世,乱世出枭雄啊。 【他不孝不忠,假仁假义,自私自利,就偏偏就是这样的人活得最好最好长久!】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这真是一句至理名言啊。 包括在前世,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据她接收到的信息,好像根本没有报应一说,那些做尽了坏事的人,依旧在世上肆意。 可被他们伤害的人,要么生活凄苦,要么早就不在人世。 人人公平,哪里来的公平! 有时候,就是在那个世界,肖盼盼都会有种悲哀又无能无力的无助感,对这世界失望透顶的绝望。 肖盼盼的心声中充满着不服气和悲怆以及不解。 这世界,怎么就成了这样子。 人,怎么就是这样子。 人和人之间,为何不能多一点真诚与善意。 但这就是人,最善也是它,最恶也是它。 【俞英的手上沾着亲人的血、原配以及原配一家人的血、无辜人的血,午夜梦回,他就不曾后悔?!】 俞英仔仔细细的考虑了肖盼盼的这个问题,他想说,没有,从不后悔,过去的事,就算后悔也只是给自己徒增负担,并不会改变过往。 这种心理,是正确的,可他又的的确确伤害了很多人。 【在前朝时,俞英就贪赃枉法,只是对外做的比较圆满,几乎骗过了所有人,那在本朝,他本性难移,必定不会老老实实的,我倒要看看,他在本朝还做过什么事!】 俞英早就预料到此刻,只见他仿佛没有一丝担忧与压力,而是笑眯眯的看向肖盼盼。 他活了这一生,真的是已经没有了遗憾,即便现在就要死亡。 所以,他已经不介意肖盼盼揭露他的一切罪行,横竖都是个死,晚死也晚不了几天吧。 第331章 知己 俞英这副坦然赴死的模样,让人生气又敬佩。 没有几个人能像俞英这样。 自古以来贪赃枉法手握权力之人,哪个不怕死。 站的越高,越怕死;权力越大,越惜命。 至少他们,做不到如俞英这样坦然。 即便不怕死,大约也很难做得到真正的坦然吧。 【不会吧,这么巧?】 肖盼盼惊讶的心声再次三千六百度在众人耳边环绕。 【私吞赈灾银和修建河堤的银两,俞英竟然是主谋!】 宁皇狠厉的眸光就朝俞英直直射了过去。 饶是俞英已然甘愿认罪伏法,此时依旧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似被宁皇的眼眸射了个对穿,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又强撑着身子站在原地。 他是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不狼狈的跌倒在地。 这段时日,被侍卫从朝堂上拉下去的罪官的窘态,他宁死也不要如此狼狈。 他承认他是心狠手辣,他也虚伪,但他也有骨气,不可能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求饶痛哭,若是有用也不是不行,但他知道没什么用,也只是让旁人看了笑话。 与其如此,他宁愿为自己保留一些颜面。 想他俞英,从头到尾,若是要害什么人,都从不曾假借他人之手。 俞英想到这,倒觉得有些骄傲了。 【真是巧合他妈给巧合开门,巧合到家了!怪不得冷汗直流,原来真是心虚啊!】 俞英: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刚才的我确实心虚恐惧。 但现在的我,无所畏惧。 你应该去找刚才的我算账。 【那五万多人要是没了,人命可是算在俞英头上,一点毛病没有,他先是让青州知府隐瞒洪灾消息,其实是错失了瘟疫防治最好的时间!】 俞英很想说,他可承担不起,那都是他们的命。 就像此刻,他命中注定会遇到她肖盼盼一样,再也不能做他的朝廷命官了,不也是一种命嘛。 他俞英认命了,那些得了瘟疫丢了性命的百姓,自然也要认命。 【被洪水淹死的百姓,就算没什么,泡在洪水里,没病都泡出病来了,尸毒可不是好玩的,再加上老鼠这玩意,啥啥都吃,腐肉都吃,它们身上不知道带了多少毒,不染上瘟疫才怪。】 众人颔首,老鼠真的是个很恶心的物种。 杀也杀不完,若是遇到什么灾祸,那它们更是猖狂。 其中有人甚至看到过,前些年本朝未立的时候,一次鼠疫时,那老鼠猖狂到堂而皇之的在街道上穿梭,寻找腐尸肉。 尸体即便被埋了,也会被那些个东西挖出来大快朵颐。 眼看就要控制不住,只能将所有的肉眼可见的尸体,全部焚烧。 若不然,吃了腐尸携带毒素的老鼠,带着一身的病毒,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若是不加以治理,要不了多久,得连累多少城区呢。 即便是在科技还算发达的肖盼盼的前世,焚烧尸体也是一种有效阻断病毒的手段。 【除此之外,几乎每一次陛下拨款,他都要想办法,得到一大笔金银,要么是贪图国库下拨的银两,要么是其他人贿赂而来,总之,俞英,一个草根出身的五品官,大肆敛财,短短几十年,可是积累了数不清的财富!】 肖盼盼心中愤怒却也觉得感慨。 【怪不得都想当官,都想科举呢,有了权力,还怕没钱嘛!】 【这哪里是官场肮脏,分明只是人的肮脏,是人造就了混乱的环境,环境本身是不混乱的!】 怪不得,前世有一种说法,就是人类并不是地球生物,而是天外来物。 人类才像是地球的害虫一样,将地球搞得千疮百孔、一团乱麻。 没有什么生物,比人类更能搞事。 没有人类的时候,生态环境是多么的优美和谐。 有了人类之后,这个资源枯竭、那个资源枯竭,时不时还要为了争夺权力和资源打仗,对生态环境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几百年地球或许都无法自愈。 不能再说了,再说就感觉人类灭绝是天大的好事! 【俞英就像一只老鼠一样,购买了很多宅子,在这个宅子藏点,那个宅子藏一点,十几个宅子里,都堆满了!贪官,真是贪官,不知道与和珅比起来,他俩谁更贪!】 又是一个陌生的人物,听上去也是个贪官。 到底是怎么样的贪官,让肖盼盼来跟俞英做对比。 【和珅贪的钱,我记得是八亿两白银到十一亿两白银,相当于他在的那个朝代的朝廷的十五年财政收入的总和!】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我滴个乖乖,十五年的朝廷财政收入总和。 这个叫和珅的当真是牛,当真是猖獗啊! 俞英霎时瞪大了眼睛,这人当真是自己的偶像,不像他,连人家的一半都没有。 这么想想,感觉自己这些年也没刮下多少层油来。 哎,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若是和珅在,他必然会引为知己,如果可以的话,打听打听,他是怎么弄到这么多的。 宁皇也是一双眼珠子瞪的牛大,他抠了抠耳朵。 多?多少? 十五年财政总和? 他是不是该庆幸一下,他的治下,没有这么大的贪官! 【和珅还深受当时皇帝的重视,但其实是那皇帝特意给自己的继承人留下的一笔功绩,老皇帝一驾崩,新皇帝就抄了和珅家,一时间,国库富的流油啊!】 宁皇有点激动了,十五年的财政总和啊,他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是真有这么个人,也不是不行。 前些日子接连吵架,虽然收获还不错,但谁会嫌钱多。 更何况,那大部分都是取自百姓。 羊毛出在羊身上。 这么一想,宁皇的激动立刻如同一团火上浇了一盆冰水一样,透心凉心飞扬了。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啊!】 【俞英一共叹了一亿八千万两白银,外加几个宅子、田地、铺子,也不错了,如果我告俞英的话,国库也能增加一些收入了!】 户部尚书戴欣旺一个激灵,一瞌睡就来枕头,谁说不是呢。 第332章 现在是现在 艾玛,这些时日,他都害怕。 一听到陛下叫他的名字或者召见他,他就忐忑,然后心疼的滴血,真的花钱如流水。 虽然说俞英贪污的多是来自百姓,但是再收回来,用在百姓身上,总比一去不回好啊。 一亿多,戴欣旺心里默默算了算,大概够陛下多久“败”的。 俞英脸第一次绿了,说起那些个金银,他都舍不得啊。 不想再体会没钱的日子,所以他就跟个松鼠存粮一样,这里存点那里存点。 现在好了,要被陛下一锅端了。 他的心好疼,哎呦哎呦,好疼。 可以要他的命,但是不能动他的钱啊。 但只能想想,想想也不可能。 犯下这么多事,抄家是第一条,全部家当上交国库。 那会还没想起来,只想着大不了要命一条,要头一颗。 现在嘛,心情一下子沉重了。 他抬起头,恨恨的看了一眼肖盼盼,都怪她。 肖盼盼抬头看了看倒计时。 倒计时:25:35 【卧槽,还剩不到两刻钟,我就要去见太奶了,不知道是这个世界的太奶,还是原来世界的太奶!】 肖远山双腿一软,直直的跪下了。 两刻钟,只有两刻钟的时间,还能来得及吗? 肖远山忽然发现自己是个很不诚职的父亲,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在女儿一回来,一开始并不信任自己的女儿,现在更是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拯救自己的女儿。 他不知道,肖盼盼吃了瓜后,怎么才能更快的得到生命值,延长他的生命。 他此时此刻,发现自己是那么无能。 在这个时刻,他想抓住肖盼盼的手,问她该怎么才能帮她。 可他偏偏又不能暴露一丝一毫。 【这次怕是真要遭,可惜小统子要被自己给连累了,若是俞英主动认罪,或许生命值还有到账的可能,反之,我只能等着噶了!】 肖盼盼抬眼看向肖远山,发现肖远山拜倒在地,脸色苍白的如同白纸一般。 【啥情况啊,就一会没注意,我爹咋了,难不成我爹也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宁皇当机立断,现在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俞英这老东西认罪伏法。 “肖远山,你所说的朕都知道了,起来吧。” 接着宁皇呵呵笑了笑。 “你看你,肖爱卿怕不是以为朕欺负了你。” “陛下言重了,臣只是太过于杞人忧天了。” 【聊了些啥啊,这么沉重,也是,得知青州瘟疫的消息,凡是心系百姓的,谁不觉得沉重呢!】 又是不需要过多的解释,肖盼盼又自己把自己说服了。 肖远山起身的时候,还有些不大能站起来,旁边的同僚顺手给扶了一把。 宁皇以及文武百官又是一阵死一样的寂静。 他们都盯着俞英,希望他能识相一点,主动的认罪。 宁皇的手指捻了捻,想着是不是得把俞英拖出去,悄悄的打一顿板子,打到他认罪为止。 俞英感觉到一阵危险,他想着,他不怕死,但是他怕半死不活的活着,到时候真的就是活受罪了。 但,他确实也知道肖盼盼对大宁朝的帮助。 想他俞英作恶多端,在临死之前做一件好事,这感觉好像也不差。 俞英心情颇好,想着,肖盼盼,你也有今日。你也有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哼哼。 宁皇用力的咳了一声。 俞英也算是了解宁皇的为人。 他麻溜的跪了下去。 “陛下,臣有罪,臣良心难安,日夜难寐,但在此之前,陛下可否答应臣一个不情之请?!” 【我不信,我看你睡得挺好,这白白胖胖的,看着也不显老,若不是日子顺心,不可能是现在这样!】 “讲!” 宁皇看了看俞英的脸色,确实如此。 俞英怒了一下,又怒了一下,稍稍平复后,道。 “陛下臣自知罪孽深重,陛下可否允许给臣一个痛快,臣愿意下去为臣所作所为而赎罪!” 俞英瞥了一眼肖盼盼,他是在威胁宁皇。 宁皇的唇角微勾,老东西,还威胁上他了。 好好好。 “准了。” “谢陛下。” 俞英彻底放下了心,他知道陛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绝不会反悔。 但那只是以前。 宁皇: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以前他是信守承诺,现在他只对人信守承诺,不是人的玩意不算在内。 有本事,去找以前的他。跟现在的他有什么关系。 于是,两人都怡然一乐。 俞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正色道。 “臣俞英,为官几十载,青州知府是受罪臣指使,将青州洪灾隐瞒不报,也是臣截留了赈灾的银两.......” 俞英将自己所做的,大大小小的都说了出来,光是说自己的罪行,俞英就说了一刻钟的时间。 肖盼盼从一开始,俞英坦白时,直接就呆滞了。 【什么情况,俞英突然认罪了,他怕不是真的知道我的心里话?不然为什么我想什么来什么?】 肖盼盼一直仔细的盯着俞英,观察他的神色,可肖盼盼看不出一点不对劲。 俞英得意:小样,能让你个小姑娘看出来,他俞英混了这么些年,岂不是白混了。 他想好的要救她一次,就会做到尽善尽美。 宁皇佯装大怒,“俞英啊俞英,你竟做出了如此丧尽天良之事,朕真是看错了人。” “陛下息怒,臣自知有罪,求陛下处罚。” “呵呵,你罪大恶极,当杀!” “来人啊,将俞英关入大牢,传朕旨意,罪人俞英,谋财害命、杀害至亲、伤害无辜、贪赃枉法,罪大恶极,朕心甚怒,俞家立刻抄家,男女皆流放......至于俞英,判凌迟处死!” 俞英傻眼,不,不是啊,他们方才说的不是那样的啊。 宁皇:朕只对人说到做到。 “陛下,臣的意思是......” 第333章 不管你想说什么,但你先别说 “朕明白你的意思,俞英啊,你什么都不用说,朕明白。” 宁皇快速打断了俞英的话。 俞英:不是啊,卸磨杀驴也没这么快的啊! 俞英还想说些什么,肖远山立刻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不管你想说什么,但是你先别说。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恭喜哇,喜提凌迟处死,一片片下你的肉,就跟片烤鸭似的,直到你噶了,老登,不知道你能坚持多久呢!】 俞应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宁皇挥手让人直接抬下去,这样倒也轻松,不用再麻烦,叫人捂了俞英的口。 不过,昨日好些人吃了烤鸭。 肖盼盼这形容,让吃过烤鸭的以及昨日吃了烤鸭的人,腹中翻滚,想起他们一口一个面皮包鸭肉,好似吃的不是鸭肉,而是俞英的肉。 那糟老头子,瘦的一把骨头,干干巴巴,能有什么好吃弹牙的肉质。 肖盼盼:??? 不是,你们都是吃人狂魔啊。 你们还挑上了。 这要是年轻的白白胖胖的人,你们不得馋的直流口水! 一个个都是吃人狂魔啊。 文武百官:误会,实在是误会大了。 他们的意思是俞英的肉哪有鸡鸭鱼肉好吃。 不是。 他们的意思是鸡鸭鱼肉不比俞英的肉好……不不,他们的意思是他们没有特殊爱好,胖的肉就好。 肖盼盼抬眼又看了看倒计时。 倒计时:5:03 【还有五分……嗯?】 倒计时面板就在肖盼盼的目光中,从剩余的五分钟,变为了1个月1天1小时五分钟! 【呼~小命暂时保住了,小统子应该也能从休眠中苏醒过来了吧!】 两人分别得到的生命值和能量是一比一成正比的。 【统子,统子,小统子,孤寡,修勾……】 肖盼盼的呼唤从雀跃到缓缓平缓又到失落又到担忧。 按理说,一个月的能量值,足以让小统子苏醒,可是为何还是唤不醒她。 肖盼盼心中,忽然多了一个想法。 她在想,孤寡系统是不是骗了她,其实扣的不只是她们两个全部的生命值和能量值。 否则,现在不会存在孤寡系统唤不醒的情况发生。 可她却想不到,除了她的能量值,孤寡系统还付出了什么代价。 肖盼盼又气又急,又感动。 可她却不知该如何才能帮助孤寡系统。 【你好傻啊,你到底付出了什么,以至于现在还不快醒来,只要你醒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关你小黑屋了!】 肖盼盼多么希望调皮的熟悉的声音响起,说她在逗她玩呢。 可是空气依旧是一阵沉默。 宁皇以及文武百官本也是为青州瘟疫的即将解决和肖盼盼面临死亡危机的解决而喜悦。 可现在,他们却笑不出来了。 另一个小神仙,听上去,生死难测啊。 【你明明不是人,为什么会为我着想呢!】 肖盼盼想不明白,系统就算是有感情,也是模拟的人类的感情,可她毕竟不是人类,没有真正的情感系统。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肖盼盼的双眼在跟前偌大的屏幕上搜索每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到什么更快让孤寡系统苏醒的方法。 她的眼神扫过一寸寸屏幕,她的眉心都快拧成了麻花。 终于,在右下角,几乎和屏幕颜色一致的一个极小的像芝麻大小的形状。 一开始,她以为她是看花了眼,可仔细看了看,整张屏幕里,就这一点形状,要么是黑色的字体,要么就是银白色的屏幕。 怎么就这里有一点瑕疵。 难道说是出厂时的瑕疵。 但无论是不是,肖盼盼都得摸索一下。 “来人啊,给肖爱卿搬一张椅子,就放在旁边。” “陛下,臣……” “肖爱卿不用多说,今日爱卿献出了救治青州万民的方子,别说坐着了,躺着都行。” 宁皇将肖盼盼安排在御案以及殿下中间台阶的上边,靠在最边上。 肖盼盼也没在客气,直接就坐下了。 她现在的心思也不在这个上面,她满心满愿的想戳一戳那个芝麻大小的按钮,或许,是个按钮吧。 肖盼盼若是站在御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伸出手举起来。 若是侍卫以为她要行刺,凌空就是一箭,她哭都没地方哭。 肖盼盼又忘记了,就算这满朝文武被乱箭射穿了,她也绝对会毫发无损。 孤寡系统的保护功能,那是不会有任何遗漏,就算她休眠了,保护功能依旧在运行。 肖盼盼的手撑着胳膊,那小按钮正好在她右手小拇指边上,她不用做什么大动作,只轻轻翘起小拇指,就能轻而易举的触碰到它。 孤寡系统:难道我没说过,只要一个意识,就可以对系统屏幕进行操作嘛! 肖盼盼:呵~你最好给我注意点! 此刻的肖盼盼并不知晓,自己的意识便可以轻松操控系统屏幕。 她假装自己毫无意识的随意翘了翘小拇指,敲击在那颗小按钮上。 令人激动的,是那果真是个按钮。 【什么人啊,还要不要藏的再深一点,是不是要我拿个放大镜看!】 肖盼盼默默吐槽了几句。 但等她的视线转换,她仿佛遭受了什么晴天霹雳一样,失语了半晌。 她的眼眶,迅速汇聚了几滴晶莹,这一次,饶她动作再快,两串晶莹的泪珠依然挂在了脸颊之上。 她气呼呼的用力的擦掉了自己脸上的眼泪。 【你这个小骗子,凭什么要自作主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才不需要你的假好心!】 可肖盼盼的眼泪却是擦不干净。 宁皇和文武百官,以及宫人们,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诡异的沉静了下来。 宁皇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但又觉得不太合适。 但他若是不问,才会更奇怪吧。 他只能开玩笑道。 “肖爱卿啊,朕相信青州瘟疫应该会很快解决,水泥也正在运送途中,过不了多少时日,青州的河堤必然会修建的十分牢固,这是个大好事啊。你不必太过担忧……” 宁皇随意找了个由头,将肖盼盼哭泣的原因放在了她是过于担忧青州的洪灾和百姓的原因。 宁皇此言一出,文武百官随即附和。 “是啊,肖大人不用过于担忧。” “肖大人心系于民,实在让我等自愧不如。” “……” 第334章 天都要塌了 【不是.......我不是......算了,就是这样,我总不能告诉他们,我是因为.......】 宁皇以及文武百官:我懂,我们都懂,你不用说! 众人都给肖盼盼找好了借口和台阶,肖盼盼自然顺势就下了。 她点头,“谢陛下以及众位大人宽慰。” 肖盼盼的眼泪流的更加汹涌了。 【呜呜呜~我也不想哭,可是眼泪它不听我的话!】 这话听着既可笑又可怜。 肖远山满眼心疼,欲言又止,只能就那样看着肖盼盼。 这傻闺女歪,不知道以前做神仙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一主一仆真是善良的让人心疼。 但肖远山真的宁愿肖盼盼自私一点,自私才不会活的太累。 不管是表面还是心里,这闺女看着心大又活泼,但这样善良的肖盼盼,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她说真的快乐。 肖盼盼的确是真快乐,做了的事她就不会后悔。 只是现在,她只是太心疼太感动于孤寡系统对她的好了。 刚刚她看到了孤寡系统的控制面板,她的生命值竟然倒扣了一万多,这哪里是清空了啊。 怪不得将近一千的能量值,这个小统子却依旧没有苏醒。 若是以俞英的瓜为参照,她起码还要吃十几个瓜,才能将这小东西唤醒。 【瓜瓜瓜,我一次吃上十个瓜,我不信唤不醒小统子!】 肖盼盼抹了眼泪,眼神看向下方的文武百官。 众人只感觉尾椎骨一凉,尤其是还没有被肖盼盼吃瓜过的官员,那叫一个脸红心跳,心慌意乱。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情窦初开,恋爱了呢。 宁皇闻言,真想大手一挥,让在场所有人都排着队,由着肖盼盼挑选。 她想吃谁的瓜,就吃谁的瓜。 只要她乐意,就是再吃他的瓜,他也不介意。 立下这么大一功劳,肖盼盼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那他真没办法,但是可以做一颗假星星。 肖盼盼:大可不必! 宁皇轻咳一声。 “众爱卿,可还有什么要事禀报,速速讲来听听!” 众文武百官心里清楚,这是要他们主动站出来,吸引肖盼盼的注意。 简而言之,就是自告奋勇,被肖盼盼选中吃瓜。 满朝文武互相看了又看,愣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宁皇脸色一沉。 “怎么,问你们的时候,一个个就跟哑巴了似的,结果呢,御书房,朕和太子是批不完的奏折,芝麻大小的事都要跟朕提一提,现在当真朕的面,反而不说了!” 宁皇本是随意找了个借口,此时说着说着,一股无名之火就从心中蹿了出来。 这要是人人有话就直说,少点废话少点虚伪的寒暄,他们父子俩也不能累成那样,一天到晚的奏折批不完。 不止他们,还有不在京城的其他官员,都是一个德性。 众人见宁皇发怒,心里一慌,互相打着眉眼官司。 肖远山想着实在不行,他这个老父亲就站出来,大不了......就是被人又调笑一阵,调笑几句,哪有小闺女的命重要呢。 【哈哈哈哈哈......我想起了,某个朝代的皇帝和他的大臣,要是没什么事,那大臣也是每日向皇帝请安,问他是不是身体安康,对了,雍正和大臣的二三事。】 【第一日:大臣:皇上身体可好?雍正:很好!第二日:皇上身体可好?雍正:很好!第三日......关键雍正还很有耐心的回回都要认真回复他!】 满朝文武听着就想笑,宁皇却不想笑。 诶,你猜怎么着?! 还真的有人,不管有事没事,都要问候他一大堆,偶尔一两次得了,次次都是长篇大论的问候他的身体,他身体好不好,他日日上朝,没看到?! 宁皇直接气笑,眼刀子就朝着几个典型的官员射去。 那几个官员,正憋着笑,就感觉到一阵冰冷的视线。 心知不好,可是想了想,他们就是正常的问候啊,怎么了嘛。 这几个官员,感觉无辜的嘞。 宁皇更气了,咋的,还觉得自己委屈了。 很好,就你们几个了。 他记得这几个人,可是没有被肖盼盼揭露过什么。 宁皇冷笑,心说,你们最好没有做过什么不该做的,否则他一定要他们好看。 肖盼盼的心声,打断了宁皇的思绪。 【照我看,陛下完全可以规定,奏折的形式,比如列出一个表格,比如事件发生的时间,涉及到的人,以及事情经过、结果,不就可以一目了然,也能省很多事,不然那密密麻麻的一堆字,眼睛都要看瞎了!】 宁皇惊喜的眼珠子崩圆了。 听上去就感觉很省事啊。 时间地点、人物、经过、结果,全都简单的写出来,不要长篇大论,没事不许上奏折,有事就说事,谁要是有事没事都要拍马匹,就打发他们去马棚刷毛,那里的马多,他们想拍哪个马的屁股就拍那哪个,只要他们不怕被马踢飞,爱咋拍咋拍。 宁皇如此想着,刚刚感觉还阴沉的要下雨似的,现在确实晴空万里,还挂上了七彩彩虹。 宁皇想着回头假装为难,问问碎嘴子,也能光明正大的搬出这条命令了。 宁皇正色,眉头挑了挑,道。 “宇文爱卿,朕看你好像有话要说,有话直说便是!” 宇文长鸿感觉天都要塌了。 为什么陛下要点他的名字。 哎,都怪那该死的俞英,若不是他,青州洪灾没有及时报给陛下,他们工部也不能被陛下训斥。 他这个工部尚书,首当其冲。 宇文长鸿心中虽然苦不堪言,但反应还是很快的。 他旋即从百官行列中出来,站在过道中间,恭敬道。 “陛下真是慧眼,怎么知道臣确有要事禀报!” 【哈哈哈哈,这人拍马屁的话张口就来,恐怕给陛下递奏折的时候,没少写些什么华丽的大段的赞美陛下的话,夸赞是好事,但是过了就有点尴尬了,老铁!】 宇文长鸿老脸一红,这仙郡主怎么......瞎说大实话。 但他这不是关心陛下身体,希望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嘛。 他不是拍马屁,他分明说的是真心实意的大实话。 第335章 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话是这样说,但是如果宇文长鸿,要是看着没那么心虚,就更加完美了。 宁皇露出了迷之微笑,好似在说,你就装,你接着装。 这个宇文长鸿,能力还是不错的,就是有点太爱拍马屁了。 说不定不止拍他的马屁,也会拍别人的马屁。 他倒要好好听听,宇文长鸿都做了些什么事。 【工部尚书宇文长鸿,上次被陛下给骂惨了,还有那个猪一样的下属,吴桐,这段时间,宇文长鸿一定心都累了吧!】 肖盼盼一番话,让宇文长鸿双眼泛酸,他都想抱着肖盼盼的大腿哭诉。 仙郡主啊,还是您理解臣,臣辛苦真的算不得什么,但臣命苦啊。 “咳,你有何事要说?” 宇文长鸿支支吾吾的,实在想不到什么。 忽然灵光一闪,他道。 “嗯......陛下,臣......臣一定会让送往青州的水泥,完完整整的送去!” 宁皇:属实有点牵强了啊,平日看你拍马屁,口中词语还是非常绚烂的啊,怎么现在跟个傻子一样。 宁皇嫌弃的瞥了一眼宇文长鸿。 “嗯,朕知道,此事若是办得好,之前的失职,朕或许可以酌情处罚!” 宇文长鸿张大了嘴巴,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不是,陛下.......” “怎么,你该不会以为朕不找你算账吧,等再过些时日看看吧,这一次,你可不要让朕失望,不然,你这个工部尚书就不要做了,不如回家种地去,啥啥都不知道,属下也管不住。” 宇文长鸿只得苦着脸点头。 “陛下,臣自当竭尽全力。” 【说起种地,我忽然想起,现在不还是没有红薯、土豆、玉米之类的粮食嘛!要是有这三样,别的不说,百姓就不会有饿死的了,就算是在贫瘠的土地上,都能长出至少几百斤,都是可以当做主食用的!】 【炸薯条、拔丝地瓜、水煮玉米、酸辣土豆丝......吸溜~好馋,想吃了!哎,可惜吃不到了!】 肖盼盼的之后的一段话,不论还是宁皇,或者是满朝文武,还是宫人们,并未入心。 所有人都沉浸在,贫瘠的土地上,也能长出几百斤。 老天爷,竟然有这样的仙物嘛。 贫瘠的土地上,都能收获至少几百斤,那要是土地肥沃的话,该不会能有上千斤。 宫人们的眼睛红了,若是有这样的粮食,或许当初,他们的家人就不会选择卖了他们,他们也不会进宫来做没根的太监和下贱的奴婢。 若是有这样的粮食,他们的姐姐妹妹,或许也不会被卖出去,他们兄弟姐妹或许不会分开。 而宁皇更是激动的拳头都攥紧了,几百斤的粮食,一亩几百斤,这是不敢想的美梦。 就算是肥沃的土地,收获的粮食最多也就是两百多斤。 若是碰到灾年,也就只有几十斤。 几百斤,或许不能让所有的百姓都吃饱,但或许可以让所有的百姓都能活着,尤其是灾年的时候,或许就不会遍地浮屠了。 可肖盼盼大概说的是他们那个仙界的粮食吧,仙界之物,怎么可能会在凡界流传。 虽是如此,可宁皇还是无法抑制的想象,若是有肖盼盼说的这几样粮食,该有多好。 【还有烤红薯,就是红薯吃多了烧心!】 每个人都想抓住肖盼盼的肩膀,晃动她的身子。 呐喊。 烧心算什么,那可是粮食,再烧心,能有饿肚子难受。 只要能活,百姓们只会高兴。 尤其是早些年,体会过饿肚子的官员,别提有多激动了。 可偏偏他们又只能憋着,什么都不能问什么都不能说。 【土豆和红薯、玉米都是从番邦传过来的,玉米啥时候传进来的,我倒是忘了!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这三样东西,但我想着应该有吧!】 【但当时记载的,刚开始传过来的时候,人们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现世,后来才被发现!】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好东西,可我不知道这世界有没有!好的话,万斤也不是不可能啊!】 肖盼盼说着又是感叹一句。 宁皇和满朝文武以及宫人们,也不知该不该相信了。 几百斤,甚至上千斤,他们都不敢想。 刚刚肖盼盼说了什么,上万斤。 这怎么可能,活了这么些年,还没听说过有什么粮食能亩产万斤。 他们哪知道肖盼盼的话不仅没有夸张,反而是收着的。 但肖盼盼说有,那就一定有,只是现在正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并不引人注意。 若是知道这三样粮食长什么样子,就算掘地三尺,都要给它们找出来。 他们渴望极了。 他们想什么来什么。 很快,肖盼盼又给出了解释。 【回头我让人去找找,土豆和红薯,都是长在土里的,土豆是土黄土黄的,小的拳头大小,大的能有几斤重,红薯是长条,红皮或者紫色的皮,玉米最好找,绿色的叶子一层层包裹着,头处有白色或者淡黄色的像是胡须一样的,剥开以后,里面是金灿灿的黄色!】 肖盼盼说的已经非常详细了,众人虽然只能靠自己的想象去描绘这三种粮食的样子。 可总比一概不知要好上许多。 肖盼盼说的这些话,让宁明德微怔。 肖盼盼对于玉米的描述,他听着感觉熟悉的很,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宁明德绞尽脑汁的回忆,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宁明德却想不起来了,气的他对着自己的脑瓜子就是一拳。 “五哥,你这是干啥?” 一旁的宁明智忙阻止,看他五哥用的那力气,真怕他把自己打成傻子。 第336章 马屁精是如何练成的 宁明德的额头肉眼可见的泛红,果真用了不小的力气。 但脑子不灵光的时候,或许敲一敲还是有些作用的。 宁明德猛的想起,肖盼盼口中描述的那个头部有白色胡须的东西在哪见过了。 就在不久前,下面人上供了几颗白胡须,如同婴儿手臂粗壮的植物,他倒是没剥开看,只是叫人将它们栽入了花园中,胡须一样的东西向上。 谁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东西,只以为是一种可以欣赏的植物。 宁明德又拍了一下脑门,如果他所料未错的话,那就是肖盼盼口中所说的玉米。 如何栽种他并不清楚,别是栽泥里烂了吧。 不行,他要立刻回去看看。 要真的是玉米那玩意,如果烂了,他得悔的肠子都青了。 宁明智看到宁明德跟傻了似的,问话不回,一会拍一下自己的脑门,一会拍一下自己的脑门,好像得了什么大病。 宁明昭看到宁明德如此,他也想到,昨日,宁明德给他送了一个盆栽,说是看个新奇,他记得那东西的顶部就是有胡须一样的一团。 虽然不知道它是不是从枝干上摘下来的,只是光对玉米的描述,他就觉得十有八九没错了。 这么一想,宁明昭也有些激动,心紧成一团,他想着,一定得是玉米啊。 宁明昭和宁明德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眸底都看出了蕴含其中的意思,两人同步点点头。 宁明智见两个哥哥好像达成了某种约定,他就像个吃不到瓜的猹,急得脖子都能抻出二里地。 宁明昭和明德的动作本来不算大,可谁让中间有个宁明智,那动作大的,宁皇看得实在太清楚了。 本来兄弟几个就站在最前面,还做那么多小动作。 宁皇皱眉,咋了这是,一个个的。 他咳嗽了两声。 宁明昭和宁明德兄弟立刻站的直溜,目不斜视。 宁明智却挠头不解,然后撞了撞宁明德的肩膀,小声问道,“你跟大哥打什么哑谜呢?!” “待会跟你说。” “啥?你说啥,五哥,我没听清!” “咳咳!” 宁皇又是两声提醒,宁明德闭上了嘴巴,再不回应。 宁明智又稍微用力撞了撞宁明德,宁明德一个趔趄,然后没站稳,飞出去,给宁明昭又撞了一个趔趄。 宁明昭及时收住了脚,不然怕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就要扑倒在地。 到时候,堂堂皇太子的威严可就十不存一了。 宁皇终于忍不住了。 不要问,问就是觉得丢脸。 “明智,你有什么话就说,这是在干什么呢?!” “父皇恕罪!” 宁明昭兄弟几个低头认错。 “明智,朕问你呢,你有什么话就说。” “没有,父皇。” “那你就好好的上朝,朝堂之上,岂能打闹玩耍。” “是,父皇,儿臣知错。” 宁明智委屈的瘪瘪嘴巴,但还是没说。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哟哟,委屈了,小可怜委屈了,你哥他们说悄悄话,不带你啊,你哭,你哭出来!让他们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肖盼盼从头到尾就看着兄弟三人,就好像课堂上做小动作的调皮的学生。 宁明智囧,他才不会哭,他就是好奇。 宁明昭和宁明德就是抿着嘴角,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宁皇扶额,也是无奈又觉得好笑。 “好了,继续,宇文爱卿,你继续说。” 宇文长鸿龇着的牙收了回去。 不是啊,他也不知道说啥了,工部现在也没什么大事。 现在要做的除了平日里的公务,主要就是等消息,不知柯亚信,何时才会回来,能不能安全的回来。 虽然现在已经有了药方,但是瘟疫本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疾病。 对对对,还想起了个什么。 “禀陛下,活字印刷也进行的非常顺利,此事,是姚敏之负责的,具体情况,臣想着由姚大人说明会更清楚。” 宇文长鸿也是给肖盼盼卖个好。 他对着肖盼盼讨好一笑,意思是说,仙郡主,他够意思吧,到时候口下留情哈。 【宇文大人为啥要对着我笑啊!】 【笑的好傻,治好了也是流口水!】 宇文长鸿:??? 他堂堂尚书大人,哪里傻了! 啥叫治好了也是流口水。 宇文长鸿吸溜了一下,没有啊,他没有流口水。 “嗤嗤嗤~” 宁明智垂头耸肩憋笑,但还是发出了类似排气的声音。 宇文长鸿:哪里好笑! 如果不是看你是皇子,他肯定上去就是一脚,笑笑笑,让你笑。 但他是皇子,他不敢,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咳咳,姚敏之,你就说一说目前的情况吧!” “是,陛下,臣已经组织了几名工匠,做了印章一样的字体,并且已经实验说了,比之前一个字一个字的抄写,速度快了不少,现在就等肖大人的指令,下官等可以随时配合肖大人。” “肖爱卿,你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肖盼盼起身,拱手道。 “回陛下,臣已经初步培训了他们,印刷的工作,对工部工匠而言,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因此请些小工更合适。这个,臣的奏折上都有说明。” “嗯,很好,你们兄妹办事,朕很放心。” 宁皇满意道。 这么一打岔,宇文长鸿想着,也许大概,肖盼盼会换个人呢。 肖盼盼:做人得有始有终,所以还是你! 宁皇挥了挥衣袖,肖盼盼又坐会了椅子。 【这下应该没我的事了吧,想安安静静的吃个瓜,怎么就这么难,我来看看,宇文大人有没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出的事!】 肖盼盼就一顿搜索,宇文长鸿的生平资料,小到小时候尿了几次床,上面都记载的清清楚楚。 “宇文长鸿,这次朕也给你记上一功,这次没看错人!” “陛下赞誉了,身为臣子,理应为陛下分忧。” “嗯!” 【又拍上马屁了?我看看,宇文大人是怎么修炼成精的?】 宇文长鸿:???我是人啊。 众人:懂了,马屁精呗。 肖盼盼看了几行文字后,发出了一声惊叹。 【震惊!马屁精是如何练成的?!】 第337章 就这 【这孩子,打小就会拍马屁,怪不得呢,原来是从小就成了精,说不定是在娘胎里的时候就是了!】 【俗话说的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会拍马屁,拍的让听的人舒服,又不至于太明显,也是一道学问!】 宇文长鸿的脸色由阴转晴,再笑成一朵花,不过是不怎么好看的话。 仙郡主这话说的极是。 有人想拍马屁,都没那个道道。 哪像他,因为打小说话好听,不知道有多受欢迎! 同城的小伙伴:你确定吗? 【宇文长鸿自打一说话,逢人就夸,见婶婶叫姐姐,见奶奶就叫大姐姐,哪个人见了他,不高兴,宇文长鸿从小那是人见人爱,但那是对长辈们而言!】 肖盼盼话音一转,宇文长鸿的笑脸停滞了。 他怪异的翘了翘眉头,然后想到了一些画面。 不会吧,不会吧,他真没那个意思。 而且他当时嘴甜也不能怪他吧! 【宇文长鸿打小住着的那条街上,年龄相仿的孩子可不少,但宇文长鸿,从小是真没朋友!】 宇文长鸿:说起这个就觉得委屈,明明他那么讨人喜欢,为什么他一去,那些孩子就不愿意搭理他! 肖盼盼:你真不知道为什么吗? 文武百官:你真不知道为什么吗? 宁皇:你真不知道为什么吗? 宇文长鸿:长大后就明白了! 【宇文长鸿俗称:别人家的孩子,邻居们说起宇文长鸿,就会说,那个宇文家的儿子嘴巴甜的嘞,说的话能把我的心甜化,诶,你知道他叫我什么,他叫我姐姐,哎呦,一把年纪了,还被小娃娃叫姐姐,心里美滋滋的。其他邻居附和,是啊,他也叫我姐姐,哎呦喂,真是太乖了!】 宇文长鸿一阵羞耻,他小时候也没这么夸张吧! “陌生”的小伙伴们:你以为呢! 【接着,邻居们说起自家那个知道惹事的孩子,一说就来气,扭头回去一看,又开始调皮,拿着竹板子就上去抽!可以说,宇文长鸿以一己之力,让那条街的孩子,都度过了一个完整的不能再完整的童年!】 【虽然大家长大以后,他们也并不记恨宇文长鸿,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真的是记忆深刻,小时候真没少挨打!】 文武百官中,有那么几个人,也与宇文长鸿同朝为官。 肖盼盼的话让他们回到了那个经常挨揍的小时候。 但小时候,他们不喜欢宇文长鸿又怎么样,人家现在可是堂堂的工部尚书大人,而他们,就是四五品官员,可够不上人家,巴结都来不及,哪里敢得罪呢! 【宇文长鸿小时候还干过一件糗事,哈哈哈哈......他其实不是对什么人都能夸的出口的,他只喜欢漂亮的,只要是漂亮的,不管男子还是女子,他都会上去一顿夸!】 宇文长鸿:那时候他不是不懂事嘛,不然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 宇文长鸿头皮发麻,他一把年纪了,八百年前的糗事还要被拿出来遭笑。 他真怕自己的心脏遭不住,老脸挂不住啊。 章治平章太医,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银光一闪,这你不用担心,万事有他。 宇文长鸿:其实他就是开个玩笑,他的心脏绝对没有问题。至少活个一二十年的绝对不是问题。 【宇文长鸿五岁那年,他娘带着他去参加一户人家的婚礼,那对新人,新郎新娘长相俊俏,新郎长相是那种有些雌雄莫辨的英俊,宇文长鸿同时对人家夫妻俩一见钟情,而后不是黏着新娘就是黏着新郎!】 【在婚礼结束后,宇文长鸿他娘要带他回家,他抱着新郎的腿就是一个嚎啕大哭,就是不愿意回家,宾客问他:你为什么不想回去啊?!宇文长鸿的回答,让宾客们笑得前俯后仰,更是让新郎新娘难忘这新婚之日!】 众人好奇,这宇文长鸿,到底说了什么啊。 他们联想到肖盼盼方才说的,宇文长鸿喜欢漂亮的人。 心中突然有了个猜测,他不会是晚上想跟人新婚夫妻睡一张床吧。 有人的确猜对了。 但不全对,不只是如此。 【宇文长鸿哭着说:娘,我喜欢他们,我要他们给我做媳妇,并且死活不回家,想晚上跟人家夫妻俩同床共枕!】 宁皇以及满朝文武眯着眼睛,看向宇文长鸿。 似乎是在说,宇文长鸿啊,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宇文长鸿。 女子你惦记就算了,男子你也不放过啊。 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宇文长鸿浑身毛毛的,他紧了紧衣领。 【我觉得......】 宇文长鸿心中不祥,他觉得肖盼盼接下来的话,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别说别说,他不想听。 宁皇以及文武百官以及宫人们:我们想听! 【其实宇文长鸿是个双性恋,通俗一点,就是男子女子他都喜欢!】 宇文长鸿:??? 他不是,他没有啊,他当时又不知道,男人不能娶男人啊。 这误会大了啊。 这可不兴胡说啊。 【哈哈哈哈......要是宇文大人知道我这么编排他,他的天会不会塌了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娃娃最喜欢漂亮的事物,且非常纯真!】 【嘻嘻嘻,传出去,工部尚书宇文长鸿大人男女通吃,今晚宇文大人会不会要跪搓衣板啊!】 肖盼盼幸灾乐祸的。 宇文长鸿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大家也都知道了,肖盼盼方才那句话是开玩笑的。 众人想想也是,家里的小娃娃们,看见漂亮的人儿,总要多看几眼的。 宇文长鸿捂着心脏,想着幸好他夫人不在,不然可就全完了。 他不经意间看向章治平,章治平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牙齿可是又白又亮,他朝着宇文长鸿展颜一笑,亮了亮自己手中寒光闪闪的银针。 仿佛在说,有我呢,随时招呼。 宇文长鸿立刻收回视线,挺直腰板,他身体好着呢,可不需要扎针。 【会说话也是一门学问,也是如此,宇文长鸿的人生路走的比别人顺很多的原因吧!不过,我还以为能挖出什么大瓜呢,就这?!】 第338章 连体婴儿 肖盼盼略带不满的声音,直接给宇文长鸿气笑了。 怎么还不够啊。 他一世英名在这一刻都几乎没了。 他控诉又委屈的瞅瞅宁皇,给宁皇一顿恶心。 年纪这么大了,怎么学小孩撒娇,他还以为他是小时候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可爱嘛。 这些大臣最近是怎么回事?! 一个个都变得不要老脸了! 文武大臣:陛下,您当真不知为何吗?! 倒计时再次变动,因着宇文长鸿的瓜并算不上大,只能勉勉强强,也就加个三天而已。 【不够,不够,还远远不够,要是能来个大大大瓜,说不定一下子能搞到一两年,这样的话,小统子也能醒过来了!】 肖盼盼的眼睛如同射线一样,在她能看到的范围内,来回扫射。 文武百官以及宫人们,脊背又是一凉。 这得多大的瓜,才会增长那么多生命值啊。 莫不是得比俞英做的事还要严重,别到时候,陛下帝王一怒,在场的人都跑不了。 他们可还没活够呢。 尤其宫人们,他们真想捂着自己的耳朵,其实他们也不是那么想吃瓜。 若是什么皇宫秘辛,他们可不想知道。 在这宫里,知道的越多越死得快。 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反而能安安全全的等到出宫修养。 太监或许还没个什么盼头,但是宫女到了25岁,就可以放出宫去。 她们出了宫,有个宫里的名头,去给大家小姐做礼仪嬷嬷,那有的是人抢着要。 但不听吧,心里又痒痒的。 更何况,他们又不能随意动弹,不是他们想不听就不用听的。 仙郡主的心声,就好像在他们脑子里说话一样,感觉捂住耳朵也没用。 【民间的奇葩事,其实特别特别多,如果我在村里,肯定能吃到各种各样有趣的瓜!】 【要不,还是去街上逛一逛,吃一吃瓜,说不定能更快的唤醒小统子!】 满朝文武内心齐齐点头,这个好,这个好,省的他们一阵一阵的浑身出冷汗。 不仅如此,下了朝,他们还可以偷偷的跟去吃瓜,谁也不知道,嘿嘿。 宁皇哪里不知道群臣心里的小算盘。 哼哼,他也可以偷偷出去。 李德全高呼。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满朝文武皆无一人站出来。 宁皇道。 “明日那鼠国来使将到达京城,明晚,朕会在皇宫内宴请鼠国使者,尔等皆可携家眷前来,宴会申时开始,众位可知?” “是,陛下,臣等知晓。” “嗯,外交部当心接待,朕听闻这鼠国人向来龌龊,万万防备,不能让他们挑出毛病或者钻了什么空子。” 鸿胪寺卿申遥立刻出列,拱手严声道。 “是,请陛下放心,臣已经安排妥当。” “嗯,那就散了吧。” “臣等恭送陛下!” 【不是,说散就散,刚刚还慢慢悠悠的,现在就立刻散朝了?!不过,那小日子终于来了,嘿嘿,到时候我给陛下告状,最好陛下把他们给灭了,这世界就不该存在这恶心的东西!】 宁皇离开的脚步一顿,他可是还记着呢,肖盼盼之前说那鼠国的岛上,金山银山好几座呢,还有铁矿之类的,若是真派兵去打,倒也不亏,还有的赚呢。 不过,一时之间倒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 且看看吧,看他们此次来到底目的何在。 虽然他们奏折上写明了来意,但是依肖盼盼话中意味,这些人最是龌龊肮脏,谁知道到底抱着什么邪恶的心思来他大宁朝。 宁皇原本想着,那鼠国虽然是个小国,但是有客上门,自然要好生接待。 为了以表自己的重视,他原是想让宁明昭代替自己去京城外迎接一二。 现在嘛,他们不配。 宁皇甚至觉得,让鸿胪寺卿申遥等人去迎接,鼠国都不配呢。 只是不想做的太难看。 无论如何,他堂堂大宁朝不能让那弹丸之地的人抓住什么空子。 但若是鼠国若是来此目的不纯,可就不能怪他了。 ...... 肖盼盼下朝后,直接去了新闻部,新闻部新来的人,一早就聚在一起。 虽然肖盼盼不在,他们也没有闲着。 该整理整理,该忙忙什么。 姚敏之则是带着活字印刷的工匠们也去往新闻部。 新闻部的后补,也已经准备了另一批活字印刷的工具。 若是只有一套,那必然是不够用的。 工部这几日,也赶了几套出来。 “肖大人,下官带这几位匠人特意来新闻部交接一下。” “这几位匠人暂时就留在我们这边,麻烦姚大人了。” “肖大人客气。” 肖远山担心肖盼盼适应不了,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新闻部。 他就看着这佯装严肃的表兄妹俩,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忍俊不禁。 “呵呵.......” “爹爹,你咋来啦?!” “爹来看看你适不适应,有什么需要爹做的,知会爹一声啊。” “知道了爹。” “姑父。” “嗯,敏之干的不错,继续努力。” “我知道的,姑父。” “我娘在里头忙着呢,要我叫娘出来吗?” “不用不用,爹就是来看看你们,没事爹先走了啊。” 还不用,肖远山要不要脖子再伸的长点,看看能不能伸成个长颈鹿,一下子把头伸到她娘跟前,怕不是要给她娘直接吓晕过去。 没等肖远山再说话,肖盼盼直接就进去叫了姚舒茹出来。 新闻部的官服是重新设计的,因此还没有制作完成。 姚舒茹对比在家中,穿的要利索许多。 肖远山说着不用,眼睛唰的一下亮了。 肖盼盼也是无语了。 【这对夫妻,请你们不要太过分,日日在家里秀恩爱,出来了还要秀恩爱,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咋的,上辈子是连体婴儿啊!】 姚舒茹和肖远山双双脸红。 姚敏之偷笑中又十分羡慕,他还能有机会有大姑姑父这样的夫妻关系嘛。 第339章 客来喜 姚敏之失神的样子,看在肖盼盼的眼中,还以为他又想起了向璃。 【哎,大表哥又伤心了!可怜呐!】 姚敏之:??? 姚舒茹和肖远山齐齐看向姚敏之。 姚敏之尔康手,不是,他可以解释的啊,他真没有,他就是感叹一下,姑姑姑父的夫妻关系好。 绝对没有为情所困。 憋屈。 却没办法解释。 “那个,表妹,大姑、姑父,我先去忙了啊!” 姚敏之实在受不了三人那看可怜人的眼神。 他知道他们是心疼他。 但是真没必要,是他看错了人,但他依旧期待未来的婚姻。 再说了,他也没有这么倒霉,遇到一个跑没一个吧。 肖盼盼:你猜! 一家三口说了几句,就很快分开,各忙各的了。 肖盼盼想着等到了下班时间,她就直接去酒楼吃饭,顺便多吃几个瓜。 以肖盼盼为中心的直径五米的范围内,大家都知道了,肖盼盼今晚要去专门吃瓜。 这个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不少人想着,今日是第一天入朝为官,理应奖励自己一顿好的,到时候带着家人一起庆祝,这不是两全其美啊。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默默的找了这个一模一样的理由。 而像葛微微等人,决定几个小姐妹一起出去聚餐,也是一样的嘛。 于是,大家更加认真的工作,就指着晚食那一顿了。 夕阳即将染红天色时,肖盼盼和姚舒茹一起从新闻部走了出来。 那会子在新闻部门口,一家三口约好了一起下班。 “娘,我今天想去酒楼吃饭,我们一起去好不好?把大哥大姐也叫上。” “好啊,怎么不行,你哥姐他们怕是不会出来,备考呢,他们一个个生怕耽误了那一点时间。我遣人去问问他们。” “闺女,你想去哪个酒楼吃?” “爹爹,你给推荐一家呗,除了醉香居以外,还有没有什么做菜很好吃的酒楼,就算是小店也可以。” “爹爹想想哈。” “爹知道一家,店面虽然不大,但是味道很是不错,价格也很公道,叫客来喜。” “好呀,咱们就去那。” 在父女俩谈话的空当,姚舒茹已经遣人,让他们回家问问肖云云肖云羽要不要一起去客来喜用饭,如果来的话,就接过来一起。 如果不来,就拉倒了。 果真如姚舒茹所说,这兄妹俩都在读书,没有出门。 为了科举,两人连瓜都不吃了。 肖盼盼一家三口在马车上聊着天,没觉得时间过得慢,只感觉才聊了没一会,怎么就已经到地方了。 肖盼盼直接跳下马车,然后扶了姚舒茹一把。 肖远山也是不服输,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没有等马夫把小凳子摆好。 姚舒茹瞪了肖远山一眼。 “你以为你还年轻呢,真是的,也不怕受伤。” “夫人放心,我晓得。” 肖盼盼只做旁观,夫妻俩的事绝对不掺和。 她才不承认,是害怕便宜娘亲连她一起收拾。 这个甜蜜的负担还是给便宜爹爹吧。 客来喜是一家老店,因为装潢的话并没有一些大酒店那样富丽堂皇,但也透露着隐隐的历史的厚重感。 棕色的门框,棕色的楼体,楼内入眼也是一片棕色,棕色的饭桌、棕色的柜台,基本都是棕色的。 可是并不显单调,反而每一处棕色都雕刻着古朴的花纹。 “哟,肖大人,您来吃饭啦,您可是好一段时间没来了,老朽可是想念的紧呢。” 那老板是个小老头。 “这位是仙郡主吧,老朽拜见仙郡主......” “这位大爷,你可别客气了,我们是来吃饭的。” “嘿嘿,好好,肖夫人安好啊,不对,瞧老朽这脑子,姚大人安好。” “方老板客气。” “难为您还记得老朽,今日还是老样子嘛?!” 看来这夫妻俩之前也会经常在这小店里用餐,和小老头已经非常熟了。 谈话间,也是透露些许的亲切。 一见肖远山和姚舒茹,他立刻就从柜台那边迎了出来。 “几位大人,楼上请。” 虽然是个小店,但是这小店的生意可不赖,这小老头还是很会做人的。 不只是肖远山姚舒茹夫妻,也会有其他的官员来这用餐。 也因为这个,小老头虽然是个小商户,但可没人欺负他。 只要来过一次的食客,他都记得他们的面孔和喜好。 想即便隔了一段时间,他也会记得。 想一想,你在一家饭店只吃过一次饭,许久不去,再去的时候,这里的服务员或者老板还记得你,并且给予亲切的问候,心里肯定是有所感触的。 客来喜,这店名起的也好,寓意很好。 来吃饭的人都是顾客,来的每个顾客都会收到喜事。 多好的一个祝愿,谁又不想遇上各种各样的喜事呢。 照这客来喜的受欢迎程度,按说,方老板早就赚的盆满钵满了,虽然价格实惠,但架不住生意好啊。 薄利多销。 但这方老板身上自然是有个有故事的人,他脸上的每一道皱纹,好似都写了一个故事。 让人不禁好奇,这样一个充满故事的方老板,到底经历过什么。 竟然守着这小店,就是几十年,既没有扩大店面,也没有搬到更繁华的街道去做生意。 肖盼盼第一次来此,便对这小老头起了好奇心。 虽然说是家小店,但也只是相比而言,比起醉香居那是小太多了,但也有上下两层楼,一层摆放了七八张桌子,二楼有三个包厢。 三个包厢的名字更是直接又喜庆。 分别是客来财、客吉祥、客高升。 每一个寓意都非常好,想必来这里吃饭的人,都会见名心生愉悦吧。 楼上包厢本就不多,但肖盼盼一家三口也是来巧了,一桌客人正好离开,一个小姑娘正在里面收拾桌子呢。 肖盼盼一家三口被方老板引着进入了客来财。 这个名字,肖盼盼太喜欢了。 【我就喜欢白花花的银子和金灿灿的金子,嘿嘿!】 方老板愣了愣,但很快镇定下来,笑眯眯的说道。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您们几位刚来,这包间就空出来了。” “麻烦方老板了。” “不麻烦不麻烦。” “爹。” “诶,萱萱收拾好了没,来见过几位大人。” “爹,收拾好了。” 萱萱抱着一个木盆,里面是一盆用过的水,水里放着白色的抹布。 “萱萱见过几位大人。” “萱萱又长漂亮了。” “肖夫人您过誉了,我家萱萱就是个黄毛丫头。” 方老板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眉眼间的自豪实在耀人。 “您几位吃些什么?” “盼儿想吃什么?” “我也不知道,老板,上几道你们这里最好吃的,够我们一家吃就行了。” “那就还是老几样吧,然后给你哥姐打包一点。” “都行,我不挑。” “得嘞,您几位稍坐一会,菜肴马上就上来了。” 第340章 棺材子 方老板父女俩出了包厢,轻轻关上了门。 肖盼盼才问。 “爹爹,娘亲,方老板多大年纪啦?” 肖盼盼非常自然的叫肖远山和姚舒茹。 她也是没想到,她能如此肉麻的称呼肖远山和姚舒茹。 前世,她与家人关系亲密,也只是叫爸妈。 “方老板怕是得有六十五岁了吧。” 肖远山眯了眯眼睛,回忆了一下,才说道。 “那萱萱是方老板老来得女,这店里,怎么没有看到小二或者跑堂的,我看楼下吃饭的人挺多,方老板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原本是有个跑堂的,可能是今日休假了吧。” 姚舒茹猜测道。 见肖盼盼一脸好奇的模样,姚舒茹肖远山便知道这孩子主要是想问方老板的事吧。 其实方老板的事,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的身上充满了故事的厚重感,就像这家小酒楼一样。 新来的食客,在最开始都会对方老板产生好奇。 方老板从不觉得冒犯,他总会跟人们讲述他身上发生的故事。 因此,几乎每个来这里吃过饭或者在这附近的人,要么是听方老板说过他的事,要么是食客们之间讲述。 方老板每当说起过往,不大的眼睛总会快活的眯起来。 在其他人听来,可能算不上什么幸福的一生。 可是对方老板而言,拥有过就是幸福,能遇到就是幸运。 肖远山和姚舒茹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肖盼盼闪着好奇的眸光。 肖远山笑了笑,这才娓娓道来。 方老板原名叫方灾星,是的,肖远山没有说错,他的名字就叫灾星。 “方老板还有个绰号叫棺材子,原因是因为她娘去世三天后,方老板便出生了!” “什么,真有这种事?” “嗯,这事确实为真。” “他娘正要下葬,忽然那村里的人听到孩子的啼哭,到处找啊找,没成想,竟然是棺材里的声音,当时可给人们吓坏了,后来还是壮着胆子,将棺材撬开,而方老板哭的都快断气了,因着棺材的打开,他憋红的脸渐渐恢复了血色。” 肖远山喝了口茶水的时间,肖盼盼就追问。 “然后呢。” “然后村里的人就认为方老板从死人肚子里爬出来,实在太不吉祥了,村里大部分的意思是,直接把方老板随她娘一起埋了。” 【哎,这万恶的封建社会,迷信要不得啊,我想,应该是方老板的娘千辛万苦才把他生出来的,人刚死的时候,是有意识的,或许她实在可怜方老板,不愿他没有在这世上来一遭吧!】 方老板走到门口,正好听到肖盼盼的这一番心声,他笑了笑,对啊,他是他娘的儿子,他娘把他生出来,他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活着。 “是啊,但那时候方老板只是个早产的小婴儿,既不会说话,又没有生存能力,若是那些人真的狠心要把他放在棺材里闷死,那他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吧!” “咚咚咚” “几位大人,老朽来上菜了,若是有什么想法尽管提。” “方老板,我正跟我小闺女说你的故事呢。” “呵呵,这附近哪有人不知道老朽的事,只不过仙郡主第一次来,您尽可以给仙郡主讲一讲。” 方老板仿佛想到了什么,小眼睛快活的都眯了起来。 他朝着肖盼盼点点头,放下了几碟菜,又给几人添了茶水,才转身出去了。 方老板关上包厢门笑了笑,仙郡主果然是神仙。 怪不得今日食客尤其多。 刚刚方老板接待完肖盼盼一家,一下楼,不知从哪一堆人找了过来。 有些人看有空位,直接就坐下了。 桌椅本就不多,他们也不愿去别家,愣是要和别人挤。 他还去借了好些桌椅,只能凑合挤一挤了。 现在才知,他们都是为了来听仙郡主“说故事。” 他也想亲自听一听。 客来财包厢内。 肖远山还在给肖盼盼讲着方老板的故事。 一家人时不时,用一点菜,就这故事吃饭,胃口果真不是一般的好。 姚舒茹时不时的添加一些肖远山没有说到的地方。 “什么?方老板竟然还是被关在棺材里了?” 肖远山不喜的点点头。 “是啊,活生生一条人命,还是一个小婴儿,他们竟然也忍心。” “那后来呢。” “后来啊,方老板就被埋进了土里,可是村里有个没有孩子的妇人,她的命运也非常凄惨,这个后面再说,她是孤身一人,偷偷的又给方老板挖了出来,那时候方老板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眼看就要不行了,那妇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以口渡气可以救人,于是,她就那样一口一口的渡气,方老板竟然奇迹的活了过来。” “那妇人喜极而泣,还特意给方老板的生身母亲磕头,希望她原谅她掘坟之错,然后抱着方老板回去了。” 【也是,挖人坟墓可是要被人唾骂的,无论在何时都这样!】 【不过,渡气的确可以救人,不是谣言,但是也不是每一次渡气都能救活,比如闭了气、或者被水淹了、还有心脏不舒服的人,及时渡气的话,有很大几率可以救活,只是现在男女之防严重,即便真的可以,恐怕也没有人愿意!】 【若是需要施救的人是一名女子,恐怕宁死也不愿被男子碰不该碰的地方,若是有人不怀好意,那女子即便活了,可她也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力,即便是同性,也未必有人愿意施救!】 要知道,前世一直在五六十年代的时候,若是哪个男人救了落水的姑娘,无论是被迫还是主动,在舆论下,两人都会结为夫妻,否则就是耍流氓,那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但肖盼盼的话,让众人知道了一个救人的方法。 那就是渡气,在有些时候确实可以救活一个人,但要把握住时机。 肖远山和姚舒茹不动声色的惊讶了一瞬,原来是真的。 他们还以为这些是假的,毕竟当时发生的时候只有那妇人在场,而方老板又太小,怎么会了解事情的真相呢。 现在听来,可信度又上升了不少。 这一段,可是有好些人不信呢。 肖远山夹了一筷子菜给姚舒茹,然后又给肖盼盼夹了一筷子,最后自己才就着菜吃了一口。 谁更重要,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剩下的,我来给盼儿说吧。” “舒茹你吃你的,你说了故事,还怎么吃饭。” 【真后悔带你们两口子,走到哪都给人喂狗粮,我不应该在桌上,我应该在桌下!】 第341章 沉塘 姚舒茹和肖远山默契的相视一笑,感恩对方出现自己的生命里且相伴几十年。 “咳咳。差不多行了啊,你家小闺女都要吃不下了。” “嘿,竟敢调笑你爹娘。” “好了,继续给盼儿讲。” 姚舒茹拍了拍肖远山的左臂。 “嗯,那我就接着说了。” “爹,你先吃饱了的吧,要是把娘的亲亲夫君饿着了,娘会不会罚我面壁思过。” 姚舒茹满面桃色,嗔怪道。 “你这孩子,娘才舍不得呢。” “嘿嘿,娘亲最爱我,对不?” “对对对。” “我也最爱娘亲啦。” 姚舒茹羞得不行,心说什么爱不爱的,说话也太直接了。 但是她的神情告诉父女俩,她开心的不得了。 肖远山笑看母女俩笑靥如花。 过了一会儿,肖远山继续说方老板的故事。 “方老板是他的养母偷偷养在家里,用糊糊喂养长大的,早产的他,竟然好好的一岁一岁长大,三岁之前 ,她还能勉强把方老板关在家里,但随着方老板渐渐长大,他对外面的世界十分好奇,总想出去,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被关在家里。也就是因为村里人不待见他的养母,嫌他养母晦气,不然方老板还真不一定能被藏得住。”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是啊,方老板命不该绝啊!” 姚舒茹感叹一声,其实是接了父女俩人的话,只是肖盼盼的是心声,并不突兀。 就和那会肖盼盼心声后,肖远山接的一样,并未引起肖盼盼的一点点怀疑。 “但厄运总是饶不过苦命人,那妇人去干活了,她只能把方老板关在家里,方老板也不知道怎么弄的,竟然跑了出去,那妇人住在山脚下,就她一户人家。” “爹爹,方老板的养母叫什么名字啊?” “这爹好像还真不知道,听说死去的夫家姓张,她姓方,她直接让方老板随了她的姓,具体名字还真不知道。” 【我来查查,诶,查到了,原来她的名字叫方纽扣。】 【不管大小事,女子的姓名总是被忽略,即便那人是个伟大的女性,历史上竟然连她的名字都没有记下来,比如李世民的姐姐平阳昭公主,她的才能或许都不输于李世民,仅仅因为是女儿身,她的命运却是......只在她死后,以军礼下葬,人都没了,真是憋屈!】 虽然肖盼盼欲言又止,但是能以军礼下葬的公主,历史上根本就是一个都没有。 想一想便知,肖盼盼口中的平阳昭公主,立下的功劳到底有多大,否则也不能以军礼下葬。 众人除了感叹一声,女子位卑,又能做什么呢。 就算大宁朝有仙郡主在,女子的未来也并不乐观,谁也不知之后会如何。 肖远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哎~方老板从家中跑了出去,自然是被村民们发现了,这是一个陌生的面孔,村庄就那么大,谁家有几个孩子,孩子都是什么长相,村里人自然都清楚。” “方老板四岁了,自然也会说话,村民问起的时候,他就说方夫人是他娘,村里人一听就炸了锅,要知道这位方夫人守寡了不知道多少年,莫名冒出一个儿子,该不会是偷人了吧,于是,立刻就有那起子小人告诉了村长,村里人将方老板抓了起来,又将方夫人抓了起来,要求村长将方夫人沉塘,将方老板这个孽种弄死。” 的确,妇人的名声是多么重要。 虽然可以允许寡妇再嫁,但是偷人是绝对不行的。 肖盼盼本以为方纽扣没有婆家人。 “方夫人的婆家人坚决要方夫人死,他们认为方夫人实在不洁,玷污了他们张家的名声!” 【嗯?方纽扣有婆家,不来往,哦,他们认为方纽扣晦气,恐怕是怕方纽扣克人吧!无非就是这么一个理由,不然他们不可能让方纽扣出去单独住,还不往死里使唤!】 别问肖盼盼为什么这么独断,最基本的判断她还是有的。 平日里不出现,这时候出现了,还是叫的最凶的,要是对方纽扣好,那才是怪了。 【不对啊,方纽扣在这村里是以什么为生?她婆家怎么可能给她分田?!】 “方夫人那时候正给镇上的刺绣店交活,她还不知道方老板暴露了,她急忙卖了绣活,就往村里赶,一进村,就被等候的村里人绑了起来。” “之后,就是逼问方夫人的奸夫,可是为了方老板的命,她无论如何都不说,她挖坟救了方老板的事,更不能被村里人所容,否则当初满村人也不会连个小婴儿都不放过!” 【完了,说不说好像都走到了死路,这苦命的母子,这些天杀的畜生!】 第342章 比猛兽可怕多了 肖盼盼光是听着,心里就是一紧,作为一个听故事的人,听着都为方纽扣母子觉得揪心,方老板村里那些人,怎么就能那么狠心。 肖盼盼暗骂了一句。 “方夫人十分痛心自责,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方老板,才会被人发现。在村里人的百般逼问下,她都没有说出方老板的身世,方老板母子哭的撕心裂肺,村里有人看不过去,但是又觉得如果不处理方夫人,就会带坏村里的风气,带坏其他的小媳妇,其他人若是有样学样,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所谓的风气,牺牲两条人命,听上去是个很划算的事。” 姚舒茹接过肖远山的话头。 “其实若不是方老板不是方夫人从坟里挖出来的,不管在哪里,世道都对女子非常的刻薄,她的行为,要么是青灯古佛,要么就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但同样的事,放在男子身上......” 虽然姚舒茹没有说完,但是肖盼盼和肖远山都明白她的意思。 “哎,方夫人只说是自己捡到的孩子,因为她没有孩子,也正好捡到这孩子,这才留了下来,方夫人的确没有生育过,为了确保方夫人说的是对的,他们请了一个接生婆,这才洗清了方夫人的清白。” “那张家人即便是接生婆的证明,也非要说是方夫人偷偷跟姘头生下的孩子,但村长也没有让他们胡闹,只是让方夫人管好这孩子。” 【这村长还算讲一点点道理,若是不听方夫人的话,不请接生婆来,方夫人母子怕是真就没了,但是被人检查是不是生育过这件事,本就充满了侮辱性,就好像方夫人不是人一样,哎~女人的胯下却生出了歧视她们的性别!】 肖盼盼的最后一句,简直震人心魄,让人觉得震耳欲聋。 谁不是女子生出来的孩子? 就算是那街上的乞丐,也是有生身母亲的。 可是,他们却在不留余力的打压女子。 他们也是知道女子是很有力量的,他们害怕,否则,为何会打压女子呢。 “但天不随人愿,方夫人本以为可以守着方老板好好的过日子,可是没想到在方老板六岁那年,方夫人生了一场重病,久治不愈,为了给方老板留下一点家底,方夫人硬撑着,从不吃药一直瞒着方老板,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方夫人便香消玉殒了,她那时候才三十二岁。” 【三十二岁,真的好年轻啊,在我们那个世界,三十二岁依旧是最好的年纪,在这个世界,三十二岁,都当奶奶了!女人最好的阶段,不对,不止最好的阶段,是一生都被困在方寸之地!】 上街的总是男子更多。 男子们许多都并不以为然。 女子生来就该生儿育女的啊,什么困不困的,他们男子在外打拼累死累活,女人们只要照顾好家里,啥也不干,那不就是在享福。 如果家里再条件好点,有下人伺候,那真是在福窝窝里。 真是太贪心了。 她们的日子已经过得够好的了,还想做什么啊。 但他们也知道现在女子的地位提升那么一点点,可不能说出来。 想归想,说归说,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他们若是说出来,他们觉得肖盼盼就会知道,那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虽然肖盼盼是个女子,但却地位特殊。 他们听说陛下对肖盼盼都十分的好,他们也不傻。 若是能入了肖盼盼的眼,前途还用愁嘛。 个个都不是傻子。 心里看不起是一方面,但是事关前途,那更不是傻子。 就算不是,他们也不想被肖盼盼单独拎出来一顿说,那就丢大份了。 【我能不能说,幸好我的便宜爹娘开明,幸好陛下是个几百年都出不了一个的明君,不然我这时候应该被关在后院学规矩吧!感谢老天奶,送我到肖家,不然换了别家,我怕是早就受不了,要不然跑了,要不然就不活了!】 姚舒茹和肖远山欲言又止,他们想呵斥肖盼盼,让她不要胡说八道,什么活不活的。 但肖盼盼说的偏生又不是没道理。 【还有包办婚姻,有些人确实不会看人,有些人却是跳进了火坑,生活的苦头,不会因为她出身富贵而少吃!】 姚舒茹点头,这倒是。 多少原配在家中并不受重视,有孩子还好一点,若是没孩子,直接就是个妾室可以随意骑在她们的头上拉屎撒尿,而她们一句话都不能说。 就是因为她们没有生育。 若是手段强硬的,表面上看着还不错,但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谁也不知道。 这世道就是,若是女子没生出个儿子,那就是没用的东西。 姚舒茹没有这么想,可架不住,别人不是这样的想法。 这世道的主流就是,必须得生个儿子出来。 姚舒茹也说不清,若是她没有肖云羽,会不会给肖远山纳妾,其他的她不去多想。 没有发生的事,想太多就是在自寻烦恼,至少从开始到现在这一刻,肖远山一直都很爱重她就是了。 可姚舒茹知道,这世上的女子大多都是在苦水里泡着的,她们的每一日都只是在熬着数日子。 肖远山和姚舒茹也庆幸,肖盼盼是他们的孩子,这么喜欢自由的姑娘,若是在那规矩重的家里,还不把孩子逼疯了。 “方老板成为了一个孤儿,村里人无不嫌弃,他们都说,方老板是个命硬的,方夫人多命硬啊,还不是被方老板克死了。” 【无语,这都能怪方老板,要真是那克人的,全村人都得死,怎么可能就克方纽扣啊!这种瞎话都能编出来!】 “方夫人没了,方老板也不被村里人的承认是村里的孩子,就把方老板赶了出去,其实是惦记方夫人的房子,看看能不能从方夫人家里搜刮点什么?!” “我真无语了,活着的话怕方夫人克他们,方夫人没了,霸占人家的房子,倒不怕克了,咋了,咋不怕方夫人化成厉鬼来索命啊,把人家的孩子都赶了出去。六岁的孩子咋生活啊!这不还是想要了方老板的命嘛!” “盼儿说的是,这人心啊,真是一言难尽。” “得亏方老板聪明,他早就在方夫人的示意下,将家底埋到了山里的某处地方,虽然他被赶出去了,但是他也不是不能生活,在外面活不了,他就在山里活着,他觉得外面的人,比山里的猛兽可怕多了!” 第343章 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这要是我,我也得跟方老板一样,宁愿那点家底永不见天日,也不愿便宜了村里那群强盗一样的人,他们真不比强盗高尚,强盗至少光明正大的抢劫,他们却表面上装道德高尚,实际上做的事连强盗都不如,他们都不敢承认自己就是个阴险小人,一个个一肚子坏水的东西。” 肖盼盼没有直接骂了出来。 “盼儿说的是,那些人实在是虚伪至极。” 肖远山不仅没有觉得肖盼盼言语粗鲁,反而夸奖她说的对。 “方夫人的身世到现在其实都没人知道,但她是识字的,而且方老板受她的影响,也识字的,他在山里艰难求生,跟个野人一样,不是他想在山里生活,他一个带着银子的小娃娃,在外面更危险。” 【那是,在山里可能会遇到野兽,生命可能会有危险,但是如果在外面,人财两失,比遇到野兽的几率要高的多!】 【不过方纽扣竟然识字,我来查查她的身世!】 肖远山顿了顿,继续讲述。 “方老板在山里活到了十一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艰难的挣扎到十一岁,他也遇到过野狼,和狼斗智斗勇,死里逃生好几次,因为在山里几乎用不到什么银子,靠山吃山,身体健壮,十一岁的他,看着像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哇,方老板现在的身板可看不出来啊!】 “方老板识字,又看着像成年了,他用所有的钱买了份户籍,但是读书是个费钱的事,他做了一家店铺的账房,可没做多久,就被人冤枉他做假账,钱没挣到,还被店家赶了出去。” 【我就说,这世道可真坏,人家在山里好好的,一出来就受欺负!】 肖盼盼这话说的可太有道理了。 在山里好好的,一出来就遭难。 有些人真是太坏了。 “方老板什么都没有,只能受了,但他只要想到,他娘去世前把他的身世告诉了他,他就觉得他很幸运,遇到了养母,为了养母,他更要好好生活,若是因为别人不好就破罐子破摔,那才是对不起养母的救命之恩,和生母的生育之恩。” “方老板也是命运多舛,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还差一点被抢劫的给捅死,最后都坚持了下来,一直到二十多岁,方老板遇到了他的夫人。” 【不会是两个苦难的灵魂,相互依靠,相互扶持着,走过了一段艰难的日子,然后在生活越来越好的时候,两人却又遭遇到了不好的事!】 肖远山和姚舒茹想着,还真是这样。 肖远山迅速讲到了方夫人难产去世,一尸两命。 “方老板再也坚持不住,想随着夫人一起去了,这世界没了她,他也觉得没有了任何意义,只是对不起他的两位母亲,方老板出门买了毒药,在回家路上,捡到了他的第一个孩子,方老板认为这孩子就是他的孩子以另一种方式到了他的身边,那是一个残缺的男婴,想想也是,若是好好的,怎么可能会被人丢掉呢。” 【人这种生物是真的狠,虎毒不食子,他们根本就不爱孩子,很多人爱的是完整的听话孝顺的孩子,这不就等于做交易一样,生孩子是为了养老!但这种观点,即便在我的世界,大部分也认同不了!】 “方老板如获至宝,从此就代替夫人活着,照顾着没了一只手臂的儿子,他们来到了京城,支了个小摊,赚了钱就将现在这个店租了下来,就连他做饭的手艺,也都是东拼西凑自学的,但反而弄出了属于自己的配方。” “方老板真是聪明啊,强大的人只会改变环境,而从不抱怨环境。” “好,盼儿这话说的好啊,强大的人的确如此。” 肖远山高兴极了。 这话说的太妙了,肖远山激动的脸都红了。 姚舒茹笑看着父女俩。 【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搬运工罢了,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怪害羞的!】 肖远山也没在意,能说出这句大道理,他也算是受教了。 不论真正说出这话的人是不是肖盼盼。 “刚开始,还有人暗害他们,但是因为他们口味独特,方老板也实在会做人,后来前朝一位官员就帮了一把,这恩情,方老板一直记在心里,方老板父子就在这里彻底稳定了下来。” “爹爹,那方老板的儿子,我怎么没有看到呀?” “害,他呀,现在估计还在后厨忙呢,他儿子夫妻俩一个是帮工,一个是厨师,这俩也是苦命人,方老板儿子的妻子没有生育能力,但方老板觉得,像他们这样的人,能有现在这样安稳的日子就该满足了,没有孩子就没有吧。” “刚刚那萱萱,也是十几年前,方老板捡到的,看不出来吧,萱萱其实是有一点智力缺陷,但是并不影响她的生活,她的智力大概一直会停留在十岁左右,这也是方老板全家人呵护,耐心教导的结果,一家子都是好人啊。” “本来方老板的儿子是想着将萱萱当成自己的女儿,但是方老板没同意,是怕萱萱让他儿子儿媳有负担,他会好好的活着,多活几年,若是真的不行,萱萱那孩子还说要跟方老板一起走呢,听着就让人心酸。” “哎,还真没看出来,萱萱有什么问题,萱萱能被方老板收养,也真是幸运。萱萱的容貌不错,若是一个不好,很容易被人利用的。” 肖盼盼如此说道。 “这倒是,真是一啄一饮,自有天意,方老板现在说他从不认为自己命运凄惨,他有儿有女的,比平常人家过得不知好多少倍。” 【恐怕还有很多人在背后妒忌,说方老板没有亲生孩子,老了不能动了就会被赶出去吧!】 【方老板一家和睦美满,一定碍了很多人的眼,他们看似家庭完整,孩子也都是亲生的,但是未必幸福啊!】 姚舒茹和肖远山淡笑着点头,这是的。 若不是方老板这人实在会做人,食客们有好些是朝廷官员,恐怕一家人早就被人害了。 第344章 有情人竟成兄妹 方老板的故事就告一段落了。 肖盼盼一家安静的享用了一桌美食。 “爹,您尝尝这酸汤丸子,真是绝了,做的也太好吃了,我一辈子也学不会啊。” “哈哈哈,你也不用学,想吃了就叫人来买回去,傻丫头。” “昂,爹爹娘亲喜欢吃什么,我学着做一做,看看能不能学的会。” “哟,我闺女可真好,还要学厨艺呢,你有这个孝心就够了,不用做活,你可是娘的千金,你只要开心,娘就开心。” 姚舒茹心都软的不成样子了,摸着肖盼盼毛茸茸的小脑袋,说出了作为父母,对孩子忠心的期望。 肖远山摸了摸胡须,“你娘说的对,只要你们兄妹几个开心,爹和你娘就开心。” “嗯嗯,我最爱爹爹娘亲了!” “你这孩子,真是......” 姚舒茹和肖远山没有过这样直接的表达爱意的感受。 虽说古人含蓄,但谁不会因为这样最直接的表达方式而欢喜呢。 【哦,对了,方纽扣的故事,我看看,差点忘了,今天来这里吃饭,主要目的是为了吃瓜!】 肖盼盼看着跟前的屏幕,眼神随意瞟了一眼,就看到生命值上涨了。 【嗯?怎么生命值上涨了半个月,难道是爹爹说了方老板的故事,也算是在吃瓜!对哦,只要是听故事,怎么能不算吃瓜呢!】 肖远山和姚舒茹听到肖盼盼说生命值又增加了,心里的安心又多了一分。 能听到肖盼盼心声的吃瓜群众,苍蝇搓手手,等的就是这时候。 除了他们,方老板坐在柜台后的一把凳子上,有些心不在焉。 他娘的名字叫方纽扣。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他娘的名字,他虽然苍老,却依旧明亮的眼睛,瞬间红了起来。 虽然过去了将近六十年,他还记得他养母的音容笑貌。 那么慈爱,那么慈祥,教他认字的时候,是那么温柔有耐心。 如果他娘还活着,该有多好。 也是因为那六岁之前的记忆,在他遇到困境的时候,他总能生出无限的勇气来对抗命运的不公,并坚持到了现在。 他的一生中有三个最重要的女子,一个生母,可他不知道生母长什么样子。 一个养母,一个妻子。 前者让他有勇气面对生活,后者让他觉得人生的美好。 只可惜,她们陪伴自己的日子实在是太短暂太短暂了。 可即便如此,他想起她们依旧觉得幸福。 现在他的身边儿子儿媳,小女儿,一家人在一起,比金银财宝更重要。 只是,方老板现在心中紧张极了。 【方纽扣的名字不叫方纽扣,她没有名字,但是她姓张。我的娘啊,我的老天奶啊,这......这......这实在是太让人......】 肖盼盼看了前文,就感觉震惊了一万年。 世间竟有如此巧合的事。 【有情人竟成兄妹!!!】 吃瓜群众:??? 这是什么意思。 方老板想到那户人家姓张。 那户人家就是方纽扣的婆家。 他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母亲就只嫁过那姓张的一家,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方纽扣是她公婆的亲生女儿,早些年逃荒,方纽扣在还是个婴儿的时候,被张家人给丢在了路边,可惜方纽扣命不该绝,被一个朱姓的商人捡到,那商人倒是发了善心,他想到自己刚出生的女儿,心中起了恻隐心,就把方纽扣抱回了家!】 【在那样的灾年,方纽扣之所以保住了性命,是因为那朱姓商人丢失了一枚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纽扣,在找寻时,在方形纽扣旁边是方纽扣,也是因为他女儿刚出生,朱姓商人认为一切都是缘分!就将方纽扣抱回了家,还起了这个名字,她是跟朱家小姐一起长大的,因为顺带着学了些规矩,也识了字!】 楼下的吃瓜群众表示,这方纽扣的命,到这听着也不差啊。 至少在灾年的时候,吃穿不愁,还能跟着认字,有多少人有这样的运气呢。 【但随着方纽扣长到十三岁,那朱姓的儿子是个败家子,把老父亲老母亲气死,还想对方纽扣做流氓事,朱家小姐就让方纽扣离开了!方纽扣死活不肯,她想陪着朱家小姐,回报他们的恩情!】 【于是,方纽扣没走成!】 【朱家那畜生怎么可能放过方纽扣,毕竟没了爹娘,朱家就是朱家子做主了,朱家小姐没有什么话语权!朱家小姐就被自己的亲哥嫁给了另一个吃喝嫖赌的败家子,方纽扣跟着一起过去,本以为,主仆俩守着过日子也行,但是跟他哥玩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方老板一阵揪心,她娘年轻的时候也真是可怜,还好碰到了一个好小姐。 但他又转念想了想,叹了口气,若是他娘好好的跟着她的小姐,也不可能流落到那村子里了。 【她小姐嫁的是成家,成家那小子也想将方纽扣一起收用了!】 【她小姐自然是不愿意,那成家子起先没说什么,但是他因为流连青楼,染上了脏病,给朱小姐传染了,朱小姐感觉天都塌了,自从爹娘死了,她一天安心的日子都没过过!】 【对了,朱小姐的名字叫朱茵茵,她其实是个很温柔的姑娘,嫁给成家小畜生没崩溃,可这事,实在不能让她接受!】 葛微微非常能理解朱茵茵的感受,若是他爹娘不在,大概率他大哥也会把她当做人情送出去。 能被当做人情的送出去的,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呢。 第345章 憧憬 葛微微也因这个可怜的姑娘而感觉心揪成一团,好似她就是曾经的朱茵茵。 虽然朱茵茵现在如果活着,也快一百岁了。 但是命运相似的人,大多都会惺惺相惜。 若是相似命运的人都不能相互理解,又何谈其他人的理解呢。 【朱茵茵寻了个错,将方纽扣赶了出去,然后买了蒙汗药,将朱成两家聚在一起, 理由就是赔礼道歉,谁知,一夜之间,成家烧起了大火,一天一夜,方纽扣在成家偏门敲门,没人给她开,她敲累了,就靠着门边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成家都成了一片废墟!】 【方纽扣疯狂的寻找朱茵茵,可一个个都烧成了黑漆漆的一团干尸,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她家小姐,方纽扣悔的肠子都青了,她想为自己的小姐报仇,一打听,朱家那个昨日也在成家!】 【这么恶劣的事,县令飞速找人调查,从倒塌的废墟里找出了5个干尸,大概就是成家老夫妻,朱茵茵以及成家畜生,和她哥!】 方纽扣在包袱里找到一封朱茵茵事先写给她的信,信中说明了一切,也因此让案件真相大白。 【当地的百姓也都拍手称快,实在是成朱两个败家子,太可恶了!】 底下的吃瓜群众也是在小声发表自己的看法。 “啧啧,那朱茵茵也太毒了。” “兄台,你这话可不对,好好的姑娘,被成家那个染上了脏病,给谁谁不疯!” “那也不能如此狠毒,将婆家一家人全害了。” “我看她干得好,朱茵茵若不是被逼急了,怎么可能会那么干,她才十几岁,她又做错了什么?” “你是哪位,哪家的姑娘啊,这是大老爷们待的地方, 你还不赶紧回你的后院绣荷包去。” “哈哈哈哈哈哈......” 许多男人哄声大笑。 此人正是葛微微。 葛微微却仿佛没有听到这人的话。 只是淡淡笑了笑。 “你要是去对仙郡主说这话,我才敬你是条汉子呢。你是看我好欺负吧,但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罪的起的。” “你竟敢瞧不起女子,你还是从女子肚子里爬出去的。” “你冒犯朝廷命官,呵呵,等着进去吧你。” 牛来泰也跟着冷笑一声,说道。 笑话,她们这么多女子聚在一起,还能被这个自大的男人欺负了。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这人脸色唰的白了,他忽然想起了,新闻部招收了数名女子做官的事。 “你啊,赶紧道歉吧,她们真是一群女官,欺负仙郡主的人,你也真是胆肥了。” “就算是其他女子,也不能欺负。” 葛微微皱着眉头,并没有因为这人的话而觉得有多开心。 这人见马屁拍到了马腿上,随即闭紧了嘴巴。 “你也别说我以势逼人,自己扇十个嘴巴,和蹲大牢,你选一个吧!” 其他人或许也是这样想的,但谁让就他一个说了出来呢,付出代价也是应该的。 其实抓入大牢并不可能,但是谁让他心虚呢,他虽然感觉脸上无光,很想钻进地缝。 但葛微微等人,虽是姑娘,可是一个个气势颇不好惹,他还是自打了十个嘴巴子,灰溜溜的逃走,他的身后是众人的嘲笑声。 肖盼盼并不知道楼下发生的一切,就算知道,她也会说声干的好。 【方纽扣收拾好朱茵茵和她哥的尸首,若不是朱家老爷对她的恩情,她真不想管这个害了自家小姐的人,朱成两家的一切自然是充了公,方纽扣带着简单的包袱,就离开了!】 【人总是对自己没有体会过的事,抱有憧憬和渴望,方纽扣也想知道她的亲生母亲又是在哪里,她就朝着朱老爷说过的捡到她的方向而去,走一路打听一路,可一个年轻女子,就像一只大肥羊一样,实在是太危险,终究还是被人盯上了!】 方老板心疼自己的母亲,若不是发生了些什么事,又怎么可能嫁到那张家去。 他也怕她的母亲,发生了一些......他实在不敢想象。 【方纽扣被人贩子盯上了,但因为自家小姐的事,她格外的小心,在人贩子还未下手的时候,她就找机会逃了出去,只是仓惶间,身上的银两什么时候丢失都不知道!最戏剧的是,她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脑袋,晕了过去,是她的夫君救了他!】 【方纽扣的夫君在家中并不受重视,因为是第二个儿子,所以张家就扯着他干活,也不关心他年纪到了,是时候娶媳妇的事!】 众人这样一听,那方纽扣的夫君还真是个好人啊。 【方纽扣的夫君张二东,并没有趁人之危,而是将她送到了医馆,浑身掏不出几个子的他,只能回家求自己的父母,差点给家里一顿砸,他娘才松口,从这里开始,张家众人就对方纽扣充满了不喜!】 【方纽扣醒了之后,见张二东虽然话不多,但的确能靠得住,想着她总得找个人嫁了,不如找张二东,她是为了张二东这个人,也知道张二东的情况,一分钱彩礼都没要,就这样进了张家!】 吃瓜群众就有人说了。 “这哪能行,上赶着的买卖不是买卖,这样不是让张家人更瞧不起方纽扣嘛。” “这道理实在。” 其他人无一不是认同。 他们都认为方纽扣实在是太草率了。 方老板却只为自己母亲的平安而觉得欢喜。 【近亲结婚是有极大危害的,就算是表兄妹也是近亲,在血缘关系上,母家和父家其实一样的,更别提方纽扣和张二东是亲兄妹!】 【婚后,方纽扣任劳任怨,虽然张家人话里话外说是方纽扣不知道是哪个窑子出来的,但是只要张二东站在她这边,她就权当他们在放屁,只要他们夫妻二人同心协力便好,即便有张家其他人的这些见不得两人好的人,夫妻二人的日子平静中带着淡淡的幸福!】 吃瓜群众们不禁也露出了微笑。 有些人也想起来,曾经刚成婚时,和妻子或者夫君最亲密的那一段时间,当时真的恨不得两个人变成连体婴儿,走哪都能带着对方。 【如果说夫妻俩有什么烦心事,大概就是方纽扣一连怀了两个孩子,可都莫名其妙的没了!方纽扣和张二东实在伤心,作为至亲的他们,不仅没有安慰夫妻俩,还总是说这是夫妻俩忤逆父母的报应,又说是方纽扣做了孽,才会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第346章 全村恶人 “啊?表兄妹也是近亲?” “傻了吧,这话仙郡主早就说过了,好多人都知道呢,你这人到处转悠,竟然不知道?” “这我确实没听说过啊,可能最近太忙了,可是表亲不应该是亲上加亲嘛。” “这我也接受不了,反正就是说不论是堂兄妹还是表兄妹若是成婚,要么留不住孩子,要么不能怀身子,要么生下的孩子,残缺的几率非常大。” “对对,吓的我本来要跟她舅母结亲,后来就赶快放下了,幸好还没定下呢,不然我闺女可就不好过了,这世道,总是先责怪女子,若不是仙郡主,我们哪里能知道,这不怪女子,这是因为血缘太近造成的呢。” “可是那是外家啊!” “你怎么这么轴呀,都说了,母亲那边的和父亲那边的血缘都是一样的了。”虽然我也不懂为什么,但是听仙郡主的准没错。 这人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 【方纽扣晦气由此而来,殊不知这是因为血缘至亲的缘故,但如果单单这样,方纽扣也不会因此被张家赶出去,过了不久,张二东因为繁重的农活,身体实在支撑不住,回家的时候一脚踩空,摔下去头摔到了尖锐的石头角,当场没了命!】 【张家一致认为,方纽扣克亲,因此张二东尸骨未寒,直接就把方纽扣赶了过去,方纽扣也不是没心眼,她在张家从未表现过自己识字还会刺绣,不然恐怕张家会榨干方纽扣的利用价值!】 什么克不克的,在利益面前一切都不是事。 【方纽扣也不想再忍了,之前是为了张二东,现在张二东没了,她也不想待在张家,一个人出去住反而轻松,山脚下的茅草屋本来破破烂烂,是她一点点修缮起来的!】 【就在张家时不时找麻烦的时间里,过了好几年,一直到方老板的出生!方纽扣给方老板起名方平安,只是方老板被发现后,村里管他叫方灾星,方老板真正的名字不是方灾星,而是方平安,这名字里含着方纽扣对方老板最平凡最普通的祝福!】 方老板满是沟壑的脸上,露出了孩子一般纯真的笑容。 众人一阵唏嘘。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得亏那张家不知道方纽扣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否则绝对会把方纽扣像一块猪肉一样,吃干抹净,一点也不留。 命运也算是善待了方纽扣,年少时,在朱家度过了平静的十几年的生活,后来,有过一段相濡以沫的感情,临终前,又有自己的孩子在身边。 她死前或许因为没有找到亲生爹娘而有一些些遗憾,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不是每一对父母,都可以被称作父母。 张家老夫妻,恐怕早就忘了那个被他们丢下的女儿。 若不是方纽扣幸运了一点点,要么就是饿死,要么是被野兽啃食,要么是被饿到极致的灾民生吞活剥。 他们难道不知道吗? 不,他们知道。 但他们更知道,方纽扣是个累赘,带着她只会拖了他们逃命的后腿。 在他们的心里,恐怕觉得自己没有将方纽扣易子而食都是他们作为父母的仁慈了。 【张家这一窝子,都不配为人,除了张二东以外,都没一个好东西,做人不容易,下辈子应该带着记忆,投成畜生,被方纽扣张二东宰杀无数次,不止下辈子,这辈子就应该遭到他们的报应!】 【我来看看,张家那些人过得如何,若是过得好,那可真是不公平啊!】 方老板还记得张家那些人要将他母亲浸猪笼的丑恶嘴脸。 他想,他都六十多了,母亲原来的公婆,大概早就没了。 他们的儿女或许也都没了。 很多年了,他不愿去想,不是逃避,只是不想让恶心的人沾污了他的记忆。 【蛙趣,我就说苍天有眼,怎么可能让坏了心的畜生们活的好好的呢!】 方老板心中一动,怕不是很惨吧。 虽然他没有立场为母亲报仇,且母亲的确是生了重病,不关他们的事。 但他们曾经伤害过母亲,听到他们过得不好,他也就放心了。 他始终是相信报应一说。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方老板走后没两年,张家那对子夫妻,竟然生了人面疮,人面疮就是皮肤凸起一片片,仔细看还有人的五官,一张张密密麻麻的人脸叠在他们的身上,剧痛无比,日夜难寐!】 【村里人都说,是他们夫妻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染上这么恶心可怕的疾病,要将他们烧死,就当给被他们得罪的人赔罪!】 “人面疮,这玩意是没办法治的啊,我有幸见过一次,吓得我做了好几日的噩梦,到现在我都还记得,梦里都是一堆哀嚎的人脸。” “咦,听着就好恶心。” “一个大男人,竟然吓得做噩梦,也太胆小了。” “你见你也怕,等你见了就知道了。” “嘿,我可不像你。” 这人现在不以为然,可没想到过了两日,竟然真的看到了得了人面疮的人。 何止是做了几日噩梦,当场吓得都尿裤子了。 想到今日的豪言壮语,恐怕心里悔的肠子都青了。 【那些人什么时候这么善良,自然是心虚,想着若是将张家那俩上供,或许就不会连累他们其他人了!】 【真是全村恶人啊!】 肖盼盼不禁感叹,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偏远的山村固然有非常淳朴善良的农民。 但她其实更相信,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 【张家父母各种求饶,他们偏疼的儿女没有一个敢上前救他们的,其实最孝顺的人,早就被他们磋磨死了,若不是他们强迫张二东一刻不闲的干活,张二东也不能因为过于疲惫,而摔头而亡!】 【真是报应啊,妥妥的现世报!】 方老板心说,怪不得,他下山的时候,感觉那村里的人,好似都有了什么变化。 他确信,有人看见了他,并且认出了他。 只是那人脸色一变,竟然掉头跑了。 恐怕是把他当成了来逃命的恶鬼了吧。 当时他那脏兮兮,穿着破破烂烂的样子,可比鬼还可怕吧。 方老板冷不丁笑出了声。 他其实知道母亲偶尔会发呆,他还记得,母亲说她在想念自己的娘和爹。 他曾经也打听过,但是都没个什么结果。 如今,因着肖盼盼一家三口今日的到来,竟然解了他心中颇为遗憾愧疚的一件事。 他想,就是现在死了,他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第347章 麻食 【张家老俩口没了,剩下的那些在村里也是各种遭受白眼,方纽扣母子曾经体会的,他们一一体会过了,方知心中委屈!】 【可迟来的歉意有什么用呢?斯人已逝,说什么都晚了!】 方老板心情那叫一个好啊。 他拍了拍衣袖,站起身来。 “各位,今日小老儿开心,每桌减去一成的菜钱!” “嚯!方老板大气!” “谢方老板了。” “......” “害,客气了。” 每桌少一成,算下来,方老板可是少了不少赚头。 更何况,这菜的价格本就不高。 食客纷纷向方老板致谢。 众人都知,方老板为何如此开心。 若是他们,他们也会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 这的确是个值得庆贺的事。 欺负方老板母亲的人,都已自食恶果,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了。 方老板招呼着食客,脸上的褶子好像都浅了不少,一下子从爷爷辈变成了叔叔伯伯辈。 “恭喜方老板啊。” “恭喜,恭喜!” “呵呵,同喜啊,老朽谢诸位了。” 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一场婚礼现场,人们都在对新人进行祝福呢。 一层的食客们欢声一片。 为了表示自己的谢意,方老板特意去厨房做了一碟子新创的菜色,还没有对外售卖过。 “爹爹,娘亲,吃饱了?” “嗯,差不多了,要是没吃饱,爹爹再添......” “咚咚咚,几位大人,老朽可以进来吗?” “方老板,进来吧。” 肖远山正要说再点几个菜,方老板就敲响了客来财包厢的门。 方老板笑的慈祥,低垂着眼眸,飞快的瞟了一眼肖盼盼,眸光里带着感激,飞速一闪而过。 “这是老朽新研发的菜色,请几位大人赏脸,尝一尝,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方老板半佝偻着身子,明棕色的木托盘中间放着一碟分量足以让一家三口享用的菜色。 这是一道面食。 微黄的面点,粒粒分明,个个只有拇指大小,在浓香的汤底里沉睡,上面撒上了一点点葱花,稍稍点缀了一下。 看着就十分有食欲。 【麻食?这不是麻食吗?】(剧情需要,勿深究) 肖盼盼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方老板怔了怔,麻食,倒是个好名字,他是用一块如同波浪的小木板上搓出来的,这样看上去,确实像是麻花一样的扭动的身子。 方老板笑了笑。 “仙郡主,老朽可能劳烦您为这碗面,取个名字吗?” “这不太好吧?” 肖盼盼迟疑道。 “仙郡主能为这碗不起眼的吃食取个名字,那是老朽的荣幸。” “好吧,那就叫麻食吧,这是一种面食吧?” “是的,仙郡主巧思,老朽谢仙郡主赐名,这是老朽用白面琢磨出来的,仙郡主见笑了。您们几位尝尝看。” 说着,方老板将刚刚出锅的面食放到了饭桌上。 然后分别盛了三小碗,恭恭敬敬的端给了肖盼盼一家三口。 【好久没有吃麻食了,炒麻食、烩麻食,呜呜~~馋了,口水直流哇!】 肖盼盼用调羹挖了一勺,吹了吹热气,就放入口中。 热气还没有完全散去,汤汁依然有些烫嘴,但是肖盼盼实在是舍不得吐出来。 “呼呼~” 直接张着嘴巴呼呼了两下,就当吹凉了,然后嚼吧了几口。 “劲道,汤也好喝,好吃好吃,方老板真是奇思妙想。” 肖远山夸赞道。 “你们父女俩慢点,让方老板看了笑话,小心烫嘴。” “姚大人见外了不是。” “呼~麻辣鲜香,就是这个味,咳......真的很好吃!” 【麻食麻食,好久没来一口了,好像就像上辈子那么久了!】 若是孤寡系统现在在线,指定要怼上一句,可不就是上辈子那么久了。 “仙郡主和两位大人喜欢便好,老朽便也放心了。” “方老板,放心卖,保准很多人喜欢的哦!” “呵呵,那就借仙郡主吉言了!” 方老板欢欢喜喜的出了门。 麻食的味道真是很不错,明明肖盼盼一家三口吃饱了,还是又吃了两小碗。 主食总是很容易撑肚子的。 肖盼盼是好久没吃了,馋的愣是吃了两碗。 姚舒茹和肖远山是因为新鲜,多用了一碗。 一家三口捂着肚子,靠在椅子上,感觉肚子一下子圆滚滚的了。 而方老板却在下楼后,想着肖盼盼那会子的那句心声。 炒麻食,难道面食也可以如同炒菜一样,放在锅里炒嘛。 要不,试试? 如果麻食能炒,那是不是面条也能炒,是不是只要想炒的,都能炒?! 要不说方老板厉害呢,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脑子却不显腐朽,还活着呢。 要知道,方老板可并不知道什么炒面之类的。 他能想到这么多,他的脑袋瓜可是灵活着呢。 想了许多,方老板一时也有些自得,想着他还真没老呢,说不定还能活个一二十年,陪着萱萱长大。 “方老板啊,刚刚给仙郡主他们端了什么好吃的,那个叫什么麻食的,我们也要尝尝!” “呵呵,明日,明日大家都请早!” 第348章 名人效应 至于方老板突然来的示好,姚舒茹和肖远山自是明白。 表面上是请肖盼盼为面点起名,实际是为了感谢她。 但肖盼盼给起了名,这个新鲜出炉的新鲜吃食,必将火到大江南北。 这方老板啊,真是人老成精。 他虽是顺势而为,可这一个起名,绝不会赔本。 肖盼盼的影响力可想而知。 到时候,麻食是由谁发明的,大家都会知道。 这就是名人效应了。 方老板笑着给食客们保证着,明日定会准时供应,食客们也笑着打趣了几句,心里却都想着,明日一定要来尝尝。 这可是仙郡主亲自点评的说是好吃的呢。 肖盼盼一家三口,真是扶着墙进去,扶着墙出来。 姚舒茹感觉这些日子,跟着肖盼盼一起,不知不觉就吃的多了,想着要稍微控制一下,衣服都有点紧了。 结果今日晚食,又吃多了。 “赶紧的,咱们出去逛逛消消食,日后可真不能这样吃了,我都胖了。” 姚舒茹摸了摸腰肢,好像又圆润了一点。 肖远山仔细看了看姚舒茹的脸色,白里透红的,他缓缓点头。 “好像是丰盈了一点,但是我觉得比以前更好看了。” “去,你就哄我吧!” 【要不你们把我鲨了吧?我这么个大活人,娘亲爹爹是真看不见啊!】 姚舒茹和肖远山一愣,怎么就说这话。 接着又听到肖盼盼的吐槽。 【我有理由怀疑,我们兄妹三是意外,你们夫妻俩是真爱啊!】 姚舒茹又是一个大红脸。 肖远山却是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然后温柔的看向姚舒茹,他对着姚舒茹无声的说道。 “舒茹,你就是我的真爱。” 得亏肖盼盼嫌她娘爹肉麻,快步走了两步,跑两人前面去了。 不然要是看来,不仅又会接收到来自她爹娘的暴击,还会发现蹊跷,过往想不通的,恐怕都会在顷刻间了然。 不过,有一说一。 肖远山原本是个内敛的文人啊,现在瞧他对姚舒茹说的这话,实在是露骨的紧。 肖远山好意思说,姚舒茹都不好意思听,那脸红的都要滴血,但是心里却有一种满满当当的幸福感。 几乎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甜言蜜语。 应该说,没有一个人,不管男人女人,小孩老人,大家都喜欢听夸赞的话。 且肖远山说的还是真真切切的实话,姚舒茹心中只会更加欢喜。 只看这些年,肖远山是如何待她,待孩子们的,他用行动爱着呵护着她,以及他们的家。 虽然直白,但是姚舒茹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习惯了含蓄的沉默的爱,但她发现这种外露的爱,其实更让她心动。 只是她不会说出来,只会默默的在心里高兴。 肖远山说出口的瞬间,微微一怔,而后笑了。 他自己其实也没想到,能说出这么肉麻的酸不溜秋的话。 他慈爱的盯着肖盼盼的背影。 想着,这种感觉还不错。 夫妻多年,夫人喜不喜欢,他怎会看不出来。 在肖盼盼下楼之前,新闻部的下属们听到肖盼盼一家要出来了。 方老板就看到原本拥挤的餐桌上。 “啪啪啪.......咚咚咚” 数十人扔下吃饭的银钱,呼啦一下,就从门处挤了出去。 那速度快的都让方老板没有反应过来。 方老板想到了什么,他抬头看了看楼梯口的方向,然后让小女儿将那些钱收起来。 银钱刚刚放到钱罐子里。 楼梯轻微的晃荡,紧接着就是走下楼梯的脚步声。 “仙郡主,您今日吃的可好?” “我吃的很开心呀。” “仙郡主好。” “你们好你们好。” 其他食客热情的给肖盼盼打招呼,还作势要站起来行礼。 “不必多礼,你们吃你们的。” 食客们还没反应过来,肖盼盼已经迈开了步子,从客来喜的门槛跨了出去。 姚舒茹和肖远山夫妻姗姗下楼,也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不用多礼。 他们走后,食客们也是立刻讨论了起来。 “仙郡主真是平易近人,都没有摆架子。” “肖大人和肖夫人也是,看着慈眉善目的,像好人。” “什么叫像,肖大人一家本来就是少有的好人,肖家大少爷去集市买东西,还会向店家道谢呢。” “要是上面的人都跟仙郡主一样,咱们也就不用战战兢兢的了。” “你怕不是在想屁吃,像仙郡主和肖大人一家这样的人,能找出来几个,还有姚老大人一家。”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走,我吃好了,我要跟着仙郡主,你们去不?” “去。” “走。” 好几个食客,应声而起。 方老板背着手向门外走去,边走着对小闺女道。 “你好好的在家看店,爹出去逛逛,等会回来给你带糖葫芦。” “好的,爹,别忘了给哥哥嫂嫂也买。” “爹不会忘,乖乖的啊。” 萱萱乖巧的点头,她总觉得自己的爹爹好像不是单纯的出去逛逛,可是她的小脑袋瓜却又不大能猜的出来。 于是,她拿起抹布,开始收拾食客们离开后,留下的一片狼藉。 .......... 时间退回到刚下朝之后。 宁皇将宁明昭三人昭到御书房。 “你们三个,今个早朝,在下面窸窸窣窣的,干啥呢,脚上长毛了?” “父皇,大哥和五哥有事瞒着儿臣。” 宁明昭和宁明德还没说话呢,宁明智就先告状了。 宁皇看着委屈的老七,看向正无语的宁明昭宁明德。 “你们怎么说。” “父皇,儿臣没有啊,是老七没有明白我和大哥的意思。” 宁明德心想,这哪里是老七,分明是个老六。 不过说起这个,宁明德和宁明昭相视一眼,两人刚刚激动的心又提了起来。 “大哥,您来说。” “五弟,那是你得来的,应该由你来说。” “什么事啊,啰里啰嗦的,赶紧说。” 宁明德做了个手势。 宁明昭对着宁皇拜了拜。 “父皇,还请屏退左右。” 宁皇见宁明昭严肃的模样,挥挥手,让宫人们下去。 他疑惑的看向兄弟几人。 宁明昭等御书房的殿门关闭,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说道。 “父皇,今日仙郡主说的那个叫做玉米的东西,儿臣好像见过。” “什么?在哪里见过的,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什么叫好像。” 宁皇的心抖了一下,又肃声说道。 “父皇,儿臣这就让儿臣殿里的人把那物搬过来。” “你的意思是说,玉米,你宫里就有?” 宁皇震惊的又反问了一句。 他确实是交代人,让他们找一找,但没想到,这叫做玉米的东西,自己儿子的宫殿就有。 “儿臣不是很确定,具体的还是要叫仙郡主来看看。” “啥?大哥,您宫里有玉米啊,五哥,你也有?” 宁皇还未说话,便听到宁明智吼了出来。 “老七,你声音再大点,最好让全京城的人都听到。” 宁皇没好气的说道。 “父皇,儿臣知错,儿臣只是太惊讶了。” 宁皇翻了个白眼,就你惊讶,难道他不惊讶嘛。 “你们哪里来的?” 这个宁明昭也不知道,毕竟他殿里的那几盆,是宁明德送他的。 宁明德解释道。 “儿臣不知,只知道是下面人送进来的,说是没见过这样的。但儿臣回去后,会立刻调查清楚。” “这是肯定的,你们先把你们殿里的搬过来,朕看看。” “是,父皇。” 第349章 最危险的可是你父皇啊 宁明昭和宁明德分别遣人,将自己宫殿内花盆里疑似玉米的都搬过来。 宁皇从没有觉得时间如何缓慢过,他感觉比他当年登基时的前一夜,还让他觉得漫长煎熬。 若宁明昭和宁明德没记错,宁皇都不知道会有多激动。 那可是亩产几百斤甚至上千斤的农作啊。 哪个帝王不会因此而兴奋。 宁皇背着手,在御书房的御案前走来走去,时不时看向殿门。 宁明昭兄弟三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喘,心里也急的不行,生怕那几盆有个闪失。 刚刚千叮咛万嘱咐,让下人们一定小心小心再小心。 “陛下.......” “行了行了,赶紧搬进来。” “是,陛下。” 宁皇立刻打断了宫人的拜见。 接着,几个宫人,怀里都抱着一个脑袋大小的精致的花盆,花盆里栽种着一颗,婴儿小手臂粗壮的东西,在顶部,毛茸茸的像是胡须一样的长长的部分。 宁皇上前仔细观察,时不时摸一摸,动作非常轻柔,生怕碰坏了它。 但他没有见过玉米,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 肖盼盼一家三口正在客来喜用餐吃瓜。 宁皇真的想立刻马上把肖盼盼拉过来问问她,这东西是不是她说的玉米。 可是偏偏不能。 宁明智弱弱说道。 “父皇,要不明日,您办个花会,请官员们来参加,到时候,也邀请仙郡主来?” “这是个好办法,就这么办。” 宁皇无比慈爱的看着宁明智。 “好孩子,不错,真是父皇的乖孩子。” 宁明昭和宁明德赤裸裸的鄙视。 刚刚还嫌七弟烦人,现在就变成好孩子了。 变脸大师都没您变的快。 宁皇瞪了瞪眼睛。 怎么,不可以嘛。 宁明昭和宁明德忙不迭点头,可以,必须可以,您是皇帝,您说了算。 “父皇,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了点,哪次花会,不是提前个一月有余,仙郡主真的不会怀疑吗?” 但宁明昭想了想,感觉有些不妥,遂提了出来。 御书房内一阵安静。 宁皇想了想,还真是。 等等,明日不是那鼠国要来嘛,那就用不着办什么花会了,将这几盆到时候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就不信碎嘴子她看不到。 宁皇如此想,也说了出来。 “父皇,那要是仙郡主只顾着吃呢?!” 宁明智发出灵魂一问。 宁皇:....... 宁明昭:...... 宁明德:....... 真是个好问题啊。 这事啊,肖盼盼那碎嘴子是真能干得出来啊。 回回跟饿死鬼投胎一样,那是根本吃不够,那肚子就好似个无底洞一样。 明明看着小小的一点点肚子,咋就能装下那么多东西。 宁明德想了想,想出了个法子。 “要不,明日,叫人将这物搬到殿内,拷问鼠国人,吸引仙郡主的注意力?” “五哥,你怎么知道鼠国人不认识这东西?万一他们正好认识呢。” 宁明智再次发来一问。 宁皇父子三人又是沉默。 李德全心中却有了一个想法,他在脑中转了一圈,斟酌道。 “陛下,老奴倒是觉得,您不如直接赏赐仙郡主两盆此物,就说是下面人进献的,说是见此物稀有,特赐给了仙郡主?” 宁明智用力拍手。 “对啊!” 宁明昭和宁明德欲言又止,他们真的很想说,老七啊,你不知道这样显的你更傻了嘛。 宁皇却是仔细思考了一下李德全的法子,点头道。 “不错,这是个好办法,李德全啊,稍后你亲自给那碎......仙郡主送过去。” 宁明昭和宁明德以及宁明智用了然又带点诧异的眼神看向宁皇。 那意思是在说,没想到,您是这样的父皇,刚刚是不是想说仙郡主是碎嘴子。 宁明昭和宁明德就在心里想想,那也不敢说出口哇。 宁明智却问道。 “父皇,您是不是刚刚想说仙郡主是碎嘴子,我赶明儿肯定要跟仙郡主告状。” 宁明昭、宁明德:七弟好胆! 宁皇冷哼一声。 “你是不是缺心眼?!” 宁明智得意道。 “儿臣这是抓到了父皇的把柄。” 自从大宁朝有个肖盼盼,宁皇是觉得这几个儿子,实在是胆子见长啊。 宁明智这小子,竟然敢反过来威胁他老子了。 胆真是够肥的。 “老七啊,若是朕降了你母妃的位份,你猜你母妃会不会揍你?”能让你威胁的了,那还是他老子嘛。 小子,你还嫩着呢。 宁明智垮着脸,下意识的将手放在屁股上。 他娘是真打啊。 于是,宁明智讨好的笑笑。 “父皇,儿臣跟您开玩笑呢,儿臣错了。” “呵呵,姜还是老的辣。” 宁皇冷笑一声,其实心中还是很受用的。 “是是是,您是越老越辣!” 宁皇怎么感觉这话怪怪的,像是在骂他。 他探究的看向傻笑的宁明智,确定了,这儿子,脑瓜子可能是有点问题,大概是吃喝玩乐,长期不用脑子,傻了吧。 想到这,宁皇忽然觉得有点憋气,他贵为皇帝,每日都要批阅几十斤的奏折。 他的儿子却整日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玩就玩?! 宁明智陡然感觉一股危险之意逼近,但想了想,在自家父皇的御书房内,能有什么危险。 傻孩子,现在最危险的可是你的父皇啊。 “明智啊~” 宁皇笑呵呵的喊了一声。 “父皇,您说。” “前几日,朕与你练武,这几日,好像朕还没顾得上看你是不是进步了,要不,今日咱们父子俩就在这御书房练练?” 宁皇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气息。 宁明智还傻呵呵的开心。 “父皇,好啊,儿臣这几日可是勤奋练武了,请父皇检查检查。” “好,那可是你说的啊。” 宁明昭和宁明德都不忍心看这傻弟弟了。 宁皇也懒得换衣服,感觉完全不用特意换。 父子俩两两相对,站在御书房的空地处。 下一秒,宁明智飞速的朝着宁皇冲过去。 但是就一个照面,宁皇抓住了宁明智的双臂,一只腿,一个滑铲,宁明智就整个人倒向宁皇,宁皇顺势将宁明智扶住。 “老七啊,这就是你这几天的操练成果?” 宁明智站稳后,脸红道。 “父皇,容儿臣再练练。” “嗯,你好好练,朕会告诉你的武师傅,不要怕冒犯你,你不是想当将军嘛,这样,可不行啊。” “是,父皇。” 宁皇哪里真会拿自己的儿子出气。 与此同时,李德全带着两个小太监,端着那盆不知名的花草,朝着肖府而去。 第350章 猪会上树 李德全哪里知道,肖盼盼现在不在家,家中只有肖云羽和肖云云呢。 要问肖盼盼这时候在干嘛。 他们一家三口为了消食,正在逛集市。 没成想,竟然看了一场热闹。 “王大志啊,王大志,我蒋兰,嫁到你王家,上孝顺公婆,下教养儿女,哪里有对不起你,你竟然做这样的事恶心我?!如果你不想与我成亲,你大可以直说,你竟然养外室?你对得起我吗?” 肖盼盼一家三口,正在街道上,想着要不要买些小吃糕点,回去尝尝。 突然,听到一声高昂又尖锐的女声。 这一声,不仅吸引了肖盼盼,街道上的其余百姓也都被纷纷吸引。 大家迅速朝着发出声音的那边跑去。 肖盼盼一见有好戏看,姚舒茹只感觉手心里一空,抬头一看,只能看到自家闺女的背影。 “夫人,咱也一起去看看。” “好吧。” 肖远山也好奇呢,若不是姚舒茹在,他也早就跟着闺女一起挤过去了。 姚舒茹:你当我不好奇,还不是看你在这。 夫妻俩的脚步急促地奔向前方。 此刻,前方已经围的水泄不通。 肖盼盼在人群中间,透过人和人之间的缝隙,朝里看。 这是一个小宅院门处,正门大开着。 说是小宅院,其实就是农村的那种设置,大门进去,就是几间住人的屋子,正屋的门也是大开的。 一名妇人,将一名衣衫不整的男人揪出了房内。 房内隐约还能看见有一个身影,只是看不清容貌和衣着。 肖盼盼又挤了挤。 【哦豁,抓奸啊!】 肖盼盼的心声,在方圆五米内环绕。 倏地,以肖盼盼为中心的,一米内挤着的人们,立刻清空。 仙郡主在,这场戏肯定格外好看。 大家自发的给肖盼盼让出一条路,以便让她看得清清楚楚,好能透露出他们不知道的一些瓜。 也不知道是谁,菜篮子里正好有刚买的瓜子,她掏了一把,还不忘给身边的人分享一下。 不错,吃瓜的姿势已经做好。 看这大娘的样子,是真没少吃瓜啊,动作丝滑无比。 肖盼盼莫名的看了看,正觉好奇。 便又听到院内那妇人拍打着男人。 “你说,里面的贱人是谁,你当初怎么说的,你不是说只会有我一个女人,你说的话都是在放屁?” 肖盼盼的注意力,又重新被吸引过去。 “你说,里面的贱人是谁,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好,能好到让你不愿意碰我。” 这妇人也是气疯了,也不管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直直朝着屋里那道身影走去。 过了不多时,那妇人揪着一个蒙着脸,穿着一身女子服装,但吃瓜群众看着,总有点不对劲,这女人的身形,怎么看着很是壮实啊。 此时此刻,众人还不知接下来的瓜,又将震惊他们一百年。 【相信男人那张破嘴,不如相信猪会上树呢!】 首先,肖盼盼的话是准确的,一针见血的。 吃瓜群众很想拍手叫好,但不能。 每一个人的眼里都闪耀着吃瓜的兴奋感,恨不能上去掀开那女子的面罩,看一看究竟是怎么一个美人,竟然让这个妇人的夫君流连忘返。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这原配的长相身材颇好。 如果用肖盼盼前世的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御姐范,天使面孔,即便是有些保守的衣物,也依旧遮不住她傲人的身材。 但却不是时下人们最喜欢的,因为这妇人的美是张扬的、有攻击力的。 别人看一眼,就会不自觉的认为这妇人不是个恪守妇道的女人,像极了小妾或者外面勾人心魄的妖精。 尽管这妇人已经在刻意的低调,将自己打扮的老气点,可却没有任何用处。 也因此,她很少出门,只守在家里,她想着,若不是夫君,别人便不会要她这样的女人。 她总是在为自己的容貌和身材而觉得自卑。 她在家尽力伺候照顾每一个人,因为夫君的承诺,让她甘之如饴,乖乖守在家里,因为她不想因为她,让夫君难做。 可现在呢,她看到了什么。 夫君,都是在骗她,他竟然养着外室,如果不是她偶然发现,她也不敢相信。 第351章 文字游戏 起初,她怎么不相信,除去那事,在家中什么都依着她的男人,竟然有了外心。 但仔细想一想,其实早有预兆,除了刚成亲那一段时日,他几乎都不会碰她。 若偶尔她主动一点,这男人就找各种理由,因为体贴他,所以她也就作罢了。 她一个女子,能她主动一次,已经感觉羞的不行了。 男人拒绝了她,她也不好意思再提。 她也怕男人会觉得她不是良家妇女。 女性所谓的羞耻,几千年来捆绑了她们的身体,精神。 男权社会的打压的确非常有成效。 竟会让女性压抑本正常的需求,仿佛只要想这些,就不是个好女人。 肖盼盼原先作为大宁朝唯一的女官。 她原想着,做夫君的贤内助也很好,她的夫君靠得住。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笑话。 “蒋兰,你这个泼妇,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就你一个女人,若不是你善妒,我会在外面养着吗?” 蒋兰是妇人的名字。 男人见屋子里的那位被蒋兰揪了出来。 当下就急了,上去就将那外室,扯在他的身后,明晃晃的保护在身后。 蒋兰也是没想到自己的夫君会护着外面的女人,愣了好半天。 她看着男人的眼睛,不掩如水眼眸里的错愕。 【这男人可真会倒打一耙啊!】 蒋兰夫君的眼神却不敢与她对视,闪闪躲躲,却又强装镇定,色厉声茬。 “有谁像你这样,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我要休了你。” 可男人吐出最后几个字,他的神色便没了慌张。 蒋兰不可置信的望着曾经恩爱过的夫君,实在不敢相信,他竟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她为他生儿育女,尽了妻子的本分和义务,只因为一个外室,他就要休了她?! 【到底是谁丢脸,他的脸早就被自己丢尽了,还顺带让蒋兰丢了脸!】 肖盼盼的拱火总是来的恰到好处。 原本蒋兰还陷入被夫君指责以及威胁的不知所措中,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勇气。 “王大志,你敢!” 蒋兰一声暴怒。 “我敢,我为什么不敢,你善妒,犯了七出之条,老子休了你不是天经地义的?!” 王大志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越想越觉得可以,反正现在下一代也有了,孩子们也立住了,有没有蒋兰都无所谓,有她,他反而要偷偷摸摸的藏着自己的特殊爱好,生怕被发现了。 蒋兰心中只感悲哀,难道过往的一切都是假的嘛。 “王大志,当初是你承诺的我,说一生只会有我一个妻子,你都忘了嘛?!” 蒋兰颤抖着嘴唇,语气悲痛极了。 王大志可能还坏的不够彻底,心虚了一瞬,但是想到这些年,躲躲藏藏的日子,他的心肠又硬了起来。 他本来就不喜欢她,如果不是为了传宗接代,他也不可能娶了她。 不然就她这样一个长相妖艳的女子,哪个好人家敢要她。 谁家不怕她蒋兰红杏出墙啊。 所以他没错,如果不是他,蒋兰或许一辈子都没人要。 王大志想了许多,腰杆也跟着挺直了不少。 “我本来就只有你一个妻子,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 王大志说的他,本就指的男人。 听在蒋兰的耳中以及众人耳中,大家都以为王大志说的是外室女不会成为正妻。 “我看王大志也不算坏,至少没有想着把外面的妖精带回家,这个蒋兰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男人嘛,只要心在家里,迟早都是要回家的啊。” “我看也是,男人就没有不偷腥的,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哎,这事,蒋兰做错了啊。” “对,她真是伤敌一分,自损一万,到时候如果夫君的心真的到了外室女身上,有她后悔的。” 表面上听这些话是为蒋兰考虑,实际上哪一句不是在为王大志开脱。 肖盼盼听着这话就来气,更别说蒋兰了。 蒋兰伤心委屈极了,她怎么也没想明白,一开始就是王大志主动承诺的,她从来没要求过。 现在他做不到,反而怪上她了。 【怎么,家里放一个妻子给你当牛做马,外面找外室,两人快活自在,如果是这样的话,蒋兰不如做外室呢,什么都不用干,只要把自己洗干净就可以了!】 肖盼盼这话,众人起先没有想明白。 但再仔细想想,真是tm的有道理。 尤其是已经成婚的女子,想着她在家累死累活的照顾全家,夫君在外带着小妖精吃喝玩乐,怎么想怎么憋屈。 但也只是想一想,不是每个人都想不劳而获的,尤其是外室女的名声可不好听,她们都是好人家的女儿,若是做人家的外室,家里人能把她们的皮给扒了。 但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的不公平。 【确实是只有蒋兰一个妻子,但没说不会偷腥啊!好家伙,从一开始,这家伙就跟蒋兰玩文字游戏呢!蒋兰,一开始就被骗了吧!】 肖盼盼想着感觉有点不对劲,稍微一想,一下子就明白了。 蒋兰怔了怔,是的,王大志曾经承诺只有她一个妻子,没说只有她一个女人。 是她太傻太天真,相信了王大志的话。 等等,王大志,明明说的是,只会有她一个女人。 蒋兰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记错。 她望着王大志那张脸,说道。 “当初,你跟我说的,是这一生只会有我一个女人,而不是只有我一个妻子,你说若是你做不到,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现在,你又颠倒黑白,呵,我蒋兰还没老呢,我就等着看,你会不会遭报应。” 蒋兰本以为她这样说,王大志就会害怕。 没成想,王大志竟然笑出了声。 “呵呵呵......蒋兰啊,是,你......你连男人的承诺都相信,世上有几个男人不花心?!” 王大志差一点没忍住,就自己说了出去,他话音一转,嘲讽起了蒋兰。 这世界上承诺的男人多了,若是真的有报应,那世间的男人,恐怕早就死光了。 蒋兰忍着心中的疼痛,质问道。 “你......我从没有要求你的承诺,是你自己要承诺的,既然你做不到,为何要承诺?!” 第352章 算什么男人 蒋兰的眼角不自觉的流下两行清泪,她悲痛欲绝的望着王大志。 她觉得自己的呼吸好像都不舒畅了,感觉心口好像堵着什么,让她逐渐无法呼吸。 蒋兰说完那句话,一只手捂着胸口,眉头紧蹙。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肖盼盼的心中还是冒出了那句话。 【好一个西子捧心,看得我心都疼了!】 蒋兰闻言,原本沉痛的神情却扯出了一丝笑容。 吃瓜群众闻言看去,他们也想说,这么好看的妻子,怎么就舍得伤害呢,妻子都这么漂亮,不敢想象外室会有多美。 王大志皱着眉头,见众人竟好似要站在蒋兰那一边,心中怒火冲冲。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以前将她关在家里就是对的,这才出来多大会,就勾的这些人心都偏了。 还有一个小姑娘,听声音还没成年,她懂什么。 王大志并没有因为自己娶了一个美丽的妻子而觉得傲然。 比起蒋兰的容貌,王大志就普通太多了。 塞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若是单将王大志和蒋兰拎出来放在一块,一个是白天鹅,另一个就是丑小鸭。 王大志虽然算不上丑,也是普通人的模样,几乎没有出彩的地方。 但与蒋兰相比,那看着就有些丑了。 有时候别人会说,王大志的夫人长相太好了点,王大志会不会压不住。 尽管蒋兰自从嫁到了王家,就是个好儿媳。 虽然有时候对外有些泼辣,但是对王大志一家,那是没话说。 王家是做豆腐生意的,几乎每日卖出的豆腐,都是由蒋兰磨好黄豆,做好豆腐的。 做豆腐并不难,可是真的很累。 因为蒋兰的容貌,她只在家中活动,可是她做的活可比王大志,甚至比王家其他人都多多了。 王大志偶尔勤快了, 也会陪着他爹娘出去卖豆腐,但大多数,都是在外面厮混,但他不好赌,也不逛青楼,蒋兰也就随他去了。 因为一些闲言碎语,因为蒋兰的容貌出众,王大志表面什么都没说,但心里的想法可就多了。 虽然他不喜欢蒋兰,但是蒋兰是他的,他绝不允许蒋兰做出什么红杏出墙的事。 一切都是因为,他要保证蒋兰的孩子都是他的,而不是什么野种。 再说王大志身后的那外室女,只比他矮了两指。 刚刚肖盼盼的注意力不在那外室女的身上,但现在她看向了外室女。 不是说女子就一定是比男子矮很多的,只是肖盼盼总觉得这外室女的骨架和王大志差不多,就好像.......好像一个男人偷穿女子的衣服。 其他人只是觉得外室女的身形壮硕了一点,根本不会往其他方面想。 比如,这外室女,可能是外室男。 但是肖盼盼作为一个在网络上看过各种奇葩事的抽象女,她脑子里就出现了一个可能性。 并且,肖盼盼越看,越觉得像。 当然,她对温柔的男子或者彪悍的女子没有任何歧视的,大千世界,存在即合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样子。 但是这“外室女”确实看着不对劲啊。 不仅蒙着脸,连头都蒙着,只余一双眼睛。 但现在她躲在王大志的身后,肖盼盼也看不到。 但男人和女人的眼睛,那绝对是不一样,可以看得出来的。 再结合王大志说只会有一个女人,且还敢发毒誓,刚刚他还差点说错话。 这几个组合起来。 若是这“外室女”是个男人,一切都能说的通了。 因为或许,王大志本来就不喜欢女人。 虽然看不到那“外室女”,但是这根本难不倒肖盼盼,她有外挂啊! 【这狗男人不会是在骗婚吧?!】 肖盼盼心里嘀咕着。 蒋兰不大明白,为何肖盼盼说是在骗婚。 吃瓜群众也不明白,想着王大志或许不信守承诺,但是骗婚应该不至于吧,听着孩子都有好几个了啊。 王大志却是脸色突变,两只手不自觉的握紧了。 身后的那位“外室女”也是紧张的身子都僵硬了起来,他扯了扯王大志的衣衫。 “你先进屋。” “找机会先离开这里。” 王大志低头将身后的“外室女”往屋门处推,然后还飞快的说了句什么。 蒋兰虽然不理解肖盼盼的意思,但她可是盯着这两贱人呢。 蒋兰经常转磨石磨豆腐,搬重物,力气可并不小。 她一把给那“外室女”扯住,“你想跑哪去?” 王大志上前,狠狠地推了蒋兰一把。 蒋兰没有防备,被王大志推倒在地,她的手掌下是沙砾的粗糙,将蒋兰的手掌磨破了皮,一道一道的口子,若是可以扒开蒋兰的心脏,或许她的心上也是像这样一道一道的伤口。 蒋兰仿佛不知疼痛一般,她仰起头望向王大志。 虽然心中已知道王大志的无情,可在这一刻,她依旧被王大志的举动给伤的鲜血淋漓。 只看王大志,他竟然众目睽睽之下,不仅没有一丝歉意,反而抓着“外室女”的手,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吃瓜群众也是被这一幕给搞懵了。 玩归玩,闹归闹,但如果你真的宠妾灭妻,那算什么男人。 这可是你的夫人啊。 虽然外面的妖精很迷人,可是最终他们能依靠的只会是妻子。 众人对着王大志指指点点,只觉得王大志根本拎不清。 蒋兰眼中王大志安慰“外室女”的举动,她感觉十分刺眼。 她想起,她在家中推磨盘,累的直不起腰,她的手磨出了水泡,鲜血淋漓的时候,王大志只是敷衍的说了句,辛苦她了。 仅仅因为这句话,蒋兰觉得自己一切都是值得的。 现在看王大志如此,蒋兰觉得自己真像个笑话。 虽然没有回头,可是她能感觉到那些人可怜同情她的神情,让她如芒在背。 蒋兰沉默的站起身来,手掌的一部分表皮被粗厚的沙石直接磨掉了一层,她的手疼吗? 自然是疼的。 但是比不上她的心疼。 她只是就那样望着自己的夫君和“外室女”,她觉得她不像是王大志的原配夫人,倒像是王大志在外豢养的贱人,看似幸福,实际上只是月中倒影的月亮,看得到却摸不到。 第353章 砂仁被你们看到了 蒋兰看着像个局外人。 这一刻,每个人仿佛都能透过蒋兰的背影,看到她孤独的灵魂。 【狗畜生,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骗婚的畜生,你要是个男人,你就应该承担自己的责任,而不是为了隐瞒你的取向,为了传宗接代,骗无辜的女子下水!】 肖盼盼的话,让众人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大志和“外室女”却浑身一僵。 他们恨恨的看向人群,却看到肖盼盼。 在看到肖盼盼的瞬间,他们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京城里大名鼎鼎的仙郡主,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他们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一直以来隐瞒的事,今日或许再也瞒不住了。 不是或许,是肯定瞒不住了。 【怪不得我看那“外室女”不对劲,原来是男扮女装,一对狗男男,你们要是真的情比金坚,倒是别害人啊!】 蒋兰听闻肖盼盼的话,那一瞬间,她感觉好像有人拿着一个巨大的铁锤,狠狠地锤了她的脑子。 她的头嗡的一声。 她感觉她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满脑子只有四个字,男扮女装,男扮女装...... 吃瓜群众登时哗然。 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 竟是如此。 怪不得,他们也感觉那“外室女”看着身子格外壮了点,本以为是王大志口味独特,没成想,外室女并不是女人,而是外室男,他是个男人?! 王大志成家了啊,那另一个是不是也成家了?! 蒋兰身子软了软,她不禁后退了几步,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她的婚姻从头到尾都是个骗局。 她咬着嘴唇,垂泪欲滴,她的脖子僵硬着,带动着脑袋,机械的转了转,而后跌倒在地。 她的身子颤抖着,她已经感觉不到心里的疼痛了。 她的脑子里回想着过往,为何成亲前,王大志那么殷勤,她那时也感觉到了一些疏离,王大志从不靠近她。 她当时只觉得自己想多了,王大志只是不想坏了她的名声,他是在为她考虑。 成婚后,除了刚开始那几日,之后就几乎再也没有碰过她。 到了她发现怀了第一个孩子,她记得当时王大志的欢喜,但他当时却像是轻松了许多的那种样子,她还以为是她没有怀孕,王大志有些担心。 现在想来,大概就是王大志松快于,不用再跟她逢场作戏了吧。 她又想到公婆对她的好,她想,公婆知不知道这一切。 如果知道,那她可真是个笑话。 若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要如何了。 可要她继续死心塌地待在王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她虽是女子,她也有骨气。 别人将她避之如履,别人可以看低她,她却不能作贱自己。 但唯一让她迟疑的是,那三个孩子,都是她辛辛苦苦,历经千辛万苦从肚子里生出来的。 她唯一舍不得的就是自己的孩子。 她可以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却不能放弃她的孩子。 自古以来,孩子大多数都只会捆绑住母亲的腿脚,以及被所谓的有些男人用来威胁女人。 王大志之所以骗婚,无非就是为了传宗接代,他不可能让蒋兰将“王家的孩子”带走。 说来也可笑,女子九死一生生下的孩子,却冠上男方的姓,几乎所有人默认这是男方家的孩子。 如果某个女子放弃了孩子,只想好好爱自己一次。 几乎所有人都会反过来说这个女子不堪为母,自己的孩子都不要。 好话歹话,都被他们说尽了。 女子放弃孩子也不行,不放弃孩子也不行,最好她们离了男方,永远可怜孤苦才好。 这就是她们“不听话”的下场。 【王大志,另一个不要脸的狗男人,名字叫尚宝才,他也娶妻生了子,妈的,你们喜欢男人没问题,你们伤害无辜的女子是真的有罪,真的令人恶心!】 【她们做错了什么,难道是上辈子砂仁被你们看到了,这辈子一报还一报!】 肖盼盼气的咬牙切齿,明耳人都知道,肖盼盼是在说反话。 【如果想要孩子,可以找愿意给他们生孩子并且知晓一切的人,为什么要骗无辜的她们,骗她们回家给们生儿育女,还多了一个免费的仆人,你们的算盘打的够响的!】 这种情况其实并不会少,就是在前世,同妻也有千万。 在那样看似开放的社会,依旧有许多活畜生。 在这封建古代,肖盼盼不敢相信,受害者到底会有多少。 不是没有勇敢有担当的男人,他们不愿将无辜的人拖进来,要么选择孤身一人,要么坚定自己的感情。 无论在多么落后的时代,都有那么一些人清醒又遗世独立。 【真是令人恶心,同性之恋并不是只有你们,也并不是错误,每个人的喜好都不同,可是伤害别人就是你们的错!】 肖盼盼的话实在前卫,所以吃瓜群众大都无法理解。 在他们的想法里,自古以来,一阴一阳,阴阳调和,才是正道。 所谓的什么同性之间,想着就让他们恶心。 男子怎么可以喜欢男子呢?! 又不能传宗接代。 无论在何时,底层人成亲只为一件事,那就是传宗接代。 明明什么都没有,家里的穷的叮当响,还忘不了传宗接代。 传他们的穷,接他们的苦才是吧。 蒋兰想到自己的孩子,浑身都是力气。 男人没有不要紧,但是她不能放弃她的孩子。 她蒋兰从来都不是好欺负的。 蒋兰化悲愤为力气。 蒋兰几个跨步,直接冲上去,将尚宝才得面罩扒了下来,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给这对狗男男一人赏了两个大鼻窦。 第354章 搅屎棍 蒋兰心说,老娘原本为你乐意当只小家猫,但你如果辜负老娘,不好意思,老娘立刻变成老虎,绝不会让你好受。 王大志和尚宝才先是一呆。 尚宝才矫揉做作的扯着王大志的袖口,尖着嗓子学女子说话。 “夫君,你看她,她打我,呜呜呜......” 吃瓜群众呆了呆,啥啥啥,一个男人管另一个男人叫夫君。 王大志勃然大怒,捏着拳头想一拳还回去。 蒋兰却退后几步,气急败坏的指着尚宝才。 “好哇,原来你是个男人,老娘真是恶心,还夫君,这是老娘的夫君,他是你夫君,那我夫君是谁?” 蒋兰仿佛点燃了什么。 吃瓜群众立刻自发的配合了起来。 “什么,竟然是个男人,天呐,真是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龌龊。” “一个男人管另一个男人叫夫君,那我管我家夫君叫什么,我反正是不会再叫夫君了,一叫就想起这事,我定会直犯恶心。” “他管他叫夫君,那他管他叫什么?” 一吃瓜群众,来回指着王大志和尚宝才,可众人秒懂他的意思。 本以为被蒋兰揭穿,王大志和尚宝才定会无地自容。 谁知尚宝才竟跺了跺脚,一个大男人,哭唧唧的抱着王大才的手臂,“夫君,你看他们,他们取笑我们,我们只是相互爱慕而已,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嘲笑我们?!” 王大志确实觉得非常丢脸,在他的计划里,并没有打算将他喜欢男人一事公开。 他原本想着,和尚宝才就这样偷偷的在一起,不仅名声不用受损,而且还能时不时感受到偷情的刺激。 但王大志的确是真心爱着尚宝才的。 他从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并且喜欢尚宝才开始,他就只有这么一个男人。 若不是为了传宗接代,他绝不会忍着恶心碰蒋兰一次。 蒋兰若是知道王大志的想法,一定会挠他一脸血。 王大志真是脸大如盆,她蒋兰再没人要,也不要要个搅屎棍子。 王大志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尚宝才见王大志没有任何行动,气呼呼的推了一把尚宝才。 “夫君,你以前怎么说的,难道你之前说的都是骗我的吗?” 尚宝才真是伤心了,原本他也觉得丢脸,可是他更怕王大志骗她。 他也有被蒋兰抓奸的惶恐与担忧。 可见王大志如此,他将之前的担忧都抛到了脑后。 他只想王大志给他一个交代。 可王大志的脑袋一团乱麻,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实在还没想好要怎么做。 前面一个蒋兰虎视眈眈,后面一个尚宝才要他给个交代。 还有不知道多少人围观,这事,瞒是瞒不住了。 他想的是,如果他爹娘知道,他该怎么办?! 他一定会被爹娘打断腿,压着他让他跪着给蒋兰道歉。 可他不想,他真的觉得自己委屈了这么多年,凭什么要给蒋兰道歉。 他喜欢男人。 这一句想法,好似点醒了王大志。 是呀,他喜欢男人,前面将近三十年,他为了王家的香火,像个陪睡的小倌一样。 王大志扭了扭身,看了看尚宝才那张楚楚可怜的秀气的脸庞。 他猛的攥住了尚宝才的手。 尚宝才惊呆了。 他的脑袋仿佛宕机了,脑中只有一句话,在循环往复。 他在外人跟前抓住了他的手。 他在外人跟前抓住了他的手。 惊呆后,尚宝才油然而生一股狂喜之意。 多少年了,他一直想着他们俩都和离,然后他们能好好的在一起。 他以为这一生,他或许要跟王大志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了。 何止尚宝才呆住了。 吃瓜群人无一不是呆滞的神情。 怎么感觉他们成了这俩不要脸的一环。 即使是蒋兰,她也在深深的怀疑,今日抓奸这一幕,是不是王大志和尚宝才算计的。 不然,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 蒋兰本来想着王大志这个烂人骗了她,她定要让他付出代价,想着她绝不会再对王大志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 可看到这一幕,蒋兰依旧气极了。 蒋兰很想将两人的手给剁了,让他们拉扯,不要脸的货。 蒋兰的眼神四下里搜寻,看到一根扫院子的扫把,她噔噔噔跑过去一把抓住那扫把,然后高高的举起来,打向王大志和尚宝才。 “你们这两个奸夫淫夫,老娘还在这呢,这么多人还在这呢,你们这是在干嘛,破罐子破摔了,不要脸的东西,老娘都要被你们恶心吐了。” 王大志和尚宝才仿佛以为天地之间只有彼此,仿佛忘记了此时的境况,两人执手相看。 “啊~嘶” “啊~夫君~” 两人又挨了好几下。 尚宝才委屈的看向王大志。 王大志看着心上人的手腕一条嫣红的血痕。 他上前抓住扫把,然后一个用力,就夺了过来,将扫把甩了出去。 他喝道。 “蒋兰,你这个泼妇,你够了,你以前那温柔贤惠都是装的,现在可算是被我发现了。” 【6!】 肖盼盼望着这两男人不仅不悔恨,还眉目传情的场景,只能单击一个6,除此之外,无话可说。 可听到王大志的话,她随即气笑了。 【怎么?你骗了一个无辜的姑娘,合着不许人家姑娘发火,想要人家像没事人一样咽下这么恶心的事?你没有底线没有道德,别人可是有底线,有道德的,更何况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蒋兰可是个大活人!】 【若是蒋兰生的孩子都不是你的,你最好也什么都不能说,更不能发火!】 蒋兰苦笑,她倒真的希望,那几个孩子不是王大志的。 可惜,王大志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她不能。 若那尚宝才是个女子,两人都不知道生了几个了。 “王大志,你要是不喜欢女人,你直说啊,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爹娘是不是也知道,你全家是不是合起伙来骗我,你这是在骗婚,你这个恶心的搅屎棍!你以为老娘稀罕你那根烂黄瓜。” 【哈哈哈哈哈.......可不是搅屎棍嘛,咦~恶心死了!】 第355章 算她倒霉 肖盼盼笑喷了,蒋兰无意中的一句话,正中要点。 场面一阵寂静。 吃瓜群众便开始一一狂笑。 “哈哈哈哈.......蒋兰真是个妙人,可不是一根搅屎棍嘛。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不知道看见那米田共,还能继续的下去嘛。” “我看啊,他们俩可是情比金坚,别说是搅屎了,就是吃屎怕是都愿意。” “哎呀,你这说的也太恶心了。”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嘛。” “......” 王大志和尚宝才脸色铁青。 王大志的眼底闪过了莫名的神色,其实有时候......不,不能这么想,宝才他付出了自己的一切,他不能这样想。 但王大志还是胃里隐隐有些反胃。 王大志呵斥道。 “蒋兰,你还是个女人嘛,真是粗俗,我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蒋兰已经不是蒋兰了,她现在是钮祜禄蒋兰。 “王大志,你怕是说反了吧,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上你了,老娘就算青灯古佛一辈子,也不愿跟你这么个恶心的东西沾上关系。” 蒋兰说着做出恶心的动作,然后斜着瞥了两人一眼,像是在看什么垃圾。 “世间是没有男人了吗,老娘非得跟你,你骗婚,老娘必定要去官府告你。” “你......你在老子身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王大志也是昏了头,或者他原本就是这样没品的男人,现在只不过是原形毕露而已。 蒋兰一下子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却不知如何反驳。 因为,王大志说的都是事实,她曾经确实...... 蒋兰对王大志的仅存的感情,一下子滑到了谷底。 如果现在有个可以查看好感度的系统,查一查蒋兰对王大志的好感,一定会十分诧异,蒋兰对王大志的感情,短短几个瞬间,一直从一百分直线下滑,而后一个大跳楼,现在是直接变成了负五百。 【还说呢,蒋兰有你这样的肮脏的搅屎棍子,还怕染上什么脏病呢,还好意思说。我看啊,蒋兰跟了你,就好像背了一个案底,不,比背了一个案底还要让人觉得憋屈!】 肖盼盼可就看不下去了,心里骂骂咧咧的。 而后肖盼盼走了进来。 “蒋兰,若你确定要告王大志,本郡主一定会站在你这边帮你!” 女人就该帮助女人。 肖盼盼站了出来,在这个女子地位本就低下的时期,若是她不帮一把,蒋兰再次被这狗男人威胁了,那可真是太委屈太恶心了。 和离也就罢了。 若是没有和离,蒋兰还得操心家里家外,还要看着这俩狗男人明目张胆的卿卿我我。 即便蒋兰对王大志没了感情,看着也是够膈应人的了。 “民女拜见仙郡主,郡主千岁。” “请起,不必多礼。不管是谁,见了不平事,都会拔刀相助。” “就算是郡主,也不能管别人的家事。” 肖盼盼一家三口,今日早朝一直到下班了,身边都没有带下人。 这时,一名女子突然从人群里钻了出来,跳起来给王大志两个大嘴巴子,动作快极了。 一看便知,这女子是个练家子。 一巴掌一颗牙,王大志的两颗牙从他的口中飞了出来,两边脸顷刻间便肿了。 女子怒道。 “大胆,竟敢对郡主不敬。” 肖盼盼眨了眨眼睛,这女子她不认识啊,她确定,这女子既不是肖府的下人,也不是郡主府的下人。 女子说完退到肖盼盼身后,像一尊门神一样,守着肖盼盼。 肖盼盼悄悄的竖起一根大拇指,背过手去。 女子嘴唇微勾,而后又狠狠盯着王大志。 吃瓜群众的嘴巴张得极大,下巴都快要合不上了。 不是,这从哪冒出来的姑娘,竟然这么彪?! 不过,那两个大嘴巴子,他们也看爽了,嘿嘿。 只见肖盼盼理了理衣领,开口道。 “不知不敬郡主,按照我朝律法,该如何处置呢?!” 这女子立即答道。 “按照我朝律法,对郡主不敬者,赏他十板子,长长记性。” “仙郡主,民女从小力大如牛,仙郡主是否要惩罚一二?!” 【这姑娘也太好用,也很有眼色,我可太喜欢了!】 肖盼盼正色道。 “暂且欠着吧,等蒋兰和王大志的事掰扯清楚了,一并处罚了再说。” 王大志扑通一下就跪下了。 这姑娘确实力大如牛,他已经深刻的体会过了。 谁家姑娘打人,一下子能把男人的牙打飞。 相比较而言,刚刚蒋兰的两个耳光轻的都像挠痒痒了。 可王大志却不敢再嘴硬。 “仙郡主,草民知错,但草民确实与宝才情投意合,如今一切之事,并非草民所愿,求仙郡主明察。” 王大志将尚宝才也一并扯下来,朝着肖盼盼跪下。 “所以,你的意思是?” 肖盼盼微微眯了眯眼睛,语气倏地变重了。 她倒要听听这王大志,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说起王大志这个名字,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对,她想起来了,桃花那不称职的爹不就叫王大志嘛。 怎么,人渣的名字还能一模一样。 虽然说这话有些决断,可谁会知道就是如此巧合呢。 再且说了,又焉知这个王大志不会是之前那个王大志呢。 说不定以后也是个卖儿卖女的老畜生呢。 王大志却没听出来,他以为,他和尚宝才的事还有缓和的余地。 是的,他想着顺水推舟,不如直接求了肖盼盼的同意。 反正,此事也已经瞒不住了。 至于蒋兰,只能算她倒霉,谁让她好骗呢。 王大志神色一喜。 “仙郡主,草民与尚宝才真的是真心相爱,希望仙郡主看在我们有情人难成眷属的份上,就允了我们吧。” “求仙郡主成全。”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肖盼盼忍着心中怒火,似是不解道。 “王大志,你这话,本郡主可就不明白了,你们两个贱人的事,苦主是蒋兰,以及张芸豆,你们就算要求成全,也应该求她们啊?!”” 第356章 两个男人的婚礼 吃瓜群众立即加入“战斗”。 “是啊,真是不要脸,早干嘛去了,现在娶了夫人,孩子也生了,说他们是有情人,把他们的夫人置于何地啊。” “真是恶心啊,竟然让仙郡主来做这个坏人,到时候,就算蒋兰和那个张芸豆不情愿,也不敢反抗仙郡主。” “这算盘打的,我那在南边的亲戚都听到了吧。” “哈哈哈哈......把仙郡主当傻......不是,还想哄骗仙郡主呢。” 那人差点嘴巴秃瓢,骂了肖盼盼,悄悄的躲在了人后。 肖盼盼其实早就看见了,她并没有想要惩罚的意思。 可不是嘛,王大志不就是拿她当傻子嘛。 【难道我看起来像个傻子嘛!】 王大志见吃瓜群众好似拱火一般,又听到肖盼盼的心声,赶忙“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他战战兢兢道。 “仙郡主,草民绝无此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说来听听,本郡主洗耳恭听!” 肖盼盼似笑非笑。 不知何时,肖盼盼身后的女子搬来了一把椅子,扶着肖盼盼坐下。 【这姑娘太有眼色了,很难不爱!】 这名女子的笑容更大了一点,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这句话,仙郡主说过的。 她记得,仙郡主说过的每一句话。 她实在太喜欢仙郡主了,做梦都想成为仙郡主的下人,可是她没有机会。 她不识字,只会一点拳脚功夫,可是郡主身边都是高手,她想她应该算不得什么。 可她一直时刻准备着,只要寻到机会,就立刻要抓住,比如现在。 这女子心想,现在有没有一点点可能,仙郡主将她留在身边呢,哪怕叫她打扫茅房也可以,只要是仙郡主的人,她就满足了。 “草民......草民......” 王大志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其实吃瓜群众猜的不错,他的确是抱着那样的心思。 他想着肖盼盼也只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 当年十六岁的蒋兰都被他几句话骗得团团转。 女人是很好骗的。 肖盼盼贵为郡主,可她也是个女人。 没成想,肖盼盼还没说什么,围观的那些人先不乐意了。 王大志暗骂了一声,一群多管闲事的东西。 “这样吧,把张芸豆,以及王尚两家人都叫过来,你们两家好好商量一下,若是你们俩的夫人同意,两家人同意,本郡主就做主允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如何?!” 吃瓜群众哄然大笑。 “对对对,你们两家全家人同意,今日就叫你们拜堂成亲。” “是呀,谁能有你们俩这么幸运,仙郡主还给你们亲自主婚,这可是我们求不来的大好事啊。” 吃瓜群众们叫嚷着,真是感觉新奇的不得了。 两个男人的婚礼,他们可是还没有见过呢,更别说参加这样的婚礼了。 “民女谢仙郡主!” 蒋兰感激的朝着肖盼盼跪下。 之所以自称民女,而非民妇,自然是不愿意和王大志有任何牵连了。 “不要!” 王大志与蒋兰的声音交叠在一起。 “嗯?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郡主是为你们二人着想,为何不要?!” 能打败魔法的只会是魔法。 王大志其实原本是想用,无法推脱父母之命,可肖盼盼提前说了这句话,他便不好再用这句话当做借口了。 若真的是父母之命,若他真的如此听从娘爹的话,他应该早就与尚宝才断了关系才是,万不会私下里两人还继续来往才是。 “仙郡主,草民知道这卖豆腐的王家和卖豆子的尚家,草民去找他们来。” “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嘿嘿,这是草民该做的。” 肖盼盼一句感谢,这人乐的都找不着北了。 他撒开步子,就窜了出去。 “仙郡主,草民错了,草民错了,草民不该骗婚!求仙郡主万万不能让草民的父母知道啊。” 见肖盼盼无动于衷,王大志又对着蒋兰哀求。 “兰儿,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知道我做错了,以后......” 王大志咬了咬牙,喉咙滚动了一下,艰难道。 “以后,我一定和你好好过日子,不再和尚宝才有任何来往!” 王大志的不舍,众人都看在眼里。 王大志的眼眸下藏着浓厚的恨意被肖盼盼看的清清楚楚。 “夫君,大志,你说真的?!” 别误会,这句话,不是蒋兰说的。 而是尚宝才说,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后那双还算出彩的眸子,闪着悲伤的光芒。 真是“闻者悲伤,听者落泪啊”,才怪。 肖盼盼笑了笑。 “看来,你的情郎不愿意呀,这可不好办啊!谁知道你是不是说真的,还是又偷偷的私底下来往,要不你们商量好再说,相信蒋兰可以给你们一个商量的时间!” “仙郡主所言极是,民女自是要二人好好商量一下。” “不.......不用商量,我已经决定了,兰儿,我们还有三个可爱乖巧的孩子,以前是我不知福,以后我必定好好待你们。” 蒋兰露出了一抹笑容,只是眼底尽是冰冷。 就算是真的,她也不要了。 脏东西。 谁爱要谁要。 王大志接到的信号,就是蒋兰已然回心转意。 他将自己的手臂从尚宝才的手中用力抽出,而后趁热打铁,提出下一个要求。 “那兰儿,等会要是爹娘来了,你可要站在我这边,毕竟你我夫妻一体。” 【现在知道夫妻一体了,给蒋兰戴绿帽子的时候,咋不说,你娘和老子要来了,需要挡箭牌了,知道夫妻一体了,双标狗!】 王大志只微笑着,看着蒋兰,当什么都没有听到。 只要蒋兰愿意原谅他,他有八成的把握,他爹娘必然不会过于责怪他。 “王大志,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还记得吗,我不相信......” 第357章 疯批 尚宝才的理智已经全无,连王大志给他使眼色,他也没看明白。 他只知道,王大志要跟他断绝关系,他们在一起也有快十年了。 这十年,他完完全全的依赖着王大志,就像一个女子依赖信任着自己的丈夫。 他已经被巨大的疼痛侵袭了他的理智。 他只知道,他不能离开王大志,也离不开王大志。 “尚宝才,十年了,你不腻,我早就腻了,咱们好聚好散。” 王大志使了个眼色,而后绝情道。 王大志想的是,尚宝才跟他多年,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 尚宝才想的是,王大志说腻了他?他竟然腻了他?! 两个人的思想不在同一个频道,因此王大志的信号,尚宝才并未接收到。 王大志心说,不愧是宝才,反应就是快,与他同床共枕多年,他果然最了解他。 尚宝才见王大志如此绝情,悲痛之下,心中也由爱生恨。 想离开他,等下辈子吧。 尚宝才狰狞的望着王大志。 “王大志,我再问你一次,你执意要毁掉我们的誓言?” 若不是两人都娶妻生子了,若是没有蒋兰和张芸豆的存在。 这一幕,王大志定会被众人指责,是个狼心狗肺的负心人。 可如今这一幕的发生,却并没有让众人同情尚宝才。 “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唾沫一个钉,我确定了,以后必然要跟我夫人好好过日子。” 王大志接着又劝解尚宝才。 “你也是有夫人有孩子的人,以后好好跟夫人孩子过吧,忘了我,忘了过去的一切。” “呵~你让我怎么忘,当初是你灌醉了我,我本来好好的,我本来是喜欢女子的,就因为你......” 尚宝才爆出了一个大瓜。 吃瓜群众兴奋无比。 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缘由。 可男子女干男人,这律法里没写啊。 他们现在是抓错了重点。 现在的重点不是大宁朝律法写没写相关的刑罚。 重点是,谁会喜欢一个强迫了自己的人。 如果有,那就说明受害者得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我去,斯德哥尔摩症,受害者爱上了绑匪!】 斯什么歌什么症。 吃瓜群众没听到这词,也复述不出来,感觉这个词是真的复杂。 但最后几个字,众人都听懂了。 吃瓜群众一个个瞪圆了眼珠子。 意思是,被强迫的人爱上了强迫他的人? 这还是大宁朝的语言嘛。 怎么突然听不懂了呢。 世间竟然有这样的人? 就是再给他们几十年,他们也不会爱上罪犯啊。 简直有毛病! 他们只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其实,尚宝才并不喜欢王大志,只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尚宝才因醉酒导致无法动弹,而后又被王大志......心里受了极大的刺激,因此,他错以为自己爱上了王大志,其实并不是!】 王大志自己也懵了,不是,他们俩明明在做戏啊。 尚宝才为何要将这件事说出来啊。 这让他以后该如何自处啊。 “王大志,你想甩开我过好日子,做梦。” 尚宝才听到了肖盼盼的心声,可他不在乎。 或许刚开始确实如同肖盼盼说的如此,可经过十年的相处,他确定自己,确实是真真切切的爱着王大志。 不然也不可能继续和王大志来往。 【也有一种可能,尚宝才原本就是喜欢男子,只是之前没有遇到这样的事,等到事情发生,他才明白自己其实是喜欢男子!】 尚宝才想了想,他应该是肖盼盼说的这种可能。 在他跟王大志相识并且发生了一切之前,他一直对女子都是淡淡的,抱着一种有也行没有也无所谓的态度。 他以前就觉得好像差点意思。 他的家人还说他还没到开窍的年纪,还不懂。 其实他懂,楼子里,他早就去过了,他觉得也就是那样,没有感觉多么新鲜。 他还记得当初和王大志第一次在一起时,他酒醒后的确是懵了,屁股一波一波的疼痛让他理不清状况,可是眼前的一片狼藉,又让他隐约明白了。 他望着王大志那张寡淡的脸,忽然觉得是那么的吸引着他。 但他还是闹了起来,一切都是为了验证他心中的某种猜想。 所幸,他验证成功了。 王大志也因此对他充满了歉疚,之后尚宝才又进行了一系列的操作,将王大志的心拴的紧紧的。 即便是王大志娶了个美丽的妻子,他的心中依旧只有尚宝才。 可如今,尚宝才却不确定了。 他在想,这十年,王大志是不是一直在骗他。 在这一刻,仿佛王大志对他的好都消失了,尚宝才满心都是王大志对他的“背叛”。 而背叛他尚宝才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尚宝才原来还是个疯批啊! 只能说,王大志这些年以来,并不了解隐藏自己真正性子的尚宝才。 王大志朝着尚宝才挤眉弄眼,示意他可以了,演戏演到这里就可以了。 尚宝才或许知道王大志是不得不如此吧,但即便只是为了暂时的计策,尚宝才觉得他也不能接受。 更何况,谁知道王大志是真的假的。 刚刚王大志对他的绝情,都刻在了他的心里。 “王大志,你还想骗我!” 王大志已经骑马难下,他估摸着,他爹和娘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要是不能搞定蒋兰,他怕不是会被他爹打死啊。 于是,王大志冷着脸道。 “我从未对你有过真心,何来的骗你,你要是识相一点,就该知道,我们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兰儿,你信我,我绝对痛改前非,以前都是我的错,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王大志对着蒋兰,就是不要钱的承诺,左一句又一句。 这样的他,并没有让蒋兰有丝毫动容。 反而,蒋兰望着跟前的王大志,回想起将近十年前,他骗婚的时候,他当时也是这样真诚极了,就好像,会把一切真心给她。 可她蒋兰不是个傻子,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 蒋兰只觉得恶心,并且还真的干呕了几下。 第358章 一个大活人 蒋兰的几声干呕,让尚宝才最后一根脆弱的神经直接炸掉。 他以为蒋兰,又有了身孕。 这让尚宝才更加确定,王大志一直在欺骗他。 “你这个骗子,你说生完那三个孩子,不会再碰她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你一直在骗我,一直在骗我~” 尚宝才的声音从低到高,从黯淡到癫狂。 王大志闻言,没来得及细想,刹那间看向蒋兰。 “你有了?” 蒋兰满头问号,怎么就有了,她分明是被他恶心到了,自己心里没点数! 蒋兰翻了个白眼,正要解释。 谁知,尚宝才竟忽然起身冲向蒋兰,他面目狰狞,眼底都是恨意和疯狂。 电光火石间。 尚宝才飞了出去。 是的,没错,飞出去的是尚宝才。 在肖盼盼身侧的那女子,时刻注意着肖盼盼的安全,尚宝才一动,那女子就反应迅速,飞起一脚。 “啊~咔” 尚宝才狠狠地摔在地上,尖叫一声,只听咔一声,好像是哪里断了似的。 实际上并没有,他只是扭到了腰。 饶是如此,尚宝才疼的浑身直冒冷汗,可是他却朝着蒋兰怒吼。 “你这个贱人,你说,是不是你勾引的大志,你是故意的,不然大志不可能碰你。” 蒋兰继续懵,不对啊,王大志是她的夫君,他尚宝才没名没份的,怎么比她这个原配的气势还要足。 没有一丝一毫心虚的样子,反而反过来质问她。 在场的谁又不无语呢。 吃瓜群众里一人说道。 “尚宝才,你是不是说错了,人家蒋兰才是王大志明媒正娶的正妻,你顶多算个外室,哪有外室敢对着原配龇牙咧嘴的顶撞的。” “哈哈哈......就是,尚宝才,你应该恭恭敬敬的跪在蒋兰脚下,求一求她,说不定她大发慈悲,能迎你进门做妾呢。” 众人哄然大笑。 尚宝才的脸色奇臭无比。 “我和大志先在一起的,蒋兰才是破坏我们关系的贱人。” 肖盼盼仔细看了看尚宝才的神情。 发现尚宝才并未觉得不对,他是真的是这样的想法。 【哟哟哟,该不会是想说,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吧!】 “尚宝才,既然如此,当初你就该拦着王大志娶妻生子,或者,你要是真对他那么真心,王大志虽然娶妻生子了,但是你可以不娶妻生子,为王大志守身如玉啊?!” 肖盼盼用讽刺的语气反问尚宝才。 王大志忍不住点头,是啊,他不敢告诉爹娘,可尚宝才的爹娘是知道他们家儿子喜欢男子,尚宝才完全可以不娶妻生子啊。 且尚家也不止他一个儿子,没了他,照样有其他儿子可以传宗接代啊。 尚宝才沉默了一瞬,而后苍白解释道。 “可我是真心喜欢王大志的,那个女人,她......” “夫君,你怎么啦?!” 忽然,一道声音从院外传来。 一名妇人脸色苍白,虽然算不上多么漂亮,可是她的整体让人看着特别舒服,她的长相非常柔和,无论是在哪个时代,都是个讨喜的长相。 蒋兰和张芸豆其实是互相认识的,蒋兰家的豆腐制作之前,有时候不够,她会跟张芸豆买上一些,基本每日都会买个几斤备用。 但她们却都不知道,他们的夫君是相识的。 每次,她们交易时,她们的男人都不在。 现在想一想,他们说不定是在哪个地方偷情,两人说不定还嘲笑她们二人是个蠢妇。 “是你?” “是你?” 蒋兰和张芸豆异口同声道。 但蒋兰与张芸豆虽然时时打交道,可是却不知对方真名,只互相称作王夫人和尚夫人。 张芸豆的身侧,是尚宝才的爹娘。 他们见尚宝才仿若受了重伤一样,在地上奇怪的趴着,便哭天喊地的扑了过去。 “我的儿,你怎么了?” 那女子翻了个白眼,她可是收着力的,根本就是好好的。 她本来不想管的,但是又想了想,不能给肖盼盼惹麻烦。 尚宝才刚要告状,只感觉腰上一瞬剧痛。 “啊~~~” 他叫的比杀猪还惨呢。 尚宝才本要继续惨叫,可身子下意识转动了一下,他发现不疼了。 尚宝才感觉尴尬极了。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爹娘,我没事。” “诶,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夫君,你刚才想说什么?” 张芸豆知道现在不是和蒋兰叙旧的时候,她此刻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她只听到了后半句,根本没有听到尚宝才说他喜欢王大志,否则也不能现在如此平静,还将尚宝才扶了起来。 之所以脸色不太好,是因为太担忧尚宝才,走的有些急了,额头也有些许汗珠。 “这是什么情况,这怎么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 尚宝才的娘见尚宝才没什么事,疑惑道。 可当她的眼睛看向王大志时,尚宝才的娘,脸即刻拉了下来。 可见周围的人如此之多,她忍了忍,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位小哥,不知道你们找我们来有什么事要说?”尚宝才的父亲问道。 肖盼盼的临时保镖低喝了一声。 “是仙郡主叫你们来的,还不赶紧来拜见仙郡主!” 这女子名字叫做虎妞,可真是个虎妞。 尚宝才爹娘张芸豆等人才注意到肖盼盼。 【我寻思,我也没有小的看不见吧,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在你们跟前,你们是一点都看不到啊!】 尚宝才爹娘以及张芸豆听到肖盼盼的心声,登时拜倒在地。 小......小神仙?! “起吧,本郡主也不吃人,是本郡主请这位小哥找你们来的,具体什么事,还得等王大志的爹娘到了,本郡主再一起说。” “是......是.......” 尚宝才的娘爹颤着嗓音只敢答是。 就算现在肖盼盼不说,尚宝才的娘爹也知道大概是什么事了。 他们一直千叮咛万嘱咐,叫宝才一定不要将那事暴露出去。 现在看来,怕是瞒不住了。 还有儿媳妇,可并不知道,宝才他...... 哎,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这时,王大志的爹娘满心疑问的走了进来。 他们一进门就看到了坐着的肖盼盼。 虽然他们并不认识肖盼盼,可肖盼盼的着装,一看便知,是只有贵人才能穿戴的衣物。 “见过贵人,请问是贵人叫我们来的吗?!” 第359章 水火 “是本郡主叫你们来的。” “您......您是仙郡主?” “你们倒是猜的准。” 肖盼盼点头示意。 王大志的娘爹立刻拜倒在地,“草民拜见郡主,郡主千岁!” “起来吧,你们来的挺快!” “谢仙郡主。” 王大志的爹娘王金顺和李枝丫诚惶诚恐的站起身来。 他们一早就注意到了自己的儿子,跪在仙郡主跟前。 “仙郡主,不知道是不是草民的儿子做错了什么事?” “也许不算吧。” 肖盼盼咂了一下。 【说出来,怕你们承受不住,不过,还是得说!】 王金顺和李枝丫闻言更加战战兢兢的,不知道儿子说怎么得罪了小神仙,这该如何是好。 李枝丫扭头一看,儿媳妇怎么也在。 “兰子,你怎么也在?” 蒋兰听到李枝丫温和的声音,心里一软,可想到可能他们全家都骗婚一事,她的心肠立即又硬了起来。 蒋兰冷淡道。 “婆婆,这要问问你的好儿子了。” 李枝丫见脾气很好的蒋兰,第一次用这样冷淡的态度对她。 李枝丫下意识觉得不对劲。 她推了推王大志,“大志啊,你是不是惹了你媳妇?还不赶紧跟你媳妇道歉,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呢。” 李枝丫不是为自己的儿子推脱,实在是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忍着心慌,询问王大志。 王大志在李枝丫和王金顺一进院中的时候,就慌得低下了头,极力的掩饰自己的存在感。 可做父母的,怎么可能注意不到自己的儿子。 实际上,他们一进院门第一个看到的是王大志,而不是肖盼盼。 只是他们为人谨慎,这才先问候了肖盼盼。 “兰儿......” 王大志用哀求的眼神望着蒋兰,希望她能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看在夫妻的情分上,能帮他一把。 【看蒋兰干嘛,可不是蒋兰要你偷情的,还偷的tm的是男人!那不是,尚宝才就是他的情人!】 肖盼盼哪里知道自己一句话,彻底终结了王大志的算盘。 王大志明白,今日他的娘和爹知道自己这摊子事,是必然的。 但就是想留下一点缓冲的时间,免得让他娘爹刺激太过。 他娘爹的年纪大了,可经不起这么大刺激。 王金顺捂着心口,一点点的滑了下去。 李枝丫在听到肖盼盼心声的刹那,眼皮子一翻,就晕了过去。 蒋兰焦急的上前呼喊。 一个人费力的支撑两个人。 【呃,我还没说呢,他们怎么就晕过去了?】 肖盼盼疑惑极了。 李枝丫虽然晕过去了,但是她还是能听到肖盼盼的声音。 她用力睁开眼皮,虽然头晕目眩。 王金顺也是扶着心口,就给了王大志一个大嘴巴子。 “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媳妇的事,否则,仙郡主不能找我们来。” 虽然是个豆腐贩子,但到底是个经商的。 反应就是快。 “爹,是我的错,我千不该万不该辜负兰儿,但我现在也知道错了,我只求兰儿能原谅我!” 王大志闭口不提,只是低头道歉。 受到刺激的又何止是王金顺李枝丫夫妻。 张芸豆在听到肖盼盼心声的瞬间,先是看向尚宝才,见他一脸心虚。 张芸豆又猛然看向尚有粮和赵自妹,她的公婆也是跟尚宝才如出一辙的心虚。 他们眼神闪躲,不敢跟张芸豆对视。 张芸豆做梦也想不到,公婆全家人都在欺骗自己。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骗自己? 即便张芸豆是个不识字的妇人,可是只要不是脑残不是智障,只要脑袋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过来。 是为了孩子,为了传宗接代。 可为什么是她? 是啊,必须得是她,谁让她是嫁进尚家的时候,就带着一身破衣服。 因为她娘家靠不住,但凡能靠得住,她娘家不可能让她光秃秃的就这样进了别人家的门,遭人耻笑。 那日,她战战兢兢嫁进了尚家,本以为公婆会因她没有嫁妆一事,对她百般看不上,可没想到,他们好像没事人一样。 她害怕的几日没睡好,后来见公婆从未问过她嫁妆的事,她放下了心,并且对公婆以及尚宝才百般讨好,绝不会忤逆公婆,他们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怪不得啊,怪不得妯娌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他们全家都知道吧,就她一个人不知道。 他们都是在看她的笑话吧。 张芸豆又在想,这事,她爹娘知不知道,如果知道,再怎么样,她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为何要推她入火坑。 在尚家的十来年,张芸豆没有一刻敢停下,就怕因为自己没有嫁妆的事被婆家诟病。 也因为这事,她心里总是觉得低人一等,和妯娌相处,总觉得她低妯娌一截。 王金顺正质问王大志呢。 赵自妹扑上去,就又给了王大志两个大嘴巴子。 王大志的脸跟着他,也是受苦了。 谁来都要先给王大志几个大嘴巴子。 “是你,我知道你,就是你勾引了我儿子,让我儿子的心都野了,我儿没有遇到你之前多乖啊。” “你干什么,你敢打我儿子。” “不要打他。” 李枝丫不管王大志有什么毛病,但外人欺负他的儿子就是不行,立刻上前一把扯住了赵自妹的头发。 尚宝才也上前挡在王大志前面,像极了一对儿不被世俗所理解的苦命人儿。 实际上,他们也确实不被世俗所理解。 张芸豆震惊又伤心的望着尚宝才。 尚宝才见状,才发现自己是不打自招了。 可他这的确是下意识的行为。 他的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第360章 你也没放过他 如果不是因为足够爱,尚宝才万不可能有如此举动。 可就是因为如此,才让张芸豆倍感绝望。 肖盼盼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眼前接连发生的事情,吸引了心神。 不远处,赵自妹被李枝丫扯着头发扇大耳光。 尚宝才将王大志护在身后。 王大志和尚宝才俩人的爹,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张芸豆震惊悲痛的望着尚宝才。 吃瓜群众更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只有蒋兰格格不入,格外的淡定从容。 “咳咳~” 肖盼盼咳了两声。 虎妞立刻叉腰,犹如河东狮吼般,吼道。 “住手,在仙郡主跟前岂可放肆!” 虎妞的声音响亮极了,怕不是能传出二里地去。 李枝丫和赵自妹松开抓着对方头发的手。 李枝丫松开时,还迅速给了赵自妹一个耳刮子。 赵自妹气的想还手。 “嗯?” 虎妞瞪着眼睛,嗯了一声,赵自妹只能不情愿的立在原地。 但是想还给李枝丫的眼神却是怎么也挡不住。 赵自妹眼珠子一转,对着肖盼盼哭诉道。 “仙郡主啊,都是那王大志不要脸,勾了我儿,否则,我好好的儿子也不能变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啊......呜呜......” 尚宝才抿嘴,他不知道他娘到底是在骂他还是在帮他。 他也不是不男不女。 “你放屁你,分明是你儿子勾了我儿,你们养出个不男不女的,反过来怪我儿。” 李枝丫立刻骂道。 【那个那个......其实确实最开始,就是王大志给尚宝才灌酒的来着!】 【哈哈哈......赵自妹自己骂儿子不男不女,真不知道在骂谁!】 肖盼盼心里都要笑死了,表面却绷着一张脸,道。 “那会儿,尚宝才说是王大志将他灌醉,行了不轨之事,若是严格意义上来说,还真是王大志的问题更多一点。” “郡主,您要为我儿做主啊,我就知道这个王大志是个畜生种......” 肖盼盼抬起手打断了赵自妹的话。 “我叫你们来,不是为了管谁的错更多,再且说了,苦主应该是蒋兰和张芸豆吧?!两个好好的姑娘,就被你们骗了婚。” 肖盼盼说到这,声音拔高了几度,语气极为愤怒。 “小兰,确实是我们对你不住,但是娘确实不知道这狗东西竟然与男人厮混,是娘没教好大志,娘......” 李枝丫张了张嘴,想继续说又没说出口,也许她也知道,有些话不该说吧。 【这话不对,有些人的确是后天的,但是有些人是打从娘胎里就注定了他们喜欢同性,无论前者还是后者,其实都不是他们的错!】 【王大志是个强女支犯,这是铁打的事实!但尚宝才也是先天的喜欢男子,只是之前他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很难说,若是没有王大志的刻意灌酒,尚宝才还会不会发现自己根本就是只喜欢男子!】 不管王大志和尚宝才有意还是无意,若是他们没有带累了蒋兰和张芸豆,他们俩,肖盼盼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甚至,她还会祝福他们。 肖盼盼甚至可能还有一丝佩服他们,两人对彼此的感情,让他们陪伴了十年,中间并没有其他人。 可他们的陪伴里,混合着蒋兰和张芸豆的血泪。 肖盼盼的前一段话,让众人愣了愣,他们无法理解。 可是想一想,也不是没道理。 至于后一段话,那就更有道理了! 尤其是赵自妹和尚有粮,杀了王大志的心都有。 他们打从心里觉得,如果不是王大志,尚宝才就不会发现自己其实喜欢男子。 可在肖盼盼跟前,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尚有粮和赵自妹恶狠狠的瞪着王大志。 王大志低垂着头,他不懂,事情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而且,尚宝才为什么要将这些事说出来。 他明明示意他,他说的那些都是为了诓骗蒋兰的啊。 王金顺和李枝丫却感觉丢人极了,头根本抬不起来。 突然的得知了儿子喜欢男子一事,还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结果又知道是自家儿子先欺负了别人家的儿子,怎么想都是自己理亏。 若是没有自己的儿子,尚宝才究竟会不会喜欢男子,他们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尚宝才如此,大部分都是自家儿子害的。 忽然,王金顺和尚有粮都动了。 众人本以为他们二人要打起来,就像方才的李枝丫和赵自妹一般。 没成想,一声脆响和一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众人定睛一看,王大志和尚宝才都被自己的爹招呼了一个大耳刮子。 尤其是王大志,一颗牙又飞了出去,脸肿的更高了。 “畜生,你竟然敢做那样不要脸的事,从小我和你娘是怎么教你的,你就是这么做人的?!” 王金顺喘着粗气,眼球猩红,言语中尽是失望。 “你就这么贱,别人欺辱了你,你不报官也就罢了,竟然还跟那畜生厮混,你就这么贱皮子,就这么喜欢被男人马奇?” 相比王金顺的话,尚有粮的话可就难听多了。 尚宝才被打了还不老实,明知道尚有粮非常愤怒,却依旧梗着脖子反驳。 “我愿意,我就是喜欢王郎。” 尚宝才还嫌刺激的不够。 这话一出,尚有粮觉得这小畜生不打是不行了。 又是“啪啪”两个大嘴巴子,这一次,尚有粮是真用了很大的力气。 尚宝才两只牙也飞了出去,得亏不是前门牙,但他的口中含着的血沫顺着嘴角流出。 赵自妹见状都要心疼坏了。 “他爹,儿子不听话,好好说就是了,干什么打他,难道打他,能改变他不男不女的事实?!” 【哈哈哈哈哈哈哈......】 肖盼盼铺天盖地的笑声就在众人耳边响起。 “哈哈哈哈......” “这尚宝才的爹娘说话都怪有意思的!” “真不愧是夫妻俩!” “绝了!” 【笑死我了,赵自妹,你也没放过他呀!】 “娘,我只是男子而已,又不是太监,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 “怎么,难道我还说错了,你告诉娘,你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赵自妹此言一出,众人立刻捧腹大笑。 肖盼盼也是忍不住了。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笑声,连成一片,像极了一首笑曲。 “哎呦.......哎.......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谁说不是呢。尚宝才他娘真有才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尚宝才是她仇人呢。” 第361章 他们不记得了 尚宝才直接一个无地自容,这让他如何回答。 他无法回答。 但有那热心的吃瓜群众替他回答了。 “诶,尚宝才他娘,还用问吗,看看你家那不男不女的儿子穿的什么衣服,还不清楚嘛,指定是下面那个嘛。” “哈哈哈哈哈......对对对,这还用得着问嘛!” 身旁的人也附和着,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赵自妹见围观的这些人笑成这样,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尚有粮和赵自妹却没有注意到尚宝才的衣着,刚开始是满心的忐忑是不是儿子非人的爱好被人发现了。 后来赵自妹又跟那李枝丫打了一架。 此刻,他们猛然看向跟前的尚宝才。 尚宝才竟然穿着女子的衣裙,还是红色的。 尚有粮只觉得他这辈子的老脸都被尚宝才给丢完了。 他冲上去就一把扯开了尚宝才的衣服,一边扯,一边说。 “我让你穿,我让你穿......” 若是尚有粮知道尚宝才里面穿的是什么,肯定不会选择此时此刻撕开尚宝才的衣服。 尚有粮正咬牙切齿的撕扯着尚宝才的外衣。 只听一人惊道。 “哎呦,尚宝才还穿的是鸳鸯肚兜啊,哈哈哈哈哈哈......” 接着,又是一阵惊天震地的笑声。 周围树枝上停立的鸟儿早在最开始,被惊的扑哧扑哧飞走了。 “会玩啊,王大志和尚宝才可真是会玩!” “乖乖,老汉我六七十岁了,现在才知道自己真是孤陋寡闻,还有这等奇事!” 尚有粮被气的昏了头的脑瓜子,有了片刻的清醒,他看到了什么。 自己的好儿子身上穿着红色鸳鸯肚兜,还是那种若隐若现的薄纱质地的。 围观众人的笑声,又一下下刺激着尚有粮的神经。 他一把就给这肚兜撕烂了。 然后,又甩了几个巴掌。 “恶心的东西,老子真想当初没有生你,早知道你这么下贱,我早在知道这事的时候,就不该给你娶妻,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若不是现在满满当当的都是人,尚有粮真的想亲手除掉这个曾经疼爱的儿子。 是的,若不是尚有粮和赵自妹最疼的就是这个儿子。 在知道尚宝才特殊爱好的时候,早就打出去了。 若是换了其他儿子,怕不是早就把某个儿子赶出了尚家。 “别打了,别打了,宝才可是咱们小儿子啊,打坏了可怎么办?!” “都是你,总是宠着他,不然他能变成这样,其他的儿子哪个敢这样?还打坏了,他怕不是都被王元坏了!” “你这个老东西,说的好像你不宠着一样,咱俩谁也别说谁。” 赵自妹听到这话,登时就不依了。 尚有粮和赵自妹又给众人增添了一些笑料。 刚刚还没笑完,众人接着就听到尚有粮那句怕不是都被王元坏了,又是铺天盖地的一阵狂笑。 停不下,根本停不下来。 笑得上气不喘下气,笑得肚子疼,可就是停不下来。 尚宝才得脸色青青白白里透着红,之所以透着红,是因为尚有粮给他加了点腮红。 尚宝才越想越气。 尚有粮和赵自妹吵起了嘴。 都说是对方的错。 尚宝才看着现在还搞不清状况的爹娘,再想到王大志刚刚对他的绝情,他额头的神经一下一下的猛跳。 他......想砂仁。 他猛然推了尚有粮一把。 “你们还说,还说,你们是不是觉得对我很好,那只是你们以为,如果不是你们,我也不可能喜欢男子,要怪就怪你们,的确是怪你们!” 尚有粮本想发怒,可听到尚宝才的话,他一头雾水又觉得委屈愤怒。 赵自妹扶住尚有粮,责怪道:“你怎么敢推你爹?!” 赵自妹好像总抓不住重点似的。 现在不是讲究什么尚宝才推了尚有粮一事,而是尚宝才竟然怪他们做父母的。 尚有粮真是被气的脸红脖子粗,他憋着气,瓮声瓮气道。 “你做了这不要脸的事,怎么有脸怪我们,难道是我们叫你去给男人目垂的?” 吃瓜群众看热闹归看热闹,但是他们中大多都是为人父母的。 听到尚宝才的话,他们也为尚有粮和赵自妹觉得委屈。 难道爹娘还宠错了他?! 就像尚有粮说的,难道是这个当爹按着儿子的头,叫他出去跟男人厮混的?! “这话可不是个当儿子的能说的。” “这也太伤父母心了!” “.......” 其实,尚宝才那几句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可吃瓜群众的责怪和不认同,他的理智又没了。 他只想发泄自己心中的憋屈。 他承认,他的爹和娘对他很好,尤其是他娘,简直就是无微不至。 可若是没有当初那件事,他想,或许,他也不会喜欢男子! 今日这瓜,都不用肖盼盼亲自爆。 当事人们一个接一个的,全都说了出来。 “我之所以这样,还不是学的你们的,你以为你们俩是什么好东西,子肖父,我都是跟你们学的。” 尚宝才冷笑着,爆出一个尚有粮和赵自妹身上的大瓜。 他的话模模糊糊,没有明说,却让众人的心里比猫抓了还难受。 尚有粮和赵自妹先是一愣,接着又对视了一眼,两人眼底都是不确定,还带着一丝心虚。 尚宝才见尚有粮和赵自妹一脸茫然的模样,心中怒火与愤恨更是汹涌。 他们不记得了,他们竟然不记得了。 呵呵,当真是可笑。 反正今天丢脸都丢大了,索性就大家一起“死”。 不得不说,这尚宝才的确是有些疯批的。 疯起来,连自己的爹和娘都要拉下水。 王大志应该觉得庆幸,以往十年,没有触碰到尚宝才的敏感神经,否则怕不是早就被尚宝才给弄死了,还有很大可能,尚宝才会与王大志会一同赴死。 【这......看来中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啊,我来看看!】 尚宝才却没有等到肖盼盼查看。 而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你们还记得,我三岁那年,你们带我做了什么吗?” 第362章 狠人啊 尚宝才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他想着,如果他们再不知道,今天就谁也别活了。 但因为时间有点久远,尚有粮和赵自妹不确定尚宝才说的到底是哪个事。 好家伙,看来还不止一个事啊。 尚宝才见状,哪里有不明白的。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怎么就投身到尚家来了。 他们完全可以不带着他啊,为什么要带着他。 他也恨自己,为什么三岁的事情还能记得。 如果他不记得,那该有多好呢。 但没有如果。 尚宝才笑出了声,只是脸上看不出一点开心,皆是失望和恨。 “呵呵哈哈哈......” 尚宝才的笑声,吓住了尚有粮和赵自妹。 吃瓜群众也是一阵沉默,他们实在猜不到尚有粮和赵自妹做了什么,能让尚宝才记恨了半辈子。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他的爹娘啊。 这句话就像万金油一样。 这句话一出,仿佛做子女的若是对父母有一丝一毫的抱怨或者怨恨,都是不应该不孝顺的。 尚宝才猛然又癫狂起来。 他抓住尚有粮的肩膀,疯狂晃动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做了对不起我娘的事,做了就做了,为什么要带着我,还让我给你守门,我才三岁啊,我才三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尚有粮早就没了丢脸的愤怒,他根本反应不过来,他感觉自己的脑子被尚宝才晃成了一团浆糊。 尚有粮晕晕乎乎的。 他想解释,可是他又不知道怎么说,他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不偷腥,这很正常。 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 尚宝才放开了尚有粮,又抓住赵自妹的肩膀,晃动着她,质问她。 “为什么,你也要像他一样,为什么也要跟他一样,我上辈子到底做过什么,有你们这样一对不要脸又默契的爹娘,你们不带我不行吗,把我扔在家里不行吗?为什么要拿我当挡箭牌,你以为事后给我买根糖葫芦,我很开心吗?” 尚宝才说了出来,他感觉自己心口的某样东西一轻,好似再也不必为此而感到压抑。 尚有粮大怒,他颤抖着手臂,指着赵自妹,眼珠子红的像血。 “你这个贱妇,竟然敢红杏出墙。” 【蛙趣!真不愧是夫妻俩,怎么就这么心有灵犀,势均力敌啊!】 肖远山以及姚舒茹:谁教你这么用成语的?! 赵自妹心虚极了,可想到尚有粮不是也一样,她又挺起胸脯。 “咋了,说的你好像没做似的。” “老子是男人,能和你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咋滴,你不是人啊!” 【说的好!都是人,凭什么你行她不行!】 赵自妹还是个隐形的平权者。 听到肖盼盼的心声,赵自妹还得意了那么一下下。 “水性杨花的贱人,老子在外辛苦挣钱养家,你给老子偷人,尚宝才这东西是不是你姘头的,所以你才会带着他?是不是认爹去了?” “你放屁你,你带着宝才,难道是为了让宝才认娘?!” 赵自妹说的还真是有道理,句句顶的尚有粮说不出话。 “够了,你们俩都是一样的恶心,如果可以,我宁愿不做你们的儿子,该不会是因为你们做那些不要脸的烂事的时候,带的是我,所以最疼的是我吧,如果换了我哥他们,你们是不是疼的就是他们其中的谁了?” 尚宝才是真的觉得恶心。 从那之后,他就隐隐对男女之事不喜,他打从心里觉得那事是真的肮脏。 尚宝才方才的话也只是随口一问,但没想到尚有粮和赵自妹又又又心虚了一瞬。 尚有粮恼羞成怒道。 “老子是你爹,没有你这个当儿子指责当爹的。” “呵呵。” 尚宝才讽刺一笑。 “怎么,老子说的不对?你可真是个白眼狼,你娘红杏出墙,你竟然也不告诉老子,真是白疼你了。” 有些人虽然可能不太明白许多专有的名词或者什么大道理。 可他们运用起来是真的炉火纯青。 就比如现在,尚有粮反过来,以父亲的身份,站在所谓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尚宝才。 明明是他们做了恶心人的事,可他们却反过来责怪尚宝才。 “贱妇,老子要休了你,谁知道家里那几个是不是野种。” “你敢休了我,你不是也做了,我们俩扯平了。” 肖盼盼发现了,尚宝才的疯劲是遗传了尚有粮和赵自妹。 发起火来,真是六亲不认。 【该说不说,赵自妹说的还怪有道理的!】 【你们夫妻俩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了!】 【最可怜不应该是尚宝才嘛,被你们利用做个小工具人,那么小的孩子,要是心理没阴影才奇怪吧!】 吃瓜群众也是无语极了。 这俩夫妻做的叫个什么事。 出去偷情也就算了,还带着孩子偷情。 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三岁的事都记得,这孩子也是不容易。 肚子里藏着这么大的两个秘密。 偏偏和他爹他娘有关系,他什么都不能说。 但几乎所有人,都是认为赵自妹这事更严重。 男人嘛,哪有老实的。 只要心里惦记着家,不会把外面脏的臭的带回来就好了。 说到底,女子本该做个贤妻良母。 【臭鱼找烂虾,天生一对!】 “我一定要休了你,你给我等着,贱妇。” “你试试,看我不一包毒药送我们全家下去。” 【狠人啊!赵自妹可真是个狠人!】 第363章 我克你爹 甚至,众人有一种感觉。 如果尚有粮真的敢休了赵自花,赵自花真敢一包药送全家人下去。 他们认为,比起尚有粮,赵自花应该更狠,胆子更大。 想想也是,胆子不大,也不能被尚宝才揭穿了之后,还能跟尚有粮对骂,一点都没认为自己有错。 肖盼盼都不禁佩服赵自妹。 若是赵自妹是在自己前世那个世界,能靠自己的能力独立生活,妥妥的一个清醒大女主。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你敢对不起我,我就敢给你戴绿帽子。 来啊,谁怕谁。 事实也是如此,赵自妹听到尚有粮偷人,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像她早就知道这件事一样。 尚有粮被赵自妹威胁的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他又气又恨,他一个堂堂男子汉,竟然被一个女人威胁了,说出去,比他儿子不男不女的还要丢脸吧。 尚有粮铁青着脸。 “赵氏,你敢,要是事情传出去,你娘家那些姐妹该怎么做人,你连累了自己不要紧,你要是连累了赵家,呵呵,你就等着被赵家打死吧。” 女人嘛,不是为了孩子,就是为了娘家人。 尚有粮略微有些沾沾自喜,认为自己拿捏住了赵子妹的命脉。 谁知赵自妹冷声一笑。 “尚有粮啊,自从老娘嫁到你们尚家,你见过我跟娘家赵家来往过几次,呵呵呵,他们也不敢来找我,看我不剁了他们。” “老娘活着就为自己快活,管他们去死。” 【哇~好一个大女主,当遇到烂人烂事时远离,专注自己而活,一个爽文诞生了!】 肖盼盼感叹极了。 但是又忍不住惋惜,这样的女子,若是在自由度高一些的时候,早就蹬开没用的男人,一个人不知道有多逍遥自在。 但她曾经的行为并不提倡,破罐破摔伤害的大多可能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要不是这该死的社会不允许女子在外抛头露面,没了你,你尚家的生意也做不起来,为了你这老东西的面子,谁都以为是你能干,其实是老娘想办法将这小生意做起来的,否则,你尚家到现在还穷的屁股用瓦盖,不对,用稻草盖还差不多!” 看来赵自妹对现在的一切社会制度极为不满。 可她依旧是个渺小的个人,无法与几千年的封建思想斗争。 她能做的,就是在尚家这个最小单位的社会里,夺取一点点自由与权力。 尚有粮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赵自妹一般。 夫妻几十年,他竟然不知道赵自妹心中竟是这样的想法。 不仅尚有粮不理解,就连围观群众也几乎没有一人理解赵自妹。 女子就该守身如玉,更别提成了婚的妇女,更要洁身自好。 他们实在无法接受,赵自妹这样的思想。 围观群众里立刻就乱哄哄的。 “哎呦,这思想要不得啊,女人一辈子不就是活个孩子和夫君以及娘家嘛。” “自私,实在是太自私了。” “天底下哪有这样当娘的,将孩子抛之脑后,只顾着自己快活的。” 围观众人,知道尚有粮偷人的时候尚且没有如此愤愤不平。 可了解赵自妹的所作所为时,便纷纷义愤填膺。 仿佛赵自妹也给他们戴上了绿帽子。 有些人想着,他们家婆娘会不会也跟赵自妹一样,又或者,赵自妹会不会教坏了他们家姑娘。 几乎所有人在这一刻,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无情的指责赵自妹枉为人母,枉为人妻,枉为人子。 他们在这一刻,不论男女,他们的矛头都指向了赵自妹。 他们愤怒,他们惊恐,他们震惊,他们害怕。 一切皆是因为,如果每个女人都像赵自妹一样不好拿捏,那么他们还能占到什么便宜。 不仅占不到便宜,还要面临儿女可能非亲生的可能性。 他们一辈子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将他们的血脉一代代传下去嘛。 若是中途断了代,将来他们下去了也无法跟列祖列宗交代啊。 他们绝不允许,自己的血脉被玷污。 赵自妹仿若未闻。 说实话,她也知道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早就做好了某一日可能会被拆穿的可能性。 她原本觉得自己会慌张会害怕,甚至会觉得自己死路一条。 可真当事情被揭穿后,她反而不怕了。 她想,那些贞洁烈妇,一辈子压抑自己的本性,并没有得到什么真正实质上的好处。 她至少,还有过那么一刻的自由。 是的,赵自妹觉得,当自己选择红杏出墙时,那一刻是紧张的刺激的,也是自由的。 因为是她选择红杏出墙,而并非他人胁迫。 今日被众人咒骂,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她还是觉得不公平,打从心底里,就觉得不公平。 “凭什么尚有粮偷人就是应该的,老娘偷人就是贱,我看你们男人,才是真正的水性扬花,不要脸,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干什么,跟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不对,你们还不如猪呢,最起码猪不会得什么脏病。” “得了病就得了病吧,还遮遮掩掩的,在外面玩的乱七八糟,回家把脏病传给家中的妻子。” “还不止呢,明明是有人出去寻欢作乐染上了病,反而倒打一耙,女人们有口难辩。” “赵自妹,你说话实在是太难听了!我们只是说一句公道话罢了。” 赵自妹话音刚落,嘚啵了一堆,谁也插不上话。 她一个人舌战群儒。 赵自妹话音刚落,就有人立刻此地无银三百两。 赵自妹也不说话,只是以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看向那人。 那人若是心里无鬼,怎会叫赵自妹看的抬不起头。 那人的周围两米内,吃瓜群众即刻远离。 因为什么,谁也不必明说,大家心中都有明镜似的。 这时,又有人反驳了。 “我可没有病,但是女人自古以来就该侍候公婆和夫君的,要矜持克己!” 这人本以为自己拿出几千年以来的传统,能堵住赵自妹的嘴。 但赵自妹可没有按照常理出牌。 她微微张嘴,吐出了一句。 “我克你爹!” 第364章 惊!婆婆休了公公,带走了儿媳! “你……你这个泼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这人气的脸红脖子粗,穿着灰色的书生装,年老色衰,一看便是那怀才不育的老学究。 “那咋了,你不也是女子养的嘛,小人也是女子养的啊,你们谁不是女子生出来的啊。” 赵自妹仿佛要将这些年的怨念通通发泄出来。 她不管自己待会是死是活,反正她也活了五十多年了,活够本了。 这赵自妹也属实想得开,她从不会为了还没发生的事而感到担忧。 用肖盼盼前世的话说,这人不内耗,活在当下。 这句话看似简单,实则困难无比。 若是有人可以这样简单的活在当下,在肖盼盼那个世界,抑郁症就不会成为世界第二大疾病了。 肖盼盼实在佩服赵自妹这人。 撇开她和尚有粮连同尚宝才等人骗婚不提,这女人还真是活的通透。 【无论赵自妹是自私还是为自己而活,都不该伤害到无辜,张芸豆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一家子骗成这样!】 肖盼盼说话还算公允公正,赵自妹也没有什么可反驳的。 这事,的确是她做错了,但不止是她一个人做错的。 张芸豆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伤心,接二连三的瓜,一波接着一波。 她早就目瞪口呆了。 她婆婆的战斗力强大到这份上,她若是能学个两三分,这辈子她也够用了。 尚宝才本来要犯疯病,见他娘比他发作的还厉害,一整个大无语。 他真的很想说,不是,到底谁是受害者啊,他才是受害者啊。 本来他是想质问他们的,特别看不起他们,虽然他们是他尚宝才的娘和爹。 可现在,他怎么觉得自己的娘这么酷啊。 如果他知道酷这个字的话,一定会如此形容赵自妹。 刚刚跟赵自妹打了一架的李枝丫心说,幸好没跟这老娘们吵架,就这嘴皮子,谁能吵得过她呀。 “芸豆,这确实是为娘的错,你若是想和离,哪怕是休了尚宝才,娘也支持你。但娘有个请求,娘希望你能答应娘!” 所有人都以为,赵自妹是有什么坏心思。 毕竟,尚宝才再不是,也是她赵自妹的亲生儿子。 张芸豆无论如何都不能比。 张芸豆脸色一变,为难又有些屈辱的咬唇不语。 赵自妹一看便知道,张芸豆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也休了那老东西,老娘早就受够了,一天天浑身臭哈哈的,还事多的很,咱娘俩一起过呗!” 尚有粮:??? 尚宝才:??? 肖盼盼:??? 吃瓜群众:??? 张芸豆:??? 赵自妹又继续劝说。 “芸豆啊,你婆婆我活了几十年,什么男人没见过,听娘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不管是你爹还是你夫君,还是你儿子,成人了都是一个德性。咱娘俩带走孙女,咱们仨过呗?!” “不过,你放心,你要是有什么心仪的男子,娘也不阻拦你。” 众人依旧满头问号再加一脸震惊。 【惊!这家儿媳休了夫君,分走了婆婆!】 【惊!婆婆休了公公,带走了儿媳!】 【惊!婆婆和媳妇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肖盼盼脑子里都想好了这件事的标题,并且将此事印在第一版报纸的发行上,她不信这报纸不活。 这还没完呢! 【惊!我的夫君不男不女!】 【震惊!男男相恋,他们的夫人是这样做的!】 【若是发现夫君弯了,该如何应对?!】 肖盼盼又想出了好几个不同标题。 众人惊呆,这这这……仙郡主这是做什么啊。 这些话怎么听上去怪怪的。 还是他们想歪了啊。 【如果新闻部发行的报纸写上尚家的故事,配合这样的标题,会不会有行商订购!】 吃瓜群众里,也有偶然路过,听到里面动静的他,步子再也挪不了半分。 他想告诉肖盼盼,这必须会呀。 这要是不抢疯了,才不正常呢! 光是听到那几个字,就让人有种立刻想要探索的欲望。 尚宝才:大可不必! 王大志:大可不必! 张芸豆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 一方面,她知道尚家全家骗婚,让她非常难堪。 一边她又觉得婆婆说的话很有道理。 可是婆婆也是尚宝才他娘,她这能向着她?! 是的,张芸豆可耻的动了心。 她觉得婆婆除了骗了她这一件事以外,好像之前对她也不错,至少没有打她骂她。 若是她真的离开尚家,大概还会被娘家嫁出去。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就算她爹娘愿意养她,她哥嫂和弟妹他们也不愿意。 到时候二婚能嫁给什么好人家,最好不过是嫁给别人家,要么做后娘,要么就是无子的鳏夫。 说不定还不如在尚家。 可是她想了想尚宝才是男人身下的王元物,她就有点感觉到反胃。 尚宝才别是有什么病吧?! 她怎么想,怎么觉得赵自妹说的这请求还怪好的嘞。 不过,她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儿子。 赵自妹也明白,女人的心要么是在夫君身上,要么是在子女身上,要她放下儿子跟她过活,也是为难她了。 张芸豆还没想明白呢,脑子里就像是倒了些水,乱成了一锅浆糊一般。 尚有粮可接受不了。 “你这个娼妇,什么叫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有过很多男人吗?” 尚有粮简直崩溃。 他在此之前,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妻曾经红杏出墙。 但是比知道老妻红杏出墙更让人绝望的是,老妻不止一次,甚至还不是同一个男人。 尚有粮觉得恶心绝望,又充满着对赵自妹的恨意,以及对自己深深的怀疑。 他想,他有那么不行? 以至于,赵自妹出去找了一个不够,还找了好几个。 赵自妹只是浅浅一笑。 “谁年轻的时候,不年轻气盛!” 只能说,赵自妹的这回答实在太绝。 尚有粮虽然已年近六十,可是男人不能说不行。 就在此刻,此时,他被自己的老妻侧面的否认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尚有粮怎会不疯狂! “啊~你这个贱妇,你还敢说,我尚有粮挖了你家祖坟啊,娶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婆娘。” 众人本以为尚有粮要是个男人,就该上去给赵自妹这婆娘收拾一顿。 有些女人,不打不行。 就比如这个赵自妹,就很欠收拾。 谁知,尚有粮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众人惊掉了大牙。 第365章 闪了我的腰 只见尚有粮哭丧着脸,一脸颓废道。 “老婆子,别闹了,咱们都过了大半辈子了,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尚宝才这小畜生我也不想管了,他爱干嘛干嘛,咱俩单独过日子吧!” 吃瓜群众:??? 【哎吗,差点闪了我的腰!这都能忍,忍者神龟都没尚有粮能忍吧?!】 吃瓜群众疯狂点头,谁说不是呢。 虽然他们不知道忍者神龟是什么东西。 但是神,他们明白。 龟,他们也知道是什么。 神仙龟肯定比普通的乌龟更能忍。 乖乖,活了一把年纪了,没见过这么窝囊的男人。 “这尚有粮就这么怂?要是老子,打死你这个贱人都是应该的。” “谁说不是呢?!” “真是想不通,尚有粮咋想的啊?!” “我等普通人……” 尚宝才一脸呆滞,他已经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就算是他做梦,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情况啊。 他娘怂恿他媳妇休了他,他爹知道了他娘偷人,竟然还求他娘留下来。 既然如此,他一开始一顿威胁咒骂是在做什么? 难道只是为了发泄他心中的不满? 尚宝才想不通了。 【哎,张芸豆可真难办,孬种的公公,偷人的婆婆,断背的夫君,破碎的她!】 张芸豆:我都碎成好几块了! 【不过,尚有粮在那叫嚣半天,为何忽然要对赵自妹又低声下气的,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事,我得看看!】 【今日逛街真是逛巧了,就光尚家这瓜,都把我吃撑了!】 吃瓜群众:爽~ 赵自妹皮笑肉不笑,脸上的几道褶子,更加深邃了。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他尚有粮真不行啊。 【哦……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啧……】 吃瓜群众,到底是哪样,您倒是说啊。 可急死他们了。 赵自妹反正也没打算继续跟尚有粮过活了。 她又不是个傻子,虽然她承认,自己确实不是什么妇道的女人,但是她伺候了尚有粮全家这么多年,也够了吧。 赵自妹鄙视道。 “要不是你不行,我也不能找别人,每次就那……1,2,3,我能怀上,也是老娘厉害,老娘给你们尚家生的那几个孩子,也是拼了老命了!” 得,都不用等肖盼盼爆瓜了。 当事人自己曝光可还行! 【我才是老封建吧!】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啊,我们还没有这么熟歪!】 虽然但是,肖盼盼跟着吃瓜群众,一起猥琐的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 “不行了,怪不得儿子不男不女,原来是随了爹啊!” “噗嗤……鹅鹅鹅鹅鹅……” 尚有粮无地自容,他瞪着赵自妹,真恨不得一了百了算了。 省的现在这么丢人。 尚宝才根本不想听他娘和爹的事,他心中实在恶心。 他吼了一声。 “够了,你们的烂事我听够了,你们还有完没完?” 尚宝才崩溃极了。 他哪里知道他爹娘都不是一般人。 比起他做的事,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甚至觉得,他一家子烂货 ,就该烂在一起才是。 当然,还要加个王大志。 就像他娘说的,一包药全下地狱算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那瓜是一个接一个的爆,真是让他们应接不暇。 【差点忘了,叫尚家和王家聚到一起的目的了!】 肖盼盼正襟危坐。 “本郡主叫你们来,不是要听你们这些污糟的事的。本郡主是要征得你们两家的同意,若是你们做娘爹的同意,本郡主就为王大志和尚宝才举办婚礼,就在这!” “不行。” “不可能!” 尚有粮和王金顺异口同声的拒绝。 这传出去,他们还要不要脸了。 尤其是王金顺和李枝丫两人那是一百二个不同意。 光是听着尚家的这些烂事。 上面老的一个个不正派,下面小的有样学样,跟这样的人家扯上关系,这辈子都别想抬不起头了。 当然,王大志所作所为已经让他们抬不起头。 可他们依旧不可能同意。 还是那句话,将来要是下去了,没法给列祖列宗交代。 当然,王金顺和李枝丫最害怕的,还真就是担忧孙子孙女们有样学样,学着他们老子的德性,那他们老王家可就全完了。 别说王大志还活着,就是王大志死了,也是绝不可能的。 “我不同意是应该的,你们凭什么不同意?” 尚自粮拉着脸。 “你还有脸问,你们那傻家庭啊,乱的比那窑子里还乱,谁家好人敢靠近啊!” 王金顺讽刺道。 虽然没有说张芸豆的意思,但是张芸豆的确感觉自己“脏了”。 就这烂泥的家,就她张芸豆这么倒霉,进去了,以后未免不会有人怀疑,她也跟着一起堕落了呢。 “呵,你可别忘了,是你儿子,王大志,对我儿下手的,要说不要脸,还是你家的儿子不要脸,我们至少都不会强迫别人!” 王金顺看不起尚有粮,尚有粮又何尝看得起王金顺呢。 “再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们背地里有没有干过什么勾当,说不定啊,比我们家还不要脸呢!”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尚有粮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真是老话说得好。 只要突破过一次底线,底线就能永远没有下限。 尚有粮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真是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尚有粮和赵自妹两口子,都破罐子破摔了,豁出去了!】 【只要你们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众人看向王金顺和李枝丫夫妻,两人神色确实极为尴尬。 这事,谁让他们理亏呢。 第366章 不像这个世界的女人 “呵呵,说不出来了吧。” “你们王家应该给我们尚家补偿,我好好的儿子被你家畜生儿子玷污了!” 其实如果尚有粮不跟自家夫人对上的话,嘴也挺毒。 李枝丫和王金顺直接哑口无言。 刚刚是王金顺,现在是李枝丫。 李枝丫原本挺心疼王大志的,看他脸肿的老高,牙都没了三颗。 可他曾经做下的恶心事,变成了一颗回旋的子弹,打在了他们老俩口心上。 李枝丫忍不住也给了王大志两个耳刮子。 李枝丫其实没用多大的劲,但是架不住王大志的脸本就受了伤,他只感觉脸颊又疼又麻,耳朵里面都有些拉扯的疼。 若是再挨上一下,估计耳膜都能立马穿孔。 古代可没有安装仿真耳蜗的技术。 要是聋了的话,那可就真一辈子也听不见了。 “都怪你,你这个小畜生,怎么能做那样的事,你把我和你爹的脸都丢尽了。” 李枝丫咬牙切齿的,仔细听,李枝丫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哭腔。 王大志只管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感觉这连续的几个巴掌,怎么打得他好像“清醒”了。 是的,是清醒二字。 他怎么就能跟一名男子相处十年之久。 他完全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清醒,并非是取向回到异性。 而是王大志对尚宝才的感情好像在这一刻,就消失殆尽了一般。 他看了看失望的爹娘。 他为自己辩解道。 “尚宝才说到底也是个欠的,否则当时为何不教训我,反而贴了上来,我有什么错,我只不过是没有拒绝他而已,因为他,我对蒋兰婚后冷淡无比,我也没有去别的地方寻欢作乐,我对尚宝才已经仁至义尽了。” 王金顺立刻捉住了王大志的话头。 “我儿说的是,说不定啊当时还是你们家那不男不女的故意勾引的我儿呢。” 蒋兰惊讶却又不非常惊讶的望着自己的公公。 在她的心里,公婆明事理,人又好相处,还对她这个儿媳很好,不说当亲生女儿一样,但也差不了多少。 真是不经事,就不会了解到对方的阴暗面。 仿佛王金顺如此说,就能模糊自己的儿子是个强女支犯的事实。 就算退一万步讲,尚宝才真的是主动勾着王大志的,可驴不喝水,人不可能强按头。 同理的,王大志一个大男人,在尚宝才不省人事时,难道他也是被尚宝才勾住的。 但说到底,两人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只是祸害了两个无辜的女子,以及他们的孩子们。 以后,那些孩子还能正常生活吗?! 别人看到他们,不会嘲讽他们的父亲做下的恶心事吗? 王家和尚家从今往后,就别想能抬起头做人了,除非全家换个地方生活,只是并不容易。 不像在肖盼盼前世,只要自己想,换个城市再简单不过的了。 尚宝才忽然觉得心中好似失去了什么,和方才的感觉不同,他这次是真的有种怅然若失的心慌感。 尚宝才捏着拳头,脸色难堪。 “王大志,你竟然这么说我,那我们曾经在一起的那十年恩恩爱爱,算什么?” 【算什么?算成语呗!】 尚宝才的眼珠子通红,盯着王大志的眼睛。 若是王大志说不到尚宝才的心坎上。 尚宝才会立刻马上扑上去咬断王大志的喉咙一样。 但王大志倒也不怕。 都是男人,尚宝才敢动手,他就敢还手。 但那十年,的确就是真真切切的十年。 两人如同夫妻一般恩爱,大部分时间都与对方相伴在一起,或静或动或谈心。 王大志最初说的话是为了敷衍蒋兰,而现在他是真的很严肃且认真的说道。 “尚宝才,人总是会变得,我现在的确是不再喜欢你了,做人要拿得起放得下,希望你也是,不要给我们曾经美好的过去蒙上一层阴影!” 尚宝才光是听到不再喜欢你这几个字,便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 他想要疯狂大吼大叫,他的内心剧痛无比,他想发泄,想呐喊,想质问。 可他看到王大志那张红肿,几乎看不清他本来面目的,但他依旧很喜欢的脸,他一下子便如同瘪了的气球一般,颓然跌落到谷底。 他呢喃着,眼眶迅速蓄满了泪珠。 “可我不想放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想不通,上一刻还在与他缠绵的王大志,在这一刻,会对他如此绝情。 就好像,往日恩爱的时光不复存在。 王大志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忽然改变对尚宝才的心意。 还是他其实早就变了,只是今日才认清自己的想法。 他说不出什么。 他望着尚宝才,他还是希望他开心。但尚宝才痛哭流涕的模样,他已经不再感觉到心疼了。 人,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快?! 其实,人就是可以变得这么快! 老祖宗早就告诉我们了,世事无常! 这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是永恒的,人的情感更是短暂。 要一个人一直甚至永远的别无二心的爱着另一个人,本身就是违背常理的。 十年,听上去很长,实际上确实很长。 或许,没有蒋兰今日的抓奸,尚宝才与王大志二人会一直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但也只是或许。 因为,一切已经发生了。 赵自妹看到自己这小儿子的失魂落魄的怂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狠狠的拍下尚宝才的背。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世间的男人都死光了,死的就剩王大志那瘪犊子一个了?这个没了,还有下一个。我说你,十年了,都不烦,我也是服气!你能不能长点志气,世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遍地都是?” 【赵自妹开明的不像是这个世界的女人!】 尚有粮的脸色又铁青。 啥叫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 啥叫十年都不烦?! 意思是她赵自妹早就烦他了呗?! 但尚有粮憋了憋气,还是没问出口。 这么明显的事,还用得着问嘛! 吃瓜群众:话是这么个话,可是他们还是觉得浑身难受。 哪有当娘的教儿子怎么甩男人的啊。 不对,教女儿也不行吧?! 肖盼盼又起了疑惑。 【但既然赵自妹如此开明,当初为何会全家欺骗张芸豆呢,是不是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呢!】 肖盼盼的心声在众人耳边传来。 众人忽觉惊动,是啊,既然赵自妹不在乎自己的儿子喜欢男子,为何又要逼他与女子成亲,还全家人联合起来欺骗那无辜的张芸豆?! 众人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367章 好欺负 这其中必有蹊跷。 张芸豆的脑袋依旧一团浆糊,听到肖盼盼的心声,她也想说,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是她呢?! 赵自妹听到肖盼盼的话也是沉默了。 她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能同意了呢。 但说再多也没用,也不能偿还儿媳妇十年被骗的时间。 尚宝才的脸色一变再变。 他心虚,是因为当时,其实他的娘和爹并没有逼他一定要娶妻,只是说,家里几个哥哥在,不用担心没人养老的事! 只是他想着,亲生的都不一定会孝顺自己,更何况是隔着一层的侄儿。 于是,他就跟尚有粮和赵自妹说什么他之前只是想岔了,男人最终还是要娶妻生子的。 但是为了避免麻烦,他叫全家人不要说出去。 刚成亲没多久,他爹娘才知道他其实和王大志并没有断了联系,那时候张芸豆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就这样,全家都只能继续替他隐瞒。 尚家的孩子不可能流落在外。 更何况,他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孩子,为了将来能有人伺候他照顾他,给他摔盆烧纸钱。 他和王大志都是一样的卑鄙小人,一样的无耻至极。 两人都是人渣。 一边想要传宗接代,另一边又想要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感情。 既要又要还要。 赵自妹和尚有粮自然还是想替自己的儿子隐瞒,但是架不住有肖盼盼这个人工大喇叭在,还无所不知。 肖盼盼没盯上他们还好,一旦盯上某个人了。 就是皇帝,苦茶子都能被掀了。 宁皇:勿cue!苦茶子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 肖盼盼心声中讲出了尚宝才婚事的前因后果。 【张芸豆在家中做姑娘时,性子柔顺乖巧,知道张芸豆的提起她,就说她听话。】 【听话说白了就是没有主见,性子柔顺乖巧说白了就是好欺负!】 众人悟了。 仔细想想,可不就是如此嘛。 尤其是初为人妇或者还未成婚的女子,心里一下子跟个明镜似的。 但她们还是没有想的太明白。 因为这世道,对女子的要求就是温柔贤惠。 悍妇没有几家敢娶的。 可如今听着肖盼盼如此说,她们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明白! 张芸豆苦笑,可不是好欺负嘛。 如果换成了她娘家那边远近闻名的悍妇,尚家早就被她一锅掀了。 至于尚宝才,怕是会被她打出屎来。 但是因为是她张芸豆,因为她软弱可欺,所以尚宝才选中了她。 她但凡有点自己的性子,现在就该一巴掌扇上去。 可张芸豆毕竟是人,她不是一头牲畜,只能任人宰割。 她今日若是轻轻放过,明日,他们只会得寸进尺,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负她。 张芸豆心里很是虚,但她给自己加油打气。 她想,一定不能软弱,一定不能胆小。 尚宝才却是皱着眉头,他想说哪个女人不生孩子,给谁生不是生,最起码他们尚家没有打骂张芸豆,让她吃饱穿暖,还给了她一个家。 她生了几个孩子,有什么不满足的。 等将来他老了,老夫老妻的好好过活就是了。 也得亏尚宝才没有说出来,不然别说是张芸豆,就是赵自妹这个当娘的,都能给他打出翔来。 他娘也是女人。 女人忍辱负重、飘零无根的一生,在许多男人看来,是理所应当的。 事已至此,张芸豆觉得她若是不离开尚家,可能连废物也不如。 人家这么欺负她,她还留在尚家,这不是自找苦日子过嘛。 张芸豆三步并作两步,作势要扇尚宝才的耳光。 但她的动作软的让尚宝才发笑。 尚宝才捏住张芸豆的手腕,将她轻轻一甩,张芸豆就倒退了好几步。 不是他瞧不起她,就算他站在原地不动,张芸豆也下不了那个手。 张芸豆是个心软也手软的女子,让一个从未打过人的人去打人,真下不了那个手。 就算张芸豆在心里预设了多次,可在动手的那一刻依旧迟疑了片刻,也给了尚宝才拦住她巴掌的机会。 尚宝才如果想,反手给张芸豆几下也是顺手的事,不是他不想打或者不打女人,只不过是在众人的目光下,他本就理亏。 若是再动手,恐怕会引起公愤吧。 “莫名其妙的,你要干什么?还想打自家男人?” 尚宝才避重就轻。 毕竟,在世人看来,只有男人打媳妇的,没有媳妇打男人的。 男人打女人,是应该的。 女人打男人,那就是不柔顺,不尊夫。 同样的事,放在不同的性别上,极度双标。 【也不是莫名其妙吧?!你才是莫名其妙,就你干的那事,应该直接打死了事!】 肖盼盼的话,尚宝才自然不敢反驳。 赵自妹见这一幕,才想着她刚刚说的话有些不太好。 儿媳妇还在这站着呢。 赵自妹讪讪道。 “芸豆,娘说的,你觉得可以吗?” 赵自妹觉得自己真心过分。 于是,为了稍稍补偿一下张芸豆。 赵自妹走到尚宝才跟前,就给了他两个大嘴巴子,就算是替张芸豆打了。 尚宝才的脸肿了一些,还染上了胭脂色。 看样子,赵自妹还真用力了。 “娘替宝才道歉,要打要骂,你随意,谅他尚宝才不敢有意见。” 赵自妹示意张芸豆扇尚宝才两巴掌。 张芸豆鼓起的勇气早就没了。 张芸豆这一刻,最恨的人不是尚宝才,不是欺骗她的公婆,而是自己。 如果她不那么柔顺,或许当初,她会嫁给一个知冷暖的夫君,生了几个孩子,过平淡日子呢。 但是婆婆说的话,她都记在心里了。 她想着,嫁给谁其实可能都一样,甚至还不如尚家。 她望向赵自妹,赵自妹也正看着她。 尚宝才一直盯着王大志,就好像要把这个人彻底刻在他的心里。 尚宝才又低垂着眸子,眼底闪过或恨或爱或不甘心的神色。 他的心里也在挣扎。 他握着拳头,回忆着他和王大志往日时光,又想起他娘说的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 他一会儿松开了拳头,一会儿又握紧了拳头。 两种不一样的选择,在他的脑子里拉扯。 最后,尚宝才的拳头微微松开,肩膀自然的垂着,看似,好像有了一个答案。 第368章 他总归是会陪他的 其实,王大志也在悄悄的观察着尚宝才,见他神色渐渐归于平静,想着他与尚宝才之事,大抵也算是过去了。 只是想着,感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互相陪伴了十年,不是十天,不是十个月,而是整整十年。 王大志如此想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蒋兰作为他的妻子,在王家也有近十年了。 王大志,可真偏心眼。 但恰恰符合人心! 肖盼盼见尚家和王家的态度已然非常清晰。 她清了清嗓子。 正要说话。 忽然,就看到尚宝才飞快的冲向王大志。 原本,尚家和王家其他人也没防备,本来也有些心不在焉。 因此,在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 尚宝才猛然冲向了王大志。 此时,王大志才清楚的看到了尚宝才眼底的疯狂。 他惊的后退了几步,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尚宝才要做什么。 总不能是要跟他同归于尽吧?! 王大志心慌了,他用曾经对尚宝才的了解,想着尚宝才不至于如此狠心。 也真是笑话。 王大志放弃跟尚宝才感情的那时候,他怎么没有觉得自己狠心。 现在换了尚宝才,他便又转换了另一种想法 尚宝才是有股子疯劲的人。 像尚宝才这类人,不惹他还好,惹了他,他就会发疯。 尤其是,王大志突如其来的表心,是直接又痛快的给了尚宝才致命一击。 小时候的遭遇,让他的心里本就积累了许多许多的怨气和痛苦。 王大志,大概是尚宝才心里唯一的光了吧。 如果从未见过光明,自然也不会害怕黑暗。 但凡他的世界透露出一丝光亮,那么他就再也无法忍受黑暗以及孤独。 如果他失去了这一抹光,应该说,任何人失去了这人生中的一抹光,大概都会痛不欲生,以至于一心求死。 尚宝才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王大志亦然。 但如果叫他放过王大志,那也是万万不能的。 烂人就该一起下地狱。 哪怕他是他曾经的光。 两人也就几米远,尚宝才还是奔向王大志的。 他的头发散开,原本浓密整齐的头发,瞬间随风乱舞。 尚宝才在距离王大志还有一步之遥时,拔下了发丝间的簪子。 尚宝才想,这一切都是命,原本是王大志送给他的簪子,现在化为了刺他的利器,也算是不辜负了这份“心意”。 “嗯……” 王大志一声闷哼,接着就感觉到自己的心口一阵剧痛。 他下意识低头看去,就看到他的胸前插着那支银簪,银簪顶部是一只小小的可爱的老虎。 尚宝才的属相是虎,所以王大志专门去铺子里,为他打了这支簪子。 王大志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他张了张嘴。 “你……” 王大志还想说什么,尚宝才怕王大志一下死不透,竟然狠狠将插入王大志胸口的簪子用力拔了出来,高高的举起,又猛然插向王大志的胸口。 忽然,尚宝才手腕一疼,银簪应声而落。 王大志直挺挺的倒下。 王金顺和李枝丫这才反应过来,扶住了王大志,慌慌张张的喊着,“快叫大夫,救救我儿,快叫大夫……” 尚宝才突的大笑了起来。 “王大志,你该死,但你就算是死,也得跟我在一起。” 尚宝才见王大志胸口处的血液如同潺潺泉水一般,涓涓不停的流出,他就觉得解气,觉得开心,当然,他也觉得痛苦无比。 但比起王大志变心,他宁愿王大志不如现在就去死了好。 反正,他总归是会陪他的。 虎妞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慢了一步,否则,王大志也不能半死不活的。 尽管心里面觉得王大志是活该,但是总是一条人命,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不问。 肖盼盼也是惊呆了,尚宝才竟然当众杀夫。 她正要让人赶快去请大夫。 “我……我是大夫!” 人群中,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自告奋勇。 他正好看诊回来,结果就看到这宅子门口,围着好些人,仔细一听,脚是移不开半步。 于是,他也加入了吃瓜大军。 李枝丫扯着大夫的袖子,焦急又沙哑。 “大夫,救救我儿子,救救我儿子,他还很年轻,不该死。” 王金顺朝着尚宝才恨恨道。 “你这个杀人犯,你等着,如果我儿子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必要你赔命。” 他回头又朝着站在边上的蒋兰怒斥。 “蒋兰,这是你的夫君,你为何无动于衷,你这个毒妇!” 肖盼盼:??? 这她必须要说两句。 “蒋兰做错了什么,就是个毒妇了,再毒能有王大志毒吗,骗了一个无辜的花样女子。” “刚开始看着你们还挺像讲道理的人,现在看来,怪不得会教出王大志这样的禽兽儿子。” 肖盼盼也随即怒斥。 “郡主恕罪,草民只是太着急了,草民知错。” 王金顺即刻跪下磕头,可他却在磕头认错的空档,目光看向了蒋兰。 蒋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她从未见过王金顺有过那样可怕的眼神,如果不是仙郡主在,她真不知道公公会把她如何。 他的眼底带着凶狠以及蔑视。 再没有了曾经的慈眉善目。 蒋兰想说些什么,可是她也是确实袖手旁观了。 尚宝才的动作太快,就连虎妞也反应了片刻,更别说是蒋兰了。 第369章 她做不到 最初是没反应过来,之后是她不愿管。 这一切,不都是王大志自己招惹的嘛。 “不许救,他就该跟我一起下地狱。” 尚宝才扯过大夫,不让他为王大志医治。 “姓尚的,你给老娘松手,我儿子要是救不回来,老娘定要让你偿命。” 李枝丫又急又气又恨。 尚宝才大笑,他没说,他真巴不得呢。 肖盼盼一个眼神,虎妞便上前解救了手腕差点没被尚宝才捏断的大夫。 王大志气息微弱,那胸腔处还在源源不断的流血,虽然被扎出的血洞并不大,但是胜在扎的准。 尚宝才正正好好扎在王大志的心脏上,没有偏一分。 大夫拎着药箱,只能就地诊治。 王大志胸口的衣服剪开口,露出那处洞口。 大夫直接拿着银针,借来了火,在烛火上,将银针烤了烤,而后迅速在王大志胸口几处下针。 数秒后,王大志胸口的血竟然渐渐不再朝外流了。 可饶是如此,王大志还是流了不少的血液,嘴唇从朱红色变的苍白无比,一看便知失血过多。 大夫随即用纱布将王大志的伤口包扎。 简单的处理完伤口后,他才给王大志把脉。 心脏处的伤,本就难以医治,现在只能看看王大志能不能自己恢复。 而他刚刚扎针也只是为了及时止血,再过一会,如果没有处理好或者遏制住伤口,依旧是会流血的。 王大志的伤能不能好,大夫并不确定,但是他确定,若是再继续流血,不用等心口处的伤口闭合,王大志流血都要流干了。 那自然人也活不了了。 大夫写了张药方,主要是为了让王大志可以在银针止血的效果减退后,喝了止血药。 其他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尚宝才心里复杂极了,若是他真的想要王大志死,他大可以豁出去闹。 可他看到王大志面无血色的模样,他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收缩,只感觉一阵刺痛。 可他舍不得又怎么样,他做了这样的举动,他想,就算王大志依旧对他有感情,他也不会再原谅他了吧。 “尚宝才,你这是在砂仁,你知不知道?” 肖盼盼皱眉,其实不是对尚宝才方才行为的不喜。 她是认为尚宝才或者王大志,都挺该死的。 只不过是王大志若是没了,不好给蒋兰主持公道。 尚宝才闻言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绝望的立在原地。 大多数人总是如此,总会为自己曾经的行为感到后悔,尤其是一时冲动下的行为,更是悔不当初。 别看尚宝才方才如此决绝,可等到稍微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 比如现在,他心中的悔恨如同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几乎要淹没了他。 张芸豆看着眼前这一场所谓的闹剧,恍若梦境一般。 她与蒋兰的处境几乎并无二致,家中公婆对她们都还不错,但是夫君当她们不存在似的,只有在需要她们生子时,才会对她们略微亲近一点。 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 达到了目的,无论尚宝才还是王大志,都会立刻远离自己的妻子。 利用人到这份上,着实让人恶心。 张芸豆跪地求道。 “仙郡主,民妇要与尚宝才和离,求仙郡主为民妇主持公道。” 张芸豆泪流满面,可她面露难色,好似除了此件事以外,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肖盼盼道:“你还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若是本郡主能为你做的,自然会做。” 张芸豆咬了咬唇,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口。 蒋兰似乎是看出了张芸豆的另一层想法。 于是,蒋兰也朝肖盼盼磕了头,道。 “仙郡主,民女也要与王大志和离,只是民女最放不下的,是我那三个可怜的孩子,他们有这样一个爹,以后可怎么办,民女.......民女想将孩子们带走。” 王金顺和李枝丫原本所有的注意力几乎是在王大志的身上,可一听到蒋兰的声音,尤其是听到蒋兰说要带走孙子,他们一下子便炸了。 他们王家和尚家可不一样,他就王大志这一根独苗,眼看王大志很可能活不成了,那孙子就是他们王家仅剩的后代。 “不可能,你做梦,蒋兰,那是我们王家的孩子,不可能让你带走我的孙子,那是我们王家的血脉,你这个恶妇......” 王金顺的脸色比刚才得知王大志喜欢男人还要难看。 王金顺口口声声只说孙子。 王金顺并非没有孙女,王家的孙辈也只有两男一女,虽然平日里也是宠的。 但真遇到什么事,作为女孩,还是会被放弃的。 “对,孙子不可能让你带走,你要是想带走一个小丫头片子,带走也就带走了,但是两个孙儿,你想也别想。” 未了,李枝丫又补上一句。 “蒋兰啊蒋兰,没想到你这人心思倒毒,我们真是白疼你了。” 肖盼盼都快气笑了。 他们如果真的疼蒋兰,就不会在明知王大志做下恶心事的时候,想让蒋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谅王大志。 更不会在蒋兰想要和离时,阻拦蒋兰带走她自己亲生的孩子。 可世间就是这么没道理,明明是女人九死一生才生出来的孩子,不仅要冠夫姓,就连缘分断了时,孩子也要留在男方家。 即便是在肖盼盼的前世,多少女人离婚,不仅带不走自己的孩子,还会反过来被男方利用孩子威胁。 若是有两个孩子,正好是一男一女,最恶心的,大部分,女孩也依旧不会被重视,带走就带走了吧,反正是个女孩。 肖盼盼也不得不承认,她做不到。 或许她可以争取一个或者两个孩子跟着蒋兰,但是三个孩子全部都跟着蒋兰,那可能性比中彩票的几率还要小。 在前世不可能,如果可能,也是在某种非常特殊的情况下,或许可以。 在此时更不可能。 几乎所有男人娶妻就是为了一件事,生孩子,传宗接代,养老。 没有爱情,几乎没有爱情,至少底层百姓,为了生存问题,更没有爱情一说。 说不上到底是谁的错,可底层的人光是活着,就已经耗费他们全部的心力了,哪来的心力去谈什么爱情。 若是他们能尊重几分自己的妻子,也许都是顶好的男人了吧。 第370章 权力之争 在众目睽睽之下,别说是肖盼盼,就是皇帝,也要考虑百姓们的想法。 若是没个什么面上能看过去的理由,大概率会引起民愤。 在无数人的心里,王大志和尚宝才虽然可耻,但不至于惩罚如此严重。 至于蒋兰和张芸豆,嫁给谁都要生孩子的,不是吗?! 最重要的无非就是,怕女人们有样学样,一言不合就要和离,还要带走孩子。 那作为绝对的男权社会,男人们的权力就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和破坏。 说白了,他们不愿意让女子翻身。 女子若是翻身,那他们男人的地位就会下降,甚至会被女子反压。 男权女权之争,争的就是权力。 男人对女人的打压,就是强者对弱者的掠夺。 他们也怕,女子“反杀”,到时候说不定男人就要过上没有权力,看女人过活的日子。 别看他们总是在鼓吹什么女子就该做贤妻良母,不该抛头露面,鼓吹男子在外挣钱养家的苦,归根结底,都是为了掌握手中权柄。 若是挣钱养家真的像他们说的如此,那他们应该早就迫不及待的回归到家庭,让女子出去做工了,而不是一边抱怨自己辛苦,一边打压女子。 蒋兰不服气道。 “那是我生下的孩子,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可能让我的孩子们跟着你们王家,以后别人说起王家,只会嘲笑他们有个断背的爹,他们以后怎么抬得起头。” “那又如何,自古以来,孩子都是随父姓,那自然就是我王家的孩子,你要走便走,别想带走我王家的孩子,我不可能让你带着我王家的孩子改嫁,认别人做父。” 王金顺面色沉郁。 “我不会再嫁人的,若是再碰到你们这样面甜心苦的人家,我怕会折寿十年吧。” “你是不是再嫁我们也不在乎,无论说什么,我们王家的孩子不可能给你。” 王金顺甚至没有耐心听蒋兰说话。 刚才王大志遇害,蒋兰没有任何举动,已经惹恼了王金顺和李枝丫。 就算没有惹恼,王金顺李枝丫也不可能愿意蒋兰带走孙儿们的。 尚有粮和赵自妹也明白过来了,怕不是张芸豆也想带走孩子们。 赵自妹知道,作为母亲,舍不得孩子是正常的,但是一个女子,怎么养得活几个孩子。 现在这世道,虽然比之前好了一点点,可还没有好到,女人可以随意出门做工挣钱的时候。 再说了,也就好了这半个月,谁知道之后,还会不会越来越好。 若是肖盼盼在的时候或许就可以,可若是她不在了呢。 到时候女子的地位势必会跳崖式下跌。 赵自妹的担忧十分有道理,且确实有可能发生。 但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男女真正的平权,将来再出几个女帝,就算是皇帝,也无法动摇女子的地位了吧?!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没希望的。 赵自妹拧着眉头。 “芸豆,你不会也想着和离带走孩子吧?” 张芸豆脸色一变,她就知道,婆婆嘴上说的多好听,以后要跟她们母女一起过,实际上根本不是真心的。 她艰难的点点头。 但其实她完全误会了赵自妹的意思,赵自妹那会说的话,是真心的,也不是敷衍她或者诓骗她。 “芸豆,不是娘不同意,可你一个女子带着几个孩子,以后怎么生活,你想过没有?” 张芸豆沉默了,她确实没有能力养活自己,可她想,为什么婆婆会说她们两人带着闺女一起生活,她们不都是女子嘛。 不是赵自妹看不起张芸豆,就张芸豆的性子,如果娘家上门,都不一定能招架的住,何况是其他不怀好意的人。 赵自妹性子刚强,一般人还真不敢怎么着她,而且她还存到一些钱。 若是娘家帮助,那张芸豆或许可以带着孩子,好好的生活。 可张芸豆的娘家,哎,不说了,不是什么好东西,能为了银钱,把自己亲生闺女卖了的,是什么好东西。 当初她上门,以为自家儿子的事,张家知道了,想着这婚事怕是黄了,没想到人家捏住这个短处,又要了些钱。 她当时的确是骗了张芸豆,可是在那样的家生活,张芸豆若是不嫁到尚家来,不知道会被卖给哪家,若是卖给了那喜欢打人的家里,命都留不住。 看到了张芸豆,赵自妹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她年轻的时候,不能拯救自己,可她可以试试拯救一个跟她一样的姑娘。 只是,赵自妹没问过,张芸豆愿不愿意被她拯救呢。 赵自妹又劝说道。 “芸豆啊,孩子们也大了,也有分辨能力,你对他们的好,难道他们不懂吗,你若是想和离,娘同意,你可以在附近找个地方住,经常与孩子们能见到面也是好的啊。而且,养孩子多麻烦啊......” 赵自妹都是由衷之言。 但在张芸豆看来,赵自妹只是不想让她带走孩子们仅此而已。 人在年轻的时候,其实有时候不一定能想明白一些事,有时候也容易钻牛角尖。 就比如现在,张芸豆不知道如何反驳赵自妹,可她的心里的的确确是怨气横生的。 尚有粮想说什么,赵自妹眼睛一瞪,尚有粮闭上了嘴巴。 主要孙子不少,原来是挺宠小儿子的,但是架不住小儿子让他丢尽了脸面。 还有赵自妹的那些破事,他一想,就觉得自己受不了。 可是他年纪大了,他知道靠儿子靠孙子,都不如靠自己的妻子。 张芸豆和蒋兰都望着肖盼盼,眼神里充满期待。 肖盼盼的压力是那么大,她怕自己做不到,让张芸豆和蒋兰失望,甚至,让很多原本想要抗争不公命运的女子失望。 她们或许本来可以鼓起勇气,与不公的生活抗争,可若是看到她这个郡主都做不到的事,她们便会想,郡主都做不到,更何况她们如此平凡普通的女子。 肖盼盼不知该怎么办,除非是王家和尚家死绝了,否则希望实在渺小。 她的灵魂是前世的科技社会现代人,在她的思想里,尚宝才和王大志犯得错,不值得原谅,更应该一个人卷铺盖走人,将家里的一切留给孩子和妻子。 可现在,不是前世,而是绝对的封建男权社会。 第371章 我与死情侣不共戴天 吃瓜群众中也是一阵不认同。 “这怎么可能,那可是男方家的孙子。” “切,要是让蒋兰带走,以后王家更加没脸了。” “是啊,这可事关王家血脉,马虎不得。” “除非就跟前些日子那贪官似的,对妻子和儿子都不好,陛下这才让那家儿子随了母性,否则也不可能的。” “我记得,那妇人姓甘吧,人家可不一样,人家可是有嫁妆的,就算不做工,也一辈子不愁吃穿,更何况,人家还考上了新闻部,看看人家这运气。” 这人神态语气艳羡极了。 “这倒是,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活孩子。” 当然,也有人有不一样的想法。 “没听过一句话吗,宁跟讨饭的娘,不跟当官的爹。跟着这不靠谱的爹,以后那些孩子可有苦日子过。” “可是就王大志和尚宝才这种不男不女的东西,谁家瞎了脸要去给他们家做继室啊。” 一人呶呶嘴。 “多的是卖女儿的人家。” “也是。” “这一个口子肯定不能开,咱们老爷们,怎么可能让娘们把自己的血脉带走。” 这一番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 肖盼盼也觉得十分难为。 这时,王大志喝了一碗药,病情好似稳定了一些。 尚宝才的心压根不在自己的孩子身上,他听到了赵自妹的话,也明白了张芸豆的想法。 可是面对王大志的生死未卜,他忽然觉得孩子算什么,若是没了王大志,他也不想活了。 他一直盯着王大志,见王大志的手指动了动,他一下子扑了上去抱住王大志的手臂。 他哭着说道。 “夫君,我错了,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你不要死,好不好,只要你不死,我可以让你刺回来!呜呜呜......” 尚宝才不在王大志身边的时候,感觉也不大能看得出来他身上的某些特殊的特质。 可是一靠近王大志,他就好像开启了什么开关,变得柔柔弱弱的样子。 王金顺一把拎起尚宝才。 “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谁是你夫君,我儿子都说了,要跟你断了,你还要扑上来,你就这么贱,滚,跟个娘们似的,看着就让人恶心。” 即便王金顺说的如此难听,尚宝才还是死扯着王大志的手臂。 王大志身子一歪,嘴角泄出一丝呻吟。 李枝丫也扑上去,抱住了王大志的另一条手臂。 “儿啊,你终于醒了!” 【这么快就醒了,怕不是古早言情里的男主,生命力这么强悍的嘛?】 尚宝才惊喜极了,挣脱了王金顺的手,竟然扑到了王大志的怀里。 “啊~” 王大志其实还没清醒,但是就感觉胸口猛的被人大力一撞,直接疼醒了。 止了没多久的血液,又开始隔着纱布往外渗。 “哎呦,我真服气了,病患刚刚好一点,就被你们弄得又流血了,要是你们还想要病患活着,就别碰他,我看你们俩是想弄死他吧。” 这大夫没好气的说道。 一个尚宝才直接撞了上去,一个李枝丫,抱着王大志的胳膊使劲的晃。 真是生怕王大志走的慢了。 “对......对不起,大夫。麻烦你帮忙看看。” 尚宝才心虚的让开了位置。 那大夫哼了一声。 “刚刚差点没把我的手捏断,不让我给王大志包扎,现在又眼巴巴的叫我救他,你们的感情,我是看不懂了。” 那大夫虽然骂骂咧咧,但是动作却一点都不慢。 说的话直接惹得众人哄然大笑。 可不是嘛。 “刚刚尚宝才还想鲨了王大志,现在却比女人还能哭。” “年轻人的感情,老头子我也是看不懂了。” “爱时欲其生,恨时欲其死呗。” “......” 王大志翻着白眼,眼看就要厥过去了。 那大夫想着,今日这事还没个定论,可别晕了。 立刻就给了王大志一针,让他清醒的感受胸口的剧痛。 然后他又给王大志止了血。 “行了,动作可轻点吧,再来一次,也不用救了,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了。” 尚宝才红着脸,喏喏说了是。 王金顺扯开尚宝才。 “你害了我儿一次不够,还想害他第二次,如果我儿还跟你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性命,你给我滚。” 王金顺这话实在夸张了,那十年不是好好的嘛。 王大志的心还在疼,却没有方才那样疼了。 他看向小媳妇一样的尚宝才,忽然想起了,他们最初认识的时候。 他就是因为尚宝才的这副模样,才会...... 兔子一样的红眼睛,小猫一样的红鼻子,看着可怜巴巴的,就让人不忍心说一句重话。 王大志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否则,这周围的人,怕不是得被恶心的吐一地。 还兔子一样的红眼睛,小猫一样的红鼻子。 他们没发现,他们只觉得辣眼睛。 就算情人眼里出西施,也不是这个出法吧。 “爹,你别说了。” 王大志微弱的声音响起。 尚宝才惊喜的望向王大志,他想,王大志是不是在替他说话。 他们是不是还有希望能继续在一起。 肖盼盼无语死了。 【我与死情侣不共戴天!】 没有别的,就是因为这种你来我往,撕心裂肺的拉扯感。 可能除了他们二人享受以外,对其他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肖盼盼见王大志醒来,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 若是王大志和尚宝才二人同意蒋兰与张芸豆和离后带走几个孩子,那这事就有操作空间。 第372章 关本朝什么事 吃瓜群众:他们也是受够了。 秀恩爱死回家去。 不要脸的。 两人的妻子还看着呢,就能这么恶心人。 更别说私底下了,简直无法想象! 肖盼盼看了眼时间,这也不是大白天的,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耗着了。 可迟则生变,若是真等到了明日,还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变化。 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要快刀斩乱麻。 肖盼盼拧着眉头,道。 “王大志,既然你已经醒来,本郡主有话要问你,蒋兰欲与你和离,你意下如何?” 王大志过往的思绪被肖盼盼打断。 他叹了一口气。 “夫人,你这又是何必呢,我虽不与你十分亲近,可我们已然有了几个孩子,你若是和离,该去往哪里呢?难不成去给别人的孩子当后娘?” 王大志的话听上去都是在为蒋兰考虑,实则仔细一想,便知道他的无耻。 他是在用几个孩子威胁蒋兰,大意就是蒋兰若是再嫁,将来见自己的孩子可就难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可这话蒋兰的爹娘可以说,或者围观群众也可以劝说,唯独不能是王大志说,也不能是王金顺和李枝丫说。 说了,就有威胁蒋兰的嫌疑。 蒋兰的脸色本就难看,任她多么淡定,看到自己的夫君与其他人仿若情深的模样,都不会好受吧。 听到王大志正义堂皇的话,她沉着脸,冰冷的看向王大志。 王大志说的话还是有一些隐秘的。 因此好些吃瓜群众真以为王大志是为蒋兰考虑。 但是心思细腻的,便明白王大志看似正常的话语,实则蕴含阴险的心思。 “王大志这话说的倒是真的,再嫁哪里能时时看到自己的孩子。” “若是再嫁,能嫁个什么好人家。” 明白人闻言直言道。 “你们以为王大志说什么呢,他是在用孩子威胁孩子娘呢。” “什么,不是吧,你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什么啊,王大志就是那个意思,你们啊,还是太年轻。” 不明所以的人挠了挠头,怎么感觉自己要长脑子了。 王大志不管围观群众的窃窃私语,接着劝说蒋兰。 “我只是不归家而已,我也没有其他的女人,我和尚宝才一起,也不会影响到你正妻的位置,将来等你老了,孩子们还能给你养老。” 王大志的意思是尚宝才是个男人,男人生不了孩子,所以才不会威胁到他正妻的位置。 最后再祭出大杀器,养老问题。 养儿就是为了养老,养儿从来都是有所求的。 蒋兰神色微动,似乎有所动摇。 【靠人不如靠己,连自己亲生的爹娘都不一定能靠得住,更何况男人!】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蒋兰心想,是啊,她又能依靠谁呢,依靠谁也不如依靠自己来的踏实。 可是她能做什么,她不识字,若是和离,也没有什么地方收留她。 娘家最多留她几日,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又将她嫁出去。 那她和王大志和离,好像除了离开这恶心的一家子以外,没有任何好处。 只要想到她的孩子,她便心如刀绞,更无法放下。 她付出的那些情感和心力,早就让她不可能轻易放下。 她确实性子刚强,但不代表,她能对自己辛苦养大的孩子放手。 若是王家是个什么靠谱的人家还好。 可王大志就是个死变态,到时候如果把好好的孩子带坏了,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孩子们,尤其是小女儿。 姑娘家在这世道属实艰难了些。 若是有那坏心眼的,也像骗她一样,骗了闺女的花样年华...... 这其中种种可能,她都不敢过于往深处去想。 于是,蒋兰动摇了。 有她看着些,还能保护好自己的儿女。 若是她和离了,王大志又脑子哪根筋不对,娶个继室,那她的儿女在继母手下讨生活,那会有多么艰难。 不要说没有可能,一切皆有可能。 许多人家惯用的手段,若是家里没个“仆人”,就要另娶一个放在家里,伺候全家。 一开始,是以孩子需要个母亲照顾的借口。 可真娶回来了,若是继室再生几个孩子,前妻生下的孩子就成了眼中钉。 后母自然也是有好的。 只是人心本就是偏的,或许到最后,大多数都会面目全非,忘了原本的初衷。 王大志的面色红肿又苍白,愣是扯出了一抹微笑,仿佛对一切胜券在握。 蒋兰看到王大志的那一抹阴狠又自信的表情,她顿了顿,这样的人,跟他哪怕是过上瞬间,都令她觉得恶心。 “我要跟你和离,几个孩子我也要带走。” 王大志嘴角表情停滞,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蒋兰又再次坚定重复道。 “我要上告,告你王大志骗婚,告你王家骗婚,世上和我同样处境的绝不只有我蒋兰一人。” 蒋兰朝着肖盼盼拜了一拜,道。 “仙郡主,民女要上告王家以及王大志骗婚,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民妇都可以承受。” 王大志仿佛才醒神一般, 他冷冷道。 “我朝可没有妻告夫的先例,前朝倒是有,若是妻告夫,便要先打三十大板,若是一层层上告,每一层都要打板子,你根本见不到陛下,就会被打死。” 王大志竟然连前朝这种律法都知道,一般人哪里会去了解这些。 蒋兰气的浑身发抖,她可以挨板子,也可以滚钉床,但如果她死了,她的孩子谁来保护。 蒋兰的眸子中生出一股绝望之气,难道她只能乖乖的听王大志的话吗?! 若是她没有抓奸,王金顺和李枝丫不知道这一切,他们就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意见。 可是现在,她若是还留在王家,以后就会被各种磋磨和针对。 蒋兰甚至心中暗暗有一丝后悔,她太冲动了,或许不该揭穿王大志。 若是没有揭穿他,那就不会有如今进退两难的地步。 她陷入了自己给自己画下的地牢中,无法挣脱出来。 肖盼盼鄙视的斜了王大志一眼。 她望着有些洋洋得意的王大志,缓缓开口。 “王大志,你说的是前朝的律法,关本朝什么事?” 第373章 不想伺候大爷 “你怕是不知道吧,本朝允许妻告夫,且没有任何惩罚,你怕是沉迷于米田共里无法自拔,根本不知道吧,不过,本郡主心善,告诉你了,你可要记清楚了。” 肖盼盼笑容十分冰冷,只看着脸上是在笑,但是眼神却没有一丝笑意。 就是王大志这种人,才是真正破坏了公平公正的律法。 若是按着他所说,那施晓梅现在还有命在吗? 肖盼盼又道。 “再说了,若真是本朝按照前朝的律法运行,本郡主在此,本郡主也会替蒋兰这个苦主上报给陛下的!” 王大志的嘴角彻底耷拉了下来,眼里闪过一丝慌张。 他确实不知道本朝律法里,妻可以告夫,他还以为每朝的律法,基本不会有什么大改动呢。 若是早知道,他定不会如此...... 若是早知道,他定会想出其他的法子威胁蒋兰,这才是他会做的。 “还有民妇,求仙郡主为民妇做主!民妇给您磕头了,求仙郡主帮帮民妇,民妇愿当牛做马偿还郡主恩情......” 张芸豆也扑通一下跪下了。 她确实性子太过软弱,可此时,仙郡主就在她跟前,此时不求更待何时。 下一次,她一个平民百姓,哪有机会再见到仙郡主。 好了,尚宝才刚刚还在担心王大志,现在不用担心了。 大难临头,“夫妻”同受。 这样也算对得起他们十年的感情了。 王金顺李枝丫,尚有粮以及赵自妹,还有王大志和尚宝才,齐刷刷的跪下了。 “求仙郡主宽恕,草民等知错了。” “仙郡主,这毕竟是他们夫妻间的事,求仙郡主高抬贵手,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处理吧!” 王金顺胆子倒大,竟然反过来威胁起肖盼盼来了。 肖盼盼身上的反骨可不少呢,她这人也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若是他们好好说话,好好配合倒也罢了。 但若是反过来威胁她,那不好意思,这事,她管定了。 王大志脸色当即一变。 “仙郡主,草民的父亲没有威胁您的意思,只是他爱子心切......” 肖盼盼冷哼一声。 “本郡主看就是在威胁,是觉得本郡主多管闲事了?此事,本郡主是管定了,本郡主定会上告陛下,由陛下定夺,现在,你们不会也要说,不要陛下多管闲事吧?” 【威胁人谁不会啊,我也会!】 【看谁能威胁的过谁!】 肖盼盼是真的彻底较真了。 吃瓜群众只安静吃瓜,不再发表自己的看法。 肖盼盼明显是生气了,他们确实有不一样的看法,但是看法这东西,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 再重要,能有命重要。 他们的皇帝陛下可宝贝仙郡主了,要是知道仙郡主被他们气到了,他们还想不想过好日子了。 他们又不是王金顺,缺心眼,就算是心里真那么想,也是能说出来的。 肖远山和姚舒茹见肖盼盼完全能应付,便只在人群里围观。 他们想着,闺女看着跳脱,但其实不是心里没成算。 在官场混,还是心肠硬一点比较好,尤其是一些刁民,那更不能心慈手软。 就算是平民百姓,也知道看人下菜碟。 “草民说错了话,求仙郡主恕罪!” 王金顺也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求饶。 “你的事稍后再说,现在说一说,蒋兰和张芸豆和离,并且要带走自己生养的孩子的事,本郡主认为一切合情合理!” “这妻子和孩子都是因你们两家骗婚而得,原本你们应该找不到妻子的,若是将你们断背的事广而告之,会有几个人将自己的姑娘推到火坑里来,看似自己的夫君活着,实际上是在守活寡!” 吃瓜群众点头,可不就是守活寡嘛。 好好的一个大姑娘,嫁与他们做妻,却被骗了身子,骗了大好年华。 谁不觉得惋惜呢! “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要,既要又要还要的,一个两个的都是不要脸,若是你们情比金坚,哪怕不娶妻,都要与对方厮守在一起,本郡主只会为你们的坚定而感动,甚至是支持的。可你们呢?” “不仅毫无愧疚,还反过来威胁蒋兰和张芸豆,做人做到你们这份上,这是丢人全人类的脸。” 肖盼盼叉腰就是一顿骂。 王家和尚家被肖盼盼骂的狗血淋头,头都抬不起来。 可这只是表象,垂着头的他们,眼底的神色谁又知道会是什么呢。 要知道,人渣可不会因为一通臭骂就能变成好人的。 良心这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王大志和尚宝才身上,恰好没有良心这种东西。 “还有你们,作为父母,不以身作则也就算了,随心所欲,害了自己的孩子,还害了别人家的孩子,悲剧大概率还会上演,你们这种坏种的血脉就不该被延续。” “呼呼......算了,本郡主真是懒得说教,说多少都没用。” “蒋兰,张芸豆,若是王尚两家不放,本郡主支持你们上告,你们也不用担心未来养不起孩子,你们如此能干,怎么可能会没有用武之地,你们有什么会做的,说出来本郡主听听。” 他们都说,蒋兰和张芸豆离了公婆家,就什么都不是,连自己都养不活,更别说养活孩子了。 她肖盼盼偏要她们可以过得好,可以养活孩子,还要将孩子养好。 “仙郡主,民妇也要和离,求仙郡主为民妇做主。” 赵自妹突然道。 尚有粮要崩溃了,不是说好了不和离的嘛,怎么又变了。 张芸豆和蒋兰联合起来,已经够乱了,她还要添乱,是生怕事情不够乱嘛。 都快六十岁的人了,要和离,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尚有粮拽了拽赵自妹的袖口,神色满是不赞同。 也积累了很多不满。 他已经谅解了赵自妹的红杏出墙了,够委屈自己了,赵自妹到底想怎么样! 若是赵自妹能听到尚有粮的心声,定会招呼几个大嘴巴子给他。 什么叫她想怎么样?! 可别了,她伺候了尚有粮一辈子了,除了那件事,她没有一件事对不起尚有粮。 还她想怎么样! 她想和离,想过几天清净的日子。 就是因为年纪大了,所以才不想伺候大爷了! 第374章 我是跟你一样的人 赵自妹看出了尚有粮埋藏心底的不满,心里更是坚定了要和离的想法。 赵自妹知道这世道,对女子实在太苛刻。 别看她那会子怼尚有粮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 其实心里其实不是不心虚的。 她在做了那样的事,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会被揭穿。 但是她还是做了,不仅仅是因为她想这样做,不仅仅是因为开心,还因为对女子命运不公的抗争。 或许她不该以这样的方式抗争,作贱了自己,可好像也没什么别的方式了。 至少,赵自妹想不到其他的方法。 “哦?你可知你已年近六旬,若是和离,或许要比蒋兰俩人遭受的耻笑和非议更多!” 肖盼盼并非危言耸听,事实便是如此。 “民妇不悔!” 赵自妹掷地有声的肯定了她的请求。 “自妹,咱们夫妻多年,你当真要如此绝情?你为何如此自私,就算不为我考虑,你也为孩子们考虑考虑,他们都成婚生子了,有些孙儿可还没成婚,你可是他们的奶奶!” 尚有粮紧迫的想要将赵自妹的念头打消。 赵自妹的思绪却渐渐飘回了年轻的时候。 那时候,公婆健在,他们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尚有粮也不是个能靠得住的。 可她都咬牙撑着,就是为了孩子们。 即便是在尚宝才心中,也是认可赵自妹这个母亲的。 她可能作为一个妻子并不称职,可作为一个母亲,她已经付出了太多。 年轻的时候终归总是有些怕的。 可到了现在这个年纪,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大不了,就是浸猪笼了。 有时候,赵自妹真感觉,人活着,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只是那时候,孩子们都还小,没了她这个母亲的保护,以后不知道会苦成什么样。 赵自妹宁愿苦了自己,也不想苦了孩子。 可现在,她想,或许她都没多少时间好活了,就为自己活这么一次,不可以吗? 尚有粮口口声声为了孩子为了孙子。 这么多年,她为他们牺牲的还不够多吗?! 她原先还想着,将来要是没个摔盆的,那不是白活了。 可最近这段时间,京城里的变化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尤其是有些女子的变化,实在让她感叹。 她一边担忧以后女子境遇不会越来越好,一边又叹气自己没有再晚生几十年。 这两者并不冲突。 如果说是什么让她有了想法,并有了决心。 大概就是前两日女子们的入朝为官吧。 但单靠这一个因素还不够。 还有今日尚宝才和王大志之事的刺激。 赵自妹忽然醍醐灌顶一般,她这个想法便就此生根发芽。 还有蒋兰和张芸豆二人的处境,又让这颗种子迅速生长成参天大树。 这三方面的刺激作用,缺一不可。 对于尚有粮的一顿连打带消,赵自妹只是平静反问道。 “那我自己是谁?” 这话让尚有粮摸不着头脑。 “你是我的夫人,是宝才他们的娘,是孙子们的奶奶啊。” 他觉得实在奇怪。 “是啊,我曾经是赵家的女儿,后来是尚家的媳妇,是宝才他们的娘,是小凳子他们的奶奶,何曾有人知道我是谁?他们叫我赵氏,尚赵氏,宝才的娘,小凳子的奶奶,有谁知道我的名字叫什么?如果不是今日,或许你都不记得我的名字吧?” 赵自妹猛的拍着胸脯,音量拔高了几分。 “我是赵自妹,我是赵自妹,我有名字,我也是父母生养的,我是跟你一样的人!” 肖盼盼也是惊呆在原地。 【好现代的话!好有力量的话语!我都激动了!】 【是啊,大家都是人啊!女儿、妻子、母亲,可都是与他们一样活生生有感情的人啊!】 吃瓜群众的嘈杂再一次熄灭。 他们沉寂了下来。 他们其中有些人面露愧色。 有些人却并不觉得如何。 男人和女人本就不同,谁让他们男人天生身子壮力气大呢。 和是不是人,并不能混为一谈。 若是家中的姑娘或者女人都像赵自妹一样反骨,他们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女人们岂不是反了天了。 总有一部分人,还看不清女性地位正在一步步上升的事实。 女性地位的上升趋势已成不可改变的事实。 只要肖盼盼在,只要宁皇在,只要宁明昭在,大宁朝还能延续至少五十年。 在这五十年,女子只要万众一心,何愁不能争取到一些权力和地位呢,即便不能完全的男女平等。 要知道,在前世,龙国女子地位真正的提升,也就是才几十年的时间。 尚有粮还是不明白,他不也是赵自妹的夫君,宝才的爹,小凳子的爷爷嘛。 他也是人,他没说,赵自妹不是人啊。 有时候连同性都不能共情同性,更何况是性别不同的异性呢。 “你水性扬花,我都要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如果换了别家的媳妇,浸猪笼都是轻的,再且,你让……” 赵自妹看出了尚有粮想说什么。 她打断了尚有粮的话,说道。 “呵呵……我赵自妹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你也别说什么我会影响到儿孙们的婚事这种话,我连死都不怕,我还会管这些?!” “你……自妹,我们年纪都大了,还折腾什么啊,叫人平白看了笑话,宝才的事还没个定论,你可别再添乱了啊!” 尚有粮耐着性子劝说。 这是他自己以为的自己耐着性子。 “宝才,你跟娘说,你怪不怪娘要和你爹和离?” 赵自妹扭头问尚宝才的意思。 “你们的事我不想管,反正我的名声也烂透了,不差这一点。” 尚有粮被自己儿子的话气的一个仰倒。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不差这一点?” 第375章 城墙拐角 尚宝才鄙夷道。 “咱家现在的名声都臭大街了,再臭一点又咋了,爹,你怎么还掩耳盗铃呢!” 【emmmm......一家子嘴都挺毒啊!】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吃瓜群众笑喷,虽然尚宝才说的都是大实话,但是听着怎么就这么让人想笑呢。 加上肖盼盼的加持。 众人皆捧腹大笑。 尚有粮感觉丢人丢到想找个地缝钻,可是没有地缝让他钻,他只能瞪着尚宝才,想着真想给他一棒子,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还有,什么叫嘴巴是一样的毒,他可没有。 他没好气道。 “要不是为了你们,你爹我能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你娘?!” 【呵.......要不是为了你们,这句话真是听着让人无语又火大!】 其中不少吃瓜群众不明白,他们大多数人不就是为了家里的孩子嘛。 怎么仙郡主的语气听上去很不耐烦,为什么要上火啊?! 【孩子有什么错,要背这么大一个锅,你作为一个成年人,自己想做什么,是孩子能阻拦的,只有自己做不到,才会把责任甩到孩子身上!】 【喝酒的时候,你咋不想想为了孩子,把钱省下来,出去逛楼子的时候,你咋不说与其逛楼子,不如给孩子们买点吃的用的?现在你知道为了孩子了?!】 吃瓜群众这次明白了。 他们仔细想了想肖盼盼说的话,感觉还真有道理。 大人要做什么事,哪里是个孩子能拦得住的。 还不是自己不想干。 某些稍微还有点良心的,此刻已然脸红了。 但大多数人还是觉得,他们是个做爹娘的,哪有听孩子话的道理呢。 肖盼盼自始至终就没说过要他们听孩子话类似的言语。 尚宝才如遇知己一般,他心里真这么想的,只是从来没说过。 今日,也算是有机会,让他说出内心深处的想法。 “爹,那我小时候,你为什么要带着我出去跟别人幽会,那时候你可没想过我还小,可没想过我会不会受刺激啊?!” 尚有粮词穷,但随后又骂骂咧咧道。 “反了你了,我是你爹!” 【通常大人觉得没理的时候,就会用父母的权威来压制孩子!】 【好典!】 肖盼盼今日也算是听到了许多经典话术。 “你还知道你是我爹啊?!” 尚宝才故作惊讶道。 尚有粮羞恼,但又压着自己的脾性道。 “你......爹这不是当时还太年轻嘛!” 尚宝才想不出还能怎么反驳。 但是没关系,肖盼盼会啊。 【对对对,你当时还年轻,年轻的就当了爹,生了好几个孩子,你这么年轻,你应该等成熟懂事了再成婚嘛,那么早成婚干嘛!】 阴阳怪气这一点,肖盼盼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尚有粮的脸憋雀青,愣是不敢吱声。 毕竟,若是暴露出来,他可是要噶的啊。 虽然他年纪也不小了,但不代表他活够了啊。 见场面一阵沉默,肖盼盼道。 “本郡主不是来听你们在这耍嘴皮子的,王大志,尚宝才,尚有粮,你们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和离?” 肖远山和姚舒茹无语的相视一眼,还说什么不是来听他们耍嘴皮子的,明明听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了。 肖盼盼说完,依旧是一阵沉默的空气。 好一会,在众人觉得他们可能都不会同意的时候,尚宝才说话了。 “和离可以,想把孩子带走,不可能,不是我看不起张芸豆,她会后悔的,到时候若是想回我尚家,想也别想。我尚家也不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客栈。” “张芸豆,你怎么说?” “尚宝才,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我就算是乞讨,也不会讨到你尚家门前,我觉得恶心。” “好好好,那你可别后悔,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那不会,过了这个村还有下一个村,店多的是!】 尚宝才对肖盼盼真的又爱又恨。 一边是肖盼盼对于子女地位的理解,一边是她犀利的话语。 尚宝才沉默了。 张芸豆方才被尚宝才的鄙视,气的脑瓜子都嗡嗡的。 此时又因为肖盼盼的话,哭笑不得,但是心里的确是没有那么难受了。 “我也是这样的想法,和离可以,带走我王家的孩子,不行。” “对,大志,可不能同意,咱们王家的血脉绝不能流落在外。” 【还流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王家血脉是什么皇家血脉呢!】 肖盼盼倒想直接吐槽,但此时此刻,场合十分严肃,不适合这样说。 但她哪里知道,她心声的内容,早就公之于众了呢。 虽然听的人觉得或新奇或兴奋,可被听若是知道自己的心声能被他人听取,那滋味可是很不好受的,甚至可能会再也不愿与人接触,受到极大的刺激,也并非不可能。 毕竟,没人能接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一样,光天化日的站在街头,被他人观看指点。 这个秘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没人会吐露。 或许很多人一开始是为了看热闹,可是如今,大部分是不希望肖盼盼受到什么伤害。 又一个被肖盼盼说到自闭的男子,王金顺只能闭口不再说话。 “你放心,我不会把孩子带走,这下子,可以同意和离了吧?” 赵自妹主动承诺。 尚有粮其实很想说,孩子们都大了,也不需要你照顾他们了。 但怕肖盼盼又说了什么怼他的话,他真就无地自容了。 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以前做的那些破事都被赵自妹说出来了,他还觉得没有多么严重。 更没有真的感觉无地自容。 怪不得年纪大了,原来人老了,皮也变厚了。 就跟那城墙拐角似的,厚颜无耻。 尚有粮不是觉得不丢脸,只是丢脸的不是他一个,他觉得大家都一起丢脸。 有人陪着,就没有那么尴尬了。 呃......仔细思索一番,其实尚有粮的想法还真是有些道理。 “我不同意和离,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 第376章 不能 “不同意和离,那我就休夫!” 赵自妹坚决道。 “你……你成何体统,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你折腾个什么啊,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肖盼盼算是看出来了,只要赵自妹一强硬,尚有粮就怂了。 “好好过日子,是你好好过日子,你只需要躺着,就有人给你端饭吃,倒水喝,你什么都不用做,你是好好过日子呢,难道饭不用烧就能吃?衣服不用洗就自己干净了?!” 赵自妹冷笑。 “那我在外奔波就容易了?” “说的好像我没有跟你一样在外奔波一样!” “那怎么可能一样?” 尚有粮下意识的反驳。 赵自妹无话可说,不管说什么,尚有粮都不会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心疼和理解。 赵自妹坚定不移。 “我要休夫!” 尚有粮气的半晌说不出话。 王大志与尚宝才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双双已下定了决心。 尚宝才道。 “仙郡主,草民愿跟张芸豆好聚好散,但是孩子一事,草民认为可以问问孩子们的意见,他们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知事的年纪,若是他们愿意跟着他们娘走,那草民自然无话可说。” 王大志颔首。 “草民亦是如此的想法。” “不行,不能把孙儿们叫来,他们才多大,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王金顺出言阻止。 可他神色间似有些许慌张。 “爹,十来岁的年纪,再过几年都可以娶妻生子了,他们怎么会不懂呢?!” 王金顺无语的看了看王大志,心说这个儿子还是太年轻。 他整日不见人影,孙子们基本都是蒋兰这个当娘的照顾。 他们能不向着蒋兰吗? 别到时候丢了夫人又丢娃,还丢脸,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吃瓜群众也是附和。 “十来岁,哪里还能不懂事呢。” “就是,我看这法子好,看那些个娃娃愿意跟着娘还是跟着爹。” “你这不是废话,老话都说了,宁跟讨饭的娘,不跟当官的爹,这句千古俗话可不是瞎说的嘞。” “这可不一定,跟着他娘,说不得真要去讨饭。” “我看啊……” 吃瓜群众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甚至最后他们下了个赌注。 真是万物皆可赌。 什么都能拿来赌一把。 肖远山和姚舒茹也悄悄加入其中,夫妻俩一人选一个,分别下注。 “蒋兰,张芸豆,你们可有意见?” 肖盼盼问道。 【这样也好,若是某个孩子放弃了当娘的,你们也就当没生过,有时候,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蒋兰与张芸豆闻言,异口同声道。 “民女\/民妇并无意见。” 她们也想知道,孩子们会如何选择。 虽然这是个艰难的选择,但他们必须选。 即便今日不叫他们来,改日,她们也是要向他们解释的。 别觉得孩子年纪小就糊弄过去,再小的孩子也不是个傻子。 尚宝才三岁时的记忆,不就一直留在他的心里嘛。 “行,带王尚两家孩子过来问话。” 肖盼盼话音刚落。 就有两个大孩子,身后跟着几个小萝卜,从角落走了出来。 “小凳子?” “从文?” “草民王从文\/尚凳,见过仙郡主,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吧。” 别说,这俩年岁相当的少年,看着比他们爹沉稳许多。 两人都后面还站着他们的弟弟妹妹,一共七个人孩子,就连那三四岁的幼儿,都是面色严肃,方才也跟着他们的哥哥一起向肖盼盼问好。 “从文,你怎么在这?你知道了多少?” 王大志面色一变,他虽然与男子厮混,但不代表,他愿意这一切被自己的儿女知晓。 “奶奶、爷爷、父亲、母亲。” 王从文喊了一声后,瞧了一眼蒋兰,沉默了几秒钟,才道。 “父亲,从文一直都知道。” 王从文面色愧疚,他知道却一直没告诉母亲。 蒋兰脸色突变,大儿子竟然一直都知道,他说的一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何不告诉她这个母亲?! 蒋兰着实有些心寒。 王从文见蒋兰神色郁郁,他解释道。 “母亲,是从文的错,从文也想告诉母亲,可是怕母亲不开心,从文想着,或许不知道也是好事,从文……” 蒋兰并没有因为王从文的话而感到半点欣慰。 王从文见蒋兰神色愈发难看,渐渐息了话头。 “你竟然知道?从文,你为何不告诉爷爷?!” 王金顺和李枝丫也是一脸震惊。 蒋兰问道。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发现你爹的丑事?” 王大志脸色也没多好看,他想说什么,但这的确是丑事,没什么可辩驳的,不然为何他要藏着掖着呢。 王从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眼间染上了更多的愧色。 “娘,是从文的错,从文不敢瞒着您,从文……” 蒋兰心痛如斯,她厉声打断王从文的话。 “你就说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娘……是,是我六岁的时候。” 王从文愧疚的低垂着脑袋,像是个无助的小羊羔。 蒋兰笑了,笑中含着苦涩。 “所以你小妹还没出生的时候,小弟也才不到3岁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但你却没有告诉我?” “娘,我错了,我只是不想让您伤心,那时候因为爹他冷淡的缘故,您……”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算了,刚刚仙郡主的话你们也听到了,你们说,要跟着娘还是跟着你爹?” 蒋兰不想再听下去,她的脑子很是纷扰,她现在只想尽快和离,脱离这个让她感到窒息和恶心的王大志。 “娘,您能不能……能不能……” 王从文从未见过神色如此严厉的母亲,以至于他不敢继续说出来。 张芸豆抱着小的,搂着大的,只是无声的哭泣。 这是她生下的孩子啊,她舍不得,她不知道,如果他们没有选她,她会不会留在尚家。 尚凳替张芸豆擦着眼泪,无声的陪着他的母亲。 尚凳和王从文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这样的情境下,吃瓜群众也是唏嘘。 他们并不看好王从文,王从文说话的神态,模样都像极了王大志,恐怕他也同王大志一般无二。 “你只需要告诉娘,你们要娘还是要你爹?” “娘,不能……” 第377章 苦命鸳鸯 “不能!” 蒋兰不愿继续听王从文说下去,她直接打断王从文的话。 蒋兰心中隐隐已经有了一种预感。 恐怕,自己的大儿子不会跟她离开的。 这时,只听到王从文很小声的说了句。 “娘,对不起!” 说完后,王从文飞快的垂下了头,他不愿看到蒋兰失望的眼神。 王金顺却是开心的笑了。 “好,这才是我王家的孙子。” 王金顺提着的心几乎已经全部放下了,王从文是王家的长子长孙。 他王家已经有了继承人,就不怕断根了。 “娘,我要娘。” 王从珊虽然不大明白,但是她知道蒋兰一直陪着她,照顾她。 “珊珊!” “娘!” 王从武七岁,他看看王金顺,看看李枝丫,看看王大志,王从文,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 他也不知道该选谁,可是他觉得娘对他最好,爹经常见不到人,选了爹也见不到。 但娘不一样,娘一直在他身边的。 他疑惑的说道。 “大哥,你选爹,爹也不在家啊,你也看不到他,你为什么要选爹啊?爹不用选啊?!” 王从武是真不明白。 王大志刚刚因王从文选了他而得意的笑,立刻淡了下来。 他严厉的看了一眼王从武。 王从武缩了缩脖子。 “我说的本来就是啊。” 王从武将手伸到蒋兰的手中,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王金顺和李枝丫的神色一下子淡了下来。 “白眼狼,我真是白疼你们了。” 李枝丫骂了一句。 “奶奶,我们不孝顺娘,才是真的白眼狼。” 王从武弱弱道。 “呵呵,从武说的是。” 蒋兰抱着小女儿,手里牵着王从武的小手,刚刚因为大儿子放弃她这个母亲,心中的伤痕好似都少了几分。 王大志冷笑。 “王从武,你选了就不要后悔,将来你就算后悔了,我也不要你。” “哦。” 王从武平淡的哦了一声,看着像是不在意的样子。 王从武其实是个钝感的娃,他是真的不在意,他只要娘。 他知道,只有蒋兰,他的母亲,才会爱护他,只因为他是她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王从武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王从武的一个哦字,好悬没给王大志几人气死。 若不是肖盼盼在此,怕是王大志早就上手打了。 而今,他只能捏着拳头喘粗气,心口一个破洞,因为他激动的情绪,又开始剧痛。 那大夫直接给扎了一针,眼看和离的事还没结束,但也快了。 王大志可不能晕。 “好好好,你们真是好得很。” “王从武和王从珊跟蒋兰,你们这边呢?” “仙郡主,我们都想跟着娘。” “对,娘需要我们保护。” “娘,您放心,我们肯定会跟着您的。” “傻孩子,娘哪里需要你们这些孩子保护,娘会护着你们,看你们长大成人。” 尚宝才刚刚经过王大志一事,对孩子也淡了下来。 见他们选了张芸豆,他只是神色冰冷,问了句。 “你们几个可想好了?” 尚凳兄妹几个互相看了看,尚凳肯定的点点头。 “爹,对不起,我们想跟着娘。” “好,那你们今日若是离了尚家,就不再是我尚宝才的孩子,来日若是你们后悔,也是不能再回头的!你们想清醒了?你娘一个人怎么养活你们四个,讨饭吗?” 尚宝才的言语中带着些恐吓威胁之意。 几个孩子都看着尚凳,他们神色有些害怕,但是他们以行动表示,他们听尚凳这个大哥的话。 尚凳沉默了片刻。 在这片刻,张芸豆的心甩来甩去,落不到实处去。 “我想清楚了,爹,我跟着娘。” “好,想清楚了就别后悔。” 尚宝才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众人原本以为事情不会再有转折,张芸豆也好还是蒋兰也好,最多只能带着丫头离开。 没想到,事情竟然有了这样的发展。 这一次赌局,没有一个人完全赢。 因为王从文选择了王大志。 但所有人心中都有不一样的感悟。 有些对孩子冷淡甚至不好的,想着得好好对孩子。 不然就像尚宝才和王大志一样,毫无父亲的威严。 尚有粮倒是想反对,但是却被赵自妹捂住了嘴,一通威胁。 “好,那既然如此,本郡主让人写几封和离书,你们签了字,可都不能反悔了,还有,跟了母亲的几个孩子也会随母姓。” “呵呵,改,让他们改,改了再后悔,也回不来了。” 王大志冷声道。 王大志与蒋兰,尚宝才和张芸豆的和离书,一式两份,还有孩子的归属,都在和离书里写明了。 蒋兰望着自己的大儿子,“从文,你好自为之。” “娘,一定要和离吗?” “娘受不了你爹这个肮脏的东西,你要逼娘委屈自己吗?” 蒋兰如此反问。 王从文再不说话。 蒋兰和张芸豆盖上了指纹印。 王大志怒气冲冲的也盖上指印。 相比而言,尚宝才就淡定了许多。 才怪。 他想,若不是肖盼盼多管闲事,今日也不能发生这么多事。 众人以为王尚两家的事到这也就结束了。 没成想,蒋兰和张芸豆却又跪地求道。 “仙郡主,民女求仙郡主治王大志\/尚宝才骗婚之罪。” “毒妇,我王家的孩子都被你带走了,你竟还要告我?” 王大志倒吸一口冷水,伤口又疼的厉害。 尚宝才也是一脸惊诧,张芸豆这女人真是出息了。 “郡主开恩啊,我儿已经知错,求郡主饶了我儿。” “可不敢乱说,本郡主只是郡主,此事还要陛下定夺才是。” 肖盼盼连忙摆手。 “仙郡主,求您饶了草民的儿子吧,他们……他们也是一对苦命鸳鸯,无法成婚,只能选这样的办法,他们也是不得已!” 王金顺哭喊着为王大志求情。 “你的意思是,他们俩做出苟且之事也是别人逼他们的?” 第378章 抢孩子 【他们每次上塌也是被逼无奈的?哎呀,好可怜呐!】 “噗噗……” “哈哈哈哈哈……” 吃瓜群众狂笑,拍着大腿各种笑。 仙郡主还真是直接呢。 他们也想问问,王大志和尚宝才每一次做那种事的时候,也都是被逼的吗?! 【哦,差点忘了,鸳鸯可是有很多是同性恋的!这可不就是一对儿苦命野鸳鸯嘛!】 吃瓜群众惊奇,竟从未听说过,真的假的啊! 【公鸳鸯凑成一对,但是它们没有自己的孩子,于是,就去偷一公一母鸳鸯的孩子,有时候偷不到就会抢孩子,理直气壮的把人家父母赶走,两只公鸳鸯一起孵化鸳鸯蛋,养孩子!】 吃瓜群众惊掉下巴。 没想到它们是那样的鸳鸯。 他们曾经一直感叹,“只羡鸳鸯不羡仙”。 现在他们羡不了一点鸳鸯。 而且这怎么越听越熟悉。 王大志和尚宝才不就是这样的野鸳鸯嘛。 两个人都是公的,生不出孩子,所以骗了别人来给他们生孩子。 若不是仙郡主在,蒋兰和张芸豆生的孩子哪里会回到母亲身边。 本来他们还想着,男方家的娃,女方带走实在荒唐。 可是在肖盼盼用鸳鸯举例时,他们光是听着就一肚子火。 自己生不出来,就去偷去抢别人家的孩子,怎么不去死啊。 死人贝反子。 偷孩子抢孩子的都该下地狱。 再将公鸳鸯抢别人的孩子的事套在蒋兰和张芸豆身上的时候,他们竟然奇迹的觉得,蒋兰和张芸豆应该将属于自己的孩子抢过来。 毕竟,若是没有王大志和尚宝才骗婚,他们哪来的自己的孩子。 两个男人可生不出孩子,不是嘛。 人群里窃窃私语着。 “以后我看谁说只羡鸳鸯不羡仙,羡慕孩子被别人抢走啊?” “啧……真是没想到。” “哎呀,我突然想起我女儿成亲,我叫人绣了两张鸳鸯枕套,还是重新绣吧,鸳鸯也太晦气了!” 经此一事,怕是再也没人用鸳鸯形容情比金坚了! 【哦,对了,鸳鸯也非常不忠贞,也不是忠贞之鸟!所谓的成双成对,是蜜月期,就是最新鲜的那段日子,公鸳鸯会给母鸳鸯遮风挡雨,梳理毛发,但是等母鸳鸯怀孕,公鸳鸯就会玩失踪,并且再也不会回到那只母鸳鸯的身边!】 吃瓜群众再次瞪眼珠子,他们歌颂了千年,感情是歌颂错鸟了。 蒋兰和张芸豆听着肖盼盼的心声。 想了想,还真是这样。 王大志\/尚宝才在她们没有怀孕的时候,整日围着她们打转,但在她们知道怀了孩子之后,一下子就冷淡了下来。 她们做错了什么,要被这俩狗男人这么骗?! 【但两只公鸳鸯确实忠贞!】 王大志和尚宝才听着鸳鸯两字,就眉头狂跳。 他们可以预见,他们以后是没好日子过了。 吃瓜群众:啊?! 好好,他们看了看跪在一起的王大志和尚宝才。 果真很忠贞! 【真正的忠贞之鸟是朱鹮,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即便失偶,情依然在,为守护曾经的爱情,只选择孤独终老!】 可以料想,朱鹮即将火遍满朝。 众人羡慕,若是遇到一个不离不弃,将自己视为唯一的人,该是多么幸福。 但其实男人们并不羡慕,因为他们生来就可以三妻四妾。 因此,其实是女子们艳羡不已。 “一生一世一双人”也只是一句话而已。 哪怕是平民百姓娶不起两个媳妇,但也不耽误他们出去找乐子。 “还是那句话,若是你们相爱没有伤害到别人,那你们俩何错之有,可你们为了一己之私,将无辜的人拖了进来。若是家人不同意,你们像朱鹮一样,要么双双离开,要么哪怕不在一起,也为对方守着,那才是真男人!” “可惜,你们做不到!” “若不是因为,王从文他们也有你们一半的血,你们就是活生生的人贝反子,抢劫犯!” 王大志和尚宝才沉默,他们没觉得自己有错。 女子本就要生孩子,就算不是为他们生,也是为别人生。 不能生孩子的女子,谁家会要?! 说他们算计,其他人又有多好呢,还不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们偷情的对象不是男子。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分别。 他们不过是披了一层不一样的外衣,其实内里他们并无不同。 更何况,他们两个男人永远也生不出孩子。 蒋兰和张芸豆就不会担心他们突然多了私生子私生女。 这歪理确实有几分道理。 但是他们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也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本郡主会上报给陛下,由陛下定夺!本郡主知道,像蒋兰和张芸豆这种境遇的绝不在少数,只要发现一起,必定会严肃处理!” 众人一片悄然无声,夹杂在其中的某个身影,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只要藏好不被发现就是。 王大志和尚宝才可真是两个废物! “现在,将王大志和尚宝才暂时收监,容后处理!” “仙郡主,草民的儿子做错了,求您饶恕……” “阻拦者,一起押入大牢!” 肖盼盼厉声道。 “是,仙郡主!” 事情发生了这么久,侍卫们赶不过来才有鬼吧。 “谢仙郡主!仙郡主的大恩大德,民女毕生难忘,快,从武,从珊,给仙郡主磕头。” “民女谢仙郡主……” “快快请起,本郡主只是尽了一点本份,若是有要拿回的东西,本郡主可派人一同前去。” “不敢再劳烦仙郡主!” “没事,小事一桩,你们可以想一想给孩子们取个什么新名字,明日,你们俩来皇家第一工厂。” 蒋兰和张芸豆一阵狂喜,仙郡主竟是这样好。 她们的眼眶闪着激动的泪花,“谢仙郡主,民女定会为仙郡主立长生牌位,求仙郡主长命千万岁……” “嗯……” 姚舒茹见肖盼盼如此,便知道她是害羞了。 她这女儿,有时候说的那虎狼之词让人不堪入耳,有时候又害羞的说不出话。 两个极端都在她身上。 “娘亲,爹爹,我们回家吧?” 第379章 谁家好人把玉米栽盆里啊 扑到肖远山和姚舒茹身侧的肖盼盼打断了姚舒茹的感慨。 姚舒茹捏住肖盼盼的小手,笑着说:“好。” 另一边,李德全在肖府等着肖盼盼等人回家。 他知道,今日若是关于玉米没个结果,陛下这一整晚可就睡不着了。 他等了又等,眼看天都黑了,肖盼盼一家三口还没回来。 李德全想着,是不是肖盼盼他们回了郡主府,想着想着,李德全更坐不住了。 他想着得去郡主府瞧瞧去。 宫门下钥了。 宁皇就在那御书房走来走去。 宁明昭和宁明智眼见父皇焦急的神色。 心想这李德全怎么还不回来啊。 “宫门下钥了?” 一个小太监迈着小碎步,小跑到宁皇跟前,弯着腰恭敬道。 “陛下,宫门已经下钥了。” “嗯……应该是肖盼盼那小东西还没回去,怕不是吃瓜去了,吃瓜的想不起回家了?” 这么些时日,宁皇不说对肖盼盼有十分了解,至少八分是有的。 “父皇,仙郡主是为了救……” 宁皇抬了抬手,“我们心里清楚就好,再等等吧,你们兄弟两个回去休息,左不过,明日一早肯定也有消息了……” “是,父皇!” 宁明昭和宁明智相视后,齐齐拱手。 “嗯……去吧。” 宁明昭和宁明智也是想着下去,找人问问清楚,不然干等着,也是干着急。 这一头,宁皇一人在御书房批一会奏折,便起来在殿中走来走去,朝着殿门外张望。 另一头,李德全正准备起身,去仙郡主府看看。 一小太监就欣喜的跑过来,“公公,仙郡主回来啦。” “好好,那赶紧走。” “爹爹,娘亲,你们说陛下会严惩王大志和尚宝才吗?” “这个……还是要看陛下的想法!” 【爹说了跟没说一样!】 肖盼盼无语吐槽。 “噗嗤……” “你爹谨慎惯了!” “不过陛下自有圣意,但娘希望严惩!” “我也希望,最好让他们去做劳役,看他们还能不能恩爱的起来,还后不后悔骗婚?!我可是发现了,那两个是一点没有悔改之心。” “仙郡主,是谁没有悔改之心?” 李德全走出门口,正听到肖盼盼的声音,便笑着问道。 “哎,李公公,别提了,真是让人恼火。” “李公公久等了。” “不碍事,咱家见过仙郡主,肖大人、姚大人。” “公公客气了。” 一行人说着话,抬脚进了前厅的会客厅。 “仙郡主,咱家前来,是陛下新得了一个新鲜的花,特意让咱家送过来的。” 【哦,花啊~】 肖盼盼一听是花,便兴致缺缺。 花朵虽然漂亮,但也是真的花期短。 她对这些没有太大感觉。 姚舒茹用胳膊肘子鼓捣了一下肖盼盼。 李德全早就习惯,肖盼盼时不时的吐槽了。 肖盼盼最喜欢的就是金银,他可是记着呢。 “来呀,把花抱进来给仙郡主瞧瞧。” 几个小宫女小太监抬着两盆进来了,在花盆上,还盖着一块金丝绢布,看着神神秘秘的。 【什么花啊,还怕它冻着啊!】 花盆本身并不大,因此两人一抬,毫不费力。 他们小心翼翼的将花盆放在肖盼盼跟前的地板上。 李德全轻手轻脚的掀开金丝绢布,好似动作重一点,花盆里的花会顷刻碎掉。 肖盼盼还真有点好奇,到底有多珍贵,李德全的动作如此小心。 随着金丝绢布的掀开,印入众人眼帘的,是干巴巴的大片叶子包裹着一根不知名植物,那植物头顶还有一团胡须似的毛絮物。 “这是何物?” 姚舒茹问道。 李德全的心在这一刻收紧,他在心中祈祷,千万是玉米,千万是玉米…… 而后又仔细瞄着肖盼盼的神情。 肖盼盼却是呆了呆。 【玉米?谁家好人把玉米栽花盆里啊?等等,这是玉米啊,我去,白天刚想着找一找玉米土豆之类的,晚上就找到了?我怕不是老天奶的亲闺女?!】 肖盼盼接连的感叹,让肖远山李德全的心脏几乎停摆,但在下一秒,又剧烈跳动起来。 李德全:玉米?这么说真的是玉米? 肖远山:玉米?宫里竟然就有?! 但无论如何,二人的眼眸中皆是激动。 玉米,高产量的粮食,少则几百斤,多则上千斤的粮食。 李德全故作疑惑。 “怎么?看仙郡主的样子,似乎是识得此物?” “我可以把它完整的剥开看看吗?” 肖盼盼并未直接回答李德全。 “自是可以,陛下赏了仙郡主的东西,仙郡主自然可以处置。” 李德全急忙应道。 肖盼盼摸了摸玉米的胡须,然后撸起袖子,将在半根在泥里的玉米完全拔了出来。 玉米的外衣枯干,她捏着胡须的一团,随手一掰,玉米的外衣连同大部分的玉米须就退到了根处。 霎时暴露出金黄色一粒粒,像一排排牙齿的玉米。 每一颗玉米粒因为放置太久,都已经干瘪了。 可是不妨碍它们用作种子。 “李公公,这样的花还有多少?” 肖盼盼迫不及待的问道。 【蒸玉米、玉米粉、玉面馍馍……都很好吃啊!还不像土豆或者红薯,吃多了烧心!】 “回郡主,咱家不知,这还是太子殿下献给陛下的,或许您可以问一问太子殿下或者五皇子殿下?!” “李公公,我跟你进宫一趟吧?” 李德全的脸带上了笑,要的就是肖盼盼跟自己回宫见陛下。 想必现在陛下早就等急了吧。 “自然可以,陛下给了您随时可以进宫的权力。” “嗯,我换身衣服,李公公稍等。” “好,仙郡主尽可去,杂家在这里等着您!不着急,您慢慢来!” 宁皇:着急,急的他满地转悠! 宁明昭、宁明智从御书房离开后,并没有分开,两人一同让下人清点所有的植物,若是见到又不认识的,最好都集中放起来,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些别的高产量粮食。 如果没有,这株植物,到底有多少,他们一定是要知道的。 他们也没有把握,这东西一定是玉米。 但把事情做在前面,这绝对没有错。 第380章 九族都能死好几次了 肖盼盼也激动到不行,去自己的小院换一套面见宁皇的正装,催着桃花梨花动作快点快点再快点。 平日里需要至少半个时辰,不足两刻钟,肖盼盼就已经梳妆好,朝着门外快步走。 “哎呦,仙郡主您可慢点。” “没事没事,快走。” “好嘞。” 一行人紧赶慢赶的赶到宫门处。 “仙郡主,您这么晚了还要进宫啊?!” “嗯,有事,劳烦你们了。” “仙郡主您太客气了。” 肖盼盼主动出示了可供她出入皇宫的牌子,侍卫们才打开了钥匙,推开紧闭的宫门。 肖盼盼的马车是陛下赏赐的,自然可以在宫内奔走。 御书房内。 “什么时辰了?” “陛下,快要亥时了!” “这么晚了,怎么李德全还不回来呢。” 宁皇搓了搓手中的毛笔,凝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不多时,殿外小太监欣喜地走到宁皇跟前。 “陛下,李公公回来了,还有仙郡主,也一同进宫了!正在殿外候着呢!” “快请。” 宁皇的耐心早就告罄了,听到小太监的通报。 直接就起身,朝着殿外迎了出去。 他非常急切的想知道那物是不是肖盼盼口中的玉米。 肖盼盼还没跨入殿内,宁皇就已然走到殿门口。 “陛下,臣……” “快进来,你这么晚进来,是不是有要事跟朕说?!” “是,陛下。” 宁皇看向李德全,只见李德全微微颔首。 宁皇焦急的心,旋即平静了下来。 看来,高产粮稳了。 宁皇稳稳的坐在御座之上。 【我该怎么告诉陛下,他给我送的那花不是花,而是农作物呢?如果陛下要是问我,我从何处知道的,我怎么解释?我总不能说,是我做梦梦见的吧?!】 见宁皇望着她,肖盼盼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其实,如果说她做梦梦见的,也不是不行!毕竟,以梦境为理由,掀起战争的还有登上皇位的多的是!】 肖盼盼如此一想,心里也稳住了。 她正色道。 “陛下,臣昨日做了一梦,梦中入眼是一片绿色的农作物,剥开绿皮后,露出来的是金黄色的果实。” “哦?爱卿竟然做了这样奇异的梦,难道爱卿能见到是丰收时的麦田?” 宁皇倒也配合。 李德全微微笑:我就看你们一个堂堂皇帝一个堂堂郡主怎么演戏! “陛下,并非是麦田,那农作物,足有婴儿小臂粗壮,且粒粒饱满,一颗就有指甲大小,梦里那仙人说,这是玉米,亩产至少千斤!” 宁皇瞪大了眼睛,垂涎极了,感叹道。 “若是真有神仙,能赐予我大宁朝仙种,是百姓万民之福啊!可惜,哎~” 宁皇深深的叹了口气。 但他心说,还梦里的仙人,那仙人就是你吧。 李德全:装!我的陛下,您就接着装吧! “那爱卿是来说这个奇异的梦?” “不是,这不是最奇异的,最奇异的是,臣竟然见到了梦里的那农作物?” “什么?当真吗?爱卿,你可不许哄朕玩!” 宁皇登时从御座上弹起来,眼眸中震惊之色溢出,像是惊喜,像是不可置信。 “陛下,臣不敢拿此事开玩笑。” “那农作物何在?” “正是陛下今日刚刚赏赐给臣的花,其实那并不是花,而是那个梦里果实为金黄色的,梦里仙人称它为玉米。” “什么?它竟然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 宁皇瞳孔地震,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李德全:杂家佩服! “陛下请看,正是此物!” 宁皇跨着大步,三两步就到了肖盼盼跟前。 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其实宁皇并不全是做戏,他怎能不激动呢。 “此……这玉米该如何种植?” “很简单,将这一粒一粒的果实搓下来,几个果实埋在一个小坑里,再盖上泥土……” “好好好,此事,朕就交给爱卿你了。” 肖盼盼:…… “陛下,臣身上的担子已经足够多了,实在负担不了这么多,要不您找个合适的人?” 肖盼盼连忙摆手,她这个小小的肩膀,可操不了这么多的心。 宁皇想了想,肖盼盼要操心的事还真不少。 但是谁会嫌自己身上的功劳多啊。 恐怕只有这个小东西嫌弃了。 “依你说,哪个人能行?” “额,臣不知!” 【你的臣子你不了解,你问我?!】 宁皇都要气笑了,还不是想提拔她看重的人。 举人唯亲又怎么样,只要有能力,推举自己亲近的人再正常不过了。 不提拔自己的亲友的,才是傻子吧。 得,这碎嘴子就是个傻子。 宁皇扶额,“朕知道了。” “嗯嗯,对了,陛下,臣还有一事想要禀告!” 来都来了,顺便将王大志和尚宝才的事上报了。 “说吧。” 宁皇也摸的准肖盼盼要说什么。 他心中叹气,这孩子,对他人的事太上心,对自己的事却不怎么上心。 但宁皇却心中感动。 就算是他,也做不到如此重视别人的事! “陛下,臣今日与父亲母亲,遇到一桩,不,遇到两桩骗婚之事,两名断背男子……” 肖盼盼讲着讲着,就给自己气的脸红脖子粗的。 她也是女子,只要是女子,就都有可能遇到这样的事。 “好了好了,爱卿别生气了,朕心里已经有数,真是岂有此理,此事万万不能草草了之。” 宁皇也跟着拍向桌子,怒气冲冲的。 “陛下,必须严惩,若是惩罚不大不小,或者草草过了,未来只会有更多的女子陷入困境,那些个企图骗婚的,只会愈发猖狂,不只是是像王大志和尚宝才这样的,还有那种不行的男人,也会骗婚……” 肖盼盼也许是情绪太激动,不行的话脱口而出。 肖盼盼说完才反应过来,她有点放肆了。 于是讪讪笑了笑,便没有继续说。 还有一点放肆,如果宁皇真计较,肖盼盼九族都能死个好几次了。 第381章 人非草木 宁皇抿了抿唇,他真想回一句,看看看看,暴露了吧。 他轻咳了两声,安抚道。 “爱卿说的,朕都了解了,朕会看着处理的,若情况属实绝不会姑息!” “是,臣自当信任陛下!” 宁皇自己也有两个女儿,他如珠如宝疼着宠着长大的宝贝,若是有那不长眼的,真胆大包天的骗婚。 他只要想一想,就恨不得杀了那狗男人。 别人家的闺女也是闺女。 哪怕是不受宠的女儿,也不是被那对恶心的东西骗婚骗身子的理由。 肖盼盼离开后,宁皇沉默不语。 过了片刻,宁皇冷然道。 “来人。” 御书房内忽的冒出一道身影,这道身影单腿跪地,上半身挺得板正。 “属下在。” 宁皇吩咐道。 “去查一查京城有多少这种情况,断背男子骗婚以及身子有疾骗婚的,一个个找出来,记录好,呈上来,给你三天时间,你调用人手,给朕查得清清楚楚。” “遵陛下令。” 御书房内,空气又是一阵安静。 宁皇背着手,站在殿外,朝着外面的那片天地看去,但只看到了一片黑暗。 但是如果再仔细看看,天上的星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点点星光就那样散落在天际,不仅不黑暗,星星妆点的星空反而耀眼夺目。 宁皇望着最亮的那颗星,他心里琢磨着,剩下的那些玉米,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大面积推广,现如今的种子实在有限。 宁皇招了招手,一人又倏地出现。 “告诉五皇子,算了,你去请五皇子过来。” “是,陛下。” 小太监领命,快速朝着五皇子的宫殿小跑着去。 宁明德和宁明昭动员宫人们清点了自己殿内的花草树木,找出了几个不知名的东西。 只能等着明日,或者什么时候,套一套肖盼盼的心声。 但翻遍了两座宫殿,都没有找到玉米。 宁明智招来人,吩咐道。 “你去查一查,找到之前献玉米的人,看看他那边还有没有,如果没有,查一查这农作物是从哪里得来的,若是能找到,立刻来报。” “是,五殿下。” “小五做事想的越来越全面了。” 宁明昭忍不住称赞。 “皇兄赞誉了,臣弟这才哪到哪啊,弟弟还得跟着皇兄好好学习呢。” “你好好学,到时候父皇必定委你重任。” 宁明昭此话并无猜疑的意思。 他对自己足够自信,而且俗话说,上阵父子兵,将来若他上位,下面就剩俩弟弟,可不都得重用起来嘛。 要不没个信任的人,他得累死。 “皇兄可别取笑弟弟了,父皇不骂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你切勿……” “奴才见过太子殿下,五殿下。” “何事?” 宁明昭正要夸奖宁明德,一小太监来到两人跟前。 “回太子殿下,陛下请五殿下去一趟。” “好,孤一同去。” “是,太子殿下。” “皇兄,这么晚了,还不知父皇找弟弟做什么!” “定然是那玉米相关的事。” “臣弟还真有点忐忑,怕让父皇失望。” “怎么会呢,无论是不是,我们都不能放下一丝可能性。走,皇兄陪你去。” 宁明昭作为长子,对地下的弟弟妹妹都很不错。 不管将来他们是不是要与他夺位,但至少在现在,他不愿因为皇位,伤了兄弟们的感情。 怀有恶意的宁明义他们,都已经被父皇处理了。 就剩下这俩弟弟。 宁明昭自认他看人的眼光没那么差。 兄弟五个,现下就剩他们兄弟三人。 如果可以,宁明昭不想以后成为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人都说高处不胜寒。 站的太高,自然就离兄弟们远了。 不是距离的远近,而是心的远离。 光是一个君臣有别,就隔开了和弟弟们的关系。 宁明昭想,无论何时,他们兄弟都能一起说说知心话。 两人稍微整理了衣物,将略微有些皱的袖口,扯了扯平。 ………… 御书房内。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安好。” “行了,别行礼了,昭儿也来了。德儿,朕有话要问。” 宁明昭宁明德对视一眼。 “父皇请说。” “盼盼刚来过,朕相信你们已经知道了。” “父皇,儿臣不知,儿臣和皇兄让宫人们清点宫内的花花草草……” “哦?那你们可还找到了玉米这农作物?” 宁皇追问道。 宁明昭和宁明德齐齐摇头。 接着,兄弟二人一阵欣喜。 “父皇,那物真是玉米?仙郡主说那物是玉米?!” 宁明昭兄弟二人狂喜,仿佛生怕自己听错了似的,异口同声的问了两次。 “那还有假,难道朕会用这么重要的事耍着你们兄弟玩?!” 宁皇吹胡子瞪眼道。 “父皇,那我朝百姓以后岂不是不会再有被饿死的?” 宁明昭振奋道。 “情况还不容忽略,现在的玉米种子,朕让人看了看,不足一亩,若是要推广全国,定要足够的玉米种子。” 宁皇拧着眉头,心中烦忧。 晚一年退行,就多一些无辜的生命逝去。 别人都说,民以君为天。 在他看来,君以民为天才是,若是只有他一个光杆的皇帝,没有百姓,那还算什么皇帝。 宁明德见宁皇担忧的神色,立即道。 “父皇,儿臣已经派人去查玉米的来源,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玉米种子。” “好好好,朕叫你来,正是要给你嘱咐此事,德儿,此事父皇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父皇。” “是,父皇,儿臣必当竭尽所能。” 宁皇欣慰万分。 真好啊。 都说皇家无真情,可他不这样想。 前面宁明礼宁明义让他伤心了好几日,虽然他表面看似平静。 可一到深夜,宁皇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比起其他朝代的皇帝,他的子嗣不算多。 少了一个都会让他心痛难当。 他的嫔妃也不多,他对那事也比较淡,只是相伴多年。 人非草木,怎能无情! 可他不能将多余的情感外露。 为君多年,他看似高高在上,实则孤独非常。 若不是有肖盼盼的存在,他或许永远都要“高高在上”。 第382章 断袖多的是 宁皇掩埋在心底里的烦恼与忧愁,在肖盼盼心声的讲述中,满朝文武以及后妃宫人们才明晓。 宁皇面冷下隐藏着多么柔软的心。 当然柔软并非没有底线,否则,夺下皇位的便不是宁皇了。 众人从未觉得得知宁皇的内心会看轻他,相反,宁皇是万人之上,他还从心底里关爱百姓,这实在难得。 许多上位者,即便初时初衷是为天下百姓,可又因为站的太高,或者时间的流逝,早就忘了初衷。 人心易变啊! 可想而知,宁皇保有初衷,是多么难得了! 父子三人话家常,就像寻常百姓家的父子一般。 一时间,父子三人都好似感彼此间的距离都近了些。 宁明智:呵呵,你们父子情深,我是多余的,我懂! ………… 宁明昭和宁明德从御书房离开后。 宁皇想着肖盼盼所说的,那王家和尚家的事,他斟酌着,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但是这事,也不能太重。 若是要提高女子的地位,要一点点来,润雨细无声,若是一上来便声势浩大,定会遭到多方势力弹压。 宁皇斟酌了许久,才动笔写下一道旨意。 王大志与尚宝才被关在大理寺大牢,并非刑部大牢。 大理寺大牢一般关押的是待审的嫌疑人。 因着宁皇的旨意还未下,只能暂时将两人收押在大理寺。 大理寺狱中。 王大志和尚宝才被关进同一个牢房里。 这里阴暗潮湿,好像隐隐还有老鼠吱吱叫的声音。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不知犯了什么罪的嫌疑犯。 那些嫌疑人见狱中又来了“新室友”,并没有任何反应,甚至眼皮子都不曾抬一下。 进了这里的人,一般都会被移交到刑部大牢。 可以说,来了这里的人,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他们见王大志和尚宝才面露嫌弃,虽然都被关入这等地方,却一副清高的模样。 嫌疑犯们眼皮子依旧不抬,等遭到现实的毒打,他们也就能认清自己的处境了。 两人整理出一块看似还算干净的角落。 尚宝才忍不住问道。 “你说她真的会上报给陛下吗?” “我看,应该不会吧?陛下日理万机,怎么可能理会我们这等升斗小民呢。” 王大志略微迟疑了一下道。 “可是她……” 尚宝才望着王大志不喜的神色,便闭上了嘴。 但他们的对话却引起了狱友的注意。 “喂喂,你们说的她是谁啊?” “与你何干!” “嘿,小子,进了这里你还想出去啊,你只有横着出去,能活一天是一天,说说嘛,临死前听听故事也行,不然多无聊啊。” 这犯人倒也不恼,他随意躺在黑暗中,身下是潮湿的稻草,看不清他的长相和表情,却可以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好似嬉皮笑脸的。 感觉不像是在坐牢,倒像是在这里享福似的。 尚宝才捏住王大志的袖口,“我们真的会死吗?” 尚宝才那会状若疯狂的样子,和现在小鸟依人的模样,不像是一个人似的。 好像只要在王大志身边,他就全身心的信赖着王大志。 “不可能,这世上像我们这样的人多了,杀的过来嘛。顶多是受一点小罪,意思意思就没事了。” 王大志拍了拍尚宝才的手臂安抚道。 谁知刚刚被怼了的那人,噗嗤一声,牢房中回荡着他的笑声,声音中满是嘲弄。 “还做白日梦呢,进了这里的,就算不死,被移交到刑部,也是半残的命。还意思意思,你当在菜市场买菜呢,给你们意思意思啊。” 此人言语中,听着似乎对大理寺办案的流程非常熟悉。 王大志心中计较了一番,不似刚才那样狂妄。 他脸上带上了温和的笑容,只是他的脸没少挨巴掌,红肿也没消下去。 他可能觉得自己笑的如沐春风,却实在丑陋不堪。 恐怕只有尚宝才才能含情脉脉的望着他吧。 “这位大哥,你是因何缘由被关在这狱中的?” 这人迎着昏暗的烛火,扫了扫穿着囚犯服的王大志和尚宝才。 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怪异。 这另一个男子,怎么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若不是他是男子,他还真以为…… 等等,不会吧,两人都贴到一起了。 自古以来,都是有断袖存在的。 这人仿佛了然于胸,并未理会王大志的话,反而问道。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不会是偷情被发现了吧?” 这人也只是诈了诈他们。 谁知两人在这昏暗的牢狱中,依旧看得清他们突变的脸色。 王大志猛然甩开尚宝才。 尚宝才委屈的望着王大志。 “咱们的事,多少人都知道了,你现在是什么意思?现在知道要脸了?” 尚宝才质问道。 尚宝才经过王大志突然离开又突然和他在一起的这个拉扯的过程,他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般。 王大志稍有不对,尚宝才立刻便条件反射,立刻质问,甚至隐隐有股子歇斯底里的意味。 仿佛王大志不能给他一个他能接受的理由,他便会上前掐住王大志的脖子。 王大志也知自己实在表现的太明显。 他捂住胸口,装作心脏伤口又疼痛的模样,喘着粗气。 这一下,真是吓到尚宝才了。 他哪里还顾得上质问,上前就扶住王大志,“夫君,你没事吧,对不起,都怪我……” 说着还流下两行悔恨的泪水。 “我没事,让我缓缓,我不怪你。” 王大志此话一出,尚宝才满心愧疚,哪里还敢质问王大志。 尚宝才真是被王大志拿捏的死死的。 看似疯狂疯癫,好似什么患了精神病的杀人狂魔,实际上就是个纸老虎,一戳就破。 “夫君?呵呵,原来是一对公鸳鸯啊!” 那人不知道,王大志和尚宝才对鸳鸯两个字有多大的心理阴影。 两人皆是浑身一僵,想到今日被众人的羞辱以及围观,就浑身不自在。 他们再不要脸,也不可能一点都不在意。 “断袖多的是,怕不是你们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吧?” 第383章 搂搂抱抱 从这人的言辞中,便能知道,此人的经历可不少呢。 听着,好似还读过书的感觉。 读书人,三个字,就让普通人家生起了敬畏心。 王大志和尚宝才微微对这人正眼相看了一眼。 但也仅仅是一眼。 王大志道。 “你如何知道是我们得罪了大人物?” “害,我走南闯北的时候,什么没见过,赘婿害死老丈人一家,男人是个废物,骗婚的,还有断袖的男子,磨镜的女子,有一同抗争家人的,还有表面结婚生子,背地里继续来往的,那乱七八糟的,你们想不到的,都发生过。” 王大志和尚宝才又是一僵,他们就是那骗婚生子,背地里来往的。 虽然这人并不知道王大志和尚宝才的情况。 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啊。 那人又继续说道。 “凡是骗婚的,被骗的大部分都凄惨无比,很少见哪个男子因为骗婚付出什么大代价的。看你们竟然关进了大理寺大牢,想必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你们言语中还说什么陛下,看来那人就是陛下身侧之人。” 王大志和尚宝才神情愈加难看。 此人见王大志两人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见这人还要说什么,尚宝才立即打断问道。 “那你是因何缘由在这狱中?” “我?呵呵……大概也是得罪了谁吧,我在这里多久,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看这牢中,人来人往,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完完整整出去的。” 这人神情恍惚,眼底似乎有什么滑过,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王大志和尚宝才见什么都问不出来,两人也沉默了下来。 阴暗的大牢里,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数道身影,一个个翻来覆去,今日看来很多人都不能安心睡觉了。 在这压抑的环境里,精神不出问题才怪。 衙役们也是怕人多闹事,或者吃太多闹出什么幺蛾子,压根就不给他们吃饱,一个个瘦的皮包骨。 就算是一个白白胖胖的胖子到这来,出去都得变成个瘦子。 “最近听衙役们说什么仙郡主生而知之,我还没见过真正生而知之的人呢,倒是会有传闻,如果有机会,真想见一见。” “呵,仙郡主哪里是咱们能见到的啊,我们是一群犯人,活了今日没明日的,就算是活着,也是拖累全家了。” 另有一嫌犯苦笑,自嘲道。 “若是真有说的那么神,那……” “干什么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呢。一个个真是吃饱了撑的,还有心思聊天。” 巡逻的衙役到此,听到点声,旋即就喊开了。 狱中一阵沉寂,再也没有人说话了。 尚宝才靠在墙壁上,扶着王大志,眼神呆滞,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王大志的神色里却装了很多东西,很多让人看不懂又好像能看懂的东西。 他们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就藏在阴影处,窥探着微光,向往又惧怕。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尚宝才与王大志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 听到一阵脚步声,又蓦地一声铁棍敲击铁栏杆的脆响,惊醒了每一个人。 尚宝才被惊的朝前扑过去,却将王大志压在身下,王大志一声闷哼,他感觉他的心口又撕裂了。 “干什么干什么呢,你们俩在外面骗婚偷情也就算了,在这牢中还不老实,发猪瘟啊,无耻的东西。” 衙役好不容易巡逻后,想着眯一会了,结果宫里来了旨意。 他一肚子恼火,却不敢对着传旨的小太监露出一点点不愉快。 正好因着小太监到这牢中,就看到这不要脸的两个男人搂搂抱抱。 衙役也是找了个机会,就是一阵训斥,发出了被人打扰睡觉的不快。 两个男人,想想就让他恶心。 好好的媳妇在家不管,非得搅弄拉屎的地方,也不嫌脏,咋不直接吃! “不是,差大哥,是刚刚的声音吓到了我……” 尚宝才手忙脚乱的扶起王大志,慌忙解释。 “你的意思是怪我?” “不敢不敢,是我说错了话。” “哼!” 这衙役变脸似的朝着身旁的小太监点头哈腰。 “公公,我教训教训犯人,这些人一天不收拾,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这两位就是夜里刚刚收监进来的王大志和尚宝才。” 那小太监扬着头,看了看王大志和尚宝才,啧了一声。 心说,这两人可真倒霉。 要被陛下当作杀鸡儆猴的鸡喽,自求多福吧你们。 谁让你们干什么不好,非得骗婚,听说还是仙郡主亲自告的状,又是啧啧两声。 小太监清了清嗓子,但声音仍然是奸细中带着些刺耳。 “我是奉陛下的旨意,前来宣旨。你们家大人呢?” “我们家大人随后就到。” “算了,我就不等了。” “是,您辛苦了,这大半夜的,还劳您专门跑一趟。” 小太监深深的叹了口气,“咱们当奴才的,不都是这样,不过还好陛下仁慈,不会随意滥杀奴才。” “您说的是,咱们陛下可是千古的明君,哪里是前朝那些皇帝可比的。” 衙役跟着附和,神色却是真诚了许多。 看着是对宁皇是真心的拥护和敬仰。 小太监微微点头。 而后将手中的圣旨打开,尖细的嗓子在牢中回荡。 “皇帝诏,曰:罪人王大志与尚宝才,伙同一起,狼狈为奸,骗取无辜女子为其生儿育女,而后两人整日厮混在一起,失了夫君的本份,更失了父亲的责任。” 小太监缓了口气,继续念道。 “朕听闻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好男色却又用欺骗的手段……而尚宝才的父母不好言相劝也就罢了,竟然一同欺骗……朕甚震怒,因而,朕决定严厉处理此事。犯人王大志、尚宝才,判处十年牢狱,但因年轻力壮,直接流放边境,充作劳役以赎罪。” “而尚宝才父母,则是一同前去,只需劳役五年,钦此!” 尚宝才强撑着身子,俯身叩谢皇帝。 王大志与他一般无二,听到圣旨内容,就脑子里乱成一团。 第384章 指骨 怎么就……就十年劳役了,他的身子别说十年劳役,怕是都到不了边境吧! “公公,草民知错了,草民已经和那蒋氏和离,三个孩子里,两个孩子都随了蒋氏的姓,草民已经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还请公公饶了草民吧。” 王大志匍匐在地,满腔悔恨。 “这是陛下的旨意,难道你想抗旨不遵?!我就是个奴才,你可别害我,我哪有资格饶了你。” 小太监丝毫不动容,一个囚犯,有什么好同情的。 若是蒙受了不白之冤,同情可怜也正常。 可王大志是实实在在的骗了婚,骗了别人的身子。 “公公,草民想跟陛下解释,求公公……” “诶诶诶,你还想见陛下呢?陛下整日忙碌,哪有时间见你这芝麻小民,要是每个人都要见陛下,陛下还有时间处理公务嘛。” 小太监听着就来气,想见陛下,别说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 做那种丧良心的事,只能投生畜生胎。 “公公,草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草民的确该罚,只是我爹娘他们年纪大了,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免受流放和劳役之苦?” 尚宝才虽见这小公公的态度,十分不屑一顾,可他实在无法忍心他的父亲母亲受苦。 尚宝才有时候恨着自己的父母,可大部分还是可怜又爱着他们的。 见尚宝才说话还算有礼貌,不像另一个,看似在求他,却有种他施舍自己的感觉。 小公公语气稍微缓了缓,道。 “怕是不行,实话告诉你们吧,因为你们骗婚,陛下万分震怒,要知道,陛下可是有两位小公主的,你们……呵,自求多福吧!” 王大志和尚宝才呆坐在原地。 尚宝才呢喃道。 “可她们是公主,怎么会被骗呢,怎么有人敢呢。” 但其实说这样的话,他根本也说服不了自己。 他对女儿并没有什么感情,他更看重的是能传家的儿子,可儿子女儿都已经随了母姓。 所以他从未设想过,如果他的女儿被别人骗婚他是什么想法或者感受。 因为他心里眼里都没有这个人。 如果换了王大志,他能为他考虑的面面俱到。 可见血缘亲人不是天生就有感情的。 无论是何种感情,都是要培养的。 只是作为亲人,最先认识,相处的时间最多,因此更容易培养感情。 血缘并非万能。 有那么一些人表面上更看重血缘,实则压根没用一分情感。 不管是王大志还是尚宝才,他们对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十分感情,男孩或许有一两分,这一两分是为了将来老了有人伺候他们,目的本就带着功利性。 何谈真正的亲情呢! 王大志心里想着,女子本来就是用作工具的,即便是皇帝的女儿。 他是不相信,宁皇真心疼爱他自己的女儿的。 乌鸦一身黑,看不到自己黑。 他将他龌龊的心思,投射到了宁皇身上。 其实,他眼里的别人,才是真正的他自己。 “行了,宣了旨,我这也就走了,这大半夜的。” “公公慢走啊。” “嗯……你留步,我回了。” 狱中寂静的仿佛刚才并未来人。 但是王大志和尚宝才知道,方才的一切都不是梦,更不是他们的幻觉。 “怎么办?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陛下放了我们?!” 尚宝才六神无主。 “我能怎么办?我说不行不行,我昨日眼皮子狂跳,你说没事,现在好了,我们俩都要被流放了,你满意了?” 王大志不耐极了,越是到这个时候,他越不会怪自己。 他也不承认是自己有问题,所以他把责任推给了尚宝才。 尚宝才神经敏感,一听王大志这话心里积累的委屈就炸了。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很委屈,这些年,他像个女子一样,侍候着王大志,依赖着王大志,他反过来却怪他。 他俩厮混这事没他王大志,他一个人能成事?! 他享受的时候怎么不说。 尚宝才像个炸毛的猫。 “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不小心,能被蒋兰那贱人发现吗?她还把我们堵在屋子里,你不是说,她也很听话吗?怎么有胆子来抓奸?” “你怪我?你这个骚货,若不是你勾引老子,老子能去?” “你才骚货,你这个贱男人,强女干犯,第一次可是你灌醉的我,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尚宝才和王大志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吵了起来。 狱友们也不睡觉了,就光听着两人吵架,从他们的话语中得到了许多信息,一个个觉得自己悲催的人生多了一丝丝乐趣。 与王大志尚宝才同在一间隔间里的那人,只平淡看着眼前这出可笑的闹剧。 此人名叫高飞彦。 他身上有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他也是断袖,因此在看到尚宝才和王大志的第一眼,他就看出了他们的关系。 他望着望着,耳朵里他们的声音不断钻入,高飞彦出了神。 他的思绪回到了数年前,他还十分年轻,或许,二十岁都没有吧。 他那时候爱玩又自大,仗着读过一点书,哦,还考中了秀才,便自视甚高。 他开始流连于名利场上,青楼内外。 在一次机缘巧合下,他被朋友带到了服务某些特殊人群的馆里,那次,他见了自己从未见过的世面。 也迷上了某个小倌,甚至想着要帮那小倌赎身。 后来,他也的确为他赎了身,两人过了一段很是幸福又无比短暂的日子。 如果当时,他再坚定一点,或者他该放了他,也不会发生后来那些事。 在这件事后,他放弃了科举,放弃了读书,独自一人离开了家乡,几十年都未曾回去。 因为他说,他想看看大江南北,他是替他完成梦想的,带着他的骨灰。 高飞彦摸着颈间,那一节小小的骨头,是他特意留下来的,他的指骨。 多年来,他一直随着他走了许多地方,看了许多地方。 他也不知道,如果回到过去,他还会不会有当初的选择。 第385章 赎罪 他虽然是个小倌,他虽然并非容貌出众的那一个,但他就是无可救药的迷上了他。 他甚至连个自己的名字都没有,随他姓了高,叫高飞。 一个高飞,一个高飞彦,他说一听这两人就有不一样的缘分。 后来,全家人都觉得是高飞带坏了他,将他活生生的打个半死。 不,其实不只是半死,高飞临死前还在为他为他的亲人考虑,一口气撑了三天。 临死前还在说都是他的错,有这样一段快乐时光,他已经够满足了。 可高飞彦还是忍不住的会想,若当初他没有将高飞赎身,或许他现在还活着,又或者他会遇到能保护好他的人。 而不是,就那样,仿若一个死人般躺在床榻上。 就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他只是出门办事,回到家就看到他面容苍白,毫无血色的躺在那里。 在他的胸前、床上、被子上,都晕染着血色,大片大片的红。 真刺眼啊。 高飞彦简直要发疯,他愧疚、他自责,他想杀了伤害高飞的人。 可当他知道是谁伤害了高飞后,他哑火了。 他不仅不能替他报仇,也不能替他疼。 他真的好窝囊啊。 他在高飞身边陪了三天,看着他在他怀里没了呼吸,他除了无能的抱头痛哭,他回到了家里。 那三天,他们都没来找他回去。 想必是知道,高飞活不了几日了。 他不敢责怪任何人,因为是他,他飘了,觉得自己是少有的才子。 他玩乐,放纵。 高飞彦其实不敢告诉任何人,他离开高飞的那半个时辰,只是觉得两人日日连在一起,觉得有一点腻了,所以出去散散心。 这一散心,就散到了高飞曾经在的男风馆,他随意点了一个小倌,与他颠鸾倒凤。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是后悔过与高飞私定终身的。 他是有一点愧疚的,所以他很快又赶了回去。 在他还没来得及厌恶高飞之前,他就永远失去了他。 高飞彦想着,也许是老天对他的惩罚,惩罚他不守承诺。 肖盼盼若是知道高飞彦的想法,定然会笑的爬不起来吧。 自然不是觉得好笑,是嘲笑是讽刺。 老天若是真的要惩罚,就应该惩罚他,而不是高飞。 怎么背叛者反而长命,痴情者薄命呢?! 这是哪里来的道理。 可人生总是这么戏剧。 不管高飞之前是不是一个下贱的玩物,但他在与高飞彦相遇初时,以及赎身之前的那一段时日,他再也没有接过客,哪怕被男妈妈一顿毒打,也不松口。 若不是高飞彦正是迷恋高飞的时候,高飞恐怕连命都保不住吧。 但这些,高飞从未向高飞彦提起过。 或许,用情深的那个总是会先受伤吧! 也是用情深的那个,会更多的为对方着想吧。 无论如何,斯人已逝。 高飞死在了两人还相爱的时刻,可能对他来说,这就是幸福。 高飞彦能做的,反抗家中长辈的,就是一个人离家出走,再也没回过家。 他对不起任何人,包括长辈、高飞。 他也对不起自己多年寒窗苦读。 高飞彦在外流浪,靠着自己会写字,赚取路费和吃住,他吃的是最便宜的饭菜,住的是大通铺,有时候身上银钱不够,路边也是睡过的。 他在用这样的方式赎罪。 这是赎罪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 一直到他被关在大理寺,他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几年。 说他幸运吧,他在蹲大牢,说他不幸吧,他在牢狱中活了许久。 大部分时候,高飞彦觉得还真不错,虽然环境非常艰苦,可也有吃有住。 就是蛇虫老鼠多了点,有时候,血液也多了点。 他就看着狱中的犯人或者嫌疑犯,来来去去,哭哭闹闹,他像一个戏外人,在看着戏内的人演戏。 “早知如此,我应该向仙郡主告状,治你个罪。” “呵呵,你不也挺享受。” “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怎么可能会变成个变态,我应该好好的张芸豆生活在一起,做一对恩爱夫妻。” 王大志嗤笑一声。 “还做梦呢,没有如果。你害了我的一辈子。” “好好好……” 在黑暗中,尚宝才的眼中闪着疯狂的光。 王大志刚刚才被尚宝才捅了一钗子,现在似乎是不疼了。 忘了尚宝才疯起来,是真的会要他的命的。 高飞彦看着眼前的一场闹剧,出神的看着看着。 尚宝才掐着王大志的脖子,用力的掐着。 口中不住的说道。 “你去死,你去死,你才毁了我的一辈子,就算死,你也别想甩开我,要死我们一起死。” 牢狱中的人长期阴暗,他们也想看看,这尚宝才会不会真的掐死王大志。 原本,王大志的力气其实是比尚宝才大的,可架不住王大志受了伤,流了不少血。 人本身就比较虚弱。 何况,王大志稍微一用力,心口就开始剧烈的疼痛,他感觉胸口湿漉漉的。 他反过来掐着王大志的脖子,但总使不上力。 在黑暗中,王大志依旧能清楚的看到尚宝才眸子的疯狂和杀意。 王大志呆滞了瞬间,他不敢相信,尚宝才真舍得杀了他。 可随着他的愣神,他的力气也随之一松。 胸口的巨痛,唤醒了王大志那会被尚宝才刺伤的记忆。 王大志也是真的心大。 尚宝才几个小时以前刚刚差点把他弄死,他伤口还没好呢,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王大志的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可呼吸带动着他的心口,伤口处的血好似流的更快了。 高飞彦这才回神,就已经看到王大志翻起了白眼。 高飞彦连忙翻身,扯住尚宝才的领子,想把他拽走。 但高飞彦四肢好似退化了一般,就好像给尚宝才挠了个痒痒似的。 “嘶~别掐了,再掐真要死了,死了你会后悔的。放手。” 高飞彦搭在尚宝才的手臂上。 尚宝才眼珠子猩红一片,他已经没了理智。 他满脑子都在想,王大志辜负了他,那么他就要付出代价。 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他手里,他也会将自己的一条命赔给他。 第386章 蔓延 “来人啊,快来人啊,大人,有人杀人啦……” 衙役都要恼火死了,怎么他值夜的时候,这么多事。 他气冲冲的站起身来,打开门锁,踩着台阶,迅速跨下去,人还没走到,就先骂骂咧咧的。 “干什么干什么,吵什么,找死呢,一个个的,不省心。” “大人,杀人了?” 衙役眯着的眼睛瞬间醒神。 他看向两个相叠的身形。 赶忙开锁,大声喝道。 “干什么呢,放手。” 哪怕是死刑犯,未到死亡时间死亡的,作为看管的衙役,他们也是要担责任的。 平日里开惯了的锁,现在却怎么无法把钥匙插入锁口,越是着急就越是对不齐锁口。 “还不快放手,找死啊你……” “哗啦~哗啦啦啦……” 一串手指粗壮的铁链,直接掉在地上。 衙役推开铁栅栏,直接冲了过去,将尚宝才一把扯开,蒲扇似的手掌甩了他两个嘴巴子。 尚宝才直直扑向栅栏,撞了个头破血流。 “咳咳咳咳……咕噜噜了……” 王大志大口大口的呼吸,但他剧烈的咳嗽声,让心口处的伤变得更大,更糟糕的,是鲜红色从他口中溢出。 不仅没有比方才好受,反而好似要呛死过去一样。 衙役顾不上找尚宝才的麻烦,直接几步跑出去找上报。 他都要恨死尚宝才了,今夜若是王大志没了,他的月俸怕不是要扣完了。 “王八蛋,老子真你爹的倒霉……” 衙役暗骂。 另外几个衙役,抬着王大志往外冲,还有一个衙役直接抽出腰间的鞭子,甩着鞭子就抽了上去 “啪…啪…啪~” “啊~啊~啊~” 尚宝才凄厉的惨叫,疼的翻滚。 “让你给老子惹事,你给老子等着,哼!” 那人甩了几鞭子,才算是微微解了一口恶气。 等到衙役们重新锁上了牢房。 高飞彦才缓缓开口道。 “你说你何必呢,若是没了感情,就放过彼此,若是强求,只会伤人伤己。” 尚宝才忍着疼,面色扭曲畸形。 “不可能,我绝不可能放过他。我们说好要同生共死,我绝不允许他一个人逍遥自在。他若是没了,我就把这条命给他。我说要同生共死,我必定可以做到,我为了他,不要妻子不要子嗣,他凭什么辜负我!” 高飞彦沉默了,尚宝才执念太深,已经入魔了。 但站在尚宝才的角度,明明几个时辰前,王大志还与他恩爱无双。 几乎是几个瞬间,快到让他反应不过来,王大志就变了。 他一会说与他断开关系,一会又心软守在他身边,刚刚更是用令他心碎的话语伤害了他。 短短几个时辰,王大志变了又变。 他想不通,为什么人可以变得这么快,就好像曾经从未恩爱过似的。 以前日日夜夜的陪伴算什么。 高飞彦像是看懂了尚宝才的意思。 他也的确看懂了。 他道。 “其实,腐烂从不是一瞬间的事,而是从很早开始,就已经开始腐烂,从内里开始腐烂,等你看见的时候,它已经从里到外都烂了,发臭了。你要做的是剜掉腐烂的毒疮,而不是任它蔓延。” “我宁愿发烂发臭,而且我已经发烂发臭了,十年劳役,我撑不到,不如我二人一起早早的解脱。” “你怎么知道死亡对他来说是解脱呢?” 高飞彦一句话,给尚宝才干沉默了。 他心口疼痛难忍。 “我不甘心,十年,十年啊,人生有几个十年呢,如果可以……罢了,没有如果!” 尚宝才眼神坚定,这一次,他不会再心软。 尚宝才的心中已然下了最后的决定。 另一头,王大志已经呼吸微弱,几近断气。 “该怎么办,他好像快要不行了。” “等等吧,头去上报了,这也不能怪我们吧。” “早知道,他俩应该分开关,现在好了,明日还不知道大人该怎么责问我等。” “气死我了,真应该再给那狗日的几鞭子,一个烂男人,还真是给他脸了。” “算了,要是打死了,一下子死了两个,咱们更不好交代了。” 大夫也不好找,他们只能干等着。 王大志张了张嘴,他后悔了,不该招惹尚宝才。 若是他早知道尚宝才如此疯狂,疯狂到真的敢杀了他,他就不会和他厮混。 王大志到了此刻,也依旧不怪自己主动承诺的一切他失言了。 尚宝才一开始,并没有要过什么承诺,是王大志主动承诺他的。 也是因为这样,尚宝才彻底入了心,着了迷。 “他好像不行了,怎么办?” 一衙役问旁边的同僚。 “人在哪?” “在里面。” 衙役头子带着大夫赶到了。 大夫放下药箱,扶了扶帽子。 便开始检查不省人事的王大志的身体状况。 过了不多一会,那大夫叹了口气,摇摇头。 “不行了,失血太多,心口又破了个洞,若是最开始好好休养还有可能,可他至少两次崩开了伤口,又因为窒息引起剧烈的动荡……” “m的,这狗东西,不行,我忍不了了,我要再去出口恶气。” “哎,你……” 那性子有些急躁的衙役,拿过钥匙就朝地牢口走去。 监狱是在地底下,要想去狱中,得穿过狭小的通道。 只能容一个通过,两人都无法并行,还得猫着腰子。 “狗东西,害死老子了,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才怪。” 这人怒气冲冲的开了锁扣。 尚宝才还躺在地牢的地面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头顶。 他听到了这衙役的话,只是动了动手指。 他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时刻。 “你还笑?你还能笑的出来?娘的,挑衅老子嘛?!” 那人抽出鞭子,手臂高高抬起,一鞭子抽向尚宝才。 “啪~” “哼……” 尚宝才闷哼一声,竟然没再吱声。 那衙役的火气更大了,他觉得尚宝才是在挑衅他。 “好哇,你很狂啊?老子倒要看看,是你厉害还是老子的鞭子厉害?!” 第387章 恶鬼—三千字章 衙役们见过多少囚徒,嘴硬的不知道见了多少,但是没有一个,没有一个能坚持到底的。 他们最喜欢的就是硬骨头,越硬他们觉得虐起来越爽。 尤其是当一个硬骨头,在他们的“调教”下,变成一个软骨头,那种感觉简直太有满足感了。 尚宝才仿佛死人一样,就那天躺在地牢的地面上一动不动。 那衙役又是一鞭子抽了上去,可尚宝才也仅仅是皱了皱眉头。 他又是啪啪两鞭子,鞭子抽在尚宝才身上,登时皮开肉绽,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一条条血痕。 尚宝才想着,打死他好了,反正王大志也要没了。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 若是王大志没事,他们早该把他抬下来扔在牢里了,这衙役就不会专门跑一趟,就为了来上刑。 那必然是王大志不太好了,即便现在还没断气,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地牢里回荡着鞭子抽打的声音,偶尔会听到一声轻微的闷哼声。 这衙役也是怒火冲上了头,没了理智。 尚宝才越是不吭声,他越是愤怒。 他忘了弄死尚宝会承担问责。 狱中的嫌疑犯们都默不作声,不管想不想劝,但只要他们敢开口,下一秒鞭子就会朝着他们劈过来。 高飞彦也许是在尚宝才的身上,看到了高飞的影子,他竟然扑到了尚宝才的身上,替他扛了几鞭子。 “啊~” “哎呦嘿,你倒是好心,是不是老子没收拾你,你怕不是以为在这里养老呢。” 好心有时候要不得。 这不,好好的,衙役又多了一个发泄的人。 值得一说的是,尚宝才能多喘息一口气。 但他并不在意,他想,与其煎熬至此,不如早点下去与王大志团聚。 高飞彦疼的直翻滚,他本就瘦的皮包骨,已经脱了相,根本挨不住几鞭子。 尚宝才翻身,扯住了那衙役的鞭子,有气无力道。 “要打就打我,不要牵连无辜。”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子听你的?狗东西,还敢拽老子的鞭子,还是打得轻了。” 衙役甩着鞭子又是几下,回过头又抽了高飞彦几鞭子。 主打一个雨露均沾,谁也少不了。 上面的人看他发泄的有些过了,便劝说了几句。 “好了好了,为了这种流放犯不值得,出个气就好了,别真打死了。” 那衙役也是有台阶就下,收起鞭子,骂骂咧咧的锁上了门,跟着一起回到了衙役值夜的地方。 “哟,这个还没断气呢,我还以为身体都凉透了呢。” “还撑着一口气呢。” “反正也没救了,弄回去放到另一个牢里,不要跟那个关一起。” “也行,那就抬下去吧。” “自古以来都说红颜祸水,我看有些男人也是祸水。” “啧,他们违反伦理道德,阴阳调和之道,能得什么好。” 衙役们反正是不能理解的,聊话间就将王大志与尚宝才分开关了起来。 虽然王大志眼看着是不行了,但是万一呢。 王大志披散着头发,浑身血痕,渗着血珠扑到栏杆上,像极了一个索命的恶鬼。 “他怎么样了?他是不是死了?嗯?” “还没死呢,嘿,命真大。” 一衙役倒是不再低气压,已经改变不了王大志的结局,索性就不要纠结了。 尚宝才直勾勾的望着王大志,昏黄的烛火下,王大志生死未卜,他的胸口不知是没有血可流,还是伤口微微愈合了,看不到鲜红色渗出来。 饶是如此,王大志也已经浑身是血,鲜红色变成了暗红色,一团污糟。 衙役们并不温柔,直接将王大志扔在地上,反正也活不下去了,不差这一下。 “嗯……” 王大志昏迷中依旧被这一摔疼的口中下意识的泻出一声。 “王大志,王大志……” “别叫了,再叫还抽你。” 刚刚动手的衙役龇牙威胁。 “差大哥,求你把我们关到一起,好不好?” “咋地,关一起让那个死的更快啊。” “去去去,再闹出事来,我可饶不了你。” 衙役们一一离开。 整整几夜,尚宝才就这样瘫坐在地,望着王大志,眼睛也不眨一下。 王大志的恢复能力是真的好,也可能是求生欲望太强烈,以至于从阎王爷手中抢回了自己的命。 尚宝才是准备和王大志一起共赴黄泉的,可谁知王大志又活了。 就跟闹着玩似的。 等鼠国来访者离开后,他们一起才送入了流放队伍。 当然,这是之后的事。 ………… 次日一早,鼠国来访者,鼠国的大皇子以及一位公主就到了宫墙跟前。 他们在在宫门处,被晾了一会会。 他们心中愤怒,面上却赔着笑。 宁明昭在暗处观察了一下,他对肖盼盼口中阴险狡诈的鼠国人,认同了几分。 若正常情况下,去别国来访,别国稍有怠慢,即便不会闹出什么事,但是脸上早就拉下了脸,一脸的不高兴。 鼠国倒好,竟然还能带着笑,在宫门外等候。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能忍,所图甚大。 宁明昭的御座姗姗来迟。 宁明昭摆好了“职业假笑”,道。 “抱歉抱歉,各位远道而来,实在是我大宁朝事务繁忙,孤好不容易腾出时间来,各位可不要介意。” “不会不会,您是贵国的太子殿下?” 鼠国的口音十分滑稽,听着让人就有种想给他一拳的感觉。 宁明昭微微一笑。 “正是,孤乃本朝太子。” “太子殿下真是人中龙凤,龙章凤姿,极为英俊。” 那鼠国随行官员说出的这几个词,怕是他只知道这几个。 宁明昭本想与鼠国众人平视,可却看了空。 “谢谢,你……你也挺……可爱的!” 原本宁明昭想着,人家鼠国都夸他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他也回夸过去。 可又定睛一看,绿豆眼,薄嘴唇,丑鼻子,还没有眉毛。 且身材矮小,就比他大宁朝患了某种病症长不大的人高了那么一点点。 且脑袋前半截是剃光的,后半截扎了个朝天辫。 他想遍了自己毕生所学,还是无法想出什么词语来形容。 他绞尽脑汁,说了可爱一词。 宁明昭说出口后便后悔了,他觉得可爱二字,突然脏了。 以后他定不会随意再用可爱二字。 宁明昭带着的专门接待的官员,险些破了功,笑出声来。 太子殿下可真会说。 这么小几只,长得丑不拉几的。 实在与可爱不沾边。 可他们几人又想了想,好像除了可爱,也没别的词可以说了。 总不能直接说鼠国人丑陋吧! “宁朝太子殿下您好,这是我鼠国的大皇子,这位是我鼠国公主。” 鼠国随行官员,继续用蹩脚的话向宁明昭介绍。 “太子殿下,您好!我是鼠国大皇子,北原仓。” “见过太子殿下,小女北原欣子。” “嗯……众位舟车劳顿,是不是从驿馆来?” 北原仓心中不悦,可想到出发前皇给他交代的事情,他只能笑着点头。 北原欣子也是鼠国数一数二的美女,被宁明昭忽略的彻底,她心中实在不服气。 可她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毕竟大皇兄都没有说什么,她只是一个公主,更是没有说话的权力。 她只能迈着小碎步,跟在北原仓的身侧靠后的位置。 宁明昭边走边说,将鼠国众人朝着宫内引。 “好,宫内已经备下了宫宴,几位请随孤来。” “谢谢殿下的款待。” “应该的。”毕竟你们鼠国金山银山的,在我们这,犯人临死前都会给他们一顿好饭好上路。 当然,后面那句话,宁明昭没有说出来。 想到金山银山,宁明昭袖口处的手指轻轻搓了搓。 不行了,忍不住了,金山银山铁矿,每一个都很想要啊。 宁明昭将鼠国一行人带到了宴客殿,但殿内空无一人,只有摆好的桌子和碗筷。 宁明昭敷衍了几句。 除了殿内的宫人们,再无其他人。 宁明昭则是拐了个弯,掉头去了御书房。 今日并未上早朝,宁皇直接去了御书房批奏折。 再加上,鼠国前来,他实在不行在金銮殿接待鼠国人。 否则,早朝是完全不影响的。 文武百官也正在拖家带口的去往皇宫的方向。 宁皇让他们午时之前到即可,并另外吩咐他们,让他们晚一些去。 鼠国等人,在宴会厅枯坐着。 但他们其实内心暗暗惊叹大宁朝建筑的精美绝伦,宏伟壮观。 就连殿内的柱子上,都雕着活灵活现的龙。 “大皇兄,这大宁朝并非国势虚……” “住口,你记得记得任务就行,其他的不要多嘴。” “是。” “若是坏了鼠国大事,你知道你的下场。” “大皇兄,我明白。” 北原仓又何尝不眼馋宁朝。 来拜访宁朝是假,打探虚实才是真。 可今早,他们几乎被冷待,再结合一路上走来,这里地大物博,哪里像他们一样,只能蜷缩在一座很小的孤岛上。 若是可以学(偷)到大宁朝的文化,那就是他们鼠国的,。 毕竟,能偷到也算是一个本事。 第388章 调戏 北原仓等人腹中空空如也。 他们的耐心已经在耗空的边缘。 这时,大殿外开始隐隐约约有了些声音。 几人抬头看去,文武百官携妻女正在进入殿内。 他们均点头示意,然后坐在对应的位置上。 等百官来的差不多,宁皇最后才到。 宁皇高大的身躯,威严的身姿,让鼠国几人敬畏的同时,北原仓的野心更大了。 若他也能在这皇宫坐上皇位,成为一国之君,拥有如此大的国土,如此多的百姓,那真是想一想,就让他热血沸腾。 哪个男人没有个皇帝梦? 他北仓原也是皇之子,还是老大,他理应继承皇位…… 这等弹丸小国的大皇子,竟然有如此野望,还没怎么找人,就开始幻想了。 怕不是饿的出现了幻觉,或者吃了什么毒蘑菇,不知如今的情况。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 “北原仓参见皇帝陛下,皇帝陛下安好!皇后娘娘安好! “嗯,你们远道而来,请坐。” 宁皇语气平平。 那北原欣子一眼就看中了宁皇。 那伟岸的身姿,立刻就征服了她的心。 “北原欣子拜见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这是小妹。” “嗯……好,坐。” 北原欣子来之前,心中虽然诸多不愿,可若是她不前往宁朝,她就会成为没有用的女儿。 她不得不来,她也必须来。 原本皇的命令,是让她勾引宁朝太子,可她觉得,太子哪有皇帝陛下大。 且这位皇帝陛下,一点也看不出是四十岁的人。 她虽然满心都是宁皇,可却并不敢私自做主,想着要先征求大皇兄的意见。 北原欣子长得小巧玲珑,容貌也算上乘。 但宁皇不好这一口,即便北原仓点头了,北原欣子也不可能嫁给宁皇。 宁皇的后宫现下很是和谐,他可不想招一个破坏后宫团结的外来人员。 杨皇后虽然上了点年纪,但岂是北原欣子这种嫩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可以比的。 明明帝后二人携手而来,明明宁皇的仅有的几个嫔妃也坐在宁皇和皇后两侧的下侧。 北原欣子是一点都看不到,她反而还站在原地,神色已然告诉了众人一切。 文武百官等人虽没说什么,可心中却鄙夷不已。 跟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 北原仓只感觉无地自容,好像显得鼠国更加小家子气。 连个跟宁皇差不多的男人都找不出来? 是,的确找不出来。 不是每一个人都如同宁皇一样,站在权力的顶端,又有出色的外表。 有且仅有宁皇一人。 “哼哼……” 北原仓提醒北原欣子。 北原欣子反应过来后,脸都红透了。 她学着文武百官女眷的样子,朝着宁皇行了一个四不像的礼。 宁皇客气了几句,若不是鼠国高低也算个客人,北原欣子都能被拉出去打板子了。 “咳咳咳……” “陛下恕罪,是小女子唐突了。” 宁皇满心无语,不会用他大宁朝的词语就别用了。 不知道还以为她是调戏了他呢。 北原欣子望着宁皇,像是要将他拆入腹中。 宁皇活了四十年,第一次感觉到“害怕。” “坐。” “谢皇帝陛下。” 北原欣子娇羞的坐下。 宁皇恍惚,他是说了什么不太正经的话嘛,这鼠国公主怎么一副……发了情的样子。 咦,碎嘴子怎么还没来?! 宁皇看向肖远山一家的位置,除了肖盼盼和肖家夫人以外,只有肖远山携另外两个子女在此。 肖远山接收到宁皇的信号。 “禀陛下,臣的夫人以及小女儿……” 【哎妈,赶上吃席了吧?!】 肖远山正要解释,就听到肖盼盼的心声在殿内回荡。 众人了然,肖盼盼来了。 北原仓一行人见宁朝官员与皇帝陛下皆露出莫名其妙的淡笑,心中疑惑。 他们是听不到肖盼盼心声的。 没别的原因,是孤寡系统设置,凡是肖盼盼厌恶仇恨的人,都会在一开始听不到她的心声。 不巧,鼠国在肖盼盼前世,是倭寇,不仅仅仇恨,是非常仇恨的对象。 虽然她不是在那个时代出生,可是她对鬼子的仇恨,那是深入骨髓的。 前世的肖盼盼看那些历史视频,都看不了半分钟,心里就像被万蚁啃噬一般,疼痛难忍,她真想拿着上百枚上千枚的蘑菇云,把他们炸成飞灰。 “臣肖盼盼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臣姚舒茹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母女俩款款而来,向宁皇问安。 “起,你们来的时辰正好,坐吧。” 文武百官齐齐翻白眼。 啥叫时辰正好,怎么就时辰正好了,明明仙郡主都来晚了。 这话陛下您也说得出,真是替您脸红。 姚舒茹知道她只是顺带的,宁皇这话其实是对自家小闺女说的。 肖盼盼的位置原本并不与肖远山等人同在,但宫人特意问了一下李德全,李德全将肖家位置又调整了一下。 他琢磨着,肖盼盼肯定是不愿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位置上。 北原仓等人虽没有听到肖盼盼的心声,可他们也有眼睛。 从肖盼盼进入殿内,这大宁朝皇帝陛下的神情可比刚才看着温和多了。 看肖盼盼年纪颇小,北仓原揣测着,或许肖盼盼是这位皇帝陛下的私生女。 北原欣子却是觉得宁皇大抵是喜欢肖盼盼。 没错,宁皇是喜欢肖盼盼,但不是她想的那种喜欢。 但北原欣子认为她和肖盼盼都是同一个类型的,那么宁皇应该是喜欢同一款女子的,她应该也会被宁皇喜欢才是。 想着,北原欣子便透露敌意的目光。 她拿肖盼盼当对手,肖盼盼拿她当笑话。 不只是拿北原欣子,是鼠国的每一个人都是。 【你们完了!说啥都要让陛下,把你们斩草除根,肮脏卑鄙的血统就不应该被传下去!】 【瞧你们这王八眼,小家子气的辫子,坐着都没桌子高的样,还没陛下的宝剑高,看着真让人倒足了胃口!】 果真是前世宿敌,尽管所处的世界和他们国家的名字完全不同,可肖盼盼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们。 那种从内而外的厌恶,肖盼盼完全不隐藏。 “这位是贵国的?” “这是本朝的郡主殿下。” “哦?不知道我可是得罪了贵国的郡主,还是她不欢迎我们鼠国?” 北原仓口中稍微带了点质问的语气。 【得罪了,得大罪了,我恨不得将你们全部弄死!】 众人本以为肖盼盼心中虽然如此说,但表面上还会装模作样一下。 谁知肖盼盼反问道。 “你有没有遇到过第一眼看见某个人就厌恶的情况?” 北原仓懵了一瞬,但还是道。 “自然是有……” 北原仓明白了,肖盼盼是厌恶他们呢。 “本郡主第一眼就不喜欢你们,嗯……应该说厌恶,因此,你应该会理解本郡主吧?!” 北原仓更懵了。 他想大宁朝人不都是含蓄的嘛。 怎么这小姑娘说话如此直接。 他都不知道作何反应。 还是随行的官员,问宁皇。 “皇帝陛下,我们鼠国大皇子和公主远道而来,竟被如此羞辱,皇帝陛下就这样看着?” “哎呀,这谁都有不喜欢的人嘛,虽然朕贵为天子,可是也无法控制他人的思想。” 宁皇打着哈哈哈糊弄了几句。 好嘛,北原仓明白了,这位宁朝的皇帝陛下护着肖盼盼呢。 还说不是私生女。 两国建交可是大事,他们宁朝如此怠慢他们,实在过分。 若是北原仓的心声也能外露。 宁皇等人知道他心中可笑的想法,定然会一笑而过。 两国建交? 他们那算是个国家吗?! 顶多就算了县城。 还两国建交? 不好意思,在他们的心里,鼠国就像储备粮,随时他们都要将他们剿灭,把“储备粮”运回来。 “贵国大皇子,你们先尝尝本朝的美食。” 见有了台阶,北原仓等人立马就下。 毕竟他们的第一站可不想,败兴而归。 “谢皇帝陛下,听闻宁朝美食圣地的名声传遍天下,本皇子早就饿了。” “嗯。” 李德全鼓掌了三声。 不多时,宫人们托着精美的瓷盘,一一开始从上到下,最先上来的,是一些精致的小糕点,是用来稍微填一填肚子,正餐还在后面呢。 几个巴掌大小的小碟,每一个都放了指尖大小的糕点。 如此小巧的糕点,上面竟然还刻着美轮美奂的花样。 黄色、乳白色、翠绿等等,每一样点心的模样都不同。 有小方块,还有心形、长条形等等。 别说北原欣子了,就是北原仓他们,都觉得有些舍不得下口。 他们国家的饮食实在太单调简陋,若是能学到大宁朝的一些东西…… 还没怎么样,北原仓等人看到宁朝的某样东西,就都惦记上了。 他以为他有个什么可装万物的介子空间还是有什么神奇的武器,可以顺带着卷走宁朝的一切,或是能将偌大的大宁朝收入囊中啊。 北原仓不太会用筷子,但是他学着宁朝人的动作,好不容易夹起一块糕点,还没放入口中,那糕点就散成一片渣渣。 第389章 长嘴是出气用的 这点心这么易碎?北原仓、北原欣子都感觉自己没怎么用力就碎成了渣渣。 可见其他人根本夹不碎点心,完整的将点心放入口中。 虽然他们之前没有用过这个叫筷子的东西,可依旧尴尬无比。 满朝文武家眷并没有注意他们。 吃着饭呢,看着丑东西怕影响食欲。 除了那个鼠国公主长得还行,剩下的男人,啧……辣眼睛,看了第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 鼠国来的几个官员以及他们的大皇子,五六个人里竟然凑不出一个能看的过去的。 不是他们说,就是大街上那乞丐洗把脸,都甩他们八条街。 众人正在心中吐槽。 这时,鼠国外交官起身朝着宁皇拱手,道。 “皇帝陛下,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两国建交而来。” “我国皇还特意让我等带来了我国的勇士,比贵国勇士比武,培养两国友谊。” 【呵~每次两国建交都有这样的戏码,表面为两国相交,但若是在我朝的地盘,我大宁朝输了,丢脸的只会是我们!】 【表面相交,实则是想让我大宁朝出丑!】 肖盼盼即便心中不吐槽,众人也再了解不过鼠国的心理。 但仙郡主说的也提醒他们了,每次国家互交,都要比武,仿佛跟约定成俗似的。 宁皇微微一笑,丝毫没放在心上。 若是在他泱泱大宁朝培养的人才,比不过一个巴掌大的小国,那他宁政不如自裁。 “好,朕也想见识见识你们鼠国的勇士与我朝武士打一场。但等用饭用的差不多了,咱们再移步比一场如何?” “嗨,听皇帝陛下的。” “皇帝陛下,小女也给您准备了一舞,也是让您和贵国官员看看与大宁朝有何不同!” 众人心说,这鼠国人真是介绍乱糟糟。 小女小女是父亲母亲向亲友介绍女儿时的称呼。 这个什么欣公主一口一个小女,听着就让人发笑。 且在这种场合,哪个姑娘家会主动提出要跳舞?! 跳舞都是舞女做的事,堂堂公主不可能像是舞女一般,在文武百官跟前跳舞。 但人家既然主动说了,那咱就是不看白不看呗。 文武百官以及家眷们,神情中带着看笑话的模样。 一个个眼神对视上。 他们从未觉得与其他人如此一致过。 更让人觉得好笑的是,官场上某些死对头的眼神对视上,两人没有反应过来,相对笑而不语。 下一秒,反应过来是他的死对头。 刹那间又变了脸色,互相狠狠剐了一眼,不屑极了。 宁皇在上面看着,也感觉好玩的很。 北原欣子跳舞,自然也有伴曲的。 她直接从鼠国带她们过来的。 不多时,乐曲声从殿外响起。 紧接着,北原欣子穿着低胸的衣服,形容不上来好看还是不好看,但的确挺怪异的。 料子看着就感觉会扎人似的,劣质的很。 但北原欣子长得小,还在脸颊画着两坨红脸蛋,眉毛用炭笔画的比手指还粗,皮肤更是涂得比死了三天还白。 猛地一看,还以为是祭祀用的纸人活过来了。 怪吓人的。 年纪小的娃娃都吓得惊叫了一声,又被身侧的长辈捂住了嘴巴。 宁皇杨皇后嫔妃们以及太子、文武百官等人,皆拧着眉头,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堪入目且非常不吉利的一面。 可碍于来者便是客,只能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面露一丝礼貌又尴尬的笑容。 北原仓骄傲的抬起头,他这个妹妹的舞姿也是一绝,怕不是会将这大宁朝的男人们都能迷住。 若不是她是他妹妹,他也想…… 不过,北原欣子换了一种妆容,他之前从未见过,他觉得也怪好看的嘞。 肖盼盼却是要笑个不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满殿肖盼盼的笑声,都把人家的曲子都盖过去了。 众人疑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们的眼神若有似无的朝着肖盼盼的身上飘去。 几乎都没人看北原欣子了。 【我服了,以前就听说鬼子偷了许多我们民族的东西,现在一看还真是!】 【我来查一查!看看这北原欣子的妆容打哪学来的?这一看就像个死人妆!】 众人心中“咦”一声,确实很不吉利。 肖盼盼的生命值自从昨日王大志和尚宝才两家这个瓜,一下子狂收4个月。 众人的耳朵早就竖了起来,顺手从小碟里,抓了几粒瓜子,准备一边吃瓜,一边吃瓜子。 殿内正中间,北原欣子已经开始舞动了起来。 肖盼盼两目十行看完了内容,又开始哈哈大笑。 笑的魔性极了。 笑点高的人,已经憋不住,开始跟着肖盼盼笑起来。 但碍于此时的场合,又只能硬生生憋着,肩膀一耸一耸的,整个人都颤抖着,跟前的小木桌都带着一起抖动了。 北原仓还以为是他妹妹北原欣子跳的太好,让大宁朝的人叹为观止。 【真是笑死我了!】 【北原欣子等人进入我大宁朝国土后,碰到了人家办丧事的人家,以为他们是在办婚事,她无意中看见纸人,便以为这是我大宁朝婚事的习俗,便记在了心里!】 众人先是满头问号。 接着一阵无语。 最后又是忍不住想笑。 宁皇和杨皇后眼神一对视,夫妻俩都不禁笑出了声。 见帝后都忍不住了,其他人便也跟着一起笑出了声。 满堂都是笑声。 宁皇想着这是不是不太好,正想是不是提醒一下鼠国人才好,便又听到肖盼盼道。 【我可不会好心的告诉他们,他们学错了,只有死人才能画成那样,也只有去世的人才会用纸人!】 【大概他们还是会照猫画虎,在这个世界会把我们祭祀的流程搬回去,成婚的时候用!】 帝后:??? 嫔妃:??? 满朝文武及家眷:??? 宫人们:??? 不是,他们就算是搬,也不提前问清楚的嘛。 我滴个乖乖,成婚的时候用丧礼这一套。 这泥爹的也太晦气了吧?! 不是,他们长嘴是做什么的啊?! 出气用的吗?! 众人心中感叹了几句。 有些人想着,等他们真的举办几次婚礼,然后再告诉他们,其实这流程是他们大宁朝丧礼的流程。 届时,他们的脸色一定会非常“好看”吧! 【反正鬼子们成亲时,穿的衣服都是黑色和白色的,对,没错,就是丧礼的那种衣服!】 第390章 感同身受 众人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笑呢! 说他们鼠国不好吧,人家记性还挺好。 说好吧,把丧礼流程当作成亲流程用! 但仙郡主说的是,咱不告诉他们,这是他们大宁朝丧礼妆容以及仪式。 宁皇想着,这晦气玩意,回头赶紧派兵剿灭算了。 实在太伤眼睛。 北原仓原本还觉得自己的妹妹跳的很精彩。 可见大宁朝众人齐齐大笑,那笑容可不是欣赏的那种笑意,反而像是嘲笑。 一舞结束,北原欣子到底跳了个什么,大宁朝每一个人都没注意,只顾着看北原欣子那两坨红脸蛋和白的跟死人一样,甚至比死人还白的脸蛋子。 北原仓心中不悦,等北原欣子回到位置上,他站起来高声说道。 “皇帝陛下,不知能否见识一下贵国的舞姿?” “皇帝陛下,小女还有许多不好,想看一看能不能学到更好的舞!” 北原欣子也跟着点头称是,她眉眼中带着些许的傲气。 她想,她的舞姿闻名鼠国,可不是假的。 即便是在大宁朝,应当也是数一数二的。 宁皇微微扭了下头,手指动了动,瞥了眼李德全,李德全又是三声鼓掌。 隔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大殿外进入了一干舞女,她们的身上穿着得体又绝美的衣物,每走一步,脚下像是踩着莲花,步步生莲。 北原欣子一下子看直了眼,她一眼就爱上了这舞女穿的衣服,尤其是领头的女子,服装煞是美丽。 她们脚步轻飘飘,不像是在走路,反而感觉像是脚下悬空,会飞似的。 伴奏的是琵琶和古筝,共有七八个伎师,她们就站在大殿门口处的角落,领头者是一名画着桃花妆的女子。 琵琶声犹如玉珠走盘,展现出独特的力量与魅力。 殿内中央的舞女们伴着错落有致的琵琶声,舞动身姿,犹如摇曳的美人花一般。 北原仓从舞女们一进入殿内便看直了眼。 他们虽然觉得官员们以及后妃们的容貌非常之美,但总觉得差点感觉,直到看到了舞女们。 舞女们翩翩起舞,鼠国的人包括那位大皇子,口水什么时候都流出了嘴角都不自知,就像那色中饿鬼。 北原欣子却气的不得了,脸上本来就有俩红脸蛋,但她羞恼的愣是让那红脸蛋看起来更红。 怪不得刚刚他们笑的那样大声,原来是她跳的太丑了,枉她还沾沾自喜,自以为赢得了满堂喝彩。 大宁朝有句古话,叫井底之蛙,她觉得她就是。 大宁朝众人不知都看了多少次舞了,可这一次,他们看的格外认真。 无他,只是为了洗洗自己的眼睛,刚才眼睛看了晦气的东西,可不得好好洗洗嘛。 一舞结束,众人纷纷鼓掌。 北原仓等人还呆坐着,还沉迷在美人们动人的舞姿和如诗如画的乐曲中。 杨皇后与宁皇笑容一致,她的声音圆润又优雅,她问道。 “不知我大宁朝的舞蹈,众位认为如何?” “美,实在太美了!” 北原仓还呆愣愣的,杨皇后问话,也是下意识的回答。 刚说完,北原仓霎时反应过来,窘迫地向帝后道歉。 “是北原仓失态了!” 【呵~小样,迷不死你们!我大宁朝的底蕴岂是你们这些倭寇可比的!!!】 【傻了吧!尴尬了吧!反正我都替你们感到尴尬,要不是我皇后娘娘问话,你们怕不是永远沉迷其中醒不过来了!】 肖盼盼说话过于夸张,但也正说明了鼠国没有见过世面。 宁皇:碎嘴子说的对!但皇后是他的,啥时候成了你碎嘴子的了?! 【不对啊,难道鼠国之前没有在本朝之前来过?!】 【我查查!】 肖盼盼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众人一怔,也反应过来,是啊,这鼠国怎么一副从未见过的样子。 片刻后,肖盼盼又是一阵爆笑! 【哈哈哈哈……鹅鹅鹅鹅……】 众人无语,一个人怎么可以发出两种不同的笑声,感觉不像是仙郡主一个人在笑,而是一群人的笑声! “嗬~嗬……” 肖盼盼没忍住,笑出了猪声! 这下子,众人不必憋笑,一个个捧腹大笑。 还有人笑的直拍桌子,其中宁明智笑的最凶。 肖盼盼羞的差点从桌子下面钻进去。 当然,有个人并不觉得好笑,主要是他与肖盼盼感同身受,上次,他也笑出了猪声,被众人好一顿笑! 【老天奶,不是……怎么就发出猪叫了!我以后还咋在官场上混啊!】 姚舒茹肖远山他们本来不想笑,但忍不住。 他们想着作为家人,不能再给肖盼盼“雪上加霜”了。 可怎么想怎么好笑,其中属肖云羽笑的最大声。 肖盼盼已经不想见人了。 她只能安慰自己。 【没事!】 但心里依旧留下了两行苦涩的泪水! 【哎~无语!】 【早知道……没有早知道……】 众人们也是见好就收,见肖盼盼马上就要暴走,笑声渐渐止住。 肖盼盼的屁股底下像是坐了几盆仙人掌,真心坐不住了。 此时,宁皇似是疑惑。 “你们鼠国建国也有一百年了吧,与我大宁朝国力相当的,还有其他两个国家,你们还未曾与他们建交?” 这下子,尴尬的人变成了鼠国人! 肖盼盼心道。 【他们倒是想,可郑国与魏国看不上他们,对了,本国前朝即便到了末路,也依旧看不上他们,虽然还为他们取名鼠国!】 宁皇并不觉得高兴,别人看不上的,他倒好,接受了?! 【更觉得搞笑的是,他们还乐呵呵的接受了,以为前朝皇帝是祝福他们如老鼠一样能生!】 别的不说,老鼠的确能生,地底下都泛滥了! 尤其是农村,那更是多的数不清。 【这几年,鼠国也是飘了,自认为他们国家发展良好,心也大了,咱们离他们最近,因此他们第一个来我们大宁朝!】 宁皇还想着心能有多大呢,他们才多少人口,能干个啥。 【人家可是想着,将宁国魏国郑国一点点吞并!】 宁朝众人:??? 果真心大。 一只蚂蚁想咬死三只大象。 天真(愚蠢)的让人想。 但宁朝众人又想到肖盼盼之前说的在另一个世界,那个被称为鬼子的小国,还真壮大了。 宁皇他们也就是不知道前世,那段黑暗的时期,否则,怕不是当场就忍不住把这几个给弄死。 第391章 绝种灭族 武将们却是发怒,一个个黑脸,他们这么多年可不是白干的。 不行,必须让陛下找个理由攻打这个鼠国。 他们像只癞蛤蟆,恶心不死人也会膈应死人! 武将们纷纷给宁皇使眼色! 宁皇接收到,了然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武将们喜的跟快要娶媳妇似的,搓着手心,大刀早就饥渴难耐了! “嗯?” 宁皇促狭疑惑。 北原仓再尴尬,也只得回应。 “回皇帝陛下,之前我国实在繁忙,这不,近日也才腾出时间来,这才前来宁国,自打您的国家建国以来,我们两国彼岸相邻,其实早该恭贺您了!” 北原仓这话还真圆回来了。 宁皇只神色淡淡。 “那就谢谢你们了!” 【哦,你来恭贺我们陛下,空手来的啊?谁家去客人家拜访,空手去?你们不仅空手去,反倒想让我们陛下赏赐你们,咋想的这么美!】 【不行,我得提醒一下他!】 肖盼盼起身朝着北原仓道。 “北原仓,在我们宁朝,若是去别人家做客,可是要备一些礼,否则便是无礼之人!正巧,本郡主没有见识过你们鼠国之物,不知这一次可否见识见识?” 肖盼盼虽然说话的语气客气,但话可说的一点都不客气。 北原仓尴尬了,他们确实没准备,因为他们国家真没什么好东西。 他们来宁朝,也是打着空手套白狼的算盘。 大宁朝重视礼仪,这个他们听说过,但他们着实没有想到,肖盼盼会主动询问他们是不是带了什么礼物。 场面一时之间凝住。 宁皇等人倒也配合肖盼盼,只一脸好奇又期待的望着北仓原等人,仿佛已经迫不及待想见识见识鼠国之风。 北原仓的余光看到了北原欣子,他灵光一闪,笑道。 “郡主,我已经带来了鼠国最珍贵的珍宝,而你们也已经见过她了!” 北原仓还卖起了个关子。 众人顺着北原仓的眼神来到了北原欣子身上。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要告诉我,北原欣子就是你们鼠国的珍宝?】 【不是我说,我们皇宫内随便拎出来一个宫女,都比北原欣子看着顺眼多了,至少她们不会画着死人妆跳舞!】 仙郡主可真是他们的嘴替。 大宁朝众人表示爽了! 可不是,就是个宫女下人,看着可都比这什么公主白净好看多了。 肖盼盼故作不懂。 “你的意思是?” “北原欣子,我的妹妹,便是我鼠国珍宝,此次来,特意要将她送给皇帝陛下,还请皇帝陛下好好待她!” 北原欣子一脸娇羞,眼神飘忽不定,又悄悄地一下一下的望着宁皇。 【北原欣子要真是鼠国的珍宝,你们就不会把她送给比他爹年纪还大的老男人!】 宁皇叉腰:朕怎么就是老男人,朕分明老当益壮,不信你问皇后! 皇后:女人在床上的话其实也不能信!至少不能全信! 但肖盼盼说的确实有道理。 若是真心疼爱女儿的人家,是不可能将女儿给了一个年纪比他们还大的老男人的。 这是在糟蹋自己的女儿,更何谈珍宝一词! 宁皇连忙摆手,满脸拒绝。 “朕可不想晚上被皇后赶出去,你可别害我!” 宁皇也是豁出去了,为了拒绝北原仓和北原欣子,变成了个惧内的男人。 杨皇后与宁皇夫妻同心,她瞪着眼睛,拍着桌子道。 “你要是敢收用这小姑娘,看本宫怎么收拾你!” “不敢不敢,要是梓潼不同意,朕必定不敢自作主张!” 宁皇的手都要摇出花手来了。 北原欣子用一副被宁皇辜负了的可怜神情,企图用令人怜爱的模样唤醒宁皇作为男人的保护欲。 北原仓道。 “在我们鼠国,女人必定是没有说话的权力,家里也都是男人说了算,不听话打一顿,打死了换一个也没什么事!皇帝陛下,作为男人,可不要让女人骑在头上,若是不从,打一顿便是!” 北原仓的话得罪了殿内大宁朝的每一个女子还有一部分男子。 不得不说,北原仓的这话,的确是让一部分男人非常认同的。 少数官员的妻子的头都抬不起来,恐惧从她们眸间滑过,身子还忍不住发颤。 “那你的母亲也会被你的父亲打吗?你母亲还活着吗?” 肖盼盼惊讶又好奇道。 当然,还是故意的。 本以为这样问,可以唤醒北原仓的一丝还未完全死亡的良知。 可谁知,北原仓根本没有良知这个东西。 他傲然抬起下巴道。 “我母亲自然还活着,但是我的父亲告诉我,女人必须得打,而我的母亲也这样说,如果不是她没有做好事情,又怎会招来父亲的打骂呢!” 【这个真说不了了!连自己的母亲都不心疼,更别说别的女人了!】 【果真,劣质的血统就该绝种灭族,一个不留!】 此言一出,有那么一些人脸上露出忿忿不平却又不得不隐忍的神情。 一看便知,他们在家一定没少打骂自己的夫人甚至女儿。 而他们的母亲,或许也被他们的父亲打骂。 可在他们看来,那是长辈之间的事,小辈不该参与其中,否则就是不孝! 【不是,他怎么想的啊?!鬼子的脑子真与常人不同,他母亲被父亲打,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 【让人更想不通的,是北原仓母亲的想法,真是让人觉得憋屈!】 第392章 你反思一下 得亏肖盼盼不知道某些人的想法,否则定要一顿骂。 你母亲被父亲打,作为晚辈,你看着就不属于不孝了?! 母亲受到伤害,作为子女,竟只是冷眼旁观? 【别人的乳腺也是乳腺,气死我了!】 肖盼盼的心声让不少人羞红了脸。 虽然不知道什么叫乳腺,但乳是什么意思还是明白的。 一妇人呢喃道,怪不得她经常感觉那两处不舒服,现在想想,分明是被家里不省心的夫君和孩子气的。 宁明智和母妃相处的时间更多,若是有人伤害他的母妃,哪怕是父皇,他也要为母亲撑腰。 宁明昭兄弟都是差不多的想法。 宁皇只觉脑后一凉,但仔细感受了一番,并无不妥,也就没有再多想。 宁皇不是个会把气撒到后宫的男人,因此也鄙夷于北原仓的行为中。 看他那得意洋洋的样子,还真以为这是什么脸上有光彩的事呢。 【要是现在来个人给北原仓一个大嘴巴子,按照他说的说法,如果没做错的话,为什么会挨打呢!】 众人眼睛嗖的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 可谁去呢,这真是个难办的事。 虽然鼠国人不咋地,但毕竟是别国来客,总不能太过分的。 至于是不是以后要攻打鼠国,那也是之后的事了。 北原仓一侧是鼠国随行官员,另一侧则是刘克己。 刘克己也许早就想扇他们了。 座位和座位之间挨的并不远,也就是一只手臂的距离。 刘克己假装伸懒腰,但正常情况下,伸懒腰的动作幅度大但力气轻微,且双手是向上的,而非与地面平行。 刘克己本想顺势给北原仓一个嘴巴子,可又想了想,若是假装扇他,和自己主动扇他,可是不一样的。 毕竟北原仓可是说了,如果没错,别人也不会揍她的这种令人恶心的话。 既然他的想法如此,那更要堂而皇之的扇他一耳光。 刘克己也许是压抑了许多年,自从听肖盼盼心声开始,整个人逐渐变颠。 刘克己忽然起身,沉着脸,气势汹汹的绕过矮桌,走到北原仓的正对面。 所有人都莫名的看向刘克己,北原仓也是一脸疑惑,正要询问。 “这……啪啪~” 两声清脆的响声响彻整个大殿。 所有人震惊的望着刘克己,一整个失语。 北原仓那一刻感觉脑瓜子“嗡”的一声,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脸上针扎一样的疼,让北原仓回了神。 他猛地站起身,勃然大怒,“你为何要打我?” 本以为刘克己会慌忙为自己的举动解释。 没成想,刘克己微微低了头,看向比他矮一个头的北原仓,理直气壮道。 “无缘无故的,本官怎么会打你,你反思一下,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本官才会打你?!” 北原仓:??? 宁皇以及满朝文武和家眷宫人们:!!! 刘大人竟然这么硬气? 他们当真是对刘大人刮目相看! 【卧槽,卧槽,卧槽,刘大人和我真是心有灵犀啊!】 众人: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北原仓气的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能转而向宁皇告状。 “你……皇帝陛下,怎么说,我也是鼠国大皇子,也是大宁朝的客人,贵国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宁皇也实在以外,他循规蹈矩的刘爱卿,怎能干出如此令人惊掉下巴的事。 宁皇并不觉得刘克己做的不对,相反,他觉得也是大快人心。 宁皇淡然一笑。 “北原仓皇子,你不是说没错就不会挨揍吗?不知我朝丞相何错之有,你确实得该反思一下自己!” 满朝文武本以为宁皇会震怒,再如何,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打鼠国的脸。 没成想,宁皇也支持刘克己。 咋了,刘大人颠了,陛下也颠了? 肖盼盼像一只兴奋的吗喽。 【喔喔喔……哈哈哈哈哈……喔喔喔……】 不知道她是下蛋呢还是如山林里的吗喽在林子里抓着枝条快乐的荡秋千。 “哈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 “嘿嘿嘿嘿……” 众人借着宁皇和刘克己的话一个个拍桌子捧腹大笑。 就连北原仓带着的随行的官员都在拼命忍着笑意。 他们不停的提醒自己,不能笑不能笑,他们和大皇子是一国的。 他们忍着笑意,脸上露出忿忿不平的神色,但因为憋笑,面色扭曲到变形。 总的来说,目的达到了,在别人看来,鼠国几个人已经气到面色扭曲,难看至极。 “皇帝陛下,您……” 北原仓气的浑身发抖,脸色铁青,耳畔还不断传来众人耻笑的声音,北原仓憋红了脸,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他的国家虽然小,但是也大小是个国家,大宁朝竟如此不尊他,不仅仅侮辱了他,还侮辱了鼠国。 “皇帝陛下,您纵容自己的官员羞辱我等同于羞辱我鼠国,您是想挑起两国战争吗?” 北原仓愤怒极了。 【这话不对,仅仅是针对你个人的言论,并不是针对你,哈哈哈哈……】 肖盼盼想到职场上,明明是针对某个人,但是有些人偏偏就会说,不是针对哪一个人,而是就事论事。 但其实就是针对某个人。 此时,众人用力将笑意憋住,在这个严肃的时候,千万不能笑出声。 只见宁皇严肃道。 “北原皇子此言差矣,朕绝对没有针对鼠国的意思,朕的臣子也没有这样的意思!” 刘克己朝着宁皇一拜。 “陛下所言甚是,臣确没有针对鼠国之意,只是就北原皇子的言论而进行的回应,怎会上升到国与国的问题呢!” 君臣两人打着配合,又给北原仓的气的直翻白眼,他头发那根朝天辫轻轻颤动着,看着更滑稽了。 北原仓又转念一想,这大宁朝该不会是惧怕战争,这说明他们大宁朝只是表面风光,实在内里空虚。 北原仓的心情忽然变得舒畅,心说,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 来大宁朝就是为了探一探大宁朝的国力,虽然派出了几个探子,但始终探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因此,他们鼠国才会打着两国建交的旗号,北原仓主动表示自己愿意来大宁朝探一探。 甚至,他父亲向他暗示,只要能探听到有利消息,就会将鼠国继承人的位置传给他。 那可是王位啊,他北原仓对那个位置势在必得。 因此他来了。 他还带上了北原欣这个鼠国数一数二的美人。 男人嘛,哪个不是好色之徒,即便是皇帝,也不例外。 宁皇:不好意思,朕真是个例外。 北原仓方才还一副被羞辱的模样,不到几秒钟的时间,他的脸上竟又带上了猥琐的笑容。 众人心说,好一个能忍的鼠国人。 这又造成了一个误会,让大宁朝的所有人都对鼠国持有百分之二百的警惕心。 怎么不算是好事一件呢。 北原仓矮小的身子之上,安着一颗冬瓜似的头颅,还带着藤。 他又露出自己标志性的笑容,带着明显的傲气凌人。 “皇帝陛下,北原仓来此是为了两国友谊,相信皇帝陛下也不想发起战争,徒伤两国关系。” 宁皇:??? 宁皇懵了一下,他怎么就不想发起战争了? 难道他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他刚刚明明听到了这北原仓是在威胁他们吧? 他从哪知道他的想法的? 莫名其妙! 但话虽如此,面上还是得装一装的。 宁皇答非所问,又带着些许疑惑的口吻。 “朕说了并非针对鼠国,也并未针对你北原仓,只是朕的臣子仅仅就你刚刚的言语而进行的回应,北原皇子为何要上升到两国之间,难道你们鼠国表面上是来拜访朕的大宁朝,实则目的是为挑起两国战争?” 【我去!爱了爱了,陛下真是大才,好一个倒打一耙,看这小老鼠都反应不过来了!】 肖盼盼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像极了两国谈判现场,肖盼盼都顾不上吃了。 的确,宁皇一个倒打一耙,让北原仓的脑回路转的冒烟,愣是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但下意识的心虚,还是被宁皇看在眼中。 宁皇心中冷笑,果真如肖盼盼所说,鼠国真是不负其名。 只是,也未免太过心虚了。 随意一句试探,就让鼠国这几个鼠辈齐齐变了脸色。 “皇帝陛下,鼠国前来是抱着十二万分的诚意来的,并非想挑起两国战争,我鼠国大皇子年幼,有些话实在口不择言,还请皇帝陛下不要放在心上。” 鼠国外交官员立刻上前圆了北原仓的话。 【年幼?不是,你好意思说出口?】 【北原仓看着比东方老将军的年纪要大了?好几道褶子,哪里年幼?!】 肖盼盼心说,比脸皮,总是比不过鼠国人的。 众人表示同意。 忽然,肖盼盼惊叫一声! 【哎呀~】 【我想到了,肯定是他长着一张显老的脸,但是……嘿嘿,那……啥啥啥……还没婴儿的手指……嘿嘿嘿……】 肖盼盼虽然没有明说,只是那猥琐的笑声就俏生生的钻到了众人的耳朵。 众人一呆,而后脸色爆红。 还有那老学究气的脸红,他想说,实在是不成体统,但他只能憋着,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 虽是如此,众人的眼睛,总是若有似无的看向北原仓的某个部位。 他真的有那么小吗? 众人心头浮现出这样一个疑问。 妇人们明白过来后,下意识去捂身侧还未成人的姑娘的耳朵,反而更让姑娘们疑惑。 她们不明白,为何娘亲要突然捂住她们的耳朵。 可现在再去捂耳朵是不是为时已晚了?! 宁皇疑惑道。 “不知北原皇子年岁几何?难道你们鼠国三十多岁才算成人?” 侮辱性极大。 那外交官哪里知道他就是找了个借口,但宁皇竟然直言询问。 “嗯?” “我们陛下问你呢,你们鼠国人三十多岁才成人?” 外交官本想打个哈哈敷衍过去,但奈何刘克己根本不放过他。 他只能道。 “皇帝陛下,我鼠国不论男女,皆12岁成人。” “哦,朕明白了,你们鼠国人只是长相老气了些,北原皇子现下还不到一十二岁!” 【陛下,你好坏哦~皇后娘娘是不是好喜欢这样的你啊!】 “咳……” 杨皇后正要喝口茶水,听到肖盼盼的话,一口茶水不上不下的,差点呛到了。 杨皇后身后的贴身宫女立刻上前轻拍杨皇后的后背,帮她顺顺气。 而宁皇这话,鼠国外交官却没法接。 若是接了,定要解释北原仓年龄不只是十二岁。 若是不接,又显得他心虚,实在难办。 在鼠国外交官为难之际,宁皇却悄悄的在案下,勾了勾杨皇后的小拇指,朝着杨皇后眨了眨眼,杨皇后闹了个大红脸,瞪了一眼宁皇,说是瞪,不如说是撒娇。 众人只感觉好大一碗狗粮扑面而来。 只有鼠国人面面相觑,北原仓的脸还带着两个巴掌印。 可一刻钟之前被刘克己扇了大嘴巴子的事,他已经抛在脑后。 他在想该怎么才能让宁皇明白他鼠国的“诚意”。 北原仓思考了半晌,才道。 “皇帝陛下,请不要误会鼠国的诚意,是仓之错,误会了贵国的好意,仓受教了,毕竟铭记在心。” 只是北仓原的语气听着怎么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看你这咬牙切齿的,怕不是想吃人!哦,我忘了,你们这种畜生就是吃人!不是那种没东西吃才选择的,你们就是好这一口,还是最喜欢的是婴儿,其次是女子,男人的老人的他们嫌弃口感不好!】 宁皇只是淡笑着,并没有搭理北原仓。 比起宁皇,北原仓单纯的像只小羊羔。 听到肖盼盼说鼠国人吃人,宁皇以及众人胃中翻涌,神色中迸发出强烈的怒意。 肖盼盼承认,她就是讨厌鼠国人,就是把对鬼子的仇恨投射到鼠国人身上了。 那又如何?! 她就是迁怒了又怎么样! 谁让这个世界的地理位置如此相像,谁让他们正好就住在那个小岛上,谁让他们的穿着打扮都跟前世那些人神似呢! 若是说她为什么要如此武断? 是的,她就是如此武断,她就是不讲道理的厌恶着鼠国人,又怎么了呢! 【我得看看,鼠国人是不是一开始就是没人性的畜生!】 北原仓就站在那里,朝着宁皇鞠躬,被宁皇晾在那儿。 宁朝众人的注意力却是在肖盼盼身上。 尤其是孕育生命的母亲们,无一不觉得揪心。 谁若是敢伤害她们的孩子一分一毫,就是拼了命,即便弄不死对方,也要狠狠的咬下对方几块肉来。 肖盼盼虽然武断的说鼠国吃人\/肉,可心里还留着一丝丝的期望。 那期望便是,这个世界的鼠国人并非像前世那些鬼子一样残忍到毫无人性! 只是肖盼盼不知道,除了宁朝人外,其他国家的信息是不是也能查到! 肖盼盼的意识在系统查询面板上输入鼠国,接着,就是大片大片的文字,印入肖盼盼的眼帘。 由于篇幅介绍实在太多,她可是看了好一会儿。 但宁皇等人也不能就这样干等着,得找点事,也不能干吃吧。 宁皇仿若回神,道。 “北仓皇子怎的起身,是要去更衣吗?” 北仓原不知宁皇说的更衣是指上厕所的意思。 他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没发现有什么脏污的地方。 他道。 “谢皇帝陛下关心,我的衣物尚且干净,不需要更衣。” 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 宁朝众人心说,他们来大宁朝都不了解一下大宁朝的文化吗? 他们鼠国人不也会说大宁朝的语言,虽然十分蹩脚和难听,但也算会,怎么不知他们大宁朝更衣的意思。 “北原皇子,我们陛下的意思是您是不是想要如厕?” 刘克己嗤笑一声,而后“好心”解释道。 北原仓脸又是爆红,尴尬的坐了下来。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外交官,意思是在说,为何不提前告诉他,害得他丢了好大的脸。 外交官冤枉啊,谁会去专门了解这个啊。 而且他哪里知道更衣还有第二种意思,第一个意思就是换衣服,第二个意思是如厕啊。 但作为下属,他不能解释,解释就是在狡辩,因此他只能沉默。 宁皇又打了个手势,李德全便又鼓掌了两声。 招待客人,又怎会只准备一个节目呢。 不大一会,还是原来的舞女,只是又换了一身衣服,她们鱼贯而出,走起路来摇摇曳曳,好看的紧。 大宁朝人是看惯了的,因此他们只是偶尔眼神看向舞台,其余时间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肖盼盼身上。 但他们并没有看向肖盼盼,只是朝着肖盼盼的位置,微微侧着耳朵。 宁皇在御座之上,看到台下的满朝文武以及家眷,动作一致。 不是向左就是向右,就跟专门训练过似的。 宁皇无语至极,而后也微微侧着耳朵,也是朝着肖盼盼一侧。 全场只有鼠国人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大殿中间的摇曳的身姿。 就跟没事人一样,忘记了刚刚的耻辱,眸中只能看得到美人。 肖盼盼其实也没有查看多久,也就是个五六分钟的样子。 可宁朝众人却像等了几个世纪那么久。 他们很想催一催肖盼盼,但又只能干等着。 就在众人心中焦急等待,感觉有些坐不住的感觉,肖盼盼的心声终于在众人耳边响起。 只是,肖盼盼的声音异常冰冷,听着就让人打寒颤。 【呵~果然就不该抱任何期望!】 什么期望不期望的,不是查关于鼠国人的信息吗? 【鼠国人原本就是各国战乱时期,上山做土匪,抢劫过路人过活的!在百年之前,当时三国经历了一场混战,混战后又进入和平期,和平期后,各个国家自然会清理流寇以及土匪!】 众人点头,为了国家稳定,自然是要清理蛀虫的,尤其是一些算的上大的土匪窝,那是必定要清理的。 只是清理之前,一般也会给一个投诚的机会,就是解散土匪,将他们分流到不同的地方,做一个普通百姓。 如果真有那有才干的人,则会另外的安排。 只有那种不愿下山且穷凶极恶的狂徒,才会一一处置。 他们心说,想必鼠国人的祖先,就是那种穷凶极恶,不想通过劳作去获取食物的懒惰之人吧。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鼠国人的祖先,是各国不愿下山做百姓,且已经享受到了获取不义之财的乐趣,他们不愿再做普通老百姓,因此在各个国家派兵攻打后,他们分别从几个国家逃了出去,并且神奇的聚在了一起!】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他们虽然是不同国家的人,可是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知道对方与他们是同类。只有同类才能认出同类!】 众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但是想一想,他们不也是跟志趣相投的人才能成为朋友嘛。 这么一想,也能想的明白了。 【于是,几十个人合伙,漂流到如今的鼠国小岛上,途中还掳走了十几个无辜的女子!】 众人听到这,大多数人皆心中一紧。 谁家好好的姑娘遇到这样的事,岂不是跟天塌了一样,那可是流寇啊! 【那伙人在漂流的路上,没有吃的喝的,便随意点一名女子,哎,成为他们果腹的可怜人!】 【吃人\/肉可不是说吃就吃的,他们早在山上的时候,就尝过人\/肉的滋味,因此,在饿肚子的时候,便能轻而易举的做下决定!】 众人皆是一脸愤色,真真是畜生! 【可怜那些女子,活着的时候被那群畜生当作泄\/火的工具,不对,他们是活生生的从那个被选中的女子身上取肉,原因只有一个!】 肖盼盼说到这,宁朝众人怎会猜不到那原因呢。 那就是若是死了,很容易发臭发烂,可若是只取一部分,那就可以…… 他们说不出口,实在是太过残忍。 那女子不仅不能痛快的结束生命,反而要煎熬许久,每一次取肉,忍受被刀割的疼痛,还有无药可治,看着伤口一点点腐烂的痛苦,直至断气。 第393章 作恶者的狂欢 那种痛苦,即便是一个男子都不能忍受。 光是内心的崩溃,都能杀死她们的精神。 【她们就在那小船上飘荡,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连死都难!】 宁朝众人的心揪的生疼。 光是听着,他们便觉得残忍极了。 可那些惨状,却是她们身上实实在在发生的。 然后说到这,她们悲惨的命运,还没有结束。 【那伙人漂流到了现在的岛上,那是一座无名岛,他们见那岛上资源丰富,在这里,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短时间生活在这,没有任何问题!】 【活着到这岛上的,只余5人,一半以上的女子被他们吃的干干净净,骨头都敲碎了,吸了骨髓,才扔进了海里喂鱼!】 心软的人已经低头悄悄抹了一把眼泪。 若是她们自己的姑娘或者年轻的姑娘遭遇到这种事,她们甚至不敢想! 【不是没有想过逃跑,甚至了断自己,可她们都被绑起来,限制了自由,她们还被强迫着吃了……呕!】 肖盼盼说着便干呕起来,实在是太恶心。 人类是具有比其他物种更智慧的群体,可就是这样的群体,却做出令人发指的残忍之事。 也只是人类才能做得出来。 【在那无名岛上,几十个恶徒和五名女子便生活了下来,恶徒在海上漂浮时,也是没了几个人,那几个无一例外,都变成了其他恶徒的腹中食!】 要不说是恶徒呢,自己人都不放过。 但这一番话,的确也让宁朝众人心中出了一口郁气。 如此畜生之人,本就该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 可那几个姑娘,哎……可怜呐。 宁朝众人脸上或愤怒或害怕或揪心的神色,鼠国人竟没有一人发现。 就连不少落在他们身上如同刀子一般的眼神,也丝毫没有感觉到。 【那五名女子并没有过上吃饭不愁的日子,俗话说,饭饱思淫欲,他们一个个本就是邪淫之人!】 宁朝众人心头复杂,那五名女子虽然活了下来,可她们的命运也没有比那些个被生吃活吞的女子好一分。 【他们也想拥有自己的血脉,于是,五名女子被当成了生育工具,只要能生,就一直生,根本分不清父亲是谁,只是几十个男人,谁都想做领头人,一起打了一场,最后的胜者成为了头领,而他专门享有一名女子!】 【可女子还是太少,根本无法满足畜生们的需求,可若是要再抓女子,也没那个条件,为了不断绝血脉,只能做出一些“牺牲”,确保那五名女子能够生出孩子!】 【那五名女子足足生了七十来个,活下来五十个,之所以只活下来五十个,是因为那些畜生吃人\/肉上了瘾,想尝一尝婴儿的味道!】 宁朝妇人们皆小声啜泣了起来,男人们可能鲜少能懂得妇人生育之苦。 可她们都是女人,怎会不懂女人生育时的艰难和痛苦。 一个两个三个,就几乎已经耗空了她们的血气。 七十多个,平均一个人生了十几个,听仙郡主的意思,就是不间断的生,那对身体更是巨大的伤害。 那些年轻的姑娘,更是心生恐惧,不少人成为了恐生的第一批人。 这一批人,也是封建历史上第一批坚持丁克的女子。 不是不愿成婚,只是不愿生子! 但若是无法遇到与她们思想一致的人,那不成婚又能如何。 …………… 然而令人作呕,最震惊宁朝众人的还是肖盼盼之后的话。 【那五名女子因着一次又一次的生育,迅速老去,而她们的女儿也在十几年间逐渐成人,那群畜生竟然将视线投射到如同花骨朵,充满着年轻与活力的姑娘身上!】 宁朝众人瞪大了眼睛。 那可是……可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不会吧?! 就算是这朝廷里最恶毒的男子,也依旧会对女儿有舐犊之情。 即便没有,光是血缘这一层,就足以让他们不会将那等心思放在姑娘身上。 但有些人却是早有猜测。 血气方刚的男人几十个,在无人的孤岛上,只有五名女子,无法解决根本。 本就是没有人性与道德品性之人,仙郡主口中所提之事,才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他们美其名曰,是为了增多人口,实际上无法掩盖骨子里的卑鄙,他们甚至都等不及她们好好的长大,十二岁的时候、就会被他们瓜分,瓜分的人里已经不仅包括原本那几十个男人,还有他们的孩子,也就是那些姑娘的兄弟们!】 好一群没有道德伦理的畜生! 宁朝众人不仅愤怒,还觉得恶心不止。 【这也是为何鼠国人身材矮小,多半丑陋的原因,他们还算得上正常了,毕竟还有多数残缺或者一生下来就夭折,或者早夭!】 真乱啊,鼠国完全乱了伦理纲常。 这样的人怎能称得上人! 老天为何不降下雷电,将他们活活劈死! 【最令人发指的,是他们为了掩盖自己的恶行,将所有死亡的孩子煮成一锅分食,并将这样令人作呕的举动延续了下去,只要凑成十个数,便会举行这样的“宴会”,这是作恶者们的狂欢!】 【至于最先活下来的五名女子,她们的结果与之前受尽折磨和痛楚的女子并无二致!】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 他们自诩见多识广,如今却发现,他们其实如同井底之蛙。 他们是那么自大,以至于自己以为自己看过的世界,就是全部的世面。 但天下之大,谁也不知道哪个角落,依旧有跟鼠国人甚至比鼠国人更疯狂的行为。 宁皇气的胡子都被自己拔掉了几根。 他心中发狠,这些个畜生就不该存活于世。 原本他还有一丝迟疑,原本想着,是不是过于残忍,宁皇最是反感战争。 战争消耗的都是无辜百姓的生命。 可现在,他却没了这丝迟疑。 这鼠国,必须绞杀,哪怕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孩,也不能放过。 这样肮脏的东西,就不该是人。 婴孩确实无辜,但他更觉得血统这东西,无法改变。 武将们捏着拳头,牙齿咯吱咯吱的作响。 正好一舞结束,北原仓等人听到这声音,便以为这富丽堂皇的宫殿竟也有老鼠的存在。 他们相视一眼,眼里带着笑意。 第394章 火药 就算是看着多么华丽的宫殿,也依旧免不了几只“老鼠”的存在,这不就是他们鼠国的意义嘛。 他们无处不在。 殊不知,他们所以为的老鼠啃咬着什么物件的声音,其实是武将们磨牙的声音。 磨刀霍霍向畜生! 他们的刀枪剑早就跃跃欲试,想尝尝新鲜的畜生的血液与其他人的血液有什么不同,是不是更腥,更臭。 “皇帝陛下,贵国舞美,人更美!” 北原仓的脸颊带着微微兴奋的坨红。 一般情况下,若是来客如此说,不管他有没有在暗示什么。 作为主人家,总会有所表示。 但宁皇只是笑着点头,“这只不过是朕之大宁朝其中一景而已。” 北原仓回道。 “那仓可要多涨涨见识了!” 【呵,你们一群畜生生的小畜生,我们大宁朝就算是一只臭虫,都比你们高贵了不知多少倍,这么多美人,尔等不配!】 宁皇:还是盼盼懂朕! 宁皇只是笑而不语,你们这些乱\/l的产物,可配不上美好的东西。 你们连那粪坑里的蛆虫也不如,但是隔着老远,仿佛都能闻到他们身上的那股恶臭,令人感到无比恶心。 还妄想用那脏玩意勾引他? 别说鼠国,就是别国派来的使臣,带来的女子,宁皇也是目不斜视,也只是随意瞥上一眼。 到了他这个地位,想要什么没有。 只是比起美色,他更在乎百姓。 况且,那个北原欣子仅仅也只是清秀罢了。 想想也是,那种畸形的关系下,能生出什么隽秀灵动的姑娘。 虽然可能他们并非想要成为畸形关系的孩子,可他们的出生本就是个错误。 【鼠国人登上那座岛开始,足足一百年的时间,可在他们的祖先还未成立所谓的国家之前,那伙暴徒就已经做下了那种畜生不如、丧心病狂、灭绝人性的勾当!】 【若是现在孤寡醒着,我定要问问她,隔着老远,能不能用雷先劈他们一顿!】 宁朝众人表示,这个可以有。 他们祈祷,孤寡系统可以尽快醒来,恢复法力,这样的话,就可以将那群玩意给劈成飞灰,连那块土地下方的每一条蚯蚓都不能放过。 肖盼盼已经不想再向下看了,鼠国做下的恶事,已经足够死上千次万次,也死不足惜。 她甚至想,孤寡有没有蘑菇云,直接隔空扔过去上百颗,把整座岛炸成粉末。 但随后一想,岛上那么多金山银山以及铁矿资源等等,炸成粉末不是太可惜了嘛。 而且不能随意丢垃圾,别鼠国祸害了整个海域,海域的鱼儿吃了他们,都会消化不良吧。 【对了,火药,这个东西的配方不就是一硝二硫三木炭!】 若是与别国战争,她还是会迟疑的,可若是对那种不是人的玩意,她恨不得立刻马上,将这些东西全部炸成渣渣。 但想了想,她又觉得这样太便宜那些畜生了。 就应该让他们体会一下最初的那几个被掳去,求助无门的姑娘们的感受。 以仇报仇,以怨报怨,才是正理。 所谓的以德报怨,大多数情况下,不过是无能为力下的选择而已。 肖盼盼发着呆,宁皇以及宁朝其余人,却在想,火药,到底是什么东西。 硫是硫磺吗? 硝是硝石吗,如果是的话,他们也知道是什么。 木炭更是制作相对简单。 但宁皇总觉得火药好似在哪里听到过。 宁皇还没想个所以然,肖盼盼便给出了答复。 【说是这样说,但是我确实没有配过这玩意,如果真的能配出来,那点鼠国人,哦,十万鼠国人,也就是几百枚火药蛋的事!】 宁朝众人:嗯? 【尼玛,真是畜生啊,一百年,生了个十来万的鼠国人,还不算被他们吃掉杀死的!】 【真是不愧对他们的国名!】 肖盼盼说着赞扬的话,实则语气依旧冰冷无比。 宁朝众人:这个你先别说,再说说那个火药,他们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威力那么大! 【只是火药很危险,如果配比不对,或者不小心,就容易爆炸,轻则炸伤人,重则丢了性命!】 【因此配比极为重要,这东西我到底该不该公开,是不是不太好呢,毕竟一枚火药蛋,就可以炸死炸上一大片,可若是因为它的出现,反而引起了各国战争,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可肖盼盼的心声已经被在殿内的每一个清楚的听到了。 宁皇眉眼一厉,看向群臣,眸光闪过些许危险与威胁之意。 宁皇即便不用眼神示意,满朝文武哪个不知道事关重大,哪个人不清楚,若是这个名为火药的东西真的制作出来,只有宁皇才有资格调用。 其余人若是敢私底下制作,被发现了,就会喜提九族消消乐也说不定。 就算消不了九族,直系亲属全家都得噶。 宁皇想告诉肖盼盼,不要觉得害怕,只要这火药只有大宁朝拥有,只要他不发起战争,各国战争是绝对打不起来的。 但他掌握了绝对的话语权,大宁朝的百姓才会有更好的日子。 当然,若是魏国与郑国见到了火药的威力,俯首臣服,那就不是他宁政的问题了。 宁皇也是做起了美梦,但这梦,其实也是比较容易成真的呢。 宁皇想着,回头就让人去试一试,看一看能不能配出来。 一硝二硫三木炭,他可是记的清清楚楚了。 【哎呀,都忘了吃了,真是给我饿坏了!】 肖盼盼跟前的菜肴,在肖盼盼查看鼠国相关信息的时候,宫人们将凉了的食物,拿下去重新热一热,刚刚才放在肖盼盼跟前。 姚舒茹道。 “盼儿,快用饭,菜都要凉了!” 【我还想再吃几块绿豆糕,其实也想吃几块花生酥,还想吃点心……】 宁皇看了眼李德全,李德全便悄悄下去安排了。 仙郡主想吃的东西,无论如何,他们都要给她弄出来,务必让仙郡主吃的开心。 于是,刚刚用完餐的众人,过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每人小桌案上都出现了几碟小点心。 为了不让肖盼盼怀疑,每桌都给上了点心,其他人也是跟着肖盼盼尝到了甜头。 也得亏厨房怕不够,点心多做了好些,不然肖盼盼还真不一定能吃到。 精致又美味的点心,工序可不简单,两刻钟的时间根本不够。 【哇塞,还有饭后点心,嗯……我真幸福!】 肖盼盼夹起一块绿豆糕塞入口中,眯着眼睛细细咀嚼,眼里绽放着光,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幸福。 第395章 相扑 光是看着肖盼盼津津有味的用着点心,一口一个,就让人食欲倍增。 没有胃口的人都多用了几口。 吃饱了的人,又吃的稍微撑了肚。 宁皇见肖盼盼用的差不多了,这才说缓缓道。 “北原皇子,今日的餐食可否满意?” “满意,太满意了,也不知道贵国在吃的上面有如此多的花样,实在让仓不知如何下筷!” 北原仓虽是弹丸小国的大皇子,可话语和语气,也未免太过卑微了。 “那就好,既如此,咱们就移步练武场?” “正有此意!” 宁皇和杨皇后相携走在最前面,旁边有宫人抬着黄罗伞,还有宫女们打着扇子。 身后则分别跟着几位嫔妃,以及皇子公主们,而后是肖盼盼,再后面才是文武百官及其家眷。 而北原仓等人,则是落后几步,在宁皇身侧靠后的位置。 北原仓走一路便要对一路上御花园的景致发出赞叹,就像第一次进城打工的打工人似的。 想想可不就是嘛。 他们就像住在深山老林的的野人,第一次见到山外繁华的城市,而口中阵阵赞叹。 其实,北原仓真是从踏上大宁朝国土开始,就时常赞叹。 鼠国随行官员这一次不知为何,却感觉脸颊发烫,有些抬不起头的窘迫。 宁皇所说的练武场并非他或者皇子们练武的地方,而是重新选了一块地方,搭建了一个临时的练武场,但即便是临时的,看着也十分大气宽阔。 宫人们早早将桌椅搬好,放在遮荫的布下方。 等到众人落了座。 鼠国勇士向宁皇见礼,他们的勇士,应该是矮子里拔高个,挑出了身高还不算矮小的人。 他们手中并没有任何武器,因为武器就是他们的身体。 虽然他们不算矮,但是他们胖啊,比猪还胖的那种。 宁朝众人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哪个国家的君主脑子不对,挑选了这种看起来走路都费劲的勇士?! 他们靠什么赢了对手,难道就靠那一身肥肉嘛。 若是北原仓能听到宁朝众人吐槽的声音,必然会说,是的没错,这是他们鼠国特有的勇士之一,相扑手。(剧情需要,请勿纠结!】 “皇帝陛下,这是我鼠国的相扑手,是不是身材很是结实?” 北原仓迫不及待的炫耀他们鼠国的勇士。 看看他们鼠国勇士庞大的身躯,哪里是“瘦弱”的宁朝武士能比的,他们鼠国的相扑,一屁股就能坐死一个,保准任何人来了,都是一败涂地、动弹不得。 宁朝众人看了看两个相扑身上晃动的肥肉。 他只想说,结实不结实的他不知道,但是肥是真的很肥。 “北原皇子对你们这几个勇士很有信心?” “那是自然。” “好,那就让我大宁朝的武士探一探他们的虚实。” 很快,一只走路如同大象一般,笨重非常的,走一步地动山摇的最肥的相扑走上比武台。 而大宁朝这边的,则是一个看起来弱小到可以被那个勇士随手就能捏死的感觉。 但是懂行的人根本不看这个。 他们看的是这个人走路的声音。 此人走在地面上,双脚踩地,脚步声非常轻微。 明白人都知道,此人是个高手。 只是在此之前,他们大宁朝从未与肥胖到这种地步的人打过。 因为肥胖并不代表身体好,相反,大多数情况下,胖子反而比瘦子更虚弱。 但大宁朝众人眸中都带着忧色。 实在是那个鼠国人口中的相扑体型,像一座小山,看着起码得有三百斤。 一想到这人吃成这样,也不知道吃了几个人,又感到无比恶心。 宁皇倒是神色自若,看来对自己人信任十足。 哪怕台上的相扑手比自己人看着至少有4个那么宽。 台上两人互报姓名。 “赤西仁。” “李维博。” 之后,两人眼里同时迸裂出战意。 只是赤西仁眼中还带着些许残忍,一侧嘴角向上歪起,仿佛看到了李维博已经被他压的血肉模糊的景象。 赤西仁是鼠国最厉害的一名相扑手,来之前,鼠国皇就交代他们,务必要让大宁朝输个彻底。 随着部署敲了一下铜锣,用高昂的声音,宣布“比武开始~”。 宁朝众人以及鼠国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只见赤西仁以及李维博在比武台上活动自己的关节,一边相对着在比武台移动。 赤西仁神情不屑,怂货,半天不敢冲过来,还得是他。 只听赤西仁发出一声吼叫,接着就是如同大象奔跑踩踏地面,“咚咚咚”的声音。 虽然他很是肥胖,但灵活性看着倒也不错,几个大步就跨到了李维博跟前。 李维博只是站定在原地,没有后退没有前进,更没有害怕。 他看着赤西仁从大变得更大,瞳孔中倒映出一座人形巨山。 赤西仁残忍的笑着,整个人朝着李维博狠狠撞去。 他在期待着什么。 每每有他赤西仁参加的比武,对手看见他的瞬间皆会露出一丝惧意。 赤西仁期待的,正是李维博眼中的恐惧。 可他到了跟前,李维博始终神色淡淡。 就好像……就好像他是一只不起眼的蚂蚁。 原本还想着不要太过分,现在看来,他就不该有一丝善心。 李维博:我谢谢你,但不必! 第396章 菜鸟 赤西仁看起来像一只威力巨大的炮弹冲向了李维博。 姑娘们紧紧捏着手帕,什么时候将手帕塞入口中紧紧的咬着都不知道,只觉得心中恐慌极了。 这么肥硕的身躯,不知那李维博能不能遭得住。 赤西仁已经到了李维博跟前三公分处,可李维博的眼睛眨也不眨,只是伸出食指,抵住了赤西仁的额头。 赤西仁便寸步不能近。 赤西仁:??? 鼠国人:??? 赤西仁憋了一口气,接着用力,可依旧不能前进半分。 脸都憋红了,愣是撼动不了半分。 宁朝众人则是哄堂大笑。 原来是个样子货。 看着刚才架势摆的那么足,还以为有多厉害呢,结果他们大宁朝着李维博一根手指就制住了他。 赤西仁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若是传出去,他相扑第一勇士的称号,也无法让旁人信服。 更重要的是,他来宁国时拍着胸脯向皇表示,他必定不会让他失望。 若是打了一场,宁国惨胜也就罢了。 可若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宁国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赢了,那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赤西仁心中恐慌,面上佯装镇定。 他不懂,宁国人就这样厉害嘛。 一根手指就让他站在原地前进不了一步。 李维博仿佛看出了赤西仁心中的疑惑。 他学着赤西仁方才比武开始时的模样,歪嘴,残忍的笑,但并未言语。 许多人也是想不通,那么大一个块头,怎么就被一根手指定住。 难道是那李维博虽然看着瘦弱,实在天生神力? 【哦豁,任何人这样被按住额头,都会跟这个死胖子一样!就是李维博自己,被人这样一摁,也是前进不了,只要扭向身侧,便可破局!】 宁朝众人悟了,原来如此。 肖盼盼知道这事,还是因为自己以前和同学闹着玩的时候,偶尔发现,而且还找了好些人实验。 基本上每个人都会因为额头被摁住,无法前进。 赤西仁瞬间红了眼,他还没有输,他也不可能就这样认输。 赤西仁双手环抱李维博,企图将他像是捏泥人一样,将李维博捏扁搓圆。 他的手臂用力收紧,本以为这样便会看到李维博骨头被捏疼时痛苦的神色。 李维博却是从赤西仁的双臂下一个侧身,接着一个下腰,便从赤西仁的双臂中挣脱了出来。 但李维博的回击也随后来到了赤西仁身上。 只见他一只手臂将赤西仁的粗壮的两条手臂合在一起,李维博像是拧麻花似的,将赤西仁两条手臂拧在一起。 赤西仁疼到尖叫。 但李维博显然还没结束,他直接一个扫堂腿,赤西仁笨重的身子就往下倒,李维博迅速松开,还助跑了几步,飞起一脚,将还未完全倒在台上的赤西仁给踹飞了出去。 只听“咚~”一声,比武台连着地面,都震了三震。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若不是一直盯着俩人,众人是眼睁睁看着赤西仁飞了出去。 李维博也就使了两分力气,主要是就这样将赤西仁踢下台,那也未免太便宜他了。 看赤西仁的肉如此厚,一定是个很好的练手对象。 鼠国人的脸色已经阴沉沉的。 北原仓望着赤西仁的眼神里带着杀意。 不中用的东西,若是他反败为胜也就罢了,若是被宁国人打的爬不起来,输的一败涂地,等回了鼠国,必定要将他卸成几百块,一点点片他的肉做下酒菜。 其余几个相扑手脸色也是惊恐万状。 若是赤西仁都打不过宁国人,还如此惨,他们就更不可能打赢这宁国人了。 几个人已经吓的后退了好几步。 额头上的汗珠顺着眼皮子流下来,有的汗珠还落入了瞳孔,他们仿佛感觉不到眼睛疼痛发涩的感觉。 赤西仁感觉他浑身疼的厉害,最疼的还是他的胸口处,那一脚,踢的他感觉自己的心肝肺好像都移了位,稍微动一动就疼的无法呼吸。 他回望北原仓,见他的眼里是浓烈的杀意和狠毒。 赤西仁不禁打了个寒颤,而后撑起发软发疼的双臂,费力的爬了起来。 他深呼吸几口,活动了手臂。 接着,又冲向赤西仁,他不能输,至少不能输的如此迅速。 他所学的也不止如此,他的体重身形在此,他不信就撞不倒李维博。 李维博无语,同样的招式还来第二次,说他蠢都是在夸他。 李维博却没有用同样的招式,他迅速下蹲,又是一个扫堂腿,赤西仁本就在快速移动中,被李维博绊的飞了出去,又是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哈哈哈哈哈哈……这么菜嘛,中看不中用的菜鸟吧!】 宁国众人爆笑。 鼠国人只感觉丢尽了脸面,恨不能立刻回到鼠国,再也不见人。 往日他们也见过这赤西仁比武时的风采,怎么到了这宁国,如此狼狈。 北原仓甚至都怀疑赤西仁是不是被宁国收买了,在这跟李维博在他们面前演戏呢。 当然就是这么一想,毕竟赤西仁的父母亲人可都在岛上呢。 赤西仁摔的眼冒金星,他晃了晃脑袋,晕厥好了不少,他又爬了起来。 赤西仁又冲向李维博,这一次,他想好了,要将李维博锁在他的怀中,然后高高举起,直接扔出去。 李维博想着,若是只一脚一脚的将赤西仁踹出去,那多没意思。 他顺势就让赤西仁将他锁入怀中,然后接着,他就被赤西仁高高举起。 若不是李维博已经试探出赤西仁的斤两,也不会兵行险招。 但这只是一种策略,对李维博来说,并不危险。 鼠国人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们就说嘛,赤西仁好歹也是他们鼠国第一相扑勇士,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这样被打败。 此刻,才是赤西仁真正开始发力的时候吧。 方才那两次,不过是赤西仁陪着这宁国人玩玩而已。 鼠国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 与之相对的,则是宁朝众人沉重担忧的神情。 但宁皇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仿佛从没有担忧过。 随着赤西仁做出将李维博甩出的动作。 有些姑娘都已经害怕的不敢再看。 若是就这样被甩出去,李维博大概会被摔成重伤吧。 赤西仁的脸上也轻松了些许。 眼看李维博就要被赤西仁像扔一块抹布一样,扔在地板上,赤西仁的笑中又带上了最初的歪嘴残忍之色。 他要将李维博砸穿这比武台。 第397章 没点自己的东西 也是笑死个人。 赤西仁方才两次,跟座小山似的,都没有砸穿这比武台。 他本事倒挺大,砸穿一个试试。 这比武台,是前几日,专门匀出水泥台,砌成的。 就别说赤西仁,就是往台上砸个一吨,也不一定能砸烂,除非是从很高的地方扔下来的,否则是比武台不能被砸穿。 在水泥台上面,宁皇还叫人粘了一层木板,掩人耳目。 看着是木质的比武台,其实是实心的石头。 但赤西仁也没有这个机会将李维博砸下。 在赤西仁狠狠将李维博砸向地板,他松开了手,狠辣的望着即将被摔碎五脏六腑的李维博,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台下的有的小姑娘不禁惊呼了一声,不少妇人捂住了小丫头的眼睛。 台上台下皆屏住了呼吸。 可赤西仁的笑容还未完全展现时,他的笑容猛的一滞。 他看到了什么。 人在向下落的时候,可是使不上力气的,届时这李维博只有被摔的血肉模糊的份。 可他看到了什么! 李维博悬空翻了三百六十度,竟然踩着他的肩膀,直直地立在他的肩膀上。 他正要说话,李维博又是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他的双脚扭着赤西仁的脖子。 李维博带着赤西仁旋转了起来。 赤西仁听到自己的脖子咯噔一声,接着他就感到一阵眩晕,而后又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比武台上。 “哦~” 宁朝众人中有人不禁欢呼起来。 正所谓宁朝与鼠国,比武台上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宁朝众人神采飞扬,鼠国人垂头丧气。 鼠国外交官心想,这宁国人就这么厉害吗? 连他们鼠国最厉害的相扑都不能奈何。 骤然,鼠国外交官的脑中一闪而过。 他高呼道。 “皇帝陛下,这不公平,我鼠国相扑并不擅长这位勇士的武术,既然是比武,也应该找个与我鼠国相扑类似的勇士进行比较。” 其实这外交官说的倒也合理。 每个人总有所长所短,若是用自己的短处去跟别人的长处比较,岂不是处处不如人。 可鼠国并没有他们所谓的相扑。 他们也并不了解相扑。 【相扑其实就是摔跤手,我们称作角力,并且是从前朝传到鼠国的!】 呵,说角力,宁朝众人可算是明白了。 搞了半天,这群狗东西的相扑还是偷的他们的东西,到了鼠国改名换姓,成了人家的。 但即便角力士没有鼠国相扑的身形宽阔,但他们也丝毫不惧。 作为摔跤的鼻祖,岂能让不知道多少代的“孙子”给赢喽?! 宁皇挑了挑眉,那就让他们输个心服口服。 他缓缓道。 “几位稍等,朕这就让人过来,若是你们也想要更换人选,也可,免得我们胜之不武。” 宁皇的意思是,你们鼠国的赤西仁都摔了三次了,你们换个人来比,不然待会输了,你们又要拿赤西仁进行了两场比武来推脱。 鼠国人却没大听得懂宁皇口中的隐喻。 他们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换人。 于是,李维博和赤西仁的比武就这样戛然而止。 李维博走下比武台,而后对着部署耳边说了些什么,经过层层传话,李维博的话就传给了宁皇。 只见宁皇点了点头,他又道。 “趁着这空档,不如叫你们其他的勇士,继续比武?!” 鼠国外交官问道。 “不知贵国接下来参加比武的是哪位勇士?” 李维博接收到宁皇的命令,他随即站了出来。 “接下来还是我,鼠国可派人,继续比试。” “皇帝陛下,不再换个人吗?” 宁皇瞥了眼李维博。 李维博抱拳道。 “我一人足矣。” “那好吧,容我们商议一下。” 鼠国人又围在一起,窸窸窣窣的商议了起来。 商量了好一会,才定了下一个人选。 这一次他们选择的不再是相扑,而是一个身材纤细的包的严实的武者。 他的后背还背着一把刀或者剑,刀柄探出肩膀。 像极了大宁朝的刺客。 毕竟大白天的,穿着全身黑,别人一眼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且十分显眼。 刺客之所以穿着黑色制服,是因为他们常在黑夜中出没,在暗夜的掩护下,不易被发现。 刺客的工作,主要是进行秘策、破坏、暗杀、收集敌方前线情报等等。 但此刻也不仅仅只穿黑色,比如深蓝色、深紫色等易于在暗夜隐匿的色彩。 【这不就是忍者?】 肖盼盼又在查询面板上查啊查。 【哦豁~原来也是从我们这片土地上偷过去的,真服了,就没一点自己的东西?】 宁朝众人鄙视,是啊,你们就没点自己的东西。 此刻,仿佛所有人都忘记了,严格算起来,鼠国与各国说不定还有点远亲关系。 各国:拒绝承认! 他们绝不可能跟鼠国这群灭绝人性的东西。 他们是人。 而鼠国人皆是畜生! 人和畜生怎能相提并论! 鼠国这人看着也是有几把刷子的,走路也几乎听到什么脚步声。 他顺着木质的台阶走了上去,与李维博相对,两人的眼神在触碰的瞬间,皆迸发出火花。 这火花自然不是爱情之火。 两人的眼中皆是战意。 “李维博。” “水谷里。” 两人心知,对方大概率是一个强硬的对手。 他们不觉得害怕,反而有种遇到对手的兴奋感。 全场人只看着两人。 部署敲响了铜锣,高呼“比武开始”。 两人的脚同时动了起来,但两人并未急着对打,两人先是围绕着比武台的栏杆处,左走几步右走几步。 水谷里对李维博的路数也算是有个一两分的了解,但李维博却是不知水谷里的深浅。 高手对招,总是谨慎的。 水谷里虽自认对李维博的路数有一两分的了解,但若是打败李维博,这一两分还不够。 虽然有句老话叫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可在武术比试也不全是如此,此时考验的是双方的忍耐力。 两人看似是在漫无目的的踱步,实际上两人的眼神对视从未离开过,他们的眼神中有对对方的挑衅,对自己的自信,以及漫不经心的态度等等。 就看谁会先受不了对方的眼神,而率先出手。 虽然两人还未开始对战,众人也并不着急。 光是李维博和水谷里之间的那种严峻的形势,就不禁让两国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啊~” 第398章 能打死我八次 水谷里蓦然发出一声吼叫,便朝着李维博挥出了拳头。 他还是没有李维博耐心。 说起来,李维博的年岁并不大,也就是二十岁出头,因为练武的缘故,还更显小些,看着都没二十岁。 只是一般见到李维博的人并不会小瞧了他。 虽然面孔看着些许稚嫩,但是稍微会点拳脚功夫的,虽然看不出李维博的深浅,但却能看得出,他一定不差。 李维博是暗卫头子的继任者,也是多年来费心培养的。 原本,宁皇并不打算指派李维博,但肖盼盼心声中揭露的一切,实在让他感到恶心。 他临时换了李维博,让他好好教训教训鼠国。 这可是光明正大的出恶气。 水谷里蒙着脸,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从一双眼睛以及眼周,也能大致猜到他的年岁。 估计比李维博也大不了几岁。 武术基本都是从小开始学起,像刺客一类的,要学的东西可不仅仅只是武术,因此培养也并不容易。 水谷里奔跑着,挥出一拳。 李维博接了他那只拳头,将水谷里的拳头握在手中,然后用力一折。 水谷里手腕一扭,躲开了李维博的招数。 水谷里的身体也随之动了起来,他又出了一招,而后朝着李维博使来。 李维博应对的游刃有余。 两人打的天花乱坠,众人的眼睛都快捕捉不到两人的武打动作。 连续上百个回合后,两人互相对了一掌,又快速分开。 截止到目前为止,李维博也就用了三分的力。 说实话,他觉得有些失望。 本以为能酣畅淋漓的来一场。 没成想,也就才出了三成力。 水谷里的一只手背在身后,他捏了捏拳头,缓解了一下方才对掌时被震麻的手。 面色却是平淡,一点都看不出他吃不住李维博的力。 真是“一生好强”的水谷里。 观众席位上一阵喝彩声。 真是一场武力比拼的盛宴。 视觉效果拉满。 【电视里的武打和现实中的完全不同,看着真爽,看得我都想上去打一场了!】 宁朝众人看了看肖盼盼的小身板,沉默了。 【不是我吹,李维博的一掌,能打死我八次!】 突如其来的转折,差点闪了宁朝众人的老腰。 其实大可不必这样说话。 容易引起误会! 看肖盼盼的表情,怎么感觉她还挺自豪。 宁朝众人皆捂着嘴偷笑。 尤其是没见过肖盼盼,又听闻过肖盼盼大名的人。 他们初时听到肖盼盼的心声时,差一点收敛不住惊骇的神色。 但多多少少都是见过一点世面,也是从小到大被嘱咐过,在御前定不能失态,否则会连累家中。 但随后想一想,怪不得家中老爷或者儿孙,神神秘秘的,却什么都不说、原是如此。 也怪不得,自家夫君或者儿孙下朝后,有时候莫名想起什么都能笑出声,她们还怀疑,他们是不是在外面偷吃了。 一顿逼问,他们也愣是不说。 有些人可是生了好大一顿气,现在看来误会大了啊。 这仙郡主还真怪有趣的。 如果是她们,想起仙郡主的心语,也能突然的笑出声。 当然,有时候他们面色沉重,她们也不敢多问。 李维博的肩膀抖了抖,憋得真的很辛苦,他不能笑,他可是在比武台上。 看在水谷里的眼中,还以为他的一掌让李维博麻了半边身子。 怎么说呢,鼠国人……算了,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切话语都放在眼中。 李维博一看便知是水谷里误会了,他露出一抹微笑。 可巧,水谷里又误会了。 他以为李维博是在强装镇定,实则体力已所剩无几。 水谷里捏了捏还没缓过麻劲的右手,心里谋划着,几招之内就将李维博踢出比武台。 他背后的佩刀还未使用,加上这,他的胜算极大。 他的刀法,在鼠国也是数一数二的,他排前三,只有两人排在他前面,且也只是比他略胜一筹。 他只是差了一点运气,否则排第一第二也并非不可能。 如此一计较,水谷里的信心陡然倍增。 其实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你们鼠国人都不大行,你这是矮个里面拔高个,其实都是一群“矮子”。 水谷里反手将刀从自己背后的刀鞘里拔出来,目光如同利剑一般射向李维博。 李维博只是神色淡淡,拔刀好啊,待会若是手持利器都打不败他,那脸真是丢回老家了。 【不是,真是差生文具多,别是用刀剑都打不过我们的人,那脸可就丢大了!】 【不过,李维博真不需要剑吗?他都拿了武器,咱不拿,这也太不合理了!】 也是在这时,鼠国外交官竟送上了门。 “皇帝陛下,我鼠国水谷里勇士已手持佩刀,贵国武士也可任选武器,鼠国不是有那么一个词,胜之不武。若是水谷里打赢了贵国武士,岂不是我鼠国胜之不武!” 那鼠国外交官带着三分得意一分轻蔑以及六分轻松。 北原仓也是一脸认同的模样,看来他这一次是认定了水谷里会赢喽?!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信心! 宁皇看向比武台,宁皇也会武,并且还挺精通,他看得出来,李维博也就使了两三分力,而鼠国的水谷里,只余两三分力。 谁输谁赢,其实已见分晓。 第399章 踢沙包 但不让鼠国人自己亲眼看看,他们也不会相信。 作为东道主,他们自然要好好“招待客人”一番,总不能叫别人拿了话柄。 北原仓:他得了无故的两个大比兜?白挨了? 宁皇:你反思一下自己! 刘克己:就是就是! 宁皇摆手,“咱们也是就当看乐子了,赢与不赢,并不重要。拿与不拿,皆可。” 【哟哟哟,拿与不拿皆可,陛下又装上了!】 宁皇狠狠刮了一眼肖盼盼,老揭穿他干什么。 他是皇帝,他在前面搭台子,碎嘴子就在后面拆台。 他皇帝的面子都没了,以后还怎么治理朝政。 文武大臣:我们就笑笑不说话! 但肖盼盼的心声,鼠国人听不到啊。 见宁皇并没有将什么输赢放在心上,反而显的他们鼠国太过在意输赢,小肚鸡肠了。 鼠国人皆垮起了批脸,虽然宁皇没有直接说他们什么,但更让他们觉得无地自容。 但也明白了,宁皇这是胸有成竹啊,不然也不能这等姿态。 如此一想,鼠国众人旋即紧张了许多。 不能吧,看水谷里的样子,应当是有几分把握的。 不可能一点胜算都没有啊。 鼠国众人也没有旁的心思,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比武台上。 此刻,水谷里挥了几下刀,那刀刃整体如同镰刀一般,他试了试手感, 而后与李维博对视,眼底皆是狠意。 水谷里血腥一笑,死在他这把刀下的亡魂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只是还从未沾过大宁国人的鲜血,今日,就拿李维博祭刀,让它先熟悉熟悉,相信它会很喜欢宁国人的血。 水谷里将刀拎下,刀锋划过地板,他冲向李维博。 速度极快,眼神锐利。 比武台不算大,眨眼的工夫,他就到了李维博跟前。 李维博只感觉眼前银光一闪,接着寒气直冲他的脖颈。 李维博一个后下腰,躲开了袭来的刀刃。 他又顺势滑了出去,踩着刀背飞身而起,扭到了水谷里的背后,给他狠狠来了一脚。 水谷里向前扑去,扑到了栏杆处。 水谷里快,李维博更快。 水谷里还没站稳,扭头就砍向李维博。 李维博轻点脚尖,飞身后滑。 两人换了个各自原本的位置,相对站立。 这一次,李维博主动发起攻击。 他直接凌空腾飞,踩着栏杆,飞起一脚就踹向水谷里。 水谷里持着刀径直戳了过去、李维博在半空中犹如浪花一般翻滚旋转。 【卧槽!空中飞人!我也要学!】 肖盼盼前世电视上看到的武打片,基本都是腰间绑着绳子,后期将绳子在画面中处理掉。 谁还没个大侠梦呢! 行侠仗义,仗剑走天涯。 原来真的有武功,不是只会在平地上对打,而是真的借力后,能飞在半空,不会被引力吸的掉落在地。 肖远山姚舒茹轻笑,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武功他们虽没有学过,但也知道这也是要从小学习,且还要看根骨是否合适。 天分有了,根骨合适了,也要看能不能遇到良师,方能事半功倍。 李维博闻言不禁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但水谷里盯着李维博,便以为李维博又在嘲讽他。 他心里可气坏了。 于是,他又攻击了上去,挥舞着刀法,令人眼花缭乱,两人你来我往,又给众人带来一场视觉盛宴。 李维博本想再陪水谷里玩玩,但接收到信号,他的力气骤然变得巨大。 水谷里本早就到了强弓之弩,时间于他而言,是那么漫长又煎熬。 可他想着,只要再坚持坚持,李维博定然会力竭,届时就是他反攻之时。 没成想,李维博竟然还留有余力。 水谷里使出吃奶的劲,来对抗李维博,不让他将自己彻底压倒。 他的脸已然爆红,额头的青筋因为用力,一根根暴起。 双手青筋也跟着凸起。 他的双手用力支撑刀面,一只腿退后一步,双腿支撑着全身。 但是他还是在一点点的被李维博向下压。 他倒想从侧面躲开,可是他已经被李维博死死的框在角落。 鼠国众人脸色一片漆黑,捏着拳头,期望看到水谷里反败为胜。 宁国人没有携任何武器,可依旧无法打败那人。 他们鼠国的脸实在太难看。 在双方极度不对等的情况下,明显弱势的一方还胜了,他们鼠国人真是丢脸丢回了姥爷家。 还真不如两方都赤手空拳或者都持有武器,这样就算是输了,也不至于太难看。 宁国泱泱大国,人才济济,鼠国只是一个小国,打不赢也是正常的。 还不如刚刚那赤西仁算作完整一局,输了也就输了。 现在这结果也是他们鼠国人自找的。 显然,比武还未完全结束,鼠国人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若不是现在是在宁国,北原仓真想立刻叫人把水谷里拖出去烧成一锅汤。 水谷里已然没了力气,他的手腕因为过于用力,他能感觉到再这样下去,他的骨头即将碎裂。 “咯噔~咔”一声。 “啊~” 水谷里的手腕竟然断裂了。 水谷里发出一声惨叫,可他不敢放手。 手断了可以接,可若是他不能挽回局势,等回去了,他的命可就丢了。 部署问道。 “水谷里,是否要认输?” 水谷里额头的汗涔涔的流,他咬紧牙关,摇头。 李维博不置可否,既然他坚持,那就让他输的心服口服。 他又加大了力量,只听“铮~”一声。 那刀竟然从中间断裂。 水谷里没有防备,整个人就向前扑去。 李维博直接将水谷里拦腰一脚,踢到上空。 而后李维博就在栏杆处借力,水谷里就像个活沙包,在李维博的脚下被踢来踢去,等到李维博看差不多了,这才一脚将水谷里踢出比武场。 众人的眼珠子就随着李维博的脚转来转去。 等到水谷里呻吟声传来。 众人才如梦初醒。 【我滴个乖乖,我踢沙包也踢不了这么利索啊!】 肖盼盼对李维博的佩服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不知道这个李维博收不收徒,看我看我,我咋样啊?!】 第401章 太医能有这么好心? 宁皇也是学会自欺欺人了。 其实类似的待遇,还有肖盼盼的亲人,甚至她路见不平一声吼也是常事。 不过,在这节骨眼上,就让宁皇高兴高兴吧。 “皇帝陛下,小女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她露出雪白的脖颈,露出自己最美的侧面。 在场的花季少女,哪一个不比她高贵美丽,她还装上了。 “你脖子疼啊?你等等,不是本郡主吹,我宁朝大夫的医术,几千年的历史,当年神农尝百草,才有了我们医术体系,别的本郡主不敢说,但是医术,我朝大夫个个都是很不错的。” “来人啊,去请……” “陛下,臣的儿子得了臣的真传,虽说没有十分真传,但臣敢说,至少也有五六分了。” 章治平起身,替自己的好大儿,毛遂自荐。 “可。” “仙郡主,您觉得呢?” “章太医的医术本郡主自然相信,章家医学世家,虎父无犬子,本郡主自然也信章太医的儿子。” 章治平身侧站着个身材修长,眼神明亮的青年人。 “是,陛下,仙郡主。” 青年人拜了拜。 此人是章治平的小儿子章愈,医学天赋自然是有的。 章治平所言也并非虚假。 但章愈有个显着的特点,就是治疗贼疼。 明明他的治疗扎针手法都是从父亲章治平传过来、可不知道为何,章愈给人扎针就是疼。 一般人,真不敢去找章愈。 每一个从章愈手里过的病患,在他治疗时的内室每日总是传来鬼哭狼嚎、凄厉地惨叫。 不知道的,还以为章愈是狱中的衙役,正在给犯人上刑呢。 但痛苦归痛苦,但是好的也快。 因此病患们对章愈是又爱又恨。 在这里提一句,章愈不想做太医,只想开个小医馆,为百姓们治疗病痛。 至于宫里的贵人们,多的是大夫,也不差他一个。 因此学成以后,在章治平的支持下,他开了个小医馆,每日守着铺子。 再加上章治平是宁皇的御用太医,也没人敢找章愈的麻烦、因此章愈每日过得充足又快乐。 北原欣子本想拒绝,但见章愈皮肤白皙,又年轻秀气,想着她脖子确实也不太舒服,不如就叫这位大夫帮他看看。 况且,在众目睽睽之下,章愈也不会对她做些什么,更不会有损她的名誉。 想罢,北原欣子点头接受了。 北原仓以及其他鼠国众人呆了呆,人家宁朝郡主明明就是在故意嘲讽你,你还真就接受了。 是不是忘了你的任务?! 只是,宁国人都看着呢,他们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 北原仓只能干瞪着北原欣子,不说话。 肖盼盼还纳闷呢,她真的很想问一句,姐们,咱俩现在吵架呢,你还真以为我好心给你找个大夫?! 但见北原欣子望着章愈的眼神,她了然了。 【天可怜见的,鼠国都没几个长得平头齐脸的男人,来了我们宁国,就像鱼儿跳入了大海,都乐不思蜀了吧!】 【可怜啊,可怜,一天天尽看些辣眼睛的!】 宁朝众人憋着笑。 他们看了看章愈,还真别说,虽然章太医看着像个老菜梆子,但是他家这儿子容貌还真不错,章愈一定是随了他娘吧。 章治平:放屁!我年轻的时候可是很俊的,不然也不能被孩子他娘看上。 想当年那一水的年轻人,相亲会上,他娘一眼就相中我了,还不是因为他长得好。 章愈脸微微红。 北原欣子还以为她的美貌惹得章愈动了心。 她心中得意,她的魅力还在。 章愈习惯出门随手拿着一个小药箱,因此也不用特意去指派人去拿。 宫人们将低案的一角清理出来,特意叫章愈放置药箱。 章愈打开扣紧的药箱,最上面放着一个卷起来的白布包。 他将白布包摊开,里面是一根根粗细长短不一的银针。 北原欣子原本目不斜视的望着章愈,章愈心中极为不悦。 北原欣子的余光看到那些个寒光凛凛的银针,吓得都结巴了。 “这……这位大夫,你是要用这些针线吗?” “北原公主,这是诊治工具,称为银针,不同于缝补衣物的针线。” “哦哦,那个……小女忽然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需要治疗的地方,麻烦你跑一趟了,你回去吧。” 肖盼盼道。 “这怎么可以,客人上门,身体不舒服也就罢了,作为主人,若是视若无睹,岂不是太过分了些。这样吧,本郡主看公主兄妹二人需都诊治一番,即便没事,把个平安脉总是好的。你若是怕,就北原皇子先医治吧!” 北原仓愣了,有他什么事?! 他抽了抽嘴角,“嘶~” 脸有点疼。 哦,对了,他的脸被那老东西打了。 可恨他说不过这些宁国人。 等着,他定要报复那老头。 北原仓道。 “那就谢谢郡主好意了。” “不客气,应该的。” 肖盼盼露出礼貌的微笑。 【章太医能有这么好心?我可不信,我瞅瞅他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呢?!】 章治平瞪眼,他就是好心好意。 作为医者,最看不得病患的痛苦了。 章愈的动作顿了顿,转而掉头,向前跨了几步,走到北原仓跟前。 北原仓起身,只到章愈的下巴。 章愈低头,正好能看到他半个光秃秃的脑袋,他尽量不要让自己的注意力偏向一旁,否则,他怕自己忍不住会笑出声来。 他略微低了低,看向北原仓的老鼠脸,只是稍微有一点点红肿,就算不处理,也没什么大事。 可既然他爹将他推了出来,那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章愈斟酌了一下,道。 “这脸看着好像没什么大问题,北原皇子,你得感谢我朝刘大人,若不是他,我也看不出你的脸,有一沉疴,若是等它彻底发出来,那……” 第402章 你的红脸,我的红脸,好像不一样! 北原仓大惊,连追问章愈。 “会怎么样?你没骗我?” 北原仓都快被章愈吓破胆了。 他才正当年,二十来岁,怎么就能患上如此严重的疾病。 章愈皱了皱眉头,神色极为不悦。 “北原皇子若是不信,可回你们鼠国医治,只是丑话说在前头,这病拖不得!”再拖就自己好了。 章愈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 但面上章愈的语气很重,若是换了平常,北原仓定要质问章愈的态度。 但现在,他却没有这个心思了。 鼠国众人直接被章愈唬住了。 北原欣子眉色间闪过一丝忧愁。 “章大夫,你说的是真的,果真没有骗我们?” 章愈不做解释,只是掉头走到自己的药箱跟前,整理药箱。 能看得出,章愈颇有种另请高明,高信不信的姿态。 鼠国众人也没有觉得章愈心高气傲。 在他们鼠国,凡是有些医术的,一个个性子可比章愈的性子高傲多了。 好歹章愈还解释了两句,若是换做他们鼠国的大夫,能立马掉头就走。 鼠国外交官立刻上前要拽住章愈,章愈躲开了他的手。 “有话你就说,别动手动脚的。” “对不住,一时着急,你们当大夫的都很爱干净,我明白,章大夫,没有不相信您的意思,还请您不要生气,就帮我们大皇子医治一番吧?!” 鼠国外交官的态度非常的讨好。 章愈不开心道。 “不是我不想给北原皇子医治,作为大夫,最讨厌的就是病患质疑我的医术,难不成我喜欢没事拿病患的疾病开玩笑不成?!” 北原仓其实是对章愈的举动有些不快,可面对自己可能患了什么治不好的病,他哪里顾得上。 “章大夫,是北原仓的错,还请章大夫不要生气,北原仓给您认个错。” 若是他的病,偌大的宁国治不好,那回了鼠国,更加治不好。 虽然他自觉鼠国如今发展形势颇好,但是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他们鼠国的医术比宁国传了几千年的医术好。 北原仓说着要给章愈行礼。 章愈微微侧开了身子,没有受礼,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白身,北原仓是一国皇子,实在不太合适。 只章愈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缓了缓,但还是略微有些不快。 “北原皇子,接下来的医治还请你相信在下,否则,你就让别人医治去。” “这是自然,我必定听章大夫的。” 北原皇子说着还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叠兑换的宁国银票,一股脑的塞到了章愈的怀里。 章愈并没有接,扭头看了看自己的爹。 章治平又看向宁皇,宁皇微微点了点头。 而后章愈才接了这银票,“愈必当尽心尽力。” “陛下,可否为北原皇子专门找一间屋子医治?” “可是不能见天?” “并非,只是需要北原皇子褪了上半身的衣衫!” “章大夫,你不用麻烦了,就在这吧。” 北原仓急切的想要章愈医治自己,一听不需要暴露什么隐私部位,便忙插话。 宁皇顿了顿。 “既然北原皇子不介意,就在此处吧!” 但肖盼盼才是真的介意。 【哎呦喂,他不介意,我们介意啊,这么多女子,还有小姑娘!】 宁朝众人点头。 宁皇想了想,确实如此,这北原仓长得这么辣眼睛,想必脱了衣物也没什么好看的。 遂,宁皇又补充道。 “来人,将北原皇子的位置围上一圈屏风,免得受风着凉,疾病渐重!” “是,陛下!” 北原仓感动,没想到宁国皇帝竟为自己考虑的如此周全。 但也只是这么一想,他们鼠国对宁国的算计不可能停下。 北原仓心想,大不了到时候等鼠国占了宁国,就让宁国皇帝做个富户,虽然不是皇帝,但是做个不缺吃少穿的富户,总比丢了性命强,到时候他定要给父亲说一说。 “谢皇帝陛下的关怀!” 这鼠国人怎么总是误会别人的意思。 他是真对自己长相身材心里没有一点数啊。 宁皇哪里是为北原仓考虑。 分明是为了他的子民考虑。 宁皇也知北原仓是误会了,便笑而不语。 【陛下可真是做的全面!得亏我知道我的心里话别人听不去,要不我还真会以为陛下能听到我的心里话呢!】 肖盼盼自顾自的说,没发现宁皇以及宁朝众人的身子微微一僵,很快便又恢复了正常。 【北原仓又矮又瘦,像个细狗,肯定不是双开门!】 宁朝众人面露疑惑,什么叫做双开心? 北原仓的身体和双开门有什么关系吗? 【若是大帅哥,身材修长,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肯定有两排腹肌,嘿嘿,好久没有看过帅哥的腹肌了,吸溜~~~】 这样一说,宁朝众人就明白了。 帅字,肖盼盼曾经也说过,就是俊秀的意思。 腹肌,指的大概是腹部肌肉的意思吧。 某几个人悄悄摸了摸自己的的胸脯和腹部,感受了一下,心说,他们大概就是仙郡主说的双开门吧。 他们的腹部的确有几块均匀的分布,也许就是仙郡主说的腹肌。 他们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想着其实他们长得也不差。 穿衣显瘦,他们有。 脱衣有肉,他们也有。 若是仙郡主喜欢的话,他们要不要主动一下。 这几个不要脸的,肖盼盼才十二岁,就惦记上了。 小媳妇小姑娘们,被肖盼盼说的脸都红了。 心说真有那种男人吗。 成了亲的女子,心说,她们夫君的腹上平平,肯定不是仙郡主说的。 因此叹气,她们这辈子可能是见不到了。 没成亲的小姑娘想着,能不能找到了仙郡主说的那样的俊夫君。 满朝文武见状,看到自家夫人叹气的模样。 不是,怎么了啊。 怎么觉得夫人好像挺失望的。 有人摸了摸自己状如孕妇的肚子,心说他这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但却猛的吸住一口气,企图把大圆肚子收回去,只可惜都快把自己憋死了,肚子还是看着那么圆溜。 然后憋不住一放松,大肚子差点把矮桌顶翻。 引来了不少人的笑。 某些人红温了,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减去这大肚子,绝不能把夫人放跑。 想想心里又气的不行。 哎呦,本来他们夫妻过得好好的。 这仙郡主为什么要提起那个什么双开门,还穿衣有瘦、脱衣有肉的! 现在好了,夫妻感情关系即将破裂啊。 而身材还没发福又有跟肖盼盼说的身材差不多的年轻官员,则喜滋滋的,怪不得他们夫人每每在床榻上总是摸一把摸一把的。 哎呦,怪害羞的,不想了不想了,大庭广众的。 你的脸红,我的脸红,好像不一样! 第403章 你说个话试试呢 宁皇在上座,也偷偷摸了摸自己微微有一点点凸起的肚子,心说,他应该曾经也是个双开门吧,应该是! 再怎么说,他都有过曾经。 不像有些人,根本没有体验过什么叫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啧,真可怜呐! 杨皇后见宁皇笑得逐渐猥琐变态,她悄悄的摸上了宁皇的腰间软肉,拧了一把。 她靠近宁皇,几乎要贴了上去。 杨皇后的嘴唇未见动,声音却传入宁皇耳中。 “陛下,您想什么呢,笑得那么......臣妾真是没法说你。” 别误会,不是杨皇后也有心声外放的神异。 而嘴巴不动,却依旧能发出声音的技能,几乎每个人都很学会,发声的是声带,而非嘴唇,只是嘴唇若是不张,声音会有些含糊不清。 但宁皇却听得很是清楚,毕竟就在耳边,他还没老到听不清声音。 宁皇呵呵傻笑一声,略微有些心虚。 但想到他年轻时候的身材,他又凑上去。 “朝霞,朕年轻的时候,你是不是非常迷恋朕的身体?!” 宁皇虽然是在问杨皇后,其实是肯定加感叹。 说着,他还好不要脸的,捉住了杨皇后放在他腰间的手,捏了捏。 杨朝霞腾地脸红,瞪了一眼宁皇。 也不看这是在什么地方。 “嘿嘿。” 宁皇了然一笑,杨朝霞的脸更红了。 好些夫妻间好似都如同宁政与杨朝霞一番。 就在这段时间,宫人们已然搬来了四扇屏风,将北原仓围了起来。 屏风内,除了章愈以及北原仓,还另有鼠国的外交官。 对谁防备,大家都心知肚明。 章愈道。 “北原皇子,在下医治可能会有些许疼痛,还请北原皇子忍耐一番!” 章愈的一举一动,不仅糊弄住了鼠国众人,除了章治平之外,其余的宁国众人也都被他唬住了。 他们皆以为北原仓确实得了什么不易被发现的疾病。 宁朝众人心说,这章太医的小儿子医术好像很好啊,他们回头空闲也去找章愈看看诊。 不少人心里都是如此打算的。 他们此刻哪里知道章愈分明是故意的。 肖盼盼却是心中有了怀疑。 【这么巧?北原仓就得了大病?章太医这糟老头子可坏的很,他儿子说不定也遗传了章太医的坏!】 肖盼盼口中的坏并非贬义,而是一种调笑。 章太医露出危险的微笑,心说,仙郡主您最好不要撞到老夫手里,不然......哼哼! 肖盼盼的后脑勺一冷,感觉好似被什么给盯上了。 她摸了摸脑袋,想着应该是风吹的。 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不行,我得查查,看看北原仓是不是真有什么大病!如果有,就不该给他医治,虽然医者仁心,但也要分人不是!】 肖盼盼的这番话,有人赞同有人反对,但皆都是默默在心里想。 他们可不想说出口,到时候因无形的窒息昏了过去,章太医的银针下一瞬就扎到了他们的身上,他们可不想感受被针扎的疼。 不多时,肖盼盼乐的直拍大腿。 【哎哟喂,章愈,你小子......真是干的好哇!】 肖盼盼一个大喘气,差点又让宁朝众人闪了腰。 章愈以为肖盼盼是想责骂她,竟是一句夸赞。 章愈正要下针,差那么一点点,银针就插错了位置。 这要是插错了,可要受大罪。 中医上,插银针可是与穴位相关的,万一给插错穴位,变成个瘫痪或者半瘫,那可是要扎好多针的。 其实章愈也可以让北原仓受这番苦楚,但是目前他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不是,不然他还真想试试。 肖盼盼的一句心声,宁朝众人也大抵明白了章治平和章愈父子俩的小九九。 别说,他们也挺喜欢! 章愈又提醒了句。 “北原皇子,在下要下针了,可别乱动,若是扎错了地方,恢复原样可是会受苦的!” “好,我不动,章大夫你扎吧!” 北原仓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想着扎个针能有多疼,难不成比练武的浑身酸痛还疼,亦或者比受了伤还疼?! 这句提醒的话话,是章愈自认为是再真诚不过的了! 但是北原仓不相信,他也没办法! 北原仓的食指和中指夹着好几枚针。 他捏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飞快的扎入穴位。 众人只听“啊啊啊~”几声凄厉的惨叫。 众人先是一惊,接着又想着,不至于吧,他们中也有许多人看过大夫,也扎过针,也没有疼到这份上吧。 听着北仓原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章愈在给他上刑具呢。 宁朝众人看向章治平,章治平悠哉悠哉的捋着胡须,一副高深的模样。 切,这死老头还装上了。 “章大夫,您轻点,我们大皇子好像有点受不住!” 鼠国外交官试探着说了句,主要他怕又得罪了章愈。 “别动。”章愈对着北原仓轻喝一声。 而后,他对鼠国外交官说道。 “要不你来?” 鼠国外交官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这我哪会,您来,您来,我绝对不多嘴了!” 章愈轻哼一声。 “北原皇子,在下可没故意让你受罪,你可以找在下治过的患者问问,他们跟你差不多,因着你的病症更严重,才会更疼,若是你不愿医治,在下也可以现在就收针。” 北原仓原本是想着换个人医治,可听到章愈的话,他原本的怀疑消去了些。 原本心里想着,章愈是不是在诓骗他,让他白受罪。 可如今,看到章愈坦然的模样,他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但北原仓还是小心试探了一句。 “章大夫,就没有别的法子,比如吃药?” 与鼠国外交官同样,他也怕自己得罪了章愈。 章愈抿了抿唇,看得出来耐心不多了。 章愈沉默了片刻,道。 “别的法子自然是有的,吃药也只是辅助,你的病只能在宁朝治好,郑国和魏国应该也有人能治,但你可没有那个时间能撑到那个时候。” “另外,即便你能撑到郑国或者魏国,他们给你的法子要么扎针,要么就是要用匕首割开你的皮肤......如此,北原皇子可以考虑一下!” 【哦哟哟哟,小章,你说的越来越玄乎了啊!】 章愈:...... 什么小章,他分明比她大了将近十岁。 罢了,让让小孩吧! 宁朝众人:你别让,你说个话试试呢! 【你瞧瞧矮丑挫吓得,我隔着屏风都能看到他颤抖的身子!】 第404章 做戏做全套 章愈登时眉头一竖,喝止。 “别动,你若是想让银针钻到你的身体里,你就动,届时,它会在你的身体里游走,比扎针要疼数倍!” 章愈一番话,直接让北原仓僵直了身子,那是一动也不敢动,连他的脑袋也不敢动了。 “你想好了没有,是要在下现下就给你医治呢,还是你去郑国或者魏国呢!” 明明只是扎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可北原仓却觉得自己哪哪都疼。 他又有些为章愈的话语感动。 感觉真是医者父母心,章愈给他叮嘱了那么多,肯定是希望他早点好。 北原仓也不想考虑什么,主要是疼。 更何况,按照章愈的话所说,现在扎针就是最好的时机,他不想用自己的命去赌。 说句难听的,最好的大夫大概都在郑国皇室或者魏国皇室,专门为皇帝诊治。 他知道十多年前,鼠国曾经拜访过郑国以及魏国,他们鼠国被拒之门外。 即便他真的赶到了郑国或者魏国,他们两国愿不愿意又是另外一回事。 也就是章大夫好心告诉他,不然怕是等到病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说起这个,他到底是患了什么病,在鼠国竟没有一个医士能瞧的出来,真是一群庸医。 他又想着,章大夫这么年轻,医术竟然如此的好,不知道他许以重金,章大夫能不能跟他一同回到鼠国。 刚刚还章愈呢,没多大会,就又变成章大夫了。 “章大夫,麻烦您帮我医治,若是医治好,北原仓必有重谢。” “北原皇子,你的病医治本来就难,方才那点只是一部分诊金,本就不够。” 【小章啊,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章愈心说,仙郡主您先看看自己,您爱财可是出了名的。 谁知肖盼盼的下句话,让章愈心怀歉疚,他说早了。 【但那是对人,对畜生不是!】 章愈(跪下):我错了,仙郡主! 北原仓登时噎住,这个章大夫医术挺好,就是年轻不会说话。 又想想,算了,医术高超之人本就心高气傲。 北原仓道。 “我的意思是另有一笔答谢。”” “这个还是等治好后,北原皇子再提也不迟。” 北原仓心中满意,再次感叹,这章大夫果真医者仁心,是个好大夫。 不像有些大夫,还没怎么着,就先财迷起来了,想到就让人不喜。 “北原皇子,这下可不能再胡乱动了,否则,神仙也难救!” “你让人找根绳子,把我绑死。” 这句话是对鼠国外交官吩咐的。 “章大夫稍等片刻。” “无妨,一会还是等得起的!” 没个两分钟,在章愈的指导下,北原仓被只比手指细一半的绳子,死死的绑住,他的双手也绑在身后。 章愈还不忘了说一句。 “北原皇子,若是你可以忍住,那就完全不用绑绳子。” “还是绑上吧,章大夫,我怕我忍不住。” 北原仓又心中感动,章大夫人可真好,虽然脸色冷了点,但是心里可柔软。 若是他们鼠国的医士都跟章大夫一样,不仅医术高超,还医者仁心,那该有多好。 别说是北原仓,鼠国的其他的也很感动。 其实,宁朝众人也很“感动”! 至少,章愈没有把这手段用在他们身上,得亏他们和章愈都是宁朝人! 北原仓又叫来几个力气大的勇士,让他们将他的四肢抓紧,还说要是他们松开了,定要他们好看。 这几人相视一眼,心里都决定,待会儿定要抓的死死的,绝不能让大皇子挣脱。 章愈眼里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真是......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我都有点不忍心看了!】 肖盼盼的声音却带着跃跃欲试。 宁朝众人:仙郡主,可收一收您的笑吧,也太明显了! 嘻嘻,其实他们也想笑。 但是他们总不能掀了自己人的摊子,这样不好不好。 北原仓被完全固定住。 章愈则是捏着一根银针,飞速下针,接着就是北原仓的惨叫。 又是一根,“啊!” 又是一根,“啊~” 又是数根,“啊啊啊~” “嘶~” 北原仓的惨叫声,让在场的每一个心里发毛,浑身刺挠。 也就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北原仓的后背以及脸上,都插满了银针。 蚊子想要吸一口北原仓的血,都找不到位置。 鼠国亲眼看着北原仓变成个刺猬,他们顿时就倒吸一口凉气。 心里齐齐道。 大皇子也太惨了。 北原仓疼的早就泪流不止。 他这下子真觉得自己哪哪都疼,简直生不如死。 他甚至想说,不行给他一刀算了,或者他不治了,死就死吧,太tm疼了! 章愈见状,忙安抚。 “北原皇子,再忍忍,马上就要成了,在下也是想着你在我朝也待不了太久,特意下得重,只要之后吃上十天半个月的药,也就彻底好了,你千万忍住啊。” 【好好好,做戏做全套!我可算是见识到了!】 第405章 他是故意在搞他吧 章愈心说,那可不。 其实他也不算是完全诓骗北原仓,他这些个针下去,他脸上的红肿都会消下去。 北原仓:人言否? 北原仓若是知道章愈的想法,恐怕宁愿被刘克己再扇几个嘴巴子。 毕竟被扇嘴巴子,可远远比不上被章愈的银针扎的疼。 扇嘴巴子只是疼在表面光,扎针可是直接戳在基本最深层的肉里。 那可是一寸长的银针啊,扎什么扎不透。 北原仓的眼泪、鼻涕、汗珠混合在一起,咸上加咸,再加上点因为疼痛,北原仓狠狠咬着嘴唇,什么时候咬破的也不知道。 众所周知,鲜血也是咸的,还是腥咸腥咸的。 北原仓就像吃了一口盐巴似的,死咸死咸的。 北原仓身上疼着,他的心中一股无名之火。 有时候,人在急剧疼痛的时候,心底会油然而生一股怒火。 可北原仓偏偏不能发脾气,他还想活着,章愈是大夫。 至于为何他不想着要换个大夫。 纯粹是因为他觉得其他的大夫不一定能看得出来,也不一定愿意医治。 若是换了章愈,其他大夫若是治不好,章愈必定不愿再给他医治。 还是北原仓被章愈的话吓破了胆子,他倒是想换个大夫,可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他是不会轻易说那个话。 除了硬生生忍着,没有别的办法。 北原仓丑的,自己的属下都不想看他。 刚才扎针的时候,他们觉得北原仓比那即将宰杀的猪还难按。 得亏是提前绑上了绳子,不然他们几个还真未必能按的住。 北原仓大口喘着粗气,眼睛的余光还能看到针尾微微轻颤,他真的害怕,这细小的银针,钻到他的身体里。 章愈只面色严肃的站在一旁,心里其实都快笑疯了。 因着北原仓扎针,比武也说暂停的。 宁朝众人吃吃喝喝的,聊聊天、说说话,好不快活。 顺便再隔着屏风观望一下北原仓,虽说屏风挡着,但是离得不太远的都能看到一些北原仓满脸银针和后背的银针。 若是他们知道什么叫密集恐惧症。 有些人大概就明白为何看见那密密麻麻的银针,会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刺挠,好像被扎针的是他们,而不是北原仓。 北原仓渐渐感觉到一阵从心里钻出来的痒意,每一寸皮肤都感觉有数只蚂蚁在爬。 他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住了,逼的北原仓,嘴巴不敢张,怕引得脸上的银针错位。 但骨子里透出来的痒和疼,逼的北原仓嘴未动,语先出。 “章大夫,还有多长时间才能收针?” 章愈道。 “还有不到一刻钟的时候,北原皇子再忍一忍,千万不能功亏一篑,否则,下一次还得扎针,扎针的时间更长。” 北原仓只能忍着又疼又痒的感觉,他感觉时间过得是那么慢。 这时候也没有计时的工具,看不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就显得时间格外漫长了吧。 【看给北原仓骗得一愣一愣的,骗成傻子了!就这智商,也基本告别皇位了!】 宁朝众人悄悄眯眯嗤嗤的捂着嘴笑。 【要是鼠国的几个皇子都跟北原仓似的,这鼠国也是完了!】 【到时候我们陛下就好心把你们那个岛给收了,当然,鼠国人还是算了,就不要了,回炉重造吧!】 宁皇:正合朕意! 的确,什么人会在不缺少穿的情况下,依旧分食同类呢! 这样的人,不如直接全部送他们下去,重新投胎去吧。 但按照他们做下的孽,几辈子都不能再投胎成人了吧。 若是鼠国这些畜生还能投胎成人,那那些一心向善的人该用什么才能回报。 但其实若是要肖盼盼来说,其实最好还是当人,当人苦,尤其是底层人,苦上加苦。 要是底层的老百姓,再有个什么残缺或者患了重病,再加上家中穷困,那简直是地狱开局。 肖盼盼自认为自己是没有那么乐观的,若是她面临那样的困境,或许只会软弱的逃避,甚至放弃生命。 那样的人生,光是想一想,肖盼盼就想发疯。 可许多老百姓的求生意志却是非常强的,无论遇到什么,都在顽强的拼命的,只为能有那一丝丝的可能性。 章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北原仓已然忍到了极限,他的两只手虽然被反绑在背后,但是他还是自己掐的自己的手鲜血直流,比起疼,痒才是难以忍受。 北原仓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但却还没有结束。 他心里发狠,等回了鼠国,定要查明,他身上的病到底是自己原本就得了的,还是有人暗害。 若是有人暗害,他定要将那人剁成肉泥,包成包子,吃下肚不可。 哪怕那人是他的兄弟,他也要将他剁了。 “抓好北原皇子,在下要收针了,可能还是会有点疼。” 【有点疼?怕不是一点吧?】 肖盼盼虽然打趣着章愈,但是语气中的幸灾乐祸,那都满满溢了出来。 几个勇士闻言,便又多用了几分力气,将北原仓紧紧的箍住。 章愈下针快,拔针也快。 他还很坏心眼的,从后背开始收针。 以至于北原仓疼的眼泪横流,冷汗更是冒个没完,最多只能发出几声冷哼,多的也不敢再动一下。 【章愈,你小子,活菩萨见多了,活阎王还是第一次见!】 宁朝众人:他们第二次见了,第一个活阎王就是仙郡主您! 章愈折磨人可真是有一套的。 章愈:冤枉啊,他也不想的,但是不知道为何,他下针就是那么疼,明明下针的手法和父亲一模一样,怎么他下针就能比父亲他们下针疼个百倍不止! 后背的银针都拔了下来,接下来,就剩下北原仓脸上的了。 北原仓的眼里盛着痛苦与哀求。 章愈从他的身后绕在前侧,他的后背登时一松,感觉有盼头了。 只要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就能马上熬过去了。 北原仓想着想着,怎么就出神了。 他越想越觉得有点不对劲,章愈好像没跟他说自己患了什么病,上来就要扎针。 该不会,他是故意在搞他吧?! 第406章 底牌 北原仓想着,眼神就逐渐危险起来了。 章愈一看,哎呦嘿,这还不够疼啊,不然怎么还有心思想别的。 他捏着其中一根插在北原仓穴位上的银针,轻轻晃了晃。 北原仓又是一阵惨叫。 “别动,刚刚这针差点彻底进入了你的穴位!” 北原仓立刻甩开了方才的念头。 眼泪哗哗的感恩的望着章愈,心说,他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待会定要给章大夫再给予重谢,原本他还有点舍不得,现在想想,只要他活着,那比什么都好。 章愈冷着脸,将脸上的银针一一拔下。 在所有银针拔下的瞬间,北原仓一下子就感觉不到疼痛了,甚至还有一丝舒爽,接着这舒爽一层层扩大,延至全身。 北原仓从内到外,都有股子轻松自然通透之感。 他喟叹了一口气,面带谢意,想起身拜谢章愈。 可浑身还用绳子绑着呢。 他俩呵斥。 “还不快给本皇子松绑。” “是,大皇子。” 北原仓的上半身交替有着数条红印,皆是绳子绑的太紧勒伤了,好得快也要一个礼拜。 北原仓将腰间盘着的上衣拉拢了上来,而后整理一下,朝着章愈一拜。 “章大夫,真是太感谢您了,若不是您,北原仓怕是小命难保。” “无事,既然在下说给北原皇子医治,必定就会负责到底,后面在下开些药,你还没有好全,药喝完了才能完全好,大约需要半月。” “是,北原仓必定听章大夫的叮嘱。” “北原仓身上并没有带着许多银两,随后,北原仓必定让下属给您送去。” “好。” 章愈的一番模样,让北原仓更觉得章愈人品贵重,他身边正需要这样一个医术高超而且人品贵重的大夫。 至于他方才的怀疑,早就在拔针后,消失的一干二净。 章愈写了一封药方,直接让人去抓药,然后又叮嘱了几句,才回到章治平的身侧。 屏风也被宫人们移开,北原仓的位置再无遮挡,众人感觉眼前一片清晰。 宁皇笑道。 “北原皇子,感觉如何?可有好些?” “皇帝陛下,贵国章大夫的医术真是精妙绝伦,北原仓现在浑身都是力气,前所未有的好。” 鼠国外交官惊讶了一声。 “大皇子,您脸上一丝红肿都没了!” 北原仓下意识的摸上了脸颊,果真一点都不疼了。 他对章愈再次投去敬仰的目光。 北原仓心说,听说医毒不分家,章大夫的医术如此之好,想必他的毒术也不差吧。 这刚刚不疼了,北原仓心里的坏点子又起来了。 【看这狗东西笑得一脸奸诈,不会要算计谁吧?别是他惦记了小章的屁股了?】 宁朝众人:!!! 章愈:??? 啥叫惦记他的屁股了,他一个大男人的屁...... 章愈身体一僵,不能吧,他真不好这一口。 姚舒茹肖远山几人捂住脸,这孩子真是话太糙了,哎! 【我来看看,北原仓这狗崽子又在打什么主意!】 宁朝众人心中点头,赶紧查查,若是真......那可要保护好小章的屁股。 小章:怒! 没个几秒钟,肖盼盼的心声又在众人耳边回传。 【原来北原仓这狗东西看上了小章的医术,想要把小章收买了,给带回鼠国,做他的专用医士,顺便再让小章配个毒药,害几个人!】 章愈:他做梦! 【诶,也不是不行,小章做个卧底呢?!】 章愈面容苦涩,他不会武功,别到时候被那群鼠国人给弄死吃肉。 他不去,他不去! 仙郡主,您可别害我了,就他这小身板,能不能活着到鼠国都难。 听说大海的脾气不太好! 北原仓也是在心里盘算着,他觉得章愈看着不像是爱财之人,那要给他许个什么了;利益,爱能让他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回鼠国呢。 北原仓也想着,得试探一下章愈,看看他会不会毒术,若是不会,能不能让他帮忙找一个会用毒的大夫,到时候他们一起随他回鼠国。 看把他北原仓美的,八字还没一撇,就自顾自的安排好了。 宁皇听到肖盼盼的心声,心里一动,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虽然他已经派去了探子,但是一时半会,也到不了鼠国,等到了鼠国,短时间内不一定能混进去。 但是章愈不一样,北原仓经此一事,对章愈的信任度几乎达到了顶峰。 宁皇看了看章愈的脸色,苦哈哈的,又觉得章愈没有武功,即便要去,安全也得有所保障。 此时,北苑欣子已经被众人抛在脑后。 她看到了北原仓刚才扎针的惨状,便极力的缩小自己的身躯,不让自己引人注目。 她想着,这个章愈看着年纪轻轻的,下手也太狠了。 至少她那会子对章愈生起的那一点点涟漪,在北原仓第一次惨叫时,已经迅速褪去了对章愈的滤镜。 此刻的章愈在北原欣子的心中,简直比洪水猛兽,甚至比她的父亲还要可怕的多。 章愈的毒术一般,但要是想害一般人,那是足够了。 只是他偷偷学毒术的这个事,他谁也没告诉,这是他的底牌。 万一将来遇到什么不太好的事,需要自救,他才会使出来。 作为医者,他更不可能将毒术使在无辜的人身上。 他学了多年医毒,可还没有用过一次毒,只是制作了些放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说起这个,他想着从宫内回去了,要好好给银针消消毒,还要包银针的布包,都要狠狠消毒。 章愈总觉得自己还忘了一件事,他的眸光一闪,看向北原仓,余光看到了北原欣子缩着身子。 他说呢,原来还漏了个北原欣子。 方才她的眼神实在让他恶心,真想一针将她的眼神戳瞎。 他正要起身,便又听到肖盼盼的心声。 【嘿,那个北原欣子,现在不用那种没见过男人的眼神看小章了吧,看她还以后敢不敢用那种邪淫的眼神看人了!】 章愈刚刚抬起一点点的腚又坐了回去。 算了,他还怕这女人又对自己起什么心思,或者动手动脚的。 虽然鼠国是个小国,但若是陛下同意将北原欣子留下来,必定要找人接了北原欣子这烂摊子,他可不想被选中。 虽然他知道若是真留下北原欣子,他被选中的可能性极小极小,但章愈还是担忧! 第407章 激怒 部署得到宁皇的命令,敲响了铜锣,喊了一嗓子。 “请鼠国相扑手以及我朝的摔跤手上台!” 众人这才回神,比武可还没结束呢。 接着看,宁朝众人和肖盼盼一致的想法。 【我倒要看看这次要是鼠国输了,又要找什么理由无理取闹!】 谁说不是呢,这些个不要脸的。 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怎么还找各种理由。 头一次的不算,那第二次,我大宁朝的李维博赤手空拳把那赤西仁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随着双方上台。 部署这次,公布了比赛规则。 “方才,比武台上,三局两胜,若是认输,可举起左手,否则,另一方则不会停停止,另外,比武台上偶有伤痕实属正常!” 部署这番话,其实主要是对鼠国人说的。 宁皇问道。 “北原皇子,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没有,贵国的比武规定很是公平!” 北原仓的心情登时又低沉了下去。 要是连着输掉两场,那也太丢人了。 加上第一次,那可就是连输三次了。 虽然第一次,他们找了借口不算在内,可若是这一次他们鼠国输了,那...... 北原仓的眼神狠厉的看向比武台上的相扑手。 这个相扑手,是鼠国排名第二的相扑手。 前三名,出行前,都带来了。 但是若是这相扑手输了,后面的勇士也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那名相扑手想到刚刚的水谷里,被宁国人揍得那叫一个凄凉。 这相扑手的视线看向宁国的摔跤手,他有了一些信心。 “在下陈庚。” “赤西刃!” 宁朝众人才知,怪不得这赤西刃和赤西仁长相有几分相似,听名字,应当是兄弟。 赤西刃也做出了解释。 “赤西仁是我的哥哥。” 赤西刃也想一雪前耻,不管是自己的哥哥,还是水谷里丢掉的脸面,他希望由他收回。 或许回了鼠国,皇对哥哥的惩罚会轻一点。 赤西刃的目光又看向对面的陈庚。 陈庚的块头比起方才的李维博打了许多,但是比他,那是远远不如。 也就是说,陈庚的体重至少要比赤西刃三分之一。 赤西刃浑身肥肉与肌肉夹杂在一起,只是肥肉实在过多,因此肌肉不太明显。 但是光是看着他的后背,后背壮的像一头熊,只是要比熊矮很多。 陈庚的面色沉重,他知道,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次,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挑战。 摔跤比赛,本就分体型和重量的。 可他现在的体型,已经是摔跤手里面最壮的了,但是比起赤西仁刃还是有很大差距。 虽然来之前,有人安过他的心,让他尽力而为,输了也不要紧。 但陈庚却不这样想,他可不想输给卑鄙无耻的鼠国人。 这一场,拼了命也要赢了鼠国人。 更何况,赤西刃的身子笨重,那灵活度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自身条件的限制,他未必没有赢面。 陈庚和赤西刃的眼神在瞬间迸发出强烈的战意,尤其是赤西刃,他用眼神挑衅着陈庚,眼底是对陈庚的蔑视。 企图在精神上,先将陈庚压倒。 毕竟,人类的精神说强大有时也很柔弱,说柔弱有时候也很强大。 但精神强大的人,几乎不会被任何人或者物所打倒。 但若是一个身体康健的正常人,没了精神气,身体再好也会短时间内灰败。 而拥有一个强大的精神,即便是身子虚弱,也能撑上好久好久。 精神的强大或者精神的寄托,对人类而言,其实是非常重要的。 在肖盼盼前世,有很多觉醒的人,不再追求身体或者物欲的欢愉,而是追求精神上的富足。 精神富足的人才是真正富足的人,有些人虽家财万贯,可精神上却是空洞贫瘠的。 陈庚,是一个有信念的人。 他原本是他富家子弟,摔跤手,一般是普通人家为了寻找出路,才不得不献出自己。 但陈庚,从小就喜欢看摔跤比赛,打从接触到摔跤比赛,就深深的迷恋上了。 以至于,当他提出要成为一名摔跤手时,遭到了家中强烈的反对。 幸运的是,陈庚不是长子,否则陈家怕是宁愿把陈庚的腿打断,也不要叫他“误入歧途”。 陈庚的家人也不算完全的封建,否则,无论如何,陈庚都成不了摔跤手。 或者,陈家人,拖上几年,等陈更年纪大了,过了最佳练习摔跤的年纪,陈庚照样会错失机会。 可陈家人,到底还是舍不得陈庚伤心郁郁的样子,便给了陈庚一个机会。 陈庚哪里会不牢牢抓住了。 陈庚刚开始总因为做了“低贱人”才去做的事,被许多人嘲笑。 可等陈庚渐渐成为摔跤手里的佼佼者,笑话他们家的人便越来越少。 因为陈庚会打人,是真的会打。 虽然是个摔跤手,可是体魄强壮、力大如牛,哪里是那些被酒色掏空了的人可比的。 别看陈庚心中担忧,但是他的确是力大如牛,但是他为人自谦,认为他还有许多不足。 若有人敢嘲笑他或者陈家人,陈庚就敢打上门去。 谁让他们家世相当,陈庚也不怕。 若是问责,不也是对方先嘴贱嘛。 而这一次,陈庚是代表大宁朝的脸面,与鼠国赤西刃摔跤。 宁朝众人为陈庚捏了一把汗。 他们固然想看到陈庚赢得比赛,但是比起输赢,他们更希望陈庚能完好无损的下台。 陈庚与李维博不同,李维博更多的用的是巧劲。 但是陈庚要与赤西刃用肉体去对战。 挑衅是许多比武者惯用的方式,目的是为了激怒对手,让他在愤怒中失去判断的理智。 第408章 无视 陈庚只是面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望着赤西刃。 若是他能被赤西刃轻易的激怒,那他陈庚就走不到今日。 陈庚的神情中分明没有丝毫的波动,没有耻笑、没有挑衅。 赤西刃却觉得自己好像一只蹦跶的蚂蚱。 是无视,就像走在街边,没有人会注意的一只墙角的蚂蚁,因为太渺小了,以至于让人看不到。 赤西刃也是个久经“战场”的相扑手了,可他却没有过这种被忽略的彻底的憋屈感。 无有时候,无视也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不论是挑衅还是蔑视,在对方的眼里,都是有存在感的。 唯独无视,是真的眼里没有这个人。 陈庚本是无意而为,但对赤西刃却造成了十万暴击。 说起这个,赤西刃和赤西仁是兄弟,但是他小时候却长得又瘦又小。 他的哥哥赤西仁从小就被周围人称赞,说他哥哥是个做相扑手的好苗子,先天条件就非常好。 但几乎很少有人说起他。 他觉得自己活生生一个人,被所有人都无视忽略了,他想被别人关注到。 于是,便开始想尽办法增肥,一个先天的瘦子,增肥实在太困难。 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将自己吃的跟赤西仁差不多身材。 周围人的眼光这才投射到他的身上。 陈庚的无心之举,就让赤西刃从未真正愈合的伤口再次破开。 赤西刃怒了,他发誓定要让陈庚好看。 随着部署的一声铜锣。 陈庚与赤西刃四目相对,一个眼底是怨毒的恨,一个是风轻云淡的平静。 两人又成了鲜明的对面。 二人慢慢走到比武台的正中间,眼神对视了良久。 忽然,赤西刃扑了上去,抱住了陈庚的上半身。 陈庚也随之将赤西刃抱住。 赤西刃残忍一笑,就想将陈庚举起来。 但陈庚也不是吃醋的,他的手臂如同蟒蛇一般,将赤西刃的上半身锁住,同时也是借着赤西刃的身体。 陈庚整个人就像是焊接在赤西刃身上一样,赤西刃用了七八分力气,都没有将陈庚从自己的身体上扯下来。 两人同时用力,都想把对方给摔在地板上。 可谁也奈何不了谁。 赤西刃震惊,他没想到,陈庚比他瘦弱了那么多,力气竟然能与他相媲美。 这也太不科学了! 赤西刃想着,除非陈庚是天生神力的那种。 可这种情况太少了,他没有这么倒霉吧,该不会碰到的正好是天生神力的人吧。 赤西刃的心里有一丝心虚、一丝慌乱,以及一些妒忌。 为什么总有人得天独厚,为什么他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要付出百分之一万的精力,才能达到,甚至达不到。 他不相信,陈庚是个天生力气大的人,还恰好被他撞见了。 他想,一定是刚开始,陈庚的余力尚存许多,才会跟他势均力敌。 赤西刃想到这,便又多用了力,将陈庚锁在他的双臂。 他想将陈庚的力气耗尽,到时候陈庚不就可以被他随意处置了。 赤西刃比武的时候,竟然还能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 陈庚却没想那么多,他只要将赤西刃扒住了,他就不会因泄力而被赤西刃反压在地。 一个上一个下,在力量差距不大的情况下,自然是在上的那个人占据的位置更加有利。 陈庚在赤西刃的怀抱里,就像是一个小孩在大人的臂膀下。 可这“大人”偏偏奈何不了陈庚这个“小孩”。 陈庚并未将自己所有的力气使出,摔跤,越是到后面,谁剩下的余力更多,谁就越有可能获胜。 过犹不及。 若是提前用了太多的力,后面反而会后劲不足。 赤西刃其实已经失了大部分理智。 无论是相扑还是摔跤,其实两者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他也知道,最开始的时候不能太过用力,而是要一点点试探对方的底。 可他被嫉妒和被陈庚无视的痛苦而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 他只一门心思想要将陈庚的力气耗尽。 所有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紧张的气氛拉满。 众人鸦雀无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比武台上的两人。 两人都想将对方掀倒,却都差那么一点点力气。 部署一声哨响。 两人又倏地松开手。 方才因为太过用力而憋红的脸以及发麻的双手,终于有了一丝缓解。 但比武显然还没有结束。 两人迅速分开后,又快速的将将对方锁住。 赤西刃的一只腿猛踹陈庚的腿。 这不是违规操作,只要想尽办法,让对方倒在地上就算对方的一次失败。 若是在数秒内,对方被压着无法翻身,那就是彻底的胜利。 陈庚试探出了赤西刃的力量,他猛然用力,赤西刃只感觉自己的肋骨疼的更厉害了。 赤西刃将仅剩的一分力,彻底用了出来。 陈庚怎么对他,他就怎么对陈庚。 赤西刃肥腻恶心满脸油光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陈庚也不是不疼,仔细看他的话,他的嘴巴都快要被自己咬出血来了。 陈庚又多使出了一分力,试探赤西刃的力量极限。 赤西刃又是一疼,双臂不自觉的松了松。 陈庚看准时间,伸出一只脚,将赤西刃的双腿绊倒。 “嘭~”一声。 赤西刃被陈庚压倒在地。 陈庚用力扼住赤西刃的脖子。 赤西刃的喘着粗气,吸取稀薄的空气,但好像没有太多用处,脸比刚才还要红,因为空气的不足,他咬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青筋也是根根分明。 赤西刃回手也去掐陈庚的脖子,陈庚只得松开手臂。 赤西刃就感觉新鲜的空气迅速朝着自己的胸腔争先恐后的进入。 他坐在地板上,双手支撑着身体,大口喘了几口,脸渐渐褪去了大部分红。 部署又是一声口哨。 “第一次。” 摔跤一般来说,一场也是三局两胜。 这第一次,是陈庚胜利。 “哇~” “呼~” 宁朝众人为欢呼着。 与之相反的是,赤西刃以及鼠国众人难看的脸色。 陈庚只是嘴角露出一丝不明显的笑意,但很快又收了回去。 毕竟,坚持到最后才算真正的胜利。 他的心中依旧严阵以待,他绝不会小瞧任何人。 不到最后胜利,他不可能放松。 赤西刃笨拙的起身。 他与陈庚再次相对而视。 第409章 陈庚惨败 赤西刃此刻,也知道,若是比力气,他怕是比不过陈庚。 但若是想赢,也可以另寻捷径。 赤西刃的心中起了一个非常下贱的招数。 一般情况下,没人使用那样毒辣的招数。 但赤西刃现在已经顾不得了,他只想赢。 这一次,是陈庚主动出击,先将赤西刃的身体锁住。 陈庚其实无法将赤西刃的身躯完全环抱的。 陈庚的胳膊不算短,甚至可以算的上长。 但对于重达几百斤的有着非常宽厚的身躯的赤西刃来说,太短。 这也是赤西刃极大的优势。 但赤西刃上一回合却被陈庚掰倒不说,还被他彻底压制。 赤西刃的双臂将陈庚环抱,他猛的用力一挺,陈庚虽然比赤西刃高一个头,可陈庚的双脚还是被抱离了地板。 陈庚失重,力气也泄去了一些,但他依旧死死的抱住赤西刃,他的手用力扒住赤西刃的后背。 只要他不松手,赤西刃也不能奈他何。 但此刻比方才还要紧张,宁朝众人不禁为陈庚揪了一把汗。 陈庚却是知道,虽然他被赤西刃抱了起来,但现在说输,也未免太早了些。 但宁朝众人却忘了,鼠国人是没有什么道德基操所言的。 为了赢,赤西刃现在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鼠国众人此刻脸色却带着一丝喜意,以及了然的幸灾乐祸。 这陈庚怕是要废了。 啧~ 陈庚心里估算着,自己要多快,才能从翻过去,骑在赤西刃的背上。 赤西刃却是面露一丝残忍之意,接着眸光一狠,一只膝盖竟然狠狠地朝着陈庚的下体撞去。 这一撞要是撞实了,陈庚不死也残废了。 陈庚的反应已经足够快,但因为他这个人是被赤西刃锁住的,虽然他躲开了,但也没完全躲开。 陈庚只感觉下半身一阵钻心的疼痛,冷汗顿时如泉水一般流。 宁朝众人惊呆了,回神后,众人的脸上皆带上了怒火。 陈庚幸好是躲过去了,赤西刃一膝盖就狠狠撞到了他的胯骨上。 只是在外人看来,陈庚大抵是废了。 趁着陈庚疼的瞬间泄力,赤西刃将陈庚高高举起,而后摔在地板上。 “咔~” 地板碎了。 陈庚的后背卡在碎了的木头上。 幸好木板是碎掉的,而不是露出了尖锐的木头刺,否则陈庚的身体都会被它刺穿。 赤西刃又欺身而上,将陈庚压倒在地。 陈庚浑身疼到了极致,尤其是胯骨,以至于赤西刃没有费什么劲,就将他压在底下,动弹不得。 陈庚惨败。 不是输得有多惨,是赤西刃的那一膝盖,给陈庚撞得疼惨了。 刘克己猛的拍桌。 “这一局不算,你们鼠国人也太不要脸了,竟然偷袭下三路。” 肖盼盼也是气狠了。 “在比武场上,怎么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你们鼠国人太无耻了!” 宁朝众人也气的不轻。 北原仓却平静拱手道。 “只要能赢,什么方法不能用,要怪也只能怪这位勇士没有防备。” 明明是极为不要脸,在北原仓以及鼠国众人心里,却一点羞耻也无。 他们认为赤西刃干的漂亮,至于陈庚,不过是技不如人罢了。 北原仓不该说这话。 方法,他们不是没有,只是他们都知道什么叫遵守规则。 【按北原仓这样说的话,那陈庚也能像赤西刃一般,不用遵守什么摔跤的规则,毒啊暗器啊,用起来!】 宁朝众人点头,可不是,赤西刃做初一,陈庚做十五,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陈庚也是听到了肖盼盼的心声,他的脑中头脑风暴,神色也有些纠结。 他从小到大的教育告诉他,做人应该理所应当。 这时,部署吹响了哨声。 可赤西刃依旧压制着陈庚,没有松开。 部署拧着眉头,再次吹响哨声,示意,两人可以分开了。 但赤西刃却不理会,他反而又用了两分力,看样子,是不愿放手了。 赤西刃的这番做法,却让陈庚不再纠结。 既然赤西刃破坏了规则,那么他也没必要遵守规则。 既然如此,他不愿松手的话,那他就让他不得不松手。 陈庚的手正好是被赤西刃压在下方。 陈庚只要手弯一弯,就能摸到某处。 陈庚从摔跤开始,到现在,他第一次感到生气。 若是每个人都如同赤西刃一样破坏规则,远的不说,摔跤比赛怎么能正常的举办! 只要想办法把对方弄死,还省事了。 赤西刃凶狠的盯着陈庚,却见陈庚脸上露出淡笑。 赤西刃的好心情毁之殆尽,好,陈庚竟然还敢...... 赤西刃心中正放着狠话,狠话还没放完。 就倏地感觉自己的一对枣子被捏住。 他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陈庚道,“谢谢你将它们送入我的手里。” 紧接着,赤西刃就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陈庚其实也只是捏了一把。 不至于捏爆,但绝对会疼的受不了。 赤西刃捂着下半身,滚落在一旁,哀嚎不止。 北原仓的脸色又漆黑一片。 “皇帝陛下,这实在是不公平,怎可以直接上手,实在有辱我鼠国勇士的男性尊严。” 宁朝众人满头问号,不是你刚刚说的,只要能赢,什么招数都可以。 怎么现在反而为赤西刃叫屈。 宁皇冷哼一声,都懒得搭理这无耻之徒。 陈庚却翻身坐起。 “北原皇子不用担忧,这一回合,当然是算作你们鼠国胜了。” 部署也站出来道。 “正是,在方才那哨声之前,就已经判定鼠国赤西刃获胜。” 宁皇也随之道。 “我朝陈庚也只不过是礼尚往来而已,我们宁朝人最是讲礼仪了。” 【哈哈哈哈哈......陛下也真是的!北原仓要被你们三个的话给噎死了!】 北原仓的脸色青青白白的。 他心中后悔,不该因为一回合的胜利,就说什么方法不能用之类的话,给宁国陈庚提了个醒。 但北原仓依旧诡辩道。 “可贵国陈庚是在我鼠国勇士赤西刃赢了之后而做出的回应,回合结束,他这是在故意攻击我鼠国赤西刃。” “部署吹响了哨子,双方本该放手,回到最初比赛前的位置啥上,可赤西刃却死摁着我朝陈庚不放,这本身就不合规矩,那既然如此,陈庚做出反抗,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肖盼盼似是疑惑,而后又恍然大悟。 “难道北原皇子的意思是,只许你们鼠国破坏规则,不许我宁朝陈庚做出反抗?” 第410章 金鸡独立 肖盼盼说罢,就那样平静的望着北原仓,那是无声的威胁。 北原仓仿佛有一种预感,若他敢说是,宁国人就会立马集结军队,直接打到他们鼠国的岛上去。 于是,北原仓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 但他心中的愤慨却不少,他竟然被一个孩子吓住了,说出去,那几个兄弟不得笑话他。 但比起被嘲笑几句,总比自己出门一趟,本意是为了探取宁国情报,结果找到了宁国军队,他父亲一定会在宁国打进来之前,先把他的皮扒了。 是真扒皮的那种,不是夸张。 北原仓的感觉的确没错。 宁皇心里都想好了,如果北原仓敢堂而皇之的说是,他就敢什么理由都不找,直接派兵攻打鼠国。 宁皇已经够仁慈了,要知道,弱国无外交。 即便他直接攻打鼠国,顶多就是名声上差一点罢了,但只要好处是他的就行了。 宁皇曾经在宁朝百姓心里可是个暴君,但因为肖盼盼携着吃瓜系统出现,宁皇不再被京城百姓误会。 如果能不被百姓们误会,宁皇心中自是再高兴不过的了。 “北原仓不是这个意思,是......” “那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本郡主误会了北原皇子的意思,北原皇子可以说出来,若是本郡主真误会了,那本郡主就给北原皇子道歉。” 北原仓倒是想结束这对话,可肖盼盼却不愿。 她就是要不依不饶。 【真是给你们脸了,宁朝的礼貌,怕不是被你们鼠国当做了软弱!我非得治一治你们不可!】 【如果陛下觉得我太过分,罚就罚吧,大不了辞职不干!】 肖盼盼心说。 宁皇瞪着眼珠子,这碎嘴子老想撂挑子,想得美。 再说了,他也没说她过分啊。 没看他都没拦着她嘛。 “郡主误会了,北原仓并没有那样的意思。” “那你是哪样的意思?” 肖盼盼睁着大眼珠子,好奇的望着北原仓。 仿若北原仓不给个结束,她就会一直不停地问下去似的。 宁朝众人心中帅歪歪,该,谁让你惹了我们仙郡主。 看看,下次若是再不要脸的无理取闹,看我们仙郡主不治你。 北原仓见宁朝众人不满的神色,又看看自己这边一个个低着头或者眼神看向别处的官员。 “咳咳咳......你们.....咳咳...” 北原仓气的直咳嗽。 他可是鼠国大皇子,这些个下属官员在他被这小东西为难的时候,竟然装作看不到的样子。 “哟,别急,别急,本郡主又不跟你抢你跟前的那残羹剩饭。” 肖盼盼又是好一句侮辱。 北原仓憋红了脸,道。 “是北原仓一时脑子没转过弯,还请皇帝陛下不要介意北原仓方才的冲动之言。” 【你都冲动多少次了,今日这大半天,你光冲动了!】 宁朝众人又继续憋笑。 太辛苦了! 有谁比他们更辛苦! 想笑却只能憋着! 与以往宫中举办宴会不同。 满朝文武一个个都神色肃穆,像是参加某人的丧礼似的。 尤其是好些日子没有参加过宫宴的命妇们以及小辈们的感受,更是与往常大有不同。 以往他们总是感觉战战兢兢,生怕坏了什么规矩,引得皇帝不喜。 因为肖盼盼的存在,整个宫宴,虽然还是规规矩矩的,但整体氛围令人不再那么端着,甚至可以称得上喜庆。 即便陛下与娘娘们都在上座。 但他们心中却松快了许多。 虽然能进宫参加宫宴是他们作为臣子的荣幸,可之前每每总是提心吊胆的。 宁皇见肖盼盼出了一口气,便道。 “好了,继续吧。” 随着部署吹响口哨。 陈庚和赤西刃严阵以待。 陈庚方才没有受什么重伤,有也只是皮外伤而已。 但赤西刃却感觉自己的胸下肋骨疼痛。 若能拍ct的话,他就会知道他的骨头裂开了一点点,若是再不卧床休息,若是肋骨断裂,尖利的骨头插入内脏,那可真是神仙难救。 赤西刃活动了一下胳膊,感觉胸口下方应该问题不大,他也没放在心上。 即便他真的知道自己受伤了又如何,这场与陈庚的比试,他绝不会退场。 第三回合。 陈庚依旧先发出攻击。 陈庚直接一跃而起,跳上了赤西刃的脖子上,然后双腿卡着他的脖子,双手也掰住赤西刃的脖子。 赤西刃眼球突出,气的发出“嗬嗬”的声音。 而后整个人疯狂摇晃,企图将陈庚晃下来。 但陈庚死死的叩住赤西刃的脖子,赤西仁把自己晃了个眼冒金星,陈庚还好好的骑在他的头上。 赤西刃双手叩住陈庚的双腿,而后用力向两侧扯。 陈庚的腿,被赤西刃刚刚扯开了一条缝隙。 陈庚一用力,那一点点缝隙,又严丝合缝, 陈庚的腿是交叠着锁住了赤西刃的脖颈,就像一把锁一样。 赤西刃试了几次,都没有将陈庚从他身上扯下来。 赤西刃心里恼火极了。 这陈庚是个猴子嘛,盘腿盘的这么紧。 赤西刃这次不再试图扯开陈庚的双腿,而是选择捉住陈庚的一条腿,像是拧麻花一样。 他想着别的不行,就陈庚这一条细腿,他非得给扭折了不可。 陈庚预判了赤西刃的下一步动作,他的双手把赤西刃的大脑袋当作木头桩子,一个用力,他就站在了赤西刃的头上。 【哦豁!金鸡独立!】 第411章 骂哭 赤西刃这真是活脱脱的被陈庚踩在头上,要是陈庚再给他拉一泡大的。 赤西刃这辈子得有多严重的心理阴影啊,至于之前被忽略的敏感,两者相比,那真是啥也不是了! 还好,陈庚可还没有这么恶心。 损敌一千五,自杀八百的事,陈庚可不想干,关键是想一想那场面,陈庚自己都要恶心吐了。 陈庚脚尖轻点,又顺势给了赤西刃一脚,赤西刃差点一个狗啃泥,而陈庚已然稳稳的站在地板上。 赤西刃扶着栏杆,这一顿气喘吁吁。 为了不被陈庚再次踩到头上,赤西刃扭身过去就冲了过去。 陈庚向前跨了一步,两人紧紧“相拥”。 赤西刃用力的胸膛,用力一顶。 陈庚还没怎么样,赤西刃先感觉自己的胸膛下方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赤西刃心道,不可能吧,他身上的这几层厚厚的肥膘,根本不容易受内伤。 赤西刃尽管感受到了比皮外伤更痛的感觉,却依旧不肯相信“瘦弱”的陈庚能直接透过他的层层脂肪伤到了他的体内。 但赤西刃知道,此时情况危急,他必须速战速决,以最快的速度结束,否则,他的力量严重不足。 虽然两人体型相差甚大,但是赤西刃比起陈庚的耐力,那是远远不足。 耐心耐力这都是一门需要修炼的学问。 赤西刃加大了力度,他竟然死死扯住了陈庚的肩胛骨,将那两块骨头连着皮肉一块两侧撕扯,看来企图将陈庚直接废了。 若是赤西刃真将那两块骨头连同皮肉撕开,陈庚至少一个重伤。 但陈庚却不能像赤西刃一般。 赤西刃身上那些厚重的肥肉,是他最好的保护。 但不要以为陈庚拿赤西刃奈何。 陈庚直接按照老办法,将赤西刃的脖颈勒住,在几秒内,赤西刃便感觉到呼吸困难。 赤西刃咬着腮帮子,继续掰扯陈庚的肩胛骨。 但随着陈庚的手臂不断增压,赤西刃的因为缺氧,两眼开始发黑,脸憋的又红又黑。 赤西刃终究还是在那种即将窒息的感觉下,他的双手下意识的放开。 但陈庚可还没有泄力,他的力气还多着呢。 陈庚钻出赤西刃的双臂内,将赤西刃的其中一条手臂拧到后背反剪。 “啊~” 赤西刃疼的一声吼叫。 接着,众人便听到“咚~咔”连续两声巨响。 定睛一看,赤西刃已经脸朝下,整个人倒在地上。 他的其中一条手臂被自己压在身下,另一条手臂则是被陈庚反剪,他用一条腿以及一只手死死将赤西刃的手臂压住。 陈庚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他也用力按着赤西刃的头。 陈庚的整个人其实是压在赤西刃的身上的。 若是换做正常的压倒,赤西刃用力便可以翻身,但是偏偏他的手臂动弹不得,胸腔下方隐隐作痛,,脸贴在不算冰冷的木板上,被坚硬的木板硌的他脸又疼又麻。 赤西刃试了几次,都没有翻身。 部署已经开始默默在心里计算时间。 再过个几秒,若是三赤西刃还不能挣脱陈庚的压制,这一回合,他便要彻底输掉了。 赤西刃本想学陈庚,直接掏裆。 但陈庚又不傻,一开始的时候就有所防备。 赤西刃抓了个空。 “认输吗?” 陈庚的语气淡淡,但对于几乎已经注定失败结局的赤西刃来说,就像是一味引出旧症的毒药。 赤西刃的脑中记忆就像电影一般,在自己的脑海中不断放映闪现。 他从小到大被所有人与哥哥赤西仁对比,他的自卑,深深的存在他的脑中,就像一棵扎根极深的大树,数根错综复杂,链接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我不认输~” 赤西刃忽觉自己浑身的力气又回来了,他中气十足吼叫。 见他不认输,部署便也可以喊停。 赤西刃一个用力,竟然翻身,挣脱了陈庚的掣肘。 不论是宁朝众人还是鼠国众人,皆没想到,赤西刃竟然还有“反败为胜”的力量。 赤西刃翻身站了起来,他随手抹了一把脸,脸上都被粗糙的木板磨破了皮。 但他并没有关注到这些。 赤西刃昂首挺胸,又站在了陈庚的跟前。 看来,比武还没有结束。 鼠国众人心说,他们还是有赢面的。 赤西刃此刻应该是进入了狂暴状态,就是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此刻。 就好像打了一针肾上腺素,他体内的肾上腺素飙升。 身体一切的不适已经全部消失。 他不断的朝陈庚发起攻击,一招不成。 赤西刃也不恋战,立刻就退回,而后再次发起攻击。 陈庚也看似有些招架不住,应对的手忙脚乱的感觉。 这一次,又轮到宁朝众人紧张兮兮,而鼠国众人脸上渐渐带上了些许微笑,眼看胜利在望。 但只有陈庚自己知道,他其实是游刃有余,在逗着赤西刃玩。 赤西刃猛的从身后,将陈庚抱住,而后举了起来,往比武台外扔。 只要陈庚出了比武台,哪怕他还有余力,这一回合依旧是输。 陈庚的双脚抵住护栏,而后双腿一弯,就像在平地上弹跳一般,一个用力,竟然直接把赤西刃顶的倒退了数步。 赤西刃的劲松懈了一分,但这一分也够陈庚挣开来。 陈庚一个后空翻,竟直接从赤西刃的头顶上翻过,到了赤西刃的背后。 宁朝众人不禁鼓掌。 实在精彩。 比武只有这样,你来我往的才有趣,若其中一人轻松的胜利,那真没什么看头。 赤西刃立刻扭身,面对着陈庚。 他真是被陈庚弄出一点心理阴影了,他怕陈庚又骑在他的头上。 陈庚又向护栏借力,一个飞跃,他的双腿夹住了赤西刃那粗壮的如同木头桩子似的脖子。 然后他带着赤西刃,就像是螺旋桨一样,陈庚空中转了几圈,赤西刃就转了几圈。 只是赤西刃是被动的,他不仅感觉到头晕,还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就像快要断了似的,还发出了咔咔的声音。 北原仓猛的站起身,像是又有什么意见要提,他下意识的看向肖盼盼,见肖盼盼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于是,北原仓当做无事发生,又坐下了。 【切!怂货!这次再敢强词夺理,看我不骂哭你!】 第412章 种地天赋 宁朝众人:他们也怕仙郡主的那张嘴。 以至于见到北原仓那神情,他们有了一丝丝理解的意味。 但又转念一想,他们是因为总有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怕被仙郡主公开。 他是因为啥呢? 哦,到底还是心虚,强词夺理,他怎么可能辩得过仙郡主。 仙郡主骂起人来那是花样百出,骂不过根本骂不过。 陈庚和赤西刃的摔跤,已经进入了最后一刻。 陈庚夹着赤西刃的脖子,两个都趴在碎了好几块的地板上。 赤西刃的双臂企图将陈庚的双腿移开。 但胳膊从来也拧不开大腿。 除非是好几个胳膊。 赤西刃被陈庚的双腿制住,白眼都要翻上天。 赤西刃在“死亡”的威胁下,终是举起了左手。 部署见状,这才吹响了哨声。 宁朝众人一片鼓掌的声音,此起彼伏。 鼠国众人那边一片沉默,他们瞧了瞧北原仓的脸色,更安静了。 北原仓知道,比武这一块他们已经输了,但可以从别的地方将地方找补回来。 他们来此,不仅带了勇士和探子,还带了宁国绝对没有的东西。 那些东西,可是他们岛上的特产。 宁皇哪里知道,他们需要的东西,就这样送上了门。 北原仓整理了下心情。 “皇帝陛下,此次前来,我们鼠国还给贵国带来了我们鼠国的特产,只是产量稀少,数量不多。” “哦?是何物?” 【鼠国哪有特产?不会是海里的玩意吧?该不会是人肉干吧?】 肖盼盼一席话,让宁朝众人胃中翻涌,鸡皮疙瘩满身起。 宁皇的拳头握紧,要真是人肉干,他立刻马上派兵攻打这群小玩意。 北原仓噙着笑。 “但有个前提,是贵国能猜得出它是什么东西!” 宁皇:??? 宁国众人:??? 【不是,先不说什么猜不猜的问题,谁家好人给人送礼,还要人先猜送的是什么,猜对了才送?!】 【这东西不要也罢,根本不是诚心送礼物的!】 宁朝众人点头。 【再说了,都说是你们鼠国特产,宁朝肯定是没有的,既然没有,猜八百年都猜不到吧!】 宁朝众人又狂点头。 对对对,嘴替仙郡主说的是。 谁家好人能干出这么恶心的事。 也就只有鼠国能干的出来! 呸~他们倒要看看,这玩意能拿出个什么东西! “来人,将东西拿上来。” 北原仓吩咐一声,然后下人就捧着一个20公分的方盒子到北原仓跟前。 为了表示这东西的贵重,北原仓亲自捧着盒子。 他走到中间的位置,而后打开这盒子。 竟然是三颗灰扑扑的东西! 宁朝众人虽然认不得这是什么,但是这看着像土疙瘩的东西,怕不是真实路边捡的土疙瘩吧?! 难道北原仓所说的鼠国特产,就是他们岛上的土疙瘩。 不至于吧。 要真是他们岛上的土疙瘩,立刻就将他们打出城门。 肖盼盼却是呆了呆,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她用力揉了揉眼睛,又是定睛一看。 北原仓见宁朝众人无人说话。 他断定,宁国人并没有见过此物。 他扬着下巴道。 “皇帝陛下,您别看它看着灰扑扑的不起眼,但实际上这是一种可以食用的植物,是我们鼠国岛上特有的!可是不好带过来,费了好大的劲,才带过来的,这东西,也只是我们鼠国皇室能每隔几日能吃上几口!” 北原仓的本意是想说明,这东西十分珍贵,是专供皇室的,而且很难培育。 但他不知道,肖盼盼这个前世魂的存在。 【土豆?不是土豆怎么会出现在他们岛上,我记得是从北美洲传过来的啊!】(剧情需要,请勿纠结!) 【啊~啊~啊~什么叫不请自来,什么叫老天给饭吃,这就是!】 宁朝众人耳边回荡的肖盼盼的尖叫声,震的他们耳膜都要破了。 但宁皇以及满朝文武却顾不得这些。 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昨日,肖盼盼还说什么高产量的农作物,其中一个就是这土豆吧。 原来,土豆长这样,也太不起眼了。 可是,北原仓为何要说产量很低,是他们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种,还是只是夸张了? 他们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北原仓只是夸张了这种农作物种植的难易程度。 “怎么样,是不是不认识这植物?” 北原仓得意道。 其实他还真没有夸张,他们鼠国每年产量也就那么百斤,因此只有皇室,以及皇室偶尔赏赐给某个官员才能吃到的。 肖盼盼抱着疑惑,获取鼠国关于土豆的资料。 这一看,差点没把她笑死。 【哈哈哈哈哈.......鹅鹅鹅......真是白瞎了这好东西!果真,没有天赋就是没有天赋,不像我们中华人民,走到哪,地就种到哪!到了一定年纪,就会觉醒种地天赋!】 中华人民? 这是他们仙界的凡人吗? 不对,到了一定年纪就会觉醒种地天赋? 是一种仙法吧! 宫人们几乎都是贫苦百姓的孩子。 粮食,对老百姓来说是多么重要。 他们想,若是他们有种地天赋,肯定再也不会饿肚子了吧! 【鼠国人发现了土豆,一开始并不知道他们是可食用的,直到一个平民饿的受不了,只能将那没人要的土豆扔进了火里,这才发现土豆能吃,但不知怎么,就传到了上层,那些个强盗一尝,就勒令底层百姓上交所有土豆!】 【他们发现土豆有十年了,也只会把它扔到火里烤熟!】 【暴殄天物,酸辣土豆丝、土豆饼、薯条、土豆粉、凉拌土豆丝......】 肖盼盼光是想着,就不停的咽着口水。 宁朝众人:明明刚刚吃了各种美食,怎么感觉又饿了呢! 【他们不仅没有研发出土豆真正的种植方式,只能像养花一样,养着仅剩的那点土豆,每年也就只有个百来斤,还要一些留作种子,因为就连他们的皇每月也就只有一小碟而已!】 北原仓见宁朝众人咽口水,还以为他们馋这一口了。 他心说,馋也没用,他出来就带了九颗,一个国家三颗,根本轮不到他们这些普通臣民吃。 但若是他们猜不出来,他也不会不送,相反,他会亲自动手烤给宁国皇帝陛下吃。 这样才能让宁国皇帝陛下见到他们鼠国友好的“真心”。 肖盼盼对着身旁低案的宁淑娇悄悄说了几句话。 宁淑娇看了看宁皇。 【嘿,让小娇娇告诉北原仓这是什么,他会不会气死啊!】 原是如此。 宁皇朝着宁淑娇笑着点头。 宁淑娇的小脸上也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宁淑娇穿的一身公主服,虽然年纪小,但皇家风范尽显。 “本宫知道这是什么?” 第413章 小戏精 众人的目光全部围绕着宁淑娇。 但宁淑娇,并没有觉得不适。 她生来就万众瞩目。 北原仓的神色一变,又想到这来的一路,他们可没有发现关于这灰豆的存在。 北原仓如此一想,神色又变了。 他眼底隐隐带着一丝鄙夷。 这宁国人也是不要脸,让个小姑娘来猜,就算猜错了,要是他跟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反而落了个欺负小姑娘的名声,呸。 “这位是?” “本宫是父皇的大公主。” “皇帝陛下,大公主还小,且还是一介女子......” 北原仓下意识对女子的轻视,让在场的女子们几乎都露出不适的神情。 然而,还没等北原仓说完,宁淑娇稚嫩又疑惑道。 “北原皇子,难道你并非女子所生?” 似乎是真的很疑惑,也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不是女子所生。 不是女子生的,难道是男人生的? 宁淑娇又露出惊讶的神情。 仿佛在说,难道你们鼠国都是男子生子? 北原仓愣了愣,下意识的道。 “自然是女子所生。” “那你为何要说一介女子,本宫还以为你不是女子所生呢。不然为何言语之间对女子多有不尊。” 宁淑娇不高兴极了。 “不是,本皇子不是这个意思。” 对别人,北原仓都自称北原仓,轮到宁淑娇,就变成了本皇子。 他就是下意识的轻视女子,更何况宁淑娇就是个六岁的孩子。 至于肖盼盼,他看出来不好惹,便收着了。 其实,是看人下菜碟。 “那你是什么意思?” 宁淑娇又一脸疑惑。 【嘿嘿,小娇娇也是个小戏精!】 宁皇和杨皇后、刘沁儿等人皆是一脸骄傲。 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 这张嘴,分明是学了肖盼盼。 但他们反而觉得这是好事。 嘴皮子利点不是什么坏事,相反,能说会道,也是个好事。 至少,以后很少有人能在嘴皮子上欺负到他们的闺女。 但其实,就宁淑娇的地位,谁敢给她耍嘴皮子啊。 但为人父母心,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是北原仓说错了话,还请大公主原谅,北原仓那话并无歧义!” 看看,看出来宁淑娇不好惹,且还有人撑腰,他立刻就低下了三分。 “哦。你是不是不相信本宫知道你手里的那物?” “大公主请说这是何物,要是能猜的出来,北原仓亲自为您烤这植物!” “奴才这么多,本宫又不是没有奴才可用。” 【好好好,果然是宫里长大的,从小就有心眼子,不错,以后不用担心被臭男人骗了!】 肖盼盼欣慰又感叹。 宁淑娇此话是将北原仓与奴才对比了。 这对北原仓而言,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今日,北原仓不知被人下了多少次面子了。 北原仓心中一腔怒火,但想到不能功亏一篑,他忍了。 哼,等他鼠国占了大宁国,这样的教养的小人的肉,一定格外美味吧。 想着,北原仓心中的郁气顿时全消。 他露出一丝狼外婆的微笑。 “大公主请说。” 他并没有再继续原先的话题。 宁淑娇扬着下巴,她的小脸还没长开,肉嘟嘟的,但是公主威严已有。 “这是土豆!” “呵呵呵......公主猜错了!” 北原仓闻言,便笑出了声。 鼠国众人也跟着一起笑。 只见宁淑娇并没有回答错误的窘迫,反而又是一脸疑惑。 “这东西就是土豆啊!” “大公主,这叫灰豆,可是我们鼠国特产,哪里是土豆呢!” “可这东西就是土豆啊。” “大公主,听您的意思,大宁国竟有此物?” “害,这东西是我们宁国不种的,因为它有毒,你们吃了这么久竟然还好好的,也是命大!” 这话是肖盼盼教的。 众所周知,发芽的土豆是有毒的,不可食用的,若是食用,就要将发芽处剜干净。 “什么?有毒?” 北原仓心说,不会他的病就是因为此物吧,不然他每日的饮食都有专人检查,还有医士定时检查他的身体。 是不是这灰豆的毒,是医士也没见过的,因此他们选择了隐瞒呢。 宁淑娇只这么一句,就将鼠国众人吓住。 没吃过土豆的人更是一脸庆幸,幸好之前他们没资格吃。 宁朝众人皆是一脸沉重的模样。 北原仓一看就更慌张了,难道大公主说的是真的? 怪不得一路走来,他们都没见过这个叫土豆的东西。 难道这土豆真的有毒? 北原仓看向章愈。 章愈对着北原仓沉沉点头。 “皇帝陛下,您大公主的话可是真的?” 宁皇不悦极了,竟然怀疑他女儿。 就算她女儿是骗他的,那他也不能怀疑。 “那还有假?朕的女儿可不是大放厥词之人,更不会无事生非!” “不......不是,皇帝陛下,北原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确认一番!” “你不相信就罢了,若是不信,那你们就继续食用吧!” 宁皇作懒得解释状。 这时,章愈又起身,道。 “陛下,在下的确诊治北原皇子时,发现是土豆的毒素,本以为北原皇子是误食,没成想,原来不是误食!” 有了章愈的背书,北原仓也是彻底相信了。 “来人,抱一只鸡来。” 宁皇觉得还得下一次重药,把北原仓带来的土豆都给骗过来。 他用眼神示意肖盼盼,确定能毒死一只鸡? 肖盼盼微微点头,无比确定。(作者也不知道发芽的土豆能不能毒死一只鸡,但剧情需要,就写了!】 第414章 谁会嫌钱少 没有多大一会,一名宫人便抱着一只活鸡。 北原仓在带着一丝期望,小心的掐了一点灰豆上嫩绿色的芽。 为了验证灰豆的确有毒,他还亲自放到地上,然后看着那鸡吃了那嫩芽。 “喔喔......咯咯......咯” 那只公鸡吃到了嫩芽,便开始高兴的喔喔咯咯叫,没成想,咯咯了还没两声,便像是喉咙卡了一块石头一样。 不仅叫不出来,鸡脚瞪直,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北原仓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这东西果然有毒,而且只吃了那么一点点,几个呼吸就死了。 章愈虽然是给人看病的,但是偶尔给牲畜看看也不是不行。 章愈上前,翻了翻那鸡的眼皮。 北原仓望着章愈,他已经将章愈彻底当成了救星。 章愈又摸了摸鸡心,鸡的心脏也已经停止跳动了。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彻底死绝了。幸亏北原皇子你发现的早,不然日积月累下,要不了几次,神仙也难救了。” “章......章大夫,你......你......能帮我看看,我体内还有没有余毒?!” “余毒自然是有一点的,最后的一点余毒,只要你按时喝了药,也就全部排出体内了。” “章大夫,我一定听您的话,好好喝药。” 北原仓忙不迭点头,生怕自己点头晚了,章愈不给他开药了。 他慌的都忘了,章愈那会当着他的面给他开好了药。 其实那药也不是什么毒药,就是黄连加倍,其他的也都是对人体有益的药,就是格外的苦,喝了也只是会多拉“几次”肚子而已。 但这不正好和将毒素排出体外对上了嘛。 章愈觉得自己还挺善良,没有开一些对人体有害的药,他可真是太善良了。 但若是拉肚子拉虚脱了,这可不关他的事。 谁让他体内的“脏东西”太多了呢。 【嘿,看北原仓这怕死的样子,真像个猥琐的老鼠!】 【可怜呐,被小章骗得团团转!】 章愈:确定只是他一个人骗的? 章治平:难不成是你老子我? 章愈:是我,是我自己,和爹您没关系! 北原欣子拧着眉头,眼中闪过些许纠结。 她也吃过一次灰豆,应该没有大皇兄那样严重吧。 应该用不着扎针吧。 要不要请章愈也帮她看看。 可若是他说她需要扎针,她可受不住。 但北原欣子又怕不请章愈看看的话,体内毒素时间长了,会影响到她的生育。 生育,对作为女子的她来说,太重要了。 别说北原欣子没中毒,就算是他中毒了 ,若是真需要扎针,如同北原仓那样的话,章愈也不会亲自动手,势必要找医女扎针。 不是为了保护北原欣子的清白,而是章愈怕被北原欣子赖上,实在不信任他们鼠国人的人品。 北原欣子纠结了好半天,这才支支吾吾道。 “章大夫,您......能不能帮小女看看,我的体内是不是也跟大皇兄一样......” 章愈点头。 “自然可以。” 章愈一口答应下来。 他找宫人借了一张帕子,他自己的帕子可不想沾到晦气的东西,那是他母亲给他绣的帕子。 北原欣子伸出一节嫩白的手腕,她的心微微颤了颤,想着章愈修长的手,会触摸...... 谁知章愈却盖了一张帕子在她的手腕,然后隔着稍微有一点厚的麻布手帕,搭了脉。 章愈先是拧着眉头,接着就是一松。 “北原欣子公主,你的症状和北原皇子差不多,但是你体内的毒素要比北原皇子少很多,再加上女子每月排毒,因此体内也只剩一点残留,只要喝个三天的药,就能尽除毒素了。” 北原欣子就感觉隔着帕子,仿佛也能感受到章愈的体温。 但她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章愈就移开了手。 听到章愈所言,北原欣子担忧道。 “章大夫,我的生育能力没有被这灰豆的毒素影响吧?” “不至于,这东西,要看你食用的多少。你只是食用过那么一次,还远远达不到影响到生育能力的程度,但若是多吃几次,就不一定了。”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章大夫。” 昨日上朝,章愈虽然上不了朝,但是就今日的发生的情况看来,他能看得出,仙郡主和大公主设计这么一场,这玩意对他大宁朝来说,应该很是重要。 章愈遂又开口道,只是语气略微有一点迟疑。 “北原皇子,在下有一不情之请。” “章大夫请说,无须迟疑,您救了我和小妹一命,提什么要求都不为过。” 章愈这才开口。 “这几枚土豆,能不能赠与在下,在下想要研究一下,与我宁超的土豆有没有什么不同!” “害,我还当是什么事呢,我这里一共九颗,全部给您,若不是您,恐怕我还会吃这土豆,将这害人的玩意当做宝贝。” 鼠国外交官等人也不反对,原本是很宝贝,可是这玩意有毒,还能是什么好宝贝。 这鼠国外交官原本还挺馋这一口的,但他在鼠国的官职不算高,也不是皇的宠臣,更是没机会尝一口。 现在看来,没吃倒是好事呢。 否则,今日扎针扎的半死不活的人里,肯定有他一个。 北原仓让人将剩下的土豆全部拿来,直接赠与了章愈。 章愈与章治平的眼神对视,父子俩心意相通。 很快,宫人们就将这几枚土豆搬下去,好好保存。 他们比其他人更知道这几枚土豆的珍贵,因此小心极了。 看在鼠国众人的眼中,就是宫人们怕碰到这土豆沾上毒素,所以才会如此小心。 【也不知道鼠国还没有,这点土豆要是想推广到全宁朝,需要的时间可多了,也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派兵攻打他们!】 【趁着他们的野心还没有长大,趁着他们还没有完全发展起来,赶紧把这些恶心的东西灭种!】 宁皇也在心里估算着这几日以来国库的收入,计算着要是去鼠国的话,来回一趟,需要多少银两,国库的钱又够不够。 缺钱啊,还是太缺钱。 想做的事太多,可奈何储备跟不上啊。 宁皇微微叹气,可嘴角却带着一丝满足。 瞅宁皇这装穷的模样,这段时日国库都富的流油了,晚上睡着他都能笑醒吧。 但咱也就是说,谁会嫌钱少啊。 第415章 荤素不忌 宁皇想了片刻,心中便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的眼神与几位肱骨大臣对上,这几个肱骨大臣瞬间明白了宁皇的想法。 他们自然也是同意的。 别说是那鼠国岛上有黄银矿,就是没有,这鼠国人必须也得尽快除去。 他们狼子野心,若是给他们时间发展,将来他们下手的必定是他们大宁朝,大宁朝实际上就在鼠国边上,只是中间多了一汪海洋阻隔。 他们大宁朝的海洋船舵技术还是很不错的,之所以之前没想着扩张,一个是因为经费不足,一个是他们觉得另一头也没什么好东西。 再加上,刚刚战争在结束几年啊,要休养生息。 东方虎老将军更是激动,若不是他的年纪确实大了,他真想亲自跟着去打一趟鼠国。 不行,稍后他要给孩子们还有其他武将们好好交代一下,去了那边,地皮都要给他们搜刮干净。 保险起见,最好将那地底下的蚯蚓翻出来竖着切一半。 这鼠国人荤素不忌,谁知道会不会也对蚯蚓做了什么。 鼠国人:??? 他们的确荤素不忌,但是蚯蚓这软体动物.......其实也不是不行,如果可以的话! 宁朝众人:!!! 虽然你们鼠国人长得很小,但也没小那程度吧! 真是一群畜生不如的玩意啊! 北原仓原本是想用土豆找去比武场上失去的面子,却没想到土豆被宁朝人联合算计了一顿,连箱子都搬走了。 北原仓还得感恩戴德。 宁朝众人:咱一般不算计人,不是人的除外! “北原皇子,今日你们也是刚到朕宁朝的国都,你们应当也累了,不如早些回驿站休息,或者你们也可逛一逛京城,京城街头好些吃食还不错!” 北原仓还真感觉有点累了。 他便也顺势同意了宁皇的话。 他想着也不急用一时,在宁国还要待上几日。 北原欣子的赠与也就无人提及。 北原仓也想着今日早些回去,喝了药,赶紧将体内的残留毒素排一排。 听章大夫的意思,毒素过多,也会影响到生育能力。 虽然他是个男人,但可不想做个废男人。 但章大夫既然没说,那说明他的生育能力还是好的,还有让女子怀孕的能力。 他从十三岁开始,到现在,他殿中的女子,已经给他生了十几个孩子了,可他不嫌多,这叫子孙繁茂。 肖盼盼注意到章愈猥琐的神情,便知道他没想什么好事。 肖盼盼又好奇心起,想要验证一下北原仓心中所想之事,是否她猜想的那样。 这一看,不得了,肖盼盼一整个大震惊。 对了,在肖盼盼没留意的时候,她的生命值疯长,相应的,孤寡系统也即将要苏醒了。 有时候便是如此,一直盯着生命值,期望它快速增长,那玩意就在一个数值上一动也不动。 但若是一会儿不去关注,它反而飞速的涨。 当然,也跟肖盼盼吃瓜不停歇有关。 宁皇正要宣布,今日的宫宴结束,剩下的时间,就当给百官们放个假,谁知,隔空就听到肖盼盼一声“卧槽,畜生啊!” 只需要五个字,便又让宁朝众人不惜屁股坐的疼,也要留下来,继续吃瓜! 他们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瓜,能让肖盼盼发出吼破喉咙的尖叫和骂声。 众所周知,鼠国之所以有现在的人数,是因为他们祖祖辈辈,为了传宗接代,就像是那到处发情的畜生一样,只要是个女子,他们就不放过。 原来的几十人,经过百年,终于破了十万。 如今的鼠国,虽然国人数量不多,但也完全不用再用那样的方式,去造人出来。 【北原仓足有上百个妻妾,还不算没有名分的!他从十三岁开始,就热衷于造人,争取为鼠国的人口增长添砖加瓦!】 【可他的妻妾中,不仅包括他娶的妻子,外面买来的,竟然也不放过自己刚刚成年的女\/儿!】 宁朝众人震惊! 畜生啊! 【不仅如此,他还时常玩多人运动,甚至让自己还没有成年的孩子们观看,因此鼠国平民穷,倒也只能娶一个妻子!】 宁朝众人:??? 他们下意识捂住自己未成年儿女或者未成婚儿女的耳朵。 虽然他们第一次听说多人运动这个词。 但他们奇迹的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他们的脸红的不成样子,又羞又气。 【可鼠国上层乱的不堪入目,其中皇室为最!】 宁朝众人想说,如此淫乱,鼠国皇室的血脉还能保持纯正嘛。 但又转念一想,鼠国全国人都是几个祖宗的,也别管什么乱不乱,只要随意一个孩子,都是纯正的。 这么一想,反而还能想的通了! 但作为太医的章治平,看事情的角度却不同。 不论男女都不能过早的行房事,否则会对还未长成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是会伤害到气血,寿命极大缩短。 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鼠国人的平均寿命,应当是比他们大宁朝的寿命要短至少十年的。 也确实如章治平的猜测,鼠国人的平均年龄为三十五岁。 而鼠国皇室的平均年龄就更短了,也就在三十岁左右,更短命的,二十来岁人就没了。 这么一说,北原仓还算是命长的了,毕竟他也二十好几了。 【因为北原仓这个父亲的带领,底下的孩子,还没到十岁,就......甚至,他们胆子大到玩弄北原仓的妾\/室以及他们的姐\/妹,这实在是太疯狂了!】 【有那荤素不忌的,男女都沾!】 就是在前世,肖盼盼也只是听说国外有一个大家族,里面祖父、儿孙关系都非常混乱。 果真活久见。 只要活的时间长,就能见识到任何无法想象的事! 【鼠国人真是连畜生都不如,跟畜生对比,那都是侮辱了畜生!光一个北原仓的殿里,就能乱成这样,更别说鼠国皇室的其他人了!算了算了,不看了,越看越恶心!】 宁朝众人是打从心底里觉得,自己的耳朵脏了。 还是洗不干净的那种。 【不对啊,这么混乱的关系,他们身上八成带着什么还没有被发现的滥病!】 宁朝众人虽然离鼠国众人的距离不算近,可他们总觉得那些脏病会顺着空气沾染到他们身上。 所有人包括宫人们都想着,等会要好好洗个澡,衣物也要人用烧开的水烫烫。 那些个近距离接触过北原仓的宫人们,欲哭无泪,怎么他们就这么倒霉。 第416章 我是你老子 宁皇与杨皇后等嫔妃们,皆拧着眉头。 他们实在想不通,这世界怎么会有鼠国这样的人类。 简直是......难以言喻,难以形容。 系统的强大在于,可以查询到任何事。 只要是曾经发生过得,现在存在的,甚至未来的走向,通通都可以查的到。 肖盼盼也只是试试,她查了一下。 然后一蹦三尺高。 宁朝众人皆惊讶的看向她。 肖盼盼讪讪道。 “我腿有点麻,起来活动活动!” 宁朝众人便又收回眼神,各做各的事,各吃各的。 实际上,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肖盼盼身上,连放在口中的食物,是个什么味道,甜还是咸,软还是硬,根本也没仔细品尝。 【还真是有病,只是症状还没显出来,完犊子,我们那么精美的瓷器不能要了!】 宁朝众人哭笑不得。 这关瓷器什么事? 难道不应该是,脏病很容易传染,这是更重要嘛。 其实传染没有那么轻易,只是肖盼盼打从心里觉得恶心。 就好像属于自己的一件东西,被讨厌的人碰了一下,明明还是如从前一样干净如初,但在心理上,就是觉得这物件脏了。 而这物件,最终的归宿会是垃圾桶,几乎没有任何例外。 【虽然几乎不可能通过呼吸传染或者简单的肢体接触传染,但还是觉得有够脏!】 肖盼盼的话,让宁朝众人心中松了口气。 不会传染就好。 至于瓷器,大不了让人再烧一套,这些都是最普通的瓷器,就是技艺平平的工匠也不在话下。 肖盼盼叹了口气。 【或许很多女子并不愿意且无法决定自己的人生,可在那样的风气下,又怎么可能不被影响!北原欣子不就是如此,别看她年纪小,但是......】 宁朝众人心中除了可惜,便是愤怒。 如此不干净的女子,竟然企图献给陛下。 他们鼠国也实在太侮辱人了,当他们宁朝是收垃圾的,什么都要。 虽然宁皇和肖盼盼致力于提高女子的地位,但是封建的思想,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改变的。 【北原仓也不是他父亲的儿子,而是他父亲兄弟的儿子,只是他父亲的孩子太多,也并不在意!】 宁朝众人:...... 他们对于鼠国皇室的乱象又有了一个深刻的了解。 如此混乱的环境,好姑娘好二郎去了,都能被染一身污泥。 章治平担忧极了。 他看了看自家的小儿子,他家小儿子可还是雏儿,别到了鼠国,给人带坏了。 虽然宁皇现在还没正式下命令叫章愈里应外合,做内应。 但是根据北原仓对他这小儿子的信任,大概率他是要跟随北原仓先一步去鼠国的。 但鼠国接下来还要去拜访郑国和魏国,至少还需要几个月至半年的时间,哎呦,可真是愁人啊。 虽然他相信自己儿子的品性,可他不信北原仓。 若是北原仓为了更好的“把握”自家儿子,暗害儿子可怎么好。 看他们如此滥的生活,听仙郡主的意思,他们身上都有脏病,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但实际上,很不乐观。 章治平神光一闪,不对啊,方才小儿子给那北原仓把脉了,怎么没说北原仓身上带着脏病?! 章治平又看向章愈,章愈正好与他的眼神对视了。 章愈摇了摇头,意思就是没发现。 【怪不得章愈没发现北原仓身上的脏病,这是一种新型隐蔽性极强的性\/病!】 章愈眼睛就是一亮,其实他挺喜欢研究一些未知的东西的。 章治平一看小儿子这样,就知道他又起了好奇心。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这小儿子,私底下喜欢研究毒药,知道章愈有分寸,他也当不知道,还帮他遮掩了一二。 毕竟,若是被人知道他研究毒药,定会让人对他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本身这臭小子就没人要,要是让人知道他会使毒,那就更没人要了。 章愈还以为自己偷偷研究毒药的事瞒得很好,其实若不是章治平帮他隐瞒了一二,他早就暴露了。 章治平吹胡子瞪眼。 他本不想说的,但见章愈这小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他压低声音道。 “你别想研究这个,太危险了,若是进入你的体内,你都不知道,若是研究不出什么解药,那你一辈子全完了。听话,脏病可不是好治的。其他的毒够你研究的了。” 章愈霎时瞪大了眼珠,仿佛是在问,爹,你咋知道我研究毒术的事。 章治平带着一丝傲气。 “呵,我是你老子,你觉得我会不知道,若不是老子,你研究那些的事,怕早就传的满天飞了!” 章愈挠挠头,他的脸上多了一丝红晕和憨傻。 “谢谢爹。” 章治平瞪了一眼章愈,但眼底分明带着些笑意。 【等等,他们鼠国这些人,一路走来,不可能没有找女人\/男人,那他们要是传染给我宁朝百姓,尤其是在那一行的,每日都接待不同的客人,那......】 宁皇以及宁朝众人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若是如此,那遭殃的岂不是宁朝百姓。 还有许多官员,那可是青楼的常客,这样一来,他们还怎么出去逛花楼。 第417章 宁皇是最干净的 仔细想想,满朝文武,除了姚家父子和肖远山之外,就数宁皇是最干净的了! 按理说,当皇帝的,后宫佳丽三千。 可宁政偏偏是个例外,不是说不爱美色,只是相比而言,他更在乎的是朝纲。 宁朝众人中许多人脸色都变了,接着就是他们的夫人脸色也跟着一变。 算算时间,北原仓一行人到京城,途经了许多城镇,再远的地方,隔了一两个月的时间,大约也能传到京城来。 宁皇望着下方不少朝中官员变了脸色,宁皇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心中已有计较。 至于官员的夫人们,有的心中庆幸,幸好自家这老不死的嫌她年老色衰,已经许久不上她房中,就算来,也是睡素的。 有些命妇,却咬着牙,看着身侧人的眼睛,都能吃人。 【有些男人,哎,我都懒得说,自己在外面玩也就算了,还把外面的脏病带给了女子们,由于身体结构的不同,男子带菌不带病,但往往女子却是因为男子不干净,而深受其害!】 此言一出,不论男子还是女子皆是一愣。 接着,便看到个别命妇的眼眶就是一红。 仙郡主所说自然不会为虚。 而她的夫君,却是面容局促紧张。 无他,是他们的女儿,出嫁没有三个月,就染上了那病,而后女儿便被休弃,现被送到了家庙中。 因着他们以为是自己理亏,没成想,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可他们又没听说之前的女婿有什么风流事。 那命妇对身侧的男人说道。 “你回头去查一查,是不是那狗东西背着我们干了什么对不起女儿的事,还冤枉女儿,若是真的有这么回事,看老娘不扒了他的皮。” “诶诶,好。” 旁人还以为是这命妇厉害,这男人惧内。 殊不知,是这男人心虚,否则为何他听到肖盼盼如此说,便是局促和紧张,偏偏没有对女儿的心疼或者对之前女婿的气愤呢。 他女儿本就是下嫁,这男人的官职不高,因此这妇人想着,女儿嫁过去,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可出了那样的事,他们真的以为是自己女儿的问题,即便他们家是官身,也是无法反驳。 女儿之前总说,她是冤枉的,可事实就是她得了那样的病。 但那家人威胁,说是她女儿肯定是红杏出墙了,不然为何偏她有了那样难以启齿的病。 此事若是传出去,哪怕只是一点风声,都会影响到家中其他女儿的婚事。 因此,他们只能将女儿接回来,也是为了其他女儿,她要么只能自戕,可她实在舍不得女儿年纪轻轻,就没了生命,据理力争,才改为将女儿送到家庙里清修。 这命妇想着,等到再过一段日子,等女儿的病好了,就将她送到远处去,哪怕是在偏远的地方生活,总好过在山上苦寒之地蹉跎。 此刻,这命妇也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一定不是女儿的问题。 可肖盼盼接下来的话,让她心中的猜想更是肯定到了九分。 【即便男子不出去花天酒地,若是不爱干净,长此以往,他的身上也带着各种病菌,但他们却不会有任何不适,但女子很大可能也会中招!】 【有些人还总是说女子身上的每月的月经脏,呵~哪有他们脏!】 肖盼盼嘲讽的语气,让在场的男子,皆是脸色一变,难看极了。 简直是在戳有些人的肺管子。 【可怜有些女子,明明干干净净,却因为夫君不爱干净,染上了疾病,别人便说是这女子不洁身自好!】 肖盼盼不知自己随口一句的感叹,却正巧说中了方才那命妇的心病。 她心急如焚,已经感觉有些坐不住了,她想马上出宫去查查,到底是女儿原来那夫君不爱干净还是他瞒着他们,在外胡搞,这才让女儿染上了病。 她身侧的男人,却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其实是知道一些的,但是他又觉得男人哪个不花天酒地,他都好好的,他前女婿才睡了几个女人。 【男子的病总是要发的比女子慢,但在严重情况下,也会显露出来!】 有些人心里担忧,想着回头要找个大夫好好检查一下。 有些人却不以为然,他们男人本来就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他们本就不易得病,怕什么,大不了以后多洗几次。 但他们并不知道,简单的清水洗,并不能将原本就已经带着的病菌洗去。 而有时候这东西还是要看运气。 有的人在外面怎么胡弄,人家就是好好的,有的人却一次就中招。 这确实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谁让他们正好就碰上了呢。 许多命妇面容苦涩,她们又能如何,她们可管不了男人在外面偷吃。 光是善妒一条,就能让她们抬不起头。 再且别人也会说,哪个男人不偷吃,只要不把外面的女子带回家,或者有什么私生子影响到她们的地位,那她们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男人嘛,就是在外面玩玩而已,但他的心里最重要的当然还是自己的家,等等一连串的等着女子们。 不论是平民女子,还是官宦之家的女儿,嫁出去,无非就是从一个四四方方的框里进入另一个四四方方的框里。 只是这另一个框里,锁链比来的那个框里,多了数倍。 她们紧紧的被那些锁链绑住,娘家的兴衰、婆家的兴衰、孩子的养育、还有女子要遵守的妇道等等,都是一条条无形的枷锁,将她们彻底框入其中。 平民女子和官宦人家的女儿,其实说到底,也没有什么不同。 而她们都是在那四四方方的分寸之地,变成了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儿媳、别人的母亲、别人的祖母\/外祖母,唯独不是自己。 其实脏病不是治不了,只是不论男女都是遮遮掩掩,若是不幸患了病,要么是偷偷摸摸的治疗,要么只能咬牙忍着。 若是被传了出去,定会遭到所有人的嫌弃。 说起那些个病,几乎所有人都是谈病色变。 因此,哪里还敢光明正大的去治病。 而女子不论嫁人与否,她的身子都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别人,更不能被别人看了去。 说来也可笑,自古以来,女子的身体从不属于自己。 即便是肖盼盼的前世,多少姑娘结了婚,她们依旧没有控制自己身体的权力。 而因为对女子的轻视,女医也并不多。 多少女子得了病,即便自己想治,怕也是找不到合适的大夫来。 第418章 孤寡苏醒 宁朝众人听到这里,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吃瓜。 大多数人都急着想要回家,请大夫来看。 不用说,今日京城的大夫怕是要忙个脚不沾地,似个陀螺一样,到处奔走。 宁皇的眉头拧着,“好了,散了吧。” 看他这些臣子的样子,他们也是坐不住了。 但若是肖盼盼想要取缔烟花之地,那更是难。 要知道,古代的税收中,可大部分是来自于烟花之地以及赌场。 买卖人口,是不可能取缔的,至少现在不可能。 除非,有一天,国家有了其他更好的财政收入。 【啊!散了啊,我都看忘了!】 肖盼盼起身后,不少官员及其家眷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们一个个行色匆匆,好像屁股后面有火烧。 【叮~系统上线中!】 肖盼盼本还疑惑呢,一个个怎么就那么快,便听到脑中机械音响起。 她激动坏了。 她看向屏幕前最上面的生命值,什么时候达到了两年,她竟然都没注意到。 怪不到孤寡要醒了。 瓜瓜吃不完系统111,她在沉睡时,其实便已经做好了一年半载可能都不会苏醒的准备。 前面说了,她的能量值消耗的可不是明面上那些。 肖盼盼被肖云云挽着臂膀,她的心却不在走路上。 肖云云和桃花梨花,时时刻刻注意着她的脚下,生怕她把自己摔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孤寡系统的声音骤响,肖盼盼感觉脑子里魔音绕耳,可她却不像之前那样烦躁。 她惊喜极了。 【小统子,你终于醒了!】 【亲爱的宿主,你是不是很想我啊,也是,我们一两年都没有对话过了吧!】 孤寡系统只顾的上开心,根本没来得及查看时间。 【统子,你睡傻了?这才过去几天,你自己看看!】 孤寡系统:??? 【蛤?不能吧!】 孤寡系统半信半疑的,这才去查看时间,这一看,好嘛,满打满算,都没有两天时间。 【这这这......这怎么这么快,我还以为我睡个至少一年呢!】 【哼!还不是姐姐努力吃瓜,想着让你快点醒来!】 【嘿嘿,宿主,承认吧,你就是舍不得我,离不开我了,你就是太爱我了,我懂!】 【哼哼,真自恋!】 孤寡系统查了查后台,这才知道为何自己会苏醒的如此之快。 主要是一个鼠国来访,看似好像没有吃什么瓜,但是谁让他们做的事实在太恶心,太令人发指,以至于,生命值和能量值疯长。 一口就给孤寡系统奶醒了。 【宿主,爱你爱你,辛苦了,宿主!嘿嘿嘿!】 【真肉麻!】 肖盼盼说是这样说,脸上早就笑成了一朵明媚的小花。 姚舒茹、肖盼盼等人,心里也放下心来。 孤寡系统前一秒还很开心,后一秒又变得失落起来。 【哎~】 【怎么滴,你还想沉睡啊?】 【不是,宿主,我们俩辛辛苦苦吃瓜,结果一招回到解放前!】 【没事啊,你看看,姐姐两天就“赚了”两年的生命值,只要再多一点点时间,很快就能回到之前,而且还会更多更多!】 【嗯~】 孤寡系统的语气快乐的点头。 但是她的担忧却没有再说,主要是吃瓜范围啊,现在只有可怜的五米。 吃瓜范围越小,得到能量值的速度便会慢上许多! 这鼠国之事,也是正好碰上了,不然还不知道要多少时间呢。 她虽然是一个系统,可是她真的很喜欢肖盼盼,她不想换主人。 此刻的肖盼盼和孤寡系统并不知道,一个巨大的超级大的惊喜,已经在到账的路上了。 孤寡系统苏醒了,肖盼盼也不用时刻心里惦记着,心情也不好。 只要孤寡系统能醒来,至于生命值,慢慢攒呗! 烈日渐渐朝着西方移去,大半天的时间都耗在皇宫里。 明明一整天的瓜果点心还有美味佳肴不断,但没人敢真的吃的饱饱的。 在宫内,少进食少进水,是为了减少更衣的次数。 肖盼盼倒是吃了个肚饱溜圆,可她还是觉得虚的很。 原因就是只有水果蔬菜点心,却没有大米饭或者面条这样实在的东西。 所以,尽管吃了许多东西,但她还是感觉肚子里空空的,好像什么也没吃! 【我回家要吃三碗大米饭!】 肖盼盼已经坐上了回家的马车,肖云云与她在同一个马车内。 她闻言便看向肖盼盼的肚子。 这小小的肚子可真能装啊,吃那么多还不胖,肖云云实名羡慕了。 【宿主,我去升级了,只要一会会时间哦!】 能量值满了两年,可以升级了,还可以连升两级,根据之前的经验,说是二十四小时内,但大约只要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了。 【快去快去,早点升级回来哦!】 【好嘞,宿主!】 光是听到孤寡系统的声音,肖盼盼的安全感直接拉满。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虽然有父母亲人,可她到底还是缺少了一点点归属感和安全感。 而这份归属感和安全感只能是带着她来到这世界的孤寡系统给。 肖盼盼也看过许多系统背刺宿主的小说。 原本她的内心深处,是对孤寡系统有一丝防备的。 但是经过以各自的生命值和能量值,换取一份瘟疫药方,救下几万百姓的性命之后,她便彻底对孤寡系统放下了心。 肖盼盼很是庆幸,她遇到的是一个,能与她同呼吸、共患难的伙伴。 姚舒茹和肖远山的马车内。 “夫人,我也想吃大米饭!” “吃吃吃,我看啊,是盼儿随了你的胃口了!” 肖云云自得道。 “那可不,盼儿可是我的种。” “盼儿还是我生的呢!” “自然自然,夫人的功劳大着呢,为夫自然不敢忘记。” 夫妻俩玩笑了几句,又说到肖盼盼和孤寡系统的身上。 “那小仙子醒了,我也就放心了,这两日,盼儿看着乐呵呵的,其实我能感觉到她心事重重!” “咱们的闺女福气大着呢,以后定会越来越好!” “还有你,你和羽儿平日里可要多加小心!” “放心吧,夫人!” 第419章 信誓旦旦 “你赶紧去查,看看是不是那狗东西冤枉我儿,我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女儿,在他家三个月,就患了那等病,定是那狗东西在其中捣鬼。” “夫人,不要生气,我这就让人把女儿从家庙中接回来!” “万文,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就是女儿遭受的冤枉和苦楚就这样算了?你还是不是个当爹的,女儿的名声已经坏了,你去,查的清清楚楚,还女儿一个清白和说法,我定要去找那狗东西一家算账。” 一妇人一进屋,都来不及更换常服,便拍着桌子发怒。 她的夫君一脸为难,并没有直接答应,反而转移了话题。 但这妇人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都要查的清清楚楚。 一身污泥的生活和一身清白的活着,区别可太大了。 她的女儿,就算治好了病,大概也不会有好人家要她,可到底是不一样的。 因着她以为是他们理亏,就连女儿的嫁妆都没拿回来,留在那男人家里当做补偿。 若真是女儿的错,也就不说什么了。 可若不是,她绝不能吃了那个亏。 那男人见妇人坚持,脸色一板。 “胡闹,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算是真的,这事要是闹开了,不还是咱们女儿吃亏,要知道,咱们可不只这一个女儿!” 这男人不愿去查,但他的借口,确实也正戳中了这妇人的愁绪。 这一对夫妻,就是方才在宫内听到肖盼盼一言,就说让男人去查那家人。 男人是六部内一名不起眼的所正,名为万文。不过是一芝麻小官,平日里很不起眼,且还没有什么人脉关系。 若不是在京城为官,他连皇宫都进不去。 万文也是能力平平,这一生,若是没有什么机会,大概率,七品所正只能干到退休。 但再小的官,在普通老百姓的心里,也是不可得罪的存在。 万文的夫人,孙香尚,与万文的家庭相当。 但也因此,孙香尚无须对着万文低声下气。 孙香尚听到万文的话,她心中便是一阵愧疚。 此事也怪她,当时一听到那狗东西说女儿得了脏病,就乱了心,为了其他的儿女,她只得让万文尽快把此事了了。 但如今听到肖盼盼那样说,孙香尚仔细一想,便觉得哪哪都是问题。 她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怀疑。 她盯着万文道。 “我就要查的清清楚楚,就是为了其他的儿女,我才要还贞儿清白!” 话还未毕,就看到万文闪过的一丝心虚。 孙香尚哪里还不明白,贞儿的事,恐怕他的好夫君从头到尾都清楚的很。 “即便查清楚了,难道我们要告诉别人,是那家给贞儿传染了脏病?” 万文掩住一丝心虚,道。 接着,万文又好声好气的劝道。 “夫人,贞儿身上发生那样的事,我这个做父亲的难道就不心疼,可咱们还有其他的儿女,这世道,对女子的要求本就颇高,若是事情传了出去,即便是那狗东西的错,可贞儿还怎么继续生活,不如我把贞儿送到隔壁的府城去生活。” 万文哪里是理解女子的男人。 此刻说出什么这世道,对女子的要求本就颇高这种话,更显得他心虚了三分。 可偏偏孙香尚反驳不了,因为万文后面的那几句话,也的确是事实。 但若是要孙香尚就这么吃了那哑巴亏,她心里憋屈的很,也为万贞心痛。 她多好的女儿,为何会遇到这样的事! 即便她真按照万文所说的那样做,她也要将事情调查清楚。 还有那些嫁妆,就算是她打发给乞丐,或者扔到河中,也不可能便宜了那家人。 她定了定神,让她的心里不再那么慌乱。 她看着万文的眼神,一字一句地问道。 “万文,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早就知道贞儿是被那王阳诬陷的?” 王阳,便是万贞的前夫。 王阳家境普通,但他还有几分读书的天份,正准备不到三个月后的科举。 他现下还是个童生,但他自认为自己还有几分把握。 尤其是他还是万贞的嫁妆,这些嫁妆供他考到举人,是没有问题的。 万文惊讶道。 “夫人,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再如何,贞儿也是我的女儿,我断没有替外人隐瞒的意思。” 无论万文说的多么信誓旦旦。 可作为万文枕边人的孙香尚,夫妻二十来年,她又怎么会看不懂他呢。 孙香尚失望的望着万文。 “你在撒谎!” “我没有!” “那你发誓,若是你事先知道贞儿被王阳那畜生冤枉一事,就叫你妻离子散!” 万文:??? 万文恼怒道。 “你竟敢诅咒我?孙香尚,你是不是也有了外心?” 也? 万文竟然用了也这个字。 这个也,代表的是他自己,还是万贞? 或者,两者都是。 “你怕什么,若你不知,毒誓又怎么会应验,除非你不敢,你骗了我!” 万文甩袖,扭头不看孙香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到此,孙香尚心中的仅存的期望也破灭了。 她只道。 “你若是不发誓也可以,你若是不愿去查那王家也可以,我叫人去查!” 万文立刻扭头瞪着孙香尚,眼中尽是威胁。 “不许去,你还不嫌丢脸的,前些日子,贞儿被休弃,已经够丢脸了!” “呵,万文,夫妻二十载,你现在这副模样,你当我看不明白,我只是要替女儿要一个公道而已,贞儿是你的女儿,你竟然向着那王家?你还是人吗?” 第420章 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万文知道,孙香尚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查个水落石出。 看来,她是必须要一个交代了。 万文斟酌了一番,在此期间,孙香尚只是无声地望着万文,她在给他时间考虑。 孙香尚严格来说,不算是个合格的母亲,在万贞被休弃回家时,她便慌了神,没有相信万贞的清白,但又在她面临死亡时,坚持将她送到了家庙,暂时保留了万贞的生命。 但又在知道万贞可能是被王阳所连累,却能挺身而出,为万贞讨回公道。 其实,已经胜过了古代这个封建大社会的大部分的父母。 多数女子,只要名声有损,且不说外人如何议论,但女子家中却多数是第一个放弃这女子的。 万文的眸子中似有什么闪过,又接着一闪而过。 他很快便想清楚了,王阳说到底都是个外人,若他因为一个外人伤了与孙香尚的夫妻情分,实在得不偿失。 以前,他不说,是因为没必要。 无论说的清楚与否,万贞的名声已然有瑕。 万文想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这样吧。 至于那嫁妆,也有封口的意思。 就算是王阳的问题,那又如何,他若是将此事喧于外界,伤的最重的还是万贞,是他万家的声誉。 但如今孙香尚已然猜到了什么,万文也知,是瞒不下去了。 他缓缓道。 “夫人,你先答应我,不能一时冲动,否则贞儿以后也不好做人。” 这句话说的,倒像是个当爹的说的。 孙香尚只作点头,自然不会冲动,她定要那王家还回她女儿的嫁妆,还要他们闭紧自己的嘴。 要想一举两得,自然得好好想个办法。 万文见孙香尚答应,这才开口接着道。 “王阳私底下比较混乱。” 虽然说的比较含蓄,但懂的都懂。 “你是如何得知?” 万文的脸上就感觉一臊,他怎么说,他这个当老丈人的碰上了玩乐的女婿,两人还喝了几杯,甚至这女婿还......还邀请他一同......只是被他拒绝了。 他更不能说,他当时也非常心动。 但因为他也是在外玩乐,即便是想要说王阳一顿,好像也没什么立场说。 于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为对方保密。 孙香尚不看万文的神色,就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万文是什么样的人,她可太清楚了,当初生下几个孩子之后,即便万文来她的房中,她也没有与他再有过什么夫妻生活。 再联想到肖盼盼的话,得亏她当机立断,否则她岂不是和贞儿一样。 但孙香尚并没有觉得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得想个万全之策,怎么才能把贞儿的嫁妆拿回来,还不让那王家在外胡言乱语。 “夫人,你看这,我也不好阻拦啊!” 孙香尚只是讽刺一笑,正眼都懒得看万文一眼。 只要他不把脏病带回家,她嫌他脏,若不是孩子们对万文这个父亲有着濡慕,她真想揭穿了万文的肮脏。 只是她不想孩子们被万文影响,尤其是两个儿子,若是跟万文一样,她真不知以后她还有个什么盼头。 孙香尚往自己的院子款款而去。 万文见孙香尚一言不发,便有些着急的跟在她身后。 “夫人,说好了不能冲动,你为何一言不发?” “我有冲动的做什么吗?你这样子也太心虚了,你以前的事,我不想追究,以后你也别来我的房里睡了,每隔几日陪孩子们用饭,就可以了!” 孙香尚的语气冰冷。 万文心里又气又慌,“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可是夫妻!” “你做那不要脸的事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我是你的妻子,后院我不是没给你抬小妾,怎么,家里的饭不管多好吃,外面的屎没吃过都是香的?!” “你......孙香尚,你太过分太粗俗了,我可是你的夫君,你竟敢不尊夫君!” 万文气的脸都红了,偏不敢大声吼。 “怎么?你要去告我啊,实话告诉你,你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事,我都知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别把脏病带回家,家里的几个孩子还有妾室可都是干干净净的。” “你......你......粗鄙妇人!” 万文除了这样说,也想不到其他的,谁让他理亏呢。 虽然他认为男人在外有些应酬是应当应分的,偶有逢场作戏也是有的,但现在不是肖盼盼的话,让万文有些许心虚。 “你都知道?那你为何从来不说?” 万文才反应过来,孙香尚刚刚说了什么,他气短道。 “我为什么要说,我管你,你会听吗,婆母怕是还会说我善妒,我才懒得管你。” “孙香尚,我可是你夫君。” 要说这万文还真是犯贱,原本他还挺得意,这些年出去寻欢作乐,孙香尚都不知。 可人家早就知道,而且也没说过一次。 真理如同孙香尚所说。 要是孙香尚管了,就会被之前还未去世的婆母指责善妒,万文也会对自己诸多意见,说不定还会不到她房里来。 那时候她才生下一子,到底单薄了些,于是,她当做一切不知,赶紧抓着万文多生几个孩子。 当时,万文还以为是孙香尚离不开他,殊不知,孙香尚根本就是拿他当个工具,等到连续几个孩子生了,孙香尚就以身体不好,没有再让万文近身。 可若是孙香尚知道却从不曾吃醋,也没质问过万文,万文便觉得浑身不舒坦。 他的想法里,孙香尚就该为他生为他死,在意他,伺候他。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如此的冷淡。 就好像......就好像两人的位置掉了个个。 万文心中忽然多了这样一种感觉。 孙香尚不耐烦。 “我也没说你不是啊,我都给你生了几个孩子,还没有控制你的生活,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万文:???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感觉怪怪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半天,万文也没想到怎么组织语言。 “行了,你也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想个办法,把贞儿的嫁妆拿回来,还要让王阳那小畜生一家子闭上嘴巴。” 孙香尚说着又斜了一眼万文。 “你可别说你想不到办法,再怎么说,咱们家也是个官身,至于那王阳小王八蛋,现在不过是个童生,当初把贞儿嫁给他,就是想着他能对贞儿好,且有我们撑腰,结果呢,不满三个月,竟然敢害得我们贞儿......这个亏我不可能吃,我定然是要报复回去的。” 说完,孙香尚看向万文,等着他的表态。 万文此刻心里极没有安全感,他,满脑子就想着,孙香尚竟然知道一切,却没有跟他闹,是不是她根本不喜欢他。 为了挽回孙香尚的心,现在孙香尚叫万文做什么,恐怕他都不会拒绝。 第421章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若是孙香尚能听到万文的心里话,指定白眼都要翻上天了,还会呸她一脸。 都多大年纪了,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现在急是不是晚了,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在身上。 真是越老越贱,呸,贱男人,她可不稀罕。 万文见孙香尚望着他,眼神还挺冷的。 他忙表衷心。 “好,我一定想办法治那小兔崽子,竟敢欺负我闺女,也不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 孙香尚的眼里闪过一丝讽刺,又接着朝前走。 万文急忙跟上。 别看他年轻的时候为所欲为,最爱自由。 可现在年纪也渐渐大了,他心里清楚的很,将来,还得靠孙香尚。 至于几个孩子,他也没把握,他们一定会向着他。 但万文心里也是恼怒,早知道自己在这七品芝麻官上一坐就是大半辈子,他就应该低娶。 孙香尚的娘家与万家家境差不多,但他没有兄弟,就一个,姐妹都嫁出去了。 但孙香尚可是有好几个哥哥,说起那几个大舅哥,万文心里就害怕。 当时成亲之前,那几个大舅哥可是好一顿威胁,说是如果不好好待他们的小妹,他们定要给他颜色瞧瞧。 也是因为这个,他其实最开始是故意出去寻欢作乐,后来是沉迷其中了。 现在嘛,孙家的发展比他好一些,他就更不敢得罪孙家了。 孙香尚的记忆也是瞬间回到了刚刚成亲的那段日子。 若是说喜欢,孙香尚最开始肯定是有的,哪个女子,在情窦初开的时候,没有对未来的夫君抱有期待。 可她在发现万文的行为时,便很快收回了那一份喜欢,再之后也没有动心过。 哪怕除了那些事,万文平日里对她也是挺好的,她也没有因此心软。 孙香尚还是很能拎得清的。 “夫人,要不我找人把那一家子打一顿,然后把贞儿的嫁妆抢回来。” 孙香尚闻言立刻反对。 “不成,这样容易落人话柄。还不如光明正大的上去打他们一顿,然后威胁一通。” 万文又绞尽脑汁开始想办法,但怎么想,都想不出个好一点的办法。 孙香尚的眼珠子转了转,却想到了个办法。 “咱们这样......然后......” 孙香尚就在万文的耳边悄声说着。 只看万文的先是瞪大了眼珠儿,而后眼珠里又是一阵害怕。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颤颤巍巍道。 “这样,是不是太狠了?” 孙香尚冷哼一声。 “你的意思是,在家庙里过着孤苦日子的贞儿不可怜?那小畜生对贞儿就不狠?若不是他突然休弃了贞儿,让老娘一时慌了神,前几日,他就别想走出我万家大门,我非得把他的狗腿打折不可。” 孙香尚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那狠辣竟让万文不寒而栗。 他忽然感觉不用睡在孙香尚身边是好事,不用担心睡着睡着就被孙香尚弄死。 只要想一想,便觉得睡觉都不安稳。 “不是,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样做是不是会落人口舌,若是有朝一日......” “不可能,你就说,你做不做,你要是不做,就别碍事,如果出了事,你就推我身上,我自请下堂,绝不可能影响孩子们。” “没说不做,就是.......就是.......好吧,我听你的。” 万文在孙香尚危险的眼神中,只能支支吾吾的同意了。 于是,孙香尚也让万文换了身衣服。 孙香尚先一步带着家丁,气势汹汹的朝着王家而去。 王家也就普通人家,住在南边,孙家是在东南边,一路上也要经过好几条街道。 在出门前,孙香尚就交代好家丁,让他们走一路,说一路,务必让经过的每个老百姓,都知道王家骗婚,王阳不能生育,而且还将她的贞儿虐待的浑身是伤,还扣了贞儿的嫁妆。 这几日,贞儿一直在救治中,若不是今日宫宴,她今早一大早就会去王家为贞儿讨回公道。 至于王阳到底有没有生育能力,这不重要,她自有法子。 还有,王阳不管能不能取中,她都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这样的人,若是当官了,那还了得。 要么就要跟万文一样,一直处在低位,要么就不能让他有任何机会。 比起他对万贞的算计,孙香尚认为她实在是心善的很。 若不是她不想造杀业,王阳这小杂种就别想活了。 万文自然是悄悄的去把万贞接回来,还要伪装浑身的伤,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出现在众人跟前。 万文其实胆子小的很,就是好色了点。 若是万文好色,胆子还大,那孙香尚才是真正的就要发愁了。 胆子大还没本事,万一给天捅个窟窿。 他死就算了,别连累了她的孩子们和她娘家。 也是因为万文胆子小,万文好色就好色吧,也没事,反正就一芝麻小官,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孙香尚一行人气势汹汹。 在孙家周围的人,都知道孙香尚是所正万大人的夫君,而他们去的方向,正是万贞夫家。 万贞被王家送回去,是悄悄做的,因此几乎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知道万贞被王家休弃了。 也因此,给了孙香尚很大的操作空间。 这天底下就几乎没有不爱看热闹的人。 随着孙香尚前往王家的人,可真不少呢,都是去看热闹的。 人们都不明所以,悄悄议论。 “怎么回事,万夫人怎么看着很是生气。” “肯定是女儿被王家欺负了,不然还能有什么?!” 孙香尚不仅安排了家丁,还安排了“知情人士”。 要么百姓肯定会说,万家的家丁肯定是向着万家的。 但若是外人知道一星半点,还说了出来。 人类总是喜欢多想多思的。 甚至都不用说太多,人们光是脑补就能脑补出一出大戏。 这时,人群中的知情人士道。 “你们还不知道吧,前几日夜里,快要宵禁的时候,我看到王家偷偷摸摸的抬着万家小姐到了万家,我还好奇呢,就等了一会,没一会,就看见王家女婿和两个抬人的自己出来了,万家小姐却是留在娘家了。” “啊?” 好些人一脸好奇。 这人也不卖关子,小声说道。 “我六舅家的外甥的媳妇的姐姐的婆婆的小儿子在万家做工,我悄悄打听了一下,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 “什么?不会是万家小姐被王家打坏了吧?” “诶,你咋知道?” “切,这不是明摆的吗?抬着万家小姐,若是万家小姐好好的,怎么不白天回娘家。” 有人抠了抠耳朵,一脸不信任道。 “啊?不会吧,再怎么说,万大人可是当官的,那王家小子只不过是个童生。” 第422章 破绽 “淦,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哎呦喂,要是我家娶了当官的闺女,我指定把她供起来。” “谁说不是呢。” “不行,我得去看看,到底王家做了啥,万夫人气成这样。” “......” 人群里几个“知情人”互相打着配合,便让人们已经对王家人先入为主,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印象。 但事实,也是王阳先害的万贞。 王阳也是有些急智的。 万贞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大对,想请大夫医治。 王阳先发制人,先是一顿指责,指责万贞不知检点,说是怪不得万家怎么会把一个千金小姐下嫁到王家,原来是想让他王阳做冤大头。 王阳的爹娘自然是站在自己的亲生儿子耳边,一家人合起来,就将万贞骂的一无是处。 万贞本就因为自己身体疑似有了脏病而六神无主,在王家人的指责下,万贞又惊又怕,竟然一下子病倒了。 王阳竟然趁着万贞病倒,没有给她请个大夫,直接连夜送去万家,并说万贞行为不检点,才嫁入王家三月,没有怀身子也就罢了,竟然还得了脏病。 万贞昏迷不醒,只是嘴里不住的说不是,她不是。 孙香尚也是一时被王阳的愤怒弄了个没脸,也没顾得上追究,之后请了口风紧的大夫来医治,又匆匆把万贞送走。 ....... 王家。 王父担忧道。 “阳儿,若是万大人万夫人反应过来,来咱家找麻烦可怎么好?” “爹,万大人可不会来,而且万大人不同意,万夫人怎么可能会来咱们家,咱们只要咬死不认就是了,毕竟我可是没生病呢。” 可王母总觉得有些心慌,就好像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似的。 “阳儿,娘还是有些担心,万家毕竟是当官的......” “娘,孩儿正备考三月后的科举,儿子必定给您挣个诰命回来,那万文,一辈子就在那七品官上,我还年轻,未来必定比他成就高,再说了,这都快三日过去了,他们要是来找咱们的麻烦,早就找来了,还用等三日。” 王阳之所以有这样的自信,也是受刻板影响,他觉得一个家里,一个女人必定是要看夫君眼色过活的。 而且万文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更不能来找他麻烦。 但万家偏偏不像一般人家,孙香尚反而略微强势些。 只是一般没什么事,她自然是养尊处优的做自己的夫人。 万贞是家中的老二,也是大女儿。 她上面还有哥哥。 她哥没什么读书天份,便读了些书,带着妻子出门做生意去了。 不然,王阳也不敢那样做。 万贞的大哥,看着可凶,为人也强势。 王阳也真是胆子大,竟敢快刀斩乱麻,兵行险着。 不过有一点,他敢算计万贞,却不敢害她的性命。 其实不是不敢,只是因为两家离的不算很远,若是万家来人,随时都能来。 因此,他就想了这样一个办法。 万贞也是命大,这也是一种幸运吧。 若是嫁的远了,回一次娘家要十天半个月,那她大抵会被王阳悄悄“病逝”。 这样的女子的命运,不在少数。 若是夫家厚道些还好,就怕那些个内里奸的,嫁人之后可真就挣脱不了了。 王阳安着他娘和爹的心。 王阳胆子足够大,可他却是真的孝顺自己的娘和爹。 他们哪里知道,王家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王阳的法子,其实处处都是破绽,也偏偏抓住了现下女子最重要的声誉。 ....... 孙香尚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明明那么多青年才俊,女儿并非一定要下嫁,像她一样,嫁给家世相当的人也好啊。 可她因为万文的行为,她想着找个家境不是很高,但万贞却可以拿捏住那人,不要像她一样。 可万贞只出嫁三个月,就被送了回来,还病的稀里糊涂的。 当时,若是她冷静一点,拦住那小杂种,把事情调查清楚,也不会像今日这样难办。 她是发了狠的,要将王阳废了。 为了万贞,她还精心挑选了一个家中只有一子,这样也省的跟什么妯娌有什么相处不好的。 可万万没想到,她却害了女儿。 还有那个老怂货,明知道那王阳是个花心好色之人,不替女儿做主也就罢了,还替那小畜生隐瞒。 不知道的,还以为王阳是他的亲儿子呢。 孙香尚越想越气,若是万文在此,她定要挠他一脸血。 终于,孙香尚停下了脚,看到跟前低矮的木门。 第423章 龙潭虎穴 这木门其实也没那么矮,只是相比万家来说,的确是矮小了些。 王阳一家三口在屋里还在为算计了官宦之家而沾沾自喜,接着便听到外面“哐哐哐”砸门的声音。 砸的人心里直发慌。 王母拍了拍胸脯,一边抱怨一边朝着屋外走去。 “这时辰,也不知道是谁,来别人家竟然用这么大力气敲门,要是把门敲坏了,我指定要让他赔钱。” “来了来了,谁啊。” “咚咚咚咚咚......” 门外的人听到了王母的声音,反而更加用力的砸门。 王阳与其父听着就不对劲,也跟在王母脚后,往屋外走。 “谁啊,把门砸坏了,我可跟你没完。” 王母恼怒,都没空细想不对之处。 她拨开卡扣,一把将门拉开。 “你找死......” 王母正要发火,可看到眼前的熟悉的人脸,她就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母鸡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娘,是谁?” 王阳疑惑,快步向前走了几步。 王阳父子一见到来人,冷不丁的没反应过来,口中吐不出一个字。 “是老娘,呵呵,小畜生,你以为你害了我的女儿,我能轻易的饶过你。” 孙香尚只这么一句,便挥了挥手。 孙香尚身后的家丁便涌入王家,先是两人一组,将王阳的爹娘治住,而后其余几人直接冲着王阳而去。 接着,便听到一阵拳头打在肉上的声音。 “啊~啊~” 王父这才反应过来,急道。 “住手,住手......” 可他的双臂被钳住,根本动弹不得。 “亲家母,这是何意?” “哟,你怕是叫错人了,本夫人乃是官员之妻,可不是你能随意攀亲的。” “谁叫你们停了,给我打。” 孙香尚眉头冷竖,家丁们闻言便又开始对着王阳拳打脚踢。 “不要啊,停下啊,打坏了,我儿,你没事吧,呜呜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王母想要护住王阳,可奈何她也被家丁架住。 “呵......本夫人真是看走了眼,原以为你们这对老畜生,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将我好好的女儿交给你们,可你们倒好,不到三月,就看着王阳这小畜生把我如花似玉的女儿打的浑身是伤,还随意找了个什么理由,休了我女儿。你是不是觉得我万家很好骗啊?” 孙香尚三言两句,就将整件事说的个大概。 “前几日本夫人忙的凑不开手,但今日,本夫人有的是时间,不仅欺负我女儿,还私自扣押我女儿的嫁妆,就算是告到官衙去,本夫人也是有理的。” 王家门外站着呼啦啦的几排黑色人头,他们听到孙香尚的话,便一下子炸开了锅。 “哎呦,老身多少年了,都没听到夫家霸占儿媳嫁妆的事了,真是好不要脸。” “连女人家的嫁妆都贪,真是穷疯了。” “太不懂珍惜了,竟然敢欺辱万大人的女儿。” “这王阳一家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肥啊。” “......” 听到门外吃瓜群众的指责,王父王母皆是脸色发黑,黑里又透着白,心虚极了。 吃瓜群众这一看,好家伙。 本来有些人也是半信半疑,想着应该王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可一看到王父王母心虚的样子。 好家伙,原来万夫人说的是真的。 谁家没个女儿。 这万大人可是当官的,王家就一个普通老百姓,都敢明晃晃的欺辱人家女儿,霸占儿媳嫁妆。 他们就一个普通老百姓,若是他们女儿遇到了王阳家这些个黑了心肝的,可怎么办啊。 于是,吃瓜群众骂的更狠了。 王阳抱着头,只能被动的被万家家丁拳打脚踢。 他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他可就真解释不清了。 “我没.....” 王阳高喊,却还未喊出几个字,就被家丁捂了嘴。 他们打人也是有分寸的,顶多就是让他受点皮肉苦,不可能伤及根本。 至于真相,那自然就是如夫人所说。 王阳欺辱了自己家的大小姐,还霸占了大小姐的嫁妆,仅此而已。 “我儿没有,我儿是冤枉的啊,分明是......” 王母也被捂住了嘴。 孙香尚却不似刚才那样强势愤怒,而是一脸凄苦。 “扪心自问,我万家将女儿下嫁给你王家,难道你儿子没有欺负我女儿?没有强扣了我女儿的嫁妆?我女儿到现在被王阳打的下不来床,你们怎么敢的啊,我好好的女儿......呜呜呜” 孙香尚用手绢捂住自己的嘴巴,压抑的哭着。 但很快,她又用手绢沾了沾眼角的泪珠。 “今日,我也是让大家做个见证,不是你们王家休了我女儿,是我女儿休了那王阳。女子,就不该低嫁,我悔啊!” “万夫人,可别伤心了,大家伙都看着呢。” “这王家真是没看出来,平日里可是和气的很,没想到内里.......啧啧” “谢谢大家,若不是你们,我女儿可就被王家泼了一身的脏水。” 孙香尚竟然对着平民百姓们盈盈一拜。 这对百姓们而言,那些高高在上的夫人小姐,竟然对他们如此和颜悦色,且还感谢他们。 他们就像泡进了温热的温泉里,舒服的不得了。 “万夫人可真是客气,咱们都是万小姐的证人,若万夫人有需要,我们都愿意站出来作证。” “是啊,万夫人,可别太伤心了。” “谢谢大家。” 孙香尚扭头,冷声道。 “去,把大小姐的嫁妆搜出来,拿着大小姐的嫁妆单子,一样一样的找出来。” “是,夫人。” 一个老嬷嬷,手里拿着嫁妆单子,吩咐几个小丫鬟还有家丁,随即闯入房中,开始翻找起来。 这院子并不大,只一间正房,两间耳房,一间书房,一间厨房以及一个放置杂物的房子。 好找的很。 一伙人先是进入了王阳的房间,也是他和万贞的婚房。 过了一会,一伙人抬着几个箱子,从屋内出来。 老嬷嬷道。 “夫人,这是大小姐的嫁妆箱子,奴婢刚刚清点了一下,里面的东西与嫁妆单子一对,少了一大半。” “呵,我女儿嫁到你王家不足三个月,嫁妆就少了一大半,怎么?你们家是什么龙潭虎穴,还是你们家什么饕餮,有进无出?在我女儿嫁入你王家的时候,你们一家三口都是喝西北风活的?” 尽管孙香尚已有准备,也没想到,她给女儿准备的嫁妆,竟然大半都没了。 她心中发狠。 “去其他房间里找找,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是,夫人。” 第424章 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 王父目眦欲裂,猛然道。 “就算您是官夫人,也没有资格在别人家为所欲为,你这是强盗行为。” 好嘛,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吃瓜群众都看出来,这王阳的父亲明显是心虚啊。 若是真的心里没鬼,怎么会急成这样啊。 “呵,你放心,你们家的东西本夫人也看不上,本夫人只是想找回女儿的嫁妆,属于你王家的东西,本夫人必定不会动一毫毛。” 吃瓜群众却是嘲笑起王父来了。 “哈哈哈哈......你还当你们家是什么宝库呢,人人都想薅一把啊。” “真是笑死我了......” 不过吃瓜群众的话倒是给孙香尚提了个醒。 她四下看了看这院子。 “说起来,这院子还是我儿嫁与你家之前,我万家出钱修缮的呢,要不是我儿,你们家的房子怕是吹吹风都能掀了房顶。” 孙香尚越想越气自己,她怎么就觉得这王家好呢。 真是打了一辈子大雁,被鸟啄了眼,眼瘸了。 “感情我儿嫁到你家,是给你扶贫的啊,看你们一个个穿的人模狗样的,但人事一点都不干。” 王父愤怒道。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即便要说什么,也该说万大人出面才是。” 王父理亏,便拿孙香尚的性别说理。 “哎呦喂,人家为女儿讨回公道怎么了?” “也就是你家没有女儿,要是有女儿......” “真气人,这样的人也能娶到好媳妇!” 吃瓜群众可是不依,还是那句话,谁家没个姑娘,若是姑娘受委屈了,那必定是要给姑娘撑腰的。 “呵......本夫人还真是长了见识了,是本夫人之前太好性了,让你们忘了尊卑?!” 王阳一家子越是表现的恼羞成怒、无理取闹,这周围人越是相信孙香尚。 这样,即便这一家三口想要拿那病说事,旁人也不会轻易相信。 他们只会觉得,王阳这一家子太不要脸了,为了霸占万贞的嫁妆,竟然诋毁姑娘家的清誉。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看在我们曾经是亲家的份上,您就原谅我们吧。” “那你们为何不看在我们是亲家的份上,好好待我的女儿?!” 孙香尚恨恨道。 “自从两家结亲,我可有瞧不起你们,我女儿可有对你们不好,明知道你们家境一般,她还找各种理由,给王阳这小畜生送钱送东西,我可有说个不字?还不是希望你们待我女儿好,王阳待我女儿好,结果呢,三个月,有三个月吗?我好好的女儿不知死活的被你们送了回来!” 孙香尚说着,眼眶不禁流出伤痛的泪。 她的手捏着手帕放在胸前,她一想到女儿千好万好,可她却遇到这样的婆家,她就心疼极了。 王阳也可能是被打疼了,也可能是满腔怒火,让他失了理智。 “那是万贞愿意,你以为你们是什么好东西,你们表面上对我们客客气气,实则心里都在笑我们吧,心里是不是瞧不起我们,觉得我们是破落户,呵呵~” 孙香尚也是被王阳说的这话气的脑瓜子直发昏,半天都说不出话。 王家一家三口便觉得是王阳说对了。 但吃瓜群众中,有人倒说了句公道话。 “万大人若是看不起你们,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你们。” “是啊,可见你们真是没良心。” “有本事,你硬气的别接受,我还能说你是个男人,你一边吃着软饭,另一边放下碗就骂娘,切!” “怪道有那么句话,叫什么仗义什么什么,读书啥啥......” “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对对对,就是这句,王阳还是个童生呢,就敢欺辱官家小姐,这要是中了举,真是不敢想,他会做什么坏事。” “嘿,到时候遭殃的不只是他夫人,还有咱们这些要啥啥没有的老百姓。” ........... 话说肖盼盼一家本打算回府里再用饭,但肖盼盼坐在马车上,却闻到了街边小吃以及酒楼里饭菜的香味。 口水都快要溢出来了。 听到肖盼盼心声的姚舒茹表示,今儿晚食就在外面吃。 于是,一家人就随意选了个酒楼进去用饭。 肖盼盼顺便还买了几串糖葫芦,还去糕点铺子,买了些糕点。 这些小摊子还有糕点铺子、小饭馆的老板的牙都要笑掉了。 这仙郡主买了他们家的东西,嘿嘿,还怕以后没生意,没噱头嘛。 肖远山和姚舒茹见状,也并未说什么。 只要不是打着盼儿的旗号做什么坏事,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小饭馆的人不多,上菜也快。 肖盼盼一家人正吃着呢,肖盼盼就听到有人说前面那条街,什么万夫人打上了门,为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之类的。 肖盼盼哪里还能坐得住,这就随意扒拉了几口饭,然后手里抓着糖葫芦,和包着的点心。 “爹娘,我去外面消消食。” “小妹,我也吃完了,我陪你去。” “我也陪小妹去。” 这兄妹三个显然是都想去看热闹。 姚舒茹和肖远山其实也想说,他们也想去。 姚舒茹叮嘱道。 “羽儿,保护你两个妹妹,别走散了。” “知道了,娘,我走了啊。” 肖云羽急着冲向小饭馆外,主要肖盼盼两条腿太快了,拉着肖云云就跑了出去。 三个娃都跑了。 肖远山和姚舒茹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把饭菜打包,咱也去!” 如此神同步,夫妻俩相视一笑。 便让跟着的其中一个小厮把没怎么用的菜装起来,他们夫妻二人先行一步,当然也有其他的下人跟着他们呢。 安全自然是安全的。 即便没有人跟着,他们也依旧是安全的。 ...... 【快快快,有热闹看,在哪啊,怎么找不到!】 肖盼盼有些心急,生怕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然后她总是人未到,语先临。 孤寡系统已经升级了,连升两级,肖盼盼目前心声的范围是直径15米。 【宿主,就在前面,看到没,围了一圈的那个!】 【看到了!】 肖盼盼回头催了催肖云云。 “姐姐,快点快点!” 肖云云发誓,她这辈子没有跑的这么快过,就感觉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 也不知道小妹这两条小短腿,怎么就能倒腾的那么快! 要是再不到地方,她就要双腿发软,累的瘫倒了。 听到肖盼盼和孤寡系统的对话,肖云云又有了动力,想着再坚持一下下也不是不可以。 但小院内的孙香尚听到肖盼盼的声音却是变了脸色。 第425章 被误导 肖盼盼就像是变故,孙香尚不知道她的存在会不会破坏她原来的安排。 可她又能做什么呢。 见孙香尚脸色漆黑,那王母竟抹起了眼泪。 “可怜我儿,娶了个官家小姐,那小姐表面上看着对我们老俩口恭恭敬敬,可关起门来,便对我和他爹呼来喝去的,我心里苦啊。” 王父随即唉声叹气。 “都怪我,那日万家小姐骂我被阳儿听到,我就该死死的拦住阳儿,我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王阳的娘和爹一唱一和的,尤其他们的确长了一张慈祥的脸。 若不是孙香尚引导,恐怕没人相信,王家一家三口的心思竟能如此阴暗。 可现下,王父王母的一番话,还真让不少人动摇了。 人群里又是一阵窸窸窣窣。 “我看这王阳的爹娘,不像是会苛待儿媳的人啊。” “我看着也不像,再怎么说,万大人也是当官的,他们一家子平民,咋可能敢得罪儿媳啊。” “我看也是,我看怕不是那万家小姐只是表面贤惠,若她不尊公婆,被打死也是活该......” 任何人在不了解情况的时候,很轻易就会被误导。 比如刚才,比如现在。 他们刚才被孙香尚的话引导,现在又被王家夫妻的作态引导。 吃瓜群众只感觉脑子中有两个小人来回争论,一个说肯定是万家小姐的问题,一个说是王家夫妻是装的。 他们也分辨不清楚,事实到底是如何。 孙香尚脸色更难看了,心说,好会装的王家人,若不是她是当事人,恐怕也会以为王家夫妻说的话是真的。 “爹啊,娘啊,儿子苦啊,那万家小姐实在是尊供不起的大佛,她欺辱儿子也就罢了,但绝不能欺辱你们,否则,儿子岂不是不孝极了!” 王阳接收到父母的信号,便也哭喊着。 再加上他鼻青脸肿,那样子是怎么看怎么惨。 孙香尚直接气笑,她也顾不得去担忧肖盼盼会不会影响她的计策了。 若是她再不辩驳,别人还真会以为是她万家养不好女儿,一切都是女儿的错呢。 “呵,若是我女儿真的如你们所说,那她的嫁妆怎么会就剩这么一点。” 孙香尚的话音刚落,她的贴身丫鬟便打开了红色的嫁妆箱子,里面就剩了几块布料,几幅字画还有一两个瓷器,看着空空如也。 万贞成亲时,可是晒过嫁妆的。 附近的邻居们可还记得,当时万贞的嫁妆打开时,那金光闪闪的,不仅有金银头面,还有数匹料子极好的布,以及成套的珍珠头面,现在可没有了。 就在这时,老嬷嬷带着下人们,已经将几个屋子都搜刮了一遍。 “禀夫人,老奴在主屋找到了小姐的几件嫁妆,分别是珍珠头面,金银首饰几件,在书房找到了小姐陪嫁的珍贵字画,以及狼毛笔等,全都在这里了!” 老嬷嬷等人手中拿的,就算是放到嫁妆箱了里,也不是当初满满当当的了,依旧空了一半。 吃瓜群众一阵唏嘘,啥家庭啊,三个月,就造了那么多。 他们为刚才对孙香尚和万家小姐的怀疑觉得脸红。 “本夫人给我儿压箱底的,还有一千两银票,可有找到?” “夫人,未曾找到。” 王阳一家三口齐齐变了脸色。 他们在这缺少了许多的嫁妆跟前,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但事实就是,他们有。 家丁们早就不阻拦他们一家三口了,不然他们也没机会说那么多的话来诋毁大小姐了。 王阳却说道。 “书房的那些都是万贞送我的,说是她用不到,否则,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眼皮子那么浅呢!” 王阳觉得自己如同高洁的梅花一般,但事实就是,说多错多。 【不对啊,刚刚他们不是还说万贞侮辱他们,怎么可能会把贵重的东西送给你用呢?】 肖盼盼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谁会把自己珍贵的东西送给看不起的人啊!】 王阳脸色扭曲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佯装镇定。 确实,这的确解释不清楚了。 王母似是有话要说。 孙香尚玩味道。 “你不会也要说这些头面首饰都是我儿赠予你的吧?” 若王母敢说她,那她刚刚说的万贞关起门来侮辱他们夫妻的事,也就彻底站不住脚了。 正如仙郡主所说,若万家小姐真的仗着地位高,不敬公婆,那也不可能送这些好东西给他们啊。 谁也不是个傻子啊! 孙香尚默默地在心里感谢肖盼盼。 肖盼盼一句话,比她一百句都管用。 吃瓜群众里,大多数都听到过肖盼盼的心声,还有很多很多贪官下马,他们都在心里敬仰极了。 因为肖盼盼,京城的天空都变蓝了,不像从前。 别的地方的老百姓不知道过得如何,但京城老百姓和来京城的人们,感受可是最深刻不过的了。 第426章 灵丹妙药 王母也是灵光一闪,她忙又抹起了眼泪。 “老婆子我可没撒谎,每次她偷偷辱骂了我和他爹,便在事后送给我们一些首饰,让我们不要告诉阳儿,前几日也是凑巧了,才被我儿发现,真不是我们强拿儿媳的嫁妆啊。” 一群墙头草们又觉得王母的话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说到底,王阳也是万家小姐的夫君。 万家小姐既然跟了王阳,那就是王阳的人。 王阳长得清秀,且是一身书生气,万家小姐若不愿意,也不可能嫁给王阳。 但看得上王阳,不代表也能看得上王阳的爹娘啊。 虽说孝顺公婆是应当应分的,但是厉害的儿媳也不是没有。 人群中又是一阵窸窸窣窣,许多人对着孙香尚指指点点。 孙香尚也是闻言也是六神无主,具体的情况如何,她并非了解的十分清楚。 孙香尚有些后悔,她的确是冲动了,也没有安排什么万全之策。 原本是想着,让家丁们捂住王阳的嘴,不让他胡咧咧,直接把王阳的右手打残了,绝了他考取功名的期望。 孙香尚光鲜亮丽,再反观王家一家三口,衣服料子虽然看着还不错,但是头发凌乱,衣物上还沾染了不少灰尘,看着就狼狈的多。 王父王母以及王阳皆是一脸隐忍的苦相,更是引得吃瓜群众心生恻隐。 肖盼盼也有些混乱,但她知道,看事情不能去看表面。 联想到前世,看起来尖酸刻薄的人才是真正的苦主,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才是施害者的情况并不少。 【统子,查一查这万贞和王阳家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得嘞!】 肖盼盼一言,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吃瓜群众心说,吃瓜吃的差点把小神仙都给忘了,小神仙无所不知,定会将两家之事,查的清清楚楚。 王阳和王父王母三人面面相觑,眼底是深深的恐惧和心虚。 他们知道这京城是有个小神仙,无所不知,且若是对小神仙不尊的人,都会得到报应。 他们倒想为自己辩驳几句,可就怕还未张口,人就没了,于是只能沉默。 孙香尚也有一些慌乱,她怕自己的算计,被肖盼盼得知。 在她心里,虽然今日才得知肖盼盼的心声可以外露一事,但她更是明白肖盼盼是个神仙一样的人物,她可能会揭穿她的算计。 到时候,万家或许都会被她连累。 肖盼盼并非真的一点眼里都见不了沙。 不论在何时,都不会有绝对的白色,也不会有绝对的黑色,更多的是黑白混在一起糅合成的灰色。 肖盼盼望着眼前的内容。 所有人的心在肖盼盼还未说话时,本就提着一颗心。 可等听到肖盼盼的声音时,提着的这颗心就差一点点,就能从嗓子眼跳了出来。 “嘭嘭嘭~” “咚咚......咚咚......” 这天地安静的仿佛只剩下如同敲鼓的心跳声。 但为了不引起肖盼盼的怀疑,故意制造出一些声音。 【呵,原来如此,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王阳以为肖盼盼这句话里说的是他的父母。 他想,他的爹和娘为了他能读书,的确是非常辛苦。 若不是为了爹娘,他也不可能娶万贞。 对对对,你爹娘辛苦给你攒读书的钱,你却好色,还去逛青楼。 逛青楼的时候,大把撒着父母血汗钱的时候,怎么想不到你爹娘的辛苦。 娶了媳妇,你倒是知道父母的辛苦了。 万贞是个什么灵丹妙药,嫁到你王家来。 王阳也知道孝顺父母了,王父知道心疼王母了。 一家人合起来,开始一致对外,算计起儿媳妇了。 孙香尚只是沉默着,她在等肖盼盼接下来,对她所作所为的揭穿,但没想到,肖盼盼反而夸赞起了她。 【孙香尚真是,又当爹又当娘,万贞的父亲整日就去点个卯,要么就在外面鬼混,根本不管家里的事!】 【别人都只道孙香尚强势,管的万文不喜回家,却不知,如果可以什么都不用操心,她也可以做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 肖盼盼几句话,让孙香尚的眼眶登时一红,泪珠已然挂在脸上。 她低头迅速用帕子沾了沾泪水。 她没想到,最理解她的不是她的夫君,不是她的孩子,不是她的爹娘,而是一个严格说起来,无关紧要的和她毫无关系的小姑娘。 若是她可以选择,她也想做个万事不管只用享清福的人。 可万文是个靠不住的,她只能肩负家中的大小事。 若是问她累不累。 她怎能不累,可她不能倒下。 【因为父亲的缺失,万贞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姑娘,她想要个与自家完全不同的家庭,和睦和美和乐的家。原本,她的确是不愿嫁给王阳,一个官家之女,千金小姐,为什么要自降身价,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平民百姓呢!】 【别说是官员之女,就算是稍微有点家底的家,都不愿把女儿嫁给家境贫寒之人!】 吃瓜群众又是一阵沉默。 别说有权有钱之人了,就是他们普通小老百姓,都希望女儿能嫁的好,过上好日子。 凭什么要一个本来就生活富足的金贵人去过贫穷的生活。 傻子才愿意呢。 但再以己度人,万大人虽然在京城不算个大官,可到底也是官身。 而王家呢,连万家的脚后跟都够不上。 【万贞想要一个与她爹完全不同的夫君,王阳看起来也是人模人样,浑身书生气,王父王母看着也是和颜悦色,脾性很好的样子,和她想象中和谐有爱的家一模一样,她便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万万没想到,王阳和她爹是一样的人!】 【而王父王母还不如她爹呢,但即便如此,她也对这俩老东西很好!】 吃瓜群众指指点点,一致对王家一家三口表示鄙视。 如仙郡主所说,万贞家境好还孝顺,他们到底有什么不满足的。 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他们住的这屋子,是王家的没错,但婚前,万贞就找了理由,给钱给人,让人修缮了这屋子,还加盖了几间屋子!】 这个人们倒是都知道。 方才肖盼盼不在的时候,他们已经听万夫人说过了。 孙香尚道。 “我儿不可能是那样表里不一的人,我最了解我儿,她的性子再柔和不过的了,不可能对你们不好。” 第427章 连财神爷都留不住 “万贞是你的女儿,你自然是向着你的女儿的,她惯会装,我们也就是个普通老百姓,能把她个千金大小姐怎么样。” 王父依旧辩解。 只是这一次,迎来的是众人更加鄙视的眼神。 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话。 在小神仙的“铁证”下,这王阳的父亲都这么能狡辩,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想而知,万家小姐嫁到王家过得是什么日子。 而且看这情况,王阳的爹娘都是能说会道的人。 有些人之所以被人误会,是因为遇到事情的时候,明明是清白的,要么解释不清楚,要么嘴说不过别人。 王阳的爹娘长了一张颠倒黑白的嘴,按照他们的性子,不该早就宣扬的到处吗?! 有人总觉得不对劲,可到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不对劲的地方。 王阳扯了扯他爹的袖子,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什么了。 王父只得闭上了嘴,毕竟,儿子的话他还是要听的。 他的儿子可是童生,比他这个做老子可心里有数多了。 孙香尚笑了。 “本夫人不向着我的女儿,难道还想着欺负我女儿的畜生?难道你们不向着自己的儿子?” 王父的这话实在太好反驳了。 真是多说多错。 王父一脸晦涩,他不该多嘴。 王父此时的表情,看在众人的眼中,那可是比豺狼虎豹还可怕。 多年居住的邻居,见惯了王父总是乐呵呵的样子,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一时之间,被王父脸上的表情吓得说不出话来。 但其他跟着孙香尚来看热闹的百姓就不一样了。 “快看,快看,王阳他爹的脸看着好可怕,感觉比我们镇上的屠夫看着可怕多了!” “嚯,看看这样子,像是要吃人似的。” “装不住了吧,呵~哦哟,还瞪我呢,怎么,我说错了吗?” “没有没有,大兄弟你可没说错,是他恼羞成怒了,哈哈!” 肖盼盼应声看向王父。 王父在瞬间收回脸上表露的凶狠,可还是在收回的瞬间,被肖盼盼看准了。 肖盼盼打了个寒颤,她其实觉得这类人是真的恐怖。 平日里看着和蔼可亲的,可其实一肚子坏水。 尤其是那种长了一张欺骗性非常高的脸。 【嘶~王鑫瞪人的时候,可真像个罗刹,要吃人啊!】 王鑫自然是王阳父亲的名字。 【哎,孙香尚也是看走了眼,千挑万挑,正好挑中了这如狼似虎的一家,一家三口,没有一个好惹的!】 孙香尚叹气,谁说不是呢。 当日也是看这俩老东西慈眉善目,想着盯着和善的人,女儿嫁过来也不会吃苦。 谁知道,他们才是真的惯会装相! 若她当时再仔细查一查,查出王阳私底下的阴私,肯定不会把她好好的女儿嫁给王家。 哎,后悔啊,可是再后悔也没用了,她好好的女儿诶...... 想到万贞,孙香尚就心如刀割,眼眶也是一阵阵的泛酸。 【哪里是万贞欺负你们这俩老东西,明明是你们佛口蛇心,一边说心疼她,一边说起家中的条件,给不了她什么,让万贞心软,不仅给你们置办衣物,就连日常所有的花销,都是万贞出钱的!】 孙香尚顺势道。 “这院子里的哪一样东西,不是我儿出钱置办的,你吃她的喝她的,还欺负我儿,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孙香尚气的嘞,早知如此,就不该将女儿教的如此乖巧听话。 宁愿贞儿刁蛮些,也万不能被这些个下贱东西欺辱。 【嘿,还不止呢,人家觉得天经地义,觉得万贞的一切都是他们王家的,他们还嫌万贞小气,如果真把他们当做爹娘对待,就应该把她的嫁妆交给自己的儿子或者自己的婆婆毛妮!】 【而不是只有一点小恩小惠!】 孙香尚又顺势道。 “恐怕你们一家子豺狼虎豹,还觉得不够,是不是在你们心里,我儿就应该将所有的嫁妆交给你们?!” 王阳一家虽然极力掩饰自己,可片刻泄露的心虚,还是让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吃瓜群众,惊呼。 “我的个天神爷,这胃口也太大了吧,也不怕被撑死啊。” “哎呦喂,连儿媳妇的嫁妆都惦记,真是不要脸。” “就是,儿媳妇对他们够好了啊,又是给盖房子,又是给置办东西。” “我看啊,就是因为那万家小姐对他们太好了,以至于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了!” 这位吃瓜人士倒是说了句大实话。 可不就是万贞对他们太好了,好到他们觉得万贞好欺负,他们并不因此而感到感恩。 这就是为什么老祖宗总是说。 升米成仇,斗米成恩。 话说的糙点,就是对人不能太好。 “你们可又别说,这些头面就是我儿给你们的,这些个头面,本夫人再清楚不过了,我儿说是留着传家或者交给未来儿媳妇的,其他的东西或许可能会给你们,但是这几套头面,还有玉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孙香尚想着,她还曾笑话贞儿,说贞儿不知羞,还没孩子呢,就想着有儿媳妇,可是给贞儿打趣了一番。 现在还未来儿媳妇,恐怕她的贞儿,都活不到二十岁吧。 就她听到过的那些地方出来得了脏病的女子,可都活不了多久。 孙香尚这心啊,就没有一刻不疼的。 【万贞对王阳一家子掏心掏肺,可王阳一家子呢,差点掏了人家的嫁妆,就他们这三个狼狈为奸的两个老畜生带着个小畜生,多次变化花样的哭穷,可万贞知道,嫁妆是她的底气,她便当做没有听懂,但心里又有点愧疚,虽然没有给他们什么头面首饰,但是在银钱上可大方的很!】 【每月光是给王鑫和毛妮的生活费,每人一两银子,对王阳更是五两银子一个月!】 吃瓜群众倒吸一口凉气。 这万家小姐怕不是个散财童子。 别看听上去没多少,但是一两银子可足够一家几口人几个月的嚼用了。 就这样,这一家子还不知足嘛?! 要是他们,他们都要高兴死了,万家小姐让他们往东,他们绝对不会往西,让他们撵狗,他们指定不会打鸡。 有些人听着是真嫉妒。 连财神爷都留不住,给生生的差点欺负死了。 孙香尚也是一阵沉默,她竟也不知道,贞儿竟然这样大方,真是个傻姑娘。 就算有钱,也不是这样的给法。 如此,只会养大了王家人的胃口。 即便王家一家都是好人,也不能如此,更何况,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第428章 精准扶贫 孙香尚望着跟前还算整齐崭新的屋舍,再听到肖盼盼的话,那火是压制不住了。 就算是仙郡主揭露了自己的算计,那又如何,她为自己女儿报仇不后悔。 若是她明知自己的女儿是无辜的,受了许多苦还无动于衷,那她也枉为人母了。 她指着王阳几人身后明亮的屋子,一声令下。 “给我拆,凡是我儿花钱置办的,全部带走,带不走的就都给我毁了,一根毫毛都不给他们留下。” “是,夫人。” “不要不要啊,好好的屋子,怎么能毁了呢。” “你们敢,你们这是强抢民宅!” 毛妮上前去拦,又怎能拦得住。 王鑫却反倒威胁孙香尚了。 说到底,他就是在轻视孙香尚是一介女子。 若是说这话的是万文,他保准屁也不敢放一下。 【对对对,全拆了,就是便宜大街上的乞丐,也不能便宜了这姓王的一家!】 肖盼盼在一旁呐喊。 【就说女子不能低嫁,这简直就是精准扶贫,还落不着好啊!】 肖盼盼的话让孙香尚的神色愈发的难看。 “给本夫人拆,我看谁敢拦,就算是告到陛下那去,本夫人也不怕。” 其实她怕,但是她现在不能露出一丝胆怯。 家丁们的动作飞快,直接甩开王阳三人,就开始噼里哐啷的拆了起来。 那老嬷嬷曾在两人相看的时候来过王家,最是清楚不过,王家原本是什么样子。 于是,在老嬷嬷的指挥下,王阳家凡是不属于他们家的东西,都被搬了出去。 孙香尚见人手不足,反而朝着王家门外的吃瓜群众说道。 “劳烦各位,都来帮个忙,看上什么了,直接拿回家就是,省的留给你一家子畜生了。” “万夫人大气。” 吃瓜群众欢呼着冲进了王家。 他们也是普通百姓家,本就不算宽裕,再说了,白来的东西谁不要啊。 于是,王家的院子一下子变得拥挤无比。 但人多力量大,也就两刻钟的时间。 在毛妮和王鑫的哭喊中,王家被拆的七零八落,就连墙皮都被掀了下来,然后一块块砖,还有屋顶的瓦片,都被一一拆了下来。 新盖的几间屋子,直接被彻底拆完了,每一块砖,要么砸碎了,要么被吃瓜群众抱走。 总之,就是原本不属于王家的一切,全都被拆的干干净净,如雁过拔毛般,一根毛都不剩。 “哎呦,老天爷开眼啊,我的家,我的家被强盗给抢了,啊啊啊~~~呜呜呜!” 毛妮气哭了,和王鑫坐在地上,拍的尘土飞扬,抱头痛哭。 王阳只站在原地,神色莫变。 他的眼睫毛还挺长,只是垂了垂眼眸,便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干得漂亮!】 就连这小院里,万贞都让人铺着漂亮的鹅卵石,连鹅卵石都被撬开,能用的不能用的,都被清理出去了。 一阵风吹过,王鑫和毛妮打了个冷战,原本齐整的小院变得凌乱不堪,光秃秃的。 若不是隔壁连着别的人家的院墙,连院墙都能被拆了。 孙香尚作势嫌弃的用帕子扇了扇鼻子,嫌弃道。 “啧啧,还是这样看着舒服,若不是我儿,你们真不配住这样好的房子。” 王阳的脸色铁青,王鑫和毛妮的脸因为刚刚尘土飞扬,以及被人拆了家时的洋洋洒洒,灰头土脸,眼泪鼻涕沾的满脸都是,看着比大街上的气概还不如呢。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王阳捏着拳头,喉咙中挤出这几个字,气的浑身直发抖。 眼球猩红,仇恨的望着孙香尚。 孙香尚还能被个小崽子吓退了。 “呵,是你们王家欺人太甚,好日子不过,上赶着欺负我儿,有今日,你们应当心知肚明才是,我和她爹可还活着呢。” 王阳的眼珠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 “呵呵......” 孙香尚一顿,显然也想到了万文这个不省心的老色鬼。 女儿有今日,他万文也是“功不可没”。 玩玩玩,早晚死在外面女人的肚皮上。 【王阳贪酒好色,这样的人竟然也能考上童生,真是白瞎了老天给他的天赋!】 王阳不屑,他的脑子里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只要再给他点时间,他的成就必定会超过万家。 到时候,今日之耻,他必定回报给他们。 【但事实证明,不懂珍惜的人,会失去自己的天赋!此事一出,他怕是想科举,也难了!】 众人疑惑,这倒不至于吧。 但又想想,也是,万家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人继续科举呢。 就算是他们,也不会给仇人发达的机会的。 否则,等仇人发达了,第一刀肯定对着他们。 这种浅显的道理,哪个人不明白呢。 王阳心里咯噔一下,若是他,也不可能给自己的仇人向上爬的机会。 但肖盼盼说的并非是万文和孙香尚,而是她自己。 【嘿嘿,这样道德败坏的畜生,怎能科举呢,我回头跟陛下说说!】 王阳忍无可忍,有她什么事,真是多管闲事。 他朝着肖盼盼怒吼。 “闭上......呃呃呃呃呃......你......” 第429章 他可是读书人 王阳掐着自己的脖子,明明他的脖颈上什么都没有,可他就是无法呼吸,更别说吐出字来。 “阳儿,哎呀,阳儿,我的阳儿啊,你怎么了......” “阳儿啊,你怎么了啊?” 王鑫和毛妮,同时扑上去,一左一右,满眼担忧惊惧。 王鑫突的转身,指着孙香尚道。 “是你,是不是你,是你给我儿下了毒?你好狠的心,竟然想害死我儿!要是我儿出了事,老汉我拼了命也要给我儿报仇!” 王鑫虽然曾听到肖盼盼的心声,只是当时自己行色匆匆,并未来得及停留下来细听。 他并不知道,若是谁想要暴露肖盼盼心声外放一事,就会有种窒息的感觉,若是死不悔改,那必定是会窒息而亡。 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因此而真正窒息的人。 不知道王阳会不会成为这“幸运”的第一人。 毛妮哭天喊地,儿子如今紧绷的青筋和红血丝迅速爬上眼球的现状,比方才看自己的家被拆了,毛妮要伤心恐惧的多。 家拆了,还可以重建。 但她就这一个儿子,她的将来都指着这一个儿子呢。 王鑫一通威胁,又跟着毛妮一起哭喊。 整个院子,整条街道,好似只能听得到他们的哭喊的声音。 王阳只感觉自己的头颅快要爆炸了,胸腔中一点点空气抽离,还有因为缺氧而造成的头晕目眩,让他终是害怕极了。 王阳不甘心,他的远大志向还没有完成,怎么能就这样窝囊的死去,还是在无数人跟前。 他是读书人,他可是读书人。 接着,王阳便觉得下半身有什么控制不住想要喷泄而出。 真是难为他了,面临死亡的威胁时,他还在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 他的感觉没错,可是随着他的呼吸渐弱,他哪里还能感觉的到。 忽然,吃瓜群众闻到了一些些难以言状的臭味。 他们寻着臭味,找到了王阳的身上。 众人皆嫌弃的,赶紧搬着东西,退离那股臭味的范围内。 王鑫哭着哭着,也感觉不对劲,就好像谁拉身上了似的。 不知怎么的,王阳忽然在昏过去的前一秒想到了什么。 他在心里呐喊,“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就这样,汹涌的空气在瞬间疯狂挤入他的胸腔、大脑。 但因为缺氧时间过长,又冷不丁的能呼吸了,王阳还是眼前一黑,头一歪,晕了过去。 王鑫已经顾不得什么臭不臭的,和毛妮俩人扒着王阳就是个哭。 孙香尚却是明白,定是这王阳方才想要辱骂仙郡主,否则不可能现世报来的如此快。 望着王阳一家子凄惨的模样,孙香尚心中一股复杂的意味,是高兴是开心,但又失落难过。 仇人就算死了又怎么样。 若是真死了,也就是一了百了。 可她的女儿却只能活受罪,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比起王阳的死亡,她更希望王阳穷困潦倒、重病缠身,没了功名,无家可归,受尽风霜寒冷才好。 毛妮见叫不醒王阳,夫妻俩也忘了试一试王阳的鼻息,只以为王阳真的没了。 毛妮张牙舞爪的朝着孙香尚扑上去。 说真的,她从见到孙香尚开始,一直在强装镇定,只是因为儿子在身边,她让自己绝不能害怕。 说什么,孙香尚都是个官夫人,她怎么敢得罪她呢。 可如今,她却是不怕了。 儿子都没了,她要孙香尚偿命。 然而,她还离着孙香尚老远,就被孙香尚带来的家丁拦的死死的。 若是主母被冒犯,那就是他们这些家丁的不是了。 “你还我儿子命来,你还我儿子命来......” 毛妮满身的牛劲,家丁们差点手一松,就让她冲过去了。 孙香尚却是皱眉。 “你当我傻呢,就算我想弄死王阳这小杂种,也不可能众目睽睽之下,让他发作的这么快,况且说了,我儿还在受苦,凭什么王阳说死就死,他想死我都不可能让他死的,谁知道他得罪了哪路神仙,还是有什么旧疾。” “不可能,我儿健康的很,不可能,就是你害了我儿,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毛妮的疯狂,尖锐的叫声,回传在这小院中。 王阳本身就只是短暂的昏了过去,王鑫还抱着王阳哭呢。 便被毛妮的声音刺醒。 他的眼皮子动了动。 吃瓜群众指着王阳喊道。 “他没死,他还活着呢,我刚刚看见王阳的眼皮子动了。” 毛妮和王鑫闻言,一个不哭了,一个不喊了。,齐齐看向王阳。 王阳的眼皮子又动了动,似乎是要睁开眼睛了。 王鑫和毛妮见儿子还没死透,又是一个猛扑,抓住王阳的身体,就是一阵猛晃。 与王阳一同苏醒的是王阳在窒息下,拉了一裤兜子的米田共。 整个小院里,还有院子外,都能闻得见一股恶臭。 王阳刚刚睁开一半的眼睛,脑子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就闻到一股恶臭味,还有自己屁股下方一阵黏黏糊糊的热乎乎的东西。 王阳的脸登时绿了。 王鑫和毛妮一呆。 毛妮下意识道。 “阳儿,你拉裤子了?” 此言一出,王阳真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娘到底是站在哪边的,为什么要这样说。 “对.......对不起阳儿,阳儿,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娘了。” “阳儿啊,你要是没了,爹可怎么活啊。” 王鑫和毛妮虽然如此说,但悄然离王阳远了些。 现在家被拆的不像样子,换衣服都没地方换吧。 “娘,你快给我找个衣服!” 王阳低声道。 “好好好,我去给你找。” 毛妮只能硬着头皮在一片废墟里,估摸着王阳衣物放置的地方,扒拉着,看看能不能扒拉出几件能穿的衣服。 孙香尚笑得还算含蓄。 但肖盼盼可从来不知含蓄为何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吃瓜群众跟着一起大笑。 王阳感觉丢尽了脸面,这一次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肖盼盼还不忘来了一句。 【该不会是想拉屎,结果没憋住,把自己给憋晕过去了吧!】 吃瓜群众更是笑得张扬极了。 仙郡主的想法可真是天马行空。 但是真的好好笑。 “哈哈哈哈.......” “呵呵呵......” “鹅鹅鹅......不行了,笑的我肚子疼。” 王鑫手足无措,他很想安慰儿子,可看见儿子阴郁难看的脸色,一个字也不敢说。 他只能催促毛妮。 “找到了没,快点啊!” “没看我正找呢嘛,催什么催,你倒是来帮忙啊!” 毛妮和王鑫的对话,更是让吃瓜群众抱着肚子笑个不停。 尽管王阳知道爹娘是为了他,但他心里还是对王鑫和毛妮产生了一丝怨气。 第430章 自愈 王鑫和毛妮费劲的扒拉出衣柜的一角,幸好柜门是关着的,所以里面扒拉出来的衣服还算是干净的。 毛妮到底是女人家,很是心细,她还扒拉出床单,把衣服给了王阳后,还跟王鑫将床单拉起来,就像是帘子一样,将王阳严严实实的遮在床单后面。 尽管隔着床单,可王阳好似还能感觉到众人异样的眼神。 他飞快的换了一身衣服,将脏了的衣裤,连同床单一起,卷吧卷吧,扔在了一边。 若是忽略他青青紫紫的脸,看着还真是一下子光鲜了起来。 仿佛刚刚他拉裤兜子,只是众人的错觉。 毛妮被王阳忽然拽走床单的动作,差点扯得摔倒在地,但晃了晃,还是稳住了身子。 “呵,方才还冤枉本夫人害死了王阳,现在不是好好的。” “亲家,不,万夫人,都是老身的错,是老身错怪了您,还请您原谅。” “呵,我为什么要原谅呢,除了你们欺负我儿的事,还是污蔑本夫人的事,本夫人都不会饶过。” 【对,还有这一家子,王阳只在新婚前三天,伪装了一下,对万贞好的不得了,柔情似水, 可等万贞回了门,他们一家子齐齐变了脸。】 【王鑫和毛妮无视万贞,万贞可能还没有那么难受,可作为自己的枕边人,王阳经常不归家,一归家就冷着脸,万贞给王阳塞钱哄着王阳,表面上看万贞是强硬的给王阳塞钱,实际上,王阳如此,就是为了得到更多的钱财,以及万贞的嫁妆!】 【万贞年纪轻轻,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她怎么想,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就觉得可能是自己犯了婆家的什么忌讳,所以公婆还有夫君都不开心,只能讨好这一家子!】 孙香尚光是听着肖盼盼口中不算详细的自己的女儿过得日子,便觉得揪心。 不敢相信,这三个月以来,贞儿到底是过着什么黄连一样的苦日子。 【万贞倒是想怀个孩子,王阳除了那三日,都不怎么回家,万贞怎么怀?和鬼生啊!】 【冷暴力足足折磨了万贞三个月的时间,万贞便一下子病倒了!】 肖盼盼看到这也快要气炸了。 冷暴力,冷暴力,最恶心的就是冷暴力的人,什么话都不说,能把一个正常人活生生的逼成个疯子。 就是在前世,多少人都因为伴侣的冷暴力,走上绝路的有,像个疯子的也有。 还要被自己的伴侣反过来说他们的情绪不稳定。 前世人们的生活如此丰富,都能被逼的不成样子。 更别提,万贞在这巴掌大的小院,每天眼睛一睁开,要么是空无一人的屋子,要么是公婆以及夫君的冷脸。 她还不让自己的丫鬟回去告诉孙香尚,中间回过几次家,她都闭口不言,还总是说王家的好处。 【万贞病了?万贞生病了,这狗东西竟然还把万贞休了,连夜送回了万家!】 肖盼盼都气笑了。 这狗东西是一点人事都不做啊。 孙香尚闻言,狠狠闭了闭眼睛,终究是瞒不住了,她的女儿啊,命真的太苦了。 孙香尚紧闭的眼睛,流出两行清泪。 她迅速擦了擦,而后盯着王阳一家子,她恨极了。 但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对即将揭露她女儿的肖盼盼,也有一丝少却深的恨意。 可她不敢表露,王阳刚才狼狈的样子,还刻在她的心里。 她绝不能如同王阳那样,丢尽颜面。 【我倒要看看,这狗\/日的还能做出什么不是人的事!】 肖盼盼接着往下看。 【呵呵,原来如此啊!】 【我只能说,到底是心虚了,都没敢请大夫查查,就断定万贞得了脏病!】 孙香尚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贞儿并没有得了脏病? 【万贞不过就是长了几片湿疹,王家一家子狗\/日的便以为,万贞得了脏病!】 孙香尚心中狂喜,她已经高兴的说不出什么话了。 她的贞儿没事,她的贞儿没事! 她满脑子只有这几个字。 而在吃瓜群众之后,万文让人抬着贞儿走入了肖盼盼的心声范围内。 万贞一呆,她......她没事? 万贞不管现在是不是在外面,她忙揭开自己的衣袖,她看到原本红色密密麻麻的疹子,竟然已经消去了一大半。 她想到大夫说她过几日就好了,她当时还觉得那大夫是在安慰她呢。 没想到,大夫竟然说的是真的。 她就是忧思过多,导致病邪侵体,因此才会长了些湿疹。 万贞的泪水不停的流,她自言自语,“我没事,我没事,我没有得脏病,我没有得脏病......” 万文看到万贞这失魂落魄又高兴难过的样子,心里有了一点点不好受。 【那么,王阳他们为什么这么确定呢?!】 肖盼盼嘲讽的声音再次响起。 【王阳看似干净秀气,实则浑身是毒,他以为自己没有什么症状,那就是什么病都没有!】 【恭喜你,猜错了!】 王阳顾不上什么丢脸不丢脸的。 他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他很好,他什么病都没有,他之前找大夫看过的。 王鑫和毛妮却是有些相信肖盼盼的话。 毕竟,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虽然在家中对他们夫妻还算和气,看着也是文质彬彬的,但他的确是经常出入楼子里。 可男人嘛,尤其是他们的儿子,如此优秀。 多找几个女人又如何,哪个男人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说出去别人都笑话。 【王阳,你是不是忘了前两年自己得了病,虽然很快就治好了,症状和万贞几乎一模一样,所以当万贞生病时,你没有觉得以外,你只以为是自己身上携带的脏东西传染给了万贞!】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你以为治好了病,你不会复发,但身上会一直携带着那脏东西,也会传染给别人!】 吃瓜群众震惊。 一个人怎么可以坏到这个份上? 明明知道自己身上携带着不干净的病菌,还在外行走,那得传染给多少人啊。 有些人甚至想着,他们会不会跟王阳点到了同一个青楼女子。 一个个面色惊恐,皆仇恨的望着王阳。 【王阳啊王阳,恐怕你还不知道,你的病已经没救了,而万贞的体质比较好,恰好没有被你传染,人家只是得了湿疹,过不了两天,甚至不需要喝药,都会自愈!】 【嘿嘿,而你就不一样了,你命不久矣!】 【统子,帮我查查王阳将来的事!】 【好的,扣除一个生命值!】 王阳听到这,已经开始浑身发软,不知今夕何年的朦胧感,就感觉好像自己是在做梦,一切都不真实极了。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得脏病。 出入青楼的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就他得了病呢。 这怎么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当年明明治好了那病。 那个大夫明明说,他不会再复发了。 尽管王阳在不停的安慰自己,可他内心的恐慌却是一片片扩大。 王鑫和毛妮更是一脸惊恐,他们也想说不可能啊,在今天之前,儿子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 但他们无论在心里怎么求爷爷告奶奶,拜祖宗拜菩萨,耳中还是灌入了肖盼盼的声音。 第431章 一时冲动星人 【哦豁~最多一个月,你就会一夜之间全身溃烂,但你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嘛,并不是哦!】 肖盼盼欢快的声音在众人耳边滚动。 王阳却在这一刻,彻底软了身子,一家三口齐齐瘫倒在地,已经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这病会折磨你一年,你的全身会流着恶臭的脓水,你会全身瘫痪,连死都难,然后在床上苟延残喘一年,然后才会彻底死去!嘿嘿,惊喜吧!】 这样才对嘛,怎么能好人不长命呢。 这世间,就该所有坏人都得到自己的报应,所有的好人都该过上顺心的好日子呢。 可王阳已经被吓得浑身打着哆嗦。 他无法想象自己,成个摊子,还全身发烂发臭的样子。 若是如此,他不如现在就一死了之。 王阳的眼球微微转动,他在这一片破烂的院内,寻找着可以让他立刻马上就能咽气的物件。 若不是不能暴露肖盼盼的心声。 孙香尚都想不顾形象的叉腰大笑呢。 这时,万贞被丫鬟扶着,穿过人群,来到了这个曾经她生活过的小院。 若不是这里围着人,她还看到了母亲的背影,她还真认不出这是她曾经生活的小院呢。 这里破破烂烂,墙面高低不齐,屋顶都没了,一片肮脏混乱,像极了废墟。 万文本想让人继续抬着万贞到这里。 可听到肖盼盼的心声内容,万贞哪里还用得着伪装什么半死不活。 当然,她本身就看着身子非常的单薄,脸色惨白,光是看着,就让人不自觉的心疼。 万贞在踏入家不像家的小院子时。 王阳三人立刻就注意到了。 王阳就像看到了什么救星一样,眼睛一下子亮极了,他们一家三口眼中,如出一辙的盛着希望的光芒。 王阳立刻站了起来,向前迎了几步。 “贞儿~” 他的声音温柔似水,万贞忽的有些恍惚,她想起了新婚夜的那一日。 可她并没有心软,反而觉得恶心无比。 若是王阳以及王家一家那样伤害了她,她还能轻易原谅的话,那她真是活该遭受这一切了。 孙香尚闻言扭头,看到自己的女儿就立在自己的身后。 孙香尚和万贞的眼中,都聚满了晶莹。 母女俩抱头痛哭。 “母亲!” “贞儿!” 一个是愧疚于没有仔细调查到王阳的龌龊,还在三日前直接把女儿送去家庙。 另一个是内疚自己,其实她中途了解了王阳的为人,可她放不下,她早该告诉母亲的,若是早早告诉母亲,也不会被王阳这一家子畜生像是扫垃圾一下扫地出门,还让母亲如此担忧。 这一刻,母女俩之间的隔阂尽消。 吃瓜群众中心软的夫人姑娘,都不禁擦了擦眼泪。 哎,幸好啊,幸好万夫人的女儿没得那脏病,不然岂不是白白没了一条人命。 王阳小跑着到万贞跟前。 “贞儿,为夫错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我再也不会在外面乱来了,我保证,好好待你,好不好,我错了!” 母女俩的温情时刻,偏旁边有一只乱吠的狗,真是惹人心烦。 贞儿嫌弃的离远了些。 “你是不是忘了,三日前,你给我写了休书,没想到吧,大夫说我只是因为病邪入体,所以才长了些疹子,并非得了脏病!” “贞儿,我错了,我错了,我......我当时只是太害怕了!” 【你在说什么啊?太害怕了,所以抛弃了万贞?你到底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啊!】 肖盼盼一整个大无语。 怎么好像所有的不做人没心的畜生,总是会这么找理由啊。 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就不脸红嘛。 万贞却只是笑了笑,眼中根本没有王阳的存在。 “你到底因为什么向我低头,我想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吧?!” 万贞本想揭穿王阳如此低声下气的原因,可那是有关肖盼盼的心声,她话到口边,就换了话。 “不是,贞儿,不是,贞儿,为夫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因为一时的误会就一时冲动.......” 【呃~又一个一时冲动星人!】 第432章 付出生命也愿意? 吃瓜群众哄然大笑。 “对啊,你可是读书人,怎么能对一介妇人低头呢!” 也不知道是哪个神人,随口一句话,就说中了王阳的心思。 他再怎么说也是个读书人,还是个前途无量的读书人。 可那是在肖盼盼说出他未来命运的走向之前。 现在,只要他能保住性命,治好自己的病,就算是要他给万贞当牛做马也可以。 只是他这话依旧也是在心里想想,别的他也没心思想。 或许吧,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本想说自己是一时冲动,一时乱了神思,可肖盼盼又无情的揭穿了他的理由。 王阳露出一丝尴尬又恼怒的神情,随后那丝恼怒又快速收回,显然是对方才与死神的擦肩而过而感到心有余悸。 “贞儿,夫人,为夫真的知道错了,只要你能原谅我,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将来我们再生几个小娃娃,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王阳虽被肖盼盼揭穿,可他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 肖盼盼说什么有时候不一定管用,只要他能说动万贞。 即便是孙香尚,也拿她没办法。 毕竟,为人父母的,若是真爱孩子,又怎么可能拗得过孩子呢。 即便这家被拆成个废墟又如何。 只要能让万贞回心转意,再重新买一处更好的院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说动万贞,让万贞心软。 女人嘛,他都知道,只要多说几句好听的话,总归是会心软的。 他娘是,外面的女人也是。 他不信万贞会是个例外。 再怎么说,一夜夫妻百日恩。 孙香尚一听王阳如此说,便有些急了。 她可是还记得,因为她那不中用的父亲,贞儿最想要的就是王阳描述的那样的家。 她说真怕万贞,猪油蒙了心,真被这小王八犊子给说动了,那她可真就要气死了。 万文作为男人,哪里看不出王阳心里的小九九。 “贞儿,你可千万不能相信这小兔崽子的话,都是骗人的,浪子回头金不换,那都是骗骗女子的,爹也是男人,你听爹的,不要相信。” 万文的这番话,实在让孙香尚以及万贞诧异极了。 万文为父多少年了,终于是说了几句像样的话。 可母女俩没想到,万文竟然能为万贞这个女儿考虑。 按理来说,万文要么是在一旁装死,要么就是打哈哈,和稀泥。 这样的话,可是破天荒第一次,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母女俩惊讶的眼神让万文一下子浑身不舒服。 他不自在的扯了扯衣领,嘴里小声嘟囔道。 “我说的可都是真的,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哼哼......” 孙香尚回神,她紧紧抓住了万贞的柔夷。 “贞儿,你爹说的都是实话,什么改过自新,那都是骗人的,娘活了大半辈子,就没有见过一个真正改过自新的男人,向来都是变本加厉的。” 孙香尚愁的不行。 只见万贞淡然的笑笑。 若是在王阳还没写那封休书之前,他说了这番话,她必定会欣喜若狂的相信。 可现在,她已然看清王阳的本来面目,并且对他没有怀抱一丝一毫的期望。 听到王阳的话,她只觉好笑的紧。 她的确是希望有个和美的家,不是消失的父亲和终日操劳的母亲,但绝不会饥不择食。 同一个陷阱,她不可能再掉入第二次。 如果第二次她还能上当,那她得有多蠢。 尤其是她知道了,王阳活不了多久,还会凄惨的瘫死在床上。 她就更不会把自己的一辈子搭进去了。 王阳见万贞的笑,是那样的疏离,那样的讽刺,那样的瞧不起。 就好像.......好像他是什么臭虫一样。 王阳原本心中的几分把握锐减,心里一点底都没了。 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恨万贞,恨孙香尚,恨肖盼盼,甚至是恨自己的爹娘的,可他将一切的恨意都压在心底。 “贞......贞儿,你信我,我绝对会好好待你,我发誓,若是我不好好待你,就.......” 王阳竖起三根手指,朝着上天发誓。 可说到一半就闭上了嘴巴。 他怕他说什么天打雷劈,肖盼盼真会让几道雷劈他。 肖盼盼心中有些失望。 【就什么,你倒是说呀,就天打雷劈还是死无葬身之地,这俩我都可以满足你!】 王阳惊恐极了,幸好他没说。 王阳转又保证。 “贞儿,只要你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什么都愿意付出!” 【付出生命也愿意?!】 不愧是肖盼盼,拆台就是快。 万贞也随之问道。 “若是我叫你去死呢,你也愿意?” 王阳的呼吸猛然一滞,接着他深吸一口,苦笑道。 “如果你让我去死的话,我也会。” 王阳用极为认真深情的眼神望着万贞。 “只是,我怕,如果我不在了,就没人能好好照顾你了。” 【这你放心,万家多少奴仆照顾,不缺你一个吃里扒外的软饭男!】 万贞本身体还有些虚弱,听到肖盼盼这话噗嗤一声便笑了。 她这笑不算突兀。 王阳的话本就听着想让人发笑。 孙香尚也是一笑。 “这你放心,贞儿从小过得就是被丫鬟婆子伺候的日子,若是贞儿觉得不够,我这个当娘的,为自家女儿添置几个下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万贞也是认真的点头,表示认同她母亲的话。 “是啊,母亲说的是,女儿从小就被母亲锦衣玉食的养着,照顾着,哪里还需要个什么要我倒贴的东西呢!” 王阳在此时,听到万贞说的这番毫不客气的话,还觉得万贞说的是气话。 王阳笑着,仿佛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宠溺的嘞。 “贞儿,别生气了,为夫真的知道错了,下人再贴心,哪有自己的枕边人贴心呢......” 万贞突然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恶心之感,只是听到王阳的声音,就让她觉得恶心无比,她直接打断王阳自以为是的话。 “你快别说了,好歹下人对我忠心,就像翠珠,和我一同长大,虽是主仆,但可比拟姐妹,可你,我可不敢相信,说不定哪日在梦里就被你要了性命。” 翠珠也是看着万贞这三个月以来是怎么过得,心里早就对王阳充满了怨气和不喜。 “小姐这话说的是,翠珠会永远陪在小姐身边,就算是为小姐死,翠珠也愿意!” 万贞不高兴的说道。 “翠珠,可不许胡说,咱们主仆要好好的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小姐,翠珠可舍不得离开您!” 与翠珠对万贞的忠心对比起来,王阳刚刚说的话,还有他的作态,虚伪的让人作呕。 第433章 攻略 “翠珠,是姑爷错了,姑爷知道错了,只要贞儿能原谅我,我也任打任罚,你就替我说几句话吧!” 王阳竟然转而“攻略”起翠珠来了。 翠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是谁啊,来碰瓷我家小姐,我可没有什么姑爷,你不过就是个趴在小姐身上吸血的脏东西而已,我和你不熟。” 翠珠这话是真不客气。 说的王阳气血翻涌,他的拳头藏在袖口里,偷偷的捏紧。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个奴才,竟然还敢顶撞他。 尽管他在努力掩饰自己的恨意,可泄露出来的一丝,依旧被眼尖的人捕捉。 孙香尚和万贞原本是对王阳没有防备。 可如今,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在两人的眼中,不要太明显。 见王阳哀求无果。 王鑫和毛妮忍不住上前劝道。 “儿媳,都是爹和你娘的错,你就原谅阳儿吧,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爹保证,以后家里绝对是你说了算。” 王鑫和毛妮只有这一个儿子,连个女儿都没有。 他们不敢想,若是儿子没了,他们的后半生得过的有多凄苦。 万贞就是他们王家全家的救命稻草,无论如何,都要求万贞原谅。 “贞儿,都怪娘,没有教好儿子,阳儿真的知道错了,只要你能原谅贞儿,你们夫妻好好过活,娘给你跪下了......” 毛妮说话间,膝盖一软,就要朝着万贞下跪。 孙香尚气的大喘气,在这么多人跟前,竟然想害自己的女儿。 不管两家有什么恩怨,即便是前婆婆,若是让这老东西真的跪了,别人会怎么说她女儿。 就因为之前的关系,在别人看来,不管贞儿受了多少委屈,但让曾经的长辈给她跪下了,就是不对。 到时候不知道,那些人会怎么编排自己的贞儿。 孙香尚一个眼神,万家的老嬷嬷就上前抱住了毛妮,根本不让她的膝盖弯下去。 【哎哟,这是打算道德绑架万贞呢,前婆婆都给你跪下了,反正万贞也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原谅自己夫家又怎么了?!若是不原谅,肯定会有人这样说,本来是王家一家子坏了事,却有更多人反过来指责万贞!】 肖盼盼对这一套太熟悉了。 不管是看的小说,还是电视剧,这样的情节实在太稀松平常了。 到时候肯定会有人劝万贞,说什么做晚辈的要多包容长辈,看你婆婆都给你跪下了,你就原谅他们吧。 就算是知道王阳得了脏病,或许还会有人说,这病不一定治不好。 看看,这夫君一得病,万贞就立刻丢开了王阳,真是枉为人妻。 就算是这样的话,也照样会有人说。 就好像万贞命大没死,不是她命大,而是王阳一家手下留情了一样。 万贞若是再倒霉一点点,那可就被王阳传染了脏病。 只要万贞活着,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万贞若是不原谅,那就是万贞的错了。 多的是这样,自以为自己是什么好心人的人,肯定会这样说这样做。 但孙香尚到底是个当娘的,谁想算计自己的孩子,之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怎么可能不防备呢。 她让那老嬷嬷把毛妮的算计直接扼杀在摇篮里。 肖盼盼的心声更是让众人一片沉默。 有些人的脸有些泛红,他们还真是那样想的。 他们刚刚也真的以为万家小姐的婆婆要给万贞跪下了。 到时候万贞,定会骑虎难下。 万贞也是被这一家子姓王的恶心坏了。 想到自己还曾对王阳有过感情,还将王鑫和毛妮视为亲生父母般孝敬,万贞更恶心的是自己。 就像肖盼盼曾经说的那样,这一段过去,就像是犯了罪,留下了一个案底。 此时,已经不适合万贞出面说什么话了。 万文自从方才那一番话,他突然体会到了一点为自己的孩子撑腰的骄傲和满足。 他往前一步,将万贞和孙香尚护在身后。 “你这个老瘟婆,还想害我的女儿,还有,你可说错了,我女儿现在只是我万家的姑娘,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跟我万家攀亲?!” 万文冷着脸,看着可唬人多了。 王阳拱手鞠了一躬,恭敬道。 “岳父大人.......” “得得得,你别叫我了,本官是官,你是民,你应该叫本官大人,谁是你岳父大人。” “怪道是一家人,一样的听不懂人话。” 俗话说,保护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的男人最帅。 孙香尚望着万文的背影,忽然觉得万文顺眼了不少。 她想着,若是万文以后也能像这次一样保护孩子们,她也不是不能对他温柔点。 当然,想上她的床,还是不可能的。 万贞也不过十几岁,怎么可能对父亲没有期待呢。 见万文如此,她珍贵的眼泪就挂在了眼眶上,只是嘴角却露着大大的笑容。 原来这就是被父亲保护的感觉,真好啊。 万贞心中温暖。 【作为男人,就应该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肖盼盼的夸奖,让万文心中一喜,想着这感觉也不赖。 他眉眼泻出一丝笑,但因跟前的王阳三人,又快速隐去笑容,不耐的瞪着他们。 万文此刻有威严极了。 原本,王鑫和毛妮几乎没有可能会什么官员来往,但因为王阳曾经还算出息,才跟万家成了亲家。 只是他们并不珍惜这一切。 如今万文的神态,让王鑫和毛妮浑身一颤,想到了公堂之上的县令,那么高高在上。 王鑫和毛妮的心中终是多了许多悔恨。 他们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听了儿子的话,竟然那样算计万贞。 即便算计,也该等到阳儿真正走上了朝堂,只要他的官比万贞爹的官大,或者一样的官级,他们再如何对万贞,也有底气。 王阳说到底只是一个小小的童生。 见万文如同咆哮的雄狮。 他一下子就跪倒在地。 “万大人,学子知错了,求万大人和万小姐,给学子一个改正的机会。” “再给你个机会,下一次,恐怕本官见到的就是女儿的尸体了。” 【这话倒是,这一次只是万贞幸运,还得感谢王阳在新婚之后为了驯服万贞,连续三个月的冷淡,否则,万贞肯定比王阳的病要早发!】 【再给王阳一次机会,万贞的死相不知道要多惨了!千万不要给这畜生机会啊!】 肖盼盼心中有些许担忧。 这可是在古代,宁毁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在这封建古代,人们因为这句话,可以全然不顾许多女子的痛苦,硬要把两人凑在一起。 孙香尚长舒一口,心中内疚极了。 第434章 有点可爱 孙香尚内疚的自然是以为肖盼盼要揭露女儿的不堪,女儿之后很可能再也没了活路。 可肖盼盼却让她,让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 让所有人都知晓了,许多未知的事实。 而她的贞儿,更是幸运的没有得了脏病,只要休养几日,依旧健健康康的、漂漂亮亮的。 而她在一开始,竟然因此而对肖盼盼暗自怨恨过。 其实,若是肖盼盼知道这一切的话,并不会过多的责怪孙香尚。 这就是一个母亲的心,任何可能会伤害她的孩子的人,她都不会饶恕他们。 若是肖盼盼受到了伤害,不论前世还是今生的父母,大概都会豁出命去保护她。 即便是可能面临死亡的威胁,孙香尚或许是拼了命也要将肖盼盼神异之处说出来。 任何人都不能低估了一个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所产生的报复心。 王阳见说不动孙香尚和万文。 他又转而看向万贞,他的眼神柔情似水,内里含着深沉的歉疚和悔意。 他在无声的恳求万贞。 万贞笑了笑,这一笑春暖花开。 王阳也跟着笑了。 若是没有接下来万贞的话,恐怕旁人都以为万贞放下了过往一切,决定原谅了王阳。 在王阳的眸底,闪过一丝不屑。 呵,女人,不就是那么回事,好骗的不得了。 只要他装一装可怜,万贞可不就原谅他了。 万贞缓缓道。 “你以为你装可怜,我就会相信你吗?在你心里,是不是所有女人都蠢笨如猪,随口几句就能哄得我们团团转?!本小姐虽然不是出生什么大户人家,可到底也是娘亲爹爹如珠如宝的呵护着长大的,凭什么相信你这个嘴里没毛的虚伪的骗子呢。” “本小姐上了第一次当,就不可能上第二次当,王阳,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现在的你,真是让我万贞无比的恶心,我因为喜欢过你而感觉到无比的恶心和后悔,还好,本小姐还有改正的机会。” 万贞就那样,直直的望着王阳的眼睛,而后一字一句,缓慢的吐出每一个字。 王阳的笑容早就停滞,他觉得自己从未这么狼狈过,比刚刚他拉了一裤兜还要让他狼狈数倍。 在众人面前,他竟如此被一个女子侮辱耻笑,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他不能露出任何愤恨和怒气,他只能陪着笑脸。 “贞儿......” “别叫本小姐的名字,你配吗?真是令人恶心,这名字出现在你这虚伪恶心之人的口中,都侮辱了本小姐的名字。” 万贞还是不会骂人,骂过去骂过来都是恶心两个字。 即便能想到,她也说不出那些骂人的字眼。 但虽然骂人的词语单调,可对王阳而言,那几个字眼,一箭一箭一刀一刀就直挺挺的扎在王阳的心上。 王阳失落的低垂下眼眸。 “我知道自己错了,只要你能开心,只要你能原谅我,你怎么骂我,或者你怎么打我就行。” 吃瓜群众中,有些人还真露出有些不忍的表情。 想着或许王阳真的知道错了,那万家小姐说话也太伤人了。 可肖盼盼一句,又将王阳的伪装撕扯开。 【此人城府极深,此子断不可留!】 王阳伪装的神色在一瞬间破了功,虽然他很快收回了,只是这一瞬间,也足够许多人看得清清楚楚了。 某个吃瓜人轻轻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让人再自以为是,好哇,又被王阳这厮的作态给骗了。 万文和孙香尚心中深以为然,这样的人城府太深,若是让他走上高位,他们万家恐怕会被王阳吃的骨头都不剩,说不得被卖了还会替王阳数钱呢。 万贞也是气的说不出话,这王阳就好像跟听不懂话似的,明明她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他却好似她在无理取闹,而他却好模好样的包容着她。 若是不知前后实情的人见了,肯定以为是万贞在咄咄逼人,不饶人。 【万贞说你恶心,是真的觉得你很恶心,不是无理取闹,不是欲拒还迎,是真的觉得你比大粪还要恶心!】 肖盼盼也是无语了。 这人真是比狗皮膏药还黏人,怎么扒上了就甩不开了。 万贞头一次有了一种,幸好她被王阳已经休了,不然以后可就摆托不了了。 她也懒得再跟王阳解释或者理论什么。 她爹万文今日的表现,让万贞心里满意的不了,她想着今日这事,他爹应该能处理好吧。 于是,万贞可怜巴巴的望着万文,无声的告状。 万文感受到女儿满心的信任和濡慕,就像打了十支肾上腺素似的,感觉浑身使不完的劲。 万文一个激动,不小心扯掉了自己的几根胡子,可脸上却还带着笑,看着有点可爱。 第435章 你不是爱撕嘛 在孙香尚和万贞母女俩崇拜的星星眼中。 万文扬着下巴,俯视着王阳,冷冷道。 “本大人前来,是为了给你送休书,你记住了,是本官的女儿休了你这个不仁不义虚伪的男人!” 王阳还未有什么反应,毛妮就率先哭喊着。 “哎呦,大人啊,这怎么可以,我儿一个男人怎能被一个女人休了,这要是传出去,我儿可怎么做人,我们王家的脸可就丢尽了,大人,不可,不可啊!” 王鑫也是一脸哭相的跪着劝道。 “大人,求万大人饶恕,求万大人饶恕吧,我儿再也不敢了,就让他们年轻的夫妻以后好好过日子吧,咱们做老人的还是不要掺和太多了,对他们夫妻感情不好。” 王鑫这话说的,好像万贞与王阳的夫妻关系本非常要好,若不是万文在其中插手,万贞与王阳也不可能走到如今这一步。 【怪不得万贞怎么拒绝,王阳就像听不懂人话似的,原来是与王鑫一脉相承,看王阳他爹就知道了!】 王鑫看似慈和的面容之下,是扭曲而仇恨的心。 【其实不是听不懂,是假装听不懂!王阳没想到,竟然也有女子不会随意听信他的谎言吧?!呵呵~他们把女人当什么,自己都是女人生的,心里却瞧不起女人,至于毛妮,自己身为女人,也贬低女人,这封建古代下父权社会的洗脑果真厉害!】 不能说全是王阳王鑫毛妮的错,这是社会体系下造成的。 这个世界是爱男的,而毛妮从一生下来,就不停地被灌输,没有男人,一个女人是绝对不能立起来的。 他们都是时代的产物。 令人悲哀又觉得恨恨。 王家是一个小型社会,而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大型社会,由像王阳家这样的无数个小型社会组成的。 肖盼盼说的话是白话文,不像有些读书人,整日之乎者也,没念过不识字的老百姓们哪里能听得懂。 肖盼盼说的话每个人都能听得懂,也因此,有些人觉得脸烫的很。 感觉肖盼盼骂王阳这一家子的同时,也在点他们。 有些人不屑,有些人内疚,有些人沉思。 不屑的人想着,谁让她们生下来就是女人呢,男人天生比女人高贵。 有人却联想到自家的老母亲,因此才会内疚。 想的更深的人,却是在思考,肖盼盼的这番话。 吃瓜群众神色各异,这不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群体嘛。 有人在觉醒中,有人听不懂,有人听懂了却装不懂。 但只要有一个愿意觉醒,那由点及面。 伟人曾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而这星星之火,正在一点点点亮,等到时机成熟,自然会席卷而来。 而“落后者”终将被时代抛弃,被所有人抛弃。 这种抛弃,不是主动。 就像一场巨大汹涌澎湃的洪水,而所有人都在这洪水中,至于能不能活下来,要么自救,要么努力求生被别人拉一把。 但什么都不做,随着洪水浮沉的,不自救者人恒抛之或不予理会。 万文扔下一张早就写好的休书,扔到了王阳的跟前。 孙香尚心说,万文这胆小鬼原来也可以不胆小,嘿,她和贞儿只要小小的演一下,他这个当爹的为夫的,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在前面为她们母女冲锋陷阵。 孙香尚好似打开了一扇窗。 在此之前,她竟不知道,万文吃这一套。 原先她是因为万文混乱的关系懒得搭理他。 可以后,为了她的孩子们,她不是不可以演一演。 那张纸就这样飘飘荡荡的荡到了王阳的面前,就是那么神奇,那张休书是正着荡在王阳跟前的。 王阳低头,入眼就是几行字。 上面明明白白写清楚了万贞因何休了他,其中每一条都确确实实,没有虚假之言,他也确实做了那些事。 但王阳能承认嘛。 那必然是不能的。 王阳两手同时一把抓上去,将这休书撕成了碎片。 仿佛只要撕碎了这休书,就能否认一切,就能撤回万贞对他的侮辱。 是的,王阳认为,万贞写的休书,是对他的侮辱。 万贞:确实,就是为了侮辱你,你没想错。 万文和万贞以及孙香尚三人,他们的面色平静,只是沉默的望着这一幕。 吃瓜群众却吃了一惊,又开始踊跃发表自己的意见。 当然,是偷偷的小声的跟旁边的人说的。 他们一致认为万贞三人是被王阳气傻了。 但万文却又是一声冷笑。 “撕吧,随便撕,本官早就防着你这一手,你要想撕,那就撕个痛快。” “来呀,抬上来!” 万文一声吩咐,两名小厮抬着一口不大不小的箱子。 “嘭~” 箱子放到了王阳跟前,激起了一阵尘埃。 “啪~噔~” 木箱的盖子也被掀开。 映入王阳和众人眼中的是,是满满一箱子纸。 吃瓜群众隐隐约约能看到纸张上的黑色字体。 但王阳却是看的清清楚楚,竟然是满满一箱子休书。 入眼看去,随意一眼,都能看到休书两个大字,以及比休书两个字小几号的正文。 王阳的脸色漆黑一片。 孙香尚这次是真的要对万文刮目相看了。 她要万文写一封休书,结果万文竟然让人写了满满一箱子。 王阳撕掉的第一封休书,孙香尚没有动气,是因为撕了还可以重写。 但着实没想到,还有这个意外之喜。 万贞也是目瞪口呆,不是,怪不得她看到两个小厮抬着箱子,她原本还以为是她爹要把她扔到王家,不顾她的生死。 没成想,竟然是休书,还是满满当当的一箱子,粗略的估算一下,至少有几百份。 她服了,她真的服了,她真的佩服她爹了。 这里的佩服,都是褒义词。 肖盼盼也是瞪直了眼。 【还有这操作?!】 【哈哈哈哈哈哈哈.......王阳傻ac了吧,没想到吧,还有一箱子,你不是爱撕嘛,撕吧,这么多够你撕半天的了!】 肖盼盼的笑声那叫一个奔放。 本来是心里偷偷笑,但肖盼盼实在忍不住。 直接就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 吃瓜群众如梦初醒般,也跟着一起大笑不止。 万文的这番操作,除了王家三人笑不出来,在场的其他人哪一个不是差点都笑出了眼泪。 第436章 一直不变 王鑫讷讷的说不出话。 “这......这是什么?都是休书?” 王鑫的疑惑,又在王阳的心上插上了一刀。 毛妮和王鑫偷偷的看了一看王阳的神色。 虽然王阳鼻青脸肿的,但从他的脸上依旧能看出气愤与难堪。 这还用问,这些肯定都是休书了。 万文做到这份上,若是王阳还能压下仇恨,继续讨好万贞,那就实在太可怕了。 但王阳显然再也不能骗自己,万贞是个自己随便说几句就能哄得晕头转向的女人。 或许曾经是,但现在绝对不是。 很多女人不是不明白枕边人的绝情,只是她们自欺欺人,认为只要自己对他们够好,那么迟早都会回心转意,回到最初的时候。 其实,人是一直不变的,也是一直在变的。 一直不变,是因为最开始的,是伪装的他们。 一直在变,是因为感情是可以转移的。 通常情况下,看清这一切的女子,必定遭受了许许多多的痛苦,可以说脱了好几层的皮,才彻底觉悟。 万贞不就是如此,夫君的冷待,公婆的冷待,她不是不知道的。 只是那三个月她一直在骗自己,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王阳和王鑫毛妮才会对她那样冷漠。 因为新婚夜的美好,她一直满怀期待和期望,他期望王阳能如同最初那样,能回到最初那样。 但实际上,王阳一家子从一开始就在骗她。 发现她生病时,王阳一家子立刻抛弃她,翻脸不认人的时候,那个时候,才是他们真正的本来面目。 万贞一直到自己被王阳休弃,送回了万家之时,她依旧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直到她被送到家庙,身边只有翠珠时,就连奴仆都对她们主仆的态度都不大恭敬,再加上浑身如同蚂蚁咬的痒意,让万贞绝望的同时,也渐渐醒悟过来。 她觉得自己给万家蒙羞了,她萌生了死意,死了就不会连累家中的兄弟姐妹。 可就在这档口,她爹竟然亲自接她回去,她是激动又忐忑。 等来到了王家,她看见曾经她生活过三个月的院子的狼藉,她望着愤怒的母亲,她醒了。 她彻底醒了,从重新踏入万家的那一刻,她在心中默默发誓,定然会让王阳付出代价。 更何况,她在踏入之前,听到了肖盼盼的那番话。 若是她得知了一切,还要执迷不悟,她真是不如死了算了。 孙香尚虽然把万贞教养的贞静文淑,可万贞是孙香尚的孩子,骨子里自然遗传了她的好强。 王阳脸色漆黑,眸底酝酿着巨雷,他知道万贞已经不可能回头了。 他终于不再伪装,他阴沉道。 “万大人,学子已经写了休书,并且送去衙门备案,万贞写的休书本就是不做数的,您如此做,也不过是枉然。” 万文虽然胆小好色,可是他在官场数十年,不是一点东西都没学到的。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本官如此只是为了贞儿出一口恶气。” 万文眯着眼睛摸了摸胡须,都是同僚,备案的休书,不也是可以划掉的嘛,只要夫妻关系终止不就好了。 嘿嘿,他可真是天才啊。 “你有什么资格休了我儿,本官已经禀明县令大人,县令大人了解了事情的所有经过,自然会为我儿做主。” “你......你们官官相护,实在欺人太甚!” “王阳,你此言差矣啊,县令大人分明是见不得不公之事,若是你觉得本官做错了,那你大可以向县令大人告发本官。怎么就官官相护了?你可不要坏了本官的清誉,更不能坏了县令大人的清誉。” 这县令大人的名字不说,众人也是清楚的很。 前些日子,县令大人王旷办的案子,京城和京城周边谁人不知。 这样的县令,怎么可能徇私。 再且,王旷的品级可比万文高两级,万文怎么能左右的甚至强迫的了王旷呢。 王阳闻言便是哑口无言。 虽然县令大人与他同姓,可确实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一点亲缘关系也无。 就算五百年前是一家,人家是县令大人,有本事去找五百年同一个祖宗求情去呗。 王旷被拐数次,也因这些经历,让他为官后,坚持为民做主。 王秀琴与那冯大花是正经的婆媳关系,可王旷得知一切实情后,公正无私的处罚了冯大花一干人。 听闻冯大花如今老实的很,生怕儿媳不养她了。 冯盼睇都能从生身父母身上解脱,签了断绝亲缘的文书,更别说她一个和儿媳没有血缘关系的婆婆了。 以前她是有恃无恐,认为自己以婆婆的身份肆无忌惮的欺负王秀琴母子,但如今是不行了。 除了王秀琴,她对家里的孙子孙女都小心翼翼的。 连对孙女大声说话都不敢,只敢私底下骂骂。 若是再得罪了儿媳和孙儿孙女们。 王秀琴在皇家第一工厂干活,若是再找肖盼盼帮她主持公道,肖盼盼自然也是不会拒绝的。 而王阳与万贞已没有夫妻关系。 在王阳心里,万贞曾经是他的女人,即便被他休了,也不能跟其他的男人。 但明面上他肯定是不敢说的,一个是他家世不如万家,一个是他还不是官身。 若是撞到了王旷那里,他只会下场更惨,更丢脸。 他能说别人官官相护,可王旷可是谁也不怕。 在他那里,错了就是错了,和你的身份无关,和男女无关,皆一视同仁。 王阳也知自己理亏,也不再与万文理论与万贞的事。 可他转而却说起了万文的不是。 反正他的名声已经完了。 比起他,他只是个童生,而万文大小都是个朝廷官员,名声可比他这个童生重要多得多。 有些事,没人说也就罢了,可若是有人直接揭开,万文曾经做下的那些事,也是要被问责的。 不管心里如何想,但没有哪个朝廷官员整日会将自己出去逛青楼的事宣之于众,脸上着实不好看。 “万夫人,想必您还不知道吧,学子与万大人也是在同一个地方相遇过,还是在我与万贞成婚前呢。” 第437章 小人得志 王阳说这番话时,颇有种小人得志的张狂。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万贞以及万文孙香尚的面色,生怕错过了自己期望的一幕。 这大概就是自己不好,别人也休想好的真实写照。 也不知道王阳在小人得志什么,即便他打算揭露的一切,孙香尚母女原先并不知道万文所为,但他王阳的下场依旧是要比万文的下场惨多了。 万贞是不清楚的,她不明白王阳说这番话的意思是什么。 什么叫与爹在同一个地方相遇过,还是在婚前。 万贞好像明白,又好像不太明白。 孙香尚却是秒懂王阳的话语中蕴含的意思。 她用力刮了一眼万文,现在好了吧,被王阳这小畜生反过来威胁了。 但那也得她孙香尚在意才行。 孙香尚又望向万贞,正好与万贞的眼神对视,孙香尚见万贞好似猜了出来。 她叹了一口气,只得微微点头。 万贞瞪大了眼睛,而后猛然看向万文。 而万文的眼眸散乱,根本不敢与万贞对视。 万贞不明白,既然爹爹在婚前就发现了王阳的真面目,为何不告诉她? 不只万贞不明白,就连万文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在那一刻,他当做无事发生,看着自己的女儿嫁给豺狼虎豹。 是他觉得男人花心是正常的,只要心里有家,不把野女人带回家,只要不生下私生子,就无伤大雅。 更深的原因,万文不敢去想。 可不管他想不想,那个答案就在那里,不会因为他不去想而不存在。 那个原因,只会更深的伤害万贞。 万文悔不当初,可却无法回到过去,给过去的王阳一顿揍,给过去的自己两个大鼻窦。 王阳见万贞一副受了刺激的模样,万文的心虚,可孙香尚却是面色平平。 他想,是不是他没有说明白。 那好,那他就说的清清楚楚。 “万夫人,万贞,万大人曾在婚前与我在青楼相遇,我还曾邀请曾经的岳父大人一起享用......” 王阳无耻极了,他说的话模棱两可,就让旁观者以为,万文也跟王阳一样没有底线,且既然他们一同玩过......那话实在说不出口。 但人们都有个怀疑,认为万文可能也跟王阳一样,染上了那脏病。 那万文和王阳不就是一丘之貉嘛。 还有什么一起享用,也不嫌脏。 但有人面上是这么表现的,心里到底如何想,那可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闭嘴,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没有下限,我是好色,但不是变态。本官当时可是拒绝了你,你以为说这些就可以破坏本官的家,呵呵......” 【哎~万文可是陷入自证圈套了啊,既然王阳那样说,不管万文有没有.......应该是谁主张谁举证啊,就算万文是清白的,这样解释,也是黄泥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万文解释到一半,就听到肖盼盼的话,他觉得自己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都没有小姑娘想的明白。 【不过,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岳丈与女婿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万文闻言脸色都憋红了,他不是,他没有啊。 王阳也是脸色一变,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再怎么样,他也......不对,他当时的举动好像确实也容易让人误会! 不对啊,误不误会的当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也要把万文拉下水。 凭什么他什么都要失去了,而跟他说一类人的万文,却还能娇妻美妾在怀,膝下儿女环绕。 而他王家,就要断子绝孙?! 他王阳,不服! 孙香尚向前跨出一步,微微侧着身子,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你以为你说的我不知道?我们万家的事,关起门来,我们自会解决,但现在说的是你王阳,还有你王家欺负我女儿的事。” “对,夫人说的是。” 孙香尚心说,没出息的东西,到底还要老娘出面。 孙香尚说着,顺便拍了拍万贞的手,无声的安抚着她。 万贞也回神,眼下她更想看到王阳一家子倒霉。 她就是心眼小,就是心思狠毒,但有仇就要报仇。 谁要是说能大度的原谅仇人。 要么是装的,要么是所求甚大。 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她就是如此的看法。 “万文,抢夺儿媳的贵重嫁妆,按照咱们大宁朝的律法,该如何判处?你可知道?!” 孙香尚威胁的瞪了一眼万文,你要是连这个都说不出来,你给我等着。 万文自然是知道的,为官这么多年,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的。 众所周知,他胆子小,他只想安安生生的退休,不想触犯什么律法,恐到时候晚节不保。 为了保证自己不触犯律法,他可是专门背了背大宁朝的律法。 除了最近修改的几条,其他的他都大概心里有个印象。 万文只要那么一想。 不只孙香尚想知道,吃瓜群众也想知道,谋夺儿媳的嫁妆会有什么样的处罚。 所有人都望着万文。 万文胸有成竹道。 “谁谋夺了儿媳的嫁妆,若是主动归还,便小惩大诫,但若死不承认,查出后,不仅要归还所有嫁妆或者等价值的嫁妆,还要打二十大板,谋夺方还要再补偿儿媳嫁妆的十分之一给儿媳。当然,若是丈夫谋夺嫁妆,也是一样的。只要不是经过女子同意,查明后,都将视为谋夺。” 此言结束,吃瓜群众震惊了。 他们竟然不知道,在女方不同意的情况下,花用女方的嫁妆,竟然是违法律法的。 其中不少人肉眼可见的慌张和心虚,一看便知,这些人定是私底下算计或者强逼媳妇\/儿媳妇拿出嫁妆来的事。 第438章 家贼 肖盼盼也是一个目瞪口呆。 封建的古代社会,竟然如此重视女子的嫁妆嘛?! 这哪里是封建社会啊! 就算是在现代,也没有保护女子嫁妆相关的律法吧?! 只要是结婚后,女方没有明确立一份赠予女方的协议文书,便直接认为是赠予夫妻双方。 在有些情况下,彩礼可以要求全额或者部分退回,而嫁妆却是无论如何都收不回来。 女方因生子而产生的永久性伤害不算在内,连自己的嫁妆都收不回来。 还有那个所谓的离婚冷静期,劝退了多少年轻女孩。 肖盼盼还不知道在她的前世,又出台了结婚不需要户口本的条款,不然肖盼盼不知道又得无语成什么样。 年轻的女孩太容易受骗了,虽然也有些男人是真的会给自己爱的女孩未来。 可更多的,是抓住这一条款,更加猖狂的去骗女孩。 女孩的子宫,被全世界的人盯着。 那些被拐卖的无辜女孩,她们又该何去何从,她们花样年华,原本就该有璀璨的人生和未来。 大宁朝建立后,宁政就让人修正了律法。 只是百姓们大多不识字,而且也没有什么推广的手段,所以鲜为人知。 要不说,为何宁皇能让肖盼盼入朝为官,且还能允许女子科举。 那是因为宁皇本就心胸开阔,他的思维更是超前,他并不拘泥于男女之分,只要有能力,就算是女子又如何。 只是这十年间,大宁朝休养生息,民生的种种问题,已经足够繁多,并且因为缺钱,即便宁皇的计划多么完整,可架不住没钱啊。 虽说已经抄了几个贪官的家,国库充盈了不少,但距离宁皇心中的理想国度还相差甚远。 但肖盼盼的出现,让宁皇看到了希望。 【这么好的律法,应该每次发行报纸的时候,都在上面摘抄几条,尤其是关于女性以及女性嫁妆、财产保护的相关条款,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的陛下是多么的重视女子以及女子相关的问题!】 只有提前知道且了解了这些律法,那些勇于和想要寻找出路的女子,才能踏出那至关重要的开头一步。 老嬷嬷这立刻又站了出来。 “夫人,老爷,大小姐的嫁妆,奴婢清点过了,加上从王阳父母屋子里搜出来的,也只不过能对上一半,还有另外一半未曾找到,夫人所说的一千两压箱底的银票,也未找到,请夫人、老爷定夺。” 老嬷嬷狠狠地瞪了一眼王阳几人。 短短三个月,这哪里是大小姐的夫家,分明是一伙子强盗。 真是穷人乍富,没见过什么世面,这也就算了。 偏偏他们挥霍的并不是他们自己的,而是她家大小姐的,极不要脸。 万贞的嫁妆若是换算成银子,大约也值个两千两银子了。 三个月的时候花掉了将近三千两? 啥家庭啊? 就算是天天吃鱼翅鲍鱼,也不能花这么多啊。 吃瓜群众是羡慕又嫉妒,又瞧不起王阳一家子。 真真是财神爷被他们一家遭了瘟的东西赶跑了。 吃瓜群众一顿指指点点。 当然,其中还有那看不清自己的,想着万贞都被休了,他若是上门迎娶,那应该能成。 他不嫌弃万贞是二嫁,当然,嫁妆也是不能少的,起码不能比嫁给王阳时少太多。 这人也只在心里想想,还没下定决心要做。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 王阳一家也无比震惊,竟然是这么多。 他们真没怎么花钱啊,哪里就花的了那么多。 而毛妮却心虚又后悔,她把一些东西,送到娘家去了,她还以为那些东西并不值什么钱,看着平平无奇的。 毛妮平日里也会拎着大包小包的回娘家,还会给她爹娘塞钱。 这几个月,娘家妈他们可是对她慈爱极了,她一去,娘家嫂子他们就给自己端水做饭。 毛妮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用处。 别说毛妮不知道那些嫁妆的价值,就算是知道,她为了那几句虚假的夸赞,恐怕都会给了娘家去。 王阳震惊之余,却有种上当的愤怒。 有一千两银子,却只给他二百两,他就知道万贞这女人,表面上多么贤惠大方,实际上还是舍不得银钱。 万贞:??? 肖盼盼:??? 众人:??? 一共一千两现银,就给他王阳二百两,还嫌不够? 他咋不上天呢。 实在是王阳一时没收住表情,太明显了些! 【不会吧,不会吧,某人是不是还觉得万贞给他花的太少了!】 王阳旋即收回愤恨的神色。 万贞道。 “老爷、夫人,奴婢知道那银钱哪去了!” 翠珠说起这个,大家可就精神头更足了。 “奴婢曾有几次见到小姐给王阳塞银票,一张是五十两的银票,至少塞过四次,还不算平日里给他的一些碎银子,奴婢还见过王家老太太抱着满怀的东西离开,过不了一两个时辰,便空手而归。” 翠珠还没说完,她气的脸色通红。 “小姐生病时,他们都偷过小姐的银钱,还被奴婢撞见了,他们都不承认,幸好奴婢及时把那些银钱分开藏了,否则,还不被他们一窝子贼人摸去了。” 翠珠说着,便从自己的衣服内侧,扯开一个用针线缝上的内口袋里,拿出三百两银票。 “夫人、老爷,剩下的奴婢自作主张缝到了衣服里了。” 翠珠忏悔道。 “小姐,对不起,是翠珠不听你的话,翠珠不想让小姐......” 万贞原本是有一点点生气,想说为何翠珠不来告诉她。 可想到自己那几个月的时间,就跟魔怔了似的,拼命讨好这三个东西,说不得,她不仅不会相信翠珠,还会把钱都给他们。 吃瓜群众真是大开眼界。 一家子家贼啊这是。 王阳三人都没想到,他们竟然都去偷过万贞的嫁妆钱,还没有告诉另外两人。 不问自取,就是偷。 就算是没有读过书的人,也都知道这一句话。 而王阳身为一个读书人,竟然也会如此,实在是让人费解。 先不说王阳。 尤其是翠珠说毛妮带着一堆东西出门,而后空手而归。 王鑫却倏地大怒。 “贱妇,说,那些银钱和物件呢,你是不是都送回了你娘家?” 王鑫可不想养个家贼,都与毛妮成亲几十年了,家底再厚,也经不住毛妮运回娘家啊。 王鑫不质问还好,一质问,毛妮却也来了火气。 她叉腰道。 “怎么了,我娘和爹辛辛苦苦养我,我花点钱送点东西,孝敬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第439章 就是嫌弃 王鑫没想到,毛妮在自己的质问下,竟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反驳。 气的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 “你爹和你娘多大年纪了,能吃的下多少东西,能用的了多少东西,你送去还不是便宜了你的哥嫂弟妹,你就没有替阳儿考虑过?!” “阳儿不一直都是我带大的,哪里养的不好,我只不过给了我爹娘一点点养老钱和东西而已。” “你是我王家的人,没经过老子的同意,就把我王家的东西往你娘家倒腾,你去,立马马上给我要回来,否则老子休了你。” 以往王鑫和毛妮的感情其实不错的。 但那是没涉及到自己的利益,王鑫也懒得管。 “好哇,你这老东西,娘伺候你一辈子还伺候出个错来,谁家走娘家不拿点东西,给出去的东西咋还能要回来,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毛妮避重就轻,愣是不提她给了多少。 实际上,毛妮自己也不一定有数。 之前活着都难,毛妮也送不了什么东西,所以她也很少回娘家,不愿看哥嫂他们的白眼。 但自从万贞嫁入了王家,毛妮可算是支棱起来了。 自从第一次拎着不错的礼回到娘家,娘家那些个看到她拿的东西,一个个夸人都夸出了花,之前的白眼和摔摔打打东西表示不满的举动再也没有。 毛妮活了几十年,难道不知道他们的热情是自己用钱用好处买来的吗?! 她当然是知道的。 只是她飘了,被哥嫂他们夸的不知东南西北。 她知道自己是用钱买的,可是比起前些年的憋屈日子,她现在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了,花点钱买开心她愿意。 其实吧,这个想法倒也没错。 但问题,她花的不是自己的钱啊,是偷来的钱,偷来的东西。 现如今,物归原主自然也是最合理不过的了。 毛妮一边反驳王鑫,一边想着,她也就拿了不到二百两,可现在身上都没有五十两,她真的送了一百多两给娘家。 不可能吧,她怎么可能送那么多钱。 实际上,是有的。 花的时候没仔细算过,她自从身上有了钱,也有了底气,隔三差五就时不时回去一趟,每次过去又是给东西又是给银子的。 毛家她那兄嫂和弟弟弟妹他们,合起伙来,各种不要钱的话就是一个夸,夸高兴了,毛妮只会出的更多。 至于毛妮说的给父母的养老钱,说句难听的,只要不是毛妮没有看着父母花的银子,还有她带去的那些东西,如果有一成是花在那老俩口的身上,都算是多的。 见过哪家的父母,会偏疼嫁出去的闺女。 就算有,也是极少数。 而毛妮几乎每次从娘家回来,都是两手空空。 即便家中日子困难,两把青菜、几个鸡蛋总能拿的出来的。 但是没有,连个烂菜叶子都没给过她。 像毛妮这样的傻子,在此时,还真多的很。 出嫁前,娘家说不要忘了娘家,再如何,都要孝敬父母,毕竟父母可是亲生的等等。 到了夫家,夫家又要说把心放在夫家,一心为夫家打算,不能把夫家的东西往娘家倒腾。 等到闺女需要帮助的时候,就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没能力。 夫家说你是外姓人,不是某某家的人。 说来说去,女子就是片浮萍,能用得到了,就各种好话或者威胁,用不到的时候就避之如履,生害怕女儿\/儿媳扒上他们。 真真是可笑。 “你这么多年,就给我生了一个儿子,这儿子眼看也要废了,我休了你都是应该的,我凭啥不能休你。” 王鑫这话听着是怨气十足。 如果不是因为早些年,家里没有什么钱,他早就重新娶个媳妇了。 后来因着王阳有读书的天赋,王鑫也就接受了。 儿子再多,不出息有什么用。 他这一个儿子顶别人家十个八个都不止。 可如今,王鑫的期望即将落空。 “爹?” 王阳不满的喊了一声,他爹可从来没有说过他一句重话。 现在这话也太难听了。 王鑫正想开口解释几句。 就听毛妮“嗷~”一嗓子,就朝王鑫冲了过去。 “好哇,我就知道你这个老东西心里对我有怨气,之前看我儿子有出息的时候,你怎么屁也不放一个,见人就夸,现在看我儿子不行了,你就露出了自己的丑恶嘴脸。” 毛妮边骂着,就给王鑫挠了一脸血。 “滚开,你这个贱人,我说错了,谁让你就给我生了一个儿子,你但凡再生个女儿,老子还有点盼头,现在呢,全完了,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 王鑫也又气又急,一把就把毛妮推倒在地。 毛妮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望着王鑫。 接着,便是一阵哭天抢地。 “老天爷啊,您快开开眼啊,看看这老东西,我辛辛苦苦伺候他一辈子,还给他生了个儿子,他竟然打我......啊~呜~啊~呜......” 王阳本以为自己够丢脸了,没想到还能更丢脸。 以往省心的爹娘,在这时候竟然起了内讧。 两人更是一口一个废了,一口一个不行了。 虽然是事实,但是这也不是当爹当娘的能说的话啊。 王阳暴怒。 “够了。” 只两个字,就把原本要回嘴的王鑫和哭喊的毛妮喝止。 他们心里一慌,完了,儿子生气了。 他们一看,王阳的脸色已经沉如墨色,眼底酝酿着令人心惊肉跳的愤怒和恨意。 “阳儿啊,爹和你娘不是那个意思,真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王鑫手足无措的解释。 毛妮也从地上爬起来,慌忙上前解释。 却被肖盼盼的声音打断。 【是的,你爹和你娘就是嫌弃你了,几十年辛苦养大,累死累活供你读书,还没见到什么回报,人就不行了,能不吵起来嘛!等你噶了,将来他们也没人养老了,那不是他们更害怕了嘛!】 吃瓜群众:嘿,瞎说什么大实话。 【等你一噶,嘿嘿,你王家外八路的亲戚都要来争你家这房子了,虽然破了点,但好歹也是京城的院子嘛!】 第440章 仙郡主可真是个好人呐 肖盼盼这话是实话,就是太直接了点。 别说是王阳,就是身为旁观者的吃瓜群众们都觉得有些扎心了。 但养儿可不就是为了养老嘛。 王鑫这俩口子,以后的日子得有多惨啊,他们都不忍心想了。 惨啊,想想就惨啊。 王鑫以及毛妮:但你们还是想了。 吃瓜群众:谁让你们活该呢! 王鑫和毛妮一怒之下又怒了一下,连看一眼肖盼盼都没勇气。 王阳也是。 如今闹到了这个地步,王阳感觉心累了。 【等等,万贞的嫁妆拿回来,拿不回来的,那肯定要用这地皮抵债,啧啧,这么一想,那不是王阳还没噶,三人一起无家可归了嘛!】 肖盼盼的话语给王家三人心上又插了几刀。 尤其是王鑫和毛妮,脸色比那粪坑里的石头还要臭上三分。 【就怕是卖了宅子,也赔不起啊,那到时候可咋整啊!】 肖盼盼略带几分忧愁的话又在众人耳边响起。 不了解肖盼盼的人,会以为肖盼盼对王鑫和毛妮生了恻隐之心。 而肖远山、姚舒茹、肖云云、肖云羽四人可是知道,肖盼盼心里在憋着什么坏呢。 只要略等等,她自己就又说出来了。 【诶,有了!】 王鑫和毛妮的脸上不禁带上了些许希望,或许他们日后的日子不会那么惨。 若是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啊。 就算他们活了几十年了,那也没活够啊。 【只要王阳一家子死不悔改,就算矮了板子也不承认自己的错,县令大人说不定见他们死不悔改,直接扔到大牢里吃牢饭!】 吃瓜群众:!!! 姚舒茹等人露出了然的神色。 万贞一家:!!! 【到时候钱也不用配了,还有地方包吃包住,多好啊!等于是给他们养老了,就是环境差点,黑了点,小了点,没有了一点点自由而已!】 肖盼盼可真是蔫坏蔫坏的。 但她出的这主意,众人怎么听着就挺解气的呢。 王鑫和毛妮刚要露出笑意的脸顿时止住,脸立刻又哭丧了起来。 那大牢可不是能去的地方。 啥好人去了,出来都得被剥掉一层皮。 他们老胳膊老腿的,怕不是进去几天,人就没了。 说不定比他们儿子死得还快呢。 这个仙郡主实在是太坏了,怎么能这么害人。 可话又说回来,谁又能说这不是一个办法呢。 街边的一个老乞丐听到这话,眼睛登时就亮了。 他整日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要是他犯个不大不小的罪,给他关进去,那他不就既有地方住,还有饭吃。 听说大牢里的饭像馊水,可是命都要没了,还管什么嗖不嗖,现在倒是不怕,饿个几顿也饿不死,但是入了秋冬,那才叫难熬呢。 到时候,这大牢里倒不免是个好去处。 但是这个犯罪的度要怎么把握才是最重要的,等他回头打听打听。 嘿,这仙郡主可真是个好人呐。 不管王鑫和毛妮咋想,这老乞丐是真心感谢肖盼盼。 还想着,要跟几个现在去别的地方乞讨的老伙计好好说说,到时候几个人一起,也有个伴。 冬季即将迎来故意犯罪的几个老头的王旷,我谢谢您嘞,仙郡主。 在别的大牢或许要担忧,但是在王旷这,是啥就是啥罪,只要不是什么大罪,就不存在什么严刑拷打。 那可比在其他地方的监牢里安全多了。 王鑫和毛妮对视一眼,相比而言,还是把儿媳妇劝回来,才是最好的一条路。 王鑫和毛妮又同时看向万贞,那眼神慈爱的令人可怕。 万贞非但不觉得暖心,还觉得毛骨悚然的。 她宁愿看到王鑫和毛妮仇恨她的眼神,而不是现在,看着慈爱,但却有种好似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的感觉。 万贞的腿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王鑫和毛妮又是呵呵一笑。 “贞儿,我和你娘知道错了,只要你和阳儿能过好,我和你娘搬出去住都行!” 哎哟,这算盘打的响啊。 若是万贞与王阳重修于好,王鑫和毛妮即便真的要搬出去住,这银子谁出。 还不是万贞出。 到时候,这嫁妆也不用还了,家里又有钱了,王阳要是病了还有人伺候,他们俩口子搬出去住,还躲了清闲呢。 这可是一举好几得啊。 【你当你们的算盘谁不知道呢!傻子才上当呢!】 万贞:我不是傻子,所以我不会上当! 万文正觉得自己对不住妻女,尤其是万贞,他自觉现在正是他表现的时候。 “大胆刁民,竟敢与我万家攀关系,我儿的闺名岂是你们喊的?我儿已经休了王阳,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万不可能反悔,就算我儿同意,县令大人也不同,朝令夕改的,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呢,你想如何便如何?!” 万文虽然不了解王旷,但是不妨碍他把王旷的名头拿出来用一用。 “万大人,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啊,怎么说,夫妻还是原配的好,若是二嫁,那可找不到什么好的啊,都是为人父母的,为了自家孩子考虑,您还是和万夫人好好合计合计,看看小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这话猛的听上去,很有道理。 但肖盼盼最不耐烦听到什么宁拆十座庙之类的话。 【王鑫说话可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坑别人家的女儿,也不怕天打雷劈,好婚姻的确如此,但是王阳也不看看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烂货!万贞又不是垃圾桶,别什么垃圾都塞给她!】 第441章 眼光一致 万贞扭身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肖盼盼。 仙郡主这小嘴可太会说了,她太喜欢了。 她要跟仙郡主学学,若是遇到什么事的时候,起码嘴上不吃亏。 仙郡主说的可不是嘛,她又不是装垃圾的桶,凭啥什么垃圾都要。 万文真要气死了。 这一家子气人的本事是真的大。 懂装不懂,装可怜,装无辜,真的在行。 刁民,真是一家子刁民。 就算王阳是个读书人,可读书也并没有让他明理明智,反而还是一身的坏习惯。 这一家子偷东西,偷的这么顺手,万文真怀疑他们不是第一次偷东西,奈何没有证据,就算要查,没个几天,也查不出来。 肖盼盼也有这个怀疑,已经让孤寡系统好好查查了。 偷了好些东西,还让万贞没有察觉,说他们不是个惯偷,也没人信吧。 王鑫哪里知道,自己的一番装腔作势,颠倒黑白,又给肖盼盼提了个醒。 方才她本也想查查王阳这一家子身上还有没有背着什么违法犯罪行为,只是没人发现。 但刚刚看王鑫和毛妮打架的热闹,给忘了。 但王鑫又跳了出来,让肖盼盼想忘记也难。 万文胡子翘着。 “本官说过了,我万家和你王家没有任何关系,若是你再听不懂,咱们就去见官,在县令大人跟前,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还是这么牙尖嘴利。” 万文一通威胁,王鑫偃旗息鼓。 他又转头将自己受的窝囊气,冲着毛妮而去。 也许是这些年,王鑫真是憋坏了,也是拿着今日发生的一切事,发泄而已。 “毛氏,我告诉你,你若是把钱拿不回来,那人家的嫁妆凑不齐,咱们可就要蹲大牢了,你自己掂量着来吧。” “娘,你到底给了外祖父他们多少钱物,你心里应该记得吧,你要知道,咱们可还欠着别人至少两千两银子呢。” 毛妮本要继续跟王鑫对骂,见儿子询问,她便闭紧了嘴巴,摇摇头,一言不发。 毛妮好似又想到了什么。 “不对啊,又不是老娘一个人拿了万贞的银子,你们不是也拿了,现在人家叫我们还回去,难不成让老娘一个想办法不成?就算是把我卖了,我也赔不起。” 这下子,轮到王鑫和王阳变了脸色,一个是心虚,一个是被自己老娘揭穿吃软饭的愤恨。 “我?我就吃吃酒,也没干别的,我也没拿多少啊,哪里像你,你还往娘家搬,是好日子不想过了?!” 王鑫越说越觉得自己理直气壮。 “娘,您不知道儿子读书是花销很大的,那点钱,用不了多久的。” 这可是个好理由。 读书确实是个顶费钱的事的。 可前提是,王阳真的是实实在在将银子花在读书上面的。 总之,一家子谁也不承认,自己拿了万贞的钱,没用在正途上。 【没事!我来查查,看看这一家子极品把钱都花在哪里了?!】 王鑫、毛妮、王阳三人闻言又是一阵心虚恼怒。 可只敢在心里默默地将肖盼盼捅成个血人,面上是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的。 王阳连忙对着万文一家鞠躬,标准的九十度弯腰 ,拱手道。 “万大人,可否给学子几日时间?学子定会将万小姐的嫁妆全都凑齐!” 这也是为了转移肖盼盼的注意力。 【嘿!就像毛妮说的,就算是把你们都卖了,你们都还不起,该不会是想收拾东西跑路吧!】 肖盼盼表示非常怀疑。 虽然王鑫家这小院子也值点钱,但是离两千两银子可还差的远呢。 若说他们拿着银子,置办了什么贵重的东西,起码还能看见个东西。 可他们都是胡吃海喝,胡乱花用了。 如果要问他们为何不知道拿着银子置办点东西,哪怕买个铺子买个小院子也是绰绰有余。 原因在于,他们觉得万贞在,家里缺什么,她自然会去置办,不需要他们去操心。 这拿到的就是自己的,他们要全部花了,才能对得起这些年苦哈哈的日子。 王阳深吸一口气,生怕自己露出仇恨的神色,又导致自己陷入死亡的威胁中。 即便肖盼盼说了他的忌日是在一年后,可他依旧不死心。 只要有一点点希望,他就不可能放弃。 他识字,就算参加不了科举,但如果他换个地方生活,当个账房先生应当也是可以的。 总之,绝对不可能去大牢,甚至做那在地里劳作的下等人的。 但他们没钱没人脉,想逃离京城,那是白日做梦。 万文再没能力,最基本的防备总是有的。 何况还有个精明的孙香尚在此,叫他们三人插翅也难飞。 万文闻言冷笑。 “限今日,你们就将我儿的嫁妆补齐,否则,本官定要告官。” “万大人,看在咱们曾经是亲家的份上,您就宽限几日,今日......今日实在说来不及啊。” 王鑫苦着脸求饶。 “休想!” 吃瓜群众也是乐的慌。 “花钱的时候,他们一家子怕是没想到有今日吧。” “一家子贼啊,竟然偷儿媳妇的嫁妆,说出去都能笑掉人的大牙。” “真是财帛动人心!” “要我说,他们也太心急了些,只要万家小姐生下孩子,将来她的嫁妆还不是都是王家孙子的,何必急于一时......” 吃瓜群众踊跃发言,发表自己内心的想法。 肖盼盼也是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查出来的资料。 【真的......我都词穷了,我都不知道咋说了,只能说是巧合他爹给巧合开门,巧合到家了!真不愧是父子俩,竟然干出了一样的事!】 吃瓜群众立即停止议论,等着肖盼盼的下文。 到底王阳和王鑫做了什么一样的事。 他们隐隐有种猜想。 【王鑫和王阳有了钱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租了一间院子,而后包了烟花之地的一名女子!】 毛妮宛若晴天霹雳,要知道,王鑫一辈子老老实实的,虽说不懂疼人,可也没有出去乱来过啊。 吃瓜众人:不会吧? 万家几人也加入了吃瓜大军。 孙香尚心说,要是这王阳跟自家女儿没有过关系,那吃起瓜来岂不是更香。 【巧合的是,两人前后包的竟然是同一名女子,都跟那女子说好,只能接待他们,他们为了更好的幽会,竟然先后又在同一条街道的相邻的两个小院!我是不是要夸他们父子眼光一致?!】 吃瓜群众:!!! 震惊他们一万年。 父子俩? 同一个女子? 这话明明是大宁朝话,怎么让他们有种听不懂的感觉。 但让众人震惊的还在后面呢。 第442章 打两份工 【这女子原也不知这是父子俩,只想着就在隔壁,那正好一个人可以同时打两份工,服务完王阳,就从后门直接出去,去找王鑫,找完王鑫,就去找王阳!方便的嘞!】 神tm的打两份工。 真是太巧合了! 真是巧合到家了! 吃瓜群众闻言直接兴奋,发出猥琐又幸灾乐祸的笑声。 万贞因着自己身体的原因,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王阳身上的病,通过那名女子,传染给了王鑫,然后父子俩喜提同一个脏病,都命不久矣了呢?! 这种可能性极高啊! 万贞的眼神正巧与孙香尚对上,孙香尚一下便看出自家女儿眸中的意思。 她先是一愣,接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贞儿没有被王阳这狗东西害得郁结于心就好,不仅没有郁结于心,反而还活泼了些?! 若是这样,那她真的为贞儿感到高兴。 以往,她实在太安静了些。 母女俩眉眼间皆是笑意,互相对望着! 与万贞有同样想法的,还有王鑫。 身患不治之症的人毕竟是王阳,王鑫虽然之前疼爱王阳,但到底不能感同身受。 但他听到肖盼盼的话,第一反应不是觉得丢脸窘迫,而是想着,他们共用一个......会不会他也得病了?! 想着,王鑫便觉得浑身开始发痒,好像皮肤里钻入了数以万计的蚂蚁,正准备破开自己的皮肤往外钻。 毛妮却是气疯了,这老东西,多大年纪了,竟然还学儿子包女支子,也不看自己还中用不中用。 毛妮又是“嗷~”一声,直接扑了上去。 王鑫本就在发呆,心里慌乱的在猜着自己身上到底有没有什么病。 毛妮双手用力一抓,王鑫的一只眼球直接被毛妮的一根手指狠狠一戳。 “啊~啊~” 下一秒,王鑫捂着自己的眼睛,就滚落在地,哀嚎着。 毛妮也没想到自己会抓实,顿时愣在当场。 众人就看到从王鑫捂着眼睛的指缝里,竟然流出了鲜红色的血。 吃瓜群众竟然都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皮,就好像刚刚被抠破眼珠子的是自己,感觉开始疼了。 谁说有些人的共情能力差?! 这不是挺好的嘛。 毛妮六神无主,她真的没有想到那一下会抓实。 “我......我不是故意的啊,我真......真不是故意的,阳儿,你信娘,娘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的......” 毛妮抓住王阳的衣袖,拼命的解释。 王鑫疼的还在地上打滚,一身的泥灰。 发生这样的事,王阳也是没想到。 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只呆愣愣的看着,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活生生一条生命,总不能让王鑫疼死,或者血流干了吧。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王鑫指缝处渗出的血还在哗啦啦流,那流血量看得人害怕。 有人赶紧跑去找大夫过来,这里不远,就有个小医馆,没多大一会,老大夫拎着药箱来了。 一听说是眼睛被抓伤了,老大夫的动作可比平时快多了。 虽然说人没了一只眼球,还有另外一只,可是两只眼睛总比一只眼睛好的多。 老大夫希望,这小姑娘说的眼睛受伤,不严重。 大家自发的给老大夫让路了。 【不是?怎么这么突然啊?】 吃瓜群众若是可以说的话,肯定会说,是仙郡主你觉得突然,但其实并不突然。 谁家婆娘知道自家男人出去鬼混,不挠他呢。 “大夫,对,大夫,大夫,你快给看看,看看我老头子如何了!” 毛妮拉着大夫的袖子,就像拉着一根救命稻草。 “我来看看。” 王鑫可能是最疼的那个劲过了,竟也渐渐不再打滚。 他听到大夫的声音,就松开了手。 “大夫,救救我!” 王鑫真的很害怕,怕他变成个瞎子。 可王鑫的手一放下,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毛妮那一下,竟然把王鑫的眼珠抠掉了一块肉。 老天爷啊,这......这看着都疼啊。 有个老大爷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天神爷,这事给挠瞎了啊!” 这老大夫就打眼这么一看,便叹了口气。 这人的眼珠是保不住了。 他拿出棉纱布,给王鑫止了血,而后包扎好。 王鑫听到人群里的声音,拽住老大夫的胳膊,慌忙问。 “大夫,我的眼睛没事吧?” 他用仅剩的一颗能看见人的眼睛盯着老大夫,独眼看人是真的感觉毛毛的。 但老大夫也能理解王鑫的心情。 他斟酌了一下,才说道。 “节哀,你的这只眼睛再也看不到了!” “啊~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变成个瞎子呢!” 王鑫一整个就发疯,可因着太用力,原本止了血的眼眶,又开始流血。 老大夫高声喝道。 “你要是不想要你的那条命,你就继续发疯!” 还是老大夫说的话管用,王鑫立刻就耷拉着脑袋,看着可怜极了。 老大夫松了口气,又接着说道。 “老夫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但是那颗坏死的眼珠,不能一直留在眼眶里,否则就会溃烂,而后会感染,到时候你这条命都要保不住了,老夫的建议是,将这颗坏死的眼珠,尽快摘掉。” 王鑫哪里能接受,眼睛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瞎了一一只眼,还好不了。 吃瓜群众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那眼珠子要是被摘掉了,空洞洞的,不就啥也没有了嘛,那也太可怕了。 吃瓜群众都有些同情王鑫了。 儿子要没了,自己的眼珠子也要没了。 “大夫,我不想一只眼珠子看不见,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看见,不摘掉它?我真的不想变成半瞎啊!” 王鑫老泪纵横,可咸湿的泪水腐蚀的他那颗眼珠比刚才还疼,王鑫又开始疼的打滚。 “哎呀,别哭别哭,眼泪是咸的,会让你更疼的。” 老大夫劝道。 王鑫的哭声戛然而止,竟然翻身而起,扑向毛妮。 “你赔我眼睛,你这个毒妇,我要杀了你。” 第443章 第一次 毛妮慌张后退,躲开王鑫,一边替自己辩解。 “我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根本没躲开,你刚刚把我推倒在地的时候,我也没怪你!” 也是真能狡辩的,这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啊。 但说到底,谁让王鑫先出去学人包什么外室呢。 真是老天爷施下的,注定王鑫和毛妮成了两口子,两个偷子,生下了一个小偷子。 “你还敢狡辩,你赔我眼睛,否则我就要你死。” 【呃呃,这倒是真可以,只怕现在还没这个技术呢,那是不成了,不然还真可以叫毛妮赔你一只眼珠子!】 吃瓜群众瞳孔猛缩,他们感觉自己的眼珠子又疼了。 怎么还真的可以赔一只眼珠子啊。 但老大夫闻言,眼睛唰的就亮了。 还有这样的医术吗? 能不能跟他说说,看看怎么操作。 【可惜了,这里没有无菌环境,否则,只要把一颗好的眼珠,它后面连着血管,接到眼眶里的那些血管上,只要不出现排异,就可以正常使用!】 老大夫更好奇了,竟然这么简单的嘛,他在想,他回头拿小动物做做实验呢。 王鑫也知道他的左眼,是要彻底没了。 即便换不了眼睛,但他也饶不了毛妮。 既然毛妮弄坏他一颗眼珠子,那礼尚往来,他也把她的一颗眼珠弄坏,就当扯平了。 谁也不知道王鑫的报复心如此强。 也是,谁家好好的,能接受自己突然变成了个半瞎子。 王鑫愣是忍着眼珠的疼痛,朝着毛妮扑了过去。 毛妮躲在王阳身后,就是不愿与王鑫直接对上。 王阳也劝道。 “爹,您现在重要的是保住您的性命啊,娘也不是故意的,您就原谅她吧。” “闭嘴,老子的一颗眼珠子没了,没了,你要是也一颗眼睛瞎了,你怕是比老子还疯,你让开,没你这个小辈的事。” 王鑫已经陷入自己失去一只眼睛的疯狂和怒火中,别说是王阳了,谁来也不好使。 何况是一个基本废掉的儿子,王鑫那就更不在乎了。 王阳也没想到,对他慈爱多年的爹爹,竟然会用这样不耐烦又带着恨意的语气。 王阳也恼了,直接把毛妮从自己的身后扯出来。 “行,你们的事,我不管了,到时候,咱们一起蹲大牢吧。” 王阳本以为自己这样说,王鑫应该也会压下心里的怒火,暂时先解决一下万贞嫁妆的事。 可王鑫根本像没听到王阳说的话似的,一看见毛妮那张脸,仅剩的一只眼睛登时就喷起了仇恨的火。 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 什么夫妻几十年。 此刻想不起一点。 他只想解恨,想一报还一报。 毛妮见王鑫如同毒蛇一般的眼珠子,吓得就要跑。 王鑫一把扯住毛妮的头。 “还想跑,你给老子滚过来。” 也没人想着要拦着,毕竟是他们“夫妻”的事,他们都是外人,不是嘛。 他们其实也是想着,可能王鑫顶多就是揍毛妮一顿,发泄一下就完了。 没想到,王鑫竟然揪住了毛妮的头发,食指直直的冲着毛妮剜了过去。 他虽然年纪不小了,可是动作可不慢。 毛妮吓得忙闭上双眼,可还是迟了一步。 王鑫竟然直接一个用力。 众人就看到一颗圆不溜球的东西飞了出来。 接着,就是毛妮在地上翻滚的哀嚎声,响彻了整个院子,整条街,传了好远好远。 众人瞬间鸦雀无声,惊骇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半天,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众人还齐齐后退了一步。 对着王鑫这样的狠人,谁不害怕?! 哪个普通老百姓,会下那样的狠手,一下子就把枕边人的眼珠子给抠出来。 他们看着混合着泥土,看不到原本模样的眼珠子,他们反胃到作呕。 毛妮不是故意的,王鑫可是切切实实故意的。 在场的也有家里是杀猪的。 他就算是杀猪,也不会活生生的把猪的眼珠子给抠了啊。 他杀了多少年的猪了,他也下不去这个手。 肖盼盼也是被恶心的直呕。 她觉得今晚她可能要做噩梦了。 【下手竟然这么快准猛,王鑫不会不是第一次抠人眼珠子吧?!】 但其实,王鑫还真是第一次。 只能说仇恨的力量巨大的情况下,可能每个人都能做的出来的。 王鑫真的是彻底恨上了毛妮。 毛妮的一颗眼珠子没了,王鑫叉着腰就大笑。 报仇真的来的解气。 王鑫啐了一口,“老子要休了你。” 王阳被王鑫方才的一手,惊得直起冷汗。 老大夫好大的年纪,也没见过这么狠的人啊。 他摇着头,真是活久见。 但更让吃瓜群众想不到的一幕来了。 只见王鑫笑够了,竟然一把扯开老大夫刚给他包扎好的棉布,而后食指一弯,把自己那颗坏了的眼珠子也给抠了。 这一次,王鑫尽管疼到说不出话,腮帮子都被自己咬的鼓起了好大,愣是没有喊一声。 “啊~” 人群中不少人吓得闭上了眼睛,而后睁开眼睛,正好看到王鑫的眼珠滚落在地。 有人受不了这刺激,直接晕了过去。 这一天天吃个瓜,还有生命危险呢。 实在太吓人了。 还有王鑫,不是一般的狠人。 他对别人能下狠手,可以说能理解,毕竟疼的不是他。 可是他竟然能对自己下狠手,一下给自己眼珠子抠了。 这样的狠人,全宁朝都找不出几个吧。 万家家丁们将几个女主保护在中间,谁知道王鑫会不会一气之下,跑来抠主人们的眼珠子啊。 第444章 另类的一种 万文本就胆子小,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人都躲在了孙香尚母女的身后。 王阳几乎已经被吓破了胆子。 在他心里,他爹王鑫是个慈爱的父亲,从小到大都没对他说过一句重话,哪怕是他调皮惹了事,父亲也没有对自己大声吼过一句。 直到方才的一幕,王阳对王鑫的印象彻底颠覆了。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他爹这些年太憋屈了,一朝变故,受刺激导致性情大变。 不管是他父亲原本就是如此,亦或者这只是他父亲多年来积压的情绪,王阳都不敢再靠近王鑫一步。 王鑫的其中一只眼眶空洞洞的,鲜红色流了一会,便干涸了起来,渐渐风干的血色渐渐变成暗红色。 是让人看一眼,就能做好几宿噩梦的程度。 王鑫干瘦的脸上,褐色的褶子一道一道的,若是在夜里,真就如同那索命的鬼魂一般。 “劳烦太大夫帮我包扎一下。” 这老大夫的确姓太,在这附近开医馆也有几十年了,王鑫自然是知道的。 王鑫竟然还对着太大夫微微一笑,实在惊悚。 太大夫行医几十年,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他只是叹了口气。 “你太冲动了,怎么可以自行......哎,你忍着点,会有点疼。” 太大夫解下腰间的一只酒葫芦,是他今天刚打的白酒,本打算等关了店门,独自小酌一杯的。 谁知道,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 用白酒消毒的方法,也是从古时就有的。 “嘣~”一声。 太大夫将酒葫芦的塞子拔掉。 但因王鑫的个头比太大夫高一点点,且现在这院子也没有个干净的地方躺着,站立的姿势本就不好冲洗,更何况太大夫的个头更小些。 王鑫见状,便问道。 “太大夫,是直接将这烈酒冲洗我的这一个眼.......” 王鑫也不知道没了眼珠子的眼睛还算眼睛嘛。 虽然话未说完,太大夫却是明白他的意思。 他微微点头,“是的,需要用烈酒冲一下,而后用白色棉纱布将你眼眶里残留的东西擦干净,这样感染的可能性就会降低很多,当然,即便擦洗了,也还是有感染的风险,稍后,老夫再给你开点药。” “谢谢太大夫了,我自己来吧。” 太大夫还没说可以不可以,王鑫就拿过太大夫的酒葫芦,冲着自己那个空洞倒了下去。 “嘶~啊” 王鑫疼的身子都直打哆嗦,干瘦的手上,青筋本就分明,此刻更是根根暴起。 王鑫其实是个身材不算高大的人,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但因为有些微微佝偻,那就显的更矮了。 尤其是他还很瘦。 瘦不是因为谁虐待了他,而是他就是个吃不胖的体质,所以到了四十多岁,依旧跟个干柴火似的。 王鑫将酒葫芦还给太大夫。 太大夫也没再说什么,将干净的棉纱布用酒水沾湿,用一只木头夹子,夹着白布。 “你忍一忍,老夫要清理干净。” “嗯。” 话音刚落,太大夫就将白色的沾着酒水的棉纱布塞入王鑫的空洞的眼眶中,稍微用了一点点力气,将眼眶中残留的血渍、肉丝等都擦干净。 吃瓜群众感觉像是自己的眼眶被塞入了一块布...... 嘶~真滴疼啊! 王鑫竟然能忍住。 主要是他的眼珠子被毛妮抠掉一块肉的时候,可是疼的满地打滚。 可现在,竟然能忍着被酒水侵蚀的疼痛,实在是判若两人。 王鑫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就像一个特别怕死的软弱的人变成了一个不怕死不怕疼的勇士。 虽然王鑫的为人不咋地,可就凭着他方才到此刻的狠劲,也足以让众人生起一些些佩服。 但也仅此而已了。 太大夫虽然年纪五十多了,但是身子骨很是结实,迅速将王鑫的眼眶处理干净,然后又换了一块新的棉纱布,将王鑫的那一块空了的地方彻底塞住,而后又用包扎好,这就算处理好了。 王鑫从腰间拿出几块碎银子。 “谢谢太大夫。” 太大夫也没多拿,只要了其中一点点不到一两的银角。 太大夫的情绪是真的很稳定,从头到尾都很稳定,一看就知道是见了世面的。 他也没有对王鑫或者毛妮的行为有什么指点。 做大夫的第一条,就是不要有太多的好奇心,他只要做好大夫该做的事便好。 轮到毛妮时,太大夫根本处理不了,毛妮疼的一直在哭,她越哭就越疼,越哭血就流的越快。 “后生,快把你娘的手抓住,这伤口要是不处理,可是会要人命的。” 王阳如同行尸一般,将他娘的双臂扯住。 “啊~啊~啊~” 在毛妮凄厉的叫声中。 太大夫快速将伤口处理好,同样包扎好。 “那药方我去医馆开好,到时候让小童送过来。” 太大夫看了看这四面透风的,没有一间整屋子的小院。 “今日的我会直接让小童煎好药送过来,后面的就要你们自己煎了。” “太谢谢太大夫您了。” 太大夫挥了挥手,他能帮的也就到这了,以后,这王家怕是也看不起病,喝不起药了。 他就收了不到一两银子,都是给他们少了不少钱。 他也是要生活的,不可能真当个活菩萨。 老大夫也没留在王家看热闹,即便不看热闹,他也会知道今日发生的一切。 【这太大夫心真好,要是我,肯定直接给他们治死,这一窝子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肖盼盼心说。 其实肖盼盼就是口嗨,要真要她鲨人,那她肯定是不敢的。 让她杀只鸡都不敢,更别说人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万家小姐的嫁妆还没要回来,王家老头老太的各没了一只眼睛,一个左边一个右边,正好剩一对眼珠子。 毛妮也渐渐安静下来,整个人都显得呆呆的,好像神经都被刺激坏了。 毛妮现在哪里还能想的到什么外室不外室的,儿子不儿子的,她只知道她的一只眼睛没了,她变成了个残废。 虽然她四肢健全,可是她的一只眼睛没了。 毛妮都要恨死王鑫了,可她不敢再对他张牙舞爪的,她怕她另一只眼珠子也被王鑫给抠了。 这也算是另类的一种,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长记性。 毛妮的一只眼珠子没了,她才知道害怕,才知道王鑫的狠,她也不敢再说他一句不是。 肖盼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所以,这嫁妆补还是不补了?】 第445章 功成名就 对于肖盼盼的疑惑,吃瓜群众们的想法都有所不同。 有人觉得王鑫毛妮这俩口子打架抠了眼珠子的事,不怪旁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可有的人,就觉得王鑫毛妮现在这模样太惨了,就不要再找他们的麻烦了,毕竟万家也不差这点钱不是嘛。 有人认为,几千两银子实在太多,看在这王家已经这么凄惨的份上,酌情的少一些,也情有可原。 但说到底,那些认为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人,都是因为这事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 若是真的有人拿了他们的钱,先不说他们有没有,别说拿了几千两了,就是一分钱都要拿回来吧! 吃瓜群众看向万文以及孙香尚、万贞。 万文还被这场面吓得哆嗦,真是有够丢脸。 孙香尚见状,心里更是觉得万文不中用。 她道。 “你们的家务事,本夫人可管不着,但我儿的嫁妆,你们必须还回来,否则,本夫人定要高官。” 折腾了这么一顿,不管是王鑫、王阳还是毛妮,哪还有什么心力再去颠倒是非,与万家论个什么道理。 但不见得,他们就认了这账。 王鑫只道。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王鑫现在一无所有,身上就剩了几块碎银子。 就算他想还,也是有心无力。 更何况,他可没有拿过万贞的什么物件,他只拿过钱,那些物件谁拿的谁赔,他可不认。 “我......我身上就只有不到五十两,其他的就没有了。” 毛妮在外套内里,缝了一个口袋,里面装了四十五两的几张银票,以及腰带里缠着的几个碎银子,还有几枚铜板。 至于王阳,也就只剩了不到十两的银子,一家子加起来,也才六十两零几个铜板。 离着两千两银子,可还差一千九百四十两银子呢。 这个小院若是卖了,也就撑死卖个二百两的银子,这么一算,还有一千七百多两的差距。 “你们的意思是不愿意归还喽?” “万夫人,不是我们不想还,是确实没有啊。” “毛氏,你若是不想蹲大牢,就把送到你娘家的那些物件要回来。” 王鑫语气淡淡,可毛妮听着怎么那么惊悚呢。 “我也不知道那些东西那么值钱,我看普普通通的,以为也不值什么钱。” 毛妮现在也后悔了,早知道那些物件那么贵,她卖出去多好。 她估计她娘家那些人也看不出东西的好赖,说不定不知道去了哪呢。 毛家人没有那么傻的,他们听毛妮说了那些东西是万贞的嫁妆,想着这些东西应该只是看着普通,他们也不懂,每次在毛妮送出去之后,毛妮的兄弟都会带着东西到当铺问价,价钱合适,他们就直接买了。 不多不少,卖了一千二百两银子。 他们现下也没急着花,就想着过段时间,买几个铺子,以后家里开几个铺子,总比种地轻松很多。 他们其实也有些担心,怕有一天万家找上门。 可尽管担心,他们依旧不能克制住自己的贪心。 若是万家人不找来,那他们可不就发了。 一家子整日商量着,要去哪买铺子,或者置办些什么东西。 “你当别人像你一样,是个穷酸鬼,人家可是当官的。” 王鑫说的这话说的也忒难听,骂毛妮的时候,把自己骂了。 孙香尚几人也觉得不太舒服,好像在讽刺些什么。 【意思是你穷你有理,别人家有钱就是贪污行贿的呗!】 说这话,肖盼盼就不爱听了。 当然,她说这话,也不是随便说的。 她也翻看了万家的情况。 万家有一个能干的主母,多少家底攒不下啊。 万文还贪钱,他胆子小的跟个老鼠似的,年轻的时候可能还想着升官啥的,但随着年纪大了,他就觉得对自己现在的生活挺满足的,朝廷给俸禄,活也不是很多,安安心心干着就是。 当然,肖盼盼只是就万文没有贪污受贿一事发表的看法。 至于万文的为人,肖盼盼表示,得亏自己家的便宜爹不是这样的人,不然当初她到了肖家,想办法都要跟那样的家脱离关系。 不怕家穷,就怕家里人各有算计,还自大自私,还违法犯罪。 这样的家庭,不跑还等着过年嘛。 指不定啥时候,清算的那把刀下来,她也得跟着完蛋。 就算她想摆烂,活一天算一天,可也不是那样的死法啊。 当然,这都是肖盼盼最初的想法,现在她觉得很幸福很快乐,嗯......要是不用上班,就更快乐了! 可能王鑫的话拨动了万文最在意最敏感的那个问题。 他竟然从孙香尚身后跳了出来。 “你放屁,老子为官几十年,可是没有接受过任何人的贿赂,那些钱都是我夫人打理万家,赚的家底。” 万文也不注意什么文人形象,直接就爆了粗口。 给吃瓜群众逗的那叫一个乐。 不过,最后一句话,他咋就那么好意思说呢。 孙香尚直接都被气笑,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他吃软饭。 算了算了,起码万文没有软饭硬吃,孙香尚也就满足了,对他也就这么点要求了。 “我万家原本就有点家底,再加上我夫人的精明,可不就越来越多,有本事,你也找个有本事的夫人,或者你问问你爹,为何没有给你留点家底?!” 万文其实说话也挺扎心的。 万文他爹:我谢谢你夸我? 王鑫却是想到,其实原本家里没有这么穷的,就是他那个啥,没有做生意的天份,他爹原本给他留了二百两银子,可是被他做生意赔的就剩五十两不到。 他爹一看,这不行啊,还是赶紧成亲生个孩子吧,别折腾了,再折腾,这小院子也保不住了。 也是王鑫他那去世的爹当机立断,不然王鑫一家子怕是得给人当佃农去。 王阳别说读书了,识字都难。 但能有读书的机会,却不懂珍惜,明明已经跟万贞成亲,就代表他的阶层又跨越了那么一点点,若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将来未必不能比万家更好。 可他的未来,也都被自己,被他们一家人亲手掐灭,并断送了一切。 这怪不得任何人。 王阳也想说,为什么他出生在贫贱之家,若是他一出生就是王公贵族子弟,说不定现在早就功成名就。 第446章 三个想法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有自知之明,比如王阳。 他自己或许是有点才能,但若说功成名就,那可差的远着呢。 即便他出生在豪门世家,按照他好色又大胆的尿性,八成是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毒瘤。 还不是败家子,而是毒虫。 还功成名就,就算给他那个机会,他也把握不住。 就好比现在。 一个童生,能娶了七品官员之女,和一步登天没有太大区别呢。 结果,自己太飘,竟然敢将万贞休了,还强占了万贞的嫁妆。 又是一阵静悄悄。 毛妮想着,这嫁妆是肯定要赔的,但让她回娘家要,她是不敢的。 看吧,其实她很清楚爹娘以及兄嫂弟妹们的为人,只是她沉迷于被他们“追捧”的假象中。 “我肯定是要不回来的,你们自己去要吧。” 这也是一种办法。 一般,寻常百姓就没有不怕官的。 万文大小也是个官。 但是毛妮这种明明是自己的错,却说的理直气壮的话,听着就让人来气。 但孙香尚也懒得计较。 那些物件或者银子,一定是要追回的。 她宁愿拿着那些银两去湿粥,也不可能便宜给王家以及毛家。 “夫君,你带着些家丁,直接去毛家拿回来,要是拿不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夫人,你放心,我肯定把贞儿的嫁妆都拿回来,吃了的就让他们吐出来。” 万文也不生气,他拍着胸脯连忙保证,他可不像王阳,傻嘚一个,有个能干贤惠的媳妇,能让他过上好日子。 【不止呢,毛妮、王鑫偷过邻居的东西,只不过是些小东西,王阳偷过同学的书,其实王阳也不能说偷,就是将自己看不顺眼的人的书籍用墨汁染了色,以至于字都看不清,书本直接报废!】 王家的邻居刚刚还笑嘻嘻的看热闹,听到肖盼盼的话,脸上立刻就不嘻嘻了。 自家找不到什么东西,他们自然也是清楚的,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丢了,没想到是被人偷了。 可偏偏肖盼盼在场,他们也不能上去质问王鑫和毛妮,让他们赔钱。 只能憋着一肚子气,安慰自己都是些小东西,偷了就偷了,反正他们家已经很倒霉了,以后更是落不到什么好处。 虽然这话没错,但他们依旧觉得憋屈。 想刀王鑫和毛妮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至于王阳的所作所为,他那位倒霉的同学也是听个正着。 他原本是不在这边,这不,方才有事找了过来,正要问这一圈人,发生了何事,就听到肖盼盼的这番话。 这同学震惊又难以接受,因为他就是那个王阳看不惯的同学。 可是,平日里他们关系还是不错的。 王阳为什么会看不顺眼他?! 看不顺眼也没关系,可是他为什么跟他做朋友,还经常一同交流学业?! 他怀疑过自己,怀疑过别人,就是没怀疑过王阳。 哪知道弄坏他书本的元凶就是王阳。 这位同学是真的有些伤心了,但他还是有些关心王阳的,想听一听王阳的解释。 可他随口问了问身边的吃瓜人,便得知了一系列王阳以及王鑫毛妮的骚操作,颠覆了他对王阳的印象。 在他心里,王阳谦逊有礼,而且友爱同学。 没成想,他竟然私底下竟然欺辱妻子,还逛花楼,还包外室...... 他是真没想到,王阳是这种人啊。 这同学愣是听得直冒冷汗,他想着是不是得谢谢王阳,没有给他下毒,不然他现在的身体怕是都硬了吧。 王阳这种人岂止是私德有亏,简直就是道德败坏,毫无德行之人。 这样的人,就不该掌握一丁点权力。 他大概就是那种,掌握一点点权力,就会在自己的权力范围内,无限的为难别人的人。 这对老百姓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灾难。 所以,偷拿万贞的银钱,好像也算不上是什么多大的事。 【还好他们没害人命,不然我肯定要让他们好看,以命抵命那是肯定的!】 肖盼盼也觉得有些子庆幸。 王鑫却没心思想什么对策,他现在就两个想法,不是,是三个想法。 一个是休了毛妮,一个是自己有没有得脏病,一个是他的以后该怎么办。 儿子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还有毛妮,他抠了她的眼珠子,他也不敢跟毛妮同床共枕,万一这婆子半夜给自己来一刀,直接去见了祖宗,他在哪说理去。 休了毛妮简单,得不得病的这个,还得看肖盼盼会不会说,唯独他的将来,王鑫是最忧愁的。 他曾经的确疼爱这个儿子,可如今这个儿子没用了,他再疼爱,他也不能给他养老,说不定死得比他这个当爹的还早呢。 毛妮又何尝不是相似的想法。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两人骨子里是真正的冷血无情。 一旦没有利用价值,就会立即将对方抛弃。 哪怕是自己的亲儿子也是一样。 当然,王阳也完美的继承了他们的自私冷漠无情。 人不是不可以自私,人必须要自私一点才能活的更好,但这种自私不能妨碍到别人。 ...... 万文带着一部分家丁,然后扯着毛妮,在前面带路。 毛家一家子还正在商量着,那一千多两银子怎么花怎么用。 第447章 毛妮告状 毛家众人说到开心处,还一阵欢声笑语,一家人畅享在未来的美好生活中。 他们还不知道,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就是不属于他们。 即便短暂的得到过,但最终也会失去。 尽管毛妮不愿,可她却不得不给万文带路。 万文在去往毛家的路上,心说自己现在真是像极了打家劫舍的土匪。 还好,他是有正当理由的,只要不伤人,那就啥事都没有。 毛家离王家也就是半个时辰的路。 毛家巷口,邻里见万文气势汹汹的带着一伙人,身后还跟着些专门来毛家看热闹的吃瓜人。 他们一脸好奇又惊恐,但不妨碍他们也跟着一起去。 毛妮在毛家院门处停下。 “是这里吗?” 毛妮点点头,身上和脸上还沾着点血迹,再加上头上包扎着,一只眼睛偷感十足。 “敲门。” 毛妮只得轻轻拍了两下。 “你这是干啥,给门挠痒痒呢。” 万文瞪了瞪眼睛,便让一个家丁上前拍门。 “咚咚咚.......啪啪啪......” 响亮的敲门声,毛家众人顿时就听到了。 听着这剧烈的拍门声,他们心中便觉得不妙,有种不好的感觉在他们心中蔓延。 要是邻里来他家串门子,肯定不会这样拍门。 那么,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他们家人好好的都在家,怎么可能会出事。 院门还在哐哐哐的响。 毛爹说道。 “去看看。” “诶,爹。” 毛家大儿媳就出了主屋。 “来了,来了,谁啊?!” 随着从里关上的门打开。 毛家大儿媳见门外站着万文一众人和自己的小姑子。 毛家大儿媳曾见过万文,知道万文是京城的官员,也是小姑子的亲家。 只是小姑子的模样,怎么看着这样惨。 “哎呦妈呀,妮子,你咋啦?” 毛家大儿媳一声惊呼,屋里其他的毛家人也坐不住了,便一起往外走。 毛家大儿媳见万文一副神色严厉的模样,便知道指定没什么好事。 毛家人还不知道呢,王家几人把儿媳妇给休了。 他们以为毛妮拿来的,都是从万贞手里骗来的。 毛妮是为了显摆,怎么会告诉她,那些都是从儿媳妇那偷的呢。 万文一个眼神,家丁就冲进院子里,毛家众人正好出来,家丁们把他们一家子老老小小都围住了。 人数上,其实毛家人多点,但气势上,那是远远不如那几个家丁的。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亲家老爷,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哪里用的着这样兴师动众的。” 毛爹虽然有些心惊胆战,但还是上前扬着笑脸。 “哼,可别叫我亲家老爷,你们养了个好女儿,是个偷家贼,又把她嫁给了偷家贼,夫妻俩偷了我儿的嫁妆,你外孙还欺辱我儿,如今啊,本官可和王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儿已经休了那小杂碎,本官来,是为了讨回我儿的嫁妆。” 万文三言两语,就将话说清楚了。 但毛家人岂能就这么承认了?! 毛爹瞪大了眼睛,毛妮的惨状他根本未看进眼里。 他朝着毛妮喝道。 “逆女,是谁教你的,好好的儿媳妇不要,竟然还敢学人偷东西,还不快还给人家。” 其他毛家人虽然有些心虚,但见家里的主心骨的态度,便知道他们应该是什么样。 皆朝着毛妮愤怒的瞧去。 “爹,我没有,那些东西都送到咱家了啊。” 毛妮呆了呆,她支支吾吾的道。 毛爹便立刻否认。 “胡说,我可没有见到。还不快说,把那些东西弄到哪里去了,真是丢尽老子的脸。” 毛爹看起来还挺识相的,在万文说两家已经不是亲家,他便称呼万文为万大人。 但是在嫁妆一事上,他坚决否认自己没见过,更没拿过。 “万大人,老头子真是没见过那些东西,我真是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养出这样一个诬陷父母至亲的畜生。要不您再问问毛妮。” 但毛家的小辈们,眼中的心虚一闪而过,只不过是在佯装镇定而已。 他们要是敢露了痕迹,等背过人,毛爹肯定会收拾他们的。 别看毛爹年纪大了,可在家里的权威甚重。 万文见毛爹这装腔作势的模样,只是冷笑一句。 “你以为本官是在问你?你们一家子在这跟我演戏呢,来的路上本官都让人打听了,你们卖了几件物件,你可别那些物件是你们家的?若是还狡辩,本官就叫他当铺老板来跟你们对质,还不乖乖的把卖了的银钱拿出来,否则,本官就拉你们和王家人一起去见官。” 万文也是懒得啰嗦,不想在毛家花费太长时间。 毛妮也在一旁哀求。 “爹,女儿不想蹲大狱。女儿的一只眼睛都没了,我到那牢里,没有活路了啊。” “什么?” 毛家众人本欲发火,可听到毛妮的话,他们一时愣了。 什么叫一只眼睛没了,不就是受了一点点伤嘛,看着还好着呢,怎么就没了一只眼睛呢。 毛妮解开包扎的布绳,露出塞满白色棉纱布的一只眼睛给他们看。 虽然毛妮没有取出那棉纱布,但众人也能看得清楚,要是有眼珠子,那棉纱布不可能一团塞进去。 “妮儿啊,你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是不是有人害的你。” 毛娘虽然重男轻女,但都是从自己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毛娘也不是一点都不疼的。 只是那点疼爱,碰到儿子,就算不上什么了。 听毛娘的意思,好像是在说毛妮变成这样,是万文害得。 万文冷哼一声。 “这事得问问你们的好女婿,她的好夫君,两人都变成了独眼虫。” “妮儿,你说,到底是怎么了?” “娘~” 毛妮看到母亲关心的眼神,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喷涌而出,眼泪也跟着一起流,只是只有一边脸庞湿润,另一边干干燥燥的,看着奇怪又凄惨。 “是他,是王鑫那个狗东西,把我的眼珠子抠掉了!” 毛妮朝着毛娘告状。 毛家老大惊讶道。 “啥?你的意思是妹夫抠的,这无缘无故的,他抠你眼珠子干嘛?” 第448章 气势不能丢 毛家老大这话问的好。 毛妮一下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但想到王鑫学有钱人家包外室的行为,没有发作完的怒火,终是再次席卷而来。 “是他,王鑫那个狗东西,竟然学有钱人在外面包外室,我一气之下就挠了他一下,不小心伤到了他的眼睛,他就直接把我眼珠子给抠了。呜呜......” 毛妮可真会避重就轻啊,要不是事情发生的时候,万文就在现场,听了毛妮的这番话,肯定会以为王鑫只是受了一点小伤。 但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行了,本官不是叫你来跟你爹你娘告状的,要么把我儿的嫁妆还来,要么就把银钱凑齐,否则一起去大牢吧。” 万文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邻里早就开始窸窸窣窣的议论了起来。 “怪道毛家这些日子,穿金戴银的,原来是毛妮偷了自己儿媳妇的嫁妆补贴的啊。” “啧,我说呢,还以为毛家发达了,原来是这样发达的啊。” “有啥用,还不是被苦主找上了门,这下得一下子回去了。” “.......” 其中不乏看热闹的人。 有些人早就眼红毛家的日子好了很多,但因为有个童生的外孙,这外孙又娶了一个官家小姐,他们就更不能得罪了。 现在他们是不怕了,毛妮得罪了万家,万家闺女还把夫君给休了,哎呦,真是丢男人的脸。 毛妮得罪了万家,那不等于毛家也得罪了万家。 更别说,这一家子还卖了万家小姐的嫁妆,这胆子是真真的大啊。 见毛家一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模样,万文只道。 “不承认是吧,给本官搜,若是搜出来不符合你们毛家的东西,本官肯定是要报官,让县令大人好好审审,那些钱财到底怎么来的。” 毛爹见状,也是着急了。 那些当了物件的银子就放在主屋,虽说没有放在显眼的地方,但是要是搜,肯定是能搜的到的。 “哎呦,万大人,老头子好像是记错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老头子想着用不到那些东西,不如换成钱,也就换了一百两银子,老头子凑个整,还给您一百两银子,可成?” 万文挠了挠自己的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这毛家老头子可真精明啊。 他确实让人打听了,他们足足卖了将近一千两百两银子。 毛老头倒好,一句话,一千二百两银子变成了一百两。 他以为自己很好骗嘛。 万文本想着好声好气的,把银钱拿回来就算了,其他小钱就不计较了,他现在非得把毛家扒下一层皮不可。 “毛氏,你偷了我儿的多少银子?” “二百两。” 万文突然的询问,让毛妮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哦,原来是二百两啊。” “不是不是,我......” 万文捏了捏手指,“那就说明你给了毛家一百五十两银子,加上毛家卖了我儿嫁妆的银钱一千二百两,毛家要给本官一千三百五十两银子。” 万文瞥了毛家众人一眼,“拿钱吧,少一个铜板,我就送你们去大牢走一遭。” 毛家众人一阵脸疼,没想到万文连他们卖了嫁妆得了多少钱都知道。 方才毛爹还说是一百两,人家心里都要笑死了。 吃瓜群众也是震惊。 这毛家老头厉害啊,嘴皮子上下一张,就少了一千一百两。 还有毛家的邻里,光是毛妮拿回家的银钱就有一百五十两那么多,嘶,这花十年都花不完啊。 “不不不,万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这小畜生拿回来的是万家小姐的嫁妆,但是也确实没有多啊。” 毛爹还想挣扎一下。 “本官不管你怎么说,本官只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一盏茶之后,若是见不到一千三百五十两银子,就把你抓去县衙,你们看着办。” 万文背着手轻飘飘的瞥了眼毛爹,那眼底都是威胁。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毛妮将万家得罪狠了,别到时候还了银子,一家还要被针对,他们可怎么过日子。 毛爹狠狠地瞪了一眼毛妮。 而毛娘见本来是白来的银钱,现在不仅要还回去,还得他们毛家倒贴些。 还有什么对毛妮的关心可言。 再关心,可没有自己的利益重要啊。 “爹,娘,我们真的没有那么多钱,这些日子也花了不少.......” 毛家老大他们找理由,不想将钱拿出来。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几个藏私房钱,赶紧拿出来,要是想坐牢,那你就当老子没说。” 毛爹一句话,就让毛家的小辈们闭上了嘴巴,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回屋,拿钱。 就连他们身上穿戴的金银首饰,也都从身上退下来抵债。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毛家众人便从各自的屋子里出来了。(一盏茶的时间,度娘上说是七分钟,又说是十五分钟,这里就按着七分钟来算。) 万文只是冷笑,一窝子不劳而获的东西。 万文只是看了眼其中一个家丁,这家丁便上前,一一将毛家众人手里的东西夺过来。 之所以说是夺,是因为他们都死死的捏住手里的钱财首饰,根本舍不得。 可不就得家丁用点力气,一把夺过来嘛。 家丁整理好之后,恭敬的递给万文。 万文清点了一番,加上金银的首饰和银票,银子铜板,正正好好一千三百五十两银子。 万文满意的点点头,贞儿的嫁妆基本都回来了,就差个不到六百两银子。 万文眼珠子一转,他轻咳两声。 “王家与毛家是姻亲,毛氏是毛家的闺女,他们还差了我儿的四百两银子,你们作为毛氏的家人,理应承担一部分.......” 万文话还没说完。 毛家大儿媳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哭。 “我的老天爷啊,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她毛妮惹下的祸,还要娘家来赔啊,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毛家大儿媳是真的心痛难忍。 他们两口子的私房钱,可出去了大半。 再给,再给出去,就不用过日子了。 就算不说他们,她的儿孙总得过日子吧。 “没钱?谁让你们教出个贼呢。” 万文一口一个贼,毛爹毛娘的脸又烧又臊。 “本官看你们这宅子也值点钱,若是没钱,就把这宅子赔给本官,若是宅子不够,你们应当还有田地吧,到时候应该也差不多了。” “万大人,毛妮都嫁出去几十年了,早就是别人家的人,就算是陛下来此,也万不会罪及娘家人。” 毛爹这话听上去,倒是还挺懂律法的啊,都把宁皇搬出来了。 实际不然,毛爹并不懂。 他是看这些日子,被抄家的贪官不少,就没有哪家夫人的娘家也会被连累的。 也因此,他才能用这样的话来把万文的话给顶回去。 万文还真哑口无言。 算了算了,至少完成了夫人给他下的命令。 但气势不能丢啊。 万文冷笑。 “你这刁民倒是挺会说,当初拿我儿嫁妆的时候,怎么没想起,别人的嫁妆不能惦记?!” 第449章 做了孽 万文心中冷笑,他能叫一个平民给吓住?! 确实,他确实因为毛爹搬出了陛下,而气虚了两分。 但他的反问,却也扳回了一局。 毛爹哑口无言,心里将毛妮骂了几百遍,心里也恨死了。 于是,毛爹又勒令家里的几个儿子再拿出银子来。 “爹,我没有......” “嗯?” 毛爹眼睛一瞪,声音一冷,就算是家里最受宠的儿子都不敢说个不字。 只能不情不愿的拿出了银子。 毛家凑了凑,凑了十两银子。 “万大人,真是我毛家最后的家底,实在是没有了,还请大人饶了小民一家,我们这一大家子人,要是没有屋子和田地,只有饿死的份,求您给你们一条活路。” 毛爹滑跪的姿势真是快的让万文没反应过来。 毛爹低着身子,静静等着。 半晌,万文反应过来,接过毛爹手中的银子。 掂了掂手里的分量,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本官想了想,你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看在你们态度不错的份上,本官就暂且饶过你们,不过,你们家的教育得跟上啊,要不......哎!” “是,是,万大人说的对,老头子定会好好教养家中儿孙。” 万文摇头晃脑的背着手,而后手轻轻一挥,身后的家丁们就跟上了,万文离开了毛家。 至于毛妮,回王家的路,她又不是不知道。 毛爹一个眼神,毛家小儿子就跑过去,将外界鄙视和看好戏的眼神关在门外。 毛妮知道自己今天是要挨打了。 她嫁出去多少年了,儿子都成亲了,如今却还要被毛爹收拾,她觉得实在丢脸。 毛爹毛娘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了根打人非常疼的柳条。 “娘,爹,我知道错了,我也是为了毛家好,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些事,女儿还没了一只眼睛......” 毛妮一边后退,一边企图用自己的可怜唤醒毛爹毛娘,以及兄弟们的心疼。 但毛家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平白失去了一大笔银子不说,连他们多年攒下的积蓄也所剩无几。 若不是万文满意了,他们怕不是今日真就没了家,没了田。 这种仇恨,能是毛妮装可怜就可以的?! 这宅子也不大,就一个院子,几间屋子,她退无可退,偏偏又退到了墙角。 毛爹和毛娘光是听到毛妮的声音,就觉得一肚子火气,不打她一顿,难以解恨。 毛爹毛娘抡起柳条,用劲打了下去。 “啊~娘,爹,别打,好疼好疼,我错了......” “让人败家,让你学人偷东西,让你丢老子的脸,娘的,早知道你会害毛家,当初一生下来,老子就该一脚把你踩死......” “老娘真后悔,把你生下来,我就该把你憋死在肚子里算了.......” “爹娘,得好好收拾一顿妮子,不然怕是还会给我们家招灾。” “赔钱货,你还真是个赔钱货,还钱,还钱......” 毛家大儿子他们只想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回来,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们能做的就是在毛爹毛娘耳边拱火。 毛妮被打的满地打滚。 别看柳条很细,可是它非常柔韧,打起人来可疼了,一下子下去就是一道,道道分明。 毛妮的衣服都被抽的破开了一条条口子。 毛妮也被打出火气来了。 她嫁出去这么多年,毛家帮过她什么,反倒是她,一有好东西,就拿回来给他们。 “你们打,打,打死我算了,之前我拿钱和好东西回来的时候,你们咋不说。” “还有你们,一个个都没少占王家的便宜,现在出事了,你们就看着让爹娘打我,一个个都是没良心的白眼狼,早知道,我就不该对你们好,就是我给狗儿喂几口饭,它们还会记得我的好,你们呢?!” “好哇,竟然敢说老娘的不是,你可真是欠收拾啊。” 毛爹毛娘闻言更是怒气冲冲,下手更重了。 毛妮终是疼的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爹娘,我不敢了......砂仁是要偿命的啊。” 毛爹毛娘还没发泄够呢,听到毛妮的最后一句话,虽然还是气的不行,便还是住手。 他们也没想着打死毛妮。 毛爹喝道。 “滚,以后若是孙儿们的名声被你影响了,老子就打死你,还有,以后毛家没有你这个女儿,你都嫁出去几十年了,还回来祸害毛家,也不知道老子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毛爹气的,指着院门说道。 别的暂且不说,就毛爹最后一句话说的可太对了。 可不就是上辈子作孽了,今生到老了也不安生。 当然,现在发生的一切,也都是毛家一家过于贪心,伸手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一切都是活该。 毛妮爬起来,甩下一句狠话。 “走就走,我本来就是嫁出去的姑娘,以后我讨饭也不可能再回来。” 第450章 等死吧 毛妮说的这话说的太早了,过不了多久,她就要腆着脸赖在娘家不走了。 毛家人烦不胜烦,直接随便找了户娶不到媳妇的大龄男人给“嫁”了出去。 毛妮到最后,依旧是所谓的家人换取钱财的工具。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肖盼盼看着屏幕上写着毛家发生的一切。 【毛家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毛妮还挨了顿打,她不知道给了毛家多少好处,毛家算起来肯定不亏,自己的女儿没了一只眼睛,非但不心疼,还怪她给家里带来了灾祸!】 【面对利益时,就是亲人也可能会翻脸,真是血淋淋的现实啊!】 这话虽然简单,可仔细想一想,确实是这样的道理。 不少人面色沉痛,应该是想到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也是一阵叹气,也许这就是命吧。 万文拿到了银子,便马不停蹄的往王家赶。 原本半个时辰的路程,不到三刻钟的时间就回到了王家。 此时,天边已经染上了橘黄色,眼看天就要暗下来了。 在万文离开的一个时辰的时间,王阳和王鑫之间也是好似彻底撕开了对方往日伪装的真面目,不像是父子,反倒像是仇人。 时间退回到万文刚刚离开王家时。 王阳面对残局,他知道没有必要再伪装什么仁义之君。 即便想,他也知道没有任何人会相信他。 就算万家不找他麻烦,他看到了“好友”就在人群中,以后,他在同学之间也没了名声。 读书人,名声从来都很重要。 这就是为何,他从不在人前显露自己的“爱好”。 王鑫急切的想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和王阳因为同一名女子,而染上脏病。 他怕死,尤其是人的年纪越大,他就越怕自己不得善终。 如今,王阳已经靠不上了,即便老了之后他可能也没什么着落,但王鑫依旧不想死。 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又不能直接问肖盼盼。 所以就显得有些不耐和急迫。 王阳也不知道他在急迫什么,想着万家与王家之事,基本已经尘埃落定,不是着急就有任何改变的。 于是,他就关心了一句。 “爹,您放宽心,是儿子不孝。” 这句话,可把王鑫心中的急切中带着的怒火又给点燃了。 “老子怎么放宽心,过会儿你爷爷传给我的这宅子,就没了,你说老子怎么宽心,今晚全家就得去睡大街。” 此话把王阳噎的说不出话。 【嘿,王鑫和王阳是不是忘了,他们租下的两个相邻的小院子,是不是还没到期呢?!】 肖盼盼的话给两人提了个醒。 两人先是一怔,而后接着就是一喜。 是呀,那小院子还在呢,虽然是租的,但在租约到期之前,可还是有去处的,到时候再找个活干,以后不一定就没有个好。 王鑫想的更多一点,他想的是,能不能攒点钱,买个最低贱的奴才,到时候只要她能给自己生下个一儿半女,那他的晚年必定是有着落的。 若是能生下个孩子,他再活个十来年,等到他们能立住以后,就算他当场去死,也有人给他披麻戴孝。 王鑫畅游在自己的幻想中,突然觉得没了王阳和毛妮,未来的日子必定会更好。 “王阳,替我写一封休书,我要休了你娘。” “爹,您......夫妻几十年,娘也是不小心的,再说您不是也还了回去吗?一日夫妻百日恩,您可不要冲动。” 王鑫之前用这话劝过万贞。 现在王阳又用这话反过来劝王鑫。 王鑫一听到一日夫妻百日恩这几个字,心中油然而生出一股子恶心感。 “你和万贞也不止做了一日夫妻,你休弃她的时候,怎么没有想着一日夫妻百日恩?!” 又是一出狗咬狗一嘴毛的好戏。 吃瓜群众看得津津有味。 时不时还要起哄几句。 “对呀对呀,你欺负自己的妻子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话?” “你们知道这叫什么吗?” “叫什么?” 哎呦喂,还有捧哏的呢。 “还能是什么,这叫乌鸦只能看到别人身上黑,看不到自己黑。” “哈哈哈哈哈......有理有理。” 吃瓜群众一阵哄笑。 王阳脸色是又黑又红又白又绿的。 王鑫只是冷冷望了王阳一眼。 “到时候你和你娘一起滚,没用的东西,老子辛苦供你读书,本想着能有回报,现在好了,全砸了,真是气死我了,早知道,我当时就该多生几个,不然也不能到这种地步。” 王鑫是真的后悔,不应该因为王阳小时候展现的聪明,便觉得一个儿子足够。 他应该在外面偷偷生几个,现在好了,一切付出全部化为乌有。 【哟,说的好像你想生就能生似的,你和毛妮几十年,就生了一个儿子,不是你俩其中一个有问题,就是你俩都有问题!】 王鑫愣了愣,心说应该不能吧。 他的生育能力不可能有问题,不然毛氏也不可能怀上。 肯定是毛氏生王阳的时候伤了身子,这倒霉婆子,娶了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来看看,到底是你们俩谁的问题?!】 肖盼盼也好奇着呢。 毛妮和王鑫既然能生下王阳,那表示,他们的身体在生下王阳之前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肖盼盼翻了翻资料,还没仔细看,就看到了王鑫感染了和王阳同样的一种病菌的字眼。 【得,现在看还有啥用,王鑫也要步了王阳的后尘,父子俩都得了同一种病,等死吧!】 王鑫方才急切的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染病的时候,肖盼盼什么都没有说。 可在这时,他却突然的得知了这样残酷的事实。 本就失血过多的王鑫,一时气血翻涌,竟然直挺挺的昏倒在地。 但他又没有完全昏倒,怨毒又仇恨的瞪着王阳,仅剩的一只眼球上,红血丝迅速爬满。 他鼓着腮帮子,让自己不要昏过去。 可心中的担惊、怒火,以及面对寿命只有短短一两年时的恐惧,依旧深深的萦绕在他的心中。 他想杀了王阳的心都有了。 他刚刚“计划”的一切,都化为泡影。 王阳的眸光一闪,根本不敢与豺狼一般的王鑫的眼神对视。 王阳心里却想着,他也不想的,谁会知道他爹会跟他一样,包了同一个外室。 他原本想着,是不是修身养性,就不要时常去楼子里了,只要包一个外室,大概就不会复发了。 但他原先不知,那病根就在他的身体内,两年前并没有治好。 他原本满腔抱负,可如今,却什么也做不了了。 没有人比他更痛苦的了! 说句难听的话,他爹至少还活了四十来年。 而他,二十年都活不到。 第451章 最后的仁慈 在王阳的内心深处,他是觉得他是比王鑫更有用的人。 他是读书人,他默认自己将来会有很大的成就。 即便没有,那也比一个识不了几个字的强多了。 他忘了,自己能读书,就是王鑫和毛妮这两个不识字的人供他的。 王阳已然忘了本。 他的心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开始坏了,或许从他识字的第一天,他就在王鑫和毛妮跟前,有种天然的优越感。 可他深刻的知道,他还没长大,要靠着王鑫和毛妮,所以他对他们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 虽然是表面,可也足够让王鑫和毛妮开心的手舞足蹈的。 如今他的心里有自己的父亲已经活够本了这样的想法,也是合理的。 肖盼盼若是知道王阳心里的想法,定会直呼“大笑子”,笑话的笑。 王鑫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才觉得身体舒服一点点。 还是那句话,人性本就是复杂的。 若是换个人,或许就想着,剩下的时日不长了,不可能休了毛妮,定然是要让毛妮和王阳伺候到最后一刻。 可王鑫如今恨都要恨死他们了,他不想再看王阳一眼,他怕自己忍不住扭断王阳的脖子。 不现在立刻马上弄死王阳,是他这个父亲对儿子最后的仁慈了。 “给老子写一封休书,老子不和你们过了。” 王鑫喘着粗气,一只眼睛斜着看王阳,眼底杀气腾腾而过。 王阳被吓住了,他真的觉得若是自己不照做,他爹可能真会弄死他。 虽然相比而言,王阳的身体比王鑫年轻许多,可论起狠劲来,王阳是远远不如王鑫的。 王阳看向吃瓜群众,吃瓜群众没有一人上前帮助。 王阳只能向孙香尚求助。 “一张纸,我万家不缺,但我万家不淌你们王家这浑水。” 吃瓜群众也是赞同的模样,这确实,别人的家事确实不好管。 别看现在王鑫对王阳没有一点好语气,可人家毕竟是亲父子,若是和好了,回过头肯定会怪他们多管闲事。 没办法,王阳只好在书房里寻摸完好无损的宣纸,屋子虽然没了屋顶,但是书桌好歹是完整的,他从里面翻出了笔墨和宣纸。 “爹,您真的舍得?”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老子怕多看你一眼,就想立刻送你下去见王家祖宗。” 王鑫的语气实在太过严肃。 王阳身子一凛,便找了个平滑的面,快速的写了一封休书。 “给我念念,要是你敢胡乱写,或者坑老子,老子现在就废了你。” 王鑫也怕王阳糊弄,他可是知道他这儿子也是个心眼子多的。 王阳念了一遍。 王鑫这才接了过来,他直接将自己的手指咬破,手指头沾血,他将指纹印了上去。 【可怕,太可怕了!哪个好人敢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手指咬破!不管给我多长时间的准备心理,我也做不到啊!】 肖盼盼将手指放入口中,学着王鑫的样子,稍微一用力,她就觉得疼的不行,十指连心,可不是假的。 “嘶~好疼!” 【臣妾做不到啊~】 不止肖盼盼,在场的人就没几个有这胆子,光是看着就觉得自己的手指疼了,更别说真咬破个口子。 【朕也做不到啊~】 吃瓜群众本听到肖盼盼那一句“臣妾做不到啊~”,对她与宁皇的关系浮想联翩。 可下一句,便听到孤寡系统的声音。 众人便知,这只是肖盼盼的一句玩笑。 他们就算是开玩笑,也不敢自称朕。 若是被人听到了,全家都得上断头台。 这是妥妥的反叛啊。 这话也就是小神仙的仙郡主和那个小仙女敢说。 ...... “夫人,我回来了,为夫幸不辱命。” 万文喜气洋洋的穿过人群,人还没孙香尚跟前,就先喊开了。 等到他说完,人也才到孙香尚跟前。 他从袖袋里掏出银票和碎银。 “夫人,你点一下,一共一千三百六十两银子,为夫基本将那毛家搜刮干净了。” 孙香尚的眼皮子轻抬,接过了万文手中的钱财,敷衍的夸了一句。 “嗯,不错。” 可万文仍然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记忆里,孙香尚基本没有夸过他一句。 偶尔的一句夸赞,可不让万文高兴成这样了嘛。 孙香尚顺手将银钱给了万贞。 “拿好,这是你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 “贞儿知道,娘,谢谢娘。” 王鑫却是从地上爬了起来。 “万大人,请问毛氏没有跟您一起吗?” 【她啊,快了再等等,刚被她爹她娘来了一顿男女混合双打!】 “后面呢,还差六百两银子,你们看什么给本官。” 万文原本可以不理会王鑫的,但是肖盼盼心声里都说了出来,那他还是说一句为好。 王鑫心中有些许解恨。 “万大人,这宅基地就是您的了,其余的,老头子是真的没有银钱了,求大人宽恕。” 王鑫此刻的态度,才是一个平民面对朝廷官员时,应有的谨小慎微的态度。 但万文做不了主。 于是,万文看向孙香尚,孙香尚看向万贞。 此事,跟贞儿有关,她也想知道,贞儿会怎么处理。 她期盼着贞儿能立起来,这样她也能放下大部分心,否则,她极有可能还会被人哄骗。 “这宅子,也就值个二百两银子,还差四百两银子,这四百两银子本小姐要买上四百两银子的粥米,明日开始在城郊设个粥摊。” 孙香尚满意极了,这样一来,就算王阳和王鑫毛妮他们想拖着不还,也是不可能的。 贞儿施粥的消息,一传出去,有的是人盯着王家几人掏银子。 “贞儿,夫妻一场,你果真对我如此绝情,偏要赶尽杀绝?!” 王阳依旧对万贞的绝情程度而感觉无法接受。 万贞眼皮子都懒得抬,只道。 “你我已经恩断义绝,我们本也没有任何夫妻之情,你一开始的心本就不真,何来的情?既然没有情,又哪来的情?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万贞话音刚落,王阳还未反应什么。 吃瓜群众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好。” 这一声后,接二连三的好些百姓都拍手说好。 “贞儿,我给你道歉,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余生能幸福!” 第452章 最会找东西 王阳一脸没有珍惜万贞的后悔。 若是心软一点的姑娘,怕是会上当。 万贞也不是不心软的,只是她想到前几日,王阳的所作所为,她便立刻就硬了心肠。 她的语气非常的冷。 “本小姐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本小姐有钱又有母亲父亲可以依靠,未来必定过得平顺安康,就不劳你费心了!” “对了,到时候本小姐在城郊施粥,若是你没饭吃,本小姐一视同仁,定会赏你一碗的。” 万贞的语气听上去很是诚恳,让旁观者都挑不出个错来。 但对王阳来说,简直是莫大的侮辱。 难道他是什么低贱的奴才或者穷人吗,就缺她一碗粥?! 可他却不能辩解,在别人看来,是万贞心好。 可只有他知道,她在侮辱他。 “哎呀,要我说,万家小姐还是太善良了,就该让这种人面兽心的人活活饿死。” “说的是啊。” “.......” 王阳沉默了一瞬,道。 “谢谢。” 场面又是一阵沉寂。 还有四百两银子,也不知道王家能不能拿出来。 但没关系,自然有人会帮他们。 方才在外边听着肖盼盼心声的老乞丐,带着几个志同道合的“丐友”冲了进来。 “万大人,万夫人,万小姐,草民等最会找东西,尤其是藏在犄角旮旯的银子什么的,别看草民等人年纪大了,但是真的很会找东西的。” 怕孙香尚等人不信,带头的老乞丐还再三强调。 孙香尚等人愣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他们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怎么说一些有的没的。 不对,这老乞丐说他最会找银子?! 孙香尚抬头忽的看向王阳王鑫,只见这父子俩的眼中皆闪过些许心虚。 好哇,这一老一小两个畜生,敢情还有银钱呢,那还在这哭穷。 肖盼盼本也想查查,看看这王家几人还有没有藏什么私房钱,老乞丐几人就冲了进来。 孙香尚从荷包里拿出几个碎银子,让老嬷嬷给了老乞丐几人。 甭管什么人,只要能找到王家父子藏起来的银子,她就给予报酬。 “谢谢你们,找到了,本夫人还另外有赏。” “得嘞,万夫人,包在我们身上。” 老乞丐拍着胸脯保证,裸露的皮肤万年泥垢随着他的动作,都掉了几块厚厚的痂。 众人齐齐后退,生怕那泥垢落到他们身上。 老乞丐等人也不介意,他们身上本就脏啊,也没有洗澡的条件。 老乞丐等人,便冲向那塌了许多的几个屋子,开始翻找了起来,大片的灰尘洋洋洒洒。 “你们敢......” 孙香尚挥手,家丁们又将王阳和王鑫团团围住。 王阳和王鑫两人都控制自己不去看某处。 可如老乞丐所说,他们可真是找东西的一把好手,尤其是找银钱。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叮叮咚咚的声音过后。 两个丐友找到了一个鼓囊囊的东西,一个是从灶台下方的一处洞里摸到的,一个是从一本厚厚的书中间,找到一个木头盒子。 那书中间抠了一个正好能放下那盒子的洞,若不是翻开,根本不会知道这本书里“别有洞天”。 “万大人、万夫人、万小姐,我们好像找到了。” 几人虽是乞丐,但不是一点理不懂的。 他们转交给了老嬷嬷,由老嬷嬷转交给孙香尚他们。 王阳和王鑫慌忙喊道。 “住手,不要动,这是我王家祖传之物。” 但他们还是迟了一步,就算不迟,这鼓囔囔的东西和那木盒,孙香尚都开定了。 孙香尚打开一看,一个包裹里,放着十颗整整齐齐的大银锭,一个十两重,至于木盒里,则是放着几张百两银票,崭新极了。 【哦豁,还真是书中自有黄金屋啊!】 明明是个褒义的句子,可听在王阳的耳中是那么讽刺。 实际上,这就是讽刺。 【真是狡兔三窟,就说嘛,他们这么精明,怎么可能让自己一点钱没有呢!我再查查,看看他们在哪里 还有没有藏钱!】 王鑫和王阳同时苦笑,确实没有了。 本来还打算利用这钱,重新过上好日子。 片刻后,肖盼盼的话中带着满意。 【嗯.......这下没了!】 【就说巧不巧,正正好好,父子俩一共存了四百两银子!】 孙香尚道。 “这可真是巧了,正好你们差我儿四百两,这不,就从你们家里搜出来四百两银子,你们的祖传之物,就是这四百两银子?” 孙香尚虽然脸上挂着笑,可她的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王阳和王鑫膝盖一软,便跪了下去。 “行了,本夫人也懒得说了,你们收拾收拾东西,这宅子随后,本夫人也会派人卖了,若是你们还有银钱,再买回来,也不是不行。” 孙香尚说着,又示意老嬷嬷给了老乞丐几人几粒银瓜子。 老乞丐他们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吃瓜群众羡慕的看着他们手里的银子,这都够他们一家人,几个月的嚼用了。 但随后想到老乞丐几个吃了上顿没下顿,连个家也没有,也就没什么好羡慕的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第453章 甜蜜的烦恼 毛妮回到家时,等待她的是一封休书以及紧闭的王家大门。 因着王鑫那会子的狠劲,毛妮是一句反对的话也不敢说。 她也无处可去,只能跟着王阳。 王阳不耐烦道。 “我已经废了,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毛妮心说,是啊,可是她能去哪。 娘家,娘家回不去了啊,她才刚放下狠话。 于是,毛妮继续跟随着王阳的脚步。 王阳不想再闹出什么事,他便让毛妮跟着。 而王鑫,和他们的方向一致。 毕竟,父子俩可是租了两个相邻的院子。 他先一步,到了那院子。 而王阳则是趁着毛妮不注意,飞快的跑了起来,将毛妮甩开,不让毛妮跟上他。 王阳这操作,也是真绝。 毛妮成了一个孤家寡人,找不到儿子,也没了家。 傍晚的风忽然间有了一丝凉意,毛妮缩了缩脖子,在原地站了不知道多久,而后扭头从相反的方向走去。 后来的后来。 万贞经此一事,整个人更是通透不少,她虽然没有染上脏病,可她也不想在万家影响兄弟姐妹,当然,最重要的是,自己当家做主最爽。 万贞立了女户,陪嫁里原本就有间小铺子,是万贞随身一直带着,因此并没有被王家那几个贼子摸走,而她还有许多嫁妆,只要管理得当,余生也不会缺钱花。 然而,王阳和王鑫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虽然没了钱,带着病,可他们还不想死。 可他们的事情已经传开了,这宅子的东家找了上来,宁愿将宅子空着,也不想租给这两人。 坏消息:王阳和王鑫也无家可归了。 好消息:房东给他们退了身下的租子。 坏消息:他们有病! 好消息:他们身上又有银子了,虽然不多。 王阳和王鑫各自奔走,寻摸着医术好的大夫,想着能不能医治好他们。 但没有,没有一个大夫收治他们。 奔跑几日,总要吃喝住行的,之前大手大脚惯了,不到十两银子根本撑不了几天。 未来总是在千变万化的,若是肖盼盼没有揭露王鑫和王阳包了外室,王阳也就能活个一年,而王鑫自然也如同王阳一样,比他多活个一两年罢了。 可现在,王鑫发现自己身上就剩了几个铜板,已经走投无路,什么再生个孩子,什么好好的活着,全都没了希望。 王鑫只想报仇,要不是王阳,他也不能染病。 什么父子之情,皆都一空。 王鑫与王阳在一个深夜,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竟然掐死了对方,直到打更的人发现。 当然,这都是之后的事了,他们的结局已经注定不可能有什么善果。 ....... 再说鼠国到访的第二日,宁皇随意指派了一名官员,陪着北原仓等人在京城欣赏风景、享用美食。 就好像......断头台之前的最后一顿大餐似的。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宁皇则是跟众位大臣讨论讨伐鼠国之事。 金銮殿。 “陛下,老臣觉得自己还能动一动,老臣自请前去剿灭这群人!” 宁皇望着头发花白的东方虎老将军。 心说你的好意,朕心领了。 不过朕真的怕你还没到,人就噶了啊。 “老将军对宁朝的拥护,朕心知肚明,但咱们也该给年轻人一个机会。” 宁皇心说,他总不能直说吧。 宁皇话音一落,其他武将立即劝说。 “老将军,还是下官带兵去打,我保准会冲在最前面,一下就能拧掉一个头。” “你可算了吧,我一刀能砍死五六个,你一个个杀,也太慢了。” “嘿,你瞧不起我,咱来一场。” “来就来。” 文臣瞪着眼珠子,这群野蛮人。 一些个武将为了争谁去岛上打鬼子,差点都当着宁皇的面打起来。 宁皇:真是甜蜜的烦恼啊! 至于点谁去打仗,自然是听东方虎老将军的意见。 论谁最了解他们的能力,自己就是老将军了。 “行了,此事,朕自有主张。” “是,陛下,但陛下,臣定会不负您之望。” “陛下,臣绝对会打个大胜仗......” 眼看武将们又要争起来了。 宁皇双眼一凛,用力咳了一声。 见宁皇脸色变了,武将们瞬间悄悄的了。 之前,宁皇确有章愈做卧底的打算,如今也有。 只是这次双管齐下,章愈也做卧底,他们同时也派兵去那鼠国的岛上。 宁皇昨夜睡不着,谋划了一夜,和几位大臣也商量了一番。 宁朝紧邻鼠国之岛,这就意味着,他们大宁朝可以悄咪咪的把鼠国给剿灭了,只要操作得当,还不会被其他两国得知。 再说了,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心虚。 谁让他们先没下手。 当然,现在还面临一个问题,就是找什么借口打鼠国。 当然不能说什么鼠国人肮脏下流,亦或者岛上有金银铁矿之类的理由。 这样就太明显了,是太明显让肖盼盼发现一切了。 因此,宁皇也想了个好办法。 想当年,大宁朝混乱之际,不少人都揭竿而起,说自己是什么转世,或者做梦,梦见金龙等等。 他也可以说自己做了个梦,亦或者就说看这鼠国人不顺眼。 但第二个理由,显然是没有第一个理由“冠冕堂皇”。 于是,宁皇选定了第一个理由,就说是列祖列宗托梦。 除了青州洪灾的援助和水泥,宁皇下了命令,将国库的大部分的银两用于建造巨大的船只。 宁朝前身的船只建造技术本就不错,只是因此造船算不上多难。 而今日,肖盼盼因为要忙新闻部的事,早朝也是姗姗来迟。 她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站在最后一名官员的身后,没有被任何人发觉。 像极了前世,跑操迟到的学生,看似老师没发现,实际上只是老师懒得说而已。 但肖盼盼鬼鬼祟祟的,宁皇一眼就看到了。 就算没看到,她那如影随形的心声,也会暴露她的存在。 【刚刚怎么闹哄哄的,不知道在吵些什么,嘿嘿,刚好我迟到了,没人发现!】 肖远山:傻女儿! 文武百官:你猜有没有人发现?! 宁皇:你猜猜朕发没发现?! 百官安静了一瞬,又看向宁皇。 尤其是武将们,望着宁皇的眼眸,那比看拜佛还要虔诚,不,应该说他们的眼神非常火热。 仿佛在说,陛下,选我,快选我。 宁皇顿时有种选妃的感觉,只是下方都是一群辣眼睛的大老爷们。 这联想,一下子给宁皇自己整恶心了。 第454章 好帮手 宁皇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压下那种莫名的选妃即视感。 只见他又是两声轻咳,缓缓说道。 “朕昨日做了个梦,先祖责令朕立刻派兵攻打鼠国,且先祖们,再三告诉朕,必须要将鼠国剿灭,不然会影响我大宁朝的气运。这无缘无故的,若是因为一个梦而造下杀戮,是否太过不好,可这又是先祖托梦,朕实在难抉择。” 戏台子已经搭起,百官闻言顿时秒懂。 刘克己这小老头立即诚恳给予建议。 “陛下,既然是先帝们托梦,那代表此事关系甚大,万万不可抛在一边不顾。” “陛下,老臣认为先帝们已经告诉您原因,这鼠国的存在会影响到我大宁朝的气运,这可是国运,老臣盼着大宁朝千秋万代,怎能被一弹丸小国影响,老臣认为该打。” 东方虎抱着拳,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陛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气运一事玄妙无比,先帝们都给您托梦了,那必要代表事态紧急,臣认为得打。” “陛下.......” 满朝文武基本都表示应该听从先帝们的托梦。 【蛤?陛下做梦梦见先帝们叫陛下攻打鼠国?这......这梦做的可太好了!】 肖盼盼一个大喘气,将宁皇以及满朝文武的心跳勾的差点不跳了。 宁皇输出一口气,瞪着眼睛,这碎嘴子,说话就不能不要这样大喘气,真是的,吓死他了。 【赶紧打,赶紧打,不能放过一丝一毫,恐怕鼠国的牲畜都是吃人肉长大的,那就更留不得了!】 的确,肖盼盼并没有猜错。 一些不好吃的部位,不好消化的部位,他们都是直接喂了牲畜。 因此,鼠国的牲畜都吃不得。 宁皇拧着眉头,佯装为难。 “可,朕还想着大宁朝多休养生息几年,且国库尚且用处多多,怕是有些不经用啊!” 【哎,要是我能直接告诉陛下,打,只要打过去,数不清的金银,国库里都装不下就好了!可惜,我啥也不能说!】 宁皇以及百官:不用说,他们自己听心声! 户部尚书戴欣旺立刻上前为宁皇排忧解难。 “陛下容禀,若陛下要攻打鼠国,国库中有足够供养一次打仗的经费,只是只能供养一次!” “戴大人,我老程向陛下,向你保证,一定会大获全胜,带着战利品归来。” 程将军拍着胸脯道。 这小子真够鸡贼的。 另有武将立刻也保证。 “陛下,臣也可以,陛下还是早下决定,趁着风和日丽,我们打他一个措手不及,鼠国才多少人啊,也就是多砍几刀的事!” “陛下.......” “陛下.......” 武将们是谁也不让着谁,他们都清楚的很,此战必胜,这不就是送上门的功劳。 而且去了那鼠国,即便金山银山铁矿等不能碰,但是其他的,可就没那个说法了。 战利品,有一部分属于他们这些打仗的,这都是不必明说的规则。 于是,宁皇见朝臣们支持,就连掌管国库的户部尚书也都表示了支持。 【打啊,必须打啊,这钱和人都有了,还纠结个啥啊!】 急得肖盼盼直跺脚,她由衷的期盼那些个恶心的鬼子,在这个世界早早的消失。 宁皇终是下定了决心,他猛拍了一下御案。 “好,既如此,那朕就允了,只是不可如此仓促,明日,你们给朕呈上一个可行的计划!” “是,陛下!” 此事就算是定下了。 【芜湖~赶紧的赶紧的,我来查一查,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 肖盼盼激动的不行了。 肖盼盼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静,而后耳朵等着下文。 宁皇的臀部往前移了移,生怕自己没听清,或者错过了什么。 孤寡系统查出相关资料。 肖盼盼一目十行的看完,刚刚的喜悦就像被泼了一桶冷水一般,透心凉了。 当然,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之处,而是她查到了跟前世鬼子一样,相似的行为,只是受困于技术的落后,导致那些玩意的威力并不如前世那样巨大。 【畜生,竟然研究人体病毒,将活人和死人关在一起,研究活人会不会被死人感染病毒,死人身上被他们弄了猪瘟这种病毒上去,那些死去的人,都是感染了猪瘟而亡的!】 【就这样的方法,他们还真弄了一批活死人一样的玩意,等时机成熟,打算将那一批人放到我们宁朝、郑国、魏国去!】 【而且他们还将感染了猪瘟而亡的人里的一部分的骨肉,磨成了粉,当做毒气弹一样,可以扔到人堆里!】 【而这些做实验的人,其中一部分是他们偷偷抓的其他国家的平民!】 肖盼盼要气炸了。 宁皇也要气炸了。 知道鼠国视人命为无物,倒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拿本国人做实验也就罢了,还要祸害别国。 【畜生,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打一场,他们真不愧是一群恶心人的老鼠,只敢暗地里恶心人,不敢直接与我们三国对上!】 【还好我看了一下,到时候我提醒陛下,让去鼠国的将士,远离那些包的严严实实的,直接一把火全部烧掉,都不要近身!】 【这和前世那群鬼子,利用毒气害人性命有什么不同?!】 若是可以,肖盼盼真的想把那群恶心的人,放在天寒地冻的天气,冻成冰棍,再一下一下敲掉他们的四肢。 但她又觉得,应该将他们就地杀光,否则,拖得时间长了,谁知道会发生意外。 【宿主,不生气哈,你忘了,前几日的那瘟疫方子,对猪瘟也是有效果的,到时候配好药,让将士们随身带着一副,就算毒粉撒在身上,也不怕!】 【真的?】 【当然,本系统啥时候骗过你!】 【好好好,统子,你可真是我的好帮手!】 除了一些敏感的词,比如宿主之类的,宁皇以及文武百官听在耳中,是哔哔哔的声音,其他的话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那些敏感的词听不清楚,并不妨碍他们听懂那些话。 宁皇心说该准备的东西可不少,药物,还有之前盼儿说的那个什么炸弹,他昨夜就让人去研究了。 务必要做好万全之策,再去打死那群畜生。 他大宁朝的人,伤着一个他都心疼。 “陛下,还望陛下早下命令,臣已经等不及活动活动筋骨了,这些日子,臣的大刀都快生锈了!” “陛下,臣的枪也是。” 第455章 我很喜欢 【不过那些毒粉撒在身上,多恶心,咱们大宁朝应该有那种会看天气的老把式,看好刮风的方向,到时候让他们鼠国人自作自受不是更好!】 【宿主,你忘了,咱是偷袭!】 【这叫万全!】 【行行,到时候你提醒宁皇,务必将他们鼠国一举拿下,就算是地底下的蚯蚓都得翻出来竖着切,让鼠国除了大宁朝的将士之外,没有任何一个鼠国人!】 【小统子,没看出来,你也挺狠啊,不过,我很喜欢,哈哈哈哈~~~】 肖盼盼解决了心中烦忧,跟孤寡系统也是聊嗨了。 但是受益的却是宁皇以及和满朝文武。 宁皇:朕知道了,清楚了,记住了! 满朝文武:我们也是! 经过肖盼盼“神仙认证”,宁皇对攻下鼠国有了更多的把握。 鼠国就连两国“友谊比赛”都不做人,阴险狡诈,他们自然是要多多防备。 另一边,正在享用京城美食的北原仓等人,还不知道大宁朝的朝堂上正商量着把他们鼠国杀得片甲不留。 “不知昨个那位章大夫所在何处,仓有要事与他相商。” “几位随我这边来,章大夫是在北大街开了一个医馆,现在应该正忙着呢。” 那官员笑了笑,一边说着一边给北原仓等人引路。 此事,陛下早就交代下来了。 北原仓咂了咂嘴巴,想到昨夜那能苦死人的药水,就想吐,可他不敢不听。 主要是今日醒来,他确实感觉到浑身一阵舒爽,尤其是拉过两次之后,那是浑身轻松。 想到浑身的毒素都被排的干干净净,北原仓是一边痛苦,一边酸爽。 “你们宁国的章大夫医术真是了解,仓今日感觉神清气爽,想好好谢一谢章大夫。” “章大夫虽然年轻,医术确实极好,不瞒你说,我曾经也是章大夫的病患,医治的时候......哎,但是我的身体的确恢复的很快。” “哦?你也被他扎过?” 那官员点头,“正是。” 当然是假的,说这些也只是为了引起北原仓的共鸣。 方才,北原仓还客客气气的。 可听到这宁国官员提起自己也被章愈扎过针的往事,顿时觉得他们可真是难兄难弟,言语之间都亲切了不少。 “兄弟,你们宁国有句老话,良药苦口利于病,我果真感觉好了很多。” “只是,不知道章大夫喜欢什么,仓想送些章大夫喜欢的物件,以表心意。” 北原仓似是不太好意思。 “这.......” 宁皇随手点的官员,都是个社交高手。 此人名为余书,是礼部的一个小官,虽然不起眼,可人家在官场这大水缸子里,也是如鱼得水。 余书有些迟疑,仿佛有话要说,可又觉得不应说。 北原仓忙说。 “兄弟你有话直说。” 余书长叹一口气,这才娓娓道来。 “哎,看在你我同被章大夫扎过针,我实话跟你说吧,章大夫最不喜欢的就是接受患者付诊费之外的东西,听说好多人都被章大夫拒之门外,所以,你最好还是不要仓促,免得惹了章大夫厌烦。” 北原仓似是很苦恼,好像他是真心的想感谢章愈似的。 “那该如何是好,我真的很感谢章大夫,想表达一下我的谢意。” “不过......” 余书又开始为难。 北原仓心中一喜,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兄弟,你说,你就当帮帮我了。” “诶,你言重了。不过,我说的不一定是真的,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若是不准,北原皇子可不能怪我。” “这是肯定的,我自有分辨。” 余书稍稍压低了声音。 “听人说,章大夫最喜欢研究一些这世上没有记载的东西,就像什么未知的药草之类的,或许北原皇子,可以朝着这个方向?” “原来如此,哈哈哈......章大夫可真是个好大夫,若不是他,我恐怕什么时候......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那仓就知道了。” 北原仓开心的大笑。 他鼠国别的什么没有,但是未知的植物或者毒物可是不少,若是用这个当做条件,不知道能不能吸引章大夫跟随他。 若是可以,那就更好了。 虽然余书说是听说的,但是宁国人说话总是小心谨慎,想必他的话至少有八成为真。 北原仓再想到,昨日,章愈向他要来那几盆有毒的土豆,说是要研究和本土的土豆有什么不一样。 加上这个,北原仓心中就更有了几分把握。 虽然他的国家很小,但是章大夫只要跟着他,他必定会对他尊重有加,有任何医术方面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的。 “这边,到了。” 北原仓用拗口的声音,念着眼前的牌匾。 “章氏医馆。” 北原仓忽略排队的病患,正要抬脚直接进去。 忽然听到,医馆内一阵痛苦的喊叫。 那声音让北原仓一下子回到了昨日差点被扎成刺猬的自己,感觉身上和脸上又开始疼了。 余书也在这时,叫住北原仓。 “北原皇子,别进去,章大夫最厌烦的就是不守规矩的人,你看这患者们还排着队呢。” 第456章 连自己都骂啊 北原仓的脚闻言顺势收了回来,他是想收买章大夫,不是想得罪章大夫。 北原仓跟在排队看诊的百姓身后,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章氏医馆除了章愈之外,他也聘请了几个坐诊的大夫,因此队伍倒也不算慢,大约半个多时辰的时间,便轮到了北原仓。 章愈正在内间诊治病患,并不在外间坐诊。 “这位患者,请问有什么不舒服?” 大夫问道。 北原仓伸着脖子问,“章大夫忙完了吗?” “你找章大夫何事?章大夫正在忙呢,你看不看病,要是不看,就让一让,后面还有人要看病。” 这人说话挺客气,时间紧迫,章氏医馆每日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只是听在北原仓的耳中,就感觉这大夫说话很不客气。 但想到这是章大夫的医馆,便只能忍着不发作。 还好声好气的问:“我是鼠国北原仓大皇子,昨日章大夫给我看过诊,今日我来复查。” 北原仓原本想着报出自己的身份,那大夫或许就会帮他找来章大夫。 谁知那大夫却道。 “不管你是谁,找章大夫看病都要等,章大夫现在没空。” 北原仓只得挪开一步,让后面排队的患者过去,他自己站在一侧。 “哎呀,你不看病你就出去,这医馆本来就不大,你堵在这跟个石头墩子似的。” 抓药的药童都要忙死了,还有个人站在这挡路,可不就语气不太好嘛。 北原仓真的气惨了,来这大宁朝纯纯受气,是个人就能给自己气受。 他想着,若不是看他是章大夫医馆里的人,他指定会找他的麻烦。 北原仓等章愈的时间再短,也要一个多小时了,他的耐心真的没有那么多。 章愈在里间,自是听到了北原仓的声音。 他估摸着北原仓快等不住的时候,他的袖口别在小臂处,他一边撸下袖子,一边问道。 “谁找我?” 北原仓转怒为喜。 “章大夫,是仓。” 章愈抬眼看去。 “北原皇子,你只要按时喝药,你的病根就能除了。” “章大夫,仓是特意来感谢您的救命之恩的。” 章愈正色道。 “北原皇子客气了,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再说你已经付过诊疗费了,不必如此。” 章愈越是端着,北原仓便越是觉得章愈不为权贵所低头。 而这样的人,正是他需要的。 北原仓想着,只要他能收服章愈,章愈定会忠诚于他。 虽然章愈是宁国人,但是宁国人大部分的品性,他是相信的。 也正是因为宁国人淳朴正大的品性,他们鼠国才会惦记着,将这些人变成他们的奴隶。 “章大夫,您救了仓的性命,仓愿意做任何事报答章大夫的恩情,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 北原仓更主动了些。 “不不不,北原皇子请回吧,我还忙着呢,我说了,感谢就不必了,你我之间,你付了诊费,我医治,都已经尽了双方的本分,你不用放在心上。” 章愈心里早就不耐烦了,可他身怀任务,必须要让北原仓得不到,但又要让他觉得有希望。 太轻易就得到的就不会珍惜。 放在这件事上也是一样的。 章愈越是百般为难,北原仓就越是想要“拿下”章愈的忠诚,之后北原仓对章愈的信任才会拉满。 在章愈的再三拒绝下,北原仓怕惹了章愈不喜,只能败兴而归。 但他觉得一定要将章愈带回鼠国,今日不行,那就明日,他不信他天天来,章愈会每次都拒绝。 余书就站在一旁看着,心说果真如陛下所说,这北原仓不会放弃章愈。 北原仓出了医馆并未垂头丧气,反而觉得斗志昂扬。 他的征服欲疯狂涌动,那是对章愈这个神医的势在必得。 “余兄弟,这章大夫果真如你所说,真的刚正不阿,但是我对章大夫却愈加佩服。” “北原皇子,要不你放弃吧,我大宁朝多少高官显贵请章大夫成为他们的府医,他都不愿意,章大夫最看重自己的医馆,他说他这一生要为一万个百姓医治,不达到一万之数就不会停止。” 北原仓闻言,想拥有章愈这个医术高超的大夫的欲望就更加浓烈了。 表面上看,北原仓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复,但他的心中却不曾放弃。 之后,北原仓便回了驿馆休息,余书则是回宫内向宁皇复命。 此刻,早朝也刚刚结束。 早朝从一大早到午后,不算偶然,而是常有的事。 宁皇以及文武百官,将攻打鼠国事宜商量的差不多了,这才散朝。 肖盼盼都等不及要看着鼠国彻底覆灭,只可惜,国与国的战争,不能太过草率。 【哎,就让你们这些鼠辈再苟活一段日子吧!】 宁皇以及文武百官失笑。 从未见过肖盼盼对哪个人有如此深刻的仇恨,鼠国真是幸运,成了这份例外。 北原仓:这份幸运给你们,你们要不要?! “退朝~” 随着太监的一声通报,宁皇先离开了金銮殿,百官才能渐渐散去。 刘克己等人就站在原地等着。 果不其然,李德全迈着小碎步来到刘克己等人跟前。 “刘大人、老将军、程将军、肖大人.......陛下请您们去御书房。” “仙郡主呢?” 李德全四下看了看,心说这仙郡主溜得真快。 他不等刘克己等人回复,便小跑着出了殿。 “仙郡主,仙郡主......” 肖盼盼正大步跨着往宫外走,她早就饿得眼冒金星了。 正埋头走呢,就听到身后李德全的声音。 肖盼盼只得停下脚步,扭头问道。 “李公公,是陛下有什么旨意吗?” “呼呼.......对对,仙郡主,陛下请您去御书房一趟。” 李德全累的直喘粗气,差一点就没追上肖盼盼。 “好吧。” 肖盼盼略微有些不情愿。 【饿死我了,就算是牛马,也要给点草料吧!陛下这个老闭灯,竟然一口饭都不给我吃!我可真是连牛马都不如啊!】 李德全:...... 仙郡主狠起来,连自己都骂啊。 仙郡主说自己连牛马都不如,不就是说她是畜......呸呸呸,不能想不能想,不能不尊仙郡主。 但他李德全真是甘拜下风。 而能听到肖盼盼心声的人,心里都默默地表示赞同。 第457章 痒处 李德全想说,陛下能让仙郡主您饿着,早就吩咐了宫人,让他们去准备膳食去了。 不过,这话就不说了,等仙郡主去了,自然就能看见了。 刘克己等人已经到了御书房等了好一会,肖盼盼以及她的心声才姗姗来迟。 【今天不知道又要饿到什么时候!】 宁皇翻了个白眼,人还没进来呢,这就抱怨他了。 “仙郡主请进,陛下等着您呢。” “哦。” 肖盼盼跨入御书房的殿门,一抬头,就看到十来大臣站在殿中。 哦,只有个老将军是坐着的。 “拜见......” “行了行了,看你这副表情,是不是饿了?朕准备了些吃食,吃完再议事可好?” 宁皇刚刚还翻白眼呢,可肖盼盼一进来,他的嘴角就自动的咧到了耳后根。 肖盼盼闻言眼睛嗖的一下就亮了,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精神好了许多。 李德全拍了两下。 “几位爱卿,同去。” “是,陛下。” 要不是有仙郡主在,他们才没这个待遇呢。 几位大臣的嘴角弯弯。 还得谢谢仙郡主\/盼儿。 宁皇:他也饿着肚子处理完公务才能吃上饭啊! 在御书房的侧殿,宫人们已经备好了饭菜,一道道精致,甚至散发着热气的菜肴就放在长桌上。 宁皇坐在主位,宁明昭坐在宁皇下位的左手边,宁皇的右手边是专门给肖盼盼预留的位置。 等肖盼盼坐好了,刘大人等人才跟着坐好。 宁皇不说吃,其他人也不敢动筷子。 【吸溜~好像是我没吃过的菜肴,这御膳房的大厨真能干啊,变着花的伺候宫里的人,也是辛苦了!】 宁皇眉头翘了翘。 布菜的宫人为宁皇夹了一筷子饭菜,宁皇拿起筷子,放入口中品尝,感觉还不错。 每次肖盼盼在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的食欲非常好。 宁皇动筷后,宁明昭和小盼盼动筷,之后便是刘克己等人动筷。 在宫里,就是规矩多了些。 但有些人想感受也没那个机会。 肖盼盼看见美食,哪里还管那么多,埋头干饭就得了。 之后的时间,没有一个人说话,光是看一看肖盼盼干饭的样子,众人也都食欲大开。 一个个就跟抢饭似的,也埋头干饭。 【哎呦,吃饱了,肚子饱饱的真舒服!】 肖盼盼一顿暴风吸入,等她停下来,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 众人也才惊觉,他们吃多了。 宁皇也摸了摸自己的腰身,又圆了又圆了。 【我的肚子里有了孩子!】 一句话,惊得肖远山差点摔了筷子。 何止肖远山,在场的人,无论宁皇、大臣,还是宫人,皆是一副震惊的模样。 宁皇更是震怒,是谁,是谁欺辱了盼儿。 然而肖盼盼的下一句话,让众人一度无语,哭笑不得,宁皇和肖远山未发出的怒火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我怀了美味佳肴的孩子,肚子都吃大了!】 肖远山真的很想给肖盼盼松松她的皮。 是不是皮紧了,说话老是大喘气,迟早有一天,他得被肖盼盼吓死。 他这条老命,不知道够盼儿玩几天的。 肖远山在心里不停的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亲生的,亲生的,这是他亲生的...... 宁皇扶着吃撑的肚子,费劲的站了起来。 “爱卿们可都吃好了?” “回陛下,臣等谢陛下赏赐。” 宁皇摆了摆手,大臣们跟在宁皇身后,又回到了御书房的正殿内。 因着他们都吃饱了,所以入眼看去,不论是宁皇、宁明昭,还有刘克己他们,一个个都是站立的。 有椅子都不坐,站着消消食,顺便议事。 “陛下,不知道您心中可否有定下去往鼠国的将领人选?” “朕欲定程爱卿作为主将,老将军您的大儿子文来为副将,一同前往鼠国,老将军您觉得如何?!” 东方虎就两个儿子,自然要考虑一下东方虎老将军的想法。 东方虎忙拱手。 “陛下,犬子能被陛下委以重任,老臣高兴都来不及呢。” “那好,程金,届时你与东方文来一起攻入鼠国,定要凯旋而归。” 程金激动又兴奋,单腿下跪,拱手郑重保证。 “臣必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嗯,朕自是相信你们的!” “另外,戴爱卿,你备好军队出行所需的饷银,刘爱卿,你.......” “是,臣等遵陛下令!” 宁皇的旨意有条不紊的下发。 【看看,看看,这才是帝王风范,胸有成竹、运筹帷幄、叱咤风云!】 不是肖盼盼吹,而是宁皇的确有这样的气质,也的确是这样的君王。 一句话,就让原本有些严肃的氛围,变得轻松活跃了起来。 宁皇抿着嘴唇,鼻孔迅速扩张,眉眼间尽是笑意与自豪。 可他可不想在众人跟前失了君主之威,只能憋着。 主要是怕肖盼盼发现不对劲。 【陛下怎么一副便秘的表情?难道陛下最近真的拉不出.......】 宁皇脸上的笑意一秒没。 他用力的咳嗽了几声,打断了肖盼盼这条有味道的心声。 “盼盼,对攻打鼠国之事,你可还有什么建议?” “陛下,臣认为陛下的安排非常完美,臣想不出还有哪里没有顾及到的。” 好嘛,不经意间又搔到了宁皇的痒处。 宁皇眸中又溢出几丝笑意。 刘克己等人,突然的有了一种错觉。 就好像......好像陛下是仙郡主的玩具,陛下的情绪被仙郡主随口一句上下起伏。 不不不......不能这样想,这样是对陛下的不尊。 可他们的思绪,还是控制不住的飘向奇怪的方向。 他们还好意思说宁政呢。 肖盼盼说起他们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的心跳加速,夸他们的时候一个个嘴角都合不上,吃瓜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又是苦瓜脸。 咱大娘不说二娘哈。 【对了,炸药!】 肖盼盼眉心一皱,眸中闪着纠结。 但肖盼盼有个好帮手。 孤寡系统自是能感受到肖盼盼在纠结什么。 孤寡系统动用了自己的能量查了查。 【宿主,有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第458章 偷走宁朝国运的窃贼 宁皇等人耳朵就是那么一竖,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好消息。 宁皇又想到肖盼盼所说的炸弹,他已经私底下让人去研究了,进度应该没那么快。 肖盼盼正纠结呢,闻言便问道。 【什么好消息?】 见肖盼盼兴致不高,孤寡系统也不卖关子。 【我刚查了一下,你们陛下的手底下能人不少,你不用担心什么该不该说炸弹的配方,因为已经有人无意中制造出来了,只是配比还不十分精准,因此无人来报!】 【真哒?】 【是的,而且我查了一下未来的相关信息……】 【等等,你是不是偷用我生命值了?!】 肖盼盼瞪着眼睛。 孤寡系统休眠的时候,肖盼盼是千盼万盼,盼着孤寡系统醒来,还不吝啬生命值的赠予。 等孤寡系统醒来,肖盼盼是生怕自己的生命值被孤寡系统顺走。 这大概就是好朋友之间的迷之关系吧。 有时候恨不得把自己有的都给对方一份,有时候买点零食却生怕对方偷吃。 【我没有!!!】 孤寡系统炸毛。 【哦哦,没有就没有,你激动个什么?我就是随口一问!你接着说!】 孤寡系统:狗宿主! 下次再也不好心了,哼! 才怪! 【未来宁国拥有炸弹这样的大杀器,却并没有掀起战争,而是作为守护宁国的装备,在需要时才会出场!所以,亲亲你啊,担心的事并不会发生呢!】 【宁政和宁明昭都是个贤明仁慈又有能力的君主,至少宁国五十年是不用担心的!】 孤寡系统不知道自己放出了怎样一个震撼人心的消息! 宁皇和宁明昭以及几位大臣的注意力却并没有在什么炸弹上。 而是五十年内,宁国的国运不愁,甚至是旺盛。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未来宁国亡国的命运彻底改写了! 而东方虎的双手微微颤动,手上还有许多岁月的痕迹。 他想,他东方家应该不会再无辜被害的九族皆亡了吧?! 他的儿孙们都会平安老去、健康成长?! 肖盼盼的注意力也跟宁皇等人一样,都在五十年几个字眼上! 【啥啥啥?小统子,你的意思是说,五十年内,宁朝都不会亡国,是嘛是嘛?!】 孤寡系统宕机了一瞬,cpu差点都没绕过来。 对哦,什么时候,宁朝未来走向扭转的,她怎么没发现?! 孤寡系统又用了一丢丢能量值仔细查看了一番。 其实整个过程也就是两三分钟的时间而已。 可对宁皇等人来说,时间是那么漫长,漫长到他们以为,方才孤寡系统说的一切都只是个误会。 他们大宁朝依旧是朝着亡国的方向而行进?! 就在宁皇等人觉得可能自己是想多了。 想想也是,怎么可能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就能改变未来的命运呢。 他们即便不是什么玄学大师,也都知道,命运不是随随便便能改变的。 确实如此,人的命运不是随便就能改变的。 但有时候,就是一啄一饮,自有天意。 肖盼盼就是最大的变数。 【哎,我就说嘛,咋可能……】 肖盼盼自己也觉得不大可能。 【是啊!】 【咋可能……啊?你说的是啊,回答的是哪句?】 肖盼盼微微忐忑的试探。 【啊?就是宁国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五十年内不可能亡国,剩下百分之十的概率就是依旧会按照原本的走向,虽然宁明礼他俩个害群之马没了,但也会有如他们俩相似的人出现!】 【意思就是,只要陛下和太子不死,并且太子平顺继承皇位,那么宁朝五十年内几乎没有亡国风险,是这个意思吗?】 肖盼盼说话还挺严谨的,因为这世上就没有绝对的事。 但对宁皇等人来说,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不亡国,这赢面已经足够大了。 孤寡系统都将答案告诉他们了。 若是照着答案抄都能抄错了,那这大宁朝还不如亡国算了。 【是的!】 【哦呼~这么说,我还能吃喝玩乐五十年!】 孤寡系统一阵无语,宿主也就这点出息了。 其实她可以大胆想一想,比如活她个几百年。 根据孤寡系统精准的数据,肖盼盼活个一二百年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不是那种老态龙钟的,佝偻着身子,满口无牙的,颤颤巍巍的老胳膊老腿。 而是会保持在她精力精神最充沛的时候。 不过,孤寡系统也没反驳,以后肖盼盼自然会知道。 当听到孤寡系统说出“是的”两个字的时候,宁皇与几位大臣克制住无尽的喜悦和期待,眼神碰撞在一起,其中激动复杂兴奋不言而喻。 尤其是正年轻的宁明昭,更是雄心壮志。 哪个做皇帝的人不想成为千古一帝,流芳百世千世呢。 原本在所谓的老师的言语的打压下,还有父亲的不理解,宁明昭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可如今,他甚至都能看得到自己光明又波澜壮阔的一生。 他想,若是能跟父皇一样,英勇无双、文艺武功样样拔尖。 若是还能有机会,骑着战马打一场,那岂不是更加快哉! 【嘿嘿嘿,那看来,鼠国肯定是消灭掉了!】 【感觉鼠国就像个偷走宁朝国运的窃贼!】 【宿主,不是像,他们就是!】 孤寡系统认真的纠正肖盼盼的话。 但也更加坚定了宁皇等人剿灭鼠国的决心。 只是,程金有一点点主意拿不定。 他期期艾艾的问道。 “陛下,那鼠国应当还有不少无辜的妇孺,到时候也是一同……” 这确实是个难做之处。 留着他们吧,可他们的骨血里流着肮脏卑劣的血统,不留吧,有些人的确是无辜的。 还有许多女子,未必愿意被当作…… 御书房内,一阵凝重的氛围弥散开来。 第459章 汉语拼音 鼠国虽小,可他们确实和宁朝国运密切相关。 就像是一个天平一样,他低他就高,他在上他就在下,此起彼伏,你来我往。 有些生命的确无辜,可他们在那片罪恶的土地,他们的出生本就是一种错误。 还有许多无辜的女子,可若是联想到一些拐卖村,拐卖村的女人几乎都被拐去的,可她们逃不出去,便渐渐认命,并且大多数都成为了那些拐子的帮手。 她们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虽然可怜,但并不无辜。 宁皇抬起头,目光如炬。 “杀,寸土不留,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那些孩子的血里已经脏了,成人后未必不会对我朝造成威胁,朕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或者物,威胁到我大宁朝。” “是,陛下。” 仁慈不代表一定是优柔寡断,杀伐果断也并不影响宁皇做一个仁慈的人。 只是仁慈,是留给本国百姓的,而非是鼠国那等一窝子恶臭肮脏的鼠辈。 【虽然有点不忍心,但我真觉得陛下做的决定英明无比,有些人,就不该给他们一丝一毫的机会!】 肖盼盼的肯定,让宁皇心中再也没了顾忌。 【再说,仁慈是留给咱们大宁朝百姓的,对待敌人,就该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果决!】 宁皇眉眼微弯,眸子中含着被理解的笑意。 “陛下圣明,那些个腌臜东西,骨子里就是罪恶的,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老臣也会交代文来,好好配合程将军。” 东方虎活了大几十年,从年轻时候起,不知道打了多少仗,他可太了解人性之恶。 当然,他也承认,有时候歹竹也能出好笋,可是那概率真的太低太低。 为了那么一丁点可能,就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实在是划不来。 剿灭鼠国之事,暂时定下了基本的基调。 宁皇也算是解决了一番心事,他的脑中开始回想起肖盼盼说的那些话。 他此刻才记起肖盼盼说是此刻那炸弹已经有了初步的成功,好,那真是太好了。 只要那炸弹批量制出来,他就能让他大宁朝的兵马立刻出发,前往鼠国。 只是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 北原仓出行计划中,是拜访三国。 他大宁朝是第一个拜访的,等北原仓饶一圈回鼠国,那时间线可拖的太长了。 宁皇计划三个月,就能到达鼠国,并将鼠国彻底清扫。 【嘿嘿,等北原仓逛一圈回家,发现自己家没了,那场景一定非常可乐吧!】 宁皇眸光一亮,这倒也不是不行。 北原仓出行,也不过带了二百来个人。 即便回到鼠国,也对局势造不成任何的威胁,他大宁朝的将士直接就将北原仓包成个饺子,也就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而已。 并且,宁皇不打算正面杀敌。 他的子民伤一个他都心疼,所以他决定先投一波蒙汗药,睡过去的先解决,剩下的就更好处理了。 鼠国人不是很喜欢在暗地里算计嘛,让他们尝一尝被他大宁朝先算计的感觉吧。 “好,此事就定下了,记住,此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我懂我懂,闷声发大财呗!省的到时候我大宁朝发了,郑国和魏国眼红,不要脸的上来分一杯羹!】 宁皇欣慰点头,没错,看来碎嘴子也挺懂事。 肖盼盼倒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问题是不该说的她会在心里说。 宁皇还有些许担忧,若是这碎嘴子心声露了出去,那......他只能让下面人加快进度了! 肖盼盼离开皇宫后,便赶到新闻部。 大宁朝的第一版报纸即将发布,她要去确认一下报纸的排版,检查一下报纸的内容,有什么夹带私货之类的。 “大人!” “大人!” 新闻部的人见到肖盼盼,只笑着问声好,肖盼盼也是回个微笑。 肖盼盼朝着负责报纸板块的官员处走去。 “大人,您来啦?” 葛微微的眼睛一亮。 “嗯,我来看看,明日就要印刷我们大宁朝新闻部的第一份报纸,我来做最后的确认!” “大人,下官都放在这边,您可以看看,下官还与姚大人一起,确认了几版,您看选哪一版印刷?!” 葛微微的眼睛很亮,但她的声音却微微的有些颤抖,心中也忐忑的不行。 这几日忙的昏天暗日的,即便时间到了,她也是彻夜工作,每日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可是她的精神却非常兴奋。 她不想叫肖盼盼失望。 她盯着肖盼盼的神色,生怕错过一丝肖盼盼眼中的变化。 肖盼盼坐在葛微微搬来的椅子上,拿起一份报纸,便看了起来。 新闻部其他人忙活的声音都放低了不少。 这几份报纸,是他们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他们也希望能让肖盼盼满意。 印入肖盼盼眼帘中的,是居中比内容大了好几圈的隶书字体,上面写着<今日新闻>,在新闻下方又用行书写着日期。 肖盼盼接着向下看,因为第一次发行其实是试水,纸张也就是8k纸张那么大,能放下的东西并不多。 纸张的正中间,是宁皇下发的圣旨,允许女子科举的消息,十分醒目。 拿到这张报纸,最先注意到的,就是正中间的宁皇下发圣旨的白话文,让每个人都能听得懂。 之所以说是听得懂,是因为圣旨繁复,即便是识字的人念出来,但没有几个老百姓能听得懂。 但将圣旨翻译成平日里百姓们能听懂的语言,这对宁皇旨意的普及非常重要。 正面纸张上是五个板块,背面也被分为五个板块。 一共十个板块,内容都不同。 根据内容的重要程度,进行了分配。 除了宁皇的旨意外,还印上了女子可以立女户,以及哪个女子勇于争取自己的权力的故事,比如施晓梅。 还有几个板块写着真实发生的故事。 因为是第一份,大部分内容都是为了启发和鼓舞女子的内容。 还有赘婿谋害女子以及女方父母,但却遭到报复的故事等等。 都是几个经典又浓缩的。 虽然是第一次,但是不少读书人都送来了许多文章,新闻部的官员挑出了几个,选择了几个,分别出了几个不同的报纸版本。 肖盼盼忽然心中又有一个想法,若是在报纸上,再印上汉语拼音的读法呢,比如,awoi......只要有心想要学习认字的人,必然会对他们有很大的帮助。 “葛大人,姚大人,李大人......你们做的很不错,这但我有一个建议,只是建议,你们先听一听!” 葛微微等人先是欣喜,接着就是有些惶恐。 实在是肖盼盼的态度太好了,作为上官,她其实可以直接吩咐他们去做事就好了。 “大人请说。” “咱们大宁朝多少人不识字,读书是个很费钱的事,本官想在报纸上留出一块,专门教他们认字,用上拼音.......” “拼音?下官不太懂。” 葛微微的脸红极了,觉得自己真是浅薄无知。 实际上,在场的人没有人知道的。 可这拼音,的确在此时还没有出现。 “我的读音是w和o,读三声wo,这样是不是可以帮助百姓们更快的认字?!” 第460章 谁让他心软呢 葛微微等人都是聪明人,至少在学习这一块,是有着基本的学习能力的。 他们讲“我”这个字,放在口中咀嚼了几下,他们的眼眸越来越亮。 “大人,您为百姓真是鞠躬尽瘁,为了百姓们读书真是用了太多的心.......” “大人,您实在是太聪明了.......” 葛微微、李慧佳等人是发自内心的夸赞着肖盼盼,为肖盼盼的智慧所折服。 但肖盼盼实在是受之有愧,脸红的可以。 【这不是我想出来的,我也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的!】 【别夸了,别夸了,再夸我,我就要钻地缝里了!】 姚舒茹就那样的看着自己的骄傲。 李慧佳等人见肖盼盼的小脸蛋红的不像样子,便没有继续说,只是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肖盼盼。 要说肖盼盼学的别的基本都还给老实了,但是汉语拼音,那可是记得死死的。 哪怕几十年没有重复记忆,但大脑就是将它们记得清清楚楚。 肖盼盼就着一张纸,写出了完整的拼音顺序,并将声调标清楚。 另外又对着三字经里面的前十个字,抄写并且填上拼音。 “这次,你们就腾出一个板块,将完整的拼音印刷上去,而后再将这十个字放在下面,以后每次发行报纸,就按照三字经的顺序,每次印上几个字。就是拼音这个,怕是要他们再刻印,才能进行印刷。” “大人,您放心,下官会跟后面的人安排,争取在明日就先做出来。” “辛苦你们了,今夜本官请咱们新闻部的所有人吃一顿,本官会让人直接送到新闻部来,本官今夜也与你们一起加班!” “大人,您还是早点回去歇息.......” “就这样定了,今夜是最关键的一夜,我肯定得陪着你们。” “是,大人。” 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 新闻部众人欢呼,今夜加班有美味佳肴。 肖盼盼还想着,这次印刷完,定要向宁皇申请一笔奖金,奖励给没日没夜干活的葛微微他们,尤其是姑娘们,可比男人们努力多了。 并不是说男人们不努力,而是女子们如今得到的,实在是来之不易,她们是第一批女官,自然想做到最好,这样才能对得起将她们选进来的肖盼盼。 只要她们表现越好,陛下看到了,其他的女子也会有更多的机会。 她们何止是在为了自己努力,还在为这世间的每一个女子努力争取未来的生存空间。 自从她们从后宅走了出来,她们看到了真正的世界一角,才觉得自己曾经多么渺小。 自然也知道了,为何那些男人们会把女子关在后院的险恶用心。 肖盼盼抽空又去皇家第一工厂转了转,肖盼盼不在,张斯年一个皇宫侍卫头子都成了皇家第一工厂的厂长了。 水泥每日都稳定的生产,生产后立刻会派送车队送往青州。 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而瘟疫方子在八百里加急下,也离青州越来越近。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拦送瘟疫方子的兵士的行进进程。 但与此同时,宁皇下旨三月后,不论男女,皆可参加科举的旨意,比起其他的消息,传输的极为迅速。 天南地北的读书人渐渐聚集起来,不为别的,正是为了宁皇的旨意,提起抗议。 简言之,聚众闹事。 但无论外界人心如何纷扰,反正是没有影响到肖盼盼一点点。 即便他们来势汹汹,肖盼盼也不带怕的。 宁皇也不怕。 再仁慈的君王,也不会允许挑战他君权的事情发生。 只能说,到时候他们自然会吃到大苦头。 ....... 再说回北原仓,午后又去寻了章愈。 “章大夫,仓由衷的感谢您,您刚正不阿,仓平生最佩服的就是像章大夫您这样的人,如果章大夫不嫌弃,能否与仓交个朋友?!” 北原仓见章愈原本抗拒的神色略微的松动,心说,他的话好像奏效了。 北原仓又继续道。 “我鼠国有许多不知名的东西,若是早知道章大夫您喜欢研究这些,若是仓早点认识章大夫,定然会给章大夫带些过来,专门给您。” 章愈抗拒的神色几乎消失了大半,隐隐还有些期待。 北原仓又继续劝说。 “等仓回了鼠国,定会派人给您送过来,哎,只可惜,那都过去一年半载了,若是章大夫早日研究,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好药,岂不是可以救更多的百姓?!” 此话一出,章愈的神色彻底松动。 他看了看还在排队,许多人的脸上都带着生活给他们带来的凄苦,以及被病痛折磨的痛苦。 章愈沉默了几瞬,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的愿望就是希望世人可以免受疾病之苦。 北原仓看似说的很有可能,其实只是给章愈画了一个可能永远都吃不到的大饼。 但是章愈动心了。 他的神色柔和,看着北原仓的眼神,隐隐带着善意。 北原仓心里可给自己牛坏了,这么难搞的一个人,竟然给自己说动了,他的眼底都是得意。 可他没注意到,章愈眼眸深处藏着的嘲弄。 就算不通过北原仓,他也能找些不知名的植物来研究,而且更快。 但现在,就让北原仓高兴高兴吧。 章愈温和道。 “北原皇子,在下现下没有时间,要么等傍晚时分,医馆关门的时候,你来医馆寻在下详谈?!” 北原仓忙道。 “自然可以,章大夫实在太客气了,既然都是朋友了,你叫我北原或者仓兄,我叫你章兄可好?” 北原仓露出友好的笑容,可他却是好像从来没照过镜子似的,像个猥琐丑陋的偷狗贼。 “嗯。” 章愈心中极为反感,面上却笑得和善。 北原仓想着,距离章愈被他拿下应该不远了。 这章愈看着高冷,但是谁让他心软呢。 北原仓不屑的想着,心软是最要不得的。 不过,以后等章愈认他为主,他定然只要他忠诚于他一人,什么百姓疾苦,跟他何干,而且又不是鼠国百姓。 即便是鼠国百姓,他也不在乎。 若是章愈不愿听从他的命令,作为他的主人,他宁愿毁了章愈也不会放他离去。 看北原仓这自以为是的幻想,若是章愈知道,怕是都要笑掉大牙。 第461章 京城 京城。 一名妇人风尘仆仆的脚不停歇的终于赶到了京城。 她望着硕大巍峨的城门,以及城门上的两个大字,心中的激动难以自抑。 她不识字,她找人问过,京城两个字,她将京城的笔画和模样,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在心里刻画,在掌心刻画。 她其实,也没想到自己真的能来到京城。 她的心中皆是感慨,光是望着京城两个字,她就泪流满面。 接着,她抹了把眼泪,背着包袱,脚步坚定,昂首挺胸的踏入京城城门。 这妇人便是施晓梅,就是那个遭受前夫十多年的暴力,后鼓起勇气休夫,为了彻底脱离梁家那狼窝,哪怕几个儿子哀求她,她也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要为自己活一次。 可是,她休了梁实之后,她所在的城镇,简直闹起了轩然大波。 就算那城镇离京城不远,可也不是京城。 施晓梅拿着十五两银子,她一个妇人,多少不怀好意的人根本就没有把她看在眼里。 那十五两银子,被某些人当做自己的囊中之物。 那县令也想着送佛送到西,竟然安排人将施晓梅送出了城。 若是县令不让人送她一程,恐怕施晓梅连那小小的县城都走不出去。 但那些帮助她的人,能帮的也就是这些了。 县令也想看看,施晓梅能走多远。 施晓梅出了县之后,脚步一转,并没有走去京城的官道。 若是走官道,过不了多久,很快就会被惦记施晓梅或者施晓梅银子的人追上,无论是哪一个,对施晓梅来说都不是好事。 尤其是她休夫后,梁实的眼神,她是相信梁实会杀了她的,她好不容易从梁家脱身,绝不愿那样屈辱的死去。 更重要的是,施晓梅有一种感觉,如果她真的不明不白的死去,或许会吓退那些原本也跟她一样想要与不公抗争的女子。 施晓梅觉得她一定得走出去,一定得走到京城去。 她藏进了官道旁边的小林子,一点点摸索着,只要去京城的方向没错,那她就一直蒙头往前走。 包袱里只有三个烧饼,还有一个水葫芦,吃的倒没什么,她时常饿肚子,只不过再饿几天罢了,但人不能离开水。 这三日,她硬生生的靠着一葫芦的水,用自己的双脚,一点点走到了京城。 不管是梁实还是想着抢钱的劫匪,都没能找到施晓梅,差点没气死。 劫匪找了半日没找到,只能放弃。 但只有梁实没有放弃,施晓梅给他带来了莫大的羞辱,还想逃离他去外面的世界,想也别想。 梁实找了一日没找到施晓梅,但他知道施晓梅必定会去京城,既然如此,那他就去京城等她。 可他却不知道,施晓梅勇于抗争暴力并成功休夫的故事,在施晓梅没有进入京城之前,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几乎所有女子都在为施晓梅高兴,施晓梅也确实间接的影响着许多女子,她们心里的那颗成为''自由''的种子又长大了一些。 施晓梅嘴唇干裂到起了好几条口子,可她浑身都充满了劲。 只要进了城,随意找一间小摊子,喝上一口热茶,吃上一口热饭,她这条命算是留下了。 但到了京城,施晓梅的心也没完全放下,她觉得她需要再换一下衣服,收拾一下自己,万一那畜生真跟来了,就让她认不出自己。 施晓梅勤俭了一辈子,身上从来没有过十五两银子这么多,她定然是舍不得花的。 但是比起性命,银子就真的算不得什么了。 毕竟,只有活着才能想以后,否则,命没了,身上就是有花不完的银钱又有什么用处呢! 施晓梅自从休夫之后,整个人的思想瞬间豁然了不少。 其实,开窍真的只需要一个瞬间。 施晓梅进了城就找到个裁缝铺,铺子是一个女老板守着的,她抬脚进去。 那女老板看见施晓梅浑身脏兮兮的,头发凌乱,活像个逃荒的。 但她并没有拒绝施晓梅,而是笑着问道。 “大姐,你想要买什么,布料还是成衣?” “成衣,老板,我能不能借您这里洗漱一下,换身衣服?” 施晓梅一边朝着女老板回话,一边观望着门外。 忽然,施晓梅的神色一变,呼吸接着变得急促,他果然跟来了。 被打了十多年,她一看见那个人,身体就会本能的颤抖。 女老板也是个人精,看出了施晓梅的难处,连忙将施晓梅扯到了柜台后,掀开一道帘子,将她推了进去。 在施晓梅的身影彻底隐在帘子后的瞬间,梁实经过了这家铺子。 第462章 粉丝 梁实真的像一条狗,闻着味就来了。 他站在这家铺子门口,向里张望了一会儿。 他总觉得施晓梅就在这附近,怎么就找不到呢。 铺子的女老板见梁实一脸凶相,可她只当做寻常揽客似的。 笑道。 “这位客人,可是要给家里人购置衣物?” 施晓梅在帘子后,心脏猛烈的跳动,有那么几个瞬间,她觉得自己真的快要吓得叫出了声,她把手塞入自己的口中,用力的咬着,手指渐渐渗出血水,她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 明明她看不到这道帘子前的场景,却还是害怕的全身不自抑的发抖。 她的脑中也不自觉的想象着,梁实冲进铺子里,掀开自己跟前的这道帘子,扯着自己的头发,将自己拖出去。 之所以会有如此的想象,皆是因为曾经在梁家,梁实每次想要发泄怒火的时候,不管她在带孩子也好还是干家务也好,他都会突然的扯住自己的头发,头皮剧痛,整个人都被他扯到宽敞的地方,接下来就是一阵毒打。 “不.......不,我就看看。” 布衣铺的老板如此坦然大方的模样,梁实反而没了刚刚的凶相,他身上就几个铜板,这铺子虽然小,但也不是他能买得起的。 他的脸色憋红了许多,手足无措的说道。 他只对着施晓梅施加自己的暴行,出了那施家那个大门,若是旁人不知梁实原本的真面目的话,都会以为梁实是个老实话少的男人。 可脸也会骗人,对自己妻子举起拳头的男人的脸上不会写着他暴打妻子几个字。 是人还是狗,大部分只有枕边人才清楚吧。 梁实涨红着脸,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离开这铺子的门口。 这成衣铺,真正的主人其实并不是这位女老板。 而是甘素心。 甘素心的铺子原本也不在这,但她却不知为何,就在这靠近城门的地方买了一间铺子,还请人守着。 这位女子并非甘素心的下人,别看这女子现在看着状态极好,又有些生意人的洒脱,她原本也是一个过苦日子的女子。 苦日子并非穷,而是心苦。 心苦才是真的苦啊。 她名叫秦小兔,曾经也是所嫁非人,时不时就要遭受来自枕边人的暴力殴打,她本以为自己的一生只能继续煎熬下去。 成亲三年,她的腹中没有任何反应,那男人打她打的更厉害了。 她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她曾经真的想着,是不是她有了孩子,她就不会再被打。 但其实并非如此。 但秦小兔有一点比较幸运,就是她那夫君喝酒到深夜,回家走夜路,结果没看清路跌进了沟渠里,那沟渠并不深,只是里面有水,他就那样淹死了。 但秦小兔凄苦的日子还没结束,因着她没有孩子,村里人就以她是外人,又没有孩子的缘由,将她赶了出去。 秦小兔就来了京城,想着能不能找个活做。 正巧甘素心出门选铺子,不知怎么就那么巧,秦小兔问了一句,甘素心正好需要一个守着店铺的人,正好秦小兔来问,正好甘素心看她比较顺眼,于是,秦小兔就这样留在铺子里干活了。 看似这么多正好,但凡有一个没有对上,秦小兔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光景。 因为自己曾经淋过雨,所以在施晓梅出现在铺子的时候,她没有将看着脏兮兮的施晓梅赶走,而是帮助了她。 秦小兔绕过柜台,走到那道帘子前,将帘子掀开。 在她掀开的一瞬间,施晓梅直接受到了惊吓,吓得蹲在地上抱着头。 “你......还好吧?他已经走了。” 秦小兔眼神复杂,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若是那狗男人没死,她每次也是这样犹如惊弓之鸟。 施晓梅的腿都软了,她扶着墙慢慢的站了起来,她的脸上什么时候有了泪水的痕迹。 她定了定心神,“谢谢您,老板。” 施晓梅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又觉得不能如此没有分寸。 但秦小兔却看懂了,她只是温柔一笑,轻声说道。 “我只是帮了曾经的自己一把。” 这一句话说罢,施晓梅先是一怔,接着泪水汹涌而下。 她听懂了,听的不能再懂了。 “别哭,都已经过去了,像他们那种人,迟早都要遭报应的。” 施晓梅点点头,“谢谢您,谢谢您,要是我被他抓住,怕是就送了命了。” “放心,在我这安全的很,他不敢进来的,像他们这种只会对枕边人动手的男人,出了门,那胆子比老鼠还小呢。” 施晓梅深以为然,不了解梁实的人,谁不说他是个老实人,但实际上呢。 “老板,我待会就走,不会耽误您做生意。” “没事,我叫秦小兔,我只是看守这间铺子而已,并不是老板,你呢,你叫什么?” “我叫施晓梅。” “啊?是你,是那个施晓梅吗?” 秦小兔捂着嘴巴,轻声惊呼一声。 施晓梅疑惑的望着秦小兔,神情不解,但又想着,可能是秦老板记错了人吧。 “你是不是前几日休了那畜生?” 施晓梅微微张着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你怎么知道?” “大姐,你不知道吧,你休夫的事都传到京城来了,谁不知道有个叫施晓梅的女子休了夫君呢,真给我们女子长脸,凡是知道的女子,几乎没有一个不为你开心的,你逃离了地狱,未来你的生活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说起这个,秦小兔的话都多了不少,激动的脸都有些红了。 秦小兔也不过二十岁出头,她的年纪比施晓梅小不少。 但刚刚,她那一身气势,就让人下意识的忽略了她的年龄。 如今这样一看,才像是个年轻活泼的姑娘家。 施晓梅被秦小兔夸的特别不好意思,她低垂着脑袋,呶呶道。 “其实当不得秦老板如此说,我不求有多顺利,只要能混口饭吃,养活自己就好了。” 秦小兔认同的点头,想了想,而后说道。 “施大姐,那皇家第一工厂招工,不论男女,你可以去试试,万一成功了,您也算是有后台的人,那男人肯定不敢来找你的麻烦。” “真的吗?皇家第一工厂,那是什么?是皇帝老爷的铺子吗?” 施晓梅每日不是干活就是被梁实打,前两日又在赶路,外面的消息她几乎都不知道。 若不是她有次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听了一耳朵,恐怕她现在还在梁家过苦日子呢。 “算是吧,你去了就知道了,等晚一点,我带你去。” 秦小兔热情极了。 其实,秦小兔是施晓梅的“粉丝”,秦小兔觉得,若是那个狗男人没死,她应该是不会像施晓梅那样有勇气的。 秦小兔一直想见一见,那位鼓起勇气休夫的女子,是何等的模样。 第463章 换了一个人 “这......这是不是有些太麻烦你了,你还要守着铺子呢。” “没事,等晚上关了铺子,我带你过去。” “要不还是我自己.......” “哎呀,现在你洗漱一下,换身衣服,我给你打扮一下,保准让那畜生见到你,也认不出你,而且看你这样子,应该也没吃什么东西吧?” 秦小兔打断了施晓梅的话,连忙岔开话题。 “咕噜噜噜~” 施晓梅的肚子也适时的叫了出来。 施晓梅脸又红了。 “没事,施大姐,我给你倒水喝,你想吃什么,后面有我自己做的烙饼,要是你不嫌弃,可以先垫垫肚子。” 秦小兔将施晓梅带到了铺子后面的院子的其中一间屋子,屋子里平整的铺着床和被子,桌子上放着茶壶茶杯,以及几块烙饼。 秦小兔找了个干净的茶杯,给施晓梅倒了水递上去。 “施大姐,没事,你坐,喝水。” 施晓梅望着亮堂的屋子,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脏污,实在是不好意思坐,就怕弄脏了秦小兔的屋子。 本想着就站着可以,可是她这几天差点没渴死,看见杯子里的茶水就再也忍不住了,几大口下去茶水就干干净净的,一滴都没漏。 施晓梅喝完还是觉得非常的口渴,她不好意思的舔了舔干裂的嘴皮。 “我......我实在是太渴了。” “施大姐,这里水有的是,随便喝。” 秦小兔给施晓梅又倒了一杯茶水。 “施大姐,你坐着吃点东西,我去前面给你挑身衣服去。” “秦老板,我想着我先洗一下,不然弄脏了你的屋子,我实在愧疚。” “没事,擦擦就行了,你要是想洗一下,旁边那个屋子是厨房,可以在里面烧水,你真的不要客气,出门在外,帮个忙而已,我想若是我的话,施大姐你肯定也会帮我的,对不对?!” “是,是......对对!” 施晓梅哪里有秦小兔的嘴皮子厉害,秦小兔原本也是有点腼腆不好意思说话的,但是守了几日铺子,接待了多少客人,嘴皮子早就练就了不少。 施晓梅根本说不过秦小兔,只能下意识的愣愣的点头。 等她回神,秦小兔已经出了屋子,穿过中间的一道门,进了铺子里。 施晓梅想到县令大人,想到孙大夫,再想到秦小兔,她的脸上不由得露出希望的光芒来。 施晓梅足足喝了一壶茶水,才觉得身体一直呐喊着渴了的感觉减退不少,她又掰了一点点饼,塞到口中,先垫了几口。 然后起身去另一个厨房烧水,虽然是秦小兔住的,可是她曾经不知道进了多少次,在厨房忙活了多少次。 施晓梅将自己洗干净,没有用秦小兔的浴桶,她觉得她太脏了,她就直接把烧好的水搬到院里,用手捧着水,先把裸露在外的皮肤洗干净。 施晓梅本打算先将自己的衣服洗干净,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件旧衣服,不知道都补了多少次,单薄破旧,若不是现在是五月份的天,她怕是支撑不到京城,就先得冻死。 既然要开始新生活,那这衣服,她也不会再穿了。 施晓梅还是将自己的外衣给洗干净晾了起来,她要将这件衣服保留下来,没事的时候拿出来看看,时刻提醒自己。 施晓梅最后才往浴桶里倒了热水,又给茶壶里灌满了水,想着若是秦小兔渴了,就可以喝到水了,她可是把人家晾好的茶水喝光了。 当施晓梅泡在温热的浴桶中时,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舒适。 她从未像这样不赶时间,不用惧怕任何人的泡过一次澡。 施晓梅将自己洗刷干净,但她贴身的衣物都很脏,正为难呢。 秦小兔就在外敲门,“我可以进来吗,施大姐?” “哦哦,你进来吧。” 秦小兔推开了屋门,怀里抱着几件衣服。 “施大姐,我想着你没干净的衣服换,咱俩身形差不多,里衣我都洗干净了,你不嫌弃的话,穿我的可以吗?” “秦老板,这也太麻烦您了,多少钱,我买下来,否则我可不会接受。” 秦小兔的贴心让施晓梅的心口就像喝了一大口温水那样温暖舒适。 但施晓梅可不能就这样接受,她看了眼那几件衣服,就算是里衣,也是她没穿过的好衣服,那就更不能白白接受了。 “好,施大姐,我把衣服给你放这,你把里衣穿好了,我再进来。” 秦小兔笑着点头。 虽然她帮助施晓梅是想着就像是在帮助曾经的自己,也没有想着什么回报。 可谁会希望帮助一个白眼狼呢。 施晓梅并非坦然接受,且知恩图报,更让秦小兔觉得自己没有帮错人,她笑得像一朵雏菊那样。 施晓梅擦了擦身上的水珠,然后小心翼翼的拿起白色的里衣,她粗糙裂口子的手摸在上面,她都怕摸坏了。 其实里衣也没有那么容易坏,而且里衣也是秦小兔自己用普通布料做的。 可就是普通的布料,施晓梅多少年也没有穿过如此崭新的。 她将里衣小心的穿上,一下一下的抚平里衣的褶皱,心里简直暖的像泡在温泉里。 虽然施晓梅并不知道泡温泉是什么感觉,但她想应该会很舒服吧。 “我好了,秦老板。” 秦小兔推开门进来,娇嗔道。 “施大姐,你叫我小兔或者秦妹子都行,干什么叫我秦老板,显得多生疏。” “秦妹子,那我就托大叫你一声秦妹子。” 秦小兔佯装生气的脸颊立刻又笑开了。 “施大姐,这是我给你挑的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欢?” 这是一整套带着亮色的橙色套裙,上面还绣着些竹子和小鸟。 施晓梅一看就喜欢的不得了。 可她却不自信的道。 “这衣服好是好,但是不是颜色太亮了,我配不上这衣服。” 施晓梅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不用看镜子,便知道自己的脸又黑又黄,哪里能穿这么好的衣服。 “施大姐,你要相信妹子我的眼光,我是专门做这个的,哪个人进了门,我就这么一打眼,就知道她适合穿什么样的衣服,你先试试,我再给你打扮一下,保准啊,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秦小兔说的很是肯定,不自觉的让施晓梅信服。 秦小兔帮她穿上衣服,她才反应过来,怎么就让秦妹子伺候了她,实在是太不该了。 施晓梅又歉疚又羞愧。 “施大姐,你别多想,你先坐在这,我给你梳个妆。” 第464章 撞了个正着 施晓梅前半生,遇到的大多数人都只是冷眼旁观她的人,当然,旁人有不帮她的本分。 但最让她痛苦的是欺负自己的梁实一家,就连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几个儿子,也跟着欺负她、看不起她。 她那心,当真是比黄连要苦多了。 可从她鼓起勇气,告官休夫开始,她遇到的,都是帮助她的好心人。 她的人生就好像被一道分水岭分开,分水岭前半部分都是艰难困苦,后半部分的全貌还不知晓,但就目前而言,依旧比前半部分好了不知多少。 秦小兔看出了她的窘迫和不自然,她连忙岔开话题,她的善良真的让施晓梅的不自信和紧张缓解了许多。 秦小兔给施晓梅上了一点点淡妆,擦了一点点口脂,并且挽了一个未婚女子的发型。 “好了,施大姐,你现在看看自己!” 施晓梅睁开眼睛,望着铜镜前焕然一新的自己。 她的脸色不再蜡黄,虽然不是那么白皙,可却看着健康红润,搭配着一身橙色的衣衫,相得益彰。 最最让施晓梅开心的不是她看起来年轻了多少岁,而是她的头发竟然是女子未成亲前的发髻。 “这是不是不太好?我都已经三十多岁了。” 施晓梅轻轻的摸了摸头发,眸底的欢喜是一点都不能作假。 秦小兔道。 “施大姐,你现在本就是未婚女子,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当然是怎么好看怎么打扮,管别人怎么看,你喜欢就好。” 施晓梅的笑容扩大,用力的点点头。 她握住了秦小兔的手。 “秦妹子,大姐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但大姐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我帮施大姐,没想着回报,只要你过得好,比什么都好,让那些男人们看看,我们女子没了他们,过得不知道比原先好多少倍呢。” “肯定会的,肯定会的,再如何,也不会比原本的日子苦了。” 随着新衣服的穿戴,仿佛预兆着施晓梅这一生的苦难已经彻底过去,余生只会欢欢喜喜、顺顺当当。 施晓梅强硬的塞给秦小兔二两银子。 “妹子,别嫌少,等大姐找到活干,就算是再怎么报答你的恩情都不为过。” “施大姐,太多了,这件衣服才不到一两银子,里衣也是我穿过的......” “拿着,不然你就是不拿我当姐姐。” 秦小兔实在推让不过,便只能收下。 秦小兔本以为这一两银子要自掏腰包,毕竟这铺子的主人不是她。 但是她既然选择了帮助施晓梅,这些就已经提前知晓的。 但施晓梅竟然会主动拿出银钱来。 若是她不给,秦小兔也不会怎么样,她只会以为施晓梅囊中羞涩。 但施晓梅主动结了银子。 或许就是在这一刻,施晓梅和秦小兔才成为了真正的姐妹。 有来有往,你帮助我,我感恩你,并且付出行动。 这才是人和人之间应该有的相处方式。 我心疼你的不易,因此我向你伸出援手;你感恩于我的帮助,因此你向我真诚的表达谢意。 乐于助人的人从不曾想着要求什么回报,只是一声谢谢就足以让他们觉得没有帮错了人,也让他们心中升起助人为乐的满足之意。 施晓梅时不时的摸着盘好的发髻,露出少女般羞涩的笑容。 她觉得自己这一次好像才是个真正的少女。 虽然这样想,施晓梅有些觉得自己实在老不羞,可内心的喜悦和脸上的笑容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别人。 施晓梅别的不会,帮着做做饭,收拾收拾东西,还是可以的。 她还拎着菜篮子,准备上街去买菜。 可当她的脚在铺子的门槛处,她的心里又一次染上了些许恐慌,那是对未知世界的恐惧。 她扭头看向秦小兔,只见秦小兔脸上带着鼓励的淡笑,她轻轻颔首。 施晓梅深吸一口气,抓着裙摆,一只脚踏了出去。 在踩到地面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忽然定了下来。 “我去去就回。” “好,施姐姐,你慢点,不着急!” 两人的称呼不用刻意叮嘱,就自然而然的亲密了许多。 “诶。” 施晓梅挎着篮子,她的下巴微微的扬着,她的眼睛余光关注着街道上其他的妇人,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一股子穷酸又怯懦的味道。 施晓梅奔着菜市场而去,还没到菜市场,便听到那边不少吆喝声。 “新鲜黄瓜,一文钱一斤......” “老母鸡今早刚下的蛋,一文钱一个,快来看看哦~” “青菜,青菜、翠绿的青菜便宜卖喽,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施晓梅左转,脚步有些许雀跃,心情因为激动而没有仔细看路,与路人撞了个正着。 “哎,对不住,真对不住......” 第465章 死人了 被撞到的那人,只抬眼看了看施晓梅的衣摆,便连忙道歉。 而施晓梅却是一呆,这声音是那么熟悉,那么可怕,可好像又没那么可怕。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这人竟然在对着自己道歉,还弯着腰。 突然觉得他真的没有那么可怕了。 施晓梅的身子竟自己也能控制的住,不会发抖了。 此人正是施晓梅的前夫梁实。 施晓梅并未回应,脚步一顿,便抬起脚继续向前走。 身后的梁实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说,这京城的有钱人就是多,也傲的很。 这一天,真是啥也没干成,那贱人也没找到,想找个活干,又没人要。 他并不知道,他撞到的那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而这一次,也是施晓梅和梁实的最后一次遇见。 施晓梅的心脏怦怦直跳,她没有回头,只管昂首挺胸向前走。 施晓梅的脸上看着平静,实际上心里尖叫不止。 那畜生真没认出她,真是太好了。 她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施晓梅捏着手,让自己镇定下来,方才梁实没有认出她,她再也不用害怕了。 施晓梅想着依着梁实的为人,赚钱那是在想屁吃,只要梁实找不到她,他在这京城待不了几日。 不过施晓梅买菜也没有耽误多久时间,虽然梁实这一次没有认出她,万一他杀个回马枪,认出了她呢。 保险起见,施晓梅就迅速买了菜,直奔布衣铺子。 施晓梅原本是想着梁实在京城生存不了几日,但那几日,施晓梅都想多了。 梁实找不到活干,心里的火那叫一个大,但是在陌生的地方,还是国都,他不敢撒野,谁知道随便一个人,会不会是哪个贵人,即便不是贵人,要是跟贵人家有什么拐着弯的亲戚关系,他可真是完犊子了,即便是富贵人家的奴才他也得罪不起。 不过,并不妨碍,梁实嘴里骂上几句。 他低着头,时不时的朝后看去,他还有点担心刚刚撞到的人(施晓梅)回头找他的麻烦呢。 但就是因为几个回头,没有仔细看路,他又撞到了一个人。 这一次,梁实仅存的一丝丝幸运,彻底被消耗一空。 他撞到这人也是巧了,正是葛微微的大哥,葛顺才。 因着葛微微的出息,葛家再也拿捏不了葛微微。 其实,葛微微有出息,是对葛家有利的。 葛问出门谈生意,因为有个入朝为官的女儿,其他的商人对葛问格外客气。 但葛顺才还是觉得很不爽。 可他又做不了什么,因为谈生意的顺利,葛问对葛微微这个女儿言语间竟然多有夸赞,还时不时的责怪葛顺才几句。 葛顺才作为葛家独子,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要知道,在葛微微没有做官之前,无论是她的父亲还是母亲,都是偏向葛顺才这个唯一的儿子,别说挨揍了,挨骂那都是没有过的。 可这几日,葛顺才都被葛问说了不止一次。 葛顺才本质上就是个纨绔子,他心烦的很,便带着奴仆上街溜达,结果就跟梁实撞到了。 要说有错,其实两人都没怎么看路,才会撞了上去,但凡有一个人走路的时候看看路,都不可能撞到一起。 葛顺才见梁实一脸穷酸相,穿着的衣服也是麻衣,他们家的下人都比梁实穿的好不知多少倍。 葛顺才找到了一个出气口。 “走路不长眼,敢撞爷?!” “对不起,对不起.......” 梁实见葛顺才带着下人,就知道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他连忙哈着腰道歉。 “对不起有用吗?你的对不起值几个钱,瞧你这穷酸样,真是,老子的衣服有多贵你知道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真是晦气。” “是是是,是小人惹了您的晦气.......” 葛顺才其实也知道,这京城遍地都是贵人,他们家不过就是个商户,他在外也不会惹出什么他爹摆不平的事。 但谁让他刚刚才被葛问说了几句,心里正生闷气呢。 他看到卑微的梁实,他想着要是葛微微原本就该这样捧着自己的。 他内心的怒火迅速扩大,他心中角落里的阴暗也在这刹那放了出来。 “给我打。” 葛顺才一声命令,他身后的几个下人即刻冲上去就围住了葛顺才。 “打,给我狠狠地打,让他不长眼。” 葛顺才阴狠道。 下人们便随即动手,不知动手,就是一整个拳打脚踢。 葛顺才还要时不时的上去踢梁实几脚。 “哎呦,哎呦,饶了我,我错了,我错.......啊~啊~饶命.......” 梁实抱着头蜷缩在地,一边求饶一边疼的直喊。 寻常百姓早就躲远了,而有人已经跑去请衙役。 真闹出人命可就不好了。 梁实虽然抱着头,可他感觉自己之前的伤还没长好,屁股上的旧伤破裂了,血水渗出了衣服,但也打红了眼的葛家下人们却没注意。 梁实的前胸后背,双腿,凡是能被打的地方,都被几个下人们轮番又踢又踹。 梁实从未觉得这样难熬过,就好像时间过得极慢。 “饶了我.......” 梁实叫喊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梁实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疼的不行,可越到后面,他反而觉得不怎么疼了。 他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在家中的院子里,一个粗暴的男人对着一个瘦小的女人拳打脚踢。 那女人是谁?那男人又是谁? 他想啊想,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里都乱了。 哦,他记起来了,那是他的妻子,施氏,她叫什么名字来着,对了,晓梅。 那个男人就是他。 他的脑中闪过无数个场景,都是他曾经对自己的妻子施加暴力的场景。 原来,这么疼啊。 梁实的最后一个念头就这样戛然而止,他僵硬在原地,瞪大了眼珠子,却还能看清楚他眼中残留的悔恨。 “死人了,死人了~~” 远远围观的百姓中发出一声尖叫,百姓们都闻风骚动了起来,距离葛顺才一行人更远了。 “哼,怎么可能打几下就死了。” 葛顺才不屑极了,他根本不相信,怎么有人打几下就能打死了的。 一葛家下人结结巴巴道。 “少......少爷,好......好像真的......死......死了......” 葛顺才一把扯开这下人,他还是不太相信,“怎么可能,肯定是你哄骗老......” 葛顺才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眼睛就瞪圆了,眸中迅速爬上了恐慌。 “官府来人啦!” 第466章 执棋人 葛顺才一惊,后退几步,一个趔趄,竟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被身侧的下人扶住了。 他们一个个满脸惊恐。 小打小闹还行,但是真打死个人,他们也承受不住。 话再说的难听一点,葛顺才或许没事,但他们肯定是留不住命的。 主子发疯,他们作为下人,不仅不劝着点,还纵容他,这本身就是错。 “哪里死人了?” 两名挎着佩刀的衙役穿过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梁实。 其中一人上前试不试梁实的鼻息,朝着另一个点头,意思就是人确实是没了。 “葛少爷,请你跟我等回去配合调查。” “不.......不,不是我.......” 但葛顺才还是被衙役强硬的押了回去。 “快让我爹来救我,不是我杀的人......” 葛顺才的脖子能抻出二里地,恨不得他爹现在就在当场。 施晓梅挎着菜篮子路过拥堵的这一片区域,只是匆忙间听到有人说,刚刚葛大户家的少爷打死了人这么一耳朵。 她一听脚步更紧密了些,她初来京城,要更谨慎才行。 她并不知道,在不远处,被众人围着的,是她那死去的前夫。 施晓梅做好饭菜与秦小兔一起用了饭之后,等到铺子关了门,天色都有些暗了。 秦小兔带着施晓梅走了一个半个多时辰的路,皇家第一工厂是在城边的,因此距离并不远。 皇家第一工厂的工人,因着这几日,宁皇下令,先把青州修建河堤的水泥赶制出来,因此工人们还没下工。 皇家第一工厂,只要对方人品没有大问题,身家清白,基本都会安排合适的活给来应聘的人。 施晓梅被安排到后厨去工作,皇家第一工厂的小管事说是,表现好的话就可以加月银,若是有什么技能,那更好。 还有员工房,施晓梅都不用愁住在哪里,就连床铺都是提供的。 别说有月银,就是没有月银,她都乐意干。 施晓梅除了工作,还一直不停地学习,在短短的三个月的时间,就认了字。 这时间看似很长,但别忘了,施晓梅可是三十多年不曾学习过的人。 她的思维和思想,实际上都有了自己的模式。 但施晓梅绝不只想做一个后厨切菜娘或者洗碗娘,她太羡慕那些读书的人。 肖盼盼知道施晓梅来到了皇家第一工厂,还特意关注了一下,得知施晓梅不放弃学习,她便向宁皇申请了一个恩准,请了一个夫子,在下工后,专门为皇家第一工厂的人进行扫盲。 而施晓梅因为已经识字,比其他人学的更快,被夫子看上,更是做了夫子的帮手,更是在后来,在夫子的鼓励下,开始给自己的同事们上课,同事们一致好评。 施晓梅竟然奇迹的走上了讲课师的道路,施晓梅的命运也引得人们敬佩。 从一介农妇,到她休夫开始,她的命运线好像从低谷一下子奔上了最高点。 或许对很多人来说,尤其是对贵人们来说,施晓梅还不够看得。 可对同为普通人的其他人来说,是多么大的鼓舞。 而在之后,施晓梅也一一回报了曾经帮助过她的人。 那名县令,因着施晓梅,还真如那师爷所说,这县令闻名国内外,在当地知府升官后,他也升迁成了知府。 他的名字叫刘源。 因着施晓梅,他更是明白,作为百姓们的父母官,要为百姓做主。 他也真正的从一个之前并不算爱民的官员成为了一个真正为民做主的父母官。 施晓梅和刘源,两人是相辅相成的。 没有刘源,施晓梅或许都走不出那小城镇。 没有施晓梅休夫一案,刘源这一生大抵也只是县令。 至于梁家,梁实死了后,梁家彻底熄火了。 梁实的几个儿子,日子过得苦极了。 他们这才后悔,当初母亲的不易。 在后来,施晓梅名声大噪时,他们还曾找上门去,言语间表示要给施晓梅养老。 施晓梅彼时早就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 她的这几个儿子早就没救了,说是要给她养老,可眼底的贪婪,藏都藏不住。 施晓梅直接拒绝,并且再也不见他们。 明知道是肉包子打狗,她不会还要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她能挣钱,他们会好好的对她,可若是她没用了,真是在她几个儿子眼中,恐怕她只是个累赘。 有那时间精力、金钱,不如捐给孤儿院的孩子们。 而且她那几个儿子,最小的都是十几岁了,有手有脚的不去干活挣钱,哪怕是种地也行。 可他们偏偏来对着自己哭穷,能是什么好玩意。 兄弟几个,连个媳妇都娶不到。 可想而知,为人有多差劲。 没钱是其次,但只想坐享其成,而且他们的作态分明像极了他们那个被打死的爹。 再加上他们梁家在当地早就没了名声,就算是一点不爱女儿的家,都不会把女儿嫁给他们。 其实,在他们来找施晓梅的时候,施晓梅也抱了那么一点点希望。 可现实总是很残酷的,施晓梅赶走他们之后,背地里也是大哭过一场之后,就专心自己的事业了。 当然,这些都是很久之后发生的事了。 而葛顺才指使下人打死了人,哪怕葛问找葛微微帮忙,葛微微也是拒绝了。 打死了人,她能帮上什么忙。 她又不是神仙。 况且,为了葛顺才牺牲自己的事业,绝不可能。 若是葛顺才对葛微微曾经有过一点兄妹之情,葛微微也断不可能不管。 还是那句话,百因必有果。 后来,见葛顺才实在救不回来,葛问放弃了葛顺才,但是葛微微的娘却没放弃,可她帮不上葛顺才,从此对葛微微再也没了好脸色。 但葛微微也不在意。 毕竟,她不是那个需要依靠家人鼻息而活着的柔弱可怜的女子。 她自己就是她最大的靠山。 葛顺才到死都没想到,他一直怕葛家的一切不是自己的。 嘿嘿,还真是怕对了。 葛问还是将葛家的一切给了葛微微,再怎么说,葛微微也是他的亲生女儿。 难不成便宜那些只惦记葛家钱财的所谓的亲戚嘛。 这一切的发展总是如此戏剧。 但戏如人生。 当然,这也是之后发生的事了。 ....... 时间线回到北原仓来到宁国国都的第二日的傍晚。 章愈送走最后一名患者后,关上了医馆,而北原仓也在此时再次来到章氏医馆,两人一同在医馆后院的会客厅中,“相谈甚欢”。 但北原仓仍然没有提起让章愈随他回鼠国的事宜。 北原仓认为还没到时间,只有章愈忍不住主动提起的时候,才是他把握主动权的时候。 小样,还挺会算计。 北原仓以为自己是执棋者,其实他只不过是棋盘上一颗不起眼的棋子而已。 真正的执棋人,另有其人。 第467章 功德 “北原皇子,章愈鲜有朋友,你就算一个,章愈实在开心。”才怪。 当然,最后两个字,章愈默默在心中反驳。 “谁说不是呢,我竟有幸在宁国遇到知己,你们宁国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知己难遇嘛,章愈,你就是我的知己。” 章愈笑而不语,北原仓笑得猥琐。 两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今日的交谈这就告一段落。 而针对北原仓设下的局,却还在继续。 夜已深,微风轻轻吹过,那是夏日即将到来的味道。 肖盼盼早就呼呼大睡,梦里不知与谁相会,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晶莹的口水滴了出来,还带着长长的丝线。 大抵是与美食相会吧。 孤寡系统也是一个大写的服,一天到晚的吃不够,做梦梦里也是直流口水。 但其实,肖盼盼并没有梦见什么美食。 而是她梦见了前世,她怀揣着自己正经赚来的钱,准备支支吾吾的花出去。 在这个梦里,所有的双开门小哥哥竟然变成了或漂亮或帅气的形象各异的小姐姐,她们对着肖盼盼展颜一笑,肖盼盼的手不自觉的放在了心口。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好快。 【我去,宿主梦见啥了,心跳的这么快?!】 孤寡系统惊呼,可她只是个系统,钻入人类梦中这种事,她真的办不到。 孤寡系统就看着肖盼盼的心跳直线攀升。 100,120,150,180....... 孤寡系统正在犹豫,是不是要把肖盼盼叫醒,她真的怕肖盼盼心跳过快,对身体不利。 而肖盼盼脸上带着羞涩又跃跃欲试的笑容,“嘿嘿,小姐姐......” 小姐姐们朝着肖盼盼走来,肖盼盼感觉自己的脸颊烫的厉害。 不对不对,她原本喜欢不是男人吗? 怎么,现在看着这么多小姐姐,感觉心动不已。 难道她直女微拉?或者她其实真正喜欢的是香香软软的女孩纸?! 肖盼盼发着呆,被一个小姐姐偷了香。 肖盼盼登时就是一乐,口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 肖盼盼下意识的一擦。 梦醒了! 她懵逼的感受着手掌的湿润,太困,眼睛一闭,又睡了过去。 孤寡系统见自己不用叫醒肖盼盼,她就自己醒了一瞬,她的心跳也降了下去。 这下子,孤寡系统能放心的追自己看的小说了。 长夜漫漫,怎能没有小说陪伴她呢?! ........ “啊~” “小姐,您醒了?怎么了?” 桃花冲进里间,掀开帘子,忙关心道。 “没...没事......” 肖盼盼有些无精打采,她想到了昨夜的那个梦。 整个人都懵了。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弯了。 肖盼盼晃了晃脑袋,不过是个梦而已,做梦千奇百怪再正常不过了。 洗漱好之后,肖盼盼很快就欢快的冲向饭桌,十来样可口的小菜和朝食在向她招手。 【今日不早朝!】 干什么都不能耽误她干饭。 肖盼盼的屁股刚刚碰到饭桌的高脚圆凳上。 【啊~~~】 孤寡系统不断地尖叫在肖盼盼的脑子里回旋。 肖盼盼还没坐稳,惊得差点倒了下去。 还好被旁边的桃花和梨花扶住。 肖盼盼的屁股往圆凳上坐了坐稳。 【怎么了?你吓死我,什么事啊?】 肖盼盼疑惑的问道。 【宿......宿主,好事,大好事啊......我太高兴了,太激动了,啊~~啊~~】 孤寡系统语无伦次,系统都快烧了。 她又发出几声激动的尖叫声。 在自己的系统空间高兴的上蹿下跳,手舞足蹈。 肖盼盼好奇的饭都顾不上了。 【啥大好事啊,你快说啊,快说啊!】 【可急死我啊,到底啥事啊!】 孤寡系统深呼吸几口,努力克制着自己。 但是声音却还是因为激动微微的颤抖。 【宿主,功德啊,我们得到了一大笔功德!】 肖盼盼闻言立即没了兴趣。 【那又有什么用,我投胎的时候能投个好胎?!】 肖盼盼此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并不了解功德的难得,以及功德的用处。 之前孤寡系统之所以没说过功德,是因为这玩意实在难得,所以忽略不计。 可是,惊喜总是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孤寡系统险些激动到程序紊乱了。 【宿主,这可是功德!】 孤寡系统再次强调。 【然后呢?!】 肖盼盼端着碗,边往嘴里塞饭边问。 孤寡系统等肖盼盼咽下口中的早饭。 【宿主,你先别吃,你先看看你的生命值!温馨提醒:您最好把碗筷放下!】 孤寡系统如此严肃。 肖盼盼虽然有一点疑惑,但还是听了孤寡系统的话,先将手中的碗筷放下。 接着,孤寡系统就连系统屏幕展示在肖盼盼跟前。 只一眼,肖盼盼的眼珠子瞪得比灯泡还大。 接着,她发出了有生以来,最大最尖锐的一声爆鸣声。 【啊~~~~~~】 第468章 颜狗 肖盼盼的声音大到都能掀了屋顶。 孤寡系统得意,看看,看看你还能这么平静不。 比她的反应可激动多了吧。 【生命值***年,我的老天爷,功德的作用竟然这么大嘛?!】 【可不是!】 孤寡系统的声音带着骄傲。 【宿主,以后你就再也不用担心啦,而且随着俺们吃瓜,你的生命值也会累积的越来越多!】 【不对啊,要是我只能**,那不就是像个行走的唐僧肉,谁都想来咬一口?】 肖盼盼正要雀跃,可脑子里又闪过西游记里唐僧被各种妖魔鬼怪惦记的情景。 她登时打了个一个寒颤,虽说她有系统保护,可难免有人找到个什么空子。 到时候她就会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像一只下蛋的母鸡一样,不断地被人取肉吃肉,她还死不了?! 这也太可怕了,若是如此,她宁愿活个几十年,赶紧早登极乐。 这一次,肖盼盼的心声的全部并没有都暴露。 在其他人的耳中,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夹杂着哔哔哔的声音。 他们完全摸不着头脑,只是还是知道一点,肖盼盼的生命值又涨了,因为她有功德。 孤寡系统一想也是,可她没有系统商城这个功能,原本是想着应该用不上(其实是能量不够),因此并没有安装。 若是安装了的话,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难道还换不到一本修仙秘籍嘛。 孤寡系统眼珠子一转,其实现在也还来得及。 就是她得消失个一段时间,就是不知道这一段时间内,肖盼盼能不能好好的。 【宿主,不用担心,山人自有妙计,我现在去升级到最高级,需要72小时,这72小时,你可不要想我哦!】 【好叭,那你先去升级!】 肖盼盼以为孤寡系统是在安慰她。 她一大笔功德值换取了五百年寿命这事,她也没那么兴奋了。 当然,这还是值得高兴的事。 肖盼盼张了张嘴巴,第一次没了食欲。 可不就是嘛,任谁得知自己长生,却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哪个能开心的起来。 肖盼盼还想问什么,孤寡系统其实是和肖盼盼的心是链接着的。 孤寡系统认真的说道。 【宿主,你放心,你担心的事,本系统都明白!】 没有拿到结果之前,孤寡系统是不会提前说出来,万一,就是说万一让肖盼盼白高兴了怎么办。 但孤寡系统的把握还是非常大的。 【去吧,去吧!】 肖盼盼依旧没有问出口。 其实她想说的是,孤寡系统既然可以穿越世界,那么等到她的父母百年后,可不可以穿到修仙世界。 但她又不想太为难孤寡系统,若是孤寡系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其实修仙也没那么好。 才怪! 其实她可想像修仙者一样,御剑飞行、离空飞行,抬手间地动山摇...... 孤寡系统这一次,真的就是一走就是三天,没有少一分钟,但也没有多一秒钟。 肖盼盼怀着忐忑的心情,瓜都懒得吃了,整日怏怏不乐。 只是时不时的心里呼唤着。 【小统子,你咋还不回来啊!】 虽然孤寡系统说了要离开72小时,可是之前升级的时候,说是多少时间,可每次升级也就几个小时。 再加上增长那足足五百年的寿命,肖盼盼也是一个心惊肉跳的。 【我回来啦~】 时间跳过72小时的最后一秒,孤寡系统的声音顿时在肖盼盼脑中响起。 【小统子,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你跑丢了呢!】 【宿主,怎么可能,你丢了,我也不会丢!】 【呸呸呸......你不会丢,我也不会丢!】 【好好!】 【宿主,以后您吃瓜的范围就是这个世界了,以后你无需先看到别人或者别人的名字才能吃瓜,只要你想,不管是谁,哪怕是你没见过的人,系统都会自动检索,给您找到那个准确的吃瓜对象!】 【哦!】 孤寡系统本以为肖盼盼听到自己的这番话,会开心的蹦起来,可谁知肖盼盼却兴致缺缺。 孤寡系统的声音从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变成了一个御姐音,肖盼盼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不对,你是谁,你不是小统子,小统子呢?!】 肖盼盼警觉的抬起头,眉眼一厉,心中不安的猜着,孤寡系统会不会是遇到什么坏人,被扣下了吧。 【宿主,你看看我!】 孤寡系统欢喜雀跃道。 肖盼盼抬眼望去,是一张十分熟悉的脸庞。 之所以说是熟悉,是因为,这张脸和孤寡系统十分相似,或者是只是稚嫩与成熟的区别。 【宿主,还是我,我就是瓜瓜吃不完系统111,我升级之后,也会长大,怎么样,宿主,我美吧?!】 孤寡系统自恋道。 虽然孤寡系统长大了,但是她的音色还如同之前一样,只是听上去成熟多了。 肖盼盼暂且放下了心中的怀疑,仔细看了看孤寡系统,想着看着像是长大了,但是系统换个脸也很正常吧?! 见肖盼盼还在怀疑,孤寡系统一阵甜蜜的烦恼。 【宿主,我真是你的小统子,你我是共命运的,不可能有人把我们分开,除非是你不想要我了?!】 一个御姐大美人朝着自己撒娇,肖盼盼仿佛被电了一下,浑身酥麻。 但孤寡系统那搞怪撒娇的小表情,就是她特有的。 肖盼盼刹那间放下了心来。 果然还是我的小统子。 【小统子,你长大还真怪美的,但是肯定没有你的宿主我美丽!】 【当然啦,我的宿主就是最优秀的!】 孤寡系统明知是肖盼盼自恋,但她还是衷心的夸赞着她。 现在一人一统倒过来了,一个是“乳臭未干”的小姑娘,一个是成熟风情的御姐。 肖盼盼看了看孤寡系统,就是一阵脸红。 她不禁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子。 碎碎念道。 不要胡思乱想,你们之间不是同一个物种! 其实肖盼盼只是个颜狗,仅此而已,和男女物种什么无关。 【嗯?宿主,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孤寡系统,我有个问题问你!】 【宿主,你问吧!】 【如果我五十岁老了之后,后面三百五十年,不会都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吧?!】 肖盼盼蹙眉,显然很是担心! 【哈哈哈哈哈哈.......】 第469章 瞎折腾 孤寡系统听完肖盼盼的话就是一阵爆笑。 【宿主,你可真是傻的可爱!怎么可能!】 【到时候,你可以选择自己想要停留的模样,就一直是那样的模样!当然,若是你选择停留在七八十岁的年纪的话,自然也是可以的!】 【哦哦,原来如此!】 肖盼盼脸红了一瞬,微微放下了心。 但还面临一个严酷的问题,就是那个唐僧肉的问题。 孤寡系统道。 【宿主,我本来还有别的事要忙,但是这一走,可能时间并不确定,因此我专门跟你说一声,我还需要再离开一段时间!】 【啊?去哪?去干什么?还能回来吗?】 肖盼盼像极了一个小娇妻,质问自己的爱人。 【当然,宿主,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开心,我会尽量早点回来哦!】 孤寡系统安慰肖盼盼,孤寡系统的声音低沉且迷人,带着一股子慵懒又优雅的味道,不自觉的让肖盼盼放下了心。 【你要快点回来,我等你!】 肖盼盼肯定的点点头。 过了一会,没有再听到孤寡系统的声音,肖盼盼便知道孤寡系统已经离开了。 肖盼盼心里一阵不舍和惶恐,但想到孤寡系统一直以来都是个贴心的好伙伴,她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她想,是时候该吃早餐啦,不知道今天吃啥。 因为前几日孤寡系统的离开,肖盼盼也无心去上早朝,只在早朝告了假,但是新闻部和皇家第一工厂还是每日都要去的。 新闻部的第一张报纸已经发布,这两日加紧印刷了十万份。 新闻部的人一个个忙的脚不沾地,连个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但成果也是喜人的。 十万份报纸。 宁皇作为一个工具人,写了一份“宣传圣旨”,着人贴在了公告栏里,只小半天的时间,京城所有的书店以及各个高门大户纷纷派人采购。 他们也想知道,肖盼盼搞的这个报纸,到底是什么东西。 有的书店倒是没敢多买,也就买了百份。 但等他们知道报纸的火爆时,回头再买的时候,十万份报纸已经全部销售一空。 笑话,这可是陛下背书,小神仙负责的。 就算是这报纸没意思,他们也要保存下来。 买少了的书店,那叫一个悔的肠子都青了。 求爷爷告奶奶,让其他的同行给他们匀些。 但是,不好意思。 这一次,仙郡主说了,只有十万份,多了没有。 他们还不够卖呢,更不可能分给别人。 谁让当时订购的时候,你们东家眼光短,买的少呢。 一份报纸并不贵,一文钱一份,百姓们基本都是人手一份。 不识字的,就找识字的人给他们念念。 或者空闲的聚集在一起,一起研读和讨论报纸上的内容。 还有一部分报纸,通知各大书店运往其他地区的分店,过不了多久,这报纸就是一张难求。 京城百姓们,不论老老少少,都在为报纸上的内容津津乐道。 而因为没钱想读书识字却不能的,一文钱一张报纸,上面有教人识字的板块,他们简直欣喜若狂,每日报纸不离手。 京城里一片盛况。 大家讨论着这段日子,京城里发生的事,还有报纸上的故事,以及陛下宣告女子可以科举、可以立女户的消息,以及皇后娘娘等人即将开设第一家女子学院。 这种种消息,如龙卷风一般,迅速的席卷整个大宁朝,隐隐的还在传往郑国和魏国。 而北原仓,终于得到了章愈的“追随”。 他本想着去郑国以及魏国,但是又想着,他吃了那毒灰豆,差一点就毒发了,他爹吃的比他多,年纪还比他大,那毒发的或许更快。 若是在他拜访魏国或者郑国的时候,他爹毒发,本来属于他的鼠皇之位被其他兄弟抢了,那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于是,他直接带着章愈返回鼠国,一路上风尘仆仆,基本就是能不休息便不休息。 章愈这个没怎么赶过远路的人,他感觉自己差点人都没了。 别说是章愈,就是学武的那些鼠国人,都吃不消了。 也因此,北原仓错过了宁朝的大消息。 而在北原仓离开的今日,也是孤寡系统离开的时间。 女子学院开始招收学生了。 杨朝霞她们知道,万事开头难,最开始可能真的没有什么人报名学习。 但让她们惊喜的是,竟然有一百多个女子报名,小的五六岁,大一点的二十多岁。 她们成为了宁朝第一女子学院的第一批学生,作为女子,不论年纪大小,她们都无比珍惜这个可以像男人一样读书学习的日子。 她们一个个如饥似渴,在书籍和技能的海洋里遨游,尽自己所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什么东西都可能被他人夺去。 只有技能不能,只有学识不能。 女子学院原本没有那么多女夫子,杨朝霞下令只能请了几个男夫子。 他们虽然只能听从杨朝霞的命令,但是心里却瞧不起这群女子。 认为女人根本不堪大用,杨朝霞作为皇后和妃子们不好好伺候陛下,就是在瞎折腾。 可是,没过几天,这些个夫子再也没了轻视之心。 他们打从心底里对这群女子刮目相看,再也没了偏见。 说句难听的,这群女子学习的劲头,可比他们以往的学生不知高了多少倍。 相应的,她们也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和进步。 他们即便作为男人也不得不承认,若是女子们一开始就拥有跟男子一样平等的学习读书的机会,恐怕男子未必能比得过女子。 因此,那些夫子们教书时,也更加用心了些。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前进着。 ....... 而北原仓他们这一跋山涉水的赶路,一赶就是一个月。 而这一个月内,肖盼盼吃瓜的范围十分广,以至于随意吃个小瓜,都能涨至少几年的生命值。 积累之下,肖盼盼的生命值马上就要突破七百万的大关了。 可孤寡系统却还没有回来。 肖盼盼一边担忧一边期盼。 她不知道孤寡系统离开是为了什么。 但她又隐隐有一种预感,她觉得孤寡系统的离开是为了自己所担忧的一事。 她有种非常强烈的感觉,等到孤寡系统回来,或许她的生活也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她,能做的就是吃更多的瓜,更快的增长生命值。 万一以后,需要大量的生命值呢! 第470章 今日必须让陛下收回成意 而从宁皇发出允许女子参加科举的圣旨到如今,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宁朝全国各地的读书人也赶到了京城。 是为科举,也不是为了科举。 或者说,有人跃跃欲试,是为了在这一次宁皇开了恩科的科举中,取中名次,光宗耀祖,改换门第。 但有人却不仅仅是为了科举,还为了让宁皇收回女子可以科举的成意。 之前,京城的一些读书人,也闹过一次,只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有人的坟头草都在随风飘扬了。 但是远在其他地方的读书人却不以为然。 有人甚至认为,他们这是在为伟大的事做出牺牲,是值得歌颂赞扬的精神。 但实际上,他们是为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江南、陇西等读书人居多、有名书院等地的读书人,在今日一大早,便聚集到了宫门处。 一眼望去,有上万人不止。 而此刻,还是早朝时间。 在他们还没聚集起来,朝着宫门处而来的时候,张斯年见状不妙,立刻就前往金銮殿禀报。 张斯年高声喊着,冲进了金銮殿,立即跪地。 “陛下,臣张斯年,有要事禀报。” “何事?” 张斯年自然作为皇宫的侍卫头子,自然是有资格直接面见宁皇的。 宁皇本与文武百官商议朝事,见张斯年忽然闯了进来。 群臣噤声,只等张斯年进行禀报。 “陛下,宫外有大批读书人聚拢,看数量,应有万数之多。” “呵~” 这一万人不仅听上去很多,看上去也很多。 皇宫内的侍卫加起来都没有一万人。 宁皇只是冷笑一声,并未觉得惊讶。 这一天,他早就准备好了。 但他希望他们不要来,毕竟他如今可不想留个暴君的名声。 但他们来了,他也不惧。 若是没有什么正当理由,光凭他们万人来到皇宫门前,就足以以叛军处置,谁也说不出个错。 但宁皇自认为自己还算自己是个贤明的君王,自然不会不给那些人辩驳的机会。 即便死,也要让他们死的明明白白。 但话说回来,若是有人敢挡了他成为千古明君的路,谁来都得死。 只希望,那些人见好就收。 他也不是不能酌情处置。 前提是,他们识趣。 但又想一想,若是他们真的识趣,知道见好就收,今日也不能聚集起这么一大堆人,来威胁他。 而仙郡主肖盼盼,哦,不对,现在已经成了仙公主,早在半月前,宁皇就给肖盼盼升了职又赐为公主,任何人都没有意见。 【嗯?一万个读书人聚集在皇宫?我看看他们到底为哪般?】 肖盼盼想着,怕不是为了科举之事而来,说的再明确一点,应当是为了女子科举一事而来。 否则,好端端的为何要聚集起来。 肖盼盼如此一想,便有些兴奋了,她摩擦着掌心。 这次这么多人前来闹事的话,那她可不得吃瓜吃到撑啊。 她再清楚不过了,宁皇是不可能收回旨意的。 没看这一个月对女子权力,宁皇又下了不下十道条款,皆是为了保护女子的权益。 【最好不是真的为了女子科举一事,否则,本宫定要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何这般红!】 宁皇的嘴角泄出一丝笑意。 而朝堂之上的官员,有人欢喜有人忧,也有人幸灾乐祸。 有些人心说,宁朝改革是不可能有任何人能阻拦的,怎么有的人就是不信这个邪呢。 看来,今日之后,某些同僚就再也看不到喽。 光凭那些读书人,他们胆子再大,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身后要是没人指使才怪。 一个月前,陛下处置了多少人,他们都忘了?! 真是不长记性啊。 【嘿,还真是为了陛下一个多月之前,允许女子科举的旨意而来,还没怎么着呢,那些所谓的读书人就怕成这样,这得多无能啊!】 肖盼盼的语气嘲讽。 宁皇淡然道。 “众位爱卿随朕一起上城墙之上一观可好?!” 虽是问句,实则是命令。 “是,陛下,臣等遵旨!” 宁皇的身后,跟着满朝文武,他们朝着宫墙走去,接着走上了台阶。 而在宫墙外,数以万计的读书人已经聚拢了起来。 一眼望去,那人头黑压压的一片。 若不是他们手中没有任何武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攻打皇宫呢。 张斯年摇摇头,完喽,完喽,有些人怎么就那么油盐不进呢。 还不赶紧趁着女子还未彻底起来之前,先考出一份功名来,占一个官位,还有心思在这闹。 官位就这么多,占一个少一个,真是一群大傻子。 还有今日他们一闹,不知道朝中又有多少官员牵连,好了,他们下去了,女子可不就上来了。 这分明是在帮助女子啊。 张斯年真觉得他们有够蠢。 之所以他会有这样的感慨,也是他万分清楚,陛下改革的决心,再加上仙公主的存在,想让陛下收回曾经的旨意,他们就算是做梦也不可能成功的。 一波侍卫,死死的围住宫墙,不让那群读书人靠近宫墙和宫门。 而宁皇等人也已经登上了宫墙。 他平静的眼眸下,是汹涌的怒意。 他笑道。 “你们说,是他们成功 ,朕妥协,还是他们失败,朕大开杀戒呢?” 宁皇语气淡淡,可其中蕴含的森森杀意,让百官不禁打了个寒战。 其中某些人心觉不好,可现在也已经没了退路,除了硬着头皮迎难而上,再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他们眼眸一厉,今日必须让陛下收回成意。 第471章 逼宫 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有着各自的算计和想法。 宫墙下方的读书人们,皆是从大宁朝的各个区县赶来的,而他们也不知道肖盼盼的神异,也不知道肖盼盼无所不知。 带头的一部分人倒是知道一点点,但也只是上面人并不能明说的暗示。 当然,有些人是他们精挑细选的,身家清白,不会有什么如肖盼盼之前心声中所揭露的那样人。 这些人一般也确实刚正,也是真的清白,只可惜骨子里看不起女子,被别人一利用,就立马撸着袖子要向前冲。 而这样的人,也是他们挑好的最好的替罪羔羊。 在他们的设想中,即便肖盼盼无所不知,可是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她即便无所不知,也不可能每个人都点名说些什么。 大概率,只会查查出头鸟身上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事。 但他们却不知道,肖盼盼如今已经不是一个月之前的肖盼盼了。 原本肖盼盼的确是需要一个一个的查询查看。 可现如今,因为功德的加持以及孤寡系统已经升级成最高级的系统。 肖盼盼只要想,就可以利用系统将下方所有犯罪分子或者是做过什么缺德事的人,直接检索出来,也省的一个个查了。 “陛下来了,陛下在看着我们呢。”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宫墙下方的所有人,齐齐下跪。 “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多少人神色激动,他们虽为读书人,可也不是只要读书就能见到皇帝。 “平身。” 宁皇想着,这些人无论是权贵人家的子嗣,还是贫穷百姓举家供养的,坚持读书都不是一件多容易的事。 他也想给他们一个机会,若是他们能在拜见之后散去,他就当是他们只是为了见自己一面。 如若不然,他必定不会留情。 “既然已经拜见过朕了,你们就回去好好看书备考吧,去吧。” 宁皇的语气和态度听上去都挺温和,让众位读书人心生欢喜。 可就是因为如此,他们觉得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宁皇被企图颠覆朝政的女人给蒙蔽了双眼。 “陛下,学子等有要事禀报,恳请陛下听学子一言。” “是啊,陛下,恳请陛下留步,听学子等读书人一言。” “......” 宫墙下的读书人皆高呼请宁皇留步。 宁皇眼神一厉,只是口中却漫不经心道。 “哦?你们有何事啊,竟让你们如此兴师动众?若是为科举一事,不应该现在正需苦读吗?” 这是第二次,是宁皇给了下方读书人第二次机会。 他们之所以胆子大,不仅仅是因为背后有人的缘故,还因为他们觉得宁皇离不开读书人,只要他们人够多,法不责众,即便宁皇再不愿意,都得向他们低头。 这不就是变相的在逼宫嘛。 其中不止是年轻或年少的读书人,还有名声在外的夫子们,也跟着一起前来。 “陛下,求陛下收回女子可以科举的旨意,女子无知,您这是要毁了大宁朝的安定啊~” 一白发苍苍,老态龙钟,却浑身都充斥着书卷气的男子,他的声音高昂又悲鸣。 此人竟又朝着宁皇跪下,大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此人便是江南书院有名的夫子,兰湘夫子,本名公孙琅。字,兰湘,因此学子们都称呼他为兰湘夫子。 他不止是在江南,就是在大宁朝,也是名声赫赫。 在得知宁皇下了女子可立女户这一条例的时候,他便无法理解和认同宁皇,可再等得知女子也可科举的这一则消息后,这公孙琅便被气的吐了三口血,差点人都没了。 但他觉得他应该做些什么,不应该让宁皇继续这样错下去,愣是撑着身子,来到京城。 宁皇的两番话,他不是不明白,可他却不愿明白。 他觉得宁皇是不是被什么狐媚子亦或者什么奸佞小人哄骗了。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女子无知?若是你没有读过书,是不是比你口中的女子更无知?!】 肖盼盼鼓着气,要不是宁皇还未开口,她早就指着公孙琅的鼻子骂了。 但她开不开口都不重要,所有人都听到了肖盼盼的话。 众读书人不知,是谁胆子竟这样大,竟然抢在陛下之前就说话。 他们左顾右盼,依旧没有找出那个人,因此他们也并不知,这是肖盼盼的心声。 只以为是哪个混在百姓中的女子,趁乱骂了人。 他们齐齐拜倒,哀求宁皇。 “求陛下收回旨意,关闭女子学院,让一切回到正轨。” “求陛下.......” 宁皇冷着脸。 “你们是在逼朕?” “学子等不敢,实在是学子等也是我朝人,心系于我朝,希望我朝能千秋万代的延续。” 这人说话也是好听的很。 若真是稍微昏庸一点的,或者说改革之心不是那么坚定的话,恐怕真的会动摇。 此人也是一个工具,被背后的人选中的工具,名为明之耀,他本身普通家庭出身,全家为了他,呕心沥血的挣钱攒钱,就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 子耀子耀,他的父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光宗耀祖。 而明子耀也争气,双十不到,就考中了举人,举人原本其实是可以选择做个偏远地区的县丞。 但明子耀心高气傲,他觉得自己要做就要做那人上人,高中状元,成为朝廷命官,而非一个小小的县丞。 贫民百姓家出一个明子耀这样有读书天份的人是多么的艰难,有时候有的贫苦之家,知道自己的孩子有读书的天份,但却因为高昂的读书费用望而却步。 可明子耀,实打实的不仅是全家供养,还是全村供养。 明子耀所在的村子贫穷又偏远,可他们村里有一个眼界宽些的村长,当时发现明子耀有读书的天份,不仅去说服了明子耀的爹娘,还带着明子耀去外面找夫子考验一二。 明子耀就是明家村飞出去的金龙,带着全村人的期盼。 虽然村长以及全村人对明子耀的看重大部分都是因为他读书的天份,可他们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的,但在村长的动员下,真的有人的出人,有钱的出钱,明子耀才会有今日。 肖盼盼只略一检索,便知道了明子耀的生平。 第472章 别人的命不是命 【明子耀,男,未婚,19岁,江南光泽县李坊乡明家村人,全村一共二十户人家,供养明子耀考中举人!】 明子耀愕然的抬起头,他不知道这声音从哪来,可是他的个人信息未必也太详细了。 到底是谁,提前调查了他。 她说这些话,是在威胁他,若是他再闹,就要将他全村人处理的意思吗?! 但明子耀咬牙,心中暗暗发誓,哪怕就是我的亲朋好友皆都身亡,他也要坚持给陛下谏言,相信他们就算到了地底下,也会理解他的。 明子耀的亲朋好友: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明子耀的父母:真是爹娘的大笑子! 你倒是用自己的生命发誓啊,用别人的生命发誓是什么意思啊?! “陛下,学子明子耀以自己全族全村起誓,学子所言皆为肺腑之言,求陛下收回允许女子科举的成意吧!” 好家伙,现在不仅是心里想想了,还直接说了出来。 别人的命不是命,就你的命是命啊。 全村人供他读书,就是为了让他用来在宁皇跟前发誓用的?! 明子耀全村全族:他们虽然穷,虽然苦,但却并不想死!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怎么不拿自己的命来发誓,你全村全家知道你这么狗这么怕死吗?发誓的时候都用别人的命,你也不怕你祖宗们被你气活过来!可真是个大笑子!】 明子耀自然不会认为肖盼盼是在夸赞他。 他眉头一竖。 “是......呃呃呃.......呃......” 他想说的是,是谁在说话。 其他学子也是浑身发冷,到底是什么人在说话,他们也差一点就要质问了。 可明子耀却赶在他们之前出口,还只是吐出一字,便再也说不出话。 明子耀捏着脖子,感觉自己无法呼吸,自然也无法说话,他的眼眸中是骇然,是恐惧。 而其他的读书人,皆是惊骇不已,他们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在这宫门前周围,眼神在搜寻着什么,可并未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公孙琅怒喝。 “到.......呃呃呃.......” 这老头的命运和明子耀的命运一般无二,他也说不出话。 因着他年岁已大,也本就是强撑着身子赶到京城,还没有歇,便又来到宫墙之外,与其他读书人一起发出抗议。 他的眼皮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但这一晕,其实也是救了他一命。 而明子耀却依旧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他越是觉得自己无法呼吸,越是心中愤怒,越是觉得宁皇是被什么鬼魅迷了心智。 他越是如此,他脖颈上明明空无一物,却一直在不断的收缩。 明子耀很快便顾不得愤怒了,他年轻的脸庞上,爆起条条青筋,他的嘴巴张得很大,舌头都已经伸出了半截在口腔之外。 他感觉到无法呼吸的痛苦,也感觉到自己口中舌根的剧痛,就好像有人捏住了他的脖子,同时将他的舌头用力拔出。 任何人,面临死亡的威胁都会害怕。 任何人,都不会例外,即便有例外,也找不出这样的几个人来。 就连神,也是怕死的。 明子耀想到全村人对他的期盼。 他脑中忽然闪过了什么,那是几个朋友跟他说什么他虽家世普通,但是在众人跟前,却是佼佼者,有他的带领,其他人必然心服口服。 他确实是对女子可科举一事不满,只是之前也没个什么好由头,那几个朋友信任的望着他,他觉得他必须做些什么,而不是只默默的在心里不满。 如今一想,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明子耀不缺聪明,就在这紧要关头,他算是明白了。 但他确实也觉得女子不适合在外抛头露面。 可与死亡的威胁相比,那些不满也不算什么了。 “不管您是哪路神仙,是在下错了,在下不敢妄言。求您饶了我......” 明子耀在心中呐喊。 可谁知,他却又在心中话音一转。 “可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若是允许女子在外行走,入朝为官,天下岂不是乱了套了,相信您也是活了成百上千年,您都是看着的啊?!” 明子耀原来也不是那么虚伪,看看,这都说服起某个不知名的“鬼魅”来了。 但只可惜这是系统设置的会主动触发的一种保护机制,并没有他所想的什么鬼魅也好,神仙也好,真的能听到他的心声。 但明子耀的话奏效了,不是后面,是前面他说自己错了。 于是,他便感觉到脖颈处猛然一松,他便失重跌落在地,他大口大口的呼吸。 但明子耀脸上却是一喜,他觉得自己的劝说奏效了。 那位不知名的神或者鬼,或许觉得他说的是对的,不然为何他会放过他呢。 人的这个想象,真的是...... 【莫名其妙的,怎么这个明子耀也说不出话来了?!】 【真是太奇怪了!】 宁皇生怕肖盼盼这小脑袋瓜子灵了,怀疑起什么。 连忙道。 “明子耀,你是从谁的身体里诞生的?” 明子耀虽然不解,却答道。 “陛下,学子自然是母亲所生,您为何......” 明子耀明白了宁皇话语中蕴含的意思。 诚然,他是女子所生,但他的母亲确实也无知愚昧。 若是叫他的母亲入朝为官,只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来,不仅帮不上任何的忙,反而只会添乱。 他承认他的母亲是个能干的人,但也仅限于在家中的家务以及田地里的活。 明子耀却忘了,他的假设里,并没有让他的母亲先读书,成为一个有学识的人,再去考虑,他的母亲到底能不能入朝为官。 在他的假设里,他的母亲从头到尾都是那个不识字的无知妇女。 可他也忘了,其实他的父亲也是,甚至全村人都是,只有村长还能认识几个常用的字。 他的父亲是男人,可若是他的父亲不识字,即便入朝为官,也同他的母亲一样。 “陛下,学子明白了,可学子的母亲是个女子,也并不识字,她只能看得到自己眼前的灶台和那一亩三分田!” 明子耀觉得他只是在陈述事实,恰恰反映了他心中对女子的偏见,就算那个人是他的母亲也是一样的。 “你的父亲可是什么当朝大才子,亦或者是什么颇有学识之人?” 宁皇反问道。 又随即喃喃自语,说是自言自语,其实声音大的很。 “那就奇了怪了,你的父亲若是读书人,怎么可能会与一个农妇结为夫妻呢?!” 第473章 亲自下场开撕 明子耀哑口无言,他的父亲也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与他的母亲一样,他们其实是一样的无知,哪怕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他作为举人,绝不可能迎娶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女为妻,不仅仅是因为农女对他的仕途毫无帮助,还因为他们说话说不到一起去。 他跟她说什么秋花雪月,她跟他说什么今天鸡下了几个蛋,这种日子,光是想一想,明子耀便觉得抗拒。 其实他不是不知道,人若是不读书,大部分就是愚蠢无知的。 可一想到要跟女子同朝为官,他就觉得心里好像有一道无形的疙瘩,让他心中难受无比。 在他们那个村,哪家的女子敢有读书那样的大志向,所有人都知道,只有男人才有机会读书,女人能活着就不错了,还妄想什么野心呢。 为人正直和迂腐的思想并不冲突。 他是真的觉得女人不可以入朝为官,多少年来,一直都是男子在外打拼,女子操持家务。 【嘿,现在说不出来了,就因为男女之分,你就下意识的看低女子,若是你娘有机会读书,现在还有你什么事,说不定你娘可比你聪明多了!】 明子耀只是沉默着,不知该作何解释。 但别忘了,此刻宫墙下,可是有万人之多的读书人。 明子耀没话说,他们有话说。 “陛下,女子体弱,只能在后宅生活,况且若是女子也行走在外,那后宅谁来管理,她们在家中享福,为何不愿,我等男子读书才是真的苦,日夜苦读,就为了考取功名。” “是啊,兄台说的是。” “陛下,女子生来本就该承担生儿育女,打理家务的责任,就像男子本该赚钱养家,是一样的道理,若是扰乱了这几千年来的规矩,不说老祖宗们发怒与否,这一切本就不符合常理的.......” 这两人长篇大论的,听上去看似有道理,实则一点道理都没有。 说到这份上,肖盼盼还能忍。 她张嘴直接道。 “宋人头,本官看你真是个来送人头的,你自己说的话你自己信不?女子本弱?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你娘生下了你,她的身体留下了永久的伤害,可能连一个月的月子都没做够,不仅要照顾你,还要照顾家中,还要下地干活,哪里来的女子本弱,之所以弱,是因为你觉得她们弱。” 肖盼盼穿戴着凤服,金色的流苏在阳光的投射下,折射出更加纯净的金色光芒,整个人威严到,虽然她的声音是个姑娘,却让人不敢直视。 “把你的肚子刨一个洞,你第二天就能下地干活?若你觉得在后宅是享福,那你怎么不去享福,反而要去考取功名呢?!” 肖盼盼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以至于一开口,那些个读书人便知道,那会子说话的是肖盼盼,但是他们依旧不知那会儿的话,是肖盼盼心中所想之言,只以为是她口中说出。 “还有你,周生允,规矩是人定的,既然可以定,那就可以改,要不要本宫大发慈悲,送你下去见祖宗,你去问问几千年前的祖宗,规矩是不是天定的?” 肖盼盼的话犀利又让他们无法反驳。 但有些人,总是会另寻他法。 一学子于欣伟满目愤怒,眼睛就好似要喷火一样。 “陛下,您看看,您还没说话,这位公主竟私自出声,这就是允许女子科举的坏处,您可是皇帝,怎能让一女子骑在头上。” 这学子口口声声好似都是在为宁皇叫屈。 但实际上,宁皇可没有一点委屈,也没有觉得肖盼盼先他一步出声而不尊重他。 今日这些读书人聚集在一起,必须要有肖盼盼在场,而今日,也必须分辨清楚。 他认为,肖盼盼骂的好。 自然,宁皇也说了出来。 “朕认为仙公主所言非虚,朕作为这大宁朝的天子,现在就可以降下一道旨意,让你们三人回到内宅,洗手作羹汤,从此再也不要碰书籍,你们就将读书的机会让给你们的姐妹或者母亲可好?让你们好好在后宅享福?!” 宋人头和周生允憋的面目通红,他们也没想到,宁皇这个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帝王,竟然亲自下场开撕。 宁皇又将矛头对准于欣伟。 “朕是皇帝,朕没觉得仙公主有什么错,倒是你,不敬公主,该罚。” “来人,掌嘴三十,让他长长记性。” 别看这宫墙底下站着一大批读书人,可他却不会受到一点威胁。 读书人的确难得,但不代表得不到。 自以为自己读了一些书,或者取得一点功名,便觉得自己是多么高贵的人。 在宁皇的眼中,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他们没闹也就罢了,既然闹了,就算是不到两个月之后的科举没有多少人参加,宁皇也不打算取用他们。 他的大宁朝百姓不算多,但是也不算少,难道百万人还找不到为他办事的人?! 宁皇的命令已下,那于欣伟自然逃脱不了。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侍卫手持掌刑,另有侍卫将于欣伟的双臂牢牢锁住。 很快,在这人群中,便响起了“啪啪啪”的掌嘴声。 没多久,于欣伟倒地,他的口中连同鲜血吐出的还有几颗牙齿。 这对这群读书人们也算是个小小的震慑。 但是若是比起女子科举一事来,也算不了什么。 他们知道宁皇是在杀鸡儆猴。 可他们也觉得,宁皇不可能真的下令将他们都杀了。 第474章 仙公主的封号是仙 公孙琅在学生们掐了数次的人中下,终于悠悠转醒。 他眼睛一睁,便看到了一个带着血色的东西滚到他的腿边。 他不仅不觉得害怕,反而就跟忽然打了一针肾上腺素一样,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满腔悲痛,朝天喊道。 “陛下,您快醒醒吧,不要再被奸佞之人哄骗,那仙公主一介女流之辈怎能入朝为官,还有那些个新闻部的女子,她们没有经过科举,怎能入朝为官呢,这让我等数十年如一日苦读的人情何以堪,这是倒反天罡啊!” 的确,新闻部新上任的官员都不是从科举选拔而出。 但不止有女子,男子也未经过选拔。 “不公平,这样不公平.......” “苍天不公啊......” 公孙琅的话毕,愤怒的万个读书人皆一个个高举拳头,怒喝自己心中不忿。 不过就是,没有进入新闻部的官员不是他们而已。 若是他们,他们定会说是他们幸运,是他们有才干。 但新闻部的官员未经过科举选拔,确实是会被诟病的一点。 因此,新闻部所有官员,都决定参加下一期的科举,若是没有考中,他们自愿离开。 但肖盼盼表示,若是未考中来年可以接着考,会暂时将他们调入后勤,做些粗活,比如拓印报纸等工作。 第一次发行报纸,十万张只是为了试试水。 肖盼盼基本可以断定,以后需要的报纸供应量必然非常的大。 十万只是个开始,而不是最高量。 宁皇看向肖盼盼,肖盼盼这才说道。 “你们不过不平没有经过科举选拔便入朝为官的不是你们罢了,不过,那新闻部的所有官员,也都会参加两月后的科举,若不中,他们自愿离开新闻部,这结果,你们可满意了?还有什么能被你们拿来当做借口?!” 当然,明面上肖盼盼如此说,但她原本的打算却不会改变。 肖盼盼觉得品格是比能力更重要的东西。 尤其是在这古代社会,若是掌权者的私心太重,必然会对百姓带来不好的风气。 “牝司鸡晨,女子绝不能掌握任何权力,否则只会颠覆大宁朝!” 肖盼盼无语。 【颠来倒去,颠去倒来,都是这句话,若是个男人,你们就承认自己害怕了,你们知道女子不是无知,不是柔弱,相反,女子的体内有比男子更强大的力量,你们怕自己不如女子,将来在朝堂、在世间没有立足之地,以后更不能用什么男人辛苦在外奋斗来搪塞女子!】 众读书人眼睁睁看着,肖盼盼并没有张开嘴巴,而她的声音却依然在他们耳边回响。 并且没有远近之分,仿佛肖盼盼是对着他们耳边说的。 宫墙下方的读书人们皆面色惊骇,有人更是瞬间想到了上面人的暗示。 原来,大人说的是这个意思。 众读书人中,已然有人面露退缩之意。 其中不少人更是小声的讨论起来。 “你说她是什么?是鬼还是......神仙?”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管她是什么,我们作为凡人,没有丝毫胜算,凡人之躯怎么能斗得过呢。” “我知道了,方才明子耀和兰湘夫子那样,该不会是得罪了她才会遭到老天爷的报应。” 这样说,也没错。 “那我们该怎么办?” 相似的对话,就在一众读书人之间旋转,引得更多的人心中恐慌,也没了一开始的勇气。 他们的确是心中不平,更是无法接受女子可以科举的条款,可比起他们的生命来,好像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一个,两个,三个......人群中,不时有几个读书人退离了队伍,悄悄的站在了百姓的行列。 宫墙下方的读书人虽然看着黑压压一片,但很明显没有那会拥挤,甚至有一丝的稀疏。 而与吃瓜群众们一起的那些读书人,也得到了更多的消息。 “嘿,小神仙来我们宁朝渡劫,这些读书人真是胡搞,要是把小神仙气的去了魏国或者郑国,那我们老百姓可怎么办?” “是啊,是啊,要我说,不论男女,手底下见真功夫呗,谁厉害谁就当官不就行了。” “有些姑娘家确实是比男儿强了不知多少倍,比如我家姑娘就比我儿厉害,在我儿跟前,我姑娘说的话可比我这个当娘的说话还好使呢。” 一位大娘并没有露出不悦的神色,更没有什么不喜。 反而还为自家姑娘骄傲自豪。 “等着吧,他们这群读书人肯定说不过小神仙。” “不止呢,小神仙无所不知,若是他们没有做什么缺德事也就罢了,要是做了,嘿嘿,那才叫自作自受呢,啥读书人,功名都得没有,说不定还得蹲大牢呢!” “是啊,是啊,咱们看着就行了,就当看个乐子,若是小神仙需要我们,我们立马扑上去,将那群连个鸡都不敢杀的大男人给制住。” “是极,是极。” 听着诸如此类对话的读书人,心中又惊又怕。 想着他们应该也没说什么得罪了那位仙公主的话吧。 况且,他们已经退出了,不再跟着他们闹事。 他们确实识时务。 但恰好说明了他们如同墙头草一般,随风摆。 不论这万人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但他们却抛弃了同伴,就这一点,足以让人瞧不起。 他们的确不会怎么样,但他们已经被系统标记,这样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不得任何人信任,更不能入朝为官。 他们就是一群害群之马,是一锅汤里的老鼠屎。 肖盼盼的话让有些人面红耳赤,而有些人却恼羞成怒。 让他们承认自己不如女子,不可能。 他们怎么可能不如女子。 他们明明是忠心谏言之人,一切都是为了大宁朝的未来。 “陛下,若您不收回允许女子科举的旨意,老夫便会撞墙而亡,以正正道。” 公孙琅自然也发觉了肖盼盼的神异之处,但他绝不退缩。 那些个年轻人还真没有年迈的公孙琅坚定。 【又来了,自杀警告?!你撞个试试,我先看看你敢不敢撞?!】 公孙琅的喘息声像个破风箱似的,呼啦呼啦的,好似一边漏风一边打气。 他脸上的一道道褶子,都变成了红色。 “陛下,请您收回成意,否则我等将追随兰湘夫子一同撞宫墙而亡,哪怕是以我等的生命为代价也可以。” 说话的人名为高也。 他是世家出身的陇西书院的夫子。 他为人刚正不阿,学儒家都已经入了魔,他是绝对不愿看到女子在外抛头露面的,更别说入朝为官了。 高也一言,引得不少读书人跟随。 看高也坚决的神色,宁皇等人也知,这人恐怕真的会。 但那又怎么样,哪朝哪代的改革,不付出鲜血的代价。 肖盼盼就是那么一打眼,带头要赴死的人中检索到个主要的信息。 【高也,男,三十七岁,陇西二等世家之子,书院的老师,曾经做过京官,因前朝官场乌烟瘴气,愤而离开,成为了一教书先生!】 “难道我们到京城之前,我们所有人的详细信息都先我们到了陛下这里?” “应该不能吧,陛下日理万机,怎么可能知道我们每个人的相关信息。” “那为何这位有名的仙公主,什么都知道?” 有人又疑惑的讨论了起来。 他们已经知道了肖盼盼心声外放一事,所以有些事,告诉他们也无妨。 他们附近的百姓闻言登时就嘿嘿直笑。 “你们知道为什么仙公主的封号是仙?” 第475章 有的是人干 几人疑惑的扭头。 “为何?” 周围的百姓又笑了起来,一脸骄傲。 “那是因为仙公主乃是神仙下凡历劫,她无所不知,只要她老人家就这么一看,便知道你年岁几何,就连你们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知道。” 肖盼盼:其实我才二十出头! 孤寡系统:瞪~ 肖盼盼:我不管,就二十出头! “就是,你们原先不在京城不知道,一个多月前,有一些读书人跟你们一样在宫墙外闹事,带头的那几个,被雷劈的那叫一个惨,还有其他人......” 这人说的这事,他们自然也是听说过。 只是并不知道其中更深的内情。 他们只以为是因为人数不够多,否则,定然没事。 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得罪了仙公主。 虽然肖盼盼是不是神仙他们半信半疑。 但肖盼盼会为他们立刻马上证明。 【高也,你真是读书读傻了!儒学从未说过男尊女卑,而后你们曲解了圣人的意思,圣人明明主张的是天下大同,什么叫天下大同,是不管男女老少,都是一样的!】 【一个人,连生养自己的母亲都看不起,能是什么好东西!可别说自己没有,你们的母亲都是女子,你们也都是从女子的身体爬出,却不允许女子绽放!】 【社会发展到某个阶段,女子必定会觉醒,是无法抵挡的!】 【还有你......】 肖盼盼又点名一个人,将那人的生平所讲述。 然后一个又一个,肖盼盼连续说了数十个人。 宫墙下方,虽然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却寂静无比,连呼吸声都非常的轻微。 原先还对肖盼盼是不是神仙有所怀疑的人,现在哪里还敢怀疑。 她说的如此详尽,怕不是老天爷的亲闺女吧?! 或者是老天爷也不是不可能。 不能,不能是老天爷。 老天爷肯定是个男的。 这一群迂腐的人啊,根本无法接受老天爷是个女性。 若老天爷是个女性,那女子当官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他们一致认为肖盼盼是个神仙,但不是老天爷。 因为他们觉得神仙可以有好多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但是老天爷只有一个,而且肯定是男性。 是的,他们固执的认为老天爷是男性。 实际上,神仙都是无性别的,全看祂的心情,想是啥是啥,哪怕变换个小猫咪也不是不可以。 肖盼盼就跟可汗大点兵似的。 但是被点中的人并不高兴,一整个就是暴汗,仿佛做了汗蒸或者跑步机最高坡度爬坡暴走了一个小时似的。 那汗真是跟水一样的流。 肖盼盼的眼神所到之处,下方的读书人皆是脊背一弯,臀部一紧。 但即便肖盼盼已经显现了她的神异,可总有那么一些人坚如磐石,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之所以说他们坚如磐石,不论他们的想法正确与否,坚持做自己本就是一件极难的事。 比如高也。 高也目光坚定,正视着前方。 他望了一眼肖盼盼,目光复杂又仿佛带着一丝期待。 与很多人被鼓吹,或者跟风的读书人相比,高也从头到尾,都是坚定的认为宁皇的旨意是错误的,是于江山社稷有害得。 但高也也知道,宁皇大抵是不可能收回旨意的。 但他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一个人,若是为了理想而亡,也算死得其所。 若是能用自己的生命,唤醒宁皇。 那么,高也愿意。 和高也一样的,还有其他几个人,他们其中,好几个都是名满天下的有才之人。 他们互相坚定的望了一眼对方,好似在说,我们地底下见。 随后几人正视着前方。 他们几人本就站在前方,离着宫墙并不远,几步便可以跨到。 但每隔半米,就有一名侍卫持着刀枪守护。 因此,他们的眼神看向了侍卫们手中把持着的刀枪。 高也微微点头,忽然,他的嘴角露出一丝从容的笑容。 而后,他猛然的冲向宫墙。 而侍卫们以为他要撞墙而亡,便下意识用身体去堵。 但其实高也玩了一手声东击西。 他看似是要撞墙自戕,实际上他的目标从始至终是那把带着红穗子的长枪。 众人听到“扑哧`”一声。 那名侍卫慌张的看向身侧,他真的没有砂仁。 但随之,另外几个读书人便也冲向自己选好的武器。 “扑哧~” “歘~” “咚~” 接连又是几声,众人眼前就是一片又一片的鲜红。 高也提起最后一口气高呼。 “老夫去也。”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肖盼盼仿佛看到了秦朝佚名诗人写的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豪壮。 还有那几个也如同高也一般,坚持自我的人,众人震撼又感动。 宁皇深深叹了一口气,赞了一句。 “这样的铮铮铁骨,这样的理想之人,竟能如此从容赴死,朕心甚痛。” “来人,将他们的尸骨收敛起来,送回他们的家。” “是,陛下。” 又是一阵沉静。 公孙琅突然高呼。 “陛下,难道您还想看到更多有才干之人死去嘛,请您收回成命吧!” “请陛下收回成命。” “请陛下收回成命。” “请.......” 宫墙下所有的读书人,皆拜倒在地,跟着高呼。 宁皇沉默了许久。 “若是有人反对朕的旨意,要么可以随高先生而去,要么朕就帮他一把,送他下去。” 宁皇纵然为高也等人的以死明志,而感到惋惜。 但也仅此而已。 就像肖盼盼所说的,改革总是伴随着鲜血。 若被人威胁几句,他就改变计划和初衷,那这个皇帝,他不做也罢。 宁皇不受任何威胁的模样,让宫墙下的读书人心中皆是一慌。 都死了几个人了,为何陛下依旧坚持不收回那道旨意呢。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是在逼宫啊?!若是陛下想,你们全都得人头落地!别以为这世上没了你们这群所谓的读书人,陛下就无人可用了!】 【你们口口声声说,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是大宁朝的主人,陛下难道不知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吗?】 读书人还是太少了些,若是能读书的人,占十之八九,他们也不敢如此。 他们不愿意干,有的是人干。 第476章 怕社死不 这话说的,肖盼盼都觉得自己像个资本家。 万恶的资本主义不就是这样一茬又一茬的割韭菜的嘛。 只要底层有人,就有源源不断的廉价劳动力。 当然,人人厌恶资本,但人人却想成为资本。 话题说远了。 肖盼盼想着,还是读书人的地位太高了,否则他们也不会胆大妄为到,要聚集起来,威胁宁皇。 若是换一个皇帝,肖盼盼可能会担心。 但他是宁政,他是马上皇帝,他靠自己打到了这天下,他更是贤明之君,更是有着破釜沉舟的勇气。 宫墙下方的读书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先出头。 但肖盼盼可不管他们的想法是什么。 【那我就来点名吧,我来看看,哪些人的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若是做过什么,呵呵~】 肖盼盼冷笑一声,不觉而厉。 此言一出,好些人便是一脸的心虚与慌张,以及一看便知佯装镇定的可笑模样。 肖盼盼都不需要看清他们的面容,一道指令下去,系统显示,“检索中,请稍后!” 系统处理极快,大约不到一分半的时间,底下那些人的罪名从大到小依次排列。 肖盼盼快速浏览了一下,又发出一声冷笑。 【呵呵,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不少人在下方,用力的将自己的身躯缩小。 仔细一看,某些人的身体柔韧性真好,都快成对折了。 但是他们不知道,露不露面,并不耽误他们踏上黄泉路。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可汗大点兵,光是细数罪名较为严重的人名和做过的恶事,肖盼盼都念了半个时辰。 【刘艺川,三年前杀害自己的母亲,卖了自己的妹妹,当做科举的盘缠......】 【向淳,杀害了同村数十名曾说他考不上的村民......】 【秦齐.......】 【江天,受通政司xx指使.......】 【百滨受......】 肖盼盼说一个名字,原地就瘫软一个人。 幸好他们原本都是拜倒在地的,也不显十分突兀。 但她说出了朝廷命官中指使某些人闹事的官员,他们本也是膝盖一软,就要扑倒在地。 宁皇一个眼神过去,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闹出什么大的动静来。 宁皇趁着肖盼盼还在专心的“点兵点将”,他道。 “朕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若是退去,朕便既往不咎,如若不然,朕不介意这宫门前的地再红些。” 宁皇在给一众读书人下最后的通牒。 他年纪大了,也不想大开杀戒。 但前提是,没人犯事。 他说的人里,并不包括被肖盼盼点名的人。 他们也算是能吃上公家的饭了。 这和他们的愿望不谋而合,不是嘛。 刘艺川等人:他们想吃的公家饭不是牢饭啊! 肖盼盼的心声终是停了下来。 “尔等还不快退去!” 李德全得到宁皇的眼色,便甩着拂尘上前喝道。 “陛下,学生等知错。” “陛下......” 渐渐地,宫墙下方的读书人三五成群,很快离开了他们原本的位置。 剩下的,除了一些坚持要宁皇收回旨意的,就是那些个犯了大罪的人。 犯了罪的人不是不想走,其实是腿软的不敢走,且那些侍卫分明一直盯着他们。 他们便知,今日他们是再也不能回去了。 他们悔恨极了,若是不来这一趟,他们所作所为怎么可能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公布。 他们浑身抖如筛糠,有人已经吓破了胆子,有人吓得大小便失禁,也偏偏不敢挪动半分。 “陛下,老夫当真是为了您好,您看郑国和魏国,他们也不曾允许女子科举,陛下,千百年老祖宗的规矩,不能改啊!” 公孙琅依旧梗着脖子,花白的胡子翘动着。 别人怕,他可不怕。 他公孙琅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没有杀人放火,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公孙琅以为肖盼盼没说他的名字,就代表他逃过一劫。 但没有犯罪,难道也没有什么瓜给肖盼盼吃吃的嘛。 那必然不会。 【嘿,这老头咋这么固执,死是不愿意死,退也不愿意退!】 “若是陛下想处死老夫,那便处死吧,老夫不怕。” 你不怕死,那你怕社死不?! 肖盼盼来喽~ 第477章 禁忌 公孙琅虽然没有做过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但只是一些风流往事。 只是公孙琅作为一个江南有名的夫子,大家,风流往事也会对他的名誉遭到破坏。 肖盼盼让系统检索的读书人中自然也包括公孙琅。 公孙琅就像是一个头领一样,若是他不再坚持,那么后面的人自然也不成气候。 就好比打仗需要一位将领,带领着士兵们对敌方发出攻击。 若是没有将领的指挥,再多的士兵也是一群盲人瞎马而已。 这一次读书人联合逼迫宁皇,除了那些个朝中大臣在背后捣鬼,剩下的要么就是跟风,要么就是如公孙琅、高也这样的真正心怀宁朝的人。 或许他们的思想过于陈腐,但他们为宁朝的心是实打实的。 【公孙琅,江南书院的兰湘夫子,66岁,教过数以千计的学生,深受江南学子们的敬仰和爱重!为前朝、大宁朝培养了数个人才!】 公孙琅老脸登时一红,唇角已经控制不住的勾了起来。 不管多大年纪的人,都喜欢听甜言蜜语。 这一顿夸赞,公孙琅自然也是心中骄傲。 这也确实是他的一生所为。 但公孙琅很快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又是面色一沉。 夸他也没用,夸他,女子也不能参加科举。 这对大宁朝的根基是极大的动摇。 但肖盼盼话音一转。 【活了六十六年,兰湘夫子也经历过许多可能常人并没有经历过的风流往事!】 公孙琅这下子是真的脸色落了下来。 他都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个小姑娘调笑。 再说了,人不风流枉少年。 况且,他现在年纪这么大了,其实想风流......也能风流的起来。 话虽如此,公孙琅心中依旧是抗拒无比的,自己风流和风流韵事被众人围观,可是两回事。 但他也知道,肖盼盼是有点子邪门在身上的。 因此只能憋着气不说话。 脸上的几道大褶子都平整了些。 说起吃瓜,众人可就精神了。 包括从天南海北赶来的读书人,他们也想知道,这一身书卷气的兰湘夫子,到底做过哪些风流韵事。 公孙琅心说,就算肖盼盼真的把自己平生风流之事讲了出来,他依旧不会更改自己的心意。 【在五十年前,也就是公孙琅十六岁的时候,他第一次参加科举,在考中童生的名单还未下来的时候,他邂逅了自己的第一个红颜知己樊姑娘,樊姑娘是一个卖身不卖艺的青楼女子!】 众人抠了抠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仙公主是不是说错了。 不应该是卖艺不卖身嘛?! 但公孙琅脸颊的红色好好褪去几分,又迅速染上了红色。 也就是公孙琅虽然年纪大,皮肤也松了,但是他白啊。 别看他现在老得看不出帅还是丑,但是年轻的时候,公孙琅也是江南地区有名的美男子。 公孙琅年轻的时候放荡不羁,再加上俊郎的容貌,那可是名声在外。 姑娘们不仅仅喜欢他的才气,更喜欢他的帅气。 但当时公孙琅并不喜欢良家妇女,也不喜欢什么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他认为这类女子死装,无非就是代价不够,否则,她们不会卖艺不卖身。 【公孙家也是几十年前,江南一带的有名世家,因此他自出生起,从未为钱财发愁,或者说,视钱财为粪土,其实不然,他花起钱来是一点都不手软,尤其是对那些卖身的绝美姑娘,那叫一个心疼,给她们花起钱是一点都不带迟疑的!】 【而那位樊姑娘是当时的头牌,光是花大价钱找她的男子,那叫一个络绎不绝!但咱们的兰湘夫子也不一样,光是凭着他那张俏脸,那樊姑娘直接倒贴,一文钱都不收!】 【兰湘夫子,第一次吃了软饭,还是青楼女子的软饭!但当时的兰湘夫子并不在意,他觉得自己也是凭本事吃到的,别人想吃还没他这个实力呢!】 公孙琅的脸已经红透了,他双眸看向远处。 但是若是仔细看的话,会很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睛并没有聚焦。 他陷入了年轻时候的回忆。 那个时候,他真的是不着调。现在若是让他吃什么软饭,是万万不能的。 众人望着公孙琅布满褶皱的脸庞,仿佛从这张苍老的脸上,依稀能看出他年轻时候的风采。 说到这,肖盼盼叹了一句。 【年轻时候那么不循规蹈矩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就成了一个满腹经纶,学儒学学傻了的老学究呢!】 实在是公孙琅的前后差别太大了。 不是年轻与年老的问题。 公孙琅也是微微一叹,人总是要长大的啊。 此刻,所有人仿佛都忘记了他们原本的目的。 纷纷开始琢磨起公孙琅来了。 【公孙琅在樊姑娘的屋中一住就是几月,在此期间,不是没有别的男子买樊姑娘过夜,但公孙琅并不在乎,他身上会藏在屏风后......默默观看!】 吃瓜群众:咦~这就有点变态了! 公孙琅的脸继续发红,谁年轻的时候没做点什么不能让人理解的事了。 话虽如此,但公孙琅觉得自己没脸了。 他咬了咬牙,他就站在这,绝对不可能离开。 【这属实不是常人能有的喜好!】 某些人心中暗暗臆想,认为这样也不是不可以一试。 【公孙琅是个喜欢新鲜的男子,几月后,在樊姑娘的痛哭哀求下,他跟他人生的第二位红颜知己好上了!】 【樊姑娘曾养着公孙琅,公孙琅不是不愿付出,只是樊姑娘不想将两人的关系看作是与恩客的关系!第一次有人说要养他,公孙琅新鲜极了,但几个月后,他不再觉得新鲜,也已经看够了樊姑娘的脸,便给了她一大笔银子,那些银子远超樊姑娘养他时候花的银钱更多!】 众人心说,这也不算是吃软饭吧。 【公孙琅自此后再也没有关注过樊姑娘,他并不知道樊姑娘将他给的一大笔银子全部捐给了穷苦百姓,并且划破了自己的脸,出了青楼做道姑去了!】 公孙琅惊讶,此事他竟然不知。 他当然不知道,当时他正与另一个姑娘你侬我侬,外界的一切声音都被他主动屏蔽。 等他跟第三个姑娘在一起时,樊姑娘所做之事早就淡了下去,而公孙琅的朋友以为公孙琅知道,便也没有提起。 公孙琅心中有一丝愧疚,年轻时候的他确实也不着调。 公孙琅一生未婚,无子,从未和哪个姑娘长久过。 如果说他有什么好,大概就是他从不祸害良家女子。 他知道,他负不起那个责任。 而那些和他曾经有过一段的女子,他也从未给过什么承诺,只要在一起的时候,开心不就好了。 【第二个姑娘是另一个青楼女子,虽然不是头牌,但是她也给了公孙琅不一样的感觉,咱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但是感觉这东西,本就玄妙。那女子就叫青,他与樊姑娘不同,樊姑娘是个魅进骨子里的美人,但青只能算的上清秀佳人!】 【在当时,江南一带,以能与公孙琅共度良宵为荣,只要有过那么一夜,好似整个人生都不一样了!只是青却显得不太一样,她一直都是淡淡的,若不是公孙琅,她平淡的都快要被青楼赶出去了!】 【但公孙琅喜欢她的一切淡然,几月后,也腻了她的淡然!青,没什么好说的!】 【着重要说的,是这第三位女子,她并非青楼女子,还和公孙琅有着一层禁忌的关系!】 第478章 一阵卧槽 吃瓜群众:禁忌?说到这个词,他们可就更精神了啊。 他们是精神了,但公孙琅更精神了。 因为这是一段除了他和她之外,任何人都不曾知道的过去。 也是他,心中最后悔的一段往事。 没想到,这事,这位仙公主竟也能知道,看来她可能真的是个下凡渡劫的神仙? 这世间竟然真的有神仙吗? 不,公孙琅还是不太敢相信。 可发生在他身上不为人知的故事,偏生她知晓。 虽然肖盼盼还没有讲述他与她的故事,可光是说出禁忌二字,他就知道她一定知道。 若是不知道,不可能会说出禁忌二字。 公孙琅心中五味杂陈,他想了想,幸好她早已离开人世,否则他真不知该如何呢。 这一生他对的起任何人,除了她。 公孙琅心里是不想肖盼盼说出这件过往的,可他若是也无法开口打断,否则,怕是会如同方才那样,直接撅过去。 到时,他昏过去了,可仙公主未必会停下啊。 公孙琅:没必要这样吧,他只不过就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为何要揭露他的秘密啊! 公孙琅的这番心里话,显然是无法吐露的。 公孙琅那双长着老人斑的双手,微微的颤抖着,他的拳头甚至都不能握紧。 杜大家那句话说的好啊,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 公孙琅又气又急,却拿肖盼盼没有任何办法。 不就跟杜大家的这句诗是一样的处境。 只是杜大家是面临的是看似天真的小童。 而公孙琅面对的确实大宁朝的小神仙肖盼盼。 这么一对比,公孙琅更觉凄凉,他明显就比杜大家那个时候可怜多了。 【公孙琅十岁的时候,他二伯娘嫁入了公孙家,他第一眼看见他二伯娘的时候,就觉得二伯娘好看!那一眼,就给公孙琅的心中留下了一颗种子!】 公孙琅早亡的二伯:??? 吃瓜群众纷纷瞪大了眼睛。 二伯娘? 二伯? 二伯的新娘? 这几个词光是听着就很禁忌。 吃瓜群众不少人觉得鄙夷又刺激。 二伯是公孙琅的亲爹的哥哥吧? 这这这......不肖子孙啊,家门不幸啊。 有些老人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无法接受。 要是说跟外边的寡妇有一腿,他们也没觉得有啥,偏偏是自家的.......哎! 不过吃瓜群众更是觉得,读书人,啧,看着光鲜亮丽的,其实内里比他们普通老百姓可乱多了。 看看这位老夫子,教书育人,可内里真是一言难尽。 说归说,想归想,但是具体的瓜,他们还是想吃。 【公孙琅此时并没有开窍,他也没有多想,直到公孙琅离开了青姑娘之后,公孙琅的二伯娘将公孙琅叫回了本家。】 【那个时候,公孙琅的二伯已经去世,二伯娘膝下无子,但她也不想另嫁,一个是公孙家的人对二伯娘不错,一个是再嫁不一定能遇到跟公孙家一样和善的婆家,虽然没有孩子,但公孙琅的二伯娘也愿意守着公孙家!】 吃瓜群众听到这,无一不是面露赞许。 这样的女子,光是听仙公主说,就觉得她定然十分贤惠。 可这样贤惠专一的女子,年岁至少比公孙琅大了六岁,又怎会和自己的侄子...... 【公孙琅的爹娘是真的管不住公孙琅,想到公孙琅从他二伯娘嫁入公孙家开始,就二伯娘的话,他能听进去几分,因此才有了他二伯娘将公孙琅叫到跟前一事!】 【但到底男女有别,两人也不是私底下见面的,周围的仆从也不算少。】 吃瓜群众好奇了,那两个人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 听着这位二伯娘也不是那等人啊。 【公孙琅挎入二伯娘闺房的前厅,二伯娘正好端坐在软榻上,看着账本,她的眉头微蹙,眉眼间似是有什么为难忧愁,又有一丝怒意,就是这种感觉一下子击中了公孙琅的心,那时,公孙琅可还是十七岁不到,他二伯娘已经二十有五了!】 【公孙琅喜欢上的就是成熟女子的风貌,他想到了十岁的时候,对二伯娘新婚时的惊鸿一见,又看到二伯娘如今的模样,和寻常女子完全不同,是介于青涩和完全成熟之间,就像一只即将成熟的水蜜桃!】 吃瓜群众仔细想了想,水蜜桃快要成熟时候的果子,还能闻到淡淡的桃香,只余几天就能采摘,那种勾的人心里痒痒的感觉。 吃瓜群众不禁惊呼,仙公主可真会形容。 他们仿佛也透过仙公主的语言,看到了一个如同即将成熟的水蜜桃的女子。 【二伯娘讲了什么,公孙琅没有一个字入耳,可又好像每个字都入了心,公孙琅望着二伯娘的丰满的唇瓣,他入迷了,就像迷上樊姑娘和青姑娘一样,甚至他觉得自己,遇到了真爱!】 【但当时的他,爱过的每一个女子都没有什么不同,包括二伯娘!】 【只是,他觉得不一样,他甚至想着要娶她为妻!当然,这是不现实的!】 吃瓜群众一阵卧槽。 这于理不合啊,这怎么可以,这分明是l\/l啊。 这时,有人就说了。 “其实也不是不行,反正他二伯已经去世了,也没有孩子,只要她二伯娘离开公孙家,然后转一圈再回来嫁给公孙琅不就行了?!” “这怎么可以,再怎么说,他二伯娘也是他二伯的妻子。” 又有个人说道。 “其实真可以,我们村里有个媳妇,原先是嫁给大哥的,后来大哥没了,她又带着孩子嫁给了二哥,然后又生了一个女儿,结果二哥又没了,她带着孩子又嫁给了老三,又生了几个孩子,人家现在一家人过得可好呢!” “老兄,细说。” “可你们村的那媳妇,不是嫁的是平辈吗,有那山村里,兄弟共妻的也不是没有!” “这个你先别管,先听老兄说说这媳妇家的事!” 好家伙,说着又吃上了别的瓜。 【女子的心思细腻,从那之后,他二伯娘就尽量不出现在公孙琅跟前,但公孙琅年轻啊,年轻人最不缺的是什么!】 吃瓜群众:是什么? 第479章 不可以 肖盼盼也不是故意想停顿的,只是停下歇口气。 不知道为何,明明她只是心里想着这些事,却怎么有种说多了话喘不上气的感觉! 肖盼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年轻人最不缺的就是勇气和活力,年轻人天不怕地不怕,好像不管遇到什么,都觉得自己有能力解决!而二伯娘已经守寡四五年的时间,平常不是在绣花打发时间,要么就是看看账本,她的日子是平静的,也是寂寞的!】 【公孙琅的年轻,为二伯娘死水一般的生活注入了一抹生机,还是一抹最鲜亮的生机!】 【人是感情动物,皆是有情感的,别说是公孙琅对二伯娘这样了,就是年纪大的人看见年岁小的人玩闹,都觉得好似自己也年轻了不少!】 这可不是肖盼盼为公孙琅二伯开脱。 事实上,老人喜欢小孩,有一部分原因,定然是喜欢热闹鲜活的孩子们。 对于感情,肖盼盼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她认为能控制住的感情都不算真正的感情。 因为真正的情感,必定会使人癫狂。 当然,肖盼盼也并不赞同超出道德之外的情感。 她说的感情,指得是夫妻之间或者恋人之间,而非那种不正常的关系,比如三角关系、四角关系,更别说这种禁忌的关系了。 【公孙琅有信心排除一切艰难,迎娶她,渐渐地,她也为少年人的热忱而动心,只是她知道,他们是不可能的!】 【其实说白了,公孙琅就是自私!别说之前,就是现如今,世道对女子是那么苛刻,一个守寡的女子可以再嫁,但绝不能偷\/情,还是那样的关系!若是公孙琅真心喜欢她,不可能把她置于那种危险的境地!】 肖盼盼是真的觉得有些生气的。 【若是被发现了,哪怕明明她从未回应过他,什么也没发生过,别人都只会觉得是她守不住寂寞,勾\/引了自己的侄\/儿,那时候她要么被休弃,要么就是死路一条,这些当时的公孙琅,都不曾考虑过!】 公孙琅沉默了,是啊,当时他都没有考虑过,若是真的考虑过,他又怎么会对她造成那样大的困扰呢。 后来,也不会发生那件事。 公孙琅就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他好像对谁都有感情,但好像对谁都没有感情。 其实,他爱的只有自己。 可她们却都是自愿的,不能完全怪公孙琅一人。 【她虽然没有回应,可她会经常的发呆,甚至会经常不自觉的就笑出了声!谁能说,这不是因为情呢?!只是,这情见不得光!至少,给她干涸的生活中带来了一丝欢乐!当时,她想着只是这样就好,再多也不敢更不能奢求!】 公孙琅的思绪又回到了过去,若当时,他......没有如果。 【她比他大了八岁,而她还是他的二伯娘,在当时,即便没有那层关系,公孙家也不可能同意公孙琅娶一个几乎可以做他娘的女子为妻!】 吃瓜群众纷纷点头,可不是,女子本就老得快些,再年长几岁,她都能生下一个他了。 有的姑娘年纪轻轻十三岁可就生育了。 【因着他二伯娘的不回应,甚至是回避,让公孙琅失魂落魄,也不去逛青楼了,他爹娘也是过来人,便以为是自己的儿子终于要定下心来,想着不知他喜欢哪家的姑娘,想着打听一下,好欢欢喜喜的迎进门!】 吃瓜群众:怕是不行哦! 【于是,他娘时常注意着公孙琅的踪迹,见他不逛青楼也就罢了,还不愿出门,还没事就去找他二伯娘,一开始他娘也没有多想,只以为他们二人关系好,公孙琅找自己的妯娌问取建议!】 吃瓜群众:天要塌了~ 【但是渐渐地,公孙琅的母亲就感觉不对劲了,怎么每每从二弟妹的院子回来,公孙琅总是不开心的,找下人去跟着,连续几次,才得知公孙琅都没能进的了二弟妹的院子!】 【公孙琅的母亲就那么一试探,再一联想,便将事情猜的七七八八!尽管公孙琅的二伯娘从来没有回应过,但是公孙琅的母亲还是怪起了自己的二弟妹!】 公孙琅苦笑,她那时确实从未回应过。 但他的父亲和母亲得知一切,第一反应,就是要将她送走,或者代替二伯休了她。 【公孙琅说明了是自己的问题,但他的爹娘更觉得是二弟妹勾\/了自己儿子的魂,不然公孙琅怎么会不顾礼义廉耻喜欢她呢!】 【这明明就是公孙琅的错,但知道的人却都只怪女子,这世道如此不公!】 公孙琅沉默着,他想着,若是当初自己否认这一切,或许才是真正对她好吧。 【公孙琅若是不承认也就罢了,就说自己喜欢别人,可他在承认自己喜欢她之后,又替她说话,这不就等于害了她吗?!】 公孙琅心口沉重的就像压着一块石头,当时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可如今回头想一想,他真是大错特错。 【她自己将自己关进了公孙家的小佛堂,直到去世,再也没有出来过,她去世的很早,三十岁不到,便香消玉殒!】 吃瓜群众惋惜,这的确是个好女子,可惜被公孙琅给害了。 即便他没有直接害她性命。 “诶,不对啊,仙公主说是公孙琅和他的第三个姑娘,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怎么能算数呢?!”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可能仙公主说的是喜欢的第三个姑娘的意思吧。” 另一人迟疑着道。 “不能,我记得很清楚,仙公主说的就是有一层禁忌的关系!” 宫墙下方的群众开始围绕着肖盼盼到底说没说两人有过关联的话,进行了略微激烈的讨论。 有人说有,有人说没有。 肖盼盼叹了口气。 【或许公孙琅并不知道,他曾经和她有过一次!】 吃瓜群众沸腾了,也十分不解。 不是说,那女子并没有回应,二人哪来的孩子,总不能说凭空而有的吧。 公孙琅却猛然一怔,什么有过一次,他从没有与她...... 公孙琅忽然想起了一件他曾经忽略的事情。 他不敢相信,那一次真的不是他的梦吗? 那为何她明明愿意,却又拒绝了他呢?! 【公孙琅有一夜醉了,而那一次,其实是她鼓起勇气,想跟他说,她想离开公孙家,她知道她永远不可能嫁给他,她想着离开了公孙家,她就和公孙家没有关系,哪怕做个外室也可以,亦或者,她能时常见见他也好!】 【就是那一次,她主动去她的院中,独自一人,也是那一次......哎,造化弄人,她是不愿在那样的关系下与他,只可惜她......公孙琅并非良人!】 肖盼盼虽然说的很是含糊,但众人皆都明了那是什么含义。 公孙琅想着若是早一点知道,他或许可以...... 不,其实,他不可以。 【她搬进那小佛堂不出三天,公孙琅就另寻了新欢,而她却在心中永远惦念着几个瞬间的欢愉,可在得知公孙琅喜欢上别人的时候,备受打击!】 【不是要公孙琅为她守身,只是她没想到,他口中的喜欢是那么浅薄,只有她入了心!】 【这是什么大渣男啊!】 公孙琅承认,他年轻的时候确实有些花心。 但他得知她呕血而亡,之后便收了心,一辈子未曾娶妻,还考取了功名,教书育人几十年,难道还不够弥补的嘛。 公孙琅能如此想,恰恰说明了他瞧不起女子。 他是为了弥补他才考取功名的嘛,不,他是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