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到大西北，腰软娇妻被糙汉宠翻》 第1章 被人算计 季思思做了个梦，梦中有人一直把她往前推，逼着她去救溺水的男人。 再睁眼，季思思迷茫的看着陌生的房间。 季思思头痛欲裂，对于她生前的回忆停留在还是拿着彩票去兑奖。 结果遇上黑心商家想私吞她的钱，季思思和老板在争执下，老板抄起烟灰缸砸了她的后脑勺，后面季思思就不记得了。 再恢复意识就是现在…… 房间很小，堆满了杂物，墙面凹凸不平用报纸糊着，摆放的全是一些上了年代的老物件。 一股陌生的记忆如潮海般向季思思涌来，眩晕感将她淹没。 她穿书了，穿到了一本叫《七零娇妻下西北日子好红火》的重生年代文里，穿成了和她同名同姓的女炮灰身上。 原主是本书女主季念的妹妹。 女主季念在前世嫁给娃娃亲对象祁宴。祁宴是京帝都大学毕业，现驻守在西北的科研人员，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可惜好景不长，前世季念和祁宴结婚一周不到，祁宴就在护送研究成果的途中被敌特攻击，受伤死亡。 季念成了寡妇，可悲的是她连男人的手都还没牵过，就要为人守一辈子寡。 京都祁家接受不了儿子去世的噩耗，认为是季念克死了祁宴，拒绝季念回京都，让她一人在西北自生自灭，动用关系让研究院的人都不准救助季念。 季念经受不住折磨，在祁宴去世的两年后也跟着自杀。 重生后，季念选择和原主换亲，交换人生，改写命运。 她故意设计掉河让祁宴施救，又在河里使绊子消耗他的体力，害得祁宴呛水陷入昏迷。 知道原主季思思学过急救，季念道德绑架和逼着她去救人，在这个男女之间拉个手就要被批判的年代，原主顶着巨大的压力和心理恐惧被季念推了出去。 季思思眸色黯淡，想来就是那时候才给了她穿过来的机会。 后面原主代替季念嫁给了祁宴，两人的命运交换。 季念算着日子去研究院探亲，火速和前世对自己有好感的方世杰在一起，入住家属院。 而祁宴如前世一样，护送任务时牺牲，只留下原主。祁宴牺牲后，副主任方世杰升官，代替祁宴成为研究主任。 季念利用后世记忆的优势下，助他越爬越高，最后坐稳院长的位置，两人恩爱过完一生。 可怜的原主成了季念的替死鬼，从祁宴死后，饱受外界和精神的折磨，选择自杀，比季念前世死亡时间提早了一年半。 作为罪魁祸首的季念漠视了一切的发生，在原主承受不了痛苦自杀后，尸体也是草草埋入黄沙之中。 原主的记忆灌输结束，季思思精致的眉眼染上怒意。 这女主季念三观扭曲成这样，这人设真的会有受众群体吗？ “你个死丫头，你知不知道那是多好的婚事，你就这么让给季思思了？” 继母的声音传来，季思思拢回思绪。 听这两人的音量，想来是还以为季思思昏迷着。 “妈，这祁家的婚事就是驴屎蛋子表面光，没你想的那么好，而且思思当着那么多人面亲了我未婚夫，我一想到我丈夫被自己妹妹亲过，心里就膈应得慌，这碗夹生的饭我才不吃！” 季念猜到母亲会发脾气，一早就想好了应对。 重来一世，她定不会再靠近祁宴那个短命鬼，这个男人前世把自己害得好惨！ 还有那个远在京都的后婆婆，手长到能伸到西北来。 季念回想起前世，脸色发白，后怕得厉害。 “这是你亲爹用命换来的亲事，别说夹生饭了，就算是生米也得给我咽下去！” 王翠芬真是不懂了，怎么就一天的时间，季念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妈，我的婚事已经有了打算，他不比祁宴差！” 王翠芬见季念笃定，半信半疑，“谁？我就没听过还有谁会比祁家还好。” 季念想到方世杰现在可能还是一个打杂的，而且家里条件和祁家差了十万八千里，支支吾吾不敢正面回答。 “反正他以后就是会比祁宴好，我非他不嫁！你要是想过好日子，你就乖乖听我的。”季念思忖几秒，“对了妈，这房子是季思思妈留下的，名字写的是季叔的还是季思思的？” 王翠芬不解的看着季念，见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坚定的心开始松动。 “季思思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王翠芬隐约记得替季正华收拾遗物的时候，看到过一张居住使用权的单子，上面写的是季思思的名字。 季念听后唇角上扬，“你乖乖听我的，只要你不说漏嘴，咱们等季思思出嫁，再把户口一迁，你拿着单子去房管所换名字，以后这房子不就是咱们的了？” 到时候她再把属于自己的那一间房卖出去，这样她和方世杰就能过一段好日子。 王翠芬眼睛一亮，欣喜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样你弟的婚房就有着落了，念念你可真聪明啊！”说完，她又觉得不对劲，“不过你嫁到祁家去，祁家有钱有势的，再给你弟弟买一套也不是不行。” 看到自己母亲满心为弟弟打算的模样，季念目光一沉。 她好不容易才重生，绝对不可能再为人做嫁衣，房子她要，院长夫人的位置她也要！ 提到祁家，季念不屑地冷哼，“现在哪里能买房子，祁家我是不会嫁的，除非我死了你把我尸体送到祁家去。” 两人的计划让季思思遍体生寒。 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理念，以后她会代替原主好好活下去，也会帮她拿回属于原主的东西。 想让她成为往上爬的垫脚石？没门！ 季思思躺回床上，心脏的位置隐隐作疼，她抬手顺气被手上的一颗嫣红小痣吸引，红痣泛着红光。 犹豫片刻，她好奇地摸了摸。 下一秒，人就身处异地，等看清后，这不就是自己后世的家里吗？ 两百平的豪华大平层，里面装饰都和后世一模一样，季思思试探地打开冰箱，看到里面还留着自己吃剩的半个小蛋糕，定在原地。 【空间激活成功，绑定结束。】 第2章 请求组织主持公道 透亮的落地窗泛着金光，空气中多了道稚嫩的儿童音。 【气运之子祁宴的气运被夺导致早逝，宿主需拯救气运之子，为其绵延子嗣，即可解锁相关奖励~】 季思思愣了愣，这不就和看的快穿攻略文一样吗？ 【商城药品免费供宿主使用，保证宿主三年抱俩！】 说着屏幕上变换成商城的页面，琳琅满目的药丸出现在季思思眼前，美白丸、洗髓丸、大力丸、双胎丸（男女，龙凤可选）、无痛丸、避孕丸（系统出品皆是精品，以上药品无任何副作用~） “可以不生吗？”季思思犹豫片刻，问出心中所想。 虽然她喜欢孩子，想起后世在网上刷到的妊娠反应和身体变化的帖子和视频，实在是吓人。 【可以，咱们还是很民主的，全凭宿主自愿，友情提示，宿主的命和气运之子是捆绑的呢~】 季思思：…… 你管这叫自愿？ 系统消失后，季思思花了点时间弄懂空间，发现房子里的东西是可以无限刷新的，只要她用完就会按照原有的补上。 从空间出来，季思思从床上爬起来，想着必须在王翠芬下手之前，把属于原主的东西都给拿回来。 原主身世本就够可怜了，这母女还逮着一个人祸害。 原主母亲早逝，父亲在三年后带回了继母，继母王翠芬还带了两个孩子进门，季念和季昊。 为了凸显自己好后妈的人设，在原主父亲活着的时候，继母王翠芬对季思思体贴入微，甚至比对自己的孩子还要好。 直到父亲去世，王翠芬才露出真面目。 父母留下的东西都被王翠芬抢走，两份工作一份也没给她，原主才终于看清这一家三口的真面目。 季思思凭着原主的记忆找到街道办事处。 听到季思思要开介绍信去结婚，对象还是远在西北的人，柳桂花惊讶地抬起头。 “西北？你这到底是下乡还是去嫁人？” 柳桂花听到西北，顿时警惕起来。 “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不过今天来找柳姨还有件事，我想拜托你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要买工作的人？” 季思思来街道办的目的，并非来开介绍信这么简单。 “我妈给我留的那份工作，我不想便宜王姨他们一家，要是我离开江海，可就真的拿不回来了，我想赶在离开之前把工作卖掉。” 周围埋着脑袋装鹌鹑的人，此刻个个都抬起头，眼里冒着精光。 最近去黑市的下乡的知青迟迟没凑够，上头催得紧，大家都为人父母，谁也不舍得孩子吃苦，四处托关系找人买工作。 就算是试用工都能卖三百一个，正式工更是天价，八百打底。 既然是季思思母亲的，那厂子里的老人自然知道这件事，去要工作也不是一件难事。 都不等柳桂花回答季思思，倏地有一个女人走到她旁边。 “小同志，你想卖工作？正好我小儿子刚高中毕业，正愁着没工作，你这要是卖给我，可真是一场及时雨，帮了我个大忙啊！” 柳桂花本想劝季思思留着，但看到领导主动凑上前，她只能把话咽回肚子。 季思思不着痕迹的打量女人，发现自从她上前，其他人都打消上前搭话的念头，从她的穿衣打扮来看，猜到这位应该是级别不小的领导。 见季思思不说话，女人有些着急，“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少给，要是可以的话，去我办公室说怎么样？” 看到办公室门口的牌子，季思思才知道，原来这位是妇女主任，她唇角勾起浅笑，这可是能帮她大忙的人啊。 到办公室，杨主任开门见山，“小同志，我是诚心想买你这工作，你开个价吧。” “杨主任，我也不知道现在市面上卖多少，你看着给就行。” 季思思放低姿态。 见季思思单纯，生得白净，看着就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杨主任也舍不得坑她。 “现在市面上一个岗位八百起步，我给你九百怎么样？” 九百块钱，这可是一笔巨款，工薪家庭的收入顶破天了一年也才四五百，还是在双职工的前提下。 刚开始就把价格抬得这么高，季思思不难看出来，这位杨主任是真的着急给小儿子找工作。 毕竟下乡的苦可不是谁都能吃的，这下一次乡，什么时候回来都不一定。 更别谈是上过高中的学生，家里人肯定更宝贝。 季思思微微讶异，“这会不会太多了？而且我还有件事想请杨主任帮忙。” 听到帮忙，脑热的杨容华顿时冷静下来，意识到是自己太心急，她可不能因小失大，犯原则性错误。 杨容华沉默片刻，开口问季思思。 “你先说想让我帮什么忙？” 季思思见有机会，点了点头开始诉苦。 “杨主任，你可能不知道，我妈去世得早，去世前给我留了不少的嫁妆，但现在都被继母抢了去，我的工作也落到她儿子手里，她还打算等我出嫁后就把房子给她小儿子做新房。” “我爸妈留给我的房就彻底和我没关系了……” 季思思垂下眼眸，淡淡的诉说着自己遭遇的不公，神情流露着一股悲伤，楚楚可怜。 “只是我心里不甘心，又无奈我个人力量太过于弱小，所以我想请求组织帮帮我，帮我主持公道。” 身为妇女主任的杨容华，听到夺房产和抢工作后，眉头紧皱，心中升起一股怒意。 没想到就在她眼皮子还能出现这么恶劣的事情。 杨容华怒不可遏地拍桌，向季思思保证，“太过分了！没想到我们街道还有这种黑心肝的小人在，你放心，不管我买不买你的工作，这事我都管定了！” 现在的人都极具正义感，讲究团结就是力量，何况是身为公职人员的杨容华。 “工作我是一定会卖的，我不想便宜她们母子，而且杨主任为我主持公道，我应该知恩图报。” 季思思抬手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眼眶泛红。 这一幕惹得杨主任心疼，“行，你放一百个心，属于你的，我一分不少都会给你讨回来！” “真是太感谢杨主任了，要不就趁着今天，我们去把工作的事给落实了？” 不早点落实，季思思心也不安。 不早日让那一家人付出代价，同样的不能心安。 第3章 救你赌上了性命 杨容华同意，“既然你是铁了心要卖，那我也不客气了，我先给你三百的定金，等落实后再把剩下的六百给补上。” 出了办公室，杨容华让柳桂花开好介绍信和证明给季思思，骑着自行车带着她朝着鞋厂出发。 鞋厂的老人都记得季思思母亲，又都知道杨容华是街道妇女主任，手续办得十分顺利。 杨容华和季思思从厂里出来，两人又去了一趟银行。 “这是剩的六百块钱，你拿着。” “思思，要是你继母在你走的前一天都还没有把嫁妆给你，你记得来找我，我一定会严格处理，也会替你主持公道，你可以永远相信组织！” 杨容华脸色严肃。 妇联沉寂得太久，一直做一些家庭调节的小事，没能像其他单位有实际的政绩，这次她必须把事情往大的处理，以儆效尤，势必要让那些家暴男长记性，忌惮妇联。 身为妇女主任的杨容华，本该就为广大妇女谋好处谋平安，她更要给其他部门看看，妇联并不是打杂的！ 季思思也没客气，收下钱，还是客气的说了一通感谢杨容华的话。 杨容华推着自行车目送季思思离去的背影，瘦小又孤寂，眼神中尽是对她的心疼。 - 季思思把钱收到空间放着，开始为下一步做打算。 她把工作卖了，季昊晚上肯定会回来找麻烦。 有关季昊的回忆在她脑海展开。 季昊是王翠芬带过来的小儿子，从小就是被放在手心宠到大的宝贝，是王翠芬眼珠子的存在。 可在原主的记忆中，他就是一个色胆包天的烂人，在原主满16岁之后，贴身衣物就频繁消失，最后都是在季昊的房间发现，每次他还给原主的时候，眼神就犹如毒蛇一般阴冷骇人，让人害怕。 季思思气得全身发抖，这种人就该去蹲监狱！ 回家的路上，她都在思索如何能把房子卖出去？现在不允许个人买卖，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要是判成投机倒把，可就严重了。 …… “思思回来了啊。” 前脚刚踏进家门，王翠芬虚伪的声音传来。 她抬眸看去，发现多了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见了她，立马起身，他身穿灰色短袖，站姿笔直，身高一米八五，短袖包裹着强壮的肌肉，肌肉线条若隐若现，身形高大，让人有满满的安全感。 男人五官生得极好，深刻却不显凌厉，干净利落的短发衬得他一双深邃的眸子干净透亮，鼻梁高挺，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的一张脸。 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祁宴耳根子被染红，别开视线。 季思思却是眼前一亮，突然感觉以前看小说那些描写男主的词汇在这一刻都具象化了。 “你好，季思思同志，我是祁宴，很感谢你前天出手相救。” 季思思落落大方的回应，“没事，举手之劳。” 旁边站着的季念看到两人互动的一幕，气得咬紧了后槽牙，眼前的男人本该属于她，可她为了活下去就必须亲手推开这么优秀的人，恨意在心底蔓延开来。 同样不甘心的还有王翠芬，在她心中祁家就是流着油的大肥肉，手指缝漏一两点，她和儿子后半辈子就不愁了。 居然被季念着贱皮子拱手让人，还好这祁宴是个人傻钱多的。 想到兜里的一千块，王翠芬心中的烦闷消了些。 “他还是你大姐的娃娃亲对象呢，这下好了，成你的了。思思你收拾准备一下，过两天就一起跟着祁宴去他工作的那边。” 王翠芬想到祁家家大业大，祁宴存款肯定也不少。 突然又觉得袋中的一千块钱不香了，王翠芬冷哼，“要不我说还得是思思命好，自己姐夫都能弄成自己丈夫。” 王翠芬话里话外都是在暗示季思思救了祁宴很蹊跷。 季思思眉头一挑，眼中闪过狡黠的光，灯光衬托下，她水灵的眸子清澈透亮，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大姐不也在场？说起来要不是大姐强拉着我去看热闹，我还真遇不上这事。” 季思思若有若思的看着季念，故意咬重最后一句，“王姨说的对，这事太巧了，巧得就像有人安排好了似的，不过大姐，你是真没认出来吗？” 季念心虚地别开头，不敢看季思思。 “我，我，我就是太害怕了没认出来，救人要紧……” 季思思这死丫头怎么变性了，以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现在变得伶牙俐齿的。 季思思懒得和这母女俩废话，害怕性格暴露太快，引起怀疑。 她看着祁宴，“我们能出去说几句吗？” 祁宴微微颔首，“可以，正好我也有几句话想和你单独说。” 这还没结婚，两人就单独相处，周围的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季念气得七窍生烟，正想开口阻止，不料被王翠芬抢了先。 “出去说也好，正好我要做晚饭了，就不留祁宴你吃晚饭了。”王翠芬赶人。 季思思带着祁宴下了楼。 “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受不了刺激也不能做任何剧烈运动，我出手救你是赌上了性命的，不管你喜不喜欢我，这辈子我肯定会赖上你的。” 她和他的命捆绑在一块，她就必须改写祁宴的命运。 明明是无赖的语气，偏偏祁宴心中生不出半点对她的厌恶，反而还觉得她这幅模样俏皮可爱，有种宣誓主权的感觉。 祁宴认真地点头，眼神中透着坚定。 “季思思同志，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我也是真心想和你结成革命伴侣，彩礼我已经交给岳母，四大件我也准备好，如果你不愿意和我一同去甘省的话，等这次项目成功结束后，我会试着申请调回京都，置办的东西我可以重新再购买一份。” 祁宴这次请假回来探亲，其原因就是承受不住奶奶的压力，被迫来江海完成两家之前的约定。 不管能不能成，这一趟，他都是会来的。 他尊重季思思的选择，眼前的女人皮肤细嫩白皙，犹如上好的羊脂玉，灵动的眸子，祁宴又想到他的工作环境，心中也不忍让她去吃苦。 听到彩礼的字眼，季思思秀眉微蹙，询问他，“你给了多少彩礼？” 她正愁着怎么拿回嫁妆，这男人居然上赶着给王翠芬送彩礼？ 见她着急，祁宴误以为是她嫌弃不够，心都提起来了，“一千，我知道是我给得太少了，不过我以后会把工资全部上交，我不抽烟不喝酒，也没有其他需要花钱的爱好……” 这人还真是会凡尔赛，要知道一千可是别人五年的总收入！ 季思思打断祁宴，“我知道了，突然想起来还有点急事要解决，天色不早，你早点回招待所休息。” 季思思得必须趁着现在去把彩礼给要回来，再拖一会儿，王翠芬肯定咬死了不吐出来。 祁宴眼底闪过一抹懊悔，很快消失不见，他点了点头听了季思思的。 季思思目送祁宴离开，夕阳将他背影拉长，稍显孤寂。 季思思正准备往回走，一道充满怒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季思思，你敢抢我工作，我要杀了你！” 第4章 好看吗? 季思思看着季昊，他皮肤黝黑，身上穿着鞋厂的工作服，此刻因为愤怒导致小臂上的青筋暴起。 “季思思，你凭什么卖我的工作，我要告诉我妈去，让她打断你的腿！你识相的就快点把工作还给我，我不管你收了别人多少钱，我限你在明早之前就和人换回来！” 说完，季昊捏了捏拳头，“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季思思无语，他都多大的人了，张口闭口就是告状。 也对，季昊集万千缺点于一身的人，妈宝也是其中之一。 季思思目光冷淡，“就凭这工作是我妈留给我和你季昊无关，真以为上了几年就是你的了？我只不过是收回了我的东西而已，你是想告状也好，还是动手打我也好，你不想丢了工作又进牢子你尽管动手试试。” 季思思临危不乱。 季昊笃定这是季思思在故意吓唬他。 “你！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 现在是下班的时间，不一会儿人流量就要增加，季思思不相信，季昊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动手？ 而且季昊就是只有贼心没贼胆的纸老虎。 季昊见季思思丝毫不怕，感觉被人挑衅，他抬起手，手紧握成拳，眼睛一闭用力砸过去。 “这是你逼我的！” 祁宴出现挡在季思思身前，他伸出手死死抓着季昊的手，和祁宴对比，季昊就像只小弱鸡。 祁宴目光森冷，抓着季昊的左手微微发力，季昊感觉手像被铁钳死死钳住了一样，疼得龇牙咧嘴。 “痛痛痛，你他妈的是谁啊，敢管老子闲事！”季昊痛苦地挣扎。 祁宴正不知如何解释身份的时候，季思思从身后探出个脑袋。 她一脸骄傲的炫耀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未婚夫祁宴，季昊，惹到我你算是踢到钢板了！” 祁宴的耳根红得快要滴血，心尖像是被羽毛扫了一下，痒痒的。 “先松开他吧，我害怕他待会儿讹我们。” 季思思补刀，气得季昊跳脚，碍于祁宴又不敢如何。 祁宴冷着脸，甩开季昊的手，动作轻松，看向季思思的一秒，眼中的冰冷瞬间被柔软取代。 “你怎么回来了？” “我还有件东西忘了给你，这是我奶奶留给未来孙媳妇的，我怕我笨手笨脚的弄坏了，想让你先收着。” 祁宴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玉镯，种水干净，镯体里的冰飘花透亮，让人移不开眼。 季思思内心震惊，瞳孔一缩，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这可是玻璃种飘花翡翠镯子啊，祁宴手上的这只成色算是极品中的极品，后世最低也卖百万的价格。 祁宴的出手再次刷新了季思思对祁家有钱的认知。 “这，我们还没结婚呢……”季思思矜持不过半秒，“不过你拿都拿来了，咱们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一张证的事而已。” 季思思接过手镯戴上，竟然刚好是自己的尺寸。 昏黄的余晖洒在季思思身上，衬得她五官越发清晰明艳，红唇上扬，她举起手问，“怎么样，好看吗？” 她的一颦一笑被祁宴尽收眼底，忽地感觉心脏漏了一拍，随后扑通加速跳个不停。 祁宴愣了愣，急忙点点头，“好看。” 季思思纤细白嫩的手腕带着镯子，为她增添几分贵气，丝毫不显老。 季昊看着两人眉来眼去，他的脸色就像调色盘一样精彩。 “好啊季思思，你敢背着我妈和别的野男人私定终身，一个破玻璃镯子就给你哄成这样，我这就上去和我妈说你偷情！” 季昊知道他和祁宴实力悬殊，早在两人谈话的时候，他就偷偷打量过，男人虽长得一副小白脸，身上的肌肉却是实打实的。 既然他收拾不了季思思，那就让母亲来收拾！ “你继母一家是不是不喜欢你？” 从季昊的表现来看，祁宴不难猜到王翠芬对季思思不好，他想带她离开。 季思思点了点头，“要是喜欢的话，怎么会都不和我商量一声就把婚事定了？快回去吧，我也要上去把事情给解决了。” “你可以吗？”祁宴不放心。 刚才如果不是他及时掉头，恐怕那拳头就落她身上了，想到这里，祁宴的心都揪了起来。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还有一些事也是我必须解决的。” 欣赏够了镯子，季思思想起正事，拔腿就要往楼上走。 “快回去吧，我肯定会保护好自己，不像刚才那样。” 走了两层楼，季思思走到栏杆处，看到祁宴还是在楼下站着，正好抬眸和她对视上。 季思思摇了摇手上的镯子，随后转身上楼。 - 回到季家，王翠芬黑着脸坐在客厅，季昊则是一脸嘚瑟，季念坐在旁边看书等着看热闹。 “季思思，谁给你的胆子，你居然一声不吭的就把我儿子的工作卖掉，你还没嫁人翅膀就硬了是不是？你现在就给我去把工作换回来！” 刚才季昊怒气冲冲回到家说他工作没了，王翠芬听完只觉得天都要塌了，腿软差点晕在厨房里。 “这工作是我妈留给我的，我凭什么不能卖？”季思思冷哼出声，“王姨都可以一声不吭的定了我的婚事，收了属于我的彩礼不是吗？” 王翠芬瞪大眼睛，“你这死丫头敢和老娘顶嘴？要知道，你现在就是个没娘没爹的孤儿，我还留你在家里就已经是宽容，我收了你的彩礼钱又如何，你这些年在家白吃白喝的，你的彩礼钱就该给老娘！” “我没记错的话，这房子应该是我爸留给我的吧？” 季思思平静的注视王翠芬。 “住我的房子，干着我爸留下来的工作，到底是谁在白吃白喝？” 季思思语速匀速，“按照你的道理，你们一家三口才是白吃白住，问我要伙食费可以啊，你们先把我爸妈留下来的工作和这些年的房租付一下吧。” “我在你身上付出的精力可是无价的，而且工作要是没人去做就能凭空生钱吗？还不是我和你季昊弟弟付出才会有钱，不然这个家怎么支撑下去？” 王翠芬嘴硬狡辩，“以前真是没看出来，你就是个小白眼狼！” 王翠芬内心慌乱，奇怪，这丫头怎么突然就跟开窍似的，变得牙尖嘴利的？ 而且季思思怎么知道房子是写的她的名？ 从季思思进门起，季念就注意到她手上的镯子，视线逐渐炙热。 前世祁宴也给过她，不过是在他出差的前一晚给的，镯子小了一圈，她硬塞了好久都没塞进去，现在居然提前这么早出现在季思思手腕上。 季念心中十分不是滋味，眼红得要命。 季思思也注意到了季念的视线，要是可以，她真想岔开话题炫耀一波，就学如萍抬手，“好贵呢，一个要百万呢~” “大家都见识到了我王姨的狡辩能力了吧？” 季思思打开门，被她请过来的邻居站在门外，一共有二十几个人，全家都跟着过来看热闹。 之前季思思上门求助的时候，大家伙都不相信。 王翠芬平时看着人面心善的，相处了十几年，没几个人愿意相信季思思口中的王翠芬会是押嫁妆，偷房子的小人。 季思思就拜托大家站在门外听听看。 看他们所见到的王翠芬到底是不是真实的王翠芬？ 王翠芬看到门外乌压压的一群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撅过去。 这季思思居然玩阴的！ 第5章 思想觉悟高! 季昊见到这场景，被吓得直接回到房间当缩头乌龟，把烂摊子留给王翠芬和季念。 季念吃惊，隐隐担心，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她到手的房子要飞了。 “王翠芬，你真是畜生啊，那些话都能说出来！” “就是，要不是老季，你和你两个孩子早饿死了吧？真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这些年大家都被你给骗过去呢，还说你是好后妈呢！”那人恼怒的呸了一声。 “吞了思思的嫁妆还不够，现在彩礼也不想给，真给你美的，啥好事都想占？” 众人的声讨压低了王翠芬笔直的腰杆，心虚的不敢抬头看人。 季念绞尽脑汁，想要挽回场面。 “上梁不正下梁歪，那天思思救人我也在场，你家念丫头明明也在，她就看着思思去救人，也没说搭把手，就搁亭子看着。” 妇人讥讽，“鼻涕进嘴知道甩了，救人的时候没认出来是未婚夫，现在还怪思思抢了男人，你们母女真是好样的！” 季念脸色涨红，气得咬紧下唇，根本反驳不了。 是季思思，她就是故意说出来好让母亲怀疑自己。到时候王翠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所以季思思才找人来演戏，季念眼底浮起浓浓的恨意，她不会放过季思思的！ 见差不多了，季思思清了清嗓张口， “我很感谢大家愿意来帮我主持公道，我也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相信在大家的见证下，王姨愿意改过自新把嫁妆和彩礼还给我的。” 王翠芬刚想反驳，对上众人凶神恶煞的视线，顿时没了气势。 “说得对，是我刚才太冲动了才说了那些混账话，我以后肯定不会了！” 季思思重重点头，“王姨我相信你！我听祁宴说他给了一千的彩礼，你先拿给我吧，我明天去置办东西，还有我妈留给了我两个红木衣柜，一台缝纫机，两个皮箱，这些你记得都收拾早点给我带上。” 王翠芬听完，身子摇摇欲坠，一想到那么多东西就要离自己远去，呼吸不畅。 口袋里的钱还没捂热呢，就要送出去了？ 王翠芬把钱递到季思思手上的时候，心如刀割。 在场的所有人也被这一沓钞票震惊，安静得针掉地上都能听见的程度。 众人离开后，王翠芬恨不得上去撕了季思思，可要是她动了手，明天这群人看到季思思身上有个淤青，怕是以后这口水都能淹死她！ 反而她还要捧着季思思，不能让她磕着碰着，不然可都是自己的锅！ 等人走后，王翠芬也没了吃饭的念头，摔门回房休息。 季思思拿了钱送走邻居，回家后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 一天都没好好吃过饭，季思思进到空间回了豪华大平层。 她吃了一个小蛋糕和喝了一瓶可乐，才感觉到体力在恢复。 今天她稍微走快，心脏都隐隐作痛，原主这身体可真是弱得很呐。 季思思调出面板商城，点了一下洗髓丸，发现获得条件是解锁金钱目标，必须存款达到一万才能解锁使用。 以她手上的存款只能解锁避孕丸，生子丸和双胎丸倒是免费试用，季思思的沉默震耳欲聋。 季思思就准备在空间休息，她的两米柔软大床不比邦邦硬的木板床舒服？ 洗完热水澡，季思思刚躺在床上，困意来袭之际，空间响起提示音。 她赶紧从空间回到现实。 黑夜之中，季思思睁开眼，转头看着王翠芬和季念离开然后关上门。 “那么多钱，这死丫头放哪儿了？你刚才当真是好好搜的？” 季思思不耐地摇摇头，认为王翠芬这种下三滥的法子简直就是掩耳盗铃，愚蠢至极。 “她身上和房间我都搜了，没看到……” 季念走神，疑惑为什么刚才季思思手上的镯子，她半天都没摘下来。 要不是怕季思思醒过来，她恨不得砸碎了镯子。 这辈子她得不到的东西，其他人也别想要！ - 季思思轻哼，猜测应该是王翠芬想趁着自己睡着来偷钱。 行，不想好过，那就大家都别好过。 确认门反锁好后，季思思再次回到空间睡觉。 翌日，季思思起了个大早，外面天色微亮，她朝着知青办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个半小时，季思思才到目的地，她饱满光滑的额头蒙了层细汗，她掀起眼睑知青办公室。 负责知青下乡工作的张主任，最近因为黑市知青迟迟凑不齐，急得焦头烂额，觉都睡不好。 一闭上眼就是上级的催促，睁眼到天亮。 不管了，要是再过一天凑不齐，他就要来硬的了！ “张主任，你好。” 一道娇软的女音从门口方向传来。 张主任抬眼望去，只见姑娘脸色惨白却还是极力挤出一抹笑容的看着自己。 “你是？” 该不会是来报名的吧？张主任忍不住猜想。 下一秒又否认，现在都视知青办公室的人为瘟疫，大家躲还来不及，肯定不会有人主动来报名的。 季思思浅笑，“我来替我弟弟和大姐报名下乡的，就是不知道还要不要人？” 张主任大喜，激动地起身，“真的假的，这事可不能开玩笑！” 季思思颔首。 “不过我没带户口簿，还能替他们报名吗？” 张主任视线一顿，脑子飞速运转，直觉告诉他这应该有什么内幕。 可眼下他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怎么敢去操心别人家的闲事？ “可以，特事特办，你把两人身份信息告诉我，还有想去哪里。” 季念西北肯定是不行的，这正中她下怀，到时候隔三差五来自己面前蹦跶，季思思可受不了。 “季念和季昊都去黑市，方便我大姐照顾小弟，两人都是受过教育的，思想觉悟高！” 张主任的笔尖一顿，没忍住看了一眼季思思。 这小姑娘长得倒是挺漂亮，就是这心……不是很白啊。 “正好黑市还差得多，行了。”张主任很快登记好信息。 替季昊季念报完名，季思思出发准备去找祁宴，明天就要去坐火车，趁还在城里去百货商店置办一些家具，以后要想再办可就难了。 季思思坐在公交上发呆，想到后世的大西北是人们向往的旅游圣地，而现在的大西北却是人人提起就皱眉头的人间炼狱，下乡的知青都是避之不及。 公交车到站，季思思刚准备下车。 “小偷，抓小偷啊！” 第6章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车门还没完全打开，季思思被人猛地挤到旁边，险些从车上跌下去。 季思思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伸出脚，逃跑的小偷一个趔趄，从车上摔到外面去，三直接摔了个狗吃屎，连带着掉了颗牙。 男人捂着嘴，鲜血从他指缝流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死娘们，你敢坏老子好事，你给我等着！” 要是换做以前季思思肯定会犹豫要不要出手，担心被人报复。 可明天她就要去大西北，根本不怂这人的威胁。 季思思站直身体，眼中闪过傲慢，表情嘚瑟，“我季念就最看不惯你这种人违法乱纪，你偷东西我见义勇为怎么了？”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她说自己是季念，也没人敢出来说不是。 男人肿泡死鱼眼，他怒视着季思思，目光森冷，“我记住你了！” 还以为是个有勇的女人，结果蠢到自报家门。 等着，最迟不超过后天，他定要这娘们知道自己的厉害！ 男人摔倒的时候，顺带把偷别人的钱包也掉了出来，被偷钱的女同志，急忙捡起钱包护在心口。 “真是太感谢你了季同志，要不是你，我这钱包估计就追不回来了。” 季思思也下了车，抬手无所谓道，“没事，我不怕，你下次记得把钱收好。” 柳晴儿重重点头。 “我叫柳晴儿，是城西高中的学生。” “不用感谢我，举手之劳，我还有急事就先走了。”眼看着太阳势头变大，季思思想早去早回。 柳晴儿站在原地，看着季思思潇洒的背影，唇角缓缓上扬。 要是有机会，她一定好好报答这位季念同志！ - 季思思距离招待所还有一段距离，她看到男人站在枫树下看着某处愣神，身姿挺拔，腰杆笔直。 “等久了吧？” 祁宴见到季思思来，目光瞬间柔和，他浅笑摇了摇头，“我也是刚下来。” 今天季思思穿了一件粉红碎花布拉吉，辫了个侧边麻花辫，整个人看着活泼又俏皮，脸上的笑容明媚。 两人到了百货商店。 一共有三层楼，一楼是卖鞋以及部分轻工业产品，二楼是食杂卖些饼干糖果，三楼是成衣和布料以及生活用品区。 季思思准备给祁宴和她一人买一身婚服，再去照相馆里拍一组婚纱照。 前世恋爱都没谈就穿了过来，这还是她人中唯一的一次结婚，说什么也得拍婚纱照，季思思担心到了大西北可就没这条件。 刚到柜台，季思思就相中了挂在墙上的一套红色旗袍，大方贵气，白布锁边不显突兀，纽扣也是用仿珍珠的圆纽扣，贵气又不显老气。 “能帮我把这件红色旗袍取下来试试吗？” 售货员眼皮都没抬一下就拒绝，“这旗袍不仅挑身材还挑肤色，取下来试了也是不合适，你再看看其他的吧。” 被这套旗袍吸引的人不少，但每个人试了都不买，要么就是身材不行，暴露了缺点，要么就是衬得肤色太黑，穿之前个个都说喜欢得不行，穿完一言不发，灰溜溜的走人。 售货员想着是能劝一个是一个，还能减去她了工作量。 季思思早就听闻70年代的售货员态度高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季思思，你怎么在这儿？” 季昊今天早上去鞋厂碰了一鼻子灰，他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厂长女儿的身上，他死皮赖脸求了好久才让女神答应和他约会。 能不能有工作和拿下女神就看今天，结果偏偏让他碰到季思思，可真晦气 季思思白了他一眼，“我凭什么不能在这儿？” “这位是？”江心歪头看着季昊，等着他介绍。 季昊昨天才在季思思和她旁边的男人手里吃了亏，不想和两人接触，怕影响自己在女神心中的地位。 “不认识的朋友，心心，我们走吧。” 江心从看到祁宴的第一眼就被迷住了，男人棱角轮廓分明，眉眼深邃，高挺的鼻梁，这每一处都是恰到好处的精致。 江心心花怒放，不愿意离开。 “可是你刚才叫她季思思，你们都姓季，应该是亲戚吧，既然是亲戚不如我们一起逛吧，反正我也喜欢热闹。” 江心话是对季昊说的，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祁宴。 季思思视线在两人身上徘徊，这女的是当着她面看上了她男人啊！ 季思思主动牵起祁宴的手宣誓主权，“不好意思，我社恐，没有和陌生人一起逛街的习惯。” 在季思思碰到他的一瞬间，祁宴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花，他浑身僵硬，掌心传来温软的触感，小巧白皙的手紧紧地握着自己。 祁宴唇角小幅度勾了起来。 季思思准备带着祁宴先去看看男装，不想和季昊呆在同一个区域。 江心罕见的被人驳了面子，心中不爽。 凭什么一个穷丫头也能找到这么好的人？直觉告诉江心，那男人不仅长得帅，从他的穿衣打扮来看，应该也是一个不错的家庭出生。 虽说和她不能算门当户对，但看着男人的脸上，她也不是不可以说服爸妈同意这门婚事。 江心伸手挡住两人的去路，她朝着祁宴伸出手，笑容甜美。 “你好，我叫江心，江城鞋厂江厂长是我爸爸，我们认识一下吧！” 江心自信地伸出手，满心期待的等着祁宴回握，她不相信，就自己这个身份没人会不心动？ 季昊的脸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季思思挑了挑眉头，“江同志的自我介绍的方式倒是挺新颖，一句话介绍了两个人。” 季思思服了，看来拼爹不分年代啊！ “季思思，你别太过分了！你是不是想把我逼死才甘心！” 季思思震惊，好好的，怎么季昊突然就发疯了？ “季昊，擦亮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现在是你对象勾搭我未婚夫，我没开口骂人就不错了，你有什么资格吼我？” 季昊理直气壮，“要不是你故意把这男人带到我们面前来，会有这些事吗？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偷卖掉我的工作不说，现在还想故意搞黄我的婚事！” 季思思再次被季昊的厚脸皮刷新认知。 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我未婚妻利用我来勾引你对象？那你可就误会了，我们就是来买婚服的准备结婚，再说，她真有这心思，用我岂不是大材小用，随便去大街上找个人都比过你，毕竟这位男同志，你长得的确是……” 祁宴低声啧了一声，眼神染上嘲讽的意味，“有些不尽人意啊。” 季思思没忍住笑出声，随后抿着嘴憋笑。 真没看出来，祁宴的另一面还挺腹黑！ “你！”季昊拳头握紧了，又想到昨晚被男人压制，默默松开了拳头。 季昊轻声哄着江心，“心心，这两人就是神经病，我们逛我们自己的好吗？我妈给了我二十块，今天你想买什么我都给你买好不好？” 江心嫌弃地推开季昊，自以为深情的注视着祁宴。 “你刚才都听到了吧，这女的卖掉了他的工作，人品不行，你确定要和这种女人处对象？” 季思思听到这波发言，闭了闭眼，这简直没眼看！ 祁宴无视江心，反握住季思思的手，“苍蝇太烦人了，我们先去买喜糖。” 第7章 给江心下药 “没有影响你的心情吧？” 祁宴牵着季思思的手下楼，害怕她心情不好。 季思思完全没放在心上，只当做两人 “没有，你不觉得他们两个还蛮搭配的吗？” 一个妈宝猥琐男，一个拼爹自信女，这样的搭配就该锁死！ 祁宴顺着她的话点头，“你这么一说倒是蛮搭配的。” 两人下楼先去买了糖，准备后面办酒席的时候拿出来，季思思倒是不想再去三楼了，一是售货员的态度实在太差，二也是担心再遇上季昊那两位奇葩。 因为车程的原因，季思思不敢买太多，怕到时候被贼和抢劫犯盯上，随便买了点后，两人约定明天早上八点半在火车站门口碰面。 - 季思思钥匙还没来得及插上门孔，季昊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妈，这下可怎么办啊！心心现在压根就不搭理我了，我明明都按照你说的，给她买了两套衣服，她还是在生我气，都怪那个该死季思思，我今天一定要弄死她！” “你弄死她有什么用？能让你回鞋厂还是能让你娶媳妇？”王翠芬恨铁不成钢。 季昊气得捶桌，“那我心中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下我什么都没了！妈，你可得帮我想想办法啊！” “行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季思思那贱丫头我动不了，一个被宠到大的丫头我还治不了了？” “妈，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王翠芬声音减半，“打铁要趁热，我待会儿去找人买点听话药，你今晚就把人约出来，就说祁宴想认识她，然后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让她喝点酒再给她吃药，再抓住机会把生米煮成熟饭，我不相信，还有哪个男人会要她？就算她是厂长的女儿有什么用，不也还是破鞋一只？” 季思思秀眉微蹙，利用祁宴的名号去约江心？ 很快季思思眉头舒展开，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季昊欠原主的仇，她知道该怎么报了！ 等里面都没动静，季思思假装刚回来，王翠芬没好气的白她一眼，随后匆忙出门。 - 季思思留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思考着明天要怎么不动声色的把东西都给搬空？ 空间里的大平层倒是能放这么多东西，可她放进去，拿出来又该怎么解释出处？ 季思思只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丢掉也不便宜王翠芬！ “你这么快就收拾东西了？”季念推开门看到衣服整齐的叠放在床上。 见季念进来，季思思放下手里的衣服，从口袋里摸出几颗水果糖塞到季念手中。 “是啊，说起来这婚事我还得感谢大姐，平时大姐胆子可比我大多了，没想到关键时候犯怂让我捡了个大便宜。” 季思思故意恶心季念，“这是我和阿宴今天去买的喜糖，大姐你尝尝。” 季念脸色微变，唇角仿佛有千斤重，硬撑出个笑容。 她和祁宴做过一世的夫妻，她怎么会不了解祁宴，闷葫芦一个，表情永远都是冷冰冰的，连女人的手都不敢碰。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让别人如此亲昵的称呼自己？ 一看就是季思思在装，想要炫耀罢了，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都是命，天注定你和祁宴要在一起。” 季念看着床上花花绿绿的裙子，羡慕道，“西北那边可不像城里，这些裙子带去也没用，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要不你还是留给我吧？” “大姐对大西北真了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姐去那儿生活过呢。”季思思没有因此停下收拾的动作。“有啥不一样的，难不成西北那边规定了不能穿裙子？” 季念也看出季思思不待见自己，索性没再继续逗留。 她可是好心提醒过的，是季思思不听，那就等着哭吧！ 季念刚出房间门，王翠芬慌里慌张地从外面赶回来，“季念你愣着干嘛呢，我不在家就连饭也不做了是吧？” 王翠芬教训季念，说了几句后就进了季昊的房间。 很快，季昊就鬼鬼祟祟的出门。 季思思已经和王翠芬撕破脸皮，从昨天起就没留她在家吃过饭，现在季思思出门，两人也只当她是一团空气。 这倒是让季思思减去了太多不必要的麻烦。 季昊和王翠芬的计划都被季思思听得一清二楚，她没急着跟踪季昊，扭头去了妇联。 刚到妇联，正好碰上杨容华关门。 “思思？你怎么大晚上的来了，该不会是你继母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了？” 杨容华顿时皱起眉头，开始担心季思思。 季思思摇头否认，“杨主任，我是想来和你反映一个事情。” “你说。” 季思思编造了一个故事出来，大概为季昊原本暗恋江心，失去工作后，季昊就把主意打到江心头上，想要用不正当手段和她发生关系，以此来威胁江厂长给出一个指标，从而成为江厂长的女婿。 杨容华听完惊得说不出话，反复确认，“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这事关姑娘家的清白，可不是开玩笑的！” 季思思郑重地点头。 “我确定，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来找您帮忙的。” 季思思认为今天下午和江心的摩擦，还不至于让她见死不救，更何况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足以让季昊进监狱！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叫稽查队的人跟你一起去看看。” 很快，杨容华带着季思思去了稽查队，七八个人浩浩荡荡的朝着王翠芬口中的招待所走去。 - 此时，季昊的心紧张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激动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怀中乖巧听话的江心，此刻她身上完全没了平时大小姐的那股高高在上的傲气。 想到王翠芬说的，事成之后，不仅能等到一个工作，还可以成为鞋厂的女婿。 光是想想，季昊就开心得要命。 与此同时，季昊心中还有怒气等待宣泄，刚才在饭桌上江心见祁宴迟迟不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本来他还在犹豫，可听到江心贬低自己，说他连祁宴的万分之一都不如的时候，季昊果断把药下到了茶里。 季昊打开门，小心翼翼地把江心放倒在床上，炙热的目光落在江心白皙的脖颈，他再也抑制不住体内的躁动扑了上去。 好事才进行到一半，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踢开。 “住手！” 第8章 为杨容华出招 稽查队的人第一时间把季昊控制住，杨容华大步上前帮江心穿好衣服。 江心人虽然是醒着的，但双目无神呆滞，无论人说什么也不回话。 “季思思，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季昊害怕的抬头，发现站在屋里的人都别着红袖章。 “季思思你个贱人，是你诬陷我，我是冤枉的！” 季昊如坠冰窖，恐惧将他笼罩，嘴皮都在发抖，“你们别听她胡扯，都是她骗你们的，她前天才把我的工作骗走，现在诬陷我和我对象，这都是误会啊！” 稽查队长司空见惯，每一个被他抓住的人都说无辜，可查清楚了个个都不无辜。 宋队长不屑，扭过头吩咐：“把人给我控制住咯！带他回队里，这事我会上报领导处理，必须要让这小子公开处刑，也好警醒那些有贼心没贼胆的人，让他们看看犯贼心的下场！” 季昊听到公开处刑，浑身发软，晕了过去。 “宋队长，这事是妇联和稽查一起处理的，把人交给你们说不过去吧？”杨容华提醒宋队长。 宋队长皮笑肉不笑，“杨主任，这你们妇联管好女的不就得了？这位女同志你好生带回去照顾，联系家人带走，剩下的就不用你操心了。” 季思思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感觉大战一触即发。 这事是因她起的，可不能让杨容华吃亏，也不能让出人出力的稽查有意见。 季思思提议，“杨主任，咱们先把人送回去吧，这大半夜了，江家找不到人也着急。” 杨荣华皱了眉头，刚想拒绝，季思思又说，“别担心，我有办法！” “那人就交给你们处理了。”杨容华不甘心的松口。 好不容易能让妇联参与一次救援，杨容华心里还打算，以此为主题做一个思想主题会呢。 这样不光能让群众们接受教育，上头也能看到她的努力。 季思思和杨容华扶着江心离开招待所。 “你刚拦着我做什么，稽查的那群人吃相真是难看，一门心思净想着揽功劳！” 杨容华愤愤不平，心里窝着一团火。 明明是叫人帮忙，到最后，她倒成了帮忙的人！ 季思思提醒她，“杨主任，你忘了咱们救的是谁的女儿了？” “鞋厂江厂长的女儿，这又怎么了？” 季思思有些无奈，看样子杨容华是真的被稽查的人气懵了。 “要是以救援厂长女儿为题，同时以女性保护好个人安全为主题写一篇稿子递交日报社，你觉得上刊的几率大吗？” “发表单位就写咱们街道妇联，杨主任你说呢？” 杨容华神色微变，随后眼睛一亮，惊呼出声，“思思，你这主意不错啊！果然年轻人的脑子就是好使！你这可是帮我大忙了！” 杨容华的心情瞬间从阴转晴。 稽查的人上报领导又怎样，她先一步上报社，让整个江海都知道她妇联做了件大事，通过一件真实案例反射出妇女提防身边人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啊，每次见到你都有好事发生！”杨容华笑得合不拢嘴，已经摩拳擦掌，恨不得今晚就提笔赶一篇稿子出来。 见杨容华心情好转，季思思才放下心。 “杨主任，我还有不情之请，就是写的时候能不能把我写成热心群众啊，你也知道，我和我继母一家的关系不太好，不想因此惹了麻烦。” 杨容华自然懂，“你放心，我肯定不说。” - 季思思回到家的时候，王翠芬正坐在客厅里。 “你这么晚去哪儿了？” “无可奉告，王姨这么晚不睡，是有心事吗？” 季思思语气冷淡。 王翠芬撇了撇嘴角，“无可奉告！听你大姐说你明天就要走了，注意安全，听说西北环境差得要死，车上抢劫犯和小偷又多，你可别死半路了。” 季思思：“……” 谁先死还不一定呢，她可是好心提醒让王翠芬睡觉的，等明天天一亮，消息传回来，后面要想再睡觉可就难了。 季思思径直回到房间，准备休息。 见季思思回到房间，王翠芬忐忑不安地站起身。 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她吃完饭眼皮就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王翠芬自我安慰，一定是昊子得手了，以后她儿媳妇就是厂长女儿了，她和国营厂厂长可是亲家，多半是激动导致的。 - 季思思定了个闹钟，早上五点的。 听到闹钟作响，季思思一脚踢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才坐起身清醒。 昨晚季思思算了一下，嫁妆柜子皮箱之类的都是大件，她很难搬动，而且柜子和皮箱以及缝纫机都在王翠芬的房间里，现在去拿会打草惊蛇。 不如换个目标。 季思思轻手轻脚出了房间，她的目光落在客厅和厨房，笑容越来越深。 押嫁妆？那她就搬空厨房和客厅！ 季思思开始动手搬东西，小到锅碗瓢盆，大到桌子板凳，只要她能拿走的东西，一股脑的薅进了空间。 最后，季思思看着空旷的厨房和客厅，抬手擦汗，十分满意。 她怕王翠芬发现，特地早起，到火车站七点半。 和祁宴约的是八点，还有半个小时。 季思思拎着行李在等候区转了好久，才找到一个空位，刚坐下去。 “你干什么，这是我的位置！” 季思思屁股一紧，吓得她挺直腰板，“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有人。” 女人穿着蓝色碎花上衣，黑色半身长裙，一头齐耳短发，干净利落，圆溜溜的杏眼则是不悦的瞪着季思思。 “你看什么？” 察觉到对方的敌意，季思思不想惹事生非，准备换个地方，拎着东西往车站门口的方向走。 祁宴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半。 九点的火车，祁宴七点就到了火车站，早早的就到了火车站占位置，想等季思思来了好坐着休息会儿。 祁宴挺直腰板，聚精会神的看着站口，生怕错过了季思思的身影。 季思思刚从对面走过来，路过两位女同志，两人低声交流。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帅的男同志，他身上那肌肉真的好有安全感哦，只可惜订婚了。” 另外一人惋惜，“是啊，感觉跟电影里的人似的，还那么早就来为未婚妻占座，羡慕死他未婚妻了。” 从两人描述中，季思思不难猜到那人就是祁宴，拎着东西直奔他所在的区域走去。 第9章 知青办抓人 果不其然，季思思才往前面走了几步就看到祁宴端坐在座位上，一脸认真的盯着进站口看。 她笑了笑，朝他走去，“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祁宴起身，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行李。 祁宴微微一笑，心脏在见到季思思的那一秒又开始激动的跳动。 昨晚他想到以后就要和她一起组建家庭，甚至还会有属于他们的孩子，祁宴难掩激动的心情，凌晨两点才睡着。 “累不累？坐一会儿。”祁宴把占座的行李拿开，默默的把所有行李都放在他面前，尽可能的让季思思坐得更舒服些。 一大早上搬东西就搬了一个半小时，季思思这会儿累得够呛。 “有点，你东西都收好了吗？”季思思问祁宴。 祁宴回想起昨晚季思思的嘱咐，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片刻后点了点头。 他这幅模样，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是季思思在调戏人。 “收好了。” 季思思歪头诧异的盯着祁宴。 她不过就是让祁宴把钱缝在背心兜里，这男人怎么羞耻成这样，这不是这个年代独有的藏钱方式吗？ 甚至有的人还特地为内裤缝个口袋，专门用于藏钱。 很快就到了检票上车的时候，季思思回头看着出站口，想起她留给王翠芬一家人的大礼，内心有些可惜，可惜没能亲眼见证。 充满年代感的绿皮火车，车头发出呜呜声，冒着白气缓缓进站。 两人的票是挨在一起的，上车顺利的找到了座位。 季思思刚坐下，一道熟悉的女音叫住她，“你好，我晕火车，你能和我换一下位置吗？” 季思思抬头看去，说话的人居然正好是刚才她在火车站遇到的那位。 想到她的态度，季思思毫不犹豫拒绝，“不好意思，我也晕，你和别人换吧。” 就算没有那个小插曲，季思思也不会和人换。 “同志，我是真的晕车，我知道你是在记恨我刚才没有给你让位置，所以才不想和我换的吧？” 郭晓岚板着脸，态度轻蔑。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不换，你找别人吧，总有好心人会可怜你。”季思思假笑，语气随意。 季思思的言外之意，死心吧，我不是你想要找的那个好心人。 郭晓岚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拒绝，道德绑架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堵了回去。 她从上车起码问了十几个人，没有一个愿意换的。 郭晓岚这才把主意打到同为一排的季思思身上。 “怎么了？” 祁宴放好行李走过来，就见季思思别过脑袋看着窗外，一幅兴致不高的模样。 郭晓岚目光一路紧跟祁宴，看到男人英俊的面容，她紧张的清了清嗓。 郭晓岚轻轻开口，嗓音甜美，“同志，你能帮我放一下东西吗？东西太重，我一个人举不动。” 季思思转过头，眉头皱成个小川。 这和刚才吼她的确定是一个人？ 哪曾想，祁宴看到都没她一眼，视郭晓岚的话如耳旁风，直接越过她回到座位上坐下。 被无视的郭晓岚，笑容定格在脸上。 她不放弃，“同志，热心助人是美德，你不能帮我一下吗？” “谢谢，我不需要美德。”祁宴一本正经的回答她。 季思思噗嗤一声笑出声，憋着笑提醒道，“这位女同志，你就不要再为难我未婚夫了，你就把这美德让给其他人吧。” “他是你未婚夫？”郭晓岚恼羞成怒，感觉自己刚才就像个跳梁小丑。 羞耻感填满了她内心，她默默把行李放在脚边，郭晓岚一想到还要和两人相处一天一夜，决心必须要把面子找回来！ - 王翠芬翻来覆去一整晚都没睡好，凌晨四点才睡过去。 “妈！咱们家遭贼了！” 季念早上起来做早饭，看到空荡荡的厨房和客厅，被吓得说不出话。 王翠芬做梦都在笑，梦见她在参加季昊的婚礼，江海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参加了，所有的人都在羡慕她生了个好儿子，她被淹没在一声声中的夸赞中。 “妈，别睡了！”季念着急地推了推床上的王翠芬。 美梦被人打断，王翠芬起床气上头，“死丫头，你叫老娘做什么，我昨晚四点才睡着，你让我睡会儿！” “再睡家都没了，你自己出来看看！”季念气得不行，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睡？！ 王翠芬不明所以，但见季念神情慌乱，起身出门。 看到客厅只剩下一个沙发后，王翠芬张大嘴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季念心烦气躁，“一定是季思思趁着我们睡着把东西都给偷走了，想带到西北自己用！” 王翠芬没说话，急忙跑到厨房去。 厨房也是空荡荡的一片，一股怒火直冲天灵感，她气得头晕目眩。 “贱人！” 王翠芬小跑进房间穿好衣服，“走，我们去报公安，不能就这么便宜那个小贱蹄子，我要让她把东西都给我吐出来！” 季念点点头，内心更加厌恶季思思，她自己去西北送死就算了，走了还要恶心人，看来她把婚事给季思思还真是没换错！ 这都是季思思该得的！ 母女俩还没出门，迎面碰上知青办公室的人。 “这里是季家对吧？” 张主任拦住步伐匆匆的往翠芬。 刚上楼就见母女俩神色着急的样子，张主任不由得猜想是不是季念想逃跑，躲避下乡。 王翠芬看到张主任的红袖章，也不管上面写的是啥字，一把抓住张主任诉苦。 “对，就是季家，同志你可要为我们家做主啊！” 张主任抽出手，“做什么主，我是通知季念和季昊下乡的，明天早上去黑市的火车，今晚记得把行李收拾好。” 王翠芬和季念懵了。 “你说谁下乡？”季念不敢置信，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她有试用工的工作，季昊的工作才丢两天，怎么可能会被安排去下乡。 应该下乡的，难道不是季思思吗？ 张主任重复，“季念和季昊，这两位同志已经报名成功，一个家庭能有两个孩子下乡，领导还特此表扬了你们家，说你们家思想觉悟高，可千万不要让他失望了，会随时关注你们的！” 季念摇头，嘴角抽搐，“不，不可能，我从没有报名！” 此时，另外一拨人也到了季家，为首的男人主动询问，“你好，这是季昊的家吗？” 第10章 季思思的礼物 这季家有史以来最热闹的的一天。 稽查和知青办的人都赶到一块去了，王翠芬嘴皮子直哆嗦，“我儿子怎么了？” 在看到稽查后，王翠芬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 “季昊同志现在已经被我们移交江海部门处理……” 稽查队长告知季昊的下场，神情严肃，丝毫没有因为王翠芬的大哭大闹影响。 王翠芬一声哀嚎，响彻整栋楼。 “我儿子是冤枉的！他和江心就是在处对象，两人发生关系也是合法的！你们没权利抓我儿子，而且江心都和我儿子睡过了，怎么会告我儿子耍流氓？” 宋队长眉头一皱，觉得有蹊跷，“我们抓获季昊的时候，他还没有得手，并且我从未告知过你受害人的任何信息，你为什么会知道受害人的姓名？又为什么这么笃定，两人发生关系？” 昨晚带走季昊的时候，宋队长和他的人在半路上闻到一股尿骚味，这尿骚味还跟着他们一起回了队里，后面才知道原来是季昊吓尿了。 醒后季昊也是表现得极为胆小，一开始说自己被冤枉了，后面没人搭理他，心理防线崩塌，哭得眼泪和鼻涕都混杂在一块，看得人直泛恶心。 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他身上有冤屈。 现如今，王翠芬笃定的态度，让宋队长起了疑心。 王翠芬眼神躲闪，“我儿子喜欢谁，和谁处对象，我一个当妈能不知道吗？我儿子从小就胆小，他做不出违反乱纪的事，一定是那个江心勾引的我儿子，是她故意要害我儿子！” 王翠芬慌乱，吓得口不择言。 “稽查队的同志，我是知青办的，季昊也报名了我们下乡，眼看着好不容易凑齐了去黑省的知青，可不能因为你们导致我们的工作没办法进行推动啊。” 张主任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同时也懂了，为什么季思思会来给两人办理下乡。 原来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宋队长气极反笑，“这后果能承担吗？” 张主任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就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既然如此，要为群众的安全着想，季昊我们就算了。” “季念同志，请尽快收拾东西，明天我会请同志来接你。” 张主任的话已经说得很明显。 季念脸色惨白，害怕地往后退，“我没有报名，我不是自愿的，你们不能让我去黑省！” 季念知道要是现在下乡了，她大概率就回不来了！ 就更别提去西北找方世杰的计划，就算是她能回来，可那都是三年以后的事，估计那会儿方世杰怕是连孩子都有了！ 这种话张主任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要是真凭自愿的话，他这帽子早给别人了！ 两拨人离开后，王翠芬怔怔的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神情恍惚，脑瓜子嗡嗡的。 王翠芬情绪崩溃，伤心地跌坐在地上，丝毫不顾形象放声痛哭，“我的命好苦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儿子是被冤枉的，我儿子是被冤枉的……” 季念则是一脸慌乱躲进房间，快速的收拾好东西，想要逃跑。 可收着收着动作就停了下来，随后发疯似的把东西乱扔，她气得身体都在发抖，恶狠狠的看着季思思房间。 “季思思，你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就算死也要拉你一起！” - 火车哐当哐当的在地铁上行驶，时不时穿过一个隧道，火车忽明忽暗。 季思思靠在祁宴肩上补觉，突然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尖，刚睡醒的眼睛蒙着一层水雾，清澈灵动的水眸里含着几分懵。 祁宴视线一滞，翻书的动作停下，“冷吗？我去包里给你拿件外套盖着。” “不用，我不冷，估摸着应该是有人在背地骂我呢。” 季思思算算时间，王翠芬和季念应该已经收到她送的礼物了，真是好奇他们的反应。 “小同志，你对象可真够好的！你睡了都快两小时，他硬是不带动一下的，要是我家那口子能有你对象一半就好了，真是羡慕啊。”坐在季思思对面的大婶，脸上洋溢着姨母笑。 心中不自觉想起爱人，她脑海浮现出丈夫睡得四仰八叉的，打的呼噜还能震翻天，瞬间没了笑容。 见有人主动开口和季思思搭讪。 一旁的郭晓岚总算等到机会，想要趁此找她回之前丢的面子。 季思思听了后，愣了愣，“是吗？我睡了那么久啊。” 郭晓岚赶在婶子前开口打断，主动问祁宴。 “刚才见你一直在看书，冒昧问一下你从事什么工作啊，我看你书上都是外文，我对象也懂外文，不过他工作比较特殊，一般都不会在外面看这种书。” 话里话外都在内涵祁宴看书的行为是在装给人看。 祁宴连个正眼都没给郭晓岚，直接把书合上，收进包里。 他回答的言简意赅，“随便看看。” 隔壁婶子一下就把郭晓岚的话听了进去，八卦的问。 “工作特殊？多特殊啊，大妹子，你对象是干啥的？” 郭晓岚十分受用别人用仰慕的眼神看着她。 她微微点头，腰板比之前直了许多，下巴抬高，犹如一只高高在上的孔雀。 “都说了保密，怎么能随便透露呢。” “反正我对象也是吃公家饭的，还不是一般的公家饭，比那些国营厂铁多了，一个月拿的工资和厂长差不多吧。” 大姐的胃口已经完全被郭晓岚吊起来。 “乖乖哟，这什么工作能比得过国营厂厂长啊？” 郭晓岚眼神轻蔑，“说了你也不会懂，战斗机你有听过吗？” “这是啥东西，你和我讲讲呗，也算是给我长见识。”大姐已经上头，拉着郭晓岚就要让她讲个清楚。 郭晓岚也没蠢到全说的地步，她故作神秘。 “这事我还不能说，要想知道，以后你多看报纸就知道了。” 听到工作内容被人提及，祁宴的眉头皱了皱，第一次抬眸看了郭晓岚一眼。 透露工资不是什么大事，但要是透露了研究项目，以及负责人姓名信息等，这事就严重了。 祁宴垂眸，脑中细细回想，在他之上的领导都是结了婚，并且孩子都是好几个，不存在未婚的情况。 第11章 打脸来得如此快 祁宴心中断定，这人在说谎。 “天呐！”大姐惊呼出声，发出不小的声响，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她瞪大眼睛，减低音量又问，“妹子，你对象这么厉害啊，为国奉献的人不少，可为国争光的没几个人，你可真有福气啊！” 郭晓岚抬手把碎发别在耳后，笑意盈盈的说，“还好吧，我这次去甘省也是去找他扯证的。” 郭晓岚的目光流转在季思思和祁宴身上。 “不过我还是更羡慕像这两位同志的感情，对象能时时刻刻陪在身边，毕竟日子嘛，平平淡淡才是真。” 话音落地，郭晓岚表面不在意，实则余光一直在关注两人，在期待他们向自己投来羡慕的眼光。 对象贴心怎么了，她对象可是为国争光的大人物！ 祁宴专心地剥橘子，丝毫没有被郭晓岚影响。 季思思总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就是存心和她过不去，她不就是坐错了位置和不换位置，居然就惹得这女人记恨上了。 “这哪能比？你对象是大人物，前途无限好咧！” 季思思内心无语，感叹这位大姐就是颗墙头草。 “同志，你这就是打趣我们了。不过我倒是有个朋友也是和你对象一样工作性质的，也是在甘省，你对象叫啥，说不定我朋友还和他认识呢。” “而且这次我正好去看我朋友，后面咱们一路也能有个照应。” 季思思对她的身份存疑。 要是真如这女人所说，她对象应该会提前打招呼，让她低调行事，怎么会高调宣扬？ “真的假的？我听我对象说他们院一年也就招两个，哪有这么巧的事？” 郭晓岚轻嗤，认为季思思就是在骗她，认为季思思肯定就是不想掉面子，才故意扯了一个朋友出来。 “再说了，我对象是研究战斗机的主要负责人，不能随意透露姓名，他早就安排好了车来接我，我和你们注定不顺路，关键他工作的地方是机密，不能随便透露给不三不四的人，希望你们能体谅。” “那肯定是真的，不过我朋友没你对象有出息，只是你这么高调，不怕有心人去写举报信啊？” 郭晓岚的嘴角僵硬，糟糕，她怎么忘了这件事，光顾着找面子去了。 “我，我，我也没说什么，就是和你们有缘分，才多说了几句……”她的态度瞬间转软，甚至开始求人，“你们可不要到处乱传啊，要是谁害我对象工作出问题，我可不会放过她。” 季思思心中暗笑，这人就跟个漏勺一样，得亏她是没遇到敌特。 不过她这幅吃瘪的表情倒是比之前顺眼多了。 祁宴本不想在意，可听到女人说对象还派了车来接，不由得期待她口中的那位负责人。 -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到站后换乘，又坐了一天的火车，才算到甘省。 季思思揉着发酸的腰，“总算是到了，我们还要去坐汽车吗？” “不用，我在出发前给同事发了电报让他来接，待会儿到门口等着他就行。房子我提前和局里申请了，已经收拾好，你到家好好休息。” 提到家，祁宴心中生出一丝奇妙的感觉。 从踏下火车的那一刻，祁宴感觉步子轻飘飘的，像踩在云朵上一样，他看着身侧的佳人，祁宴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却又是真实存在的。 微风拂来，季思思黑亮的发丝随风飞舞，她鹅蛋小脸，黑眸皓齿，眼神中也充满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祁宴唇角一弯，这可能就是别人说过的幸福吧。 “真巧啊，咱们又碰到了。”郭晓岚气喘吁吁的看着两人说，“你们也在等人吗？” 话音未落，她再次被祁宴吸引，男人背着一个行李包，两边手上都拎着东西，一旁的季思思则是空手，十分轻闲。 鬼知道她在后面追了多久才追上两人，累得大汗淋漓，越看行李越烦。 “差不多吧，你这是一路跑过来的？”季思思的回答模棱两可，见她碎发都贴在脸上，无情拆穿。 郭晓岚脸色僵硬，急忙否认，“没有啊，我是慢慢走过来的，可能天气热出汗了……” 季思思没再和她说话，郭晓岚也默契的不搭话。 等了一会儿，郭晓岚摸出口袋里的照片，看着照片上的男人，满心期待。 郭晓岚和方世杰的婚事是她母亲安排的，方世杰去年回家探亲，正好也去了恩师家拜谢，他的恩师就是郭晓岚的母亲。 郭晓岚对方世杰一见钟情，她母亲也觉得方世杰个不错的人，这门亲事十分顺利的定了下来。 郭晓岚高中毕业就直接拿着行李来甘省找方世杰结婚。 她每次看到男人英俊的面容，内心都激动得小鹿乱撞，只是这次不知为何，郭晓岚竟鬼使神差的抬头看了祁宴一眼，再看回来居然觉得方世杰似乎没那么帅。 倏地，一辆白色轿车十分夺目的出现在众人视野里，车子稳稳的停在火车站正门口。 郭晓岚激动的提起行李，朝着季思思高声炫耀。 “我对象派人来接我了，再见！”说完，她头也不回的朝着车走去。 周边人都停下赶路的脚步，纷纷开始羡慕起郭晓岚。 祁宴开口“走吧，我们的车来了。” 季思思疑惑，看了看四周，“车？这除了接她的车，还有其他车吗？” “那才是接她的车。” 祁宴扬起下巴，示意季思思看向远方。 季思思望去，一辆铁牛牌拖拉机正轰轰烈烈的朝着火车站开过来，拖拉机很大一辆，声音也大，距离火车站还有五百米，就已经能听到发动机的声音。 “同志，这不是接你的车，请你下车！” 林培风拉开车门，无奈的看着车内的人，“你说的那位的确是我们单位的，但这辆车不是来接你的。” “可这就你一辆车，你不是来接我的，是来接谁的？” 郭晓岚气愤，这男人居然敢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赶她下车？ “接我们的。”季思思笑容明媚，眼睛弯弯的，浓密卷翘的睫毛像是眼线。 她好心地伸手指着拖拉机，“那还有一辆车，同志，你看看是不是你对象派来接你的？” 郭晓岚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是一辆拖拉机，脸色突变。 “怎么可能，我对象不可能派那种车来接我，你不会是想占我便宜，让我送你吧？” 第12章 超出预期 林培风趁着郭晓岚和季思思说话的缝隙，他绕到另外一边打开车门，把郭晓岚的行李全部从车上搬下去。 “我就是来接这两位同志的，你要是再不下车，可别怪我一脚油门送你去公安局。” 郭晓岚见行李被丢下车，只能灰溜溜地下车，她绕过季思思时，肩膀用力朝她撞去。 “没有得到我的同意就乱丢我的东西，你们明摆着欺负人，遇到算是我倒霉！” 季思思抓住她手腕，“等等，首先，是你没经过别人的同意就乱上车，其次，撞到人要道歉，这种基本的礼貌，你应该知道吧。” “我都还没叫你们道歉，你是怎么好意思开口的？” 郭晓岚死活抽不出手，眼看手腕都被抓红，她来了脾气。 “不过就是撞了你一下，至于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资本家的小姐，这么娇弱。” “我们道什么歉？是你自己上错车闹的笑话，关我们屁事，但是你撞我，大家都看着呢。”季思思回头看了一眼出站口，还站着不少看热闹的观众。 郭晓岚也注意到了无数双眼睛正紧紧盯着她，心中后悔刚才就不该那么张扬。 祁宴脸色低沉，周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郭晓岚感觉到压力，不情不愿的开口，“对不起行了吧！” 季思思松手放她离开。 林培风绕回来，右手在裤子上擦了擦，自我介绍道，“嫂子好，我叫林培风，是老大的助理。” 祁宴表面是回家探亲，实则主要目的就是回江海老家和娃娃亲对象完婚的事没几个人知道，林培风就是其中之一。 林培风还劝过祁宴，说娃娃亲和包办婚姻都是旧俗，完全可以作废。 他的私心是不想让祁宴这么优秀的一个人，随便娶个女人过一辈子，在他眼中，祁宴就该找个和他一样优秀的人过一辈子。 可自从见到季思思后，林培风内心窃喜，还好老大没听他的，不然可就真的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你好，我叫季思思，是祁宴的未婚妻。” 祁宴刚放完行李，回眸就发现林培风一脸傻笑的看着季思思，视线凝滞在两人的手上。 祁宴走在两人中间，使得被迫松手，他丢出一句，“上车吧。” 刚上车，车子还没发动，就听到郭晓岚崩溃的声音传来。 “方世杰，我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来找你，你就开这个车来接我的？你知不知道我屁股疼死了，坐这个颠死了！” 听到方世杰这个人名，季思思降下车窗，探出个脑袋看热闹。 郭晓岚表情难看的站在拖拉机旁，不愿意上车，身旁的男人耐心的哄着。 “真巧啊，居然还能遇到世杰，不过没想到那女人居然是他对象？”林培风啧啧一声，惋惜道，“以后可有他受得。” 季思思收回视线，陷入沉思。 方世杰？那他不就是季念这一世的丈夫，也是本书中的男主。 方世杰的身形单薄，俊俏的脸庞面无表情，好似根本不在乎郭晓岚的抱怨。 季思思猜到，应该就是郭晓岚这泼辣的性格才将方世杰推向季念。 - 一个半小时候后，季思思才算是到了最终的目的地。 这里没有城市中的高楼也没有工厂，有的都是独门独户的瓦房，几十座瓦房簇拥在一起形成一个村庄。 祁连山所处甘省的西部，在它的另外一边是属于另外一个省。 不远处的羊群挤作一团像棉花似的，抬眸眺望远方还能看到雪山，这里没有漫天黄土，只有生机勃勃的野花和广阔无垠的草原，风景美不胜收。 季思思心情很好，因为生活环境没有她想的那么差。 在她来之前，以为这里会是黄土高原，就像她看过的一部电影那样，目光所及之处寸草不生，水源稀少。 “这边原本是军属家属院的，后面分了一些出来给我们，算起来，嫂子你们还是院里第一户享受的人呢。”、 林培风边走边给季思思介绍。 季思思看着水泥平房，对比刚才经过的那些泥巴瓦房比起来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那这周边住的都是军嫂？” 林培风点头，“对。” 季思思讶异，这个年代能随军的，级别可不低啊，看来她还是有必要搞好邻里关系。 “祁主任回来了啊。” 一位带着头巾的妇女，手上还拎着小桶，里面是刚洗好的衣物，站在门外打招呼。 女人身形娇小，有着小麦色的健康肤色，一双单眼皮的眼睛明亮有神，说话时酒窝一浅一深，看面相是个好相处的。 “这姑娘是你妹子？长得可真漂亮啊，水灵灵的，这皮肤又白又嫩，像剥了壳的白鸡蛋。” 在阳光的照射下，季思思白得发光，脸上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五官明艳清晰。 祁宴听到声音，从里面走出来解释道。 “嫂子，她不是我妹妹，是我未婚妻季思思。以后就和我一起在这里生活了，她初来乍到，可能有很多不清楚的东西，麻烦红英嫂子多照顾了。” 祁宴也为季思思介绍，“这位是李红英嫂子，她就住在我们隔壁。” “红英嫂子好，你以后叫我思思就好，以后劳烦你照顾了。”季思思主动示好。 李红英神情错愕，没反应过来，她向祁宴确认，“真是你媳妇儿？那，那林医生咋办？” 林培风表情突变，他看了看季思思，着急解释。 “这是什么话，和我姐有什么关系，我老大娶媳妇跟我姐八竿子打不着，嫂子你可别乱说话了。我老大好不容易找到的媳妇，要是因为几句闲话导致媳妇没了的话，以后他的婚姻大事可交给你们处理了！” “那敢情好……”话还没说完，李红英对上祁宴冰冷的眸子，瞬间改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好奇而已，祁主任，我可没有拆散你们的意思啊，以后思思就我罩着，你放一百个心！” 掌握一手消息的李红英没多呆，寒暄了几句就离开。 林培风目送李红英离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就连祁宴的紧皱的眉头也随着她的离开舒展开，季思思将两人的表现尽收眼底。 第13章 破罐子破摔 季思思不奇怪，毕竟祁宴外表条件确实优秀，有一两个追求者也正常。 从李红英走后，季思思就再没说过话，默默地收拾着卫生。 林培风也看出气氛不对，后脚跟着李红英一起离开。 祁宴站在门口，向季思思解释。 “我和林淼就是普通同事关系，严格意义上说，她也算不上我的同事，是院里的医生。” 季思思正专心的擦衣柜，听到声音顿住，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我知道啊，怎么了？” 季思思的回答不咸不淡，表情也和往日一般，看不出情绪。 明明她没有误会，不知为何，祁宴的内心反而有种失落感。 他眼神无措，“我怕你误会。” 季思思淡淡一笑，反过来安慰他。 “放心吧，我没误会。” 季思思刚才在想方世杰和季念的事情，虽然她给季念报名了知青下乡，但凭着她的性子肯定不会轻易顺从。 而且已经到了甘省，代表距离祁宴出事就不到半个月，她必须快点想一个办法破局。 - 知青办离开后，王翠芬第一时间赶到江海公安局，从那以后就没回来过。 季念冷静下来，决定破罐子破摔，打听到知青办一把手的家庭住址。 季念蹲在门口，内心下定决心，她必须要告诉领导，这并非自愿，而且她的条件可以不下乡，如果不撤销她就以死相逼做威胁。 天色黑透，夜空中繁星点缀，柳天明骑着自行车回家，快到家的时候，一道黑色人影冲出来拦住他。 “柳书记！”季念一把抓住车把手，眼泪大颗往下掉。 “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和你见面，但我真的只有这个能见你的办法了，我被继妹算计，她背着我去知青办帮我和我弟弟报名下乡，我和我弟弟都有工作，她才是家里没有工作的人，她为了躲避下乡，这才报复我，下乡这并非我自愿，我求您帮帮我！” 柳天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被吓得不轻，心中自然不爽。 可他也不能冲着一个小姑娘发脾气，更何况听了她的话，才知道原来她也是受害者。 “同志，你先别哭，我听说过你们，当时我还夸赞过你们思想觉悟高，没想到这背后的真相竟是这样。” 柳天明拧眉，一脸的为难，“只是这名单已经确定，况且明天就是你们下乡的日子，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你放心，我会叫人尽量给你分配一个条件好点的公社。” “这也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了，还希望你调整好心态，做好心理准备。” 季念不肯放弃，“我要是下乡就毁了！我就算是死也不要下乡，你们就是想要逼死我！” 柳天明虽烦躁无奈，但也没能把情绪表达在脸上，继续说着车轱辘话安抚季念。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意愿，可事情已成定局，你现在执意干涉就是在给组织添麻烦，这下场你是知道的。” 季念依旧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两条路都是死，那她重生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倏地，柳天明脑海闪过一个名字，他试探的问，“同志，你再说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见事情有转机，季念抓住机会，秒答柳天明。 “季念！季节的季，念想的念！” 柳天明回想起，昨天女儿回到家分享坐车被偷钱的经历，好像也提到过一个叫季念的名字。 说是一位叫季念的女同志帮了她，要不是季念的话，她钱包里的重要资料就会丢失，这比损失了钱还要严重。 还缠着他帮忙找一下叫季念的同志。 只是叫这个名字的人不少，柳天明有些犹豫。 “你就是昨天在公交车上帮了我女儿的那位女同志？” 听到柳天明的问题，季念一愣，随即猛点头承认。 “对，是我，原来那位小同志居然是您女儿？” 见季念承认，柳天明没有去细究真假，如果是真那他也算报答了季念对他们家的恩情，如果是假的，他就当做好事了，反正她也是被人算计的。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同志就不要在外面逗留了，不安全，我们这里才出了一起流氓罪，你早点回家吧。” 柳天明叹了口气，“你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在家等消息吧。” “好，真的是谢谢柳书记，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的！”季念不敢提犯流氓罪的人就是她弟弟，一个劲的感谢柳天明。 目送柳天明进了院子后，季念抬手擦干眼泪，面无表情，眼底闪过得意。 她就知道，老天是偏爱自己的，不然不会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季思思，你等着！再等几天，她会把所有的一切痛苦都十倍奉还。 季念握紧了拳头，恨意涌上心头，此刻她恨不得将季思思剥皮抽筋。 季念以为自己被上天偏爱，殊不知危险已经逼近。 往后的一段日子里，季念都活在被扒手针对的阴影之下。 当然，这是后话了。 - 收拾好卫生，夕阳已经西斜，天边火红的晚霞像打翻的燃料，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祁宴去食堂打了饭回来。 季思思看着白花花的面条和西红柿鸡蛋卤，安静的环境下，她肚子不争气的唱起空城计，引得面色一红。 “今天辛苦了，院子里的草就等着我有空再处理，你这几天在家好好休息，明天我就要正常上班，你可以直接去院里食堂吃饭，家属是免费，以后要是超过七点我要是还没回来，你就把门锁上，早点休息。” 祁宴把洗好的碗筷摆放好，“这边面食吃得多，不知道你能不能习惯。” “那我待会儿把介绍信给你，咱俩得尽快把证给扯了。” 这男人虽然短命，但魅力实在太大，不尽快办手续，夜长梦多也容易出变故。 祁宴唇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好。” 这是两人吃的第一顿饭，季思思正准备开动，门口传来重重的拍门声，伴随着的还有一道怒音。 “开门！祁宴你给我开门！” 隔着这么远，季思思都能感受到来者的怒意，不难猜出来的人是谁。 只是疲惫了一天，季思思想到马上还要面对情敌，又是一场恶战，不舍地放下碗。 “继续吃，不用管她。” 祁宴没停下吃面的速度，似乎根本不在意门口的人。 第14章 林淼失恋 迟迟没有人来开门，站在门外的林淼，心急如焚，耳边全是有关祁宴结婚的小道消息。 林淼攥紧粉拳，清秀的脸蛋表现出不甘和焦急。 她才不信那些谣言，祁宴这次回去只是探亲，她亲眼看过祁宴的 假条，怎么可能会是结婚。 可三人成虎。随着讨论的人越多，林淼坚定的心也开始动摇。 “祁宴，你开门啊，我找你有急事！” 祁宴不开门的行为使得林淼更加着急，往常说话轻声细语的人，此刻在门外放声大喊。 “你还是去看看吧。这么晚了，找你应该有急事，而且闹这么大动静，很容易影响周围人。”季思思是没心思再吃下去了。 祁宴点头，擦干净嘴起身，高大的背影逆着光往外走。 “有急事，等明天去院里再说。”祁宴开门见山，不想和林淼有过多的牵扯。 看到是祁宴一人，林淼笑了，可还没到两秒，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 季思思站在客厅门口，月光洒在她身上，肤若凝脂，柳眉之下是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嘴唇红润，像是从海报上的女明星。 林淼怔在原地，半晌过后，她指着季思思问祁宴，“她是谁？” “我未婚妻，你这么晚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祁宴低沉的嗓音染上一丝不耐。 祁宴的话让林淼感觉到五雷轰顶，她张了张嘴巴震惊得说不出话。 林淼下意识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不会的，阿宴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还是说是你家人逼你的？你可以拒绝的啊，你就说你在研究院有对象了，我也可以冒充你对象，你为什么要选择妥协呢？” 在林淼的认知中，祁宴一个不近女色，在研究院这三年里，他接触得最多的女性就是她，他怎么可能突然就和一个陌生女人结婚。 祁宴敛眸，眸色深沉。 “我的事和林医生应该没有多大的关系吧，如果没有要紧事就先请回吧，我和我未婚妻需要休息。” 祁宴开口赶人，随时准备关门。 “怎么没有关系，你的命可是我救回来的！你忘了吗？”林淼伸脚卡着门，不让祁宴关门。 以前祁宴虽然对她冷漠，可也不会像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林淼感觉心脏像是被人挖走了一样，疼痛的同时伴随着空虚。 “林医生，你救过我，我很感激你，但救人是你作为医生的职责，如果你以此来作为要挟，我想我有必要和基地建议换一个医生。” 祁宴拧眉，不悦地看着林淼。 林淼表情僵住，这还是祁宴第一次对她动怒。林淼没想到有朝一日，客气待人的祁宴，竟会一天对她说两次重话。 祁宴毫不留情的关上门，“慢走不送。” 季思思十分满意祁宴的解决办法，不给人一丝机会和念想，拒绝的话简单明了，关门的动作也干脆利落。 只是季思思好奇，“你之前有遇到过很危险的事吗？” 祁宴神色微愣，他还以为她会对林淼的身份感到好奇，没想到居然是第一时间关心自己的过去，此刻祁宴的内心暖暖的。 季思思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嗯，前年和试飞员出了点意外，不过现在没事。” 季思思嗯了一声，“吃饭吧，累了一天。” - 林淼从祁宴家离开后，直奔研究院宿舍，找到属于林培风的宿舍，她抬腿用力一踹。 坐在书桌前看书的林培风，身子发抖，瞪大眼睛看着来者。 他心中咯噔一声，完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姐，你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林培风放下书，心虚的笑了笑。 “林培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祁宴这次回去是去结婚的？” “什么！你说谁结婚了？”林培风音量拔高，“我老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姐你别一天到晚去听那些婶子们聊八卦。” 知弟莫若姐，林淼看到林培风这幅夸张的模样，就已经猜到他是知情者，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中。 “林培风你真是好样的，你明知道我喜欢祁宴，你不帮我，反而胳膊肘往外拐，帮着他瞒着我！” 林淼说着说着，声音变得哽咽，委屈落泪。 看到林淼哭，林培风神情也认真起来，“姐，我老大从一开始就说过对你没意思，让你别咋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是你自己不听，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不了解老大，你还不了解吗？他绝对不可能是别人威逼利诱就能低头松口的人，想娶大嫂是他发自内心的想和人结成伴侣，姐，你也别再给老大添麻烦了。” 看到林淼哭，林培风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以前也没少劝，可没人听啊，而且他也想让祁宴做自己姐夫啊，好话还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呢，可感情的事偏偏强求不来。 林淼啜泣，悲伤的放声大哭，“可我喜欢了他三年啊，他突然就和别人结婚，这和我种了三年的大白菜一夜被偷光有什么区别？” 林培风：“……” 有没有可能这大白菜是主动送上门求人摘走的？ 林淼一想到那么优秀的男人已经名花有主，而自己三年的陪伴都打了水漂，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可她的自尊心和教养不允许她做出插足别人婚姻的事情，林淼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哭成个泪人。 - 季思思的出现，不止研究院在讨论，家属院也是传得热热闹闹的，只是有一人十分不愉快，并且已经记恨上季思思。 郭晓岚心烦意乱，看着盆里的洗脸水就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那个叫季思思的就能分到新的家属院，而她要和一群老女人分在旧家属院？ 而且就是因为季思思，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去了。 明明她也是昨天才到的，没一个人欢迎自己，刚才去水井打水，还有好几个妇女认错人，把她当做季思思，气得郭晓岚够呛。 “你又怎么了？” 方世杰刚从食堂打完早饭回来，就见到郭晓岚气鼓鼓地站在洗脸架面前发呆。 “还不是你，为什么别人都可以住新的家属院，我就不行？明明大家都是同一天来的。 第15章 看热闹 “晓岚，祁主任申请的时间比我晚，而且他级别也比我高出不少，我们和他们比不了。先吃饭吧，等后面有机会，我会试着向领导申请的。” 被自己的未婚妻这么羞辱，方世杰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人变了，没有初见时不谙世事，单纯可爱的样子，如今什么都要和别人对比，处处都要强。 郭晓岚心中也有气，在没来到研究院之前，她一直以为方世杰在研究院起码也是有个一官半职的，毕竟他气质就摆在那里。 结果到了才知道，他就是个小组长，手下五个人，一点权力都没有。 郭晓岚感觉到了巨大的心理落差。 两人之间的氛围安静得吓人，十分窒息，只有碗筷的声音。 许久之后，方世杰主动破冰，“晚上文工团的会去试飞院进行文艺汇演，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多结交几个朋友也不会无聊，你记得按时去食堂吃午饭和晚饭，我就不回来吃了。” 郭晓岚嗯了一声，也觉得有必要和周围人搞好关系。 晚上，郭晓岚和家属院的一众妇女共同步行去了试飞院，表演还有一个小时才开始，坝子里就已经坐满了来看表演的人。 “这军嫂们的位置可真够好的，又靠前，视野也好，真是羡慕。” 郭晓岚旁边的王翠翠酸溜溜的说道。 有人出声安慰，“这是你羡慕不来的，快找位置坐吧，还好咱们来得也算及时，不然都没个落脚地。” 郭晓岚抿了抿嘴唇，眼神嫌弃的看了一眼脏兮兮的地面，还是选择跟着她们一起坐下。 “你们说，祁主任的未婚妻会不会来看？要来的话，应该也是跟着前面那群人坐在一起，哪个才是啊？”王翠翠伸着脖子往前看，半天都没看到一个生面孔。 突然，她想到旁边的郭晓岚，“对了晓岚，你不也是昨天来的吗？你没在车上没碰到过和你一起的人？来咱们这个地方的人没几个，按道理你应该见到过啊。” 语毕，郭晓岚脑海倒是闪过一抹身影。 可她很快摇了摇头，认为那是不可能的，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是季思思？而且要是真的是她，那她身边的男人岂不就是她们口中祁主任？ “没见过，世杰叫人开车来接的，就我没去坐公交车。” “接你的？方组长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啊，还叫人开车，该不会是去问院里借车吧，你们感情可真好啊。” 郭晓岚的炫耀又收获了一大波羡慕的眼光。 她还没能享受够，倏地，前面人头攒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前面。 “那是文工团的人吗？长得可真水灵啊，你看她那皮肤嫩的，眼睛又大又圆，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同志呢。” “可不是，在这呆了三年，我皮肤比以前在队里做活还黑，真是郁闷死了。” 有人提出疑问，“不过她怎么没穿文工团的衣服，身上穿的私服?还别说，真好看，比那些资本家小姐穿的都还好看。” 郭晓岚在众人的好奇心驱使下，也跟着垫脚尖，伸着脖子朝前看。 在看清人后，她瞳孔一缩，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郭晓岚心底升起一股后怕，她回想起自己昨天大肆炫耀方世杰的工作，季思思还故意在她面前装傻的那副场景，又来了脾气。 好心机的女人，故意看着她犯错误不提醒，该不会是想阴自己一手？ “这儿，思思我在这儿呢！”李红英站起身，大声招呼着，“等你老半天了，咋现在才来？” 季思思小跑到李红英旁边，解释，“院子里的草太多了，锄的太尽兴，一时间忘了时间，不好意思啊红英嫂子。” “稀罕事，头次听人说锄草除上瘾的。” 李红英打趣，“左后边那一群，都是你们研究院的家属，要我带你过去认一圈不？” “我等结束再去吧，现在去，我怕打断嫂子们看表演的兴致。” 季思思还没做好面对一大群人的心理准备，她刚从家里赶过来，现在累得不行，就想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等看够了，众人又坐下去。 郭晓岚喃喃道，“居然是她？” “晓岚，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见过祁主任未婚妻？她长得这么漂亮，你居然没印象，这下我算是知道她为什么能把祁主任给拿下。” 王翠翠又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急忙问，“对了，她人品咋样，你们有没有说过话？” 众人围着郭晓岚，都期待她的回答。 “我不太清楚，我们没怎么说过话，唯一的一次就是我晕车不舒服，想和她换位置透透气，闹了一点小矛盾，不过也是我的问题，毕竟靠窗的位置抢手得很，她不想换是正常的，我不该问的。” 郭晓岚苦涩的笑了笑，“希望她不要因为这个让祁主任难为世杰。” 此话一出，家属院的人顿时对季思思没了好感，加上她们每个人都默契的暗戳戳撮合过林淼和祁宴，初心就更喜欢林淼。 “啧啧，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长这么漂亮，居然这么小气一个人。” “真不知道祁主任怎么想的，林医生没这季思思漂亮，可人品确实没得说啊，三年了，我就没看到过林医生和哪个人红过脸，要我说祁主任还是和林医生最配。” “不知道林医生待会儿来不来，要是来的话，可就热闹了。” 郭晓岚在刚才来的路上就听她们提过林淼，是研究院的专属医生，三年前来的，同时也喜欢了祁宴三年。 郭晓岚也开始期待见季思思出丑的场景，关键是不会有一个人站在她那边，光是想想就爽。 只是表演快进行到尾声，也不见林淼的身影。 就在众人以为见不到她的时候，林淼穿着一身浅粉碎花布拉吉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 季思思昏昏欲睡之际，突然被人猛地摇醒，她睁眼看着好像有一个人正朝着自己走来。 台下的观众眼睛全都从舞台移到两人之间，全场屏住呼吸，期待着一场大战的发生。 第16章 赶鸭子上架 季思思也认出林淼，她一脸的的平静，丝毫不意外林淼的出现。 只是看林淼眼微微泛红发肿，季思思倒心疼起她，只希望她能看开点，不要像其他恋爱脑一样，死磕不放，别做让大家都不愉快的事情。 昨晚林淼是晚上见到的季思思，那时候只觉得她美，不曾想今天再一见，心中彻底折服。 比起外貌，她的确是不如季思思的。 没想到她看上的男人，竟也是个看脸，林淼有些寒心，没想到祁宴也是一个肤浅的，自己还喜欢了他三年。 昨晚她就已经想清楚了，不会再执着祁宴，只是三年的感情短时间的确很难割舍掉。 不过与其让她一个人暗地悲伤难过，她宁愿大大方方的接受现实。 林淼只是看了季思思一眼就从她面前走过，走到最后一排站着，一言不发的看着舞台。 疑惑的不止吃瓜群众，就连季思思也不解。 看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林淼是接受过高等教育，书香门第出来的人，怎么会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做出当众闹事的丑事来？ “思思啊，你别误会，林医生和祁主任没啥事，也别听那些人瞎说。要是待会儿林医生找你说话，你可别全信，她和祁主任一直都是同事关系，我们都看在眼里的。” 李红英怕季思思多想，开导她。 其实不管祁主任的媳妇是不是季思思，都容易遭人口舌，毕竟祁宴一直有不少人觊觎着，长得好，工资又高，又是单位重点培养的对象。 除去林淼以外，个个都打着心思想要把祁宴介绍给自己妹妹或者表妹，都不想让肥水流到外人田。 现在季思思突然出现，还长得这么漂亮，让人不难去想，祁宴只是看中了季思思这一张脸。 季思思不在意，“红英嫂子，我不会多想的，而且林医生也不像是要找我麻烦的人，你们应该比我更了解林医生的，不是吗？” 季思思这么一说，李红英也觉得有道理。从她认识林淼起，好像就没见林淼和谁红过脸。 报幕员的声音传来，“各位同志们，刚才我收到一个不错的建议，那位同志提议，文艺汇演不能只有文工团的同志表演，应该同乐，想问问有没有军嫂愿意上台和我们文工团一起，或者个人表演节目？” 季思思身体下意识往后缩，突然想到她又不是军嫂，该提心吊胆的也不是自己。 原本安静看表演的观众，瞬间沸腾，十几个人举手想要上台表演，报幕员站在台上犯难，这军嫂们也太热情了。 季思思内心感叹，还是现在的人胆子大啊。前世她大学军训做个自我介绍，要做半天的心理建设，才能鼓起勇气站起来。 报幕员想了个办法，提议道，“这样吧，咱们一边选一个好不好？军嫂这边选一位，研究院选一位，两人可以单独表演也可以合唱。” 坝子里的气氛再度被推向高潮，举手的人越来越多。 “咱们不如推荐季思思吧？正好也能看看她是不是个花瓶，要是光有一张脸就能把祁主任拿下，那我以后可看不起祁主任了，要是她真有点本事在身上，我心服口服，这就写信让我表妹别等祁主任了。” 王翠翠想出个办法。 这个提议很快得到其他人的同意，大家都想看看这季思思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郭晓岚大声附和，“我觉得翠翠姐说的没毛病，正好大家不也对她好奇吗？” 郭晓岚唇角浮起得意的笑容，还好这群人不算蠢，也不枉费她刚才冒充军嫂身份去文工团提这个建议。 季思思想着，这么多人举手，怎么也轮不到她吧，可偏偏想什么就来什么。 后面突然响起自己的名字，季思思错愕地转头看向后面，发现一个举手的都没了，全是在齐喊季思思。 “看来这么多人推荐季同志，那想必一定有过人之处，那就请季同志代表咱们家属团的上台表演一个怎么样？” 报幕员正愁不知道选谁，这不就给他送人来了？ 季思思在起哄的人群之中捕捉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她和郭晓岚对视，对方挑衅的眼神让季思思顿感不爽。 这下她算是清楚为什么大家都在起哄叫她的名字，原来是郭晓岚在后面捣鬼。 季思思呵呵一声站起身，自信大方地朝着台上走去，想看她出丑？门都没有！ 前世她为了能吃上自媒体这碗饭，可是没少自学乐器和舞蹈，虽说学得不精，但一个表演还是能应付的。 巧的是，军嫂团这边选的是李红英。报幕员也没有赶鸭子上架，让两人合计是单独表演还是一起，让文工团的同志继续表演，把她们排在了下一个。 季思思开门见山，“红英姐，你准备跳舞还是唱歌？” “当然是唱歌，跳舞多闹笑话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身上长跳蚤，痒得慌呢。”李红英自黑，还不忘问季思思，“你呢？” 说实话，李红英也期待季思思会表演什么。 “我给你伴奏怎么样？我去问文工团的同志借一个手风琴，然后我们练一遍再上台表演。” 确定李红英能唱歌后，季思思心里就有了计划，还好她会的乐器里有手风琴。 两人说干就干，季思思很快借来手风琴，她先听了一遍李红英的旋律，摸索练习了会儿就抱着手风琴一起上台。 看到季思思抱着手风琴出来的那一刻，全场哗然，没想到她还真的有两把刷子。 郭晓岚脸色不好看，嘴硬道，“咱们也没有懂的，谁知道她是不是乱弹的。” 话音未落，季思思一手拉动风箱，另外一只手开始弹奏起来，手指灵活得弹响琴键，弹出来的前奏悦耳动听，曲调轻松愉快。 李红英唱的是《我们走在大路上》，嗓音洪亮，句句都在调上。她从一开始的紧张到后面越唱越顺，身体跟着节奏一起晃动，一曲唱完，李红英还有些意犹未尽。 全场寂静了几秒，随后爆发出掌声。 季思思双眸紧盯郭晓岚，礼尚往来，该轮到她回礼的时候了。 第17章 提醒 季思思靠着一曲《我们走在大路上》成功收获了所有人的喜欢和崇拜。 这年头能会才艺的都是家里有条件的，众人一下就理解祁宴为什么会娶季思思了。 部分人的态度也发生转变，甚至开始羡慕起祁宴，媳妇长得漂亮，还弹得一手好琴，这说出去谁不羡慕？ 表演结束后，林淼本想去找季思思说清楚，不想让她因为自己和祁宴闹矛盾。 刚才她也见识到了季思思并不是一个花瓶，会弹手风琴这点，就能从侧面看出来季思思接受到的教育以及培养不输自己，林淼彻底释怀，反而有了想和季思思做朋友的念头。 等她到了前面，发现季思思已经离开了，林淼扑空。 - 兴许是心虚，郭晓岚表演都还没看完就找借口想要溜，她前脚刚出坝子里，季思思后脚就跟上。 季思思：“站住！” 郭晓岚被突然的一嗓子吓愣在原地，周围漆黑一片，回头见到是季思思，她心更慌了。 “你想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从火车上就莫名其妙的针对我，到现在又想让我上台出丑，你敢说刚才的事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季思思追问，“咱们好歹也是坐一趟火车来的，共同相处了两天一夜，我好奇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是不愿意和你换位置还是没让你坐车？” 没有天生的恶意，到现在她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季思思想不通她哪里得罪了郭晓岚。 郭晓岚理直气壮，“我哪有针对你，你这人也太自以为是了吧。我都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害你？你追上来就是想要羞辱我？” 季思思：“……” “我来的目的是想告诉你，之前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以后咱们最好也别有交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还有，我脾气可不好，你要是再想来招惹我，可以试试，只是你针对我的时候，麻烦用脑子想想这后果你能不能承担得起。” 季思思轻挑眉头，嘴角带笑，眼神却十分冰冷。 “方世杰进研究院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已经当上组长，他的前途一片光明，项目成功只是时间问题，等成功以后，他的地位和工作水涨船高，你要是不想珍惜这种好男人，可以提早放手把位置让出来给其他人。” 郭晓岚眸色慌乱，着急起来，“说咱俩的事你扯我对象做什么？你想干什么！你别想把你什么狗屁表妹介绍给他，我和世杰感情好着呢！” 郭晓岚刚才混在一堆人之中，多少也知道有不少人惦记着给院里的单身男同志介绍她们表妹或者妹妹什么的。 能进研究院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学历高，前途好。 要是介绍成功了，一方面能得个人情和媒婆钱，其次，还能在家属院多个亲人，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在火车上的所作所为，我和我对象都一清二楚，祁宴还是方世杰的领导，但凡我们两个想做点什么，你觉得方世杰还会要一个对自己前途有威胁的人吗？” 季思思不想和郭晓岚对立，站在她对面的人不该是自己，该是季念。她追上来给郭晓岚敲警钟，好让她死死抓住方世杰不放手。 被人威胁，郭晓岚捏紧拳头，气得身体都在发抖，又无法反驳。 因为季思思说的句句在理，郭晓岚想起昨天和今早对待方世杰的所作所为，心里万分后悔。 “我的事不用你管！”郭晓岚从后槽牙挤出一句话，脚下生风，很快消失在季思思的视线中。 季思思叹了口气，希望她能把话听进去。 - 回到家，祁宴还没有回来。 季思思打开外面的灯，准备把院子里的草都给堆到一块去，明天一块运出去，院子就能变得干净宽敞点。 以后再在这院子里种点菜，对于种地季思思不反感，相反，季思思还认为她骨子里还有点种菜基因在的。 月光洒在地上，将她的影子拉长，季思思在院子里忙前忙后。 光是拯救祁宴还不够，她还得为以后的日子作打算，无数个创业开厂的念头冒了出来，季思思摇了摇头，不行，现在还没放开，做生意是肯定不行的。 借着月光，季思思抬头眺望远方，看着雪山，季思思的脑子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边是雪山草原，是冬虫夏草最佳的生长环境，那雪山上岂不是很多冬虫夏草？加上现在的人都忙着填饱肚子，对药材的认知很浅，能认出冬虫夏草的人也不多，那山上就肯定还有很多！ “怎么不休息？” 祁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季思思正在为自己的聪明而感到兴奋，转身激动的抱着祁宴，“我太激动了睡不着！” “祁宴，你们这里雪山怎么上去啊？或者说周边的牧民你知道住在哪里吗？” 祁宴眉宇之间的疲倦在看到季思思的那一刻一扫而光，他被季思思热情的动作吓到，却又喜欢的弯了唇角。 “牧民的事我不清楚，你要去雪山干什么？雪山附近可能会有狼群和野豹之类的野兽，除去牧民，很少有人会上去。” “我不上去，我就去附近转转看看，去有人烟的地方。” 季思思抬头看着祁宴，眼睛里闪着光，亮晶晶的。 “红英嫂子经常去那边山脚下捡柴火，你可以跟着她一起去，有不懂的也可以问她。” “好，那我明天去找她！”季思思松开祁宴，开心得像个孩子。 “听说你今天上台表演了，还是拉的手风琴，以前怎么没听说你还会这个？” 表演刚结束，季思思和李红英在台上表演的消息就已经传到院里来，祁宴的办公室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个个都是来暗戳戳打听结婚的事。 季思思心虚，胡乱想了个借口敷衍祁宴，“我小学语文老师会，跟着她学了一段时间，后面我就没时间学了，那首曲子也正好学过。” 祁宴没有深究，反而是听她被迫放弃一门才艺，心疼季思思。 “要是你还想学，我可以托人给你买一个手风琴，对了，结婚报告我已经交上去了，可能还要审核一段时间，等领导批准后就没问题了。” 还要买一个手风琴？季思思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浪费钱还折磨人，会一点就够了。 “买就算了，那我们还需要领证吗？”季思思疑惑的问祁宴。 “不用，上面会帮我们办理结婚证。” 季思思颔首，算了算时间，结婚证下个周就会出来，到第二周的时候，祁宴就会出差，一切都在按照剧情进行。 第18章 差点死在胡思乱想 “你心脏不好，以后就不要再做这些体力活了，食堂一日三餐都有，不用去种菜。” 祁宴接过季思思手里的锄头，月光的照射下，衬得季思思脸色惨白。 祁宴一直记得季思思心脏不好，怕她太累伤了身体，这里医生资源稀缺，他不想让她出意外。 他明天得早点去红英嫂子家里一趟。 季思思表情微愣，这才记起来原主好像的确是有心脏病。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江海走快了两步她都要喘，心口也会隐隐作疼，来了这边后，她锄了好一会儿草，心脏都没感觉到疼。 “你放心，我对我身体有数。”季思思笑了笑，“回去休息吧，你忙了一天也累了。” 季思思准备回屋，脚下踩到一块泥块，身体一个趔趄往前扑，祁宴丢开锄头，抓住季思思的手往回带，一把将人带到怀中。 “有没有摔着，吓到没？”祁宴神色紧张，手死死的抱着她的腰，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 俊俏的面容放大，好看的眸子里尽是对她的关心，季思思紧贴男人结实的胸膛，有力的手掌扶着腰，季思思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和心跳，祁宴好像看起来很行的样子…… 脑海飘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季思思的脑子轰地一声，血液都往脸上涌，心跳得飞快。 心脏逐渐难受起来，季思思红着脸开口，“我没事，你先松开我，我有点喘不过气了。” 关心则乱，祁宴立马松开手，大手抚在季思思后背替她顺气。 “对不起，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祁宴后知后觉才想起刚才的姿势有多暧昧，耳根悄然红透。 季思思极力平复情绪，想让心脏冷静下来，祁宴的话一出，一下回到解放前，她的心脏跳动得更厉害，痛楚也越来越明显。 完蛋，干体力活心率没上去，想了点成年人该想的内容居然心率就爆表了。 季思思欲哭无泪，心想她不会走在祁宴前头吧？ 她错了，以后她再也不胡思乱想了！ “你先进去吧，我一个人休息会儿。”为了活命，季思思开口赶祁宴离开。 祁宴想留在她身边，“我陪你，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你在我才难受，快进去吧，我冷静一下就行了。” 祁宴垂眸，神情受伤，眼神划过一丝懊悔，是不是刚才他的动作太亲昵，吓到她了？ 祁宴三步一回头。 季思思深呼吸，平复心情，休息了十几分钟心脏才恢复。 寂静的夜晚响起系统的声音。 【考虑到宿主身体原因，成就可降低要求，宿主个人财产达到一千即可解锁洗髓丸，目前存款为907元，还请宿主努力。】 季思思：是不是吃了洗髓丸，我的身体就会和正常人一样？ 系统：【是的，并且会比常人健康五倍，五感也会比常人厉害一倍！】 季思思眼睛放光，这可是好东西啊！ 但赚九十三块钱可不是一件容易事，要是放在后世，她时薪的都不止93，偏偏这是正常人一年都只赚一两百的年代。 季思思坚定了要去挖虫草的念头。 她回到屋里的时候，祁宴的那间屋子已经熄灯。 - 翌日，天刚破晓，一轮旭日缓缓升起，季思思推开窗，空气中都是携着一股泥土味。 祁宴已经去了研究院，饭盒在炉子上温着。 吃完早饭，季思思收拾收拾去了隔壁李红英家里。 李红英家的铁门敞开着，“嫂子，我听祁宴说你会去雪山脚下那边捡柴火，今天去吗？去的话咱俩搭个伴。” 李红英正在喂孩子，她喂完最后一口鸡蛋羹，回应季思思。 “要去，你进来等我一会儿，我收拾好咱们就走。” 李红英看到季思思来，加快手上的动作。 天还没亮，祁宴就敲响了李红英家的门，上门拜托李红英多照顾季思思，告知了她心脏不好的事情，麻烦她多照顾照顾。 李红英洗碗，脸上出现姨母笑，没想到祁主任一个看着冷冰冰的人，居然还有这么贴心的一面。 想到他留下的两张工业票，李红英擦干手，留了一张，另外的一张准备待会儿还给季思思。 这东西是走俏货，一个单位一年都不见得会发一次。她作为邻居多照顾一点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客气的祁宴一出手还就是两张。 走在路上，李红英有意的放慢了步子，“你咋想到去山上，你们院里不是包三餐的吗？” “我想去山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草药。” 草药？李红英又心疼起季思思，长得真好看，还会弹琴，只可惜身体不好啊。别人都是上山捡柴火或者摘野菜，她却是去找草药。 “就是这儿了，平时有不少人在这边捡柴，我们院里和你们院里，以及下面槐花公社的社员还有知青也都在这边捡柴火。” 季思思放眼望去，这是在草原的边缘处，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草原，只有这里才有一小部分的树林。 王翠翠弯腰起身，视线被季思思吸引，她哟了一声。 “祁主任真是得到了就不珍惜，媳妇儿都还没过门呢，就让人来捡柴火了。” 季思思寻声望去，一位圆脸大双眼皮的女人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她声音洪亮，两颊通红。 李红英介绍，“这是祁主任手下组员江前进的爱人，王翠翠。” “王翠翠，你别乱说话，又不是祁主任让思思来的。” 季思思记起来了，昨晚起哄最大声的就是这位黄翠翠，“翠翠嫂子，你误会了，我是自己想来看看的，和祁宴没有关系。” 王翠翠哦了一声，表情却是压根不信。 捡柴火有什么好看的，城里人就是爱死鸭子嘴硬，一点都不坦诚。 李红英见了还想上前和黄翠翠理论，季思思急忙拉住，“没事，信不信是她的事，咱们做咱们的就行。” 季思思可不想因为自己让李红英和其他人闹别扭，尤其是家属院那边的。 本来她就不住那边，不合群是必然的，她能做的就是不要生事端，降低存在感成为一个透明人。 本来是安慰人的话，偏偏落到王翠翠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第19章 找虫草 “某些人以为自己住在军属家属院，还真以为自己地位也能和人一样了？”王翠翠冷哼一声，“真是异想天开，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 季思思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王翠翠，眸子如深不见底的寒潭，透着冷冽的寒意。 “你这话是在暗指军嫂就高人一等，故意划分阶级吗？我住在哪里都和你没关系，我也从没有因为住在哪里就因此炫耀过，一个思想有问题的人，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评头论足？” 王翠翠表情瞬间僵硬，“你别乱扣帽子！我可没有这意思。” “我只是替晓岚抱不平，人家不过是晕车想和你换个座位，你不换就算了还把人骂了一顿，怎么说也都是一家人，谁知道你这么牙尖嘴利的，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就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 王翠翠理直气壮，看来晓岚说得对，这季思思表面看着简单，实际一肚子坏水。 晓岚？原来那女人叫晓岚，闹了这么多不愉快，这还是季思思第一次得知她的名字。 季思思气笑，她什么时候骂过人了？早知道会被造谣，当初就该骂几句过过嘴瘾的。 季思思不想再和王翠翠浪费口舌。 “既然你这么无私，建议把你家的东西都搬到她家去，她缺的你给，她不缺的你也给，毕竟东西嘛多多益善，你要是不给可就是自私了，你一口一个无私奉献，为大家，肯定不会见到一家人受苦受难吧？正好她也是刚来，缺的东西多。” 季思思又补了一句，“还有我，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和她都是刚来的，你可不能区别对待，搞歧视啊，我正好缺个衣柜、橱柜、还有箱子也差两个，我一定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等我有空就给报社写信，登报感谢你怎么样？” 王翠翠呸的一声，“做梦，我又不是菩萨，你真以为让我给什么就给啊？” “那我凭什么要让座位？” 王翠翠：“……” 真是晦气，郭晓岚怎么也不说这季思思这么难缠啊，还以为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结果是个会咬人的兔子，看着好欺负而已。 王翠翠拎着背篓灰溜溜地换了个地方。 李红英则是目瞪口呆的站在季思思旁边，刚才她想开口帮忙的，但季思思丝毫不给她插嘴的机会。 这也太厉害了，要是祁宴不说，谁会猜到季思思有心脏病？她骂起人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王翠翠的话好似一点都没伤害到她。 殊不知季思思前世做自媒体，黑粉都是成千上万的，她早就练就了一颗强大的心脏。 李红英惊讶，“思思，你这嘴皮子也太利索了！这王翠翠可是出了名的难缠泼辣，吃不得一点亏，还是个大喇叭，逮着点屁事就夸大了说，这下你俩算是结下梁子了。” “轻信她话就看不起人我的人也没必要来往。”季思思丝毫不在意。 “红英嫂子，我想去草原那边看看，你走的时候叫我一声啊。” 季思思准备去草原那边看看，树林这边有虫草的概率太低。 李红英点头，“行，你可别走太远，这附近是有狼的，最好就在这附近。” 祁宴拜托了她照顾好季思思，她收了别人的东西就要做事。 季思思往高原上走，一路上都弓着身子寻找虫草的痕迹。她只见过别人挖虫草的视频，没有过亲身实践的经验，只能凭着记忆中的虫草模样去找。 冬虫夏草的组成是由蝙蝠幼蛾虫受真菌感染组成的，而且找虫草是很考验视力和耐心的一件事，夏草隐藏在杂草间，草头是褐色的，不易被人发现。 季思思依稀记得看过一个挖虫草的xz博主，她说这个年代现在虫草是最多的，家人一天能挖几麻袋下山，一年也有三个月的挖虫草时间，等到了后世就缩短了一个月，一次挖到手的数量也不超过十根。 “你们看祁主任爱人在干嘛呢？”捡柴火的大部队里，有人注意到远处的季思思。 王翠翠刚和季思思闹了不快，没好气道，“谁知道城里小姐想什么。” “王翠翠，把你嘴巴放干净点。”李红英瞪了她一眼。 有人说，“感觉她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是啊，我看她头一直低着，腰也没直起来过。” 季思思的行为引得不少人讨论，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她身上，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看了十几分钟也不见她有所动作，就是在低头找东西。 王翠翠嘲笑道，“这草原除了牛粪羊屎还有啥？我看啊，就是从城里来，没见过这些动物粪便，觉得新奇罢了。” 王翠翠的话引得所有人发笑。 关于祁主任的未婚妻在草原上闻粪便的流言就此传开。 人群中有一位男生，视线一直紧跟季思思身上，他是为数不多没有笑话季思思的人。 “子宸，你怎么不笑？” 旁边的女知青叫了申子辰一声，见他一直看着季思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没什么好笑的。” 因为他知道季思思在干什么。 只是见她半天都没找到，申子辰都在为季思思着急，他也去过她所在的地方，遍地都是虫草，怎么她看了快十几分钟都没找到？ 而且看她双手空空，连个工具都没带，难道是打算徒手挖吗？ 女知青吃醋，“怎么不好笑，你不觉得她特别没见识吗？” 申子辰脸色严肃，提醒方菲，“她和我们一样都是城里来的，你难道忘了你刚来闹的笑话了吗？不比她少，而且她也不是在闻粪便。” “你为什么要帮着一个陌生人说话啊，我们才是一伙的！” 被教训的女知青面子挂不住，来了脾气。 申子辰，“我只是就事论事。” 方菲气得翻了个白眼，心里才不信他的话，以前她怎么没见过他为了哪个女的出头？ “她可是研究院主任的爱人。” 话里话外都暗示，季思思已经有对象了，让申子辰别生其他心思。 申子辰面无表情，觉得眼前的人实在不可理喻，和她说话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他默默离开和方菲保持距离。 第20章 合作吗? 申子辰心中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可一看到季思思半天没有任何进展。 他心里就像有无数蚂蚁在爬一样，特别难受，垂眸看了一眼地上捡得差不多的柴火，申子辰一咬牙，捆好柴火背着就朝季思思走去。 季思思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虫草头的影子，正当她怀疑是不是判断失误，这块并没有虫草的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颇为无奈的男声。 “你脚下就踩着一根虫草，真的一点都看不到吗？” 申子辰无语，猜测季思思是不是一点功课都没有做就跑来挖虫草，无知还贪心。 要不是实在看不下去也心疼这么好的虫草，他肯定不会过来。 季思思急忙抬起脚，连连往后退，她抬头看着申子辰，男人一米八的高个子，身上的衣服长裤打满补丁，裤脚还短了一截，五官端正，脸部线条流畅，长得不错，就是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是在看弱智一般…… 申子辰把柴火放到一旁，他弯腰整个人伏在地上，双手小心扒开被踩扁的草丛，褐色的虫草头出现在两人视线中。 季思思瞳孔微缩，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情变得激动。 申子辰从柴火里抽了根尖锐的木枝，和虫草隔着四指的距离，把树枝插进土中，随后手上用力，土壤被撬松，他扒开土，从土里取出一根虫草。 “好厉害，你是附近的牧民吗？还是社员？” 季思思的视线就没从他掌心的虫草上挪开过。 “我都不是，我是京都来下乡的知青，找虫草不是像你那样找的，你要准备一个小锄头来挖，怎么挖我刚才已经示范过了，间隔四指，不要挖到虫草根。” 申子辰看了她一眼，两手空空，“光靠手是挖不出来的。” 申子辰把手中的虫草随意丢到地上，扛起柴火准备离开，“如果是挖来家人或者自己服用的话，记住不要过量，过量会对器官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季思思是他来这边这么久，第一个找虫草的人，这东西不能卖，那她大概率就是挖来服用。 虫草的功效是补肾益肺，止血化痰的，可季思思看着唇红齿白，气血十足，人的精神头也好，不像是需要补肾的人。 唯一能解释的就只有，需要补的另有其人。 申子辰想起方菲的话，说季思思是研究院主任的爱人，需要补的人就是那位主任了吧。 申子辰转身离开，一位年过五十的脱发中年男人出现在他脑海，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季思思捡起地上的虫草，看了看虫草又看着申子辰的背影。 “同志，你知道虫草，你怎么不挖？” 季思思不相信他不知道虫草的名贵，一根就能值五毛到两块的东西 申子辰身形一顿，“挖来又没用，我又不需要补身体，也卖不出去，这东西在我眼中和杂草没区别。” 补身体，季思思怎么觉得他这话意有所指？ 季思思开口挽留申子辰，“我有个法子兴许能用虫草换点钱，你要和我合作吗？” 直觉告诉她，这男人一定是懂草药的，绝对不止虫草这么简单，要是能合作的话，以后她还能开发更多草原上隐藏的草药。 申子辰停下脚步，眼神半信半疑。 “什么办法？” 季思思扬唇一笑，“你教我挖虫草和辨别好坏，我就告诉你。” 季思思的主意直击申子辰的心坎，他需要钱，十分需要！ 下乡前，爹给的二十块，用到现在就只剩下一块了，这两年申子辰没有家里人帮衬，他就只能比别的知青更努力，付出的劳动比他们多出一倍，才能得更多的工分，以此来维系生活。 他的棉袄和棉被不知道被谁偷了去，趁着这个夏天和秋天，他必须要攒钱买一件棉服和棉被，不然等到冬天就只能被冻死。 申子辰不是没有想过去卖虫草，可一想到被发现的后果，望而却步。 回乡无望，他不能犯错误。 如今季思思一提，申子辰动了心思，她和自己不一样，她是研究院主任的爱人，路子肯定多还安全得多。 “我答应你，不过辨别虫草和挖虫草都是很简单的事，谈不上合作，我只需要你帮我卖一次换个两块钱的就行。” 季思思点头，举起手里的虫草，“行，择日不如撞日，你先说说我手上的这根虫草品相怎么样，再带着我挖几根试试？” “如果没有被你踩烂就还算好。”申子辰放下柴火，接过季思思手里的虫草，开始教授她怎么辨别虫草的好坏。 季思思站在申子辰旁边学习，心中默默记下申子辰说的重点。 - “你瞧那两人做什么呢？” 王翠翠正准备收拾收拾回去，下意识朝着季思思所在的方向看去，就见到季思思和一个高大男人站在一块，两人嘴巴一张一合的在说什么。 “孤男寡女的，季思思真是不害臊啊，一个马上要结婚的人和男知青厮混在一起。” 李红英时刻关注着王翠翠，见她又找季思思的茬，不满的开口。 “你有这闲心操心别人不如先管好你自己，一天到晚净爱多管闲事，孤男寡女？怎么，你把大家都当死人了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也能说出这话来。” 王翠翠吃瘪，两颊的高原红此刻因为愤怒颜色加深，“你知道个屁，她要是没有小心思，为什么要跑那么远去？前脚去，后脚那男的就跟了上去，不是有问题是什么？” “而且这事关祁主任脸面的问题，祁主任的事就是咱们院里的事，咱们院里的事就是家属院的事，你说这事我管不管？倒是你，你又不是我们院的，你阻拦我才是多管闲事！” 王翠翠怼完李红英，扬起下巴，傲娇的背着背篓大步离开。 她可得把这个好消息带给郭晓岚，带上她一起去找祁宴。王翠翠庆幸还好没有给表妹写信，要是能搞走季思思的话，兴许还真有可能让表妹嫁给祁主任。 这样丈夫也能被重用，王翠翠越想越激动，脚就跟抹了油似的，一小时的路程，她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到。 郭晓岚被王翠翠叫了出来。 “嫂子，咱们这是去哪里啊？”郭晓岚昨晚主动向方世杰示好惨遭拒绝，现在心里堵得慌。 真不知道方世杰是真君子，还是对她不感兴趣。 “去找祁主任，让他叫季思思给你道歉，正好我也有件大事要和他当面说。” 听完王翠翠的话，郭晓岚警铃大作，立即甩开她的手，“我不去，我和季思思什么都没有，她不需要向我道歉。” 第21章 媳妇跑了是急事吗? 王翠翠懵了，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疑惑得不行。 “不是你说的她骂了你吗，现在又没这件事了？你这人怎么一天一个说法，你逗我玩呢！” 王翠翠的脾气一点就着。 “她没骂我，是我误会了，我们已经把事情说开了。翠翠嫂，你有什么大事要找祁主任啊？” 经过昨晚季思思的警告后，郭晓岚是再也不想再招惹季思思，她手上捏了自己的把柄，她躲都还来不及。 郭晓岚好奇，到底是什么大事能让王翠翠高兴成这样。 王翠翠听出郭晓岚话中的意思。 看来是她大意了，郭晓岚看着年纪轻的，倒是会比她们这些年龄大的会来事，人都还没过门就先讨好上了，果然城里人的心思就是重，没一个好的。 “你不去就算了，软骨头！”王翠翠气恼。 郭晓岚被莫名其妙骂了一句，心里不好受，不过看王翠翠那副雄赳赳气昂昂的阵仗，特别像要去告状的小孩子。 她在火车上就已经见识过季思思和祁宴两人的感情，可不是几句挑唆就能瓦解的。 既然王翠翠执意上门找骂挑拨关系，可别怪她不提醒，谁让王翠翠刚骂她的？ 郭晓岚扭头回到家中，准备晚上给方世杰做顿好的，争取早日把感情恢复到以前那样，甚至超越从前！ - 王翠翠的心情从兴奋转为愤怒，好心情全被郭晓岚毁了！ 季思思都还没过门呢，一个个的就都一幅狗腿子的样，她必须要让所有人见识一下，她王翠翠才是家属院最不好惹的！ “嫂子，你怎么来了？” 门卫看到王翠翠的身影，立马从门卫室出来拦住她，“找张哥的话，我打电话叫他出来，辛苦嫂子在外面等会儿。” 王翠翠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说话也不过脑子，嗓音洪亮。 “我不找他，我找祁主任，你打电话告诉他，我看到他未婚妻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他要是再不出来管管，我们的脸面都要丢到槐花公社去了！” 门卫脸色一变，想捂住王翠翠的嘴，又怕影响不好，蠢蠢欲动的手和理智的身体，动作笨拙好笑。 “嫂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门卫低声警告，“而且这是祁主任家事，他说过除去工作以外的急事，除此以外，在他希望工作期间不要因为别的事烦他！” 又被人拒绝了，王翠翠心态爆炸，她明明是做好事，为什么干啥啥不顺啊！ “反正我是把消息带到了，要是后面祁主任追问起来，这可都是你的责任，和我可没关系。” 王翠翠气得胸口起伏大，近乎是用吼的方式告知门卫。 门卫无措地挠了挠后脑勺，这家事按照单位规矩来说，是不可以占用单位通信资源的，急事例外。 祁主任的媳妇要跑了，这算急事吗？门卫泛起了嘀咕。 “我知道嫂子也是一片好心，只是现在工作时间，我不能打断祁主任工作，还请嫂子理解。” 话音落地，门卫回到了门卫室。 只留王翠翠一个在原地气得七窍生烟，原本她以为搞科研的都是一些怪人，不曾想着看门的居然也是怪人！ 这可把王翠翠气够呛，叫不出来，那她等总行了吧！ 反正今天她就是要让祁宴和所有人都看清季思思的真面目！只有这样她才能为表妹争取机会。 研究院是封闭的，对于进出人员的管控很严格，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人员进出，食堂是和办公楼分开的，食堂和家属院挨在一起。 到了中午吃饭休息的时候，不少人往食堂走。 “你怎么来了，还背着背篓，家里出急事了还是孩子出事了？”张前进和祁宴并肩走出大门，他一出大门就看到王翠翠站在门口，眼睛不停的往里面张望。 “祁主任我可算是等到你了，你带回来的未婚妻可有本事了，顶着捡柴火的借口，和别的男人在草原上拉拉扯扯的，两人就跟商量好似的，一前一后的离开，要是再走几步可就到山上去了，得亏我眼尖看到了，不然我们都要被她给骗了！” 王翠翠俨然一幅苦口婆心的模样。 “咱们朝夕相处了这么久，我是不愿意看到你被狐媚子蒙骗的啊，人长得好看有屁用，容易被人惦记不说，你又是个工作狂，肯定分不出这么多心思在她身上，你听嫂子一句劝，找个一般点的，能替你操持家里就行。” 张前进下意识看了一眼祁宴的脸色，黑得能滴墨，开口训斥到，“王翠翠，你闭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闭什么嘴，我这是为了祁主任好啊，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这是有人证的！” 祁宴眼神一暗，眉头紧皱不放，“嫂子，你确定她去了山上？” 王翠翠一愣，重点是这个吗？他不应该关心季思思和谁去了山上吗？ “是啊，都爬到半坡去了和去山上没啥区别，两人私会还真是不挑地，空气这么稀薄，是怎么能做到说说笑笑还不大喘气的？” 王翠翠的话都还没说完，祁宴大步离开，带起一阵风，身上的气场压抑。 祁宴眼底带着一股晦涩不明的情绪，季思思，这就是你答应的好好照顾身体？ 祁宴本想先去医务室拿点急速救心丸再去找季思思的，林淼听完后，“我是专业的，要是有突发情况，我能救她的命！” 她二话没说带着药和急救箱跟着祁宴一同离开。 去草原要路过军属家属院，祁宴步伐匆匆，神色着急，林淼小跑紧跟其后。 李红英正在挑水，见这阵仗被吓愣住，“祁主任，你这是？” “红英嫂子，思思呢？她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李红英疑惑，“思思在家啊，我们一个多小时前回来的，后面我就没见过她，你们这是？” 李红英倏地丢掉扁担，“今天她和王翠翠吵架，不会动了气导致心脏不舒服吧？” “我先回家看看。”祁宴转身快步走向家，其他两人也顾不得其他，跟在他身后。 祁宴推开门，林淼和李红英一左一右，三人都着急得不行。 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季思思的手一抖，牛肉丸滚到羊毛地毯上，季思思来不及心疼，抓紧时间擦了擦刚吃完自热小火锅的嘴，急忙从空间出来。 第22章 虚惊一场 季思思刚从空间出来，三人都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怎么了，你们这是？” 三人都快将她看穿，季思思担心，该不会是嘴角的油没擦干净被发现了吧？ 季思思一双眸子迷茫，神情呆愣的坐在床上。 祁宴走近，想伸手去扶她起来，又想到昨晚后默默收回手，关心的语气透着紧张。 “你有没有不舒服？” 她摇头，“没有，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现在不应该在食堂吃饭吗？还有红英嫂子和林医生，你们也都来了？” 前一秒还在空间吹着空调享受，一睁眼就看到三人出现在面前，季思思想想还是有些刺激的。 还好没睡着，要是睡着了的话，真不知道她会身处何处？ 在现实世界的她可是属于昏迷状态，他们肯定会担心自己，却又没办法确定是什么情况导致，这只会让以后祁宴和李红英更紧张。 季思思不想被当成一个瓷娃娃。 李红英长舒一口气，“你没事可太好了，祁主任听王翠翠说你去了山上，担心你呢，所以才火急火燎的赶回来，你当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赶来的路上，李红英也担心得要死。 这要是出了个啥事，她这辈子都怕是睡不着觉了。 “祁主任问我要关于心脏病的药，我不放心，而且医院的药不能乱开，听他说你心脏不舒服，我就跟了过来。” 得知季思思有心脏病的时候，林淼才意识到，她前天晚上冒昧打扰季思思休息，是一件多么可恨的事情。 还好季思思没有被她吓到，不然她这辈子心里都过意不去。 “我还是帮你检查一下吧。”林淼不放心，打开医疗箱拿出听诊器。 季思思连忙摆手，“我不用，我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就是回来睡了一会儿，再醒来就看到你们了。” “那好吧，你要是有不舒服，第一时间来医务室找我，我就先走了。” 林淼见季思思的态度坚决，也没有强求她，把听诊器收了回去。 “没事就好，你们两口子聊，我也回去做饭了。” 两人心照不宣的找了借口离开。 “王翠翠和你说什么了，你饭都不吃就回来了？”季思思询问祁宴。 虽然认识祁宴的时间不久，但这么几天的相处，季思思也能感觉出来，他是个稳重的人，做事有条不紊，也十分细致。 没想到还有一天能在他脸上看到慌乱的神情。 想到祁宴这么重视自己，季思思的嘴角微微上扬，明亮的眸子染上笑意。 祁宴低头睨她，原本因为担心紧皱的眉头此刻舒展开。 “说你和别人一起去了山上，其他的我就不记得了。”祁宴如实相告。 也的确如此，他注意力全都在季思思去了山上，加上王翠翠的语速飞快，还特地在外面等了他那么久。 祁宴下意识以为她不舒服了。 季思思好笑，唇角漾着笑，“我就是去山上找虫草的，正好遇到个知青，他教我找和辨别好坏，他叫申子辰，是京都来的人，听说他爷爷是中医，太爷爷也曾经在宫里当过御医，所以我才和他多聊了两句。” 祁宴觉得奇怪，刚才听王翠翠说的时候，他内心毫无波澜，但看到季思思一脸崇拜的谈别的男人后，心中竟多了一丝异样的感受。 他声线平直，“你怎么会想着去挖虫草，会不会太累了？” “不累，我还觉得特别有意思呢。”季思思把今天收获的战利品展示给祁宴看，她打开袋子，里面全是新鲜的虫草“这是我一上午挖的，多吧？” “我们这里离县城远吗？我想把虫草攒着去药店或者供销社换票或者让公家收，不会对外销售，这能行吗？” “可以倒是可以，但我我们这里距离县城有二十七公里，没有公交车，不过院里每周会派车让采购去城里，你要真的想换，我可以请他帮帮忙。” 祁宴虽然担心，但为了不扫季思思的兴，还是尽可能的为她出谋划策。 “要是不舒服就马上休息，海拔高的地方都不要去……”祁宴不放心的嘱咐。 溺水那天，祁宴是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死亡，死亡的恐惧将他吞噬，他没报生还的希望，只是心中愧疚院里对他的栽培。 突然胸口传来猛力，感受到肺部被人按压，被水呛得生疼的肺逐渐变得好受。 祁宴睁眼，看到救他的女人脸色惨白，身形单薄娇小，明明那么瘦小的一个人，力气却是那么的大，周围人都在劝她别救了，她充耳不闻，手上的力气丝毫没有减少，也正是因为季思思的坚持才捡回他的一条命。 “你放心，没人比我更惜命，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她已经在空间吃过东西，本是不饿的，想到祁宴肯定是饭都没吃就赶回来关心她。 身体是革命的根本，更何况他的工作又是最烧大脑的，一定要吃好喝好。 季思思带着祁宴到了食堂。 才进食堂就明显察觉出气氛不对，本该热闹的食堂，此刻安安静静的。 “张前进，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可是为了祁主任着想，本来就是季思思的不对，他有权知道真相，而且我不也是为了咱们院里的面子和名声考虑的吗？” 王翠翠尖锐的声音传来。 刚才从院里到食堂，张前进一直在教训她不要多管闲事，还骂自己听风就是雨，拐着弯的骂她。 王翠翠不明白，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一个个的都不待见她？ 张前进只感觉老脸烫得厉害，懊恼就不应该在公共场合和王翠翠交谈，现在恨不得钻地洞。 张前进威胁王翠翠，“少说两句吧你，这是吃饭的地方，可不是给你撒泼的地儿，你要是再说我就走了！” “我怎么就撒泼了，张前进，这可是你冤枉我！” 王翠翠没想到身为枕边人的丈夫居然不和她站在一条战线上，反而是第一个来骂她的人。 她憋屈了一天，情绪终于在此刻爆炸。 季思思想到今天回来的路上，李红说王翠翠是个小辣椒，泼辣得不行，家属院人送朝天椒。 谁都不服，心比天高，脾气还大，可不就是朝天椒？ 季思思端着饭盒刚坐下，准备边吃边看王翠翠的笑话。 “季思思你来了正好，你敢不敢承认，今天你和别的男人一起厮混给祁主任戴绿帽？” 第23章 王翠翠闹食堂 承认她出轨？ 这话可有够新鲜的，季思思白了王翠翠一眼，“话可不能乱说啊嫂子，没证据的事瞎说就是造谣和诽谤，这是能判刑的。” 这王翠翠可真能瞎折腾，都一天了，她不累吗？ 她不累，季思思怼也怼累了啊。 祁宴排的是另外一个窗口，等他打好饭去找季思思就正好撞上这一幕。 “嫂子，思思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红英嫂子也和我了上午的事，根本就不是你口中那回事，你今天添油加醋挑拨我和思思的感情，你的动机是什么？” 这还是研究院第一次遇到这种公然吵架的事情。 所有人饭都不吃了，全部竖着耳朵等待后续，想看到底是谁赢。 “祁主任，我可是为了你好啊，那李红英和她是一伙儿的，能是什么好人，她的话你也相信吗？” 祁宴端着饭盒坐下，看都没看王翠翠一眼，他语气冷淡，“诽谤我的未婚妻，还当众羞辱我被戴绿帽，嫂子，你真是在为我好吗？我觉得在诽谤的罪名上还可以加一条诋毁军嫂，你要是不怕，可以继续说。” 王翠翠眼睛瞪大，敢怒不敢言，身上还背着装柴火的背篓。 季思思被王翠翠吃瘪的模样戳中笑点，没想到这男人还挺会怼的嘛！ 张前进本来都走到了门口，被同组的人告知王翠翠和祁宴吵起来了，同事离开时小声提醒。 “老张啊，快管管嫂子吧，再说下去你这辈子都熬不出头了啊。” 张前进气的捏紧拳头，又扭头回去，他一把拽住王翠翠的手腕，强硬地拖她离开。 “以后你不准来食堂吃饭，丢人现眼！” 王翠翠不甘心，“我，我怎么想到祁主任已经糊涂到这个地步了，明明我的话才是实话！” 张前进忍无可忍，大声怒吼。 “是，就你不糊涂，你最清醒了，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回去？一天到晚，你那个辣椒脾气能不能收敛点？” 王翠翠被吼得愣在原地。 “你……你敢吼我？” “我吼你怎么了？自从你来这边，没少给我惹麻烦，一天到晚上赶着给我单身同事介绍对象，怎么，你是想把我们研究院发展成你们村吗？你最好是快点写信告诉你表妹堂妹还有什么离婚表姐带娃堂姐的，让她们都别想着嫁过来，有你一个就已经够乌烟瘴气的！” 张前进一怒之下把积攒在心中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 “张前进，你算什么狗屁男人，你老婆被人指着鼻子骂这么久，你屁都不放一个，还抓着我就走，怎么，你是怕我说了实话让你领导丢人是吗？” “我给我亲戚介绍对象怎么了？我表妹是人民教师，哪点配不上你同事了？我表姐虽然离过婚，但她结过婚就有照顾人的经验啊，她还生了两个儿子，能生儿子还能把儿子照顾好的能有几个？” 张前进完全被王翠翠扭曲的三观气到丧失语言组织能力。 他抬手指着王翠翠的鼻子，最后放下，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开。 - 祁宴抬眸，视线落在季思思的碗里，还剩了一大半的饭没有吃。 “怎么不吃？是不是刚才嫂子说的话影响到你了？” 季思思心虚的笑了笑，“我回来吃了个粗粮馒头，吃不下，等会儿我把饭带回去，晚上热热凑合吃。” 现在正是粮食紧缺的时代，研究院还能吃上米饭，已经是特别好的条件，大家也都不会剩菜剩饭。 季思思已经把节约粮食四个字刻进脑子里。 “你真的没有怀疑过我吗？”季思思小声试探的问祁宴。 祁宴摇头，眼神坚定，好看的眸子紧盯着她。 “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 季思思疑惑，“相信自己是什么意思？” 祁宴轻笑，笑声低沉富有磁性，笑意在眼底荡漾开来。 “相信我的脸和智商，以及……身材。” 季思思噗嗤一声，差点把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菜喷到祁宴脸上，她急忙捂住嘴，脸色涨红。 平时看着不苟言笑的男人，竟然还有这么傲娇的一面？ 季思思也笑了，她眉头轻挑，“你说得对，不然我怎么会豁出性命去救你。” 旁边的吃瓜群众：这饭没吃几口啊，怎么就饱了？ - 临近傍晚时分，夕阳染红雪山，一并染红了天际，渐变色的晚霞。 “因为研究院很少会有心脏存在问题的人，所以急速救心丸备得不多，我留了一瓶，其他的都给你带来了，你以后随身携带。” 林淼脱下了白大褂，身上是那天那件粉色碎花布拉吉。 面对她的到来，季思思没有表现得太意外，从她手中接过药，感激道，“谢谢林医生，不过我没在研究院上班，这药我不能拿，或者我向单位买可以吗？” 话音未落，林淼就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季思思。 季思思才意识到，她好像用了后世人的思维去想问题。 现在铁饭碗的福利可比后世好太多，不仅分配房子，大的国营厂甚至会修建幼儿园，设立供销社等，好处多多。 她作为祁宴的家人，好像也是有权可以享受医疗资源的。 季思思尴尬找补，“不好意思，我还没和阿宴扯证，暂时还不是家属，我怕影响你们。” “这你不用担心。没有人敢找我麻烦，我可别不像你一样容易被人盯上。” 林淼心直口快。 “还有，我的确喜欢过祁宴三年，不过既然他从没有喜欢过我，我也不想再一厢情愿下去，而且我从不抢别人的东西，你比我长得好看，处事也冷静有脑子，输给你我服。” 林淼也听说了今天中午王翠翠闹食堂的事。 “要是我被人造谣污蔑，肯定找上门去撕烂她的嘴，我不像你那么能忍，但你怼得也很解气，我很喜欢你的性格，不窝囊也不招摇，你要是愿意的话，以后我们就交个朋友，以后就叫我淼淼。” 送药是次要的，来和季思思交朋友才是她今天的目的。 男人算什么，要是能拥有一个知心好姐妹，这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可以，我来这里只有红英嫂子能说说话，你要是愿意和我交朋友，我自然是乐意的！” 季思思伸出手，开心的笑着，“你好，淼淼。” “你好，季思思。” 两人相视一笑，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林淼坐下来开始和季思思吐槽，“你能教训王翠翠可真是给我们不少人出了口恶气，她这个人不仅脾气怪，还爱乱牵线，院里的单身男同志，她一个都没放过。” 第24章 道歉 林淼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连和季思思吐槽到天黑，离开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 送走林淼，季思思抬头看着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九，还不见祁宴回来。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晚没回来。 看着冷清的家里，季思思竟有些想念祁宴，不过她理解他，他的工作常态本就该是如此。 - 研究院。 张前进紧张地搓了搓手，深呼一口气，随后敲响了祁宴办公室的门。 几秒过后，传来“进”的指令。 “祁主任。”张前进推开门，心脏噗通噗通乱跳。 “我是想来替你嫂子和你还有思思说声抱歉的，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你们难堪，我已经骂过你嫂子了，她以后再也不会犯，今天的事也是误会，她这个人听风就是雨的，说话也不过脑子，不过她的初心的是好的。” 祁宴从一堆文件和草稿纸中抬起头，俊俏的眉眼染上疲倦，他捏了捏鼻梁。 “张哥，我没有资格替思思原谅伤害和羞辱过她的人，但我个人可以原谅嫂子，只是我不希望这种事还会发生。” 张前进来研究院的时间比祁宴长，目前是院里的采购助理，负责采买和一些琐碎的杂事直，等着采购主任退休，他就能顶上去。 这也代表着，他只需要把人给熬退休，以后整个研究院节假日福利以及食堂的采购决定权，都会落到他手中。 张前进点点头，姿态很低，“是是是，这事的确是我没考虑周全，我明天就让你嫂子去和思思道歉，这真的对不住你和思思了。” “我没事，不过我还有点事想请张哥你帮帮忙，你先坐，我们坐着聊。” 张前进心中咯噔一声，他和祁宴不过是点头之交，从进院到现在好几年了，两人说话的次数都没有超过十次。 张前进把旁边的椅子拉了过来，战战兢兢地坐下。 “是还有其他事吗？” 祁宴坐直身体，把季思思想用虫草换票以及换钱的想法和张前进娓娓道来。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我不敢保证会有人要收。” 听完祁宴的话后，张前进的心总算是放回肚子里。 祁宴感谢，“麻烦张哥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让思思明天晚上把东西送过来就成。” 祁宴点头，目送张前进起身离开，等他走到门口似乎又想起什么，提醒他，“张哥记得提醒嫂子。” 张前进身体一僵，随后答应。“好，我肯定会让你嫂子去道歉的。” 张前进走后，祁宴敛眸，转头看一眼漆黑的窗外，不自觉去想她现在在干什么？ 这么晚了应该睡了吧，她是个作息稳定的人，晚上八点就雷打不动的回房间睡觉。 不过她的身体也不能熬夜，只是这么脆弱的身体，他真怕以后伤着她。 - 张前进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了解爱人脾性的他，一想到要让王翠翠去道歉，这简直就是比登天还难。 张前进站在自家门口沉思许久，这是他第一次，不想踏进自家门槛，心中只能祈祷王翠翠已经带着孩子睡觉。 推开门，看到漆黑的屋子，张前进松了口气。 谁知下一秒，屋内亮起灯，王翠翠披着外套打开门，她一脸的不耐烦，“大半夜的才回来，不知道的以为你是什么大领导，忙到现在。” 张前进的心情一下跌入谷底。 “我懒得和你斗嘴，今天忙了一天，我累了。” 张前进决定还是明早再和她提去和季思思道歉的事，不然依照王翠翠的性子，今晚他别想睡了。 “你还没说你今晚去哪儿了！”王翠翠不依不饶。 张前进是采购，工作又不用脑子，鲜少加班。 王翠翠起了疑心。 “小声点，别把孩子吵醒了，我今晚和师傅商量核对采购单子，耽误了一会儿，休息吧。” 张前进绕过王翠翠，一秒都不想和她多待。 王翠翠还想说什么，张前进已经进了屋子，她只好作罢。 什么狗屁采购，又不是过年过节的，真以为能骗过她？这个软骨头肯定去和祁宴道歉去了。 她又没做错，凭什么要道歉？ 王翠翠看着门口出神，祁宴现在已经完全被季思思迷住了，要想再去拆散两人，吃亏的只能是她自己，可她都已经夸出海口说要给表妹解决婚事。 这要是办不到的话，老家那边的人指不定怎么编排她。 王翠翠皱起眉头，整个人都陷入了焦虑。 等等—— 季思思她弄不走，不是还有个郭晓岚吗？她还不信这个软骨头她弄不走了。 虽说是方世明的条件不如祁宴，可能进研究院就已经不错了！她也还能交差，王翠翠顿时喜笑颜开。 她开心地关上房门，走进房间。 “你后天去县城的时候，给我表妹发个电报，就说情况有变，我给她再介绍个好的，让她别着急，好好读完高中再说。” 装睡的张前进烦躁的翻了个身，背对王翠翠。 面对张前进的态度，王翠翠想发火，可看到旁边熟睡的孩子，只能忍回肚子里。 第二天，王翠翠在食堂打了早饭回来，两个孩子已经坐在桌上等待开饭。 张前进欲言又止，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王翠翠分好粥，刚一屁股坐下，就听到“今天你去和季思思道个歉。” 王翠翠瞬间弹起来，一把将手中的筷子丢在桌上，不敢置信的看着丈夫。 “你说什么？你敢不敢再重复一句？” 旁边吃饭的两个孩子，见王翠翠要发怒，埋着脑袋纷纷减低存在感，喝粥的速度明显变得轻和慢，生怕她把怒火殃及到自己身上。 “再说一万遍都是一样的，做错事就是要道歉，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更何况，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祁主任，你有没有为他考虑，以后要怎么让手下的人服他？” 张前进脸色铁青，“你要是不去道歉，我后天就去县城给你买票回老家，以后你就在老家带孩子，每个月的工资我都会准时给你寄回去。” 王翠翠愣在原地，心情从怒不可遏到害怕。 这还是张前进第一次提让她回老家带孩子，这和她走有什么区别。 “张前进，你个没良心的，到底是谁欺负谁？明明是她们两口子欺负我一个人，你不帮我就算了，你还拉我走，你现在还逼着去跟季思思道歉？” 第25章 回老家带孩子 张前进痛苦的闭上眼，极力平息想动手的冲动。 “今天中午回来，我要是没听到你和季思思道歉的消息，后天我就给你买票，房子我也会申请让领导收回去，以后我就住宿舍，你要是不走就没得住。” 张前进起身大步离开。 王翠翠追出去，冲着他的背影大吼大骂，“张前进，你就是个窝囊废！你女人被人欺负你不管，你帮着其他人来欺负你女人，你他妈的真不是个男人，我嫁给你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遭报应啊！” 王翠翠骂着骂着就哭了，她愤恨地抬起手擦干眼泪，看着他决绝的背影。 她转身看到堂屋里的两个孩子，一大一小都眨巴着眼睛看着她，王翠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快速回屋一手抱一个孩子。 “圆圆，小满，你们快去和你爸说不要赶我们走，你们俩快去追爸爸，你们快去啊！” 王翠翠强硬地把孩子往外推。 张小圆眼神里充满了对王翠翠的恐惧，稚嫩的声音害怕的都在抖。 “妈妈，我去追爸爸。” 一岁的小女儿张小满，不明白妈妈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但见到妈妈突然疯狂，吓得她张大嘴巴开始哭泣。 王翠翠催促，“小圆，你快去，妈就知道没有白生你。” 张小圆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凭着记忆去寻找爸爸上班的地方。 - 闹钟吵醒睡梦中的季思思，她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起来，几秒过后又倒在床上。 这松软的大床睡着可真舒服啊！ 季思思闭着眼睛感受，不愧是她花了一万买的床，真是物有所值。 可惜的是，以后和祁宴睡一块的话，她就不能再享受大床了。 想到祁宴，季思思再次从床上坐起来，她看着某处眨了眨眼睛，一双眸子清澈，明亮灵动，她樱唇微微上扬，两颊透着粉红，心中隐隐期待着什么。 从空间出来，外面的天刚亮，季思思推开窗，呼吸新鲜空气，空气中飘着一股香甜的气味。 季思思推开门，正好遇上祁宴在倒粥。 “我刚洗漱好就闻到粥味，一猜就是你打早饭回来了。”季思思坐下，看着碗里的红薯粥。 祁宴对上她黑白分明的一双杏眼，满是清澈，乌黑秀丽的头发随意地披着肩后，模样乖巧。 看到她，祁宴通宵的疲惫一扫而光。 祁宴问，“起这么早，是不是我吵到你休息了？” “没有，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见你快十点都还没回来。” 季思思捧着小碗喝粥，嘴里充斥着一股香甜，空虚了一晚的胃在此刻得到满足，她的表情也是一脸满足。 “我昨晚在院里睡的，以后我超过九点没回来就不用等我，把门锁好你早点休息。” 祁宴也跟着喝了一大口粥，明明是喝了快五年的粥，不知为何，今早的粥好像比以往都要好喝不少。 季思思点头，“我早上要和申子辰一起去挖虫草，可能中午或者下午才回来。” 祁宴视线顿住，端碗的手微微一紧，很快恢复自然。 “好，尽量中午回来，高原海拔高，做活要比平常累很多，体力消耗大，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我昨天已经和张哥打了招呼，他让你今天晚上之前把东西送过去，第一次还不确定能不能换出去，最好量不要太多，选一些好的拿去试试。” 祁宴给季思思提建议。 季思思也觉得言之有理，之前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好，你和我说一下他家在哪里，我挖完就给他送过去。” “他是王翠翠的丈夫，叫张前进，你叫张哥就好，他是我们院里的采购助理。” 王翠翠？季思思嘴角抽了抽。 昨天见过王翠翠丈夫，看着像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可王翠翠会答应吗？ 祁宴看穿她的顾虑，“别担心，她不会对你怎么样，张哥昨晚向我承诺会解决好一切，你放心送去。” “行，我听你的！” 王翠翠这个大麻烦被解决，季思思也就不再担心，心情雀跃。 祁宴的话让她想到一句话，被爱好似有靠山。 昨天也是如此，祁宴没在的时候，她虽不怯场也不害怕王翠翠的污蔑和逼问，但总会有种孤军奋战的感觉在，祁宴帮她说话后，心安不少。 吃完饭，季思思主动包揽洗碗的活儿，她从来这边就没做过饭洗过碗，吃食堂的，然后祁宴洗碗。 季思思细心的注意到，祁宴眼下一片青黑，就连衣服都还是昨天的那件，猜到他可能是没休息好，想替他分担。 “你注意安全，药记得要带。”祁宴像个老妈子一样不放心的嘱咐季思思，再送她出门。 季思思抬眸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祁宴，他明明长了一副高冷帅哥的脸，此刻却像个母亲一样。 这样的反差感，季思思没忍住笑出声。 “你放心，我肯定照顾好自己！” 季思思背着小背篓，背篓里面装着问李红英借的小锄头，独自朝着雪山的方向走去。 - 申子辰和队长请了半天假，早早的就到了和季思思约定好的地方等候。 见到季思思来，他忍不住关心，“你说的法子有进展吗？” “有，我未婚夫帮我问了问院里的采购，他明天去县城，会顺带帮我去问问。”季思思还把祁宴的建议也说给了申子辰听。 申子辰赞同。 季思思经过昨天的学习，今天有了工具的加持，效率直线上升。 她跪在地上，熟练地扒开草找到虫草，然后目测距离，一锄头下去，再把锄头往回钩，土壤整块被人挖起，最后拿到一整根的虫草。 这挖的可不是虫草，是钱啊！ 只要凑到两千块钱解锁洗髓丸，那她可就不用担心这身体随时撅过去了。 【宿主，要是怀孕的话，可免费赠送十颗洗髓丸和美白丸哟~】 系统突然出现，吓得季思思手一抖，差点挖到虫草。 季思思：【我不信，除非先奖励一颗看看诚意，再来一颗美白丸看看实力。】 系统：【宿主，你的算盘声震耳欲聋。】 季思思噗嗤一声笑出声，没料到系统居然能识破自己的小伎俩。 在她前面挖虫草的申子辰，一脸疑惑的看着季思思，“怎么了？” 第26章 不接受道歉 季思思笑了笑，“没什么，你挖得怎么样了？” 申子辰的速度比她快很多，才半小时不到的时间，他带来的铝饭盒就已经快要装满，虫草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里面。 申子辰嘴角噙着淡笑，十分满意的看着饭盒中的虫草。 有了这些东西，他就能好好的过一个冬天了，等拿到钱，他就第一时间去供销社买一床好点的被子和袄子。 还好那群人偷被子的时候没有找到他的票，不然有钱也买不了东西，申子辰庆幸。 季思思挖累了，坐在草坪上，开始和申子辰闲聊。 “你是京都人，怎么会被安排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不应该去黑省附近吗？” 谈到黑省，季思思想到了季念，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如自己愿去了黑省。 申子辰眸底闪过受伤，缓缓开口。 “我家是我大伯做主，他怕我回去抢家产，故意给我报了这里。” 很快他又笑起来，站起身注视草原，“母亲在我小时候就已经去世，去年我父亲也离开人世，我现在是孤身一人，京都对于我来说也已经没了念想，要是以后能在这里一辈子，也是极好的。” 季思思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了，不过还好，看他一副释怀的模样，她的话应该没有伤害到申子辰。 现在是75年，距离大批知青返城还有三年的时间，申子辰所处的环境对比其他西北知青以及东北知青来说已经好了不少。 可能上天给他关了门的同时也为他开了一扇窗。 季思思看着申子辰的背影，问他，“那要是几年后能返城，你还会想回去吗？” 申子辰的背影有过一丝僵硬，随后恢复正常，他闭眼抬起双手和风拥抱。 “不想。” 他的声音很轻，话随风飘进季思思耳朵里。 季思思面无表情，眺望远方，替申子辰可惜。 也不知道多年以后他会不会后悔，等掀起下海浪潮的时候，京都的房价就会开始疯涨，到后世，一套房需要三代人来供，甚至有人拼尽一生都难在京都安家。 “思思！” 林淼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季思思寻着声源望去。 林淼奔跑在草原中，她今天穿着一身藏蓝色圆点长裙，上衣套了件白色马甲，奔跑的动作轻盈，像只蓝色的蝴蝶在草原上飞。 申子辰好奇的望去，见到却是一年轻少女，蓝色的裙子迎风飘扬，裙子颜色在草原上衬得极为显眼，她一路小跑过来，白皙的脸颊染上粉红，呼吸急促，等她跑近后，灵动的一双眸子充满好奇的盯着他看。 申子辰喉咙一紧，视线一路紧跟她，他被人盯着看，心犹如小鹿乱撞，噗通噗通的用力跳动。 “这位是？” 她今天调休，本想上门找季思思继续昨天的八卦，结果上门扑了个空，听红英嫂子说季思思来了草原，正好她也无聊就也跟来了。 季思思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杂草，介绍起两人来。 “这位男同志叫申子辰，是槐花公社的知青。”季思思又看向林淼，“这是林淼，是我们研究院的医生。” “说起来，你们还挺有缘分的，你们两个好像都是京都人。” 申子辰眼神躲避，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你好，林淼同志。” “你好啊，申子辰，你也是京都的啊，你住哪里？以后咱们还可以一起搭伴回……” 林淼话说一半意识到不对劲，紧急静音。 她忘了申子辰是知青，很难回城，而刚才她的那波发言不就是在往人伤口上撒盐吗？ 林淼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以后你要是有什么想寄回去的东西，我可以帮你寄或者是带也可以的。” “没事，你们聊吧。”申子辰别开视线，手忙脚乱的拿着锄头找虫草。 见申子辰不愿再多聊，林淼心中惭愧，是不是她的话伤着他了？ - 林淼跟在季思思身后，好奇的观察两人一举一动。 “你们在找什么呢？” “找虫草，我昨天托祁宴拜托了张哥，让他帮我拿到县城去问问，看能不能卖给药店。” 林淼不理解，季思思肤白貌美的跑来挖虫草，“你很缺钱吗？我倒认识一家中药铺子的店长，他和我爸是大学同学，你让张哥去他家，他家一直在收中药的，你让张哥说是我推荐的，他肯定收！” “真的？那可太好了，原本我还担心不会有人要，有你这话我可放心多了。” 季思思眼睛一亮，顿时觉得身体充满了干劲，还可以再挖十小时！ 林淼拿了一根虫草起来打量，“这么好的东西，别人抢着收还来不及呢，说到张哥，我刚看王翠翠一直鬼鬼祟祟的在你们家门口晃悠，她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坏呢？” 季思思挖虫草的动作停下，对这个王翠翠也是越来越讨厌了。 “思思，我就挖这么多吧，我还要赶着回去上工，东西就拜托给你了。” 申子辰把饭盒盖好，放在季思思旁边。 “好，那我们后天还在这里碰面。” 目送申子辰离开后，季思思带来的饭盒很快也被装满，饭盒里面都是她精挑细选的，其他品质差一点的装到袋子里，她打算留起来以后晒干泡水喝。 - “王翠翠，你一大上午的啥事不干，鬼鬼祟祟在我们这里晃悠什么呢？” 李红英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紧接着王翠翠不服的声音响起。 “谁规定的不能转悠？这里又不是只有你们军嫂能呆，还有一半都是我们研究院的！” 季思思加快步伐，林淼也跟在后面。 “嫂子，这是怎么了？”季思思走到李红英身边询问。 “她从两个小时前就在你门口附近转悠，还时不时的趴门缝偷看里面，刚才被我抓了个现行，结果死活不承认。” 李红英气得不行，她从来没有见过能有王翠翠这种脸皮厚的人，不是做贼是什么，这人简直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粘上了甩都甩不掉。 还每次做错事都一幅理直气壮的模样，她越想越气，恨不得上前手撕了王翠翠。 季思思安抚李红英，真怕她气出个好歹来。 “嫂子你冷静冷静，别因为这种人气坏身子，不值得。”季思思又看着王翠翠，质问道，“王翠翠，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刚才林淼就和她说过看到王翠翠在附近转悠，没想到等她回来都还在。 季思思猜测应该不是想做坏事，不然的话，王翠翠也未免太招摇了。 “我有点事想和你单独说。”王翠翠从后槽牙挤出一句话，心不甘情不愿的。 第27章 这么快吗? “单独说？我可不敢，要是咱们俩单独说，到时候你出来又造我谣，说我对你又打又骂的怎么办？” “我是不敢再和你单独相处了，你白的都能说成黑的，这本领大家都是见识过的。” 季思思想也没想的就拒绝。 她做不到像王翠翠那样撒泼打诨，并且季思思认为自己的时间不该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人身上。 “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再说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我难不成还能吃了你？” 王翠翠心烦意乱，小圆虽说是把丈夫叫了回来，可她等到的不是谅解，是丈夫的又一顿威胁。 她一想到张前进的威胁，要是再不去和季思思道歉的话，孩子她也别想带回家，以后他一个人会照顾孩子，而她就必须回乡下去。 王翠翠不敢想，要是她一个人回到乡下去，老家的那些人会怎么嘲笑自己。 不行，她受不了的，为了留下来，她只能选择妥协和季思思道歉。 季思思依旧不愿意，“那你就直接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王翠翠面色僵硬，什么，季思思这个贱人居然想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道歉？ 王翠翠的怒火再度涌上来，可又想到不道歉就要回老家，又压了下去。 “不行，我就要和你单独说。” 季思思翻了个白眼，言语间充满了无奈。 “那就没得聊，你这幅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找你有事。我和淼淼饿了，要去食堂吃饭，你自便吧。” 劳动了一上午，她的肚子早早的就唱起了空城计。 至于王翠翠，她是懒得搭理，要说就当面说，不说就拉倒。 “红英嫂子，我和淼淼就先去吃饭了，你不用在意这种人，要是今天咱们这边少了什么东西也知道是谁干的，你快回去吃饭吧。” 季思思的话把王翠翠气得七窍生烟。 眼看季思思是真的要走，她离开的步伐刺激王翠翠的大脑，“对不起！我昨天误会你了，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乱说话，我对不起你行了吧？” 在场看热闹的两三人都被吼愣住了，王翠翠这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骂人，可她说的话明明是对不起啊。 季思思转头，诧异的看着王翠翠，难道这就是软话硬说？ “你道歉的方式还真是特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拿刀架你脖子上逼着说的。” 王翠翠的道歉在她心里没有激起任何波澜，她不会轻易的原谅任何伤害过自己的人，凭什么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抹平她遭受的那些非议？ 而且王翠翠这道歉明显就不是真心的。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季思思毫不留情的拒绝王翠翠的道歉，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反击王翠翠，只是心存顾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到时候季念过来，王翠翠第一个拉拢的无疑就是她。 想到季念，季思思不自觉去想，真不知道她有没有如自己愿去了黑省。 要是去了黑省，那她以后的日子可就不用操心了，找一份简单的工作做着，实在不济就暂时靠着挖虫草过渡。 反正祁宴一个月五十的工资，算是高薪了，更何况这里没有用钱的地方。 季思思想等放开和通了车之后，她再做打算，毕竟要想富先修路，这边都是草原，一眼望去看不到一条马路，全是蜿蜒小路。 林淼见季思思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还以为她是被王翠翠影响了心情。 “你不用管王翠翠，她这人就是这样。” 季思思回过神，摇摇头，“我没事，我就是在想其他的。” 林淼和季思思两人一起出现在食堂引起不小的轰动，一个是祁宴的暗恋者，一个是祁宴的未婚妻，大家纷纷好奇，这两人是怎么走到一块了？ “我眼睛出问题了吗？怎么看到林医生和祁主任未婚妻走在一块，两人还有说有笑的？” “你眼睛没问题，她们确实是在一块，这林医生还真是大方，喜欢的人被抢了，还能一脸笑嘻嘻的和情敌做朋友，这搁我可做不到。” “昨天王嫂子不还和主任未婚妻吵起来了吗？当着那么多的人面被羞辱，她还能做到面不改色，这心态我服啊，不愧是祁主任看中的人女人。” 众人的视线时不时的就落在两人身上。 甚至有人端着餐盘路过林淼，壮着胆子打趣她，“林医生，你这是想开了？” “赵志强，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我和思思现在是朋友，别随意揣测我们两个的感情。”林淼怼了回去。 她现在和季思思就是相见恨晚，三观和她契合，就连审美品位也是惊人的相似。 要是能带着季思思回京都，她一定要把人介绍给父母还有朋友们认识，再带她去京都的成衣店买衣服，思思的身材和样貌都比她好，穿着肯定更好看！ 面对众人的调侃，季思思丝毫不在意，她只在意饭盒里的菜。 今天中午的菜是油渣炒白菜和干煸豆角，她夹了一筷子白菜放进嘴里，油香的气味迸发在唇齿之间，给她香迷糊了。 “思思你别误会啊，我早就对祁宴没意思了，他对我一直冷冰冰的，哪有你对我热情，而且我说过我对别人的东西不感兴趣。” “没事没事，我没误会。” 季思思沉迷干饭，嘴里嚼着菜，抽空回复林淼，筷子的饭已经做好准备往里送了。 “祁宴是虐待你了吗？给你饿成这样……” 林淼目瞪口呆，季思思看着娇滴滴的一个人，怎么吃起饭来怎么如此凶猛？ “没有的事，我今天做了不少体力活，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林淼想想也是，“对了，我后天要陪着祁宴他们一起离开一段时间，具体做什么我就不能透露了，我们一个月后回来，还会路过市里，你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吗？” 听完林淼的话，季思思瞬间感觉碗里的饭不香了，她抬眸定定的看着对面。 “这么快吗？” 林淼蹙眉，眼神不解，“什么这么快？” 季思思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毕竟她已经做了一周的心理准备。 是为什么今天早上祁宴没有告诉她，他是主任，按理来说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 难道是怕她担心吗？ 见季思思的表情凝重，林淼误以为是她不想和祁宴分开，打趣道，“这才分开一个月你就舍不得了？” 第28章 系统出品皆是精品 季思思回过神，否认才没有。 “你别担心，在祁宴眼中就你一个人是女人，其他女人在他眼中和男人没什么区别，都是一视同仁。” 林淼回想起被男人对待的那些日子，闭了闭眼，十分痛苦。 还好她已经脱离苦海，不再执着于一颗树上吊死。 季思思结合后世回忆，发现祁宴出发的日子，好像就是华夏国推出新型战斗机的日子。 他作为研究主力，至关重要，是肯定要去看着试飞的。 季思思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阻止他去。 从食堂回来后，王翠翠已经不在，季思思回到房间顺利进入空间。 “系统，你在吗？” 【系统】：“宿主，我在。” “我想借一件防弹衣，等祁宴回来了，我立马还给你怎么样？” 系统：“……” 季思思长叹一口气，秀眉紧蹙，手撑着下巴做出一副为难焦虑的神情。 “我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心脏病人，又是个大脑简单的穿书者，我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能保护祁宴，偏偏他这次去还是九死一生，偏偏我还需要为他生孩子，可人回不来我怎么生孩子？” 季思思开始卖惨，系统存在的意义就是让她拯救祁宴，但以她目前的金手指来说，难度很高！ 况且她也不能尾随祁宴吧？人能不能被拯救不一定，但她被当做敌特的概率是百分百。 既然拥有金手指，那就不如好好利用它。 【系统】：宿主，这个得靠你自己的努力。 季思思：“我正在努力的问你借防弹衣，你感受不到吗？” 【系统】：“我说的努力不是这个努力。” 季思思分析得头头是道，在国家大义面前，她做不到强硬留下祁宴的决定，这也会影响两人的感情，孩子也更别想了，要是她尾随过去见招拆招，估计还没有好好感受拯救的喜悦，祁宴反手就把她当敌特送走。 季思思：“综上所述，您的大力支持将会是最好的帮助。” 【系统】：仅此一次。 话音刚落，桌上出现了一件黑色的防弹衣，拿在手上很轻，与她在视频里看到不一样，穿起来也轻薄，丝毫不突兀，看着就和普通的黑色厚马甲差不多，只是质感不一样。 外观确定没问题，接下来就是质量测试了，季思思开心地冲往厨房，拿出剁骨刀和菜刀就往衣服上一顿猛砍。 衣服毫发无损，季思思累得大口喘气，额头蒙了层细汗。 她抬手拭去汗水，十分满意的拿着防弹衣。 果然系统出品皆是精品！ - 季思思算着下班的时间，带着虫草去到张前进下班的必经之路等候。 她今天和王翠翠又闹了不愉快，现在上门，肯定没什么好话给她。 “你怎么不去家里坐着等，站着不累？” 张前进拐了个弯就看到季思思靠在墙边在等人，这个方向就他们一户人家。 季思思看到张前进来，她露出笑容，“张哥回来啦，我是来送东西的，我这不是才和嫂子闹了点不愉快，怕嫂子迁怒，就想着在这里等着。” “这是我和一个朋友今早在山上挖的，明天就拜托张哥了。”季思思把网兜里的饭盒拿出来，又单独拿了一小兜虫草，“这个是我单独送给你的，晒干了泡水喝对身体好，张哥你收着。” 季思思把手中的东西都塞到张前进手里，又拜托他去林淼推荐的药店试试。 “你这人，就是一点小忙还要送东西，要挖这东西可不容易啊，你还是留着给你和祁主任泡水喝吧。” 张前进想推脱，他以往帮王翠翠的朋友带那么多东西，也没见得一个人送过礼，别说礼了，就是连根毛都没看见。 季思思不给他推脱的机会，连忙摆手往后退。 “这东西我家里也还有多，再说了，这可没有白让人帮忙的说法，张哥你就安心收着吧，要是真过意不去，你就别告诉嫂子我拜托你这事行不？” 季思思是真怕王翠翠知道这事，估计用不到一天时间，这附近的人就全都知道了。 先不说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挖，张前进帮了她，就不能厚此薄彼，也要帮其他人。 长此以来，肯定会出问题。 张前进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点头肯定，“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和你嫂子说。” “那就拜托张哥了，我家里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季思思说完就准备先离开，不然等王翠翠出来看到，指不定又是一场矛盾等着她。 张前进看着季思思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感慨。 祁主任的命可真好啊，未婚妻人漂亮还会做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斤斤计较的人。 对比起王翠翠来说，季思思简直比她好了上万倍。 张前进赶紧停止危险的想法，他真是糊涂了，居然拿别的女人和王翠翠作比较。 - 季思思回到家，祁宴少见的已经回到家。 祁宴坐在客厅看书，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映在他的侧脸上，轮廓分明，眼睫微垂，鼻梁高挺。 季思思见他看入迷了，就连她走近了都没发觉。 季思思看着书上的内容，全是英文，整页的大概内容是讲战斗机部件的构造以及作用。 祁宴好似有感应般，在她看完内容的时候，抬眸朝着季思思望去。 两人视线在空气中交汇，祁宴的眸子变换从冰冷到柔和只需要一秒，眸底染上笑意。 “你去哪儿了？” 季思思顺势坐到他身边的位置，“去给张哥送虫草了，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有点事想和你分享。”祁宴合上书，薄唇轻勾。 季思思心中猜他应该是想和她说要出差的事，却不想祁宴走进了房间，随后双手背着，一脸神秘。 见他这样，季思思意识到应该不是要说出差，好奇祁宴身后拿的什么。 “你手上拿的什么？” 祁宴从身后拿出来，一张奖状大小的纸被他展开，季思思凑近了看，她的名字和祁宴的名字都在上面。 她扫了一眼，“结婚证，这么快就下来了？” 祁宴点头，眸光温柔，他把手中的结婚证递给季思思。 “给你收着，我还有件事要和你说，我后天要出差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回来的时间不定，我想等回来后我们就办婚宴，好吗？” 第29章 她要讹我啊! 季思思新奇的看着结婚证，这种老式的结婚证，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后世的结婚证是两个红本本，一人一份，很小巧的两个本子。 “我也有个东西要给你。” 季思思把防弹衣拿了出来，“这是我爸高价在一个外国人手里买的马甲，他让我留给我未来的丈夫，现在结婚证下来了，这件衣服也是时候拥有主人。” 季思思面不改色的一本正经胡扯。 “你后天出发到回来这段日子，必须要一直一直穿着，这可都是我和我爸的一片心意，你千万不能脱下来，知道吗？” 季思思拿着马甲往祁宴身上比了比，还行，好像可以穿上。 “你就把它当做我，时时刻刻穿身上就好比我一直在身边陪着你。”季思思扯着扯着就放飞自我，什么话都往外崩。 祁宴眼眸一弯，唇角再度上扬，心中对季思思的不舍越来越强。 只要这次试飞成功，往后的一段时间他也会比现在轻松片刻，也能多抽出一点时间陪伴思思。 再等奖金下来，他要带着思思去城里，弥补上次没有拍成婚纱照的遗憾，他还要给她最好的婚宴，要让全部人都知道他娶媳妇了。 想到这里，祁宴已经开始期待幻想思思穿上旗袍出现在他面前的场景，心跳加速，期待感拉满。 他重重点头答应，“好，我答应你。” “一定要注意安全，后面身边接触的每一个人都不要相信，不管是熟人还是刚认识亦或者是领导，遇到危险就躲，不要逞强。”季思思走到祁宴面前，伸出手环抱住他，“你一定要记住，我还在家里等你回来。” 语闭，季思思什么也听不见了，因为她快要被祁宴的心跳声震聋了。 她松开祁宴，看他的眼里蕴着温柔的笑意，“知道吗？” 祁宴此刻的脑子好似一团烟花炸开。 他语言紊乱，结巴道，“好，好，你放心，我一定安全回来。” 季思思的笑意加深。 这男人，还真是禁不起撩。 - 次日清晨，季思思吃完早饭去了医务室，光提醒祁宴还不够，林淼也是真心待她，她可不能忘了好姐妹。 林淼穿着白大褂站在玻璃柜前整理药品。 季思思叩响门，“淼淼。” 听到季思思的声音，林淼惊喜转身，“你怎么来了？”很快她又紧张起来，“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听了她的话，季思思欲哭无泪，还是盼她点好吧。 “你明天要出发了，我来给你送点东西，看你能不能用上。” 季思思从网兜里拿出她早就准备好的乳液和爽肤水，这都是前世她做自媒体博主很多大牌商家寄过来的样品和逢年过节就寄的礼品，多得她用都用不完，特地拿了一间三十平的房间来当仓库堆放。 包装是她换过的，看着和这个年代差不了太多，这还得感谢一些国货品牌，特地做的复古风，这才给了她机会。 “这是什么新的雪花膏吗？”林淼接了过来，新奇的观察着，挤了一点出来，她凑近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香味，舒展性也特别好，吸收的速度也很快，这比她用的好得简直不要太多！ 季思思避重就轻，开始无中生友，“这是我之前一个朋友送给我的，说是不仅能保湿还能美白，你赶路辛苦，早晚都涂一涂。” “还有这个，这个也是我那个朋友带回来的，你要是这个月还没有来例假就带着……” 季思思给林淼带了不少女性的贴身用品，还有一瓶防狼喷雾，这些都是她给粉丝测评或者是出视频买来的。 林淼感动地一把抱住季思思，“思思你对我太好了，我之前怎么就没早点认识你，或者你和祁宴早点认识也成啊，这么多好东西你都给我的吗？呜呜呜，我太感动了！” 这些东西看着就不便宜，思思居然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她，她以前还惦记别人对象，她真不是人啊！ 季思思被林淼勒得快要喘不过气。 “淼淼啊，能不能先松开说话，我感觉我喘不过气了……” 这丫头咋这么大力气，季思思感觉她快要交代在林淼手里了。 见季思思脸色涨红，吓得林淼急忙松开手，“对不起，我就是太激动了，你没事吧？” 季思思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我没事，就是你这力气，做医生真是可惜了。” 林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拉着她坐下，“你今天就陪我在医务室说会儿话吧。” 两人刚坐下，板凳都没有坐热，一位三十出头的女人着急忙慌地冲进来，说话上气不接下气。 “不好了不好了，林医生你快跟我来，王翠翠把郭晓岚打晕了！” 季思思挑眉，视线落在她身上，眸子里闪过一丝看热闹的光芒。 林淼倏地站起身，拎着旁边的就诊箱跟着女人跑出去，临走还不忘叫上季思思，“思思，你也跟着我一起去看看情况。” 有这等热闹，季思思岂会错过？ 赶到的时候，王翠翠和郭晓岚已经被围观群众围在中央，王翠翠见到林淼来，一把扑上前抓着她的白大褂哭诉。 “林医生，她这是故意讹我呢，我压根没碰到她，人一下就晕过去了，你快看看她是不是装的？” 王翠翠拔高音量以此来掩盖心虚。 王翠翠的话一出，引得周围的人纷纷窃窃私语，字里行间都在指责王翠翠太过分了。 “朝天椒的脾气是越来越古怪了，前几天还和祁主任的未婚妻吵架，现在又来欺负方世明的未婚妻，还动了手，她真是太过分了。” “我来的晚，你知不知道两人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这郭晓岚真是被王翠翠打晕的？我看她手上没东西啊。” 又加入一人，“秀红妹子看到的时候，这郭妹子就已经晕过去，她正好抓住朝天椒想逃跑，还是秀红妹子喊了一嗓子才把大家伙儿叫过来的，不然这郭妹子可真够冤的。” “是啊，比起鬼扯，咱们这院里没一个能赢过王翠翠的。” 趁着林淼在查看病情的时候，季思思混在人群外已经听了个大概。 季思思好奇，不是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这两人都和她闹过不愉快，怎么还自相残杀起来了？ 就在她疑惑的期间，人群中突然喧闹起来。 “醒了，人醒了！郭妹子醒了！” 第30章 这都是你自找的! 郭晓岚悠悠转醒，她砸吧砸吧嘴，嘴里传来甜丝丝的味道。 “你有低血糖知道吗？以后一定要吃早饭，身上常备糖，肚子饿了就立马补充能量，不然晕倒很危险的。” 林淼根据郭晓岚的反应诊断出，她应该就是低血糖晕了过去，没有什么大毛病。 不过看郭晓岚的样子，这应该是她第一次犯。 吃了一颗水果糖后，郭晓岚才觉得体力慢慢恢复，身上也逐渐有力气了。 王翠翠见人醒过来，总算是松了口气。 “你们都看见了吧，这可是她自己没吃早饭晕过去的，可不是我动手打的，林医生的话就是我最好的证明！” 天知道，刚才郭晓岚一下子栽下去，她有多心慌，起初还以为是郭晓岚要讹她，但她推了推人，半天没动静。 大夏天的，可把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周围的吃瓜群众早就耐不住好奇心，见郭晓岚好点了，人群中有一人发出疑问。 郭晓岚坐在地上，靠在林淼怀里，眼神恶狠狠的瞪着王翠翠。 “嫂子，要不是你故意恶心我，我能晕倒吗？我都是被你害的，你一大早就拦着世明说要给他介绍对象，说你表妹是小学老师，处处都比我好，让世明考虑考虑你表妹，这都是我亲耳听到的！” 郭晓岚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掉个不停。 她细细的回忆着从踏上来甘省的火车起，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如果不是今早她赶着出去给方世明送文件，可能这件事方世明永远都不会和她提起，她甚至还会被抛弃。 郭晓岚怕了，她是真的怕被方世明抛弃。 她作为独生女，从小都是被家人呵护长大，吃喝都是用最好的，凭什么来了这里就要受人欺负，现在还要被人当面撬墙角。 她气不过，实在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等方世明一走，她就抓着王翠翠理论。 眼见郭晓岚越哭越伤心，哭得撕心裂肺。 众人看着王翠翠的眼神都带着鄙视，甚至有厌恶。 “王翠翠，你这事做的真是丧良心，平时你爱乱牵红线就算了，可没想到你就连有未婚妻的人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现在有婚约的人你都不放过，以后是不是就盯上咱们这些结了婚的？姐妹们，你们可要看好自家男人啊，可别给王翠翠这人钻了空子！”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王翠翠淹没在一句句声讨中。 王翠翠很快又挺直了腰板，方世明的职别还不如丈夫高，她为什么要怕郭晓岚。 “就算我有又怎么了，世明迟迟没有递交你俩的结婚证申请，一看他就不喜欢你，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要是世明不感兴趣的话，他为什么要停下来听我说？再说了，人家祁主任晚交的结婚申请都下来了，你呢？” 王翠翠的话刺激着郭晓岚的脑神经，一时间，她被消息震惊的停止哭泣，周边的讨论声也戛然而止。 郭晓岚站起身，朝着王翠翠步步逼近。 郭晓岚怒不可遏的冲着王翠翠大吼，“你怎么知道的？你一定是在骗我，你就是想挑拨我和世明之间的感情，好达到你的目的对不对！” 王翠翠冷哼了一声，眼尖的瞥到人群中的季思思，指着她所在方向。 “你不信就问季思思，你们两个是同一天来的，按道理祁主任和方世明都是一天递交的申请，为什么她拿到了祁主任的结婚证，你没有？” “季思思，你说，你是不是已经拿到结婚证了？” 一下子，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在季思思身上，没想到她只是看个热闹而已，居然也有她的份？ 季思思的语气轻飘飘的，没有正面回答。 “我拿没拿到，关你屁事？” 王翠翠吃瘪，“你！” “反正是认识小宋亲口和我说的，她是人事就管这一块的，你爱信不信，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执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有什么……” 王翠翠话还没说完，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和惨叫声接连响起。 王翠翠震惊地捂着右脸。 “你敢打我？！” 郭晓岚扇了王翠翠一巴掌，这一下把所有人都吓住了。 王翠翠发了疯似的抓着郭晓岚，刚才还看热闹的人瞬间上前分开两人。 郭晓岚经受不住刺激，两眼一黑，身体发软顿时再度晕了过去。 王翠翠见到郭晓岚晕过去，不愿意就此罢休，“你给我起来！” 林淼作为医生，最在意病人的身体状况，如此王翠翠还不依不饶，平时好脾气的她，也罕见的发了脾气。 “够了！人都已经晕倒你还想怎么样？要不是你刺激她，她能动手打你吗？这都是你自找的！” 说完，林淼拜托身边的几个人，“嫂子们，辛苦你们和我一起去一趟医务室，我一个人扶不动。” 王翠翠吃了个哑巴亏，气得在原地跺脚泄火。 季思思也跟着去了医务室，陪着林淼在医务室照看郭晓岚。 林淼问季思思，“王翠翠的话是真的吗，你和祁宴真的已经领证了？” 季思思点了点头，刚才她没承认，完全是想膈应王王翠翠，那么多人凭什么她说什么，自己就照做？ 林淼看向郭晓岚的眼神染上可怜，她轻叹出一口气。 “这个方世明真不是个男人，吊着人家姑娘是几个意思？我以前还真是看错他了，亏我还觉得他是除了祁宴以外，咱们院里第二帅的男人。” “现在想想，帅有个屁用，一点担当都没有。” 林淼刚吐槽完，医务室的门再度被人敲响，是门卫。 “林医生，张哥让你去他办公室拿你定的药。” “哦，好，我马上去。”林淼站起来准备离开，“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拿点东西。” 医务室就只剩季思思和郭晓岚两人。 方前林淼的吐槽，让季思思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可能就是因为方世明迟迟没有和郭晓岚领证，这才给了季念钻空子的机会。 再回过神，郭晓岚已经醒来，她躺在病床上泪流满面。 季思思神色微愣，“你哭什么？” 郭晓岚双眸注视天花板，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平时她身上的那股骄傲消失，此刻的她犹如一个破碎了的洋娃娃。 “对不起，以前是我太任性了，你能帮帮我吗？” 第31章 姐弟拌嘴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帮你挽回男人的心还是帮你搞个结婚证，这是你自己的事，让我怎么帮？” 季思思撩起眼皮，秀眉微挑，一双美眸毫无情绪波澜，语气漫不经心却是有调侃的意味在。 要不是为了留着郭晓岚对付季念，季思思能确定郭晓岚的下场和王翠翠一定不分上下。 可要想让她帮助郭晓岚，这是不可能的。 郭晓岚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自嘲的笑了一声。 季思思说得对，她能帮自己什么呢？得不到方世明的心，做再多也是徒劳的。 可要是方世明不喜欢她的话，以前怎么会答应和她订婚，又怎么会答应让她来甘省领证呢？ 这一切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郭晓岚百思不得其解。 林淼拎着一堆药品回来，见到郭晓岚醒来，嘱咐了她几句就准备带着季思思一起去食堂吃午饭。 郭晓岚从病床上爬起来，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脑海还回荡着季思思拒绝她的话。 是啊，这是她自己的事，主动权在她手上！既然方世明没有主动递交，那她就逼着他递交。 反正她是不会轻易放弃方世明的，他是她的！ - 林淼趁着四周没人，神神秘秘地从兜里摸出一沓钱塞到季思思手里。 “这是我刚去拿东西，张哥让我带给你的，他让我转告你，桂叔说你挖的都是品质好的，给你算一块五一根，一共卖了一百一，你待会儿回家点一点，桂叔还说让你下次多多给他供货呢。” 季思思听了林淼的话，又摸了摸口袋里的钱，欣喜若狂。 她没想到居然能卖这么多钱，毕竟物以稀为贵，她想着现在虫草那么多，肯定不如后世值钱，顶多能卖个五六十的样子，可结果完全突破了她的预期。 林淼见季思思上扬的唇角，忍不住打趣她，“看你这幅小财迷的样儿。” “钱嘛，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季思思心里美滋滋的，只要再卖一次，她应该就能凑够一千块钱，这样就能解锁洗髓丸，就能彻底和心脏病说拜拜了。 虽说她现在没有复发，可谁不想让自己有个健全的身体呢？况且听系统说，吃了洗髓丸，她的五感都会上升，身体也会比普通人更健康。 光是想想，季思思就激动得不行。 吃完饭回到家，季思思把钱清点了一下，按照她和申子辰的虫草来划分钱，她的数量要比申子辰少一些，所以她决定申子辰六十，她五十。 等明天送走祁宴，她再去草原上把钱给申子辰，这不是自己的，留着始终不得劲。 “这么多钱，看样子你的虫草计划进展十分顺利。” 祁宴进门就看到季思思全神贯注的盯着茶几上的两摞钱，眉眼染笑，坐在季思思旁边，“今天下午你有没有时间？我今天休了半天的假，向院里申请借了一辆车，想带你去县城置办一点结婚用的东西。” “我有时间。” 季思思微怔，什么意思，难道她刚到手的钱就要飞了吗？ 不是她不愿意为祁宴花钱，是她的钱留着可有大用啊，偏偏又不能和他解释。 祁宴突然一笑，出声解释，“你放心，我不用你的钱，你男人有的是钱。” 当祁宴说出这话的时候，季思思瞬间眼冒金光，犹如一头饿狼看着祁宴，真的觉得他刚才那句话man爆了！ 换个思维来想，那岂不是她让祁宴给自己钱，这目标就能轻松达成了吗？ 【系统】：宿主，你所想的不计入存款的哦~ 季思思紧急撤回一个笑容，但看了一眼祁宴，恢复笑意。 对于祁宴人帅多金身材还好的人设，季思思是十分喜欢的，当初作者为了凸显出季念的惨才故意把他塑造得这么好。 一米八五的身高，虽然长年坐办公室动脑子，身材也不走样，反而对于身材管理十分严谨，祁宴还把运动视为唯一的解压方式，每当遇到瓶颈就会去跑步锻炼，练就了一幅好身材。 季思思靠在祁宴的肩膀上，忍不住感慨，“有你真是我的福气呀。” 一向冷静沉稳的人再次被撩得心脏如小鹿乱撞。 祁宴不敢动，坐在沙发上任由季思思靠着，听着她分享今天看的热闹消磨时间。 等到下午，祁宴和季思思在门口等林培风开车出来。 车还是上次来接她的那辆黑车，由于祁宴太忙没空学开车，只能由林培风开车送他们去。 车子缓缓停稳在两人的面前，副驾降下车窗，林淼开心地探出脑袋打招呼。 “思思，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吧？” 季思思浅笑，点点头答，“当然可以啊。” 一路上，全是林淼在和季思思聊天，偶尔林培风说两句。 祁宴看着多出来的一人，脸色阴沉，本来多一个电灯泡就已经够影响他和思思的了，现在又多了个林淼，还一直缠着思思，害得他和思思说话的机会都没了。 祁宴暗下决心，等这次任务结束回来就去学车，以后就没有人能打扰他和思思独处的时间。 “我都好久没去县城了，正好这次去买两身衣服。”林淼坐在副驾，整个人特别开心，喋喋不休的。 “姐，你能消停点吗？从上车到现在，你说不累，我听着都累了。” 林培风忍不住挑衅林淼。 林淼熟练的拧着林培风的耳朵，声音陡的拔高，“林培风，我看你是皮痒了吧，你敢嫌弃你姐话多？” “疼疼疼，姐，亲姐，你快放开我，我开车呢！”林培风吃痛，连忙求饶。 “开车怎么了，你以为这里是京都啊，这么大的草原不相信你还能撞了？快给我道歉！” 林培风见卖惨躲不过，只好乖乖道歉。 “对不起，行了吧。” 林培风单手把着反向盘，揉了揉耳朵舒缓疼痛，“姐，你可算是回归本性了，你以前在老大面前装淑女装久了，我还真以为你改过自新了。” “你再说一句试试？小心我一脚踹你下去，反正我也会开车，又不是没你不行。”林淼不愿意提起往事，厉声警告林培风。 她上车到现在都不敢找祁宴搭话，就是觉得尴尬，结果这该死的林培风哪壶不开提哪壶，居然公然在思思面前提她的以前。 要不是有姐弟这层血缘关系在，她直接一脚送他下车。 第32章 差点被撞下楼 驱车两个小时，穿过草原，途经雪山牛羊群，一路摇摇晃晃才到了县城。 看习惯了平房，突然看到一栋栋建筑物挤在一起，季思思莫名有种找回了现代人的感觉。 现在人都是靠着二八杠自行车为主力交通，每个人的自行车上还有一张小牌照。季思思他们的车游行在自行车堆中十分扎眼，从开进县城的那一刻无时无刻都在吸引回头客。 车子停在百货大楼门口，林培风拔掉车钥匙，推开车门下车。 “姐，咱们两个去逛呗，你跟着他们身后不觉得自个儿亮得慌吗？” 林培风识相的提出建议。 林淼皱眉，她对上祁宴那双冷漠的眸子，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 “行吧，今天我就大发慈悲给你一次为我结账的机会。”林淼关上车门又问，“钱带够了吗？不够我给你打欠条。” 林培风深吸一口气，他被林淼气到语塞，从后槽牙挤出一句“保管够！” 老大才给二十放兜里都还没捂热乎呢！ 林培风欲哭无泪，开始为他的钱包默哀，本就不富裕的钱包又迎来大瘦身。他哭丧个脸回头看着祁宴，后者看他则是一幅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那你们先去买吧，我们等会儿回来找你们。” 林淼不舍的和季思思道别，她还想着给思思买几身好看的衣服当做新婚礼物呢，这下只能换别的了，不过也好，还可以当做惊喜送给思思。 季思思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四周，绿色的邮筒，白匾额红字的副食店，街道上的人群衣服色系也大多数是蓝灰黑，浓浓的年代感。 祁宴和季思思进了百货大楼，这里百货大楼不如江海的大，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内腑俱全，应有尽有。 在出发时，季思思和祁宴就在家里一同列了个清单，两人先去一楼买了一把小锄头，这是她的必需品。 季思思跟着齐宴到了厨具处，“家里不是有碗吗，怎么还要买？”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吃的是食堂为什么要买新的碗具？ 她可是厨房杀手，前世有想过做美食博主的赛道，炸了三次厨房后，季思思放弃遗憾退出美食赛道。 “那些都是旧的，结婚就要用新的，而且办婚礼那天院里的人都要来，我们家的碗不够。” 祁宴柔声解释，言语之中都是对婚礼的向往和期待。 原本坐着打盹儿的售货员看到祁宴后，先是眼睛一亮，随即殷勤的问，“同志，你隔着玻璃柜能看清不，要不我都给你拿出来看看？” “可以。”祁宴等着人把碗都一样拿出一个样品后，他让位，大手扶在季思思腰间把她往前推，“我让我未婚妻好好看看。” 季思思目睹售货员的变脸速度，心中啧啧感叹。 这变脸天赋不去川剧变脸简直可惜了。 季思思拿起碗，碗沉甸甸的很有份量，虽然花色老土了点，但也是现在最时行的，最关键的是耐用啊！ 前世她外婆留下来的碗，她是从小用到大，质量杠杠的！ 时间有限，季思思选定碗过后，祁宴付钱付票。 看着男人手中很厚的一沓票，售票员都快眼红死了，这年头有钱的不算什么稀奇，有票的才是王道，这男人手里捏着她们整个百货大楼的份量。 看着季思思和祁宴离开的背影，售货员眼羡，这女人真好命！ 车子就停在百货楼外面，祁宴负责去放东西，季思思负责继续逛逛逛和买买买。 等家里需要添置买的都差不多，季思思准备再去一趟成衣店。 上次被季昊和江心打扰，导致她没买成衣服，现在难得能来一次城里，怎么也要给她和祁宴添置两件新衣服。 刚踏上楼梯，才走到三楼，后面上楼的人步伐匆匆猛地一撞，季思思被撞失了重心往前扑去。 身后响起惊呼声，季思思瞳孔一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眼疾手快握住栏杆，这才没有从三楼翻下去，腰实打实的磕在扶手上，疼得她深吸一口凉气。 她忍着痛楚，愤怒的望向罪魁祸首，人已经不在了，只能看到一道急促的背影朝着三楼副食区走去。 撞了人就想跑？季思思单手捂着腰，追上那人。 等到季思思走近，发现副食区一堆看热闹的人，人群中央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季思思透过人群缝隙看到，刚才撞她的那个男人正跪在人群中央抢救孩子，旁边还有一个痛哭流涕的女人。 孩子看起来三四岁的样子，浑身一直抽搐。 “这样真的行吗，你是医生吗，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的孩子到底怎么了？” 女人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紧张的看着孩子躺在地上抽搐，满脸担心。 男人身材瘦小，身上穿着的是黑色格子长袖衬衫搭配藏青长裤，他长脸单眼皮，一脸的冷静。 “孩子是羊癫疯，我是甘医的学生，你可以相信我，我一定能救活你的孩子。” 季思思注视男人，想到他刚才那么着急原来是为了救人，对他的厌恶减少了一半。 她混在人群中，默默的看着男人用毛巾给孩子垫头，用筷子塞到孩子嘴里，让大家留出一块空间给孩子呼吸新鲜空气。 季思思半信半疑，她不是医生，可这好像的确是羊癫疯的急救办法。 “甘医的学生啊，大妹子你孩子有救了！” “是啊，这孩子遇到贵人了，刚才抽了快五分钟，现在总算是得救了。” 周边的人都在夸赞男人的行为。 为人母的黄巧梅此刻只在乎孩子有没有好转，眼见着时间过去，孩子还是持续抽搐没有丝毫好转。 黄巧梅抓着男人衣角，语气着急。 “为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洋洋还没好？洋洋明明没有羊癫疯的，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要送洋洋去医院！” 说完，黄巧梅想要上前把孩子抱走。 被人质疑专业能力，李豪表现得很不耐烦，况且他还想着通过这次见义勇为，好在学校出一把威风，他一把将人拉回来。 “你这是不相信我的判断吗？再等等吧，等他抽过这一会儿再送去医院好好检查就好了。” 周围的人也在劝女人，听医生的总没错。 不对，这好像不是羊癫疯！季思思突然反应过来，羊癫疯抽搐速度明显比这快多了，而这孩子的脚是一蹬一蹬的，双手是往回钩的。 第33章 高热惊厥 前世作为冲浪达人的季思思，很快就想起来这种症状是高热惊厥。 通常婴儿到四岁孩子之间发病率很高。 看着孩子的脸蛋越来越红，季思思费力挤开人群，来到孩子面前。 她伸出手摸了摸孩子的脸，已经烫得吓人，现在五月夏日，孩子却穿了三件衣服，捂得严严实实的。 看样子是发热引起的高热惊厥，从而引起的抽搐。 “你碰他是想害死他吗！”李豪厉声警告季思思，冲上前就想要拉开她。 季思思瞪了回去，“你才是想害死他，作为一个医学生，基本的判断也不做就直接断定孩子是羊癫疯，这明明就是高热惊厥，再不进行降温和送医院处理才是真的要命！” 一下出来了两个说法，李豪所说的羊癫疯大家都听说过，可季思思口中的高热惊厥，众人听着一头雾水。 加上前者还有医学生的身份作为加持，所有人站队李豪，开始指责季思思不要胡来。 其实这是一种很常见的病，可惜没有被普及，季思思来不及解释。 季思思转头问女人，“你给孩子穿这么多，是不是他感冒发烧还没好？” 女人点点头，立即承认。 “洋洋昨晚才退烧，今天闹着要吃糖，我就带他来买了，结果没想到突然就抽起来了。” 黄巧梅说着说着又要掉眼泪。 “难怪。”季思思自顾自的说着。 老一代的人都觉得孩子感冒发烧只需要捂一捂，发发汗就能把毒素都给逼出来。 但其实这是一种错误的做法，稍有不慎就会导致孩子引发高热惊厥，严重的还会导致孩子丧命。 季思思解开孩子的纽扣，准备脱掉他的外套进行降温。 李豪见季思思要插手，他紧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下一步动作。 他威胁道，“我说过，你这样会害死他的，你凭什么否定我的判断，我可是甘医的医学生，你又是什么东西？要是把孩子害死你能负责吗！” 这女人肯定就是想抢走他的风头，什么都不懂就敢质疑他？他一个医学生怎么可能会犯错，一定是她见不得他好！ 李豪不服气，不让季思思脱孩子的衣服。 祁宴带着林淼和林培风穿过人群。 李豪骂季思思的话，一字不落的落进三人耳朵里。 林淼怒怼回去，“就凭我是京都医科大的毕业生，这够吗？” 林培风：“我爸是京都医院的院长，这够吗？” 李豪目瞪口呆。 “松开她！”祁宴冷着一张脸，漆黑的眸子如寒潭般冰冷刺骨。 他手死死抓着男人的手，李豪疼得立马松开季思思的手。 全场哗然，乖乖，这可是京都医大的毕业出来的人啊，全国最好的医学校，加上还有个亲爹是京都医院的院长。 这几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淼淼，我怀疑这孩子是发热导致的抽搐，你是专业的医生，你快看看。” 林淼摸了摸孩子的体温，做了简单的检查，做出了和季思思一样的诊断。 两人快速把孩子身上的衣服脱来只剩下一件。 李豪想开口骂人，结果一开口全成了痛苦的哀求。 “这孩子得赶快送医院，培风，下去开车！” 林淼抱起孩子，叫上旁边哭哭啼啼的黄巧梅，“你是他妈妈吧，快跟我们来。” 事情的走向突变，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 甘医的医学生乱下诊断差点害死了孩子，这件事用不到一天就能传遍整个县城。 看热闹的人散去，男人见祁宴还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他怒吼，“赶紧放开我，不然我报公安告你故意伤害！” 季思思揉了揉发疼的腰，反而催促起来。 “报啊，顺便我和公安说说刚才有人故意谋杀，差点把我从三楼撞到一楼去，你赶快报啊，我倒是想看公安站哪边？ 还有你刚才误诊，等着医院结果一出来，你身上背着的可不止是故意伤害罪那么简单，你能不能顺利从学校毕业都还难说。” 男人表情一僵，支支吾吾的说，“你胡说，我刚才是急着救人才不小心撞到你的，哪有那么严重？ 而且我也是好心救人，凭什么要把责任都甩到我头上？” “急着救人还是急着害人？”季思思冷哼，“你要是不信我说的，那咱们就去医院验伤，我刚才被你一撞，现在是头晕脑花的，心脏还不舒服，看样子得做个全身检查才行啊。” 原本季思思也不想和这人计较，就看在他是急着救人。 结果倒好，他下错诊断不但不听别人的建议，反而一意孤行，差点害死一个孩子。 如此自满的一个人真的适合做医生吗？ 听到季思思险些被撞下楼，祁宴担心，手上下意识握紧，疼得男人发出一声惨叫。 “够了，我错了行了吧，求求你们，快放开我吧，我的手快要断了！你们要让我赔多少钱，我都认了！” 李豪一脸的不爽，早知道他就不来淌这浑水了，不仅没能逞风头，还被人讹，真是倒霉！ “思思，你伤的重不重？” 季思思给祁宴使了个眼神，她不想让祁宴担心，可眼下不能让放过这小子。 “你看我是缺钱的人吗？”季思思讽刺，“钱就不用了，但你必须给我道歉，并且把今天的这件事的整个过程，完整并且诚实的写下来给你的导师送去。” 李豪满口答应，“好好好，我答应你，快松开我我吧。” 在得到季思思的同意下，祁宴松开他，回到她身边去。 “光答应可不行，我过两天就去你学校打听，要是你没有主动认错的话，我就给你校长写信，让他看看他学校教出来的都是什么人，到那时候，你要是再想求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怕他不信，季思思又提醒，“门口停着的车是我们的，你也听到我朋友是京都医科大毕业出来的，父亲又是院长，见你校长这种小事，对于我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 见季思思猜中他心中所想，李豪一脸的痛苦，后背还隐隐发凉。 “我说到做到！” 语闭，李豪爬起来落荒而逃。 季思思只希望男人能以此为戒，下次不要再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至于他的惩罚，会有人出手的。 今天事情闹这么大，相信当地报纸很快就会报道出来，所以季思思不急，大不了她给报社投稿写信也行。 “摔到哪儿了？”祁宴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和紧张，剑眉紧蹙，眼底闪过自责，要是他刚才早点上来是不是就可以避免思思受伤。 季思思摇摇头，“就是磕到腰了，没什么大事。” 祁宴解释去放东西，遇上逛完回来的林淼和林培风，三人合计把东西分开放，防止待会儿拿错，因为这个才耽误了时间。 “我真的没什么大事，还好你带着林淼他们来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别愣着了，我们去挑两件衣服。” 季思思拉着祁宴的手，两手十指紧扣，她娇嗔道，“你放心，我下次肯定多注意，不让自己受伤，你就别担心啦。” 第34章 没看到人脸色差吗? 季思思挑了三套衣服和一条粉色的旗袍，实在是因为她独特的颜色放在一堆暗色调的衣服中十分显眼。 她一想到上次没能试穿那件红色旗袍，心里还是有些可惜。 季思思扣好最后一颗纽子，掀开布帘走出去。 粉色的旗袍完美的勾勒出她的身材曲线，身姿窈窕，旗袍的衣领和袖口以及裙摆都是用米白色锁边，旗袍上绣着几朵白色小花的刺绣，整个人淡雅得就像一朵雨后清新的白莲。 季思思走出来的那一瞬间，售货员愣了愣，祁宴视线跟随着她出来，薄唇小幅度上扬，望向季思思的眼神深邃又充满爱意。 “好看吗？”季思思走到祁宴面前。 这还是她第一次穿旗袍，听人说旗袍很挑身材，在没出来之前她是有点担心的，可一看到售货员和祁宴惊艳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驾驭住了。 原主这身材是真好，前凸后翘，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了。 祁宴点头，笑得一脸不值钱，“好看！” 售货员眼看着她的机会来了，现在正是推销的最好机会！ “同志……” 祁宴叫住售货员，“同志，麻烦你把我未婚妻刚选的那三套衣服都装起来。” 售货员捧着衣服向祁宴确认，“你确定要这么多吗？” 这算下来可要不少钱，怎么也得三十好几，这都赶上她一个月工资了，这男人可真舍得为老婆花钱啊。 而且女的长得好看，身材又好，真是好命啊！ 祁宴没有犹豫，又说出了让售货员更眼红的话。 “我看你从江海都没带什么多少东西过来，要不然趁着今天有机会再多买几身？” 季思思还沉浸在买买买的喜悦当中，祁宴的话立马把她拉了出来。 她的东西都塞到了空间，看着当然没多少。 经过祁宴的提醒，季思思想起，她把厨房和客厅都搬空了，空间还堆着不少属于这个年代的锅碗瓢盆，早知道刚才不买了。 “这些够了，家里还有三四套，够我穿了。” 祁宴没有勉强，跟着售货员去结账。等两人出百货楼，又去供销社买了点其他东西，为结婚做准备。 太阳眼看着要下山，才终于看到林培风开着车带林淼回来。 等到研究院，天色渐晚，月亮已经高挂在空中，家家户户灯火通明。 听到汽车轰鸣的声音，有爱看热闹的全都跑了出来。 林淼和林培风的宿舍就在家属院旁边，车子也顺路，就先停在家属院的坝子里。 “小红，你也来看热闹了啊？”有人姗姗来迟，伸着脑袋往前看，“不知道这次林医生又买啥好东西了，能坐专车去县城买东西，可羡慕死她了。” “啧啧，这可真能祸害钱啊，买那么多东西，你看那些能用得上吗？” 一群人站在坝子外小声讨论。 “林医生是京都来的，生活水平肯定跟我们不一样，你没看她每天穿得跟花蝴蝶似的？” 众人还以为都是林淼的，才两个回合就关上了车门。 “咋回事，那车上不还有那么多东西呢吗？” “你们刚才看到没，季思思好像也在车上坐着，而且祁主任以前也从没帮林淼搬过东西啊，该不会里面剩的那些东西全是祁主任给季思思买的吧？” 这时她们才反应过来，那车开走的方向好像还就是祁宴和季思思家。 众人羡慕的对象一下就从林淼都换成了季思思，一致认为，嫁个好老公可太重要了！ 几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还在讨论。 “郭妹子，你身体不舒服咋大半夜的还站在外面，你等世明呢？” 郭晓岚站在门口，一言不发，整个人恹恹的，如霜打了的茄子。 明亮的月光衬得她脸色惨白，人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研究院的方向。 可把看凑热闹的三人吓够呛。 郭晓岚勉强扯出个笑容，回应道，“我出来透透气。” 有人嗐了一声，打趣她，“还以为你和我们一样出来看热闹的，你可不知道，祁主任给季思思买了不少东西……” 女人话还没说完，另外两人生拉硬拽抓着女人就往回走。 “要不是知道你缺心眼，我俩真以为你故意膈应人郭妹子的，一批来的，你看看季思思，再看看郭妹子……” “你没看到人脸色差成这样了吗？” 三人越走越远，背影和说话声也随之变小。 郭晓岚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眼神空洞无光。 又回想起今天上午那场闹剧，她现在在那些人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吧？ 郭晓岚从医务室回来，第一时间打开方世明的房间，在里面翻箱倒柜。 她知道王翠翠说的都是真的，可因为季思思没有正面回答的原因，还是心存侥幸，觉得方世明不会这样对她的。 但从翻出结婚申请的那一刻，郭晓岚不记得愣了多久，只记得当时耳边嗡嗡的，脑子一片空白。 等到深夜，方世明才回家，他推开门，看到郭晓岚眼眶红润，面无表情地坐在屋里，她脚边散落一堆纸。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郭晓岚这样，心里有几分感触。 她是不是看到祁主任给嫂子买的东西了，晓岚现在肯定觉得他很没用吧，是他让晓岚委屈了，还好他还没有递交申请，不然晓岚后悔嫁他怎么办？ 方世明一言不发，内心也开始难受起来。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郭晓岚嗓音沙哑，一听就是哭久了才成这样。 方世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我明天开始要出差一段时间，回来的时间还不确定，今天在清点明天要带走的资料。” 郭晓岚心就像被人挖走了一块，空落落的，她苦笑出声。 “如果我今晚不等你，你是不是明天直接走了，等着别人来告诉我？” 方世明想解释，可又怕说出惹怒她的话，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方世明，你为什么不说话，王八蛋，你要是不想娶我，为什么要答应我母亲订婚，又为什么让我来这个鬼地方！” 郭晓岚腾地一下站起身，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她大声宣泄心中的不满，语无伦次。 “我为了你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隔三差五就受人羞辱，遭人白眼，我从小到大没有受过谁的气，来了这里我天天受气，这就算了，可为什么偏偏你也不让我好过？” 她胡乱擦了脸上的眼泪，弯腰拾起地上的申请书，猛地砸在方世明的脸上。 第35章 我又不是去打仗 “你把我和我全家都当成猴子玩的团团转，如果不是今天王翠翠用这个来羞辱我，我还真不知道你连结婚申请都还没有交，你知道她们当时看我的那种眼神吗？” 郭晓岚伤心欲绝，眼神充满绝望，晶莹的泪珠一颗接一颗。 她歇斯底里的怒吼，只是想换来方世明一个解释，可男人只是一脸愧疚，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解释。 方世明从没有想过会这件事被发现，他只是不想让晓岚后悔，不想让她觉得嫁给他是最后悔的决定。 “晓岚，我只是怕你后悔，想给你多一段考虑的时间，我的打算是想等着这次出差完回来，要是你还愿意和我结婚的话，我就递交申请，我不想让你下半辈子都过得不开心。” 方世明垂下头。 他没想到原来这个决定会让她如此伤心，懊悔应该和晓岚坦诚相待的。 可一想到晓岚刚来的时候，满口抱怨不停，总是拿他和别人比较，他也是对双方考虑，而且他也不想每天一回到家就陷入争吵。 那样的日子，一眼就能看到头，他能坚持，晓岚能吗？ 郭晓岚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有点陌生，她身体里的力气被人一下抽空，跌坐在地上，她自嘲的笑了笑。 她抬起头，“我老家的人都知道我来找你结婚，你现在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我要是会后悔的话，为什么要和你同吃同住这么久，我为什么要自毁名声？ 你到底是不想让我后悔，还是不想让你自己后悔？ 反正我不管，方世明我告诉你，你要么在明天出差前带着我一起去递交申请，要么我找你领导，说你犯流氓罪！” 郭晓岚心寒，不甘和愤怒填满了她的大脑，已经完全失去理智。 方世明点头答应，蹲下身想去扶郭晓岚，“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我明天就带着你去找领导。” 郭晓岚抽出手，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爱意。 - 次日一大早，方世明就带着郭晓岚去敲响领导的门。 傅正柏披着外套，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开门看到两人，“小方，你这大清早的不睡觉，安心准备出发，来找我干什么？” 郭晓岚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男人，“傅所长，真是对不住你了，一大早打扰你，三我和世明是来找你批结婚申请的，世明前段时间忙糊涂了一直没空递交。 我们俩就想趁着今天他离开把这点事给办了，不然他也不能安心工作，一直挂念着也容易工作出岔子，我这在家属院也是没名没分的，动不动就被人戳脊梁骨。” “还请傅所长趁着现在，帮我们签个字，我好去领结婚证，等着世明出差回来就把婚礼也给办了。” 方世明跟着旁边附和，先是连连道歉赔不是，最后又诚恳的拿出申请书。 “还请所长帮我签个字。” 傅正柏这一大早的被吵醒心里有气，可听了郭晓岚的话，他也觉得并无道理。 毕竟人言可畏，就是奇怪，这小方怎么没有和祁宴一起递交申请？ 傅正柏打开门，“外头冷，你们先进来坐一会儿，我去拿笔和章。” 郭晓岚神色激动，拉着方世明一同进去。 拿到签好的申请书，方世明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看着旁边高兴的女人，他总觉得好像陪在他身旁的不应该是郭晓岚。 可除了郭晓岚又会是谁？他摇了摇头，把脑子里不该有的想法全甩出去。 现在他是结了婚的男人，可不能再想一些不该想的东西，不然晓岚闹起来，他吃不消。 郭晓岚手都在颤抖，心里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下没有人可以再嘲笑她了，她也是家属院的一份子了！ 郭晓岚又唠了几句家常。 “怎么没看到嫂子在家？” 傅正柏收好章和笔，回她，“孩子发烧一个周都没见好，你嫂子带着人去县城看病了，应该这几天就回来。” “原来如此，那我和世明就先走了，傅所长你再睡会儿吧，现在还早。” 傅所长：你们知道早就行，凌晨五点找他签字的，这还是第一次遇到！ 出了门的郭晓岚如释重负，心里也美滋滋的。 看到郭晓岚露出笑容，方世明刚才的不愉快也一扫而光。 其实郭晓岚也漂亮，从小被家里当宝贝护着的，皮肤也是白净细嫩，五官清秀，一双眼睛又圆又大，一头利落的短发衬得她还像是还在念书学生。 方世明也笑了，其实晓岚不发脾气也挺好的。 郭晓岚听说傅所长的媳妇黄巧梅是家属院里唯一有工作的人，在槐花公社上班，担任槐花公社的会计，一个月能有二三十块的工资。 槐花公社也管牧民，那边经常要人喂牛羊，工作轻松，一个月能有十来块的工资。 比起没工作的人来说，这已经是份特别好的工作。 要是和黄巧梅搞好关系，这活儿不就能有她一份吗？ 她如果有了工作，王翠翠肯定眼红死自己，昨天的仇她记下了，一定会连本带利还回去！ 郭晓岚开始为怎么和黄巧梅搞好关系做准备。 - 季思思以为她起得够早了，可还是还有更早的，她走出房间，看到祁宴房间里的灯开着，门缝都是亮的。 她在空间收拾了一个小包裹出来，里面有很多应急的东西，准备留给祁宴带着。 季思思敲了敲门，几秒后推门而入，“你怎么起这么早？” 问候完，她就开始进入主题。 “这个是我给你准备的东西，你一定要随身携带，里面有跌打损伤的药酒和感冒发烧的药，还有压缩饼干，这都是我从江海带过来的，你带在身上应急。” 昨晚为了安置新买的那些东西，祁宴和季思思折腾到了半夜，这才六点，祁宴就起床看书。 她真怕哪天祁宴把身体给搞垮了，这还怎么要孩子？ 祁宴摘了眼镜，视线落在她身上，季思思穿着浅蓝色碎花短袖和短裤睡衣，露出两条纤细白皙的胳膊，他的视线不自觉往下，两条白皙笔直的腿落入在眼底。 祁宴干咳两声，突然觉得有点热，他放下书。 “我又不是去打仗，你不用太担心，昨晚忙到这么晚，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话音刚落，季思思突然想起什么，她快步走到祁宴面前，小巧白嫩的手摸上了他的胸膛，似乎察觉不对劲，她又摸了两把。 第36章 求人办事 祁宴的喘息声变粗，他极力控制着体内要苏醒的某股情绪，漆黑的眼眸充满忍耐。 “你干什么？” 季思思又摸了摸，“我给你的衣服你穿了吗？” “穿了。”祁宴撩开衣角，露出防弹衣的一角，“你是为了这个才碰我的？” 季思思刚才的注意力都放在防弹衣上，现在才反应过来她的姿势和行为好像都有点过于亲昵了。 她面上讪讪的，干巴巴的解释。 “我爸买的这质量可真够好的，你要不说我还真摸不出来……” 季思思刚想往后退几步，男人大手抚上她腰间，不让她走。 听着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季思思的心跳声不由得也加快起来。 “等我回来就办酒席结婚。” 祁宴抱紧季思思，低头在她耳边耳语，热气喷洒在她耳垂，又痒又烫。 季思思双手环住祁宴，头埋在他怀里，说话的声音有些闷。 “好，我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健康的回来。” 这些天的相处，季思思对祁宴的感情在潜移默化下已经发生转变。 此刻在她眼中，祁宴并不是一本书里的配角，而是她的丈夫，是爱人。 不管是否捆绑命运，她都希望祁宴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回来。 “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一个月去两次挖虫草就够了，药要随身带着，林医生不在，吴医生还在，我已经拜托他定期给你送药，不舒服就马上找医生，多休息，我有的是钱，你不必要这么劳累，身体才是革命……” 祁宴的唠叨一出，分别的伤感瞬间消失殆尽，季思思无奈的点头答应他。 季思思送祁宴出大院门，这次的目的地不远，骑行出发。 去的不止研究所的人，还有军队护送，五辆车都拿来放东西，剩下的三十人都是骑马。 这还是季思思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马群，眼神中划过一丝震惊，目不转睛的看着。 李红英也来了，她丈夫是二营长，这次的护送负责人。 看见季思思的讶异，李红英笑着开口，“你还是第一次看到吧？” 季思思颔首，不敢想祁宴那种手长腿长，完美身材比例的男人，要是骑马该会有多帅。 “咱们可得站远些，待会儿这些马跑起来，这片就全都是沙子。”李红英带着季思思往后站，“祁主任骑马可威风了，你应该也是第一次看吧？当初他刚学骑马的时候，槐花公社好几个女社员都被他迷得死死的。” 经过李红英这么一说，季思思更好奇了，垫着脚在马群中寻找祁宴的身影。 清点好东西，马群开始躁动，一声令下，第一批队骑马走在前面，剩下的十几人在车后面，把车团团包围住。 目送人远去，季思思望着离开的方向，思绪万千。 “走吧，人都走远了。”李红英唤回季思思的思绪，提醒她，“你今天不是说还要去一趟草原吗？正好我也要去捡柴火，现在去不去？” “去，嫂子你等我回去拿个东西。” 季思思猛地想起来，她钱还没有给申子宸，她和李红英说了一声转身就跑。 去草原要走一个多小时，来回就两个小时，路途遥远，现在早早出发还不用晒太阳。 到了草原，季思思见申子辰还没来就跟着李红英一起捡柴火。 从今天起她也要开始捡点柴火，为婚宴做准备，虽然她是想把婚宴包给食堂的，可她想人家也不答应啊。 “红英嫂子，我能拜托你个事吗？” 季思思弯腰捡柴，熟练地一脚踩在树枝然后掰断放在背篓里。 “啥事，你尽管说，我能帮一定帮你！” 季思思来了也有大半个月，这还是第一次叫她帮忙，李红英期待住了。 “每天你家饭菜味隔着老远就飘过来，味道可香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隔壁是国营饭店呢，每次我刚从食堂吃完饭回来，一闻到就跟没吃似的，我手笨不会做饭就想拜托拜托嫂子，能不能等办喜酒那天，你来给我指导指导？” 季思思先夸，夸完再委婉的提出自己的请求，别人能不能答应不好说，但必须要先把求人的态度拿出来，把人夸舒服了再说。 李红英笑得合不拢嘴，“哪有这么夸张，我来就是了。 还有几个嫂子手艺也好，到时候叫上她们一起去你家帮忙，你日子定了吗？ 定了我就好早点叫她们，让她们把时间都给空出来，你家里东西够不够用，不够上我家拿去。” 季思思哦你手机 “还没定，只是等祁宴回来挑个日子就办，那就太感谢嫂子了！” 敲定了厨师，季思思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做饭可是她最头疼的事情。 趁着这段时间，她就再做点其他准备，比如包喜糖之类的事情。 谈话间，申子辰也来了，只是这次他身后还跟了个女人。 申子辰不耐烦，“方菲，你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 “这路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就你能走？我就是走得慢而已，才不是什么跟着你，你别自作多情了！” 方菲不满，她就是故意跟着的又怎么了，她这次来就是想看看让他一直惦记的人到底是谁？ 申子辰无奈，只得加快步伐，身后的人急得小跑。 季思思刚把手里的柴火丢进背篓，一抬头就看到申子辰来了，脸上带笑。 方菲看到季思思的那一刻，表情突变，瞪着她。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找这个有夫之妇？”方菲的声音不小，周边捡柴火的人都纷纷抬头看了过来。 季思思语塞，皱起眉头，感受到了方菲对她的敌意。 这女人该不会是把她当做情敌了吧？季思思猜测。 申子辰表情一脸不耐，纠正方菲，“方同志，祸从口出，你这是诽谤，是在造谣生事，要是我把这件事和队长说，你觉得你还能继续留在公社吗？” 方菲吃瘪，不服气。 “我才没有诽谤，如果你不是来找她，那你告诉我你是来干什么的？” 申子辰睨了她一眼，“关你屁事。” 方菲：“！！！” 季思思也不想落人口舌，见方菲不是个好对付，她索性把事情往严重了说。 “我和申子辰就只是认识那么简单，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要是因为你的话被人造谣，我承受不住舆论的压力想不通自杀了怎么办？ 况且我还有心脏病，更受不了刺激，你的一句话葬送了一条鲜活的生命，请问你午夜梦回的时候，真的能心安吗？” 第37章 感受不到爱意 方菲吓得赶紧捂嘴，瞪着眼睛不敢再说话。 有那么严重吗？有心脏病不在家好好待着，跑这边来干什么？该不会是骗她的吧？ 方菲心里闪过无数个怀疑。 申子辰听到季思思有心脏病，表情一愣，眼神诧异。 她居然有心脏病？回想起之前他带季思思去了更高的地方挖虫草，申子辰遍体生寒。 方菲撇了撇嘴角，不情愿的道歉，“是我说话重了，不过我也是在意申子辰才着急说错话的，希望你能体谅。” 方菲有意宣誓主权，她就是想让全部人都知道，她喜欢申子辰，谁也不能和她抢。 知青点的人都知道，偏偏就申子辰这个榆木脑袋感受不到她的爱意。 总是往外跑，害得她说错话差点背上一条人命。 季思思也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只是看申子辰这脸色，怎么感觉这女人是单相思？ 申子辰脸黑得都能滴墨。 “方菲，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甚至连朋友都没有，还请你不要乱说话，给我增加不必要的烦恼，也不要用你的名声来绑架我。” 方菲没想到申子辰会这么直白的拒绝她，一向骄傲的方菲内心不甘，想要质问申子辰，她到底是哪里不好？ 可等方菲一对上其他人看热闹的眼神，她内心的不甘转为羞耻，呜呜呜的哭着跑开。 申子辰一脸冷漠的看着她跑开，丝毫没有要追的意味。 后面季思思趁着人少的时候把钱给了申子辰。 “一共卖了110，你的品质比我好，数量也多一点，所以给你分60，下次什么时候挖还不确定，暂定下下个周，我这几天都会来这边捡柴火，到时候我通知你。” 申子辰惊喜却又不敢表现出来，他愣愣的看着手中用布袋包裹的钱，定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还是他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他难以控制激动的情绪，说话的声线都在发颤，“谢谢，真的太感谢你了。” “你刚才说你有心脏病是真的吗？你要是有心脏病不适合长时间挖虫草，上面空气比下面稀薄，气压也高，挖虫草还费力气，挖完这一次就算了吧，这钱已经很多了。” 申子辰不放心。 季思思没想到她说出来唬方菲的话被申子辰听了进去。 “我不严重，没事的，我刚才就是说来吓吓那位女同志的。” 不挖怎么行啊，不挖她可就真的会出事啊，眼看着两千块钱的目标就要到了！ 季思思还打算提升五感，到时候真就是眼观八路，耳听四方，鼻子比狗还灵，光想想就觉得很酷！ “好，那我听你的。” 申子辰想着来都来了，也准备捡点柴火回去，为做饭和过冬做准备。 “你在等谁吗？” 季思思发现申子辰总是时不时的看着某一处，望眼欲穿。 被抓包的申子辰面色一红，紧张地摇头否认，“我，我没有。” 申子辰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林淼在草原上奔跑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久久不能消去。 看到季思思只身一人的时候，他眼底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见他不愿意多说，季思思也没再问。 等回去的时候，李红英提出，“思思，我看你和那个男知青经常在一起，我是知道你们没有啥关系的，可其他人不知道啊，你还是避点嫌的好，还好今天咱们院里和你们院的人没来，不然可就真的有嘴说不清了。” 季思思知道李红英是为了她着想，没有觉得烦，耐心的和李红英解释。 “我以前听人说雪山上有不少对身体好的草药，第一次去的时候想碰碰运气，正好申子辰懂不少中药，是他帮了我，然后就交了个朋友。” “嫂子你放心，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再落人口舌的。” 看样子她必须要找个人一起了，三人行，这总没得说了吧？ 季思思和李红英路过大，里面围坐了不少聊天缝补衣服的人，见到两人纷纷搭讪，尤其是和季思思，都拐着弯的打探昨天她进城买了什么。 “思思你们昨天这么晚才回来，在县城买不少好东西吧？” 其他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 “祁主任不是早早就置办好了三转一响吗？怎么还带着你开车去买东西，买的都是结婚用的吗？” “是啊，你们俩证都下来，是不是等着祁主任一回来就办酒？” 季思思被人炮轰，一个个问题砸得她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得好。 她笑着打哈哈，“随便买了点，对啊，等他回来就办酒，到时候嫂子们可一定要过来帮忙啊，我这笨手笨脚的，怕做不好，嫂子们个个都是能干的，我就等着嫂子们多帮我了。”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好家伙，我们就是想打听打听，你居然想着让我们过去做活？ 有人脑子转得快。 “那肯定要帮的，祁主任可是大领导，我们巴不得抢着来呢，就是不知道你准备了些啥，你现在先和我们说说，看看哪些是要提前弄的。” 季思思也是服了这个老六，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就是买点喜糖瓜子花生什么的，嫂子你答应了我可要来啊，我这第一次结婚的，啥也不懂就全靠嫂子们了。” 两人车轱辘话来回说。 最后见实在套不出来季思思的话，其中几人反而还进了她的圈套，答应来帮忙。 季思思走的时候，还不忘在几人伤口上撒盐，“嫂子们记得到时候都来啊！” 李红英没忍住笑了出来，对着季思思比大拇指。 “还是你有本事，几句话就把她们堵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你是没看到那一个个的脸色。” 李红英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季思思也被笑声感染，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季思思和李红英刚离开大坝，郭晓岚也到了大坝里，她拿着小马扎坐在几人旁边。 “嫂子们，我和世明的证快要下来了，等他回来，你们来我们家吃喜酒啊。” “郭妹子，你来的还真是巧，季思思刚才也邀请我们呢，你俩一块来的，该不会后面日子也撞一块去吧？” 这要是撞日子，一天就要走两户，难免就会有对比。 郭晓岚笑容一僵，“这么巧啊，没事，到时候我和思思商量一下，尽量岔开。” 郭晓岚已经清晰的认知到自己不是季思思的对手，以后还要相处这么久的时间，没必要一直抓着以前那点小事不放。 第38章 赔礼道歉来了 季思思从空间出来，想趁着今天天气好把被子拿到院子里晒一晒，顺便做做家里的卫生。 小院的地上铺满石板，烈日照射反光衬得十分白，左边靠墙的位置有一小块土地，是专门用来给家属种蔬菜的，改善生活用的。 但季思思觉得这块地到她手上算是废了，因为她不会做饭，压根改善不了祁宴和她的生活，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食堂厨师身上。 季思思看着地思考，她都已经开过荒了，那就不能浪费，看以后能不能种个什么。 然后季思思又从空间拿了几根钉子和一把锤子，准备在院子里牵一根晾衣服的绳子。 看着钉子被越锤越深，深陷墙中，季思思的体力也逐渐透支。 她呼出一口气，要不是怕被发现，真想拿个插排连上电钻，只可惜电钻声音太大了，怕是刚启动就会惊动周围人。 季思思敲累了，丢掉手中的榔头，甩了甩发酸的手，刚转身就看到郭晓岚站在自家门口，手上还拎了两袋东西。 季思思眼神讶异，随即恢复自然。 “你来干什么？我先说好，我可帮不了你扯结婚证，祁宴虽然是个主任但也还没到能在你结婚证上签字的地步，怎么抓住男人的心，更是无能为力，我也第一次恋爱，第一次结婚，可没多的经验传授给你。” 季思思说完进客厅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完。 “你要是缺钙喜欢在外面晒太阳，我就不请你进来坐了。” 她一口气说完那么多话还进来喝了杯水，这么长时间也不见郭晓岚有要进来的意思。 正好，省得她待客，季思思又回到院子里。 “我不是来找你帮忙的，我和世明的申请书已经通过了，现在就是差一张证，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情，我这次来是向你赔礼道歉的，之前的事是我不对，这些是给你的。” 郭晓岚把手里的麦乳精和一斤糖果放在院子里的洗衣台上，“还有，谢谢你提醒我，不然现在我估计还和王翠翠一块给你使坏呢。 对了，你什么时候定日子能不能提前和我说一下？我不喜欢和别人在同一天结婚。” “你比之前诚实多了，心意我领了，东西就算了，等选定日子我会提前告诉你一声的，我也不喜欢和别人撞一起。” 明明人没变，态度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傲娇，但为什么季思思就是感觉这郭晓岚看着没以前那么讨厌了？ 见目的达成，郭晓岚也不再逗留，她清楚自己和季思思性格不对付，留着她也是吃亏的一方。 郭晓岚出了门，一想到昨天她狼狈的模样，甚至还低声下气的求季思思帮忙，她的羞耻心突然就涌了上来。 郭晓岚内心尖叫。 - 季思思佩服郭晓岚的办事速度，也算没有枉费她的敲打，要是季念真的如期而至，看到如今的一切会不会大跌眼镜？ 当然，如果季念能认清现实是最好，可如果还是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想踩着她和祁宴命往上爬的话，那就别怪她不留情面。 反正她也不是原主，再者，原主和季念感情也没有多深。 “思思，你在家鼓捣什么呢，大老远就听到你在院子里乒乒乓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拆家呢。” 李红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季思思刚把被子搭上去，被子挡了她的视线，“今天太阳好，我想着把被子晒一晒，家里也没晾衣杆就牵了根绳子，没吵着你吧？” “没吵着，我今天带了个新朋友给你认识，你快出来见见。” 听到新朋友，季思思掀开被子走了出去，见到李红英身旁站着的女人，女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孩子，她目光一愣，这不是昨天百货商店的那个女人吗？ 看清季思思的脸，黄巧梅也怔住。 黄巧梅看清是季思思后，眼眶一下就红了，眸子闪着泪花，上前一把抓着季思思的手，“同志，没想到居然还能见到你，昨天真的太感谢你和你的那几位朋友了，要不是你们，洋洋怕是就这么被人耽误死了……” 回忆起惊恐的那一幕，黄巧梅心中就愧疚得要死，差一点，差一点她就亲眼目睹孩子死在她面前了。 还好遇到了恩人，不然的话，她根本不敢想后果。 季思思也没想到居然还能有再见面的一天，这还真是有缘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医生怎么说的，现在孩子怎么样了？” “温度降下去人就好多了，得亏送去的及时，医生说要是再晚一步送过去，以后可就要留下病根，指不定会得癫痫。” 黄巧梅眼泪掉得更厉害了，“是我的无知才害了洋洋，还好遇到了你和你几位朋友，不然，我真的这辈子都过不去……” “红英妹子，这位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救了洋洋的女同志，没想到居然能是你们院” 刚说完，黄巧梅命令身后的两个孩子，“快给救了你们弟弟的恩人磕头，如果不是恩人的话，你们就没弟弟了。” 一大一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季思思看，见母亲吩咐，两人二话没说，扑通一声下跪。 “谢谢恩人救了弟弟。” “谢谢恩人救了弟弟。” 眼见着两个孩子异口同声说完话，转而就真的准备磕下去，季思思慌忙去扶，“快起来快起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黄巧梅说着也要给季思思磕一个，吓得她够呛，急忙让李红英帮忙。 “红英嫂子你快帮帮我，我有心脏病，受不得这种刺激啊。” 李红英理解黄巧梅的激动，同为母亲，刚才她听着黄巧梅讲起昨天的事，光听着她就胆战心惊的，只是没想到会是季思思救了洋洋。 但考虑到季思思身体，还是帮忙拦住要下跪的黄巧梅。 突然，李红英拍了拍脑门，“说这么多都忘了介绍，这位是祁主任的爱人，叫季思思，昨天估摸着开车送你去医院的就是林医生和林培风，她们是姐弟，这姐弟俩你没见过我还能理解，但祁主任，你咋没认出来？” 黄巧梅止住哭泣，眨了眨眼睛。 “祁宴？我昨天可能太着急了，全顾着洋洋去了，没能注意到他，只记得三个人了。” “思思，这位是你们傅所长的妻子，叫黄巧梅，她一直都在隔壁公社做会计，很少回院里来。” 李红英承担起介绍人的身份。 黄巧梅则一直都是眼泪掉个不停，嘴里一直说着要报答她们。 季思思也没想到，她不过是见义勇为，居然就能帮到所长爱人，她这运气真是好到爆炸。 第39章 看不出这是在讨好人吗? 只是这感激的方式未免有点太过于淳朴了。 三个人给她磕头下跪，季思思回想刚才的一幕就心跳加速，心脏隐隐作痛，季思思捂着心口，深呼吸。 这心里压力真是够大的，季思思觉得她注定做不了皇帝，毕竟三个人给她磕头下跪，她这心急得都快跳出来了。 “嫂子们，这外面太阳大，咱们进去坐着说。” 季思思把人请进客厅，给两个孩子抓了点水果糖出来，又拿了点昨天买的水果和点心招待李红英和黄巧梅。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正儿八经的上门来找她聊天，一个是营长爱人，一个是所长爱人，她可不能把人亏待了。 “嫂子，事情都过去了就别提了，以后小心注意就是了。” 黄巧梅十句话九句都是在感谢她的，季思思受宠若惊，想要岔开话题聊点别的。 “你们两个叫什么呀，今年多大了？” 季思思转头问起在沙发上坐着的一大一小，大的是男孩，个子矮她一个头，看样子十来岁。小的是女孩，七八岁的样子，长相和黄巧梅有几分相似。 黄巧梅看向孩子，“思思阿姨问你们呢。” 大的先回答，“我叫傅伟明，今年十二岁，谢谢思思阿姨的糖，也谢谢思思阿姨救了我弟弟，等我长大一定好好报答思思阿姨的恩情，以后思思阿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也一定帮忙。” “虽然我看着小，但我身上有的是力气，思思阿姨要是有做不动的活儿就包在我身上！” 傅伟明冲着季思思笑了笑，黝黑的皮肤，笑容璀璨，眼睛里闪着亮光，身上洋溢着青春。 “我叫傅思雅，今年七岁，谢谢思思阿姨的糖……虽然我没力气，但是……我可以帮思思阿姨做家务，谢谢阿姨救了我弟弟。” 傅思雅学着傅伟明的话，一幅怯生生的表情，手紧张地捏着衣角，不敢抬头看季思思。 季思思算是看明白了，这兄妹，一个社牛，一个社恐。 黄巧梅欣慰的看着她的一双儿女，看来她的教育没有浪费。 “要是我家的皮猴子能有伟明的一半就好了，也用不着我头疼，整天跟个野人一样不归家，吃饭都喊不回来，要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真是怀疑谁和我有仇，送了两个讨债的来。” 李红英叹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看看别人家的孩子懂事，一个嘴甜会帮忙，一个小小年纪会做家务，再看看她家里的， 季思思笑着附和，“孩子嘛，都是有调皮的过程，等过去了就好。” 三人一直聊到太阳下山，以李红英急着回去晒的豆子和辣椒收尾。 黄巧梅带着孩子走出季思思家。 “妈，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从思思阿姨家出来就一脸的不开心？” 傅伟明歪着脑袋问，“难道你不喜欢思思阿姨？” “臭小子，你哪里看出我不喜欢思思了，我简直不要太稀罕她好不好？”黄巧梅抬手就要朝着傅伟明打去，“我就是在想能为你思思阿姨做些什么，或者是送点什么给她。” 傅思雅不理解，她抬头问，“可思思阿姨家好像不缺东西哎。” 黄巧梅被女儿的发言逗笑。 “这倒也是，你祁叔叔的家庭条件可比你爸爸好了不止一百倍，” “不过思雅，妈妈是不是教过你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的道理？等你长大了一定要报答思思阿姨好吗？” 傅思雅小脸认真，重重点头。“好！” 傅伟明撇嘴，不服气，“妈，我听说我一个川省的同学说他爸爸老家那边有一个戏法是川剧变脸，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去偷学过啊？” 黄巧梅一巴掌拍在傅伟明后脑勺。 “你敢说你妈是唱戏的？” 傅伟明捂着脑袋，嗷的叫了一声，“那也不完全唱戏的，重点是变脸戏法。” “还敢说是不是？我看是几天没打你，皮痒了是吧？” 没等到傅伟明的认错，王翠翠捧着一个水果罐头出现，她看到黄巧梅的时候，眼睛明显一亮。 傅伟明一愣，疑惑道，“妈，王婶婶看你的眼神，怎么跟我看到肉似的？你看着也没肉香啊。” 黄巧梅深吸一口气。 亲生的，这是她亲生的，不能打，打坏了也是心疼。 王翠翠小跑到三人面前，一脸的殷勤。 “巧梅姐，我可算是等到你回来了，听傅所长说洋洋发烧还带去县城看了，孩子现在好点了吗？这是我老家带来的黄桃罐头，你带回去给孩子吃，吃了就好了。” 黄巧梅自然知道王翠翠的目的，半个月前，王翠翠就一直频繁的来家里走动，目的就是想要她手中的推荐名额。 她也搞不懂，这王翠翠到底是哪里来的消息，这消息连槐花公社的社员都不知道，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居然知道了？ 槐花公社的书记从半个月前就有意再招一个联络员，只是他的选人意向不在槐花公社，而是在研究所家属院。 考虑研究所的职工都是各大理工大学的尖子生，其爱人的文化水平也会普遍社员高些，其次不是槐花公社的社员，对公社的一些保密材料也能得到保证，这才把推荐名额给了她。 通过下午的聊天，得知季思思是高中毕业后，她就有意想把名额给季思思。 一方面是为了报恩，另外一方面，季思思的人品是她敢保证的，这样的人她才能放心推荐。 傅伟明指着罐头问，“王婶婶，你这黄桃罐头里下药了？” “瞎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在罐头下药？你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我这都是一片好心，我都是心疼你妈，上着班还要带着洋洋看病，回来还要照顾你们两个孩子，你这么大了，可得多替你妈分担点。” 王翠翠被傅伟明的话吓得一激灵，着急解释，生怕黄巧梅误会。 “那为什么我弟弟镇上医院都治不好的感冒，吃了你的罐头就会好？” 傅伟明不解，难道这罐头真的能治病吗？ 他太想搞清楚了，要是真能治病，那他以后也要多感冒几次，这样是不是也能吃上美味的罐头了？ 王翠翠被问得不耐烦了，这死孩子咋就这么犟呢，看不出来她这是在讨好人吗？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王翠翠忍住了骂人的欲望，无视傅伟明的问题。 “巧梅姐，你快收着吧，就一点小东西也不值几个钱，咱们都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平时不就靠着大家互相帮衬过日子吗？” 第40章 公平竞争 “翠妹子，你这好意我心领了，但东西我是真不能要，洋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用不着吃这么精贵的东西，你还是留着给你家二牛吃吧。” 黄巧梅知道王翠翠的难缠，一手牵一个孩子想离开，不想再和她多说。 王翠翠抱着罐头拦住他们的去路，“既然这样，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我找你还想问问槐花公社那工作的事情，这是真的不？巧梅姐，咱俩可是认识了五年了啊，来家属院的时候坐的还是一辆车，这么多年的情分，你不得优先考虑我？” “的确有这事，这事你是从哪里听到的？” “就是捡柴火的时候听到有社员扯家常，我也不认识她们，不过我瞧那样也十有八九，毕竟无风不起浪，你说对吧巧梅姐？” 这事她也是捡柴火听槐花公社的人说的，好像那人的女儿在公社工作，那两人在小声讨论的时候，被她听得一清二楚。 黄巧梅皱眉，板着脸看王翠翠，“你这耳朵伸得可真够长的，领导的确有意向招一个联络员，但大概率会是从别的单位调过来，招人的话咱们这可没几个高中毕业的，就算有也不一定别的条件适合，这我不能感情用事，你要是真想去，就等消息吧。” 她和王翠翠认识五年，一颗瓜子都没吃到过她的，这突然抱个罐头来，一口一个为孩子好，真让她感到陌生。 黄巧梅就知道王翠翠这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在槐花公社都做了两年会计就没点话语权吗？我虽然不是高中毕业，但小学毕业绰绰有余，我不仅识字还聪明，你在领导面前说我几句好话，这不就是轻轻松的事情吗？” 王翠翠不放弃。 “王婶婶，我一个小学生都知道初中知识和高中知识有很大区别的，而且我妈又不是领导，你找她没用啊。” 傅伟明在一旁帮黄巧梅说话，他也是后知后觉才看出来，王婶婶才不是来送罐头给弟弟吃的。 说话不诚实，害得他真以为罐头能治病。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我又不是不能学，我家那口子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巧梅姐你先推荐我上岗位，我让我家那口子晚上回来教我高中和大学的知识，勤能补拙嘛。” 黄巧梅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狗皮膏药，粘上了甩都甩不掉！ “伟明说得对，这招人的事你得找领导。这天也不早了，老傅和洋洋都还在家里等着我呢，我就不和你多聊了，得赶着回去做饭。” 黄巧梅一手一个孩子，脚底跟抹了油似的，很快就没了身影。 王翠翠还想说什么，碍于傅正柏的面子上没敢再拦，要是她把黄巧梅惹急了，回去和傅所长说怎么办？ 要不到工作事小，连累丈夫事大，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只是这黄巧梅怎么从季思思家里出来？ 王翠翠疑惑的目送黄巧梅三人离开，李红英和黄巧梅是老乡，两人关系好，这是众所周知的。 坏了！王翠翠哎呀一声，抬脚跺地，内心猜想，一定是李红英怂恿黄巧梅把工作给季思思的。 王翠翠抱着罐头的手下意识握紧，心里不服。 凭什么，她和黄巧梅好歹是一起来的家属院，认识了快五年，居然还比不过一个才来的外人？ 王翠翠的眼神充满愤怒和嫉妒，这可是黄巧梅不仁的，那就别怪她不义了。 - 时隔几日，黄巧梅愁容满面的敲响季思思家的门。 季思思刚把苹果核里的籽给分离出来，一颗颗的摊在纸巾上，准备水培发苗，然后再种进土里。 这还是她昨晚在空间吃苹果，突然有的想法。季思思准备先在院子里种一棵苹果树，能够存活的话，她就在院子外围再种几棵试试，反正这边的气候和土壤都适合种苹果。 见黄巧梅来，季思思把苹果籽包起来，随手放进柜子里。 “巧梅姐进来坐啊，你今天怎么没带伟明和思雅来？” “伟明去上学了，思雅在家照顾洋洋，我来找你说点事。” 季思思搬出板凳，给黄巧梅倒了杯凉白开，“先喝口水，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应该也知道我在槐花公社做会计……” 黄巧梅把前因后果都说给季思思听，一连叹了好几口气，“我没想到全院里都知道工作的这件事，王翠翠还到传说我要把工作给你，现在个个都快把我家门槛给踏破了，弄得我是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着。” 季思思倒是不意外王翠翠的操作。 “我承认，我一开始的确是有私心，想推荐你去，但我都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就害得你被人嚼舌根，真是对不住你啊思思，是我连累了你。” 黄巧梅急得上火，上嘴唇长了个大泡。 “我已经做好决定，准备和领导说明情况，让他尽量从其他单位选调一位同志过来，招人还是算了吧。” 黄巧梅扶额，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她今天来就是想和季思思道个歉，她低估了院里那群人听风就是雨的本领。 季思思提议，“这不是放不放弃的问题，就算是你放弃了，她们也只会认为你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选择用这种方式示弱，间接也得罪一部分心眼小的人，觉得你就算浪费也不给她们，这万一以后都捏着你这点不放可怎么办？” 季思思承认，她是有私心的，刚才听黄巧梅说到工作，她的确很心动也想要这份工作，但在现下，她不想通过这种方式获得。 这两天忙着水培苹果苗，除了吃饭就没怎么出去过，也不知道外面的风言风语。 季思思见黄巧梅一直在强调放弃招人，她总觉得是在暗示自己帮忙一起想办法。 黄巧梅听李红英讲过季思思大战朝天椒的事迹，知道季思思肯定有办法。 她也确实不想放弃让院里多一个人有工作的机会，她更希望，这个人能是季思思。 “那不如就办场考试好了，报名的时候就筛掉低文化的，初中以下的不要。 剩下的人参加考试，巧梅姐你出题，就出一些高中相关以及工作相关的题目，一方面是能筛掉部分学历造假的人。 另外一方面还能看出哪些人更适合这个岗位，用公平竞争的方式去堵住她们的嘴，你觉得怎么样？” 第41章 竞争激烈 “你这点子聪明，那我现在就去坝子和她们说，要报名的来我这里报名，凭实力说话，要是有哪个脑子不灵醒的敢在背地嚼舌根，老娘也不是好惹的！” 还真让红英说对了，找思思真的能解决问题。 黄巧梅巴不得现在就去坝子里发个通知，狠狠的打那些人的脸，只不过题目还需要一段时间准备，还得再等等。 思思这点子不怕人蒙混过关，还能找到最适合的人选，最后还能堵住那群闹山麻雀的嘴，一举三得！ “可以，我和你一起去，我也想报名试试看。” 季思思一副看透不说破的表情，她就知道，巧梅姐肯定是来找她想办法的。 不过她也的确需要一份工作。 前世她从事的是文化自媒体博主，视频内容广泛，主要内容是以非物质文化遗产手艺为主，让更多人了解扎染、雕刻、打铁花、华夏小众乐器等文化。 她不是在学习的路上就是在奔赴学习的路上，每次接收到新的事物和知识时，她都累并快乐着。 黄巧梅现在有了底气，迈出的步子特别坚定，肚子里攒着一股气。 坝子宽敞，水泥地面干干净净，院里大部分的人都在坝子里坐着，也不光是聊天，三分之二的人手里也没闲着，借着太阳补衣服、择菜、钩鞋垫子做什么的都有。 见黄巧梅和季思思来了，人头攒动，明显比刚才还要吵闹。 “黄巧梅和季思思怎么一起来了？该不会真把工作给季思思了吧？” “八九不离十了，之前还避嫌呢，可惜我送过去的蜂蜜，那可是我从老家带来的土蜂蜜，等会我就去她家里把东西要回来！” “去的时候叫上我，我送的可是一整盒糕点，这还是前两年我弟妹结婚，我爸妈让我带来的，一直没舍得吃，昨天刚送到她家里去。” “还有我，我虽然送的是狗剩穿剩下的衣服，但那布料可是狗剩大姨从江海带来的布料呢，精贵得很，而且洋洋还那么小，改改说不定还能做一套新衣服呢。” 郭晓岚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心中同情起黄巧梅，家里都快成垃圾站了，什么东西都有。 她只觉得这群人搞笑，传得沸沸扬扬的，实际一个送礼的都没少，这要是真给季思思了，送礼还有什么用？ 她都不用动脑子猜就知道这件事肯定是王翠翠干的。 想到和王翠翠的仇，郭晓岚就气得牙痒痒，她迟早把这口恶气给出了！ - 黄巧梅费了很大力气才让所有人安静下来，在炎炎夏日之下，她扯着嗓子，“我知道大家都很想去参加工作，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我手上的确有一个推荐名额，但我先说好，只是推荐名额，不是给你们打包票说绝对能上岗，最后能不能行，还要看你们自身的实力。” “想拿到我手上的推荐名额也很简单，通过我的考试，最后谁赢我给谁！但有个前提，只能初中文化和高中文化的人报名，联络员最低要求也是初中文化，还请各位多理解。” 黄巧梅的话音刚落，坝子里一半的人发出哀怨。 “这算什么好办法，我们小学文化又没比别人差到哪里去，再说了，大家都毕业多久了，以前学的那些东西全还给老师了，说不定她们还不如我们！” “我看她们就是搞歧视，学历歧视！看不起我们这些小学文化的。” 初中文化和高中文化的人自然想减少竞争对手。 “看给你们急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总该懂吧，就算我们忘了又怎么了，我们肚里墨水比你们多怎么了？我们忘记怎么也是几十年后的事。” 两方吵得不可开交，黄巧梅在中间极力调节气氛。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再吵我就和领导申请名额作废！”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只剩下蝉鸣的声音。 季思思愣了愣，这话这么有杀伤力，怎么不早点搬出来？ “不是我看不起小学文凭，是单位最低就只要初中，这句话很难理解吗？一个个的又不是畜生，听不懂人话还是咋的？再说了，我还没牛到能去单位给你们降低门槛的地步！” 黄巧梅气得叉腰怒吼，“要报名的过来登记，等后天全部在坝子里等着。” “我最后提醒一句，不要弄虚作假，我想知道你们的学历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别忘了我家那口子干什么的！” 黄巧梅总算是懂了丈夫的那句要和人保持距离感，前几年她都表现得太有亲和力，就让这群人踩着欺负。 怎么说她丈夫的官也是最大的，随便来一个都能质疑她两句，给黄巧梅气够呛。 天气热，偶尔吹过的风都带着一股燥热，让人身上黏腻腻的。 季思思离黄巧梅最近，排在第一个，“季思思，江海高中毕业，高中文凭。” 黄巧梅飞速在纸上登记。 有了学历的限制，报名的就只有十五个，其中只有三个人是高中学历，季思思、郭晓岚、顾心懿。 “我不信，你怎么可能上过高中？” 王翠翠是小学学历，她连报名资格都没有，满身的怨气。 就算季思思是高中文凭又怎么样，她就是不想让人好过，巴不得膈应死季思思。 季思思瞥了她一眼，面色冷静，眼底染着几分挑衅“我可不接受连报名资格都没有的人质疑我。” 王翠翠眼睛瞬间瞪大，气得结巴。 “贱人，你再说一句试试？” “王翠翠，你有受虐倾向吗？非得逼着我重复羞辱你的话。” 季思思看了看周围的人，“大家都看见了，是她让我再重复的。” 说完，季思思又如她愿重复了一句。 王翠翠感觉她的五脏内腑都快被气炸了，脸色都被气成猪肝色。 “这有什么好质疑的，人家巧梅心里有数，翠翠你就别过问了。” 几个和王翠翠有点交情的人拉着她离开。 “你们都拉着我干什么！要不是你们拦着我，我刚才早就撕烂贱人的嘴！” 于芳撇了撇嘴，没好气道，“是是是，是我们拉着你了，你都栽她手上几次了，怎么还不长记性？”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就活该被收拾！ 于芳没敢说心里话，她丈夫可没季思思丈夫硬，况且她还欠着王翠翠人情。 要不是让王翠翠帮忙给家里人寄钱，她才不会拉王翠翠。 第42章 县城赶集 “你们几个软脚虾，你们怕祁主任我可不怕，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一码事归一码事，我还不信我们女人家的事能牵扯到男人工作上去。 我们都来这院里五六年了吧，季思思那个贱人我就不惜得说了，黄巧梅这个白眼狼，当初还是和我们坐一辆车来的院里，好歹也是共同相处了五年，五年啊！” 王翠翠伸开五指，嘴里诉说着不甘，“你们刚才也都看到了吧，这么多人就三个高中学历的，里面两个都是才来的新人，一个比一个难缠，有了工作以后肯定更看不起我们！” 其他人相视一眼，眼里都是无奈。 你倒是不在意，你男人就是院里负责买东西的，能和你有什么关系？ 一个是主任的新娘子，一个是所长媳妇。 她们又不是得了失心疯，要不是为了大局着想和念着以前的情分，她们才不想来劝架。 “大不了以后绕着点走就是了，反正季思思和我们也不在一块住。” “是啊，犯不着生那么大气，气坏了身子不好，巧梅姐说了要求是领导定的，她没资格做决定，她有没有私心，你去问问槐花公社的人不就知道了？你就别多想了。” “看不起我们就看不起吧，我们又不是看人脸色过日子。” 见没一个人帮腔，王翠翠更气了，她瞪了几人一眼，。 - 今天是大家一起去赶集的日子，在每个月一号，院里会专门租一辆公交车供家属采购使用，早上八点前去，下午一点回。 季思思迎着晨曦走到院门口，蓝白色的公交车早早就停在门口，车型不大，左边挂着个21路的招牌。 车里面一片热闹，座位已经没了，后面来的就只能站着，除座位以外的空间都被背篓占据，七八个背篓叠在一起，跟俄罗斯套娃一样。 有个季思思面熟的面孔问她，“思思，你怎么没背背篓啊？” “我还没买，待会儿去县城买一个。” 季思思回她，这的确是在她计划之内的东西，除此之外还要买点菜，定一下喜宴的菜单，还有报纸，报纸能让她尽快了解这个年代，也对明天的考试大有裨益。 “淑芬，哪里有你操心的份儿，祁主任走的时候特地带思思去过一趟城里买东西，我听说车子都塞不下，这得多少东西啊。” 其他人跟着起哄。 张淑芳恍然大悟，憨厚的笑了笑，“这倒是，不过思思你应该也是京都人吧，我听说祁主任就是京都大学毕业的，家也在京都。” 季思思找了个靠车窗的空地，推开车窗透气。 “我不是京都人，对了，我还没好好和嫂子们认识一下。” 季思思清了清嗓子，“我先来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季思思，海省江海市人，今年十八岁，江海高中毕业，以后还麻烦嫂子们多多照顾了。” 其他人见了季思思的介绍，也开始纷纷自我介绍起来。 车上一共三十多个人，一圈轮下来，季思思记得七七八八。 轮到王翠翠的时候，她冷哼一声别过头不再看众人，独自生气。 郭晓岚也借着机会做了自我介绍。 车子在介绍的过程中发动，张淑芬坐的位置离季思思很近，一路上都在找她搭话。 张淑芬好奇的问：“你是海省的人，怎么会和祁主任认识？这两个省也不近啊。” “长辈认识，定的娃娃亲。”季思思没有说太多，也没找到比这还好的借口敷衍她们。 张淑芳眼睛瞪大，圆溜溜的一双大眼睛全是惊讶。 “真的假的？我看祁主任那副不值钱的模样，还以为你们是自由恋爱，怎么也没想到是包办婚姻，娃娃亲一开始能有你们两口子这感情可不多见。” 坐在张淑芳旁边的李玉莲一脸姨母笑。 “要我说也正常，思思长得多漂亮啊，谁娶了不开心？两人配在一块多合适啊，郎才女貌的。” 车里面的画风突变，突然就全部都是在吹捧季思思和祁宴有多般配。 季思思靠着窗口，风涌进来拂乱碎发，她抬手把碎发别在耳后，白皙精致的脸因为调侃染上粉红，她抿了抿嘴唇，笑容羞涩。 张淑芳歪头欣赏美人，发出感叹，“之前说不上来祁主任看思思的眼神，这下我懂了，就像我做的拔丝地瓜，甜甜的还拔丝。” 季思思听了张淑芳的形容，噗嗤一声笑出声。 有了能聊天的人，季思思觉得两个小时的车程好像也没那么煎熬。 车子停在车站，距离供销社、副食店一公里的距离。 下车的时候，司机站起身强调，“一点就发车啊，嫂子们都回来早点。” 季思思跟着大部队去国营菜店，里面每天都会供应最新鲜的蔬菜，去晚了就只有被人挑剩的。 一群人目标十分确定，直奔菜店。 等季思思赶到的时候已经排起长龙，张淑芬跑得快，在中段的位置。 季思思也加入排队大军，她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十点。 等快到季思思的时候，她又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光是买菜就花去一个小时。 季思思把菜放进网兜，急匆匆奔赴对面卖肉的地方。 肉比菜还走俏，轮到季思思的时候，已经没了猪肉，只剩一堆内脏和一堆大骨头。 “同志，你来太晚了，你看看你要哪些？这些可以一起打包给你，算你一块一斤。” 卖肉的售货员指着一堆内脏问季思思。 排在季思思后面的人见只剩下这些，纷纷露出嫌弃的神色。 有人见季思思真的认真打量起来，开口搭话，“女同志，这就是一些内脏，没肉好吃还要肉票，你不会真要买吧？” 季思思望去，是一位五十左右的中年女人，单眼皮小眼睛，身上穿着某个国营厂的厂服。 女人嘴上劝着季思思别要，眼神却黏在那一堆内脏上。 “你不要就走，想买肉就明天早点来，今天没肉了。” 售货员不耐烦，内脏没多少人愿意买，尤其是猪大肠，要等很久才能卖出去，运气不好还卖不出去，可丢掉又可惜。 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东西，拉长上班时间，售货员心里郁闷。 第43章 对着猪大肠流口水? 季思思看着肥肠，已经脑补出了肥肠的各种做法、爆炒肥肠、红烧肥肠、干煸肥肠、卤肥肠，她咽了咽口水，又舔了舔嘴唇。 售货员微怔，她没看错吧，这女人刚才对着猪大肠流口水了？ 售货员揉了揉眼睛，看看发臭的肥肠又看看季思思。 “这些我都要了，麻烦你帮我装起来！” 季思思爽快地摸出钱和票递给售货员。 售货员头次见这么爽快的，心情大好，装东西的动作干净利落，“我就喜欢你这种不啰嗦的人，这骨头我也卖不出去，送你了！” 售货员又把旁边的两根大骨头给季思思塞了进去。 季思思身后的女人拍拍她肩膀，“同志，这东西又没肉好吃，尤其是那个猪大肠，那可是装屎的东西，你买来怎么吃，花两块钱就买这些东西，你不觉得亏得慌？” “不亏啊，这东西做好了比肉还好吃。” 季思思接过东西，说话的语气冷淡。 这人明摆着不想让她买，还口是心非，借机贬低她最爱的肥肠，她才不惯着这种人。 要知道肥肠在后世卖的比猪肉还贵，也是她吃火锅必点菜品。 “你有什么脸说不好吃的，次次最后来捡便宜，为了几毛钱和我争的脸红脖子粗的是几个意思？这位同志说得对，这猪大肠是好东西，要是弄好了可比肉还好吃！” 要不是处理太麻烦，她肯定每次都带回去让她妈做来吃。 售货员看女人没占到便宜，心里好不快活，她叫住季思思，“同志，你下次啥时候来，我肯定给你留块肉。” “我家离得远，等过段时间再来了，不过同志，我觉得你长得特别像我家大姐，但你眼睛鼻子比她好看多了，我是江海人，来这边才一个月，我在这边没有个亲戚朋友的，看你就像看到我大姐似的，特别亲切，咱俩交个朋友怎么样？” 季思思的话令其他两人瞠目结舌。 女人眼神鄙夷，觉得季思思脸皮厚，“眼皮子真浅，不过是送了你两根骨头，就舔着脸和人交朋友。” 面对女人的吐槽，季思思也不恼。 在现在，论起排名第一的职业是什么，那非售货员莫属了，所谓一人得道，全家升天，单单一个人就能包揽全家所需品。 售货员的社会地位高着呢。 张芝芝还没消化掉季思思的话，听到女人这么一骂，来了脾气。 “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正好我东西也卖完了，马上就下班，你等我一会儿，我带你去我家坐坐。” 没得逞的女人再吃一惊，这一个敢说，一个敢应啊？ 脸皮厚吃的够，早知道她刚才也蹭着说点好话了，毕竟谁不想要个售货员朋友啊？ 女人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张芝芝换了衣服，伸出手介绍，“我叫张芝芝，我家就在前面的巷子里，上我家坐坐呀。” “我叫季思思，江海来的，坐就算了，我待会儿还要坐车回去，车子到点就出发，我现在要赶着去买其他东西。” “你江海的怎么来我们这里了？你人生地不熟的，反正我下班了也没事，我带你去买，你还要缺什么？” 两人很自然的聊起来。 张芝芝望着季思思，虽然衣服朴素，还是最简单的款式，但穿在她身上就特别好看。 季思思的长相丝毫不输电影明星，肤若凝脂，明眸皓齿，五庭饱满，张芝芝从没见过长这么好看的人。 她妈说过，长这样的人有富贵命，旺夫旺身边人，她这个朋友也算交对了！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我其实也能找到，多问问就好了。” 季思思唇角挂着笑，一双眼睛明亮透彻，平易近人。 副食店距离停车的位置还算近，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停车的地方。 张芝芝视线落在公交车上，能向公家租到公交车的，想来季思思所在的单位实力肯定够硬。 - 在张芝芝的带领和人脉下，季思思效率得到大大的提升，不到一个小时就把需要的东西都买好了。 “这最后一趟，我自己去就行了，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芝芝。” 季思思从兜里摸出她刚去空间拿的护手霜和一下罐眼霜，这两个包装小巧精致，放在兜里也不明显，现在也正是派上用处的时候。 “这是我表姐带给我的护手霜和眼霜，上次装进这衣服兜里就忘了摸出去，我就用过一次，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收着，我家里还有。” 张芝芝一眼就被精致的外包装吸引注意力，护手霜是浅粉色长管的，半个巴掌那么大，另外一个眼霜外包装是红银相间的，看着不大却透着一股昂贵的味道。 “我不要，这东西看着就不便宜，再说了这是你表姐送你的东西，我怎么能收？” “你就放心收下吧，我家里还有，别太有心理负担，你今天帮了我那么多，你要是不收，我心里才过意不去呢！” 两人一顿拉扯之下，张芝芝完败季思思，收了东西。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你每个月一号来对吧，那我看着日子，到时候给你留两块肉，你到了就来摊子找我！” “这可太感谢你了，芝芝！” 就这样，季思思成功在县城结交到第一个朋友。 张芝芝走后，季思思找了个没人的巷子把拎着的两个坛子都放回空间，空着手回车里。 刚上车，季思思就看见不少人围在她堆放东西的角落，个个都是一脸嫌弃的表情。 “这谁这么想不开买猪大肠啊，这是多久没吃过肉了？” 凑得近的几个人都堵着鼻子，声音闷闷的，“搞得车上臭死了，一股猪粪味。” 正当几人猜测的时候，猪大肠的主人回来。 “这是我买的，这东西就闻着臭，弄好了香着呢，嫂子你们要是感兴趣，等我弄好了来我家吃点啊？” 几个人面面相觑，就差把抗拒写在脸上了。 张淑芳第一个摇头拒绝，“还是算了，我可不敢吃这东西，这东西装的可是猪大便，这和吃屎有什么区别？” 季思思：“……” 倒也没有必要这么直接。 见季思思不说话，张淑芳误会她，“思思你是城里人，该不会是你不认识猪大肠，被人骗了当肉买的吧？” 第44章 上辈子挖你祖坟了? 季思思笑了笑，“我虽然是城里来的，但又不是天上的仙女不食人间烟火，这点常识我还是分得清的，我特意买的。” “特意买的？”张淑芬调侃，“果然你们城里人和我们乡下人不一样。” 季思思挤开人群，弯腰把东西盖严实了。 “有什么不一样，不还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 张淑芳想反驳，却又觉得季思思这话没错，好像没啥区别，就是她好奇，这猪大肠到底怎么吃？ 要是季思思真的知道做法，那她以后岂不是也能买点内脏回去吃？ 内脏比肉便宜，还都是猪身上的，弄好了应该口感也差不多。 张淑芳心里打起小算盘。 “对了思思，我看你经常往山上跑，有些时候空手回来，你不捡柴火去山上干啥？” 季思思这次回来得早，抢了个靠车窗的位置，她头抵在靠在车窗休息，听到有人叫自己，睁开眸子望去。 “我就是上山转转挖点草药，身体不好，得多补补。” 坐在不远处的王翠翠皱了皱眉头，想起昨天早上她去捡柴火，听到有人说她们院里有个得了心脏病的病秧子，在和槐花公社女知青抢男人。 她昨天晚上睡前还在想是谁，眼下季思思这一说，她合理怀疑那人是季思思！ 王翠翠拍手吸引注意力，佯装吃惊。 “我说呢，槐花公社的人怎么会说我们院里有个心脏病的病秧子，说老半天原来就是你啊？” 王翠翠的眼神不怀好意，“真是对不起啊思思，早知道你有心脏病，我之前就不该和你闹不愉快，要是把你身体气出个好歹，我可担不起啊。” “还有你们，刚才笑话别人买猪大肠干什么，要是把思思生闷气，气出个好歹，你们担得起吗？毕竟咱们气不死，思思有心脏病可是能把自个气死的。” 车内原本融洽的气氛一下就被王翠翠搞得僵硬，刚才嘲笑过季思思的人都隐隐担心起来。 季思思还以为王翠翠不会作妖了，结果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上辈子挖王翠翠家祖坟了？还是两人八字天生犯冲？ 这人不找她麻烦就跟身上有跳蚤似的，痒得慌。 季思思打了个哈欠，丝毫不在乎道，“我心脏的确有点小问题，嫂子你别担心，你的话我从来不放心上，在我眼中你说话跟放屁没区别。” “嫂子，你不会介意我这么粗俗吧？不过嫂子这么体贴人，应该也不会和我一个病秧子计较，毕竟气出了问题可是你的全责，车上谁不知道，我和嫂子吵的架最多。” 季思思眼神无辜得看着即将气爆炸的王翠翠。 王翠翠的这一拳头就像是打在棉花上，她气得结巴，瞪了季思思一眼扭过头独自生闷气。 这贱人什么话都能接，人长得跟个狐狸精一样，还和狐狸一样狡猾！ - 季思思回到家，第一时间空间补觉，一大早忙活大半天都还没好好休息，饭也没能来得及吃上一口。 等吃饱喝足后，季思思从空间出来，把买的坛子一个个刷好，放在院里晒干净。 弄好坛子后，她回到厨房把今早买的嫩姜用清水洗干净，三斤嫩姜洗干净后去皮切断，再全部拿到太阳下晒干，晾干水分。 季思思叉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功，五个坛子并排着成一条线，嫩姜晒在院里最中间，看着这一幕，季思思十分满意。 弄好了一切，季思思回到厨房，拎出了重磅嘉宾——肥肠！ 天色还早，下午四点的样子，收拾收拾应该还来得及。 季思思先去了李红英家找她一起帮忙。 “思思，你怎么来了，这什么味啊？”李红英前一秒笑容满面，后一秒捏着鼻子寻找臭味来源，“谁大中午的挑粪水？” 季思思愣了愣，这臭味都飘这么远了吗？ “没人挑粪水，我来找嫂子帮个忙。” “啥忙，你怎么买了猪大肠？” 季思思把李红英叫到自家去。 “我去的时候没肉了，就只剩下这些就全都买了回来，红英嫂子，帮我把盆放一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季思思家的厨房是露天的，厨房也是单独分出来没和住处在一块。 两人蹲在房檐下，先蘸取干面粉揉搓，洗干净后翻肠，再用醋混糖，搓洗肥肠，最后撕油脂，两人鼻子都塞着纸巾，边洗边打干呕。 李红英：“思思…yue…我说你买这个干什么……yue……” 季思思闭了闭眼，听到李红英打呕，她也感觉胃里有东西要反上来了。 果然有的钱还是该别人挣，这肥肠的臭不是一般人能抵抗的。 等清理干净，原本泛黄的肥肠此时已经白白嫩嫩，臭味全消。 季思思这才敢放心呼吸，取下纸团，热泪盈眶。 脑子蹦出四个大字，活过来了！ “嫂子，这里有五斤肥肠，两斤拿来做爆炒的，三斤做卤肥肠，按照现在的温度，放在凉一点的地方能放两天左右。” 这是她买回来试手的，要是可以，等婚宴的时候她就增加这道菜，毕竟不贵还多，味道也好。 就是有点费命…… 李红英答应，“行，我要咋配合你？” 季思思不会炒菜，担任烧火匠加指挥。 前世那么多美食视频可不是白看的，她可是一看就会，一学就废选手。 在季思思的指导下，李红英先把肥肠放下去炒至金黄捞起，又放了一勺豆瓣酱和葱姜蒜，把底料炒香后再放肥肠一起翻炒入味，最后加入二荆条辣椒，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爆炒肥肠就可以出锅了！ 还没出锅的时候，香味就已经蔓延整个厨房，从门窗飘散出去，周围全是香味。 季思思深吸一口香气，冲李红英伸出大拇指，“红英嫂子，就是这个味儿！” 李红英不可思议的看着盘子里的爆炒肥肠。 这还是她认识的猪大肠吗？她嗅了嗅，肥肠完全没有臭味，此刻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红英姐，咱们可是说好了，今晚你带着小武他们都在我这边吃饭的。” 季思思肚里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李红英挥手拒绝，“这怎么能行，我们三张嘴，这好东西你一个人留着吃就行了。” “季婶婶，你在家弄什么好吃的，我大老远就闻着香味了！” 赵小武领着七八个孩子闯进季思思家里。 第45章 爱吃猪大肠! 赵小武被母亲瞪了一眼，他无措地挠了挠后脑勺，完蛋，好像惹祸了。 “又不是吃饭的点，你来干什么，出去玩你的去！” 李红英一嗓子吼过去，六个孩子下意识往后退，退到大门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厨房。 “这群没出息的，没吃过肉是不是，个个鼻子跟狗一样灵！” 最后一嗓子直接把所有孩子吓跑，跑在最前面的还是赵小武。 “小武哥哥，你妈妈和那个漂亮阿姨在家是不是做好吃的了？” 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恋恋不舍的望着季思思家的方向，“味道好香好香，这还是我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东西。” 赵小武嘴里疯狂分泌口水，肚子也饿得咕咕响。 可现在要是再带着人返回去，他妈能把他皮给扒了！ “我也是，闻着比肉还香！” 眼见着小伙伴们都在起哄，赵小武现在只想甩掉他们一个人回家去，说不定季婶婶还能给他吃两口好东西。 赵小武舔了舔嘴唇就往回跑，“你们自己玩吧，我要回去帮我妈干活了。” 既然带人会被揍，那他就自己回去吃好吃的！ 剩下的五个小豆丁气得脸鼓鼓的，赵小武这个叛徒，说好的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呢！ 赵小武刚跑到季思思家门口，空气中又多了一股香味，和刚才的油香完全不一样，这次的是一股淡淡的药香混着肉香，形成一股独特的气味。 赵小武的两条小短腿跑得更快了。 “季婶婶！我来帮你干活了！” 赵小武冲进厨房，瞬间整个人被香味包围，他幸福的吸了一口香味。 季思思憋着笑刚把卤肥肠捞出来放凉，“小武，你帮我把院子里的石头丢出去吧，等饭好了就吃饭。” 院里有不少的碎石，之前她都是堆在土里没管，但她前几天培育的苹果苗已经发芽，再过几天就可以移植了。 赵小武跟兔子一样，嗖的一下窜出去。 季思思目光跟随他，意外发现门口多了几个小豆丁，看赵小武的眼神充满羡慕。 李红英顺着季思思的视线望去也看到了一群小豆丁，她又皱了眉头。 “小孩子也吃不了多少，五斤我们四个这两天也吃不完那么多。” 季思思终究是于心不忍，拉住了李红英。 正好院子里的石头还很多，光靠着赵小武一个人也搬不完，她准备雇佣几个小童工，报酬就拿肥肠来抵好了。 季思思走到小豆丁面前，蹲着说了几句，孩子们争先恐后的跑到院里开始搬石头。 - 张淑芳站在门口叫了好几声白小丫的名字也没人答应。 她心里渐渐慌起来，着急忙慌往外走，正好和另外两个人碰到一起。 “你家狗蛋回来没？” “小丫回家了吗？” “铁柱回家吃饭了吗？” 三人愣住，随后三声惨叫响起。 铁柱妈变了脸色，哭丧着脸，“淑芬姐，孩子们该不会被拐了吧？这可怎么办啊，我家铁柱平时最乖了，到饭点就回来的！” 张淑芳叫停，“孩子们肯定没事，不就是晚了一会儿没回来，你掉什么猫尿，给我闭嘴，不准哭！” “这三个孩子平时都一块玩的，可能今天就是玩野了，他们平时就爱去对面找其他几个孩子玩，我们先上对面找找。” 三人一路问到季思思家附近。 “你们闻到啥香味没？该不会是拍花子吧，我听说拍花子用的那个药粉就是可香了，只要人一闻就没意识……” 张淑芳不耐烦的打了铁柱妈手臂一巴掌，“你给我闭嘴，别胡咧咧，这分明就是肉的气味，你这个狗脑子能想到拍花子身上去？” 说这话的时候，张淑芳也止不住的心慌。 另外一人建议，“好像是从思思家传来的，反正咱们都到了，不如去问问思思有没有看到孩子，咱们在这边就认识她一个人。” 季思思家的大门敞开着，张淑芳正准备叫人，看到里面的一幕震惊了。 其他两人也都被惊得说不出话。 季思思身边围坐一圈小豆丁，捧着碗埋头苦吃，吃得嘴边都是饭粒，根本停不下来。 “淑芬姐，你在家虐待小丫了吗？” “闭嘴，你家铁柱吃得可不比我家小丫少，筷子刨那么快，我都怕把旁边狗蛋扇感冒了！” “……” 季思思的院子随后响起三道怒吼，三人冲上前拎着自家孩子衣领。 “思思不好意思啊，给你添麻烦了。” 白小丫和狗蛋，还有铁柱，三人都垂着头不敢看人。 “思思，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死丫头能跑你家来吃饭了。” 铁柱妈拧着铁柱耳朵，“老娘缺你吃了还是缺你喝了，你要上别人家吃饭！” “孩子们帮我做活，按道理这是我该款待的，嫂子们就别怪孩子了，吃的也不是啥值钱的东西，就是我今早买的那些猪大肠。”季思思站起来解释，顺便笑着解释了一下菜品。 她看着吃得满嘴是油的三个孩子，“好吃吗？” 三个豆丁不敢说话，连连点头。 “你说，这两道菜是猪大肠做的？” 张淑芬眼神错愕，看着桌上的两道菜移不开眼，这香喷喷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猪大肠？ 其他两人也讶异，回想起今早在车上嘲笑季思思不懂货，浪费钱买猪大肠。 三人现在只觉得脸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无形之中扇了一巴掌，拉着孩子说了几句就慌忙离开。 铁柱妈半信半疑，“淑芬姐，你说那真的是猪大肠吗？我看着不像啊，颜色都不对劲。” “就是猪大肠，季婶婶和我们说过，猪大肠好吃，吃起来糯叽叽的，比肉都还要好吃！” “死丫头，你知道猪大肠装的什么吗？” “不知道！但我喜欢猪大肠，妈，你也买猪大肠来吃好不好？” 白小丫刚说完，引得狗蛋和铁柱附和，三个孩子都闹着要吃猪大肠。 张淑芳三人哑着嗓子说不出话。 - 最后还剩了一斤卤肥肠，季思思分了李红英一半，剩的一半准备明天煮个面放进去。 温度越来越高，很难储存熟食，季思思把剩的肥肠带到空间，放进冰箱里。 季思思坐在书桌前，拿出今天买的报纸，准备挑灯夜读迎接明天的考试。 第46章 手拿把掐 空间的天色随着外界一起变化，玻璃窗外的一片漆黑，没有月亮和星星，一层浓雾在下方。 季思思坐在书桌翻着报纸，两个小时过去，手边多了一堆看过的报纸。 靠在椅子上休息，闭眼回想，几年后华夏国将迎来一个新的阶段，随着第一家国营厂宣布破厂登报后，越来越多的国营厂经营不善，相继破产，华夏国迎来下岗浪潮。 用不了几年时间，个体经济就如雨后春笋，蓬勃发展，到了那时才是真正的改朝换代，票证和国营的年代就此翻篇成为过去式。 季思思想着想着睡了过去，再醒是前半夜，她迷迷糊糊地走回房间，倒头就睡。 - 季思思吃过早饭到了考场，还是上次的坝子。 坝子位置好，又宽敞，旁边还修了凉亭，平时放电影和说事都在这里组织进行。 说是考场，但一点都没有布置，全等黄巧梅提问，超过三题回答不上来的人就被淘汰，每个人只有三次机会，采取积分制，谁分最高就获胜。 “这是我们单位的同志姜晴，她担任这次的裁判。” 姜晴穿着碎花白短袖，黑色长裤，两个小辫子垂在肩膀后面，五官清秀，浑身上下都是清纯干净的气息。 黄巧梅把手里的单子交给姜晴，示意她可以点名了。 “各位嫂子们好，我是小晴，接下来我要开始点名，请叫到名的人应一声，要是超过五次没有回应就默认为弃赛。” 姜晴开始点名，声音洪亮有穿透力。 吃瓜群众开始了猜测，“你们猜谁会赢？” “那肯定季思思啊，有关系，还是城里来的。” “我看不一定，我昨晚起夜都看到晓岚家没熄灯，而且晓岚也是城里来的，我听说她那高中出过不少大学生呢。” “你们可别忘了，顾心懿在老家可是小学老师，这肯定就是她赢啊。” 季思思不由得也紧张起来，手心微微出汗。 她一个大学毕业都五年的人，高中知识被丢得差不多了。 面对这么多厉害的对手，能不能赢，她也拿不准。 黄巧梅清嗓，“在开始之前，我还有句话要说清楚，这工作没有编制也不是铁饭碗，是上面暂时调不过来人，只是一个临时工，最后，也不是考过了就能上岗，具体还要等领导定夺，要是能接受就继续考，接受不了现在就可以走。” 这些话黄巧梅在报名的时候就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但她还是不放心，又重申了一遍。 见没有人要退出，黄巧梅接着最后一步，“那我们就开始考试，第一题是考初高中的知识。 师说和论语十二章两篇文言文，选一篇背诵，在我和姜晴同志这里背诵并翻译原文意思。师说20分，论语十二章15分，期间只有一次重新背诵和更换的机会。” 季思思懵了，这不是手拿把掐吗？ 当初高中背得有多痛苦，现在就有多快乐，这些文言文都是刻进骨子，在血液流淌的知识。 还记得当时语文老师就是班主任，专抽着放假的时候堵在教室门口，背一个走一个，一学期还要搞好几次抽查。 季思思怎么也没想到，除了高考以外，还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季思思为了避嫌，她径直朝着姜晴走去，“我选师说，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全场安静，三十人的场子，此刻静得针落下都能听见。 三分钟后，季思思说完最后一句，“我赞赏他能履行古人之道，写师说送给他。” 姜晴听着季思思的原文解释对照单子上的，发现季思思说的比单子上的还要贴近原文意思，比单子上的翻译好得多。 姜晴双眼闪着崇拜，激动的点点头，“过了，得20分！” 其他吃瓜群众虽然不懂意思，但见季思思背诵流畅，全篇下来几乎没有卡顿的时候，晦涩难懂的文言文对于她来说游刃有余。 接下来的时间，季思思就在一旁看着其他人背诵。 顾心懿和郭晓岚也通过了，只是郭晓岚在背诵的时候卡了一下，自那一下后就越来越着急，最后只能选择论语十二章，就得了15分。 十五个人，在第一轮就筛去了九个人，只剩下六个人。 季思思是打心眼的佩服除自己和郭晓岚以及顾心懿以外的几个人，她们都已经结婚生子，阔别学校近十年居然也还能记住初中知识，让人佩服。 有这么多厉害的人，她必须要认真，用最好的状态迎接。 后面一个问题让六人分享最近在报纸上看到的内容，并讲述心得，大家分值相差不多，季思思昨晚才抱的佛脚，比其他人分高。 压轴题五十分，黄巧梅出了一道题，假如是村书记会怎么平衡每个队的产业发展，如何带领公社进步，获得先进公社？ 问题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 这压根就不是她们该考虑的问题。 黄巧梅知道这题出的刁钻，她也没有抱期望能让她们回答多完美，只是想借此看看有没有谁脑子灵活。 作为书记的联络员，工作虽然简单，不过需要脑子转得快，会说话。这两点至关重要。 季思思也犯了难，思考起来。 一共有三十分钟的思考准备时间，时间到就要挨个回答出来，这次不用分人，直接当着大家伙面讲出来，黄巧梅还说，声音越大越加分。 时间一到，黄巧梅见迟迟没有人愿意第一个，采用按照抽签的顺序开始回答。 季思思抽到第三名，她垂了垂发酸的腿。 想要一份工作可真不容易，这还只是一份临时工的工作。 季思思小时候听外婆提起过，在她们那个年代，工作都是要考的，只要有了工作一辈子吃喝不用愁，就连下一辈的工作也能解决。 福利待遇不比后世的gon g zhi差。 很快就轮到季思思，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就行，她的退路是那一山的虫草。 季思思上台，比之前的人用的时长都短，只用了五分钟，讲完后她鞠了一躬下场。 黄巧梅弯了嘴角，静静倾听下一位的建议。 等所有人讲完后，黄巧梅拿着统计积分的单子，“结果出来了，在出结果之前，我想问问大家，你们觉得刚才谁说得最好？” 第47章 求你不要放弃搜救 季思思的名字响彻上空，惊飞旁边树上的鸟。 黄巧梅笑着提醒安静，接下来宣布分数，等分数一出来，一切尘埃落定。 “季思思九十分，顾心懿七十八，郭晓岚七十五……” 郭晓岚走到季思思面前，表情一本正经，“输给你，我心服口服。” “季思思，你真的太厉害了，人长得漂亮还聪明，刚才上台的时候，我说话都在抖，你却一点都不怯场，祁主任娶到你真是有福气。” 顾心懿主动过来和季思思认识。 起初她听丈夫提起祁主任娶了个漂亮美人，还不以为然，只觉得再好的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潜意识把季思思当做花瓶。 所以她都没有复习过就来参加，自信加轻敌，她的问题太多了，输得不冤。 考试结束，没了热闹可看，来看热闹的人鸟作兽散，黄巧梅把季思思留了下来。 “思思你可太争气了，我就是中意你，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黄巧梅说出心里话，“以后你就是村书记的联络员，工作内容就是帮他转达消息，虽然繁琐，但很简单。工资的话一个月有十五块钱。这两天书记带着主任去县里开会，可能还要两天才回来，你等后天早上七点来我家，我骑车带你一块去。” “好，麻烦巧梅姐了，那我后天点准时去你家。” 季思思没有客气，院里距离槐花有四公里，她不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季思思走在回去的路上，不自觉想要是祁宴回来知道，会不会为她高兴，她一定要把今天的场景说给他听。 算起来，他离开已经一周，在书中他现在已经出事去世，可院里迟迟没有消息传来，是不是已经躲过这一劫了？ 季思思的神情变得凝重，水灵的眸子瞬间黯淡无光，脸上写满了担心。 祁宴，说好的等你回来就结婚，你一定要回来！ 季思思不自觉握紧拳头。 - 果纳市人民医院 林淼眼睛红肿，眼泪在眼眶打转，坐在床铺前替林培风擦脸。 “臭小子，你不是最讨厌我了吗，不是嫌我爱管你吗，你为什么要替我挡刀，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以前偷我东西送女同学。” “但你要是现在就醒过来的话，我可以考虑以后不管你，也不欺负你，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再也不欺负你了。” 林淼自顾自的说着，眼泪大颗落下，滚烫的眼泪砸在林培风手背上。 见病床上的人没有一点反应，林淼旧旧不能忘怀出事的那一天，情绪再次崩溃。 “林培风，你给我快点醒过来，你是我弟弟，我应该保护你才对，你这个蠢货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我求你了，一定要醒过来……” 林淼趴在旁边，失声痛哭。 “躺在这里的人应该是我，不是你……” 赵建设站在病房外，湿了眼眶。 “报告，还没有找到祁主任和方组长的下落，组织发电报催促，让我们尽快前往目的地进行试飞，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赵建设阴沉着脸，双眼紧盯着远方，心事重重。 在三天前，他们刚出果纳市，在和其他市相关人员交接的时候，所有车子突然爆胎，全部人的注意力被转移到车上，他带走了大部分的人去检查车胎做排查。 却不料那群人的目标是研究所的人，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研究所的人已经伤成重伤，祁宴和方世明没了踪影。 研究所的人一下失去主心骨，又加上重伤，身心都受到重创，只能在附近医院治疗。 赵建设内心一片苦涩，他为什么要带走那么多人，东西固然重要，可研发东西的人更重要。 是他的决定害得那群人有下手的机会，也是他害了祁宴和方世明。 赵建设攥紧拳头，小臂的青筋暴起，极力控制着情绪。 “我知道了，你带人去检查东西，确认没问题后，今天下午出发。” “那……祁主任和方组长怎么办？” 本该在里面痛哭的林淼，不知何时也出现在病房门口。 林淼抽泣，望向赵建设的眼神闪过绝望和不可置信。 “赵营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所里还差两个人，你们就要离开了？你知不知道失踪的两人，等着他们回家的都是才领证一周的新婚妻子，你要是现在放弃搜救，你有没有为她们考虑过？” “祁宴和方世明研发的重要核心人员，要是试飞缺了他们两个，恐怕效果不会如你们所想的那么顺利。” 林淼拼命的向赵建设证明祁宴和方世明的重要性，目的就是不想让他们放弃搜救。 只要还没见到尸体，那人就还有活着的希望。 林淼不敢想，心里怕得要命。 “赵营长，我求你，求你不要放弃搜救，祁主任的妻子还有心脏病，她承受不了这种噩耗的，我求你再找找。” 赵建设痛苦的闭上眼，随后好似下定决心的睁开眼，“你放心，我不会放弃搜救，领导有领导的考量，我必须得走，明天我带队离开，你和阿兵留在这里照顾研究所的同志们，阿兵联系当地公安，加大搜寻范围，必须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保证完成任务！” - “方世明你醒醒。” 祁宴伸手拍了拍脸色惨白的方世明，小腹还有一处刀伤，正汩汩往外冒血。 方世明虚弱的睁开眼，看到天色一片漆黑，还以为自己在梦里。 “这是要死了吗？” 祁宴眉头紧皱，“你还没死，你坚持住，我带你去看医生。” 方世明意识回笼，钻心的疼痛从腹部传来，疼得他直冒冷汗。 “老大，你别管我了，我只会拖累你，完成任务重要。” 祁宴不顾他的劝阻，背起人就往前走。 一切来得太突然，前一秒还风平浪静，后一秒周围的人都掏出冷兵器朝他们刺来，刀刀致命，下手毒辣。 祁宴小时候在军区大院长大，自小就跟着院里的伯伯学格斗，身手矫健，随着体力逐渐透支，他双手还是难敌四手，只能被人压制带走。 “闭嘴，我费了那么大力气把你救出来，不是听你说丧气话的，体谅我就把嘴闭紧了。现在你人身体最重要，我相信赵营长一定会保护好他们的。” 话音还未落地，阵阵马蹄声响起，祁宴停下脚步。 第48章 你对得起她吗? 在寂静的黑夜中，空中星光稀疏，祁宴背着方世明走进林中。 “老大，你带着我会被发现的……” 方世明艰难开口，他下腹的伤口虽然不大，可出血严重。 他这次怕是回不去了，临死就不要成为累赘免得拖累老大。 祁宴眸光一沉，随着马蹄声逼近，他默默加快步伐，这里是果纳和翠安的交界地带，从刚才一路走来，通过路上的牛粪来看，这附近应该只有一些牧民居住。 那群人把他和方世明带上车，丢到后座，开着车子一路朝东。 祁宴是被一个颠簸颠醒的，看到前座的两人和受伤的方世明，他只能先闭眼装晕偷听两人讲话的缝隙，等待体力的恢复。 从他们的话中，捧高踩低，拉踩华夏国的时候，祁宴就已经确定他们敌特的身份。 途中有几次他都险些没能控制住脾气，想把两人揍一顿。 机会来到车子在路上抛锚，一个下车检查，一个在车上守着祁宴和方世明。 车子出现问题，只能等着后面的人赶上来帮忙修车。 祁宴抓住这个机会，迅速用小时候学过的技巧挣脱开绳子，迅速的撂倒了两个人。 大部队还在后面，祁宴必须得抓紧时间离开，扛着方世明大步逃跑。 方世明的鲜血染红祁宴身上的衣服，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闻了作呕。 祁宴放下方世明，倏地想到什么，急忙从口袋摸出一包用报纸包装好的褐色小药丸。 这是走的当天，思思强行塞到他衣服口袋里的药丸，让他受重伤的时候要吃一颗。 祁宴丝毫没犹豫，强行捏住方世明下巴逼迫他张嘴，果断把药丢了进去。 “老大，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不知道，你嫂子塞给我的，她说关键时候能保命。” 方世明挤出一抹惨笑，“浪费了嫂子的药，我这种要死的人怕是救不活了，老大，你等回去了一定要替我谢谢嫂子。” 虽然嘴上说着要死，方世明还是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心中情绪复杂，有对生的渴望，对死的恐惧，想着想着，他感觉到眼皮越来越沉重。 他真想好好睡一觉。 祁宴看出方世明的不对劲，“要谢你自己回去当面谢！坚持住，这附近有牧民，等我找到赤脚医生就好了，你难道忍心见你新媳妇为你守一辈子寡吗？” 祁宴压低声音，林子里虫子和蛙鸣的声音将他的声音覆盖。 这片林子很大，在夜晚视线不明的情况下，要藏两个人还是很简单的事，唯一的难处就在于，方世明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再这么藏下去。 方世明一闭眼，回想到初见郭晓岚，她一头长发披在肩后，头上别着一个镶钻的发卡，穿着天蓝色布拉吉长裙，望向自己的眼神怯生生的。 只是和她说一句话，就能逗得她脸颊发红，害羞的不敢和他对视。 不知道是季思思给的药起作用，还是祁宴的话说到方世明心坎，让他继续强撑，失血量也开始减少。 “汪——汪——汪——” 就在祁宴以为那群人离开的时候，一只大狗穿过树林，直奔他们，一束亮光划破黑夜，打在他们身上。 “你们干什么的！” 一个男人打着电筒，小跑到两人面前，在看到狗疯狂嗅方世明流出来的鲜血的时候，男人瞪大了眼睛，手电筒打在祁宴脸上。 亲娘耶，他不过就是想出来看看下午设的陷阱有没有抓到野兔子野鸡什么的，怎么还能看到两个人，还是浑身血淋淋的人！ 这该不会是什么危险分子跑出来了吧？他的点可真背！ 乔大壮咽了咽口水，拔腿就跑，“大黄，回家。” 祁宴不费力气的追到男人，拜托道，“我们不是坏人，请你帮帮我们，我一定会有重谢。” 乔大壮压根不听，只想抽身跑路，奈何力气悬殊实在太大。 乔大壮只能‘心甘情愿’转头回去，他心中为默默祈祷，发誓以后再也不私自打猎野味了。 - 季思思晚上总是频繁醒来，心神不宁的坐在床上想事情。 “系统，你能检测到祁宴还活着吗？” 【系统】：“不能。” 系统回答得十分言简意赅。 季思思撑着下巴发呆，醒着也是醒着，现在才凌晨六点，该干点什么呢？ 对了，她的苹果苗应该已经长出来了。 季思思跑到阳台，她看到阳台上已经巴掌大小的树苗，人定在原地，迟迟反应不过来。 她摸了摸小树苗的叶子，内心震惊，很快反应过来空间的奇妙之处。 难道空间的金手指是会加快植物的生长速度？ 她决定再把小树苗放几天，等长到二十几厘米的时候，存活率更高的时候再移植出去。 等研究完小树苗后，季思思再抬头看时间，已经从凌晨六点变成七点。 时间差不多了，她今天约了申子辰挖虫草，趁着还没出太阳，天还凉快，得赶快到草原上去。 季思思背着小背篓，小锄头放在背篓里，离开家。 季思思已经有一星期没来，草原上的草比上次绿，辽阔无垠的草原上开满了彩色的小花做点缀，空气清新，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阳光照在远处的山上，雪山成了金山，金灿灿的山顶，让人看了移不开眼。 申子辰也来了，他今天也背了一个背篓，衣服还是上次的那套，笑容憨厚。 “你来得真早，前几天我去另外一座山上找柴火，发现那边的虫草要比这边还多也更好，不过就是有点远。” 申子辰放下背篓，拿出一个小布袋，掏出昨天去挖的虫草展示，“这是我昨天下午去挖的，你看看。” 季思思蹲下身，发现申子辰袋子里的虫草要比这边个头大一倍。 季思思听到有更好的虫草，眼冒精光，觉得心脏病简直就是阻碍她发展的最大绊脚石。 挖虫草不仅能换钱，挖的过程中也十分解压，季思思很喜欢沉浸做一件事的感觉。 想到另外一座虫草山，她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季思思准备一次性挖多一点，减少换虫草的频率。 王翠翠看到她就像看到猫看到老鼠一样，就恨不得抓她小辫子。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怕哪天王翠翠知道张前进帮过她后借题发挥。 “行，只不过听我们队里的社员说，山上有很多野兽，我们就在山脚下挖，你一定不要上山。” 第49章 狗还是狼? “野兽？” 季思思作为21世纪穿过来的人，野兽对她来说只有在网络上才会见到的词汇。 申子辰走在前面，为她科普，“这边山脉经常有雪豹、狼群出没，但出现的概率很低，我们在山脚下，不会遇到。” “倒是鼠兔，那边有很多，小小的一只，模样很可爱，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跟在后面的季思思，咽了咽口水，问出心中所想。 “鼠兔能吃吗？” 申子辰身形微怔，回头看向季思思，“你刚说什么？” 见申子辰这反应，季思思还以为鼠兔是保护动物，犹豫几秒解释。 “我的意思是会有人抓鼠兔来吃吗？兔子这么好……这么可爱的动物，应该没什么人吃吧。” 申子辰又继续往前面走。 “鼠兔灵活，又爱在草原上打洞，它比一般的兔子要难抓，社员们都要上工挣工分，没时间抓，捡柴火的时候会上来碰碰运气。”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目的地。 这里的草原，明显草更茂盛，花开得也鲜艳，距离雪山也更近，比之前那边要鲜明许多。 季思思站在草原上，有风吹过草地，草地如海浪般往前涌，勾勒出风的走向，耳边风声呼啸，碎发随风飘扬。 此景真是应了那句诗，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再往前走就真正的到了申子辰口中的虫草山，季思思蹲下身，光她目光所及之处就有三四根虫草。 季思思开始快乐的挖虫草之旅，渐渐地，她和申子辰的距离拉开。 季思思越挖越起劲，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在往上走。 在挖之前，季思思表明这次过后，后面就是一个月挖一次，交由她亲自带到县城去交换，让申子辰这次挖多一点，身上也好多备点备用金。 申子辰聚精会神的挖着虫草，头都没抬过。 不知过了多久，季思思脖子发酸，她就地而躺，抬手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准备休息一会儿。 季思思刚闭上眼，准备静静的感受大自然的魅力。 一声微弱的呻吟传入她耳中，季思思睁开眼，清澈的眸子朝着四周望了望，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才又闭上眼，她突然想到申子辰的嘱咐，猛地睁眼一看，发现周围已经没了申子辰的身影。 想到申子辰说的野兽，季思思收好虫草，背上背篓拿着小锄头准备下山。 在她准备走的瞬间，微弱的声音再度传来。 有点像小狗的呻吟声，季思思顿住步子，犹豫着要不要去一探究竟。 那动物和她就像是有心灵感应，每当她犹豫的时候就会叫上一声。 最后季思思一闭眼，朝着声源小心谨慎地走过去。 一只灰棕色的小狼躺在枯草上，身体呼吸起伏很小，身上的毛已经打结，背上有一道伤口，血肉模糊，甚至已经有苍蝇围着它的伤口乱飞。 看到有人出没，小狼叫得更大声，叫声可怜，让人听着心软。 季思思不敢靠近，这是狼是狗？她揉了揉眼睛想要分辨清楚，脑子里蹦出来的画面全是阿拉斯加和哈士奇的画面。 季思思摇头，想要把雪橇二傻从她的脑子里甩出去。 兴许是看出季思思的犹豫，小狼的叫声比刚才更加凄惨，声音也大了几分，一声声的在攻克她的内心。 季思思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 狼群是群居动物，这要是狼的话应该是被抛弃的，伤得这么重，很难活下去。 要是狗的话，最好。 季思思小心翼翼地抱起它，“走吧，我带你回家，落在我手里总好过等死，我会尽力救你的。” 小狼被抱在怀中后，停止了惨叫，安安静静的待着。 季思思才走两步就和申子辰迎面撞上。 申子辰面色着急，气喘吁吁的问，“你怎么一个人就上来了？” 他抬头的时候发现没了季思思的身影，整个人提心吊胆，急忙找了上来。 “对不住啊，是我太沉迷了，等反应过来就已经到半坡了，你放心，我没事，我们先下去吧。” 申子辰注意到季思思怀里抱着的小狼，变了脸色。 “你这是捡的什么？狼还是狗？” 申子辰和季思思同样疑惑。 小时候的狼看着和小狗没有区别，如果不是专业人员，很少有人能分辨出来。 季思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它好像是被其他野兽咬伤了，见它可怜，不忍心留它在那里等死就带下来了。” 季思思刚说完，小狼就像通了灵性，低声呜了一下。 “这也有可能是狼，我建议你不要带回家，要是被狼群盯上会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还有可能给你惹上麻烦。” 申子辰劝季思思放弃。 季思思怀中的小狼怕被丢弃，伸出爪子扒拉她手臂，然后头往季思思怀里钻。 季思思问申子辰，“狼会撒娇吗……” 申子辰石化在原地，开始怀疑他的猜测。 这比狗还会撒娇，应该不能是狼。 “我不敢确定，但不怕万一就怕……” 话还没说完，小狼探出脑袋对着申子辰卖惨，低声呜呜呜了一声。 季思思懂申子辰的顾虑，她心里也做好了打算。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等我把它治好了就放它回去。” 申子辰见季思思已经下定决心，只好点头，不再劝她。 季思思把小狼放在背篼里，背着它下山回家。 - 季思思把她储存的药，对应着拿了一点出来，还有之前有商家给她寄的新省羊奶粉，据说营养价值很高，她拿出来给它冲奶粉喝。 季思思担心上药的时候被咬，特地带了一双厚手套，却不料，整个过程小狼都是安安静静地趴在地上，身体疼得颤抖都没有叫出声。 这一幕引得季思思好一阵心疼，她脱下手套，摸了摸它的松软的脑袋。 “真乖！要不然给你取个名吧？” 小狼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季思思没说话，像是默认她的话。 季思思摸着它的脑袋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季思思试探性的问，“要不叫小灰或者小棕，我看你毛色就是灰粽的，要不然叫小灰棕也可以？” 小狼趴在地上没反应，只是看着她，什么动作也没做。 “你不喜欢？” 季思思纳闷，这一只狗还挑上名字了？ 第50章 小灰灰 季思思又揉了揉小狼松软的脑袋，“贱命好养活，更何况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小狼抬起脑袋，嗷呜了一下，声音稚嫩干脆。 “叫你小灰灰好了，狼群里最不像狼的狼。” 季思思轻拍了一下它的小脑袋，站起身去找来盆，把今天挖的虫草都倒在盆里，拿了一张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用小刷子仔细得刷虫草，她准备等张前进下班的时候再送过去。 小灰灰喝羊奶，喝得肚子都圆滚滚的，比刚才胖了一圈，嘴边的毛都沾着奶，像白胡子似的。 喝完就安安静静地趴在季思思脚边，陪着她刷虫草。 等季思思再去看它的时候，小灰灰已经眯着眼睛开始睡觉，鼻尖时不时的动一动。 等到太阳下山的时候，簸箕里的虫草全部都晒干，季思思全部收在袋子里，准备带去给张前进。 小灰灰一直跟在季思思身后，她有好几次险些踩到它。 季思思无奈地摇摇头，这小家伙还真是黏人，看样子是条狗，不像是狼。 家里的门槛太高，小灰灰太矮，见季思思都走出去了，它还没从门槛跳过去，急得小灰灰在门口打圈乱叫，好像在说它还没有过去。 季思思走出一段距离，听到叫声又折返。 “你伤都还没好，在家看门不好吗？” 小灰灰又叫了两声，似乎在反驳季思思。 季思思气笑了，抱着它出来，任由小灰灰跟在后面，夕阳拉长一人一狼身影映照在地面上，画面温馨。 - 张前进看到季思思一愣，转而看向她手中的袋子就懂了来意，听到一声叫声，视线落在季思思脚边的小狼身上。 “一段日子不见，你这是上哪儿弄了只狗来养，这些药材还是送到上次的那家店？” 季思思点头，“这狗是我在草原上捡到的，看它受伤怪可怜的就带回来了，这两次麻烦张哥了，以后我就趁着月初去县城的机会去，就省得再麻烦张哥。” 张前进接过东西，欲言又止，望向季思思的眼神带着同情。 “不麻烦，我反正是顺路，顺手的事，都是一个所里的家属，我多帮帮你是正常的，更何况现在祁主任不在所里，我们这些同事更是要多帮你。” 前天下午的时候，所里收到祁宴和方世明失踪的电报，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这一则消息弄得整个所里的氛围都十分低沉。 季思思察觉到张前进眼神不对劲，话外音好像在暗示什么，直觉告诉她会和祁宴有关。 “张哥，祁宴他们任务怎么样了，有发电报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张前进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心虚的别开视线。 “还没有，不过你千万别担心，祁主任肯定会回来的。” 话一出，季思思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那就好，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天色也不早了。” 季思思找了个借口离开。 张前进望着季思思离开的背影，摇头叹气。 唉，要是让季思思知道祁宴遇上了特务，任务中断，人也消失不见，估摸着她会急疯吧。 还没有确定的事，他不敢乱说，怕惹了没必要的麻烦。 “你在家门口傻站着干啥呢？” 王翠翠出来的时候，季思思已经离开，看到对空气摇头的张前进，她一头雾水。 倏地，王翠翠又直勾勾的看着张前进手里的小麻袋。 “所里又发啥好东西了，奇怪，这不是节日怎么会发东西？你给我看看你拿的什么。” 张前进转身对上王翠翠一脸的疑神疑鬼，顿时心累，好似背上压了一座大山，重得他喘不过气。 见张前进没反应，说着王翠翠就要上手来抢。 “这别人托我明天去城里给亲戚的，涉及到别人隐私怎么能随便给你看。”张前进越过王翠翠走进家门，“吃饭吧，累了一天了。” 王翠翠皱着眉头，内心察觉不对劲。 以前张前进不是没有给其他人带过东西，可没有一次是她没查过的，这次他居然不敢给她看，难不成是哪个小贱人的？ 王翠翠没说话，关上大门，准备晚上等张前进睡着了再去翻袋子，看看到底是什么宝贝，居然连她看一眼都不行。 - 季思思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白天张前进心虚的画面。 看样子，祁宴还是出事了。 他现在到底是生是死？按照前世的剧情，祁宴的死讯早该传来，她之前一直觉得没有消息，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起码有了生的希望。 可今天看到张前进的反应，季思思没办法安慰自己。 季思思回到客厅，拉下灯绳，漆黑的客厅一下亮堂起来，小灰灰从桌下跑出来。 季思思觉得客厅有些闷得慌，打开门窗透气。 明亮的月亮高挂空中，月色皎洁，夜空繁星璀璨，蛙鸣声声。 小灰灰一看到月亮，克制不住骨子里的基因，抬头冲着月亮嗷呜一声。 “嗷呜~” 季思思伸出手捂住小灰灰的嘴，“嘘，你可不能把你爸妈叫来，等你身体恢复好了，我就把你送回去。” 季思思又想到，狼是群居动物，母狼也能寻着小狼身上的气味找过来。 这一来可就是一大家子，她没办法招待啊…… 于是季思思默默地把小灰灰抱起来放在门外，“今晚委屈你了。” 说完，她快速关上门窗，躲回空间。 身体在恐惧面前不值一提，季思思瞬间觉得身心通畅，压根不存在发闷。 她求生欲拉满。 翌日，季思思按照前天和黄巧梅约定好的，早上坐她自行车一同去报道。 “思思，你来这么早呢，你先进来等我一会儿。” 黄巧梅的小院子里种满了蔬菜，分区域种，都是一些当下季节的蔬菜。 “思思阿姨，早上好！” 傅伟明端着饭碗就出来，还不忘和季思思打招呼。 “臭小子快吃你的，碗里的粥不香想吃竹笋炒肉是吧？你这个慢吞吞的性子到底是随了谁？” 黄巧梅催促的声音传来，吓得傅伟明扭头回了客厅，老实本分地坐在桌上吃早饭。 季思思坐在院里等黄巧梅。 “真是不好意思啊，让你等久了，咱们走吧。” 黄巧梅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肩上挎着个军绿色的小包。 黄巧梅的二八杠自行车很大一辆，季思思坐在后面，位置都还有得剩，想来应该是之前傅所长用的。 第51章 本该是最幸福的时候 “思思，你最近门可得关紧了，我今天早上起来，发现我门口有好几个爪子印，说不好是狼还是什么，你一个人在家可得小心点。” 黄巧梅提醒季思思注意安全，祁宴已经遇到了危险，决不能让她再出什么意外了。 黄巧梅听到祁宴和方世明失踪的时候，她不相信的反复追问老傅，可一看到男人垂头丧气的模样，她就已经猜到了结果，放弃追问。 老傅说人已经失踪了一周，他每天都会向赵营长发电报询问，得到的回答始终如一。 那边传来消息说，要是再过五天，还没有找到人的话，生存的概率渺茫，上面会判定牺牲，告知家属。 黄巧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道该如何和季思思说这件事，更不敢想季思思要是知道，该会有多崩溃。 还有晓岚，明明她们才结婚，正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候，上天却要和她们开这样的玩笑。 安静的黑夜中，黄巧梅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准备出去看的时候，声音又消失。 早上出门一看，发现自家门口出现了动物的脚印。 季思思听到动物脚印，她心虚点点头，小声答应。 她没想到小灰灰它妈能这么快找上门，看样子得尽快找个时间把小灰灰送回去，省得给大家添麻烦。 槐花公社距离家属院，一共有三公里的距离，骑车二十分钟就能到。 槐花办公室外面的白墙上写了两句醒目的红色标语，第一句是发展经济，保障供给。 第二句是以粮为纲，全面发展！ 满满的年代感迎面而来。 黄巧梅把车锁在一旁的铁柱上，用力拽了几下确保锁好了才起身，“走吧，我带你去办公室。” 办公室就在进门左手的第一间，黄巧梅带着季思思走进办公室。 墙上挂着几幅图简笔画图片，红星在后，人物在前，下面配着人民公社好！ 十平方的办公室，只有两张长桌拼凑在一起组成一张大的办公桌，桌上摆放着几本红宝书和一台绿色的小台灯，略显空旷。 “这里就是你的办公室了，刘兰和郭强应该还没来，我先带你去我办公室转转。” 黄巧梅的办公室就在隔壁，要比刚才那间宽敞，里面多了一个书架，书架上堆满了文件，桌子也是由长桌拼凑而成，桌上也是堆满了文件。 季思思从黄巧梅口中得知，槐花公社是录县最落后的一个公社，下面共有八个生产队。 她的主要工作任务也是下乡去给每一位队长传达公社通知，以及召集队长开会等一些琐碎的事情。 黄巧梅还顺带着给季思思介绍了一下办公室里的人。 季思思是年龄最小的，今年18。 刘兰是槐花公社2队的人，已经结婚有一个儿子，今年25岁，张强是最大的，槐花6队的本地人，同时也是办公室的老人，今年30岁，之前是在槐花小学当语文老师，后面转过来的。 黄巧梅谈话间，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同志，个子不高，一米五五左右，身材娇小。 “巧梅姐早啊。”刘兰目光移到季思思身上，眸底闪过一丝惊艳，“这位同志就是你推荐的那位新的联络员吗？” 黄巧梅点头，“思思，小岚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刚和你说的刘兰……” 刘兰之前就在巧梅姐口中听说过，她们家属院来了个特别漂亮的女同志。 今日一见，果真如她所说，肤若凝脂，唇红齿白，这样貌，这身段甩了她们不知道多少条街。 只是，这样的人能做好联络员吗？刘兰心中隐隐担心起来。 联络员不管风吹日晒的都要下乡，季思思看着娇滴滴的，不会到时候做起活也犯娇气什么都不做吧？ 刘兰开始为她以后的生活担心起来，毕竟人都是视觉动物，季思思不愿意做的活儿肯定就掉她头上去。 想到这里，刘兰对季思思的热情减半，“你好，我叫刘兰，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刘兰没给季思思开口的机会。 “巧梅姐，听说你还在你们院里弄了个考试，考试题目是啥啊，你能不能和我说说，我好奇死了。” 黄巧梅听出刘兰的话外音。 巧了，她正愁没机会宣扬思思那天的那一番完美的发言，真可惜那天没能多带几个人过去听听，不然保准这群人惊掉下巴。 季思思也看出来了，刘兰无非就是在担心她是一个花瓶。 她没放在心上，刘兰有这顾虑也正常，毕竟原主这天生的肤色和细嫩的皮肤，看着就不像能吃苦的。 黄巧梅把考试那天的事毫无保留的说了一遍，听完后的刘兰，目光怀疑的望向季思思。 季思思对上刘兰的视线，微微一笑。 “我都是乱说的，也是运气好了才过的，我这人脑子笨，以后还要多请教你了，小兰姐。” 见季思思一脸的谦虚，丝毫没有炫耀的意味，刘兰逐渐改变心中对季思思的偏见。 刘兰带着季思思熟悉工作。 季思思弄清楚，她们的直系领导是槐花严主任，工作内容和黄巧梅说得大差不差，刘兰和张强主要负责写材料，通知这种琐碎的活自然落在季思思头上。 兴许是看出刘兰对她的不信任，季思思粲然一笑，保证道。 “兰姐，你放心，我绝对不是那种吃不了苦的人，我费了那么大力气，才那么多人比下去，我一定会珍惜的，也会认真负责的对待工作，绝对不会敷衍了事。” “说一千道一万都没用，我会拿出我的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希望以后咱们能好好相处！” 季思思的这一番话，直接打消掉刘兰对她的偏见。 刘兰重重点头，眼里完全没了对季思思的质疑。 也是，要是季思思吃不了苦，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进来？再说了，她要是偷奸耍滑玩小聪明，那都不用她打小报告，隔壁小心眼的张强就会出手。 说曹操，曹操到。 张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现在办公室，看到季思思的时候，眼神滞住，随即质问起刘兰。 “刘兰，你怎么又带不相关的人进来？我都已经说过你多少次了，这是工作，是为人民服务的地方，你怎么次次都听不进去劝？” 第52章 听你说话就恶心 刘兰习以为常，翻了个白眼，“你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我们办公室新来的联络员。” “张强，你这狂妄自大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搞不清状况就乱骂人，活该你三十了都讨不到媳妇，你是不是每天早上牙都不刷就出来，好做到张口就能熏死人的程度，这样就没人能顶你嘴了？” 说完，刘兰抬起手挥了挥，一脸的嫌弃。 被人戳到痛处，张强气得瞪大了眼睛，重重冷哼一声，从两人中间撞过去。 他取下包放在桌上，闹出不小的动静，“刘兰同志，我警告你，以后不要随意拿我的个人感情状况作为挡箭牌，也请不要随意的侮辱我的卫生问题，我每天早上有认真的刷牙，现在是上班时间，请你们不要再闲聊！” 刘兰的白眼就差翻到天上去了。 要不是来了新人，她高低得把张强以前做的那些恶心事全抖出来！ “你不用理他，他就是这幅德行，等以后相处久了，你就知道有多恶心人了。” 刘兰直言不讳，大大咧咧的。 张强怒不可遏，“刘兰，我劝你不要欺人太甚！！” 刘兰就像没听到他的怒吼，拉着季思思坐在另外一张空座上，“这就是你的位置，严主任应该还有会儿才来，你先坐着看看书，我手上还有东西要弄就不和你聊了。” 季思思点点头，“没事，兰姐你忙去吧。” 随后季思思从桌子上挑了本红宝书，一个人静静的翻看起来。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黄巧梅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的是一位穿着纯白衬衫短袖的中年人，黑色长裤，国字脸，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寸头，眼角布满细纹，要比黄巧梅高了一个头。 “严主任，这位就是我介绍过来的小季，季思思。” 黄巧梅介绍完就让出主位给严鸿兵。 严鸿兵伸手，“小季同志你好，这段时间就辛苦你担任联络员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刘兰和张强，也可以问我。” “严主任好，您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做好工作。” 简单打了个招呼后，严鸿兵就回了自己办公室。 办公室再次陷入安静。 张强他一想到刘兰刚才在新人面前下他面子，整个人就如坐针毡，心里越想越气。 他好歹也是办公室的元老，算起来也是刘兰的前辈，她居然带着新人这么不尊重他。 还有严主任，他来的时候也没见严主任笑这么开心过，难道就因为季思思长得漂亮就区别对待？ 肤浅！漂亮能当饭吃吗，他一定会向主任证明选季思思来就是个错误！ “那个谁，你去通知六队的马队长过来，严主任有事情要和他说。” 张强突然开口，打破安静的氛围。 季思思愣了愣，“我一个人去吗？” 张强突然语气不善的命令起她，季思思心里有点摸不准，总感觉这不是她的活，单纯被针对上了。 刘兰啪的一声把笔拍在桌上。 “张强，你别癞蛤蟆趴脚背，你不咬人你恶心人，思思又不是本地人，她怎么会知道六队在哪里，更何况这任务严主任上周就交待过你了，亏你还是六队的人，自己人都叫不来，使唤外人去。” 张强拿起资料重重拍在桌上，闹出不小的动静。 “刘兰，你嘴巴能不能干净点，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要向严主任反应你的个人行为以及思想品德！，要是送去改造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季思思秀眉微蹙，她知道现在这个年代，罪行可大可小，甚至部分落后地区还有私刑存在。 可这张强未免也过于离谱，说了几句就要闹着送人去改造？ 季思思正欲开口，旁边的人怼了回去。 “闭嘴吧你，听你说话我就犯恶心，我陪思思一起去。” 刘兰狠狠剜了张强一眼，带着季思思往外走。 “没吓着你吧？” 季思思摇头，“那倒没有，就是好奇张强怎么叫不动自己人，是六队的马队长不好相处吗？还是有其他原因？” 张强突然甩活，无疑就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倒也不是不好相处。”刘兰啧了一声，“六队是槐花公社最穷的一个生产队，连着三年生产都落后其他生产队一大截，你也知道，本来咱们槐花公社就穷，六队更是……” 刘兰不想再纠结这个，摆了摆手，“这不是主要问题，主要问题是上个月农资所看中了六队的地，选了好几亩地拿去当实验地种新研发的土豆。 本来六队生产就跟不上，为数不多的几块好地还被选走。 等到八月份交公粮还不能比其他队少，心里多少有点小疙瘩，严主任叫他来汇报实验地土豆生长情况，也迟迟叫不来，每次都找借口敷衍过去。” 季思思纳闷，这要是研发出新品种的土豆不是好事吗？能提高生产。 刘兰走到雨棚下面，取走自行车，招呼季思思。 “走吧，我驮你去，正好我也不想和张强呆在一起。” 在去六队的路上，季思思从刘兰口中得知，张强在办公室待了五年，是个优越感极强的人，还是严主任信任的得力助手。 期间办公室被他气走了不少人，上一个联络员怀着孕被张强气得见红，严主任这才同意调岗，训了张强一顿。 张强才得以收敛一点，没曾想，才过去一个月就又成了老样子。 季思思坐在后座，脸上表情淡淡的。 能在一个岗位上做五年还没晋升的人，要么领导不行，要么人不行，根据黄巧梅和刘兰口中，季思思笃定张强是后者，爱做表面功夫。 刘兰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根本止不住，也多亏她，季思思才能更快的了解槐花公社人际关系，以及近况。 “到了，这就是六队办公室了。” 自行车吱呀一声，传来尖锐刺耳的刹车声。 季思思下车，等着刘兰停好车，一起进去。 六队的办公室就是一间简陋的泥房，地面坑坑洼洼，电线绕着房梁，一个小圆灯泡挂在中间，桌子是用课桌拼凑在一块形成的长桌，里面光线不足，唯一的光源是靠着两扇窗户。 这条件名副其实。 里面就坐着一个女人，低头翻阅登记，完全没注意到门口有人。 刘兰敲了敲摇摇欲坠的门，“李燕红，你大舅呢？” 听到说话声，李燕红抬起头，笑着站起身子迎接。 “兰姐，你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你们先坐，我给你们倒水喝。” 第53章 是油盐不进啊 刘兰开口阻止，“不用麻烦了，我们和你大舅说几句话就回社里。” “这是六队的会计，李燕红，马队长的侄女。” 季思思浅笑，伸出手示好，“你好李燕红同志，我是公社新来的联络员季思思。” 李燕红愣了一秒，急忙伸出手反握。“你好。” “我和小兰姐来这里，今天来是通知马队长，他今天之内去一趟公社，向严主任汇报最近一周的试验地土豆生长情况，鉴于马队长拖了太久，今天是最后期限，再不去可就连累严主任被上面问责了。” 李燕红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恢复。 “我大舅不在办公室，社员们刚上工，估摸着还在坝里做事，我带你们去找他。” 听到问责两个字的时候，李燕红心里顿时慌了。 她是知道大舅就是心里气不过，觉得社里不公平，替队里抱不平，这才敷衍了几次，谁也没想到会严重到问责。 “你这丫头胆子真大，啥话都敢往外说，谁和你说的严主任要被问责了？” 刘兰压低了声音在后面和季思思说话。 季思思回道，“要是再让马队长拖下去，严主任也快了。” 季思思的话不假，刘兰赞善的点点头。 她很看好季思思，看起来不像是能被张强欺负的人。 - 等到了地里，季思思总算明白为什么槐花六队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实验地被占，公社又划分了一大块荒地出来给六队，可眼前的荒地，真如其名，寸草不生，土干得出现裂缝。 “这连荒地都不算吧？”季思思眉头紧皱不放，被眼前的一幕触动。 烈日当空，虽然温度不高，可太阳却是刺眼得厉害。 地里传来催促牛走快点的吆喝声，三头牛一起犁地，后面的女社员和男社员用锄头和铁锹把硬邦邦的土块敲散。 土块一敲，传来邦邦邦的声音，可想而知有多硬。 这种地能种出粮食吗？ 李燕红一路小跑去把不远处站着的男人叫了过来。 男人戴着草帽，穿着白色的褂子，露出干瘦黝黑的臂膀，脖子上挂了一块毛巾，浑身一股热气的走过来。 一番简单的介绍过后，季思思直接表明来意，照搬刚才对李燕红说的那番话。 马队长却不怕，“季同志，你也看到了，我这里的确是忙得抽不开身。” “这要是再不抓紧点把地开出来，种胡麻可就晚了，本来我们六队就不如其他队，也就别为难我了，等我开完荒一定抽时间去，就算是大半夜我也一定赶过去！” 本来良地被占，马为民心中就有气，现在看到社员累死累活的开荒，他是又心疼大家又无奈，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人来问实验地的事。 季思思连着劝了好几句，马为民也是油盐不进。 逼不得已下，她只能把话往重了说。 “马队长，这是农资所花费了无数心思培育出来的新品种，目的就是为了改善大家的日子，过上好日子。 上面选中咱们公社是看得起咱们，不嫌咱们穷，愿意先发展咱们这。 你这一直推脱着不去说不过去，要是影响了农资所数据，说轻了是在拖进度，往重了说可就是在拖延咱们华夏国的农业发展，要是大家都忙，这还怎么推进四个现代化？” 季思思虽然笑着，眸子坚定，说话的语气却不容置疑。 马为民神情变得沉重，望着季思思的眼神半信半疑。 真有那么严重吗？可他每次拒绝张大不也没说什么吗？ 害得他还以为没多大事。 这张大，都是一个生产队的，居然也不提醒提醒他，亏得还是看着长大的，这小白眼狼！ 马为民心虚地用帕子擦了擦汗水，干巴巴的解释，“太阳真大。” “我这确实走不开，试验地的事我全权交给副队长去做的，他肯定比我要熟，我叫他跟你们一块回公社找严主任，季同志，你看这行吗？” 季思思点点头，“可以，只要是能回答上严主任问题的，那就都没问题。” 马为民默默地又擦了把汗。 眼前的丫头看着不大，怎么和她说话就虚得慌？ - 等到了公社已经是中午，三人先去吃了个午饭。 张强坐在办公室，享受着吊扇带来的清凉，他呼出一口浊气，透过窗户望着炎热的外面。 季思思和刘兰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生产队的副队长，马大伟。 张强看到马大伟，蹭的一下站起来。 “大伟哥，你，你怎么跟着她们来了？” 张强错愕，取下黑框眼镜使劲揉了揉眼睛。 他叫了没说五次也有三次，不管是队长还是副队长，没一个答应的，这季思思才来一天居然就能把人带来。 “我来和严主任汇报试验地情况。” 马大伟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之前拒绝过张强好几次。 他也不知道他大哥怎么突然就要他来了。 “大伟哥你应该也不认识严主任，正好我手里有份材料要送过去给他看，我们顺道一起。” 说着张强拿了几张单子带着马大伟离开办公室。 季思思和刘兰一脸淡定的坐在办公室里面吹吊扇。 张强得到严主任的同意后，推门一脸谄媚地走进去，“严主任，这位是我们六队的副队长，之前您不是让通知他们过来汇报吗？我把人带来了。” “还好我是六队的人，不然还真是难把人带过来，最近队里都忙着开荒，我去了好几次才让队长松口放副队长过来，还请严主任体谅一下我们队。” 张强得意地扶了扶眼镜，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注意到严主任的情绪变化以及身后一脸疑惑的马大伟。 “对了，我手上的这个材料写完了，还请严主任过目。” 严主任表情淡淡的，他嗯了一声，“放着吧，你让小齐发电报通知农资所的人尽快过来。” 张强高兴的点点头。 “好！”张强没有要走的意思，转身对着马大伟说，“大伟哥，这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严主任，严主任他人……” 严鸿兵实在受不了张强的拍马屁，出声提醒。 “我们已经认识过了，你就不用介绍了，先下去吧。” 张强懵了，他嘴角的笑变得僵硬，“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马大伟身形高大，长得一脸憨厚，对上张强‘关心’的眼神，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刚才季同志和刘同志带我去吃饭的时候，我们就碰到严主任了，说来今天中午还是严主任请的客。” 第54章 好东西不早点拿出来? 张强听了马大伟的话如遭五雷轰顶，耳晕目眩，此时此刻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去。 难怪刘兰少见的没有拦着他，原来就是想看他的笑话！ 这下他在严主任心中的形象肯定崩塌了，都怪季思思和刘兰！ 尤其是那个季思思，一看这就是她出的主意，他和刘兰共事了两年，了解刘兰。 刘兰就是一个头脑简单，没有文化素养且爱说脏话的女人，才想不出这么恶毒的招数！ 张强无地自容，觉得他的脸上一阵火辣滚烫，像是被人抽了几巴掌似的，羞耻感涌上心头。 严鸿兵看不下去，耐着性子说，“你先下去，我和大伟就不用你介绍了。” 张强是一秒都不想多待，从办公室落荒而逃。 从严主任办公室出来后，张强怒气冲冲的杀回办公室，走进去就看到刘兰和季思思正趴在桌上睡觉，好不惬意。 张强故意弄出大动静，吵得两人不能休息。 季思思第一个被吵醒，她迷茫地抬起头，看了看还睡着的刘兰。 看来小兰姐是已经免疫了。 “张强哥，你要是有力气使不完，趁着现在没事就回去帮你们生产队开荒，说不定帮队里还能省头牛。” 季思思嘴角微微上扬，一双清澈透亮的眸子却染着不耐烦。 瞬间，张强的脸黑得能滴墨，他冷哼道。 “季思思，我作为办公室的老人，你非但不尊重我，反而对我出言不逊，要是我向严主任反映，你觉得你一个临时工还能留下来吗？” 季思思学着刘兰冲着他翻白眼。 “那你觉得严主任现在还会信一个抢功的人吗？” 张强倏地噤声不语，被季思思的话气得眼红脖子粗，一气之下走了出去。 - 下午没了张强在办公室，季思思第一天上班还算愉快。 “思思，今天你们办公室的张强没为难你吧，以后你少和他接触，他这人性子怪，脾气还臭，除了严主任以外，谁都不放在眼里。” 黄巧梅坐在车后座碎碎念。 “没有，我还帮他解决了个麻烦呢，他感谢我都来不及，怎么会为难。” 想到今晚张强气急败坏背着包离开的模样，季思思就开心。 她也是佩服张强这种人，心比天高，对于第一次见的人就能表现出满满的敌意，也是少见。 不过从某种意义来说，张强也还行，毕竟他有点心机，没智商，情绪也都是显露在脸上的，一眼就能被人看透。 看着不像是能翻起什么大浪的人。 “你还帮他忙了？奇怪了，那不是张前进吗，怎么在你家门口站着？” 看到张前进，黄巧梅立马紧张起来，担心张前进是来给季思思传消息的，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人。 季思思解释，“我托张哥帮我在城里带了点小东西。” 黄巧梅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祁宴的事所里不少人都知道，但在没出最后结果前，傅正柏是封锁了消息，不让他们和家属透露。 黄巧梅还是不放心，就在不远处等着张前进，生怕他走漏风声，只要思思表情一变，她就往前冲，随时准备安慰。 “店老板说你这次比上次的还要好，价钱比上次涨了一毛，一共一百五十块八，你点点。” 季思思没点，接过钱就往兜里塞。 “我拜托张哥做事，那就一定是信任你的，张哥你等我一会儿，我有个东西给你。” 季思思打开门进屋，从空间拿了一瓶1573的小酒出来，撕去瓶盖上的防伪码就足够贴合这个年代，玻璃瓶身印着国窖1573，除此以外就只有一个红酒盖，看不出太大的问题。 “这是我从江海带来的，张哥你收下。” 林淼上次有提过那家中药店位置很偏，不在城中，得花好大一番力气才能找到。 张前进作为采购，本来就忙，还要帮她去换虫草，不回礼的话，季思思心里总过意不去。 还有个王翠翠在，现下有了回礼就更能证明，她和张前进是正常的礼尚往来。 “张哥你就直接收下吧，不然让巧梅姐看我们在这里拉拉扯扯的也不像个样子，哪有让人白帮忙的道理不是?” 张前进只好收下，“你这出手也太大方了，这么贵重的东西……” 眼见着张前进不推脱又要说一堆客套话的时候。 “张哥你也累了一天，早点回去吃饭休息吧。”季思思打断张前进。 张前进点点头道别，跟着黄巧梅一同离开。 - 季思思刚回到屋里，系统的声音凭空出现。 【系统】：“恭喜宿主达成成就，获得洗髓丸一颗，以及限时三天的灵泉水试用，宿主服用洗髓丸后可搭配灵泉水沐浴使用，作用翻倍。洗髓丸已发放空间桌面，宿主可直接触摸手镯进入灵泉。” 季思思的心情如同坐过山车，大起大落。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搞一个限时使用出来吊她胃口算什么？ 季思思先进了空间，二话没说吞下洗髓丸，身体没有任何反应。 接着季思思的手刚碰到镯子，下一秒，她身处一座桃园之中，桃花灼灼，鸟语花香，空气清新，场景让人眼前一亮。 桃园中间是一座泉水，清澈干净的泉水汩汩往外涌，冒着淡淡的热气。 季思思手伸进灵泉，温度在三十几度，用来泡澡正好。 “灵泉水的功效是什么？” 【系统】：“长期服用灵泉水可强化身体机能，还有疗伤和美容养颜的好处，提醒宿主，灵泉水可用镯子引流。” 季思思闭了闭眼，一阵心痛，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她突然又睁开眼睛，镯子还能当水龙头使？ 季思思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立即从厨房拿了一个碗摸了摸镯子，晶莹剔透的镯子开始滴水，很快一碗水就满了。 “小灰灰，快喝，喝了对身体好。” 季思思蹲下身把水放在地上，等着小灰灰过来舔舐。 小灰灰摇着尾巴，低头喝起水。 季思思全神贯注的盯着小灰灰的伤口看，还是没有太大变化，血肉模糊的伤口混着药粉，还是一样的触目惊心。 难道要长期服用？ 第55章 它儿子在我手上 半夜。 季思思半梦半醒中好像听到外面有声音，无奈太困，打不起精神起床去看。 小灰灰也没有叫，应该没事吧？ 季思思想完，翻身继续睡去。 小灰灰闻到熟悉的气味，高兴得在院子乱窜，外面的母狼低吼一声，小灰灰马上乖巧的坐在门口。 母狼从大门下面的缝隙钻进来，开始往院子里丢鼠兔。 十几只被咬死的鼠兔堆放在院子中，母狼看了一眼房子，又看了看小灰灰身上的伤口，准备叼着小灰灰离开。 小灰灰在母狼张口的瞬间，往前躲开了。 母狼愣了愣，低吼一声。 小灰灰顶嘴也跟着低吼，随即转身，迈开小短腿跑回季思思给它做的狗窝，趴在里面一动不动。 月光之下，母狼独自离开。 - 张前进的鼾声响彻房间，睡姿随性，沉迷梦乡。 漆黑的房间，王翠翠坐在床头，脑子里全是她今天下午看到张前进去季思思家里的那一幕。 万千情绪糅杂在心头，愤怒冲昏了她的大脑。 啪—— 张前进被人从梦中拽回现实，他睁开困重的眼皮，肚子挨了结实的一巴掌。 张前进火冒三丈，“你大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疯？” 说完，他又怕声音太大吵醒身边的小儿子，低头一看才发现，孩子不在，房间门也被关得死死的。 “今天下午你去季思思干什么？你明知道我和她不对付，你还去找她。 你们是不是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张前进，你对得起我，对得起家里的两个孩子，对得起祁主任吗？你今天要不说清楚了，我现在就去找季思思问清楚！” 王翠翠散着头发，愤怒的瞪着双眼，在昏黄的灯泡下看着有几分骇人。 “王翠翠，你说话注意点！” 张前进烦躁地搓了一把脸，烦躁得不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想如实说吧，他又怕王翠翠知道虫草，就凭着她贪财的小性子，指不定还会掀起一阵不良的风气，他这成分就复杂了！ 可要是不说，见王翠翠这阵仗，指定要把院里闹得天翻地覆，人尽皆知。 他倒是不怕，可季思思一个女人，人言可畏，祁主任现在还生死未卜…… 张前进叹了一口气，神情凝重。 “祁主任出事了，能不能回来不好说，我替会计小何去给她送祁主任的工资，顺嘴问了她几句有没有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王翠翠懵了，见丈夫的表情也不像开玩笑的，而且要是任务顺利的话，所里应该会有好消息传来。 她一回想，发现这几天撞见傅所长，他都阴沉着一张脸，打招呼也不像从前那般热情。 难不成……祁宴真的出事了？ 王翠翠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惋惜，高兴季思思这下能彻底滚出院里，惋惜祁宴那么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王翠翠情绪还没从愤怒转出来，她僵在原地。 半晌过后，王翠翠开口，“当初我要给祁主任介绍，你们都拦着，这下好了吧。” “这和你介绍对象有个屁关系！你最好是把嘴给我闭紧，不准说出去。说出去，咱们一家四口就全都收拾收拾回乡下老家去。” 王翠翠的怀疑被张前进的这一番话彻底打消。 王翠翠自知不占理，小声嘟囔，“季思思有心脏病，是个短命的，指不定就是她克的祁……” 张前进又变了脸色，抄起床头的水杯猛地砸向地面，红瓷杯砸在地面发出咣当的声音。 “给老子闭嘴，这关季思思什么事？你要是再乱说话就滚回乡下老家，再不济咱们就离婚！” 张前进从床上爬起来，指着王翠翠鼻子骂道，“真是受够你了，早知道你心肠这么黑，我张前进就算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娶你这种黑婆娘！” 说完，张前进打开门去到另外一间房，把两个孩子抱过来，睡在另外一间房。 王翠翠翠不知所措的站在房里，眼泪大颗往下掉，不顾熟睡的孩子，大声哭喊命苦。 - 清晨，季思思起床伸了个懒腰，她突然发现身体好像比之前轻盈许多，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洗髓丸起作用。 刚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堆兔子尸体，季思思瞳孔一缩，愣了几秒。 这些是哪里来的？ 小灰灰听到动静，摇着尾巴朝她跑来，紧接又跑回去坐在鼠兔尸体堆，舔了舔舌头。 季思思走近，蹲下身观察鼠兔。 这么多鼠兔无一例外脖子上都有几个血窟窿，不难猜是被咬死的。 季思思抓了一只起来，茶褐色的皮毛，长相还真的和老鼠有几分像，和一般的兔子不一样，鼠兔耳短，黑眼睛，小小的一只。 “是你妈妈送过来的吗？” 季思思放下鼠兔，摸了一把小灰灰的脑袋，小灰灰抬起头，模样骄傲。 季思思正愁着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的时候，大门被人敲响。 “思思，起了吗？” 季思思开门，李红英端着个红花白瓷底的铁盆，一盆的窝窝头。 “我今早做的窝窝头，给你拿几个过来尝尝，你……呀！你这里咋这么多鼠兔？” 李红英话说到一半，被吓得尖叫，差点手里的盆都拿不稳。 季思思只好如实解释，“可能是小灰灰它妈送过来的，我还愁该怎么办呢……” 李红英张了张嘴，脑子还没消化完季思思说的话。 两天不见，思思就养了只小狼，母狼大半夜还给她送来一堆鼠兔报恩？ 李红英动了动嘴唇，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红英姐，你放心，我等小灰灰伤好了就放它回去，白天也把它关在家里，肯定不会伤害孩子和大人，至于母狼，它孩子还在我手上呢，肯定不会做出什么伤害人的事的。” “傻丫头，我这是担心你，这可是狼啊，有野性的东西你居然也敢养。” 李红英熟练地打开季思思家厨房，“窝窝头，你还没吃早饭吧，趁着窝窝头还热乎着，快过来吃。” “那这咋办，鼠兔能吃吗？” 季思思指了指地上的鼠兔。 李红英点头，“能吃，就是处理有点复杂，肉也不多，得费不少时间，你上班没时间，反正我下午也没事，顺手帮你收拾出来。” “我就不用了，我不会做菜，这肉给我也是浪费，红英姐你要是要的话就拿过去，不要的话我过会儿找个袋子收拾掉。” 李红英犹豫了几秒，还是收下了。 第56章 难受死他 季思思刚到公社，人就被严鸿兵叫去办公室。 “我听马大伟说你给他们出了个制造肥料的主意？” 季思思没否认，“对，在来的路上我听马大伟说他们肥料不够，一半都要紧着实验地，荒地所需的肥料要比一般的地大，正好小时候见家里人做过一次就说了。” 严鸿兵满意地点头赞赏。 “你这主意不错，今早张强代替马队长向我申请，想让你这段时间去六队帮他们把把关，促进生产。 你也知道，六队对实验地占据了他们土地，对社里有几分怨气，觉得是社里偏心，但选址都是农资所下来挨个选的，也不是我个人能决定的。 现在六队提出要你过去帮忙，我再拒绝也说不过去，你放心，你要是做好了，我会一定会帮你申请一个转正名额的。” 严鸿兵端起搪瓷杯喝了一口水，接着道。 “这段时间就辛苦你去六队帮忙，你的工作就暂由刘兰和张强处理，我知道你刚来，对路况不熟悉。 今天就再让刘兰带你过去熟悉熟悉，你也别太有心理压力，六队的情况我是知道的，你尽力而为就好，你后面要是有什么帮助也可以向我提，我也会尽力满足。” 季思思一脸平静，静静地听着严鸿兵说话。 看来是她把张强想太简单了。 谁不知道六队的生产年年垫底，今年还被占了地，生产只怕是会更低。 想要凭她一己之力改变一个生产队的生产，难，很难，超级难！ 张强想把她和六队的生产捆绑在一起，等到了交公粮的日子，六队交不出来或者交少了，他这个人肯定会跳出来，把问题推在她身上。 说不定还会借题发挥，想趁机弄走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她才不是那种轻易服输的人。 想等着看她笑话？没门，她一定会用六队的生产狠狠地甩张强一个耳光。 “可以，我的确是有需要严主任帮忙的地方，我住的地方距离社里有四五公里，我现在早晚都是蹭巧梅姐的车来回的。 六队距离我住的地方更远，可能有十几公里。 这要是让我走着去，一个来回就得花上半天的时间，我怕是没足够的时间去帮六队提高生产，严主任，时间就是金钱，你看能不能帮我先解决一下交通的问题？” 严鸿斌扶额，认真思考起来。 严主任：完了，冲我来的。 公社配了两辆自行车，一辆是他在用，另外一辆是给联络员用的。 现在季思思申请要一辆自行车，无疑，他得让出自己用的那辆自行车供她使用。 要是拒绝的话，不就在打他刚才的脸吗？况且要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是什么道理。 严鸿兵无声叹息，痛下决心，内心高喊这一切都是为了人民！ “那你以后就用我那辆车，这是锁钥匙，我先领你去看看。” 严鸿兵起身，准备去看爱车最后一眼。 - 季思思拿着严主任给的钥匙，回到办公室找刘兰。 她虽不是路痴，但昨天就走过两次的路，记忆还是不够深刻。 刘兰见季思思回来，连忙问，“严主任和你说什么了？” 季思思睨了张强一眼，简单和刘兰说了一下去六队的事。 刘兰听了转头就要开骂，季思思赶忙拉住人，“没事，反正都是为人民服务，换了种方式而已，再说了，严主任还特地把他的自行车借给我用了，以后来回也方便。” 季思思咬重了自行车那段，说完用余光打量张强。 张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皱了皱眉头，一脸的惊讶。 “怎么会，社里一共就两辆自行车，严主任怎么可能把车借给你？” “说明严主任重视我啊，对我予以厚望，严主任还说了，就算完不成也没关系，六队的情况他是清楚的。” 季思思莞尔一笑，眸子却是冷漠。 “要说起六队的情况，应该没人比你更了解了，不是吗？” 张强对上季思思的视线，心虚的转过头，“那你最好不要辜负严主任对你的期望。”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 季思思，“对了，我还和严主任打了赌，要是完成了我就有权做办公室的负责人，以后人员调动就全权交由我处理，张强哥这么照顾我，等我下次回来，肯定不会忘了你的。” 张强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强颜欢笑。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刘兰跟着季思思一同出去，急切的问，“你真和严主任打赌了？你糊涂啊，季念六队要是能交上和去年一样的数都是菩萨保佑，你……” “我没和严主任打赌，那话是我说来膈应张强的。” 季思思弯腰解锁，推出自行车，“他背地给我使绊子，我也不能让他好过，昨天才在严主任面前出过糗，我不信他今天还敢去严主任面前找不痛快。” “至于这段时间，就让他慢慢不安下去吧，自个吓自个儿。” 刘兰竖起大拇指，“思思，你这脑瓜子也太灵光了，可比我骂他几句爽快得多，你放心，等以后他再干胡咧咧，我就用你这话去吓唬他，难受死他！最好是大半夜都睡不着，整日担惊受怕！” “我看行，小兰姐，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季思思蹬动自行车，朝着六队的方向驶去。 - 到了六队，马队长已经在办公室等着季思思。 “季同志，这是为你准备的办公桌，你坐着休息会儿。” 刚进六队办公室，马队长简单寒暄完后，指着一张破了的课桌介绍。 季思思倒也不在意，都下乡了，谁还会整日在办公室坐着。 “不坐了，昨天我说的那个办法马大伟有和你说吗？” 马队长点头，试探道，“说了，不过干草和树叶子捂一捂真能成肥料？” 季思思嗯了一声往外走，看着辽阔的土地。 “麻烦马队长，叫两个女社员过来帮忙，一人带一个大背篓和镰刀。然后尽快腾出一个密闭的空间出来，准备好薄膜，我先带着人去找干草。” 这个办法还是她一次出差跟着村里的老人学来的，用干草和树叶浇上水，储存在密闭空间发酵两周后可以当做肥料使用。 效果虽然比不上化学肥料，但也能起到一些作用。 第57章 季念来探亲 马队长带了三个女社员来，马小红和马青青，还有一个牛红娣。 其中牛红娣最小，今年16岁。 简单的认识过后，三人带着季思思一起去拾树叶和杂草，只要是植物，季思思都让她们带回来。 一小时，四个人的背篓就全都装满了。 回来的时候，马队长已经把薄膜准备好，季思思让人把杂草全部混着倒进薄膜里，再撒上适量的水，最后混着土，一起包扎密封在角落，等一两周的时间就可以使用。 “季同志，你可真厉害，难怪张大一直向我推荐你。” 马队长一高兴就把张强给卖了。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我先去地里看看。” 接下来的一整天，季思思都在忙着巡视六队的农作物，心里有个数。 六队在槐花最偏的地方，光是先天优势就不如其他生产队，偏偏好的几块好土地还被农资局看上。 季思思骑车回家一路上都在思考，该从哪方面下手。 - 下午六点半，季思思骑车回到家属院。 远远的就看到一大群人坐在坝里，十分热闹。 难不成今晚有电影要放？季思思不由得猜想。 “思思来了！” “欸，不对劲啊，思思哪里来的自行车？巧梅姐刚才不是回去了吗？” 有人发现重点，话题一下子就引到季思思骑着的自行车上去。 “这车看着新崭崭的，压根就不是巧梅姐家的啊，思思什么时候有的车啊，这骑着真威风啊，要是啥时候我也能有车骑就好了。” 人群中央的季念看到季思思骑着车。 季思思的碎发随风飘扬，光洁的额头露出，皮肤吹弹可破，柳眉之下是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在晚霞的照射下，她仿佛带着光朝着众人而来。 “这思思跟天上来的仙女一样漂亮，你们江海的水土可真养人。” 有人发自内心的感慨。 张淑芬也看楞了眼，“祁主任命真好，能娶到天仙做媳妇。” 她兴许是察觉人群里还有个季念。 张淑芳对比两人，“说起来，你们姐妹两个长得还真不像，虽然都长得漂亮，但思思皮肤要白一点，五官呢，比你要精致一点。” 季念深吸一口口气，明明心中充满怒火，开口却是温柔。 “思思从小就被爸妈宠着长大的，养得细皮嫩肉的，自然要比我这一直做活儿的人要好看。” 身边人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再附和季念。 都是女人，真以为她们看不出季念在玩什么把戏？ 从季念到院里，十句话九句都是在暗戳戳的踩季思思，她们好歹也是和季思思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人，对她的人品还是有了解的。 季思思怎么可能会是季念说的那种人，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好吃懒做，在家当大小姐？ 但凡季思思要是有一点懒就不会和那么多抢一个临时工的工作。 每天累死累活上下班，得亏院里有个黄巧梅有自行车，不然就是每天徒步十几公里。 除此之外，院里的人都知道，季思思除了不爱做饭，其他啥都干，人很少有闲着的时候。 季念眼神一下变得怨恨起来。 怎么回事，季思思怎么看着比以前还要漂亮。 季念是知道季思思天生皮肤就白，可这大西北的太阳这么毒辣，季思思不仅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变得更白了？ 在季思思的衬托下，季念变得黯淡无光。 想到这里，季念心里就气不过，凭什么，她才是那个被老天眷顾的人。 她季思思凭什么抢走属于她的风头？ 季思思本想只顺道打个招呼就行，直到有人叫住了她。 “思思，你大姐过来探亲了！” 季思思内心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的。 季思思的眼神有过一瞬的慌乱，视线扫过人群之中，快速寻找季念的身影。 季念从人群中走出来，秀气的脸上挂着笑。 “思思，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现在日子越过越好了，都骑上车了。” “也就一个月不到，算不上好久不见，大姐，你怎么来了？王阿姨和季昊身体还好吗？” 季思思明知故问。 季念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就跟调色盘一样精彩。 “托你的福，一切都好。” “不对啊，王阿姨是谁？思思你怎么不过问你爸妈，反而问起你阿姨了？” 张淑芳心直口快，觉得疑惑就问，简直就是其他人的嘴替。 季思思扶着自行车，倒是很乐意向众人介绍一下季念的身份。 “我口中的王姨是我继母，我大姐和小弟都是王姨带过来的，前几年我爸去世后，我就一直跟着他们生活。” 张淑芳突然喊出声，“后妈啊？！” 接着全部人看季念的眼神变了味。 季思思认真的点了点头，“淑芬嫂子，你别误会，我后妈对我挺好的。 她怕我被别人骗了工作，从小到大，我妈留给我的工作和嫁妆一直都是她替我保管着。 我爸走了，她原本打算把我爸的工作卖了折现给我，但我爸那岗位干的都是脏活累活，没人愿意买，就苦了我小弟，只能暂时顶上去一段时间。” 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季念一下感觉身边人看她都变得不友善，眼神就像是要吃了她似的，后背一阵发凉。 季思思表面吹捧王翠芬，实则一个劲的在阴阳怪气。 季念面上挂不住，又不知道该如何破季思思设的局。 “思思，咱们都一起相处了那么久，我妈早就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了，这次来还让我给你带东西了呢，咱们先回去说吧。” 兴许是季思思的演技太过精湛，在其他人眼中，她已经成了一个父母去世，还被后妈压榨而不知的小可怜。 顾心懿神情严肃，“从江海带的什么宝贝，不妨拿出来给我们长长见识，也好让我们看看，好后妈到底是个啥样的呗？” 听到这话，季念差点吐血。 季念面色僵硬，笑容就像焊在她唇角一样，始终没消失过。 “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还是不拿出来丢人显眼了，天都不早了，嫂子们早点回去做饭吧，等我以后有空了再来找你们玩。” 季念说着就要坐上季思思的车后座，“思思，咱们走吧。” 第58章 当贼防着 “看给你小气的，看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张淑芬笑呵呵的，接着道，“那行吧，我们就当你给思思带了什么宝贝，天色也不早了，这都有人开口赶我们了，大家伙儿回家吧。” 周围人都笑笑不语，拎着小马扎各回各家。 她们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季念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季念无措地看着那些被她赶走的人，想要开口叫人回来解释，却发现叫回来也只会越描越黑。 季念不解，前世她们明明没有那么咄咄逼人的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大姐，我这车小就只能带这么多行李，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家就在前面直走，左拐再直走。” 话音未落，季思思带着一个小背包骑车扬长而去。 等季念反应过来的时候，季思思就只剩下一个背影。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剩下的一大袋行李。 季思思怎么敢的，摆明了不想帮她拿行李，这么重的东西，这一路上都是她软磨硬泡求着好心人帮忙才得以带过来，现在叫她一个人拿过去不得重死？ 季思思卖力地蹬着自行车，好像有豺狼虎豹在后面追似的。 季思思刚到家，赵小武就从隔壁院子跑出来，“思思阿姨，我妈让我来叫你去我们家吃饭，她今天弄了好多好多肉！” 季思思也嗅到了香味，回想起早上的事，猜测应该是红英嫂子把鼠兔肉给做了。 “好啊，等我把车停好就来。” 赵小武盯着季思思手中的大东西，一脸的新奇。 李红英听到隔壁有动静，加快炒菜的速度，锅铲翻炒着锅中的兔肉和辣椒，麻辣鲜香的气味在厨房弥漫。 季思思带着小灰灰一起去蹭饭。 - 季念满头大汗，扛着大布袋喘着粗气，步子沉重的出现在门口。 季念望着干净的院子，一旁是开过荒的土地，剩下的地方都用石板平铺整齐，宽敞的院子里还多几根晾衣绳，总体前世要多了几分生活气息。 前世她还未来得及清理院子，就在一周后就接到了祁宴的死讯。 当时，她只觉得天塌了，沉浸在悲伤中，无心再收拾这些耗时耗力的东西。 季念放下行李，准备进去一探究竟却发现门锁得死死的，季思思也不见身影，院子里就一辆车和她的东西。 她敲了敲门，“季思思你锁门干什么？” 没有人答应，死一般的沉寂。 死丫头，居然敢丢她一个人在家里！ 季念的愤怒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她深呼吸调节情绪。 季思思吃饱喝足后，帮着李红英洗完碗再慢悠悠的带着小灰灰回家。 还没进门，小灰灰嗅到一丝陌生的气味，飞速冲回家，低吼着直冲靠在门口打瞌睡的季念而去。 季念一睁眼，对上小灰灰萌凶萌凶的眸子，它龇牙咧嘴的模样，好像下一秒就要扑上来疯狂撕咬。 季念发出一声尖叫，被小灰灰吓得连连往后躲。 “啊——滚，快滚开！季思思快叫这小畜生滚开！” 小灰灰也被季念的尖叫声吓到，站在原地回头望了望季思思。 “小灰灰，好狗不挡道，别挡着我开门了。” 季思思走到一狼一人的面前，摸出钥匙，暗示季念让开。 季念灰溜溜地从地上爬起来，怨恨的注视着季思思。 “你去哪儿了？我那么辛苦的来找你，你把我一个人丢在门口不让进是几个意思，你明知道我累了一天！” “是我求着你来的？”季思思拧钥匙的动作顿住，她转头和气急败坏的季念对视，“对了大姐，我已经在隔壁红英嫂子家吃过了，你想吃什么自己做，就当自己家，别客气昂。” 其实家里一点菜都没有，这是季思思故意说来气季念的。 季思思收回视线，推开门走进屋。 “对了，阿宴和我说过，家属探亲时间不能超过一周，我自认为之前的十几年和你关系一般，咱们也没好到，我去求领导让你多待两天的地步，所以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来探亲，一周后你就必须得回江海。” 季念冷哼，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休息，俨然一幅主人的架势。 “我好歹算是你大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丢下我一个人去吃香的喝辣的，回来还指使这只小畜生吓唬我！” 季念气得牙痒痒，她可是闻到了季思思身上的肉香，肚子不争气的唱响空城计。 只有想到到往后的好日子，她心中的怒火才得以平息几分。 “你放一百个心，我说不定用不上一周就不会再呆在这里了，到时候你可别求着我收留你。” 说不定用不上一周，她就已经和世明结婚，才不会住在这个地方。 等世明出息了，她也能跟着住大房子，季念开始憧憬未来的美好生活。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它不是什么小畜生，你要是管不住嘴，下次哪里缺了块肉我可救不了你。” 季思思自然知道季念心里在打什么算盘，转身去把她的房间收拾出来让给季念，她搬到祁宴的房间去。 看到季思思搬东西，季念笃定两人肯定还没同房，回想起季思思在步前世她的后尘，她嘴角的笑容抑制不住上扬。 - 季思思才洗漱好，刚坐到书桌面前，门砰砰砰的被人拍响。 刚开门，就迎来季念劈头盖脸的质问，“家里怎么什么吃的都没有，你平时不做饭吗？” “不做，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要休息了。” 季念的眼神一直往里瞟，很想看清季思思在干什么。 “咱们好久都没见了，我想和你说会儿话，而且你不是还开着台灯吗，这么晚了你在做什么？我听说你在槐花公社找了一份联络员的工作，单位还要人吗？” 季思思：“……” 季思思算是听明白了，季念这是惦记上她工作了。 “我累一天，明天还要早起上班，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说完，季思思不等季念说话，砰的一下关上门。 季念吃瘪，火气蹭的一下起来，她已经数不清今天是第几次生气。 - 次日清晨，季思思早早的起床，在空间吃了早餐后，出来喂完小灰灰，她锁好房间门和厨房，骑着自行车出发。 等季念起床，她发现除了她所在的那一间房间，其他房间还有厨房都被季思思上了锁。 季念烦躁得不行，这贱人居然把她当贼防着！ 肯定是季思思偷了家里的东西，怕她发现，所以才故意连外面的厨房也锁着，季念准备找工具撬锁。 季念刚走进厨房，趴在旁边的小灰灰立即冲着她吼叫。 第59章 厚着脸皮硬要 “小畜生，你想干什么？” 季念害怕地往后退，身体贴在墙壁，余光搜寻有没有能用上的工具。 她目光锁定在一块石头上，季念蹲下身快速捡起石头，猛地朝着小灰灰砸去。 小灰灰灵活躲开，却不料季念又捡了块泥块，连着朝小灰灰砸去。 “你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你主子抢我的东西，你还敢吓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灰灰背上的伤口被砸中，疼得它发出痛苦的惨叫。 季念本以为小灰灰会害怕她，不曾想，小灰灰还是冲着她发出低吼声，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味。 季念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连着砸了好几下后，体力透支，一方面还要防着小灰灰进攻。 她败下阵来，灰溜溜的回到房间缩着。 - 季思思和马队长并肩站在一排，两人的视线集中在开荒的社员身上。 “马队长，向县里申请拖拉机需要什么手续？” 这块荒地少说七亩，现在才开到一半都不到。马上就到月底了，再不点胡麻时间就来不及，更何况这土地的基础情况就比普通的地要差上许多，肥料的需求也大。 等胡麻收成过后，就要用来种冬小麦了，这块地必须尽快开出来。 马队长眯着眼睛，一脸惆怅，“申请不下来的，你就别浪费时间了，拖拉机都是要紧着前几名的公社用，最后再轮到我们社，可咱们县一共有五个公社，一个公社就好几个队……” “我们的条件特殊，特事特办，这也不行吗？” 季思思存疑。 马队长摇头苦笑，“你以为就咱们特别，咱们急吗？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更何况那么多生产队，各有各的说法，农机局压根也不听啊，就让排队。 我上个月就让严主任去申请了，说是排到我们都八月份了。” 季思思表情严肃起来，眼神认真。 这也太离谱了，八月份，都是秋收的时候了。 “严主任，拖拉机的事情交给我。”季思思下定决心，必须要搞一台拖拉机过来。 “你就别开玩笑了，难不成你农机局有关系？” 马队长的表情从惊讶再到认真，等待季思思开口。 季思思摇了摇头，“没有，但我一定会把机器搞来的，这段时间就让社员做好苞米地的锄草，还有除虫工作。” 见季思思没关系，马队长轻嘲，“小季啊，真不是我多嘴，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大舅——大舅——农资所的人来了！” 李燕红在不远处大声喊道。 “这农资所的怎么突然来了？” “先过去看看。” 季思思往前走，心里有了个主意，她觉得可以一试。 农资所只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为首的男人站姿笔直，瓦片漏光，一束光就这么打在他身上，映得棱角分明的脸越发立体，神情冷淡。 “陈教授，这数据都是一切正常，咱们还要去试验地看吗？” 旁边的女人问道。 陈琛颔首，声线清冷，“去，马队长来了吗？” 刚才腿脚还不利索的人，一下从季思思身后窜了出去。 “在，我在呢，陈教授我带你去。” 陈琛往外走，刚出门外，迎面和季思思撞上。 季思思刚才在太阳下晒了好一会儿，又急匆匆的走过来，现在白皙的脸蛋被晒得粉扑扑的。 阳光刺眼，她微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男人，眼睛弯弯的，睫毛长得像是眼线一般，显得她眼眸深邃动人。 陈琛神色有点愣。 马队长凑上前介绍，“这位是社里新来的联络员，是来帮助我们六队提生产的季同志。” 季思思微微颔首，主动打了招呼，“你好陈教授，我叫季思思。” “我是农资所的陈琛。”说完，他收回视线，带着人往前走。 季思思和马队长跟在后面打听。 “这位这么年轻就成教授了？” 马队长小声回应，“我也不清楚，好像他父亲就是农资所的老人。” 眼见从马队长嘴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季思思放弃和马队长交流。 - 试验地一共有三亩，分成两个区域，附近都有民兵驻守。 土豆苗已经发芽，土豆苗都是一小丛的，布满了很大一片土地，生机盎然。 试验地除去锄草和除虫，其余时候只有农资所的人才有资格进。陈琛带着两人小心翼翼的在地里观察登记。 季思思和马队长一直在外面等着陈琛做记录，看着他和两人说了什么，接着就迈着长腿朝他们走来。 “马队长，从十三排过后靠左的两列，肥可能不够，需要再补一些。” 马队长连忙点头，“好，我待会儿就叫人过来施肥。” “陈教授，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我们队里的肥料已经不够使用了，如果再向试验地的施肥，我们自己的粮食就没肥料能用了。” 季思思双颊绯红，说话时，一双眼睛干净清澈。 谁也没想到季思思会说出这句话，马队长和陈琛两人都怔住。 “据我所知，试验地的肥料都是单独配，怎么会存在不够的情况？” “那是因为试验地占了六队三亩好地，公社重新划分的七亩土地现阶段完全种不了东西，肥料和水都要花这三亩的两倍才能种出更多的粮食，以目前的状况，六队连别的生产队一半的公粮都交不出来。” 陈琛沉默不语，望着眼前眉清目秀的女人沉思。 “所以呢，你想和我说什么？” 季思思莞尔一笑，“眼下六队不能再打肿脸充胖子，我只是想如实和陈教授表明六队的情况，想请陈教授体谅的同时，看能不能帮帮忙？” 站在一旁的马队长，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根本不敢出声。 这季思思胆子实在是太大了，居然敢问着陈教授要肥料，这不是脸皮厚嘛！ 刚才走过来的路途，陈琛也注意到在前面开荒的社员，那土质的确种不出好粮食。 六队的情况，他多少也了解。 陈琛松口，“肥料的事，我会想办法帮你们解决，看能不能再让局里送一些过来。” 马队长目瞪口呆，怀疑他是空耳了。 陈教授这是答应帮他们了？季思思的办法居然真的有效？！ “那就太感谢陈教授了，不过送佛送到西，我还有一个小忙想拜托陈教授……” 第60章 好人做到底 在季思思说话的瞬间，马队长就联想到半小时前她承诺的事。 他吓出一头的冷汗，好像有一把刀高悬在头上摇摇欲坠。 马队长的头越来越低，这季思思看着挺漂亮水灵的一位女同志，咋脸皮比他一个老男人还厚？ “不知道农机局和农资所平时会不会走动，想请陈教授帮忙牵线见一下农机局的同志，你也看到了，我们六队……” 季思思又把七亩荒地拿出来说事。 “如果不熟的话咱们也不勉强，毕竟陈教授答应帮忙解决肥料的事，我们就已经心满意足，陈教授的大恩大德，我们六队的社员一定会铭记一辈子的。” 马队长已经不敢抬头看陈琛。 但从刚才季思思的话来看，他怎么觉得那七亩不是荒地，反而是良地？ “肥料的事，我可以想办法，农机局的人我确实一个都不熟悉，这忙我帮不了，你们还是向社里走程序申请看看吧。” 陈琛委婉拒绝，语气淡淡的，就好似这话是他发自真心所言。 反之农资所和农机局经常走动，但那些都是交给其他同志。 眼前的人还没有熟到，能让他拉下脸去找其他人帮忙。 自他在农资所上班后，接触到的女同志性格普遍都是温婉含蓄的，再不济也有性子急的，脾气冲的，可像她这样脸皮厚的，还是第一次遇见。 “没事，陈教授你能答应帮我们解决肥料，就已经是大忙，就是我这个人太贪心，还请你多多包容。” 季思思就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陈琛真的能帮上忙。 要想成功，脸皮厚是必修课。 送走陈琛后，季思思回到六队办公室，屁股刚碰到板凳，倏地回想起一件事。 她刚来的第一天，方世明就是坐着一辆拖拉机来接的郭晓岚，小轿车固然夺目，可在这个年代，能坐上拖拉机也是一件风光的事。 季思思提前下班，准备找郭晓岚问问，顺便再敲打敲打她，别让季念钻了空子。 - “晓岚，你准备你啥时候办酒，你要不找我算算日子？我在乡下的时候算得可准了，其他孩子晚上有个哭闹都找我，我一治一个准。” 郭晓岚绣鞋垫的手停下，“这还说不准，要等他回来了才知道，我平时不讲究这个的，随便一天都行。” 前面的话的确是引得她心动，可就在后半句的时候，越说越偏。 季念问，“同志，你也是刚来院里的吗？” 季念一个人在家无聊，想到昨天得罪了不少人，她今天一大早就拎着一小袋水果糖来弥补，没想到正正好遇上郭晓岚。 季念又回想起前世，在祁宴走后，方世明帮过她几次，知道她日子难过会时常来安慰，平时节假日也是唯一一个送上祝福的人。 在那段时间里，他就如同一束光，照亮了她黑暗的人生。 可偏偏有人见不得她好，要来摧毁这束光。 郭晓岚平白无故泼脏水，骂她一个寡妇勾引人的那些话，害得她被当成过街老鼠，人人叫打，至今想起来，季念仍觉得后怕。 可以说最后逼死她的，也有郭晓岚一份功劳！ 等到她死后，季念才知道原来两个人压根就没领证，方世明为了报复郭晓岚，他就算是牺牲掉前途也不惜要和郭晓岚解除婚姻。 也是那时候，季念才看清，原来方世明一直爱的都是她。 旁边的人替郭晓岚回答。 “她呀，是和你妹子一天来的，两人指不定最后喜酒都是一天呢。” “嫂子你就别开玩笑了，我和思思也没默契到那个份儿上，再说了，为了不让你们这些嫂子难办，我们肯定也会岔开的。” 在家属院待了一段时间，郭晓岚感觉她说话越来越圆滑了。 季念脸色难看。 喜酒？她从来没听人提起过啊，怎么事情完全没有按照前世的发展走下去？ 季念还是不放弃，“你们的结婚证下来了？” 郭晓岚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季念。 “没结婚证办什么喜酒，办了不就是耍流氓？关系也不会被组织承认。” 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季念心中崩塌了。 她已经完全听不到周围人在说什么，只见她们都开开心心的，嘴巴一张一合，丝毫没有察觉到季念的不对劲。 怎么会，怎么会就结婚了呢？ 季念神情恍惚之间，好像听到了季思思的声音。 “晓岚，你有空吗？我有点事想问问你。” 季思思把车停在坝子里。 郭晓岚虽然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起身跟着季思思离开。 季念和其他人目送着两人走到别的地方去。 “真羡慕啊，一个嫁给主任，一个工程师小组长，还都这么年轻，两个妹子的好日子都在后头咯。” 人群中有人感慨。 “可不是嘛，你看思思才来多久就找到了工作，单位还给她配了车，一看就是受重视，人长得漂亮就算了，还有福气。” 周围的人越是夸季思思，季念心中的怨恨就越深。 这一切本该属于她的，现在都被季思思抢了去。 为什么祁宴的死讯还没有传回来，为什么方世明这次也跟着去了，季念不解，心中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季思思从天上摔下来，最好是摔个粉身碎骨的好。 前世，她在这里受尽苦头，而季思思却在城里安然过了一生。 她明明写过信，向季思思求助过的，却什么也没有等来。 - “你问拖拉机干什么，好像是世明说他在农机局有个熟人，那天正好空了一台拖拉机就借给他了。” 郭晓岚如实相告。 季思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生产队需要拖拉机，现在那边借不出来，这不就是想到那天你风光无限，轰轰烈烈的回来吗？” 郭晓岚的面色一沉，哼了一声。 “我不想和你吵架，你最好也别说些话惹我不痛快，对了，看在你之前提醒过我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你那个继姐不简单。” 季思思又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郭晓岚皱眉，对季思思平静的反应感到不满意，“我的话，你怎么看着好像没听进去？” “听进去了啊，我和祁宴结婚就是她一手促成的，我也不知道我大姐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估计她是觉得祁宴潜力不够，嫌弃他年龄大了，想要找个更年轻一点的，潜力无限？” 季思思装傻充愣，她又摇了摇头，表现得无所谓。 “算了，反正横竖我大姐也不会惦记祁宴了，我忙活一天就先去食堂吃饭了，谢谢你啊，等方世明回来，我还会来找你的，你就好人做到底吧，帮帮忙。” 郭晓岚在原地石化，久久不能消化季思思说的话。 第61章 差点把你咬死? 信息太多，郭晓岚一时间不知道哪个才是重点，季思思的婚事是她姐一手促成的？ 还有，什么叫祁宴年龄大，没潜力？ 这是人话吗，还没三十就做到了主任的位置，这都能被人嫌弃？ 看来这个季念的胃口不小，估摸是打着探亲的幌子来挑对象了。 郭晓岚细细品味季思思话中的含义，顿时有了危机感。 等等，眼下最有潜力，还年轻的不就是她丈夫方世明了吗？！ 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季念敢不敢惦记有夫之妇，郭晓岚能肯定的是，这女人手段绝对不简单。 众人本还想打听季念和郭晓岚说了什么，哪曾想郭晓岚只是看了季念一眼就端着小马扎回家了。 剩下的人视线都集中在季念身上，快要将她身上盯出个洞来。 季念不解，难不成两人在背地讨论她？ - 季思思吃完饭，从食堂打包了一点剩饭剩菜回来，准备给小灰灰吃点饭菜。 喝多了羊奶粉，小灰灰这几天肚子一直都是圆滚滚的，体重蹭蹭往上涨，完全没个狼样。 推开门，小灰灰不像前几日那般热情的上前迎接季思思，反而下意识爬起来，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在看清季思思后，小灰灰委屈的嗷呜了一声，立马跑到她脚边转圈圈，一边打转一边嗷呜，仿佛在诉说它今天受的委屈。 季思思垂眸望去，一下就被小灰灰后背的伤吸引了目光。 她明明记得，小灰灰的伤已经结痂，好了大半，怎么现在伤口又裂开了，表面凝固的血迹一看就是才弄出来的。 不用猜都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季思思脸色阴沉，明亮的眸子染上怒气，抬眸看到她辛辛苦苦打扫干净的院子被人弄得乱七八糟。 季思隐忍着怒意，蹲下身抱起小灰灰进屋，用水瓢打了一盆灵泉水给小灰灰喝。 在知道灵泉水只有三天试用期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把家里的容器都给装满了灵泉水，以备不时之需。 【系统】：…… 她本来是想收留季念安稳度过一周的，如今是季念亲手打破了表面的和平，那她也没必要再装下去。 趁着小灰灰进食的这段时间，季思思替季念收拾行李，有关季念的东西被她一件不落的丢出门。 看着门口堆起小山的行李，季思思麻利的关上门后，拍了拍手。 “这下干净了。” 打狗还看主人，季念趁着她不在就敢欺负小灰灰和弄乱她的院子，这随便一点，季思思就不可能再容下她。 兴许是今天被人欺负了，小灰灰比往常还要粘人，好几次季思思都差点因为他扳倒在地。 等季念回来，看到她的东西被人无情的丢到门口的时候，瞬间火冒三丈。 她推门，发现门已经被人死死锁上。 无奈之下，她只能拍门，季念压抑着心中怒火，“思思，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我的东西丢出来？” 季思思正忙着在院里子种苹果苗，几天没去看水培的苹果苗，发现高度都快到一米了，是时候种到土里去了。 季念则像雪姨一样，在外面疯狂敲门。 “季思思，我知道你在家，你给我开门把话说清楚了，你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丢我东西，我是你大姐，你这么对我会遭天谴的！” “你再不开门，我就撞门了！哪有你这样的人，我要去找大家给我评理！” 季念喊累了，准备把事情闹大，想让其他人来当说客。 季思思已经种完苹果苗，洗干净手，坐在客厅，她手里拿着鸡肉干逗小灰灰，一人一狼玩得不亦乐乎。 “季思思，你要是再不给我开门，我就去和大家伙举报你养狼，你明知道狼是有血性的野兽，你还敢在院里养，我不信没人会管！” 季念使出杀手锏，今天下午的时候她就发现小灰灰不对劲，一般的狗都是汪汪汪的叫，而季思思养的这条狗，一直都是低吼，要不就是嗷呜吼两嗓子。 在看清小灰灰瞳孔颜色今后，季念才肯定眼前的不是狗而是狼。 她还想以此为把柄，以后拿捏住季思思，没想到季思思居然为了一只畜生赶她走，那就别怪她心狠了。 季思思分神，手里的鸡肉干一下就被小灰灰叼走了。 纸终究包不住火，她从没想过刻意隐瞒小灰灰是狼的事实。 “随便你。” 季念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你等着！” 她就不相信了，能有几个人会同意季思思养这么危险的畜生在家里。 - 众人一听季思思在家养狼，个个吓得面色惨白，全部都放下手里的活，跟着季念走出家门，准备去问季思思要个说法。 季念走在人群最前面，脸上挂着两道泪痕，她哽咽道，“原本我以为我能说服思思的，没想到她听不进去，反而还把我的东西都给丢了出来。” “思思还年轻，没有孩子，她自然不能体会到嫂子们当妈担心孩子的心情，狼叼孩子的事层出不穷。 我也是担心以后会闹出人命，狼这种野兽，就算是家养，骨子里也带着一股野性，终究是没有狗温顺。” “今天中午要不是我跑得快，差点就被她养的狼咬掉块肉，所以我这才冒昧的打扰嫂子们，希望你们能帮我一起阻止思思，不要让她再执迷不悟下去。” 季念的三言两语，直接把所有人的心都给提到嗓子眼。 十几个人跟在季念身后，有拿锄头的、铁球、木棍的，个个面上都义愤填膺。 等她们到的时候，季思思已经把大门打开，一副等久了的表情。 “这么晚了，嫂子们这是……” 季思思抱着小灰灰站在院子中间，望着外面的一群人。 “思思，我们听季念说你在家里养了狼，这事真的假的？” 季思思认真的点头，“真的，我怀里抱着的不就是吗？” 所有人的表情变了。 “这，这怎么是一只小狼啊？” 还有人质疑，“怎么看着跟狗似的？” “季念，这就是你说的差点把你咬死的狼？！” 嫂子队伍里有人意识到季念是在耍她们，语气变得很冲。 季念高声问道，“难道一定要等酿成大祸才算危险吗？” 看着季思思淡定的神情，季念就觉得刺眼，死到临头了还在装。 “思思，你大姐说得对，你怎么能养狼呢，畜生这么危险，要是以后伤了人可怎么办？” “这是我前段时间在草原捡回来的，看它伤重才带回来养伤的，等伤好了我就会放它回去的，期间我不会放它出门的，你们就放心吧。” 季念提议，“这么危险的野兽，你居然想着把它养大？ 养大了好给它机会伤人吗？我看不如趁着现在，打死丢到山里去，以免大家提心吊胆的。” 第62章 说句难听的 “打死？这，这也不至于吧……” 张淑芳混在人群中，探出脑袋看着季思思怀中的小狼，“这小东西看的怪可怜的，放了就算了。” 季念不答应，“嫂子，你也是有孩子的人，要是你的孩子被狼叼走了，你还能说得出这种话吗？” “我……” 张淑芳哑口无言。 季思思一直保持沉默，等她们说完后，蓦然扬起一抹冷笑。 “你一句轻飘飘的打死丢到山里，知道要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季思思放下小灰灰，众人被吓得连连后退，小灰灰却乖乖的坐在季思思脚边。 “我承认我私自在院里养狼是我的不对，但我说过，只要等它伤好我就放它回去。 但要是真听你的，选择打死它丢到山里去，狼这种群居动物可不会就此算了， 还说什么丢到山里去，你这和打死人丢别人家门口炫耀有什么区别？ 到时候，遭殃的可就不止小孩了，大人都会有事，咱们的治安也被你出的馊主意搞得一团乱。” 季念强装镇定，“那你一开始不带回来，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 她心虚的不敢看人，心里把身后的这群人骂了个遍，一个都不坚定，现在害得她里外不是人。 “我都带回来了快一周，大家都不知道也没出事，怎么偏偏你才来一天就闹出这种事？” 季思思指着小灰灰身上的伤口，质问她，“还有，它的伤口又被人给弄裂开了，今天就只有你在家，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淑芳也掺和进来。 “是啊，季念，你不是说这小东西差点咬死你吗？你的伤口呢？” 季念：“……” 季念紧咬着下唇，死也没想到她居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它要咬我，我还不能反击吗？” “那你的伤口呢？露出来给大家看看，要是真的有，我今晚就把小灰灰送走，要是没有你就必须给小灰灰道歉和离开我家。” 季思思声线平直，听不出任何情绪，眸子却是透亮的紧盯季念，熟悉她的人会发现这正是季念生气的表现。 周边人都在催促着，季念迟迟没有动作。 季思思问，“怎么，是等着我来给你扒袖子？” 小灰灰的伤重情况，饶是个人看着都不忍心下狠手，可季念却能二次伤害它。 季思思心中有气，她不会就此放过季念的。 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女声响起，极为突出，声音中蕴含着股怒意。 “什么热闹，要嫂子们大半夜聚在我家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趁着我不在，合起伙来欺负我媳妇儿。” 祁宴面色冷淡，漆黑的眸如同刀刃扫视人群，人看一眼都能被吓得腿软。 深灰色衬衫包裹着男人强壮的上身，肩宽窄腹，衬衫扎进黑色长裤里，将他本就高大的身材拉的修长笔直。 祁宴优越的身高和身材，比嫂子们整整高了一个头，十分轻松的从人群中穿过走到季思思身边。 季思思望着祁宴说不出话，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有些不真实。 日思夜想的人突然就出现在眼前，她伸出手摸了摸男人的腹肌，温热的……是活的！ “你活着回来了……” 季思思低声喃喃，喜悦和激动糅杂在心头，倏地鼻尖发酸，眼眶湿润。 她成功了，她真的改写了祁宴的命运。 祁宴握住季思思的手，“说好的，回来就办喜酒，我怎么可能会丢你一个人。” 刚到所里，他就迫不及待的下车，直奔家里。 祁宴想过季思思会早睡，也想过她会在院子赏月歇凉，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幕。 他不在的时间， 众人见祁宴回来，一个个的都装鹌鹑，面面相觑不说话。 最后还是张淑芳打圆场，说“既然思思都说了，等这小东西伤好了就放回去，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先回去了。” 季念怔怔地看着祁宴，大脑一片空白。 假的，不可能的，祁宴怎么可能活着回来？ 季念神情恍惚，自顾自的说起来，“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回来？你不是应该……” 前世他明明死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祁宴回来了，那季思思以后的日子岂不是能顺风顺水？ 她亲手推开了属于自己的富贵人生，季念恍惚，身体摇摇欲坠。 季念不敢置信，迟迟不能接受现实。 祁宴敛起眉眼，漆黑的眸子，淡漠到了极致 远在江海的人突然出现在所里，还带着其他人一起来欺负思思，光是这一点，祁宴就已经开始怀疑季念的成分。 “你想说我不应该活着回来？” 祁宴突然觉得，思思可能知道什么，否则在出发前怎么会这么紧张他的生命安全。 也正是有了思思的提醒和帮助，他才得以捡回一条命。 季念着急摇头否认，“不，不是，阿宴，我没这个意思。” “季念同志，我有必要强调一点，我是你妹夫，你不应该用这种亲昵的方式叫我，况且我们的关系还没熟到你能用这种称呼。” 祁宴转头看着季思思，柔声道，“你在家等我，我有急事去所里一趟，很快就回来。” “好，你快去吧。” 见祁宴走得着急，季思思误以为是单位的事，不料才二十分钟不到，祁宴带着两个人折返回来。 其他两人是研究所的门卫保安。 祁宴扬起下颌，示意季念所在的地方，“带走，等着组织派人来调查。” 季念被人控制住，她疑惑，“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 “凭你成分不干净，有特务的嫌疑，把她带回所里看管。” “你放屁，我怎么可能是特务，我绝对不可能是特务，你们误会我了！” 祁宴连个正眼都没给季念。 “等等，她还有件事没做完。”季思思蹲下身抱起小灰灰朝着季念走去，“道歉。” 季念一脸惊恐，“你疯了？你让我给一只狼道歉？” “不道也行，你别后悔就行。” 季思思抱着小灰灰离开，“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看到季思思决绝的背影，季念大吼，“季思思，我是你大姐，你不管我了吗，我可是来找你探亲的！” “不是亲的，说句难听的，你姓都是跟着我姓的。” 季思思回眸望了季念一眼，她觉得有必要和小灰灰父母商量一下，让它们去陪一陪被看管的季念，她一个人肯定会孤单的。 第63章 去看望林淼 祁宴锁好门，转身望着亮灯的客厅，唇角小浮动地弯了起来，心里总算能松口气。 他进屋的时候，见到季思思在他房间，女人娇小的背影在房间收拾。 季思思察觉到一道视线，她刚转过头就和祁宴对视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按理来说，她和祁宴结婚证都已经下来了，是可以住一间屋子的。 可她一想到要做那种事，心就砰砰的跳动起来，她不仅没有经验，还没有做好准备。 看到祁宴眸底的那股灼热，季思思更紧张了。 “昨晚我把我房间让给季念住了，现在她走了，你也回来了，我就先搬回去，等办完喜酒再过来……” 她觉得她这话，应该说得够明白了吧？ 祁宴本只想多看看她，太久没见了，实在是想得紧。 没想到思思误会了他，见她这幅还慌乱解释，娇羞的小表情，祁宴没忍住逗起她。 祁宴反手关上门，走进屋子里。 季思思心头一颤，这，这男人该不会今晚就忍不住了吧？ 她往后退了两步，脑子疯狂搜寻该找借口来搪塞他才好，还显得不那么刻意？ 心脏病？可要是说了吓到他，以后都不碰自己怎么办？ 就在季思思还在头脑风暴的时候，她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男性独特的荷尔蒙气息萦绕在鼻尖。 祁宴结实宽厚的臂膀，给人带来满满的安全感。 “放心，在你没做好准备前，我是不会碰你的。我就是想你了，想抱抱你。” 临走前的那个怀抱，让他沉迷了太久。 时隔一月，终于能抱到香香软软的思思，祁宴唇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后去。 这要是让手下的人看到，肯定会觉得眼前的男人陌生。 季思思脸噌的一变红，不禁想入非非，这事不是新婚夜当晚直接上么…… “思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所以在出发前才变得那么紧张？” 季思思闭眼，把脑袋埋得更深。 果然，还是她做得太明显了。 “我爸就是突然离开的，他住的招待所一下就起大火烧了个干净，从那以后我就特别害怕身边人突然离开，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小题大做了？我只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提及父亲的死亡，原身情绪一下就低沉下去，季思思被情绪感染，声音闷闷的。 季思思的话引得祁宴一阵心疼，他真该死，居然问出这种让思思伤心的话。 他居然敢怀疑思思，祁宴此刻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不会，就是因为你的药和衣服才救了我和世明一命，思思，你又救了我一命，我这辈子是还不清你了，所以下辈子我们也要在一起。” 季思思被逗笑：“什么年代了你还玩以身相许，再说了我答不答应还一说呢。” “东西能派上用场就好，当然，如果可以我希望一直用不上，你能和我说说这次遇到了什么危险吗？” 季思思抬起头问祁宴。 祁宴毫不犹豫点头，开始向季思思娓娓道来。 从那群人手中逃脱后，他们遇到了一个晚上去收猎物的牧民，也正是因为能遇到他，方世明的命才侥幸捡回来。 就当他们刚转入一所卫生所，不到三天的时间，那群人很快再次找上门围住了病房，准备带走他和方世明。 祁宴和那群人打斗起来，尽力拖延时间，万幸在最后一刻的时候，他们的人来了。 祁宴回忆往事，“掳不走我们，那四个人就想杀了我和世明，为了保护世明，其中三个人被强行枪决，剩下的一人被我追出去控制住。” 祁宴突然顿住，他笑了起来。 “剩下的那人偷袭我好几次都没成功，说来也是神奇，你父亲的这件衣服竟然连刀都刺不破。” 季思思光是听着都觉得惊险，脸上尽是担心。 “那你除了上半身，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季思思说着一双手就摸了起来，刚碰到祁宴大腿，就听到男人嘶的一声，倒吸冷气。 隔着布料，季思思摸到里面的绷带。 “你怎么刚才不说，还在外面站了那么久，还又跑去所里叫人。” 祁宴受伤的位置是右大腿。 “被那人刺伤的，伤得不重，养一段时间就好了。”祁宴安慰季思思，为了向她证明不严重，他起身原地蹦了蹦，“你看。” 见他这么不在乎身体，季思思黑着脸，重重的一巴掌拍在在祁宴伤口上。 瞬间，祁宴被疼痛包裹，他疼得变了脸色，紧闭双眼舒缓。 季思思被气笑，“你不是说不疼吗？” “对了，淼淼没有受伤吧？” 刚才季思思听祁宴说，那群人只认识他和方世明，其他人都是无区别攻击，场面十分混乱。 季思思担心林淼。 祁宴脸色变得沉重，他摇头，“她没事，只是培风伤得不轻，鼻梁断了，肋骨也断了三根，最后替林淼挡了一刀，人到现在也还没醒过来，林叔和沈姨已经从帝都赶过来，可能等培风身体恢复些，他们就会带培风转回帝都治疗。” 季思思下意识捂嘴，说不出话，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脑海再度出现关于林培风的画面，那么爱笑开朗的一个男生，不敢想象他现在是一身重伤的躺在病床上。 季思思看着手上的镯子想到系统说的，灵泉水能恢复身体机能，结合小灰灰这两天的恢复速度，说不定灵泉水能救林培风。 “那他现在在哪里？” “第一人民医院，等明天所里会派车去看望，那边还有几位受伤的同志需要去接回来，我也要去，可能后天才会回来。” 季思思陷入沉思，思索怎么能让祁宴把灵泉水带过去给林培风喝下还不会显得突兀？ 见季思思不说话，祁宴以为她生气了。 “思思，这事是我对不住你，还没好好陪你两天就要离开，但培风不止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兄弟……” 季思思回过神。 “你没有对不住我，我想和你一起去可以吗？林淼父母现在不知道有没有到，要是医院就淼淼一个人，她肯定很难过，我想去看看她。” 祁宴神色微愣，觉得她说得也对。 他听所长说林淼现在的精神不太好，如果林培风没醒，林淼解不开心结，大概率会从研究所离开。 “好，我明天去和所长申请。” 第64章 点名你去 清晨，季思思把灵泉水烧开放在桌上晾凉，给小灰灰喂了药和水后就出门。 人民医院在省城，这一趟来回就得三四天，季思思特意早起，得赶去和马队长打一声招呼。 刚到六队办公室，季思思才进门就发现张强在里面坐着，也不知道是光线不好，还是这人早上没洗脸的缘故，一大早上的，张强就黑着个脸。 反观马队长和李燕红，两人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 “思思，你吃过早饭了吗，这是你婶子做的窝窝头，你尝尝！” 马队长打开饭盒，从里面拿了两个窝窝头出来塞到季思思手里。 “你现在是我们六队的大功臣啊，没想到陈教授昨天答应的事，今天就能落实下来，农资局的人叫咱们今天下午去县里拉肥料。” 季思思也跟着意外，没想到那位陈教授倒是雷厉风行。 搜这下倒是能说通了，难怪张强一大早就来队里，多半是他从社里把消息带过来的。 “那可太好了，马队长，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请四天假的，我家里有点事要去一趟省城，得耽搁几天。” 马队长沉浸在肥料的惊喜之中，他想都没想点头答应。 就当季思思要往外走的时候，张强叫住了她，“季思思，农资所那边点名说以后让你去农资所汇报工作，你要是走了，谁来汇报？” “总不能别人帮咱们大忙，咱们就见恩忘义吧。” 张强从后槽牙挤出一句话，心中对季思思的厌恶再度加深。 早上到社里接到通知的时候，他都怀疑是自己耳朵出现问题。 严主任再三强调，他才勉强能接受这个现实。 回到六队，听马队长重复昨天的事，张强现在只觉得季思思是个厚颜无耻之人，简直就是在丢他们公社的脸面。 点名了让她去汇报？ 季思思秀眉微蹙，内心疑惑，这陈琛什么意思？ 不过也好，去县里起码还能结交点人脉，麻烦是麻烦了点，但起码从一个月去一次县里缩减到一周去一次。 “我四天后就回来，汇报是一周一次，应该来得及。” 张强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季思思转过身，说话的语气轻蔑，明晃晃的针对张强。 “我劝某些人，还是少放点心思在别人身上，做好自己本职工作比什么都强。” 马队长和李燕红两人的目光不断的在季思思和张强身上来回探索。 这下马队长可算是清楚，为什么张强一直抓着他力荐季思思来六队帮忙了，敢情是用六队来害人家思思了！ 马队长表情严肃，张大娃这小子，不厚道啊。 再看季思思，从舒服的公社才呆没两天就要被迫下乡，她心中不仅没有怨怼，反而还厚着脸皮，尽心尽力的帮六队做贡献。 “思思你尽管去忙你家里事，要是到日子了你还没回来，大不了我舔着张脸皮去和陈教授道歉就是了。” 等季思思走后，张强不解，失望的看着马队长。 “马大伯，你这人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呢，季思思说请假就请假，她到底有没有一点团队意识？这样的人，还怎么能帮六队？” 马队长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反问张强，“那你告诉我，思思这样的不算，那什么样的算？你倒是有出息，你在社里待了那么多年，有帮过一次队里吗？” “这怎么能和我扯上关系呢，我就是个普通的联络员，我们一个生产队的，是一家人，你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说我，大伯你不违心吗？” 张强没料到会被马队长呛，结结巴巴的狡辩。 “人家思思就不是联络员了吗？她才上岗几天，就能为我们队里解决肥料的事情，而你呢？除了给人添麻烦，还会什么？” 马队长拿起桌上的本子，“以后除了公社的事，少来办公室叽叽歪歪的，谁对队里有贡献，我就帮谁说话。” 张强离开六队的脸色比来时还要难看数十倍。 - 夜间，祁宴伤口疼得厉害，迷迷糊糊之间。 他好像感觉到有人在给他喂水，水是甜甜的，喝下去后，伤口瞬间就没那么疼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紧绷的神经在回到家的瞬间得到松懈，他头刚沾到枕头就昏昏睡去，也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听到开门的声音，在院子里追飞蛾的小灰灰，快速跑进房间。 祁宴低头，视线落在挡住他去路的小不点身上。 “她对你是真好，奶粉都给你喝上了。”祁宴蹲下身开始，抬手擦掉小灰灰嘴唇边白白的一片。 小灰灰伸舌头舔了舔祁宴的掌心。 祁宴神色一愣，随后露出笑容，“你倒是和狗一样招人喜欢。” 他从未见过哪只狼会伸舌头舔人的，狗模狗样。 祁宴刚从所里出来，还有一段路就快要走到家。 他看到季思思骑车回来，眉头一挑，眼底闪过讶异，“看来没我的日子，你的生活过得很多姿多彩？” “昨晚没来得及和你说，巧梅嫂子帮忙在槐花公社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这车是我们公社主任借给我用的。” 季思思下车，她本想让祁宴载她，想到他腿上的伤还是算了。 祁宴那么大一个人，她也载不动，索性下车，两人并肩走在回家。 “所长已经批准你去市里，还有晓岚同志，如果她愿意的话，也可以一并前去，方便照顾世明，其他同志会有其他人一同送回来，我们的时间定在一点出发。” 季思思看了眼手上的表，已经十点半了。 “那我现在去问问她，你帮我把车停好，要是我中午还没回来，我们就食堂见。” 祁宴看着季思思着急的背影，怎么感觉他不在的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思思不是不喜欢郭晓岚吗？怎么如今这么积极的去找她。 - 季思思敲响郭晓岚家的大门。 郭晓岚着急忙活地从屋里跑出来开门，一双眼睛肿得像核桃，看到是季思思，她意外。 “你怎么来了？” 见郭晓岚这幅模样，不难猜到她应该是已经知道方世明受伤的事。 “下午所里派车去市里接方世明，你收拾收拾，一点钟出发。” 郭晓岚神情茫然了一刻，“你说的是真的？” 季思思点头。 郭晓岚欣喜若狂，急忙转身回到屋里收拾起来，连大门都忘了关。 第65章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路途遥远，车子从研究所一路开到市里，中途除了上厕所，其他时候车就没停过。 总算是在第二天上午九点到了人民医院。 方世明也被转到了人民医院来。 “我先去看看其他受伤的同事，世明和培风都在二楼，你们去护士站，会有我们的人在那里等你们。” 考虑到有他在的话，林淼可能放不开情绪，祁宴准备先去看看其他同事。 至于方世明，都是一路走过来的，比起见到他，相信这小子现在更想见到的是爱人。 三个人分成三路。 二楼中段开始就有公安驻守，季思思和郭晓岚拿出所里开的证明，值守的人才放她们进去。 季思思走到305病房，里面一片安静，林淼静静地坐在病床旁边削苹果。 才一个月不见，林淼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衣服松松垮垮的套在她身上。 林淼自言自语的和床上的人说着什么，说着说着眼尾泛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季思思的声音在病房内响起，“淼淼。” 林淼神情飘忽，在抬头看到季思思的那一刻，眸子里充满了无助。 “思思，你怎么来了？” 季思思放下手中的麦乳精和水果，“我来看看你和培风，听阿宴说等叔叔阿姨来了，你们就要回帝都，想再见见你们。” 林淼拭去眼泪，接过东西放在床头。 “祁宴应该都和你说了吧？” 她嗓音沙哑，眼下一片青黑，神色憔悴，一看便知，人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 季思思微微颔首，心疼的看着林淼，“淼淼，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培风一定会醒的，要是他醒后发现你因为照顾他倒下了，他心里也该会有多难受？” 林淼一撇嘴，这些天的苦涩再度涌上心头，眼泪大颗落下，滚烫的泪珠砸在季思思的手背绽开出泪花。 季思思伸手抱住林淼，怀中的人放声痛哭，到最后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思思，我可怎么办，我该怎么和爸妈交待，培风真的会醒吗？” 林淼哽咽，病房里全是她的抽泣声。 季思思抬手抚了抚她的背，安慰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你不要把身子弄垮了才是，你们都倒下了，叔叔阿姨只会更难过。” 林淼点头，抬手擦干眼泪。 “你坐了那么久的车来肯定累了吧，我去给你倒点水。”林淼想控制住情绪，转身拿起床头的温水壶往外走，“你先坐着休息会儿。” 见林淼出去，季思思松了口气，去空间拿出准备好的灵泉水，她分开林培风的嘴，小心翼翼地把水喂下去。 灵泉要长期服用才有用，她能带的有限，只能趁着在病房的缝隙给林培风多灌一点。 林培风，可别怪我下手狠，多多益善，这是在救你 季思思一杯又一杯的给人灌下去。 等林淼回来的时候，季思思刚从空间出来，一切都是刚刚好。 - 时间紧，任务重，为了防止再出意外，隔天就得出发回去。 考虑到方世明的身体，回去的路上车子为减少颠簸，速度放慢，晚上得在路过的招待所歇一晚再启程。 祁宴坐在副驾，季思思和郭晓岚还有郭晓岚坐在后座。 郭晓岚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话少，从上车开始就紧着照顾方世明。 为了不让郭晓岚过于紧张，方世明话半 这也给了季思思机会。 “世明，我上次见你接晓岚是坐着拖拉机来的，威风得不行，这年头拖拉机可不好借到，我听说乡下的人想借都借不到，好奇你是怎么借来的？” 世明和晓岚两个称呼一出来，三人变了脸色。 不知道的还以为季思思和方世明两人关系很好。 之前季思思就上门问过拖拉机的事，郭晓岚倒没表现得太意外，只是恶心季思思突然这么亲昵，一时间习惯不了。 副驾的祁宴，脸色微变，内心戏十足。 原来思思喜欢坐拖拉机，他下次也去找农机局的同志帮帮忙，让思思也好威风威风。 方世明慢半拍，回复季思思。 “我认识几个农机局的朋友，找他们帮忙借的，我借的时间短不碍事，所以他们才借了。” 季思思眼睛一下冒精光，“世明，那真是太好了，说来呢也巧。” “巧梅嫂子前段时间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我们主任就让我下乡带一个生产队提高发展，正好需要问农机局借一台拖拉机帮忙开荒，因为队里的进度本来就比其他队要落后一些，要是再不开地，可能今年都交不上公粮。” 季思思靠在后座，一脸的惆怅。 “所以我就想到你那天，借着今天问问你，看能不能帮忙牵个线，让我和农机局的同志认识一下也好。” 郭晓岚怀疑，“你不是去做联络员了吗，我可没听说过联络员要去帮忙下乡带生产的，这不是生产队队长该干的事吗？” 郭晓岚的话一出，方世明和祁宴就已经听出来季思思在槐花公社的遭遇。 方世明注意到祁宴的情绪的细微变化，思忖几秒后。 “嫂子，其实这件事，老大就能帮你，他和农机局的主任认识，要是老大开口的话，比我管用多了，你也能少走些弯路。” 季思思滞住，表情渐渐僵硬，他在说什么，祁宴也认识农机局的人？ 最大的资源就在她身边，她居然无视了！！ 是啊，她怎么会没想到，连方世明都认识，那祁宴肯定多半也认识。 季思思怀疑人生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她一定是被张强给气坏脑子了，对的，一定是！ 她心虚的看向祁宴，只怕这男人会怀疑她这次跟着来的目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祁宴奇妙的别过视线，闭眼假装休息，就是不看季思思。 祁宴内心情绪复杂，对于季思思遇到事情，没有第一时间向他求助，这让他有一种挫败的感觉。 他是思思唯一的爱人，也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依靠，可她遇到的这些事，从未和他提起过，祁宴无声叹息。 作为项目负责人，他是失败的，这次遇到问题，他也有一定的责任。 作为爱人，他也做得不好。 第66章 漫长的冷水澡 后面大家一路无言，等到了招待所，祁宴背着方世明走在前面，季思思和郭晓岚负责去开房间。 五个人，一共开了三间房。 季思思推开房间门，一股扑面而来的霉味，她皱了皱眉。 “这是多久没住人了？” 房间大概只有十平米，刚打开的灯泡，接触不良导致一闪一闪的，莫名有几分吓人，等彻底亮堂的时候，才得以看清房间整体。 一张一米五的床，还有一个洗脸架和一张小桌子，最里面还有个小小的厕所，整体风格十分简易 等等，一米五。 季思思眼睛快把床盯出个洞来，这么小的床，能挤得下两个人吗？ 以祁宴的身高，躺下去怕是要露个脚出去。 祁宴从另外一间房回来，从他进来的瞬间，本就不大的房间被衬得狭小起来。 房间里哗哗的水声戛然而止，祁宴怔住，下意识想出去，身体比脑子慢半拍。 季思思从里面走出来。 毛巾包裹在头上，纤长的颈肩上还挂着水珠，身上薄薄的睡衣吸水，紧贴在身上，身材曲线显露无疑，加上刚洗完澡身上汗带着股热气，她脸颊绯红，一双眸子湿漉漉的。 祁宴只感觉脸一阵滚烫，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感觉闷闷的。 “你回来了，快洗漱吧，今天也累了一天。” 季思思正郁闷着，没发现男人的不对劲。 她下意识带入现在是21世纪的酒店，忘了招待所没有电吹风，还洗了头发。 原主这一头茂名的头发，季思思估摸着，怎么也要等一两个小时才能完全干透。 祁宴路过季思思身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进到浴室，祁宴刚打开热水，猛地睁眼，迅速关掉。 祁宴抹了把脸，疑惑，女人洗澡都用这么烫的水？ 又回想到刚才那一幕，身体迅速燥热起来，祁宴索性直接用冷水洗澡。 接近二十分钟过去，季思思发现水声还没停止。 不是说男人洗澡很快的吗？季思思不解，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阿宴，你还没好吗？” 祁宴正准备关水，季思思一句阿宴，直接回到解放前。 他垂眸看了一眼，无奈叹气，心中暗骂自己不争气。 “快了，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季思思：“行。” 怎么会没事呢，她还准备和这位枕边人吹吹枕边风，商量一下农机局借机器的事。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算上日子，种胡麻已经是晚了。 季思思边擦头发，边思考后续的粮食种植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季思思倒在床上昏昏欲睡，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走动，她猛地睁眼。 看到是祁宴后，安心的闭上眼，随后感受到脑袋被人扶起来，像是在给她擦干头发。 祁宴出浴室，看到季思思躺在床上，一头乌黑秀丽的头发如瀑布散开，昏黄的灯光照射下，这一幕十分像油彩画。 季思思枕在男人腿上，小声嘟囔，“你怎么洗这么久，是不好意思和我睡一张床？” 祁宴：“……” “不是，太久没洗了，怕臭到你。” “你不是出发前就洗了吗？算了，不说这个了，我想和你说一下农机局的事情。” 季思思想到正事，打起精神坐了起来。 她将如何找到工作，和被张强针对，以及到六队，该如何帮助六队，全细细的和祁宴道来。 听完后，祁宴表情缓和，摸了摸她蓬松的发顶。 “我刚来所里的时候，认识了一位朋友，他也在农机局工作，等我回所里就给他拍个电报和他说一下。” 季思思忍不住困意打了个哈欠，“好，我们先睡吧，明天就到局里了，我还得抓紧时间去一趟农机局和队里。” 说完，她拍了拍祁宴的肩膀，躺下去掀开另外一角被子。 “快到碗里来。” 祁宴耳根子红透，动作僵硬地拉了灯绳，房间陷入黑暗，腰板挺直，大气都不敢出。 季思思一夜好眠，就是她的阿贝贝玩具熊，变得有点硬邦邦的。 待她睁眼一看，映入眼帘的是祁宴的白色老头背心，季思思大脑一片空白。 困迷糊了，又不是醉了，快到碗里来这种话她也真是说得出。 她绝望的闭了闭眼睛，别说，还挺舒服，这腹肌也没想的那么硬…… “别摸了。” 倏地，头顶传来祁宴的声音，语气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季思思收回手，尴尬的笑了笑，“你醒了……” 祁宴嗯了一声，掀开被子下床，直奔厕所，动作干净利落。 见他头也不回的去了厕所，季思思还以为祁宴是被尿涨醒的，没注意到男人下身中间支棱起来的小帐篷。 - 回到所里，已经是中午。 农机局在县里，去是来不及，只能等着过两天，借着所里月初赶集去。 祁宴一回到所里，也开始投身工作，中午吃完饭就直奔所里。 看着手中对此次任务的报告，祁宴心中五味杂陈。 “祁主任，你上次让我们看管的那位女同志，上面已经派人下来审问过了，没有问题，是要放她回你们家还是另做安排？” 祁宴放下报告，拧眉。 “有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 “没有，一切显示正常，就是那位女同志说了一些关于你和你爱人的话，不太好听，但检查的同志没有说什么。” “行了，我知道了，我下去看看。” 祁宴把报告放进抽屉里合上，盖好钢笔，起身跟着人往下走。 刚到小房间，门一开，季念紧张兮兮的望着门口。 见到是祁宴，季念情绪复杂，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季同志，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第一，接受我们的遣返，会有专门的同志送你回江海，第二，强行驱赶，以后你去哪里都和我们无关，只是不能再靠近研究所。” 季念震惊，瞪大了眼睛。 “凭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祁宴，难道你忘了吗，你的娃娃亲对象本该是我，该结婚的应该是我们两个！你现在赶我走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季思思从我身边抢走了你吗？你不觉得该给我一个说法吗？” 季念一脸的委屈。 提到要被遣送回江海，季念一下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表现得极为抗拒。 她不可能再回江海，江海已经没有她的回头路可以走了。 第67章 季思思画大饼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当初你和王姨收我钱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样。” 祁宴坐在季念对面，神情淡漠，漆黑的眸子，冷漠到了极致。 他也不是傻子，那天他救的那位女同志，拖着他在水中央消耗体力，然后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最后季念又正巧带着思思来救他。 这些，他都已经想明白。 不管是不是他想的那样，直觉告诉自己，季念不是个好人。 况且，在他提出退婚的时候，季念一言不发，全过程都是默认王翠芬要退婚赔偿。 除去季思思一千的彩礼，他还给了五百的赔偿。 “不，祁宴，你听我解释，那都是我妈逼的，我要是不这么做，她会打死我的。” 季念离开座位，冲到祁宴面前，想伸手抓他却被人躲开。 她无措地站在原地，声泪俱下。 “够了，我来这里” “我是不可能走的，我现在都快20岁了，之前还和你定过娃娃亲，说出去还有哪个男人会要我，除非你给我解决婚事，否则我死也不走！” 季念一下变脸，咬死让祁宴给她介绍对象。 傅所长和稽查的同志也站在门外听两人对话。 “不可能，你要是不回去就默认选第二条。” 祁宴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遇到威胁，起身准备离开房间，“你要是敢捏造一些对思思不利的事情，我就算脱掉这身衣服也不会让你好过。” 季念见祁宴真的没有松口的意味，彻底慌神。 她一把抢走桌上的钢笔，拔开笔盖，用锋利的笔尖对着脖子，“祁宴，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死在这里！” 她的以死相逼，并未换来祁宴的回头。 眼见祁宴真的要离开，季念气得身体都在颤抖，手紧握钢笔，笔尖已经完全抵在脖子上，陷入皮肤。 季念目光灼热，内心期盼着祁宴回头，只要他回头，那自己就还有一线希望。 不然凭着祁宴的能力，她真的会被赶回江海。 到时候她的人生就彻底的完了，甚至会比前世还要短暂，甚至还会被处决。 一想到这里，季念下定决心赌一把。 “既然你这么狠心，那我就死给你看！”她猛地抬起手，准备把钢笔往脖子里扎。 祁宴步子停了一秒，依旧没回头，于他而言，一个满口谎言，成分不干净的女人来说，不值得他帮助。 他也相信，思思也不会怪他。 门外的傅所长和情报局的同志，共同冲进房间阻止。 “住手——” “季同志，你这是干什么！” 两人还是来晚一步，季念手中的钢笔已经插入了一小截，鲜血从她脖子涌出，量不大，但看着骇人。 傅所长黑着脸叫住祁宴。 “祁宴，你站住，跟我们去医务室和季念同志道歉！” 祁宴不答应，“我没做对不起她的事，凭什么道歉？” 情报局的同志抱着季念冲在最前面，赶往医务室急救。 傅所长被气得不轻，“就凭你现阶段本就敏感，容易被人盯上，就应该小心做事，你还非要往自己身上搭一条人命是吗？！” 祁宴：“……” “就算你不答应季念同志的要求，我答应！眼下，你们任何人都不准再出问题！” 傅所长骂完，怒气冲冲地离开。 傅正柏没想到他都黄土埋半截的人，居然还要干媒婆的事，想着就心烦。 - 季思思骑着车回到六队，土地已经开了三分之二，为了赶时间，社员们已经开始边种边开，保证生产。 季思思解决了六队的肥料问题，成了大功臣，人人见了都向她问好。 “思思，你回来了，走，我领你去试验地看看，过两天你就要去所里和他们汇报了。” 马队长隔着老远就招呼季思思。 季思思一路小跑到他旁边，跟着去了试验地。 自从上次陈琛来过后，把他说的那些需要补足肥料的补足后，试验地的土豆苗看着旺盛不少。 “这群搞研究的人就是厉害，你看看这叶子比我们种的绿多了，还茂盛，就是不知道下面土豆咋样。” 季思思跟在马队长身后，安静的听着他的话。 听他讲述汇报要汇报哪些方面，着重在哪几点上。 等了解完状况后，马队长向她打听，“你上次说那拖拉机有进展了吗？”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自从上次过后，马队长逐渐开始信任季思思。 “马队长，你这问题问的还正是时候，我过两天就去农机局问问拖拉机，争取早日弄到我们队里来，这几天你就让他们先点胡麻，土等着拖拉机来开就好。” 马队长日常怀疑空耳，他掏了掏耳朵。 “这事……真给你干成了？” 季思思笑着答应，“你没听错，我就是把拖拉机借来了，让社员们点胡麻的话听进去了吗？” 马队长欣喜若狂，心中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他连着说了几声好过后，又不确定的问，“听进去了，你确定这次能借着？要是见了面，别人又不借可咋整？” “不敢说肯定，只能说几率很大，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咱们也不能百分百的笃定不会有意外状况发生。” 季思思觉得，十有八九是稳了，就看祁宴和那人的关系硬不硬了。 马队长想想也是，季思思一个外地人能做到这份上已经超越了百分之八九十的人，他还能过分要求别人什么呢？ “思思啊，咱们队有你可真是服气，要不我去和严主任说一下，我这生产队的队长让你做算了。” 马队长心怀愧疚，“我当队长这么多年，付出的贡献还没你来一个月的多，我对不起队里的人啊。” “马队长，你这话说着就没意思了，你为六队忙前忙后，付出的时间不是贡献吗？和你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再说了，我就是个外地人，说话肯定没你有信服力，以后大家一起共同进步，争取让六队当个先进生产队！” 季思思说着说着就开始给马队长画大饼。 人嘛，总是要有个奔头的。 “先进生产队可算了，只要是不拖公社后腿，我都谢天谢地谢观世音菩萨了！” 马队长被季思思逗笑。 “万事皆有可能，在一个月前你敢想农资所会赞助咱们肥料吗？会想到农机局的人愿意借拖拉机给咱们吗？” 马队长突然就被季思思说得信心大增。 “你这给我说得，浑身是劲了！” 季思思：别管，现在我们强得可怕！ 第68章 季念成哑巴了? 燃眉之急已经解决，季思思回到六队办公室。 马队长带着一身热气回来，他取下草帽，端起桌上的搪瓷杯。 “年后种的西瓜长得不错，再过段时间就能有瓜吃了，咱们嘴里可算是能有点甜了，每家每户分一个差不多，到时候思思你也拿一个回去尝尝。” 马队长坐下，灌了一大口水。 提起西瓜，季思思脑子第一出现的就是麒麟瓜，美都，黑美人等。 这可是夏天的标配，要是放进井水冰镇一会儿再切开，一口咬下去，凉意传遍身体四周，惬意得不行。 光是想想，季思思都觉得凉快了不少。 有了！她的小院子可以种各种水果，菜她是不会做，但在种水果这件事上，她还是颇有成就的。 前世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买了不少，回去仓库翻一翻看能不能把种子翻出来种。 - “思思——” 黄巧梅敲了敲季思思家的门，在外面喊道。 “嫂子，进来坐。” 季思思疑惑，打开门邀请黄巧梅进去，“这么晚了，嫂子找我什么事？” 黄巧梅刚进门，小灰灰兴奋地在她脚边转悠嗅气味。 “哎哟，这，这就是你收留的那只小狼？怎么看着跟狗似的。” 黄巧梅也是第二天才听说季念大半夜怂恿人上门找季思的麻烦，这好歹是姐妹，这种事居然都干得出来。 想到季念，黄巧梅拉下脸，心中烦躁。 这搅事精，自从她来了后日子就没一天安稳的！ “可不是嘛，要不然我咋会带它回来，小灰灰过来，别绊到巧梅嫂子了。” 季思思话刚出口，小灰灰就跟通了灵性一样离开黄巧梅，乖乖跟在她身后。 黄巧梅大吃一惊，“天菩萨，真是神了。” 黄巧梅见季思思要倒水，连忙阻止，“我就不喝水了，说点事情就走，家里孩子还等着吃饭。” “什么事啊？” 季思思放下温水壶。 “是关于你姐的事，你大姐不是被拘在所里几天嘛，身份倒是没啥问题，不是特务，就是吧……” 黄巧梅难以启齿，心里恨透了季念。 起初季思思还以为黄巧梅是因为工作的事来，现在提到季念，她唇角的笑容消失。 “我大姐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黄巧梅没客气，点了点头，“你别多想，这事和你没关系，是她给我们添了不小的麻烦，我听老傅说上面现在怀疑是咱们所里透露的消息，上面已经派了人来调查。 你家祁宴是项目负责人，在这事情没调查清楚前，他是不能有任何岔子的。 要是让那些调查的人听了一耳朵进去，这领导肯定对他没个好印象，以后想往上升难免会被那些个眼红的拿出来说事。” 黄巧梅手握拳放在桌上，满面愁容。 “现在你大姐说祁宴娶了你是辜负她，还冤枉了她，今天下午的时候还在所里自杀了，这事正巧也给情报局的同志撞上，你说晦不晦气？” 黄巧梅说清楚来龙去脉。 季思思也没想到季念会这么豁得出去。 “人还活着？” 黄巧梅撇了撇嘴角，“救过来了，老傅已经答应了季念的要求，说给她在所里挑个人，在此期间就暂时住在所里的宿舍。” 思思真是可怜，在世上已经无父无母，还要被这没血缘关系的扒皮利用。 这季念脸皮也真是够厚的！ “我知道你和你大姐关系不好，没想着过来劝你，就是想来知会你一声，祁宴估计也快回来了，等他回来你们两口子商量看，要是完全不想搭理季念这事，就全权交由老傅去办。” “行，我知道了，真是麻烦你啊巧梅嫂子，给你和傅所长带来麻烦了，我想先试试能不能说服我大姐，要是油盐不进再做打算。” 黄巧梅来就是要个结果，既然季思思答应了先试试，和平解决自然是最好。 要是真让老傅介绍对象，这像什么话啊！ 一个研究所的所长给家属亲戚说媒，这要是传出去不得丢死人了！ 本来有个王翠翠就已经够头大了，院里要是再有这种搅事精的存在，以后日子岂不得鸡飞狗跳？ 送走黄巧梅后，季思思眸色一下黯淡。 季念铁了心的要留下来，以她的野心，第一目标肯定是祁宴，那自己就危险了。 她费了那么大力气才让祁宴活着回来，绝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系统：【宿主，防弹衣什么时候归还？】 季思思：…… 早知道就不想这茬了，她还寻思着卡bug，只要系统不提她就装死呢。 “这，这，万一下次祁宴出任务还需要呢，你也知道，像他们这种高知人才是华夏的重点保护人物。” 系统铁面无私，【防弹衣已回收。】 行吧，它有超能力它说了算，她也是在系统手下混口饭吃。 研究所医务室。 季念睁开眼，脖子传来痛楚，她疼出声，房间一片安静。 季念试图说了几句话，发现还是没有声音，她一下瞪大眼睛，起身下床找人。 “你怎么起来了，这两天除去不必要时候，你都需要在床上静养，东西也只能吃流食。” 吴医生嘱咐季念。 季念开口说话却发现没有声音。 她抓着吴医生，指了指嗓子，着急摇头。 “你想表达说话没声了？你这很有可能是伤到声带了，等伤口愈合点看看能不能恢复，要是不能的话就只有去大医院看看，所里的设备有限，我建议你是早点去大医院看看，别拖到最后治不了。” 吴医生的话一出，季念突然就感觉天塌了。 她失声了！她成了个残疾人？ 季念慢慢地摸向脖子上的纱布，试图发出声音，可无论如何她都只能发出呜呜呜声，声音沙哑难听。 季念坐在床上，眼神空洞的发呆。 以前，她一直以为老天是眷顾自己的，就连下乡都能逃过，结果等着她的却是小混混无止境的骚扰，让她担惊受怕的活着。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季思思，那个贱人居然打着自己的名号去见义勇为，害得那群扒手骚扰她。 尽管她解释了，不是她做的，却换来了一句。 “人，我们现在找不到，你是她大姐，她闯了祸你就得担着！” 季念气急，攥紧拳头，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属于自己的一切都给拿回来。 而她替季思思遭的那些罪，她也一定会还回去！ 第69章 交给我吧 次日清晨，季思思准备晚点再去六队，想先和祁宴商量一下季念的事。 “醒了？” 季思思在院子给苹果苗施肥。 一段时间不见，两棵苹果苗已经长了有一米的高度，比一般的苹果苗要发育得快。 祁宴昨晚后半夜回来的，起床就看到季思思在院子忙活，小灰灰的伤好了大半，正在旁边趴着晒太阳，懒洋洋的，这一幕岁月静好。 让祁宴短暂的忘了昨天的不愉快。 “阿宴，你对季念什么看法吗？”季思思放好小锄头，掸了掸裤腿的土问他。 祁宴黑眸闪过嘲讽，脸沉了下来，似乎很不想提及这个人。 “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 “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交给你算怎么回事？我先说说我的打算吧，我想先去找她说说看，要是她不愿意回去的话，就让她留在这儿吧，至于有没有人能看上她，这以后再说。” “是不是有人找你说了什么，思思，只要有我在，你永远都不用委屈自己，季念本来就不该属于这里，我会想办法弄走她的，不管是用什么办法。” 季思思坐在沙发上，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过来坐。 “我的确不喜欢她，但我不想因为她连累你，这段时间就让她暂时留着吧，等过段时间任务的事情平息下去过后，你再用你的办法去解决，你觉得怎么样？” 祁宴板着脸不语，他不想让这种人影响了思思的心情。 如果不是季念和季思思有亲人这一层关系在，这种人就算是在他眼前死一万次，他都不会有任何感觉，弄走也是轻轻松的事情。 至于前途，祁宴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能不能帮助华夏，促进发展，不想因华夏落后而被他国耻笑。 见祁宴不愿意松口，季思思靠在他肩膀，“还是说你看不起我，觉得我会在她手里吃亏？你放心，我和她相处了那么多年，她那些花花心思，我比你们谁都清楚。” 她是给过季念离开的机会，只是她不珍惜，那就别想一身轻松的离开。 祁宴片刻之后，终于开口，“我怕你心软被她利用，又或者她再次上演这种苦情戏来博得你的同情，换取你的原谅，思思，季念不是一个好人，留她迟早会出问题。” 原谅么？不会的，她永远都不会原谅季念。 她还没资格代替原主原谅季念。 “阿宴，交给我吧，你的时间不应该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 季思思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好了不说晦气的，说说好的吧，咱们的喜酒什么时候办，之前说等你回来，可现在你会不会不方便？” 见她主动提起办喜酒，祁宴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 “现在我的确抽不开身，再过两天吧，正好我兄弟过两天也要来，到时候我介绍给你们认识，你到时候脏活累活就可以丢给他来帮忙，省得累着你。” “帝都特地过来的？” 祁宴点头，嗯了一声，“半个月前我拍了个电报给他，告诉他我结婚的事情，这小子就嚷着要来，要是没出事的话，再过几天就是我们办喜酒的日子。” 除此之外，他还拜托了另外两件事，等着人到，再给思思一个大惊喜。 “那好，事情也说完了，我去上班了。” 祁宴肩膀倏地变轻，他望着季思思，“农机局的事，我已经打了招呼，他们问我是要直接去六队还是等你们的人一起过去？” 季思思往外走，挥了挥手。 “趁着明天采购，我过去看看，你在家好好休息，把桌上的水给喝了，晚上回来我要是看到有剩，可饶不了你！” 祁宴眸子含笑，爱意都快从眼里溢出来。 也好，他忙，不能在家陪着思思，她上个班也有事情做，不会无聊。 -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季思思起了个大早，车门刚开，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车上跑。 季思思顺利得到一个绝佳的位置，靠窗，困了就能补觉，醒了就能看风景。 车子一路颠簸到县城。 季思思先去肉摊找张芝芝，今天来得早，肉摊面前还排着长队。 张芝芝忙着收银，旁边的师傅就负责切肉串绳。 “芝芝，忙着呢，我给你带了点东西，我还有点事去趟农机局，等我转过头再来找你！” 季思思再次把前世那些商家寄来的样品当人情，这次她准备的是几只国货品牌口红，外表是同心锁的壳子，磁吸的口子，膏体上也有精致的浮雕。 幸好前世有一段时间国货风刮得很大，有上百家寄了不少样品，这才够她做人情。 “那好，你可得回来找我啊，我肉给你留着呢！” 时隔一月再见季思思，张芝芝总觉得人好像变了，感觉比上次又漂亮了一点。 她打开小布袋瞅了一眼，见到是同心锁的时候，表情怔住。 这，这么贵重的东西，思思怎么一送就是四把啊，难不成祝福她生四个？ 她又不是兔子啊，生那么多干什么！ 张芝芝既受宠若惊又纳闷。 季思思问了一路，总算是找到了农机局。 刚进去，门卫跑出来，拦住了季思思，“你干什么的？” “我来找纪主任的，这是我的介绍信。” 季思思把祁宴给的介绍信递给门卫，等人看完后才得以通行。 祁宴说是他朋友，季思思下意识以为会是个同龄人，等到了办公室才发现是一位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 季思思进去的时候，目光正巧对上纪长树的地中海，头顶只有稀少的几撮头发，见有人进来，他下意识理了理头顶。 “你是？” “纪主任你好，我叫季思思，祁宴的爱人。” 季思思声音洪亮大方，一双灵动的眸子染着笑意，笑容极具感染力，亲切动人。 听完她的介绍，纪长树头一低，眼镜从鼻梁滑下去，“你就是那臭小子的爱人？！” “不错，长得倒是还行。” 纪长树直接打量起季思思，“你的事，祁宴已经和说了，待会儿我叫人带着你去登记，办完手续，要是有空的，今天就能下乡。” “那真是太感谢纪主任了，我们生产队能得到您的帮助……” 季思思正欲拍马屁，等拍完就走人。 哪曾想，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她应声往后望去。 陈琛看到季思思后怔住片刻。 “季同志，真巧啊，你也认识纪主任？” 第70章 刮目相看 陈琛的笑意不达眼底。 因为今天要来农机局的缘故，季思思特地翻了一身新衣服出来，穿着比平时正式。 酒红色的衬衫扎进黑色长裤，拉长身高修饰腰线，扎了个侧马尾，简单大气的珍珠耳钉为她增添几分贵气。 陈琛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见到陈琛，季思思没有太意外，礼貌的笑了笑，“之前不认识，但现在认识了，纪主任，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这次太感谢你了，等有空我再来拜访！” 来之前，季思思本来想着来扩宽一下人脉，哪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倒是我之前和你说的，可要记住啊。” 在陈琛来的前几分钟，纪长树提出唯一的要求，祁宴和季思思结婚必须请他过去。 季思思果断同意。 这送上门的人脉，她要是拒绝就是傻子了。 待季思思走后，纪长树问陈琛，“稀客啊，陈教授。你这小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没什么大事，我们所长晚上叫你去他家吃饭，顺便叫上嫂子和孩子。” 纪长树捋了捋头上的几撮头发，“这点小事打个电话不就行了，怎么大材小用，让你亲自过来一趟？” 陈琛来倒是让纪长树意外，前几次见面，这小子都冷冰冰的，跟谁欠了他钱似的臭脸。 也就是他脾气好了，惜才，对有才华的人有很大的包容心。 陈琛面无表情，“在所里待太久，闷得慌，我出来转转，话我已经带到了，我就先回所里了。” 陈琛还没待到三分钟，火速走人。 纪长树摸不着头脑，还以为这小子变了，结果还是那个臭样子。 - “萍姐，不用送了，我买了东西就回来。” 一位微胖的女人走在季思思旁边，笑容满面，“那咱们可说好了啊，今天中午一起吃个饭，我就在前面国营饭店等你啊。” “没问题，不过萍姐，我也得先说好了啊，这顿饭必须我来请客，” “这，这怎么能行呢，你送我那么好的东西，还指导我护肤，怎么也得我来请啊。” 黄依萍的工作是负责分配和登记的，同时，她也是纪长树的爱人，不然这么重要的工作岗位也落不到她头上。 起初季思思和她搭话的时候，还以为和那些人一样是拍马屁，直到季思思说出自己皮肤的毛病，再到该怎么改善。 黄依萍看到季思思细皮嫩肉的，觉得她说的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几句话下来，两人就熟了，直接用姐妹相称。 “行了萍姐，你就别和我客气了，我待会儿还要带个人过来一起，我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让你请个陌生人吃饭啊！” 季思思加快离开的步伐，回头朝她挥手。 “就这么说定了啊！” 黄依萍笑呵呵的，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回去试试刚才季思思送的口红了。 季思思刚出农机局的大门，陈琛就站在不远处等着，刚才的一幕他也尽收眼底。 像季思思这样脸皮厚的人不在少数，但她不会让人感受到一点不适，反而心甘情愿的被她捧着。 起初在纪主任办公室见到她，陈琛不可否认，他的确很意外。 可细想在槐花六队的时候，她打苦情牌，问他要肥料，鲜少能有人能做到这么直接。 再结合刚才，陈琛对季思思有几分刮目相看。 “陈教授，好巧啊咱们又遇到了。” 季思思大方打招呼，这可是她在农机所唯一的人脉，必须好好抓住了。 “不巧，我在等你。” 陈琛觉得季思思的笑容有种魔力，每次见到他的唇角都抑制不住的上扬。 “等我？”季思思回想了一下，“这不还没到汇报的日子吗？” 提到汇报，她倒是有种老师抽背的紧张感。 “没到，但也快了，后天。” “对了陈教授，之前都是由队长汇报给主任，主任通过电报或者来县里开会的两种方式汇报，主任还能坐公车去，可到了我这里就得一周一次，还没公车，要是让我骑自行车，怕是有点心有力而余力不足……” 听季思思这么一说，陈琛反应过来，他好像的确是没考虑过这方面。 见她既然已经提出这个问题，想必也有了解决办法。 “你可以直说，你想要什么。” “半个月汇报一次，或者让所里派车来接送，陈教授觉得呢？” 之前季思思就在想这个问题，今天遇到陈琛，总算是能提出解决办法了。 “半个月不行，后面那点我会试着和领导申请，等你后天来了给你答案。” “那成，可太麻烦陈教授了，我还要赶着去买点东西，去晚了可能就没了，就先走一步……” 陈琛目送季思思离开。 她还真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这样的人，怎么会从办公室去乡下？ 算了，这不是他该关心的。 供销社。 季思思去农机局一共用了一个半小时，肉是走俏货，每天早上不超两小时就能卖完。 等她到的时候，张芝芝已经收拾好了。 “思思快来，我给你留了块好肉。” 张芝芝从桌板下取出一块肉，用牛油纸包好了。 “这得有两斤吧，芝芝你人也太好了，交你这个朋友真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季思思接过肉，把钱和票都给了张芝芝，“走，我请你吃饭去。” 张芝芝听了连忙拒绝，“这怎么能行，这又不是啥大事。” “等会儿我要请人吃饭，一个人心里虚得很，有熟悉的人我起码能安心点，就当是我请你帮忙了。” 季思思拉着张芝芝往百货商店走。 去过百货商店好几次，季思思已经轻车熟路，知道自己想买的东西在几楼，带着张芝芝火速买了东西就直奔国营饭店。 等到了国营饭店，刚坐下，季思思放好东西，准备先去点菜，她抬头看着挂着的小黑板。 “同志，麻烦给我来一份红烧肉，回锅肉，西红柿炒蛋，炝白菜，再来个青菜汤。” 女服务员掀起眼皮子，上下打量季思思一眼，态度敷衍，“肉都没了，就剩菜了。” 现在距离十二点还有半个小时，国营饭店的桌子都还没坐满，就坐了三桌人。 其他两桌都是一个素菜和一个汤，一点肉腥都没有。 眼下，季思思可算懂了，为什么在个体户起来后，餐饮是第一个被受到重创的的行业。 “姐，我今天有事，得请人吃饭，你就帮帮忙呗。” 第71章 柴油其实很香的! 服务员翻了个白眼，“你谁啊，你说帮忙就让帮忙？没肉菜了，你听不懂还是存心找事？” 隔三差五就能碰到几个找事的，服务员已经习以为常，态度依旧恶劣。 张芝芝听到动静，跟了过来。 “思思，没肉就算了吧，去我家也是一样的，这几个菜我也会弄。” 服务员靠在墙壁，嘲讽道，“听到没，人家都让你回家去吃了，回家吃去吧。” 季思思深吸一口气，第一次求着服务员卖吃的。 这样的日子还得挨几年，季思思不禁觉得痛苦，“素菜就素菜吧，两菜一汤多少钱？” “两块二。” 季思思从兜里摸了钱给服务员，拉着张芝芝回来坐下。 “思思，你人就是脾气太好了，这人分明看菜下碟，要不上我们家那边去吃？” 张芝芝气够呛，眼神频频往服务员所在望去。 “不用，等会儿她就会把肉菜上来了。” 季思思还是第一次在国营饭店吃饭，十分新奇，倒是期待起来。 宋依萍姗姗来迟，拎着小包，脚上的低跟皮鞋踩国营水泥地发出噔噔噔的声音。 宋依萍放好包，见桌上还是干净的，“思思啊，不好意思哦，我来晚了，你还没点菜呢吧？” “还没呢，不知道萍姐你喜欢吃什么菜，我怕点多了浪费。” 季思思拉了拉身边的张芝芝，“这位是我朋友，张芝芝，在启元街道供销社工作。” “售货员啊？这工作不错！” 宋依萍伸出手，说话时嘴边的梨涡一深一浅的，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亲和力十足。 “我姓宋，名依萍，在农机局工作，你家住哪边？” “就在启元街道，我父母在钢铁厂上班，我跟着她们住。” “没结婚啊？那正好，我单位有好几个单身的男同志，条件各方面的都不错，等有空介绍你们认识啊！” 眼见着宋依萍要开始往媒婆的话题上聊，季思思及时开口打断。 “萍姐，你先看看你要吃什么，咱们边吃边说。” 宋依萍恍然大悟，“对对对，你看我这人。” “小红啊，红烧肉还有吧？我看你们这都还没上人，你再给我推荐几个肉菜吧。” 兴许是怕季思思两人误会，宋依萍回头解释，“没吓着你们两个吧，我这人就是得吃点肉，不然一天都没力气。” “没有，不至于吃点肉就吓人，芝芝，你看你想吃什么？” 季思思叫张芝芝一同上前，三人站在服务员面前。 服务员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谁能想到这两个黄毛丫头居然能和农机局主任的爱人扯上关系，真是倒霉透了。 季思思又点了一份和刚才一样的素菜，她笑容意味深长，“同志，麻烦上菜快点，我赶时间。” 服务员皮笑肉不笑，“你放心，等菜好了我一定立马端出来。” 季思思声音洪亮，大堂吃饭的人都能听见，“那就好，刚才有人点肉菜，我听你说没有，吓我一跳。” 宋依萍见两人不对付，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她笑着打圆场，“不说这些了，思思你快教教我，你送我那玩意儿怎么打开来着？” 三人点了五个菜，重新回到桌上。 宋依萍拿出季思思送的一支口红，也是同心锁，和张芝芝的是一样的，都是从一个礼盒拿出来的，就只有色号不一样。 季思思接过口红，轻轻往底部一按，卡塔一声，另外一头弹出来一截，拔出另外一头，取出管芯再旋转就是口红了。 口红上面都是精美的浮雕。 张芝芝和宋依萍都被惊得说不出话。 见两人满意，季思思就放心了，还好现在的人都是追求不高，但这东西放在后世，简直就是鸡肋。 涂个口红还这么麻烦，太过于浪费时间，导致这款口红销量不高，也只有直男才会买来送对象和妻子。 “芝芝，你的也是一样的，你拿出来试试。” 张芝芝点点头，从口袋就摸了一支出来，按照季思思的方法试了试，口红一下就出来了。 两根色号不同，张芝芝的颜色偏淡，适合日常，宋依萍的就是正红，涂着让人有气场。 两人拿着爱不释手。 吃完饭，三人分别前，季思思邀请张芝芝过段时间来参加她的喜酒，日子还没定，但也快了。 在此之前，需要张芝芝每天帮她囤点肉，用盐腌制好，等她半个月后一起来取。 张芝芝走在路上，心情雀跃。 没想到她们才见过一面，思思就能对她这么好，自己也算是沾了思思表姐的光，才能得到这么好的一个朋友。 虽然知道思思也有事拜托她，可思思做的，和其他人简直天差地别。 平时她帮亲戚留肉，一句谢谢都换不来，可思思不仅送她口红，还请她吃饭，又带她认识大人物。 张芝芝想着，晚上回去和爸妈说她认识了农机局主任的爱人，她们表情肯定很好看！ - 季思思跟着宋依萍回到农机局。 拖拉机的行驶速度要比公交车慢，得提早出发。 拖拉机是履带式的，后面还托着爬犁，季思思和师傅挤在驾驶位。 等到六队，季思思打开门，蹲在草地吐个不停。 拖拉机烧的是柴油，前面的黑烟悉数飘进驾驶位，气味刺鼻让人反胃，季思思还吸了一个小时。 今天中午刚吃的大餐，此刻都化为一摊污秽，季思思刚舒服一点，看了一眼地上的污秽，又开始反胃，进入短暂的循环。 拖拉机师傅已经习惯这股气味，在路上的时候，甚至还在安慰季思思，告诉她其实柴油很香的。 季思思不敢开口，怕开口就吐车上。 周边上工的社员听到拖拉机的动静都看了过来，有人丢下农具高声欢呼，甚至有人感动到哭。 等到马队长来了，季思思才总算是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 胃遭罪，屁股更遭罪，季思思不愿回想方前的死亡一小时，她捂着嘴说，“马队长，你安排一下，我有点不舒服，去办公室休息一下。” “好好好，思思你辛苦了，接下来的交给我，快去休息吧。” 要不是还要安排接下来的事情，马队长恨不得叫几个人抬着季思思去办公室，千万别再累着大功臣了。 第72章 你有证据吗? 李燕红替季思思端来水，“思思，你喝点糖水补充一下体力。” “谢谢你啊燕红。” 季思思喝了一口，水微微甜，胃里得到水的滋润才好受些，紧皱的眉头舒展开。 “这有什么好谢的，你帮了我们队这么大个忙，你真是我们生产队的福星，来了之后就好事不断。” 李燕红重新回到座位上，发自内心的开心。 这下好了，队里的进度能赶上了，以后去社里也不用觉得低人一等了。 拖拉机不能停，一般都是两个人来回交替的，六队的地不多，一个人咬咬牙还是能做完。 季思思坐在长条椅上和李艳红聊起六队的粮食问题。 她从李燕红口中得知，这边种的是冬小麦，七八月份就成熟了，与此同时，八月份成熟的还有玉米，八月是最忙的时候。 九月中旬交公粮，上旬收胡麻，都要等着交公粮的时候一起上交。 季思思来的时间尴尬，只赶上了点胡麻，现在小麦和玉米都长得差不多，她要想再干预也难。 - 有了拖拉机的帮助，开荒事半功倍。 拖拉机师傅顺道把季思思一同带了回去。 “思思，我看你们院里的人下午就回来了，这都快天黑了你才回来，没遇到啥事吧？” 李红英家的院子门开着，见季思思路过，她急忙叫住人。 “你心脏不好还一天到晚跑来跑去的，这是我去山上采的草药，家里老人说这个对身体好，我知道你没时间，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帮你煮了一碗出来，你等我一下，趁热喝！” 李红英再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碗褐色的药。 季思思的嗅觉比常人灵敏，李红英还没走近的时候，她就嗅到苦味，皱眉撇嘴，一脸不愿意。 “今天队里借到了拖拉机，我在城里顺道蹭车一起回来的，下午都在队里待着， 嫂子，这太麻烦你了，我这活儿也不累，还是留给小武喝吧，这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季思思毫不犹豫拉赵小武挡刀。 在堂屋玩的赵小武听到有人叫名字，探个脑袋出来，“思思婶子，我又没生病，不能喝药。” 说完，他捏着鼻子跑开。 季思思：“……” 见推脱不掉，季思思只好屏住呼吸一口喝干净，“不过赵大哥还没回来吗？” 祁宴都已经回来了一周，赵建设还没把军队的人带回来，季思思有些担心。 李红英接过空碗，摇了摇头，“不知道，也没个消息，但我听祁主任说他们没遇到危险，应该有事耽搁了吧。” “就不说我了，说说你大姐吧，我听说她已经住所里了？昨天巧梅还让我帮看一下队里有没有合适的男同志介绍给你大姐，这咋回事啊？” 提到季念，季思思恍然大悟，她把去找季念的事给忙忘了。 “我突然想起来了还有点事，红英嫂子，我就先走了。” 季思思打了声招呼，头也不回地往研究所走，研究所大楼是一栋五层楼，食堂和宿舍以及医务室都在所外，尽量避免无关人员进出研究所。 季思思听祁宴说，季念还在医务室，她直奔医务室。 医务室。 季念躺在床上，脖子隐隐作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吴医生也和季思思认识，见她来，主动拉季思思去别处谈话。 “季同志，我认为你有必要好好劝一下你大姐，尽快回城里接受治疗，否则她往后的半辈子极有可能成为哑巴。” “哑巴？”季思思被季念的心狠程度吓到，眼底划过一丝惊讶，“这事你和她提过吗？她怎么说。” 吴医生摆头，“什么也不说，就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拒绝进食。” “我知道了，麻烦你了吴医生，我进去看看她。” 季思思走到病床旁，唇角上扬，“你宁愿成一个哑巴也要在这里赖着，大姐，这里到底有什么你值得留着的？” 她虽是笑着的，眼里却一点温度都没有。 季念瞪了季思思一眼，翻过身背对季思思，眼神好似在赶人走。 “王姨算是指望不上季昊了，她后半辈子也就能指望大姐你了，要是让她知道你一个人来这里，还死皮赖脸的呆着不走，你觉得她会答应吗？” 季思思拉了张板凳坐下，目光审视，“还有城里的房子，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爸在房管所登记的应该是我的名字，我有权收回，要是王姨无处可归了，你说她会不会来投奔我们两个，不过应该也是投奔大姐，毕竟你才是她亲生的。” 季念翻过身，情绪激动地坐起来，伸手指着季思思，发出呃呃呃的声音。 季思思嫌沟通费劲，丢了个本子和笔给季念。 季念急忙捡起本子和笔，笔摩擦纸张发出沙沙的声音，她写完举起本子。 “我弟弟的事情和你逃不了干系，你要是敢叫她过来，我妈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你有证据吗？”季思思的语气漫不经心，“没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哦，我忘了，你现在说不了话了。” “大姐要是真想留在这里也行，我们生产队还有不少的单身男同志，你的婚姻大事，我这个做妹妹的一定会帮忙到底，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养伤。” 季念疯狂摇头，低头在本子上写下，“季思思，你这个贱人，你抢了我的男人，现在还要把我赶走，你不要脸！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所作所为！” 季思思起身抽走本子，似笑非笑地拍了拍季念的肩膀，安慰她。 “贱的人不该是我，而是亲手把未婚夫推给自己继妹，最后又舔着脸皮说别人抢了她的，这种人才贱，大姐，你说对吧？” “现在离开我的生活，你的人生还能掌握在自己手里，你要是执意要留在这里膈应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季思思撕下那一页纸，轻嗤笑出声。 “还有，祁宴身手这么好的一个人连一位女同志都救不起来，险些死在河里，季念你敢说这些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这事要是让傅所长知道了，组织派人去调查，你说，那位女同志要被判多少年？” 季念垂睫，不敢看季思思。 “你肯定很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对吗？” 第73章 没有道德 “季念，我不是傻子，祁宴刚出事，你就跟算好了似的把我拉过去。” 季念心虚别过头，不再看季思思。 季思思伸手掐住季念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 “你明知道心脏复苏是一项体力活，我还是个心脏病人，你道德绑架，逼我去救人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万一我心脏病犯了，死了怎么办！” “我爸待你们一家三口不薄！你和你妈还有弟弟怎么对我的？” 提及原主的死，季思思感染了原主的情绪，此刻对季念恨之入骨，恨不得季念能一辈子留在这里，接下来的生活，她想以折磨季念为乐趣。 季念闭了闭眼，冷静下来，压下那股陌生的情绪。 她的人生该有更好的未来，没必要为了一个垃圾就浪费掉，她还可以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季念一把推开季思思，恶狠狠的瞪着季思思，她继续在本子上飞快的写道。 “没证据的事，你也别想给我泼脏水，滚出去，我要休息了！” 这还是季念第一次见季思思这幅模样，以前那个软弱的小白兔，突然就发狂，她暗暗后怕。 她担心季思思真的说到做到，她那么费尽心机的来到江海，可不能嫁给一个农村泥腿子。 那她重生的意义何在？难不成又要让她经历一次失败的人生吗？ 不，她不要！ 况且江海她已经回不去了，她不能再成为第二个季昊，她现在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她也不想成为一个哑巴，季念头脑风暴，想得头都快爆炸，也找不到一个好办法。 季念靠在病床上，神情严肃。 - 季思思出了医务室，察觉到情绪上头，她呼出一口浊气。 祁宴比她先回到家中。 季思思趁着没人，把今天买的东西拿了一部分出来。 最近特务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在没有得到任务结果的这段时间都比平时轻松，也能按时上下班。 季思思进门，祁宴起身迎接，“今天累了吧，纪主任拍了电报过来，说你邀请了他参加我们的喜酒，他爱人好像也很喜欢你。” 季思思自然的把东西递到祁宴手里。 “累，简直快累死了！” 回到家中，季思思卸下疲惫，一股脑的瘫坐在沙发上和祁宴分享今天坐拖拉机闹的笑话。 “红英嫂子送来的，说汁水足，你尝尝？” 祁宴拿着刚洗好的黄瓜，男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挂着水珠，黄瓜被他的大手衬得小小一个。 季思思毫不犹豫的咬了一口，脸颊鼓起来就像一只小松鼠，模样可爱。 后面说到了季念的部分。 “季念这次探亲来得太突然，我才到这边一个月左右，她就来了，就感觉像是算好的一样。 按理来说，她来的话，王翠芬应该会给我拍电报或者写信，她这人最擅长道德绑架，这么久过去了一封信和电报都没有，不应该啊……” 季思思刻意隐瞒了她知情的部分，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前世王翠芬同意季念嫁给祁宴，不仅是因为看中祁家给的彩礼高。 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季昊和原主都在她身边，有人给她养老。 可今非昔比，季昊能不能活都一说，如今她代替季念嫁给祁宴，王翠芬身边就只剩下一个季念。 按照王翠芬患得患失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放任季念去这么远的地方。 唯一能说通的，就只有季念是背着王翠芬来的。 还有一点很奇怪，临走之前她替季念报名下乡，季念是怎么躲过下乡的？ 后来季思思得知是自己误打误撞帮了季念后，有过一瞬的后悔，可看到季念的下场后，心中的懊悔烟消云散。 当然，这是后话。 祁宴看到季思思带回来一块差不多有两斤的五花肉，神色微诧，注意力重新回到她身上，安静的听着她分析。 他问：“会不会家里出事了？” 季思思一个鲤鱼打挺，点点头附和，“我觉得很有可能，等抽空我给柳姨拍个电报问问看江海的情况，打听一下季昊那小子是死是活。” “好，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 祁宴关注点再次落在季思思的奇怪的词汇上，他直勾勾的看着她，忽地笑了。 “思思，你总结的不错，道德绑架这个词用得很好。” 思思的对原生家庭的清醒程度，超出他的意料。 也从此可见，以前这一家人对她到底做了多少过分的事，让她失望到这个地步，处理起来也不拖泥带水，反而比他这个男人还要果断。 往后的日子，他一定要让思思更幸福，这样她才能更快的忘记以前的不愉快。 季思思摆了摆手，动作俏皮可爱。 “那是，还好仅剩不多的全用在你身上了，下半辈子没道德了，没人能绑架我。” 祁宴被季思思的无厘头逗到，倏地，喉咙溢出一声笑，眉眼带笑。 “思思，办喜酒的日子我想定在下周，你觉得可以吗？” “昨天不是还说要耽搁吗，怎么今天就想着敲定了，是不是任务的事有进展了？” 听到喜宴，季思思认真起来。 虽说她和祁宴已经领了证，但不办仪式，心里还是会有个小疙瘩。 一辈子的大事就这么敷衍的过去了，她不愿意。 “任务虽然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不影响最终结果，今天下午接到消息，今天上午试飞成功，我们这几年努力也总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总算是迈出了一步，接下来还有无数步等着我们去迈。” “我想着这段时间抓紧把喜酒办了，再好好陪你几天。” 提及这件事，祁宴眸底闪过一丝落寞，神色复杂 这是他们历经无数个日夜，扛着巨大压力辛苦研发出来的作品。 平时一个数据稍有问题就会让他们止步不前，光是用来验算的草稿纸都是能堆满一整间屋子的程度，最后却只有少数的两个人目睹成功。 这对祁宴和其他人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遗憾。 季思思走到祁宴面前，伸手抱住他，轻声安慰，“肯定会有机会的，只要还活着，什么都有可能。” “所以思思，我也不想让你有遗憾，我担心后面又忙起来又会搁置。” 祁宴从遗憾的情绪抽离出来。 突然，他对思思好像已经不再局限于一个拥抱那么简单。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理智告诉祁宴，思思有心脏病，禁不起折腾。 第74章 试验地出事 喜酒的日子确定下来，就要准备操办，邀请宾客了。 距离下周六的时间就只有五天时间。 晚上，两人合计菜单，祁宴说准备向单位借食堂，准备到时候请食堂的后厨帮忙做几桌，省去了搬板凳和桌子。 季思思把前两次在百货商店买的糖果和瓜子花生这些干货拿出来，再列了一个菜单给祁宴，让他转交给后厨。 这样一来的话就不用拜托红英嫂子，那么多人，她也担心把人累坏了。 想到快要办喜酒，季思思止不住的期待和激动。 突然她想到一个问题，问祁宴，“阿宴，你结婚，你有家人要来吗？” 祁宴分装的动作顿住，脸上的情绪淡淡的。 “思思，我一直没和你说，我和家里关系不太好，小时候我半夜吃错东西过敏导致休克，爸妈带我去医院看病的时候，家里被偷，我亲生妹妹也被人拐走了，至今还没找回来。 自那以后我和我妈的关系就很僵，也是从那一晚开始，我被送到了我爷爷家，是我爷爷抚养我长大。 去江海找季念，也是因为想完成对我爷爷的承诺，这次结婚，我没有告知我父母。” 季思思没料到，她的随口一问竟然无意撕开了祁宴的伤疤。 原来也是因为如此，祁宴的母亲才不待见季念，就算前世祁宴死了，也不愿让季念回帝都。 祁宴母亲对他的恨，就这么深吗？ 季思思看向祁宴的眼神带着心疼。 见季思思不说话，祁宴有过一瞬的慌乱，担心她想要家里人的祝福，“对不起思思，这事我没有提前和你说，不过我已经请了我好几位朋友过来，他们和我家人没什么区别……” 季思思哼了一声，替他打抱不平。 “不来就不来，我是嫁给你，又不是嫁给你们家，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有这种狠心的妈，季思思巴不得一辈子见不到，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待见的人，能对儿媳妇好到哪里去？ 至于祁宴的家庭，她好像真的一点都没了解过，爹不疼娘不爱，从小被爷爷抚养长大，出手还能这么阔绰，祁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也不急，等着他朋友来，到时候她再好好套几句话。 等收拾完，已经是深夜，季思思刚洗完澡，头沾枕头就沉沉睡去，连空间都能来得进。 - 人逢喜事精神爽，去上班的路上，季思思都觉得拂面而来的风都是甜的。 明天去农资所汇报，看能不能碰运气多买点肉回来。 季思思哼着小调，一路骑到槐花六队。 刚锁好自行车，李燕红着急忙慌地从另外一边跑出来，大声呼喊，“思思，出大事了！” “别急，出什么事了？” 季思思扶住李燕红，只见她气喘吁吁，说话断断续续的，整个人累得不行。 李燕红指着试验地所在的方向，急得说话都带着一股哭腔，刚才跑得太着急，这会儿跑岔气，肋骨疼得她出了一头的冷汗。 “出…大事了，试验地被毁了！” 季思思抬手帮李燕红顺气，“你缓口气，试验地被谁毁了，你慢慢和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消息堪比晴天霹雳，季思思原本的好心情一扫而光。 李燕红的呼吸逐渐平复下来，“大舅叫你先过去，我边走边和你说。” “昨晚在试验地值守的知青，说羊群和牛群闯到试验地了。 今天一大早就找到我大舅，等他们赶到的时候试验地里的粮食被一群牛羊吃了个大半，没被吃的也都被踩死了。 现在试验地乱成一锅粥，公安正在调查，准备把值守的人和我大舅带到公安局去问话。” 季思思神色凝重，试验地的试验品被毁，这是大事，放在现在判个几十年都是轻的。 季思思问李燕红，“牛羊怎么会突然过来，以前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吗？” “从来没有，虽然牧民就在我们边上，可这几年来，没一只牛和羊闯到过我们队里来，现在公安给出的说法是，不排除有羊乱闯，然后再领着其他羊群和牛群来到的我们这边。” “农资所的人来了吗？” “来了，电报发出去一小时后就来了，就连……” 季思思走在前面，听到李燕红结巴，转头问，“就连什么？” “就连吴主任也来了，他发了好大一通火，我大舅被骂得腰都直不起来。” 李燕红一下哭出声来，“我大舅为了生产队，每天起早贪黑的，大家都知道他不容易，这么多年还没有人和他红过眼，那吴主任一来就指着大舅鼻子骂……” 季思思叹了口气，看来这农资所的人不会轻易放过六队了。 安慰了李燕红几句，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路，总算到了试验地。 等季思思到的时候，马队长还低着头挨骂，只不过这次旁边多了个人，严主任。 还没走近，就能听到站在他们前面的小老头叉着腰的骂，唾沫横飞，其他人都不敢说话。 陈琛和上次的两位同志在试验地里查看情况。 季思思收回视线，看向被糟蹋的试验地，前几日还生机勃勃的土豆苗，现在全被各种脚踩来陷在泥土中，还有一块区域光秃秃的，明显已经被吃干净。 “吴主任，来，歇口气，咱们先喝口水。” 季思思看准机会，从就近的一张小桌上倒了一杯水，递到吴主任手中，中止了骂人环节。 吴国庆下意识接过水，喝了一口。 随后他察觉到不对劲啊，这女人谁啊，怎么一上来就装得和他很熟的样子？ “你是？” 季思思笑了一下，“我是槐花公社的联络季思思。” 听到槐花公社四个字的时候，吴国庆瞬间垮脸，他重重的把手中的水放回桌上。 “你别给我搞那一套，你们公社毁了我的心血，这事我不会算了的！” 季思思深吸一口气，赔着笑，“吴主任，我没有要讨好你的意思，就是看你说了那么老半天，再说下去嗓子该受不了了，您这把年龄就该注意身体了，可别气坏了身子。” 马队长冷汗直冒，思思这是在做什么，难道燕红没有给她说明情况吗？怎么还火上浇油啊！ 严主任抬头偷瞄了一眼季思思，怎么感觉季思思比他还要像一个领导，这说话的语气和做事方式，莫名透着一种老练感？ 哎呀，现在哪是想这个的时候，他自身都难保了，还去想别人。 严主任心如擂鼓，心中哀嚎怎么自己这么倒霉，分配到了槐花公社，和他同期的人就他一个人没升了。 现在他已经不乞求往上升了，组织别追究下来，他都已经谢天谢地，谢菩萨！ 第75章 适时地给台阶 “我不吃你那一套，我要是病了，绝对就是你们给气的！” “因为你们的原因导致我们那么多的心血付之东流，这损失该怎么算，这损失谁来担！你小丫头片子上一边玩去，你什么都不懂，别来我眼前碍事！” 吴主任约摸着六十岁左右，身高和季思思差不多高，一米六八左右，身子单薄瘦弱。 季思思也没想到吴主任这么小的一个老头，嗓音穿透力这么强，她感觉耳膜都震得疼。 吴主任怒不可遏的瞪着季思思。 “别说些车轱辘话敷衍我，现在你们就说怎么办，耽误了发展，你们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还有那个知青，这么一大群牛羊都没能给他吵醒，他不是故意的是什么？这事，我不会算了的！” 季思思顺着吴主任手指的方向望去，这一看却愣了神。 申子辰？！ 季思思眨了眨眼睛，确定没看错，是申子辰。 他站在两位公安中间，垂头丧气，双手被拷着。 也是，她好像从没问过申子辰是哪个生产队的，况且六队这么多人，她也只是见过一小部分，每天那么多活，她没见到申子辰也正常。 从前几次和申子辰接触来看，直觉告诉季思思，他不是那么粗心大意的人。 季思思保持冷静，柔声劝道：“吴主任，你先冷静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再发泄怒火也无济于事，要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抢救的办法？” “况且，这也不完全是我们六队的责任啊。” 季思思最后一句话出来，马队长和严主任心照不宣的开口，“思思！” 季思思转身，两人都压着声音提醒她。 严主任：“别乱说话，这事不是你能解决的，快给吴主任道歉！” 马队长：“思思，我知道你是为了队里好，但这事就是咱们生产队的问题。” 吴主任目瞪口呆，被季思思气得说不出话，他拍了拍胸，一幅要气过去的模样。 农资所的人见状，纷纷赶了回来。 “主任，你没事吧？” 吴主任重重冷哼一声，“好，好得很，那你说，你们六队没有责任，还有谁有责任？” 季思思看了看周围的人，围着十几个人，她的话可不能这么多人听见。 “吴主任，咱们借一步说话？” 吴主任冷着脸，跟季思思走出一段距离，就他们两个人。 “说吧，我倒是想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首先，试验地是农资所的人来选址的，在选址前，是你们没有做好调查，没有排除过周边有牲畜放牧带就随意确定试验地地址。 其次，试验地你们没有做任何防护，反而是全权交由我们生产队处理，生产队一边要抓生产，一边要看守试验地和做日常的锄草杀虫工作。 六队因为试验地的原因，换取了一块荒地，增加了许多工作量，别说人会累，是个机器也承受不住，睡得沉也是情理之中。 假如你们在此之前，扎上栅栏和堆石墙用作隔离带，今天的情况是不是可以避免？” 季思思看了一眼远处的申子辰，转而注视着吴主任。 “最后一点，在事情还没调查清楚，您就对我们生产队和公社的人随意辱骂，您不觉得这一点真很过分吗？你口口声声说着这是您的心血，那我请问，您除去研发还有付出过什么吗？ 说句难听的，您在选地址和选生产队上也有问题，没有做风险预估，从未想过出事后该怎么应对。 这是关乎生产的重要大事，拔出萝卜带出泥，您作为负责人，是不是有管理失当的问题存在？” 吴主任原本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心中的怒火在季思思的一句句质问下，逐渐熄灭。 他脸色涨红，张了张嘴，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 季思思说得对，刚才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此刻听完她的话后，吴主任发现自己也难辞其咎。 吴主任无力反驳，“以前都没事，怎么偏偏到了你们六队就出事了？其他生产队也要抓生产，以前也不见得他们出过事，有过怨言，就你们事多！” “吴主任，要不然说你眼光毒辣呢，你这一选，不仅选了个最穷的公社，还选了最穷的一个生产队，还把他们最肥沃的土地给占了。” 吴主任：“……” “吴主任，这事主要责任还是在我们六队，你放心，我们绝对不逃避问题，只是目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统计一下大概情况和弄清楚真相？” 季思思放低姿态，适时地给吴主任一个台阶下。 她得找个机会去问问申子辰怎么回事，难不成真的是他睡太沉了？ 可就算申子辰醒着，面对那么多的牛羊群，他一个人怎么能驱赶出试验地？ “你这女同志伶牙俐齿的，我承认，你说的的确有那么几分道理，这事也确实是我欠考量。” 吴主任也没想到他都一把年龄了，居然还能被一个小丫头指着鼻子训。 倏地，他似乎记起什么。 “你就是上次和陈琛要肥料那丫头？” 季思思一愣，随即点点头，“是我。” 还真是如陈琛所说，六队有个女同志不仅胆子十分大，说话也直接。 他看啊，除去这些，这季思思的脑子比农资所绝大部分的人都要好用。 农资所那么多人，居然没一个想到过这个问题。 至于季思思刚才所说的风险评估，他觉得回去必须写一幅大字挂在办公室，时时刻刻提醒自己。 “那行，就按照你说的去做，看损失结果来定，你们生产队难辞其咎，包括看守的那臭小子！” 吴主任和季思思又回到了试验地面前。 这次陈琛也从地里回来了，他手上拿着本子，脸色十分难看。 吴主任主动问，“怎么样了？” “只留了不到四分之一，大部分是被踩死了，小部分是被吃了。” 吴主任听到结果，火蹭的一下起来了，可对上季思思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火又熄灭了。 “公安同志有调查出结果吗？” 陈琛摇头，惜字如金，“还是和推测的一样。” 吴主任心中咯噔一下，这要是真的按照推测来，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是追究起来，他们农资所注定要被批评。 吴主任干咳两声，主动和季思思搭话。 “季同志，你觉得呢？” 第76章 你未婚妻? 吴主任的问题一出，令众人大跌眼镜，全场寂静，空气中都弥漫着震惊。 这还是刚才战斗力十足的吴主任吗？怎么和人单独过去说了几句话就变成小绵羊了？ 马队长腿差点一软，这思思是真有本事啊，肥料、拖拉机，就连吴教授也能搞定？ 农资所的人更加惊讶。 “师兄，师父这是怎么了，该不会被气疯了？” 农资所的一位女同志拉了拉陈琛的衣角，小声试探的问。 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得知发生的时候，要不是车坐不下，不然整个农资所的人非打到槐花六队来不可。 陈琛摇头没说话，静静的等待季思思的回答。 试验地付出了太多人的心血，同样有其他人的劳动成果在。 如今一夜重回解放前，陈琛心里同样不是滋味。 季思思刚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她，包括她找师傅单独聊天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他眼底。 不知为何，他甚至有点担心师父把人给凶哭了。 在农资所的时候，师父没少把人骂哭，尤其是女同志。 农资所没有一个人幸免，全员都被师父骂过，就连所长他骂起来也丝毫不收敛。 可刚才的情况，貌似好像是师父被季思思训了？ 陈琛内心好奇，到底季思思和师父说了什么。 季思思谦虚，“如果吴主任信得过的话，我想先搞清楚真相，这样也能给农资所一个提醒，防止以后再犯同样的错误。” 吴主任别有深意的看了季思思一眼。 这小丫头，明明就是心里有主意，揣着不说完是什么意思。 他倒是要看看，是这独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姜是老的辣？ 陈琛冷声询问，“季同志调查的能力还能比得过公安？” “那自然是不如的，只是我们这些人在乡下呆惯了，指不定会有其他发现。 又或者说，这万一是人为的栽赃陷害？这么重要的试验地，这么快就下定论判罪是不是太随意了些？” “反正不管结局如何，最起码不能草率定案。” 此话一出，引得全场哗然。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季思思葫芦里在卖的什么药，农资所的人都看着吴主任，等待他发话。 严主任沉着脸，马队长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吴主任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准备好的板凳上。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调查出个什么，就算调查出来又能改变什么？” 见吴主任愿意等待结果，季思思松了口气，准备去找申子辰了解情况。 马队长跟上季思思的步伐，“思思啊，你这是什么意思，试验地被毁了，对农资所的那群人来说，谁干的都不重要了啊，重要的是试验地啊！” “马队长，就算试验地被毁，那就要随便牺牲一个人去当替罪羊吗？” 季思思此时已经不想浪费时间在解释上。 申子辰望着季思思朝他走来，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一晚上的时间，他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看到季思思，申子辰情绪难以言喻，嘴唇嗫嚅，半晌说不出话来。 “申子辰，好久不见，对了，上次你的钱我都还没来得及给你呢。” 季思思知道现在申子辰心理负担重，只能故作轻松，用打趣的方式缓和氛围。 倏地想到上次的钱还没来得及分给他。 看守申子辰的两位公安伸手拦住季思思，“同志，无关人员请不要靠近。” “我不是无关人员，我算六队半个队长，还是试验地汇报工作者，我应该有权询问他昨晚的全过程吧？” 马队长及时上前，“公安同志，她说的都是真的，农资所那边也同意重新调查。” 其中有一人皱起眉头。 重新调查？这不是明摆着信不过他们的能力吗？ 季思思见人脸色变了，急忙开口找补。 “同志，你放心，我们完全没有信不过你们的意思，只是后面县里追问起来，我们总要有个说法应对，你说呢？” “我们能单独和他说两句吗？” 季思思的要求被拒绝，“这不符合规定，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们面说的？” “申子辰，你能把昨晚的事再讲一遍吗？从你昨晚换班开始。” 申子辰颔首，开始细细道来，昨晚他换班，一直在棚子里待着，天刚黑的时候，他就关了棚子准备睡觉。 等听到动静的时候，就已经是现在这副模样了。 据申子辰所说，他为了多挣几个工分，队里的农活从早干到晚，基本上有什么都做。 所以睡得沉了点，才没有及时阻止。 马队长一脸的惋惜，申子辰这小伙子是他最看好的知青，平时虽然话少了点，但他活儿干得利索啊！ 比起那些个磨洋工的知青，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季思思疑惑，“你不缺钱，为什么还要那么拼命？” 别人不了解申子辰紧急情况，季思思是知道的，上次分了六十的巨款给他，一个家庭半年的支出一百出头，他是怎么把钱用那么快的？ 申子辰苦笑，“家里人生病，需要用钱，我就把手头的钱都给寄了回去……” 季思思直击扼要，拆穿他，“你说谎，你说过你在京都没有念想，父母也都去世了，你哪里来的家人？” “申子辰，我现在是在帮你，你要是连你自己未来都不想要的话，可以继续隐瞒下去！” 马队长和其他两位公安都一头雾水，这两人认识？？ 尤其是马队长更为震惊，他抓破脑袋也没想到季思思会和队里的一个知青认识。 “我……我给了我未婚妻。” 申子辰接下来的话令季思思大跌眼镜。 “你未婚妻？” 几日不见，除了名字和模样还像她认识的那个申子辰，其他哪哪都不像，要不是封建迷信不可取，季思思真想请个人来看看。 季思思沉默一会儿，问他，“昨晚少数有二十几头牛羊，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把你吵醒，你是不是喝酒了？” 申子辰摇头。 “思思，酒是不可能的，这这么精贵的东西……”马队长也在一旁为申子辰解释。 “酒不可能那就是药了，只要不是死了，哪个人面对这么大的动静能睡死，一点动静都没有？”季思思望着公安同志，“同志，我能申请查一下申子辰的血液情况吗？” 话刚出口，季思思就后悔了。 她真是关心则乱，现在的医疗条件还没先进到能查出血液含迷药的成分，就算能，大抵也查不了那么精细。 第77章 我不是大善人 “我……我可能就是太累了，一时间没听到，所以酿成了错误，思思，这事确实就是我的错……” 季思思见到申子辰这窝囊样，心里来了气。 “你替谁值的班？” “方成杰。” 季思思蹙眉，怎么感觉这名字有些熟悉？ 眼见着在申子辰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季思思准备去试验地看看情况。 “思思，你和申知青之前认识？” 季思思大步走在前面，嗯了一声。 马队长跟在后面，惋惜道，“真是可惜啊，我听说申知青才和方知青看对眼，好好的姻缘也没了，还要蹲一辈子牢。” “马队长，你说他和谁好了？” 马队长见季思思停下来，“方知青，方菲，也就是方成杰的妹妹。” 季思思扭头和马队长对视。 “方菲？你确定？！” 提到方菲，季思思脑海一下有了画面，上次那个造谣她和申子辰有一腿的女人？ 申子辰不是不喜欢她么，怎么两人又在一起了。 季思思觉得蹊跷。 “马队长，你们这里换值班是要在这之前登记还是口头交换，事后登记？” “私下换的，都是等着统计工分的时候，和燕红说一声就得了。” 季思思现在敢肯定，申子辰和方菲一定发生了什么。 “马队长，辛苦你把两位方知青叫过来，我在这边观察观察，看能不能再找到一些线索。” “行，我现在就去。” 虽然不知道季思思叫两人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但从前两次来看，马队长觉得听她的准没错！ 季思思蹲下身子，打量着那些被踩死的土豆苗，动物的脚印深陷在土里，形成一个个小坑。 还有一块土地情况更糟糕，还没发育完全的土豆被翻出来，被踩得四分五裂。 光看这一块，不说的话，季思思第一感受还以为是斗牛场。 倏地，季思思头顶传来陈琛的声音，“有看出什么吗？” “陈教授，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季思思抬眸看向陈琛，“牛和羊会护食吗？” “我不是牧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陈琛艰难的把目光从季思思身上移开，望向她观察的那块土地，“但这些东西，已经锁定就是牛羊群破坏的，一公里以外的牧民已经过来确认过了。” “是吗？可我也没否定这不是牛羊破坏的啊，只是好奇，它们吃着吃着怎么会打起来，难道是口味不合他们胃口？” 陈琛：“……” 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安慰，季思思不是正常人，她甚至还会来你伤口补两刀。 季思思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往回走。 陈琛跟了上去，“你去哪儿？” “去牧民家，你去看看吗？”季思思主动发出邀请，笑容不怀好意，“不然，我怕你们说我造伪证啊。” 陈琛：“……” 刚回到路上，马队长从另外一头跑出来，额头上豆大的汗水，他擦了把汗水。 “思思，你要的人我给你叫过来了。” 方菲和方成杰跟在马队长后面。 看到季思思的那一刻，方菲眸子闪过诧异，随后恢复自然。 季思思眼神扫过两人，朝着另外一人招手，“公安同志，还有这两位，一同抓走吧。” 项队长皱眉，身上的橄榄绿制服，自带一股庄严和无形的压迫感。 “你这贱人在胡说什么，又不是我和我哥犯的错误，你凭什么让公安抓我们？” 方菲回想起上次季思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难堪，现在又用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让公安抓自己。 她顿时没了好脾气。 “马队长，这人血口喷人，你们可不能信她的啊！” 马队长才喘一口气，两兄妹就惹了个大麻烦。 这两个小王八羔子，知不知道他们骂的是谁？是他们六队的大功臣！ “混账，你们两个怎么和思思说话的，这位是社里调下来帮助我们生产队的联络员，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兄妹俩吃瘪，尤其是方菲，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这女人不是哪个什么研究所主任的媳妇儿吗？怎么会来他们队当官了？ 记起两人的过节，方菲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申子辰，心底发虚。 这女人是知道她和申子辰的关系的，她该不会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方菲紧张，指甲深陷掌心都没发觉，还是季思思的笑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季思思突然一笑，朝着申子辰走去。 “没事没事，我就想逗逗他们，没想到他们这么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事和他们有关系。” 众人再次沉默。 这事是能开玩笑的吗！ 方成杰没克制住情绪，直接骂了出来，“马队长，这人是不是故意找事，这是污蔑啊！” “污蔑吗？问问申子辰不就知道了？” 季思思不知何时已经走到申子辰旁边，她看着方菲问，“你说她就是你未婚妻？” 方菲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咬着唇，感觉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申子辰眼底情绪复杂，感觉有两个念头在脑中打架，最后一方胜利。 “是……” 见申子辰这窝囊样，季思思叹了口气。 这孩子到底经历了啥，眼里看不到一点光，倒是有几分像后世的社畜？ 季思思放低声音，“申子辰，看在曾经共同挖过两次虫草的情分上，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说不说实话，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现在的决定。 要么往后的日子，你就在监狱过完一生，要么咱们快乐挖虫草，补贴生活。 我也不是什么大善人，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我说到做到，你想清楚了回答我。” 申子辰沉默不语，陷入沉思。 那样的话他怎么能说得出口，回想起那晚的事，申子辰一脸的痛苦。 那天，他照常下工回来，回到知青办的时候，遇上方成杰过生请吃饭，听说方成杰特地把从家里带来的好酒给开了，就为庆生。 知青办的男知青都在，申子辰和他们的关系不好，本无视过去。 没想到方成杰会主动邀请，考虑到以后还要共同生活，他不想再被人针对，不想再发生被子和棉袄被偷的事情。 他索性答应，准备利用这次缓和一下和其他人的关系，可就是这一次答应，发生了一件让他后悔终身的事情。 第78章 真相 方成杰的酒，他也喝了点，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喝酒的原因，他喝了两杯就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 再醒来，方菲躺在他怀里，衣服散落在地上。 从她凌乱的头发不难看出两人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这是方菲和方成杰设的局，可他没有明确的证据，他欺负了方菲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如果不和方菲搞对象订婚，那他就犯了流氓罪，会被关监狱。 可申子辰不甘心，他原本就是顶替表哥下乡的，在城里被大伯一家欺负，如今到了西北还要被人算计。 申子辰身心疲惫，事发的这一段时日，他突然陷入迷茫，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所以当方成杰和方菲找到他，兄妹俩承诺，只要他顶替下这罪名，往后不追究他和方菲的事，那事就翻篇，烂在大家肚子里。 他心动也认命了。 比起流氓罪，他倒是宁愿被判一个破坏粮食罪。 可季思思的出现，让他再次动摇了。 方氏兄妹紧紧盯着申子辰的一举一动，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利的话来。 “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你自己的人品吗？” 季思思看出三人的不对劲，大概猜到申子辰可能有什么把柄被拿捏了，所以才心甘情愿的替人顶罪。 申子辰点了点头。 “昨晚不是我值班，是方成杰，今早他找到我让我帮忙。” 这话在季思思的意料之中，她更好奇的是，到底是什么把柄能让申子辰同意顶罪，要知道这可是会被判十几年的重罪。 要是往重了说，这就是阻碍发展！ 项队长审视申子辰，厉声质问，“你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 方成杰猛地变了表情，他冲上前狡辩。 “他放屁，他肯定是不想担责任，所以才推给我的，公安同志，你们要调查清楚啊！昨晚明明就是申子辰值守！” 方菲也扑了上来。 “子辰哥，你怎么是这种人呢，明明就是的错误，为什么要给我哥泼脏水？” 方菲给申子辰使了个眼神，奈何对方压根没看她一眼。 方菲气得肺都快炸了。 “项队长，我看这事情好像还有转机？要不您再把人带回去好好审问审问？” 项队长黑着脸。 不远处的吴主任见到这一幕，倒是笑出了声。 嘿，还以为就他一个人吃瘪呢，看来工作失误的也不止他一个人，突然吴主任心里就平衡了。 农资所的另外一个男同志碰了碰陈琛的肩膀，“师兄，师父是不是晒出毛病了？” 陈琛：“……” 已经晌午，头顶的太阳势头越来越大，为了防止人员中暑，全部都移至办公室。 公安已经把人带回去审问。 “师父，我们要不要也回去了？所长还等着我们回去说明情况。” 吴主任气冲冲的来了句，“回去，再待下去我怕是少活十年！” 还以为继续留着能听这丫头说点什么补救的办法，结果是他多想了。 他居然把希望放在一个小丫头身上，真是气得脑子都犯糊涂！ 一旁的季思思听了，反驳吴主任，“吴主任，你说话中气十足的，肯定能长命百岁！” 气氛一下又紧张起来，农资所的人再次为季思思捏了把汗，马队长和严主任已经认命了。 槐花公社的情况，再糟糕也糟不到哪里去了，随季思思去吧。 吴主任冷哼一声，带着人往外走。 “师兄，那联络员也太没教养了！是个人都能看出师父被气得不轻，她还故意调侃师父，真是一点家教也没有，再说了，平时所长都不敢这样和师父这样说话，她凭什么？” 小晴想到刚才季思思那副态度，心中替师父打抱不平。 那女人看着和她差不多大，胆子真是够大的！ 陈琛下意识替季思思说话，“小晴，你对她有误解，况且师父不也没说什么，季思思不了解师父，你还不了解吗？ 师父不是那种会委屈的自己的人。” 小晴垮脸，不满的娇嗔道，“师兄，你为什么要帮着她说话呀？” 陈琛没再回小晴，自顾自的跟在吴主任身后。 走出一段距离后，吴主任转身，“陈琛，你留下，晚上会有车来接你。” “好。” 小晴正欲张嘴，“师父……” “好了，都闭嘴，全都上车。” 吴主任板着脸，说出的话不容拒绝。 - 天空湛蓝无云，蝉鸣阵阵，空气中都携着一股炙热，太阳刺眼得厉害，让人根本睁不开眼。 季思思和陈琛两人戴着草帽，并肩走在去找牧民的路上。 “你为什么要去找牧民？” “还能是为什么，搞清楚为什么牛羊会找过来。”季思思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眼见距离牧民搭建的棚子越来越近，默默加快步伐。 陈琛没再问。 两人才走近，就听到争吵的声音，越吵越烈，下一秒就要开始动手。 牧民聚在一起，身上都是打满了补丁的衣服，色调蓝灰黑，皮肤要比一般人黝黑几度。 “这凭什么赖在我头上，都是大家一起去放的，万一就是你那头吃了呢？” “放你妈的屁，我养的我心里有数，它们绝对不会去西山头！” 季思思赶过去组织纪律，“同志们，都冷静一下！” “你谁啊，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 两位在争吵的男人不悦的看着季思思，对她的阻止表现得很不满意。 季思思自我介绍。 “我是槐花公社的联络员，负责六队的生产，这次来是想找你们问问昨晚牛群闯到试验地的事情。” 季思思知道，她的身份肯定是震慑不住这群人。 “这位是农资所的陈教授，也是来调查试验地的事，希望大家能多配合，不配合的同志一律按阻止发展罪处理。” 眼前的五人突然慌了。 “这……这事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吗？” “是啊，一大早就把我们叫过去问了这么久，还没调查清楚？” 五人都是淳朴的牧民，心事全写在脸上，不光是季思思看出来有问题，陈琛也看出端倪。 “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要是隐瞒真相的话，我会如实上报，到时候公安会再来展开详细的调查，要是被查到什么，你们判多久就正常走程序。” 季思思点点头，学着吴主任，“是的，该罚罚，该判判。” 陈琛睨了她一眼，眼神警告季思思，不要学他师父。 第79章 大棚种植 都是老实人，禁不住恐吓，陈琛一句话就把最新情况诈了出来。 “我们没有隐瞒！的确是又发生了点事情……” 五人都怕担上罪名，争先恐后的解释，七嘴八舌，乱成一锅粥。 季思思的听力本来就比常人灵敏，这一下五个大男人围着她解释，她感觉再听下去，她耳朵该聋了。 “我们就两个人，你们五个人各说各的，我们到底该听哪个？同志们，要不你们就选一个人出来说，要不就一个一个来？” 五人合计一下，选出他们中个子最高，最壮的一个人。 男人声音低沉沙哑，“我们死了三头牛，五只羊，应该都是吃了疯牛草，半夜发狂惊了羊群和牛群，所以才会跑到试验地去……” “疯牛草？”季思思望向陈琛。 “疯牛草学名马绊肠，它含有特殊的生物碱，这种碱会对动物有很强的毒性，要是牛、马、羊群食用后会出现发狂，呕吐之类的不良反应，毒性很强，在一个小时内就会死亡。” 季思思疑惑，“那早上为什么没有发现？” 高大个解释，“马队长一大早就来找人过去，我们的注意力都放在牛和羊祸害的试验地上，没发现少了几只，等准备出去放牧的时候，才发现少了。 我们出去找了一圈，发现都死在试验地北边两公里的地方。” 真相水落石出，牧民带着季思思和陈琛去看了尸体，症状都符合误食马绊肠。 这下所有都能解释通，陈琛在办公室等着农资所的车。 “陈教授，我偶然看过一份报纸，上面好像有记录怎么培育非季节农作物。” 陈琛：“什么？” “办法呢，也不是不能和你说，但就是我想请你帮个忙……” 又是帮忙…… 季思思露出标准的笑容，不怀好意道，“你放心，我的办法虽然不一定能成功，但我肯定，这是目前唯一能拯救的办法了。” 陈琛选择妥协，别人说这话他会怀疑可行性，但季思思的话，他觉得可以一试。 “你说。” “想请你们所里开一份谅解书给我们队和我朋友申子辰，不追究他们责任，你看可以吗？” 陈琛听完，拧眉拒绝。 “这我没办法答应你，况且这是不可能的。” 季思思撇嘴，“那好吧，办法呢就是采用大棚种植，搭建棚子，制造出人为可控的室内，控制温度，水分等几个栽培的重要因素，一样可以重新培育你们的新品种。” 陈琛眼神诧异，眼睛冒光，惊讶季思思说出的话。 “我没答应你，你怎么还和我说了？” “就当我感谢你上次帮过我们队解决肥料的问题，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嘛。” 季思思摸出锁钥匙，起身往外走，“陈教授，到点了，我下班了，咱们以后见。” 陈琛没有权利答应，那小老头肯定能。 钓鱼嘛，总要放点诱饵出去，才能引鱼上钩，光是上钩还不够，得把钩子吃进去那才行。 季思思走后，陈琛都还在沉浸在她刚说的想法里。 农资所。 陈琛回到农资所已经天黑，农资所大楼只有零碎的几间办公室亮着灯。 他上楼，找到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 陈琛把风马草的事说了一遍，“师父，现在已经能确定，就是疯牛惊了牛群和羊群，才导致它们闯入了试验地，动物发狂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六队的人想阻止可能也为难。” 吴主任取下眼镜，把陈琛带回来的疯牛草往旁边一扔。 “阻止？疯牛在外面打架都听不到，值班的那小子也真是命大，行了，你先下班吧，这事交给公安做就好。 事情已经发生了，结果也不重要了，把心收回来放在新的实验上。” “师父，还有一件事。” 吴主任取下眼镜看着陈琛，“说吧，你这小子进来就心事重重的，我不赶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和我说了？” “对不起师父。”陈琛低头道歉，“季思思想让我们所里给他们队和那个被顶替的男同志开一份谅解书。” “没门，让她死了那条心！” 陈琛接着道，“她提出了大棚种植，说利用室内可以培育出反季节的农作物，温度、水分都能人为控制，我们也不用再局限季节……” 吴主任激动起身，“这真是那丫头说的？！” 该死，走早了，真的被他猜中了。 那丫头看着就鬼机灵，肯定能有什么办法，他看人真是准啊！ 吴主任此刻肠子都快悔青了，怎么就没有坚持住呢？ “是她，她说她在一则报纸上看到过相关的。” 吴主任赞同的点头，“后面呢，她有没有说怎么搭建，以及棚子里面需要些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就下班了。” 吴主任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要不是黑夜限制了他的行动，他是真的能现在就追到槐花六队去。 这丫头，说话说一半是什么意思，还说什么报纸上看的。 他天天看报，怎么不见得有看过一则？ “你明天早点来所里，我们下乡找季思思了解，今晚我就把谅解书开好，明早你拿去给给所长盖章。” 陈琛：“……好” 他怎么觉得，季思思比他还能拿捏这个犟种师父？ - “思思啊，听祁主任说你们下周就办喜酒？” 李红英在门口等季思思老半天了，这会儿看到人，马不停蹄迎上去。 “没错，我这一大早赶着去上班，忘了和你说一声，红英嫂子没生我气吧？” “这有啥好生气的，不过我听祁主任说是办在你们食堂，那是不是就不用我帮忙了啊？” 明明是好事，李红英脸上却挂着失落。 季思思吃过李红英做的饭菜，的确是美味可口，心中猜想她们这种厨艺好的人，应该是想让更多人品尝到她们做出来的美食。 “阿宴同事还有家属，少说了百来口人，他怕累着嫂子，我们就合计着请食堂的同志帮帮忙。” 虽然李红英挺想露一手的，但听到这么多人后，又没了心思。 这要是做下来，不得把她人给折腾废了？ “也好也好，他们干惯了，这就是顺手的事情，那你东西那些准备好了没，家里还缺不缺啥，缺就上我家来拿。” “不缺了，都置办好了的。” “那行，你下班了抓紧去食堂吃饭去吧，去晚就没菜了。” 季思思和李红英道别，寻思吃饭也是个机会，正好能邀请其他嫂子们。 第80章 祁宴母亲来电 季思思才进食堂，就碰上打完饭往回走的郭晓岚。 “你喜酒日子定下周六了？” 季思思一愣，她早上出门的时候，天刚亮，外面还没几个人，也没能来得及打招呼。 “你怎么知道？” 郭晓岚努了努嘴，示意季思思往里走。 “祁主任一大早就和男人们说了，现在整个研究所的人都知道了，你抓紧点进去还能听到他们商量份子钱随多少还有送什么礼” 没想到男人的传播丝毫不输给女人。 季思思刚进食堂，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汇聚在她身上。 有几个说过几句话的，更是大胆。 “嫂子，我周六可就是等着你们喜酒那一口好的了！” “是啊嫂子，我之前还见到祁主任单独去给后厨送菜单子，这是要搞多好啊？还能单独列个菜单子出来。” 季思思浅笑回应，“等你们周六来了就知道了，不是多好，就是一些平常的菜。” 说完，她默默加快步伐，拿着饭盒走向打饭窗口。 这一顿晚饭，她是从下午就开始期待了。 今天出了这么大一件事，中午她没能好好吃几口，加上队里的饭菜都是一些青菜和杂粮饭，吃惯了食堂可口的饭菜，更是没胃口。 食堂的饭菜都是免费供应，一来要让研究所的职工补身体，防止免疫力低下，身体倒下。二来，每天都做一些费脑子的活儿，在吃上更是不能亏了他们的。 至于家属，都是沾着光，院里的嫂子们也是一样打饭菜端回家，鲜少做饭。 季思思端着饭菜往回走，上次押季念的门卫，在后面追着她。 “嫂子！有你的电报和电话。” “我的？” 季思思神色微愣，思忖几秒发现能给她拍电报的只有王翠芬，那打电话的又会是谁？ 小门卫点头，眼神里都透着坚定，“是从帝都那边打来的，说是祁主任的母亲，你的婆婆！” 季思思直呼倒霉，怎么什么事都赶一天去了！ “好，你等我吃完饭再过来。” 想到祁宴母亲对他的所作所为，季思思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婆婆也没好感，索性吃了饭再去。 季思思回到家，小灰灰上前迎接，乖乖地跟在她身后，一幅求摸的神情。 她把饭盒放在桌上，蹲下身摸了摸小灰灰，一段时间过去，它背后的伤已经痊愈，还长大了很多。 要不是因为季念，小灰灰的伤早该好了。 都说动物都通灵性，能听懂人说话，一抹恶趣味涌上季思思心间。 “小灰灰，你能和你爸妈商量商量，帮我吓个人吗？也不用太过分，晚上去咱们医务室吼上两嗓子，关照关照弄伤你的姨姨就行，她一人住在医务室怪孤单的。” 小灰灰舔了舔季思思的掌心，一双漆黑透亮的眸子，看着就讨人喜欢，也不知道听懂没。 季思思洗手准备吃饭，小灰灰伸出爪子扒拉她裤脚，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筷子上的红烧肉，还适时的舔了舔嘴。 “还吃，你看看你这圆滚滚的肚子，胖得都不像一条狼了。”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狼界耻辱。 虽然嘴上嫌弃，季思思还是忍痛割爱，剩了两块红烧肉，最后混着肉汤把剩下的饭拌给小灰灰吃。 吃饱喝足后，季思思才记起还要回电话。 研究所的门卫室很大一间，平时收发信件，联络都在这里。 季思思还是一次来，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快二十平的门卫室，还有一间小房间作为休息。 “嫂子来了，电话就在那边，你会用吗，要不要我先帮你接通？” 季思思顺着他话看向桌上的老式电话，连拨号键都没有，只能靠手摇，再由接线员负责接通。 “我不会，麻烦你了。” 这东西她是真不会，在她印象中，最老的也有拨号键，只能拜托别人帮忙。 门卫熟练地摇动电话旁边的小把手，几下后，听筒接听。 “你好同志，请帮我接通帝都朝阳区法院家属院的祁家，嗯，长途。” 几分钟过去后，电话那头再度传来接线员的声音。 “嫂子，接电话吧。”门卫让出电话。 季思思接过电话，听筒传来滋滋滋的杂音，几秒过后，一道冰凉的女音传来。 “季思思同志？” “是的，伯母……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伯母刚出口，季思思就后悔了，说好的膈应人呢，怎么嘴比脑子快一步？ “季同志，我听别人说你和我儿子要结婚，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门婚事我不同意，你们的婚约是封建残余，是包办婚姻。 就算你嫁进来，我也不会认你这个儿媳妇，希望你慎重考虑。” 现在的电话还不够先进，存在很多缺点，漏音就是其中一点。 刚才门卫和接线员沟通，季思思坐在三米外的地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更别说现在站在门口，距离不到两米的吴刚。 季思思握住听筒的手下意识握紧，指节泛白，脸上的笑容没消失。 “伯母，你消息可真是够落后的，不过现在通信的确是不太方便，我提醒您一句，我不是要和祁宴结婚，是我们已经结婚了，结婚报告在一个月前就批了。” 站岗的吴刚默默为季思思竖了个大拇指。 嫂子真是勇，这还是他头次见到新媳妇敢顶撞婆婆的，还好不住一块，这要是住一块，够祁主任愁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再响起时，女音明显添了几分怒气。 “包办婚姻是无效的，就算你们打了报告，我也有办法让你们离婚，我儿媳妇我已经有了人选，劝你不要不识好歹，我也不想因为一点小事来所里，到时候可就不是那么好收场了。” 听完她的话，季思思心里狠狠地被刺了一下，她蹙起秀眉。 什么叫一点小事，儿子的婚姻大事在这位‘婆婆’眼中就是一件小事吗？ “伯母，您说话真有意思，前一句说包办婚姻无效，后一句就推翻你说的话，说你有了人选，怎么，阿宴爷爷定的婚约就是包办，你就不是了？” 季思思轻哼一声，言语间尽是不屑。 “还有，我和祁宴不是包办婚姻，我们是自由恋爱组成的革命同志。 伯母手眼通天，就连法律认定的关系也可以随意更改吗？ 刚才我听小吴和接线员说阿姨是法院家属院的，这法院怎么还会有法盲的存在？ 伯母，下次还是用家里的电话打过来吧，大半夜在别人家蹭电话，挺打扰人家的。” 第81章 库存告急 吴刚一脸震惊，瞳孔微缩，看向季思思的眼神不可思议。 他真是愧对名里带刚这个字，嫂子比他硬气多了。 这次，电话那头沉默许久，兴许是气急了，这次声音分贝明显比前两次还高。 “季同志，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怎么算也是你的长辈，你就是这样和长辈说话的？” 沈婉音气得快把电话捏碎，从小的教养还是让她极力克制住发火的欲望。 祁妍不满地嘟着嘴，“妈，这人说话怎么能这么难听，一点家教都没有，大哥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沈婉音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别出声。 祁妍不情不愿的闭上嘴。 “长辈？也得伯母你把我当小辈呵护，我才会尊重你是长辈，可一上来就是质问，逼迫我和我丈夫离婚。” “阿宴是你的儿子，强行插手干涉他的婚姻，伯母，你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闭嘴，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他是我的儿子，就应该全部都听我的！” 季思思嗯了一声，准备挂电话，“好，长途话费贵，伯母今晚的话，我会如实告诉阿宴的。” 话音落地，季思思果断挂了电话。 沈婉音错愕的看着手中的电话，她居然被挂了电话？自从家里接了电话后，无数电话被打进来，从没有一个是敢挂她的。 “妈，哥也没太眼光了，这女人太没素质了，大哥要是和这种人待下去，迟早会被毁掉的！要不然我去甘省看看哥，顺便和他说一下你的想法？” 祁妍趁机落井下石，她和大哥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也只是匆匆见了一面就分开。 今晚听说大哥要结婚的消息，她的震惊不亚于母亲。 那么优秀的大哥，这世上根本就没几个女人能配上，况且那女人她都还没见过，大哥也从未和她提过。 是不是在大哥心中就从来没有她这个妹妹，还是说，大哥一直都没有把自己当做亲妹妹？ 被别人捧久了的沈婉音，一时间接受不了季思思对她态度。 她叹气揉了揉跳疼的太阳穴，“那边条件艰苦，你去了会吃苦的，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至于你哥，我有办法解决。” 祁妍计划落空，压下心中的不甘，她再度扬起甜美的笑容，动作亲昵的挽着沈婉音。 “妈，你就别和那种人计较了，我昨天看到一身衣服特别适合你，明天我就将它买回来给你换换心情！” 往常沈婉音最吃这套，可如今，她摆了摆手，起身准备上楼。 “把你的心思放在学习上，马上就要毕业分配工作了，有想去的地方提前和你爸说，我先上去休息了。” 祁妍表情僵住，“好的，我知道了妈。” 这还是母亲为数不多的对她冷脸，至少从她进祁家开始到现在，屈指可数。 祁妍被迁怒，她内心更讨厌这个抢走她大哥的女人。 研究所。 季思思挂了电话，接收了电报单，封面是华夏人民邮电，颇有年代感。 是林淼拍来的电报，字很少，言简意赅。 培风好转，不日回所，勿念。 季思思看了电报，心情才好一点，“小吴，那我就先回去了，刚才真的麻烦你了。” “嫂子哪里的话，这都是我该做的。” “刚才的话，拜托你别和其他人说，俗话家丑不可外扬，我怕引起不好的讨论，会对阿宴造成心态上的影响。” 吴刚答应，“嫂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和其他人说的！” 在门卫室待了这么久，每天都有一两个要来打电话的，八卦他没少听，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可不想丢饭碗。 季思思从门卫室出来，正巧碰到祁宴在门口站着，男人身姿挺拔，见她出来脸上切笑。 季思思快步朝着他走去，“你刚下班吗？” “嗯，听人说你在门卫室打电话，我就等了一会儿。” 两人并肩往家里走，路灯将两人身影拉长，缩短彼此距离。 “你不好奇是谁给我打电话？” 见她主动提起来，祁宴主动配合，“好奇，是你的那个继母吗？” 季思思摇摇头否认。 “是你母亲，她好像知道我们结婚的事了，只不过不完全知道。” 提到母亲，祁宴眸底黯淡，没了刚才的兴致，“她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以后你们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不要有心理负担。” 见到祁宴这幅模样，季思思对他更心疼。 她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有没有生气。 “我没在意，倒是我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可能气到伯母了，我怕到时候她迁怒到你身上，想提前和你说一声。” 说到这里，祁宴又回想到小时候。 他七岁离开家里，跟着爷爷去军区大院生活后，和母亲的见面次数保持在一年一见，忙的时候甚至是两年一见。 每次见面母亲的态度都是冷冰冰的，在他还小的时候，也试图惹怒她或者做一些很调皮的事想换取关注，却还是无济于事。 时间久了反而更让母亲厌恶他，后来，他就不再刻意的去讨好她，很久才联系一次。 至于这次母亲会知道，祁宴也不意外。 “没事，她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以后有关她的电话也不用接。” “对了，我和伯母打电话的时候，听到旁边有一个女生叫她妈，可你妹妹不是从小就被拐走了吗？” 对于这个骂她没家教的人，季思思还记得很清楚的。 祁宴的语气很淡，“我妹妹被拐走后，我爸妈在第二年收养了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她叫祁妍，和我妹妹一个名字。” 替身文学，还取同样的名字，祁家这样做真不嫌膈应吗？ 对于祁家，季思思望而却步，秉着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不影响她和祁宴的生活，她也不是不能捏着鼻子管那人叫妈。 “明天下午我要去火车站接两个朋友，晚上回来会晚点，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行，对了，淼淼给我拍电报说培风已经好转了，估计过几天就回来了。” 祁宴愕然，“这么快？” 林培风的伤势他也有多了解，可距离他们回来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怎么会好这么快？ 季思思心虚的笑了笑，“这孩子就是傻人有傻福……” 她决定必须尽快搞到这个灵泉，空间的库存已经告急了！ 第82章 季念被吓 研究所医务室。 凌晨，夜半时分，外面的虫鸣声阵阵。 季念躺在病床上，皱着眉头，翻来覆去睡不好，最后睁开眼睛望着窗户。 从昨日开始，她的嗓子就一直又痒又疼，好几次疼得她从梦中醒过来。 距离她受伤已经过去快半个月。 傅所长就只来看过她一两次，每次待几分钟就走，根本不给她写字的时间，打着让她好好休息静养，实则就想推脱帮她找对象这件事。 季念愤愤不平的想着，虽然难受，好在她的嗓子应该是在恢复，最近都能发出单音节的声音，相信再过段时间定会好的。 她现在最要紧的事是留下来。 季念思考之际，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外面走动，但又不像人的脚步声。 自从说不出话后，她的听力就提升得很快。 这么晚了，会是谁在门口？季念一下紧张起来，眼睛死死的看着门的方向。 季念心脏疯狂跳动，寂静的病房将她的心跳声衬得震耳欲聋。 季念犹豫着要不要开灯，就在她手伸向灯绳的时候，地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影子。 等看清影子是何物的时候，季念屏住呼吸。 是狼！明显就是动物趴在窗户上，季念转头看去，发现一头大狼正趴在窗户上，瞳孔泛着幽幽绿光盯着她看。 “啊——” 一道沙哑的嗓音响彻医务室。 季念顾不得发疼的嗓子，抄起床头的水壶朝着狼所在的方向砸去。 狼头又缩了回去，下一秒又探起头来，没有要走的意思。 季念也看出它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掀开被子下床，却发现腿软，重心不稳直接往前摔了个狗吃屎，她滚带爬的朝着药柜的方向。 季念把药柜里的药全部扔出去，藏在柜子里不敢动，只能透过缝隙观察它有没有走。 该死的贱人，为什么要收养那小畜生，现在母狼下来找孩子了吧，还连累她！ 季念现在恨不得将季思思扒皮抽筋喂狼。 一夜过去，大狼在天蒙蒙亮才转身离开。 季思思在药柜待了一晚上，神经时时刻刻都紧绷着，她根本不敢睡觉，担心一睡着，狼就会闯进来将她吃掉。 吴医生开门发现一片狼藉，看到病床上的人消失不见，瞬间紧张起来。 “季同志？季同志！” 季念昏昏欲睡，听到有人叫她，她睁开眼睛推开柜门，发出虚弱的声音。 “你怎么睡在这里面，这地上都是你弄的？” 季念点点头，害怕地指着窗户，她从柜子里出来，待了一晚上双腿发麻，再次摔了个狗吃屎。 吴医生看着眼前的一幕头疼，但还是上前扶起季念。 季念被扶回床上，她拿起小本子飞快在上面写下，“有狼，昨晚有狼窗进来了，我不是故意弄乱柜子的，肯定是因为我妹妹收养的小狼，母狼下山来找狼崽子了。” 吴医生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这……你确定是狼？” 季念停笔，重重点头，提笔又写下：“我肯定！不然我怎么会在柜子里待一晚上，差点我就真的被咬死了。” 吴医生沉默，虽然他不喜欢季念，可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料她应该也不会拿来开玩笑。 更何况见她头和手脚都有擦伤，想来是真的。 吴医生走到窗户，发现床边的确是有爪子印，“我现在就去找祁主任说明情况，酒精颠覆还有棉签都在桌上，你清理一下伤口。” 季念刚点头，倏地喉咙又疼起来，她表情痛苦地捂嘴咳嗽起来。 刚咳嗽完，她感受到掌心有一股湿漉漉的液体，她摊开手掌，发现鲜红的血液印在掌心。 见出血后，吴医生急忙上前，“你先躺下，我先给你做个检查。” 季念愣了愣，眸子的情绪从惊讶再到浓浓恨意，眼底压抑着化不开的仇恨。 研究所。 祁宴被傅所长叫到办公室。 “我听说你爱人在家养了一头小狼？” 祁宴刚坐下就迎来了傅正柏的质问，他目光一沉，这事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所长都没有找他谈话。 看样子是出事了。 祁宴嗯了一声，“小灰灰受了重伤，命悬一线，思思于心不忍才将它带回家治疗，现在伤好得差不多，已经准备放生。” 傅正柏还以为祁宴就说完了，末了又补一句。 “收养到现在，所里和家属院那边都没有出现过什么事。” 傅所长：“……” “你爱人有这份善心是好的，但现在母狼下山来找孩子了，让她尽快放生，不要给所里造成任何麻烦，这后果是你我担不起的。” “发生什么事了？” 傅正柏将昨天季念 祁宴敛眸，眼神淡漠到极致，“母狼知道小狼的位置，曾经还给思思送过鼠兔以作回报。 按理来说不会去找季同志，倒是季同志在小灰灰伤快好的时候又将它打成重伤，这才拉长了它在所里的时间。” 字，傅正柏都认识，但怎么连成一句话就听不明白了？ 狼在人们刻板印象里是冷血动物，怎么还会回报人的？ 再者，要是真如祁宴所说，母狼知道小狼位置，没有去找它孩子，反而盯上了伤小狼的仇人，这是不是有点太神了？ 可他也了解祁宴，从不说假话。 傅正柏：“季同志现在伤情加重，我本意是想等她伤好或者以其他名义将她送出去的，可这一搞她又得所里留上一段日子。” 傅正柏头疼，那日的话只是缓兵之计，目的就是想等拖着情报局的人离开，他再做行动。 可现在…… 傅正柏叹气，“也罢，让你爱人尽快放生，这养头狼算什么？再说了，我听我家那口子说你爱人还有心脏病？ 我看她心脏倒是蛮强大的，这下倒是要给她姐姐吓出心脏病了。” 祁宴心虚：“在其他方面，思思还是挺柔弱的……” 傅正柏信了，他与季思思见过一次，身材娇小，估计也是善心发作才会误将小狼带回来。 往后的某一天，傅正柏亲眼目睹季思思骑马驰骋在草原上，自由得像一阵风，她身后还有一群狼群追随。 他在远处看着都觉得吓人，说话都在颤抖，“祁宴，你给我说清楚，她哪方面不柔弱？” 不过这是后话~ 第83章 张强作死 季思思远远就看到办公室门口停着一辆车。 她认出这是农资所的车，加快了蹬车的速度。 严主任坐在办公室汗流浃背，短短半小时，他已经擦了二十次汗水。 昨天刚出事他就被县里叫去批评，没能和季思思说上话。 他本意想安慰一下这孩子，让她别太有心理负担，这事和她关系不大。 从季思思帮助六队获得两次帮助，他能看出她和社里其他人不一样，季思思是能吃苦，也甘愿奉献。 她一个临时工，做得比绝大部分，甚至比他也还要好。 谁能想到，刚到就和农资所的人撞上，严主任如坐针毡。 张强也在，他在办公室忙前忙后，只要谁的水杯的水少了几刻度，马不停蹄地上前给人添水。 听说试验地被毁的消息，他内心的喜悦比惋惜占比要大得多。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季思思的笑话。 虽说和她无关，但她也难逃责任。 更何况，农资所的人今天又来了，一来就点名找季思思的，他观察到两位领导的脸色不好看。 最老的那个，看着就不好对付，他开口就是问季思思。 张强觉得这下，季思思在劫难逃！ 季思思拿着草帽， 在众人期盼的心情下走进办公室。 “早啊严主任。” 严主任见到季思思这松弛的模样，内心感慨，啥时候他心态要是能有思思这样就好了。 严主任正欲开口，提醒季思思和农资所的两位问好，她自顾自的打招呼。 “吴主任，陈教授，你们也来了啊，早上好呀。” “燕红，麻烦把温水瓶递给我一下，骑了半个多小时车，累死我了。” “马队长，今天我们先去看看胡麻，再去看看其他……” 张强气得咬牙切齿，这么多人，季思思故意无视他，孤立他一个人！ 马队长比严主任好不到哪里去，昨天被吴主任骂得狗血淋头的场面历历在目。 今天居然就和和气气坐在一间屋子共处半小时，期间度秒如年！ “这事不急，吴主任和陈教授今天是特地来找你的。”马队长把话题带上正轨。 生怕晚一秒就被吴主任的眼神杀死。 张强期待的心再度被拉起来，“季思思，六队在你手下出了这么大个问题，你不但没有好好反省自己，反而是一幅没事人的模样，你的工作态度就是这样的吗？ 你别忘了，六队和社里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是因为你的粗心导致让社里没面子，害得严主任昨天被叫去县里问话，你今天还这幅懒散样子，你良心不会痛吗？” 张强只顾着夸大问题的严重性，丝毫没有顾虑到严主任的脸面问题。 伤心事重提，这无异又在吴主任和陈琛伤口撒盐。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 严主任脸色铁青，恨不得用胶布把张强的嘴给黏上，平时看着挺机灵一人，怎么关键时候犯糊涂！ 他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张强被凶，他不仅疑惑还委屈，犯错的人又不是他，凭什么让自己闭嘴？ “你说得对，这真的和我有很大的关系，也都是我的原因，但如果不是你向马队长举荐我，我怎么会来六队帮忙。” 季思思停了一秒，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你？” 季思思笑容玩味，姣好的面容，唇角浮现一抹嘲讽的笑。 “你明知道我是个试用工，缺少经验，却还是执意要让马队长把我要过来帮忙，居心何在？ 该不会是早就猜到试验地要出事吧？” 季思思转身，“陈教授，要不再让公安好好查查这位？” “可以。”陈琛配合地点头，“正如这位男同志所说，这是大事，一旦查出问题，是重罪。” 张强想破头也没想到，季思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关键是农资所的人居然在配合他？ 他气得支支吾吾，“你，你简直就是打胡乱说，休想推卸责任！” 严主任恶狠狠地瞪了张强一眼。 “还嫌我不够丢人是不是？你再不闭嘴就做好离开社里的准备！” 张强心中愤恨，但碍于饭碗和压力下只能乖乖闭嘴。 沉默许久的吴主任看不下去，开口，“行了，我来这里不是听你们闹内讧的，我来找你有重要事问，我们出去说。” 昨晚听了季思思的想法，他一晚上都没睡着。 大棚栽培，他也曾听闻过，可那是国外传来的消息，对此也是一知半解。 季思思他们刚出门，就听到严主任大声训斥张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季思思转头看了一眼，评价张强真是作死。 吴主任开门见山道，“谅解书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须配合我们弄你口中的大棚种植，等工作完成后，我就给你开，怎么样？” “吴主任，你这建议还真是不怎么样啊……” 季思思干笑两声，这小老头真够贼的。 “大棚种植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再说了我就是一个高中毕业的，说起来还比不上农资所的任何一个人。 这繁琐的过程，我怎么会知道？” 又来了，这丫头怎么这么多心眼子，一点亏都不能吃，吴主任看着季思思。 “那大家都退一步，我先给你开队里的谅解书，至于你朋友的，等你给出方案后再开也来得及，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你不要不识好歹！” 他这辈子就没让过几个人，没想到老了居然栽在一个小年轻身上。 “方案？什么是方案，吴主任，你就别为难我一个高中生了，我昨天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陈教授，对吧陈教授？” 陈琛安静的在一旁听着两人拉扯，没想到还能提到自己。 “一半一半。” 季思思歪头望去，这男人端水大师，谁也不得罪？ 僵持几秒过后，吴主任认命，坚定想法，个人利益在国家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发生这样的事，我知道你们心里也同样不好受，自己人没必要为难自己人，我同意给你们开谅解书，就当是积德了。 只不过谅解书，还要所长签字盖章，流程麻烦，不过，我可以承诺你，三天后就派人给你送来怎么样？” 陈琛听完自己师父的话，嘴角罕见的没克制住。 师父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能力，倒是和季思思有得一拼。 见谅解书的事情有着落，季思思扶着额头，恍然大悟。 “吴主任，你别说，我经过你这么一提，好像又想起来一点关于大棚种植的事项……” 陈琛：“……” 吴主任：“……” 第84章 黄巧梅的担忧 “这外头太阳大，我们进去坐着说，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完。” 季思思才刚骑了半小时车过来，到现在板凳都没坐过，累得她够呛。 吴主任果断拒绝，“不行，里面太多人了。” 他花了那么大代价换来的重要信息，怎么能随便给其他人听？ 最后三人商量得出结果，带上严主任回槐花公社，单独安排一间房出来，等商量完了再把季思思送回来。 “张强，你负责把车骑回社里，我陪着吴主任和陈教授一起回社里。” 严主任见三人从外面回来，见吴主任的眉眼明显舒展后，他松了口气，看样子是聊开了。 张强不满，“那季思思凭什么也坐车，严主任，你的车那么好，借给她就是做摆设的吗？” 他不理解，于情于理都不该是他骑车回去。 他是季思思的前辈，也是严主任的得力干将，怎么就不带他呢？ 张强一直凭着自己是整个六队里文化最高，在严主任身边待得又久，恃宠而骄，笃定严主任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张强，你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领导吩咐你做事，你还质疑我不成？” 严主任拧眉，心中对张强的不满越来越多。 吴主任冷冷地扫了张强一眼。 “就凭她是你们队里最有用的人，这理由够了吗？” 张强吃瘪，只好乖乖闭嘴，出去骑车。 严主任和马队长默认吴主任的话，他们虽然一个是公社主任，一个生产队队长，随便哪个手下管的人都比吴主任多，可论起社会地位就连一个陈教授也比不上。 严主任这才反应过来，他真是小看季思思了，她居然可以平息这么大的一场风波，还能和吴主任还有陈教授交好。 这同志未来大有作为啊。 严主任决定，尽快上报组织，为季思思争取一个编制，不能拖了她的后腿。 陈教授开车，季思思和严主任坐在后座。 “严主任，我这段时间除去工作时间，私人的事情可能有点忙，申子辰的事麻烦你上上心，我之前和他接触过，他人品性不坏。 而且他家里都是从医的，从小耳濡目染，他可能会比赤脚医生还要厉害些，对我们社和队里大有裨益。” 严主任赞同，“你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准备去趟公安局看看情况，说什么他们都是我们队里的知青，既然来了我们队里，我们就要对他们负责。” 受到季思思的启发，严主任倒是觉得有必要回去看看这些知青的档案。 必须要发挥他们最大的作用，队里和社里正是缺优秀人才的时候，年轻人脑子转得快。 他可不能犯糊涂，学着其他公社拿知青不当人。 合作实现共赢，大家现在都是生活在一片土地上的人，荣辱与共。 想着，严主任决定抽个时间召集各队生产队队长来社里开个会，把他的这个想法说一说。 等到了社里，听到汽车熄火的声音，办公楼的人纷纷探出脑袋看热闹。 黄巧梅眨了眨眼睛，误以为是看错了，“小兰，你看车上下来的是思思不？” “巧梅姐，你没看错，就是思思。” 刘兰疑惑，“这怎么突然来公社了，是不是试验地的事还没解决？” “六队发生啥事了？” 又到了快发工资的日子，黄巧梅这些天忙得脚不沾地，算盘就没离过手，她趁着出来上厕所，才听到的这动静。 要不按照原来的安排，她还坐在办公室算账呢。 “六队的试验地被疯牛给糟蹋了，现在农资所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了！六队还抓了三个人走，到现在都没消息。 我估摸着，今天来就是商量赔偿的，指不定严主任就叫你了，做好准备吧。” 刘兰是办公室的人，掌握着一手消息。 要不是自行车就能坐两个人，今天她也该下乡凑凑热闹，围观一下被毁的试验地。 黄巧梅愁容满面，思思怎么从没和她提过这事儿？ 在众人的注视下，严主任走在前面带领吴主任和陈琛，季思思走在最后面。 等前面三人进去，黄巧梅叫住季思思。 “思思，是不是试验地牵连到你了，你别害怕，我家那口子和他们所长有点交情，你等我晚上回去和他说说。” 黄巧梅拉着季思思，见她不说话，以为是给孩子吓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这事儿也怪我，要不是我给你介绍这份工作，兴许还没这件事……” “巧梅姐，你想多了，试验地的事解决了，你不用担心我。 季思思怕再不开口，黄巧梅会越来越愧疚。 “真的假的，这么大的事你能解决？你别瞎逞强，遇到事就说，咱们都是一个院……” 黄巧梅不放心的嘱咐，就怕她一个人默默扛下来。 严主任从会议室折返出来，找到两人。 “黄会计，你这是做什么，吴主任和陈教授就等着季同志了，你快别耽误时间了。” “巧梅姐，你放心，他们不是因为试验地的事来找我的，我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和他们说，你别担心我，等我下班和你说。” 黄巧梅只好松手放人，目送季思思独自一人走进会议室。 刚到会议室，吴主任就迫不及待的发出疑问。 “季思思，你说的那个大棚种植，是你在哪则报纸上看的？我怎么从来没看到过？” 季思思滞住，“这……哪个正常人看报纸还会记刊期啊，我就是看到过类似的，能不能成还不一定。” “那你先说说看，就从你昨天和陈琛说过的说。” 吴主任乖巧地拿出本和笔，翻开本子准备记笔记。 季思思只好重复了，大棚的基本原理，太高深和先进的她也不懂，就只能说个大概。 半小时后。 吴主任沉思，看着季思思在黑板上的画，“陈琛，你看懂她画的了吗？我看着怎么像龟壳？” “没有……” 季思思狐疑地转身看向黑板。 她不是画得挺像的么，棚子还有骨架，这还不够一目了然吗？ “或者季同志，你是不是想表达这个？” 陈琛走到她身边，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起来，迅速画完后，一幅2d的大棚雏形浮现在黑板上。 再这么一对比，季思思默默拿起粉笔擦，擦掉了旁边的龟壳，噢不对，是她的设计图。 “对，就是你这样，先打桩，测水平，再搭骨架，把塑料膜往上面一套，形成一个密闭空间就能成大棚。” “那你说的可控温度和洒水怎么办？” 第85章 内向且柔弱? “这个简单，用碘钨灯，距离测算好，拉线汇总弄一个温控器，洒水器也是一样的道理。” “弄好了这两项，以后一年四季都能栽培各种蔬菜花卉之类的。 冬天温度低，往薄膜上盖一层棉被或者其他的保暖工具。 晚上碘钨灯不停歇照射，白天等太阳出来再撤掉外面的棉被，关掉碘钨灯，蔬菜一直都能接受到光照，生长速度也要快很多。” 道理很简单，吴主任和陈教授都听懂了。 吴主任听到季思思那一句，生长速度快，一年四季都可任意栽培。 吴主任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这可是大大的缩减了他们的时间成本，可以把重心放在研究和观察上。 不同的蔬菜，需要不同的光照，这一点最是让人苦恼，如今可控的话，那操作起来一切都会很顺利。 吴主任望向季思思的目光尽是欣赏，在听的过程中更是连连点头。 “你的这个方案不错，但这个搭建和选址都是需要时间，这段时间你就来我们所里上班吧，福利待遇都是按照正式员工，关于你的借调的手续我会尽早向严主任提交的。” 吴主任说出这话，也在季思思的意料之中。 季思思微微一笑，说出的话却是残忍。 “吴主任，我只是答应了和你们说我所了解的，从没答应过要配合你们工作，况且我就是个临时工，可能没法走手续。” 要想让她去农资所上班，那是另外的价钱。 严主任被吴主任盯得头皮发麻，可刚才他也听完了思思的想法，的确不错。 可正是这样，季思思他应该好好抓住啊！ 万一今年六队真在思思的带领下逆风翻盘，到时候他再把人叫回社里帮忙，那他往上走，岂不是还有机会？ “吴主任，思思的确不是咱们社里的正式工，而且六队那边也需要她的帮忙，可能不太合适……” 不料吴主任，直接起身朝着季思思伸出手。 “临时工，那更方便了，季思思同志，我代表农资所邀请你来上班，直接上岗，怎么样？” 严主任脸色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这吴主任不讲武德，怎么能当着人面挖墙角呢！ 要不是才发生试验地的事，他高低阴阳两句，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也就只能嘴上说两句了。 万一对面给他扣个阻碍发展的大帽子，那他才是真的脱帽子走人。 “吴主任，这技术工程上的事情，我的确帮不了你们太多，只是能提供给你们一个思路。” 吴主任已经走过季思思的套路了，这次他比上次熟练得多，直接简单明了。 “你想要什么，你说，只要你能来帮忙，我都尽力满足。” 季思思笑容加深，她就喜欢这吴主任这种聪明人打交道！ “我家住在乡下……” 季思思才说半句，吴主任点头，“放心，房子肯定给你分配！” “吴主任你误会了，你先等我把话说完，我目前没有搬到城里的打算，来回肯定费时间。 所以我想申请挂职，薪资你们看着给就行，我定期去所里配合你们工作，你看怎么样？” 这下的确难为到吴主任。 他犹豫片刻，不敢给季思思肯定的回答，“这我们所里从没有过，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你等我回去问问所长，要是能行的话，后天你来趟所里，顺便来拿谅解书。” 季思思也不急，就算农资所不给她开工资，只要挂职就行。 这样她以后去县城里，省得连肉都吃不起。 - 研究所家属院。 “思思，祁主任让我和你说一声，他朋友提前到了，他就不等你先去火车站了，让你去食堂打两个菜等着。” 季思思推着车路过李红英家。 “好，谢谢红英嫂子！” 季思思进屋洗了个手，把家里的饭盒都给装上去往食堂。 从食堂打完饭回来，不远处就看到家门口杵着个人，等季思思走近了才发现是季念。 “让一让，好狗不挡道。” 季思思态度冷漠，食物的温度穿透饭盒，指尖感受到暖意。 季念就跟没听见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季思思，眼神怨恨。 “嘴巴哑了，连带着你耳朵也聋了？” 季念从身后拿出本子，翻开，上面写着，“季思思，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怂恿狼来恐吓我，害得我的伤加重，你就是存心看不得我好！” 季思思被季念写的内容逗笑，“原来在你眼中我已经聪明到精通兽语了吗？” 她脸上璀璨的笑容，在季念眼中看来是那么的刺眼。 季念有备而来，她翻开另外一页，“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往后的日子我希望还像以前那样……” 季思思看了一行就失去耐心，别开脑袋。 “字太多，不想看。” 季念：“……” 她此刻恨不得抄起本子揍季思思一顿，为什么以前没有早点看穿季思思的真面目，否则她怎么可能会把祁宴让给这种人！ 远处传来热闹的说话声，一道爽朗的笑声，十分明显。 季念分神，朝着后面看去。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那道笑声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可这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季思思抓住机会，上前一步，身体旁边撞去，撞得季念一个趔趄往旁边倒去。 “看嗓子的时候，顺便看看脑子，有病似的。” 季思思掏出钥匙开门，再关门，动作流利，一气呵成。 季念气急败坏地拍门，里面的人压根没有开门的意思，气得她把本子砸在门上，气得够呛。 远处的三人，敛起笑容。 张志峰问，“祁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说你爱人性格内向？” “好像还说了，她有心脏病听不得刺激的话，让我们尽量别提你妈，可这……” 盛淮补充。 两道视线齐刷刷的看着祁宴。 祁宴结婚这件事，他没有告知远在帝都的亲朋好友，只是某天想起来，帝都有一家很出名的珠宝店。 在他小时候的时候，奶奶常在他耳边念叨，那家师傅的工艺精湛，做出来的首饰精致到能做传家宝。 等他长大结婚，让祁宴一定要带人去选首饰。 于是，祁宴想到两人。 给思思介绍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能给思思惊喜。 第86章 壕无人性 等人走近了，季念才终于回忆起那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前世祁宴去世后，虽然婆婆不待见她，可祁宴的朋友一个比一个仗义，在没被婆婆发现前也帮过她不少。 她和其中一人通过电话，那声音的主人就是张志峰。 据她所知，张志峰在省工业协会做工作，父母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要是……她能嫁给张志峰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 季念动了歪心思，可一想到她在这里付出了那么多，难道真的要舍弃掉吗？ 况且，她也不知道张志峰有没有对象。 “你来做什么？”祁宴视线锋利，审视季念。 如果不是尊重思思，在情报局人前脚走的时候，季念也会后脚从研究所打包被丢回江海。 他不像思思那般心软，还愿意给季念时间。 在祁宴看来，时间宝贵，用在科研和爱人身上就够了，其余都是浪费。 季念垂眸，抿了抿唇，神情委屈。 张志峰和盛淮不了解情况，以为祁宴还像从前那样不懂得怜香惜玉，加上季念长得本来就不差，配上这幅受尽委屈的表情，让人于心不忍。 张志峰主动问，“这位是？” “无关紧要的人，进去吃饭说吧。” 祁宴收回眼神，推开门带着人走进去。 三人都是多年的朋友，默契还是有的，感受到祁宴的不同，其他两人没再多话。 季思思刚把饭菜收拾好，听到动静转身，就发现祁宴已经带着人进门了。 祁宴走在前面，张志峰和盛淮走在后面。 两人都要比祁宴矮一截，但放在正常男人中间也算高的。 五官端正，张志峰的皮肤是三人中最白净的，头发一看也是提前整理过的，看起来是个平时对各方面都很讲究的人。 盛淮是一头干爽的寸头，身上是橄榄绿的短袖，身姿挺拔，在仪态上略胜一筹。 季思思听祁宴谈起过两人，三人都是在一个大院长大的，后来他来了西北这边秘密进行科研，张志峰进了省工业协会工作，就只有盛淮一个人当了兵。 季思思手往围裙上擦了擦，带着笑容快步上前迎接，“你们好，都累了吧，我刚打回来的饭菜，都还热着，去洗个手就能吃饭了。” 起先张志峰和盛淮在坐火车的途中，他们就一起讨论过季思思。 张志峰觉得他们单位里的女孩子，个个都漂亮，浓眉大眼的，每个月工资基本上都花在捯饬自己身上，气质和外头的比不了。 给祁宴介绍过，可他一个都没看上。 盛淮也见过张志峰协会里的女同志，的确都很漂亮，两人不自觉的就在期待。 如今一见，总算懂了。 季思思瓷白的皮肤透着粉红，一颦一笑尽显温柔，明亮的眸子透着大方自信，让人毫无抵抗力。 一番简单的相互介绍后，三人就上桌吃饭。 饭吃到一半，张志峰说，“嫂子，我听祁宴说你心脏不好，就特地托朋友在国外搞了点药，这药对你们心脏病人很有效，你以后吃完了就和我说，我再给你寄过来。” 季思思夹菜的动作愣了一秒。 “谢谢啊，这太麻烦你了，我心脏问题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拿我当正常人对待就行。” 张志峰突然正经，义正言辞道，“嫂子你别不当回事，我单位也有个先天性心脏病的，他着急跑了几步，人一下就倒下去送医院了，心脏的事可不是小事！” 季思思有几分尴尬，见张志峰这么关心，只得配合的点头应下。 她也不敢说吃了洗髓丸后，她的身体壮如牛吧？ 话锋一转，张志峰意味深长的看了祁宴一眼，唇角挂起坏笑。 “祁宴，你可得注意点。” 祁宴嚼东西的动作僵住，黑眸如刀刃朝着张志峰刺去。 此时无声胜有声。 张志峰乖乖闭嘴，虽然有捉弄的意味在，可他不也为了嫂子安全着想吗？ 就祁宴那大体格，人压上去，嫂子半条命都得没。 盛淮放碗，脸憋得涨红，掐着大腿，为了不笑出声，默念军规军纪。 季思思：“……” 吃饭的时候，一定要讨论这种有颜色的话题吗？ 吃完饭后，祁宴带着人去登记安排宿舍。 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季思思忙着把上次买的碗筷都给收拾出来，准备明天送到食堂去。 平时吃食堂，都是大家自备碗筷。 她听到锁门的声音，季思思从忙碌中抬头望去，在看到祁宴那一刻，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笑容。 “安排好了？” 祁宴见她在收拾，放好东西后，加入其中，“嗯，他们待三天，后面两天时间要留来返程。” “你拿的什么的回来？” 刚才进门，季思思就注意到祁宴的小动作，进门见到她在客厅，身体下意识地把手上东西往后藏。 “送给你的礼物，要现在看看吗？” “他们送的？是什么？” 祁宴倏地一笑，“算是吧，我的主意，他们争着付的钱，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季思思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她是个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油的人，说看就看，把手洗干擦净。 很大一袋东西，季思思率先把一个很大的红丝绒盒子拿出来。 打开盒子，看清楚里面是一整套的祖母绿首饰后，季思思差点手抖。 灯光的照射下，祖母绿泛着幽幽绿光，水滴状的宝石周边镶嵌了几十颗干净透亮的小碎钻，链条是采用最小号小珍珠连接。 戒指是六爪镶嵌的椭圆形，耳环同样是水滴形，采用四爪镶嵌技术，长度适中。 宝石光泽水润，充满荧光透着富贵。 季思思小心翼翼关上盒子，控制激动的心情，“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还是还给别人吧。” 这东西放现在和后世都不便宜，属于顶级奢侈品珠宝系列。 她前世也有过了解，光是手上的这一套，后世卖一百万她都不足为奇。 见她喜欢，祁宴就知道这主意出对了。 担心思思误以为还不起礼，祁宴说道，“不用，他们结婚，我送的也是和这差不多价位。” 季思思冷静下来，宝贝地捧着手里的东西，“你送的什么？” 祁宴一脸淡定，“一人一辆车。” “自行车？”虽然心里有了答案，但季思思觉得，祁宴应该豪不到那个程度。 “小汽车。” 第87章 感动 季思思只觉得脑子轰的一下。 完蛋，又帅又有钱的真被她谈到了。 现在一辆车最少也要十五万人民币，两辆怎么也得三十万。 现在的一万和后世完全比不了，祁宴的壕超出季思思想象。 季思思才高兴两秒，很快又一脸担忧，祁宴出手这么阔绰，组织要是知道了，会不会…… “你不用担心，组织很清楚我们家的资产，前几年局势动荡，我们家捐了一半的资产出去，才得以幸存，买车也是风头过去了两年，我才敢送的。” 捐了一半资产，这句话一直在季思思脑海中循环。 见季思思还在发懵，祁宴低笑，提醒她，“里面还有，你看看。” 季思思放下礼盒，从袋子里拿出来一套枣红色的西装半身裙婚服，上衣是版型稍微修身的女士西装外套，腰间配着一条黑色细皮带，用作收腰。 半身裙边有一圈精致的刺绣。 袋子里还剩了有一小袋红色头花和珍珠头花。 就连鞋子也配上了，一双红色漆皮低跟皮鞋映入眼帘。 这一刻，季思思对婚礼有了实感，她望着手中的婚服愣神。 按理来说，她和祁宴已经领证，可以不用办婚礼，可他不仅强烈要求要办，还在背后默默做了这么多事情。 季思思望着望着，眼眶酸涩，有落泪的冲动。 “怎么了，是不喜欢吗？”祁宴见她表情不对劲，着急起身来到季思思身边。 季思思摇头，把手中的婚服丢到沙发上，一把抱住祁宴。 “没有，就是太感动了，没想到你会为我做这么多事。” 祁宴悬着的心落下，大手抚上她后脑勺，低声发笑，“你是我爱人，这都是我该做的，我就是要把最好的都给你。” 季思思像个小鹌鹑把脑袋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 “祁宴，你真好。” 本是煽情时刻，季思思突然从他怀中退了出来，“对了，今天季念来找我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祁宴怀里一下空落落的，他不满地伸出手把人拽回来。 他低头注视着她，近到她脸上的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这事傅所长找我说过，为了安全起见，思思，你可能要尽早把小灰灰送回家了。”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季思思颔首，“好，我知道了。” 提及这个，季思思内心有几分不舍，她目光望向趴在门口沐浴着月光睡觉的小灰灰。 时间过得真快。 - 次日清晨，季思思刚到六队，农资所派来接她的车就到了。 陈琛下车，绕到另外一头替她打开车门，“季同志，上车。” “不是说后天吗，怎么是今天？” 虽然疑惑，但季思思还是坐上车，“你们所长这么快就答应了？” “昨天回去，我师父就堵着所长，一直到下班才让所长同意，具体的还要等着你去了所里和所长见过面才知道，坐稳了。” 季思思倒是不意外吴主任能做出这种事。 也正好，她趁着今天去县城和张芝芝还有宋依萍说一声，问问她们要不要来吃喜酒。 农资所要比农机局小一点，但也大差不差。 “陈教授早。” “早。” 走廊上的人一下多了起来，纷纷和陈琛打招呼，个个都想来见识一下提出大棚反感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等陈琛走后，所有人就把目光汇聚到小晴身上。 “小晴，这就是季思思？长得可真水灵啊，难怪陈教授亲自开车去乡下接，吴主任还为她破例，这一来就直接见所长……” 小晴没好气的嗯了一声，“我还有事，忙去了。” 她说完掉头回实验室。 问问题的男人不解，连忙看向其他人，“她这一大早吃火药了？” 有位大姐笑着回应。 “要不说你们男同志缺心眼，没看出来小晴这是吃醋了？她对陈教授那点小心思咱们谁不知道。 男人不懂，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可陈教授和吴主任不都是为了实验吗？” 大姐笑了笑没再说话，“行了，忙去吧。” 有些事，点到为止就行了，以她从业媒婆两年的经验来看，陈琛这小子心思绝对不单纯。 季思思被带到小会议室。 赵所长和吴主任等候多时，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上一秒还扭头背过对方，下一秒喜笑颜开的和双方进行介绍。 季思思本以为今天就是来完善上次说漏的，结果等聊完职位，到最后一步取谅解书的时候，吴主任又耍滑头，让她先带着人看看基础材料。 季思思接触大棚不多，只能凭着前世的记忆，大概的选了几种钢材作为骨架。 “陈教授，麻烦你等我一下，我先去农机局和供销社一趟，等会儿再回来。” 见事情差不多，季思思准备开溜，再不去通知，她担心跑空了。 “好，要不要我开车送你过去？” 季思思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 车，她是要用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她离开前问过陈琛，农资所离张芝芝所在的供销社很近，走十几分钟就到。 供销社。 “芝芝！” 季思思刚来就赶上张芝芝收摊，她气喘吁吁地朝着人走去。 这年头，没个代步工具可真麻烦。 “思思？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一个月来一次吗？” 张芝芝见了季思思很是高兴，取下围裙，加快收拾的动作，“你等我会儿，我马上就收拾好。” “我不着急，你慢慢来，正好休息一下。” 季思思看中了旁边的小马扎，抄过来坐下，总算能歇口气了。 板凳还没坐热，张芝芝就收拾好朝她走来，“我好了。” “这么快啊……” 张芝芝还配合地点头，“你这次进城还是买东西吗？怎么这么晚才到，我不知道你要来就没给你留肉，不好意思啊思思。” “我不买东西，我来城里是想邀请你去吃我的喜酒，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那肯定有，啥时候？” 张芝芝是知道季思思结了婚的，最近这几次进城里大包小包的买，也都是为了喜酒做准备。 只是她没想到还会邀请自己。 “周六。” 张芝芝默算了一下日子，那天她也要上班，不过可以和人商量换一下。 “好，你们地名叫啥，我好坐早班车去。” 关于车，季思思早有打算。 “这个你先不用担心，你待会儿没事的话，能不能陪我再去一趟农机局？” 见季思思要去农机局，张芝芝第一时间想到宋依萍。 “你是要找宋姐吗？她今天没上班，在家里歇着呢，今早才来找我买过肉，要是找她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她家。” 第88章 捞申子辰 “那最好不过，麻烦你了，芝芝。” 张芝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麻烦，我们认识还得是靠着你搭线呢，能交你们两个朋友，我面上太有光了。” “宋姐就在这附近，两公里就到了。” 张芝芝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参加思思喜酒，虽然她供销社售货员的工作不错，可和宋依萍她们比起来还是不算什么。 思思认识这么多有本事的人，喜酒肯定也很热闹！ 现在她朋友个顶个的有本事，别提她多高兴了。 季思思苦笑，两公里还近啊…… 不过算起来好像的确是比农机局近得多。 差不多二十几分钟，张芝芝带着季思思停在巷子最深处的一户平房前。 张芝芝轻车熟路地推开铁门，“宋姐，你快猜猜我带谁来了？” 宋依萍刚把排骨炖上，坐在沙发上听收音机，别提多惬意。 “是不是思思来了？” 宋依萍蹭地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往外走，看到季思思后，喜笑颜开，“还真是思思，来得正好，我排骨刚炖上，今天你们都在我这里吃晌午！” “宋姐，我这次来是想邀请你和纪主任去吃喜酒，不知道你们周六有没有空？” 宋依萍怔住片刻，随即连连点头，笑着答应。 “那肯定有，快快快，都进来坐。” 宋依萍家的房子宽敞，客厅左边放了一张大大的八仙桌，窗户、茶几和沙发上都用各式各样的蕾丝来盖着防尘，茶几上的收音机也是当下最时行的，清晰的人声从里面传出。 一共有三间房，一间厨房和两间卧室。 “对了思思，我听说农资所的试验地在你们槐花公社被毁了，这事应该和你没关系吧？” 宋依萍只知道季思思是槐花公社的，具体哪个生产队不知道。 “宋姐，你还真问对人了，我就是那个生产队的。” 宋依萍倒水的动作顿了顿，笑话道，“那你主任没怪你吧？这事和你也没多大关系，我记得刚接到电话的时候，我家那口子正好在农资所，吴老头头上那几根毛气得都竖起来了。” 思思都能一个人借到拖拉机了，这事功劳可不小，见她这样，应该也没什么事。 杯中冒着热气，季思思倏地想起，她已经拿到了谅解书，人还在县城就没必要麻烦严主任再来一趟县城。 趁着今天，看能不能把申子辰一同接回去。 “对了，宋姐，你知道盔子区公安局吗？我有个朋友可能是被冤枉的……” 季思思和两人说了那天的完整过程。 “盔子区？我知道啊，我弟弟就在里面当公安呢，我下午带你们找他去，有熟人好办事！” 宋依萍真是觉得巧了，县里这么多个公安局，居然正正好是她弟弟所在的那个。 她还真是小瞧季思思了。 “说句难听的，从吴老头手里拿谅解书可比让公安放人难多了。” 这事是出在六队的，她不仅搞定了吴老头，居然还能弄来谅解书。 “那太麻烦宋姐了，午饭就不用了，我请你们去饭店吃就行。” 宋依萍注意到厨房里的动静，“什么意思，你这是看不起我的厨艺是不是？都做好了，还浪费那个钱干啥，你办喜酒不要钱啊？” 说完宋依萍就后悔了，她还真是不缺钱。 听老纪说，小祁身家厚着呢，一打听得知别人是京都西区的，那倒也正常了。 “就是，我在宋姐这里都蹭过好几次饭了，她的手艺可是一绝！” 季思思只好应下，也行，来都来了。 反正她仓库的东西多得都用不完，等找机会替换其他容器来两人送来，不用也是会过期。 - 盔子区公安局。 “宋昌贵，大姐来找你了！” 宋依萍平时没少给弟弟送东西，公安局的人都认识，还跟着他一起叫大姐。 小胡虽是和宋依萍说话，但眼睛就没从季思思身上离开过。 “大姐，这两位是？” 宋依萍哪里不知道这小子的意思，无情道，“没你的事，快把昌贵叫出来，我有要紧事找他。” 小胡也不记仇，笑着点头，转身进去喊人。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高一米七八的男人从另外一间屋子出来，穿着浅绿色制服，步伐匆匆，小麦色的皮肤，眉眼之间和宋依萍有几分相似。 等走近，才发现宋昌贵嘴边还有一粒白米饭，“姐，你找我什么事” 宋依萍见弟弟这幅模样，既心疼又嫌弃，“你快擦擦嘴，这么晚才吃饭是刚出完任务回来？” 宋昌贵抬手擦嘴，掌心带下米粒，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大姐身后的张芝芝，对上女人含笑的眸子，脸颊发烫得厉害。 好你个胡二娃，这仇他记下了！ “行了，不是我找你有事，是我一个朋友有点事想找你帮忙，你们聊，我带着芝芝去外面给你点东西。” 宋依萍知道办这手续很复杂，索性先带着张芝芝出去逛一圈。 刚才傻弟弟的眼神可没能逃过她的鹰眼！ “我不急，要不你先吃完午饭咱们再说？” 宋昌贵急忙摇头，“不用，我垫吧两口，你找我有什么事？” 季思思说了自己来的目的，出示了农资所的谅解书。 宋昌贵安排季思思在等候室等待，“这申子辰按道理来说，要拘留七天再派人来接的，虽然他责任少，可他故意替人顶罪已经是违法，不过上面考虑到他也是被迫的，没重判。” “我能问一下他被迫的原因是什么？” 季思思实在是好奇。 “一起恶性的设计勒索，兄妹两个，一个为了人，一个为了钱，现在我们已经帮申子辰追回了财，对于方菲，我们也请女同志带她做过检查，她并未和申子辰发生过关系。” 季思思颔首，没再说话，她把谅解书给了宋昌贵。 半小时后，申子辰被宋昌贵带进等候室。 “思思？” 季思思应声抬头，露出笑容，“怎么样，这几天在局里待的还行吗？” 申子辰惭愧地低下头，眼下一片青黑，没被管理的胡茬肆意生长，衬得他有几分神似流浪汉。 “谢谢你思思。” 在被设计和被抓，申子辰内心一直都是波澜不惊，可刚进屋他看到熟悉的面孔。 眼泪差点夺眶而出，申子辰眼眶湿润。 他只不过是帮过季思思一次，两人见面的次数总共不超过五次，她居然能这么帮他。 只有她相信自己，无论在帝都还是这里，好像信他的只有季思思一人。 季思思感觉到申子辰的情绪变化，开玩笑缓和气氛。 第89章 陈琛生气 “别难过了，以后还有你更难过的，我已经向严主任举荐你了，以后你可要好好帮助我们公社的赤脚医生和卫生员。” 申子辰震惊地抬起头，“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你从小跟着你爷爷采药材，学针灸学把脉吗？咱们要学以致用，有甘于奉献的精神！以后槐花公社的社员身体健康就都交给你了，申医生。” 申子辰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泪，顷刻而出。 宋昌贵替他解开手铐，拍了拍申子辰肩膀，“好好干，以后多长几个心眼子，别活那么窝囊！” 申子辰泣不成声，哽咽着点头。 季思思见申子辰哭，手足无措，索性沉默等着他哭，把眼泪哭干净了再走，省得待会儿憋不住在车上哭的好。 申子辰的积压在心中已久情绪在这一次得到宣泄。 一个大男人硬生生哭了一个小时才算停。 张芝芝和宋依萍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见季思思总算出来，宋依萍探着脑袋往里面看，她倒是要看看哭这么久的男人长啥样。 见到申子辰人高马大的，宋依萍啧啧两声。 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啊，男人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呢。 为了不耽误时间，季思思和她们道别后，直接带着申子辰往农资所的方向走。 申子辰现在看着有几分邋遢，加上刚才哭了那么久，眼睛肿成一条缝，有种说不出的喜感。 见到申子辰，陈琛以为季思思是专门去捞他的，心底生出一丝异样的情愫。 陈琛问，“手续要弄这么久？” 三人上车，季思思这次和申子辰坐在后座。 “不久，被其他事耽误了一会儿。” 申子辰惭愧地低下头，情绪上来了他也控制不住。 快到槐花公社的时候，陈琛也没见季思思和申子辰说一句话，他勾了勾唇角。 “对了，这两天我有要紧事，抽不出身去县城，所以你们可以先按照我今早补充的去做一些基础的。” “什么事？” 陈琛下意识脱口而出，意识到冒昧后，慌忙改口，“六队的事情很多吗？” “不多，我正准备让你待会儿在公社停一下，我要和严主任请几天假，私人事情。” 见她都说了是私人的事情，陈琛也不好再问。 “申子辰，你跟我一起去，这几天你就住在公社。” 季思思下车的时候把申子辰也带走，她之前听宋昌贵说不少知青之间都存在抱团欺负人的行为，申子辰很明显也是被针对过。 既如此，季思思决定和严主任商量一下，以后就让申子辰在公社对各个的生产队的赤脚医生和卫生员进行培训。 现在的卫生员上岗门槛很低，看一本基础的卫生手册就可以上手扎针，无论哪方面都有很大提升空间。 严主任见到申子辰一愣，“这位是？” 他怎么感觉看着有几分眼熟？ 申子辰：“……” 他默默地将头埋得更低。 季思思差点没憋住，掐了一把大腿，声线都在发颤，“申子辰，我把人给你带回来了。” 严主任尬笑两声。 “这，你看我这人年龄上去了，眼神是越来越不好使了，申知青，你这些天受苦了啊！” 申子辰羞愧，“这都是我自找的。” “不说这些了，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以后啊你就……” 严主任拉着申子辰说了一堆未来槐花公社社员的身体健康规划。 等到严主任缓口气的机会，季思思插嘴打断，“不好意思啊严主任，我还有个事要和你说，我过两天办喜酒，想向你请几天小长假。” “你都结婚了？” 严主任看不出来，虽说季思思这个年龄段结婚是很正常的事，可每次见她潇潇洒洒，做事风风火火的，怎么看怎么不像要结婚的人啊？ “对，我爱人说随便办两桌，走走仪式就行。” “也好也好，人生大事解决了，省得家里人担心，要不是我周六要去县城开会，高低去喝你两杯喜酒。” “这么可惜啊，我还说邀请严主任和马队长过去喝两杯的。”季思思惋惜。 其实她没打算邀请严主任和马队长。 研究所之所以在那么偏僻的地方，除去试飞方便，还有一个就是隐蔽性不错。 她担心邀请太多人，会对研究所增加麻烦。 严主任很爽快的批了假，季思思这才能从社里离开。 陈琛坐在车里，神情冷若冰霜，脑子里全是刚才在严主任办公室听到的那些话。 原来她已经结婚了。 陈琛挫败，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也是，季思思一个江海人大老远跑过来。 他早该看出来的。 陈琛眸色晦暗不明，不明白为什么季思思没有邀请他和吴主任。 明明师父对她不错，就连一杯喜酒也讨不到吗？ 季思思上车，刚坐上车看到陈琛严肃的表情，莫名觉得车里面的温度很低。 “陈教授，咱们走吧。” 陈琛冷漠的嗯了一声，发动车子，他心中有气，一脚油门重重踩下去，季思思来不及反应磕到前座上。 见她磕到，陈琛又惭愧起来，踩油门的力度油门松了几分。 “不好意思。” “没事。”季思思揉了揉发痛的额头。 这人发什么颠？ 要不是怕暴露，她高低一脚给人踹下去，不会开她来开！ 车子重回大路，季思思靠在车窗上，轮子带起尘土，黄沙飞扬，模糊了视线。 滴滴—— 倏地，后面响起鸣笛声。 季思思往后望，发现是所里的车，一脸惊喜。 陈琛见她激动，“你认识后面的人？” “不确定，但感觉有可能是我认识的。” 陈琛不知出于何种心情，他打方向盘把车子开到草原上停下来，后面的车见他停下也跟着停了下来。 陈琛下车，发现车的车牌号有点眼熟。 等看清后，他恍然大悟，这不是飞机设计研究所的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季思思也跟着下车。 后面车上的人见她出现后，也跟着下了车。 林淼打开车门，“思思！” 听到林淼的声音，季思思还有几分不敢置信，等人跑过来才敢确定真的是她。 “淼淼，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培风的伤好了吗？” 林培风没办法跑，只能慢悠悠地走在后面，“大嫂，托你和我大哥的福，我好啦！” 第90章 算计 林淼注意到车旁的陈琛，“这是？” “这是农资所的陈教授。”季思思拉着林淼的手，“陈教授，这是我朋友，林淼和林培风。” 陈琛微微一笑，没有要上前握手的意思。 林淼不着痕迹的观察陈琛，这男同志条件倒是不错，可惜就是没礼貌。 饶是神经大条的林培风也注意到，陈琛不想与他们交好，索性也没必要给人留面子了。 “反正都快到了，嫂子不如你就坐我们车算了，省得麻烦外人。” 一句外人，陈琛的表情僵住，目光落在季思思身上。 为了不让季思思难堪，他率先开口，“所里还有一堆事情等我处理，季同志你坐他们车吧。” “那好，今天麻烦你了陈教授。” 陈琛嗯了一声，紧接着把季思思的自行车从后备箱解开，再砰的一下关车门，车子发动离开。 这人怎么阴晴不定的？季思思疑惑。 “思思，你怎么和农资所的人认识的啊？这什么教授感觉好没礼貌，刚才我们和他打招呼，他就跟没听到似的！” 林淼一脸的嫌弃，身上的精神头与上个月判若两人 “这事说来话长，上车和你们说，我先去把车绑在后备箱。” “嫂子，交给我吧，对了你坐前面，我坐后面去，后面东西多。” 林培风把副驾驶让出来，季思思没推脱，刚进车就被后座堆得满满的行李吸引注意力。 “你伤还没好，还是我坐后面吧？” 林培风呵呵笑道，不以为然，“和我客气什么，要是真客气，以后嫂子你帮我吹吹枕边风，下次我算错数据，让老大别骂那么狠了。” “少没个正经，快上车。” 林淼催促林培风。 林培风坐上车，嘟囔道，“姐，你变脸速度也太快了，我刚醒的时候，不是你说的只要我醒，以后什么都听我的，还说什么……” 林淼一记眼刀，林培风乖乖闭嘴。 “思思，说来真的神了，你们走的第二天这小子就醒了，我感觉你就是我们家的福星。” “姐，我这就要打断你了，是我听不下去你和妈抱着在我耳边哭，加上我求生意志强才会醒的，你可不要神化嫂子。” 季思思：呵呵，我就笑笑不说话。 等季思思讲清楚这段时间发生过的事后，总算到了研究所。 车刚停稳，林淼就迫不及待地下车，“我倒是要见识一下你大姐，好看看没皮没脸的人长什么样！” “姐，你就别折腾了，坐了一天车你不嫌累啊！” 林培风一脸的无奈，上车叫她帮忙搬行李的时候，比他一个病人还虚弱，听完八卦后，浑身就充满牛劲。 见她那样，林培风真担心嫂子大姐被一拳干趴下。 “淼淼，我们还是先搬东西，算账的事不急于这一时。” 季思思叫住林淼。 “那好吧。” 林淼的宿舍是和仓库单独挨一起的一个小平房，一室一厅，房子被林淼装饰得十分精致，水泥地这么久了没人进来，还是亮到反光的程度。 书架和桌子蒙上一层灰，东西就暂时搁置在地上。 “嫂子，你们这是？” 才搬一个来回，季思思往返的时候碰上隔壁宿舍楼下楼消食的张志峰和盛淮两人。 季思思拎着红皮箱，见到两人停下步子，“好巧，我这是在帮我朋友搬东西，她刚从帝都回来，弟弟重病还没好搬不得重物，她力气又小就帮忙搭把手了。” 本可以言简意赅的，但季思思担心这两人不帮忙，硬是把林氏姐弟的情况说了出来。 见两人没发话，季思思重新拎起箱子，“你们去散步吧，我继续搬了，东西有点多，不快点得搬到明天去。” “嫂子，我们也来帮忙，正好刚吃完饭也当做消食了。” 旁边的盛淮也跟着附和。 两人走向车的时候，张志峰放低音量，“两人还真配，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以后生一窝狐狸崽子，盛淮，咱们孩子可别跟他们住一个院子。” “我看行。” 他们被祁宴算计到大，可不能让孩子走他们父亲走过的老路。 增加两名帮手，效率很高。 林淼看着满满当当一屋子的行李，“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们了，等明天我请你们去食堂吃顿好的。” “没事，这都是应该的。” 张志峰逞强，等离开后，他身体一下软了，靠在盛淮肩膀。 “她开的你们军区吉普车来的？这么能装，箱子看着不大，怎么感觉里面装的全是砖头。” 现在他手臂都还是在发软。 “你真该练练了，这点程度就喊累。” 反观盛淮，他只觉得身心舒畅，感觉又找回了在部队训练的感觉，不错，他很满意。 - 季思思回到家，刚打开门，就看见小灰灰从客厅跑出来迎接她。 祁宴坐在沙发上看书等季思思回家，听到开门声，放下书。 他大步朝着她迈去，自然接地过车，帮她停好后又反手锁上门。 “怎么今天这么晚，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回来的路上遇到淼淼他们了，帮她搬了会儿东西。” 季思思坐在沙发上，她扬起头活动筋骨，抬手握成拳捶发酸的肩膀。 “我给你打了饭菜，在炉子上热着，去洗个手准备吃饭。” 这还是祁宴第一次见她这么累，说话的语气携着心疼。 等季思思洗好手后，祁宴已经把饭菜端到桌上。 明明只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男人神情异常认真，灯光打在头顶，在灯光阴影之下，他侧脸的棱角越发分明，贴心的替她摆好碗筷，这一幕看着十分温馨。 季思思走过去，趁着祁宴不注意，点起脚尖，轻轻的在他左脸啄了一小下。 “有你真好。” 有钱还贴心，忙完工作还伺候吃饭，季思思日常感慨嫁了个好男人。 往日头脑聪明清晰的人，在这一瞬间，突然大脑一片空白，起烟放筷子的动作僵住，手指僵硬。 刚才……思思是亲他了？ 等祁宴反应过来时，季思思已经坐着大快朵颐，仿佛刚才的事从没发生过一般。 “阿宴，我准备明天把小灰灰送回去，你觉得怎么样？”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小灰灰，不懂季思思在说什么，只是乖巧地坐在脚边，等待随机掉落的美食。 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祁宴因激动导致的脸部充血，耳根子又烫又痒。 他镇定道，“可以，你注意安全，让林淼陪着你一起去，我怕狼群会闻到它气味寻过来。” 第91章 快去你和爸妈解释 季思思觉得言之有理，有个伴也不错。 等吃完饭，季思思像往常那样把剩饭喂给小灰灰，她抚摸它的背，毛茸茸的手感十分不错。 “以后你就跟着你爸妈生活，可不能再卖萌讨吃的了，你爸妈可不会像我一样宠着你，不是你妈胜是你亲妈。” 应该不会，季思思就担心把小灰灰养歪了，以后在狼群混吃等死，丢她的脸。 小灰灰头也不抬的吃着饭。 “多吃点，以后可没这好日子了。” 可惜了她的羊奶粉，小灰灰还有半袋没喝完，用来挖羊奶粉的勺子也是它舔过的，没办法再给人用了。 次日，季思思睡到自然醒。 昨天把她累狠了，睡到九点才醒。 季思思洗漱好起床，家里只剩一人一狼，小灰灰在院子里跑来跑去，闻到她的气味后，它第一时间跑到门口，等待开门。 季思思开门，蹲下身撸狼。 上辈子撸猫撸狗，谁知道这辈子连狼都撸上了，她也是日子过好了。 等吃完早饭，季思思出门去找林淼，小灰灰一路紧跟她身后，就像个小跟班。 “这真的是狼？” 等到了草原，林淼还是不相信，这么乖巧的狗怎么会是狼？ 季思思已经懒得回答了，默默点头，这一路上林淼已经问了不下三十次。 “它这么乖，养在你们家应该也没什么事吧？说不定还能当狗使，给你看看家什么的。” 才一个小时，小灰灰就已经捕获了林淼的芳心，前半段路程，完全是林淼抱着小灰灰走的。 只要和季思思亲近的，小灰灰也亲近，一点野性都没有。 “养它弊大于利，越大我越放心不下，况且小灰灰本就该属于草原，过着无拘无束的日子，可以肆意奔跑，而不是为了一点吃的就被当做家禽养着。” 季思思望着小灰灰，“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长久留着小灰灰。 “你说得好像也对，毕竟这狼还是跟狗比不得。” 林淼这才发觉是自己想问题太简单了。 离捡到小灰灰越来越近的地方时，它就像是有感应一般，方前还摇晃的尾巴垂了下来，情绪低落。 “行了，回去吧，回你该回的地方去。” 季思思最后摸了摸小灰灰的脑袋，浓浓的不舍涌上心头，神情难过。 小灰灰伸出粉嫩的舌头，像往常她们玩闹一般舔舐季思思的掌心，想要逗她笑。 明明掌心很痒，但季思思嘴角异常沉重，她怎么也笑不出来。 季思思起身走了两步，小灰灰急忙跟上来，一副准备往回走的模样。 “小灰灰，我以后来看你，你乖乖回去好吗？” 小灰灰咬着季思思的裤脚，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林淼被这一幕感动，“思思，要不你还是让它再待一段时间吧，它这么小，搞不好还会受伤……” 季思思蹲下身从小灰灰嘴里扯出裤脚。 “我以后经常来看你，带你最喜欢的火腿肠和羊奶，怎么样？” 小灰灰又咬了回来。 “再加一份红烧肉，这行了吧？” 就在季思思以为它还不愿意的时候，一道狼嚎声在不远处响起，等她再抬眸，数十头成年狼出现在眼前。 林淼瞪大眼睛，不敢呼吸，身体一动不动。 “思思，这……这……这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啊……” 季思思也害怕，尾音都在抖。 前世在动物园都没能一次性看到过这么多狼，现在她和那些狼距离不过五十米，后背一阵发凉。 “我，我喂了你那么久，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快去和你爸妈，叔叔阿姨，三大姑八姨的解释解释……” 小灰灰松口，回头望着季思思舔了舔鼻子，她知道，它这是想吃肉的意思。 “红烧肉，火腿肠，羊奶都给你带上，以后我每半个月来一次，行了吧？” 小灰灰抬起右前爪搭在季思思手上。 季思思震惊，这不是她一直没教会的握手吗？怎么突然就会了，难不成它听懂了她刚才说的话？ 小灰灰转身跑向狼群。 在小灰灰回归狼群后，狼群又集体狼嚎几声，随后大部队离开。 季思思和林淼两人双双腿软，互相搀扶着离开。 走到半路时，三只狼堵住了两人的去路，它们嘴里叼着小小个的野鸡，见她们停下，狼把野鸡丢在地上，转身离开。 林淼紧张到死死握着季思思的手，在狼群离开后才松开。 “这是什么意思……” 季思思有过一次鼠兔的经验，知道这是在报恩，确认都走完后，拎起鸡脚，一手一个，地上还有两只。 “回的礼，咱们快走吧，待会儿又追来了。” 林淼吓得叫出声，捡起地上的野鸡快步往前跑。 - 明天就是办喜酒的日子，今天下午家属院的嫂子，纷纷去食堂帮忙洗碗，打打下手之类的。 狼送的野鸡，小小的一只，身上也没什么肉。 季思思决定拜托食堂的人，今晚弄了给大家伙加加餐。 “这可是好东西，你舍得啊。” 食堂的刘秀莲拿着鸡，都在替季思思可惜，这野鸡的营养价值可高了，别人想买还买不到，这祁主任爱人一出手就是四只，可真大方啊！ “秀莲姐，明天和今天下午就拜托麻烦你们了，这鸡就做鸡汤，给大家补补身体，你们也多喝点。” 季思思一点都不心疼，杀鸡还有拔鸡毛等一系列复杂的流程，她都不会，拿回家也只能拜托红英嫂子。 想到外面来了好几个嫂子帮洗碗，备菜，准备明天要用的食材。 她可不能把人给亏待了。 “妹子，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去，明天指定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刘秀莲给季思思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交待完今晚的吃食，季思思就准备出去帮着洗碗。 刚回到大厅，就听到一阵激烈的吵闹声，里面就王翠翠和郭晓岚的声音最大，其余的都是劝架声。 虽然季思思和王翠翠有矛盾，但张前进毕竟帮过她几次，况且又是阿宴的同事，不请他们说不过去。 季思思皱眉，刚才来的时候，没看到过王翠翠啊。 “王翠翠，我告诉你，我们是娘家人不在身边，又不是娘家人都死了你，你要是再瞎咧咧，看我撕烂你的嘴！” 郭晓岚叉着腰，气得脸涨红。 第92章 王翠翠道歉 之前王翠翠当众羞辱她的账都还没清算，今天这人主动找上门惹不痛快。 郭晓岚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王翠翠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半天发不出声音。 她不就是说了两句没个娘家人陪着嘛，这郭晓岚就小题大做，明摆着针对她。 她们谁不是在老家办了喜酒才来的？ 王翠翠坚持认为自己没错。 “我又没说错，在场除了你和季思思，谁不是娘家人陪着出嫁的，我就是替你们惋惜，你那么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郭晓岚眼底燃着怒火，“你是来看热闹还是替我们惋惜，你自个儿心里清楚。” “行了，一人都少说两句吧，大好的日子就别吵了。” “王嫂子，你也是的，好好的日子非要说这些话干什么，不明摆着找不痛快吗？” 越来越多的人倒戈，纷纷站队季思思和郭晓岚。 在两人还没来的时候，王翠翠虽然霸道，但都还在大家的忍受范围之内，加上偶尔需要拜托张前进带点东西。 现在有人站出来了，以前的那些不满全都爆发出来，自然不愿意再忍了。 王翠翠见没一个人帮她说话，气够呛。 “你们……”王翠翠指着郭晓岚，“郭晓岚，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呢？你才来第一天，故意说季思思在火车上欺负你，这话是你说的吧？ 现在你又摆出这幅姊妹情深的样给谁看？ 还有你们，咱们院以前日子不都安安稳稳的，怎么就这两人来了以后鸡飞狗跳的，你们就没想过原因吗？” 所有人的眼神都汇聚在王翠翠身上。 “嫂子，这还没过年呢，怎么就跟鞭炮似的，小嘴噼里啪啦的？” 季思思脸上挂着淡笑，不急不慢地挤到人群中间去。 她还以为王翠翠改了，结果人家在家养精蓄锐，憋了个大的。 王翠翠撇了季思思一眼，心虚得就跟耗子遇到猫似的，她心里直发憷。 “我听你刚才话里的意思是，我和晓岚是搅事精？” 王翠翠别过头，不和季思思对视，“难不成我是？自从你们来了就没好事。” “可别，全院上下就你一人难受，带着我们大家做什么？” 郭晓岚补刀。 王翠翠恶狠狠地瞪了回去，“你还有脸说，要不是我当初心疼你，怎么会和季思思结下梁子？文工团汇演的时候，不是你去怂恿的报幕员抽人表演，想让大家看季思思笑话吗？” “郭晓岚，你敢不敢承认？” 郭晓岚则是无所谓，“我早就和季思思私下赔礼道歉了，你要是觉得不够，我还可以当众道歉。” 说完，郭晓岚冲着季思思鞠了一躬。 “季思思对不起，我为我对你造成的困扰道歉。” 这一幕令王翠翠瞠目结舌，这郭晓岚疯了？！ “这下你满意了？那就来算算我们的账，你之前诽谤我，后面又当众羞辱郭晓岚没人要，挑拨她和方世明的感情，再算上刚才，你是不是也该和我们当众道歉？” 季思思的话一出，所有人跟着附和，嚷着让王翠翠道歉。 王翠翠只感觉全身血液都凝聚到脸上，羞耻得不行，她被围在中间，不道歉就不让她走。 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见她们不肯放自己走，王翠翠硬着头皮，发出比苍蝇还小的声音，“对不起……” 郭晓岚故意刁难，“食堂怎么有苍蝇？” “天热了，有一只两只都正常，嫂子你还是快点道歉吧，我们还忙着收拾东西呢。”季思思大声回应，和王翠翠的音量形成鲜明的对比。 其他人看破不说破。 只见王翠翠的脸色比吃了屎还难受。 王翠翠崩溃，“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你们简直太欺负人了！” 一声怒吼过后，她重重地挤开人群，大步离开。 季念得知季思思要办喜酒后，在医务室生了半天的闷气，她好歹是季思思的大姐，这死丫头居然不邀请她？ 季念借着这个机会，想来食堂搭把手，借此机会洗白一下自己，同时和季思思缓和一下关系。 季思思现在有靠山，和她闹僵不会好过，那不如先哄着。 还没进食堂，就看到王翠翠怒气冲冲地从食堂出来，看她表情也不难猜出来是吃亏了。 见到王翠翠的狼狈样，季念别提有多高兴。 前世，王翠翠处处和她不对付。 还记得刚来院里就倒霉的碰上王翠翠，王翠翠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样，深深地刻在了季念心底。 男人官不大，王翠翠倒是会摆谱的。 季念冲着王翠翠假笑，眼眸弯弯的，笑容没有一点温度。 这季思思收拾人还真是有一套。 王翠翠气头上，对上季念奚落的笑，心都沉到谷底去了。 “无关人员，不得进我们食堂，你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别一整天死乞白赖的赖在我们所，和你那个妹妹一样讨人厌。” 季念的笑容凝固，对着王翠翠翻了个白眼，将话当做耳旁风，大步朝着食堂里走。 面对季念对她的态度，王翠翠又气又恼。 这两姐妹一个比一个精！妹妹有祁主任护着，姐姐她还教训不了了？ 谁也没想到，前脚走了个王翠翠，后脚来了个季念。 季念威胁傅所长解决人生大事的消息不胫而走，现在大家对她的印象都好不到哪里去。 季念熟络地走到边上，帮着洗菜。 季思思也看到季念后，收回眼神，假装季念不存在，多一个劳动力没什么不好的。 明天喜酒，整个研究所的人都会来吃中午饭，季念肯定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在她的喜酒上挑男人，这事季念还真的干得出来。 不行，她不能让季念如愿。 - 深夜，季思思开门看到空荡荡的院子，她心里就像缺了什么东西似的。 她搬了张小板凳，坐在院子歇凉，望着小灰灰的窝发呆。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会不会忘了她？ 脑海自动浮现出今早的一幕，她和林淼吓得腿软，相互搀扶回家，模样狼狈却又搞笑。 “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祁宴刚进门就瞧见，季思思坐在院子里，明亮的月光洒在她身上，月光下，她的皮肤更加白皙，精致的五官明艳动人。 一想到明天，他内心隐隐期待。 季思思回过神，笑着和祁宴分享今天送小灰灰离开，听的人却是脸色突然变得凝重，尤其是在听到季思思说，以后半个月去一次后，神情越发严肃。 “思思，与狼为伴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小灰灰回归狼群之后，会变得和小时候不一样。 它会跟着成年狼捕猎吃生食，时间一长，它会忘记你，骨子里的狼性也彻底激发，你以后再去看它会越来越危险。” 季思思一愣，“你的意思是，我在小灰灰眼中会从救命恩人变成猎物？” 第93章 惊艳 祁宴没回答她，事实是很残忍的。 季思思倒不觉得，祁宴的担心多余，好像是她想问题太简单了。 加上刚和小灰灰分开，内心还有不舍的感情在作祟，那她还要信守承诺去看它吗？ 动物的记忆力真的有那么好吗？ 季思思沉默，没了心情。 见她难受，祁宴无措，他的话惹思思不开心了。 若是纵容思思按照她的计划去做，后果他承担不起。 他不在乎小灰灰是否能记得思思，他要的只是思思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活着。 “吃饭的时候，我听刘大姐说今天下午你和王翠翠吵架了？” 季思思点头，“你放心，我没输。” 祁宴低声发笑。 “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下班的时候，王翠翠去找了傅所长，说是要给你大姐介绍对象。” 季思思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 “她怎么抢了我的活儿？不过也行，她这么讨厌我，按理来说，给季念介绍的人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段时间她为试验地和大棚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刚喘口气就要开始操办喜酒。 一刻也没休息过，这才忽略了季念。 祁宴也觉得有理，“我已经建议所长，让王翠翠明天就带着人上门相看，省得她们碍你眼。” “孺子可教也！” 季思思赞同，“怕是季念不会那么容易松口，到时候我会去和她说清楚，麻烦你和傅所长商量，能不能尽量配合我一下，争取别让她留在所里。” 季思思之所以不放心把季念交给祁宴处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季念是重生的。 对所里一些事情很清楚，包括未来几年所里的发展，她都一清二楚。 要是她被上次那些人盯上，泄露了什么，那就得不偿失， 索性让季念一辈子困在这里好了，毕竟费了那么大力气来的。 祁宴点头答应。 - 次日，林淼姐弟俩和张志峰还有盛淮，四人凌晨六点就敲响了祁宴家的门。 祁宴换上了张志峰他们从帝都带来的衬衫，灰色的衬衫包裹着男人的肌肉，只要动作稍微过大，衣服紧绷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他上身灰色衬衫，打着红条纹领带，配着一条灰色的西装长裤，脚上用鞋油刷得锃亮的黑皮鞋。 祁宴的发型和胡子都是精心处理过的，他眸子里的闪烁着喜悦，看着比往日更平易近人。 张志峰进门就调侃道，“不错啊，你这捯饬一下还挺人模人样的。” “差点没认出来。” 盛淮笑了一下，哥俩一人一句。 这样的祁宴，林淼从未见过，她怔住几秒，慌忙收回视线。 打住，这可是她好姐妹的男人，不能看不能看！ 林培风则是一脸的讨好，“老大，你今天可真帅啊，保准把嫂子给迷得死死……” 季思思听到外面的谈话声，加快了换衣服的速度。 今天她还特地化了个淡妆，怕花太浓引人怀疑。 季思思就简单的涂了个素颜霜，将眉形勾勒了一下，刷了几下睫毛，只是一点淡妆就足够。 原主的底子本就不差，加上服用了洗髓丸，她皮肤也比以前更加细嫩。 季思思换好衣服，她站在镜子不远处，前后转了几下欣赏起来。 上衣是宽松的枣红色西服，颜色虽不艳却也不显土气，配上同色系的半身裙。 她没有选那条黑色的皮带来修饰腰身，进空间拆了她的一条连衣裙上的珍珠腰带下来，暗色系配上一抹亮色，简直完美！ 等收拾好一切后，季思思推开门走出去。 开门声响起，热闹的客厅倏地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季思思一人身上。 红色的婚服将她衬得更加白皙，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两道弯弯的柳叶眉之下，是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 季思思的出现将周围的一切都衬托得黯淡无光，整个人灵动惊艳，仿佛和她们不是一个图层上的人。 见大家望着她都不说话，季思思担心，抬手摸脸，“我是不是化太浓了？” 率先说话的是林淼，她起身从沙发走过来握住季思思的手。 “思思，你今天也太美了！电影里的那些人都跟你比不得，你这头发盘得太漂亮了！” 客厅里的男人，看完了季思思后，纷纷用羡慕的眼神望向祁宴。 望向祁宴后，三人又狠狠的被喂了一把狗粮，只见祁宴眼眸深邃，眼睛就没从季思思身上离开过，甜得都快拉丝了。 “没有，嫂子，你今天真好看，唉，便宜某人了。” 张志峰拉踩道。 难怪祁宴看不上他公会里的女同志，这压根比不了啊，还是这老狐狸精！ 张志峰的话丝毫不影响祁宴继续做一个望妻石。 盛淮看不下去了，踹了祁宴一脚，“你再不收回你那恶心的眼神，我鸡皮疙瘩就掉一地了。” 祁宴淡淡的扫了盛淮一眼。 “你这是羡慕我。” 张志峰：“……” 盛淮：早知道刚才那句话烂肚子里了。 林培风：老大变这么温柔，是不是以后骂他的时候会轻点？ 季思思的头花还没有戴好，她一个人不方便操作，只能让林淼帮忙，两人进了房间收拾整理。 见季思思和林淼进屋，张志峰把祁宴叫出去。 刚出去，人都还没站稳，张志峰就听身后传来一句，“如果是关于我妈的事，你就不用说了。” 他就说这人是老狐狸！ 怎么连他想说什么都知道？ “我看过你昨天下午的电话记录，三个帝都的，一个是我家里的，一个是你公会的，还有一个是祁妍学校附近的。” 张志峰无奈，“你既然这么聪明，那你知不知道你妈和我说了什么？” “不感兴趣。”祁宴转身准备走。 张志峰站在原地没动，他就静静的看着这老狐狸能憋多久，要是不感兴趣怎么会出来？ 果不其然，祁宴才走出几步路就停了下来。 “她说了什么？” 张志峰露出得意的笑容，“你不是不感兴趣吗，还问我做什么？” 话音未落，祁宴迈开长腿，几步路就进了客厅，背影决绝，没有再犹豫。 张志峰：“……” 行，算你狠！ 张志峰又进去了一趟，这次祁宴不为所动，“你再不闭嘴，我就把你丢出去。” 张志峰短暂的闭了嘴。 其实张志峰的内心倍受煎熬，不确定这件事要不要和祁宴说。 昨天下午他接到沈伯母电话，正如祁宴所猜想那般，沈伯母让他劝劝祁宴，让祁宴不要犯糊涂，自毁前程，早日回帝都发展。 后面说出那些贬低季思思的话，光是他听了都觉得生气。 他实在是听不下去，准备找借口挂电话的时候，听伯母提到了小时候失踪的顾妍好像有了下落，希望他能转告祁宴。 张志峰不知道，若是祁宴知道了，他会不会放下现有的一切回帝都。 那季思思怎么办，他的事业又怎么办？ 祁宴嘴上说着不在意，可作为兄弟他了解祁宴，被拐的妹妹一直都是祁宴心里抹不去的痛。 每年他们三人聚在一起喝酒的时候，祁宴醉酒就会回忆起小时候和妹妹的相处时光。 顾妍的失踪，不光是沈伯母的痛，也是祁宴的痛。 第94章 大合照 见张志峰欲言又止，祁宴开口，“有屁就放。” 最终，张志峰还是决定告诉祁宴。 “你亲妹妹好像有下落了，不知道是不是沈伯母想骗你回去的借口，我认为还是有必要和你说一声。” 林培风去了厕所，客厅就剩三人。 语闭，客厅一片安静，静得针落下都能听见的程度。 她不会用妍妍的事来当借口，说出这个话，多半是有线索。 祁宴脑海闪过一帧帧幼时关于妹妹的画面，视线凝滞。 直到厕所传来抽水声，祁宴恍然回神。 他的声线平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我知道了。” 等林培风出来和祁宴搭话后，盛淮找到机会问张志峰，“大喜的日子，你提沈伯母和祁妍做什么，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缺心眼？” 张志峰无奈，“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待会儿他忙起来，我哪里还有机会和他说，难不成我大半夜闹洞房把人抓出来说？” 盛淮：“……” 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祁妍也给我打电话了，多半也是知道了真祁妍的下落，我听她语气有点担心，真不知道要是真的祁妍找回来，祁家得闹成什么样子。” “这也不是我们该管的事，祁宴会处理好的。” “沈伯母爱女情深，要是真找到了真祁妍，那现在的……” 盛淮愣了愣，“这也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 这下轮到了张志峰沉默。 他就不该和这家伙搭话，他除了带兵的时候脑子好使，其他时候就是个榆木脑袋。 天色渐亮，鸡开始接二连三打鸣，季思思家也开始热闹起来。 第一个来的是李红英，手上拎着两罐水果罐头，身后跟着赵小武。 这年头不随份子钱，大家都是拿点吃食点心做礼，便宜的拿不出手，贵的不敢送。 所以每次有这种事，大家都会事先商量好送什么。 大家都看着时间上门送东西。 张志峰和林培风拿干货，盛淮和祁宴把家里买的几瓶酒搬过去再回来。 众人刚出门，吴刚点燃炮仗，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彻上空，火药味弥漫在空气中，在喜庆的氛围和大家的起哄声下，季思思挽着祁宴出门。 季思思笑颜如花，祁宴侧过头凝望着她，满眼幸福。 吴刚大声吆喝，“各位同志们，咱们去食堂坐着聊！” 众人移步到食堂。 食堂的窗口也被贴上红双喜，处处洋溢着喜庆。 “阿宴，你先安排大家坐，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接一下纪主任他们。” 季思思见招呼得差不多，准备和林淼去路口迎接。 “你的鞋走路不方便，我替你去吧，纪主任我熟悉。”祁宴提出代替她去。 季思思笑着拒绝，“这点跟算什么，你只熟悉纪主任，可不熟悉其他两位女同志，我去去就回来，你招待好大家。” 见季思思坚持，祁宴没再劝。 两人刚到路口十分钟不到，车子就来了，只不过是两辆。 季思思认出来前面那辆车，是农资所的。 陈琛开车，见到路边的一抹红，他放慢了速度，等近了看清楚人后，他愣了几秒停车。 后座休息的吴主任睁开眼，“到了？” “还没有……” “那你停了做什么，车子出问题了？” 陈琛不语，坐在车上没动作，隔着车窗看着季思思。 她将头发盘了上去，漂亮的珠花环绕在盘好的头发上，看过来的笑容明艳而温柔，身上的气质与平日截然相反。 吴主任也看到季思思，他无视了陈琛既着迷又落寞的神情。 “季思思，好歹我也是帮了你那么多，还没追究你们生产队的责任。” “哦，你昨天把你朋友接走了，就不管我们了是不是？凭着咱们的交情，你办喜酒结婚为什么不请我？” 吴主任下车，不满的抱怨，亏得他为她挂职的事情忙前忙后。 结果结婚办喜酒都不带通知人的！ 季思思见到吴主任虽疑惑，可人都上门也不好表现出来，她热情迎接。 “吴主任，你这么忙，我这里又偏远，也是怕耽误你的宝贵时间啊，再说了，大棚的事都还没解决完，你不是说了没其他事别打扰你吗？” 这话确实是吴主任说的，只不过是对其他人说的。 吴主任歪头，被敷衍过去，“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说过的说过的，你来的话我肯定欢迎的，淼淼这是农资所的吴主任。” 季思思为两人介绍。 后面的车也跟着停，眼见着张芝芝和宋依萍也要下车，季思思怕耽误时间。 “芝芝，你们就别下来了，我和淼淼坐吴主任的车，咱们等到了再聊！” 今天她忘了涂防晒，才在太阳下面站一会儿，她就感觉到额头在冒汗，为了不浪费时间，只能先挤上车。 吴主任傲娇道，“不请我们就算了，还蹭我们的车。” 吴主任嘴上嫌弃，实际默默坐到副驾，把后座的位置让给两人。 季思思：都快五十好几的人，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车子驶入研究所，缓缓停在食堂门口的坝子里。 食堂的人听到车声，纷纷起身围在窗口和门口的位置看热闹。 “这不像所里的车啊，谁的？”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该不会又有人下来检查了？” 在众人的期待下，季思思和林淼率先下车。 “思思还有林医生？她们怎么在车上，人不是刚还在这里的吗？” 有人摸不着头脑。 紧接着，吴主任和陈琛也下车，宋依萍和张芝芝也下车，驾驶位出来的是宋昌贵，副驾是纪主任。 祁宴不知何时也来到季思思身边，林淼识相地走人，给他挪地。 季思思邀请，“都累了吧，进去坐，歇一歇。” 宋依萍摆手，“不累，思思，你今天收拾这么漂亮，不拍两张可惜了。” 她说完，叫来宋昌贵，“小贵，快拿你相机给思思拍两张！” “好嘞！” 季思思这才注意到宋昌贵挎着一个褐色牛皮的相机盒，他动作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款海鸥牌的古老胶卷相机。 宋昌贵问季思思，“是在这里拍吗？还是要单独找个地方？” 季思思左右环视一圈，发现后面的人看到相机个个都眼睛一亮，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能先给我们拍个大合照吗？” 第95章 这样的人很行 宋昌贵立即点头答应，“当然可以，你让大家都站好，我来给你们拍。” 季思思转身，朝着大家挥手，示意他们快出来。 大家一听到可以拍照，都争先恐后地跑出来，默契的是，大家都没有想抢中间的位置。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将季思思和祁宴簇拥在人群中间。 随着相机咔嚓一声，美好的一幕被人记录下来。 拍完照，其他人回到食堂。 趁着有相机能记录，季思思想多和祁宴多拍两张，弥补了没有婚纱照的遗憾。 加上朋友也在身边，多拍些做个留恋。 等下次去城里，替宋昌贵多买些胶卷，也算是感谢他当摄影师了。 “师父，他们拍照我们跟着去干什么？” 陈琛阴沉着一张脸，在见到祁宴后，一股强大的挫败感笼罩着他。 他的确是故意泄露季思思要结婚的事，师父这么喜欢她，定会在意。 只是没想到，师父去和纪主任吃饭的时候聊起了季思思，才知道原来纪主任也要去吃她的喜酒。 师父真如他所想，闹着要来。 他来也只是想看看，季思思的择偶标准会是什么样？ 他甚至还想过，要是那人不如自己优秀，那他是不是还会有机会？ 可刚才祁宴往人群中央一站，谁是主角一目了然。 祁宴站在男人堆中，其他人被衬得黯淡无光。 “来，看镜头！” 陈琛寻声望去，看到季思思依偎在祁宴怀中，抬眸望向男人，她的眸子柔情似水，一脸的甜蜜。 这是陈琛从未见过的眼神，酸涩的复杂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 有点文化的一眼就认出坝子里停的都是单位车。 “那些看着也不像祁主任的朋友，不过思思不是从江海来的吗？” “这谁知道，不过思思真是幸福，都打过结婚报告了，祁主任还这么重视，我听说她身上那套婚服是专门托人从帝都带过来的！” 张淑芳东张西望，好像在寻找什么人。 “奇了怪了，张前进来了，怎么朝天椒没来？” 其他人也不意外，“她怎么有脸来的？我要是她，今天就该老老实实呆在家里。” “不清楚她的，我今天一大早起来看到她往外走，也不知道干啥去。” 对于王翠翠的去向，大家也都不好奇。 拍完照，时间到点，开始上菜。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季思思和祁宴就轮着去敬酒，顺序从左到右，依次敬过去。 很快就到了最后一桌，也就是熟人桌。 张志峰和盛淮两人就等着今天报仇了。 “都是兄弟，喝我这个，好兄弟专门从帝都给你带的。” 张志峰从桌下拿出一瓶红星二锅头。 祁宴看清标签，他眸子一沉，都还没喝下去胃就开始隐隐作痛。 这小子，果然还记着婚礼上的仇。 张志峰起身，他把祁宴手里的小杯夺走，把里面的酒倒在自己杯里。 他再拧开瓶盖，拿了个新杯子，为祁宴倒满了一杯。 “想说的话都在酒里，是兄弟就干了！” 祁宴：“……” 张志峰刚说完，端起酒杯仰头喝完，他皱眉又舒展开，“你这酒不错。” 的确不错，闻着一股酒味，喝下去跟水似。 季思思是知道祁宴的酒掺了水的。 她不知道祁宴的酒量，但见张志峰这不灌醉不罢休的模样，心里有点担心。 祁宴看着杯子，从容不迫道，“我工作是靠脑子吃饭的，这酒的度数太高，很刺激脑细胞，这我喝不了。” 说完，祁宴望向傅所长。 接收到信号的傅所长立即起身，他打圆场，“是啊，小张，这酒太烈了，我来陪你喝！” 张志峰怎么也没想到祁宴会给一个这么扯的理由，更是没料到，祁宴居然敢叫领导来挡酒。 这酒还没喝下去，他就醉了？ 傅所长已经接过酒杯，闻着酒味，他的瘾就出来了。 这一口纯正的，他都好几年没喝过了，今天可算是抓到机会来一口。 张志峰咬牙切齿，从后槽牙挤出一句，“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谁喝二锅头，喝坏脑子的……” “凡事都有例外。”祁宴转身在托盘上又拿了一个新酒杯，倒了酒，又拿起二锅头替张志峰满上，“我和傅所长，代表咱们所里敬你一杯，感谢你大老远来参加我的喜酒。” 一句话就把张志峰架在火上烤。 张志峰向盛淮投去求救的目光，对方默默别开头。 叛徒！说好的今天一定把祁宴喝趴下的。 在众人的注视下，张志峰只好硬着头皮把酒喝了，烈酒入嗓，辣劲直冲天灵盖，差点把人送走。 等敬完酒，祁宴入座。 张志峰就坐在祁宴旁边，他压低了声音，“害人终害己。” 张志峰实在是看不下他这嚣张劲。 “沈伯母……” 祁宴威胁，“闭嘴，吃的都还堵不上你的嘴，还是想再喝几杯？” 张志峰：“……” - 祁宴烧好水出来的时候，季思思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呼吸匀称，睡姿安静。 头发被解开，散开在沙发上，女人秀气的鼻尖挺翘，卷翘浓密的睫毛像一道眼线，白皙的皮肤透着淡粉。 祁宴放轻脚步走到她身前，蹲下身，他闻到女人身上的一股香味，香味里还混着淡淡的酒味。 今天中午，她没喝多少，但晚上都是熟人，难免多喝了一两杯。 祁宴也是没想到她酒量这么浅。 “思思，先起来洗澡，洗完澡再睡。” 听到有人叫她，季思思眼睛睁开一条缝，轻声呢喃，“嗯？” 这一声，就像是小猫爪子在他心上挠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见她醒来，祁宴怕她又睡过去加大了音量，他大手扶在人腰间，微微用力，季思思就被迫坐起来。 季思思被稀里糊涂的赶去洗澡。 刚往身上浇了一瓢热水，季思思身上的毛孔瞬间打开，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事情，猛地清醒过来。 今晚是不是…… 那她刚才在沙发睡着了，祁宴该不会以为她是在装，想要逃避吧？ 她强装镇定地洗完澡，乖乖的躺在床上。 淡定，她前世虽然没有实操，但理论没少学…… 祁宴见她出来，拿了衣服进入厕所。 季思思躺在炕上，盖着薄被，铁皮风扇吱呀呀地转着传来凉意，厕所哗啦啦的水声，吵得她心里一团乱。 她突然感受到一阵热气，抬头看去，正好对上祁宴的眸子。 他身上的水没擦干，在灯光的照射下，水珠晶莹剔透，手臂的肌肉紧实不夸张，背心紧紧贴在身上，腰间毫无一丝赘肉，他手背上的青筋也是若隐若现。 按照季思思看过的理论知识里来说，这样的人“很行”。 第97章 感染烂肺病 “那你好好学。” 人兽都学，季思思有点担心申子辰搞混，应该不能，诊断和救人是很严谨的事情。 申子辰不蠢，而且学点知识，省得去专门请兽医。 季思思主动让出位置，让里面的人出来。 申子辰走出一段距离，转身喊住季思思，“季思思，你要不然和我们一起去看看？” “我去能干什么？” “两个人记的细节多，我怕我有遗漏的。”申子辰补充。 马队长也赞同他的说法，“是啊思思，你脑子最好使，跟过去看看也行，多份保险，队里也没什么要紧事。” 现下试验地空出来一大块，还能抓紧种点其他粮食，今年收成搞不好真的会比去年好。 实验地的肥料都是单独堆放一个仓库的，现在试验地被毁，农资所的人也没把肥料要回去，这岂不是代表能给他们使用了？ 马队长仿佛已经看到九月份交公粮，那天，就将是槐花生产六队扬眉吐气的日子！ 季思思只好跟着一起去。 走在路上，申子辰时不时的偷瞄季思思一眼，像是有话要说。 季思思忍了半路，快到的时候，她忍不住开口。 “你到底想说什么，两公里的路，你看了我二十三次，有求于我？” 申子辰被戳穿，表情尴尬，张口就想辩解，话还没说出口就拐着弯的回了肚子里。 最后说出真话，“我的事你应该没有和其他人讲过吧？” “你口中的其他人是指哪些？马队长呢，还是我丈夫，还是谁？” 季思思起了逗他的心思。 “就是上次和你一起去挖虫草的那个女同志……” 说完，申子辰着急解释，“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觉得男同志知道都无所谓，但女同志知道的话，我怕她误会我。” 一幅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 听完这话，季思思可算是懂了申子辰的小九九。 原来他对林淼一见钟情了，难怪绕着弯的打听淼淼的事。 “我说了，之前你进去了，我一着急就和她分享了，想让她帮帮忙来着。” 申子辰瞳孔地震，他停下步子，“你当真和她说了？” “嗯，还没来得及和她解释，我最近太忙了，等下次你看到她了，再亲自去解释好了。” 申子辰两步跟上季思思，“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 “申子辰，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我朋友？不然你为什么那么在乎她的感受？” 季思思直视申子辰，眼神探究。 申子辰心虚别开眼睛，“你误会了，我只是不喜欢别人误会我。” “你们以后又不会再见面，你的担心多余了，等时间久了，她甚至都会忘了你，你别太有心理压力了。” 季思思的话如一盆刺骨的冰水，从申子辰的头顶浇到后脚跟，让人透心凉。 季思思捕捉到他受伤的神情，抿了抿唇没再开口。 现在还不知道另一方情况，她若是贸然牵线，只会给淼淼造成困扰，再说了，淼淼父母能接受一个下乡知青吗？ 婚姻自由这一点，在后世都很难，更何况现在？ 等到了牧民家，申子辰的表情总算好了些。 生病的牦牛都不愿意出去，就在棚里歇着，其他牛全被放到山上去，晚上才会回来休息。 棚子搭得很简陋，周围都是用石砖堆砌成的围栏，不少都被牦牛重装破损严重。 “从三天前就不吃不喝，三天时间就瘦得骨头都出来了，不吃草料，粪便很稀，一开始以为是胃口不好，喂了几天药也不见效……” 牧民神色忧愁，边说边叹气，心疼地抚摸牛。 刘大哥围着牛转了一圈，“它睡觉怎么样的？” “说来就奇怪，生病后就一直站着睡，这几天都这样站着，一次都没下去过。” 刘大哥点头，已经确定症状，语气着急，“把它牵出来，快点去弄一桶石灰水来，尽快把棚子都消毒，每一个角落都要弄好。” 牧民不敢耽误，他挥动手上的小鞭子，牦牛走出牛棚。 申子辰和季思思跟在刘大哥身后。 季思思问：“刘大哥，这病是不是会传染？” “我怀疑是牛肺疫，咱们乡下叫的是烂肺病，牛最怕的病之一，传染速度很快。” 刘大哥脸色严肃，眉头紧皱，“情况十分严重，这牛救不活了，剩下的等回来我观察看看有没有被传染的。” 牧民走在前面也听到了。 “刘医生，这可不行啊，你再看看这牛还活着，指不定能救？我们都死了好几头了，这都没多少了，要是再死……” 牧民语气绝望，“上次就死了三头，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严主任交待，现在又死了四头，你说这头也要死，那我们可要被批评死了！” 季思思出来组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也不是你们可以控制的，麻烦你先去把石灰水弄来，我们大家尽快消毒。” 牧民只好收起情绪，抓快去弄石灰水。 申子辰问，“怎么会突然就得了这个烂肺病？病因是什么，真的一点根治办法都没有吗？” 申子辰在槐花待得久，知道养殖有多重要，死一头都是损失惨重。 “这头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已经是晚期了，这病的潜伏期长，发病慢，算上这只都五头了，我估摸着其他也被传染了。” 刘大哥为难，长叹一口气。 “早期还能治，药的话，咱们县城没有卖的，市里有可能也不够这些的，市里太远了药也贵。” 刘大哥字里行间都充满了无奈。 申子辰也陷入了沉默，槐花公社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问县里药也要走流程，等审批。 等钱拨下来，只怕是都死完了…… 气氛一下就变得沉重起来。 季思思也为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依稀记得六队的牛羊放在对面草原和坡上，隔壁挨着的是五队和二队，都是大差不差的区域就只有晚上睡觉的地方不同而已。 吃草的环境差不多，刘大哥又排除过饲养环境和草料。 搞不好就是被别的生产队的牦牛传染回来的。 这样的话，五队和二队的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难道是她请假的原因才会没听到消息传来？ 按道理这种大事，早该上报了。 再不控制，整个录县都损失惨重。 “我去向严主任汇报，你们留在这里筛查被感染的，到时候等严主任来了给一个大概的数字出来。” 两人同意。 季思思加快步伐，等她回到六队后，直接悲愤化为力量，狂蹬自行车。 半小时就到了公社门口， 锁好车，季思思脚下生风，直奔严主任办公室。 第98章 齐平公社! 刘兰关上办公室的门，转身就看到季思思步子匆匆赶来。 “思思，你着急忙慌的，是出什么事了吗？” 季思思颔首，“兰姐，严主任在不在？” “不在，严主任前一个小时就坐车去县城开会去了，你来得也太不凑巧了！” 季思思无奈，调整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刘兰摇了摇头，“最起码也得下午四五点了，你找他有啥急事？” “牧民养的牛得了很严重的传染病，兰姐，公社的电话在哪儿？” 严主任此刻人在县城开会未免不是件好事。 横竖最后总是要去县里汇报情况的，不如趁着今天把情况说清楚，早点能让县里重视起来。 “怎么会这样？我带你去。” 社里有个很大的电话本，上面有各个公社还有县城各大局的联系方式。 刘兰说严主任去的是住建局的村建开会。 电话通过接线员接通，“录县住建局村建站，请问有什么事？” “你好同志，我是槐花公社的联络员，想找一下槐花公社的严主任，有重要事和他说。” “行，你等一下。” 片刻后，严主任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 “思思？你怎么把电话打到县里来了？” 季思思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开门见山的说了牦牛得烂肺病，得去找一趟领导说明情况，尽快找几个兽医去其他生产队排查。 严主任接到电话，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挂了电话后，开会的过程中整个人都神不守舍的，直到散会才把魂找回来。 - 严主任双手放在膝盖上，额头冒着冷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行了，咱俩都是老同学了，你有事就说事。” 林海洋给严主任倒了杯茶，顺势坐下。 “这可是你说的，我们社的生产六队养的牦牛得了传染病，现在可能其他几个队都发生了类似的情况，据兽医说，再不治疗可能会损失重大，搞不好一头牛都留不住……” 林海洋嫌茶太烫，吹了几口气，听完后他又放回茶几上，脸色严肃。 “你们队也出现了？！” 严主任不解，追问，“什么意思，我听你这话，是已经有公社出现过这种情况了？” 林海洋默认。 “半个月前，我碰到了齐平公社的老王，他和我说的是得了点病，没说个大概，就让我去下次市里的时候帮他去打听一下有没有药，好做做防护工作。” 严主任意识到不对劲，齐平公社？ 他娘的，齐平公社的生产2队和槐花生产5队是挨着的，他们早就发现了这个病，居然敢不上报？ 害得槐花也连着遭殃。 严主任握紧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冲去齐平公社给王昊两拳头。 严主任冷哼，语气嘲讽，“怕担责任知情不报就算了，现在连累我们社，海洋，这事你说怎么办吧！” 林海洋也头疼，当初王昊说话的语气也不像有大事，他也就没怎么放心上，加上最近他也的确没去市里。 谁知道能这么严重。 “这样吧，今晚你去我们家休息，下午我就让人通知其他几个公社的人过来，咱们明天开个会统计商量。” 现在也没更好的办法，严主任答应。 “你家人这么多，我呆着不自在，你给我开个证明，我去招待所对付一晚上。” 严主任心里还有气，恨不得今晚连夜开会，问王昊要个说法！ - “刘二娃，出事了！” 人未到声先到，一声哀嚎在公社大厅响起。 刘兰刚带着季思思下楼，准备送她离开，才下楼就看到舅妈出现在社里。 “舅妈，你怎么来了？” “二娃出大事了，你舅舅要被抓走了，这可怎么办啊！” 还没说清楚原因，刘兰的舅妈石大丫就哭了起来。 刘兰扶住人，心里急得不行，“舅妈，你先别哭，把事情说了再哭啊，你这专门来找我哭的还是干什么的？” “有人说你舅舅养的牛出了传染病，把你舅舅带到六队去了，说是要来公社找严主任，二娃，你是最了解你舅舅的，他老实本分，肯定不会瞎喂的……” 听到牛死了，季思思心中咯噔一下。 刘兰是二队的人，离六队很近，这病多半就是从六队传染过去的。 刘兰叹气，安慰道，“舅妈，这就是去追溯调查病因，别哭了，舅舅又不会被抓进去坐牢，问几句话就回来了。” “真的假的，可我听别人说这是要判罪的，那牛是国家的，现在你舅舅养死了，队里个个都说你舅舅完了。” 刘兰黑脸，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 她这舅妈就是水做的，遇到点事就是要掉泪珠子，哭得让人心烦。 “舅妈，我不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问我同事！” 石大丫看向季思思，渴望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季思思点头，“查清楚就没事了，别太担心。” “那没事的话，咱不能问清楚就好，非要把人带走，这到底什么意思，你们就是想骗我……” 季思思觉得她的话就像耳旁风，不，甚至都没吹到过这人脑子里。 本来事情多就烦，听到这哭声，更烦了。 季思思准备走人，“兰姐，队里还有一堆事，我先回队里了。” “好，你路上小心点。” 石大丫泣不成声，“我以前来社里咋没见过这人，该不会是你找来骗我的吧，二娃，你们家就你舅舅一个独苗，你得帮你舅舅啊！” 刘兰听到独苗，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舅妈，都说了没事，你让我怎么帮你啊，” 刘兰窒息，在所有亲戚里，这个舅妈是最难缠的，说两句就掉眼泪。 眼睛也是真好，一个月哭十几次也不带出问题的。 “我骗你做什么，人家是社里新来的，现在派到六队帮忙的，你要是不信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听到六队，石大丫哭声停止，转身快步朝着外面跑去。 季思思刚骑上车，准备回队里。 石大丫冲出来，伸手挡在季思思面前，不让她走。 “妹子，你是六队的人？你能帮我男人对不对？ 你发发善心帮帮我，我生孩子伤到身体了，以后再也生不了，二娃她舅不嫌弃我，他是个好人……” 季思思面无表情，出声打断她，“停，你要是来诉苦的，你找错对象了，你应该去找妇联的人说这些话，麻烦让一让。” 石大丫错愕，没想到居然会有人不吃她这一套。 季思思蹬动自行车离开，只留下一个背影。 刘兰也跟着追了出来，听到舅妈胡言乱语，气得她崩溃，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舅妈，你说这个干什么，不嫌丢人是不是！” 第99章 找到顾妍了? “只要你舅舅能回来，没有什么丢不丢人的！” 石大丫说着，眼泪又落下，刘兰看着心里就窝火。 这个舅妈不知道是糊涂还是机灵，明明家丑不可外扬，她偏非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能生了。 要不是看她可怜，刘兰是真不想搭理这种人。 饶是脾气好的人，被折腾得都有了怨言。 “都说了，就是找舅舅问个情况，你何必小题大做的，还去拦人，以前怎么没发现舅妈你胆子这么大？” 见刘兰生气，石大丫识相的闭嘴，找了几句借口回去。 - 季思思回到六队，车都还没停好就听到一阵吵闹声。 “凭什么大家要来你们六队，搞得好像是我们传染了你们似的。” “是啊，怎么也轮不到你们六队来组织，这事严主任都还没发话呢，你们就带走我们队的人。” 办公室闹哄哄的一片，季思思刚进门一阵汗味混着男性荷尔蒙的气味，扑鼻而来。 她瞳孔微缩，强忍着走进去。 “大家都静一下。”季思思一道女声混在粗犷的男声中，极为明显，“我已经和严主任汇报了这件事，在严主任还没回来之前，我们可以先调查一下源头。” “大家都是一个公社的，是一家人，现在出了问题，麻烦大家配合配合，争取早日解决问题。” 有人质疑季思思，“你谁啊？凭什么要我们配合，我们要去见严主任！” “嘿，你们这些人有眼无珠，这是社里派来我们六队帮忙的大功臣，得亏有了思思，我们才能破例借到拖拉机！” 马队长高声炫耀起来，“试验地被毁也是思思出马，现在农资所的人不仅不追究我们的责任，还给我们出了谅解书，还送了我们剩下的肥料呢！” 季思思没有阻止马队长，她现在需要的是让人信服，见效最快的就是翻旧账，让他们心服口服。 她为六队做的这些事，整个槐花公社的人都知道。 季思思见炫耀得差不多了，开口提醒。 “马队长，咱们今天的重点不是这个……” 其他人听了，纷纷犯嘀咕，没人敢再顶撞。 之前他们就听说六队来了个大能人，不仅能搞定拖拉机，还能解决肥料，最重要的是还能搞定农资所的人。 这可了不得啊。 季思思清嗓，“既然大家不知道我是谁，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季思思，槐花公社的联络员，同时也是农资所的技术顾问。” 话音落地，周围一片哗然，就连马队长也跟着吃惊。 “我已经和严主任沟通过传染病的事情，他暂时交由我来处理，等他回来，我会把所有知道的情况汇报给他，还请大家配合。” 这下，所有人都老实了。 申子辰登记，刘大哥和季思思询问，一个一个的问。 问牦牛的放牧轨迹和草料的情况，以及平时会接触到哪些生产队或者公社。 等到几个队问下来，登记好。 季思思他们整理，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季思思在草稿纸上把齐平公社和黄阳山画圈圈出来，“其他队都没什么问题，只有五队的人去过一次齐平公社的黄阳山，随后放牧轨迹都和以前一样。” 申子辰也发现了，“会不会是齐平传染过来的？” 马队长否认了这点，“我下午找人去找齐平的亲戚打听过了，五队没死过牛。” 季思思只好划掉齐平公社的名字。 “今天就到这里吧，太晚了大家回去也不方便，就按照商量好的来，申子辰和刘大哥明天去县里找一找，看能买到几种药，有用的都买回来试试，先缓解。” 季思思做明天的安排，“我去一趟齐平公社看看。” “行，都听你的。” 三人答应。 季思思走出办公室，夕阳西斜，遥远的天边泛起橘红色，晚霞极美。 等到家的时候，天刚黑。 这时候食堂是已经没得吃了，季思思打开门，屋子漆黑，祁宴也还没回来。 没回来正好，她可以去空间对付几口。 季思思回到空间，看着她上次剩的灵泉水，就只剩五升左右。 拿去救牛也是治标不治本，光是六队就已经有十二头被感染了，其他生产队还不确定，多的话得有上百？ 算了。 季思思从冰箱拿了一块慕斯蛋糕出来，再配上她的辣卤鸭翅和可乐。 季思思坐在空调房里，吃甜的腻着了，再来一口辣翅压一压，最后再喝可乐，满足的打了个嗝。 “爽！” 打完嗝后，一天的疲劳一扫而光。 她吃惯了食堂的饭菜，好久都没有吃过冰箱里的食物，突然一吃，感觉比以前美味了许多。 刚吃完收拾好，季思思就听到外面的开门声。 她飞快擦干净嘴，又用清水漱了个口，确定没有异味后再出空间。 季思思从房间出门，视线正好和刚进门的祁宴撞上。 她微微一笑，“回来了。” “嗯，今晚你怎么没去吃晚饭，没在食堂看到你。” “我……回来得晚，去的时候你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没看到也正常。” 刚说完，季思思胃里的可乐作祟，止不住的打了个嗝。 祁宴低声发笑，“吃饱了就好。” 没见到人，担心她加班赶不上，本来想打包回来，结果他饭刚吃到一半就被人带走，说是有一个很急的电话。 到了才知道，是那人打来的。 祁宴神色微变，走过去拉着季思思坐到沙发上，“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见祁宴难得的严肃，季思思下意识绷直了后背，像认真听讲的学生。 “你说。” “妈今天给我打电话，她说妍妍可能找到了，她已经准备出发江海去接人了。” 季思思惊讶，“这么突然？” “我也觉得奇怪，这几年爸妈都放松了搜寻力度，我还以为她们放弃了，结果没想到突然就找到了，听妈说好像是有人打电话告诉她见到过妍妍……” “阿宴，你觉不觉得很奇怪？妍妍在五岁的时候就被人拐走，现在应该都十七岁了，外貌变化应该会很大，这个人是怎么认出妍妍的？” 季思思百思不得其解。 要知道在后世寻找被拐的孩子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后世还有dna基因库，还有数不尽的高清摄像头，设备要比现在精进很多。 祁宴也有同样的怀疑。 “所以我不放心妈一个人去江海……” 第100章 郭晓岚怀孕 祁宴了解他妈，为了妍妍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当初母亲生妍妍的时候大出血，差点一尸两命，自那以后，她所有的爱都给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妹妹。 祁宴内心百感交集。 “我最近走不开，等志峰到了帝都，我再打电话让他帮忙跟过去看看。” “你别太担心了，我明天给柳姨打个电话过去问问，让她打听打听。” 光是一个柳姨还不够，再给杨容华打电话问问，杨主任是街道妇女主任，肯定和其他街道的妇女主任也认识，找个人应该不算难。 季思思沉思，默默地把怀疑对象放在了季念身上。 她前世多活了几年，说不定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 “先洗漱收拾吧，累了一天，我们公社的牛得了传染病……” 季思思也分享了今天公社里的事，保不准后面她可能会比祁宴还忙。 “那我以后把饭打回来放着，你回来热了再吃。” 季思思同意，省得她再去一趟食堂。 - 次日，季思思一身酸痛起来，眼皮沉重，昨晚又是折腾到半夜。 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是空荡荡一片。 狗男人，吃干抹净就走。 季思思收拾好，出发门卫室。 吴刚见季思思骑着自行车来，起身出门迎接，“嫂子早。” “早，我来打个电话。” “祁主任早上的时候已经和我说过了。” 季思思把车停在门口，“对了，吴同志，我想问一下这几天我大姐有过来打过电话吗？” 吴刚怔住，细细回想，“大前天来过一次。” “对了嫂子，你们家还有亲戚在帝都，可真厉害。” 季思思笑笑不说话，基本已经坐实了是季念搞的鬼。 怎么回事，她前世也算是被沈婉清间接害死的，怎么又突然要去帮她？ 季思思疑惑。 “嫂子打哪里的？要我先帮你接通吗？” “打回我老家，江海市万友街道妇联处麻烦你了。” 听到不是打去帝都的，吴刚还有点小失望，还以为今天能见到嫂子再战婆婆呢。 昨天祁主任接电话的时候被骂得狗血喷头，当妈的，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留给儿子，难怪看着温温柔柔的嫂子会忍不住骂人。 真是兔子急了也要骂人。 吴刚替季思思拨好电话，听筒里传出柳姨的声音，说话的尾调都带着疑惑。 “喂？” “柳姨，是我，思思。” 对面愣了两秒，“思思！你现在人在哪里呢？怎么就一下子就不见你人了，王翠芬说你跟男人跑了……” 听到季思思的声音，柳姨打开了话匣子。 一顿寒暄完后，季思思直奔主题，“柳姨，王姨她现在在干嘛，还有我大姐，我来这边这么久了也没收到过她们传来的消息。” 柳姨沉默了一瞬，随后像是捂住了听筒，压低声音。 “可别提了，王翠芬现在也是罪有应得，儿子进监狱了，女儿成了杀人犯，现在咱们这边一直在找季念呢，她要是给你写信你千万别搭理。” 季思思眸子闪过惊讶，不敢置信的重新问了一遍。 “你说季念杀人了？” 柳姨肯定，“可不是嘛，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不过也是个可怜人，同说是那畜生一直找季念的麻烦，后面又起了歪心思，季念也是怕狠了才抄的砖头砸人。” “唉，你说你大姐跑什么呢，要是不跑说不定也能判轻点，这一跑可就难说了。” 吴刚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是大得能塞下个鸡蛋。 他刚听到了什么？ 这下季思思明白为什么季念死都不愿意回江海了。 挂完电话后，季思思又让柳姨把电话让给杨容华，拜托她帮忙找一下祁妍，人在江源镇的红旗公社。 一切都交代完后，季思思恍惚。 刚转身，季思思和吴刚尴尬的眼神对上，“吴同志你能帮我叫一下祁宴吗？或者傅所长也行，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吴刚为难，“嫂子，所长和主任还有其他几个同志，今早都不在所里。” 季思思无奈，“那好吧，等他们回来，你就先把事情和祁主任说，先别让太多人知道，拜托你了。” 她怕打草惊蛇，要是给了季念机会，人跑了怎么办？ “好，不过嫂子……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难过。” “她不是我亲姐，而且你见过哪个姐姐杀了人往妹妹家里躲的？” 吴刚想想也是，这不是给人添麻烦嘛，而且季念逃到这里来，想必也是觉得他们这里隔得远，不会有人发现。 难怪她以死逼所长帮忙解决人生大事，啧啧，还好所长只是口头答应。 这要是真的让所里的同志娶了一个杀人犯，那人得多大仇多大怨？ 季思思刚出门卫室就碰上同样来打电话的郭晓岚。 郭晓岚见到季思思，眉头皱了皱，“季思思，你大姐人呢？” “我怎么知道她，所里和院里谁不知道我和她不对付。” 见郭晓岚这一身的火药味，季思思隐约觉得两人之间有事。 “她怎么你了？” 郭晓岚撇嘴，说话的语气不耐，“你大姐真不要脸，有老婆的人都不放过，昨天在世明下班的路上堵着他，要不是我去接世明，怕是到死都不知道她这么龌龊。” “她勾引方世明？” 也正常，季念这次来就是奔着方世明的，一开始没有动作，怕是她误以为方世明会成为残疾人，嫌弃他。 现在见人恢复，又起了心思，是季念能做出这种事来。 “她挂着羊头卖狗肉，说宿舍的灯泡坏了让世明帮忙修。”郭晓岚呸的一声，“哪个正经女同志会让已婚男同志去宿舍帮忙修灯泡？” “真以为她那点花花肠子，我不知道？” 郭晓岚越说越激动，“你要是见到她，帮我警告她，再有下次，我定是打得连她亲妈都认不出她！” 还动手了？！ 季思思震惊，“怎么还动起手了？” “怎么，你心疼了？她都勾引我男人了，我动手打她几巴掌，踹她几脚怎么了？” 郭晓岚丝毫不在意，仿佛这就是件小事。 季思思笑笑不语，好可惜，她居然没有看到。 “我没有，她的事和我没关系，你随意。” 郭晓岚气够了，还是不放心季念，“我说真的，你见到你大姐替我告诉她，我已经怀孕了，方世明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让她老实本分点！” 第101章 卖惨博同情 话刚出口，郭晓岚就后悔了。 她都还没一个月，还不能说出去，她真是被气狠了，脑子也跟着短路。 “那个……我还没稳，你们先别和其他人说我怀孕了的事。” 吴刚率先反应过来，“那肯定，恭喜嫂子啊。” 季思思脑子第一个反应是，“还是年轻人好啊，受伤也不耽误。” “季思思，你说什么呢！”郭晓岚听出来季思思是在调侃她，面色一红。 “我说实话呢，我先去上班了，吴同志你记得我和你说的！” 季思思骑车离开。 - 槐花六队办公室。 季思思刚到，还没走进办公室就被人喊住。 “思思！”是刘兰的声音。 转身望去，是刘兰骑着车在泥巴小路上，“严主任下午回来，她让你和马队长都去社里准备开会讨论。” “行！” 刘兰没有停，“那我去其他队了，下午早点来！” “好！” 马队长就在不远处的地里，听到刘兰的声音，连手都还没洗，匆匆忙忙回办公室。 “马队长，你回来得正好，咱们今天中午早点吃，吃完后去公社开会，严主任应该带结果回来了。” 马队长一夜之间就像是老了几岁一般。 “思思，你说这次咱们能挺过去吗？我昨天听刘大哥说药都挺难买的，市里也不见得会有，要是没药的话……” 马队长眼下的黑眼圈吸引了季思思的注意。 “马队长，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会有解决办法的，你别还问题还没解决，人就先倒下了。” 马队长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叹气。 等到吃完午饭，马队长执意要载季思思，结果才蹬出一公里，马队长就减少了和季思思沟通的频率，只剩下了喘气声。 季思思无奈，她拗不过马队长。 她总不能和马队长说她吃过大力丸，力气超出常人吧？ 到了公社，会议室早早的就被人准备好。 “张大娃，你们这有水吗？” 马队长累得够呛，真是老了，一把年龄上去了，五公里的他载人都吃力。 张强扫了马队长身后的季思思一眼，“里面给你们倒了水，进去喝就是。” 张强记仇，上次全都在帮季思思，一个帮他的人都没有。 亏得马大伯还是他一个队里的人。 他就说季思思是个祸害吧，没人信，自从她一来后，不是试验地出事就是牛死了。 虽说封建不可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季思思她们是来得最早的一个队，马队长坐在会议室吹风扇，季思思去了财务室找黄巧梅。 她得提前和黄巧梅通气，说一下季念的事。 财务室鸦雀无声，想来现在正是午休的时候，季思思作罢，准备等开完会再来。 一会儿的时间，屋里就已经坐了大半的人。 昨天的牧民也跟着来了。 “小兰啊，这真没事吧？” 石大丫不放心，死死跟在刘兰身后。 “不会有事，就是严主任问话，问完舅舅就能回家了，你要是不放心就在外面等着。” 刘兰怎么也没想到，她都绕着舅妈了，带着舅舅出门的时候还是被发现了。 舅妈要死要活的跟着来，就怕和舅舅是最后一面。 她是知道舅妈的难缠，只好答应把人带来。 “舅妈，你在外面坐着等吧，我办公室还有事。” 石大丫既不能进会议室，也不能跟着刘兰进办公室，她不愿意了。 “小兰，我为什么不能进去，我进去什么也不乱看，也不乱摸，我一个人坐在外面心虚得厉害，你就让我进去吧。” 石大丫苦苦哀求，说着眼泪又掉下来。 “我知道你们都讨厌我，都嫌弃不能生了，可我也是给你们刘家生了一个儿子的啊……” 刘兰如鲠在喉。 别看她平时骂张强不嘴软，偏偏面对这个舅妈，她是真的无能为力。 季思思的声音在大厅响起，“你知道惹人厌还跟着来，这里是公社，不是菜市场，要哭出去哭。” 石大丫的哭声戛然而止，“我……我……” “既然你不信兰姐，那待会儿我提议严主单独和刘兰舅舅问话，你就在旁边陪同怎么样，让严主任特别照顾你们两口子。” 一听要单独照顾，石大丫更不敢哭了。 她嘴唇嗫嚅，声音很轻，“这怎么行，其他人养的牛都出了问题，凭什么针对我男人。” 季思思眸子发冷。 “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还折腾兰姐，翻来覆去的问些蠢问题，你就想仗着她是你侄女就可劲祸害？别忘了，你是她舅妈，不是她妈。” 季思思的话锋一转，“还是说，除去这次传染病，你们真的做了什么心虚事，所以才这么恐慌？” “你放屁！”石大丫知道自己说不过季思思，只能向刘兰求救，“小兰，你舅舅没有啊，你别听人乱说。” 刘兰的容忍也到了极限。 在此之前，她是真的以为舅妈是担心舅舅会出事，才会无理取闹的跟着来。 没想到她明知道舅舅不会有事，却非要折腾自己。 “舅妈，你够了，你要是不愿意待在外面等，那你就自己回家去！” 刘兰吼完石大丫后，拉着季思思进了办公室。 “思思，刚才真的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还真的以为我舅妈是担心我舅舅，没想到她就是想跟着我舅舅。” 刘兰苦笑，表情难看。 “没事，我也是为了公社考虑，这么多人来来往往的，你舅妈一直哭哭啼啼的，对公社影响也不好，本来现在严主任的事情就多，要是看到你舅妈，我担心他追究到你身上。” 刘兰点点头，是啊，一个陌生人都能为她考虑，而作为她亲人的舅妈却从没有为她考虑。 “我舅妈自从生完我侄子，伤到身体后，整个人就变得疑神疑鬼的，也比以前爱哭很多。” 刘兰颇为无奈，“一开始大家都心疼她，但她哭得久了，个个也都烦了，尤其是我舅舅，所以她现在就恨不得时时刻刻跟着我舅舅。” 听完刘兰吐槽石大丫，季思思算是明白了。 “你舅妈没你们想的那么老实和死心眼，她起码知道用哭来伪装，她亲手撕开自己的伤口，卖惨博同情行方便，这事没少干吧？” 刘兰表情凝固，开始细细回想。 好像真的如季思思所说，舅妈在没出事之前，一直都是家里最能干的那个，出完事后，家里个个都怕她了，什么都不让她干。 就怕让她难过，想不开做出傻事。 第102章 一个人静静 刘兰久久不语，反复琢磨季思思的话。 “思思，你说得对。” 季思思没再多说，很多事情点到为止就够了，怎么做是刘兰的事，要是她都已经点明了，刘兰还是像以前那样。 那她只能尊重且祝福了。 “时间也不早了，兰姐，我先过去了。” 刘兰点头，“好，你去吧。” 季思思走后，刘兰坐在办公室里忙工作，办公室静谧，没多久后外面大厅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刘兰放下钢笔，心乱如麻，她烦闷的啧了一声后继续工作。 外面的人仿佛看准了刘兰会心软，见人迟迟不出来，哭声越来越大。 啪的一声，刘兰把手中钢笔拍在本子上，起身走出办公室。 “舅妈，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坐在外面等，板凳上是有钉子还是有碎砖？” 石大丫被刘兰这一嗓子吼懵了。 这还是刘兰第一次冲她发这么大的火。 “小兰，我也是担心你舅舅，别人不知道我们家情况，你是知道的啊！” 石大丫声音哽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刘兰见她又要哭，想到季思思的话，心中顿时来了怒火。 “行，你执意要看到舅舅是吧。”刘兰也是被气狠了，拉着石大丫就往会议室走，“来，我带你去。” 石大丫急了，她不过是想让刘兰带她进办公室坐着等，不想被人无视。 她可没有想过真去会议室啊，要是真如刚才那女同志所说，她贸然进去打断了开会，严主任岂不是要记恨上她男人？ 石大丫身体往后退，“小兰，我不去了，我就乖乖在外面等着，你去做你的就好。” 见她反抗，刘兰心中的火越烧越旺。 亏得她真以为舅妈是没安全感，心思敏感了点，结果呢？一直可劲儿折腾她一个人。 刘兰力气不小，拽着石大丫敲响了会议室的门。 开会中断，刘兰带着石大丫进门，她朝着严主任微微鞠躬表示歉意，“严主任不好意思，我舅妈就是闹着要见我舅舅，担心您突然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舅舅带走，她实在是担心。 所以我冒昧想向你申请，能不能让我舅妈也来旁听？” 石大丫吓得根本不敢抬头，浑身颤抖，声音比蚊子还小，“我没有……” 严主任脸色铁青，“给你舅妈找个位置坐。” 刘兰也顾不得其他了，今天要是不给舅妈来一招狠的，怕她以后再犯病。 “同志，麻烦你给我舅妈让个坐，她生孩子的时候伤了身子，必须要挨着我舅舅坐，不然她浑身不得劲。” 在场的人都听出来，刘兰这是在拐着弯的骂石大丫。 包括刘兰舅舅，他脸色黑得能滴墨。 全场气氛尴尬。 季思思挨着申子辰坐，旁边就是严主任，她放轻声音替刘兰说情，“主任，兰姐也是被气狠了。” 严主任没说话。 刘兰离开，会议继续。 一小时后，牧民们出了会议室，个个愁容满面。 林至钢找到刘兰，“小兰，你这是什么道理，” 果真，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细细想来，刘兰才发现舅妈很少在舅舅面前哭哭啼啼，大多数都对着老辈和她们这群小辈卖惨。 被季思思点醒后的刘兰，茅塞顿开，对舅舅完全没了好脾气。 “舅妈吵着闹着要找你，担心你被严主任带去坐牢，我看不下去才帮了她，舅舅你非但不领我的好，还跑来对我发火是什么道理？” “我的工作很忙，你们要是来找我吵架的，外面坐着等吧。” 林至钢气得伸手指着刘兰的鼻子，怒骂，“你还有没有一个小辈的样子？你妈供你的书都喂狗肚子里去了！” “我说了，要吵架去外面等，我忙完再来！” 刘兰说完继续写材料。 林至钢心中有气，见刘兰这里发泄不了，就只能冲着石大丫撒。 两人刚出办公室，刘兰就听到舅舅的训斥声混着舅妈的哭声，莫名有几分解气。 - 会议室。 “今天上午我和刘大哥已经跑遍了县城，只买到了头孢和替米考星，还差氟苯尼考、林可素、泰拉霉素。” 申子辰把上午的情况如实汇报。 “你们辛苦了，目前咱们县城针对烂肺病的确只有替米考星一种药，但效果微乎其微，还是要搭配其他几种药混合使用，才能根治。” “我已经上报领导，会有专门的人去申请负责采购，暂时就给牛用有的药，等药到，我会第一时间派人去领药。” 严主任心累，之前牧民在的时候就一直有人追问药什么时候能到。 这问题他也不能给人肯定的回答，他心里也着急。 简单说了几句后散会，季思思和马队长准备一起回队里，申子辰和刘大哥要配药，发放到每个生产队去。 “思思，你等一下。” 严主任叫住季思思，“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季思思转头和马队长说，“马队长，你等我一下。” 进了办公室，严主任把本子放下，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 “刚才在会上我没敢说，截至目前已经有三个公社的牦牛发现传染病，根据刚才的数据反馈来看，最严重的是我们社的五队。” 严主任心中有气，“现在其他几个公社都觉得这病是我们社传染的，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思思，我觉得你的怀疑没错，这病极有可能是从齐平公社起的，但老王咬死了他们社里就死了三头，算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重要的是先把牛给治好。” 严主任咽不下今天早上的那口恶气。 凭什么第一个提出的，就是病原地？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季思思点头附和，“严主任，你让我留下来是不是还有什么要说？” “这个吧……”严主任取下眼镜，捏了捏眉心，“我叫你来也就是想问问，这么多牛你觉得能保得住吗？” 要是没药的话，几个公社成千上百头牦牛就都没了。 这损失重大，并且是能上华夏日报的程度，等那时候，他们录县可是丢脸丢大发了！ 季思思：“……” 敢情是把她当吉祥物了？ “肯定能，刘大哥也都说了，市里是有药卖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主任你别太担心了。” 听了季思思的回答，严主任也知道着急没有用，可他心里就是干着急。 “也是，着急也没用，行了，你先回去忙你的吧。” 严主任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第103章 病牛出售 - 从公社离开前，季思思去找黄巧梅说了季念的事，再和马队长去了齐平公社。 “马队长，我就在这里下，你找个阴凉地等我一会儿，我快去快回。” 马队长担忧，“要不思思，我还是陪你一块去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又不是旧社会，难不成给我扣了？马队长，你别担心了，我走了。” 季思思大步离开，走进齐平公社的第二生产小队。 槐花和齐平是挨着的，槐花公社嫁了好几个人到齐平公社，季思思让刘兰帮忙留意一下这几户人的信息，以免说漏了嘴。 晌午，大家都还在吃饭，吃完饭休息一会儿就要继续上工。 季思思拦住一个从食堂出来的人，“你好同志，请问你认识刘桂花？我是她表姐，从录县下来探亲的，听说她嫁到你们这边了。” 说完季思思主动拿出自己的介绍信。 男人接过介绍信看了一眼，确认没问题还给季思思。 男同志见季思思皮肤细嫩白皙，五官明艳动人，一看就是没做过农活的，是城里人，对她说的探亲也没有怀疑。 男同志果断点头，“我认识，她们家就住在那边坡上，我带你去吧。” 走在路上，季思思寻找机会问话。 “同志，我听说你们社里的牦牛肉要比城里的便宜两毛钱，你能和我说一下供销社的位置吗？” 提到牛，男人突然紧张，回答得滴水不漏。 “这肉，供销社和你们城里都是一样的价格，你回城里买一样的。” 季思思佯装可惜，“我还以为你们供销社会便宜一点呢。” 季思思演得好，明亮的眸子尽是可惜，表情也写着失望。 男人动摇了，但很快还是把不该燃起的火苗给掐灭，“嗯，都是一样的。” 后面一路上，季思思没再问关于牦牛的事情，反而装得无知，问些农村的种粮食的问题。 男人指了指泥巴平房，“到了，这就是刘桂花家。” “好，谢谢你啊同志。” 季思思准备往坡上走的时候，男人叫住她，“那个……最近还是能别吃牛肉还是别吃了。” 队长虽然警告不能和外人说牦牛的事，但让人不吃牛肉，应该不算吧？ 男人说完，转头就要走。 “为什么？”季思思反问。 男人停住，表情不自然，“没什么，你们城里人不下地，吃不吃都行，你当我没说过那话。” 这次男人说完就走了，任季思思再怎么搭话都没停下。 季思思站在刘桂花家门口，越想越不对劲，牦牛烂肺病这件事，按道理在这几个月都应该传得沸沸扬扬的。 刚才和男人交流，他只字不提，故意躲避什么。 看来，这二队真有事藏着啊。 季思思想完，敲响了刘桂花家的门，里面传来女声，“谁啊？” “你是？”刘桂花开门见到生面孔，不敢把门全打开，只留了一条缝。 “你好，我是刘莲花的同事，这次乡下探亲，正好路过你们队，她托我给你带了点东西。” 刘桂花疑惑，她大姐这么抠搜还能想起她？ 可等她看到季思思手里的橘子和半斤糖后，抠搜的，这么大老远就让人带几个橘子和糖。 刘桂花放松警惕，开门邀请季思思进去。 季思思进去坐了一会儿，简单聊几句，发现刘桂花和刚才的男人一样，甚至她比之前那个男人嘴巴还要紧。 眼见着套不出什么话，季思思只好以还要赶回城的借口离开。 季思思不敢乱走，只能返回。 回六队的路上，季思思问，“马队长，牧民的牛是不是都要送去屠宰场再送到供销社，你屠宰场有认识的人吗？” 马队长摇头，“对，是这么个流程，我没认识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季思思和马队长说了刚才她和男人之间的聊天内容。 那人提醒她别吃牛肉，是不是代表最近的牛肉出了问题？ 她就想到要是齐平公社把病死的牛照常出售，这样的话，他们就不会有太大的亏损，对外报病牛数量少一点，也看不出任何问题。 “当然这只是我的怀疑，说明不了什么。” 马队长听了季思思的怀疑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给他十个胆子也做不出来啊！病牛卖给屠宰场，要是吃出人命了这可咋办？ 马队长看出季思思想调查的念头，主动道：“屠宰场我虽然没认识的人，但我知道它在哪里，你要是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季思思嗯了一声。 等回到六队就已经是下午五点，到了下班的时间，季思思想到季念的事情，默默加快了蹬车的速度。 季思思直接把车骑到门卫室去。 吴刚在里面吃饭，他听到外面动静跑出来，嘴边还有油光，“嫂子。” “祁宴回来了吗？” 吴刚摇头，“还没有，你大姐今天来这里来打了个电话回江海，后面小毛说她就没去过其他地方。”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啊，吴同志，你快去吃饭吧，我也去食堂吃饭了。” 吴刚笑容憨厚，回道，“不辛苦，都是我们该做的！” 季思思刚到食堂，黄巧梅也在，她拉着季思思到另外一处说话。 “你今天下午说的不是开玩笑的吧？你大姐当真是杀人犯？” “这事我怎么敢开玩笑，我也是听江海的亲戚说的，我觉得她应该不会骗我。” 黄巧梅还是不放心，“不是我不信你啊，这要是没有证明和逮捕条的啥的，咱们所里也不能随便抓人。 更何况距离咱们所里的公安局得有十公里呢，这要是把人叫过来是误会的话，依照你大姐那性子，怕是会有不小的麻烦。” 黄巧梅下午听完季思思的话后就惴惴不安，做什么都专注不了，她担心所里真的有个杀人犯。 无论好坏都会对所里造成影响，得亏是现在知道的人不多，要是知道引起恐慌的话，那后果…… 她反正是想想就头痛。 “巧梅姐，我知道你的担心，所以我才只告诉了你一个人，晚上要是傅所长回来的话，麻烦你帮我转告他一声，看商量怎么处理的好。” 话音未落，吴刚出现在食堂。 “嫂子，祁主任和所长回来了，让你去所里一趟！” 第104章 季念逃跑 两人应声看去。 吴刚见两人手上还拿着饭盒，他挠了挠头，“嫂子要不你们先吃饭？我和所长他们解释一下。” “这么大事，还吃呢？” 黄巧梅说着就往外走。 季思思点头，两人端着饭盒就急匆匆地跟着吴刚一同离开。 王翠翠望着两人感觉不对劲，刚才黄巧梅饭打完转悠半天都没回去，等季思思一来食堂就神神秘秘地把人人拉到旁边去说什么。 现在急得连饭都来不及放回去就离开？ 王翠翠也收好她的饭盒，拎起来就跟在三人身后。 看着季思思她们往研究所的方向走，王翠翠就知道绝对有事要发生。 研究所一般不给家属进，除非特殊情况，见黄巧梅和季思思顺畅的过了门，王翠翠也想进去。 她拎着饭盒走上前，“小毛，今天轮到你值班啊。” “是啊嫂子，你这是来干嘛来了？” 王翠翠提起手上的饭盒，“我来给我家那口子送饭，他脚前几天扭着了不方便，我进去给他送个饭成不？” “这……恐怕不行啊嫂子，违反规定了。” 王翠翠厉声不满，“那我刚才看到季思思和巧梅姐怎么进去了？你是不是搞歧视，见我男人官不大就看不起我？” “不不不，嫂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毛连忙摆手，“那行吧，嫂子你尽快出来，不然我也不好交代。” 按照往日规定，送东西放在门卫室就行，他们负责送到所里去，但门卫一共三个人，眼下两个人都被喊走，他实在是走不开。 小毛想着王翠翠是家属，应该不能闹出什么事来吧？ 王翠翠顺利混进所里，研究所她只进来过一次，还是前几年表彰会的时候进来过，凭着模糊的记忆寻找办公室。 路上有人看到王翠翠都惊讶，但见到她都能进来了，应该是得到了批准。 现在大部分人都去吃饭，办公室门都是关着的，一二楼十分安静。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王翠翠上到三楼，蹑手蹑脚地停在傅所长办公室。 果不其然是关着门的，细听里面还说话声。 王翠翠的紧张的同时还有点兴奋。 她这辈子都没想还能听上傅所长的墙角，她倒是要听听什么大事要急着把人叫到研究所来谈。 隔着门板，王翠翠听不清楚，她一边偷听，一边还要注意有没有人上来，紧张到大气都不敢喘。 “这事不怪思思，所里每年也有不少来探亲的，这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 思思，你别太有心理负担，我已经和最近的公安局取得联系，人已经往我们这边赶来，不管是真是假，季念都不能再留在所里。” 祁宴附和，“我和傅所长在你们来之前就商量好了，用影响公务这一项罪名把季念带走，至于她有没有犯罪都不重要，只要把她交到公安手上，她是死是活都和所里没有关系。” 王翠翠皱眉，这啥门啊，隔音效果这么好。 她费老半天的劲儿就听到什么季念、季思思、公安局之类。 怎么还惊动公安局了？王翠翠整个人都已经贴在门上，还是听不太清楚。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没了声音，十分安静，王翠翠感觉自个儿的心跳声都比她们的谈话声大。 担心人突然出来，王翠翠实在是受不了这般煎熬，抱着饭盒偷偷摸摸去了张前进的办公室。 张前进看到王翠翠，疑惑皱眉，“你怎么来了？” 王翠翠拿出饭盒。 “还能做什么，给你送饭啊！” 王翠翠不客气地把饭盒放在桌上，“吃完记得洗干净拿回来，我回去看着圆圆和满满。” “站住，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干什么缺德事了？” 王翠翠脾气一点就着，陡的加大音量掩盖自己的心虚，“张前进，你有没有良心，我看在你脚扭了的份上给你送饭，你还说我干缺德事？怎么，我王翠翠在你心里就是那种龌龊人？” “没做就没做，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再说了，我这脚都快好了，你想起给我送饭了，我怀疑你也正常。” 见她这么大反应，张前进没再说什么。 历经了这么多事，他和王翠翠的感情已经走到尽头，只要她不再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会为了两个孩子考虑，和她过完一辈子的。 王翠翠重哼一声，迈开步子离开。 都怪季思思那个贱人，自打她来后，所有人就站到她那边去了。 要不是因为季思思，她会和老张离心吗？以前都是她拿捏老张的份，现在老张工资也不会再给她，用一分要一分，把她当贼防着。 心中更气的是，她刚才费了那么大力气进去，居然什么都没听到，就听到个什么季念和公安局的。 这季念咋就要去公安局了？ 王翠翠想不明白。 - 季思思同意祁宴和傅所长的做法。 四人吃完饭的时间，公安的人就来了。 车子开进所里就引起所有人注意，家属院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出来看热闹。 所里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公安来。 公安上楼抓人，行李都还在，人不在。 张前进负责把其他看热闹的人吆喝回去，很快场子就只剩季思思他们和公安的人在。 公安的同志派人上去抓捕，季思思他们在下面等待。 砰的一声，门被人踹开，里面空无一人。 “白队长，傅所长，人跑了。” 季思思她们连忙上去，众人看到空空的宿舍感到疑惑，季思思和祁宴还有傅所长以及黄巧梅，四人面面相觑。 傅所长黑脸，“把毛大同和吴刚给我叫来。” 吴刚和毛大同汇报完一天，再三保证没有泄露后，公安把整个研究所搜完后就收队离开，准备展开沿路搜寻。 季思思疑惑，甚至怀疑到季念是不是也拥有金手指？ 不然季念怎么会突然知道，白天都还是好好的，就在准备抓捕的前两个小时跑了？ 祁宴见她发呆，“在想什么？” “阿宴，你知不知道季念曾打电话给过你母亲，也是她告诉你母亲妍妍的下落，我今天去打电话，吴刚和我说的。” 现在祁宴已经开始怀疑沈婉清是如何得知的消息，相信不久就会查到季念头上，不如她先提前告知他，省得绕一大圈。 至于怎么圆，那是季念的事。 祁宴愕然，眸子闪过疑惑。 季念为什么知道他这么多事情？ 季念知道他有个妹妹失踪，这祁宴认为在合理范围之内，但她又是怎么找到妍妍的呢？ 第105章 不关我们的事少操心 起先，他本不在乎季念有没有杀过人，他要的只是季念离开研究所，远离他们的生活。 可现在，他迫切的想见到季念，想要质问她到底是如何得知妍妍下落的。 祁宴沉思，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愣神。 深夜。 折腾了一天，从宿舍回来后，季思思和祁宴各怀心事。 月光透过薄薄的床帘撒进来，视线清明，祁宴低头看着季思思，她睁着眼睛，睫毛卷翘，眸子深邃。 “你累了一天，早点睡，事情肯定会解决的。” 祁宴听季思思说过队里的事，心疼她，来回折腾，看着人都瘦了一大圈。 季思思问，“阿宴，为什么找到妍妍你就要回帝都？” “妈一直想让我回去发展，走她安排的路，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张志峰和盛淮说小话被我听到了。”季思思憋笑。 这两人说小话也不避着点人，她上次刚好在厨房拿东西，就听到两人讨论祁宴会不会因为祁妍回帝都。 她也只是好奇，为什么找到祁妍他就要回去？ 祁宴回答的斩钉截铁，“不会。” 在他心中，国家发展永远是放在第一位，其次是家庭，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不会动摇自己的决心，比起家庭，国家更需要他。 “就是好奇，睡觉吧。” 得到回答后，季思思想到明天还要去屠宰场，准备早睡，养精蓄锐。 - 张家。 张前进开完会回来，王翠翠刚给两个孩子洗完澡。 见他回来，她也只是匆匆一瞥，抱着小的那个往床上放，转身回厕所。 张前进也准备洗漱一下睡觉，洗好躺在床上，张前进纳闷，“季念的事和你没关系吧？” 王翠翠心如擂鼓。 “能和我有什么关系，上次我好心带她去相亲，脸拉得比驴还长，不知道的以为是我欠她的！” 王翠翠音量不自觉加大。 张前进半信半疑，“小声点，一问到你什么就扯着嗓子嚎，和你没关系就好，你老实本分点，所里很重视这次事情，查到估计罚得不轻。” 王翠翠心中咯噔一下，黑夜中，她心虚得不敢看张前进。 她也没说啥啊，就是去找季念让她好好考虑一下婚事，嫁给牧民总好过呆在所里被人不待见。 谁知道季念在江海犯事，是逃到了这里来？ 过了会儿，王翠翠小声问，“季念是犯了啥事？” “不关我们的事少操心。” 张前进心里也有点不安，他翻了个身准备睡觉，明天进所里好好问问王翠翠有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王翠翠也不敢再问。 - 季思思和马队长约好了碰面时间和地点。 在路上，马队长和季思思聊起，“要是真的如你所说，这齐平公社胆子真是够大的。” “还没有证据的事不能乱说，我们两个私下说说就行，马队长你可千万不能当着别人的面提起这件事。” 季思思有些担心。 马队长立即保证道，“放心，我谁也没说，就是和你聊聊。” 祸从口出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屠宰场很远，骑了近乎一小时才到，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腥臭。 马队长累得气喘吁吁，大口呼吸空气，刺鼻气味呼吸进去，臭得他脸皱成一团。 马队长来过两次屠宰场，还算有面熟的人。 “马队长，不是说你们槐花公社的牛都得病了吗，你怎么来了？” 男人带着厚重的纱布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手上佩戴长袖套和防水围，穿着桶靴。 男人的态度坚定，“咱们可先说好了啊，有病的牛不收，就算便宜一半也不收，规矩就是规矩。” 他就差没明着说不收槐花公社的牛了。 马队长面露尴尬，“那肯定，得了病的牛怎么能卖呢……” “同志，你好，我是槐花公社的联络员季思思，这次来是想看看我们公社和你们屠宰场的交易记录。” 男人狐疑的目光在季思思身上来回探索，不知道季思思想干什么。 “行，你们等着，我叫我们组长拿东西过来。” 等人一走，马队长就懵了，“看咱们的做什么？” “难不成直接说齐平公社的，这人家不就一下子我们的目的了，先不急，再探探口风。” 季思思还没有摸清这屠宰场和齐平公社的关系怎么样，不敢直接乱来。 不过她能确定的是，屠宰场不收病牛。 很快男人带来了另外一个男人，个子高高的，身体壮实，他就只带了口罩，谁是领导，一目了然。 “马队长，季同志，你们好，我是红旗屠宰场的宋组长，你叫我小宋就行，先进办公室说吧，站着也不方便。” 宋组长带着季思思和马队长穿过一楼，上到二楼办公室。 “这是这一年来，我们屠宰场和槐花公社的交易记录，你们看看。” 宋组长拿出一叠票据和一个厚本子，上面详细记录了这一年来屠宰场收 “是严主任让你们来的吧？” 宋组长热情地起身，给两人倒水。 “严主任算起来还是我表叔，老一辈有点关系。” 季思思笑了，这不是送上门的关系嘛，老天都在帮她。 “原来是一家人，那宋组长我们也不和你兜圈子了，这次来我们不是想看我们社的交易记录的，我们想看看齐平公社的。” 宋组长看着季思思，对上她平静含笑的眸子。 从进门起，就一直是季思思在主导一切，马队长虽然说得话多，但都是些车轱辘话。 账本也是翻几页就不看了，明显就是带着其他目的来。 烂肺病的事，他在第二天就听说了，第一时间请兽医来检查过。 齐平公社的确是低价卖了病牛过来，收的时候，那时候还没闹出这件事，他们打着牛感冒低价卖了，屠宰场的也没多想，反而想着占了个大便宜。 结果便宜也不是那么好占的。 到现在他也不敢想到底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出售病牛的，该死的齐平公社把他们往死里害。 “这不合规定，齐平公社的怎么能给别的公社看？” 季思思知道会拒绝，笑着问：“那公安能看吗？” 第106章 公安还管这个? 宋组长坐下，口罩之下面无表情，“这话什么意思，公安还管这事？” 季思思垂睫扫了一眼杯子里的开水，脸上的笑容淡漠。 宋组长看似热情，在自我介绍的时候，连个姓名都没有说，刚进来她就注意到了，桌上明明有三四种茶，看样子都是常喝和招待人的。 他嘴上说着和严主任是远房亲戚，行动上连茶都不愿意招待。 看样子，这远房亲戚是八竿子的那种。 “报案不就管了吗？” 两人视线在空气中交汇，季思思似笑非笑，表情却是正经。 “季同志说得是，等公安同志到了，我们肯定会尽力配合他们工作的。” 季思思微微颔首，又装模作样翻了翻账单，“也是，这事也用不上我们操心，是我多管闲事了。” “不过我也是好心，刚才等宋组长的时候听人聊了一嘴，关于前段时间咱们收了低价牦牛的事。 现在关键时期，我也是担心咱们惹了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这十里八乡的就这一个屠宰场，要是出了事，不得耽误事吗？” 宋组长目光一沉，随后恢复自然。 自从烂肺病的事一出过后，场里就闹得沸沸扬扬的，场子里的都是沾亲带故的，消息流通得很快。 他能做的最大程度就是不让消息传出去，但没想到还是有人管不住嘴。 外人来了居然也敢聊。 他是见识过场里员工的大嘴巴程度，顿感头疼，都是老熟人，有些年龄还比他大，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宋组长强颜欢笑，“有起伏波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市场嘛，这谁能说得准。” “话说回来，现在你们槐花公社出这么大的事情，严主任怎么还想着让你们来看账？” 季思思没诈出来也不气馁，合上账本。 “这不是担心有人偷奸耍滑假报数据，所以才让我和马队长来，毕竟人情世故，难说得很。” “马队长，我们走吧，这账没问题，可以回去和严主任汇报了。” 季思思率先起身，谢道，“今天麻烦宋组长了。” 马队长疑惑，但还是跟着季思思一起起身，两人转身准备离开。 “我还有事就不送了。” 宋组长脸色难看，真以为他听不出来季思思刚才那话是说给他听的？ 那话说得好像就是他们屠宰场和齐平公社的人勾搭故意做似的，他还不是被人给坑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找齐平公社的王主任算账罢了！ 宋组长站在窗户前，目送两人走出屠宰场。 “思思，咱们就这么走了？” “嗯，别人不愿意多事也正常。再说了，要是得罪了屠宰场最后苦的也只有我们，再想想办法吧。” 季思思没想到这位宋组长的嘴这么硬，软硬兼施也没能让人开口。 - 槐花公社。 刘兰和张强站在会议室门口，神色紧张，眉头紧皱。 会议室内不断响起质问声，话里话外都是让严主任揽下这次的责任。 “这组织上追究下来，总要有个说法，总不能说突然就都染上了？又不是刮风下雨引起的。” 红旗公社的周主任说完，眼睛望向红星和齐平公社。 红星公社的方主任接收到信号，他跟着点点头，赞同前者的观点。 “老周话糙理不糙，我们公社一共五个队就只发现了三头，怎么都不可能是我们起的源头……” 齐平公社的王主任：“老严啊，你们队最多，又是你第一个报给林局的，这让我们跟着你一起承担，怕是说不过去。” 严主任睨了众人一眼，没好气的冷哼出声。 “是不是我们还有一说呢，看样子你们是真的闲，为了这点事一起来我槐花，不就是摆明了想让我吃这个哑巴亏吗？” “老严，你这话就难听了，什么哑巴亏，数据都摆在明面上，怎么搞得好像我们在冤枉人似的？” 众说纷纭，严主任死活不低头。 他也就是玩不来脏的，人太老实了，不然能轮到现在这么多人来欺负他一个？ “这事也轮不着你们操心，我已经和林局汇报过，组织会派人来检查，大家都先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防护工作。” 今天这几人一上门，严主任就知道有场硬战要打。 刘兰着急不安地在门口踱步。 季思思和马队长回到公社，“兰姐，你这是？” “思思，你可算回来了，其他四个公社的主任都来找严主任向他施压，让严主任承担主要责任。” 这么严重？ 季思思神情严肃，精致的眸子也染上不满。 “严主任有没有说什么？” 刘兰摇头，“这事本来就从咱们队起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严主任就是不答应，咬死了让组织下来调查。 我担心他和其他几个公社伤了和气，本来我们公社就是垫底的，怕是以后更多人都看不起咱们。” 刘兰不知道事情真相，不知者无罪。 季思思没有把她的话放心上。 “齐平公社的王主任来了吗？” 刘兰点头，“来了。” “我们先进去说。”季思思往里面赶。 刚进大门，通讯房的小可匆忙下楼招呼道，“思思，屠宰场打来的电话，说是找你的。” 屠宰场？季思思心中一喜，赶忙去接电话，抛下刘兰和马队长。 马队长也跟着高兴。 刘兰一头雾水，“这……是咋了？” “季同志？” 季思思嗯了一声，“是我，宋组长有什么话不能在场里说的，非浪费这个电话费？” 宋烨被季思思呛也不恼，这的确是他的问题。 人在的时候不知道珍惜。 “我有点话想和你单独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再来一趟屠宰场？” “最近没空，我们公社的情况，宋组长也知道的。” 宋烨：“……” 这女人脾气怎么这么大，刚才见着挺温柔一人啊，要不是声音一样，他真怀疑对面换人了。 “宋组长应该不知道，我虽然社里的联络员，但主要工作是在生产队，平时也都是在乡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明天我让其他同事来接待你。” 对面犹豫片刻，“那你今天有时间吗？” “今天啊……”季思思拉长尾音，“如果你今天来的话，我和马队长能在公社等你过来。” 宋烨目光落在槐花账本上，内心一顿拉扯之下。 他终于松口，“好，那我过来一趟。” 第107章 讨个公道 听到那声好，季思思的心放回肚子里，突然就没那么着急。 屠宰场离公社不远，四五公里的样子，一小时不到，宋组长就能到公社。 季思思挂了电话，慢悠悠的回到办公室。 “兰姐，你帮我拿个水壶。” 虽然不解，但刘兰还是把温水壶给拿来了。 眼见季思思要进去，一直沉默的张强开口了，“季思思，这件事你要是都能解决，我打心眼的佩服你。” “你的佩服又不值钱，还是收回去吧，别想给我戴高帽。” 季思思冷静回怼。 张强吃瘪，脸色就像是吃了苍蝇般难看。 季思思推开会议室门，拎着温水壶降低存在感，大家都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继续说话。 严主任见是季思思进来倒水，朝她看去。 季思思微微颔首，给严主任一个眼神，她很快就走到严主任面前，拿过杯子，打开木塞开始倒水。 “屠宰场的宋组长要来，拖一小时。” 水声遮挡了季思思的声音，加上还有时主任在说话，没人注意到季思思说了话。 严主任心里压力骤减。 季思思出去后，严主任假装松口，后又不同意，来回折腾几位主任，就在几位主任气得想摔桌子离开的时候，季思思把宋烨带到办公室来。 “给几位领导介绍一下，这位是红旗屠宰场的宋组长。” 宋烨一看这么多人，立马反应过来被季思思耍了。 他气得转身就想走。 “宋组长，麻烦你配合一下，有什么说什么，总好过公安查到点什么，要是其他几个公社主任知道你联合齐平公社一起利用了他们，怕是也说不过去，不如利用现在把自己摘干净。” 宋烨一愣，他知道季思思话里的意思。 可这样一来，他不就得罪齐平公社了吗？ 得罪齐平和槐花都是得罪人，他帮后者得罪前者，可若是他帮了齐平，以后就受制于人，变相的有个把柄握在别人手里。 他本来是不想出来站队的，可谁也没想到槐花公社会叫人来调查。 季思思说得对，何不趁着现在把他也包装成受害者？ 宋烨不敢拿自己后半生去赌，只见他脸色微变，装出一幅蛮横样。 宋烨人高马大的，身高接近一米九，给人满满的压迫感，加上他长相有几分凶，办公室里的主任们都没说话。 严主任问，“这位同志，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是来找齐平公社的王主任的，我听说他在这里？”宋烨凶狠的目光巡视过众人。 他没见过齐平公社的王主任，只能逐一寻找。 坐在严主任右手边第二位，瘦瘦小小的一中年男人开口，目测是年龄最大的一位。 “你找我有什么事？” 宋烨虽然凶，但找对人后，态度放软，“我是屠宰场宋烨，来找王主任肯定是想要一个关于牦牛的说法。” “奇怪，你要我给你什么说法？还有，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屠宰场有事怎么会派你来找我，你们宋场长呢？” 宋烨：“那是我大伯，他这个人耳根子软，别人说几句软话就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宋烨的话太有针对性，会议室的气氛变得微妙，明眼人一下就看出两人之间存在不小的问题。 王主任眼底划过一丝慌张，“有什么事，等我开完会再说。” 红旗屠宰场虽然归属红旗公社，但管理权不在红旗公社，周主任也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反正几位领导都是在讨论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烂肺病，我这里也有几句话想和领导们反应，想让领导们帮我们红旗屠宰场讨个公道。” 王主任彻底慌了。 这事还得从买牛说起，去县里开会的时候，领导提到引进其他地方的新品种牛。 齐平作为公社第一，钱是最多的。 为了不辜负县里的期望，他第一时间就批了一大笔款去引进，结果不见得牛有什么其他不一样的，倒是带了一身的毛病回来。 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二队一大半都被传染上了烂肺病，损失惨重。 为了减轻损失，他才默许了这个行为。 他第一时间就去找过屠宰场的宋场长，明明都已经沟通好了，怎么突然又杀一个回马枪？ 王主任气恼，同时担心。 这件事要是抖出来，那他真是这辈子做到头了。 录镇一共12个公社，今天就来了四分之一，齐平，红旗，红星，棉生，这四个都是被传染的。 关键时候，大家都对牦牛敏感着，见事情还有转机，所有人都重视起来。 “坐下说，思思把门关上。”严主任适时地给了机会，招呼人坐下。 季思思关上门，顺势在一旁也跟着坐下来，原以为没人会注意到她，结果屁股刚碰到板凳。 “严主任，你们公社已经随便到随便的一个人就能旁听我们的会议了吗？” 红星公社的方主任突然出声。 严主任见机会来了，刻意维护季思思。 “这不止是我们社的联络员，还是农资所的技术顾问，上次我们六队的拖拉机，还有试验地都是她帮忙解决的。” 此话一出，众人看季思思的眼神发生变化，严肃的神情瞬间变得温和。 红星公社方主任：“！！！” 棉生公社时主任：“！！！” 红旗公社周主任：“！！！” 就连宋烨看季思思的眼神也变了，惊讶的眼神望着她。 “原来就是这位啊，真是年轻有为，年轻人潜力无限啊。” 接二连三的夸赞从各位领导嘴里说出来。 难怪槐花硬气起来了，原来是有人撑腰了。 农机局一共就那么多台机器，一个县有12个公社，公社下面都是五六个生产队，机器根本就不够。 这女同志居然能一个人就搞定拖拉机，几位主任视线都落在季思思身上。 大家都觉得季思思绝对在农机局有关系。 几位主任支持齐平的决心开始动摇，要不是因为齐平公社年年排第一，各方面好资源都紧着齐平公社，他们这些老五老六至于这么卑微的搞关系吗？ 无非是让大哥偶尔也能多想着点他们。 可现在槐花有人了，这…… “各位领导谬赞，咱们还是回归正题，尽快把问题给解决，也好让各位领导早点回去休息。” 季思思礼貌微笑，好看的眸子微微一弯。 第108章 玩赖的 话题跑偏，其他几个公社都不着痕迹的看向严主任。 严主任目光和善的看向宋烨。 “这位男同志，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平白无故的让王主任给你一个公道？” 宋烨点点头又坐下。 “各位领导好，我叫宋烨，是红旗屠宰场的小组长。这次来，我是想和领导们反映一个情况，就是我们场里半个月前收了一批低价牦牛。 这批牦牛出自齐平公社的二队和三队，当时这两位生产队队长给我们说的是，天气变化，牛胃口不好，这才瘦了点。 当时我们也没多想，想着天气热人都吃不下饭，更何况牛呢？于是就收了这批牛，一共有十五头牛，这是账本。” 看到账本的一瞬，全场讶异。 季思思眉头一挑，难怪这人的口袋鼓鼓囊囊的，原来是把账本给揣来了。 看样子宋烨是狠了心的要把齐平公社锤死。 “这是我们公社的账本，涉及私密信息，你怎么能随便给其他人看！” 王主任瞪大眼睛，要不是隔着桌子，季思思见他那样，是真担心人爬上桌子去抢账本。 王主任目光狠戾，“宋同志，你大伯知道你这样做吗？你这样做是违反规定的，是要被记过通报批评的！” 宋烨丝毫不畏惧王主任。 “王主任，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只会给几位领导看半个月前的单子，处罚我愿意背。” 听到这话，季思思佩服宋烨的勇气，也感叹铁饭碗带来的底气。 现在的人和领导上下级关系都融洽，不像后世划分得很清楚，稍有个不对，人只能乖乖走人。 王主任还想说什么，严主任开口打断。 再坚持下去，怕是天黑都说不清。 “老王，你别那么着急，我们绝对不多看，这样吧，小宋同志你拿着，我们绝对不碰账本，这样老王放心了吧？” “整那么小气，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社真有点什么。” 王主任嘴上硬，内心却是心如擂鼓。 账本被传阅，众人也都十分配合的只看了一页的内容，看完后，表情都发生变化，狐疑地目光时不时的扫过王主任。 账本总算轮到了王主任手里，鬼知道他在等到的时候，内心有多忐忑不安。 这种感觉就像被扒了衣服，当众处刑一般痛苦煎熬，度秒如年。 单子一共能记录二十头牦牛的收购详细，前五头都是前一个月，价格在3块左右浮动，等到了半个月后的十五头，统一的都是1块五，活生生少了一半。 这不是明摆着说有问题吗？ 全部人都在等王主任给一个说法。 王主任面不改色，淡定道，“这能说明什么？大家都知道，牛一不吃东西就会瘦，体重一轻就会便宜掉价，我们公社也是秉着不亏本的情况下才会送去卖的。” “还有，你们屠宰场要是质疑我们社的牛有问题，你可以拿着肉来找我单独说，我们社肯定配合你们工作。 不是说市里有个什么检测吗，你把牛带来，我就算是花大钱也要送去院里检查，这必须还我们社里一个公道。” 有人冷哼一声。 这都半个月前的事了，怕是牛都已经进到化粪池了。 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齐平公社的王主任也太不要脸了。 摆明了咬死不承认。 宋烨也没想到王主任能无赖到这个地步，咬着后槽牙，气得五脏内腑都快炸了。 “既然王主任这么笃定，想来也有可能是误会，宋组长你不是说还有头牛在你婶家喂着吗？你看明天有没有空，把牛带来让兽医看看有没有问题。” 季思思声音温柔，“也省得跑了一趟省城了，这人就能测出来的。” 玩赖的谁不会？没有证据就制造证据。 现在槐花最不缺的就是病牛，随便拉一头病牛过去，齐平的人也认不出来。 宋烨微愣后，迅速跟上季思思的想法。 “还真是巧，王主任，你们社里带来的牛太瘦了，正好我婶子是生产队养鸡的，她养的鸡每只都肥得不行，想着碰运气看她能不能把你们的牛喂胖点，我就牵了头牛放到她家去。” 王主任：“……” 这不纯纯胡扯呢嘛！ 本该严谨的会议，突然画风跑歪，宋烨占据上风。 红旗公社的周主任赞同。 “我看行，既然大家都觉得没问题，屠宰场说齐平卖了病牛给他们，要是查出来，按照时间线就是齐平带的头，要不是的话，那就老严，这事大概率从你们这里起的。” 其他两人也跟着表态，都赞同周主任的话。 摆明了今天就是，先进公社和倒数第一的战争，与他们无关。 但让他们陪着的前提是，必须要有个人出来把锅背了。 王主任脸色黑得能滴墨，这群见风使舵的老狐狸，忘了刚才他们还是一个阵营的人了吗！ 半个月前卖的牛还留着，他真是想想就心塞。 这分明就是那女人想出来对付他们的法子，偏偏有价格在这里，只怕是闹大了最后对社里也不利。 王主任突然就庆幸，还好这次他只撺掇了四个公社的人过来，这要是让其他几个老家伙过来。 他真是脸都丢尽了。 “老严，咱们都是兄弟公社，为了这点困难伤了和气划不着，要不这样吧，我和你一同去组织上解释，也让组织知道，我们是团结的。” 季思思好奇了，这王主任是怎么做到说这话不笑的。 “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亲兄弟还明算账。”严主任气极反笑，“老王，你是咱们几个兄弟社的老大哥，年年第一，说话比我管用多了。” 严主任不搭茬，真以为他还是以前那个软柿子？ 王主任皮笑肉不笑。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理所应当承担起这个责任，毕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季思思抬手扶额，低头不看王主任，她抿唇强忍着不笑出声。 说话这门艺术，她得好好和王主任学学。 见事情已经有结果，很快便敲定好后面的安排，其他三个公社的主任巴不得走了。 坐了一下午屁股都坐疼了。 就在要散会的时候，宋烨叫住王主任，态度毕恭毕敬，“王主任，那牛的事咱们怎么算，这牛已经销售出去了，要是有问题怎么办？” 第109章 祁主任虐待你了? 王主任瞪着宋烨。 “还能这么办，要是出事了你带着人来齐平，我付全责，我们出钱给人治行了吧？” 宋烨：“……” 见宋烨不为所动，王主任来了脾气，“那你想怎么办？” “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点赔偿？我们屠宰场平白无故就背了风险，这个损失和名声怎么算？” 王主任眼前一黑，太阳穴突突突的跳，感觉随时要晕倒过去。 “轮不到你一个小组长来和我谈这些，叫你大伯来！” 王主任吼完宋烨，气冲冲地离开槐花公社。 离开之前，王主任转身看了槐花公社一眼，难怪年年倒数第一，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宋烨被吼也不生气，只要解决了屠宰场的后顾之忧，他今天就没来错。 “季同志，今天太感谢你了，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用不着这么客气，今天的事我代表我们槐花公社向你表示感谢，要不是你的话，这还没办法破局。” 起初宋烨还怀疑过严主任是不是吹牛，把季思思夸大用来充面子。 可领悟过季思思的脑子，转得太快了，说瞎话的本领和王主任不分上下。 面对这么多领导，能做到一本正经说瞎话的，想来也没几个人。 差点他都以为，真的有头牛在婶子家养着，要是他一个人碰到刚才那样，说不定还真应付不来这场面。 宋烨道完谢也相继离开，热闹的槐花公社一下冷清下来。 刘兰问季思思，“思思，人都走完了，主任怎么还不出来？” “主任可能还没缓过来，你等等再进去，你和主任说我明天再来公社，我和马队长午饭都还没吃就先回队里了。” 时间转眼就到了下班的点，要不是肚子叫，季思思都忘了没吃午饭的事。 不注意还好，这一想到没吃饭，季思思就饿得慌。 担心待会儿严主任拉着她说个不停，只能趁着这个空隙先溜。 严主任今天狠狠地出了口恶气，想来这几年积压的情绪都得到释放，应该正是高兴和激动的时候。 现在小兰姐进去，季思思担心严主任的人设崩塌。 “行，你们先回去，我待会儿再进去收拾。” - 季思思送马队长回到队里后，没休息就直接回了家。 最近的日子过得无比充实，可比起她前世忙碌的工作，还是不值一提。 骑车回家的路上，季思思唇角噙着抹淡笑，以前的自己是为了钱，为了让以后的生活过得更好去努力。 现在的她，已经把自己当做槐花的一份子，她想要这个倒数第一的公社被人看得起，想让它变得更好。 季思思光是想着就浑身充满干劲。 还没到家，李红英又把季思思给叫住。 “思思，你们所里发生啥事了？” 昨天的事的确是闹得沸沸扬扬，但红英嫂子的消息已经滞后到这个地步了吗？居然现在才问。 按理来说，昨天就应该问上门了。 “没啥大事，就是我大姐……” 话还没说完，李红英否认，“不是这个，是朝天椒，朝天椒出事了。” 朝天椒？季思思愣了一秒反应过来。 “王翠翠出什么事了？” 李红英嘿了一声，“我要知道还问你做什么，我刚担水回来听到你们所里的女人说朝天椒在家又哭又闹的，寻死觅活的。” 季思思对上李红英八卦的眼神，她迷茫的眸子也染上一抹好奇。 这王翠翠又作什么妖了？ 季思思表情无奈，“嫂子你问错人了，我在家待的时间这么短，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我知道你不知道，但你是研究所的人啊，你待会儿去食堂打听打听保准知道。” 看到王翠翠出事，李红英心里别提多痛快。 不喜欢王翠翠的人多着呢，这事肯定传开了。 “那我先回家一趟再去食堂碰碰运气，要是听到了就来和你说，不知道的话就算了。” 季思思早已饿得饥肠辘辘，想去食堂的心已经到达顶峰。 “行，那你可一定要记得回来和我说啊。” 李红英见季思思答应，没再留人。 “放心，我要是知道了一定和你说。”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季思思觉得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她步子都是虚浮无力的。 郭晓岚从食堂打完饭出来，看到季思思一脸的疲惫，就觉得这工作真不是人做的，突然就庆幸还好她没被选上，不然疲惫的人就该是她。 季思思也看到了郭晓岚，她觉得和郭晓岚还没熟到能碰到就打招呼的程度，无视直接进食堂。 “季思思，你知不知道王翠翠的事？” “不知道。”季思思的步子没停，怎么就不能在她吃饱了再和她说！ 郭晓岚转身看着季思思急匆匆的背影，有这么饿吗？又不是饿死鬼投身。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跟着季思思的步伐回到食堂。 季思思在排队打饭，郭晓岚就在旁边跟着。 “你跟着我干什么？” 郭晓岚不理解，：“你不好奇王翠翠的事吗？” “我好奇。” “那你怎么不问我什么事？” 郭晓岚一副你快问，你快问的表情，急得不行。 季思思不理解，“等我吃饱了再问不也一样吗？” 她要是能忍受饥饿的话，还能把严主任给撂下？ 对面的人：“……” 季思思打好饭，懒得端回家吃了，直接坐在食堂就开吃。 郭晓岚坐在她对面，见季思思专注地吃着饭，她发出疑问。 “祁主任虐待你了？” 季思思的视线就没从菜上移开过，泛着油光的红烧肉，一口吃下去肥而不腻，再配上一大口白米饭，简直满足！ 季思思咽下嘴里的食物，“想多了，我中午没有吃饭而已。” “公社不是包饭吗？” 季思思：“……” 她拒绝再回答一些浪费吃饭时间的问题。 郭晓岚本想等着季思思吃完饭好好和她说的，饭刚吃一半，林淼的声音响起，她快步走来。 “思思，我有个惊天大八卦和你说！” 郭晓岚猛地抓狂，宣誓主权，“不行，我先来的，我先说！” 林淼和郭晓岚两人四目相对，仿佛在空气中进行无声的交战。 片刻之后，林淼甘拜下风，她无奈松口，“看在你最近激素不稳定的情况下，我让着你，行了吧。” 季思思淡定的看着两人，居然会有人为了说八卦争起来，看样子王翠翠这八卦不小啊。 终于等到季思思把饭吃完，郭晓岚清了清嗓，莫名搞得很郑重。 “张前进要和王翠翠离婚了。” 第110章 祁宴真的不行? 季思思夹菜的动作愣了一秒，她倒也不意外，只是好奇是什么促使了张前进下定决心。 “为什么？” 对面的两人异口同声，“不知道。” “是张前进提的，已经闹到傅所长那里去，让所长批假条，死活也要带着王翠翠回老家把婚给离了。” 林淼八卦道。 这事起得突然，大家就只知道王翠翠和张前进要离婚了，但不知道其中原因。 “咱们所里好像就这点不方便，能给人办结婚，这离婚咋就办不了？” 季思思听到回老家，已经开始心疼张前进了，这一路上指不定王翠翠要怎么折腾人。 郭晓岚像看怪物一般望着季思思。 “难不成你除了王翠翠，还希望其他人也离婚？” 季思思摇头，“我可没有这么说。” 事发突然，现在最多的猜测就是张前进终于忍受不了王翠翠的作。 林淼和郭晓岚一阵分析都没得出结果。 最后，林淼陪着季思思回家，顺道去她家坐坐。 刚到家里，林淼神神秘秘道，“思思……” “这个药是我托我爸找朋友弄的，说是吃了对身体好，尤其是对男人的肾好，你拿回去给祁宴补补。” 季思思震惊，低头看着她手里的一小罐药丸。 林淼是所里的医生，对每一个人的身体状况都了如指掌，如今她给自己这种药，直接明示给祁宴吃。 季思思怀疑人生，祁宴居然不行？ “这……好吧。”季思思只犹豫了半秒就接下了药。 见季思思接得这么快，林淼心疼好姐妹，没想到祁宴居然是真的不行…… 郭晓岚早孕是她检查出来的，算了算日子才反应过来，思思和郭晓岚都来所里三四个月，结婚报告在第二个月就发下来，按理来说肚子也应该有动静的。 这两个人一起进来的，一个怀了一个没动静，另外一个肯定要被人说闲话的，林淼担心季思思有压力。 “每天给他吃两颗，要是还不行的话……建议去大医院检查看看，早看早治疗。” 两人就此误会。 季思思心里也捏了把汗，没想到祁宴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算起来，季思思还是有点喜欢孩子的，可要是祁宴不行的话，她也不会勉强，毕竟也勉强不来。 林淼走后，季思思打量着手中的药瓶，思索该怎么让祁宴吃下去，却又不伤他自尊？ 过了一个小时，晚上十点，祁宴踩着夜色回到家。 祁宴关上大门，转身看到季思思还在客厅里等他，“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祁宴步子加快，迈进客厅。 “是不是队里的事还没有解决，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季思思摆头否认，眼神心虚地递上一杯温水，“解决了，这是我给你倒的水。” 祁宴没有防备地接过水，准备喝的时候，闻到一股药味，眸色微变。 见季思思表情没有变化，他选择相信她，仰头喝光。 “我去烧洗澡水，你休息休息。”祁宴放下杯子，下意识就想去做活儿。 季思思叫住他，“我已经烧好了，热水都桶里，我给你拎进去了。” 祁宴神色有点愣，回想到了吴刚说的玩笑话。 “嫂子夸方组长年轻能干，受伤也不耽误事。”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内心矛盾。 思思是不是也想要个孩子了？ 可他问过医生，对淼淼这样的心脏病人来说，生孩子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尤其是在所里，医疗设备跟不上。 要是出点事，他只怕是会后悔一辈子。 祁宴没再多想，转身进了厕所洗澡，洗澡的时候都还好好的，一出厕所门，他就察觉到身体不对劲。 体内莫名窜起一股火，不是情绪的那种火，而是…… 祁宴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的人身上，他嗓音沙哑又克制，“思思，你给我喝的水里放了什么？” 原本昏昏欲睡的季思思听到动静，猛地清醒过来。 “没什么，就是淼淼给的补品，你一直动脑，还久坐不起，长期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所以给你弄了点补品吃。” 关于这个药的解释，季思思做了两手准备。 话落到祁宴耳朵里就变了味。 补品？在思思的眼里，他已经弱到了需要吃补品的年龄？ 祁宴这才反应过来，吴刚的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突然心里就燃起了好胜心。 听到脚步声，季思思往里面挪了挪，想给祁宴让点位置，不料下一秒，整个人被一只大手捞了过去。 失重感袭来，吓得季思思发出惊呼。 “你……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祁宴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这得问你。” 祁宴的皮肤滚烫，与平常完全不同，她第一时间就想到林淼给的药。 不是补肾的吗？这功效怎么这么像……某哥啊？ 季思思后怕地往后缩了缩，“我今天累了一天，咱们早点休息吧……” 男人根本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季思思才得以解脱，她累得睁不开眼，眼皮困乏。 - 张家。 王翠翠熬了一夜没睡，眼球遍布红血丝，头发凌乱，她眼眶红润，脸颊有两道明显的泪痕。 张前进脚下的烟头落了一地。 “等报告批下来后就回老家，我们之间也该有个了断了。” 王翠翠气得嘴唇都在发抖，她咬紧下唇。 “姓张的，你就是外面有人了，你就是存心想找个借口和我离婚，傅所长都没追究我，你皇帝不急太监急，故意拿着这一点来想要和我离婚是不是？” 这些话，两人翻来覆去的讲，张前进不耐烦的别开头。 “少废话，我劝过你，不要多管闲事，是你要作死！” 最后一根烟抽完，张前进熟练地丢到地上碾了碾，“就这么说定了。” 王翠翠眼泪汹涌，任凭她怎么闹，张前进也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一副铁了心的模样。 “前进，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就看在咱们俩结婚这么多年的份上，我还为你生了两个孩子的份上，最后原谅我一次好吗？” 王翠翠跳下炕，朝着张前进扑去，她跪在地上求饶。 换做以前，张前进定是会心软。 但今非昔比，他对她的好脾气在她一次次闯祸，惹是生非中被磨灭殆尽，对她，甚至对这个家，他只觉得疲惫。 前段时间，他恨不得天天加班，吃喝拉撒都在所里。 “这事没得商量。” 第111章 王翠翠的结局 他分明询问过她的，但凡王翠翠和他坦白，那就不会发生季念逃跑的事情。 王翠翠的一意孤行，害得她把自己的路走死了，他作为丈夫已经仁至义尽。 季念仗着情报组的同事在，以死相逼，用一张苦情牌把傅所长玩得团团转。 这口恶气换做常人都咽不下去，更何况这么大个领导。 王翠翠哭得撕心裂肺，她抬起头擦了擦眼泪鼻涕，快步朝着孩子所在的房间。 她强行把两个孩子叫起来，抱着小的，强行拉着大的去跟着她一起求情。 “圆圆，快开口和爸爸说不想离开妈妈，你快说啊！” 大女儿被吼得说不出话，一双眼睛里全是对母亲的恐惧，张圆圆想跑到父亲身后躲着，却被王翠翠一把拽了回来，孩子差点摔倒。 张圆圆没有哭，仿佛已经习以为常，她就想跑到爸爸身后去躲着。 见女儿迟迟不说话，王翠翠更着急了。 “你是我女儿啊圆圆，你怎么能不帮妈妈呢？妈妈生你的时候差点死了，你怎么能不心疼妈妈呢？” 见女儿这么被欺负都不哭不闹，张前进肺都气炸了。 “够了王翠翠，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大半夜的把孩子叫起来看她爸妈的笑话是不是，你真是个疯子！” 张前进扯开王翠翠的手，把孩子护到身后去，“把小满给我，以后你不配做她们的母亲。” “张前进，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给她们再找一个后妈，你还敢说你没有出轨？” 王翠翠现在的神经极其敏感，她不愿意相信，张前进会因为这么点事就和她离婚。 张前进长叹一口气，满满的无奈与痛苦。 “我懒得再和你废话，把孩子给我！” 张圆圆躲在张前进后面，不敢看王翠翠。 一岁的张小满还说不清楚话，她被王翠翠抱得太紧，即使被勒痛也说不出来，只能扯着嗓子哇哇大哭，吵闹声混着哭声，张家闹成一团。 到现在，张前进都还不愿意松口原谅她，王翠翠的心里凉了大半截。 “前进，我真的不知道季念杀人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想去劝她不要不知好歹……” “闭嘴！” 张前进怒不可遏，“这话我已经听了太多遍，王翠翠，你快把满满给放下，孩子的手已经被你勒红了，你要是有一丝良心就把满满给我。” 张前进实在是不忍心看小女儿一直哭，模样可怜惹人心疼。 他的话仿佛提醒了王翠翠，她抱紧孩子不松手，“你原谅我，我就把满满给放下来，你要是不原谅我，我这就带着满满一起去死！” 害怕王翠翠的张圆圆，壮着胆子大声反对，“妈妈不要！” 担心妈妈真的带妹妹去死，张圆圆也跟着哭，她伸出小手拉了拉张前进的衣角，可怜巴巴道。 “爸爸，你能不能答应妈妈，我不想失去妹妹。” 虽然妈妈一点都不喜欢她和妹妹，但她真的不想失去妹妹。 张前进气疯了，他松开张圆圆，上前掰开王翠翠的手，强硬地把孩子抢走。 他并没有就此算了，反而拉着王翠翠的手往外走，打开大门，不容人拒绝地拽着走。 “张前进，你想干什么？” 张前进喘着粗气，“送你去死，你不是想死吗？好啊，我尊重你的选择，我带你去，你在下面放一百个心，我在上面绝对不会再娶，我这辈子就守着圆圆和小满长大。” 王翠翠被吓懵了。 她不想死啊，她就是想学季念以死相逼来达到目的，季念都能威胁一个所长，而她带着一个孩子居然连老公都威胁不了。 “你放开我！救命！张前进要杀妻了！大家伙快出来救火啊！起火了！” 王翠翠使尽浑身解数吸引其他人出来阻止。 看到周边的灯纷纷亮了，王翠翠像抓住救命稻草，她喊得更大声，“起火了！起火了！快救火！” 方世明挨得最近，他第一个爬起来打水往外跑的。 出门正好撞上，王翠翠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嘴里正在咒骂张前进。 “张哥，你们这是……” 郭晓岚也跟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她目瞪口呆，内心激动不已。 可算让她等到这个机会了。 “嫂子，你这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狼哭鬼嚎的，还造假说起火了，这年头说假话可是要担责任的。” 眼见着越来越多的人围观看热闹，张前进羞愤的想跟着王翠翠一起去死！ 他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女人！ 都是一个家属院的，到底是朝夕相处了这么久，让她们眼睁睁见一个人去死，这还是很难的。 众人纷纷劝说张前进算了，夫妻俩哪有不吵架的，不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吗？ 张前进看着这些搅屎棍，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傅所长听到吵架，大半夜的也从被窝里爬出来，穿着个老头背心就往这边赶来。 “前进，你把你爱人先带回家，别吵到大家休息。” 张前进生无可恋的看着傅所长，“所长，您看这是我能控制的吗？” 傅所长头疼，只能先把看热闹的给赶回自己家去。 “你们两口子到底想做什么？” 一向温和待人的傅所长也没了好脾气，冲着两人发了好大一通怒火，怒火中烧。 “犯了错误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你们想怎么解决是你们的事，王翠翠同志不是所里的人，你的错误，你丈夫来担，所以张前进通报批评，五千字检讨书并公开检讨。” 王翠翠面对压迫感十足的傅所长成了哑巴，乖乖顺从。 “我愿意接受处罚，但恳请所长通过我的离所申请。” “不行，傅所长你不能同意……”王翠翠头摇成拨浪鼓。 傅所长连个正眼都没给王翠翠，“批准，做完检讨才准离所。” 得到批准的那一瞬，张前进如释重负，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等傅所长离开后，张前进异常的冷静，“你要死要活我都管不着，你死了还省得我回一趟老家，活着的话，你就做好离婚的准备。 王翠翠，咱们结婚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动手打过你一次，你不要逼我动手” 话说完后，张前进甩开王翠翠的手，狠心离开。 他要赶在这个疯子回来之前把圆圆和小满都接到所里去，保护女儿们的安全。 第112章 季思思的决定被否 季思思刚骑出所里一段小距离，身后有人叫她。 她放慢蹬车的速度。 黄巧梅追上来，“思思，你昨晚应该没去看热闹吧？” 看热闹？季思思疑惑地否认。 “看什么热闹，昨晚院里出什么事了吗？” 黄巧梅打个哈欠，浓浓的疲惫感，“老张不是要和王翠翠离婚吗，昨晚两口子把院里闹得鸡飞狗跳的，王翠翠寻死觅活，老张也是被人逼崩溃了，居然带着人去死。” 黄巧梅提起昨晚都心累。 作的时候没有想过后果，临到头知道怕了。 这种人她是不会同情的，尤其是王翠翠对家里的两个孩子，摊上这样的一个妈，院里谁不可怜两个孩子。 事出必有因，季思思实在好奇。 季思思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问了出来，“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张哥怎么就突然要和王翠翠离婚？” “祁主任没和你说吗？” 季思思眸子闪过尴尬，“他昨晚……回来就睡了，什么也没说。” “应该是太累了，本来每天工作就忙不停，偏偏有些人要生事惹是非。” 黄巧梅接着道，“你大姐那事是王翠翠透露出去的，不过我听老傅那语气，王翠翠应该是不知道季念杀过人。 但就是爱惹是生非，偏要跑去说服季念让人随便嫁个牧民，也好过被赶走，季念估计有所察觉就提前跑了。” 季思思：“……” 王翠翠真是能够坏事的。 等王翠翠走，她于情于理都该送人一份礼物才行。 想到季念，也不知道这人逃窜到哪里去，这一世不如她设想的那样，想来应该落差很大吧。 所长爱人梦变成了杀人犯，云端跌到泥潭的滋味，只有季念才知道。 季思思和黄巧梅到了分叉路口就分开走了，一个去公社，一个去生产队。 - 因为没有得到治疗，牦牛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县里迟迟没有消息。 申子辰和刘大哥已经完全住在牧民附近。 季思思才隔了几天没见到申子辰，已经胡子拉碴，人都憔悴了好几分。 “情况怎么样？” “比想象中的要差很多，才两天时间，已经死了三头牛了，其他牛的症状越来越明显，要是再等不到药，估计都救不回来。” 申子辰神情惆怅，望着生病的牦牛低声呢喃道。 季思思听到答案被吓了一跳，再这么下去可不行，看样子她只能先用空间的灵泉水，稳住再说。 她问，“症状最明显的是哪几只？” “右边的四只，精神最不好的，已经不吃饭，连水都开始喝得少了。” 申子辰指着最右边的牦牛，四只牛瘦骨嶙峋，比起其他牛整整小了一倍多。 季思思颔首，“最近辛苦了，源头已经查到了。” 季思思分享了齐平公社的事情，申子辰听后感到气愤， “子辰，你出来一趟，头孢不够了。” 牛棚外传来刘大哥的声音，正好把人给支开，季思思掌握好机会，从空间取了三分之一的灵泉水，倒在食槽里。 牦牛似乎知道这是救命水，亦或者动物的嗅觉和人不一样，它们察觉到这水和平常的水不一样，全部都低头开始饮水。 看着牛，季思思想到小灰灰，才意识到已经送走它大半个月了。 趁着现在事情少了，季思思准备这两天抽空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小灰灰。 季思思给牦牛送完灵泉水后，折返回到生产队去了公社。 - 槐花公社。 “思思，你来得正好，刚好我有个好消息想和你说，药已经采购完成，再等个四五天就能送回来了。” 严主任刚接完电话，下楼就看到季思思在一楼等着了。 “还要四五天的时间，会不会有点慢？” 季思思担心，时间宝贵，虽然给牛喂了灵泉水，但其他生产队的感染速度很快，算下来损失还是很惨重。 严主任也知道慢，“没办法，省城离咱们这里远，光是开车都要两天的时间，还没算上人休息的时间，四天已经是最快了。” “对了主任，这次我来还有一件事想说。” 严主任以为还是生产队的事，招呼季思思道，“先回办公室，回办公室咱们慢慢说。” 回到办公室，季思思说了办副食加工厂的事，建议和屠宰场一起合作，向组织申请一笔钱办一个小厂子，用来做风干牛肉。 提到牦牛，后世人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xz牛肉干，风干牦牛肉干，既然如此，何不现在就利用起来？ 季思思建议科学喂牛，提高每年的产量。 严主任只觉得季思思的想法太过于天马行空，但也不好意思直接否定小年轻的想法。 “思思，你是不是忘了咱们公社可是县里最穷的公社，办厂子最起码也要个十几万，咱们上哪里搞这么多钱？” 最后，严主任还是决定委婉拒绝她的想法。 “可以贷款，咱们县里的几个银行都可以贷款，要是凭着槐花的名义去贷款，最高可以十万，最低五千。” 这一点，上次在婚礼的时候，季思思就已经向宋依萍打听过了。 现在距离放开已经越来越近，听到风声的银行纷纷开放了贷款的选项，只不过现在个人还不能贷款，必须用集体才能向银行发起贷款。 现在的大集体都背靠华夏，经营不善基本都是当地财政拨款救助，银行开放的这一项放在现在是很冷门的存在。 季思思作为后世的灵魂，是知道贷款的好处的，加上现在的利息完全和后世比不了。 “贷款？” 严主任一下变得严肃，见季思思都已经把贷款的事情打听好，便知道她是来真的。 “思思，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我们承担不了这个风险。” 思思对社里的贡献，严主任一直记在心里的，可贷款风险太大，稍有不慎，整个公社都得赔进去。 几千人的劳动结果就此打水漂，这个险，他不敢冒。 季思思的想法被拒，她也不意外。 严主任是个保守的人，同样他身上肩负的责任很重，这么做也是为了社员们考虑。 也罢，那就再等过一段时间吧。 关于做加工厂这个点子，她不会放弃的 第113章 季念回江海 季思思从公社离开后，回到牧民处告知了申子辰已经买到药的好消息。 但得知还要四五天才能到，他脸上的笑容凝固。 申子辰担忧的看着牛，“希望能坚持等到药回来的那一天，这些牛没有接种过疫苗，身上没有抗体，病毒侵蚀得很快。” “听你这个话，帝都的牛会打疫苗？” 申子辰毫不犹豫点头，“之前跟着人去见过，牛犊都会打针，这边没有那个条件，所以牛犊存活率不算高。” 季思思赞同，穷还落后的地方，和先进城市相差近乎了五六年的时间。 - 江海火车站。 季念奋力从车厢挤下来，看着熟悉的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她调整好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混在人群之中离开站台，准备出站。 由于季念的伪装极好，她顺利地出站。 季念从未和沈婉清见过面，两人在电话里约定好衣服颜色，又约定好了见面时间。 季念出站，眼神飞速扫过站口的人。 沈婉清在火车站门口等候许久，迟迟没有等到人，保养极好的脸染上不耐烦。 就在她崩溃边缘的时候，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婉清转身对上一双紧张慌乱的眸子，季念咳了咳，嗓音沙哑难听，“祁夫人。” 沈婉清语气不善，“你到底要我怎么帮你？” 听到她的声音，季念心头一颤，前世这道声音就宛如魔鬼，毫不留情的将她推向深渊。 在电话里听着她就发憷，现在近距离的见到人和听到声音，季念浓浓的恨意涌上心头。 季念还以为她婆婆该是个老婆子，毕竟沈婉清羞辱人是有一套的，怎么也和现在这张脸不搭边。 季念嗓子还没痊愈，加上路途遥远，为了节约时间，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喝过一口水。 她翻开本子，上面写着。 “我要先回招待所。” 沈婉清知道季念不会那么容易就妥协，只好答应她的要求。 “可以，但如果你到了招待所，还是没有告知我女儿的下落，我会毫不犹豫的报公安，告你拐带。” 季念已经破罐子破摔，这是她最后的翻身机会，要是她不能利用沈婉清洗清身上罪行，拐带比起杀人都是轻的。 季念没回答沈婉清，任凭女人怎么讥讽自己，她都当做没听见。 沈婉清也是到了江海才发现自己被耍了，季念留了一手，故意给一点甜头，诱她上钩。 为了能找回丢失的亲女儿，沈婉清认了。 季念跟着沈婉清到了招待所。 季念要说的已经早早写在本子上，她动作随意地把本子丢给沈婉清，上面写着她是怎么被人骚扰，后又失手杀了人的全过程。 最后是自己的要求，以及一张祁妍的照片。 沈婉清看到要求的时候，强忍着不撕纸的心情看到最后，看到女儿照片的那一瞬，她眼泪夺眶而出，撕下照片宝贝地护在胸口。 这就是她的妍妍，稚嫩的面孔和她年轻一模一样，沈婉清情绪崩溃。 季念坐在椅子上，一脸的冷漠。 老天保佑，还好她离开江海之前，想起了前世发生过的事情。 祁宴死后半年，沈婉清就找到了亲生女儿，正好就在季念老家江海，张志峰打电话来的时候，季念问过详细地址。 所以这一世，她离开的时候，特地去了一趟祁妍所在的县城，故意接近祁妍，拿到了她的照片。 目的就是为了有一日能拿捏沈婉清，让人帮她。 季念打了个哈欠分散沈婉清的注意。 “你是怎么知道妍妍的？” 沈婉清站起身，双目猩红，抓着季念双肩，不顾形象的大声质问。 季念对上沈婉清愤怒的眸子，心中毫无波澜。 季念大力挣脱开，拿回了自己的本子，熟练的掏出笔在本子上写下，“你的儿媳妇季思思告诉我的，正巧我身边有朋友符合这个条件 我想着碰碰运气，没想到真是你女儿，祁夫人，你帮完我，我就告诉你的女儿在哪里。” 看到儿媳妇三字，愤怒占据上风，沈婉清深呼吸冷静过后，理智了许多。 “你想要的，根本就不可能，如果在事发第一时间还有机会争取，可你现在是逃犯，已经是罪加一等。 我会给你介绍帝都最好的律师，在他的帮助下，你的情况不会太糟糕。” 季念不死心，“什么才是最糟糕，我要听最好的情况！” “十年，最好的情况就是十年。” 季念心如死灰，十年，她人生中最好的年华要在监狱浪费？ 明明不是她的错，这一切都是季思思作的孽，为什么要让她来承担？ 见季念没反应，沈婉清厉声，直接反客为主。 “你要是现在就告诉我妍妍的下落，律师我会帮你请，费用全在我身上。 包括你出狱后，我也会给你一笔钱作为感谢。” “但要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执意让我帮你做犯法，违背职业道德的事，我现在就会去报公安。” 同时，我很感谢你告诉我女儿在江海，之前我的寻找范围在整个华夏， 现在你帮我把范围缩小，在江海找一个人对我来说不算难，季小姐，我劝你好好想想我的提议。” 就连在法院工作，经验丰富的沈婉清都这么说，季念感觉自己的未来变得一片黑暗。 她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给了她重来的机会，却又让她这一世过得比前世还要艰难。 季念在沈婉清的注视下点头答应。 比起当一辈子的逃犯，她宁愿坐十年的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沈婉清也同意，向季念承诺，下午就会给她认识的律师朋友打电话，请他从帝都赶过来为季念辩护。 江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找一个人还是很难的，快则一个月，慢则半年也有可能。 看过女儿照片的沈婉清已经不甘心再等那么久。 季念的案件，要是快的话，一周就能解决，最慢也不超过半个月，对比起来，她选择帮助季念。 只要能尽快找回妍妍，她什么都愿意。 季念下午陪着沈婉清一起去了邮局，她在外面等，沈婉清进去打电话。 季念口罩戴得很严实，她停在一处报亭。 “大妹子，买点啥？” 季念挑了一份江海日报付钱，在本子上写下一行。 “我刚从外地回来，听我大姐说这有杀人犯逃窜？” 女同志怀疑的看着季念，觉得她有问题。 季念只好开口解释，“我小时候嗓子弄伤了，只能写字沟通。” 女同志对比了一下特征，好像杀人的那女同志不是个哑巴。 于是就没心眼的告诉了季念最近江海发生的事。 “可不是，前段时间有个女同志杀了人跑路了，后面经过法医调查才知道那人是死于脑梗……” 第114章 祁妍来了 听到大姐说的时候，季念一时间忘了思考，喜悦冲昏了大脑。 这是不是代表她就不用坐牢了？ 等沈婉清回来后，季念立即和人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沈婉清神色鄙夷，“那也是要坐牢的，十年不要，五年是肯定的，谁让你态度不端正。” 季念被泼冷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我已经让人赶过来，最迟后天就到，你收拾一下准备去自首。” 沈婉清态度高傲，说话的语气不容人拒绝，就像是在给人下达命令。 季念眼神不悦，不像搭理沈婉清。 她都逃了那么久，急着这一时半会儿的吗？再说了，沈婉清在她心中不是什么好人，说的话她更是不会听。 沈婉清见季念没反应，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我现在是在包庇罪犯，查起来我会被你连累，到时候我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你想好了决定要不要去。” 在沈婉清心中，女儿重要，可事业也固然重要。 家里牺牲了那么多才让她保住这份工作，她是绝对不会因为一个不相关的人就置身于危险之中。 沈婉清的话并无道理，季念心中纠结。 光是想到监狱，她就止不住的发抖，心里怕得要死。 沈婉清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等着找到妍妍后，趁着这次假期，她非得去会会这个儿媳妇。 她就不信，祁宴会要一个泥腿子也不要他的亲妈和亲妹妹。 - 季思思回到家，桌上整理好了一份材料，是祁宴给她准备好的。 里面全是有关季念在研究所惹下的麻烦，并且都改了章，是被所里承认的错误。 季思思拿起材料，出了门，往门卫室走去，准备把东西寄给柳姨。 季念费尽心机的联系沈婉清，无非是想利用她手上的资源，帮自己脱罪。 季思思不在意季念以后的日子会如何，她只知道，她们之间的账该清算清算了。 柳姨接通电话，“思思，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最近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距离上次打电话，过去也没多久，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柳姨，的确是有点事想拜托你帮忙……” 研究所的电话虽然免费，但每个人一个月有规定次数的，每个人只有三次打电话的时间，都必须控制在十分钟以内。 季思思快速说季念的事，又拜托人等季念的案件有进展的时候，以她的名义递交一份材料给公安。 “你放心，这事我肯定帮你做到。” 柳姨和季思思母亲是旧相识，从小她就把季思思当半个女儿对待。 现在季思思大了，有反击的能力了，她肯定不能掉队。 季思思寒暄了几句挂断电话后，把包装好的材料放在桌上，贴好邮票后，写上地址，等待寄出。 准备走的时候，吴刚叫住了她。 “嫂子，这有份寄给祁主任的信，你顺带捎回去吧，前天就到了，我昨天就忙忘了，怕今天又忘了。” 吴刚正好在整理信封和准备寄出的东西。 季思思点头说好，伸手接过信，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字迹，从帝都寄过来的，时间是一周前。 季思思把信揣好，一身轻松的去了食堂吃饭。 不料饭才吃到一半，林淼穿着白大褂风风火火地从食堂外面跑进来。 林淼气喘吁吁，“不好了。” 林淼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断断续续的。 “你猜我刚看到谁了？” 见她着急，季思思放下筷子，配合地摇摇头，“谁？” “祁妍，祁宴的妹妹来所里了！” 林淼平复不了激动的情绪，心脏因为剧烈运动疯狂跳动。 “还是我弟开车去接的，我听我爸妈说祁妍是逃学偷跑出来的，因为沈阿姨去接另外一个妍妍了。” 季思思皱眉，突然想到口袋里的信。 等等，林淼爸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你爸妈也知道？” 林淼突然不好意思，尴尬道，“那个……我爸和祁叔叔是高中同学。” “她来做什么？” 季思思没再纠结这段关系，更关心祁妍来做什么，上次和沈婉清通电话的时候，她听到过这人当着沈婉清的面诋毁自己。 但从语气来看，不是个好相处的。 这人一来，怕是又有得折腾了。 “能干什么，除了讨好祁宴还能做什么，祁叔叔和沈阿姨就连亲儿子都不待见，更何况一个养女，要是妍妍找回来，祁妍……” 连名字都是同一个，这祁妍也是个可怜人，就连自己专属的名字也不能拥有。 “执念真够深的……” 祁妍和妍妍，季思思听着一个头比两个头都大。 “不过你也别担心，祁妍现在讨好你都还来不及，她那公主病也是时候该治一治了，等着真的回来，有她受的。” 林淼愤慨，甚至心里还在隐隐期待见祁妍。 “我和她接触不到，槐花公社的事情多，对了，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只要不和她住在同一屋檐下，季思思就觉得没什么。 林淼不知道，“她来得着急，我还没问林培风，听说她来的时候还差点被拐了，一路上都哭哭啼啼的。” “你知道的，男人最受不了家里女人哭，上至老母，下至女儿。” 季思思噗嗤一笑，被林淼的形容逗乐。 “你是会形容的。” “你也不用太担心，祁宴不是一般男人，对了，我昨天给你的药，你给他吃了吗？” 不提还好，一提昨晚，季思思的腰就开始隐隐作疼。 “吃了，我觉得他可能不需要。” 季思思重新拿起筷子，才过一会儿，饭盒里的饭菜都冷了。 “什么意思，祁宴已经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了？”林淼低头，歪头对上季思思的眼睛，“你说认真的？” 季思思：“……” 你问这个问题是认真的吗？季思思大写的无奈。 “他还可以，暂时用不上这个药。” 林淼意味深长的拉长尾音，“哦~” “……” 季思思连着两次沉默。 “对了，昨天光顾着祁宴去了，我从帝都给你带了治心脏的药，待会儿你陪我回一趟医务室。” 提到药，林淼想到从帝都给季思思带来的特效药。 为了不让林淼怀疑，季思思只好跟着她去了医务室。 “这是我托我舅舅从国外寄回来的，我给你换个包装瓶。” 林淼把药放在个人储物柜，用布包着，是一个棕色的玻璃瓶，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英文。 ’ 第115章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哥了? “淼淼，其实我的心脏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以后你不用专门给我带药了。” 季思思把原主的心脏病归到心律不齐上。 她假借刚出生的时候，设备落后，产科护士和父母交接的时候，说了一句心跳有问题，到了父母耳朵就无限放大，成了心脏病。 这个误会就从小陪着她长大，一直到前段时间才被亲戚解开。 林淼想了想，以前好像也的确会发生这种误会。 她把药要了回来，“这样啊，那你还是别吃这个药了。” 万一有什么副作用可是害了思思。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季思思准备回家，刚转身就碰到祁宴带着祁妍来了医务室。 两人并排，祁妍刚到祁宴肩膀，脸巴掌大，圆脸杏眼，头发刚到肩膀。 祁宴那双冷漠的眸子在看季思思后，瞬间亮光，染上柔情。 祁宴着急上前，把祁宴甩在身后，关切的问：“怎么来医务室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说完，他看向林淼，眼神有几分质问的意味在。 林淼别过视线，转身把药收好，她没好气道。 “你这什么眼神，思思没问题就不能来医务室陪我聊天了吗？” 季思思抬眸对上祁宴的视线，笑了笑，“我没事，就是来找淼淼玩的。” 祁妍默不作声地走到门口，在一旁打量起季思思。 女人穿的是蓝碎花白色短袖衬衫，剩下的半截被扎进黑色的长裤里，不仅拉长了腿长还把腰线给显露出来。 祁妍也有个西北的同学，听说过这边紫外线强，只要待上一段时间，皮肤就会黑好几个度。 可她见季思思，不仅不黑，反而比她精心保养的皮肤还要好。 祁妍总算知道为什么大哥会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了。 “这是我妹妹，祁妍。”祁宴突然还想到他是带人来拿药的，“祁妍，叫人。” 祁妍敷衍一笑，“嫂子好。” “她说她肚子疼，我就带人过来看看。” 话虽然对着林淼说的，但人的视线就没从季思思身上离开过。 林淼受不了翻了个白眼，“怎么了？” “可能水土不服，我下了火车后胃不舒服，有点腹泻，淼淼姐，你帮我开点蒙脱石散和藿香正气液吧。” 林淼转身在架子上拿了两盒药，“怎么吃，多少吃，你应该知道吧？” 祁妍是医学生，这一点是林淼刚和季思思提到过的，两人还是学妹和学姐的关系。 只不过林淼不太喜欢祁妍。 祁妍眼神怯生生的，步子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嗯。” 给她药的时候，林淼笑意嘲讽，“你这水土不服来得真够快的。” 林淼两手一摊，望着祁宴问，“解决了，接下来你是要带你妹妹走呢，还是带你老婆走呢？” 祁宴果断牵起季思思的手。 他唇角浮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妍妍就住在你隔壁，今晚就麻烦你带她一起回去了，行李也已经放好了，多照顾照顾你学妹。” 林淼脸色突变，“不……” 刚开口，祁宴就已经拉着季思思走出医务室，只给林淼留了两道背影。 林淼深吸一口气，看到祁妍后更气了。 林淼不客气道，“坐吧，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完，你要是想回去休息，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回去。” 祁妍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过了很久，林淼完全沉浸在工作之中的时候，祁妍的声音倏地在空气中响起。 “淼淼姐，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哥了？” 林淼视线滞住，笔尖停在本子上，很快又恢复，她继续写字。 “就是不喜欢了，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林淼写完一行，抬头望着祁妍，看到这人露出真面目她才算放心。 “怎么，不喜欢你大哥，我还得写一万字理由阐述吗？” 祁妍勾了勾唇，冷笑，“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比起那个嫂子，我更喜欢你来做我嫂子。” “可别，你当初不是这么说的，你忘了你当初怎么说的？是谁说的医生一抓一把，但你大哥这样的科研人才少得可怜，必须得找个同等的嫂子才能配得上。” 祁妍抿唇，没有因为林淼的针对改变态度，轻声细语，“以前是我小不懂事。” “怎么又拿年龄说事了，难道不是因为真的祁妍要回来了，你才懂事的吗？” 林淼怎么也没想到三年前的那口恶气还能等到反击。 此刻她心中无比畅快。 祁妍似乎根本就没有受林淼的话影响，“你说得对，可我和爸妈相处了快二十年，我不相信她们是那么绝情的人。” “这么有自信，你大老远跑过来做什么，别和我扯你想你大哥了，你大哥来这里都五年了，你突然想的？” 林淼一点没面子都没给祁妍留。 祁妍终究是再也伪装不下，独自坐在板凳上生闷气。 林淼抬眸看到祁妍黑着脸生气，别提多开心了，要不是人还在这里，林淼真是想大喊一声爽！ - “这事你本来也不知道，再说了她也算你的亲人，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你这么忙，她又只能在所里待一周。” 季思思听了一路的解释，笑着问祁宴。 天边还有一抹亮，剩了一抹暗红的余晖，男人下颌线绷紧又放松。 “还没想好，祁妍来得太突然了。” 他的生活基本被工作填满，之所以放弃总部来到这边，他还有个私心就是想逃脱家里。 季思思反手握紧男人的大手，贴心安慰道，“没事，事情总会得到解决的，回去慢慢想总是能有一个解决办法的。” 祁宴头疼，按照父母的解决办法，祁妍的下场只会比他还要惨。 七岁过后，他就从未感受过父母的爱，但祁妍不同，她三岁被接回家就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 这样的人，要怎么才能接受父母突然就不爱她了？ 况且，祁妍的性子，祁宴从林淼对她的态度就能看出来，祁妍的乖，只存在他和父母面前。 祁宴垂眸盯着季思思侧脸，“她是我父母带回家的，怎么解决也该是她们担忧的。” “我这里不是避难所，明天我就打电话让我爸来接人。” 季思思：“你不是说还没想好吗？” “这事不难，比算数据简单。” 第116章 祁宴道出真话 - 次日，祁宴早早的去了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和所长的办公室都有单独的电话。 望着电话薄上的数字，祁宴摇动把手拨通帝都接线员，再转接到祁建华单位。 祁宴等了很久，足足有三分钟，电话那头迟迟没人接听。 就在他准备挂电话的瞬间，那头响起久违的声音。 “什么事？” 听到父亲的声音，祁宴平静的内心泛起涟漪，“祁妍来我这里了。”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下午，我很忙没空照顾她，你给她打个电话接回去。” 父子俩的对话十分简练。 “你忙，老子也忙，她多半是因为妍妍的事情，心里有点不舒服，你就让她在你那边玩一玩，散散心，正好你这个哥哥也好好的陪陪她。” 祁妍的出走，祁建华表现得丝毫不在意。 祁宴已经习惯父亲这种冷漠的态度，“她在路上差点被拐卖，你就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听到拐卖，对面难得的沉默。 祁建华眼神快速浏览手上的文件，确认无误后，快速签下字。 “知道了，等她回来的时候我会好好教训她，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祁宴皱了皱眉，对父亲的回答很不满意。 “……” 见祁宴不说话，祁建华开口，“好了，我要去开会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话说完，电话就被挂断。 祁宴望着被挂断的电话无奈，微微叹气后，只能另想办法。 挂断电话不超过十分钟，祁宴的办公室门被人敲响，是吴刚。 “祁主任，林医生让你去一趟医务室，说是……你再不去她就杀人了。” “知道了，辛苦。” 祁宴表面应下，实则人坐在座位上根本就不带动的，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吴刚也不敢多说什么，传完话就出了办公室，回到门卫室。 林淼见吴刚一个人回来，垮着脸不悦道，“祁宴呢？” 吴刚尴尬一笑，“我已经把话带到了，祁主任应该还在忙，林医生你也知道，祁主任他们最不能被人打断思路了。” “行了，你也别帮掩饰了，你是我的证人，他妹今天就必须葬送在我手里！” 说完，林淼气得点点头，撸起袖子准备回到医务室大干一场。 一脸气愤的人刚转身，看清不远处的来者，瞬间变了脸色。 “思思，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等季思思近了，林淼终于看到了希望。 见她表情不对，季思思可能猜到了导致林淼生气的原因，“最近社里不怎么忙，我想去草原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 “去草原？”林淼回想到上次被狼群围绕，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 “草原这么危险……” 拒绝的话快要出口，林淼想到医务室的那个祖宗，紧急撤回，“行，你等我一会儿，我让吴医生帮我顶半天班。” 林淼撒腿就要跑，她一想到不用面对祁妍，心里高兴到飞起。 季思思叫住林淼，“我送你回去。” 她不难看出林淼被人折腾得够呛，本来她都已经去了生产队，队里实在是没什么事是她可以帮忙的，就又折返回来。 准备去草原碰碰运气，顺道再挖些虫草。 林淼一想也是，思思有车，她走回去还浪费时间，果断坐上车。 - 一小时之后，祁宴从办公楼走出来。 出大门的时候，吴刚出声喊住祁主任，“祁主任，你是去找林医生的吗？” 祁宴停下步子，“嗯。” “那你就不用去了，嫂子已经把林医生带走了，她们去草原了。” 吴刚咧嘴笑道，他可真聪明，这样祁主任就不用白跑一趟了。 祁宴面色冷峻，低沉的声音隐隐透着不悦，又问了一遍，“她们去草原了？” 祁宴心中默算距离小灰灰离开已经过去多少天，心逐渐沉下去，止不住的担忧。 吴刚还以为祁主任不相信自己，他肯定道，“对，嫂子亲口说的，林医生也去了。” “我知道了，谢谢。” 祁宴敛笑，转身离开，冷着一张脸朝着医务室走去。 吴刚看着祁宴离开的地方，挠头疑惑，“奇怪，不是说了林医生不在吗，祁主任怎么还去医务室？” 医务室。 祁妍坐在空的病床上等林淼回来，一双好看的眸子百般无聊的打量着医务室。 林姐姐怎么还不回来？祁妍不理解。 明明她提的建议这么好，有她的撮合，大哥一定会看清自己的心意，选择林姐姐的。 自己帮了林姐姐和大哥这么大个忙，他们肯定会感谢她的。 听到有人进来。 “怎么样，想好了吗？” 祁妍话刚说完，见来的来人不是林淼，她脸上的笑容快速消失。 看清来的是祁宴后，祁宴迅速从床上跳下来，模样乖巧的站起身。 “大哥，你怎么来了？” “你刚说的话什么意思？”祁宴没有无视，直接质问她。 祁妍微笑，还想装傻糊弄过去，“没什么，我以为是林淼姐姐回来了。” “我就是在问你，你和她商量了什么？” 祁宴神色紧绷，从进来就带着一股怒意。 听出大哥质问的语气，祁妍也不慌，只是装出往常的乖巧听话模样，“大哥，林姐姐喜欢你，这事你知道吗？” “你想说什么直说。” “大哥，我觉得现在的那位大嫂配不上你，你不知道，上次妈打电话给她，她态度有多恶劣，还骂妈是法盲。” 祁妍自信开口，心中坚定的认为，大哥一定会听她的。 她都是为了大哥好。 “林姐姐和我们家是世交，她和你也认识了很多年，又是我们学校的优秀毕业生，她比季思思更适合你。” “爸妈是不会喜欢季思思这种人做儿媳妇的，我也只是不想让大哥你和爸妈的关系闹得更僵……” 祁妍边说边观察祁宴的表情。 “够了祁妍，是什么让你觉得你能有资格对我的生活以及我妻子指手画脚的？我连结婚都没有告诉爸妈，你觉得我会在乎她们对思思的看法吗？” 祁宴漆黑的瞳孔透着冷漠，说出来的话没有一丝温度。 “你叫我一声大哥，所以我拿你当半个妹妹对待，但你别忘了，你始终不是祁家的人。” “我会尽快给你买火车票，路上注意安全，我已经给爸打了电话，他知道你来我这里了，他很生气，你好好想想怎么和爸妈解释。” 祁妍愣神，她错愕的眼神不愿相信，这话是从她大哥嘴里说出来的。 第117章 可怜你 “大哥你变了，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不是最宠我的吗？” 祁宴面无表情，“我那是可怜你，也可怜小时候的自己。” 往往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最痛心。 听了这话的祁妍像是受了很大刺激一般，眨着眼睛惊得说不出话。 她一直以为大哥是喜欢她的，不然怎么每次回来都不会和爸妈说几句话，偏偏和她说得最多？ 这一切都是可怜她？祁妍的心就像是被人挖掉了一大块，疼得她喘不过气。 “思思是我在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你要是想做一些伤害她的事，我不会放过你。” 见祁妍伤心的神情，祁宴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在她刚才贬低思思的时候，在祁妍身上看到了几分母亲的影子。 他嫌恶地皱眉，“等买到火车票，我会给你送过来，路上注意安全。” 祁妍缓过神，她摇头不相信。 “大哥，我不信，你要是可怜我的话，为什么每次都给我带那么多资料书回来，又为什么那么关心我的学习？” 是啊，他要是可怜人的话，随便买点东西打发就好。 可那些资料书，一看就是费心思弄回来的。 祁宴望着被她抓皱的衣服，往后退一步，拉开两人距离。 “祁妍，认清现实，你和我在母亲心中都比不过妍妍，你要是聪明的话，就该利用好祁家的资源提升自己，而不是想着怎么在祁家待一辈子，你永远代替不了妍妍。” “所里还有事，我先回所里了，你好自为之。” 心事被人拆穿，祁妍不知所措，她跨越了一千五百多公里才来到这里一天不到，大哥就要赶她走了？ 祁妍心乱如麻，现在唯一站在她这边的人也没了…… - 季思思载着林淼回到所里，两人今天虽然去草原没看到小灰灰，但去都去了，便在草原挖了点虫草回来。 平时泡水喝对身体也有好处。 张淑芬拿着棍子赶着白小丫走。 白小丫噘嘴委屈，嘴撅得都能挂桶，小脸写满了不服。 “凭什么铁蛋可以去玩水，我就不可以！” “少给老娘废话，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林淼和季思思这才注意到，白小丫身上的衣服湿透，湿哒哒的往下滴水。 想来是天气热，屁孩子们就爱附近的小池塘里玩水解凉。 “思思婶婶，救我。”白小丫注意到季思思，迈开小腿就往她身后躲。 季思思笑着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质柔软，就像在摸娃娃似的，她爱不释手。 “小丫，玩水是很危险的，必须有大人的陪同之下才可以去，而且池子里的水也不干净，容易生病，生病了就要去打针的，不信你问林医生。” 白小丫也认识林淼，眼神胆怯，紧紧躲在季思思身后。 “那我以后就不去了。” 白小丫扯了扯季思思的衣角，抬头，稚声稚气的问：“思思婶婶，我妈说你怀小宝宝了，这是真的吗？” 全场寂静，这话把季思思给问愣住了。 她脸上大写的懵。 “死丫头，我啥时候在家里说过你思思婶婶怀孕了？”张淑芬连忙去抓白小丫，着急解释。 “思思，我真没在家里说过这话，我就是听人郭妹子怀孕了，可没说你。” 季思思摇头，没往心里去。 “嗯，孩子说的话哪里能当真。”她顺着张淑芳的话往下接。 季思思没猜错的话，多半是张淑芳和人讨论过郭晓岚的时候，连带着提了一句她。 白小丫还是孩子，只会抓取一些自己熟悉的词汇记在脑子里，估计是记错了。 张淑芳见季思思没多想，连忙附和，“是啊，这郭妹子好几天都没去洗衣服，都是方组长晚上担水洗的，就有人传她怀孕了。” 张淑芳话锋一转，问起了林淼。 “林医生，郭妹子有去医务室做检查吗？” 林淼表情自然的否认，“没有。” “不过我看多半是真的，郭妹子这几天吃饭都很少来食堂，都是方组长带回去，还有啊……” 张淑芳拉着两人挨个分析，细致到郭晓岚这一周出了几趟门，去了几次食堂。 “淑芬嫂子，你们这观察得也太仔细了吧……” 林淼讶异，被她们的洞察力吓到。 待在院里真是屈才了，活该一个个全送去当侦查兵的好。 “你们都还年轻，不懂是正常的，等你们到我们这个阶段就懂了，一眼就能看出人有没有怀孕。” 季思思倒是不相信，如果真有这么神，至于去数别人出了几趟门？ 聊了几句后，季思思实在是接受不了张淑芳时不时的眼神打量，她有种菜市场猪肉被人挑选的感觉，莫名瘆得慌。 只好打着吃饭的借口，拉着林淼直奔食堂。 - 天刚黑透，外面的门被人砰砰砰的拍打敲响，响起林淼着急的声音。 “思思。” 季思思出了客厅去开门，“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着急？” 林淼表情慌乱，说话的语气无奈，“祁妍好像失踪了。” “莫名其妙失踪的？” “不知道，我吃完饭回医务室值班，刚才下班回宿舍也不见她拉灯，问了吴医生，说是下午就没见到她人。” 季思思还算淡定，“你先冷静，这事你和祁宴说了吗？” “说了，他带着人去找了，他让我在所里等着，可我坐不住就只好来找你了。” 林淼苦涩，心中止不住的恐慌，“思思，你说该不会是我说话太重，伤着她了吧？” “先别担心，你先进来坐一会儿。” 见林淼都快哭出来了，季思思给她倒了杯水，“先喝点水冷静一下，你别太着急了。” “昨晚我和她吵了几句，今天一大早她就来找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受不了就去找祁宴，想着祁妍怕她大哥，我就想着搬祁宴出来治一治她的坏毛病。” “什么莫名其妙的话让你受不了？” 林淼被问噎住，一下冷静。 这……她要和思思说吗？思思会不会误会，毕竟祁妍说的话确实很混账。 “祁妍还停留在我喜欢祁宴上，大概意思就是说要撮合我和祁宴。 不过你放心，我没同意，并且很严肃的拒绝了她，就是因为不想看到祁妍，我才和你去的草原！” 林淼神情不自然，有种在诉说自己黑历史的羞耻感。 后面半句，她加大音量表示衷心。 相比起林淼，季思思则是一脸的淡定，她知道祁妍不喜欢自己。 不过她也不在乎。 “你放心，她会自己回来的。” 第119章 被人针对 烈日当空，外面一点风都没有，两人刚出办公室，一阵热浪扑面而来，阳光刺眼，季思思眯了眯眸子。 太阳大，但没想象中的热，是还能承受的程度。 季思思他们运气好，才等十几分钟车就来摇摇晃晃的从另外一头开出来。 等到县里已经是下午两点出头，季思思给申子辰带路送到目的地，她回了农资所。 农资所。 “同志，你做什么的？” 看到季思思走近，门卫大爷带着红袖章从门卫室窜出来，他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大爷，我也是所里的人，我来找吴主任和陈教授。” 蓝色前进帽下的眼睛充满了怀疑，“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把你的工作证给我看看。” 季思思无奈，她没想到过这件事，也没和吴主任说过。 陈琛和吴主任也没提过办证的事。 季思思看眼前这大爷不像个好说话的，是个按规矩办事的人，她只能退一步。 “大爷，我这入职匆忙，还没来得及办证，你要是不信的话，要不就去楼上问问陈教授或者吴主任，说有位姓季的女同志找他有事。” 大爷想拒绝，可又担心因为自己死板耽误了领导的事，只好拉了铁门，准备去楼上问问。 一会儿过后，季思思听到脚步声和说话声，想着可算是能进去。 看到人后，季思思想起来大爷旁边的男人是谁，之前和陈琛一起来试验地的人就有他。 男人个子不算高，一米七左右，很瘦，戴着黑框长方形眼镜。 大爷对季思思说，“吴主任和陈教授都不在。” “小肖，这位女同志你认识吗？” 接着男人的一句话就把季思思的笑容给打了回去。 肖敬业的眼神在季思思只停留了几秒，“不认识，我没印象。” 季思思皱眉，这人脸盲？ “同志，我是槐花公社的联络员季思思，你们来试验地的时候，咱们见过好几次，我之前还和你说过几句话，前段时间我才来过你们所里的，你真的没印象吗？” 还不止见过一次，见过两次，季思思不信这人不记得她了。 她说不上什么绝世大美人，但也不差，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要么是脸盲，要么就是故意的，可她又没惹着这人，应该不会故意针对自己？ 肖敬业还是摇头，“不好意思，我确实对你没印象，同志，不管你再怎么恼羞成怒，我也不认识你。” 大爷肯定是帮着自家人的，肖敬业都说到这个份上。 他这个看门的，要是再不赶人走就怎么也说不清了。 “行了女同志，你不是咱们所里的人，也没介绍信和证明，我不能让你进去，你走吧。” 季思思无语，语气无奈，“先不论咱们认不认识，你哪里看出我恼羞成怒了？亏你还比正常人多两个眼睛。” 她一直都是好声好气，甚至第一时间怀疑他是脸盲，结果这男的下一句就开始拱火，挑起矛盾。 还是她把人看得太善良，这分明就是在装不认识。 既然他不客气，季思思果断丢了素质。 肖敬业被人内涵四眼，冷冰冰的脸总算有了情绪。 “这位女同志，还请你不要因为我没包庇你，就对我进行人身攻击，你再怎么羞辱我，我也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的。” 季思思剜了对面男人一眼，不用她威胁和羞辱，这男的已经开始睁眼说瞎话。 “行，你对我没印象，那你总对大棚栽培方案有印象吧？别告诉我，你一个在农资所跟在陈教授手下做事的人，会不知道这个重点项目。” 大棚栽培？大爷好奇的看向肖敬业，这就连他都知道所里在搞一个重要项目。 听说要是成功，以后想吃啥菜就吃啥菜都不用等着应季了。 肖敬业态度还是没有改变，反而察觉到了大爷态度的动摇。 “这是所里保密项目，你是怎么知道的？周叔，不用管这人，要是她还纠缠的话直接报公安处理。” 肖敬业眼神扫过季思思，带着不屑。 “我上面还有事情要忙，先上去了。” 肖敬业转身离开，连头都没有回过。 “女同志，你也看到了，你但凡要是我们所里的人，那小肖肯定认识你，都被人戳穿就别在门口浪费时间了，我不会放你进来的。” 这下大爷更不待见季思思了，以为她是来所里打听机密什么的，人直接重重把门一关进了门卫室。 被人这么对待，季思思不是暴脾气也来了怒火。 头顶烈日，她却是心寒，人又窝了一肚子的火。 季思思只好去到附近的农机局，找了宋依萍，问她借了纸和笔，在纸上写了大棚安装的注意事项和一些细节的东西，最后附带今天被赶，拜托吴主任尽快帮她办一张工作证。 最后拜托宋依萍转交给吴主任，之前听她说两人家挨得近，也省得她再去一趟农资所了。 “你放心，我今晚就送到老吴家里去，不过谁这么没眼力见啊，你不会惹到人了吧？” 宋依萍听了也觉得不对劲。 季思思这人见人爱的性格和长相，这明显就是被人针对了。 “我也不清楚，萍姐，我得去坐车，不然赶不上回家了。” 季思思抬手看到已经下午三点半了，最后一班车四点发车，这要是再不去客运站就来不及了。 宋依萍也没留她，向她保证，“行，你快去吧，我保准给你办到。” 她不仅给思思办到，她还要趁机好好奚落老吴一次，这老家伙可算是让她给抓到了。 还说什么所里的都是品行兼优的精英，啧啧，这就是好精英？ - 等季思思到客运站的时候，申子辰已经上车等着了。 季思思检票上车，看到申子辰抱着一大包药坐在最后面。 “你什么时候到的？” 季思思没坐最后一排，最后颠得最厉害，她会晕车，选择坐在靠前的位置。 两人隔着好几个座位交流。 申子辰回她，“刚上车没一会儿，你的事解决了吗？” 想到眼镜男，季思思没好气地摆手，“可别提，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到奇葩了。” 第120章 吴主任找上门 聊了两句后，车子发车，季思思靠在座位闭眼休息。 再醒来，车窗外天色渐暗。 季思思被人拍醒，申子辰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身边。 “我们到了。” “好。”季思思站起来，跟着申子辰一路下车。 回到生产队，季思思先跟着申子辰去草原，看着刘大哥配好药给牦牛服下才安心。 等到家天已然黑透。 家里也还是漆黑一片，季思思停好车准备锁门时，李红英端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到了门口。 “思思，你才回来还没吃饭吧，这是我今天下午做的荠菜包子，你拿着吃，别饿着肚子了。” “谢谢嫂子，这也太麻烦你了。” 季思思谦虚两句，重新开门把李红英请进去。 “这麻烦什么的，祁主任也还没回来，你这么晚回来了肯定没饭吃，你们两口子还真是像，忙起来吃饭都顾不上。” 李红英好久都没再来过季思思家，她指着院子里的苹果苗。 “你这树苗怎么没人管还长这么快，这才多一会儿不见啊，怎么就三四米高了。” 李红英细细回想，上次明明才一米多，有那么久没来了吗？ 季思思把包子换在自家盆里，又简单把李红英的盆给洗完了拿出去。 “我也不知道，可能土壤适合吧，嫂子，进去坐坐吧。” 李红英摆手，“我就不去了，家里还一堆事呢，我就是想来问问，你知不知你们院的朝天椒到底咋了？” 提起王翠翠，季思思才记起还有事情没做。 祁宴说张前进的假已经批了，最近两天就要收拾回老家。 “这事我也不太清楚，应该就是日子过不下去了，离了也是解脱。” 李红英想着也是，季思思能知道个什么，整天早出晚归的。 “老夫老妻都过快十年，突然就说日子过不下去，指定有大问题，不过你累了一天，也早点休息吧。” 想着季思思累了一天，李红英也没好意思再打扰。 季思思回屋，等到十点也不见祁宴回来，她就把门都给锁好回屋睡觉。 - 槐花生产六队。 牦牛吃了三天的药，情况已经全部转好，申子辰要回公社继续展开给各个生产队培训的任务。 季思思这天才到生产队，连自行车都还没停。 远远的就听到刘兰的声音，“思思，农资所的吴主任找你，你快跟我去趟公社。” “吴主任来了？” 季思思一愣，脚点地支撑车，等着刘兰回话。 “一大早就来了，严主任也有事要和你说，你抓紧点的。” 刘兰语气着急，拐了个弯开始往回骑，“麻利点的！” 季思思只好蹬动车子跟上去，两人并排着。 “就吴主任一个人来的吗？”季思思向刘兰打听。 “还有陈教授和一个女的，三个人是开车来的，说来也是怪了，以往来找你不都直接把车子开到六队来吗？怎么今天就停社里了？” 刘兰也觉得奇怪，看了一眼季思思。 两人不敢耽误，一路骑到公社都不带停的，老远就看到农资所的车停在公社坝子里。 “人就在会议室，你直接进去就是了，我最近事太多了就不陪你去了啊。” 刘兰也是忙得焦头烂额，社里的妇女主任生病，事兜兜转转就莫名落到了她头上。 “嗯，你去忙吧。” 季思思往楼上走，三楼是会议室。 她推开门的，会议室十分安静，坐着三人，吴主任和陈琛还有位女同志。 季思思主动问，“吴主任，这么急来社里，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总不能是亲自带着人给她道歉送工作证来的吧？ 季思思打量三人的脸色，都说不上轻松，尤其是陈琛，神情严肃。 “季思思，你想要的我们都满足了，但你胡乱捉弄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们所是可以报公安，走法律程序的。” 吴主任脸色铁青，和上次试验地一样的难看。 “吴主任，我这刚进来你就对我莫名其妙发这么大一通火，判人死刑也要给个说法吧？” 季思思拉开板凳坐下，淡淡问，“我是怎么捉弄你们了？” “你说了什么话，你自己心里清楚。” 吴主任哼了一声后把头扭到另外一边不看季思思。 季思思皱眉，实在是不解，只好望向陈琛，向他投去求解的目光。 陈琛对上她视线，犹豫几秒后，缓缓开口。 “据我们同事转述，你前几天来所里，我们不在，你因为门卫不开门就发脾气，侮辱我和我师傅……” 季思思全程听下来，脸色也不比其他几位好看到哪里去。 她原以为这么离谱的事情，只会发生在后世，现在是大锅饭时代，讲究的就是一个团结。 还是她错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不分年代。 “吴主任，萍姐最近没找过你吗？” 不对啊，她回来的那天就把信给了萍姐，要是吴主任看到信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唯一能说通的，只有萍姐没有给吴主任信。 “说我们的事，扯她做什么，她家里出了点事，这会儿可没时间来帮你说话。” 季思思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吴主任，陈教授，我的确是去了农资所，但我从未仗着自身有的一点才华就贬低任何一个人，更没有发脾气……” 季思思将那天的事娓娓道来，“如果不信我的话，那天我有写信给吴主任，只不过是代由萍姐帮我转交的。” “还有，我虽然不知道那人为什么会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吴主任和陈教授能给我们一个当面对峙的机会。” 季思思也想搞清楚，为什么他会对自己有那么强的敌意。 吴主任和陈琛相视一眼。 “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一切属实的话，你从此过后就不再担任我们所的技术顾问，也永远不能再来所里，你能答应吗？” 今天他来也是想给季思思一个机会。 虽然接触不多，但从她的为人处事来看，总觉得季思思不是敬业口中的那种人。 所以他和陈琛才驱车来一趟，目的也是想把事情搞清楚。 “可以，但冤枉我是不是也要该给我一个说法？” 一直沉默的女同志开口问，“你想要什么说法？” “对造谣的人给出调岗和通报批评的惩罚。” 第121章 恐吓 铁饭碗的时代，要想开除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季思思选择了调岗和通报批评，这样一来，整个农资所的人都知道这人犯了错误。 以后所里每次谈论起这件事，都是在对这人惩罚，时刻提醒他做的错事。 女同志皱眉，觉得不妥，“这个惩罚是不是有点……” “行，我答应你，就这么办。” 吴主任爽快答应，这种造谣生事，不把心思放在实验研究上的人，他农资所也不需要。 正好杀鸡儆猴，给其他人打个样。 “师傅，这……” 吴主任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小可，不用说了，这事就这么办。”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季思思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打那人脸，前几天她没机会，今天可得把恶气出了。 吴主任，“你如果没事的话，现在回也可以。” 季思思正准备开口回话，严主任兴高采烈地敲门进来。 “思思，事情解决了吗？要是解决了的话，跟我去一趟县里，魏县长的秘书打电话说魏县长对你提的养……” 严主任故意点到为止，把重要信息说出来给季思思撑面子就够了。 刚才他上楼，在门口‘凑巧’的把里面的对话听了个整。 也是忍无可忍才闯进来。 “都还没走呢，吴主任，你们讨论完了吗？要没事的话，我就带思思进一趟城。” 话音落地，会议室的四人才回过神。 季思思起身回头，疑惑蹙眉。 严主任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还没有吗？没有的话，我再等一会儿。” “严主任，这……你刚说县长秘书打电话来了？” 吴主任突然就拘谨起来，说话都比往常严肃正经几分。 “是啊，思思的脑瓜子可聪明了，提的主意就连县长都要等着听。” 此刻的严主任就像个炫耀孩子考满分的得意家长。 吴主任看向陈琛，使了个眼神。 “严主任，不好意思，我们和思思有点误会，得需要去所里解开一下，好方便我们后续的工作。” 陈琛提议，“既然严主任也要去县里，不如坐我们的车，反正也是顺路。” 严主任笑呵呵的同意。 “行啊，正好省了车费和时间，我陪着思思去，等事情解决完了我们就是县委院。” 等人下楼的时候，季思思故意叫住严主任，两人走在后面。 “主任，魏县长找我什么事啊？” 季思思眼睛直视前方，注意吴主任等人，声音压低了问。 “就是上次你和我提的做加工厂，要做当地特产，把牦牛风干做成地方特色的那个点子啊，我也没想到县长能感兴趣。” “思思，你待会儿可要好好表现，有多少人这辈子混到头都见不到县长一面，你准备准备，说话可不能太随便了。” 严主任细心嘱咐。 等到了县里，季思思还是觉得不真实，受宠若惊。 “主任，你不是说我的法子不行吗？县长是怎么知道的？” 季思思现在是抓到机会就和严主任凑一块， 她必须要先搞清楚来龙去脉，才方便待会儿发挥。 前世她是开直播，帮助家乡助农做出成绩才得以有机会见县长，接受表扬。 可现在，她什么都没做，光是出一个口头主意就能有和县长见面的机会，心止不住的紧张。 农资所。 大铁门被人拉开，车子驶进去一段距离，季思思倏地想到什么，开口叫停。 “陈教授，麻烦停一下。”说完季思思下车，找到门卫大爷。 万幸今天还是那天的那个大爷，“大爷，我是前几天来所里，你不让我进的那个，你还有印象吗？” 大爷望着季思思，费力的回想，随后伸手指着她，似乎想起来了。 “哦，我记起来了，你是那个说在所里工作，结果又没工作证的那个女同志……” 见季思思出现，又觉得不对。 “哎？你不是没有工作证吗？你怎么进来的，快出去出去。”大爷说着就开始赶人。 陈琛停好车，回头来找季思思。 见到季思思在被周叔往外推，出声阻止，“周叔，这不是外人，是我们所里的技术顾问。” 周叔动作僵住，惊讶的看着陈琛。 季思思用力抽出手，也是没想到这大爷反应这么激烈。 “这就是那天拦我的大爷，把他也叫上去吧。” 陈琛颔首，“周叔，你上一趟三楼，去我师傅办公室一会儿，咱们说点事。” 现在已经有陈琛给季思思作证身份了，周叔想到前几天对季思思的态度。 “陈教授，这位女同志真的是咱们所里的？那上小肖怎么……” 周叔百思不得其解，这小肖是陈教授的助理，怎么说都该认识这女同志啊。 小肖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害得他也被连累。 周叔心里不是滋味。 陈琛耐着性子重复，“是的。” 季思思轻哼一声，问周叔，“大爷，听说前几天我在门口吵闹，还破口大骂，这事你听说了吗？” 周叔老实巴交地摇摇头。 “没这事啊。” 陈琛抬眸扫过周叔，面无表情。 “上去说。” 季思思见陈琛一脸淡定，她跟在他身后，“这种事明明找门卫一问就清楚，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去乡下找我？” “这不是小事。” 陈琛丢出这句话后就没再和季思思搭过话。 反而是季思思开始恐吓起周叔，“大爷，不信我的话，看吧，这下出麻烦了，咱俩还有什么四眼仔，咱们现在全都跑不掉了。” “这……我也是按照规矩办事啊，领导说了没有工作证不能出入所里。” 见陈琛没插嘴，周叔心更加慌乱。 “而且小肖也说了对你，这事应该赖不到我头上……” 这工作可是他四处托关系才得到的，五十几还能有一份工作，这是打着灯笼的难找的。 这三年他也算兢兢业业，从不早退迟到，按照规矩办事。 怎么就出问题了呢？ 周叔额头冒汗，怎么也想不通。 季思思勾了勾唇，“放心大爷，你只要如实说那天发生了什么，替我证明清白就什么事也没有。” “今天把我叫来呢，还是因为你们吴主任和陈教授想让你我来做恶人的。” 陈琛听不下去，停下步子回头望着季思思。 “你这话什么意思？” 第122章 必须道歉 季思思语气轻松。“没什么意思。” 陈琛收回视线，脸上有几分心虚和不自然。 季思思到的时候，肖敬业也到了办公室。 肖敬业看到季思思出现，表情凝重，沉不住气的问，“吴叔叔，这是？” 吴叔叔？ 前几天萍姐口中的关系户有了脸，没想到还真是这个人。 所长的侄子，甘省农大毕业的高材生，毕业就来了农资所，分配到陈琛手下。 做人态度高傲，做事死板，自己有了想法就想着让所有人配合，经常揣着领导的架子，拿根鸡毛当令箭。 “今天我和陈琛去试验地，正好碰上季思思，她说那天的事有点误会，想要亲自来所里解开误会。” 吴主任睨了肖敬业一眼。 季思思：“……” 吴主任现在是装都不想装了？ 肖敬业扶了扶眼镜，没有丝毫心虚，“没什么好解开的，她辱骂我是事实，这点周叔可以作证。” 在人群最后面的周叔，慌慌张张的答应。 “这，这……这位女同志确实是和小肖发生了点矛盾。” “那你说我骂你什么了，又为什么要骂你？” 季思思步步紧逼，追问肖敬业，“你要是贵人多忘事，记不得就让周叔说也行。” 肖敬业死死瞪着季思思，又看向吴主任。 “吴叔叔，我和这种人没什么好讲的，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话，我们可以去我舅舅那里当面说清楚。” 肖敬业没想到，吴主任居然会这么偏袒这个编外工。 宁愿相信她也不相信自己？他可是所长的侄子，又是重点大学毕业出来的。 吴主任摆手拒绝，“你舅舅那么忙，这事就不劳他操心，而且思思是我招进来的人，这出了事也算我的。” 去了你舅舅那里还得了？你舅舅可是和稀泥的一把好手，他才不会那么蠢，去给人找帮手。 想把肖敬业调走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 恰巧季思思给了这个机会。 陈琛站在吴主任身旁，默不作声，眼睛一直盯着肖敬业。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今天的重点人物是肖敬业。 季思思郁闷，用她来弄走一个关系户，那她和所长不就结下梁子了吗？ 这吴老头真够精的。 季思思握拳抵在唇边干咳两声，“我需不需要再重新问一遍刚才的问题？” 肖敬业瞟了季思思一眼，“不用，这本来就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叫你来就是在浪费我们的宝贵时间。” “看吧，前几天他说话就是这么欠的，所以我才骂了他一句四眼仔。” 季思思无奈摊手，一副很无辜的表现。 说完，她才注意到，陈琛还有吴主任也都是戴了眼镜，一句话骂了三个人。 季思思：不慌，谁让这师傅俩把她算计进去了？ “我和严主任还有事情，说正事吧，四眼仔，噢不对，肖同志，是你说的我贬低吴主任和陈教授吗？你能说说我怎么贬低的吗？” 肖敬业皱眉，气愤到手握拳，手背青筋暴起。 “事情过去了太久，我已经记不清了。” 季思思看向周叔，“周叔，你总记得吧？” 周叔担心自己惹上麻烦，可对上肖敬业的眼神，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小肖的身份，全农资所都知道，要是这次惹到他，那以后…… “我一个年轻人都记不住了，周叔年龄这么大了，怎么可能记得住？” 肖敬业看出周叔的犹豫，开口打断他思绪。 “我还记得，前几天这位女同志确实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就和小肖发生了一些口角，其他啥也没说。” 周叔汗水大颗往下淌，内心无比的煎熬。 他规矩一辈子，实在是做不到冤枉人，陪着别人一起泼脏水。 接下来，周叔又把那天的事都给复述了一遍，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随着最后的话音落地，房间陷入了寂静，吴主任的叹气打破安静的气氛。 “敬业，你这又是何必呢，思思哪里得罪你，你说出来就好了，都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她人又不坏。” 吴主任开始唱白脸。 季思思撇了撇嘴，实在是没眼看。 “我就是不喜欢她，当初试验地出事，我们大家都在想办法补救，就因为她提了个不成立的主意，就能抹平我们的心血？” 看事情被人戳穿，肖敬业没有表现得太过于恐慌。 他就算是犯了点小错误又如何，他舅舅是所长，就算不给他面子，也要看在舅舅的面子上忽略了这件事。 这就是为什么他能理直气壮颠倒黑白的原因。 不过是个临时工而已，和他比不了。 “吴主任，陈教授，不是我质疑你们的专业能力，但我觉得你们随意轻信一个农村来的话，实在是欠缺考虑。” “就因为她的一个简单想法，就让我舅舅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向财政和住建局申请，我个人觉得没必要。” 这下季思思懂了为什么吴老头要把人弄走了 “什么没必要，思思说的又不是什么空话，这项实验我在几年前就看过相关报道，在你眼中我和陈琛就糊涂成这样了？” 吴主任怒不可遏，实在是没想到原来肖敬业已经到这个地步。 季思思在旁边暗戳戳拱火，“原来污蔑我的那些话，都是肖同志的心里话啊……” 严主任也看出事情的严重性，他拉了拉季思思，让她不要参与。 “吴主任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既然已经调查清楚了，我和思思是不是能先走了，毕竟魏县长那边……” 肖敬业心头一颤，不敢置信的看着严主任。 魏县长在等着季思思？！ “走之前，我还有句话想提醒一下吴主任，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要是查清楚不是我做的，就得让人和我道歉还有调岗处理。” 季思思故意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我和严主任的时间快来不及了，不然先道歉？” 肖敬业一下压力山大。 怎么会这样，季思思怎么会和县长认识，她要是和县长是熟人或者到县长那里说了他什么，舅舅和他妈不得把他皮扒了？ 肖敬业的恐惧来得后知后觉。 吴主任动了真格，异常的严肃正经。 “肖敬业，你故意颠倒是非，挑拨离间，差点对所里造成重大损失，不适合继续待在现有的工作岗位，具体去哪里会在今天下班前通知你。” “最后我以你上级领导的身份命令你，你现在必须诚恳的和季思思道歉！” 第123章 有急事下次约 肖敬业不满，可对上季思思从容不迫的眼神。 他内心纠结之后，极不情愿的挤出一句，“对不起。” “可调岗是不是就太过分了点，我只不过是犯了点小错误，又没对局里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我不服。” 肖敬业不甘心。 吴主任不退让，几乎是用吼的方式怒道。 “谁管你服不服，这是在让你执行，不是在和你商量，是在通知你。” 肖敬业还是不服气，“我要找我舅舅。” “去，你最好现在就去，要不要我带你去找他，这么大的人跟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以为捅了篓子就有人给你专门擦屁股是不是？” 吴主任气急了，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到地上去。 “你给我滚出去，下次再来办公室，最好让你舅舅带着你这个奶孩子一起来找我。” 吴主任这一番话直接不给肖敬业任何面子。 让他感觉无形之中被人扇了好几个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羞耻心涌上来将他吞没，让人无地自容。 肖敬业一言不发地快步走出办公室。 人刚出门，吴主任也把周叔打发出门，“周大哥，你先下去吧。” 周叔不放心，一步三回头，欲言又止。 陈琛看穿他的担忧，适时地安慰。 “周叔你放心，这次不会连累你的，这是个人问题，你也不知情。” 周叔这才放心大步离开。 “吴主任，陈教授，咱们现在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吧？” 师徒俩试图辩解。 “我们演什么了，就事论事，误会都已经解开，那严主任要不你们先去县委那边。” 吴主任坐下，拿过旁边的资料打开，装作很忙的样子。 “咱们所里距离县委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陈琛你抓紧点时间送完思思和严主任就回来。” 季思思余光被桌上的一封信吸引，看字迹越看越熟悉。 她走近一看，这不是她托萍姐给吴主任的信吗？ “吴主任，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萍姐家出事了，你们没见面吗？用这种事来做幌子，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见季思思动怒，吴主任急忙解释。 “你先别急，我这也不是故意的，老纪家是出事了，他小舅子执行任务被人犯人伤了，这会儿的确在人民医院住着呢。” 吴主任解释道，“人家出了事，我总要去看看的，去的时候她才把这东西交给我。” 说开了，季思思还是心里不舒服。 被人算计利用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季思思没再说什么，跟着严主任一起去了县委院。 下车的时候，陈琛喊住季思思，“季思思，对不住，这件事没能和你事先商量。” 季思思头也不回的离开，没搭理陈琛。 进了大楼，季思思开始有了紧张感。 严主任在和秘书沟通，魏县长秘书直接把他们带到了办公室等待。 “严主任，季同志，魏县长还在开会，你们先坐着休息一会儿。” 魏县长的秘书是个男同志，姓林，看着年龄要比季思思大几岁，穿着得体，皮肤白皙，身上带着一股书卷气。 只是从简单的聊天就能看出这人能力不差。 林秘书陪着聊天，看似闲聊，实则每一句话都是从侧面打探槐花的近况。 包括谈笑打趣试验地的事，先是意外，再到好奇，很自然的让季思思和严主任主动说解决办法，以及过程。 “时间差不多了，我上去看看结束了没有。” 林秘书离开之后，季思思紧张到手心都开始冒汗，甚至有些呼吸不上来。 本来想向严主任寻求一些缓解紧张的办法，转头一看，严主任的汗已经打湿短袖，手不停地擦着汗水。 “思思，你别紧张……” 季思思：“……” “主任，你也是第一次见县长？” 严主任挤出一丝笑容，想要缓和紧张“见过两次，不过这怎么能和单独见相提并论呢，思思，待会儿你就按照你的想法说大胆说，但说的时候也要注意态度。” 严主任提起袖子又擦了擦头上的汗。 “放轻松，县长也是人，没什么好紧张的。” 这是槐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可得好好表现，思思一个年轻女同志，突然见大领导，现在肯定很紧张害怕。 他不能表现得太紧张，必须要给年轻人做个榜样。 季思思被严主任这么一逗，倒是没了多少紧张。 “好。” 两人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从紧张到放松也不见魏县长出现，林秘书也没再来过。 “主任，会不会不来了，魏县长这么忙。” “再等等看，要是有事，林秘书会来通知我们的。” 说曹操，曹操到。 林秘书一人进来的“不好意思严主任季同志，让你们等那么久，这突然出了点事需要魏县长紧急处理……” “没事没事，急事就该先处理，那这样的话，我们就先回去，等县长有时间了我们再来。” 林秘书站在门口，“好，等有时间了我一定会提前通知严主任的。” 出了县委院，季思思浑身轻松，光是看着办公楼就给人一种严肃的压迫感。 “主任，我想去人民医院看看我朋友，你先回去就不用等我了。” 刚才在农资所的时候，严主任已经听吴主任提到过，说宋昌贵他可能不认识，但是纪主任的小舅子，那他就得认识认识了。 这种好机会千载难逢，他怎么能不好好利用。 “来都来了，我和你一块去，上次人家帮了申子宸，咱们都还没谢过别人，这怎么能行，我和你一块去！” 季思思抿唇，也行，总不能一直靠她去和农机局走动。 严主任要是能和纪主任搞好关系，这对槐花大有裨益。 - 人民医院。 季思思和严主任去就近的供销社买了点东西拎上去，有麦乳精、橘子、苹果、糟子糕。 虽说现在纪主任不在医院，但送礼起码要留个名，去刷个耳熟也是好的。 病房有三张病床，里面就一张床躺了人，现在病房没人陪护。 严主任走在前面，季思思跟在后面。 听到脚步声的宋昌贵睁眼，见到陌生面孔，他皱眉，又看到季思思后，眉头舒展开。 “思思姐，你怎么来了？”宋昌贵看着严主任，“这位是？” “这是我们社的严主任，我们刚在农资所听吴主任说你执行任务受伤了，想着也在城里就来看看你。” “这怎么好意思。”宋昌贵说着就要坐起来。 第124章 上门道歉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上次你帮我们这么大一个忙，都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 季思思说着就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床头上。 宋昌贵拘谨道，“严主任，思思你们坐。” 季思思看了一眼就一张陪护的椅子，她默默拉到严主任面前，“严主任，你坐。” 宋昌贵说完才注意到，面色有几分尴尬。 严主任先是问候了几句，发现年轻人的拘谨后，他就退出两人的聊天。 “对了思思姐，上次你喜酒上的照片我都给你洗好，我已经送到我姐那里去了，要不然我让她明天给你带来？” 宋昌贵实在是找不到话题，突然想到之前喜酒上拍的照片。 “明天估计不行，我下次直接去萍姐家就行了，麻烦你了。” 要不说，季思思又把这事给忘了。 宋昌贵笑着摇头，“好，那我和我姐说一声。” “对了昌贵，你这伤是怎么弄的？”季思思突然想到，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没关心过人伤情。 宋昌贵靠着床头开始娓娓道来。 他出任务的时候被接应的人贩子给阴了，还好伤口不深，出血稍微多了点。 “大姐来了吗？”张芝芝拎着温水瓶走进病房，她看清坐在 季思思回头，“芝芝，你怎么也来了？” 她目光落在张芝芝手上的温水瓶上，似乎读懂了什么，之前就听萍姐说要介绍弟弟给芝芝，看这情况是成功了？ “我，我下班了来看看他，思思你怎么来了？” 张芝芝匆忙拎着温水瓶放好。 季思思看破不说破，找了个借口给两人腾地方相处。 “我是听吴主任说长受伤住院就来看看，时候也不早了，我和严主任还要赶着去坐车，我们就先走了。” “那我送送你们。” 张芝芝陪着出去，她走在季思思旁边，边走边思索要怎么和思思解释一下自己和昌贵的关系。 事发突然，到了医院门口，她都没能整理好语言告诉思思。 “芝芝别送了，我们就先走了，我过几天再来看他。” 季思思挥手道别，想着过几天还要抽时间还要来拿照片。 - 等到了社里已经是下午四点，人才到，通讯室的小桃就出来低 “严主任，这是县委那边传来的电报，你过目。” 小桃把电报放在桌上就退了出去。 上面的内容是让季思思写一份方案，下周二的时候，带上方案再去一趟县委大院。 “思思，你尽快把这个方案赶出来，到时候我们再商量看看，看哪里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这要是能得到魏县长的支持，咱们社可就出息了。” 严主任感叹，真是后生可畏。 思思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同志就已经到了这个高度，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 依照目前的形势看，就算季思思以后超过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得搞好关系，以后让人记一个知遇之恩也只有好没有坏。 季思思压力骤增，前世她接触最多的就是写脚本，思考拍摄素材，穿过后来后，面对的是公社主任，接触领导也是常有的事，现在还到了和县长面对面交流沟通的地步。 季思思骑车的时候，速度都比往常慢了很多。 到家的时候，大门罕见的开着。 才进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心中的压力一扫而光。 “思思回来了，我们饭都准备好就等你了。” 林淼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听谈话声，李红英还有其他人也在里面。 季思思感到意外，神情发愣，望着许久没开火的厨房微怔。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她停好车，往厨房走去，刚进去肉香就将胃里的馋虫勾了出来。 狭小的厨房，由李红英负责掌厨，林培风烧火，许久未见的赵建设在备菜。 “看思思这样啊，多半是把咱们祁主任的生日给忘了吧？”李红英转头打趣，“不过也是，思思工作这么忙，倒也可以原谅。” 林培风抬起头，“红英嫂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原不原谅的还得问我老大呢。” “你小子见不得你大嫂和你老大好是不是？” 赵建设教训林培风。 季思思有一瞬的错愕，今天是祁宴的生日？ 她从没问过他生日，他也没主动提过，还以为过生日前两天会主动提，可现在…… 她礼物没准备就算了，还把人的生日也给忘了。 “最近社里的确事有点多，忙忘了。”季思思尴尬道，“真是麻烦你们惦记着了，有没有什么我能帮的？” 李红英翻炒锅中的回锅肉，“你刚下班就别忙活了，快去坐着休息会儿。” 季思思还想拯救一下，寻思炒个菜减轻一下自己的负罪感，可三人压根不给自己一个机会。 放完菜的林淼，更是简单直接，她把季思思拉出厨房。 “我和你说，待会儿祁妍也要来，你做好心理准备。” “她来我为什么要做好心理准备，上次不是已经长教训变乖了吗？” 林淼颇有经验地摇头，“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且……我听我妈说，好像沈阿姨已经有了妍妍的消息，过几天沈阿姨就要带着妍妍回帝都去了。 所以我担心，祁妍有压力突然发疯，反正我们都注意点，别让她说胡话。” 季思思若有所思地点头答应，心思已经飘到远方去了。 等所有的菜好，祁宴才从所里回来，身后还跟着个祁妍。 “祁主任，这就是你妹妹吧，长得真水灵，还真别说，小同志的眼睛还和你有几分像，不愧是兄妹俩。” 李红英刚上桌，一句话把知情的五人弄沉默了。 祁宴面色不改，举起茶杯，开口道，“今天辛苦嫂子了，我待会儿还要回所里解决剩下的工作，喝酒不方便，我以茶代酒敬嫂子一杯。” 李红英连忙举起酒杯。 “这也没啥，我和你赵大哥今天来，也是想为上次出任务那事和你还有培风道个歉，你们都忙，难得能找机会坐下好好吃一顿饭，就想着趁着今天好好给你赔个不是。” 祁宴意外，张口解释道。 “这事和赵大哥没多大关系，那群人就是冲我们来的，是故意的。再说了，我们的目标都是保护东西。赵大哥没有对不起我们的地方。” 林培风没想到这才是赵建设和李红英上门的真实原因。 第125章 生日礼物 他连连点头，“嫂子你要是不说，我早就把这事给忘了，你说你，这么久远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 李红英见祁宴和林培风没把事情放心上，才敢放心吃饭。 吃完饭，由于是李红英他们做的饭，季思思是不好意思再让他们洗碗，所以一个人揽下了洗碗的工作。 林淼看到堆成小山的盘子，自发的加入洗碗队伍。 “我刚见祁妍又鬼鬼祟祟跟着祁宴去了，好像是要和祁宴商量什么，思思，你晚上可要记得吹枕边风把话给套出来。” 林淼洗着碗，心思却一直在外面。 季思思都还没来得及接话，林淼又想到什么。 “算了，你们两个都是大忙人，也就晚上那么一点休息时间，抓紧做点正经事。” 季思思：“……” 尴尬又窘迫的情绪涌了上来，季思思又有几分无奈。 林淼看出季思思的微表情，笑着碰了碰她肩膀解释，“你是不知道，郭晓岚胎坐稳了以后，有多少人一直向我打听你有没有动静，那群人真够闲的。” 还有一些说得更过分的，林淼没和季思思说，怕伤了好姐妹的心。 “真够闲的。”季思思吐槽。 感受到季思思情绪不高，林淼后续也就避开这个话题，担心再给好姐妹增加压力。 - 祁宴吃完饭后和林培风又回了所里忙事情。 等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九点半，季思思都准备关门，刚走到大门就迎面碰上祁宴开门。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祁宴见到她，唇角一弯，笑容宠溺。 “看样子我回来得刚刚好，碰上你来接我，算不算心有灵犀？” 听了他的话，季思思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转身朝着屋子走去。 “你想得可真美，我就是来关门的，热水烧好了，先进去洗澡不然待会儿水凉了。” 祁宴没敢耽误时间，回屋就先洗澡。 等人洗完澡出来，季思思在沙发上坐着，明显就是等候已久，有话要问。 季思思想到白天林淼透露的信息，实在是禁不住好奇心的拷打，果断问了祁宴。 “刚才吃完饭，我看祁妍找你说话，你们说了什么？” 祁宴坐在季思思身旁，靠在她肩膀上，眉宇之间皆是疲惫，闭着眼道。 “她问我能不能留在研究所实习一段时间，让我去和爸说把她留在所里。” 季思思肩膀一沉，转头看去，男人眼下一片青黑，精神要比前几日差很多，看向他的眼神心疼。 “我没同意，她不是我带回家的，怎么解决也轮不到我多事。” 季思思点头赞同他的观点。 “对了，我的生日礼物呢？”祁宴突然抬头，坐直身体，含笑的眸子深情的望着季思思。 季思思眨了眨眼睛，头脑风暴中。 她推开祁宴站起身，“我一早就准备好了，在房间里面，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 说话的瞬间，头脑飞速运转，回想仓库里面有没有什么男人用的产品，季思思转身就走，边走边想。 还没想到的时候，身体突然腾空被人拦腰抱起，吓得她发出尖叫。 季思思下意识环住祁宴脖子，说话突然结巴起来，“你，你不是累了吗？” “和你聊着聊着就不累了。” 季思思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她才好不容易休息了一晚。 “你先放我下来，我去给你拿生日礼物。” 祁宴抱着人就往屋子里走，“你就是我的礼物，别的都不要。” 门关上的瞬间，季思思就已经猜到今晚的结局。 - 昨晚折腾到半夜，季思思一觉睡到八点，睁眼的时候，已经有太阳照进屋里。 季思思习惯性往身旁的位置摸了摸，人早就离开。 大脑还处于发懵的状态，外面响起敲门声，紧接着是吴刚的声音。 “季嫂子在家吗？你亲戚打电话找你，说是有急事。” 季思思刚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瞪大，换好衣服赶紧往外冲。 她打开门，“吴同志，谁给我打电话了？” “上次你打电话的那位，今天她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让我一定要及时通知你，说是有很要紧的事和你商量。” “柳姨？” “对。” 季思思想一定是季念的事有进展了，她回到屋子用最快的速度洗漱，等她出来的时候，吴刚已经回去值班。 为了节约时间，她骑车去的门卫室。 有了前几次打电话的经验，现在季思思已经不需要吴刚帮忙，轻车熟路的打通江海的电话。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嘟的一声，对面接通。 柳姨张望四周，确认没人后，捂紧听筒，“思思？” “是我，柳姨，你这么急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季念的事情有进展了？” “嗯，我听说她请了一个帝都来的大律师，好像是为她开脱还是干什么的，反正那男的不得了，他居然查到是我向公安提交的材料。” “现在那个男的每天都堵在我们单位门口，我一下班就拦住我，说要和我谈谈，还说……” 柳姨语速越来越快，心跳加速。 “还说要告我们两个，思思这可怎么办啊，咱们不会坐牢吧？” 柳姨老实本分了一辈子，季思思猜测这可能是她做过最大胆的一件事，现在别人稍微恐吓两句就容易被吓。 “告我们？他有没有说以什么名义或者什么原因？” 季思思疑惑，那律师凭什么告她？ 寄过去的材料上面没有她的签字，凭着一份研究所出的证明就要告她？ “这，我也记不太清了，那男同志说的时候很正经，人认真得不行，还给我看了他的什么证，反正我看他那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的。” 季思思感受到柳姨的害怕，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柳姨，你先别急，这事是我对不住你。” 季思思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样吧，我尽快赶回来，如果在此期间那个男的要是再找你出去，你就把他说的话都给记住，要是记不住的话就写本子上，我过来处理。” 得到季思思的回答后，柳姨握紧电话，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好，我听你的。” 季思思又问了几句其他的问题，柳姨的回复都十分模糊，不难看出真的把柳姨给吓得不轻。 挂了电话后的季思思，盯着一处发呆。 吴刚则是放下了竖起的耳朵，默默把眼睛和脑袋转向别处。 第126章 代替汇报 季思思挂断电话，眸光转冷，思绪飘远。 季念请律师？很快，她把怀疑目标确定在沈婉清身上。 也只有她这个婆婆才有这种能力和见识，不然以季念是根本不会知道 “今早麻烦你了吴同志，一大早就来通知我。”季思思拢回思绪，短暂的时间里她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做。 吴刚身形一顿，转头回话：“嫂子客气了，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 “那我先去上班了。” 季思思脸上挂着淡笑，看着没受多大影响。 吴刚目送季思思离开，等人走后，自顾自摇头感慨，这季嫂子命真够惨的，摊上这一堆烂事。 他可要把嘴巴捂紧，省得再给季嫂子增加麻烦。 - 槐花六队。 马队长专门等在办公室季思思。 “思思，这几天你就先坐这里，这里光线好，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缺的？” 马队长腾出一张桌子，无论从桌子还是光线来看都是办公室最好的，就连桌上的墨水和纸都是新的，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 办公室其他人也没有任何意见。 季思思的脑子转得快，这次特殊照顾多半是又想出什么对生产队和对社里有利的事情了 季思思正疑惑，马队长压低声音，凑近小声道。 “严主任已经和我打过招呼，说你这几天都要忙着方案，其他事就暂时先放一边，先紧着你那个什么方案？” “好。”季思思没推脱。 后世的西北旅游十分火热，尤其是这一带山脉，以祁连山、昆仑山、六盘山等几座山脉十分闻名，吸引无数游客奔赴西北。 风干牛肉的做法简单，需要的人力和物力也不比其他加工厂多，只是风干周期长，包装需要密封，要买专门的机器，不密封容易发霉长虫。 想着想着，季思思把所有的想法都给列了出来。 光是纸上谈兵还不够，季思思提议杀一头牛做实验，带着产品去见魏县长更有说服力。 不知不觉，季思思已经写满了五张纸，她将凌乱的思绪誊抄到另外一张纸上，再重新看，上面的内容就思绪清晰，简单易懂。 她把纸叠对折收好。 “马队长，我去公社找一趟严主任。” 写完方案，她就想着第一时间让严主任过目，尽快敲定下来。 这样她才能把所有的心思投入到季念的事情上。 趁着这次回去，老帐新帐一起算，包括房子她也要拿回来。 之前时间太紧，来不及办手续，况且现在还不能进行房屋买卖。 她得好好想个办法，尽快把房子给出手。 去公社还有一件事，就是拜托萍姐或者芝芝帮她买火车票。 时间不等人，她得尽快回去。 槐花公社。 季思思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等待严主任过目，有种老师当面批阅试卷的紧张感。 二十分钟过去了，严主任一言未发。 季思思额头冒细汗。 终于，严主任放下纸，他摘下眼镜，喜笑眉开。 “不错，非常好，十分专业，思思，你当真是只有高中学历？我怎么觉得这不像是高中能学到的东西？” 其实他早有怀疑，猜测季思思家里早期是不是经商的？ 寻常人家很难培养出这样有见解的孩子。 大环境因素决定许多。 听到严主任的夸赞，季思思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松了一口气。 “我确实是只有高中学历，这些都是我私下跟着老师接触到的，那位老师除了学习还教了我特别多的东西。” 季思思敷衍过去。 “严主任，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想拜托你代替我汇报。” 这次回江海，事情肯定是一时半会解决不了的。 魏县长那边的事情也不能拖，也不能浪费这个大好的机会。 所以季思思决定让严主任帮忙转告，她要说的也已经写得十分清楚。 “除此之外，我还想……” 严主任抬手喊停，“你先等一下，让我转告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亲自去吗？” “对，我家里出了点急事需要我回去处理，今天我不止是交方案的，也是想来请个小长假。” 季思思表情认真，缓缓说出自己的请求。 见季思思这样，严主任欲言又止，说不出心中干什么感受。 “你要回去几天？” 季思思摇头，“我也不太确定，事情有点棘手，整不好可能回不来。” “什么事这么严重，我能帮上忙吗？”听到季思思说回不来，严主任跟着紧张起来。 季思思担心说太轻松，严主任会让她尽快回来处理。 只有如实相告，这样的假期才会宽松，她在江海也不会有时间压力，可以放心的处理事情。 季思思言简意赅，“和我大姐发生了点矛盾，她请律师把我告了，我得回去解决一下，我也算不准时间，最晚半个月行吗？” 季思思前世从没有请过这么长的假，心里有几分忐忑。 严主任果断同意，甚至为她考虑，“你尽快去处理，这边有我，你慢慢来不急，等事情处理干净后再回来。” “县长那边我会解释的，你别有负担。” 严主任相信季思思的为人，一定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自然而言坚信她会回来。 “好，谢谢严主任。” 请假批准过后，季思思起身微微鞠了一躬表示感谢，随后离开去了楼上通讯室。 “喂？萍姐，我是思思，你现在有空吗？” “思思啊，我有空啊，我正准备去看昌贵，你是来县城了吗？” 昨天听昌贵说思思下午去了看了他，还说过几天要上来拿胶片，季思思的电话，宋依萍丝毫不意外。 “我没有，我是想拜托你帮我买一张去平候的火车票。” 到了目的地后，她还要重新买票才能转到江海。 宋依萍习惯性的问一句，“你去平候做什么？” “我老家出了点急事需要回去处理，想尽快回去。” “好，我现在就去给你看看还有没有票，要是有的话我怎么联系你？” 季思思拿着电话，抿唇思考。 “那辛苦你帮我买后天的票，如果票买到了，明天就打这个电话。” 看样子明天只能再来一趟公社。 “行，你就交给我吧，我保证把事你做到。” 宋依萍保证。 第127章 喜欢上已婚妇女 两人又聊了几句，季思思挂断电话，又给农资所打去。 她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担心农资所大棚出问题，到时候他们找不到人就只能干等，白白浪费时间。 季思思打断再给农资所打个电话通知一下。 电话接通后，是吴主任接的。 “吴主任，我是思思。” 吴主任嗯了一声，“突然打电话来是想说什么？” “我最近要离开录县一段时间，回来的时间不确定，如果有急事的话……” 季思思把柳姨单位的电话给了吴主任，有急事再通过那边通知自己。 她不知道的是，吴主任此刻正在给实验室里的人开会，十几双个人在办公室，众人齐刷刷的看着吴主任，安静的听着两人交流。 吴主任没有将其他人的目光放在心上，视十几号人都是空气。 “方便问一下你出什么事了要回去这么久？” 听她这口气，他怎么感觉要回去好几个月似的？ 好几个月，大棚项目进展拖不得，如果要是没季思思盯着，他担心后续效果不行。 这方案毕竟是这丫头提出来的，人看着就机灵，要是出问题了他还能让陈琛把人接上来处理问题。 可这要是回了江海，谁来管大棚？ 季思思还以为就吴主任一人，为了节约时间，她直接用回复严主任的借口搪塞过去。 “我大姐把我告了，我回去打官司。” 年过五十的吴主任在听到的打官司的瞬间怔住片刻，房间接二连三的响起吸冷气的声音。 “要是没事的话，我就挂了，电话费挺贵的。”季思思准备结束通话。 虽然是公费的，但她还记着昨天师徒俩利用她的事情。 “你们公社还让你出钱打电话不成？”吴主任正想质问，季思思那边的电话已经挂断。 吴主任看着电话，“嘿，这个丫头，挂这么快？” 十几个学生看到平时不苟言笑的老师被人挂断电话，老师在这边气急败坏。 莫名觉得严师的人设有点崩塌。 距离吴主任最近的陈琛自然听了个完整，他垂眸盯着本子上的空白处发呆，心事重重。 等散会，陈琛没离开，留到了最后。 “你不走杵着做什么，给我当门神？”吴主任望着陈琛。 陈琛认真思考一番，决定还是帮助季思思，“师父，我有个同学大学也去做了律师，说不定可以帮助季思思。” “我想请他帮忙，正好他在江东工作，离江海也不远……” “有这种资源，刚才怎么不说？你动作麻利点的联系人。” 等到同意后，陈琛拨通槐花公社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听筒的那边换了一个人。 “季同志她已经离开公社了，不过要是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是特别重要的事，我们公社的联络员会通知的。” 在听到季思思已经离开，陈琛神情失落。 “嗯好，如果她到公社的话，麻烦告诉她，我有个朋友也是做律师的，如果她有需要的话请给我打电话，我是农资所的陈琛。” “好的陈同志，还有什么吗？” “没了，麻烦你了。” 语毕，电话挂断。 陈琛眼神落寞，有点可惜没能早点打电话。 吴主任也时刻关注着，突然的，他察觉陈琛有点不对劲。 陈琛给季思思找律师，他肯定是赞同的，季思思早点解决完事情就早点回来。 不过他越想越不对劲，以前没见过陈琛对哪个女同志这么上心过，难不成他这徒弟犯糊涂，喜欢上了已婚妇女？ 这陈琛脑子这么灵活，怎么就？ “打完了就去工作，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被告了。” 陈琛恍然回神，放下电话，“我是担心大棚不能如期进行。” “希望是。”吴主任头也没抬。 - 季思思吃完饭，等待祁宴回来。 等到十点也不见人回来，季思思理解他的工作，既然他不回来，那她就去找他。 季思思打着电筒，独自一人打着手电筒走在黑暗中。 门卫室的人已经换班，现在是小毛同志在值班。 “季嫂子，这么晚来有急事吗？” 一般这么晚来，不是家里有孩子生病就是出了急事，见到季思思来，小毛上前主动询问。 “嗯，有点急事想和祁宴说。” 这事不小，季思思还是想和祁宴面对面说。 “好，那我先去去楼里叫祁主任，嫂子先进去坐着等吧，外头冷，顺便你也帮我看着点。” 这边昼夜温差大，白天穿短袖，晚上就要套个外套。 “行，你去吧。” 季思思最近来门卫室的次数频繁，已经完全熟悉。 她目送小毛离开，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办公楼还有零星的几盏灯亮着，这其中应该就有祁宴的那一盏灯吧。 想着想着，小毛九已经把人带了出来。 祁宴刚结束工作，抬头发现已经深夜十一点，准备关灯回寝室休息的时候，小毛敲响了办公室的门，说思思来找他了。 他不敢耽误，一路跑出来。 祁宴呼吸错乱，眼神着急，“怎么这么晚来了？” “想和你说点事情，我怕明天没时间。”季思思起身把小毛的位置让出来，“你工作忙完了？” “刚结束，小毛就来了。” 见思思一脸的平静，祁宴莫名的心慌，她越是这样，他越觉得有大事要发生，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那我们回家，边走边说。” 季思思主动牵起祁宴的手，两人十指紧扣，并肩走向回家的路。 走出一段距离，祁宴还是耐不住再次问出口。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季思思点头，复述了一遍今天柳姨和怀疑目标，还有让沈依萍订票的事情。 她知道，就这么说出来会让本就紧张的母子关系更加紧张，可季思思不在乎。 如果真是沈婉清做的，她都没有考虑过祁宴的感受，那季思思更没必要为她着想。 不是她的概率太小，毕竟沈婉清为了妍妍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是她，这就是她的做事风格。” 漆黑的夜晚，祁宴一手打着手电筒，一手牵着季思思。 听到她说的时候，这种霸道的行事风格，他觉得十分的亲切，除了他那个母亲。 为了找到妍妍，她不惜一切都要帮助一个伤害过她儿媳妇的人，甚至是帮着那人来让儿媳妇坐牢。 这样极端的性格，除了他妈，祁宴再想不到另外的人。 第128章 出发江海 “我和你一起去。” 祁宴的建议立马遭到了季思思强烈的反对，“不行，这次去肯定要花费一段时间，你的工作怎么办？” “祁宴，你的工作和一般人不一样，肩上承担的担子要重得多，相信我，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月光下，季思思的表情极其认真，态度坚决。 怕他还是不放心，季思思适当的放软态度，微微一笑。 “你放心，要是我真的处理不了，我会给你打电话寻求帮助的。” 祁宴很吃这一套。 他心乱如麻，却也只好答应。 “遇到麻烦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把办公室的电话给你。” 他办公室的电话不对外公开，只有领导和内部人员才知道，可现在担心错过电话，他不能时刻守在门卫室，却能一直睡在办公室。 这样思思的电话，他能及时接到。 季思思：“好。” 回去已经是十二点，因为和宋依萍说的是买最早的票，有明天的就买明天，没有就后天最早。 季思思简单收拾行李，准备明天带到生产队，顺便把自行车归还给严主任一段时间。 这天，季思思凌晨一点才得以休息，也比寻常早了点。 - 槐花第六生产队。 季思思每天来的时候，社员都已经上工，路过地里的时候都会给打招呼，踏进生产六队起，她的嘴就很少闭，忙着回应。 季思思停好车，领着行李袋，准备先去和马队长打个招呼。 昨天她回来的时候，办公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人在就错过了。 季思思刚进门就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 昨天人全都不在，今天人都在，往常轻松欢快的气氛消失全无，季思思莫名紧张担心起来。 该不会又出了什么事？ “思思，我有点事要和你说，咱们去外面说。” 马队长起身，一脸的忧愁。 季思思点了点头，放下行李跟着马队长出去。 “队长，是不是又出什么事情了，怎么一来感觉大家情绪都不对劲？” 不料马队长直接从衣服兜里摸出一叠钱和票，伸手递给季思思。 “你的事我听严主任说了，别看我就是乡下人，一辈子都在乡下，但也知道打官司的严重。 这点钱是我们办公室的一点心意，我们隔得远没那个门路帮不了你。 这点钱用来打点关系应该也是能应付一阵的。” 季思思看着马队长手里的钱，震惊之余，她鼻尖一阵发酸，眼眶湿润。 “你这丫头愣着做什么，快收下。” 马队长不好意思地递了递，“不多，但都是我们的心意，这段时间你为六队的事情忙前忙后，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季思思没收，马队长担心是钱不够。 季思思吸了吸鼻子把眼泪逼回去，“队长，这钱我不能要，律师的事情已经有朋友帮忙解决了。” “事情没有那么严重，等我解决完就回来，这钱你们好好收着，大家赚钱都不容易。” 季思思听黄巧梅提过马队长他们的工资的，不算多，勉强能养活一个家。 这里少说有五十块钱，能凑这么多已经是不容易。 这一刻，季思思倏地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放弃大好的前途去做慈善和支教的原因了。 感动和被人肯定的感觉交杂在心间。 “这怎么能行，你收下，这可不是小事。”马队长的脸色严肃，坚持让季思思收下。 见拗不过，季思思只好先收下，准备等马队长去地里的时候把钱还给燕红。 她身上的钱已经足够了，卖工作还有虫草的钱到现在已经有两千多，加上来这边之后，开销基本上都是祁宴出钱，她压根没怎么花过钱。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把钱还回去后，季思思骑车出发公社。 车都还没停稳，小桃在二楼探出个脑袋，看到是季思思。 “思思，昨天农资所的陈琛给你打电话，说是有要紧事，让你今天给他回个电话。” 季思思一愣，陈琛？ 难不成这么快就遇到麻烦了？她没多想，拎着东西上楼。 “小桃，除了他还有其他人给我打过电话吗？” 小桃坐在位置上登记，摇摇头，“没有，昨天你刚走，这个陈同志就打电话过来了。” 季思思颔首表示知道了。 电话回过去，是吴主任接的，听到季思思声音，小老头哼了一声。 “吴主任，陈主任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怎么知道，你等着，我这就把人给你叫过来。” 说完，电话那端陷入沉默，不一会儿就有人接起电话，“喂，季思思？” “是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琛答应，说了他朋友在江海隔壁市，问她有没有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季思思惊喜，这不是送上门的大好事吗？ 她没拒绝，“好啊，那麻烦陈教授了，你能把他的电话给我一个吗？我想尽快和他认识，说一下我这边的情况。” “好，你拿本子记一下。” 有了陈琛给的电话，季思思立即就打过去，两人在电话里进行了一个简单的认识。 挂了电话，季思思心情这才好了一会儿。 她本来就在苦恼律师的事情，没想到居然有送上门的。 季思思愣神之际，电话再度响起，她隔得近接了起来，“这里是槐花公社，请问你找谁？” “是思思吗？我找你啊，票我已经买到了，就剩今天晚上七点的一班了，你时间来得及吗？” 是宋依萍打来的。 “太好了，我来得及，真是太感谢你了萍姐。” 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到来， 挂了电话，季思思抓紧时间和严主任告别就出发去坐车。 等她到已经是下午三点，距离火车发车还有一个小时，宋依萍和她约定在火车站见面。 - 火车站。 “思思！我在这里！” 宋依萍远远的就看到季思思拎着东西进入广场，她起身挥手示意。 来得还有张芝芝，“思思！” 季思思听到两人呼唤自己，一下就注意到两人，快步朝着她们走去。 “这是车票你收好，你家里出了什么急事，这么急赶着回去，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不？” 宋依萍也是一顿关心。 “没什么大事，就是出了点纠纷，得我本人回去处理。”季思思接过火车票，看了一眼时间，就只剩下半个小时了。 “我先不和你们说了，等回来再和你们细说，我得赶火车去了。” 季思思摆了摆手，快步朝着站内走去。 第129章 王翠芬报仇 江海公安局。 季念拘押在看管所已经三天了，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过得浑浑噩噩的。 王翠芬和沈婉清来看过两次，除此之后就再没人来看过她。 昏暗的监狱内，她靠在墙边，凌乱的头发，人十分憔悴。 “季念，有人来看你了。” 说着，两位狱警走过来开门，押着季念出去。 听到有人来看她，季念眼睛亮了一瞬，看到来者是沈婉清后，她情绪激动。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来救我，你说过的，我不会在这里面待太久的。” 沈婉清蹙眉，面对季念的大喊大叫很是不满。 “谁让你不早点和我说清楚的，既然进去就老实点，安心等着开庭，现在秦律师已经在帮你处理，季思思过几天应该也会回江海，一切会有个了断。” 季念心中还是不安，尤其看到沈婉清那副冷静的模样。 “反正我入狱了，你如果不救我，就再也别想见到你女儿。” “季念，你别忘了，现在只有我能帮你，注意你和我说话的态度！” 沈婉清此生最厌恶别人威胁她，来了江海后，季念没少威胁过自己。 如果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她早就忍耐不下去，等找到妍妍，她分分钟钟就把人推下船淹死。 “你女儿和你印象中可是截然相反，而且她现在可不叫祁妍，至于叫什么……” 季念故意利用祁妍妍来刺激沈婉清。 她在看管所里不好过，沈婉清也别想好过！ 两人谈话不欢而散。 沈婉清出了公安局，秦照明一直在外面等着。 “沈姐，你真的要帮季念告季思思吗？祁宴那边会不会……” 沈婉清眸色一沉，脸色低沉得难看。 “祁宴要是还有点良心的话会知道怎么办，如果不是他贪凉玩水，导致晚上发烧的话，妍妍怎么会丢？” “妍妍是我用生命换来的孩子，她本来就是早产儿，身体不好，结果我们还没把她看好弄丢了，我们全家都欠她的。” 沈婉清提起女儿，哽咽得说不出话。 秦照明不再多话，祁老师对他有知遇之恩，祁宴他也是从小当弟弟看待的。 可现在…… 秦照明心中同样不好受。 “再说了小秦，你觉得就季思思那种家世的人能配得上祁宴吗？一个孤儿，只有高中学历，还有先天性心脏病，和祁宴待在一起只会拖累他。” 沈婉清提起儿媳妇，心中尽是鄙夷和厌恶。 在了解到季思思的身世背景后，沈婉清面对上次通话就突然释怀，这种家庭出来的孩子能指望有什么教养？ 她是不会让这种人进他们祁家的门。 秦照明不语，孤儿又如何，他不也是吗？但是祁宴父亲帮了他，虽对这个师母不满，他也不敢表现出来。 “我知道了，师母。” 沈婉清睨了秦照明一眼，“对她也不用太狠，主要利用她给季念分走火力。” 想到和儿子之间的关系，沈婉清松口。 等妍妍找到，她们一家四口就可以一直在帝都生活，回到十几年前那样。 赶狗入穷巷，必遭反噬。 她和小宴的关系已经落地上十几年，要是现在再欺负他爱人。 沈婉清担心情况失控，没办法再掌握主动权，那么一切就不会按照她设想的去发展。 - 季思思在进站之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行李丢到空间里去，规避掉被抢的风险，人也轻松。 两天后，季思思再次回到江海。 柳姨提前请好假来接她。 “思思？天，你这变化也太大了，我差点都认不出你了。” 柳姨惊讶的看着季思思，印象中营养不良的小豆芽，出落得水灵灵的，皮肤细嫩光滑，脸上的气色也比之前好太多。 “长胖了，胖了好看，以前瘦得跟个猴子似的。” 季思思听到胖了，吓得摸了摸脸颊，担心的问：“胖了吗？有胖很多吗？” 可她没觉得最近衣服裤子变小啊。 “不胖，你现在比以前好看，这么大事情，你男人没跟着回来吗？” 柳姨见就她一人。 “他工作忙就没来，柳姨咱们先去吃饭，这两天我坐车都没能好好吃上一顿热乎的。” 柳姨皱着眉头不满，“这可是大事，工作的事能有你重要，他做什么的？” 早知道思思嫁了个这么不负责的人，她当初就该拦着点的。 季思思尬笑两声，嚷着喊饿把人敷衍了过去。 小家的事怎么能和国家大事相提并论。 柳姨见状也没再打破锅底问到底，只好随着季思思去了，日子好不好的只有过的人知道。 季思思把人带到了国营饭店，随便点了几个菜。 这里的服务员认识柳姨，菜上得很快，比起之前顺利了不少。 “思思，这会不会点太多了啊……” 柳姨望着桌上的肉菜咽了咽口水，这四个菜得两三块了啊。 “不多，柳姨你动筷子，吃完咱们再商量商量后面该怎么做。” 季思思习以为常，吃起肉来一点都不心疼。 快要吃完的时候，饭店迎来一位不速之客，王翠芬进店，眼神巡视一圈很快在角落找到季思思。 “季思思，你个贱人，可算让我逮到你了！” 王翠芬拎起菜刀朝着季思思冲过去。 饭店陷入混乱，乱成了一锅粥。 季思思放下碗筷，站起身往后退，动作敏捷迅速。 “你想做什么？” 王翠芬死死瞪着季思思，眼神狠戾，“我要杀了你，你个小贱人，不仅抢走了我未来女婿，还害得我儿子女儿坐牢，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季昊坐牢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对别人动了歪心思，你怪在我身上作什么？” 季思思和王翠芬对峙的期间，利用余光查找周围有没有什么能用来还手的东西。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事是你害的！你妈的工作是不是你卖给的杨主任？你人一走，杨主任就发了报刊报道，这事没你插手，你看我信吗？” 看这样子，王翠芬也不算太蠢，不过现在猜到已经太晚了。 季思思往后退，眼下就只能用长条板凳防身。 柳姨被吓得不轻，坐在位置上不敢动，“王翠芬，你撒什么疯，你难道也想去坐牢？” 王翠芬拿着菜刀在空中乱挥。 “我儿子女儿都进去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在进去之前我一定会拉季思思做个垫背！” 第130章 送王翠芬进监狱 “还有你，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还真找不到季思思，我听人说看到你和季思思进饭店，我还不信，结果真是你们。” 王翠芬这一口恶气已经积攒了太久。 本来儿子入狱就是一件丢脸和痛苦的事情，事情刚出没多久就被当做典例放在报纸上。 这江海地方不大，出点事，都不用一周，两天就传得人尽皆知。 杨容华就是故意的，她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就是这个人买了儿子的工作，心中笃定这事绝对和季思思脱不了关系。 还有季念，就指望着她嫁个好人家，后半生的希望全寄托于季念身上。 结果又是季思思亲手摧毁了这一切。 季思思给柳姨使了一个眼神，暗示她分散王翠芬注意力。 柳姨虽然不懂，但隐约猜得到季思思会有动作，尽管心中怕得要命，但为了能活命，她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王翠芬，你冷静点，季念的案子还没判下来，你就别添乱了，这没证据的事也别乱说。” “我呸！” 王翠芬气狠了，拿着菜刀对着柳姨。 “柳桂花你就是猪油蒙心，季思思就是扫把星，克父克母的倒霉催，现在你帮她你也吃上官司了，还不长记性是不是？” 王翠芬上一秒凶狠，气势汹汹。 下一秒，季思思弯腰抄起板凳朝着她手砸去，一声惨叫响彻饭店。 咣当。 菜刀落地的声音响起，周围人纷纷躲开，生怕殃及到自己。 王翠芬躺在地上惨叫，哀嚎阵阵。 季思思两步上前，一脚踢开菜刀，死死踩着王翠芬的手。 “报公安，有人故意闹事，还想杀人。” 有热心群众第一时间跑出去报警，季思思继续压制王翠芬。 她弯腰低下头，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正愁不知道怎么把你赶出我的房子，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 “你！”王翠芬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令她没想到的是，季思思不仅想让她的两个孩子前途被毁，还想毁了她的后半生。 “我什么我，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宁愿搭上后半生也不会让我好过。” 季思思勾了勾唇，挑衅道，“你得逞了，我后半生想起今天肯定会笑出声，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你送上门的蠢事。” “至于你……就进去陪你儿子女儿去吧，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牢。” 季思思眼睛含笑，说出的话却是冷漠，让王翠芬遍体生寒。 “你……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季思思翻白眼，“刚说我是扫把星，现在又把我说得这么神，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 她也没想到好好吃个饭差点没命了。 还好她吃了半颗大力丸，不然还真砸不准，加上板凳又是实木的，比一般的重。 很快公安就来了，王翠芬被带走，季思思和柳桂花也要跟着过去接受问话。 - 目前看守所和拘留所暂时合并一块。 拘留所再添一人，没等到正式的处决下来，大部分人暂时都关押在这里。 季念闭着眼不去管外面的动静，心如死灰，隐约听到对面有人了。 只有过道有灯，房间漆黑，王翠芬麻木地被人推进房间。 母女俩都不知道住在对面的人是谁。 王翠芬失魂落魄地滑坐在地上，心中越想越气，很快哭出声，哭声越来越大。 季念睁开眼，忽然觉得这声音有点像她妈的？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想要看清对面的人却被门挡住，只能看到个女人坐在地上掩面哭泣。 看了一会儿，季念嫌烦回到床上，盖上被子堵住耳朵。 心里揣着事，她压根不能睡着，自从进了拘留所，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完整觉。 做梦都是想着能出去，能光明正大的出去。 - 从公安局出来后，天色渐晚，太阳西下，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 “思思，这么晚了你就去我们家睡吧，我给你收拾收拾。” “柳姨，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今天因为王姨也折腾了你一天，我怎么好意思再让你晚上忙活，我开了证明的，去招待所对付几晚就行。” 况且住到别人家去，季思思也不自在。 考虑到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本来就腾不开地，柳桂花也没再强留。 季思思去招待所开了一间房，看着简易的房间，她果断选择睡在空间。 次日醒来，季思思买了点东西，昨天来得匆忙，给柳姨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她还没好好的赔个不是。 今天也是她和谢中华约好见面的日子。 别人大老远的赶过来帮忙，钱什么的不能明着给，但东西还是不能少的。 季思思去百货商店买了不少的吃食，奶粉，肉之类的东西，拎着就往柳桂花的单位走去。 她刚进街道办，吸引了无数回头客。 毕竟哪有人能这么豪气，光是手上拎的看着就有个十几块钱，个个眼睛都长在了东西上。 杨容华正好送人出门，见到许久未见的季思思，她愣了愣。 “季思思？” 见是杨主任，季思思笑着打招呼，“杨主任，好久不见。” 杨主任上下打量季思思，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好久不见，你这是回来探亲？” 杨主任是知道季思思跟着丈夫远赴西北了的，这突然回来肯定是有事或者探亲。 可西北条件不都是十分艰苦的吗？怎么这季思思不但没有变黑和变老，状态反而看着比前段时间还要好很多。 “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正好在这附近，就过来看看柳姨，这是我带的一点小东西。”季思思自然的把一袋桃酥分出去。 杨容华扫视了一圈，周围人纷纷低下头，装没看见。 她摆手拒绝，“你的心意我领了，东西就算了。” 季思思意识到是自己唐突了，虽然现在没有严抓送礼行贿，可公众送东西还是不妥。 她默默把东西收回来，准备待会儿让柳姨送到办公室去。 “对了杨主任，上次事情反响怎么样？” 提到报纸那事，杨主任反应过来，“上次我按照你说的去做，真的特别管用。” 说到这个，杨主任喜笑颜开。 “不仅得到了上级领导的夸奖和重视，我们还在广场开展了一场妇女安全大会，活动完美收官，还有报社的人专门来采访我们呢。” 第131章 怕惹上麻烦 杨容华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那就好，只要能让大家提高安全意识，让大家不仅要小心陌生人，还要提防身边人，相信以后这样的事情也能减少发生。” “好了，我也不浪费你时间了，你去找你柳姨吧，最近要是有空的话，去我家坐坐。” 杨容华笑道。 杨桂花听到外面有人说她侄女来看她了，正疑惑她没有什么侄女在城里啊。 出来一看，原来是季思思。 柳桂花看着她手上的东西讶异，“思思，你怎么提这么多东西来。” “这些天没少麻烦柳姨帮我忙，这点东西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 柳桂花正想拒绝，季思思又说，“柳姨，你就收下吧，我男人赚得不少，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你帮了我这么多都是应该的。” 柳桂花想了想，点头收下。 “柳姨，你下午能请个假吗，陪我一起去火车站接个人，是我朋友介绍的律师，咱们顺道吃个晚饭。” 昨天还没进入正题就被王翠芬打断，正好今天顺道咨询一下怎么拿回房子。 王翠芬昨天情绪化，加上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能被拘留半个月。 她要赶在这个之前把房子出手。 “没问题。” 柳桂花虽然心中惊讶季思思还能请到律师，但见她如今的变化，又觉得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 火车站。 季思思和谢中华提前打好了招呼，两人穿着约定好的色系款式衣服。 季思思老远就看到一个穿着中山装，拎着皮箱，头发梳成大背头，混在人群中十分扎眼。 “谢律师？” 男人迷茫的双眼寻着声音定睛望去，看到一个穿着咖色上衣，黑色长裤的女人。 女人五官立体明艳动人，不施粉黛的脸丝毫不输化过妆的，长相浓颜。 谢中华怔住，这就是季思思？ 他又笑了笑，难怪陈琛这小子会开口找他帮忙，原来是有情况。 “谢律师，你好，我是季思思。” 季思思主动走上前迎接问好。 “你好季同志，谢中华。” “这是我姨妈，柳桂花，之前在电话和你提到过的。”季思思见柳姨有几分拘谨，便主动替她介绍起来。 谢中华点点头，“你好柳同志。” 被小这么多岁的男人叫同志，柳桂花表现得特别不自在，尴尬道。 “你小我这么多，叫我桂花姐就行了，叫同志听着怪怪的。” “好的，桂花姐。” 现在已经快中午，季思思带着人又去了昨天那家饭店，提前和服务员打好招呼，点菜和上菜都无比顺畅。 在来饭店的路上，季思思一边说，柳桂花一边补充细节，和谢中华说了完整的过程。 谢中华当即提出，尽快和对方律师碰面接触。 最好再找几个邻居了解一下情况。 季念说起因是一群小混混经常骚扰她，现对方律师把责任都推到季思思头上，认为她是主要犯罪源头，那住在周边人应该都多少清楚真实情况。 等了解清楚后，再去和对方律师碰面。 季思思同意，决定等吃完饭就带谢中华去自己那个招待所办入住，两个人在一个招待所也方便。 办完入住再回家一趟，向周边人打听。 柳桂花则负责去约一下对面律师，她有秦照明的地址，约他不是什么难事。 等办完入住，季思思就带着人回了老家。 刚上楼就碰到楼下的许娘。 许娘眼神和季思思撞到一块去，然后迅速挪开，继而又觉得眼熟，再次看着她。 许娘试探道：“思思？” “许娘娘，你这是准备去上班？” 见真的是季思思，许嬢嬢睁大了眼睛，震惊道：“真是你啊，你上哪去了，怎么半年都没看到过你了？” “我听你王姨说你跟着男人跑了，这真的假的？” 每个筒子楼都会有一个八卦中心，其中必定有个小队长，在家属院为首的是张淑芬和王翠翠，在这里就是许娘。 不过当着当事人面问这种问题，怕是只有傻子才会承认吧？ “她的话哪能信，我和我丈夫是正经的，她还押着我的彩礼没给我呢。” 许娘张大了嘴，像是听到了惊天新闻，眼神不自觉向季思思身边的谢中华看去。 “对了许娘娘，我今天就是来找你的，你方便去我们家坐坐吗？” 虽然想听八卦，但许娘还是分得清轻重的，这要是让王翠芬那个疯子知道季思思找过自己。 肯定杀到家里来，闹个不停，自从儿子女儿进监狱，这疯婆子的精神就不好。 “不好意思啊思思，我这上班马上就要到点了，要不你等我下班了再来？” 季思思笑笑，没执着于许娘，“没事，上班要紧。” 许娘脚底抹油，一会儿就走没影了。 倒是旁边的谢中华，有几分惊讶，季思思都和陈琛结婚了？ 这小子怎么从来都没透露过，好歹他俩都是一个高中的，虽然大学之后就鲜少联系，但毕竟老家是一个地方的。 偶尔回老家还是能遇到的，感情也不咸不淡的。 还好旁边两家还有人在家，一家姓刘，一家姓邹。 “思思，你回来的事没和你王阿姨说吧？她现在这个人神经兮兮的，你最好是绕着她走。” 邹娘娘和季思思母亲老家是一个生产队，平时两家关系也算好，在原主母亲去世后，关系就淡了下来。 后面又因为是邻居，家家户户房子本来就不大，难免堆点东西在外面去。 王翠翠没少因为这些事情和邹嬢嬢吵。 “我昨天碰到她了，的确不太愉快，不过最近她应该没空管我。” 季思思没提昨天发生的事情，怕邹嬢嬢岔开话题。 “邹嬢嬢，我这次回来是想问问季念的事情，听她说之前一直有人上门找她麻烦，这事情你知道吗？” 邹娘娘皱起眉头，“倒是有这件事，事情就发生在你走后没多久，就有两三个小伙子上门，一群二流子每次来闹的动静都不小。” 邹娘娘仔细回想。 “我记得有两次闹得特别严重，季昊犯浑进监狱，你王姨情绪不对，差点拿刀砍伤其中一个人，那次我记得特别清楚。” “那小伙子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年轻得很，手被砍了好大一条口子，血淋淋的，一路下去都是血。” “季念那女娃儿也受了伤，但没男的严重，从那以后消停了一段时间。” “被砍伤的那个二流子，后面我记得……好像跟变了个人似的，对季念好得很，经常上门送东西。” 季思思没有打断邹嬢嬢，她望向谢中华，两人眼里皆是不解。 第132章 独特的交友之道 “反正那小伙子不是什么好人，季念也是个可怜人，要我说王翠芬才是最应该关进去的。” 邹娘娘摇头，越说越气。 谢中华问：“她们从来都没有报过公安吗？” “我记得报过两次，人也被抓进去拘留了，好像没几天又放出来了。” 提到这个，邹娘娘倒是觉得奇怪，“这人后面也不来找麻烦，就是跟着季念，还说要娶季念，王翠芬问他要三千彩礼把人吓跑了。” “后面再听说就是死了，谁也没想到会是季念那丫头……” 邹嬢嬢叹气，感叹季家发生的变故。 “思思，你就不该回来的。”邹娘娘年过五十，已经快要退休。 原本觉得季思思长得不像林青荷的，时隔多日再见到季思思。 邹娘恍惚，有一瞬间像是见到年少遇到的那个小妹妹，一起上工一起下工，一同进到鞋厂工作。 “邹娘娘，谢谢你今天和我们说这些。” “我这次回来是因为被季念起诉了，我现在需要证人帮我作证，证明这件事和我无关。” 季思思把在公交车碰到的事情告诉了邹娘娘。 邹嬢嬢知道王翠芬对季思思的态度，倒是没猜到姐妹俩的关系也如此僵硬，更别提季念居然设计，让有心脏病的季思思去救人。 作为回击，季思思这一点都不过分。 听到季念把季思思告了，邹娘娘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想到。 “你放心，我肯定帮你做证，亏得我还以为季念是个可怜人，没想到这种事都敢算计你！” 季思思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心脏有多弱，她是知道的。 当初也知道季思思救人的事，还以为是她主动去的，结果居然是被人推着去的。 离开走嬢嬢家，又去了另外一家。 那家说的话十分模糊，季思思也看出人不想惹麻烦，索性就和谢中华离开。 “谢律师，你路上辛苦了，今天就先休息吧。” 季思思准备再去一趟柳姨单位，担心江霄打电话过来或者有什么情况。 “我不累，就坐了半天的火车而已，我还是陪着你去找一趟桂花姐，看看她那边有没有消息。” 让他的当事人在外忙活，他在招待所也是坐立难安。 “好。” 两人并肩下楼，边走边复盘整理刚才邹嬢嬢的信息，她们听着怎么有点不像是季念所说的，那人要侵犯她。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他们顺着去了街道办事处，柳桂花说还没有收到消息，一般都是秦照明主动来她单位找她，没有留联系方式。 谢中华主动问起，“桂花姐，你知道那个被害者的信息吗？” 柳桂花摇头不知道。 “我不太了解，只知道那人是个二流子，好像是在食品厂做临时工，也有人说他是鞋厂的临时工，反正品行不好，工作都做不长久。” 季思思头疼，这给出的信息都太少了。 “桂花，外面有人找你，一个高高大大的小伙子，是你亲戚吧？我看他最近来找你好几次。” 有人进门通知。 柳桂花脸色一下就变了，急忙答应。 “是，我这就出去。” 柳桂花带着季思思和谢中华出去。 男人身材高大，小麦色的皮肤，腰杆挺直，近一米九的身高，腰板挺直地坐在木椅上等待。 听到脚步声，男人转过头，视线落在柳桂花身上，继而又看着季思思和谢中华。 心中仿佛已经猜到两人的身份。 “思思，真是他。” 季思思轻轻的嗯了一声，“别担心，我们会处理。” 秦照明站起身，不大的大厅被衬得更加狭小。 “这位就是季思思同志，这位是？”秦照明表现得自然数，还没发招呼就自信开口。 季思思浅笑，“看来秦律师对我很了解？” “谈不上，说起来我和祁宴还有一段交情，他是个很优秀的人，所以我比较好奇他爱人会是什么样的人。” “是吗，有交情还能转手就把朋友爱人告上法庭，秦律师这交友之道还真是……独特？” 她唇角全程噙着抹淡笑，神情淡漠，没有要和人拉近关系的意思。 秦照明也不觉得尴尬，温和的态度一直没变过。 “这里挡着其他人办事不方便，季同志都已经到江海的话，要不咱们出去说？” “不用，有什么事和我的律师沟通就好。” 季思思拒绝了和秦照明出去的邀约。 谢中华适时地站出来开口，“你好，有什么事和我沟通就行。” 秦照明僵住片刻，随即点头答应。 “好，那我们出去说。” 也是，她嫁给了祁宴，自然会有人给她解决所有麻烦，倒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等人出去，柳桂花紧紧抓着季思思的手，急切的问：“思思，我们不出去吗？多一个人也多一份气势啊。” “柳姨，你别担心了，这种事再多人也没用，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她跟着出去也帮不了什么忙。 柳桂花见季思思这么冷静，心勉强安定了一些。 “放心，他就是想通过你把我叫回来，你真的以为他会花那么多心思来告你吗？这是冲着我来的。” 这话季思思在刚见到柳姨就委婉说过几次，但明显柳姨没能听进去。 她也只好换了另外一种方式。 不过柳姨这样，季思思也能理解，毕竟律师在现在这个社会不多见，偶然在报纸上活跃一两下，属于听过没见过的类型。 “冲你的，那小谢能行吗，秦律师可是帝都来的大律师。” 季思思抽出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没事的，这事我占理，官司不是按照名气来打的。” 比起这个，季思思倒是更担心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婆婆。 也不知道沈婉清会不会出面？ 半小时过去，谢中华和秦照明都还没回来，季思思走出去，站在不远处观察两人。 隔着距离都能感觉到对话进行得如火如荼，气氛紧张。 两个小时过去后，谢中华板着脸回来，秦照明的依旧是云淡风轻，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秦照明离开的时候，出声叫住季思思。 “季思思，如果方便的话，我有个长辈想见见你。” 季思思都不用猜就知道这位长辈是谁。 第133章 婆婆找上门 “秦律师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你的委托人告了我，你让我去见你的长辈？” 她轻声笑出声，染上几分嘲讽的意味，“没空也不方便，不过秦律师要是撤诉的话，我倒是有空。” 季思思的话是秦照明没想到的。 “那还是有机会再见，你们迟早会见。” 季思思没再搭话，扭头和谢中华搭话。 秦照明也识相地自觉离开。 晚上，季思思和谢中华走在回招待所的路上。 谢中华主动问起，“你和秦律师认识吗？” “不认识，不过他好像认识我丈夫，他是我婆婆找来帮忙的。” 谢中华停下脚步，表情不可置信却又复杂，“你婆婆帮着外人来告你？” 季思思点颔首，她模糊了祁宴和沈婉清的职业，说了个大概的，让谢中华了解即可，多了的也对案子没帮助。 谢中华突然无奈的笑起来。 “今天一大早，我还以为你和陈琛是夫妻，没想到是我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 季思思讶异，迟来的解释，“我和陈教授也算是朋友，我现在在他们所里挂职，所以有点交情。” “我现在清楚了，这个案子你也别太担心，根据我们目前手里掌握的信息，胜算很大。” “嗯，后面的事情辛苦你了。” 说着说着就到了招待所，两人各自回了房间。 - 江海拘留所。 季念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她感觉自己的神经衰弱得十分厉害，尤其是自从昨天对面新来了个女人。 哭声和她那个妈简直一模一样。 季念呼出一口浊气，眼神幽怨的盯着对面。 王翠芬胸口堵着一口气，闭眼就是昨天季思思说房子的场景。 她担心，等自己出去后会不会无家可归，厂子里的宿舍紧张，一时半会儿的肯定不会给她分配。 想到厂子，王翠芬哽咽，眼泪模糊了视线。 如今闹出这种事，她出去怕是一辈子都没人要她工作了，以后那些人可怎么看自己。 想着想着，王翠芬眼泪啪嗒落下，开始抽泣。 寂静的黑夜中，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吵得人无法入睡。 第一个受害者就是对面的季念。 季念忍无可忍，张口就骂，“闭嘴，是家里死人让你跑这号丧来了？” 她的声音已经恢复了一半，还是沙哑，听着像烟嗓。 王翠芬已经有点老花眼，她隔着忽明忽暗的过道看不清季念的脸，只是觉得声音有几分熟悉。 季念透过栏杆看清对面的人。 真的是王翠芬！季念吓得转身，心脏砰砰砰的乱跳，耳边只剩下心跳声。 她妈怎么会进来了？ 季念满腹疑问。 因为王翠芬的存在，季念更睡不好觉了，以前还能睡个四五个小时，现在刚睡着就做噩梦醒来。 - 沈婉清精心收拾好，准备赴约。 秦照明在楼下已经等了半小时，见到师母下来，他上前通知。 “师母，季思思她拒绝了。” 沈婉清保养极好的面容闪过惊讶，“她没答应？” “嗯，她说除非撤诉，不然她没空。” 沈婉清脸色阴沉，“还说什么了吗？” “没了，她也请了律师，昨天我和对面碰过，对方感觉是有备而来。” “你怕了？”沈婉清唇角勾起一抹笑，“不过也没事，我要的不是你赢而是把季思思也给我送进去。” “这恐怕有难度。” 秦照明不由得拧眉，“师母，我身为律师，有职责帮我的当事人打好每一场官司。” “我有说过要你输吗？我的意思是输了也不要紧，季念的下场我不关心，我只是看不顺眼这对姐妹，我要的也只是妍妍的消息。” 眼见着开庭的日子越来越近，季念的嘴是越来越紧，之前还能问点妍妍的近况，现在根本别想。 她就是要让季思思知道，她这个婆婆不喜欢季思思。 这个儿媳妇她宁愿送进监狱也不认！ 秦照明眉头越皱越深。 他觉得眼前的师母越来越陌生，自从来江海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还是说他从来就没看清过师母？ “我会尽力而为的，只是那一点罪名还不至于让季思思进去，师母，如果你不看好季思思，何不当初就阻止祁宴？” 师母明明自己就是内部人员，难道这点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 “他结婚的消息，我也就比你早知道半个月。”沈晚清眉眼冷若冰霜，声线清冷。 秦照明不语，母子俩的关系一向冷淡，令他没想到的是能僵到这个程度。 “你跟我去一趟，我去见识见识祁宴选的好媳妇。” 沈婉清没放弃，她为了今天特地起了个大早，收拾了快一个小时。 “这……好吧。” 秦照明第一次在沈婉清面前出不愿意的表情。 沈婉清露出几分不满，“照明，你怎么看起来不太乐意？” 秦照明这才意识到他把情绪写到了脸上，收敛后，他苦涩开口解释。 “没有，可能是昨晚太晚睡了，没休息好。” “嗯，早点休息，距离开庭的时间就两天了，等事情处理完就回帝都，你老师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秦照明点点头，没回话。 - 秦照明不知道季思思住的招待所，唯一的联系途径就是柳桂花。 柳桂花昨天被季思思安慰了一番后，对于这个帝都来的大律师倒是表现没那么害怕。 “我也不知道思思住在哪里。” 柳桂花说话时，余光打量宋秦照明背后的女人。 秦照明问了几次，柳桂花也还是不愿意透露。 沈婉清逐渐没了耐心，她走到柳桂花面前，“我找季思思有重要事说，算起来我是她婆婆，这下你能告诉我，她住哪儿了吗？” 柳桂花噗嗤笑出声，用看傻子的眼神望着沈婉清。 “妹子，你开什么玩笑呢，你是思思的婆婆？” 柳桂花只觉得荒谬，季思思夫家都在西北。 这女人看着起码比她小个七八岁，身上穿的衣服料子柳桂花记得是6块钱一尺的。 女人身上首饰虽然不多，但她手上的那个镯子，一看就不便宜。 一身的行头算下来怎么也要个小五十，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思思的婆婆。 柳桂花催促两人离开。 “或者你们留个地址，到时候我和思思说一声也行。” “秦律师，我柳姨的工作单位是给群众办事的地方，你找人是不是该去公安局？” 季思思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第134章 替祁宴感到不值 季思思还没进门就听到柳姨拒绝人的声音。 等她进门，沈婉清转身，婆媳第一次见面。 季思思扎了个侧麻花辫，额头前的碎发都用钢卡别上去，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 柳眉之下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小脸白皙精致。 沈婉清收回视线，心中讶异，季思思和她想的不大一样，外貌上有很大的差别。 她还以为是个长得很小家子气的女人。 “师母，这就是季思思。” 秦照明站在沈婉清身后，压低声音提醒她。 “我知道。” 这声音她认得。 季思思也看见了沈婉清，眼底亦是划过一抹惊艳。 眼前的女人看着最多不超四十岁，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齐肩短发，身材完全不输二三十的小姑娘，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眼角的细纹。 一堆人堵在大厅实在是拥挤。 季思思主动开口：“有什么事，出去说吧。” 说完，季思思走出去，谢中华也一同出去。 剩余两人跟在身后。 等走到空旷处，秦照明向季思思介绍，“季思思，这位是我师母吗，姓沈。” 秦照明说完，悄悄观察师母的面部表情，生怕说错什么话。 见没变化，他才松下一口气。 见沈婉清没有认她这个儿媳妇的意思，季思思也没道破，只是笑了笑。 “秦律师，我们之间的案子和这位沈同志有什么关系吗？” 秦照明面色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季思思这个问题，“没有。” “行了，我是祁宴的母亲，今天来是想约你吃个饭谈几句，饭店我昨天就定好了，我们现在过去。” 沈婉清开口就是一股上位者的命令语气。 “沈伯母，真是不巧，我和谢律师今天约了去见证人，没时间。” 沈婉清这气质和态度倒是让季思思梦回后世，霸总母亲怒甩女主一千万，让离开男主的戏码。 只可惜现在是70年代，沈婉清给个一万，季思思心电图都不带大起伏一下的。 “没时间？我是以祁宴母亲的身份邀请你。” 季思思皱眉纳闷，“又不是我母亲，况且我也看出来沈同志不想和我扯上关系，我拒绝一个陌生人邀约，很正常吧？” “谢律师，我这样做不正常吗？” 季思思回头问谢中华。 “正常，女同志在外还是要多注意人身安全，像季同志这种远在西北都能被告的人，更是要小心。” 季思思和谢中华的配合天衣无缝。 秦照明和沈婉清两人表情就像调色盘一样精彩。 “我来找你是有正事要说，不是来看你阴阳怪气的，去不去随便你。” 沈婉清心底窜起一团火，说话也染着怒意。 要不是她想从季思思口里打探妍妍的消息，她才不会主动约这种人。 秦照明跳出来劝和，“案子的事，我也有几句想要和你沟通的，还请赏脸。” 对方律师出来维护，谢中华条件反射的开口帮季思思说话。 “你不找你的当事人沟通，约我的当事人是几个意思？” 季思思对谢中华摇了摇头，她答应沈婉清的邀约。 - 红旗国营饭店。 沈婉清点了一桌子菜，四人安安静静的坐着，静等菜上完。 季思思本以为就她和沈婉清两人，没想到秦照明也在，既如此，她也把谢中华给带上。 “我今天约你，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我女儿祁妍的下落，季念就是捏着这一点让我帮她，我虽不喜欢你，但我本意也不想为难你。” 沈婉清开口，鸡蛋不能放在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些天她除去忙季念的事情，寻找妍妍的事情也没有停下。 “抱歉阿姨，我不知道，你今天这顿饭可能白请了。” 季思思没动筷子，做好了随时要走的准备。 “那季念是怎么知道的，你们之前同住一个屋檐，仅仅分开半年的时间，她就知道我女儿的下落。 她后面去你们研究所，没有和你提起过吗？” 沈婉清的问题一箩筐。 季思思光是听着就烦了，这么多个问题，竟一个都没有关于祁宴的。 她实在是不解，不是说这年代老一辈人重男轻女的现象很严重吗，怎么到了祁家反而倒过来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沈婉清五官和祁宴有几分相似的话，季思思真怀疑祁宴也是被收养的。 “半年就是六个月，六个月就是26个周，26周又有182天，认识一个人就是几句话几分钟甚至几个小时的时间。” “沈阿姨，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知道季念所认识的每一个人？你应该也知道我和季念关系好坏吧？” 季思思为祁宴感到不值。 “如果你今天请我过来就是想问这个的话，那回答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来都来了，吃个饭再走也不迟。”沈婉清拿起筷子，率先夹菜，“这么多菜，我和照明两个人吃不完。” 浪费粮食可耻，沈婉清出手也大方，点了好几道硬菜。 季思思败在美食之下。 “况且说不定，这还会是我和季同志吃的的最后一顿饭。” 在场的都能听出来，沈婉清拐着弯的说不接受季思思这个儿媳妇。 季思思拿起筷子，把沈婉清的话当做耳旁风，大口吃肉，大口吃菜。 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朝着季思思望去。 她根本没受一点影响。 “秦律师，我有个问题，好奇想要问问你。” 秦照明突然被提到，放下筷子，“你说。” “我打听了一下，这应该算江海法院建立以来，第一场双方都有辩护律师在的官司，也算得上大事。” “根据目前我们掌握的证据来看，秦律师要想胜诉的几率不高，你在帝都也算小有名气，怎么会想着来打这样一场官司？” 沈婉清表情变了变。 季思思是故意的，在挑拨照明和她之间的关系。 沈婉清正欲开口打断。 “这样的案件不多见，我听说开庭那天还会请不少日报记者过来采访，这事秦律师知道吗？” 秦照明怎么会不知道，可恩情重如山。 没有老师的帮助，他也没有今天，就算是师母要毁了他现有的一切，他也有重新来过的勇气。 “我知道，就是因为案子特殊，所以才想试试。” 秦照明的回答滴水不漏。 “我也有权为我的当事人争取最好的处理结果。” 第135章 探监季昊 本来季思思是动了从内部瓦解两人关系的心思，想让秦照明主动放弃。 现在看来，秦照明是不会放弃的。 从目前她了解到的部分信息来看，季念应该没有和秦照明说实话。 季念和死者应该是不存在暴力侵犯的，而且主要死因是脑梗，季念的那一刀虽然重，但不足以致命。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事也和王翠芬有关系。 原本今天她和谢律师就是打算去看看王翠芬，想着能不能从她嘴里知道些什么。 在此之前，她得先去一趟郊外的江海监狱。 听柳姨说季昊被关押在那里。 饭吃到最后，气氛压抑得吓人。 沈婉清又试图打压季思思，让她主动离开祁宴。 只是她每提一下季思思，季思思就主动和秦照明说话，告诉他案子的风险和负面影响。 沈婉清气得饭都吃不下去。 她表情难看地坐在位置上，除了开始动过几次筷子，后面只能眼睁睁看着季思思若无其事的吃喝。 两人的窗户纸通过一次饭局被捅得稀烂。 吃完饭，季思思也懒得再装客气，“饭吃完了，沈阿姨的问题也问完了，我和谢律师就先走一步。” 季思思礼貌假笑，随即起身离开。 谢中华跟在她后面，“你和你婆婆发生过什么大矛盾吗，她怎么这么针对你？” “今天第一次见面，如果硬要找一个的话，大概是别人眼光高，儿媳妇早有人选。” 曾经季思思也想过，怎么会有人都没见过面就没由来的讨厌另外一个人。 如今想来，要么就是做好的计划被人打乱，或者就是看不起出身。 结合刚才沈婉清的发言，谢中华很快就想通。 谢中华还是好奇，“秦律师很出名吗？我刚见你说他在帝都小有名气。” 起先他就以为对方是个普通律师，心中也没太大的压力。 可听完刚才那一波对话后，无形之中就开始有了压力。 离开的时候祁宴猜到他妈可能会让秦照明来，提前给季思思打了预防针。 秦照明初中的时候父母因救火牺牲，成了孤儿。 当时祁建华是秦照明的初中老师，见他可怜便把人接到了家里住。 秦照明高中毕业，大学的推荐名额也是通过秦照明自身的努力和祁建华帮忙打点关系进入的人民大学。 秦照明所在的大学历经过几次运动，法学被分配在帝都大学。 他的实力远不止帝都大学的毕业生那么简单，毕业之后，秦照明被分配到祁建华的单位。 华夏国全国上下加起来的律师不超过一百名，律师稀缺人才。 秦照明又在这一百不到的人数中小有成绩，实力不可小觑，这也是为什么季思思明知道胜算大却还是一直在寻找证据。 季思思简单和谢中华说了秦照明的成就。 她安慰，“别太有压力，该怎么去做就怎么做。” 谢中华听完确实有了压力，他化压力为动力。 严格意义上，这也是他第一场有对手的官司，还是那么有实力的人物。 要是他赢了，说出去也好听。 谢中华硬气的答应，“你放心，我有把握！” 见谢中华没被吓到，季思思便跟着放心，她一开始隐瞒就是想让谢中华正常发挥，不想让他过于紧张。 - 江海监狱。 谢中华了解探监的过程，教了季思思流程后就在外面等着她。 季思思跟着狱警进了一间屋子，屋子是用铁栏杆隔开的。 要比她在电视剧里看到的要简易许多，但基本大差不差。 她坐在板凳上等了一会儿，在听到开门的声音时候，季昊已经被狱警领着进来。 季昊身上穿着囚服，头发剃成寸头，低垂着头走进来。 季思思出声叫他：“季昊？” 在监狱里，季昊没有名字只有编号，以往他妈来看他也是扑上来叫昊昊，突然被人叫全名，季昊表现得不自然。 他猛地抬起头，“你是谁？” “我是季思思，你不记得我了？” 季昊望向季思思的眼神极其陌生，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二姐，你来看我了？妈说是你把我害进监狱的，二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季昊的愤怒质问，看着不像是装的。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季思思转头望向旁边的狱警寻求答案。 狱警告知：“他被判的前两天挣扎想跑，没跑成还把脑子摔坏了，忘了不少事情。” 见季昊这样，季思思倒是不觉得可怜，反而有种爽感，罪有应得的爽感。 “不是我害的，我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你，怎么可能会害你。” 见季昊叫她二姐，季思思估摸着他的记忆应该停留在了前几年。 之前原主被季昊压榨了不少好东西走，所以在他印象中季思思应该还是个软柿子。 季昊警惕的看着季思思，还是有几分怀疑。 “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说，王阿姨和大姐做错事被拘留了，这段时间估计没空来看你，王姨让我来给你打声招呼。” 季昊从十岁起就表现出了妈宝特性。 一听到母亲被拘留，人就像点燃的炮仗，几秒时间就炸了。 他妈每个月都是十五号就会来看他的，这个月都快结束了还没来。 季昊信了季思思的话。 季昊接受不了母亲和大姐都被拘留的事实，他反应很大，不顾狱警的警告挣扎着起来。 “我妈和我大姐怎么了，是不是你害的，我妈说了你不是好东西，是你害的我，现在你又害了她们！” “0823冷静，你再不冷静取消探监时间！” 季思思这边的狱警也提醒她，“同志，请你不要刺激犯人，最后只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时间到请跟我出去。” “抱歉，我不知道他现在神经这么脆弱。” 季思思强忍恶心，耐心轻声安慰季昊，解释不是自己做的。 她都嫁人了，人根本不在江海。 季思思边解释还边拿出自己的火车票作为证据。 季昊看了火车票冷静下来，“那你来是干什么的？” “王姨有没有和你说过大姐的婚事，我听邹嬢嬢说大姐快结婚了，有人在追求她。” 怕季昊不记得邹嬢嬢，她耐心帮人回忆，“就是我们隔壁的邹嬢嬢，你还记得吗？” 季昊点头表示记得。 “你问这个做什么？” 第136章 凌乱的信息 “好像就因为那男的，你大姐和王姨才进去的” “怎么可能，李明豪不是早都回乡下了吗，我妈说他穷给不出那么多彩礼……” 季昊抱头陷入回忆，皱眉表情痛苦。 “二姐，是不是那男的欺负我大姐和我妈了，你可要帮她们啊，那男的不是个好东西。” “我妈，我妈什么时候能出来，我想当面问她。” 季昊头疼，眼泪夺眶而出，情绪十分脆弱。 “现在只有我能帮王姨和你大姐，只要你说清楚那男的叫什么，王姨和你提过他几次，具体做什么的。” 季思思担心他再沉浸下去，探监时间还没到就被押回去。 接下来季昊说的话依旧凌乱，季思思只能从他说的话提取关键词，然后归纳成有用的信息。 说得七七八八的时候，狱警出声提醒。 “时间到了。” 季昊被带走，季思思也在狱警的带领下离开监狱。 在外等候已久的谢中华迎上来，“怎么样，有说什么吗？” “他神经出了问题，头脑不够清晰，说的一些都是碎片化的东西。” 季思思也头疼，季昊说到后面甚至开始犯结巴，狱警见他精神状况不好，好几次想要把人带走。 “没说太多，目前能确定的是那男的叫李明昊，在肉联厂做临时工，和季念的关系应该没有她说的那么恶劣。” 听完季昊的话，季思思有个大胆的猜测。 把季昊透露的信息和谢中华说完后，她忍不住开口问，“你说有没有可能李明豪喜欢上季念？” “其实季念不算正当防卫，而是另有隐情？” 谢中华不敢贸然同意，“我打听到，这个李明豪小偷小摸的事情没少做，在公安局也是常客，是被拘留过好几次的老油条。” 季思思没作声。 到底是正当防卫，还是蓄意谋杀？ “谢律师麻烦你把这些整理一下，反正我们只管提交材料，查案的工作还是交由公安同志负责。” 她想要的也不是一个真相而是尽快把身上的麻烦给解决了，最好一次到位。 现在掌握的证据越来越多，季念那边的胜算就越低。 算上研究所，祁宴，还有邹嬢嬢，其实也够了。 但季思思还是想去试试，看看能不能从王翠芬口中探出点什么。 - 拘留所。 “王翠芬，有人来看你了。” 安静的过道响起脚步声，紧接着的是开锁声和王翠芬的疑惑。 “谁，谁来看我了？” 季念急忙背对着过道，不敢让王翠芬认出自己。 “你小女儿。” 话音未落，王翠芬扭头回房间，嘴里嚷着，“我不去，我不去，她不是我女儿，我不要去看她。” 季念瞳孔一缩，心中震惊。 季思思怎么回来了？难不成是她把妈送进来的？ 见王翠芬不愿意，公安短暂的为难，很快妥协。 “你到底去不去？她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是带了季昊的近况来。” 王翠芬突然抬头，“她去看昊昊了？” 公安耐着性子又问一遍，“去不去？” “我去！”王翠芬重重点头，积极出了房间。 拘留所的探视要比监狱的宽松几分，王翠芬被带到一间房，季思思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 听到开门声，季思思站起身。 王翠芬进门对上季思思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心如擂鼓。 “你去看昊昊做什么，他现在受不得刺激，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啊，王姨要是不信等出去了可以去问问他，反正他下半辈子都在里面度过，人又不会跑。” 王翠芬听出季思思话里的嘲讽。 “你找我做什么？” “我想问问李明昊的事情。” 听到这个人名，顿时扭头，“我不认识。” “那季昊怎么知道？” 王翠芬望向季思思的眼神幽怨，充满恨意。 “别再兜圈子了，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李明豪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三千块，饶是祁宴家里有钱，当初也只是给了一千左右的彩礼，王翠芬是怎么敢问一个小混混狮子大开口的？ 王翠芬阴恻恻，“当初要不是你把我的钱都搜刮走，我会轮到去敲诈一个二流子？” “反正都是无期，交不交钱有那么重要吗？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懒得和你废话。” 季思思起身，“我的话说完了，麻烦你了公安同志。” 这探视速度快到公安都惊讶。 谢中华见季思思这么快出来，他正准备好好休息梳理证据，人就从局里出来了。 “今天折腾了一天，我没耐心再陪她耗下去，这人我了解，晾几天再去自然就会什么都说了。” 谢中华这么一想好像也是。 忙活到傍晚，趁着柳姨还没下班，季思思绕了一点远路从她单位路过，犹豫着要不要今晚就打个电话给祁宴。 柳姨拎着包推着自行车正好从单位出来。 “思思，有你的电报，你来得正好。” 季思思接过电报，如实相告，“不巧，我就是来看看有没有我的电话或者电报的。” 柳姨望向她的笑容宠溺，拿她没办法，心中却又十分欣慰。 以前的季思思是个闷葫芦，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闷着担着，现在就好多了，大大方方的，有事就说。 她就喜欢这种爽利性子。 “那我就先回招待所了，柳姨再见。” 收到电报的季思思已经忍不住想要拆开看看祁宴给她写了什么。 见招待所旁边的饭店还开着，季思思咕咕唱响空城计，她一秒都未犹豫，径直走进饭店。 边吃边看也是一样的。 “麻烦来一碗肉臊子面。” “行，等着吧。”服务员写好菜单给后厨递了进去，“不要其他了吧？” “不要了，就一碗面。” 现在刚过晚饭期间，饭店人不多，季思思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她拿出电报，小心翼翼拆开。 【思思，事情进展顺利吗？你到江海没有给我回电话，心中有几分放心不下，正巧志峰也快到江海，他预计8月20日到江海，过后几天如遇到急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电报。】 本以为就此就没了，结果季思思发现里面还有一封信，比这一页字数多得多。 她展开，越往下看嘴角上扬得越厉害。 第137章 系统卡bug了? 电报一个字一毛钱，这里少说都得快二十块。 这男人真够败家的，正事就发这么点内容，另外一封电报洋洋洒洒写了一篇，全是对她的思念。 季思思内心突然涌上一股羞耻，誊抄这封电报的人估计都被肉麻死了。 “面来了。”服务员把面端上桌。 季思思嗅到一股热气混着油腻的气味，突然反胃，发出一声干呕。 服务员被她这么一弄，来了脾气。 “嘿，你这人存心找事的是不是，这面好好的，怎么就给你恶心成这样了？” 季思思连忙摆手，“同志，你误会了，我就是今天太累了，估计是没休息好。” 服务员的目光将信将疑。 “反正是不能退啊，一碗肉臊子面五毛二。” 本来是吃完再结账，可看到季思思这幅难受的模样，她担心人赖账。 季思思也意识到这是自己的问题，没多计较，赶忙把钱给了服务员。 季思思呼气，手抚上胃所在的位置。 是不是最近吃得太杂了，两天吃了两顿大餐，今天又来回折腾，身体跟不上了吗？ 待会儿喝点灵泉水试试看。 季思思重新拿起筷子准备吃面，筷子刚夹起面，肉臊的气味扩散，恶心得她不行。 无奈硬逼着自己吃了两口，省得明天早上起来没力气。 吃到第五口，季思思实在是忍受不住，放下筷子匆忙擦嘴离开饭店。 见她走，盯着季思思已久的服务员嘟囔着过去收拾，“浪费粮食，但凡再早几年就该拉出去批斗，日子好了就装模作样。” - 季思思从饭店回来，第一时间进到空间。 最近几天事情太忙，季思思没能来得及注意空间的变化。 她推开另外一扇次卧的门，发现上次的干涸的溪流有水流动，桃园焕发生机。 怎么回事，她最近解锁了什么新成就吗？ 细细一想好像确实没什么，难不成是怀孕了吗，可距离她姨妈还有一周的时间，应该也不能吧？ “系统？” 无人答应。 季思思也没再纠结，朝着潺潺流动的灵泉水走去，等走近了，她才发现好像又多了一个泉眼，单独的一潭泉水。 趁着现在系统没反应过来，季思思急忙把空间里的容器都给灌满灵泉水做准备。 忙活完了，她翻出去三亚冲浪买的泳衣，直接去最下面的泉水处泡澡。 这里的温度不知为何要比上流高，实在是奇怪。 季思思泡在水中，感觉像是在泡温泉，舒服到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被打开。 泡了半个小时，季思思回到厕所冲了冲，最后回到床上睡觉。 - 隔日一早，季思思去邮局给祁宴发电报，发完去火车站接人。 最近真是和火车站有缘，短短一周时间不到就来了三次。 “嫂子，等久了吧？” 季思思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刚来不久，走吧，我带你去招待所。” “再等等，祁妍去上厕所了。”张志峰喊停。 “我也是在火车上碰到她的，这丫头刚从你们那边回来就又跑到这边折腾，不放心她一个人乱跑，于是就一起了。” 季思思意外，下意识蹙眉，“随便吧，反正她也是迟早要承受这一切的。” 无非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谈话间，祁妍已经从厕所出来，来到了两人身后。 祁妍小声道：“嫂子，志峰哥，我好了……” 一路上，祁妍跟在张志峰旁边。 张志峰充当起气氛担当，活跃两人之间的气氛，边走边参观周边的一切事物，就像个来旅游的一样。 “嫂子，咱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给你联系了个律师，不过他最近有点事手里忙不过来，估计得等个几天时间。” 正巧，住在一楼的谢中华听到季思思的声音，推门而出。 “谢律师，你正好出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丈夫的发小，张志峰，这是我丈夫的妹妹，祁妍。” 谢中华惊讶过后，很快淡定打招呼。 张志峰和谢中华都住在一楼，季思思和祁妍住在二楼。 中午吃饭，季思思和张志峰并排走在前面。 “嫂子，这律师是你哪个朋友介绍的啊？怎么没听祁宴提过你还有这方面资源的朋友？” “工作上的朋友，上次还来喝过我的喜酒，你忘了？” 季思思不给张志峰思考的机会，又问他，“你过来的话，工作能协调好吗？” “嫂子，你不会以为我是过来玩吧？我是来江海出差的，等过两天就走。” 又和张志峰聊了几句，季思思把他的话套了个干净。 原来张志峰不知道沈婉清在帮季念的事，也不知道她被告了的事情。 “嫂子，你和沈阿姨见过了吗，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话，我明天帮你组个局怎么样？” “见过了，组局就算了，我估计她这段时间上火着呢，以后再说吧。” 昨天她走的时候，沈婉清气得差点都能把桌子给掀了。 明天就是开庭的日子，沈婉清应该也会去，不用组局，明天自然能见到。 张志峰笑笑不语。 看样子沈阿姨这一局是败给嫂子了啊，等晚上把祁妍送过去探探情况。 - “志峰，妍妍，你们怎么来了？” 沈婉清开门，见到门口的两人大吃一惊，“你不上学，来江海做什么？” 祁妍垂眸，抿了抿唇，“妈，我……我请假了一段时间，我想来江海陪陪你。” 果然，等找到亲生女儿，对她这个养女的态度就这么泾渭分明吗？ 沈婉清打开门，侧身岔开话题，“先进来吧。” “我来江海这边处理点事情，不是说江海这边的钢价出了点问题吗，领导就让我过来看看。”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也在江海的？祁宴说的？” 沈婉清提起茶壶给两人倒水。 “差不多，也不全是，毕竟沈阿姨你也知道，我和祁叔叔也经常见面，问候的时候听他提过一次。” 沈婉清压下心底的不满。 “妍妍呢，不好好在帝都读书，跟着你志峰哥跑过来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商量好了来找我的。” 祁妍紧张地抓着衣角，笑容僵硬。 她内心纠结了一路，本还担心沈婉清会骂自己，可现在看来，妈的心思怕是都放在了寻找亲女儿身上去了。 “我前段时间去了一趟哥在的研究所。” 沈婉清抬眸，“我没同意的事，你就敢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那妈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养女？” 话音刚落，沈婉清脸色严肃，眸子里跳动着怒火。 张志峰见母女俩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 “沈阿姨，你突然来江海就没担心过是被人骗了吗？” 第138章 开庭 “我的事情我有分寸，你们年轻人的重心还是放在工作和学习上的好。” 沈婉清没有受两人影响，独自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水，“明天我给妍妍买票，上午我还有事，就麻烦志峰你下午送她去一趟火车站。” 祁妍面色尴尬，坐在一旁显得局促不安。 “妈，这么久了没见，我想陪陪你，我马上就要分配工作了，学校的课不多的……” 祁妍心中不放心，她回到帝都发现妈还没回来，还以为事情有转机，于是就一个人再次踏上出远门的行程。 她没想到会遇到志峰哥。 “分配是最重要的时候，你爸知道你来吗，妍妍，你都已经是大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祁妍不再说话。 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让她懂事点，别再让爸妈在她身上花心思。 张志峰见气氛不对，接过话题，“沈阿姨你放心，妍妍从小就听你和叔叔的话，这次估计也是压力太大了，所以我才把她带过来散散心。” 沈婉清没多说，接下来的气氛任张志峰怎么调节，效果甚微。 离开的时候，祁妍独自生闷气，一路上都是郁郁寡欢，张志峰怎么和她搭话都不理人。 见她难受，张志峰后面也识相的不和她搭话。 - 四人白天吃完饭分开，晚上回招待所又在门口碰上。 季思思和谢中华从柳姨单位出来，下午谢中华去了法院交接，准备明天的开庭。 季思思则去给祁宴发电报讲述了要开庭的消息和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 除此之外她没闲着，又去打听了一番有没有人缺房子。 准备等官司结束把房子出手。 “嫂子，你们明天什么时候开庭，我能去旁听吗？” 张志峰喊住季思思。 今天谢中华也和季思思科普了现在开庭的流程，不如后世那么繁琐复杂，但该有的手续一个都不落。 现在的法院整体比较简单，小一点的案子都是在办公室或者会议室就解决了。 像这种轰动江海的案子，听说会单独整理一个大堂出来使用。 “这我也不清楚，你得问问谢律师。” 谢中华回答张志峰，“可以，不过得早点去，没位置了就会关门。” “我……我可以去吗？”祁妍难为情开口。 如今她已经看透了，现在在大哥心中就他的事业最重要，过了就是这个嫂子。 若是以后爸妈的亲女儿回来，她注定不被待见。 毕竟爸妈对待亲儿子都是那个态度，可想而知要是找到亲女儿该会怎么对她这个养女…… 所以不如和大哥大嫂搞好关系。 季思思见祁妍兴致不高，望向她的眼神却还是隐藏期待。 谢中华抢在季思思前面回答，“当然可以。” “不早了，大家都早点休息，我先上楼了。” 等季思思上楼没影的时候，敏感的祁妍问张志峰，“志峰哥，你有没有感觉嫂子不喜欢我？” “想多了，她不是那种人，估计是这几天事情多，心烦导致的。” 季思思打完招呼上楼，她转动脖子感觉累得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临近开庭的日子，这几天尤其的累，早上睡过头也是经常的事。 今天她再次进入空间，打开房间门，发现灵泉还没消失。 昨天用灵泉水泡过之后，整个人身体就轻盈不少，今天季思思也和昨天一样去泡了半个小时的澡，然后舒舒服服的回床睡觉。 - 江海法院。 季思思和谢中华早上七点就到了法院。 这事在江海闹得纷纷扬扬，又是特殊案例，想来听审的人特别多，甚至还有五六点就过来等着的人。 谢中华穿着正式，拎着个公文包，仪容仪表良好。 “思思，你待会儿别紧张，审判长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控制好情绪。” 说起来谢中华心里也是特别紧张，尤其是知道对面是秦照明的情况下。 不过他也对季思思有信心，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下来，他知道季思思不是一个情绪化的人，为人处事冷静。 “有点紧张，好歹是第一次被告呢，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不拖后腿。” 季思思深呼吸，感觉这次的紧张和上次要见县长的紧张完全不一样，心态也完全不同。 两人坐在房间等候，沟通细节。 等到八点整，有人敲门来通知，谢中华提起公文包，季思思跟在他身后，两人被人带到大堂。 刚才路过的大堂还空无一人，此刻下面已经坐满了人。 虽说大堂，可这个大堂却更像后世只能容纳一百人以内的小礼堂。 季思思和谢中华顶着几十道目光目光的注视下被人带领到被告的座位上。 入场的同时，审判长和原告也入场。 全程保持安静。 季思思望着对面的季念，一段时间不见，她变得沧桑许多。 因为吃了洗髓丸的缘故，季思思的五感都要超乎常人一些，她能清晰的看到季念眼里布满红血丝，还有黑眼圈。 案子开始走流程。 很快来到被告举证，递交材料的时间。 谢中华拿出准备好的证据递交上去。 审判长和陪审团看完后，首先是质疑真实度，谢中华和季思思再三保证之下，陪审团有一位陪审员离场。 十几分钟后，陪审员回来，他冲着台上几人点头，代表材料真实。 在陪审员的提醒下，谢中华不能提起祁宴和研究所的事情，只能用其他证据举证发挥。 案子迅速进入被告举证和原告质证的环节。 两人之间的战况激烈。 谢中华举手示意，请陪审员把材料递交给秦照明。 秦照明看完材料也猛地变了脸色，他转头看向季念，眼神有质问的意味。 从开庭开始后，季念的神经全程紧绷，“什么东西，这上面是什么？” 秦照明把手里的材料递给季念。 “你自己看。” 季念接过，她眼睛快速浏览，发现上面是她怎么设计祁宴落水，以及在研究所威胁傅所长，还有掩盖真相，伪造真相的记录。 她眉头越皱越深，视线定在那一个个证人签字上面。 “这真的假的？” 秦照明压抑着心中怒火问季念。 担心季念又说谎，他补充道，“证人签字就代表可以出庭作证，这些人全都在这里，你要是再敢说谎，谁都救不了你！” 第139章 帮我男人讨公道 季念心如擂鼓，望着秦照明不知如何是好。 见她这样，秦照明心里也能确定真假。 祁宴的身份特殊，加上今年华夏国在飞行方面有突破，他身上的含金量有多重，季念不知道，秦照明是知道的。 现在这个证据一出，先不说季念原本的罪行，现在又加一条要谋害 这条坐实，她口口声声说着正当防卫就都不成立。 秦照明内心已经麻痹，当事人不相信辩护律师，隐瞒多条重要信息，这样的案件注定不会胜。 可在他眼里胜诉和败诉是有区别的，只要能为他的辩护人缩减服刑时间，这也是一种成功 可眼下，他只能尽力而为。 季念不相信，季思思怎么可能知道她是找人演戏想要害祁宴的，这不可能！ 那人和季思思又不认识，季念脑子发懵，一片空白，她已经完全听不到外界在说什么，开始产生耳鸣。 她看着秦照明嘴巴一张一合的，思绪游离。 不知过了多久，法槌落下，咚的一声为这次案件划上句号。 季念被判无期，终身监禁。 季念听完审判结果，整个人就变得浑浑噩噩，在她崩溃发疯的前几分钟。 审判长发现了她情绪出现问题，担心闹起来，加快退庭速度。 惊讶的不止是季念，还有台下的沈婉清，她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 一切结束后。 谢中华又问季思思，“你是怎么找到是害你丈夫的那个证人的？” “起初我也没有想到过这件事，是我和柳姨聊天提到我和丈夫是怎么认识，我才想起这件事，后来……” 江海虽不大，但她们所在的庐阳县是最小的一个县城，发生点什么事都能火速传开。 季思思就拜托柳姨去打听打听。 没想到还真的能打听到，季思思照搬秦照明的那套用官司去恐吓别人，吓得二话不说全交代了。 谢中华听完也觉得不可思议，感叹季思思的运气真好。 两人边走边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最多十年，怎么突然就成无期了？” 季念的情况变糟糕，那她肯定不会告诉沈婉清关于妍妍的下落。 沈婉清等着人一出来就拉着秦照明质问。 “师母，你先别着急，这件事等回去我慢慢和你解释，你先冷静。” “你让我怎么冷静？”沈婉清冷声，眼神犀利。 秦照明无奈。 之前老师说妍妍失踪是师母的心病，可他没想到师母会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季念对我隐瞒了很多重要信息，并且她之前还差点害死了祁宴，师母，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帮她。” 沈婉清眸底有过惊讶，很快又一片冷淡。 “这些话我不想听，我只知道小宴现在活得好好的，但妍妍过得怎么样我不知道。”沈婉清扭头。 季思思和谢中华就站在两人身后，距离不超过五米。 这话自然也被季思思听清楚。 “既然沈阿姨这么不在乎祁宴，又何必打电话甚至是让张志峰来当说客，还企图插手他的婚姻？” “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我永远都不会承认你是我儿媳妇，劝你趁早离开祁宴。” 见到季思思，沈婉清心里更堵得慌。 加上她说出来的话，沈婉清此刻心里的怒火正无处释放。 季思思冷笑两声，摇头无奈，她再次领教沈婉清的自大。 “沈阿姨，你伤害贬低祁宴又妄想插手管他的事，他虽然是你的孩子，但不是你的傀儡，别太自以为是了，如果他会听你的话，又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不回帝都工作？” 季思思补充，阴阳怪气道。 “我嫁的是祁宴，又不是你们祁家所有人，怎么，你们家是什么很高贵的家族，需要全员投票通过才能进门吗？” 沈婉清被气够呛，极力平复快崩溃的内心，故作镇定。 “我的儿子我了解，我不需要和你一个外人解释太多。” “那我就当您是在死鸭子嘴硬，如果不是妍妍有消息，你凭什么认为他会接你的电话？” 季思思说话的语气轻蔑，话里话外都是嘲讽。 既然沈婉清觉得她是个粗鲁人，配不上祁宴，那她索性就放下素质，体现自我好了。 反正先让她把心里的恶气给出了再说。 “你说你了解你儿子，可你这些年怎么对待他的我就不提了，你就连最基本的，儿子过生日一个电话都不会问候。” “祁宴就连结婚都不愿意告诉你这个亲妈，也是不难看出这个妈做得有多失败。” 季思思句句往沈婉清的心口戳。 “贱人，你给我闭嘴！” 沈婉清忍无可忍，倏地爆发怒吼。 “就算我死，你也永远不可能进我家门，我们祁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 沈婉清被怼得无话可说，这些年来她的确是对小宴严苛了些，可那不都是因为他犯错了吗？ 如果不是他贪凉玩水，妍妍怎么会丢？ 沈婉清位居高职，她已经习惯成为人群中心，被人捧着的日子。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话，这人还是她看不起的儿媳妇，沈婉清气得七窍生烟。 “我对祁宴怎么样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这句话都说烂了，你不嫌嘴累吗？ 祁宴当初也不过是个孩子，孩子贪玩是天性，你和祁叔叔两个成年人把所有错误都推到一个孩子身上，真是良心有够黑的。” “用一个孩子做挡箭牌，推清所有责任，好让自己良心过意得去，就这样的人也配做父母？” 张志峰在外面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人，进来看看情况，直接就撞上了这一幕。 季思思大战沈婉清，谁占上风一目了然。 张志峰目瞪口呆，沈阿姨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季思思这是在和她吵架？ 祁妍不放心也跟着进来，看到这一幕她也犯犹豫，不知道该去帮谁。 换做以前，她肯定冲上去帮她妈说话。 可现在…… 沈婉清呼吸不上来，感觉胸口堵得慌，“你，你！” “秦律师，你师母身体不舒服，还不把人带去看病，看了这么久的热闹也该反应过来吧？” 季思思也没放过秦照明。 虽然知道他是被恩情裹挟的，可她心中就是咽不下那口恶气。 张志峰不明所以，上前扶着沈婉清，质问季思思，“嫂子，你干什么呢，阿姨有高血压受不得刺激。” “在帮我男人讨公道，你看不出来？” 第140章 沈婉清被抛弃 张志峰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探索，“沈阿姨，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去找妍妍了吗？” 沈婉清摇头不语，只是紧紧捂着胸口。 秦照明说道，“先去医院吧。” “行，你知道这附近医院在哪里吗？” 话音刚落，几人面面相觑发现都不是江海人，只有季思思一个本地人。 “出门左拐，顺着前面走七八百米有个卫生所。” 她刚说完，张志峰就和秦照明搀扶着沈婉清。 祁妍在原地踌躇不决。 季思思脑子突然一阵眩晕，她往后趔趄半步，人差点摔倒。 谢中华和祁妍吓得连忙去扶。 “没事儿吧？” 季思思脸色惨白，感觉到胃十分难受，“没事，可能是没吃早饭有点低血糖。” “那我去给你买两个包子，你和祁同志等着。” 谢中华拎着公文包拔腿就往外跑。 “嫂子，你低血糖的话身上还是要揣两个糖，必要的时候能救命。” 祁妍轻声提醒季思思。 季思思没多想，“可能是我之前再忙都会吃早饭，今天时间太急就忘了，没事。” “嫂子，你和我妈是怎么认识的？” 听审的时候，祁妍看到秦照明万分震惊，出来又看到了她妈。 季思思挑着一点事情回答了祁妍。 “我们出去吧，省得谢律师多跑几步，他一大早的也没有吃早饭。” 季思思岔开话题，确定身体没事后慢慢走出法院。 祁妍垂眸，整个人云里雾里的。 - 江海方圆街道卫生所 “沈阿姨，你这么做又是何必呢？” 张志峰已经从秦照明口中了解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就算你再不喜欢季思思，可她终究是祁宴的妻子，你这样不就在打你儿子的脸，伤他的心吗？” 张志峰恼怒，后悔刚才对季思思的态度有点冲。 他也没有想到，沈婉清居然会闹出这种难看，不能收场的局面。 沈婉清躺在病床上，情绪没有因为张志峰而激起任何波澜。 “照明，你现在陪我去一趟拘留所，我要见季念。” 张志峰被当做透明人。 “沈阿姨，季念的话信不得，你是不知道她在研究所给祁宴他们添了多少麻烦。” 张志峰依旧苦口婆心劝道。 沈婉清就像是没听到一般，掀开被子下床穿鞋。 张志峰长叹，他选择闭嘴不再多嘴。 “沈阿姨，以后你和祁宴的事我不会再插手，还请以后你也别为难我了，我先走了。” 这些年他就像是母子俩之间的桥梁，是个中间人。 如果不是看在沈阿姨可怜，祁宴又是个木讷性子的份上，这活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如今看来，沈阿姨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季思思说得没错，她不配做祁宴的母亲，而他作为祁宴的朋友，应该坚定的站在好兄弟那一边。 沈婉清皱眉，想要和张志峰解释的时候，人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 她望着病房门口，“你说我真的做错了吗？” “……”秦照明不语，要是没有恩情的话，他也真想一走了之。 “师母，既然妍妍确定在江海，有了范围找起来肯定比之前简单，季念的事就算了，我们都已经尽力了。” “你真的尽力了吗？你要是尽力的话，季思思怎么可能一点事没有，反倒是季念从十年变成了终身监禁。” 沈婉清失望，“照明，我一直很相信你的能力的，没想到你却连一个不知名的小律师都打不过。” 秦照明喉咙发紧，脑子里的小人在打架，吵得不可开交。 最终，秦照明低头，“师母抱歉，这事我已经尽力了，我单位还有事情需要回去处理，案子已经结束了，我下午就会去买票返程。” “什么？没有我的同意你怎么能一个人回去，妍妍都还没有找到，你怎么能回去？” 沈婉清陡的一声音量增高。 “妍妍是师母你的女儿，不是我的，这些天我已经耽搁了许多时间，再不回单位交待不过去，师傅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 说完最后一个字，秦照明感觉人一下又活过来，如释重负。 沈婉清愕然，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离自己而去，女儿，儿子是这样，现在就连其他人都会离她远去。 为什么会这样，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 案子解决了，季思思还有一件事要等着处理。 那就是卖房子！ 以后回来的时间少，房子闲置也是闲置，要是等到王翠芬出来，指不定又会趁着她不再整什么幺蛾子。 既如此，季思思就决定抢在王翠芬被释放之前把房子给出手掉。 到江海第一天，季思思就拜托柳姨帮她留意。 过去这么几天也还是没有消息，季思思就决定扩大消息范围，她先是去找了杨主任，最后又给邹嬢嬢带了消息。 季思思下楼，准备回招待所。 “季念？” 迎面走来的一个女同志，犹豫几秒后，试探性喊出名字。 季思思听到有人叫季念，她顿住脚步，飞速打量四周，还以为是季念跑出来了。 柳晴儿望着季思思，她同样震惊。 季念的事情在江海闹得人尽皆知，现在这个人是怎么跑出来的？难不成越狱了？ 柳晴儿心中忐忑，纠结要不要叫住季念，或者是去公安局举报。 可眼前的人帮过自己，她这样做岂不就是恩将仇报了吗？ 季思思确认四周没季念的身影后才放心，重新迈开步子。 “季同志！” 柳晴儿跑上前，伸手拦住季思思，“我听说了你的事，今天本来想来弥补上次你帮过我的忙的。” “你叫我季念？” 季思思望着眼前这个有几分眼熟的人，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可又记不得。 柳晴儿点头，“嗯，我们上次坐公交见过，你帮我把丢的东西抢回来了，你不记得了吗？” 经过柳晴儿这么一提醒，季思思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眼前的人不就是她上次坐车帮的一个女学生吗，没想到今天居然还能见到，不过她怎么来这里了？ “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只不过这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你怎么还记得？” 柳晴儿把手中的补品和两斤猪肉塞到季思思手里。 第141章 把房子卖了 “事情闹那么大，我不想知道也难，而且你是见义勇为，为了帮我才惹上那个麻烦的，我心中十分过意不去。” 柳晴儿垂眸丧气，“要是你当初没有帮我，兴许就不会惹上这种事。” 季思思手里突然就被塞了东西，“这……” “不好意思同志，我其实不叫季念，我叫季思思，之前是因为那天我脑子没转过来才报了我姐的名字。” 季思思解释完又把东西塞了回去。 柳晴儿诧异，不敢置信的问：“你不是的话，那我爸岂不是……” 本来父亲帮季念躲过下乡，她就已经把这件事情忘了，也算是互相抵过了。 没想到最近又闹起来，柳晴儿实在是心中过意不去，才想着拿点东西上门探望季念母亲的。 “你爸？”季思思也疑惑。 两人就站在楼下，简单聊了几句后发现这一切都是误会，也搞清楚了季念冒名去找柳书记帮忙解决下乡的事情。 柳晴儿只觉得这一切十分戏剧性。 季思思也搞清楚季念是怎么逃脱下乡的。 柳晴儿不知道季思思的家庭情况，只是听说她嫁到外地去，便说道。 “那阿姨怎么办，要不以后我多来看看阿姨，也算是我还你的。” 季思思脱口而出的拒绝，“这不用了，楼上的房子我准备卖了，至于我后妈，她住哪里不是我该操心的。” “你要卖房子？！” 柳晴儿惊讶，她抬头望着三楼的位置，“你真的要卖吗？” 听柳晴儿这语气，季思思感觉卖房有戏。 “对，我以后可能回来的机会少，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你能带我上去看看吗？”柳晴儿觉得她和季思思也算是真的有缘分，她工作刚刚落实，就在这附近的一所小学做老师。 正愁着家里和工作的地方相差太远，学校的宿舍是四人间，虽是一人一个房间，可客厅和厕所什么的都是公用。 对她来说太不方便了。 没想到季思思这场及时雨来得正好！ “当然可以。”季思思带着柳晴儿回到家里。 带着她参观完后，柳晴儿十分满意，但就是大了点，她一个人住的话太奢侈了。 “我回去和我爸妈商量一下可以吗？如果他们同意的话，我再把他们带过来看看房子。” 季思思笑着同意，“当然可以，我住在方园招待所，找我的话可以打那里的电话，我这几天都在。” 这年头房子没那么好卖，大部分住的都是厂子分配的房，鲜少有人会单独买房。 亦或者说，现在的人压根就没买房的意识。 因为有免费的，又何必去花一大笔钱买呢？ - 谢中华在案子处理完的第二天就收拾行李，坐火车离开了江海。 等他回到家打开行李，拆到季思思送的酒。 看到里面放着的一百块钱，整整齐齐十张大团圆，谢中华先是惊讶，随后摇头无奈。 他都说了要交季思思这个朋友，这次就算了。 没想到她还是有办法把钱给塞进来，谢中华总算是懂了为什么陈琛会打电话，特意卖个老同学的人情让他帮忙了。 这趟去江海，他学到不少，现在想来也觉得刺激。 只是可惜待的时间太短了，不然他真的想拜托志峰兄弟帮他和秦照明同志拉线认识一下。 不过还好拿到了秦照明的地址，等他收拾好就准备写封信给他寄过去，也算主动抛出橄榄枝。 等他修整好，第一时间去了单位，拨通陈琛所在的农资所电话。 - 那天带柳晴儿看完房子，两天过后都没有消息，就在季思思准备放弃，想要返程的时候，柳情儿一个电话把她叫到了老房子。 柳晴儿挽着她母亲的手，两人在看房子。 至于柳父，则是站在一旁背着手站在客厅，视线一路紧跟母女俩身上，看他表情似乎有些不太满意。 “房子虽然是老了点，但也还将就，但晴儿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妈妈和爸爸都不放心啊……” 柳母握着柳晴儿的手，表情写满了担心。 可她又知道要是让女儿每天六点就起床赶往学校，或者和其他人挤在一块，这怎么能行。 柳母自身也矛盾。 “妈，我都多大一个人了，而且现在” “这怎么能一样，这不是最近才发生……” 柳母正想举例子，话说出口才意识到，季念是季思思的大姐，当着人面说闲话。 这栋楼本来就是国营厂的是宿舍楼，当初空了太多，厂子员工也没那么多，加上当时厂子刚起步，前期投入太大，回本太慢。 季父和季母才从农村上来，花光了身上的积蓄买的房，还只是付了一半。 后面两人从临时工做到正式工，慢慢的还清了欠厂子的钱。 所以季家的房子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的都是公家的，而他们是个人的。 这些季思思在上楼的时候就已经和他们介绍过。 还在犹豫的话，季思思只能使出杀手锏，“这房子我着急出手，一千就卖。” 这房子只有八十几平，隔了三个 季思思本可以留到后面，要么等拆迁要么等房价上涨，可那都是要她本人回来办手续，手续复杂，等款周期长。 不如现在就卖了，图个方便，拿着这点钱去那边做点生意投资也一样。 毕竟再过几年就是风口，猪都能被吹飞起来的年代。 听到只要一千，柳家人都安静，柳父柳母两人眼神交换，开始松口，又在柳晴儿的洗脑下，两人很快达成共识。 季思思早就拜托谢中华帮她拟了售房合同，一式三份，等手续走完就交到住建局一份，两房各自留一份。 看到季思思这么正式，还特地弄了合同，柳家人心中完全放心。 夜晚，送走柳家人，季思思回到招待所，准备明天就去买火车票返程。 这次季思思前脚刚进入空间，系统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宿主达成成就，请及时查收奖励。】 什么成就，难不成是她收获了一千吗，可款不是还没到账吗？ 季思思走到面板前点击查收。 【灵泉*2，保胎丸*10净化羊水丸*10】 季思思看着面板上的字惊得说不出说，怔在原地，久久没能按下确认键。 她怎么感觉不像是金钱成就，难道自己怀孕了？ 季思思低头看着小腹，心情复杂。 第142章 早孕 很快季思思就想通了，她虽然没有利用空间里的药丸达到受孕。 可没有做避孕措施就在备孕，怀上也是正常的。 一想到肚子里有个小生命，季思思就觉得不可思议。 偏偏现在交通不方便，而且她还没有做过检查，不敢确定就是怀孕，她担心空欢喜一场。 隔天，季思思去买了明天返程的火车票就去了医院做检查。 季思思拿着检查单去找医生。 医生接过单子，目光就锁定在特定的一栏数值，开口恭喜，“恭喜你啊，你怀孕了，已经有两周，现在是早孕的阶段，你平时多注意……” 医生开始嘱咐季思思早孕期间应该注意的事项，给开了点叶酸。 季思思从医院出来，她的心情难以言喻。 她居然真的怀孕了，难怪空间给开放了灵泉，她就说吧，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只不过这系统怎么不提醒自己？ 即将成为母亲的季思思很快又担心起火车太挤，害怕出问题。 她又转念一想，她买的是卧铺应该也没太大关系。 季思思没有第一时间给祁宴发电报，她觉得这种事情当面告知更好，这样能感受到对方的喜悦。 季思思心中开始期待祁宴得知后会是什么反应。 - 辗转两天，季思思又回到录县。 刚下火车，一股热浪朝她袭来，空气中都是燥热。 “思思！” 季思思才走到出站口就听到林淼的声音，顺着声音望去，看到林淼和林培风两人在外面候着。 “嫂子，老大有点急事要处理就没能赶过来，不过他特地叫我们来接你。” 人都还没走近，林培风担心季思思心里多想，急忙解释。 “没关系，看到你们我也同样高兴。” 季思思理解祁宴的工作，也早就做好了他不能随时就陪在她身边的准备。 “我听说祁妍那丫头也去了江海，你们没吵架吧？” 林淼虽然人在西北，可耳朵却远在帝都，对外面的事情一清二楚。 “没吵，我走的时候，她和志峰还来送了我。” “张志峰也在？” 季思思颔首，“在，他们还要晚两天才走，他是因为工作来的，至于祁妍好像要等着沈阿姨一起去。” 提到沈婉清，林淼一脸八卦，“那沈阿姨你们见过面了吗，相处得怎么样？” “见过了，有点矛盾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反正以后见面的机会也少。 季思思不想因为自己毁了林淼心中对沈婉清的看法。 “那妍妍找到了吗，你说祁妍这是不是缺心眼啊，沈阿姨在找亲女儿她凑上去讨不快。” 季思思笑笑不语，祁妍可没林淼想的那么蠢。 至于妍妍的事，季思思猜测沈婉清应该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也不算没收获。 “我听我爸妈说沈姨又请了两个月的长假，看样子是不找到妍妍不死心。” 季思思听了只觉得还是现在的人好啊，请两个月长假都没事。 放在后世，别说两个月，两个周都能被辞。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事，季思思觉得这次路程格外的快，感觉没多久就到了研究所。 林培风帮着季思思拿东西，林淼挽着她手臂走在前面。 刚从坝子出去就碰上从医务室出来的郭晓岚和方世明。 两人没注意到季思思他们。 一段时间不见，郭晓岚脸圆润了不少，之前的短发也到了肩膀，她脸上洋溢着笑容，一看就是被幸福包围的女人姿态。 “听说郭嫂子不舒服，方组长第一时间就请假来陪她看，说是过段时间还要去县城做检查。” 林淼也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神期待，“咱们院都好久没嫂子生孩子了，再不生我儿科的知识都快丢得差不多了。” “姐，你这想法也太清奇了，生一个孩子多危险多麻烦啊，连我这个男人都知道，你身为医生居然只的关心你的知识。” 林培风下意识怼了过去。 林淼扭头冲着他翻了个大白眼，“你懂个屁，研究所上下两百多号人，全靠我和吴医生。” “不过思思，你是不是和祁宴也该抓紧点了，你都不知道现在院里的人有多离谱。” 林培风：“多离谱？” “男人不准听，林培风把你的耳朵闭起来！” 林培风无奈，“姐，你当我耳朵是嘴啊，想闭就闭。” “有多离谱？”季思思也好奇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有人传你身体有问题，是不是回家抓药看偏方去了，这些人也真的是脸皮厚，好几个都问到我这里来，问我真的假的。” 林淼想起来就觉得无语，表情也是如此。 林培风脸色尴尬，早知道他还是把耳朵闭起来算了。 “她们还怪关心我身体的。”季思思笑道。 知道她们无聊，但不知道能到这个程度。 “我待会儿下午去一趟槐花公社，培风，麻烦你帮我带给你老大，省得他中午再回家里。” “大嫂，你这折腾了两天，要不先在家里休息一天再去吧。” 林培风欲言又止，最后劝季思思。 要不是老大拦着他的话，他真想和大嫂说最近老大最近几乎都住在办公室，从没以前那么拼命过。 “没事，我都是卧铺，不累。” 季思思是早上到的，现在才中午。 “我能陪你一起去吗，正好今天不是我值班。” 好姐妹好不容易回来，林淼舍不得季思思又去上班，她一个人待着也是无聊。 季思思同意，正好她借着今天去一趟公社把严主任的车拿回来。 - 槐花公社。 季思思和林淼走得满头是汗，热得不行，走了一个半小时才到公社。 小桃下楼接水，路过大门口看到季思思。 她眼睛一亮，“思思姐，你回来了！” 这会儿一楼都在午休，十分安静，小桃的声音又十分洪亮。 会计办公室是第一个打开的。 黄巧梅探出个脑袋，看到真的是季思思，匆匆带上门。 “思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下午就来社里了？” 黄巧梅是为数不多知道季思思回去做什么的。 “事情解决了吧？林医生也来了啊。” 季思思笑着点头，“解决了，今早回来的，严主任在社里吗？” “在的，而且还有个好消息，我就不说了，等着你去找严主任，他见到你肯定高兴！” 黄巧梅高兴。 “好，那我上去找他，淼淼能先去你们办公室待会儿吗？” “当然可以，咱们都是一家人，这有啥的。”说完，黄巧梅拉着林淼，“林医生，你还没来过我们公社吧。” 第143章 方案通过了 说起来，林淼都还没去过公社，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公社。 见林淼有了去处，季思思上楼去找严主任。 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她敲门进去，发现刘兰不在，只有一个张强。 张强听到声音抬头，见到是季思思顿时没了好脸色。 他冷声冷气，“你来做什么？” “我来找小兰姐，她怎么不在办公室？” “季思思，你这是故意来恶心我的是吧，你明知道刘兰做了妇女主任，而我还在办公室做联络员，你们又合起伙欺负我一个，有意思吗？” 季思思算是知道了什么叫炸弹。 这张强真的是一点就炸。 “对啊，就是故意来的。”语闭，季思思退了出去。 刘兰姐成妇女主任，这是升官了啊！ 严主任看着被打回来的方案，束手无策，脑子嗡嗡的。 他心里期盼着季思思什么时候回来。 办公室门被人叩响，熟悉的女音久违的出现。 听到季思思声音的那瞬间，严主任都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难不成他都热的产生幻觉了？ “严主任你在吗？” 季思思又问了一句，里面迟迟没有反应，像是没有人。 严主任迟疑着去开门，看清真的是季思思后，中年男人激动得热泪盈眶。 “思思，你可算是回来了！组织需要你啊！” 要不是怕影响不好和吓着季思思，严主任真想抱着人狠狠转几圈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 “你回来得正好，有个好消息和你说，我给你申请的转正名额已经下来了，以后你也是有编制的人。” 季思思讶异，原来巧梅姐说的惊喜就是这个。 “不过手续太复杂，我这里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解决下。”严主任拿起桌上的一份资料，开始给季思思解释。 季思思的方案成功引起魏县长的兴趣。 魏县长叫人去县委大院细谈，严主任去了，季思思教的他都说了。 可魏县长一旦问起之外的问题，严主任就不行了，加上紧张，据他说回答得一塌糊涂。 还好魏县长没有因此否定，而是让等着季思思回来再去找他一趟。 在等待的期间，严主任担心魏县长贵人多忘事，只得把整个方案一遍又一遍的补充递交到林秘书那里去。 “你之前提的用一头牛做产品做样品，我已经让人把牛选好了就等着你一声令下回来。” 季思思无奈浅笑，等她回来杀牛吗？ 不过做严主任他们没吃过风干牛肉，自然也不知道详细的流程，在杀牛之前，还要先购置机器。 考虑到现在可能没有机器适合，季思思准备先自己设计一个，让严主任下去去县城的时候，找机械厂的人做一个出来。 说干就干，季思思和严主任沟通完细节。 季思思负责设计机器，画一份草稿出来，严主任负责安排人员。 - 夕阳西斜，远处天际线火红一片，层次分明。 季思思和林淼在槐花供销社带了汽水和酒水回去。 李红英几乎每天都问祁宴季思思什么时候回来，得知她今天回来，她早早的就说要弄一桌子菜。 今晚大家伙都没吃晚饭就留着肚子，等晚上吃顿好的。 季思思和林淼都还没进门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两人默契的咽了咽口水都是真的饿了。 李红英在厨房忙活，林培风下了班就过来帮忙，赵小武也没闲着在帮忙洗菜。 “今天嫂子下厨啊，我们这下又有口福了，去了江海这么久一直吃的都是饭店，那手艺完全就不能和嫂子比！” 季思思深吸一口香味，还没吃就已经觉得满足了。 她知道李红英爱做饭，做出来的饭也美味可口。 李红英也不例外，她最骄傲的就是一手的好厨艺。 季思思看着旁边已经炒好的菜，咂舌称道，“嫂子，要是以后能做生意了，你可一定要去开个饭馆，这手艺便宜我们都是可惜了。” 李红英都快被夸得飘起来。 “思思，一段时间不见，你这嘴真的是跟抹了蜜似的甜。” 李红英得意的笑容暴露了自己的内心，“不过做生意的话你还是别提了，待会儿你赵大哥听到可是要生气的。” “那肯定，我先进去把桌子收拾出来再出来端菜。” 季思思出厨房，祁宴推门而入，两人对视，视线在空气中交汇。 祁宴无声笑了一下，唇角上扬，望向季思思的目光尽是爱意。 “这一路累了吧，怎么不好好去休息一下？” “不累，只要事情解决了就都值得。”季思思倏地想到什么，她上前拉住男人的手，“快进来，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祁宴被人神神秘秘拉到房间。 季思思翻出包里的检查报告，精致的眉眼染上笑意，紧张到手都微微发抖，她把报告递给祁宴。 “看看？” 祁宴见到医院的标识，心情从紧张到放松。 上面的数据都看不懂，他目光往下，最后落在诊断结果：早孕。 突然，祁宴呼吸一滞，感觉全世界都安静，只剩下他疯狂跳动的心跳声。 他拿着报告久久没有回过神，再抬眸望去的时候，他看到季思思的时候，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喜悦的情绪刺激着大脑皮层，有一瞬间，祁宴手足无措。 “阿宴我怀孕了，你就要当爸爸了。” “太好了。” 祁宴上前一步将季思思拥怀中，紧紧抱着她，又一意识到她现在怀孕了担心伤着，急忙松开。 “思思，我们有孩子了。”祁宴后知后觉，沉浸在惊喜之中。 季思思伸手环住他，“嗯。” “我想除去淼淼外，暂时不打算对外宣布，想等过段时间再和其他人说。” “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祁宴已经开始期待做父亲。 他甚至已经开始神游，在想如何保证季思思安全生产，虽然思思的心脏病问题不大，但还是存在隐患。 在思考要不要带季思思回帝都生产，可那样的话他就不能陪着她。 “你们干什么呢，半天不出来？” 门没关，林淼走过来就看到两个人人抱在一起，祁宴眼眶都红了。 她火速转过身，一脸嫌弃，“这才离开多久，祁宴你好歹都是要奔三的人了，能不能稳重点？” 季思思松开祁宴，走出门把林淼拉进屋，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林淼瞪大眼睛，强忍着尖叫出声。 “你，你，思思，你真的怀了？！” 第144章 去五队看地方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林淼惊讶，她眼尖发现祁宴手里的检查报告，一把夺过来。 都不用季思思解释，林淼一目了然，看完后眼睛落在季思思小腹。 “我能做孩子干妈吗？” 她又惊又喜，小心翼翼的试问：“我能做孩子干妈吗？” “当然可以，除了你没有人更适合。”季思思被两人的情绪感染，心中也十分高兴，这和一个知道时候的感觉不同。 好像和身边人分享会更加幸福。 等到院子响起林培风的催促，三人才依次出了房间。 见林淼笑嘻嘻的，林培风眯起眼睛，感觉这三个人肯定有事。 “姐，你们在里面这么久做什么呢？” 林培风跟在林淼身后，“你出来的时候都笑成花了，可别和我说没事。” “有事也不和你说，你能怎么着？”林淼脸上的笑容消失，简单直接明了。 她可太了解她这个弟弟了，比女人还八卦，还管不住嘴巴。 瞒着他是最正确的决定。 林培风气不过，“你，好歹说咱俩也是一家人，有什么开心事都不分享出来，真够见外的。” 说着，林培风回到厨房告状。 “红英嫂子，我姐她们有事瞒着，真是没拿我们当自家人。” 林淼垮脸，紧跟着就进去辟谣。 已经开始端菜的季思思，摇头无奈笑笑，看样子淼淼说得没错，这林培风还真是个孩子。 正想着，祁宴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菜。 “你去坐着休息，我听说你们今天一回来就去公社了？” “总要把车拿回来，不然第二天就得走着去了，你别那么区别对待我，红英嫂子肯定会看出问题的。” 季思思抢过菜绕开他，“你也别闲着，去帮忙。” 祁宴知道拗不过她，只好听季思思的。 - 槐花生产六队。 季思思骑车途中，思绪还停留在昨晚饭桌上闹的笑话。 买了酒，林培风一杯倒后续拉着季思思敬酒，还说不喝就是不给面子，这场饭局他出力不少，还绑架她敬一个红英嫂子。 红英嫂子还真的在他怂恿下先喝了一杯米酒。 季思思一下子就被架起来，最后还是林淼一巴掌拍在林培风脑袋上，假意教训，祁宴快速把她杯子里的酒给替换成白水。 两人的配合默契十足。 等其他人回过神，她配合两人表演以水代酒喝了个精光。 季思思感慨，这种瞒着人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季同志回来啦！” 在土里上工的社员们看到有人骑车路过，抬头望过去就猜到是季思思。 “嗯，家里事情解决了，刘婶，马队长在办公室吗？” 老人家笑呵呵的抬头，“在咧，一大早登记完了就回办公室等你去咧。” “好，谢谢刘婶啊，我先去办公室了。” 再骑一段距离就是办公室，季思思下车，推着车停好。 马队长在办公室坐着，之前他就听见叮铃声了，这下声音没了肯定就是季思思到了。 他掸了掸烟斗，小心收好，扶了扶前进帽起身走出去。 “怎么样，事情顺利吗？” 再见到季思思，马队长心中有种失而复得的心情，他是真担心她不回来了。 “顺利，马队长，严主任的通知接到了吗？” 马队长没想到季思思这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他还有一肚子叙旧的话想说。 “昨晚张大娃带回来了，你现在就要牛的话，我现在让人陪你去。” 马队长说着就要去张罗。 “不用那么急，上次烂肺病咱们队损失不轻，我记得严主任不是说从五队选吗，怎么是我们队？” 季思思记得昨天明明商量好的，不知道怎么突然变了。 马队长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出原因，“昨天张大娃说的是这样，可不都是牛吗，去五队和咱们队有啥区别，这边还全是熟人。” 这道理倒是没错，但今年六队太为突出，闯了祸还被人平息下去，不仅没罚还得了好处。 之前个个躲着的队长，现在都对严主任有原因，有他偏心的意味。 严主任心里也有苦说不出啊。 考虑到五队的土地少，但是牛是多的，要是这件事能做成，肯定就先从五队收牛做试点。 “严主任肯定有他的考虑，咱们违背领导命令，这要是让人知道该怎么想我们？” 马队长后知后觉，他光顾着担心季思思方不方便，好像忘了考虑严主任的感受。 “这倒是，这事是我想的不周道。” “马队长你放心，我就是过去一段时间，等机器出来了我再过去，两个队挨得近也不妨碍我来六队。” 去一个新的环境工作，所有都得重新磨合。 不过为了大局考虑也没办法。 今天季思思要先过去踩点，五队的路线她不熟悉只能先来求助马队长。 “行，那我带你去，我和五队的吴队长还算有点交情。” 马队长二话不说准备带人出发五队。 和上次的那条路不一样，季思思发现这边草原平原占地多，一路上来看到的全是牦牛和山羊散落在草原四处。 越深入草原越少，马队长给季思思指方向。 “你看那里就是他们五队的办公室了。” 季思思望去，瞳孔微缩受到视觉冲击，竟然比六队的还要简易，感觉就比牛棚坚固了一点。 “你可别小瞧别人，人家虽然公粮交得不多，但是赚钱的咧，一年光是靠着卖牛就是大几万的收入。” 说到这里，马队长给季思思补课。 “这些牛和羊就是他们的眼珠子，除了卖其他是一点动不得，宝贝得不行，上次烂肺病那事要不是有严主任下来安抚，早就打到启平公社去了。” 季思思静静的听着马队长讲述。 越听心中就有压力，这代表着她在六队的那些成就对于五队来说一文不值，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 “不过你也别担心，你现在也是个干部，这事又是严主任下了命令的。” 马队长虽然安慰季思思，但心里还是有点拿不准。 等到了，季思思下车，马队长推着车和她并肩走。 正巧里面有人出来，门被人打开，吴队长身材高大，身上披着厚厚的袍子，胡子留得很长。 “这位就是季同志？” 吴主任盯着季思思看，似乎已经知道她要来的事情。 第145章 收拾张强 季思思浅笑，礼貌介绍，“对，我就是季思思，吴队长你好。” “季同志，我们这里呢都是糙人，也没其他几个队那么会说漂亮话，既然严主任说你要一头牛，那我就先领着你去抓牛。” 季思思看了一眼马队长，倒是意外这吴队长的直接。 “人又没说是来抓牛的，就是先过来看看，老吴你那么着急做什么？” 吴队长脸色阴沉，“今年损失这么惨重，你们有粮食撑着，我们可没多少，不得亡羊补牢啊？” “牛的事不着急，吴队长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和马队长就来转转。” “行。”吴队长也是人狠话不多，绕开两人就离开。 马队长气愤的看着人离开，“这老大粗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你现在好歹也是个干部，这又是严主任交待下来的事情。” “这事都还没八字一撇，况且比起办公室主任，我还是更喜欢待在乡下忙活。” 马队长语塞，“你就是傻，坐办公室端铁饭碗不轻松吗？”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不说这个，我们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 要是能得到魏县长的支持的话，建厂子的事情就有着落，前期需要的人不多但都是些技术活。 季思思和马队长简单转悠了一圈，选中了一块位置宽敞的地方，离大路也近，方便到时候运输。 除了这些事，还有个重要的事就是屠宰场。 以后总不能把牛都拉到那么远去杀，杀了又拉回来，太麻烦复杂了。 季思思想去和宋烨商量看看。 马队长还有事要忙，路过六队的时候先回队里，季思思上次去过屠宰场也有印象。 等到了屠宰场门口，季思思又停下步伐，忍不住担心起来。 之前听家里长辈提起过，孕妇最好不要去血腥、丧葬等场合去。 季思思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在此刻还是犹豫了。 “哎，你不是上次来找过我们宋科长的那位女同志吗？” 上次和季思思谈话的男人认出她，“你这次也是来找宋科长的吧，他到现在都还没来。” “是我，那他不在的话我就先回去了，麻烦你帮我给他带句话，就说我找他有点生意上的事情商量。” 提到生意，男人还以为是什么大单子，二话没说就答应。 “你放心，我肯定把话带到。” 奔波了一上午，再回到六队，季思思累瘫，她坐在办公室唯一的一把藤椅上，仰头望着屋顶，瓦片铺得不够均匀，顶上不少光缝。 “季思思？” 张强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严主任说你明天陪他去县里，让你早点去公社。” 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进门看到季思思舒服的坐在屋里乘凉，心里顿时出现落差。 季思思抬头看了他一眼，“知道了。” 张强气够呛，可想到以后季思思会是他的直系领导，张强心里更加不服。 见张强迟迟不走，李燕红察觉到气氛不对，她上次就看出来张强不喜欢季思思。 这次马队长和严主任都不在，该不会是要吵起来吧？ 李艳红偷偷打量张强，心里忍不住担心起来。 “季思思，我不服，凭什么你一个才来社里一年不到的女人就能做主任，我在社里都那么久了，你是不是和严主任有不正当关系？” 季思思听了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你脑子就只有这种龌龊思想了吗？”季思思重新坐稳，“你不服要么憋着，要么去问严主任，你问错人了。” “张大哥，你怎么能这么想人呢，思思这些日子做的贡献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 李燕红起身，瞪着眼睛不悦道，“人不行就别怪路不平，之前我大舅想着让你多帮帮我们队，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说的吗？” 张强皱眉，眼神躲避。 “燕红，我们才是一家人，怎么你也跟着胳膊肘往外拐？” 李燕红冷笑，说出来的话讽刺张强。 “你现在知道我们是一家人了，我也只是占理不占亲。 你今天就是故意来找麻烦的，要是下次有机会能见到严主任，我肯定要向他举报你。” 张强虽然知道他们队的人偏心季思思，但没想到已经偏心到能大义灭亲的程度。 “我又没对她做什么实质性伤害的事情，你举报我也没用，我只是不服气我们这种勤勤恳恳在岗位上工作的人被这种人挤下去。” 季思思打了个哈欠，语气漫不经心，丝毫没有因为张强的话就恼羞成怒。 “身边的人都在往上走，就你一个人在原地踏步，你说我和严主任有不正当关系，难道小兰姐也有？” 季思思的平静和张强形成鲜明对比。 “张强你没有镜子总有尿吧，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 季思思叹气，她现在都对张强说的话免疫。 “这话我会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严主任，你记住，这是你自己犯蠢没忍住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的，我听不到就懒得和你计较，但是你说出来，这事我不会轻易算了的。” 为了以后能有个好的工作环境。 季思思准备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现在张强的思想明显就已经不正确。 以后她越走越高，眼红的人肯定不止张强一个，趁着她现在还有空收拾就不要留后患。 张强心中开始后悔，他刚才也是真的没忍住。 这下可怎么办，严主任最在乎作风问题，要是被他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那他肯定不会轻饶。 到时候要是把他边缘化，他这辈子就真的是走到头了。 “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天气太热，我一路赶过来中暑了，所以脑子是乱的。” 季思思听出他找补的意思，没有搭理。 “这时候解释也晚了，话我已经往心里去了，你可能不了解我这个人，我心眼特别小，就跟针眼似的。” 季思思说完看向李燕红，“燕红能为我作证。” “说出这种话，要换做是我，我也心眼小肯定不放过。” 两人一唱一和的，张强自知理亏，继续留着也无济于事，话已经说出口了。 现在他主动去找严主任认错，说不定严主任还能想着他认错态度良好，再落几滴眼泪，想来严主任也不会太苛责自己。 毕竟男人的眼泪可是比女人尊贵多了。 张强离开，季思思问李燕红，“燕红，除去咱们队，还有哪个队的条件最苦啊？” 第146章 看对眼 “目前来看是我们六队，不过大舅说我们这次肯定不会是垫底， 今年雨水比去年足，地里粮食肥料也跟得上，甚至我们还多了几亩地，肯定不会是倒数的！” 李燕红谈起今年的收成，渐渐的已经忘了刚才的愤怒。 季思思见她没能理解到自己的意思也没再提。 张强，她有的是办法对付。 - 录县。 季思思知道今天要去见魏县长，是一大早就赶到公社跟着严主任去坐车。 时隔半个月，季思思又回到了县长办公室。 只是这次有些许不同，旁边的严主任表现得没那么紧张，看样子前几次让严主任习惯了。 季思思和严主任才到办公室不到三分钟，屁股都还没坐热，林秘书重返开门。 魏县长身穿灰色的中山装，脸上笑容满面，才刚进门脸上就打招呼。 “严主任，这就是你们社的那位优秀人才？” 严主任急忙起身，季思思紧跟其后，两人点头鞠躬问好。 “坐，都坐下说。”魏县长望向门口的林秘书。 林秘书接到信号第一时间给两人泡茶，茶倒好后就离开。 “魏县长，这是我和季思思修改过后的最终版方案，您过目。”严主任从公文包里翻出材料，姿态谨慎的放在桌上。 魏县长接过，翻开浏览，他在看的时候还不忘问季思思。 “季同志是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个想法的，据我所知，你好像是江海人，你丈夫也不是本地人。” 季思思被提问，心都被揪起来。 她开始利用自己是外地人的身份，输出理念。 “我们老家那边有一种酱板鸭，不知道魏县长是否听说过，那酱板鸭经过屠宰，掏出内脏，先腌后烤，最后风干装袋保存。 不仅保质时间长，还是即食食品，人们在长途火车或者工作太忙想节约时间，直接打开就可以吃，不仅味道美味，同时也满足了人们想吃肉就吃肉的方便。” “风干牛肉我也是借鉴了这个才想出来的。” 魏县长点点头，对她的回答十分满意，看到沈晚清在最后一页方案上提到统一定做包装。 魏县长又问，“统一包装可是不小的费用，这个又有什么意义？” 季思思接着回答魏县长的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严主任看着季思思游刃有余的回答着魏县长每一个问题。 他生出一股欣慰和自豪。 聊到最后，魏县长十分满意季思思的回答和方案。 他笑着调侃，“真是后生可畏，你们年轻人的脑子是越来越好使。”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有机会你愿不愿意来我身边做事？” 季思思和严主任都愣了。 要是季思思点头，魏县长一句借调的话就可以把她从公社提到县委来。 严主望向季思思，同样期待她的回答。 来这里，不知道比公社好了多少倍，尤其是季思思还被魏县长赏识的情况下。 魏县长这一句话，问得季思思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该怎么委婉的拒绝。 “抱歉魏县长，现在公社更需要我而且这个方案是我提出来，如果能有机会实行的话，我想亲自负责，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该怎么做。” 魏县长倒是不意外季思思的回答，他笑声洪亮，对她的回答十分满意。 “希望你和严主任不要让我失望。”魏县长合上方案。 - 从县城出来，严主任带着季思思了机械厂。 季思思刚把东西设计出来，第二天严主任就把草稿送到机械厂。 一天的时间，东西就做出来了。 “老严，你这东西做出来是做什么的？” 严主任一脸神秘，“等后面你就知道了。” 机械厂生产部的王部长叫了几个人把东西给送过来。 机器又巨大又笨重，季思思和严主任肯定是拉不回去。 “老王，你这能不能让运输的同志帮个忙，搭把手帮我们送回去，我付路费能行吗？” 见严主任和王部长是熟人，季思思没去插话。 她在一旁研究铁架子，她画的时候怎么感觉这么复杂，这做出来倒是看着简单了很多。 这个架子主要用来挂肉用作风干，一个钩子一条肉，共有上百个小钩子，定做了三个架子，针对一头牛绰绰有余了。 毕竟三斤生牛肉就只能做出一斤牛肉干，等到风干或者烘干的时候，水分会流失，肉会越来越紧致。 “思思，我沟通好了，待会儿咱们坐他们车回去，你看你在县城还有什么要的没？” 考虑到县城距离乡下有段距离，严主任特地推后了两个小时出发。 要是季思思没事的话，他就再去和人说可以提前出发，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社里实验。 “那我去一趟农资所，我这拿着别人工资还不干事，心里总是有点过意不去。” 况且陈琛还帮她这么大个忙，总归要去感谢一下的。 “去吧，路上慢点，记得两点就要回来，我们两点半出发。” 季思思点头答应，“好！” 巧的是季思思刚出门就碰上宋依萍。 “思思？” 季思思才走出一段距离，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宋依萍也从机械厂出来，刚才还以为她眼花了，没想到真的是季思思。 “萍姐，你在机械厂办事啊？” “是啊，局里需要一批维修的零件，就机械厂有，你回来怎么没告诉我一声，我和芝芝还以为你还在老家呢。” 宋依萍十分意外。 季思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连忙赔不是，解释也是才回来两天。 宋依萍没有计较，反而说了个天大的好消息。 “下个月初八，你记得来我们家，芝芝和我弟要办事了！” 宋依萍脸上洋溢着笑容，看得出是发自心底的满意张芝芝做弟媳妇。 “芝芝和昌贵，这么快？”季思思听后惊讶，满是不可思议。 两人看着是有情况，但是季思思没想到发展这么迅速。 等季思思冷静下来，好像她不配说别人这么快，要知道她和祁宴才是闪婚。 认识不到一天就确认了关系，半个月就领证。 “这不就和王八看绿豆似的，看对眼就完了。”宋依萍笑呵呵的，“我还以为昌贵要打一辈子光棍，没想到这两人能成。” 第147章 建厂之前的准备 宋依萍一开始也只是想着随便撮合，毕竟她之前给宋昌贵介绍了这么多女孩子，没一个看上的。 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真让两人给成了。 “行！我那天肯定早早的就来。” 张芝芝也算是她在这边交到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虽然没怎么走动，但季思思能感受到她是真诚把自己当朋友对待的。 告别宋依萍，季思思加快步伐赶去农资所，心里盘算着都过去了半个月，她想手续什么的都准备，应该要开始正式步入安装步骤了。 周叔眼睛尖，看到季思思远远的就朝着所里走来。 “季同志！好久没看到你来。” 周叔主动打招呼。 “周叔，吴主任和陈教授他们在所里吗？” “你来得正是时候，他们刚回来。” 季思思一路无阻地去到吴主任办公室，她叩响办公室门。 “进来。” 季思思推开门，“吴主任，好久不见。” 吴主任听到季思思的声音，还有过一瞬的恍惚，揉了揉眼睛看清来者确实是季思思。 “吴主任，大棚最近进展怎么样？” “你还好意思问，是你提出来的又一点都不上心，要不是我有个聪明的徒弟，指望你根本指望不上。” 话说出口，吴主任又后悔了。 季思思的老家的事他通过陈琛也了解到了部分，但好在事情解决了。 陈琛那位老同学在一周前就返程回去，这季思思按理来说也该早回来，居然拖到现在才来农资所。 明显就是没有把农资所放在心上，亏得他之前不追究六队的责任。 季思思没把小老头的气话放心上。 “我这也是没办法，这是我给你和陈教授带的一点小东西，你老人家就别气了。” 季思思把从空间翻出来的白酒。 这是和上次张前进一样品牌的白酒，包装平平无奇，看着也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中规中矩，用来送礼刚刚好。 “这是贿赂？” 季思思渣男发言，“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吴主任口嫌体正直，还是开开心心的收下礼物，顺道问了季思思几个细节问题。 季思思在吴主任办公室待了一个小时。 看着密密麻麻的批注，季思思忍不住问，“您不是说有个聪明的徒弟吗？” “是啊，怎么了？”吴主任满意的收起笔记。 季思思：“……”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季思思告别吴主任，她还要和严主任回去把机器给安置好。 既然是已经选中了五队，那东西自然就要搬到五队去。 - 槐花生产五队。 东西到了，五队没有地方搁置，狭小的一个办公室除去课桌和椅子，再放点其他的东西就没了空位。 仓库也是被各种放牧和农具塞满。 严主任脸色严肃，叉着腰，“我不是提前打过招呼，让你们腾出个地方吗？” 吴队长也是同样的无奈。 “严主任，我是真的叫人收拾了，只是我们队的东西太多了，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大……” 虽然他不看好这个黄毛丫头提出来的点子，可是严主任的话还是不敢忤逆的。 吴主任心里也委屈，真是没想到会那么大的阵仗。 看着被清空出来的地方，只够放一个架子的，剩下的两个无处安放。 “严主任，到底放哪里啊，我们还有一堆事等着呢！”机械厂运输队也等得不耐烦。 “去六队！” 严主任气得够呛，“明天上午把选好的牛赶到六队去。” 吴队长连连赔不是，点头答应。 最后机器被安放在六队，马队长和李燕红办公室一众人围着只觉得新奇。 “思思，这玩意儿真的能做啥牛肉干？” 季思思解释：“就是挂牛肉的。” “队长，等款子批下来后，就要开始建厂招人了，我想问问……” 季思思的话都还没说完，马队长激动的打断。 “思思，该不会是要在咱们队招人吧？” “不完全是，工作岗位面向整个槐花公社，只要是槐花的人都可以来应聘，能不能上要看个人本事。” “这敢情好啊，铁饭碗，你知道一个月开多少不？” 马队长听着就开心，都做好明天上工宣布这个好消息的准备。 “这个要等严主任通知，不是我安排。” 今天回来的时候季思思和马队长就已经商量好了，厂子刚起步所需的人不多，暂定了十二个工作岗位。 六男六女，男同志负责屠宰和分切，两位女同志主要负责腌肉，两位负责挂肉和晒肉风干，等后续引入烘干箱就是烘箱，两位做包装打包的工作。 工种不同，工资不一样，这件事主要交给严主任负责。 季思思负责筛选腌肉的人，她是唯一一个知道后世牛肉干口味的人。 “思思姐，你刚想问什么来着？”李燕红责怪马队长，“大舅，你刚说话打断人思思姐了。” “我想问问咱们队有没有做饭比较好的女社员？” 风干牛肉分为原味和腌制版本。 腌料的是最受欢迎的，也是销量最好，腌料是全部工序重要之一。 在后世这种牛肉干作为追剧零食，消磨时光的不二选择。 在建厂的等待过程中，季思思想要先找两个会炒料的人出来做准备，其他技术含量不高的可以慢慢来。 严主任明天就会把各个队长召集到公社，宣布这件大事。 如果不是今天五队的事耽搁，今晚几个队队长要连夜去公社开会。 从开始建厂招工人再到工厂招工，六个生产队都是公平竞争，考虑到建工厂本就是件无技巧的体力活，除去木匠石匠等工人。 其他都均匀的名额分到各个队，怎么选人都交给队长。 - 架子放好后，季思思准备返程，她才发现车还放在公社。 最后她怎么也没想到车竟然是张强帮她骑回来的。 季思思打湿了帕子，她把车里里外外擦个干净，嫌弃得不行。 张强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一讨好的行为，季思思根本不吃这套。 季思思无情补刀，“谢谢你帮我把车骑回来啊，但之前的事我可不会算了。” 等她回去就把那天的事情写封信，明天见到严主任的时候交给他，早日把张强的事给解决，这口恶气才算出了。 第148章 加入战斗 自灵泉开放后，季思思晚上都会在灵泉泡澡。 最近祁宴的工作要比平时忙得多，已经连着三天没有回家休息过。 季思思也做好了接下来的重心放在建厂和食品把控上，她想要和祁宴在不同的领域一起进步。 隔天，季思思一大早就去了公社。 今天要选炒料的工人，来的人肯定多，需要的香料昨天也购买回来。 财政那边还在走流程，暂时用的是公社钱。 “思思，你来这么早呢？” 黄巧梅骑着车，她才到就看到季思思和严主任已经在坝子里站着商量今天的事情。 “早啊巧梅嫂子。”季思思匆忙打完招呼。 两人商量好，今天早上让各个队的队长来开会，开完会后再让六位队长回去选人，队长就不用再来公社了。 每个队推荐两位，一共十二个名额，最后只要两个。 其他工作现在季思思现在一个人可以代劳，正好她也需要熟悉流程，再去教后面的人。 等敲定好，季思思把昨晚写好的举报信递交给严主任。 严主任迟疑，望着她手上信，“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思思往前递了递。 “主任你回办公室看看就知道了” 等事情解决完后，季思思短暂的空了一会儿。 黄巧梅正想上去找她说两句话的时候，小桃从楼上跑下来。 “思思，屠宰场的宋组长打电话过来了。” “好嘞。”季思思可算是等到了宋烨的电话，迈着轻快的步子去了楼上。 “喂，宋组长？” 对面听到问候，开始回话，“是我，前两天我老家出了点事，今天回来就听到场里的人说你来找过我，你找是有什么事吗？” “嗯，确实是有个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接着季思思提了想让槐花公社的几个社员过去学学怎么杀牛和分切。 宋烨沉默几秒，试探的问：“你们槐花公社真要建厂？” “这事你也知道？”季思思有几分意外，这件事昨天下午才敲定，现在就传到了屠宰场去。 宋烨干笑几声，“还以为你找我是想跟我们场合作，没想到你这直接想一劳永逸。” “宋组长，我已经事先计算过了运输成本，算下来你们几乎是没赚什么也或者你们考不考虑专门为我们厂子设立一个小的分场过来？” “还得是季同志敢想啊，不仅想建厂，现在还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了。” 眼见宋烨迟迟没点头，季思思向他保证。 “宋组长你放心，我能和你保证绝对不在这一块上抢了你的生意，除去我们收购的产品以外，其他的牦牛照常送到你们厂子，以前是怎么样的，我们也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当然，如果你有你的要求也可以提，我们这边会尽力满足。” 季思思说完，静等电话那头的回答。 宋烨那边陷入了沉默，季思思提醒，“宋组长，电话费挺贵的，要不等你想好了再和我说？” “就这么点小事还需要下次，这事我答应了，把人送来就成。” 季思思讶异宋烨的爽快，可转念一想上次两人的接触，倒也理解。 “好，那就麻烦宋组长了。” 宋烨没废话，简单交待了几句就把电话挂断。 挂完电话，旁边的小桃一脸崇拜，“思思姐，你也太厉害了，怎么感觉你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 这可是派人去学技术活儿，小桃在旁边听着都捏把汗，没想到宋组长真的会同意。 小桃还记得宋烨，长得凶巴巴的，居然是个好说话的人。 “小桃，待会儿要是太吵的话，麻烦你把喇叭开开，替我招呼一下纪律。” “没问题，交给我吧。” 屠宰的事情解决，季思思本想去严主任办公室报喜的。 都还没走近就听到办公室传出训斥声，是严主任的。 季思思算了算时间，这会儿应该是已经把信看完了，她就近坐在办公室，原来刘兰的工位上。 刘兰拿着资料进屋，见张强不在，反而是季思思在。 “思思，张强人呢？这人是不是又下乡躲懒去了？” 季思思扬了扬下巴，示意刘兰听注意听严主任办公室。 刘兰转身听了几秒，指着办公室问，“这怎么回事，以前没见严主任对他发这么大脾气啊？” “罪有应得吧。” 季思思话音刚落地上，张强打开门，阴沉着一张脸从办公室出来。 见到季思思和刘兰，张强的视线停在两人身上，后槽牙都快咬碎也难解心头之恨。 张强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栽在这个新人的手里，更没想到严主任会是这么势利的一个人。 外面近四十度的天，张强丝毫不觉得热，反而是遍体生寒。 “咱们走着瞧，你能做到的，我也一定可以！”张强对着季思思放狠话。 刘兰翻白眼，走过去把文件放在张强桌上。 “章盖好了。” 张强默不作声，情绪化的把资料随意的放在旁边。 “你不是说这材料是加急，一直催着我们科室弄的吗，怎么现在又不急了？” 刘兰贴脸开大，“怎么，和严主任吵架了这会儿怕进去又被臭骂一顿啊？” 张强：“我会处理，上班的时间我不想和你吵，反正都是你们女人占理。” 刘兰皱了皱眉，火气一下就窜起来。 “你说的什么屁话，什么叫我们女人占理，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眼见着又要吵起来，各队的队长就要过来，季思思担心让人看了笑话。 所以她果断加入战斗，想要提前结束这场闹剧。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现在主张男女平等，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搞男女对立吗？ 怎么，是嫌弃我写你的举报信还不够多是吗，没关系，你现在又加了一条。” 季思思同刘兰一起站在张强的办公桌，两人的气势仿佛下一秒就要掀桌动手。 “怎么，你输给我不服，我知道你不服，但你先憋着，也别拿我和你比，我是真的不屑和你比，我可不会随意诋毁造谣比我优秀的人。” 季思思冷笑，看向张强的眼神充满讥讽。 “你们男人造谣的成本可真够低的，嘴皮子上下一碰就能造谣，轻易的毁掉一个人。 你身为编内人员，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造谣同事和领导，给你记过批评就已经是轻的了！” 第149章 选拔 张强只感觉自己的自尊心被季思思一点点撕碎，踩在脚下随意践踏。 “够了！”张强站起身，抬手就想给季思思一巴掌。 季思思好歹也是吃过大力丸的人，见张强要动手，她把男人的手腕控在空中，另外一只手反手打上去。 啪—— 这一巴掌打沉默了两个人，刘兰瞳孔骤缩。 张强只感觉耳边嗡嗡的产生了耳鸣，同样也是不敢置信。 “免费给你上一课，不收你钱，打个巴掌就算是你交的学费。”季思思甩了甩发麻的手。 刘兰回过神，“活该！” “我还有事，你要是不服就继续等着，反正我不介意把这事往大了闹，咱们看看最后到底是谁错。” 季思思听到一阵热闹的脚步声和讨论声，猜应该是各个生产队的队长们都来了。 她还要赶着过去开会，和刘兰打了声招呼就离开。 “小兰姐，我去开会了。” 只留张强一个人在办公室，刚才严主任教训他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过段时间会来一批新同事，等他们上岗，你们交接完后，你就去帮扶五队，既然你嫉妒思思的成绩，那就也做一番成绩让我刮目相看。” 严主任的一句话就把张强以后给定死了。 五队虽然不贫穷，可都是一群养牛的，他怎么帮啊？ 张强失魂落魄地坐在位置上，不知所措，前所未有的迷茫。 - 等散会，六位队长激情澎湃的赶回自己所在的生产队，直接在地里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社员们听后都十分激动和不敢相信。 他们槐花公社也有建厂子的一天，光是听着就觉得不可思议，报名的人更是多到爆炸。 男女老少都报名，还好季思思提前打过招呼，让队长们在登记报名的时候就根据实际情况做一遍筛选。 然后再通过生产队办公室过筛一遍，最后才把名单交由到公社去。 槐花公社。 季思思看了一眼腕表，还有半小时就要展开选拔了，还有四个人没来。 公社的食堂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也从供销社买了块大牛肉，均匀的分成十二块，每个人就只有一次机会。 结果等着五天后出，会有专门的联络员带到生产队去。 “真是没想到，我们公社还有建厂子的一天，光是想想就激动。” 严主任到了这把年龄，鲜少能有大事让他激动到热泪盈眶的地步。 季思思转头发现旁边的严主任都快哭出来了。 季思思安慰：“严主任，这才哪到哪，还没有到激动的时候，以后我们只会越来越好的。” “是啊严主任，拿出今天上午的骂人的气势出来，你这样弄得我们还怪不习惯的。” 刘兰附和。 公社大部分的人都跑出来看比赛，场面热闹，比过年还热闹。 黄巧梅拉了拉季思思，音量降低的问了句。 “思思，你是不是有了啊？” 季思思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逐渐消失，“巧梅嫂子，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你变了点，像是有点胖了？” 生过三个孩子的黄巧梅直觉告诉自己，季思思这状态有点像她之前怀孕那会儿。 可又不确定，毕竟哪个孕妇像季思思这么能干的，一天跑东跑西的。 季思思摸了摸脸，解释：“可能是前段时间在老家吃太好，长了点肉……” 黄巧梅点点头，没再怀疑。 季思思的注意力一下被黄巧梅带偏。 “人齐了！”小桃把下面这些人的证明都给收好，上面盖着大队公章都假不了。 严主任发话，“把人都带到食堂去。” “证明给我吧。”季思思把小桃手中的材料接过来。 除去大队的证明，季思思还让各个队的队长把选拔上来的人写一个类似于简历的东西，擅长做什么菜批注出来。 她大概翻看了一下，里面好几个都是在食堂做过的工人。 其他都是中规中矩，没有太突出和亮眼的。 季思思收好证明跟着她们一起转移到食堂。 公社的食堂不算大，两个大灶，两两一组，一共有十二组，还好炒料不是什么特别费时间的。 季思思上前把口味大概描述在一个范围，微麻微辣的同时还要满足咸香，盐不能用得太多。 十二个人站成两排，众人都听得云里雾里的，甚至连问都不知道该怎么发问。 季思思在她们来之前就试过了，她做的味道太淡了，而且总有一个味道特别突出。 孜然小茴香、辣椒面、八角桂皮什么都买回来了，相信味蕾稍微敏感一点的人应该能把控好。 选拔开始，六个人的做法大同小异，有直接把料放下去混着肉炖的，也有直接用生肉腌制的，主要分为两大派。 两个小时过去，有人取来一根晾衣杆，把每个人的名字对应贴在钩子上，就等出结果。 “思思，你觉得哪个能行？” 等人都走完后，刘兰问季思思。 “我也不敢确定，刚才在食堂闻着都挺香的，只能等着四天后见结果了。” “其实这东西我祖上偶然也做过，只不过后来集体劳动，这牛肉就是公家的，加上做出来也不划算。” 刘婷和季思思分享之前她太爷爷那一辈就是养牛的。 那时候没那么多香料，做出来的味道不如现在，而且三斤肉只能成一斤在老人眼中是一种不划算的买卖，于是后面就没再延续下来。 季思思也不奇怪，他们不知道的是现在的购买力虽然不高，但也不至于没有。 因为什么时候都不缺有钱人。 等着取消集体成立承包，可以做生意的时候，华夏国将迎来下海浪潮，经济也会回温上升。 到那时候人们就不再是只追求填饱肚子，而是开始追求品质和味道。 等选拔过后，严主任把采购建厂材料的事情交待下去，季思思主要负责味道把控和出品。 再过半个月就到秋收，等那时公社会有一堆事情要忙，秋收，交公粮，又要到了生产队一年的劳动检阅时刻。 - 季思思回家再迎一位不速之客。 沈婉清出现家门口的时候，季思思都怀疑自己眼睛看花眼了。 沈婉清不应该在江海找女儿吗，怎么会出现在研究所？ 李红英：“思思，你愣着干嘛呢，你婆婆来了！” 第150章 林淼疯狂说好话 季思思犹豫片刻，还是推着车上前。 “您怎么来了？” “我来找我儿子也要和你汇报？”沈婉清开口不善。 旁边的李红英一下子就听出这婆媳俩不对付。 “思思，你上次放在我家的碗还没拿回去，正好遇到你回来。” 李红英的言外之意就是让季思思跟着她进去。 季思思领悟到话中意思，跟着李红英去了她家。 刚进门，李红英就问：“你婆婆看着年轻，还以为是个通情达理的，结果也是一个怪会磋磨的人。”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李红英讲述刚沈婉清来的时候，她见着眼生上去打过招呼，任由后面怎么和她搭话都是淡淡的。 季思思听完倒也不意外，这的确是沈晚清的作风。 李红英在这方面颇有经验，“你就放心在我家坐会儿，故意晾着她，我看祁主任也不是个糊涂的。” “再说了，祁主任这么晚才回来，你婆婆就算是想告状也没机会。” 季思思无奈笑了出来，红英嫂子和她婆婆的家庭地位，一眼就能看出来。 最后季思思没呆多久，随便拿了几个碗回去给沈婉清开门。 被夕阳晒了那么久的沈婉清强忍着怒火，走进去毫不遮掩的打量起家里。 她望着灶门口只有少数的一点柴火，开口问季思思，“你没给祁宴做饭？” “我们都是吃食堂。” “你不亲自给他做？” 季思思把李红英家的碗放进橱柜，反问她，“你在家里也亲自给祁叔叔下厨？” 沈婉清：“……” 沈婉清自顾自地走进主卧和次卧，出来问季思思。 “你把这屋子收一下，我晚上在这屋子休息。” 沈婉清自以为十分通情达理，没有让两口子把主卧让出来。 她的退步就是在小房间凑合一晚。 “沈阿姨，你是不是忘了你在江海说过的话，我可没义务为你收拾，如果你觉得麻烦的话可以去宿舍休息，那里专门负责接待来探亲的人。” 沈婉清之前以为季思思敢在江海出言不逊是因为祁宴不在身边，钻了她和祁宴关系不好的空子。 可现在她都大老远跑过来找祁宴，沈婉清不相信自己的低头会换不来儿子。 “你不怕我和祁宴说？” “随你，我现在去食堂吃饭了，食堂六点半后就关，你要是去的话就现在去，不去的话就算了。” 沈婉清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 内心反复劝自己不要发脾气，祁妍说过祁宴和季思思的感情很深，现在要是和季思思闹大了。 祁宴肯定不会答应她的要求。 可沈婉清转念一想，又觉得祁宴没道理不答应她的要求。 等她回过神，季思思都已经走到门口去了。 这两天在火车上，沈婉清不仅没休息好也没吃好，现在能吃口热乎的自然不会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拿起季思思放在桌上的饭盒跟了上去。 食堂。 林淼端着饭盒，本来是想来给季思思塞点叶酸，等看清季思思不远处坐着个熟悉的人。 她笑容凝固在脸上。 “沈姨，你怎么来了？” 林淼本想偷偷溜到季思思旁边去，正巧沈婉清一个抬头就和她对上了。 沈婉清总算是见到个熟面孔，她叹气把林淼叫到她那边去。 “来找祁宴有点事，怎么不见他来食堂吃饭？” 林淼还以为沈婉清是在关心祁宴，笑了笑告知她：“沈姨你放心，祁宴他们如果晚上没吃饭的话，食堂会有夜宵的。” “对了沈姨，你这次来有报备吗？” 昨天才出的通知，今天沈婉清就到了。 沈婉清皱眉，不解道：“什么通知？” “前段时间发生了点事，昨天所里出通知说是以后的家属都得提前通知，不然不能留在所里，待会儿我陪你一起去趟门卫室办手续吧。” 林淼知道思思和沈阿姨关系不好，加上最近情况特殊，还是少让思思情绪波动得好。 沈婉清满意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淼淼，要是你能做我儿媳妇该多好，只可惜祁宴现在已经选错了人。” 沈婉清说着说着就开始叹气，她把对季思思的不满意再次写在脸上。 “对了，我记得以前你不是对祁宴有意思，怎么现在？” 林淼摆手赶紧解释，“沈姨，我那只是对祁宴崇拜，对聪明的人崇拜而已，以前是我会错了那种感情，现在已经认清了！” 沈婉清没再说什么。 “其实思思人不错的，人长得好还聪明，这么远了还能找到工作，我前几天去她工作的公社，好多人都喜欢她，还马上就要转正了。” 沈婉清不想提季思思，有意岔开话题。 “祁宴他们什么时候能下班？” “这个说不准的，偶尔七八点，大部分时候都是十一二点，直接就在寝室休息了。” 沈婉清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等到沈婉清吃完饭，去洗碗的缝隙，林淼才端着饭盒去到季思思身边。 季思思知道她要过来，吃完饭也没着急走。 “这段时间你可别动怒，沈姨就是那个脾气，除了祁叔叔很少有人能忍耐的，你现在可是特殊时期。” 林淼边说边把兜里的叶酸塞进季思思兜里。 “这几天我负责吸引沈姨注意力，尽量让你们岔开，待会儿我带她去登记，这个时间段你早点睡觉。” 林淼已经替季思思安排好了。 “没事的，我要是气的话，早在江海的时候就气了。” 季思思不想让林淼太操劳这件事，她可以解决。 林淼还是不放心，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看到沈婉清已经洗好饭盒，在食堂门口等着了。 等到她走过去，沈婉清问：“你和季思思关系很好？” “嗯，是好朋友。” 沈婉清：“……” - 祁宴接到门卫室传来的消息，难得的下了个早班。 他踩着最后一抹夕阳，天刚黑的时候回家。 沈婉清一直在客厅等着，进来的时候，母子对视，相视无言。 “你怎么来了？” “我是为了妍妍的事来的，妍妍我找到了。” 这句话如同石子丢进平静无波的湖面，顿时泛起涟漪，祁宴情绪复杂。 “嗯，那怎么还来找我？” “她不愿意跟着我们回家，我想让你去劝劝她，她弄丢的时候年龄还小，我和你爸又忙，她不记得我了……” 第151章 断绝关系 沈婉清眼神受伤，表情失落。 “妍妍从小和你就好，” 祁宴觉得讽刺，语气染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当初妍妍丢的时候，你不是骂我看不得你宠妍妍，怎么，现在需要我的时候就开始承认我和她的关系好了吗？” 祁宴本以为他已经不会对母亲的偏心再难过。 可当她站到自己面前，再次提起妍妍的事情后，依旧会难过。 沈婉清皱眉，这是她意想不到的。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就算以前我和你之间的关系确实是僵硬了点，可也不至于你这么和我说话。” 沈婉清目光一转，落到主卧的门上。 “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 “她有名字，妈，我不奢求你尊重我，但请你不要把对我的不满发泄在思思身上。” 见母亲如此不尊重思思，祁宴不由得提高音量。 “妍妍的事我无能为力，这边更需要我。” 得到祁宴的拒绝，沈婉清瞳孔骤缩，“你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也是一样的，既然妍妍不愿意回去，那就不要强迫她了，贸然打破她十几年的生活轨迹，她就算是回到帝都也不会习惯的。” “你给我闭嘴！” 啪—— 沈婉清气到身体发抖，右手通红，她伸手指着祁宴，“我告诉你，你必须去。” 祁宴下颌线紧绷，脸色越发阴沉，左脸的疼痛丝毫比不上心中的疼痛。 季思思在两人争吵的时候就醒了，她本想让祁宴解决，听到巴掌声后坐不住打开房间门。 她急忙跑过去观察祁宴的伤势，满脸担心。 “疼吗？” 见到季思思出来，祁宴的眼神顿时温柔许多，摇摇头怕她担心。 “不疼，你先进去睡觉，等我解决完就回屋。” “我不进，万一她又打你怎么办，你顾虑血缘，我可不顾虑，她要是再敢打你，我就打回去！” 季思思像护犊子一样，站在祁宴前面想要保护他。 反而季思思有点期待沈婉清再动手，她可是吃过大力丸的人，一巴掌下去担心眼前这位年过五十的人会被扇倒在地。 “你！” 沈婉清气得七窍生烟，知道季思思不尊重她，但没想到这么不尊重。 “祁宴，这就是你娶的媳妇？” “妈，你没资格说思思，妍妍的事情我不会去，我已经和所里打过招呼，你最迟后天就得走，车费我给你出。” 沈婉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连着冷哼好几声。 “我是缺你那几个钱吗？你这次必须跟我回去，不然我就永远不认你这个儿子。” 祁宴点头答应，态度果断，“行，你最好说到做到，反正你从妍妍弄丢后就没再拿我当过儿子。” “这话是你亲口说出来的，还请你以后当真，不要再打我亲人的名义去伤害我在乎的人！” 思思回来那天和林淼在后座聊天的时候，林培风听了干净。 偏偏林培风又是个兜不住事的人，尽管答应过他姐和季思思不说，最后也还是说了。 祁宴对江海发生的事也大概有个了解。 以他对母亲的了解程度来看，这些都还是轻了，只怕是情况更加复杂。 只是思思没和他说起。 沈婉清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不相信的又问了一遍。 “你说什么？” 祁宴再次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你疯了，祁宴你真的是个疯子，狼心狗肺的家伙，这么多年的书你读狗肚子里去了，你连你爸妈和你妹妹都不要了？” 祁宴的沉默，无声的回答了沈婉清的问题。 祁宴本以为说出这些话，自己心里会难过，却没想到是无比的解气。 他就好像挣脱了一层无形的枷锁。 沈婉清后面不吵不闹，独自回到房间，没了动静。 “思思，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很冷漠的人，连家人都不想要？” 季思思摇头否认，“不会。” 她的阿宴怎么会是一个冷漠的人，他会竭尽全力给她最好的。 从小到大一个人承受舆论的压力和父母的偏心和狠心，尽管如此也从没怨言，没有主动和家里断绝关系。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冷漠的人。 只是他们都不配和她的阿宴做家人。 “不早了，你先去睡，我过会儿进来。”祁宴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可我想让你陪我，你都好久没陪我了。” 季思思抱着他手臂撒娇，不想给他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机会。 祁宴妥协，“好，你先进去，我去烧水洗澡，洗完澡就来陪你。” “好。” 目送季思思进房，等人消失的那一刻，祁宴脸上的笑容消失，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和失望。 在烧水的期间，祁宴小时候的回忆浮现眼前。 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声叹息，很放不下的执念和委屈都随着叹息声消失。 祁宴坚定，他一定不能让思思像他那样受到任何委屈。 - 次日，季思思起床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昨晚祁宴到底有没有进来她也不知道，刚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昏昏睡过去。 “醒了？我把早饭打回来了，快起来趁热吃。” 祁宴走进屋，坐在床边扶起季思思，“饿不饿？” 季思思睡眼惺忪，靠着他怀里，“饿了，你昨晚什么时候进来的？” “十一点左右。” 祁宴没关门，两人腻歪的这一幕被沈婉清看到，忽然耳边就又响起祁妍的忠告。 “妈，你要不就和大嫂低个头吧，大哥听嫂子的话，说不定嫂子还能帮着你劝。” 她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选择了相信自己。 昨晚沈婉清整夜都没睡着，在这一刻，她好像真的失去了祁宴。 三人沉默的吃完饭，祁宴先走。 季思思在屋里收拾东西也准备去上班。 沈婉清看着没洗的碗又差点没忍住说教季思思。 眼见着季思思要走了，沈婉清闭眼，心一狠，出声叫住她，“季思思，我有话要和你说。” “有什么事晚上说吧，我时间来不及了。” 季思思拒绝和沈婉清沟通。 这里可是她家，她的地盘，季思思以自己的感受为主。 沈婉清吃瘪，望着季思思丝毫不犹豫的走出大门，她连头都没有转过一次。 第152章 记录历史性的一幕 季思思到公社先去看了一眼食堂挂着风干的牛肉干。 只是一晚的时间，牛肉干已经开始缩水，比昨天小了些。 季思思凑近嗅了嗅，发现6、10、11的气味是闻着最贴近她吃过的牛肉干。 不过现在还不能下定义，得等着吃进嘴里才能下定义。 “思思，我和严主任要去一趟五队，你要去吗？”黄巧梅打听知道季思思泡在食堂研究。 季思思摆手，“我就不去了，我过会儿还有点其他事要忙。” 最近她的运动实在是过于超标，季思思决定以后非不必要就不四处乱折腾，这也算是对孩子负责。 黄巧梅也没强求，知道最近季思思的担子很重。 季思思离开食堂之前，她和食堂师傅一起把牛肉干拿到外头去晒，加快风干速度。 “思思，有你的电话！” 小桃从窗户探个脑袋出来，“是县里打来的！” 见小桃这么严肃，季思思隐约猜到会是县委院的电话，蹬蹬蹬的跑上楼。 林秘书问：“是季同志吗？” “是我，林秘书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是有个好消息，财政那边已经把款子打到你们公社账户上了，魏县长让我给你带句话，让你好好干，不要辜负了他的期望。” 林秘书停了一会儿，补充道，“季同志，你也知道这事不止是魏县长一个人看好，其他公社也都看着的。” “林秘书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替我向县长问好。” 两人没再说几句，林秘书挂了电话。 “思思姐，你也太厉害了，居然连县长秘书都打电话来鼓励你。” 小桃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 季思思笑笑不语，这可不是鼓励而是压力啊，傻小桃。 - 季思思回去的当晚，沈婉清留下一封信就离开了。 后面季思思才知道是祁宴买到票，直接托人把沈婉清送走的。 李红英在隔壁听到沈婉清气得在家摔东西，所以当季思思回去的时候面对的是一片狼藉，始作俑者已经坐上火车返程。 季思思无奈的看着这一切，也觉得好过沈婉清这颗定时炸弹呆在这里。 钱打下来，后续的一切工作进行得十分迅速顺利。 不到一周的时间，一个简易的厂子就盖了起来，要不说估计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只是一个大一点的平房。 甚至还没有一个屠宰场那么大。 季思思没有追求精装，能有个遮风挡雨，剩下的事情等有钱以后再说。 等厂子建成的那天，好几个队的社员不顾路途遥远也跟着来看热闹，众人目睹槐花食品厂的牌子挂上去。 还有老一点的社员直接泪洒当场，诉说槐花这些年的不容易。 沈晚清去县城购置东西的时候，提前和宋昌贵打好招呼，借了他的相机一用。 小桃负责拍照记录。 严主任正准备上台发话，她眼尖看到两张的演讲稿，皱了皱眉。 领导的老毛病又犯了，一到重大场合就是长篇大论把下面的人从激情澎湃再到昏昏欲睡。 可当季思思转眼望着来庆祝的人群，发现自己可能想多了。 这种历史性的场合怎么会让昏昏欲睡，个个都是激动难耐。 四十分钟过去，严主任才下台，最后是季思思上台宣布录取名单和感言。 “首先感谢各位社员，不惜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也要来参加槐花食品厂的……” 严主任看了看自己手头演讲稿，听着季思思的演讲，他问刘兰。 “刘主任，季思思这是脱稿吗？” 刘兰忍笑，不忍心让严主任寒心，“应该是……” 严主任都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不料，季思思直接宣布了名单，最后下台回到他们身边。 “你就没了？” 季思思摊手，不解道，“我还要说什么吗？” 严主任：“……” “严主任，既然仪式都走完，上次你安排去屠宰场学杀牛分切的那些人也都回来了，今天下午咱们就做一波样品出来。” 主要负责腌料的人季思思也选出来了。 就是上次的6号和10号。 11号腌的时候担心肉坏，用的料都是最足的，所以闻起来是最香，等吃的时候却是最灾难的，齁得季思思喝了三大杯水。 厂子目前就分为分切，牛腱子肉优先剃出来，分切成细长的肉条，尽量保留长条。 切好就送到另外一间腌料室，两位大姐坐在里面，香料都是用 两位大姐是单独签了保密协议，还是季思思麻烦谢中华拟的合同，涉及到秘方的员工都需要签署。 原本严主任的担心在合同签署过后彻底打消。 食品卫生很重要，在食品厂里的每个人都必须把头发绑好戴帽子，戴手套和口罩，就连季思思进去也不例外。 “思思，你看看这样行不？” 今天是第一天开工，盛大姐和杨大姐不放心，做一个步骤就叫来季思思盯着。 “盛大姐，杨大姐你们就按照前几天的照常做就行了，别紧张，手抖点也没事，人又不是机器保证不了每份口味都一样的，别差太多就行。” 季思思除去屠宰过程没陪同，这一头牛腌料到送到风干室用几个超大马力的电风扇开着吹，加快风干速度，实现真正意义上的风干！ 等到第一批牛肉干出来分装封袋，最激动人心的时候就到了。 秋收已经慢慢开始，再过段时间就是交粮等工作上接二连三。 严主任也有过几天没来食品厂了，一来正好撞上第一批牛肉干。 他拿了一份牛肉干，万千情绪凝结心头，严主任的神情复杂。 严主任视线定在塑封纸上背面的印着生产地：槐花食品厂。 眼看着，中年男人热泪盈眶，眼泪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似的。 旁边的季思思煞风景，默默出声：“严主任要不要买一份回去做收藏？这个保质期很长的……” 严主任无奈：“好啊你个季思思，做生意都做到我头上了。” “我这不是看严主任爱不释手，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更何况这厂子也有大家的心血，你说呢严主任？” 说完话，季思思把新招来的会计叫过来。 第153章 用关系的时候到了 “顺便给你介绍一下严主任，这位是我们厂的会计，胡志斌，高中毕业。” 严主任惊讶，“你这么小个厂是怎么能找到高中生的？” “这不还得感谢燕红。” 本来季思思是想找李艳红过来兼职几天会计的，她主动推荐了对象过来，说是对象对分配的教师工作不太满意。 胡志斌也不嫌弃她们是个初创厂，反而觉得十分有挑战性。 这小伙子连工资都还没商量就答应过来上班，浑身充满干劲。 季思思才明白，原来这人是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而是更喜欢有挑战的工作。 也算是和她一类人。 “现在样品做出来了，你的下一步怎么打算？” 严主任还是自掏腰包购买了一份牛肉干，这会儿已经把牛肉干揣在口袋里。 “已经有了打算，严主任就期待着吧。” 季思思神秘一笑，她费尽心机维护了那么久的人脉也是时候该用起来。 正好快中秋节了，农资所和农机局应该也要发员工福利，顺道再去问问宋昌贵，看看他们公安需不需要。 至于张芝芝的话就算了，别人毕竟在供销社。 可她也是个小情报能帮忙问问肉联厂什么的要不要，还有屠宰场。 只要搞定其中一家，季思思就能有把握搞定其他家。 严主任见季思思有主意索性也就不担心了。 - 次日，季思思和胡志斌去了县城。 张芝芝下个周就要结婚，季思思提前准备了新婚礼物，趁着今天给人送过去。 到录县已经是十点半，肉都卖得差不多，季思思和胡志斌过去正好碰上她下班。 “思思，你怎么来了？” 张芝芝擦了擦手，急忙脱下围裙，“你等我会儿，我换完衣服就出来。” “这是我朋友，张芝芝。” 季思思趁着这个空隙和胡志斌介绍。 “你要是再早点来的话，我就给你留点排骨什么的了，下次你要来的话提前打声招呼。” 张芝芝挽着季思思。 “我这次来的确是找陈教授和萍姐有点事的，顺便过来给你送新婚礼物，你收着。” 季思思从包里摸出一个方正的红丝绒锦盒。 这是她前世购买的一个珠宝品牌的套装，有耳环和项链还有一串手链，都是上好的白珍珠。 “你怎么还送我礼物啊，等下周你人来了就行啊。” 张芝芝不好意思，她知道季思思出手都特别大方，这盒子看着就不便宜，只怕是里面的东西更贵。 季思思压低声音，“等你结婚那天你就戴这个，特别漂亮，那天你可是要做新娘子的。” 这都是她在保险箱选了好久才选出来的一套。 正好张芝芝也要去找宋依萍商量喜糖喜饼之类的东西，顺道陪着季思思一同过去。 快到的时候，季思思主动问：“芝芝，你们平时会和肉联厂的人直接接触吗？” “一般不会，都是我师傅去拿肉或者是那边直接送过来，怎么了吗？” “实不相瞒，最近我们公社建了个厂，主要是卖牛肉干的，我是负责人，现在第一批牛肉干做出来……” 张芝芝听完之后止不住的震惊。 她惊讶了半晌过后，“你之前不是说就是联络员吗，现在怎么成负责人了，负责人是不是就是厂长啊？思思，你可是真厉害啊，才一段时间不见，你从江海回来以后就成厂长了？！” 接下来全是张芝芝惊讶夸赞，一路到了宋依萍的办公室门口。 季思思都还没说话，张芝芝就抢先开口了。 “姐，你不知道，现在思思都成厂长了，她们厂卖牛肉干！” 张芝芝十分自然的打开宋依萍办公室，一看就没少来。 宋依萍听到消息愣是半天都没有缓过来。 “你说什么？” 张芝芝又激动地复述了一遍，加上季思思在旁边补充。 季思思开门见山，“萍姐，其实我今天来也是想请你帮个忙的，最近不是要过中秋了吗，我想问问你们厂的中秋福利定了吗？” 宋依萍立即就听出季思思话中的意思。 “这个我不清楚，得问问局里的采购，要不我现在把人叫过来给你问问？” 季思思点头，“那麻烦了。” 很快一个男人就到了宋依萍的办公室，个子不高，一米七左右。 “这位是宋经理，负责我们局的采购，平时这些东西都是他在负责。” 接着季思思开始介绍牛肉干，甚至还带了样品，主动给在场的所有人尝了尝。 宋经理吃后，眼里闪过惊艳，因为平时大家吃到的都是生牛肉，像这样麻麻辣辣的牛肉干还是第一次吃。 ？“这确实不错，季同志，你们这个价钱也不便宜吧？” 这成本就高，宋经理做了这么多年的采购还是知道控成本的，毕竟财政每年就这么多的预算，他们要是不控制就要被局长说。 宋经理心里盘算着。 “这个单买确实是不便宜，但如果局里要得多的话，我们可以打九折。” 这刚开始，季思思觉得肯定是要打折的。 “我们的出厂价两块五。”季思思主动透露价钱。 宋经理立马皱眉头，明显就是对这个价钱不满意。 季思思能理解，毕竟现在节日福利都是送富强粉和粮油，这些东西的确是便宜，而且也是家家户户都能用上的。 “但是宋经理，我们的这个保存周期长，有原味和风干卤牛肉……” 季思思开始讲解风干牦牛肉的优点。 办公室内只剩宋经理和季思思谈判的声音，时而叹息时而高昂的声音传出。 宋经理知道，他走进这扇门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最后价格在两块成功。 农机局的宋经理担心超成本只敢要每个员工要半斤，算下来也有二十斤。 胡志斌跟着季思思出了农机局。 他不解，“思思姐，咱们的出厂价不是本来就一块五吗？” “没错，可价格总要还高点，给别人一个砍价的空间也让别人看出我们的让步，咱们一下让这么多，对面也知道我在想什么，所以一开始砍到两块都是给萍姐留了面子。” “正常的生牛肉一斤要卖一块二，算下来咱们还是亏的。” 但现在重要的是把名气打出去，下一站出发农资所。 第154章 宋依萍做的局 去到农资所，吴主任一听了季思思的来意，先是开玩笑说了她几句带着目的接近他们。 随后还是很实诚的把这件事直接答应下来，数量也还是和农机局一样。 就在胡志斌信心满满地准备去往下一家的时候，季思思准备打道回府。 “思思姐，现在不是还早吗，咱们不去下一家了吗？” 季思思摇头，“你太高看我的人脉了，我的人脉就止步于此，剩下的等下次带多点样品出来，现在我们去一趟县委。” 旁边的胡志斌一听，惊讶地瞪大眼睛。 不是说关系止步于此了吗，怎么下一秒就要去县委了？ 难怪明明样品还剩不少，思思姐却偏偏说没多少了，原来是还有一波大的等着。 “县委？我还从没去过县委呢。”胡志斌光是听着就开始紧张。 季思思微微一笑，安慰他，“没事，你要是紧张的话可以在外面等我，要想进去看看的话，咱们就一起，我送了东西就出来。” 季思思不由得怀疑，胡志斌是不是想错了，该不会觉得她能搞定县委的人吧？ “我跟你一起进去。”胡志斌紧张归紧张，可让他选，他肯定选后者。 进了县委，季思思找到林秘书的办公室。 林秘书忙得不可开交，听到敲门声，抬头望去有过一瞬的讶异。 “季同志，你怎么来了，你先坐，我现在手头有点事需要尽快处理。” “我今天来是想给魏县长还有你送点我们厂做出来的第一批牛肉干，你忙的话我就先把东西放在这里，我们就先不打扰，来也没别的事。” 林秘书视线落到季思思手中提的袋子上。 他愣了愣，随后点头答应，“辛苦季同志了，为了这件事还这么麻烦的跑一趟。” “不辛苦，那你先忙，我们就先走了。” 季思思有眼力见的没继续打扰。 拢共加起来不超过十分钟的事情，胡志斌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外面。 “思思姐，你还和魏县长见过面吗？” 季思思嗯了一声，大方承认，“见过两次。” 这一刻，胡志斌对季思思的崇拜到达了顶峰。 没想到季思思只是比他大一岁，居然就能有如此成就，他一定要向思思姐看齐！ 回程的车子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偏偏季思思的嗅觉又比平常人灵敏，刚下车她就没忍住蹲在路边干呕。 胡志斌不知所措，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怎么去的时候没有晕车，回来这么严重，是不是午饭吃得不够多的原因？” 季思思从兜里摸出丝巾擦了擦嘴。 “应该不是，咱们走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妊娠反应越来越明显，最近季思思感觉嘴里没味道，一直想吃些酸的和辣的。 算起来，好像都已经快满两个月了。 季思思不自觉护住小腹。 大家伙一听到拉到订单，个个都开心得不行，干活儿都有劲了。 目前厂里就只有一个办公室，季思思和胡志斌共用。 胡志斌算完，还是有点担心，“思思姐，咱们不仅没赚，反而还亏了，这样下去能行吗？” 刚才高兴的人，此刻又开始担忧起来。 “不着急，前期肯定是要投入成本的，看后期回报怎么样。” 季思思已经打定好了主意，趁着这次中秋节她就只和单位合作，暂不和国营厂合作。 国营厂随便一个厂子都是一两百人，这不得亏的血本无归？ 等这波名气打出去后，知名度也有了，再用正常价格去和国营厂谈或者是其他供销社谈，价格就好谈得多。 与此同时，季思思还把目标定在了跑长途运输的。 现在的司机和售货员不相上下，都是金饭碗，香饽饽。 要是在长途能吃上牛肉干，这也算是肉了，总比啃干巴冷馒头的好，而且这牛肉干的味道也不输做好的肉。 - 张芝芝和宋昌贵结婚那天，祁宴难得的工作轻松，于是特地请了一天假陪着季思思去参加。 一路上，祁宴时刻关心旁边人的反应。 只见季思思难受地蹙眉，祁宴问：“要不要吃点什么？” 季思思闭着眼睛点点头，对她而言，嘴里能有个嚼的东西能好受些。 祁宴拆开一袋山楂条，山楂条表面裹满了白砂糖，吃下去酸酸甜甜的。 两人这一幕羡慕了整整一车的人。 等到了县城，宋依萍亲自来接的人，她拉着季思思的手，“你现在怀孕了，待会儿就去我家坐会儿，过会儿接亲的人一来，场子乱得不行。” 宋依萍倒是不忌讳怀孕的人参加婚礼，就是害怕季思思受伤被挤到。 殊不知眼前的这位孕妇开了外挂，整天鲜少有休息的时间。 祁宴也不习惯太热闹的场合，加上难得能休息，他只想和老婆单独度过。 宋依萍知道他们坐在客厅肯定拘束，早早的就整理好一间客房出来，供两人休息。 季思思现在是看到床就犯困，躺下去，迷迷糊糊回了几句祁宴就昏昏睡去。 祁宴无奈笑了笑，安静的陪在身侧。 - 等到季思思醒就正是中午开饭，坐在下面等着仪式结束。 突然，身边的人试探性地找她搭话，“你好，请问是槐花食品厂的负责人季同志吗？” 季思思望向那人，女人看起来四十出头，脸上带笑。 “我是，请问你是？” 女人赶忙伸出手自我介绍，“我是住建局的，我听依萍说你们厂在做牛肉干，听说味道不错，这次中秋员工礼物我也还没想好……” 简兰没有绕圈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也不是她想花那冤枉钱，谁知道这消息传这么快，农机局和农资所的人都在传今年节日礼物不错。 一下子传得沸沸扬扬的，好几个人来和打探过这次她们局有没有牛肉干。 个个都想尝尝这牛肉干的味道，同时也好奇能让魏县长支持的东西能有多好。 今天一来，好家伙，这一桌全是眼熟的，不是宋依萍做的局是什么。 事已至此，试试也未尝不可，说出去还能得个支持的好名声。 第155章 注意打到了运输科 这意外之喜，让季思思一下子忽略了妊娠带来的不适，积极地和人介绍起来。 其他人见有人开口，也跟着开口要货。 季思思正愁着没笔和纸的时候，对面有人早就准备好，“我这里有笔和纸。” 原来大家都是有备而来。 令季思思没想到的是，只是参加一个婚礼就基本上把录县的单位给搞定，一共有五家，加起来要三百五十斤，这可都是大单子。 就是可惜了不赚钱，季思思和每个人都打好招呼，这第一批是便宜给兄弟单位的优惠。 众人保证价格不外泄。 回家的时候，祁宴垂眸看着睡觉都在笑的女人，宠溺的笑了笑。 - 槐花食品厂。 “小胡，你过来一下记一下。” 季思思一大早上班，进来招呼胡志斌，等交接完订单的事情就要去外面盯着。 现在厂里的条件还不足以安排生产线，效率提升得很慢，速度快点应该能赶上半个月后的中秋节，要在前三天就把货发到各个单位去。 胡志斌看完订单追了出来，“姐，你怎么做到的？” 现在胡志斌都已经省去了思思这个前缀，直接膜拜叫姐，可心中依旧是放心不下。 “这一共有六百斤，咱们收一头牛要一千呢姐，这一次性就得要两只牛……” 胡志斌都快急死了，偏偏季思思还是不慌不忙。 季思思压缩了装修成本，就是为的现在，现在看似亏了许多，但对于财政拨下来的款还有一部分余留。 “别担心，你先把钱算好，等明天跟我去一趟县里收定金。” 胡志斌也没办法，只好答应。 思思姐能把这个厂子开起来，肯定就是有她的办法。 胡志斌煎熬了大半个月，等到收款都没有等到任何反转，看到账本上支出的这么大一笔冤枉钱，他坐在办公室里面如死灰。 季思思也没闲着，最近回去除了休息就抽空学车。 现在开车不需要驾照，她前世学过车，学起来很快，过完中秋就会，可以独立开车出去。 季思思招呼发呆的人，“志斌，走，咱们去一趟运输公司。” “怎么突然就又要去了？” 距离上次去县城，好像已经是一周之前的事情，从交完货就没再去过。 “去验收我们的努力成果，顺便试试看能不能回点血。” 胡志斌点点头，赶紧收拾好东西，拎着包就跟在季思思身后。 两人上车的时候，开车师傅还问，“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你们了，我听说你们公社的牛肉干味道不错，小胡你知道在哪里能买到吗？” 胡志斌一愣，“可以去厂里去买。” “你开什么玩笑呢，我又找不到你们厂里。”司机不知道两人的身份，只是提醒，“快坐吧。” 胡志斌不敢置信的看向季思思，语气激动。 “姐，咱们的牛肉干是不是出名了？” 季思思则是淡定，可还是按捺不住激动的心，“都还没卖，怎么算出名？” 槐花公社开厂的事情，大部分人还是不知道，只有在单位上班的人才流通过这个消息。 供销社的渠道也不是那么好打通的。 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打通，季思思私心是想最好把事情一块解决。 等下车，季思思看着最近的一个供销社，犹豫了几秒还是进去。 她伪装成客人，和胡志斌绕了一圈，终于有人问出：“同志，你们到底想买点什么？” “牛肉干有吗？” 售货员撇嘴摆手，仿佛已经习惯了季思思的问题。 她熟练地回答，“没有，这东西就是给那些单位的人准备的，我们这里怎么会有？” 胡志斌听后想解释，季思思拉住了他。 紧接着两人出了供销社的门，胡志斌不理解，“刚才那话说得咱们好像很势利一样。” “可不就是势利，就只给了几个局放货，其他国营厂和供销社都没有，这不是区别对待是什么，误会也正常。” 不过好在现在算是出名了，尽管是黑红，但也是红。 季思思带着胡志斌按照计划的去了运输公司。 隔着栏杆铁门就能看到里面停了十几辆小中大型的车，都是用来送货或者承包给其他单位。 门卫拦住季思思，“你们来找谁，有证明吗？” 季思思摇头，“我是槐花食品厂的负责人，我想来找” 一听到是槐花食品厂，门卫陷入犹豫，现在的槐花食品厂很出名，中秋的时候个个都在好奇牛肉干的口味，对这个地方特产产生了特别浓厚的兴趣。 就算是贵，但大家一听以后会录县特产对外销售全国，人人都想支持一下。 门卫直接让季思思等着， “进去吧，去二楼最里面的办公室，我们柳科长在办公室。” 季思思点头感谢。 “咱们就这么顺利的进来了？” “嗯，待会儿你多看多学，以后你要是不想做会计岗位了还可以转外销岗。” 等月份大了，行动不便的话，这些人的关系维护她得找个人来帮忙。 眼下她手底下没几个能用的人，胡志斌阅历虽然少，但好在好学。 柳科长也是位女同志，看起来和季思思一般年龄大小。 双方都惊讶。 柳科长打量季思思，问出：“你是槐花食品厂的负责人？” 季思思点头，丝毫不怯场，对于这种场合处理起来有些游刃有余。 “这中秋节都过了，季厂长现在才想到我们运输公司是不是有点晚了？”柳科长唇角挂着抹淡笑，环着双手，靠着椅子后背。 季思思解释，“这次不一样。” “我是今天来，是想厚着来解决一下他们在工作途中吃食的问题。” 柳科长点头没出声，示意季思思继续说。 “同志们工作时间长，吃的一般都是从食堂或者是家里带的馒头或者就是买的压缩饼干，随便对付一口，这些东西伤肠胃还对身体不好。” 季思思说着就拿出了牛肉干，“这是我们厂的牛肉干，柳科长尝尝味道。” 柳科长垂睫，看着黑红干瘪的肉条，外面还挂着辣椒颗粒，外观一般，她下意识就产生抗拒的心理。 “这东西能好吃？” 她突然就有点不相信外界的传言，还说这牛肉干比炒出来的牛肉还好吃。 “你试试就知道了。” 柳科长踌躇，见到季思思眼中的自信，还是拿起了一块放进嘴里。 第156章 不厚道的季厂长 舌尖刚触碰到就是一股麻辣，刺激味蕾开始分泌口水，原本硬邦邦的牛肉干开始变软，忍不住去嚼，结果越嚼越香，直到咽下去的那一刻，唇齿留香。 柳科长感觉自己嘴里全是那股味道，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意犹未尽。 “柳科长觉得怎么样？” 柳科长抿了抿唇，点点头赞同，“味道确实不错。” 这牛肉干吃着辣，也能刺激人神经，一方面还能避免开长途打瞌睡就是有点费水和费腮帮子。 “你这东西不便宜吧？” 柳科长又拿起一根，肉质紧实，味道也不错，再看这个包装上面还有一只可爱的黑白的小牛印在包装袋上，这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我们这个一分价钱一分货，柳科长要是要的话，批发价6块一斤，建议零售价7块，我们有半斤装和一斤装，还有散装，三种包装。” 柳科长放下手中的牛肉干，“季同志，你这做生意也太不厚道了，给兄弟单位就那么低的价钱，怎么到了我们这里就涨这么多？” 柳科长的脸色越来越严肃。 季思思也不担心，“说来也不怕柳科长笑话，我们这厂子是魏县长点头拨款的， 财政那边也是拆东墙补西墙，给了我们款子，其他那些单位的工资就拖着，拖欠了一个月工资。” 季思思说的不是假话，当时她跟着林秘书去财政的时候是听到过抱怨的，只不过碍于这是魏县长签字敲定的事情。 只能把大头都给了槐花，季思思知道魏县长定是知道这件事的。 只是他选择扛着压力给她一个机会，那她就更不能让他失望。 柳科长没想到真的炸出来，听完后她那颗想拒绝的心倒是有几分动摇。 没想到槐花食品厂还有这件事，顿时对这件事变了看法。 “那我就先要个六十斤尝尝，就都要半斤和散装的，各一半。” 季思思往回看，发现胡志斌点头表示已经登记好了，接下来就是走流程，收定金，开发票。 “柳科长，我还想问问你们的小货车租一个月多少钱啊？” “车子一百，师傅五十，不过要是是季同志的话，给你打个八八折？” 季思思拒绝了，“咱们在商言商，该是多少就多少。” 柳科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这个月都被租出去了，你要是想租得等着下个月去了。” 季思思的运输想法被迫中止。 从运输公司出来。 “姐，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刚才的那些事啊？” 季思思不说也是怕胡志斌有压力，这种事情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焦虑。 现在的人都是为集体着想，个个都是能舍小我，成大我的。 季思思不愿意发展到那一步，这才刚开始，以后难的还在后头。 “我现在不就说了吗？” 季思思走在前面，“走吧，我们得抓紧想想这个运输该怎么解决。” 第一次是季思思带了三个外头杀牛的和一个胡志斌才把第一批分作两三批送过来。 以后货越来越多，这个问题必须得早点解决。 “我们就只来一个运输公司吗？” 前两次季思思带来的订单太多，现在只有一个，胡志斌产生了落差感。 “这一单还不够？” 虽然六十斤算不得多，可这单价上来了啊。 胡志斌知道这一点，只不过吃到了甜头就止不住，“那姐，我们什么时候打通供销社？” “等她们来找到我们，现在还不到时候。” 等牛肉干传得再广泛一点，传得人尽皆知的时候，她再用饥饿手段来营销。 那时候不愁赚不到钱。 - 回到供销社，季思思先去清点库存，现在货还有五十斤。 前段时间大家都忙得够呛，杀牛的弄完本职工作还要暂时肩负起最后的打包工作。 季思思翻看账本，发现前段时间的亏空还差得多，得尽快补上才能开始盈利。 “姐，那我先回家了。” 胡志斌收拾好包，打了声招呼，季思思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下班时间点。 “好，我也马上走了，账本我看完会锁好的。” 季思思拢回思绪，揉了揉跳痛的太阳穴，索性合上账本走过去放到箱子里锁好，准备回家。 季思思还没进门就闻到浓浓的鸡汤味，里面还混着红枣的气味。 “回来了？正好鸡汤快好了，你家钥匙是祁主任给我的，他托人买了两只鸡回来给你补身体。” 李红英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 “红英姐，你真的是我的亲姐，亲姐都没你这么好。” 自从和李红英说了她怀孕之后，隔三差五的过来送些有营养的东西。 “你和我客气什么，你和小祁也是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们，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都是邻居互相帮衬点啊都是正常的。” 李红英一直坐在火边，灶前已经堆了不少的柴火。 都是她平时闲着，自己的弄多了就拿些放在季思思家，一边可以寄存，一边方便她在这边做饭的时候用。 “这是我从厂里给你们带回来的牛肉干，红英姐，你拿回去给赵哥还有小武尝尝。” 说着季思思洗手，从袋子里抓了根小的喂给李红英，“你尝尝好不好吃。” 李红英边吃边点头，发出嗯嗯的称赞声。 “天咧，这是牛肉，咋一点牛味都没了？”李红英吃着惊讶得不行，表情夸张。 季思思把袋子重新绑好，这里一共两斤，特地买回来感谢李红英的。 没想到人又在家里给她炖鸡汤。 “思思，你也别嫌弃我啰嗦，你现在是两个人身子，做什么呢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的。” 李红英像个长辈一样，坐在灶边，灶里面的火焰跳动印在她脸上，红彤彤的一片，说出来的话十分暖心。 季思思也不厌其烦地陪在旁边附和她。 “晚上小祁说他不回来吃，让你多喝两碗汤。” 季思思看着解围裙的李红英，“去把小武和赵哥他们叫过来一起吃，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这么多。” “谁让你一下吃完的，这得吃好几天呢，你一个人慢慢的吃，这都是给你补身体的，我们用不上。” 李红英摆手拒绝，拎起牛肉干，“这东西我就收下了，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除了柴火就是折腾我的那些菜。” 第157章 招聘销售 她看着一大锅的鸡汤，上面飘着层泛着油光的油脂，鸡汤味浓郁，让人食欲大开。 等到晚上，祁宴早早的就回来。 另一边的季思思早就已经进入梦乡，现在的她，每天入睡前都必须先好好的泡个灵泉水，消除一天的疲惫。 祁宴打着手电筒进屋，动作下意识放轻，看到床上的人睡姿恬静，他扬了扬唇。 - 厂子到现在生产就从未停止过。 运输公司的六十斤货在第三天就已经送到城里去，是由胡志斌和另外一个大哥带去的。 上完送完，下午就回到了厂里。 胡志斌迈着激动的步伐，“姐，姐，有好消息！” 季思思刚从腌料的那边回来，她脱下手套，不急不慢地坐回椅子上。 “什么事给你开心成这样？” 胡志斌把今天收回来的钱给了季思思，“这是运输公司结的尾款，一分不少。” “今天我去找柳科长的时候，她问我你怎么没来……”胡志斌开始绘声绘色的讲述今天去县城遇到的事情。 等到了运输公司，原本她们是直接财务核对就行。 没想到会再次被请到柳科长办公室，这次里面还多了个人，看柳科长对那人的态度，胡志斌隐约猜到那人绝对不是什么小角色。 果不其然，等款子结完后，另外一人主动介绍自己是红星供销社的颜经理。 本来柳科长以为今天季思思也会跟着来，就想顺手做个人情介绍两方见面，不料季思思没去，于是就只能暂时搁置。 胡志斌惋惜，“要是姐你这次跟着我们去就好了，说不定咱们就能直接把那家供销社给谈下来。” “也不能什么时候都指着我出去谈生意，供销社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他们还会再找我们的。” 季思思捶了捶发酸的腰，“休息一会儿，你让大家把手头工作停一下，咱们开个会。” 胡志斌答应，“好。” 胡志斌开门准备往外走，正好撞上要敲门的杨大姐还带着两男一女。 “你们是？” 胡志斌看着身后的陌生三人，又疑惑地转头看向季思思，“姐，这是？” “待会儿我会解释的，你先去把大家都喊到办公室来。” 季思思见人来了，起身把桌子下面的长条板凳给人搬出来。 杨大姐见了急忙进来，帮忙搭把手，“我来，我来。” 纵使心中万分疑惑，胡志斌还是离开去叫其他几人来办公室。 “先坐，把你们单子给我看看。” 三人不敢坐，直接先恭恭敬敬的把手中填写好的单子递到季思思手里。 季思思翻看三人的简历。 这是她从县城回来的时候就考虑到的一个问题，以目前她们县的地理位置和消费能力来说，不算太好。 光是和市里的区县比起来都是中等偏下的，更别说沿海城市。 季思思做好了产品外销的念头，可步子要一步一步迈，迈大了就容易摔跟头。 所以她暂时让杨大姐和盛大姐问问关系好的知青，看看有没有人愿意过来应聘销售，她还以为会有很多人来，结果就三个。 这简历是季思思随手写的三张模板，大概就是想了解一下家庭住址和身份信息，她看得很快。 等了一会儿，胡志斌把其他几个工作人员也叫到办公室，原本不大的办公室一下子就变得拥挤起来。 季思思先是对第一个步骤，扶着屠宰的五个大哥做了人员调动，抽了两个人去包装帮忙。 “是这样的，我们厂现在很缺销售部的人才，需要扩招三名销售员工，如果大家有合适的人可以推荐过来面试。 其次是盛大姐和杨大姐两个人确实是有点忙不过来，我准备在上次的名单里再挑两位，增加一名质检员保证咱们产品的质量。” 一听到还要招五个人，在场的人眼睛瞬间就亮了。 那三位知青更是激动，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他们本来就是因为城里找不到工作才被送到乡下来做知青的。 现在有工作摆在他们面前，这很难不让人激动。 说完换岗和招聘的事情，季思思就让其他人先下去忙，留了胡志斌和三位知青。 季思思提议，“你们先做个自我介绍。”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个子最高的一个男生，他站起来打头阵。 介绍的时候声音洪亮，介绍的时长也是最长的。 紧接着第二个，是位女同志，听得出她此刻无比紧张，通过增加音量在掩饰颤抖的声线，心中不断给自己打气加油。 第三位男同志，在全场的注视下，硬着头皮站起身介绍，声音像蚊子似的。 “你们也看到了，现在我们的厂子是初创期间，条件肯定是不能和那些国营大厂相比的，但是我们这里的机会多，只要努力和有实力，不用靠关系就能晋升。” “只要这个厂子有一天是我在负责，那我的宗旨就是实力就大于一切。 你们要想被录用，方法很简单，在一周内谈成一笔不低于三百的订单交到我这里来。” 话音落地，连着胡志斌也倒吸一口凉气，三百块？！ 性格开朗的高树二话没说答应，“好，我愿意。” 季思思的目光落在剩下两人。 江丝柔犹豫，眼中充满犹豫，可和季思思对视一眼后，她也跟着点头。 “我也愿意。” 在她说完的一秒过后，旁边的姜大勇也点点头，“我也是……” “好啊，那我也顺道说一下入职之后的待遇吧，考虑到你们身份特殊，暂时都属于临时工，但是福利待遇都和正常员工一样。 后续你们有想申请底薪的可以过来我这边申请，随之你们卖的牛肉干越多，提成就越多。 等到年底还会评优发奖金，不管是知青还是社员都是一样的，暂定的是每年会有一次升职机会，升职机会全看个人成绩。” 接着季思思又介绍了一下牛肉干，介绍完后，告诉三人。 “这一周，我可以给你们开证明和介绍信，车票厂里报销，可以去胡志斌那里领两斤粮票作为补贴。” 为了杜绝来混吃混喝的，季思思又着重宣布，“最后不管有没有成功，最后每个人都需要来我面前说说这一周做了什么，要是被我发现有挂着羊头卖狗肉的，追回粮票和车票费用。” 三人一下子就感到压力。 “怎么样，还想尝试吗？” 两人异口同声，“想！” 有一人慢了半步，“想。” 第158章 你是不是喜欢他? “我们目前只有牛肉干一类，后面会增加更多产品，牛肉干我们厂的建议零售价格在7块，批发出厂是6块，一块的空间，看你们怎么调整。” 季思思开始介绍，牛肉干制造的过程，采用的肉，先腌后晒再蒸最后再晒，所有工序都介绍得十分仔细。 等送走三人后，胡志斌也跃跃欲试，犹豫着上前。 “姐，我也想试试销售部的工作可以吗？” “可以，但目前为止你的重心需要放在本职工作上，你也可以找一个人能百分百接替你，能力和你或者在你之上的人来接替。” 季思思不是那种死板的人，愿意给人机会。 胡志斌高兴地点头保证，“你放心，” “你转岗的条件和他们的都是一样的，不过你需要比他们多一百。” 胡志斌这个人算账细心，在会计岗位上也是极其适合的一个人。 除非他在销售这块更加出色，如果没有算账那么出色的话，季思思更希望他能留在原本的岗位。 胡志斌没有丝毫退缩，“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 “可以，现在就有个现成的，也算我给你开后门。” 季思思很快就想到一个能考验的地方，“供销社我陪你去谈，你谈我听着。” “供销社？”胡志斌倍感压力，心中却已经是跃跃欲试起来。 沈晚清点头，“你不是说刚才有个供销社找到柳科长了吗，等明天我们直接去她们供销社谈。” “好，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胡志斌已经开始摩拳擦掌，这可是姐给他开的后门，同时也能体现出姐对他的信任。 季思思准备明天再跑一趟纸厂，想要订做一波礼盒。 现在都不兴随份子钱，在礼物这方面她们还是有很大利润空间。 严主任得到招人的消息，立马从社里赶过来。 现在的严主任已经拥有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正是爱不释手的阶段，在不忙的时候，他连消息都是亲自通知到下面去。 “这厂子都还没开始赚钱，怎么又要招人了？” 严主任进来就问。 “人手马上就要不够用了，主任你来得正好。” 季思思把和雇佣知青的消息以及后续的发展一并和严主任说完。 严主任神色严肃，桌上的茶一口都没有动过，在思考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咱们公社这么多人，为什么要用知青？” 严主任担心这要是被其他公社知道，免不了落人口舌，这事情要是闹大了只怕是不好收尾。 季思思知道过几年知青就要集体返乡，他们回去是迟早的问题。 只不过现在的人还不知道，认为知青会在乡下待一辈子。 经过这几年的时间，季思思相信牛肉干已经到成熟的阶段，知青返乡和做生意都是同一年。 到那时候她的产品已经成熟，人也是培养好的，要是有想回到老家发展的知青。 她就不缺经销商，尤其是那些隐藏在知青队伍里面的有钱人。 季思思只能挑些看着能说过去的借口，给严主任一个答复。 “你要做就放手去做吧，等出了事我也给你担着。”严主任想着都到了这样一步，也不多插手干预。 “今天我来还想和你说件事，其他几个公社见咱们建厂现在个个削尖了脑袋往上凑，听说魏县长现在收了快二十个建厂方案……” “这么多，魏县长怎么说？” 严主任就等着季思思问他呢，“魏县长说他们都是见人拉屎屁股痒，虽然这话糙了点，但理不糙。” “思思啊，你也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咱们要做就好好做，做出一番成绩来，这样才不会辜负魏县长对我们的信任。” 季思思知道严主任也是想为了社里着想。 “现在你是厂子的负责人，等以后厂子大了你就是厂长，你这么年轻不作出一番成绩是很难让那些老东西信服的 严主任实在是担心，其他社都盯着看他们槐花出笑话。 见严主任说起来没个停的，季思思岔开话题。 “严主任，可以的话我想和运输公司合作，让他们帮我们送货。” “送货？”严主任扶了扶眼镜，思考起来，“也成，咱们这里距离县城太远了些。” “好，那我明天和志斌去县城谈一谈，要是价格合适的话，我们就尽快把合同签了。” 现在买车对于厂里来说还是不现实，只能先租车和运输公司合作。 - 研究所食堂。 最近伙食太好，她经常带些饭菜去加餐，这才一个半月，脸就比前两个月圆润不少。 林淼掐着点去是食堂找的季思思。 “思思，我听申子说你们厂子现在越来越好了？” 季思思心中警铃大作，“你和申子辰什么时候认识的？” 申子辰对林淼有心思，季思思是知道的，不过考虑到两个人之后会渐渐没有来往，同时双方家世相差过大。 她也就没有在林淼面前提起过他。 林淼面上有几分尴尬，“我和他认识不是因为你吗，至于后面的话，说来也是巧。 我上个月去县里买药，碰巧碰到他，没想到他还记得我。” 季思思放下筷子，准备好好听听申子宸偷白菜的过程。 “你怎么从没和我说过他祖上都是中医，甚至还出过御医，他现在还在担任你们公社的卫生培训员，这些你怎么都没和我分享过啊？” “淼淼，你是不是忘了，你和他只见过一面，我和你分享这些未免不是很奇怪？” 透过林淼的状态来看，不难看出两人已经联系过好一段时间。 “也是……” 林淼觉得季思思说得并无道理，只是可惜了没早点认识这样的朋友。 “我一开始也没想到申子辰会这么厉害，本草纲目他居然都背下来，太厉害了。” 林淼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拨弄饭盒里的菜，“就是可惜他这么好的苗子下乡了。” “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季思思简单直接地问林淼，申子辰的想法她是知道的，至于林淼…… 林淼急忙解释，“那怎么会，我就是单纯的把人当朋友。” 季思思一脸的不相信，“从你坐下到现在，话题就一直围绕在申子辰身上，你还说你对他没有意思？” 林淼纠结了几秒，迷茫道。 第159章 祁宴出差 “倒也不是，只是欣赏占多数。” 林淼也拿不准内心，自从祁宴过后，她就有点琢磨不透喜欢和崇拜的区别。 她也只是觉得申子辰很厉害，要让她和他处对象的话实在是没有这个念头，但是最近又不自觉会想到他。 林淼内心也十分矛盾。 “别说我了，你最近可要小心点，昨晚上郭晓岚起夜踩滑摔了一跤，还好人和孩子没事就是脚扭到了。” 林淼担心，“你现在第二个月，最近反应怎么样？等你肚子大了可就不能忙工作的事情了。” 每天来回十几公里，林淼真是狠狠为闺蜜捏把汗。 季思思也知道这点，所以她更加迫切的想要赚钱，看能不能买辆车方便后来交通。 她这个想法暂时只存在心中，还不敢和其他人说。 “你放心，我肯定会小心的，除了闻一些过于刺激的气味，其他都还好，吐得不算厉害。” “那就好，你和郭晓岚现在可都是我们医务室的重点看护对象，要是有个不舒服的一定要提前说。” 这里地区偏远，要是出个事赶到县里去肯定是不行的。 季思思心里有数，加上还有灵泉水的加持，怀孕的艰辛减少部分。 天还没黑，季思思回家见门是开着的。 她走进屋看到收拾好的行李，心中讶异，“你这是要出差？” 祁宴见季思思回来，停下动作，拉着她坐下。 “回帝都开个会，可能要去一个月。” 听到祁宴要走半个月，季思思就感觉心一下子被人挖空了一部分似的，空落落的。 虽然祁宴偶尔不会回来睡觉，但她就像是有感应一般，觉得他就在身边。 这一下子要走那么远，心底顿时难受起来。 “去这么久……” 季思思靠在祁宴怀中，说话的语气携着浓浓的不舍。 “别担心，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这次的会特别重要，为此我已经准备了快一个月。” 祁宴同样不舍，这还是结婚以来，第一次和季思思分开这么久。 只可惜路途遥远，太折腾，加上她有她的工作要忙，不然他也是真的想带着她一同去。 “我又没让你不能去，只是有点舍不得。” 说完话的季思思，突然想到什么。 她急忙从男人怀中退出来，去翻茶几，“这是我们厂的牛肉干，你带着路上吃。” 这是一斤装的，本来是打算以后用来偶尔招待一下好友，或者自己吃着消磨时间的。 季思思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派上用场。 “这么多，我吃不完的。” 祁宴盯着他手中这么大一袋。 季思思唇角上扬，眼里闪过得意。“一个月你还吃不完这一斤？收着吧，这味道没有你想的那么难吃。” 祁宴拿她没办法，只好收下她手里的牛肉干。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要是有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找林淼，我昨天和她商量了一下，她也愿意过来陪着你。” 季思思刚还高兴可以睡她空间的大软床了，结果下一秒就被拽回现实。 “这太麻烦人了，你们都太紧张了。” 祁宴神情倏地正经，“怀孕不是小事。” “好，那我就听你的。”知道他是一片好心，季思思也没再拒绝。 - 进城公交车的气味和路线实在是过于弯绕和颠簸，季思思已经预知到肯定会吐。 她下车就拿着袋子吐个不停，然后拿出水漱口，最后擦了擦嘴，呼出一口浊气。 旁边的胡志斌看得胆战心惊的，感觉季思思好似要把内脏都呕出来一样。 “姐，你最近怎么越来越晕车了，要不下次我给你买点晕车药备着？” 季思思摆手拒绝，“不用了，我吐完舒服多了。” “那你待会儿回去怎么办，要不我现在还是去给你买来备着吧？” “真的不用，我怀孕了不能乱吃药。” 这句话一出，胡志斌脑子就像炸开了花，久久反应不过来。 “你怀孕了？”说完，他眼神不自觉落到季思思小腹，意识到太冒昧后急忙别开，“姐，你怎么不早熟，你早说我就一个人来了。” 季思思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有这信心，我还没这把握。” 她今天来就是奔着最少谈拢三家供销社的目标，等所有供销社都铺完货，接着就是百货大楼，最后开始渗透各个公社的供销社。 红星的颜经理的一听季思思来了，急忙把人请到办公室。 “这位是季厂长？” 胡志斌是他见过的，旁边的年轻女同志身上看着也不像是个厂长，可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气质又让人忍不住侧目注意。 季思思摇头，礼貌否认，“颜经理，我们厂还没有正式的厂长，我现在代为负责人。” 礼貌问候过后，季思思就坐在旁边，由胡志斌主动提起合作的事情。 胡志斌明显就是有备而来，经过一番交谈下来，颜经理都被他惊讶住。 “没想到只是一天不见，胡同志进步这么多，昨天见我的时候都还是激动得语无伦次，今天就已经从容不怕的和我谈合作了。” 颜经理突然岔开话题。 胡志斌一愣，“是，昨天太激动了，如果有冒昧的颜经理的地方还请多担待。” “没有没有，就是没想到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牛肉干食品厂会是你们几个年轻人接手负责。” 颜经理又问，“胡同志，我看你年轻，应该才毕业不久吧？” “家里没条件，高中念得晚，马上二十了。”胡志斌不好意思，言行举止间依旧大方爽朗。 “18啊。”颜经理啧啧感叹，“季同志也同岁？” 季思思摇头，“我21了，孩子都有了。” “这，真是一点看不出来。”唠了一顿家常话下来，颜经理还是觉得这价格偏高。 他想要从六块压到五块五去，再压五毛。 “咱们这县城的员工，一个月工资平均都是二三十，这一斤买七块，还是有点太贵了，咱们不能为了做生意就不考虑老百姓的生活。” 季思思少见的打断颜经理，“颜经理，咱们在商言商，要是我们共情了群众的不容易，那谁又来共情我们？这价格已经是最良心，最低的出厂批发价格了。” “颜经理，你也看到了我们的牛肉干有多抢手，现在还没有一家供销社铺货就引起了这么多人的讨论。” 胡志斌接着季思思的话，两人的配合默契。 “这谁要是能第一个接我们的货，那肯定是第一个赚钱的，一斤算下来的确是贵，但我们有散称和半斤的，打打牙祭也是完全能满足的。” 第160章 小气的王主任 颜经理思忖，牛肉干现在在市面上有多大的讨论度，他是知道的。 见颜经理犹豫，胡志斌拿出牛肉干，用上次季思思的那一套，用产品说服一切。 “颜经理，你试试看我们的牛肉干就肯定知道为什么价钱卖这么贵了，我们这都是采用上好的牛腱子肉。” 包装袋才打开，扑鼻而来的一股麻辣香。 颜经理在上次运输公司时吃过一次，这次光是看着手中的牛肉干，还没有放进嘴里就已经开始分泌口水。 最终，颜经理还是点头答应，先要了五十斤试试。 胡志斌赶紧拿出单子开始抄定金。 从供销社出来后，两人又直奔运输公司去了。 门卫见是两人到了，急忙把人带到柳科长办公室去。 “季厂长，好久不见，气色是越来越好了。” 柳科长眼神不着痕迹的扫过季思思的小腹，笑了笑，“我有好几个朋友都想托我联系你呢。” 季思思和胡志斌坐下。 “柳科长，我这次来是想咨询一下你们公司的车。” 柳科长点头，“但你要的车型的现在是我们公司已经被租完了，而且槐花公社我听师傅们说过，你们那里大路还好，小路……可是不太好开啊。”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想先和柳科长预定两辆中小型的货车，你放心，等车空出来我们的路肯定就修得七七八八了。” 要想富，先修路，这个道理季思思还是懂的。 路程太颠簸，对车子的耗损也大，所以就算他们有钱，运输公司也不一定乐意把车借出来。 柳科长扯出一张空白纸，“你想要租多久？” “先租三个月。” 柳科长司空见惯，登记下来，让交了保证金排队。 从运输公司出来，胡志斌疑惑，“以咱们现在的货量，一辆车就够了，怎么还要租两辆？” “后面你就知道了。”季思思走在前面。 一辆装货物，一辆装人。 这就是她的安排，一个人五毛钱的车票，一天来回就是一块钱，要是十个销售一起上街就是来回十块，这单单只是一天的。 季思思盘算了一下，感觉还不如雇个专车师傅。 胡志斌现在已经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季思思不想提前说的，他也就不问。 他现在的关注点是在手上的这两个客户，这都是刚才从柳科长那边拿过来的名单，听到对牛肉干很有想要尝试的意向。 天气一热，季思思有点受不住，两人就不一起走，兵分两路。 季思思去塑料厂再定三千个袋子，还有印刷厂，她制定的员工手册已经完善得差不多，到时候人手一本。 里面内容也不多，就是必要的几条，给一些容易动歪心思的敲敲警钟，也省得她去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让她来划分这条黄线和红线。 季思思上次来印刷厂是严主任带着一起来的。 印刷厂不大，只有一层平房，占地面积却是比视槐花食品厂多得多。 “季同志？” 有一道试探性的男音喊住季思思。 季思思转头一看，发现这人不就是齐平公社的王主任吗？ 王主任显然先认出来季思思的，看到她，他眼神闪过愤怒。 要不是上次季思思带着人过来找麻烦，那屎盆子就已经稳稳当当扣在槐花的头上。 自从被上头领导知道后，不仅把他叫到县里来批评，还在会上公开点名批评了齐平公社。 他的面子荡然无存。 “王主任，真是好巧，这里都能碰到您。” 季思思搞不懂，这王主任既然不待见自己，怎么又非得给她打招呼，大家都装作陌生人不好吗？ 王主任说话的语气讽刺，“是啊，还真是巧。” “你看我这脑子，现在可不能叫你季同志了，该叫你一声季厂长才是。” 季思思礼貌笑了笑，“别人不知道情况，王主任应该是知道的，我们厂就那么几个人，这厂长还是担不起。” “可别这么说，你们厂本来就是垫底的，为了能反超其他社，想要做出一些成绩我都是能理解的。” “只不过你们这开厂子，是不是有点太着急和冲动了点？” 季思思听得不耐烦，“王主任说得是，如果没其他的事我就进去，手里还有点急事。” 王主任哎了一声，再次出声拦住季思思。 “其实我还有一事想要问季同志，你是怎么做到能让魏县长看中你的方案，又是怎么让他通过的？” 季思思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留下一句，“靠脑子就行。” 说完她就大步离开，连头都没回过。 “你！” 王主任瞬间听懂季思思话里的意思，这指着季思思的背影，气得脸红脖子粗。 叩叩叩—— “同志你好，我想复印二十份材料。” 办公室装饰简单宽敞，角落堆满了纸，一共有五张办公桌，吊扇飞速运转中。 靠边的一个男同志，抬头看向季思思。 “我好像见过你，你是槐花公社的吧？” 季思思点了点头，礼貌微笑走到男人办公桌前，“对，我是槐花食品厂的负责人。” “你要复印什么？” 季思思从包里摸出她写的手册，“这个，一共有两份，一样印个十份就好。” 技术岗和销售岗都是分开的，季思思还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只能先试试看。 男人二话没说接下来，“你等会儿。” 季思思耐心在办公室等着，男人才走没多会儿就返了回来。 他把手里的册子还给季思思，“不好意思啊，现在厂里机器都忙着呢，暂时空不出来，要不你下次再来？” “一台都没有？” 男人迟疑片刻，点头再道，“没了。” “我能问一下什么业务能让你们厂里一台机器都空不下来吗？” 男人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和季思思解释，只能勉强敷衍过去。 “这……” 都不等男人回答季思思，王主任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不好意思啊季同志，最近有领导要去我们公社，咱们去参会的社员都得人手一份还有宣传和通知什么的，真是太对不住你了，要不然我先让他们停了，把你的二十份给印了去？” 季思思看到王主任便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行，那我过段时间再来，正好还有两个供销社的经理等着我过去谈合作。” 季思思收回资料，懒得再和王主任纠缠下去，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走出几步，季思思还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第161章 打退堂鼓 “王主任真是认真负责，从小事抓起，齐平公社年年第一也是名副其实，生产不过，我们槐花也只能绕远路抓经济了。” 王主任脸色突变。 季思思是不是在内涵什么？ 果然人总是不能事事顺心。 季思思想着这反正也是顺便的事，现下最重要的工作已经给弄了，没什么遗憾的。 她出了印刷厂又去买了十个本子带回去。 - 季思思回到厂里，发现吴队长带着人在厂子附近在砌墙修什么。 她走近，“吴队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吴队长转过身，见到是季思思回来了。 “在修宿舍。” 吴主任的话少，声音低沉，平时不苟言笑。 季思思一愣，她好像没有听严主任提到过要修宿舍，况且以她们现在的资金修宿舍未免过于铺张浪费了。 “这是严主任的意思吗？” 吴队长点头又摇头，解释起来，“我听盛大姐说你怀孕了，你家住得远，每天来回骑车对孩子和你都不好，所以就自作主张向严主任申请了。” “季同志，你放心，除了这些水泥和石子要钱，其他都是我们自发来的，钱也不是厂和公社出，是我们五队和六队凑的。” 季思思都来不及感动，见吴队长这么一说，她是既无奈又感动的。 “吴队长，谢谢你们为我考虑。” 季思思恭敬不如从命，她现在的确是需要一个能午休和过度通勤时间的住处。 现在祁宴出去出差，她回家和在这边也差不了太多，一个人睡的时候她都是回到空间睡软床。 “不说这些，没事的话我就继续看着他们干活了，等弄完还要回去忙其他的。” 吴队长面冷心热，不善言辞。 季思思也回到厂子里。 “季厂长。” 杨大姐见季思思路过她们车间，急忙叫住季思思。 季思思停下，纠正杨大姐，“杨大姐，我现在只是暂时的负责人，还算不上厂长，你叫我思思就行了。” “好……思思，咱们厂里的货现在都快八十斤了，还要继续做吗？” “继续，今天小胡回来应该就要带走百八十斤，这都还不够的，杨大姐你别担心卖不出去，现在咱们的牛肉干在县里可火了。” 杨大姐一听百八十斤，吓得赶紧点点头。 等季思思走后，杨大姐坐下，旁边的盛大姐无奈地摇摇头，“我就说你瞎操心了吧，思思肯定是有本事能卖出去的。” “难怪还要招人，我看库房还有那么多货，以为是要把咱俩换走呢。” 盛大姐手里忙着，“这又晒又蒸的，光靠咱们几个肯定人手不够。” 季思思回到办公室，推开门发现里面坐着昨天的三人，个个乖巧得像幼儿园的学生。 一见到她进来，全都站起身。 “你们暂时就叫我季经理，这次来找我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三人又乖巧坐下。 高树第一个开口，“我们想问问季经理，这牛肉干能卖回我们的老家吗？” “现在还不行。” “这边的人我们都不熟悉，连路我们都不熟悉，能不能让我们回去探一次亲，顺便带货回去卖？” 这个思路是好的，季思思也曾想利用她们的人脉来扩充外地市场。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季思思摇头，再次拒绝，“不行，我们这边属于偏远地区，运输费太高。” “就算是我敢给你们货，你们怎么能保证在路上不被人盯上，货能不能安全到你们家乡？” 季思思手里摩挲着纸张，“做销售要的就是脸皮厚，厂里的不是供销社里的那种售货员，现在是我们求着别人去铺货，不是别人求着我们卖。” “不熟悉路可以问，这份工作靠的就是嘴和沟通，要是这最简单的一点你们都做不到的话，我也不用给你们时间，现在就可以通知你们不合格，别浪费咱们彼此的时间和金钱。” 话音刚落，门被人推开，胡志斌收获满满的回来。 他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见到三人后笑容更甚。 “姐，你交代的任务我已经超额完成了。” “两百斤一天就完成了？” 胡志斌点点头，像只高傲的孔雀，“当然，我还超额完成了。” “是吗，那以后每个月都按照这样来完成怎么样？”季思思配合的附和，开始给人下套。 胡志斌点点头，“那肯定没问题。” “行，以后你个人最低三百斤，也就是一千八的业绩，一千八……”季思思停顿了一下，“算了，凑个整，两千吧。” 胡志斌的笑容逐渐僵硬，两千？ “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季思思摇头，“不多，你能力出众就应该配得上这两千，两千我都还是说少了。” “好，我肯定能做到。” 胡志斌也有把握，现在三个供销社拿货都是不敢拿多了，等牛肉干一上市肯定会被疯抢。 季思思又看向另外一边震惊的三人组。 “如果没事的话，你们就先回去吧。” 高树和江丝柔看了看对方，姜大勇绞手对于这种局面表现得十分局促不安。 “季经理对不起，是我们的问题，我明天就去县里试试，能拜托你给我开封介绍信吗？” 又是高树第一个。 江丝柔咬唇，下定决心。 “我也是。” 姜大勇迟迟不附和，他把纠结都写到了脸上。 这种一看就是被其他两人怂恿过来做伴的。 “我开介绍信可以，但必须是发自内心想要这份工作的，我是不赞成为了人情就硬着头皮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的人。” 姜大勇抬起头和季思思对视，随后又赶紧低下头。 江丝柔手碰了碰姜大勇，“大勇，你还想不想回家看你爸妈了？” 姜大勇还是过不去心里那关。 他呼出一口气，“季经理，对不起，我想我不适合这份工作，抱歉浪费了你的时间。” 说完姜大勇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江丝柔和高树还想把人追回来。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他好，但不强迫他做不喜欢的事情也是为他好。” 季思思低头写介绍信，很快两张就写完盖上章。 “收着吧。”季思思把介绍信递给两人，“小胡，给他们发粮票和车费。” “好嘞。” 第162章 香菇牛肉酱 “姐，我听盛大姐说明天有不少人过来面试。” 胡志斌忙活了一上午，一口水都没喝，坐下去灌了一大口水才缓过来。 “应该是，除去上次我说的三个技术岗的，其他的辛苦你去挑，销售要三个人就好，以后你们的单子就统一交给我处理，我安排发货。” 胡志斌一愣，“好，只是要这么多人去卖货，咱们的生产跟得上吗？” 算上他和另外两个知青，再来三个都有六个人了。 “生产你放心，小胡你暂代销售部经理一职，会计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就负责培训带领新人，完成指标任务。” 他拍拍胸脯，“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 秋收临近，季思思还以为来的人不会太多，看到二十个人挤在厂门口的时候。 她微微叹口气，是她想多了。 听到招人，不管招什么的，听到消息就全都赶过来碰碰运气。 毕竟现在槐花人少是大家都知道的，正是缺人的时候，指不定就空了一个岗位出来呢？ 季思思打开门，“同志们，这次我们就招三个，两个还是上次就差不多定了的同志，就剩个质检员。” 一听就一个岗位了，众人不满。 “不是说好了还有三个售货员吗？”有人发出疑问。 季思思点头，“说的是，只不过这不归我管，这是胡经理该负责的事情，要是有来面试销售的，可以去胡经理那边登记。” 一听胡志斌才是负责销售的，三分之二的人都涌向他的那个方向去。 剩在季思思面前的就只有几个人。 “你们跟我进来吧。” 季思思带着人去到库房，装货的地方，货架上摆满了货物。 另外一旁是三人在打包装货。 季思思让几人去看了看包装，还有拣货的区域，她都设置了几个不良，包装漏气，牛肉干里有杂物，还有风干未完成导致发霉的。 很快就筛选出来一个女同志，她是唯一一个把所有不良品找出来的人。 “就你了，开始两个月每个月20块钱，第三个月做得好就转正。” 借着这次人都在，季思思声明，“我先说好，我们厂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铁饭碗，不是说来了就可以端一辈子铁饭碗。” “干得不好还不改的人就只有被开除一条路，要是故意给厂子造成重大损失的，追究法律责任。” 剩下几人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另外一边的胡志斌，快被人折磨疯了。 “牛婶，你这么大把年龄也要做销售？” 胡志斌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事啊，老弱病残他这里都齐全了！ “我怎么就不行了，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卖卖东西还不会了？” 老太太插着腰，身上的气势一点都不输胡志斌。 “小胡咱们是一个队的，你可得帮着咱们自己人，我这马上就要生了，家里养不起那么多人，你总不能看着我们一家子都被饿死吧？” 旁边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站在胡志斌桌子前。 季思思看到这一幕，止不住的叹息，怪她没和两位大姐说清楚，条件要求。 “同志们，先静一静，这次是我的疏忽没让两位大姐把话带清楚，我声明一下，咱们厂招人是有年龄限制的，销售岗和技术岗位不招收45岁以上的。” 超过四十五岁的妇人最是难搞，一听这个话，瞬间不满意了。 还有一旁的两三个孕妇。 “凭什么不收我们，你身为女人居然带头看不起我们女人。” 胡志斌站出来维护季思思，“同志，你说这个话就过分了，现在我们厂里算上季经理，一共有13个人有7位位女同志，你怎么能说这个话？” 刚才质问的人瞬间成了哑巴。 季思思无奈，“小胡，销售岗先暂停招收，等要求出来了再筛选。” 现在场面乱成一锅粥，有指责季思思的，有骂刚才说话的几个人多嘴的。 今天的事也让季思思长了个教训。 晚上回去的时候，季思思没急着进屋，她把车停在门口。 “嫂子，吃饭了吗？” 李红英听到声音，擦了擦手上的水从厨房走出来，“刚吃过，你这是刚下班，你吃饭了没？没吃我给你下碗面条？”、 “我吃过了。” 季思思赶忙摆手拒绝。 她现在都是在厂里的小食堂吃饭，回到家洗漱一下就回空间睡觉，日子别提多舒服。 “我来是想让你帮我个忙，这是我从我厂里带回来的一些边角料，用来做牛肉干不适合，但是丢了又可惜的一些肉，想着做个肉酱，看味道怎么样。” 虽然牛皮和牛骨都是低价卖给屠宰场处理，但还是会有不少的肉剩下浪费。 季思思合计着，看能不能复刻一个香菇牛肉酱出来，等以后再多出几个口味，这样她们的产品就会变得越来越丰富。 李红英一听能做新菜，高兴的合不拢嘴。 她就爱听思思的，思思虽然不会做饭，但每次提出来的菜谱虽然听着奇怪，但做出来味道出奇的好。 “你先进来坐会儿，等我把最后几个碗洗了就做。” 季思思带了不少东西回来，香料还有一大罐菜籽油，黄豆酱，一斤碎牛肉。 关于香菇牛肉酱的做法，她隐约记得关注的某个自媒体美食博主做过。 当时视频爆了，引得全网纷纷效仿，每个地方的特色酱料相继出圈。 季思思也准备做一下试试的，不料还没等到她做，人就穿过来了。 她一边剥蒜备料，一边告诉李红英关于香菇牛肉酱的做法，做一罐能保存半年的时间，算起来比牛肉干还要长。 “思思，你这要这么多油吗？” 李红英往锅里倒了不少的油，光是看着就肉疼，这些油先炒一遍香料，放入牛肉丁，再加入黄豆酱和豆瓣酱，最后是辣椒和姜蒜末，最后再放香菇丁，开始翻炒一会儿。 等到味道快出来的时候，放入辣椒面混合。 赵小武在房间里面闻到了香味，“娘，你做什么呢这么香！” 整个厨房弥漫了香菇牛肉酱的香味，气味霸道，让人闻了就不自觉流口水。 李红英也忍不住感叹“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做法的，能保存不久吧？” 第163章 修路 李红英满意的看着铲起来的肉酱。 明明是才吃过饭，这会儿闻着就又饿了。 “我们老家那边的做法，但一般都是拿来做辣椒油的，我没想到还真能做个肉酱出来，最长半年是能放的。” 季思思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和她前世吃过的有点区别，但是问题不大。 能在无添加剂的情况下，这种家庭牛肉酱的味道已经算是不错。 “嫂子，你这厨艺可太好，要不你也去我们厂子里上班试试？” 李红英这一手的好厨艺没得说，就是担心她忙不过来。 咣当一声。 李红英手中的锅铲掉到锅里去，震惊的反问，“思思，你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嫂子你没听错，我就是想邀请你去我们厂里，负责这个牛肉酱，不过得等着我最近人员安排好了后再去。” 目前的人对于厂子来说已经够了，就看招的几个销售能不能把业绩扛上去。 只要牛肉干走上正轨，牛肉酱也要紧跟其后上市。 李红英活到现在还没正式工作过，这突然有一份工作到了嘴边，她表现得有几分手足无措。 “嫂子你也别紧张，也可以拒绝的，反正我就是看中了你这一手的好厨艺，你要是想去的话，这几天我再给你带点原材料回来，你试试看能不能让味道再好一些。” 季思思感觉这个肉酱还有进步的空间。 “你放心，我肯定把这个研究出来。” 季思思没要肉酱，她一个人在家也吃不了什么，加上现在祁宴出去出差，家里的锅更冷了。 李红英送走季思思，嘴里哼着小曲。 “娘，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赵小武守在厨房，眼神可怜巴巴的，就想李红英同意他吃一口。 “你娘我啊出息了！以后我也是有工作的人了！” 李红英光是想着就美得不行。 - 等到第二天，槐花食品厂门口就贴了一则招聘，上面写明用人要求。 胡志斌再去面试筛选就方便得多，一天时间就把人招齐。 季思思去供销社暂时借了个会计下来，反正都是为社里做贡献，在厂子里也是一样。 现在各个部门人都少，要想建立一个领导班子很难，好在人少，季思思也管得过来。 “姐，运输公司的车来了。” 胡志斌激动地推开门，发现办公室空荡荡的人，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紧接着又去生产车间看也不见人。 累得胡志斌气喘吁吁，盛大姐摘下口罩，“胡经理，思思刚出去，说是运输公司的人来了。” “我就是来通知这个消息的，没想到刚好错开。” 胡志斌无奈地摆了摆头，认命的重新回到厂子门口。 季思思站在门口，看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精致的眉眼染上疑惑。 “季经理，我叫石大海。” “石师傅你好，我不是记得柳科长说一个月后才有空车吗，而且我们这路……” 石大海点头，“不错，我今天来的确不是给你们拉货的，是我拉货正好要路过你们这边，我是代替厂子过来再购买一百斤牛肉干的。” “现在库房没那么多现货，我刚从库房那边出来，现在就只有多出来的六十斤，其他的都是别人订了的。” 石大海赶忙点点头，“六十斤也成，等我过两天再来取剩下的就成。” 季思思笑了笑，答应：“好，那我叫人把货送过来。” “季经理，我能进去看看吗？” 担心季思思多想，石大海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我就是好奇这牛肉干是怎么做，越嚼越香，泡完水连汤喝下去味道也不错。” 季思思没犹豫，点头同意他一起同行。 走在去库房的路上，季思思问：“石师傅，你们平常跑长途都会带着什么吃的啊？” “就带些馒头啥的，啥东西能填饱还在路上坏不了的，我们就带。” 石师傅叹息，“多亏了你们这个牛肉干，还能让我们在路上吃到肉，不然跑一周半个月的长途，我们连一口肉都吃不上，馒头现在是看着都想吐。” 司机群体放在现在也是高薪人群，在吃的方面都不会亏待自己，尤其是长期跑长途的人，就盼着能有一口热乎的。 季思思默默记下来了这个需求，看来等第一批牛肉酱出世，运输公司将会是第一个大客户。 工厂不大，不超过五分钟就参观完整个生产车间，最后到了烘干房和包装部门。 得知人找上门来买牛肉干，包装部的人手脚麻利的装了六十斤，打包抬到石大海的面包车里。 最后季思思带着人去办公室开票收定金，尾款等着货补齐了再去收。 送走了石大海，季思思骑车去公社找严主任商量修路的事情。 修路是项大工程，需要的费用不比建厂的低。 “现在厂子慢慢在回款，好不容易才要跑正，你要是修路的话，怕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季思思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主任，我们距离大路的位置接近一公里，主要问题是路太窄，所以我想着就暂时先挖出一条路来。” 至于机器的话，等她去农机局看看现在还有空着机器能不能租出来。 速度快的话，这件事一周就可以搞定，到时候随便铺些石块和石头，勉强也能成为一条路。 见季思思有主意了，严主任也不拦着。 “也成，你心里有主意就行，路修起来也是一件好事。” 得到严主任的同意，季思思带着吴队长规划哪些地方是要被扩宽的，提前做好规划，她明天就进城试试。 听到要修路，吴队长不由得也开心起来，话比平时都要多了些。 回去的时候。 “房子修得差不多，我让队里的木匠给季经理打了一张新床，还有椅子板凳，等再过半个月就能住进去了。” 经过吴队长这么一说，季思思望向厂旁边的房子。 前天大家都还在砌砖，那天她见到的时候才到小腿高度，今天一看一间小平房就已经出现在眼前了。 “太感谢你了吴队长。” “这都是应该的，以前是我们态度不好，而且我这个人嘴也笨不会说话，如果在一些地方怠慢了季经理，还希望你不要和我们计较。” “吴队长言重了，你们做得已经很好了。” 胡志斌下班刚出厂门，他总算是见到季思思了。 “姐，我今天找了你一天，可算是找到你人了，有个知青已经率先完成了一百斤的任务。” 第164章 稀客啊 “这么快？” 胡志斌点点头，“可不是，虽然咱们的牛肉干贵，可一上市买的人可多了。” “要不是我就两条腿，录县剩下的几个供销社绝对让我跑个遍，动作还是慢了高树一步。” “不错，再接再厉。”季思思给两人打气。 “今天我去找严主任说了修路的事情，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订单就辛苦你盯着，招进来的几个人也要尽快安排出去跑业务，目标不要局限在录县，周边几个近的县城和镇都是可发展的。” 按照目前的进度，相信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厂子就开始盈利，覆盖掉建厂和人力成本。 “我也是这么想的。” 经过这两天跑下来，胡志斌多多少少摸清楚录县的市场已经开始缩小。 准备把这边的机会让出来给新人，他再去其他县镇试试。 “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去趟县里的印刷厂，试试看能不能印一些名片和宣传单，再去一趟火车站。” 一个个的找实在是过于浪费时间，季思思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隔天，季思思一大早就带着人去了县城。 “你去印刷厂，我去一趟农机局。” 季思思想到上次她去印刷厂吃瘪，担心又遇到小心眼的王主任，换个生面孔过去，兴许那人还不会和人计较。 胡志斌二话没说答应，拿着她的要求单子去往印刷厂。 季思思去到农机局找了宋依萍。 “思思啊，你肚子都出来了吧，怎么还这么辛苦跑来跑去的？” 季思思穿得宽松，一点都不显肚子，但宋依萍是知道她怀孕月份的，算也能算出来。 “我不累，我都是尽量不动就不动，况且我们队的社员在厂附近给我修了间屋子，等过段时间我就搬过去住。” “那就好，我听说祁主任去开会了，你一个人在家还习惯吧？” 宋依萍一顿嘘寒问暖。 “都好，对了萍姐，今天我来是想问问你们局的挖掘机现在有空的吗？我们厂子门口要修路，想租挖掘机。” 宋依萍点点头，“在倒是在，就是需要上头的批准，咱们县就这一台挖掘机，手续要比其他复杂得多。” 季思思又问了一下需要什么手续，好回去准备准备。 等问清楚。 “那我过两天等手续齐了再过来。” 虽然手续复杂了一点，但也不难。 “你今天啥时候回去，中午要不上我家吃饭，今天中午我妈给芝芝炖了鸡汤，你也喝一碗去？” 宋依萍拉着季思思。 “我还得去农资所看看吴教授他们去，不知道他们的大棚实验做得怎么样。” 最近忙着建厂的事情，她都没空去农资所看看情况，就这样，农资所还一直给她发着工资。 “那个啊，我听吴老头说做得很成功，这几天农资所的人都忙着把东西丢到大棚里去。” 提到这个宋依萍也好奇，“那个大棚真的这么神奇，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最近县里也在传这件事，据说还会有日报记者安排采访。 “也不是想种什么就种什么，水稻小麦的暂时就不能在大棚进行培育。” 听到成功，季思思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同时也更想去看看成功的大棚会是什么样的。 宋依萍见她执意要走也没有强行挽留。 农资所。 “季同志，真是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了。”周叔看到季思思来，赶忙出来给人开门。 “是有段时间，最近有事耽搁了。” “是不是忙你们厂牛肉干的事情，上个月我也分到了半斤，手艺是真的好，味道也没话说，只可惜我这牙口不好，嚼不动，得泡了水才能咬得动。” 季思思笑了笑，“周叔，牙口不好的话还是尽量要少吃这种硬的。” 她可不想因为牛肉干让周叔把牙给嚼崩了。 “你放心，我都给我家孩子留着了。” “那我先不和你说了，我上去找吴主任一趟。” 季思思上楼去了吴主任办公室。 门是开着的，季思思都还没敲门，吴主任就像是有感应一般抬头。 “稀客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季思思见这样，自顾自地走进去坐下，“我的责任心。” “这次来是？” “看看大棚，听说在吴主任和陈教授的带领下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还有记者来采访。” 吴主任哼了一声，傲娇道，“别又来我这里耍滑头，说吧，这次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真是来看看，大棚的，虽说我只出了一个点子，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都靠您和陈教授，但我也想看看这成品呐。” 她在前世见过不少的大棚，但这个大棚好歹是根据她的想法构思出来的，意义不一样。 季思思还是很想亲眼看一眼的。 “那行，走吧。”吴主任果断的同意。 他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给人炫耀一番自己的杰作。 吴主任带着季思思去了大棚，就在农资所后面，正好后面就是一块没有开发的土地，用来做大棚正合适。 陈琛掸了掸身上的灰，准备离开大棚返回实验室。 刚出门就碰上来的季思思和吴主任，他视线一滞，落在她的小腹上。 听说季思思怀孕了，只是看她肚子依旧平坦不像是怀孕的样子。 陈琛问：“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陈教授这是准备回去？” 陈琛点头随即又摇头，“不是，出来透透气。” 吴主任看破不说破，他这个徒弟哪哪都好，就是太死脑筋。 “我听宋依萍说你怀孕了，怀孕的话就注意点。” 吴主任说完，陈琛不由得期待季思思的否认。 看徒弟这一表现，吴主任真想当场拿根膀子敲开陈琛的头，看看他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季思思已经嫁为人妻，这臭小子连别人媳妇都不放过的？！ “放心，我会注意的。”季思思顺着吴主任的话。 映入眼帘的是用薄膜覆盖的一片区域，里面有无数的小灯，这会儿白天灯就被关了，有铁架作为支撑。 虽不比21世纪的先进，但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不容易。 “看着倒是有模有样的。”季思思穿梭在大棚中，里面的每块区域都做了划分，方便记录数据。 第165章 员工福利 吴主任背着手跟在她身后，“什么叫有模有样的，这是非常不错！” 季思思笑了笑，附和他，“对，是非常不错。” 看到大棚成功，季思思也能放心，相信大棚应该能给他们提供许多便利。 在她走的时候，吴主任叫住季思思。 “你上次卖的那个牛肉干味道不错，单独给我来两斤。” 季思思哭笑不得，“主任，你要想吃的话就去供销社买，我这出行也不是带着走的啊。” “反正我不管，你下次给我带来，我按照供销社的价钱也行。” “行，等我下次来一定给你带。”季思思无奈，刚才不还心疼她身体的吗，怎么现在就变了。 刚出农资所，张芝芝拎着东西叫季思思，“思思！” “芝芝，你怎么也来农资所了？” 张芝芝扬了扬手中的饭盒，“我听大姐说你来农资所，正好我婆婆熬的鸡汤好了，我特地给你带来的。” “你留着喝就好了，不用特地给我带。” 关于鸡汤，季思思实在是有点喝吐了，隔一段时间红英嫂子就会上她家炖。 张芝芝叹气，露出为难的神情，“我这也是实在是有点喝不下了，我婆婆刚才从乡下上来，昌贵执行任务忙得很，累得精气都没了，她就一个劲的在家折腾补身体的。” “好不容易不折腾了，我这一怀孕，我婆婆恨不得棺材本都逃出来，就想把所有山珍海味都塞到我们一家人胃里。” 张芝芝也遇到了甜蜜的负担。 听到能有人给她分担，这才出来想透透气，顺便也和朋友说说话。 说完，张芝芝打开盖子，鸡汤味直冲季思思鼻子。 她差点没憋住，急忙捂着嘴，摆手道，“不行，我是真喝不了这个。”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平常人家过年才吃一回鸡。 到了张芝芝和季思思这里，两人看着鸡汤就反胃。 “那这怎么办，倒了的话太可惜了。” 季思思让张芝芝把盖子盖上，鸡汤味这才消散了些，她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胃里才好受些。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有个处理的办法。” 张芝芝：“什么？” - “这真是给我喝的？”胡志斌宝贝似的捧着鸡汤，感动得不行。 两人齐刷刷点头，“喝吧，这东西宝贵着呢。” “小胡，你最近为了厂子的事情辛苦了，这也算是员工福利，你回去别瞎说，你姐我单独给你开开小灶。” 季思思这时候还不忘收买人心。 胡志斌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没有完成任务，还有鸡汤喝。 三人找了个地方坐，张芝芝还带了一个小碗。 “我也说不上来的奇怪，那人听我说是槐花食品厂的，态度一下就变了，说什么最近忙，抽不空做小单子。” “那就换一家，你明天去隔壁古县印。” 胡志斌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古县就在咱们边上，坐车两个小时就到了。” “我就是想不通，印刷书本的又落不到他们这种小的印刷厂，就给几个公社和县里印印通知啥的，咋还能忙成这样。” 胡志斌说起来依旧觉得愤愤不平，突然感觉手里的鸡汤也不香了。 季思思安抚胡志斌，“不行就换一个，反正我们印的也不多。” 想来也有王主任的手笔在。 再过段时间，这种态度的印刷厂就和国营饭店还有供销社都是一起加入倒闭浪潮的。 “芝芝，你知道咱们这的玻璃厂在哪个方向吗？”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妈就是在玻璃厂上班，你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平时她没少收思思的礼物，尤其是结婚的那套首饰，听表姐说那套珍珠成色不错，一套下来要个大几百。 她心里一直都放不下这件事。 “的确是有点事，不过也不着急。” 现在提牛肉酱的时间有点早，重中之重是先把路给修了。 “思思，你要是有事的话就尽管开口。” 季思思起身，她保证，“放心，我这个人绝对不会客气的。” 正准备返程的时候，季思思看到了江丝柔和高树从车上下来。 胡志斌也看到了，跟在他们俩身后的还有他新招的三个新人。 他正打算打招呼的时候，季思思打断他，“你是想让他们过来看到我给你开小灶？” 胡志斌噤声，想想也是。 这可是姐对他的偏爱，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到最后反而给姐惹了麻烦。 “行了，让他们去吧，我们就先回去了。” 她还要忙着回去找严主任批手续，再送到相应的局里去批手续，最后才能借到挖掘机。 回去的时候，胡志斌喝多了鸡汤，每颠簸一次他胃里都在翻涌，好几次差点忍不住吐出来。 他捂着嘴，表情难受。 季思思递了个袋子在他面前，“憋不住的话就吐吧，这里有袋子。” 胡志斌摇头，极力克制住反胃的恶心感。 “这么宝贵的东西只在我胃里待一会儿就要吐出去，我舍不得。” 季思思：“……” 她默默收回了给袋子的手。 胡志斌憋了一路，下车不断地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以此来缓解恶心感。 路过的人看胡志斌行为怪异，“胡经理，你这是咋了？” “晕车了。” 胡志斌这会儿难受得紧，恶心的胃，眩晕的脑，这对他来说就是煎熬，熬到中午都没有去吃饭。 季思思吃完饭回来，看到人还趴在桌子上休息。 “姐，你说我这是不是无福消受这么好的东西？” 季思思憋笑，“一碗鸡汤不至于，我这里有山楂条，你吃来试试看。” 见他这样，季思思想起前上个月恶心反胃，出现妊娠反应的时候也是靠着商城买的特效止吐山楂条度过的。 胡志斌接过山楂条，吃完之后果然舒服不少。 十几分钟的时间，人就再次充满活力，干劲满满的。 午休了会儿，季思思准备去找严主任批手续签字。 “胡经理，出事了！” 高树匆匆忙忙冲到办公室，急得连门都忘了敲。 看到季思思也在，高树微微点头，“季经理，张大哥他们和人吵起来还动手，现在进了公安局。” “什么？” 胡志斌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怎么谈个生意还能进公安局？” 第166章 躲灾 高树交代，“具体的我们也不太了解发生了什么，听周边看热闹的人说大牛哥和人谈着谈着就吵起来了，好像是……” 高树越说越小声，低头，眼神不敢看季思思。 “好像是什么？” 高树咽口水，下定决心般说出，“好像是说我们槐花食品厂是女人当家，嫌弃价格太高了，说了几句季经理的话。” “哪个王八蛋说的，老子现在就去找他算账去！” 胡志斌音量再上一个高度，撸起衬衫袖子就要往外冲。 季思思没有高树想的那样火冒三丈。 她点点头，面不改色的安排两人，“好，我知道了，食堂现在还开着，你们跑快点还能吃上饭。” 高树和江丝柔诧异。 “季经理，你不生气吗？” 不等季思思说话，旁边的胡志斌已经走到门口，“你们快说，是哪家供销社？” 在两人眼中，胡志斌这才是正常反应。 “去吃饭吧，剩下的事我和胡经理处理。” 季思思催促两人离开，“小胡站住，你急什么？” “我怎么不急，这都骂到我们头上来了！” 胡志斌气得脸红脖子粗，一副势必要把恶气出了的架势。 “骂两句就沉不住气，你还怎么给你手下的人树榜样，以后你带出来的人要是都这么冲动，我可不敢让你继续当这个经理。” 季思思坐在椅子上。 胡志斌见她还是一脸淡定，“姐，你这叫我怎么不生气，这人不就是明摆着看不起咱们吗？！” “看不起咱们这生意就不做了？牛大他们只是吵了几句就被当闹事的抓了进去，你去打一顿就都等着我一个孕妇挺着肚子一个个的去捞你们？” 季思思拆开山楂糕，“用拳头堵人嘴分场合，眼下把人带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眯会儿吧，等下午我去公社把手续批回来，我一个人去城里。” 季思思注意到时间，发现完美错过，只能等着坐末班车去县城。 胡志斌反对，“我和你一起去，正好我明天要坐火车去古县，现在去了明天还能多睡会儿。” 担心季思思不带他，胡志斌反思。 “你放心，我一定不冲动，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季思思同意，“你进去了我不管你的，做事之前想清楚后果。” 胡志斌再三保证，绝对不动怒。 - 帝都。 “祁工，外面有人找你。” 门卫送来消息。 “是祁工的什么人？”一道女声抢先询问。 “好像是祁工的家人。” 门卫只知道外面的三人身份不简单，出行都是坐车，现在被拦在外面。 白丽娟笑了笑，率先起身，“祁工，你把这消息和家人说了？要不然我现在陪你出去和你家人解释一下，这次会议你不能擅自出去。” 祁宴摇头，头也就没抬过。 “不用，他们等久了自然会走。” 男人声线冰冷，好似没听到这个消息，“不过你要是闲的话，我不介意你帮我出去解释一下。” 有个人在旁边，吵得他脑子都比平时转得慢半拍，影响进度。 白丽娟不知道祁宴话中的含义，见他同意，心中美滋滋的跟着人出去。 跟着门卫到门口，白丽娟没看到有人站在门外。 “祁工的父母呢？” 门卫指了指旁边停着的黑车，“那辆里头坐着的就是。” 白丽娟瞳孔骤缩，在帝都有车不算什么稀罕事，可能有车的都不一般。 祁宴不是从甘省来的吗，家里怎么会这么有钱？ 白丽娟出门，主动走到车旁。 祁建华看有人来了，打开车门下车，沈婉清也带着祁妍下车。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祁宴的同事。” 白丽娟的话才说到一半，祁建华抬手示意她不用说下去。 “行了，我知道了。” 沈婉清微微颔首，礼貌道：“辛苦你出来一趟。” “麻烦你给他带句话，他因为一个女人离开我们家的决定是愚蠢的，如果他知道错，现在回家认错还来得及。” 祁建华留下这句话，带着身后二人重新回到车里。 白丽娟都还没反应过来，三人坐着车扬长而去，她看着车牌陷入沉思。 祁宴已婚这件事她是知道的。 但白丽娟没想到，祁宴会因为一个女人和家里决裂。 她联想到祁宴的工作环境，心中不由猜测，难道祁宴娶了个农村的？所以家里才会这么反对。 除了这个原因，白丽娟想不到其他的。 等回到办公室，祁宴人已经不在。 白丽娟问遍了大半个研究院的人才在库房找到祁宴。 在她走进来的瞬间，男人眉头就开始逐渐拧紧。 “祁工，你这是……在躲你的家人吗？” “不是，我是在躲你。” 祁宴知道他们进不来，但是等白丽娟回来肯定会问东问西，为了提高自身效率，他带着东西离开办公室，找了一间库房。 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她找到了。 “……” 白丽娟语塞，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巧妙的无视掉刚才的话，“祁工，你和你家人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刚才我看你爸妈还有你妹妹也都来找你，他们让我给你带句话。” 祁宴停下笔，终于抬头看人。 男人逆着光，阳光透射进来，给他全身镀了层金光，深邃的眸子冷漠。 “什么？” 白丽娟红唇上扬，“伯父伯母让你抽空回趟家，想和你把误会说开。” 祁宴二话不说把东西收拾好准备离开，他长腿迈得很快，白丽娟还没反应过来，跟在他身后追。 “祁工，家人是我们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有误会就该好好解开，不能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让误会加深。” 祁宴听明白白丽娟口中无关紧要的人说的是谁。 他停下步伐，眉眼染上不耐烦，望向白丽娟的眼神携着厌恶。 “原来白同志的工作能力差是因为爱多管闲事导致的，有这闲心，不如好好把心思放在怎么提升自己上。” 刚才白丽娟在走廊说话的的声音不小，一句不落的传到工作室里。 有人忍不住贴在门上偷听。 白丽娟不敢置信，会有人当众说出这么伤人的话，还是对着她。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白丽娟脸色难看，不敢再追上去。 第167章 还有更难听的 “字面意思，要是你连这个都听不懂的话，我真是怀疑总院的选人能力是不是存在问题，还是说现在有钱就能随便进总院了？” 白丽娟瞪大眼睛，她慌乱地看向四周，恰巧对上别人站在玻璃窗吃瓜的眼神。 倏地，她脸上滚烫得要命，红的都能滴血，羞耻将她吞没。 下一秒人就捂着嘴，哭着跑开。 “祁工，你这说话也太过分了，好歹白丽娟是位女同志，再怎么你也该让着些。” 有人看不下去，出来替白丽娟说话。 祁宴：“我还有更难听的，你要替她听了吗？” 话音未落，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 季思思和胡志斌赶到已经天黑，公安局的灯还亮着。 交钱保释给看证明，季思思才把人领出来。 牛大垂头丧气地跟在两人屁股后面，一眼步伐。 “牛大，这不是你的错，别难过了。” 胡志斌心中的火在看到牛大的那一刻顷刻消失。 “胡经理，我这还没给你们赚钱就让你和季经理为我操心，还帮我交钱，我对不起你们。” 胡志斌无奈，“都说了，这不怪你，明天你带我去找那人，我去帮你找回公道。” 季思思转身，一记眼刀过去，吓得胡志斌立马改口。 “公道，公道自在人心，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歪，他们要说任他们说去，以后绝对不能再动手了知道吗？” 牛大摇头，“我没动手，动手的是他们。”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他们要是没动手，怎么就你进了公安局，他们人呢？” 刚才了解，这起案件定的是互殴。 牛大眼睛都被人一拳揍的，此刻肿成一条缝，嘴角也还有伤。 牛大急忙点头，“我真的没动手，胡经理给的员工手册说过千万不能和客户动怒，我一开始也是好声好气和那人说，他嫌弃咱们价格高就算了，非得指着公社骂，我忍不住吼了他几句。” 季思思和胡志斌搞清楚来龙去脉，没有责怪牛大。 “这家供销社暂时不用去接，等着以后他们主动找上门，其他家加快进度。” 两人一愣，“好！” 三人在招待所歇了一晚，次日胡志斌出发去古县，季思思带着牛大去合作的几个供销社转了转。 昨天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 “季经理，你来得正好，我还想去你们食品厂找你呢。” “是吗，看来我和颜经理还真是有默契，省得颜经理再跑一趟。” 颜经理急忙招呼两人进去坐。 “上次在你们那边拿的货已经卖得七七八八，这次我是想和你们达成长期合作的，要是可以的话，我想以后每个月拿三百斤的货，你看这价格还有没有得商量。” 长期供货，一家三百斤。 这对于一家供销社来说是中规中矩的标准。 季思思婉言拒绝，同时抛出另外一个诱饵，“过段时间，我们还要推出个牛肉酱的产品，要是颜经理感兴趣的话，我们愿意第一时间给你们供销社，最低价。” 听到牛肉酱，颜经理眼冒精光，早就把想降价的心抛之脑后。 “样品暂时没有，等到出来，我肯定会第一时间给颜经理送来。” 接着季思思和牛大又走了两家，都是提出长期供货，要货都是在两三百斤，算下来千八百斤。 回去的路上。 牛大忍不住问季思思，“季经理，今天胡经理去古县，是不是想把牛肉干卖到别处去？” “是，你要是想去的话也可以申请去，车费报销。” 牛大红肿的眼睛也睁出一条缝，“真的？我也可以去吗？” “可以，要想去的都可以，但是你要考虑好送货的问题，前期肯定是由你们自己送过去。” 季思思不反对发展其他市场。 现在要想发展乡下的供销社卖牛肉干，还是有难度。 牛大的确想尝试，他知道自己嘴皮子比不过其他两人，继续留在这里也完不成交待下来的任务。 白花厂里的钱和票，心中又过意不去，两天下来心理压力很大。 季思思见牛大是真感兴趣，“我办公室有地图，你要是真的想去，待会儿来看看想去周边哪个县城。” “好，谢谢季经理。” 牛大激动，笑起来的模样又惨又憨厚。 季思思点点头，没再搭话，靠着车窗小憩。 回去的时候，严主任已经到了办公室，见到季思思第一面就是，“怎么被打了，人不严重吧？” 严主任眼神怀疑，牛大这体格都能被揍成这样，对方得什么实力？ “没什么的严主任，就是一点小伤。” 牛大见到严主任，变得局促起来。 季思思简单解释了一下过程，趁着严主任发怒之前把八百的大订单带给他。 “八百，这得小五千块钱了，不错了，第二个月就能有这种成绩。” 在槐花建厂就是他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第二月就能赚五千，槐花公社累死累活一年下来都没有五千块钱。 季思思颔首，“这才是三家的，运输公司那边估摸着一个月也会要些，其他几家还没有联系我，截止到目前就对接了四家。” 平均算下来，一个月有固定的一千斤，但远远没有达到季思思的目标。 “主任，你下午要是去县城办手续的话，能帮我去机械厂定个二十上次那样的架子吗？” “只不过，开厂的时候不是定了三十个吗，现在不够了，厂里的人手还够吗？” “风干时间还是太长了些，麻烦你也帮我问问机械厂的人能不能定做一个大烤箱。” 自然风干最少要三四天，加上风扇的辅助勉强能缩短到两天。 要是有了烤箱，时间差不多就能缩减到几个小时，效率能提到很明显的提升。 “我今天下午就去帮你问问，对了思思是这样的，旁边的红旗公社让我来问问，要是招工的话，他们二队的人能过来试试吗？” 季思思没拒绝，“可以，只要有实力我都欢迎，不管哪个公社，没有限制。” 接着，季思思又补充了用人要求。 严主任本不想同意这件事，槐花公社还那么多人都没工作，其他公社还想进来横插一脚。 碍于面子上，他没拒绝，心里却是不想同意的。 “主任你放心，我们厂只包吃又不包住，除了咱们公社的，应该没几个会坚持下来。” 季思思也更倾向于在自己公社选人，一来是方便，二来也有严主任帮忙管理，她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可以请严主任出山。 在管理制度上，十分方便。 “行，那我把你的这个话带给周主任。” 第168章 合作实现共赢 晚上季思思回去，李红英捧着上次她带回去的玻璃罐子上门。 “思思，你快尝尝这味道合不合适？” 光是有酱还不够，李红英咬牙拿面粉配着做了一碗手擀面给她端来，上面淋着肉酱。 季思思端着碗吃了一大口，发出赞叹的声音。 “嫂子，就是这个味了！”季思思一口接一口的，这味道吃着要比她前世都好，这才是真材实料。 李红英这次做的香菇牛肉酱，色泽鲜亮，香菇碎和牛肉丝浸泡在红油之中，打开就香味弥漫四周。 配上一碗做好的手擀面，季思思用行动回答了李红英的问题。 “嫂子，你这个配方能写下来，我用十块钱向你买可以吗？” “啥，十……十块钱？娘咧，我这就是按照你说的方法做出来的，这是你的法子我怎么还能收钱？” 李红英赶忙摆手拒绝，“这不行，我不能要。” 李红英惊讶的表情特别可爱，季思思被逗笑。 她郑重道，“你就别和我客气了，这以后要是卖得好，嫂子你可就是大功臣，我应该给你发奖金的才是。” “这不行，卖得好也是你的功劳，我就是随便做了点改动，难不成这东西就是我的了？” 李红英不答应。 季思思知道这个理，虽然方法是她教的，但细节也决定成败，要是没有李红英的潜心反复尝试，这味道做出来和她给的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十块钱，说出来都少了。 要是红英嫂子还能管得住人的话，季思思倒是可以考虑让她负责研发工作。 见红英嫂子态度坚决，季思思只能再寻机会把这钱给她。 “对了思思，这是今天研究所送过来的信，小吴见你不在家就送我家来了，好像是从帝都邮过来的。” 李红英高兴到忘了信的事，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从兜里摸出信递给季思思，“祁主任才去几天，这信就到你手里，怕是人刚到帝都就给你写信了小两口真是一天都分别不得。” “嫂子，你就别打趣我了，这不是情况特殊嘛。” 被李红英这么调侃，季思思少见的红了脸，脸颊两边染上绯红。 李红英收走碗，“那我就不打扰你看信了，要是要回信的话，你明天走的时候送到我家来，我替你寄去。” “好。”季思思送走李红英，关上门，步伐轻快地回到屋里准备拆信。 信的内容大概就是报平安，让季思思注意身体之类的，季思思视线锁定在写信时间。 还真的就是祁宴到帝都的时间。 她笑着把信收起来放好。 - 距离农机局批准手续已经过去了两天，在第三天的时候，终于是见到挖掘机出现在槐花公社。 会计马小敏兴高采烈的回到办公室。 “季经理，你不去看挖掘机吗？好大一个，真的好气派，其他队的人也都赶过来看热闹了。” 马小敏意犹未尽，“真是没想到，咱们五队还能有用上挖掘机的一天，我还以为这东西会一辈子只存在在报纸上。” “那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可以多看一会儿，现在也没其他事。” 季思思一个人在办公室也落得个清净。 “我看你没来，想来叫你一起出去看的，季经理你怎么不去看？” 不等季思思说话，有人敲响门。 是高树。 “季经理，这是我和江阳供销社签的八十斤，算上我昨天和前几天，我是不是已经已经合格了？” 高树兴高采烈地走进办公室，拿着单子的手都激动地在颤抖。 季思思接过单子，从上到下浏览完。 “嗯，干得不错，一个人就能谈下四个供销社，你这跑得够远的，我记得江阳都快出录县了吧？” 高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还好，我也是运气好才签下这个单子的。” “那我以后就是厂子的人了吗？”高树紧张的试探。 “算是，你现在的知青身份比较特殊，暂时只能是临时工，转正要等严主任向领导申请才能得到结果，不过，你们要是有卓越贡献的话，我想这不是一件难事。” “你放心，工资不会少你们一分，底薪会给，卖得越多提成也多，部门单月突破业绩会给部门发奖金。” 季思思担心高树心里会有疙瘩，尽量在其他方面做到人人平等。 尽管如此，高树还是有点遗憾。 累死累活到头来还是临时工，转正遥遥无期。 “等路修好了，牛肉干就可以开始外销。”季思思提醒。 高树猛地抬头，眼中尽是不敢置信，“那是不是代表着我们可以回我们老家那边去卖？” 对于知青来说，探亲这件事就是可遇不可求，平时去大队请个探亲假真的难如登天。 况且，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就算他们有路子有资源也无法施展身手。 这要是能回去，不仅能探亲，还能赚钱，一举两得的好事。 “可以，但是你们的车费和粮票都是和社员一样的，怎么把控看你们自己，江丝柔那边也拜托你帮我转告一下。” 高树喜笑颜开，“好！季经理，你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我今后绝对好好干！” 想到能回家，高树浑身充满干劲，已经开始盘算父母的人际关系，势必要利益最大化。 这样，他回家的机会才多，而且他记得季经理说过，半年会有一次提升机会。 根据现在食品厂的发展，只要他努力，相信一定能闯出一番成绩。 高树走后，沈晚清翻了翻江丝柔的订单，还差三分之二才完成目标。 也不知道今天高树回去后，能不能激励这位。 从见面的那天，她就隐约闻到江丝柔身上传出来的雪花膏气味，很淡，而且不难发现，她手要比其他知青要嫩些。 单看没有问题，前天她来办公室找马小敏申请补贴的时候，两人的手正好在一块。 季思思这么一对比，才发现江丝柔的手居然比马小敏还嫩。 她能做的只有激励江丝柔，如果连第一关都过不了审核，这种不上进的人宁可不要。 “真热闹啊，小马，姐，我回来了！” 胡志斌声音比人先到办公室。 两天不见，胡志斌要比前几天黑了些，胡子也长出来，眼下一片青黑。 “胡经理，你这是？” 第169章 动手打人 马小敏不知道胡志斌去做什么了，季思思只说是去出差。 “嗐，我忘带刮胡刀了，这看着不邋遢吧？” 这些天，胡志斌忙得都没时间照镜子，两眼一睁就是出去跑业务。 马小敏摇头，“不邋遢，就是看着像逃荒来的。” “小敏，你这话说得……”胡志斌抬手摸了摸胡子，不禁怀疑，真的有那么邋遢吗？ “这次去收获怎么样？”季思思主动问起他的古县生意。 胡志斌顿时一脸挫败，坐在位置上，长叹一口气。 “真是不好打开其他市场啊，我这两天嗓子都快说得冒烟，也就两家搭理我，各要三十斤，这次拢共就六十斤。” 胡志斌眼底流露出失望，开始诉苦，告诉季思思他是怎么从第一天信心满满，再到回来的心灰意冷。 “姐，你说为啥啊，我们的牛肉干味道也不差，怎么就不愿意尝试？” 胡志斌搓脸，连连叹气。 “不是好吃就愿意尝试的，做生意要多方面考虑各种风险，牛肉干成本高，你还是外地人，别人凭什么信你？” 在回来的路上，胡志斌也想到了这一点。 “我还是想再去试一试。”胡志斌不想轻易放弃，“等这批货发过去，我再留下来两天看看情况。” “走之前把你的事情安排清楚，你休息一会儿就去把手下的工作情况了解一下，然后明天汇报给我。” 季思思解决完手头的工作，也准备出去看看这个年代的挖掘机。 “如果有不想干和不合适的，根据一天五毛的费用算作薪资补偿。” 胡志斌不解，“不是说没达到就让人走吗，怎” “不这样说，岂不是个个都想进来试试看，一开始就要让他们知道这碗饭不好吃，混吃等死在我们这里行不通。” 季思思合上账本，“行了，你先休息，看是问完回去还是第二天早上了解清楚了向我汇报。” 考虑到胡志斌已经两三天没好好休息，季思思给他放了半天假。 - 帝都总院。 “老大，你说你真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人白同志下不来台。” 林培风端着餐盘跟在祁宴身后。 “在我眼中，只有你嫂子是玉，其他女人留着给你怜香惜玉，你昨天看热闹的时候怎么不出来英雄救美？” 祁宴找了个空位坐下，毫不留情回怼。 林培风撇了撇嘴，“话也不是这样说的，只是我听人说白同志哭了一晚上，今天来院里眼睛都肿了，现在总院的人都在说你欺负他们自己人。” “自己人？有点意思。”祁宴笑笑，内心无语地摇头感叹，“难怪有极个别蠢得最基础的数据都能算错，心思都放在管闲事去了。” 这话正好被路过的蓝钢听见。 “祁宴，你什么意思？” 咣当—— 有人刻意把餐盘和筷子砸到地上发出动静，引全食堂的人注意。 男人走到祁宴和林培风面前，“去给白同志道歉，不然这件事不可能过去。” 其他人纷纷侧目看过来。 “你喜欢她？”祁宴重新拿起筷子。 男人被这么一问，噎得说不出话，“你放什么屁，我和她一个大学毕业的，又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我们是师兄妹，我只是看不下去你这样欺负一个女同志。” 祁宴问：“那你说说我怎么欺负她了？” “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她，你这不是欺负是什么？昨天大家都看见你把人骂哭的，你该不会是想死不承认？” “实话实说什么时候也成了羞辱，我已婚想和未婚女同志保持距离有问题吗？我的家人，我说不见她自作主张替我去见，事后还来说教。” 周围哗然，谁也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 “不仅如此，她还羞辱了我爱人，我这个人呢，对其他东西看得淡，但唯独不能忍受别人说我爱人，不管是谁。” 林培风这才懂为什么一向好脾气，礼貌的老大，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留给白丽娟。 这白丽娟不就是找骂嘛！ “我说呢，我们祁主任平时脾气算好的，原来是你们白同志先不尊重人的，这说两句都轻了。” 男人吃瘪，“凭什么你说的就是真的？” “不是你爱听的就都是假的？蓝钢，你不会真的是要公道是假，想替白同志出口气才是真的吧？” 蓝钢看了看林培风，又指着祁宴，他气得脸红脖子粗。 祁宴起身，足足比男人高了一个头，他俯视蓝钢，语气轻蔑。 “你重感情是好，但把另外一个女人看得太重要，小心引火烧身，院里很重视个人作风问题。” “我会主动向领导申请换办公室，和你这种人共处一个空间，是真担心智商被你这种人同化。” 经过这么一闹，祁宴也没了吃饭的心情，端着盘子带着林培风走人。 男人恼怒，冲上去就要动拳头。“祁宴，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子连孩子都有，你们两个做错事还血口喷人。” 祁宴后退半步躲过拳头，顺势握住男人手腕，用力往后带。 男人被祁宴借力甩出去一米远，恼羞成怒。 “你敢动手打人？” “在场的人都看到是谁先动手的，我只是自保回击。” 祁宴后面连个正眼都没给地上的人，端着盘子走人。 林培风尴尬，“老大，白丽娟说了嫂子什么坏话能让你气成这样，你要是早点和我说，我刚不就不会帮她说话了吗？” 林培风现在后悔得不行。 “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刚才半天才憋出个哑屁？” 林培风追在后面解释，“我刚也替嫂子说话，而且我也不知道实情，老大你但凡要是早点说，我指不定就是去追着蓝刚骂了！” “还有你刚才那个话也太得罪人了，这和拐着弯骂他蠢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我没明着骂，吃完饭就回办公室，我去找老顾一趟。” 林培风站在原地望着祁宴渐行渐远的身影，这蓝钢真是踢到铁板了，惹谁不好，惹一个有关系还聪明，能从各方面碾压他的人。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还是咱们所待着舒服啊。” 第170章 江丝柔的资源 有了挖掘机的帮助，槐花五队拥有了一条新马路。 虽然只是简单的泥路，但在社员心中也是格外的珍惜。 吴队长组织社员下工后去山上捡碎石铺路，十几位牧民来回穿梭，一到傍晚，马蹄声阵阵。 “季经理。” 吴队长手上拿着缰绳，披着厚重的棉服，“屋子已经能住人了，日常要用的东西也都有，你放心，全是在供销社买的新的。” 季思思抬起头看向窗户外面，才发现天已经开始暗下去了。 吴队长解释：“我看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你现在回去的话，看不清路，不安全。” “倒也是，那我今晚过去休息，麻烦吴队长和五队的社员们了。” 吴队长特地来送钥匙的，他把钥匙放到桌上，“最近这边有狼活动，你早点回去休息。” “狼？”季思思接钥匙，下意识想到她前几个月收养到的小灰灰。 现在应该不是小灰灰了，该叫大灰狼了。 “好，那我解决完剩下的这点事情就回去。”季思思答应，收了钥匙。 吴队长离开半小时后，趁着天色还没黑透，季思思锁好办公室门出了厂门。 屋子中规中矩，大概十五个平方，桌子和床都有，电线是从厂里接出来的。 季思思锁好房门，窗户关紧后就进了空间。 黑夜中，有狼经过季思思的房子，它仔细嗅了嗅里面的气味，等到不远处传来低吼声才跑开。 - 一觉到天亮。 厂门都还没开，江丝柔和高树就在门口等着。 “高树，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季经理说的都是真的，要是完成任务后，我们真的能随便回去探亲了吗？” 江丝柔实在是控制不住激动的心。 起初听盛大姐说，她就是单纯不想在队里上工做体力活，想躲到厂子里能轻松些。 她没想到这份工作不仅要四处乱跑，低声下气的求人谈生意，转正之后每个月都还有考核。 一个是身体累，一个是脑子累。 这两天她真的动了放弃的念头，反正家里隔三差五寄过来的钱和票也够她生活，不想做的事情就能托人帮忙，给点好处的小事。 昨天听到高树说可以回省城探亲，江丝柔感觉听完自己浑身充满了激情。 “也不是随便，季经理都说了，外出是要登记的，” 江丝柔对升职不感兴趣，“可你不是说得做出大成绩才能做管理吗？你要是想去做的话，等我们转正后，我给你介绍我舅舅。” “行了，不和你说了，季经理来了。” 江丝柔压低声音，笑了笑和季思思打招呼，“季经理早。” “怎么都来这么早，厂里可是没准备早饭的。”季思思过来开门，解锁推开大门。 “我们吃过了，季经理你昨晚没回去吗？” 季思思不是本地人，住得又远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忙太晚就没回去，这么早来是找我有什么事吗？”季思思走在两人前头。 “对了高树，胡经理回来了，你们要是有空的话，今天抽空把我隔壁的那间空屋子收拾一下，那间屋子暂时就是你们销售部。” 高树惊喜，没想到他居然还能有办公室。 季思思打开办公室，进屋先开窗透气又出来。 江丝柔鼓起勇气，“季经理，我能和你商量个事情吗？” “你说。”季思思和她们一同站在外面。 “这次有路了，我能去省城谈生意吗？因为我听胡经理说等路修好，我们就要和运输公司合作，是不是也能跑省城。” “可以，但你去一趟省城可是要三块钱的路费，这一来一回，你手里剩下的可就没多少了。” 季思思也知道，江丝柔肯定不在意。 “省城可以，但都是三百斤起送，你有把握谈到那么多？” 距离她给的时间就只剩下两天。 江丝柔自信点头，“我可以，我小姨就在供销社上班，这事和她说肯定会答应。” 见江丝柔这么自信，也不难猜她小姨的职位。 “三百斤的确是有点多，不过我亲戚都在城里，不是一件难事。” 担心季思思不相信，江丝柔又补充道。 季思思颔首，眼底掩藏不住的震惊，这位大小姐是怎么沦落到下乡做知青来了。 按理来说，这种家世的都用不着下乡，找个工作轻轻松的事情。 季思思也不纠结江丝柔是怎么来的，她能给厂子带来效益就行，各取所需。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江丝柔不可置信，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我这就可以回家了吗？” “什么回家，你不是谈生意去了吗？”季思思睁一只眼闭一只。 江丝柔开心地点头，“对，我就是回去工作的。” 高树也为江丝柔高兴，这样的话，小柔转正不是问题，食品厂也不止他一个知青。 能有个人作伴肯定是好的。 - 运输公司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柳科长下午就带着人赶过来。 两辆面包车行驶进了五队，停在食品厂门口。 “柳科长，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这个月车子都没空吗？” 季思思听到车子熄火的声音，从办公室赶出来。 “你运气好，正好又空了两台车出来，你怀着孕就别折腾了，反正我也想下来看看你们食品厂是怎么个规模。” 季思思怀孕快四个月，肚子慢慢的显现。 “柳科长里面坐。” 柳清拿着合同进屋，看到一间屋子摆放了四张办公桌，“季经理，你们这条件……倒是和其他厂子不太一样。” 她也是见过刚起步的国营厂，但没一个能在寒酸上比过槐花食品厂。 “刚起步，条件的确是比不过大厂。”季思思泡茶，“对了柳科长，我想问问面包车跑一趟省城要多少油费？” “十来块的样子，怎么，你生意都做到省城去了？” 柳科长接过茶杯，语气意外。 “还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 柳清笑笑不语，“季经理，我今天来呢还有个目的，就是帮我一个朋友问问，听说你托人想要向机械厂定烤箱？” “对。” “我大哥在红星食品厂上班，我听他说他们上个月才买了一台新烤箱，旧的淘汰了，你看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有没有考虑过先买一个二手的过渡一下？” 第171章 二手烤箱 这话倒是说到了季思思的心坎，她的确是很需要一台大烤箱。 上次让严主任去问，回来说的是价格在一千八左右，算上定做的架子，总共两千。 “是吗，二手也行啊，柳科长今天来找我肯定是带了价格来的吧？” 难怪会主动上门，敢情是来赚中介费了。 柳清竖起食指，“季经理果然直接，我大哥说给个一千意思一下，之前这台机器是花了四千买回来的。” 季思思轻笑，提醒柳清，“一千？柳科长打听消息怎么不听完的，都知道我在机械厂定做烤箱，怎么不问问机械厂给我开的价钱就来了。” 季思思喝了口水，眼中情绪淡定。 “机械厂给的价钱是一千八，柳科长，你说我为什么不添个一千买个全新的，多用几年，这寿命肯定是比二手的长。” “别急，这价钱好商量，我今天就是来问问你要不要，要的话给个价钱，我带话回去。” 柳清好像记得这台烤箱是从联苏世纪淘汰下来，那时候她才初中，机器拖到厂子里的时候，大哥那时候兴高采烈的回来炫耀。 但此刻她就是个中间人，只需要做好该做的事情拿个辛苦费就够了。 “可以要，但价格绝对不可能按照他们的来。” “你想给多少？” “五百。” 原来还有更离谱的等着。 “五百，生意没有季经理这么做的，砍价砍一半，他们肯定不会答应，况且你们厂这个条件，买个二手的不是正好？” 季思思叹气，“可不是嘛，咱们勉强也能是兄弟厂，柳科长，要不你帮我和食品厂的负责人牵个线，我们好好坐下来，有商有量的聊下二手烤箱的事情。” 见季思思这态度，柳清没再继续聊下去，直接拿了合同岔开话题。 签订完合同，两台面包车这三个月就归属食品厂使用，两位师傅本来吃住也该在厂子里，现在槐花还没有员工宿舍，只能去五队知青点借用空房子，吃还是在厂子里。 “季经理，咱们为什么不能考虑他们的烤箱啊？” 刚才季思思和柳清的对话没有刻意躲着谁，工位在角落的马小敏自然把两人的话都给听了进去。 “淘汰下来的能有什么好，烤坏一锅牛肉干，咱们的损失要比他们一锅糟子糕惨重得多。” 二手便宜是便宜，现在华夏国在这一行的确是经验欠缺的状态，大部分都是从外面高价买回来的，那机器搞不好年龄比她都大。 “思思？” 黄巧梅带着李红英找到厂里。 看到季思思的时候，两人才松下口气。 原来是李红英大半夜都没听到季思思从门口路过的动静，睡觉都睡不好，一大清早去找了黄巧梅。 “对，我这不是身体越来越不方便了吗，就准备这段时间都住在厂子里。” “也好也好，每天见你骑车我都捏把汗，明天我骑车送你过去，晚上再坐巧梅的车回来，不然你一个人拿这么多东西骑车怎么能行。” 两人都赞同季思思在厂里住。 “不多，我随便收拾一下。” 她是准备把东西都收到空间里面去带走的。 “你这人老是担心欠别人的，怀孕了还这么要强，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过来载你。” 李红英又提起昨晚季思思没回来，她担心得一晚上都没睡着。 季思思没再拒绝，“好。” 见到季思思平安无事，李红英担心打扰她工作，又跟着黄巧梅一起离开。 - 帝都。 “小宴回来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知道，但是沈姨，我上次在江海就说得很清楚，以后关于祁宴的事情我不会帮你。” 沈婉清去张志峰单位找他，想要让张志峰出面把祁宴叫出来。 “上次的事情我做的是有点过分，但我也是出自一个父母的角度考虑，他背着我和你祁叔不声不响的结婚就算了，怎么可能不生气？？” 沈婉清想到上次去甘省，季思思对待她的态度，心中还是有气咽不下去。 张志峰不想听这些，胡乱找了个借口。 “沈姨，我里面还有事情等着处理，祁宴的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沈婉清叫住他：“张志峰！” 张志峰站定，转身又是一脸的无奈。 “最后一次，你就再帮沈姨最后一次，就当我求你。”话音落地，沈婉清扑通跪下。 “沈姨，你这是何必呢？”张志峰急忙去扶人，“沈姨你快起来。” 沈婉清说什么都不起。 “我答应你，沈姨我答应你，我求你快起来。” 张志峰妥协，“求您快起来，我真的受不起。” “你把他叫出来让他和妍妍见一面，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连一顿饭都没有好好吃过。” 沈婉清哽咽，恳求张志峰一定要把祁宴给带出来。 张志峰心累，烦躁都写在脸上，“沈姨，我尽量，祁宴这次来是保密，我也是从你嘴里才知道他回来的，我尽力好吗？” “你祁叔和研究所的顾所长有点交情，他答应让小祁出来。” 张志峰：“……” 原来所有都计划好了，张志峰无语得说不出话，只能看着沈婉清，他认命地点头。 “志峰，你也不想看到祁宴为了一个女人就和我们家决裂，连自己亲爹亲妈都不认了吧？” 沈婉清被祁宴送上火车后，才真的认识到，她好像真的要失去儿子了。 后面无论怎么打电话过去，接线员都转接不了。 唯一的一次还是他们研究所的门卫转告她不要再打电话过去，祁主任说他不会接。 “沈姨你要是再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收回刚才的话，你真的想要挽回祁宴就接受他做的决定，永远不要再去干涉。” “季思思已经怀孕了，你们要想来硬的还是趁早算了，不要把关系越搞越僵。” 深思熟虑过后，张志峰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沈婉清，让她认清现实，不要再妄想掌控祁宴。 “对于祁宴来说，有季思思的地方才是家。” 沈婉清一脸痛苦，死死咬着下唇，眼泪流不停。 “为什么，难道我和他爸还有他亲妹妹就不是他的家人了吗？” 张志峰叹息，“我还要工作，沈姨你先回去等我消息，最近就不要再去打扰祁宴了。” 第172章 再去印刷厂 张志峰好不容易才把人送走。 他回到办公室，烦躁地搓了搓脸，这算什么事啊！ 砰的一声，他握紧拳头砸向桌子。 “志峰，你这是怎么了？”有人敲门关心他。 张志峰摇头，“没事，对了张主任，你办公室的电话能借我打一下吗？” “行啊。” 张志峰道谢，“谢了。” - 一周过去，销售部的人员已经确定下来。 高树是一个完成任务的，也是完成度最高的，一周时间就拉了近五百斤的单子，和六家供销社副食店达成合作关系。 牛大吃苦耐劳，虽然嘴笨，但人细心，跟着胡志斌一起跑古县的市场，在最后一天达成。 还有一位社员叫张国豪，任务虽然没完成，但是四舍五入差不多。 江丝柔过了考核期才把单子带回来，一带就是三百斤，是食品厂第一笔外单。 食品厂的人随着时间流逝也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十来个到现在的二十个，翻倍增长。 “季经理，这是胡经理让我送过来的工作手册。”牛大抱着一沓册子。 上面记录了每个人每周的成单量和工作量，季思思没做字数要求，让人抓重点写，最好控在五百字以内，言简意赅即可。 “好，对了牛大，古县的货送了吗？” 都过去半个月了，古县的单子数量现在不比录县少，甚至还有要超过录县的趋势。 那边的价钱也要比录县的高两毛钱，六块二的进价。 “还没有，我今天下午跟石师傅一起过去，现在应该在仓库装货了吧？” 牛大把资料放在桌上。 “好，路上注意安全，等胡经理回来了你让他来一趟我办公室。” 自从上次她和胡志斌去录县印刷厂碰壁过后，季思思就没再去过，都是让胡志斌在那边把东西印好了将就石师傅的车一块运回来。 但现在的出货量太大，面包车每次拉一车回来又只能用半个月，还要专门绕远路开去印刷厂，油钱都不便宜。 今天她再去试试，要是对方还是那个态度，季思思就认了。 远点就远点，古县的态度比这边好得不要太多。 正好去省城要过县里，季思思和江丝柔坐的另外一辆车。 江丝柔想到又能回家，这段时间工作积极不少，“季经理，你这肚子都快五个月了吧？” 季思思点头。 “我听说我姨妈说怀孕了吃燕窝好，等我这次给你拿点来，你平时工作这么辛苦，得吃点好的补补。” 相处久了，季思思才了解江丝柔的性格。 就是不谙世事的小公主，从小被家里宠到大，至于为什么来乡下做知青，每次厂里有人打趣到，她就会变脸色。 具体的，季思思也没问。 “太贵重了，我可不能要，要了就是收礼。”季思思用开玩笑的语气拒绝。 江丝柔执意要送，“我就送点燕窝而已，又不是多贵重的礼物，这怎么能算送礼？” 江丝柔坐在副驾，疑惑转头看着季思思。 旁边开车的宋师傅也忍不住开口，“江知青，你以后说话啊还是小心点，这没说几句就把家底都抖露出去了，这可不行。”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人劝江丝柔。 稍不注意就把人打成资本家，江丝柔这样，季思思也有点担心。 “宋师傅你放心，我在外面不是这样的，就是看季经理为我们这个厂子太操劳了，她现在不是怀着孩子吗，我担心她营养跟不上。” 江丝柔拍胸脯保证。 季思思坐在后座，无奈的笑了笑。 她现在经常泡灵泉水，借用系统的金手指，身体壮如牛，但为了孩子还是不敢太拼命。 “我都不敢想，以后季经理要是回去生孩子，我们厂可怎么办？” 现在的季思思就是厂里的主心骨，虽然不跑业务，但在管理这一方面离不开人。 季思思看着外面的风景，“到那时候，厂子就已经步上正轨，有没有我都不重要了。” 以前她的初心是想从另外一方面帮助槐花带动经济，自己也闲不住，看到槐花越变越好，付出也得到超高回报。 季思思是打心底的高兴。 “那怎么能行，你在我们心中就是我们的厂长，谁要是敢来抢你的位置，我们就不做了。” 宋师傅听完大笑出声。 “宋师傅，你笑什么，我很认真的！” 宋师傅笑得停不下来，手里把着方向盘，眼睛一直看着前方。 “我就是想到昨晚老石睡觉打呼噜被我一脚踹下去，我绝对不是在笑你。” “小柔，我是回去生孩子又不是退休了，怎么就突然伤感起来了。”季思思同样哭笑不得，怎么说着说着就弄得好像她回去生孩子就不会再回来一样。 “我就是担心。”江丝柔坐正，“没有你，哪有槐花食品厂的现在。” 这个话题终结得很快，宋师傅把车停稳。 “季经理，到了。” “那我就下车了，宋师傅，小柔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太晚的话就在省城歇一晚再回来。” 省城路途长，就只有宋师傅一个人会开车，季思思不放心开夜路。 “你放心吧，肯定不能亏待自己，我就是牛也得休息啊。”宋师傅性格幽默，几句话就能逗笑身边人。“那季经理你进去吧，我们就出发了。” 季思思挥手告别，转身走进印刷厂。 今非昔比，上次的接待季思思的那个男同志，听说她来了赶忙从车间跑出来迎接。 “季经理，不好意思我刚在车间忙，我叫傅嘉明，你叫我小傅同志就好。” 傅嘉明的态度和之前判若两人。 “小傅同志，你好，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们厂子现在有没有空接我们厂的单子。” 傅嘉明尴尬笑道，知道季思思还在说上次的事情。 这谁也没想到槐花一个小作坊的厂子居然短短一个月半时间就真的做起来了，现在几乎整个录县的供销社都铺了她们厂的货。 提起槐花食品厂就想到风干牛肉干，价格贵，但胜在味道好吃。 除此之外，傅嘉明还知道槐花的包装袋一直都是从古县那边拉回来的。 他这两天都是准备上门准备挽回一下槐花食品厂的生意，没想到季思思就来了。 第173章 半个月工资也要买?! “有，当然有，我们先进去坐着说。” 这次去的不是傅嘉明的办公室，直接去了印刷厂主任的办公室。 “季经理你先等等，我这就去车间叫我大伯过来。” 傅嘉明给季思思倒了水就急忙赶去车间。 已经十月份，天气入秋，温度没前段时间高，有风拂过，季思思看着外面的树叶打着旋落下。 都一个月过去，祁宴回来的时间还没确定。 “季经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印刷机器出了点小毛病，耽搁了点时间。” 傅主任说的话不假，他手上还残留墨水，像是胡乱擦了擦却又没擦干净的效果。 “没事，小傅同志应该也和你说了我今天来的目的。”季思思从包里拿出自己设计的包装袋，摊开在茶几上，“就是这三种，能先印刷出来看看效果吗？” 散装就是一个比较厚实的塑料包装袋，半斤和一斤装的也还是之前的食品防油牛皮纸袋子，只不过是突出了牛肉干三个字，商标也整体放大。 今天季思思的主要目的是礼盒，是以纸箱组装的，一盒里面有1千克，分为4袋，一共有孜然和麻辣两个味道。 傅主任看完季思思的设计图后，“那我们这就去车间试试看。” 傅主任手脚麻利，担心年轻职工做不好，三种包装袋都都是由他亲自过手印刷。 一个小时后，三种包装袋出来，前面两种没什么问题，都是老包装袋了。 季思思接过傅主任组装好的纸箱，上面还有印刷的余温，气味有些刺鼻，过了一会儿味道消散就好了。 纸箱上印着大大的五个字风干牦牛肉，还有季思思画的一个简笔画小牦牛在吃草的商标，箱子最下面标注了一行小字，即食产品。 左侧面就印着生产信息和日期。 箱子的两边有穿孔，配上绳子，携带也十分方便。 “不错，效果比我想的还要不错。”季思思今天正好也把牛肉干带了过来，她放进箱子里面，最后关上拎起来掂了点重量。 空间设计的还是存在一点问题，重量虽然够了，可总给人一种没装多少的感觉。 “是有哪里不满意的地方？”傅主任主动问。 “傅主任，你看这里面能再加两个隔板分成四个空格吗？要正好能把袋子放进去的那种。” 季思思说了自己的想法。 “你等一下，我去裁两块下来试试。” 这事不难，傅主任把两块板子组合一下，放进去纸箱就形成了一个十字，正好能容纳四袋牛肉干。 再把箱子封上，拎起来的感觉就和刚才不一样。 “我要的效果就是这样。” 印刷厂的态度要比上次好得多，合作比季思思想得要顺利得多，卖得最好的就是半斤装的，价格适中还是单独包装。 半袋装的定了一千个，一斤的八百，礼盒三百，散称定了一百个。 商量好了季思思就带着礼盒箱，大摇大摆的去其他合作的供销社。 第一个去的还是颜经理处。 “真是好久不见啊，季经理。”颜经理正巧在外面做事，转身就看到季思思来了，紧接注意力就被她手上的东西吸引。 颜经理明知故问，“季经理，你手上拎着这是？” “新包装，厂子新推出礼盒装，走亲戚送礼专用，这包装不错吧？”季思思炫耀。 这包装看着就不便宜还是彩印，拎着就扎眼得厉害，用来送礼肯定有面子。 两面都还印着录县特产，这也算作宣传家乡。 “同志，你手上拎着的是从哪里买的啊？” 一位男同志叫住季思思，看着她手上的盒子移不开眼。 这已经是第三个主动上来问季思思的人，足以见得现在对包装的重视度还是不够。 她必须得钻这个空子，大力推销礼盒，让产品单价上去。 “这就是样品，还没有上市。” 季思思的话刚出口，男人脸上显现出失落。 颜经理赶忙把人请到办公室，“季经理，我能打开看看里面东西吗？” “可以，颜经理尽管打开看就是。” 颜经理拆开看了一通，“这不便宜吧？” 光是牛肉干就得12块钱，更别说这外面的包装。 “这怎么会贵，我们可是良心厂子，印刷厂就在你们对面，一个箱子多少钱颜经理都能问到的。” 就在颜经理放松警惕的时候，季思思开口。 “14块钱一盒。” “多，多少？！”季思思的话让颜经理大跌眼镜，“再多点都能赶上人一个月工资了，这会有人买吗？” 季思思也不多废话，把纸箱装好走出去，找到刚才问话的男人问。 “同志，我这一盒有两斤牛肉干，低于16块钱不卖，你要吗？” 男人没有犹豫，“要，我现在就给你钱。” 颜经理目瞪口呆，还真的有人花一半工资买这么贵的东西？ “我手上这盒很多人拆开看过了，你要是不着急的话，我待会儿带你到对面印刷厂拿一份新的，你看可以吗？” 男人点点头，“可以，当然可以。” 季思思回到办公室，微微一笑，“看样子是能卖得出去的，我又不强制让颜经理进多少，你能卖多少要多少，况且厂子每个月也就限量一百份。” 礼盒装还是要等着逢年过节的大量做，最好是供销社和其他店主动上门定量。 颜经理心里也拿不准，但刚才那一幕是实打实的发生了。 “那这样吧，我就先拿五十盒试试。”颜经理保守只要了五十盒，打算先试试。 事情谈妥，季思思准备带着礼盒奔赴下一家，准备今天多走几家最好能凑够两百，其他的让销售部去负责。 都还没出红旗供销社的门，有人拦住季思思。 男人伸出手，“你就是槐花食品厂的季经理吧？久仰大名，我是名扬供销社的经理，我姓杨。” 季思思听着这名字觉得有几分耳熟。 “杨经理你这么莽撞，季经理都还怀着孕，别把人吓着了。”颜经理送季思思。 看到杨经理，表情难看起来。 季思思想起来了，名扬就是和牛大动手的那一家。 销售部听说了这个事情都一致对外，谁也没提过要去名扬供销社谈业务的事情。 “杨经理，你今天来红旗供销社堵我，是对我们食品厂又有什么误会了吗？” 第174章 郭晓岚早产 “误会，都是误会，季经理，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解开误会的。” 季思思后退半步被杨经理的热情吓到。 颜经理注意到，伸手挡在季思思面前，“今天季经理来回折腾了挺长时间，有什么误会下次再说也来得及。” “老杨，你” 季思思笑着开口，“杨经理，我和你没有矛盾误会，要是你真是诚心想解开就该找牛大，而不是我。” “颜经理，那我就先带人去印刷厂了。” 季思思带着要买礼盒的男人再次回到印刷厂。 “刚才我听他们叫你季经理，请问同志你是槐花食品厂的负责人季经理吗？” 姜大伟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姓纪还是季。 “是我，同志你也知道我们厂？”季思思边走边和人聊，“你买这礼盒是送领导？” “季经理，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我太冲动了点，没吓着你吧？我叫姜大伟，在机械厂工作。” 听说过槐花负责人是位女同志，但没想到会是这么年轻的女同志，关键是还怀着孕也出来到处跑业务。 “还真是有缘分，我和你们厂的李部长打过几次交道。” 上次她向柳科长砍完价后，那边的二手烤箱就没了消息，季思思就只能向机械厂购买一个全新的。 说来也和机械厂的关系密切，厂里大部分东西都是从机械厂定做的。 姜大伟连忙点头，“是，您厂里的烤箱我也参与了，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大的烤箱，要是以后有个什么毛病，你找我就行。” 两人边走边聊，季思思了解到姜大伟是生产部三组的组长，五级技工。 等着新礼盒做出来，季思思把牛肉干誊到新礼盒里面。 “姜师傅，这算12块钱就成。” “这……怎么能行，刚才说好的多少就多少。”姜大伟把钱都已经准备好了。 12块钱两斤，这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季思思只收了十二块钱，“现在我们厂子里的技术岗位还欠缺，要是以后生产线或者机器出了问题免不了要麻烦姜师傅，我收个本钱就够了。” 姜大伟会维修，还会设计，经验丰富，这样的人才不可多得也正是厂子里欠缺的。 要是突然出了个问题，生产线就只能停工等待维修，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就是浪费时间和浪费钱。 提前和人交好，也算是认识一下，为后面的问题做预防工作。 “那谢谢季经理了，以后要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姜大伟还赶着去送礼，说了几句就走了。 等到下午，季思思吃过饭，等着坐下午第一班车回厂子，她刚下车就碰上石师傅。 “季经理，上车。”石师傅车停在路边，探出个脑袋招呼季思思。 季思思上车，面包车已经空了，“胡经理和牛大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我们下午两点就回来了，胡经理见你不在，让我过来接你回厂子。” “他现在这么忙，还有空操心我的事呢。”季思思坐在副驾。 石师傅点头，“可不是呢，听说胡经理下个月就要结婚了，这几天巴不得把古县跑个遍，好多赚点彩礼钱娶媳妇。” 季思思算了算，胡志斌和李燕红处对象也快半年，现在他事业也算有了起色，该结婚了。 “日子定了吗？” “说是在请老人看日子，反正定了是下个月，对了季经理，你今天要回家吗？” 石师傅开到岔路口，放慢了速度。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回去？”季思思疑惑，今天应该是祁宴回信的时间，她想着下午早点做完事，去公社找黄巧梅一道回去的。 “小敏那丫头和我说的，说你一周要回去一次，今天就是。” 石师傅指着左边的路口，“是走这条回去吗？” “是，拐进去直走两公里再左拐进去直走两公里就到了。” 石师傅立即按照季思思说的方向开去。 “这离厂子也有个五六公里，你以后要回去的话就挑我和宋老二在的时候回去算了，一天开下来也不缺这几公里的时间。” “再说了，晚上又不耽误送货，倒是季经理，你要是在路上出点什么，对你家里和厂子都是损失，所以你也别推脱了，一个周回去两次也不麻烦。” 季思思没推脱，坐车总比坐自行车方便。 等到后面月份大了，她敢坐，黄巧梅也不敢载她。 “那以后就麻烦石师傅和宋师傅了。” “什么麻不麻烦的。” 快到的时候，石师傅越看越不对劲，他是知道这边有个军区部队，可旁边那一栋显眼的五层大楼是做什么的？ 石师傅盯着远处的研究所办公楼，“我记得好几年前，这没有这么大一栋楼啊。” “你之前来过这边？” “好几年前，四五年前路过。”石师傅没执着，问起季思思，“原来季经理是军人家属，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起过。” 季思思知道石师傅误会，她也没准备解释。 “他工作特殊，这事没什么好讲的。” 石师傅点头赞同，“现在乱得哟。” 车子停在家属院大门口，季思思下车，“那我就先回去了，麻烦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 “思思？！”一道又惊又喜的声音喊住季思思，紧接着张淑芳就冲到车子面前来，“出事了，快喊车子送人去卫生所。” “郭妹子下午崴脚一下摔了，这会在医务室疼着呢，林医生和吴医生都没办法，所里的车子去城里了。” 张淑芳一口气说完。 季思思赶忙上车带着石师傅开车停到坝子里，“嫂子，我不方便，你去把人带过来，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郭晓岚被人用担架抬到车上，车上没有多余的座位，季思思坐在副驾驶，郭晓岚平躺在后备箱，旁边是林淼和张淑芳。 车上的人都心急如焚，路不平，车子每颠簸一下，后面就传来郭晓岚的哀嚎声。 张淑芬见状，忍不住担心，“林医生，郭妹子不会在车上就生了吧？” 郭晓岚听到要在车上生孩子，疼得倒抽冷气都要说话。 “不行。” 林淼给郭晓岚擦汗，“嫂子，你就别说话影响她了，留着点体力，卫生所就快到了。” 第175章 做事别太幼稚了 好在卫生院不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另外一个公社的卫生院。 郭晓岚被推进去，林淼本来也想进去，但不是卫生院的人不能进去。 四人也只能在外面等。 刚才见到郭晓岚满脸痛苦，汗水打湿碎发紧贴在额头和脸颊上，哀嚎和喊疼的声音就没停下来过。 季思思想想都后怕。 饶是有灵泉的加持，她心里也还是拿不准，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这句话不是白来的。 现在的医疗也同后世比不了。 “思思，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林淼转眼注意到旁边的人脸色发白。 张淑芳看破季思思的担心，“这一看就是给吓的，思思这肚子也四五个月了吧，可得小心点。” “嫂子。”林淼无奈的看了张淑芬一眼。 “你别太担心，等你月份大一点，祁宴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医院，去省城待产，车子等过段时间，走完手续就能弄过来了。” 林淼抓着季思思的手，“放心，今天只是小概率事件。” 张淑芳也不敢说话，担心把季思思吓到。 季思思在大家心中都是能说会道，时刻保持冷静的人，这会儿吓的说不出话来，可想而知是真的被吓得不轻。 “我没事。”季思思抽出手拍了拍林淼，“方世明呢，也跟着去了帝都吗？” “嗯，这次去了五个人。”林淼点头。 过去了两个小时，外面的人焦灼等待，从天亮等到天黑透，产房的门才终于被人打开。 “郭晓岚家属？恭喜啊，母子平安，孩子早产要先送去观察，体重五斤三两，孕妇还有一会儿才出来，你们谁跟我去一趟？” 护士一出来，除了石师傅其他人都围上去。 缩在襁褓里的孩子，小小的一团，他眼睛紧闭着，深红色的皮肤，刚才哭累了这会儿正在睡觉。 季思思看愣眼，旁边的张淑芳开口，“我跟你去。” 郭晓岚在半个小时后也被人推出产房。 林淼在和医生沟通，季思思和石师傅先回病房。 郭晓岚睁眼醒来，第一句话就在问孩子，“我孩子呢？” “你孩子属于早产儿，现在被带去观察身体状况，淑芬嫂子跟着呢，别担心。” 郭晓岚又放心的闭上眼睛。 “今天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郭晓岚也说不明白，本来她一开始不喜欢的季思思的，亦或者说她是在嫉妒她。 “好好休息吧，谢人的事情应该交给方世明来做。” 看着虚弱的郭晓岚，季思思内心情绪复杂，但总的是高兴，高兴孩子和人都还好好的。 郭晓岚醒了一会儿又睡过去，季思思静静坐在旁边，等林淼和张淑芳回病房。 - 折腾到深夜十点，林淼留下照顾郭晓岚，张淑芳和季思思回研究所，石师傅借宿在研究所宿舍。 次日，石师傅要早起去装货，好早点把古县的货送完。 凌晨六点的时候，季思思和石师傅就已经到了厂子里。 趁着清点货物的时候，季思思接水管，跟着和胡志斌一起洗车。 “姐，你今天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看到季思思出现在厂子里的那一刻，胡志斌还以为是自己没睡醒。 季思思简单提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旁边的胡志斌刷车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下来。 “人还好吧？” 季思思颔首，站在旁边负责用管子冲刷，“都好，对了，石师傅说你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日子定好了吗？” “定好了，下个月的初三，到时候姐你可得来。” 胡志斌只有在两个人的时候才会管季思思叫姐，有其他人的时候叫季经理。 “你下次去古县那边的时候，把新做的礼盒带上，价钱定在十四和十四块五之间，怎么定你自己安排，等样品到了你拿去你们部门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胡志斌答应，“礼盒？在哪里弄的？” “昨天我去了一趟录县的印刷厂，和他们签了合同，一个礼盒五毛钱，订了五百个。” 胡志斌还没忘记上次的事情，嘲讽的哼了一声。 “他们不是不待见咱们吗，怎么突然就又愿意了，那古县那边的是不是就可以停了？” “暂时不急。” 提到印刷厂，季思思想到昨天遇到的杨经理，“上次和牛大发生矛盾的那个杨经理，你还记得吗？他昨天来找过我，估摸着是想和我们合作。” “当然记得，我怎么可能忘得掉。”胡志斌纳闷了，“姐，怎么你昨天去一趟城里，净碰上些和我们有矛盾的。” “我怎么知道，你待会儿和牛大说一下，让他不要意气用事，但也别上赶着，多一家合作的我们就多赚一份钱，至于给杨经理的价格问题，让他好好考虑一下。” “好，等他来了我就和他说。” 车子洗得差不多，垫上一层薄膜开始搬货物。 - 帝都。 祁宴从总院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门口的车，张志峰向他招手。 “上车。” 祁宴走进去，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怎么是你来？” “怎么，不想看到我？”张志峰启动车子，“沈姨一大早就去买菜，这会儿应该在家忙着做饭吧。” “先去一趟百货大楼，我买点东西，再回下老家，我拿点东西。” 张志峰诧异，开起玩笑，“你回自个儿家还买东西呢？” “你误会了，给思思买的。” 张志峰：“……” “我听说妍妍也回来了，祁妍被沈姨带着去改名叫祁清。”张志峰现在对沈婉清发自内心的无语。 祁宴没说话，他环手靠在车窗。 “这次怎么我一约你就出来了，前几天不是都不接我电话的吗？” 张志峰是个话痨，一路上嘴就没停过。 “我后天就回去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个了断的。” 车子穿梭在街道，只是一年没回来，熟悉的街道已经开始变得陌生，祁宴透过车窗看着外面。 “什么意思，你以后不打算回来？你要一辈子留在那里做什么，不是都说了再过两年你们就都要调回来发展吗？” 张志峰停车，转头看着祁宴，“你父母说不要就什么都不要了，祁宴，你都快三十了，做事别那么幼稚，难怪沈姨说你疯了。” 张志峰听到这话，心里顿时觉得不痛快。 第176章 祁清和祁妍 张志峰说完又后悔，祁宴的家庭就是驴蛋粪子表面光。 祁宴则是面不改色，张志峰的话没有在他心里激起任何的波澜。 “说不要就不要……”祁宴反复呢喃，倏地抬眸，眼底闪过讽刺。 “他们以前不也是这么对我的？要不是他们，我还不会认识你们，所以你就是看着这点，就无限制的同意她提出的任何要求是吗？” 张志峰感觉他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我不是那个意思。”张志峰无奈，心中的话说不出口，觉得别扭得慌。 祁宴不以为然，催促，“开车吧，以后有机会再来研究所也是一样的，思思现在槐花公社办了个厂子，听说做得不错。” 张志峰恍惚，办了个厂子？这话怎么听着很容易似的。 “你这话说得轻飘飘的，搞得我都想去开个厂子了，是做什么的？” 张志峰发动车子，两人都有意识的忽视刚才发生的矛盾。 等到祁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客厅的氛围压抑得吓人。 “清清，等吃完饭你让你大哥带着妍妍和你去看看电影，再去公园逛一逛，妍妍才回家，对周边都不熟悉你带着熟悉熟悉。” 祁清脸色难看，“好……” 祁妍拘谨地坐在沙发上，皮肤略黑，五官立体精致，看着就像是和沈婉清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不安的绞着手，眼神里尽是胆怯。 沈婉清笑着拉过祁妍的手，“妍妍，你还记得小时候你最爱在我们家背后的那条巷子躲猫猫，隔壁毛阿姨听说你回来一直挂念着你，等明天我们去看看她。” 祁妍点点头，其实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她还有个哥哥。 这次答应回帝都，也是眼前的人答应自己会让她见一见哥哥，她才回来的。 这房子很大，要比家里的大上三四倍，还有三层楼，所以在她看来精致的一切都压在祁妍的脖子上，让她抬不起头。 祁妍低头看到手上的老茧，手又黑又老和身上的好布料作对比，将她的自卑无限放大。 “妈，大哥怎么还没来，我下午单位还要开会。” 祁清频频看墙上的时钟，不想再看着眼前的两人母女情深。 “请个假就行了，你下午的主要任务是要带着妍妍去熟悉四周和看电影。” 祁清眼神扫过祁妍，闷闷不乐道，“我知道了，那我去给医院打个电话。” 接近一点了，祁宴和张志峰也还是没到，祁建华说好的回来也不在。 祁清打着打电话的由头，回房间呆着，心情郁闷。 祁妍不安的抿了抿唇，“我想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里是你的家，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询问任何人。” 见女儿如此小心翼翼，沈婉清心痛。 祁妍刚起身，大门就被人推开发出声音，她寻声转头望去。 祁宴和张志峰拎着东西进门，穿过院子走进屋，男人的样貌和祁妍模糊的记忆里逐渐重叠起来。 祁妍唇角不由得上扬，突然有了一股熟悉的感觉。 从进门，祁宴就察觉到一道视线在注视自己，他看去，短暂的错愕了一秒。 沈婉清看到人回来了，急忙起身，“回来了，先坐，我去热饭。” “沈姨，我帮你。”张志峰放下东西，准备跟着沈婉清一道去。 祁清在房间里面听到谈话声，赶忙出来，脆生生的喊道：“哥。” “你真的回来了，嫂子呢，嫂子这次没过来吗？”祁清走上前，站在祁宴的身旁，“哥，我被分配到了仁合医院，现在已经去上班了。” “嗯，不错。”祁宴把东西放到一旁，“你嫂子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我听说大嫂怀孕了，真的吗？我是不是要当姑姑了？” 祁清热络的拉着祁宴聊天忽视一旁的祁妍。 她站在原地，尴尬地捏着裤腿，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祁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锦盒，伸手递给祁妍，“这是爷爷给你留的东西，看看喜不喜欢。” 祁妍愣住，犹豫着要不要伸手去接。 “收下吧，这本来就是给你的，不要有心理负担。”祁宴看穿她的犹豫。 祁妍抬眸冲着祁宴笑了笑，伸手接过礼物。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玉镯，品相和季思思的那一只差不多，透着富气。 祁清也看到了，她尽力控制好表情。 “好漂亮，姐姐你要不然现在戴来试试看？”祁清建议。 祁妍听到这话，猛地收起喜悦，想到自己粗糙的手，自卑感再度涌上来。 “这东西也算贵重，非不必要场合还是不要戴，容易落人口舌，先收起来吧。”祁宴替祁妍解围。 祁清心中咯噔一下。 果然，就算她在祁家待了十几年也终究是比不过亲生的，她就是个替代品。 就连名字也是用的别人的，现在又给她改了个祁清，身边的人却还是叫她祁妍，每一次叫自己，都在心上剜了一刀。 “饭热好了，都洗洗手准备吃饭。”沈婉清高兴的招呼。 饭桌上。 沈婉清往日都是那个话最少的人，今天破天荒的担任起了氛围担当。 “志峰，祁宴，过会儿吃完饭你们带妍妍和清清” “以后她在这边的时间多，慢慢的就熟悉了，我下午所里还有事情，吃完饭就得赶回去。” 祁宴果断拒绝了沈婉清的要求。 沈婉清放下筷子，“你难得回来一次，妍妍又刚回来，你作为哥哥带她去转转怎么了。” “我上次就把话说得很清楚了。”祁宴也跟着放了筷子，有威胁的是意味在。 上次的事情饭桌上就只有沈婉清和祁宴两个人知道。 其他人也不敢问。 “沈姨，要不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吧，祁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要是回去了，下次什么时候回来也不一定。” 张志峰委婉的提醒。 他可不想再被长辈行一次大礼。 沈婉清只好作罢，想要等着祁建华回来主持大局。 - 槐花食品厂。 牛肉干的生意已经开始稳定增长，季思思准备在车间增加一条生产牛肉酱的生产线。 “季经理，你叫我？” 第177章 牛肉脯和牛肉酱 胡志斌敲门，走进办公室。 季思思的办公室已经是单独的一间，现在槐花食品厂已经差不多完善，每个部门都有单独的办公室。 只是领导班子暂时还没搭建完成。 季思思桌上放了三瓶牛肉酱，都是这段时间李红英努力的成果。 她一共研发了三个口味的牛肉酱，红烧、五香、麻辣牛肉香菇酱，一共有三个口味。 胡志斌刚进门就闻到了香味，“怎么从家里带这么多酱来？” 酱旁边有杂粮馒头和手擀面，都是为试吃做准备的。 季思思，“洗完手拿个馒头尝尝看，筷子也都有。” 旁边的脸盆架上也准备好了洗手的水，胡志斌没客气希，洗完手坐下掰开一个馒头分成两块。 他用筷子挑了牛肉酱放馒头上，随后把馒头合在一块，他一口咬下去。 才嚼两口，胡志斌就瞪大眼睛，眼神惊讶的看向手中的馒头。 他急忙咽下去，“这酱怎么做的，味道不错啊。” 肉酱残留的香味至今都在停留在嘴里，胡志斌意犹未尽的又咬了一口。 季思思把准备好的本子拿出来，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剩下的杂肉还算多，可以做成牛肉酱和牛肉脯。 一下子新增两个新品。 “牛肉脯是什么？” 季思思笑了笑，“就是将牛肉全都打碎然后加入调料压扁，从而形成一张很薄的肉片，再放到烤箱里面去烤，味道不错，等做出来可以试试。” “你刚吃的就是我说的牛肉酱，还有两个味道，你尝尝？” 季思思说的时候，胡志斌已经开始动筷子。 等吃完三个味道，胡志斌认真点评。 “红烧和麻辣的不错，我们这里的人都好辣子，口味重，这个五香的我估计不太行得通，有点淡了。” 季思思记下要点，“那好，暂时就先弄这两种口味，我下午去县城去一趟机械厂，看看能不能做机器。” “我和你一块去吧，正好石师傅也在，杨经理那边也要送货过去。” 季思思合上本子，“正好送完货跟我去一趟印刷厂，把上次定的包装袋拿回来，杨经理那边谈下来了，价格怎么样？” “六块二，本来以为他会不答应最后还是答应了。” 多了两毛，这价格不低了。 季思思点点头，“你先下去吧，我还要出去一趟。” “这都快到开饭的时候，现在出去做什么？” “午饭我就不吃了，我去一趟公社。”昨晚有新的联络员带消息下来，让她今天下午的时候去一趟公社。 季思思起身往外走，“把这牛肉酱带去食堂让大家伙儿尝尝，先别说是新产品，看看反馈怎么样，等到下午我问你要结果。” 胡志斌把罐头拧紧，小心翼翼捧着出门。 石师傅一早就提前在食堂吃过饭，在门口等着了。 “季经理，上次生孩子的那位女同志，现在怎么样了？” “恢复得不错，孩子除了有点黄疸，其他没什么，听说明天好像就能出院回去了。” 这事还是昨晚听李红英说的消息。 “那就好。”石师傅放心了。 据说郭晓岚的父母也在赶过来探望的路上，方世明那边还没回话，好像已经有半个月都没有听到那边的消息。 这次回去也没有收到祁宴的信。 路面凹凸不平，车子颠簸前行，季思思下意识护着肚子，心中挂念祁宴。 - 槐花公社。 “石师傅，我给你找个休息的地方，你午休一下，待会儿下午还要去县里，辛苦你了。” 季思思走在前面，她记得公社有两间是空着的，是第一会议室。 黄巧梅刚从食堂吃完饭回来，“思思，你这大中午的怎么来了，吃过饭了吗？” “主任找我有点事情，我还没呢，早上吃得晚还不饿。” 趁着黄巧梅在，季思思打听，“对了巧梅嫂子，我记得咱们公社是不是有间空的房间，能让我们师傅休息一会儿吗，他待会儿下午还要继续开车拉货，担心疲劳驾驶。” 黄巧梅一下就知道季思思问的是哪间屋子。 “是有，正好那边的桌子都是才擦过的，我带他去，你先上去找严主任去吧。” 决赛点头，“好，麻烦嫂子了。” 石师傅跟着黄巧梅走，季思思去严主任办公室。 办公室门是开着的，严主任正趴在桌上休息，一段时间不见，他头顶的头发逐渐稀少。 季思思还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打断严主任休息的时候。 “季经理你来了啊，怎么不进去，主任就在里面呢！”昨天来通知消息的联络员声音洪亮，响彻整条走廊。 严主任听到声音，从睡梦中惊醒。 看到季思思站在门口，他着急拿过旁边的眼镜戴好，“快进来，快进来，你这孩子来了怎么也不敲门。” 季思思无奈进屋。 “严主任，这次叫我上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严主任瞌睡还没醒透，往日看着严肃的人现在看着神情还有几分迷茫。 “是，有事情，林秘书托我问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能去县委坐坐。” “见魏县长？” 严主任摇头，“不是，我听周主任说是想让开一个经验会，帮帮其他公社，看看其他公社有没有发展的机会。” “说是你的方案就是标准模板，魏县长被纠缠得烦了，发了不小的火，让他们实在是想弄就来找你过目一下方案，再递上去。” 季思思听着头都大了，这不是工商局该管的事情么，怎么都堆到县长那边去了。 “主任，我恐怕去不了，现在厂子里的事情都够我忙的，要是再去帮他们看方案书，我人都得被分成两个人用，况且我现在还怀着孕呢。” 严主任这才注意到季思思的肚子，的确是比上次见她要大了很多。 “那我想办法帮你推掉，但是林秘书那边怕是不太好推。” “我待会儿去给林秘书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我今天中午饭都还没吃就来社里，下午又要赶着去机械厂定机器，再去印刷厂拉货回来。” 季思思两手一摊，“我这是真的抽不开身。” “这……” 严主任听完下来，觉得季思思比他还忙。 “你放心，我肯定帮你把这事推掉，要实在不行我就来帮他们看，省得被人戳着脊梁骨说势利。” 第178章 你脑子是怎么长的? “严主任，这是我拟定的牛肉酱和牛肉脯方案策划书，你看看，要是没问题的话，今天下午我就去让机械厂把机器早点做出来。” 季思思把准备好的方案递到严主任面前。 严主任打开看了一眼，瞬间就被牛肉脯的做法吸引进去。 不得不说季思思能被魏县长是有原因的，重点信息和影响以及花销全都标注出来，甚至还包括后续的销售路子。 “思思，我有些时候真是好奇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能想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做法？” 光是看着文字，他就开始咽口水，“你这肯定做了样品出来吧？”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严主任已经了解季思思的做事风格，都得确定好，有八九成的把握才会进行下一步。 “主任你真是料事如神，不过只有牛肉酱有，牛肉脯我还没来得及做，但这个我有把握做成功。” 季思思之所以没做，是因为她前世有学过猪肉脯，都是一个做法。 “既然你有把握那就去做，以后这种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就不用再来社里问我。 说起来你也能算得上食品厂的厂长，但你年龄太年轻了，要是贸然就让你做这个厂长，我担心会有人眼红，说些不好听的。” 关于食品厂，严主任打心底的认为，没有季思思就没有食品厂的今天，更没有槐花的现在。 “主任，你放心，不管是不是我做厂长，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想要为槐花奉献的，不过主任你的确提醒我了。” “再过两三个月我就得回家生孩子坐月子去了，估计得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不在，看看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要是没有的话，我就看着从厂里选了。” 郭晓岚生孩子那天提醒了季思思，她得提前做好打算。 严主任陷入思考，季思思生孩子的问题他的确是考虑过，可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一个好的人选。 “这事你看着办，厂子的情况你比我了解，最好是选一个了解厂子的人，顶替你过渡一段时间最好。” 厂子除了交给季思思，其他人他都不放心。 “好，那就说定我来选了。” 其实能有个不揽功还支持下属想法的领导是十分难得的，这一点，季思思十分庆幸且开心的。 也是甘愿为槐花奉献的其中之一。 等出公社，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石师傅也休息得差不多，两人去到家属院把李红英带上再回厂子里装货。 - 石师傅负责送货，先把三人放在机械厂门口。 门口的大爷都已经认识季思思，看到她来，“季经理，又来定架子了？” “这次不做架子，李大爷，林工在厂里吗？” 李大爷摆手，“林工生病住院去了，现在你得找姜工，姜大伟才能做机器喽。” 季思思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熟练地递给李大爷。 “那我们就先进去了。” 李红英跟在后面，新奇的问：“这找厂子还要给看门的送礼啊？” 在李红英的思维里面，只有上级或者有求于对方的时候，才需要打点关系，其他无关紧要的人不需要理会。 胡志斌早就熟悉了这一套，他也没少做。 “嫂子，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别看大爷一把年龄，其实大爷就是个情报员，啥都知道，厂里前脚丢个零件，后脚就能传到他耳朵里。” 经过胡志斌这么一解释，李红英明白了。 姜工，季思思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姜大伟，正巧上次他也是要去送礼，该不会真是他？ 等了一会儿，姜大伟穿着藏蓝色工服匆匆忙忙向三人跑来。 “季经理，不好意思，我刚有点事情耽搁了。”姜大伟擦了擦手，发现机油还是蹭不掉，憨厚的笑了笑，“我手脏就不和你们握手了。” “不打紧，姜工，这是我们厂的销售部经理，胡志斌。” “李红英，我们厂的生产部的员工。” “你们好，那季经理你今天应该不是来做架子这么简单？”姜大伟见销售部和生产部的都跟过来了。 季思思点头，“我今天来是还想再订一台烤箱，还有其他三个机器。” 有牛肉脯要用的绞肉机，牛肉酱的分装和玻璃瓶的封口机。 季思思把大概的思路和需求说给姜大伟听，他又叫了几个人过来跟着听，最后敲定没问题能做后，她才敢付定金。 李红英听到要付三千的定金，瞳孔地震。 “乖乖咧，一下子就花出去三千块。” 想到后续还有尾款，李红英内心无比震惊。 一下子花出去这么多钱，季思思心痛得不行。 “再有一段时间就过年了，不知道姜工你们厂一般年货发什么，今年要不要考虑我们厂的牛肉干？” 姜大伟才收的钱，这会儿乐得嘴都合不拢，没曾想季思思就开始挖坑了。 “往年都是富强粉和粮油，今年就不知道了，得看采购和厂长的意思。”姜大伟一脚就把皮球踢到厂长和采购的脚下。 “今天我们还有事情要等着去解决，等下次我把东西带来也显得有诚意些，姜工可别忘了帮我说说话。” 怎么说，短短半年她就要在机械厂上砸近一万块，这要是年礼不买她们厂的东西，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机器的事情解决后，三人就在厂外面等着石师傅。 等到石师傅来了，胡志斌提议。 “要不这样吧，我带着红英嫂子进买香料和要用的东西，季经理你就跟着石师傅去印刷厂，反过来再来接我们。” 兵分两路的确要节省时间。 季思思同意这个提议，两人接下来就分开走。 印刷厂。 傅嘉明听到车声就招呼门卫把铁门打开，让季思思她们进来。 “季经理，你要的都准备好了，清点好麻烦签个字。”傅嘉明把单子拿来。 “这么多我要是挨个去数都得天黑了，做生意讲诚信才做得久。” 季思思只是看了一眼没什么问题后果断签完字。 傅嘉明没想到季思思会这么豪爽，倒是和他听到的那些传言，说她小家子气的完全不一样。 “季经理？” 王主任喊住季思思，他脸上堆满了笑容，态度和上次天差地别。 “王主任，真是好巧，咱们又见面了。” 季思思不想把脸皮撕破，敷衍地打了声招呼。 第179章 爱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眼见王主任还没走近，季思思低声催促装货的工人，“麻烦同志们速度快点，我厂里赶着有事，辛苦辛苦。” 王主任走过来，俨然一幅领导架子，背着个手。 “季经理，我都还没来得及恭喜你，真是运气好，厂子越办越好。” 季思思假笑，“托王主任的福，确实是越来越顺利。” “之前你们不是都在古县订包装袋吗，怎么突然又来这里？” 傅嘉明垮脸，一脸哀怨的看着王主任。 要不是你这个老头子，厂子能损失这么多吗？还逼得季经理去隔壁县，宁愿让隔壁县都不让自己县赚钱。 “这不是想着要紧着咱们自己县的印刷厂嘛，肥水不流外人田。” 季思思脸上挂着笑容，眸子却是冰冷一片。 “虽然晚是晚了点，但以后有的是时间。” 王主任面色一僵，岔开话题，“魏县长的话你听说了吗？” 拐着弯的打听季思思知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现在王主任就能顺理成章的抓着她看方案。 “这个啊……严主任好像和我说过，不过最近厂里的事情太多太忙，记不清楚了。”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季思思就是不想做事。 “喝水不忘挖井人，厂子能办起来都是魏县长的功劳，现在魏县长让你帮我们其他几个公社看方案，季经理莫不是想推脱掉，连县长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 瞧瞧，几句话就把季思思架在火上烤，顺便再扣一大口锅。 “王主任你这个话就严重了，我一直很感恩魏县长，并且很努力的让槐花食品厂越来越好，目的就是不想让他寒心，更是想用实力来打脸那些质疑魏县长和我的人。” 季思思深呼吸，平复情绪尽量不让自己发怒。 “这个事情我会找魏县长解释清楚，王主任要是想着来说教我的话，就不奉陪了，我厂子里还有一堆事情要解决。” 说完，季思思招呼石师傅上车，“石师傅我们走吧，现在时间就是金钱，刚说几句话又浪费时间了。” 王主任吃瘪，知道季思思是在内涵她。 “女人能做成什么大事，小肚鸡肠！”王主任也只敢趁着季思思走后，才对着她们离开的方向骂道。 傅嘉明听不下去，“王主任，求人就该拿出求人的态度，您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王主任瞪了傅嘉明一眼。 “这可没你说话的份儿！”说完，王主任气冲冲地走了。 - 帝都。 昨天吃完饭，祁建华也没回来，祁宴说到做到，吃完饭就走了。 气得沈婉清在家里一直掉眼泪。 隔日，原本是给他们放假的日子，祁宴才回到寝室就被人叫到办公室去。 祁宴进门见祁建华坐在顾所长的办公室里，顿时扭头就想走。 “站住！”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办公室。 “你现在回去和你妈为你说的那些混账话道歉，我还认你这个儿子。” 祁建华虽已经五十六岁，身材管理得当，没有发福，他五官硬朗，脸色严肃，压迫感十足。 祁宴冷声道，“那要是我不道歉呢？” “祁宴，你现在是翅膀硬了，真以为老子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才第二句话，祁建华就发了脾气，同时也真的确定祁宴是不想轻易向家里低头。 “等过几年稳定后，你把人带回来帝都来生活，不比你们在甘省好？我听说她已经怀孕了，到时候孩子也可以一起带回来。” 祁宴只觉得这话讽刺，他的妻子和孩子需要得到他爸同意下才能回帝都。 “我的生活不需要你们来指手画脚，不用你们安排我怎么做，我知道我该怎么生活。” 这一刻，祁宴对父母的厌恶情绪到达顶峰，被抛弃的时候没有，长大插手他学业和工作的时候都没有。 甚至他毕了业是可以留在总院的，就因为不听他们的话，所以被安排到遥远的甘省去。 这一切他都认了，偏偏现在祁妍找回来了，还想着把他当物品一样随意操控。 祁建华起身走到祁宴面前，“你再把刚才的话给老子重复一遍试试？” “何必跟自己过不去，明知道我会再重复。” 祁宴笑容讽刺，亲手撕开内心深处伤口。 “我好不容易才属于我的家庭，你如果一定要撕破脸皮，断绝关系，我不介意，反正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一个人生活，有没有父母不重要。” 话音落地，对面的人抬手毫不留情地扇在祁宴脸上。 “为了一个女人，你连家都不要了是不是？” “祁书记，有你们在的地方不是家，有爱的地方才是家。”祁宴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 祁建华扬起手又想给祁宴一巴掌，见他没有丝毫要躲的意思，手又落下。 “我最后再退一步，你带着人回来，之前发生的一切我和你妈既往不咎，她身世怎么样我们也都不在意。” 兜兜转转，祁建华还是以上位者的语气命令祁宴。 一点父亲的样子都没有，祁宴越听越烦躁。 祁宴：“我不是你们的傀儡，她也不是我的傀儡，不是你们说什么就得做什么。” “要是再想说这个，我就回宿舍收拾东西了，明天回去。” 父子俩僵持着，祁建华依旧不肯示弱，威胁道：“你要是不回来，信不信我能让你失去现在的一切。” “我现在的能力和地位不是你想弄走就弄走的。”祁宴呛了回去。 “比起一个快要退休和为国做出卓越贡献的人来说，组织选谁真是不一定，就算爷爷生前用军功替你攒的那些人脉，你也没那么容易帮我拉下去。” “别忘了，爷爷从小把我带到大的人，谁和他最亲密，我相信那些叔叔伯伯也看得清楚。” 祁建华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的气势输给了祁宴。 他还以为祁宴一心扑在飞机上，不在乎这些，原来这一切都是表面。 祁建华倏地有些惧怕眼前的人，真是奇怪，他居然会怕自己的儿子。 “以后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带着她和孩子来探望你们的，什么时候不确定。” 说完，祁宴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祁建华看着他决绝的背影，跌坐在椅子上，心里空落落的，难受得紧。 第180章 狼性文化 季思思想过王主任会告状，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能直接告到林秘书那里去。 她摇头，只觉得王主任这么大把年龄，怎么还玩小孩子把戏，真是幼稚！ “季经理，严主任来了。” 马小敏敲了敲门，随后侧身让开，让严主任进门。 季思思起身，“主任，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之前严主任说这事情他来处理，昨天季思思的确是没能忍住，也没意料到这王主任能这么小心眼。 现在打死季思思，她以后也绝对不帮王主任任何忙！ 严主任一愣，“为什么说这话？” 季思思说了昨天的事还有刚才林秘书打电话过来，让她后天去一趟县委。 “主任，你知道的，我没那个意思。” 严主任面色凝重，他听完后摇头，“不可能啊，那王老头小心眼，魏县长也不可能这么小心眼，还犯得上打电话叫你过去说一顿？” “应该是找你还有其他的事情，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 季思思冷静下来，觉得严主任说得有道理，林秘书就代表魏县长。 一下子她的情绪就从气愤转为疑惑，林秘书突然找她做什么。 “我估摸着多半是要嘉奖你或者是其他的，你放心，那天我跟着你一块去。”严主任也不放心季思思一个去。 有严主任一块去，季思思心里也有底。 怎么说严主任也还是她领导，槐花食品厂的名义负责人。 “那主任你今天特地下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昨天不是听你说又要添加两条生产线了吗，今天正好有空，想着许久没下来看看了。” 严主任也是没想到，时间一晃两三个月就过去了，之前食品厂勉强才能凑出一条生产线，现在都已经又要增加两条。 他心中感慨，顺便也想来看看。 季思思点头，“和以前差别可大着呢，我带您过去参观。” 严主任看着一切都井井有条的进行着，大家各司其职，牛肉干现在一天就能产上百斤，现货现发。 季思思见严主任脸上挂笑，心里也放心不少。 “不错，你做得很好。”严主任感叹，“别人和我打听你，我都说你才是个二十几岁怀着孕的女同志，那些人都不信，以为我是在开玩笑，真是该让他们来见见咱们厂子。” 严主任看着厂子，引以为傲。 - 祁宴五人踏上返程的火车，方世明心神不宁，时不时就看着窗外又看看四周的，他坐立难安。 旁边的祁宴问：“椅子上有钉子？” “没有。”方世明摇头，笑容勉强，“林医生发电报过来说我爱人早产了，我放心不下。” “什么时候的事情？”祁宴拧眉。 “就前段时间，林医生没在电报里说太清楚。” 此刻的方世明归心似箭，只想早点见到妻儿。 方世明按捺不住又补了一句，“是个儿子。” 祁宴：“我没问。” “我就是找不到人分享，正好你问了，不过祁主任也快了，季嫂子现在应该也四五个月了吧？” “五个月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要回去了，祁宴就没再给季思思写信，只想早点回去看看她。 现在她肚子都已经五个月了，应该在家休息吧？也不知道她在家会做什么，她不像是个能闲得住的人。 想到季思思，祁宴的目光都变得柔和起来。 “主任，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祁宴提到孩子，脸上浮笑，“你嫂子生的我都喜欢。” 方世明：“……” 怎么感觉还是以前那个冷冰冰的祁主任看着习惯，眼前的人有几分陌生。 “怎么，你重男轻女？”祁宴视线倏地犀利。 方世明着急否认，“没有，我也和主任一样，就是担心孩子遗传晓岚的脾气，一家有一个就够了，要是个儿子的话还能揍两下出出气，是女儿的话，就得认命哄着，哄完这个哄那个。” 虽然嘴上说着不希望遗传到郭晓岚的脾气，但说话的时候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对面单身的三个男同志完全融入不进话题。 另外一边的季思思也接到黄巧梅带来的好消息，说祁宴还有一天就回来了，算算日子明天早上就能到。 她专门下来告诉季思思。 季思思听到祁宴回来的消息，唇角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什么好消息，让季经理开心成这样？”胡志斌见季思思难得的挂着笑容做事。 以往她都是板着一张脸，严肃得不能再严肃。 “你不是跟着江丝柔去省城了吗？”季思思见到胡志斌，敛起笑容。 “计划有变，改成明天去。” 胡志斌坐下，“有什么好消息怎么不分享出来，刚看你都笑成朵花了。” “你姐夫明天就从帝都出差回来了，我开心不成啊？” 季思思也没说藏着掖着，也乐意向他人分享自己的喜悦。 “明天？”胡志斌皱眉，“明天两个师傅都跑省城，晚上应该是都赶不回来，要不然你今晚就回去，明天请假，反正新机器也都还没到，一天也不耽误事。” “都去省城？”季思思愣了愣。 胡志斌点头，开始解释，“我看高树挺能吃苦耐劳的，从实习到转正都没怎么偷过懒，我就提拔他做了小组长，负责知青组的工作，牛大就是社员组的组长……” 胡志斌把招人的事情也包给小组长，包括考核目标，由他们自己管理。 现在高树手里一共有五个知青组员，社员组目前只有四个。 因为能跑外省的优势，现在知青组的业绩遥遥领先社员组。 季思思听完忍不住摇头感慨，“你这不是狼性文化吗？” “什么是狼性文化？” “就是激发员工斗志，在组内或者部门内形成斗争，最后压力之下发挥员工最大的潜能。” 季思思简单总结了一下狼性文化的要点。 这种文化最常出现在的就是销售部，季思思也见怪不怪，只是劝告胡志斌。 “不过你注意点，别把人都逼得太紧，这种文化用好了是有利于厂子和大家的，用过头就是适得其反，到时候把人逼疯，为了业务不择手段，负面影响是轻，闹出人命就得不偿失。” 第181章 祁宴回来了 季思思不提倡狼性文化，要是碰上敏感的员工，这就会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甚至做出极端的事情。 加上现在的就业环境中，进国营厂本就是一件轻松养老的事情。 要是有舆论传出她们食品厂压榨员工，私用知青，这些都是能被人大做文章的点。 原本沉浸在成就感当中的胡志斌被当头一棒。 “会这么严重吗？” 季思思说的是胡志斌没有想到过的，也正是因为有这一点，他才开始反思。 社员拥有的优势就只是本地人，可录县的市场早就被占得七七八八，只能去外地。 知青来自省内各个城市，也占据了他们本地人的优势。 胡志斌代入自己，光是想想都觉得窒息。 “我知道了，我后面会去调整的。”胡志斌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见他突然沮丧，季思思安慰，“你这个想法没有错，我只是想给你提个醒，让你把控好度。” “你放心，我回去肯定就好好想想，肯定不会让你说的那种情况发生。”胡志斌保证。 “听进去了就好，没什么事就回去工作吧，我也要收拾一下准备回去。” 季思思也把胡志斌的话听进去，明天休息一天。 从建厂到现在，她似乎都还没好好的休息过一天。 “我来还有一件事，我下个周六就要和燕红结婚了，想请姐来做我们证婚人。” 季思思垂眸看了一眼凸起的肚子，“证婚人怎么也要找长辈来当，我去不合适，况且我还大着肚子，坐着吃吃饭就好了。” 胡志斌也没强求，“那好，姐能来就很好了，你是我的贵人，要是你不能来，我这婚结着也有遗憾。” “我记下了，等你婚礼那天肯定和燕红告状。” 紧接着就是跑出办公室的步伐声，等季思思抬头的时候，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 季思思提前打好招呼，签字顺延两天，等她后天回来再处理。 还从厂里买了两斤新鲜牛肉回去。 时隔半个月才回来，屋里都已经开始结蜘蛛网了。 季思思拿着鸡毛掸子慢慢的收拾家里卫生，才刚掸完蜘蛛网，李红英就上门了。 “思思，还真是你回来了，小武说你门开着，我还以为他骗我呢！” 李红英洪亮的嗓音传进门，“你这大着肚子就别收拾了，不是说祁宴明天就回来了吗，让他收拾去！” 季思思手中的鸡毛掸子被拿走。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来给你收拾一下睡处，你难得休息，就别又干家务了。” “思思！你真回来啦？” 紧接着林淼的声音又进了屋。 “我听小武说，还以为是红英嫂子放柴火呢，没想到真是你回来了！” 李红英嘿了一声，“这个赵小武属喇叭花的，嘴这么大呢？” “我请假休息两天，后天再回去上班，明天也都在家。” 看来不止她认识到了这点，其他人也认识到了。 三人合伙一起把季思思的床铺收拾好，家里的灰也给擦了，边做活儿边聊天，氛围融洽，一起商量明天做些什么好吃的，氛围融洽。 季思思也是没想到能过上饭来张口的日子，还没到晚上就被李红英接着过去吃饭。 终于等到人回来的日子。 季思思失眠到凌晨两点才睡着，后面怎么睡着的都不记得，一觉睡到天大亮。 十点钟，季思思才睡醒起床。 她刚打开门就遇上准备往回走的李红英，“嫂子，早啊。” “早，你可算是醒了，我看到你们那边的人个个都去门口等着，你去不去？” 李红英也想过去看看热闹，但她不是研究所的家属，过去凑热闹担心被人说，要是陪着季思思一块，有个熟人就不一样了。 “好啊，我今天换个衣服就去。” 李红英答应了一声，赶忙跑回去给季思思拿准备好的早餐。 “嫂子，对我也太好了。”季思思吃着李红英准备的早餐，内心感动得一塌糊涂。 李红英爱八卦，人却是实打实的热心肠。 “有句话不是说远亲不如近邻，都是邻居的，谈什么好不好，说起来你还给了我一份工作，这都能抵多少份早翻了？” 李红英不觉得自己做得有多好，只知道季思思对她也好，那她也对季思思好。 “说的是。”季思思点头肯定。 季思思和李红英刚到的时候，坝子里的人见到季思思纷纷都上前嘘寒问暖。 “思思，你这肚子这么大了还去上班啊，一个月二三十块钱能让你这么拼命呢？” “是啊思思，你也别太拼了，现在是孩子发育的关键期，可不能累着。” 季思思听完才知道李红英、林淼、黄巧梅的保密工作做得有多好，这些嫂子竟一点都不知道她在食品厂工作的事情。 不过这样也好，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是啊，所以这就休息几天，再说了，我们主任体谅人，拜托了送货的师傅送我回来，每天也不累。” 季思思顺着解释了车的事情，省得会有人惦记。 众人还想劝她的时候，就听到车子开进来的声音，大部分的人是过来看车的，毕竟现在车子稀少。 郭晓岚还在家里坐月子没有来。 车子刚停稳，车里就下来一个人，马不停蹄地朝着另外一边奔去。 “看看咱们方组长，绝世好男人啊，这一刻都等不了了，行李都不要咯！” 有人起哄，人群中发出笑声。 祁宴从副驾驶下车，才刚刚看向坝子就也遭到起哄。 “祁主任成家真是变了，以前头也不回的就回所里，现在也会下来看看了，啧啧。” “谁说不是，小别胜新婚，可惜声思思大着肚子。” 季思思无奈又想笑，这些大姐开起玩笑根本刹不住车，她脸色通红，莫名羞耻得慌。 嫂子们心照不宣地让出一条道，起哄让季思思快过去。 祁宴见到人，立即迈开长腿朝着她走去，步子越来越急促。 祁宴将人拥入怀中，“怎么不在家里等我？” “等不住，你后面半个月怎么不给我回信，害我担心你。”季思思的声音闷闷的，控诉男人搞失踪。 祁宴还想说什么，察觉到对面有十几道视线，只能先将人松开。 “回去和你解释，你先回家等我会儿，我去一趟所里就回来。” 第182章 辞职回来跟你干! 等到中午，祁宴才汇报完工作回到家里。 见季思思已经打好饭，祁宴一愣，低头看着手中的保温桶进了屋。 季思思问：“你这么晚去食堂还有饭菜？” “今天所长特地让食堂的同志给我们开的小灶，做了好几道硬菜。” “难怪，我去的时候都快关门了，洗洗手准备吃饭。” 季思思拧开盖子，一共有三个隔层，最下面是鸡汤，一层是肘子肉，一层是清蒸鲈鱼。 “难怪呢，今天和淑芬嫂子一块去的时候，她说闻到了肘子味道，结果是小白菜和西红柿炒鸡蛋，一点肉味都没有。” 祁宴洗完手出来，先解释了没回信的，又问了那天郭晓岚生产。 “有没有被吓到？”祁宴把鱼刺剔除放到季思思碗里。 季思思点头，如实道，“把我吓够呛，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要不是石师傅送我回家，说不定孩子真就在院里生了。” “石师傅？看样子厂子是越做越好，连车都买了。” 季思思自豪地点点头，“不是买的，租了三个月而已，不过是两辆车，你可能都没想到，现在我们的生意都做到了省城去。” 两人分别一个多月，说不完的话，时不时就响起笑声。 提到季思思搬到厂子里住，祁宴脸上的笑容凝固，直至消失不见。 许久过后，祁宴颔首尊重季思思的决定，“做事小心，缺什么东西打我办公室电话，我托巧梅嫂子给你送去。” 见他这样，季思思反而还有点于心不忍，靠在他怀里。 “等厂子稳定就好了，我和主任提了等月份再大些就回来待产，工作就先放放。” “今天放假，下午培风开车要去县里，你累不累，不累要不要去县里看看电影？” 季思思坐直身子，“可你们不是刚回来吗？我是不累，你和林培风累不累？” “不累，就纯坐着有什么好累的？” 本来他是想在家里好好休息，陪一陪思思的，没料到她还在工作，并且搬了出去。 现在的他格外珍惜和她相处的每一分钟。 “那行，我去收拾一下，你把碗洗了！”听到能出去玩，季思思高兴。 来这里这么久，还没来得及好好逛逛，每次去县城不是工作就是有别的事情，体验一下75年代看电影，光是想想就激动。 - 已经深秋，温度下降，除了开春就属这个阶段的天气最舒服。 “嫂子，听我姐说你现在的厂子越做越大，啥时候能带我们去参观参观？” 林培风开着车，从上车到现在嘴就没停下过。 话题终于是落到了季思思头上。 “你想什么时候来都行。” 林培风好奇，“真的假的，嫂子你们厂子现在多少人了？” “二十几个左右，怎么，你问这个是想来应聘？”季思思打趣林培风。 林培风目视前方，笑了笑，“也不是不行，兼职能行吗，赚点钱娶媳妇。” “行啊，你这脑子转得快，又是理科生，算账肯定一个顶俩，你啥时候想来了和我打声招呼就行，以后厂子里的财务就交给你管了怎么样？” 季思思也不嫌烦，坐在后面吹着附和林培风。 “老大，你怎么不说话？嫂子都当着面挖我了，要不你们夫妻俩竞争一下我，我好好考虑一下。” 听到季思思夸自己脑子转得快，林培风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得了吧，说两句还当真了。”林淼摇头。 祁宴也配合的开口，“我会把你的话如实转告给傅所长的。” “别，别啊……” 才一句话，林培风就乱了阵脚，“真是开不起玩笑，无趣。” 林淼见弟弟吃瘪的模样，没憋住笑出声。 “到底是谁开不起玩笑，心里有点数。” “姐，咱俩就大哥别说二哥了，你要是再不主动交待昨晚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我可就准备拍电报告诉爸妈了。” “林培风，你敢？！” 一路上说说笑笑到了县城。 林培风前脚踏进供销社，准备买点东西带回去，偶尔晚上下班晚当做夜宵吃。 正好去的就是红旗供销社。 “同志，麻烦帮我称半斤糟子糕，桃酥拿一袋。”林培风拿出钱和票，他看着旁边的牛肉干，回头望了季思思一眼。 “嫂子，这是你们厂的牛肉干吧？” 售货员一见季思思也跟在后面，忽略掉林培风的话。 “季经理，你是来找颜经理的吗，要不要我帮你去叫他？” 季思思一愣，摆手拒绝，“我今天就是来逛街的，和工作没关系。” 话音刚落，办公室里面的人打开门。 “季经理，你这次来也不和我打声招呼，是不是牛肉酱的事情有进展了？” 颜经理听到外面有人喊季思思，蹭地一下站起来就往外走。 季思思无奈再次摇头“颜经理，我今天就是来逛逛街的，不谈工作。” 颜经理目光一转，看着祁宴，“这位是你丈夫？” “嗯，是我丈夫，颜经理你进去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颜经理深深地看一眼季思思和祁宴，由衷的感叹，“真是郎才女貌啊，我说什么人能这么有福气娶到季经理，同志，你可真是有福气啊。” 祁宴笑容温和，点头赞同颜经理的话。 “娶到她的确是我的福气。” 旁边的季思思脸上染上绯红，催促林培风，“再不快点，待会儿没电影看了。” 等出了供销社，林培风和林淼星星眼看着季思思。 “思思，你们的牛肉干都已经能在供销社买到了吗，槐花供销社可以买吗？” 林淼对食品厂还停留在建厂的艰难时期，只能打骨折卖给单位作节礼，才两三个月的时间，怎么就都把供销社铺满了货？！ 季思思解释，“可以，这做出来本来就是要放到供销社卖的，总不能我们单开一个店去卖。” “整个录县都卖你们厂的牛肉干？” 刚才林培风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旁边有人排队在买牛肉干，售货员手就没离开过称，几两几两的没断过。 季思思神秘一笑，“不止。” 这两个字直接把另外两人的胃口吊起来。 “什么不止，是不止录县吗，不是说才二十个人吗，生意都已经做到外县去啦？” “嫂子，你真是闷声干大事，我这就回去辞职，准备来跟你干！” 第183章 牛肉脯 祁宴默默出声，“你最好说到做到。” “老大你就别争风吃醋了，我知道嫂子身上的光芒太刺眼，掩盖住了你身上的发光点。” 祁宴无奈的笑了笑，心中却是止不住的为季思思感到骄傲和自豪。 娶季思思，是他的福气，以前说出去没人信，现在个个又都开始回踩。 祁宴感叹，真是世态炎凉。 - 槐花食品厂。 牛肉脯的烤箱和绞肉机还有搅拌机都已经送到厂子里，等机械厂的人安装好后，姜大伟就负责教人使用。 季思思和胡志斌在旁边看着。 趁着安装搅拌机的时间，绞肉机已经开始使用，绞肉的噪音大到全车间的人都被吸引过来。 李红英把搅碎的牛肉泥放入香料手工搅拌，放在旁边腌制1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新的烤箱和搅拌机都安装完成，把肉泥摊在油纸上，再盖一层油纸，用加长版的擀面杖盖成方方正正的一长块。 最后撒上白芝麻放进烤箱，十分钟后拿出来刷上蜂蜜水，翻面也刷上，最后再烤五分钟。 蜜汁牛肉脯就做好了。 味道一出，甜丝丝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姜大伟和其他机械厂的职工才洗好手进来，刚进车间就嗅到香味，让人不由得咽口水。 等牛肉脯放凉切成小块就可以吃了。 季思思拿起来尝了一口，“不错，味道比上次还要好很多。” 不试做一次季思思不放心，所以从印刷厂回来后，她带着李红英尝试一下。 烤出来的味道较老，大概和牛肉干烤箱有一定的原因。 这次就不错，咸甜融洽，细细闻还有芝麻的香味，香料已经完全将牛肉的膻味盖住，吃起来一块接一块的。 “姜师傅，你们也别站着了，过来尝尝看。” 季思思邀请姜大伟过来，光看着可不行，必须得把人的胃给牢牢抓住。 这些机器花了不少钱，季思思打定主意，怎么也要捞回来一点。 姜大为看着桌子上薄薄的肉片，拿起来咬了一口，眼底浮现震惊，完全是他没想到的口感。 本来会是和牛肉干一样梆硬，结果完全相反，味道香甜，只是嚼两口肉脯就已经化渣咽下去。 “同志，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做法的？” 姜大伟压抑不住心中的惊讶问李红英。 李红英摇头否认，“这不是我的主意，是思思提出来的，我就是负责做。” 吃过的人都纷纷赞叹，味道新奇，口感不如牛肉干那样费劲。 关键是一吃就会上瘾，吃完一块还想接着第二块，根本不如牛肉干那样耐吃。 “季经理，我能带两块回厂里吗？” 姜大伟已经彻底被牛肉脯俘虏，心里盘算着带回去让厂长和其他领导尝尝，他们肯定会同意购买这个作为年礼。 “当然可以，给姜师傅准备一斤带回去尝尝。” “姜师傅，辛苦你们等一会儿。”季思思叫人端了几根板凳过来。 季思思本想直接把这里的给人带回去，省得再等，她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肉脯不知何时已经被吃光。 “红英嫂子，你再做多一些出来，你做就好了，切和肉我都叫人帮你剃好和切好。” 现在新开一条线，又要招七八个进来，仓库打包的人手也不够。 季思思准备这次一口气招十五个，为牛肉酱的生产线做准备。 “志斌，你们队里面有没有稍微年轻一点，情商高，性格外向，手脚还麻利的人？” 季思思带着人回到办公室。 胡志斌仔细思考起来，脑子里查无此人，“我太久没回去，没什么印象了。” “那你要是有空的话，帮我问问燕红六队有没有这样的人，男女都行，年龄最好不要超过四十，也不要低于二十。” “好，我回去看看，顺便也和她说下。” “季经理，现在牛肉脯已经做出来了，价格确定了吗？”胡志斌刚吃了一块，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其他人推荐牛肉脯。 季思思看出他的着急，笑着说，“这个不急，我晚上回来和你商量，我今天下午和严主任要去一趟县里，等价格出了，你们销售部就可以把样品带去客户那边试吃。” 牛肉脯的常温保存周期不如牛肉干，要想保留住原本的好口感，还是得用真空机。 这个价格季思思暂时拿捏不准。 胡志斌点点头，“那好，我加上现在办公室现在的人去帮红英嫂子忙，争取做多一点。” “招人的事情也顺带麻烦你了，晚上就把公告贴外面，条件和限制都写清楚点。” 胡志斌答应下来。 季思思收好桌上的文件放进抽屉，“走吧，再回车间，等红英嫂子做出来也给主任他们带点过去。” 还有魏县长和林秘书都得带。 季思思拿了一斤，分成半斤装，一共两袋，牛肉干直接拿的是礼盒装。 季思思没想到有一天她也能享受到礼盒的便利，拎着就走。 下午盛师傅送县城的货，严主任和季思思也顺道坐车。 严主任一路上都在夸赞牛肉脯的味道，完全忘了待会儿还要去县委。 季思思每次进县委院都不由得紧张。 本来以为还是见林秘书，不曾想林秘书直接带着季思思和严主任进了县长办公室。 “魏县长，槐花公社的严主任和季同志到了。” 林秘书敲门。 季思思紧张翻倍，这也没通知说直接见县长啊。 “严主任，季同志，快坐！”魏县长开口，盖上手中的钢笔停了工作。 虽然知道季思思已经怀孕，但看到她的孕肚，魏县长还是不由得小小震惊了一番。 现在槐花食品厂声名鹊起，就连他也没意料到会如此成功。 “严主任手里的是给我带的吗？”魏县长看着严主任手中的礼盒，“我好像从来没看过这个包装袋，是你们厂新出的？” 严主任看向季思思，尴尬解释，“厂子里的事情都是思思在负责，思思比我更了解。” 魏县长起身坐到两人对面，林秘书已经准备好茶水。 他看向季思思。 季思思适时地开口解释，“魏县长好眼力，这的确是我们厂新推出的礼盒装，现在录县百分之八十五的供销社已经订货，等再过段时间就能上市。” “一个礼盒重两斤，里面是半斤装的，两种口味都有。” 季思思解释完礼盒，静待魏县长下一个问题。 第184章 再加三十个名额 “季同志的想法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意想不到啊，那这个是？” 魏县长又把目光投在牛肉脯上，包装袋印着的是风干牛肉干，里面装着的却是薄薄的肉片，说是肉片，看着又不像。 严主任起身把牛肉脯递给魏县长，“这是厂里出的新产品，牛肉脯？是吧思思。” “对，这把牛肉绞成肉泥，然后擀平放到烤箱里烘烤成薄片，烤的时候两面都刷了蜂蜜水，口感是偏甜的，魏县长可以试试看。” 季思思在介绍的时候，一口气介绍了做法和口感。 魏县长刚打开袋子就已经嗅到了一阵香甜，他拿起一小块放进嘴里，瞳孔骤缩，细细品尝起嘴里的牛肉脯。 他吃的时候还不忘旁边的林秘书，伸手递出袋子，“你也尝尝看。” 林秘书接过，同样吃了一小块。 魏县长问：“怎么样？” “味道不错，甜中带咸，吃起来也毫不费劲，和牛肉干比起来味道不错，但两者都各有优点。”林秘书毫不吝啬的夸赞，“季同志，你脑瓜子真好使。” “今天机械厂的同志上午来送烤箱，趁着有时间就抓紧烤了一箱蜜汁的，等到人员稳定后会逐渐增加新的口味，暂时拟定的有孜然和麻辣味的。” 季思思解释，顺带着说了后面的方向。 魏县长点了点头，“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个资料，你带严主任去领一下。” 魏县长有意要和季思思单独聊，严主任看了看季思思，最后还是起身跟着林秘书出了办公室。 “季同志，你应该听严主任和你说了最近其他几个公社的情况吧？” 季思思颔首，“听说了，不过我这最近确实是抽不开身……”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魏县长喝茶打断，“这个我知道，你放心，我今天找你来也不是说这个事情。” “槐花食品厂越做越好，这是个令大家都高兴的事情，其他公社想要效仿也是在情理之中，这点你不要太担心，我会处理好。” 不是因为方案和建厂的事情找她？那会因为什么，季思思内心不由得更加紧张。 “麻烦魏县长了，那今天找我是因为什么？” “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增加工作岗位，你们厂子现在也是走上正轨，但我看你们厂的人数现在还是不如其他厂子，我还听说你们都已经开始外销到省城和隔壁几个县。” 季思思内心咯噔一下，增加工作岗位。 她心里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吗？ “是这样的，魏县长，我们厂的确有意招人，这次准备一次性扩招十五到二十个，已经增加工作岗位了。” 魏县长沉默一会儿，“二十个，算上你们现在，四十个忙得过来吗？” “那县长的意思是？” 见魏县长不放弃，季思思只好退一步打探对方想要增加多少个。 “槐花现在也算是县里的重点项目，上面十分看好录县特产，也对你们的发展速度十分满意。” 魏县长夸人的话说得越多，季思思心里就越不踏实。 “这开头做好了，后面也要持续努力，再增加三十个，季同志你怎么看？” 季思思：我没眼看。 现在是75年，也就是再有五年的时间，就会开放允许个体户，下海浪潮来的同时还有下岗和倒闭潮。 最先倒闭的就是那些大厂，入不敷出，思维老旧，坚守着老一派的思维做生意，很容易就被个体户拍在沙滩上起都起不来。 其中关键就有员工太多，薪资占比大的因素在，长久下来厂子盈利困难。 季思思每次招人谨慎也是考虑到这个因素。 在她看来，目前厂里就三条生产线，以现在的单子撑死了五十个人就能运营下去。 “魏县长，厂子目前是这么个情况，因为当初资金有限，员工宿舍是没有修建的，甚至还有其他几间空房间都是土坯还没有装修，甚至还有部分区域是划到厂子，但还没开荒的。” “再招三十个，加上原定的二十个，算上厂里的二十个，七十个人只做三条线的话，可能誊不出那么多岗位。” 季思思想通过卖惨来拒绝魏县长。 原本想说的牛肉酱生产线，她也下意识隐瞒。 魏县长也听出了拒绝的意味，“这么说来，一下子招这么多人确实是有点吃不消，那就等季同志安排吧。” 魏县长虽然脸色没变，但季思思总觉得气氛开始变得怪怪的。 - 等出县委大院，严主任打听刚才季思思和魏县长私聊的内容。 季思思如实相告，“主任，厂子我暂时是不想招那么多人的，而且我一开始的打算的也是今年准备把人数控五十个以内就够了，等到后面业绩开始稳定增长，再考虑扩厂和扩招。” 生意好了，厂里的人员忙不过来，季思思自然是会招人。 但一下子招那么多进来，开除的话也不像前世职场那么容易，不是说给一个月赔偿或者是给老员工n+1就能让人走掉的。 “魏县长这么做应该也是有他的考虑，不过他既然是已经同意让你去做，现在厂子就还是你说了算。” 严主任不免担心，等季思思走后，害怕魏县长会调个人过去接手管理食品厂。 季思思也担心，她可不想生个孩子回来，食品厂大变天。 “算了，不想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主任，我先去一趟印刷厂，你要一起吗？” 现在牛肉脯做出来了，袋子还没来得及订，上次不确定大小，现在暂定的半个巴掌大小的长方形牛肉脯。 “我跟你过去看看。” 两人紧接着去了印刷厂，包装袋和牛肉干的没太大区别。 印刷厂做了个样品袋出来，季思思确定后就开始加印，这次一次性定了两千个袋子。 出了印刷厂，季思思又带着严主任去找张芝芝，上次她说她母亲在玻璃厂上班。 转眼间，牛肉酱就要开始生产，玻璃罐子也该提上日程。 玻璃厂。 张芝芝带着季思思和严主任很顺利的见到销售部门的负责人。 “槐花食品厂的季经理啊，我听说过你，今天来玻璃厂是终于轮到我们厂能和你们厂有合作了吗？” 第185章 傲娇的小灰灰 印刷厂和机械厂包括运输公司也有合作，槐花食品厂也算是带着大家一起赚钱。 江部长没想到还有他们的事。 “江部长，你就别拿我们开玩笑了，我们食品厂刚起步，外面都传得太夸张了。” 有了张母在中间帮忙，季思思很顺利的拿到了厂里的最低价，五毛一个罐子，价格不算便宜，一千五百个算下来也要七百五十块钱，但这个单子对于玻璃厂来说算作很小的单子。 江部长看在张母和槐花后续的发展上，同意了这笔单子。 季思思从包里拿出自己设计的罐头，大概就和老干妈差不多，只是没有老干妈外面凸起花纹，就是普通的玻璃罐头。 包装的事情就此解决，在回去的路上。 严主任向季思思提议，“思思啊，你现在肚子月份越来越大，以后还是要尽量减少像今天下午这样走来走去，我看着都心惊胆战的。” “主任你放心，我已经在找助理了，等着以后这些事情都会有专门的人去谈，也省得我东跑西跑的。” - 等下车的时候，厂里的人都下班了，季思思也没再进去，直接回了小屋。 现在小屋的东西是越来越齐全，隔三差五的就有人来送东西，其中盛大姐最为热情。 还有些家里包了包子和做了手擀面也要给季思思端一碗过来，只要是家里隔得近的。 她正准备进空间的时候，听到门口传来爪子扒拉门的声音。 季思思倏地紧张，神经开始紧绷，不眨眼地注意着门口的动静。 爪子扒拉门的声音还是没停，似乎外面的动物察觉到里面没动静，委屈的发出呜呜声。 狼声都是一个样，但这么温柔的，季思思上次还是在小灰灰身上听到过。 屋内一片寂静，唯有爪子扒拉门的声音特别明显。 季思思试探性的喊道，“小灰灰？” 外面传来一声狼嚎，吓得她心脏扑通扑通的，但心里还是不敢确定。 “小灰灰？” 外面的狼如同幼狼时期一般，只要叫一声，外面就开始附和。 很快季思思确定外面的狼就是小灰灰，可还是不敢开门让它进来，只能打开窗户，谨慎的看向外面。 小灰灰坐在门口，听到动静跑到窗户边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季思思。 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黑夜中发出绿光，有几分吓人。 “你真的是小灰灰？” 季思思再三确认。 对面的狼似乎已经不耐烦，短暂的嗷呜一声，高傲的把狼头扭到另外一边，好像是在和季思思赌气。 为了最后的确认，季思思回到空间拿出以前小灰灰最爱吃的火腿肠丢向窗外。 外面的狼毫不犹豫地张嘴吃下。 就连嗅的动作的都已经省略掉，这下季思思确定它是真的小灰灰。 “真的是你，你居然还认得我！”季思思惊讶。 “嗷呜！” 季思思赶紧是又拿了几根火腿肠出来，还有它小时候没喝完的羊奶粉。 小灰灰吃完后，还是一幅爱答不理的模样。 季思思指了指嘴边，“嘴巴没舔干净。” 小灰灰看懂了她的指示，伸出舌头舔了唇周一圈，随后又嗷呜一声。 季思思无奈，“我也不知道你还会记得我呀，再说了，你族人，哦不对，你们族群有多危险，我也是担心个人安全，才没有去找你的。” 她不期望小灰灰能听懂，只希望它不要再她说一句，它回一句。 小灰灰起身跑到门口，再次用爪子扒拉门，然后跑到窗口嗷呜一声，示意季思思开门。 季思思犹豫，这狼的血性和野性是刻在骨子里的，要是贸然打开对她和孩子都是太冒险的行为。 但要是她不开门，门口这家伙是不肯走的。 百般犹豫之下，季思思只好去空间翻出前世出去旅游为保护安全，买的电棒放在身上。 她开了一条缝，小灰灰顺着缝就钻了进来，激动地围着她转圈，也没有跳上来扑人。 “行了行了，你再转就把我转晕了！”季思思喊停。 小灰灰真就停了下来，跟能听懂人话一样。 季思思坐在床边，小灰灰就跑到她腿边坐着，她伸手去摸它脑顶，“好久不见，你越来越大了。” 她心中忍不住怀疑，会不会是灵泉水的功效，所以才会让小灰灰通人性。 它小时候受伤，灵泉水连着喝了小半个月。 季思思也不敢确定，不过能有小灰灰守着，她也放心很多。 一夜过去，小灰灰也没乱叫，只是乖乖地趴在季思思床边睡觉。 外面蒙蒙亮，远方传来一道狼嚎叫声，小灰灰睁开眼睛，随后它在屋里走来走去，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季思思。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 季思思去开门，小灰灰窜出去，走的时候三步一回头，等到走远了才没回头看。 “早饭都不吃就走了？” 小灰灰跑的速度特别快，一个小黑点逐渐消失不见。 季思思去厂里的时候，食堂的人已经做好了早饭，食堂的人都是五队的社员，主要是隔得近比较方便。 “季经理，这些天可得把门窗关紧点，昨天大半夜我迷迷糊糊听到了狼叫，你一个人住不方便，要是能行的话，你最好是把你妈叫过来照顾你的好。” 季思思是第一个去食堂的，食堂阿姨提醒她。 “没事，我门窗都关得紧，吴队长前段时间还来帮我装了防护栏，吴婶，今早还能有蛋吃啊？” 吴婶从拿了两个鸡蛋放到季思思的餐盒里，“这是我从家里给你带的，给你补补身体。” 季思思本不想接受，又怕待会儿来回推脱引得后面来的人注意。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吴婶。” “你这丫头，这有啥好谢的。” “季经理，早啊。”高树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又是一声声的季经理，季思思回头看去才发现知青组的人都到齐了。 季思思端着餐盒坐下，“早。” 其他两人还没怎么和季思思说过话，见到她还是有点畏惧，不敢多说。 食堂吃饭的饭桌就只有两张大圆桌，要是他们单独去另外一边，显得刻意。 高树打完粥端着就往季思思的方向走去。 “季经理，昨天牛肉脯做了大概有二十斤出来，我想问问我们能每人带一斤去做试吃吗？” “当然可以，胡经理还没和你们说吗，等价格出来就能带去。” 高树憨厚一笑，“我就是想来打听下价格的。” 第186章 肯定是坏事 季思思弯唇笑着点点头，“价格暂定的是四块六到五块，给你们四毛的空间。” “好的，等今天下午我就带去上次合作的那几家问问看，争取早点签下单子。”高树只是吃个早饭的时间，越吃越有斗志。 上个月靠着食品厂发的工资，他已经不需要家里人帮衬，而且路过家的时候，还能送点钱回去。 从小到大，他终于不需要家里操心，用实力告诉家里老人不用再挂念自己。 他也是能有一技之长，有了能吃饭的技能。 其他两个也跟着激动。 “待会儿见到你们胡经理，让他来找我一趟。” “好，等他来办公室我就转告他！” 季思思吃完饭，洗好饭盒带着回办公室。 见到胡志斌在门口等着，“真是巧了，我还说让高树叫你来一趟我办公室，没想到我吃过饭你就等着了。” 胡志斌看了一眼季思思手上的饭盒，侧身让开。 “你昨天让我留意的人，我这边没有，倒是燕红有推荐的，她初中同学，也是咱们这个公社的，不过家隔得有点远，在三队那边。” 季思思打开办公室，胡志斌就先她一步去帮忙开窗透气。 “三队，离厂子都有五公里了，这来回就是十公里，她年龄这么小吃得消？” 胡志斌嘿嘿一笑，“年轻不就是吃苦的阶段吗，我见过她，挺会说话的，人也大大方方的。” 知道季思思现在缺人，胡志斌就只能抓紧时间找人。 “可以，叫过来试试看。”季思思没意见，只这小姑娘要是能坚持半个月，这也算是对她的考验。 胡志斌哎的答应。 “对了，牛肉脯的价格定了，五块二到五块五，牛肉酱两块到两块三，这两个价格都差不多定好了。” 季思思坐下，又想到昨天魏县长说的，她问，“你说咱们厂子要是一下子招五十个人，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肯定是坏事啊！咱们厂这么小，怎么能容这么多人？” 胡志斌的回答果断。 果然基层的真实情况只有基层才知道。 季思思沉思片刻，“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高树他们都迫不及待的想出发谈牛肉脯的生意，你让他们再等等，发货日期最好是定在下周。” “是不是袋子还没做出来，那牛肉酱的进度呢？” 季思思没忍住翻白眼，“你们销售部这样催促，有没有考虑过生产部的死活？” “我这不也是为了厂子着想。”胡志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姐，这生产部是不是也该定个负责人？不然这样下去，你身体也吃不消。” 财务和生产两手抓，时不时的还要去订货。 “你跑得勤，有推荐的人选吗？” 这的确也是困扰季思思的一个难题，因为工作的原因，她没法一直待在生产部观察。 胡志斌摇头，“要不定红英嫂子，这牛肉脯和牛肉酱都要由她来教人和负责，按理来说也该是她。” “红英嫂子不适合，她来得突然，加上她性格和做事上暂时不太适合。” 李红英哪里都好，尤其是心软心善，这样的人容易包庇员工。 长期下来，人人都拿捏她心软的性子，少不了找她谋便利。 胡志斌也没有推荐的人选，季思思只好再放放，实在不行就用竞争的方式，趁着现在人少，也能公平竞争。 “季经理，机械厂的姜师傅又来了！” 楼下的人喊楼上的人。 季思思和胡志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这姜师傅这么早就来了？”胡志斌看了一眼手表，这才八点出头。 姜师傅从副驾驶跳下来，招呼人卸机器，今天是分装的机器。 “姜师傅来这么早，吃早饭了吗？”胡志斌在楼上打招呼，“你等着，我马上下来带你去食堂喝碗粥。” 胡志斌蹬蹬地下楼，季思思走在后面。 “我已经在厂子里吃过了，来这么早除了送机器还带来一个好消息。”姜大伟喜笑颜开。 等着季思思走到，姜大伟才宣布这个好消息。 “季经理，今天牛肉脯的价格总定了吧？” “这必须定了，听姜师傅的这个意思，难不成是准备考虑用我们厂子的牛肉脯做年礼了？” 姜师傅点头，“没错，领导让我过来问问价格，要是合适的话就先定三百斤，不过咱们合作了这么多次，相信季经理肯定能给个友情价。” “那肯定，牛肉脯的出厂价是五块，不过要是姜师傅开口的话，这生意我是亏本也要做的，四块八就已经是最低了。” 这个价格是姜大伟意料之外的，毕竟牛肉干在市面上要卖七八块，这牛肉脯也都是牛肉，没想到才卖四块八。 “好，那就先暂定三百斤，这单子不着急，等着过年前半个月拉到厂子里就行。” “等到过年的话，说不定会增加孜然和麻辣，要不然各来一百斤？”季思思登记订单问姜大伟。 “也成！” 收完定金，机器就已经搬得差不多，到了安装的环节，姜大伟和其他人进到厂子一起安装。 装完机器，姜大伟没有急着走。 季思思还以为他是在等着尾款，开口解释，“剩下的钱，等我去城里再送过来。” “这个事情不着急，你慢慢来，我留着是想等着尝尝牛肉酱的！” 上次牛肉脯的味道太好了，拉高了众人对牛肉酱的期待。 等擦干净机器，李红英就开始试运行。 - 晚上，等到天黑的时候，季思思打着手电筒回小屋。 手电筒光亮照在前方，突然视线之内出现一双绿眼睛，小灰灰已经早早地趴在门口。 见到季思思回来，起身跟在她身后。 “怎么一到晚上就来了，来专门守护我的？”季思思挼了挼狼脑顶。 小灰灰也配合地抬起头。 进屋子，开灯，身后的狼就已经坐在火腿肠和羊奶粉旁边，爪子搭在箱子上。 “嗷呜~” “小声点，昨天你的叫声就被其他人听到了。” “嗷呜~”小声版的。 季思思现在弯腰也费劲，只能缓慢蹲下身，艰难地拿了两根出来撕开，喂给小灰灰。 似乎是察觉到季思思不方便，后面小灰灰直接在箱子里叼到她面前，直接让她撕开。 第187章 竞争对手 季思思洗漱好，看着外面的月亮。 天气越来越冷了，她得抽空回一趟家里拿两件厚衣服过来，她现在属于月中期，已经不方便去灵泉泡澡，只能服用另外一个灵泉水。 但好在系统为了让她安全生下健康宝宝，出了一个体检模式。 她只需要进入空间，站在特定的仪器上面静静等待三分钟左右，体检报告就会显示在面板上，包括胎内的婴儿状况。 这是她每天必做的事情。 等孕中期一过，孕晚期的时候，季思思就准备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深夜，有任何风吹草动，小灰灰都会立即睁眼，警惕地看向四周检查，确认没危险后才会回到原本的位置上继续睡觉。 - 次日，胡志斌就把人带到了办公室。 马小勤见到季思思就咧出个笑容来，弯腰鞠躬，声音洪亮透彻，“季经理，我叫马小勤，初中学历，今年19岁，家住槐花公社……” 刚见面，就主动自我介绍。 季思思对她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皮肤黝黑，五官端正，一双杏眼特别亮，身上充满了活力。 “嗯，以后你办公室就在这间。” 季思思门口的这间就是她那时候专门留出来给助理的。 助理的这个岗位，只要能干，能学到不少，俗称复合型人才。 有了助理后，季思思的工作的确是便利不少，一些跑上跑下的活都能交给马小勤，最为夸张的还是，才到中午马小勤就把饭给她打回来了。 “小勤，其实这种事我自己做就好了。” 季思思一抬头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马小勤把饭盒放到桌上。 “我闲着也没事，正好见大家都去吃饭了，你还没去，顺道打回来的。” 上班第一天，事情不多。 “以后这种事情就不用帮我做了，你先下去吃饭吧。”季思思也准备洗手吃饭。 在办公室吃饭不方便，洗饭盒又要爬上爬下，不如在食堂来得方便。 季思思刚吃完最后一口，楼下传来一片惊呼声。 季思思也被吸引，她走到阳台上往下看，是胡志斌一屁股坐在地上，身边围了一圈人。 “胡经理，你没事儿吧。” “你这着急什么，食堂还有午饭，少不了你的！” 检查完胡志斌没有什么外伤后，有人开玩笑调侃道。 只有胡志斌着急忙慌地从地上爬起来，“季经理在食堂还是办公室？” “我在办公室。”季思思出声，站在二楼看着下面的胡志斌，“你上来吧。” 胡志斌两步并一步走，台阶也是垮最大的。 见他灰头土脸的，季思思打了盆水，“先洗洗手吧，什么事这么着急？” 胡志斌来不及洗手，坐在椅子上愤怒道，“我今天去古县，路过下车去供销社替石师傅买烟的时候，见到隔壁有施工的地方，就随口问了一句售货员修什么的。” “季经理，你猜是修什么的？” 见他的反应这么激动，季思思试探猜测，“和我们一样的食品厂？” 胡志斌愣了愣，意外的看着季思思。 “你怎么知道？” “看你的反应，要是修别的厂你也不至于这么激动。” “咱们厂子才建了半年时间不到，这就有对家了！这以后要是等古县他们修起来，那边的生意黄了可怎么办，现在古县的生意虽说占得不多，但两分是有的。” 剩下的生意，录县占三分，省城占四分，其他县城也就一分。 “一时半会儿的哪有这么快就修好，当初咱们的厂子也是建了一个多月才完工的，还是个小厂。” 对于这么快就有竞争对手，季思思心底也有几分惊讶。 胡志斌摇头，一脸的丧气，“不是这个情况，是古县本来的食品厂扩宽，这边专门用来做牛肉干的。” “人家只需要一个生产线和配方就能马上做。” 胡志斌越想越不对劲，他起身，“不行，我现在就要去让每个人都签一份保密协议，谁也不准把配方给泄露出去。” “先不着急，这件事过会儿我和你一起下去和生产部的人开会。” 季思思分析，“这事既然售货员都知道了，其他供销社负责人肯定第一时间就有了消息，古县的单子最近有没有什么问题？” “有，这七八家一下子都要了两个月的货，我和石师傅跑了三天才送完，今天是最后一天。” 胡志斌这才意识到问题，他一开始还想着方便，省得隔三差五的去跑古县那边去。 还想跟着高树他们去省城看看，没想到古县的那群人竟然打着这个算盘！ 胡志斌一分析，气得咬牙切齿。 “你趁着这段时间，去谈一谈录县百货大楼的生意，告诉你们部门的人不要再把目标局限供销社上，百货大楼的人流量更多，早点让我们的产品进百货大楼，提高知名度。” 季思思也不纠结这个问题，有竞争对手是迟早的事情。 到最后说不定各个县都会在做牛肉干，挺到最后只能靠产品的好坏，只是这中间免不了打价格战。 这以后的事，现在说还太早。 胡志斌见季思思不着急，焦躁不安的情绪也得到缓和。 “好，那我先下去吃饭。”谈完正事之后，胡志斌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 季思思点了点头，坐在靠椅上，思索该怎么让槐花食品厂更知名些。 她想要的效果是，听到牛肉干就想到槐花食品厂。 广告，对，打广告！季思思眼睛一亮，想到了还有打广告的办法。 现在通讯落后，大家想知道外面的消息就只能通过报纸和收音机两个途径获取外界的事情。 要想找到电台是一件难事，季思思把主意放到日报身上。 现在有华夏日报，华夏日报是全国统一报纸，大报刊，不是她能够到的。 除了全国日报还有省报，市报，供她选择。 省城同样有难度，季思思准备研究一下市报，也就是华桐当地报。 “小勤！”季思思把马小勤叫进来。 马小迅速答应，再传来声音就已经走到门口，“季经理。” “帮我买一份报纸，要当地的，最好是明天就能带过来。” 一份报纸五毛，季思思直接给马小勤钱，省得再去走手续，再说了，买一份报纸也不给开发票 “好的季经理。” 第188章 招工闹事 次日，季思思到办公室的时候，报纸已经放到桌上。 报纸除去红色信息，其他都是在报道一些当地国营厂的成就和突破，再有就是一些通过部分小故事案例。 报纸排版简单，标题醒目，占据三分之一。 小字紧凑，密密麻麻的一片，才看五六分钟眼睛就开始疲劳，加上现在全都是统一的黑白印刷。 季思思把目标放在小案例那一块，脑子闪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靠着做慈善上报纸。 打开抽屉，拿出账本，看到盈利的那一刻，想法又被打消。 盈利的钱全拿去买新的机器去了，现在账上除去要结的尾款，就只剩下两千块钱。 季思思合上报纸，看样子只能再等等，等到牛肉脯和牛肉酱开始回款的时候再考虑。 趁着明天就要开始招人，季思思带着马小勤去选人。 现在厂里增加了一条笔试，防止有人学历造假蒙混过关，往后的食品厂招人只会越来越严格，有文凭就是最基础的。 刚走到下面就听到吵吵闹闹的一片。 “凭啥知青也能来报名，知青下乡不就是来改造接受教育的吗，到了乡下还要和咱们这些农民抢饭碗。” 有个男同志看到知青站在另外一边，心里已经不满意许久。 那边的知青个个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都别吵吵了，要想报名的都过来登记填资料。”马小勤下楼就拿着资料招呼，声音直接盖过男人。 所有人一窝蜂地围上来，马小勤怒吼，“都排好队！一个个的来，不是谁先拿到单子就谁有工作。” 单子是季思思简单拟的一份调查表。 年龄大点的拿着单子就开始在一旁抓耳挠腮，年轻点的找地方填单子，知青们奋笔疾书，百分之九十都是有文化的人。 单子上一共就五个问题，姓名、年龄、家庭成员、文化程度以及个人特长介绍。 知青和社员的是单独分开的。 季思思坐在一旁来看着马小勤整理的，有些字写十个错六个的，她都单独放在一旁。 最后从三十个人选了一半，社员占三分之二，知青三分之一。 等马小勤念完录取名单后，刚才那个男人又不满意了，又开始带头起哄。 “季经理，我知道你是惜才，可你这不是违背上头领导的话嘛，本来知青就不该有工作，该老老实实上工，现在你让一半人占了我们的位置，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社员能去县城的机会少，对于外面市场了解得少，还不知道食品厂在外面已经出名。 只知道食品厂规模小，完全和外面的百人国营厂比不了，在他们心中外面的大厂被神话了很多。 全场寂静，有人去拉男人。 “你说这些做什么，季经理肯定是有她自己的打算。” “有个屁的打算，不就是看中知青家里边的人脉，这有啥说不得的，咱们农民一辈子，的确是抵不过那些资本后代认识的人多，垮台了都赶不上别人祖宗几辈子积累的。” 男人心中有气，认为就是那五个知青把自个儿名额给抢了。 “刘大强你胡扯什么，这和资不资本有个屁关系，你要不会说话就滚回去。” 厂子里发生争吵，有师傅看热闹正好撞上，站出来替季思思说话。 “同志，你误会了，这次招的人都没有销售岗位的。”季思思面不改色的让马小勤把面试过了的人资料收好。 刚才刘大强在胡搅蛮缠的时间，季思思已经把人员安排好，在单子上写好相应的岗位分配。 马小勤收好资料，“行了，大家都散了吧，刚才我念到名字的都跟我来。” “我哪里胡扯了，这五个名额本就该我们剩下这十五个的，现在社里的知青都被你们厂带坏，个个活都不好好干，一心想着怎么进厂享福。” 刘大强不达目的不罢休，“季经理，你别走，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同志，让知青过来上班肯定是和领导沟通拍板决定的，你没录取上也不能冲着季经理撒气啊，你有这时间回去多认几个字，下次再来也是一样的。” 马小勤的实话激怒了刘大强。 “乡下条件苦，是我不想念书吗，是没这个条件！反正今天季经理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没被录取的十五人也有了怨言，开始附和刘大强。 “同志们，你们都先冷静下，现在太阳势头大，晒久了大家心里都不舒服，容易冲动，我们有什么话先进屋里说。” 季思思扶着肚子，在太阳下站久了有点头晕，她眯着眼睛望着不甘心的十几人。 “我干了二十年农活，没那么金贵，这点太阳算个屁！” 眼见软是来不通了，季思思只好简短语言解释。 “招工的单子上批注过，知青是临时工，算不得正式工，这点你们就已经能超过他们一大截，况且厂子要发展，势必少不了文化人的帮助和带动，刚才我也重复过，这次招工都不是销售岗和人脉资源没有任何关系！” “况且知青来公社，不仅人来了，户口也跟着来了，说起来他们也是公社的一份子，为什么不能参加招工？” “以上就是我的解释，我还有事要去忙了，你们自便。” 要不是不方便公开业绩，季思思真是想用业绩打脸这些人，让他们更加直面人脉和资源的冲击。 知青组的业绩几乎是断层的存在，别人都没说什么，这些人反而还闹了起来。 季思思说完就准备回楼上休息会儿。 “狗屁发展考虑，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别想走。”刘大强几步冲上前抓着季思思手腕。 季思思被猛力冲撞，重心不稳，身体往后摔去，还好刘大强又生拉硬拽掐着她的手腕，把人从空中拉起来站稳。 她再对上刘大强恶狠狠的眼神，季思思受到惊吓，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全场哗然，马小勤和厂里的员工冲出来。 “刘大强把人松开，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季经理还大着肚子，你别冲动，要是伤着人可怎么办？” 看着自己被抓红的手，季思思冷声重复，“有话好好说，你先把我松开。” 刘大强还是不放手。 “季经理，我知道你也是城里来的，所以看不起我们这些农民。” 啪—— 季思思另外一只手还空着的，丝毫没犹豫扇到刘大强脸上。 第189章 被人举报了 刘大强愣神之际，季思思迅速抽出手，往后连退两步。 胡志斌也送完货回来，刚进厂子就看到一堆人围着，才开始感慨招工的人真多半秒不到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穿过人群，冲上前把刘大强扑倒在地。 “志斌别动手，我没事。” 季思思冷静下来，“小勤，去拉着胡经理，尽快把人疏散了。” 李红英赶紧上前扶着季思思，“思思你没事吧，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没事，大家西都先回去工作。”季思思摆手。 厂里的人还是不放心，一个个都关心季思思有没有不舒服的，扬言不会放过刘大强一群人。 “好了，季经理都说了没有不舒服，大家都回去上班去，要是咱们业绩上不去落人口舌的更多，季经理的压力也大，大家也不想看到这一幕发生吧？” 马小勤平复众人愤怒。 刘大强被胡志斌和石师傅按着丢出厂子，等人出去，厂子上锁。 下午这件事就传到了严主任耳朵里，午饭的时间，刘兰作为妇女主任就匆匆忙忙赶下来慰问。 “小兰姐，我没事，倒是其他公社干部那边可能多麻烦你帮我摆平了。” 她和公社其他干部没怎么接触过，一开始就是作为联络员和严主任有接触。 人怕出名，猪怕壮，季思思担心这次会有人拿去大做文章。 “我看谁敢说你的不是，咱们槐花一年前啥样，现在啥样，这些老家伙心里都有数！” 刘兰听说了惊天的情况，担心她，“要不你先休息几天，你现在身体重要，厂里的事情也还有小胡在。” “我就先不休息了，等着牛肉脯和牛肉酱稳定再回去休产假。” 现在十一月月份了，她月份也快满六个月，等着十二月份一过正好回去待产过年。 “今天这事就交给我解决，刘大强我也去说说，他是我们队的，他人就是性子急，人如其名，刘大强壮就是一身的牛劲使不完，死脑筋得很。” “麻烦小兰姐了。”今天确实给季思思吓够呛。 “你没事就好，没事我就先回社里了，严主任一直挂念着呢，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 刘兰匆匆的来又匆匆的离开。 还好刘大强还没有完全被愤怒冲昏头脑，抓住了她，不然今天她是摔定了。 现在想来依旧后怕，季思思一下午都不在状态。 叩叩叩—— 敲门的声音唤回季思思的思绪，她抬眸看去，是胡志斌。 “姐，听小江说牛奶有安定的效果，我就去给你买了点牛奶，还有一半放在食堂，我让胖婶晚上给你热一热，你下班带回去，晚上睡前喝一杯能促进睡眠。” 胡志斌端着一个搪瓷杯走进屋，里面是他才从牧民手里换过来的鲜牛奶。 “这已经处理了，没那么腥，我担心你喝不惯还放了点白糖。” 胡志斌把牛奶放在桌上，牛奶还冒着热气，奶香四溢。 “我说怎么不见你人，谢了，今天试吃效果怎么样？” 季思思接过牛奶，问起了正事。 “效果不错，我现在手里就有六百的订单，高树他们也出发省城，其他人现在就已经确定有三百斤，我明天去古县那边问问看。” 果然做销售这一岗位就是要心态好，昨天还说老死不相往来，今天就已经在准备往古县那边捞钱。 胡志斌势必要捞一波大的，放言，“这次去古县，我争取拿个一千的订单回来。” “那我拭目以待，这样的话，印刷袋子还不够，你待会儿出去的时候带话给小勤，让她去印刷厂各种袋子加印五千个。” “得嘞！” 胡志斌起身离开。 - 有惊无险的一天过去，等到晚上的时候，季思思躺在床上，肚皮一阵发紧，吓得她赶紧坐起来。 小灰灰也被惊醒，歪头看着她。 季思思手抚上孕肚，感受到明显的胎动，这次与前几次小动作都不同。 这次直接把她从睡梦中唤醒，肚子也是一阵一阵的发紧难受，倏地，掌心就像是被人踢了一下。 季思思惊奇的看着掌心，眸子中尽是惊喜。 又回想起今天的事情，季思思心里暗暗发誓，宝贝，你放心，妈妈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季思思还是不放心，又回空间做了个全身检查确定是健康的，她才敢慢慢睡去。 让人没想到的是，一件招工的小事会越闹越大。 还是刘兰中午来通知的季思思，说公社找她去一趟，有人举报季思思是搞个人主义，歧视农民和中饱私囊。 “小兰姐，这应该不是刘大强他们做的吧？” 昨天被刷掉的一拨人中，大部分都是错别字连篇，通畅的语句都写不了几句的人，怎么可能会写举报信，说她搞个人主义，歧视农民之类的？ 季思思怀疑有人在从中作梗。 “是刘大强，举报信是昨晚递到公社来的，还威胁主任和书记要是不处理，他们就去县委zf递举报信，就是要一个公道。” 季思思听完后，还是头一次有了疲惫的感觉。 她叹息，点头，“我吃完午饭就上公社，小兰姐也去我们厂子里吃个午饭尝尝胖婶的手艺。” “我就不吃了。” 刘兰摇头拒绝，她哪里还有什么脸吃饭。 说好的帮季思思解决这件事，结果事情没解决，还越闹越大，现在社里那些老家伙真是个个都盯着季思思了。 “那我先下去吃饭，小兰姐你在办公室等等我。” 正好中午两位师傅都在厂子里，也不愁没有车送上去，等着下车他们去县城拉包装袋的时候顺道过去。 目送季思思下楼，刘兰坐在办公室连连叹气。 思思这心也是真大，居然还能吃下饭，不过很快她又换了个思维看待问题。 既然思思不紧张，那就代表这事能解决。 刘兰煎熬的等着，终于到一点的时候，石师傅开始叫她们下去。 刘兰坐上面包车，脸上才好不容易出现笑容。 “这还是我第一次坐小车，和客运车的感觉的确是不一样。” “要宽敞点，的确比大车舒服。”季思思坐在后座，把副驾驶的位置让给了刘兰。 刘兰坐在副驾，视野开阔，对她而言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车子摇摇晃晃半小时到了公社门口，石师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脸上洋溢着笑，招呼季思思：“季经理，待会儿我回来接你，到了的时候我按喇叭，你就不用站在外面等了。”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第190章 两极反转 季思思去到会议室，她推开门。 发现之前面生的几个干部领导都在，会议室都坐得满满的，气氛压抑得吓人。 季思思走了进去。 严主任扬头示意她坐，“季思思同志，今天叫你来是社里收到了关于你的举报信，这事刘兰同志应该和你说了。” “刘主任已经和我说过了。” 到正式场合，之前的那些个人称呼全都被换掉，季思思也担心连累其他人。 “有人举报你搞个人主义，厂子里出钱租的车，你每周都让师傅接送你回家，这个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季思思一听，原来厂子漏风了。 她点了点头，没否认，“没有，我的确是交通不便，只不过石师傅每次都是下班时间送的我，包括今天，我没有耽误任何厂里的进度，如果公社要计较的话，这个车费可以从我工资里面扣除。” “还有举报你利用食品厂经理一职为自己谋好处和违背组织命令，私自招工知青。” 这点，季思思是最不怕的，她平静道，“我从没拿过社里一分钱，账目上都是能核对的，我今天也把账本带来，社里这么多会计，只要让她们查查就能知道这个账有没有问题。” “我没有和知青签任何雇佣合同，其次知青在食品厂只是临时工的身份，正式员工都是有签合同。 这件事我也拜托严主任和各位领导沟通过，等得到严主任的同意之后，才开始施行。” 严主任旁边的马科长也点头为季思思证明。 食品厂的账是要定期查的，每次都会由社里的会计下来检查，举报里面这点是最不值得拿出来说的。 几个说得上话的领导也都是被严主任叫去开过会，讨论过知青的事情。 虽说严主任事先答应，可最后开会得出结果是一样的。 今天跟着刘兰下来的还有公社dangwe的同志，季思思具体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反正调查完半小时后就走了。 上午见到的几人，如今也在会议室坐着。 季思思等了几分钟也没人说话，她只得硬着头皮补了句，“我接受组织的一切调查也愿意配合检查。” 干部们点点头，随后冯书记捧着本子起身。 “这件事经过我们调查核实，季思思同志不存在个人主义，反而有社员反应公社剥削压榨季思思同志，这点公社会做调整，对季思思同志乘坐公家车回家不追究。 中饱私囊更是不存在，槐花食品厂的账本，公社都是定期检查，没有任何可疑账目。 对于这次恶意举报，抹黑事实，颠倒是非的社员，公社将严格处理还季思思同志一个清白。” 季思思愣了愣，怎么还有人反应公社压榨剥削她的，当真是倒反天罡。 “那我这是可以走了？” 今天弄这么大阵仗，才说两句话就能走了？季思思错愕，眼神中都多了一丝迷茫。 “如果没有同志补充，那今天这件事就告一段落，接下来是对季思思同志的表彰大会。” 季思思一头雾水，看向四周的人马上从严肃切换成笑脸。 会议室掌声雷鸣，严主任开始发话。 “鉴于季思思同志这段时间为公社做出的贡献，今天我想当着大家的面宣布一件事，今年我们社的优秀干部推荐人选就由季思思同志来担任。” 两极反转，当事人迅速反应过来，在众人的掌声之下站起来致词感谢。 最后走出槐花公社，她脑子都是懵的，严主任也跟着出来，要一同前往食品厂。 石师傅见她魂不守舍的，还以为是出了大事，着急下车询问，“没出什么事吧，我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就是一下子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休息一下就好了。” “别担心，你季经理就是有大好事了，我们公社可没剥削孕妇！”严主任也跟着上车解释。 比起举报季思思来说，要是有人举报他们槐花公社压榨剥削孕妇，这罪过就大了！ 等到了厂子里，严主任叫人都聚集到坝子里。 季思思和胡志斌站在最前面，趁着人还没来齐的时候，胡志斌小声问：“严主任怎么有空来了，是不是和今天上午的事情有关系，刘大强真的举报你了？” “这事谁告诉你的？” “昨天刘大强就闹着要举报，今天社里的人就下来检查，不是一下子就猜得出来吗，你走了厂里的人都放心不下。” 听完后，季思思拍了拍脑子，自嘲一孕傻三年。 严主任还专门拿了个喇叭下来。 “同志们，今天我来是有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想和大家说，都是自家人，我也就不在乎面子了。 咱们公社年年录县倒数第一这是事实，自从季思思同志来了过后，先是槐花六队的生产得到提升。 随后又是我们整个社在她的带领下，成功建办食品厂，这一切都离不开季思思同志的努力。 昨天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今天来也是想针对昨天的事情出个声明。 以后要是和季思思同志对着干的，还有帮着闹事的，全都给我滚蛋，别留在我槐花公社，我们社不欢迎这种阻碍发展的毒瘤！” “当然要是谁觉得自己本领能大过季思思的，我举双手欢迎你来，正巧季思思要回去生孩子了，谁想上位谁来，但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让业绩跌下去，让食品厂亏本的话，同样滚蛋！” 严主任就这么举着大喇叭开始对众人进行思想教育。 季思思因为不能久站的缘故，听到一半就先回办公室，反正办公室也一样能听见。 - 经过昨天的事情后，季思思又给自己放了两天假，回去玩了两天，权当换换心情。 自打怀孕过后，情绪就不如以前稳定。 这次也确确实实给她吓狠了，没敢和祁宴说。 等季思思再回去的时候，马小勤急匆匆的拿着报纸到办公室，“季经理，你看这个。” 季思思看到报纸上报道了古县食品厂再次新增五十个工作岗位，标题为：古县食品厂扩建，新增五十个工作岗位，造福五十个家庭！ 第191章 捷足先登 下面密密麻麻的小字都是在说食品厂扩建，主要做风干牦牛肉干，里面还详细介绍了风干牦牛肉干。 挂着羊头卖狗肉，内容全是在介绍牛肉干的，这不是打广告是什么！ 季思思倒是没意料到，古县的人居然会意识到利用报纸制造噱头。 “五十个……” 马小勤点头，“之前你让我找报纸，从那过后我就一直盯着报纸，今天去社里买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件事，会不会对我们厂子有什么影响？” “肯定会，一下子招工五十个，这噱头就已经够大了，现在没吃过我们牛肉干的，看到报纸过后，肯定会觉得是我们模仿的古县食品厂。” 季思思头疼，怎么回来就有这种事等着。 她把报纸放在一边，只能看看牛肉脯和牛肉酱的订单来回回血，换换心情。 “小勤，我们和运输公司的合同好像还有一个月就到期了，你最近有空的话就去续约一下，合同带回来我签字就好，再让销售部的送过去就好。” 马小勤走后，季思思不由得担心魏县长那边。 想来这份报纸他肯定也早就看到了，明明是这边先出来的，现在就被古县的人先一步曝光。 胡志斌听说季思思回来了，等马小勤出去他人就上来了。 “季经理。”胡志斌看到桌上的报纸如鲠在喉，“你都看到了？” “来了，你们部门表现不错啊，牛肉脯的单子都快追过牛肉干了，辛苦你们了。” 胡志斌被夸，得意洋洋，“还有个好消息要说，昨天晚上我已经和百货大楼的伍经理签好合同了，以后我们厂子每个月就定八百斤，逢年过节的话就一千斤，牛肉脯要了一千斤，牛肉酱的话就要了五百罐。” 这个单子是胡志斌磨了好久，才四处联系人安排见面吃饭，各种办法都用上才签下合同。 这着实让季思思吃惊，这光是百货大楼的生意算下来一个月就有一万多的流水。 “不错，能有这个成绩，你还能继续坐着你经理的位置，这个高度暂时无人能及了” 难怪她刚看订单会有这么大的订货数量，原来是百货大楼。 她离开的这两天，牛肉脯就已经订出去三千斤，罐头一千五百个，新招进来的人都已经分配到相应的岗位上，厂子一步一步的扩大。 “不过古县那边已经说不收牛肉干了，我估计啊等他们把牛肉脯和牛肉酱学过去后，古县的生意多半就是黄了。” 季思思觉得没那么简单，“不止，我们能去外县和省城，他们也可以。” “那这怎么办？” “放宽心，作为销售经理，你要对我们自己的产品有信心，别人为什么选择我们，至少在味道还有价格两方面占一个优势，我们的价格已经压得够低了，古县那边要是再低的话就是亏本生意。” “至于味道，这点我很放心。” 这味道不输她前世吃的，前世的竞争对手还不止一个，数百家。 只要味道够好，价钱合理，季思思相信就会有人一直买账。 “对了，你不是明天就要办喜酒了吗，怎么今天不请假回去准备？” 季思思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明天，见眼前的人一点都不紧张，心里觉得奇怪。 “燕红不小心扭脚了，这下得再等一段时间，等她脚好了再重新选日子。” “那选好日子你再通知我，等月底我就准备回去待产了，要是有事情的话就让红英嫂子带回来就好。” 那天的事情给季思思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安全起见，她还是决定提前回去。 今天才2号，等到月底还有29天，过完她也正式步入孕晚期。 第一个孩子，没有经验，总是格外的看重和小心。 “好，等孩子生了可一定要让红英嫂子给我们带话。” 季思思笑着点头答应。 - 食品厂陆续收到各个地方打回来的款子。 季思思带着广告计划书去到公社，再次和几个干部以及严主任坐在会议室，商量扩建槐花小学的事情。 “扩建，可这钱从哪里来？” 冯书记一听能扩建，先是高兴，随后又疑惑。 季思思微微一笑，“冯书记，这主意是我提的，我也提议由槐花食品厂来出这个钱。” “要是可以的话，我想请各位领导去一趟小学拍照，要是能把报社记者请来拍个照就更好。” “能给孩子们提供更好的读书环境是好，可这修建要一笔不少的钱，食品厂现在能拿得出来吗？” 严主任担忧，熟悉季思思之后，他总觉得这丫头一定还有其他事没说。 “要看拿多少，多的肯定是拿不出来，但咬咬牙还是能拿出五千块出来。” 五千块能做不少的事，扩宽孩子们的活动区域，多买几百张课桌，总得来说，五千块绰绰有余。 “五千？！” “食品厂能拿这么多出来？” 几位干部纷纷惊讶，感到不可置信，在他们眼中槐花食品厂一个月要是能赚三千块钱就已经是不错，没想到季思思一开口就是拿五千出来。 他们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低估了食品厂的实力。 “我不反对，孩子的教育是最重要的，我支持季思思同志的决定！” 听到金额后，冯书记直接举手同意。 严主任也跟着举手，“我也同意，不过我还是想问问，这件事为什么要请记者来拍照？” “主任你看。”季思思把半个月前马小勤拿来的报纸给众人看。 严主任开口，“这个我看过，一群不要脸的家伙。” 报纸上的字体醒目，会议室又小，其他几位干部只要一扫就能看清，接着又开始了对古县谩骂。 “你也想上报？古县靠着五十个工作岗位，你是想靠着修建小学制造噱头？” 严主任反应过来，猜到季思思的目的。 季思思答应，“主任你猜得没错，这次我不仅是想捐钱，还想捐一批物资，一百斤的牛肉和五十瓶牛肉酱给小学。” 要是请记者来，他们肯定会如实报道，季思思已经想好了。 等着那时候就把捐赠的牛肉脯和牛肉酱摆在正中间，领导们站在捐赠物后面，主打的就是一个陪衬的作用。 第192章 邀请魏县长 季思思说完自己的思路后，几位干部纷纷面露难色。 其中冯书记开口，“季同志，你这个想法不错，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我们怎么能联系得上报社的人，这都是市里的报社，我们也没个认识的人啊。” “这个交给我处理就好，我有办法。” 季思思已经想好了对策。 “那这事我没意见，反正也是为了公社发展的好事。” 资金找人的事情都被季思思一个人包揽，剩下的人自然没有意见，不用出钱出力还能上报纸，这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 接触下来，几位干部才懂得为什么严主任会这么放心的把厂子交给季思思打理。 等到散会，季思思被严主任留下来。 “思思，我听说齐平公社那边也要建厂，具体做什么的就不知道了。” 季思思诧异，“县里有那么多钱吗？” “怎么没有，你上个月还的那笔钱不就拨给他们了吗，但好像这次齐平公社也出了三分之一，五六千的样子。” “以后看看就知道了，王主任愿意投这么多钱，想来也是有自信做好做大。” 录县虽然穷，但各方面都有，鞋厂、制衣厂什么的都是有的，也就是牛肉干还没被人盯上，她倒是好奇，这齐平公社要做什么。 反正对标他们食品厂的概率很低，季思思没放在心上。 “主任，下午你有时间吗，我想去一趟县委院找林秘书。” 季思思一个人去县委心里压力大，有严主任同行的话，总觉得能有个人托底和心安。 “你先说说你去县委院要做什么，我尽量协调时间。” “这次捐助仪式，我还想请魏县长来见证。” 上次和魏县长的谈话不算愉快，季思思担心魏县长上次看到了古县的报纸后续会趁着她休长假的时候塞人。 不管有没有这个可能，她都得先避免。 既然魏县长想要扩大招人，季思思答应，前提是必须得使食品厂的业绩翻一番，争取让每个人都有相应的工作和工作量，且能自由辞退员工。 严主任答应季思思，同意和她下午一起去一趟县委院。 季思思也没再回食品厂，看着时间就和严主任一同坐车到县里。 - 林秘书办公室。 季思思来的时候就已经事先打过电话通知，确认林秘书有空才来的。 林秘书早早就准备好茶水。 “季同志，你今天来是不是食品厂遇到了什么事？县长还在开会，下午还要外出，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代为转告。” 季思思没否认，“的确是有事，不过是好事。” “我们食品厂准备捐五千块钱给槐花公社的小学，用于翻修和添加新学习用具。 我今天和严主任来就是代替槐花公社想要邀请魏县长和林秘书出席我们的捐赠仪式，希望魏县长能担任见证人。” “所以想来事先问问李秘书，魏县长的时间安排。” 季思思如实相告今天来的目的。 林秘书一脸讶异，随后他扶了扶眼镜，认真思考后回复。 “没想到槐花食品厂现已经都能开始捐赠带动公社，这是一件好事，你们放心，这件事上报县长的，等有了结果后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季思思听这话，猜测今天要想见到魏县长应该不太可能。 “好，那麻烦林秘书了，今天来还有件事想问问，不知道林秘书认识不认识桐乡日报报刊的人？” “季同志这意思是？” 季思思浅笑颔首，“前段时间古县一下招工五十个职工为牛肉干打广告的事情，不知道林秘书知不知道这个事情，我想做的也是和他们一样。” “上次魏县长和我提过的扩招，经过深思熟虑过后，我觉得魏县长说得特别对。 今天本来也想找魏县长沟通一下这个事情，不过现在看样子，只能麻烦林秘书帮我转告了。” 林秘书笑了笑，立马开始改口。 “报刊我倒是有两个认识的朋友，都是我高中同学，你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把他们报社的联系方式给你。” “等县长开完会距离外出的时间能有四十分钟空档，你这个事情太大了，我想还是你当面和县长沟通的好。” 林秘书接着就为季思思和魏县长安排了见面时间。 一直等到半小时后，魏县长开完会出来，路过林秘书办公室，他见到季思思和严主任的时候也不意外。 只是态度比前两次冷漠几分，扫了一眼就自顾自地回到办公室。 林秘书起身，“严主任，季同志，你们先等我一下。” 说完，林秘书跟着魏县长进了办公室，十分钟之后才出来，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才把严主任和季思思叫到县长办公室。 魏县长率先开口，“我听小林说你要给槐花小学捐款，还要请报社过来拍照？” “对。”季思思点头，话锋一转，“关于魏县长上次您说的扩招员工，我可以答应，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听到还有转折，魏县长问，“你说说看。” “扩招可以，但前提是要在食品厂盈利翻一番的基础上，同时等扩建完成再进行招人的工作。” 不然以现在的食品厂，无法再容纳三十人，现在的四五十个人就已经稍显拥挤。 “翻一番……”魏县长笑了，眼神中却无一丝笑意，“我听说你们现在货都已经铺到了百货大楼里面，这一个月可是不少的钱，食品厂稳定上涨不是难事，突然翻一番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魏县长也是觉得新奇，这往日接触到和季思思这个年龄的人，别说和他提要求，就连看都不敢和他对视超过三秒。 季思思的能力超出他的意料，只不过年轻人太有自己的思想，有些不顾团体。 一个人好不算什么，要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所以我想拜托魏县长出席我们的捐赠仪式，同时带动我们食品厂牛肉脯和牛肉干，就像古县那样。” 魏县长懂了，季思思这是要利用他县长的身份去制造噱头。 经过思考过后，魏县长松口答应，“那你准备什么时候举办，报社的同志我可以让小林帮忙解决。” 第193章 奖惩分明 “日子就定在下周一，魏县长，我还想在招人的基础上提一个关于厂子的请求，只要您能答应我，别说三十个，五十个我也可以考虑。” 又是请求？旁边的严主任听了冷汗直往外冒，这一个接一个的。 难怪思思要把他给叫来。 魏县长不恼，只是好奇季思思会提出什么要求，“你说出来我听听。” “就是我能拥有随意开除人的职权。” 严格来说，季思思现在是厂子的负责人是能拥有开除的人职权，可这个社会哪有随便开除人的道理，就算犯了错也只是口头或者贴公告警告批评之类的。 “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一旦违反规定就能把人开除，做了对厂子不好甚至是影响厂子名声的事情，都能有权开除员工。” 季思思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我这不是怕担心别人说我剥削压榨，所以就想来魏县长这里要块免死金牌。” 往后竞争对手只会多不会少，她必须要看紧厂里的人。 让她们知道干不好就得走人，混吃等死这一套行不通，她们不想做的，自然有人等着要做。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要不闹起来就都是小事。 录县这么多厂子，还真就没有一个像季思思这样的。 魏县长脸色抓紧凝重。 季思思在这一方面也有自己的考量，目的就是希望能让槐花食品厂越走越长。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比起同不同意，魏县长更想知道季思思是怎么想的。 “我这个人说话直，要是有哪里说得不好听太冒犯了，还希望魏县长不要和我见识。” “会有是因为现在国家给职工提供的生活太安逸，导致部分人过于享受，员工动力不足，欠缺向往上爬的冲劲。 富有责任心的人累的累死，而那些偷奸耍滑的员工则是和他们享受一样的福利待遇，这是不公平的。” 这也是华夏国大锅饭失败的主要原因。 不管如何都能享受一样的福利待遇，那何必如此努力，为他们兜底的是华夏国。 不过厂子盈利亏损，工资都会照常发，等到后面80年开始被个体户冲进到的国营厂会逐渐走下坡路，开始破产倒闭。 季思思的发言虽然大胆却也是现实。 魏县长再三考虑下点头同意，“行，你说的我同意。” 这下季思思放心了，以后要是有人再敢举报，她就把这个搬出来。 要知道这件事可是得到了县长的准许，还不是一般的公社领导，这样也能给公社领导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真是太感谢县长了！” 魏县长无奈摇头，这女同志还真是有想法，居然能想到这么多去。 旁边的严主任目瞪口呆，没想到县长还真的什么事都答应了。 确定好时间安排后，接下来的就由公社组织联系，食品厂只需要打款就成。 - 回厂里，季思思就列了一张单子，上面大多数都是员工手册有的东西。 只是从禁止和通报批评替换成了，严重者开除。 上班大家都在车间，等到下班就开始引起讨论，众人下班也不走就都站在公告栏。 “这季经理是什么意思，还要开除人，大厂子都不敢随便开除人，难道咱们犯了这些事真就要给开了？” 有文化一点的人，“池浅王八多，庙小妖风大，我们厂子条件不如其他的，规矩还比其他厂子严格。” “都少说几句，大家要不做这个事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都瞎操心个什么劲儿？” “就是说，你们睁大眼睛看看，做出这些事的还好意思留下吗？” 两边吵得不可开交。 “麻烦大家都让一下，我这还有东西没贴完呢！”马小勤挤都挤不进去，只能站在人堆外扯着嗓子吼。 众人倏地安静下来，纷纷转身让出一条道。 大家见马小勤又开始贴东西了，有人来不及看就直接问，“小勤，这又贴的是什么，季经理这个声明是真的假的，以后真的做错事就要开除人？” 马小勤边贴边解释，“都贴出来了还能有假？” “刚才牛大姐说得对，要是你们不做，这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我现在贴的是晋升规则，往后啊一年有一次的晋升机会和调整薪资的机会，都是要看着大家表现来的，表现突出的人晋升和涨工资就没得跑。” “除此之外，只要咱们厂子收益好，年底不仅发年礼还有奖金可以拿，好的话就是一个月工资，赚得不多就半个月工资。”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同样是别的国营厂没有的规矩。 这个好消息是听得人心里暖暖的，刚才还在争吵的一堆人此刻就开始欢呼。 待遇是小，捏在手里的工资才最重要啊！ 季思思就在二楼看着大家又开开心心的散去，各回各家。 “季经理你还不走吗，今天出去折腾了一天，怎么不早点回去休息？” 季思思拢回思绪，视线从公示栏移开。 “我等弄完事情就回去，你家里远，快点回去吧，现在天冷了，这天黑得是一天比一天快。” 眼看着就快入冬，现在才五点时间，天就已经灰蒙蒙的，遇上下雨天黑得更早。 “那我就先回去了。”马小勤收拾完东西就下楼，很快就在大门看到她的身影。 等后面厂子稳定，没了大开销后，季思思是真的想再修一栋宿舍楼，方便那些远的人，尤其是女同志，走夜路不安全。 像马小勤这种家很远的，等到家都已经黑透，半路就要靠着手电筒照明。 - 槐花小学。 季思思和胡志斌拉着货，一大早就赶到了槐花小学。 从前只是听本地人说槐花小学破，如今亲眼看到，季思思才发现要比想象中的破很多。 漏光的屋顶，因遇上雨季，教室有好几处积水，就连课桌也勉强才凑得出十张。 季思思听老师说，课桌都是从家里带的，不收学费，但前提是要带课桌来，能有课桌的人就可以上学。 教学环境严峻，看得季思思都想再捐点。 “张校长。” 旁边的胡志斌冲着一位老同志走去。 老人头发花白，佝偻着身体，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浅蓝色中山装，一身的正装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位是槐花小学的张校长，我也是他的学生。” 胡志斌骄傲介绍张校长。 第194章 捐赠仪式 季思思特别佩服老一辈的奉献精神，不图钱不图名只为让更多孩子走出深山和贫穷家乡。 校长一笑，脸上堆满褶子，“感谢食品厂对我们学校的帮助，季经理，我代表全体师生感谢你们。” 张校长一开始听到有人要卷捐赠五千块给学校的时候，愣了许久也没缓过神。 槐花公社的情况，他这个作为在槐花二队待了大半辈子的人是最了解的。 建造食品厂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食品厂赚了钱会第一时间给学校捐钱捐物资。 看着季思思和胡志斌拉来的东西，张校长眼眶渐渐湿润。 “这些东西都太精贵了，你们厂子也是才起步，应该先紧着你们自己的才好啊。” 张校长打听过这些东西在外面的价钱，都不便宜，一斤就够孩子们的一顿饭了。 现在季思思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送来这么多。 “张校长你不用感谢我，这都是社里开会决定的，我只是个送货的。” 看着张校长感动落泪，季思思不知所措，向胡志斌投去求救的目光。 “这开心的日子，校长你哭什么，待会儿还有记者来拍照，搞不好咱们还要上报纸的，快把眼泪擦擦。” 胡志斌从兜里摸出纸巾，“校长我领你过去看看咱们厂的卖的牛肉干和牛肉脯。” 为了捐赠仪式，还准备五斤散称小块的牛肉干和牛肉脯在桌子上，方便待会儿来的记者平常以及社里和魏县长品尝。 定制了全新的十五份礼盒，牛肉干、牛肉脯、牛肉酱三合一大礼包。 九点钟，公社的领导和学校的师生都已经站在操场等待迎接魏县长和记者的到来。 随着锈迹斑斑的铁门被人拉开，一辆黑车驶入槐花小学。 车子和后面老旧的教学楼格格不入，就像是另外一个图层的画面。 林秘书先下车，绕到另外一边去给魏县长和记者开车门。 一共下来五人，车子满座，魏县长和一位气质不凡的女同志并肩走在一起，林秘书和另外两位男同志走在后面。 林秘书左手边的男人，气质文雅，应该是报社的无疑。 右手边的男人拿着摄像机，两人的身份一眼分明。 至于那位女同志，等着走近了，魏县长主动打招呼，“严主任，冯书记。” 众人迎上前，严主任和张校长走在最前面，两人身后跟着公社的干部，季思思和胡志斌走在最后。 通过聊天得知，这位女同志是组织部的部长，叫涂留香。 “季经理，怎么站这么后面，这活动还是你提起的，该站在前头来才是。”魏县长开口把季思思叫到前面去。 季思思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陪着人慢步走到布置好的地方去。 桐乡报社的人看到季思思后，两人止不住的惊讶，开始讨论。 “这位女同志就是食品厂的负责人？看着好年轻，还怀着孕。” “看着不太像，虽说槐花食品厂不大，但也有好几十号人，让一个女同志来管理，是不是有点随意了？” 摄影师点头，“刚才她旁边还站着个男人，应该是两人一起。” 两位老同学的对话落到林秘书耳朵里。 “食品厂目前就只有季同志在管理，你们说的那位是销售部的胡经理，也是听季同志话的。” 林秘书的话让两人大跌眼镜。 “真是这样的话，我能单独约季同志采访写一篇稿子吗，这样励志的人正是现在我们需要的。” 樊世义接到林秘书电话的时候，起先的确是对这次捐赠感兴趣，等来了了解过后，他更想采访一下季思思，将这次的捐赠融入到一起。 要素都有，这样领导应该也会给一个好的位置。 “待会儿你可以问问她，她应该很乐意。”林秘书说完笑笑不语。 樊世义还不知道待会儿要发生什么。 为了节约大家时间，说了简单的捐赠发言和一些场面话后就到了拍照的环节。 樊世义招呼大家都站在前面来，露出后面的横幅。 魏县长站在半米高的产品后面，“不用这么麻烦，直接这样拍就好，麻烦你们了。” 摄影师看着镜头里面的那一堆牛肉脯和牛肉酱堆成的小山，欲言又止，看向樊世义。 “樊哥，就这么拍？” 樊世义也犹豫，最后还是尝试让人移开，“魏县长，你们站在后面拍出来的效果可能不太好，要不大家还是站在前面来？” “这会不会不太好，食品厂捐的钱没办法让大家看看，这东西总得让人看到，是真实捐赠了的。” 林秘书在后面助攻，试图说服两人。 樊世义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脸色古怪，“你叫我来是想给你们县食品厂做宣传的？” “这叫什么宣传，你看钱和物资是不是真实捐赠了的？别误会了，就这样拍吧。” 林秘书指了指前面的物资，又见樊世义还在犹豫，“你不是想采访季同志吗，你就这样拍，我去帮你联系她，让她同意。” 樊世义想了想，点头答应。 “那成，就这么说定了。” 樊世义同意后，让摄影师换个光线好点的位置拍照。 一道白光快速闪过，白烟冒起，紧接着又是好几道白光，这次捐赠也随着白烟散去落幕。 胡志斌发挥销售特长，招呼大家品尝又开始派发礼盒。 “樊同志，刘同志，这次真的是辛苦你们大老远的来，这是我们食品厂送的礼盒，你们拿回去尝尝。” 礼盒是酒红色，拎起来沉甸甸的，有两斤牛肉干，两斤牛肉脯，两罐不同口味的牛肉酱。 樊世义没意料到会这么重，接过来的时候手往下沉了点。 “季经理，你们太破费了。” 季思思已经知道樊世义想要采访的事情，笑着摇头，“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这就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对了季经理，刚才林秘书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想代表我们报社对你进行一个简单的采访？” “说过了，要是樊同志不着急的话，我们可以去教室坐着聊。” 等着胡志斌派发礼盒回来后，季思思就没了身影。 第195章 古县食品厂再作妖 - 槐花食品厂。 距离捐赠仪式已经过去了一周，报纸上迟迟不见有槐花食品厂的标题。 报纸还没等来，古县那边合作停了的消息传来。 季思思和销售部的人都坐在会议室，听着他们汇报目前的合作方统计。 一共流失了十家供销社，算起来每个月就要损失七八千块钱，对于槐花食品厂来说是个不小的冲击。 “牛肉脯和牛肉酱也不合作了？” 季思思觉得奇怪，古县才刚开始做牛肉干，卖得好不好还不知道，可现在他们是怎么会知道牛肉脯和牛肉酱的做法？ 牛大开口，“和上次牛肉干一样的套路，这次直接要两个月的量，然后就说下次就不合作了，省得我们跑这么远，说古县的食品厂也快上牛肉脯和牛肉酱。” 其他两人点头附和。 “我这边也是一样的说辞。” “我也是。” 知青组暂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可也跟着担心起来。 高树提问，“这一看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产品全都是学我们，那以后管理和经营模式岂不是也都会照抄？” 知青是最担心的，要是这种模式被所有国营厂都学过去，岂不是会越闹越大。 众人心中都咽不下这口气。 “这两天我会招门卫，大家也注意一下厂子附近会不会出现可疑人员，还有我们进货的地方也顺着源头查查，要是有可疑人物出现时刻报备。” 散会后，季思思回到办公室把马小勤叫到办公室。 “小勤，咱们厂子需要招两个门卫，需要吃住都在厂子里，单周夜班，双周白班来回更替的，一个月工资20。” “你今天下午也跟着胡经理一起去香料厂看看情况。” 她现在越来越不方便出远门，很多事情只能拜托马小勤去处理。 “那门卫的年龄有限制吗？” “最好不要超过五十岁，三十岁以上。” 马小勤下午就跟着胡志斌一同去了县城的香料厂。 每次进货都是由马小勤来的，门卫也熟悉她。 “小勤，不是前两天才来过吗，今天怎么又来了？” “江叔，我来不是进货的，想来和你打听点事情，最近厂子还有其他和我们进差不多香料的人吗？” 别的县还真没有太多香料卖，都是来录县拿的货。 胡志斌熟练地给大爷递烟。 江大爷动作自然地接过去，思考了一会儿，缓慢开口，“上周倒是有一个外地来的，听着口音不太像我们这边的人，介绍信是古县那边的。” “也是和你们一样，进来就问我你们厂子一般进啥料，我就是个看门的，我能知道个啥。” 江大爷笑着说，“后来就又进去找王科长谈生意去了，你们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胡志斌低声咒骂一句，“他娘的，这偷都偷到我们家来了，这群古县的人真是不要脸！” 胡志斌的咒骂引起江大爷的注意。 “这是咋了，出啥事了？” 马小勤及时出来打圆场，“没啥事，今天的事谢谢你了啊江叔。” 胡志斌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古县的人对峙，“这群王八蛋。” “胡经理，你先别急，咱们的配方都是做了保密工作的，他们要想全部复制过去是不可能的，而且季经理说了，等着现在熬过去，大家肯定都是优先选味道好的。” 胡志斌淡定下来，只是心里依旧是过不去。 “胡经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石师傅今天下午要去红旗公社送货，现在也还早，要不然我们等着石师傅上来，坐他车去一趟古县看看情况？” 马小勤建议去古县看看具体什么情况，再买一份他们做出来的牛肉干尝尝味道。 胡志斌同意，“那我们现在就去红旗公社等着石师傅，他下午一点就能到。” 马小勤和胡志斌两人又赶往红旗公社，等待去古县看看具体情况。 - 古县。 马小勤只身一人去的供销社，平时胡志斌和石师傅送货，大部分的供销社副食店都认识他们。 为了不打草惊蛇，马小勤就一个人去。 “同志，我想问问你们牛肉干多少钱一斤？” 马小勤看着橱柜里的牛肉干，从外观上来说，和他们的区别不大。 她又四处看了看，现在的牛肉脯和牛肉酱都还是她们厂产的。 售货员拿着称来，“七块钱一斤，你要多少？” 七块钱一斤，零售价格倒是没变，古县这边的批发价都是六毛三。 “那同志麻烦你给我来半斤。”马小勤准备掏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同志，你等等，我找我朋友凑点钱。” 售货员都已经把牛肉干给称好准备装袋，马小勤突然叫停，她脸色难看。 但好在马小勤没说不要，只能先把牛肉干放到一旁等着她回来。 胡志斌和石师傅坐在车上，见马小勤空手跑回来，胡志斌还以为是被供销社的人发现了。 “胡经理，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你方便借我两块吗？” 马小勤浑身下去就一块钱，算上票，实在是凑不出两块。 胡志斌吓一跳，赶忙把钱拿出来给她，“我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 马小勤拿着钱折返回去，她准备拿着牛肉干回去的时候，听到隔壁有人在大声争执。 声音很大，供销社的客人都被吸引过去。 马小勤看向最里面的那道门，砰的一下，门被推开摔来关上，动作一气呵成。 “张经理，做人要言而有信，我和其他人都已经没有后路了，你告诉我们产品不能如期上市，这损失你们可得负责啊！” 走在前面的人男人头也不回，只是丢下一句。 “这事是我们对不住你们，会想办法赔偿的，你不用着急。” 后面的男人追上去，拦在前面不让人走，“想办法赔偿是什么意思，你总得给我个准信，我这心里才踏实啊。” “当初可是你们拍着胸脯和我们保证的，说这次其他两个产品会和上次一样，让我们不用操心。” “现在你们又超出了意料，你们一句话的事情可是会让我和其他几个兄弟损失惨重的啊！” 马小勤趁机向售货员打听，“同志，你们这里又要上什么好东西了吗？” “你看我像是知道的吗？” 售货员也是一头雾水，看着经理和食品厂的张经理。 第196章 小灰灰中毒 桑晓勤被凶也不生气，只是笑嘻嘻地拿着东西站到一旁。 “老张，我们都合作了大半辈子，这点信任都没有吗，说了会解决就肯定会给你们一个说法。” 男人不耐烦，直接道出真相，“生产部不争气，为难我们外销是没用的，我们也没辙。” 张经理注意到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咽下心里想说的话。 “这事过两天再说，反正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还有牛肉干也是。” 两人不欢而散。 桑晓勤拿着牛肉干往外走，很快回到车上。 “胡经理，我刚才碰到了古县食品厂的销售经理，两人刚才直接在大堂就吵起来了，好像是和牛肉脯有关系。” 桑晓勤把刚才的事情转告给胡志斌。 胡志斌听完，心里才舒坦些，冷嘲一声，“自己不好好琢磨东西，净想着走歪门邪道，获取别人的劳动成果，这下摔跤了……” “这牛肉干也没我们厂子的好吃。”桑晓勤吃着刚买回来的牛肉干。 说不上哪里不对劲，没有槐花食品厂第一口吃下去的香，但味道无功无过能凑合，就是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我尝尝。”胡志斌也拿了块牛肉干放到嘴里。 销售经理对产品最熟悉，才嚼两三下胡志斌就发现问题了，“这味道比咱们的淡，吃着不够干。” 胡志斌掰开一块牛肉干，露出中间的纤维，对比起槐花食品厂的来说要少了许多。 “怎么觉得做法和咱们的不太一样？” “胡经理，要不拿回去给季经理看看？再不回去的话，等赶回去晚上都要下班了。” 胡志斌收好牛肉干，觉得石师傅说得有道理。 - 槐花食品厂。 季思思锁好办公室的门，看了一眼马小勤的工位，是空着的。 一下午出去这么久，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季思思有点担心，下楼去正好碰上要回去的高树。 “高树，你们胡经理今天下午回来了吗？” “没有，就连去送货的石师傅也没回来，会不会是在县里碰上了，去别的地方谈生意了？” 胡志斌和石师傅都没回来，这下季思思放心许多。 说曹操，曹操就到。 胡志斌下车来开门，石师傅开着车子进来，等车停稳后，马小勤和石师傅都下车。 季思思调侃，“胡经理，这是想把我的人都发展成你们销售部的？” 胡志斌把铁门拉过来，赶忙解释今天下午去了哪里。 马小勤把牛肉干拿给季思思，“季经理，你尝尝，这是我们从古县带回来的。” 季思思也好奇，于是也尝了一口。 “还可以，但没我们的那么干，吃起来倒是不费劲。”季思思笑了笑，看着手中的牛肉干，“烘干不彻底，这应该放不了太久就会发霉。” 用力一捏，还能有个浅浅的指印，代表着肉体里的水分没有完全挥发掉。 季思思下意识就想到了干燥剂，放干燥剂单独包装的话，保存时间能拉长很多。 倒是通过他们的牛肉干想到了除去真空包装以外的拉长保质期的办法。 “大家都累了一天，这件事明天再说都先回家吧，食堂也关了。” “小勤，我停在棚里的自行车，这段时间给你用，你来回每天要走这么久，有个车方便。” 马小勤这段时间的表现，季思思看在眼里，是个能吃苦耐劳的姑娘，上班一个半月，每天来回没有一句怨言。 季思思从公社申请下来的自行车从月份大了就没再骑过。 马小勤惊讶，眼神里迸发出激动的金光，“季经理，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季经理什么时候和你开过玩笑？” 胡志斌也为马小勤拥有交通工具感到开心。 季思思点头，“真的，这是钥匙，这车是公社申请下来的，以后你可要爱惜好了，要是坏了的话，可没多的。” 马小勤接过钥匙的手都在发抖，心情雀跃地奔向自行车所在的棚子。 季思思交代完锁好门窗后也回到住处。 她打开门，屋里面的东西是越来越多，尤其是江丝柔，每次从省城回来就带一堆东西送来。 天刚黑，小灰灰闻着味就来了。 满满一箱的火腿肠都被它吃得精光，今天它一进门就趴在季思思床边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这是怎么了？” “呜！” 小灰灰呜了一声，脑袋趴在地面上，看着无精打采的。 季思思从空间拿了箱肉罐头出来，她打开放在它嘴边，小灰灰也只是把脑袋别在另外一边。 “肉罐头也不吃？” 季思思没办法蹲下身去，刚才没注意，现在站近了才发现小灰灰嘴边有一圈的白沫。 食欲不振还口吐白沫，符合中毒的特征。 她也顾不得去想其他的，又从空间装了一碗灵泉水出来放在小灰灰嘴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这水能救命，小灰灰伸出舌头开始喝起来。 看着逐渐圆润的小灰灰，季思思摇头感慨，“你这天天来我这里加餐，还出去乱吃东西，都快胖成球了，还这么馋。” 说话间，小灰灰叼起铁盆就往外跑。 半分钟不到又叼着铁盆回来，铁盆里面的水不知道是洒干净了还是被喝干净了。 小灰灰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季思思。 “什么意思，让我跟你出去？” 季思思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天上连颗星星都没有。 小灰灰就站在门口看着季思思，时而又转头看向外面，像是在催促她出去。 “这么晚了我出去不方便。” 见它这个样子，季思思不由得猜测是不是它狼群出了问题，所以小灰灰才想把水带回去给其他狼群。 小灰灰没动，只是看着她。 季思思退了一步，“要不然我给你一个瓶子，你带回去给它们喝？不够的话再带着瓶子回来找我。” 她在空间仓库翻到塑料瓶，里面灌满了灵泉水，想到如果是大规模的中毒，那一瓶应该是不够的。 季思思找了六个瓶子，用绳子两两绑在一块，一共三串。 出了空间，她拿出一根绳子让它叼着中间绳子，另外两根绑在背上，告诉它，“要喝就咬破瓶子，里面的水就会出来了。” 担心它听不懂，季思思还特地拿了一个瓶子做示范，用剪刀扎破瓶子，水就开始往外冒。 “嗷呜。” 小灰灰看完示范，又叼着又背着地跑了出去。 第197章 生产部竞选 - 次日，季思思把胡志斌叫到办公室商量干燥剂以及拖欠的生产部负责人一事。 “意思是让大家公平竞争，那才招进来的人呢？” 胡志斌不太理解季思思这个思维，按照常规思维来说，都是来得最早的人当。 “就和竞选一样的道理，有想做的就写稿子竞争，其他不竞争的就投票，待会儿我让小勤去通知，等到周五提前早半个小时去食堂集合。” 季思思的想法很简单，谁能挑这个担子谁就来挑。 在没稳定之前，季思思也不会轻易的给出管理权都是有一定的考察期，在她走之前把领导班子给搭好，后续的工作就算没她也能井井有序。 “那这和我们销售部有什么关系？” “叫你来是想说，你们的人在外面跑得多，尤其是知青组的，他们去省城的时候，你让小柔和高树去打听下干燥剂。 我准备以后在半斤和一斤装的牛肉干里面放干燥剂，增长保存时间，方便外销到更远的城市去。” “干燥剂，这东西的作用是什么？” 胡志斌没听说过干燥剂，“是不是相当于，放在衣柜的那种？” 季思思点头，“就是，只不过有一类干燥剂是可以放在食品里的这件事就先不要透露出去，让小柔和高树做好保密工作。” 胡志斌秒懂。 古县的牛肉干没有完全烘干就拿出来售卖，一般人这么贵的东西买回去也不会立马吃完，都是放着慢慢吃。 放久了发霉的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闹到供销社去，供销社就会像昨天一样去找食品厂的麻烦。 这食品厂好不容易弄起来的名声就被自己毁了。 “如果出事了，你们再去古县看能不能拉回来一些生意。” 趁人病，要人命，趁着古县食品厂出问题，他们不计前嫌去重新拉合作，其他供销社应该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古县那边我就让人时刻关注情况，等出了事就过去，出事过后要不要宣传一下？” 季思思摇头拒绝，“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那没事的话，我就先下去找高树和江丝柔。” “顺便帮我把小勤叫进来下。” 胡志斌点头，起身离开办公室。 - 生产部要选负责人的消息一放出就引得所有人关注，还有车间主管，算上生产部负责人，一共要选五个人出来，剩下的小组长就由他们自己选择。 五个领导的位置，其中一个还是大领导，厂子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竞选是全厂子的人都共同参加，季思思拥有一票否决权，就连还没入职的两位门卫大爷都有票数，整整五十票。 季思思照搬前世选班干部的那一套，还要准备竞选稿，每个人三分钟的时间。 快要下班的时候，马小勤进办公室汇报情况。 “季经理，一共有十五个人报名，生产部负责人一共有六人……”马小勤汇报各岗位的报名人数。 季思思把签完的材料盖完章放到一边。 “居然才十五个，我还以为会有二十个。” 马小勤点头，“一开始来的人多，但后面听到说要管那么多人，还要扛工作指标，有些人听着就害怕了。” “想要高工资又不想承担风险，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指标考核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听到这个就被吓劝退的人也不适合，至少报名的十五个是有勇气的。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季思思看了一眼人员报名表，惊讶的发现了李红英也在，看样子是她对红英嫂子有误会了。 “就这样吧，等着周五提前一个小时去食堂集合，到时候你负责统计票数。” 马小勤答应。 马小勤刚走，吴队长噔噔地上楼，步伐匆匆。 “季经理，出事了。” 吴队长神色紧张，“我刚路过的时候发现好好几头狼从你屋子那边跑过去，我就过去看，发现它们一直往你门口丢野鸡和鼠兔，你门口被堵得严严实实的。” 季思思愣了愣，鼠兔和野鸡？这怎么莫名有点熟悉的感觉。 她立即想到昨晚小灰灰中毒的事情，“这样啊，现在应该没了吧？” “现在没了，但不知道晚上那群畜生还来不来，安全起见，你今晚还是不要回去休息，看是把床搬到厂里来还是回家住一晚的好。” 季思思猜到应该是它们来报恩了。 “好，我晚上看看情况，屋子那么坚固，我在里面它们也伤不了我。” “这怎么能行，狼狡猾着，又是冷血动物，昨天我们把鼠兔肉挂在山上的狼毒花，它们吃了也都没死，真是命大。” 季思思这下有了答案，总算明白小灰灰怎么会突然口吐白沫。 “那我晚上让石师傅送我回去。”季思思颔首答应吴队长，“对了吴队长，我门口的那些野鸡是不是还能吃，要是能吃的话，你也不嫌弃就拿回去给大家改善改善生活。” 季思思也决定晚上回家，屋子门口现在肯定血气冲天。 “门口少说也有十来只，要不然我现在去拿来送到厂子食堂，让胖婶也给大家改善改善？” 吴队长不敢全要，这东西也算是珍贵东西，市面上有钱也买不到，大家也不敢去抓的东西。 现在一下子出现了十几只在季思思门口，看到的时候，他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也可以，麻烦吴队长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说来也奇怪，这些狼怎么会把这么些东西丢到你门口去，该不会是把你屋子当做它们储放食物的地方了，那要不要我们再换个地方给你修一个？” 是狼，不是仓鼠，怎么会有储存食物的习惯？ 季思思干笑两声，心里发虚，“这太浪费了，反正我过段时间也要回去休产假，吴队长你就不用担心了。” 吴队长总觉得怪怪的。 平常人听到狼群和自家扯上关系，个个都是提心吊胆的，反观季经理不一样，不但不担心反而有种习以为常的平淡感。 吴队长嘴上答应，实则离开后就叫人去把季思思的门口收拾干净，叫了几个人把周边用石板和石块给围起来，防止狼二次进来。 吴队长走后，季思思哭笑不得。 不过这样看来，狼群应该是没事了。 晚上工作到许久，再一抬头，天已经灰蒙，季思思出办公室发现两位师傅的车已经停在坝子里。 第198章 古县食品厂栽跟头 现在回去已经不太现实，季思思只能回小屋看看有没有被收拾好。 门口不知何时起了个围栏，石板和石块之间的缝隙用泥土糊好，电筒打在围墙上能发现泥土的水渍往下淌。 季思思打开门，刚开灯，外面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吓得她赶紧把门关上。 她走到窗口，发现外面数十双绿油油的眼睛看着自己，吓了一跳。 小灰灰从狼群中走出来，抬起爪子扒拉了一下门，示意季思思开门。 “你们全家都来了？”季思思眼神胆怯，实在是不敢给它开门。 这么多的狼，上次送它回去都没那么多。 小灰灰感受到季思思害怕，回头嗷呜一声，狼群全都退出围墙。 这下季思思才敢开出一条缝来，低头望着外面的狼，“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但这么多狼，我看着确实是有点害怕。” 小灰灰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狼族，没有再进来的意思。 就这么，一群狼趴在季思思屋外守护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第一声鸡鸣响起，它们才离开。 自从季思思救了狼群之后，这些狼跟打卡上班似的，一到天黑，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来。 “出事了，出事了，真的出事了！” 这天，胡志斌兴高采烈地冲进屋里，“古县食品厂还真就出问题了！” 厂小的坏处就是，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先到，季思思的心情如坐过山车。 季思思对上他那双激动的眸子。 “产品发霉？” 胡志斌点头，“季经理，你说得还真没错，我刚从古县那边回来，我和石师傅路过供销社的时候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吵架，进去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有人找上门了。” “还不止一个，是好几个，我猜应该是某一个批次的出现了问题，所以大家都找过去了。” 胡志斌绘声绘色的复原之前的场面，连连惋惜，“要是你在就好了，或者小勤，那群人吃瘪夹着尾巴讨好的样子，真是让人难忘。” 季思思看胡志斌这样也能想象到当时场面有多混乱。 再怎么样也是古县食品厂自己的问题，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自插双刀来捧高槐花食品厂。 听胡志斌说，现在古县那边的都闹着要换货，换回以前的货。 已经不是他们要去救援，反而是古县那群人得灰溜溜地上门求和，恢复合作了。 “现在古县食品厂已经停工整顿，有人把事情举报到市场监督管理局去了。” 胡志斌此刻的心情恨不得敲锣打鼓，让录县，甚至铜乡市的人都知道。 “这件事就先告一段落，尽快把古县的生意捡起来。” 季思思刚处理完和省城一个化工厂的合同，“等下周，你让两位师傅抽一天空出来，去省城把干燥剂拉回来，以后包装的时候要放干燥剂。” 除此之外还要修改包装袋，得批注一下干燥剂不可食用。 “没问题，你现在要下去吃饭吗，今天生产部竞选，食堂十一点就开了，提前了半小时。” 季思思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 “走吧，刚听小勤说全都已经准备好了。” 季思思和胡志斌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你说咱们食堂是不是也该搞一个，不然一直群龙无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食堂的事情虽然小，但她怕等回去后就没人做主意。 “我看可以，现在食堂已经有五个人，怎么也要安排一一个小组长当管事的。” 季思思觉得也是。 由于槐花食品厂的人越来越多，食堂旁边的空地已经开始扩建。 她到的时候，食堂已经站满了人，热闹至极。 看到这一幕，季思思内心颇有感触，厂子刚开的时候，这个食堂还是冷冷清清的。 每天一桌就能坐下所有人，现在大厅放了四张圆桌都不够的。 “季经理和胡经理来了！” 门口的人看到季思思和胡志斌的身影，站起身大声吆喝，原本热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人群让出一条道让季思思和胡志斌走进去。 马小勤已经提前布置好了一个简易的台子，小黑板是借用会议室的，看着条件依旧艰苦寒酸。 “季经理，人都到齐了，你看是先吃饭还是吃完饭再举行？” 季思思看着众人期盼的眼神，“就现在吧，大家都准备好了，小勤，辛苦你主持一下。” “这有什么的，和人打交道可是我的强项！” 胡志斌不服气了，嘿了一声，“小勤，你这就不把我们销售部的人放在眼里了，我们都是靠着嘴皮子吃饭的！” 季思思担心两人拌嘴，直接建议，“算了，你们两个一起主持算了。” “我看行！”胡志斌站到马小勤旁边去，“让你见识一下我的专业能力。” 马小勤无奈，都是个做经理的人了，居然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季思思落座最前面，位置都是事先就已经留好的。 马小勤说话时声情并茂，“同志们，今天是我们厂的大日子，也是生产部的大日子，今天……” 季思思坐在下面，一个竞选硬是被搞成选举似的。 等着两人较完劲，马小勤开始念名字，一个一个的上台，胡志斌看着时间，等时间到了就提醒人。 半小时过去，人也筛选得差不多。 季思思也不担心大家记不住这些人的发言，毕竟在大家心中，不用听竞选稿就已经有心仪的人选。 二十分钟统计票数的时间都快赶上发言时长。 生产部长的位置最后花落，一个叫张彩兰的女同志身上，女同志高高瘦瘦的，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不说话时的气势，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季思思投的也是她。 李红英高超的厨艺也收获了大部分人的支持。 她成了生产部一组的小组长。 随着唱票进行，最后的管理位置也都选好了人。 就在大家以为进行完了的时候，胡志斌急忙出声，“同志们先不着急，我们还有一个竞选，这个竞选就是食堂的负责人。” “后厨食堂主管，现在需要一男一女，一共两个位置，在食堂工作的同志们一个人具有两张有效票，其他人则是一张。” 第199章 上报纸了! 季思思本以为食堂的竞选也要等很久，在她肚子饿得有点受不了的时候。 食堂和车间工作的员工们大部分都选胖婶，至于男的，食堂目前就一个男师傅负责切菜和搬菜，竞选一切顺利。 距离捐赠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桐乡日报终于在周一的日子发行了。 马小勤早上一来，自行车都来不及锁。 “季经理，你上报纸了！！” 马小勤上了楼梯就飞奔进季思思办公室，直接带起一阵凉风进入办公室。 “季经理，你快看，你上报纸了！” 马小勤摊开报纸，指着右下的板块，映入眼帘的是季思思的照片，是她坐在教室接受采访的那个时候拍的。 季思思回想，还以为摄影师是在拍教室，敢情是在拍她。 她眼睛快速浏览报纸，在上面寻找那天捐赠仪式的合照，终于在背面找到了捐赠仪式。 马小勤看到的时候，震惊不已。 “一份报纸，我们连着上了两次？！” 季思思的标题是年轻女同志带领落后公社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紧接着下面就都是那天采访的内容，还好季思思留了个心眼，只要是说到家庭她就要绕开，说家庭对她的事业十分支持。 她反正是紧扣主题，为了槐花好。 后面的报纸倒是写的中规中矩，要比上次古县好很多，这个五千块钱和捐赠物资的数据就已经亮眼，何况还有魏县长做阵。 季思思扬起开心的笑容，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洪亮。 “赶紧通知张部长开始增加生产量。”季思思看着报纸上的自己。 马小勤点头，不敢耽误，噔噔噔的跑下楼。 槐花食品厂经过报纸的宣传走红，原本还在观望的要不要尝试这精贵东西的普通员工和社员，看到食品厂把赚来的钱捐了一大部分出去，个个都被感动，纷纷掏腰包支持。 才过两天，录县的供销社就打电话过来说这个月的货不够了，让再拉两百斤过去。 季思思后面两天光坐在屋里接电话，其他工作是一点时间都没有。 除此之外，外县的也开始打电话试着联系。 牛肉做成的食品都不便宜，一开始外县没有合作过的都抱着谨慎的态度，每种产品都是从最低的五十斤开始拿货。 “五十斤……。” 季思思战术性沉默，“伍经理，外地的单子一般都是有一个最低货量才会配送，要不然你联系联系你们镇或者你们县其他供销社食品店，一口气要多些？”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几秒，很快答应。 “好，那就按照季经理说的那样做，你等我联系试试看，你们最低货量是多少？” “最少五百斤。” 其实原来是三百斤，但今非昔比，况且对面都这么问了，季思思索性后面的就都报五百斤。 一个县吃五百斤的货也不是件难事，甚至还会出现吃不下的情况。 伍经理心中默算，三种产品各来五十单都够凑够一百五，果断答应，“那我们登记好了，我再联系季经理。” “好的，那伍经理我们再联系。” 报纸发行过去一周的时间，食品厂的业绩就翻了一番。 魏县长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这个消息，月底结算的时候，账才出来两三天，他就让林秘书打电话过来提醒。 “林秘书，你放心，扩招的事情我一直都放在心上，不过一切都要等着新车间收拾出来才能工推动扩招工作。” 林秘书的声音从音筒传出来。 “嗯，好，我知道了，对了季经理，现在厂子的管理已经安排好了吗？我听严主任说，你下周就要回家待产。” 季思思不由得紧张起来，担心魏县长那边突然安排一个空降过来。 “对……” “县长的意思是，要不然安排一组医护人员去食品厂，你看看能不能晚几个月。” 季思思听完那颗心，也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悬起。 她开玩笑似得直呼，“林秘书，这可是压榨和剥削啊，这我可不答应了，我丈夫现在都在家成了望妻石，组织就被难为我了。” 林秘书是知道祁宴工作的，听筒传来他的爽朗笑声。 “我就是开个玩笑，季经理这是第一胎，按理来说是应该紧张些，县长体谅你的辛苦，还说等着你生产完会开表彰会嘉奖你。” 季思思赶忙拒绝，“嘉奖的事情就算了，我就希望县长什么时候把我的工资再稍微提高点就好了。” “你放心，这个消息我保准带到。”说完，林秘书挂断了电话。 季思思细数现在都已经年底，槐花食品厂也有半年，到目前为止，她的工资好像才涨两次？！ 累死累活一个月，工资五十块。 谁又能想到她手下管了五十多个人，结果工资还没销售部的个别同志拿得高。 不管是玩笑好，真心话也罢。她是绝对不可能孕晚期再像这样高强度工作。 最近两次站上空间的检查仪，系统检测出来她偏瘦，对孕妈妈来说太瘦不利于分娩，她吓得不轻，结果才注意到，下面小字里面还有一行这样的提示。 （检测到宿主服用过大力丸，不用担心体质瘦弱从而导致分娩没力气，等一系列的危险情况。 还有一周的时间，她就可以回去待产休息，享受这几个月无休攒下来的日期。 叩叩叩—— 胡志斌敲门，“季经理，刚收到了隔壁川县一家百货大楼的信件，你看看是不是找我们合作的？” 他把未拆封的信件放到桌上。 “这应该是你们销售部的业绩，怎么给我看了？”季思思嘴上说着，实则手还是城市地还是拆开了信件。 如果没怀孕，她也想加入销售部，四处和人打交道，虽然受气，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人。 但去往另外一个城市的风景是值得且治愈人心的。 前世她想去的时候已经被开发商开发得七七八八。 季思思拢回思绪，目光落在是信件上，写信人是川县的红星百货大楼的负责人饶经理。 她看完信放回桌上，“你看看。” “怎么了，不是谈生意的吗？” 季思思不语，挑眉卖关子，“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胡志斌被季思思这么一弄，莫名变得紧张起来，伸手拿起桌上的信件。 第200章 接到大单子 “牛肉干、牛肉脯、牛肉酱各要五百斤？！” 一下子就要了一千五百斤的大单子，上面还写着要签一年的合同，每次最低都各要五百斤。 胡志斌看完后，心情也难以平静，更多的是外省的人会主动联系到食品厂。 这就代表着，槐花食品厂的牛肉干是真的出名了。 “这可是咱们外省的第一笔单子，没想到会这么大！”胡志斌激动得说话都不利索，断断续续的。 “可外省来回就要一两天，我们现在的面包车会不会装不下？” 季思思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只不过这次她不想再去运输公司租车，每个月的支出成本不低，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请两位师傅单独教两个师傅出来。 现在的司机不仅要会开车，还要学习维修技能，可以说得上是全能选手。 修车，开车两手都抓。 “根据目前账上的钱，你觉得我们买一个车怎么样？买个货车，专门跑外省的单子。” 胡志斌听到能买车，先是兴奋，可转念一想。 “但我们外省现在就这一笔单子，会不会有点浪费？” “现在只有一笔单子，不代表以后就还是，况且是他们百货大楼主动来找的我们，等那边货一上，其他供销社肯定也要接着。” 这笔单子算是开了个好头，原本胡志斌他们还打算等着省内的稳定了后再向外省进军。 “你说得对，但是买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各方面的手续和票都难搞到。” “这事你放心，我有办法解决。” 季思思已经想好了主意，靠着她们肯定是没路子买到车的。 但是林秘书和魏县长肯定有办法。 胡志斌一出去，季思思就把电话打到了林秘书办公室去。 “季经理突然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 季思思开门见山，“对，刚才我们厂子接到了一笔外省的大单子，现在我和厂里的干部们商量了一下，想要买一辆货车。” “外省？” “对，就是隔壁川省的一个川县，离我们很近的一个县，算上路程应该要一天半的时间。” “那恭喜季经理了，现在外省的人都找上门主动做生意，相信槐花食品厂在季经理的带领下会发展越来越好。” 季思思回到正题，“槐花走到这一步也离不开林秘书和魏县长的帮忙。” “林秘书，你看货车的事情，你有认识的人有这个渠道帮我们槐花弄一辆吗？” 林秘书在电话那头沉思片刻，“认识的人倒没有，不过我会尽力帮季经理打听一下的。” “那太感谢林秘书了。” 等挂完电话，林秘书去了县长办公室，将刚才的事情如实汇报给了魏县长。 “又是修宿舍和食堂的，还要买车，这季经理打的什么算盘也不知道。” 魏县长疑惑，“你说他们账目上现在能有多少流动资金？” “这我也猜不准，不过季经理既然是想买车，厂子的钱肯定是够的。” “倒也是，她凭着一份报纸就没少赚，一个人同时上两次报纸还是同期，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容易的事情。” 魏县长点点头，也不去担心食品厂的事情。 “车的事情你去联系一下，尽快给人联系上。” 槐花食品厂是今年冲出来的一匹黑马，魏县长前两天去省城开会的时候也因为槐花食品厂被特别表扬。 “好，那我现在就去联系。”林秘书颔首，退出办公室。 - 车子的事情有着落后，季思思特地找了两位师傅过来。 “石师傅，姜师傅，我今天找你们来是想拜托你们帮个忙，最近厂子里有购车的想法，想要拜托二位看能不能抽空及带两个徒弟。” 两位师傅面露难色，没有立刻回答季思思。 “两位师傅放心，费用的事你们不用担心，只要带会一个徒弟，厂里就给两位师傅补贴三百的辛苦费。” 三百块钱都是大部分职工一年的收入了。 有了利益的加持，两位师傅明显动心。 石师傅为难的开口，“季经理，这会不会太多了点，要是带徒弟的话，就凭着我们现在的时间确实也不太够用，我担心这教学时间会拉得很长。” “是啊，我们俩现在一天要跑好几趟，基本上每天到厂子里就已经天黑了。” 姜师傅也动心，可一想着每天累死累活的回来后，还要教人学开车和修车，想想就开始心累了。 他们一个月六十的工资也不是不够花，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考虑到厂子现在送货量的确是压力挺大的，要不这样吧，你们先把人带出来会开车，修车的事情慢慢来，等会开车过后，你们就带着各自的徒弟跑货，你们也能在旁边指导和休息会儿。” 季思思承诺，“石师傅，姜师傅，你们放心，我是绝对干不出卸磨杀驴的事情，就在上周，我已经让小勤去和运输公司签了一年的合同，我这边的底薪也给两位师傅涨了十块钱。” 两位师傅一听，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虽然前期累了点，但开车这好教的啊，聪明点的一个月就能会，脑子转得慢的两个月也能会了。 “那我没意见。” 石师傅第一个表态。 姜师傅紧跟其后，“我也答应。” “好，那我过两天招人，也麻烦两位师傅帮我看看人。” 见两位师傅答应，季思思也松了口气，“后天有人是时间空着的吗？还没有安排的话，我让小勤安排一下，麻烦一位师傅和我去城里把车子开回来。” 两位师傅后知后觉，这哪里是有买车的想法，明明就已经是买了。 石师傅开口，“我去吧，后天下午的时候我正好空着。” “好，那以后就辛苦两位师傅了。” 石师傅和姜师傅离开办公室，季思思捶了捶发酸的腰，垂眸看着越发大的肚子。 最近只要是她一躺着，肚子里面的孩子就折腾得厉害，一晚上很难睡好一个整觉。 好在还有一个周的时间就能回去休息。 季思思起身下楼准备去生产部看看，刚下楼就遇上了严主任。 “主任，你怎么下来了？” 季思思站在楼梯口等着严主任走近，严主任步伐匆匆。 第201章 买新车 “你不是传消息来说你们厂子要买车了吗，我下来看看。”严主任看到坝子除了两辆面包车，没有大车影子。 “这是还没到？” 季思思点头，“要过两天才到，主任你来早了，要不然等周三的时候你和石师傅一块去，就省得我去了。” 季思思还真不想出远门。 严主任一听，“那行啊，周三是吗，我让人把我的事情往后挪一挪，你大着个肚子就别乱跑了。” 严主任嘴都快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 “思思，这车不便宜吧？” “确实是不便宜，花了一万二。”季思思感慨，市场竞争力太小，卖车的一口价，还是走了林秘书的折扣才打了个九折。 打完折也要一万二。 季思思让财务去打钱的时候，心都在滴血。 一万二，严主任震惊，嘴里念叨着，“太贵了。” “主任，我现在要去生产部看看，你要一起吗？” 严主任缓过神，“来都来了，看看吧。” 去车间的路上，严主任提到齐平公社。 “他们厂子好像快要建好了，听说还请了不少人过去见证，几个公社的人都去了，唯独没请我，这一把年龄了还这么小心眼，真是没救了。” “我还以为早建好了，王主任这阵仗像是要准备大干一场。” 王主任的小心眼，季思思是见识过的。 “好像是做什么养鸡场的，具体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他带着人去进了不少的鸡苗。” 听着倒是不错，具体如何就等着看明年。 严主任一脸的不高兴，去到生产部的一路上都在念叨王主任的小心眼。 季思思听得是哭笑不得。 季思思去的是新修好的车间，现在牛肉脯和牛肉干是一个车间，牛肉酱单独一个车间，因为绞肉和分装机器的噪音实在是太大。 “什么时候又新修了个车间，我看后面还在修，也是新的车间？” 参观完新车间后，严主任指着前面在动工的宿舍楼问。 “不是，是员工宿舍，我准备先修一栋三层楼的出来，一个房间住四到六个人。” 严主任担心，“这够吗，以后厂子越来越多的人。” “够，不住的人每个月发八块钱住房补贴，要住的人就没有。” 况且食品厂的招聘人员一直面对的都是槐花公社的人群，就算是现在有一百个人也足够了。 严主任没再说什么，反而是和魏县长一同担心到一个点子上。 “你这又是买车，修宿舍楼的，钱能够用吗？” 除去这些，厂子这么多工人的工资要发，买牛的钱也不便宜，一个月下来怎么也要个两万左右。 “够的，主任你就放心吧，要是没多的钱我可不敢提买车的事情。” 季思思没敢说的是，买完车除去工资，的确是没剩什么。 不过考虑到，买完车，预计后面半年时间都不会有大支出，现在的一切支出都是值得的。 严主任这才放心，“那就好。” - 周三，姜师傅把石师傅和严主任送到县里。 在石师傅确认车子没问题后，严主任签完单子就把车开走了。 回去的路上，严主任坐在车上，新奇的打量车上内饰，“这车真是气派啊！” 东风货车，光是开在路上就已经足够拉风，从县城开回来，一路上吸引了无数的回头客。 严主任感觉脸上倍有面子。 石师傅也高兴，开起来是爱不释手的，“这新款的开着比我们公司的舒服。” “开回去也让厂里的人见识见识，以后我们厂也是有车的了。” 石师傅笑着肯定，“那肯定的，这大家伙开回去，我估计他们中午吃饭都得端着碗出来看着吃。” 两人一言一语的说着很快就到了厂里。 季思思算好时间下楼，马小勤有事找她没在办公室找到，下楼看到季思思坐在坝子里。 “季经理，天开始冷起来了，你怎么坐在楼下？” “办公室太闷了点，而且石师傅和严主任马上就要回来了，我坐在这里迎迎他们。” 马小勤也跟着坐在另外一根长条板凳上。 “上次联系印刷厂修改的包装袋已经弄好了，你看这样行吗？”马小勤取出才从县城带回来的包装袋。 季思思看了一眼，“这个提醒的字体再大一点，其他没问题，这次各种加印一万，得尽快，小柔说干燥剂已经开始陆续发货，预计月底就会到。” “好，那我下午再去一趟县城。” “等着再等两个月，你观察着咱们出货需要的包装，以后就稳定让印刷厂的人印差不多数目的包装袋，等到年底就要多弄些礼盒装。” 马小勤掏出小本子，仔细的把季思思说的都给记下来。 才写好，货车轰鸣的声音就传到两人耳朵里。 马小勤惊讶的看着东风货车，急忙起身上前围着打量，“这，这，这就是我们厂里买的车吗？” 蓝色的外表，车门上还印着槐花食品厂的名字。 石师傅和严主任下车。 “小勤怎么样，这车看着不错吧？” 石师傅站到马小勤身边，期待她的回答。 马小勤伸手摸着车身，“岂止是不错，是相当不错了！我说季经理怎么在楼下坐着，原来是在等你们。” “石师傅，这车起码都能装两三千斤的货了吧？” “不止，五千斤也能行，以后跑外省一个来回也要三四天，也算是长途。”石师傅看着车子。 销售部的办公室就在一楼，里面有空着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纷纷出来看热闹。 等他们看到火车的时候，有人没忍住尖叫出声。 “这是我们的车？原来胡经理说的都是真的！” “石师傅，我们能坐上去感受一下吗？” “是啊是啊，石师傅让我们试试新火车的感觉嘛！” 石师傅看向季思思，她点了点头。 “没问题，你们尽管坐上去就行，上车总不要我教吧？” 几个人争先恐后地爬上车，生怕晚人一步，只要是上面的人待着超过了三分钟，外面的人就在催促人下车。 正好也到了吃饭的时间，从车间出来路过的员工看到新车，个个饭也不吃了。 “我们也能坐上去试试吗？” “这有什么不能的，体验完的人就都吃饭去吧，待会儿饭菜都凉了。”马小勤招呼已经体验过的人去吃饭。 季思思走到严主任身边，“主任，今天就在我们厂里吃午饭吧。” 严主任还沉浸在新车的快乐之中。 过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答应，“行，我待会儿就去。” 第202章 吴队长撞见狼群 车子有了，槐花食品厂要招开车学徒的消息也放了出去。 周边的人一听说能免费学车，大老远的也要跑来报名，最后截止报名人数一共有四十个，楼下广场十分热闹。 马小勤拿着名单回到季思思办公室。 “真是方向盘一转，给个县长都不换，两个名额，一共有四十个人来报名，这怎么好选？” 马小勤拿不准主意，只好来找季思思帮忙，现在下面四十个人等着消息。 “姜师傅和石师傅他们回来了吗？” 季思思翻看表格，上面登记了年龄和学历。 “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姜师傅昨天去的省城，石师傅今天上去的隔壁县，算上时间应该还有一个小时就能回来。” “那就再等等，顺便也看看哪些人能沉住气，你先出去和他们说一声要等着两位师傅回来才能把人定下来，要是有等不及的可以先回去。” “好，那我先去和他们说。” 马小勤下楼把消息告诉了下面的人，本以为会有一部分坚持不下去离开，没想到还是她低估了这群人想要学车的决心。 直到石师傅和姜师傅回来，四十个人一个都不少。 看到这么多人，两位师傅也不意外，毕竟司机有多吃香他们是知道的。 做槐花食品厂的学徒，学徒前三个月工资十五块钱，学会开车后三十块，维修技能学会后就六十块钱，都是翻倍的增长。 其次必须要和食品厂签订五年的合同，到期之后，续签就是十年起。 期间如果能带回徒弟，有带新费两百，过年也有奖金拿。 这待遇条件看得两位师傅都心动，想要跳槽到食品厂来上班。 四十个人，用了三个小时才最后筛选下两个人。 最后石师傅和姜师傅把两人领到季思思办公室。 “季经理，这位女同志叫宋英兰，这小姑娘脑子转得快，记东西也快。” 季思思看到石师傅选了个女同志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一般跑运输的都是男人居多，大部分人都会带有色眼镜看待司机，下意识会认为司机就该是男同志来担任。 “我这位也和我一个姓，叫姜志勇。” 两位师傅纷纷介绍自己的徒弟。 季思思点了点头，“既然两位师傅已经确定好，我待会儿就让小勤带着两位去办手续。” “你们家隔得远吗？” 宋英兰率先开口，“我家是六队的，不远。” “我家在三队，走快点也不耽误事。” 两人都担心因为距离的问题把自己给刷掉。 “你们别误会，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可以现在就去找小勤报名，等宿舍楼修好后就能第一时间入住，以后就能住在厂里也方便。” 没想到宋英兰会是六队的，季思思倒是莫名对六队的人会有一种独特感情在。 姜志勇犹豫片刻后，答应，“好，谢谢季经理。” “不用谢，办入职手续还是要需要一会儿的，你们可以先去找她办手续了，不然今天就赶不上了。” 季思思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 两位师傅把人带出去。 - 深夜。 自从上次季思思救了狼群以后，这群狼就像是通了人性一般，不仅不会咬人，还能听懂她说的话。 在相处半个月后，季思思才敢放心打开门让它们进来。 顺便把仓库以前的那些零食样品都拿出给它们分享，一些什么鳕鱼肠，卤蛋之类的东西。 反正空间的东西是无限刷新的，也不愁吃完。 小灰灰看着它们吃着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起先还在生闷气，担心被吃完。 可当它每次看到季思思短暂的失神，再回过神她手上就会出现一大堆东西。 季思思今晚刚把学着前世那群养宠物的博主给宠物分食，几十个盆子姚姚放上一样的东西，对于她来说也是一项大工程。 倒完最后一壶羊奶粉，季思思放下水壶。 “行了，都吃吧。” 狼群已经习惯了这种被人包养的生活，一声令下就开始吃东西。 “等过几天我回去，你们就不能再跟着我了，我回到家就会很安全，你们也该回到你们原本的地方去。” 话音刚落，狼群停止吃饭，绿油油的眼睛盯着季思思看。 看的她心里发毛，季思思急忙解释，“放心，等我有空肯定会带吃的来草原看大家的。” 狼群依旧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她看，仿佛在说骗小灰灰的那套，我们才不上当。 季思思无奈。 “我这次是真的去，不过都得等我生完孩子，你们也别突然来找我，不然会给我周围人带来恐慌和不必要的麻烦。” 季思思是真的担心毁了研究所，这群狼哪天夜里突然全部都来。 到时候要是吓到人，这事她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狼群又低下头开始进食。 不曾想怕什么就来什么，很快外面响起吴队长的声音。 “季经理？” 吴队长从外面回来，路过季思思的屋子发现门是开着的，担心她遇到危险这才赶过来看看。 狼群一听到陌生人的声音，瞬间开始龇牙，发出凶狠的低吼声，警惕的看向外面。 吴队长走近也听到狼的声音，他急忙抽出腰后别着的柴刀。 “季经理？” 季思思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事能突然被人撞上？ 她急忙安抚狼群，“大家先冷静一下，外面不是坏人，是我朋友。” 狼群突然一下乖巧又回到各自的饭碗接着把刚才没吃完的吃了。 吴经理拿着柴刀，小心谨慎地走到门口，看到屋内的一幕他差点被惊掉下巴。 季思思笑容有几分尴尬，屋里四处都是狼群低头舔着各自身下的铁盆，乖巧得像家养狗一般。 要不是吴队长长年在草原上活动，见过狼，也和狼打过交道，不然他真以为这一群都会是狗。 “吴队长，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季思思强撑着尴尬，硬着头皮问。 “季经理，你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这么多狼，你是怎么敢把它们放进来的，关键是它们怎么会这么乖巧的待在你的屋里？” 吴队长实在是坚持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狼群们严肃的看着他。 对上它们的眼神，吴队长心惊胆战。 第203章 回家 “这个说来话长，上次我误打误撞救了它们一次，没想到它们还会报恩。 晚上经常来我这边，我一开始我也是和你一样害怕，等时间久了我确定不会伤人，才敢把它们放进来，顺便打包一点食堂的剩饭剩菜给它们带回来。” 季思思也顾不得吴队长会不会信了，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 吴队长倒是没有多问，只是这一幕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他久久回不过神。 “这确定不会伤着你？它们怎么说也是冷血动物，季经理要不然你今晚还是先去我们队的办公室睡吧，我让人给你收拾一张床出来。” “没事的，不用麻烦了，它们等着天亮就会回去的，也不会伤人。” 吴队长头次感觉自己听不懂人话，季思思这话，他过了很久都没有消化。 “吴队长，你不用担心，它们真的不会伤害我，不信你看。”季思思说完就开始命令狼群，“你们都先出去吧。” 小灰灰第一个往外跑，紧接着其他狼群也跟着往外跑，大家都回到了往常自己睡觉的地方趴着。 吴队长目瞪口呆，震惊的看着外面趴成一排的狼群。 此刻他已经不是想揉眼睛，而是想给自己两巴掌，确定这不是在做梦？！ “你看，它们还是挺乖的。” 吴队长惊得说不出话，看着季思思久久不能言语。 季思思难道还有驯兽的本领？！ “吴队长，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放心吧，我过两天就要回家了，它们以后也不会聚在我这里，我都和它们打过招呼了。” 吴队长问：“打过招呼了，季经理，你的意思是外面的这一群狼能听懂人话？” 这个季思思倒是不敢肯定，但反正她的话是肯定能听懂的。 “应该吧……” 吴队长最后离开的时候，人也是浑浑噩噩的，他穿过狼群的时候，腿肚子都在打抖。 - 时间一眨眼过去，季思思把厂里的工作整理了个大概和几位部长以及经理简单的开了个会。 以后工作报表半月交一次，由李红英带回研究所交给她查看，具体的回复也会写在报表上面，包括有什么大事也需要及时汇报。 季思思可不想生一个孩子，她这么久的心血就被人糟蹋了。 在某种意义上，槐花食品厂也同样是她的孩子。 等开完会，石师傅已经在楼下等着，行李也早就收拾好装车。 马小勤送季思思的时候，眼眶都红了起来，一脸的舍不得。 季思思无奈，“我是回家，别哭丧个脸，我等过几个月就回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一定要把厂子看好，等到过年的时候，我还会来一趟厂子的。”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年底，季思思准备等着趁着除夕的前几天回来一次。 “好，那季经理你要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提前打招呼。” “你放心，以后厂子合约的那些事情，你一定要仔细，尤其是数据方面，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找胡经理商量，还是解决不掉就让李组长带消息给我。” 没到日子的时候，季思思一直惦记着回去休息。 现在真到了，一下子轻松了，反而让她有些不习惯。 这人呐，说起来还真是奇怪。 厂里几个干部都来送了季思思，就在她上车的时候，严主任和冯书记也赶了下来。 “还好，还好赶上了，思思，这是我们公社的一点心意，你收下。” 严主任带来了一大堆的补品奶粉之类的东西。 冯书记则是准备了一个红包，“你这一年来对我们公社做的贡献实在是太大了，这也是公社的一点心意，你一定得收下。” 担心季思思推脱，冯书记又说，“你要是不收，我就让石师傅把钱收下，到时候再塞到你家去。” “反正是一脚油门的事情，都是要收下的。” 季思思听完是哭笑不得，“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谢公社，也谢谢严主任和冯书记还有其他领导。” “思思，你这一走，我这心里还真是不习惯也不踏实。” 不知从何时起，季思思也算是槐花公社的主心骨，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都和季思思有关系。 如果没她，槐花今年估计又是倒数第一。 现在不仅从倒数第一往前进了四名，怎么说也是正数了。 “严主任，你就放心吧，现在厂子已经走上正轨，各方面我也都打点好了，暂时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冯书记也说，“就是，老严你也不能一直指望着季同志，要我说啊，咱们公社就该多培养几个像季同志这样的人才。” “这哪里是那么好培养的，人家思思是生下来就聪明。” 两人产生了意见分歧。 “严主任，冯书记，石师傅送完我还得回来送货，时间有点赶……” 季思思暗示两人。 “那好，你快上车吧，回去多保重身体。” 两人瞬间握手言和，开始嘱咐季思思。 一群人目送季思思上车再到车子驶出食品厂，众人心里都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季经理，你这一走就是小半年，别说大家舍不得你，就连我都有点不习惯你不在的日子。” “最快的就是时间，没多久我就回来，只要不去数着日子，忙着忙着就过去了。” 要不是孕晚期不舒服，季思思也想再坚持一段时间。 算上坐月子，怎么也要五个月才能回来继续上班，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石师傅，你有没有考虑过来我们厂子上班？” 季思思忍不住想要开始挖墙角。 石师傅笑着摇头拒绝，“想是想，可运输公司对我们也不差，也待了这么久，哪里是说走就能走的，这么多年的感情还在呢。” 要是想跳槽，石师傅早跳了，唯一割舍不掉的就是这么多年的感情。 虽然一直在外面送货，偶尔才能回一下公司，但公司对他们来说就和家一样，是一个归属。 “那没事，只要我们厂子还在，我就和运输公司一直签你和姜师傅。” 她还想着让石师傅再多带几个人出来呢，要是能坚持的话，季思思不介意等到开放后再把两位师傅挖过来做带队师傅。 经过这么久的接触，季思思也了解了两人脾性。 石师傅一愣，随后笑道，“那敢情好啊，你们厂是我待过最舒服的厂子。” 第204章 郭晓岚上门感谢 研究所。 “麻烦你了石师傅，车子不方便开进去，你就帮我把东西放在这里，我待会儿叫人过来帮忙搬一下。” 季思思本是想等着石师傅走了，再把东西全部搬到空间去，她再走回去。 石师傅把车子熄火，已经下车准备去帮季思思搬东西。 好在她的东西不多，石师傅一个人就能拿完。 “季经理，我听红英嫂子说你不是军嫂，怎么会住在这边来的？” 季思思微微一愣，“我丈夫工作分配到这边来的。” 见季思思不想说，石师傅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原来这样啊。” “思思，你回来了啊，这不是上次那位同志嘛，又来送你啊，你们单位对员工还真是没得说，回家都包接送的。” 张淑芬挑着一捆柴，“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暂时不上班了，等坐完月子再回去。” 一听到季思思坐完月子就回去上班，张淑芳啧啧感叹，“你也太拼命了，祁主任又不是不赚钱，你一个月拿二三十还够不上一半的。” “以后生孩子哪哪都要花钱，能挣点是点。” 季思思实在是捏把汗，张淑芳这几句话就差点把祁宴的工作暴露，还好石师傅不是个多嘴的。 主任？石师傅讶异。 除此之外，他更惊讶的是季经理居然没有告诉周边人她的工作。 季经理还真是闷声干大事。 季思思带着石师傅走了，担心张淑芳越说越多。 “石师傅，你喝口水再走吧。” 季思思打开门。 石师傅把东西都搬到屋里去，家里收拾得很干净，哪里都好就是缺少了点烟火气。 “我就不喝了，还要赶着回去送货。” 石师傅走出去被院子角落的苹果树吸引了目光，“这是什么树苗，长这么高。”、 季思思寻着他说的望过去，看到是之前她种的苹果苗。 恍然发现，之前随手种的苗居然也长这么高了。 季思思勾了勾唇角，“苹果苗，之前随手种的，没想到能活。” 石师傅又看了几眼，最后离去。 - 季思思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有祁宴准备苹果，她刚进到厨房准备洗个苹果。 外面就传来了说话声，随着人声越来越近，季思思放慢动作。 “季思思？”是郭晓岚的声音。 季思思放下苹果从厨房出来，“我在呢，你……阿姨你们怎么来？” 还以为就郭晓岚一个人，出门一看，发现郭晓岚旁边还站着个女人，看样子应该是郭晓岚母亲。 郭母气质文雅，戴着黑色方框眼镜，也是一头利落的短发。 许久不见郭晓岚，她身上早没了初见的锐气，更多的是一种为人母的慈爱，眉眼柔和，短发已经到肩膀。 “我代我妈想来感谢你上次救了我和我孩子一命，要不是你的话，我情况就危险了。” 郭晓岚笑容温柔，手上也是提着东西。 “不用特地来感谢，人命关天的大事，是谁都会帮忙的。” 郭母抱着孩子，“季同志，真的是太感谢你了，以前的事情我也听岚岚说了，谢谢你不计前嫌还帮她。” “阿姨真不用谢我，我和她都是同时来的，以前那点小摩擦也早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她现在每天那么多事，早就把以前的事给忘得差不多。 眼睛长在前头，做什么都是要往前看的。 “外面冷，先进去坐着说。” 季思思邀请两人先进去。 其实她也想看看孩子，上次生出来就被抱去观察，还没能好好看一眼。 “我能看一眼孩子吗？”季思思问。 “可以。”两人异口同声。 季思思不敢抱，只是在一旁看着襁褓里的孩子，脸蛋圆圆的，白里透粉，正闭着眼睛睡觉。 “孩子叫什么？” 季思思看完后，坐回沙发上才问，刚才担心音量太大吵醒孩子。 “叫方铭皓，我妈和世明一起取的名字。” 季思思笑笑，“是个好名字。” 聊了一会儿郭母了解到季思思是刚回来，很快找话带着孩子和郭晓岚一同离开。 - 中午祁宴打了饭回来。 季思思还在床上睡着，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只要一没事，注意力开始分散就会犯困。 “思思，先起来吃午饭，吃完再睡。” 祁宴担心他的手冻着季思思，不敢用手去碰她，只能小声在旁边叫她。 季思思睁眼，眨了眨眸子，眼神迷茫。 “你回来了，现在多少点了？” “十二点四十，现在起来把饭吃了，还是想再睡一会儿？我去烧锅热水，放在热水上温着，等你睡醒了再吃？” 祁宴见季思思困成这样，顿时于心不忍，后悔叫她醒。 季思思摇头，掀开被子，“不用这么麻烦，你扶我一把。” 现在肚子大了，季思思必须侧躺着才能睡着，肚子下面还要再垫个枕头才能睡舒服。 祁宴小心扶她起床，“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季思思靠着灵泉水，孕晚期的不适感，没有其他孕妇那么明显。 “有，孩子不听话，我一休息或者睡觉的时候就会踢我，等出生后得好好教育一下，把我折腾得够呛。” 祁宴唇角小幅度上扬，“好，我都听你的。” “厂里的工作都安排好了，确定不会回去了吗？”祁宴还是有几分不放心，担心季思思又跑回去工作。 偏偏他又不能说什么，能由着她去。 “都安排好了，过年应该要去一次，今年怎么也是建厂的第一年。” 过年也是厂里忙的时候，忙着给几个工厂和单位准备年礼，今年就连县委的年礼物都已经定到了食品厂来。 等到过年，宿舍楼待估摸着就已经修好了。 “好，要不要我请一天假陪你去？” 祁宴把水杯推到她面前。 季思思惊喜，“你可以请假？那当然好啊，我也想带你见见我们厂子，让你看看我费心经营的地方长什么样。” 祁宴的确是好奇，现在牛肉干也流传在所里，个个都等着去县里的时候再买。 “可以请，过年有三天的假期，到时候你提前和我说，我协调好工作就陪你去，让林培风给我们开车。” 第205章 林淼和申子辰 其实有车的话，季思思也能开，只不过月底她已经八个月了，还是不适合开。 林培风上次就提出想去厂里看看，这次也能有机会。 “都可以。” 季思思开始期待那天的到来，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装波大的。 - 林淼次日才来。 来的时候，整个人闷闷不乐的，撑着下巴唉声叹气。 “你这是怎么了？” 自林淼来到现在，不说话也只是叹气，季思思还以为她会主动透露烦心事。 “思思，你说男女之间就不能有纯友谊吗？” 季思思秒懂，看样子林淼对申子辰真的没有那方面的念头。 “你猜组织为什么会对没有关系的男女同志抓得紧？” 林淼微怔，随后再一次叹息，“你说得对。” “申子宸和你表明心意了？” 林淼微微颔首，“我还以为他和我一样纯粹，原来都是我在自欺欺人。” “好不容易能找到一个三观契合的朋友。” “他一开始就没打着和你做朋友的目的接近你，所以各方面都在迎合你，一时间感觉到三观契合也是正常的，现在把话说开了就好。” 林淼倏地醍醐灌顶，缓缓直起腰板，眨了眨眼睛，眼里的光黯淡下去。 过了很久，林淼调整好情绪开口。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今天来是陪你的，顺便和你说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我准备再过几个月回帝都，等你把孩子生了，这个年再一过，我就要回我爸的医院去帮忙了。” 季思思错愕，没想到林淼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细想倒也觉得正常。 林淼一开始毕业的学校就不差，刚毕业就来这边工作，没有在大医院实习过也没有很好的带教老师带领。 从专业角度方面来看，林淼这些年的确是在原地打转。 季思思没想到，林淼还能从申子辰身上认识到这些，两人的相识也并不是无意义的。 “好，你能做这样的决定我很开心，以后要是有时间的话，我肯定会去看你的。” 说起来，季思思穿过来到现在都还没有好好的去过帝都，领略这个年代的帝都。 等着祁宴有空了可以计划着去一下。 “思思，那个我还有一件事，是我妈拜托我的。” 季思思疑惑，林母拜托林淼的事情和她有关系吗，怎么还要和她说。 “就是沈姨她想和你见个面，你放心，是在你同意的前提下，如果你不同意的话，她是不会来的。” “为什么她要见我？” 难道上次祁宴回去的时候和家里人碰过面没有告诉她？ 林淼说起来也犹豫，起初她听到祁宴为了季思思和家里人断绝关系的时候，还是震惊的，可一听了祁家的事情，倒也不觉得祁宴做的过分。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沈姨居然会找到她家里来。 据说是祁宴那边的朋友已经被打过招呼，现在只要一见到沈婉清个个都是绕着走，不想掺和进去。 “祁宴和家里人断绝关系，这件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季思思点点头，不仅知道，她还偷听了全过程。 林淼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沈姨现在找到了我妈，我妈也是逼不得已才和我打电话说让我帮忙。” “我觉得沈姨这次想和你见面，应该不是想为难你，大概率是想和你握手言和，然后家和万事兴。” 林淼总结了一下。 季思思猜也是，只不过凭什么对面想握手言和，她就一定得听着？ 以前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事情就可以随便的一笔勾销了？ “我不想见，你帮我转告她，以前那些事她忘了，不代表我会忘记。” 林淼也没帮着沈婉清说话，之前在江海的那些事情，她也听季思思提到过，的确是沈姨做得过分。 “你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好让沈姨死了这条心。” “现在祁家也是乱成一锅粥，祁清现在也从家里分出去，和祁宴一样基本上是和家里断绝了关系，现在好了，如沈姨所愿了，祁妍回来了，她也就只有祁妍了。” 自作孽不可活，季思思对沈婉清就只有这一句话。 季思思不想再浪费口舌在这个话题上。 “算了，不说他们了。” 林淼又想到草原，“你可能还不知道半年时间，草原上的虫草又胖了一圈，等你生完孩子我估计怕是会有更多。” 说到虫草，季思思来了兴趣。 等以后开放后，她就打算靠山吃山，山上都是虫草，她拥有的可是一座金山。 趁着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利用她后世人敏感和嗅觉，以及提前知晓未来发展的能力，早早的把虫草山给挖空。 这样几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说着挖空，季思思知道草原上的虫草多得拿麻袋去装都要装成千上百袋。 哪里是那么好挖空的，还不能过度的挖掘，要保持生态环境，不能做一次性买卖。 “什么时候我们去看看？” 虽然没有挖过几次虫草，但挖虫草的过程还是很令人着迷和解压的，一锄头下去必须带起周边一大块土，然后再把虫草剥出来。 “难道你想现在就去，我和你说，这可不行，你现在就只能待在家里好好休息，前段时间让你在厂里工作已经是极限了，真担心你疲劳过度。” 林淼心中警铃大作，急忙扼杀季思思这危险的想法。 “那一直待在家里也太无聊了。” 林淼给她出主意，“无聊你就给孩子做做衣服尿布什么的，我看郭晓岚之前就是这样，做完之后就开始洗，洗了晾好再收起来备用。” “这可以。” 童装可值钱了啊，她要是结合前世的那些款式，肯定能吸引不少人喜欢。 只可惜现在的布料还是太少了，能做的款式有限，不过也可以一试。 林淼见季思思想得这么出神，还以为她真的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殊不知季思思已经盘算着要不她画图把设计稿卖出去，自己加工的话太麻烦，加上地理位置不够好，各方面的运费都占据了大头。 思来想去，季思思还是决定画草稿然后去县城买布料回来做。 “那等下次去城里，我去多买点布料回来做。” 缝纫机季思思还是会用的，总而言之，她除了不会做饭其他都沾点。 第206章 季思思掉马甲 天亮，季思思起了个大早，准备坐车去县城买衣服先给孩子做两身衣服，顺便再添置点其他东西。 不用买太多，关于孩子的东西，商城里差不多都有。 “思思？你也去啊县里啊，快来这边坐。” 季思思刚上车就有人招呼她，拢回思绪，她点点头，“我准备去买点布。” “你肚子这么大了，可得注意点。” 一上车大家都为围了上来和季思思分享育儿经验，换做往常，季思思肯定会觉得无聊，融入不了她们的话题。 今非昔比，不仅能融入，还提前跟着大家取经。 聊着聊着时间就过去了，车子停稳，季思思跟着张淑芳她们一起走的。 季思思先陪着嫂子们去买菜和肉，她不买就在旁边等着。 “思思，真的是你啊，太久没见了，你肚子都这么大了？” 宋依萍的声音又惊又喜。 季思思扭头就看到宋依萍，身边还有个老人，头发花白，手上拎着东西，一双眼睛盯着她。 “好巧啊萍姐。” “可不是么，我陪我妈过来给芝芝拿肉。” 难怪能遇上，这是张芝芝之前工作的地方，对她们来说在这边买东西最方便不过。 “你一个人？今天中午上我家吃饭去啊，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了，你自从开了那个厂子，时间就没空下来过。” 宋依萍刚才都差点没认出来这是季思思。 季思思笑着拒绝，“吃饭就算了，我今天是跟着其他嫂子一块来的，等着买完东西就要坐车回去，不然不方便。” 宋依萍一听，觉得也是。 研究所的位置偏，下了车还要走好久。 “那可惜了。”宋依萍惋惜，“我先不和你说了，局里还有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等你生了孩子我来看你啊。” 宋依萍倏地想起来还有事，着急忙慌地拉着人走了。 “思思，那不是上次来过你喜酒的女同志吗？” 张淑芬买完东西出来，刚才看到季思思在和宋依萍聊天，她也就没有上前搭话。 “对，遇到了。” “淑芬嫂子你这么快就买完了？” 季思思看到张淑芳背上的背篼满满当当。 “买完了，她们也快了。” 季思思和张淑芳在外面等了十来分钟，人陆续的都出来了。 一行人出发百货大楼。 刚找到卖布料的地方，大家看着新料子喜欢得说不出话来，售货员在旁边介绍。 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布料，季思思都快要看花眼。 最后选了几款中规中矩的颜色，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能穿。 家里缝纫机许久没有用，需要的线也要再买一份。 售货员从季思思进来，打量的眼神就没离开过。 “同志，我想问问你是季经理吗？” 话刚出口，季思思一愣，“我今天就是来买东西的。” 售货员点点头懂了，看向在另外一边选布布料的一群人，猜到是季思思不想透露出去。 季思思刚以为马甲捂严实了。 百货大楼的商经理快步向她走来，“季经理，我刚听手下的人说你来了，还以为是他们在开玩笑，没想到真是你来了。” “这次来是不是厂里又出什么新品了？” 张淑芬一群人也注意到这边，纷纷看过来。 季思思尴尬地摇了摇头，“你误会了，我今天就是来买点东西，厂里的事情我暂时不负责，如果有新品的话，胡经理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商经理注意到季思思的肚子，不好意思的抱歉道。 “原来如此，真是不好意思打断了季经理买东西，你看你要买什么，我让人记我账上。” 季思思摆手拒绝，“我都已经结过了，下次，下次一定。” 商经理也就顺着这话下了个楼梯。 “同志，那是谁啊？” 张淑芬问另外一个售货员。 “他是我们大楼的经理啊，怎么了？” 一听经理，张淑芬变了脸色，“你们经理找我们的人做什么，又没摔坏东西。” 其他人也跟着急了，担心季思思摊上什么麻烦。 售货员噗嗤笑出声，“你们说的是季经理啊，我们和她有合作，商经理找她不是很正常的吗？” “啥，你说她是谁？”张淑芬指着季思思的背影。 售货员点头，“没错啊，那不就是槐花食品厂的季经理吗，像她这样大着肚子又是厂里的一把手，我怎么可能会认错人。” 张淑芬看着其他人，一片哗然。 “是说思思怎么这么晚了都还要上班，原来是去做经理了？” “食品厂居然是思思开起来的？” “我刚还买了点牛肉酱和牛肉干，味道这么好的牛肉酱居然是思思她们厂里产的。” 在这群人的认知中，季思思还是那个在槐花公社当小卒的阶段。 现在摇身一变成了食品厂的负责人。 季思思和商经理打完招呼回来就对上众人惊讶的神情。 “你们这是？” 张淑芬率先开口，“思思，你是槐花食品厂的负责人？” “是啊。”季思思见已经暴露了，索性就不隐瞒了。 众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之前不还是在公社办公室做联络员还是什么的吗，怎么突然就成了这么大个人物了？” 有人吃惊的问出来。 “之前一直都是，后面正好有了个机会，反正过程我也说不清楚，反正都是我运气好，之前我也没空在家，嫂子们也没问，我也就没说，大家不会怪我瞒着吧？” “这有什么好怪的，你不在家，我们就算是想问也找不到人。” 大家一言我一语的，聊着聊着就说开了，开始拿着东西准备去坐车。 回到研究所后，季思思是食品厂负责人的消息直接就传开了。 林淼听到消息赶忙到季思思家里来问。 “思思，你在食品厂上班的消息不知道是谁传出去了，现在大家都在讨论。” 林淼来的时候，季思思正在画草稿。 她淡定抬头，“是我说出去的，今天我和他们去县里买布料，结果碰上了一个合作商，事情就这么传出去了。” “不过知道是迟早的事情，我现在人在家里，要是有想去工作的人找我也没用。” 林淼坐下来，看着她手里的图纸。 第207章 开始做衣服 “你这画的是什么？” 林淼拿起季思思手边的画稿，图纸上画着一张包被，还有小帽子。 季思思现在在画的是一件，束口的连体衣，下面开档。 样式没有多新颖，就是衣服和包被上面的花样看着就可爱。 “好可爱，你一下子画这么多做得过来吗，而且我怎么感觉你这缺了点什么。” 林淼看着画稿上，很快想到缺什么了。 “思思，你这怎么都没有尿布的？” 想到这里，林淼又想到，“你要不然还是和沈姨见一面，和好算了？” “你怎么突然这么说，话题跳脱得也太快了。” 季思思笔尖一顿，等到林淼的下文。 “你生了孩子要坐月子，碰不得冷水，那孩子尿布谁来洗，生完孩子不能太累。” “要我说，先和好，让人过来给你搭把手带带孩子，事后再把人喊回去，反正你们隔得又远。” 季思思笑出声，“这不是典型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吗？况且你怎么会觉得她是一个能心甘情愿帮我孩子洗尿布，半夜又会起来哄孩子的人？” 沈婉清保养得这么好，这些肯定是离不开早睡和护肤。 再说了，季思思就算是自己来做也不想再看到沈婉清。 沈婉清什么都不用做，光是看着就够添堵的，季思思是真的担心自己会得产后抑郁。 “说的也是，孩子太会折腾人了。” “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我做不了那就等着祁宴下班回来做，总是有人会去做的。” 季思思不打算完全用尿布，准备白天的时候她在家看孩子就在商城买纸尿裤，等到晚上祁宴看的时候再用尿布。 林淼点点头觉得也是，“这话没错，不过祁宴这么忙，他要是没空的话，我就过来帮帮你。” “好啊，到时候孩子干妈的位置就非你莫属了。” “那是自然，不然还能有谁和我抢这个位置。” 说着说着，林淼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要给孩子买什么礼物的好。 -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季思思之前画的那些衣服也全部都做了出来。 李红英正巧放假也顺带着把厂里的文件带给季思思。 才进门就听到林淼的夸赞声。 “你这手也太巧了，这些衣服都好可爱啊，看得我都想生孩子了。” 林淼捧着小衣服，怎么也没想到季思思这段时间一直做一直做，一下子拿出来准备洗了才知道有这么多。 才半个月时间就做了六套衣服还有一个包被。 林淼都开始为季思思家的缝纫机担心了，这简直就是得从早踩到晚啊！ “林医生，你要是想生孩子就尽快找一个，别就嘴上说说。” 李红英走进屋。 “红英嫂子，你就别打趣我了，说说你吧，现在比思思还忙。” “我哪里能和她比，我怀孕的时候顶多也就是下下地，也不是干啥重活。” 李红英把牛皮口袋放在桌上，“这些都是每个部门做的月报，厂里一切都好，你不用太挂念，以后有得操心的。” “好，我待会儿看。” 李红英也被沙发上的衣服吸引，“这些都是你做的？” “是啊，都是我看着她每天做的，红英嫂子你也觉得漂亮吧？” 李红英拿了一件起来，“乖得咧，手咋这么巧？” “到底还有啥是思思你不会的？” 李红英又拿起其他几件看，“成衣店的裁缝做得都没你的好，这也太会做衣服了。” 看衣服的锁边走线，这一看就知道不是新手做的，肯定是熟练的老手。 季思思看着也不像会是在家做衣服，没想到做出来会这么好看。 “这新料子硬，要先用热水烫，反复烫几遍洗，等洗完晒干料子就软了然后再放着柜子里面，到时候拿出来直接就用。” 李红英根本闲不下来，看完衣服又去厨房。 “这柴火就给你用了，到时候冬天衣服尿布不容易干，思思你让祁宴往灶里塞点耐烧的再把口子堵住，到时候就把半干不湿的衣服放上去，一会儿就能看透了。” 李红英开始分享冬天该怎么带孩子。 “你以后也不用去县城，等着晚上我给你带回来，要买什么你提前给我写个单子，石师傅去县里送货的时候，我让他带回来，晚上就给你捎回来。” 季思思答应了，这的确方便省事。 说着李红英就开始燃，起身往锅里掺水，“正好我今天休息一天，咱们大家伙合伙把衣服洗了晾干，今天太阳也好，干了就能收起来。” “嫂子，你难得休息一天就回去好好玩玩，这点事我也可以做的。” 厂里是单休，基本上是每周休一次，累了一周才能有一天休息，季思思还是不想占用李红英的时间。 “家里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和你们聊聊天一起做会儿事。” 现在李红英已经习惯有人陪着说话，虽然在车间的时候，大家都是专心做自己的事情，等着休息和吃饭都是一群人进行的。 现在她一个人空着，反而还有点不习惯。 “思思，你娘家那边不过来人看着点？” 李红英是知道沈婉清的，已经不抱希望，但还是希望能有个人一直在身边照顾着刚生产完的人。 “算了吧，还不如让祁宴多请两天假回来得好，或者是在家办公这都是一样的。” 林淼不赞同，况且她也知道季思思的情况，娘家那边根本没什么人。 “到时候我也来照顾思思。” “我娘家人现在也没剩个什么，都是一些不联系的表亲也懒得说，这些事情我们也能搞定。” 李红英没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往灶里塞火。 “真是快啊，下个月的都要冬至了，我们这边冬天感冒冷得不行，思思你要注意保暖，别光顾着孩子去了。” 孕妇出点什么事情就只能靠着熬，也不能随便乱吃药。 “放心吧嫂子，柜子里面都准备好了厚衣服，肯定不会冷着的。” 说完，季思思抬头眺望窗户外的雪山，因为温度下降，现在山顶的雪明显比她刚来的那会儿白得多，连带着山腰也开始出现了白雪。 “等到冬至那天，我去买点羊肉回来，聚在一起再吃点羊肉暖暖身子。” 第208章 回厂子看望 “好啊，冬至围在一起吃羊肉火锅或者喝羊肉汤最舒服了。” 林淼想到这里，眸子都舒服得眯了起来。 季思思想到也跟着弯了唇角。 - 日子一天天过去，温度越来越低，寒风刺骨，阴雨连绵。 季思思站在镜子面前照了照，看着里面胖成个球的人蹙眉。 “我有胖那么多吗？” 蹲下身在给她系鞋带的祁宴闻声抬头，“没有胖，冬天衣服穿得多是正常的。” 季思思不信，明明脸就圆润了这么多。 她掐了把脸上的肉，“这是正常的？” 祁宴起身拿下她的手，笑容宠溺。 “马上就要过年了，吃点肉，冬天就不容易冷了。” 祁宴替她整理好围巾，“我先去所里把昨天没弄完的事情解决了再陪你一块去厂里。” “好，那你动作快点，红英嫂子说石师傅可能上午就要过来，你要是没解决完的话下次再去吧，反正厂里休息的前一天我也是要去的。” 季思思闲在家太久，现在厂子马上又要增加两条生产线，同时宿舍楼也完工，东西都添置好了。 要赶在开春就把名单确认下来，也好给魏县长那边交差。 “好，如果我到时间还没回来的话就不用等我，路上小心点。” 祁宴也没有勉强，总是有机会去她工作的地方看看。 “好了你就别帮我弄了，先去弄你自己的吧。” 季思思拍开祁宴又要去折腾她帽子的手。 祁宴收回手，“那你小心点。” “知道了。” 说完季思思目送祁宴出了大门，准备提前去李红英家坐坐，一个人在家也是无聊。 季思思锁好大门，小心翼翼地走到李红英家门口。 上周连着下了一个周的雨，这会儿路上的泥都被踩得很稀，稍不注意就会摔跤。 李红英蹲在院子清理自行车上的泥巴。 “这雨也不知道今天还下不下，可别再下了，路上骑车都打滑。” “嫂子。” 李红英抬头看是季思思来了，急忙招呼人坐，“这么早就过来了啊，思思你先找地方坐，我把车擦擦。” “这车都已经够干净，嫂子你这是要把轮胎缝里的泥也要弄出来？” 季思思说着。 赵小武从堂屋搬出板凳，“婶婶你快坐。” “谢谢小武。”季思思揉了揉赵小武的脑袋，“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糖吃。” 赵小武听到能有糖吃，高兴得在原地蹦跶。 “好啊好啊，谢谢婶婶。” 李红英回季思思，“待会儿石师傅不是要来接你，我也顺道一块去，担心把人车子给弄脏了，到时候送货的时候沾上泥巴像什么样子。” “石师傅车里面有垫的东西，嫂子你没必要弄太干净了，坐着歇会儿吧。” 转眼的时间，李红英又出一根很细的铁丝小心翼翼地清理轮胎。 季思思也是真没想到李红英还真的开始清理轮胎缝。 外面突然响起鸣笛的声音。 季思思和李红英听到声音就赶忙收拾往外走，这里面的路窄，石师傅也开不进来。 李红英硬生生地扛着车离开，走之前不忘招呼赵小武看好家里。 “季经理，好久不见。” 石师傅下车给两人开车门。 “好久不见，石师傅。” 石师傅为了方便季思思上车，还专门给她带了一根小板凳让她踩着上去。 - 食品厂。 才一个月不见，厂子的大门已经换成了一道崭新的铁门，厂子后面的宿舍楼十分显眼。 马小勤提前二十分钟就等着。 季思思下车，马小勤急忙上前搀扶。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季思思反而不习惯这么小心翼翼，她下了车，“先带我去看看宿舍吧。” 马小勤带着人去了宿舍。 “现在已经有七个人登记要住宿舍了，对了上次我还没来得及问，知青他们可以申请住宿舍吗？” 季思思点头，“知青也可以，不过需要每个队的队长同意才能搬过来，其他知青都是和社员们是一样的福利待遇。” 宿舍一层楼有八个房间，每个房间一共放了四张双人床，可以睡八个人，还有专门定做的四个大衣柜，每人用半格，空间用来收纳衣服也够，每个房间都配备了一间单独洗手间。 “对了小勤，之前人少我忘了，等这两天你把这个带去制衣厂去订做一批厂服，最好是和胡经理一起去。” 马小勤接过设计图，上面的厂服是深蓝色的，倒是和常规的没有不同，左胸上画着食品厂包装袋上面的一只小牦牛。 马小勤懂季思思说的什么意思，去订做厂服的同时再看看制衣厂要不要订年礼。 最好是通过年礼的方式把衣服的账给平了。 “好，一共要订多少套？” “冬天还有春天，夏天一共三个款式都各要三百套，等着厂服做好了以后大家就穿厂服上班，按照每人两套的发，一共六套，也有足够换洗的衣服了。” “还有厂牌，你看抽个时间去印刷厂把厂牌都给订做了。” 现在食品厂越来越完善，要开始抓各方面的细节。 “那招人的事情准备什么时候进行？” “等你有空，招二十个就够了，定做衣服的时候也把这群新员工算进去。” 厂子一下子要招这么多人，又要新开生产线，否则无法容纳这么多人。 好在临近过年，食品厂的生意越来越好，季思思看着账上的钱越来越多，唇角上扬。 “生产部现在每天生产都到达了三百斤？” 马小勤点了点头，“对，厂子又增加了一台烤箱做起来就特别快，不过算上发货还是有点跟不上。” “等过完年再去定两台，牛肉脯也需要一台新的。” 胡志斌姗姗来迟，听说季思思回来了，刚下车就往楼上赶。 “季经理。” 明明才是一个月不见，胡志斌身上的气质越发成熟，见到季思思他笑了笑。 “胡经理，听小勤说你都把生意做到了隔壁川省？” 胡志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算不上，就是去给川县送货的时候，沿途把周边的几个城市都给跑了一圈。” 刚才季思思也注意到了胡志斌的工资。 已经从当初的几十块钱发展了成了上百，这一圈生意再吃下来，冲两百都是有可能的。 第209章 要过年了 季思思问：“我看江丝柔上个月没有新订单，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上个月她生病了，这段时间都在知青点休息，感冒发烧半个月了都还没好，反反复复的。” “反复半个月还没好，怎么没去医院看看？” 胡志斌摇头，“去看过了，就说是感冒让人好好休息。” “要是太久没好的话，下次回省城的时候把人送回去，去大医院看看别拖太久发展成肺炎。” 江丝柔平时也没少给季思思带东西，这个忙她还是能帮的。 大医院的医疗肯定是要比在村里的好，反复发烧感冒肯定不能拖。 “那我待会儿和高树说一声。” 说完正事，季思思想起胡志斌的喜酒，“对了，你这婚还没结？” 说起喜酒，胡志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结了，本来是想喊你和姐夫的，但是想到太远了，当时厂里的车也没空着的，就不想来回让你折腾。” “季经理，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这有什么好怪的，虽然没来，但我今天还是把心意带来了，这是我和你姐夫的一点心意，祝你和燕红新婚快乐。” 季思思把准备好的新婚红包拿出来。 “我也确实是想不到送什么好的，你放心这里面不是钱。” 就都是一些比较难搞到的票，棉花票，工业票什么的，现在胡志斌肯定是不缺钱的，两个人成立小家庭，肯定也需要添置很多东西。 胡志斌犹豫着要不要收下。 旁边的马小勤调侃，“胡经理，你和季经理都这么熟悉了该不会还要玩相互客气的那一套吧？” “小勤，你这话说得，那我就收下了。” 季思思被逗笑。 “这有什么好客气的，小勤，你放心等着你结婚，我也会给你准备的。” “季经理出手肯定大方，为了你这句话我也要早点结婚。” 马小勤开心的笑着。 季思思不在的这段时间，一开始大家还都不习惯，大小事都都拿不准主意，个个都跑来问她。 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怕下错决定。 还是季思思教过她的，下决定之前先做最坏的打算，看能不能承担。 还好一切都没有被搞砸。 大家也逐渐习惯季思思不在，各个部门选出来的负责人也都开始负责，承担起一个负责人该有的担子。 接着季思思又找了几个负责人开会，大概商量了一下明年的工作方向。 重心要逐渐放在省外的市场，运输部门要尽快组建。 石师傅和姜师傅的带徒费用还是和以前一样，包括过年也要给两位师傅发年礼和奖金。 现在两位师傅带出来的徒弟已经能慢慢上手开车，但都需要有人陪同，汽修维修还没有开始学习。 “这半年辛苦大家了，我在这里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也希望来年我们能把厂子经营得更好，再创辉煌。” 现在厂子已经从一开始的入不敷出，到现在一月盈利都已经能超过十万块钱。 季思思准备回去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牛肉或者是羊肉的副食品。 现在的三款还是有点少。 “季经理，你放心，我们肯定好好努力。” 一群人都干劲满满的。 厂里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季思思准备等着石师傅送完货回来再回去。 - 春节将至，饶是家属院人少，空气中也洋溢着年味。 家家户户节省了一年，一到过年就开始买肉回来腌腊肉，挂在厨房上熏。 研究所也发了年礼，富强粉和粮油。 祁宴拎着年礼进屋，季思思正坐在一旁踩着缝纫机。 “怎么又在做衣服，孩子衣服都已经够多了，做太多了会不会穿不过来？” 季思思抬脚，“孩子长得快，衣服经不住穿的。” “我在家闲着也没事，况且我也闲不下来，做衣服还能消磨时光。” 不做衣服的事后，季思思就在空间的土里面折腾虫草，发现桃园里面长了许多林芝和其他名贵草药。 以前她进出桃园灵泉都只去泡澡或者喝水，倒是没有注意到桃园里面长了这些东西。 灵泉的土壤要比正常土壤肥沃许多，再用灵泉水灌溉，想来长出来的东西肯定会比现实中的好上许多。 “先不做了，今晚食堂吃饭算是提前一天过节，明天就是除夕，待会儿我们都要过去吃饭。” 祁宴扶着季思思去沙发上休息。 “除夕和过年我有三天假期，要不要去城里凑凑热闹？” “好啊，我也好久没去县城，带点东西去给萍姐他们拜年，过年就是要热热闹闹的才有感觉。” 季思思坐下，“我们家需不需要备点年货，今年红英嫂子说要和我们一起过，淼淼和林培风也要来。” “不用，你又不吃那些东西，我让张哥带了点水果回来，你平时爱吃。” 季思思听完哭笑不得，“我不吃但也要有啊，而且她们来了也不能让人一直就坐着吧，总要吃点什么。” “明天早上你和林培风去附近供销社买点回来。” 祁宴耐不住，只好点头答应，还好不是季思思要去，是吩咐他和林培风要去。 “思思。” “嫂子。” 刚说曹操，曹操就到，林氏姐弟带着东西上门。 祁宴一看，两人手里都是拎着刚发的富强粉和粮油。 林淼开口，“我一个人在宿舍用不上这些就给你们送来了。” “我也是，反正过年都是在你们家吃饭，总不能什么东西都不送。” 季思思看着两大袋的米和富强粉，还有两小桶油。 “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我平时也不怎么下厨，要不把这些东西送一份给红英嫂子算了，每次聚会都红英嫂子下厨，怪麻烦别人的。” 李红英平时没事也爱下厨，比起他们，这些东西送到李红英家是最实用的。 季思思考虑到给多了李红英肯定不要，这些东西就只能慢慢的给。 林淼和林培风又赶紧把东西拿了一份去李红英家。 很快隔壁就响起李红英感谢的声音。 “我听说今晚做的全是硬菜还有做了糖醋鱼，一年也就这一次了。” 林培风一回来就和众人分享自己打听到的小道消息。 在这边要想吃到鱼是一件特别不容易的事情。 季思思听到有糖醋鱼也跟着馋，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还能有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