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综穿:筑梦驿站》 前言:感悟 万物皆有灵,身在万物中,心在万物上。 凡是生灵,皆有执念,凡所执念,皆成束缚。 一执一念一浮生,一喜一悲一枉然。 缘起缘落皆是客,人生一梦百世休。 佛说: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但谁又能真的放下? 筑梦驿站,圆您梦想。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三千世界,六道轮回,只要你想,便可重来。 大梦一场三千载,悲喜穿肠莫挂怀。 黄粱一梦终须醒,镜花水月终是空。 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唯有自己知道。 机会只有一次,望重之,慎之。 ————正文———— 我叫宫远徵,别人都道我是医毒双绝的天才,我的药千金难求,有的更是有价无市,在外人眼里,我是惊艳绝伦的少年,但是在宫中,他们都怕我,因为我从小孤僻,与虫为伍,都说我没有心。 母亲因生我难产而亡,父亲一心一意只在医术上,再加上我的怪癖,没人愿意陪我玩。 后来…宫门巨变,徵宫嫡系血脉只留下我一人,不得已年仅6岁的我,成了一宫之主。 父亲的葬礼上我全程一滴泪都没有,一个哥哥问我,为什么不哭。 “哭?为什么要哭?” 他说:\"流泪,可以告诉别人,你的心受伤了。\" “为什么要告诉别人?” 他说:“可以让别人分担,安慰。” “可是流血,也不用别人来分担,安慰啊?” 他说:“大概是因为伤口可以结痂,而伤心和难过,却永远无法愈合。” 我还是不理解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直到有一次,我看到他一个人练剑,孤独的一个人,闷声不吭,那一刻我忽然好像有些明白了些什么,想要陪着他。 于是我便鼓起勇气站在了他的面前。 我说:“我想学功夫。” 他问:“为什么想学?” 我说:“因为我想保护自己。以后我就一个人了,父亲不在了,没有人可以在教我了。” 他笑了笑道:“我教你,以后我来保护你,你就是我的弟弟。” 弟弟,多么陌生又亲切的词语,这一刻我不想做什么徵宫的宫主,只想做他的弟弟。 他教会了我很多,知识,功夫,谋略,道理,亲情,心痛了要学会哭,不喜欢了要学会拒绝。 后来长大了,我在他的面前是个爱撒娇的小孩儿,他也一直宠着我,我以为这一辈子就如此也很好的。 直到……他遇上了那个叫上官浅的女人,她是个温柔似水,柔柔弱弱的女子,说话也温声细语,但我知道她并不像表面上表现的那般,我试图在哥哥面前抹黑她,可是……哥哥选择了相信她,而不是相信我。 我以为只要我坚持说不喜欢,哥哥就会拒绝的,可我没有想到……哥哥的心早就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后来宫门二次巨变,无锋再次进攻,上官浅偷走了我的出云重莲,还有宫唤羽的半部无量流火图,哥哥脚程快,拦住了她,我以为他会出手将人拦下的,可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把人放走,我不明白。 “哥?为什么放走她,她明明是无锋刺客?” 只见哥哥从怀里掏出了一幅图纸,我知道,这是那半幅无量流火图。 他低声道:“有这个……就够了。” 后来我听说,上官浅是怀着孕离开的宫门,她本来是抱着必死之心,利用无量流火与无锋的首领点竹同归于尽的,而哥哥偷走了图纸,也间接的是想要她活下去罢了。 啊~哥哥……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再后来……我亲眼看着他,一步步的变得沉默寡言,后来他开始寻找上官浅,在宫门的日子也越来越少,直到后来,他再也没有回过宫门。 说好的,等我成年,他会带我走遍大江南北,哥哥终究是食言了…… 如果再来一次,我想让他开心,只要他开心就好,我可以把他让给上官浅的。 咕噜噜—— 屋内的炉灶上,药罐子里炖着不知名的汤药,药香的味道顺着鼻子直冲大脑。 我猛的睁开眼,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什么情况?我不是……死了吗? 我看着自己坐在桌子前,应该是刚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一位侍卫匆匆走了进来。 “徵公子,执刃有请。” 我满脸疑惑:“执刃?是宫子羽?” 那侍卫一愣,以为我睡迷糊了,笑了笑道:“执刃当然是宫鸿羽了!” 我的记忆如潮水般的涌现,这个时候……老执刃还在!太好了!终于不是宫子羽那个废物了!不行!这次我一定要保住老执刃! 想到这里我急忙起身,突然看到药炉上的汤药。 “帮我看着那药,别用手碰那里面是毒。” 侍卫震惊的听着我的交代,点头应下。 宫远徵篇一 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震惊,平时我可是连提醒都懒的说的人,如今却这样做了,能不让人震惊吗? 可能是因为后半生,陪伴我的也只剩下这些人了吧!对于他们,我更加亲近一些。 等我抵达了执刃殿,看着老执刃坐在那里,我眼睛直接红了,这可把他吓坏了。 “远徵?这是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刚刚做药来着,可能……让药气熏得。” 宫鸿羽叹了口气,格外怜惜的看着我,语气也温柔了下来。 “你还未成年,应当多注意休息,那些东西不着急的。” “是!不知执刃让我前来是……” 宫鸿羽看了一眼身边的宫唤羽,宫唤羽朝着其他人一挥手,众人离去,只余下我们三人,他这才缓缓开口,将新娘中无锋刺客的事情说了一下,又交代了一下计划,甚至把宫子羽可能会出现的行为都算计了进去,当真是算无遗漏。 说实话,宫鸿羽是一名合格的领导者,但他并不是一名合格的丈夫。 兰夫人属于他强取豪夺而来的,同时他也想逼迫着兰夫人服软,所以才弄出了宫子羽不是他亲生儿子的传言,正所谓一人成行,三人成虎,假话说多了,就会变成真的,所有人也都是如此默认了下来。 想想都觉得可笑。 但如今,我们需要一个这样的领导者,就不能在乎他身上的缺点,毕竟人无完人。 等执刃交代完,我们也全部退了出去,看着身边的宫唤羽,他可是个隐藏不露的高手,我必须想办法将他提前按死! 想到这里,我就想到了毒,以前不行,但是现在的我,就不一定不行了! 纵使他吃了百草萃,有些毒并不是他可以抵挡的,比如:蛊毒! 想到这里,我有些兴奋,连招呼都没打,直奔徵宫而去,看的宫唤羽一头雾水。 一进去,侍卫还在,我挥手让他退下,带上了金丝手套,将炉灶上的药盖子打开,闻了闻气味,摇了摇头。 这个时期的我,制毒水平还是有些差了些啊! 一边感叹着,一边又往里面加了几位药进去,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等这些药弄好,我就弄到暗器上。 哦~对了!宫门外的万花楼紫衣,我记得她是无锋的魍——司徒红,她身上的蛊血可是很难得的呢~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嘴角不由的上扬。 下午,侍卫通传新娘已经进入旧尘山谷,而此时的宫子羽还在万花楼,我拿着已经重新淬了毒的暗器,偷偷的从密道出去了。 金繁前脚刚将宫子羽接走,后脚我就一身夜行衣偷袭了万花楼紫衣。 “你是谁?” 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她一句,但手上的功夫越发凌厉,可我仍不满意,毕竟如今的身体和内力,跟后期的我,还是有差距的,看样子回去我要着手改造一下身体了。 今日我肯定不能将她杀死,所以我只是拿了一些她的血,顺便让她单纯的以为自己只是得罪了某个商贾报复。 搞定之后,我便匆匆离开,回来的时候,还看见了宫子羽救人的场面,那个人肯定是活不下来的。 等我悄无声息的回了徵宫,小心翼翼的将紫衣的血液,一点点的分离出来。 毕竟刚刚匆忙之下,也只能随手将她染了血的衣服撕下来,要不然她怎么会误会我来着。 血液一分离好,我急忙找出瓷瓶一点点装了起来,接下来我就要用它,等着宫唤羽出招,就地解决了他,让他假死,我这下让他真死! 忙完这些,天已经黑了下来,侍卫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禀告: “徵公子,羽公子带着新娘去了密道!” 我忍不住冷笑一声,再来一世,我依然觉得宫子羽蠢的天真,他怎么就不想想,那么一大帮子人,他居然能从地牢安然无恙的带到密道跟前,真当宫门的守卫是摆设? 怪不得他亲爹都不信任他呢! 宫远徵篇二 我手一挥,侍卫退下,揉了揉自己已经打鼓的肚子,可恶的宫子羽!就不能等我吃完饭再带人走嘛!啧!麻烦的家伙! 我怒气冲冲的直奔密道而去,站在屋顶上看着他当着侍卫的面藏新娘,忍不住想笑,他这是真把别人当傻子了?那大红色的嫁衣,眼没瞎的都看得见,要不是侍卫提前得到通知,就他这样还救人呢!简直要笑抽爷了! 看着他带着那个新娘急匆匆的去了密道,我抬头看向另一边的屋顶,上面的宫唤羽也看向了我,又同时转移了视线,看向作死的宫子羽。 眼看着他打开密道,新娘就要进去,我见宫唤羽迟迟没有动静,此时我才明白,他从以前开始就是个虚伪的,坏事都让我和哥哥做,而他们羽宫则是亲和的好人~ 切! “宫子羽!你不是应该把新娘给我送到徵宫试药的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宫子羽吓的急忙转身,所有的新娘呆愣在原地,但明显的三人行为不同,她们先是对视一眼,这才看向我。 靠!这么明显的小动作,自己上一世也是眼瞎没看见! 宫子羽假装镇定道: “我是奉执刃指令将新娘送出去的!” 我挑了挑眉道: “是真的奉命行事,还是假传指令,你心中有数!” 此时的宫子羽心中一慌,下意识的催促着新娘离开,我嘴角上扬,怎么可能让他得逞,手一甩,飞蝗石直直的打在了密道机关上,密道的门直接闭合。 “你!” 宫子羽怒斥的瞪着我,我一脸无所谓,翩然而下,而宫子羽愤恨的直接朝着我出手,我面带笑意抬手接招,顺手扔了一枚霹雳弹,这弹丸内裹着毒粉,爆开的一瞬间,粉末四散开来,气的宫子羽出手更加无所顾忌。 “宫远徵!你这是谋害!” “反正都是是要试药的,早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宫子羽眼珠一转道: “我这是一个局!” 我挑了挑眉,要不是知道执刃的计划,我还真容易被唬过去,面上嘲讽着: “我还以为羽公子只会牌局,没想到还会设局了?既然如此,我不介意演的更逼真一点。” 说着手下微微加了几分力度,宫子羽迅速败下阵来,金繁见状急忙出手,我一看见他,心里顿时就开始不舒服了。 一个红玉侍卫,居然无怨无悔的跟着一个纨绔子弟,明明一身武艺,却不为宫门出力也就罢了,也不对宫子羽多加劝解,约束,整天放任他游手好闲,养成了这般性格,他金繁也有责任! 想到这里,下手就更狠了几分,金繁一愣,没想到几日不见宫远徵的功夫居然隐隐的有所提升,不过内力却没有跟上,这让他有一丝庆幸。 于是他便直接用内力将我震开,我心下一凛,假意不敌,后退。 “宫远徵!你这么做太不计后果了!” 我淡淡的瞥了一眼众人,“恶狠狠”的道: “她们中混入了无锋刺客,本应全部处死!如今她们中毒,没有我的解药,都得死!” 宫子羽一慌,其他新娘更是吓的半死,只见上一世的宫子羽的夫人云为衫,拔下头上的金簪握在手中,欲要出手,一旁的上官浅一把将她拉住,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道: “我们会死吗?我好害怕~” 一听这声音,我下意识的一抖,对于她的声音,我有一种天然的抵触,这种抵触是来自灵魂的,每次她一这样说话,意味着她要搞事情,而每次的目标都是让哥哥针对我,久而久之,我就对她的声音产生了抗拒。 再来一世,我依然对她喜欢不起来。 我硬着头皮看向她,只见她眼神朝着对面的郑南依看了过去,郑南依似乎得到了某种信号,一边哭诉着,一边慌不择路的跑到宫子羽身边,假装脚步不稳的绊倒。 宫子羽下意识的扶了他一把,结果就成了敌人手下的人质,他自己还一脸茫然。 宫远徵篇三 看着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被一个一米七的新娘子挟持的快要下腰的姿势,我内心已经笑疯了。 这姿势…实在是太搞笑了! “恭喜你,设局成功,虫子入坑了。” 郑南依叫嚣着: “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好啊~那就试试看,是你先死,还是他先死。” 郑南依一愣: “你说什么?” 我嘴角勾起,飞蝗石直接飞出打中了宫子羽的膝盖,他下意识的弯腰,宫唤羽直接从屋顶上飞身而下,趁机抓住宫子羽往旁边一推,郑南依脚下飞刀弹出,抬腿朝着宫唤羽袭击,他侧身一躲一拳击中郑南依的腹部,她整个人飞射了出去撞在了墙上,陷入了昏迷。 “带走!” 宫唤羽指挥着身边的侍卫将郑南依带走,我视线扫了过去,他的计划,要开始了吧! “远徵弟弟,你莽撞了。” 宫唤羽的声音,唤回了我的思绪,抬头对上了宫唤羽的眼神,双手一拱。 “我也是为了救子羽哥哥心切,而且我也不能破坏子羽哥哥设局的苦心,不是吗?” 这一次我没有特意说射中宫子羽的事情,而是选择着重说了宫子羽设局,宫唤羽眼神流转。 “下一次,不要这么莽撞了。” “是!” 一旁的宫子羽本想说什么,可是却没有突破口,一时之间憋着气。 新娘被送到女客院落,解药是我一早就准备好的,所以这一次,我直接去了地牢,正好撞到了宫唤羽在审问郑南依。 “看样子,我来的不巧了。” 宫唤羽眉头一皱,有些想不明白,这个时间宫远徵应该在给新娘配药才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远徵弟弟真是尽职尽责,这么晚了也过来了。” 我笑了笑道: “虽说审问是羽宫的事情,但…最近我有了一些新的药准备想在她身上试一试。少主不会不同意吧!” 宫唤羽皮笑肉不笑的道: “怎会?只是我还未审讯,需得远徵弟弟等一等了。” “好啊~我不介意。” 说着我便退到一边,双臂环胸,就那样明目张胆的看着。 搞的宫唤羽也不敢作妖,只能乖乖的问了几句,确认了郑南依是无锋刺客的事情,便匆匆离去。 我冷哼了一声,抬头看向郑南依。 “你以为,你为了爱情牺牲就很伟大了?别忘了你们混元郑家一族!” 说完我便转身离开,郑南依不停的喊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你给我回来!” 出了地牢,我呼出一口气,寒冷的空气,瞬间让人的脑袋清醒不少,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就是陪着我后半生的绿玉侍卫——金无。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是他名字的由来。 我转头就进了护卫营,我记得宫紫商很喜欢来这里,毕竟她的好色是出了名的。 我找到了这里的管事,并说明了来意,管事的有些震惊,曾经打死都不要侍卫的宫远徵,如今居然开口要侍卫,简直是天下红雨了! 不过他也没多做询问,果断的按照我说的去找人,果然找到了那个我熟悉的人。 “从今天起,你就叫金无,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便是你的名字。” “多谢徵公子赐名。” 我带着金无回到了徵宫,第一件事就是教他针灸。 “我知道,你可能不一定喜欢学医,但既然到了我徵宫,总要有一样拿得出手的,如今让你学那些药理倒是难为你了,倒不如让你学针灸,反正穴位你是都知道的。” “多谢徵公子赐教。” 我摆了摆手。 “俗话说得好,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所以还是要靠你自己的悟性才行,不过,不懂的要及时问我,别自己瞎琢磨。” 金无一愣,人人都说徵公子心狠手辣,可怎么在他看来,眼前的人,却是刀子嘴豆腐心呢! 他嘴角上扬,急忙答应着。 我教了他一套针灸术,让他先练着,他也虚心好学,没事就握着木头人,在上面扎。 宫远徵篇四 我连夜将伐经洗髓的药配齐,这种打不过别人的感觉,我实在是有点忍受不了,幸亏我后期学会了一些手段,伐经洗髓并不在话下,如今正好拿着自己做实验,以后再给哥哥用的时候,也有了正当的理由。 以后……哥哥再也不用担心蚀心之月的副作用了。 药物配齐,我将东西封存在了一个小柜子里,这里是一个暗格,这是连哥哥都不知道的地方,也幸亏他不知道,要不然,当初上官浅偷出云重莲的时候,就把我的底牌全都偷走了。 如今就等着金无学会针灸了,我相信,他不会让我失望的。 一夜安枕,可是一早起来就不那么美妙了,因为……胃痛,昨夜忙到很晚,一兴奋忘记吃饭了,如今属实不太舒服。 金无一进来,就看到脸色苍白的我,吓的一激灵。 “公子!” 我摆了摆手。 “无碍,只是昨夜忘了吃饭,所以不太舒服。” “那我现在就给公子去拿早膳!” 说着他也不顾我的阻止,直接冲了出去,看的我一阵好笑。 “还是那么毛毛躁躁的。” 我洗漱完,又编了满头的辫子,大概已经是熟练的东西,如今再弄起来,也不觉的有多费劲,反而乐在其中。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颇有些恍如隔世,哥哥说,等我成年,他会给我束发,可……我等了一辈子,也没有束过一次发。 “公子!快!这粥还热着,先喝一些,我现在就给你熬药!” 金无突如其来的声音,直接打断了我的思绪,我颇有些疑惑。 “药?什么药?” “当然是治疗脾胃的药啊!我去药房找周大夫要的。” 我噗嗤一声笑出声,我一个堂堂徵宫宫主,被传出去因为忘记吃饭,而患了病,不得被笑死! 金无看我笑的样子,搞的一头雾水。 笑够了之后,也没有责怪金无,毕竟他也是关心则乱。 刚吃过饭,便听见其他人议论纷纷。说宫子羽去了女客院落,走的时候还端了一碗白芷金草茶,我忍不住想笑,他又准备搞幺蛾子了。 “徵公子,执刃大人有请。” “知道了。” 我站起身,直接朝着执刃殿走去,我知道宫鸿羽想知道昨晚的具体经过,只是我到的有些晚,宫子羽叭叭的讲着自己设局的经过,一旁的宫唤羽还在替他打掩护。 “执刃!徵公子到了。” “让他进来。” 我一走进去,宫子羽还得意洋洋的看了我一眼,我直接拱手一礼。 “执刃大人。” 宫鸿羽点了点头。 “远徵,你来说说,昨夜的事情。” “是。” 说着我便将昨天自己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过多解读。 “以上就是全部的经过。” 执刃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宫子羽。 “你在跟我说一遍,昨夜的事情!” 宫子羽一抖,在开口时,有些颠三倒四,一旁的宫唤羽想要帮衬一把都不行。 “够了!如今你都学会撒谎了!要不是我提前告知了他们计划,你还真以为自己很厉害了?” 宫子羽一愣。 “计划?也就是说……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一个人傻傻的逞英雄?” “哼!就你那性子,能藏住什么事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宫鸿羽一听这话,气的当场站了起来,指着宫子羽的鼻子唾骂。 “你看看你自己!成日往万花楼里跑,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从头到脚,到底哪一处值得我信任!” 宫子羽眼圈瞬间就红了,一脸委屈的样子,手里的白芷金草茶的茶碗都快被捏碎了。 我心里叹了口气,算了,还是让我来帮帮他吧! “执刃大人。” 宫鸿羽转头看向我。 “怎么了?远徵?” “昨日我去审问了所抓的犯人,得到了一些信息。” 宫鸿羽一听,转头看向宫唤羽,宫唤羽眉头紧锁。 “审问犯人一向都是羽宫的事情,远徵弟弟,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些?” 宫远徵篇五 我笑了笑,恭敬的低下头。 “少主误会了,昨日你我前后进去,我去做什么的,少主应该知道的,只是昨日试药的时候,刺客经受不住,便透露出一些东西来……” 说到这里我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宫子羽,宫子羽还想着听一听,突然没有声音,一抬头正看着我看向他,他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只见宫鸿羽看着宫子羽。 “你先出去吧!” 宫子羽震惊。 “执刃!” “出去!” 宫子羽一怒之下摔了碗,转身就要离去,我下意识的闭了闭眼,心里早就开骂,这头蠢牛! “站住!你那个碗是什么?” 宫子羽这才想起来白芷金草茶的事情,转头还瞪了我一眼,又看向宫鸿羽。 “这是白芷金草茶,之前我去女客院落,发现茶有问题,我怀疑是宫远徵私自改了配方,用新娘试药!” 宫鸿羽气的没有当场发作,他压住火气问道: “子羽,你可知道白芷金草茶的功效?” 宫子羽毫不迟疑道: “抵御山谷内毒瘴。” “那你就没有发现,山谷内的毒瘴越来越重了吗?” 宫子羽一愣,随后有些不知所措,只听见宫鸿羽缓缓道: “以前的白芷金草茶的功效,已经不足以抵抗如今的山谷毒瘴,所以这才让徵宫重新配方,你不务正业也就罢了,难道连宫门内的事情都一无所知吗?!” 宫子羽闷不吭声,就在宫鸿羽再次爆发时,侍卫前来通报: “禀告执刃,角公子已经到山谷,马上就到宫门外。” 再次听到有关于哥哥的事情,心里有一丝窃喜,随后又归于平静,这次我没有在前往迎接,我想……哥哥或许……也并不需要我的迎接了…… 宫鸿羽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宫子羽。 “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走!回去给我闭门思过!给我好好想想,如果你继续如此废物下去,我看,你也没必要待在宫家!” 此时宫子羽也上来了脾气。 “我也没有很想要待在宫家!” 说着便直接转身离去,宫鸿羽指着他的背影,气的浑身哆嗦,一旁的宫唤羽满脸紧张之色。 “父亲,息怒!” 宫鸿羽一甩袖子,努力将火气压下。 “你也出去吧!好好挑一下新娘。” 宫唤羽看了我一眼,弯腰称是,便退出了执刃殿,宫鸿羽转头看向我,但是颇为意外。 “要是以前,你一听到尚角的消息,便什么都顾不得了,这次怎么反而没去?” “我虽然也想去,但…事有轻重缓急,毕竟眼下的事,更为要紧一些。” “如今他们都走了,那你就说说吧!” 我一愣,合着执刃刚刚是故意把他们都支走了!不愧是执刃啊!姜还是老的辣! “刺客名叫郑南依,是混元郑家的女儿,加入无锋已经十年,此次宫门选新娘,无锋却十年前就在培养女刺客,可想而知,这件事应该是被泄露出去了。” 宫鸿羽一听,眉头紧锁,他当初让茗雾姬确实透露选新娘的事情,可是没想到,无锋居然那么早就开始培育女刺客了,这是明显的被针对了! 那么茗雾姬在里面扮演的角色,就可能不像表面上那么单纯了。 “还有什么?” “郑南依很可能是一个诱饵,她是在替人打掩护,因为她是自己直接冲出来暴露的自己。还有…她可能……在和宫门的某个人联了手……” “放肆!远徵!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立马低下头,继续道: “执刃,虽说这是我的猜测,但…知道无量流火事情的只有高层,一个小小的魑阶刺客,怎么可能会打听这么机密的要事!” 宫鸿羽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那女刺客说,她的任务,一个是替别人打掩护,一个是窃取无量流火,所以……” “那刺客呢!把她提过来!我要亲自审问!” 我点了点头,刚想出去,突然想到了执刃身上的百草萃。 “执刃,还有一事,这一批的百草萃出了问题,我正在查找原因。” 宫远徵篇六 说着便直接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百草萃。 \"这是新研制,以后请执刃服用这个,以后送给执刃的百草萃,我会让金无亲自送过来,其余人送过来了,切勿服用!\" 宫鸿羽眉头紧锁。 “百草萃怎么会出问题?” “我怀疑……徵宫的管事有人意图栽赃嫁祸,只是…我还未查清楚他想要谋害哪个人,所以……” 宫鸿羽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 “远徵长大了不少,已经学会筹谋了,但凡事小心为上,若是有难处,记得要告诉我!” “多谢执刃!” “你去吧!,想必尚角也等着你去呢!” “是!远徵告退!” 宫鸿羽看着离开的宫远徵,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了,辛苦这孩子了。” 我刚从执刃殿出来,转头就看到等在一旁的茗雾姬。 “雾姬夫人。” 茗雾姬点了点头,我抬眼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真的仅仅是因为被人利用才出手伤害执刃的吗?我看未必,或许……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杀死宫鸿羽,只是一直拖到现在,苟延残喘偷来的时光,应该是觉得也差不多了吧!所以才会选择这个时候动手,既对得起无锋,也成全了自己的一丝良心。 或许……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弟弟是谁,毕竟那么大个活人,无锋不可能放任这么好的棋子而不用,反而让宫唤羽利用,无非就是借力打力罢了。 我没再多言,转头便离开了,金无紧随其后,说着今日是新娘检查身体分发牌子的日子。 上官浅还是如同前世一样,大言不惭的在女客院落说着心悦哥哥的话,这一次我的心好像已经可以平静的接受了。 宫唤羽还是选择了姜离离作为新娘,不出意外,今夜又是一个不眠夜。 我本来想回角宫等待哥哥的,可是一想到今夜的事情,我便率先直接去了宫门口迎接。 此时宫子羽吵吵嚷嚷着要出宫门,但执刃下了命令,选亲期间,宫门所有人,只能进不能出。 正当宫子羽即将发怒之际,哥哥直接从宫外回来,他骑着高头大马,整个人看起来威严霸气。 那一刻我突然鼻子发酸,眼睛不自觉的流下了泪水。 多久了,距离前世见到哥哥,好像还是二十年前,后来…我就死了…致死…我都没有再见过他,如今我又见到了这个意气风发的人,只感觉就这样守着也很好。 宫尚角原本和宫子羽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我的出现被打破了。 “远徵弟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笑了笑,低头的一瞬间整理了情绪,再抬头时,还是那个爱撒娇的小孩儿。 “许久未见哥哥,有些想了,所以先过来看看。” 宫尚角嘴角微微一笑,直接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一旁的侍卫。 “走!陪我一起回去。” 我点了点头,跟在了他的身旁,而身后全都是他这次带回来的钱财。 我们直接越过了宫子羽,朝着执刃殿走去,毕竟刚回来,有些事情他需要汇报。 我左右张望了一下,猛的靠近宫尚角,宫尚角刚想开口说话,我我先他一步开了口。 “哥哥,这次回来,你记住,入夜后,无论如何不要出宫门!” 宫尚角眉头一皱,瞥了一眼身后的侍卫,压低了声音。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昨夜抓了一个无锋刺客,此人是混元郑家,郑南依。” 宫尚角一愣,随即皱眉,他前脚刚离开混元郑家,而郑家刚刚拜托他照顾一下郑家女儿,后脚他女儿就成了无锋刺客? 怎么想,怎么觉得是一场阴谋。 “哥,这里人多口杂,我不好多说什么,你先跟执刃汇报情况吧!结束了再来找我。” 宫尚角颇为意外的看了我一眼,嘴角含笑。 “远徵弟弟,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我垂下眼眸。 “我,从未变过。” 从未变过对哥哥的心,只是这一次,我学会了不再独占。 宫远徵篇七 宫尚角急匆匆的去了执刃殿,我没有在跟着去,反而回到了徵宫,我让金无守在门外,自己则进去了药房,看起来是在忙着制药,实际上,我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带上了特制的暗器,上面淬了紫衣的蛊血。 嘴角上扬,这次,我看你死不死! 炉子上的汤药,我多添了一些水,等我回来,药也成了。 趁着黑夜,躲开了各路暗哨,直奔执刃殿。 此时的执刃正和宫尚角谈论着刺客的事情,刚准备要说立宫尚角为少主,宫唤羽便带着郑南依闯了进去,紧接着三言两语便派宫尚角彻查混元郑家,宫尚角不得不离开宫门。 但宫尚角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转头便直奔徵宫。 这边的三人对峙着,电光石火之间,执刃中毒,刺客因为不敌宫唤羽当场死亡,茗雾姬出现,看着宫唤羽服用了假死药,假装他与刺客搏斗而亡,紧接着她便开始了表演,故意把执刃殿的烛火熄灭了,又大喊大叫。 趁此机会,一枚毒针直接扎在了宫唤羽的身上,只见他抽搐了两下便没了气息。 我迅速抄近路返回了徵宫,此时宫尚角也刚刚抵达徵宫门口,看着高塔之上的红色灯笼,眉头紧蹙。 我速度极快的换了衣服,一副慌张的从药房出来的模样。 “哥!怎么了?” 宫尚角回身看向我。 “先去执刃殿!” 我点了点头,转头吩咐金无道: “带上药箱!” 金无立马进去药房,拎着药箱紧随其后。 等我们抵达时,执刃房间内,三人都躺在地上,我二话不说直奔执刃而去,金无立马打开药箱,我伸手探着宫鸿羽的脉象,不由的呼出一口气,幸亏我给他的百草萃起了效用,要不然,他这条命还真得搭进去。 我立马施针解毒,总算是救回了他的一条命,此时月长老开口询问: “羽公子呢?为何没有来?” 我嗤笑一声,没说话,众人立马便明白宫子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花长老放下脸色难看。 “荒唐!尚角,立马把宫子羽给我带回来!” “是!” 宫尚角看了我一眼,转头出了宫门直奔万花楼,去抓宫子羽。 茗雾姬听着宫鸿羽未身死,眼中闪过一抹暗芒,随即眼角发红,似乎哭过一般,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执刃如何了?” 我瞥了她一眼,内心冷笑道:这是沉不住气了吗? “命算是保住了,之后需要几次排毒,便可痊愈。” 她还想要说些什么,一旁的月长老却开了口。 “少主……中毒身亡。” 一瞬间房间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中毒?少主不是服用百草萃吗?怎么会中毒?!”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我,我淡定的起身,朝着宫唤羽的尸体走过去,蹲下身,查看了一下他的眼睛,看了看唇色,又掰了一下他的头,就看到了那根毒针。 “金无,手套给我。” 金无立马拿出了我常用的金丝手套递给我,我戴上手套抬手将毒针拔出,举到眼前端详了一下道: “此针针尖发红,像是…血迹。” 月长老连忙凑了过来,略微沉思。 “应该是少主的血。” “我看未必,这东西我需要回去研究一下,才知道里面的关窍。” “且慢!远徵,这个东西还是交给月长老负责吧!” 雪长老突然开口,我一愣,随即心里冷笑道:这是不相信我啊~也罢!让他们自己查,到时候得知真相,自然会还我“清白”的。 “也好,那就交给月长老吧!不过……”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我,我看着他们一脸防备我的样子,忍不住心里嗤笑,继续道: “我想要一点这个血,也好让我研究一下。” 众人松了口气,月长老点头答应着。 “也好,前山后山一起探查,更为稳妥。” 金无很是有眼力的立马递过来一方白色帕子,用帕子轻轻的捻了一下毒针的针尖,毒针交给月长老,帕子我直接带走,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几位长老善后。 宫远徵篇八 与此同时,女客院落,云为衫和上官浅联手坑害了姜离离。 宫紫商前往万花楼,继续她的追男计划,宫尚角一出现,吓的宫子羽和宫紫商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倒是一旁的金繁率先开口询问道: \"夜已深,不知角公子突然前来寻羽公子何事?\" 宫尚角冷冷的看了一眼金繁,又看了一眼宫子羽,冷哼一声道: “今夜宫门突变,红灯高挂,你作为羽宫公子不在宫门,成何体统?!” 宫子羽和宫紫商对视一眼,急迫的询问: “出了何事?为何会红灯高挂!” 宫尚角没有多言,冷漠的吐出两个字: “回去!” 说完调转马头,直接返回宫门,宫子羽觉察事情不对,一刻也不敢耽搁,立马上了车,赶紧让金繁驱车回去。 一进宫门,他能感觉到整个宫门都透着一股悲凉,和肃杀之气,本因为喜事高挂的红绸,此刻全部换成了白花,一盏盏白色灯笼高高升起。 他二话没说,直奔执刃殿,看着茗雾姬和卧床的宫鸿羽整个人都愣住了,经过一番了解,知道自己的大哥已死,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看着他的尸身。 “怎么可能?我走时,他们还说话来着…” “还有…大哥不是服用百草萃吗?为什么会中毒?” 此时没有人能够回答。 宫尚角一回宫门,立刻控制了女客院落,让侍卫对新娘逐一排查,清点人数。 自己则跑到了我的徵宫,此刻我正装模作样的分析着毒针上的毒。 “远徵弟弟!” 我听着声音,但并没有抬头,医馆的门被直接打开,他一进来,我正将那带毒的帕子,浸在特制的药水中。 “哥,你来看。” 宫尚角直接走了过来,看着药水之中的帕子上的毒一点点的消融,最后形成了一个个黑色的颗粒大小的东西。 “这是什么?” 我叹了口气,将金丝手套摘掉,双手在清水人中清洗着,一边擦着手,一边道: “蛊毒。” 宫尚角震惊的看着我。 “宫门之内,怎么会有蛊毒?” “确切的说,这应该是蛊血。蛊血沾到了银针上,通过发射打到人身上,这东西,百草萃挡不住。” 宫尚角眼神忽然阴沉下来,据他所知拥有蛊血之人,少之又少,但无锋恰好有一位魍,名叫司徒红,此人擅长蛊,其血液便是蛊血。 想到这里,他瞳孔忽然一缩。司徒红来到了宫门!很可能就在附近的旧尘山谷之中潜伏! “无锋!” 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角公子,女客院落出事了!” 我和哥哥对视一眼,齐刷刷的直奔女客院落而去,此时的宫子羽心中怒火中烧,他觉得自己哥哥中毒,徵宫有很大的嫌疑,二话不说便直奔徵宫而去,可惜他扑了个空,得知我和宫尚角去了女客院落,便马不停蹄的找了过来。 此时,侍卫们正抬着姜离离出来,我看着那前世一样的手法,心中冷笑。 “先将人送去医馆,等一会儿我在过去。” “是!徵公子。” “报!角公子,除了姜姑娘之外,云为衫姑娘也未在房中。” 我刚要抬脚上楼,身后就传来了宫子羽的声音。 “宫远徵!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我一头雾水的看向哥哥,宫尚角一个眼神扫了过去,宫子羽突然一愣,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子羽弟弟,有什么事情,等下再说。” 说完便直接转头看向我。 “远徵弟弟,去吧。” 我点了点头,直奔二楼姜离离的房间,里面的摆设没什么,但空气中弥漫着的香气,让我忍不住揉了下鼻子,寻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那壶茶上。 打开盖子一闻,嘴角上扬。 “秋缠绵。” 秋缠绵顾名思义,是一种可以让人的癔症的毒药,但这并不可能引发姜离离脸上起的红疮,肯定还服用了什么。 我指了指茶壶和香炉。 “带走!” 身旁的侍卫立马行动。 宫远徵篇九 与此同时,楼下的上官浅朝着宫尚角款款走去。 “请问…你们是在找云为衫姑娘吗?” 宫尚角冷冷的眼神扫了过去,上官浅立马摆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小心翼翼的开口。 “云为衫姐姐,正在我房间里。” 宫尚角眼睛一眯。 “刚刚,你为什么不说?” 上官浅害怕的瑟缩了一下身体,眼神飘忽,声音却故意拔高。 “因为……因为云为衫姐姐好像吃坏了东西,满脸都是红疹子,特别吓人。” “哦~起了红疹?正好,我可以给她看一看。” 上官浅一愣,抬起头,正好看到了二楼站着的我,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询问道: “不知…这位姑娘的房间在何处啊?” 还没等上官浅回话,一旁的侍卫便指了出来,我直接朝着侍卫所指的地方走去。 一进房间,床榻上确实躺了一个人,不用怀疑,我知道那人一定是云为衫。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旁的侍卫一眼,那侍卫便自觉的攀谈了起来,而我低垂着眸子,心里想的却是……该怎么保下上官浅,毕竟……她是哥哥穷尽一生,也想要得到的人。 如果此时,我直接将所有的事情推到云为衫身上,也不是不行… 侍卫还没来得及询问两句,宫子羽却急吼吼的冲了上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全都聚在这里,岂不是损毁姑娘家的名节!” 我都快被头蠢牛气笑了,他哥哥宫唤羽都死了,他还在这里关心一个姑娘的名节? “羽公子,我们只是照例查询,你又何必如此焦急?莫不是你们……” 宫子羽见我左右扫视着,他立马出言阻止。 “你别胡说八道!” 我挑了挑眉,嘴角上扬。 “我胡说吗?我可不像某人,认识还不到一天,便急吼吼的跑来了女客院落,我听说…你那个从来不让人碰的面具,给了她?还因为她,你质疑我的白芷金草茶有毒?呵!当真毫无关系吗?” “我,我……” 宫子羽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宫尚角也走了上来。 “子羽弟弟,不要打扰远徵弟弟。” “我打扰他?他不要脸,还不能让我保住姑娘的清白了?这是什么道理!” 我眉头一皱,语气顿时不好。 “你别胡说八道!我何时要毁她清白了?我只是想要看看她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再继续阻止,那就等着她的脸烂了吧!” 宫子羽一愣,突然意识到可能自己做错了,可他却硬挺着脖子,身体却往旁边侧了侧,嘴里还在絮叨着。 “你…真的是给她看病的?” 我没搭理他,转头看向床榻上的云为衫。 “云姑娘,麻烦你转个身,我看一下你的脸。” 云为衫知道自己躲不过去,这才缓缓的,转过头,我只看见脸上成片的红疹,看起来恐怖异常。 我死死的盯着她的脸看,这明显又是中毒,看起来跟刚刚姜离离的红疮是一样的,只是……毒药在何处? 按道理来说,进宫门之前会被搜查的,包括搜身,毕竟宫门的侍卫又不是只有男人,搜身肯定会有的,怎么可能会带进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能说,有人故意给她们放行的,我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宫唤羽那家伙做的。 羽宫本来就负责宫门的守卫和内务,所以在这种事上做手脚,倒是轻而易举。 不过无锋向来谨慎,所以毒药肯定藏的隐晦。 想到这里,我直接站直了身体。 “云姑娘,麻烦伸个手,我给你把脉。” 云为衫身体一僵,一动不动,见她许久未动,我又喊了一声。 宫子羽直接推了我一把,挡在了云为衫的床榻前。 “既然云姑娘不愿意,远徵弟弟也不必太强人所难了吧!” 宫尚角反应快,一把托住了我的后背,这才没让我绊倒,他忍不住蹙眉。 “子羽弟弟,看病,怎么能算是强人所难?难道你不希望云姑娘的伤好吗?” 宫远徵篇十 “当然不是!我,我只是不相信某人的医术!” 被宫子羽这样质疑,我忍不住冷笑一声。 “既然你这么看不上我的医术,以后百草萃你也不必服用了。” 宫子羽一听,当场便扬言道: “不用,就不用!你以为我多稀罕你们徵宫的东西!说不定我哥就是你徵宫害的!” “子羽弟弟!” 宫尚角一声呵斥,我呵了一声: “既然你觉得是我害的,拿出证据来!去长老院告发我!” 宫子羽怒目而瞪。 “我会找出证据的!你等着瞧好了!” “够了!” 啪—— 宫尚角一巴掌就打在了宫子羽的脸上,宫子羽一脸的难以置信。 “子羽弟弟,远徵弟弟还小,但他做事有理有据,你今日来女客院落,本就不符合规矩,如今还在这里大吵大闹,耽误云姑娘的病情,你这是意欲何为!” “我,我没有!明明是宫远徵不值得被信任!” “做事要拿出证据来,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 宫尚角彻底怒了,宫子羽被噎的够呛,怒气冲冲道: “我现在就去找证据!” 说完转头就跑了出去,对于宫子羽的行为,我只感觉头疼,这家伙怎么还是一样的蠢! “云姑娘,现在可以给你好好看看病了。” 云为衫自知躲不过去,只能勉强开口。 “可否…让我先更衣。” “不必如此麻烦,放下床幔,将手腕露出即可。” “好。” 我立马给旁边的侍卫递了一个眼神,侍卫手脚麻利的将床幔放下,云为衫这才伸出手腕,我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她所中之毒,确实和姜离离脸上的红疮一样,那么毒药应该在…… 我眼神一眯,猛捏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一翻过来,只见她那深红色的指甲,与旁人的颜色不一样。 “呵!找到了。” 云为衫下意识的想要动手,一旁的上官浅立马惊叫一声,满眼的不可思议。 “云姑娘,真的是你给姜姑娘下的毒吗?你怎么这么糊涂!我知道你嫉妒她,怕她成为执刃夫人,可你也不能如此做啊~” 上官浅的话,云为衫再三思量,迅速做出反应,随后一脸期期艾艾的模样。 “我,我也不想的,可,可我也是不得已……” 我笑了笑,我可是记得这个云为衫在宫子羽面前树立的是想要逃离宫门,一心向往自由的女子形象,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宫子羽才会对她格外的优待,不知道这次…她打算怎么圆谎呢? “哦?不得已吗?云姑娘不妨说一说,若是有什么难处,或许……我可以帮你。” 宫尚角一听这话,却觉得格外的刺耳,但他还是按耐下情绪继续听着。 云为衫低垂着眼眸,虽看不清她眼中的算计,但我知道,她肯定又在找借口。 没等多久,女子轻轻启唇: “我与母亲相依为命,父亲过世后,无锋处处针对,没有办法,母亲才把我送入宫门,可我……只想陪在她的身边,所以我才想要出宫门,但……母亲对我寄予厚望,又不敢不从……” 哎!这理由找的勉勉强强。 “就算如此…你指尖上的毒做不得假,所以……云为衫姑娘,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云为衫身体一僵,下意识的看向了上官浅,上官浅轻微的摇了摇头,她只好忍着不反抗。 就这样云为衫进去地牢,但负责审问的羽宫却下令,不得任何人对她动刑,一听到这个答案,我就知道,肯定是宫子羽干的好事。 据说这两天宫子羽上蹿下跳的找证据,已经查到了贾管事的身上。 而我也没有搭理他,每日还是照理执刃的身体,直到最后一次排毒结束,执刃也醒了过来。 茗雾姬喜极而泣,所有人全都匆忙赶了回来,趁着他们还没有来,我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清楚。 在听到宫子羽的荒唐行为后,执刃大怒。 “荒唐!他人呢?” “执刃苏醒,子羽哥哥,应该很快就会赶过来的。” 宫远徵篇十一 等所有人再次集齐到了执刃房间内,宫鸿羽先是扫了一眼众人,长老们嘘寒问暖,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哥哥,也和颜悦色的关怀了几句。 只是轮到宫子羽的时候,宫鸿羽却一句话也没说,一旁的茗雾姬扯了扯他的衣袖,他这才按下情绪,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反而转头和几位长老说起了继任少主职位的事。 “宫门不可一日无主,少主之位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我准备让尚角担此职位。” 几位长老对于宫尚角的能力自然是有目共睹的,肯定是无异议的,但宫子羽却按耐不住。 “执刃!哥哥尸骨未寒,如此快速的立新的少主,是不是太让人寒心了……” “寒心?要说寒心,你最让他寒心!你看看你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以前去万花楼就算了,如今又总去女客院落!还跟那个云为衫不清不楚!你别忘了,这些待选新娘起初是给你哥哥准备的!你也知道你哥哥尸骨未寒?那你还同那女子拉拉扯扯!” “我……” 宫子羽一时之间无从反驳,宫鸿羽也懒得听他的解释,便道: “回你的羽宫,好好思过!剩下的事,自有少主和各位长老!” 我嘴角微微上扬,如此一来,哥哥的少主之位已经是板上钉钉,无从更改了! 或许是我的笑容刺激了宫子羽,只见他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可以回羽宫思过,但在此之前,哥哥的死,难道执刃就不管了吗?” “我说了!你哥哥的事情自有少主来调查!” “不必如此麻烦!我已经找到证据了!” 宫鸿羽一脸狐疑的看向宫子羽,宫子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犀利的眼神没有一刻从我身上移开的,对于宫子羽的眼神,宫尚角很是不喜,身体下意识的挡住了我,我看着挡在身前的哥哥,有一瞬间恍神。 此时宫子羽才继续道: “我查到,哥哥服用的百草萃有问题!” 此话一出,房间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我,除了宫鸿羽。 他面无表情: “哦?” 宫子羽仿佛得到了某种信号,底气十足的侃侃而谈。 “按理来说哥哥常年服用百草萃肯定不可能中毒的,除非……百草萃有问题!” “证据呢?” 宫鸿羽问道,宫子羽看了一眼金繁,金繁转身将贾管事带了进来,我心里忍不住冷笑: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宫子羽还是不带脑子。 “此人是徵宫的管事,贾管事,我前往徵宫调查百草萃,正好看见此人焚毁草药!所焚毁的草药正是制作百草萃的神翎花!” 说到这里,转头看向我。 “请问远徵弟弟,为何下这样的命令?” 我直接从哥哥的身后站了出来,瞥了一眼宫子羽,转身拱手道: “这批百草萃确实有问题,但我下令焚毁的是百草萃,并不是神翎花,不知……贾管事是听了谁的指令?” 宫子羽瞪大了眼睛,刚要开口,宫鸿羽便直接打断。 “此事我是知道的。” 我点了点头继续道: “这件事我本想着找出幕后之人的,只是执刃突然出事,所以就没顾上,倒是子羽哥哥很能干,一下子就找到了人呢~” 宫鸿羽冷笑道: “能干?呵!确实能干!我这个父亲中毒卧床,不让他端茶送水的也就罢了,他却忙着上蹿下跳,不分青红皂白的单独行动!” 说到这里宫鸿羽火气顿时又起来了,指着宫子羽道: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说完便猛的咳嗽了起来,茗雾姬赶紧扶着他,连忙给他顺气。 “子羽他也是好心……” 宫鸿羽缓了缓气道: “好心不用到正地方,就会让人寒心!你看看他办的事儿!”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贾管事,眼神暗沉。 如今贾管事暴露,在想要找到换药之人怕是难了,打草惊蛇,看样子只能引蛇出洞了。 宫鸿羽指着贾管事问道: “你来说说,我要听真话。” 贾管事自然知道宫鸿羽在给他机会,但……如今他受人之恩,外加胁迫,只能硬着头皮上。 宫远徵篇十二 “我,我奉徵公子的指令,将,将百草萃中的神翎花,换成灵香草……” “够了,不必再说了。” 宫鸿羽一听他的话,就知道贾管事被人收买,他的话已经没有必要听了。 一旁的宫子羽有些急了,明明证据就在眼前的!为什么自己的亲生父亲不相信! “执刃!” 宫鸿羽一眼瞪了过去,懒得在跟他多说一句话,转头看向宫尚角。 “此人就交给少主了。” 宫尚角拱手一礼,应和着: “是!” 说到这里,茗雾姬突然想到了她和宫唤羽的计划,原本是让宫尚角出宫门调查郑家来着,他为何没有去?于是便忍不住询问道: “角公子之前不是要去郑家来着?”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齐刷刷看向她,每个人神色各异,茗雾姬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赶紧往回找补道: “我之前听说被抓的无锋刺客姓郑,猜想着估计角公子可能又要走一趟,还特意准备了一些御寒之物,毕竟如今也是冬日了,出门在外的不方便。” 宫尚角心里只是有些疑惑,但面上不显道: “我从执刃殿出来,本打算告诉远徵弟弟一声,让他不必在等我用膳了,所以便去了一趟徵宫,略微等了等,只是没想到突发变故,所以一来二去的就耽搁了,不过我已经派金复前去了,最晚明日就有消息了。” 宫鸿羽点了点头,茗雾姬眼神若有若无的看向我,我面上还是一派笑意,看不出任何问题。 “无妨,只是去调查一番,如今你是少主,有些事也不必非得亲力亲为!” “是,执刃。” 宫鸿羽挥了挥手道: “人带走吧!天也有些晚了,有事明日再说。” 众人拱手本打算退下,贾管事却突然奋起反击,一枚霹雳弹落地,瞬间爆开,毒雾四散! “保护执刃!” 宫尚角第一时间挡在了宫鸿羽的面前,其余人立马捂住口鼻后退,我第一时间冲了出去,对着贾管事就是一拳,直接将他嘴里的毒囊取出。 宫子羽以为我要杀人灭口,朝着我便一拳打了过来,我摸向腰间的暗器,直接甩了出去,宫子羽直接愣住,金繁一把推开他,拔刀抵挡。 当当当—— 暗器被他击落,他刚要上前,一股强劲的内力直接扑面而来,是宫尚角用内力驱散了毒烟。 一瞬间,空间清明,宫鸿羽一句话都没说,冷冷的看着宫子羽。 宫子羽抿着嘴也不说话。 他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我。 “贾管事如何?” “禀执刃,没死,他本想咬破牙关内的毒囊自尽,但被我卸了下巴,等下安回去便无碍,哥…少主可以尽管询问。” 突然的“少主”称呼,让宫尚角一愣,心里有些不舒服。 “嗯!做的好!” 说着转头指着宫子羽道: “你!执刃面前公然对宫门中人动武!杖责三十!” 宫子羽一脸震惊,一旁的金繁立马开口求饶。 “执刃,羽公子只是救人心切…他……” “够了!这句话我已经听了许多次了!” 说着脸色颇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道: “都出去吧!” 执刃的命令已无法更改,宫子羽眼眶通红,满脸委屈的转身离开。 宫尚角让侍卫将贾管事关押了起来,顺便直接安排人查一查贾管事的家人和他的住处。 而我直接回了徵宫,金无给我提了些吃食,虽然也不知道这是晚膳,还是宵夜,在他的注视下,我也只能吃。 对了,关于姜离离的病,已经好了,人送出了宫门,并给了相应的补偿。 由于选亲的少主突然逝世,宫鸿羽觉得新娘来一次不容易,索性直接让成年的宫尚角和宫子羽一并选亲。 女客院落再次成了焦点。 宫唤羽的尸身经过检验,确认了所中之毒为蛊毒,这一消息直接让宫门惴惴不安。 其一:蛊毒与其他毒草不同,这东西的传播能力很强,一不小心就会大面积扩散。 为免变故发生,宫鸿羽直接下令,焚烧尸体,最后宫唤羽的尸身直接化为灰烬。 宫远徵篇十三 其二:善用蛊毒之人很少,如今突然出现在宫门之中,宫鸿羽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无锋的司徒红。 所以最近几日宫门的暗卫增加了一倍以上,甚至还让哥哥将旧尘山谷的人全面彻查一遍。 而宫子羽被打了三十杖,本以为终于可以消停一阵子了,却没想到他得知宫唤羽最后被焚烧殆尽,跟宫鸿羽大吵了一架,自己一个人躲起来生闷气。 结果好巧不巧的遇上了正在放河灯的云为衫,二人又是一阵拉拉扯扯的,看的金繁进退两难。 最近我正在给宫鸿羽弄一些调理身体的药,所以每次都是很晚才离开药房。 只是今日离开时,突然感觉到有人正靠近,我二话没说直接拔出刀扫了过去。 哐当—— 看着女人手中的篮子和灯笼都掉到了地上,那张熟悉的脸庞,突然让我不由的皱眉。 “你是谁?” 刀子距离她的脖子只有一指的距离,我例行公事一样的问话,女人柔柔弱弱道: “上官浅。” “哦~新娘。” “嗯。” “你这么晚过来…别告诉你是来看病的。” “我…我确实是来找大夫的…” “这个时辰,医馆的大夫可都休息了~” 说着我把刀又往前一伸。 “你最好说实话。” 上官浅吓得眼眶微红。 “我,我有些不认得路…所以浪费了些时间…我是真的来找周大夫的,之前检查身体,他说我气带辛香,体质偏寒,湿气郁结,不易生育……我想看看有没有别的治疗方子。” 说着还一脸委屈的抿着唇,看起来依然的楚楚可怜。 我直接收了刀,心里酸了一下,果然……我还是不能直面她。 “天黑了,你走吧!今日就当我没看到你。” 说完我直接转过身去,上官浅被搞的一愣:这个人…这么好说话的吗? 此时站在门外的宫尚角眉头一皱:远徵弟弟何时如此心软了? 想到这里,他朝着那名女子看去:难不成…因为那女子长的好看? 上官浅今日的目的是宫尚角,没见到人,她怎么可能离开。 “公子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我一听挑了挑眉,转头看向她。 “哦?你看出什么来了?” “看公子年龄不大的样子,想必就是徵公子吧!”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见我面带微笑,没有要责备的意思,便顺杆往上爬。 “如此年纪轻轻,就要管理宫门所有人的身体健康,属实不容易,而且我看你眼下乌青,肯定许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所以眉尖若蹙,定是不能安枕,所以心情不好吧。” 呵!这个女人还是有点本事的,不过……她以为我不想睡吗?最近还不是事情太多,金无的那套针灸术已经开始上手可以扎人了,再练一练就可以实行我的计划了,我能不兴奋嘛! 这话让她说的,好像我做的一切,在她的眼里尽是苦难一般。 但表面功夫我还是要做一做的。 “上官姑娘的眼力极佳,倒是不知…便宜了哪家的儿郎了。” 说到这里,上官浅立马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我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一如既往的开口问道: “看样子,上官姑娘已经有心仪的人了?” 她立马一脸慌张,手下意识的抓紧了她腰间的玉佩,我一看过去,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连骨子里都有些痛。 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情感,调整了情绪。 “不知……你看上的是我的哪位哥哥?” 上官浅刚要回答,只听见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 “远徵。” 看着哥哥的出现,我突然愣了一下,低眉敛目道: “哥,你怎么来了?” 宫尚角听着我的声音,略有些烦躁:为什么弟弟看起来好像不欢迎我了? 此时我的内心却是无半点波澜,只剩下感叹:命运还是如期而至,原来…并不是我想改变,就能够改变的,他们还是相遇了,之后就是相爱…… “怎么?我不能来?” “当然不是!” 我猛的抬头,急忙反驳。 “我,我就是意外…哥最近很忙,很少过来的…” 宫远徵篇十四 宫尚角一听嘴角微微:看样子是自己忽略了这个弟弟啊~ 想到这里,他抬手摸了摸我辫子上的小铃铛。 “以后有空,我就多来找你。” 我一听立马高兴的笑了。 “就算哥没空,我也会去找哥的!” 一旁的上官浅只感觉心里有些堵的不舒服,看着眼前的二人如此忽略自己,她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又慌忙的一脸歉意。 “夜里有点凉,所以……咳咳……抱歉少主,徵公子。” 宫尚角这才分出眼神仔细看着眼前的女子,女人如水,千娇百媚,看似一双可怜兮兮的兔子眼睛,却总是浮现着几分算计。 他眉头一皱:远徵弟弟怕不是要被这个女人骗了去? “你认识我?” 要不然怎么会直接叫少主? “此乃宫门的大事,我又岂会不知?” 说到这里,上官浅却突然想起来时辰一般。 “哎呀,这么晚了,我得走了,女客院落不可随意走动的,小女先告辞了。” 说着便急忙将篮子和灯笼捡起来,有意无意的又勾了一下腰间的玉佩,我下意识的看向了身旁的哥哥,果然哥哥的眼神一直盯着上官浅,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他才收回视线。 我立马偏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打了个哈欠。 “哥,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明日……明日哥要选新娘,也早点休息吧!” 说着不等哥哥说话,便急急忙忙的离开。 当夜,女客院落发生了一件事情,宫子羽居然为了给云为衫翻案,将矛头直指上官浅,毕竟当时是她们三人一同喝茶来着,如今喝茶的人两个中了毒,这第三个没中毒的显然有些突兀。 又经过云为衫的证实,茶水是上官浅备下的,如此一来,嫌疑就更大了。 但上官浅早有准备,把之前云为衫指甲上的蔻丹粉末,直接倒进了宋四治疗喘鸣之疾的药瓶里。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冷笑一声,这次明明已经现场抓住了云为衫,但却在宫子羽一番干扰,和放纵之下,宋四含冤入狱,依然成了那个背锅侠,而云为衫被放出地牢。 此时的执刃听着下面的人汇报,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才关禁闭三天,又开始固态萌发,再次跟云为衫搅合在一起了。 茗雾姬急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拍着他的后背。 \"子羽他是赤子之心,不过…看样子对那位云姑娘很上心啊~\" “哼!他对哪个姑娘不怜香惜玉!” 一想到这里,宫鸿羽又想起了兰夫人,那女人从始至终就没有喜欢过自己,即使后来有了宫子羽,她也依然不待见自己,甚至把儿子也教育的和她一样,自由散漫,一点也看不出来是自己儿子的模样! 本来隔天要选新娘的,但因为宫子羽以伤势未愈为由,硬生生把选新娘的日期延后了七日,而这七日是为了谁延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趁此机会,我也正好开始了自己的洗筋伐髓的实验。 一切准备就绪,趁着夜深人静,我将药物一一投入到浴桶之中,整个人没入水中,金无按照我之前教导的针灸之术,开始对我进行施针。 “公子……要不,我还是替您找个医师吧!” “让你做,你就做,哪里那么多话。” “可……可我练习时日尚短,万一……” “你的针灸之术,是我教的,也是我亲眼看着的,不会有事,金无,这件事情只能你知我知,你明白吗?” “是!属下明白!” 金无不再辩驳,咬紧牙,稳住心神,全神贯注的开始针灸。 随着银针刺入皮肤,直至穴位,身体的筋脉也发生了改变,疼痛随着药物的渗入一点点的加深,直到金无施针完毕,我的额头已经布满了一层汗珠。 “出去,半个时辰后为我拔针,记住,任何人不得进入!” “是!公子!” 说着金无便退出了房间,贴心的站在门口替我守着。 宫尚角到来的时候,看着金无在门口,不由的疑惑道: “你怎么在这里?远徵弟弟呢?” “禀少主,公子在沐浴。” “这么晚了,沐浴?” “……因为徵公子刚刚……熬制毒药,不小心沾到衣服上,所以……” 宫远徵篇十五 宫尚角眼睛一眯,对于金无飘忽不定的眼神,越发的起疑。 这是宫尚角头一次有失控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脱离了他的掌控。 宫远徵的疏离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可能是最近宫门事情发生的太多,一时间适应不了所完成的。 可如今,一个从来不愿意让人近身的人,忽然选了侍卫不说,还对侍卫信任有加,这让他的心里有一丝不舒服,好像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了一样。 “他在里面?” 金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良久才点了点头,宫尚角刚要推门而去,金无直接拦在面前。 “少主!公子有令,沐浴期间任何人不得入内。” “若我偏要进呢?” 金无抓紧了腰间的剑。 “属下拼死一拦!” “呵!拼死吗?好啊!那就看你拦不拦得住!” 说着宫尚角掌风直冲金无面门,他立马侧身一躲,以拳脚相迎,二人直接在院子里打了起来。 我在屋内听的一清二楚,但我如今正运功拓宽经脉,根本无法动弹,下意识的加快了运功速度,可如此一来,疼痛直接翻倍,我忍着剧痛强行扩宽经脉,原本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如今压缩的只用了一刻钟。 \"哥!\" 我下意识的喊了一声,本想制止他们继续,只听见门被猛的被撞开,看见进来的哥哥一脸肃杀之气,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宫尚角眼神慌乱二话不说冲了过来,顺手拿起屏风上的衣服直接盖在我的身上,一把将我拦腰从浴桶中抱起。 \"远徵!\" 我气息奄奄道: \"哥,别,别怪金无,是我让他守着的……\" 说着我死死的攥着哥哥胸口的衣服,眼睛直直的盯着他,想让哥哥答应自己的要求。 宫尚角看着眼前重伤的人,心里想着的确是别人,心里顿时有些不高兴,但又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我知道了。\" 听到答案,我意识一松,整个人直接昏了过去。 待我醒来时,第一时间就是确认伐筋洗髓的效果,虽说有些急了点,还好筋脉未有影响,只是身体因为急切扩宽经脉的原因,遭了些罪,倒是没有伤及根本,反而淬炼了经脉的坚韧度,算是因祸得福。 \"公子!您醒了!\" 听着声音我转头看了过去,只见金无面色惨白,应该被哥哥修理的不轻吧! \"你受伤了?\" 金无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我叹了口气说道: \"哥哥只是重视宫门的血脉,对你难免下手重了一些,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索性给你放个假,去好好休息吧!\" \"公子,我不累,我只想陪在公子身边。\" 看着他,我有点想笑,但面上绷着脸。 \"我又不跑,你如今这副样子,该怎么服侍我?赶紧走!别碍我眼!\" 金无偷偷瞄了我一眼,嘴角扬起笑容: 果然,公子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是!属下告退。\" 他一退出房间,我叹了口气,回头也该让他锻炼锻炼,起码……在哥哥手里能多拖延一段时间吧。 时间一晃,七日已到,今日在执刃的见证下,给新任少主选亲,同时也是羽宫选亲的日子。 大殿之上,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还没等执刃开口,宫子羽便迫不及待的先道: \"帮我把云为衫姑娘留下。\" 此话一出,宫鸿羽的脸直接黑了,看了一眼自己的亲儿子,一副不要钱的样子,眉头皱的又紧了几分,同时对云为衫此人心里有些不满,又带有几分怀疑。 \"少主还未选亲,哪里就轮得到你!\" \"父亲……\" \"闭嘴!\" 宫子羽低头默默的不说话,我瞥了他一眼,实在是被他的蠢震惊到了。 \"带新娘上殿!\" 宫鸿羽一声令下,身着嫁衣的新娘,一个个举止端庄,步伐整齐的步入大殿之内,待所有人分两列站好后,宫鸿羽转头,和蔼可亲的看着宫尚角。 \"少主,去挑吧!\" 宫尚角睥睨的眼神一一扫过两边的新娘,说实话,放眼都是红色,他是真的分不清楚谁是谁,不过印象最深的,一个就是云为衫,另一个就是去过医馆的上官浅。 这两人明显有问题,若是放出去,会不会对宫门有危险?虽然时间短,但并不能保证二人的底细是否干净,干净还好说,若是不干净……岂不是给宫门带来危害? 宫尚角若有所思,瞥了一眼新娘,又看向宫子羽一脸担心的模样,让他更加怀疑云为衫的目的。 \"云为衫。\" 此话一出,宫子羽眼睛瞪的老大,恨不得要吃人,宫鸿羽没想到宫尚角会选她,突然就对这个叫云为衫的提起十二分的警惕。 而此时,我也愣住,怎么没有选上官浅?那日上官浅不是已经引起哥哥的好奇心了吗?为什么突然变了?难道是因为我出手改变了一些事情,所以……有些事情也会改变的吗? \"不行!我不同意!\" 宫子羽直接怒吼,宫鸿羽脸如同墨汁。 \"放肆!敢对少主不敬!\" 宫子羽不好直面宫鸿羽,脸憋的通红。 \"他选谁都行,就是不能选云为衫!\" \"子羽弟弟何出此言?\" \"你明知我……\" \"宫子羽!\" 宫鸿羽直接打断了宫子羽,眉头紧锁,如今兄弟阋墙,这是最不可取的! \"尚角如今不仅是你的兄长,更是宫门少主!他选择谁,不容你来置喙!\" \"宫门,宫门,你们心里只有宫门!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宫子羽一边说着,一边瞪着高高在上的宫鸿羽,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气氛一瞬间变得压抑,二人对峙着,一时间僵持不下,宫尚角却突然开口道: \"子羽弟弟,我并没有说选云为衫,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宫子羽一愣,猛的转头看向宫尚角,满脸错愕。 \"你,你不选她,为什么说她的名字?\" \"我只是好奇,一个代嫁新娘,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让子羽弟弟如此相护?\" 宫子羽一瞬间慌张,下意识的看向宫鸿羽,宫鸿羽沉着脸,看不出别的表情。 宫远徵篇十六 \"我……我……\" 宫子羽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宫鸿羽心里已经给云为衫判了死刑。 \"好了!那就把云为衫姑娘留下吧!你再看看其他人。\" 宫尚角点了点头,没在看那些新娘,直接行了一礼。 \"那就……上官浅姑娘吧。\" 所有人朝着新娘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上官浅出列,盈盈一拜。 \"小女大赋城上官家嫡女,上官浅,见过执刃,少主,及各位长老,公子。\" 宫鸿羽见姑娘温温柔柔的,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叹了口气,还以为结果不一样,几经波折,还是如此。 落选的新娘退下,只留下上官浅和云为衫二人,但所有人的目光更多的是停留在云为衫身上,毕竟她可是好本事,能够勾的宫子羽公然挑衅宫鸿羽的权威。 此时宫子羽皱着眉,看向宫尚角。 \"少主为何单独留下二人?这一大早的就如此折腾,新娘都累了。\" 对于宫子羽的\"怜香惜玉\"众人已经见怪不怪的,所以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但宫尚角怎么也要给出合理的解释才行。 \"宫门选择新娘,本就是重中之重,一丝一毫都不得马虎,虽说进来之前已经查过二人的身份了,但如今特殊时期,为防万一,只能委屈两位新娘了。\" 说着转头看向宫鸿羽。 \"我请来了画师,待会儿让他们为二位姑娘画像,我会让人拿着姑娘们的画像去验证二位姑娘的信息,为宫门安全,请恕尚角无礼了。\" 宫鸿羽摆了摆手。 \"非常时期,小心无大错。你做的很好。\" 说着转头对着二位新娘道: \"暂且委屈二位姑娘留在别院,二位放心,我会派更多的侍卫,保护二位的安全,不出意外……以后二位就成家人了。\" 一旁的宫子羽眼睛直直的盯着云为衫,满脸笑意,但云为衫面上无常,隐藏在袖中的手指紧握,关节都有些发白。 上官浅却突然开口道: \"这些都不打紧,只是我们来的匆忙,东西带的也不齐全,想着能不能通融一二,让我等去附近集市采买一番……\" 宫尚角直接打断道: \"不必如此麻烦,姑娘要想采买什么东西,直接吩咐下人就是,一个时辰内必定给姑娘配备齐全。\" 上官浅尴尬的笑了笑。 \"那就多谢少主了。\" 两位新娘被请了出去,此时大殿之上只有宫门自己的人。 \"新娘已经择选完毕,其余的新娘,查验身份后,有意者可留在宫门,无意者要完好送出宫门,并给予相应的致歉礼,这件事还要辛苦少主了。\" 宫鸿羽说完,其余长老点了点头,宫尚角拱手一礼。 \"尚角明白。\" 宫鸿羽满意的点点头,宫子羽看着自己的父亲对着别人和颜悦色,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难看了。 宫鸿羽将宫子羽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对于他这个儿子,宫鸿羽已经是没办法了,所以也懒的去管他。 \"最近探查无锋刺客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禀告执刃,旧尘山谷中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异常,至于宫门内部……\" \"不必顾忌,你大胆的说就是。\" \"是!此次新娘暴露的太过刻意,恐怕宫门内部还有其他无锋。\" 这件事情,宫鸿羽也是如此想法,所以他赞同的点了点头。 \"目前还不宜打草惊蛇,一动不如一静。\" \"是,尚角明白,我会加强各个宫的守卫的。\" 说到这里宫鸿羽下意识的看向宫子羽。 \"如今羽宫只剩下你,防卫的事情由你协助少主完成。\" \"什么?!我协助他!我不要!\" 宫鸿羽一听,顿时怒火中烧。 \"你身为羽宫唯一的宫门血脉,你不要!那你想要干什么!\" \"反正我不要跟他一起,要么你给我换个人,要么我就直接撂挑子不干!\" \"反了你了!\" 一旁的月长老急忙上前制止。 \"子羽他还年轻,乍一接手宫务还不熟练,不如……先让他熟悉一下,再说吧!\" \"难道还要我们所有人等着他熟练了,在安排护卫不成!\" 一时间大殿之上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宫鸿羽本打算让宫子羽借此机会在羽宫站稳脚跟,可没想到宫子羽不配合,这下子倒是让他头疼不已。 一旁的月长老又怎么看不出宫鸿羽的打算,试图想要劝说宫子羽,还没等开口,我便直接开口打断。 \"既然子羽哥哥不想做,那便由我来配合少主吧!\"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宫鸿羽眼神晦暗不明。 我内心冷笑:看吧!说着什么大义凛然的话,心里想的还是在如何给他儿子铺路,可惜了,有我在必然不会让他成功的! 我面上不显,一副恭敬的模样。 \"我知道子羽哥哥不喜欢少主和我的行事作风,既然如此又何必强求。与其两个人心里都不快,倒不如让我来和少主配合更好一些,你说对吗?子羽哥哥?\" 宫子羽冷哼一声。 \"你倒是识相,知道我跟他合不来,既然你想做,便你来好了!\" 我笑了笑。 \"既然子羽哥哥同意了,也请执刃做个见证,别到时候调配侍卫时,又出纰漏就不好了。\" 宫鸿羽眉头紧锁,虽然心里不快,可当下无锋刺客猖狂,由不得妇人之仁,犹豫不决。 \"嗯!你放手去做吧!\" 我面上笑了笑,可一旁的宫尚角却一脸冷凝。 众人离开大殿后,宫尚角却急忙追了上来。 \"远徵弟弟!\" 我转头看向来人,嘴角微微上扬。 \"少主……\" 我的话还没说完,宫尚角直接抬手制止。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称呼,倒显得生分。还是叫我哥哥吧!\" \"嗯!哥哥。\" 宫尚角微微一笑,随即又满眼不解。 \"你为什么要接手护卫之事?你这样插手羽宫的事情,执刃会不高兴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反而看向远处的暗哨,宫尚角瞬间明白,便直接开口转移话题。 \"你许久未来角宫了,今日去角宫用膳吧!\" \"好!\" 宫远徵篇十七 一路相顾无言,直奔角宫。 一进去宫尚角直接挥退了所有人,房间内只剩下我和哥哥两个人,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所以不等他开口,便直接道: \"我知道执刃会心有不快。\" \"那你为何还……\" \"哥哥,你觉得宫门的守卫交给宫子羽你真的放心吗?\" 宫尚角直接愣住,沉默了许久。 我见他不说话,便继续道: \"哥哥或许心善,可以教导子羽哥哥,可是如今的情形并不允许我们又过多的犹豫,甚至不能有丝毫松懈,别忘了,那蛊血之人还未找到,一日不除,宫门就危险一日。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陪伴一个人的成长。\" 宫尚角抬头看向我,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 \"总觉得……远徵弟弟变了好多。\" \"经历的多了,变得也就多了。\" 宫尚角眉头一皱,心想着:是不是自己不在宫门,远徵被人欺负了?所以才变成如今这般事事周全的模样? \"远徵弟弟,你不必把自己逼的这么紧,你还有我啊!\" 我仰着头看着眼前的哥哥,如今我应该还是他心中的弟弟吧!所以他才会这样说,再过不久……这样的话怕是再也听不到了…… 我低眉敛目,不再盯着哥哥的脸看,我生怕下一秒自己会心痛的哭出来。 \"我没事,只是想多帮帮哥。\" 宫尚角笑了笑,伸手捋了捋我辫子上的小铃铛。 \"我只希望远徵弟弟能够快快乐乐的,是否能帮助我,并不重要。\" 我忍着哭腔,\"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直到午膳结束,回到徵宫,我便没再同宫尚角说过一句话,我是真的害怕,怕自己忍不住想要哭出来。 回到徵宫后,将自己关在药房,努力的回想这段时间的事情,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再过三天就是公布新娘身份的事情,之后就是新娘入住各宫,看样子我得抓紧时间给哥哥治疗他身上的蚀心之月。 关于蚀心之月,我也是后来参加了三域试炼才知道的,也才明白宫子羽一开始就在包庇云为衫这个无锋刺客,这才导致后来的宫门元气大伤,他还一脸觉得自己重情重义的模样,看的我直恶心!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重蹈覆辙,当然也不会这么快就按死云为衫,猎物就应该有猎物的样子,就是要让他们以为自己安全的时候,再反咬一口,那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想到这里,我立马开始着手配药,经过了一天一夜的努力,我终于配齐了所需要的药。 一种是可以解除蚀心之月的解药,另一种是扩宽经脉的药,如此一来,就算哥哥没有蚀心之月,凭借着改造过经脉,也是一样比别人练功快几倍不止,而且不会再有蚀心之月的副作用! 啊!我果然还是那个医毒双绝的天才! 扣扣扣—— \"谁?\" \"公子,您的早膳我给提来了。\" 听着金无的声音,我颇有些无奈,我这侍卫就是对我太上心,从前是,如今更是。 \"进来吧!\" 看着他把饭菜一一摆放好,就站在一边看着,搞的我有些尴尬。 \"金无,你又不是侍女,怎么天天总给我送饭干嘛?\" \"作为您侍卫,务必要做到全方位照顾公子!\" \"那你也不用天天盯着我用膳吧!\" \"我只是想记下公子的口味,若是有不喜欢的,下次我不会再拿。\" 我一愣,原来如此啊~怪不得我的饭菜都是比较可口的,还以为厨房的人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呢!原来都是因为金无啊~ 我突然笑了笑,没想到这个陪了我后半生的人,比哥哥还了解我。 \"你随便吧!\" 我没在管他,自顾自的吃着饭。 饭后便马不停蹄的去了羽宫,开始接手羽宫侍卫的调配工作。 虽然宫子羽有些后悔,可如今木已成舟,绝无转圜。 就是交布防图的时候,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 \"这可是宫门的布防图,你要是不小心……\"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我直接开口道: \"放心吧!我不会像你一样不小心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宫子羽一下子就急眼了,死抓着布防图不松手。 我笑了笑。 \"表面上的意思,至少我不会一不小心就爱上别人。\" 宫子羽眉头紧皱。 \"你也怀疑云为衫?\" \"这么明显的勾引伎俩,也只有你会上当了,还真是……纯情。\" 宫子羽被我说的面红耳赤,我一把将布防图拽了过来,放进怀里,转头道: \"希望到时候布防羽宫之时,羽宫不会拖后腿。告辞!\" \"宫远徵!!!\" 任他宫子羽如何咆哮,我都一笑置之,毕竟不能与傻子论长短。 拿了布防图,我直奔角宫,找到了正在办公的哥哥。 \"哥!\" 说着我晃了晃手里的布防图,宫尚角颇为惊讶,没想到宫子羽居然真的交出了布防图。 \"你就这么过去要,他没有为难你?\"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毕竟是他自己将事情推出来的,而且就他那个样子,哥,你觉得他能有几分真心是在这上面的?\" 听着这话,宫尚角叹了口气,已经对宫子羽不在抱有什么希望了。 \"那你先看,有什么不懂的再问我。\" 我点了点头,顺势坐在了哥哥办公桌的一旁,将布防图展开,开始做着研究和对比之前的布防布局。 随着我一路看下来,眉头紧锁的严重,好多地方都漏洞百出,而且看似安排了人的地方,实则虚有图表。 宫唤羽果然跟无锋有勾结! 我立马又拿出另一张宫门密道的图纸,上面更是不清不楚的,看的我直皱眉,看样子要抽空走一遍这些密道了。 还是先把宫门内的侍卫调配更改了吧! 我将以前的一班倒,分成了三班倒,如此一来,侍卫们不会觉得疲累,也会有充足的休息时间。 又根据侍卫巡逻的时长,将他们的时间差漏洞补齐,如此就可以做到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巡逻,更是将各个密道的出入口安排了暗卫。 宫远徵篇十八 如此一来,宫门的布防图重新更改完毕,剩下的就是密道了,回头要去一趟商宫,多弄一些暗器之类的,安置在密道中,再加上我的毒药,如此便可以万无一失了。 我正沉醉于自己的杰作,一转头便看到哥哥满目笑意的看着我。 \"怎么了吗?是我脸上蹭了什么脏东西了吗?\" 我下意识的抬手擦了擦脸,可并没有擦到任何东西。 宫尚角眼含笑意的道: \"还是第一次看到远徵弟弟处理宫务的样子,忽然觉得,以前那个总是跟在身后的小孩儿,如今已经长大了。\" 我的手一顿,面带笑容。 \"是人都会长大,可我不管如何长大,永远都是哥哥的弟弟。\" 宫尚角的心忽然漏跳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闯了进来,有一股暖意,他急忙垂眸让人辨不清在想什么。 \"对了,哥,这个是我给你准备的药,主要是……\" 还没等我说完,哥哥就接了过去,打开看了一眼,直接就服下了。 我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哥!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给吃了!\" 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 \"难不成是毒药?\" \"当然不是!\" 回答完后,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时候的哥哥原来如此信任我啊! 我低着头,突然有些想要杀了上官浅的冲动,但……我不能,万一哥哥还是喜欢她……我不能伤他的心。 宫尚角看着突然沉默的宫远徵,只感觉他好像有些悲伤,忍不住抬手安抚着。 \"即使是毒药,只要是远徵弟弟给的,我也义无反顾的服用。\" 我猛的抬头,正对上哥哥那认真的眼眸,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又觉得丢脸,急忙转头擦拭。 \"我……刚刚风大迷了眼。\" 这欲盖弥彰的模样,引得宫尚角轻笑了一声,看着耳朵脖子通红一片宫远徵,便硬生生忍住了笑意,转移了话题。 \"你还没说,这药是做什么用的呢?\" 我回过神立马解释道。 \"哥,你快运功,这药可以解你身上的蚀心之月!\" 宫尚角一愣,自己并未提到过蚀心之月的事情,远徵如何知道的? \"哥,我知道那药是补药,但还是有缺陷的,哥虽然不说,可每半个月都会发作,之前有我在,还可以护着你,可万一哪天我不在……\" \"远徵!不许胡说!\" 我抿紧嘴,小声道着: \"我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你服了药,解了毒,我在重新给你拓宽筋脉,如此一来,你练功就是别人的几倍不止,效果要比蚀心之月好。\" 宫尚角一脸震惊。 \"果真?\" 我点了点头。 \"我已经实验过了,哥哥放心。\" 本还笑容满面的宫尚角,忽然眉头一皱。 \"你又拿自己试药!远徵,你……\" \"哥!这些都不重要,你快点运功,我给你护法,顺便把药浴准备好。\" 说着不等对方说话,直接快速的走出了房间,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宫尚角一看宫远徵的作为,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又开始运动。 这事儿一折腾就到了晚上,我倒是累的不行,可哥哥看起来神采奕奕。 \"哥,我就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宫尚角也看出来宫远徵的疲惫,自是心有责备。 \"今日就不要折腾了,直接歇在角宫,我让人把换洗衣物给你准备好。\" 我胡乱的点着头,迷迷糊糊的直接去了平时在角宫的房间,这副样子看的宫尚角更是心疼了起来。 \"金复!\" \"少主!\" \"明日给远徵做些爱吃的菜,最好弄点药膳补一补,今日他着实累着了。\" 金复笑了笑,点着头。 \"少主待徵公子真好。\" \"那是我弟弟!自然要给他最好的。\" 说着嘴角不自觉的挂上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隔天起床,我整个人还有些迷糊,坐在床榻上,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起身,从善如流的整理了着装后才前往正殿。 \"起来了。\" 宫尚角放下了手中书籍,整个人精神状态很好。 \"哥。\" \"快坐下吧!\" 说着朝着门口喊了一声。 \"金复!摆膳!\" 金复立马转头直奔厨房,不一会儿侍女端着托盘一一走进来,一个个规规矩矩的将饭菜摆好,便直接退了出去。 此时我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桌子上,看着眼前的吃食,我震惊的抬头看着哥哥。 \"哥,这一大早……是不是有点太丰盛了?\" 自家哥哥食素,就算做肉菜,也是因为我的缘故,但……这一大早的鸡汤会不会太油腻了一些? 我没敢直说,只是委婉的询问了一下,宫尚角却笑了笑。 \"昨日你忙了这么久,今日怎么也要好好补补!\" \"可……\" 还没等我说下去,宫尚角直接盛了一碗汤,递了过来。 \"别的不吃也行,但这个你必须喝!里面是周大夫开的补药,管气血的。\" \"不是!哥!这个我真的用不上!我……\" \"知道你厉害,但这汤我可是昨夜吩咐人炖上的,好歹喝一碗。\" 我无奈的接过那只碗,看了哥哥一眼。 \"知道了。\" 宫尚角很满意宫远徵的听话,果然弟弟就应该跟远徵一个样子,要是跟宫子羽一样,我一定亲手大义灭亲! 我喝着汤,并不知道此时的对面的宫尚角的想法。 吃过饭后,又急急忙忙的开始着手整顿宫门护卫,顺便又重新拟定新的布防图,一时间忙的热火朝天。 直到手下来报,新娘的信息已经调查完毕,我这才回过神,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三天。 此时所有人聚集在执刃大殿之上,其中包括云为衫和上官浅。 我是最后一个到的,一旁的宫子羽忍不住嗤笑: \"呦!大忙人,终于露面了?\" 我嘴角扯了扯,一副淡漠疏离的样子行了一个礼。 \"不比子羽哥哥的清闲,毕竟宫门的防卫很重要,不得马虎半分。\" 宫子羽冷哼了一声,刚要反驳,坐在上首位的宫鸿羽直接开口道: \"远徵这次做的不错,小小年纪做到这种程度,实属不易,远徵长大了。\" 宫远徵篇十九 宫鸿羽都亲自开口了,宫子羽不好再找麻烦,只能悻悻而归。 \"好了!今日叫大家前来,是为了听一听调查的结果。\" 说着转头看向宫尚角,宫尚角转头朝着金复点了点头,金复立马道: \"进来!\" 门口侍卫立马托着两幅卷轴,匆匆走进来,拿出其中一个展开。 \"经核查大赋城上官家嫡女上官浅小姐,身份属实,无任何异常。\" 上官浅一副坦然受之,理所应当的模样,倒是装的不错。 \"经核查黎溪镇云为衫姑娘,身份不符。\" 此话一出,云为衫瞳孔一缩,眼中一抹慌乱,随后很快摆出一副震惊的模样,不可思议的看向宫子羽,宫子羽立马挺身而出。 \"怎么就身份不符,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宫尚角瞥了他一眼,还未开口,我便直接站了出来。 \"子羽哥哥这是怀疑少主的能力?\" 坐在上首位的宫鸿羽看向宫子羽,脸色阴沉。 \"你给我闭嘴!少主能力,岂容置疑!\" 宫子羽憋着气,一言不发,但眼神却透露着愤怒。 宫鸿羽看向宫尚角,让他继续,宫尚角拱手一礼,转头看向云为衫。 \"据前往黎溪镇的侍卫来报,拿着云为衫姑娘的画像,向周围邻居求证,但……无一人识得姑娘,不知这是为何?\" 云为衫心里一慌,面上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频频摇头。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宫尚角继续道: \"还有一事,姑娘出嫁当天听说家中遇到歹人?\" 云为衫眼睛下垂,转念间又抬起眼。 \"是!\" \"为何隐瞒不报?\" \"只是个小盗贼行窃,丢了些金银首饰,怕冲撞了大喜的日子,所以就没有说……\" 此时在场的几人眉头紧锁,这种事情暂时不好说是否是阴谋,但没有直接的证据,万一冤枉了人,终归也是不好的。 宫鸿羽便直接开口询问道: \"既如此,倒是可以理解,但为何会无人识得你?\" 云为衫咬了咬牙,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我也不知为何,我明明从小到大生活在黎溪镇,怎么可能会有人不认识我,除非……\" 说到这里,云为衫转头看向宫尚角道: \"你拿的根本不是我的画像!\" 宫尚角看着此刻的云为衫,见她无任何异常,心里有些不确定,他可是还记得回禀的侍卫说,那老妪要不是有旁人指出画像上的是云为衫,可是一口咬定说是没见过的。 我看着哥哥一脸纠结,下意识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宫尚角回过神:既然如今无法确定,那就在观察一阵子好了。 还没等宫尚角开口说话,云为衫趁机就是一番哭诉唱念道: \"我不知道少主为何要这样说,如果宫门不信任我,大可以杀我,拘我,但我就是云家长女云为衫!\" 宫尚角下意识的朝着云为衫走了两步,宫子羽却直接跳了出来,挡在了云为衫的面前,恶狠狠的瞪着宫尚角。 上首位的宫鸿羽对眼前的景象很是不喜,尤其是此事还是因为这个叫云为衫的姑娘。 \"子羽!退下!\" 宫子羽转头看向宫鸿羽。 \"执刃!如果只凭这些就说云姑娘有问题,是不是太过武断了!\" 还没到执刃开口,我便率先一步道: \"哥哥的话还没说完,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心中有鬼,害怕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挑了挑眉。 \"你当然怕,害怕自己喜欢的姑娘万一是无锋刺客,你不就进退两难了吗?\" 宫子羽顿时尴尬,脸颊直接红了起来,所有人看到这一幕怎么会不知道宫子羽的想法,宫鸿羽眉头紧皱,颇有些嫌弃。 怎么都是同样的宫门教养,为什么孩子会天差地别?宫鸿羽很是不理解。 宫子羽硬着头皮道: \"你、你别想转移话题!\" 我果断翻了个白眼懒得看他,一旁的宫尚角转头对着宫鸿羽道: \"刚刚只是压力测试一番,毕竟事关子羽弟弟的终身大事,马虎不得。\" 说着转头扫了一眼大殿的所有人。 \"黎溪镇云家长女,云为衫,身份无疑。\" 我看着两位新娘暗自松了一口气,内心忍不住嗤笑。 云为衫明明已经破绽百出,可宫子羽还是一味的相护,根本就不把宫门安全放在眼中,这个女人不能留了! 但现在还不能动手,毕竟如今能够给无锋传递消息的只有她了,而且……消息从羽宫传出去,不是会很有意思吗? 宫尚角看着二人,又看了看宫子羽。 \"云夫人让我给云姑娘带句话,说如今被羽公子选中,是你福大命大,让你尽心服侍羽公子。\" 我听着这话,挑了挑眉。 福大命大吗? 一旁的月长老忽然开口道: \"好了,如今二位新娘身份已经确认无误,也算是可以安心下来了。\" 宫鸿羽也跟着开口道: \"前少主逝世,婚礼暂时不能举行了,不如让二位姑娘先做随侍,等事情结束,再举行婚礼。\" 二人行礼,纷纷表示同意,新娘的事情告一段落,二位新娘便被送回了女客院落。 而我却没有离开,直接走到大殿的正中央,严肃的行了一礼。 \"远徵,你这是做什么?\" 宫鸿羽有些疑惑的看着我,我直起身子,看向上首位的宫鸿羽道: \"请执刃允许我提前参加三域试炼。\" 此话一出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我,宫尚角眉头紧皱。 \"远徵!你还未及冠,不必着急……\" 我直接抬手制止了哥哥的话,表情严肃的看着上面的长老和宫鸿羽。 \"执刃,我知道这样说可能会有些操之过急,但身为一宫之主,有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我的实力是宫门垫底的,再加上如今特殊时期,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我恳请执刃能够给我这次机会!而且我需要这次机会!\" 宫尚角看着眼前的宫远徵,只觉得心密密麻麻针扎似的痛,双手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是什么逼迫他成长至此?或许是谁说了什么? 宫远徵篇二十 宫鸿羽看了看下面的宫远徵,又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宫子羽。 如今更是觉得自己的儿子实在是不堪重用,连宫门的危机都未察觉,脑子里全都是情爱。 宫鸿羽沉思片刻,眼睛来回的在宫远徵和宫子羽之间流窜。 \"好!我答应你!不过……子羽也要一起参加。\" 宫子羽一愣,猛的转头看向宫鸿羽。 \"父亲……执刃,为何要我去?我又不提升实力……\" 一句话气的宫鸿羽半死,指着宫子羽直接怒吼道: \"你如今是羽宫唯一的血脉,羽宫以后也是需要你来掌管,参加三域试炼是身为宫主最基本的要求!就这点事情还需要我来一一告诉你吗?!\" 宫子羽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嘟囔着。 \"可……我刚选完新娘,就直接抛下人家前往试炼是不是不大好……\" \"新娘进了你羽宫,你还怕她跑了不成!等你出了三域试炼有的是时间去培养感情!\" 说到自己气的袖子一甩。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不等其他人说什么,宫鸿羽果断离开,一旁的长老看着宫子羽的模样,轻轻摇头,同时又有些庆幸,幸亏宫子羽不是未来继承人,否则……宫门危矣! 我跟着哥哥出了执刃大殿,一路上他几次三番的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都闭口不言。 \"哥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宫尚角得到宫远徵的回应,自然不再纠结,直接开了口询问道: \"是不是有人背后欺负你了?\" 我一愣,摇了摇头。 \"那就是那帮人背后嚼舌根了!\" 我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看向哥哥。 \"不是的!我去是有理由的。\" 宫尚角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我朝着他招了招手,他低头凑了过来。 \"我去一方面是要提升实力,还有另一件事,那就是宫门密道布防图。\" 宫尚角好受些耳朵上传来的热气,酥酥麻麻的喷洒着,惹的他有些心痒痒的,面上却一派淡定。 \"密道布防图?\" 我点了点头道: \"哥……我怀疑,宫唤羽生前勾结无锋刺客。\" 此话一出,宫尚角表情一变,立马看向周围。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自然知道。\" 说着便一把拽着哥哥加快脚步,边走边道: \"哥,我给你看样东西!\" 一眨眼我们就赶到了角宫,我将密道布防图打开,摊在桌子上,手指点了几处。 \"这几个地方我查看过了,密道经常被使用,其中还有一条直通旧尘山谷的密道。\" 宫尚角眼神犀利的盯着布防图,上面密密麻麻的密道,几乎每个宫的都有,但最长用的也就那么几条,一个是通往旧尘山谷的,还有一条通往执刃大殿的。 宫唤羽这是做什么?他这是在监视执刃的一举一动么! 宫尚角眉头紧锁,他大概明白了宫远徵的害怕和急切探查真相的心情,忽然呼出一口气。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准备先去后山,看看后山的密道是否也被使用过,如果不是还好,可以提前将密道封锁,做到未雨绸缪,但如果是……我们可能要做最坏的打算。\" 所谓的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希望宫唤羽没有透露那么多的宫门消息给无锋。 宫尚角又岂会不知宫远徵的意思,只是觉得小小的孩子怎么想了那么多?忍不住抬手摸向我的小辫子,一脸的疼惜。 我笑了笑,拉了拉宫尚角的袖子,一脸讨好道: \"所以……这段时间徵宫的事情,可能要麻烦哥哥帮我处理喽~\" 宫尚角看着眼前撒娇的宫远徵,有那么一瞬间的恍如隔世。 \"行~\" 我开心的笑了笑,宫尚角无奈的看着。 之后的时间宫尚角也没闲着,一边交代着金复准备好前往后山箱笼,一边还要处理各种宫务,如今又加上徵宫宫务,一时间还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其实我去后山还有更重要的一个目的,那就是后山的异人。 上一世无锋因为失去四魍,而进入了休眠期,等第三次进攻宫门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后山异人暴动,不得已引爆了无量流火,这也导致了宫门和无锋一同覆灭。 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先一步消灭异人才行! 要不然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将会没完没了。 去后山试炼之前,哥哥让我去女客院落将上官浅接出来。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临了。 一路畅行无阻的直奔女客院落,让侍女将上官浅叫了下来,说明了来意。 她面上扬起笑容,下意识的想要跟我套近乎,我只是笑了笑,没有作答。 毕竟经历过一次的事情,我不想在经历第二次,免得让哥哥觉得我蠢。 所以我今日没有带暗器袋。 \"徵公子,好像不喜欢我。\" \"我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哥哥喜欢才重要。\" 看她表面上听着我在说话,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我的腰间,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失望,没在说话,乖乖的跟在我的身后。 我下意识的放慢脚步,毕竟她一个女孩子,以后还有可能是…… 如今放点水应该也不为过吧…… 刚走到桥上,上一世的画面再次浮现眼前,我还没等宫子羽开口,便直接道: \"今日子羽哥哥来的有些慢了,我还以为以子羽哥哥对云姑娘的在乎程度,肯定会一大早就来了呢!\" 宫子羽被怼的差点开不了口,只能弱弱的反驳道: \"我对阿云自然是在乎的!\" 我笑了笑道: \"刚刚我回来时,看着云姑娘的表情有些不大高兴的样子……\" 话说到这里我没再说,可宫子羽脸上的表情一变,神色有些慌张,不再多说一句话,抬起脚步直接越过我急匆匆的朝着女客院落而去,陪同他一起来的宫紫商和金繁,尴尬的急忙跟上。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冷笑了一声,蠢而不自知,估计就是宫子羽这样的人了吧! 我带着上官浅直奔角宫,没有像上一世一样,在做什么无谓的试探,直接把她交给了侍卫,带去了客房。 宫远徵篇二十一 我本来想去跟哥哥打声招呼,可是看着正在忙碌的他,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了,转头回了徵宫。 今日又是该浇灌出云重莲的日子,从开始配药,到熬制,每一步都必须谨慎,一点误差都不能有。 直到药汁熬好,放置一旁自然晾凉,又缓缓的将液体沿着根部浇灌。 这一忙,就忘了吃晚饭,金无又尽职尽责的走了进来。 \"哥哥,今夜没有陪着上官姑娘吗?\" 金无听后摇了摇头。 \"没有。\" 我松了口气,心里有些许庆幸,又有些许失落。 盯着出云重莲看了一会儿,便起身直接出门。 \"哎!公子!您还未用膳!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商宫!\" 金无一头雾水,商宫?谁人不知因为商宫的宫紫商跟宫子羽走的近,所以宫远徵从不踏入商宫,今日怎么…… 我去的时候,宫紫商正对着图纸打着哈欠。 她这个样子,看的我直摇头。真是不明白,金繁到底哪里好?为了他,宫紫商连脸皮都不要了。 \"你在这般熬着,身体会垮的。\" 宫紫商一愣,转头看向我,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 \"我这是出现幻觉了?怎么看到了小死鱼眼?\" 我直接白了她一眼,懒的和她计较称呼问题,便单刀直入的开始说着正题。 \"我这里有一幅暗器图,还要麻烦姐姐了。\" 宫紫商一愣,一副受惊吓的模样。 \"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姐姐啊?怎么了?难道你不是?\" 宫紫商一副手足无措,又震惊的模样,探头探头的看着我。 \"我这是大晚上撞到鬼了?小死鱼眼居然喊我姐姐!不会是鬼上身吧!\" 说着直接跳了起来,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抽出一把关公刀,费劲的杵着。 \"说!你这是哪来的孤魂野鬼!敢上我弟弟的身!还不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就要举起那关公刀朝着我劈下来,我直接站起身,反手抓住刀柄,将关公刀夺下,还没等我开口说什么,她却戏精上身一副被迫害了的样子,紧紧的揪住自己的衣领。 \"你、你要做什么!虽然我貌美如花,可我是姐姐,不可以对我有非分之想哦~\" 我嘴角抽了抽,直接把刀一扔。 \"能正常点吗?你要是不能做,我自己来!\" 宫紫商一秒恢复,然后一本正经的看起了图纸,随后眼睛越睁越大。 \"这、这是什么!\" \"暗器啊!\" \"胡说!这分明就是兵器图纸!\" 说完又一脸惊叹的看着。 \"这东西有名字吗?\" \"嗯!我叫它——山催。\" 虽然知道宫紫商很快也会研究出来,但如果山催提前问世,倒是给宫门的安全又增加一记筹码。 看着宫紫商爱不释手的模样,我知道她怕是一时半刻都不可能搭理我了。 \"你慢慢研究,回头记得找我实验下效果。\" 宫紫商连回应都没有,一心沉浸在图纸之中。 我笑了笑,转身回了徵宫。回去时却没有想到遇到了上官浅。 \"上官姑娘,大晚上不休息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上官浅脸转过头来时,面色惨白,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我、我不小心脚扭到了,想去医馆看看……\" 说着强忍着疼痛压着声音,看起来尤为的楚楚可怜。 \"直接派侍女前去医馆请大夫不就好了,为何还要亲自去?\" 上官浅左右为难的看了看。 \"我初来角宫,不想给少主添麻烦……\" 我沉着一双眼眸,心里忍不住冷笑:受伤虽是真,但目的不纯,而且还在这里遇到我…… 我眼睛一眯,跨步上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上官浅一声惊呼,脸颊羞红。 \"徵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送你回角宫,我亲自给你看病,怎么?上官姑娘是信不过我的医术?\" 上官浅急忙摇头道: \"怎会?谁人不知徵公子的医术了得,只是……会不会太打扰了。\" \"无妨。\" 说着我便抱着人直接进入角宫,并将人带回客房。 金复急匆匆的冲进宫尚角的房间。 \"禀少主,徵公子……将上官姑娘抱回了房间。\" 正在吃饭的宫尚角眉头一皱,冰冷的视线直接射向金复。 \"一五一十的说。\" 金复将事情的经过说完后,宫尚角一脸阴沉:上官浅!真是好手段! \"去客房看看!\" 说着饭也顾不上吃,直奔上官浅所居住的客房。 此时我正手握着药酒,正准备给上官浅上药,上官浅急忙制止。 \"只是小伤,岂敢看到徵公子亲自动手,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着便慌忙的上手来夺,我条件反射的躲开,上官浅假装身体不稳,直接抱住了我的腰,我只感觉腰间一轻,眼睛眯了起来。 呵!原来还不死心啊~ 我假装不知道,急忙扶住她。 \"只是上药而已,上官姑娘多虑了。\" \"你们在做什么?\" 我本来想要说的话直接卡在喉咙,一转头正对上哥哥犀利的眼神,心下一慌,赶紧甩开了上官浅。 \"哥,你来了……上……嫂子脚崴了,我只是给她上药……\" 宫尚角本就因为刚刚二人的举止亲密而内心烦躁不已,如今又来了这么一个称呼,直接堵的他心里更难受。 \"嫂子?还未过门,远徵弟弟叫早了。\" 我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可越是如此宫尚角越是皱眉。 \"况且,你们男未婚女未嫁,大晚上的上药?这里有这么多的侍女,都是摆设吗?\" 屋里所有人除了我和哥哥,还有坐着的上官浅,齐刷刷的跪了一片,一个个惊惧不已。 \"少主,你不要怪徵公子,是我身体有碍,连累了徵公子,若少主生气,就罚我好了。\" 此话一出,无异于火上浇油,就在宫尚角刚要发火的时候,我抢先一步开了口。 \"上官姑娘言重了,只是一桩上药的小事罢了,哥哥还不至于惩罚谁。\" 说着我便将药塞给一旁的侍卫。 \"天已经晚了,我也就不耽搁上官姑娘休息了。\" 说着便抬手拽着哥哥的胳膊,硬生生把他从上官浅那里拖了出来,直到回到宫尚角的房间我才松开手。 宫远徵篇二十二 宫尚角感觉自己手臂的温度骤减,下意识的抬手抚上,但面上仍然冷硬。 \"远徵弟弟,这是对上官姑娘上心了?\" 我眼睛瞪大。 \"哥!你在胡说什么!我可没有夺妻的癖好!\" 说着拍了拍腰间。 \"哥,你不觉得我身上少了点什么吗?\" 宫尚角一愣,从上到下的打量着宫远徵。 因为还未及冠,满头的小辫子上挂着铃铛,额间简易的抹额,一双桃花眼,唇红齿白瓜子脸,匀称的身形,纤细却不显瘦弱,若是女子,那盈盈一握的腰,不知道能迷倒多少男人。 想到这里,宫尚角立刻惊醒回神:宫尚角!你在想什么呢! \"哥?\" \"咳咳!我没看出你少了什么。\" 宫尚角轻咳着,掩饰刚刚自己胡思乱想的尴尬。 我拍了拍腰间。 \"是暗器袋啊~\" 宫尚角立马看了过来,一脸责备。 \"暗器袋呢?你平时可是不离身的!\" 我没说话,指了指刚刚的客房,宫尚角立马明白,刚准备要去搜宫,我一把拦住了他。 \"哥,难道你就不怕我栽赃陷害你的新娘?\" 宫尚角颇为无奈道: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吗?断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说着他忽然感觉不对,按道理来说,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自己弟弟肯定急得跳脚才是,可如今却一派淡然的模样…… 有古怪! \"说吧!在打什么鬼主意?\" \"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是我丢了东西,我是受害者,怎么能说打鬼主意呢!\" 宫尚角忽然一笑。 \"是是是!远徵这么乖,怎么会是恶毒人~\" 说着还直接上手捏住我的脸颊扯了扯。 随即转头吩咐金复道: \"盯紧上官浅。\" \"是!\" 领命的金复,直接退出房间,我转头看向桌子上还未来得及收走的晚膳。 \"哥,你还没用膳?\" \"嗯,处理了一些宫务,所以有些晚了。\" \"这怎么能行!哥哥如今本来就只食素,若我不来,每日还只食一餐!身体哪里吃得消!\" 宫尚角面色柔和的看着眼前关心自己的人儿,心里暖暖的。 \"这么关心哥哥啊!\" \"你是我哥!我当然关心啊!\" 话音刚落,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嗤笑,我下意识的转头就看到了金无。 \"金无!你笑什么?\" 金无跨门而入,对着宫尚角和我行了一礼。 \"公子,您再说少主的时候,麻烦您反思一下自己。\" \"我怎么了?\" \"您今日从起床到现在也还一口未吃呢!\" 我一愣,完全忘记吃饭的事儿了。 一大早就要接上官浅,所以心情不怎么好,没什么胃口,接回来人,又查缺补漏搞定了布防图,然后又是侍弄药材,去了商宫,最后到了这里…… \"远徵!你还未成年,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不可以这般怠慢!\" \"我、我只是一时间忘了……\" 宫尚角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 \"去告诉厨房,做一些远徵爱吃的。\" 说着转头看向我。 \"今日我盯着你,好好用膳!\" 我讨好的笑了笑。 \"知道了,哥~\" 这边正吃着,金复便回来复命。 \"少主,徵公子。\" \"说。\" \"上官姑娘,确实拿了徵公子的暗器袋,而且还拆卸了,并且画了暗器图。\" 宫尚角一听,眼神顿时危险的一眯。 \"远徵的暗器皆用毒药淬过,她是如何安然无恙的?\" \"用蜡。我见着上官姑娘用融化的蜡油,涂抹了手指,然后才拆卸的。\" \"呵!她倒是聪明。继续派人盯着。\" \"是!\" 宫尚角抬头看向我。 \"这批暗器就不要再用了。\" \"哥,我又不傻。\"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对吗?\" 我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啊!我又不会未卜先知。\" \"那你又为何拦住我,不让我揭穿她?\" \"她做这种事情肯定是有目的的,我们何不来个守株待兔!\" 宫尚角看着眼前的宫远徵,嘴角荡起一抹笑容:自己养大的孩子懂得筹谋了! \"远徵弟弟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我脸颊微红。 \"哥!男人怎么能说可爱!\" 宫尚角笑了笑。 \"分明还是个孩子,哪里就是男人了?\" 我撇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宫尚角抬手夹了一筷子菜。 \"好了,赶紧吃饭!\" 吃过饭后,我便回了徵宫,却不知在我离开后,哥哥单独去了一趟客房,专门找了上官浅。 他从上官浅那里得知了自己遗失的那块玉佩的经过。 不得不让旁人赞一句:英雄救美,千里姻缘一线牵。 我得知此事后,也没再有想象中的抗拒,可能……已经不在乎了吧。 第二日,宫鸿羽亲自下达命令,让宫子羽同我一起前往三域试炼,来送行的人不少,但只给我送行的只有哥哥一人。 \"远徵,你还小,若是过不了,就不要勉强,等及冠了再来也是一样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一旁的宫子羽却笑着迎合道: \"少主说的不错,不过也没关系,毕竟徵弟弟还小嘛~\" 我转头瞥了他一眼,眼神越过他,看向来给他送行的云为衫。 \"呵!只希望子羽哥哥别到时候输给我时不甘心,还要请别人帮忙就不好了。\" 宫子羽眼含怒火道: \"你!……\" \"好了!时候不早了。\" 说着哥哥抬手整理了一下我的衣领,又拍了拍我的肩膀。 \"早去早回。\" 我点了点头。 \"不会让哥哥失望的!\" 一旁的宫子羽看了我一眼,忍不住嘴一瘪,冷哼了一声,转头对着云为衫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三步一回头的终于走进了后山的大门。 一进大门,里面四通八达的岔路口很多,更别提机关了。 这次宫鸿羽还在,再加上还有一个我参加,也就没有了月长老送人的场面,这也导致了宫子羽进来后,不知道路,完全迷失了方向。 而我早早的走进了三域试炼的第一域——雪宫。 雪宫,常年冰雪琉璃,寒冷就是这里唯一的代名词。 当然,这里最出名的还是雪莲,这雪莲可不是普通的雪莲,此物晶莹剔透,具有补气散寒,通经活血,清心安神的作用,三五年才开花,极其珍贵。 宫远徵篇二十三 迈入雪宫大门,迎面就是一位不满十岁的孩童坐在那里,耐心的烹着茶。 \"烹茶煮雪冰,松风听煮茶。好雅兴。\" 眼前的人乃是后山雪宫的雪重子,有人说他才是雪宫的主人,也有人说他是雪长老的儿子,到底是不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功法特殊,可返老还童,但同样的,若想功法大成,需忘却前尘往事。 所以……如今的他还没有功法大成,只能保持孩童的模样。 \"你是徵公子。\" 我转过头看向上方的山坡断崖处,那里坐着一个人,手持黑子,正自己与自己对弈。 此人是雪公子,是同雪重子一起长大,且照顾他的贴身仆从。 \"正是。\" \"你还未及冠,为何要如此着急参加试炼呢?\" \"我需要实力。\" 简单的回答倒是引得雪公子转过头看向我。 \"天下武功,没有一蹴而就的道理,就算你过了三域试炼,也不见得就能实力大涨。\" \"但不过,就会停滞不前。\" 他听着我的回答笑了笑。 \"徵公子倒是通透。\" \"可能……经历过无能为力的岁月吧。\" 此话一出,雪重子却看了过来,他默不作声的看向我,似乎想要看清楚我的内心一样。 我不为所动的站在那里,没有多余的一句话,也没有催促他们的动作。 直到宫子羽骂骂咧咧的走过来,看见我的一瞬间眉头一皱,忍不住刺了两句。 \"呵!你速度倒是快,该不会是宫尚角提前跟你说了什么吧!\" 我瞥了他一眼。 \"宫门规定,但凡参与过试炼之人,不得吐露半个字,这一点身为少主的哥哥是不会犯的,就是不知道某些人会不会为了过试炼,背地里投机取巧呢?\" 宫子羽当下大怒道: \"你说谁投机取巧呢!\" 我嘴角微微一笑。 \"我又没说你,你激动什么,这么心虚,莫不是真的准备投机取巧吧!\" \"你!……\" 眼看着宫子羽就要上前动手,雪公子直接开口道: \"这位就是羽公子吧!\" 雪公子表面上无喜无悲,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不屑:没想到同为宫门血脉,居然一言不合就要出手,这执刃的公子……有些不堪大用啊! 宫子羽上下打量着看向雪公子,脸上颇有些疑惑道: \"不知……如何称呼?\" \"你可以叫我羽公子。\" \"那你是雪长老的后人?\" \"是。\" \"从前从未听雪长老提起。\" 雪公子刚要开口回答,我却率先一步道: \"后山之人,除长老以外不得踏出后前半步。别说是你不知道,我又何曾知道?\" 宫子羽白了我一眼,转头看向雪重子。 \"新茶煮酒,棠梨煎雪,还挺有诗意的啊!\" 雪重子不为所动,连头都没抬一下,我忍不住摇了摇头。 \"如果子羽哥哥是来聊天的,那你继续,我想要先进去了。\" 说着转头看向雪公子。 \"麻烦了。\" 雪公子点了点头,对着雪重子喊了一声: \"雪重子,麻烦你了!\" 雪重子直接站起身,看了我一眼,见我背着箱笼没有放下的意思,转头看向宫子羽,此时宫子羽的箱笼放在地上,他直接顺手拿了起来。 \"哎!我这箱笼……重……\" 看着小小孩童轻而易举的将箱笼提起,四平八稳的过着唯一的石头桥,他颇有些尴尬。 我瞥了他一眼,朝着雪公子行了一礼,便跟上了雪重子,宫子羽也急忙跟了上来。 我和宫子羽分别被安置在两个房间,按道理来说来参加试炼之人,通常情况会直接安排到试炼之地的,只是这次来了两个人,倒是不好分配,索性都安排在了试炼之地附近的房间,如此二人也就没什么理由起龃龉了。 宫子羽那边的情况如何,我是不知道,但我看着雪重子的出现倒是颇感意外。 \"有事儿?\" 只见雪重子比划了一下嘴,我立马就明白了,他这是问我有没有吃饭。 \"你这里有什么,就给我来什么吧!我这人不挑食。\" 雪重子颇感意外,毕竟刚刚同样的动作,宫子羽却一无所知。 他笑了笑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不一会儿便端着托盘走了进来,里面都是清粥小菜,很适合夜晚食用。 我急忙起身接了过去。 \"多谢了。\" 他摇了摇头,又对着我比划了一通,那意思是,让我吃完了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好!辛苦了,还有谢谢。\" 雪重子笑了笑,这次是彻底离开了我的房间。 吃过饭后,闲来无聊便出了门。 看着冰湖中寥寥无几的雪莲,看样子这异人不除,后山的处境就危险一天了。 \"徵公子?\" 我转过头,正好看到前来采摘雪莲的雪公子。 \"这天寒地冻的,怎么站在这里?\" 我客气的笑了一下,转头看向冰湖。 \"这雪莲的长势,看起来并不旺盛,不知道是不是缺了什么。\" 雪公子一脸惊奇的看着我。 \"徵公子会种花儿?\" \"学医之人,对植物的习性多少有些了解的。\" \"那依照徵公子所言,不知这雪莲缺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 \"我接触雪莲的机会少,就算是前山也只有几朵,而且还都是经过特殊处理保存下来以备药用的,所以不知全貌,不予置评。\" 雪公子尴尬的笑了笑。 \"倒是我唐突了。\" \"如果雪公子不吝啬,可以赐我一朵带有根系的雪莲,我倒是可以研究一二,说不定……离开的时候就有办法了。\" 雪公子眼睛一亮。 \"真的吗?\" \"不试试又如何知道真假呢?再说口说无凭。\" 雪公子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 只见他眼珠子一转一把拉住我。 \"你跟我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不由分说的拉着我直奔雪重子的房间。 此时的雪重子正用雪莲煮茶,雪公子大大咧咧的推门而入,一股脑的将事情明明白白的说给了他听,雪重子听后,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此话为真?\" 雪重子突然开口说话,说完自己又有些懊恼。 而我面上毫无波澜,只是点了点头。 \"我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宫远徵篇二十四 雪重子突然笑了笑,对于我宠辱不惊,淡然若水的表现,心中不由的钦佩。 \"若是如此,给你一朵又何妨。\" 说着转头看向雪公子,雪公子领命,直接走出了房间,不一会儿他便浑身湿漉漉的,手中捧着一株带有根系的雪莲花。 我随手扯过屏风上的披风,急忙给他披上。 \"天快黑了,湖水本就寒冷,我又不走,你何须急于一时?\" 雪公子呆愣的站在原地,身上的冷意渐渐消退,耳尖有些许红意,也不知是不是冻的。 \"我、我只是想要快点解决这个问题。\" 雪重子眼神一眯。 \"你先把雪莲养在盆中,移到徵公子的房间,以便他近距离观察。\" 雪公子回过神,点了点头,便连忙退了出去。 我看着他狼狈的模样,转头看向雪重子。 \"要不给他熬点姜汤?\" 雪重子刚要开口拒绝,突然有仆人进来。 \"公子,有人闯进后山。\" 雪重子眼皮微微垂下。 \"人呢?\" \"被暗道机关迷晕了,如今安置在客房。\" 我笑了笑。 \"如今居然都有人敢明目张胆的闯后山了?\" 雪重子转头看向我。 \"徵公子有没有兴趣一同前往?\" \"却之不恭。\" 我和雪重子出了门,直奔客房。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进入客房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来者是何人了。 毕竟学医之人,嗅觉灵敏,一般我闻过一次的气味,都会牢牢记住。 所以这味道,只有云为衫身上才会有,只是……这云为衫身上,除了之前的气味,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这味道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女子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这里是哪里?\" \"是你不该来的地方。\" 云为衫闻言,转头看了过来,正巧看到我,一脸惊讶。 \"徵公子。\" \"云姑娘,好巧啊~没想到羽宫的人……这么放心不下子羽哥哥啊~\" 一旁的雪重子眉头一皱。 \"你是羽宫的人。\" 云为衫打量了一下雪重子,急忙辩解道: \"羽公子走的匆忙,忘记拿东西,所以……\" 还没等云为衫说完,我便直接打断。 \"云姑娘不必急于解释,此事自会有执刃和长老定夺。只是……我还是挺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重要,居然让你一个弱女子漏夜前来,怎么不让金繁送进来?\" 云为衫一愣,眼珠子拼命转着。 \"金、金侍卫和紫商姐姐一起,我怕打扰到紫商姐姐,所以……\"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样烂的借口,估计只有宫子羽那个蠢货信以为真。 一旁的雪重子眼神冰冷的看着云为衫。 \"你说的这些,先不管真假,我只有一问。你为何穿着刺客的夜行衣?\" 一句话直接让事情陷入僵局,云为衫的毒还未解,如今又见自己潜入的事情败露,当下直接发起进攻。 我还未来得及出手,雪重子直接将我推开,自己亲自迎了上去的。 说实话,他的功夫在我之上,而眼下这个烂摊子,确实不适合我参与进去,毕竟云为衫是羽宫的人,作为徵宫的我,不适合出手,万一弄巧成拙,反而再栽赃到我身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边打斗的越发激烈,大概是声音太大,引得雪公子和宫子羽齐刷刷的走了过来。 只见宫子羽眼神一变,直接插入打斗的二人之间,挡在了云为衫的身前,雪重子急忙收势,我立马过去接住了他,抬手用内力化解了他刚刚没发泄出来形成气淤堵塞心口的内力。 雪重子呼出一口浊气,转头朝着我点了下头。 \"子羽哥哥这是做什么?为了外人对自家人下手?\" \"阿云不是外人!她是我的新娘!\" 雪重子眼神突然凌厉。 \"新娘为何来后山?还是这样一副打扮?\" 宫子羽一脸震惊。 \"你会说话!\" 雪重子淡淡的眼神盯着他,宫子羽身后的云为衫似乎找到了能够撑腰的人,立马辩解道: \"我说了,我是来送东西的。是这位……公子不信。\" \"穿着夜行衣送东西?\" \"是我让她来的!而且……又没有规定非得穿什么衣服送东西吧!\" 对于宫子羽维护云为衫的举动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但雪重子和雪公子完全不能理解。 \"她虽是你的新娘,但你们未成亲,她并不算为宫门之人。\" \"她、她如今是我的绿玉侍!\" 雪重子眼神冷凝。 \"但你的绿玉侍是金繁。\" \"我、我现在就命云为衫姑娘为我唯一的绿玉侍,没有规定说女子不能为侍吧!\" \"可以。\" 宫子羽刚要松一口气,紧接着雪重子继续道: \"但我要看看她的绿玉手环。\" 宫子羽脸一僵,下意识的看向云为衫,此时云为衫面色惨白,时不时的捂着胸口,我眼神一眯,她这副模样,应该是无锋的半月之蝇发作了! 云为衫强撑着身体,将侍卫手环掏了出来,雪重子一见,脸上不但没有松一口气的表情,反而更加冷漠,一把将手中刚刚从树上掰下作为兵器的冰凌,用力一掷。 一旁的雪公子立马打圆场。 \"我为云为衫姑娘准备一间客房,请……\" \"不用了。\" 宫子羽直接打断了雪公子的话,继续道: \"阿云跟我住在一起。\" 我眉头一皱。 \"子羽哥哥,你这样怕是有损云姑娘的名节吧!\" \"她是我的新娘,又是我的绿玉侍,早晚都是我的人。\" 我们三人沉默不语,雪公子嘴替无奈的上前。 \"既然羽公子执意如此,那就请羽公子带着云姑娘回去吧!毕竟夜已深,明日你们还要试炼。\" 羽公子点了点头,带着云为衫便离开了。 我看着宫子羽的作为,忍不住蹙眉,随即叹了口气。 \"天色已晚,我就先回房了。\" 雪重子点了点头。 \"刚刚,多谢。\" 我摆了摆手。 \"举手之劳。\" 说完朝着雪公子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留下的雪重子和雪公子一脸凝重。 \"今夜之事是否要如实禀告雪长老?\" 雪重子看了看天空的皓月当空。 \"如实禀告即可。\" 宫远徵篇二十五 一夜安枕,第二日我们便聚在一起,雪重子见人到齐,便直接带着我们进入另一个房间,至于云为衫,自然不可能让她在场。 进入房间后,雪重子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递给雪公子,雪公子拿着玉佩走到一面墙壁跟前,将玉佩对着上面的凹槽一放,玉佩与凹槽严丝合缝,融为一体。 咔哒—— 轰隆—— 墙壁向两边拉开。 宫子羽一脸震惊:这里居然是一道暗门! 因为我上一世经历过,所以并不为之大惊小怪,门打开的一瞬间,我便淡定的直接走了进去,宫子羽不停的摩擦着双臂。 \"好冷啊!怎么这么冷?\" 一旁的雪公子开口解释道: \"这里是寒冰池,你们的任务就是将池底装有秘籍的箱子带上来,如此才算是过关。\" 宫子羽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池水。 \"从下面……带上来!\" 雪公子点了点头,我随即问道: \"时间呢?\" 雪公子摇了摇头。 \"没有规定时间,只要觉得累了,也可以休息过后再继续挑战。\" 我点了点头,直接活动了一下身体,二话不说直接跳入池水之中。 前来的三人均是一愣,没想到宫远徵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魄力。 别人如何想的,我并不在意,此时我满脑子都是如何快速的增长实力,如何进入后山的异人地界,我需要那边的资料信息,才能够想到办法对付那些东西。 入水的那一刻,我的内力自主的运行了起来,只为抵御这冰冷透骨的寒意。 随着我的深入,寒冷已经侵蚀了我的四肢百骸,动作也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我目测了一下距离,此时我应该刚刚越过池水的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二,而这三分之二中,有三分之一是暖流,也就是说,我只要在过三分之一就行了。 我忍着寒冷,一咬牙发狠,直接朝着深处冲了下去,就在快要被冻死的一瞬间,暖流迅速划过身体,突如其来的暖意,让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趁着暖流直逼池底的箱子。 此时岸上的三人正死死的盯着池水,一旁的雪公子忍不住有些担心,毕竟宫远徵才十五岁,年龄小不说,内力不一定能撑得住。 他下意识的看向雪重子,雪重子紧盯着池水的眼睛,收回了视线,侧首对着雪公子点了点头,那意思是说:让他准备一下,下池救人。 雪公子松了口气,就怕雪重子不发话,作为仆人的他也不好出手打断试炼,如今有了主子的发话,他自然有些迫切的想要下去,毕竟好不容易能够遇到可以解决雪莲问题的人,别还没开始,就直接把人给整没了,到时候可真没地哭! 只见雪公子正准备下池水,哗啦一声,池中露出一个小脑袋。 此人正是宫远徵。 我一手拎着箱子,一手划着水靠近岸边,将箱子用力一掷,双手搭着岸边,一用力,整个人直接窜出水面,上了岸。 此时三人目瞪口呆,这是有史以来,试炼时间最短的人! \"阿嚏!\" 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转头看向雪重子和雪公子道: \"我……算是过关了吧?\" 雪公子脸上震惊的表情还未收回,雪重子却已经若无其事的道: \"过关。你跟我来。\" 说完刚准备抬脚离开,突然看了一眼雪公子,没好气的道: \"愣着干嘛?还不拿件披风来!\" 被吼的雪公子不但不生气,反而回过神来,屁颠颠的冲了出去。 \"等我一下马上就来!\" 雪公子速度快,不一会儿银白色的狐皮大氅,便盖在了我的身上。 \"先出去吧!我给你弄些姜茶,好好去驱寒。\" 我笑了笑: \"那就多谢了。\" \"小事一桩!\" 等我们三人退出后,宫子羽一脸阴沉,双手握拳,这一次他没在得到众人的关注,这一次,他孤零零的一个人面对着寒冷的冰池,这一次也没有任何特权,云为衫更是不能够进来陪她,越是如此想,宫子羽越是烦躁,整个人更加颓废,对于过关,更是不上心了。 此时的我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雪重子用雪莲熬着粥,雪公子盯着看我喝下姜茶。 \"你还真是厉害,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短时间过试炼的呢!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疑惑的看向他。 \"这个……很难吗?不就是用内力抵抗寒冷吗?\" 一旁的雪重子却不动声色的开口道: \"听起来确实不难,但问题是……你的内力居然如此深厚?\"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笑出声,原来他们的警惕心还是有的啊~那为什么宫子羽当执刃那时,一个个都偏帮着他,就算他带着云为衫这个非宫门的人进入后山他们都不管呢? 果然……很奇怪。 但我也没有再想下去,毕竟都没有任何意义,如今我只想活出自己,只想保留下和哥哥的兄弟情,除此之外,别无所求了。 \"其实也不难,池水共分三部分,地底的三分之一是暖流,此时可以不必使用内力,而前三分之一,我也没有用内力,而真正用内力抵挡寒气的,只有中段的三分之二处,所以并不需要强大的内力,相反的我用的是意志力。 毕竟一个人在长久的低温下容易注意力不专注,可一旦如此,人很可能就会失去对身体的支配,所以这也是需要训练的。\" 雪公子一脸疑惑。 \"你没事训练这个做什么?\" 我眼皮一垂。 \"如今宫门内……还有无锋,我想要帮助哥哥。\"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布满了心疼,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都知道心疼自家哥哥,怎么宫子羽偏外向,胳膊肘向外拐,难道……生错了性别? 雪重子盛了一碗粥,雪公子刚准备接手,他却躲开了,直接走了过来,将粥塞进我的手里。 \"趁热喝,不是想要变强吗?明日我教你功夫。\" \"真的?!\" 我双眼冒光的看着雪重子,他被看的颇有些不自在,慌乱的点了点头。 \"嗯!真的。那个……你先休息,明日来找我。\" 说着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宫远徵篇二十六 我一脸疑惑的转头看向雪公子。 \"他怎么了?\" 雪公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收敛。 \"可能……他房间还煮着茶,回去看火去了。\" 我点了点头,没太在意,雪公子见我无事便也离开了。 一回到雪重子处,便听到雪重子的声音。 \"他没问你什么吧?\" 毕竟刚刚的失态,属实是头一回。 \"放心,我圆过去了。\" 雪重子瞪了他一眼,雪公子不仅不恼怒,反而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探究。 \"你对他……还挺好的。\" 雪重子闻言,下棋的手一顿,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你又知道,我是对他好了?\" \"刚刚煮粥的水,你是用极品雪莲给他炖的。\" \"只是一两朵雪莲罢了。\" \"可宫子羽你就没给。\" \"呵!给他是暴殄天物。\" 雪公子立马闭嘴,最对宫子羽他也是有些不屑的,居然为了一个还没有成亲的新娘和雪重子对着干,真是亲疏不分。 眼下不能再问了,雪公子只能再想其他办法准备再次旁敲侧击一番才行! 隔天,据说宫子羽待在寒冰池旁一宿都没有勇气下水,自己灰溜溜的回到房间找云为衫寻求安慰去了。 而我听了一耳朵,没在注意,转头找上了雪重子。 他二话不说直接给我演示了雪宫绝学:拂雪三式。 拂雪三式,顾名思义共有三招,分别是:新雪、霜冻、大寒。 此三招看起来平平无奇,没什么太大的杀伤力,可就是这三招,若是练的炉火纯青,可以封锁敌人的行动,以达到拖延时间的作用。 这招数我是练过的,如今再看一遍,便假装有模有样的学着。 一旁的雪重子满眼的星光,看着宫远徵越练越熟的模样,不禁有些感叹:这难道是宫门百年一遇的武学天才?当初的宫尚角也没有这么厉害吧! 我们这边正练着,突然一仆人匆匆而来。 \"公子,前山出事了!\" 我直接停了下来,三人齐刷刷的看向那人,那人这才开口继续道: \"月宫长老……被刺杀。\" 我瞳孔一缩,没想到时间已经到这里了,这次因为我提前进入后山,本以为能够早一点结束第一宫试炼,及时阻止悲剧发生,却没想到事情居然提前了,是我大意了。 雪重子一脸凝重,转头看向我,将武功心法和秘籍交给我。 \"记下之后,第一关的试炼你就算过关了。\" 我点了点头,突然眉头紧锁。 \"这件事还是要告诉子羽哥哥的。\" 雪重子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雪公子,雪公子立马会意,这是要让他唱白脸,而雪重子自己准备唱红脸了。 \"你专心记,我们去去就来。\" 我点了点头,便不再注意二人直接回了房间,装模作样的将秘籍心法记下。 又将自己随身的物品装进箱笼,差人将获得的雪莲搬回徵宫,以方便研究所用。 宫子羽在得知月长老身亡的消息后大闹着要回前山,雪重子也警告过他,如果中途放弃,将视为弃权。 宫子羽却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回去,雪重子无法,只能将事情一一告知给了宫鸿羽,宫鸿羽得知后气的直咳嗽。 这是他中毒后的后遗症,因为毒素深入肺腑,就算将毒素及时排干净,还是会有残留,所以如今他情绪一激动就会咳嗽个不停,却也因为如此,他不能使用大幅度的功夫,否则会气息不稳,气血逆行。 说实话,如今的宫鸿羽这样,我倒是觉得是好事,至少他可以事事依靠哥哥,一时半会离不开哥哥,如此他也不会为了羽宫特意的针对哥哥。 关于宫子羽的事情,宫鸿羽不再过问,当着诸位长老的面也表示出自己的态度,诸位长老面上不显,但心里门清,作为执刃的儿子,他们会给宫子羽一些面子,当然也只是这一点面子情了,其他的只能看宫子羽的表现了。 我刚从后山出来,便直奔角宫,关于宫子羽最后是否还要参加试炼,几位长老还在商量中,但眼下的重中之重还是关于月长老的死亡,和刚刚新上任的月宫长老。 \"哥!\" 宫尚角一听声音立马抬起头,看向门口的宫远徵脸上泛起了宠溺。 以前没觉得如何,如今才刚去后山,宫尚角就感觉少了什么,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远徵弟弟已经在自己心里这般的重要了。 \"你来了。\" 我一边靠近哥哥,一边问道: \"哥,月长老怎么就被刺杀了呢?\" 说起这事儿,宫尚角也百思不得其解。 \"月长老死的蹊跷,对方虽留下了留言直指是无锋之人无名行刺,但我觉得很可能是熟人作案。\" \"哥为什么这么说?\" \"月长老脖子上的伤口,是薄如蝉翼的软剑所伤,而这种软剑必得贴身携带,而且看伤口的切口,肯定是近距离不设防的情况下才能够的手的。\" 我眉头一皱,如果留言写的是无名,宫鸿羽必定起疑,甚至还会试探茗雾姬,所以这件事还是看看宫鸿羽的作为才行。 \"那……无名……\" \"这件事我还在调查,看样子此次无锋应该是有备而来,只是……没想到宫门内会有人与无锋勾结。\" 我一愣,看着眼前的哥哥。 \"哥……你怎么知道宫门有人勾结无锋?\" 宫尚角笑了笑,淡定的端起眼前的茶杯饮了一口。 \"如果宫门无人勾结无锋,那月长老又是如何死的,分明是熟人作案,又将事情推给无锋的无名身上,无非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而让那个躲在暗处之人渔翁得利。\" 我低下头,心里不由的有些钦佩哥哥的洞察力,不过……如今宫唤羽已经挫骨扬灰了,为什么茗雾姬还执意刺杀月长老呢?这一点我百思不得其解。 宫尚角见我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好了,这件事我会看着办的,你刚回来,赶紧去休息。\" 我回过神笑了笑。 \"我还好,倒没觉的有多累,不过……我来时,看到了院子里不少的杜鹃花……\" 宫远徵篇二十七 说到这里,我直接停了下来,不再想继续谈下去,哥哥果然还是和上官浅有了牵扯,就算重来一世,我也没有办法阻拦吗? 我神色黯淡无光,宫尚角却将一切尽收眼底。 \"有些事,必须有了回应,才能继续获得线索。你别多想。\" 我勉强笑了笑,没再多言。 宫尚角看出我心情不佳,虽不知缘由,但他并不想看到这种表情的宫远徵。 \"远徵弟弟既然回来了,不妨帮我办件事情。\" 我一听直接抬头看向哥哥。 \"什么事情?\" \"帮我去医馆调取一下宫子羽母亲的孕期脉案。\" 我一听这话,瞬间就明白哥哥打算做什么,可我不明白,为什么哥哥突然搞这件事情?如今他已经是少主了,应该没必要吧…… \"哥,为什么忽然要查这个?之前虽也有传言,但传言当不得真的!毕竟宫门择选新娘都是要经过严格的筛查的。\" 宫尚角笑了笑。 \"虽说之前也有这种传言,但如今这种传言突然萌发,你不觉得很蹊跷吗?\" \"哥的意思是……有人在做背后的推手!\" \"既然对方想让我查,我就不妨查一查,看看前面到底给我设了什么套。\" 我眉头一皱。 \"哥,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放心,我心中有数,你且去查吧。\" 看着哥哥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当夜众人齐聚执刃大殿,针对于月长老被刺杀一事进行探讨。 哥哥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谨,所说所做事事有理有据。 一旁的宫子羽一脸恹恹,满眼的悲伤无处安放,看向我的眼神还略带责备,搞得我一头雾水。 坐在正中央的宫鸿羽咳嗽了两声。 \"事情的经过,少主已经说明了,诸位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雪长老缓缓开口: \"留下血字,点名无锋,这恐怕是一种示威宣告。\" 说到这里,雪长老下意识的看向宫鸿羽,宫鸿羽点了点头,又看向其他人。 宫子羽却突然跳了出来。 \"这个无名是无锋之人,那之前的贾管事是怎么回事?\" 我笑了笑。 \"这还看不出来吗?他肯定是被人收买,刻意的栽赃陷害于我,见我安然无恙,然后又把矛头指向无锋,看样子对方想混淆视听。\" 宫鸿羽点了点头,觉得宫远徵所说的言之有理。 \"既然如此,这件事恐怕……不是无锋之人所为了。\" 宫尚角的话一出,宫鸿羽脸一瞬间的僵住,紧接着宫子羽皱着眉。 \"你这话什么意思?不是无锋难道是宫门自己人!简直是荒谬!\" \"我说的只有一种可能罢了,子羽弟弟何需疾言厉色?\" \"你的这种假设根本不存在!\" \"人心难测!你又怎么知道哥哥说的不对?\" 我看向宫子羽,宫子羽怒目而视,抬手指着哥哥。 \"他又能保证自己说的就对了!\" \"够了!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咳咳!\" 宫鸿羽一开口,宫子羽立马默不作声,但他那吃人的眼神,却死死的盯着我。 \"今日少主所说的不无道理,所以……\" 说着转头看向我。 \"远徵,你来彻查宫门所有人的信息资料,以防止无锋之人在此混进来。\" \"是!执刃。\" \"执刃,远徵弟弟还要过三域试炼,我来帮他吧!\" 宫鸿羽点了点头。 \"也好。\" 说到这里,宫鸿羽转头看向宫子羽。 \"三域试炼,你不必再去了。\" 宫子羽瞳孔一缩。 \"执刃!为什么?\" \"你还问我?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宫子羽一愣,随即想到了雪重子所说的话,抿着唇,抬眼看向我。 \"那他呢!他也出了后山!凭什么只有我被禁止!\" 一旁的雪长老开口道: \"徵公子的试炼第一关已经过了,所以他才能够出来。\" 此时大殿之内,所有人震惊的看向我,我只是笑着,朝着宫子羽隐晦的挑了挑眉,转头朝着宫鸿羽行了一礼。 \"此次过关纯属运气,倒是难为了子羽哥哥,毕竟羽公子最是畏寒。\" \"怎么可能……\" 宫子羽一脸的难以置信,眼睛瞪得老大。 宫鸿羽由刚刚的震惊,转换为慈爱。 \"你能过,是你的本事,跟运气可搭不上边。既然出来了,好好休息几日,再进也无妨。\" \"多谢执刃关心。\" 此时的宫子羽被打击的不成样子,众人离开执刃大殿后,唯独他被单独留了下来,至于留下来和宫鸿羽说了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前脚刚出执刃大殿,茗雾姬就自己主动找上门来,她这明显心虚的模样,还在努力怂恿着哥哥相信宫子羽非宫鸿羽亲子,看的我一阵搞笑。 倒是辛苦了哥哥,还要面不改色的和她打太极。 直到茗雾姬离开,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哥,你打算怎么办?真的要按照她说的那样做?\" 哥哥转头看向我笑了笑。 \"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你先把手里的事情解决好再说。\" 我撇了撇嘴,没再继续询问,毕竟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只能让哥哥自己选择了。 不过倒是难得,宫子羽自从和宫鸿羽聊完后,居然消停的待在羽宫里,还真是让我有些忍不住好奇,到底他老爹宫鸿羽跟他说了什么,他才如此听话? 要知道他一向是跟宫鸿羽是不对付的,一生都在气宫鸿羽的路上,如此怪异,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过我忙着调查宫门所有人的信息,实在没空搭理他,就让金无时不时的盯着他。 话说回来,在我看来,这次调查就是无用之功,毕竟宫鸿羽这一招是明显的打草惊蛇,他是在给茗雾姬提醒,也是在警告。 呵!果然亲疏之分立显啊~ 不过还好,我有哥哥帮忙,要不是因为哥哥插手,我能够肯定,宫鸿羽肯定会故意给我搞出乱子,然后趁机夺走我目前的权利,然后在归还羽宫。 呵!他的那些小心思还真是一猜一个准儿。 不过我想哥哥应该也看出来了,不然他不会亲自出手的。 月长老刺杀的调查还在继续,那边上官浅和云为衫又开始搞事情。 宫远徵篇二十八 \"公子,上官姑娘来药房抓了些药。\" 此时我正研究着让雪莲能够多繁殖的药汁,抬眼就看到了金无。 \"她拿了什么?\" \"寒水石和紫花地丁。\" 我挑了挑眉,嘴角微微勾起。 \"不是说上官家历代行医吗?就这水平?\" 金无一头雾水的看着我,我切了他一眼继续道: \"她肯定还会要龙胆草的,你去把龙胆草处理一下。\" 金无一愣。 \"龙胆草?雾姬夫人最近也在使用,是否……\" 我挑了挑眉,倒是忘记了这个女人。 \"她要,你就给她,记住不仅给她,还要明目张胆,当着执刃的面给她。\" 金无虽不明所以,但还是满口答应着推了下去。 如今除了茗雾姬手里有龙胆草之外,宫门可是谁都没有了,若是出了事~那可别怪我。 夜晚,我和哥哥对立而坐,忙着处理这阵子堆积下来的徵宫公务,还有调查的人员资料。 一阵香风袭来,我抬眼看过去,只见上官浅端着托盘,上面是一盘点心和茶水。 \"有事?\" 上官浅摇了摇头。 \"没有……就是……看着少主忙到这么晚,想着许是疲惫,特意准备了一些茶点。\" 我挑了挑眉。 她不是知道哥哥的习惯吗?夜深不食。如今……这该不会又搞特立独行那一套吧~ 我左右看了看,一边收拾桌面上的册子,一边道: \"没想到这么晚了,剩下的我回去看吧!便不打扰哥哥休息了。\" 我刚要起身,哥哥一把按住我的手。 \"不必来回奔波,今夜在角宫住下吧!\" 我眨了眨眼,看了一眼上官浅。 \"哥,嫂子……我是说上官姑娘也在,这……我夹在中间不大好吧~\" 宫尚角看了一眼上官浅。 \"你我是兄弟,又不是外人,没有人能够隔开你我的。\" 我直接愣住,眼眶不由的泛红。 这句话我以前很想要听到的,但……后来就听不到了…… \"怎么了?\" 我急忙收回被哥哥按住的手,满不在意的擦了下眼角。 \"烛火太暗了,看的有些酸疼。\" 宫尚角收回手,下意识的捻了捻手指,抬手将一旁的灯拨了拨灯芯,一瞬间,桌案附近亮堂很多。 宫尚角转头看向宫远徵笑了笑,一时间旁若无人,满眼含情而不自知。 但这一幕刺激到了上官浅,忍不住开口。 \"哎呀!都怪我,不知道远徵弟弟在,没有给准备糕点……\" 突如其来的声音,惹得宫尚角眉头一皱,有些不悦。 我看向上官浅眼底的算计,内心嗤笑一声:我以前就觉得她不是好人,要不是因为哥哥在乎…… 想到这里眼神有些落寞。 \"没关系……\" 话还没说完,宫尚角直接开口道: \"将那盘糕点给远徵弟弟用吧。\" 上官浅没料到宫尚角会如此,忍不住开口拦住。 \"这怎么行?少主的身体才最为重要,更何况……这是我亲手做的,只想给少主……\" \"呃……其实我也不是太……\" \"既然你给了我,那便是我的,如何处置,也是由我说了算,你说对吗?上官姑娘?\" 突如其来的寒意,让上官浅瞬间清醒:刚刚居然和宫尚角正面起冲突!该死!大意了! 想到这里她脸色一白,立马跪下请罪。 \"是我不好,我这就给少主重新再准备一份。\" \"不必了,我不吃。\" 说着直接抬手将上官浅放在桌面上的糕点端到了我的面前。 \"夜已经深了,简单吃一口垫垫肚子就好,要不然不消化。\" \"哦、哦~\" 此时我还有些呆愣,刚刚上官浅居然被哥哥训斥了!还是因为我!简直是不可思议! 我顺手接过哥哥递过来的糕点,但哥哥却躲开了,直接将糕点递到我的嘴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下意识的张嘴咬了一口,宫尚角眼睛一眯,心情颇好的询问道: \"味道如何?\" 我嚼了两下,突然一顿,嘴角微微上扬:呵!桑葚和苦瓜,双寒之物,看样子他们的毒发作的很快啊~ 不管是从吃食,还是饮品,这是从里到外的全部换成了大寒之物,也不怕吃多了拉肚子。 \"桑葚和苦瓜?上官姑娘亲手做的?\" 宫尚角一愣,虽然他对药理不精通,可是药材的特性他还是有所钻研的。 当即将糕点扔进盘子里,递过来一块手帕。 \"吐出来。\" 我摆了摆手。 \"小小寒物,我不怕的。\" 宫尚角不赞成的瞥了我一眼,但没有责备,反而看向上官浅。 \"上官姑娘,不给一个说法吗?\" 此时的上官浅颇有些惊慌:糟糕!一时大意,没有注意!那就不要怪我了。 \"这是我跟云姑娘学的她家乡糕点,我见云姑娘食用并没有什么问题啊?\" 我不再说话,宫尚角眼睛眯了眯,随即道: \"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何必如此呢?\" 说着便站起身亲自扶起上官浅,上官浅面色一喜,刚要顺势而为,宫尚角却在她半起身时,忽然按住她的胳膊,让她站不起来,上官浅顿时愣住,一脸委屈又惶恐的模样看着宫尚角。 我见他二人手上对峙着,一时间有些恍惚,上次这种时候是上官浅种花,如今却换了个地点,怎么又让我给遇上了? 怎么着?欺负我单身!没有能够打情骂俏的人呗! 我嘴一撅,一脸的不高兴。 \"哥。\" 宫尚角听见声音立马松开手,转头看向我,见我一脸委屈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就是: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远徵弟弟不高兴了? 我瞥了一眼上官浅,脸色恢复如常。 \"上官姑娘不必将哥哥的话放在心上,哥哥疑心病重,才会多此一问,我相信上官姑娘定不会陷哥哥于不义的,对吗?\" 上官浅一听,立马指天立誓。 \"我上官浅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少主的事情,若有为此事必定天打雷轰,不得好死!\" 宫尚角转身坐了回去,瞥了一眼上官浅,整理了一下衣衫。 \"你不必发此毒誓,因为……我从不信鬼神。\" 宫远徵篇二十九 上官浅抿着唇默不作声,我看了看她,还是决定先离开吧!要不然上官浅不好发挥。 \"这糕点,下次再吃吧。如今天色已晚,我就先去休息了。\" 说着我便果断起身,朝着哥哥点了点头,眼珠瞟了一眼上官浅,便去了客房。 宫尚角看着离去的宫远徵,一时间心里空荡荡的,又有些怒气,刚刚他可是看见临走时宫远徵看了一眼上官浅的。 难道远徵弟弟真的让这个女人勾了魂? 宫尚角将视线看向上官浅,不由自主的打量了一下。 上官浅注意到了宫尚角的目光,她抬起头,含情脉脉,带着女子的娇羞看着宫尚角。 宫尚角心中一凛:这个女人该不会故意勾引远徵弟弟,又想勾引我吧! 呵!角宫和徵宫,宫门的两大宫,她想尽在掌握中么?真是有趣! “你与远徵很熟?”宫尚角开门见山地质问道。 上官浅一愣,随即嘴角微微上扬:“算不上熟悉,只是……徵公子年龄小,让我想起了自家的弟弟,便忍不住想要对他好。” “哼,远徵弟弟只有一个姐姐,那就是宫紫商。所以你接近远徵有什么目的?” “我并无恶意的!真的只是关心他!而且……”上官浅急忙的辩解着,突然面色潮红道,“徵公子是少主的弟弟,又是个有趣的人,所以忍不住想要偏疼几分。” 宫尚角眉头紧皱,他不喜欢上官浅这种油嘴滑舌的态度。但由于宫远徵对她的特别关注,使得宫尚角暂时无法轻易对上官浅采取行动。 一时间倒是颇有些为难。 上官浅见宫远徵离开,整个人瞬间变了模样,一朵娇弱无比菟丝花,淋漓尽致的展现着自己对宫尚角的渴望,那兔子般的眼神,估计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抵挡的住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正殿的方向,苦笑了一下,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样子哥哥又沦陷了。 隔天,上官浅陪伴少主至深夜的消息便传遍宫门。 所有人对待上官浅都下意识的给了她少主夫人般的待遇。 与此同时,二人半月之蝇的毒,也跟着日渐严重。 云为衫无法只能以身犯险,决定只身潜入徵宫,借着给宫子羽配安神药为由,给自己配一些寒毒的药物,来抵抗体内的半月之蝇。 \"夜半三更,云姑娘对子羽哥哥真是上心,居然亲自来配制安神药?\" 云为衫见了我面上虽然不变,但眼神却有些飘忽。 \"我已是羽公子的未婚妻,做这些也是理所应当。\" 我笑了笑,抬手扇了扇汤药飘出来的烟雾,嗅了嗅。 \"棕心的山栀,发芽的炙甘草,内有冬虫的琥珀,朱砂,硝石。呵!云姑娘的安神药真是特别啊~\" \"我在家里都是这样用的。\" \"哦~如果云姑娘是用这方子,倒是让我想起似曾相识的病例呢~\" 此话一出,云为衫整个人紧张的扣紧手指,我似笑非笑的点着自己的下巴。 \"让我想想……服用如此寒毒压制,说明中毒之人体内炙热难耐,哎呀!类似的毒还真是不少呢~\" 云为衫松了一口气,我突然又道: \"不过,就算症状相同,可必须服用寒毒的,只能说明此人中的毒怕是反复无常的,要不然~怎么会熟门熟路的知道配药方法呢?\" 云为衫面色一紧,心虚的辩解着: \"徵公子真爱说笑,我我在家常年如此服用,怎么可能会中毒呢?\" 我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将手伸向炉灶上的药罐子,刚要触碰,云为衫一把按住我。 \"徵公子这是作甚?\" \"自然是要检查了?毕竟是从我徵宫出去的药,用药多少,拿了多少份量,我都要一一记录在案的。\" \"可我这是给羽公子配的。\" \"那又如何?只要出自徵宫,自然是要记录的,万一哪个不开眼的想要栽赃我,我也好有个说辞不是?再说了,我掌管宫门上下的配药,连执刃的我都要管,何况是羽宫的呢?还是说……云姑娘在害怕什么?\" 云为衫眉头一皱,她自知一旦这副药被记录下来,自己百口莫辩,所以情急之下她直接出手试图打翻药罐。 我冷笑一声,她这点伎俩我早就知道了,上一世可不就吃了这亏。 我眼疾手快的直接将药罐子端了下来,侧身一闪,直接以身替之,云为衫没想到我居然用身体挡住了药罐子,一掌劈下打在我的后心处,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云为衫顿时心惊:糟糕!闯祸了! 金无听到动静直接冲了出来。 \"公子!\" 他叫了一声,直接朝着云为衫发起进攻。 而另一边的宫子羽本想着只要自己想办法暗自努力,过了雪宫的第一域,再加上自己是宫鸿羽的儿子,怎么也会再次获得试炼的机会,所以便和云为衫想出了此法。 只是云为衫迟迟未归,他放心不下直接带着金繁直奔徵宫。 而我早在金无冲出去的一刹那,直接冲了出去,果断发射了烟火弹,这东西是宫尚角专门配置给我的,所以当空中爆开的那一朵昙花时,角宫的宫尚角眼神一凛。 \"远徵!\" 看着空中升起的烟火弹,我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一瞬间,宫门睡梦中的人全部惊醒,执刃殿内宫鸿羽猛的睁开眼。 \"出了什么事?\" \"执刃,徵宫突然亮起烟火弹。\" \"快!立刻派人前去!\" 徵宫 金无此刻正和云为衫打的如火如荼,云为衫几次想要逃走,都被金无一一挡下,宫门巡逻的侍卫听见声音早已经将徵宫团团围住。 当宫子羽看到空中的烟火弹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紧赶慢赶的在徵宫门口却遇到了宫尚角,心里咯噔一下:糟糕!他怎么来了! 宫尚角眯着眼打量了一下他,看他额头的汗水,肯定来的匆忙,看样子此事与他有关! 二话不说直接跨步向前,长驱直入。 宫子羽眉头紧皱,急忙跟上。 宫远徵篇三十 二人进来的时候,我状似气息不稳的靠在门口的柱子旁,金无一掌朝着云为衫劈了过去,宫子羽瞳孔一缩直接冲了上去,将金无一掌弹开,急忙扶住云为衫。 \"阿云!你没事儿吧!\" 宫尚角看着我嘴角的血迹,眼神一凛,手微微收紧。 \"金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一时间鸦雀无声,金无揉着被宫子羽击中的胸口,跨步上前。 \"禀少主,今日公子宫务繁忙,直到深夜方歇,看到药房点着灯,一时好奇便走了进去,没想到云为衫姑娘正在配药,公子便问了一句配的是什么药,云姑娘说是给羽公子的安神药,但我听公子说云为衫姑娘配置的乃是寒毒,公子质问之下,云为衫姑娘直接朝着公子下手,结果公子不防,被打中,我才动手的。\" 听着金无条理分明的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一清二楚,宫尚角冷艳看了一眼云为衫。 \"云为衫姑娘,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云为衫闭口不言,因为她如今的证据就在宫远徵的手上,就算想要栽赃都不行。 抱着云为衫的宫子羽直接开口道: \"是我让她配的。有什么直接问我!\" 听着这话,我突然想要笑,既然是你自己执意要跳进来的,就不要怪我不念宫门血脉之情了。 我轻咳了两声。 \"咳咳!我竟不知子羽哥哥自己居然会配制毒药了?那么敢问哥哥,这药你是要给谁用的?\" \"自然是自己服用!\" 此话一出,宫尚角直接冷笑一声,还没等开口,一名侍卫匆匆赶来。 \"少主,羽公子,徵公子,云为衫姑娘,执刃有请。\" 我垂下眼皮,眼神中尽是邪笑,如今事情闹大了,我倒要看看,宫鸿羽的选择,是宫门的安危重要,还是他儿子的喜好重要。 此时每个人的脸上表情不一,宫尚角眼中愤怒,却一脸的坦荡。宫子羽心下茫然无措,眼神有些飘忽。云为衫忐忑不安,眼珠子四处乱瞟,仿佛在找寻退路。 我被金无扶进执刃殿,此刻的大殿之内四位长老和执刃都在。 \"远徵身体如何?\" 宫鸿羽看着嘴角挂着血迹的我,率先询问了一句,我笑了笑,一副气弱的模样道: \"不妨事,只是气息不稳,稍有些内伤,回去调理几日便好。\" 宫鸿羽皱着眉,虽没有说话,却转头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在众人还没来之前,暗卫已经将事情的首尾一清二楚的说清楚了。现在他眼睛直直的定格在云为衫的身上。 \"云为衫姑娘配药,为何没有直接告诉徵宫的人呢?为何非要半夜三更的去徵宫?\" 还没等云为衫开口,宫子羽率先一步道: \"是我,我半夜睡不着,所以阿云才会提议去徵宫配些安神药。\" 宫子羽越说声音越小,宫鸿羽面无表情,继续道: \"既然是安神药,直接和徵宫的人说了便是,为何会起冲突?\" 这下子宫子羽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总不能将自己偷偷摸摸的行为说出来吧,那样不就是给人送把柄么。 \"说话!\" 宫鸿羽一声怒吼,宫子羽一抖,但却紧咬着牙闷不吭声,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宫鸿羽气就不打一处来。 \"远徵,我问你,为何动手?\" 我直接上前一步,一手拿着药罐子,微微弯腰行礼。 \"禀执刃,云为衫姑娘嘴上说着配置安神药,但此罐中全部都是大寒之物,这分明就是一剂毒药。\" \"你胡说!这、这就是安神药!\" \"子羽哥哥这是何意?质疑我的医术?难道我蠢到连识药辨药的基本功都不会吗?\" 一句话怼到宫子羽哑口无言,宫鸿羽看了看二人,此事还真是为难他了。 一边是自己的亲儿子,他能看出来自己儿子被云为衫迷惑的不行,之前就因为救云为衫出来便上蹿下跳,若是此时再惩罚云为衫,还不知道要搞出什么幺蛾子,万一弄不好父子反目,那就不好了。 但另一边也不好糊弄,毕竟徵宫在宫门的位置摆在那里,这可是事关宫门众人的安危,必定马虎不得,再加上如今宫门的布防尽在宫远徵的手中,更是马虎不得,否则宫门危矣。 左思右想之下,宫鸿羽开了口。 \"既然你们各执一词,各自可有证据?\" 我偏头看了一眼宫子羽,他直接低下了头,证据他自然是没有的,虽然如今证据在我手中,但如果我直接拿出去,宫鸿羽必定觉得我不顾念宫门血脉,有挑起宫门内乱之嫌。 \"药在我的手里。\" 此话一出所有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尤其是宫鸿羽的眼神,我分明看到了一丝杀意。 我内心嗤笑:他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儿子呢!果然所谓的宫门血脉,不过指的是羽宫的血脉吧! 我面上笑了笑。 \"虽然我只查出一部分药物,另一部分还不知~不如子羽哥哥亲自来证明?\" 雪长老一听,眉头紧皱,下意识的看向我,满眼疑惑。其他二位长老则看向宫鸿羽,宫鸿羽眉头紧锁,宫尚角更是满眼的难以置信:远徵这是故意放水? 宫尚角立马反应过来,一边感叹弟弟长大了,懂得周璇,又一边心疼不已,如今居然要在宫门委曲求全,这里还是自己的家吗? 宫子羽简单单纯,一听要证明,只要这药没问题,那是不是就可以反过来指控宫远徵蓄意陷害! \"好!我亲自来试!如此你应该能信了吧!\" 我笑了笑。 \"自然,毕竟羽宫未来的宫主亲自为未婚妻的清白证明,也不失为一段佳话。不是吗?\" \"不妥!何必让子羽亲自试药!\" 宫鸿羽就算是在糊涂,也不能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开玩笑。 听到这话,我不慌不忙的道: \"虽然个人体质不同,让其他人试药也无妨,不如……\" 还没等我说完,宫子羽却直接制止道: \"此药是针对我的体质所制,自然要由我服用才行!\" 宫远徵篇三十一 实际上宫子羽心中也是害怕这个药给别人服用,万一对方直接死了,云为衫的清白必定不保,所以干脆还是自己亲自来的好。 我笑了笑,手指微动,指甲缝隙中的白色粉末直接落进药罐里,侍卫接过药罐,将药倒入碗中,呈给宫子羽,宫子羽端着药,看了我一眼,然后一饮而尽。 我低眉敛目,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刚刚我可是在里面加了料的,也不是什么谋害性命的毒药,只是一些情花毒,只要他动情,必定会痛不欲生,那如千虫万蚁般啃食的滋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挺得过来的,我就不信了,这样还治不好他的脑子! 宫子羽一饮而尽,还把碗倒扣,以示自己全部喝了,我笑了笑没说话。 此时大殿上所有人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宫子羽,药效一上来,他瞬间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不过他反应倒是快,迅速运功,用内力开始化解,毕竟他修炼的功法正好与这寒毒相互抵消,所以面上并不能看出异样,但这一切看在宫鸿羽的眼中,忽然觉得自己这儿子,也不算是一无是处,虽然云为衫的心思有待商榷,但却误打误撞的促使宫子羽专心学习,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磨刀石。 转念之间,宫鸿羽决定,留下云为衫。 一刻钟过去,众人看着宫子羽并没有变化,不由的看向我。 我不慌不忙的露出疑惑的表情。 \"奇怪,药确实是寒毒啊?为什么会没反应呢?\" 一旁的云为衫微微松了口气。 \"徵公子,我早就说过,这是我特意给羽公子配置的,此药于别人是毒药,于公子而言却是良药。\" 我瞥了一眼云为衫,轻轻咳嗽了一声。 \"就算如此,云姑娘也不必出手如此狠辣吧!解释开了不就行了?何必对我痛下杀手呢?\" 云为衫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我垂眸掩饰眼底的嘲讽:呵!就算我有意放水,可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要背锅的,毕竟好处不能让你们全占了不是? 一旁的宫尚角扫了一眼几人的眉眼,脑子疯狂的运转着。 第一:此事本对远徵有利,若要严查,宫子羽难逃其咎,但他如今放弃追根究底,这其中怕是另有隐情。 第二:如果坐实此药无毒,远徵必定会受指责,但如今~云为衫的这一掌反而给了远徵一个脱罪的契机。 宫尚角想明白,眼神犀利的看向云为衫。 \"云为衫姑娘当时为何不顾一切的出手呢?该不会真的做贼心虚吧!\" \"我、我只是一心担忧羽公子,怕误了公子服药的时辰,情急之下才……\"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一听她的话就觉得是在找借口,所以真相如何,明眼人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众人都不开口,等着宫鸿羽的定夺罢了。 \"远徵,你怎么说?\" 宫鸿羽突然询问到我,我低下头。 \"我的伤不打紧,只是……\" 说到这里我抬头看向宫子羽道: \"希望子羽哥哥管好自己的人,毕竟未来的嫂嫂出手打伤了自家的弟弟,这话传出去可不好听。\" 此话一出,宫鸿羽松了一口气,对于宫远徵的妥协,倒是正合他意。 宫子羽更是高兴的不行,只因为宫远徵刚刚提到了\"嫂嫂\"两个字,他立马点头道: \"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发生,远徵弟弟放心吧!\" 我面上笑了笑,不再说话,此事也就稀里糊涂的翻篇了,不过后来宫鸿羽自掏腰包,给徵宫送来了不少好东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明面上是关心宫门血脉,暗地里确实在赔罪罢了。 宫尚角深夜造访,避开了所有的暗卫,直奔我的房间,此时我早就换了睡袍,一身黑衣左肩上用金线绣着昙花,就如同我的命运一般,昙花一现。 吱嘎—— 门被推开,一股冷风吹了进来,我歪躺在床榻之上,翻着医书的手一躲,又继续翻阅。 \"金无,你大半夜不睡觉,又搞什么幺蛾子?\" 只听到对方沉静的脚步声,踏踏的往里进,却并未应答。 \"金无?\" 我又叫了一声,疑惑的抬头朝着门口处看了过去,隔着屏风,人影渐渐靠近,直到对方绕过屏风。 \"我不是金无。\" \"哥?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 我颇有些震惊,这个时辰他应该早就休息了才是,毕竟少主的事情只多不少,好不容易得空肯定要抓紧时间休息的。 可如今原本不应该出现的人,却突然出现在这里。 \"来看看你,伤如何了?\" 我看着哥哥的神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我使了些不入流的手段,像哥哥这样光明磊落的人,估计会很生气吧。 我低垂着头。 \"已经无碍了,再过两日我就可以继续试炼了。\" 一声笑,让我有些晃神,疑惑的抬头看了过去,此时的哥哥嘴角上扬,月光洒进来,带着几分的魅惑众生的意味,一时我有些看痴了。 \"怎么?你知道自己没脸见我了?\" 我立马回过神,尴尬且慌乱的低下头。 \"我、我……我知道哥哥一定是讨厌我了……\" 宫尚角大步向前直接坐在了床榻的边缘,用手直接抬起了我的下巴,我呆愣的与哥哥对视。 \"远徵,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嗯?\" 我下意识咽了一下唾沫。 \"我知道云为衫出事,宫子羽必定会想方设法的救她,而执刃不可能会把宫子羽如何,可他们明目张胆的来我徵宫如入无人之境,我实在是气不过,所以想要给他们一点教训,可我如果直接将证据摆在眼前,这就相当于告诉其他人宫门内部不和,引起祸乱,可我又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才故意露出破绽,让云为衫出手?简直胡闹!万一她真的下杀手呢!你这命还要不要了!\" 看着哥哥气急败坏的模样,我不仅不害怕,心里还暖暖的,嘴角微微上扬。 \"哥~你担心我~\" 宫尚角看着眼前笑嘻嘻的宫远徵,心里无奈叹息,面上却一脸严肃,抬手直接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宫远徵篇三十二 \"你还有脸笑!下次不许拿命开玩笑!听见了吗?\" 我连忙点头道: \"知道了,哥~\" 宫尚角看着眼前的宫远徵笑的眼睛弯弯的,看起来像一只小狐狸,去掉白日里的华贵饰品,一副天然去雕饰,逸兴横素襟的样子,心脏猛的一跳,仿佛生出了一种不明言状的渴望,下意识的伸手抚摸上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哥?\" 宫尚角猛的鬼神,瞳孔一缩,急忙起身,背对着宫远徵道: \"夜深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我一脸茫然:哥怎么这么着急? \"公子?\" 金无走了进来,看着床榻上的自家公子,一脸疑惑:不就是少主过来了吗?难道……挨骂了? \"公子……你没事吧!\" 金无两眼紧紧盯着我,看的我直发毛。 \"我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我哥怎么这么着急就离开了?\" 金无状似在思考着人生难题似的,憋了半天才道: \"可能……突然有紧急宫务?\" 我直接朝着金无翻了个白眼,大半夜的怎么可能有宫务!除非是私事! 想到这里,我突然就想起了角宫的上官浅,整个人就蔫了下来,估计……哥哥回去陪她了吧。 内心不由自主的有些烦躁,手里的医书顿时就不香了,直接扔到一旁,钻进了被窝里。 \"出去!我要睡觉!\" \"是,公子。\" 金无二话不说直接退出房间,关上了房间门。 一夜寝席难安,一直辗转反侧的到天亮才入睡,早上起床后,面容有些憔悴,吓得金无以为我内伤未愈,一大早就各种补汤,吃的我都快上火了。 休息了两三日,伤已经痊愈,这几日闷在房间,正在研制如何量产化雪莲,突然金无来报,上官浅被金繁抓了! 我一脸茫然,这好端端的怎么被抓了? 我急急忙忙赶去角宫的路上,正好与哥哥相遇,我俩边朝着羽宫而去,边了解情况。 原来上次茗雾姬与哥哥说起宫子羽身世时,上官浅偷偷的听见了,为了在宫尚角面前搏好感,所以便想出偷医案的法子。 这明面上兰夫人的医案在茗雾姬的手上,实则兰夫人的医案早就被茗雾姬偷偷的调换了,而如今真正的兰夫人医案就在宫尚角的手中,也就是那本封面是泠夫人的医案。 但这一切上官浅并不知道,她只是自作聪明的认为如此做,宫尚角必定会感激涕零。 可是谁承想,自从我掌管宫门布防后,侍卫和暗卫多了很多,上官浅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宫尚角的眼皮子底下。 ??那为什么哥哥没有阻止呢?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他只是笑了笑并未作答,带着我一路慢慢悠悠的晃荡到了羽宫。 \"呵!少主,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 此时的宫子羽直接拽了起来,最近他诸事不顺,后山试炼又去不了,有了云为衫之后,万花楼更是不敢去了,如今正憋着一肚子火气,遇上上官浅这事儿,正好找到了发泄口。 宫尚角面色淡然,转头看着被金繁压制的上官浅,此时她楚楚可怜的望着宫尚角,宫尚角视线转移到宫子羽的身上。 \"不知子羽弟弟如此劳师动众,所为何事?\" \"呵!你角宫的人自己管不好,跑来羽宫当了贼,少主就没什么话要说吗?\" 宫尚角转头看向上官浅。 \"贼?子羽弟弟说的是上官姑娘?\" \"不然呢!\" \"不知上官姑娘偷了什么?\" 这一句话,直接怼的宫子羽哑口无言,他能怎么说?说上官浅来偷医案,来证明自己不是宫鸿羽的儿子?开什么玩笑! \"不管她偷了什么,她都是跑来羽宫偷东西的!\" 我嗤笑一声,宫子羽立马转头看了过来,怒斥道: \"你笑什么?!\" \"当官的办案都需要证据的,子羽哥哥就这么空口白牙的指认上官姑娘为贼,有些不好吧。\" 宫子羽一脸怒容,指着金繁道: \"金繁亲眼所见!\" \"可他是你的贴身侍卫,你们本就是一伙儿的,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我!……\" 一旁的金繁见势不对,立马开口替宫子羽辩解。 \"除了我,应该还有躲在暗处的暗卫应该也看见了。\" 我挑了挑眉,金繁反应倒是快,不过~ \"你说的对!\" 说着转头看向哥哥道: \"哥,不如叫个暗卫来问问吧!\" 宫尚角闻言,看了我一眼,便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一旁的金复,金复点了点头,立马转身出门,手一抬隐晦的做了个收拾,躲在暗处的暗卫立马从树上下来。 \"金侍卫。\" \"你今日都在?\" \"是的,一直都在。\" \"那上官姑娘的出入,你可看见了?\" \"看见了。\" \"那你跟我进来,少主有话要问。\" 那暗卫点了点头,跟随金复走进羽宫的大厅。 \"少主,我问过了,他今日都在。\" 宫尚角点了一下头,犀利的眼神直接扫了过去,语气淡然的问道: \"将你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暗卫不明所以,金复提点了一句上官浅,他才将关于上官浅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暗卫看到的无非是上官浅进入羽宫茗雾姬的房间,之后走出房间,遇上金繁,然后就大打出手。 至于更详细的,那就不可能有了,毕竟茗雾姬的房间内,不可能安排暗卫的。 一旁的上官浅抓住机会,立马哭诉。 \"我只是来询问雾姬夫人的兰花是如何养的这般好,或许她对花草颇有些研究,所以想前来讨教一番,可我没有见到夫人,刚要离开,金侍卫却突然出来,非要污蔑我偷东西,我明明什么都没拿!\" \"你胡说!\" 此时的医案就在金繁手中,这是他从上官浅手里夺下来的,做不得假,可如今这医案作为证据反而有些烫手,交出来也不是,不交出来也不是,进退两难。 \"你说她胡说,你倒是拿出证据啊~\" 我在一旁添油加醋,而羽宫所有人别闷着一声不吭。 宫远徵篇三十三 我叹了口气道: \"你们羽宫怎么回事?这证据没找到,却一个两个的空口白牙的说话,难道……这是你们羽宫一向的作风?\" \"你!你别胡说八道!\" 宫子羽猛的拍着桌子,直接站起身一副要扑上来的模样,宫尚角立马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挡在身后,凌厉的眼神直接射向宫子羽。 \"远徵弟弟只是就事论事,怎么?你这是准备动手了?\" \"我、我没有。\" 宫子羽对上宫尚角的眼神,下意识的闪躲。 宫尚角才懒得搭理他,看了一眼被按着的上官浅,又看向金繁,金繁默默的收回手,获得自由的上官浅立马起身,一脸委屈的望向宫尚角,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好一副美人落泪,我见犹怜的模样。 可宫尚角没再看她一眼,转头看向宫子羽。 \"既然没有证据,我就先把人带走了,等子羽弟弟什么时候有了证据,再来角宫提人,我绝无二话。\" 说着便直接拉着我离开了羽宫,这件事就这样毫无波澜的解决了。 就好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任何人提起,估计宫子羽也害怕传扬出去,本来就已经有很多人说他不是宫鸿羽的儿子了,要是这件事再传出去,他怕自己羽宫宫主的职位都要转手让人了。 本以为可以隐瞒的很好,结果第二天事情就闹大了,起因是茗雾姬说丢了一件对于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她虽没有明说,可这事在这个时候传出来,明显就是茗雾姬被逼急了,自己亲自下场做的套。 而宫子羽不知道,一边高兴着可以抓住角宫的把柄,一边又忐忑害怕自己真的不是宫门血脉。 而作为另一名当事人的宫鸿羽则一脸阴沉的盯着暗卫的报告,陷入了沉思。 自从我接任宫门布防开始,每日都会将所有的消息整合,直接打包送给宫鸿羽,让他好好看看,他这些年羽宫是如何管理他宫门安全的。 起初宫鸿羽看着眼前的东西差点没气死,暗道让人发现了不说,更是成了某些人的作案现场! 这些年有些人仗着自己的身份,往宫门外贩卖宫门物品不说,甚至还有一些消息! 没想到他自认为固若金汤的宫门,早就已经成了筛子! 这些时日他憋着一股气,但看到宫门如今的布防,他又觉的欣慰,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人家的孩子这般好,怎么自家的孩子跟个二傻子似的?难道当初的自己真的错了吗? 在看到暗卫送过来关于茗雾姬的消息时,他已经可以做到波澜不惊了。 毕竟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茗雾姬的身份,以前是真的看她可怜,又没有对宫门产生威胁,所以才给了她一个安身之所,如今她却又固态萌发,宫鸿羽觉得是时候该解决了。 此时所有人聚在了执刃大殿之上,这一次连茗雾姬和上官浅也到了场。 起因还是兰夫人脉案之事,只是宫子羽说的时候却隐藏了脉案之事,只说了上官浅潜入羽宫偷了茗雾姬的东西,而茗雾姬也是一口咬定自己丢了东西,至于丢了什么她也没有开口。 我和哥哥到场的时候,事情就僵持在这里,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但真实事情宫鸿羽已经知道了,他扫了一眼下面的人,最后视线定格在我身上,我知道他肯定等着我打破僵局。 这可是一个得罪人的活儿,可这一次是躲不过去的,毕竟宫门布防在我手中,那就相当于宫门的所有事情除了身为执刃和少主的宫鸿羽和宫尚角,我是第三个最先知晓的。 我硬着头皮抬脚刚要上前一步,宫尚角却率先开了口。 \"既然双方都各执一词,不如搜宫吧!\" 所有人愣住了,宫尚角继续道: \"上官浅姑娘一口咬定没有行偷窃之事,但雾姬夫人又说丢了东西,那就只有搜宫了,看看雾姬夫人丢了何物?\" 宫子羽直接坐不住了,怒吼道: \"凭什么只搜我们羽宫!\" 宫尚角笑了笑。 \"那就连角宫一起搜查,尤其是上官浅姑娘的住处,如此安排子羽弟弟可还满意?\" 宫子羽下意识的握紧拳头,眼神有些慌张,却又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辩解。 宫鸿羽当下直接拍板。 \"就按少主说的做。\" 一时间羽宫和角宫被团团围住,大批的侍卫长驱直入,在他们眼中只有任务,一番人仰马翻的查探后,侍卫端上了两个托盘,分别是从羽宫和角宫搜查出来不属于自己宫门的东西。 看着上面的医案宫子羽眼神直接慌乱,而茗雾姬却一派淡然的上前看了看,然后就听见她惊讶的咦了一声。 \"怎么了?\" 宫鸿羽问道,茗雾姬立马一脸疑惑。 \"这脉案确实是我丢失的,只是……两个脉案的封面似乎被人调换过。\" 此话一出,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了茗雾姬,茗雾姬不慌不忙的指着其中一本医案道: \"兰夫人的脉案原本是我收着的,可如今……不知为何,会换了封面出现在角宫……\" 我眼睛一眯,给好一出栽赃陷害,此事明明是她所为,如今她却率先将脏水泼向了哥哥,虽然她原本的计划不是如此,但如今的效果也是差不多的。 此时宫子羽一听,转头怒斥道: \"宫尚角!你什么意思?为何要调换我母亲的脉案!\" 突然他又恍然大悟道: \"最近宫门谣言四起,是不是也是你搞的鬼!\" 我忍不住冷笑一声。 \"子羽哥哥可要搞搞清楚,谣言从来都有,跟少主有何关系?倒是你~如此急于给少主定罪,是不是害怕谣言是真的啊~\" 宫子羽有些心虚:\"你、你胡说!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没搭理他,而是率先向前跨了一步。 \"执刃,此事颇为蹊跷,不能听信一面之词。\" 宫鸿羽点了点头,看向宫尚角。 \"少主有何要说的吗?\" 宫尚角笑了笑,转头看向宫子羽道: \"前几日谣言忽然四起,虽说之前也有,但并不像如今这般严重,所以我觉得可能有人恶意散播,所以开始探查缘由。\" 宫远徵篇三十四 说到这里,宫尚角转头看向我。 \"这件事还是多亏了远徵弟弟,远徵弟弟说,宫门的选亲向来严格,不可能出现纰漏,如今突然有人恶意散播,必定是有人要拿这件事做手脚,所以我便搜查了所有的脉案,就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说到这里宫尚角指了指那本角宫搜查出来的脉案,继续道: \"我发现有人将我母亲的脉案调包,里面的内容换成了其他人的,我不知道此人想做什么,但如此明目张胆调换脉案,只会是熟悉徵宫之人,也就是说,此人对宫门了若指掌,很可能就是宫门之人。 而恰好此时的谣言,加上羽宫忽然发难说上官浅姑娘行偷窃之事~种种行为联系在一起,此人的目的就是针对角宫。\" 此话一出,所有人忍不住点头,毕竟宫尚角的分析到位,可一旁听着的宫子羽便不乐意了,毕竟此时这个画面让他心里不平衡,凭什么宫尚角的分析就有用。自己说的话就得不到一丝支持! \"呵!你说的比唱的好听,你怎么证明你说的那些东西就都是真的?说不定你是为了脱罪故意编的呢!或者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做的!\" 所有人眉头紧皱,宫尚角不慌不忙的道: \"试问子羽弟弟,你会拿你死去的母亲开玩笑吗?\" 宫子羽张了张嘴,最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宫尚角继续道: \"证据我还在找,只是……如今被子羽弟弟忽然戳穿,估计对方很可能会收手,恐怕不大好找了。\" 宫子羽眼睛瞪的老大。 \"你找不到证据,如今却要污蔑我!\" \"少主只是就事论事,子羽哥哥为何如此激动?\" 茗雾姬左右看了一下,突然开口道: \"虽说此人故意为之,可为何独独调换了泠夫人和兰夫人的脉案呢?况且兰夫人的脉案……\" 说到这里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闭口转移话题道: \"而且上官姑娘又为何出现在我房间,还被金侍卫当场抓住,我觉得少主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 茗雾姬的话题转移到了上官浅身上,她反应倒是很快,如此一说,上官浅潜入羽宫的罪名是定下来了,而且上官浅如今是哥哥的未婚妻,夫妇一体,角宫势必要和羽宫对上,这才是她的目的吧!宫门内讧! 此时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了上官浅的身上,上官浅抿着唇心下不由的有些紧张。 \"当日我就说过,是去请教雾姬夫人关于养殖花草的事情,去的时候,雾姬夫人不在,所以我才离开的,结果金侍卫却非说我行偷窃之事。\" 说着上官浅眼圈直接红了,一双眼睛如同兔子一般,让一旁的宫子羽却又起了怜香惜玉之情,但因为比起上官浅,金繁的话更让他相信,所以他只是将头偏了过去,没在看。 此时金繁却上前一步,直接将所有事情一一道出: \"当日我见上官浅姑娘潜入雾姬夫人的房间,便跟了上去,看见她从雾姬夫人的书架上找到了一本书,拿着就准备离开,所以我才出手拦下,将东西抢下后,才发现是兰夫人的脉案,当下就把上官浅姑娘扣了下来。\" 坐在主位的宫鸿羽皱着眉。 \"当日?既然当日就发生了此事,为何不报?\" 一句话羽宫的所有人直接沉默,尤其是宫子羽更是闷不吭声。 我直接开口道:\"执刃大人也莫要责怪子羽哥哥,毕竟本就谣言四起,子羽哥哥害怕也是应该的。\" 宫鸿羽一听冷哼一声。 \"怕?怕什么?怕自己不是我儿子?!简直是荒谬!\" 说着转头看向宫子羽,恨铁不成钢道:\"连这么小的远徵都明白的事情,你这个做哥哥的连这点小事都不明白?这些年我虽不管你,但也不至于连宫门的规矩都浑忘了!\" 宫子羽委屈的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宫鸿羽看着他这个样子更是来气,索性视线移开不再看他一眼。 一旁的雪长老见气氛不对,而且话题也越来越跑偏,急忙开口问道: \"上官姑娘,你是不是可以说一下,为什么要拿兰夫人的脉案?\" 上官浅下意识的看向宫尚角,而宫尚角一脸坦荡,可她的眼神还是被宫子羽看了去,立马又跳出道: \"怕不是少主威胁了你?\" 上官浅急忙摆手道: \"不,不是的!是因为……\" 上官浅犹犹豫豫,我眉头一皱,突然暗道一句:不妙! 紧接着就听见上官浅吞吞吐吐的道: \"月长老出事那日,无意间见到雾姬夫人找上少主,说了一些话,那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羽公子血脉存疑,我想到之前羽公子总是不敬少主,所以想着这是把柄,便自作主张的去了羽宫……\" 说着她立马跪地,眼含热泪。 \"是小女子的错,还望执刃和诸位长老降罪,无论何种惩罚,小女子心甘情愿受之!\" 此话一出,所有人看向了宫尚角和茗雾姬,这是把二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啊! 茗雾姬也就算了,可哥哥完全是受了无妄之灾,明明是茗雾姬的个人行为,如今却还要连累哥哥! 茗雾姬一脸惊讶,随后立马行礼对着宫鸿羽道: \"当日月长老突然离世,我心里有些同情他,毕竟这样好的一个人,说走就走了,再加上少主说月长老是被亲近之人致死,我便想跟少主询问细节,看看能不能帮忙想一想此人。而关于脉案之事,只是当下怀疑的一个因素而已,并没有其他想法的!\" 宫鸿羽看着下面垂首的女人,面上波澜不惊,要不是有暗卫的消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身边人居然想杀了自己。 本来是打算今日处理了茗雾姬,但如今看来,怕是不行,至少现在不行,毕竟茗雾姬明面上还是羽宫之人,若是这个时候若羽宫再出事情……宫子羽的宫主之位也算到头了,毕竟被怀疑了血脉的孩子,纵使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却在众人心里埋下了根,很难摆脱这种阴影的。 宫远徵篇三十五 宫鸿羽看向宫尚角。 \"少主,雾姬夫人的话可是真的?\" 宫尚角眉头一皱,按道理来说这件事情,茗雾姬本身就有问题,就算自己不开口,茗雾姬自己也会露出马脚,但此时宫鸿羽却如此问,明显就是故意将矛头指向自己,如果茗雾姬出事了,也都是他宫尚角做的,与任何人无关。 我眉头紧皱,好一招借刀杀人! 我瞥了一眼茗雾姬,这个人就是别人手里的刀,如今宫唤羽死了,而她却立马有了新主子,如今她的新主子躲在暗处,我还没有找到,所以这人还不能杀,可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治她于死地,怕是机会难得了。 我直接开口道: \"当时我也在场,雾姬夫人所言……并不属实。\" 一句话,所有人的视线朝着我看了过来,尤其是宫尚角满眼震惊,下意识的怒斥道: \"远徵!别胡说!\" \"哥哥!我知道你为难,就让我来说吧!\" 宫尚角直接愣住,眼角不由自主的一红,咬了咬牙,刚想张嘴,我立马手腕一动,一根银针直接扎在了他的手上,随后宫尚角便不能出声了。 他气的死瞪着我,我笑了笑,转头又对着一脸阴沉的宫鸿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通透。 还特意将茗雾姬话里话外的挑拨之意,也说的一清二楚,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此事已经一目了然,茗雾姬背后肯定是挑拨是非,欲引起两宫之争的。 事情已然坐实,无可抵赖。但这女人本就是一个狡猾的狐狸,当下立马脸色一变,一脸哀痛,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向了宫子羽,言辞恳切道: \"你……莫要责怪姨娘,我只是不忍你父子二人天天跟个仇人一般相处,这也不是兰夫人想要看到的。所以我思前想后,只有把事情闹大,查清楚真相,子羽和执刃大人也可以放下心中的芥蒂。\" 这一番陈情看的我目瞪口呆,就算是翻书的速度也没这变脸的速度快吧! 宫子羽一听,直接瞪了我一眼。 \"远徵弟弟口口声声说亲眼所见,我看怕不是信口雌黄,想要姨娘替少主顶罪吧!所以才说什么也在现场的话。\" 听他这口气,八成是怪我拆穿了茗雾姬的话,让他最疼爱他的姨娘受苦,所以开始胡乱编排我了。 \"呵!子羽哥哥真会说笑,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大可以调遣当日的暗卫,听一听他们的原话。\" 一句话怼的宫子羽不吱声,万一真的调来,他这包庇的罪名肯定是跑不了了。 宫子羽眼珠子一转,直接朝着宫鸿羽端正的行了一礼道: \"这些年姨娘待执刃如何,执刃心中应当有数,如果她真的是十恶不赦之人,不可能到现在才被发现,虽然她用错了方法,但是心是好的,又不是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恶事,适当的惩罚就好了,还请执刃不要太过追究。\" 听着宫子羽的辩解,我简直是要气疯了,这家伙难道不明白什么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吗?虽说事情是小,可也不至于他三两句话就只想意思一下就放虎归山吧! 可宫子羽仍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为了让宫鸿羽能够减免茗雾姬的刑罚,不惜拉我下水。 \"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徵宫就没有问题吗?如果徵宫医馆管理森严,就不会有脉案遗失一事,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了!要是严格算起来,远徵弟弟也不无关系吧!\" 一时间大殿之上鸦雀无声,所有人看向宫子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他聪明,反应快,还是他这种拉踩血脉手足的动作所让人不耻。 众人脸色神态不一,但都是无奈的无声叹息,或者摇着头,等待着宫鸿羽的决断。 宫子羽见宫鸿羽迟迟不肯开口,于是又加了注。 \"执刃若想惩罚姨娘,那便罚吧!我来替姨娘承担!\" 一句话直接让宫鸿羽成为众矢之的,若是责罚茗雾姬,宫子羽必定代为受过,轻不得重不得,这口郁闷之气,差点没将宫鸿羽气死过去。 他手指着宫子羽,宫子羽低着头不敢抬头,宫鸿羽咳嗽着直到平息下来,他才缓缓开口。 \"好好好!如今你都学会要挟我了!既如此……那便先禁足吧!\" 此时宫鸿羽意识到,事情已经闹大,不惩罚是不可能的,如今羽宫的名声已经不保了,若还一味的包庇,对于宫子羽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只有让他经历风吹雨打,才能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既然他执意保住茗雾姬,那就让他看清楚,他想保住的人,日后是否值得他的保护! 所以当下宫鸿羽下令: 茗雾姬挑拨是非,禁足于羽宫,无令不得出。 宫子羽顶撞执刃,禁足羽宫一个月。 我听着对宫子羽的发落,忍不住想要笑出声,他这里哪是禁足,分明就是避那些谣言的风头罢了。 听着宫鸿羽一连下了两个命令,我垂下头直接走上前,自请责罚。 说到底此事因徵宫守卫不严,导致医馆脉案遗失,被他人利用所引起的,所以身为徵宫宫主的我,并不是多么清白,即使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此事我也必须承担,因为我不会给宫鸿羽任何钻空子的机会。 \"执刃,我自知有罪,自请入地牢七日,面壁思过,求执刃成全。\" 所有人震惊的看向我,只有宫鸿羽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我知道这一步我走对了。 即使他再怎么看好我,可我终归与他的亲子不能相提并论,如今这般进退有度,又一副处处替他解难的态度,就足以让他当下一部分戒心。 只听见宫鸿羽一副慈父的心肠道: \"这件事与你本就无关,当初的兰夫人脉案,也是我同意雾姬夫人收起来的,只以为她睹物思人,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此时所有人有些迷茫的听着宫鸿羽的解释,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一时间又想不明白。 宫远徵篇三十六 宫鸿羽继续道:\"我知你小小年纪就成了徵宫宫主,事情繁重,多有力不从心之时……\" 我一听他这话,我立马开口打断。 \"所以,我才要更加严格要求自己,虽说不能比得上少主能干,至少也不能拖宫门后腿。\" 说到这里我瞥了一眼宫子羽的位置,又收回视线,一副不卑不亢,言辞恳切的样子道: \"今日之事以后绝不再犯!还请执刃成全!\" 宫鸿羽本打算想分权的,可如今事情还没有提出就被怼了回来,他瞥了一眼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叹了口气,就算把职务夺回来,宫子羽也必然不会上心管理。 \"罢了,那……你去吧。\" 他的同意在别人看来很是不明白,对于宫远徵的惩罚略有些重了一些,雪长老便直接开口道: \"七日时间太长了,徵公子还要参加三域试炼。\" 宫鸿羽若有所思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 \"那就三日吧。\" \"是!执刃。\" 我呼出一口气,此事总算是告一段落。 我卸去一身华服,拆掉了满头的铃铛,一袭素色黑衣,便直接去了地牢,在那里,我看见了哥哥,他抬了抬手将其他人遣散,独自一人站在那里。 \"远徵……\" 宫尚角张了张嘴,他本有许多话要说,可是话到嘴边,又无从说起。他是该指责宫远徵自作主张,替自己挡担下无妄之灾,还是该呵斥他明知这是圈套,却还要头铁的往里钻呢? 可是无论是哪一种,宫尚角都清晰的知道,眼前的人,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 这一刻他宫尚角就算在是根木头,心在怎么如寒冰,如今都已经被眼前的人彻底融化了。 他抬起手,毫不客气的一把将人搂进怀中,手指插进了他的发,似是在安抚,也好像在眷恋。 \"等着我,我一定接你出来。\" 听着这句话,我笑了笑,哥哥还是对我有点关心的,这样……就足够了。 \"嗯,我等哥来接我。\" 我的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有些闷闷的,又有些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爱撒娇。 宫尚角手一顿,下一秒又若无其事的将人搂的更紧。 \"好~\" 我这一待就是三天,地牢的三天可不是吃吃喝喝的,在这里是需要试药的。 凡是进了地牢的人,每日都会至少有一次试药,挺过来的有机会会成为药人,没有挺过来的,直接焚化了,毕竟是药物导致的死亡,谁也不敢土葬,万一发生了变异,那就追悔莫及了。 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只不过对于旁人来说的难熬,对于我来说却习以为常,毕竟我从小试药,对于这种事情已经轻车熟路,唯一难熬的,大概只有宫门这寒冷的天气了。 再加上地牢的阴冷潮湿,这彻骨的寒意,若是没有内力的人进来,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熬。 本以为三天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只是没想到第一天就有人搞事情,看着眼前被更换的汤药,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想到无锋的人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只不过……不知道是云为衫,还是茗雾姬,更甚者是上官浅动的手脚呢?还是说……是那个躲在暗处指挥茗雾姬的人呢? 看着眼前的药碗,我直接端起来一饮而尽,疼痛感瞬间扑面而来,脸直接白了一度,那侍卫吓了一跳,立马上前询问。 \"徵公子,您还好吗?\" 我摆了摆手,道:\"无碍,你只需要把记录做好就行。\" 那侍卫点了点头,开始了日常的试药流程,我将感受仔细详说了一番,又对着侍卫说出了自己的药方,侍卫立刻转身出去,脚下生风,生怕错过一秒再出了问题,那他的麻烦可就大了!毕竟这位可是宫门血脉,又是掌管徵宫的宫主,无论如何都不能怠慢。 而另一边由于茗雾姬的暴露,再加上宫子羽的求情,如今的羽宫门可罗雀,属于半封闭的状态,就算有人可以出入,也就只有云为衫和金繁,偶尔还有宫紫商的拜访,但她去的也少,没办法如今正是制作山摧的紧要关头,所以她自己也自顾不暇。 至于上官浅,我听说哥哥回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踏入过她的房间,还传出她生病的谣言,让她静养,我一听这不就是变相的软禁么! 三天一到,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出来,虽说毒尽数都解了,但是药三分毒,身体的损害是必不可免的。 一出来,正好看到哥哥直奔我而来,手上的大氅一抖,直接披在了我的身上,他轻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道: \"受苦了。\" 看着哥哥满眼的心疼,我下意识的安慰着他。 \"没事儿,我都已经习惯了,只不过换个地方试药罢了,哥哥不必担心。\" 我说的轻松,可哥哥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我急忙拉住他的手。 \"哥,我真的没事的。\" 我生怕他的脾气一上来,再找宫子羽的麻烦,万一被宫鸿羽发现,那就不好了。 此时的宫尚角表情一松。 \"先回去吧!\" 说着便搂上我的肩膀,朝着角宫而去。 一进角宫,柚子叶的洗澡水早就准备好了,我被哥哥推着去了沐浴更衣,重新装扮自己,再次出现时,已经在餐桌上了。 二人依然还是对立而坐,哥哥耐心的给我布菜,甚至自己还陪着喝了一碗鸡汤,当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不过我还是下意识的想起,上一世因为脉案一事,哥哥的情绪很不稳定,如今看来……是无碍了? 我频繁看过去,惹的宫尚角嘴角微微上扬。 \"怎么这样看着我?是有什么想要问的?\" 我闭口不言,纠结的垂下头。 我并不想旧事重提,不想破坏如今的气氛,可心里又有些想要知道,在哥哥的心里,自己是不是还是比不上他的朗弟弟…… 我呼出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上一世的答案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么。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宫远徵篇三十七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什么,只是……过几日又要去后山试炼了,想着想让哥哥继续帮我看着点徵宫。\" 宫尚角看着宫远徵眼底化不开的悲伤,心里一痛,却也没有拆穿,接话道: \"这是自然,就算远徵弟弟不说,我也会做的。\" 我夹菜的手一顿,又继续动作着。 一顿饭吃完,哥哥本来想要留宿于我的,但我拒绝了。 因为眼看着第二关的试炼时间开启,我想趁此机会将能够增加雪莲繁殖的药弄好,毕竟后山并不是我可以来去自由之地,只能趁着还在试炼期间尽早将东西研制出来,雪宫也好尽早的实验起来,中途若是出现问题,我也好及时出手。 前脚我刚离开,后脚上一秒还和颜悦色的宫尚角,下一秒就变了脸色。 \"出来。\" 上官浅默默的从门后转了出来,宫尚角犀利的眼神直接扫了过去。 \"不待在房间出来做什么?\" 上官浅眉尖若蹙,泪汪汪的眼睛满是担忧和愧疚。 \"因为脉案一事,我害得远徵弟弟陷入牢狱之灾,更是连累了少主的声誉,少主已经几日都不曾休息了。\" 说着一副垂泪欲滴的模样,继续道: \"在我们老家有种可以安神的枕头,是黄杨木做的,里面加入首乌藤汤汁,煮过晾干的香叶,安神助眠的效果不错,若是能在集市上为少主做来,少主大抵能够好梦些。\" 宫尚角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把戏,无非就是想出宫门,至于出宫门做什么,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给无锋传递消息罢了,不过……他可不希望这个传递消息的人,出自角宫。 \"既然已经入了宫门,就别老想着外面的事儿。还有!\" 说着宫尚角眼睛死死的盯着上官浅。 \"离远徵远一些,我可不想你再连累他。\" 上官浅眼睛唰一下就红了,一副委屈的模样,行了礼便匆匆离去。 看着上官浅离开,宫尚角站在窗口处便道: \"盯着她。\" 话音一落,一阵风吹过,只能看见树枝在空中微微颤动着。 我不眠不休的研究了一天一夜,终于还是让我找到了办法,不过剩下的就是实践。 至于方法是什么,很简单就是利用嫁接术,毕竟那么多的雪莲如果真的用药物催生,我怕雪莲的药性会发生变化,所以我选了与雪莲差不多的天山雪莲的一节根茎,插入雪莲的根部,等催生出根系后,再进行中培养。 虽说不能一蹴而就,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雪莲绝对可以量产了。 \"徵公子。\" 正在我畅想着雪莲的未来时,突然一侍卫冒了出来。 \"什么事儿?\" \"徵公子,有人拿着少主令牌在取药。\" 我眼神一眯,推算了一下时间,估计有人要坐不住了,随即问道: \"谁?\" \"是上官浅姑娘。不过当时云为衫也在。\" 我若有若无的点着头,对于哥哥会把令牌给上官浅的事情,我并不意外,倒是云为衫居然也在,我估算了一下时间,好像快上元节了吧。 \"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就好。\" \"是!\" 侍卫领命,便退出了房间,我继续着手头上的工作。 转眼,上元灯节。 一大早桌子上就放着一堆的东西,我仔细看了过去,居然是做灯笼所需要的材料。 原本高兴样子,顿时脸上笑容不见。 曾经我那么努力的想要挽留那段亲情,可到头来终是一场空。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最后还是准备动手做一个,不为别人,而是为自己。 说起来我好像从来没有为自己做些什么,今日就破个例,为自己做一盏灯吧!希望往后余生,宫远徵能够活的开心一点。 我这边如何的安静不提,外面却已经闹翻了天。 原本禁足的宫子羽带着云为衫、宫紫商和金繁,从密道下山去了。 得知消息的宫尚角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下直接就出了宫门抓人去了。 做好灯笼的我,没有起身,只是呆呆的看着,金无走进来的时候,看着那龙形的灯笼,忍不住夸赞道: \"公子的手艺真好,这龙栩栩如生的。\" 我苦笑了一下,曾经为了这盏灯笼,我的手被划伤了不知道多少次,也无人欣赏,如今,手不会在受伤,却也有人看得见这灯笼的美了。 \"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金无受宠若惊,满脸高兴的接了过去。 \"哦~对了,公子要去角宫用膳还是……\" \"留在徵宫吧。\" 我可不想在这种日子还去叨扰哥哥,平白惹人嫌弃,而且……我可是还记得上一世的同一天,因为我的疑神疑鬼,哥哥直接把我当成了刺客,差点没要了我的命。 就算为了自己的小命,我还是待在自己宫里吧! 另一边的宫尚角亲自带队出宫门抓人,居然还有意外之喜。 万花楼的紫衣姑娘、寒鸦肆和寒鸦柒直接暴露。宫尚角自然不会放过他们,直接一锅端了。 也幸亏宫远徵之前给的药粉,任你武功再怎么高强,没有蒙汗药解决不了的事情,更何况是能够迷晕一头大象的蒙汗药。 此时的宫子羽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紫衣居然是无锋刺客,而他的新娘云为衫居然来这里是接头的。 一回宫门,宫尚角便直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禀告给了宫鸿羽,宫鸿羽当下大怒。 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如此荒唐,在回顾往昔,宫子羽的身边的人,居然都是无锋刺客!茗雾姬(姨娘)、紫衣(红颜知己)、云为衫(新娘),难不成这是当初他不按照宫门规矩,非要娶一个外来女子做执刃夫人的报应吗?还是说……宫子羽的眼光太好了?一挑就是无锋之人? \"执刃?\" 宫鸿羽回过神来,感觉自己瞬间苍老了许多,有心无力的道: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你是怎么个看法?\" 此刻的宫鸿羽颇有些想撂挑子的架势,可碍于自己身处执刃位置上,不得不为宫门做打算。毕竟如今无锋的刺客都已经混入眼皮子底下了,有些事情不能在坐以待毙了。 宫远徵篇三十八 \"我的意思是——引蛇出洞。\" 宫鸿羽抬头看着宫尚角那张稳重,且充满睿智的脸庞,忽然笑了笑。 \"就按你说的办吧!有些事,终究还是要你们年轻一代的来办吧!我岁数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宫尚角颇有些震惊,明明之前还想着坑害自己的人,如今却又一副慈父模样。 \"执刃?\" 宫鸿羽摆了摆手,道: \"去吧!做你认为对的事,剩下的交给我。至于宫子羽……\" 一提起他这个儿子,他就头疼不已,可是放任不管又不行。 \"不如直接将他关进后山吧!也该醒醒脑子了。\" 宫尚角眉头微微蹙起:执刃还是在给宫子羽寻求退路,看似惩罚,实则包庇。 \"后山?\" 宫鸿羽自然知道宫尚角的顾忌,便直接开口道: \"不错,就让他老实待在那里吧!当然这次是关禁闭,而不是试炼。\" 宫鸿羽的态度明确的告诉了宫尚角,宫子羽此次过去,不是为了后山试炼,目的只是为了让他修心养性罢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宫尚角只能答应了下来,至于抓到的无锋刺客,宫鸿羽没有过问,以身体欠佳为由,全权交给宫尚角处置。 等宫尚角结束时,已经是深夜,因为是上元节的缘故,宫门内处处张灯结彩,看起来颇为喜庆。 本来他是要回角宫的,可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一整天都没有见到过远徵弟弟,往常的这个时候,他早就吵嚷着来找自己了,今日这般安静实属不正常。 \"远徵今日可曾来过?\" 宫尚角对着自己身边的金复问道。金复作为宫尚角的贴身近卫,自然是个尽职尽责的。 \"听说今日徵公子一直待在徵宫,还要了做灯的材料,想必是在给公子做灯吧!所以还未踏出徵宫一步。\" 宫尚角原本冷若冰霜的脸露出了一抹宠溺的笑容。 \"去徵宫看看。\" \"是!\" 二人直接改道去了徵宫,此时的我正坐在院中,对月独饮,桌子上的美味佳肴,早已经凉透,看着那闪烁着微弱烛火的灯笼,我又陷入了往昔的回忆中。 \"刚从牢中出来,就露夜饮酒,这可不是好习惯。\" 我猛的一激灵,转头看向声音来源,颇有些震惊。 \"哥哥?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陪在上官浅的身边吗?怎么会来这儿? \"怎么?不欢迎哥哥,嫌弃哥哥了?\" 我急忙摆手。 \"没、没有!我怎么可能嫌弃哥哥……\" 宫尚角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我的身边,抬手轻轻拭去我嘴角的酒渍,我直接愣住。 \"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我尴尬的辩解着:\"我、我只是喝的有些急……\" 宫尚角笑了笑,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长夜漫漫,哥哥陪你喝,可好?\" 这一刻,我看着哥哥的笑容,突然有些恍惚,总感觉像是在做梦,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下来。 酒过三巡,二人皆有些醉意,刚准备就地解散,回去休息,突然一侍卫急匆匆的进来道: \"少主!有人劫狱!\" 此话一出,我的酒瞬间醒了一大半,但同时也是满脸疑惑。 \"劫狱?劫谁的狱?\" 宫尚角来不及解释。只能抓着我边走边解释着,此时我才知道这一夜哥哥并没有陪着上官浅,心里悄悄的窃喜了一下。 等我们赶到地牢之时,怎么也没有想到,劫狱之人居然是上官浅! \"这……\" 我一脸震惊,颇有些难以置信,我以为依照上官浅对哥哥的上心程度,她会跟无锋之人划清界限的,可为什么她要救人? 浅 我看着被她搭救的那名被剃了头的男子,没觉得哪里有哥哥好看啊?那就是此人有上官浅的把柄了。 而宫尚角却对上官浅的行为一点也不意外。 \"你终究还是露出狐狸尾巴了。\" 上官浅猛的抬头,脸上同样震惊的表情。 \"你早就知道!\" 宫尚角看了看她。 \"一开始不知,可你的小动作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我不想发现都难。\" 宫尚角的话带有一丝嘲讽,上官浅苦笑了一下。 \"既然被你抓到,我无话可说。\" 我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上官浅,于是便开口道: \"上官浅姑娘,无锋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我想不用我多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今就算我放了你们,你觉得你还能活吗?\" 上官浅一愣,随即低下头,她自然知道这一场她败了。 \"我说了……你就能保住我?\" \"至少在宫门,无人能伤的了你。\" 上官浅有些犹豫,一旁的男子突然叫嚣道: \"别听他的!他们都是一丘一壑!你若说了他们一定会杀人灭口的!\" 我看向那个男人,又看向沉默不语的上官浅。 \"他是你的寒鸦?\" 上官浅一脸震惊。 \"你居然知道寒鸦!\" \"我们这么多年的老对头,这点消息还是知道的。\" 说着我瞥了一眼那个寒鸦的男子,估计他就是从小培养上官浅的人,所以他们的关系应该很亲密。 \"只要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宫远徵保证你们二人性命无虞。\" 我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但每人的心思不一。 上官浅和她的寒鸦自然是在质疑我说的话的可信度,而宫尚角震惊,完全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弟弟太过关照上官浅了。 \"好!我告诉你!\" \"浅浅!\" \"寒鸦柒,我不喜欢无锋,我想要活着离开那里。\" 寒鸦柒自然知道,只是……他不能保证眼前的二人就一定可信。 突然他眼睛一眯,猛的挣开束缚,一枚暗器直直的朝着宫尚角的心口射去,因为对方发难的突然,我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挡在了哥哥的身前。 噗嗤—— 暗器直直的打进我的心口,一口鲜血直接喷出,宫尚角一把接住我,满脸惊恐。 \"远徵!!\" 宫尚角猛的转头,一双如同野兽一般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寒鸦柒,而寒鸦柒不紧不慢道: \"我只是自保而已。\" 宫尚角握紧拳头,想宰了眼前的人,但如今不是时候,救人要紧! 宫远徵篇三十九 \"看好他们!\" 留下一句话,宫尚角直接抱起宫远徵一路轻功回了徵宫。 此时得到消息的徵宫灯火通明,所有医者蓄势待发,人一进来,立马进行救治,可因为暗器打进胸口,离心脉太近,众人迟迟不敢动手。 \"取!\" 我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周大夫一脸为难。 \"不行!这里事关命脉,万一出了差错……\" \"快取!\" 一口鲜血直接喷出,周大夫见我坚持,当机立断。 \"快!去取止血的白霜粉!多拿一些!\" 房间内乌泱泱的人,脚步声,凌乱不堪,我一把抓住旁边的人道: \"去,去取一根野山参!\" 听着人来来回回的声音,我突然有些想笑,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本以为不去角宫,不参与哥哥和上官浅之间的事情,既可以不用与上官浅成为对立面,又可以保住和哥哥之间的亲情。 可老天爷好像在告诉我,有些事情,我始终改变不了。 我艰难的咬着野山参,几个大夫直接将我胸口的暗器拔出,一口鲜血喷出,恍惚中我听见了哥哥喊声,好像再叫着我的名字,随后便昏厥了过去。 宫尚角看着倒在床榻上,被鲜血染红的少年一动不动,心里咯噔一下,头一次狼狈的冲到他的榻前,颤抖的手试探着伸向他的鼻子下方,直到感觉到微弱的呼吸,一滴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随即怒吼道: \"愣着干嘛!赶紧止血!要是远徵出了事,我让你们都陪葬!\"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的又开始动作着,生怕慢一秒。 这一夜宫尚角寸步不离的守着宫远徵,满眼柔情,修长的手抚摸着他的脸。 \"远徵……你怎么那么傻。\" 当时距离很近,暗器发动的很快,虽然宫尚角有能力能够避开,可受伤也是在所难免的,可他没想到,宫远徵会连想都没想,直接挡在了自己的身前,他那个时候在想什么?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挡在自己面前的? 如今这一切的答案好像都不重要了,他只想把世上一切的好东西都捧在少年的眼前。 \"远徵……你说过,只做我一个人的弟弟的,所以会陪我一辈子的,对吗?\" \"就算你后悔了,我也不会放手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房间空无一人,只有门口守着的金无在。 我试图起身,金无听见声音,立马冲了进来。 \"公子,您可算是醒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扶着我坐起身,顺势倒了一杯水。 \"哥哥呢?\" 我声音有些嘶哑,一杯水喝下,才有所缓解。 \"少主连夜审问了上官浅和抓捕的那些人。\" 我点了点头,这倒是一点也不出乎我的意料。 如今上官浅和万花楼无锋的暴露,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无锋对宫门的提前报复。 三域试炼的第二关还没有开始,后山的秘境我还没有进去,目前为止还不能结束宫门的现状,一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蹙眉。 \"这是谁惹到我们远徵弟弟了?告诉哥哥,哥哥罚他。\" 我听着声音一愣,转头朝着声源看了过去,只见哥哥手中提了一个食盒,从门外绕过屏风走了进来,跨步直接坐到了我的榻上,一股扑面而来的皂角的味道,让我忍不住疑惑。 \"哥,你换衣服了?\" 宫尚角嘴角微微上扬。 \"刚刚从牢中出来,味道不好闻,所以换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粥,还有一碗药汁。 \"折腾了一夜,你也该饿了,我问过周大夫了,你这种情况还是先喝些粥好些,喝完了粥,再喝药。\" 这样的哥哥让我有些晃神,虽说以前哥哥待我也好,可……还不至于这种事情都要亲力亲为的。 \"我、我自己来就好。\" 下意识的抬手就要接过粥碗,却被他躲开了。 \"你老实点,别动,万一扯开了伤口,那可就不好了。\" 宫尚角一边搅拌着手中的粥,一边吹着气,让热水散的快一些,觉得差不多了,才舀起一勺,又吹了两下,送到了我的唇边。 此时我整个人都呆愣着,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嫌弃哥哥了?\" 我摇了摇头,急忙张开嘴,低头咬出了勺子。 宫尚角微微一笑,又继续投喂,直到一碗粥,和一碗药全都喂完,这才心满意足的拿起帕子替我擦干净嘴角。 \"剩下的事情,你莫要担心了,我会处理的。\" \"这件事的起因虽是羽宫,但上官姑娘也参与其中……\" 宫尚角一听到我提起上官浅,脸色顿时就黑了。 \"上官浅姑娘自己做的选择与你何干?\" \"我只是担心她会连累角宫……\" 宫尚角忽然捏住我的下巴,双眼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 \"是只是担心我的,对吗?\" \"我、我自然是担心哥哥的。\" 此时我有些不明所以,看着眼前的哥哥,总觉得哪里好像变了,但好像又没有变…… 宫尚角忽而一笑。 \"我就知道,远徵弟弟是担心我的。\" 说着他松开了捏着我下巴的手,转手摸上了我的头顶,揉了两下。 \"乖乖休息。\" 说完直接扶着我躺下,又掖了掖被角,这才离去。 看着哥哥离开的背影,这个场景又让我想起了当初哥哥虽然对上官浅用了刑,但当他得知,上官浅是孤山派遗孤的时候,内心是松了一口气的,那是为上官浅还能够留有一线生机,从心里而感到的高兴。 这一次……是不是也依然会如此呢? 隔天,审问的结果就出来了。 上官浅如同前世一样,承认了自己孤山派遗孤的事情,也承认了无锋刺客的事实,同时她还是点竹的关门弟子,而点竹,据她推测实际上是无锋的首领。 至于云为衫,她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所以为了想要自保,表示自己对宫门,对宫子羽的\"衷心\",她将茗雾姬是无名的事情供了出来。 此时的宫子羽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云为衫。 毕竟一边是自己选的新娘,另一边是陪他长大的姨娘。 宫远徵篇四十 宫鸿羽怎么也没想到,留下的两个新娘,居然都有问题,最有问题的还是羽宫,这一下子,羽宫声誉彻底的荡然无存,而羽宫也成了名存实亡的地方。 可宫鸿羽却无能为力,实在是自己的儿子不争气,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和自己和解,决定让宫尚角接任执刃的位置,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了。 如今只希望能够安安心心的做羽宫的宫主就行了,大不了关起门,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吧! 那一夜,宫鸿羽与宫子羽聊了一整夜,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宫子羽,宫子羽没有提出任何质疑。 因为他自己的能力,自己知道,宫主的职位并不适合自己,也就同意了宫鸿羽的主意。 在此期间宫子羽也深刻的反省了自己,为表歉意,他找了宫尚角谈了一番,甚至还直接给宫尚角出了一个主意——瓮中捉鳖。 因为旧尘山谷无锋据点万花楼的暴露,导致了无锋提前聚集了不少人手,驻扎在旧尘山谷。 如果继续这么下去,对宫门很不利,只有先下手为强,除掉那些人才行。 虽说这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没有比在他们熟悉的地方更好的战场了,总不能让旧尘山谷的无辜百姓受连累。 宫尚角同意了宫子羽的办法,其实他也明白,宫子羽为何突然这么好心的出主意,无非就是想要云为衫将功折罪罢了。 既然他这么喜欢,那就成全他吧!不过是区区一个女人罢了。 见宫尚角同意,宫子羽立刻联合云为衫准备演一出戏,假意自己爱惨了云为衫,不惜一切代价劫狱,让云为衫逃出宫门,自己留下顶罪。 而出逃出去的云为衫,拿着宫门的地形图交给无锋,让他们误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要带出宫子羽。 他们前脚计划完成,后脚宫紫商不负所望的研究出了山摧,宫尚角自知时机已经成熟,当下直接拍板,定下了计划启动的日子——执刃继承大典。 继承大典开始之前,宫尚角被宫鸿羽叫走,据说出来时脸色苍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我得知消息时,没想到事情已经发展的如此之快,大概是藏在宫门的几个刺客全都被发现的缘故,所以许多事情也就跟着提前了。 因为我伤势未愈,宫尚角坚决不同意我出手,没办法,我只能偷偷摸摸的配了好些毒药,我可不想像上一世一样,傻兮兮的拼武力,明明有那么便利的条件不用,岂不是显的我很蠢。 虽说用毒不怎么光明磊落,可生死存亡,谁管你是不是光明磊落,能活着就是赢家,只有胜者才能书写历史,不是吗? 我又根据前世的记忆,给他们分析了一下无锋的布局行事,以防变故,我特意让所有的暗卫带上内置毒粉的霹雳弹。 当日,看着哥哥一身暗红色内衬,黑色外衫,金丝线绣的执刃袍,挽发戴冠,眉眼的睿智和沉稳,让众人心下大安。 这才是执刃该有的样子。 庆典开始,宫门大门敞开,所有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接二连三的上岸,每个人表面上笑容满面,曲意奉承,实际上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无锋之人假扮的,个个暗怀鬼胎。 直到所有人完全进入宫门,一声\"关门!\"战争直接打响。 一瞬间,鲜血四溅,山摧的爆炸声此起彼伏,而几条重要的通道处却无一人把守,对方本还庆幸,下一秒,从天而降的霹雳弹嘭嘭直响,伴随着各种毒粉飘出,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些小喽啰很好解决,如今比较难的是传闻中的四魍,不对,现在是三魍。 东方之王:悲旭,擅长使剑,剑术天下第一;西方之王:万俟哀,擅长双飞镰,远程近战皆不在话下;北方之王:寒衣客,擅长子母弦月刀,内置陨铁,可吸附所有的铁器。 不过在我看来,甭管多厉害的武林高手,那在毒药面前,简直不堪一击,所以我带着伤,拿着自己炼制的毒药,开始闲逛了起来。 此时宫门前早已经躺了一地的尸体,对上宫尚角的便是寒衣客,这个十年前杀死哥哥母亲和朗弟弟的男人,如今他又回来了。因为他手中的兵器,现在的哥哥对上他很是吃亏。 我二话不说直接甩出了几枚霹雳弹,寒衣客的刀一转,霹雳弹直接被吸附了上去,正在他沾沾自喜的时候,霹雳弹直接炸开。 \"呵!蠢货!用刀接我的霹雳弹,他是脑子不好吗?\" 随着霹雳弹的炸开,毒粉直接散开,就算寒衣客速度再快,只要会呼吸,粉末沾到皮肤上,那么他就只有等死的份。 果然下一秒,寒衣客口吐黑血,满眼难以置信,直直的倒了下去。 这一幕,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此时他们重新认识了徵宫宫主的厉害,默默的向后退了三步,以保持安全距离。 \"远徵!简直是胡闹!\" 宫尚角嘴上呵斥着,眼神却满是无奈,我笑了笑,拉着他就往后山去。 \"哥!快点吧!后山的几个人可不一定是那两个疯子的对手。\" \"你慢点,小心刚结痂的伤口!\" 宫尚角见我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干脆直接将我拦腰抱起,运用轻功,朝着后山而去。 我整个人直接愣住,宫尚角一脸义正言词道: \"不是说快一点吗?这样既能快,又稳妥。\" 我想了想,好像……这话也没问题。 果断放弃思考,专注的看着前方,却没有看见宫尚角翘起的嘴角。 我们刚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万俟哀对着雪公子痛下杀手,我掏出霹雳弹直接甩了出去,对方立马飞镰祭出,直接打了回来,我暗器一发,直接撞在了霹雳弹上,砰的一声,霹雳弹直接在空中爆炸,毒粉洋洋洒洒的落下。 宫尚角抱着我安然落地,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将我放在地上,雪重子立马扶起雪公子。 \"你们退后,我来会会他。\" \"远徵!不可以!\" 宫尚角满眼的不同意,我转头对着他笑了笑。 \"哥,这里交给我,你快去花宫,花公子一个人对付不了悲旭。\" 宫远徵篇四十一 宫尚角眉头紧皱,他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但……花宫只有花公子和花长老守宫,更是让人担心。 \"哥!你快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宫尚角一咬牙。 \"要是打不过,直接拉响箭,不管在哪里,我都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我点了点头,宫尚角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直奔花宫而去。 万俟哀面上讥笑一声。 \"你们宫门是没人了吗?一个两个的都是孩子出来打架?\"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万俟哀。 \"如果连我们这群孩子你都打不过,岂不是说无锋无能吗?\" 万俟哀脸色直接一变,冷哼了一声。 \"呵!那我今日肯定要让宫门断子绝孙!\" 说着飞镰直接朝着我甩了过来,我一个侧身躲过一击,飞镰一拉,横向朝着我扫了过来,我立马后仰,再次躲过。 一双飞镰,退可守,进可攻。既可当长鞭使用,又有刀的锋利,这绝对是缠人的麻烦。 可惜遇上了我,自从醒来后,我着重使用的功夫,大多都是远程,一般就是投射暗器类比较多,所以对于这方面,不是我夸口,还真没人是我的对手。 手中的暗器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的往万俟哀身上招呼,纵使他的双飞镰再厉害,也终有防不住的破绽。 嘭嘭嘭—— 接二连三的霹雳弹直接爆开,浓重的毒粉形成了烟雾,顿时将万俟哀包围在中间,失去视线的万俟哀只能凭借听力行动,可是暗器这东西你根本就判断不出来投掷出去的到底是刀,还是箭,或者是会爆炸的霹雳弹。 所以万俟哀只能尽可能的抵挡,可才不过十个回合,他直接单膝跪地,口吐鲜血。 \"这……有毒!\" 我嘴角上扬。 \"我可是医毒双绝,用毒才正常。\"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对方也扑通一声倒下了。 我转头看向雪重子。 \"你先带他去月宫疗伤,我去一趟花宫。\" 说完不待他反应,急忙运起轻功朝着花宫而去。 这一次我没有顾及自己的伤口,脚下生风,能够看出我的急切。 毕竟无锋派去花宫的可是悲旭,这人的剑术确实厉害,我担心哥哥不是他的对手。 等我抵达了花宫时,满地的护卫尸体,而里面的刀剑之声未停,我立马冲了进去。 此时因为哥哥的加入,花长老和花公子虽身受重伤,却还有行动能力。 \"快!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和哥哥!\" 二人对视一眼,颇有些担心,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二人推了出去,转头就要加入战斗,花公子一把拉住我的手腕。 \"我在花宫安置了一个炸药库,想办法把他引进去!\" 我一愣,没想到这小子早就有先见之明,所以上一世……他是利用自己为饵,所以才会…… 我回过神,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被他扶着的花长老道: \"你们去月宫,他们应该都在那里。\" 花公子点了下头,这才松开我,我直接踏进花宫,顺手将花宫的宫门关闭。 因为花宫的特殊性,所以这里处处布满了机关,而这里的机关大多都是防守和抵御为主,所以断龙石随处可见。 凡是我所过之处,有断龙石的地方,我全都放了下来。 \"这下子,你想跑都跑不了了。\" 悲旭看了我一眼,脸上的笑意渐浓。 \"跑?剑客只有进攻,没有防守。\" \"听说,你的剑很厉害?\" \"厉害的不是剑,而是人。\" 听到他的回答,感觉这人还挺厚脸皮的。 \"不管是剑,还是人,今天你都走不出这里了。\" 悲旭却笑了笑。 \"我不信。\" 说完,提着剑便直接冲了上来,哥哥一把推开了我,自己迎了上去,可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独自一人承受,所以直接拿出了自己的兵器,便冲了上去。 我的功夫还是以前哥哥手把手教的,后来……他离开宫门后,我的功夫都只能自己研究了,还好我天资不错,再加上后来闯过了三域试炼,自己也研究出了一套适合自己的功夫。 如今我下意识的就使了出来。 旁边的宫尚角立马察觉到这身法的不同,尤其是那招数,明显就是斩月三式,可远徵分明还没有参与第二关的试炼才对啊? 宫尚角一晃神的分心,差一点让悲旭抓到了破绽,幸亏我及时出手抵挡。 \"哥!不要分心!\" 宫尚角按捺下了心中的疑惑,再次加入战斗。 在我和哥哥的齐心协力之下,将悲旭引到了炸药库,点燃的瞬间,开启了断龙石。轰隆一声,随着爆炸声响起,我呼出一口气,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远徵!!\" 这是我昏过去时,唯一听到的声音。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身上哪哪都痛,低头看着身上的绷带,我知道,肯定是伤口崩开了。 我刚要动,一只手直接将我按住,我顺着手掌向上看去,只见哥哥脸色阴沉的看着我。 \"躺着休息。\" 我闷不吭声,不敢作妖,毕竟我已经违背过他一次了,如今要是再来一次,估计我肯定会很惨。 我立马换上了一副讨好的表情。 \"哥……\" 以前我不想做什么事情的时候,通常都会如此,不知道如今还好不好用。 只见哥哥肉眼可见的速度呼出一口气,脸色缓和了不少,我便知道他应该没有真的生气。 只是还没来得及庆幸,就听见他道: \"远徵弟弟如今厉害了,也开始有事瞒着哥哥了?\" 我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完全不知道自己瞒着他什么了。紧接着就听到: \"你的斩月三式哪里学的?\" 此时我脑袋一片空白,唯一想到的是:完蛋了,被发现了!怎么办?!! \"远徵?\" 我回过神,一时间不敢与他对视,我害怕他的眼神满是不信任,或者是怀疑,就好像曾经他眼中只有上官浅时,我质疑上官浅,他也是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我一样。 我下意识的扯了一个谎。 \"我……之前看哥哥练习时……见到过。\" 宫远徵篇四十二 此时的宫尚角看着垂眸的宫远徵,心里叹了口气:罢了,就算是有事儿瞒着我,就瞒着吧。反正已是我的人了,就算想跑也跑不了。 宫尚角的大手直接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 \"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但!\" 说着他猛然靠近,鼻尖距离我只有一指的距离。我猛的睁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哥哥要想说什么。 宫尚角见此,嘴角勾起,又拉开距离。 \"以后远徵弟弟要是在骗我,或者有所隐瞒,哥哥可是会加倍讨回来的。\" 我急忙点头答应,生怕哥哥反悔。 宫尚角很满意得到的答案,松开了手,转手摸向宫远徵鬓角的发。 \"乖。\" 正说着忽然一侍卫进来,极速的汇报着。 \"禀执刃,雾姬夫人想要见您一面。\" 因为继承大典的举行,如今的宫尚角已然成了宫门的执刃,而宫鸿羽退居二线成为了羽宫宫主,终生不可离开宫门。 \"知道了。\" 我有些疑惑的望向哥哥,可他并没有太多的解释,只是给我掖了掖被角,嘱咐我好好休息,便直接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我就叫来了金无了解情况,据说继承大典当日,因为地牢把守松懈,导致了上官浅和寒鸦柒逃走了。 可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过于儿戏了呢?且不说哥哥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就算地牢把守松懈,可他们都是受过刑的人,这样居然还能安然无恙的离开,要说这中间要是没人帮衬,我是不相信的。 还有关于云为衫的问题,据说她是自己主动回来的,借口都不用找,直接用了计划中的理由,说是心悦宫子羽,愿意为他留在宫门。 宫子羽听后自然是感动不已,可我总觉得她这步棋,有些像当年的茗雾姬了。 都是为了所谓的情留在宫门的。 有意思,这是……又开始提前布局吗? 想着想着,我便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内的烛火昏暗,却也能看见站在窗口看向外面的哥哥。 我一动,他便转过头,倒了杯水,朝着我走了过来。 单手将我扶起,自己作为靠枕,将我圈进他的怀中,端着杯子给我喂水。 \"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怎么还跟哥哥生分了呢?\" \"没、没有。\" 我总觉的哥哥看我的眼神不太一样,虽然我以前也想得到哥哥更多的关注,如今得偿所愿,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为了缓解尴尬,我主动转移话题。 \"茗雾姬找哥哥,所为何事?\" 宫尚角喂水的动作一顿,又继续,直到我推开,他才放下杯子,双手忽然抱紧我,下巴放在了我的肩头,呼出的气打在我的耳边,痒痒的。 \"没什么,不过是表忠心,想要继续留下来而已。\" 一提这事儿,宫尚角眼神一凛,他已经知道月长老被杀的凶手,就是——茗雾姬。 因为宫门宫变,她不得不出手,也暴露了她随身携带的兵器——一把软剑,明眼人一下子就认出来那是杀害月长老的凶器,这是她无从抵赖的。 所以这次茗雾姬才会选择和盘托出,说着自己各种的逼不得已,还说出了宫唤羽生前的计谋。 宫鸿羽听后,又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觉得家门不幸。 其实宫尚角始终觉得,当年兰夫人入宫门这事就存疑,或许……这兰夫人也是无锋特意安排的。若是如此……宫鸿羽这一支的血脉,还真是被算计的死死的。 不过由此也不难看出,无锋的狼子野心。 宫尚角的轻描淡写,我没在询问,毕竟如今他已经身为执刃,所思所想,也需要他自己的一个章程。 “那哥哥打算如何处置茗雾姬?” 宫尚角眼神暗了暗,处置?那是不可能了,毕竟她都已经和盘托出了,目的就是换自己的一条命,就像宫子羽,做了那么多,只想让云为衫留下。 说实话,头一次做执刃,就遇上这事……实在是有些棘手,不处置,难立威信,处置,旁人又觉我冷血无情,不顾念宫门血脉。 宫尚角反问道: \"远徵弟弟有没有好主意?\" 我自然是知道哥哥的难处,要不然也不可能提出来。 \"不如……废了她们的功夫,这样就算她们是真的无锋,也没办法离开宫门半步。\" 方法虽狠毒,但也算是两全其美了,既树立威信,又将人留了下来。 耳边传来哥哥的门笑。 \"还是远徵弟弟聪明,就按照你说的办。\" \"可……羽宫那边能同意吗?\" 这个我颇有些担心,宫尚角眼神中一道精光一闪而过。 \"放心,这点事儿,他一定会同意的。不过~远徵弟弟刚刚说的是……她们?除了茗雾姬,你说的还有谁啊~\" 我尴尬的头一偏,除了茗雾姬肯定还有云为衫呗!那女人实际上是最麻烦的,因为从头到脚,她吐露的信息少之又少,上一世她也是后来消失了,等在遇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成了新的魍了。所以,这人绝对不能放出宫门! 宫尚角只是笑着,以为远徵只是单纯的看宫子羽不顺眼,所以才连带着看云为衫也不顺眼的。 他紧了紧怀里的人。 \"放心吧!她们,一个都跑不掉。\" 这句话,仿佛滚烫的炭火,瞬间灼热了我的心,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是不是……我的哥哥又回来了。 \"嗯!我相信哥。\"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眼角不由自主的红了,努力憋着眼泪,哭什么的,太不符合我了! 宫尚角自然听出了声音的不同,只是用手轻轻的拍着我。 \"夜深了,在睡一会儿吧!\" \"可我还不困。\" 宫尚角眼睛盯着怀里的人,虽然脸色苍白,但那近在咫尺的娇嫩的面庞,让他忍不住想入非非:不行!现在远徵还太小,什么都不懂,在等等,再等一等,我会让他一刻也离不开自己。 \"乖~多休息,身体才能好的快,哥哥陪你一起睡,好不好?\" 他的声音好像一种蛊,让人的心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沦陷。 \"嗯,好~\" 宫远徵篇四十三 我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二人和衣而卧,但哥哥始终都没有放开过我,明明是刚睡醒不久的,如今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黑夜中那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一吻落入额角。 \"快长大吧!远徵。\" 此次战役,宫门和无锋皆受了重创,不过无锋重创的更厉害一些,至少宫门的人,除了死了的一些侍卫,其余人都没有事。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至于宫尚角如何跟宫鸿羽说的,我不知道,只知道,茗雾姬和云为衫的功夫全部被废了,二人的后半生,只能是一个普通人,再也不能习武。 按理来说,宫尚角如今成为执刃,新娘一事,应该在提上日程,但他却拒绝了,理由就是:如今是多事之秋,不宜再选新娘。 但刚刚经历战争,本就气氛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所以他大手一挥,决定替宫子羽和云为衫大办一场婚礼,如此也算是冲喜了。 这一举动,倒是让老执刃欣慰不已,至少他有生之年看到了自己儿子成亲,已经算是老怀欣慰了。 婚礼因为是宫尚角主张的,所以东西自然不会吝啬。全宫上下,处处喜气洋洋,每个人开心的面庞,冲淡了之前的不愉快。 直到婚礼结束,看似宫门又恢复了正常,所有的一切安稳的进行着,实际上却比之前更加严格了。 毕竟宫尚角这个人,责任心很重,又是个处处要求极高的主子,搞的他的手下,一个个都开始向主子看齐,一时之间宫门反而比之前更让人安心。 我的伤一好,便马不停蹄的进行了第二域的试炼,月宫的试炼,完全就是为我量身定制的,所以刚进去不到一炷香,我就成功的破解了现任月长老的出题,顺势学了斩月三式。 紧接着我便直接进入花宫,途中我还经过了曾经的风宫,只是那里早已经荒废,除了保留下来的房屋,人是一个都没有。 但我有些忍不住好奇,便打了声招呼,自己偷偷溜了进去。 据说当时风宫的人是被无锋之人灭了满宫,还将风宫的功法秘籍一并搜罗走了,所以这里空有房屋,里面却什么都没有剩下,才会被封存了起来。 可我总觉的哪里不对。虽说满宫屠尽,秘籍功法被带走了也是没关系的,毕竟每个宫应该都有备份,而备份统一被安置在了藏书楼,那里可是宫门收集来的所有武功心法秘籍,甚至还有许多的兵书,各种的分类的书籍都有的。 按道理来说,无锋之人,当初不是应该直接去藏书楼更为好一些吗?为什么独独盯上了风宫? 所以……说不通啊~ 我踏进风宫后,推开了尘封已久的大门,溅起一片灰尘,我挥了挥手,待灰尘散去,才踏了进去。 吱嘎吱嘎的木板声,让人听的头皮发麻,这里散落一地的纸,还有一些竹简,可想而知,当初的封宫也是封的匆忙,潦草。 我随意的捡起地上的纸张,上面还是一些未处理完的宫务,再往里走,里面蛛网遍布,瓷器碎片散落一地,旁边还有一个破损的梳妆台。 我直接迈步凑了过去,拉开了抽屉,今年的瓶瓶罐罐倒是不少,我带着手套,直接打开了一个,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味道虽然很淡,我却能够确定,这是玫瑰的味道。看样子是女人用的胭脂。 我随手放下,又拿起其他的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又开了其他抽屉,挑挑拣拣的,又闻,又看,甚至还摇了两下。 确认没什么机关或者其他线索后,我便转身看向床榻,抬手敲了敲床榻,又看了看床底,转身又看向整个房间的布局,总觉的哪里有些违和感。 我下意识的后退,一不小心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床榻上,激起大片的灰尘,呛的我猛的咳嗽了起来,手下意识的抓住了床的围栏。 咔嚓—— 我身体一僵,猛的转头看向我手刚刚抓住的地方,只见那里有一个凸起的祥云图案,再一回头原本平整的床板居然弹起了一块翻板。 我眼睛一亮,刚刚我可是连床底都看了,没想到秘密藏在了这里。 说实话,要是这里什么机关暗格都没有,那才叫稀奇呢!宫门每个宫中都有机关暗道,一方面是为了隐秘,或者藏贵重物品所用,另一方面,那就是为了逃亡而用。 当初的风宫出事,风宫长老居然没有让自己的族人逃跑,而是全力以赴的扑杀,这命令本身就有问题,我记得风长老是个女子,好像叫风清竹。 啊!点竹,风清竹!呵!原来是一个人吗?那这种不正常就说得通了,看样子这事儿宫鸿羽肯定是知道的,所以风宫出事儿,他第一反应就是封存了风宫的所有东西,而不是去彻查此事。 八成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被风清竹带去了无锋。 不过,她虽聪明,却并不能管束住所有人,我不相信,风宫没有一个人对她的所作所为毫无察觉,甚至全部心甘情愿听命于她,肯定会有那么一两条漏网之鱼,比如……像现在。 我从暗格中拿出了一个盒子,轻轻晃了晃,感觉不是很重的东西,随手去梳妆台拿出一根发簪,小心翼翼的将锁撬开。 一打开,里面是一本秘籍和武功心法——风送三式。 我呵呵一笑,这算什么?估计风清竹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被自己族人背刺吧! 既然这东西落在了我手里,不加以利用起来,岂不是很对不起此人的良苦用心? 说实话,宫门的武功路数看起来繁杂,又多样化,其实都是一脉相承,只不过修炼的内功心法不一样,展现出来的武功招式的效果就不一样。 就像宫子羽,他的内功心法是:融雪心经,属阳,出手的招式,多些阳刚之气,使出来的拂雪三式,也带有阳刚的一面。 但哥哥的内功心法是:苦寒三川经,属阴,肃杀之气强盛,同样使出来的拂雪三式,却招招毙命。 由此可见,武功的强弱跟心法有关,与招式无关。 宫远徵篇四十四 眼下的风送三式,我也是可以练的,只不过这心法还是算了,毕竟我是哥哥教出来,心法早就定型。 而且我练这个,也只是为了接下来的镜花三式做准备。 我将东西塞进怀中,转头就直奔花宫而去,没有人知道我去风宫做了什么。 花宫的试炼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就是铸刀,铸一把可以将花宫六把名刀中的任意一把刀斩断的刀,便算通关。 我喜欢用子母刀,一方面它可以让敌人放松警惕,出手时防不胜防,另一方面纯粹是方便,万一丢了一把,我这还剩一把,实惠划算! 可……让我亲自铸刀,纵使再来一次,我还是很不喜欢这个体力活儿。 所以全程我连琢磨都懒得琢磨,直接拿了玄铁就开始按照前世记忆中的子母刀打造。 没办法,这个时候,我才懒得动脑子。 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待在花宫的第七天,我终于把刀铸好了,直接朝着花宫的名刀一刀挥下,六把全断。 看的花公子目瞪口呆。 \"我去!这都行!快给我看看你的刀!\" 说着他就要上手抢,幸亏我眼疾手快直接闪到了一边。 \"花公子,看刀什么时候都可以,你现在是不是应该教我功夫了?\" 花公子身体一僵,尴尬的挠了挠头。 \"我不会。\" 我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上一世我参加三域试炼时,花宫已经没人了,所以只给了我一本秘籍,让我自行参悟,我是好不容易搞定前两式,本以为此时花公子还在世,或许可以教我的,没想法……他居然不会! \"那、那花长老呢?你别告诉我……他也不会?\" 花公子看着我,点了点头。 \"这也不怨我们,主要是这镜花三式,只有招式,没有内功心法,所以我们根本就没法练!所以……\" 只见花公子直接掏出一本秘籍丢给我。 \"你自己慢慢看,记住了之后,请自行琢磨……那个……我先走了啊!\" 说完直接逃之夭夭,生怕被我抓住一样。 我叹了口气,到头来什么都没变啊~还是得自己琢磨。 我翻开看了一眼,便直接合上了,因为这上面的内容跟上一世一样,根本没变化,索性直接将秘籍归置到原处,从后山返回前山。 我郁闷的回到徵宫,一头钻进了医馆,随意的熬着药,我每次一想事情的时候,就会无意识的熬药,熬的是什么,全凭下意识的动作,和运气。 金无见我闷闷不乐,赶紧差人通知了宫尚角,宫尚角在我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有暗卫报了,所以金无派的人刚出大门口,就遇到了宫尚角。 \"执刃大人。\" \"远徵弟弟回来了?\" 侍卫点了点头。 \"徵公子已经从后山回来了,只是……好像有些不高兴。\" 宫尚角抬手一挥,侍卫便直接离开,他径直的朝着药房而入,看见我呆愣的往药罐子里加药材。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诚心熬药,就不要弄了。\" 我回过神转头看向来人,嘴角微微扯了扯,笑的勉强。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哥,你参加完三域试炼,最后一域时,也是只有一本秘籍吗?除此之外,啥也没有?\" 宫尚角看着眼前哭丧着脸的宫远徵,莫名的有些想笑,可他没敢明目张胆,万一让小朋友难堪了,以后不理人可就不好了。 \"当初无锋的突袭,导致了宫门受创,所以花宫只剩下了秘籍,如今还能够传承下来,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我搅动着药罐子里的药汁,叹了口气。 \"确实不容易,都怪无锋!搞的我现在想练都练不了!\" 宫尚角笑了笑。 \"你的三域试炼过了,如今可就是真真正正的徵宫宫主了,不如今日好好庆祝一番可好?\" 我撇了撇嘴。 \"哪有什么好庆祝的?又不能出去玩儿……\" \"你如今还未及冠,等你及冠了,哥哥亲自带你出去玩儿,好不好?\" 我手一顿,不好的回忆又浮现,上一世他也是这样说的,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远徵?\" 我回过神,笑着回复道: \"好啊~到时候哥哥可不要耍赖才好。\" \"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谎。\" 我但笑不语,这种事之前没有,并不代表,之后也没有。 说是庆祝,其实就是去角宫吃个饭罢了。如今哥哥虽然是执刃了,可角宫的事情一时半刻也脱不开手,只能让金复暂代。 如今江湖上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却还是暗潮涌动。 羽宫关起门来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可是不到两个月,老执刃宫鸿羽终究是没熬过那个冬天。 那一日雪下的很大,我再次遇到宫子羽的时候,他整个人成熟稳重了很多,可能已经成亲的缘故吧! 宫鸿羽的丧仪都是宫子羽一手操办的,茗雾姬从旁协助,所有人都赶到了羽宫,整个仪式,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每个人上了香鞠了躬,便离开了。 人走茶凉,大抵都是这样的吧! 我从羽宫出来,抬头看着天空的飘雪,这个场景让我想起了十年前,宫门巨变,无锋将徵宫作为突破口,长驱直入,这也导致了徵宫被满门屠尽,只留下了我。 那个时候,我才五六岁的年纪,偌大的宫殿只有我一个人,一个人守灵,一个人食宿,一个人跟虫子玩儿。 忽然头顶多了一把伞,我转过头,就看到了哥哥撑着伞。 \"天冷,不宜站太久,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跟着哥哥回了他的角宫,一进去,便看到花坛中顶着风雪依然绿意盎然的杜鹃,忽然我就想起了上官浅,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她,是否是自由的。 宫尚角觉察到身边的人盯着那些杜鹃出神,一股戾气一闪而逝。 \"远徵弟弟在看什么呢?\" 我回过神,转头看向哥哥。 \"哥,你……还会记得上官浅吗?\" 宫尚角眉头一皱。 \"我为什么要记得她?\" \"毕竟……他是哥哥曾经选过的新娘。会记得的吧。\" 宫远徵篇四十五 就像宫子羽对云为衫那样,一见钟情。哥哥对上官浅,严格算起来,应该是日久生情的。 \"怎么?远徵弟弟想她了?\" 宫尚角表面上说的轻松,可他背在身后攥紧的掌心,已经被流下了血液。 我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了看那些花,道: \"明年的杜鹃,肯定比羽宫的兰花开的茂盛。\" 这是当初上官浅种下杜鹃时说的话,宫尚角面色阴沉道: \"冬季寒冷,这些娇花可不一定能熬的过去。\" 我淡淡的笑了笑,杜鹃花耐寒的,这个冬天……应该不会阻碍它的。就像上官浅对哥哥的喜欢,没有人能够阻挡的了。 我低头笑了笑。 \"那就等等看吧!说不定会开出哥哥喜欢的白色花来。\" 宫尚角偏头看向我。 \"是我喜欢,还是你喜欢?\" \"都喜欢?\" 宫尚角直直的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半晌,给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抬手拽着人就往里面走。 \"走吧!等明年花开的时候,再来看吧!\" 至于还看不看得到,那就不一定了。 此时我完全不知道,眼前的哥哥心思是如何的,只以为他如此匆忙逃离,大概是害怕睹物思人吧。 宫鸿羽葬礼过后,宫门再次恢复了平静,仿佛一切没有起到任何波澜一般,除了羽宫的人很少走动。 最近的出云重莲已经开了花,我小心翼翼的将花朵摘下,用特殊手法进行了封存,又种下了三株,不是我不愿意多种,只是因为出云重莲生存条件苛刻不说,还需要大量的药材喂养,每一次所需要的药材并不一样,多了一分或者少了一分,这小东西立马就闹脾气,很容易前功尽弃。 所以照顾出云重莲就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才能够维持的住。 要不是有哥哥的角宫顶着,单我一个徵宫,早就入不敷出了。 弄好了出云重莲,还去了一趟后山,看着冰湖中满池的雪莲开的旺盛,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已经许久不来了,一来就只看那花儿。\" 雪公子一边抱怨着,一边将新煮好的雪莲水泡的茶递了过来。 我抬手接过,喝了一口,味道和药性倒是没有变,这个结果让我更加满意了,不自觉的嘴角上扬道: \"要不是这个理由,你觉得我能够如此大摇大摆的进入后山吗?\" 说着转身朝着正在煮茶的雪重子走了过去,顺势坐在了他的对面,将空的茶盏递给他。 雪重子接过茶盏,又添了新茶,轻轻的推到了我的面前,问道: \"这次能够待多久?\" 我抚摸这茶盏边沿。 \"天黑就要回去了。\" \"这么快!前山你不是没事干吗?回去那么早干嘛?\" 雪公子一脸的不高兴,我瞥了他一眼。 \"你又知道我没事儿做?\" 说着我抿了一口茶,继续道: \"羽宫夫人最近手脚冰凉,痛苦不堪,这不差人去了医馆,但几个大夫都找不出原因,所以想让我去看看。\" \"羽宫夫人?雾姬夫人?还是那个新夫人?\" 雪公子眨着一双求知欲爆棚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我笑了笑道: \"是云夫人。\" 一旁的雪重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头不由的紧锁,脸上颇有一丝嫌弃。 \"她若是出事,羽公子不得闹翻天?\" 我朝着雪重子挑了挑眉,他忽然恍然大悟,嘴角一勾。 \"你如今坐在这里……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一旁的雪公子一听,立马双眼放光,好像在等着我的答案。 我轻咳了一声。 \"我这人向来护短的。\" 一句话,二人同时笑了起来,他们可记得当初三域试炼那会儿,宫子羽是如何的荒唐行事,如今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雪重子偷偷瞄了一眼:护短吗?这个词我很喜欢。 \"那你干脆明天回去好了!\" 一旁的雪重子直接抬手拍了他的后脑勺。 \"那样就太刻意了。\" 雪公子嘴一撇。 \"我就是想让他多待一会儿嘛~\" 一提到这个,二人脸上的笑意淡了很多。 看着他俩的表情,我摸着下巴道: \"也不是不可以~\" 二人同时转头看向我,雪公子更是抓住了我的胳膊。 \"真的吗?\" 我嘴角一勾。 \"明日叫上月长老一起。\" 一句话,雪重子立马明白,这是妥妥的阳谋。 让其他人找不出错处,还能够表现出对羽宫夫人的重视,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小狐狸。\" 我嘴一撅。 \"算了,既然这么嫌弃我,我看我还是趁着天没黑赶紧走吧!\" 说着就要抬屁股有人,雪重子下意识的抬手制止,一旁的雪公子死死的按住我,不让我动分毫。 \"你别听他胡说!他就是口是心非!\" 我瞥了一眼雪重子,他尴尬的收回手,瞪了一眼雪公子。 \"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天快黑了,赶紧准备晚膳!\" 被点名的雪公子哼了一声,拉着我就道: \"我听说你也会下厨?\" 我一愣,迟疑的点了点头。 \"我偶尔也会做药膳,毕竟哥哥一日只食一餐,荤腥又只喝炖汤,脾胃并不好,所以……\" \"那他还真是好福气~\" 雪重子直接瞪了一眼雪公子。 \"不许议论执刃。\" 雪公子嘴一撅,一脸的不高兴。我瞥了他一眼,眼珠子一转。 \"你若是不嫌弃,要不……我给你炖道汤?\" 雪公子一听立马来了精神。 \"可以吗?\" 我轻轻一笑。 \"这有什么的,走吧!现在就去,炖汤可是需要时间的。\"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去!\" 雪公子拉着我就往外走,雪重子一看,也跟了上来,雪公子一看,眨了眨眼睛。 \"你跟上来做什么?我们可是要去厨房的。\" 雪重子轻咳一声。 \"我……帮忙。\" 雪公子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雪重子:呵呵!帮忙?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不过他也没有点破雪重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拉着我直奔厨房。 雪宫常年寒冷,比较适合喝点羊肉汤。 清洗过的羊肉冷水下锅,加入姜片焯水后捞出,又煎了一下,将上面的肥肉煎到微微黄出锅,切成小块,备用。 宫远徵篇四十六 将山药去皮清洗,切段,准备好当归、红枣、党参、北芪,姜片,所有的东西放进陶罐里,添上水,大火煮开,小火慢炖一个时辰,便可出锅。 这道菜并不繁杂,操作也简单。 只是看着眼前的汤,我不禁陷入回忆,那个时候,上官浅刚离开,哥哥很久没有在正常吃过饭,也是那个时候,我开始学会了下厨,学着以前上官浅做过的菜,试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味道与她别无二致,我才给哥哥端上,也是那一次,他吃的是最多的一次。 \"哇~这也太好喝了吧!药膳居然还能这么做!厉害啊!\" 雪公子突如其来的夸赞,让我回过神,脸上的笑容扬起。 \"你喜欢,我把菜谱留下,下次你就可以自己做了。\" \"不要,我做的跟你做的味道不一样。\" \"可我也不能经常来后山啊?\" 一句话二人直接沉默不语,看着他俩的表情,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后山本就清冷,人丁稀少,能说得上话的就更少了。 \"这样吧!若是想吃了,就让人传信给我,我做好让侍卫给你们送进来,这样可好?\" 雪公子猛的抬头看向我。 \"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一道炖汤,也就一个时辰的事儿,没什么麻烦的。\" 霎时间雪公子一脸高兴。 \"还是远徵最好了!\" 我笑了笑,又给他添了一勺。 \"那就多喝点,别浪费了。\" \"好!\" 雪重子默默的递过来碗。 \"我也要。\" 我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给他也添了一勺,一顿饭吃的二人一脸满足,似是回味无穷。 吃过饭后,同雪重子下了会儿棋,便回房休息了。 第二日就叫上了月长老前去羽宫。 \"呵!昨日你在雪宫大展厨艺的时候怎么没叫我?如今这种出力的事情倒是想起我了?\" 我瞥了他一眼,这人小气起来还真是要命。 之前去他的宫试炼,他可是铆足了劲的为难我,结果医术这东西真的是靠天分的,我轻而易举的就破解了,搞得他又追加了好次的考核,非说我不过关,还是哥哥亲自出面解释了一下缘由,这才放过我。 只不过他没想到,这种以身试药的事情,我是从小就在做了的。 犹记得当他知道我那么小就开始以身试药的时候,那眼睛瞪的老大,忽然又释然了的表情。 \"你这次去,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呢。\" 月长老一脸懵逼,忍不住好奇道: \"什么意外收获?\" 我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这才开口道: \"我记得你当初好像喜欢一个叫做云雀的无锋刺客来着。\" 此话一出,他的脸顿时严肃了起来。 \"你想说什么?说我勾结无锋?\" 我摇了摇头。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我相信,你不可能分不清楚是非对错。\" 月长老一愣,没想到自己在宫远徵的眼中是这样的吗? \"我之所以说起这个,是想给你提个醒。\" 月长老一脸茫然。 \"提醒我什么?\" \"有些人,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的。小心被人利用。\" 月长老一头雾水。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瞥了一眼高处,发现廊檐下有一片阴影,那必定是暗卫,于是直接凑到了月长老的耳边道: \"云为衫是云雀的义姐。\" 月长老此时整个人定在原地,刚刚扑面而来的药香气,耳边的温热呼吸,让他差点没回过神了。 他冷静了一下,这才看向我。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个眼神示意他边走边说,他立马跟上,我继续道: \"云为衫的脖子上带着一枚云雀的戒指,那是她义妹给她的,她的义妹叫云雀。你说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月长老眉头一皱。 \"云夫人已经嫁给了宫子羽,那就是宫门的人。\" \"别忘了,那是宫子羽强求的,云为衫最想要的是自由,可是后来却为了回宫门嫁给宫子羽,不惜废除武功,你不觉得这件事很不对劲儿吗?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理由,让她宁愿自废武功,失去自由,也要嫁给宫子羽呢?你总不会觉得,宫子羽魅力很大吧!\" 月长老眉头紧锁,不是他看不起宫子羽,如果他是个姑娘,肯定不会选一个,整天游手好闲,还经常出去花街柳巷之人,就算这人洁身自好,可名声是真不怎么好听,而且他也是真的是扶不起的阿斗。 一路无言,直到抵达了羽宫,我俩对视了一眼,直接走了进去。 此时的云为衫经过一夜的折腾,整个人憔悴了不少,旁边的宫子羽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见到我,指责的话刚要开口,就看到了旁边的月长老,随即一脸惊讶。 \"月长老怎么也来了?\" 月长老看了我一眼,转头对着宫子羽道: \"徵公子听你说云夫人的情况严重,怕一个人看不好,所以叫了我过来。\" 宫子羽点了点头。 \"那还请月长老多费心了。\" 月长老点了下头,宫子羽立马让出了位置,他上前搭脉,眉头紧锁,半晌才放下,转头看向我。 \"你也看看吧!\" 宫子羽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月长老,是我夫人的病很严重吗?\" 他摆了摆手。 \"先等徵公子看完再说。\" 宫子羽不再说话,盯着正在为云为衫把脉的我看。 根据脉象显示,她的这股阴寒之气似乎像是药物所致,不像是身体本身的寒气。 如果一个人身有寒气会有两个症状。 一个是寒气入体,由于外界的环境因素所导致的寒气由外向内的侵蚀。 另一个则是天生寒脉,这样的人一般是早产,或者体弱的人居多,也就导致寒气由内向外的散发。 可云为衫的脉象与第二种相符,但她并不是天生寒脉之人,由此推断,她肯定是服用了什么药物所致的。 \"云夫人之前吃过什么东西吗?\" 我一开口询问,一旁的月长老点了点头,意思是推断和我是一致的。 我俩齐刷刷的看向宫子羽,宫子羽立马叫侍女将昨天云为衫所食所用的都说了一遍。 宫远徵篇四十七 我和月长老对视了一眼,看样子食物和用品上并不是根本原因。 \"除了觉得冷,还有什么感觉?\" 我转头询问云为衫,一边跟他说着话,一边用银针刺破她的手指,确认她并不是中毒所致。 \"除了冷,还四肢僵硬,咳血……\" 我一听转头看向月长老,月长老面无表情,转头对着宫子羽道: \"看样子是中毒了,还需要我和徵公子商量一下解毒之法才行。\" 宫子羽一听一脸震惊。 \"中毒?怎么会?是吃食有问题还是其他的?到底是什么人给下的毒?\" 月长老瞥了我一眼,见我没有要回答的欲望,便主动开了口。 \"这毒已经很久了,积压到现在爆发,起码有半年之久。\" 宫子羽一愣:那么久,肯定是还没有进宫门的时候。 想到这里宫子羽觉得云为衫在家里肯定受了不少苦,所以才会如此,眼睛充满怜惜的看着云为衫,嘴却说道: \"还希望二位尽快想出解毒办法吧!\" 我和月长老对视一眼,没再说话便退出羽宫,直接去了我的徵宫,直到我把房门关上,月长老这才开口。 \"她中的毒明显就是半月之蝇。\" \"这没什么意外的,毕竟无锋用这东西控制着手下人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了。\" 月长老一听,愣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无锋用这个控制着底下的那些魑魅?!\" \"要不然你以为,他们怎么会乖乖听话?\" 月长老震惊的看着我。 \"无锋居然用这种手段骗人!那他们之前服用的解药又是怎么回事?\" \"唬人罢了,就是给他们一个希望呗!让那些人害怕。\" \"如果此事宣扬出去,无锋很可能遭到手下人的反噬!\" 一想到这里,月长老觉得这是一个可以扳倒无锋的机会,我却直接抬手制止了他。 \"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想要一举歼灭无锋,最好是数罪并罚才好。不过……眼下的云为衫中这个毒,可不是什么好事。\" 月长老点了点头。 \"半月之蝇对有内力之人是补药,可没有内力之人服用,那就是致命的毒药,那些付骨之蝇的虫卵一旦孵化,没有内力相抗,会直接啃食人的骨血,筋脉,甚至五脏六腑,直至死亡为止。\" \"如今催吐是已经来不及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此时我和月长老对视着,最后叹了口气,目前为止还真的是别无他法。 \"我回后山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我点了点头,道: \"我也想想办法吧。\" 二人直接分开,各自寻找着解毒之法。 这种蛊毒,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用另一种蛊虫将体内的附骨之蝇吃掉,但这种事情的前提是,此蛊虫必须绝对的能够听从饲主的话,否则蛊虫反噬,不仅救不了人,还很有可能连累饲主。 毕竟附骨之蝇这种蛊虫对于其他蛊虫来说,那就是妥妥的养料,就好比在一个饥饿的人面前,忽然摆满了满汉全席一样,很容易让饥饿的人疯狂。 正想着,翻看医书的手一顿。 不对!还有一种解决办法,那就是重新练武! 想到这里,我直接放下手中的医书,冲出徵宫朝着角宫而去。 等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同哥哥说完,他端着茶盏,一脸沉思,忽而一笑。 \"看样子,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我一脸迷茫。 \"哥?哪里有趣了?这云为衫分明就是钻空子!想要重新习武!\" \"当初废她武功的时候,本就没有明说不可以重新练回来啊?\"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她很可能……\" \"卷土重来?\" 宫尚角看着眼前的人急切的模样,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 \"她本就与无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重新练武,肯定会故态复萌的!\" 我有些迫切的想要阻止这一切,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云为衫本人,这个人跟无锋肯定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要不然后来怎么会成为魉,这种明知存在的危险,我是绝对不可能放任不管的。 宫尚角却一脸淡定的喝着茶,偶尔看我一眼,嘴角似有似无的含着笑。 \"哥!\" \"怎么了?\" \"你倒是给个反应啊!\" 宫尚角笑着看着我,道: \"想要什么反应?是要让哥哥亲自去羽宫杀了云为衫?\" \"那、那倒也不必……如此明目张胆……我们可以悄悄去!\" 宫尚角抬手直接朝着我的额头一个暴栗,我痛呼一声捂着头。 \"笨!这么好的引蛇出洞不会用,非要我手把手的教你?凡事多动动脑子!\" \"啊?什么引蛇出洞,宫门的无锋不就那几个人?该清理的都清理了,还有其他的无锋吗?\" 宫尚角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太小看无锋了,既然云为衫敢明目张胆的回来,必定有利可图,所以……等着吧!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 我一愣,随即想到了她此次回来的蹊跷,抬头看向宫尚角。 \"哥,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我很确定,哥哥手里肯定有什么证据,只是……他不肯告诉我罢了。 \"时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这件事你不必插手,但该治的病要治,该出的主意也要出。懂了吗?\" 我眨了眨眼,突然觉得眼前的哥哥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腹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明白了。\" 既然她想用这个法子钻空子,那我就不给她机会! \"那我现在就去找月长老!\" 说着抬起屁股就要跑,宫尚角一把按住我的胳膊。 \"你什么时候和后山的人这么亲近了?\" 我一脸茫然不解的看着哥哥。 \"亲近?没有啊!除了上次试炼的时候见过,这次也是因为云为衫的病才有联系的,很亲近吗?\" 宫尚角没有回答,反而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一字一句道: \"远徵弟弟,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我拍着胸脯道: \"那当然!你是我哥!我怎么会离开你!\" 原本紧绷的宫尚角缓缓放松,也放开了我的手。 \"去吧!小心一点。\" \"哦、哦……\" 虽然我有些迷茫,但眼下还是云为衫那边的事情更为棘手一些。 宫远徵篇四十八 宫尚角看着离开的宫远徵,捻了捻仍然残存一丝温度的手指,眼神暗了暗,又恢复了正常,重新投入宫务上。 此时我出了角宫,直接让侍卫给后山月长老递了消息,得到消息的月长老,直到夜幕降临才鬼鬼祟祟的进入到徵宫。 \"你这是……\" 月长老掀开自己的斗篷。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的声誉着想!要是让旁人知道徵宫和后山长老走的近,你觉得那些人会怎么想?\"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毕竟宫门这些人确实挺闲的,平时又没个乐子,所以一出点什么事情,那传播的速度是相当的快了。 更何况如今这个情况,要是让羽宫的宫子羽知道了,肯定又要污蔑我要加害于他了。 我直接示意他坐下,然后给他倒了一杯茶,将办法跟他说了一下,当然重新习武抵御半月之蝇的法子,我没有告诉他。 月长老抬头看向我。 \"只能用这个以毒攻毒的办法了吗?\" 我摊了摊手。 \"我能够想到的,只有这个办法,除非你有更好的办法。\" 月长老皱着眉头,要说办法,他不是没有想过,但对于蛊虫,他一向敬谢不敏,所以对蛊虫的了解并不多。 但听着宫远徵的方法,实在是太过冒险。 \"你说的这个方法,且不说风险太大,就是蛊虫……\"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眉头一皱,猛的抬头看向我。 \"别告诉我,你有这样的蛊虫,所以你打算对云为衫使用?!\" 我点了点头,一脸淡然的喝着茶。 \"蛊虫我有,至于用不用,还要看宫子羽和云为衫的。\" \"你疯了!这个搞不好会……\" 我直接抬手制止,不是我多么大义凛然,不求回报的解救云为衫,实际上我只是把云为衫当成试验品,而且……我的蛊虫,很快就可以炼制成蛊王了,蛊王一成,以后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那么我就是绝对死不了的存在! 一想到这里,我眼底隐隐的有些兴奋,看的月长老有些懵。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我收回表情,瞥了他一眼。 \"还是那句话,除非你有更好的办法。\" 这句话怼的月长老一口气卡在胸口。 \"你且等等,再给我些时日,说不定我很快就找到突破口了。\" \"你觉得就宫子羽那狗脾气能等的了吗?毕竟如今吃苦的是他心心念念,爱的死去活来的夫人~\" 月长老一听,身体莫名的一抖,也不知道是因为我说的宫子羽的狗脾气刺激了他,还是我说云为衫是宫子羽心爱的夫人而恶心到了他。总之脸色难看的不行。 \"算了,羽宫不来催,你就不要去,也不要说这事儿,我先回后山再想想办法。\" 说着便不再停留,转头穿上斗篷提着灯就要走,临走时还特意又叮嘱了我一番。 \"记住他不派人来,你就不许去!也不许说蛊虫解毒的事情!\" \"哎呀!知道了!你好烦!快走!\" 说着我推了他一把,月长老瞪了我一眼。 \"你个小没良心的!\" 说完便转头离开了徵宫。 我回身刚要关门,一张脸忽然出现眼前,吓的我一激灵。 \"鬼啊!\" 宫尚角嘴角僵住。 \"远徵弟弟,在你眼里哥哥长得像鬼吗?\" 我回过神,一看是自家哥哥,尴尬的呵呵一笑。 \"我……刚刚天太黑,看错了。\" 说着急忙拉开门,一脸讨好的拉着哥哥进了房间。 \"这么晚了,哥哥怎么来了?\" 宫尚角瞥了我一眼。 \"你也知道这么晚了,怎么还偷偷摸摸的约见后山之人呢?\" 我一听,立马解释道: \"我从哥哥那里出来就给月长老传信了,谁知道他忙到现在才来,我们刚探讨完给云为衫的解毒之法。\" 宫尚角挑了挑眉。 \"想到办法了?\" 我低眉敛目,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让哥哥知道了,要不然计划还没开始,肯定会直接夭折的。 \"没有,月长老说,他还要回去在研究一下。\" 说到这里,我撇了撇嘴。 \"哥,你说他这么大的人了,阅历应该比我厉害啊!怎么还找不到解毒之法呢?\" 宫尚角笑了笑。 \"这天下会医的很多,会毒的也很多,可医毒双绝的又有几人能够比得过我的远徵弟弟的?\" 这话听的我身心舒畅,嘴角咧着笑。 \"那是!三域试炼的时候,要不是哥你去,估计月长老肯定得输惨了!\" 宫尚角憋着笑,看着眼前人得意的小模样真是可爱的紧。 \"哦!对了,哥你这么晚过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哥哥。 而此时的宫尚角垂下眼眸,摸着刚沏的茶水杯沿,瞥了一眼那盏还没有喝完的茶水。 要不是因为听到暗卫来报,说后山之人半夜潜入徵宫,他也不会火急火燎的往徵宫跑,不过也幸亏来了,要不然两个同为医者的人聚在一起,共同话题那么多,万一惹的远徵来了兴致,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这种事情绝对不允许!月宫的人以后都要提防! \"没什么,只是有些睡不着而已,想看看你这里有没有可以安神的东西。\" 我立马了然,直接站起身,朝着一边的药架子走去,边走边道: \"这是我新弄的安神茶,哥哥试一试吧!要是觉得不好,我再给你换别的。\" 宫尚角眼底含着笑。 \"远徵弟弟的东西自然都是最好的。\" 说着顺手接过了茶罐,手指不停的摩擦着罐身,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我见着迟迟不肯离开的哥哥,一时间拿捏不准他的想法,只能试探着开口。 \"要不要……试试这安神茶?\" 宫尚角一听手指一顿,抬头看向我,嘴角微微勾起。 \"好啊~\" 我不知道哥哥为什么忽然好像就开心了,不过管他什么理由呢!哥哥高兴就好了。 于是我伸手讨要了哥哥手中的茶罐。 宫尚角看了看罐子,抬手将东西放置在宫远徵的手心,手指\"不经意\"的划过他的掌心。 掌心的触感让我一激灵,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好像几万只蚂蚁在啃咬,耳尖一下子就红了。 宫远徵篇四十九 我急忙拿过茶罐,下意识的摩擦了一下刚刚哥哥触碰的地方,低头开始沏茶。 一旁的宫尚角沉默不语,但全程看在眼中,眼底的笑意渐浓,视线牢牢的锁定着眼前的人,一股势在必得的气势无人可挡。 茶沏好后,我直接递给了哥哥,哥哥端着茶盏看了半天,忽然开口道: \"若是安神茶还是不管用,远徵弟弟可还有别的办法?\" 我一愣,这个安神茶我可是亲自实验过的,不可能不管用的,难道是哥哥常年喝安神的东西,所以有了抗性?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眉头紧蹙。 \"如果不行……我再给哥哥重新配制……\" 还没等我说完,哥哥直接抬手阻止了我的话头。 \"如果今日这药不管用,不如……远徵弟弟陪着我睡吧!\" 我眨了眨眼睛,随即点了点头。 \"好啊!\" 我并不觉的有什么问题,之前也都是我一直陪着哥哥的,陪着吃饭,陪着处理宫务,甚至他闭关,我负责护卫,睡觉我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妥,所以就爽快的答应了。 宫尚角嘴角的弧度更大,心里的开心藏也藏不住,直接端起茶一口气喝完。 \"走吧!该去休息了。\" 稀里糊涂的陪着哥哥睡了一夜。 第二天是被宫子羽从被窝里挖出来,连拖带拽的被带到了羽宫。 一进去,我被云为衫的容貌吓了一跳。 没想到才不到一天的时间,她看上去憔悴了很多,而且还有些苍老了。 此时月长老已经在给她把脉了,只见他收回手一脸凝重,宫子羽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怎么样?阿云到底如何了?\" 月长老看了看宫子羽,却没有着急下定论,而是示意我上前查看。 我抬手一搭脉,眉头直接皱了起来,按道理来说云为衫不可能气血翻涌的这么厉害,而且按照正常推论付骨之蝇的卵应该没有那么快就孵化,尤其是对没有内力的人来说,它们孵化的速度就更慢了,可如今却已经有一部分居然孵化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她怎么忽然病情恶化了?\" 宫子羽满脸惊恐,不可置信道: \"我、我只是想要帮忙的,我、我想着半月之蝇的作用,是为了催化全身内力增强的。就想给阿云渡一些内力,让她能好受一些……\" \"胡闹!\" 一旁的月长老都听不下去了,直接开口咆哮着: \"你一个半点医术不通的人,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你既然知道这药是针对习武之人的,那就应该知道,它是刺激习武之人内力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运转的,你只给云夫人一时的内力,又如何抵挡的了所有附骨之蝇卵虫孵化后的啃食!你这样只会加快她中毒的效果!\" 月长老的吼声震的宫子羽频频后退,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 我面上眉头紧锁,实际上眼神不经意的看向云为衫,我很是怀疑,这女人就是故意的,一方面想要加快自己练武的速度,另一方面也想让宫子羽心有愧疚感,如此一来她做任何事,宫子羽都只会迁就她。啧!真是好计谋!也就只有满脑子情爱的宫子羽才会上当吧! 不过,如今我倒是该感谢他了,如此一来,我也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看样子,云夫人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不如……\" \"不可!\" 我话还没说完,月长老直接大声呵斥阻止,宫子羽再傻也看出来了端倪,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的转头看向我。 \"不如什么?你是不是已经有解决办法了?\" 我张了张嘴,还没等说什么,一旁的月长老便直接开口。 \"他的办法不可行!危险性太大。\" 宫子羽看了月长老一眼,眼睛又直直的盯着我。 \"什么办法?说!\" 我看了一眼月长老,此时的他眼睛冒火的瞪着我,我安抚似的笑了笑,对着宫子羽道: \"办法是有,但风险很大。\" \"到底什么办法!\" 宫子羽忍不住催促着,我这才缓缓开口道: \"以毒攻毒。既然附骨之蝇是蛊虫,那就用我的蛊钻进云夫人的体内,将所有的附骨之蝇吞噬。\" 说完我直接看向宫子羽,此时宫子羽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 \"我知道,这个法子没人试过,但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 一旁的月长老刚想要开口,我直接弹过去一枚银针,直接扎在了他的穴道上,搞得他直接动不了也不能开口说话,只能干瞪眼。 我朝着他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让他安心的相信自己。 \"你有多大的把握。\" \"五成。\" 说着我瞥了一眼已经病的意识模糊的云为衫。 \"如果你还要犹豫,你的云夫人怕是活不过明天。\" 宫子羽看向床榻上的云为衫,心一横。 \"好!你来替她解毒。\" \"怎么?不怕我拿她试药了?\" 宫子羽瞪了我一眼。 \"如果阿云出事,我会拉着你徵宫陪葬!\" 我笑了笑。 \"你放心,如果真的失败,用不上你动手。\" 宫子羽一愣,似乎没理解其中的意思,我这边已经开始赶人了。 \"都出去吧!我需要绝对的安静,哦~对了,月长老就就在这里吧!\" \"我也留下!\" 我看了一眼宫子羽,点了点头。 \"可以,但希望你不要发出声音,影响我治疗。\" \"……知道了。\" 我直接坐在榻边的凳子上,从医药箱中拿出解剖刀,用火消毒,将云为衫的袖子撩起露出洁白的手臂,用消过毒的刀直接在她的手臂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血液瞬间流淌了出来,我急忙拿出一个小罐子,里面就是我养了许久的蛊虫,将罐口放到云为衫的伤口处,只见那小东西蠕动着身体,从伤口处缓缓的爬进了云为衫的体内。 随着蛊虫的进入,云为衫也开始剧烈的抖动,痛苦的声音瞬间响起,宫子羽刚要冲上来,我慢悠悠的道。 \"如果你不想让她死,最好不要插手。\" 宫子羽恶狠狠的瞪着我,最终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床榻上云为衫痛苦的呻吟着。 宫远徵篇五十 \"还要多久!\" 宫子羽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询问,抬手搭着云为衫的脉,又翻看了一下她的眼皮,放下直接点燃了一支香,随着冉冉升起的香烟,我划开了自己的手臂。 此时被我扎着针的月长老瞳孔放大,试图想要阻止,可奈何他一丁点我动不了,只能干瞪眼。 随着我血液的流出,我将胳膊搭在了与云为衫胳膊上伤口处的一旁。 蛊虫从云为衫的胳膊爬出,吃的圆滚滚的,闻着我血液的味道,哧溜一下直接钻进我的身体,我一声闷哼咬着牙硬是挺住了。 迅速的灭了香,扯出布条果断缠在伤口处。 此时蛊虫在我体内横冲直撞,我忍着剧痛,惨白的一张脸,交代着: \"她已经没事了,给她包扎就好,之后就好好休养即可。我先回去了。\" 此时的宫子羽根本无暇顾及我,满脑子都是他的云夫人,而月长老想帮忙,如今只能干瞪眼。 而如今的我也顾不上月长老了,直接火速离开羽宫,刚出门身体一个踉跄,幸亏金无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公子,你怎么了?\" \"快!待我回徵宫!\" 金无二话不说,直接将我抱起,运用轻功直奔徵宫。 他将我安置在房间的榻上,刚准备转头通知其他人,我一把按住了他。 \"不用叫旁人,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公子,可你的脸色看起来……\" \"我说出去!\" 金无一愣,抬眼看向我。 \"怎么?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出去,要是公子有什么事情,我就在门外。\" 我无力的点了点头,闭上了眼,他见我疲惫,便退出了房间。 金无前脚刚走,后脚蛊虫暴动,我死死的咬紧牙关,不让一丝声音透出去。 这是一场无声的战争,一场只属于我和蛊虫的战争。 我封锁了各大主要的穴位,将小东西逼迫至丹田,作用内力将它控制住,让它知道,谁才是它的主人,这是一个驯化的过程。 整个过程完全是从头痛到尾,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清醒着,还是昏迷着。 只知道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了时候,我已经闭关一夜了。 最先赶到徵宫的是月长老。 只因宫子羽发现月长老迟迟不肯离开时,才知道月长老被扎了穴道。 银针一拔,月长老第一句话就是: \"混账!\" 然后抬脚急匆匆的就往徵宫跑,走时还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云为衫。 \"宫子羽,你应该庆幸自己有一个好弟弟。\"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冲出羽宫,直奔徵宫而去,留下宫子羽一头雾水。 月长老赶到时已经发现宫远徵正在抵抗蛊虫,此时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的守着,于是宫远徵的房门口除了金无,又多了一名护卫。 得知消息的宫尚角自然马不停蹄的也冲进徵宫,此时他满脸肃杀之气,冰冷的语气仿佛让人身处寒冰池水之中。 \"远徵弟弟呢?\" \"公子还在里面。\" 回答宫尚角的是金无。宫尚角抬脚就要进去,却被月长老拦住。 \"如今正值关键时刻,你进去会让他分心。\" 宫尚角停住了脚步,双手握拳。 \"到底怎么回事?\" 他眼神犀利的看向月长老,月长老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索性就一五一十的说了。 嘭—— 一声巨响,院子里的石桌直接一分为二,可想而知宫尚角此刻有多气愤。 \"凭云为衫也配我远徵弟弟不惜性命的救她!!\" \"我不是没有劝他,可他一意孤行,而且宫子羽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若是云为衫出了事,还指不定怎么闹腾呢!远徵怕你为难,所以便自作主张。\" 月长老在一旁解释着,可如此一来,宫尚角只觉得自己更加心疼这个弟弟了。 一时间二人都不再说话,就那样直挺挺的站在门口一整夜。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房门的时候,看着几人着实吓了一跳。 \"这么早,你们怎么都来了?\" 话音刚落,宫尚角直接冲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我,还朝着月长老催促道: \"快!给远徵看一看!\" 我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直接被按在了床上,月长老亲自把脉。 过了许久,他才吐出一口气。 \"还好,远徵虽年纪小,内力却还不错,已经压制住了蛊虫。\" 我朝着金无使眼色,询问缘由,金无见缝插针的说起了二位在门口守一夜的事情,我震惊到了。 我没想到月长老守夜也就罢了,可身为执刃的哥哥怎么也跟着守夜!这要是传出去,对他的声誉可并不好! \"哥哥,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趁着天刚亮知道的人还不多……\" 宫尚角却不动声色的打断我的话。 \"我来看我弟弟,难道还怕别人知道不成?\" \"哥哥!你现在是执刃!你的一举一动别人都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让别人知道你在我徵宫守夜,他们又该议论你……\" \"议论我什么?不就是说我偏疼你,宠着你吗?我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宫尚角,就是宠着弟弟!谁要是敢打你的主意,那就得掂量一下有几条命了!\" 宫尚角说话狠厉,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宫远徵。这一幕看的一旁的月长老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面上不变,心下一惊,一个想法不由自主的浮现了出来。 我被哥哥怼的哑口无言,他都不在乎了,我还能怎么说? \"希望哥哥能够在其他长老面前,也能理直气壮。\" 宫尚角忽而一笑。 \"怎么?担心哥哥被骂?\" 我直接翻了个白眼。 \"你是我哥啊!我不担心你,担心谁。\" 宫尚角脸上的笑容扬起,随即又阴沉了下来。 \"远徵,我不希望在发生这种事,云为衫她不值得你如此拼命。\" 一旁的月长老附和着: \"她毕竟是宫门外的女子,你可是宫门血脉,应当以自身为重才是!\" 我颇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如果现在实话实说……我肯定死的很惨,这口锅……还是云为衫替我背吧!反正她是无锋刺客,也不差这一口锅了。 宫远徵篇五十一 我被二人教育了半个时辰,最后看我实在是熬不住了,这才放过我,嘱咐了金无看紧自家主子,还特意给了金无可先斩后奏的权利。 喂!我才是主子吧!怎么变成金无看着我?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无尽的修养期,这期间的药膳,汤药是无处不在的,搞得我开始对自己的徵宫有些嫌弃了。 至于羽宫那边,听说被宫尚角以\"为兄不悌\"为由扣了羽宫的花销,将钱直接拨给了徵宫。 而云为衫的计划落空不说,自己还搞得憔悴不堪,眼角有了细纹,短时间内想要恢复怕是不行。 最近徵宫突然多了一些点心,我一打听居然是茗雾姬送的,说是替宫子羽赔罪,知道我可能不会接受宫子羽赠送的东西,所以才用这种方式,甚至更是放言道:以后徵宫的点心由茗雾姬亲自负责。 我嗤笑一声,我是差几块点心吗?她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倒是巧妙,用几块点心,就博了一个好名声,雾姬夫人不愧是老执刃的女人,无锋的魅阶刺客。 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我就有些受不住了,每日的物理伤害(各种药物)也就罢了,再加上精神伤害(月长老和哥哥的\"关爱\")我实在有些快要绷不住了。 索性想起了后山异人之事,干脆借着身体不好为由搬到了后山休养。 雪宫的两位公子听说此事倒是高兴坏了,还没来得及庆祝,却被月长老一句:雪宫寒冷不适宜养病为由,直接将我带进了月宫。 \"呵!我们雪宫寒冷不适合,你月宫四面环水,湿气那么重,就适合了?\" 雪公子一脸不服气的怼着月长老,月长老一派淡然道: \"那……你们懂医?\" 一句话直接让雪公子哑口无言。一旁的雪重子白了一眼雪公子,怒其不争,转头看向月长老。 \"徵公子这次来主要以休养为主,若是你在,你觉得他还能休养的了吗?\" 月长老被说的有些尴尬,毕竟上回试炼他还真有些意犹未尽,两个身为医者的人,遇到一起,话题不自觉的就都是医术方面的事情。 \"那也比你们雪宫好!常年白色的精致看着也是乏味的。\" \"嘿!你月宫全是水,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两边正吵的热火朝天,我默默的转头去了花宫,还是这里好啊~地段温暖不说,关键是花公子和花长老都忙,根本没时间管我! 天赐良机! 趁着花宫没人,我开启了前往后山禁地的大门,一进去就是漫天的迷雾,伸手不见五指,树木丛生,伴随着一股腐臭味儿。 我能够深刻的感觉到这里的雾气毒瘴明显的比前山的瘴气浓郁十几倍,所以这里活物的存在几乎为零。 沙沙沙—— 一阵诡异的声响传来,我眉头一皱,这里无风,怎么可能会有声音呢? 我朝着声源看了过去,只见迷雾之中,影影绰绰,摇摇晃晃的影子正在不停的靠近。 活物? 我颇有些震惊,直到那东西靠近时,我才清楚的明白,为什么宫门的长老和执刃谈起后山禁地而为之色变。 眼前的东西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它们虽然可以行动,但身体僵直,面部更是腐坏,完全是一群行动的死人,像是画本子里的僵尸。 那东西一开始速度很慢,但随着越走越近,似乎也感受到了活人的气息,瞬间暴起,直接朝着我迅速的攻击过来。 我眉头一皱,侧身一闪,忽然又一道身影从侧面冲了上来,我只能拔刀迎击,出手毫不留情,直接斩断了对方胳膊,但那东西仿佛不知疼痛,拖着独臂自然朝着我扑了过来。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我迅速扫视了四周,只见迷雾之中还有朝着这边靠过来的僵尸,我直接朝着一棵树飞身而上,下面的僵尸哀嚎着,试图爬上来,但它们四肢僵硬,只能用身体撞树。 看到这里我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些东西不会飞,要不然还真是很难脱身。 我运用轻功,踏着树枝,朝着深处飞去。 此次我来的目的只是想要探明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里瘴气越来越浓,只有找到根本原因,对症下药,宫门便可以无后顾之忧,安心解决无锋。 一想到上一世,前有无锋攻打,后有禁地暴乱,那个时候的宫门又是宫子羽所带领的,他一个新任执刃,整日除了情爱,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理,虽说当时一役解决了四魍,可无锋手下人才济济,很快就卷土重来,最后宫门覆灭在了他的手上。 这一世,我绝不会重蹈覆辙! 随着我的深入,身上的百草萃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咳嗽了几声,血液从嘴角流出,体内蛊虫开始游走全身,小家伙对于毒素很是兴奋,看样子这个蛊王炼制的还算成功。 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再次运用轻功继续深入。 直到在重重迷雾中,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球形石头,那东西起码有十丈高,成椭圆形,半部分埋入地下。 也就是说,我刚刚看到的只是它露在地面上的部分,而深埋在地下的到底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我能够感觉到这石头上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距离近了,就会让人神智不清,察觉到不对,我迅速撤离,直到拉开距离后,我才喘了口气。 看样子源头就是这个东西了,只是没想到这东西的威力居然如此厉害! 之前我遇到的那些人,很可能是之前居住在这里的人,他们应该是在不知不觉间感染了,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而最先发现异常的宫家祖先,没有选择离开,而是选择了留下来看守这里,因为他深知,这些杀不死的东西一旦出去,必定天下大乱。 我呼出一口气,突然感觉到身上的责任变重了,所谓的执刃,并不是战斗杀敌的意思,执刃的意义在于守护,宫家祖先希望我们这些后人,时刻做到守护的职责。 是不是哥哥早就知道了? 宫远徵篇五十二 我甩了甩头,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必须想办法弄一块这种石头出去研究才行,可……这东西带出去,虽然只是一小块,可万一出问题了…… 我摇了摇头,这个办法不行,我不能冒险,我左思右想只能先回去,然后带一些工具来,或许我直接在这里研究好了! 我下定决心,便直接出了禁地。 一回去便准备了一个箱笼,里面都是一些实验用具,第二天趁着花宫没人,我再次潜进禁地。 这一次我直接在树上弄了一个树屋,如此一来,那些东西上不来,我也可以安心的进行实验。 一切准备就绪,我便开启了花宫养伤和禁地实验的生活。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就在我以养伤为由,待在花宫半个月后,前山的哥哥终于坐不住了,直接杀到了花宫。 后山的月宫和雪宫的人也跟着来了。只因为待在后山的这半个月,我谁都没见,引得这帮人好奇不已,趁此机会他们跟着哥哥居然一并来了。 只是……这事儿我不知道,所以他们扑了个空。 而身为护卫的金无就惨了,因为我每次离开都是将金无支走的,所以从始至终金无一无所知。 可正因为这样,宫尚角觉得这个护卫太不靠谱,越看越不顺眼,当下直接罚了。 带着怒气的宫尚角哪里都没去,就这样死等在花宫,他倒要看看,自己这个好弟弟到底干嘛去了! 我刚从禁地出来,手里拿着那石头,这东西经过我分析就是天外陨铁,只是东西太大,身上带有一种对精神破坏的力量,所以才会导致后山的那些人发生了变异,如果将那东西分成小块,那种破坏力就不会很强,相反的这种东西有的对人还是有好处的。 比如我拿的这一块儿,它就有安神的效果,能够安抚人的情绪,倒是难得的好东西。 我刚走进花宫,脚下一顿,周围虽然静悄悄的,但是我却能听到呼吸声,难道是花公子回来了? 我抬头看了看时间,果断否定,这个时间他肯定在商宫,跟着金繁抢宫紫商的注意力呢! 可……除了他……还有谁? 带着疑惑我小心翼翼的朝着房门走去,可站在门口,我迟迟没有推门,眼皮不停的跳,好像预示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本要伸出去的手,果断缩回来,转头就要跑,门忽然被打开,灯瞬间亮起,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远徵弟弟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脚步一顿,尴尬的不敢回头,这还是我第一次干坏事被现场抓了个正着。 我深知哥哥的脾气,躲是躲不掉的,只能坦白从宽,否则他是真的能让我走一遍地牢里的刑具。 我硬着头皮缓缓转身,一脸讨好的笑着。 \"哥?你怎么来了?\" 此时的宫尚角笑意不达眼底。 \"我来看看远徵弟弟的伤好了没有。\" \"我、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回前山了。\" \"那你能告诉我,这么晚了,你不在房间休息,去做什么了?\" \"我……最近养伤有些无聊,所以出去走了走。\" \"走走?可我翻遍了整个后山都没有见到你,远徵弟弟,能告诉哥哥我,你去了哪里吗?\" 我抿着唇,看了一眼其他人,此时事情有些闹大,除了前山的羽宫和商宫,后山所有的人都在这里。 \"不肯说?\" 在宫尚角看来,自己的弟弟居然背着自己有了秘密,这种事情一想想就让他有些烦躁,他现在只想把人锁在身边,让他哪儿也去不了。 我呼出一口气,这件事他们早晚都要知道,而且如今已经想到办法了,那就最好尽快解决了才行。 \"我去了禁地。\" 说完我偷偷瞄了一眼哥哥,只见他脸上愤怒尽显,大喝一声: \"宫远徵!\" 此时所有人面色难看,看着我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打量了起来。 \"哥!你先别生气,我都已经参加完三域试炼了,禁地的事情既然知道了,自然就想要想办法解决……\" \"解决?宫家那么多人都解决不了,你一个不及弱冠的小屁孩解决什么!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 说着他双眼赤红,手紧紧的抓着桌角,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缓了缓才道: \"你让徵宫变成无主之地吗?\" \"哥……我能不能别总把我当成小孩儿,而且我是有些把握所以才会去的。\" \"你!……\" 一旁的月长老直接开口道: \"执刃,先别着急责怪,我想知道徵公子是不是有了什么发现?\" 一旁的雪长老也有些焦急的询问: \"禁地之事,事关宫门存亡,此事马虎不得,远徵你真的有发现吗?\" 我点了点头。 \"确实是有所发现,而且如果有可能,我能够有办法将那东西消灭掉。\" 花长老一听,顿时就坐不住了,身体前倾的看向我。 \"你确定?你真的能够解决?!\" \"我确定!\" 说着我就将那块石头拿了出来。 \"此物便是一切的源头——天外陨铁。\" \"不可能!如果只是陨铁,怎么可能会让人神智丧失?\" 花长老是个暴脾气,一听我这样说,当下就反驳着。 \"花长老且听我说完,此物确实是天外陨铁,之所以会有如此强悍的精神破坏力,是因为那东西太大,聚集在一起力量就会增强。\" 一旁的雪重子立马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这东西要是变成小块的,力量也会减弱?\" 我转头对着雪重子点头。 \"不错,这个就是最好的证明。\" 说着我举了举手中的石块,众人看着我手中的石块通体漆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我继续道: \"我手里这块已经跟着我半个月了,我发现这东西变成小块之后,每一个都会有不同的功效,陨铁颜色不同,成分也就不同,而这块具有安神的效果。\" 说到这里我颇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本来我想着将东西处理一下,送给哥哥的,让他切身体会一下,然后我在告诉他的……\" 宫远徵篇五十三 原本宫尚角听着前半句话还挺感动的,可一听到后半句,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可真是我亲弟弟,居然拿我做实验! \"倒是难为远徵弟弟想着我了~\" 一旁的其他人憋着笑,没想到宫尚角也有这样一天,这是不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养的娃,自己受着。 我有些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我觉得自己的主意绝对是两全其美,不仅可以证明那东西可以解决,还能够让哥哥不会有失眠的困扰,多好啊! \"咳!执刃,此事你怎么看?\" 雪长老直接开口,也算是给宫尚角一个台阶,宫尚角呼出一口气,随即严肃的看了过来。 \"虽说远徵的发现对宫门有益,但你私自进入后山禁地,还是要罚的!\" 我抬眼看向坐在首位的哥哥。 \"但凭执刃发落!\" 一句话直接让宫尚角黑了脸,他不喜欢这个称呼。 我自认为给了哥哥足够的面子,可为什么他看起来不大高兴? \"既然你承认错误,那我就不得不罚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顿了下来,此时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次可能真的要地牢一日游了。 宫尚角看着自己的弟弟一副紧张忐忑的模样,心有不忍,可若是不罚却难以服众。 \"就罚你……独自一人解决禁地之事。你可有异议?\" 我一愣,猛的抬头,不确定的问道: \"只是……这样?\" 宫尚角没有说话,反而看向其他长老,道: \"各位长老意下如何?\" 此时三位长老面面相觑,直到雪长老和花长老点头,月长老这才开口道: \"此法可行,毕竟禁地之事,徵公子在清楚不过,不过若是需要帮手,也可以提出来。\" 见众人同意,宫尚角面上也是一松,还没等开口,一旁的雪公子突然开口道: \"既然如此,徵公子就先暂住后山吧!什么时候解决完了禁地之事,什么时候才能回前山,要不然两边奔波,实在是太过招摇了些。\" 一旁的雪重子瞥了一眼雪公子,心道:难得聪明一回。 \"雪公子所言甚是,这样也算是惩罚的一部分了吧!执刃觉得呢?\" 宫尚角面上看不出来变化,可他身上的气场却变的更强了,明明是想将人带走的,怎么又留下来了?可是几人说的又不无道理…… 宫尚角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却又不敢反驳,无可奈何的只能点头答应: \"就这么办吧!为免远徵弟弟偷懒,那就订下一个时间,远徵弟弟觉得呢?\" 我突然觉得倍感压力,这、这时间我还真不好定,按照那东西的块头,如果光我一个人慢慢凿,那我得凿到什么时候?这事儿得找商宫商量一下,有没有可能弄一个大号的山摧? \"远徵弟弟?\" 我发散的思维回过神来,颇有些尴尬。 \"这个……时间……\" 还没等我说完,哥哥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阴沉了下来。 \"怎么?订不下来?\" \"禁地的东西太大,就算有帮手起码也要三个月才能彻底解决。\" 我声音越来越小,偷偷的瞄了一眼哥哥,只见哥哥脸色更加难看,而后山的那几人却肉眼可见的开心。 \"一个月,不能再多了,若是你做不到,就说明远徵弟弟的能力有些不足了,不适合徵宫宫主一位。\" 此时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想到宫尚角这次居然下了狠手。 \"这……未免太过苛刻了吧。\" 一旁的花长老有些看不下去,可宫尚角没管,眼睛只是直直的盯着宫远徵。 听着哥哥突然疾言厉色,此时我有些恍惚。 \"此事不可时间过长,否则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远徵弟弟,你是否能做得到?\" 我看着坐在正中的哥哥,不由的皱起眉头:他说的其他人的注意,说的是谁?难道我不在的日子里,前山出了什么事情? 我瞥了一眼其他人的表情,众人表情却也是一脸凝重,沉默不语。 我左思右想是不是无锋又起什么幺蛾子了,所以哥哥才这么催促着我。 想到这里,我咬了咬牙。 \"执刃放心!我定不负所托!\" 宫尚角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这期间,远徵弟弟想要什么,宫门都会全力配合。\" 事情交代清楚,众人也开始四散离开,只留下哥哥一人还在。 \"哥?你不回前山吗?\" \"怎么?这么久不见,就这么急着赶我走?\" 我直接摇了摇头。 \"不是,只是你现在是执刃,前山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不是吗?\" 宫尚角呼出一口气。 \"事情是永远忙不完的。倒是你,这一走可是连封信都不曾送到前山了。\"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我这不是忙着禁地的事情么~\" 一说到这里,宫尚角面色一沉: \"下次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若是你出了事,你让哥哥怎么办?\" 听着这话,我心里一暖:这是不是说明哥哥还是在乎我的? \"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哥哥的!\" \"但愿你能长记性。\" 我笑了笑,突然想到刚刚几人神色凝重的表情,反问道: \"哥,是不是前山出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忽然这么着急解决禁地的事情?\" 此时宫尚角忽然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哥?\" 宫尚角看着我的眼睛,眼神慌乱的躲开了,忽然开口道: \"你离开的这段时间……上官浅回来了。\" 我一愣,她不是都跑了吗?怎么忽然回来? 还没等我开口询问,哥哥便直接告诉了我答案: \"她怀了我的孩子。\" 我直接愣住,仿佛被一道雷劈中,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远徵……?\" 宫尚角小心翼翼的看着宫远徵的表情,他想要确认些什么,心里有些忐忑。 我回过神,立马低下头,呼吸有些紊乱,却又很快的稳住了。 \"那还真是恭喜哥哥了!没想到宫门的第一个孩子,居然出自角宫,宫子羽一定气坏了!哈哈哈!\" 宫远徵篇五十四 \"远徵弟弟是这么想的吗?\" 此时的宫尚角面上无波无澜的看着我,我扬着嘴角。 \"自然,只要哥哥幸福,弟弟自然是祝福的。\" 一时间屋子里寂静无声,僵持了许久,最后哥哥头一偏。 \"我知道了。\" 说着便直接起身。 \"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去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直接让人吩咐下去就行。\" 说着便直接离开,等他一走我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这个桥段还是如此熟悉,纵使重来一次,哥哥依然还是选择了她呢。 既然如此……那就成全吧! 这一次我会用尽手段将上官浅留在宫门的,这样……哥哥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 另一边的宫尚角处于暴怒的边缘,面色阴沉的能滴出墨汁,刚刚的问话,远徵弟弟丝毫没有反应不说,居然还祝福?呵!真是好弟弟呢! 一旁的金复不敢靠太近,默默的坠在后面,生怕触执刃霉头,若是以前,他肯定不明白执刃为什么生气,可自从看着执刃大半夜的不睡觉居然在画徵公子肖像的时候,金复就意识到,执刃或许有着大逆不道的想法。 虽然这想法荒唐,可是想想又觉得合情合理,毕竟两个从小互相慰藉着长大的人,产生不一样的感情,没什么好意外的。 为了完成哥哥的要求,我马不停蹄的直接去了商宫,和宫紫商还有花公子一起改良了山摧,毕竟这次是事关后山禁地,我们三人完全是悄悄做的,并没有告诉羽宫此事。 宫紫商是想说的,可是我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住在了商宫盯着她,搞得她一点机会都没有。 \"我说弟弟啊~你能不能给姐姐一点自由呢?\" \"不能,我可没那么多时间,你有功夫在这里跟我说话,赶紧干活!\" \"催催催!催魂啊!\" 宫紫商气呼呼的埋头苦干,我和花公子对视一眼,继续手里的活儿。 七天之后,宫紫商终于制作出了一个大型的山摧,此时她将这东西取名天崩。 天崩制作完毕之后,接下来就是弄到禁地,然后进行实验,可后山的那些僵尸又是一大难题。 这东西刀枪剑戟都不管用,后来我就想到了用火,带了一队人,趁着白天那东西出来活动的少,挖了一个大坑,随后又将那些东西引了过来,显然那些东西是没脑子的,一个个直接掉了下去,倒上油,直接点上火,如此三番两次,这种生物就被清理的一干二净了。 天崩也准备就绪,一炮下去,那陨石直接四分五裂,避免其他人被这东西的能量波及,我们制作了一些长杆,和网兜,一点点的将东西分批运出来。 一批送去了制成陨铁,一部分有特殊作用的留了下来,但大多数的直接分散开,深埋地下。 一个月的时间紧锣密鼓的忙活着,可算是彻底解决了禁地的事情。 悬在宫门头顶的刀,这一刻终于放下了一半,而另一半,则是无锋。 等我从后山回来的时候,再回徵宫颇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因为事情圆满解决,当天宫尚角就直接设宴,决定好好热闹一下,这一点,众人都没有异议。 因为禁地的解除,后山人也终于结束了看守的使命,获得了相对应的自由,但后山有些东西还是需要看守的,只不过不像之前那么严格了。 所以此次宴会,可谓是第一次前后山一起出席。 除了身为执刃的宫尚角,商宫的宫紫商和后山几人知道其庆祝的缘由之外,其余人一概不知。 表面上的理由就是,徵宫宫主宫远徵从后山闭关出来了,至于闭关的缘由,那就是为了救羽宫的云夫人,差点连命都赔上,所以才直接送到后山休养的。 宴会上,我看到了上官浅,她一身的粉色衣裙,整个人还是那般的柔柔弱弱,如今肚子微微隆起,从她离开到现在,估计已经三个多月了吧。 宴会上宫子羽倒是一反常态的带着云为衫前来致谢,我只是笑了笑道了一句:职责所在,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那一夜宴会异常的热闹,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有的有家室,有的有朋友,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显得格格不入,既没有家室,也没有朋友,陪着我的只有受了伤刚好的金无。 觉得没什么大意思,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宴会,朝着徵宫走去。 拎着酒壶,一路走的飘飘然。 \"公子,少喝一点吧!\" 我瞥了一眼金无。 \"怎么?我没有弱冠,所以喝酒都不行了?\" \"酒大伤身啊!\" \"呵!伤身?这天底下毒药我都不怕,还怕什么伤身?简直是笑话。\" 金无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一时间有些沉默。 \"金无……以后……哥哥会幸福的吧。\" 我看着天上雾蒙蒙的月光,不由的停住了脚步。 \"自然,如今执刃已经有了执刃夫人,而且执刃夫人还有了身孕,这说明执刃很喜欢执刃夫人,那他们幸福不就是理所应当吗?\" 我苦笑了一声。 \"你说的对,理所应当,哥哥……获得幸福,也是理所应当的。\" 说完我便抬脚继续朝着徵宫的方向前进。 或许我该想一想,接下来灭无锋的事情了,等无锋被灭……我要不要离开宫门呢? 今日之前,我还是执着的想要把哥哥留在自己身边,可宴会上看着他和上官浅,或许我真的该放下了。 以前总是听哥哥说着外面的生活,或许……我也该走出去看一看了,看一看哥哥眼中,曾经的风景。 上一世,为了宫门我不曾踏出一步,这一次……就让我先离开吧! 我默默的下着决心,却不知此时一场腥风血雨正在来临。 宴会时,宫尚角虽表面谈笑风生,但视线总是时不时的看向下面的宫远徵,直到宫远徵离开,他脸上的笑容也有些绷不住了。 所以便一直喝酒掩饰,直到宴会结束。 说实话,对于上官浅怀孕一事,他是嗤之以鼻的,毕竟自己做没做过,自己最是清楚。 宫远徵篇五十五 当初上官浅虽然给自己下了药,但关键时刻他还是欲盖弥彰的糊弄过去了,所以上官浅才会误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宫门和无锋一役,上官浅的离开,让他误以为她已经放弃了对付宫门,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居然以怀孕为借口,重新回来了。 既然她想演,我宫尚角自然玩儿的起。只是没想到……远徵从始至终都是在祝福着,他对我这个\"兄长\"还真是兄友弟恭啊~ 一想到这里,宫尚角便暗自神伤,自己的心思不敢同他表达,怕他害怕,怕他觉得龌龊嫌弃自己,更怕他离自己而去。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端着解酒汤进来的金复看着宫尚角一脸郁气,颇有些犹豫不决。 \"什么事?\" 宫尚角冷冷的眼神直接扫了过去,金复立马走上前。 \"这是夫人特意准备的醒酒汤,还……还想问一下,执刃是不是忙完了,要……就寝……\" 宫尚角犀利的眼神直接扫向金复,金复吓的低头不敢吱声。 \"呵!你倒是勤快的替她当说客了?\" \"执刃息怒,是夫人派人过来送的,顺便问了一句。\" 宫尚角自然知道这件事与金复无关,可心里郁闷,想找个发泄口罢了。 \"今日宫务积攒的多,让她先睡吧!还有,不要叫她夫人。\" \"是!我这就派人告诉夫……上官姑娘。\" 宫尚角点了下头,金复便退了出去,顺手将房门关闭。 此时的宫尚角从旁边的字画筒中抽出了一个卷轴,打开一看,上面正是宫远徵的肖像图。 他眷恋的伸手触摸着画上的脸庞,满眼的贪恋,双眼漆黑,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而另一边的上官浅得到了侍卫通知,面上装作一副心疼理解的模样,可等人一走,阴仄仄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当日离开宫门之前,她早就对宫门的路线了解的一清二楚,除此之外她还知道那起死回生的出云重莲和无量流火图在什么位置,所以双方对役当日,她悄无声息的潜入徵宫,只是没想到出云重莲居然换了位置藏,害的她没找到不说,还把刚到手的半幅无量流火图被人抢了去。 害得她空手而归,点竹大怒,差一点要了她的命,后来云为衫也被擒。 此时的无锋属于重创,手下得用的人才流失严重,点竹看着她和云为衫当下便决定给她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任务内容是:成为执刃夫人。 至于接下来如何做,就需要看她们自己的本事。 云为衫为了自己的孪生姊妹,没办法只能再次返回宫门,也幸亏宫子羽对她仍未死心,而她也狠的下心,硬生生将一身的功夫全部废除,留在了宫门。 可她上官浅要想回来,就有些困难了,毕竟她是作为无锋刺客逃走的,不过也幸好之前做了两手准备,如今这不就怀着孕回来了吗? 为了确保能够怀孕,她可是豁出去了,和寒鸦柒有了肌肤之亲,但只要她坚持这个孩子是宫尚角的,长老也会给面子的让她留下的,毕竟是宫门血脉,他们怎么可能放过呢? 如今上官浅已经得偿所愿回到宫门,接下来就要看一看,到底谁有本事拿下执刃夫人一位了! 另一边的云为衫怎么也没想到上官浅手段如此厉害,居然怀孕回来,这就有些棘手了,本想着诬陷宫远徵,顺便能够有重新练武的机会,没想到宫远徵没上当,反而折腾的自己憔悴了不少。 重创宫尚角的机会就这样溜走了。不行!她必须重新想一个办法才行! 云为衫和上官浅各怀心思,一个想让宫子羽成为新的执刃,另一个自然想要保住执刃夫人之位,双方暗自较着劲儿。 因为上官浅怀孕,而作为徵宫的宫主自然要对宫门血脉重视,所以这每日的请脉,便直接由我亲自负责。 \"真是辛苦远徵弟弟了,还要为了我来回奔波劳累。\" 我呵呵一笑。 \"你错了,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宫门血脉。\" 上官浅面色一僵,颇有些尴尬,面上假装不在意的忽然提到: \"我以为,我离开后执刃会直接将杜鹃花拔掉的,没想到还留到了现在。\" 我手一顿,眼神有些黯淡。 \"这不是挺好的。\" 上官浅笑的一脸温柔,另一只手不停的抚摸着肚子。 \"等孩子出生,一定能看到满院子的杜鹃花开。\" 听她说完,我的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一幅画面,一家三口,站在院子中,赏着满院的杜鹃花,其乐融融,又温馨的画面。 心里突然抽痛了一下,我抿着唇一言不发,颇有些狼狈的收回手,收拾了东西,只道了一句: \"一切安好。\" 便匆匆离开。 以前我还能理直气壮的对着哥哥撒娇,如今……再也不能了。 上官浅见宫远徵逃离的背影,眼神暗了暗,或许……她和宫尚角能不能回到从前,可以从宫远徵入手。 我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安排了擅长妇科的秦大夫负责给上官浅的日常检查。 可那边三天两头的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中毒了,死活非要让我亲自看。 为了避免她给我哥带来麻烦,没办法,我又开始接手了她的一应事宜。 \"上官浅,你是不是有毛病?我一个不及弱冠的男人,给你看安胎,你觉得可信吗?\" \"可远徵弟弟不是医毒双绝的吗?如果连远徵弟弟都不可信,那我还能信谁?\" 我脸色顿时难看。 \"不许叫我远徵弟弟!\" 上官浅一脸疑惑。 \"为什么不能?且不说我比你大几岁,就说我如今怀着你哥的孩子,我还不能叫你远徵弟弟了?\" 我直接被怼的哑口无言,因为她说的没错。 \"不能。\" 一道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我转过头看向门口,只见哥哥身着金线绣制的月桂玄色衣衫,跨步而入,直接走到了我身边,睥睨了床榻上的上官浅一眼。 \"执刃。\" 上官浅赶忙起身行礼,宫尚角一动不动,就等着她行礼。 宫远徵篇五十六 上官浅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刚要起身。 \"我让你起来了吗?\" 宫尚角冷冷的开口,上官浅直接僵住,立马又俯下身体,一时间谁也没开口,知道上官浅端不住,即将摔倒在地时,我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臂。 \"哥,她还怀着孕,就算了吧。\" 宫尚角死死的盯着宫远徵抓着上官浅手臂上的手,眼睛眯了眯。 \"什么样身份,就要做什么样的事情,你如今尚未嫁入宫门,并不算宫门之人,怎么可以叫远徵弟弟呢?\" \"执刃教训的是,我知错了。\" 上官浅说着,立马转头对我道: \"对不起了,徵公子,以后我不会再犯。\" 她一脸期期艾艾的模样,搞的我好像欺负了她一样,颇有些尴尬。 \"你先起来吧。\" 说着我把她扶到床榻上坐着,又瞥了一眼哥哥,急忙找了个借口: \"夫人已经没有大碍,只需要休养就好,我先回去了。\" 我刚抬腿准备跑,身后的哥哥直接开口: \"站住。错了。\" 我直接愣在原地,转身不明所以的看着哥哥。 \"什么错了?\" 宫尚角转身看了过去,叹了口气。 \"称呼错了,我都说了,她没有嫁进宫门,夫人这个称呼为时尚早了。\" \"呃……那……叫上官姑娘?\" 哥哥没有回答,反而问起我其他事情。 \"你最近来角宫很勤快啊~\" 我点了点头。 \"这不是夫……上官姑娘,三天两头的病痛么,要不然我也不可能用过来啊……\" 宫尚角眉头一皱,眼神颇带走一丝幽怨。 \"她叫你,你就来,那怎么不见得你去我那儿那么勤呢?\" \"哥哥处理宫务繁忙,我就不去打扰了吧。\" \"你是我弟弟,怎么就打扰了?\" 我眼珠子一转。 \"要不……我等会儿就过去?\" \"不必,现在就去!正好可以用午膳。\" 哥哥的话音刚落,还没等我反驳,那边的上官浅便迫不及待的道: \"那正好,可以让徵公子尝尝我的手艺!\" 我一愣,下意识的想抬手制止,哥哥却率先一步抓住了我的手腕。 \"倒是辛苦上官姑娘了。\" 上官浅一听,立马笑了笑。 \"为执刃亲自下厨,是我的荣幸。\" 哥哥没说话,拉着我直接去了角宫正殿。 \"我怎么不知道,远徵弟弟对上官姑娘这么上心?居然还日日给她把脉?\" 说着便跨步进入正殿,拉着我坐在了一旁的矮桌前,脸上看起来面无表情,实则眼神阴沉的不行。 我叹了口气。 \"毕竟她怀了哥哥的孩子,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怎么?徵宫是没人了吗?非要让你这个一宫之主亲自动手?\" 我抬手揉了揉额头,我心底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的,可上官浅太难缠了,再加上她总是拿肚子里的孩子威胁,我一时半刻还真不好对她怎么样,要是以前我管她是谁,直接一剂毒药下去,保证对方老老实实! 可对上官浅我就不能用这个法子了,毕竟她怀了孩子,还是哥哥的,要是给毒出毛病来,那可就麻烦了。 \"谁让我名声在外,她只相信我的医术呢。\" \"呵呵,好一个\"只相信你\"呢!\" 我揉额头的手一顿,放了下来,看向一脸阴沉的哥哥一头雾水。 \"哥,你……怎么了?\" 宫尚角立马低下头,假装淡定的倒着茶水。 \"没什么,下次她再找你,你不必理她。\" \"哦……\" 今日的哥哥很不对劲儿,感觉……在生气,可是为什么生气呢? 此时的宫尚角不敢抬头,生怕露出破绽,要是被察觉了,他怕后果很严重。 一时间各怀心思,谁也没有在开口说话。 直到上官浅做好了饭食,端上桌,气氛才有所缓和。 曾经她也给我们兄弟二人做过菜的,还是原来的配方和味道,不过还是荤菜居多。 当初配合演戏,宫尚角才吃了几口,如今他更是连碰都没碰。 上官浅一副为人妻的样子,贴心的给哥哥布菜。 \"执刃这些日子繁忙,我瞧着身体消瘦了不少,快尝尝这个,荷叶乳鸽。\" 说着便直接夹了一筷子放进了宫尚角的碗中,宫尚角不为所动,气氛再次陷入僵局。 我急忙拿起一旁的空碗,果断盛了一碗汤,放到了哥哥跟前。 \"我看这汤还算清淡些,哥哥不妨尝一尝?\" 宫尚角抬眼看了过来,我立马扬起笑容一脸真诚邀请的模样,这才让哥哥有所动作。 只见他端起碗,用勺子舀了汤,闻了闻才张嘴喝了下去。 一瞬间他直接愣住,眉头不由的紧蹙。 \"这汤……是你自己做的?\" 宫尚角朝着上官浅看了过去,听这语气,难道这汤有问题? \"是的,执刃,这汤是有什么问题吗?\" 上官浅一脸的不明所以,我也一脸疑惑的看向哥哥。 只见哥哥忽然冷笑一声。 \"上官姑娘倒是把我的喜好打听的一清二楚,就连这汤学的也有七八分像了,可是即使你做的再像,也终究不是做汤的人。以后还是不要下厨了。\" 此话一出,上官浅愣了一下,随即一脸哀伤。 \"我没有跟谁学的,这是我自己想的。\" \"哦?那还真是巧了,这汤的味道,居然跟远徵弟弟平日里给我送的补汤差不多呢!\" 我一听这话,直接愣住,颇有些心虚的瞥了一眼上官浅,毕竟这汤……也算是从上官浅那里偷学来的,如今顺序颠倒,意义就变得不一样了,可想而知出场顺序很重要呢。 但这一切看在宫尚角的眼中,就是上官浅刻意用这种方法接近自己,虽不知她到底打什么主意,但他可不希望在上官浅的身上看到宫远徵的痕迹,那样会让他更加暴躁。 此时的上官浅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眼睛通红,期期艾艾的望着哥哥。 \"如果执刃不喜欢这道汤,以后我不会在做了。\" \"不是不喜欢这道汤,而是不喜欢你来做,听懂了吗?\" \"……是。我明白了。\" 上官浅一副小白花的模样,抽抽搭搭抹着眼泪,我下意识的看向哥哥,而哥哥此时不为所动的模样,让我忍不住疑惑。 宫远徵篇五十七 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哥哥早就心疼的受不了,肯定会开口哄人的啊!如今这是怎么了?眼底那浓浓的嫌弃之色,不像是作假的,可是……上官浅不是怀着他的孩子吗? \"你回房间吧!我让人将菜送到你房间。\" 上官浅抬头看向宫尚角一眼,见宫尚角没有挽留的意思,只能悻悻离开。 而她做的饭菜也通通撤走,送进了她的房间内。 而我们这边,按照哥哥和我的喜好又重新做了一桌。 一顿饭吃的浑浑噩噩,吃的什么我有些记不得的,满脑子都是哥哥的反常。 接连几天,上官浅再也没有找过我把脉。反倒是云为衫来过几次,因为要休养身体,所以特意来徵宫要了几副药膳的配方,我并未在意,便直接给了她。 毕竟她就算想要从药膳上搞事情,根本做不到不说,反而可能惹得一身骚。 如今的徵宫对药物流动的控制很强,每一份都登记在册,除非她是真的脑子不够用,否则谁会没事搞这种事情。 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我没想到这种事情还真是发生了。 就跟我想的一样,云为衫几次的取药看似平常,实际上每一次都会带着一份不起眼的寒药,如今她武功尽失,体内的半月之蝇也解除了,很明显这东西不是她自己用的。 也就是说,她暗地里帮助宫子羽在提升内力,至于原因很快也浮出了水面。 宫子羽要参加三域试炼。 按道理来说,父亡需守孝三年,可如今羽宫由他负责掌管,也算是羽宫的半个宫主,可若他再想成为真正的宫主,必须参加三域试炼才行。 本来浑浑噩噩的宫子羽,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要掌权,这不得不让我怀疑,有人对他说了什么。 这件事宫尚角自然也派人查了,可查来查去矛头也只可能在羽宫那两个女人身上。 宫尚角看着宫子羽只是冷笑一声,既然他想要掌权,那就让他掌权,看看他还要好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宫尚角大手一挥既往不咎,让他参加了三域试炼,而关于药材的取用,我只是报给了哥哥,至于哥哥要如何运作,那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我以为这件事情应该只是宫门内部的权利争斗,跟我这个未成年的人没什么关系,毕竟我最高的权利也只能是徵宫宫主,而这些我都已经达到了。 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火居然烧到了我这边。 只因为徵宫送出去的那几副药膳,居然传出我与羽宫宫子羽关系亲密,主动送药助他提升内力的谣言。 呵呵!这是哪个眼瞎的传出来的?要是让我知道了,非得毒哑了他! 我最近忙着修炼风宫的风送三式和花宫的镜花三式,根本就没时间搭理那些,结果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个月过去了,因为修炼,我闭门不出,角宫更是去的少,而谣言已经满天飞了。 我刚踏进角宫,上官浅扶着肚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呦!什么等把徵公子这个大忙人给吹来了?还真是让角宫蓬荜生辉啊~\" 我看了她一眼,眼下她已经四个月的身孕,肚子已经凸出很多,身旁跟着伺候的侍女。 我没有理会她的阴阳怪气,直接开口询问道: \"我哥呢?他在吧!\" 一边闻着一边迈开腿就往正殿走去,了上官浅却忽然挡在了我的身前。 \"我劝徵公子还是不要去的好,免得会被轰出来,岂不是得不偿失,还丢脸。\" 我眉头紧锁,轰出来?这应该不至于吧!至少之前就算哥哥对我有气,也只是…… 我突然想到了之前修复朗弟弟灯笼的事情,抿着唇抬头看向正殿的方向。 本来还想跟哥哥分享一下我练成风送三式和镜花三式的喜悦,这一刻我却有些却步了。 可我已经告诉他药是云为衫取的了,但……过去这么久,既没有让金复来询问,也没有再踏入徵宫半步……哥哥是不是也相信了那些谣言? \"我哥他……\" 一旁的上官浅一副语重心长道: \"你也别怪执刃,有些事情虽然他不说,但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不过你别担心,我多去劝一劝他,等我劝好了,你再来,岂不是更好?\" 我偏头看了一眼上官浅,或许……她的劝说……哥哥会听的吧。 我的眼神下意识的看向她的肚子,眼睛忽然被刺的生疼。 \"好,那就不要告诉哥哥我来过了。\" 说完我便落荒而逃,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可能……我害怕自己又回到从前,所以我这次选择了不争辩,也不作为,这样哥哥离开我的速度,是不是就可以变的慢一些。 上官浅嘴角上扬,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想道:只要拿捏了宫远徵,博得他的好感,我就不信宫尚角还会对我视而不见!只要宫尚角对我有一丝软化的态度,执刃夫人之位,我便一定会坐稳!到时候宫门之中便可以畅行无阻! 随即她变了脸色,一脸烦恼模样的踏入正殿。 此时的宫尚角正处理宫务,头也没抬,便知道来人是谁,只因为那股杜鹃花的气味整个宫门只有上官浅才会有。 \"我说过,我办公的时候,不要来正殿。\" 上官浅立马一脸为难的模样,道: \"刚刚……徵公子来了。\" 宫尚角一听,拿着毛笔的手一顿,抬眼看了过去,等着她的下文,上官浅也没有拖拉,继续开口道: \"可他又急匆匆的离开了,我想着……是不是他听说了什么?走的时候脸色不大好看。\" 宫尚角眉头紧蹙,听说了什么?最近的谣言他也是知道的,对于这件事他都是嗤之以鼻的,可远徵最近很久没来角宫,难道真的如谣言所说一般,跟宫子羽亲近了? \"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上官浅低下头,眼珠一转,再抬头时,一脸心疼的看着宫尚角。 \"执刃大人,有句话就算是你不爱听,我也要说,徵公子年纪小,交些朋友也是应当的,作为长辈的我们,应该给予多多支持,而不是一味地约束他,虽说他最近跟羽宫走的近些,可到底还是你的弟弟,也是更关心你多一些的。\" 宫远徵篇五十八 上官浅话里话外的劝说,宫尚角又怎会感觉不到,面色和缓的道: \"你先回去吧!挺着肚子不方便,应当多休息。\" 上官浅脸上立马浮现了惊喜,嘴角的弧度渐渐上扬。 \"多谢执刃关心,浅浅便先退下了。\" 宫尚角点了点头,她小心翼翼的扶着肚子,转身出了正殿。 她前脚刚走,后脚宫尚角脸色就沉了下来。 \"金复,去查,谣言从何而起,还有……刚刚远徵过来,为何没有进来。\" \"是,我这就去。\" 领命的金复立刻开始行动,不出半盏茶的功夫,事情就一清二楚,毕竟如今的宫门可不是以前的纸老虎,可谓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暗中的暗卫更是数不胜数。 宫尚角知道了来龙去脉,忍不住嗤笑一声。 \"这一个两个的还真不消停,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远徵弟弟的头上!\" 关于谣言,自然是羽宫传出来的,至于是谁,肯定不是宫子羽那个没脑子的,而是云为衫和茗雾姬干的。 原因有二。 一:和徵宫扯上关系,可以暂时缓解他们羽宫如今的处境。 羽宫自从老执刃过世后,无论权利的掌管,还是经济的入不敷出,都让他们有些抬不起头来,可跟徵宫扯上关系,至少身为执刃的宫尚角也能够给几分薄面,还能够接济接济。 二:离间徵宫和角宫的关系。 四宫之中,论关系亲疏,可谓是一目了然,羽宫和商宫亲近,徵宫和角宫亲近,表面上看起来平衡,可实际上,羽宫和商宫都是那种徒有其表的存在,而真正有实力的却是角宫和徵宫。 这两宫关系一亲近,可谓是强强联合,其他两宫若想从中得利,最好就是将两宫拆开,好坐收渔翁之利。 如此一石二鸟的计策,宫子羽是想不出来了,他当初对付无锋能够想出瓮中捉鳖这种损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已经算是极限了。 至于刚刚宫远徵来了又去的原因,宫尚角眼睛眯了眯,嘴里吐出了三个字: \"上官浅……\" 这个女人自诩聪明,一次次踩着他的底线试探着,这次她依然还是这么做,那么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一边哄着远徵听他的话,一边又劝着自己身为长辈的指责,她这是想要故技重施,两边拿捏啊~ 呵!真不知道她这副模样,若是让远徵弟弟亲眼所见,他是不是就不会对上官浅心慈手软了? 想到这里,宫尚角眼中突然一闪而逝的精光,仿佛在算计着什么。 \"你可知道远徵今日来是做什么的?\" 一旁的金复摇了摇头。 \"徵公子没说,不过我去找了金无,他说最近这段时间徵公子一直在研习后山带出来的秘籍,想必已经成功了吧……\" 宫尚角嘴角微微一笑,眼底抑制不住的温柔: \"看时间,应该是了。\" 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 \"入夜后,我们悄悄的去一趟徵宫。\" 金复一脸茫然,为什么悄悄的?正大光明的不行吗? 虽然他一脸懵,但面上不显,立马接话道: \"是,要不要准备些什么?\" 宫尚角沉思了一会儿道: \"把我珍藏的桂花酿取出一坛,在带些吃食过去。\" 金复不确定的问道: \"是……埋在后院桂花树下的那坛吗?\" \"对,去取吧。\" 金复恍恍惚惚的走出正殿,一旁的侍卫看的一脸懵逼,下意识的询问道: \"金侍卫,你这是怎么了?\" \"执刃……让我取酒。\" \"取就取呗!不就是一坛酒吗?\" \"那桂花酿可是当初泠夫人在世时亲手酿制埋下的。\" 说到这里金复停了一下,首先这坛酒的意义自然不必再说,金复心里明白执刃对待徵公子的特殊,可……问题是这酒这么多年了,后劲可大啊!徵公子还不及弱冠,执刃是不是有点着急了? 不过这些话金复没说,既然执刃让自己去取,那他就取呗!反正出了事…… 想到这里金复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感觉有点凉嗖嗖…… 转头看向一旁的侍卫,道: \"你同我一起去吧,正好我还要去一趟厨房准备些吃食。\" 嘴上说着,心里却想着:就算受难,至少有人陪着我,应该也不会那么难过了。 而一旁的侍卫并未察觉异样,反而有些高兴,至少不用站岗了,可以活动一下了。 夜幕降临,徵宫四处静悄悄的,唯有药房的灯还亮着。 此刻我正熬着出云重莲所需要的药汁,思绪却已经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 也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的叹息。 突然窗户被猛的推开,一股寒风忽然吹了进来,屋里的灯直接被吹灭,一道黑影直接越窗而入。 我眼神一眯,直接朝着来人袭击了过去,对方侧身,本以为他会躲开,却没想到他会直接与我对上掌,我能够感觉到此人武功高强,内力绝对与哥哥不相上下。 \"你是谁!居然敢闯入宫门!\" 对方没有说话,抬手直接攻击了上来,我立马侧身一躲,顺势拔出腰间的子母刀朝着对方砍了下去,而对方也不甘示弱,腰间的刀刃出鞘,果断迎了上来。 一开始我是刀刀杀机,可打着打着就察觉到不对,对方不是来要我命的,反而在引导我的动作,颇有一种教导之意。 \"你到底是谁?\" 黑暗中我只能听见对方的笑声,可他却丝毫没有要透露自己身份的样子,这下惹的我好奇心加重。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逼的你说出为止!\" 说着一刀劈了下去,对方刀尖一挑,轻易的将我的刀抵住,我顺势从刀身上又抽出一把短刀,朝着对方砍了下去,对方反手手腕一转,一扫,刀刃顺势向上,接住了我的短刀,我一招实有太虚,虚晃一招,紧接着神行有实,手腕一转,横扫了过去,对方直接后退,抵住了身后的岸桌上,紧接着又朝我进攻了过来。 我立马一招欲气则在暝,躲过了对方锋利的刀刃,顺势短刀出击,可对方没有抵挡的意思,直接将刀刃一转,背在身后,我见状急忙守住招式,整个人扑了过去,一双大手直接固定住了我的腰。 \"一月不见,远徵弟弟的刀法越发的厉害了。\" 宫远徵篇五十九 我一愣,一脸惊喜的抬头: \"哥!\" 宫尚角闷笑一声。 \"既然见到我这么开心,怎么不来角宫找我?\" 一提这事儿,我脸上的表情顿时沉了下来,嘟囔了一句: \"我……这不是怕哥哥太忙了……所以……\" \"说谎。\" 我心知借口找的不好,可是被哥哥无情的拆穿,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自己害怕做的太多,惹得他厌烦又要弃我而去吧! 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脸,宫尚角却也能够感觉远徵心事重重的样子。 \"远徵,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能改变你是我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的事实。所以……不要弃哥哥而去,好吗?\" 我一愣,抬头试图看清楚此刻哥哥脸上的表情。 \"我不会离开哥哥的,那……哥哥会离开我吗?会不会……有了妻子,孩子之后,就不需要我了……\" 我说的忐忑,这一刻仿佛一个犯人,在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宫尚角一听,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 \"远徵弟弟这是……吃醋了?\" 此时我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反问: \"什么?\" \"是不是上官浅回来了,远徵弟弟觉得我可能会不要你了,所以这些日子才没有再去角宫的?\" 这一刻以前想不通的事情,宫尚角一下子就明白了。 为什么远徵对自己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好像自从宫门来了新娘,而我又选择了上官浅开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无恙,但远徵下意识的疏远,他还是感觉得到的,原来症结在这里啊~ 原本还以为远徵对待上官浅态度和缓,以为是看上她了,没想到却是自己想错了,或许远徵弟弟是为了迁就我,所以才对上官浅的态度不一样。 此时我不知道哥哥在想什么,满脑子都只剩下他说的那两个字。 吃醋?这个词对于我来说有些陌生,可又觉得有些贴切,可……我总不能因为上官浅的事情就吃哥哥的醋吧! 我摇了摇头,总觉得这个形容哪里怪怪的。 宫尚角看着怀了懵懂的弟弟,无声的叹息,随即有些庆幸,至少如今远徵弟弟不是一无所觉,开始懂得吃醋了。 \"糟糕!我的药!\" 宫尚角突然怀里一空,紧接着房间的灯亮了起来,看着少年着急的用手揭开药罐盖子,呼出一口气,一脸庆幸的模样,忍不住觉得有些可爱。 \"怎么这么晚还在熬药?\" 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阴沉了下来。 \"这该不会是给宫子羽夫人的药吧~\" 一想到这里,宫尚角的心忍不住开始暴虐,那个女人,要不是有宫子羽护着,岂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活在宫门! \"不是,这是出云重莲的药汁,里面的药可金贵着呢!云为衫怎么配!\" 听到这话,宫尚角的脸色瞬间缓和。 \"对!她不配!\" 我没仔细听哥哥说什么,小心翼翼的将药汁倒入碗中,又给三株出云重莲浇了下去,这才呼出一口气。 \"这次怎么一口气培育这么多?\" \"这不是怕以后又出什么问题嘛,所以趁着有时间,就多种了一些。\" 宫尚角一脸心疼的抬手摸了摸宫远徵的头。 \"你不必这么累的,宫门还有哥哥在呢!\" 我笑了笑,转头看向哥哥。 \"不累!我只是养养花草罢了,要说累,还是哥哥更累才是。\" 说到这里,我突然有些疑惑。 \"对了,哥,你怎么大晚上的过来了?\" 宫尚角笑了笑,拉着我走到了桌子前,将我按在了椅子上,朝着门口喊了一声。 \"进来吧!\" 金复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又将食盒的东西一一摆放好,便退了出去。 我激动的拿起一旁的酒坛,只因为这酒坛我曾经见过,哥哥宝贝的紧,如今居然出现在这里。 \"哥,你怎么舍得把它拿出来了?\" \"听说你武功精进不少,今日试手,果然大有进益了,所以哥哥特来给你庆祝一番,高兴吗?\" 我用力的点了下头。 \"高兴!\" 宫尚角满脸笑意,抬手将我手中的酒坛拿走,顺势揭开酒封,倒了两杯。 \"尝尝味道如何?\" 我端着酒杯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忍不住挑了挑眉。 \"好酒啊~\" 说着便直接一杯下肚,入口的桂花香气,顺着喉咙入了肺腑,清凉带着浓烈的辛辣,随即化为烈火,让人回味无穷。 \"好喝!\" 宫尚角眼神暗了暗,又添了一杯,叮嘱道: \"酒烈,不可贪杯。\" \"嘿嘿!知道了哥。\" 说着我又喝了一杯。 随着时间的推移,脑袋开始昏昏沉沉,但桂花的香气,让我有些停不下来。 宫尚角一把抢过还要倒酒的宫远徵手中的酒杯。 \"不能再喝了。\" 我呆愣的看着空荡荡的手,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哥哥,突然有些委屈。 \"不要,我想喝~\" 说着便朝着哥哥直接扑了过去。 吓得宫尚角急忙伸手揽住了扑过来的人。 满怀的桂花酒香,温热柔软的身躯,头上的小铃铛泠泠作响,分不清楚到底是铃铛的响声,还是胸膛的心跳。 \"远徵,你喝多了,哥哥先带你去休息。\" 此时宫尚角低沉的声音响起,刺激着我的耳朵有些发痒。 \"好~\" 我的眼神迷离,只感觉身体忽然腾空,整个人被稳稳的托起,随即又陷入一片柔软中。 身上被什么东西压的难受,手下意识的撕扯着。 \"不要~热~\" 拿着被子的宫尚角一脸的无可奈何。 \"远徵,乖~将被子盖好,要不然着凉了。\" 我眉头紧蹙,死命的挣扎着。 \"不要~\" \"远徵不听哥哥的话了吗?\" 我一听,当下立马就不动了,一双眼睛泪汪汪的努力的望着哥哥。 \"我,听话的。哥哥别不要我。\" 宫尚角叫人如此小心翼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远徵用是害怕自己被我抛弃? 宫尚角来不及多想,只能温柔的哄着。 \"不会,哥哥永远不会不要你的。\" \"骗人,你有了上官浅,就不要我了……你骗人,你说会带我闯荡江湖的,你还说……还说等我及冠给我束发的……\" 宫远徵篇六十 说着,我嘴里嘟嘟囔囔的,手死死的抓着哥哥的衣袖。 \"哥哥,你……你要是喜欢她,我、我可以把你让给她的,我不抢你,你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我很乖,很乖的……\" 宫尚角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到底是谁对远徵弟弟说了什么,让他这般难过,如今居然还要将自己让给上官浅!简直是荒唐! 看着自己小心翼翼呵护的人这般没有安全感,心里一阵阵的抽痛,忍不住吻住了他的额头。 \"远徵,哥哥哪里都不去,只留在你身边。\" 看着榻上的人肤白唇红,忍不住伸手抚摸着他的脸,胸口的心跳咚咚咚的直响,宫尚角终究放任了自己。 眉黛羞频聚,朱唇暖更融。 胸前瑞雪灯斜照,眼底桃花酒半醺。 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当然后半段的事情没来的及做,就被远徵的一声\"哥哥\"给打断了。 宫尚角回过神来,颇有些颇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死死的抱着人,逐渐让自己的气息平稳。 \"远徵,快些长大吧!\" 第二日我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头痛欲裂,这酒的后劲儿可真是大! 幸亏金无准备好了醒酒汤,据说是哥哥亲自吩咐人备下的。 我一边喝着醒酒汤,一边看着神色有些不对的金无,颇有些好奇。 \"你那是什么表情?\" 金无抬头看了一眼,又连忙低下头。 鬼知道大早上本来要给徵公子送水的他,看着执刃从徵公子的榻上坐起身,他有多震惊,关键是……执刃居然毫不避讳的当着他的面,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如今徵公子胸口上的嫣红,就是执刃临走时留下的痕迹。 \"公子……你、你觉的执刃如何?\" 金无试图旁敲侧击的询问,若是徵公子是被迫的,他就是拼了命,也要跟执刃死磕到底! \"哥哥自然是最好的!\" 轰隆—— 金无只感觉被雷击到,下意识的又问道: \"那……那公子就不想找个更好的?\" 我一脸疑惑。 \"谁还比哥哥好?\" 金无一脸焦急道: \"比如:上官姑娘那样的?或者云夫人那样的?\" 一提到她们两个的名字,我一脸不悦。 \"她们恨不得我死,怎么可能会对我好!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金无皱着眉说道: \"公子,虽然执刃待你好,可、可有些事情还是……注意分寸的好。\" 我眼神瞬间暗了下来。 \"我知道分寸,不用来提醒我,我不会打扰哥哥的。\" 金无看着自家的公子肉眼可见的笑容消失,一下子慌了神,一咬牙:罢了!大不了以后给他们遮掩一二,实在不行……我就把执刃绑回来! 金无立马改口道: \"公子,我的意思是……让您注意休息,您这次喝的实在是太多了。还是把醒酒汤喝了吧!这可是执刃特意嘱咐的。\" 刚刚还一脸颓废的模样,瞬间又有了活力,盯着碗中的醒酒汤,一口气喝的一滴不剩。 等金无退出房间,我起身更衣,看着胸口的红痕,抬手按了按不痛不痒。 \"奇怪,还没夏季,就有蚊子了?\" 我挠了挠头,很快就忽略了这件事儿。 宫子羽已入后山,进行三域试炼,如今云为衫因为没有武功,所以没办法借助金繁的绿玉进入后山。 上官浅觉得宫子羽不在,是一个可以打击报复的好机会,于是便主动找上的茗雾姬。 茗雾姬看着她,眼中的恨意渐浓。 当初宫唤羽死的突然,本以为自己不再受其控制了,没想到后来上官浅居然主动找了上来,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她弟弟的消息,害得他不得不听命于她。 所以月长老是她所害,故意让茗雾姬暴露出来的也是她! 本以为她逃走了,就不会回来了,没想到这次她又回来了!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茗雾姬的语气毫不客气,上官浅无所谓的直接没骨头似的在坐在桌子的一旁,还抚摸着肚子。 \"没办法,运气这东西谁也说不准的。\" 茗雾姬脸色顿时难看,也懒得跟他虚以委蛇,开门见山的问道: \"说吧!你这次来,又想让我做什么?\" 上官浅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但她没喝,只是端起来闻了闻味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需要你……帮我除掉云为衫。\" 茗雾姬一愣,转头看向上官浅。 \"为什么?你和她都是无锋之人,何必……\" 还没等茗雾姬说完话,上官浅嗤笑一声。 \"无锋之人?无锋中人可没有什么姐妹亲情,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的。\" 茗雾姬脸色一僵,随即又缓和道: \"如今我手无缚鸡之力,你让我如何杀她?\" \"她不是也手无缚鸡之力吗?这不是正好?\" \"如今我们几人是无锋刺客的事情早就暴露,如今你非要出手,这不是给宫门递刀子吗?\" \"可正因为如此,才是一个机会,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孕妇,和一个废了武功的人能够杀人吧!更何况……\" 说着上官浅忽然停顿了一下,放下茶杯,抬头看向茗雾姬。 \"你别忘了,你的弟弟还在无锋呢~\" 茗雾姬脸色难看,指甲深深的扎进肉里,沉默不语。 上官浅见状,也不愿意在跟她废话。 \"事情我已经跟你说了,做不做随你。\" 说完她直接起身,扶着肚子便离开了。 她前脚刚离开,后脚茗雾姬便找上了云为衫,二人不知道在房间里说了什么,紧接着羽宫就传出了遇刺的事情。 只不过此刻不是茗雾姬出手,而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侍卫。 这下子就炸开了锅,青天白日,有人趁着宫子羽不在对着羽宫两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手,到底是宫门护卫散漫,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谣言再度四起,事情又跟我牵连到了一起,谁让我如今掌管宫门守卫的权力呢! 这招借力打力真是使的好啊~ 我冷眼旁观着事情的经过,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场戏还真是精彩万分。 宫远徵篇六十一 虽然我不知道那男侍卫到底是怎么被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弄死的,但这祸要扣到我身上,那就是找死! 我本打算去羽宫一趟,将当日的暗卫调出来询问一番,只是还没行动,得到消息的宫子羽恰好刚过完第一关的试炼,从后山出来便直接带着两人去了角宫,朝着宫尚角告状,哭诉。 此时的宫尚角又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来,远徵弟弟这是又被人算计了! 此时他的脸阴沉的可怕,一眼扫过去,那看垃圾的表情,再次展现的淋漓尽致。 \"说完了吗?说完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宫子羽一听,当下愤怒道: \"身为执刃应该公平公正,你这是在包庇!\" 宫尚角一个眼神冷冷的扫了过去。 \"经历了这么多,子羽弟弟还是不长记性,又想空口白牙的污蔑人了?这次可没有老执刃护着了。\" 一提到宫鸿羽,宫子羽当场破防,道: \"你不配提我父亲!\" 宫尚角冷笑一声。 \"那子羽弟弟就配了?别忘了,老执刃生前如何教导你,而你又是如何回报的?你知不知道,到死,老执刃都让我对你多加关照,可你又做了什么?呵!如果老执刃还活着,肯定对你失望至极。\" 一句话让宫子羽连连后退,深受打击,一旁的云为衫赶紧上前扶住,他看见云为衫的脸,又迅速压下心中的难过。 \"我们现在说的是徵宫!别跟我扯开话题!\" 宫尚角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 \"还是那句老话,拿出证据来。\" \"那死去的侍卫就是证据!\" 宫尚角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宫子羽转头看向金繁,金繁从怀里掏出一支箭羽递了过来。 \"这是在那侍卫身上发现的,这个东西执刃应该眼熟吧~\" 宫尚角看了过去,那箭羽暗器他自然认得。 \"暗器可以复制,也可以偷盗,并不能作为直接证据。\" 宫子羽一听立马反驳道: \"这上面的毒药可是宫门配制的……\" 还没等宫子羽说完,宫尚角直接抬手打断。 \"宫门的毒药也是对外贩卖的,出得起钱,就可以获得。\" 宫子羽咬着牙,死盯着宫尚角。 \"虽然证据不足,但这件事肯定跟徵宫脱不了关系!\" 宫尚角见他还在抹黑宫远徵,脸色阴沉。 \"既然你执意说是远徵弟弟所为,那就当堂对质!\" 说着转头嘱咐金复。 \"去,把后山长老还有远徵弟弟请到执刃大殿。\" 嘱咐完转头看向宫子羽。 \"既然你想要公平公正,那我也就直接公开好了,放心这么多人,一定会给你个公平。\" 等我被带到执刃大殿的时候,宫子羽还在诉说着经过,那暗戳戳的隐喻,好像生怕别人听不出来说的是我一样。 双方还在僵持着,见我走进来,宫子羽直接将矛头指向了我。 \"呵!远徵弟弟的能力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杀人都不用自己动手了。\" 我没搭理他,进去直接朝着哥哥和各位长老行了一个礼。 上首位坐着的几人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一脸欣慰和骄傲,仿佛在说:瞧瞧!这才是宫门教养出来的嫡系公子,风度翩翩,从容淡定。 \"远徵弟弟,辛苦你跑一趟了。\" 我脸上挂着微笑。 \"能为执刃哥哥效力是身为弟弟的荣幸。\" 一旁的月长老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 \"宫门血脉,理应如此。\" 一旁的宫子羽白了我一眼,嘟囔了一句: \"装模作样。\" 宫尚角淡淡的扫了一眼宫子羽,又看向了我。 \"今日让你来,是说一下羽宫二位夫人遇刺之事,远徵弟弟可有什么线索?\" 还没等我开口,一旁的宫子羽直接冷笑一声: \"徵公子怕是忙着消灭罪证吧!\" 我转头看向宫子羽,关于宫子羽说的那些证据,金复在带我来的路上已经说了,所以我便直接开口反驳道: \"羽公子所说的证据确凿,无非是我早就淘汰的一批暗器罢了,只要有心之人,此物并不难获得。\" 宫子羽眉头一皱。 \"淘汰的?\" \"不错,那批暗器虽然做的是短箭,但我总觉得不顺手,所以发还回了商宫,紫商姐姐知道这事儿。\" 宫子羽脸色一僵,没想到这件事情会牵扯到商宫。 我没等他在开口,便转头朝着执刃开口。 \"如今羽宫出了这种事情,羽公子自乱阵脚也是有的,当务之急不是调查侍卫的死因,而是羽宫的安全。 两位夫人青天白日的就被人刺杀,可见刺客根本不怕暴露,甚至有挑衅宫门守卫的嫌疑。 所以我认为,这件事……恐怕是自己人自己人做的。\" 宫子羽犀利的眼神直接扫了过来。 \"宫远徵!你什么意思?\" 顶着宫子羽吃人般的眼神,我缓缓道: \"此人故意在羽公子不在的情况下出手,只有两个原因。 一:怕羽公子武功高强,阻止自己的计划。 二:此人是羽公子熟识之人。\" 此时上首位的几位长老纷纷点头。 而宫子羽却愤怒的瞪着我。 \"不可能!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你分明就是在转移注意力!\" 说到这里,只见他忽然讥笑一声。 \"平日里跟着你的侍卫金无呢?怕不是再给你善后吧~\" 我嘴角一勾,看着宫子羽的眼神都带了一丝不屑,这人的脑子太笨,我都说的那么明白了,他怎么还抓不住重点,居然还死揪着侍卫之死。 \"既然羽公子执意调查侍卫之死,我自然是会成全的。\" 说着我的视线直接从宫子羽的身上转移到了上首位的长老和哥哥身上。 \"我已经派金无调查死因,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宫子羽一愣,觉得我是在糊弄他,毕竟这件事,所有的证据都在他的手里,宫远徵查什么? 而从始至终沉默不语的云为衫和茗雾姬,下意识的手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哦?既然远徵弟弟派人调查了,不妨先说说你的发现好了。\" 宫尚角嘴上说着,眼睛却不屑的看着宫子羽,继续道: \"也好让咱们的羽公子好好学学,怎么查案。\" 宫远徵篇六十二 我点了点头,便开始说起了侍卫之死的各种猜测。 \"首先我调查了侍卫的身份信息,毕竟宫门所有的侍卫都是登记在册的,其次就是刺客为什么偏偏要杀他的原因。 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侍卫看见了刺客的脸,而刺客肯定是他认识的人,所以对方才会选择灭口。\" 宫子羽呵呵一笑。 \"徵公子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侍卫明显就是中了暗器上的毒而死的,而宫门中使用暗器的人只有你一个!\" \"可我也说了,那暗器我并没有使用,所有的暗器都在商宫中,所以……我派金无去了商宫,毕竟武器的认领也会登记在册的。\" 宫子羽不再叫嚣,反而低头沉思,当初拿到了证据,他第一时间就直接找上了宫尚角,所以其他的他都还没来及调查。 踏踏踏—— 随着一阵脚步声渐近,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执刃大殿的门口。 只见金无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侍卫。 \"执刃,各位长老,公子。\" 说着金无行了一礼,首位上的宫尚角开始发话道: \"金无,直接说你的发现。\" 金无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册子。 \"这是从商宫带回来的兵器购买的名册,关于那批暗器,商宫是直接贩卖出去了,所以那暗器在宫门外,只要能够出得起钱,就如同那毒药一样,都可以戳手可得。\" 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侍卫。 \"此人便是当日在羽宫附近巡逻的侍卫。\" 金无嘴上这么说着,眼神却看向了我,我小幅度的点了下头,其实眼前的侍卫根本就不是什么巡逻的侍卫,而是潜伏在羽宫的暗卫之一,代号:三十六。 他们暗卫全部都是用代号称呼,以前宫门的暗卫只发展到第十八位,而后来我接手后,直接发展到了五十位,每个宫都安插了起码三位的暗卫,其余的暗卫也安插在宫门重要的出入口处,还有密道等地。 事发当日,这个暗卫可谓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如今我只是给他变换了一个身份而已,毕竟暗卫的事情只有执刃和我知道就行了。 金无转头对着那侍卫道: \"你来说说,那日你所看到的。\" 那人点了点头,便开始开口道: \"当日,我巡逻的时候,看到了上官姑娘,她去了羽宫直接见了雾姬夫人,离开后,雾姬夫人就去见了云夫人,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食盒,后来一侍卫路过,雾姬夫人见他辛苦,便拿出食盒中的糕点赠与侍卫,那侍卫接过吃了一口便直接倒了,后来云夫人从房间出来,二人便直接将侍卫用暗器杀死。之后的事情,诸位应该都知道了。\" 此时事情已经一目了然,但宫子羽根本就不相信这侍卫所说的话,当场就反驳。 \"照你这么说,是阿云和我姨娘联手杀害了这名侍卫的?呵!完全不可能!阿云和我姨娘根本就没有任何动机去杀害一名侍卫,杀了这侍卫对她们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而且阿云和姨娘身上的伤口你又如何解释!\" 说到这里,他猛的转头看向我。 \"宫远徵!你为了脱罪,居然随便找人来污蔑她们!\" \"污蔑?宫子羽!你觉得我污蔑两个女人对我有什么用?\" \"你可以就此打击羽宫!如此一来,羽宫名存实亡!\" 还别说,我还真这么想的,但此时我自然不可能承认,我冷笑一声。 \"如果我想打击你,直接拿你开刀岂不是更好?我还没有卑劣到对女人下手的地步。\" 宫子羽还想要继续开口,宫尚角眉头一皱。 \"够了!让你们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吵架的!\" 宫子羽瞪着我气哼哼的,宫尚角扫了一眼下方,看向云为衫和茗雾姬。 \"不知二位夫人对这侍卫所说的事情,如何看?\" 此时的云为衫和茗雾姬心里慌张的不行,那侍卫说的是事实,但此时绝不能承认。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位侍卫要诬陷我,当日雾姬夫人确实来找过我,也拿走了一些糕点,可之后的事情我并不知道。\" 云为衫皱着眉头,说话温声细语的,眼神却看向宫子羽,仿佛寻求庇护的雏鸟一样,看的宫子羽满脸心疼。 茗雾姬眼神暗了暗。 \"我确实将糕点送给那侍卫,主要是看他辛苦,可我送给他之后便离开了,并没有多做停留啊~\" 三人各执一词,目前为止,除了那暗器,没有任何决定性的证据,事情僵持在了这里。 我眼珠子一转,刚刚宫子羽说那二人身上有伤…… \"羽公子说,二位夫人身上的伤是刺客所为,不知伤在何处?严不严重?\" 此话一出,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下面站着的女人,我又继续道: \"不如让医女给看一看?\" 上首位的宫尚角,看着我那调皮的模样,忍不住嘴角上扬,道: \"确实该好好看一看。\" 此时所有人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这是要验伤,验伤的目的在于,看伤口是自己所为,还是真的是遇上的刺客所为,所以宫尚角一开口,并没有人反对。 \"不可!这验伤事关重大,若是传出去,对阿云和姨娘都不好!\" 我直接翻了个白眼,这人之前要死要活的非要调查,如今却又出尔反尔了。 \"羽公子不是着急找刺客吗?如今二位夫人被怀疑,难道不应该自证清白吗?\" 宫子羽被噎住,气势也明显减弱。 \"那,那也不至于用这种方式。\" \"如果羽公子有更好的方法,我不介意一试。\"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宫子羽,此时他知道自己连累了二人,心里顿时愧疚不已,但如今眼下,除了宫尚角之外,诸位长老都在,并不是他想不查就不查的。 事情已经如此,几人只能答应了下来。 医女,原本宫门也是没有的,上一世也是因为没有医女,才让茗雾姬替当时被怀疑成无锋刺客的云为衫检查伤口,当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茗雾姬并没有替云为衫隐瞒。 但这种低级错误,我不会再犯了,所以回来后,我也适当的培养了一些医女。 宫远徵篇六十三 随着医女的介入,很快就有了答案,二人身上的伤确实是其他人造成的,但……根据伤痕判断,二人的伤并不是出自一人所为,二人虽身受重伤,但伤口看起来并不连贯,很明显对方的功夫肯定没有宫门侍卫的好。 还没等医女说完,茗雾姬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眼泪哗哗的流着。 \"姨娘!你这是做什么?!\" 茗雾姬媳妇有口难言的模样,瞥了一眼医女,还有那些侍卫,随即地下了头。 宫尚角再傻也看明白她的意思,手一挥,与此事无关的人,全部退出了大殿。 等众人一走,茗雾姬这才开口道: \"此事都是我一人的主意,请执刃放过云为衫姑娘。\" 此话一出,宫子羽直接愣住,云为衫更是紧张的捏紧帕子。 虽说她已经跟茗雾姬商量好了计划,可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措手不及,不知道茗雾姬要搞什么名堂。 \"姨娘……?\" 茗雾姬没有搭理宫子羽,抬起头直视上首位的宫尚角继续道: \"我就是无名。\" 一句话所有人的表情不一,有震惊,有了然,也有面无表情的。我和哥哥一早就知道,所以脸上没有多大波澜。 茗雾姬苦笑一下,她早该知道的,只是仍存有侥幸心理,如今见宫尚角不为所动,便继续开口道: \"我虽是无锋之人,但这些年老执刃待我情深义重,我早就心向宫门,可……可有人拿着我弟弟的命,要我对云为衫姑娘下手,我才会出此下策。\" 宫子羽皱着眉,满眼同情的看着茗雾姬,刚想说什么,我便率先开了口: \"既然如此,为何不一早禀明?如今却动手杀了宫门的侍卫,你把侍卫的命当什么了?又把宫门当什么了?!\" 一声声的质问直接让大殿上所有人缄默不语,如此草菅人命,不管有多少理由,都万死难辞其咎的。 \"好了,远徵弟弟先别生气。\" 宫尚角安抚着宫远徵,转头冷漠的看向跪在地上的茗雾姬。 \"说,威胁你的人是谁?\" 茗雾姬垂着头,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再抬头时已经消失不见,反而变成了坚强隐忍的表情,道: \"正是如今的执刃夫人——上官浅!\"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上首位的宫尚角,宫尚角神情未动,心里想的却是:没想到原本算计远徵弟弟的局,居然还是个局中局,此人计谋甚好,真是让人忍不住拍案叫绝啊~ \"金复,去叫上官浅姑娘来执刃大殿。\" \"是!\" 随着金复的离开,大殿再次迎来了短暂的安静。 此时我一脸茫然,走了一个宫唤羽,来了一个上官浅,他们孤山派的人可真是能耐啊!对于人心的掌控完全是手到擒来,倒是惨了茗雾姬一个,好像怎么都逃不开他们孤山派的魔爪一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当初杀害月长老一事,怕是上官浅指使茗雾姬干的,那个时候只是为了给宫门制造恐慌。 可如今她又将矛头指向如今身为执刃的哥哥……怕是想要扶宫子羽上位!呵呵!真是痴心妄想! 不消一会功夫,上官浅扶着肚子一脸茫然的走了进来,看样子金复并没有跟她吐露半个字。 \"拜见执刃,各位长老。\" 宫尚角也不跟她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 \"雾姬夫人说,是你威胁她刺杀云为衫的,此话当真?\" 上官浅眼露惊惧,像极了受惊的兔子,摇着头,道: \"怎么可能!我与雾姬夫人并不相熟,又如何威胁她?再说我如今是孕妇,就算为了孩子,我也不可能做如此罪孽之事啊!\"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人真是\"感同身受\"。 跪在地上的茗雾姬冷眼瞥了过去。 \"上官姑娘怎么能不认识我呢?我们可都是无锋的魅阶啊~\" \"雾姬夫人,虽然我之前确实是无锋之人,可无锋刺客之间并不相识的,我又怎么会认得你?又如何威胁你呢?\" \"我父亲是天下第一铸剑师茗雄,当初他不肯归顺无锋,无锋一怒之下带走了父亲和弟弟。\" 说着转头看向上官浅,继续道: \"我们家族铸剑会有标记,你房间的那把三棱短剑,就是我弟弟铸造的,你以此为要挟,让我替你杀了云为衫。\" \"雾姬夫人,云为衫姑娘如今武功尽失,已经很可怜了,我杀她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栽赃嫁祸!你说执刃对你不冷不热,对自己的弟弟都比对你这个未来夫人好,你自然看不惯,所以才想着如果徵宫出了事,以后执刃身边可亲近的人只有你一个。\" 上官浅一听立马一脸委屈的朝着上首位的宫尚角看了过去,直呼道: \"冤枉啊~执刃大人,我自知身份配不上执刃,也不要求非要有一个名分,只想偏安一偶,是万万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的啊~\" 一时之间,执刃大殿之内,所有人默不作声,只听着二人的辩解,比给哥说的茶馆里说书的先生,也差不了多少了。 宫尚角揉了揉紧皱眉心,抬手招了金复。 \"你去上官浅姑娘的房间,看一看是不是有一把三棱短剑。\" 上官浅未干的泪痕还挂在脸上,一脸错愕。 \"执刃大人……\" \"我只认证据,若是你没有威胁雾姬夫人,房间自然不会有那把三棱短剑,不是吗?\" 上官浅直接僵在原地,脸色瞬间惨白,忽然扶住肚子痛呼了一声。 所有人站了起来,我抢先一步急忙上前,抬手搭脉,眉头一皱,看向哥哥。 \"动了胎气。\" \"先挪到内室!\" 宫尚角眉头紧皱,眼神流转沉思。 而上官浅却忽然抓住我的手腕。 \"徵公子,我、我的孩子会没事的对吗?\" 我点了点头。 \"会没事的。\" 上官浅忍着痛,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我相信徵公子,你……一定不会让孩子有事的。\" 说着又痛呼了一声,我试图抽回手腕,可她死命的抓着不放,让我忍不住蹙眉,紧接着她的声音又响起。 \"可不可以让、让我的侍女去我的梳妆台取、取出匣子里的玉佩给我。\" 宫远徵篇六十四 我眉头一皱,一脸茫然。 \"玉佩?什么玉佩?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些身外之物?当下应该多顾念一下肚子里的孩子!\" 我有些生气,再怎么样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哥哥的骨肉,她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可上官浅不管不顾,嘴里只有一句: \"求求你了,徵公子!\"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终究还是心软了一下,纵使知道她诡计多端,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还是点头答应了。 转头看向哥哥,哥哥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点了下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金复,金复立马退出寻找到上官浅身边的侍女,侍女立马朝着角宫而去。 其他人七手八脚的将上官浅挪到内室,由我和月长老轮流把脉,有商量着开了药方,侍卫那些药方,直接作用轻功朝着徵宫的方向而去。 等药熬好了,那侍女也回来了,上官浅打开匣子,我才看见她说的玉佩,原来那玉佩就是当初哥哥遗失的那一枚,她一直都带在身边。 也不知道是药物的原因,还是看见玉佩心安的原因,上官浅露出了一抹笑容,最后睡着了。 我们这边刚结束,而执刃大殿的事情也有了眉目。 派去搜查的人并没有找到所谓的三棱短剑,茗雾姬的说词直接被推翻,有故意栽赃之嫌。 宫子羽直接愣住,明明自己是苦主,为何闹到最后反而成了加害者? 真所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宫子羽转头看向云为衫,又看向茗雾姬,忽然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昏了过去。 我和月长老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这一幕,对视一眼,满眼的都是无奈。 得!继续吧! 经过一夜的折腾,宫子羽的病情算是稳住了,表面上看起来就是怒急攻心,可实际上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是中了情花毒的症状。 如今情花毒彻底爆发,云为衫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不过我想,经过这一次,宫子羽对云为衫的感情,应该也会慢慢的冷下来了。 隔天已经苏醒的上官浅,手里拿着玉佩,嘴角的笑容露出一抹畅快。 \"呵!跟我斗?就算你是无名又如何,还不是斗不过我~\" \"姑娘果然是神机妙算。\" 上官浅得意的笑了笑,慵懒的靠在床头。 当日金复突然传唤,她就觉得事情不妙,所以特意留下了无锋的暗号,而他身边的侍女就是点竹给安排的无锋之人。 所以她当日才会死死的抓着宫远徵让他传话的那一幕,所谓的玉佩无非也是一个信号而已。 另一边的宫尚角坐在角宫正殿的书案前,手托着一本书,看似在翻阅,实际上思绪早就飘远。 当日的一幕幕他看的一清二楚,尤其是上官浅的神色,看似楚楚可怜,可暗含的坚持,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虽事后调来了暗卫询问,但暗卫并没察觉异样,那回来取东西的侍女,看似也只是取了个东西而已。 可他总觉得,自己肯定忽略了什么。 所以最近这几天,宫尚角倒是老老实实的留在了角宫,偶尔还去一趟上官浅那里一同用膳。 看似和谐的一幕,却只有上官浅知道,每次的谈话都要小心翼翼的应对,因为稍不留神,这位年轻的执刃就会给她挖坑。 他们之间如何明争暗斗暂且不谈,可在别人眼中,那就是恩爱夫妻的典范。 等我听到谣言的时候,也只是一笑置之。 毕竟我早就做出了选择。 上官浅再次送宫尚角离开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终究没有压抑住,点竹那边的催促已经变本加厉,身上的半月之蝇的毒还没有解,如今又提出了新的任务,那就是无量流火图,当初她就差一点得手,如今再想故技重施怕是难上加难。 毕竟成为执刃的宫尚角,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左思右想之下,宫尚角的软肋只有徵宫的宫远徵一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我终究不是一路人。\" 上官浅虽是无锋之人,却同时也是恨着无锋的,她的目标始终都是如何杀死点竹。 所以只要有一点可以接近点竹的希望,她都会奋不顾身。这个性格倒是和宫尚角很像,都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如果他们同出一门,或许真的能够成为知己,只可惜,立场的不同,相遇注定就是一场悲剧。 午后,上官浅扶着四个多月的肚子走进了徵宫,说是近期失眠,想让我开个安神药。 可她是孕妇,安神的东西最好是敬而远之些的好,可若是因为休息不好,反而会对肚子里孩子又不好,所以我用完都格外的小心翼翼。 我这边正专心致志的配制药材,身后的上官浅,瞥了一眼正在烹煮的茶,缓缓的走了过去。 \"徵公子,快过来歇一歇吧!我的药又不着急。\" 我抬眼看向上官浅,见她笑意盈盈的看向我,我忍不住挪开视线。 说实话,我这人很喜欢小动物,上官浅的眼睛就是因为像极了兔子,我总是忍不住想要逗弄她,前世得知哥哥喜欢她,我觉得也挺好的,至少这个新嫂子我并不反感。 可是没想到,她却是无锋刺客。 \"你不必等在这里,等下药好了之后,我会派人给你送过去的。\" \"那怎么行!本来就挺麻烦徵公子了,如今你又因为我忙前忙后的,我怎么可以不管不顾的坐享其成呢?怎么也要出一份力,不是吗?\" 说着转头轻声唤了侍女的名字,侍女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这是我特意做的糕点,你来尝尝吧!顺便……能不能告诉我,执刃能喜欢哪一种?\" 我听着她的话忍不住眉毛一挑,合着不仅拿我当试验品,顺便还来套话。 \"哥哥喜欢的糕点啊~\" 我故意拖长音,瞥了一眼上官浅,上官浅一脸认真等待我的下文,我忽而一笑的回答道: \"我喜欢的,哥哥都喜欢。\" 我骄傲的仰着头,抬了抬下巴,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可上官浅笑了笑。 \"看样子,执刃大人很疼爱徵公子呢!\" 宫远徵篇六十五 我笑了笑没说话。 哥哥对我的疼爱,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总想着将他留在身边,不想同人分享。 可经历了上一世,我忽然明白,留下的不一定会快乐,放手也是一种对哥哥的祝福。 想到这里,忍不住悲从心中来,笑容也收敛了许多,垂着头,没有让旁人看见。 上官浅顺其自然的倒了一杯茶水,叹了口气。 \"看着执刃每日因宫务繁忙,甚少陪我,我还是挺心疼的。\" \"心疼?我还以为你要抱怨呢。\" \"我有什么好抱怨的,如今这样的生活,我很喜欢,不像在无锋,一不小心就人头落地。\" 我下意识的朝着她看了过去,她低着头,仿佛在回忆着无锋的日子。 \"如今你在宫门。\" 上官浅忽然回过神,朝着我笑了笑。 \"徵公子说的对~\" 说着便忍不住催促道: \"你快过来尝一尝我的手艺啊~要是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瞥了一眼那从食盒端出来的糕点,看上去颜色清新淡雅的绿色,颇有食欲。 但……我从来不吃陌生人送的东西。 \"今日没有食欲,改日吧。\" 上官浅的手一顿,苦笑道: \"徵公子是担心我下毒吗?\" 说着便出一双银筷,对着所有点心一一插了下去,又自己拿起一块儿自顾自的咬了一口,道: \"这次的点心是我家乡的特产,可不是上次跟云为衫学的那毒糕点哦~\" 我挑了挑眉,这人还挺小心眼,记得很清楚啊~ 其实她吃不吃,有毒没毒都无关紧要,对于我来说,毒药就跟吃饭,呼吸一样简单,再加上如今我身负蛊王,可谓是不死之身,若说缺点……应该就是心头血了。 心头血,可是蕴含了我这些年试药后,留下来的精华所在,再加上蛊王的加入,如今可谓是具有起死回生之效。 但这件事情,就连哥哥我都没告诉他,不是不信任,而是怕他看护我更紧,所以才没告诉他。 我走过去,状似被她说动的模样,拿起糕点吃了一口,清新淡雅的味道,微微的清甜莲花香气,倒是我喜欢的清淡口味。 上官浅见我吃了,立马欣喜,赶紧将其他的糕点又一一摆开。 \"徵公子,你再试试这个,这是桂花糕,想着执刃喜欢月桂,或许也喜欢桂花……\" 说着一脸的娇羞模样,顿时让我有些食欲大减。还没等我放下,她迫不及待的开始介绍下一个,如此的盛情,倒是让我颇为忌惮,又有些疑惑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所以我从善如流的一一尝了一口,这些糕点口味繁杂,多样,一下子吃这么多,还挺腻的,我刚要抬手倒茶,上官浅已经将凉好的茶水递给了我,我顺势接了过去,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咽下去的一瞬间,我脸色一变,猛的抬头看向她。 \"你下毒?\" 上官浅笑了笑,拢了拢耳后的头发。 \"你可是执刃的弟弟,下毒我怎么敢啊~我只是用了你徵宫中那个能迷倒猛兽的迷药罢了。 况且~你不觉得杀了你,比拿你做为人质更有用吗?\"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虽说我已经算是百毒不侵,可迷药这种东西,根本就防不住,更何况还是我回来以后,改良版的迷药。 \"就算……你要挟我,也是没用的。\" 上官浅笑了一声。 \"那可未必。不如我们期待一下?看看身为执刃的宫尚角,为了你会不会束手就擒?\" 此时我眼神迷离,而上官浅却转头对着身边的人道: \"通知点竹,准备接人吧!\" 上官浅身旁侍女点头,当她抬起头来时,却完全是一张男人的脸,而且此人正是金无! 我直接愣住,随即觉察此人眉眼神情不对,立马明白此人必定是擅长易容之术。 怕是平日里此人便会乔装成上官浅的侍女,看似是辅助上官浅,实则更像是监视上官浅。 我估计在点竹的眼中,就算是聪明机警的云为衫,应该也比不上上官浅这一个不安定因素危险,只因为云为衫有软肋,而上官浅却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要不然就不会有当初的点竹中毒事件发生了。 不过点竹这人也有意思的紧,明明知道上官浅下毒一事,却还选择留下上官浅,留下又不信任,变着法的将人又送回来,来回拉扯折磨,这种又爱又恨的表现,很难不让人怀疑,点竹和孤山派有点什么关系。 我记得当初上官浅讲她身世的时候,说他小叔叔和拙梅相爱…… 如此想来,很可能上官浅其实就是拙梅和那个她所谓的小叔叔的孩子!这也就解释的通,为什么点竹对上官浅又爱又恨。 当初点竹身为宫门风宫未来的继承人,学的自然是未来执刃夫人所作用的刀法,对于风宫出执刃夫人的事情,宫门内众所周知,只是没想到,宫鸿羽却一意孤行毁了婚约,非要娶宫外的女子,点竹伤心欲绝。 但幸得闺中好友拙梅的惦记,为了给她疏解心情,便邀请她去了孤山派游玩。 在那里她遇到一男子,与他有了首尾,便想着与男子成亲,可等来的却是此人是拙梅的夫君,点竹气不过,一怒之下欲杀了男人,她觉得这种薄情寡义之人配不上拙梅,可拙梅对此人情根深种,当即和点竹反目成仇,就在拙梅要杀她的时候,是无锋的首领救了她,并给了她不一样的生活。 无锋首领是个野心很大的人,他想要一统江湖,所以才会不停的攻打各个门派。 点竹见阻止不了他,便想出趁他攻打宫门之时,将风宫族人秘密运送出来,成立了清风派。 后来听说孤山派遭遇无锋毒手,她火速前往,也只救下了拙梅和那个男人的孩子。 后来无锋的强大,点竹的清风派无力抗衡,只能选择投靠,她用尽各种手段,一步步将无锋的首领杀死,自己则成为了新的无锋首领。 此时我被\"金无\"扶了起来,朝着之前宫子羽暴露的密道走去,这里本应该封锁的地方,今日却没有一人把守。 宫远徵篇六十六 \"你不必看了,人早就被我调走了。\" 我眼神迷离的看了上官浅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 躲在暗处的暗卫蠢蠢欲动,我暗中打了个手势,暗卫又隐回暗处,消失的无影无踪。 出了密道,我终究没有抵抗住药力,直接昏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等适应了一段时间,黑暗中依稀能够辨别这里是一间地牢。 此刻我的手脚被捆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身上所有的兵器全部被卸下,就连我头上的铃铛,他们也没有放过,估计是怕声音太大,所以才出此下策。 吱嘎—— 地牢的门忽然被推开,一盏灯缓缓靠近,等房间亮起来后,我看到了来人,忍不住勾唇冷笑,此人不是别人,就是当初和上官浅一同离开的寒鸦柒。 \"徵公子还真是好心态,居然还笑得出来。\" \"不笑,难道对着你哭?那我还真做不到。\" 寒鸦柒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的一把匕首,似乎不满意,又拿起一把轻便的剥皮刀,试了一下刀刃的锋利,满意的点了点头。 \"都说,宫门的角公子最是在意你这个弟弟,你说……如果你这个弟弟提出想看无量流火图,他会不会给你看?\" 寒鸦柒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似乎想要在我脸上看到些什么。 我听着他的话,转念一想,估计他们利用那个会易容术的人,易容成了我的样子,准备骗哥哥。 \"呵!你们不会就这点手段吧!\" 寒鸦柒脸色一变,刚刚的笑容消失。 \"你什么意思?\" \"纵使你们有易容的高手在,那又如何,画皮难画骨,这样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寒鸦柒嗤笑一声,道: \"你还真是嘴硬。难道你不知道一句话,叫做关心则乱吗?说不定此刻你的好哥哥正和新弟弟正上演一出亲情大戏呢~\" 说着寒鸦柒将手中的剥皮刀一扔,转头对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开始挑挑拣拣。 \"都说徵公子是医毒双绝,也不知道在完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能撑多久。\" 我挑了挑眉,忽然笑道: \"你这个样子,该不会是替上官浅鸣不平吧!哦~对了,之前她在宫门牢中的毒药都是我准备的呢~\" 寒鸦柒猛的转过头,眼神如同淬了毒的毒蛇一般恶狠狠的盯着我。 \"你不说,我都忘了,所以……\" 只见他的手定格在一个瓶子上,直接拿了起来,朝着我缓缓又来。 \"不如,我们就用你喜欢的方式,让我好好招待你一下!\" 说完脸上瞬间露出狠厉的表情,瓶盖单手顶开,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将瓶子里的药全部倒进我的嘴里,强迫我吞咽,直到大半瓶的毒药咽下,他才松开手,脸上浮现一丝畅快。 \"好好享受吧!哈哈哈!\" 随着他的笑声逐渐消失,此人也离开了地牢。 我面无表情,一点也看不出慌张,我倒是不担心中不中毒的问题,只是担心,宫门内的哥哥会不会发现我的消失,他们应不应付的来。 此时的角宫,一少年从老远就奔向正殿,头上的铃铛叮当作响。 \"哥!\" 宫尚角听着声音抬起头来,脸上浮现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远徵弟弟来了。\" 宫远徵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宫尚角的对面,此时的宫尚角正处理宫务,手上还拿着没有看完的信函。 \"哥,你都看一天了,歇一会儿吧!\" 宫尚角笑了笑。 \"今天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不忙着照顾你的花草了?\" 宫远徵笑了笑。 \"今日偷个懒,我交给了周大夫,让他替我管一天。\" 说着便伸手漫不经心的拿起宫尚角另一旁桌边的信函看了起来。 此时的宫尚角一愣,眼神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宫远徵:味道变了。 他不动声色的抬手将宫远徵正在看的信函抽出,宫远徵一脸疑惑。 \"哥?\" 宫尚角温柔的道: \"刚刚还说让我休息,自己怎么还看上了?\" 说着便直接站起身。 \"走吧!去看看你嫂子。\" 宫远徵一听立马站起身,一脸兴奋。 \"好啊!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嫂子了。\" 宫尚角笑了笑,先行一步,转瞬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换成了千年寒冰的样子:嫂子?呵!远徵可从来不会这么叫的。 此时的宫尚角手下意识的握拳,努力隐忍着心中的暴怒,如今不可打草惊蛇,必须想办法先确认远徵的安全,还有位置,能够让远徵没办法发出响箭,看样子一定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宫尚角不敢深想,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恐惧,不停的安慰自己:远徵弟弟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 此时地牢中的我,因为毒药的原因,整个人面色苍白,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手脚无力的搭在椅子上,整个人好像刚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 我催动着体内的蛊王,一边运转着缓解毒药的药力,一边掐破手指利用蛊血吸引附近的虫蚁。 很快,地牢中开始出现淅淅索索的声音,我嘴角上扬:好戏即将上演! 另一边的宫尚角刚刚与上官浅虚以为蛇完,便自顾自的回了角宫。 趁着夜深人静,便直接去了徵宫。 此时的徵宫静悄悄的,他没有去药房,也没有去宫远徵的寝殿,而是去了一间不起眼的小房间,这里就是宫远徵专门养蛊的地方。 徵宫的人都知道,但却无人踏足,只因为这里的东西足够让人胆寒。 这个地方,宫尚角是第二次踏进来,第一次是这间屋子刚刚改建好时进来过。 虽说他并不怕这些东西,但对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好感和兴趣。 此时他腰间挂着一个香囊,此物是宫远徵给他的,有了这个,便可以在这间屋子畅行无阻,否则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宫尚角迅速的锁定目标,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种指甲大小的虫子,像是某种甲虫。 宫尚角拿了东西便立马返回角宫,召了金复,让他带着这虫子去找宫远徵。 宫远徵篇六十七 金复一脸茫然,心想道:找谁?徵公子?可徵公子不是在徵宫吗?直接找来就好了?为什么要用这虫子找人?而且……我只听说过用狗找人的,没听说过用虫子找人的,这要怎么找? 宫尚角看着金复的表情,一脸嫌弃的解释。 \"此物跟远徵亲近,它会指引你方向,你按照它的方向去找人。\" 金复虽然心有疑惑,但做起事来,行动力很强,宫尚角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去做。 此时的上官浅房间内,宫远徵坐在一旁,一脸的阴沉。 \"宫尚角的防备心思太重,一整天下来,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歪着身子的上官浅与他对立而坐。 \"才刚开始,你急什么?\" 那人冷笑一声。 \"我倒是不急,反倒是你~难不成你还真要把孩子生在宫门?\" 一听这话,上官浅犀利的眼神扫了过去。 她如今变成这样活着,支撑她的只剩下满腔的恨意。 她恨宫尚角,她曾经真的想放下所有,跟着宫尚角的,可是宫尚角满脑子都是宫门和弟弟的安危,而她只能屈居第三! 她一向是个高傲的人,可就连云为衫那蠢货都能惹的宫子羽为了她放弃所有,凭什么自己要活的如此窝囊! 她恨点竹,当初若不是她将自己带回无锋,她也不必过得这么痛苦,虚与委蛇这么多年,若是她不死,怎么对得起这些年的付出呢! 所以以前的上官浅早就死的彻彻底底,如今的上官浅,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就像现在,她忍着恶心怀了寒鸦柒的孩子,再次踏入这宫门的修罗场,她就是要搅的宫门,无锋都不得安宁!这样她才会开心。 \"我的事,还不需要你操心,倒是你……好像私底下还和云为衫联系过吧~\" 那人眉头一皱,眼睛直直的盯着上官浅,上官浅一点也不惧怕他。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不会对她如何的,毕竟~她可是我那好师父的女儿呢~\" 那人眼神一凛。 \"你怎么会知道?\" \"呵!她明明有那么好的身手,头脑也不差,却只是个魑,还大义凛然的说,她不想双手沾满血腥,所以不想往上爬。\" 说到这里,上官浅忍不住笑出声。 \"她哪里需要往上爬啊~她本来就站在高处。\" \"不过~我听说,她好像过得的并不好,宫子羽最近对她可是冷落了很多呢~\" 说到这里,眼前的宫远徵眼神暗淡了几分,回想着看见的云为衫,那毫无生气的眼神,一脸的疲惫,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而羽宫的宫子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茗雾姬的事情对他的打击有些大,此事云为衫也有参与,所以才受到了牵连?冷落了她? \"她的事你无需操心,还是尽快想办法拿到无量流火图吧。\" 上官浅眼神游移不定,手指无意识的摩擦着杯沿。 她想要借助宫门攻打无锋,可又不想宫尚角赢,最好是两败俱伤,或者同归于尽,那么宫远徵这枚棋子就要好好发挥作用才行,要怎么利用好呢? 上官浅嘴角微微上扬,瞥了一眼对面的人,随即一脸嫌弃。 \"下次来就不要搞成这样了,看着这张脸让我总有些心有余悸。\" 那人摸了摸自己的脸。 \"以防万一罢了。\" \"大半夜的,不会有人过来,还是说~堂堂的寒鸦肆大人有喜欢装成别人的嗜好? 哦~我知道了,你可以顶着这张脸去偷偷的探望云为衫,哎呦~真是好长情啊~怎么?是不是也甘愿牺牲自己成全云为衫的任务啊~\" 对面盯着宫远徵脸庞的寒鸦肆眼神立马犀利。 \"这件事与她无关。\" 上官浅呵呵一笑,隐藏下眼中的恨意,心想道:为什么一个两个的男人都心甘情愿的为云为衫付出这么多,真的是好让人想杀了她! \"夜已深,小叔子在嫂子的房间逗留,可不大好。\" 寒鸦肆冷哼一声,转身翻窗离开。 一身金线绣制的月桂玄色寝衣的宫尚角,此刻正对着窗外的月亮烹着安神茶,原本焦躁,烦闷的心,因为这熟悉的味道获得了片刻的安宁。 \"执刃,徵公子刚刚离开夫人的房间。\" 随着暗卫的话音刚落,宫尚角犀利的眼神直接扫视了过去。 \"去领罚。\" 那暗卫被宫尚角冰冷的语言刺激的一抖,虽然不知道被处罚的原因,但只要是执刃的命令,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听从。 \"是。\" 金复一脸同情的目送着暗卫的离开。心想道:兄弟,你说什么不好,非要叫上官浅为夫人,这不是上赶着被罚么!算了,等下下值我过去安慰安慰他好了。 \"找到人了吗?\" \"回禀执刃,还在寻找。\" 宫尚角下意识的捏紧杯子,心里有些忐忑:已经过去一天了…… 黑暗中,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上映着诡异的笑容,我看着手中刚刚淬炼出来的新蛊虫,满脸的兴奋。 \"去吧!给哥哥报个平安。\" 那蛊虫动了动身体,仿佛听懂了一样,蠕动着身躯,一转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时宫门内,寒鸦肆一连几日几次三番的顶着宫远徵的脸试探着宫尚角,可每一次都无功而返。 上官浅倒是乐的在一旁看热闹。 \"呵!距离毒发的时间可只有三天了,如果再没有拿出能够让无锋满意的东西去交换解药,你觉得你的孩子能不能保的住?\" 寒鸦肆的话让上官浅如同坠入寒冰地狱,但她面上一派淡定。 \"虽没有解药,但……无锋肯定不会放着我这么好的棋子不用的。至少我还是有价值的,就是不知道云为衫如今的价值还有没有呢~\" 寒鸦肆的视线如同利剑一般,直接朝着上官浅射了过去,掌心隐隐的出现了血迹。 \"呵,有时间管别人,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吧!\" 二人不欢而散,寒鸦肆不再有任何动作,而上官浅却有些着急了,毕竟中毒怀孕对胎儿不好,再加上毒发期将至,整个人有些暴躁,最终忍不住联络了寒鸦柒,催促他抓紧时间将宫远徵送去无锋好兑换解药。 宫远徵篇六十八 上官浅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深知远水解不了近渴的道理,自然还是要另寻他法的,只见她眼睛一眯,露出了志在必得的表情。 角宫正殿,这是上官浅回来后的第二次踏足这里,上一次还是为了阻拦宫远徵见宫尚角的时候,宫尚角知道后,便直接明令禁止,女眷不可入正殿的规矩。 她刚到门口,左右两边的侍卫便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 \"上官姑娘,且留步,执刃宫务繁忙,现下不见客。\" 上官浅面色一顿,很快又扬起微笑。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劳烦侍卫大哥,跟执刃回禀。\" \"不知所为何事?\" 上官浅一脸的小心翼翼道: \"事关羽宫。\" 两位侍卫对视一眼,随即道: \"请上官姑娘稍等。\" 一名侍卫转身进入正殿,不一会儿便给上官浅放行。 她一进去,宫尚角头也没抬道: \"找我何事?\" 上官浅犹犹豫豫,宫尚角没有听到回复,这才抬起头。 \"你若不方便说,便回去吧。\" \"不是的,只是……我不知该如何开口,也不知道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宫尚角停下手中的笔。 \"你且说来听听。\" 上官浅左右看了看,确认房间内只有他们二人,便直接走上前,身体前倾,凑近了宫尚角的耳边,宫尚角下意识的偏头拉开距离,上官浅脸上的表情一僵,却也不好得寸进尺,便直接道: \"我看见徵公子总是偷偷的晚上去见云夫人……\" 说到这里,宫尚角眉头一皱,视线直接转移到上官浅身上,上官浅立马紧抿着嘴唇。 \"兴许天黑……我看错了。\" 宫尚角的视线并未收回,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上官浅。 心想道:她这是……在试探我对远徵弟弟的态度?难道……远徵弟弟的失踪和她有关系?如果是这样,也就说明,人在她手上! 宫尚角眼神透出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冷冷的开口道: \"什么时辰?\" 上官浅一愣。 \"什么?\" \"我问你,他们见面的时辰。\" 上官浅立马反应过来,道: \"子时三刻。\" 宫尚角看了一会儿上官浅,才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你可以走了。\" 上官浅心下有些疑惑,见宫尚角没有反应,只好起身离开。 宫尚角看着她走出房门,拿起一旁的茶盏猛的朝着地上一掷。 嘭—— 茶盏四分五裂的声音响起,门外的上官浅瞥了一眼正殿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子时三刻,宫尚角如上官浅所想的一般,出现在了羽宫,看着宫远徵和云为衫私会,看着他愤怒隐忍的模样,上官浅知道,这一步赌对了。 见到了自己想要见到的答案,她便不再停留,转头离开。 脚步声渐远,宫尚角收起了表情,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那黑夜中的白色衣裙随风而动,本应该是最纯洁的颜色,奈何人却机关算尽,惹人厌烦。 宫尚角转头看着如今的宫远徵,眼神透露着杀意:无锋,敢动我的远徵弟弟,那就不要怪我斩草除根! 接下来的几天,伺候执刃的人三天两头就被惩罚,理由千奇百怪,执刃脾气也发的暴躁,古怪,稍有不慎,轻则惩罚,重则入狱,一时间人心惶惶。 上官浅感觉时候差不多了,该添把火了。 于是她便亲自去了一趟羽宫,见了云为衫。 \"你来做什么?\" 云为衫对上官浅一向没什么好感,这人虚伪至极,肯定没安好心。 \"我来~自然是给妹妹指条活路啊~\" 上官浅自来熟的直接入座,一副没骨头的样子,歪躺在桌子的另一边。 云为衫瞥了她一眼,道: \"我如今很好,更不需要你所说的活路。\" 上官浅嘴角一扬。 \"哦~很好?你确定?据我所知……宫子羽已经很久没有来你房里了吧~\" 云为衫脸色顿时难看,如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她要靠近宫子羽的时候,宫子羽都避她如蛇蝎,害得无计可施。 时间一久,她在羽宫的处境就越发的尴尬,背地里传出来的流言也就越发的离谱,说她和宫子羽感情不和的更是比比皆是。 \"呵!就凭你?\" \"对!就凭我。\" 说着上官浅拿起桌子上不知放了多久的苹果,一脸嫌弃道: \"妹妹,瞧瞧你现在过日子,以前羽公子可是把你捧在手心里的啊~\" 云为衫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她手中干瘪的苹果,又抬眼看着上官浅的脸。 \"你有什么办法?\" 上官浅一脸自信的道: \"要说这男人,其实很好哄的,说几句软话,或者送些小礼物。\" \"他可是宫门的羽公子,又不是外面没见识的男人。\" \"所以啊~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之啊~\" \"什么意思?\" \"与其等着被人抛弃,不如你先下手为强。\" 云为衫眉头一皱。 \"你是让我和他和离?\" 上官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我的傻妹妹啊!你怎么想的这么极端啊~我的意思是让你演一出戏。\" 在上官浅的解说下,云为衫迅速明白了她的意思。 按照上官浅的计划,让云为衫找一个男人,然后故意让宫子羽发现,到时候,是虚情假意,还是情真意切,就能够一目了然了。 \"你说的这方法……可行吗?\" \"做不做在你,主意我已经出了。\" 说着便直接站起身。 \"天色不早了,妹妹,你可要抓紧时间啊~\" 说完上官浅便拍拍屁股走了,徒留下云为衫眼神惊疑不定,毕竟上官浅威胁茗雾姬的事情刚过没多久,如今又来出主意,难免让人怀疑,可……比起这个,她更想知道宫子羽对自己的态度,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所以趁着深夜,他将寒鸦肆叫出来商量一下。 上官浅笑着看了一眼羽宫的大门,道: \"呵!好戏开场了!\" 深夜后山祠堂处,云为衫和寒鸦肆见了面,这里平日几乎无人过来,所以二人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的说起了上官浅的计划。 宫远徵篇六十九 这边正讨论着,忽然周围亮起了灯,打的二人一个措手不及。 原来在上官浅进入羽宫时,正好被金繁看见了,他将事情告诉给了宫子羽,宫子羽眉头紧皱,知道上官浅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一时担心云为衫受骗,便紧迫盯人,结果就发现上官浅离开后,云为衫在房中未曾出来,一直到深夜屋内也不曾亮灯。 宫子羽发现不对劲儿,便冲了进去,结果扑了个空,看着房间内的窗户开着,他便顺着窗户的方向,一路找了过来。 \"阿云,你能跟我解释一下,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吗?\" 云为衫眼神有些慌乱,下意识的看向顶着宫远徵脸皮的寒鸦肆。 寒鸦肆嘴角微微上扬,一脸邪气,决定将计就计,正好试探一下宫子羽! \"羽公子何必明知故问?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宫子羽瞬间暴怒,道: \"我在问阿云!\" 云为衫呼出一口气,抬头看向宫子羽。 \"羽公子,既然你看见了,我也不瞒你了……我……\" 还没等云为衫开口说完,寒鸦肆直接道: \"是我约她出来的。 宫子羽你既然待她如此冷漠,何必又在这里假惺惺的一副很爱她的样子。你这样吊着云姑娘,对她不公平!\" \"这是我们夫妻的事情,轮不到徵公子在这里说三道四!\" 说着宫子羽直接上前,一把抓住云为衫欲要带走,而寒鸦肆眉头紧锁,直接出手抓住了宫子羽的手腕。 二人无需多言,眼神一对上,直接动起手来。 一旁的云为衫眼神惶惶不安的看着两边,两个人对她来说都很重要,一个是她爱上的人,一个是陪伴着她成长的人,不管是哪边出了事情,她都会难过。 \"别打了,快停下!\" 如今的云为衫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在那里急得大喊。 可二人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可能是男人之间的胜负欲作祟,二人出手一次比一次狠。 正在二人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忽然一支响箭划破黑夜,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躲在暗处的上官浅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宫子羽最先反应过来,转头朝着宫远徵愤怒道: \"徵公子这是准备搬救兵啊!\" 宫子羽觉得这响箭是他安排人做的,可实际上的寒鸦肆也一脸茫然,随即眉头紧皱,因为他能够想象到接下来的事情肯定很麻烦,所以准备先一步撤离。 但宫子羽怎么可能放他离开,毕竟云为衫的事情他还没有解释清楚,如今响箭一响,宫尚角必定赶过来,正好让这个好执刃看看自己疼爱的弟弟做的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就在二人拉扯之中,宫尚角也匆匆赶来,看着二人还在打,脸色阴沉的可怕,直接用内力将二人震开。 只见宫尚角转头看向寒鸦肆。 \"远徵弟弟,不解释一下吗?\" 寒鸦肆皱着眉,垂下头,此时他可不敢再说什么是他约云为衫出来的话,要是他这么说了,后果肯定是\"小叔子勾引嫂子\",或者\"云为衫不检点脚踏两条船\"之类的话。 寒鸦肆觉得,如果只单纯的传自己的谣言倒是没什么,反正他如今顶的是宫远徵的名头,但如果事情波及到云为衫,那只会让云为衫更难做。 所以此时此刻最好什么都不说,但他的不言不语看在宫子羽的眼中,反而像是心虚。 \"呵!解释?他有什么好解释的?大半夜的与……\" 说到这里,宫子羽忽然停了下来,他自然知道这句话一旦说出来,云为衫的处境会变得艰难,所以硬生生的闭了嘴,转头一脸悲伤的看向云为衫。 可云为衫心里也慌的厉害,左思右想之下,如今只能按照上官浅说的办法一试,所以她无畏的抬起头,眼神中透露着疲惫,无奈,还有受伤的表情,看向宫子羽一眼,转头又对着宫尚角行了一礼。 \"回禀执刃,今夜之事,事出有因,还请执刃给我些时间解释,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吧。\" 宫尚角眼底隐忍着怒气,扫了一眼众人,最后视线定格在了寒鸦肆的身上。 \"也好,那就去……执刃大殿吧!正好各位长老也在等着了。\" 三人一听面色顿时难看。 宫子羽瞪了寒鸦肆一眼,眼神中透露着埋怨:要不是他拉了响箭,事情也不会闹的这么大。 而云为衫和寒鸦肆对视一眼,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 等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入执刃大殿的时候,正如宫尚角所言,三宫的长老都聚在了这里。 一进去见了礼后,宫尚角坐在上首位。 \"说说吧。\" 此时宫子羽和寒鸦肆自然是没办法开口的,云为衫主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自然所谓的来龙去脉,也只是谎言罢了。 据云为衫所述,因为这些日子宫子羽对自己的冷淡,让她备受煎熬,所以才串通了宫远徵演了这一场戏,目的是想看看宫子羽还在不在乎她。 此时的宫子羽面露尴尬,他不是不想和云为衫亲近,只是最近一想到她这个人,他整个人就疼痛不已,身上针扎似的痛苦倒是其次,主要是心口疼的厉害。 一开始他也以为是中毒,可是当初是月长老和宫远徵一同看的病,二人都没有看出他中毒的征兆,而且再加上姨娘的事情,他才选择刻意回避。 \"荒谬!云夫人,你的做法未免太儿戏了一些,徵公子年龄尚小不通情爱也就罢了,你作为他的长辈,怎么也如此胡闹!\" 旁人还没说什么,月长老却第一个出来指责,在他看来,就是云为衫挑唆的宫远徵,要不然就宫远徵那一心扑在医毒事上的样子,怎么可能明白那些情爱中的弯弯绕绕。 还没等云为衫反驳,一旁的寒鸦肆直接开口道: \"是我出的主意!\" 这下子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除了宫尚角。 此刻他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宫远徵\"。 \"呵!远徵弟弟什么时候跟羽宫的云夫人这么熟悉了?\" 宫远徵篇七十 寒鸦肆一抖,抬头瞄了一眼宫尚角,立马又垂下。 \"我、我只是……单纯的看羽公子不爽而已,所以才故意出主意的。\" 寒鸦肆这副将所有罪责揽在身上的模样,很难不让宫尚角看出他那算计的小心思。 只听见宫尚角嗤笑一声。 \"哦~就算是你出的主意,可云夫人居然毫无芥蒂的听从~远徵弟弟,你的所作所为都在告诉我,你和云夫人的关系很不一般啊~\" 寒鸦肆本想着岔开这个话题,可宫尚角又把话题扯到了他和云为衫关系上面,不由的让他无从辩解。 一旁的宫子羽也觉察到异样,但他并不想承认自己刚刚一瞬间的猜想,所以立马开口替云为衫辩解道: \"阿云都说了,这件事情只是为了测试我的真心罢了,事情的经过已经解释清楚了,毕竟是我羽宫的事情,所以我就先带阿云回去了。\" 宫子羽觉得,如果此时不快刀斩乱麻,越拖着可能事情会越糟糕,所以果断的先带人离开才行。 可他想走,宫尚角怎么可能如他的愿呢! \"羽公子这么急匆匆的离开,难不成是知道什么?\" 宫子羽一听,当下跳脚。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你别冤枉人啊!\" 宫尚角嘴角勾起。 \"既然如此,那就将事情当着各位长老的面讲明白,我想~各位长老应该也想知道的,对吧。\" \"不错,我确实也很想知道。\" 此时的月长老眼神有些冰冷,就在\"宫远徵\"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月长老就感觉到他整个人略显急切的心思,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而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雪长老和花长老对视一眼,心中也有些隐隐不安的猜想。 \"既然这件事情是羽宫和徵宫的私事,其他人就都出去吧!\" 雪长老一边发话,心里一边也同时想着:如果事情真的如自己猜想的那样,那宫门的家丑还是不要外扬的好。 随着其余人的离开,执刃大殿里只剩下了宫门自家人。 \"远徵弟弟,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吧。\" 面对宫尚角的询问,此时的寒鸦肆额头冒出细小的汗珠,他的脑子疯狂的在运转。 如今抵死不承认,估计是不可能了,可如果承认和云为衫有关系,那么就要想办法将关系合理化,而且还要不惹人怀疑。 宫尚角看着下面的人,眼神一眯,心里嗤笑一声:无锋的人就这点本事?不如我帮你一把好了。 \"既然远徵弟弟不愿意说……不如让我来猜一猜好了。\" 寒鸦肆一抖,不敢抬头,云为衫更是紧张的扣着自己的手指,其余人纷纷看向宫尚角。 \"远徵弟弟……喜欢云夫人。\" 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炸所有人目瞪口呆。 \"不可能!\" \"不是的!\" \"我……\" 宫子羽第一个站出来反驳,而云为衫极力的想要辩解着什么,只有宫远徵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宫尚角眼睛直接盯着\"宫远徵\"。 \"远徵弟弟也不要急着辩解,毕竟~你们私会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 一听这话,众人再次震惊,宫子羽怒吼着: \"宫尚角!你别胡说八道!阿云不是那样的人!\" \"羽公子!还是放尊重些好!\" 一旁的月长老出言提醒宫子羽对宫尚角的称呼,可宫子羽根本就听不进去,双眼死瞪着宫尚角。 而宫尚角毫不畏惧,反而又添了一把火。 \"据巡逻的侍卫所述,二人每日子时三刻都会去后山祠堂私会。\" 这下子有理有据,所有人的视线直接转向云为衫和\"宫远徵\"的身上。 \"不是的,我、我和徵公子相见,也只是商量如何让羽公子回心转意罢了,并无其他。\" 云为衫极力的辩解着,可这番苍白的辩解并没有多大用处。而宫尚角从始至终视线也没有落在她的身上,反而紧盯着\"宫远徵\"。 \"远徵弟弟,你呢?有什么要说的吗?\" 此时的寒鸦肆低垂着头:如今这件事已经无力辩驳,毕竟私会是真,说的再多,也摆脱不了这个事实,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由身为\"宫远徵\"的自己一个人担着,让云为衫从头到尾都装作始终坚定的选择了宫子羽就好,说不定这样还能让宫子羽心软。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来,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 \"是我!是我缠着云为衫姑娘的,我也喜欢她!\" 此话一出,所有人除了震惊就是满脸的茫然:宫远徵何时对云为衫动的情?为何之前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呢? 此时的月长老心里更是郁气难当,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宫尚角也是满眼的冰冷。 \"远徵,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宫远徵\"低垂着头,闷不吭声。 宫尚角转头看向呆愣的宫子羽。 \"羽公子,这件事交给你处理吧!毕竟此事是你羽宫的事情。\" 说完宫尚角看了一眼\"宫远徵\",起身直接离开了执刃大殿。 其余人面面相觑,又看向宫子羽一眼最后化作一声叹息,纷纷离开了大殿。 金复虽在殿外,可大殿内的情况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见宫尚角出来,立马跟了上去,同时心里也有些忐忑,时不时的偷瞄着宫尚角。 宫尚角一言不发,一路上无言的愤怒,让所有人避之不及。 直到回了角宫正殿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忽然荡然无存,仿佛刚刚的盛怒根本不存在一样。 此时的宫尚角挥手让金复离开,等金复退出去后,宫尚角嘴角微微上扬。 此事当时虽及时的将其他人遣散,但还是传了出去,徵宫和羽宫的流言蜚语更是满天飞,尤其是小叔子和嫂子私会的话题,传的那叫一个火热,当然这中间也夹杂着执刃与徵宫关系破裂的传言。 而上官浅本以为可以深藏功与名,不料却被寒鸦肆找上门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寒鸦肆已经猜出来是上官浅的杰作,只是他不明白上官浅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宫远徵篇七十一 上官浅瞥了一眼寒鸦肆。 \"我自然是在给你制造机会啊~你看如今云为衫彻底被宫子羽冷落,你这个时候去安慰她,岂不是事半功倍?说不定云妹妹还真的和你在一起了呢?\" 寒鸦肆面上凌若冰霜,实际上脑子里也在想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你会这么好心?我可不相信。\" 上官浅摸了摸孕肚。 \"信不信由你。\" 说完便一脸慈爱的盯着自己的肚子发呆:是时候该跟宫尚角说明\"真相\"了。至于寒鸦肆和云为衫如何,那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寒鸦肆见上官浅不愿与自己多透露什么,所以撂下狠话。 \"别以为我真的不敢跟你动手。\" 此时的上官浅这才抬头看向寒鸦肆。 \"你自然可以动手,只不过……如果我出事了,你猜……你和云为衫的日子会好过吗?\" 寒鸦肆刚刚蠢蠢欲动的手只能攥紧成拳,自己跟自己较着劲。 \"上官浅,你别得意,大不了鱼死网破!\" 上官浅嗤笑一声。 \"鱼死网破?呵!就算你想,那你也要好好想想,你如今的话,宫尚角还能相信几分?\" 寒鸦肆眼神犀利的看着上官浅,最后愤怒离去。 上官浅嘴角挂着笑,那些曾经伤害她的,她会一笔笔把账还回去! 今日宫尚角突然到访,上官浅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亲爱的\"弟弟\"背叛了自己,如今也就只有她这个怀了他子嗣的人与他稍微亲近一些。 但面上还是表现出来一脸惊喜。 \"执刃来了!我、我……\" 上官浅一副手忙脚乱的模样,急切的起身,差一点摔倒,宫尚角立马扶了她一把,她一脸娇羞。 \"执刃来了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准备。\" \"无妨。\" 说着便直接扶着上官浅坐了下来。 上官浅一副关心的模样,试探的询问道: \"执刃面色不大好,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宫尚角心里嗤笑一声,面上不动声色的反问道: \"你不知道吗?\" 上官浅尴尬的张了张嘴。 \"昨日的事……我是听说了的,我想徵公子他……他可能年岁尚小……\" 还没等上官浅说完,宫尚角直接打断。 \"你不必替他找借口,他亲口承认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是假的。\" 上官浅抿着唇。 \"执刃,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宫尚角暗自挑了挑眉:来了。 \"但说无妨。\" \"执刃有没有觉得,徵公子最近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听说……如今徵宫的大小事务都是金无在做的,而他……\" 说到这里上官浅便不再说了,反而观察着宫尚角的表情。 此时的宫尚角眉头紧皱,手指敲着桌子,对着门口喊了一声。 \"金复,你去将金无带来。\" 金复领命,立刻马不停蹄的出去办事,宫尚角也站起身。 \"宫务繁忙,我就先回去了。\" 上官浅立马起身。 \"执刃慢走。\" 看着宫尚角离开的背影,上官浅露出了一抹笑意:查吧!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结论如同上官浅所料一般,宫尚角察觉到了宫远徵被掉包的事情,只是他却按兵不动,多有犹豫,此时作为执刃的贤内助,自然要排忧解难。 \"不如此事儿让我来查吧!\" 上官浅的主动请缨,惹的宫尚角一脸疑惑,上官浅不疾不徐道: \"我既然已经是你的人了,自然要事事替你着想,而且……\" 说着她抚摸着肚子。 \"徵公子也是孩子的小叔叔,都是自家人,我怎么能够忍心看他出事?\" 宫尚角脸上露出一抹真心的笑意:嗯~自家人,远徵确实是自家的。 \"你要如何去查?\" \"自然是借助无锋的手,毕竟我这个曾经的无锋刺客还是很有用的。\" 宫尚角挑了挑眉。 \"好,这件事就麻烦……夫人了。\" 宫尚角强忍着恶心对着上官浅叫着这个称呼,上官浅一愣,随即低下头,状似害羞的模样,实际上脸上表情一片空白,这个她一直想要的称呼,一直想要得到的人,如今他一开口,自己便溃不成军,但上官浅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也只是顿了一瞬间,又扬起了笑容。 \"为……夫君效劳,是我的荣幸。\" 二人相视一笑,远看上去确实是一对璧人,可实际上却各怀心思。 几日后,上官浅就得到了宫远徵的消息,宫尚角听后心里冷笑,面上一副焦急的模样,直冲到上官浅的寝殿。 \"你找到远徵弟弟了?\" 上官浅看着因为焦急跑的有些气喘的宫尚角,心里顿时有些不大舒服,但还是配合着点了一下头。 宫尚角激动的抓着上官浅的肩膀,声音拔高了几分,问道: \"他在哪儿?!\" 上官浅被吼的瑟缩了一下身体,感受着肩膀上的重力,眉头不由的一皱。 \"执刃……你冷静一点。\" 宫尚角像是才发觉一般,急忙松开了她,平复了一下刚刚的情绪。 \"抱歉,我只是有些着急。\" 上官浅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我明白,执刃先坐下来吧。我慢慢和你说。\" 上官浅带着宫尚角坐下,这才缓缓道出事情的进展。 \"我找了几个无锋的姐妹,帮着寻找了徵公子,执刃放心,都是我信得过的,经过她们的调查……发现徵公子如今很可能就在无锋。\" \"什么?!不可能!远徵足不出户,他未及弱冠不可能出宫门的!怎么可能……\" 宫尚角的震惊,上官浅看在眼里,低垂着头抿了一口水,借助杯子的遮挡,嘴角微微上扬,一副意料之内的得意,随着杯子放下笑容转瞬即逝,又关上了那一副小白花的做派。 \"我一开始也是不信的。\" 说着她便拿出了一只海螺,宫尚角瞳孔猛的一缩,手下意识的握紧成拳,差一点控制不住表情。 那东西是宫远徵随身携带装东西的,他从很小就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虫子,药材,有时候甚至一截木头,路边的石头,只要他相中了,便会宝贝般的珍惜着。 宫远徵篇七十二 也正因为如此,他随身的荷包总是会破掉,后来他便特意寻来了这个海螺,不仅能装东西,样子也很是好看,与远徵正好相得益彰。 如今上官浅忽然拿出来,宫尚角又怎么不知道她的再次试探,这场戏他自然不能输! 电光火石之间,宫尚角眼神中透露着杀气。 \"无锋!尔敢!!\" \"执刃息怒,如今还不是发怒的时候,我们必须尽快救出徵公子才行!\" 宫尚角眼神赤红的盯着上官浅。 \"你既然是无锋刺客,自然也是知道无锋所在地的。\" 上官浅面上为难,心里却乐开了花:对!就是这样!斗吧!都起来才好! \"可有什么难处?\" 宫尚角见她迟迟不肯应下,忍不住发问。 上官浅摇了摇头,随后一脸担忧。 \"难处倒是没有,只是……就像执刃所说,徵公子明明没有可以出入宫门的权利,他又是怎么离开宫门的呢?如此悄无声息的让人消失……\" 宫尚角眉头一皱,手指下意识的摩擦杯沿。 \"假扮远徵弟弟的人精通易容之术。\" \"啊!说起易容之术……我倒是知道一位懂这个的无锋之人。\" 宫尚角抬眼看向上官浅,上官浅继续道: \"寒鸦肆,他除了易容之术了得之外,还是教导云为衫的寒鸦。啊!如此说来~怪不得二人总是半夜相见!那云为衫……\" 上官浅的未尽之语,明显就是意有所指,宫尚角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可是不管真假,他不敢赌。 云为衫虽然功夫被废不足为惧,可如今假宫远徵的出现,却给她增加了砝码,虽然跟这二人没有直接关系,但二人无锋刺客的身份却是真的,所以……趁此机会斩草除根! \"看样子云为衫并没有脱离无锋。\" 宫尚角的话,让上官浅心里一喜,面上却一脸震惊。 \"如此说来,徵公子定是被他二人送出宫门的!\" 啪—— 宫尚角直接捏破了一只茶杯,满眼寒霜。 上官浅急忙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他的手。 \"执刃不必恼火,如今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真实身份,我们也好有个防范,至少不会措手不及。\" \"你说得对。\" 宫尚角说着抬手挑起上官浅的下巴,嘴角含笑。 \"夫人如此能干,真是为夫的好福气呢!\" 上官浅娇羞一笑,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明明是我福气更好一些。\" 这一幕差点让宫尚角面绷不住,心里一阵恶心。 他急忙收回手,站起身。 \"既然事情已经确定,那么接下来,还要有劳夫人带路了。\" \"夫君放心,妾身定不会辜负你的。\" 说完宫尚角抬脚便离开了上官浅的寝殿,直到出了门口,他才回首看了一眼门上的牌匾:同心殿。 呵!真是讽刺的名字。 接下来的几天,宫尚角在外人眼中那便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三天两头出问题。 不是不做宫务跑去商宫研究新兵器去了,就是和花公子聚在一起喝酒,长老看不下去了,直接找了他去谈话,谈话内容不详,只知道那日他打伤了三宫长老。 从那天开始,宫门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平静期。 直到宫尚角集结了人马,带上了上官浅,直奔无锋老巢,众人才回过神。 宫门和无锋要开战了。 呜呜呜—— 这是号角的声音。 无锋身处高山耸立之地,来回行走不便,一般都是使用号角传达信息,听着号角声如此急促,怕是出了什么事。 我努力睁开双眼,想要看清楚外面的情况,却又放弃了,因为我知道,那些都是徒劳的。 当时在寒鸦柒接到上官浅的暗号之后,我便被马不停蹄的送上了无锋,我知道这一去的危险性有多高,但我还是来了,只因为如今的执刃是哥哥,我相信他,信他一定会找到我。 刚到无锋,就被送到了点竹面前,虽然隔着面纱,我依然能够感觉到她身上的死气,这个人不像活人。 而她看了我一眼,只留下一句:留活口。便直接将我打发到了如今的水牢。 此时我正被被铁链吊着双手,脚下只有巴掌大的石头是唯一一处不沾水的地方,其余四周都是水,每隔一段时间,水位会上涨,直到填满整个坑。 除了这个,还有每日的毒药,鞭刑,这都是家常便饭。 按道理来说,我身负蛊王,伤口应该会愈合的很快才是,实际上我是强行压制了蛊王的活动范围,这才出现伤口不愈合的情况,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他们放松警惕。 吱嘎—— 门忽然被打开,寒鸦柒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将水牢中的水排了个干净,抬手点了我的穴道,这才打开了铁铐。 \"呵!看你这么急匆匆的,该不会是我哥哥来了吧!\" 我毫无血色的脸,有气无力的说着。寒鸦柒瞪了我一眼,冷笑一声。 \"就算他来了又如何?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见到你的。\" \"所以……你是来,灭口的?\" 寒鸦柒刚要说什么,我突然开口道: \"哦~你不会灭我口,因为上官浅还在哥哥手里。\" 寒鸦柒目眦欲裂的瞪着我,我似笑非笑的低着头,这么些日子相处,让我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喜欢上官浅的。 同时也知道了上官浅的计划。 没想到一个小小女子竟然如此厉害,如果她能够放下成见和仇恨,就算哥哥娶她,我也是心甘情愿叫她一声嫂子的。 只是可惜了,她眼中只剩下了恨,看不到这世间的其他景色了。 寒鸦柒懒得和我多说一句话,拖着我就直接出了水牢,一路跌跌撞撞的,不知道走了多远,就在我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 寒鸦柒立马拉着我转头朝着另一条路走去,他好像很怕别人找到我一样。 我还没回过神来,他突然停住了脚步,我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袭白衣的上官浅挺着眼看就要五个月的肚子,站在我们面前。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宫远徵篇七十三 她妖冶妩媚的脸,扬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寒鸦柒和我。 寒鸦柒忍不住拉着我后退了一步。可就是这一步,上官浅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阴沉沉的看着寒鸦柒。 \"把他交给我。\" 寒鸦柒摇了摇头。 \"浅浅,放他走吧!你知道的,如果宫远徵死了,宫尚角是不会放过你的!\" \"把他交给我!\" \"浅浅!\" \"寒鸦柒!你说过,你会一直和我站在一边的,怎么?你要反悔吗?\" 此时的寒鸦柒一改往日的冰冷,满眼柔情的看着上官浅。 \"我从未后悔自己的选择,可是浅浅,我希望你能幸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我现在很好!无比的清醒!把他交给我!\" 说着上官浅提着剑就直冲上来,寒鸦柒一把将我推开,自己小心翼翼的应对,他不敢太用力,生怕伤了她和孩子。 可上官浅已经被仇恨侵蚀,双眼赤红,一心只想让宫远徵死。 只有他死了,宫尚角才会一无所有,才会痛不欲生,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上官浅出手太过急切,忘记了自己挺立的肚子,一不小心脚步不稳,寒鸦柒下意识的冲过去想要扶住她,结果杀红眼的上官浅身体的动作比脑子反应的更快速。 噗嗤一声,只见银白的剑身没入了寒鸦柒的身体,剑尖一抹鲜红,滴答滴答的落下的鲜血如同绽开的花朵,刺目的美丽。 此时的上官浅睁大了眼睛,手下意识的松开,寒鸦柒嘴角也溢出鲜血,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靠在墙壁边,脸上却努力的笑着安慰着: \"浅浅,别怕。\" 说着他便拔出了剑,那剑身上刺目的红色惹得上官浅回过神来,只见她急忙上前,双手颤抖着试图为他止血。 \"为什么?为什么不躲开?\" 寒鸦柒抬起手想要摸一摸他心爱女人的头发,可看着满手的鲜血,还是停止了动作,无力的垂下。 \"浅浅,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放过他吧!也放过你自己。\" 上官浅赤红的双目看着寒鸦柒,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寒鸦柒,来不及了,早就来不及了……\" 当她将救赎自己的希望赌在宫尚角身上的那一刻,或许就注定了一场失败的结局,她败了,付出了自己的真心,换来的却是一场又一场的算计。 他们倒是幸福圆满了,可自己呢? 坏人她做不成,好人也做不成,没有人站在自己身边,既然都在算计她,那么就一起下地狱吧!谁也跑不掉! 她凄惨的笑了一下,转头看向宫远徵,拿起寒鸦柒刚刚拔下的剑,站起身,一步步走了过去。 \"浅浅……\" 寒鸦柒试图想要阻止,可他已经没有了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走向灭亡。 \"寒鸦柒,你别害怕,我很快就会来陪你的,等我杀了他,一切都会结束!\"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畅快的笑容,对着我道: \"你说……你死了,宫尚角那张棺材脸会不会有一点痛苦的表情啊?我还真是很想看看他那痛不欲生的表情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她,此时我正在用内力冲破穴道,正在关键时刻,不能分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上官浅手持剑,缓缓举起。 就在她的剑挥下,眼看着就要划破我的喉咙,砰的一声,一把刀直接挡下了上官浅的剑刃,反手就攻了上去。 上官浅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因为怀孕身体略显笨拙,但却迅速拉开了距离。 只见她满眼的不可置信的看着宫尚角。 \"你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不可能!不可能的!\" 上官浅一进入无锋之地,犹如大海里的鱼一样自在。 她的主要目的就是让宫尚角和点竹对上,所以一进来,她便带着宫尚角的队伍直奔点竹所在地的。 点竹那边出事,所有的人自然都会前去支援,而地牢这里自然就会疏于防范,虽说调虎离山之计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计策,但确实好用。 可是明明看着他在主峰对付点竹的,那里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的宫尚角无心搭理上官浅,只因为他满眼都是眼前浑身是伤,面色惨白的宫远徵。 他急忙上前,想要伸手扶住,可却无从下手,只能满眼心疼,轻声细语的唤着名字。 \"远徵,还好吗?能起来吗?\" 我缓缓的抬起头,突然吐出一口血,吓的宫尚角手足无措。 \"远徵!\" 我呼出一口浊气,朝着哥哥摇了摇头,沙哑的声音回复道: \"我没事。\" 宫尚角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他双目赤红,心里憋着一股火气,猛的转头看向上官浅。 \"上官浅!你居然对远徵下手,那你就要做好死的准备!\" 上官浅嗤笑一声。 \"死?我可从来都不怕。只是我没有想到,无锋那些人居然这么废物,那么多人,居然牵制不住你一个。\" 想到这里,又觉得哪里不对,猛的回过神来。 \"不对!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这里可是无锋的内部,没有人带路,你怎么可能会到这里来!\" 宫尚角一听嘴角微微上扬。 \"这还要多谢你呢!\" 说着他便摊开了手掌,里面是一只漆黑的小甲虫。 之前上官浅没事就给宫尚角送糕点,一个是为了演夫妻和睦,另一个则是为了探听消息,而这小东西就是混在糕点里的。 别人或许不熟悉,可宫远徵是宫尚角一手带大的,他的任何癖好,宫尚角都一清二楚,所以当看到这小东西的时候,便知道,这是远徵弟弟在给他发信号了。 严格说起来,应该是远徵弟弟被囚禁的第三天,他就已经知道了确切的位置,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弟弟非要入虎穴。 但当哥哥的怎么可能让弟弟身处险境,自然一万个不同意的,没想到这臭小子先斩后奏,居然只身一人被转移到了无锋! 这逼的他不得不提前攻打无锋的计划,而之前那些荒唐的事情,实际上就是演给上官浅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觉得自己就是意气用事而攻打无锋的。 如此一来,无锋便会轻敌,反而给了他很多的可操作空间,比如:制作了不少天崩。 宫远徵篇七十四 \"呵!哈哈哈!我还当真是小瞧了你们兄弟!\" 上官浅恶狠狠的瞪着我,我若无其事的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勾起一抹邪笑,借着哥哥的身体缓缓站起身,宫尚角连忙伸手扶住了我,而上官浅一脸惊恐。 \"你、你怎么能动了?明明……\" \"明明被点了穴道,是吧。\" 上官浅皱着眉头,我嗤笑一声。 \"点穴之术并不是只有无锋会解,我只不过是陪你们玩玩而已,又不是真的废物。\" 上官浅一听,退后了一步,随即苦笑,转而哈哈大笑。 \"你以为你们赢了?这里可是无锋,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这里的了。\" 说着她抬手朝着墙壁一砸,忽然一道石墙翻转出一道暗门,上官浅瞥了一眼寒鸦柒,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离开。 \"啧!被她跑了!\" 我忍不住有些生气,到嘴的鸭子都飞了,不过就凭她一个人,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远徵弟弟还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啊~\" 哥哥的话让我身体一抖,毕竟先斩后奏这件事,确实做的有些过火…… \"哥,好歹我还给宫门送了无锋地图的不是?\" 为了这份地图,我可是把无锋方圆十里的虫子都驯化了个遍,废了不少血的。 不提这地图还好,一提宫尚角脸色更阴沉,地图这东西本就是机密文件,可想而知远徵弟弟到底要付出多大代价才能获得。 一想到这里,宫尚角又打量着眼前病弱西子的弟弟,心里更是憋了一口气,无处发泄。 \"先下山,估计天崩也已经准备就绪了。\" 我眼睛一亮,立马催促着哥哥道: \"走走走,正好我想看看,这场烟花好不好看!\" 宫尚角被自家弟弟的说词给逗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可看着伤势惨重的人儿,转身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我直接呆愣住,忽然的腾空而起,打的我措手不及,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哥哥胸前的衣服。 \"哥?\" \"你如今受伤,行动太慢了,这样能快一些。\" 说着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直接往前走。 我看着哥哥的表情,虽然心里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却又找不出原因,索性就不想了,反正哥哥说的都对! 等我们下山后,天崩也直接点燃,无锋的山头直接被夷为平地,从此江湖再无无锋。 或许是因为除了心头大患,我一回到宫门狠狠的睡了两天两夜,吓得宫尚角叫来了不少大夫,就连后山的月长老也没能幸免。 最后得出来的结论:身心俱疲,营养不良,需要静养。 这下子仿佛打开了哥哥的某个机关,真的是全心全意的为我安排了静养事宜。 衣食住行真是无一不精,甚至还每日派人盯着喝药。 我也真是服了。 而在我养病的期间,羽宫的谣言一刻就没有停过。 当初云为衫的事情,到底让宫子羽心寒了,可他爱云为衫是真,可云为衫与假宫远徵又关系也是真,在后来得知假宫远徵是一手栽培云为衫的寒鸦肆的时候,宫子羽彻底收心了。 在他看来,在云为衫选择和寒鸦肆演戏的时候,她就已经站队了,再加上宫门即将攻打无锋,寒鸦肆身份暴露,不可能继续留在宫门,索性宫子羽便借助这个理由,将云为衫逐出宫门。 她不是一直渴望自由吗?很快无锋就没有了,她也可以自由自在的去她想去的地方了,只可惜……陪在她身边的人不再是自己了。 或许是心死了,宫子羽又变回了以前的花花公子,每日的万花楼一游,喝的醉醺醺,可他渐渐的开始遗忘了云为衫。 毕竟不遗忘也不行,一想到这个女人,他就痛不欲生,索性……再也不要想了。 哦~对了!关于商宫的事情我好像一直都没有说起来过。 宫紫商自从山摧之后,又研制了天崩,也从而奠定了她商宫宫主的身份,至于他那爹和弟弟的事情,我直接告诉给了哥哥,毕竟哥哥是执刃,这种事情还是他出手比较好。 宫尚角这人对敌人狠,对自己人也狠。 直接一副哑药让老商宫宫主宫流商闭了嘴,儿子宫瑾商直接送到了侍卫营,那里也有一些年龄不大的孩子,他们从出生就注定了成为宫门的守护者,所以教育训练是一样不落,甚至更为严格。 宫尚角为了不让别人搞特殊对待,直接剥夺了商宫儿子的头衔,就说他是孤儿,捡回来的公子哥,毛病太多,让师父看着教,教不好也没事,大不了逐出宫门。 他这一招直接把宫瑾商的后路都给断了,不可谓不狠毒。 商宫的事情被哥哥倒是轻而易举的解决了,但是宫紫商的个人问题却有些棘手了。 以前她是追着金繁跑,可宫子羽几次三番的做派让宫紫商对自己的眼光也产生了怀疑,而恰巧这个时候,花宫的花公子又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这下子商宫热闹的跟菜市场一样,天天上演二男争一女的戏码。 战役后的恢复是漫长的,每个人都在努力的前进着。 一眨眼就到了我的及冠礼,这也预示着我正式成人,接下来就要开始在江湖上行走。 经过长老们的意见,决定趁着这次及冠礼,直接办一场选亲宴。 没办法,宫门到现在为止没有新生儿降临,嫡系血脉不得延续,这就是最大的不孝。 所以身为长辈的雪宫长老和花宫长老,自然是开始催促起来了。 \"远徵,对于选亲一事,你是怎么看的?\" 此时我正如往常一样,坐在哥哥对面,喝着新烹的茶,听着哥哥的提问,我一下子有些恍惚。 选亲啊~上一世我好像也有参加,但是……那些新娘没有选我的,只因为江湖上的毒手医仙的称号,直接吓退了,所以我好像……还真不知道成亲是什么感觉的…… \"选亲啊~不知道这次来的新娘好不好看呢~\" 要是可以,成个亲也是挺好的,也算是……此生圆满了吧! 宫远徵篇七十五 宫尚角听着对面的宫远徵的话,怎么颇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宫尚角的心就跟被油烹了一样的煎熬。 \"选新娘,怎么只能看好不好看?\" 我点了点头,觉得哥哥说的有些道理。 \"那还要琴棋书画?可我也不大擅长这些啊~要不……干脆找个和我一样的学医的,至少还有话聊。\" 宫尚角听着这话,心里更堵了,合着都开始想着找什么样的了! 宫尚角手指紧紧的捏着茶盏,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和缓的开口道: \"远徵,选新娘,又不是让你找大夫,务必要找一个喜、欢、的!\" 我听着哥哥的话,一脸迷茫。 \"哥,哪有一上来就知道自己喜不喜欢的?\" \"你说得对,所以……不如先把新娘接回来,你跟她们相处一段时间在做选择如何?\" 宫尚角心想道:如今只能用缓兵之计了,能多拖一天是一天,再说了,远徵这般不通情爱……或许……我可以教一教。 想到这里,宫尚角突然嘴角上扬,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看着哥哥会跑扬起的笑容,我莫名一抖:怕是哪个倒霉蛋要遭殃! 及冠礼流程繁杂,首先就是选择黄道吉日,定下吉期,定下参加的宾客,随后就是确认加冠的正宾,最好是族中德高望重的老人。 但因为哥哥的关系,所以我的加冠正宾是他本人。 确认完这些,就是一些规制的摆件物品,礼服,宴会的酒水餐品。 而这次因为和选亲一起举行,所以宫门异常忙碌。 及冠礼当日,沐浴过后,我直接一身里衣出现在众人面前,随着唱礼者一一唱念,衣服也一件件的开始往身上套。 直到走进正殿,只剩下头发未束。 哥哥从上首位直接走了下来,手握发带,此乃第一冠:布冠。 布冠,代表着受冠者,放弃童身,预示着成人。 紧接着就是第二冠:皮弁冠。 皮弁冠,代表受冠者开始承担应有的责任。 第三冠:爵弁冠。 爵弁冠,代表着可以参与重大的庆典祭祀活动。 三冠加诸于身,预示着从今日开始我将以宫门人的身份行走江湖,也是在向江湖发出信号,宫门即将又有一位成年人的加入。 与此同时,新娘也陆陆续续的接进了宫门,因为没了无锋的从中作梗,便直接入住了女客院落。 为了更好的了解每位新娘,哥哥提议让各位新娘在宫门暂住一段时间,与几位公子好好联络一下感情,熟悉彼此。 当然对长老院的说词就是:不希望再次发生类似于无锋的事情,所以新娘入住的这段时间,宫门也会派人直接将新娘的家人监控起来,就不相信在这么严密的布防下,依然还有人能浑水摸鱼。 但这中间的说词,到底孰是孰非,只有宫尚角自己知道。 热闹了一天,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徵宫,刚一进门,灯忽然亮了起来,我猛的回头,只见哥哥坐在桌前满脸柔和的笑着。 \"哥!\" 这个时间看见哥哥在这里,倒是颇有些意外惊喜,随即又有些疑惑: \"这么晚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急切的走了过去,生怕是出了什么变故,毕竟深夜至此,还不点灯,如此小心翼翼是防着谁吗? 宫尚角看着我紧张的神情,摇了摇头,道: \"今日是你的成人礼……\" 说着他便从怀里拿出一支锦盒,继续道: \"做哥哥的怎么可能不给你准备礼物?但白日太忙了,没有时间给你,所以只能趁着入夜来了。没被吓到吧!\" 我一听松了一口气。 \"我哪里就那么胆小了,哥哥也太小心了,不过……礼物也不急于一时的,哥哥可以明日再送的。\" \"那不一样。\" 我满脸疑惑道: \"有什么不一样?\" \"今日比较特殊,是远徵弟弟人生只有一次的大日子啊!意义自然不同。\" 我笑了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如果换做以前,我大概还是会很在意的,可如今……我好像已经慢慢的开始放下,也就不觉的那么在意了。 \"哥哥送的什么啊!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我急忙转移话题,生怕沉默变得尴尬。得到哥哥点头的首肯,我便直接打开了盒子,里面却是一条抹额。 \"这个是……抹额?\" 一时间我有些呆愣,抹额的寓意有很多,有束缚约束之意,也有情意珍重之意。因为是极为私人的物品,所以女子赠送男子抹额意味愿结为连理之意。 可如今……哥哥送我这个……大概是珍重,或者约束的意思吧…… 宫尚角心里有些忐忑,这个可是他想了很久的礼物,看着眼前人的迟疑,便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怎么?不喜欢?\" \"啊?\" 我回过神来了,急忙解释道 \"不是!很喜欢的!\" \"真的?\" 我笑着点了点头,宫尚角眼神忽然变的幽深了几分。 \"我来替远徵弟弟戴上好不好?\" \"啊?可是我等下还要洗漱……\" \"试一试,看合不合适。\" 说着宫尚角自顾自的站起身,将锦盒中的抹额拿起。 这是一条手编而成的抹额,尾部还坠着两枚铃铛,简约又不失童趣。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额头一凉,抹额直接贴了上来,随之一紧,后脑处宫尚角的手指不停的穿梭,直到停止,他才低下头,不知道是看着我,还是在看着我额间的抹额。 \"嗯!果然很适合远徵弟弟。\" 我下意识的抬手摸了上去,被夸的颇有些耳热。 \"还是哥哥眼光好。\" 宫尚角没有回应,只是眼中的幽光越来越深沉,我看着他的眼神,不禁有些被吸引,呆愣的站在原地,一时间只能听见二人的呼吸声。 宫尚角下意识的抬起手,朝着我的后颈伸了过来,还没来得及触碰,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执刃大人,长老们有请。\" 金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宫尚角原本要摸向我后颈的手,转了个方向,摸向了我额头的抹额。 \"夜深了,远徵弟弟就早些休息,不要乱跑了。\" 宫远徵篇七十六 我一脸迷惑,但在哥哥的目光下,我还是乖顺的点了点头,他这才满意的离开。 不要乱跑?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执刃大殿之上,两位长老已经等候多时,宫尚角的表情一脸肃穆,没有开口,而是随意的坐了下来。 \"尚角,这次的选亲你为什么不参加?你这样难不成心里还惦记着上官浅姑娘?\" 花长老忍不住率先开口询问。 关于这件事情是宫尚角自己决定的,所以长老在听说此事时,便第一时间前来私下询问。 毕竟此次选亲,所有人盯上的都是执刃夫人之位,若是执刃不选亲,属实有些说不过去。 宫尚角抬眼扫了一眼眼前的二位长老。 \"上官浅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她此生与宫门无缘了。\" \"可她不是怀了你的孩子吗?宫门的骨血不可流落在外!\" 雪长老忍不住蹙眉,宫尚角笑了笑。 \"她怀的,可不是我的。\" 两位长老直接愣住,宫尚角也不含糊,直接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和二人说了个清楚明白,二位长老一听,看着宫尚角叹了口气,颇有些同情之意。 \"既然她已经不能够成为执刃夫人了,那你更应该重新选择一位新娘才是啊!\" \"不必了,我已经有心悦之人。\" \"哦?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宫尚角低垂下了头。 \"不在新娘之中。\" 二人一对视,花长老便道: \"没事儿,要是其他家的,你说说此人是谁,我们再派人接进宫门来,不就行了!\" 一旁的雪长老赞同的点了点头。 \"也不在宫外。\" 宫尚角的回答,让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在宫外,也不是宫门的新娘,难不成这人还长了翅膀在天上不成? \"尚角,你……\" \"此事我自有定夺,二位长老无须担心。\" 两人对视一眼,眉头紧锁,虽说不让他们两个老东西管,可这可是事关宫门与其他门派的联姻,不可马虎。 \"尚角,虽然我们宫门主张的是一夫一妻制,但身为执刃也是可以多选择几位新娘的,要不然……\" 花长老的话还没说完,宫尚角犀利的眼神直接扫了过去。 \"角,此生只会择一人为妻。夜已深,二位长老请回吧!\" 宫尚角好不给面子的下了逐客令,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悻悻而回。 此时的宫尚角手里握着一枚铃铛,反复摩擦了不知道多久,才叹了口气: \"我该拿你怎么办?\" 宫门的责任不允许他做出离经叛道之事,可他的心早就为一人沉沦,不甘心,为何就连老天爷也给自己出难题。 一连几日,哥哥没有踏足徵宫,我本来第二天戴着他送的抹额想展示给他看的,却也没能等到他。 女客院落的新娘已经检查完身体,分发好了牌子,就等着选亲之期了,不知道没了上官浅,哥哥会选择谁。 原本说好的和新娘相处一段时间的事情,在我身上那是一点也没用,因为我被哥哥直接调去查探新娘家势力的事情。 直到选亲当日,我才获得休息。 当日,我老早被金无从被窝里捞出来,一副大显身手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经过他一番折腾,看着镜中的我,最终他放弃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金无急忙摇头。 \"没有!\" 我眉头紧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总感觉他今日有些怪怪的,不过如今却也来不及思考,毕竟重头戏是选新娘上。 等我抵达执刃大殿的时候,宫子羽也刚刚到,我俩在门口遇到,他瞥了我一眼,率先一步进去,身后的金繁还紧紧的跟着他。 我摇了摇头,这个金繁真是一点眼见都没有,宫子羽是去选亲,他跟着干什么? 我紧随其后的跟了进去,此时里面火红色的嫁衣,和宫门人身上的黑色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又意外的和谐。 此时的哥哥坐在正上方,看见我的时候,眼神变了一变,又归于平静。 一旁的雪长老刚要开口,宫尚角却直接站了出来。 \"今日宫门为羽公子选亲,中选者可留在宫门,未中选者看自己的意愿,可留下,也可以离开。\" 此话一出,新娘中瞬间议论纷纷,有大着胆子的直接问道: \"今日不是执刃选亲吗?再不济还有羽公子和徵公子两个人啊?为何只羽公子一人选亲?\" 宫尚角一听眉毛一扬,手背在身后,打了一个手势,长老还在疑惑,金复却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我不选亲,是因为我有心仪之人,至于远徵弟弟……\" 说到这里,宫尚角停顿了下来,看着下面的新娘一个个脸色难看,心里似乎有些不甘心的模样。 宫尚角刚准备继续开口,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只听见一人大喝一声: \"宫尚角!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拿命来!\" 我猛的转头,只见来人浑身血淋淋的,除了各种伤口之外,他面色铁青,嘴唇深紫,突然眼神一凛:这不是地牢的犯人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那些侍卫是干什么吃的! 侍卫表示:这事儿跟我们可没关系啊!这是执刃的命令啊! 新娘中虽有些江湖门派的,但毕竟都是娇养长大的女孩子,头一次见这种场面,一个个吓的梨花带雨,瑟瑟发抖。 我直接冲了出去,凡是威胁到哥哥的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远徵!留活口!\" \"宫远徵!这里还有新娘!\" 哥哥和宫子羽同时开口,我手中扔暗器的动作一顿,只能调转方向将暗器射在了对方的腿上。 噗—— 随着暗器打入对方身体后,对方直接应声倒地,而暗器中的箭头装有炸药,直接将对方的腿炸了一个洞出来,鲜血不停的流出,不一会儿便成了一汪小水潭。 旁边的侍卫见状立马出手将人带走,一群侍女很快将大殿清理干净,除了空气中微微的血腥气,仿佛刚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让各位姑娘受惊了,选亲继续吧!\" 随着宫尚角的话音一落,新娘再次分成两列站好。 此时的宫尚角看着新娘们的模样,很是满意。 一旁的金复立马开口喊道: \"请羽公子选择新娘!\" 宫远徵篇七十七 宫子羽的样貌本就是公子哥里数一数二的,姑娘们看见这样的男人,自然一个个忍不住娇羞。 宫子羽只看了看新娘,直接将金牌的新娘选走,对于如今的他来说,选谁都一样,但金牌的新娘今年只有一名。 他选择完,还朝着我挑衅的扬了扬下巴,真不知道他在得意什么,难道是因为选了一个……能生的? 宫子羽刚选完,宫尚角便开了口。 \"远徵弟弟刚刚成年,本来不用着急的,既然刚刚有人问到了,不如远徵弟弟也一并选择了吧!\" 我抬头看向哥哥,见他虽然说着这话,可我怎么听着总感觉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可……既然哥哥开口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我抬脚走进新娘之中,所到之处,新娘子一个个瑟瑟发抖,我扫了一圈,突然脚步停了下来,看着一个抖的很厉害的新娘,忍不住嘴角扯出一抹邪笑,想要逗弄一番。 \"我选她。\" 随着我的话音刚落,宫尚角的脸上顿时阴沉了下来,而被选中的新娘直接吓的瘫坐在地,哭的稀里哗啦,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喊着: \"徵公子饶命,饶命啊~\" 我抬腿走了过去,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我只是选你做新娘,怎么可能要了你的命呢?\" 那新娘看着我脸上的笑容,直接眼睛一翻晕了过去,我一脸嫌弃的松开手,上一世选亲的场景再一次浮现,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此时金复缓缓的与宫尚角拉开距离,他能够感觉,执刃现在想杀人的心思都有了,只能在心中默默的替宫远徵祈祷:千万别在玩儿了,一会儿可没人能压得住执刃啊! 而我转头看向上面的各位长老,耸了耸肩膀,道: \"看样子,这位姑娘不大愿意。\" 三位长老面面相觑,月长老先一步开口道: \"徵公子刚成年,不急于一时,这次就此作罢吧!\" 新娘们松了一口气,其余人也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意见,而一旁的宫子羽却讥笑了一声: \"连新娘子都怕你,你该不会是天煞孤星吧!\" \"子羽弟弟。\" 宫尚角冰冷的眼神扫过,宫子羽头一偏不愿与他对视。 我更是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甩给他,毕竟场合不对,若是当着这么多新娘的面吵起来,等新娘离开,宫门兄弟不和的传言估计江湖就无人不知了。 \"今日选亲结束,带各位新娘先回女客院落,之后是走,是留,就看各位新娘的意愿了。\" 身为执刃的宫尚角一发话,金复抬手一挥,下面的侍女出现,带着新娘子便准备退出执刃大殿。 各位长老虽心有不甘,但看着宫尚角执意如此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而我也立马转身,笑意收敛,一脸严肃,刚准备踏出大殿,一名侍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回禀执刃,刚刚的刺客因为失血过多,当场死亡,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这一句话激起了千层浪,新娘们看我的眼神个个避如蛇蝎,离的近的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这也导致了我周围五步内,没有一个人。 \"知道了。\" 宫尚角手一抬,那侍卫便直接离开了,身后的宫子羽从我身旁经过,瞥了我一眼,嘟囔了一句。 \"天煞孤星。\" 说完便离开了执刃大殿,其他人也急匆匆的离开,一转眼大殿内只剩下我和哥哥两个人。 本来我还想着去看看那名刺客的,宫子羽的话如同一把铁锤,一瞬间儿时的记忆忽然涌现出来,那个时候,也没有人理我,都说我是怪胎…… 正在我恍然若失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哥哥的声音。 \"远徵。\" 不知道什么时候,哥哥已经站在我身边,他的手温柔的摸着我的后脑勺,就像幼时一样安慰着我。 \"不要听他胡说,远徵弟弟,还有我陪着呢!不会让你孤单一个人的。\" 此时的我眼角有些泛红,抬头看着眼前的哥哥。 \"哥,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此时我急需一个答案,或许想要让这颗浮萍一样的心,安定下来。 看着哥哥蠕动的嘴唇,我突然有些不大想听了,便急忙打断。 \"哥!我先回去处理宫务了。\" 我忽而一笑,陡然就释然了,或许答案并不重要了,不管哥哥如何选择,我好像从来都不会离开他,这样的我是不是也算是变相的不孤独了。 抬脚刚要离开,哥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只见他眼中颇有些埋怨。 \"你已经许久没有来角宫了,哪怕再忙,至少陪哥哥用膳的时间还是有的吧。\" \"我……\" 此时的我没什么心情吃饭,除了因为心情不好之外,还有刚刚那名刺客,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地牢距离执刃大殿的距离可不算远,那人是怎么一路上还不被人发现的? 还没等我说出缘由,哥哥便拉着我直奔角宫。 \"有什么事情,先吃完饭再说。\" 没办法只能跟着哥哥一路回到了角宫。 本以为今日角宫的菜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淡口味,只是没想到上来的却有好几道荤菜。 我脸色顿时难看,转头看向金复。 \"哥哥不吃荤腥,你拿这些做什么?\" 宫尚角眯着眼睛,嘴角上扬。 \"难为远徵弟弟一直记得我的喜好。\" 宫尚角此刻的开心无法言喻,原来被自己在意的人记在心上,是件这么令人愉悦的事情。 \"今日这些,是我特意交代厨房做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好好给你补一补。\" 听着哥哥的话,颇让我一愣,难道……这就是成人的待遇?先是送礼,如今又给我补身体? 整顿饭哥哥居然还殷勤的给我夹菜,搞的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既高兴,又害怕哥哥只是给我安排鸿门宴,恐怕接下来的日子又要给我安排什么事情做。 宫尚角见人吃好,便撤了膳食,换成了茶具,开始烹茶。 状似若无其事的提起。 \"今日大殿上,看你选中的新娘……怎么?喜欢?\" 宫远徵篇七十八 一旁的金复一听自家执刃开口的话,立马麻溜的退出了房间,顺便将其他人都清走。 我没注意他的动作,眼神恍惚,只记得一片火红的嫁衣,还有那双兔子一样的眼睛,那双眼睛让我总是想起上官浅。 \"远徵?\" 宫尚角觉察宫远徵的异样,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只见他神情陷入沉思,这下子让他心里很是不爽:居然还在回想! 我回过神看向哥哥,酝酿了一下道: \"只是觉得她眼睛好看。\" 宫尚角一听,一口气憋的上不去下不来,说话都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我说了,看人不要只看表面。\" 我嘴一撇,嘟囔了一句。 \"反正也没选上,而且我也只是就事论事……\" 宫尚角武功高强,又怎么会听不见宫远徵的话,当下脸色又黑了一个度。 \"怎么?新娘要是同意了,你还真要娶了她?\" 这话噎的我够呛。 \"我对她又不了解,怎么可能一上来就娶她?\" \"了解了,就娶了?\" \"这……了解了,也要看喜不喜欢啊。\" 宫尚角低垂下眼眸不再看对面的人。 \"所以……你喜欢吗?\" 我顿时脑子一团浆糊,这话题怎么又转回来了? \"哥,你今天怎么怪怪的,为什么一直问我喜不喜欢那个女人啊?\" 宫尚角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再次抬头看过去时,脸上又浮现着平易近人的笑容。 \"我只是怕你冲动,被骗,毕竟你才刚成年,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操之过急的好。\" 一说\"有些事情\",我脸上顿时有些尴尬,哥哥说的事情我自然明白,毕竟我是学医的,过早的泄元阳的危害我还是晓得的。 \"哥!我又不是小孩儿!自然明白的!\" 宫尚角看着对面的宫远徵脸上尴尬的红晕,笑了一下。 \"你知道就好,若是让我发现……远徵,你应该不想知道哥哥的手段的。\" 我身体一僵,宫门宫尚角的手段那可是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连忙摇头。 \"不会的!哥,你放心好了!\" 宫尚角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起此事。 \"如今选亲结束,你手头上的事情也可以放一放了。\" 我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新娘的事情倒是不急,反倒是今日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我得回去好好查一查。\" 宫尚角举着杯子抿茶的动作一顿,颇有些心虚。 \"让金复跟着你一起吧,也算有个照应。\" \"那怎么能行!哥哥身边的侍卫本就不多,再说了只是调查一个小小刺客,不需要如此劳师动众的,金无一样可以的。\" 宫尚角点了点头:看样子需要金复再去找一趟金无了。 喝过茶后,我便急匆匆的离开,前脚刚走,后脚宫尚角就对金复使了一个眼色,金复作为执刃的\"贴心侍卫\"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所以当下直接又去找了金无。 至于为什么是\"又\",说起来,如今的金无算是第二个知道执刃意图的人了,虽然这样做有些对不起自家的公子,但总好过让自家公子真的\"孤独终老\"的强吧! 所以之前宫尚角的设计,他一清二楚。 金无:不是我不想反抗,而是经过几次分析,这个结局或许更好些? 我这边忙着查刺客之事,而女客院落那边走的走,留下的都是一些没有背景的孤女,她们甘愿留下,有些成了侍女,有些则嫁给侍卫,或者在旧尘山谷找了一个活计,这些事情都是由羽宫负责。 如今的羽宫只负责管理宫门内务这一项事情了,其余的他实在是插不上手,没办法,谁让他什么都不懂。 我连着三日调查,得出的结论是,此人是准备送去徵宫当药人的,正好赶上当日侍卫换防,一个没看住人就跑了,至于他是如何去执刃大殿的,暗卫说,此人曾经是无锋刺客,对于宫门地形很是熟悉,所以直奔执刃大殿并不是难事。 嘶~虽说结果一目了然,可我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还没等我想明白,忽然外面的吵闹声将我拉回了神。 \"金无!怎么回事?\" 继续匆匆离开,抱拳行礼。 \"徵公子,女客院落那边送过来一个人,说是高烧不退需要救治。\" 我眉头一皱,道: \"不就是高烧么?那就救治呗!\" 还没等金无开口说话,突然有个小医使闯了进来。 \"徵公子,秦大夫说,送来的姑娘怕是中了毒。\" 原本心情烦躁的我,看着闯进来的医使眉头不由的紧蹙。 \"你不知道,我这里不是所有人都能进的吗?\" 那医使吓的直接跪在地上求饶,这下子我更是烦躁了。 金无立马走过去,单手拎着人直接扔了出去,我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直接站起身,朝着医馆走去。 一进去,就有两个大夫已经在了,一见我立马把位置让了出来。 \"怎么回事?\" 一旁的秦大夫立马回话: \"看起来只是受惊后的高烧,我开了些药,可不知怎么的,这姑娘忽然吐了一口血出来,那血还是黑色的。\" 我搭着脉搏,抬眼朝着那躺着的姑娘看去,眼神不由的一愣:这不就是那日我逗弄的女人吗? 我敛下心神,搭完脉,又掰开她的嘴看了看,很快有了结论:受惊高烧确实如此,但她之前吃过相克的食物,这才引起食物中毒,口吐黑血。 \"催吐,再去熬一剂养胃的汤药来。\" \"那她这高烧……\" \"先冷水降温。\" 众人点了点头,迅速行动了起来,我起身便直接离开了。 走在徵宫的路上,我一路思考着,总感觉有一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待那姑娘醒来,又养好身体已经是七天后的事情了。 今日一出门便看见那姑娘站在徵宫的门口,手里提着食盒,看见我又一脸慌张,怯懦。 \"多谢徵公子的救命之恩。\" 说着她便将食盒举到我面前,道: \"这是我自己做的糕点,我知道徵公子锦衣玉食惯了的,可能看不起我的手艺,但……这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看着她颤抖的手,却又努力辩解的模样,还真的像一只兔子。 一旁的金无眉头紧皱:要死了!要是让执刃知道了,这女人怕是直接成为尸体了! 宫远徵篇七十九 金无的表情我并不知道,此时我只觉得眼前之人很是有趣,嘴角扬起一抹邪笑,一把抓住食盒,猛的朝着自己拉了过来,那姑娘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没站稳直接扑进我的怀里。 \"你们在做什么?!\" 此时的我脑子一片空白,抬起头正好看到一脸阴沉的哥哥,下意识的直接松手,推开了怀里的姑娘。 那姑娘直接被我推倒,食盒掉在了地上,糕点散落一地,一双眼睛瞬间就红了。 \"徵公子,不喜欢,我、我现在就离开。\" 还没等我开口,那姑娘爬起来便急匆匆的跑了。 我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面若寒冰的哥哥,莫名的有些心虚。 \"哥,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宫尚角再也没绷住表情,直接冷哼了一声。 \"怎么?我出现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你和慕容姑娘风、花、雪、月了?\" 那强忍怒气,咬牙切齿的模样,看得我一脸懵逼,不过……这还是头一次看着哥哥的表情外放的这么厉害! 但是…… \"哥,你说的慕容姑娘是谁?该不会是刚刚的那个女人吧!\" 宫尚角听着我的话,刚刚的怒气瞬间消散了不少。 \"不错。\" 随即又皱起眉头。 \"你不是调查新娘娘家的势力了吗?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嘴角扯了扯。 \"哥!我只有名单,没有画像啊!\" 宫尚角这才想起来,为了让远徵看不到新娘,画像他是直接给了金无的。 宫尚角表情缓和了下来。 \"那刚刚……你们在做什么?\" \"那女人要来感谢我,还做了糕点。\" 我眼神示意的看着地上的食盒,宫尚角挑了挑眉。 \"送糕点,送到你怀里去了?\"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刚刚光想着逗人玩儿了,也没用多大力气,她怎么就扑进我怀里? \"大概……她没站稳?\" 宫尚角眯了眯眼睛,弟弟的一举一动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看着他迷茫的神情,估计是那个女人对远徵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宫尚角缓缓的靠近,直到站在宫远徵的面前,眼眸低垂。 \"远徵,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将人送到你的徵宫。\"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如同漆黑的深渊巨口,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人吞噬殆尽。 这是一句试探,也是再给宫远徵一次机会。 我猛的摇头。 \"不要,像这种胆小的女人,要是吓出毛病来,还得我治疗,麻烦死了。\" \"真的不要?\" 宫尚角仿佛自虐一般,又问了一遍。 \"不要!\" 宫尚角的眼神转瞬变的炙热:远徵,我可是给你选择的机会了,既然是你主动不要的,那以后可就都不用要了。 \"既然你不要,那就不要和她有交集,免得传出闲话,影响姑娘家的声誉。\" \"哦~\" 本来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从此和那个姑娘应该不会再有交集的,可是往往事与愿违,人世间的事情总是伴随着巧合二字。 一开始我也是怀疑她的目的,可是查了几次,并没有发现这姑娘的不妥,便随她折腾去了。 大概见我不再管她,她也变得越发自来熟,有事没事就往徵宫跑。 得知事情的宫尚角直接捏碎了一只茶盏,直冲到徵宫。 只是宫尚角来的时候很不凑巧,宫远徵不在,只有那个姓慕容的姑娘。 此女慕容晴,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是个活泼,又胆小的姑娘,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见过执刃。\" 此时的慕容晴正在帮忙择选药材,见到宫尚角反而一改常态,不慌不忙的对着宫尚角行礼,这与她平日里的活泼倒是相反。 \"远徵弟弟呢?\" \"徵公子去了医馆,说是替我选一些入门的书籍。\" 说着她便一脸娇羞,宫尚角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强忍着怒意。 \"呵!慕容姑娘还真是好手段,居然能够哄住我那弟弟。\" 女人嘴角忽然上扬,原本单纯无辜的眼睛,忽然变得妩媚,缓缓的朝着宫尚角靠近。 \"执刃大人在说什么?我和徵公子只是朋友的,再多的……也只把他当弟弟。\" 说着慕容晴的双手攀附上宫尚角的肩膀,柔若无骨的靠在了他的身上。 \"我进宫门的唯一目标,就是执刃夫人的位置,可我没想到,执刃如此狠心,居然不选亲,这让我有何颜面归家。\" \"所以你就退而求其次?\" 慕容晴笑了笑。 \"你也不能怪我,江湖人都知道,宫门的新任执刃宫尚角的软肋就是自己的弟弟宫远徵。我想着既然执刃夫人不行,徵宫宫主夫人,应该也是可以的。\" 宫尚角冷眼扫视了一眼慕容晴,看着她抬手想要触摸自己的脸,直接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朝着她的脖子抓去,慕容晴身体后仰,抬腿踢了过去,趁此机会挣脱了宫尚角的束缚,一个转身拉开了距离。 \"没想到尚书府的小姐,居然会功夫。\" \"我会的多着呢~执刃大人有没有兴趣啊~\" 嘴上说的温柔无比,手上却步步杀机,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喜欢宫尚角,还是要置宫尚角于死地。 宫尚角眼神布满杀意,既然此人的目的不纯,那就不必再留了! 想到这里,手下便不再留情,下手也狠辣了几分,很快对方就招架不住。 \"执刃大人怎么这么心急,我们来日方长~\" 说着一下子撞倒了旁边的椅子,桌子上的茶盏直接落地。 此时我刚准备要进去,噼里啪啦的破碎的声音传出,我猛的冲了进去,一把扶住慕容晴。 \"怎么回事?\" 我询问着她,她一脸委屈轻轻的摇了摇头,我眉头一皱转头看向来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哥!?\" 我满眼呆愣,有震惊,也有疑惑,怎么就出去这么一会儿功夫,哥哥就对一个姑娘家动手了呢? 此时宫尚角脸上的杀意隐匿了下去,眼睛却盯着宫远徵扶着慕容晴的那只手,紧接着就听见慕容晴伤心的开口道: \"远徵,你不要怪执刃大人,是我刚刚不小心摔倒的。\" 宫远徵篇八十 我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周围,除了地上的茶盏碎片,再也没有多余的痕迹,自己摔的? 我内心嗤笑一声,或许她说的是真的,但这样一副矫揉造作的模样,容易让人误会啊~ 我没在看她,反而转头看向哥哥。 \"哥?\" 宫尚角看着宫远徵探究的眼神望向自己,心中一痛,愤怒的瞪了一眼慕容晴,慕容晴下意识的扯了一下我的衣袖,一副菟丝花的模样,可再抬眼看向宫尚角时,眼神慢慢的变成挑衅。 但这一切都是背着我做的,所以慕容晴的表情我并不知晓。 宫尚角压抑着怒气,握紧拳头的手背在身后。 \"近些时日,慕容姑娘几次三番的来往徵宫……不知到底所为何事?若是生病,可以直接去医馆,毕竟远徵刚成年,你一个姑娘家不矜持也就罢了,不好带累了旁人的名声。\" 慕容晴急忙辩解道: \"我、我只是对医术有些感兴趣,所以想让徵公子教教我……\" 说到这里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衣袖,我下意识的转头看她,只见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我,道: \"如果徵公子觉得这样的我很麻烦……我以后不会来了……\" 那满脸的委屈模样,眼泪仿佛下一刻就要流下来。 我张了张嘴,还没等说什么,只听见一旁的哥哥道: \"确实很麻烦,如果慕容姑娘只是学医也可以直接去医馆,毕竟宫门医馆的大夫,医术也是数一数二的,不可能连一个学徒都教不好。\" 慕容晴一听,身体一僵,抬起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你也觉得我……麻烦吗?\" 一时间二人的眼神齐刷刷的看着我,倒让我顿时进退两难。 首先哥哥对慕容晴有敌意,这个从上次慕容晴送糕点给我的时候,我就发觉了,虽然不知道原因,可哥哥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如此疾言厉色。 可是……慕容晴这个女人,无论是家世,还是她本人,都是清清白白的,并无可以怀疑的地方,除非……她的手段高明到连我都查不到一丁点痕迹,若是如此……那我就更不能打草惊蛇了,毕竟只有放足了饵,大鱼才会上钩。 下定决心后,刚准备开口,哥哥突然脱口喊了我的名字。 \"远徵!\" 我一愣,转头看向哥哥,他眼睛赤红的盯着我,那愤怒不似作假的。 此时的宫尚角已经彻底忍耐不住,他有些害怕,害怕宫远徵接下来的话,不是他想要听到的,与其继续看着慕容晴那个女人挑衅,干脆将远徵锁在自己身边! \"过来!\" \"哥,我……\" \"过来!!\" 上一次见哥哥发这么大脾气的时候,还是上一世上官浅出了宫门,他遍寻不到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如同猛兽,对任何人都会露出獠牙。 我下意识的挪动了脚步,朝着哥哥走了过去,距离一步远时,他一把将我抓了过去,手紧紧的扣住我的手腕命门。 \"远徵,告诉她。\" \"呃……我觉得……哥,这件事……嘶~\" 腕间忽然一痛,哥哥的手紧了紧,道: \"远徵想说什么?\" \"我、我的意思是……哥哥说的对!\" 随着我的话音刚落,手腕上的力度减轻了不少,但哥哥依然没有要松开的迹象,我转头对着慕容晴道: \"慕容姑娘,若是有心求学,还是去医馆从头学起的好,我平时宫务繁忙,怕是没时间教你。\" 此时的慕容晴脸上的表情直接僵住,扯了扯嘴角,笑的比哭还难看。 一旁的宫尚角还不遗余力的补了一句。 \"远徵弟弟的话,我想慕容姑娘应该听懂了,如果慕容姑娘还要一意孤行,我有理由怀疑尚书府的教养了。\" 慕容晴抿着嘴唇,脸上的泪痕未干,直接朝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住,猛的转头正好和宫尚角对视上,眼中的愤恨丝毫没有隐藏,狠狠的瞪了一眼宫尚角,大跨步的离开了徵宫。 我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哥哥。 \"哥,你何必跟她计较?\" 宫尚角转回视线,低下头,手摩擦着我的手腕。 \"若我非要计较,远徵会选择站在哪边?\" \"当然是哥这边啊!我跟她非亲非故的,干嘛跟她站在一边?\" 此时宫尚角的脸上才挂上了一抹笑意,突然抬起手摸上我的脸颊,整个人一放松猛的靠在我身上,幸亏我反应快,及时的扶住了他。 \"哥!你怎么了?\" 耳边喷洒着灼热的呼吸,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远徵,不要担心,哥哥只是有些累了。\" 我一听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是又失眠了吗?\" \"老毛病了,不要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你可是我的家人!是不是安神茶不管用了?我再重新给你配一些吧!\" 此时的宫尚角嘴角勾着笑意,哪里有一丁点不适,手臂箍着宫远徵的腰,正享受着\"美人在怀\"的感觉,哪里舍得这么快就让人跑了。 \"不急,待我缓一下就好。\" 等到哥哥的\"缓一会儿\"结束,我的半边的身子都麻了,将他安置在一旁,自己又给他重新配制了一些安神茶。 此时的宫尚角没了往日的凌厉,反而卸下的平日的伪装,整个人散发着柔和,眼睛盯着正在忙碌的宫远徵,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远徵,今日你会不会怪哥哥太过强势?\" 我瞥了一眼过去,又将视线放在了药材上。 \"我知道哥哥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疾言厉色的,尤其还是一个女人,除非,这个人有问题。\" 宫尚角嘴角上扬,道: \"那你觉得慕容姑娘有什么问题呢?\" 我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她对我应该另有所图,至于图的是什么,我没有看出来。不过……我本来想着,或许我放松警惕了,她就会露出马脚的,结果……哥哥这一场……\" 后面的话我没说,可宫尚角又不是听不出来,当下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远徵,我不希望在听见你以自身为饵的话。\" 对于这一招,宫尚角已经深有体会,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弟弟再次尝试那种破计划。 宫远徵篇八十一 我被哥哥严重警告了一遭,此事便就此作罢。 之后没在听说那女人的任何事情,倒是哥哥因为失眠,反而把我拉去了角宫,一开始只是大半夜不睡觉,陪着哥哥下棋,聊天的,一连几天,他能挺得住,可我挺不住了啊!毕竟我还是个正常人,所以干脆直接变成了我睡觉,他看着。 \"远徵弟弟,不是说好了来陪我的吗?\" 我一脸坚定的点了点头道: \"对啊!我这不是陪着的么!\" 宫尚角没忍住,扯了扯嘴角。 \"你睡觉,我看着?\" 我一脸无奈的表情道: \"哥!能试的办法,我都试了,什么药膳,药茶,还有那些汤药,哥哥一样都没有少喝,可毕竟是药三分毒,哥哥不能过于依赖药物! 所以我还得想个万全之策,但……现在已经深夜了,能不能等我睡醒了,再说?说不定一觉醒来头脑瞬间清醒,就能想到办法了!\" 宫尚角点了点头。 \"说的有些道理,那我陪远徵一起睡吧!\"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宫尚角已经麻溜的爬到了床上,直接躺了下来,我看的目瞪口呆,好像……我只有小时候跟着哥哥一起睡过,长大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啊~\" 说着宫尚角还拍了拍身下的床榻,手肘抵着榻,托着腮,看着我,怎么忽然有一种进了万花楼的感觉? 我甩了甩脑子里的东西,顺其自然的躺在了他身边,看着哥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睡觉,搞的我有些尴尬,最后实在没忍住,道了一句: \"其实……我还可以点了哥哥的睡穴的。\" 我中肯的提议,却得到了宫尚角的一脸无奈,只见他直接翻身,老老实实的躺了下去。 见哥哥老老实实的闭着眼,我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也算是长大后的第一次和哥哥同榻而眠,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我躺在外侧,侧首看着旁边的哥哥,思绪万千,这一世能够这样,我已经很知足了,至少哥哥还在我身边。 \"哥。\" \"嗯?\" \"谢谢你。\" 谢谢你,没有离开我,还一直陪着我,希望……以后也可以一直陪着。 宫尚角一愣,虽然不明白宫远徵为什么忽然说谢谢,但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听着身旁人的呼吸逐渐变得和缓,确认已经入睡,宫尚角却忽然起身,换了一身衣服,趁夜去了女客院落。 \"执刃大人深夜造访女子闺房,莫不是改变主意了?\" 此时的慕容晴一身白衣,看起来倒是一副身若扶柳,楚楚动人的模样。 可宫尚角却面不改色的直接入座,眼神清明的看着她。 \"尚书大人把你送进宫门,应该费了不少心思吧!\" 慕容晴脸色顿时难看,如今皇帝昏庸无能,不务正业也就罢了,却还残害忠臣良将,父亲没办法只好想找个江湖势力作为依靠,毕竟皇帝对于江湖势力的把控并不全面,若是能够与江湖势力结盟,皇帝轻易的不敢出手。 而如今论江湖势力,宫门当属首位,所以一听说宫门选亲,很多家族不遗余力的想要攀上关系,而她们家也是如此。 所以此次目标,便是成为真正的宫门人! 慕容晴冷笑一声: \"执刃何必明知故问,你这个时候过来,不会就是为了嘲笑我的吧!\" 宫尚角嘴角上扬。 \"我来只是想给慕容姑娘出个主意,当然接不接受,在你。\" 宫尚角一向是一个喜欢掌控主动权的人,只要是他想要的,就没人动的了分毫。 与其到时候远徵弟弟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盯上,还是趁早将人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让他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所以首先他要先解决慕容晴,最好是……变成自己人。 慕容晴眉头一皱,狐疑的打量着宫尚角。 \"你要帮我?你有何意图?又要如何帮?\" 宫尚角笑了笑,也没有继续和她绕弯子。 \"方法很简单,既然你想要成为宫门人,眼光何必非要盯着远徵呢?不是还有宫子羽嘛~\" \"你是让我做妾!\" \"是不是妾室还不一定,毕竟……宫门注重血脉。若是慕容姑娘有本事,先一步有了宫门子嗣……\" 剩下的话宫尚角并没有言明,但慕容晴却明白了他的意思,面色有所缓和。 \"你又如何保证我就能够有子嗣呢!毕竟宫子羽一个大活人,我还能控制他不成?\" \"这点你放心,我可以帮你,毕竟关于宫子羽的一切,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的了。\" \"你会这么好心?\" \"自然是有条件的。\" 慕容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宫尚角,等着他的下文。 \"我的条件是……如果你有了子嗣,过继给我一个。\" \"凭什么!那可是我的孩子,又不是可以买卖的……\" 慕容晴还没等说完,宫尚角便直接打断,缓缓的道: \"你应该不会希望,教育出来一个跟宫子羽一样的人吧。\" 一句话,直接怼的慕容晴嘴角抽搐,随着二人的默不作声,整个房间寂静的只能听见门外的蛐蛐声。 过了好一会,慕容晴似是想明白了什么,突然嘴角一勾。 \"你这般急切的来找我谈合作……其实是为了你弟弟吧~\" 呵!要不然堂堂宫门的执刃,怎么会找她算计自己的兄弟的? 这件事若是成了,肯定是对他有好处的,若是不成,又不能连累到他,毕竟他的位置摆在那里,又有谁会怀疑呢? 真是好计谋! 不过……这个男人如此在意自己的弟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此时的慕容晴一时间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但这件事肯定与他弟弟宫远徵有关!毕竟她之前也是因为将主意打到了宫远徵头上,所以宫尚角才出手的。 宫尚角毫不在意被她点破,反而坦然承认道: \"是,又如何?眼下对于你来说,最重要的难道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慕容晴看着宫尚角,对于宫尚角的计划,最终她还是同意了,至少相对于被退婚回去,还要被父亲\"廉价\"的处理掉,还不如待在宫门,虽说一开始是妾室,但……未尝没有操作空间。 \"合作愉快。\" 宫远徵篇八十二 那一夜,宫尚角睡着了,他睡的很安逸,也很沉,一觉醒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看着身边还在睡的弟弟,嘴角上升,咧开了一道弧度,心里格外的安心。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眼前的哥哥,有一瞬间的晃神,忽然想起来,昨夜是住在角宫的,这才反应过来。 \"哥,早啊~\" \"早~\" 这是宫尚角这些日子中最为开心的一次,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就在身边,原本疲惫的心,仿若获得新生。 \"起来吧,该用膳了。\" 我点了点头,便起身开始洗漱。 殊不知平静了许久的宫门,再次被谣言席卷。 这次的谣言中的主人公,却换成了我自己。 据说,徵公子为了治疗执刃的失眠症,居然与执刃同吃同睡,同进同出,就是为了切身体验,好找出病因。 古有神农尝尽百草,今有徵公子以身试险,真是让人敬仰! 听着谣言,我也只能笑了笑没说话。 这几日除了我的谣言之外,羽宫也是热闹无比。 本来宫子羽和刚刚选择的新娘正培养感情,慕容晴却横插一脚,再加上宫子羽向来怜香惜玉,又惯会和稀泥的,原本简单的事情,也变得复杂化。 没过多久,慕容晴就与宫子羽有了肌肤之亲,这其中不乏有宫尚角的手笔,比如赞助了一些催情药。 宫尚角看着慕容晴的作为,也是松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了笑容。 此时的角宫内吵吵嚷嚷,宫尚角不仅不责怪,还让金复出去帮忙,好奇之下我便出门查看。 只见金复带着一些工匠和婢女正忙活的热火朝天,打听之后才知道,那些工匠是被叫来修缮房屋的,据金复所言,是哥哥准备将一旁闲置的房子,改成药房。 \"哥……\" 我颇有些震惊哥哥的做法,哥哥却开口道: \"这样一来,远徵弟弟就不用为了我,来回奔波于徵宫和角宫之间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待在角宫的时间,好像一点点延长了? 正琢磨着就看到了那些婢女将原来花坛中的白色杜鹃尽数拔出,换成了茉莉,一开始我有些不明所以,直到…… 夜晚,此时我正在沐浴,哥哥却不动声色的进来了,拿着布巾非要给我擦背,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小时候哥哥也是给自己洗过澡的。 可这布巾上面的味道……为什么有点熟悉? 随着哥哥一下又一下的动作,我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因为身体中的燥热,瞬间让我明白自己这是被下药了! 我抬手一把抓住哥哥的手,猛的转头,正好对上哥哥那双幽暗的双眸。 \"怎么了?是水温不够?还是太热了?\" 我咽了咽唾沫,艰难的道: \"哥,你能先出去吗?\" 这件事应该跟哥哥无关,肯定是有人借哥哥的手做的!但不管怎样,如今我都不想在哥哥面前出丑! 此时的宫尚角哪里肯放过这次机会,他就是故意装作不知,看着手下人将药物不小心打翻,自己又故意的用了。 这一次,他务必将人留在自己身边。 宫尚角不退反进,忽然低头靠近,状似无辜的询问道: \"远徵,你的脸怎么红了?是不是泡的太久了?还是赶紧出来吧!泡久了伤身的。\" \"那……哥,你先出去,我穿一下衣服。\" 此时的宫尚角已经将提前准备好的衣物拿了过来,听着宫远徵的话,反而笑了一声。 \"你我皆是男子,有什么好害羞的,出来吧!又不是没见过。\" 我低着头,耳朵如同鲜血一样红,身体的异样越来越明显,尤其是…… 此时我是更不敢出浴池的,强撑着,硬着头皮道: \"哥,我、我自己可以的,你就先出去吧!\" 此时宫尚角脸色一沉。 \"远徵!不要任性!\" 对于哥哥的责备,我无力反驳,却又不好直说,只能低着头一动不动。 宫尚角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状似生气抬手一把将水池中的宫远徵捞了出来。 此时我惊呼一声,下意识抬手捂住哥哥的眼睛。 \"哥!别,别看!\" 我这副狼狈的样子,一点也不想让哥哥看见,心里不由自主的想着:该死!为什么蛊虫不能解这种毒! 此时的宫尚角哪里肯,直接抓住了遮挡自己视线的那只手,往旁边一挪,眼前的\"美人出浴\"令他血脉偾张。 \"远徵,你……\" 此时的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哥,别看了!我被下药了!\" 看着眼前的人,红的滴血的耳垂儿,配合着一张气急败坏的脸,颇有一种想要欺负哭的冲动。 想着宫尚角也这么做了。 \"哥哥,帮你吧。\" 我直接愣在原地,还没等反应过来,就感觉耳边一热,低沉的声音传来。 \"远徵弟弟如今成人,有些事情提前体验一下也是有必要的。\" 还没等我回过神,整个人忽然腾空而起,紧接着天旋地转,被扔进了床榻之上。 消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 谩赢得青楼,薄幸名存。 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惹啼痕。 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恍惚间,耳边却传来哥哥的声音。 \"知道茉莉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此时的我已经无力回答,哥哥自顾自的道: \"茉莉花的花语:你是我的。\" 原本我只想着此生成全哥哥,可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如此,但想一想,我的愿望就是:不想和哥哥形同陌路,如今却也算是实现了吧。 后来,慕容晴如愿以偿的怀了宫子羽的孩子,也因为后来者居上,成了羽宫的正经夫人。 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直接被宫尚角带走,美其名曰:教养。 这也是变着法的骂宫子羽无能,气的宫子羽半死。 三年后,无锋卷土重来,只不过对于宫门来说,完全不足为惧,反倒是无锋的新首领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浅。 她和哥哥,好像是命中注定一般的相杀相爱啊! 致命游戏:易曼曼篇一 轰隆隆—— 突然一道紫色的雷电,裹挟着大道的威压直接朝着某处劈了过去。 而在这雷电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苏醒。 直到雷电消散,被劈的七零八落的空间,再次恢复正常,也迎来了下一位客人。 此人一进来,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战战兢兢的,实在是让人鄙夷。 \"你好!欢迎来到筑梦驿站。\" 那人猛的一惊,四处打量着这诡异的地方。 \"你别害怕,我是这里的接引使者:小梦。\" \"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心有执念,所以才会抵达这里。所以……你的执念是什么呢?\" 此人神情恍惚了一下,随即眼泪滴落了下来。 \"我、我不想入什么门,我只想活着!\" 小梦还没来得及搞清楚,虚空之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哦?活着啊~我可以给你机会。但机会只有一次,你可要想好了。\" 那人愣了一下,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 \"我、我想活!\" 忽然亮光一闪,虚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卷轴,卷轴是打开的。 \"那就在上面写下你的名字。我会为你筑梦一场。\" 只见来人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笔,他却来不及多想,直接在卷轴上写到——易曼曼。 \"契约生成。\" 伴随着声音的落下,视线忽然一暗,再次睁眼时,某人傻眼了。 \"小梦!怎么回事?我的契约人呢?\" 此时的小梦也傻眼了,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大人,您且等等!我立马查看一下!\" 不到三十秒,小梦一脸菜色的回来。 \"主人,契约人不肯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 \"您……还是看看他的经历吧!\" 我带着疑惑,打开了契约人的记忆,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看样子,这个地方还挺危险的。\" \"主人,您现在所在的时间段,正是契约人刚从自己的第四扇门回来,精神受到了严重的污染……契约人不想在经历一次,所以……退缩了。\" 我冷笑一声,他倒是退缩的快,可是签订了契约,若是契约人不履行,我这个契主就要替他圆梦。 \"啧!胆小鬼什么的,麻烦死了!小梦!我不是早就规定,这种类型的就不要接过来吗?\" \"主人,您刚刚恢复意识,如今正是需要力量的时候,虽然他看起来弱,但契约人没有履行诺言,这个梦就归主人一人所拥有了,这样想想,那可是源源不断的能量啊!\" 我忍不住啧了一声,想想我堂堂魇兽,梦魔!虽以梦为食,那也是挑口味的好吧!如今倒好,因为人类生活节奏快,睡觉都变少了,做梦那就更不可能! 要不是我另辟蹊径,估计早就魂归混沌了。 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视角切换。 易曼曼刚从门中出来,黑暗中的客厅内,他如同野兽一般,正拼命的撕咬着手中的生牛肉。 突然他神情恍惚了一下,眼神逐渐清明,随即一脸嫌弃的将肉丢下。 咔哒一声,整个客厅灯瞬间亮了起来。 \"曼曼你在做什么?\" 我身体一僵,随即淡定的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液,转身看着身后的人。 此人正是凌久时,刚加入黑曜石不久的新人,在易曼曼的记忆中,我们交集不多,但我却能感觉到这具身体对凌久时的羡慕和嫉妒。 \"啊~久时啊!我刚从门里出来,有些饿,想弄点吃的,可惜肉掉地上了,有点脏,我在纠结还要不要……\" 只见凌久时呼出一口气,道: \"我还以为怎么了呢?你要是饿,我给你做点吃的?\" 我摇了摇头。 \"不用那么麻烦,倒是你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我……\" 凌久时有些犹豫,最后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我下来喝杯水。\" 我点了点头,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也不再追问,只是在凌久时经过我前往厨房的一瞬间,我鼻子一动,一股香甜的味道直冲大脑,胃部忽然焦灼,喉咙下意识的吞咽,下意识的朝着凌久时后背伸出了手。 \"你们在做什么?\" 我猛的惊醒,立刻收回手,突然意识到刚刚好像被什么支配了一样,不由自主的想要做些什么,可是那道意识闪的太快,我还没来及抓住,就被忽然打断。 我调整了一下心态,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此时楼梯口处正站着陈非。 这个人在易曼曼的记忆中亦师亦友,他们关系亲密,但……好像差一点什么,我说不上来。 \"非哥,我饿了。\" 陈非看着我,眼神有些柔和道: \"我来给你做吧!\" 说着便下了楼。 \"要吃点什么?\" \"吃肉。\" 陈非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直接从冰箱里拿出牛排,开始煎了起来。 \"久时,你要不要来一点?\" 陈非一边煎着牛排,一边询问着。凌久时眉头皱着,看向一旁安静坐在餐桌上的易曼曼。 \"呃……我就不用了。\" \"你怎么了?\" 陈非下意识的询问,凌久时凑到陈非身边,小心翼翼的道: \"刚刚我出来,易曼曼手里拿着生肉,他说他刚从门里出来,想做饭,但是肉掉在地上了,但我看那块肉上面,分明有撕咬过的痕迹,非哥,你说……是不是刚刚曼曼他……\" 陈非眼神一暗,瞥了一眼餐桌的位置,正好我抬头与他的视线对上,随即淡淡的一笑。 陈非没有看出什么,只是敷衍道: \"可能刚从门中出来,一时间有些缓不过来。\" 凌久时一脸疑惑: \"那为什么我怎么就没什么反应?\" 陈非白了他一眼,推了推金丝眼镜。 \"像你这样的,我只见过两个,一个是你,另一个……\" \"是阮澜烛?\" 陈非摇了摇头。 \"是程千里,据我们观察,之所以他对门没有反应,是因为他……\" 说着陈非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凌久时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但下意识的又看向易曼曼,莫名的抖了一下,甩了甩脑袋。 易曼曼篇二 新鲜出锅的牛排,闻上去香气十足,还没等陈非将盘子放下,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接。 \"去拿刀叉!\" 他的一声怒吼,吓了我一跳,随即颇为不满的看着陈非。 \"我只是顺手接一下,你用不着这么吼我吧。\" 陈非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他以为易曼曼要伸手去抓,本就有洁癖的他,才下意识的先开了口。 \"抱歉,我误会了。\" 我撇了撇嘴,起身去厨房拿了刀叉,切了一块牛排后,刚塞进嘴里,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只因为刚刚闻起来很有食欲的牛排,如今如同嚼蜡,什么味道也尝不出来。 这不对劲儿! 如果说易曼曼只是单纯的精神遭到污染,不可能味觉会出现问题才对。 \"怎么了?\" 我回过神,看着盘子里的牛排顿时失去了兴趣,放下手中的刀叉。 \"我吃饱了,先上去休息了。\" 说完不等陈非和凌久时说什么,便直接起身上楼,留下的两个人面面相觑,看着刚刚只切下的那一小块牛排,其余的还原封不动的留在盘子中,二人陷入沉思。 一进房间,我立马开始锁了门,直接扫视了如今的这具身体,可是除了精神收到的污染,并没有发现任何怪异,真是奇怪。 我打了个哈欠,毕竟刚从门里出来,疲惫让我有些精神不济,直接便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门被敲响,陈非邀着我一起下楼吃早餐,我没有拒绝,不管怎样,食物是人类身体所需要的基本能量来源,所以不管好不好吃,我都必须吃。 洗漱过后,头脑清醒了几分,顺着楼梯而下,若无其事的跟着其他人打了声招呼,便直接入座吃饭。 在这期间,那若有若无的视线,不停的打量着我,我都装作不知道。 直到吃过饭后,我抬脚离开时,经过了凌久时,那股香味再次传来,我身体再次一僵,眉头紧皱,脚步加快,急匆匆的上了楼。 哐当一声,我猛的关上门,死死的咬紧牙关,这种异常的冲动,不是我的错觉,这肯定不是精神污染所产生的效果! 此时楼下的众人被关门声惊了一下,几人面面相觑。 \"他这是……还没缓过来?\" 凌久时想到昨晚陈非跟他说的话,陈非此刻也不确定,所以没有给出答案。 \"陈非,多盯着点。\" 此时的阮澜烛嘱咐着陈非,陈非点了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这种渴望已经达到了巅峰,身体的本能最终掠夺了大脑的支配权,浑浑噩噩的朝着香味发源地而去。 凌久时听见敲门声时,正低头玩着手机游戏,只粗略的看到来人是易曼曼,便又低下头,询问着: \"曼曼?你有事儿?\" 此时我满脑子都是想要吃了他的念头,本想要开口提醒他,但张开嘴的一瞬间,话却变了意思。 \"我,能跟你聊会儿天吗?\" \"哦!行啊!那进来吧!\" 凌久时转头走进房间,而我紧随其后,手下意识的锁上了门,大概是知道防着谁。 锁上门的一瞬间,我整个人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赤红的双眼,显示着此刻我正兴奋无比。 \"随便坐。\" 凌久时背对着我,毫无防备,此时我的理智荡然无存,直接将凌久时扑在床上,反手扣住了他的口鼻。 \"对、对不起,我、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我刚要下口,门口突然一阵敲门声,一瞬间我的意识回笼,眉头紧蹙,刚准备放开凌久时,忽然那股冲动再次席卷而来,我的眼神又再次变的炙热,毫不犹豫的低下头咬住了凌久时的脖子。 鲜血的味道瞬间充满口腔,身体的叫嚣,因为鲜血的浇灌也得到了平息。 嘭—— 门猛的被踹开,恢复意识的我忽然脖子一紧,整个人被狠狠的朝后甩去,在我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直接撞到了身后的柜子上。 阮澜烛回头看了过来,只见我抬着头,满眼的悲伤,哀怨,心灰意冷,直到平静的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阮澜烛愣住了,眼中似乎有些不解,为什么易曼曼会是那个表情? 还不等他想明白,凌久时因为疼痛叫了一声,迅速拉回了他的思绪,因为动静太大,一群人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面对眼前的状况,众人眉头紧蹙,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易曼曼迅速带了出去,至于阮澜烛和凌久时,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房间做了什么。 等我意识清醒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绝对不是因为过门被精神污染所造成这样的,而是身体本身发生了变异。 我刚想动一下身体,忽然发觉,自己手脚都被捆住了。 门忽然被打开,陈非见我醒过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最是见不得别人磨磨唧唧的样子,索性先开口问道: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 一句话让陈非呆愣了一下,抿着唇还是说出了残忍的事实。 \"你需要治疗,你放心黑曜石有专门的心理医生,等你治疗好了,又可以……\" 还没等陈非说完,我直勾勾的眼神盯着他反问道: \"非哥,这话,你信吗?\" 陈非整个头低了下去,金丝眼镜也没了往日的光辉。 我虽然表面上若无其事,可是心脏一阵阵的抽痛似乎在提醒着我,这具身体的主人在难过。 \"阮哥呢?他怎么说?\" 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这颗心脏也跟着忐忑了起来,仿佛期待着什么。 \"阮哥……希望你接受治疗。\" 我看着这样的他,呼出了一口气,心脏好像被狠狠的捅了一刀的痛,让我心情有些烦躁。 但此刻不是抱怨的时候,我需要跟过去的易曼曼做一个道别。 \"非哥,谢谢你,谢谢你曾经对我伸出援手。\" 说到这里,我也停顿了一下。 \"也替我谢谢阮哥,谢谢他……\" 说到这里,我又停了下来,苦笑了一下。 \"没事了,就……这样吧!\" 我闭上了眼,没再说一句话,我就被这样捆着带上了一辆车,除了陈非,没有一个人送我。 易曼曼篇三 所谓的心理医生治疗,其实这里跟精神病院也没什么两样的,虽然这里真的有医生,但他们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我们这些人,该过门的,还是要过门,至于是死是活,全凭运气了。 \"主人……我们就这样被黑曜石放弃了?要不要在争取一下?契约人不是还想要救他们的吗?尤其是那个叫阮澜烛的,契约人好像很在意他,要是就这样离开,岂不是和他再也没有交集了吗?\" 此时的我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根本看不出有问题的模样。 \"小梦,你是不是忘记主人我的能力了?\" 小梦,我的侍者,原身是一头白色麋鹿,那时候只觉得它长得漂亮,又能够当坐骑便收留了它,后来不少仙家身归混沌,我本想着趁着还有能力的时候,送它这个小仙去投胎转世,那样的话,至少为人后,会有不少庇佑在身。 可这孩子一根筋,说什么都不肯走,后来诸神黄昏,我凭借着先天优势,不停的穿梭在人类的梦境中,随着时代的发展,我也换了一种方式存活,只是没想到,时至今日居然还能苏醒。 看样子人类的七情六欲果然是个好东西。 此时的小梦露出了迷茫的眼神,我嫌弃的白了它一眼。 \"我是梦魔,最基本的法术就是筑梦啊~既然现实不能相见,那我就送他一场……共情梦。\" \"共情梦?\" \"自然是让他知道,他到底错了过什么。\" 只见我身体后仰,靠在了床头,缓缓的闭上眼睛,看起来就像是假寐,实际上我已经开始筑梦。 黑曜石基地。 阮澜烛刚刚跟凌久时,谭枣枣商量完门的事情,此时正一个人回到房间,这由黑白灰构建的房间,看起来格外的压抑,让他忍不住又想起昨天易曼曼的眼神。 他在悲伤什么?又在对谁有哀怨?最后的平静,似乎是放弃了挣扎。 带着这样的疑惑,阮澜烛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画面一转,阮澜烛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啊!是易曼曼。 这里是易曼曼的第一扇门,他是众多新人中,唯一一个有些兴奋过头的过门人。 他的思维逻辑,总是在不经意间找到重要的线索,整个人也很低调,要说唯一的缺点,大概是能吃! 如果用一种动物来描述他,首当其冲的肯定是橘猫! 橘猫不挑食,给什么就吃什么,适应能力很强,但相对的,如果你真的只把他当成猫咪,那你可就会遭殃了,因为他生气起来,谁都阻拦不住。 就因为他出色的表现,我和陈非邀请他加入了黑曜石。 那个时候的陈非刚被自己骗的崩溃,后来见到了易曼曼,瞬间目标就转移了,对于阮澜烛来说,易曼曼算是给他解除了一个麻烦。 这次的视觉是易曼曼的,阮澜烛第一次感觉到这小子的思维真的很活跃,而且小心思很多。 等出了第一扇门,易曼曼兴奋的有些睡不着,没想到他一个宅男,今日不仅进入了从未踏足过的光怪陆离的世界,又找到了志趣相投的人。 兴奋之下,他直接将事情告诉给了家人,可是家人跟看疯子一样的看着他,满眼的难以置信,最后酿成了一场惨剧。 易曼曼被抓进了精神病院,他在那里饱受煎熬,精神高度紧张,就连睡觉他都会变得害怕。 就算如此,他还在坚持着说着: \"我没有病,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病,我说的都是真的……\" 如此一直重复着。 直到阮澜烛推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曼曼,跟我回去。\" 阮澜烛此刻能够感觉到易曼曼心脏的跳动,还有他眼中的光,那是……看到了光的感觉。 阮澜烛忽然意识到什么,但那种感觉却转瞬即逝,他没有抓住。 回到黑曜石的那天,卢艳雪准备了一大桌子菜,把他当成弟弟一样宠着,希望能够抚平他身上和心里的创伤。 本来易曼曼的第二扇门,阮澜烛答应了要陪着他,那天他特意打扮了一番,可是等到门来了,他也没有回来。 陈非说:\"我陪你吧!正好可以观察一下,看你有没有能力和阮哥组队。\" 听着这话,易曼曼满脸疑惑道: \"和……阮哥,组队?\" 陈非点了点头。 \"曼曼,你需要再努力一些,要是表现的好,阮哥就会带着你过门的,若是你能力够强,就可以和阮哥肩并肩作战了。\" 原本还颓废的易曼曼,再次被激起了斗志,他要和阮哥并肩作战! 第二扇门,他表现不错,处理事情也很果决,毫不拖泥带水,陈非也是满眼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错,继续保持!\" 对于这种夸奖,易曼曼开心且含蓄的笑了笑,下意识的询问道: \"我现在……可以和阮哥并肩作战吗?\" 陈非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和煦般的笑容。 \"等你第三扇门,我让阮哥陪你过,正好让阮哥考察一下你!\" 此时的阮澜烛眉头紧皱:原来陈非就是这么骗易曼曼的? 易曼曼一听要和阮澜烛一起过门,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别误会,那是因为太激动了。 只是……可惜,阮澜烛那个时候忙着带新人凌久时,再次把他遗忘。 陈非自然能够看出易曼曼对阮澜烛的依赖,左思右想之下,决定利用这一点,于是便上前拍了拍易曼曼。 \"曼曼,这可是个好机会!\" 易曼曼一脸疑惑的看向陈非,陈非继续道: \"你想啊,想成为阮哥这样的高手,首先你得学会独自面对门,如果你能够证明自己也有独立面对门的实力,说不定阮哥会直接选你成搭档的!\" 听着陈非的话,易曼曼觉得很有道理,所以……他的第三扇门,是独自一个人过的。 刚一进门,易曼曼就觉察出了不对劲儿,因为这里阴风阵阵,整个镇子鬼气森森的,可他明明记得第三扇门的线索是美人鱼,这画风完全不一样。 易曼曼篇四 经过他的一番调查,这才发现,这里并不是童话故事中的美人鱼。 相传很久以前,有一帝王,偶然间获得了一条美人鱼,此鱼甚是美丽,歌声动听,一开始帝王只是将她用来观赏,可是后来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吃美人鱼的肉可以长生不老。 于是这条美人鱼的厄运便开始了。 帝王下令杀了她,并吃了她的肉,当然帝王一开始并不是自己亲自食用,而是找了自己的仆人,而服用之人也确实拥有了这样的能力后,帝王才亲自食用的。 只是好景不长,食用了美人鱼的人类,之所以能够长生不老,使用的都是消耗自身的生命力。 毕竟物种不同,不能完全相融,所以产生了副作用。 可一旦一个人的生命力没有了,凡是吃过人鱼肉的人类,便开始长鳞片,隐隐的朝着鱼类的模样生长,这可吓坏了帝王,于是他遍寻能人异士,只要能够医好自己,加官进爵,金银财宝皆可赏赐。 或许是人多力量大,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方士,那方士一看,就知道帝王遭遇了诅咒,不过这种诅咒不大好解,只能想办法缓解。 而关于缓解的线索便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意思就是说,既然是吃了人鱼肉才会如此的,那就继续吃。 可人鱼这东西稀少,遍寻大陆也不见得找到多少,后来就有人因为吃了人鱼肉熬不下去,最后变成了人鱼的人类。 帝王看着那变异了的人类,又看了看即将变成跟此人一模一样的身体,于是下了一个决定,吃掉这个人类。 结果误打误撞,帝王再次恢复了能力。 一旦尝到了甜头的帝王,便开始了他的饲养计划。 他找来一些罪人,逼着这些人吃人鱼肉,然后等待着他们变成人鱼,以供给自己食用,这样他就可以永远的长生不老。 而这扇门的过门人,一进来便是帝王请来参加宴会的贵宾,而宴会需要七天后举行,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出门时间为七天。 而在这期间,过门人不得触犯禁忌条件,一旦触犯,便会直接被喂下人鱼肉,被侍卫带进地牢。 所谓的地牢,实际上就是人鱼饲养基地,而被带进来的人,接下来便只有等着被食用的命运。 很明显,这扇门的门神便是那帝王,可是钥匙的线索却少之又少。 但经过易曼曼的多方的打听和分析下,推测出钥匙的所在地,很可能就在地牢之中。 问题来了,想要进去,只能触犯禁忌条件。可一旦进入,就会变成人鱼,那个时候根本就没办法行动。 易曼曼左思右想之下,先确认了门的位置,又经历了一番折腾,确定门就在帝王的寝殿之中。 如今门和钥匙的位置都确定了,但如何拿着钥匙出来却成了问题。 阮澜烛看到这里,不禁眉头紧皱,如果换成他自己,这件事还真不好解决,要是有足够信任的伙伴还好,可如今易曼曼是自己一个人进的门,他不敢把自己的命交托在别人的手中。 所以他一开始隐忍不发,可是那些玩家却迟迟没有动作,眼看着宴会时间将近,若是再不出去,门神就要大开杀戒了。 在权衡利弊之后,易曼曼果断将门和钥匙的位置公布了出来,想着这么多人,应该会想出一个办法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人心的险恶从来都是没有上限的。 众人得知了钥匙的所在地,自然不想做出头鸟,推诿来推诿去,结果他却被推出来了,众人将矛头指向他,非要说:既然是他发现的钥匙,就应该由他去拿。 易曼曼自然不肯,可双拳难敌四手,他被人按着头,强行吃了人鱼肉,紧接着侍卫便将他带走了。 阮澜烛看到这里,一股怒火噌噌往上翻涌,心里也闪过一丝悲凉,那是易曼曼的绝望。 他一一扫过那些人的面容,仿佛这一刻想要记住这些人的嘴脸。 此时的易曼曼进入了地牢,每个牢房里都有一个大的池子,池子里各种各样的人鱼,他们一个个脸上的表情麻木,浑身的腥臭味。 易曼曼被随意的关进了其中一间,那些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满不在意的收回视线。 这种阴暗,压抑的地方,让阮澜烛很不适应。 此时的易曼曼白着一张脸,强撑着身体,开始寻找钥匙,功夫不负有心人,钥匙他找到了,但要如何出去呢? 只见易曼曼咬了咬牙,顶替了一位即将被食用的人鱼被人抬了出去。 此时阮澜烛头皮发麻,他怎么也没想到易曼曼居然敢这么做,一个弄不好,易曼曼很可能直接折在这扇门里! 可是随即一想,他是平安出了门的,所以……是成功了的…… 一想到这里,阮澜烛第一次因为自己不够关心组员而愧疚。 易曼曼本来是要被人处理好在被端上餐桌的,他却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硬生生的给大厨洗脑,非说食材还是新鲜的好,尤其是现场刺身。 阮澜烛都快被气笑了,真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夸他胆子大,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想到这个法子。 那大厨觉得换个菜式口味也不错,于是便满足了易曼曼的条件。 什么叫做砧板上的鱼肉,此刻易曼曼倒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变成人鱼的易曼曼有些银蓝色的鱼尾,白皙的皮肤,肌肉条理分明,流线型的身材,看着格外的赏心悦目。 阮澜烛一时间挪不开眼睛,没想到这小子看着死宅,不运动,衣服下面的身材居然还不错。 尤其是那腹肌和人鱼线,更是容易惹人犯罪。 帝王很显然对眼前漂亮的人鱼来了兴致,自从他第一次见过的那条女人鱼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赏心悦目的男人鱼。 \"将他抬到我的寝殿!\" 听着帝王的话,阮澜烛脸色顿时黑了,这句话意味着什么,阮澜烛在清楚不过,只见易曼曼身体一抖,反而让帝王更加兴奋了。 易曼曼篇五 刚被抬进寝殿,帝王便迫不及待的抱起了易曼曼,易曼曼强忍着恶心与他周旋,用着电视里学的绿茶音,各种挑逗着眼前的帝王。 可帝王终究是帝王,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易曼曼眼神和话语中的诱导呢! 一怒之下便用了强。 阮澜烛看着这一切,指甲深深的嵌入到了手掌中,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的发展,直到暧昧的声音停歇。 看着那个帝王离开,阮澜烛立马走了过去,只见床榻之上,一身青紫伤痕的易曼曼,满身狼藉的瑟缩着身体,不停的颤抖。 这一刻,阮澜烛的心是痛的,下意识的伸手触碰,却只能抓了个空。 看着空空的手掌,只能呆愣的站在那里。 直到床榻上的易曼曼蠕动了一下身体,咬紧牙关缓缓的撑起身体,直接翻身滚下床,一步步的爬到了门边,又借助了椅子,固定住自己的身体,拿出钥匙打开了第三扇门,捡起地上的纸条,整个人摔出门外。 画面一转,是易曼曼回到了黑曜石,此时他恢复了正常,第一时间冲进了浴室,抱着马桶吐了好久,又开着淋浴,不停的冲刷着身体,直到昏倒在了淋浴间。 是陈非发现了他,并把他从淋浴间抱了出来。可是此时他已经高烧不退。 经过过一夜的折腾,烧退了下来,易曼曼也清醒了过来。 \"曼曼,你在门里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易曼曼抖了一下身体,随即又安定了下来。 \"非哥,我没事。\" 陈非看着易曼曼的状态,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见易曼曼不肯说,也不好逼问。 \"那你先好好休息。\" 易曼曼点了点头,目送陈非离开后,吓得缩进被子里瑟瑟发抖。 阮澜烛将一切看在眼中,突然就明白了,或许易曼曼从这一刻起,精神状态就出了问题。 而他们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 就这样易曼曼浑浑噩噩的在黑曜石待着,就连第四扇门的信息,都是陈非帮忙调查的。 众人平日里看着他,只觉得他反应慢了半拍而已,可实际上他正在伪装着自己。 \"哎!你有没觉得曼曼最近有些不在状态?总是反应慢半拍似的。\" 陈非看了一眼易曼曼道: \"有些事情只能够他自己去适应,我们帮不了他。\" 这句话是事实,却又如此的理智冷血,一旁坐着的阮澜烛自然也是察觉到不对劲儿,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下一扇门,你陪他去吧。\" 陈非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之后就没有人在关注易曼曼的事情了。 事情一直延续到新年,易曼曼的精神状态看似无碍,可是实际上他的行为已经开始有了征兆,比如:他开始喜欢一些生食。 这就表明,易曼曼并没有克服恐惧,是大脑对其不停的暗示,从而影响了身体潜意识的保护行为。 这一天,陈非正在给易曼曼讲着第四扇门的线索,楼下的的门铃声直接响起,是刚过完年回来的程千里,一进来吵嚷着他哥哥不做人,非要让他拎回来十斤牛肉。 \"你们说,这十斤牛肉,邮回来就不行吗?非要让我拎着,还说什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是掺了我的汗水更香了吗?\" 此时易曼曼和陈非都走下楼梯,听着他的话,易曼曼忍不住白了程千里一眼: \"你能不能别说的那么恶心?\" \"嘿!嫌恶心?有本事你别吃啊!\" \"嘿!我就要吃!\" 说着易曼曼直接拿着肉跑进了厨房。 阮澜烛看着这个时候的易曼曼,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样一个刚大学毕业没多久的人,本应该快乐开心的活在阳光下,可如今…… 随着程千里的归来,谭枣枣也来到了黑曜石,除了因为是新年的第一次拜访外,还有就是因为她的第三扇门就要开了。 那边正在讨论着谭枣枣的门,说时迟那时快,她的门就来了。 阮澜烛直接带着谭枣枣和凌久时去过门了。 可是与此同时,易曼曼的第四扇门也跟着开启了。 此时共情中的阮澜烛这才意识到,本来说好的陈非带易曼曼过门的,结果第四扇门却也是易曼曼自己过的。 一进入门内,入眼的是盘旋在头顶的乌鸦,这扇门的线索是:天葬师。 天葬师在藏教是神圣的职业,他们认为,人死后要回归大地,将尸体反馈给生灵,是对神的一种崇高的信奉精神。 而天葬师的职业就是负责将尸体运送到天葬台,利用特殊的手法,想办法让秃鹫将尸体吃掉,若是这尸体很受秃鹫喜欢,吃的一干二净,说明神灵接受了他的奉献,而此人的名字,也可以放进长生殿供奉, 若是秃鹫不喜欢,尸体便不会被食用,说明这个人生前做了恶,神明不会原谅他,也就没有资格入长生殿接受其他人的供奉。 甚至这个人的子孙后代,都会被唾弃。 看似一个简单的故事,却让阮澜烛眼皮直跳,他觉得这扇门就是压死易曼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次过门人的角色是天葬师的徒弟,每日的任务就是往天葬台运送尸体,并且想办法让秃鹫吃掉尸体,这样你才有可能成为合格的天葬师。 至于尸体是哪里来的,没有人知道。 禁忌条件之一:千万不要询问尸体的出处。 既然是禁忌条件,过门人自然不会过多的调查,可是易曼曼一听这禁忌条件,总感觉这里面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事情,于是便暗自调查着。 随着第一批\"新鲜出炉\"的尸体,过门人也开始了工作。 这活儿,好像跟殡仪馆里的工作人员是一个性质的,将尸体运送到天葬台后,天葬师开始教导徒弟们如何让秃鹫快速的吃掉尸体。 过程极其的血腥残忍。 首先要诵经,焚香供神,也是在间接的给秃鹫一个信号。 随着秃鹫不停的聚拢,天葬师戴上了手套,手里拿起了斧头,对着尸体就开始肢解,有的女玩家当场就吐了。 这一吐,天葬师直接一个眼神甩了过来,对着吐的稀里哗啦的女玩家诡异的一笑: \"你玷污了神圣的天葬台,将会受到惩罚。\" 易曼曼篇六 随着天葬师的话音刚落,女玩家直接头身分离,胆小的惊叫连连,有的甚至直接吓的尿了裤子。 而天葬师一派淡定的走了过去,将斧头捡了起来,继续肢解尸体。 \"你们要注意看,千万不要出错,否则……你们将失去做天葬师的资格。\" 众人纵使在害怕,也强打起精神,努力的记住步骤。 随着尸体肢解完毕,又将骨肉分离,肉切成小块,骨头用锤子敲碎,拌上糍粑,如同制作精美食物的备菜步骤一样,将所有的东西弄好,一一摆放。 随即天葬师的一声口哨声响起,秃鹫便直接落下,天葬师按照先骨后肉的顺序将尸体喂给秃鹫,直到尸体吃完,他才松了一口气。 \"记住,尸体一定要在三天内被神鸟吃掉,否则将会失去竞选天葬师的资格。\" 禁忌条件二:不可玷污天葬台。 而接下来的时间,每个人都需要肢解尸体,然后按照天葬师所教授的方法开始操作。 等将全部尸体处理完毕,正好是午餐时间,这里的午餐只有肉。 因为刚处理完尸体,对于眼前的食物实在是提不起兴致,有不少玩家直接放弃了午餐。 趁此机会,易曼曼决定先去调查一下。 整栋建筑是藏族寺庙独有风格,红、白、黄三色所组成,共分为三层,一楼大厅供奉着一些神像,二楼则是玩家居住,三楼无人问津。 所以易曼曼此刻正在三楼探寻,当然这其中也有不少人跟他一样。但大家都互不干扰。 三楼大多数的房间都被上了锁,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因为是白天,众人不好闹出太大动静,以免引起天葬师的警觉。 午饭过后,众人跟随天葬师再次来到天葬台,这一次是检查秃鹫对尸体的食用情况。 随着天葬师的一一检查,最后视线定格在一名男玩家的身上,只见他处理过的尸体,秃鹫一口没吃,天葬师二话直接在他的胳膊用烙铁印上了一个标记,男玩家当场破防怒吼着想要杀了眼前的天葬师,但天葬师只是笑着道: \"你还有两天。\" 那位男玩家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心下不由的打鼓,不再多说什么。 检查完后,便是自由活动时间,别人都两三人成队,只有易曼曼一个显得格格不入。 因为上一扇门的冲击,到了第四扇门,易曼曼的注意力根本就集中不起来,对于查找线索什么的一点也不积极,整个过程完全是浑浑噩噩的状态。 \"你好像很喜欢自己一个人啊~\" 易曼曼听见声音,一激灵,猛的转头,只见一少年,惨白的皮肤,殷红的嘴唇,深陷的眼窝,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 \"你是谁?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 那少年笑了笑。 \"我叫杰布,是这里的天葬师。\" 易曼曼警惕的看着他。 \"天葬师还有这么年轻的?\" 杰布忽然笑了笑。 \"我可一点也不年轻。\" 易曼曼疑惑的看着他,可他并没有解释,只是又询问着: \"你不跟他们一起吗?\" 易曼曼说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着那成群结队的玩家,随即摇了摇头。 \"不需要。\" 此时的易曼曼只想自己一个人待着,一点也不想和人在一起,感觉有些恶心。 他那嫌弃冷漠的眼神和紧皱的眉头,引起了杰布的好奇。 \"不如去我那里坐坐吧!我那里很安静。\" 易曼曼警惕的看着他,可眼前的人看起来无害的笑着,下意识的让人安心,于是他便点头跟了上去。 杰布所住的地方,居然在三楼的最里面,上次他也来过,只不过是锁着门,这次居然还能够进来。 杰布倒了一杯酥油茶递给了他,易曼曼小心的接过,入手的温热让他放松了身上的戒备,顺其自然的喝了一口。 看的阮澜烛眉头紧锁:啧!他怎么对这个人这么没有防备! 或许这里太过安静,也或者是因为酥油茶的温度让人感觉到了温暖,易曼曼不由自主的便睡着了。 \"呵!还真是心大。\" 杰布看着眼前的人,伸出手朝着易曼曼的脖子探去,刚要触碰到,一阵钟声响起,易曼曼猛的惊醒。 此时的杰布又恢复了那人畜无害的表情,易曼曼松了口气。 \"我该回去了,谢谢你。\" 杰布笑了笑。 \"能够让你开心,也算是好事一件。\" 说着便起身送我离开。 \"若是没有地方去,你可以过来找我。\" 对于杰布的邀请,易曼曼并没有太在意,转身便下了楼。 刚刚的钟声是晚餐的时间,看着又是一桌子肉,便有玩家开始抱怨为什么没有青菜。 天葬师并没有任何解释,只说了一句。 \"不要浪费食物。\" 对于天葬师的忠告,众人不得不听从,毕竟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禁忌条件。 正吃着饭,我旁边的女孩子突然吐了一个东西出来,那女孩看了看。 \"这……好像是戒指?\" 那戒指所有人都印象,就是早上因为肢解尸体吐的天昏地暗的女孩子的,此时居然出现在餐桌上,那就说明……这一桌子的肉,很可能就是那女孩的尸体。 有人下意识的想要吐,但想到之前那个女孩就是因为呕吐所以才死掉的,所有人立马死死的捂住了嘴,强按下恶心,硬生生咽下食物。 桌子上的东西,没有人在吃一口,天葬师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吃完后便直接站起身。 \"夜晚风大,就不要出门了。诸位晚安。\" 叮嘱完后,他便转身离开了餐厅,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有的女孩子没忍住直接冲向了卫生间,随后就是一阵呕吐声。 虽然天葬师有叮嘱,但架不住有胆子大的。 这些易曼曼毫不关心。 阮澜烛看着这样的易曼曼,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发脾气:啧!再不打起精神来,会出问题的。 似乎想要验证阮澜烛的话,果然第二天有人被杀死了在了房间内。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有说是犯了禁忌条件的,也有说是那个天葬师所为的。 易曼曼篇七 阮澜烛也觉得那些讨论的人,说的大致方向是对的,可此时的易曼曼却紧盯着尸体看,还没等阮澜烛搞清楚他在看什么的时候,尸体就被天葬师带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白日工作,晚上死人,就连上次被天葬师烙上印记的男人,最终没有逃脱被秃鹫分食的命运。 眼看着玩家越来越少,门和钥匙的线索毫无头绪,就连一向自诩聪明的阮澜烛也眉头紧皱。 整栋建筑他们都已经逛遍了,不仅尸体的出处找不到,每天还要忙碌着分尸,是个正常人估计都会被逼疯。 直到最后,所有的玩家都死了,只剩下易曼曼一个,这才是最崩溃的。 虽然他如今属于无敌的状态,可相对的,这里的食物他不能吃,本以为是门神的天葬师,实际上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npc。 他的任务结束后,便不会在提供任何信息线索给玩家,易曼曼如今就跟个无头苍蝇一般,对这扇门毫无头绪。 此时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叫做杰布的年轻天葬师,便硬着头皮敲响了他的房门。 杰布看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就说,你会来找我的。\" 易曼曼皱着眉突然有一刻想到了什么。 \"你才是门神!\" 杰布笑了笑坦言道: \"对!我就是门神。\" 看着眼前笑容满面的杰布,易曼曼只觉得后脊发凉,那是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 \"你是门神,现在我也不怕你!\" 杰布笑了笑。 \"你放心,我如今拿你没办法的。但……我也不打算告诉你门和钥匙,所以……还请你自己找吧!\" 易曼曼眉头紧锁,对于眼前的情况他是第一次遇到。 可是如果他再不出去,就如今的生存环境,他又能支撑多久? 于是他大着胆子,直接抄起凳子。 \"如今的我可是无敌状态,你又不能伤我,那就只能说对不起了,我要打的你交出钥匙为止!\" 杰布笑了笑。 \"哦?你确定要和我打?我虽然不能杀你,可折磨你,还是可以做到的。\" 此时的易曼曼已经管不了这么多,满脑子想的只有门和钥匙,所以不管不顾的朝着门神冲了过去。 二人在房间内大打出手,可门神就是门神,岂是他一个普通人类能够打倒的呢? 所以尚有一口气的易曼曼躺在地上,气喘吁吁,此时手脚半分也移动不了,全身酸痛无力。 杰布走了过来低头看着他,忽然来了两分兴致。 \"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 易曼曼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接话,杰布便自顾自点着自己的额头,状似一脸苦恼: \"说实话,我也记不大住了……好像……几百年了吧……\" 此时易曼曼和阮澜烛直接愣住,这个门神的话让他们有个不明所以,几百年?正常人能活到这么大岁数? 杰布没有解释,而是看着躺在地上的易曼曼道: \"不如……我送你个礼物吧,也让你感受一下活着的痛苦。\" 原本还和颜悦色的杰布,忽然诡异的笑着,紧接着他到我手掐住了易曼曼的脖子,整个人提了起来,头越靠越近。 忽然脖子一痛,电光火石,易曼曼瞬间就明白之前那死去的人为什么脖子上会有两个血窟窿。 \"你、你是吸血鬼!\" 与此同时阮澜烛瞬间明白了,怪不得易曼曼盯着那尸体看,估计是看到那些尸体死得蹊跷,如果门神是吸血鬼,那就说得通为什么每天都会有人死亡,而天葬师实际上就是在给门神处理尸体的。 怪不得这扇门一直给他一种违和感,明明天葬师是一个神圣的职业,不应该缠绕着死气才对,可是那个天葬师身上却有着浓重的死气和血气! 易曼曼想要挣脱,但因为血液的流失,导致他手脚无力,直到后来昏了过去。 杰布直起了身体,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等易曼曼苏醒后,杰布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但餐桌上的肉食和那杯鲜红的血液,都在提醒着易曼曼,门神一直都在的事实。 易曼曼试图去弄些青菜吃,可是当他拔出农田里的菜时,就看见那根系上还挂着一节人类的手骨。 吓得他直接扔掉,整个人精神崩溃的大叫,随后又缩成一团。 阮澜烛看到这里,他知道易曼曼的精神已经崩塌了。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在门里世界的一年,真的会让人崩溃。 他看着易曼曼由原来的愤怒发泄,到后来的坦然面对,吃着人肉,喝着人血,眼神也随之变得邪气起来。 正吃着饭,当啷一声,桌子上是一枚钥匙,易曼曼抬头看了过去,只见杰布看着他,笑盈盈的道: \"你走吧。\" 易曼曼试探的伸出手,见他没反应,立刻将钥匙抓住,转身跑到了三楼的最里面的房间,那里是杰布的房间,也是门的所在地。 \"呵!真想看看,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阮澜烛听着杰布的话,身体直接僵住,总觉得杰布肯定对易曼曼做了什么事情。 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虽然在门中受伤,在现实中也会受伤,但变异这种事情,不可能带到现实中去的,至少现在没有。 此时的易曼曼缓缓的睁开眼睛,只见他站起身,走到了病房的玻璃窗前,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嘴角上扬,轻轻道: \"接下来,就要看我表演了。\" 黑曜石。 阮澜烛猛的清醒了过来,看看时间,揉了揉额头,刚刚的一切太过真实,难道……真的是易曼曼的过去吗? 想到这里,阮澜烛忽然有些坐不住,下意识的从床上爬起来,拿起外套急匆匆的便下楼。 \"哎?阮哥早啊~你这是要去哪啊?\" 对于程千里的提问,阮澜烛没有回答,只是大步流星的出了门,被咣当一声的关门声震惊的程千里一脸懵逼。 \"这大早上吃枪药了?\" 此时的阮澜烛开着车直奔所谓的疗养基地。 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易曼曼被人接走了。 易曼曼篇八 此时我已经在前往白熊报到的路上,接我的人是之前一起过门的熟人,这一次他也是没办法,所以找上了我。 \"你胆子也是真大,我现在可是个精神病。\" 那人笑了笑。 \"别装了,我这样不是正如了你想要出来的意?\" 我笑了笑,便直切入正题。 \"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那人也不废话,直接开口道: \"我需要雨中女郎那扇门的线索。\" 我瞥了他一眼。 \"你自己去搞不就好了?\" \"我的门要开了,没时间,本来想找别人的,但其他人……一听说是雨中女郎,就不想去。\" \"雨中女郎,据说是一名乌克兰画家画的一幅带着黑色帽子,面容惨白的女人,闭着眼睛,淋雨的肖像画,凡是买过这画的人,就会经常做噩梦,有的甚至直接自杀了。\" 说到这里我转头看向正在开车的人。 \"你该不是怕被诅咒什么的,所以才让我去的吧!\" 那人尴尬的轻咳一声,赶紧顺手从一旁将一袋文件怼了过来。 \"这是白熊的保密协议,签完了你就是白熊的人了,但凡是白熊的内部人员,信息都是公开式的。而且待遇……\" 还没等他说完,我直接提笔将名字签好地给了他。 那人一脸惊讶。 \"我都还没有说完呢!\" \"别的都无所谓,只有一点,我很喜欢。\" \"什么?\" \"单兵作战。\" 那人挑了挑眉。 \"别人都说人多力量大,一个人,你不觉的孤单吗?\" \"一个人,很好,不需要处理人际关系,也不需要担心会有人背后捅刀子。\" 那人苦笑了一声: \"是啊。\" 他们这些人几乎都是被别人伤害狠了,不想在和任何人交流的存在。 那人看了一眼,微微叹气:又是一个被伤害了的人啊! 他频繁的视线投来,让我忍不住开口: \"你想问什么就问,别总这样看着我。\" \"是不是阮澜烛把你怎么了?你怎么一副……\"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 \"没什么……只不过我的光,追着自己的光跑了而已。\" 那人一头雾水。 \"什么光?\" 我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再作答,他只好放弃专心开车,直到车子到达基地,他一回头,正好看见已经醒过来的我,忽然道: \"欢迎加入白熊。\" 此时他已经将车子停下,伸着手微笑的看着我,我顺势握了上去。 \"以后还请前辈多多指教喽~\" 一进基地,所有人齐刷刷看了过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带着我去见了白熊的老大。 这个人是一个退伍军人,所以行事作风总是透露着一股正直,估计是军人的责任感让他成立了白熊这个组织。 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我才明白,这人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实际上心眼子很多,而且白熊都是以个人实力为尊的,但前提是不得伤害同组织的人,一经发现,直接踢出局。 他还坦言道: \"本来我成立这个组织呢!就想让过门人有一个良好的生存环境,谁承想来的都是些遭受过打击的,要么受了情感创伤的,一个个都社恐的要死,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喜欢独来独往,也就传出来,白熊的人喜欢单兵作战。\" 说到这里boss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我一眼,直接捂着脸。 \"这次又接回来一个精神病!我这传言怕是洗不清了。\" 说着又开始了独自暗伤。 我憋着笑,他骂我\"神经病\"我倒是没啥反应,只是眼前这一米九的汉子,浑身散发着怨妇的味道,让我有些忍俊不禁。 旁边的男人拼命的给我使眼色出去,我自然就跟着走了,一出门他松了一口气。 \"你别介意,老大就这样,比较……情绪化。\" 我呵呵一笑,没太在意,转头询问道: \"我住在哪里?\" 他拍了下脑袋,直接递给我一个房卡。 \"这是房间,行李已经给你放进去了,等会儿会有人给你送过门道具的……\" 还没等说完,突然灯一闪一闪的亮了起来。 \"我先去过个门,房间号在卡上写着呢!走了!\" 说完他便随意找了一个门,开门就进去了,随着门的关闭,门内的光芒也消失不见了。 我低头看了看房卡,上面写着315,转身便直接走上了楼梯。 一进房间,便开始收拾,里面的衣服都是深色系,看的我心情很是不爽,索性直接不打算拆开了,还是买新的吧! 毕竟我又不是契约人,他喜欢的风格,我还是喜欢不来的。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我一开门,外面的人笑了笑,直接伸出手。 \"你好,这是马哥让我给你的进门道具。\" 我看了看一枚白熊图案的胸针,直接接了过来,忍不住开口门道: \"这是咱们组织人的门?\" 那人点了点头。 \"你不必在意,就去了各干各的就行,当然也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他眼含警告的叮嘱我,我会心一笑。 \"我可不是那么没品的人。\" 说着将胸针向上抛,又顺手接住。 \"谢了。\" 那人没说话点了下头,便直接离开了。 我呼出了一口气,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果断拿着房卡出了门。 眼下还是赶紧去商场选几身衣服吧! 一进商场,我便随意的给自己配了一身,我记得雨中女郎的门里应该是下着雨的吧!还是穿的厚一点罢。 一件白色的宽松毛衣,下身是宽松的牛仔裤,白色防水的运动鞋,因为在疗养院治疗期间头发没有剪,已经长长了不少,索性换了一个碎盖发。 刚搞定自己,又买了几身浅色系的衣服,别在身上的白熊胸针发出了亮光,我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忍不住啧了一声。 这么快门就来了! 将东西寄存,顺便买了把伞,直奔洗手间推门而入。 画面一转,漆黑的古堡,复古的大铁门,淅淅沥沥还下着雨,这氛围感还真是拉的满满的! 我撑着伞一步步的迈进了大门,顺着铺好的石子路,一路走到了古堡大门的门口,看了看身上的着装,又顺手摘掉了胸针,抬起手直接推门而入。 易曼曼篇九 吱嘎—— 随着大门的打开,映入众人眼睛里的是一把黑色的雨伞,紧接着就是伞下一副阳光大男孩打扮的易曼曼。 他抬起头微微的笑了一下,道: \"抱歉,我来晚了。\" 此时大厅里所有人都看着这最后进来的人,有的警惕,有的疑惑,而管家站在那里,眼睛眯了眯,闻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味。 \"没关系,您能够在百忙之中过来,就说明是对主人重视。\" 我挑了挑眉,将雨伞收起,顺手给了一旁的仆人。 那仆人先是一愣,看向管家,管家却点了点头,仆人立马郑重的接过雨伞。 此时凌久时和谭枣枣瞪大了眼睛,他们可记得易曼曼已经被送进了疗养院的,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易……\" 凌久时刚开口要叫名字,阮澜烛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凌久时直接定在原地看向阮澜烛,阮澜烛轻微的摇了下头,二人这才不再轻举妄动。 \"诸位!这边请吧!\" 随着管家的开口,十一位玩家跟随其后上了楼。 二楼是一个巨大的宴会厅,一张可以容纳二十几人的长桌出现在眼前,管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 \"诸位,请入座。\" 玩家依次坐好,而我坐在了最后的位置。 随着众人的入座,一身黑裙戴着黑色大礼帽的女主人缓缓坐在了主位上,管家一看女主人入座,抬手一拍,仆人立刻将晚餐送了上来。 晚餐是七分熟的牛排,随着女主人抬手摇了一下铃铛,管家才开口。 \"请诸位享用美餐吧!\" 我拿起刀叉,刚准备动手,忽然几道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毫不在意的,切着牛排,怡然自得的插起放进嘴里,状似不经意的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视线定格在女主人的身上,朝着她笑了笑,不待她反应,又低下头继续享用美食。 说实话,我是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的,如今我也明白了自己之所以会这样的原因,应该是上一扇门被门神强行的赠与有关。 门的世界,不可以携带任何武器,却可以带生活物品,还可以带门内获得的道具。 而我比较特殊,人家都是真的送道具,可我却被门神送了一身的吸血鬼血统,我也是服了! 所以易曼曼并不是完全的精神出问题,而是因为他真的出了问题。 由于我的到来,又将吸血鬼的血统提纯了很多,如今我可是纯血吸血鬼,至于能力嘛~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女主人看了好久,眼神中有些迷茫,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直接扔下刀叉起身离开。 我听见谭枣枣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口红的色号真难看。\" 我的手一顿,心中有些无奈:这姑娘的重点是不是有些跑偏? 随着女主人的离开,管家拍了拍手。 \"诸位,去看看你们期待已久的东西吧!\" 我果断放下刀叉,拿起餐巾布擦了擦嘴,直接站起身跟上了管家的步伐,反正我对这儿的食物不怎么感兴趣。 可是看在其他人的眼中,那种是一种迫不及待,跃跃欲试的表现。 一旁的熊七忍不住开口: \"这是个新人吧!怎么这么兴奋?\" 听到这话的凌久时和谭枣枣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对易曼曼的佩服:这小子,演技这么好! 而阮澜烛的表情只有满满的愧疚感。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在自己无意识的情况下伤害到了一个人脆弱的心灵,也间接的差点导致了他死亡的悲剧。 如今在看到易曼曼,只能多照应一下吧,至少不能让他死掉,也不会让曾经的伤害再次加诸于他的身上。 随着管家的带领下,众人去了顶楼的画室。 此时画室内,女主人正在作画,管家便开始解释道: \"还有七天时间,主人的画作即将完成,请诸位按耐住激动的心情,请欣赏一下古堡中其他的景色。 待主人画作完成,一定会给诸位好好地品评。\" 说到这里,管家回头看了一眼女主人,又转过头继续道: \"今天,我们就不打扰主人继续创作了,我先带各位去客房休息。\" 说着便抬腿继续往楼上走,而我站在原地看着女主人的背影良久,旁边一只手忽然拉了一下我。 \"兄弟,走了。\" 我回过头,居然是凌久时。 我没在意他,转头又看向女主人,此时女主人也正转头看向我们这里。 这一对视,凌久时汗毛直立,下意识的扯着我,不由分说的就走。 我被他拽了一个踉跄,阮澜烛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 \"怎么回事?\" 凌久时深呼吸了一次,指了指我。 \"你问他,好好的不跟着走,非要看那女主人,这不是故意挑衅吗?\" 阮澜烛转头看向我,我无辜的耸了耸肩膀。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们只是对视了一眼而已。\" 说到这里我突然摸着下巴道: \"都说对视双方如果十秒钟不移开视线,说明对对方有意思,你们说那女主人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凌久时一听,嘴角直抽抽,阮澜烛嗤笑一声: \"她是对你有意思,而且是恨不得你死的意思。\" 一旁的谭枣枣噗嗤笑出声,我直接白了她一眼,转头刚要跟上了管家的步伐,突然脚步一停,道: \"对了,我在这里叫路遥。\" 凌久时也立马道: \"我是余凌凌。\" \"我是许小橙。\" \"祝盟。\" 我脚步一顿,祝盟?筑梦!呵!一场梦吗? \"陆垚知马俐的陆垚吗?\" 我正朝前走着,她跟在我身边忍不住好奇的问着: \"不是,是路途遥远的路遥。\" 谭枣枣还想说什么,管家那边却停住了脚步,转过身道: \"因为诸位是古堡的贵宾,每个人享有独立的客房,客房都是统一标准,会随机分配给诸位。\" 说着手一抬,旁边的仆人端着托盘,朝着众人缓缓走了过来。 我瞥了一眼托盘中的东西,居然是客房的钥匙,也就顺手拿了一把。 待钥匙分发完毕,管家才开口: \"每当钟声响起,就是开饭的时间,千万别错过。诸位好好休息。\" 说完管家行了一个礼,带着仆人便直接离开了。 易曼曼篇十 我看着手中的钥匙,直接找到相对应的房间,便开了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一个衣柜,一张双人床,左右两侧是床头柜,上面是床头灯,正对着床的墙上有一幅画,而另一边是落地窗。 落地窗前是两张单人的沙发和一张桌子,但整个房间的色调,都是暗沉的深色系,让我很不喜欢。 当当当—— 一阵敲门声响起,我直接打开门,那人一愣。 \"你都不问问我是谁,你就开门?\" 我摊了摊手。 \"在这种地方,问或者不问有区别吗?\" 那人皱着眉。 \"你就不怕是门神?\" \"就算是,我又没有触犯禁忌条件,她也杀不了我。\" 那人嘴角抽了抽,直接走进我房间,果断关门,然后上下打量了我一下。 \"啧!老马居然找了你这个小屁孩进门?他是疯了吧!\" 听他这话,八成就是被我蹭门的人。 \"年龄并不能说明一切,说不定,反而是我这小屁孩先得到了线索呢!\" 那人嗤笑一声,转身就要走,在门口时突然停住,道: \"我看在老马的面子上提醒你一句,别逞强出头,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完他便拉开门走了出去,我冷哼了一声,还提醒我?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当当当—— 又是一阵敲门声,我颇为烦躁的猛的拉开门,看到来人是阮澜烛,直接愣住了,然后左右看了看,确定只有他一个人后,又揉了揉眼睛,眉头一皱,道: \"奇怪,平时和凌久时形影不离,今天你怎么会一个人大半夜的过来?\" 阮澜烛对于这话的冷嘲热讽不是没听出来,只是如今他好像开不了口或责备,或阴阳眼前的人。 \"来看看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异常。\" 我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转头对着阮澜烛道: \"没有任何异常,谢谢您的关心,再见。\" 说着我便要关上门,阮澜烛抬手直接抵住。 \"还有事儿?\"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我皮笑肉不笑道: \"已经很晚了,该休息了,所以不方便。\" 说着我又要关门,阮澜烛抵住门的手也加大了力度。 \"易曼曼。\" 他一叫我全名,我忍不住心里一抖,别误会完全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我忍不住啧了一声,阴沉着脸,拉开了门,转身走进房间,气呼呼的坐在床上,抱着枕头,眼睛死盯着他。 \"你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我还要养精蓄锐。\" 阮澜烛看着眼前性情大变的易曼曼,不知道是高兴多一些,还是愧疚多一些。 \"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朋友接我出来的。\" \"朋友?据我所知,你可是和家人断了关系的,朋友也只有黑曜石的几人,哪里来的朋友?\" 我眉头一皱,忍不住冷笑一声。 \"阮澜烛,你以为你是谁,搞得很了解我一样,怎么?我就不能有几个过门认识的朋友了?\" 阮澜烛眉头紧锁,对于易曼曼的怒怼,他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可能是病情更严重的表现。 \"你的病还没好,不适合进门。你应该先治疗。\" \"呵!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说不让我进门,你问问门它同意吗?\" \"我的意思是,你没必要非要现在刷门。\" \"不趁着有空多刷门积累经验,难道等我死了在刷?\" 一提到\"死\"这个字,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阮澜烛才开口道: \"有我在,你不会死。\" 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情说这句话的,只是听到这句话,身体有些止不住的颤抖,我强行镇定下来,嗤笑一声。 \"这话,你还是留给凌久时吧!毕竟~他可是你\"义无反顾\"选择的人呢。\" 这话听的阮澜烛眉头紧皱,而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义无反顾\"到底是真心的,还是被迫的呢?只有阮澜烛自己知道。 阮澜烛本就是凌久时儿时幻想出来的人物,如今又作为他的专属npc,所以他的义无反顾,到底是骨子里的代码选择的,还是真的用心选择的呢?或者说,阮澜烛有心吗? 估计在他的脑子里,只有所谓的任务罢了。 之所以对凌久时这么上心,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凌久时是灵境的钥匙,没有他这把钥匙,作为被锁住的阮澜烛净化系统就无法启动。 一切都是被算计好的罢了。 \"阮澜烛,你,有心吗?\" 我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直接让阮澜烛愣住,随即看他抬手摸着心脏的位置,那里确实有一颗鲜活的心脏在跳动着,但他知道,易曼曼的意思不是这个。 \"祝盟,很晚了,你可以走了。\" 一句\"祝盟\"直接打断了阮澜烛想要再说的话,猛的看向门口。 \"确实很晚了,打扰了,早些休息。\" 说着阮澜烛猛的拉开门,门外一女生僵住,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我找他有点事儿……\" 阮澜烛眉头紧皱,看着女孩盯着易曼曼,易曼曼扬起灿烂的笑容。 \"这位小姐姐,有什么事儿吗?\" \"我,我就是想问问……你方不方便和我组个队?我一个人有些害怕……\" 还没等我开口,阮澜烛直接道: \"不好意思,你来晚了,我们已经组队了。\" \"我不介意再多一个人的!\" \"但我介意。\" 听着阮澜烛的拒绝,女人将视线定格在我身上,似乎想要听我的答案,阮澜烛对于这种手段实在是太过熟悉,转头也看向我,一副矫揉造作的模样,掐着嗓子道: \"阿遥哥哥,你可是先答应我的,你可不能反悔啊~\" 我当时如遭雷击,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在原本的易曼曼记忆中,虽然阮澜烛有点小作,可没说过这么……\"作\"啊! \"阿遥哥哥~\" 我浑身一激灵,赶紧点头道: \"对对对!他说的对,就这样吧!赶紧休息,晚安!\" 说完我果断关上门,拼命的摩擦了一下胳膊。 \"我的天,绿茶男,不能惹,不能惹!\" 对于易曼曼的回答,阮澜烛很满意。转头看向那女人高傲的抬了抬下巴,转头就走,气的身后的女生狠狠的跺了一下脚。 易曼曼篇十一 一夜安枕。 第二天却被一声尖叫声惊醒,我猛的从床上爬起来,直接开门冲了出去,走到310突然停了下来。 我能够感觉到里面不一样的气息。 果断直接推门而入,但房间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后赶过来的人纷纷冲了进来,看见我后,愣了一下。 \"出什么事了?\" 我摇了摇头。 \"我一进来,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众人疑惑,明明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可是却不见人。 一旁的凌久时忽然翻箱倒柜的找东西,阮澜烛疑惑道: \"你在找什么?\" \"墙上的画不见了,昨天我把画放在衣柜里的,可是现在不见了。\" \"画,有问题。\"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毕竟这扇门的历史背景说的就是一幅画的事情,所以这扇门的线索可能也跟画有关系。 我正想着,凌久时就和熊七吵了起来,阮澜烛直接上前将凌久时护在身后,听着他们说话的内容,好像是熊七的朋友蒙蒙在上一扇门出事了,而上一扇门凌久时也在,不知道怎么搞得,就传出是凌久时害死的蒙蒙,所以熊七对凌久时很是不满。 不过……熊七身边的女人很有趣,居然是以灵魂状态出现在门里。 还没等我继续探究明白,钟声忽然响起,表示是早餐时间到了。 \"早餐了,管家可是说过,\"千万不能错过\"。\" 众人一听纷纷下楼,一旁的女人也劝说着熊七,总算是相安无事。 抵达了餐厅时,我刚准备坐下,阮澜烛却不动声色的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扯了过去,还没等我挣扎,他低声道: \"别忘了,我们可是已经组队了的,今天那女生可也在其中。\" 我瞥了他一眼,只能跟着他一起坐了过去。 等众人刚入座,女主人却直接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一旁的阮澜烛忍不住开口道: \"这么快就走了?\" 管家立马解释道: \"主人应该是去了顶楼的画室。\" 说到这里,管家看向众人。 \"有几个地方,诸位最好别去。 一:楼顶的画室。 二:是六楼存放未成品的画室。 其他的地方诸位可以随意参观,但是请注意,主人不喜欢别人碰她的画。\" 说完就转身离开。 我看着眼前的面包和牛奶,实在是提不起兴致,只吃了一点水果,便不再动了。 凌久时本来也是没有胃口的,一想到因为自己的换房间而间接的害死了一个人,他就更没有心情吃了。 可转头看向放下手的我,一脸疑惑。 \"你怎么也不吃?\" 他自己倒是情有可原,那么易曼曼又是怎么回事? \"一桌子素,我又不是唐僧,我想吃肉!\" 当然要是配点新鲜的血,那就更好了! 说着我下意识的瞟向凌久时的脖颈处,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对于这种状态,凌久时在熟悉不过,本能的站起身与我拉开距离,抬手下意识的摸着脖子。 \"你,你想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动静,引得众人离奇的看着凌久时。 对于他的防备我嗤笑一声: \"你放心,我不会吃人的~\" 一旁的阮澜烛一听,顿时脸顿时僵住,转头看了我一眼:不吃人?!那你上一扇门吃的是啥! 但此时,明显不是应该僵持的时候,阮澜烛轻咳一声: \"凌凌,过来吃饭。\" 凌久时眉头一皱,道: \"我没什么胃口。\" 刚刚是因为愧疚,这次是因为害怕,他有点不大想挨着易曼曼坐。 阮澜烛自然看出来凌久时的犹豫,直接站起身,道: \"阿遥,我们换个位置。\" 我瞥了一眼凌久时,又看向阮澜烛,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直接调换了位置,阮澜烛一坐下,凌久时也跟着坐下了。 此时看在熊七的眼中,那就是凌久时在欺负新人,还矫情的不愿意跟新人坐在一起,也就阮澜烛惯着他。 想到这里火气噌的就冒了出来,猛的站起身: \"我出去找找线索,你们谁去?\" 跟着熊七的那个叫小珂的直接站起来。 \"我跟你一起。\" 二人直接转身离去,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走了出去,毕竟早点找到线索,早点出去。 昨天说要组队的小姐姐,转头看向了我。 \"小哥哥……你真的不能和我组队吗?\" 一旁的阮澜烛刚要开口,我却直接站起来。 \"既然小姐姐执意如此,我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驳了你,那就一起吧!\" 那女孩立马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叫杨美树!小哥哥你呢?\" \"路遥。\" \"那我们要不要也跟着去找找线索啊~\" \"好啊~\" 说着我俩就直接结伴而去,阮澜烛一脸的不高兴,谭枣枣低头吃饭不敢说话。 凌久时也觉察出阮澜烛的情绪不对,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 \"祝盟?你没事儿吧!\" 阮澜烛收回视线,转头对着凌久时和颜悦色道: \"没什么,只是遇到了一只不听话的橘猫,等出了门,我会好好收拾他的。\" 凌久时一头雾水。 \"我的栗子是布偶猫,哪里还有橘猫?\" 阮澜烛笑了笑。 \"先吃饭吧。\" 此时与杨美树结伴而行的我,看着她\"乖巧\"跟着,如果不是她乱转的眼珠子,我还真是信了她个鬼。 看似是我在带路,实则是她有意无意的往另一处领。 只是好巧不巧,和熊七撞上了,四人相视一笑。 \"熊哥,好巧啊~\" 熊七见我是\"新人\",也没怎么为难,只是开口说了一句: \"提醒你一下,有些人面善心恶,可别被骗了。\" 我状似一头雾水: \"熊哥,你说的是谁?\" 熊七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看了一眼杨美树,带着小珂转头就离开了。 我和杨美树面面相觑,突然她\"无意间\"看见了一个东西,扯了扯我的衣袖。 \"阿遥哥哥,你看那里有东西。\" 我转过头,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还\"贴心\"的上前查看,只见一个画框此刻正挂在树枝上。 \"真是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一个画框?\" \"嗯?为什么不是相框?\" 杨美树尴尬的一笑。 \"也可能是相框吧……\" 易曼曼篇十二 我低头憋着笑,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表情,看着那画框的朝向,眼神一凉,又状似不在意的移开视线。 反正这次的目的是门的线索,其他的我还是不要管了,不过倒是可以跟管家商量一下午餐能不能给我换个口味。 此时的杨美树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本还想着,万一被发现了怎么脱身,如今不就有了很好的替罪羊了么! 而另一边阮澜烛几人去了画室,在那里发现了一张新添的画作,里面的女生以奇怪的姿势趴在地上,似乎在恐惧着什么。 凌久时指出,画上的人就是与他管房间的小素。 这一发现让他们确定,肯定有人在针对凌久时。 \"会不会是那个人!\" 凌久时说的是今日邀请易曼曼组队的杨美树。 \"如果是她,曼曼刚刚还和她组队,岂不是正中下怀!\" 凌久时想到这里,转头就要出去找人,阮澜烛却一把拉住他。 \"最好不要打草惊蛇,目前情况还不明朗,我们还是继续装作不知道为好。\" \"可是曼曼他……\" \"他可比你聪明多了,你还是顾好自己吧!再说了,刚刚不是还怕他吗?\" 凌久时又想起易曼曼之前咬他的画面,忍不住一抖。 \"他、他也不是故意的。\" \"但你怕他,是真的。\" 凌久时默不作声,谭枣枣一脸茫然。 \"你们说的易曼曼到底怎么了?他有什么可怕的吗?\" 阮澜烛看了一眼谭枣枣,虽说是老顾客了,但有些事情,还是不透露为好。 \"先离开吧,女主人差不多要回来了。\" 三人掉头离开,经过走廊窗户的时候,正好看见屋外易曼曼和杨美树站在那儿,似乎在看些什么。 \"他们在干嘛?\" 凌久时好奇的疑问,阮澜烛眼神好,自然发现了易曼曼的异样,但由于遮挡并不能看见易曼曼所看的方向,一旁的谭枣枣眯着眼睛更是看不见。 \"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不用。\" 二人齐刷刷的看向阮澜烛,他继续道: \"我不喜欢下雨天。\"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搞的凌久时和谭枣枣一头雾水,他说的理由未免太过牵强了,但看着阮澜烛果断离开的背影,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就跟着阮澜烛继续探索。 忙活了一天,管家npc也只说出了一个关于黄明远和女主人是师徒关系,这么一个线索。 晚餐前,我甩开众人直接找到了管家,跟他说了我想要的食物后,管家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复,等到晚餐时,还是同之前的食物别无二致,我果断站起身离开了餐桌。 看的众人一脸懵逼,纷纷看向与我一起组队的杨美树,杨美树瑟缩着身体,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此时我郁闷的回到房间,在继续下去,我非得是第一个饿死的吸血鬼不可! 不行!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吃上饭! 深夜。 众人都回了房间休息,只有我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去了厨房,看着那新鲜的牛肉,我咽了咽口水,可算是能吃上一口饭了! 虽然肉质一般,但有总比没有强! 我果断直接对着牛肉出手,切了几片,又拿起刀叉,优雅的坐在一旁的桌子前享用美食。 等我吃饱喝足往回走的时候,听见走廊传出一阵阵凄惨的叫声,待我靠近后才听清,一个女人用着谭枣枣的声音叫喊着: \"凌久时!开门!我是谭枣枣!开门啊!\" 伴随着叫喊声还有那猛烈的敲门声。 \"喂!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干嘛?\" 那人身体明显僵直,猛的转头看向我,犀利的眼线直射过来,身体直接朝着我狂奔而来。 我刚刚进完食,尖锐的牙齿还没有收回,嘴角微微上扬。 \"啧啧啧!怎么怨气这么大,是不是熬夜上火了?\" 我侧身一躲,顺势一脚踢了过去,\"谭枣枣\"吃痛的叫了一声,爬起来又朝着我进攻,我一见这架势,也不含糊直接迎了上去。 走廊上,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更是打的\"谭枣枣\"维持不住形象,直接破防变成了女主人,她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我,转头直接钻进了画里。 此时凌久时的房门也打开了,看着易曼曼现在走廊上,左右张望了一下,问道: \"刚刚的那个……谭枣枣呢?\" 我朝着墙上的画抬了抬下巴,凌久时也凑了过来,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指着画。 \"别告诉我……在里面?\" 我点了点头。 \"嗯!确实是进去了。\" 说完我便抬腿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可凌久时却一把抓住我。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溜达?\" 听着凌久时的询问,我忽然靠近他。 \"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不怕我了?\" 凌久时本能的后退一步,却又硬生生的停住了身体,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一步,挺了挺胸膛。 \"我不信你,还会咬我!\" 我挑了挑眉,突然邪魅一笑,突然倾身,在他耳边道: \"你可要想好了,在回答。\" 凌久时抖了一下,我能够感觉到他手上的力度正在减弱,索性不跟他磨叽,直接挣脱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行了,大圣人,赶紧睡吧,我可不想你家管家公灭了我。\" 凌久时一愣,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什么,易曼曼却已经走远,躲在暗处的阮澜烛将一切看在眼中,眉头紧锁,如今他是真的越来越看不懂易曼曼了。 当夜女主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凌久时算是暂且躲过一劫。 第二天早餐时,女主人照常出席,只是餐桌上她恶狠狠的瞪着我,我朝着她灿烂的一笑,气的她直接扔下刀叉,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餐桌上的众人看着全素的菜式,一脸懵逼。 \"今天的菜,好像有点素啊~\" 管家对着众人鞠了一躬。 \"抱歉,昨夜厨房招了老鼠,肉都被偷吃了,不过各位放心,晚餐一定不会如此的。\" 凌久时一听,下意识的看向易曼曼,他可是记得,当时易曼曼是从外面回来的。 易曼曼篇十三 阮澜烛自然也是知道昨夜的事情,顺势也转头看向我,众人见此,下意识的又看了过来。 \"都看我干嘛?难不成还真把我当老鼠了?\" 我面无愧色的一本正经的说着,众人纷纷转头,凌久时凑近阮澜烛二人小声嘀咕着什么,而谭枣枣拽了拽我,我疑惑的看过去,只见她对着我竖起大拇指,小声道: \"昨天凌凌哥都跟我们说了,没想到你这么神勇!居然敢跟门神硬刚!\" \"你当我傻啊!那是因为我没有触犯禁忌条件,所以她才没有杀人。\" 谭枣枣一本正经的摆了摆手道: \"不不不,就算她不是想要杀人,那打架的能力可都是摆在那里的,咱们这么多人,可真没几个能打得过她的。\" 我摸着下巴颇有些自恋道: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真的还挺厉害的呢!\" 这句话直接把谭枣枣怼的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夸下去。 \"你俩干嘛呢!赶紧吃饭。\" 阮澜烛一发话,谭枣枣立马行动起来,我瞥了一眼阮澜烛,忍不住啧了一声: \"什么人啊~只许你州官放过,不许我们百姓点灯了?\" 阮澜烛瞥了我一眼,头朝着我这边偏了一下。 \"小心,杨美树。\" 我直接翻了个白眼: \"虽然我是个精神病,可你也不能侮辱我的智商吧!\" \"我是怕你病发,被人弄死了还不知道。\" 阮澜烛说的咬牙切齿,我冷哼了一声。 \"你放心,就算我真的死了,也不需要你来救。\" 说完我便直接站起身,朝着杨美树道: \"抱歉了小姐姐,今天我不舒服,就不陪你了,你自己要注意安全啊~\" 杨美树眼中一道精光转瞬即逝,立马换上了关切的眼神,满脸焦急道: \"阿遥哥哥,你没事吧!\" 我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直接上了楼。 此时的阮澜烛脸上面无表情,刚刚的那句话,让阮澜烛一瞬间的僵直,又恢复了正常,谁也没有发现。 此时的我正前往画室,看了一眼画室里面的画,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小素那张惊恐的画作之上,突然嘴角上扬。 \"门,找到了。\" 在小素的那张画上,记录着小素死亡的位置是楼梯口,可那里有一幅巨大的画,那么大的画,想要隐藏一扇门,还是轻而易举的。 咔哒—— 画室的门忽然被打开,进来的三人一愣,没想到,我居然在这里。 \"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凌久时看着我那张白的不像话的脸,我直接甩给他一个白眼。 \"你是觉得我有多信任杨美树,非要跟她一起找线索?\" \"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阮澜烛直接阻止了我怼人的话,反问我,我抬手指了指那张画。 \"门。\" 三人震惊的看着我,一旁的谭枣枣直接脱口问道: \"你怎么看出来那是门的?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只看到这姑娘惊悚的表情了。\" \"这个楼梯口,就在三楼处,我记得那里好像有一幅巨大的画,用来遮挡门的话~大小应该刚刚好。\" \"合着你是猜的啊!\" 我耸了耸肩膀。 \"爱信不信。\" 说着我便转身要走,感觉和他们格格不入,以后还是远着点吧!反正契约人的心愿只是保护他们不死,又不一定非要跟着。 我迈出去的腿刚抬起,阮澜烛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跟着一起,别自己乱跑。\" 我讥笑一声。 \"我可是个精神病,你不怕你家小宝贝被我吓坏了?\" 谭枣枣震惊的左右看了看,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脸兴奋,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小宝贝儿~噗!哥!你形容的太贴切了!阮哥可不就特别宝贝凌久时嘛~\" 阮澜烛直接一个眼神甩向谭枣枣。 \"谭枣枣,你是不是皮痒了?这可是你的第五扇门,小心我直接让你自己找线索。\" 谭枣枣立马乖觉的给自己的嘴拉了一个拉链,凌久时也满脸幽怨的看着我。 \"曼曼,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这词儿……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凌久时,道: \"我觉得吧……凌凌,你就是现实版的身娇体弱易推倒!\" \"噗!\" 谭枣枣没忍住,但看着其他人的视线都看过来,立马又憋住了。 凌久时脸色难看。 \"我有一米八了!哪里就易推倒了!\" \"哎~身高不是重点,重点是……能推倒。\" 一旁的阮澜烛忍不住开口怼道: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他一说完,顿时觉察自己说错了话,猛的转头看了过去。 此时我苦笑一声。 \"你说得对。\" 说完猛的甩开阮澜烛的手,直接走了出去。 阮澜烛顿时一慌,急忙追了出去,想要开口解释,却又无从说起,只能尴尬的跟在身后。 我索性也没管他,直接奔那间未完成画的画室,刚抬手去碰门把手,阮澜烛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锁着的,我来。\" 我瞥了他一眼,直接将手缩回,正好凌久时和谭枣枣也刚到,阮澜烛二话不说直接在谭枣枣头上拆下一只发夹,对着门锁戳了进去。 三两下,咔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一旁的谭枣枣适时的夸赞了一句。 \"祝哥真厉害!\" 阮澜烛对于她虚伪的捧场,直接到了一个白眼,下意识的看向凌久时,凌久时被阮澜烛看的尴尬,正想着要不要开口夸奖一下。 我看着二人\"深情\"对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抬手一把将阮澜烛推进凌久时的怀里,凌久时下意识的张开双臂抱住了阮澜烛,而阮澜烛一脸懵逼,转头看向身后,正好听到我的抱怨声: \"占着茅坑不拉屎,碍事!\" 一边说着,一边推门而入。听这话,阮澜烛的脸不由的黑了,凌久时和谭枣枣憋着笑,急急忙忙的跟着一起进去。 眼前的画室内,摆放着很多作品,有完成的,也有未完成的,其中有一个画架用黑色布遮挡的严严实实。 阮澜烛上前一把将布掀开,一幅由黑白灰三色组成的十二人巨型画作直接展现在眼前。 易曼曼篇十四 \"十二苦。\" \"最后的晚餐?\" 我和阮澜烛异口同声,随后对视一眼,又挪开,不再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谭枣枣为了缓解尴尬,不由的出声。 \"这些人的脸,怎么只有一个画了五官的?其他人都没有?\" 一旁的凌久时摸着下巴,看着那个有五官的人物,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神情。 我突然嗤笑一声。 \"用过门人入画,还真是看得起我们。\" 说着我便直接朝着其他画作走了过去,抬手开始翻看。 一旁的凌久时也从易曼曼的话里,想起来那画上的五官人物是谁。 \"这是小素!\" 一旁的谭枣枣忍不住一抖。 \"她这是用我们的命画画啊!太吓人了吧!\" 而我看着手中的两幅画作,一幅是线稿,一幅是完成品,但上面的署名却不一样。 \"呵!抄袭梗。\" 几人一听直接朝着我走了过来,谭枣枣一脸迷茫的问道: \"什么抄袭梗?\" 我没说话,只是把东西递给凌久时,抬手指了指上面的署名,聪明的阮澜烛和凌久时瞬间就明白了,可谭枣枣见几人不说话,急得够呛。 \"哎!你们倒是说话啊!\" 凌久时见状立马在一旁给她解释起了之前管家所说的黄明远和女主人的关系。 而此时,我看着桌子上的红色颜料瓶,直接拿了起来,瓶底下的署名跟已完成作品的署名一样,都是黄明远。 一旁的谭枣枣听着二人的故事直接为女主人抱不平。 \"这个黄明远太过分了!居然抄袭女主人的画!\" \"恐怕还不止如此。\" 三人齐刷刷的看向我,我晃了晃手里的颜料瓶。 \"如果女主人真的怨恨黄明远,她就不会把黄明远送的东西留下了,估计两个人还有感情纠葛。而女主人至今为止,还没有放下。\" \"我去!那黄明远一看就人品有问题,女主人居然还喜欢!\" 我将颜料瓶放下,随手指了指那幅未完成的《十二苦》。 \"要不然怎么能够体现出,女主人因为被男人pua说画作没有灵魂,而分手,所以为了能够画出更好的,有灵魂的画作,她便以人入画的故事情节呢。\" 三人听后直接愣住,谭枣枣回过神直接骂了一句: \"靠!又一个渣男!\" 我挑了挑眉看向谭枣枣反问道: \"又?是什么鬼?\" 谭枣枣一脸哀怨道: \"我上一扇门也是女护士遇到渣男医生的故事。\" 说到这里,谭枣枣忍不住抱怨。 \"最近怎么回事?进门是渣男故事,出门还是渣男本!烦死了!\" 我一听来了兴致,转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谭枣枣,忽然就被一身西装革履挡住了。 \"她可是我的客户。\" 我一听脸当下就黑了。 \"阮澜烛,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 阮澜烛刚想开口解释什么,一旁的凌久时急忙拉开了二人。 \"曼曼,祝盟不是那个意思。他……\" 我直接抬手制止了他的解释。 \"行了,别说了,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以后也没什么关系。\" 说完便直接推门而出。徒留下三人面色难看,其中阮澜烛更是眉头紧皱。 此时我直接走出了门,今日天气倒是难得一见的晴天,深吸一口气,狠狠的将刚刚的郁气吐了出来,这个阮澜烛还真是知道怎么处处扎人刀子,我是不是不应该给他共情梦啊~这样反而像是落在他手里一个把柄,时不时的就被他捅两刀。 啧!滋味不好受! 正想着,忽然另一边的灌木丛中有什么声响,我立马走了过去,正好看见杨美树拿着相框朝着一男人砸下去。 \"喂!干什么呢!\" 杨美树一激灵,立马丢下相框逃之夭夭,我走过去一看,此时画里的人,正是我蹭门的那个人,此人名叫:杨捷。 我弯下腰,直接拿起相框,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看,还警告我小心,结果怎么自己却成了送菜的了。\" 正在我感叹之际,草丛里一个银色的发光物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弯腰刚捡起来,忽然背后一道视线射了过来,我猛的转头看了过去,只见女主人直勾勾的盯着我看,我朝着她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天空,道: \"这样好的天气,让我想起了梵高的《向日葵》。\" 说到这里视线又转向她,继续道: \"画的作用,是为了记录,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但……黑色并不适合你,还是五彩斑斓的世界更好一些。 就像那《向日葵》向阳而生。 种下梧桐引凤凰,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那女主人直接愣住,当当当的钟声忽然响起,又到了吃饭的时间了。 我直接拎着画,直接走进了餐厅。 此时众人都在吃饭,我把画直接竖在了众人面前,还没等我开口,杨美树忽然惊叫一声,颤抖的手指着我。 \"你,你这个恶魔!\"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而我却挑了挑眉。 \"小姐姐,你在说什么?\" 杨美树直接站起身道: \"我看见了!你别狡辩了!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就是个魔鬼!\" 我一听,忍不住笑出声,直接将画放下,双臂环胸。 \"哦?我又是怎么成魔鬼的呢?\" \"我看见你拿着画框朝着杨捷砸下去的!\" 我似笑非笑道: \"可我怎么看到的是你拿着画框砸的人呢?\" 杨美树立马急得掉眼泪: \"你,你胡说!我一个女孩子,哪里有力气!怎么可能对付杨捷一个男人!\" \"嘶~难道我记错了?某人好像还能单臂爬树摘画框来着……\" 虽然没见过,可前两次画框可是放在树上的,要想改变方向只能爬上树去挪位置。 杨美树气的手指头直哆嗦:单臂爬树?!他形容我是大猩猩么!这个男人!我一定要他死! \"好了,既然你们都说彼此有嫌疑,那就拿出证据来。\" 阮澜烛的一句话,直接让杨美树沉默,只见她气哼哼的道: \"我会找到证据的!\" 说完便直接走了出去,看起来好像真的要找线索一样。 易曼曼篇十五 此时众人齐刷刷的看向我,我耸了耸肩膀道: \"清者自清。\" 说完便直接坐下跟他们一起吃饭了。 饭后众人聚在一起,阮澜烛将画框的作用总结了一下,让众人小心。 不是他多么好心的去提醒,只是希望他们能死的慢一点,这样他们找线索的时间能长一些。 几人开完小会,众人离去。 我刚准备往房间走,却被阮澜烛拉着去了自己的房间,凌久时和谭枣枣紧随其后。 一进房间,门一关,一锁,阮澜烛看向我,询问道: \"怎么回事?\" 我直接掏出之前捡到的银色东西递给了凌久时,凌久时打开一看,居然是一支唇膏。 \"用唇膏的女生一共三位,除了死了的小素,就是杨美树和谭枣枣,可这个颜色的……只可能是杨美树的,你在哪发现的?\" \"就在画框旁边。我去晚了一步,她刚解决完杨捷,却被我发现,匆忙逃离下,才会掉了东西。\" 阮澜烛恍然大悟。 \"所以她想先下手为强,污蔑你。\" 我耸了耸肩膀。 \"污蔑就污蔑吧!又不是门神追杀,无所谓。\" \"那怎么能行!其他人要是认定了你,万一搞背后偷袭怎么办!\" 谭枣枣忍不住开口,阮澜烛和凌久时纷纷点头。 \"小橘子说的不错,这件事必须要澄清才行。\" 正说着突然一阵猛烈的拍门声,加上女人焦急的呼救声响起来。 \"祝盟!快开门!出事了!祝盟!\" 凌久时一听,立马打开房门,反问道: \"怎么回事?\" 此时小珂已经泣不成声,道: \"熊哥被抓进了画中世界,我本来想去救他,结果他拼死把我推出来了!\" 此时拿着镜子的谭枣枣脸色忽然一白,还没等我想明白,阮澜烛已经率先一步冲了出去,众人紧随其后。 等我们抵达画室的时候,门的方向是相反的,这就意味着一旦推门而入,我们就正式的跨入画中世界,对于里面的世界,没有任何人了解。 但此时救人心切,没有人注意这个细节,只一味的拍门,喊着熊七的名字,或许是闹得动静太大,也或许是熊七没有触犯禁忌条件,门神放过了他。 等我们打开画室门的时候,画面一闪而逝,所有的一切恢复了正常,熊七躺在地上,小珂急忙上前呼叫,直到熊七睁开眼睛,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经过小珂的解释,熊七才知道是大家的及时出现,打断了门神的行动,才捡回来一条命。 \"谢谢你!\" 熊七对着凌久时深深的鞠了一躬。 \"你舍命救我,我还要怀疑你……\" 凌久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蒙蒙的事……\" 还没等凌久时继续说下去,熊七直接抬手制止。 \"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是谁下的手了,杨美树她都告诉我了,她之所以对我下手,是想把我的死嫁祸给路遥。\" \"她这是狗急跳墙了。\" 一旁的阮澜烛迎合道。熊七叹了口气,颇有些一言难尽道: \"真是没想到,夏姐下手这么狠,居然想让我死在门里!这种组织……不待也罢!\" 阮澜烛看向小珂。 \"她是怎么回事?\" 熊七满眼心疼的看向小珂,一脸愧疚道: \"小珂……是第七扇门出事的,都怪我!意气用事的逞强斗狠,却忘了人心险恶的道理,结果……小珂为了救我才被害死的,后来我们遇到一个高人,他可以让小珂在门内活动,而我之所以进门也是为了多陪陪她。\" 说着满眼深情的望着小珂,看的一旁的我莫名的有些撑。 \"那个……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咱们能不能换个话题,别煽情了行吗?\" 谭枣枣瞪了我一眼,道: \"路遥,你也太破坏气氛了吧!\" 我直接翻了一个白眼道: \"命都快没了,还想着谈情说爱?\" \"你!\" 谭枣枣气的伸着手指指着我,一旁的阮澜烛眉头一皱,凌久时无奈的开口道: \"你俩一人少说一句吧!\" 熊七立马言归正传道: \"这次我进去也并不是一无所获,我看见钥匙了,那钥匙就在画中的世界。\" 谭枣枣一听,当下就害怕了起来。 \"画中!那完了,想要进去,就必须被画框框住才能进去,可一进去就相当于跟女主人单挑,这完全没胜算啊!\" 熊七却开口道: \"没事儿!就算不用画框,小珂也可以自由出去画中世界。\" \"既然她能进去,为什么不能让她直接拿钥匙啊!\" 谭枣枣有些疑惑,小珂却道: \"女主人看守钥匙,我一出现,根本就没办法抽空拿钥匙,所以……需要有人帮忙。我去将女主人调离,你们趁机拿钥匙。\" 办法倒是不错,但阮澜烛对熊七之前的行为颇有些不放心,万一在画中世界起了冲突…… \"不行,我不同意,毕竟你们瞒了我们这么多事情。\" 凌久时看向阮澜烛,伸手抓住阮澜烛的胳膊,眼神不赞同的盯着阮澜烛,刚想说什么,我直接翻了一个白眼:靠!这一次两次的强行吃狗粮,我真心累了! \"你说个时间,我陪你们一起去。不过在此之前~需要解决一个人。\" 熊七立马明白我的意思,却直接拍着胸脯打包票道: \"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吧!有些事情,是需要好好跟他们算一下总账!\" 我挑了挑眉,点了下头。 \"行!要是搞不定,记得招呼我一声。\" 一旁的小珂笑了笑。 \"放心吧!估计没有你出场的机会了。\" 我但笑不语,众人将拿钥匙的时间定在了明天,毕竟晚上女主人的能力会变强。 等熊七他们一离开,阮澜烛脸色阴沉。 \"你为什么答应他们,万一他们做局……\" 没等他说完,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阮澜烛,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应该相信凌久时的眼光~\" 我这话说的有几分讽刺,可阮澜烛直接转头看向凌久时,道: \"你也觉得熊七没问题?\" 凌久时点了点头,看的阮澜烛憋了一口气,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算了,就这样吧!早点休息吧!\" 我连看都都没看一眼,直接跨过众人,朝着门口走去。 易曼曼篇十六 忽然手腕一紧,我下意识的低头看向手腕,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就看到了阮澜烛那张脸。 \"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晚上一起睡。\"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阮澜烛。 \"我说……你没事儿吧!让我……和你一起睡?\" \"当然还有凌凌啊~你在想什么?\" 阮澜烛的恶人先告状,惹的我呵呵一笑。 \"我的意思是……你不觉得四个人一起很挤吗?\" 阮澜烛一听,下意识的看向谭枣枣。 \"小橘子,你觉挤吗?\" 谭枣枣一听阮澜烛cue自己,立马反驳道: \"不会啊!我打地铺!一点也不挤!\" 我震惊的看向谭枣枣,又看向阮澜烛。 \"你真不是人,居然让女孩子打地铺!\" 阮澜烛皮笑肉不笑道: \"你可以陪她一起。\" 我气的直挣扎。 \"我是疯了!有床不睡!打地铺!\" 可我挣扎了几次都没有挣脱开,阮澜烛才不管我同不同意,直接将我拖进他的房间,眼看着就要进去了,我一把抓住门框,死不撒手。 凌久时见状,朝着我笑了笑,抬手\"贴心\"的掰开我的手指,一边掰,一边道: \"你这样抓着,手多疼啊!快松开吧!\" 我整个人都傻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只听见哐当一声,门彻底关上了。 \"你,你们!这一唱一和的可真是好夫夫呢~\" 我说的咬牙切齿:我就不相信,我恶心不死你们! 一旁的谭枣枣憋着笑,努力缩小自己:我的天!曼曼真的好会说话啊~真的好勇! 此时的阮澜烛松开了我,双手环胸。 \"今天你要是敢出这个门,我就敢打断你的腿!\" \"你有病啊!\" 凌久时拍了拍阮澜烛,转头对我道: \"曼曼,祝盟他是担心你,今天晚上谁也不知道杨美树会不会对你有所行动,你一个人睡并不安全,所以还是大家一起住吧。\" \"不用了,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 说着转头就要往门外走,阮澜烛慢悠悠的道: \"你敢走出去,试试看。\" 我呵呵一笑,转头昂着头看着阮澜烛道: \"好啊~我倒是很想试试看。\" 气氛再一次陷入剑拔弩张,凌久时赶紧出面。 \"曼曼,你今天就将就一下吧,你不是喜欢睡床吗?我打地铺。\" 还没等凌久时说完,阮澜烛便道: \"不用,床那么大,三个人一样可以睡。\" 凌久时点了点头,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我就有点受不了了,谁要和他俩睡一起!是嫌狗粮吃的少了,还是灯泡不够亮啊! \"三个人!开什么玩笑!\" 阮澜烛皱着眉忍无可忍,直接一把抓住易曼曼,猛的甩到床上,直接按住。 \"凌凌,你睡那边,没事吧。\" \"没事儿。\" 说着便立马也爬上了床,我瞬间被一左一右的夹在中间,这一幕看的谭枣枣很想笑,但她知道,要是笑了,自己小命不保。 就在她偷偷摸摸的准备钻进自己心爱的地铺时,阮澜烛突然出了声。 \"你那个镜子哪来的?\" 谭枣枣瞬间汗毛直立,手死死的抓着被子,努力的找理由。 \"就……朋友,给的。\" \"是给的,还是卖的?\" 谭枣枣闷不吭声,紧抿着嘴唇,我听着谭枣枣不说话,便直接开口。 \"不就是一个过门道具么,你不至于对她发脾气吧!\" 阮澜烛侧头看向我。 \"你倒是会替她说话。\" \"我只是就事论事,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像你一样文武双全的,她一个女孩子,总得找点可以自保的手段吧!\" 阮澜烛突然笑了一下。 \"我应该谢谢你夸我文武双全呢。\" 我嘴角抽了抽,懒得搭理他,直接对着谭枣枣喊道: \"小橘子,你记住了,你是个女孩子,女孩子的弱,有时候也是一种可以利用的保命手段,但示弱不是你真的弱,而是为了活着,为了活着哪怕用的手段不光彩也没关系,活下去才会有未来,才会有希望。记住了吗?\" 谭枣枣被易曼曼的话说的有些感动,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我记住了。\" 此时的阮澜烛侧着的头一动没动,刚刚的那些话,又让他想起了易曼曼那些过过的门,如果只是为了活着,那易曼曼的手段所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可相同的事儿,如果换做是别人,估计早就自杀了吧……就算是聪明的凌久时面对那样的门,估计也会崩溃的。 想到这里,阮澜烛心下有一丝波澜,也有一丝庆幸,幸亏那些门不是凌久时要经历的,毕竟如果凌久时被玩儿坏了,自己这个净化系统就会彻底失去作用了,所以再此之前,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凌久时出问题。 \"我又没说她有错,你倒是激动的厉害。\" 我冷哼一声直接背对着他,就他那张脸,不用说话,都知道他在生气,这说了和没说有啥区别。 阮澜烛见我不搭理他,突然玩心大起,掐着嗓子道: \"阿遥哥哥~我就是问一句而已,你怎么那么凶我啊~我好难过~\" 此时我只感觉身体僵硬,太阳穴突突直跳。 \"阮澜烛,你有病啊!\" \"你还凶我~嘤嘤嘤~\" 我能够感觉到眼前的凌久时身体不停的颤抖,这家伙肯定在偷笑! 我猛的转回身,面对着阮澜烛。 \"你最好闭嘴,乖乖睡觉,要不然我一脚把你踹下去!\" 阮澜烛挑衅一般的翻过身看向我。 \"阿遥哥哥~\" 我一听他还要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大哥,我错了,咱们赶紧睡觉吧!哈!\" 阮澜烛听见认错声,挑了下眉毛,眼神下移到我的手上,我立马将捂着他嘴的手撤了回来。 \"既然知道错了,就乖乖听话,回去给我搬回黑曜石。\" 我直接白了他一眼道: \"抱歉,您已错过了最佳的购买时机,期待您的下次光临。\" 说完直接转身睡觉,身后的阮澜烛却小声道: \"别以为你在白熊那里,我就拿你没辙。\" 我呵呵一笑。 \"好啊!我就期待黑曜石老大的手段了~\" 易曼曼篇十七 夜晚,正在众人沉睡之时,一阵尖锐的惊叫声,响彻了整栋古堡,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出门一探究竟,我躺在床上,嘴角勾起一抹刺目的笑意,随即又安然入睡。 第二天,一睁眼,我一脸懵逼,只感觉身体好像被勒住了一样,仔细一感觉,是腰上多出来几只手! 我刚想动一动身体,两边的人忽然就凑了过来,胳膊还箍着我的腰完全动弹不得。 顿时我火气就上来了。 \"喂!你们两个还要抱多久!\" 一句话,二人纷纷睁开眼睛,睁眼的一瞬间,我明显的感觉到二人的尴尬和震惊,尤其是阮澜烛,他并非人类,可昨夜居然睡得如此香甜,这跟程序设定的睡眠不一样。 凌久时更是如此,别看他很好说话,但他的防备心很强,很少能够如此毫无顾忌的贴近一个人睡,除了阮澜烛,但就算是和阮澜烛睡觉,他也是规规矩矩的,不像现在这样。 \"喂~\" 我忍着不耐烦,又催促了一声,二人才有所反应,立马尴尬的起身,虽然疑惑,但眼下并不是探究的时候。 可谭枣枣看见这一幕,全程一脸姨母笑,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看的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洗漱完,便夺门而出。 而身后几人憋着笑。 \"原来曼曼这么容易害羞啊~\" 凌久时不由的感叹了一句,阮澜烛眼睛眯了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主意。 因为昨夜的尖叫声,此时几人都凑到了杨美树的房间,看着房间毁坏的画作,却不见杨美树本人,众人便知道,她肯定是出事了。 凌久时下意识的询问阮澜烛道: \"这是你干的?\" 阮澜烛一愣,转头看向凌久时。 \"凌凌,从头到尾我们就一直在一起的,我连画框的事情,都是路遥说了才知道的,怎么可能就是我干的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凌久时自知说错了话,连忙道歉。 \"对不起啊~我以为你看起来挺讨厌杨美树的,所以……\" \"凌凌,我一般不对女生下手的。\" 此时的凌久时有些尴尬,好像说什么都不对,索性直接选择了闭嘴。 我摸着下巴,看着墙上的画作,一脸疑惑。 \"既然杨美树出事了,那画框哪去了?\" 几人面面相觑,突然熊七走了进来,将一张纸条递给了阮澜烛,阮澜烛接了过去,将纸条展开。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却装饰了别人的梦。\" \"这是线索吗?\" 一旁的谭枣枣忍不住询问,但如今众人的注意力并不在此,我转头看向熊七。 \"熊哥,画框呢?\" 熊七笑了笑,转头看向小珂,小珂直接走到床边,忽然蹲下身子,朝着床底伸手摸了过去,不一会儿就看到她直接将画框从床底拖了出来,上面是一张极度扭曲的女人面庞。 我挑了挑眉,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行啊!这地方一般人还真想不出来。\" 小珂一脸傲娇道: \"我只是把她的东西还给她而已。\" 谭枣枣看着画框里的画像,忍不住皱着眉道: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之前的那些还能够看出人形,如今这个怎么扭曲成这样?还有好多红色的……这是什么?\" 一旁的凌久时立马想到了什么,震惊的道: \"见血了!\" 阮澜烛眉头紧皱,按道理来说,门神只会将人框进画里的世界后,才杀害的,根本不可能提前破坏玩家的面貌,毕竟她还要用来入画的,可如今这个…… 我看着墙壁上损毁的画作,瞬间就明白了。 \"她对门神动手了。\" 说着我指了指墙壁上被损毁画作,阮澜烛明显也明白了什么,谭枣枣感叹了一声。 \"没想到,害人的人先死了。\" 说着谭枣枣又将视线转移到了纸条上,朝着祝盟眼前晃了晃道: \"不过这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一眼谭枣枣,转头就离开了,熊七和小珂对视一眼,果断选择了跟上。 谭枣枣一脸懵逼。 \"他这是什么意思?\" 二人对视一眼,但笑不语,抬脚也跟了上去,谭枣枣见状急忙也跟上,但还是满眼不解,嘟嘟囔囔的道: \"我不就问个意思吗?这一个两个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打头阵的我忍无可忍,直接停住脚步,转头看向身后的谭枣枣。 \"你上学时的阅读理解是体育老师教的吗?那上面写的不是一清二楚吗?\" 谭枣枣还是一脸懵逼,我对于她的这副表情大写一个服字,一旁的凌久时看不下去了这才开口解释道: \"根据上面的意思,你可以理解成:我们站在古堡里看画,而看画的人在楼上看着我们,画框装饰了我们的窗子,而我们装饰了别人的梦。\" 谭枣枣稍微有一点明白了什么,但并不多的样子。 \"这个梦……又是什么?\" 凌久时若有所思道: \"可能是……女主人要把我们带入画中。\" 一旁的阮澜烛却道: \"我倒是觉的,这梦指的可能是那幅《十二苦》\" 说完几人齐刷刷的看向我,我扫了一眼三人。 \"看我做什么?\" \"那你觉得梦是什么?\" 谭枣枣有些好奇易曼曼的理解,眼巴巴的望着。 而我嗤笑一声道: \"梦啊~之所以是梦,那就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我喜欢看着别人做梦。\" 听懂的阮澜烛嘴角不由的上扬,凌久时后知后觉的也明白了什么,只有熊七,小珂和谭枣枣一头雾水。 \"算了,先别管这个了,接下来还是先看一下阿遥之前猜的门对不对吧!\" 阮澜烛直接打断几人还想要继续询问的话,熊七一听门的线索,顿时来了精神。 \"门?你们找到了?\" 一旁的凌久时看向我,道: \"我们只是猜测,至于是不是,只有去验证一下才知道。\" 我也没跟他们废话,抬脚便直接带路,来到了三楼的楼梯口处,看着那幅巨大的画,抬手将画摘了下来,随着画作的移开,画后面的门也跟着露了出来,谭枣枣震惊的看着。 \"我去!还真的在这里!\" 易曼曼篇十八 \"门找到了,现在就是入画拿钥匙。\" 我话音刚落,凌久时便自告奋勇道: \"我跟小珂一起去吧!\" 小珂去是必然的,因为这里她是灵魂状态,所以进出这些地方是没有任何限制的,但如果我们要进去,要么依靠女主人的能力被框住,要么就只能靠小珂带进去,但小珂一次只能带一个人进去。 凌久时的自告奋勇,换来的却是阮澜烛的不赞同,毕竟有些事情并不是凌久时能够应付的。 还没等阮澜烛开口,我便直接嗤笑了一声: \"你快老实待着吧!就你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见到门神还不得被打死?\" 凌久时一听,当下就怒了。 \"路遥!我忍你很久了!总说我弱!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到底弱不弱!\" 说着便拉着一脸看热闹的小珂直接钻进了画里。 我整个人看傻了眼,阮澜烛狠狠的瞪着我。 \"要是凌久时出了事儿,你就等着被我扒皮吧!\" 我回过神看向阮澜烛,突然笑了一下。 \"好啊!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整死我的。\" 阮澜烛一愣,刚刚因为下意识的嘴快,自己好像又说错了话,但如今解释又显得有些心虚,干脆便不再说话,只是盯着画看。 随着时间的流逝,阮澜烛也开始变得不安,突然眼前的画一变,小珂直接被推了出来,他一把上前抓住。 \"凌久时呢?\" \"女主人回来了,他把我推了出来!\" 随着小珂的话音刚落,一把钥匙被直接从画中扔了出来,阮澜烛顿感不妙,转头对着小珂道: \"你带我进去!\" 还没等小珂开口,我啧了一声。 \"真是麻烦死了,都待着别动。\" 说完便直接迈开腿,进入画中世界。 此时几人直接愣住,在完全没有小珂的带领下,易曼曼居然直接可以进入画的世界?这是为什么? 阮澜烛震惊了一瞬间,随即想到了什么,却并没有多嘴解释,转头拉着小珂坚持要进去,小珂没办法,只好带上阮澜烛再试一次。 此时我刚进去,眼看着女主人的画框就要朝着凌久时砸下去,我直接冲了过去,一把接住了落下的画框。 \"嗨~你这套圈游戏,咱们差不多该结束了吧!\" 原本紧闭双眸的凌久时一听声音,猛的睁开眼睛。 \"曼曼!\" 我瞥了他一眼道: \"要是能动,赶紧起来离开,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不行!要走一起走!\" 我啧了一声: \"滚!碍手碍脚的!\" 凌久时被我吼的脸色一变,顿时觉得有些憋屈,还没来得及替自己辩解几句,阮澜烛就走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将凌久时扶了起来,道: \"凌凌!你先离开!\" 凌久时想要说什么,下一秒直接被阮澜烛推出了画中世界。 女主人见状,当下愤怒,大喊了一声: \"你们一个都别想离开!\" 说着用力将画框拉了回去,我手中一空,便知大事不妙,下一秒,女主人手持画框猛的朝着阮澜烛后背砸去。 因为阮澜烛还保持着推凌久时的动作,还来不及反应,画框已经落下,我猛的冲过去将人抱住,画框直接顺着我的头顶砸了下来,落到了我的肩膀上。 一瞬间额头一大片鲜红的血液流下,看起来狰狞可怖。 事情发生的太快,阮澜烛整个人直接愣住,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我便趁机一把将人推了出去。 随着我的动作,也彻底惹怒了女主人,她发狠一般的再次举起画框砸了下来,但这一次,我却不闪不避,一把接住了画框。 女主人脸色一变,一脸惊恐。因为接住画框的那只手惨白,指甲全黑,顺着手在看向人时,她不由的一抖直接松开了画框。 只见刚刚还软弱可欺的男人,瞬间气息全变了,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五官却深邃,嘴角噙着诡异的笑容,露出了尖锐的牙齿。 只见他舔了一下鲜红的嘴唇,缓缓开口道: \"不知道,门神的血好不好喝。\" 女主人深感危险,下一秒朝着就近的画跑了过去,但到嘴的鸭子,我怎么可能放过? 身影一晃,一把按住了女主人的脖颈,直接压在了画桌上,她惊恐的奋力挣扎,但都是徒劳无功的。 我贴着她的耳边道: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不过……你需要睡一会儿。\" 说着便一口咬了下去,不一会儿,女主人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直到手无力的垂下,彻底陷入昏睡,我才松开口,舔了一下嘴角的血液,喟叹了一声。 \"还是吃饱的感觉舒服。\" 看着倒地的女主人,我贴心的将她摆好姿势,转身便直接走出了画的世界。 刚一出去,正好遇上凌久时正拉着小珂准备再次进入画,一看见我出来,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不停的上下打量着。 \"你没事吧!\" 我笑了笑,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血液,道: \"没事,门神一时半刻出不来,还是赶紧离开吧!\" 易曼曼的笑容看在众人眼中,却是在逞强,可能是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再加上额头上鲜红的血液,让他们觉得,我肯定在里面吃了不少苦。 尤其是阮澜烛,他眉头紧锁,看着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担忧。 众人见我如此,便也不好说什么,急急忙忙的便直接拿着钥匙,朝着门走去,门一打开,纸条落下,阮澜烛自然而然的将纸条给了谭枣枣,我却一把拦住。 \"给我看一眼线索。\" \"出去找我,我告诉你。\" 即使阮澜烛这样说,但我也没有松手的意思,脱口而出: \"我不信任你。\" 阮澜烛直接愣住,他没想到易曼曼会这样说,不信任?至少我们曾经共事了这么久,他居然说……不信任! 趁着阮澜烛愣神的功夫,一把将纸条抢了过去,打开看了一眼,便直接给了谭枣枣,抬脚便走出了门。 画面一转,此时我还在商场的洗手间里,我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血液,对着水龙头冲洗了一下,再抬头时,原本狰狞可怖的伤口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勾唇一笑,吸血鬼的能力:复原。 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只要及时补充血液,便可以恢复如初。 易曼曼篇十九 我推门而出,将寄存的东西取出,便直接回了白熊基地。 一进去,老马便主动迎了上来。 \"呦!购物去了?\" 我白了他一眼道: \"下次你求我办事的时候,能不能不要那么急?\" 老马颇有些尴尬,其实他也没想到,对方的第五扇门这么快就开了,不过幸好让同事送了过门道具过去,要不然可就错过了。 \"哦~对了,那个杨捷,他已经死了。\" 老马愣了一瞬间,随即叹了口气。 \"该走的始终留不住的。\" 我见他如此平静,倒也一点也不意外,毕竟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我先回去收拾去了,纸条的线索等会儿发给你。\" 一提这个,老马立刻就精神了。 \"行!回头把钱打给你。\" 我摆了摆手,直接上了三楼。 一进房间,我便将自己摔进大床里,还好有先见之明,先把床收拾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吃的太饱,整个人懒洋洋的直犯困。 将线索发送给老马后,我便直接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九点多。 伸了个懒腰,将房间彻底收拾好,便去洗了个澡,神清气爽的从浴室走出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吸血鬼血统的关系,如今这张脸看起来精致了很多,身体也消瘦了不少,但精气神看起来却不错。 乍一看上去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那对虎牙却出卖了我如今的不同,毕竟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可不是有虎牙的人。 嗡嗡嗡—— 我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只见床上的手机不停的震动着,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居然是阮澜烛的电话,索性直接挂断。 我一点也不想跟他们再扯上关系。 挂断电话,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有二十几个,倒是颇感意外,毕竟对于易曼曼来说,能够被称为朋友的就那么几个人,而联系他的却可以说屈指可数,这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多未接电话的,上次的三个未接来电还是诈骗来着。 未接电话里有凌久时的,谭枣枣的,当然还有阮澜烛,这几个人给我打电话我倒是不惊讶,毕竟我出门的时候,脸色并不是太好看。 不过在这么多来电显中,我却看到了陈非的电话,对于陈非,易曼曼感激良多,他可以被易曼曼称之为挚友了。 但如果说陈非是易曼曼的救赎,那倒不至于,他这个人……其实还是主要看能力的,有能力者,他能够亲近一二,要是遇上个蠢的,他是连看都不看的。 而易曼曼属于那种聪明一点,不爱惹是生非的,所以他对易曼曼也就多少有些照应的。 再多的……恐怕就是抱着给阮澜烛训练搭档,这么一个理由了。 我反手就将电话打给了陈非。 \"曼曼?\" 陈非颇有些惊讶,这还是易曼曼头一次这么主动的给自己打电话呢! \"非哥,你找我有事儿?\" 陈非一听,立马言归正传。 \"听说你跟阮哥一起进门了?怎么样?没事儿吧!\" 此时黑曜石的客厅里,阮澜烛正生气自己的电话被挂断,紧接着就听见坐在沙发那边的陈非接到了易曼曼的电话,这下子脸色更黑了。 \"没事儿。\" 陈非却忽然严肃道: \"胡说!我可是听说你替阮哥挡了一下,都流血了!\" 陈非的关心让我心中一暖,语气也跟着温柔了下来。 \"我真的没事儿,只是一点皮外伤。\" 我对着镜子看着光洁的额头,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谎话。 \"曼曼,你回来吧,至少让我看看你的伤,也好让我安心。\" 此时的陈非看着一点点若有若无靠近的阮澜烛,眼神中满是戏谑,却又不动声色的将话说的有些暧昧。 \"呃……这就不用来吧……\" 虽然不知道陈非为啥非要看我的伤口,但我如今不是黑曜石的人,再让他看伤,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 \"怎么?曼曼是不相信我的医术?\" \"当然不是!就是……我如今……不大方便……\" \"我知道,你现在是白熊的人,不好跟其他组织的人走的太近,但好歹你还认我这个哥不是,难道曼曼也不想认我这个哥了?\" \"非哥,我怎么可能不认你!\" \"既然认,那就回来!让哥哥给你看看,也好安心!\" 我看着窗外的夜色,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电话那边的是阮澜烛,我肯定连搭理都不带搭理的,但陈非不一样。 \"好吧~_~那我明天过去一趟。\" 身为医生的陈非一听这话,眉头又皱了起来。 \"明天?不行!万一你伤口感染,或者创口面积太大,需要缝针怎么办?你要是不方便,就报个地址,我过去接你!\" 我一听那还得了,急忙开口解释道: \"非哥,我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你就安心吧!哎呀!天太晚了,我都困了,非哥晚安!\" 说完我便急忙挂断电话,呼出一口气,又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回这电话,结果明天还要去一趟,如今头上没有伤口,我该怎么糊弄过去啊!要疯! 而此时的陈非看着坐在一旁的阮澜烛,忍不住想笑。 \"阮哥,你……有事儿?\" 阮澜烛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刚刚偷听的行为,状似专心的看着手中的书籍,默不作声。 陈非看他一副死鸭子嘴硬的表情,憋着笑道: \"阮哥,你书拿反了。\" 阮澜烛一愣,下意识的就将手中的书要反过来,突然手一顿,看着并没有反的书,便知道陈非刚刚是在诈他的。 他立马将书合上,转头瞥了一眼陈非。 \"大晚上的不休息,还有空跟别人闲聊,看样子你下一扇门的资料都备齐了,应该不需要我提供什么线索了。\" 陈非脸色一僵,随即眼珠子一转,抬手晃了一下手机。 \"我知道白熊的基地。\" 阮澜烛表情一顿,转头看向陈非,而陈非似笑非笑的也回看着,二人对视一眼,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易曼曼篇二十 第二天,看着耀眼的阳光,我的心情却一阵烦躁,果断蒙上了头。 干脆玩儿失联好了,反正他们也找不到我。 我这边刚下定决心,敲门声便响了起来,一开门,老马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看的我直发毛。 \"你有事儿就赶紧说!\" \"有人来找你。\" 我一愣,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你,你不会说我不在!\" 老马耸了耸肩膀,道: \"有些事,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的~还是趁早解决比较好。况且……有热闹不看白不看啊!\" 我嘴角抽了抽,这妥妥的就是损友! \"等着!\" 我猛的将门甩上,心里慌得一批,来回在屋子里转悠,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但不管是谁,如果发现我头上没有伤,肯定都会起疑的,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不相见才好! 我左思右想,突然看向窗外,这里是三楼,要不然……我直接爬出去吧! 打开窗户往下一看,眼睛一阵发晕。 算了算了,我可能恐高,而且老马说的也对,这种事情躲是躲不掉的,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晚死都是死! …… 我靠!怎么看都是必死结局啊! 我叹了口气,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又特意在纱布上点了点红色颜料,直接固定在额头上,看起来像是受伤的模样,一切准备就绪,我深吸了一口气,便直接拉开了门。 随着脚步移动,渐渐的靠近一楼,也听见了老马那张唠叨个没完的破嘴。 \"哎!说曹操曹操到!\" 说着便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 \"小曼儿!过来坐!\" 我嘴角一抽,这个老马居然又叫我外号! 我二话不说直接冲到他身边,一脚踢在他小腿上。 \"你皮子痒了?用不用我给你松松!\" 老马疼的龇牙咧嘴,面上却嬉皮笑脸。 \"哪敢用你出手啊!你一句话,我立马自己松!\" 我一脸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转头看向来人,没想到这次阮澜烛居然亲自过来了! 颇有一种在劫难逃的感觉。 而阮澜烛刚刚看着易曼曼和眼前这位叫老马的互动,如此的轻松自在,还颇有一种亲密,让他的心里不由的有些不舒服,再怎么说易曼曼跟着自己这么长时间了,可他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过…… \"黑曜石的老大,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我们也好给你举办个欢迎会什么的,也不会显得我们太没有礼数了不是?\" 阮澜烛笑了笑。 \"你我之间何须客套?都是自家人。\" 我呵呵一笑。 \"如今我是白熊的人,哪里敢称之为黑曜石的自家人呢?\" 阮澜烛看着一心想要划清界限的易曼曼,眼睛一眯: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就算你离开了黑曜石,在我这里,你就是我的家人。\" 他这话让我一时半刻还真不好回绝,要是回的太过绝对,白熊的人肯定认为我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以后要是门里遇到,估计都得躲我十丈八丈远,阮澜烛!好一招杀人诛心啊! 我立马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阮哥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吗?\" 没事儿就赶紧回去吧! 阮澜烛扫了一眼周围,白熊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这里,看似都在忙碌,实际上一个个都竖着耳朵呢! \"只是许久没见,接你回去聚一聚。毕竟家庭聚会,缺谁都不好。\" 我嘴角一抽,他还真是会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说的对~家庭聚会嘛~我一定去!\" 靠!老子都和家里断绝关系了!你又冒出来一个家庭聚会!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阮澜烛也不废话,果断站起身,一把将我从老马身边拉了起来。 \"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他了,我就先带走了,哦~顺便可能要在家里住几天,家人团聚……白熊应该不会管的吧!\" \"自然不会管。\"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老马,老马尴尬的继续道: \"毕竟是\"家人\"团聚的嘛~我们组织还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 老马一边说着,一边朝我使眼色,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兄弟,哥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毕竟白熊的名誉不能毁啊~你就忍忍吧! 阮澜烛笑了笑。 \"那就好。\" 说着便直接将我拉走,我回头冲着老马竖起一个中指,老马尴尬的朝我挥了挥手,目送我离开。 一上车,我也懒得装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 \"阮哥真是好手段。\" \"我要不用手段,你能和我走?\" 我直接选择沉默。 阮澜烛瞥了一眼,眼神直接定格在了那处纱布上。 \"疼吗?\"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一脸迷茫,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嗯?什么疼?\" 阮澜烛没说话,抬手直接戳向我的额头,我一下子愣住,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下意识的向后一躲。 \"啊……我没事儿,不疼。\" 我颇有些心虚,可看在阮澜烛的眼中,那就是对自己的防备。 这一刻他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 \"你怕我?\" 我呵呵一笑。 \"开什么玩笑!我怕你什么?\" \"那你躲什么?\" 我躲还不是怕被拆穿!怕被你们觉得我是怪物。 \"我……不喜欢别人触碰。\" 阮澜烛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忽然满是心痛的缩回了手,下意识的攥紧。 \"抱歉。\" 对于这副表情的阮澜烛,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尴尬的转移话题。 \"快走吧!不是说聚会来着吗?\" 阮澜烛笑了笑没说话,直接驱车直奔黑曜石。 一进黑曜石,程千里直接飞奔过来,如同雏鸟投林一样,抱着我的腰。 \"曼曼哥!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在,和我一起吃零食的人都没有了!\" 我揉了揉程千里那毛茸茸的脑袋,手感还挺不错。 还没等我说什么,一旁的程一榭一把将弟弟程千里从易曼曼身上撕下来。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这边刚教训完程千里,那边的卢艳雪便直接走了过来。 \"曼曼回来了!要吃什么跟姐说!姐今天亲自下厨!\" 我颇有些尴尬,我一个吸血鬼能吃啥?吃人行吗? \"我……吃什么都行,只要是雪姐做的都好吃!\" 易曼曼篇二十一 此时凌久时刚和陈非从楼上下来,一看见我便直接迎了上来。 \"曼曼,你的伤怎么样了?\" 凌久时一脸担忧,陈非见状也开了口。 \"你先坐那儿,我去拿下医药箱给你检查一下。\" 我抬手想要制止,凌久时却一把抓住我手腕,直接将我带到沙发处坐下。 此时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的额头,看的我一阵心虚。 \"其实……我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有没有事,还是要让陈非给你看一下才知道。\" 阮澜烛的话音刚落,陈非便拎着医药箱走了过来,看着他打开箱子,戴上手套,我下意识的想要拔腿就跑,只是还没等我动作,一双手却直接从身后扣住我的肩膀,吓的我一激灵。 \"别怕,只是给你检查一下。\" 听着声音是阮澜烛的,我反而更害怕了,看着陈非一点点的靠近,我最终还是破防了。 \"停!不用看了,我真没事儿。\" 阮澜烛以为,可能是易曼曼过门后的心理创伤作祟,不喜欢别人触碰,所以为了减少和别人触碰,而找的借口。 下意识的温柔的劝慰道: \"曼曼,放轻松,不会有事的。\" \"不是!我是真……\" 话还没说完,陈非却直接开口打断: \"曼曼,怎么?不相信非哥的医术?\" \"不是!我是真的……\" \"那你就乖乖别动,非哥什么时候害过你。\" 陈非说完便直接上手将我额头的纱布揭开,我闭上眼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等了许久都没见动静,忍不住睁开一只眼偷瞄了一下。 此时陈非似乎是不大确定的问道: \"阮哥,你确定……曼曼受伤了?\" 此时阮澜烛也眯着眼睛,虽然当时的情况凌久时并没有看到,但是易曼曼替自己挡住画框的时候,那可是近在咫尺,伤口的创口清晰可见,那样大的口子,起码是要缝针的,可如今…… \"这是怎么回事?\" 阮澜烛觉得事有蹊跷,忍不住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面色冷若冰霜的看着我。 我索性睁开了眼,将额头的纱布撕了下来,看了一眼程千里,程一榭立马会意,直接将程千里带走。 此时除了他二人,其余的黑曜石骨干人员都在这里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事情一一告诉了他们。 当然凄惨的部分让我直接忽略,我只说了自己在和第四扇门门神对质的时候,被吸血鬼门神咬了,后来就发生了变异,而如今,我已经是纯种吸血鬼,并不能称之为人类。 几人震惊的看着我,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此事的冲击力,还是凌久时回过神来。 \"那你是不是也害怕阳光?惧怕十字架和大蒜?\" 我嘴角抽了抽。 \"不怕,我是纯种吸血鬼,比吸血鬼更高端,平时和人类一样,只不过……除了吃甜食和喝咖啡、红酒有些味道之外,主食最好还是鲜血和生肉,其余的什么味道也尝不出来。\" 一旁的陈非有些跃跃欲试,眼睛亮的吓人,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拉着我去解剖,只见他已经脱了手套,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本子和笔,正在写着什么。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不一样的地方吗?\" 我眨了眨眼,想了想,指着自己的小虎牙。 \"牙齿变得尖锐了,而且吃饱了一次,可以好久都不用进食。\" \"力气呢?身手?速度?\" \"呃……这些都有提高……\" \"所以你伤口愈合的这么快,也是因为这种能力?那你是靠进食获取力量的吗?\" \"只能说……进食,会加快我伤口的愈合速度。 但如果不进食,伤口愈合速度就会变慢,不过那也比正常人还是会快一些的,就是……愈合后会有极大的饥饿感。\" 一旁的卢艳雪在我和陈非一问一答的时候早就上手左捏捏右掐掐,甚至还扒开我的嘴,看着我的小虎牙。 我这边话音刚落,阮澜烛脸色阴沉。 \"所以……你吃人了?\" 陈非手一顿,凌久时瞪大了眼睛,卢艳雪也愣住,几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向我。 我直接翻了个白眼。 \"阮澜烛,你把我当什么了?随便吃人杀人的魔鬼吗?\" 阮澜烛也知道自己说话重了,但有些事他不得不问,至少……他还不想引狼入室。 我索性直接站了起来。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看也看过了,我就先走了,毕竟……如今我可不是人类。\" 说完便大步流星的迈开腿,但谁也没想到,陈非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既然回来了,吃个饭再走吧!\" 我看着陈非的眼睛,他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但一看到阮澜烛犹豫的模样,我还是选择了离开,下意识的伸手拂开陈非的手。 \"不用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完便直接转身,身后的凌久时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不该开口留下人,可一想到如今的易曼曼体质特殊,万一自己开口将人留下来后,黑曜石的人出了问题,自己难辞其咎,但就这样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易曼曼这样走,心里有些难过,那孤独的背影,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曼曼!等等我,我送送你!\" 说着凌久时便冲了出去,试图想要做点什么。 阮澜烛眉头紧皱,看着凌久时追了出去,下意识的抬脚去了二楼的阳台。 \"曼曼!\" 凌久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此时我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凌久时。 \"还有事儿?\" 凌久时一时间答不上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的挠着头。 \"你,你别在意阮哥的话,他,他作为黑曜石的老大……\" 还没等凌久时说完,我便直接打断。 \"我明白,他作为黑曜石的老大,要对每个人的安全负责嘛~我懂,所以……\" 我摊了摊手,继续道: \"你看,我这不是出来了吗?\" 这话说的没问题,可听起来却让人格外的不舒服,尤为刺耳,但事实摆在眼前,凌久时就算想替阮澜烛在找些借口,却也无力从心。 \"回去吧!他在等你。\" 易曼曼篇二十二 凌久时一愣,下意识的顺着易曼曼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阮澜烛站在阳台上,看向这里,忽然他意识到什么,猛的转头,正好看到易曼曼收回目光,那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看的他心痛。 下一秒,凌久时便不顾一切的抱住了眼前的人。 \"曼曼……\" 凌久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刚刚易曼曼的眼神,让他感觉自己好像要失去了什么一样,下意识的想要抓住,手不自觉的将人箍紧,生怕眼前的人一松手就会彻底消失。 我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一声。 \"我可是吸血鬼,你这样抱着我,不怕被我吸血吗?\" 凌久时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不怕,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 \"我之前可是差一点就吃了你的人。\" \"不是的,那个时候,你说了,只是想咬一口,你不会杀了我。\" 说到这里,凌久时忽然想通了什么。 \"所以那个时候,你到底在门里多久没吃饭了?\" 我身体一僵,下意识的开始颤抖,那第四扇门的恐惧,让身体不由自主的恶寒,下一秒就有些恶心想吐。 凌久时猛的被一股力量拉开,他没来得及反应,便看到阮澜烛一拳朝着易曼曼打了过去。 \"阮澜烛!你做什么!\" 本就生理上难受的要死,如今又平白无故的挨了一拳,我直接蜷缩在了地上,难受的想哭。 凌久时怒吼了一声,一把将阮澜烛推开,直接要冲过去,但阮澜烛却一把抓住凌久时。 \"别过去,他想杀你。\" 凌久时眉头紧锁,一把甩开了阮澜烛。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转头便快速的检查地上的易曼曼。 \"曼曼,你还好吗?曼曼?\" 此时我紧闭着双眸,额头上细小的汗珠,生理上的恶心感让我死命的咬紧牙关。 \"曼曼!能听见我说话吗?\" 凌久时有些慌张,阮澜烛也发现了不对劲儿,立马上前查看。 他很确定自己的那一拳,并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威力,所以刚刚到底怎么了? \"现在怎么办?要不先把人弄进去,让陈非看看?\" 阮澜烛眉头紧锁。 \"你不怕他趁机……\" \"曼曼不会!\" 凌久时还没等阮澜烛继续说完,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阮澜烛看着态度坚决的凌久时,也不再说什么,只能先将易曼曼带进了别墅,交给了陈非。 经过陈非的检查,得出的结论是:应激反应。 这下子把阮澜烛和凌久时搞懵了。 \"所以,你们刚刚到底做什么了?怎么把曼曼搞出了应激反应?\" 凌久时下意识的看向阮澜烛,又看向陈非道: \"被打了,算吗?\" 阮澜烛嘴角抽了抽:怎么这个时候,卖我卖的这么快! 陈非看了一眼阮澜烛,随即摇了摇头。 \"如果只是单纯的打架,估计不大可能,所以,你们刚刚说了什么话?\" 凌久时想了想,便把刚刚追出去后说的话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阮澜烛立刻敏锐的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眉头再一次的皱了起来。 \"我想,我应该知道原因了。\" 二人齐刷刷的看向阮澜烛,阮澜烛多余的话没说,只道了一句: \"以后,关于易曼曼过往的门内事情,都不要再提。尤其是……第四扇门。\" 阮澜烛没有说出第三扇门的事情,或许不说,应该就没人特意的去提出来吧。 凌久时再傻也听的明白,肯定是自己刚刚的提问,让易曼曼回想到了不好的东西,所以才…… 看样子,以后都不可以在提起任何关于那扇门的事情。 \"行了,既然知道了,以后就多注意一些,先让他休息一下吧!\" 三人退出了房间,谁也没有再去打扰。 此时我脑子里浑浑噩噩的闪现着第四扇门的画面,那种饥肠辘辘,胃部烧灼的感觉,仿佛又亲身经历了一遍。 我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喘着粗气,看着周围的环境,这才意识到,刚刚是在做梦。 一想到这里,我不由的失笑。 梦魔做梦,真是有些搞笑。 我简单的洗了把脸,这才清醒了不少,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不由的想笑。 这算什么?排斥我,却又留着这个房间。 我推门而出,顺其自然的走下楼,正好看见程千里坐在那里打游戏,顺势便坐了过去。 \"玩儿什么呢?\" \"哎!你醒了!这是最新款的射击游戏,一会儿一起组队啊!\" \"好啊!\" 游戏这东西,自己好像还从来没有玩儿过呢!虽然在易曼曼原本的记忆里是有过类似的经历,但真实操作,还真没有过,这次倒是机会难得。 不一会儿,我就和程千里打成一片,他坐在沙发上,我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正好方便了程千里随时监督我。 还别说,程千里别的不行,这游戏方面,还是手拿把掐的。 凌久时刚刚还敲易曼曼的门,没有听见动静还在纳闷,紧接着就听见楼下程千里的声音,不由的便走了下去。 刚探着头看下去,就看到了易曼曼和程千里头抵着头,两个人正打得火热,脚下不由的加快。 \"曼曼,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 凌久时的声音响起,我抽空瞥了他一眼,笑了笑。 \"我没事了,就是急性肠胃炎,你不必在意。\" 凌久时一听,本来想要解释什么,但看着一旁的程千里,最后还是选择了转移话题。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凌久时问完,自己都愣住了,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易曼曼的情况,他该怎么给他准备吃的? \"那……麻烦凌凌哥给我弄杯咖啡吧!或者再来个甜点?\" 凌久时一听,松了一口气,笑着满口答应,便朝厨房走去。 阮澜烛下楼时,正好看到几人相处和谐,尤其是易曼曼一边忙着打游戏,一边忙着张嘴接凌久时的投喂。 一开始凌久时只是看着易曼曼忙着玩儿,顾不上吃东西,可甜品这东西还是刚弄出来的好吃,所以便主动充当了易曼曼手的角色。 易曼曼篇二十三 可是投喂着投喂着,看着易曼曼的小虎牙,忽然让他想起了他家的猫,越看易曼曼,越觉得易曼曼像大型的猫科动物。 所以一开始的被迫,变成了主动投喂,有时候忍不住还上手撸两下易曼曼的头发:啊!手感真好! 凌久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玩儿的不亦乐乎。 阮澜烛坐在了一旁,没有去打扰。 而一旁的陈非则看着吃东西的易曼曼,不停的在本子上写着什么,看着凌久时手上的蛋糕吃的差不多,便直接拿起一旁剥好的荔枝递了过去。 凌久时直接愣住,转头看向陈非,陈非也一脸期待的看着凌久时,二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便直接端着荔枝,由凌久时投喂了过去。 \"曼曼,吃颗荔枝。\"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凌久时直接将荔枝塞进我的嘴里,一旁的陈非推了推金丝眼镜,死死的盯着易曼曼的脸部表情。 就连阮澜烛和凌久时也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 口腔中的汁水,有着淡淡的甜味儿。 \"啊~\" 凌久时立马将空碟伸了过去,一颗黑色的荔枝核吐了出来,陈非立马询问。 \"好吃吗?\" 我吧唧吧唧嘴。 \"甜的。\" 陈非立马在本子上记录:吸血鬼可以尝出甜味。 写完后,只见他忽然起身,不一会儿端了一盘切好的柠檬回来。 凌久时瞪大了眼睛:我去!陈非玩儿这么大吗? 凌久时看着陈非,陈非郑重的点了点头,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易曼曼,忽然有些同情:哎!被陈非盯上的人,但愿曼曼长命百岁。 凌久时表面上看着不情不愿,但手早就已经诚实的将一片柠檬递到易曼曼的嘴边。 我玩儿的正上头,所以也没有看,张嘴就咬了下去。 此时三人齐刷刷的盯着我的脸,我后知后觉的觉察到了视线,这才缓缓抬头,一脸疑惑道: \"怎么了?\" 陈非一脸期待的询问道: \"什么味道?\" 我一愣,下意识的又吧唧吧唧嘴,最后摇了摇头。 \"没味道。\" 陈非再次奋笔疾书,凌久时不相信的用手指捻起一小片柠檬,我这才看清楚他们刚刚给我吃的东西,刚想阻止,凌久时已经将柠檬塞进嘴里,只见他的脸瞬间扭曲,我赶紧将碟子递了过去,他直接吐了出来。 \"曼曼,你确定,真的没味道?\" 我点了点头道: \"我早就说了,我除了咖啡,红酒,甜品之外,也就对……\" 说到这里,我直接停住话头,转头看向程千里,见他还在专心的玩儿游戏,我呼出一口气,继续道: \"总之,就是这样,你别乱吃东西,到时候吃坏了肚子。\" 凌久时看着这样若无其事的易曼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是该说他很强大吗?可是,这样残忍的强大,凌久时一点也不想要。 突然凌久时的手直接落在了我的头上。 \"辛苦了,曼曼。\" 对于凌久时突如其来的骚操作,给我搞的一愣:辛苦?我做了什么?怎么就辛苦了?难道是刚刚我给他递碟子? \"开饭了!\" 卢艳雪的一声叫喊,直接打破了刚刚凝重的气氛,对于吃饭这个词,我已经并不是很有欲望了。 \"曼曼,今天我有特别准备生鱼片哦~\" 我懵的转头看向卢艳雪,颇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才是亲人啊! \"雪姐!我爱死你了!\" 说着便直冲餐桌上,看的凌久时无奈的摇了摇头,陈非满眼笑意,就连一向与我作对的阮澜烛也和颜悦色的笑了笑。 众人围坐在一起,程一榭才姗姗来迟,程千里立马化身乖宝宝,坐在他身旁。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坐在了凌久时的旁边,他可能真的把我当成了某种动物,时不时的就夹生鱼片给我,一边夹,一边道: \"曼曼,以后的伙食,你干脆和栗子一样好了,我觉得你俩肯定合得来,都爱吃鱼。\" \"凌凌!你做个人吧!我是个人!\" 阮澜烛慢悠悠的道: \"你还算人吗?\" 此话一出,凌久时不赞同的瞪了一眼阮澜烛,随后又小心翼翼的瞄了我一眼。 而此时的我已经破罐子破摔了,直接呲着我的小虎牙,朝着阮澜烛比划了一下拳头。 \"你要不要试试看,我到底还是不是个人!\" 我这一呲牙,看的几人一脸笑意。凌久时更是没忍住道: \"这样更像栗子了。\" 我眼睛瞪得老大,刚想要理论突然门铃响了起来,程千里自告奋勇的去开了门,一进来就是谭枣枣拎着水果篮进来。 \"嗨~你们在吃饭啊~正好我带了水果,饭后吃水果正好!\" 说着视线就转移到了我这里。 \"曼曼,你的伤没事了吧!我可是特意来看你的。\" 我一愣:特意? \"你知道我会来?\" 谭枣枣点了点头,指了指阮澜烛。 \"阮哥说,会接你回来。\" 还没等我想明白阮澜烛为什么这么笃定我就一定跟着他回来的时候,他便直接开口道: \"人,你已经看过了,没事就走吧!\" 谭枣枣震惊的看着阮澜烛。 \"不是!我刚来!而且我是来看曼曼的,又不是来看你的。\" 说着转头看向我道: \"我买了很多水果,尤其是荔枝,这次的荔枝又大又甜,你等会儿多吃点!\" 我一脸发懵:怎么又是荔枝? \"最近荔枝打折?\" \"你懂什么!美人~就应该吃荔枝!\" 我眉头一皱:这是什么鬼逻辑? 想到这里我立马转头看向阮澜烛。 \"阮哥确实是数一数二的美人!\" \"噗!\" 此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喷了出来,程千里更是忍不住的咯咯直笑,一旁的程一榭直接直接上手捂住他的嘴,赶紧道: \"等下我会教训他。\" 阮澜烛没说话,只是眼神瞟了过来。 \"别以为你如今不是黑曜石的人,我就不敢削你了。\" 我立马指着谭枣枣道: \"是她说的美人吃荔枝。\" 阮澜烛转头看向谭枣枣。 \"你的第六扇门就要开了,你准备好了?\" 易曼曼篇二十四 一提到这事儿,谭枣枣顿时蔫了。 \"就那样……还行吧……\" 正在谭枣枣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时候,突然手机来了消息。 \"我来消息了,我看一下哈!\" 说着便急忙打开手机,假装自己很忙碌的样子,只是她的脸色却忽然变得极其难看。 凌久时看着谭枣枣的神色不对,便立马询问道: \"怎么了?\" 谭枣枣张了张嘴,最后一脸哀伤道: \"新闻报道了一个女明星逝世的消息,这个人……我曾经见过的,跟我一样,也是一个过门人,没想到这么快就……\" 凌久时试图安慰道: \"或许只是意外,不一定是因为门……\" \"不是的,就是因为门……她一定是门里出了意外,所以才……\" 一时间气氛凝重了起来。 『小梦,契约人有说他保护的人里有谭枣枣吗?』 『主人,并没有。』 既然契约人没有提到,那我还是不要去改变了,顺其自然吧!毕竟我又不是圣母。 \"那个,我先走了,曼曼你好好养病。\" 说完,谭枣枣就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黑曜石。 凌久时看着这样的谭枣枣,心里一时间不是滋味,这个游戏,他已经充分的了解了里面的危险,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想阻止就能阻止的了的。 就像那些资本家,从来不管别人的死活,对于他们来说,权利,金钱,地位,才是他们想要的,而过门人的命,就是他们的流量筹码。 如此残忍的手段,却无一人能够阻止,何其可悲。 午餐浑浑噩噩的结束,我本来打算要离开的,结果凌久时却把我拉上了天台,一坐下却又一句话也不说。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阮哥的愿望能不能成功。\" 我疑惑的看向凌久时,凌久时解释道: \"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执着于于过门,他说,他是为了净化这个游戏。 他看不惯那些人把原本单纯娱乐的游戏,变成了人命收割机,也看不惯那些资本拿着人命来博眼球,所以他才会有想要改变这一切的想法。\" 说到这里,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毕竟阮澜烛的主要作用就是净化游戏。 可凌久时却嗤笑了一声。 \"以前我听他这么说,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疯了,想要做英雄?\" 我笑了笑接着他的话继续道: \"可你如今,不还是和他站在了一边?所以……你也想做英雄?\" 凌久时摇了摇头。 \"我并不想做英雄,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守护住朋友而已。如果门消失了,大家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那你在纠结什么?\" 凌久时一愣,随即笑出声。 \"那你觉得我在纠结什么?\" 我眼珠子一转,忽然身体前倾,眼睛直直的盯着凌久时,把凌久时看的有些面红耳赤,我才开口道: \"你在纠结……要不要去刷门。\" 凌久时一脸震惊。 \"你、你怎么知道?\" 我忽而一笑,摊了摊手。 \"这不是很好猜吗?因为谭枣枣朋友的事情,你联想到了自己,你心里肯定在想,是不是自己变强一点,就可以更多的避免多一点危险。\" 说到这里,我摸着下巴。 \"你的想法不错,值得表扬哦~\" \"你也觉得,我应该多刷门吗?\" \"刷门积累经验很重要,当然,门的选择也很重要。这方面你可以多问问非哥,他经验丰富。\" 凌久时一愣,转头看向我。 \"他经验丰富……你怎么知道的?\" \"他可是黑曜石的老人了!肯定懂的多啊!不过嘛~你也可以找阮澜烛哦~\" 说完,又故意大声的喊了一句。 \"是不是啊~阮哥!\" 躲在拐角的阮澜烛整理了一下西装,便直接走了过来,直接坐在了另一边,一时间形成了三足鼎立。 \"你怎么知道我在?\" 凌久时的耳朵都没有听到,却让易曼曼察觉到了。 我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吸血鬼虽然味觉失灵,但对于气味更加敏感一些。\" 阮澜烛挑了挑眉。 \"哦?那你倒是可以和一榭好好交流一下,他的嗅觉也很灵敏。\" \"哦~是这样吗?一榭?\" 说着我直接朝着天台的入口处看了过去,只见程一榭拎着一罐啤酒就走了上来,坐在了唯一的空位上,这下子四角齐全。 \"我居然都不知道你嗅觉灵敏。\" \"你跟我又没有过过门。\" 我点了点头道: \"说的也是。\" 一时间,众人又陷入沉默,我左右看了看,又看向程一榭。 \"刚吃完饭,你就喝啤酒?这是有什么烦心事?\" 程一榭抬头看向我,颇有一些惊讶。 \"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你感知这么敏锐呢?\" \"可能是……后天形成的吧。所以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程一榭一听到易曼曼的询问,下意识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转头看向阮澜烛。 \"阮哥……如果……我在门里出了事,你可以帮我照顾好千里吗?\" 阮澜烛眉头不由的一皱。 \"你在说什么傻话?\" 可程一榭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阮澜烛,想要从他口中得出答案才肯罢休。 \"放心吧。\" 程一榭松了一口气。 \"谢谢阮哥。\" 我看着程一榭的神态,突然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是不是该过门了?第几扇门?\" 程一榭看向我道: \"第九扇门。\" 我颇有些惊讶的看向他。 \"等级这么高!黑曜石除了阮哥,你就是第二个高级别的过门人啊!我还以为会是非哥的……\" 阮澜烛看了我一眼,颇有些阴阳怪气道: \"看样子,我们这些人中,在你心中陈非的地位更高些呢!\" 我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道: \"对啊!毕竟从我进黑曜石开始,都是非哥pua我让我活下来的呢~\" 三人齐刷刷的看向我,我面上毫无波澜,仿佛刚刚说的被pua的对象不是他自己一样。 \"你、你被陈非……pua?\" 凌久时不大确定的反问道,我点了点头。 \"我又不是傻子,又不是听不出来他的话,只是……那个时候,我需要一点动力前行,所以,非哥就用了一点特殊的手段。\" 易曼曼篇二十五 \"那……那你还……这么信任他?\" 凌久时有些不大理解,而我眼神迷离。 \"当你无人可信,走投无路的时候,能够有人愿意pua你,也是一种对你的重视。\" 凌久时眉头紧锁:我没来之前,易曼曼在黑曜石到底过得什么日子啊? 阮澜烛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指,愧疚感再次爬上心头。 一旁的程一榭更是满眼震惊,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易曼曼如此评价陈非,明明说出来的不是好话,可是易曼曼的表情却不是怨恨,而是……感激,明明是自相矛盾的感觉,这一刻他却能够充分的理解。 就在气氛再次陷入诡异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旁若无人的直接接起电话。 \"不是说好了我休假的吗?\" 电话那边的老马语气严肃道: \"白熊一口气在门里折了八个人。\" 我一听直接正襟正坐,眉头紧锁道: \"怎么回事?\" \"你应该听说过x组织吧!\" \"x组织?\" \"三大过门组织,白熊,白鹿,黑曜石皆不与他们合作,所以他们开始下手了,听说开始散布假消息,有些人就上了当,这次白熊损失惨重。\" 此时我眉头紧皱,对于x组织的行为,我自然是深恶痛绝的,而且就是因为他们的从中作梗,才会有那么多无辜之人被牵连其中,也才会让黑曜石的众人陷入一场又一场的阴谋之中,所以……如果从根源上解决了这个组织,那接下来的保护工作,是不是就能够轻松很多! 想到这里,我反而有些激动,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老马这个人如果说一件事情,一般情况下肯定这件事情的性质恶劣,而且他手中肯定有绝对的证据,甚至,还有很多的料! 我眼珠子一转,语气立马变得有些不耐烦道: \"说了这么多,别告诉我,你打电话过来就只是提醒我小心的。\" 电话那边的老马啧了一声: \"你这人,我提醒你,还提醒错了?\" \"你提醒我,我自然是感激不尽的,不过……你这么久就只查到这点信息~我有理由怀疑白熊的能力,到底行不行?\" 老马嘴角一抽。 \"嘿!臭小子!说我能力不行!\" \"你别怪我说话难听,要是我,我肯定第一时间查到x组织的所在位置,然后想办法斩草除根!\" \"切!就这个?你以为我没查到?可这里是现实世界,就算我们正义感爆棚,也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好吧!\" \"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嚯嚯其他人?\" 一句话怼的老马闷不吭声,我立马换了态度。 \"老马,不是我说你,你都说咱们是遵纪守法好公民了,那对于那些使用非常手段的人,你就不能找点证据,检举他?比如:偷税漏税?他所经营的产业有没有相关的许可证?还有!他那么大的组织凭空而起,背后要是没有其他资本家出手,我可是一点也不相信的。\" 老马一愣,突然豁然开朗,哈哈大笑。 \"你小子!真损啊!行!这事儿我会跟老大说的,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点。\" 说到这里,老马忽然轻咳了一声: \"跟你说个小道消息:听说这次他们那边下了血本,连他们组织的老大都亲自出动了,至于他们老大是第几扇门,那我就不大清楚了。\" 我挑了挑眉,也算是给了一个有用的线索。 \"知道了。不过……你与其告诉我这个,还不如直接告诉我x组织的基地呢。\" \"呵!挂了。\" 听着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我一脸懵逼。 \"呵,是什么意思?\" 此时坐在电脑桌旁的老马看着已经挂断电话的手机屏幕: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套我话!我还不了解你!看起来乖乖顺顺的,实际上却是个叛逆的,万一把x组织的基地真告诉给你,指不定得闹到什么地步呢! 而此时三人正齐刷刷的看向我,尤其是凌久时。 \"曼曼,刚刚你说的x组织是……\" 我回过神,转头看向他道: \"你不是都听见了?就是最近他们组织开始恶意散播假线索。对了,你刷门的时候,可要小心了。\" 一旁的程一榭忍不住啧了一声。 \"本来进门的风险就已经很大了,居然还恶意传播假线索,实在是太可恶了!\" 程一榭气愤的将手中的啤酒往桌子上一掷,凌久时立马从口袋掏出来两颗糖果。 \"别气,别气,吃颗糖,酒就别喝了。\" 说着就把啤酒直接拿到了一旁,这波操作看的程一榭哭笑不得,只能将糖果攥在手里。 而一旁的阮澜烛自从听见x组织的事情,眉头就紧锁着,一句话也没有说,但眼睛却时不时瞟向易曼曼,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我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忽然一左一右两只手腕同时被捉住,我直接愣在当场,一脸懵逼的看着两只手的主人。 \"曼曼,你今天就留下来吧!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凌久时满脑子都是刚刚易曼曼蜷缩着身体倒在地上的一幕,虽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肯定是不好的回忆,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放着易曼曼一个人而不管呢! \"说好的,在家里住几天。\" 听着阮澜烛这话,我瞥了他一眼,凌久时是因为担心我,所以将我留下,我倒是不那么意外,可阮澜烛……我总觉的这老小子要算计我! 所以下意识的想要挣脱阮澜烛的束缚。 \"这就不必了吧~\" 我说的咬牙切齿,那眼神再说:老子过来已经很给面子了,你别得寸进尺! 而阮澜烛却死不松手道: \"白熊的人可都看见是我亲自接你离开的,你这个时候就回去,倒显得我这个\"家人\"招待不周了。\" 还没等我开口拒绝,凌久时又在旁边附和道: \"曼曼,你刚刚还说你是休假来着,那就留下来吧!正好我这儿想要刷门,你就帮我参考一下呗!\" 看着二人死不松手的架势,我无奈的只好留了下来。 易曼曼篇二十六 凌久时决定了独自带人刷门的事情,阮澜烛一开始是不放心的,可看着凌久时这么极力的份儿上,他也不好打消他的积极性,便同意了凌久时的做法,还让他找陈非商量此事。 \"你怎么跟曼曼说的一样。\" 阮澜烛懵了一下。 \"一样什么?\" \"曼曼也是让我找陈非,也跟你说的一样,说陈非经验老道,让我去找他。\" 阮澜烛嘴角微微勾起:可不经验老道嘛,当初自己用阮白洁女生的身份接近他,他到现在都有心理阴影呢!要不是易曼曼的出现让陈非对这件事情有所缓解,估计陈非现在还在不在黑曜石都难说。 \"你笑什么?\" 阮澜烛回过神,摇了摇头。 \"没什么,既然你决定了,就去做吧!\" 凌久时得到阮澜烛的支持,自然积极性高涨,立马便找上了陈非。 而前脚凌久时离开阮澜烛的房间,后脚阮澜烛便直接朝着易曼曼的房间走去。 扣扣扣—— 敲门声响起,我靠在床头,拿着手机刷视频,一声没吭。 门咔嚓一声直接被打开,我头也没抬的道: \"喂!我又没让你进来,你就进来了?号称最有礼貌的黑曜石老大的礼仪呢?\" 阮澜烛反手关上房门,直接靠近床边,便停了下来,双手环胸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你有话就说,我可不是凌久时,跟你心有灵犀~\" \"你这话听起来好像……吃醋啊~\" 我嘴角抽了抽,直接甩过去一个眼刀子。 \"你能不能要点脸,就算我吃阿猫阿狗的醋,都不会吃你的醋!\" 阮澜烛挑了挑眉,心里有一点不舒服,好像一团棉花堵住了气管一样,卡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哦~是吗?\" \"嗯!是滴。\" 我回答完后,阮澜烛再次沉默不语,我直接关掉手机,抬头正视着他。 \"行了,别来我这里装深沉,从你出现在我这里的一瞬间我就知道了你的目的,所以……\" 说到这里,阮澜烛有了反应,眼睛直直的盯着我,我继续道: \"我会陪着凌久时去的,这下你放心了吧!\" 阮澜烛有一瞬间的呆愣,我没管他,便又自顾自的打开了手机,没在搭理他。 对于阮澜烛对凌久时的重视,是情有可原的,而我并不想探究这其中到底是哪种情缘占比比较大,我的目的只是守护住他们,除此之外,别无他想,毕竟我不是本尊,没有理由代替真正的易曼曼原谅谁,或者怨恨谁。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对凌久时这么重视吗?\" 阮澜烛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解释一下自己跟凌久时的关系。 或许他在易曼曼的身上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一个求而不得的自己。 他下意识的想要弥补些什么,可每次易曼曼那拒人千里,恨不得见到自己就想咬死自己的模样,又让他忍不住想要怼他,说起话来又不管不顾,每次都无意间又重伤他,导致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一度降到了冰点。 \"呵!不,我不想知道。\" 易曼曼的回答,又把阮澜烛怼的哑口无言:瞧瞧!又是这样! 阮澜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尽量温和的道: \"你什么都不问,就这样跟着去,不怕我是阴谋诡计?\" 我白了一眼阮澜烛。 \"你可以欺骗任何人,但你不会骗凌久时,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此话一出,阮澜烛愣住了。 \"为什么……你就这么确定?\" 我皮笑肉不笑道: \"从你义无反顾的选择他做你的搭档时,我就已经确定了一件事。\" 说到这里,我抬起头,朝着阮澜烛直勾勾的看了过去,继续道: \"你,阮澜烛,为了凌久时可以放弃一切。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而且我又不是非你不可,倒不如做熟悉的陌生人。\" 阮澜烛这一刻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把什么东西弄丢了,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别这样说,至少……我们还是……\" 阮澜烛试图想要留下点什么,开口想要辩解,我却直接打断道: \"你想说是朋友吗?呵!那请问,我这个朋友,你阮澜烛了解多少?我过去的兴趣,喜好,喜欢的食物,喜欢做的事情,你都知道吗?\" 阮澜烛被说的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手指,再次寂静无声。 我叹了口气,懒得和他掰扯这些。 \"行了,你走吧,凌久时我会照顾的,你不用担心。\" 说完便又地下了头,状似一脸认真的刷着手机视频。 过了许久,阮澜烛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在我有些不耐烦的想要开口赶人的时候,阮澜烛开了口。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阮澜烛刚刚用引擎搜索了如今的情况,得出的结论是:对方口是心非,在闹别扭,需要哄。 虽然阮澜烛不大明白,但并不妨碍他准备实验一番。 我一愣,对于阮澜烛的求原谅,我感觉一头雾水,我……是误会什么了?没有吧!我们不是说凌久时和他的关系吗?而且全程说的明明白白,没有任何误会啊?这个求原谅……要从何说起? \"呃……你为什么求原谅?\" 本人表示很不理解。 \"感觉你对我怨气颇重,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对,或者哪里惹到你了?你说出来,我改。\" 对于阮澜烛的话,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总觉得怪怪的…… \"改什么的……倒是不至于……只要你……\" \"那你就是原谅我了?\" 我下意识的嘴角抽了抽,其实我想说,只要他离我远远的,原不原谅的都没差。 可看着他的表情,一时间还有些不大确定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但这并不妨碍我想要打发他的心思。 \"所以你可以出去了吗?\" 我没有回答他是原谅还是不原谅的问题,直接开口赶人。 而这听在阮澜烛的耳中,那就一种被原谅的信号,脸上肉眼可见的轻松了不少。 \"好,我现在就出去,你也早点睡,明天正好和凌久时一起看看门的信息,到时候我把过门道具给你。\" 说着他便直接离开,还贴心的道了一句: \"晚安。\" 此时我还是恍恍惚惚的状态,对于阮澜烛的求原谅,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易曼曼篇二十七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看到陈非还在给凌久时上课。 所谓的上课,就是讲述一些门里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而且这一次是凌久时第一次带人过门,所以陈非讲的也格外细致一些。 \"哎!曼曼,你醒了!正好非哥讲到带人的经验,你也过来听一听吧!\" 我点了下头,便直接坐了过去,听着陈非讲述的多种带人时出现的意外。 比如: 过门人谎报性别,年龄,过门信息等。 凌久时听的一脸震惊,这谎报过门信息的,肯定都是别的组织的探子干的,可为什么要谎报年龄和性别,他就完全不能理解了。 \"嗐!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我给你举个例子。 比如有两个人同时找你过门,一个是刚入校园的大一新生小学妹,一个是社会男青年,你会选择谁?\" \"那肯定是大一新生小学妹啊!\" \"为什么?\" \"一看这人就什么都不懂,不懂的话,害人的几率也就减少了很多。\" 我直接打了一个响指。 \"就是这个道理。\" 凌久时瞬间反应过来,往往装成最无害的人,才会让人放松警惕! \"那这个男装女,我大概也能理解了,不过还好,倒也不是那么恐怖。\" \"不!你错了,很恐怖。\" 陈非阴沉着脸说着这句话,我在一旁憋着笑,凌久时一头雾水。 \"哪里恐怖了?不就是性别不对呗!\" \"这不只是性别的问题,你想想本来说好是软萌的妹子,忽然变成了一米九的壮汉的即视冲击感,这样很容易影响士气的好吧!\" 凌久时想到了那个画面,忽然抖了一下。 \"非哥,等我选好了人,你帮我看一下。\" 陈非点了点头,凌久时这才松了口气。 一上午下来,我们没有做其他的事情,都在认真的替凌久时筛选过门人,最后锁定了三位不同的过门人,一个经验丰富的青年,一个是新手壮汉,还有一个大一新生小学妹,有两扇门的经验。 凌久时果断了选择了小学妹,他还觉得自己运气不错,遇到这种有经验的,我和陈非对视一眼,感觉之前给他上的课,白上了。 此时门铃响起,白鹿的老大黎东源居然来了。 程千里刚被自家哥哥亲切的\"问候\"完,正好出来就看到了他,顿时有些阴阳怪气道: \"呦!又来找白洁姐姐的?\" 此话一出黎东源脸就跟吃了屎一样的表情,瞪了一眼程千里。 \"阮澜烛在吗?\" 程千里还想要说些什么刺激黎东源,程一榭此时走了出来。 \"程千里。\" 程千里一听到他哥叫了他全称,立马怂了,赶紧讨好道: \"我去叫阮哥!\" 说完,跑的比兔子还快,噌蹭蹭的就上了楼。 全程我都一副好奇的模样,说实话对于黎东源错把阮澜烛当成女孩子的经历来看,眼前这个人属实太过纯情了一些,毕竟……就算阮澜烛装的再像,男女特征是改变不了的,他是怎么眼瞎到,给自己pua成功的? 不一会儿程千里便下了楼,黎东源左右张望了一下。 \"阮澜烛呢?\" 程千里颇有些尴尬。 \"阮哥说……他不想见你。\" 此话一出,黎东源顿时怒火中烧。 \"嘿!骗我人,又骗我情!他还这么拽!\" 说着便大步流星的直接冲上了楼去。 阮澜烛的热闹可不多见啊!我果断跟了上去。 一旁的程千里也跃跃欲试,却被程一榭无情镇压。 陈非也推了推金丝眼镜,但他并不想去凑热闹,毕竟阮澜烛的手段他还是了解的,为了自己的小命,远离阮澜烛。 凌久时忙着门的线索,毕竟过门人已经确定好了,如今就差记清楚门的线索了。所以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门上。 一路尾随黎东源进入阮澜烛的房间,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人,瞬间萎靡了下来。 \"嘿嘿嘿!\" 此时黎东源开门走了进去,但门没有关,我直接站在门边旁,听着二人的对话。 \"澜烛啊~\" 说着他便下意识的动了一下办公桌上的摆件。 \"放回去。\" 阮澜烛面无表情的道。黎东源麻溜的将东西摆回原样。 \"那个……我马上要过第九扇门了……\" \"没有。\" 听到这里我立马明白了黎东源的目的,他是为了第九扇门的线索。 \"我还什么都没说……\" \"没有。\" 黎东源见好声好气的没用,便直接恶狠狠的道: \"你假扮阮白洁骗我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你可以好好算一算。\" 阮澜烛毫不畏惧的看着黎东源,黎东源反而心虚了起来,毕竟之前因为这事儿,阮澜烛也是给他介绍了一个大客户的。 \"呵呵,算了算了,过去的事儿,咱们就不了了,咱们聊点别的。听说……你手上还有几张第九扇门的线索,你看能不能卖给我?\" \"不能。\" 黎东源见阮澜烛不松口,立马化身小怨妇。 \"要不是我实在是时间不多了,我也不至于搞不到第九扇门的线索。你看你能不能行行好?要不这样!你出个条件,是给钱还是要道具,你随便说!\" 阮澜烛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谁稀罕你的臭钱。\" \"那……\" 还没等黎东源说完,阮澜烛便道: \"我确实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黎东源一脸震惊,阮澜烛居然让他帮忙! \"你说,不管是上刀山下油锅……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儿?\" \"陪凌久时过扇门,第三扇门。\" 黎东源一脸懵逼,掏了掏耳朵,确定自己不是幻听。 \"我……没听错吧!第三扇门?这么低级的门?\" \"你要是忙,那就……\" 眼看着阮澜烛要反悔,黎东源一边后退,一边道: \"哎!不忙!我一点也不忙!说好了!第三扇门!过完给我第九扇门的线索!\" 说完,便直接消失不见了。 \"哎!看样子某人并不相信我啊~还请了外援。\" 阮澜烛看着从门侧走出来的易曼曼,不由的眉毛一挑。 \"偷听别人讲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我摊了摊手。 \"我可没偷听,是你们没关门。\" 易曼曼篇二十八 阮澜烛看着我道: \"你上来,是找我有事?\" 我摸着下巴,状似在思考。 \"要说有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纯牌儿是上来看热闹的!\" 此时阮澜烛感觉自己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能够被易曼曼气死,忍着怒气,一字一顿道: \"那看完了,可以下去了吧!\" 我点了点头。 \"正有此意。\" 我刚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停住脚步。 \"哦~对了!凌凌已经确定了带一个大一女学生过门,对方声称自己有两扇门的经验呢~\" 阮澜烛眉头紧锁,颇为担心,忽然抬头看向我时,眉头却松开了。 \"你特意来跟我说这些,是为了让我担心凌久时?还是……你想看到我恼羞成怒的表情?\" 我尴尬的笑了笑,我还真是这么想的。但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会承认呢! 我一本正经的道: \"我只是陈述事实,至于之后的行为嘛~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阮澜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刚要说什么,凌久时就抱着电脑走了进来。 \"曼曼,你来看!这是第三扇门的线索,不过除了阮哥给我的那首童谣,其余的线索一点也没有查到。\" 我接过他手中的电脑,打眼一瞅,上面只写着那首童谣。 天惶惶,地惶惶,谁家有个哭儿郎,过往恩客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光。 我点了点电脑屏幕。 \"把这个记住吧,说不定会有用。\" 一旁的阮澜烛看了看凌久时,转身朝着自己的保险柜走去,将里面的道具拿了出来。 \"把这个带上,万一遇到危险,这东西或许有用。\" 说着阮澜烛将一个人偶娃娃递给了凌久时。 \"我去!阮哥,你偷人家孩子!\" 此时在我眼中看到的是,眼前的人偶娃娃里,竟然有一个婴儿的灵魂! 在门里居然还有这种摄魂术! 阮澜烛眼睛眯了眯,在这世界上,只有他的眼睛比较特殊,能够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难道……易曼曼也能够看到? 一旁的凌久时直接拍了一下我的后背。 \"别瞎说,这是从门里带出来的道具。\" 我看着那人偶娃娃满眼的难以置信:哪个缺德的娘,把自己孩子做成了道具!这是多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再说……这摄魂术可不是一般人类能够使用的东西了,这门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我眼中惊涛骇浪,隐隐的还有些兴奋。 以前没觉得这门里的世界有什么的,只把它当成普通的过关游戏,再加上我对他们接下来所过的门虽谈不上了如指掌,但也差不了多少,所以更是提不起一点兴趣。 不过~现在却有些不同了,或许我可以更深入的了解一下这游戏的构造,说不定真的能找到可以将阮澜烛独立出来的方法。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看的二人一脸茫然。 \"曼曼……你不会被我打傻了吧!\" 回过神来的我,直接白了一眼凌久时。 \"行了,我先回房间,等你过门的时候在叫我。\" 说完,我便头也不回的直接拐进了自己的卧室,留下一脸懵逼的凌久时。 \"曼曼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该不会是要跟我一起进门吧!\" 阮澜烛但笑不语,至于之后是如何跟凌久时解释的,我一点也不关心。 此时此刻,我正用神识直接钻进了电脑里,借助电脑的数据库,试图找到灵境这款游戏的源头。 毕竟只有找到原数据,我才能进行进一步的对阮澜烛数据的拷贝分析。 只是找到阮澜烛的数据时,却是完全被锁死的状态。 看样子,要想解开阮澜烛的数据,必须要凌久时过完十二扇门才行,否则他的数据将永久处于锁死的状态,可……解开了锁死状态,阮澜烛会直接启动净化系统,一样是保不住的。 我收回了神识,大致的问题和我当初猜想的也差不了多少,原本我是没什么突破口的,如今那个人偶娃娃却给了我灵感。 既然门里可以有摄魂术,那么是不是就表示,这门里应该也有更高级的仙侠世界才对。 接下来就是只有疯狂的刷门才能知道答案了。 我下定决心后,决定等凌久时这扇门结束后,就着手准备,毕竟时间已经不多了。 晚餐时间,黑曜石的所有人都聚在一起,说是吃饭,实际上是为了饯行,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一顿饭,是不是最后一顿。 \"独自进门不可怕,这将意味着,你将承担更多的责任。\" 陈非举着红酒杯朝着凌久时伸了过去,凌久时与他碰杯,心里顿时倍感压力。 一旁的程千里看着凌久时道: \"久时,你安心的去吧!我会替你照顾好栗子的!\" 凌久时震惊的看着程千里。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一旁的阮澜烛直接一个眼刀子飞向程千里,程千里立马改口。 \"我的意思是……以后栗子就是我儿媳妇!我一定好好照顾它的!\" 凌久时尴尬的道: \"呃……我告诉你个秘密,栗子它是公猫。\" \"噗!\" 我没忍住直接笑出声,还没等我缓过来,程千里又道: \"没事,吐司也是公狗。\" 我直接笑的直不起腰。 \"公狗配公猫,程千里,你真是个人才!\" 刚刚还沉重的气氛,瞬间被我的笑声打破,就连原本心事重重的阮澜烛,脸上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微笑。 嗡—— 凌久时手上的黑曜石手链直接闪烁了起来,这就表示门已经到了。 他二话不说,检查了一下所带的物品,直接拉着我朝着一扇门走了进去。 此时黑曜石的众人没有一个离开,他们静静地站在门前,等待着最后的结论。 进门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传说,能够进门的人,都是将死之人,而门的存在,就是给这些人一次重生的机会,如此想来,这门居然和我的筑梦驿站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门,是否是真实世界,还是只是赠与将死之人的一场梦呢? 易曼曼篇二十九 一进入门内,我和凌久时便被传送到不同的地方,我并不急着找他,毕竟这扇门还是需要他独自去完成,才能够体现出刷门的意义所在。 再说了,还有黎东源坐镇,暂时出不了问题。 此时我的目标不是寻找线索,而是直奔这扇门的bug一般存在的小乞丐。 我可记得他好像是这款游戏设计者之一的高大威的缩影。 既然如此,那我就打算从他入手,或许在这个小东西身上会有一部分的净化数据存在。毕竟能够在门中存活下来的npc,既能够不被同化污染,还能够保持理智的记住自己任务的,要说他身上没有特殊的加持bug,打死我都不相信。 而那边的门神觉察出门内的异样,但只是转瞬即逝,看着眼前的过门人,并没有察觉出来不对劲儿,便开始了她的日常npc模式。 而此时的凌久时一脸疑惑,他记得易曼曼是跟自己同时进入门的,如今眼下这些过门人之中,却并没有他的踪迹,难道……易容了? 带着疑惑的凌久时不停的扫视着眼前过门人,而一旁的吴琦戳了戳凌久时。 \"你看什么呢?\" 凌久时转头看向吴琦,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语气颇有些怨气。 \"没什么。\" 吴琦撇了撇嘴没在看他,转头和黎东源窃窃私语,而黎东源一句话也没说,全程听着吴琦的唠叨。 黎东源:我以为自己就已经是个话痨了,这人怎么比我还话痨!要不是为了第九扇门的线索,我早就给他一拳让他闭嘴了! 此时的凌久时也怨气颇深:非哥没骗我,软萌妹子真的变成一米八的汉子!网络害人不浅啊!! \"阿嚏!\" 我揉了揉鼻子,感觉有人念叨我,转身拐进一个胡同里。 此时的小乞丐正在日常要饭,我笑嘻嘻的凑了过去,他反而吓的浑身颤抖,下意识的想要逃跑,我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脖领。 \"小朋友,你跑什么啊~你不是个瞎子吗?\" 那小乞丐一抖,连连讨饶。 \"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我好不容易抓到的你,放了岂不是可惜?\" 说完,看着手里乱扑腾的小乞丐,我陷入了沉思:这个……怎么收集数据啊? 靠!光顾着逻辑推理了,忘记了找承载数据的道具!这不尴尬了吗? 我抿着唇,看了看自己,突然灵光一闪,既然没有载体,那就用我自己作为载体,反正这具躯壳本身也是契约人的,让出一点位置装数据应该没问题! 我左思右想最后决定将数据安置在身体里,至于传导数据的媒介,只能靠我的牙齿了。 看了看眼前脏兮兮的小乞丐,颇有些下不了口。 啧!高大威的想法不会是,越弱越安全吧! 我拿出一张除菌湿巾,一脸嫌弃的擦拭着小乞丐的脖子,小乞丐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好像待宰的羔羊,看着颇有些好笑。 我一边擦拭,一边道: \"你也别怪我,要怪你就怪高大威,谁让他把数据传在你身上的。\" 小乞丐哭唧唧。 \"我不认识高大威。\" \"哦~没关系,现在不认识,以后会认识的,对了,下次见了他,记得告诉他,千万别让我抓到,否则我会让他明白一下,人心险恶四个字的含义!\" 小乞丐身体一抖,不再说话,而我也觉得擦拭的差不多了,一口朝着小乞丐的脖子咬了下去。 随着血液的流出,一段段数据开始传输到了我的脑子里,一串串代码如同洪流般的涌进,我迅速的反应过来,将数据快速整理分类,留下独属于净化系统的那一小部分,其余的果断剔除。 等我停止了动作时,小乞丐已经已经陷入昏迷,我舔了一下他脖子上的伤口,伤口快速愈合,我直接将人放下。 但刚放下的一瞬间,小乞丐猛的站起身,若无其事的朝着远方走去,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代码行为啊~ 此时的小乞丐虽然没有了刚刚的灵动,但作为npc他们都有固定的模式,如今小乞丐就是被这种固定模式所驱动。 当然在门的世界里,npc也有被觉醒的一天,就像阮澜烛那样的。 不过,这些事情已经无关紧要了。 此时我的心情格外不错,没想到能够在门的世界里获得净化数据的一小部分,这样的成就,说明净化系统的数据并不是不可以收集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准备直接将矛头对准阮澜烛,毕竟他可是初始原数据代码啊!有什么还有比他本人的数据代码更为全面的呢~ \"阿嚏!\" \"阮哥,你感冒了?\" 程千里一脸疑惑的看向阮澜烛。 阮澜烛揉了揉鼻子,心想道:感冒?开什么玩笑,你有见过npc感冒的吗?那些不过是数据设定而已,不过……无缘无故的不可能打喷嚏,是谁要算计我? 搞定了小乞丐,我又开始在门内晃荡,偶尔躲在暗处偷看凌久时的过门情况。 这次的门共有十二个过门人,两三人一组,差不多五个房间。 房间分完,有人回了房间待着,有些出门找线索,而凌久时明显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只见他拉着吴琦和黎东源便出了门。 据说今日是河神节,会有祭祀活动,以祈求风调雨顺。 可我看着镇上挂满红绸的槐树,确定这是祈求,而不是招鬼的? 整个祭祀流程没什么新鲜特别的,唯一不同的就是祭祀举行之时,所有人会拿出拨浪鼓唱着那首童谣,一边唱着,那边的人直接将一个会动的红布口袋丢进了河里,如此祭祀才算是完成。 至于那红布口袋里的东西,据黎东源从npc口中得知,说是小孩儿。 吴琦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虽然他知道门内凶恶残忍,可如此残忍的杀小孩儿的,他是头一次见。 \"接下来,咱们要去哪儿?\" 吴琦看向凌久时,等着凌久时给自己指条明路,凌久时沉思了片刻道: \"先找人问问关于河神祭祀的事情。\" 易曼曼篇三十 三人拐进一家商铺,问了商铺老板关于河神的事情,老板支支吾吾并没有给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三人只能自行探索扔下河里的到底是不是小孩儿。 经过凌久时的忽悠,黎东源被成功忽悠下河,并且还亲自查看了公布口袋内的东西。 正如凌久时所想,里面并没有小孩儿,反而是一只被淹死的小猪,所以目前得出两种结论。 第一:从一开始祭祀河神的,原本就是小猪。 可如果一开始就是小猪,那就表示镇子上的所有人欺骗了河神。 第二:小孩儿被掉了包。如果是这样,事情可能就会变得更复杂了,毕竟那么多的小孩儿被掉包,孩子最终去了哪里? 带着疑问,三人回了招待他们的客栈,一进去客栈的老板娘于付氏,便跟众人说了一个禁忌条件。 夜晚必须点着灯睡觉。 而一位叫做小浅的姑娘顿时就不乐意了,说着什么影响睡眠,还是跟她一起来的男人制止了她,那个人叫做严师河。 这个严师河表面上看起来很好相处,像是老实人,可我总觉得这人恐怕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吃过饭后,三人便回到了房间。 我看着他们进去了,便没再继续跟着,反而打量起了客栈。 从我进入客栈开始,我总是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这种香气对人类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顺着香气一路寻下,最后视线定格在了桌子上的油灯上,凑近了一闻,香气浓郁,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赶紧捂住了鼻子,一脸的嫌弃。 该死!居然是尸油!还是加了料的尸油! 我突然想起凌久时几人,刚准备开门冲出去,打更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楼梯口处,一抹红色的倩影出现。 是老板娘:于付氏。 此时她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不人,猪不猪的怪人,身高不高,看起来像是七八岁的孩子一样。 我见她出现,果断躲回房间暗中观察。 只见她带着那群小猪人朝着另一边走去。 我刚想趁机溜出去找到凌久时三人,忽然听见一阵诡异的婴儿啼哭的声音。 紧接着就看见凌久时匆忙带着另外两人出来。 我看着凌久时怀里好像抱了个什么东西,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他们之前说的道具吗? 只见凌久时每到一个房间,就将那人偶娃娃怼到门口,那人偶娃娃一哭,凌久时就立马换了另一间房,直到那人偶娃娃对着门笑了,才算安心。 前脚他们刚进去,后脚午夜十二点,于付氏准时出现在这一层。 只见她带着她手下的猪队友,开始挨着房间巡查。 而她巡查房间的第一间,就是凌久时刚刚搬离的那间房。 于付氏看见空无一人的房间,自然是怒火冲天,转头开始查探其他房间。 不过今夜她的运气不错,上来就发现了有人触犯了禁忌条件,只见她朝着一旁的猪队友甩了一个眼神,猪队友立马兴冲冲的冲了进去。 一阵鬼哭狼嚎后,房间再次恢复平静。 而于付氏继续查看着众人的房间。 等再次轮到凌久时三人的房间时,于付氏却一反常态的停留了很久,甚至还去而复返,似乎对这里面的东西非常感兴趣。 但里面的人并没有触犯禁忌条件,于付氏不能硬闯,直到打更的声音再次响起,于付氏才不甘心的离开了。 我看着她离开,也松了一口气,虽说我是吸血鬼,熬夜什么的也无所谓,可是就这样盯人的行为,实在是有够无聊的。 我本打算今日补眠的,谁知道凌久时三人居然发现了女主人于付氏所居住的院落! 本以为他们的速度应该没那么快就找到的,毕竟明明这里的布局是故意设置成迷宫,那么多人,谁都没有找到,偏偏就凌久时误打误撞的走了进去! 结果就看到了让他们惊恐的一幕。 只见眼前的院落中有一棵干枯的树,树上挂着女主人于付氏的红色长裙,风一吹,诡异的飘荡着。 紧接着就是院子里的几口大锅里散发着不知名的焦臭味,一排排的竹制衣架上,晾着人皮和清理过的肠子。 凌久时刚想进一步查看,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他果断带着二人躲了起来。 我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于付氏若无其事的在剁着肉,将肉扔进了一旁的大锅中,看着锅中的肉变得焦糊,她才将残渣捞出,将肉煸制出的油舀了出来,逐一倒入一旁空了的油灯中。 由于这一幕太过惊恐,吴琦没忍住惊呼了一声,于付氏视线瞬间锁定了过去。 我眉头紧锁,查看了一下四周,视线直接定格在了一个摇篮之中。 我没多想直接拿起地上的石头朝着摇篮扔了过去。不一会儿一阵诡异的婴儿啼哭声瞬间响了起来,这声音跟那个人偶娃娃道具有的一拼。 只见于付氏一脸惊慌失措,急急忙忙的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抱起孩子哄了起来。 趁此机会,我果断出手,拉着凌久时便直接出了那个院落。 凌久时看到我满脸惊喜,同时又带着一丝埋怨。 \"曼曼!你怎么现在才出现?我还以为你没跟上来呢!\" 我直接白了一眼凌久时。 \"我跟你一起进的门,怎么可能不来?\" \"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我都找不到你,万一你出了事……\" \"停!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倒是你,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胆子是真不小啊~\" 凌久时笑了笑。 \"既然选择了自己过门,这些东西早晚都是要适应的。\" 对于凌久时的觉悟我倒是赞同的,只是…… \"你们这次太冒险了,就不能侦查好了再出手吗?要不是我,你们几个可就被发现了。\" 说到这里,凌久时忽然看向我。 \"曼曼,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这个地方可并不好找的。\" 我挑了挑眉,没想到这小子在没有阮澜烛的时候,智商也跟着上来了啊~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忘了,我的鼻子很敏锐的。\" 凌久时看了看女主人的院落,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易曼曼能够准确无误的找到这里。 女主人杀人,尸体的血腥气对于吸血鬼来说,那是致命的诱惑,也是食物的味道。 易曼曼篇三十一 凌久时急忙拉着我,避开二人,小声的询问道: \"曼曼,你是不是饿了?\" 我直接被凌久时的询问,给问的愣住了,疑惑的看向凌久时,凌久时继续道: \"你是不是闻到了血腥味儿,以为是吃的东西所以才……\" 我嘴角抽了抽,凌久时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了? \"喂!我可是很挑剔的好吧!不至于这么荤素不忌的!\" 凌久时一听,松了一口气,看的我嘴角直抽抽。 \"喂!走不走了?\" 黎东源忍不住催促了起来,一旁的吴琦摸了摸肚子。 \"这一大早的忙活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凌久时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己的好友,脸上顿时又显示出了一脸嫌弃:还我萌妹子!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吴琦被凌久时怼的呆愣了片刻,回复道: \"不吃饭……哪来的力气过门啊~\" 凌久时白了他一眼,拉着我便直接往回走。 此时客栈大厅内,不少过门玩家都到了,众人都在等着吃午饭。 而我突然的闯进让所有人下意识的提高了警惕,严师河打量着我,道: \"兄弟,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我随意的选了一个位置,直接坐下。 \"昨天来的晚,一进门就回房间睡了。\" 说着我还特意打了个哈欠,继续道: \"最近老板不做人,熬夜加班了好久呢~\" 凌久时和黎东源憋着笑,这暗指的老板是谁,二人不言而喻。 严师河一听,颇有些感同身受道: \"哎!那你还真是辛苦,我之前也遇上了这样的老板,后来辞职了,来到现在的公司,待遇好不说,休假是随时都可以的。\" 我公式化的笑了笑。 \"那还真是恭喜你跳出火坑了。\" \"兄弟,我看你我有缘,要不你也来我们公司得了,就你现在的公司,那不就是黑心商家嘛~何必浪费时间呢!\" \"哎!我也不想的,可是没办法,要是离职会有违约金,几千万呢!\" 严师河一听,顿时尴尬的笑了笑,不再继续跟我搭话。 而凌久时和黎东源身体抖的不行:这小子的戏,跟阮澜烛有的一拼。 严师河看向凌久时和黎东源,忽然开口道: \"我们找到了新线索,可以交换一下么?你看咱们一起过门的,本来又不是敌人,大家互相帮助……\" 还没等严师河说完,黎东源直接打断。 \"什么线索,说来听听?\" \"关于河神的线索。\" 几人对视一眼,而我自顾自的吃着饭。凌久时掂量了一下,才开口道: \"你想知道什么?\" 严师河笑了笑,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没人注意这边后,才缓缓开口: \"我想知道,你们刚刚去哪儿了?看到了什么。\" 此话一出,凌久时顿时提高警惕的看着严师河,严师河自然觉察出了他的异样,又急忙开口解释道: \"你别误会,刚刚小浅看见你们进去了,所以……\" 吃这东西的我,瞥了一眼严师河。 \"你们自己进去看不就好了?\" 严师河撇了撇嘴。 \"这里就跟迷宫似的,我们倒是想进去,这不是进不去嘛~\" 凌久时一愣,神情有一瞬间的空白:那里……很难进吗? 此时我放下筷子,假装吃饱了,抬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着水,转头看向严师河。 \"你先说,如果你敷衍我们……\" 说着手上一用力,杯子直接被我捏碎。 \"你应该不太想知道后果。\" 严师河尴尬的笑了笑,不再废话,忽然凑近道: \"祠堂你们已经去过了吧!\" 我挑了挑眉转头看向凌久时,凌久时点了点头,看样子我睡觉的时候,错过了什么。 严师河见凌久时点头,继续道: \"祠堂内供奉的牌位,都是不满一岁的孩子,按道理来说,夭折的孩子是不能被供奉起来的,而如今却被供奉起来,说明他们的身份已经不是小孩了。\" 吴琦一脸懵逼。 \"不是孩子?那是什么?\" \"自然是河神。\" 此时凌久时和黎东源对视一眼,怪不得他们看到的祠堂牌位的摆放位置那么奇怪,有一些小孩的牌位甚至比镇上的一些长者的位置还要高,原来是这个原因。 严师河又继续道: \"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这些牌位里,有一个牌位上的名字叫做于才哲。\" 凌久时摇了摇头,这点他是没有注意到的,还等着严师河答疑解惑呢,结果严师河话锋一转。 \"该你们说了,毕竟双方都要展示一些诚意的吧。\" 凌久时知道自己不说,严师河是不会松口的,刚要开口,我一把按住凌久时,转头看向严师河道: \"你说的这个我是知道的,你还有别的线索吗?\" 严师河一愣,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可是从头到尾都没见过这个人,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和凌久时几人什么关系,这扇门的线索见他轻而易举的说知道,看样子,眼前这个人是老手! \"我自然有我的途径,如果你只是这点线索,还不足以让我告诉你我的线索。\" 严师河的一张脸憋的涨红,明明恨意拉满了,却拼命的压了下来。 \"既然交易没有达成,那就算了。\" 说着便直接拉着那个叫做小浅的女孩子离开,凌久时还想要挽留一下,我一把按住了他,他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吃完,回去再说。\" 几人匆匆吃了一口,回了房间,凌久时就按耐不住了。 \"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他交换情报,难道你真的有线索?\" 此时的黎东源也好奇的看着我,我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这才缓缓开口。 \"你觉得,他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么多的过门人,他偏偏就看到了你进入于付氏的院落?为什么他自己却进不去?你不会真的以为是迷宫困住了他吧。\" 凌久时一愣,眉头不由得紧锁。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知道那里有什么?那他为什么还要问我?\" 易曼曼篇三十二 一旁的黎东源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的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可恶!他要算计我们!\" 一旁的吴琦一头雾水。 \"算计?算计我们什么?\" 黎东源直接白了一眼吴琦道: \"他这是想借我们的口说出事情真相,然后从中作梗,到时候出了事,他也只会说,是我们说出来的,这样大家的矛头就会转移到我们身上!实在是可恶!\" 吴琦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能吧!其实我们也没有发现什么啊,就是知道了油灯实际上是人油制成的……好像也没什么用啊?\" 我看着一脸天真的吴琦,突然有些心累。 \"别忘了,你们一进门,于付氏曾经警告过你们,一定要点着灯睡觉。\" 凌久时恍然大悟:他们每个房间的灯,如果都是人油灯,那么点燃人油灯睡觉,就是禁忌条件。 也就是说,之前的两名受害者的房间内的油灯是满的,并没有点燃,所以他们是触发了禁忌条件才死的。 那严师河如果知道这件事,却还执意询问,看样子他在谋划着什么。 此时凌久时忽然有些忐忑不安,却又想到易曼曼刚刚说他知道于才哲的事情,转头看了过来。 \"你刚刚说你知道严师河说的那个于才哲的线索。\" 我点了点头,这才把知道的告诉了凌久时。 \"如果我没有猜错,于才哲应该是于付氏的孩子。\" 凌久时眉头紧锁。 \"如果于才哲是于付氏的孩子,而他的牌位却供奉在祠堂……那于才哲是河神?!那她杀人,是为了养自己成为河神的儿子?!\" 这种事情凌久时在第一扇门就已经充分体验过来,客栈老板娘杀过门人,养自己成了怪物的女儿。 难道这扇门也这样? \"先别急着下定论,再找找其他线索。\" 一旁的黎东源忽然开口,他如今比较在意严师河接下来的行动,感觉严师河这个人好像知道的比他们多啊~ 凌久时点了点头。 \"这样吧!趁着晚餐前,我们再去一趟祠堂去看看。\" 众人点头,起身便朝着祠堂而去。 此时夜幕降临,祠堂内灯火通明,却没有一人看守,几人就这样走了进去,绕过前方供奉牌位的地方,来到了后堂,在这逼仄的房间内,散落着很多的带血的红色婴儿的襁褓被子。 凌久时忽然有些晃神,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却又转瞬即逝,没有抓到重点。 \"你怎么了?\" 我看向他,他摇了摇头,盯着那些被子,眉头紧锁。 \"这些……恐怕就是那些祭祀婴儿的襁褓。\" 但此时被子上的血迹都在显示着,那些孩子生前肯定遭遇过迫害,而且如此多的数量,可想而知对方是多么的残忍。 凌久时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呼出一口气。 \"先回去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跟上了他的脚步,有些事情,终归是要他自己经历才行的。 晚餐时,所有人都在场,在没有凌久时交换线索的情况下,严师河还是将人油灯的事情说了出来。 此时每个人的表情不一,入门的新人当场直接吐了出来,一些老人只是皱了下眉头,凌久时则憋着一股气。 虽然他早就明白人心险恶,可他没有想到,有些人的心,天生就是黑的。 吴琦想要问这什么,却被一旁的黎东源直接按压下。 匆匆吃完饭,一回到房间,吴琦就忍不住了。 \"那个严师河是什么意思?非得挑吃饭的时候说这事儿吗?\" 我们三人齐刷刷的看向他,一脸无语,对于吴琦的重点,表示不能理解。 黎东源没有忍住,直接一拍桌子怒气腾腾的道: \"他这是明显想用过门人实验禁忌条件。\" 凌久时叹了一口气。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今我们只能静观其变,希望……那些人能够聪明一点吧!\" 此时的凌久时被打击的不轻,所以脑子已经不大想转了,呆愣的看着眼前的人油灯。 吴琦见状却并没有打扰他,也跟着他一起发呆,忽然他眼神一变。 \"哎!不对!这人油灯……好像被别人换过!\" 吴琦的话,倒是引的几人纷纷看了过去,还没等凌久时询问他是如何知道的,就看见吴琦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盏灯。 此时我们三人都震惊了。 \"你这个……是哪儿来的?\" \"就是之前去于付氏住的地方,顺手摸回来的。\"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说着,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而一旁的凌久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夸他,难得聪明一回。 此时两盏油灯放在一起,一对比,立马就看出来了其中的不一样。人油灯的油已经凝固,呈现出一种乳白色的膏体,而被更换过人油灯,油的颜色较浅,若不是有对比,还真的看不出来。 一旁的黎东源疑惑的看向凌久时。 \"你的那个娃娃道具怎么没哭?\" 凌久时也有些纳闷,我指了指吴琦手中的人油灯。 \"有真的在,它有什么可哭的?\" 说着我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行了,既然油灯不对,那就先用他拿回来的那一盏,毕竟是女主人亲自出品,绝对无虚假。\" 我打了个哈欠,又继续道: \"天太晚了,我就回去先睡了。\" 说完便迈开腿往门口走,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 凌久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留下来一起住吧!\" 我看了眼床,然后摇了摇头。 \"不要!太挤了。\" \"啧!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矫情!\" 黎东源忍不住吐槽我,我也是个不吃亏的主儿,冷哼了一声道: \"就算我矫情,也比不上有人眼瞎,能把男女都认不清楚。\" 黎东源对于阮澜烛的怨恨,本就耿耿于怀,要不是阮澜烛手段厉害,他早就和他打个你死我活了。 如今又被戳了肺管子,他哪里还忍得了! \"你说谁眼瞎!臭小子!阮澜烛我打不过,我还打不过你吗?\" 凌久时见状,立马抬手拦住二人。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内讧!\" 易曼曼篇三十三 凌久时转头看向我,不由分说的将我拉到床上。 \"今天你哪里都不许去,就在这里睡!要不然……我出门告诉阮哥,说你欺负我!\" 我嘴角一抽,这凌久时可算是找了个好靠山了啊! 我忍不住啧了一声,最终还是留了下来,毕竟答应过某人,要保护好凌久时的。 这一天下来,线索很多,但找线索也很是消耗体力和精力,很快几人就开始昏昏欲睡。 只是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可能是晚餐时严师河的话起了作用,大多数的人对人油灯产生了反感,所以几乎都没有点灯。 只有严师河还有一个房间的过门老人的灯还亮着。 午夜打更的声音再次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就是一声声惨叫声。 随着惨叫声越来越近,凌久时猛的睁开了双眼,紧接着就是什么东西摩擦木头的声音。 凌久时猛的坐起身,就看到门外一排排的黑影,站在门外,顿时一激灵,刚想下床,紧接着又是一个高大的身影停在了门口。 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左右看了看睡的跟死猪似的三人,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这个时候,装死明显是不大可能了,凌久时疯狂的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努力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禁忌条件,争取不触发,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咯吱咯吱—— 有东西在拼命的戳着窗户上的纸,不一会儿就戳出了两个洞,凌久时下意识的紧紧靠在门上,屏住呼吸。 只见那高大的身影一点点的靠近洞的位置,而桌子上的人油灯猛的亮了起来,照的整个房间灯火通明。 就在凌久时感觉到门外的视线即将要发现自己的时候,扑哧一声,灯忽然熄灭。 凌久时整个人都呆住了,下意识的想要冲过去点燃,毕竟于付氏说的话,他并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禁忌条件,万一是的话,恐怕会连累黎东源他们。 只是凌久时还没来得及行动,忽然感觉腰间一紧,嘴也被捂住了。 \"嘘!\" 凌久时一愣,闻着熟悉的味道,他顿时放松了下来,他知道眼前的人是易曼曼。 只是他还是有些不明白,易曼曼怎么突然把油灯熄灭了? 此时我揽着凌久时的腰,两个人抵在门的下方蹲着,眼角瞥向上方若隐若现的黑影,女主人明显有些生气,因为房间内太黑,她看不清里面的情况,索性直接指挥着猪队友上阵。 呼噜噜,呼噜噜—— 一排排小猪,忽然朝着门开始进攻,门上面的窗户纸全部被捅破,露出了一张张猪脸,张着血盆大口,发出凄厉的猪叫声。 它们伸长的手臂,试图推开门进来,但却被我和凌久时死死的抵住,只能退而求其次,直接穿过那些窗户的洞,试图爬进屋内。 凌久时一时惊恐,我立马拉住他。 \"快!快念!\" \"念?念什么?\" 我看着吓傻的凌久时,干脆自己念了起来。 \"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哭儿郎,过往恩客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光。\" 凌久时立马秒懂,跟着一起念,随着三遍童谣念完,那些猪队友直接一动不动的卡在窗户上,仿佛睡着了一样。 而此时门外的女主人看着自己的猪队友不动了,顿时愤怒到极点,嘴里一边咒骂着,一边将她的猪队友一个个拽了回去,又不死心的透过那些洞朝着屋内看了看。 因为我俩待的位置是死角,女主人并没有发现,但她知道,屋子里肯定是有人醒了的,所以迟迟没有离开,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直到天亮鸡鸣,她才愤恨的离开。 凌久时这口气一松,整个人直接坐在了地上,头一下子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还好,有你。\" 他沙哑的声音,显示着他如今已经疲惫不堪,我拍了拍他的头。 \"睡吧。没事了,安全了。\" 或许是我的话起到了作用,才不到一分钟,凌久时有节奏的呼吸声就传了过来。 \"呵!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心大。\" 我一把将凌久时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自己则靠在桌子上睡着了。 天光大亮,吴琦醒过来后,眼睛死死盯着已经破败不堪的门上的窗户纸,下意识的后怕的咽了咽唾沫。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久时!快起来!窗户怎么破成这样?\" 吴琦的喊声直接将几人全部惊醒,我被吵的头疼,下意识的揉着太阳穴,凌久时一副没睡醒的模样,黎东源一头雾水的看向门口的方向,随即眼睛瞪的老大。 \"嗯,我知道。\" 凌久时的一派淡然,倒是让吴琦一脸懵逼。 \"嗯?你知道?\" 凌久时颇为无奈的看着吴琦。 \"昨天晚上女主人和那些小猪过来了。\" 吴琦一脸震惊,随后就是凌久时的一番解释,吴琦听后憋了半天才道: \"厉害啊!你!\" 凌久时呵呵一笑。 \"昨天晚上要不是有曼曼在,说不定咱们三个直接祭了!我说那么大的动静,你俩怎么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吴琦颇有些尴尬,转头看向黎东源。 \"你不是白鹿数一数二的吗?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黎东源此时也一脸茫然,按理说自己进门后,不可能会睡成这样的,这次进门,睡眠质量好像有些太好了,几乎是闭上眼睛秒睡的节奏。 黎东源一边疑惑,一边下意识的询问凌久时道: \"那昨晚她们是怎么离开的?\" \"昨天晚上,是曼曼突然想起的那首童谣救了我们,我们念了三遍,那些小猪就直接昏睡了过去。不过……\" 说到这里,凌久时忽然看向我。 \"曼曼,你当时为什么会直接打翻人油灯?\" 还没等我回复,一旁的吴琦震惊道: \"你打翻了人油灯!女主人不是说必须点灯睡觉吗?会不会是你打翻了人油灯,所以女主人生气,才攻击的我们?\" 我直接翻了个白眼。 \"第一:那些小猪是在我打翻人油灯之前,就有攻击的趋势了。 第二:我之所以打翻人油灯,就是不想让外面的人看清屋内的情况。\" 易曼曼篇三十四 三人颇有些不明所以。 \"看清情况?什么情况,就是偷看我们睡没睡觉?\" 吴琦下意识的反问,反而让我觉得这小子颇有几分灵性。 \"对。\" 随着我肯定的回答,三人面面相觑,凌久时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立马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其实点不点亮人油灯都无所谓,真正的禁忌条件是看有没有人醒着?\" \"对,也不对。人油灯是必须要有的,没有人油灯的房间,也会是女主人的目标,而醒着的人,也是女主人的目标,所以这是两个禁忌条件。\" 凌久时眼睛瞪的老大,怎么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就出现了两个禁忌条件。 一旁的吴琦早就吓的呆住了,而黎东源眉头还紧皱着,站起身看着房间内的狼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可又找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看着三人沉默,我直接站起身。 \"行了,别想了,先去吃早饭吧!\" 我一开口,作为吃货的吴琦第一个附和道: \"对对对!先去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赶紧走吧!\" 看着吴琦没心没肺的就要往楼下跑,看的凌久时有气都没处发泄,最后化成了一声叹息。 就在众人刚要往外走的时候,凌久时忽然看向我道: \"曼曼,你……的早餐……\" 刚要离开的吴琦和黎东源不明所以的转头看向凌久时和易曼曼。 我笑了笑道: \"先下去看看吧。\" 说着就先一步走了出去,而身后的吴琦凑到凌久时的身边,疑惑道: \"怎么?曼曼他是挑食吗?你怎么还特意问他吃饭的事儿啊?\" 凌久时立马打起马虎眼。 \"呃……是有点挑食的。行了!赶紧走吧!不是饿了吗?在去晚一点,可就没饭了!\" 吴琦一听,立马就朝着楼下狂奔,那速度看的凌久时直摇头。 一下楼,过门人的数量明显的减少了一些,原本的十二人,如今只剩下八人,加上我是九人。 严师河看见我们几人出现,眼神瞟了过来。 \"你们来的有点晚啊~还以为……\" 凌久时笑着打断了他的未尽之语。 \"怎么?以为我们出事了?\" 严师河但笑不语,明显就是肯定了这句话,吴琦当下又有些不太爱听了,刚要反驳,直接让我按了下来。 \"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 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严师河,严师河看见我后,忽然身体一抖,一股冷意直蹿脑门,他立马收起了刚刚的表情,转头继续吃着早餐。 而此时我的注意力却看向了角落里的一个男人,此人貌似看起来肚子不舒服,只见他捂着肚子弓着背,忽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其他人吓坏了,立马躲开了他。 可是眼前的男人好像不知疲倦一样的吐着,吐到最后直接吐出了血来。 此时的凌久时眉头紧皱,因为他听见了从男人身上出现的咀嚼的声音,下意识的想要凑过去。 我眼疾手快的直接将凌久时拉到身后,紧接着那人倒地,肚子忽然胀了起来。 \"我去!这不会是要生了吧!\" 一旁的吴琦半开着玩笑,可他的话音刚落,男子的肚子内直接印出了一个手掌的轮廓,那是只婴儿的手。 紧接着就看见有什么东西直接破开了男人的肚子,随即一只血红的小手伸了出来。 吴琦吓得直接躲在了凌久时的身后,直到那婴儿从男子肚子里完全爬出,大大的脑袋,满嘴的牙齿,嘴巴还蠕动着,很明显,眼前的小怪物就是杀死男人的罪魁祸首。 本以为婴儿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大动作的,结果下一秒他便化成了血水,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些人受不了这一幕的冲击,早就吓得惊叫连连的跑回了房间,而有些胆子大的还留在原地。 于付氏一身红衣淡定的走了进来,将地上的人,拉着一条腿,直接拖着朝着她的院子走了进去,只留下地上一道血红的痕迹。 \"看样子那油灯还是保命的。\" 严师河的话,顿时让其他人意识到了人油灯的重要性,下意识的纷纷离开,回到房间查看自己房间内的油灯。 \"咱们要不要再搞一盏回来,咱们那灯里的油可不多了。\" 吴琦突然看向凌久时,凌久时刚要点头同意,就听见有人暴怒的吼道: \"滚蛋!哪个王八蛋偷了我的灯!\"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立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此时桌子上那盏没有多少油的人油灯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刚刚下楼的时候还在的!\" 吴琦一脸紧张的看向凌久时,凌久时皱着眉头,黎东源似乎想到了什么,直接开口道: \"小浅!\" \"小浅。\" 我和黎东源异口同声,转头对视了一眼,凌久时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怪不得刚刚吃饭的时候,没有看到她,原来她趁我们不注意,将人油灯都偷走了。\" \"她这是想让我们死!\" 吴琦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怎么也不相信同为过门人,下手居然这么狠。 \"不是她,而是他们。\" 我的话让凌久时想到了刚刚严师河的话。 \"严师河故意这么做的!可……为什么呢?\" \"你应该还记得祠堂里供奉牌位的灯吧!那些应该也是人油灯,你说……要是自己的灯不见了,其他人会不会想办法去拿灯?\" 凌久时一愣:难道严师河的目的就是让所有人去祠堂拿灯?可是为什么呢?还有昨天夜里,女主人只是指挥着小猪进攻,自己却不进房间,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没有触发禁忌条件吗? \"先去祠堂看看吧!要是真的是这样,严师河肯定带着人已经去了。\" 黎东源的话,让凌久时回过神,几人匆匆忙忙的朝着祠堂走去,恰好看到了严师河带着人鬼鬼祟祟的进到了祠堂中。 \"他们果然来了这里。我们要不要也进去拿一盏?\" 吴琦看向凌久时,一时间,凌久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他还有很多疑问没有想明白。 \"先靠近看看。\" 我说了一句,便直接朝着祠堂的大门靠近,此时的大门紧闭,我偷偷的推开一条缝隙,偷看着里面的情况。 易曼曼篇三十五 \"你们快点拿啊!机会可就这一次。\" 严师河忍不住催促,可众人眼中颇有些犹豫。 \"这东西看起来像是供奉着什么,我们就这样拿走,真的没问题吗?\" 听到这句话的凌久时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于付氏或许不是因为没有触发禁忌条件才进不去房门的,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些人油灯,所以她进不去房门,似乎这些人油灯对她有一定的压制作用。 可是如果是压制女主人的话,那她怎么做的人油灯? 凌久时甩了甩头,肯定还有什么自己忽略的线索。 严师河看他们犹豫不决,直接自己动手灭了一盏油灯,果断揣进口袋里。 一边装,一边道: \"既然这么怕死,还跟来做什么?都这种时候了,应该想的是怎么活着过完今晚,你们不拿,我先拿走了啊!\" 严师河的干脆利落,看的几人一愣,他见还没有人拿灯,便直接不耐烦道: \"你们继续磨蹭吧!我先走了!\" 说着便大跨步的朝着门口走来。 我们几人迅速躲到拐角处,悄悄的把窗户开了一条缝,朝着祠堂内看去。 此时众人见严师河拿走油灯并没有什么变化,便也都大着胆子拿走了供奉牌位的人油灯。 直到最后一个拿走人油灯后,忽然一阵阴风吹过,祠堂的天花板上忽然多出来一个个红色的亮点,我抬头定睛一看,只见那红色的亮点,变成了一双双赤红色的眼睛,此刻正凝视着下面偷人油灯人。 滴答—— 一滴红色的粘稠液体滴落在一个女孩子身上。 \"漏水了?\" 女孩疑惑的抬起头,看着天花板的一瞬间直接惊叫了起来。 此时严师河已经推开了大门,走了出去,而剩下的几人也忽然发觉不对劲儿,立马朝着大门狂奔,只见刚刚被严师河打开的大门,正在缓缓闭合。 小浅和另一个男生疯跑了出来,随着他们的出来,大门也紧紧的关闭了。 紧接着里面传出了一阵阵女生哀嚎的声音,孩子咯咯的笑声,还有肉体撕裂的声音。 几分钟后,一切沉寂了下来,大门也随之打开,祠堂里除了地上的一摊血迹和一片甲片,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严师河面无表情道: \"既然拿到灯了,我就先走了。\" 二人见严师河离开了,急忙跟了上去,我们四人从一旁走了出来,吴琦忍不住啐了一口。 \"这个严师河,一看就不像好人!\" 凌久时皱着眉头。 \"这个人……总感觉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一旁的黎东源看着里面的人油灯道: \"咱们怎么办?还要继续拿吗?\" 吴琦震惊的看着黎东源,道: \"拿?都这样了该怎么拿?万一跟刚刚那女孩一个下场呢?\" \"可是没有人油灯也是死路一条。\" 正在众人纠结的时候,眼前又出现了祭祀的队伍,今日祭祀的是四个孩子。 众人一脸凝重。 \"两条路。 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找严师河拿。 二:去于付氏那里,毕竟她是做灯的。\" 吴琦看向我。 \"可严师河他们回去了啊!\" \"我们可以抄近路。\" 说着便抬脚拐到了巷子里,这里的布局本来就是迷宫,虽然严师河知道的多,但他也应该还不熟悉整个客栈的迷宫布局。 \"不是,你知道他把灯藏在哪里吗?\" 吴琦还是一脸茫然,还没等我开口给他分析,一旁的凌久时就为他答疑解惑道: \"那油灯是青铜做的,重量起码有三四斤,他们没带背包,不可能随身携带,所以……你猜东西会在哪里?\" 一旁的黎东源听后,突然笑了笑。 \"你真是越来越有领导风范了啊~\" 吴琦一听顿时来了劲头,颇有一种为民除害的架势。 \"那咱们赶紧走!\" 在我的带领下,七拐八拐的就提前回到了客栈,四人来到了严师河的房间后,凌久时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发夹,对着锁就插了进去,看的我直挑眉。 \"呦!某人还真是不藏私啊!连这个都教你了?\" 凌久时看向我道: \"你要是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我直接翻了个白眼。 \"算了,别人会的东西,我可不感兴趣。\" 咔哒一声,门锁直接打开,一旁的吴琦立马给凌久时竖起大拇指。 \"厉害啊!\" \"别废话了,赶紧进去!\" 四人直接进入严师河的房间,便立马开始找了起来,最后在床底下找到了五六盏人油灯。 \"这个严师河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凌久时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 \"曼曼,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严师河的行事作风,有点像咱们之前遇到的那个杨美树?\" 我点了点头。 \"他们是一个组织的。\" 凌久时一听,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后一顿。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一个组织的?\" 我摊了摊手。 \"猜的,毕竟如今x组织跟一条疯狗似的,得谁咬谁,我也是害怕这扇门里有他们的人,所以提前做了一些调查,自然就知道了。\" 凌久时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相信了,还是没有相信。 吴琦忽然惊呼一声,从床底爬了出来。 \"快看!我发现了什么!\" 几人纷纷凑了过去,便看到册子上赫然写着:族谱。 凌久时迫不及待的翻开了一页,便看到女主人于付氏一脸笑意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上面写着:于才哲。 在往后一翻,还是同样的人,同样的孩子,只是孩子的模样不大一样。 我看着凌久时一副要搞清楚的架势,一把将他手中的族谱合上。 \"先离开,等回去了在看。\" 凌久时回过神来,立马急匆匆的将人油灯装进背包里,四人离开了严师河的房间,顺道拐去了其他无人居住的房间,将人油灯藏在了那里,又随身携带了一盏,以防万一。 做完这一切,也已经是午饭时间。而回来的严师河很快就发现了油灯被盗的事情,整个人黑着脸,瞪着我们这边。 \"有事儿吗?\" 易曼曼篇三十六 我抬头看了过去,严师河面上笑了笑,道: \"你们有查到什么新线索吗?\" \"没有。看你的样子,是有所发现?\" 我一脸淡然的看着严师河,他呵呵一笑。 \"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再做一次交易。\" 说呀他眼中闪过一丝探究,逐一扫过每个人的脸,想要看出些什么。 一旁的凌久时抬头看向严师河。 \"我们没有什么可以和你交易的。\" \"哦~这样啊~\" 严师河突然话锋一转。 \"你们一上午都待在院子里?\" 凌久时不动声色的看向严师河。 \"你到底想要问什么?\" 严师河立马笑了笑。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说完转头便去了另一桌。 黎东源对这样阴阳怪气试探的人实在是受不了,下意识的准备出手解决了他,凌久时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朝着他摇了摇头,黎东源这才安分了下来。 而隔壁桌的严师河阴沉着眼神,和小浅说着什么,时不时的往这边看着,吴琦被看的很是不舒服。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呵呵一笑,拿着筷子戳了戳碗中的菜。 \"被定罪的意思。\" 吴琦震惊的看着我,我继续道: \"在他眼里我们就是偷油灯的贼。不过也不算冤枉我们。\" \"切!有本事他就来!我还怕他不成!\" 黎东源在一旁一脸不屑的瞥了隔壁的严师河一眼,凌久时被他这明目张胆的样子,实在是惊的不行。 \"你消停一会儿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转头催促着一旁的吴琦。 \"赶紧吃,吃完再去找找其他线索,我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我看着他们三人吃完,便直接放下筷子,一旁的吴琦看了我一眼。 \"兄弟,我怎么没见你吃几口啊!你这样不行啊!\" 凌久时一听,转头看向我,此时我的脸色苍白,看起来病殃殃的,他颇为担心的问道: \"曼曼,你这样……真的没事吗?\" 我摆了摆手。 \"没事,就算我十天半个月不吃东西,都死不了。\" 凌久时还没说什么,吴琦却撇了撇嘴。 \"小心风大闪了舌头,还十天半个月不吃饭,饿不死你!\" 知道情况的凌久时拍了一下吴琦的肩膀。 \"好了,现在还是找线索要紧。\" 说完,转头看向我。 \"你要是坚持不住,就先回去休息,剩下的我们来就行。\" 我想了想,接下来的事情会越来越危险,要是我离开了,搞不好凌久时会腹背受敌。 \"不用了,我撑得住。\" 凌久时皱着眉,道: \"你怎么跟阮澜烛似的,死犟!\" 我眉头一皱。 \"别把我和他比,我嫌弃。\" 凌久时憋着笑,这两个人还真是水火不相容。 吃完饭后,我们便出门打听了一些消息。 在祠堂看门的老大爷那里得知了关于于才哲的信息。 据说当年连续几天的暴雨,导致河水上涨,眼看着就要淹没了镇子,不知道谁提了一嘴,说是用婴儿献祭河神。 结果被献祭的孩子就选中了于付氏的儿子,于才哲。 于付氏自然是不肯的,可是没有人听她的哀求,强行将刚一岁的于才哲当成了祭品献祭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真的有用,还是巧合,献祭之后,暴雨立马停了下来,保住了镇子上的所有人。 镇上的人,欣喜若狂,把那一天定做了河神的诞辰之日,并决定庆祝一番,家家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 说到这里,老大爷看着祠堂里的牌位,一脸感激。 \"幸亏有他们,要不然镇子真的保不住了。\" 我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儿,这里怎么跟我看易曼曼的记忆有所冲突?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而且这老大爷说的是\"他们\"? \"大爷,那除了于才哲献祭给河神,还有其他人也献祭了吗?\" 我眼睛直直的看着老大爷,他神色慌张道: \"别乱说,怎么可能有别人!\" 我挑了挑眉。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河神献祭要用二十八个孩子呢?\" 老大爷瞳孔一缩,连忙推搡着我们几人。 \"行了,我该说的都说了,别打扰我喝酒!走走走!\" 黎东源顿时就不乐意了,撸起袖子就准备要打一顿眼前的老大爷。 我一把按住了他。 \"算了,你在大庭广众的打他,他是不会说出什么的,毕竟人多眼杂,还是换个人,最好是……可以关上门随便打的地方。\" 黎东源转头和凌久时对视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相视一笑。 \"走吧!我知道一个地方,绝对的安全,不被人打扰。\" 我一脸疑惑的跟着他们走,直到停在了一家店铺,二人一进去,那店铺的老板不由的皱眉。 \"又是你们,你们有什么事儿吗?\" 凌久时递给黎东源一个眼神,只见黎东源二话不说,直接将门关上甚至还插了门闩。 \"你,你们要干嘛?\" 黎东源转动了一下手腕道: \"我也不跟你废话,我就是想知道关于于才哲成为河神的故事。\" 那人脸色顿时难看,黎东源看着他道: \"既然这么不配合,那就不要怪我了。\" 说着就一拳打了过去,那人吓得急忙抱头鼠窜,可黎东源毕竟是练家子,三两下就把他按在了桌子上。 \"说不说!\" \"说!我说!\" 在黎东源的威逼下,商铺老板将后续的故事讲了出来。 原本于付氏的儿子献祭后是有用的,可是没过几天,镇上忽然出现了死人,死去的人仿佛被什么东西啃食过,连骨头都不剩。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野兽,可是就算是野兽,也应该有个动静的,像这种悄无声息的让人死去,肯定不是活物所为。 直到有人亲眼目睹了那满口尖牙的小鬼,镇上的人再次陷入恐慌,毕竟这东西没人见过,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 就在此时,于付氏站了出来道: \"我儿子托梦给我,要想解决这件事,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人油熬制的油灯才行。\"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毕竟人油灯这东西要想熬制,首先就必须用人才行。 易曼曼篇三十七 一开始众人自然是不同意的,而于付氏什么都没说。 一连半个月下来,终于有人受不了这种恐惧,对着同类下手了。 最先成为人油灯的人,就是当初那些出主意献祭于付氏儿子的人。 当一盏盏人油灯被分配给居民后,便没有在出现过死人了。 本以为事情可以告一段落,可是没想到,到了第二年的河神诞辰日,又开始连绵不绝的大雨。 众人再次陷入恐慌,生怕往事又要卷土重来,这时于付氏又开口道: \"我们需要一个新的河神。\"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只见她那染着红色蔻丹的手指,指向了一旁抱着孩子的母亲,道: \"看看这可爱的孩子,他就很适合成为新的河神。\" 那孩子的母亲当下开始咒骂,那狰狞的模样,一如当初的于付氏。但谁又在乎呢? 孩子再一次被献祭,但这一次似乎没那么幸运,雨水并没有停下来,此时于付氏又道: \"一个孩子不够。\" 于是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雨水停下来,他们已经献祭了二十八个孩子。 雨水停下来后,又出现了那种满嘴尖牙的小鬼,他们又开始需要人油灯,如此恶性循环着…… 镇上的人想逃,逃不出去,居民开始急剧的减少,眼看着就要变成一座空城,直到外乡人的进入,他们又有了新的办法,那就是用外乡人炼制人油灯。 听着这故事,几人都不寒而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我看着那盏人油灯道: \"这里面加了什么?\" 几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黎东源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恍然大悟,那店铺老板眼神有些慌乱。 \"除了人油,还能是什么?\" 我转头看向那老板,笑了笑。 \"不老实的人,就没必要活着了。\" 黎东源一听,下意识的拎起店老板的衣领,店老板连忙摆手。 \"别别别,别打,我说还不行么!是……是曼陀罗。\" 我眼神一眯,曼陀罗具有安神的作用,用多了就是毒药,但同时它还有另一种说法,开在地狱的花,怪不得可以镇压妖魔鬼怪。 一旁的黎东源道: \"怪不得我睡眠质量这么好,原来里面加了东西!\" 我没在意他们的震惊,反而脑子飞速运转,瞬间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小乞丐在这里面是否还是于付氏的儿子? \"于付氏的儿子,如果没死,今年有多大?\" \"大概……十岁了。\" 我摸了摸下巴,如果小乞丐是于付氏的儿子,那当年死的那个就不是她儿子了,这中间…… \"于付氏的儿子,曾经丢过吗?\" 店老板震惊的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当年有一伙人贩子很出名,那孩子曾经被拐过,后来于付氏不知道从哪里找回来了,之后没多久就出现了献祭的事儿。\" 旁边的三人对我提出的问题有所疑惑,但我什么解释都没有,只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该回去了,马上晚餐时间了。\" 三人看了看时间,确实已经很晚了,若是这个时候不回去,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猜忌。 黎东源这才放开了店老板,一行四人再次返回了客栈。 一进去严师河就盯着我们几人。 \"怎么?你又有事?\" 我颇为不耐的开口询问着, 严师河笑嘻嘻的道: \"这不是天黑了,担心你们出问题。\" 我呵呵一笑。 \"还真是谢谢你的关心了。\" 严师河自知刚刚的询问有多假,便没再继续演戏,转头回了自己的座位处。 吃过晚餐后,我们便换了一个房间居住,毕竟之前房间门上的窗户纸,已经完全破了。 一进新房间,凌久时便直接点燃了之前留下的一盏人油灯,随手又拿出了那本族谱,开始翻阅了起来。 可是刚翻到第二页,凌久时的脸顿时变得难看,一旁的吴琦好奇的凑了过去,随后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 黎东源觉察出二人的异样,一脸疑惑的问道: \"你们怎么了?一副见鬼的表情?\" 吴琦呵呵一笑。 \"还真是见鬼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凌久时道: \"久时,你是不是也看见了?\" 一旁的黎东源眉头紧皱。 \"在门内,你能不能别叫他真名。\" 这件事情黎东源早就想提醒吴琦了,可吴琦一脸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知道了,知道了,现在重点不是这个,而是这个!\" 说着指着凌久时手中的族谱,黎东源见他二人的反应,便立马也凑了过去,我自然也跟着看了过去。 只见原本族谱中,女主人抱着孩子的照片,不知何时变得格外的狰狞无比,而且她手中的孩子,也不再是孩子,而是那满嘴尖牙的吃人小鬼! 一张张翻阅下来,都是如此的恐怖画面。 凌久时一脸茫然。 \"之前不是这样的,为何却又变成了这样?\" 随即又一脸凝重,自顾自的道: \"看样子……这小鬼似乎和女主人的关系并不好。\" 一旁的吴琦一听,直接翻了个白眼。 \"谁会喜欢杀自己的凶手啊!能不回来报仇就很了不起了,好不!\" 电光石火之间,凌久时忽然明白了什么,还没等开口,我便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在复仇呢?\" 几人顿时呆住,转头直愣愣的看向我,还是凌久时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曼曼,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要不然你怎么说的那么笃定。\" 我转头看向凌久时,对于他的敏锐,我还是挺满意的,至少也证明,他确实已经有独自过门的能力了。 \"你们忘记祠堂里看见的了?\" 我只提醒了一句,凌久时忽然想到了什么,但他有些不确定,所以便开口问道我: \"你的意思是,那些牌位实际上就是那些献祭的孩子,也就是后来变成吃人的小鬼,而供奉所用的长明灯,实际上却是加了料的人油灯,目的是为了镇压那些吃人小鬼的!\" 我点了点头,算是对于凌久时猜测的认可。 易曼曼篇三十八 凌久时继续道: \"所以女主人制作人油灯的目的,实际上就是用来抵制那些小鬼的!\" 我又点了点头,凌久时忽然合上了族谱。 \"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一旁的黎东源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紧接着就听到凌久时道: \"如今我们已经找了很多地方,但都没有找到钥匙,很显然那钥匙很可能就在门神手中。 所以我们只有想办法打败门神,才能知道钥匙的下落。\" 一旁的吴琦一顿,眼睛瞪的老大。 \"什么?!打败门神!你疯了!\" 这件事也怪不得吴琦惊讶,毕竟每扇门的门神,几乎都是最高武力值的代表,还真的没有听说过,哪个人能够顺利的杀死门神的。 而我没有急着反驳,反而一派淡定的问道: \"你有办法了?\" 凌久时转头看向我,笑了笑,这一幕看的吴琦直呼: \"疯了,疯了,疯了……\" 黎东源直接白了一眼吴琦,转头看向凌久时。 \"说吧,你打算怎么做?总不能硬刚吧!\" 凌久时神秘一笑,道: \"我们去于付氏的院落。\" 吴琦一头雾水。 \"去那儿干嘛?\" \"偷灯。\" \"不是,偷灯?为什么要偷灯?\" 黎东源瞬间明白了凌久时的意图,突然一笑。 \"行啊!小脑袋瓜转的挺快啊!那走吧!\" 说着两人便直接找了一个大背包,准备装灯用,吴琦不死心的问道: \"你们到是谁给我解释一下啊?\" 我颇为同情的看向吴琦,便好心的提醒道: \"女主人的倚仗就是用人油灯抵御小鬼,要是人油灯没了,你猜那些小鬼会怎样?\" 吴琦立马明白了过来。随即又一脸担忧道: \"万一偷灯被发现……我们会不会被当场被砍死?\" 他这话一出,几人齐刷刷的看向他,我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但……你觉得是被女主人砍死好呢,还是被小鬼咬死好呢?\" 吴琦嘴角抽了抽。 \"还,还是被砍死吧!至少一刀给个痛快,还能留个全尸。\" \"那不一定,说不定会被女主人炼成灯油。\" 吴琦转头瞪了我一眼,又一副大义凛然的看向凌久时。 \"那我愿意选择成为照亮久时前路的明灯!\" 凌久时一听,莫名的一抖,赶紧将我拉了过去,挡住了吴琦的视线。 \"那还是不用了,你这盏明灯,还是照亮你女朋友吧!我有曼曼在,他不会让我成为灯的。\" 我挑了挑眉,转头看向凌久时。 \"你又知道我不会让你成为灯了?\" 凌久时笑了笑,眼神坚定的看着我道: \"我相信曼曼不会。\" 对上凌久时信任的目光,我被烫的颇为尴尬,急忙转了下头。 \"赶紧走,争取在女主人没有发现前搞定。\" 凌久时见易曼曼红了的耳朵,心情颇有些愉悦,脚步轻松的再次来到了女主人的院落。 很幸运,此时女主人并不在,吴琦负责把风,我们三人快速的收集着人油灯。 \"这个是……\" 凌久时突然看到了一个万花筒,他一脸茫然的拿了起来,对于这东西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只是没想到,这扇门里也有这个东西。 \"别愣着啊!赶紧的!\" 黎东源忍不住催促,凌久时立马回神,又继续手上的工作。 但是灯太多了,一个背包根本装不下,凌久时灵机一动,直接将剩下的人油灯扔到了正在燃烧着的灶坑里。 但没成想,那味道霎时间直接扩散开来,浓郁的油脂气味,夹杂着曼陀罗的味道,一时间让人有些飘飘欲仙,迷迷糊糊的。 我忍不住啧的一声。 \"你是不是傻!这东西遇热扩散的更厉害啊!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说着推了一把凌久时,凌久时刚想说些什么,隔壁传来的婴儿哭声,紧接着就是吴琦骂骂咧咧的声音突然响起,这就意味着女主人已经回来了! 黎东源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凌久时就躲了起来,我顺势将自己隐藏在暗处。 大门突然被推开,一身红衣的于付氏扫了一眼周围,听着婴儿的哭声,她没有急着上前去哄,反而拿出一把大锁,将大门反锁,紧接着就钻进了屋子。 我眼神一眯,朝着他们打了个手势,便朝大门冲了过去,凌久时再次拿出发夹,尽量稳住自己的心神。 滋—— 那是金属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我猛的回头,只见那于付氏手里握着一把半米长的大刀,冷眼看着我们三人。 此时的黎东源主动挡在了我们二人的身后,直视着于付氏。 \"你们先走!\" 他答应过阮澜烛照顾好凌久时的,所以他绝不会食言。 我看了一眼凌久时,转头越过黎东源,直接朝着于付氏冲了过去。 黎东源直接愣住,下意识的想要上前帮忙。 \"你保护凌凌离开,我来拖住她!\" 黎东源顿住了脚步,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意气用事,所以只能按下焦躁不安的心,一边观察着战况,一边焦急的看着凌久时。 \"你到底能不能行?\" \"别催!\" 此时凌久时内心慌的一批,但他尽量稳住自己的手不抖。 咔哒一声,门在凌久时不懈的努力下终于打开了,他面上一喜,刚转头想要招呼众人离开,只见于付氏满眼愤怒,直接将手中的长刀朝着这边甩了过来。 我一见状,随手从旁边的菜板上抓起一根人骨,用力投掷了过去,刀身一偏,直接插在一旁的柱子上。 二话不说赶紧朝着凌久时飞奔过去,推搡着二人出门。 \"快走!\" 我们三人狼狈的从大门飞奔出去,本以为女主人会锲而不舍的追出来的,可没想到,她只是满眼愤恨的站在大门口瞪着我们离去,不再跨出一步。 四人跑出去好远,这才缓下脚步,面面相觑,忽而一笑。 \"刚刚真的好险,那四十米的大刀直接朝着凌凌你飞过来,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刚刚的那一幕正好是门刚被打开的瞬间发生的,所以吴琦看的一清二楚。 而凌久时却嗤笑一声。 \"哪有那么夸张,还四十米的大刀,你当于付氏是关云长吗?\" 易曼曼篇三十九 吴琦摆了摆手。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不过,那于付氏居然没有追出来,那这偷油灯到底有没有用啊?\" 凌久时也有些疑惑,但现在他们手里的油灯有点多,背在身上还是有些太过招摇了一些。 \"先回去吧!有没有用,只有等晚上才能知道了。\" 众人点了点头,先回到了客栈,将油灯和之前藏起来的那些放到了一起,此时已经很晚了,凌久时感觉今夜肯定会发生什么,他不放心的又打开了族谱,在人油灯的照耀下,族谱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只见照片中那女主人原本拎着的小鬼已经消失不见,不过还有一部分仍然在。 吴琦疑惑的问道: \"这是什么情况?\" 我瞥了一眼凌久时手中的族谱道: \"祠堂还有一部分。\" 众人立马明白,在祠堂中,还有一部分小鬼被镇压着。 \"那我们要不要去在走一波?\" 我白了一眼吴琦。 \"你忘记之前在祠堂拿人油灯的那个女人了?\" 吴琦想到那女人的惨死,不由的不寒而栗,随后又一脸纠结。 \"那……咱们的计划算不算成功?\" 此时凌久时也没有了底,因为他并不知道被自己放出来的那些小鬼有没有能力复仇成功,要是成功了倒是省了不少麻烦,要是不成功,肯定会被女主人记恨,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一时间凌久时看着族谱开始发呆。 \"行了,别想了,一切等明天再说。\" 我忍不住开口道,众人怀着忐忑的心休息了一夜,当夜女主人并没有来,这就说明凌久时的方法是奏效的。 第二天起床,几人都是把早餐端进房间里吃的,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严师河会不会再来一次偷灯的行为,索性宅在房间里安全些。 本以为会相安无事的,可是傍晚的时候,女主人却突然出现在了窗边,此时她并没有拿那柄长刀,只是一双漆黑怨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凌久时。 \"她……这是在干嘛?\" 凌久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所以他试图移动自己,可随着凌久时的移动,女主人也跟着他一起移动,完全就像是被变态盯上了的感觉一样。 我拍了拍凌久时的肩膀。 \"恭喜你,很幸运,成为了首例被门神盯上的男人。\" 凌久时扯了扯嘴角。 \"这种幸运给你,你要不要!\" 一旁的黎东源白了一眼。 \"行了,别说风凉话,赶紧想办法!\" \"去祠堂吧!\" 三人齐刷刷的看向我。 \"那里可都是小鬼,去那里找死吗?\" 吴琦一脸的不赞同,我笑了笑道: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小鬼与女主人有仇,女主人肯定不会轻易过去的,除非……她想死。\" 我自认为门神应该是惜命的,毕竟他们经历这多次同样事件的反复重演,应该对执念这一块儿没有那么大的反应才对,结果我想错了。 从我们出发到祠堂的这条路上,女主人始终跟着,看见我们进入祠堂,她并没有进来,反而转身离去。 吴琦颇为激动。 \"哎!看样子真的有效啊!\" 我眉头紧皱,总觉得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而且说实话,这个于付氏还是挺可怜的,一开始是孩子被拐卖,后来又被献祭,接二连三的打击,不疯魔都怪了。 我看着外面即将来临的黑夜,一股血腥的味道忽然传了过来。 我猛的朝着味道来源地看去,那里是于付氏的客栈! \"糟糕!\" 我来不及说什么,急忙冲了出去,凌久时想要跟着,却被黎东源按住。 \"你老实待着别动,这里暂时安全,你就消停一会儿吧!\" \"可是,曼曼他……\" 黎东源看着跑远的易曼曼道: \"他的身手,不在阮澜烛之下,有那时间,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吧!\" 说到处境,一阵阴风刮过祠堂,引的油灯的火苗闪烁了几下。 此时的我已经冲进客栈,而客栈目之所及之处都是尸体,有住在这里的npc,也有过门玩家。 \"啧!居然选择大开杀戒,玉石俱焚!\" 我跨进大门,四处寻找着门神,此时门神正手握着大刀,朝着一名玩家手起刀落,血液浸染了衣裙,刀身上的血液顺着刀刃滑落。 她一转头就看到了我,面部抽动了两下,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刀刃一转,朝着我便直接走了过来,刀尖摩擦着地面,火星四溅夹杂着刺耳的声音。 而我一动没动,看着缓步走来,举起长刀,直接朝着我的天灵盖劈了过来。 \"我知道你的儿子在哪儿。\" 一句话,刀距离我头顶一公分的位置停了下来。 \"你说什么?\" 她满眼错愕,我又继续道: \"你不是知道的吗?你带回来的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你自己的孩子。\" 女主人曾经试图以此麻痹自己,但却没想到,镇子的人将她最后一点幻想也掐灭了。所以她才要报复这些人,让他们也痛不欲生。 女主人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眼眸带着一丝疑虑的看了过来。 \"你居然已经知道了这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你有神经性遗传疾病,你儿子也有这样的毛病。\" 女主人一听,刀刃直接改变方向,横在了我的脖子处。 \"带我去见他。\" 我点了点头。 \"好!\" 就这样我们一前一后的朝着祠堂那条街道走去。 而躲在暗处的严师河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差一点他就祭了。 此时的小乞丐已经在祠堂内,因为凌久时也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所以才将男孩带了回来。 吴琦不确定的问道: \"凌凌,你把他带到这里来……你确定于付氏能相信你的说辞吗?\" 虽然凌久时已经解释过眼前的男孩是于付氏的儿子,但这并不能保证,于付氏现在的精神状态还能不能听得进去人话。 \"不管怎样总是要试一试的。\" 此时我被于付氏挟持着抵达了祠堂的大门口,祠堂内的凌久时三人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 易曼曼篇四十 \"你,你先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 凌久时试图稳住于付氏的情绪,可于付氏才懒得和他们废话,刀刃朝着我的脖子又靠近了一分。 \"我儿子在哪!\" 凌久时立马把小孩儿拉到自己身边道: \"他就在这里,你先冷静,把刀放下,放开我朋友。\" 于付氏顺着凌久时的动作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小孩儿,目无焦距,手里握着一根竹竿,站在那里。 \"他,他是我儿子?\" 于付氏并不能确定,眼前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儿子,她眼神打量着小孩儿,却迟迟不肯迈进祠堂一步。 就在双方都在僵持的时候,忽然打更声传来,紧接着一阵阴风吹过,一道道黑影突然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朝着于付氏冲了过来,一道道黑影直接缠上了于付氏双腿。 众人还来不及震惊。 嗖—— 一道银光直接朝着小乞丐飞了过去,只见于付氏满脸惊恐。 \"不!\" 随后她的身影直接朝着小孩儿扑了过去,而刚刚的匕首却擦身而过。 砰砰砰—— 众人还没来的及反应,祠堂内的一盏人油灯忽然破碎,紧接着第二盏,第三盏,一连五盏灯全部碎裂。 我耸了耸鼻子,空气中的火药味,让我忍不住眉头一皱,匕首也就算了,怎么还有人拿着枪进来了! 忽而祠堂内猛的刮起一阵阴风,大门直接被关闭,天花板上,一只只赤红色的眼睛忽然睁开,伴随着婴儿的啼哭声,有什么东西一个个的从上面落了下来,众人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居然是那满嘴尖牙的小鬼,此时他们直接朝着于付氏扑了过去。 而于付氏猛的将怀中的孩子推了出去,那些小鬼蜂拥而上,锋利的牙齿撕咬着于付氏的身体,疼痛已经让她不能言语半分,但她的眼睛始终盯着那个小孩儿,眼神中透露着渴望。 前后不到几分钟,于付氏被啃食的只剩下一副骷髅架子。 当啷—— 一把钥匙静静的躺在血泊之中。 众人震惊的望着这一幕,凌久时忍不住蹙眉,怎么也没有想到,钥匙居然被于付氏吞进肚子里了。 吴琦抓着凌久时的胳膊,激动的道: \"凌凌!钥匙!居然是钥匙!\" 他下意识的刚想上去拿,忽然停住了脚步,只因为在于付氏身边的小鬼都还在,一时间进退两难。 正在吴琦犹豫之际,只见那一个个吃饱喝足的小鬼,忽然变成了正常的模样, 原本一口的尖牙也变成了小孩子的乳牙,痛苦哀嚎的哭声,也变成了满脸天真的笑容,随后他们的身体一点点的开始变淡,直到透明,最后消失。 吴琦看着他们消失,立马走过去将钥匙捡了起来,呼出一口气。 他还没来了感叹两句,忽然响起了滋滋的干扰声。 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只见刚刚还一脸惊恐的小乞丐,此时却一脸淡定的站起身,朝着凌久时走了过去。 凌久时内心一片惊慌,但面上却分毫不显。 \"好久不见,凌久时,很抱歉,要以这种方式见面。……\" 凌久时本就听力超群,所以对方一开口,他就已经知道,此人是高大威。 接下来就是高大威自顾自的介绍起自己设计灵境游戏的初衷,以及自己与美国资本家的较量,还有擅自做主的拉凌久时入局。 凌久时听后,自己都快要被气笑了。 \"我相信,只有你,才能够拯救他们。\" 随着高大威的陈述完毕,凌久时不冷不热的问道: \"需要我做什么?\" \"你需要通关十二扇门,然后启动门内的净化系统。\" \"线索。\" \"水中花,镜中月。\" 凌久时讥笑一声,没有说话,但随着线索的吐露,所有的npc全部消失。 此时黑曜石基地的阮澜烛三人站在门口,看着不停闪烁着光亮的门,不由的蹙眉。 \"阮哥,这是什么情况?\" 程千里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忍不住转头看向阮澜烛。 阮澜烛眉头紧锁,淡淡的道: \"该来的,总会来。\" 他一直都知道,这一天怎么都躲不掉的。 此时门内的吴琦忍不住道: \"我就说这游戏跟你有关系,没想到还真的是!不过……不都是水中月,镜中花吗?\" 一旁的黎东源忍不住开口道: \"先别管那些,抓紧时间出门再说。\" 随着凌久时的点头,几人刚准备朝着于付氏的院落走去,忽然一道银光闪过。 \"小心!\" 黎东源直接飞身推开凌久时,我果断上前用身体挡住,噗嗤一声,匕首整个没入我的后心。 \"曼曼!\" 凌久时直接冲了过来,一脸关切的看着我,黎东源更是没想到易曼曼会直接替自己挡刀子。 我推着凌久时道: \"快走!\" 二人二话不说,架着我就往于付氏的院落走去。 鲜红的血液顺着后背流淌着,滴在地上仿佛一朵朵红色的玫瑰,格外的刺目。 身后的人不疾不徐的跟着,直到抵达了于付氏的院落,躲在暗处的严师河才走了出来。 \"啧!又让你躲过去一劫!\" 严师河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凌久时,凌久时完全是一头雾水,而我看向严师河道: \"刚刚是你对着牌位下的人油灯开枪的。\" 我肯定的陈述着实情,而严师河也毫不避讳道: \"对!是我!\" 说着还得意的抬了抬下巴,朝着凌久时看了过去。 \"不过真是可惜,那些小鬼居然没有吃了你们。\" 黎东源一听,当下这暴脾气就有些收不住,刚准备冲上去,凌久时一把拦住了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应该无冤无仇吧!\" 说到这个,严师河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呵呵!无冤无仇?\" 说着眼神犀利凶狠的瞪着凌久时。 \"但凡是三大组织的人,都跟我有仇!\" 只见他从腰间掏出手枪直接瞄准凌久时的位置。 我忍着剧痛反手伸到后背处,将匕首猛的拔了出来,直接甩向严师河拿着手枪的手。 严师河吃痛,手枪直接掉落,趁此机会,凌久时急忙催促吴琦。 \"快去开门!\" 易曼曼篇四十一 吴琦拿着钥匙慌慌张张的朝着门走过去,手抖的怎么也插不进去钥匙孔中,还是黎东源上前帮忙,这才将门打开。 \"门开了!快走!\" 黎东源催促着凌久时,凌久时架着我就要出门,我按住了他的肩膀道: \"你们先走,我留下来解决一下。\" 我眼睛逐渐开始变得赤红,脸已经失去了血色,殷红的嘴唇,蠢蠢欲动的尖牙,都昭示着我吸血鬼的特性,正在苏醒。 这个模样的易曼曼看的凌久时一时间晃了眼,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可是这一刻,他的身上却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有想要让人沉沦下去的冲动。 我没有看到凌久时看我的眼神,满眼都是怎么把严师河弄死的画面。 严师河也觉察到不对,一抬头对上了我冰冷的眼睛,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不敢在对视一眼。 我抬腿刚要朝着严师河走过去,他的瞳孔猛的一缩,一旁的凌久时一把抱住了我。 \"曼曼,我们回去!为了他不值得脏了你自己的手!\" 随着身体血液的流失,我的理智开始叫嚣着,身体本能的饥渴欲望,正在逐渐放大。 \"曼曼!\" 凌久时自然察觉到易曼曼的不对劲儿,虽说在门内杀人,没有特殊的惩罚,但杀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 此时的我有些晕乎乎的,很快因为血液流失速度过快,体力就有些撑不住,本能驱使着欲望,理智开始沦陷。 此时的凌久时已经顾不上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了,直接看向黎东源。 \"愣着干嘛!来帮忙!\" 黎东源被眼前易曼曼的模样惊的不行,但想到刚刚易曼曼替自己挡刀子的样子,一咬牙,直接上手跟凌久时一起,死拉硬拽的将人推进了门中,吴琦和黎东源紧随其后,至于过门的纸条,几人早就抛诸脑后了。 一出门,我直接甩开了凌久时直冲房间。程千里以为二人吵架了,急忙拦住了慢一步的凌久时。 \"凌凌哥,什么情况,你们吵架了?\" 凌久时满眼担忧的望着易曼曼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焦急的道: \"快!易曼曼受伤了!\" 一句话直接让阮澜烛拔腿就朝着易曼曼的房间赶去,陈非转身冲回自己房间,将医疗箱带上,也朝着易曼曼的房间奔去。 此时我身体抵着门,伤口还在不停的渗着血,但因为没有新鲜血液的摄入,愈合的格外缓慢。 啪啪啪—— 拍门声忽然响起。 \"易曼曼,开门!\" 阮澜烛还是头一次不顾礼仪的拍着门,就算是上一次凌久时被易曼曼按在身下咬的时候,他都是温柔体贴的叩着门的,今日不知怎么的,莫名有些暴躁。 我面色惨白,喉结不停的上下滚动,我明白,自己可能又要不受控制了。 \"走!都走!离我远点!\" 易曼曼的暴喝声,正好让赶上来的凌久时听到,他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语气温和的道: \"曼曼,把门打开,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你现在需要止血的。\" 我呵呵一笑,有气无力的道: \"凌久时,你是不是傻,门内受伤,到了门外,表面上是不可能带伤的。\" 只不过,它会以不同形式,相等的伤害,来表现出你曾经在门内受过的伤罢了。 凌久时眉头一皱,眼神中透露迷茫,一旁的阮澜烛却不是好糊弄的。 \"但还有一种情况,如果被过门道具,或者门神损伤,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眉头一皱,忍不住啧了一声,这个阮澜烛是什么情况,明知道我现在这种状况不宜见人的,直接把凌久时糊弄走不行么!非要这个时候跳出来干嘛! 凌久时听到阮澜烛的话,敲的更起劲儿了。 \"曼曼!把门打开,不管你受没受伤都让我看一眼,这样我才安心。曼曼!\" 此时我的脑子已经开始混乱,耳边的声音也开始渐渐远去,趁着最后的理智还在,我艰难的爬起身,直接冲进了浴室,冰冷的水直接打在我的身上,试图唤回一点神智。 这契约人的躯体太差,要不然我早就释放出自己的力量进行修复了,可惜毕竟肉体凡胎,纵使已经有吸血鬼血统的加持,依然没办法跟我的能力相匹配。 门外的凌久时敲门许久,都不见开门,阮澜烛一把将凌久时扯到一旁,抬脚直接朝着门踹了过去。 嘭—— 门被踹开的瞬间,身后的几人莫名的一抖,不敢靠近阮澜烛分毫。 阮澜烛阴沉着脸,刚要迈腿进入,就看到地上的血迹,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沿着血迹找去,只听见浴室内哗啦啦的水声,却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阮澜烛二话不说直接推开浴室的门。 入目是一片猩红色,血液顺着水,流入了下水道,易曼曼面色苍白的靠在墙上,闭着眼,看起来像是昏过去了一样。 凌久时见状直接抢先一步跨了进去,急忙关闭淋浴,半蹲着身体,抬手抓着易曼曼的肩膀晃了一下。 \"曼曼?易曼曼!\" 我手指微微抽动,眼皮一动,微微睁开,只见那双半眯着的双眸,透出了一道暗红色。 阮澜烛眼疾手快的将凌久时拎到自己的身后,下一秒,易曼曼的手直接落在了刚刚凌久时蹲着的地方,黑色的指甲在瓷砖上留下了深深的划痕。 \"陈非!带程千里出去!\" 陈非也意识到事情变得不对劲儿,立马带着程千里离开了房间。 \"凌凌,你也出去。\" 阮澜烛催促着凌久时,他可不想凌久时出问题。 \"不!我是不会离开的!\" 阮澜烛眉头一皱,虽然不知道门里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眼下可不是该大发善心的时候。 \"凌凌!如今易曼曼已经不认人了,你留下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别说了!他是因为我才会变成这样的,我是不会离开的。\" 凌久时虽然不明白严师河为什么针对自己,但他知道,从一进门,严师河对他的恶意就没有停止过,而杀他,也是认真的,若不是因为有易曼曼,而出事的肯定不是自己,就是黎东源,亦或者是吴琦。 易曼曼篇四十二 但不管是谁,都不会像易曼曼这样,还有捡回一条命的机会,他记得易曼曼曾说过,他就算受了重伤,也不会死,只不过伤口好的快与慢,取决于血液是否充足的前提。 如今易曼曼的状态,就像上次易曼曼刚从门里出来的状态一样,那是饥饿感在作祟。 凌久时如是想着,只见他目光锁定了易曼曼的脸,直接上前一步,阮澜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凌凌!你疯了!\" 凌久时看向阮澜烛,嘴角扬起笑意。 \"如果受伤的是你,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救你。\" 阮澜烛一愣,凌久时直接挣脱开他的束缚,弯下腰与易曼曼那双赤红的双眼对上。 \"曼曼,我知道你听得到,来,先跟我出去,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好吗?\" 此时我眼中的凌久时,看起来格外的可口,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血液的流动。 看着眼前凌久时伸过来的手,我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了下去,阮澜烛第一时间想要出手,却被吃痛的凌久时拦住,只见他伸出另一只手安抚的摸着我的头。 \"曼曼,别着急,我们慢慢来,站起来,让我给你换一件衣服,好吗?\" 凌久时能够感觉手上的血液流失,但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还以为是痛的麻痹的关系,所以便没有理会,反而耐心的哄着眼前的人。 在接触血液的一瞬间,我身体内的叫嚣开始归于平静,理智也一点点回笼,此刻我能够认出眼前的人,却又有些不大确定,松开了口,双眸一改刚才赤红色的凌厉,反而多了一些迷茫。 \"凌……久时?\" 凌久时看着有些许恢复的易曼曼,面上一喜。 \"对!我是凌久时,我们站起来好吗?\" 说着凌久时就伸手将我扶了起来,我神情恍惚,完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呆愣的等着。 凌久时也看出来现在的易曼曼脑子还不够清醒,也没有计较太多,反而顺势的照顾了起来。 \"你先站着别动,我去拿衣服。\" 说着便直接进了房间,随手拿了一件浴袍,转身回到浴室,伸手就去解易曼曼身上的衣服。 刚要动手,看着阮澜烛一动不动的站在浴室门口,下意识的将人推了出去,关上了浴室的门。 搞的阮澜烛一头雾水:不是?都是男的,为什么把我推出来? 等浴室的门再次打开,易曼曼身上的湿衣服已经换了下来,身上一件白色的浴袍,淋湿的头发贴着头皮,显得格外乖巧。 \"他的伤怎么样?\" 阮澜烛可还记得易曼曼是受了伤的。 说到这里,凌久时看向易曼曼道: \"他体质特殊,之前明明伤口还血流不止的,如今结痂,开始愈合。\" 阮澜烛沉思了一下。 \"应该是你的血液,才让他恢复了一些。\" 凌久时点了点头,虽然一开始易曼曼这样说的时候,他一直都以为他在开玩笑,可如今看着,真的是再一次刷新了他的世界观,明明自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身边就有一个吸血鬼!就有些……难评。 此时我的理智回笼,身体的控制权一下子接手,忍不住抬手揉了下脑袋。 \"曼曼!\" 凌久时看着有动作的易曼曼,立马叫了一声。 我嘶哑的声音\"嗯\"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被换过的衣服,又转头看向凌久时和阮澜烛,直到视线落在凌久时的手上,瞳孔一缩。 现在我的理智恢复是暂时的,在没有充足的血液供应之前,最好还是让他们离开。 \"你们出去吧,我没事了。\" 凌久时皱着眉,看着眼前脸色惨白的易曼曼。 \"你确定?\" \"嗯,剩下的我自己会解决。\" 说着我便伸手拿起床头桌上的手机,坐在床边上,不停的打着字。 \"解决?你怎么解决?\" 闻言,我抬起头,笑了一下。 \"我一个吸血鬼,你觉得我要怎么解决呢?\" \"喝血,吃肉?\" 凌久时不确定的问道,我忽然扬起邪笑。 \"对啊!怎么?你要留下来参观?\" 凌久时眼睛直直的看着我,最后郑重的点了下头。 \"我要确保你安然无恙才行。\" 他的话,反而让我有些猝不及防,我看向阮澜烛,眼神示意他:你不管管他?快带走啊! 阮澜烛自然不想凌久时留下来,毕竟吸血鬼进食的画面,他怕给凌久时带来生理上的不适,从而产生恐惧。 \"凌凌,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凌久时转头看向阮澜烛,又看向易曼曼,他可是看见二人的眉眼官司的,不过……他现在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如果易曼曼只能靠吸食血液获得能量,那是不是人血会比其他动物的血液更好一些? 要不然吸血鬼怎么喜欢吸活人的血液,也没看见哪个吸血鬼追着某只动物吸血的。 而且刚刚易曼曼也是吸了自己的血,很快就伤口结痂,自己好像也没感觉流失多少血…… \"阮哥,你先出去,我有话跟曼曼说。\" 阮澜烛眉头一皱,让凌久时单独和易曼曼在一起,这可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你有什么话,还非得背着我,和曼曼说?难不成~是什么我不能知道的秘密吗?\" 阮澜烛立刻绿茶上线,看的我都忘记回复信息,整个人呆愣的看着他表演。 而凌久时早就对阮澜烛的这套见怪不怪。 \"阮哥,麻烦,出去。\" \"我不走,我就要留下来!\" 此时二人谁也不肯退让半步,一时间僵持了下来。 \"要不……我给你们腾地方,我走?\" 二人齐刷刷的看向我,搞的我很是尴尬:我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手腕忽然一紧,紧接着便听见凌久时道: \"既然阮哥要留下,那你就留在这里吧!\" 说完便拉着我往外走,边走边道: \"曼曼,我们走,去我房间说,反正你这里门锁坏了,回头让人修好在住。\" 我现在一头雾水:大哥,什么情况啊?不是你俩对峙吗?干嘛拉着我啊? 易曼曼篇四十三 身后的阮澜烛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 \"凌久时!你不能……\" 话还没说完,凌久时已经将我拉进他的房间,猛的关上房门,顺便还上了锁。 \"凌久时,开门!\" 门外的阮澜烛敲着门,门内的凌久时不为所动道: \"阮哥,我不会有事的,你先走吧。\" 阮澜烛站在门口,此时他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见凌久时坚持,只能偃旗息鼓,呼出一口气郁气。 \"我知道了。有事叫我,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嗯。\" 听着凌久时回复的声音,阮澜烛只好先回了房间。 而此时我都不知道凌久时搞这一出,到底想干嘛。 还没等我回过神,只见凌久时开始脱衣服,看的我下意识的后退。 \"不是!凌凌,你,你这是干嘛?你,你冷静!\" 看着眼前一脸抗拒的易曼曼,凌久时突然玩心大起。 \"干什么?你说呢?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随着凌久时脱的只剩下一件背心,一步步靠近时,我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床上,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那,那个……要不我还是把阮哥给你叫过来吧。\" 说着就逃一样的转身想要离开,结果凌久时的手一下子撑在床上,直接封锁了我的去路。 \"叫他做什么?这件事,只能你来做。\" \"啊,啊?\" 此时我的cpu都干烧了。 \"你,我……\" 凌久时忽然笑了起来。 \"想什么呢?我是让你吸我的血。\" 我呼出一口气。 \"嗐!你早说啊!原来是吸你的血……等等!吸什么?你的血!你疯了!\" 此时我震惊的看向凌久时,虽然知道凌久时是善良的,还有些圣父,但他也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吧! \"凌久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明不明白养虎为患的道理!\" \"可我相信曼曼,就算曼曼是那只老虎,但我相信,曼曼绝对不是祸患。\" 我的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一下,仿佛整个心泡在了温泉里,温暖的,让冰冷的躯体有了温度。 \"好了,别磨叽,赶紧的。\" 说着还特意扬起脖子,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看得我只想笑。 说实话,对于目前自己的体质,我还不能够精准的完全掌握情况,也害怕这样下去会出现饮鸩止渴的现象,所以我一直再三犹豫,到底要不要使用人血,如今看来,人血确实比其他的血液更能够补充能量,但…… \"凌久时,你这样,我真的会变得挑食的。到最后,你可能会死在我手里。\" 凌久时低下头,正好与我的眼睛对视上。 \"我的命,是你救的,如果死在你手里,也并不算亏。\" \"这可是你自己选的,要是阮澜烛找我麻烦,你自己跟他说。\" 凌久时忽然笑了笑。 \"放心吧!阮哥那里,我替你挡着。\" 我勾唇一笑,二话不说直接一头埋进他的脖颈里。 \"我在最后问你一遍,你确定吗?\" \"确定。\" 随着凌久时的一句\"确定\",我一口咬了下去,血液顺着口腔滑入胃部,随后遍布全身,感觉身体原本干瘪的细胞,一下子复活了过来。 随着我的吸食,整个人如同喝了一瓶陈年佳酿,飘飘然,好像躺在云朵中,让人忍不住喟叹一声。 我控制着血液的流速,只吸食了凌久时正常献血量的血,便直接松开了口,整个人顺势躺在了凌久时的床上,舒服的缩成一团。 而被吸了血的凌久时,此刻就没那么舒服了,只见他两颊微红,眼神迷离,呼气有些微喘。 \"好奇怪……怎么这么热?\" 凌久时一边念叨着,一边将自己所剩无几的衣服脱掉,可就算如此,却也不能驱散半分热意,反而身体像是激发了某种开关,克制不住的欲望喷薄而出。 他手臂一下子脱力,整个人直接压在了我的身上。 因为吸血的缘故,身体出现了半休眠的状态,对于外界的感知变得并不是很灵敏,只是感觉到被压的不舒服,身体下意识的挪动了一下,想要换个地方。 \"唔……\" 凌久时突然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推了自己一下,下意识的反手抓住,一瞬间那冰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的想要获得更多,头不自觉的贴了上去。 \"嗯~舒服~\" 随后便是凌久时得寸进尺的靠近,不满意的将阻隔自己的东西,全部除掉。 撕拉一声,我只感觉身上一凉,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贴了上来,温度一下子的升高,让我忍不住蹙眉,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哼哼唧唧的试了几次,却换来了对方更猛烈的回击。 一波接着一波的热意,将我烧的一塌糊涂,被迫承受着。 许久之后,这场风暴才逐渐停下,我也昏昏沉沉的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浑身的舒畅让我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突然手好像碰到了什么,一转头,看到凌久时放大的脸,我被惊的直接坐了起来。 随着被子的滑落,看着不着寸缕的自己和凌久时,这一刻不用多说,我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卧槽!完了!阮澜烛会杀了我的! 我果断翻身下床,捂着自己的腰,迅速的将自己惨遭毒手的衣服拿上,争取不留下一处罪证,小心翼翼的逃出了凌久时的房间。 \"哎!曼曼……\" 我直接无视了打招呼的程千里,眨眼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刚刚好像看到的是曼曼吧……难道是我眼花了?\" 此时程千里也有些不大确定,因为刚刚就是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他尴尬的挠了挠头,转头去了凌久时的房间敲门。 \"久时!出来吃午饭了!雪姐说要庆祝你第一次过门成功!\" 随后凌久时低哑的声音响起: \"嗯,知道了。\" 我侧耳贴着门,听到程千里离开的脚步声,呼出了一口气:还好我速度快,接下来我就抵死不认,阮澜烛肯定就拿我没办法了。 我忐忑的心,暂时放下了一半。 易曼曼篇四十四 此时的凌久时,呆愣的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身体,又想起那如梦的场景,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 明明自己是要帮人的,怎么最后变成了占人便宜了?关键是……自己还不反感,颇有一种想要再来一次的冲动。 凌久时!你堕落了! 此时他捂着脸狠狠的唾弃了自己一把,起身整理好自己和房间,便直接开门下楼。 路过易曼曼的房间,他忍不住驻足。 \"凌凌?你没事吧!\" 阮澜烛一开房门就看到了停滞不前的凌久时,一脸担忧的凑了过去,凌久时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拉开了和阮澜烛的距离,阮澜烛直接愣住。 \"凌凌?\" 凌久时回过神,立马笑了笑。 \"我没事,好的很,而且……\" 说到这里,凌久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瞥了一眼自己的手,忽然发现之前易曼曼咬的地方,伤口全部愈合了。 他下意识的抬手摸了一下脖子。 \"愈合了。\" 阮澜烛看着凌久时的表情,一脸疑惑。 \"什么?\" 凌久时闻言,直接把自己愈合的手抬了起来,让阮澜烛自己看。 \"之前曼曼咬过的地方,现在已经愈合了,阮哥,你说,吸血鬼除了让自己愈合,是还有让别人伤口愈合的能力吗?\" 阮澜烛观察了一下凌久时的气色,又低头看着凌久时没有一丝伤痕的手。 \"不知道。\" 这种情况,阮澜烛并不是很清楚,毕竟易曼曼这种特殊的存在,世界上也就这独一无二头一份了。 凌久时没有得到答案,略微失落,但很快又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算了,还是先下去吧,不知道雪姐这次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阮澜烛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二人便一前一后的下了楼。 此时我早就换好衣服,端坐在餐桌前。 \"雪姐!我想吃生腌!\" 卢艳雪瞥了我一眼道: \"你不早说,那东西需要提前腌渍的,现在做可来不及,你今天就吃点别的吧!\" 我撇了撇嘴,一脸失望,看样子今天的进食活动,自己怕是不能参加了。 \"我记得还有一些三文鱼,今天就吃这个吧!\" 凌久时的声音从楼梯处传过来,我身体一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好,好啊。\" 落后一步下楼的阮澜烛,视线扫过二人,总觉得二人的氛围有些不同寻常。 正式吃饭的时候,凌久时居然将我拉到了身边,又是投喂,又是询问我的状态,顶着阮澜烛的视线,我是一点都不敢动,只能被迫承受凌久时的热情。 正在气氛即将偏向诡异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着电话上的号码,我只想大呼一声:救星啊! \"老马,什么事儿?\" \"x组织出事儿了。\" \"?出事儿?什么事儿?\" \"我用了你上次的提议,搞得他们投资方要撤资,他们老大没办法,只能自己进门找线索,不过出来的时候受了伤,组织没了老大,直接成了散沙。\" 我挑了挑眉。 \"哦~可喜可贺啊~\" \"可惜,被他们组织一个叫夏姐的稳住了。\" 我的表情立马变得一言难尽。 \"稳住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虽然她稳住了组织,但他们组织剩下的人不多了,再加上资金链断了,他们被迫搬家了。\" 我呼出一口气,这倒是与记忆中的相符。 \"哦~对了,咱们的人看到熊七怒气冲冲的去了x组织,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 我一听,立马站起身道: \"什么时候看到的?\" \"就……刚刚。\" 我忍不住啧了一声,抱怨道: \"你下次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一口气说完!啧!好人能被你憋死!\"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转身就朝着大门口而去。 身后的凌久时立马跟上。 \"出什么事儿了?\" \"熊七单枪匹马的去找x组织的人算账去了。\" 凌久时直接愣住,转头看向阮澜烛,阮澜烛立马站起身。 \"我去开车。\" 说完便大跨步的直接冲出了大门,直奔停车场,车一开到门口,我和凌久时不等车子停下,直接开门钻了进去。 等我们抵达x组织基地的时候,组织的人已人去楼空,只有昏倒在地的熊七。 我们三人合力将熊七送到了医院,还好都是一些皮外伤,没有很严重。 等熊七醒过来后,从他那里知道了关于x组织的一些消息,但有用的没几个。 比如:他连他老板的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称呼他叫严巴郎。 除了钱是真的,其余的全都是假的。 这是熊七的原话。 此时我们正在回黑曜石的路上,想到熊七的话,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叫严巴郎的人,他居然能够把自己的身份隐藏的这么好,也算是一个人才了。 不过……这次进门,居然跟契约人给的剧本不一样,可以说是有很大的出入,感觉这个世界的门,仿佛在跟什么地方互相融合一样,说不出的怪异感。 难道是因为我的到来,所以剧情发生了改变吗? \"曼曼?你在想什么?\" 坐在副驾驶的凌久时回头看向我,我将视线从窗外挪回到他的身上。 \"没什么。\" 说完我又转头看向窗外,就在凌久时想在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起。 \"喂?千里?\" \"凌凌哥,你快回来吧!你朋友过来了。\" 程千里的声音有些急切,却又有些担忧。 \"好,我马上就到。\" 正开车的阮澜烛看向凌久时。 \"怎么了?\" 凌久时摇了摇头。 \"还不清楚,先回去再说。\" 等抵达黑曜石基地的时候,凌久时一进门就看到默默流着泪,满脸痛苦的吴琦。 \"吴琦?你……这是……\" 吴琦抬起头,直接站起身。 \"久时……我女朋友……死了。\" 凌久时直接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见他如此,便主动上前询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吴琦不停的摇头,满脸崩溃的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刚从门里出来,还没缓过来,突然小雅就直接从卧室冲了出来,嘴里说了一句:有人害我,他抢了我的门,然后……就当着我的面,跳楼了。\" 易曼曼篇四十五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随即又垂下头。 \"久时,你知道小雅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凌久时张了张嘴,最后只能摇头。 对于抢别人门的事情,他也听阮澜烛说过,但具体怎么操作的他并不清楚。 吴琦的希望瞬间破灭,眼睛又恢复成了来时一般的毫无生气。 我站在一旁,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便直接开口道: \"既然你女朋友说,自己是被害死的,那你应该打起精神,找到杀害她的凶手才行。\" 吴琦抬头看向我,喃喃道:\"你说的对!我要找到凶手,替她报仇!\" 说完不等其他人的反应,自己便离开了黑曜石。 \"凌凌哥?你朋友……没事儿吧?\" 程千里颇为担忧的看着离去的吴琦,凌久时眉头紧皱,这种事情他真的帮不上忙,毕竟言语安慰,都显得格外苍白,能靠的只有自己。 \"但愿吧……\" 结果没过几天,吴琦出事了。 就在他出事的当天晚上,他给凌久时打了一个电话,激动的道: \"久时,我明白了!我找到可以给小雅复仇的办法了!\" 凌久时一脸迷茫道: \"复仇的办法?什么办法?\" 说到这里,对面的吴琦忽然笑了起来。 \"只要在门内化成厉鬼,我一定可以给小雅复仇!\" 凌久时顿时一惊,立马开口阻止道: \"吴琦!你冷静点!!\" 可是电话那边只传来了嘟嘟的挂断声,等凌久时再打过去的时候,他的手机已经关机。 凌久时什么都顾不上,直接冲出了黑曜石。 要不是吸血鬼不需要晚上睡觉,谁都不知道凌久时去了哪里。 我是死拉硬拽的一手拉着凌久时,一手将阮澜烛从床上拎了起来,三人直奔吴琦的住处,凌久时为了以防万一还直接报了警。 可是抵达吴琦家的路程有一个小时,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吴琦已经割腕自杀了。 凌久时直接傻住了,瞬间变成了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等警察到的时候,还是阮澜烛跟着跑流程的。 \"你……还好吗?\" 我试探的询问着凌久时,只见他缓缓转过头,突然低头抱住了我。 \"我……又失去了一个朋友。\" 凌久时这个人看起来很温柔,但他的防备心理太重,能够成为他朋友的人少之又少,而吴琦就是其中一位。 我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们都还在。你不是孤身一人。\" 或许是我的话起了作用,只感觉整个人突然被凌久时的手臂收紧进他的怀里,随后就是隐忍的呜咽之声。 凌久时,哭了。 阮澜烛站在门口,看着相拥的二人,心口一堵,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因为谁而起,但如今已经不是计较这些的理由,毕竟此时的凌久时需要安慰。 所以他也没有出声阻止,只是静静的等在一旁。 等警察那边的事情结束,我们带着浑浑噩噩的凌久时回了黑曜石。 按道理来说,吴琦是不会死的,如今突如其来的死亡,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梦,你去查一查这个梦境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和哪里重合了?所以进行了融合?』 『主人,请稍等,我现在就去查。』 等小梦查到线索,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根据小梦的阐述,这个世界,正在与作者创造的世界进行了融合,至于融合后果到底会如何,谁也说不准。 这下子,我就不能完全靠契约人的剧本作为参考了。 『你把作者的原剧本发给我。』 『主人,在作者世界融合开始的时候,作者剧本就被完全锁死了,根本无法查阅。』 我眉头一皱,这下子就变得有些被动了,但大体的方向应该是不变的,最大的改变,可能只有门内的世界了。 沉寂了半个月的凌久时,忽然找上了阮澜烛,因为他觉得吴琦的死,怕是有人刻意为之,希望阮澜烛帮忙查一下。 阮澜烛看着凌久时又有了精神,自然是愿意帮忙出手的。 不出几日,便有了消息。 据说抢吴琦女朋友门的人,是x组织新入职的成员,此人得了病是癌症晚期,后来从x组织那里听说了可以活下去的方法是进门,所以便出了大价钱,让x组织的人帮他进门。 可他又不想从头开始,便出现了抢门的事件。 可能是做贼心虚,这个人担心自己被拆穿,所以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对吴琦也出手了。 对待吴琦,自然是利用了吴琦对女朋友的爱意,怂恿吴琦替女友复仇,所以才有了吴琦临死前的那句话。 至于那个方法有没有用,凌久时问过阮澜烛,阮澜烛道: \"方法有用,但在门中变成厉鬼是需要条件的,首先就要明确的知道杀害自己的凶手。\" 而这一条件,却也是十分难以达成的,毕竟谁也不傻,杀了人还能够让对方察觉到的。 \"那怂恿吴琦的人是谁?\" 此时我嘴里刚咽下一口鲜红的液体,手中还拿着袋装的红色液体。 \"曼曼,你手里的是什么?\" 凌久时看着我拿的东西,突然心情有些复杂。 \"哦~这是非哥给我的,他说让我坚持不住的时候喝。\" 我没有直接回答凌久时的问题,毕竟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这是血袋。 \"那你为什么现在喝?\" \"嘿嘿!没坚持住…诱惑。\" 凌久时直接站起身,一把将我手中的血袋夺下。 \"别人的东西,不要乱吃!尤其是陈非给你的!\" 我眨了眨眼睛。 \"非哥挺好的,还给我准备血袋……\" \"你有我还不够吗?\" 我瞪大了眼睛,慌乱的瞥了一眼阮澜烛的方向,立马出口反驳。 \"凌久时,你别乱说话!\" 说完还一个劲儿的给他使眼色,而他本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我可没乱说话,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怎么?你想始乱终弃?\" 一句话怼的我哑口无言,阮澜烛眉毛一挑。 \"什么是该做的?不该做的?\" 凌久时刚要说些什么,我直接扑了过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哪有什么该做和不该做的事儿,他开玩笑的。\" 说完压低声音道: \"你要是在乱说话,我现在就回白熊去,让你这辈子都见不着。\" 易曼曼篇四十六 凌久时一听,自然是不肯的。 这段时间因为吴琦的事情,他心情不好,以此为借口,他没少折腾易曼曼,自然偶尔还会拿出阮澜烛小威胁一下,还吃到了几次肉,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只能假装自己妥协了。 我松开了凌久时,见他真的不再火上浇油,也松了一口气。 \"对了,阮哥,你还没说,到底是谁怂恿的吴琦。\" 此时阮澜烛眼神扫过眼前的二人,双腿交叠,双手交叉放在了桌子上。 \"此人叫崔学义。至于这名字是不是真的,不得而知。\" 一听到名字,凌久时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既然知道了名字,阮哥应该有办法找到这个人吧。\" 阮澜烛点了点头。 \"最近这个人似乎在带人过门。\" 我一听冷笑了一声。 \"怕是尝到了进门的甜头,所以开始带人刷门了吧。\" 阮澜烛认同的点了点头。 \"据说他下一扇门是扫晴娘。\" 说着便转头看向了凌久时,果然只见凌久时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我也要去。\" 阮澜烛就知道凌久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虽说扫晴娘算是低级别的门,不足为惧,但他更担心凌久时如今的状态会在门内做出不明智的行为,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你确定?久时,你要知道,如果在门内杀了人,可是会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还没等阮澜烛说完,凌久时直接抬手制止了他。 \"这次,我非去不可。\" 阮澜烛见他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 \"行,我去找找这扇门的线索。\" 凌久时见阮澜烛答应,原本紧绷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 \"谢谢你。\" 阮澜烛瞥了凌久时一眼,又看向易曼曼,道: \"若是想要谢我,不如说说你和曼曼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凌久时低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我生怕他会说出什么话,便抢先一步道: \"不是要找线索么!我现在就去!\" 说完我便直接遁走,要是凌久时真的和阮澜烛说了什么,就算阮澜烛发疯,只要自己不在他眼前,他就拿我没辙! 而在这期间,凌久时参加了吴琦的葬礼,葬礼上,他的父母哭的死去活来,不禁让凌久时联想到了自己:不知道,自己死后是否有人也会为自己哭泣。 不出三日,扫晴娘的线索便查到了,我抱着电脑直接怼在凌久时的怀里。 \"诺!都在这儿了。\" 凌久时看着电脑上的信息,一一念了出来。 扫晴娘,也就是晴天娃娃的故事,但历史原型,是中国元代为了祈福雨止天晴,会在屋檐下面,挂上剪纸妇人的小像,因为妇人手持扫帚,顾名思义叫做:扫晴娘。 与这扇门有关的,还有一首歌谣。歌谣如下: 扫晴娘,扫晴娘,但愿明天是个好天气。如果是这样,就给你个金铃铛。 扫晴娘,扫晴娘,但愿明天是个好天气。如果是这样,就给你美味的酒。 扫晴娘,扫晴娘,但愿明天是个好天气。如果不这样,就把你的头割下。 凌久时看到这里,眉头一皱。 \"这怎么感觉,一点也没有文化底蕴的样子?\" 我坐在沙发上,白了一眼凌久时。 \"拜托,高大威和你不都是理科生吗?你觉的他对历史就很了解了?无非就是直接上网搜索到那么一个故事,然后拿出来做成游戏的背景罢了。\" 说到这里,我看了一眼那歌谣。 \"这歌谣,看起来好像更贴近日本的晴天娃娃的故事啊~\" 凌久时又下翻了一下我查到的资料,底下确实有一则关于日本晴天娃娃的民间传说。 说有一村庄连续暴雨,导致庄稼颗粒无收,村民听说到一个方法,只要砍掉人头,悬挂在院中,就会让暴雨停止,于是便选出一孩子,准备实施。 村里的孰师,试图解释了这种现象是自然现象,可村民愚昧执意如此,孰师为了孩子惨遭迫害,便以身替之。 随着孰师的头被砍下,村民用白布包裹后,悬挂院中,大雨也停了下来。 一时间三人都没说话,就故事而言,完全就是封建迷信惹的祸。 \"不过话说回来,扫晴娘是低级门,我们没人带,要怎么进去?\" 我疑惑的看向阮澜烛,阮澜烛看了看手表。 \"来了。\" 我和凌久时一头雾水,还没想明白,黑曜石的大门的门铃就响了起来,看见来人,我突然就明白了阮澜烛的话。 \"你这是打算让白鹿带我们进去?\" 阮澜烛看了我一眼。 \"还不算太笨。\" 我切了一声。 \"谁都知道,白鹿的人过门等级不高,但他们过门的质量还算是不错的。\" 我话音刚落,黎东源一脸不服气道: \"哎哎哎!别人身攻击啊!我过门等级也算是这些过门组织里名列前茅的好吧。\" \"我说的是平均值。\" 黎东源被气的手指着我,憋着一口气,到最后只说了一句。 \"我好男不跟你斗!\" 说着顺手将过门道具往桌子上一放。只见三枚鹿头的银制胸针看起来倒是格外的夺目。 \"没想到白鹿的过门道具还挺好看。\" 我忍不住感叹了一句,黎东源立马凑了过来。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白鹿?\" 一旁的凌久时直接一屁股坐在二人中间,那些电脑转头看向我。 \"曼曼,这里我不大明白,你帮我看看。\" 我一脸懵逼,刚刚不都看过了吗?也没啥好看的了啊!还看什么? 黎东源白了凌久时一眼,直接越过他抻着脖子道: \"哎!曼曼,你的伤怎么样了?\" 我转头看向黎东源,耸了耸肩膀,摊了摊手。 \"没事了。不过……你这会不会有点马后炮的嫌疑?\" 黎东源轻咳了一声。 \"我不是故意这么久不来看你的,其实刚出门我就想来的,结果白鹿出了点事儿,底下的人不安分,又和x组织的人有牵扯,所以……\"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毕竟没有哪个组织能够跟黑曜石一样和谐的,大多数组织内斗很严重。 易曼曼篇四十七 \"所以……你是解决完了?\" \"差不多了,暂时算是闲下来。\" 眼看着二人聊得火热,凌久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你东西送完了,没事儿就回去吧!\" 黎东源立马坐直了身体。 \"谁说没事儿了?\" 说着转头看向阮澜烛。 \"阮哥,说好的,替你陪凌久时过门,给我第九扇门的线索。\" 凌久时一愣,转头看向阮澜烛,而我也看了过去。 \"对啊!阮哥,我也帮忙了,是不是也有什么好处啊?\" 凌久时猛的转头又看向我,一时间脑子一片混乱。 \"等等!你……是因为第九扇门的线索,所以才去的?\" 凌久时指着黎东源问道,黎东源点了点头,转头又看向我。 \"你……也是因为阮澜烛所以才……\" 我犹豫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凌久时突然脸色难看,苦笑一声。 \"呵!什么友谊,都是骗人的。\" 黎东源立马开口道: \"友谊是友谊,亲兄弟明算账的!两不耽误啊!\" 我直接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吴琦的事情和高大威的事情本来就对凌久时打击颇大,如今他又说出这句话,不就是火上浇油么! 而我立马举手发誓道: \"事先声明,我本来就准备陪你去的,不过阮哥后来又单独找了我一趟,我只是顺水推舟。\" 凌久时看了我一眼。 \"算你有点良心。\" 阮澜烛听后,皮笑肉不笑道: \"你这个顺水推舟,推得可真是时候呢!\" 我扬起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转头看向阮澜烛。 \"阮哥,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必要这么较真吧!话说咱们什么时候进门?\" 阮澜烛看了看手表。 \"今天,不过这次进门不能用之前的名字,毕竟x组织如今对祝盟和余凌凌这两个名字比较敏感。\" 凌久时看向阮澜烛。 \"又要取名字啊!真是太难为我这个理科生了……哎?不如曼曼替我取一个吧!\" 此话一出,阮澜烛和黎东源齐刷刷的看了过来,满眼好奇的打量着二人。 \"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黎东源忍不住疑惑,凌久时一把揽住我的肩膀,转头看向黎东源。 \"我们关系一直这么好的,好吧!\" 黎东源挑了挑眉。 \"不对~以前我来黑曜石的时候,曼曼几乎是不怎么说话的,可……最近不仅话多了起来,而且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不一样了,最关键的是凌久时对曼曼的态度……完全是包容性极强,你这是在惯孩子啊!\" 一旁的阮澜烛听着黎东源的话,一边害怕黎东源发现易曼曼的身体异常,一边又对他说凌久时的异常,也感觉到不对,心下越发确定,两个人怕是有秘密! \"哎呀!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凌久时立马反驳着黎东源,而黎东源向来是相信自己直觉的人,所以不停的摇头,否定凌久时的反驳。 \"行了,有什么好猜的,我不就是进第四扇门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出来后精神有些问题,被送进疗养院待了一段时间,哦~对了!我忘记说了,我现在是白熊的人。\" 黎东源直接愣住。 \"什么?白熊?你加入了白熊!阮哥就这么放你去了?\" 许久未开口的阮澜烛,突然道: \"我是没打算放人的,是人家自己跳槽了,哎~我这个前老板,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黎东源听后哈哈大笑。 \"阮澜烛!你也有今天!\" 对于幸灾乐祸的黎东源,阮澜烛只是眯了眯眼睛。 \"看样子黎老大是不需要第九扇门的线索了。\" \"哎!这一码归一码,你可不能赖账啊!\" 正说着,白鹿的过门道具忽然闪烁了起来。 \"门来了,走吧。\" 阮澜烛一开口,凌久时就跟着站起身,而一旁的我拍了下大腿。 \"既然你们要忙,我就先回去了,毕竟出来这么多天,我老大也该着急了。\" 凌久时一听立马拉住我。 \"你要走?回白熊?!\" 我点了点头。 \"对啊,我现在是白熊的人,自然是要回去的。\" \"曼曼,你就不怕我在门里出事吗?\" 凌久时一双狗狗眼立马可怜巴巴的看向我,看的我有些局促不安。 \"那个……不是还有阮哥跟着的么!你的安全绝对有保障!\" 说完还朝着阮澜烛使了个眼色。 \"是吧!阮哥?\" 阮澜烛如今正好奇二人的关系,怎么可能放过易曼曼。 只见他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脸色,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 \"咳咳!最近事情太多,帮着凌久时又查了吴琦遇害的事情,颇有些疲惫,不如你也一起吧!回头我跟白熊的老大说?\" \"呵呵,这种事情就不劳烦阮哥去说了,我亲自回去跟我们老大商量!拜拜!\" 说着抬腿就要跑,阮澜烛呵呵一笑,下一秒反手就将我拉住,抗在肩上,将过门道具塞进我口袋里,拉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阮澜烛!艹你大爷!\" \"呵呵!抱歉,我是孤儿。\" \"……\" 一进门,入眼的便是低矮的和风建筑,石头铺成的小路,建筑与建筑中间都是长廊连接,天上下着大雨,雨水形成了水滩。 此时我们都站在长廊上,顺着长廊直走,便是一扇门,推门而入里面或站,或坐了几个人。 因为我和阮澜烛同时进的门,所以是一起进来的,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 \"你好,我叫云山。\" 看着阮澜烛装模作样的伸过来的手,我皮笑肉不笑的握了一下,突然挑了挑眉,压低了声音道: \"我叫……不知处?\" 阮澜烛一脸无语,我立马正色道: \"我叫修远。\" 简单的介绍,算是相识。不一会儿凌久时就走了进来。 \"你好,我是林森。\" \"云山。\" \"修远。\" 凌久时笑了笑,看了一眼周围。 \"这装饰……看起来像明朝前后吧!\" \"应该是的。\" 阮澜烛话音刚落,突然又过来一个女孩子。 \"你们好,我叫王迪,白鹿的。\" 我们三人立马秒懂,纷纷将过门的道具交给了此人,阮澜烛顺便问了一句。 \"这次进门的有几人?\" 易曼曼篇四十八 \"加上我,还有两个同伴。\" 一旁的凌久时开口道: \"需不需要帮忙?\" 那女孩道: \"黎老大跟我们说了,你们忙你们的,不用担心我们。\" 凌久时点了点头,默不作声,阮澜烛立马接话道: \"等我们找到钥匙和门的线索,会告诉你们的。\" \"那就谢谢啦!\" 王迪收起过门道具,转头便回到了同伴身边。 而凌久时从进来,眼睛就不停在看着周围的过门人,努力辨别着眼前的人,哪个才是凶手。 吱嘎—— 门再次被推开,走进来一女两男,女人一头酒红色的头发,一脸的嚣张跋扈。 \"大家好!林星萍,第三次过门。\" 女孩介绍完,众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人搭话,而她冷哼了一声,道: \"等我拿到钥匙,我看你们一个个怎么求我!\" 众人一听,忍不住讥笑道: \"还挺自信。\" \"你们!\" 跟她一起进来的年轻男子立马拦住了她,急忙开口打破尴尬的局面。 \"你们好,我叫古……\" 话还没说完,一旁泡面头戴着帽子的中年大叔咳嗽了一声,他立马改口道: \"我叫崔学义。\" 此话一出,凌久时视线直接射了过去,要不是我和阮澜烛压着,估计他早就冲上去找人拼命了。 \"这位是我表哥,不过他是个哑巴。\" 那泡面头的中年男子立马比划了一下,我狐疑的看了过去,总觉得这人的身形有些熟悉。 而其他人还在议论纷纷,有的对这种组团来的敬而远之,有的则觉得哑巴过门甚是新奇。 而我凑近凌久时压低了声音道: \"你冷静一点,现在才刚进门,还不了解情况,再等等。\" 凌久时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和一些。 而我们这边刚安抚好,林星萍便直接朝着阮澜烛走了过去。 \"哎!帅哥,你看起来像是刚进门的,怎么样?认识一下?我可以带你过门。\" 我看向阮澜烛,对于他的容貌得到赞美,我倒是并不意外,只是这女人太过自以为是了。 阮澜烛一脸嫌弃的拍了拍刚刚被林星萍碰过的地方。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林星萍头一次碰到这么难啃的骨头,顿时就来了兴致。 \"交个朋友么!而且~\" 说着她忽然弯腰靠近阮澜烛。 \"我有秘密武器,跟着我,不吃亏~\" 一旁的凌久时憋着笑,而我挑了挑眉: \"云山,这位小姐姐好像看上你了呢~\" 阮澜烛瞪了我一眼,继续道: \"秘密武器?不妨说出来听听,看你值不值得跟我做朋友。\" 林星萍的耐心直接告罄。 \"呵!还没有哪个男人这么跟我说话的!\" \"现在有了。\" \"你!\" 崔学义立马冲过来拉走了林星萍,林星萍还一脸不服气的怒吼着: \"他怎么跟我说话呢!\" \"行了行了,不用理他哈!\" 崔学义劝慰着,旁边的人看着林星萍闹的这一出,忍不住嘲笑着。 而我看着躲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哑巴男,总觉得此人有点阴险在身上的。 \"林森,很好笑吗?\" 阮澜烛的话,将我的视线拉了回来,此时的凌久时也恢复了表情。 \"只是觉得……云山你真是魅力无穷啊!\" 我在一旁跟风道: \"可不嘛!无论男女只要看着云山的脸,都会犯错的。\" 阮澜烛挑了挑眉,忽然靠近我。 \"哦?那修远也会犯错吗?哪种错?\" 我虽然已经习惯了阮澜烛的绿茶技能,但他时不时的发作,让我有些招架不住,下意识的将头后仰。 \"我比较惜命,我哪敢对着你犯错啊~\" \"好了,你俩别闹了,差不多行了。\" 凌久时话音刚落,门再次被推开,走进来老者。 老者身着长袍,看起来就像是古代的人,只听见他缓缓的开口道: \"欢迎各位到这里游玩,这个院子,就是你们居住的地方,镇子上有许多风景,你们可以随意走动,但是……这里经常下雨,千万不要淋雨。\" 我挑了挑眉,这么快就出现了npc送来的禁忌条件了,接下来肯定会有人试探此话的真假,看样子今夜必定有人会付出代价了。 \"房间,你们就自行分配吧!\" 那长者说完,便直接离开了,随着他的离开,桌子上出现了房间的钥匙,众人看了看,便纷纷拿了一把钥匙,转身离开。 因为我们到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傍晚,又折腾了这么久,很快天就黑了下来。 所以众人几乎是一致决定休息一晚,明天再找线索。 可是推门而入,入眼的只有房间左右两张床,我看了看,果断后退一步。 \"我去其他房间吧!\"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凌久时却一把拽着我,道: \"我看这床睡两个人也是绰绰有余的,修远,你就跟我一起睡吧!\" 此时其他人听见动静,也纷纷转头看了过来,我尴尬的笑了笑。 \"挤在一起睡,多难受,而且还睡不好,反正还有其他的空房间,何必委屈自己呢?\" 说着我就上手去掰凌久时的手,一旁的阮澜烛左右看了看,突然戏精上线。 \"阿远,你是不是嫌弃林森啊!没事,你要是嫌弃他,那你就跟我睡吧!\" 凌久时震惊的看着阮澜烛:啥意思?撬墙角! 凌久时转头看向我,一脸委屈的模样: \"修远,你是嫌弃我吗?\" 我颇为尴尬的站在原地,其他过门人一脸看热闹的凑在一起,忍不住好奇的看着两男抢一男的戏码,看的众人眼神都有些怀疑起三人的关系。 为防止成为八卦中心,我立马点头。 \"好好好,一起睡,一起睡……\" 无奈的只能跟着进了房间,随着门被关上,其他人也纷纷转移了视线。 此时我忍不住瞥了二人一眼。 \"三个大男人,为什么非要住在一起,你看这床就这么大,两个人怎么睡!事先声明!我绝对不睡地上!\" 凌久时满眼柔和的抬手摸上了我的头。 \"好好好,你不睡地上,那就和我挤一挤行不行?\" \"不要!我要自己睡一张!你和阮澜烛挤一挤吧!\" 开玩笑!这个时候,我哪敢和阮澜烛抢人啊! 易曼曼篇四十九 凌久时的手一顿,突然将手转了个方向,抬起我的下巴,我被迫仰头看向他。 \"你就那么讨厌和我睡在一起?\" 说实话,凌久时其实发现了易曼曼身上的一个bug,那就是他本人吸血的同时,还会释放出催情因子,但这种效果,只作用于被吸血者,而身为吸血鬼的易曼曼会忘记那段时间的记忆。 这也是后来几次,凌久时都得手的原因,因为他总是有事没事的哄骗着易曼曼吸自己的血。 只是如今看着易曼曼一副死活不想和自己在一起的模样,他觉得他应该是有所察觉了。 此时我看着眼前人模狗样的凌久时,就忍不住皱眉:别以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老子就傻的什么都不知道!狗凌凌!肯定又要诓我! 虽然我试图让小梦开启回放,但契约人不同意,我这边也只能靠着多年看片的经验进行猜测,结果很显然,老子被吃了!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阮澜烛知道,毕竟我的目的是保护他们,要是阮澜烛提前崩溃了,老子不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在获得阮澜烛原数据前,这件事一定要死死的捂死! 我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哎!我可没说,你可别乱冤枉人,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和别人挤在一起睡。\" 说着还拂开凌久时勾着我下巴的手。 一旁的阮澜烛眯了眯眼睛,道: \"既然你不喜欢和林森睡,那就和我睡吧!\" 我瞪大了眼睛,满眼的难以置信,我还以为阮澜烛会顺水推舟和凌久时睡呢!可是……这话题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我立马轻咳了一声,赶紧找个话题。 \"这个跟谁睡,回头再聊,你们不觉得这扇门存在着违和感吗?\" 说到这里,二人的表情立马变的严肃,一脸陷入回忆。 \"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凌久时虽听力不错,可眼力却不怎么好,还没等我开口,阮澜烛却率先道: \"从进来开始,房屋的建筑风格就是和风系,可屋内的装饰却是明代时期的。\" 这是一个违和感很严重的世界。按道理来说门内世界不可能出现这么混乱的情况,就连阮澜烛都不由的皱起眉头。 一旁的凌久时却开了口。 \"听npc的意思,淋雨可能会出事。\" 我转头看向凌久时,只见他的眼神变得冰冷,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突然有些不安。 \"林森,你想说什么?\" 凌久时转头看向我道: \"刚刚有个玩家淋雨了。\" 我一愣,突然想到好像刚刚是有个人冒雨捡了个什么东西来着,我都没太注意。 一旁的阮澜烛眯了眯眼睛道: \"就看明天那个玩家的命运了。\" 三人简单洗漱完后,我果断自己独占了一张床,至于他们俩怎么办,我才不管呢! 睡至半夜,朦朦胧胧中,耳边传来了一阵声音: \"竹子缝,竹子缝,笼中的鸟儿,无时无刻想要跑出来,就在那黎明前的夜晚,鹤与龟滑倒了,背后面对你的是谁?\" 我猛的睁开眼睛,不对!这歌谣不是影视剧中的那一首! 我一下子提高了警惕,毕竟大半夜的出现这种声音,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怎么了?\" 耳边的声音直接让我愣住,下意识的转头,就看到了阮澜烛放大的脸,差点没叫出声来。 \"你,你怎么在我床上?\" 此时的阮澜烛嘴角微微上扬。 其实一开始凌久时是打算直接睡在易曼曼身边的,可阮澜烛看见这一幕总觉得心里堵的难受,果断出手阻拦。 凌久时自然是不肯相让的,未免有失和气,所以二人便用猜拳决定了易曼曼身边的位置。 这也是为什么阮澜烛会在易曼曼床上的原因。 \"怎么?阿远是不是嫌弃我了?我就知道,你心里根本就不在乎我~\" 我嘴角抽了抽。 \"你能不能正常点。\" 阮澜烛刚要说些什么,那边的凌久时却突然开了口。 \"你们有没有听到?\" 我点了点头,又怕天黑凌久时看不到,便开口答道: \"我听见了,是一首歌谣。\" 阮澜烛的眼力虽好,但听力就有些差劲了。 \"什么歌谣?\" 凌久时刚要开口,我却先一步道: \"怎么?你想让我唱给你听吗?\" 阮澜烛一副吃瘪的表情道: \"打手机上。\" 我掏出手机,将刚刚听到的歌谣输入进手机里,转手递给阮澜烛,阮澜烛看着这首童谣,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来。 就在阮澜烛愣神的功夫,那歌谣越来越近,仿佛那声音下一秒就能够冲进房屋。 我直接翻身下床,阮澜烛一把抓住我道: \"第一晚,别冲动。\" 我拂开阮澜烛的手。 \"我就看看。\" 说着悄悄的走到窗口,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透过缝隙,我看到院子里此时正有一群小孩子在嬉闹。 那群小孩围成圈,手拉着手,一遍遍重复着歌谣,不一会儿便走出一个人。 \"是他,之前淋雨的那个。\" 凌久时的话突然传到了耳边,我转头看了过去,好家伙!还说什么第一晚不要太冒险的话,此刻这偷看的又是谁啊。 我转头继续看。 那人此刻站在小孩子围成的圈里,眼神呆滞,小孩儿的声音突然清晰的再次传来。 \"竹子缝,竹子缝,笼中的鸟儿,无时无刻想要跑出来,就在那黎明前的夜晚,鹤与龟滑倒了,背后面对你的是谁?\" 孩子们念完后,便不断的重复着那句。 \"背后面对你的是谁?是谁?是谁?……\" 一遍遍的催促,似乎在等待某种答案。 直到我看到围在中间的男子,嘴唇动了一下,似乎说了什么。 下一秒男子便头身分离,但奇怪的是,那人似乎没有痛觉一样,身体却缓缓走向自己身后小孩儿的位置,与那个小孩交换了位置,他顶替了那个小孩儿。 而此时的小孩儿站在了中间,其余的孩子继续手拉着手,围着那中间的孩子绕圈,唱着歌谣,继续着游戏。 看到这里,我眉头一皱,这歌谣加上这个游戏,虽然与国版的\"丢手绢\"差不多,但还是略有不同。 至少丢手绢不会砍人头。 易曼曼篇五十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阮澜烛突然抬手快速的将窗户关上,看着他眉头紧蹙,想要开口询问的话,直接卡在嘴边。 过了一会儿,阮澜烛又打开了窗户,眼睛紧紧的盯着某一处,忽然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 \"刚刚有个人在看着我们。\" 我一脸疑惑,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了那个角落,此时那里空无一人。 一阵风吹过,雨水中的潮湿气和空气中的血腥气,让我忍不住揉了揉了鼻子,关上了窗户。 \"睡吧!明天再说。\" 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哈欠,直接躺在了床上。 第二天,一醒过来,阮澜烛看着我笑了笑。 \"你倒是睡的熟。\" 我白了一眼阮澜烛,揉了揉僵硬的身体,最近可能吃的有点饱,身体还在消化着血液带来的能量,下意识的就会选择睡眠调整,所以才会格外的贪睡。 凌久时拿着桌子上的万花筒,不停的摆弄着,忍不住嗤笑一声。 \"怪不得每扇门里都有这东西。\" 我和阮澜烛对视一眼,对于凌久时话,我们不大好接,毕竟高大威是凌久时曾经的挚友,如今又搞出这种事,我们也有些拿捏不准凌久时是恨他多一点,还是会原谅他多一点。 \"先去吃饭吧!\" 阮澜烛率先开口,凌久时放下万花筒,先一步走出了房门,我们紧随其后。 我们一到地方,此时众人都在用早餐,而那个叫崔学义的,正在给林星萍投喂鸡蛋,这一操作,看的我眼睛眯了眯。 我们三人找了个地方,随意坐了下来,凌久时顺着我的视线,看到了林星萍,忍不住开口道: \"怎么?看上人家了?\" 我白了一眼凌久时。 \"只是觉得奇怪,那个崔学义到底是演的,还是真的就是那个性格?\" 凌久时瞥了一眼过去,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冷哼了一声。 \"不管他是什么性格,只要是那个组织的,都没必要留着了。\" 我吃惊的看向凌久时,如今的他完全就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不分青红皂白的得谁咬谁,这让我忍不住蹙眉。 \"林森,你应该调整一下心态,这样有点不像我认识的你了。\" 凌久时一愣,随即低下了头,不再说话,阮澜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先吃饭。\" 随着早餐的时间结束,众人这才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 \"和我住在一起的王荣华不见了。\" 此话一出,其他人忍不住开始朝着说话那人发难,而我们三人闷不吭声,直到白鹿的人开口让众人出去寻找,这才结束了一场闹剧。 待众人走后,凌久时才开口道: \"王荣华,看样子就是昨日淋雨的那人了。\" 凌久时直接下了定论,我和阮澜烛不说话,表示默认,随后跟着众人出了门。 \"哎?那是什么?昨天那里有这个东西吗?\" 阮澜烛抬手指着一处走廊的尽头,而声音也引的众人凑了过来,等走近了一看,居然是一个晴天娃娃。 此刻正挂在屋檐下,随着风吹,而晃动着,不过……眼前的晴天娃娃却有篮球般大小的头,用简笔画画出来的五官,看起来诡异极了。 我耸了耸鼻子,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因为那东西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凌久时看着这晴天娃娃,下意识的询问道: \"要拿下来吗?\" 一旁的林星萍自告奋勇道: \"我来好了!\" 说着她便伸手就够,可惜她垫着脚,没有够下来。 而旁边的有个男生看不下去了,便主动上前帮他拿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心里骂了那个男人一句:蠢货。 那林星萍这么明晃晃的阳谋居然无人察觉,幸亏也就是在这扇低级门里,若是高级门的老手,早就无情的嘲笑起来了。 晴天娃娃顺利取了下来,一旁的人在好奇的驱使下,便解开了绑在晴天娃娃身上的棉线,打开白布的瞬间,里面赫然是已经被泡的发白的王荣华的头颅。 \"啊!\" 众人吓的惊叫。 \"死了,居然死了!\" 对于死人这种事情,老手们大多习以为常,他们只是可惜,还没有完全掌握禁忌条件就出现了死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算了,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林星萍忽然开口,一旁的崔学义立马也跟着附和道: \"对对对,走吧,走吧。\" 众人本来就有些害怕,自然就听从了林星萍的话,转头朝着大厅走去,而那个哑巴从我身边路过的时候,我明显的能够从他的身上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下意识的盯着那人的身影,直到他离开。 \"阿远好像格外关注他们几个人呢!\" 凌久时突如其来的话,让我回过神,我没搭理他,反而看着地上的晴天娃娃道: \"这东西,怎么办?\" 此时的阮澜烛看着那晴天娃娃发呆。 \"你们觉不觉得整扇门都怪怪的。\" 我呵呵一笑。 \"可不么!进了门,没有明确过门的时间不说,而且这故事还是中日合并的,能不奇怪?\" 凌久时一愣,随即想到了过门前的那些线索,仿佛那些东西都是中式传统扫晴娘的故事,可到了门内,却处处都是晴天娃娃的故事,两者虽有相同之处,但故事的结局确实不一样的。 中式故事是,孰师献祭了自己,想要拯救更多的人。这是主动献祭。 而日式的故事是,祈福的和尚被皇帝下令杀死制成了晴天娃娃的,所以并不能保证这和尚会不会心有怨气。 两种结局,做法肯定也是不能相同的。 \"还记得进门前的那首童谣吗?\" 阮澜烛突然询问,我也想起来了之前查到的那首童谣。 “晴天娃娃呀,请让明天的天气天晴吧。就像我梦中的天空那般,如果天晴的话就给你金铃。 晴天娃娃呀,请让明天的天气天晴吧。如果你听从我的愿望的话,我就给你甜酒喝。 晴天娃娃呀,请让明天的天气天晴吧。如果这样,明天还是阴沉下雨的话,我就砍掉你的头。” 随着我的唱念,天气忽然阴沉下来,噼里啪啦的雨,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纷纷落下。 易曼曼篇五十一 阮澜烛挑了挑眉,道: \"没想到这歌谣是这么用的。那如果将这娃娃重新挂上的话……\" 说着,阮澜烛便动手实施,随着他的动作,晴天娃娃重新挂在了屋檐下,紧接着天空乌云瞬间消散,雨也停了下来。 凌久时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眼神忽然一闪而逝的算计。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 我立马明白凌久时的意图,急忙开口打断。 \"先别急着动手啊!这才刚开始,先让他们找找线索再说。\" 一旁的阮澜烛也点了点头,凌久时只好偃旗息鼓,安静了下来,我也松了一口气。 而阮澜烛看着易曼曼的样子,心下疑惑更深,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等我们回去时,众人一片沉默,而另一边一个年轻的男人哭哭啼啼。 \"这是……怎么了?\" 我下意识的凑近了王迪询问,王迪道: \"刚刚突然下雨,他被雨淋了。\" 我点了点头,随即不再说话,没想到刚刚的实验,居然殃及池鱼了。 \"哭什么哭!不就是被雨淋了么!万一晚上没事儿呢!\" 林星萍火爆的脾气再次被点燃,一旁的王迪忍不住冷笑一声。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既然你说没事儿,你怎么不冒雨出去找线索啊?\" \"嘿!你个小贱人……\" 话还没说完,崔学义急忙拉住了林星萍。 \"星萍,别跟她一般见识。\" 可林星萍显然有些听不进去崔学义的话,眼看着就要挣脱出崔学义,扬起的巴掌,下一秒就要落在王迪的脸上,忽然一阵轻咳声响起,林星萍硬生生的停住了动作,将火气压了下来,抬手指着王迪,恶狠狠的道: \"你给我等着!\" 刚刚的咳嗽声,是那个哑巴发出来的,看样子,他们这个团队,应该是那个哑巴说了算。 至于崔学义……我总觉的这人和资料上描写的心狠手辣,不搭边。 此时天气晴朗,所有人站在大厅里看着,却迟迟没有出门的打算,毕竟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下了。 \"天气这么好,我们就在周围找找线索吧!\" 王迪先一步打破沉默,而一旁的崔学义也跟着附和道: \"是啊!这个时候,大家就应该齐心协力,先找到线索和门,才是正途啊~\" 我挑了挑眉,崔学义这是想要坐享其成啊~不过我对于找东西什么的,并不放在心上,反而对眼前的崔学义和他那个哑巴表哥,很感兴趣。 看着众人再次离开,我抬头望着天。 \"我们也去走走吧!\" 我们出了院子,顺着石子路一前行,周围种满了樱花树,而不远处还有一条河流。 我喟叹了一声,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这里环境还挺不错的。\" 而阮澜烛正忙着撬锁,他试图进入那些锁住的庭院,但试了几次,却都是无功而返。 \"看样子,线索不可能隐藏在这些院子里了。\" 凌久时此时眉头紧锁。 \"这扇门实在是太奇怪了,在这里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不说,还可以随意走动,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下雨,还没有伞。\" 我笑了笑道: \"就算找到雨伞也是没用的,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一点雨水都沾染不到,所以有没有雨伞好像都没什么作用。\" 二人一听我的话,直接愣在原地,一副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一般,阮澜烛突然想起了什么。 \"未必,昨天晚上我看到的那个人,他就打着一把伞。\" 凌久时转头看向阮澜烛。 \"那是不是说明,这个人的雨伞比较特殊?\" \"特不特殊,只有找到这个人才知道了。\" 我挑了挑眉看向阮澜烛。 \"看样子,你是有办法找到这个人喽?\" 阮澜烛笑了笑。 \"想知道?叫声哥哥来听听。\" 我嘴角抽了抽,我就不应该搭理他这茬! \"哎!阿远弟弟!别走啊!走远了万一下雨可就不好玩儿了。\" 我瞪了一眼阮澜烛,他倒是挺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的。 随着我们的深入,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竹林,放眼望去,除了一条看不到尽头的石头路,什么也看不见。 \"要进去吗?\" 凌久时下意识的询问,阮澜烛摇了摇头。 \"天太晚了,还是不要冒险了。\" \"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 阮澜烛看着我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道: \"你以前进门都挺积极的,自从……回来后,好像对找线索什么的,一点也不上心了,你这样可是不行的。\" \"你有时间管我,还是抓紧时间找线索吧!\" 说着我便直接往回走去,凌久时无奈的走过来拍了拍阮澜烛的肩膀。 \"你说你没事儿用招惹他干什么?\" 阮澜烛笑了笑,转头看向凌久时。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就像……你没事儿总是投喂他一样。\" 凌久时眼睛眯了眯。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凌久时刚要开口说话,我便直接大喊了一声。 \"你们还走不走啊!要是下雨了,我可不管你们了!\" 凌久时面色一柔。 \"来了!\" 阮澜烛看着凌久时朝着易曼曼狂奔去的身影,眼眸中似乎有了一些新的想法,不过需要验证。 我们回到住所院子没多久,忽然就又下起了雨,雨水打湿了地面,众人踩在上面,留下了一连串的脚印。 而之前出现的那位长者,此时正静静地站在角落,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上的脚印,未曾移动分毫,看的人心里发毛。 旁边的人还在不停的抱怨着。 \"这鬼天气,还怎么找线索啊!连把雨伞都没有,真是……\" 有些人附和着吐槽两句,有些人默不作声。 而我们三人吃过晚饭,便回到了房间。 但开门的瞬间,阮澜烛眼神犀利的直接停在原地,凌久时也听到了细微的水滴落下的声音。 \"那里!\" 二人同时盯着床头处,抬头朝着棚顶看去,只见上面的瓦片被人为的破坏掉了,这就说明,有人开始针对我们了。 这种做法,我们同时想到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x组织的崔学义,但眼前的崔学义明显不是拥有这种脑子的人,所以凶手应该是和他们一起来的人。 易曼曼篇五十二 阮澜烛二话没说直接开门朝着崔学义的房间走去。 阮澜烛的礼貌是刻在骨子里的,只见他抬手敲响了崔学义的房门,开门的是那个哑巴,他开门之后立马缩小自己的存在,躲在了一边。 此时我们看到的场景就是,崔学义的房间屋顶,也如同我们的屋顶一样,也是坏了一个洞,可那瓦片破碎的痕迹来看,明显也是被人为破坏的。 \"你们的屋顶也漏雨啊?\" 凌久时适时的打破沉默,崔学义憨厚的笑了笑。 \"是,是啊~\" 凌久时用的是\"也\"字,而崔学义却还回答了,这小子明显就是被凌久时套话了,可他却傻乎乎的承认了,这表情,根本就不是演出来。 一旁的哑巴捂着脸,咬着后槽牙,哼哼唧唧的。 \"你这位表哥是怎么了?\" 我疑惑的开口询问,崔学义努力绞尽脑汁才想了个理由,道: \"哦~他,他头疼病又犯了。\" 自认为回答完美的崔学义,笑的特别真诚,我都忍不住有些同情这位小傻子了。 \"呵!既然头疼那就躺下休息。\" 阮澜烛忍不住开口道,崔学义立马道: \"他就这样,老病根,越躺越难受!\" 气氛一下子僵持在这里,互相的试探,已经没什么必要了,凌久时赶紧打圆场道: \"既然屋顶漏雨,就赶紧换一间,反正房间多的是。\" 崔学义连连点头。 \"好!等下我们就换。\" 我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们一眼,视线从崔学义到他的哑巴表哥,最后落在了林星萍身上,按理来说,我们这么说话,依照林星萍的火爆脾气早就应该炸了,可她全程居然默不作声,这倒是有些出奇。 \"修远,走了。\" 凌久时的催促,让我回过神,转头走出了他们的房间。 我们三人又随机重新找了一间房间,推门而入,确定屋顶没问题后,我们便留了下来,门一关,凌久时就忍不住冷笑一声。 \"那个崔学义是假的。\" 此时我倒了一杯水,还没来得及喝,阮澜烛直接接了过去,顺其自然的喝了起来,我撇了撇嘴,自己又倒了一杯。 \"崔学义可是过了五扇门的老玩家,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怎么可能是连林森的套话都听不出来的人。\" 我喝了一口茶水,阮澜烛继续道: \"虽然他不是崔学义,但既然能够顶着崔学义的名头,那就说明,真正的崔学义就在他们之中。\" 阮澜烛一说完,我直接接过话。 \"所以在他们之中,最有可能是崔学义的人,只有那个哑巴了。不过嘛~你们猜,那个人为什么装成哑巴呢?\" 凌久时陷入沉思,阮澜烛则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猜,这扇门里,应该有人能够认出他的声音。对吗?\" 我打了个响指。 \"bingo!答对了,但很遗憾,没有奖励。\" 阮澜烛笑了笑忽然凑了过来,道: \"如果我再说一件事,是不是就可以有奖励了?\" 我挑了挑眉,道: \"说说看。\" \"不!你答应了,我才说。\" \"你不说,我又如何衡量这件事值不值得我给奖励呢?\" \"你放心,绝对物超所值哦~\" 凌久时看着二人一来一回,有问有答的默契,心里顿时一堵,猛的将易曼曼拉开。 \"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做什么。\" 刚刚的暧昧气息,瞬间就被冲淡了,阮澜烛似笑非笑的看了凌久时一眼,眼神中透着看透的清明。 但他并不急着将自己的发现摆在明面上,毕竟身为资深的猎手,以猎物的形式出现,这样才更有趣,不是吗? 此时我无奈的坐好,眼睛示意阮澜烛,让他赶紧说出那点他知道的事情,阮澜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一副没看到易曼曼眼神的表情,还特意打了一个哈欠。 \"哎呀!这么晚了!我该睡觉了,免得明天精神不济,找不到线索~\" 我嘴角抽了抽,他就是故意吊着人胃口的! 我眼珠子一转,立马换了一副表情,道: \"云山说的不错。\" 说着我还拍了拍凌久时的肩膀,道: \"早点休息,养精蓄锐,才是最重要的,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凌久时被眼前二人的操作搞的一懵,刚刚不是还剑拔弩张的样子吗?怎么忽然就要休息了呢? 阮澜烛听后,反而下意识的看向我:奇怪?他这就放弃了?真的不想知道? 我面上一派淡定,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小样!跟我斗!我这叫,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阮澜烛看着一脸淡定的易曼曼,自然而然的躺在了自己的身边,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随即又立马扯平,凑了过来问道: \"你真的一点也不好奇?\" 我直接转过身背对着他。 \"没什么好奇的。\" 阮澜烛视线紧盯着易曼曼的侧脸,见他一副真的要睡觉的模样,顿时就有些忍不住了:不想知道?你越不想知道,我还越要让你知道知道! \"哎呀!你们说,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对我们开始防备了?毕竟刚刚的试探,真的崔学义肯定都听到了。\" 说着阮澜烛便平躺了下来,双手垫在了后脑之后,看起来丝毫没有因为被崔学义发现,而变得紧张。 另一张床的凌久时看了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 \"就算听到了,防备我们又有什么用呢?这扇门,他们一个都别想跑。\" 阮澜烛一听,不由的拧着眉,虽然他知道吴琦的死亡对凌久时打击很大,可他并不想让凌久时变成屠夫。 可眼下,一心只想复仇的凌久时,是否还能劝的住,阮澜烛心里开始没了底。 刚刚还想说自己的发现,如今……他有些不大想说了。 此时我却突然睁开眼,看着对面床铺上的凌久时,道: \"林森,你真的下得去手杀人吗?\" 林森一愣,手攥紧了拳头。 \"我可以,我可以的!\" 说这话的凌久时声音有些颤抖,毕竟杀人什么的,他从未有过,被易曼曼这样一问,下意识的给自己打气,同时也是在暗示自己。 易曼曼篇五十三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却叹了口气,现下说的多么斩钉截铁,等到了真格的,他可不一定能够办到。 \"别逞强,你不是自己一个人,你还有我们,我们也会替吴琦报仇的,所以……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此时的凌久时眼神有些黯然中带着狠厉。 \"冷静?我也想,可是我一想到吴琦的死,我就冷静不下来!崔学义!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说着凌久时情绪就有些激动,上下起伏的胸膛,可想而知,这是被气的不轻啊! 我立马翻身下床,走到他身边。 此时他双目赤红,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肯发出任何声响,极力隐忍的模样,看起来真是惹人怜爱。 我拍着他的胳膊,轻声安抚道: \"你别这样,如今这人就在门里,想要他的命还不简单?\" \"修远!你不要带坏林森。\" 阮澜烛直接坐起身瞪着我,我漫不经心的白了他一眼。 \"这怎么能是带坏,冤有头债有主,做了坏事被报复,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阮澜烛看着我道: \"做坏事,遭到报应,是理所应当,但我不希望以此为借口,变成杀人的人!林森,你不是这种人,对吗?\" 此时的凌久时一下子乱了阵脚,他想要报仇,想要将崔学义除之而后快,可杀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看着眼前凌久时的状态趋于崩溃,我果断出手在他的脖子上一用力,直接将人弄晕了,随后呼出一口气。 \"你这是做什么?\" 我直接白了一眼阮澜烛,将凌久时安置好,便坐在他的床边一动不动的盯着对面的阮澜烛。 \"其实,你刚刚没有必要刺激他的,为什么一定要他做那样的选择呢?\" 阮澜烛笑了笑道: \"哦~怎么?你心疼了?\" 要是以前的阮澜烛肯定会因为舍不得凌久时经历太多黑暗面,尽可能的将一切不好的挡在门外,可如今,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有些事情,凌久时必须要承担起来才行。 朋友的离开,是选择复仇杀人,还是放下屠刀呢?这是给他上的第一课。 我嗤笑一声。 \"心疼?我心不心疼有什么关系,只要某人不心疼就好~\" 说到这里,我看着阮澜烛,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之前你说的你知道的事情……难道是发现崔学义是严师河的事情了?\" 阮澜烛笑容更加灿烂道: \"你果然也知道了。\" 我耸了耸肩膀道: \"从他进门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他身型有些熟悉,后来接触下来,他对我们避之不及,我就知道他肯定有问题,而最近结仇的也只有这么一个叫严师河的男人了。但……你都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他就是严师河的?\" 阮澜烛笑了笑。 \"我查到了他之前进门的形象,自然也就知道了他的另一个身份,所以他一报名字的时候,我按照资料对照,发现只有那个哑巴符合。\" 我挑了挑眉:不愧是移动的数据库啊~随便查一查,什么就都知道了。 \"那你怎么没告诉他?\" 我眼神瞥了一眼凌久时的方向,又看向阮澜烛,阮澜烛一脸深沉道: \"你也看到了,凌……林森他现在被仇恨支配,我要是说了,他肯定会冲动的。\" \"其实,我觉得他忍耐力还行,至少没有一进门就大开杀戒。\" \"那是因为他中有疑惑,他并不觉得那个人是崔学义,要是知道了,你再看看!\" \"怎么?你觉得他真的会杀人?\" \"冲动之下,若无人阻拦,那就不好说了。\" 我转头看向一旁的凌久时,圣父杀人,这画面想想还挺带感的呢~ 阮澜烛看着坐在那里盯着凌久时看的易曼曼,忍不住开口道: \"别看了,在看天亮了,过来!该睡觉了。\" 我一激灵,一脸嫌弃的看着阮澜烛。 \"你这话说的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好不!\" \"我让你过来睡觉,有什么可误会的?\" 我撇了撇嘴,懒得跟他计较,给凌久时掖了掖被角,转头便上了阮澜烛的床。 嘶~我这行为……怎么颇有渣男那味儿了? 我一激灵,猛的摇头:老子从来不谈感情,只搞事业,我的任务是保护契约人的目标人物不死! 如此心里默念三遍。 \"你摇头晃脑的干嘛呢?\" \"没,没事儿!睡觉!\" 说着一把将被子盖到头顶,阮澜烛无奈的摇了摇头:搞不清楚这小子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 睡至半夜,歌谣再次响起,我和阮澜烛同时睁开了眼睛,而凌久时因为我的用力过猛,还在昏睡着。 我和他翻身下床,再次拉开了窗户,透过缝隙我们看见了院子里如同昨夜一般无二的画面,只是这次的受害者,就是那个被殃及池鱼的鱼。 相同的画面,不同的是,这次那个昨天死掉的王荣华的身体也在,电光石火之间,我突然意识到,或许这扇门没有规定时间,是因为没有人能在游戏期间离开这扇门。 换句话说,如果那些小孩全部被过门人替换结束,也就是游戏结束的时候,怪不得不会规定时间。 我忍不住嗤笑一声。 \"藏的还挺(深)……\" 还没等我说完,我的嘴直接被阮澜烛捂住,他掰了一下的我头,我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院中一处黑暗的角落里,有一个人打着一把伞站在那里。 那人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猛的抬头看了过来,我和阮澜烛同时关上了窗户,静静的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骨碌碌—— 有什么东西滚到了门口停住。 吱嘎—— 门被一双小手推开一条缝隙,紧接着一张腐败的小脸扬着笑脸,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稚嫩的女童声响起。 \"你看见我的球了吗?\" 我和阮澜烛对视一眼,选择了默不作声,那女孩不死心的又把门缝拉大,半个身体都探了进来。 \"你看见我的球了吗?\" 她再次询问着,而身上不停的滴答着雨水,形成了黑色的水渍。 \"你看见……\" 女孩再次询问,还没等说完,阮澜烛直接回怼道: \"你把地板弄湿了。\" 易曼曼篇五十四 一句话,那女孩似乎听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砰的一声直接关上了门,消失的无影 我全程看到一脸懵逼:我靠!这都行! \"你小时候,没少挨打吧!毕竟这么冷门的规矩你都知道。\" 我就是故意说出来气阮澜烛的,毕竟他一个被创造出来的npc,哪里有什么童年? 阮澜烛笑了笑道: \"我只是白天看着之前的那位老大爷,似乎有些洁癖,如果你不说我都不知道,看样子阿远的童年肯定丰富多彩,要不然这么冷门的规矩,你也知道呢~\" 我被怼的哑口无言,转头直接上床,还特意的挪到了床边,留下了身后大片的地方,一副要跟阮澜烛划清界限的模样。 看的阮澜烛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小孩子吗? 第二天睡醒后,凌久时摸着酸痛的脖子,一脸哀怨的看着我。 \"修远,你下手要不要这么狠。\" \"你应该感谢我,要不然昨天的场面,估计你看了又得做噩梦。\" 凌久时一听立马正色道: \"昨晚又发生了什么?\" 我刚要开口,阮澜烛从门外回来,端着一碗鸡蛋走进来。 \"新的晴天娃娃又出现了。\" 我伸手从碗中拿出鸡蛋,朝着桌子磕了一下,开始漫不经心的剥壳。 \"是昨天淋雨的玩家吧。\" 阮澜烛点了点头,床上的凌久时叹了口气。 \"一条命,只能换一天的天晴。还真是残忍。\" \"门内的世界一向如此,你也不必太在意了。来!吃俩蛋!吃完了,咱们也去看看吧!估计那些人都应该过去了。\" 凌久时摆了摆手。 \"不吃了,没胃口,还是先去看看情况吧。\" 说着便直接朝着门口走去。 \"哎!等等我啊!我还没吃完呢!\" 我拿着鸡蛋急忙追了过去,阮澜烛看了看桌子上的鸡蛋,下意识的伸手抓了一个放进了口袋里,也连忙跟了上去。 此时众人都围在新出现的晴天娃娃周围。 \"你们谁来帮忙取一下?\" 林星萍突然开口询问,这次却无人敢应,只见她抬手指了一个人,道: \"你来取吧!看你个子挺高的,应该能够到。\" 一旁的王迪冷笑一声。 \"指挥别人指挥的倒挺顺手的,你怎么不自己取?\" 林星萍理直气壮道: \"我不是身高不够么!要是能够到,我还用的着找别人?\" 王迪笑了笑。 \"那我给你搬张椅子,你踩在上面,绝对够得到。\"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说我故意让他做的!\" \"难道不是吗?毕竟这东西出现的作用,我们还没有搞清楚,万一是受到了什么诅咒~\" \"可是昨天也取下来过啊!\" \"是啊!所以那人死了。\" \"那人是淋雨死的,又不是取娃娃死的!\" \"这可说不准~\" \"你!\"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 崔学义忍不住开口,但效果甚微,那边还在吵的不可开交,我吧唧吧唧的嚼着鸡蛋看戏。 突然那个哑巴直接站了出来,主动上前将晴天娃娃摘了下来,甚至还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打开了那晴天娃娃,里面赫然是昨天淋雨的小哥。 林星萍冷哼了一声。 \"我说什么来着,摘个娃娃怎么可能有事,你看看死的那个人,那人分明就是昨天淋雨的那个人。看样子禁忌条件是不能淋雨。\" 说着还颇有些洋洋得意的表情,王迪冷哼了一声。 \"昨天你不还信誓旦旦的安慰着他,让他不要害怕来着吗?怎么转眼就确定淋雨是禁忌条件了?该不会……你是故意引诱他淋雨的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 林星萍刚要上手,哑巴忽然轻咳了一声,林星萍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一旁的崔学义立马打圆场道: \"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找线索吧!\" 一旁的一个女人忽然崩溃道: \"你说的容易,就这天气,没有伞,小镇上的门又打不开,根本就跑不了太远,这还怎么找线索!\" 崔学义被怼的哑口无言,一旁的王迪却道: \"找不了也得找!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这样!大家分头找!有线索互相分享。\" 说完,便直接转头离开,她一走,白鹿的人便跟了上去,林星萍看了我们一眼,也跟着转身离开,只留下我们三人。 我看着已经被摘下的晴天娃娃,突然坏心思的看向凌久时。 \"你说……我现在要是念那首歌谣,突然下起雨,是不是特别有意思?\" 凌久时被问的一愣,如果这个时候下雨,那崔学义那些人肯定跑不掉,可……如此一来,会有无辜的人牵扯其中。 他摇了摇头。 \"不用了,仇我会自己报,我不会因为复仇而滥杀无辜的。而且……或许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加痛苦。\" 我挑了挑眉,拍了拍凌久时的肩膀。 \"行啊!睡一觉,脑子长进了!\" 凌久时颇为尴尬的笑了笑。 \"对不起啊!之前让你们担心了,我想过了,复仇不一定非要杀人的,或许我可以用其他的方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明明凌久时是笑着的,可我为什么觉得凉嗖嗖的。 \"你能看开就好,既然如此,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情好了。\" 阮澜烛说着,忽然压低了声音继续道: \"崔学义就是严师河。\" 凌久时瞳孔一缩,一脸震惊。 \"你,你怎么知道的,你明明没有见过严师河……\" \"这件事等出了门后再说。\" 凌久时点了点头,视线不经意的扫了过来,见易曼曼毫无波澜的表情,眉头一皱。 \"修远,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我眨了下眼睛,立马一副无辜的模样道: \"我哪有……\" \"他一进门就知道了。\" 还没等我辩解完,阮澜烛直接拆了我的台。 我嘴角抽了抽,缓缓转头看了过去,只见阮澜烛又道: \"阿远,朋友之间要坦诚相待,你看我,第一时间知道了,就告诉了林森。\" 此时的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无言以对了。 \"呵呵,既然你们这么坦诚,那我也坦诚一点好了。\" 易曼曼篇五十五 阮澜烛点了点头,对于易曼曼所说的坦诚有些好奇。 \"好啊~那阿远想要坦言些什么呢?\" \"我想说的只有一句话:云山,我特烦你,你离我远一点!\" 一句话惹的凌久时想笑不能笑,阮澜烛笑了笑回过神来。 \"哎!阿远,欲擒故纵这套我可不吃的哦~\" 我的小白眼恨不得翻上天,突然凌久时耳朵一动,疯狂的朝着一个地方狂奔,等我们追上时,他正跟崔学义三人对峙僵持着。 \"刚刚谁在说话?\" 林星萍一脸吃惊的看着凌久时。 \"说话?哪里有人说话?这里就我们三个,而且刚刚也就只有他在比划而已。\" 说着林星萍递给哑巴一个眼神,哑巴立马\"阿巴阿巴\"的比划起来。 凌久时眯了眯眼睛,逐一扫过三人,视线最后定格在那个哑巴身上。 哑巴眼皮低垂,一副害怕的样子,林星萍一见,立马开口道: \"你盯着他做什么,他可是个哑巴!疑神疑鬼的,有病!\" 说着直接转头离开,崔学义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立马跟上,哑巴一副恐惧的模样,躲避着我们三人,追上了林星萍。 \"那人,果然是严师河,他的声音我可是记忆深刻。\" 凌久时控制着想要杀掉崔学义的冲动,握紧的双手,在掌心内掐出了红痕。 我二话不说直接将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吃的鸡蛋塞进凌久时的手里。 \"有劲儿没处使,捏这个,随便捏,记得发泄完了,赶紧想办法找一找雨伞,毕竟没有伞,可真是寸步难行啊~\" 我话音刚落,哐当一声,这是门被关闭的声音,三人面面相觑,急忙朝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只见那位npc长者,此刻正一副外出的样子。 \"昨天夜里,好像是他打的伞吧。\" 说完便转头看向阮澜烛,阮澜烛也看向我,我俩相视一笑,立马调头朝着npc的房间走去。 凌久时一头雾水,但看着二人整齐划一的动作,也跟了上去。 一到房间,我便和阮澜烛分头行动,但这个房间可谓是一目了然,一张床,几个柜子,没有任何多余的饰品。 凌久时站在门口,看着已经左右各站一边的两个人,突然觉得自己进去有点多余。 \"你们……\" 凌久时刚开口,伴随着咚咚声,一个球弹跳着直接停在了一个柜子前面。 凌久时好奇的走了过去,疑惑的蹲下身体去捡,一低头,他清晰的看到衣柜的缝隙中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凌久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了?\" 我回头疑惑的看向凌久时,他指着柜子的方向道: \"有,有东西。\" 我和阮澜烛急忙走过去查看,直接把柜子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并没有发现这柜子的特殊之处。 \"你是不是眼花了?\" 我转头看向凌久时,凌久时摇了摇头。 \"不可能,虽然我的视力没有云山好,但这么近的距离,我怎么可能看错?\" 我点了点头,觉得凌久时说的也有道理,转头又看向柜子,直接撸起袖子。 \"既然有问题,那就拆了它!\" 阮澜烛一把按住我。 \"你这是要拆衣柜么?我看你这是要拆家,你搞出那么大动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吗?\" 我一把甩开阮澜烛扣着我手腕的手。 \"你行,你来。\" 说着还特意后退了一步,一点也没有脸上有丝毫的恼意。 阮澜烛无奈的笑了笑:我这是被人拿着当枪使了吧! \"阿远……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我这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当然也有可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杰作。你放心,我会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一去不复返!\" 阮澜烛似笑非笑的,手指指着我道: \"你给我等着。\" 说完直接转头再次查看起衣柜,只见他看了看被翻乱的柜子,又伸手摸了摸柜子的后面,抬手敲了敲。 声音清脆,有回响。 阮澜烛立马意识到不对,关上柜门,转头去敲了柜子旁边的墙壁,咚咚,又是两声回响。 只见阮澜烛二话不说直接朝着衣柜一推,刺耳的摩擦声响起,随后便看到露出来的一个隔间。 里面一个巨大的黑色口袋旁,是一把雨伞。 阮澜烛直接走过去将雨伞拿起,眼前的雨伞十分破旧,前面还有被修复留下的补丁。 \"这伞能用吗?\" 凌久时对此表示有一些怀疑,阮澜烛却一派淡定,道: \"试一试就知道了。\" 说着将伞递给了一旁的我,而我没有接,反而盯着那黑色的口袋,一脸凝重。 \"嗯?这里怎么还有一个袋子?做什么用的?\" 凌久时带着疑惑,下意识的伸手想要解开一探究竟,我一把按住了他。 \"别看了。\" \"你是不是知道里面是什么?\" 凌久时转头看向我,我捂住了鼻子道: \"我不知道,但,我闻到了一股腐臭味。\" 阮澜烛和凌久时对视一眼,果断打开了黑色口袋,二人眼睛顿时睁大,随即满脸愤怒。 \"这是小孩的骸骨!\" 阮澜烛眼神冰冷的看着那袋子里的东西,道: \"而且,还不止一具。\" 凌久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吧!连孩子都不放过!\" 我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发表意见,毕竟这门的世界里,我早就已经看透了人性的黑暗。 不过…… \"不对,这些骸骨没有头颅。\" 我的话让凌久时和阮澜烛齐刷刷的再次看向口袋里。 \"这些孩子……应该也是制作晴天娃娃的祭品了。\" 凌久时心情颇有些复杂,这两次的过门,他明显的感觉到了困难,而这还是他没有过第六扇门的情况下,就已经如此,若是等他的第六扇门一开,那得困难成什么样子啊。 我看着发呆的凌久时,下意识的戳了戳他。 \"林森?你怎么了?\" 凌久时盯着袋子半天,这才回过神来。 \"我想……让他们入土为安。\" 我和阮澜烛对视了一眼,转头看向凌久时。 阮澜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易曼曼篇五十六 得到阮澜烛的支持,凌久时转头就选择了一棵大树下的空地,便开始挖了起来。 \"你不过去帮忙?\" 我好奇的看着阮澜烛,毕竟在我的认知阮澜烛几乎什么都替凌久时主动包揽下来的,今日倒是出奇的安静。 \"他需要发泄。\" 阮澜烛说着,眼睛却盯着凌久时出神:连续几日的打击,不知道凌久时能不能撑过去。 我撇了撇嘴。 \"切!我看你就是想偷懒吧!\" 阮澜烛抬手直接朝着我的脑袋上就是一个脑瓜崩。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我捂着头道: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美人?\" 说完我立马后仰,阮澜烛的手落空,忍不住啧了一声。 \"躲得还挺快。\" 我得意的挑了挑眉,阮澜烛看到愣了一下,嘴里嘟囔了一句。 \"真是不服管教的橘猫。\" 等凌久时忙碌完,也到了吃午餐的时间,雨伞我们先放回了房间的柜子中,毕竟这东西太过显眼了一些,不好太过招摇。 等我们入座后,崔学义三人也跟着回来了,一坐下,林星萍就有意无意的往这边看,而假的崔学义也偷偷瞄了一眼。 只听见他轻咳了一声,道: \"星萍,我们等下吃完饭,要不要再去一趟那竹林?\" 林星萍一副矫揉造作的模样道: \"可是那里路好远,我不想走路了。\" \"那我背你去。\" 林星萍瞥了一眼假崔学义的身板,冷哼了一声。 \"就你?算了吧!还是老老实实待着,让姐姐疼你吧~\" 假崔学义顿时脸红,看着林星萍的眼神,都是柔情似水的。 看的我这个吸血鬼都快把隔夜饭吐出来了,硬是强装着一脸好奇的模样,道: \"小姐姐,你说的竹林是……\" 凌久时被我的这声\"小姐姐\"叫的身体一抖,林星萍并没有看到,还\"好心\"的道: \"我们发现了一片竹林,顺着石子路往里走,就看到了一个院子,哎!可惜,我们去的时候有点晚,没来得及查看只能先回来了。\" \"星萍,你告诉他们做什么啊!像他们这种想要坐享其成的人,我见多了!\"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是一起过门的嘛,大家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星萍~你真好~\" 我嘴角抽了抽,果断将头转了个方向,直接忽视二人,将眼不见心不烦贯彻到底。 二人眼中闪烁着一抹得逞的笑容。 午餐结束,我们三人回了房间,此时的凌久时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你看我做什么?\" \"小姐姐?修远叫的真是顺口啊~看样子以前进门没少叫吧。\" 我笑了笑,眼尾一挑。 \"怎么?小哥哥这是不高兴了?\" 凌久时耳尖一红,还没来得及开口,阮澜烛出声打断。 \"有时间互撩,还是过来研究一下这把伞吧。\" 此时阮澜烛已经把伞握在手中,撑开看了看,忍不住蹙眉。 \"这伞有点小啊,三个人好像不能同时撑。\" \"这简单,你和林森去就好了,我就不去了。\"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的剧情会是什么样的,但如果阮澜烛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但我没想到,我的想法,凌久时却第一时间跳出来反对。 \"不行,这次的门很古怪,我不能将你一个人留下。\" 我摊了摊手道: \"你也看到了,这伞根本挡不住三个人的。\" 凌久时颇为纠结,想带易曼曼一起去,可事实又给了他一巴掌,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吗? 一旁的阮澜烛似笑非笑的转头看向我。 \"你怎么知道,三个人就不能撑伞了?\" 我眯着眼,一副地铁老大爷看手机的表情。 \"你在跟我开玩笑?\" \"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需要试验一下这把伞是否真的可以挡得了雨。\" 凌久时看向阮澜烛,道: \"试?怎么试?总不能下雨时,撑着伞在雨里走一圈吧!\" 凌久时半开玩笑的模样,看着阮澜烛看着自己,他忽然意识到,阮澜烛真的打算这么做。 \"你不会来真的吧!\" \"林森真聪明~一下子就想到办法了呢~\" \"屁!我那是随便说说的,而且这种是办法,傻子才会做吧!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阮澜烛笑了笑。 \"放心吧,我有保命的手段。\" 凌久时狐疑的看向阮澜烛,满脸写满了不相信,但阮澜烛没再多说什么。 直到晚上九点多,天已经黑了,外面的雨也在入夜前开始下了起来,此刻的雨水已经汇聚成了小水滩,而过门的人,早早熄了灯休息。 阮澜烛借此机会,拿起雨伞果断出了房门,此刻我们三人站在屋檐下。 \"要不……还是我来吧。\" 我觉得怎么着自己肯定不可能比阮澜烛先死,阮澜烛看了看我,嘴唇一动。 \"好啊!\" \"其实你不用急着否认……??\" 我俩异口同声,我以为他会反驳我,我连拒绝的话都说出口了,没想到他居然不按套路出牌,还同意了我的做法! 阮澜烛将雨伞递给我,一脸无辜道: \"阿远,我想了想自己动手确实存在风险,不如还是你来吧!\"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阮澜烛:听听!这是人话吗?哦!你去就有风险,我去就没有了?! 还没等我说什么,阮澜烛又作精上身,惊讶的捂着嘴。 \"难不成,阿远怕了?哎~你要是害怕,就说出来,我不会笑你的。\" 我瞪着阮澜烛,气愤的一把抢过那把雨伞,二话不说直接撑起伞朝着雨幕中走去。 \"哎!修远!\" 凌久时本想阻止,却被阮澜烛伸手按了下来。 \"他不会有事的。\" 阮澜烛说的斩钉截铁,凌久时虽心有疑惑,但当下也安心了不少。 随着我撑伞进入雨幕中,雨伞散发出微弱的光,而这光,仿佛保护罩一般,隔开了汹涌的雨水,且丝毫雨水都侵染不到。 我抬头看了看这把破旧的雨伞,突然嘴角上扬:原来真的是道具。 之前虽心有猜测,如今确实无比庆幸,自己猜对了。 易曼曼篇五十七 要不然,真的会淋了一身的雨了,只是……这把伞的大小只能容纳两个人,多一个人都会很拥挤,而且还容易阻挡视线,所以阮澜烛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正想着,身后便传来阮澜烛的声音。 \"差不多可以了。\" 听到这话我立马就火冒三丈,猛的转头瞪着阮澜烛:凭什么你说可以,就可以了! 还没等开口,阮澜烛又慢悠悠的道: \"再不走,那些小鬼儿可就要出来了。\" 我一听这话,如同一盆冷水直接兜头浇灭了我的怒火,而且是那种灭的点不着的那种! 我憋着一口气,又走了回去,收起雨伞,直接塞进阮澜烛的手里。 \"现在,可以放、心、使、用、了!\" 我说的咬牙切齿,阮澜烛憋着笑意道: \"还真是辛苦阿远了呢~\" 看着他这副嘴脸,我直接翻了个白眼,转头就往房间走去。 一旁的凌久时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俩人是三岁的心理年龄吧! 这一夜,伴随着孩子们的歌谣,进入梦乡。 本以为今日没有人淋雨,应该会安然无恙的度过。 睡至半夜,突然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一激灵。还没等反应过来,身体忽然被抱住,耳边响起轻声的安慰。 \"别怕,别怕,没事的……\" 我没想到阮澜烛居然还会安慰我,平时他不怼死我都算我赚了,今日却略有不同。 凌久时自然也听见了声音,本想开口询问门外的情况,可阮澜烛的话,让他一愣,下意识的急切道: \"修远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 我要开口说没事,一旁的阮澜烛却率先道: \"放心吧,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 此话一出,凌久时心里说不出的怪异,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我一时间有些分辨不出来阮澜烛的意图。 \"救命,救命!好痛啊!……\" 那声音分明是今日已经死去的过门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人的人头已经被做成晴天娃娃,此刻应该还挂在屋檐下的啊!那这个声音…… 想到这里让人不寒而栗。 咕咚—— 骨碌碌—— 有什么东西掉落在走廊上,又在不停的滚动着,紧接着院子里又传出那首歌谣。 我下意识的翻身下床,打开一条门缝向外看去。 此时院子中的那些孩子还在唱着歌谣,尽情的玩乐着。 骨碌碌—— 滚动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往这里移动,我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个黑影,还没等我看清,阮澜烛一把将门关上,紧接着就听见了门口传来凄惨的叫声。 \"救救我,救救我,我好疼啊!我的身体在哪儿?!\" 见无人应答,那东西又继续滚动着,每到一扇门都会以相同的话,询问过门人,直到那东西远去,我才大着胆子又打开了一条门缝,此时走廊上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院子中的那些嬉笑的小孩儿,还在玩儿着。 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此刻我有些一头雾水,这晴天娃娃的作用除了能够让天晴,是不是还有别的用途?要不然那东西怎么肆无忌惮的在走廊滚动,而且消失的也离奇诡异。 \"那东西冲着npc的房间去了。\" 凌久时的回答让我诧异了一下,转头看向他。 \"你怎么知道?\" 凌久时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立马反应过来,凌久时的耳朵堪比雷达的。 \"好了,早点睡,明天我们就去探探那个竹林。\" 阮澜烛一边说着,一边将我拉了过去。 凌久时伸出另一只手直接抓住了我的另一只手的手腕,一时之间左右为难。 \"林森,你这是做什么?\" 凌久时看向我,明明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才对,可我愣是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委屈的情绪。 \"修远,我有些害怕。\" 我瞪大了眼睛,身上的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层,眼前这位,怕不是阮澜烛上身了吧! 阮澜烛没忍住笑了出来。 \"抱歉,林森,你这样……我还真是有些……不大适应。\" 凌久时差点没破防,他可是硬着头皮学着阮澜烛的做派的,要是没成功,岂不是让阮澜烛看了笑话! 他手下意识的微微用力。 \"修远……\" 我眼珠子一转,立马道: \"林森,你害怕啊!那实在是太好了!\" 凌久时正一头雾水,紧接着就看到我拍着胸膛道: \"你害怕,我不害怕啊!正好咱俩换一换,你睡我那儿,我睡你那儿,完美!\" 说着便直接甩开二人的手,直奔凌久时的床铺,躺下,盖被,一气呵成。 凌久时嘴角抽了抽,一旁的阮澜烛憋着笑。 \"哎~林林,你好像没有学到精髓啊~还需要再接再厉,加油!我看好你哦~\" 说着阮澜烛便直接躺在自己的床上,凌久时走过去,抬脚将阮澜烛往里踹了踹。 \"进去一点。\" 阮澜烛没有生气,反而主动的让了地方,搞的凌久时顿时没了脾气,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躺在阮澜烛的身边,以前他还挺愿意和阮澜烛一起过门的,同吃同睡那都是常事,如今躺在一起,为什么他这么烦躁呢! 一夜过去,我舒坦的伸了个懒腰,果然还是一个人睡一张床最舒坦! 刚睁开眼,就看到凌久时幽怨的瞪着我,眼下乌青一片。 \"我去!你昨天没睡好啊!该不会是太害怕了吧!\" 凌久时呵呵一笑。 \"是啊~昨天晚上真的,好、可、怕、呢!\" 他说的咬牙切齿,阮澜烛漫不经心的剥着鸡蛋,我眼珠子一转,反手将他刚剥完壳的蛋递给了凌久时。 \"来!吃个蛋,压压惊!\" 我这得了凌久时的一次好处,怎么也应该讨好一下,希望他今晚继续保持! 阮澜烛看着空空如也的手,笑了一下。 \"你这借花献佛,用的不错啊~\" 凌久时也跟着附和道: \"呵!何止啊!这得了便宜卖乖的本事,也是炉火纯青。\" 我左右看了看,心里忐忑了一下:我去!我这是把两个人都得罪死了啊!不就是昨晚霸占了凌久时的床吗?凌久时生气情有可原,这阮澜烛~估计是替凌久时出头的! 易曼曼篇五十八 此时的阮澜烛看了易曼曼一眼:拿着我的东西送人,他可真是越来越敢做了! 而一旁的凌久时拿着那鸡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易曼曼这家伙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啊!拿着别人的东西,送我!还真是心大! 我呵呵一笑: \"别在意这些细节,不如我们来说说怎么去竹林的事儿吧!\" 我果断转移话题,二人对视一眼,也不在抓着这一点不放了,直接加入到了话题讨论中。 \"我们等下避开人,再去。\" 凌久时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一旁的阮澜烛却摇了摇头。 \"不。我们不仅要去,还要让很多人都知道。\" 我挑了挑眉。 \"你这是抛砖引玉啊~\" 一旁的凌久时转头看向阮澜烛。 \"你要动手了?\" \"有些事我们是时候该解决一下了,若是出了事,只能怪他们自己。\" \"那这个伞……我们怎么带出去?\" 这东西太大,若是让其他人看见了,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怎么做,才能够在别人察觉不到的情况下带走呢? 我打了一个响指。 \"交给我吧!\" 二人转头看向我。 \"你有办法?\" 我但笑不语,起身便直接朝着大厅走去,毕竟人是铁饭是钢,虽然……我不吃饭。 二人见易曼曼不说,便不再询问,起身跟了上去。 一到大厅,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毕竟昨晚上那人头寻身体,实在是太刺激了。所以此刻几乎无人说话。 吃过饭后,看着屋檐下重新挂上的晴天娃娃,众人便知道肯定又有人已经死了,只是不再有人好奇死的人是谁了。 \"趁着天晴,我们去找找线索吧!就去~昨天小姐姐说的那片竹林好了!\" 我说着,转头看向林星萍,林星萍笑了笑,道: \"既然你们去,那我们就不去了,我们就在附近找找线索好了,毕竟分工明确,咱们也能快一点出门。\" 我点了点头,朝着林星萍灿烂的一笑。 \"小姐姐说的对,那等下我要是找到线索一定跟你说!\" 林星萍也笑的灿烂,道: \"一起分享。\" 二人皆是面和心不和的演绎着一副真诚的人设。 \"好了,在耽误下去天黑了。\" 凌久时忍不住催促,我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 \"啊!你们先去,我去拿一下东西。\" \"行,那我们在大门口集合。\" 我点了点头,直奔房间,将雨伞带上,急忙又狂奔到了大门口。 \"好了!走吧!\" 阮澜烛和凌久时对视一眼,看着两手空空的易曼曼虽心有疑惑,却并没有过多询问,转头便朝着竹林而去。 而身后的崔学义三人走了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三人离去的身影。 \"呵!黑曜石的过门高手,我看你们这次是怎么死的!\" 从我们进入竹林开始,眼前的景色看起来都是一成不变的竹子,要不是阮澜烛的观察力超强,我都以为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转呢! \"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从出来到现在已经走了一个小时,我的忍耐力已经快要耗尽。 \"应该快了,你在忍耐一下。\" 凌久时安慰着我,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认命的继续往前走。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座庭院,推开大门一进去,院中有一棵树,树下是一口井,令补丁一看,让我想起了贞子的那口井。 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走了过去,朝着井内探了下头,倒吸了一口凉气,只因为井中密密麻麻的都是白骨,而这些白骨都没有头颅,贴着井壁,朝上伸着手,好像下一刻就要从井里爬出来一样。 凌久时咽了咽唾沫。 \"他们……不会是要出来吧!\" 阮澜烛摸着下巴,似乎在做着考量。 \"没事儿,就算复活了,也是一堆骷髅,一踹就散架了。\" 话音刚落,那些骨头哗啦啦的落入井底,凌久时干笑了一声。 \"他们……不会是听见了吧……\" \"听见就听见,我还怕他们吗?\" 看着二人似乎对这井很感兴趣,我忍不住开口道: \"要不……你俩在研究一会儿?我去别地方看看。\" 说着抬腿便往里走,里面是一间破旧的神祠,推开了神祠大门,入眼的便是天花板上挂满的人头制成的晴天娃娃,再加上那晴天娃娃诡异的五官,感觉进了鬼门关。 \"居然这么多。\" 凌久时看到这些眉头紧皱,不由的不寒而栗,而此时我的视线却定格在神祠正中央供奉的神像上,这个神像有些奇怪,身着僧袍,没有头,就像晴天娃娃一样。 我眼睛一眯,立马便知道这扇门的故事背景根本就不是中式的扫晴娘,而是日式晴天娃娃! 那这下麻烦了,如果我没猜错,这供奉的神像,恐怕就是门神,门神是被迫而死的,怨气必然很大! 目前为止,门和钥匙都没找到,倒是先找到了门神! \"呵!这运气真是没谁了。\" 我颇有些无奈,一旁的阮澜烛点了点头。 \"确实不错,不全是一无所获。\" 我瞥了一眼阮澜烛,呵呵一笑。 \"我倒是宁愿一无所获。\" 凌久时见我表情不对,颇有些疑惑。 \"是……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绕过雕像,后面的墙壁之上就是一道上了锁的复古大门,只是还没等我高兴两秒,脸色顿时一僵,只因为在这大门的正中间,站着一位书生打扮的巨大晴天娃娃。 我眼皮突突直跳,连脸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突然就爆出一句粗口。 \"我靠!(契约人给的剧情)是耍我呢吧!\" 阮澜烛猛的看向我。 \"你刚刚说,谁在耍你?\" 刚刚一瞬间,阮澜烛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但那些话仿佛被直接屏蔽掉了一样,还没来得及听见,就被删除了。 此时凌久时疑惑的看向阮澜烛。 \"修远没有说被谁耍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阮澜烛看着凌久时的模样,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异常,难道……刚刚的是幻觉? 他立马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道: \"通常情况下说这种话,肯定是有人告知了这里的情况,只是没想到这里与对方告知的情况却截然相反。\" 易曼曼篇五十九 阮澜烛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我的反应。 此刻我满脑子都是,这里到底算是中式扫晴娘,还是日式晴天娃娃?还是说中日合并?还有到底哪个算门神?钥匙到底还在不在原剧情中的雨伞里? 一旁的凌久时点头同意阮澜烛的分析,也转头看向易曼曼。 \"修远,所以你是知道这扇门会发生什么的,对吗?\" 我呆愣的转头看向凌久时,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别问我,本人cpu已烧,有事儿就烧纸吧。\" \"呸呸呸!别乱说话!\" 我没理会凌久时的话,只是盯着眼前的一幕,脑子乱糟糟的,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道: \"算了,今天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我感觉继续待下去容易出问题。\" 阮澜烛点了点头,直接拿出了手机,对着神祠就一顿拍照,凌久时看的一愣一愣的。 \"你拍这个干嘛?\" \"当然是赠送的甜头喽~\" 拍完照,我们一行三人便往回走,果然刚走了一半,便开始阴天。 \"要下雨了,阿远,伞。\" 听着阮澜烛的话,我抬头看了看天,二话不说,直接伸手开始解腰带,看的二人一愣,凌久时更是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死死的按住我要解腰带的手。 \"你干嘛呢!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种事!先回去再说。\" 阮澜烛眼睛一眯:这种事儿? 我嘴角抽了抽,一把拂开凌久时的手。 \"林森,你想什么呢!我在拿雨伞!\" 凌久时一下子愣住,只见我伸手朝着库管里伸去,直接抽出了之前获得的雨伞,搞得凌久时嘴角抽了抽。 \"你,你居然把雨伞藏在裤腿里!\" \"对啊!要不然这个长度,放进衣服里太明显了,还不如放进裤腿里呢!\" 一旁的阮澜烛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朝着我竖起大拇指。 \"你可真是厉害!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呵呵一笑。 \"哥,别爱我,没结果。\" 话音刚落,雨便开始滴落,我急忙撑开伞,三人迅速挤在一起。 \"来吧!说大话的这位,请开始你的表演,三人撑伞。\" 我转头看向阮澜烛,阮澜烛笑了笑,直接将我手中的雨伞接过,塞给了一旁的凌久时,一只手抓着我的胳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便跑到了阮澜烛的背上。 \"三人撑伞,怎么样?我表演的这么好,是不是应该有什么奖励啊?\" 说着还故意将我往上颠了颠,我下意识的急忙搂住阮澜烛的脖子。 一旁的凌久时手默默的攥紧,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别闹了,赶紧走。\" 阮澜烛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凌久时,没在说话,二人同步的往回赶。 一路下来,总是让阮澜烛背着自己也不大好,所以我便提出背他一段路,或者让凌久时背阮澜烛。 只是刚提出,一旁的的凌久时有些跃跃欲试。 \"云山,背了这么久,肯定也累了,换我来吧!\" 说着就要伸手过来,没想到却遭到了阮澜烛的拒绝。 \"我不累,又没那么娇弱,而且阿远也不重。\" 要是之前,两个人肯定会吵起来的,如今这样和平共处的场面,让凌久时心下恍然,总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一样。 等我们一行人回到住处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早就过了晚餐时间,我们直奔房间,简单的洗漱后,就直接上床休息了。 入睡前,我特意从被子里揪出两团棉花,直接塞住了耳朵,果然没一会儿,院子中人头晴天娃娃的惨叫声,小孩儿的嬉笑声,此起彼伏,又是一个\"祥和\"的夜晚啊! 第二天一起床,阮澜烛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纸笔,撕成了小条,每个上面都写了一句话: 今日白天会下雨,不要离开院子。 我看着纸条上面的字,嘴角一勾,他这是准备要动手了啊! 凌久时一脸疑惑,忽然想到了什么,会心一笑。 \"厉害啊!\"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说着他抬头看向易曼曼,又看向一旁的凌久时。 我觉察到视线,也转头望了过去,正好看到他看凌久时的画面,不由的眼珠子一转。 \"云山,你办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应该好好奖励一番!\" 阮澜烛视线又转移了过来。 \"怎么?阿远是这一把准备奖励我点什么吗?\" 我急忙摆手道: \"不不不,这奖励的事情,你可找不到我头上,要找找林森,毕竟也在帮他抓凶手。\" 阮澜烛听这话,转头看向凌久时,突然笑了笑。 \"不如这样,就算……你欠我一次,等到时候出事,你必须无条件的帮助我。\" 凌久时看向阮澜烛,又左右看了看,确认他是在和自己说话,呵呵一笑。 \"我可没让你主动帮忙,更别说什么奖励了。\" 凌久时的回答,让阮澜烛颇为意外。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容易被人欺负的小白花吗? 趁着二人对质,我悄悄练了会字的离开了房间,实在是里面的气氛太诡异了。 只是我刚出门,一进大厅,好巧不巧的遇上了林星萍几人,此时几人看见我的表情,就跟撞了鬼一样,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我笑嘻嘻的凑了过去。 \"嗨~小姐姐,我们真有缘。\" 林星萍皮笑肉不笑道: \"呵呵,是……挺有缘的……\" 我笑了笑,突然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感觉道: \"还要多谢小姐姐提供的线索,你说的地方我们已经去过了,并且还找到了那里的小院。\" 林星萍自然不可能相信我的话,但看着对面人的表现,也不像是作假。 \"哦~那还真是恭喜你们了。\" 我笑了笑,继续道: \"其实发现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说着我突然停顿了下来,左右看了看,这才继续说道: \"我们昨天不是半夜回来的么,你也知道那个时候还下着雨,我还以为自己要死定了,可是没想到,我居然不怕淋雨了,我想了想,估计是昨天拜了小院里的神祠的作用,所以才不惧怕雨水。\" 易曼曼篇六十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一旁的崔学义激动的瞪大眼睛看着我,我点了点头道: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回来的?不过……这件事我要不要告诉大家啊?要是大家都去的话,那样就不害怕雨水了!\" 说着,作势就要转身而去,林星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别!\" 我疑惑的转头,林星萍立马解释道: \"你现在过去说了,他们也未必会相信的。\" 我震惊,随后又一脸委屈。 \"啊?那怎么办?\" 林星萍笑了笑。 \"这样,我再去一次,如果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他们也会相信的。\" 我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激动的反手抓住林星萍的手。 \"那实在是太好了!就是……真的要麻烦小姐姐跑一趟了。\" 林星萍笑了笑。 \"这点小事,我还是乐意效劳的。\" \"那就……辛苦小姐姐喽!\" 此时凌久时和阮澜烛刚到大厅,正好看见易曼曼对着林星萍\"巧笑嫣然\",二人异口同声道: \"阿远(修远),过来。\" 我看了他们一眼,挥手告别了林星萍几人,坐回他们身边,只是屁股刚沾到椅子上,便听见凌久时慢悠悠的道: \"聊什么呢?聊的这么开心。\" 我嘴角微微上扬。 \"自然是……好事情喽~\" 凌久时眉头一皱,一旁的阮澜烛看着我那副做了坏事的嘴脸,立马明白了什么。 \"好事情啊~看样子我们来晚了一步呢。\" \"不晚。接下来还需要云山参演呢!\" 林星萍那边,崔学义自然是跟着一起去了,只有那个假冒的崔学义好像没有告陪同。 看着他们离去,我对了一下时间,此时阮澜烛手中的纸条也已经一个不剩的给了其他过门人。 一个小时后,我站起身,朝着屋檐下的晴天娃娃走去。 \"开始吧。\" 我刚要上前,凌久时一把拦住了我,道: \"我来。\" 只见他上前将晴天娃娃摘了下来,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看他如此,我知道这应该是凌久时严格意义上的头一次杀人,虽然是利用了门内的禁忌条件,并非他自己动手,但这件事他是参与者。 阮澜烛见此,便上前走了一步,嘴唇轻启,念出了那段歌谣。 “晴天娃娃呀,请让明天的天气天晴吧,就像我梦中的天空那般,如果天晴的话就给你金铃。 晴天娃娃呀,请让明天的天气天晴吧,如果你听从我的愿望的话,我就给你甜酒喝。 晴天娃娃呀,请让明天的天气天晴吧,如果这样,明天还是阴沉下雨的话,我就砍掉你的头……” 随着歌谣念完,天空忽然乌云密布,瓢泼大雨忽然而下,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屋顶上。 凌久时盯着天空,呼出一口气,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下:吴琦,我给你报仇了。 我看这时间,十五分钟,应该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我从凌久时手中将晴天娃娃拿了过去,又重新挂在了屋檐下,天空放晴的一瞬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砰—— 大门忽然被打开,紧接着就听见崔学义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卧槽!怎么会突然下雨!怎么可能……\" 他话还没说完,一抬头就看到了走廊上的我们三人,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暴露了。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呦!哑巴说话了!真是稀奇,不过……这声音有些耳熟啊~\" 此时的崔学义心中忐忑不安,虽然他淋了雨,很可能被门神弄死,但距离夜晚还是有时间的,可如果被黑曜石的人发现自己,恐怕连晚上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在门内,伪装并不是什么稀罕事,至于声音熟悉,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便拉着林星萍准备回房间,可林星萍是个暴脾气,此刻因为淋雨已经失了神智,看着我们几人,眼中闪过一丝恶毒。 \"是不是你们搞的鬼!明明晴天娃娃在屋檐下挂着,不可能下雨的!可是刚刚却下雨了!是你们!一定是你们搞的鬼!\" 我挑了挑眉,这女人还不算太笨,可是纵使她知道了是我们动的手又如何,但她并不知道我们是用了什么方法,所以即使知道凶手,也是没用的。 崔学义知道这一点,所以死拉着着林星萍回了房间,看着他们即将要离开的背影,我忽然开口道: \"说不定去神祠拜一拜,他们应该会没事的。\" 一旁的阮澜烛看向我,挑了挑眉:这小子真是狠毒,人家都要死了,居然还要对方去趟雷!坏透的小东西! \"哎呀!你别说出来啊!万一被他们知道了,就没有晴天娃娃了,明天岂不是会下雨!\" 阮澜烛的话让崔学义和林星萍对视一眼,便急匆匆的离开。 凌久时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个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走吧!他们已经是必死的结局了。\" 或许是给吴琦报了仇,他整个人也平和了不少。 \"我觉得,还是小心一点吧!毕竟还有一个假的崔学义。\" 二人眉头一皱。 \"那人……应该不会那么蠢的上门送死吧!\" 我但笑不语。 崔学义的房间内三人合计了一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他和林星萍都淋了雨,所以神祠那边,他们必须要走一趟,万一有用呢! 但对于黑曜石的那几人,他又有些放不下,毕竟身份已经暴露,自己又被淋了雨,若是要死,怎么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我看着崔学义和林星萍急匆匆的离去,便知道二人听进去了我和阮澜烛的对话。 \"你们说……他们还能回来吗?\" 阮澜烛站在窗口看着,道: \"不知道,这个可要看运气了。\" 下午五点多,天气再次转晴为阴,大雨如约而至,不一会儿大门再次被打开,我听着声音,忍不住打开窗缝看了过去,只见被雨水浇成落汤鸡的林星萍,脸色惨白,脚步凌乱又匆忙,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来的只有她一个,看样子出事的是崔学义。 易曼曼篇六十一 \"命还挺大的。\" 我忍不住嘲讽了一句,一旁的阮澜烛大手直接覆盖在我的头顶,道: \"最迟也就今晚了。\" 我笑了笑,突然想到那古原思好像到现在还没动静呢! 我嘴角微微勾起。 \"不如~把他们一网打尽可好?\" 凌久时眉头一皱。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别惹事。\" 我切了一声。 \"你又知道,不是他们主动送上门来的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凌久时。 \"不如我们打个赌好了,就赌……古原思肯定会来!\" 凌久时有些不可思议,道: \"他们的人,两个都出事了,这个时候,他不应该苟起来吗?怎么还……\" 我摇了摇手指,啧啧了两声。 \"这你就不懂了,为了爱情,上刀山下火海,他都在所不惜的。\" 凌久时顿时迷茫了。 \"爱,爱情?\" 他是完全没有看出来,古原思和林星萍怎么就爱情了? 看着凌久时的纠结,我转头看向阮澜烛。 \"要不要赌一局?\" 阮澜烛笑了笑。 \"我觉得你说的对,所以这局没什么好赌的。\" 我撇了撇嘴:\"你俩真无趣。\" 睡觉前我特意没有锁门,还将房间的灯给灭了。 随着夜越来越深,我们的房门也最终被打开了。 只见两道身影,手中握着反光的利刃,迅速的朝着两张床过去,随后就是一阵猛烈的突刺声。 呼—— 灯一下子亮了起来,二人眯着眼,直到看清眼前的三人后,一脸震惊,迅速低头查看刚刚袭击的床铺,掀开被子一看,下面只有被刺穿的枕头。 \"啊~我要杀了你们!\" 此时的林星萍已经失去理智,阮澜烛一脚就将她手中的匕首踢飞,顺带一个回旋踢,直接把人撂倒。 古原思立马冲了过去,一脸心疼的看着林星萍。 \"星萍,你没事吧!\" 此时的林星萍已经疯魔,死死的拉着古原思胸前的衣服。 \"杀了他们!给我杀了他们!\" 对于陷害他女朋友的人,古原思自然不会放过。 \"星萍,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报仇!\" 听着这句话,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还真是天生一对,一样的自私自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嗤笑一声,指了指他怀里的林星萍。 \"你此刻抱着的人,其实就是个杀人狂!若不是因为她,何霜雅是怎么死的?\" 何霜雅就是吴琦的女朋友。 原本还叫嚣的林星萍,在听到何霜雅的名字时,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凌久时瞪大了眼睛,资料上写的是崔学义夺的门,他一直以为,崔学义是凶手,可没想到,背后之人居然是林星萍! \"居然是你!你夺了她的门!居然还赶尽杀绝的杀了吴琦!\" 林星萍冷笑一声。 \"那是因为她自己蠢!她该死!\" 一旁的阮澜烛笑了笑道: \"你说的没错,所以你蠢,你也该死。\" 林星萍哑然,忽然院中传来了童谣的声音,林星萍眼神一下子毫无焦距,机械般的站了起来,朝着院中走去。 古原思撕心裂肺的喊着她的名字,但此时的林星萍什么都听不到,毅然决然的迈着步伐,朝着死亡而去。 \"星萍,我陪你一起。\" 说着古原思便跟着林星萍走进了院子中,大雨落在了他的身上,一个为了所谓的爱情,义无反顾的男人,真是可悲又可叹。 声音持续了很久,快到天亮才消停了下来,看着屋檐下崭新的晴天娃娃,凌久时叹了口气。 \"这扇门的钥匙还未找到,我们还能出去吗?\" 我瞥了一眼凌久时,看着他有些毫无精神的模样,便道: \"再去一趟神祠吧!崔学义没有从神祠出来,肯定是那里出了什么事情,去确认一下,说不定,可以找到线索。\" 阮澜烛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凌久时,此时他有些无精打采,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 \"林森,你留下来吧,正好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凌久时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便开口道: \"等我们走后的三个小时,你便将这娃娃摘下来,然后念歌谣,过了三个小时后,在重新挂上。\" 凌久时皱着眉头,一脸不解。 \"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实话,我现在心下还有些疑惑,虽然还得不到证实,但我还是打算试一下。 \"我一时半刻说不清楚,等出门我在告诉你,你现在只需要照做就行。\" \"等等!为什么留下的是我?你留下,我和云山去。\" 我果断的摇了摇头,这一次的门非同一般,和契约人给的剧情并不一致,而且我并不确定,这东西的威力到底有多强悍,在这么多未知情况下,我是不可能让凌久时涉险的。 \"你不行,你的身手并不好,万一出了事,云山还要照顾你,这样只会增加他的负担。\" 凌久时看了看阮澜烛,又看了看我,只能无声的答应了下来。 早饭都没吃,我便和阮澜烛马不停蹄的直奔神祠而去。 路上花费了快两个小时,一到地方,原本残破的神祠焕然一新,毫无之前的颓势。 \"我去!这变化这么大!该不会是因为杀了人吧。\"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俩抬腿迈进神祠大门,原本干涸的井,此刻已经注满了浑浊的雨水。 我下意识的靠近,突然井水翻滚,如同烧开的沸水,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从里面涌出。 我猛的后退一步,直接撞进阮澜烛的怀里,他急忙扶住我,朝着井中看去,只见那森森白骨的手指,如同利爪一般拼命的想要出来,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所阻挡,导致它们只能一遍遍用这种无声的动作,所挣扎着。 我咽了咽唾沫:\"我去!太吓人了吧!\" 阮澜烛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先进去看看。\" 说着便直接拉着我,朝着神祠堂内的大门走去。 推开大门,冷风吹的天花板上的晴天娃娃哗哗作响,而正中央那没有头颅的僧人雕像,此刻手中正拿着一柄权杖,上面赫然插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仔细一看那就是崔学义本人的。 易曼曼篇六十二 此时他眼珠子睁的老大,满眼的恐惧,不甘心,忽然转动了一下,吓的我一激灵。 \"卧槽!刚刚,你看到了吧。\" 阮澜烛嗯了一声:\"看到了。\" \"我去!都死成这样了,还能动!\" 我刚惊叹崔学义的小强体质,头顶忽然传来一阵声音,开始是隐隐的抽泣声,后来就开始痛呼道: \"好疼啊!好疼啊!救救我,我的身体在哪儿,还给我……\" 一遍遍此起彼伏,不停的摇晃着没有身体的头颅,仿若人间地狱。 而此时那原本一动不动的雕像忽然站了起来,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我们给他找头。 可眼下要在天花板上这么多的晴天娃娃当中找到那僧人的头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既然那僧人已经给了明确的信息,我们就更没有任何谈条件的资格,只能按照他的要求行事。 你说找头也就算了,可这雕像居然还不讲武德,他居然还在一刻不停的朝着神祠外移动,这雕像本就是泥塑,若是此时淋雨,那后果可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我去!人家都是速度与激情,我们这算什么?\" 我一边嫌弃着,一边疯狂的扫视着上面的晴天娃娃,可制作晴天娃娃的人头,都是用白布包裹着的,唯一的不同就只有上面那诡异的五官简笔画,可每一个都不尽相同,谁又能确定,哪个才是真的呢? 阮澜烛眯着眼睛,逐一扫过头顶的那些人头,直到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直接朝着我喊了一声。 \"阿远!过来!\" 我急忙跑了过去,还没等反应过来,直接被阮澜烛抱了起来。 \"快!摘掉那个落泪的娃娃!\" 我一听,快速的寻找着,直到看到了阮澜烛说的那一个时,伸手一把扯断了那挂着娃娃的棉线。 阮澜烛将我放在地上,立马接过那晴天娃娃,直接打开了那包裹的白布,里面的头颅赫然是一个带着戒疤的光头。 我看着眼前的头颅,颇有些尴尬。 \"你去安,还是我去安?\" 接骨的我倒是听说过,接头的,我还真没试过,这东西要怎么接?该不会还要找针线给他缝上吧! \"给我吧!\" 阮澜烛接过人头,小心翼翼的靠近那眼看着就要走出去的僧人,僧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身体一顿,阮澜烛快速的将他的头颅递了过去,那僧人抓住自己的头颅,直接放在了自己的脖子处。 下一刻,他的眼睛猛的睁开,目光如炬。 \"阿弥陀佛。\" 一声道出后,忽然屋内狂风大作,吹的门窗哗哗作响,当啷一声,那僧人手中的权杖直接化为一枚青铜钥匙落在了地上。 还没等我高兴里面,原本插在那僧人权杖上崔学义的头颅,便开始痛呼哀嚎着: \"痛!好痛啊!救命,救救我……\" 他的呼喊仿佛一个信号,原本就有些翻腾的井水,此刻叫嚣的更加厉害了,那些骨爪摩擦着屏障开始出现了裂痕,眼看着屏障就要碎裂,那僧人手举着崔学义的头颅又道一声: \"阿弥陀佛。\" 随后便朝着那翻滚的井水中跳了下去! 一道金光闪过,原本满是雨水的井,再次干涸,而井中的白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结束了。\" 阮澜烛呼出一口气,我捡起地上的钥匙,道: \"还没完呢!\" 阮澜烛一愣,转头看了过来,我抬手指着门的位置,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门前还有一个书生打扮的巨大晴天娃娃挡着。 \"这是……\" 此时阮澜烛也是一脸迷惑,还没等他想明白,外面突然传来雨声,我和他齐刷刷的看向门外,豆大的雨滴砸了下来。 \"看样子,凌凌已经动手了。\" 刚说完,阮澜烛忽然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我,道: \"你之所以让凌凌这么做,是想看他是否平安吧!\" 我嘴角微微上扬。 \"这只是其中之一,至于其二么~我们还是继续等等看吧!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解决一下这东西。\" 说着我看向那巨大的晴天娃娃,这东西这么大个,肯定不是人类的脑袋了,至于里面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所以用强什么的,暂时并不考虑。 阮澜烛看着那东西,眼睛一眯,突然走了过去。 \"哎!\" 我试图阻止阮澜烛,但他却摆了摆手,示意我待在原地,我只能用眼神盯着他,防止有变故突发。 等阮澜烛靠近了那晴天娃娃,只听见他似乎在对那娃娃说些什么,我没有凌久时的听力,就算竖起耳朵,却也什么都听不见。 阮澜烛说完,朝着那晴天娃娃鞠了一躬,便退到了一边,那原本哭丧着脸的书生娃娃,突然换成了笑脸,主动让出了身后的门。 阮澜烛朝着我眨了眨眼。 \"怎么样?\" 我朝着他竖起大拇指。 \"厉害,厉害!不愧是黑曜石的老大,阮哥!不过,你刚刚对他说了什么?他怎么就主动让开了?\" 阮澜烛似笑非笑的看向我。 \"怎么?想知道?\" 我连连点头,一副迫切的模样,阮澜烛微微低头凑近了我耳边道: \"你猜。\" 我一听,直接推了他一把。 \"不告诉就不告诉,还让我猜!切!\" \"你要是猜对了,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情哦~\" 我一听,顿时有些兴奋,正好没机会接近阮澜烛呢!这不是送上门来的机会嘛!若是真猜对了,我就可以顺利拿到数据了! \"我,我猜……你应该是感谢了那位书生,毕竟他一直守护这个小镇!\" 阮澜烛点了点头道:\"感谢是一定的,但这不是一句话哦~\" 我眉头一皱:\"你……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他把门让开了?\" 阮澜烛点了点头,我抿着唇,突然想到了一句。 \"你肯定说\"老师,您辛苦了!\"是不是!\" \"确实是一句,但不是这句。\" \"那,那就是\"谢谢老师,您辛苦了!\"对吗?\" 阮澜烛勾唇一笑,摇了摇头。 \"那……那就是\"感谢老师这些年的守护!\"这句总对了吧!\" 易曼曼篇六十三 一连十几次的猜测都以失败告终,我严重怀疑阮澜烛在耍我! \"雨停了。\" 此时我才回过神,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雨水一停,原本干涸的井再次被填满了雨水,不过这一次,井水清澈,里面开出了粉白的荷花。 \"水中花。\" 我脱口而出,阮澜烛看了我一眼。 \"这就是高大威留下的线索?这也太草率了吧!\" 我伸手抓住那朵荷花,用力连根拔起。 \"他一个理科生,你还真指望他出口成章啊!能够想到这些,也算是不容易了。\" 随着荷花被我拔出,底下坠着一个万花筒,我拿在手中看了看,稍微一用力,万花筒一分为二,从中间掉出来一张字条,阮澜烛捡了起来,展开一看,上面写着: 二人去,一人归。 阮澜烛的脸色顿时难看,立马将纸条收了起来。 \"不要告诉他。\" 阮澜烛说的\"他\"不用想都知道是凌久时。 我笑了笑。 \"怎么?你是怕他知道些什么?难不成……这纸条有什么秘密吗?\" 阮澜烛一脸严肃的看向我。 \"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立马举手投降:\"行行行!我不说还不行么!\" \"走吧!先去接凌凌过来,顺便告诉其他人一声。\" 说着便转头往回去的路走去,而我却直接走进神祠内,一屁股坐在了跪拜用的坐垫上。 阮澜烛没有听见脚步声,一回头就看到了易曼曼的做派。 \"走啊!你干什么呢!\" 我摆了摆手,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就行,我可不想在来回折腾了,累死个人。\" 阮澜烛无奈的笑了笑,看向周围,暂时没有危险,也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 \"在这里待着,别乱跑,等我们回来。\" 我点了点头,看着逐渐远去的阮澜烛,呼出了一口气。 『大人,能否听见我说话?』 我一脸疑惑。 『小梦?你搞什么鬼?』 『大人,麻烦您现在立刻回到门外的世界。』 『门外世界?这么急着催我做什么?』 『大人,谭枣枣的信息被x组织发现,他们试图在门内解决掉谭枣枣。』 『她不是黑曜石的人,与契约人的契约中也并没有提到过她。』 『可……现在契约人的神智有些不清,只说让大人帮忙……』 『呵!他说帮忙就帮忙啊!我又不是圣母玛利亚,也不是救世主耶稣,还真当我这里开善堂啊! 再说了,谭枣枣的死亡,归根究底,还是她自己先存了无所谓的态度,这就是对生命的漠视,所以才导致了悲剧。 这能怪谁?只能怪她自己,就算我救的了一次,那后面的门呢?等级那么高,就她的智商,死在门内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契约人想着,能不能直接让谭枣枣被门逐出……』 我眉头一皱,这种事情虽然没有发生过,但并不代表不能操作。 被门逐出,首先需要让门认为,此人已死,一旦被门认定为死人的人,门就不会将目标锁定。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让门惧怕你。至于怕到什么程度嘛~就是你身为过门人,门见了你恨不得第一时间给你开门送出去。 目前为止这个方法我没有试过,所以并不知道终极效果如何。 『你确定他要这么做?他这样做,属于追加契约啊~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毕竟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是的,主人,我已经再三确认。』 『好啊!那就拿他一半的灵魂作为交换吧!』 叮—— 契约人同意交易,契约生成。 我站起身,看向大门口外郁郁葱葱的翠竹林,终究还是转身先一步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从门中出来时,落脚点是黑曜石基地,我二话不说直接离开了黑曜石,回到了白熊基地。 老马刚给新人上完课,一回来就看到了刚进大门的我。 \"呦!稀客啊~舍得从黑曜石回来了?\" \"别说的我跟负心汉似的。对了!你查的x组织,如今是什么情况?\" 老马颇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那些家伙奸诈的很,一个个几乎全都躲了起来,不过他们有自己的暗网群,毕竟门还是要过的。\" 我挑了挑眉。 \"所以……你也在群里?\" \"那你可真是看得起我,我这张脸太熟了,怎么可能混的进去。\" \"所以~你手底下的新人混进去了吧~\" \"啧!你这人,真没劲,怎么又猜中了。\" \"那你帮我个忙吧。\" 老马震惊的看向我。 \"你居然求我帮忙?!以前你可都是单打独斗的!说!你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说着老马就上手要扯我的脸皮,我一把拂开他不规矩的手,瞪了他一眼。 \"这件事儿很重要,我可没时间跟你开玩笑。\" 老马收起了嬉皮笑脸道: \"什么事儿这么重要?\" \"人命关天。\" 其实我的做法也很简单,就是让老马盯着谭枣枣的所有动向,包括如今过门的情况,从细枝末节推测出,她出事的时间,从而准备从门的手中抢人。 至于怎么抢,我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此时门内的阮澜烛带着凌久时刚赶到神祠,只见大门已经打开,却不见易曼曼的身影,凌久时左右张望:\"怎么回事?人呢?\" 阮澜烛眉头紧锁,他分明交代了不让易曼曼乱动的,如今却大门大开,只能说明他先出去了,居然如此迫不及待的出去,怕是出了什么事儿。 \"有什么事情,先出去再说。\" 说着便直接大跨步的踏进门中,凌久时看着阮澜烛的神情不对,顾不上和白鹿的人交代一声,紧跟着阮澜烛身后踏进。 二人一出门,便急忙冲去易曼曼的房间,可房间床铺整洁,根本就是无人使用的样子。 阮澜烛又匆匆下楼,看着楼下的程千里,便直接开口问道: \"看到曼曼了吗?\" 程千里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才刚遛完吐司回来,没看到曼曼哥啊?\" 凌久时立马掏出手机,直接给易曼曼打电话,但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怎么样?\" 易曼曼篇六十四 阮澜烛询问着,凌久时摇了摇头。陈非这时拿着电脑走了出来,看着几人表情阴沉。 \"你们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非哥,你来的正好,你有看到曼曼吗?\" 陈非看着凌久时急切的模样,又听着他这样的询问,看样子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没看到他,他不是和你们一起进门了吗?怎么?没有一起出来?\" 凌久时摇了摇头。 \"他比我们早一步出来,但现在并不在基地里。\" 陈非推了推金丝眼镜。 \"不在基地,又没有家人在,他还能去哪儿呢?\" 阮澜烛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拿起了自己的西装外套。 \"我出去一趟,你们继续联系曼曼。\" 说着便眨眼的功夫,人就消失在了大门口。 程千里贱嗖嗖的凑到凌久时身边,道: \"凌凌哥,你好像失宠了。\" 凌久时无奈的摇了摇头。 \"说的好像宠过我似的。\" 程千里一听这话,震惊的看着凌久时,满眼的不可思议,好像听到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 \"凌凌哥,你就知足吧!从你进黑曜石开始,也就只有上一次你是独自一个人进的门,之前,还有刚刚过的门,哪一次不是阮哥陪着你的!如果这都不算宠的话,我们这些被抛弃的人,算什么?孤儿吗?\" 程一榭刚从门中出来,就看见程千里呵斥着凌久时,这要是让阮澜烛知道了,他弟弟焉有命在? 顿时为程千里默哀了一秒钟,还得硬着头皮阻止程千里作死的行动。 \"程千里!你皮痒了是吧。\" 程千里一听见程一榭的声音,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抖了一下,语气立马变得谄媚起来。 \"哥~\" 程一榭没说话,一个眼神甩了过去,他立马秒变乖乖仔。 此时的阮澜烛已经直奔白熊基地而去,不顾其他人的阻拦,直冲进白熊大门。 \"喂!别以为你是黑曜石的老大,就可以在白熊为所欲为了!\" 白熊的人挡在阮澜烛的面前,叫嚣着。而阮澜烛的脸色阴沉,一股风雨欲来的架势道: \"叫他出来。\" 对于阮澜烛说的\"他\"大多数的白熊老人都是知道的,而新人就有些不大明白了。 此时就有人上前道: \"易曼曼如今是白熊的人,阮先生,你是不是应该尊重一下他人意愿呢!\" 阮澜烛瞥了一眼刚刚说话的人,\"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就算他不愿意见我,也不必你一个外人来告诉我。\" \"你!\" \"哎呦喂!黑曜石老大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了!\" 老马的突然出现,直接打断了那人的说话,倒是挽救了那人一命。 \"他呢?\" 阮澜烛看向老马,老马呵呵一笑道: \"他啊~好的很!你完全不用担心。\" 一听这话,阮澜烛本能的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有了新的疑问,既然他没有什么事儿,那他这么急着出门? \"我要见他。\" 老马知道自己阻拦不了,便点了点头,\"那你跟我来吧。\" 一旁的人还想出口阻止。 \"马哥!他毕竟是黑曜石的,如此轻易进出咱们白熊,是不是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 老马也不惯着他,冷笑一声。 \"你有那闲工夫管别人的事,还不如多过几扇门,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说着便直接带着阮澜烛直奔楼上易曼曼的房间而去。 而在这途中,老马也若有若无的试探着阮澜烛对易曼曼的了解。 \"哎!阮哥,你知道谭枣枣那个大明星吧!曼曼从门里出来,突然让我调查她,你说……曼曼该不会对那个大明星起了什么心思吧!\" 阮澜烛脚步一顿,眉头紧锁。 他居然是因为想要知道谭枣枣的行程,所以火急火燎的从门里出来! 一想到这里,阮澜烛的拳头就不由自主的硬了硬。 \"他的事,我并不知道,你若想要知道,大可以自己去问。\" 老马笑了笑没有回答阮澜烛的话,反而抬手一指。 \"那里就是小曼的房间,你自便。\" 说着便直接转身下楼,一点停留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老马:屁话!要是阮澜烛告状,说我窥探易曼曼,易曼曼知道了不得扒了我的皮! 此时阮澜烛站在易曼曼的房门口迟迟没有敲门,刚刚老马的话,让他心里有些不大舒服,想要质问他和谭枣枣的关系,忽然发觉自己没有立场,一时间,和眼前的门对质上了。 此时我刚洗漱完,正看着平板上发过来的谭枣枣的行程表,按照推算,过段时间,谭枣枣会参加一场颁奖典礼,而在此期间,她的第六扇门,也会打开。 看样子,契机就在这一天了。 我拿着平板准备去告诉老马一声,让他的手下,打听一下这个颁奖典礼举行的具体位置。 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了阮澜烛。 \"嗯?阮哥?\" 阮澜烛上下打量了一下易曼曼,此刻他身着浴袍,因为刚刚洗漱完毕,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 \"你就这样准备出门见人?\" 我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我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阮澜烛阴沉着脸,一把将我推了进去,反手将门锁上。 \"去把头发吹干。\" \"哦~\"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转身的瞬间,突然回过神来。 \"哎!不对啊!这里是白熊的地盘,你一个黑曜石的老大,怎么还管起我来了?\" \"怎么?曼曼觉得我没有资格管你了?\" 说着阮澜烛笑了笑,还特意当着我的面转了转自己的手腕,一副要打架的架势。 我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 \"不,不就是吹头发么!我这就去。\" 说着我便急匆匆的进了浴室,拿着吹风筒的我狠狠的唾弃了自己身体的自然反应。 等我吹好头发出来,阮澜烛直接将搭配好的衣服塞进我的怀里。 \"去换。\" 看着浅色系的衣服,倒是我喜欢的风格,不过…… \"换衣服干什么?我今天又不打算出门。\" \"跟我回黑曜石。\" 听着阮澜烛的回复,我忍不住嗤笑一声。 \"阮澜烛,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白熊的人,不会跟你回去的。\" 易曼曼篇六十五 阮澜烛看着眼前的易曼曼。知道自己一味的用强,是无济于事的,随即又想起老马的话。 \"你跟我回去,我可以让你见到谭枣枣。\" 我一愣,这叫什么?想要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可又觉得阮澜烛这种心眼子一百八十个的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给好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又打算把我骗回去给你打白工!\" 阮澜烛都快被眼前的易曼曼气笑了,但还是耐心的解释道: \"谭枣枣是我的客户。\" 说着将手机微信点开,打开了他和谭枣枣聊天对话框,举到我面前。 看着上面的聊天记录,我面无表情道: \"我知道你和她的关系,只是我不大相信,你居然会把这个大明星介绍给我,不怕我撬你墙角啊!\" 阮澜烛却道:\"你要是能够有信心带她过第六扇门,你挖去也无妨。\" 我白了阮澜烛一眼。 \"谁不知道,黑曜石有规定,只带人过五扇门,第六扇门往上的难度那是成倍递增的,我还没那么有信心。\" 阮澜烛收起手机,脸色比刚刚还要阴沉的可怕。 \"既然知道,你还要调查她做什么?难不成~真的看上她了?\" 盯着阮澜烛吃人的目光,我瞪大了眼睛。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说看上她了?我调查她,自然是有我的原因。\" \"什么原因?\"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易曼曼!\" 我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道: \"总之,我调查她是另有原因,不是看上她,等事情结束,我再告诉你,行了吧。\" 阮澜烛眉头紧锁:\"确定不是要陪她过门?\" 他担心易曼曼心血来潮要带谭枣枣过她的第六扇门,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不是。\" 阮澜烛呼出一口气,看向易曼曼的表情也有所缓和。 \"那就换衣服,跟我去黑曜石,我把人约过来。\" \"真的!不骗我?\" 我双眼放光,看的阮澜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不骗你。\" 一听这话,我早就把要找老马打听谭枣枣颁奖典礼位置的事情抛诸脑后,这种事情直接问本人岂不是来的更具确定性! 我手脚麻利,换了衣服就跟着阮澜烛离开了。 老马看着我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呸!渣男!\" 我这刚到黑曜石基地,前脚刚踏进大门,后脚便直接被凌久时抓着炮轰。 \"你什么情况啊!什么要紧的事儿连一句话都不留下便直接出门了!你知不知道我没看见你人,有多担心?一出门就忙着找你!\" 我立马举手投降道:\"我错了,我也是事儿出突然,不过现在这不是没事么!\" 凌久时瞪着我道:\"等出事就晚了!\" 说完,转头看向阮澜烛。 \"阮哥,你是在哪里找到他的?\" 阮澜烛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 \"白熊基地。\" 凌久时疑惑的看向我,\"你回去了?是白熊出了什么事吗?\" 我随意敷衍道:\"没什么。\" 说着转头看向阮澜烛。 \"阮哥,说好的~\" 阮澜烛无奈的瞥了我一眼。 \"我不会忘,等我联系好了,在告诉你。\" \"那你快点啊!我比较着急。\" \"着急?啧!还说对她没想法。\" 凌久时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立马警铃大作。 \"曼曼对谁有想法?\" 阮澜烛嘴角勾起,\"还不是……唔!\"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我一把捂住阮澜烛的嘴,凌久时被易曼曼的操作震惊了一下,随即判定为做贼心虚,只见他双臂环胸,眼睛一眯,等着我的解释。 \"我……是对某些人有些想法!比如某些人……趁我不在的时候总偷吃我的零食!\" 说着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吃着薯片,正看戏的程千里。 而莫名躺枪的程千里一脸懵逼,一把抱住自己的薯片袋子。 \"这个可是我自己买的!\" 一旁的程一榭捂着脸,对自己弟弟的智商,他就不应该抱有期望。 只见他直接上前揪住程千里的耳朵道: \"不好意思,阮哥,我这就去好好教育一下。\" 说完转头对着程千里道: \"零食没收。\" \"哥!不要啊!\" 看着被收拾的程千里,我呼出一口气,这事算是被我遮掩过去。 一旁的陈非眯着眼,看着易曼曼掩藏的心虚,适时的开了口。 \"阮哥,关于x组织的那几个人全都死了,据新闻报道,说是情杀。\" 阮澜烛抬手将捂在自己嘴上的易曼曼的手挪开。 \"严巴郎那边有消息吗?\" 陈非摇了摇头,凌久时气的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这个严巴郎躲的这么深。\" 阮澜烛拉着我,直接也走了过去,顺着他的力度坐在了一旁。 \"放心吧!他早晚会冒出头,毕竟我们折了他这么多人,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点了点头:\"应该跟白鹿那边说一声,让他们也有个心理准备。\" 阮澜烛点了点头,忽然他的手机来了条短信,看着上面的名字,阮澜烛转头看向我。 \"谭枣枣发信息了,说是电影首映,要去吗?\" 我立马坐直了身体。 \"去!当然去!\" 我要去确认一下谭枣枣现在的状态是不是和原本剧情一样,这样才能减少意外的发生。 凌久时对于易曼曼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疑惑:刚刚……澜烛好像只说了一句是谭枣枣的信息……所以曼曼是因为谭枣枣,所以才这么兴奋的?!那之前说对谁有想法,也是谭枣枣吧! 我突然感觉到一道不同寻常的视线,可一回头只看见凌久时对着我笑,搞的我一头雾水。 我们三人直奔谭枣枣的电影首映礼,看着她在台上游刃有余的模样,倒是和之前在门里的傻白甜完全相反,或许这才是真实的她。 等电影结束,我们跟着谭枣枣去了她的休息室。 她唉声叹气的吐槽着:\"社交太累了,还不如进门呢!\" 凌久时一听,眉头不由的紧锁,看着变脸的凌久时,谭枣枣立马道: \"我开玩笑的,就算社交再累,也没有生命危险不是?\" 易曼曼篇六十六 凌久时听后苦笑了一下,想要打破这沉闷的话题,就说起了谭枣枣演的电影,可谭枣枣演的电影也是悲剧,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谭枣枣最终没有忍住,还是问起了关于让阮澜烛带她过第六扇门的事情,阮澜烛道: \"带你过第六扇门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须听我的,从现在开始跟着我一起刷门,积累经验。\" \"如果我不停的刷门积累经验,就一定能从第六扇门平安出来吗?\" \"我并不能给你承诺,但积累经验能够提高生存几率。\" \"可,可我没有你们那样的勇气和胆量,我真的做不到!阮哥,你能不能看在我们这么久的交情份上,带我过门?求求你了!\" 阮澜烛沉默了,而一旁的凌久时看着谭枣枣这副模样,忍不住开口道: \"我带你过门!\" \"胡闹!迄今为止,你也就独自过过一扇低级门,那次要不是有曼曼在,黎东源会是什么下场你是知道的!\" 阮澜烛对于凌久时说的话,当场就怒了,可凌久时却依然固执己见道: \"就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更不能袖手旁观!我不想让我的朋友出事!\" \"可你又如何保证,自己进去就能够出来?你这不是救她,你这是陪她一起去死!\" \"可这不就是朋友的意义吗?\" \"朋友的意义,是替对方活下去,不是替对方去死!\" 我从头看到尾,终于忍不住开口。 \"好了!我们现在不是正在商量着吗?还没到你们说的那一步呢!\" 说着我看向谭枣枣道: \"你别怕,按照你平时过门的经验,正常发挥就好,其他的不用多想。\" 谭枣枣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而我们离开的时候,她依然愁眉不展,按照这样的发展,谭枣枣的结局,怕是还是和之前一样的。 回去的途中,凌久时转头看向我。 \"曼曼,你情况特殊,你有没有办法?或者,能不能帮帮谭枣枣?\" 我一愣,转头看向凌久时。 \"你的意思是……让我陪着她过门?\" 凌久时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那句话。 旁边的阮澜烛眉头紧锁,他知道凌久时善良,想要帮助谭枣枣,这也是人之常情,可那句\"情况特殊\",这不是在往易曼曼心上下刀子么! 也幸亏他没再继续说下去,要不然他真的要重新考虑换一个搭档了。 毕竟善良和烂好心那可不是一个概念。 \"对不起,曼曼,刚刚是我口不择言。\" 对于凌久时的道歉我一笑置之。 \"没事,你说的也没错,或许我陪着谭枣枣进门,真的能够让她顺利过门,但你有没有想过,她接下来的门怎么办?难道也要让我陪着?\" \"曼曼说的对,这种事情,只能靠自己,靠别人,她会永远得不到成长的。\" 凌久时忽然像泄气的气球一样。 \"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此时无人回答他的话。 一回到基地,程千里正在做着自己的训练:看鬼片。 大概是上次被他哥程一榭教训了,这次他看鬼片,用胶带直接封上了自己的嘴。 这一幕看的我目瞪口呆,居然还有这种自残方式! 听着凌久时和程千里的对话才知道,原来是程千里的第七扇门要开了,所以才做训练,等凌久时在问他准备情况的时候,程千里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准备?准备什么?纸条都在我哥那里,要准备,估计他自己准备着吧。\" 对于程一榭宠弟这件事,我真的不大好评价,家人之间的珍视,固然重要,可始终让程千里接触不到任何危险,这样的他,遇到真正的危险时又该如何自保呢? 我看了他俩一眼,转身去了楼上,结果就听见了天台处的争吵,我探头过去,就看见阮澜烛和程一榭脸色难看。 \"你这是在饮鸩止渴!\" \"只要能成功,我来饮鸩,千里止渴就行!\" 对于程一榭的做法,阮澜烛从最开始就持有反对的态度,如今他的做法更是让阮澜烛毛骨悚然,对于这种怎么都劝不听的人,阮澜烛一点也不想浪费口舌,直接转头下了天台,正好与我撞了个正着。 \"偷听?\" \"拜托,你们都是用吼的,我怎么可能用的着偷听。\" 阮澜烛看了一眼天台的方向,叹了口气。 \"程一榭居然想带着程千里跨门,他太冲动了。\" 我点了点头,赞同阮澜烛的想法。 毕竟过门并不像考试,能够提前预测题型,有着充分的准备,就算不能高分,及格还是有望的。 这可是在用命在搏,赢了,通往下一扇门,输了,可没有重来的机会。 \"你之前劝他那么多,他还不是照样一意孤行,算了吧!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阮澜烛看向我,\"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冷血无情。\" 说起这个,我眼睛打量了一下阮澜烛,突然一笑。 \"其实我还是蛮好奇的,你……真的能感受到所谓的情吗?\" 这句话让阮澜烛想起了易曼曼曾经问过他的话。 \"你真的有心吗?\" 阮澜烛眼神忽然一变,死死的盯着我。 \"我总觉得,你好像知道了什么。\" 我挑了挑眉,向前靠近阮澜烛,阮澜烛本能的后退,我直接一个壁咚,困住了他。 \"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些什么?\" 说话间,呼吸相互交融,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了起来,在差一点点,我就能够咬到阮澜烛了,数据正在向我招手! 阮澜烛眼神迷离,他并不反感易曼曼这样对自己,甚至有些期待,这种感觉他从未在凌久时身上感受到,那种炙热,仿佛要将他烧为灰烬,让他有些欲罢不能。 像他这种冷冰冰的数据,就算再怎么模仿人类,也不可能共情人类的逻辑思维。 可是这一刻,他仿佛理解了易曼曼说的情,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能够让冷静如他一样的npc,瞬间失去了思维能力,明明知道这是病毒,应该及时止损,此刻却甘之如饴。 易曼曼篇六十七 \"阮哥!曼曼!等下要吃火锅!你们有没有想吃的菜啊!等下我去买回来。\" 程千里突如其来的声音,一下子将刚刚的气氛归零,我立马站直了身体,转头朝着程千里道: \"你上次偷吃我的零食还没给我买呢!这次一并给我买回来!\" 刚准备要上来的程千里,脚步一下子顿住,立马改道下楼。 \"哦~阮哥和曼曼不在这里,我换个地方找好了。\" 看着程千里自说自话的要逃跑,我直接冲了过去。 \"程千里!看你往哪里跑!\" 程千里一见,立马撒腿朝着天台的程一榭喊道: \"哥!救命啊!\" 这一声呼救,让我猛的回过神,刚刚……程一榭好像一直没下来来着……那刚刚我和阮澜烛对峙,他都看见了? 此刻的程一榭恨不得找针线缝上程千里的嘴。 刚刚本打算下楼的他,没想到却看到了阮澜烛和易曼曼壁咚场面,这给他的cpu都干烧了。 阮哥和凌久时不是一对儿吗?这,这什么时候跟曼曼又凑到一起了? 程一榭阴沉着脸走下来,阮澜烛瞥了他一眼,他叹了口气。 \"我说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信吗?\" 阮澜烛笑了笑。 \"看见就看见了,我又不怕这个。\" 程一榭有些吃惊,转头看向阮澜烛。 \"所以……你跟曼曼才是……那你跟凌久时呢?\" \"你觉得呢?\" 说完他便不顾程一榭的表情,直接朝着楼下走去,顺手拎着和程千里叫嚣的易曼曼一起下了楼。 一边走,还一边说。 \"都多大的人了,还跟程千里计较,你是小孩子吗?\" \"士可杀不可辱!零食不能让!那可是我最后的底线!\" 阮澜烛被逗笑了,没想到易曼曼还有这样的一面。 \"那你的底线有待提高啊~\" 因为程一榭的疯狂举动,阮澜烛又无法坐视不理,黑曜石的全员都在为程一榭开始寻找第十扇门的线索。 此事做的明目张胆,程千里再傻也看出来他哥哥想要做什么,但程千里没有开口阻止。 一连几日下来,第十扇门的资料还没有查完,倒是迎来了谭枣枣即将参加颁奖典礼的消息。 那日谭枣枣过来送邀请函的时候,我和阮澜烛全都不在,白鹿那边出了点小问题,黎东源非要让我去,阮澜烛自然不放心我一个人过去,所以就一起跟着去了。 主要是白鹿出现了叛徒,而引发的内乱,按道理来说黎东源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的,但没想到对方丧心病狂的抓了庄如皎,一下子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我们去的时候是后半夜,一直忙活到中午才回到黑曜石。 看着邀请函,我知道谭枣枣的终结之日就快要到了。 而在此期间凌久时突然提出要带人过门,我直接愣住,根据契约人的记忆,凌久时带人过门,也只带过吴琦一人啊!这怎么又准备带人过门? \"你确定?非要在这个时候带人过门吗?\" 我有些不大理解,阮澜烛眉头紧锁的看着凌久时,而凌久时顶着我俩的视线,毅然决然的点了头。 \"放心吧!不会耽误谭枣枣的颁奖典礼的。\" \"凌久时,你以为我担心的是这个?你要带人过门我并不反对,可对方的底细你清楚吗?总不可能临时起意去的吧!你这样对自己也太不负责了一些!\" 凌久时低着头不说话,这表情让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既然你什么都不说,那至少过门人的信息说一下吧!\" 一旁的阮澜烛虽不说话,但他没有出口打断我的问话,这说明他现在的意思和我的一样。 \"那个人叫……顾龙鸣。\" 一句话,我的脑袋直接一片空白,就连阮澜烛都忍不住开口道: \"就因为名字一样,所以你出手了?凌久时!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这很有可能就是个圈套!\" \"所以我才要去一探究竟!\" 凌久时猛的抬头看向阮澜烛,眼神中坚定,执拗,让阮澜烛忽然明白,或许凌久时对吴琦的死亡并没有完全放下。 \"明知是圈套也要去?\" 此时的阮澜烛反而平静的询问着,凌久时坚定的点了点头。 \"要去。\" 阮澜烛知道阻止不了他,点开手机看了一下日期。 \"你过门是什么时候?我跟你一起。\" \"不用了,这次,我要自己去。\" \"胡闹!上次过门至少有曼曼和黎东源,你这次要自己带人过门!\" \"对!自己!阮澜烛,我不能什么事情都要依靠你,有些事我总归要自己面对的,这不是你说的吗?\"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而此时的我这才回过神来。 经过分析,我想这应该是两个世界融合,所产生的一些变化,比如:那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顾龙鸣。 可看着凌久时一意孤行,这件事怕是没有办法妥协了。 \"既然你不让阮哥插手,那就把这扇门的事情交代清楚了,还有那个顾龙鸣怎么回事儿?\" 刚刚尴尬的气氛得到了缓解,凌久时也讲起了顾龙鸣的事情。 他是在整理吴琦资料的时候发现的这个人,而这个人的真名就叫顾龙鸣,人家是标准的东北大汉,此人和吴琦有过交集,念吴琦是新人,所以也说让他借着自己的名字过门,这样能够方便一些。 后来吴琦出事,顾龙鸣也得知了消息,而根据吴琦过门的信息回馈找到了凌久时,所以二人这才有了交集,也有了这一次门中碰面的机会。 如此听来,或许凌久时在为吴琦的身后事做善后工作。 他说完之后,我和阮澜烛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但对于顾龙鸣本人,我们还是保有迟疑的态度。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只能支持,这样吧,我先去查一查顾龙鸣的个人信息。\" 凌久时一脸感激的看着我。 \"还是曼曼最了解我。\" 一旁的阮澜烛看了过来。 \"过门时间是什么时候。\" 凌久时转头看向阮澜烛。 \"正好是谭枣枣颁奖典礼当天,不过门开的时间是早上,不会耽误参加颁奖典礼的。\" 阮澜烛点了点头,看着邀请函的日期眉头一皱。 易曼曼篇六十八 \"阮哥?你怎么了?\" 阮澜烛这才开口道: \"时间跟我有些冲突,那天我得带个客户过门,不过应该赶得上。\" 我点了点头,对于阮澜烛的不到场,我反而松了一口气,毕竟那天我可能要办一件大事,要是他在场,我还真有点不大好操作。 \"放心吧!到时候我去跟谭枣枣讲一声。\" 关于凌久时进的门,我知道一条线索: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具体这扇门是什么情况,凌久时没说,可能是怕我们过分担忧,所以他都是单独和顾龙鸣联系并查找资料的。 整个过程,我是一点也没有参与,阮澜烛也是如此。 直到谭枣枣颁奖典礼当天,我一起床下楼,就看到一身西装革履的凌久时坐在沙发上,看的我直接傻了眼。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他穿的这么正式。 如果说阮澜烛穿西装,是那种高冷帅气的人设,凌久时就是温柔书生气质的。两个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不过都一样的帅气,让人眼前一亮。 \"颁奖典礼不是下午才开始吗?你这……准备的有点早吧!\" 凌久时看了看自己的打扮,随后笑了笑。 \"刚从门里出来,闲的没事,就先收拾一下,省的到时候现弄,怪麻烦的。\" 我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的凌久时,此刻的他,已经当的起\"国门大佬\"这四个字的称号了。 只看如今的他,刚从门中出来,还能够一派淡然的有心情捯饬自己,就说明他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也很适应门内的事情。 不过……最近反而是阮澜烛颇有些急功近利的感觉,不过想一想,我也能够明白,毕竟随着门等级的提高,也就意味着整件事情终点即将到来,但在此之前,如果他还没有成功的让凌久时的等级上来,那么他这个了没有钥匙开启的净化系统,也就即将失去作用,彻底消失在门内。 所以他最近有些烦躁,也是理所应当。 \"你过门情况如何?那个顾龙鸣……\" 我话还没说完,凌久时直接捂脸,抬手制止我的话。 \"别!别提他,我有些生理反胃。\" 我一脸懵逼,能够让凌久时这么大反应,这个顾龙鸣到底做了什么? 起初凌久时是死活都不肯说的,后来在我的一番软磨硬泡之下,他才告诉我顾龙鸣的事情。 凌久时本以为叫这个名字的男人,应该都是那种总裁类感觉的人,可是见到顾龙鸣的一瞬间,他的三观直接崩裂。 你能想象到,一个身高一米八,浑身肌肉的东北男人,身穿jk超短裙的既视感吗? 当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然后是,打死不相认。 可是顾龙鸣因为早就听说过凌久时,所以一眼就认出了他本人,搞的凌久时的行动,直接扼杀在摇篮里。 顾龙鸣还美其名曰:伪装。 这伪装,凌久时觉得还不如不伪装。 如果只是因为形象的问题也就算了,最让他忍不了的是,顾龙鸣非要在门里和他演情侣! 那好像《十万个冷笑话》里的哪吒既视感,瞬间拉满,人家撒娇是要钱,他撒娇,那是要命啊~ 听着凌久时的吐槽,我毫无形象的笑岔了气,缓了好久才停下来。 此时陈非刚从楼上下来,看着二人一时间有些愣住。 \"你们不是去参加谭枣枣的颁奖典礼吗?再不去可就来不及了。\" 此时我才回过神,看着上面的时间,立马冲上楼,快速的捯饬了一下。 我没有穿的太正式,却又不能不正式,所以衬衫配领带,外穿了一件运动方便的夹克衫,修身的黑色裤子脚下踩着皮鞋。 看起来既正式,又利索。 等我们抵达颁奖典礼现场的时候,谭枣枣是唯一一个到场领奖的女艺人。 毕竟这个活动是评价最烂片的奖项,根本就没有艺人肯来。 而谭枣枣却毅然决然的出现在了现场,倒也勇气可嘉。 只是颁奖典礼出现了一个小插曲,谭枣枣没有及时出现,凌久时急忙上前拖延时间,我立马朝着谭枣枣的休息室而去,据她的助理所说,谭枣枣已经消失了五分钟,这就意味着,谭枣枣已经进门了。 我反而淡定的坐回了座位,凌久时立马凑了过来。 \"什么情况?\" \"应该是进门了,时间先拖一下。\" 凌久时努力的拖延了时间,按道理来说,过门的通常时间是十五分钟,可谭枣枣却早了三分钟出现,凌久时却并没有发现异常。 可我一眼就知道,谭枣枣终究是没有躲过命运的安排。 就在她上台深情演讲的时候,凌久时感动的一塌糊涂,而我死盯着台上的谭枣枣,只见她头顶的点灯正摇摇欲坠,我立马弓起身体,进入了全副武装的战斗状态,一旁的凌久时发现了我的异常,还没等开口询问,我便直接道: \"待在这里别动!\" 说完,还没等凌久时反应过来,我整个人如同利箭一样直接冲向了谭枣枣,一把将她护在身下,吊灯直接砸在了我的身上,因为是大型的水晶吊灯,中间的灯柱直接从我的后背,穿透了胸腔,一时间现场惨叫声此起彼伏,谭枣枣也吓得呆愣在当场。 这是我想到的唯一办法,既能够让门认为她的死亡,又能够将谭枣枣彻底被门放弃的方法,那就是在门外解决这件事。 首先在门内世界,门的眼睛无处不在,谭枣枣是死在门里的,所以门会认为,此人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接下来只要想尽办法在门外保住她的命就行了。 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一点也不简单。 首先门对门外世界也是具有一定的可操控性,尤其是过门的玩家,凡是进过门的,门都会在玩家身上烙上门的印记,只是这种东西,常人是发现不了的。 也正因为有印记的存在,门才能够准确无误的杀死过门人。 要想除掉这印记,必须找到这印记的所在地,一般情况下,这类印记都是存在人的灵魂上。 所以解除什么的,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易曼曼篇六十九 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咔咔—— 突然头顶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谭枣枣只感觉身下湿漉一片,一抬手看着手上的一片鲜红,她顿时红了眼眶。 \"曼曼!\" 随着她话音刚落,头顶的顶棚突然掉了下来,我立马将谭枣枣护在身下。 嘭—— 顶棚的墙体严严实实的砸在了身上,激起了一片尘土。 \"曼曼!\" 坐在观众席上的凌久时脸色顿时苍白,他能够清晰的看见鲜红的液体自墙体下流出。 阮澜烛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那一刻他第一次突然明白什么是心如刀绞的意思了。 现场一片混乱,惨叫声,呼救声此起彼伏。 突然压在地上的墙体微微一动,紧接着整个被掀了起来,看着浑身是血的易曼曼,此刻正站在那里,凌久时当场喜极而泣。 \"曼曼!\" 他哭喊着,刚准备上前,我却吼道: \"别过来!\" 凌久时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刚想开口询问,突然整个空间仿佛定格了一般。 正在凌久时疑惑之际,一阵阴风吹过,而颁奖台上赫然出现了一道古老的青铜门。 这门他们在熟悉不过,那就是游戏一开始的入口大门! 阮澜烛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一时间他也拿不准这是怎么回事,只能暗自警惕着。 我就知道,被锁定的过门人,想要摆脱门的控制,肯定不会那么容易的,从刚刚的吊灯坠落,顶棚塌陷来看,这一次,门应该会放大招。 果不其然,刚刚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无数的黑色手,朝着谭枣枣的方向袭来,门这是准备亲自送谭枣枣上路啊! 谭枣枣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早就直接晕了过去,只能任由这些黑长的手抓了过去。 而我怎么可能让它得逞! 我立马上前,死死的扣着谭枣枣的腰,拼命的往外拉。 我知道,一旦自己放手,谭枣枣就真的没命了。 凌久时和阮澜烛想要上前帮忙一起拉,却被我制止了,因为我并不敢保证,门这东西会不会记仇,万一他俩的加入,让门记恨上了,那接下来门的难度将会是之前难度的双倍,甚至更多倍,这种风险,还是不要尝试的好。 随着门加大力度的拉扯,而我手下的力度也逐渐增加,此时我的血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脸色也苍白如纸,这样下去,我肯定率先倒下。 我调动了全身的血液,远古的血统发出了悲鸣,似乎在控诉着对命运的不公。 原本阴风阵阵的空间,忽然席卷来了一道邪风,伴随着邪风而来的,还有一片巨大的黑影,那影子迅速的包围了门伸出来的那些黑影手。 只见那些黑色的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啃食殆尽,此时我定睛一看,原来那些黑影,居然是蝙蝠! 这是吸血鬼与生俱来的技能,也是古老血族被承认为继承者的唯一标准。 这也就意味着,我将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仅存于世的血族。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的静止空间开始变得不稳定,那些黑色的手全部被蝙蝠逼进门中,门内传出一阵暴怒的吼叫声,青铜门一关,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静止空间也消失不见。 我趁此机会快速消失在众人面前,周围的人一阵恍惚,刚才的事情却无一人记得。 此时阮澜烛和凌久时朝着我的方向追了过来,而此时我已经精神恍惚,尖锐的牙齿也控制不住的露了出来。 \"曼曼!\" 凌久时刚要靠近,我立马朝他呵斥道: \"别过来!\" 凌久时见过我这副模样,所以他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安慰道: \"曼曼,你别怕,放轻松,我先带你回去,陈非那里应该还有存货,要是不够,还有我。\" 我苦笑了一声。 \"你还真是不怕死。\" \"曼曼……\" 凌久时的话还没说完,阮澜烛直接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将我拦腰抱起。 \"废话真多,在耗下去,血都流干了!\" \"对对对,有什么回去再说,先回去,先回去。\" 凌久时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记将自己的外套脱掉,盖在了易曼曼的头上,就如今易曼曼的样子,他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而此时的谭枣枣还孤零零的躺在颁奖台上,无人问津。 阮澜烛开着车,一路风驰电掣,此时的凌久时才真正意识到,程千里这个司机还是更安全一些。 阮澜烛抱着我直接冲进了黑曜石的大门。 \"陈非!快!拿血袋!\" 陈非刚听见声音,立马冲了出来,只见面色惨白,浑身是血的易曼曼,双臂无力的挂在阮澜烛脖子上,头还在不停的靠近阮澜烛的脖颈处。 \"快!先把他放回房间,最好是先绑起来,我去取血袋!\" 陈非说完,火速朝着自己的房间冲去。 一旁的程千里直接被吓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 而凌久时试图想从阮澜烛的手里接过易曼曼,可几次都被阮澜烛躲开了。 一到房间,阮澜烛刚把我放在床上,我一把扯住了阮澜烛的领带,猛的拉向自己。 \"饿~好难受~\" 阮澜烛看着近在咫尺的易曼曼,那副像是被欺负的惨兮兮的橘猫模样,看的他心下微动,艰难的咽了咽唾沫。 \"曼曼,乖,在忍耐一下,陈非很快就来了。\" 虽然我已经神志不清,可我现在却还记得无论如何都要咬一口阮澜烛的任务。 我不顾阮澜烛的劝说毅然决然的还是咬了上去。 \"嘶~\" 阮澜烛疼的抽气一声,但很快疼痛就消失了,换来的却是一阵酥麻,好像在被一只小奶猫咬着一般,不痛,却有一点抓心挠肝的痒意直达心底,让人不舍的推开。 一旁的凌久时看到这一幕,顿时震惊,因为他知道,被吸血后会有什么后遗症,急忙上前拉开阮澜烛,呵斥道: \"曼曼!不可以乱咬人!\" 而被拉开的阮澜烛,反而有些不满道: \"没事,只是被咬了一口,之前你不是还被他吸过血吗?不也没事?\" \"那能一样么!\" \"有什么不一样?\" 易曼曼篇七十 凌久时支支吾吾了半天道: \"肯定不一样!\" 这一反常的行为,看的阮澜烛眯了眯眼睛,他越来越怀疑,凌久时与易曼曼的关系肯定不只是表面上的友谊关系。 \"血袋来了!\" 陈非一进来就看到正对峙的凌久时和阮澜烛,虽然有些不明白眼前的情况,但他能够感觉到,二人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口角。 此时他可没心情关注他俩,满心满眼的都是眼前的活体吸血鬼在线实验体。 陈非拿着血袋研究着。 \"这个……是要直接喝,还是输液?\" 凌久时松开阮澜烛,直接上前将血袋插上吸管,递到了易曼曼的口中,我感受到血液的味道,不由自主的开始吞咽,一口气喝了七八袋,腹中的饥饿感这才冲淡了许多,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逐渐的,我进食的速度减缓,叼着血袋睡着了。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陈非急忙上前检查,搭着脉搏,虽然微弱,却也平稳。 \"没事了,睡一觉醒了就好了。\" \"辛苦了,非哥。\" 凌久时的道谢,把陈非搞的一愣,他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阮澜烛,见他面无表情,立马朝着凌久时笑了笑。 \"说什么呢!不管怎么说,曼曼也曾经是黑曜石的人。再说了,道谢这件事,也应该是曼曼开口的啊。\" 凌久时笑了笑。 \"那我就替曼曼先谢谢非哥呗!\" 这个\"替\"字,用的很是巧妙,一旁的陈非挑了挑眉,看了看凌久时,又看了看阮澜烛,觉得自己还是先离开比较好。 \"咳!既然曼曼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正好手头还有些线索需要整理。\" 说着便急忙退出房间,正好遇到了站在门外的程千里,程一榭不让他进去,我只能站在这里。 \"非哥,曼曼哥他怎么样了?严不严重?我刚刚看他流了好多血。\" 陈非揉了揉程千里的脑袋。 \"没事了,病情已经稳定了,这里有凌凌和阮哥在,不会有问题的,先回去吧!\" 程千里点了点头,被陈非带离了这里。 房间内,凌久时刚准备抬手解开易曼曼的衣服,想要其他擦一下身,顺便换一下衣服,突然想起阮澜烛还在,便直接开口道: \"你先回去吧,我来照顾曼曼就可以了。\" 阮澜烛看着凌久时突然挑了挑眉:这是在明目张胆的赶人啊~ \"行,那你有事记得叫我。\" 凌久时点了点头,看着阮澜烛离开,便直接把门关上了,转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易曼曼嘟囔了一句: \"你还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本想好好给易曼曼换衣服的凌久时,不知不觉中,又开始沦陷,明明刚刚还可怖的伤口,如今已经恢复如初,那如同白玉一般的皮肤,除了过于苍白之外,却格外的让人着迷。 结果这衣服换的时间却逐渐拉长,也开始变得暧昧了起来。 阮澜烛刚回房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索性又返回易曼曼的房间,刚准备敲门,却听见了一声不可描述的声音。 他第一次没有敲门,而是直接转动了门把手,将门推开了一条缝隙,霎时间眼睛瞪的老大。 看着床上交叠的二人,阮澜烛直接落荒而逃。凌久时听到声音,下意识的转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索性就不再多想,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等凌久时结束后,看着因为自己而变的脸色红润的易曼曼,满意的笑了笑。 \"这样看起来才正常。\" 他掖了掖被角,弯腰低头亲吻了对方的额头,便退出了房间。 而另一边的阮澜烛,整个人靠在自己的门上,脑子混沌一片,好多事情他都没想明白,比如:两个男人那般亲密,到底对还是不对?为什么自己有点心口疼?为什么又有点兴奋? 他利用了自己强大的引擎,将所有的疑问都搜索了一遍,最后得出来的答案便是,他,阮澜烛,喜欢上了易曼曼。 得到的这个答案,阮澜烛反而松了一口气,原来并不是自己有问题,而是自己喜欢的人,他有些不大一样罢了。 以前他以为自己对凌久时的照顾,应该算是喜欢的,可是后来易曼曼针针见血的疑问,让他产生了怀疑,如果一开始,自己程序设定的人,并不是凌久时,平心而论,自己还会对他照顾吗? 答案显而易见,不会。 因为凌久时这个人太圣母,跟他这种有时候会不择手段的人,待在一起,早晚会起冲突。 而易曼曼就不同了,他看似对事情漠不关心,实际上头脑灵活,身上也有着杀伐果决的气息。 尤其是他之前的那四扇门,要是换做这里的任何一人,能够在不疯的情况下,安然无恙出来的,恐怕除了自己敢这么说之外,其他人无一人敢这么回答的。 \"喜欢啊~\" 阮澜烛轻轻的低吟着,突然有一种立刻想要见一见易曼曼的冲动,一股燥热逐渐攀附上他的心,蔓延至全身。 这种异样,阮澜烛第一次感受到,不反感,反而有种想要宣泄的冲动。 他踉跄的拉开了门,直接冲到了易曼曼的房间。 此时的我正感受着血液对自己的洗礼,还有一段从阮澜烛那里获取的数据,可谓是这次收获不菲。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突然耳边响起谁在低吟着: \"曼曼,想要吗?要不要尝尝看?\" 虽然我的眼睛睁不开,却闻到了一股血液的香气,近在咫尺。 我下意识的仰起头,朝着香味舔了过去,一段熟悉的数据再次涌入脑海里。 \"阮哥……\" 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阮澜烛却笑的格外灿烂。 \"对~是我。喜欢吗?\" 我叮嘤了一声。 \"还要~\" \"好~都是你的。\" 随着我牙齿刺入他的皮肤,数据便一刻不停的涌进我的脑海,而阮澜烛也上下其手,发泄着心中的欲望。 我醒来之时,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一时间让我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 此刻我有些呆愣,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获得的完整版的数据,正在我疑惑之际一转头,便看到了身旁一丝不挂的阮澜烛。 易曼曼篇七十一 这似曾相识的画面,我只在凌久时的身上发生过,这次怎么还换人了!夭寿了! 这可是阮澜烛啊!我还有命活吗? 我下意识的想要一走了之,就像之前对凌久时那样,可是这次,幸运女神大概是放假了。 \"曼曼这是打算不认账了吗?\" 我身体一僵,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面对他,只能扯出一抹看似微笑的弧度。 \"我……昨天流了好多血的吧……\" 潜台词是:我已经失血过多了,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做的事情并非出自我本意啊! \"嗯!是好多呢~你看看我的脸色,你昨天可是吸了我不少的血。\" 此话一出,我可算是知道这数据是怎么来的了。 \"不好意思哈,阮哥,我,我那个时候根本不受控制,要是伤了你,你,你要不打我一顿?\" 阮澜烛脸色立马期期艾艾了起来。 \"怎么?你想这样就不对我负责了是吧?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昨天还叫人小甜甜,今天你就翻脸不认人,你个渣男!\" 我浑身一抖,突然有种梦回门内,遇到作精小绿茶的既视感。 吓得我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阮哥,我错了,你别喊!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还不行吗?\" 阮澜烛笑了笑,伸出舌头一舔,我立马缩回了手,看着掌心湿漉一片,一时间心头复杂。 只是这种心情还没来得及缓和一下,紧接着我的下巴就被捏住,被迫抬了起来,与阮澜烛对视。 \"既然曼曼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太为难你,那~就对我负责吧!\" 负责这俩字我是认识的,可一般情况不都是女的吃了亏,让男的负责吗?这……对一个大男人,我要怎么负责? 见我面上有犹豫之色,阮澜烛再次作精上线,抬起手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 \"我就知道,你刚刚说的话都是骗我的,如今我已经被你糟蹋了,没脸见人了~还不如死了算了~呜呜呜……\" 我嘴角抽了抽,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不过……他说是被我糟蹋了,难道昨天是我强……他? 我下意识的有些心虚的,揉了揉腰,看样子昨天我挺出力啊~ 阮澜烛的假哭声又提高了两个度,我立马开口道: \"好好好!我负责,我一定负责!\" 阮澜烛放下手,看着我。 \"真的?\" 我立马点头。 \"真的!我发誓!\" 阮澜烛这才恢复正常的说了一句。 \"这还差不多。\" 我下意识的呼出一口气,总算是这一劫,算是安然渡过了。 我刚要起身,阮澜烛一把拽住我的手腕。 \"干嘛去?\" \"我,我去洗漱。\" 阮澜烛笑了笑道: \"不如一起啊~\" 我立马拉开阮澜烛的手道: \"阮哥,我这大病初愈,你还是给我留半条命吧!\" 说着便急忙冲进了卫生间。 看的阮澜烛眼中笑意不断,直到卫生间的门关闭后,阮澜烛的脸色一变:凌凌,这次可怎么办呢?我可能不打算放手成全你了,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你创造出来的,从出生被赋予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你,但这一次,我并不想要听从安排,我想自私一回。 等我和阮澜烛收拾好后,一下楼,程千里便直接迎了上来,上下打量着我。 \"曼曼哥,你没事吧!昨天你真的是吓死人了!\" 说到昨天的事情,阮澜烛眼睛一眯,道: \"曼曼,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知道这件事是躲不过去的,索性便真真假假的编了个故事。 \"我之前之所以提前出门,就是收到了白熊调查到x组织准备对谭枣枣下手。可谭枣枣的门是第六扇,黑曜石是接不了的,白鹿和白熊的人过门等级并不高,也不好接她的单子。 这种无人能够带谭枣枣过门的情况下,很可能让x组织的人钻空子。所以我想试着找出对谭枣枣不利的人,争取在门外解决。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谭枣枣的门开的那么快。\" 一旁的阮澜烛接话道,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继续道: \"情理之中。那个时候的谭枣枣对门的恐惧已经到达了巅峰,精神上的波动也会引起进门时间的变动,所以我并不意外。\" 一旁的凌久时看了过来,语气颇有些不善: \"那你明知道有人对枣枣不利的情况下,还说让她正常发挥就好?你就不怕她死在门里?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这样我们可以多叫些人陪她一起过门啊!\" \"凌凌!够了!\" 阮澜烛直接朝着凌久时吼了一声,凌久时回过神,立马愧疚的道歉: \"曼曼,我,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提前告诉我们,大家好商量一下解决办法。\" 我叹了口气。 \"关于带谭枣枣进第六扇门的事情,我们之前就讨论过了,这件事我觉得没必要旧事重提,因为我是站在阮哥这边的。 还有……那个时候,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让谭枣枣彻底摆脱门的控制。\" 说到这里,所有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阮澜烛忽然意识,或许昨晚的事情,是易曼曼一早就算计好的,很可能就跟易曼曼说的替谭枣枣摆脱门的办法有关。 \"什么办法?\" 程一榭迫不及待的询问着,毕竟如果这个办法奏效,他想让程千里也摆脱进门的魔咒。 \"让谭枣枣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此话一出,众人一头雾水,阮澜烛和凌久时似乎想到了什么。 \"真正意义的死亡?重点是在死亡这件事本身!\" 凌久时朝着我看了过来,想看自己猜的是否正确。 我点了点头,道: \"只有证明谭枣枣此人已经死亡,门才会放弃对她的追杀。\" \"所以……你昨天的所作所为,都是在替谭枣枣死亡,对吗?\" 阮澜烛语气平静的说着,而我却默不作声,算是间接的默认了他的话。 \"呵!真是厉害呢~都愿意为了谭枣枣去死了呢~\" 易曼曼篇七十二 我嘴角抽了抽,对于阮澜烛间歇性的发病期,我实在是有些hold不住啊! \"那个……我救她……纯属是为了保住黑曜石的招牌和口碑啊!\" \"我就是黑曜石的招牌,什么时候黑曜石的招牌要靠她谭枣枣来维持了?\" 阮澜烛看着我,脸上的假笑早就维持不住了。 我看向阮澜烛,这家伙非要这个时候跟我说这些话吗?他明知道以谭枣枣的能力,怎么可能顺利躲过门的追杀,除非像我这种杀不死的存在替她挡着。 \"阮哥,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谭枣枣除了是你的客户之外,那不是还是朋友么!难道你还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不成?\" \"可你对这件事的把握有多少?你又知道门对谭枣枣的追杀就一定到此为止了吗?\" \"放心吧!门不会出手了,毕竟再一再二不再三,而且……\" 而且看似门很厉害,但是对门外的世界控制还是有限的,再说了,追杀这种事情耗时耗力,有那精力,它肯定去多杀一些好杀的人,给自己补充能量呢。 \"易曼曼!\" 阮澜烛怒了,这是众人的第一反应,下意识的全都自主离开了一楼大厅,凌久时都是陈非捂着嘴硬生生给拖走的。 我内心忍不住吐槽,一帮忘恩负义的小人! 我觑了一眼阮澜烛,眼珠子一转,突然捂着头,一副无力的模样。 \"哎呦~头晕~\" 阮澜烛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把揽住我的腰,生怕我摔倒。 \"怎么了?没事吧!\"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他满脸担忧的看着我,我急忙收回视线。 \"没事儿,可能是……低血糖。\" 阮澜烛呵了一声,哪里看不出来易曼曼的装模作样。 \"低血糖的话,那我让陈非多给你准备几个血袋。\" 一提那东西,我脸色顿时难看,虽然都是血,但一点都不新鲜,只能勉强维持生计罢了。 \"不用了,昨天喝的够多了。\" \"别闹,都低血糖了,多少都要喝一些的,身体为重。\" 我嘴角一抽,\"身体为重\"这四个字,为啥我有点不忍直视呢? 我轻咳一声,急忙言归正传道: \"阮哥,对于谭枣枣的事情,我道歉,没有提前告诉你们,可我并不后悔救了她的。\" 阮澜烛叹了口气。 \"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如果为了救她,而让你出现意外,我宁愿你不要救她。\" 我一下子愣住,对于我们魇兽来说,我们的情感是丰富的,同时,却也是空洞匮乏的。 我们可以根据人类的情绪而编织对方想要的梦境,同时我们也是不大理解人类的七情六欲的,只是本能的看人脸色行事的物种罢了。 所以通常情况下,我都会以任务为先。 而阮澜烛的话,却带有一丝暖意,让我下意识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嗡嗡嗡—— 阮澜烛的电话突然响起,他下意识的选择了接听,里面传出谭枣枣生龙活虎的声音。 \"阮哥!我,我现在还活着,我还活着!\" 听着谭枣枣的声音,不知怎么的,阮澜烛的火气噌噌往上冒,忍不住冷笑一声。 \"是呢~毕竟祸害遗千年,你想死,估计老天爷都有些嫌弃。\" \"阮哥!你会不会说话啊!亏我一醒来,就给你打电话呢!哦~对了!曼曼他怎么样了?\" 阮澜烛低头看向近在咫尺的人。 \"快死了。\" 谭枣枣那边立马哭泣了起来。 \"是不是因为我?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呜呜呜……\" 我刚想开口对着电话说些什么解释一下,阮澜烛却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对着电话道: \"对,所以往后余生,替曼曼好好活着。\" 我瞪大了眼睛,怎么几句话的功夫,我就被阮澜烛说死了呢! 后来挂断电话,阮澜烛这才放开,看着气鼓鼓的易曼曼,突然有些好笑。 \"是怪我说你快死了?\" \"没有,我只是不理解,你为什么要骗她?\" \"我只是让她知道,她的生存,是别人拼了命换回来的,她应该好好珍惜。\" 我点了点头,对于这事儿,我只能选择沉默,一个是,我没有携恩必报兴趣,二是,如果能刺激谭枣枣活着,这也算是善意的谎言了。 \"开饭了!\" 卢艳雪的一嗓门,程千里是第一个冲出来的,其余人才陆陆续续的入座,黑曜石再次恢复了以前的热闹喧嚣。 没过两天,谭枣枣就出院了,一出来便马不停蹄的来到了黑曜石,此时我正坐在沙发上和程千里玩着游戏,凌久时在一旁投喂,阮澜烛将自己关在了房间内,也不知道在瞎琢磨什么。 \"卧槽!曼曼!你还活着!\" 这一声,直接让我的游戏人物被爆头。 我幽怨的抬头看了过去。 \"放心,就算是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谭枣枣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忽然想起来什么一般,直接掏出一个礼盒递给了我。 \"诺!别说姐姐不照顾你!这个可是我祖传的手镯!你可一定要戴着!\" 我一头雾水的接了过去,看着那鲜红的手镯,一时间颇有些一言难尽,这女人是把我当傻子了吗?这明显就是过门道具吧!还祖传的?! \"你为什么不自己留着?\" \"我留它干嘛?现在我已经不用过门了!\" 几人一听齐刷刷的看向谭枣枣,满眼的羡慕,可是一想到与门对抗的代价,众人下意识的看向易曼曼,随即叹了口气:没有金刚钻啊~ 谭枣枣觉察自己说漏嘴了,立马转移话题。 \"哎?阮哥呢?\" \"他啊~在房间里,你要去看看吗?\" 谭枣枣摇了摇头。 \"算了吧!下次吧!\" 正说着,她的手机响了两声。 \"好了,我助理在催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便来去匆匆的离开了,看的我一愣一愣的。 \"嘶~她到底来干嘛的?送镯子?可……这个镯子一开始应该不是送给我的吧!\" 我拿起镯子看了看,直接丢进盒子里,颇有些嫌弃。 \"一看这尺码,我肯定戴不上。\" 凌久时拿了起来看了看,还特意用手圈了一下。 \"你确定戴不进去?\" 易曼曼篇七十三 \"废话!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戴的进去!\" 我刚说完,阮澜烛便下了楼。 \"你们说什么戴不戴的进去的?\" 凌久时扬了扬手中的手镯。 \"刚刚枣枣来了,送了曼曼一只手镯,曼曼说他戴不进去,我看未必。\" 阮澜烛一听,将手镯接了过去,往自己手腕上一戴轻松戴上。 \"嗯~曼曼可以戴上的。\" 众人疑惑的看向阮澜烛,只见阮澜烛将手镯摘下,二话不说扯过了我的手,直接就要给我套上,我还在一旁讥笑道: \"肯定戴不上……\" 看着自己手腕被套上的手镯,我震惊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我不死心的又摘下,又套上,来回折腾了七八次,这才放弃。 没想到因为血统的关系,我现在整个人的骨骼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而一旁的阮澜烛目光灼灼。 \"下次曼曼可以试试女装。\" 我一激灵,虽说魇兽不分男女的,可这一世我是男的啊!穿女装那不是自毁形象么! \"呵呵,这种事情,我觉得一点也不适合我。\" 阮澜烛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那可不一定。\"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觉得我现在就应该直接卷铺盖连夜跑回白熊。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阮澜烛抢先了一步,从那之后,我的痛苦生活就开始了! 阮澜烛最近也不过门了,每日的最大兴趣就是给我穿衣打扮,各种花里胡哨的小裙子,来回折腾,我感觉这比过门还累。 搞的凌久时也颇有些幽怨:我已经好久没有跟曼曼在一起了!该死的阮澜烛!他到底想干嘛! 表面上看起来只是阮澜烛女装癖犯了,实际上每次的换装,都免不了上下其手,总折腾的我手脚无力的被他抱着才肯罢休。 一次两次的,众人还不以为意,直到有一次被程千里撞了个正着。 看着沙发上,身着白色长裙,一头直发的易曼曼,此刻正被迫的仰着头,承受着阮澜烛的调戏,那无助的样子,直接引得程千里放声尖叫。 \"卧槽,我是不是眼花了!还是在做梦没睡醒?\" 阮澜烛笑了笑道: \"这么晚了,你还不去休息啊?\" 因为程千里的叫声,引得其他人也纷纷冲了下来,结果就看到了眼前尴尬的一幕。 凌久时看到这一幕,当场脸色难看,阮澜烛却不动声色,自然而然的抱着人,而我直接装死,将头死死的埋在阮澜烛的胸口,希望能糊弄过去。 \"哈哈,今天天气真好,我去逛了下逛街……\" 一旁的程一榭直接翻了个白眼,大晚上不睡觉,逛街?这种烂理由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脑子里到底进了多少水。 只见他直接上前拉住程千里的手腕。 \"抱歉。\" 说完,便拖着程千里离开,程千里还抱怨道: \"哥!你轻点!我手腕都红了。\" \"呵,我看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没看到你阮哥的表情?\" 程千里偷摸的瞥了一眼,只看见阮澜烛笑意不达眼底,看的程千里一激灵,赶紧跟上了程一榭的步伐。 其他人自主消失,大厅里只剩下凌久时还站在那里。 \"凌凌不去休息吗?\" 此时的阮澜烛全然没有了平日对凌久时的和颜悦色,反而浑身散发着敌意,就好像守着宝藏的巨龙,时刻防范着觊觎宝藏的敌人。 而凌久时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对着阮澜烛怒目而视。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阮澜烛笑着,抬手摆弄着易曼曼的长发。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阮澜烛!你明知道我和曼曼的关系,你还……\" 阮澜烛一脸迷茫。 \"知道?知道什么?你什么都没说,我以为你们没关系的。\" \"阮澜烛,你别给我装不知道!上次你明明都看见了!\" 阮澜烛将我放下,直接站起身,朝着凌久时走了过去,二人面对面。 \"凌凌,你没有选择公开你们的关系,就不要怪我捷足先登。\" \"阮澜烛!你别太过分!\" \"我只是在追求自己喜欢的,怎么就过分了?\" 这边正吵的不可开交,而黑曜石原本离开的其他人都躲在暗处,暗戳戳的看戏。 我默默的也移动了过去,陈非忍不住凑过来道: \"你就这么看着,不去劝劝?\" \"你当我傻啊!现在过去不就是过去引战的吗?万一他俩问我,你到底选谁?我该怎么回答?\" \"可这么吵下去也不是办法吧!\"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 陈非看着眼前的一幕,眉头一皱。 \"除非……现在有什么能够让他们俩同时感到危机的存在,这样他们就能化干戈为玉帛!比如:谁的门忽然来了?\" 一旁看热闹的卢艳雪摇了摇头。 \"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儿啊?你这招不行!\" 听着卢艳雪的话,我立马转头看向她。 \"卢姐,有何高见?\" \"哎!这事儿也简单,主要看你选谁,实在不行,你选一个不就完了?\" 我嘴角抽了抽。 \"我要是知道选谁,我还用得着在这里纠结吗?\" 卢艳雪转头看向我。 \"曼曼,你喜欢谁自己不知道吗?\" 此时我扯了扯嘴角,喜欢?我只想呵呵了!老子脑子里都是契约人的任务,谁有空想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事儿? 只是……事情不知道为啥,莫名其妙就出现了偏差,这搞的我很尴尬的好吧!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几人齐刷刷的看向易曼曼,颇有些不解,就连一旁的程千里都有些惊讶。 \"喜不喜欢都不知道?你是猪吗?\" 还没等我开口,程一榭的声音却先一步呵斥道: \"程千里,你皮痒了是不是。\" 程千里立马闭口不言,一时间这边安静了下来,看着那俩人还在吵,我终于看不下去了。 \"非哥,你刚刚说的意思,就是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是吧?\" 陈非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我瞥了一眼陈非,捏着嗓子,忽然道: \"非哥~我想吃你煎的牛排了~\" 此话一出,整个空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易曼曼篇七十四 看戏的几人齐刷刷的看向我,阮澜烛和凌久时也跟着看了过来,而陈非尴尬的扯着笑脸站在原地,唇未动,声先响。 \"易曼曼,你就这么陷害我?\" \"非哥,江湖救急!\" \"也没你这么救的啊!你看阮哥那杀人的眼神!\" \"你放心,你好歹是黑曜石的二把手,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我立马矫揉做作的扯着陈非道: \"非哥~快点!我记得卢姐今天有买牛排的!\" 陈非被迫被我扯到厨房,背对着众人,站在厨房内,白了我一眼,我双手合十,做出一副拜托的模样,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 \"几分熟的?\" 问完,突然自己又笑起来。 \"我觉得你更喜欢生吃。\" 我嘴角抽了抽,硬着头皮道: \"我今天非要吃熟的!\" \"呵!行行行!给你做!\" 陈非直接从冰箱拿出牛排,开火放上黄油便开始煎。 他的手法依然还是那么熟练,恍惚间脑海里浮现出了契约人曾经和陈非相处的一些画面,严格来说,陪伴易曼曼最多的人,还是眼前的这位亦师亦友的陈非。 陈非推了推金丝眼镜。 \"这么看着我,不会爱上我了吧?\" 我回过神,嘴角微微上扬,颇有些恶趣味的道: \"是啊~非哥这么帅,我怎么会不爱呢~哎!不过可惜,非哥喜欢女孩子,不知道要便宜哪家的姑娘喽~\" 陈非转头看了过去,今日的易曼曼一身白裙,长发飘飘,颇有些校园女神的味道。 \"你这家的姑娘就不错。\" 我直接愣住,抬头看向陈非,而陈非嘴角微微上扬,看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的,一时间让我就有回不过神来。 \"呦!咱们非哥不是最讨厌男扮女装的吗?\" 阮澜烛直接开口讽刺,他可是还记得当初看到自己的扮相时,陈非到底有多嫌弃,如今怎么到了易曼曼这里,就行了? 不过……当初好像也是因为自己的男扮女装搞的陈非有了心理阴影,那个时候……好像是易曼曼陪着他渡过的。 阮澜烛开口的那一刹那,陈非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阴沉,一转头,眼神阴沉的可怕。 \"呵!这得多亏了阮哥的\"帮忙\",实在是让我印象深刻。\" 眼看着气氛再次尴尬,我立马开口道: \"很晚了,大家都不困吗?要是不困,要不要一起吃点宵夜?\" 卢艳雪最先反应过来。 \"我是出来喝水的!\" 程一榭立马揪住程千里的耳朵道: \"弟弟梦游,我就先带回去了。\" 我转头看向还没有离开的凌久时和阮澜烛,二人看向我闭口不言。 \"你们……还不睡?\" 凌久时抢先一步道:\"曼曼,我要和你一起睡。\" 阮澜烛看了一眼凌久时,脸色一变。 \"曼曼,你忍心让我一个人睡吗?\" 我笑了笑,左右看了看二人,一把扯住陈非的胳膊。 \"我准备和非哥睡。\" 阮澜烛和凌久时脸色顿时难看。 阮澜烛似笑非笑的道:\"曼曼,你是开玩笑的吧!\" 凌久时看着易曼曼抓着陈非的胳膊,那脸上的信任格外的刺眼。 \"不行!我不同意!\" \"我管你们同不同意!我就要跟非哥睡!是吧!非哥!\" \"你随意,我不干涉。\" 说着陈非煎好的牛排装盘,又将刀叉拿上,朝着餐桌走了过去。 \"过来吃吧。\" 我走过去直接坐下,陈非将牛排放到我面前,低声道: \"你要是敢剩,我就给你塞下去!\" 我嘴角抽了抽,他这是怨我拖他下水啊~ 阮澜烛和凌久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看着我直接选择无视,只能转头回了自己的房间,看着他们离开,我呼出一口气,今夜也算是平安度过了吧…… \"吃完记得刷盘子。\" 陈非说完,也转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一个人坐在餐桌前,乖乖的将那盘牛排吃掉,刷了盘子后才回到房间的。 之后每一天几乎都在上演着阮澜烛和凌久时的各种针对现场,一开始我们还有兴致的看戏,慢慢的就觉得无趣了。 众人直接选择了忽视二人。 而我最近也忙着整理阮澜烛的数据,正试图改写数据,如果将原本净化完成就自动消除的程序改写成功的话,他就可以不用死亡,甚至我可以利用灵境这款游戏,改变整个世界。 我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要是成功的话,可能会有意外之喜。 \"你真不打算管他俩?\" 陈非最近真的有些接受无能,凌久时就算了,怎么阮澜烛还跟着恋爱脑了呢? 此时我正忙着用电脑编程,抬头看了一眼沙发上剑拔弩张的二人,因为吃个水果,也能比上一比,当真幼稚至极。 \"管?我怎么管?本来我还在想,自己挺渣的,跟两个人都有关系,如今看来,是我想多了。\" 陈非一脸疑惑的看向我,我头不抬眼不挪的继续道: \"你看他俩,谁也没问过我,到底喜欢谁,只是一味攀比,好像赢了,我就是谁的一样,这完全就是把我当奖品了啊!我还问个屁!无非是东风压倒西风,今天我是他的,明日或许就是另一个人的~无所谓了。\" 陈非震惊的看着我,最终竖起了大拇指。 \"还是你想得开!\" 此时大厅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我疑惑的抬头正好对上沙发上的阮澜烛和凌久时。 \"你们……有事儿?\" \"曼曼不说,我都忘记问了,所以……你到底选谁呢?\" 阮澜烛的突然问话,搞的我懊悔不已:靠!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说出来!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的么! \"呵呵,阮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曼曼~别想转移话题!\" 凌久时看向我,表情一反常态的严肃,看的我颇有些手足无措,强行镇定后,我改变了态度。 \"阮哥,凌凌,不是我不想给你们答案,只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们不觉得尴尬吗?有些感情是你情我愿的,但我们呢?是你们情了,我不愿。\" 易曼曼篇七十五 此话一出二人直接愣住,如此想来,当初发生关系,好像都是易曼曼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所以……不情愿吗? 陈非震惊的看向我,没想到还有这种转折! \"所以……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行吗?\" 我试探性的询问着,结果仿佛触发了二人的什么开关,直接反弹了。 \"不可能!\" 二人的异口同声,倒是吓了我一跳,干脆破罐子破摔道: \"行!那你们说怎么办?我该选谁,你们不会彼此针锋相对?\" 这话一问出口,二人一阵沉默,不管易曼曼选择了谁,对方肯定不能一如从前。 尤其是阮澜烛,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命运,头一下子低了下去。 \"我……退出。\" 阮澜烛突如其来的声音,直接让众人愣住,那个不可一世,从不服输的阮澜烛,居然主动退出! 我眯了眯眼睛,阮澜烛抬起头,刚刚的悲伤消失不见,脸上又扬起了公式化的微笑,拍了拍凌久时。 \"好了,我就大人大量,将曼曼让给你吧!\" \"阮澜烛!你把我当什么了!你说让就让了!\" 虽然我已经知道阮澜烛的顾虑,可他却说将我让给凌久时?!怎么着?真把我当物品了?! 我的当场发怒,直接吓了三人一跳,尤其是让阮澜烛脸色顿时难看,满眼惶恐不安。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行了!阮澜烛,你别说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我真是谢谢你的成全了!\" 说着便直接拿着电脑,二话不说回了房间,东西一收拾,转头就下了楼。 \"曼曼?你这是要去哪儿?\" 凌久时急忙冲了过来,试图想要阻拦我的去路。 \"我本来就不是黑曜石的人,如今出来久了,也该回去了。\" \"曼曼……\" 我不顾凌久时的阻拦,直接绕过他快速的朝着大门走去,凌久时见状自然加快脚步的想抢先一步拦下,可一到门口便看到一张陌生男人的脸,对方棱角分明刚毅的脸上,漾着灿烂的笑容,让原本看起来冰冷的气质,如冰雪融化了的冰山一般,忍不住驻足。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易曼曼口中经常说起的老马,只是凌久时没见过,而唯独见过他两面的也只有阮澜烛。 \"走吧!小曼儿~\" 这亲昵的称呼让凌久时警铃大作。 \"曼曼,他是……\" 我没有回答凌久时,而是将行李直接甩给老马,二话不说坐进了副驾驶。 老马看着易曼曼那暴脾气上来了,心下便明白,肯定是受气了。也没再说什么,转头对着凌久时点了点头,并看向身后的阮澜烛道: \"这些日子麻烦你照顾我家这位小鬼了,他脾气不怎么好,让你们担待了这么久,为难你们了!\" 眼看着老马还要寒暄好久,我不耐烦的喊了一声。 \"还走不走!\" \"来了来了!\" 老马应承着我,转头对着阮澜烛道: \"小朋友崔了,我就先走了,若是有什么事儿,尽管联系我。\" 说完老马不等他们回答,便拎着我的行李放进后备箱,转头坐进了驾驶座,驱车直接离开了。 凌久时看着渐渐远去的车辆,忍不住开口询问: \"那个人是谁?\" 阮澜烛之前还因为说错话而满脸愧色,如今见到了老马,心下烦闷不已,他知道在易曼曼心中,自己或许还比不过那个叫老马的男人。 \"白熊二把手,马景川。也是他将曼曼从疗养院接出来的。\" 一句话,就彰显出老马与易曼曼不一般的关系。 凌久时眉头紧皱,如今易曼曼忽然回去,这就表示他和黑曜石可能再无瓜葛,这样的结果,是凌久时想都不敢想的。 \"不行!不能让曼曼继续留在那里!\" 阮澜烛紧握着双手,冷嘲道: \"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将人留下呢?\" 一句话让凌久时沉默了下来。 当初是他们放弃了易曼曼,任由他进入疗养院在先,如今再想挽留,连借口都找不到一个,再加上最近和易曼曼的亲密,让他们选择性的忘记了易曼曼的想法,只是一味的自以为是的将他当成了囊中之物。 如今又…… \"阮澜烛,你的话,真是一把刀子。\" 阮澜烛嗤笑了一声,瞥了一眼凌久时。 \"你也好不到哪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诱哄着曼曼吸血,实际上没少对他下手。\" 凌久时尴尬的头一偏,不再说话。 而身后看着一切的陈非,只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阮澜烛在明知道凌久时和易曼曼有关系的情况下,撬墙角!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一句:我敬你是条汉子! 此时,车内的老马眼神时不时的瞟过来,我偏头看着外面的风景,透过车窗看着他的小动作。 \"别问我原因,还有,我没有特别生气。\" 说实话,离开黑曜石也挺好,至少不会特别尴尬,也能够有足够的时间整理数据,简直一举多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高兴不起来,要说阮澜烛的话有多让我生气,倒也不至于,毕竟他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他的选择只是自认为为朋友好罢了。 可……我就是不高兴。 老马撇了撇嘴。 \"我可不信。你已经把\"不高兴\"三个字都写在脸上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 \"只是……一点点而已。\" 老马笑了笑,抬手直接朝着我的头顶一阵乱揉。 \"哥哥带你去happy!高兴点。\" 我嫌弃的打掉他的手,顺便白了他一眼。 \"你说的happy,就是吃饭喝酒吧!\" \"你没听说过,\"三杯通大道,一醉解千愁\"吗?保证你喝完酒,什么愁都没有了!\" 对于老马的这份豁达,我笑了笑。 \"行!听你的!\" \"得嘞!您瞧好吧!\" 这一夜,老马带着我疯狂的放纵了一回。 这还是我来这个世界,头一次去酒吧。 酒吧内的光线忽明忽暗,舞池中的人,随着音乐的节拍,扭动着身体,一个个摇曳生姿,陌生的男女寻求着慰藉与放松,觥筹交错,纸醉金迷。 易曼曼篇七十六 疯狂过后的安静,倒是让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此时,我已经在自己的房间内醒来,拉开窗帘,看着升起的太阳,感叹着生活的美好。 扣扣扣—— 门忽然被敲响,我转头走过去开门,老马端着一杯水,递给了我,我顺势喝了一口。 \"嗯?甜的。\" \"蜂蜜水,解酒的。\" 说到这里,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 \"看起来还不错。\" 我笑了笑。 \"我还没那么脆弱。\" \"哦~对了,昨天的你的手机响个不停。\" 我愣了一下,想了想有可能联系自己的人,恐怕只有黑曜石的那几位了。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的?\" \"我就不能只是单纯的关心你?\" 我呵呵一笑,直接白了他一眼,老马颇有些尴尬。 \"行吧!那我就不绕弯子了。x组织那边的人开始召集了大量的新人,听说这次他们要过第十扇门。\" 我眉头一皱,没想到剧情发展的这么快。 \"知道领头的是谁吗?\" \"据说是一个女的,我猜应该是夏姐。\"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根据契约人的记忆来看,这次的第十扇门异常惊险,程千里就是死在了这扇门里。 可如今我离开了黑曜石,过门等级并不足以进入第十扇门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看向老马。 \"你跟我说这个干嘛,我又不是白熊高层。这事儿你不应该跟白铭说吗?\" 白铭:白熊元老级成员,已经过了第九扇门,也是带张弋卿过门的人。 张弋卿:谭枣枣的好朋友,着名年轻导演,为人有些傲慢。 据说他俩能凑一块,是阮澜烛的功劳。 老马颇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这事儿……他知道。\" \"他知道,他解决就好了,你跟我说什么?\" 我一派淡定的放下水杯,直接坐在了床上,顺手拿过手机,点开了上面的未接来电,果然都是黑曜石的人。 \"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次白熊这边有人要过第十扇门,但我们这边没有线索,所以……\" 我抬头看向老马。 \"你又知道我有线索了?\" \"就算你没有,阮澜烛不是有吗?\" \"呵!合着在这儿等我呢?\" \"曼曼~你总不忍心看着咱们小姐姐孤单一个人过门吧~\" 我挑了挑眉,看向老马,这家伙可是不轻易求人的,而且对方是小姐姐~ \"你这么在意她~对方是你什么人啊~\" 老马一听易曼曼这语气,立马举手投降道: \"哎!你可别误会啊!梁米叶只是我曾经的大学同学!我对她可绝对没有非分之想的!\" 我狐疑的看向老马,有点不大相信。 \"真的!我发誓!我要是真喜欢她,我还用得着等到现在?我们已经在白熊共事这么久,只是觉得她要是出事,白熊将损失一大助力而已。\" 我撇了撇嘴,没有瓜吃,顿时没了兴趣。 \"你也知道,我刚跟黑曜石那边闹得不愉快,肯定是拿不到线索的。\" 老马挑了挑眉:说什么拿不到线索,我看倒是未必,某些人可是巴不得他去呢~ 不过这话他才不说,要是说了,指不定会被折腾的很惨。 \"那怎么办?只能让小姐姐自己去了。哎~\" 我收起手机,双臂环胸的看着老马。 \"你的戏能演的在假点吗?\" \"嘿嘿!曼曼,你有没有兴趣跨门?\" 我直接翻了一个白眼,他这是想让我和那个叫梁米叶的一起去吧! \"我等级这么低,你也敢让我去,不怕我拖累梁米叶?\"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你若在,我反而放心。\" 老马是见过易曼曼过门的,所以老马对于易曼曼才会这么信任,主要是易曼曼的能力在那里,要不是开门的时间慢,估计第十扇门对于他来说并不在话下。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我不再说什么,反正这第十扇门我都是要进的,与其到时候还要自己想办法进去,倒不如跟着梁米叶一起。 \"她的第十扇门是什么?\" \"箱妖。\" 我挑了挑眉。 \"看样子这次过门应该挺热闹的。\" 老马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光,眼神沉沉。 \"曼曼,无论如何,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我笑了笑。 \"我又不傻,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说服梁米叶吧!毕竟我一个过门等级这么低的人跟她一起去第十扇门,她心里肯定会有负担的。\" 老马一听立马高兴道: \"曼曼!你同意了!\" \"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白熊的人,虽说咱们的人都喜欢单兵作战,但互相帮忙,也算是分内之事。\" 老马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现在这样,我真的很开心。\" 老马仍然记得,刚接易曼曼的那天,他整个人憔悴不堪的缩在病床上,房间内都是精神病患者,那是何等的折磨。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易曼曼精神有问题,也曾经极力反对他把易曼曼带进白熊,可他总觉得,或许自己可以拯救他。 他自己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那是唯一一次对易曼曼产生了那样的想法,所以他也没有纠结,既然心是这么想的,随心而动就好。 第一次见到梁米叶时,只感觉这姑娘瘦瘦小小的,脸庞清秀,剪着短发,很是普通。 但看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她的眼神始终让人有一种琢磨不透的感觉。 接下来的日子,我带着她熟悉了一下箱妖的规则,并且每日都会玩这个游戏。 关于箱妖,传说是一名叫做胡姬的狐妖,生性善妒,善于迷惑,后被猎妖师捕杀,将其分尸,封印在箱子内。 游戏规则:玩家想要离开,必须开箱,箱子内可能是道具,也可能是胡姬的身体部分,各个部分均有不同的作用,一旦拼凑完整,胡姬便会复活。 注意:一旦开出头发,玩家会直接死亡,死亡后会直接变成箱人,为箱妖所用。 开出箱人亦是如此。 游戏胜利的方法有两种。 一:开出道具杀死箱妖。 二:找到保险箱密码,拿出钥匙,从地道离开。 由此可见,这个游戏,很大一部分是靠运气的。 易曼曼篇七十七 门的等级越高,越是能准确的知道过门的时间,所以梁米叶直接告诉了我具体的时间,具体到了连几点都说了。 一月十三日,晚七点。 我看着闪烁的过门道具便知道梁米叶的门来了。 二话不说,便直接推门而入。 这次为了和梁米叶方便在一起,被迫穿上了女装,呵呵!我还真应该感谢阮澜烛那几日的折腾! 一进去,眼前就是一条小路,路的尽头是一栋三层洋房,顺着路走过去,推开大门,入眼的便是宽敞的大厅,大厅周围散落着一些箱子,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的房间,可更引人注目的是,这次的人数居然空前绝后的多,起码二十几个。 \"哎!曼曼!\" 梁米叶的声音一响起,好多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尤其是在人群中的阮澜烛和凌久时,那眼睛都看直了。 \"叶姐姐~\" 我一副见到熟人的开心模样,看得梁米叶身体一抖,刚一凑过来,她忍不住低声吐槽道: \"咱能正常点吗?大哥?\" 我小声回复道: \"我这样,还不是你要求的?\" 说完又恢复正常音量道: \"叶姐姐这次可要好好带人家过门哦~\" 梁米叶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想要扶额,感觉这扇门,肯定让她毕生难忘。 \"我的妈!那是曼曼……唔?\" 程千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程一榭捂住了嘴,他低声呵斥道: \"别叫错了名字。\" 程千里立马点头,程一榭这才松开,小声询问道: \"我们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程千里话还没说完,阮澜烛和凌久时早就跑过去了。 \"叶子,你也来了。\" 阮澜烛先同老熟人梁米叶打了声招呼,梁米叶点了点头,他立刻转头看向一旁的易曼曼道: \"这位要怎么称呼?\" 梁米叶没有开口,反而转头看向我,我在几人的目光下,这才开口。 \"陆小曼。\" \"你好,我叫余凌凌,不过……你们就两个女孩子,这也太不安全,还是跟我们一起吧!\" 本来还想自我介绍的阮澜烛,却被凌久时抢了先,不过他也不甘示弱。 \"凌凌说的不错,正好大家都是熟人,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梁米叶对阮澜烛这个人还是了解的,她可从来没见过阮澜烛这么主动过,而且从他过来到现在,那眼神可是直勾勾的盯着她旁边的这位呢~ \"可以啊~曼曼,你说呢?\" 梁米叶似笑非笑的看向我,我就知道这女人肯定是准备看我笑话的! \"叶姐姐做主就好,我都听叶姐姐的。\"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吧!\" 梁米叶最后拍板决定。 忽然一个长发大波浪的女人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戳了一下梁米叶,朝着那边抬了抬下巴。 \"那个就是x组织的夏姐。\" 梁米叶看着那女人此刻正在和旁边的一群人攀谈,忍不住蹙眉。 \"这次人数怎么这么多?\" \"估计是用来做炮灰的。\" 一旁的阮澜烛眉头紧皱道: \"这个方法在其他门里或许管用,但在这里只会增加难度。\" 正说着,忽然门口大门砰的一声关闭,整个屋子的灯光忽然变成了红色,紧接着一阵女孩的哭泣声响起,所有人都一脸警惕。 \"什么情况?npc呢?为什么没有npc?\" 按道理来说,进了门,门里都会有至少一个的npc进行游戏解说,可这次却一反常态。 \"呵!npc?你是眼瞎吗?就现在这种情况,明显的任务就是从这里逃出去,就这还要npc解说?\" 我瞟了一眼四周,如今门窗紧闭,全部都用钢板封死,完全成了一座囚笼。 凌久时耳朵微动。 \"我们去二楼看看吧,声音是从二楼传出来的。\" 阮澜烛转头看向我。 \"曼曼觉得呢?\" 我耸了耸肩膀。 \"我都行。\" 阮澜烛:\"那就听凌凌的,先去看看吧。\" 我们一行人抬腿朝着二楼走去,那个叫夏姐的却忽然走了过来。 \"呦!好巧啊!居然在这里见面了,不过上次过门,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是黑曜石的老大呢~\" 夏姐的一番话引得其他人纷纷看了过来,过门的老人是知道黑曜石的事情的,她这样说,明显就是故意暴露阮澜烛的身份。 我瞥了一眼她,嘴角微微上扬。 \"听说,你们x组织搬家了?该不会偷税漏税怕被抓,又没有钱了,所以都躲起来了吧。\" \"你!\" 夏姐猛的冲了过来,我立马一副害怕的模样,直接躲在阮澜烛的身后。 \"哎呀!这个女人发疯了,好恐怖哦~\" 阮澜烛对于易曼曼突如其来的靠近,自然喜不自胜,下意识的挡在了他的身前。 \"曼曼别怕,虽说这是门里,可这里也是不可以随便杀人的。\" 夏姐冷笑道: \"是吗?那可不一定呢~\" 凌久时看着相当于直接宣战的夏姐,不由的眉头紧皱。 \"还没有找到门和钥匙,你就这么急着跳出来,未免也太猖狂了一些。\" \"呵!反正都是我们的!\" 一旁的阮澜烛笑了笑道: \"手下败将,这次居然这么自信啊。\" 夏姐脸色变得难看,上次的第十扇门线索,就是被阮澜烛拿走的,她被严巴郎骂的狗血喷头,这一次她绝对要挣回面子! \"咱们走着瞧!\" 凌久时瞥了她一眼。 \"我会看着你的。\" 说完率先朝着楼梯走去,一行人直接冲开了夏姐的队伍,直奔二楼。 而此时,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正打量着我们。 就在前往二楼的楼梯口处,上面挂着一个巨大的罗盘。 \"啊!这个我记得!箱妖使用技能时,罗盘就会转动,就像是发条上劲儿似的。\" 程千里激动的解释道,程一榭呵呵一笑。 \"终于能够记得一点东西了。\" \"哥,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差。\" 一旁的凌久时无奈的摇了摇头。 \"行了,还是赶紧上楼吧。\" 一上二楼,走廊上就有着很多的木头箱子,许多的房间都关着门,我们随手推开一间,房间内除了木头箱子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的保险柜。 易曼曼篇七十八 保险柜是落地钟的样式,下面是一个密码锁,密码是四位数。 程千里好奇的想要伸手摸一摸,程一榭立马开口道: \"别碰!\" \"哥,我就是看看,又不开。\" \"你给我老实点。\" 对于自家哥哥的不信任,程千里撇了撇嘴,索性不再说话。 \"嘶~四位数的密码,起码有一万种可能性了,希望不会有人傻到在这里试密码。\" 我的话,让其他人纷纷看过来,总觉的心里有一丝不安。 突然一声尖叫,梁米叶眉头一皱,忍不住啧了一声。 \"这么快就拿新人当炮灰了?\" 凌久时眉头紧皱,对于这种行为,本能的生出一股烦躁。 \"新人乱开箱,我们要不要去提醒一下?\" 阮澜烛虽不愿多管闲事,但这次的门特殊,如果再这么下去,变成箱人的可能会很多,游戏难度也会增加。 \"说是肯定要说的,但先不急,去看看。\" 等我们抵达一楼的时候,只见所有人围在一起,一名男生手里拿着一个听诊器,一脸懵逼。 凌久时看着他手中的东西,松了一口气,道: \"运气不错,居然一开箱就是道具。\" 那人一脸兴奋的看向凌久时,道: \"道具?有什么用?\" 凌久时但笑不语,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问道: \"刚刚的叫声应该是女孩子吧。\" 一旁的女生缓缓的举起手。 \"是我叫的,我叫田谷雪,因为他突然开箱,我害怕所以……\" 我挑了挑眉。 \"你是新人。\" 一旁带着眼镜的男生立马解围道: \"她是我带的,我叫孙元洲,这是我的第十扇门,这些也都是我的朋友,虽然有些是新人,但绝对不是炮灰。\" 看似天衣无缝的解释,可实际上却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有哪个好人会带着自己的新人朋友,进第十扇门的?还说不是炮灰,开什么玩笑。 但凌久时听着这人的解释,明显是相信了,下意识的看向夏姐,毕竟带新人当炮灰这种事,向来都是她的专长。 \"看我干嘛,我带的也都是我的朋友!\" 夏姐的解释反而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孙元洲有些看不下去,便直接开口说教道: \"这些箱子到处都是,肯定有特殊的作用,还是不要随便开箱的好,你这样乱开是会出事的。\" 而开箱的男生不以为意的笑道: \"能出什么事儿,我这不是没事儿吗?\" \"你带的人,能不能管管?\" 孙元洲看向夏姐,而夏姐却高傲的昂着头。 \"今天头一次到这儿,还不熟悉情况。\" 说完转头劝着男生道: \"小蓟,以后不要乱开箱子了,万一发生点什么事儿,就晚了。\" 小蓟笑了笑道: \"高风险,高回报。\" 说完,顺手又打开一个箱子,一旁的田谷雪吓的又是一声尖叫,而孙元洲面上怒意。 \"居然还在开箱。\" 小蓟不慌不忙的伸手从刚刚打开的箱子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这是什么?\" 所有人全都沉默着,老人不肯开口,是怕好心没好报,新人啥也不懂,只能干瞪眼。 阮澜烛却直接站出来开口道: \"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箱妖的嘴巴。\" 一句话所有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我瞥了一眼阮澜烛,这家伙一下子成为众矢之的了,明知道这是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却还是做了。 阮澜烛自然感受到了视线,立马道: \"哦~我猜这应该是一个桌游游戏,叫做箱妖。\" 说着看向小蓟道: \"你还是别这么开箱了,容易开出脏东西。\" 小蓟看着手中的箱妖的嘴,皮笑肉不笑道: \"怎么不早说……\" 我在一旁忍不住道: \"小哥哥手那么快,也没给人家说的机会啊~\" 我一边说着,一边靠近小蓟刚刚打开的那个箱子,朝着里面瞥了一眼,却看到一张纸条,我顺手将纸条拿了出来,上面写着: 虚假的回应。 \"这是什么意思?\" 我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其他人更是一脸不解,孙元洲却看向阮澜烛。 \"你刚刚说桌游?你知道这个游戏怎么玩?\" 阮澜烛也不是个矫情的人,而且像规则这种东西,还是越早交代清楚,越能降低风险。 等阮澜烛将规则讲了一遍后,小蓟忍不住开口道: \"照你这意思,我们不开箱不就安全了?\" 我忍不住笑道: \"小哥哥,不开箱,你还过什么门啊?\" 小蓟一听,颇有些尴尬,但又有些不甘示弱道: \"不开箱不行,开箱也不行,那到底要怎么做?\" \"箱子,是一定要开的,但不能随便开,不如先统计一下吧!\" 一旁的一个小姑娘突然开口,又对着众人打了个招呼: \"我叫尹欣艺,这是我的第十扇门。\" \"小姐姐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啊~是自己一个人过门吗?\" 尹欣艺点了点头,我立马一脸心疼。 \"那还真是辛苦小姐姐了。\" 尹欣艺脸上的笑容有点僵住,实在是被一个\"女孩子\"心疼……她有些不大适应。 而阮澜烛和凌久时此时脸色都有些阴沉,刚刚对着小蓟,小哥哥长,小哥哥短的,现在又心疼起小姐姐,还真是挺\"忙\"啊~ 孙元洲看了一言众人,道: \"既然这是一款桌游游戏,大家就不要乱开箱子了,很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剩下的明天再说。\" \"哎!等一下!这个嘴要怎么办?\" 小蓟说着,一脸嫌弃的将那箱妖的嘴扔到一旁的箱子上,在裤子上用力的擦了擦手。 其他人纷纷沉默,阮澜烛看了一圈,却直接上前拿了起来。 \"既然没人要,那我就收下了。\" 东西收好后,众人开始前往二楼,整栋洋房的分布是,一楼是大厅和厨房,二楼和三楼是卧室,书房和厕所。 众人自行分配了卧室,大多都是两三人一间,田谷雪却突然开口道: \"孙哥,我能自己一间吗?我有洁癖。\" 我转头看了过去,内心忍不住嗤笑,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 阮澜烛听着她这么说也忍不住问道: \"一个人,你不怕?\" \"怕的,所以我不准备睡了,得把房间打扫干净才行。\" 易曼曼篇七十九 对于这个回复,阮澜烛并没有多加询问,反而转头看向我。 \"曼曼,你晚上准备怎么睡啊?\" 我皮笑肉不笑的,直接挎住梁米叶。 \"我当然是跟叶姐姐一起睡喽~\" 阮澜烛偏头看向梁米叶,咬牙切齿道: \"是吗?\" 梁米叶别看她个头小,脾气一上来,气势一点也不输给阮澜烛。只见她大大方方的拉着我的手道: \"当然了!毕竟~曼曼妹妹和我都约好了的!\" 一旁的凌久时眼珠子一转。 \"你们两个女生实在是不安全,这样吧!我跟你们一起,我打地铺!怎么样?\" 阮澜烛没想到凌久时这么没有下线,连这种损招都想得出来,既然如此,他也不甘示弱道: \"凌凌说的不错,你们两个确实不太安全,不过……就凌凌这体格,我感觉他保护人就有点够呛了,还是我去吧!\" 凌久时没想到阮澜烛这么坑自己,忍不住又开始对着阮澜烛呛声道: \"你体格好有什么用?晚上睡的跟猪一样,要是真出事,你确定能听到?\" 阮澜烛嘴角抽了抽。 \"大不了我不睡!\" 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看的其他人议论纷纷。 \"我去!这是两男争一女的戏码啊!\" \"我看这两个人都不简单。\" \"不不不,我觉得那个女的才不简单呢!居然能够让这俩人吵成这样!\" \"呵!蠢货!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这里争风吃醋?\" 听着其他人的议论,我忍不住扶额,直接选择无视二人,拉着梁米叶随便打开一间房,就钻了进去,顺手将房门锁死。 而被留下的二人组,只能眼巴巴瞪着房门好一会儿才离开。 \"哎!你跟阮澜烛什么关系?\" 刚关上门,梁米叶忍不住好奇的盯着我看,那满眼的八卦之光,差点闪瞎我的眼。 \"你有这时间,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过门吧!\" 梁米叶耸了耸肩膀。 \"规则已经知道了,就开箱子呗!还能怎么办?\" 我无奈的看向梁米叶。 \"大姐,你能不能动动脑子?难道从进来到现在,你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 梁米叶一脸懵逼。 \"不对劲儿?哪里不对劲儿?\" 我的白眼恨不得翻上了天。 \"按道理来说,每扇门都会有一个引路的npc,可这扇门一进来引路npc没有就算了,可是连游戏规则都不普及,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进来的人,没有玩儿过这个游戏,那你说这个游戏该怎么进行下去?\" 梁米叶一愣。 \"对啊!这太不正常了,没有npc告诉规则就算了,可至少应该给弄个说明书吧!\" 说到这里,梁米叶一顿,猛的抬头看向我。 \"游戏,都会有游戏说明书,那这个游戏的说明书呢?\" 我叹了口气。 \"总算是开窍了,也不算辱没了白熊元老级过门高手的称号。\" 梁米叶撇了撇嘴。 \"都什么时候了,还调侃我。不过……那说明书谁也没见到,会不会是有人藏起来了?可……为什么要藏起来呢?\" 我突然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不管因为什么,接下来肯定会是一出好戏。\" 梁米叶一抖,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我还是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她就直接躺在了床上,而我选择了另一张床,看着手腕上的红色手镯,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凌晨三点左右,忽然一声嚎叫声响彻整栋洋房。 我和梁米叶猛的睁开眼睛坐起身,对视一眼,齐刷刷的开门冲了出去。 \"曼曼!\" 我听着声音一回头就看到了隔壁房间的门打开着,阮澜烛四人从里面走出来。 我嘴角抽了抽,这房间选的……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呦!还挺巧啊~\" 梁米叶忍不住朝着阮澜烛调侃道,阮澜烛却大大方方道: \"怕你们两个女孩子害怕,所以特意选在了你们旁边,有事直接喊我……们就行。\" 得!这是故意选的。 \"先去看看吧!\" 我说着,率先一步往声源的方向赶去,身后的程千里忍不住吐槽道: \"不会已经有人按耐不住开箱子了吧!\" 一旁的程一榭附和道: \"这就是新人最麻烦的地方,他们的不确定性太高,没人能够知道他们会做出怎样糟糕的事情。\"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聚集在了一起,而发出声源的房间却锁死了。 孙元洲试着推了推门,随后便放弃了。 \"我去找工具。\" 阮澜烛却抢先一步阻止道: \"不必。\" 只见他二话不说,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曲别针,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手撬锁绝技看的众人目瞪口呆。 片刻功夫,咔哒一声,门直接被打开了。 推门而入,房间内除了床铺上凌乱之外,里面空无一人,但嚎叫声却是从箱子里传出来的。 \"救救我,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这房间是谁住的?\" 阮澜烛看向在场的众人,孙元洲看向了夏姐。 \"我记得,这里住的是你的人吧!\" 夏姐点了点头。 \"是啊。\" \"不是说了让你管好你的人吗?\" 孙元洲生气的看向夏姐,夏姐睥睨的看了过去。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开箱谁也拦不住啊~\" 夏姐无所谓的态度,气的孙元洲怒斥道: \"你tm的就是想拿新人当炮灰!\" 我瞥了一眼孙元洲,要不是我提前看过了契约人传送的剧情,恐怕也会被眼前人模狗样的人给骗了 一旁的阮澜烛却忽然故意道: \"这两人看样子是开出了头发,所以才被吞进箱子里。\" 孙元洲一听,指着夏姐道: \"现在又多了两个箱人,开箱更困难了!\" 夏姐冷笑一声道: \"不开箱就不会死吗?这个游戏是不会让你钻空子的!\" 说着转头看向阮澜烛,嗤笑一声道: \"有些人,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游戏规则却引而不发。\" 说着转头又看向孙元洲道: \"呵!早晚你们也是别人的炮灰!\" 易曼曼篇八十 说完,夏姐便转头带着自己的队伍直接离开了房间。 一旁的程千里看的一愣一愣的,最后发出一句感叹: \"果然,展现了实力,就会引起注意!\" 程一榭对于自家单纯的弟弟,忍不住了翻了一个白眼。 孙元洲跟我们道别后也直接回去了。我看了一眼箱子,脑子里琢磨着怎么对付这东西的方法。 \"走了,曼曼。\" 梁米叶的声音让我回过神,砖头跟着她离开,回去的路上凌久时不明白,为什么已经提醒了他们规则,那些人还要开箱子? 阮澜烛冷笑一声: \"那女人就是故意让他们试错的。\"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次他们带来的这些人,恐怕都会变成箱人喽~\" 几人齐刷刷的看向我,一想到那几队的人数,刨除他们几人,还有一些过门的高手,起码还有十几个,这也就意味着,那些人将会全部变成箱人。 阮澜烛眼珠子一转,立马一副惊恐的模样对着我道: \"曼曼,能不能别这么说,你这样说的我好害怕啊~都不敢一个人睡了,曼曼,你得负责。\" 我嘴角抽了抽,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啊!怎么话题又扯到什么负责不负责的问题上了? 其他人惊恐的看向阮澜烛,对于他的骚操作和脸皮厚,再一次刷新了认知。 而凌久时更是恨不得给他一拳。 只见他直接用身体挡住了阮澜烛,道: \"曼曼,别听他瞎说,他这人就是嘴贱,他一个大男人怕个屁!\" 众人看向凌久时,不由自主的默默退后一步,与他拉开了距离,毕竟能够骂阮澜烛,还能全身而退的人,可不多。 阮澜烛似笑非笑的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凌久时,眼珠子一转,立马抽泣了起来。 \"凌凌,你这样诋毁我,可见已经厌烦了我,那你还是早早的离开我的好,免得还要遭你嫌弃。\" 凌久时早已经在阮澜烛开口的时候,便侧着身体会看着他,此时被他说的有些愣住,不明白阮澜烛到底想要说什么。 只见阮澜烛一脸期期艾艾的模样,看了过来,继续道: \"曼曼,他这般嫌弃我,我不要和他一起住了,你可不可以收留我一下,我一个人住,会害怕~\" 听着阮澜烛的话,我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才是绿茶小作精,要是一本正经的说话,总让我有点不大适应。 \"你跟我一起了,你的队友怎么办?\" 说着我还特意看了一眼程千里的方向,程一榭立马挺身而出道: \"我这个哥哥还在呢!\" 程一榭说的咬牙切齿,那意思像是在说:你们玩归玩,别扯上我弟!他可不是你们y的一环。 而傻子凌久时在直男也看出了阮澜烛的打算,可他怎么可能让某人如愿! \"曼曼,我也害怕,一想到还要有那么多人变成箱妖,我都不敢睡觉了。\" 我嘴角抽了抽,这两个人又开始了。既然你们都演,好啊!那我也演! \"凌凌哥,不是我不愿意陪着你,只是人家毕竟是女孩子,住在一起实在是不方便的。\" \"曼曼,我是什么人,你会不了解吗?没什么不方便的。\" \"可是……\" 我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梁米叶看着几人演来演去的,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 \"哎呀!好了!不就是想要一起睡吗?那就一起睡!\" 我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只见梁米叶二话不说,拉着我别朝着其他房间走去,连开了几个房间,终于找到了一间大房间,床铺足够我们六人居住。 \"行了!就住这里吧!\" 一旁的阮澜烛朝着梁米叶挑了挑眉:不错,很上道么! 梁米叶也满眼得意:那是!不看看我是谁! 看着二人眉来眼去,我叹了口气。 \"我去个厕所。\" 说完便直接朝着卫生间走去。 阮澜烛和凌久时对视一眼,也紧随其后的跟了上去。 梁米叶看的一阵想笑。 \"哎!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出,好像两个猥琐男在猥亵深夜出门的少女啊!\" 程一榭憋着笑,生怕被阮澜烛听到了找他茬。 洋房里的厕所,都是隔间的,没有男女之分。 凌久时最先解决完出来的,此时正洗着手,突然一阵呻吟声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虚弱的呼救声。 \"凌凌哥,救我!\" 凌久时一激灵,直接朝着声音来源的隔壁厕所冲了过去,试图开门,但厕所的门锁住了,他只能不停的拍打着。 \"曼曼!是你吗?你没事儿吧!曼曼!\" \"凌凌哥,救我!我被困在箱子里了!\" \"曼曼,你别急!我来救你!\" 凌久时二话不说直接掏出撬锁工具,三下五除二便打开了门,猛的拉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只见马桶旁边放着一个没有上锁的黑色木箱,伸手就能打开。 凌久时刚要伸手开箱,突然停住了动作,虽然他知道,箱子很可能会将人吞进去,但他觉得依照易曼曼个性,第一天应该不可能这么冲动的去开箱子。 \"曼曼,我门外的名字叫什么?\" 此时凌久时的额头上一层的冷汗,生怕那箱子里的声音,真的是易曼曼发出来的。 \"凌凌哥,救我!\" 听着这句话,凌久时松了口气,一下子就确定,这里面肯定不是易曼曼,那易曼曼呢?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一激灵,立刻打开旁边的隔间。 此刻我正提着裙子,门突然被打开,我还颇有些尴尬,毕竟没有哪个女孩子是站着尿尿的。 我机械般的回头,看着凌久时那想劫后余生的表情,我一脸莫名奇妙。 \"凌凌哥,你……\" 还没等我说完,凌久时就直接抱了上来,我还没反应过来,阮澜烛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 此时他的脸阴沉无比。 \"余凌凌!你这是在犯罪吗?\" 凌久时嘴角一抽。 \"你别瞎说!\" 他们说话的功夫,我立马提上短裤,放下裙子。 \"到底怎么了?\" 凌久时这才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和阮澜烛的表情一脸凝重,我突然看向阮澜烛。 \"箱妖的嘴,还在你这里吗?\" 易曼曼篇八十一 阮澜烛一听,突然意识到什么,快速的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提包打开,里面空无一物。 \"不见了。\" 我挑了挑眉道: \"看样子箱妖发动技能了。\" 一旁的凌久时眉头紧皱。 \"虚假的回应,我想我是明白了那张纸条的意思了。那箱妖的嘴可以模仿任何人的声音,以达到引诱玩家开箱的目的。\" 我转头看向凌久时。 \"对了,你是在哪里听见我呼救的声音的?\" 凌久时指了指旁边的隔间,我走过去立马打开,看到箱子的一瞬间愣了一下,因为我看到这箱子有一层淡淡的红光。 \"祝盟,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阮澜烛看着眼前的箱子,眉头微蹙。 \"嗯,我可能看到了什么吧。\"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将话题转移道: \"箱妖的移动是有限制的,如今这东西在这里响了,很可能就在里面,我们去找小蓟,用他的听诊器试一下。\" 我和凌久时点了点头,三人直接去了一楼大厅。 此时其他人已经大概统计好了箱妖的数量,大概有两百个,而小蓟第一天就开了两个,一个是道具,一个是箱妖身体部位,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开了第三个箱子,运气好,是个空箱。 等阮澜烛把发现告诉他们的时候,孙元洲一脸的难以置信,而小蓟则激动的不行。 \"那照你这么说,这听诊器还挺有用,我直接一路听过去不就好了?\" 阮澜烛却摇了摇头道: \"箱妖不可能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破绽,这个听诊器,肯定也有使用限制的。\" 小蓟一听,决定当下直接做一下实验,随便找了一个箱子,掏出听诊器便听了起来。 \"这好像是个空箱,什么声音都没有,要不……你来试试?\" 阮澜烛似笑非笑的看着小蓟。 \"我试可以,那么开出来的道具算谁的?\" 夏姐脱口而出:\"自然是算我们的!\" 我讥笑一声:\"呦~这位姐姐好盘算啊~风险人家受着,好处你拿着?\" \"这是我们的道具听出来的,开出来的东西自然算我们的!\" \"哦~那你自己开吧,道具我们绝对不抢。\" \"你!\" 梁米叶作为和事佬开了口:\"哎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嘛~不如这样吧,开出来的东西算祝盟的,毕竟人家担着风险呢!\" 孙元洲也立马附和道:\"没错,就这么办吧!祝盟你来开箱。\" 阮澜烛看向夏姐:\"大家同意的,你没意见吧!\" 夏姐冷哼一声,头一扭,不再说话。阮澜烛直接走过去开了箱子,箱子里空无一物,算是安全过关,说明听诊器确实有用。 我一把拉住小蓟的手腕道:\"小哥哥,跟我去一下厕所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眼神都带有一些意味深长,小蓟更是有些难为情的上下打量着我道:\"啊?这个……不大好吧~\" 阮澜烛脸色一黑,直接上前拉开了我的手,顺势将我往自己身边拽了一拽。 \"说话说的清楚一点,你看,小蓟都误会了。\" 我愣了一下,看着自己的装扮,突然反应过来,颇有些想笑:\"不是,我说的带你去厕所,你不会以为是……哎呀!小哥哥,你的思想太龌龊了吧!我只是想让你听个箱子!\" 小蓟这才明白过来,尴尬道:\"这又不怨我,是你说的不清不楚的。\" 凌久时连忙出来打圆场道:\"好了,先去看看那个箱子吧!\" 此时所有人都聚集在厕所隔间处,我朝着小蓟眼神示意,他戴上听诊器便靠近了箱子。 \"卧槽!有声音!\" 凌久时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声音?\" \"是……哭声。\" 阮澜烛点了点头:\"看样子,箱妖就在里面了,不过恭喜你,开出了一个很有用的道具,而且还知道了,这听诊器起码有两次可以使用的机会,等明天你可以再试试,看能不能使用第三次。\" 尹欣艺看向小蓟道:\"你的那个听诊器别人可以用吗?\" 小蓟一听,直接将听诊器大方递给她:\"你来试试?\" 尹欣艺这人很警惕,她怕小蓟阴她,便没有接过去。 \"我来吧。\" 阮澜烛自告奋勇的接了过去,对于阮澜烛这次进门的强出头,我总觉得他有点不像之前的自己了。 阮澜烛接过听诊器,对着刚刚确认箱妖的箱子使用了一下,但什么都没有听到。 \"不行,道具只有谁开出来的,谁才能使用。\" 这结论一出,有人失落,有人平淡无波,可小蓟却松了一口气,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很快又压了下去。 \"小蓟,干得不错。\" 被夏姐夸奖的小蓟,立马恭维了一句:\"我是运气好而已,还是夏姐带的好。\" 夏姐很满意小蓟的识趣,转头看向阮澜烛。 \"不过……你们运气似乎差了点。\" 我看向夏姐,嘴角微微上扬:\"这才刚开始,谁的运气好不好,言之尚早。\" 夏姐脸色一变:\"你说得对,所以我决定,这道具不打算给你们用,我看你们能开几个箱子!我们走!\" 夏姐怒气冲冲的带着自己的队伍离开,孙元洲同情的看了一眼阮澜烛,转头招呼着自己的组员离开,此时这里只剩下黑曜石的人。 几人脸色都不大好看,一个是因为那个夏姐的话,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落后其他队伍一步。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不就是一个听诊器吗?那东西看起来就是能听声音罢了,要是比听力,咱们这里不是有个更厉害的吗?\" 几人一听,视线直接看向的凌久时,凌久时尴尬的笑了笑。 \"这……能行吗?\" 阮澜烛道:\"去试试吧!\" 凌久时犹犹豫豫的走到了箱子跟前,半弯着腰,耳朵贴在箱子上,片刻之后,猛的直起腰。 \"我,我听到了,真的有哭声!\" 梁米叶瞪大了眼睛:\"卧槽!这也太作弊了吧!\" 一旁的程千里高兴不已:\"那我们岂不是靠着凌凌哥就能全都听出来了么!\" 阮澜烛道:\"恐怕不行,听诊器有使用次数,凌久时的听力恐怕也有使用限制的。\" 易曼曼篇八十二 凌久时一听,转头朝着就近的箱子走去,耳朵又贴了上去,准备再试一次,这一次箱子没有任何声音,凌久时满脸疑惑。 \"没有声音。\" 一旁的程千里道:\"那肯定是空的,我去看看。\" 程一榭一把拦住了程千里,怒目横眉道:\"之前我是怎么说的?!\" 程千里诺诺道:\"没有你的允许不可以开箱……\" \"老实给我待着!\" 程一榭对于程千里的保护,我是一直都知道的,所以干脆自己站了出来。 \"还是我来吧。\" 我刚准备上前,阮澜烛却抢先了一步。 \"还是我来吧。\" 我看向阮澜烛,直接侧身一躲,将路让了出来,阮澜烛直接走上前,打开了那个凌久时听不到声音的箱子,箱子里空无一物,众人松了口气。 \"居然还真的能听出来。\" 梁米叶满眼羡慕,而凌久时又转去了另一边,我一把拉住了他。 \"够了,两次估计已经是极限了,毕竟小蓟的听诊器也才用了两次。\" \"在让我试一次吧,让我心里也有个数。\" 看着凌久时坚持,我也不好阻拦,便松开了手。 凌久时如法炮制,但这一次,箱子却发出刺耳的嗡鸣声,仿佛在给作弊玩家警告。 凌久时被这刺耳的声音刺激的后退,不停的揉着耳朵。 \"没事吧!\" \"凌凌哥,你没事吧!\" 众人一脸关切的看着凌久时,凌久时摇了摇头。 \"我没事,就是……耳膜好像要震破了一样。\" 见他没事,众人松了一口气。 而我看了看凌久时,转头又看向程一榭,程一榭被我看的有些发毛,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事儿吗?\" \"既然凌凌能够听出来箱妖的声音,那么不知道敏锐的嗅觉管不管用。\" 程一榭一愣,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那我试试看。\" 说着他刚要上前,我一把拦住了他。 \"先不急,明天吧!而且……这里的环境也不太适合使用嗅觉。\" 其实程一榭早就快受不了了,可要不是这里有发现,他才不会一直待在这里呢!如今突然被易曼曼关注,震惊之余,心里有一丝暖流。 一旁的阮澜烛看着二人的互动,立马开口打断:\"那还是快离开这儿吧!\" 说着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率先将我带了出去。 我眉头紧皱,试图挣脱,可阮澜烛的手如同钳子一样,死死的握着。 \"祝盟,你这是做什么?抓疼我了!\" 阮澜烛被易曼曼说话的语气快气笑了,在他这个绿茶祖宗面前,扮演绿茶,这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啊! 趁着众人没有追过来,他拉着我直接钻进一个房间内,顺手将门反锁。 \"曼曼,你好好说话。\" 我白了一眼阮澜烛:\"我说你给我撒开!\" 阮澜烛不但没松手,反而目光灼灼的盯着看,\"怎么?还生气呢?\" \"呵!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可是黑曜石的老大,而我只是你手底下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小过门人而已,你不把我当回事,这不是很正常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或许……凌凌更适合你。\" 我看向阮澜烛,对于眼前这个人,契约人是有些执念在身上的,但这种情感,我并不能分辨出到底是哪一种,可我却有个优点,不管是哪一种关系,我都会扮演的很好。 \"阮哥,给你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恋人,亲人,朋友,还有陌生人。你来选,想和我成为哪种关系,你选好,我来履行。\" 阮澜烛直接愣住,他没想到易曼曼会说的这么直接,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而门外的走廊上,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响起,夹杂着凌久时几人的呼喊。 \"算了,你想好在告诉我吧,在此之前……还是做朋友吧!\" 或许我们的关系还是退回到最初的状态,才是更好的。 就在我即将开门的时候,突然被阮澜烛从背后抱住。 \"我,我不想放手,一点都不想!可……可是我……\" 我能够感觉到阮澜烛的手臂在逐渐收紧,那力度恨不得将我按进他的身体里。 我明白阮澜烛在害怕什么,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不能告诉他什么。 不过!那天的事情真的是气的我要死,他居然那样说我!此仇不报非君子!如今正是好时机! \"你不想放弃了?可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我都打算和你好好告个别,就按你说的办了。\" \"曼曼,我反悔了。\" 我一听立马拉开他的手臂,转头看向他。 \"别介啊!你可是黑曜石的老大,一口唾沫一个钉的!必须说话算话!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跟凌久时相处的~你不要担心了!\" 说着直接拉开了门,\"我们在这里!\" 此时的阮澜烛无比后悔那天的事情,恨不得掐死当天嘴快的自己。 \"你们跑的还挺快啊~\" 梁米叶瞟了一眼阮澜烛,又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一下我,我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 \"是你们太慢了!\" 梁米叶刚准备再调侃几句,程一榭看着之前安置密码箱的房间门被打开过,不由的有些疑惑:\"哎?这门怎么开了?\" 此时的凌久时耳朵还有些没缓过来,只能看着程一榭动着嘴,却听不到声音。 \"一榭,你在说什么?\" \"他说!门开了!\" 我故意靠近凌久时对着他耳边大声的喊着。 凌久时对忽然靠近的易曼曼,下意识的伸手揽住,我猝不及防的撞倒在他的怀里,一脸懵逼。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突然又被拉开,一转头就对上了阮澜烛那双满眼委屈的眼睛。 梁米叶左右看了看,虽然她本人是爱吃瓜,但眼下还是过门要紧,只见她一把将易曼曼的手从阮澜烛的手中夺下,转头推门而入。 一进去,就看到有两个姑娘,正拨弄着保险柜上的密码。 \"我去!还真让曼曼说中了,真的有人在试密码啊!\" 梁米叶忍不住吐槽着,一旁的的程千里转头询问道:\"这样真的有用吗?\" 凌久时道:\"曼曼之前就说了,这种四位数的密码,起码有一万种的排列方式,不过这次的密码是跟时间有关,最多……七百二十多种吧!\" 易曼曼篇八十三 我点了点头,接着凌久时的话继续道:\"要是以一次五秒的时间计算的话,那就是三千六百秒,刚好一个小时就能找出密码。\" 凌久时接过话又道:\"这还是最倒霉的情况下,不过正常情况下能快一点,毕竟基本不可能从第一位试到最后一位的,除非是真的点背!\" 看着凌久时和易曼曼一唱一和的算出了密码所需要的时间,几人纷纷竖起大拇指。 \"你俩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这么快就算出来了?\" 梁米叶不得不佩服易曼曼,怪不得老马非要让自己带上他过门,或许……这人真的有过人之处吧! \"不过……你觉得箱妖会留下这样的解密机会吗?\" 我的话让众人一脸凝重,阮澜烛直接开口朝着那两位姑娘道: \"你俩还是别试了,门里不可能有这么大漏洞的。\" \"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再说了,这试密码本来就是正常行为!\" 另一个女生一脸高傲的道:\"我看你们就是羡慕!这就是人多的好处,人多力量大!\" 我嗤笑一声,\"你说的对~人多的好处就是,可以随便死。\" 两个女生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咔哒一声,密码锁居然开了。 此时两个姑娘兴奋不已,直接打开了保险柜,保险柜内黑漆漆的,还不待二人看清楚,一缕黑发直接窜了出来,绑住就近的姑娘,刹那间那姑娘直接被拖进了保险柜里,保险柜再次闭合。 而刚刚还叫嚣的姑娘,此刻已经吓的失声尖叫,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我的天,密码输错了,保险箱也是箱子,也会吞人!\" 程千里震惊的瞪大双眼,凌久时则一脸凝重:\"这才第一天,就已经有三个箱人了。\" 阮澜烛皱着眉头:\"这就是我不喜欢新人的原因。\" \"是啊~没有敬畏之心,个个都以为自己是主角,总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那一个,其实呢~只是路人甲和炮灰而已。\" 梁米叶不由的感叹着,我转头看向她道:\"放心,不会让你这个路人甲出事的。\" 梁米叶看向我笑了笑:\"那我还真要谢谢你喽~\" 从凌晨三点到现在,忙活了一早晨,好不容易到了吃饭点,众人一窝蜂的朝着二楼的餐厅走去,而我却没有去,毕竟我一个吸血鬼,吃不吃的都无所谓,便借口去厕所,跑到了一楼大厅。 我记得一楼大厅拐角处有一个洗手间,如果剧情没有改变的话,田谷雪应该还是那个内应,而在这个厕所的水箱里会有游戏说明书。 我按照剧情找了过去,拿着说明书的瞬间我就笑了,看样子,这扇门整体剧情应该大差不差,我可以顺利摆烂了。 我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去继续搞我的数据库,幸亏我带了电脑进来,虽然不能上网,可是编程绝对没问题。 我这边戴着眼镜,一个无情编程打字机器,光荣的诞生中,而另一边,阮澜烛几人因为吃不到食物,此刻所有人正热烈讨论着。 经过他们一系列的商议,大家一致决定暂时合作开箱。 毕竟这里有两百多个箱子,若是众人分散,就会出现重复开箱的可能,所以合作开箱是最明智的选择。 除此之外,孙元洲还将自己带来的标签,分发给所有小队,开过的箱子要用标签注明里面的东西,做好标记贴在上面。 虽然箱子每到十二点后会重置,但是开过的空箱,不会在放入道具,而箱妖的头发和箱人,则被随机刷新到所有的空箱子当中,也就是说,贴着空箱子标签的箱子,没必要开,如此一来,也可以进行进一步的筛选。 整个计划听起来确实完美无缺,但随着打开的箱子越多,到了后面,留下的箱子几乎都是危险的存在,如果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逃出去,那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不过,肯定不会到那一步的。 等众人分开后,凌久时才反应过来。 \"曼曼呢?你们有谁看见他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只有程千里诺诺道:\"曼曼好像说……他去厕所了。\" 几人急匆匆的跑去了厕所,因为不知道具体哪一个所以他们全都跑了一个遍,但却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曼曼,不会是被箱子吞了吧!\" 程千里小心翼翼的道,阮澜烛直接瞪了过去:\"别瞎说!他不会的!\" \"我,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凌久时的手有些颤抖,就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那个……他会不会回去休息了?\" 梁米叶虽然对易曼曼不是太熟悉,可是据她这几天的观察,实际上易曼曼是个极其懒惰的人,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几人一听,便直接朝着卧室走去,一开门,就看到了身着白色连衣裙,戴着眼镜,坐在床上,正目不转睛盯着电脑的易曼曼。 我听到了开门声,头不抬眼不挪的道:\"回来了?要是饿了,包里有吃的,自己拿。\" 本来一肚子气的阮澜烛刚想训斥,结果易曼曼的一句话,顿时浇灭了,反而一脸震惊。 \"你,你带了吃的?\" \"生活用品还是可以带的,你不是知道的吗?\" 阮澜烛眼神飘忽:知道是一回事,可做,却是另一回事,如今保命都来不及,谁没事带那些东西啊! 程千里早就在我说完的瞬间,如同炮弹一样直接席卷了我的背包,一翻出来,眼睛都看直了。 \"我去!自热火锅,还有煲仔饭!曼曼哥!你这是批发去了吗?\" 我咳嗽了一声,掐着嗓子道: \"牧屿,你叫我什么?\" 程千里突然意识到刚刚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称呼,立马讨好的改正道: \"曼曼姐~\" 我满意的嗯了一声,此时其余人都热火朝天的忙着加热食物。 而凌久时却走了过来,看着我的编程,有点茫然。 \"你这是在弄游戏?\" 阮澜烛一听也跟着靠近了过来,我本就没打算藏着掖着,索性让他们看了。 \"算是吧。等游戏发行,你们记得来玩啊~\" 易曼曼篇八十四 我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众人,众人忽然浑身一激灵,怎么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曼曼做的游戏,我肯定第一个玩儿!\" 凌久时在没有过门之前,就是一个游戏爱好者,所以一说玩儿游戏,没有人比他还行家的了。 \"嗯!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程千里举手示意,一旁的程一榭瞪了他一眼:\"把东西咽下去在说话。\" 看着程一榭的表情,我总是忍不住联想到保姆管家那一类的人物身上。 一旁的梁米叶一边吃着,一边对着我道:\"刚刚你没去餐厅,差点没打起来。\" 我瞥了一眼梁米叶道:\"不可能的,虽然夏姐有那个心思,可有祝盟在,她还是有所顾忌的,不过~接下来祝盟就要小心了,她的队伍肯定会针对祝盟的。\" \"啊?那,那怎么办啊?\" 程千里颇有些焦急的看了过来,我随手从胸口处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这一幕看的众人嘴角抽了抽,梁米叶更是直接道: \"好歹你现在是个女孩子,你这手往哪儿摸呢!\"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我摸我自己又不犯法,而且我穿的裙子又没有口袋,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我给你配穿搭的时候,不是配了一个小包包吗?包呢?\" 我满眼迷茫,忽然恍然大悟道:\"哦~你说那个啊~我没带,本来我就带了一个背包,在带一个岂不是很啰嗦,而且那么小的包,能装什么?真是不理解为什么女孩子会有那么小的包包。\" 梁米叶无语的瞥了我一眼,实在是懒得解释。 而另一边接过那张纸的阮澜烛,一打开看着上面写着:游戏说明书几个大字,直接愣住。 \"这个你是哪里来的?\" 我笑了笑道:\"说来也巧,我上厕所,冲水时,马桶不下水,我好奇的朝着水箱里一摸,结果就摸出这个东西来,你看看上面的内容,更有意思。\" 阮澜烛闻言,便仔细端详了起来,突然瞳孔一缩,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是这样!\" 凌久时也凑了过去,表情与阮澜烛如出一辙。 \"那这样说的话,小蓟……\" \"咳咳!\" 我突然咳嗽了两声,凌久时立马闭口不言,程千里一脸迷茫。 \"凌凌哥,你刚刚说小蓟,小蓟怎么了?\" \"小蓟啊~他……真是个好人啊~\" 梁米叶看着几人的眉眼官司,立马明白那纸上肯定写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端着饭盒凑了过去,突然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这下可是我们在暗了~\" 阮澜烛点了点头:\"眼下局势对我们有利,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争取每个人都开一次箱子,至少保证每个人都能吃上饭。\" 一旁的程千里吃的满嘴流油道:\"没事儿就算咱们不开箱,曼曼姐的吃的,也够咱们吃两天的。\" 说到这里,梁米叶忽然看向我。 \"不对,我只告诉你了我过的门是箱妖,可你却带进来这么多吃的,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会这样?\" 我手一顿,眼眸低垂。 \"不是,只是以前在门里饿怕了,习惯罢了。\" 旁人不知道,可共情过的阮澜烛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下意识的看向易曼曼,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的心疼,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这一幕让一旁的凌久时一览无余,他心里有些不舒服,感觉阮澜烛和易曼曼之间,有了他不知道的秘密。 众人吃过饭后,已经折腾到了晚上,索性便早早的睡下,准备养精蓄锐,只有我还在对着电脑疯狂的编程。 午夜十二点,我直接下床,走出了房门,此刻走廊上静悄悄,我朝着记忆中夏姐的房间走去,还没等靠近,就听见了夏姐在训斥她带进来的新人。 \"我劝你最好冷静点,乖乖的做好你的炮灰,要是表现的不错,等出门后,我还能给你一个体面的告别仪式。\" 那新人被吓得的瑟瑟发抖,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轻咳了一声。 夏姐立马开心的道:\"老板。\" 我嘴角一勾,果然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我转头若无其事的离开,返回了房间。 \"这么晚干什么去了?\" 我一愣,转头正对上上铺阮澜烛的眼神,此刻他正直勾勾的看着我,平时这个时候,他早就睡得跟死猪一样了,这次居然还这么精神。 \"没什么。就是……发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阮澜烛疑惑的看着我,等着我的下文,我坐回自己的床上,朝着他勾了勾手指,阮澜烛立马翻身下床,直接走了过来,顺势坐在了我身边。 我转头扫了一眼其他人,确定所有人都入睡,这才小声的开口道: \"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你先不要告诉其他人,免得打草惊蛇。\" 阮澜烛见我一脸严肃,便点了点头,我这才继续道:\"我看见x组织的老大了。\" 此话一出,阮澜烛满脸震惊,眉头紧皱,陷入沉思,他脑子飞快的对这次的过门人进行了一个筛查,并没有印象中调查到符合严巴郎样貌的人,除非…… \"对方乔装了。\" 我点了点头:\"你绝对想不想,那个人是谁。\" \"是谁?\" \"孙元洲。\" 阮澜烛一愣,他本以为这个孙元洲看起来还挺正义的,没想到他居然是那个恶贯满盈的x组织的老大! \"目前情况对我们不利。\" 这次的这扇门,明显就是黑曜石和x组织的一次对决。 论人数,我们并不在上风,论过门经验,可谓是不相上下。 再加上,目前为止,是他们率先开出的过门道具抢了先一步,还有那个拿着听诊器的小蓟……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旦对上,就现在的局面,我们的胜算很低。必须想办法破局才行。\" 我笑了笑,看向阮澜烛:\"要说破局的关键,不就近在眼前么!\" 阮澜烛一愣,眼神直直的看着我。 \"你说的……该不会是你自己吧!\" 我直接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啊!他们一开始盯上的可是黑曜石的老大!\" 易曼曼篇八十五 阮澜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马扬起了笑容:\"既然他们这么重视我,我都不好意思不给他们一个交代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彻底消失,如此他们才能露出破绽。\" 说到这里,阮澜烛转头看向我: \"不过~曼曼,你舍得我去冒险吗?不怕我真的出事了?\" 我一把拉住阮澜烛的手,顺势从自己的手腕撸下那只红色手镯,直接戴在了阮澜烛的手腕上。 \"放心~我怎么舍得你出事。\" 阮澜烛看着这赤红色的手镯,这当初还是从自己的手腕过给易曼曼的,如今却又是易曼曼亲手给自己戴上。 阮澜烛头一次感觉,所谓的甜蜜,并不是一种味道,心里也是可以感受到的。 \"好了,该说的的我都说了,赶紧睡觉。\" 上一秒还甜言蜜语,下一秒就开口赶人,阮澜烛也切身体会了一把过山车,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又死皮赖脸道:\"曼曼~我一个人睡害怕~\" 我瞥了一眼房间内的其他人,又看向阮澜烛,他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我脸色一变。 \"祝盟哥哥,人家可是女孩子,男女授受不亲哦~\" 这句话都是平时阮澜烛经常用的借口,如今却让我用了,只见他的脸色那叫一个五彩缤纷,可是变着变着忽然就变成直勾勾的盯着我。 \"你,你要干嘛?\" 话音刚落,阮澜烛一把抱住我,顺势将我压在床上,我挣扎着,压低声音道:\"祝盟,你快起来。\" \"曼曼,你我都有肌肤之亲了,授受不亲这事儿,不成立。\" 我嘴角抽了抽,这阮澜烛要是不讲理起来,也是真的要命。 还没等我说什么,阮澜烛却抢先一步道:\"很晚了,曼曼,我们赶紧睡吧。\" 随着他话音刚落,便闭上了眼睛,紧接着就呼吸平稳,整个过程看的我一愣一愣的。 就算他是npc设定,睡觉也没有这么快的啊! 我叹了口气,放弃了挣扎,反正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所谓的妥协也只有第一次和第n次的区别,习惯了。 一觉醒来,一睁开眼正对上几人的视线,还没等我想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耳边传来阮澜烛慵懒的声音。 \"早安。\" 此时我意识猛的回笼,一转头,额头落下一抹柔软的触感,整个人直接僵住。 其余人更是低呼了一声,还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我迅速整理情绪,若无其事的也道了一句: \"早安。\" 程千里小心嘀咕了一句:\"我的天,昨晚我们应该是一起睡的吧,为什么一觉醒来祝盟跑到了曼曼姐的床上?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程一榭瞥了一眼凌久时手中被折断的笔,一把捂住了程千里的嘴。 梁米叶更是止不住的姨母笑:\"你们这是……\" 我淡定的翻身下床,瞥了一眼梁米叶。 \"有空管这些事情,还是赶紧收拾一下,先去餐厅,经过一晚上,肯定会很精彩的。\" 听到我的话,几人脸色一变,心下有些犯嘀咕,简单的洗漱过后,便匆匆前往餐厅,这一次我也在其中,虽然我不吃东西,但若是长时间不露脸,也是很容易让人起疑的。 一到餐厅,气氛低迷,众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大部分新人害怕,都选择了挨饿,而老人也不全都能吃上饭。 夏姐的队伍并不齐心,都是自己顾自己,一个新人终于忍不住对夏姐抱怨:\"我不玩儿了,你说过会带我出去的,你要负责!\" 夏姐呵了一声:\"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怎么总让别人负责?\" \"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谁知道你这么窝囊,早知道我怎么可能答应带你进来!滚滚滚滚滚!\" 姗姗来迟的孙元洲的队伍,则一派淡然的坐下,一脸享受的享用美食。 梁米叶眼睛一眯,悄悄的凑近我:\"才一晚上,居然这么多人开箱了!\" 一旁的人忍不住询问着孙元洲,道:\"你开箱了?那……开箱的结果怎么样?\" 孙元洲一边吃着一边道:\"结果嘛~好也不好,两个空箱,一个数字,一个左手,开出左手的箱子里有一个纸条,上面写着:好想打开它。\" 阮澜烛眉头一皱,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而其他人则一脸绝望,新的技能出现,预示着箱妖又要攻击玩家了。 田谷雪转头询问着孙元洲。 \"这箱妖的左手,用处是什么啊?\"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阮澜烛,没办法,谁让他一进门,自己的身份就曝光了。 阮澜烛被迫开口解释:\"左手技能,可强迫一个人,打开指定的箱子。\" 田谷雪顿时脸色难看:\"你的意思是,他可以指定杀死一个人了?\" \"我看也未必就是死局,只要你有道具,也可以直接杀死箱妖和箱人的。\" 我直接代替了阮澜烛开口,对面的田谷雪视线转移到了我的身上:\"道具?什么道具?\" 我耸了耸肩膀:\"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不管什么道具,肯定都在箱子里。\" 我的潜台词就是:有本事你自己开箱自己找啊~问问问!她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田谷雪直接闭嘴,孙元洲好奇的看了过来:\"你们还没有开箱子?\" 如今我们几人坐在那里都没有动筷子,显得格外的鹤立鸡群,我立马开口打圆场道:\"人家害怕嘛~毕竟开箱子太危险了,万一开出来不好的东西怎么办?\" \"可这么饿着也不是办法吧!\" 我撇了撇嘴,一脸难过:\"人家第一次过这么难的门,又不像夏姐姐那般厉害,也不像蓟哥哥运气好,有道具。\" 小蓟看着我,立马开口道:\"要不你跟着我吧!我用道具,你来开箱。\" \"小蓟!人家是黑曜石的人,那可是过门高手,不要乱献殷勤。\" 夏姐的呵斥直接让小蓟低下了头,毕竟他可不敢惹怒夏姐。 我委屈巴巴的模样,让孙元洲看不下去。 \"小蓟也是好心,你怎么这么说他!再说了,大家都是过门人,曼曼一个女孩子,大家多照顾一下也是可以的。\" 易曼曼篇八十六 夏姐看向孙元洲嗤笑一声:\"照顾?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孙元洲脸色一变,立马辩解道:\"别,别胡说!\" 他越是如此解释,越是让人起疑。 阮澜烛和凌久时的脸顿时黑如锅底,直接站起身。 \"我黑曜石的人,不劳烦诸位惦记了。\" 阮澜烛说着便拉着我直接离开了餐厅,其余人立马跟了上去。 我一路被拉着离开,中途瞥了一眼阮澜烛,他的脸色难看的要死,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凌久时虽然生气,可看着阮澜烛对易曼曼的模样,自己只能憋着一口气,因为易曼曼,他和阮澜烛摊牌,可换来的结果只有阮澜烛的无视,他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到底是不是和易曼曼有关系,只是一味的对易曼曼好,而那种好,完全超乎了友谊的界限,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的心思。 可他本人呢,不仅不收敛,反而颇有些变本加厉,这搞的凌久时一时间不知该从何下手。 \"怎么?生气了?\"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阮澜烛,阮澜烛直接停下脚步。 \"你为什么要招惹他们?那个小蓟,还有那个孙元洲,明显就不怀好意!\" 我笑了笑,抬手将阮澜烛西装的领子整理了一下。 \"这种时候,当然是水越浑越好喽~毕竟,狗咬狗的戏码才有意思。\" 阮澜烛一听,脸色缓和了两分,抬起手指直接戳向我的脑门。 \"别玩火,小心收不了场!\" 我抬手抓了一缕耳边的秀发,在手指上绕啊绕,一副小女儿的作态。 \"我要是不行,不是还有白洁姐姐嘛~\" 阮澜烛直接破防,脸上一抹宠溺,直接捏住我的脸颊。 \"调皮。\" \"咳咳!那个……咱们是不是该开箱子了?再不吃饭,真的容易引起怀疑了。\" 梁米叶忍不住的催促着,阮澜烛这才收回手,转头看了过去。 \"走吧,先去书房看看。\" 一行六人直奔书房,凌久时自告奋勇的使用了他的听力,连着听了两个箱子,一个他自己开的空箱,另一个是程千里开出的密码数字:3。 \"运气不错。\" 我拍了拍程千里的肩膀,程千里呵呵呵的傻笑。 \"没想到我们居然也开出了密码。\" 阮澜烛却叹了口气:\"打开保险箱离开,是最麻烦的法子。\" 梁米叶不明所以:\"为什么这么说?这用密码离开,不应该是最安全的方法吗?\" \"安全?\" 我震惊的看向梁米叶,又继续道:\"你是觉得开箱找密码安全?还是开保险箱安全?再说了,密码不可能在一个人的手上,所以祝盟才说是最麻烦的法子。一点也没说错。\" 阮澜烛点了点头:\"还是曼曼了解我。\" 一旁的凌久时却道:\"也没有那么麻烦,大不了到时候消息共享呗!\" 程一榭看向凌久时,\"消息共享,出门的纸条算谁的?\" \"大不了,谁获得的密码数字多就算谁的。\" \"那获得的一样多呢?\" \"那,那就石头剪刀布!\" 梁米叶噗嗤笑出声,\"合着也是看运气呗!\" 凌久时尴尬的闭口不言,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也算是个办法,不如到时候说给大家听听吧!\" 凌久时转头看了过来:\"你,真的觉得不错?\" 我点了点头:\"方法简单,通俗易懂,挺好的。\" 凌久时脸上立马挂上了笑容,阮澜烛瞥了一眼,忽然打了个哈欠。 \"曼曼~我困了,昨天没睡好~\" 我嘴角抽了抽,他这话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果然我余光就看到几人的表情变化莫测,连忙拉着阮澜烛加快脚步,朝着卧室走去。 \"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说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阮澜烛一脸迷茫:\"我说什么了?是……睡觉吗?\" 我瞥了一眼阮澜烛,阮澜烛还一派天真的道:\"睡觉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我严重怀疑,阮澜烛在无中生有!直接选择了无视他的话,直到卧室才松开。 刚一进房间凌久时忽然走了过来。 \"刚刚我听到了罗盘在转动。\" 我一愣,猛的转头看向他:\"是刚才吗?\" 凌久时点了点头,我瞳孔一缩,转头看向阮澜烛,此刻阮澜烛眼神呆滞,直勾勾的盯着房间内的一个箱子,抬脚正缓慢的朝着那个箱子靠近。 \"糟糕!箱妖使用技能了!\" 程一榭忽然喊了一声,我立马冲了过去,抱住了阮澜烛的腰,朝着凌久时喊道: \"快!想办法解决掉箱妖!\" 凌久时满眼不知所措,嘴里嘟囔着: \"想办法,想办法……\" 我看着凌久时的样子,恐怕这次他应该没有带有用的道具进来。 我果断和阮澜烛调转位置,直接挡在他的身前,先一步打开了箱子,箱子打开的瞬间,阮澜烛的行动立刻停了下来,箱子内一个被折断四肢的人,扭曲的姿势,挤在狭小的箱子内,此刻它正伸出手,想要将我抓进箱子内。 就在它即将接触到我的一瞬间,忽然一阵阴风吹过,一片黑影直接朝着箱子内的箱人席卷而去。 嘭的一声,箱子的盖子闭合,里面发出一阵惨叫声,紧接着鲜红的血液流淌了一地。 众人下意识的后退,阮澜烛猛的抽气,咳嗽了两声,这才从刚刚呆滞的神情中恢复过来。 \"我,我怎么了?\" 一旁的程千里呼出一口气:\"祝哥,幸亏曼曼姐反应及时,你差点就没了。\" 阮澜烛转头看向我,\"我中招了。\" 我没说话,一旁的凌久时却回道:\"对,你中招了。\" 他一边说着,眼神却一眨不眨的盯着易曼曼,此刻他好像突然看明白了什么,又有些不大相信,试图想要找一点借口说服自己,于是便问道: \"曼曼,你为什么要开箱。\" 在完全没有道具的情况下,易曼曼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开箱,他的目的显而易见,那就是……哪怕牺牲自己,也要保住阮澜烛。 他对于阮澜烛以命相护,那……对自己呢?他不敢问,不敢攀比,凌久时第一次害怕知道答案。 易曼曼篇八十七 我瞥了一眼那流着鲜血的箱子。 \"开箱,自然是要杀死箱妖啊!\" \"可是你没有道具,你拿什么杀死箱妖!\" 凌久时第一次如此生气的怒吼着,一旁的阮澜烛脸色也不好看。 \"我是因为确定……\" 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阮澜烛打断反问道:\"你真的确定吗?这么多的玩家,都没有人敢说,自己可以在没有任何道具的情况下,敢直面门神的!易曼曼!你以为我是牧屿吗?\" 被点名的程千里一脸懵逼,很想询问一句:干我啥事? 程一榭无奈的瞥了一眼程千里:果然,已经蠢出了新高度。 梁米叶看着三人剑拔弩张的气氛,虽说都是为彼此好,但这个时候吵架,并不明智。 \"好了,你们就一人少说一句吧!\" 我看了眼地上的鲜血,忍不住蹙眉。 \"我们还是先换个地方吧,等会儿箱子消失了,再回来。\" 众人点了点头,拿上了自己的物品,又换了一个房间。 一路上几人都沉默不语,直到进入房间关上门之后,阮澜烛这才开口:\"某人已经行动了,还真是迫不及待。\" 我叹了口气:\"早说了,他们的目标是你。\" 凌久时一脸凝重:\"这样下去,我们也太被动了,万一又开出箱妖的技能……\" 我转头看向阮澜烛:\"所以啊~这个时候,我们的表演大师就该上场了。\" 话音刚落,走廊上就传来孙元洲的声音。 \"我去看看情况。\" 梁米叶开口说着,一旁的程一榭跟着道:\"我跟你一起。\" 阮澜烛看向程千里,程千里一脸迷茫:\"我……也出去?\" 阮澜烛点了点头,程千里尴尬的跟上程一榭的步伐,阮澜烛瞥见一旁的凌久时:\"你也出去。\" 被点名的凌久时看了看阮澜烛,又看了看易曼曼:\"我也有话对曼曼说。\" 阮澜烛眉头一皱,转头看了过去,一时间气氛再次尴尬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在黑曜石吵架的那几天。 \"stop!我知道你俩要说什么,无非是我不应该舍弃自己,去救人,明明当初可以冷血无情的不帮谭枣枣过门,为什么这次又会挺身而出,是吧?理由很简单,那就是——我有绝对的信心,做成这件事。 就像当初谭枣枣的事情一样,其实我早就已经预料到谭枣枣的门,必定是死局,所以我才放任不管,另寻他法,最好就是想办法一劳永逸。 你们看,我这不就做到了吗? 所以,对于刚刚的事情,我也是有绝对的信心,才会这样做的。\" 我的解释不但没有起到效果,反而让阮澜烛更生气了。 \"易曼曼!你以为你是谁?!说能做到就能做到?万一发生意外了呢?万一和你的想法出现偏差了呢!你知不知道差之分毫失之千里的意思啊!一不小心,那是会送命的,是会死的!\" 阮澜烛的话让我愣了一下,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曾经即将陨落的画面,死,对于我来说也并没有那么可怕,毕竟沧海桑田经历了这么多,也没有特别留恋的事情,也算是死的不留遗憾吧。 恍惚了一瞬间,回过神看着阮澜烛赤红的双眼,那份炙热,是我不曾见过的,此时我好像明白了,人世间的情感,或许真的可以超脱生死。 \"可……换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我几乎是本能的反问着阮澜烛,就好像我经历过无数次演练般的,本能的给予对方响应一般。 此时我才突然意识到,我好像和阮澜烛没什么区别,他是人为的程序设定,而我是天生的魇兽,没有所谓人类的情感,有的也只是从无数人身上学到的表达情感的方式罢了。 阮澜烛沉默不语,他的沉默,在凌久时看来便是变相的承认了易曼曼的做法。二人之间的默契程度,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原本还要开口准备教育易曼曼的话,一瞬间化为乌有,只干巴巴的陈述着事实。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这件事不管换做是谁,都会这么做的。\" 凌久时说这话时,眼神同时在盯着易曼曼,仿佛在说:换做是我,我也会如此。 只是此时的我,并没有太过关注他,反而盯着阮澜烛,试图想要区分自己和阮澜烛的区别。 看到这里,凌久时低头沉默的离开了房间。 此时房间内只剩下我和阮澜烛,见众人都离开,阮澜烛便毫无顾忌的直接上前抱住了我,他颤抖的手,我能感觉到他是真的在害怕。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我宁愿出事的人,是我。\" 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敲击在我的心上,落下了一丝痕迹。 许久之后,阮澜烛的情绪才平和下来,我们两个这才出门准备去看看孙元洲的情况。 一出门就对上了梁米叶的眼神,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和阮澜烛,又看了看手表。 \"你俩有点快啊~\" 她那表情,明显看起来就不太正经,阮澜烛白了她一眼道: \"你以为我是白铭啊~才三分钟,接个吻都不够。\" 如此虎狼之词,直接当着几人的面说的,孙元洲更是朝着我看了过来,眼神停留在我身上的时间变长了,我知道,这老小子估计在看阮澜烛有没有得手的痕迹。 \"祝盟,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说着转头一脸害怕无助的表情,扯着孙元洲的袖口道: \"元洲哥哥,刚刚箱妖发动了技能,好可怕啊~要不是祝盟,我可能就……\" 说着眼睛瞬间湿润,孙元洲一脸震惊的看向我。 \"你说什么?箱妖发动技能了?!那你没事吧!\" 说着急忙拉着我,上下其手的检查,我立马娇羞的一躲,摇了摇头,孙元洲也觉得刚刚的行为有些过于冒失,立马给自己找台阶下: \"抱歉,我就是太担心了,所以才……你别介意。\" \"元洲哥哥是关心我,我怎么会介意呢?不过……元洲哥哥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易曼曼篇八十八 提到这个,孙元洲才想起来自己过来的目的。 \"我们开出了一个道具。\" 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几人一见到道具,眼睛都直冒绿光,不过阮澜烛倒是稳得住。 孙元洲看着众人的表情,立马询问道: \"怎么?这道具很厉害?\" \"算是。这个道具,可以限制一次箱妖的行动。\" 孙元洲一脸疑惑:\"限制?\" \"开出的道具一般分为限制类和打断类,两种道具功效是不一样的。 举个例子: 如果箱妖现在发动技能,使用限制类道具时,需要在箱妖发动攻击之前使用。 但如果换成打断类的道具,就算是箱妖的技能已经开始执行,也是可以使用的,而且使用这类道具,至少这一轮箱妖的进攻是无效的。\" 孙元洲看着自己手中的打火机:\"所以这个道具属于限制类的道具。\" 阮澜烛点了点头,孙元洲颇有些失望,没想到开出来的道具属于消耗类一次性物品。 \"算了,也还算是有用,那打断类的道具是什么东西?\" \"剪刀。\" 孙元洲默默的记了下来。 一旁的阮澜烛眼睛一眯,突然靠近孙元洲,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其实还有一类道具,那就是消灭类道具,这种道具,可以彻底杀死箱妖。\" 说到这里,只见阮澜烛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其他人后,这才又继续开口道: \"刚刚我的朋友就开出了这种道具,一把红色的梳子。\" 孙元洲立马看向阮澜烛,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说谎的痕迹。 \"你怎么告诉我这个?就不怕我说出去?\" 阮澜烛笑了笑道: \"告诉你,自然是信得过你,而且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找到了箱妖的头发,你直接告诉我,我们解决掉箱妖,就可以直接出门了。\" 孙元洲一听,立马来了精神。 \"好!没问题,那之后有什么信息,咱们再沟通。\" 获得线索的孙元洲兴高采烈的离开了。留下的众人一头雾水。 \"你什么时候找到梳子了?\" 梁米叶转头看向阮澜烛,阮澜烛笑了笑道:\"梳子自然是没找到的,我又不傻,难道要等着他来杀我自己吗?\" \"那你还……哦~你是故意的!\" 梁米叶恍然大悟,阮澜烛这是明晃晃的试探,也是另类的给孙元洲挖坑。 既然他知道阮澜烛手中有梳子,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除掉阮澜烛的。 而阮澜烛本人想的却是另一个计划。 吃饭的时候,气氛明显的发生了变化,那些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有进食的人,现在看见了玩家,眼睛都是冒着绿光的。 小蓟更是被盯出火气来,所以说话也是口无遮拦,而一旁的人却没有一个阻止的。 此时一个饿了许久的人,忍不住指着夏姐破口大骂:\"贱人!你把我们带进来,却又这么对我们!是你说的你很有经验的!可以带我们出去的!\" 这人就是之前叫嚣过的那个男的,此时夏姐头不抬眼不睁道:\"门里是不可以杀人的,对同伴动手,会被变成厉鬼的同伴杀死的。\" 那人明显愣住了,刚刚还想着趁机要了夏姐的命,餐具刀都已经抓在手中,如今这样一句话,顿时让他绝望。 一场闹剧过后,我们也进行了下一轮的开箱行动,顺便实验一下程一榭的嗅觉。 随意选了一处宽敞的地方,主要也是害怕万一程一榭猜测失败,出了事情,说不定可以多争取一些逃跑时间,虽然……有些自欺欺人。 这边程一榭正专心的闻着箱子,而另一边的凌久时却处在发愣中,从刚刚我就注意到,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你怎么了?\" 我忍不住开口询问,凌久时回过神,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悲伤,又有些挣扎,随后他只是摇了摇头。 \"没什么。\" 我还想再说什么,凌久时却制止了我。 \"别说话,别打扰到一榭。\" 听着他这话,我只好偃旗息鼓。 \"这里面……好像有生锈的味道,是铁。\" \"铁?那应该是道具。\" 阮澜烛开口解释了程一榭闻到的信息,出于对阮澜烛的信任,程一榭毫不犹豫的打开了箱子,这一幕看的程千里提心吊胆的。 当箱子打开后,看着里面的剪刀,众人眼睛都亮了。 \"行啊!一榭的手气这么好!\" 梁米叶不由的发出感叹,而我盯着那把剪刀突然开口。 \"给我吧。\"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而程一榭明显的想要把道具给程千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剪刀,一旁的梁米叶忍不住对着我吐槽道:\"怎么?你连小孩儿的东西都抢了?\" 我直接白了他一眼。 \"你觉得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牧屿身上就安全了?万一被他们发现,牧屿将会是他们的攻击目标。当然,我不会强迫你,我只是提了一个意见而已。\" 程一榭听着我的话,眉头不由的紧锁,而一旁的程千里则简单的多。 \"哥,你还是把这个给曼曼姐吧!我也觉得放在我这里挺不安全的。\" 听着自家弟弟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纠结什么,直接将剪刀递给了我,我二话不说,就要把剪刀藏在胸口的内衣里,这一幕看的梁米叶直翻白眼,而其他人则憋着笑,我轻咳一声。 \"看什么看!没看见过美女啊!\" 程千里不敢笑太大声,生怕被阮澜烛针对,所以立马转移话题。 \"哥,你再多闻几个,让阮哥也开一个,这样我们就都可以吃饭了。\" 程一榭点了点头,对着另一个箱子走了过去,但这一次就没那么好运,什么气味他都闻不到了。 \"看样子,一榭的嗅觉只能用一次。\" 梁米叶唏嘘不已,我看了一下如今的情况,没开箱的只剩下阮澜烛和梁米叶。 毕竟我之前为了阻止阮澜烛,提前打开了那个带有箱妖的箱子,算起来也算是开箱了的。 \"我来吧。\" 几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只见我走到箱子面前,左右看了看,伸手敲了敲,咬破了手指,将自己的血滴在了箱子上。 易曼曼篇八十九 一瞬间血液如同活的一样,顺着箱子的缝隙钻了进去,过了一会儿,里面毫无动静。 我转头看向梁米叶道:\"你来开箱。\" 几人心里直犯嘀咕,虽然对于易曼曼的手段有些震惊,但开箱子这种事情毕竟性命攸关,一时间梁米叶也不敢大意。 \"怎么?不相信我?\" 我看着梁米叶的反应,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叹了口气,转头伸手就要自己开箱,阮澜烛却先我一步,直接将箱子打开了。 看着是空箱的箱子,众人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想到了易曼曼刚才的胸有成竹。 \"曼曼姐,你怎么知道这箱子是空的?\" 我笑了笑,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愈合了的手指伤口。 \"我的血液特殊,能够检测出箱子内有没有东西。\" 毕竟吸血鬼的血,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住的,更何况我这种纯血吸血鬼可是拥有可以初拥能力的,而箱妖的原身是狐妖,说到底我和她都是妖类,所以对彼此之间的感应气息,真的很难忽视。 知道的几人立马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而不明白的,像程千里和梁米叶,则一头雾水。 \"你这样会不会对自己有伤害?\" 阮澜烛不相信,这种迫害身体开出的箱子,会对本人没有一点伤害。 \"只是浪费了一点血而已,没什么的。\" 确实是没什么关系,就是……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估计会杀了我放血,毕竟这里可是有两百多个箱子呢! 很明显这一问题,阮澜烛也发现了。 \"我不在的情况下,你不许开箱,尤其是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开箱!\" 我随意的摆了摆手。 \"知道了,你怎么婆婆妈妈的,好像一个老太婆。\" 几人纷纷憋着笑,阮澜烛被说成老太婆,估计这世上敢这么做的还真没有几个人。 \"现在就剩下你没有开箱子了,跟我来吧,我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箱子。\" 众人疑惑的看向我,我直接朝着一楼大厅走去。 结果好巧不巧的遇到了正在和夏姐吵起来的孙元洲。 只见他愤怒的举起拳头,直接朝着夏姐就要打过去,凌久时直接冲了出去,一把抱住了孙元洲,阻止了他的冲动。 \"哎呦!怎么?要打女人啊!\" 听着夏姐的叫嚣,知道真相的我和阮澜烛对视了一眼,阮澜烛直接上前询问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孙元洲气的直指夏姐。 \"她,她们乱开箱!\" 我一头雾水,开箱是必然的,怎么能说乱开箱?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见夏姐道:\"我们可是有道具的,怎么能说是乱开箱呢?\" \"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们的道具已经达到了使用上限,你是直接让你的人看都不看就开箱子!\" 夏姐冷笑一声:\"不开箱子,你们就等着死在这扇门里吧!\" 说着转头就带着自己的队伍离开了,孙元洲气的想要追上去理论,阮澜烛一把拦住他: \"只是开箱不至于这么大火气。\" 他对着阮澜烛控诉道: \"她们开出了箱妖的眼睛!\" 此话一出,所有人眉头紧皱,我直接走了过去,果然是箱妖的眼睛,其中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心爱的红色梳子。 很明显这技能就是为了寻找梳子而被开出来的。 我嘴角一抹微笑转瞬而逝,看样子这两人也开始了针对阮澜烛展开行动了。 我立马惊呼一声,满脸忧愁的道: \"这箱妖的眼睛只能看到它心爱的梳子,这谁要是开出了梳子,谁就倒霉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阮澜烛,只见他表情凝重:\"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知道有梳子的人,除了黑曜石,自然就是孙元洲,只见他一脸同情的看向阮澜烛道: \"你……多保重,我们先走了。\" 他带着那一脸的沉痛,朝着楼上走去。随着他们的离开,阮澜烛刚刚的表情一扫而空,不禁冷笑一声: \"看样子,他们是坐不住了。\" 一旁的程一榭也忍不住嘲讽道:\"我们刚发现了梳子,就出现了眼球,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梁米叶眯着眼睛:\"看样子这个孙元洲也有问题啊~\" \"有没有问题,只有看看过了十二点,箱妖会不会发动技能了,反正梳子不在我身上,箱妖也只能白白浪费一次机会。\" 阮澜烛似笑非笑看着即将消失的孙元洲,一道精光一闪而逝。 \"行了,先别说他了,先开箱。\" 说着我转头直接朝着大厅正中央堆叠在一起的众多箱子中,扒拉出来一个小箱子,这箱子与其他箱子不同,是皮质,很是精致,最关键的是,箱子上有一把精致的锁。 如此特殊的箱子,所有人瞬间就明白,这个箱子恐怕就是门。 \"没想到这个箱子居然在这里!\" 程千里颇有些兴奋,随即又道:\"哥,不如我们把这个箱子藏起来吧!这样就算有人得到钥匙,也找不到门,到时候我们可以跟对方谈判!\" 程一榭看向程千里,头一次没有反驳,转头看向阮澜烛。 \"藏起来也未尝不可。\" 虽然有些缺德,但为了拿到纸条,有些手段还是要用一用的。 我将箱子递了过去,阮澜烛刚要接过去,凌久时却抢先一步拿了过去。 \"我来吧,藏东西,我还是挺在行的。\" 我疑惑的看向凌久时,我怎么不知道,他藏东西厉害了? 可看着凌久时胸有成竹的样子,还是将箱子交给了他。 随后我又找了一个空箱,让梁米叶开了。 晚餐时,黑曜石可算是头一次人员整齐的坐在一起吃上饭,而这期间,餐桌上的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 吃过饭后,众人散去,各自休息。 阮澜烛自觉的跑上了我的床,看的我嘴角直抽抽,凌久时终于忍不住道: \"祝盟,你干什么呢!曼曼可是女孩子!\" 凌久时故意的用力强调着,可阮澜烛不为所动,反而直接抱上了我的腰,在我即将要不耐烦的时候,他才开口道: \"今夜箱妖可能要针对我,曼曼,我害怕,你可要保护好我啊~\" 易曼曼篇九十 一句话让我直接熄灭了火气,虽说阮澜烛身上没有梳子,但谁又能知道,那奸细会不会用其他理由杀死阮澜烛呢?对于箱妖技能的发动,我们并没有能够制止的万全之策。 我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就跟我睡,不过给我老实点。\" 阮澜烛的脸上立马扬起笑脸,紧了紧手臂。 \"好~我一定不乱动。\" 此时的凌久时整个人低迷了下来,闷不吭声,转头独自睡下,看着他这样,我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难道说我和阮澜烛只是纯友谊?呵!估计说出来都没人相信。 阮澜烛也看出来我的担忧,整个人贴在我身上,压低了声音道: \"曼曼,你想做什么都好,只要别推开我,怎么都行。\" 我呆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阮澜烛还有如此卑微的时候,他在我印象里就是冷酷无情的代名词,唯一的情感大概都用在了凌久时的身上。 我承认,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存了报复的心态,毕竟契约人的悲剧,也是因为阮澜烛的不负责任,才导致了他一步步走进深渊,而那个时候的阮澜烛,正和凌久时打得火热。 所以凌久时对我做的那些事,也是我故意放水的。目的只有一个,让阮澜烛痛不欲生。 我做这些,都是有分寸的,并不会破坏契约人想要保护对方这一条件,也不会让阮澜烛崩溃致死。 只是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如今这样。等我回过神发现的时候,这种变化已经翻天覆地,无法阻拦了。 我张了张嘴,想要询问他是怎么说出这样的话的,可话到嘴边,却变成:\"早点休息,别胡思乱想。\" 阮澜烛美滋滋的抱着我入睡,可隔壁床的凌久时却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 午夜十二点,没有等到箱妖的技能发动,却等来了一声凄厉的哭嚎声。 一时间所有人都齐刷刷的聚集了过去,出事的地点是厨房。 在这里吃饭需要开箱,使用厨房的食材,自然也是需要开箱的。 此时厨房内,一姑娘正趴在箱子上痛哭流涕,嘴里还大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小谦,小谦!……\" 那姑娘喊的人,是同她一起进门的男朋友的名字。 一旁的孙元洲看不下去了,一把将那姑娘拉了起来:\"你冷静点!你要是真想去陪他,那就去开箱啊!\" 那姑娘或许被孙元洲的话给震惊到了,哭声停了,脸上挂着泪痕,一脸麻木。 \"里面的是箱人,还是箱妖?\" 孙元洲询问着那姑娘,姑娘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孙元洲眉头紧锁:\"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刚刚在吃东西,一回头他就被拉进去了。\" 姑娘话音刚落,箱子突然传出男人凄惨的呼救声: \"小玫,救救我,救救我!我好痛,好痛啊!\" 这叫小玫的姑娘一听,直接要挣脱孙元洲的束缚,朝着木箱冲过去,那架势颇有一种殉情的样子。 孙元洲眼疾手快的拽住了她,转头朝着夏姐道:\"她是你的人,你都不管的吗?!\" 夏姐笑了一声:\"都是成年人,怎么选,都是她的自由。\" \"你踏马的还有没有心!\" 孙元洲对着夏姐怒吼,夏姐不为所动,看了小玫一眼,二话不说转身离开。 孙元洲看到这里,啐了一口道:\"真踏马是个畜生!早晚你会倒霉的!\" 我看了看孙元洲,又看了看那姑娘,总觉得这姑娘怕是被算计了。 还没等我出手,阮澜烛却先我一步,对着那姑娘低语了几句,刚刚还一脸死气的姑娘,眼睛突然迸发出一道光,只是那眼神透露着一股阴狠,让看到的人忍不住背脊发凉。 看着那姑娘离开,众人总有些忐忑,尤其是现在的孙元洲,他眉头紧锁,对于小玫刚刚的眼神,他很是不喜欢。 \"你刚刚对她说了什么?\" 凌久时疑惑的看向阮澜烛,阮澜烛笑了笑:\"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替她找了一个情感寄托,毕竟人活着,总是会有些开心的,或者不开心的执念。\" 凌久时直接哑口无言,毕竟这件事追根究底还是为了救人,至于救人的过程,那都是次要的。 孙元洲扫了一眼阮澜烛,对于阮澜烛没有被箱妖攻击,一点也不意外。 恐怕阮澜烛的试探,已经被他发现了,所以他才没有主动采取任何行动。可是有些事情,你越是想要摆脱嫌疑,越是容易让人起疑。 就比如刚刚离开的小玫,虽然他大声呵斥着夏姐,甚至要出手打人,但他刚刚的话,就暴露了他的冷酷无情的内心。 毕竟一般人开口的都会是安慰的话,可他却急着询问箱子里的东西,可想而知他表里不一的有多严重。 \"祝盟,我有话跟你说。\" 孙元洲看向阮澜烛,阮澜烛笑着答应了下来,二人直接走向了楼梯口处,与众人拉开了距离。 \"我是不是已经排除嫌疑了?\" 阮澜烛但笑不语,孙元洲继续道: \"如此一来,我们就不是敌人,而是同伴。\" 说着孙元洲主动伸手,准备握手言和,但阮澜烛并没有回应,他尴尬的收回手:\"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谁是内应了?\" 孙元洲直直的盯着阮澜烛的表情,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阮澜烛却笑了笑。 \"你果然是个高手,我都没有说过内应的事情,你居然都猜到了。 至于是谁~我们还是拭目以待吧!\" 说着便直接转头下楼,我瞥了一眼过去。 \"哎呀,好没好啊~赶紧回去睡觉吧!人家都困了~\" 我忍不住开口催促,阮澜烛立马将我搂在怀里道: \"宝贝儿,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咱们这就回去睡觉。\" 我脸色一黑,我靠!老子还准备色诱孙元洲和小蓟的!他这一声宝贝儿,我还怎么出手啊!这不是绑死在阮澜烛的这条船上了么! 我刚想开口解释,阮澜烛直接连推带拉的将我带走,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给我。 而跟着一起来的其他人,看见这一幕,那八卦的嘴脸,怎么都压抑不住,连忙跟上了阮澜烛的脚步。 易曼曼篇九十一 一到房间,我整个人都炸了。 \"阮澜烛,你真是我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阮澜烛压抑住上翘的嘴角,假装一脸委屈的样子:\"曼曼,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在配合你么!明明配合的天衣无缝,怎么就绊脚石了呢?\" 一旁的凌久时又怎么不明白阮澜烛刚刚的套路,那明显就是在跟其他人宣示主权啊! \"呵!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阮澜烛转头朝着凌久时,趁着易曼曼不注意,挑了挑眉,那意思像是在说:我就是故意的,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此时我无心搭理他俩的眉眼官司,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阮澜烛见我如此,不再玩笑。 \"怎么了?\" 我突然一笑:\"孙元洲为了摆脱嫌疑,还真是煞费苦心。看样子明天应该又有一场好戏看了。\" 阮澜烛却笑了笑:\"他这戏,能不能唱下去,还要看我配不配合了。\" 我和阮澜烛相视一笑,一旁的凌久时大概听明白了什么,立马询问道:\"你们的意思是……孙元洲有问题?\" \"有问题是必然的,只是他在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凌凌不妨猜一下。\" 凌久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阮澜烛,忽然抬手指着我俩道:\"你们两个不会是一早就发现了什么,还故意瞒着我们吧!\" 突然被凌久时点破,我立马假装困顿,打着哈欠道:\"哎呀!这么晚了,我要赶紧睡美容觉了。\" 阮澜烛在一旁附和道:\"宝贝儿说的对,咱们赶紧睡吧!\" 我嫌弃的拍开阮澜烛的手:\"谁跟你咱们!回你床上去!\" \"曼曼,反正我们睡在一起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不要这么小气嘛~\" 我嘴角抽搐,这都是什么人啊!不跟他睡觉就是小气了?! \"呵呵!我小气?嘿!今天我就小气了!走你!\" 推搡之间,我一脚将阮澜烛踹下床,迅速霸占了整张床,坚决不留一丝缝隙。 看着床铺上摆着\"大\"字的易曼曼,阮澜烛笑了笑:天真!真以为这样我就没辙了?我阮澜烛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 只见他二话不说,毫不客气的整个人直接压了下来,我只感觉胸口快被压断了气。 \"阮澜烛!你谋杀友军啊!\" \"嘘!叫错了,我是祝盟。\" 一旁的梁米叶一副想继续看,又纠结着被迫吃狗粮。 \"喂喂喂!你们能不能注意一下,还有别人在呢!\" 程一榭老早的捂住了程千里的眼睛,凌久时想要上前将二人分开,梁米叶却阻止了他: \"人家小两口的事儿,你就别瞎掺和了。\" 一句话直接让凌久时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半分:呵!连一个外人都看出来了他们的关系,自己如今这样生气,显得自己就像个笑话。 此时我被阮澜烛控制着一动不能动,衣服和头发颇有些凌乱,而阮澜烛也没讨到几分好处,他头发被我搞成了鸡窝,脸上还有几道血道子。 \"啧!你还真是只小野猫。\" 经过一夜的时间,众人的脸上全都露出了疲态,人也明显的少了很多,估计昨夜那对小情侣的事情,应该刺激到不少的玩家,这一晚,注定增加了不少箱人,毕竟不开箱,不吃东西,真的会死人。 我们一行六人,一大早先去开了箱子,每个人利用着自己的优势,开箱也变的没那么可怖。 如今我们在门里,已经经历了两天三夜,时间明明没那么长,却格外的煎熬。 吃饭的时候,阮澜烛特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自己有梳子的事情说了出来,毕竟孙元洲为了摘除嫌疑,硬是挺到现在都没有动手,如果还没有人动手,他还怎么找出奸细,怎么继续把戏演下去呢? 随着阮澜烛将梳子这一道具的来龙去脉详说之后,楼梯口处的罗盘忽然转动,这说明箱妖已经发动了技能。 阮澜烛转头和我对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鱼儿上钩了。 众人疑惑的看向阮澜烛。 \"哎!不对啊!你不是说,梳子在你身上吗?箱妖发动了技能,你怎么会没事?\" 小蓟直接道出这明显的漏洞,阮澜烛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有没有可能,我说了谎,梳子并不在我身上呢?\" 众人一愣,不明白阮澜烛这么做的目的。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蓟问话的时候,颇有些心虚,孙元洲的\"好人\"模式开始上线答疑解惑。 \"祝盟的意思是,咱们中间有内鬼。\" 所有人一听,警惕的面面相觑,阮澜烛解释道: \"从昨天到现在,箱妖一次技能都没有发动,可我一说完梳子的事情,它就迫不及待的使用了技能,说明有人再给箱妖通风报信。\" 田谷雪眼神有些飘忽:\"这怎么可能呢?那个人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一旁的凌久时冷笑一声:\"那好处可太多了,她把我们害死,她想怎么出去就怎么出去。\" 田谷雪被怼的哑口无言,阮澜烛又道:\"这个内应,应该是第一个进入这扇门里的人,而且还把游戏的说明书藏了起来。\" 一旁的孙元洲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众人:\"所以,谁是第一个到这里的人?\" 此时无人感应,尹欣艺却突然开口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却存在着一个巨大的漏洞,整件事情发生的前提,是建立在你所提供的线索是正确的基础上,如果你说的红色木梳和那些肢体的技能是你编造的,那么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我嗤笑了一声:\"小姐姐的逻辑思维确实不错,不过……怎么有点傻?如果祝盟说的东西不存在,那你觉得箱妖平白无故的放那些东西,只为了吓唬人的吗?那这门神还挺善良的呢!\" 阮澜烛看着为自己辩解的易曼曼忽然嘴角上扬:\"宝贝儿,你别这样说,人家也只是合理的怀疑而已。\" 我白了一眼阮澜烛:\"你在叫我宝贝儿,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宝贝儿放狠话也是这么可爱。\" 梁米叶和程千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感觉浑身不舒服。 易曼曼篇九十二 尹欣艺眼看着二人将话题扯远,立马开口道:\"在场的这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游戏规则,只有祝盟你一个人知道,这么小众的游戏你都玩儿过?\" 一旁的夏姐最喜欢看的就是阮澜烛吃瘪,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附和道: \"对!你说的有道理!\"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那个拿走游戏说明书的人,肯定是你!\" 此时所有的矛头直指阮澜烛,阮澜烛不慌不忙的扫了一眼众人,转头委屈的看向我问道:\"宝贝儿,他们都不相信我,你信我吗?\" \"我自然是相信的,毕竟实力摆在那里。\" 说着我直接掏出了带有箱妖二字的纸条,所有人的脸顿时变得难看,尤其是尹欣艺。 \"你有纸条怎么不早拿出来啊!\" 我看了看手中的纸条,这东西还是梁米叶的,毕竟是她的门,所以就借用了一下。 一旁有人质疑道:\"不对!那纸条是你的,在刚进门的时候,你们并不是一起的!\" 阮澜烛直接起身,绕到我的身后,亲密的搂住了我的肩膀,手指撩拨着我肩膀上头发:\"我们只是进来的地点不一,顺序不一,再加上在门外闹了点别扭,所以装作不熟而已,但我的就是宝贝儿的,宝贝儿的就是我的,你有意见?\" 一旁的凌久时看着这刺目的一幕,手心都快被自己抠破了,可他只能忍了下来,毕竟这个时候拆穿阮澜烛,对我们并没有益处。 田谷雪小心翼翼的道:\"那……纸条不能伪造吗?\" 她身旁的孙元洲开口解释道:\"纸条的质地是特殊的,就算要伪造,也只能在门外进行,可在门外,你怎么知道门内发生了什么呢?\" 田谷雪笑了笑:\"我就是随便问问。\" 有些人有些听不下去了,便直接开口问道:\"说了这么半天,谁才是内应啊!\" 阮澜烛刚想开口,我却抢先一步道: \"现在暂时还不能确定。 祝盟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些,只是让你们心里有个准备,接下来信息就先不要公开了,有什么事情可以私下来找他,或者找我也行,不过像箱妖的技能和杀死箱妖的道具,我们还是要公开一下的。大家应该没问题吧!\" 众人默不作声,我扫了一眼,便擦了擦嘴,直接站起身,离开了餐桌。 此时的开箱情况并不容乐观,开出的箱妖技能有点多,密码也只获得了两个,一个是我们开出来的数字3,还有一个是孙元洲开出来的数字8,除此之外道具更是屈指可数。 一旁的阮澜烛频频看向我,我被他看的厌烦,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你到底有什么想问的?\" \"刚刚为什么阻止我说话?我们明明已经确定了内应的身份的,为什么不拆穿他?\" \"不急,还有个小喽啰没现身呢!\" 几人一惊:\"你的意思是还有内应?!\" 几人几乎异口同声,我下意识的掏了掏耳朵。 \"你们小点声。\" 凌久时看向我:\"你怎么知道还有另一个人?\" \"这很难猜吗? 作为内应,听诊器的道具,太具有明确性,一但拿到手,内应的身份瞬间暴露无遗,如果是聪明的内应人,他会找一个替身。 代替自己成为活靶子,所以内应肯定不止一个。\" 程千里挠着头:\"这一个都够呛了,又要来一个!这日子没法过了!\" 一旁的阮澜烛摸着下巴,看着如今被开箱后,上面贴着的标签,在光的照射下,他看见了标签上不一样的纹路,好像是什么字符,看不太清楚。 \"这个标签……有些不对劲儿,去找孙元洲。\" 我挑了挑眉,看样子剧情好像又被拉回来了。 几人找到了孙元洲,孙元洲也把标签的作用告知了,原来这标签是一种道具,他给每个人的标签上都带有编号的,这种编号只能用紫外线灯才能看见,所以是谁开的箱子,简直就是一目了然。 只是我们赶过去找孙元洲的时候,田谷雪正在开箱,她开出了箱妖的躯干,附带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在你身边。 这是箱妖中最强的技能,它能够杀死同一个房间的所有人类。 田谷雪一脸无辜的道着歉,我面无表情,阮澜烛则看着她出神。 除此之外,孙元洲开出了另一个密码数字:7。 至此,四位数的密码已经收集到了三位,分别是:3、7、8。 正在大家琢磨着要不要凭借三个密码,试试密码锁的时候,突然一声尖叫,所有人直接冲向了二楼。 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搞得众人一头雾水,只见夏姐似笑非笑的盯着之前死了男友的小玫,道:\"你还真是好本事,能够让小蓟反水!\" 一旁的小蓟笑呵呵的道:\"我只是听错了一个箱子,夏姐不会这么斤斤计较吧!\" 夏姐猛的转头看向他:\"听错?你可是有道具的人,说什么听错,分明就是故意的!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早就被箱子拖进去了!\" 一旁许久不吭声的小玫,却一反常态,道:\"把我们骗进来,死了那么多人,你不应该活该去死吗?\" 小玫明目张胆的叫嚣,却让夏姐干瞪眼,并不能对她有实质上的伤害。如今很明显小玫和夏姐已经撕破脸了。 \"你!很好,我记住你了!\" 夏姐指了指小玫,伴随着箱子里凄惨的嚎叫声,她转头便离开了,接下来她们之间的战斗也拉开了序幕。 一旁的凌久时忍不住疑惑的看向阮澜烛:\"你到底对小玫说了什么?\" 阮澜烛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说,其实门里是可以杀人的。只要用对了方法。\" 怪不得小玫整个人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可没想到小玫居然会拉拢到小蓟,我还以为小蓟对夏姐应该很信任。\" 我瞥了一眼说这话的凌久时,\"呵!信任?你太看得起她了,夏姐的队伍本就是一盘散沙,但想要将这些散沙凝聚在身边,少不得威胁,利诱的手段。\" 凌久时一愣:\"你的意思是,小蓟之所以听夏姐的话,是因为夏姐有小蓟的把柄?\" 易曼曼篇九十三 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一旁的孙元洲看了过来:\"咱们还要不要去试密码了?\" 提到密码,众人面面相觑,正在犹豫着最后一位密码的问题,结果却被突如其来的小蓟送了过来。 我嘴角微微上扬:\"就算你不送,也没关系,我已经知道最后一位了。\"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我,我继续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手里的数字是——1。\" 程千里震惊的脱口问道:\"曼曼姐!你是怎么猜到的?\" 我直接白了一眼程千里,不耐烦的道:\"密码跟时间有关,你有见过时间有超过2以上的吗?\" 程千里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再说话,小蓟也尴尬的杵在那里,孙元洲在一旁添油加醋道:\"你自己过来,给我们送线索,夏姐知道这事儿吗?\" \"这密码是我用道具开出来的,就算她知道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一旁的梁米叶冷笑了一声:\"你这样~颇有些左右逢源的嫌疑啊~\" 小蓟一脸尴尬:\"这……冤家宜解不宜结,再说了,我只有一个密码数字,也没什么大用……\" 为了证明自己的诚心,小蓟又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可是却丝毫没有拿出密码数字的动作。 阮澜烛看到这一幕又怎么会不知道小蓟在打什么主意,只是他不提,也不给他承诺,小蓟只能干巴巴的捡着好听的话来说,就连平时呆傻的程千里都看不下去了。 \"你光嘴上说着有多诚心,那你倒是把密码拿出来啊!\" 一句话怼的小蓟支支吾吾,不说话,也不主动,还是孙元洲上前打圆场道:\"你放心,你是你,她是她,我们不会针对你。\" 得到承诺的小蓟,立马掏出密码数字,可谓是毫无留恋可言。虽然看起来有些狗腿,但不得不承认,小蓟这种人在门里更能吃得开。 得到了完整的密码,众人毫不迟疑的朝着保险箱的房间走去。 一到地方,凌久时主动担任了破解密码的工作,孙元洲在一旁看的直皱眉:\"咱们这么试,真的不会出事儿吗?\" 阮澜烛淡定的道:\"试错会有次数限定,如果达到一定程度,自然会出事。\" \"那他运气怎么样?不会点背的试到最后出事了吧!\" 阮澜烛转头看向了孙元洲:\"要不,你来?\" 孙元洲笑了笑没在说话,转头看着凌久时在那里摆弄着密码。 密码数字分别是1、3、7、8。 \"7和8肯定不是第一位和第三位,那就是能是第二和第四位。\" 听着凌久时的嘟囔,我点了点头道: \"第一位肯定是数字1。\" 凌久时接道:\"那就是1738和1837两种组合。\" \"我更偏向于1837。\" 凌久时一听转头看向我,视线相交,最后选择了我说的那组数字,抬手便拨动了密码锁,但保险柜却毫无反应,看的程千里一头雾水:\"按道理说,输入错了,保险箱也会拉人进去的,现在没反应,是怎么回事?\" 我抬手指了指那密码锁上面的钟表。 \"双重密码。\" 此时凌久时抬头看向上面的钟表,立马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将时钟的时间调整的和密码锁一致。 咔哒—— 保险箱应声而开,一把青铜的钥匙躺在里面,所有人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把钥匙,但却没有一人上前,毕竟谁拿着都有异议。 \"这钥匙……怎么办?\" 阮澜烛故意看向孙元洲询问着,毕竟孙元洲如今在门中的人设是个\"好人\",为了保持人设他不得不将钥匙让了出来,但如此轻而易举的让出来,他又怎么甘心,只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瞥了一眼身旁的田谷雪,而此时的田谷雪并不知道,她的死期已经进入倒计时。 \"钥匙……你们拿吧!毕竟你们开出的密码数字多。\" 孙元洲一副大度的模样,看的阮澜烛心里直恶心,但为了让他尽快露出狐狸尾巴,这一次,他准备兵行险着。 \"这钥匙我不能带在身上。\" 孙元洲一愣: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不带在身上,还能放在哪儿?\" 阮澜烛凝重的眼神带着一丝无奈。 \"在门里,人一旦死了,他身上的道具也会随之一起消失,这钥匙要是在我身上,那我就成了箱妖的目标了,我是怕我一旦出事,钥匙没了怎么办?\" 听着阮澜烛的话,孙元洲暗自松了口气,一旁的田谷雪颇有些神色不明的道:\"要不然……我们把钥匙放回到箱子里?等找到门之后,我们再来拿钥匙?\" 凌久时直接否决了田谷雪的建议。 \"行不通,保险箱一旦关闭,密码就会重置,到时候又要重新收集密码数字了。\" 田谷雪垂下眼皮,掩盖住了她眸中的焦虑。 一时间众人陷入僵局,孙元洲必然不会主动去拿的,毕竟他还准备利用钥匙给阮澜烛送一份大礼,阮澜烛笑了笑主动站出来。 \"算了,还是我拿着吧!\" 孙元洲见此刚准备松口气,我却抢先一步将钥匙拿在手中,此时我整个人愣住,我明明没有想出手的,而且我知道阮澜烛这次并不会出事,可身体却下意识的行动了,这只有一种可能…… \"曼曼,你在做什么?\" 凌久时眉头紧皱,这钥匙阮澜烛拿着就算了,可易曼曼拿着,这不就直接暴露在箱妖的眼皮子底下了吗? 我转头看向凌久时,又扫了一眼众人,嘴角微微上扬:\"我这不是没见过第十扇门的钥匙么,不如就由我来保管吧!\" \"曼曼,别闹,那东西你拿着并不安全,万一被箱妖针对了怎么办?\" 凌久时颇为焦急的看着我,我握着钥匙,态度也坚决道:\"我不!\" 凌久时还想再劝说几句的,阮澜烛却笑了笑:\"算了,既然宝贝儿喜欢,那就拿着,反正有我护着。\" 阮澜烛的眼神满是宠溺,一旁的孙元洲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有情人什么,最是让人讨厌! 易曼曼篇九十四 孙元洲故意打破了这暧昧的气氛道:\"如今找到了钥匙,再找到门,我们就可以不用非得杀死箱妖就可以出去了!\"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不由的有些振奋不已,而我却直接泼了一盆冷水: \"可据我所知,门也是在箱子里的,所以……我们还是要开箱的。\" 一句话,瞬间把众人打回原形,孙元洲反应尤为激烈。 \"什么?!还要开箱!这到底是什么破游戏!\" 看着他这副表演过度的模样,阮澜烛眼珠一转:是时候揪出内应了。 只见他看向孙元洲:\"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事情要问你。\" 孙元洲表现的一脸震惊,但还是乖乖的跟了上去,不用猜我都知道,阮澜烛肯定是去问标签贴纸的问题。 趁此机会,我赶紧联系了小梦。 『刚刚是怎么回事?』 『主人,契约人发现了您之前下的套路,对此表示不认同,让您不要再插手阮澜烛和凌久时的事情。』 『我这是在替他出气啊!再说了,我又没有对他们怎么样……』 『你还没怎么样?阮哥和凌凌都吵架了!你这是在破坏他们的感情!』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目前为止与我有联系的除了小梦,就只剩下一个人——契约人易曼曼。 『喂!你讲讲良心,他们吵架干我屁事!』 『要不是你搞那些小动作,他们怎么可能吵架!』 『小动作?我可是光明正大!我一没逼迫,二没主动招惹,是他们主动靠近我,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当然我最初的目标就是让他们决裂的,毕竟谁让他们只顾着自己谈恋爱,把我的契约人扔进了疗养院自生自灭的! 『再说了,你说的那些小动作,无非就是我放大了他们的欲望而已,比如:对一个人心有愧疚,那愧疚感会拉满,若心生爱意,爱意值会翻倍,仅此而已。』 那边沉默良久,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句: 『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和他俩任何一个有交集,直到完成契约!否则我不会给你灵魂的!』 我冷笑了一声。 『你以为我会怕?』 『你!大不了……我,我就砸了你的那些球!』 我一愣,球?啊!他说的应该是由每个人的梦编制而成的梦境球,那一个球是一个梦境,一个梦境是一个世界,随着梦境世界的发展,也会生出不一样的衍生世界,而我就是靠着这些东西给我提供力量的。 啧!这小子,还真是难缠。 『行了!我知道了,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搭理他俩任何一个,行了吧!』 跟契约人商量完后,众人踏上了检查标签的道路上,每个人的标签编码不一,所以谁开的箱子可谓是一目了然。 阮澜烛统计下所有的箱子编码,根据推断,能查看出每个人的开箱情况,正常人开箱都是一到两个,若是内应,它开箱的数量只多不少。 所以统计每个编码开箱数量,就能够确定内应是谁。 一通操作下来,开箱最多的编码分别是,十八号的小蓟,和十三号的田谷雪,答案一目了然。 几人一合计,决定去田谷雪的房间查探一下,看她手里还有没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为了拖住田谷雪,阮澜烛派了程一榭和程千里。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我直接开口拒绝了前往搜查,毕竟我觉得这完全没必要,如今钥匙和门都在我们的手里,而且接下来的事情我也一清二楚,去不去,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梁米叶看向我,随即也放弃了探查的事情,众人看着易曼曼和梁米叶都不去,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离开时,阮澜烛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颇有一种一眼万年的感觉,很奇怪。 \"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啊?\" 梁米叶出于好奇的询问着,我瞥了她一眼,转头坐在床上,将背包里的电脑拿了出来,继续开始编程。 \"你不是也没去吗?\" \"喂!我是看你没去,这才留下来陪你的!\" \"那我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你啊!\" 梁米叶登鼻上脸的摆了摆手:\"感谢就不必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和阮澜烛……\" \"我们曾经是同事关系。\" \"那……你们现在是……\" \"熟悉的曾经同事。\" 梁米叶嘴角抽了抽:\"什么鬼?曾经的同事应该也算熟悉了吧!这怎么现在才是熟悉的曾经同事?\" \"以前过门,各过各的,不曾熟悉,离开后,才渐渐有了交集,只能算是……巧合的一起过了几扇门而已。\" 梁米叶挑了挑眉。 \"可阮澜烛可是叫你宝贝儿的呢~\" \"门内人设,你不懂?\" \"人设?开什么玩笑?就算是人设,阮澜烛可从来不会这么亲近一个人的。\" \"你错了,他还有个最在乎亲近的人——凌久时。\" 梁米叶一愣,状似在思索。 \"是这样吗?可我看着……怎么感觉阮澜烛和凌久时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啊~难道是演的?那也太逼真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其实完全可以直接出门了的,可为什么阮澜烛不着急出门啊?\" \"理由很简单,他想确认一件事。\" 梁米叶满脸疑惑:\"什么事儿?\" 我看着电脑的视线转移到了梁米叶身上,或许告诉她也没关系。 \"x组织的老大,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人见过,你猜,这个人长什么样子?\" 梁米叶撇了撇嘴:\"我怎么知道?……\" 她话音刚落,猛的转头看向我:\"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我的视线又回到了电脑上,不再多说一句。 敲门声响起,门被推开,进来的是阮澜烛本人,引的梁米叶直接翻了个白眼。 \"你进自家门也敲门吗?\" \"敲门是礼貌,所以我会。\" 阮澜烛的反驳让梁米叶感觉打在了一团棉花上,只能另起话题:\"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阮澜烛没有回答她,而是转头看向我:\"宝贝儿,电脑有我重要吗?从我进来,你都不看我一眼。\" 易曼曼篇九十五 对于阮澜烛突如其来的抽风行为,我已经开始习惯了,便主动合上电脑,朝着梁米叶招了招手。 \"走吧!该去看戏了。\" 梁米叶虽然不知道看什么戏,但并不妨碍她扮演一个好闺蜜的形象,于是便屁颠颠的伸手,刚要挽上易曼曼的手臂,却被阮澜烛抢先了一步。 \"宝贝儿,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知道要去看戏了?\" 我瞥了一眼阮澜烛,抬手将他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开,反手抓上梁米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直奔大厅。 独留下阮澜烛站在那里,此刻他如同被抛弃的孩子一样,无助且落寞。只感觉,心里闷痛,透不过气来,这种感觉和凌久时吵架时不一样。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了若无其事的表情,朝着一楼大厅走去。 关于指认内应的过程我就不一一赘述了,毕竟蠢的像田谷雪一样的内应,世界上还真没有几个。 我趁此机会直接将游戏说明书拿了出来,直接指认了小蓟也是内应的事实。 这下可好,两个内应,全都被抓了,孙元洲差点当场破防,背在背后的手心都让他掐出血来,脸上却还是那副\"好人\"模样。 我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装,继续装! 虽然门内可以杀人,但杀人也是一门技术,杀不好就成了厉鬼。 所以在众人一致决定下,只能将二人囚禁起来,至于囚禁的地方,最后定在了田谷雪的房间。 为了防止二人逃走,还派人看守了起来。 阮澜烛自告奋勇的接过看守的第一棒,众人不太放心他一个人,想要再安排一个与阮澜烛一同看守时,阮澜烛眼巴巴的看向了我,我头不抬眼不睁的直接拉着梁米叶离开了,所有人心中猜疑:这对情侣是不是闹别扭了? 凌久时看着,只觉得是不是自己的机会要来了! 阮澜烛全程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对,为什么易曼曼的表情突然变成这样? 对于阮澜烛的举动,我并不意外,不管他是因为揪出内应,还是为了某个人,才会如此选择的,反正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无关紧要了。 既然契约人已经发话了,我就老老实实的当个局外人好了,可我是这么想的,并不代表别人也是这么想的。 这刚走一个阮澜烛,后脚凌久时就爬上了我的床,这无缝衔接的速度,看的梁米叶都直咋舌。 \"哥,你是我亲哥!这手段比白老大厉害啊!\" 梁米叶说的白老大就是白铭,听说他为了追张弋卿,那脸皮子都堪比城墙了,又是做饭,又是陪床的,没事儿还叫个小宝贝儿。 一想到这里,我猛的一激灵。 \"你可别瞎说,我可比不了他的不要脸。\" 我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凌久时,双臂环胸,眼睛盯着他: \"说吧!你又有什么理由非要跟我睡不可?\" 凌久时尴尬的张了张嘴,难不成也要学阮澜烛那一套?其实……也不是不行…… \"宝贝儿,我害怕~\"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凌久时,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他额头:\"这没发烧啊?难不成……鬼上身?\" 凌久时顿时委屈了下来,抓着我放在他额头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宝贝儿~\" 我一抖,如同被癞蛤蟆碰到了一般,嫌弃的将他的手甩开。 \"凌久时!你正常点!\" 我说完后,他反而更委屈巴巴的看着我,仿佛我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一般,搞得我进退两难。 \"你一定要睡在这里?\" 凌久时听见我的疑问隐隐的有些软化的迹象,便坚定的点了点头。 \"嗯!我要睡在这里!\" 我似笑非笑的看了凌久时一眼,缓缓弯下腰凑近他,搞的凌久时瞳孔一缩,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就在他耳尖泛红之际,我伸出手直接绕过他的背后,将自己的电脑背包一把扯了过来,转头跑到了阮澜烛之前住的上铺。 这一幕看的几人目瞪口呆,看热闹的程千里噗嗤笑出声来。 程一榭反手拉住程千里的后脖颈:\"睡觉。\" 程千里尴尬的答应着,梁米叶早在易曼曼跑到空床上的时候,就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死命的压着自己上翘的嘴角:什么叫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这一刻她是已经深刻了解了。 徒留下一脸憋屈的凌久时,气闷的瞪着躺在上铺的易曼曼。 午夜十二点整刚到,楼下的罗盘忽然转动,凌久时因为要接替阮澜烛看守的工作,所以没有深度睡眠,因为听力非凡,听到罗盘转动的时候,他整个人愣了一下。 \"这次箱妖未免太过着急了一些吧!对了,右腿还在吗?\" 右腿,是搜查田谷雪房间时找到的,同时还带有字条,上面写着:动来动去。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这一技能可以让箱妖移动。 睡得迷迷糊糊的程千里打开背包看了一眼。 \"在啊。\" 凌久时眉头紧皱,忽然想到了之前田谷雪还开箱开出来一个躯干过! \"糟了!祝盟有危险!\" 只见他二话不说直接冲了出去,直奔田谷雪的房间而去,其余人紧随其后,而我却无动于衷,反正阮澜烛不会有事,而且……我能够感觉到,这是阮澜烛的计划,只要他一死,孙元洲肯定就不会在藏着掖着了。 他们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有人悄悄的潜入房间,我在上铺盖的严实,所以对方并没有注意到我。 我探头一看,来人居然是孙元洲。 此刻他正低着头寻找着什么,我侧身单手撑起头,对着他道:\"喂!找什么呢?\" 孙元洲直接愣住,僵硬的转过身,他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人,还以为是错觉。 \"上面。\" 孙元洲一愣,缓缓的抬起头,看到上铺的我,直接愣在了原地。 \"你,你,你没去找祝盟吗?我好像听到他出事儿了。\" 我挑了挑眉,反问道:\"他出事儿,我就一定要去吗?\" \"可……你和他不是情侣吗?\" \"哦~对哦~可情侣又不是老公。\" 易曼曼篇九十六 孙元洲一愣,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一瞬间的不翼而飞,回笼时,嘴角抽了抽。 \"那你和他是……\" \"嗐!这年头出个轨应该不算什么吧!他……活儿好,长的不错,而且还是过门的高手,我觉得挺好的。\" 听到这话的孙元洲只感觉自己的大脑空白一片:现在的女人都这么会玩儿的吗? 我没管他的表情,反问道: \"倒是你……鬼鬼祟祟的,在找什么?\" 孙元洲回过神来,努力思考着自己的来意,突然灵机一动,一脸焦急道: \"因为祝盟出事,所以你们一起的朋友让我过来找你们之前开出来的过门道具,拿去救他! 这可是人命关天,你知不知道东西在哪里?\" 我眼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手指着程千里没有拿走的背包,孙元洲立马翻找了起来,但一无所获。 \"没有啊!陆小曼,你是不是记错了?\" 我眉头一皱:\"不可能!东西就是放在牧屿背包的,怎么可能没有!\" 我假装一脸焦急,孙元洲气急道:\"算了,我再去想想其他办法!\" 说完便急急忙忙的离开了,我脸上焦急的表情一扫而空,冷冷的看着孙元洲离开的背影。 他前脚刚走,后脚我便从枕头底下掏出了一枚棺材钉。 这个棺材钉是从田谷雪身上搜出来的,这个东西是可以直接杀死箱妖的,如今却出现在这里,说明阮澜烛是两手空空,做好了独自面对箱妖的准备的。 这不是他的计划吗?为什么不带道具?两手空空这不是找死吗? 此刻我大脑一片空白,要不是因为已经将那只手镯给了阮澜烛,那么这一次,阮澜烛是必死无疑的! 他在搞什么! 我浑浑噩噩的收起棺材钉,直接朝着田谷雪的房间冲了过去,我想要问一问他,他到底想干嘛?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生路不走,非要选死路!就算为了计划,他也不至于一点余地也不留吧! 去的路上正好遇到了往这里狂奔的凌久时几人,他们仿佛看到救星一般的看着我。 \"曼曼!剪刀呢?快拿出来!祝盟他出事了!\" 我嚅动了一下嘴唇,随口道: \"剪刀我放在房间里了。\" 凌久时一听不待我再说什么,直奔房间而去。 而我转头继续朝着田谷雪的房间走去。 此时门口没有一个人,门内却不停的响着两个人的哭嚎和呼救声。 而我抬手敲了敲门。 \"祝盟,你在吗?\" 阮澜烛听到易曼曼的声音,立马有些激动。 \"曼曼,你肯理我了吗?\" 我沉默了一下,还是将疑惑问出口。 \"祝盟,你的计划是什么?真的只是为了揪出内应吗?\" 阮澜烛沉默了,突然笑了一声:\"果然,我就知道肯定瞒不住你的。\"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寻死。\" 阮澜烛没有回答我,却反问:\"真正的易曼曼他去哪儿了?\" 我直接愣住,脑子一片混沌,阮澜烛居然发现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只听见门内的阮澜烛笑道:\"其实我早就该发现了,只是心中的愧疚感蒙蔽了我思考的大脑,人啊!真的是一个感情丰富的灵长类动物,一旦愧疚加深,便开始关注一个人,渐渐的,关注的越多,求知欲也就越多,再后来……我已经克制不住的沦陷了。 明明你和他有那么多的不同,明明心底也一直疑惑,甚至连陈非都在提醒我,你比之前大相径庭,可我就是不想拆穿,听起来是不是无药可救了?\" 阮澜烛的一番话,直接让我愣住,我不大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反问道: \"所以……你后悔了?\" 毕竟我从一开始选择对阮澜烛使用共情梦的时候,也不是心血来潮。一方面想让阮澜烛有愧疚之心,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在他的心上留下一个印记,至少他想起易曼曼这个人的时候,不再是路人甲。 或许这就是一个熊孩子想要让对方记住自己的拙劣手段吧。 至于为什么一定选择阮澜烛记住自己,我把他归结于——契约人的执念。 \"不!我从不后悔!\" 阮澜烛的回答,让我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完就听见阮澜烛问道: \"曼曼,那你呢?会不会……讨厌我破坏了你和凌凌的关系?\" \"关系?什么关系?床伴关系?\" 阮澜烛听到后四个字,忍不住笑出声:没想到在易曼曼心里,凌久时就是床伴的存在,那不就是俗称的炮友么! 听着门内的阮澜烛在笑,我有些不明所以。 \"你在笑什么?\" 阮澜烛轻咳了一声:\"没,没什么,有些……高兴。\" \"高兴?!都要死了,你还高兴的起来?\" 此刻阮澜烛嘴角挂着笑,抬头看着头顶的顶棚距离自己只有一臂高,不仅不害怕,反而一脸平静。 我还没有等到阮澜烛的解释,倒是等来了凌久时的回来。此刻他手中拿着打火机,一看那东西就是从孙元洲那里拿过来了,随着凌久时几人的到来,其余的玩家也都聚集到了这里。 \"怎么回事?剪刀呢?你怎么拿着打火机?\" 程一榭表情难看道:\"我们回去的时候,门是开着的,你的背包被人翻乱了,剪刀……不见了。\" 我转头看向孙元洲,孙元洲急忙辩解道: \"我之前去你们房间时,你也在的,我本来听说祝盟出事,想要帮忙的,可是当时并没有找到剪刀的,你是知道的。\" 我眼睛眯着,看向孙元洲,关于门内道具公开这一事儿,是阮澜烛同意的,所以孙元洲知道我们有剪刀,并不奇怪。 可如今剪刀不翼而飞,也就是在我离开后,又有人进去了,而这个人不用想我都知道,肯定是孙元洲无疑,或许孙元洲根本就离开,而是躲在暗处。 还真是心机深沉。 而黑曜石的几人听着这话,却也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劲儿,可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看着凌久时发了疯一般的想将道具塞进门里,我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凌凌,别白费力气了,箱妖技能开启,除非有直接杀死箱妖的道具。\" 说着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打火机。 \"而这种道具,并不能阻止已经开启技能的箱妖。\" 易曼曼篇九十七 凌久时又何尝不知,可是他该怎么做,又能怎么做? 凌久时反手抓住了易曼曼。 \"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你一定有办法的!\" 此时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我,而我只看到眼前崩溃的凌久时,此刻我才意识到,这恐怕就是阮澜烛计划的第二个目标:打破凌久时的底线。 从凌久时进门,到如今,他都是太过顺风顺水,没有经历太过大的波折,虽然这中间也有人离世,但到底没有达到痛彻心扉的程度。 阮澜烛不惜以自己为饵,也要让凌久时成长起来,足以看出来,他对凌久时的重视程度,还是忍不住让人羡慕。 或许……我真的该退场了。 \"凌凌,我……没有办法。\" 凌久时一听,双臂直接垂下,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一般,呆愣的盯着门,直到门内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一片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众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选择离开,毕竟钥匙不在阮澜烛身上,门内每日又都在死人,死他一个,并不多么在意。 那刺目的红色,却让黑曜石的几人红了眼眶,而人群中,小玫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我叹了口气,抬手将凌久时从地上拉了起来。 \"走吧,游戏还在继续,祝盟也不希望你如此下去,你得替他活着。\" 凌久时的视线这才落到了我的身上,双目赤红,一把将我抱进怀里。 \"我只剩下你了。\" 我身体一僵:本来还想着远离他的,但这个时候若是我真的那样做了,是不是太不是人了? 一边想着,一边抬手轻拍着凌久时的后背安抚着。 \"先回去吧,这件事儿有些蹊跷。\" 凌久时点了点头,这才在我的引领下回到了房间。 一进房间,梁米叶就忍不住开口:\"我们不是抓到了内应吗?为什么这箱妖的技能还能准确无误的确认地方?\" 一旁的程一榭道:\"除非,还有内应。\" 程千里失声尖叫:\"什么?还有?\" 梁米叶颇有些不耐烦:\"要我说,咱们直接开门走人吧!别在这里耗着了。\" 我瞥了她一眼,梁米叶立马偃旗息鼓。 我自认为,自己从来都不是好人,可既然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事儿,我不介意提前送他们死一死。 小蓟和田谷雪的突然死亡,让孙元洲坐立不安,如今钥匙在别人手里,门还没找到,自己还不能暴露,可……陆小曼那个女人肯定是起了疑心,必须想办法解决了她才行! 一夜之后,大早上就被梁米叶的惊呼惊醒,原来是凌久时不见了,几人急急忙忙起身,直接冲到了大厅,此时凌久时一脸淡然的坐在餐桌前,异常平静。 我倒是没觉的有什么,反倒是梁米叶三人提心吊胆的看着凌久时,总觉得他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要是知道他们的想法,我也不得不说,感觉还挺准确的。 不过程千里却一反常态的时不时的看向孙元洲,孙元洲的一个眼神过来,他吓的就瑟缩了一下,这一幕我尽收眼底,略微想了一下就明白程千里为什么会这样,肯定是有所发现,才会如此。 \"牧屿,你看什么呢?\" 我没有藏着掖着,直接道破,所有人看向牧屿,牧屿扯了一个难看的表情:\"没,没什么。\" 程一榭没有搭理程千里,他下意识的觉得,阮澜烛的死都是为了带弟弟过门才导致的,要不是因为自家弟弟太弱,也不至于害了旁人的性命,此时正陷入无限的自责与懊悔当中,自然对程千里没有那么多的关注。 \"牧屿,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姐姐说,别闷在心里,有时候你的一句话,或许就是事情的关键。\" 程千里猛的转头看向我,总觉得自己好像被看透的感觉,略微的不太自在,却又有些安心,至少还有人愿意倾听自己的话。 程千里对着我笑了笑,又瞥了一眼孙元洲,果断低头吃饭,毕竟眼下人有点多,并不适合讲太多。 我扫了一眼孙元洲,此刻他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眼中的算计,只多不少,看着他的手下意识的摸向口袋,我便知道那把他偷去的剪刀,肯定揣在那里。 我嘴角微微上扬,突然装模作样的惊呼一声:\"哎呀!我的钥匙……好像不见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孙元洲一脸焦急。 \"你,你说什么?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 我一脸委屈道:\"昨天祝盟出事,道具被偷的事情,大家是都知道的,我以为只是道具没有了,可我回去后检查了背包,钥匙也不见了,可见一定是那个内应拿走了,这可怎么办啊!\" \"这钥匙不见了,我们还能出去吗?\" 一旁的一个新手玩家忍不住满脸担忧,孙元洲憋着一股气,面上却皱着眉:\"没有了钥匙,自然是出不去的。\" 夏姐看向我,一脸的愤怒:\"你既然保存不好钥匙,何必非要拿!\" 我欲哭无泪的看着夏姐:\"这又不能怪我,谁知道还会有内应,现在东西肯定在内应手里,所以我们要想办法找到内应才行啊!要不然还怎么出去呢?\" \"钥匙自然是要找回来的,但箱子必须也要开,毕竟还没有找到门,这样吧,我们还是先开箱,至于内应的事情,要是大家有发现再一起讨论。\" 孙元洲提议着,因为身为领头人的阮澜烛离去,众人心里也没了依靠,下意识的对其他人产生了猜疑,所以并没有人应和孙元洲。 \"可我觉得眼下还是找出内应为首要,要不然内应动手了,我们躲都躲不掉的,你说对吗?元洲哥哥?\" 我的这个称呼直接引的夏姐吃起飞醋:\"你说话就说话!叫什么哥哥?!\" \"夏姐,我又没叫你,你激动什么?感觉好像……你吃醋了?\" \"你,你别胡说八道!\" 夏姐嘴上反驳着,眼睛却看向孙元洲,孙元洲眼神垂下,刻意的躲避了夏姐的视线。 \"好了,一人少说一句吧!\" 易曼曼篇九十八 说到这里,孙元洲转头看向我,叹了口气说道:\"陆小姐,我知道祝盟的死,让你心里不舒服,所以才这么着急的想找出内应,但眼下的我们并没有一点关于内应的线索,所以……\" \"谁说没有线索的?\" 我脸上刚刚委屈的表情,一闪而逝,眼神直击孙元洲,孙元洲一时间把想说的话卡在喉咙,下意识的开口反问道:\"你找到内应的线索了?\" 我似笑非笑的看向孙元洲。 \"我之前就说了,内应偷走了我的道具,只要我能够找到这道具在谁的身上,那就表示内应就是谁。\" \"呵呵……这么多人,你要怎么找?\" 孙元洲颇有些心虚,毕竟那把剪刀此刻可是躺在他的口袋里呢! 我没有搭理孙元洲,转头看向程千里。 \"牧屿,把你之前看到说出来吧!\" 所有人带着疑惑的目光朝着程千里望去,程千里下意识的看向程一榭,而此时的程一榭满脸的不可置信,自家弟弟什么时候知道内应的事情了?这么大的事儿,他居然没说! \"你!……\" 程一榭刚要开口,我却急忙打断了他,对着程千里道。 \"牧屿,你放心说,不会有人拿你怎么样的。\" 程千里得到指示,立马点了点头。 \"我,我看到孙元洲和夏姐在聊天,后来就看到孙元洲掏出了一把剪刀,那是我们的道具!\" 我转头看向孙元洲:\"你不解释一下吗?为什么我们的道具,会在你手里?\" 此刻孙元洲还死鸭子嘴硬道:\"剪刀?什么剪刀,我并没有那个东西。\" 我抬手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双手撑着餐桌直接站了起来。 \"你可以继续不承认,没关系,等下我搜出来,你可别喊怨。\" 说着我直接踩着椅子跃上餐桌,直冲到对面的孙元洲面前。孙元洲见状立马站起身,果断狂奔而逃,夏姐直接也不装了,朝着我便攻击了过来,凌久时和程一榭见状急忙上前帮忙,却遭到了对方人手的阻拦。 梁米叶拉着程千里躲在一旁,尽量的不让自己添乱。 一时间,整个场面都乱套了。 夏姐这个女人是个狠角色,功夫不赖,出手也是够狠辣,可就算如此,遇上我这么一个不要命的,她也是没辙。 只见夏姐手中的匕首直接插进我的胸口,而我反手将匕首拔出,朝着这女人毫不客气的甩了过去。 噗嗤一声,匕首直接刺穿她的腿上,可她顾不上腿部受伤,满眼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明明刚刚已经击中了要害,可这人跟没事儿人一样,居然还行动自如! \"怪,怪物!\" 听着夏姐的称呼,我嘴角微微上扬。 \"你这个称呼,真是贴切。\" 说着我直接从她身上跨越过去,朝着孙元洲的方向追去。 孙元洲这人典型的自私自利的小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他是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 此刻他逃到了一楼大厅,利用周围的箱子,试图掩盖自己的身影。 我笑了笑,开始漫不经心的在一楼转悠,一边走,一边道: \"孙元洲,啊~不对,我应该叫你严巴郎,我没想到,老马都把你逼成那样了,你这x组织居然还有人加入。 好好的爱国青年你不做,非要卖国求荣,怎么?你是觉得外国的月亮更圆了?\" 此时孙元洲,啊!不对,是严巴郎,他一脸震惊:自己的身份居然暴露了!什么时候?怎么就暴露了? \"严巴郎!别躲了,你逃不掉的。\" 此时严巴郎一反常态,淡定的从众多箱子中走了出来。 \"陆小曼,我低估了你。我不明白,我是如何暴露的?\" 看着严巴郎的模样,我呵呵一笑:\"这种事你不需要知道,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 严巴郎笑了笑:\"你说的没错,知道不知道,确实没有多大的差别。不过……眼下你也是不能杀了我的,毕竟门内是不允许杀人的。\" \"nonono,门内是不允许直接杀人,并没有说不能杀人,这一点严先生可要记清楚才行。\" 说着我便朝着严巴郎缓缓靠近,严巴郎眉头紧皱,下意识的后退。 \"你,你要干什么?\" \"你别紧张,我只是想让你帮个小忙……开个箱。\" 严巴郎一听,顿时明白了陆小曼的用意,下意识的后退,准备再次逃跑,只是还没来得及行动,夏姐拖着受伤的腿跑了过来,直接挡在了严巴郎的身前,看到这一幕,我只感觉眼前的女人已经无药可救了。 \"为了这样一个男人,真的值得吗?\" \"这与你无关!\" 夏姐眼神犀利的盯着我,我看了只觉的好笑。 \"既然你这么喜欢他,不如我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说着我抬手随意一指。 \"只要你们开箱,开出空箱,我就放你们一马,但若是开出其他……后果由你们自己承担,绝对的公平公正。\" 我不用阴谋诡计,直接用阳谋,就摆在明面上,我看你怎么选。 此时夏姐因为失血过多,头已经开始昏昏沉沉的,一旁的严巴郎左右衡量了一下,果断的答应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对方人多势众,自己手下的那些人,能用的人已经死了,剩下的人心并不齐,根本无法抗衡。 如今的情况对他来说很不利,钥匙和门都没有找到不说,若在还把小命丢了,那就太不划算了。 严巴郎扶着夏姐来到第一个箱子前,二人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随后硬着头皮打开了箱子。 二人紧闭着双眸,等了许久,不见动静,这才朝着箱子探头过去,然而里面却空空如也。 二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我:\"我们已经按照你说的要求做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够哦~你们才开了一个箱子,可你们却是两个人哦~\" 二人咬了咬牙,转头看了一眼其他的箱子,经过挑选,二人再次选定了一个,严巴郎怀着忐忑的心情刚准备开箱,夏姐却突然拦住了他。 \"我来吧!\" 易曼曼篇九十九 此时凌久时几人带着绑过来的夏姐和严巴郎的那些人走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幕,我简单的给他们说明了一下情况。 几人点头,都觉得我这个法子不错,既可以不用亲自动手,又可以借助箱妖的手除之而后快。 而另一边,看着自告奋勇的夏姐,严巴郎毫不客气的主动让出了位置。 夏姐并没有急着开箱,反而眼神炙热的看着严巴郎,仿佛想要将此人牢牢的印在脑子里一样。 而严巴郎虽然内心已经烦透了这种窥视,但面上却还是一副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对着夏姐笑了笑。 \"怎么了?\" 夏姐摇了摇头,抬手搭在了箱子处,毅然决然的打开了箱子。 就在箱子打开的瞬间,我整个人被身后的人推了出去,凌久时瞳孔一缩,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却抓了个空。 眼看着我就要一头栽进箱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将我撞了出去,就在我失去平衡,眼看着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腰间一紧,整个人被带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等我刚稳住身体,转头看到的就是那张熟悉的脸庞。 其余人震惊的倒吸一口气。 \"祝盟!你居然没死!\" 随着梁米叶的惊呼声,耳边又传出另一道叫声,我转过头看去的时候,只见夏姐被箱妖的头发缠住了身体,她满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严巴郎,而严巴郎一脸悲痛欲绝的呼喊着:\"小夏!小夏!\" 嘭—— 随着箱子的关闭,严巴郎抬手一抹脸上的泪水,刚刚的悲伤瞬间消失不见,转头看向我:\"这样可以了吧!\" 他的这番操作,看的众人目瞪口呆,而我却冷笑了一声:\"其实……你明明有机会救她的,毕竟剪刀就在你的手里。\" 严巴郎笑了笑:\"如果她的死,能够平息你的怒火,我觉得她也算是死的有价值了。\" \"那照你这么说,我留下你,又有什么价值呢?毕竟你一个内应,我可不敢留啊~\" 严巴郎笑了笑:\"你们可以利用我啊~我可以帮你们开箱。\" 听着严巴郎的提议,众人有些心动,我嗤笑一声: \"就凭你上下嘴皮子一动,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万一你是给我挖坑跳呢?\" 严巴郎眼睛一眯:\"那你想怎样?\" 我冷笑一声:\"你觉得内应有资格活着吗?\" 还没等别人回答,人群中的小玫直接道:\"他们没资格!他们都该死!\" 此时的小玫眼神赤红,没了刚进门时的慌乱,反而多了一些冷心冷情的样子。 之前阮澜烛出事的时候,她却在笑,她笑的不是阮澜烛,而是里面的小蓟和田谷雪,当时揭穿小蓟的时候,除了游戏说明书是证据之外,其次就是那个听诊器。 而在听诊器上做手脚的,就是小玫本人。 小玫利用了小蓟对她的信任,所以才出的手,至于为什么她对小蓟这么大的仇恨,原因也很简单,只因为小蓟帮了箱妖,而箱妖杀死了她的爱人。 如今她对严巴郎的态度跟当初的夏姐一样,毕竟他们才是事情的始作俑者。 严巴郎冷笑了一声,对着小玫道:\"别说的自己很无辜,当初要不是你们存了想要快速过门念头,也不可能跟着一起来的,不是吗?如今出了事情,那也是你们自己作的!\" 小玫突然露出手中的餐刀,朝着严巴郎便冲了上去,严巴郎就那么看着,缓缓的开口道:\"你现在杀了我,也会受到惩罚的,玩家是不可以直接杀人的。\" 凌久时一把拉住了小玫,小玫不甘心的缓缓松开了手中的刀。 严巴郎得意的看着一切,而我冷笑一声:\"刚刚你反手将夏姐推了出去。严巴郎,你猜,你这样算不算杀人啊~\" 严巴郎的脸色顿时一变,转头看向我:\"你算计我!你算计我!!\" 我嘴角扬起笑意,默默的拿出钥匙道:\"哎呀!一不小心,它就找到了~\" 一边说着一边眼神示意凌久时拿出之前发现的那只特殊的箱子。 等凌久时将箱子拿出来后,我一边打开箱子,一边道: \"其实,钥匙和门,我早就找到了,只是因为想要揪出你,所以才迟迟不出门,你应该感到荣幸。\" 随着我话音刚落,箱子打开了,门在箱子打开的瞬间直接浮现在众人眼前,那古朴的青铜门,既神秘,又向往。 我看了一眼严巴郎道:\"真是期待下次见面,只是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说完不等他反应,直接跨门而出。 在一睁眼,我又回到了白熊基地自己的房间。 我疲惫的直接躺进懒人沙发中,一动不动,忽然想起来,好像自己看到了阮澜烛来着,不过当时满脑子只想着气严巴郎来着,所以也就没注意他。 我拿出了第十一扇门的线索:二人去,一人归。 突然嘴角上扬,这不是和之前在扫晴娘里获得的线索是一样的吗? 看样子,某人的马甲要掉了。 想到这里,我立马坐起身,直接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电脑,如今还差一点,我所做的事情,就要完成了! 到时候,这里,乃至整个世界,都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知道,这份礼物,他们会不会喜欢。 叩叩叩—— 房门被敲响。 \"进来。\" 随着我的同意声,门被打开,只见梁米叶探着头进来,看到沙发上的我,嘿嘿一笑。 \"曼曼~\" 我一抖,不等她再说什么,直接将纸条朝着她丢了过去。 \"滚滚滚!别打扰我!\" 梁米叶拿着纸条,立马脸上浮现笑容,随即想起一件事:\"对了,刚刚凌久时打电话过来,说你的电话打不通?\" 我一愣,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熄灭的手机,估计是没有电了。 \"哦~他找我有事儿?\" 梁米叶表情有些一言难尽道:\"估计是想告诉你,你出门后的事情。\" 我疑惑的抬头看向梁米叶,梁米叶这才缓缓道来。 原来我出门后,小玫终究还是对严巴郎下了手,严巴郎死了,小玫拼着最后的一口气,开出了化为箱人的爱人,最后死于箱人之下。 易曼曼篇一百 这个结局是我所没有料到的,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世人皆为情所困,而她也只是其中一人罢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x组织彻底消失了,毕竟领头人都已经不存在了。 我这边梁米叶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有人过来哐哐敲门。 我皱着眉,一股躁意上头,直接放下电脑,猛的拉开门,还没等发火,来人却一脸焦急的道: \"易哥,你快下去吧!下面打起来了!\"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打起来?谁和谁?为什么打起来? 带着疑惑,我直接下了楼,一下去就看到了阮澜烛和老马脸上都挂了一些彩。 \"你们在干什么?\" 我阴沉着脸,后者听见我的声音,转头看了过来,一脸的惊喜:\"曼曼!\" 阮澜烛刚准备朝着我抱过来,我侧身一躲,直接绕过他走向了老马。 \"你怎么回事?\" 老马笑了笑,不甚在意的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 \"这你可别问我,是他先动手的。\" 我疑惑的转身,这才看向阮澜烛。 \"黑曜石老大,来我白熊打人,不知道是个什么章程啊?\" 阮澜烛看着褪去女装,恢复男装的易曼曼,就如同门内的恩爱与门外的冷漠,瞬间归零的割裂感,让他捂住了胸口。 这是什么?是心痛的感觉。 \"曼曼,别……别用这种方式对我说话好吗?\" 我本想着坚持一下契约精神的,可眼前的阮澜烛,一副要死的样子,我还真怕程序没搞出来之前,再因为我的话把他搞崩溃了。 \"你不好好待在黑曜石,来这里做什么?\" 阮澜烛立马一脸委屈的望着我:\"我想你了。\" 这句话看似平平无奇,可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白熊的过门人如今虽然不到十个,但将近二十只眼睛看过来,也是让人遭不住的啊~ 我一把扯住阮澜烛,转头就要上楼,路过老马的时候,看了一眼道:\"记得上药。\" 老马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阮澜烛对着老马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的老马拳头又硬了,不过幸亏我已经将阮澜烛拉走了。 而看完全程的梁米叶走过去拍了拍老马的肩膀。 \"你这不行啊!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这怎么让别人登堂入室了?\" 这一连两个形容词,搞的老马彻底破防:\"你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啊!\" 梁米叶一副过来人都懂的表情:\"老马,不要害羞嘛~我都懂!\" \"你懂个锤子!\" 梁米叶一脸懵逼:不就是没抢到人么!火气怎么这么大? 而老马浑然不知,自己的风评都是被自己喜欢的人,迫害的面目全非。 我把阮澜烛带进房间,他全程含笑,看的我以为他鬼上身了呢。 随手掏出药箱甩给他:\"自己上药。\" \"曼曼~我看不见,你给我上呗!\" 我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妥协了。 他这脸被老马打的不轻,我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询问道:\"为什么打架?\" \"他说……你不想见我。\" 我手一顿,又继续若无其事的涂药。 \"他说的没错。\" \"曼曼,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看着阮澜烛突如其来的矫揉造作,突然有种梦回门内的感觉。 \"阮哥,我最近有点忙,所以不大方便见你。再说了,你一个黑曜石的老大,总往我这里跑,算是怎么回事?\" \"可……我想见你。\" 听着他那不着边际的话,我果断转移话题:\"凌凌呢?他没跟你一起来?\" 一听到凌久时的名字,他撇了撇嘴:\"他倒是想来,不过好像接了通电话,便出门去了。\" 我一愣,这个时间段,按照剧情发展,应该是他和他母亲见面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他需要人陪伴,你应该多陪陪他。\" 阮澜烛眉头一皱:\"我陪他做什么?\" \"他不是你放弃一切,所选择的人吗?陪他自然是理所应当。\" 阮澜烛苦笑了一下:\"你,还在怪我吗?\" 易曼曼是不是还在怪自己,当初的冷血无情?那个时候,他满脑子只有一道程序,保护凌久时,所以对凌久时格外的关照。 可如今他已经能够分辨出情爱,蓦然回首,那人却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我将创可贴贴在了阮澜烛的脸上,眼睛不经意的与他对视,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映着自己的脸,一瞬间晃了神。 阮澜烛迟迟得不到答案,下意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他并不想要放弃。执念的驱使下,缓缓低下了头。 我回过神,头一偏,躲开了阮澜烛的靠近。 \"好了,已经包扎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曼曼,别赶我走。\" 明知眼前的男人又戏精上身,可那眼神炙热的让人挪不开半分。 \"不走,还留你吃饺子?\" 我艰难的将视线转移,继续道:\"当初你选择放弃时,就应该知道会有这样一天,如今何苦又要过来?\" 阮澜烛却反手抓住我的手腕,朝着自己扯了过去,我猝不及防的直接一头撞向他的胸口。 \"你不是他。我庆幸当初自己的放弃,才让我遇见了你。\" 我一听阮澜烛这话,突然有些想笑。 \"没有他,也就没有我。要不是因为你把他伤的狠了,我也不会出现。难道你没有发现,我在报复你吗?我故意接近你,就是为了让你愧疚。\" \"嗯!我现在非常愧疚,愧疚的要死,所以……能不能给我一次可以弥补的机会?\" 我白了一眼阮澜烛:\"人都不在了,你怎么弥补?你就带着这份愧疚,过一辈子吧!\" 说着我便直接从阮澜烛的怀里坐直了身体,与他拉开了距离。 可下一秒,阮澜烛却死抓着我的手腕不放。 \"曼曼,你说的道理我明白,但如今你是他,我只能将这份愧疚,弥补在你的身上。\" 我被阮澜烛的话气笑了,明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易曼曼,却还要对我弥补,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你愧对谁,就找谁去,别来找我!\" 易曼曼一百零一 阮澜烛不但不生气,反而颇有些高兴。 \"怎么?我这么说,你生气了?\" 我白了他一眼,虽说我是魇兽,虽不是太懂情爱,但情绪还是有的。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话,你这分明就是把我当成易曼曼的替身,才非要对我弥补的吧!\" 阮澜烛一听,立马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对易曼曼是愧疚,可我对你不是啊!我想弥补对易曼曼的愧疚,可他人不在了,我自然要将这份感情弥补在你身上,可除此以外,我对你……自然不只是愧疚……\" 说着,那炙热的眼神却仿佛利箭一样,差点把我射穿。 我下意识的慌乱,想要逃离这种失控的状态,但阮澜烛铁了心的跟我作对,死死的抓住我的胳膊,不允许我有一丝退缩。 『喂!快把我阮哥还给凌凌!』 突如其来的声音,直接让我回神,这家伙还真是……镇静剂啊! 『你、放心!』 我咬牙切齿的回复着,再看向阮澜烛的时候,眼中再无任何多余的情感。 \"既然阮哥非要弥补,那就……给我点钱吧!\" 这话直接让阮澜烛愣住:这是……用钱买断我们之间的感情?! 趁着阮澜烛愣神之际,我快速的抽回了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的房门再次被敲响,我果断拉开房门。 \"又怎么了?\" \"易哥,白鹿的黎东源来了。\" 我一愣,我跟他交集可是很少的,他怎么会突然找我? 我刚下楼,黎东源见到我激动的迎了上来,手刚准备搭上我的肩膀,我整个人直接被扯的往后倒仰,定睛一看,原来阮澜烛竟然跟着我一同下来了。 \"有事儿说事儿,别动手动脚的。\" 阮澜烛一副主人姿态的模样,警告着黎东源,黎东源一愣,手指指着阮澜烛,又指了指我。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你们……\" 还没等黎东源说完,我直接打断了他:\"你来找我,有事儿?\" 一说到这个,黎东源立马一脸讨好的模样:\"听说……你已经过了第十扇门了?那纸条线索应该是有的吧~\" 我嘴角上扬,这家伙又来买线索了,算一算,他确实也差不多该过第十扇门了。 \"你平时不是都是去黑曜石搞纸条的吗?怎么忽然来找我?\" 像这种组织机密的事情,我并不管,一般过门的事儿大多都是老马找我帮忙的居多,而我自己那绝对是懒的刷门的。 \"这个……自然不只是纸条的事儿。\" 我一听他这话,恐怕大有文章啊!所以没有开口询问,而是一反常态的坐在一旁,闷不吭声。 \"不是!你……就不问问我,有什么事儿?\" 黎东源忍不住迫切的开口,我抬眼瞥了过去,又将视线拉回到自己的平板上。 黎东源见我不为所动,转头看向阮澜烛。 \"你也不好奇?\" 阮澜烛摊了摊手。 \"你想说就说,我无所谓。\" 黎东源憋着一股劲儿,突然一拍桌子直接站起身,自圆其说的道: \"好!既然你们想知道!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们好了!\" 我和阮澜烛一脸懵逼:大哥!我们好像并没有说很想知道啊! 此时的黎东源根本不给我们反驳的机会,直接从怀里掏出两张请柬递了过来,在看那表情,浑身上下压抑不住的喜悦,让我忍不住好奇。 接过请柬后,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新郎:黎东源 新娘:庄如皎 x年x月x日,将于xxx酒店举行婚礼。 我看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了下来。 \"你,你和庄如皎!\" 黎东源得意洋洋的抬了抬下巴。 \"到时候别忘了来参加啊!\" 我无奈的笑了一声,敢情这家伙是特意叫我出来,炫耀给我看的啊! \"行行行!到时候给你一份大礼~\" \"哎!要是送礼,择日不如撞日,就第十扇门的纸条吧!\" 我呵呵一笑,合着这是不想花钱买线索了,直接改为明目张胆的要了! \"黎东源,真不愧是你,生意能做到这个份上,也是厉害了老铁!\" \"哎!你不懂!我这叫勤俭持家!没对象的人不明白的~\" 听着这话我就不开心了,想我堂堂魇兽,还能没对象! 我直接一把搂住身边的阮澜烛,转头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脸上,炫耀般的道: \"不就是对象么!说的谁没有似的!老子不仅有,还有俩呢!\" 此话一出,二人表情有点微妙,尤其是黎东源,直接切了一声。 \"你就吹吧!\" 我抬手指着黎东源。 \"你给我等着!等我摇人过来!\" 还没等我说完,一旁的阮澜烛听不下去了,单手捏住我的下巴,直接将我的头掰了过去。 \"曼曼~怎么?有我一个不够,还想再找一个?\" 我压低了声音道:\"阮哥,他就是小人心态,要是不打压他一下,他不得飞上天啊!作为朋友的我,适时的让他看清自己的定位!\" 阮澜烛也学着我,跟我咬耳朵:\"你想打压他,我一个就够了。不过~事成之后,我要奖励。\" 我一脸懵逼,明明生气的是我,要打压黎东源的也是我,为啥阮澜烛替我出头,还要我给奖励?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好像……被套路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阮澜烛开口,只说了一句话:\"十扇门的线索,不仅可以给你,我还可以给你第十一扇门的线索。\" 黎东源眼睛瞪的老大,今日是他的幸运日吗? \"阮老大有何吩咐,尽管提!\" \"吩咐倒是不至于,只是一点小心意,算是我、和曼曼,提前给你的新婚贺礼。\" 阮澜烛故意强调了自己和易曼曼的名字,黎东源再傻也看出来二人之间的氛围,只见他直接脱口而出道: \"那就感谢阮老大和嫂子了!\" 我直接被黎东源的操作搞的一愣,紧接着脸颊瞬间爆红,气急败坏道: \"黎东源!你别瞎说!\" 黎东源一脸懵逼道:\"没有瞎说啊~刚刚你自己不是承认阮哥是你对象了吗?\" 易曼曼篇一百零二 我顿时明白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话说,不是给我出气吗?可我怎么感觉,自己越来越气了呢? 一旁的阮澜烛,却开口道: \"礼物收了,还不走?\" 黎东源拿到纸条的第一时间,瞬间消失在了白熊基地,临走时还特意大喊了一句: \"阮哥,嫂子,到时候别忘了参加我的婚礼!\" 我嘴角抽了抽,硬是把脏话咽了下去。 \"你怎么答应他那么痛快?说好的打压呢?\" 阮澜烛笑了笑,看着我道: \"你怎么知道,我给的是过门纸条呢?\" 我一愣眼睛瞪的老大。 \"那你给他的是什么?\" 阮澜烛笑了笑:\"他黎东源能造假,我就不能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有一些舒服,忍不住好奇的继续询问: \"那纸条上写着什么?\" 阮澜烛但笑不语,就是不告诉我纸条的信息。 不到十分钟,阮澜烛的电话便响了起来,阮澜烛果断挂断,紧接着一条语音发送了过来,阮澜烛一点开,里面传来黎东源的咆哮声: \"阮澜烛!我才是你爸爸!\" 阮澜烛笑了笑,\"嗯,乖儿子,爸爸知道了。\" \"阮澜烛!我要杀了你!\" 阮澜烛懒得听他咆哮,直接将手机丢到一边,转头看向我。 \"怎么样?可消气了?\" 我憋着笑,不用猜已经知道了两个纸条上的内容。 一个是:你爸爸是我。 另一个是:我是你爸爸。 要说损,还是阮澜烛。 我轻咳了一声:\"勉勉强强吧!\" 阮澜烛立马讨好的拉着我的衣袖。 \"既然原谅我了,那……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瞥了一眼阮澜烛,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契约人并不希望我和他走的太近。 \"你先回去吧。我……过些时间忙完了,再去找你。\" 阮澜烛看着我的样子,仿佛一夜回到解放前,刚刚兴起的好感,再次荡然无存,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曼曼,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一愣,抬头正好与他对视,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只能道了一句:\"等你活着从第十一扇门出来,我就告诉你一切。\" 阮澜烛的表情忽然僵住,那生命倒计时的事情,再次被他想了起来。 \"也好……那我先走了。\" 他多余的一句话也没有,看似潇洒的背影,却是如此萧条。 阮澜烛的离开,让我更加专注于破解和重建数据上,而在此期间,凌久时也知道了阮澜烛是npc的秘密,也明白了为什么阮澜烛会处处优待于他,只因为阮澜烛是高大威和他一同制造出来的。 这个答案让凌久时一度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高大威对他的算计,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阮澜烛这份难能可贵的友谊,即将化为泡影的事实。 在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和他单方面的冷战后,凌久时找上了我。 此时我的程序已经完全完成,如今只剩下正式启动了,这份数据必须要在第十一扇门中启动,因为百鬼夜行会产生不一样的磁场,而我需要这样的磁场。 当我把所有的东西装进背包后,凌久时也颓废的第一次迈进了白熊基地的大门。 \"凌凌?你这是……\" 凌久时默不作声,整个人颓废的没眼见,但我还是把他带进了我的房间,顺势给他煮了一碗面。 \"先吃点东西吧!感觉你很久没有好好吃饭了。\" 凌久时沉得接了过去,可是却只是伸着筷子拨弄着,迟迟没有吃。 \"阮澜烛,骗了我。\" 我眨了眨眼睛。 \"哦~\" 凌久时看着我毫无波澜的神情,突然有些崩溃:\"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只有我一个傻子被耍的团团转,是吗?!\" \"你说他骗了你,那他害过你吗?\" \"没有。可是他不应该骗我!他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告诉我,明明可以找到活命的机会的!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说!\" 我叹了口气: \"说了,又能真的改变什么吗?至少你不能。\" 凌久时一下子沉默了,眼泪直接顺着眼角流出,他无助的捂着脸,呜咽的声音,自他的喉咙里发出。 \"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就像他的存在一样,那是他不可推卸的使命。\" \"可我,宁愿让他一个人自私的活着。\" 我笑了笑。 \"说什么傻话,你以为他是你吗?死一个救大家?你是还有的选,可他是没得选,他的路,已经摆在那里了,毫无撤退可言。\" \"为什么会这样?好像每一次我用心交的朋友,最后都会离我而去。\" \"怎么会呢?你除了阮澜烛,还有黑曜石的其他人啊~而且……就算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曾经一起经历过的事情,你会永远铭记于心的,不是吗?这也算是变相的活着了。\" 看着久久不语的凌久时,我继续道:\"回去吧!他现在需要你。\" 凌久时止住了眼泪,抬头看向我:\"他更需要你。\" 我看着凌久时,可他不闪不避的就那样平静的看着我。要是之前,但凡是我多提他一句,他就提生闷气好久。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我可一点都不希望他需要我。毕竟一般需要我的人,大多都是将死之人,还有就是,需要我去拯救的人。\" 凌久时破涕为笑。 \"说的你好像拯救世界的超人一样。\" 我一听摇了摇手指:\"错了,一般情况下都是超人拯救世界,我拯救受伤的超人。\" 凌久时噗嗤一声笑出声:\"什么鬼。\" 笑过之后,凌久时情绪稳定了很多,我这才继续道:\"回去吧!送他最后一段旅程,至少不要让他太孤单。\" 凌久时点了点头,我将他送出了基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老马从身后走过来,站在我旁边。 \"你怎么不告诉他,你也去?\" \"这有什么好说的?若是有缘,自会相见的。\" \"切!少驴我,你开门的时间明明排在了三年后,可你却这么着急进去,别说不是为了某人。\" 易曼曼篇一百零三 我白了一眼老马:\"我现在知道,你为啥找不到女朋友了。\" 老马一副求知欲爆棚的模样看着我:\"为什么?\" \"呵!不解风情的直男不配有女朋友!\" 说完直接就返回了基地,独留下老马一人陷入沉思。 进门当天是三月二十七的晚上,一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我如今在白熊住的房间,颇有一种门内与门外世界的重合感。 我立马掏出带来的笔记本,直接与这里的网络连接,将自己的数据u盘插入电脑,开始导入灵境之中,一瞬间,整个空间开始忽明忽暗,场景也开始发生了转变。 但我不能停,一旦停下来,我的这份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我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我在家,你过来找我。\" 对方明显的震惊,随即一脸焦急。 \"你等我,别乱跑!\" 随着电话的挂断,剩下的只有耐心等待。 只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阮澜烛和凌久时被别人追杀的场面。 你追杀就追杀吧!为什么连人都一块带过来了! 我嘴角抽了抽,真是恨不得直接把他俩叉出去。我瞥了一眼电脑上的进度条,差不多还有一半的进度,我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些人进来打扰到我。 本来我打算利用阮澜烛这个灵境净化系统,将数据打包传给他,然后让他前往主系统进行更改的。 但目前来看,他已经被缠上了。根本就分身乏术,所以这份将数据上传的工作,由他,有可能变成了我本人。 想到这里我眼睛一眯,无论如何,阮澜烛务必先一步接触到这份数据,先接触,才能让他的系统进行升级,他升级了,才能将灵境的掌控权握在手里。 『小梦,盯住这里。』 『好哒,主人!』 我走出房门,随手一挥,自己的房间直接被数据锁死,这一幕正好让阮澜烛和凌久时看到。 \"曼曼!你……刚刚在做什么?\" 凌久时的问题我没有回答,反手抓住了阮澜烛。 \"你们先跟我走!\" 阮澜烛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嘴角微微上扬,脚步不停的跟了上去,凌久时眼神微微一动,默默的跟上。 我们冲出了白熊基地,此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我不由的咒骂了一句。 \"该死!这么快就晚上了。\" 我来的时候还是白天,所以并没有什么人来打扰,可晚上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晚上怎么了?\" 凌久时忍不住疑惑,我也不在藏着掖着了,便直接道出:\"知道第十一扇门的主题吗?\" 二人摇了摇头,我继续道: \"是百鬼夜行。意思就是说,你曾经经历的那些关于门的人和事,都会出现在这扇门里,不管是现实,还是虚拟,那些让你恐惧的,厌恶的东西,会变本加厉的反扑。\" \"我去!玩儿这么大的吗?!怪不得我会遇到江英睿追杀我,还有刚刚的严师河。\" 对于凌久时的话,我呵呵一笑:\"这还不是最可怕的,等到了深夜之后,那些个门神苏醒,那才是最吓人的。\" \"我去!还有门神!\" \"要不然怎么是百鬼夜行呢!\" 一旁被冷落的阮澜烛有点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先别聊了,赶紧甩掉后面的疯子。要不然被其他人看见了,我们的敌人只多不少了。\" 我挑了挑眉:\"阮哥这是怕了?\" \"我怕?我一个npc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 说着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温暖,一切尽在不言中。 \"先去黑曜石吧!\" \"不,先去凌久时曾经的家。\" 阮澜烛疑惑的看向我,我解释道: \"还记得高大威给的提示吗?\" 凌久时啊了一声:\"你说的水中花,镜中月?\" \"水中花我们找到了,如今只剩下镜中月。答案肯定只能在凌久时曾经的住处,毕竟这款游戏,是以你为原型的。\" 凌久时嘴角抽了抽:\"分明应该是被重视的喜悦来着,可我怎么高兴不起来。\" 我忍不住打趣道:\"可能太被重视了。\" \"呵呵~这种重视给你,你要不要?\" 说话的功夫我们东躲西藏的来到了凌久时的家,只是没想到严巴郎却先一步的来到了凌久时的家里。 只见他手里拿着已经找到的两把钥匙,嘴角含笑的看着我们。 \"你们好像来晚了。\" 对于严巴郎还活着的事情我并不意外。反而是凌久时有些气愤,毕竟这里是他的家,分明自己是第一到的,结果却让严巴郎捷足先登。 \"你如今可是一个死人了,就算你拿了钥匙,也是出不去的。\" 严巴郎却自信的摇了摇手指:\"nonono,这你就不知道了,拿着钥匙是可以出去的,只不过我会以npc的身份出去罢了。\" 凌久时不明所以,我解释道:\"他这种做法,是在学阮澜烛。\" 凌久时猛的转头看向阮澜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但一瞬间这种想法又消失不见。 \"现在怎么办?\" 我白了一眼凌久时,道:\"这种时候了,还问什么?当然是抢啊!\" 随着我话音一落,阮澜烛直接朝着严巴郎发起进攻,严巴郎吓的拔腿就跑。 我们抬腿刚追上去,场景一下子变换,刚刚还是凌久时的家,下一秒成了漫天大雪纷飞的树林。 \"这里是……\" 我疑惑的四处张望,凌久时则一脸怀念:\"这是我的第一扇门,雪村。\" 说着他看向阮澜烛,阮澜烛也转头看向他,那一对视,似乎有千言万语。 我默默的松开了手,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显得特别多余。 只是我刚松开,下一秒手再次被拉住,我转头一看,正对上阮澜烛满眼笑意的眼神。 咯吱咯吱—— 我们三人齐刷刷的看向身后,只见杨美树拖着画框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冷冷的看着我们。 \"我去!又来!这扇门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们三人撒腿就跑,阮澜烛这种时候还不忘给出结论。 \"看样子,以前的过门线索在这里根本不起作用。\" 易曼曼篇一百零四 我们一路被追杀,直到看到了万家灯火的村庄,凌久时熟门熟路的踹开了客栈的大门,只是我们抬脚刚进去,下一秒周围的场景再次发生变化,还没等我开口,一只手直接捂住了我的嘴,硬是将我拖进黑暗中。 周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走路,随着声音渐远,耳边传来的松气的呼吸声,要不是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气,我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我将捂在我嘴上的手挪开,低声询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阮澜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之前过的第二扇门:躲猫猫。\" 一听名字就知道游戏难度不简单。 \"你的门?\" 我眉头一皱,这种超出剧情的事情又发生了,让我不得不提高警惕。 \"那你看到凌久时了吗?\" 阮澜烛摇了摇头。 \"没有,刚刚我只看到你跟着我一起进来的。\" 这种毫无掌控权的滋味,让我很是不爽,不行!务必要加快对这里的控制权! \"阮澜烛,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认真听好,这是你唯一活命的机会。\" 阮澜烛整个人直接愣住。 \"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先不要问,听我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出了我的计划。 这些日子我破译了阮澜烛的数据,可以说随时随地就可以复制出来另一个阮澜烛,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毕竟复制出来的东西,始终是复制的,又怎么可以代替原本的呢! 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强化阮澜烛的系统,并且将灵境改成真正的,独立的虚拟世界。 所谓的虚拟世界,只是一种叫法,实际上,我要做的是,再创造一个世界,一个以灵境为主的世界,这个世界所存在的一切人或事,都让它成为真实,只是这份真实只存在于灵境。 而掌控灵境的人,我自然选择了阮澜烛,这样做的好处便是,阮澜烛作为新世界的掌权者,他自然不会消失,甚至因为成为掌权者,灵境世界会步入正轨,成为单独世界的存在,从而反哺阮澜烛,让他变得更强。 如此一来,两个世界并立而行,相互依附存在,同时也是互通的,当然阮澜烛掌权之后,对灵境拥有绝对的控制力,规则什么的,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阮澜烛听到我的描述,整个人都激动的不行。 \"所以……你一直抱着电脑,说制作什么游戏是假,却是在想办法……\" 我呼出一口气:\"总算是苦尽甘来,距离成功还差最后一步。\" \"还差什么?需不需要我……\" \"需要。\" 阮澜烛话还没说完,我便直接斩钉截铁的给出答案。 \"现在,阮澜烛先生,请闭上眼,我需要将完整的数据传给你,接下来需要你来完成最后一步。\" 阮澜烛突然嘴角上扬。 \"上传数据啊~要怎么传?需要不需要我……\" 我烦躁的捂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 \"话真多。\" 说着便直接低下头,朝着他的脖子咬了下去,尖锐的牙齿带着大量的数据直接传输到了阮澜烛的脑子里。 阮澜烛一边喟叹着,一边道: \"你还真是迫不及待。\" 随着数据的传输,阮澜烛整个人也获得了新生,那种源源不断的力量不停的冲刷着自己的躯体,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曼曼,好舒服啊~还要~\" 说着他的手毫不客气的摸上了我露出半截的腰,我一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牙齿离开了他的脖颈。 \"要个屁!赶紧的起来,我们必须先找到门,对了,还有凌久时。\" 阮澜烛笑了笑,言归正传道: \"据我观察,这扇门恐怕是历史的重演,也就是说,过门人曾经过门遇到的npc也好,死去的亲朋好友也好,都会出现在这里。这才是真正考验人心的地方。在这里很难分辨出现实与虚拟。\" 说到这里,阮澜烛忽然看向我:\"你说……凌久时会不会遇到另一个你?要是遇到了,不知道他会怎么选择。\" 我一愣,另一个我?他说的是真正的易曼曼吗? \"你有时间操心这些,还是赶紧找到人吧,毕竟他可是你的登云梯。\" 阮澜烛一听,一把揽住我的腰,将我压在自己的胸口处。 \"之前或许需要他,如今却不用了,你已经给了我一条通天大道,我不必再过独木桥了。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可以传输数据?你分明……\" \"我分明是个人,对吗?\" 说到这里,我忽然苦笑了一下:\"你见过吸血鬼的人?\" 阮澜烛一愣,立马明白过来,现在的易曼曼已经不能算是门外的人了,他身上流淌的是门神当初赐予的东西,所以间接的导致了易曼曼成了门内世界的人,属于半个npc。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搂紧了怀里的人,低声道:\"以后哥哥护着你,在这里,无人敢伤你。\" 我切了一声。 \"别总往自己脸上贴金,谁是谁哥还不一定呢!赶紧的干活!再晚一点,凌久时不得被门神玩儿死!\" 阮澜烛笑了笑,不再反驳,立马调动了搜索引擎,直接锁定了凌久时的位置,果断朝着那里前进,所谓的前进也只是迈出一步而已,仅一步,便直达目的地,堪比缩地成尺的仙法。 我们到来的时候,凌久时的情况不容乐观,严巴郎不知道是怎么说服了他曾经的手下,此刻正与凌久时对质。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只要弄死凌久时,他就可以带着其他人离开门的世界。 这个消息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让我都忍不住好奇的看向阮澜烛。 \"他说的法子,真的有用?\" 阮澜烛冷笑一声:\"没用,在门内死去的人,是离不开门的。不过……确实是可以短暂的前往门外的世界,但是转瞬间就会灰飞烟灭,灵魂会成为门的养料。\" 我啧啧称奇,这灵境恐怕一开始就觉醒了世界意识,要不然不会为了维持世界的运转,从而想到借助灵魂修复自己的方法。 如此说来,我如今的做法,反而正中这世界的下怀,说不定不怎么用阮澜烛出手,这个世界会主动认下阮澜烛这一主人的。 易曼曼篇一百零五 \"走吧!别看热闹了,该去帮忙了。\" 我刚准备前去支援,阮澜烛却一把拉住了我。 \"不急,会有人帮他。\" 正在我疑惑之际,只见一身着jk的短发女孩,手握长刀,一刀劈死了那个要对凌久时出手的女人。 紧接着手拿相框的杨美树愤怒的举起相框,刚要朝着凌久时挥下去,一位黑色礼服,头戴礼帽的夫人直接抓住了那相框,反手用相框框住了杨美树,下一秒杨美树直接变成了画框。 严巴郎见势不对想要逃跑,直接被一缕长发缠住,拖了回去。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随着严巴郎的呼救声响起,紧接着头顶大波浪的女人,挥舞着火把冲了过来,救下了严巴郎,拉着他便逃离了这里。 凌久时二话不说便追了上去,而刚刚帮助过他的人,此刻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开。 我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拉住凌久时,结果却抓了一个空。 \"这是怎么回事?\" 阮澜烛看着离开的凌久时,又转头朝着身后的三位点了点头,三人笑了笑,便原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里是凌久时曾经经历过的门,我们插不了手。\" \"不是吧!那插不了手,咱们找到门,你还能进去吗?\" \"只要有钥匙,门肯定就可以进去,只是……恐怕和凌久时出门的时间不对等了,毕竟我还要净化这个世界。\" 我想了想,或许不见面,不道别,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没有结局的结局,才会给人留下希望。 而且净化世界,可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够完成的。 『主人,数据传输完毕,就等着启动了。』 我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阮澜烛。 \"走吧,我们也该抓紧时间了,早点解决,门内的伤亡就能够少一点。\" \"我们?我喜欢这个词。\" 说着阮澜烛忽然行了一个绅士礼,手朝着我伸了过来,一副邀请的姿态。 \"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够邀请你,跟我一起去第十二扇门呢?\" 我无奈的笑了笑,直接伸手握住了阮澜烛的手。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赶紧的吧!\" \"遵命!大少爷。\" 我白了一眼阮澜烛,他这是戏瘾又犯了。 我和阮澜烛一路尾随凌久时,本以为就这么跟着接下来应该会一帆风顺的,只是没想到,又梅开二度。 眼前的场景再次变化,原本追严巴郎的凌久时脚步一顿,紧接着倒地不起了,我刚想上前查看情况,身旁的阮澜烛忽然也倒了下来,我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了他,刚伸手朝着他的鼻子探去,结果他就在我怀里瞬间消失了。 我一脸惶恐,转头看向凌久时的位置,此时那里也已经空无一物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随后太阳缓缓升起,预示着黑夜已过去,崭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我试图用手机联系两个人,却发现电话根本就打不通。 这种情况,原剧中并没有出现过,可如今却平白无故的出现了,这只能说明,原剧本在从中作梗。 当务之急是找到两个人才行。 于是我马不停蹄的前往了黑曜石基地,但那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黑曜石,随后我又去了凌久时的家,凌久时倒是在家,只是他好像看不到我一样,自顾自的也在寻找着线索。 我察觉到不对劲儿,立马上网调查了阮澜烛此人,当我看到那份大学教授身份的阮澜烛时,眼皮直跳,但为了确认一些事情,我还是毅然决然的前往了阮澜烛上班的大学。 很奇怪他能够看见我,但对我并不认识,完全是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我。 此刻我才真正意识到,这里肯定有东西在干扰他们,只是我们看不见,摸不着。 我就这样呆愣的坐了一天,直到气喘吁吁的阮澜烛找到我时,看着我人还在,满脸劫后余生的喜悦。 \"曼曼,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我看着阮澜烛好一会儿,才松了口气。 \"还好,你还在。\" 阮澜烛眉头紧皱: \"这扇门太奇怪了,白天鬼怪禁行,夜晚百鬼夜行,白天的人,不一定记得夜晚的人,但夜晚的人肯定记得白天的事情。\" 听着阮澜烛的陈述,我觉得这种状况可能还会持续,只是有些不大明白。 \"你说……这门的规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非要区分白天和夜晚呢?\" 阮澜烛也沉默了下来,毕竟这种事情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里跟其他门完全不一样,毫无逻辑可言。 \"我们先去看看凌久时吧!\" 我点了点头的,对于阮澜烛直呼凌久时全名的事情,我只字未提。 而当我和阮澜烛动身,前往凌久时所在地时,凌久时再次被严巴郎的手下找到,正在拼命躲避。 我见状二话不说,直接迈开腿,加入了战局。 \"奇怪、为什么又打的到了?\" 我一脸疑惑,阮澜烛眉头紧皱,只因为他身后还有追着自己而来的门神,那些门神都是他所经历的门中的,如今凌久时所经历的是他门中的门神,而刚刚易曼曼出手却能够接触到人,说明一个问题,凌久时的门此刻正在与他的门相交重合,那么可想而知,难度肯定就会增加。 想到这里,阮澜烛眉头一皱:必须要速战速决才行! 只见他二话不说,下手狠厉,严巴郎带来的人,瞬间被阮澜烛的手段吓到忘记了反应,可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已经头身分离。 \"这边!\" 阮澜烛直接朝着一座废弃的大楼而去。我和凌久时对视一眼,立马跟了上去。 凌久时看着眼前的大楼,只觉得在哪里见到过,但一时却想不起来。 待身后没有任何东西跟过来时,我们三人才停下了脚步。 \"刚刚怎么回事?我之前不是碰不到凌凌吗?为什么如今又……\" 阮澜烛眯了一下眼睛,结合着之前的种种,忽然道: \"真实与虚幻。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白天为真实世界,所谓的真实世界,就是没有灵境的世界,而夜晚则是虚幻世界,这里是灵境世界。\" 易曼曼篇一百零六 \"所以……第十一扇门实际上是一道选择题,看过门人选择留在真实世界,还是虚拟世界?\" 我的结论如同油锅里的水滴,一瞬间让二人醍醐灌顶,想通了很多事情。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从第十一扇门走出去了,毕竟在这里,不管是真实世界,还是虚拟世界,总有一样是在乎的。呵!还真是诛心之计啊~\" 凌久时忍不住开口嘲讽,随即又想到了那个坑他的高大威,什么水中花,镜中月,直接告诉他钥匙所在地不就好了?现在可好,钥匙被严巴郎拿去了。 \"现在怎么办?钥匙在严巴郎那里。\" 凌久时有些垂头丧气,我拍了拍他。 \"他只有钥匙有什么用?不是还得找门呢吗?我们先去找门。\" 凌久时一听,感觉又有希望了,可一想到开门的事情,眼神看向阮澜烛,忍不住又悲伤了起来。 看着他变来变去的脸,我默默的拉开了与他的距离,生怕下一秒被喊传染,那我还要不要活了? 也不知道凌久时是怎么想的,他准备以自己为饵,将严巴郎引出来。 这个办法太过冒险,我直接给阮澜烛一个眼神,而阮澜烛只是对着我笑了笑,转头就同意了凌久时的做法。 \"你是不是有病,都这个时候了,还让他独自一个人面对严巴郎?!\" 我压低了声音,忍不住朝着阮澜烛抱怨着。阮澜烛看着我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忍不住挑了挑眉。 \"怎么?这么担心?\" 阮澜烛的问话,让我忍不住警铃大作。 \"我……我这是替他着急罢了,毕竟严巴郎这人很擅长蛊惑人心。\" 我说的一本正经,阮澜烛看着我,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为了更好的让严巴郎能够信服,我们白天找了一天的门,最后在静就是了经常去的网吧里,看到了两扇门。 一扇:真实之死。 另一扇:虚幻之生。 看到这里,我立马明白之前的猜测真的是正确的。不过…… \"如果让你来选择,你是选择真实之死,还是虚幻之生?\" 我好奇的看向阮澜烛,而阮澜烛也回视过来,好半天他才开口道: \"哪里有你,我就去哪里。\" 看似一句普通的话,可阮澜烛说的仿佛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一样,搞得我颇有些下不来台。 夜幕降临的那一刻,凌久时就开始了他的计划,只见他两手空空的跑到附近的街道上乱逛,我和阮澜烛远远的跟着。 \"你说,谁好人家大晚上不睡觉,在外面晃悠的?傻子才会上钩吧!我总觉的这招有点不靠谱。\" 阮澜烛脚步一停,嘴角微微上扬。 \"来了。\" 我满脸疑惑,瞬间又明白了什么,转头朝着凌久时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不知何时,凌久时被一男子拦住了去路。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凌久时之前在威福利山疗养院里死去的玩家:江英睿。 我捂着脸,颇有一种被打脸的感觉,也许上钩的不是傻子,而是鬼怪。 只见他一脸狰狞的笑容,握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斧头,直接朝着凌久时劈了过去,我瞳孔一缩,立马冲了出去,却被阮澜烛一把拉住。 \"你干嘛?\" 阮澜烛抬了抬下巴,眼神示意我看过去,我转头再看向凌久时的时候,只见凌久时身前挡着之前的那名jk女学生。 \"我的腿没有了,你的给我好吗?\" 随着女孩的询问,只见她甩起自己手中四十米长的大刀,直接朝着江英睿横切了过去,江英睿直接领了盒饭。 整个过程前后不到三分钟,我本人都还来不及反应,就结束了。 我回过神来,左右张望了一下。 \"这也没看到严巴郎啊?你们这招引蛇出洞好像不怎么管用。\" 回来的凌久时一听,转头与阮澜烛对视一眼。 \"难道引蛇出洞,就不能改成声东击西吗?\" 我一愣,看向凌久时,忽然恍然大悟。 \"合着你们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说实话,严巴郎此人还是很小心的,他派了江英睿过来试探,实则是让他拖住我们三人,而他自己早就找到门了。 只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凌久时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索性就给他行了个方便,让他顺利找到门,等我们收拾完了江英睿,正好应该可以赶上严巴郎开门名场面。 \"喂!你那样开门是不行的。\" 名场面是还没赶上,倒是惹的凌久时忍不住开口。 严巴郎一听声音,果断的回头,瞳孔一缩,眼神中有一丝慌乱。 \"你们……\" \"还真是让你失望了,我们还没有死。\" 严巴郎啧了一声:\"真是没用的东西。\" 说完视线又转向我们,最后落在了凌久时的身上:\"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凌久时笑了笑,看着眼前的两扇门缓缓开口。 \"第十一扇门的线索是:二人去一人归,意思就是说要两个人同时开门,只有一个人才能出去。所以……\" 凌久时的视线落在了之前救严巴郎的大波浪上,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夏姐。 真是没想到,就算夏姐死了,都能救严巴郎,这就叫做死了都要爱吗? 严巴郎转头看向夏姐,只见他变脸速度极快,深情款款的对着夏姐一阵输出,还说着什么等他出去,会带人过来救她的,说到激动处甚至还下了跪。 夏姐表情一脸冷漠和茫然,她没想到自己一心一意对待的人,到头来一直在利用她。 可看着严巴郎的模样,她又狠不下心,反正她都已经出不去了,索性就成全了他。 得到答案的亚巴郎激动不已,迫不及待的将钥匙拿出来,插进门里。 二人同时开门,同时进入,同时消失。 \"这是什么情况,这……到底哪扇门是真的?\" 凌久时一脸迷茫,而我笑了笑。 \"这扇门……已经被我改了,如今它的意义在于选择世界。是选择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选择留在这虚幻的世界。凌凌,你自己选。\" 易曼曼篇一百零七 \"那刚刚……就算不用同时开门,也是可以的?\" 凌久时震惊的看着我,我点了点头。 \"对,毕竟门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每个人都有选择去留的权利。\" \"那你们呢?你们选择什么?!\" 我和阮澜烛对视一眼。 \"我们是不能存在真实世界的。\" 凌久时一愣,随即又明白其中的缘由,刚要开口,我却阻拦了他。 \"凌凌,回去吧!这里并不适合你,你应该活在现实,而不是逃避现实。\" 凌久时一愣,低下了头。 \"曼曼,你的话总是像刀子一样,直击要害。\" \"有些时候,只有这样才能让人清醒。虽然你留下来倒是可以和我们朝夕相对,但这里的环境并不适合你,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一开始或许还好,可时间久了,你会分辨不出真假,甚至会被假象迷惑,拖得越久,你被门同化的越严重,最后会化成门的一部分。 可是凌凌,假象就是假象,一旦被戳破,后果并不是你所能承受的。\" 凌久时颤抖的嘴唇,泪水模糊了视线,看着我,终究还是落下了泪。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们……以后都见不到了吗?\" \"可以的,我们会见面,等你回去,找到了第十二扇门的钥匙,就可以随时随地的来到这里了。\" 凌久时一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我已经将这个世界的大规则给改了,让它和现实世界连接在了一起,过门的意义在于,重获新生。 这是给那些濒临死亡的人,一份贺礼,只是接不接得住,就要看他们自己的了。毕竟危险与收益是并存的。\" 我说完这句话,就连阮澜烛也看了过来,此时他才明白,原来门的意义是重获新生啊~ 已知未来可期,凌久时便没那么多的纠结,毕竟在遥远未来的某一天,我们终究会相遇。 随着凌久时的离开,灵境正式封闭,我和阮澜烛进入了第十二扇门,开启了他的净化之旅。 门内世界,岁月无声。我已经不记得自己经历过了多少的春夏秋冬。 阮澜烛因为要净化,所以躯体早就化作了数据,侵蚀着灵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世界重启的这段时间,门外玩家不得进入,门内的npc也出不去。 每日闲的太慌,我便各个门的乱窜,反而跟门神交了朋友,而当初我经历的那几扇门,却奇怪的消失了,一丝痕迹也没有。 而关于灵境游戏的报道,也只是只字片语,一笔带过,没有人会记得。 到目前为止,黑曜石的那些人都还活着,我的任务也算是圆满的完成了。 三年后,灵境世界再次启动,这一次它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只有濒临死亡的人才能够看到世界的大门。 这里不再是恶意的杀戮,一切都有迹可循,有法可依,并不是法外之地。 因果循环,无人例外。 憋了三年的我,第一件事就是出门,去门外的世界。 只是我推门而出后,整个人直接傻住了,入目皆是刺眼的红色,尤其是还是晚上! 我已经三年没有刷门了,不会是因为灵境重新启动,而我被迫营业了吧! 可这种鬼气森森的氛围,怎么感觉像是鬼新娘那一套?! 我大着胆子朝着眼前的大门迈了进去,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身着古代红衣的男子,背对着我而立。 我下意识的吞了吞唾沫,左右张望了一下,顺势捡起门旁边立着的门闩,小心翼翼的靠近。 随着我的走动,凉风徐徐吹着衣服的衣摆,飘荡了起来,若是白天,这画面必定唯美浪漫,可如今的我生怕那人转过来是一张丧尸脸,若他转身,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毕竟憋了这么久。 或许是听见响动,那人终究还是转过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我手中的门闩瞬间滑落。 只见那人嘴角扯了扯道: \"欢迎来到,门的世界!\" 那熟悉的台词,瞬间让我热泪盈眶,曾经经历的苦难,这一刻才忽然尝到苦尽甘来的滋味。 \"别哭啊。\" 阮澜烛凑过来,七手八脚的抬手擦着我眼角的泪。我看着他身上的装扮,忽然又破涕为笑。 \"丑死了。\" \"哎?会吗?我特意为你穿的啊!\" 我看着他身上的红色婚服,我笑了笑。 \"那你可穿错了,你应该穿嫁衣。\" 阮澜烛笑着道:。 \"我觉得曼曼穿嫁衣,更好看。\" 说着他炙热的眼神盯着我,一刻也不曾转移,继续道: \"曼曼,你愿意,为我穿上嫁衣吗?\" 此时我的脑子里响的都是契约人的警告。 『你不可以这样做!你这样是违反了我的意愿!』 『拜托!是你的阮哥提出来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那你不许答应!』 『可以啊!不过你确定我不答应,你阮哥会不会伤心欲绝啊~』 『你!你要是答应了,我,我就……』 我神色一凛,直接打断了他。 『你以为你的那些小伎俩我会怕?再说了,你说的这条规定,并没有记录在契约合同里,所以你提出的条件根本无效,至于你想破坏我的那些梦境世界,你大可以试一试,区区一个灵魂,不被卷进去,就不错了,有什么能力破坏。』 此时的契约人直接被我闭麦,并直接交给了小梦处理,我堂堂魇兽,还怕他不成,他不让我做,我偏要做! \"好啊~我答应你。\" 一句话让刚刚提心吊胆的阮澜烛瞬间笑了,他笑的如同孩子,死死的将我抱住。 \"你终于是我的了。\" 往后余生,我一直陪着阮澜烛活动在门里,门外的黑曜石依然存在,不过由凌久时担任了黑曜石的老大。 那些走投无路,濒临死亡的人,想要一条活路,除了去医院之外,就只能来到像黑曜石这样的组织求进门。 而凌久时就是负责这件事的筛查,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运的。 门的规则虽然改了很多,但还是主要以恐怖为主,除了考验着一个人的思维逻辑能力外,还有动手能力等等。 一般情况下,过完十二扇门的人,不管去哪里,都会变成数一数二的人才。 后来的后来,国家知道了这件事,便重新再他们的简历上新增加了一条规定: 凡是通过灵境世界十二扇门的人,优先录用。 庆余年:李承泽篇一 叮—— 欢迎来到,筑梦驿站! 李承泽猛的睁开眼,满眼的赤红,看着眼前的空荡荡。 这里就是阴曹地府吗? 回忆他此生,简直就像一个笑话,可是这个笑话,他实在是笑不出来。 承泽,承祖宗遗志,润泽万物,深仁厚泽。 多么好的名字啊~可这一生,也都只是别人的棋子罢了。 十二岁,被夸德才兼备。 十三岁,封王。 十四岁,出宫修建宅院。 十五岁,旁听朝政。 让他这个本应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成为了众矢之的,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早已身居烈火烹油的位置,早早的成为了皇帝手中的刀。 他无力反抗,因为他还渴求着那一丁点的亲情,可最后,原来他所在乎的亲情也没那么重要了。 『旅者一路辛苦,你有什么心愿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李承泽回过神,他眸中平淡如水。 『这里是什么地方?』 『筑梦驿站,在这里,可以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当然,是有前提的。』 李承泽一愣,重生?还有这种好事儿?可……真的重生了,自己真的能摆脱父皇的轧制吗? 他有些犹豫了,下意识的只是问了一句。 『什么前提。』 『前提就是:化解你自己的执念。』 化解自己的执念?他的执念是什么?是亲情?友情?还是……想要彻底扳倒皇权? 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有一点。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觉得这个人不能直接投放进自己的世界,否则不管重来几世,他只会在打击中让灵魂消散的。 『在你想好之前,你先去休养一下吧!等想好了,你再回来吧。』 话音一落,李承泽只感觉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完全是陌生的世界,奇怪的家具,会说话的方盒子。 要不是一个叫做管家的人耐心的给他一一讲解,这里他是一刻也不想待的。 可随着深入的了解,他渐渐的爱上了这种生活。 原来叶轻眉在检察院留下的石碑,就是如今生活的真实写照。 而范闲曾经写的书,还有诗词,这里有很多。 除此以外,这里还有着中华上下五千年老祖宗留下来的智慧结晶,简直就是丰富多彩,让本就好学的他,完全沉浸其中。 直到他看到了那本关于自己的书籍时,他才明白,自己不过是话本子里的角色。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李承泽再次回来时,他身上的郁气全消,灵魂修复的也七七八八,又增添了不少生机。 『一花一世界罢了。』 李承泽一愣,随即苦笑了一声。 『原来……我真的只是话本子里的角色啊~』 他突然有点释怀,又有点难过。 释怀的是:老父亲终于映照了自己所说的结局。 难过的是:自己的一生,在执笔之人手中,也只有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罢了。 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你心有不甘,是想要复仇吗?』 『你……真的可以让我重生吗?』 复仇?呵!就他们也配! 我要回去!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反抗!既然执笔之人不管我的死活,那我也不管他的死活,既然一切都在他的笔下,那我就打乱他笔下的结局! 看着眼前的李承泽并没有黑化的模样,还颇有些新奇,抬手一挥,凭空出现的卷轴,直接送到了李承泽的面前。 『签下它,你就可以重生。』 李承泽将卷轴展开,这是一份重生契约,契约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一切结束之后,留下这一世的人生。 李承泽想了想,只是一世而已,无伤大雅。不过…… 『我若重生,那我的记忆会被抹去吗?』 『不会,除此之外,你有三次机会可以召唤我,这是对你的优待哦~』 李承泽笑了笑,这样就够了。 只见他执笔,笔走游龙的在卷轴上落下了自己的名字:李承泽。 叮—— 『契约生效。传送开始……』 随着眼前一黑,头重脚轻的眩晕感迎面而来,随后便听见身旁有人在呼唤道: \"殿下,殿下?你还好吧!\" 伸手揉着发痛的太阳穴,适应了好一会儿,这才睁开眼,入眼的是那张熟悉的脸庞:谢必安。 忽的眼圈一红,急忙低下了头,生怕对方察觉异样。 他可是从头跟我到尾的人,就连结局也同我一样,都不得好死。 \"殿下,我去宣太医!\" \"不必!你刚刚说到哪儿了?\" 谢必安回过神来,又说了一遍: \"听说司南伯之子范闲,奉命回京成亲。\" \"哦?可知联姻的是什么人家?\" \"宰相林家的林婉儿。\" 我嘴角一勾,原来是范闲刚入京啊~ 不过他入京,还有的闹呢!眼下我需要解散手下的所有人,这次我决定不再参与党争,说实话,这是一步废棋,就算我不参与,皇帝也会硬把我拉进局中的,我不过是做个样子,让他知道,我现在撂挑子不干了! 当然只是明面上的不参与,但手底下明面上不能有人,但暗地里就不好说了。只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不大好操作。 不过,既然决心不理朝堂之事,不如……求神拜佛,更能让人安心。 想到这里我立马开口道: \"谢必安,传我命令,从即日起,本殿下要一心……\" 等等!在这里好像没有佛祖来着,嘶~也没有三清老祖!只有神庙啊……这让我拜谁? 靠!在现代生活久了,差点忘了这茬! \"殿下?\" \"哦……就说我……看破红尘,准备长居神庙。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我有隐疾,不能人道。\" 这样总可以打消他们怀疑的念头了吧! 谢必安瞪大了眼睛,急忙道: \"殿下!应该是给您请个太医吧!这,这事儿要传出去……\" \"不!就要传出去,而且闹得越大越好!你现在就去准备祭祀用的东西,我们去庙里住上一段时间。\" 谢必安表情一言难尽,但看着自家殿下执意如此的模样,只能照吩咐办事。 不消一个时辰,我已经入住庙中,皇帝也收到了消息,整个人直接愣住:不能人道?!这……这棋子是不是废了? 李承泽篇二 庆帝生性多疑,他自然是不可能全然相信这件事的,所以便派了太医院的太医前去查探一番。 不过这件事,我也早有防备,在现代我学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关于不能人道的方法,自然也是知道的不少,比如:增加体内的雌性激素,再比如用针灸,还有就是药物。 恰好我就知道一个法子,那就是食用秋水仙素,可以导致阳痿。至于秋水仙素的提取也简单,就是用秋水仙,或者黄花菜的花蕊,将新鲜花蕊,加入五倍计量的酒精中浸泡,过滤后取上层的清液,隔水干燥后,就可以获得。 如此一来,就算太医来诊治我也是不怕的。 我这边忙的如火如荼,范闲也刚好进入京都,此时他正被不知名的人送到了庙门前。 而庙中此刻我正和宰相林若甫待在一处,只不过我这边的阵仗有点吓人。 十几个太医轮番给我诊治,均是面露难色,唉声叹气,而一旁的林若甫想装聋作哑都不行。 林若甫:老子就是出个门,怎么遇上这事儿?! \"诸位太医不必如此,回去如实禀告即可。\" 说着我泪眼婆娑的看着众人。 \"回去告诉父皇,就说……儿臣愧对祖宗!不能……尽孝了!\" 泪水唰的一下流了下来,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看的一旁的林若甫都有些难过。 正说着这茬,下面进来一人禀告,说是有人要来庙中祭祀。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便知道来人肯定是范闲。 如此看来,林若甫此时等在这里,其实是一早就存了相看的心思了,再加上林婉儿和范闲的初遇印象深刻,一见钟情也在所难免。 老狐狸!真不愧是做宰相的人! \"庙中有贵人,但……若他真想虔诚祭拜,那就去偏殿吧!\" 林若甫的话让我更加确定,这老狐狸的想法如我猜测的一般无二,就这么让他得逞,岂不是显得我很无用了? \"慢!丞相大人何必如此苛责那人,咱们虽身居高位,但也要牢记祖宗遗训,与民同乐,才是盛世之况啊~\" 林若甫直接愣住。 \"那……殿下的意思是……\" \"就把他带进正殿吧!\" \"二殿下真是宅心仁厚啊~\" 林若甫面上笑盈盈,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破坏他的计划呢!可我是在乎这些的人么?肯定不是啊! 既然他们不想让我好过,那我又何必让他们好过!都别想好! —————— 空间内 小梦看着正整理梦境世界的主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话就说。』 『主人,契约人易曼曼对您的表现很不满意。』 我嗤笑一声。 『他不满意,让他自己去啊!要不是因为他玩儿不起,也用不着我亲临,要求还那么多,我又不是去谈情说爱的,能替他保住那些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您最后不是选择和那个阮澜烛在一起了吗?』 『在一起,难道就是爱了?你别忘了,我们妖兽是没有感情的。而我选择和阮澜烛在一起,也只是顺应他的意思罢了。』 小梦眨了眨眼。 『那……和凌久时……』 『亦是如此。』 小梦张着嘴,一副惊掉下巴的模样,虽说它知道魇兽没有性别之分,没想到情爱居然也没有! 想到这里,它呼出一口气。 幸亏这次的契约人是自己亲自回去的,要是换成主人,再加上那个世界能够修炼,估计会被集体团灭吧! 魇兽:老子只想搞事业,谁都别想成为老子的绊脚石!!! —————— 范闲跟随着引路人一路走向正殿。 而正殿的祭祀处与暖阁处之间由纱幔遮挡,里面的太医已经悉数退去,独留下林若甫和李承泽。 此时二人正对弈着。 一边一本正经的坐着,一边歪斜着身子,一副没骨头的样子,手执黑棋,状似思索着。 \"贵人,人已带到。\" 出门在外,这些下人不言明身份,也是出于对主家的保护。 此时的范闲匆匆抬眼一瞥。 虽隔着纱幔看不真切,却也能模糊的感觉到,眼前的一老一少,身份必定尊贵。 老者,一脸正派,端着一副严肃像,但对隔壁的男子却颇有一些毕恭毕敬模样。 再一看那男子,容貌清秀,宽大的衣袍遮挡着他瘦弱的身躯,明明一副逍遥自在的模样,眉眼中却有几分愁绪,端着一副温文尔雅,谦逊有礼,与世无争的模样,但举手投足间,却又隐隐的感觉到此人的不好惹。 不过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搭在矮榻边的一只脚,那脚白皙可见青色血管,脚趾圆润,像颗颗饱满的葡萄一般,脚趾勾着鞋子,鞋子欲坠不坠的样子,看的范闲默默咽了口唾沫,迅速将头埋得更低了。 范闲自认为不是什么君子,好看的姑娘也不是没见过,可长成这样雌雄难辨模样的男子,还真是头一次见。 我没说话,看都没看一眼,抬手一挥,林若甫开口道: \"既虔诚祭拜,祭拜完便离开吧。\" 范闲立马致谢。 \"有劳。\" 因为有人在,他也不敢胡说八道,只能草草拜了两下,便退出正殿。 一出去,他呼出一口气 \"看样子,里面的人身份不低啊~\" —————— \"二殿下,不知何时回去啊?\" 我落下一黑子道:\"不回去了,我要留下来,洗刷自己的罪孽。\" 林若甫嘴角抽了抽:罪孽?他这该不是指桑骂槐吧! \"老臣觉得,您还是回宫吧!毕竟宫中太医甚多,这病……或许还有的治。\" 我将手中的黑子直接扔进棋罐中。 \"不必了,若是让父皇知道,他肯定又要焦心不已,还不如不告诉他,免得他为我伤心。\" 林若甫:伤心?呵!皇帝心里只有他自己,何曾真的为谁伤心过? \"可堂堂皇子,长居庙堂……这传出去,怕是不好听啊!\" \"那你回去告诉父皇,就说我……替国祈福,望神庙庇佑我大庆!庇佑父皇千秋万代!!!\" 李承泽篇三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我就不信他们还找我茬,我可是替大庆祈福呢! 果然林若甫一副便秘的表情,只得匆匆道别离开。 \"殿下,我不明白。\" 谢必安闪身进来,板着脸看着我,我慢悠悠的将棋盘上的棋子悉数取下丢进棋罐中。 \"有些事,过犹不及,我们只需要等着,放心吧!不会有人希望看着我就这样潇洒过活的。\" 说到这里,我突然道:\"人都走了?\" 谢必安略微沉思:\"都走了。\" 听着这话,我突然笑了,\"估计老狐狸这次恨死我了。\" 谢必安一头雾水,\"殿下何出此言?\" 我但笑不语,只是拿起旁边的空白纸,便在上面写了起来。 若是此时范闲在此,一定会惊呼一声。只因为他写的不是旁的,而是现代世界的《三国演义》。 —————— 范闲在得知回来的目的是为了娶亲之时,整个人无比烦躁。 感情之事,他更在意的是自己心悦与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所以此时他唯一的想法便是:退婚。 —————— 庆帝本来也是要今日祭祀的,可没曾想他这二儿子却先去了一步,由皇子代为祭祀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只是这一次,李承泽突如其来的流言蜚语,传的沸沸扬扬。 也不知是检察院九处办事不力,还是坏事传千里的能力太迅猛,如今京都上朝的官员倒是都知道了。 再加上林若甫如今带来的消息,说李承泽打着为国祈福,为他这个父亲祈福的旗号,他又不能过于苛责,只能咬着牙,面上一副慈爱的赞叹了一句: \"老二是个纯孝的好孩子!\" 就此他也错过了与范闲相遇的场面。 虽错过,但并不耽误他出气,所以一批拦路的侍女就此遭了殃。 看那些侍女的穿衣打扮,明显就是想用美人计,准备坏了刚入京范闲的名声。 皇帝又不是傻子,看向了大内侍卫副统领宫典。 \"你觉得,这件事是谁做的啊?\" 宫典也是的长期侵淫宫廷手段的人,自然有信心揣测的了几分皇帝的心思,便小心翼翼的道: \"臣觉得……是太子。\" 皇帝被宫典的话逗笑了,便也不拐弯抹角,直言不讳道: \"听说……太子送你的画,你很喜欢?\" 一句话就暴露了宫典的阳奉阴违,吓得他立马认错,但皇帝不予理会,他只能惴惴不安。 —————— 范闲一进府门,就被摆了下马威,先是侧门而入,后被二夫人之子范思辙刁难,只是他脑子不太好使,三言两语就被范闲给忽悠了。 不过因为二夫人柳如玉正在午睡,午睡的地方属于内院,而范闲是男子不方便入内,便被要求院中等候。 范闲倒是答应的痛快,但转头便拖了两把椅子,当场在院中睡了起来,还美其名曰:我也要午个睡。 柳如玉没想到这小子一身反骨,于是便准备把这得罪人的活,交给了范思辙,毕竟范思辙好歹是司南伯之子,也是范建看着长大的,就算要罚他,又不会往死里罚。 只是没想到却让范若若逮了个正着。 范若若是司南伯的女儿,也是范家唯一的女儿,对她自然也是千万般的宠爱。 而范若若从小就对范闲言听计从,自然不可能看着他受欺负,所以当场就要替范闲出气,幸亏是范闲拦了下来。 一阵鸡飞狗跳,直到司南伯范建归家。 范建见到了范闲,先是一阵温情脉脉,随后便问起他之后的打算。 范闲直言不讳,说是要做生意,比如:香皂、玻璃、白砂糖等等。 他说的正上头,范建直接泼了一盆冷水,告诉他,他想的东西,他娘叶轻眉都做出来了。 范闲只感叹了一句:既生儿,何生娘啊! 后来又询问了关于婚事的事情,对此事,范建将其中的利弊一应分析,全部告知。 林婉儿,长公主李云睿与林若甫的女儿,据说皇帝口谕:谁娶了林婉儿,就可以接过李云睿手中掌管的内库。 内库,天下财富汇集之所,曾经是叶轻眉的私物,后叶轻眉死后,由皇室李云睿掌管。 范闲嘲讽道:私生女与私生子,倒是极为般配。 范建的意思是,让他接过内库。 本预拒绝的话,只能咽下肚中,有些事说出来,传出去,怕是不大好,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林婉儿自行解除婚约。 —————— 宫典因为被皇帝的一语道破,立马马不停蹄的拿着太子的赏赐去了东宫,与他划清界限。 而太子面上答应着,可心里早就惶恐不安,马不停蹄的找上李云睿。 —————— 李云睿因为对林婉儿的婚事不满,深夜到访太后,结果被太后罚了一巴掌,言明此事由皇帝决断,她的手伸得太长了。 —————— \"殿下,您就不着急?\" 谢必安有些不明白,之前李承泽还想拉拢范闲来着,这次太子已经对范闲下了杀手,为何不趁机抛出橄榄枝呢? \"我急什么?我又不参与党争。\" 谢必安一愣,随即一脸悲伤。 完了,殿下不能人道难道是真的!根本就不是开玩笑! \"殿下……要不……我去民间召集大夫吧!或者也搞一个悬赏令什么的!\" 我白了一眼谢必安。 \"稍安勿躁。现在父皇应该正头疼着呢!我这边出了事,太子那边又撞了上去,这一局表面上算是打平,实际上嘛~\" 估计老头子正愁着该不该把老大调回来打擂台了。 毕竟一个不能人道的皇子,根本没资格争夺皇位了。 谢必安没有等到下文,只能自己头脑风暴着。 至于太子为何一听说范闲进京,就急着除掉,原因很简单,只因为范闲动的是内库,而李云睿与太子是一伙的,动了内库,就相当于动了太子的根基。 —————— 半夜,庆帝召见了太子和李云睿,两个人都被训的体无完肤。 本来庆帝还想给个甜枣,打一巴掌的。因为李承泽的事情没有按照预期进行,所以有些迁怒,直接被罚了闭门思过。 李承泽篇四 听着这不痛不痒的惩罚,我只是笑了笑,父皇,还是宠爱他多些的。 —————— 范闲本打算不想说的那么直白,可范建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让他取林婉儿,夺回内库。 他一怒之下,便直接坦白,自己决意不会娶她的。 一连几日,京都算是暂时消停了下来。 范闲正愁着该怎么解决退婚一事时,太子禁足刚解,又出来开始蹦跶。 只因为他得知《红楼》的作者是范闲,便准备用此书毁其声望,非说《红楼》是禁书,搞得大街小巷的开始抓卖书的人。 范闲得知后,觉得机会来了,或许可以通过此法便能与这林婉儿退婚了! 只是他本人还没来得及激动,请他吃饭赔罪的范思辙听后,却激动了起来。 只因为《红楼》此书,于他而言,乃是暴利,若是自己也能参一股,那他岂不是坐等天上掉馅饼了! 范闲震惊的不是书籍暴利不暴利的问题,而是范思辙的口算能力,要是放在现代,那就是妥妥的会计的料啊! 这边还没来得及感叹此事,楼下忽然冒出一人,开口便说此书是禁书,此人就是礼部尚书之子郭保坤。 此人一出现,滕梓荆脸色顿时难看,只因为此人便是害他家破人亡的凶手。 而听到郭保坤大放厥词,范闲还没着急呢!范思辙却急吼吼的冲了出来,与此人扭打成一团,若不是范闲及时出手,估计范思辙得被打的鼻青脸肿。 后又冒出一人,名叫贺宗纬,乃是京都才子。 他倒是和郭保坤是蛇鼠一窝。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靖王世子李弘成突然出现打破僵局。 言明明日有个诗会,若是众人不服,诗会上可以见真章。 范闲本对诗会没什么兴趣,后来听说林婉儿也在,觉得这是一个退婚的好机会,便也答应了下来。 —————— \"殿下还真是好雅兴,外面因为范闲都闹翻天了。\" 此时我正吃着葡萄,翘着脚丫,靠在椅子扶手上,正看着《红楼》。 刚解决了范闲事件的李弘成,此刻已然在庙中。 \"翻天?那倒是不能,毕竟还有父皇在呢!\" 李弘成无奈的摇了摇头。 \"明日诗会,他说会来,你要不要见见?\" \"不见。\" 有什么好见得,曾经我引他为知己,后来他与我为敌。已经过了一世,我们也算是两清了,此生……还是不相见为好。 李弘成看着眼前之人,虽说他智计无双,但如今他这副颓废的模样,倒是让人有些惋惜。 \"你在这庙堂之中许久,也应该出来走动了。\" \"有什么好走的,这天下,终归是要交到太子手中的,我不想与他为敌,却又不能全身而退。唯一能做的,就是苟富贵,勿相忘!\" 此话一出,李弘成懵了一下,立刻眼睛发亮。 \"苟富贵,勿相忘!此乃金句啊!殿下文采,无人能及!\" 我听着李弘成的吹捧,突然想到了现代的一个词特别合适:尬吹。 \"咳咳,那个……你要不要先回去?\" 李弘成被我开口劝退,也是愣了一下,但并没有多想,只是离开时,突然又探着头进来问道: \"你真的不去?\" 我一看他如此,随手摘下一颗葡萄朝着他扔了过去,他立马缩了回去,紧接着就听见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守在门口的谢必安走了进来。 \"殿下,您真的不去吗?\" 我呵呵一笑。 \"去不去,不是我说了算的,且看着吧!\" 谢必安有些不明所以,这去不去,殿下说了不算?那谁说了算? —————— 庆帝看着池塘中的鱼,如今范闲这个饵已经下了,所有的势力都暗潮涌动,本想着借助李承泽的那些人正是开始磨砺太子的,可如今……这步棋还没开始,便废了。 但如果就这么放弃了多年培养的磨刀石,庆帝还是心有不甘的。 不如……将计就计! —————— 隔天,侯公公带着皇帝口谕站在我面前,我冷笑了一声,他终究不想让我好过。 \"二殿下,陛下念你病中无聊,特意下了口谕,让二殿下去诗会逛逛。\" 我面上一脸感动道: \"我在病中,父皇还如此惦念着我,反倒是我不孝了。\" \"哎~二殿下说的哪里话,不管二殿下变的如何,终归是陛下亲子,怎能不关心惦念呢!\" \"公公说的是,既然是陛下恩赐,我自然不会推脱。\" 侯公公手一挥,身后的小太监呈上来几个卷轴,依次展开,眼前的几幅图但都是名家名作,估计是怕我不去,所以给了个甜枣。 \"这几幅画是陛下珍藏,特意差奴才送来的,可见咱们陛下对二殿下关爱有加。\" 我一脸\"激动\"道:\"多谢父皇惦记着我这点小嗜好了!\" 说着便给了谢必安一个眼神,谢必安立马上前将东西接过。 \"既然二殿下这边无事,我便回去了,别忘了去诗会啊~\" \"自然,侯公公慢走。\" 我目送着侯公公离开,一旁的谢必安再傻也看出来,这就是二殿下说了不算的原因。 \"殿下……要去吗?\" \"不去,难道还能抗旨不成?让李弘成准备一下吧!顺便清场。\" 我可不想再与范闲有什么关系了。哦~差点忘了,我还有致命的把柄在李云睿手中,那就是搭上她这条线,与她走私。 看样子,需要做些文章了。 我嘴角一勾,一套光明正大的走私事件的理由,我便想好了。 \"谢必安,将咱们之前与长公主做交易的账册一一核对清楚,记住不要错漏一分,要写的明明白白,至于这些获利的钱财嘛~……\" 我朝着谢必安勾了勾手指,他立马附耳凑近,忽然眼睛一亮。 \"殿下英明!\" \"所有人都想让我死,那我死一死也无妨,就是……我要死的其所!天下尽知!\" —————— 靖王府。 我直奔李弘成所准备好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后,便开始写作。 反正这里已经提前清场,凡是进入内院的人,必定会知道里面有贵人在,应该不会在发生有哪个不长眼的闯进来了吧。 接下来我只要安安静静的待到诗会结束,也不算我抗旨了。 李承泽篇五 靖王府正院。 此刻各路才子佳人齐聚一堂。 有求名的,有逐利的,也有想要在各家小姐公子面前表现一番,算是变相相看的。虽所有人的目的都不单纯,但都竭尽所能的展示着自己的才能。 郭保坤和贺宗纬的目的,就是让范闲丢脸。 所以范闲一出现,二人一唱一和的便开始了嘲讽。 甚至搞出来一出十步成诗的比试。 这种事情对于范闲来说简直信手拈来,直接当场反驳,甚至大言不惭道:\"你们随意作多少诗,我只作一首足矣。\" —————— 内院。 李弘成派人匆忙前来禀告,我还没开口,一旁的谢必安直接忍不住道: \"呵!狂妄!\" 我嘴角勾笑:\"他狂妄,是因为他有狂妄的资本。\" \"殿下,他只不过是儋州乡野之地出来的,若是文采真的这么好,不应该早就名满庆国了吗?\" \"每个人的志向不同,或许人家就喜欢做一名寻常百姓呢?\" 谢必安撇了撇嘴,一脸的不相信,挥手将前来禀告的人驱离。 只是这下人前脚赶走,后脚又来一个,这个一脸激动。 \"殿下,范闲范公子的诗出来了。\" 我嗯了一声,没再多问,仆人一时犹豫,不知还继不继续说。 谢必安见状,朝着李承泽瞥了一眼,见他不为所动的低头写着东西,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便示意仆人继续说。 仆人直接开口念出了那首《登高》。 说实话,要不是去过现代,我还真的以为那些诗都是出自范闲之手的,结果……他不过也是拿了别人的诗自己用罢了。 \"殿下?\" 谢必安忍不住疑惑,按理说,这么好的诗句,李承泽听到后,肯定兴奋不已才对,怎么会如此冷静? \"下去吧!前院的事儿不必汇报了。\" 仆人虽不明白,但贵人们的事儿,他们是半点不敢置喙,低下头,立马退了下去。 我突然手一顿。 \"万里悲秋,百年多病。呵!\" 我曾以为我们是最像的,终归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注意力再次落在眼前的纸上,头不抬,手不停的道: \"你也退下吧!\" 谢必安低头后退一步,转身飞身而去,不知去向,但我知道,他肯定还在附近。 —————— 范闲一写完诗,便不再与这些人虚与委蛇,本来他就是想找到林家女来商量退婚的,结果人到现在没找到,在待下去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便借口如厕去了外院。 他本对这里不太熟悉,又被贺宗纬纠缠一番后,方向更是搞不清楚,幸亏遇上了一仆人,在仆人的带领下,越走越偏僻。 \"哎?你这是去茅厕的路吗?\" \"范公子,就在前面了。\" 范闲心中疑惑已达到巅峰,正再想开口询问之际,忽感觉身后有杀气,立马回身抬手抓住了袭击之人的手腕,只见此人凌空一转安稳落地,剑直指着他。 \"退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范闲一脸震惊:\"我就去个茅厕,这也不让?!\" \"休要胡言!茅厕在外院,这里是内院!\" 范闲一愣,立马指着身后道: \"是他带我来……的……\" 此时他身后空无一人,而刚刚的仆人早就不知去向,范闲第一反应就是:靠!被算计了! 只见他转头,扬起微笑,立马行了一个礼。 \"抱歉,在下迷路了,所以走错了地方,多有得罪,告辞。\" 见谢必安也没有阻拦他的意思,范闲便立马转身离开。 忽然一阵风吹过,一张纸直接飞到了范闲的脸上,他一把拿了下来,低头看着纸上的内容,瞳孔地震,急忙开口询问。 \"这个可是里面的人写的?\" 谢必安眉头一皱,伸手就要夺回,范闲下意识的一躲。 \"拿过来。\" 谢必安眼神凌厉,范闲也不甘示弱,直接将纸叠好,往怀里一揣。 \"就不!\" 谢必安也不客气,直接和范闲动了手,随着时间的拉长,谢必安越来越心惊,没想到眼前人的功夫,居然与他不相上下! 京都何时有过这样的人物了? 谢必安深感危机,下意识的下了死手。 我坐在凉亭中,隔着竹帘缝隙,瞥了一眼打的如火如荼的二人。 刚刚那离去的仆人,再结合如今忽然出现在内院的范闲,我忍不住冷笑一声。 真的是下得一手好棋! 看样子,老头子是不打算让我全身而退啊~ \"谢必安,让他进来。\" 刚还要进攻的谢必安忽然停住,默默的收回手,而范闲一脸得意洋洋,大摇大摆的撞开谢必安直接走进亭子里。 \"啊!是你!\" 范闲一脸震惊:这不就是那天在庙里的那个男人吗? 我放下手中的毛笔,缓缓抬头:\"你认识我?\" 范闲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 说着他直接从怀里掏出了刚刚的那张纸。 \"我却认识它!\" 我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那张纸,又看了看桌案上所写的其他的。 \"哦,你认识……那它是你的了。\" 范闲没料到对面的人会如此说,一时间忘记自己要问什么了。 \"还有事儿?\" 范闲本能的摇了摇头,随即回过神来又点了点头。 一旁的谢必安看不下去了。 \"你到底有事没事?\" 范闲瞥了一眼谢必安。 此人怀抱一柄剑,虽看起来像个护卫,但他好像格外信任此人,对了!他好像叫过这人名字……啊!谢必安!回去查查! \"我自然是有事的!\" 范闲说的理直气壮,实际上他只是想着,该怎么套出对方的信息。 我疑惑的看向他,那意思明显是让他有事儿说事儿。 可范闲却忽然笑了笑。 \"你桌上的葡萄看起来不错啊~\" 我一愣,看了看桌子上的葡萄,又看了看他,直接将葡萄往前一推,范闲二话不说直接凑了过来,伸手就就了一颗塞进嘴里,吃了起来。 \"哎!你!\" 谢必安下意识的对范闲不礼貌的行为反感。 我直接抬手制止了谢必安。 \"你若是喜欢,直接端走吧。\" 范闲咀嚼的动作变慢,脑子飞快的运转着,忽然看到桌子上的那一打写好的《三国演义》上,眼珠子一转。 \"在下有疑问,想要请教一下。\" \"请问。\" \"how are you?\" 李承泽篇六 我嘴角一抽,要不是在现代待过,还真不知道范闲口中的英语呢!幸亏那些年,我杂七杂八的学了不少,刚好英语也会。 不过嘛~看范闲的样子,八成要误会。若是以前,我肯定会借机和他攀关系。可如今已经没必要让范闲知道了,毕竟我已经没什么想做皇帝的梦了,与其身居高位汲汲营营的过一辈子,这辈子我想做自己。 我状似疑惑的看向范闲。 \"你……再说什么?\" 范闲眼睛眯了眯:刚刚他的脸上可是一点也没看出来惊讶的,如今却又是这副模样…… 范闲瞥了一眼谢必安:难不成是因为有外人在?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公子的身份罢了。\" 我嘴角微微上扬,如同前世一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三次机会。\" 范闲一下子愣住:这让他怎么猜?从遇见开始,他的话少的可怜,只知道他护卫的名字,而且他身份尊贵……在京都身份尊贵且还年轻的,无非就是:哪位高官家的公子哥,或者是世子?还是说……皇子? 想到这里,范闲突然想到了那素未谋面的太子,猛的一激灵,看向眼前之人。 \"你是……二皇子!\" 我颇有些错愕,这次我可是什么信息都没透露给他,他却依然能够猜中。 \"真聪明。\" 此时的范闲冷静了许多:刚刚的仆人,应该也是他安排的,就是想与我一见吧! 想到这里,范闲不知为何心里不大舒服。 \"二殿下,是来拉拢我的?\" 范闲嘴上问着这话,心里却一点也不想听到对面人的答案。 \"呵!我不想拉拢你,但……也不想与你为敌。反正都没有任何意义。\" \"那你还让人引我过来。\" \"如果我说,刚刚那仆人不是我指使的,你可信?\" \"我信!\" 范闲几乎是没有思考,直接脱口而出,许是听见他说不是为了拉拢而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的心就有些偏向他了。 \"这么轻易相信一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可我不信别人,只信你。\" 这话说的,让我无言以对。 许是误会解开,范闲也一点不拘谨,直接坐下,自顾自的揪着葡萄吃了起来。 \"你参加诗会,为何不去前院?\" \"我喜欢清静。\" \"那你还来诗会?\" \"父皇口谕。不得不从。\" 这下轮到范闲懵了,这皇帝还管儿子参不参加诗会? \"皇帝陛下……还真是关心你。\" \"呵呵!是啊~父爱如山。\" \"噗!\" 范闲防止自己笑出声,急忙捂住了嘴。下意识的看向了李承泽,压低声音道: \"皇帝对你不好?\" 我呵呵一声:\"天家父子,你觉得有几分真情?\" 范闲立马秒懂,吃葡萄的速度却一点不慢,直到一盘见底,还颇有些意犹未尽。 \"出来久了,你该回去了。\" 我直接下了逐客令,可范闲一副还不大想走的样子。 \"你还没告诉我你名字呢?\" \"放肆!殿下名讳岂是尔等想知道就知道的!\" 谢必安厉声呵斥,我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 \"无妨,名字而已,取了,就是给人叫的。\" 说着我顺势拿起旁边的一盏茶。 \"李承泽。我的名字。\" 范闲立马拱手行礼。 \"范闲,我的名字。\" 我勾唇一笑:\"我知道。\" 范闲一脸惊讶:\"我这么出名?!\" 我但笑不语,只是端着茶,一边饮茶,眼睛一边盯着他。 我在想要不要搅乱这趟浑水,反正事情早晚都会发生,不如~我让他提前一点,也无妨。 \"你在儋州被刺杀,怀疑是太子所为吧!\" 范闲立马正襟危坐。 \"难道不是?\" \"是,也不是。\" 毕竟太子之所以这样做,也是老头子挑唆的罢了。 \"那到底是不是?\" 我收回视线,垂眸继续道: \"你的婚事,退不了。还有,滕梓荆的事情,你不要太担心。\" 一连两个消息,直接让范闲破防。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没说话,只是视线瞥向了别处,范闲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了微微颤动的树枝,那里刚刚肯定有人! 范闲忽然意识到,李承泽很可能被监视了!会是谁呢!还有刚刚引他而来的仆人,那人明显是故意让自己和李承泽见面的,为什么? \"诗会该结束了。\" 范闲回过神,呆愣的点了下头。 \"我就先走了。\" 说完便浑浑噩噩的离开了,谢必安走了过来,看着殿下最喜欢的葡萄一颗没剩,忍不住吐槽道: \"果然是儋州出来的乡野村夫,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我笑了笑:\"不过一盘葡萄,你何必如此。\" 说着便站起身,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 \"将那些带回去吧!\" 说着便趿拉着鞋,朝着正门而去。谢必安抱起那写着《三国演义》的稿子,跟了上去。 —————— 刚离开的范闲突然停下脚步。 等等!他说……这婚事我退不了!嘿!我这暴脾气,瞧不起谁呢!这婚事小爷我退订了! 范闲正气愤不已,迎面撞上了一个偷鸡腿的姑娘,眼前的姑娘面容姣好,五官精致,眼波柔和,但面色苍白,与李承泽比起来,她属于画中的仙子,而李承泽更像是画中摄人心魄的妖孽,分明是一张温文尔雅的脸,不经意之间,总有着一股媚意。 \"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范闲回过神来,想起刚刚脑海中李承泽的脸,心头一阵躁意,随意的摆了摆手。 那姑娘见到,片刻不留的撒腿就跑了。 命运的齿轮重新开始转动。 —————— 庆帝获得范闲的诗后,第一时间就开始搞幺蛾子。 他将诗直接送到了太子府上,而李云睿也在太子府上做客。 庆帝除了送诗过去,顺便还摸黑了一把李承泽,说李承泽求贤若渴,此刻正在拉拢人心。 太子自然是坐不住的,心里的小算盘又噼里啪啦的打响了。 —————— 范闲一回府,王启年便送来了关于滕梓荆的文卷,范闲当场打开后,里面的内容让他眉头一皱,只因为上面写着:滕梓荆的家眷被满门抄斩。 李承泽篇七 \"不对,你这东西会不会作假?\" 王启年立马道:\"不可能!这可是都察院的东西,谁人敢作假!\" 范闲眉头紧皱:可他不是说,滕梓荆的事儿,不用太担心吗?难道是……骗我? 王启年前脚刚走,后脚滕梓荆就出现在他面前,即使范闲有心隐瞒,也已为晚矣。 滕梓荆一怒之下要去杀郭保坤,范闲自然不想让刚认识的好友出意外,便想阻止滕梓荆,可滕梓荆已经人话不听,执意如此。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时,突然有一仆从端着一碟葡萄出现,迅速的塞进了一张字条给范闲,范闲刚想询问,那仆从只说了一句。 \"滕梓荆家人未死。\" 滕梓荆离得近,自然也听到了,刚想上前询问,那仆从便道: \"公子,这葡萄可是新鲜的,味道不比靖王府的差,公子可要尝尝?\" 范闲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 \"尝!本公子必定好好品尝!\" 说着便接过仆从手中的葡萄,压低了声音道:\"替我多谢你家主人了。\" 仆从微微垂头,退了出去。 \"刚刚那人……\" 滕梓荆还想询问,范闲却一把搂住滕梓荆,大声道: \"来!先尝尝这葡萄!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一边说着,一边将人带进了房间,滕梓荆一头雾水。 一进房间,范闲警惕的瞥了一眼周围,立刻关上门窗,看的滕梓荆满头疑惑。 \"你怎么神神秘秘的?到底怎么了?\" 范闲端着葡萄,一脸春风的入座,一放下盘子,立马展开了手中的字条,上面写着: 城外五里郊外。 二人对视一眼,滕梓荆立马起身便要前去,范闲一把按住了他。 \"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哎!你着什么急!现在是白天,送信之人如此小心,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你已经知道自己的妻小活着的消息!\" 滕梓荆一愣,不明所以。 \"为什么要这么做?\" 范闲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总觉的……这件事越来越扑朔迷离。\" \"哥!哥?\" 门外一女声响起,紧接着就敲响了范闲的房门。 \"进来吧!门没锁。\" 推门而入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范若若,她一脸疑惑的看向范闲和滕梓荆。 \"这大白天的……你们关门做什么?\" 二人尴尬的对视一眼,范闲立马道: \"在……偷吃好吃的!\" 说着就揪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 范若若撇了撇嘴:\"不就是葡萄吗?至于么!\" 范闲但笑不语,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你知道怎么找到郭保坤吗?\" 范若若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他这人一般都会去流晶河沿岸。\" 范闲一脸迷惑,范若若尴尬的开口道: \"他这人生性风流,而流晶河沿岸都是那种行当。\" 范闲恍然大悟,可滕梓荆却更加迷茫。 \"你问他做什么?\" 范闲嘴角一抹冷笑:\"有人故意隐瞒你妻小的行踪,很明显,就是想让你对上郭保坤。我们何不将计就计?顺便看看,这郭保坤到底是谁的人?\" \"这还用想吗?从你来了京都,太子一直针对你,这郭保坤必然是太子的人啊!\" 滕梓荆脱口而出,范闲露出一抹邪笑。 \"是啊~是他自己的人,却又要让你与他对上……\" \"哥!这太子怕不是故意的吧!让你以为有人故意为之,如此行径,只会怀疑到与他对立的二皇子那里!\" 范若若一语点醒,滕梓荆恍然大悟,转头看向范闲,范闲冷哼了一声。 \"既然他们想看,那咱们就表演给他们看!我倒是要看看,太子在搞什么鬼?\" \"那……咱们怎么做?\" 滕梓荆看向范闲,范闲朝着二人招了招手,三人凑在一起一阵商讨。 —————— 此时回庙的途中,看着热闹非凡的街道,我忍不住想要下去逛逛,可人太多,就我这小身板,估计的被他们挤得七零八落。 谢必安看出我的犹豫便直接一招手。 \"去!清街。\" 我刚想抬手制止,想了想,随后又放下了,上一世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做过,多一次,少一次的无所谓。 我下了马车,直接坐在了街边的小摊处,一手拿着包子,一手端着粥碗。 \"殿下,人已经清干净了。\" 我点了点头,放下了粥碗,拿着包子站了起来,李弘成立在我的身侧。 \"街景的气息真好,有烟火味儿。我这个人,就是喜欢与民同乐,但是又不喜欢人。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 李弘成笑了笑。 \"这有什么的,您是殿下,您喜欢就好~\" 对于李弘成的话,我没放在心上,毕竟李弘成看着与我一条心,可背地里与李云睿也是有联系的。 李弘成见我不说话,颇有些尴尬,毕竟他还有事情要说呢! 我瞥了一眼快憋出内伤的李弘成,看了看快要到尽头的街道,便好心开口询问。 \"你这……送了我一路了,还不回去?\" \"殿下,刚刚范闲遣人来话,说是听闻流晶河畔艳名,邀我同游,饮酒谈心,你看……\" \"你想去就去呗,跟我说什么?\" \"他不是要和宰相家的林婉儿结亲了吗?怎么这个时候还寻花问柳啊?\" 我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对范闲的行动还是有所期待的,就是不知道,他在已经知情的情况下,如今还是这副做派,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他这不是还没定下来嘛~\" 李弘成恍然大悟:原来是想在成亲之前,多风流一番啊! \"既然如此,那我可得带他去好好见识一下了!\" 我狐疑的瞥了一眼,对李弘成所说的\"好好见识一下\"的地方有些好奇。 —————— 我是一夜安枕,可第二天京兆衙门却热闹非凡。 只因郭保坤状告了范闲。 我没想到,在已经得知滕梓荆妻小没事儿的情况下,他还会这么做,这到底图什么呢?我颇有些不解。 —————— 此时的范闲面上一脸诚惶诚恐,可心里高兴极了。 我这一闹,不仅能够给设计此事的幕后之人添堵,还能把名声搞臭,这下亲事必定是吹了吧! 李承泽篇八 \"殿下,太子已经去了京兆尹府,咱们要不要也去?\" 谢必安看向我,此刻我才刚刚用膳,喝了一口粥,叹了口气。 \"太子真是挺闲的,连这种小事,他也要亲自跑一趟。\" \"那……咱们……\" \"没必要,去了也只是一番争执,还要给他行礼,我才不去。\" 只是我话音刚落,王启年却翻墙进来,看到我后双眼笑眯眯的。 我眉头一皱,这人直属陈萍萍管辖,后来陈萍萍将他安插在范闲身边,久而久之,二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可……如今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陈萍萍不是一向看我不顺眼的吗?派王启年过来……杀我灭口? \"参见二殿下!\" 谢必安警惕的将手搭在剑柄上,只要王启年有异动,他立刻将他斩于剑下。 \"你不在监察院当差,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王启年开口道:\"我,我这不是有事儿,求到您这里来了嘛~\" 我看向王启年,他看似一副真诚的模样,可我能感觉到,他在试探着什么。 \"说吧,什么事儿?\" \"这……范公子事情闹大了,连太子都请过去了,虽说……靖王世子也跟皇家沾亲带故,可没有皇室压阵,我们有点低人一等,所以……\" 我眉头一皱,里外里还是让我过去的意思啊! 不过……这么瞎的理由,估计也只有王启年敢说了,实际原因还指不定是什么呢! 我略微沉思了一下,闭眼感受了一下周围情况,果然墙根暗处有一人躲在那里。 忘记说了,这个技能是我求来的。那人说过,我可以召唤它三次,它可以满足我三个愿望,而这个可以感受危险存在的技能,便是第一个愿望。 那人说,这个技能叫做危险预警雷达系统,主要功能就是,可以感受到敌人身上的杀气与恶意,只要对方起了坏心思,我便可以一览无余。 毕竟……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子,功夫不行,我还不能提前预警一下,赶紧跑路吗? 我睁开眼,略微沉思了一下,这一局怕是躲不过去了,与太子对上,也在所难免。 \"行,我去。\" \"那殿下,咱们赶紧的吧!\" 王启年兴冲冲的就要拉着我跑,谢必安见状立马出手制止。 \"你放手!殿下岂是你能碰的!\" 王启年撇了撇嘴,默默的松开手:\"干嘛那么小气。\" 看着满桌子的佳肴也没了兴致,反正这一趟又是必走的一步,索性放下碗筷,直接让谢必安备了马车。 而紧随其后的王启年默默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院长啊~你这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怎么突然让我对二皇子示好?我这两头跑,怎么也得加钱吧! —————— 此时的京兆尹衙门,京兆府尹梅执礼正有些头疼,只因为太子如今坐镇,虽说他已经暗自投靠了太子,可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好做的太明显。 可太子明显就不是这么想的,他想借助梅执礼的职权直接将这件事安在范闲身上,如此一来,不仅是内库的问题,还有林婉儿的婚事,一并就直接迎刃而解了。 所以太子就鸡蛋里挑骨头,非要说证人司理理的身份低贱,不能仅凭一句话就作为证人,起码要用刑。 范闲自然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的,下意识的想要开口直接认罪,却被司理理阻拦了下来,只见她趁机对着范闲低语: \"若是此时认罪,那就坐实了我之前所说是扯谎的,岂不是罪加一等。\" 范闲眉头一皱,只能眼睁睁看着司理理被迫受罚。 啪啪啪——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鼓掌声。 \"好一个屈打成招啊!\" 范闲听着熟悉的声音猛的回头,好像看到救世主一样,眼中闪过一丝明亮。 我看了他一眼,绕过他时,朝着他的肩膀拍了两下,径直走向太子。 但这一次,我没有行跪拜礼,而是行了一个拱手礼,一旁的梅执礼连忙诚惶诚恐的行礼参拜,我只是随意挥了一下手,示意他起身。 \"太子最近火气挺大啊~这一上来就要打人,连梅大人都要听命行使,派头真是不小。\" 太子李承乾面上呵呵一笑。 \"二哥不要误会,我只是前来旁观的。\" 我挑了挑眉,转头看向梅执礼似乎是在询问,梅执礼立马出面澄清。 \"是是是,太子只是来观摩的。\" \"哦?可我听说案情不是已经了结了吗?怎么突然又开始行刑了呢?\" \"这,这,这……\" 梅执礼颇有些尴尬的看向太子,太子一副装傻充愣的表情道: \"你看我干嘛?你审的案子下的决定,你大胆讲就是了。\" 梅执礼硬着头皮道:\"回二殿下,是,是下官私自动刑,与太子殿下无关。\" 我点了点头。 \"梅大人真是当的一手好的京都父母官啊~都明目张胆的私自动刑了。咱们这京都真是卧虎藏龙啊!\" \"二哥何出此言啊!\" \"太子,不知这动用私刑,该当何罪啊?\" 太子被怼的说不出话来,而下面的几人看着眼前的神仙打架,一个个不敢吭声,唯独范闲两眼放光一副跃跃欲试,准备添油加醋的样子。 太子一时语塞,却又不甘示弱,硬着头皮转移了话题。 \"我听说二哥在庙中养病,怎么今日却突然出门,不知所为何事?\" 养病这事儿在民间并没有传开,知道的人就那些,可谁也不敢说,毕竟议论皇子的罪名可不小,谁也不愿做出头鸟。 如今太子却堂而皇之的讲出来,颇有一种威胁的意味,仿佛在说:若是多管闲事,我就把你的丑闻昭告天下。 我嘴角微微上扬,这倒是正合我意! 我面上一脸悲伤,叹了口气。 \"前些日子,我因为身体原因,郁郁寡欢,父皇还因为太过忧心于我,亲自下了口谕去诗会,只为了让我多逛逛疏解一下心情。\" 说到这里,我瞥了一眼太子,果然他的脸庞一阵阵僵硬的抽搐了两下,郁气四溢。 我嘴角一闪而逝得逞的笑容:让你嘚瑟,看!老头子多\"照顾\"我啊~气不死你! 李承泽篇九 我话锋一转,言归正传道: \"今日我还没有出门,便听见太子亲临京兆府衙门,我顿时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案子,竟能够连太子都惊动了?这不,迫不及待的就过来了,刚刚我还在可惜,案子审完了呢!没想到梅大人又给了我好大的惊喜呢!\" 一时间,谁也没敢接话,就连梅执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哎!梅大人,别不说话啊!你这案子还审不审了?\" 梅执礼额头一层细细的冷汗,如今眼前两尊大佛,他谁也不敢得罪。 做人好难,做京兆府尹更难! \"我,我这是审……还是……\" 梅执礼下意识的看向太子,那赤裸的眼神,傻子都看出了二人的关系不一般。 此时太子的嘴如同河蚌一样,死闭着不开口,毕竟一旦他说话,那就坐实了自己和梅执礼的关系了。 看着这样的太子,我颇有些心情畅快。 让你总算计我!这才刚刚开始! 我欣赏够了他们尴尬的脸色,这才开口给了个台阶。 \"既然梅大人说案子没审完,那还是赶紧审吧!哦~对了!动刑就不用了,毕竟私自动刑,传出去不大好听,你说对吧!太子殿下?\" 太子冷哼一声,面露不耐的手一挥。 \"罢了罢了,不必动刑了,省的说是屈打成招。\" \"既然如此,那郭保坤的案子就保持原判吧!\" \"且慢!二哥何必着急,案子可还没审完呢!我可是还有其他证据的。\" 我挑了挑眉,只见太子大喊了一声: \"把人带上来!\" 门口处,两名侍卫绑着一名男子进来,我定睛一看,呦!这就是滕梓荆吧! 范闲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我瞥了他一眼,看向滕梓荆,又转头看向太子,此时太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如同获胜的大公鸡。 我眼珠子一转,同样的事情,我不会在重蹈覆辙,于是便转头看向滕梓荆,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 \"哎!这不是监察院的那个,那个谁来着?!\" 太子被我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一脸迷茫,下意识的接话道: \"他是监察院的滕梓荆。\" \"哦~对!嘶~我记得,你不是去儋州刺杀来着吗?刺杀谁来着?哦~对了!是范闲!哎呦!眼下我们说的是郭保坤被打案,跟这个滕梓荆有关系?\" 太子一脸懵逼,下意识的解释道: \"郭保坤被打的时候,那人几次三番的询问滕梓荆家眷的下落……\" 还没等他说完,我立马一拍巴掌。 \"哎呦!这是有人想要斩草除根呐!\" 太子一头雾水的看向我。 \"二哥,此话……怎讲?\" 我抬手指着跪在地上的滕梓荆,转头询问太子道: \"此人是何人?\" \"监察院滕梓荆啊!\" \"对啊!监察院的人啊!此人居然可以买通监察院的人,前往儋州刺杀范闲,刺杀不成,便准备灭其满门啊!\" 说着转头看向已经被绑成肉粽一般的郭保坤道: \"郭公子啊~你这是要立功啊!\" 众人更是一头雾水,太子满眼迷茫: \"二哥,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你想啊!因为郭公子被打,所以此事才浮出水面,可不就是大功一件吗?\" \"浮出水面?\" 太子更是有些糊涂了,我嘴角一闪而逝的弧度立马落下,继续道: \"对啊!只要我们知道了是谁收买的滕梓荆去刺杀,可不就是大功一件了!\" 说着我又叹了口气。 \"只怕此人官位颇高,要不然怎么连监察院的人都能收买呢?不行,这事儿太大了,我得禀告父皇,顺便告诉一声陈院长,他的监察院竟然出了如此纰漏,得让他抓紧时间把自己内部处理一下了。\" 此时太子的脑子直接宕机,他的目的只是想给范闲扣帽子的,怎么变成了买凶杀人案?而且还涉及高位官员……等等!高位! 还没等太子反应过来,我率先一步对着滕梓荆问道: \"滕梓荆,我且问你,是谁买通你刺杀范闲的?\" 此时的滕梓荆也算是听明白了,这是想要把他摘出来,毕竟一个被雇佣的小喽啰的生死,并不能引起太多人的关注,至于幕后凶手嘛~ 只见滕梓荆下意识的瞥向了太子,一旁的范闲憋的满脸通红,实在是有些想笑。 范闲:殿下,你这招声东击西,实在是太高了!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朝着李承泽看去,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柔和和宠溺。 而站在衙门外的侯公公听着暗探汇报,一刻都待不下去了,火急火燎的直接冲了进来,毕竟要是再晚一点,太子买凶杀人的罪名就坐实了!那到时候庆帝得让他脑袋搬家了! \"传陛下口谕!\" 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侯公公,众人皆是一愣,随即立马起身,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当然除了范闲一人站着。 侯公公并未多言,直接开口道: \"滕梓荆未死,乃是监察院另有安排,朕都知道,不算欺君。 司法审案乃是京都府的事儿,皇家子弟都自个儿回家,少管闲事!\" 我与太子齐呼道:\"谨遵圣谕!\" 众人齐刷刷的站起身,太子一脸阴沉,转头就要离开,范闲心里不痛快,自然也会让他不痛快的人,更加不痛快。 \"太子殿下,范闲冒昧,有一事想要请教。\" 太子脚步顿住,转头看向范闲。 \"讲。\" \"不知刚刚二殿下说的儋州刺杀案,太子殿下是否知情啊?\" 梅开二度,太子只感觉心口再中一刀,他冷哼一声,直接甩袖离去。 范闲立马邀功似的直接凑了过来。 \"怎么样?我这招也不赖吧!\" 我白了他一眼,默不作声,默默的拉开了距离,瞥了一眼身后的侯公公,转头便离开了,范闲刚想要伸手拦住,侯公公却开口拦住了人。 \"范公子,你也早些回府吧!\" 范闲一愣,转头看向身后的梅执礼。 \"那……这个案子……\" 侯公公笑了笑,转头对着梅执礼道: \"梅大人,陛下传你入宫。\" 梅执礼诚惶诚恐的应下,侯公公带着他便离开了,徒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李承泽篇十 庆帝在召见梅执礼之前,听着侯公公描述了当时衙门里的事情后,庆帝忽然哈哈大笑。 \"没想到,承泽这一病,居然连以前那谦谦君子的做派,也改了不少啊~\"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笑容瞬间荡然无存,双眸冰冷,毫无温情可言。 \"听说他和范闲关系好?\" 侯公公一愣,仔细想了想细节。 \"二殿下,除了搅浑水,也没看见他和范公子说话啊?不过……这话里话外,倒是有偏袒范公子的嫌疑。哦~对了,二殿下走的时候,范公子好像跟他说了什么,惹的二殿下不大高兴,还特意和他拉开了距离。\" 庆帝眼睛一眯,他并不希望范闲倒戈于哪位皇子,毕竟他这个鱼饵在没有真正发挥作用之前,他绝对不允许。 对于李承泽,这颗失去掌控的棋子,他有些纠结,就好像一根骨头,食之无肉,弃之可惜。 \"啧!再多留他两日,也算是……全了父子之情了。\"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头疼起太子李承乾。 \"太子呢?\" \"太子殿下走的时候生着气,估计觉得二殿下和范公子是一伙的,恐怕要出手了。\" \"啧!朕的这些儿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侯公公立马拍马屁道:\"几位殿下心思缜密,都是上上之选。\" \"你说……他们谁骗得了谁呢?\" \"老奴不敢妄断。\" \"罢了,戏还没唱完,台子就别拆了,继续让他们唱吧!\" 侯公公在一旁附和。 此事说完,庆帝才宣见了梅执礼。 庆帝早就知道,梅执礼是太子的人,也知道太子针对范闲,也放任太子和范闲争斗。 但这一切的前提下,就是不能将这些肮脏的手段摆到明面上,若是摆在明面上,伤的只是皇室的脸面。 如今梅执礼主审的这个案子,牵扯到了两位明面上的皇子,实在是有失体统,他不能惩罚自己的儿子,所以能将气出在梅执礼的身上。 但梅执礼这些年也算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若是对他赶尽杀绝,未免太不近人情,可这件事若是不给太子一个教训,他是永远不知道反省自身的错误。 索幸庆帝和梅执礼就演了一出戏。明面上梅执礼是被马匪截杀,庆帝故意让监察院的人去做此事,并将梅执礼死亡的事情告知给了太子,太子直接晃了神。 —————— 司理理因为此次事件,美名传遍京都,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位有情有义的女子。 滕梓荆经过此事,本想带着妻儿离开京都这个是非之地,但看到范闲,却又为他担心,毕竟这么有情有义的人,世间难得一见。 他妻子看出他的犹豫不决,便劝他留下,于她而言,在哪里生活都一样,只要有滕梓荆的地方,才是一个完整的家。 最后在滕梓荆朝着范闲索要每月五十两的月例,再加两亩田,一头牛,还有给儿子介绍教书先生等条件后,他答应留了下来。 由于范闲的荒唐传遍京都,搞的李云睿更是看他不顺眼,发誓一定要退了这门亲事。 她可不想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这么一个人。 —————— 此刻我正在庙中研究着一些小玩意儿,虽我本人不会武功,但并不妨碍我借助外力保护自己。 之前在现代见过手枪的图纸,所以我准备试一试,看能不能做一把出来。 谢必安阴沉着一张脸走进来,我瞥了他一眼。 \"这大早上的,你干嘛一张苦瓜脸?\" \"殿下……您的病情……已经传遍京都,很快整个庆国都会知道了。\" 我手一顿,看样子太子是被我逼急了啊! \"殿下,你怎么还笑得出来!都火烧眉毛了!\"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 \"人食五谷杂粮,谁还不生病了?\" \"可,可您的病……\" \"我的病只是会断绝血脉而已,大不了以后我过继一子在我名下不就好了。\" 谢必安还想继续说什么,突然他耳朵一动,直接提着剑冲了出去,紧接着门外就响起了一声声嚎叫。 \"哎!怎么打人啊!二殿下!快管管你家护卫!\" 我一听这声音,顿时一愣,范闲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二殿下,你别以为你不出声,我就不知道你在家!快点让他让开啊!我有要事!\" 我眉头一皱,略微思索了一下,按照老头子的计划,范闲的婚事是绝对退不成的,他所谓的要事……八成就是退婚。 可这事儿跟我说也没用啊!而且事到如今他还没有见过林婉儿,若是我带他先一步去见一见,兴许他们两个成了,会不会记我一功? 想到这里,我觉得此事的或许可行。 \"谢必安,让他进来。\" 随着我的话音刚落,门外的打斗声瞬间消失紧接着就是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二殿下!\" 范闲满脸笑意,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座处,而我整个人没骨头似的瘫在矮榻上,手里拿着一本《红楼》 \"你不应该来。\" 我开口的第一句,直接让范闲愣住。 \"嗯?为什么?这个时候殿下不应该拉拢一下我吗?\" \"你就是个麻烦精,谁招惹上,谁就有事儿,我惜命,不想招惹是非。\" 范闲颇有些无语,随即呵呵一笑。 \"晚了!我告诉你!你已经招惹我了!你想甩开我,那是做梦!\" 我将视线从书中收回,转向他,那眼神没有任何表情的淡漠。 \"你明知道来我这里意味着什么,你却还是来了。\" \"我这人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我呵呵一笑,懒得继续跟他扯皮,虽然不清楚范闲怎么这次主动上了我的贼船,但既然他想上,可就别怪我利用他了。 \"说吧!你来这里到底是干嘛的?\" 一提起这事儿,范闲就来气,一口气灌了两杯茶水,心情才略微缓和。 \"你说对了,我的亲事照旧。\" 范闲心里越想越憋屈,恶狠狠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你说我都闹成那样了,这个皇帝居然还要坚持把自己的亲外甥女嫁给我!他是不是对这个外甥女特别不待见啊!\" 李承泽篇十一 我笑了笑:\"若是不待见,父皇又怎么会提出谁娶林婉儿,就把内库交给谁呢?\" \"可,可为什么就是我啊~\" 我眼睛直直的盯着范闲,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是老头子和叶轻眉的儿子么!不管你想不想要,都会将东西传给你。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范闲见李承泽眼神怪异,以为自己脸上有脏东西,下意识的抬手擦了擦,没有擦掉什么,满脸疑惑的看向我。 \"要不……这样吧!我带你亲自去宰相府,让你见见婉儿,说不定你会改主意的。\" 范闲一听,眼珠子一转,或许这是一个当面退亲的机会! 只见他一拍桌子。 \"好!你带我去!\" 我见他这么激动,忍不住吐槽:说什么不愿意,估计一会儿就得跪下来求娶了吧! 想到那场面,我也有些蠢蠢欲动,直接让谢必安安排了马车,我们本打算直奔宰相府的,但听说林婉儿在皇家别院,我便带着范闲直接过去了。 刚下车,我便把一个药箱塞进他手里,范闲看着药箱满脑子问号。 \"这是……什么意思?\" \"进去看可以,但总需要一个理由吧!我记得费介是你师傅,那么你的医术应该不会太差,就委屈你了。\" 说着我拍了拍范闲的肩膀,范闲笑了笑,淡定背上了医药箱,压低了声音道: \"还真是辛苦二殿下为我出谋划策了啊~\" 我下巴一抬一脸骄傲道:\"不客气。\" 我带着范闲直奔待客厅,等待着林婉儿的接见,毕竟男女有别,而且怎么也要给女孩子一些时间的。 正等着,林珙(林婉儿的哥哥)突然走了进来。 \"参见二殿下。\" 林珙是太子的人,但也是一个极度宠妹的人,用现代的话就是妹控。 \"不必多礼。\" \"不知殿下前来所为何事?\" \"听说婉儿妹妹又病发了,所以我今日带来了一名医前来瞧瞧。\" 林珙一听,打量了一下范闲,不由的眉头紧皱。 \"二殿下,就这毛头小子,也敢称名医?若他是名医,殿下怎么不给自己治一治呢?\" 此话一出,还没等我发火,范闲脸色直接黑了,只见他眼珠子一转,直接凑到了林珙面前,抬手扣住林栱的脸颊,状似一脸惋惜。 林珙当下就火大了起来,一把甩开范闲的手。 \"你干什么?!\" 范闲也不回答他的问题,直接开始倒数:\"三,二……\" 林珙皱着眉:\"莫名其妙!来人!将此人轰出去!\" \"一。\" 随着范闲的话音刚落,林珙心口突然一痛,剑直接脱手,整个人扶趴在桌子上,手颤颤巍巍的指着范闲艰难的开口道: \"什么……妖术?\" 范闲一脸惋惜道:\"公子的病乃是心肌绞痛,一旦发作,片刻耽误不得。\" 我瞥了一眼还压着范闲的仆人。 \"愣着干嘛,还不放开!等着给你家公子收尸吗?\" 仆人一听立马松开,我站起身,一副恭敬的模样对着范闲一礼。 \"还请神医出手相救,在下必定感激不尽。\" 范闲见李承泽如此,又岂会不知他这是在坐实自己名医的身份,是在抬高他的身价。 只见范闲装模作样的,急忙伸出双手将李承泽扶起,手抓着他的那纤细的手腕,温热的让他心神一荡。 \"殿下言重了。若不是殿下,我也无缘来到这京都繁华之地。\" \"哪里,主要是神医医术了得,就算没有在下,神医必定也会出人头地的。\" 一时之间,我们两个互相吹捧了起来,趴在桌子上的林珙颤颤巍巍的道: \"能不能先看看我啊!\" 范闲这才回过神,立马从药箱掏出一颗药丸。 \"速速服下吧!\" 林珙伸出去的手突然停住,神色有些犹豫,范闲忍不住催促道:\"公子,再不吃这药丸,你就要完了!\" \"林二公子,快吃吧!\" 我这一催促,林珙一咬牙直接将范闲的药塞进嘴里,药入口即化,即刻起效,瞬间他心口便不再疼痛,林珙呆愣的摸了摸胸口。 \"我这病叫什么名字?\" \"此病,名为何弃疗。\" 听着范闲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手我成拳,抵住唇角,拼命的下压。 要不是我研究过现代的网络用语,还真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呢! 林珙明显就不大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哦~因为这病太过诡异,不知因何而起,最后往往被放弃治疗。\" 林珙点了点头,忽然朝着范闲行礼。 \"先生果然是名医,望先生不计前嫌,为我妹妹搭个脉。\" 范闲急忙扶起林珙。 \"医者父母心,请带路。\" 林珙立马走上前带路,我瞥了范闲一眼,范闲朝着我挑了挑眉,好像在说:怎么样,我这手段厉害吧! 我无奈的扯了一下嘴角,跟上了林珙。 随着林珙的带路,我们一行人直奔林婉儿的闺房,只是房间沉闷不已,门窗紧闭,再往里就是被纱幔遮挡严实的床榻。 \"先生见谅,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 床榻一旁,一只纤纤玉手平放在侧,脉枕垫在了皓腕之下。 我朝着范闲使了个眼色,范闲立马上前,此刻他正绞尽脑汁的想着该怎么悔婚,忽然隔着纱幔的床榻上响起了林婉儿的声音。 \"辛苦先生了。\" 范闲一愣,只感觉这声音似曾相识。 林珙见范闲迟迟未动,心下忐忑。 \"先生,可有什么不妥?\" 范闲回过神,眼珠一转,准备试探一下一番。 \"若治此病,还需药引。\" \"不知是何药引?\" \"靖王府,后厨的一只油鸡腿。\" 里面的林婉儿一惊,下意识的将手缩了回去,我见状,嘴角微微上扬,果然不出所料,有些缘分挡也挡不住的。 林珙还在纳闷:\"这是什么药引?为什么是靖王府的后厨?还得是鸡腿?\" 我轻咳一声了一声:\"许是……靖王府新来的厨子,做的油鸡腿特殊吧!\" 此时榻上的林婉儿心情忐忑,,伸手将纱幔打开,看见范闲的那一刻,立马就认出了他。 李承泽篇十二 范闲一看到眼前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原来是她!没想到她居然就是林婉儿!长的确实好看,但怎么偷人家后厨的鸡腿呢?这林家的作风看起来也不怎么正派啊~ 我见他俩僵持着,忍不住咳了两声。范闲回过神,转头看向我,我朝着林婉儿看了一眼,又看向他,那意思是在询问:怎么样?还退婚不? 范闲看着李承泽颇有些看戏的表情,莫名其妙有些不爽。 他这么兴奋干什么?该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范闲转头看向林婉儿,看着她有些娇羞的模样,他突然警铃大作。 靠!老子这是被李承泽坑了吧!他这不是变相的在让我和林婉儿相看么! 想到这里,范闲转头恶狠狠的瞪着我,我被瞪的一脸莫名其妙。 林珙看着二人的眉眼官司,颇有些茫然,忍不住催促道:\"神医,我妹妹的病,到底如何了?\" 范闲回过神,没好气的道:\"二殿下刚刚的分析不错,靖王府的鸡腿确实是烹饪方式不同,就是不知道殿下能不能让靖王府割爱了~\" 我直接愣住,这怎么还扯上我了? 几人齐刷刷的看向我,搞的我尴尬不已,我立马大义凛然道: \"只要能救婉儿妹妹,我自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只是区区厨子,林二公子放心,我必定给你送来!\" 林珙一听顿时感动不已,还没来得及开口道谢,范闲淡淡的道: \"婉儿妹妹?\" \"婉儿与我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我妹妹了。\" 范闲呵呵一笑,说的咬牙切齿:\"如此说来,你们还是青梅竹马呢~既然如此,何不亲上加亲呢?\" 我直接呆愣当场,说实话……这件事,上一世我还真想过,因为婉儿心地善良,待人以诚,我下意识的就会信她多一些,久而久之,护她,成了我的本能。 见我不说话,范闲心中堵着一口郁气。 而林珙生怕自己妹妹名誉有损,立马开口辩解。 \"这件事就不劳神医费心了,我妹妹已经定了人家。\" 虽然这人家他并不看好,但在退婚之前,妹妹的名誉绝对不能损坏。 \"神医,除了这鸡腿药引之外,那药方?\" 范闲冷哼一声:\"抱歉,没有!\" 此话一出,我和林珙直接愣住,眉头更是紧皱。 \"神医,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范闲直接站起身,一脸毫无畏惧的表情看向林珙。 \"在下就是范闲!\" \"范闲?!\" 林珙的声音直接高八度,范闲则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耳朵。 \"林二公子见了我也不必如此激动吧~\" 此时林珙怒火中烧,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范闲。 \"二殿下今日带着范闲来此,假冒神医,意欲何为啊?\" 此时我才回过神,对于范闲的表现有些看不太懂,刚刚他不是和婉儿眉目传情的挺好的吗?这会子突然承认身份,难道是想当着林珙的面做些保证?哦~要准备求娶了! \"林……\" 我刚开口吐出一个字,便听到范闲道:\"今日前来拜访,只为一事——退亲!\" 我整个人表情直接僵住了,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林珙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五彩缤纷,定亲之人都亲自登门要退亲了,这不是妥妥的打他们林家的脸吗?! 当下直接叫人将我和范闲丢了出去,范闲还故意的大声嚷嚷着:\"郡主!定亲一事并非是你情我愿,不如早早结束,你也早日觅得如意郎君! 哦~对了!我可以治好郡主的病,当作赔偿的!郡主!郡主!\" 砰—— 随着我俩被丢出来后,林珙气的脸色铁青,转头吩咐道:\"以后林府不欢迎姓范的!\" 看着离去的林珙,我又转头看向范闲,嘴角一扯,朝着范闲竖起大拇指。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丢脸。\" 说着转头喊了一声谢必安。 \"回去。马上写告假折子,就说我病情严重,下不了床,上不了班……不是,是上不了朝了。\" 谢必安虽不大明白大生了何事,但看着自家殿下这表情并不像开玩笑,立马上前一步扶住李承泽,一脸担忧道: \"殿下,要不要请太医?\" 我扶着额头:\"请!必须的请!\" 做戏做全套,若是此刻不生病,肯定是要被问责的!我可不想替范闲背锅! 在谢必安的护送下,一路风驰电掣的离开。 \"哎!殿下!等等我啊!殿下!\" 范闲追在马车后面,跑了几步,可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嘴角忍不住上扬。 哎呀!今日一闹,我就不信皇帝还坚持逼婚!不过……好像连累到他了…… —————— 一条街道处,一男子驾车,急匆匆的赶路,车上是一个被铁链死死锁住的大木箱,众人疑惑的围观。 突然木箱猛的一动,众人吓了一跳,赶车的车夫吓得赶紧勒停了马车跳了下来,他前脚刚下,木箱再次震动,差一点翻车,幸亏这马车和箱子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暂时安全。 马夫见无事,急急忙忙驱车离开,却不知在他的身后,有一好奇的男孩一路尾随。 —————— 范闲一回去,范建就借助柳如玉的口,说了自己已经同意了退婚的事情。 范闲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便宜爹,还是挺为自己着想的。 既然范建出手,自己自然也不必在折腾了,不过……今日闹的这出~不知道老范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 —————— 隔日,范闲大闹林家退亲之事传遍京都。 朝堂之上,因此事吵的不可开交,林家和范家不谋而合的要退亲,但这并不是皇帝想要看到的,毕竟他做的局,还没有起到真正的作用,就这样夭折的话,之后的计划他很难实行。 庆帝没有表态,只说了一句以后再议。 一下朝,庆帝就将前因后果了解清楚了,只不过得知前因后果中,有李承泽的添砖加瓦,顿时暴跳如雷,但面上还是一派祥和道: \"老二,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侯公公瞥了一眼庆帝,低垂着头。 \"毕竟二殿下与郡主乃是青梅竹马,自然应该是不乐意看见自己的妹妹嫁给纨绔子弟的。\" 此话一出,庆帝眼睛一眯。 \"你说……老二会不会有求娶婉儿之心啊?\" 李承泽篇十三 此话一出,侯公公但笑不语,庆帝也没有执着于他给出什么答案。 \"既然老二身体不好告了假,那就好好养着吧。\" \"是!我这就吩咐下去。\" \"对了,别忘了送些赏赐过去,让他安心养病。\" \"是。\" —————— 躲过一劫的我,此刻正潇洒肆意的搬家,毕竟长久的居住在庙堂确实不像话。 因为人来人往的折腾还需要好久,索性我便直接去了靖王府待着了。 李弘成此人什么都涉猎一点,与他说话倒是轻松自在些的。 \"殿下最近生病,很少出来走动了,今日前来,倒是我的荣幸了。\" 听着李弘成虚伪的话,我也只能笑了笑。 \"荣幸什么的,就罢了吧!等府里安顿好了,我便回去,只是借你的地方躲清净罢了。\" 李弘成并未在意我的话,反而话锋一转,说起了最近听到的新鲜事。 \"听说昨日有人运送了一个木箱进来,而且那木箱巨大无比,上面层层叠叠的锁着铁链,似乎有什么活物。\" 我端着茶盏的手一顿,猛的抬头。 \"昨日?\" \"对啊!当时看到的人可不少呢!\" 我眉头一皱,看样子太子起了杀心,老头子准备借此事挑起与北齐的战争了。 一想到当初惨死的滕梓荆,心中难免有些唏嘘,这人重情重义,功夫还不错,只是死的…… 如果我出手阻止了滕梓荆的结局,范闲肯定就不会闹出当街斩杀程巨树的事儿。老头子的如意算盘也就落空了。 一想到这里,我嘴角微微上扬。 他越是想要一统天下,我就越是让天下四分五裂!毕竟……鳏寡孤独才更适合他!当然我也不介意再送他一个抱憾终身的结局。 \"你去传话给范闲,就告诉他,明日我要亲自登门拜访,让他给我看病,记住一定让他乖乖的等我过去。\" 李弘成一愣,虽不大明白李承泽何时与范闲有了交情,但既然他开了口,自己作为他明面上的盟友,替他走一趟,倒也无伤大雅。 —————— 得知李承泽要亲自登门,范闲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从屋内摆件,到饮食餐饮,事无巨细的吩咐着,搞的范府鸡飞狗跳。 范建一听说二皇子要来,顿时眉头紧皱,连夜将范闲叫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跟二殿下这般熟悉了?\" 范闲一脸坦荡的模样道:\"上次诗会,二殿下也在,我与他交流了一下诗词,没想到殿下文采如此出众!简直与我不相上下啊!\" 范建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这是在夸李承泽呢?还是在自夸? \"不管二殿下的文采如何,你最好不要与他多接触,毕竟……\" \"哎呀!我知道,您是想要说争储的事儿吧!\" 范建瞪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了一下。 \"在家说就算了,这事儿可不能拿到明面上说!\" \"老范我又不傻!再说了,如今二殿下的病闹的人尽皆知,你觉得他还能有机会争吗?放心吧!皇帝不会管他的。\" 范建一听,点了点头,这件事确实也不必如此小心,毕竟二殿下的身体有亏,这样的人,自然是与大统无缘了。 \"行吧!你自己看着办,但还是要注意分寸,毕竟皇家子弟,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 隔天,范闲一大早就开始梳洗打扮,衣服换了一件又一件,想起二殿下喜欢浅色的,便立马换了一身浅色衣服,满意的点了点头。 之后还特意使用了香囊。 人家用香囊都是挂在腰间,而他倒好把香囊当成香水用,香粉均匀的落在他的身上,看的一旁的滕梓荆一脸嫌弃。 \"你这是在干嘛?不就是二殿下过来看病吗?你至于搞成这样吗?\" 范闲朝着滕梓荆摇了摇头。 \"你不懂~我这叫尊重!殿下何等身份,他如今大驾光临,我自然要好生接待,并且还要沐浴焚香!\" \"所以……把自己搞的跟五香鸭似的?\" \"嘶~你会不会说话啊!我这香囊可是特制的!一共萃取了八十多种的花叶萃取物!前调清新,中调醇厚,后调悠长。怎么就五香鸭了?!一天天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滕梓荆挑了挑眉,眼睛直直的盯着范闲,慢悠悠的道: \"我这是,近朱者赤……\" \"切!你是想说后半句吧!\" 滕梓荆笑眯眯的看向他,嗯了一声,范闲的脸色却没了刚刚的欢喜。 \"怎么了?\" 滕梓荆下意识的询问,范闲看向他。 \"有些事情……我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哪里奇怪?\" \"你刚刚的那句话。\" 滕梓荆一愣:\"你是说我刚刚说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哪里奇怪了?\" \"我问你,此话典出何处啊?\" \"古远流传,不知出处啊?\" 范闲眉头紧皱道:\"此话出自西晋驸马都尉,傅玄之口。\" 滕梓荆眉头紧皱:\"西晋?什么朝代?\" 范闲没有回答滕梓荆的话,自己自言自语道:\"有些我记忆中出现的词句,也在这世界流传,有时候我真不知,是我记忆出现了问题,还是这世界虚假。\" 此时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静。 \"公子!二殿下到了!\" 只见范闲肉眼可见的喜悦,直接表现在了脸上。 \"快!快跟我前去迎接!\" —————— \"参见二殿下!\" 我刚下车,范府众人齐刷刷的跪了一片。 \"都起来吧!今日我只是单纯的找范公子看个病,大家无需多礼。\" 范建忙着工作,并不在府上,柳如玉作为女主人,自然有接待的职责,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范闲直接跳了出来。 \"既然殿下说了无需多礼,那我就不客气了,承泽兄。\" 这称呼直接叫的我一愣,一旁的谢必安脸色顿时阴沉,摸着腰间的手一个用力,刷的一声,一柄剑直接横在了范闲的脖子上,柳如玉当场下跪。 \"殿下息怒!闲儿并非有意,他,他只是对京都礼仪还不大熟悉,请殿下饶他一命!\" 说着便开始磕头,而范闲一脸委屈的模样看着我。 李承泽篇十四 我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扶起了柳如玉。 \"夫人哪里话,我与范闲也算是友人,朋友之间交往贵在平等相待,只是一个称呼罢了,我并未放在心上。\" 说着转头看向谢必安。 \"谢必安,还不退下!\" 谢必安隐忍下怒气,这才慢悠悠的将剑收回,而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范闲却朝着谢必安挑了挑眉,那得意忘形的样子,引得谢必安抓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 \"承泽兄,快随我进去吧!外面风大。\" 说着转头对柳如玉道:\"姨娘你且忙吧!承泽兄交给我便好。\" 柳如玉看了看范闲,又看了看二皇子,虽心中有些担心,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我在范闲的一路带领下,直接去了他的居所,院子看起来不错,也算是宽敞明亮,摆件也颇为讲究,颇有一种……淳朴的气息,倒是意外的能够让人放松。 这还是我第一次进范闲的地盘,如此近距离的接触,颇有些新奇。 \"怎么样?我这里,殿下可还满意?\" 我点了点头。 \"确实不错。\" 说着我便在范闲的引领下入了座,刚一坐下,茶水,糕点,水果立马摆在眼前。 这殷勤的模样,看的我一愣一愣的。 \"我自己来便好,范公子不必如此。\" \"闲弟。\" 我一口茶水刚入口便咳了出来。 \"你,你说什么?\" \"我都叫你承泽兄,你叫我闲弟,有什么不行的吗?\" 我直直的盯着范闲的眼睛,想要看出些什么。 说实话,严格意义上来讲,范闲确实是我弟弟,不过是同父异母的,要是按照长幼序列来排,他应该是皇四子。 看着范闲的模样,并不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才让我这么叫的,我松了一口气。 \"闲弟?我看你是挺闲的。\" 范闲一愣,顿时觉得这个名字确实不怎么好听。 \"要不……你叫我……\" \"范闲。\" 范闲一愣,一脸惋惜:\"行吧!承泽兄高兴就行。\" 我松了一口气,闲弟什么的称呼,听起来就有些不大舒服。 \"言归正传吧。\" 范闲一听,立马起身,从一旁的书架上拿下来了一个医药箱,那药箱还是当日我给他的那一个。 只见他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便开始道:\"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就适当的给你配了一些药,你先试试看效果,不过你服药的时候,最好是……\" 还没等到范闲说完,我直接抬手制止了他。 \"你等等!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是来治病的吧……\" 范闲轻咳了一声。 \"承泽兄,虽然这病难以启齿,但不要讳疾忌医啊!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治好的!\" 说着就将药直接塞进我的手中,我拿着这药颇有些嫌弃,一般治疗这种病的药,都是大补之药,若我真的有病,吃了倒是没事,可这药正常人吃了,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情欲高涨。 范闲见李承泽一脸嫌弃,以为是不喜欢口服。 \"其实……也可以换其他方法治病的。\" \"啊?\" \"比如药浴,针灸……\" 范闲一边说着,脸颊一边浮现红晕,一脸的娇羞,搞的我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你快停止你的脑回路吧!我来这里是给你提个醒,太子不会善罢甘休的。\" 范闲一愣,回过神迷茫的看向我。 脑回路?!这个词可是现代的网络用语啊!这家伙到目前为止暴露了许多现代的东西,是不是……和我一样? 但一想到之前他谨慎的模样,怕是这次过来也是冒着风险的。 想到这里范闲心中一暖,毕竟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仿佛置身梦境,虚幻无比。 如今忽然找到了一个与自己同命相连的知己,忍不住心生欢喜,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 看着范闲发愣,我忍不住推了一下他。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范闲回过神,啊了一声,分析道: \"我都退婚了,内库不可能落在我头上了,他为什么还要针对我?\" \"那就需要你想想,你除了得罪他,还都得罪了谁?\" 范闲陷入沉思:\"你,算不算?\" 毕竟上次亲自登门退亲时,二皇子可算是间接的助力了一波的,可能在别人眼中他们已经算是一伙的了,但在李承泽的眼中,却是好大一口从天而降的黑锅,若是他要报复,也算是理所应当的。 我淡定的瞥了他一眼:\"哦,那你就当作是我好了。\" \"你都不反驳一下的吗?\" 范闲颇有些震惊的看着我,我无所谓的笑了笑。 \"我如今都这样了,多一件事,少一件事的又有什么区别?\" 这表情看在范闲眼中,那就是妥妥的悲情男二的角色,顿时心生怜悯。 \"我刚刚逗你的,你还真信,不过……目前为止,与我为敌的除了太子,应该没别人吧!\" 我似笑非笑的看向范闲。 \"你怕不是忘了我给你背的锅?\" 范闲一愣,随即想起前几日大闹林府,与林婉儿退亲的事,啊了一声。 \"莫不是林家?若真是如此他们打我一顿出出气也是应当,毕竟我败坏了郡主名声嘛~\" 我冷笑一声:\"只是这个代价,不知道你承不承受的起。\" 范闲眼睛一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抿了一口茶水,看向范闲:\"知道或者不知道,全都取决于你。\" \"此话怎讲。\" 我抬手指了指天。 \"有些事,知道的多了,死的越快,不知道的话,或许我可以保你安然无恙。\" 范闲眼珠子一转,就刚刚李承泽的动作,这件事明显有庆帝的插手,可他想不明白,自己只是区区户部侍郎的私生子,怎么就引起皇帝的注意了呢? 看着范闲思索,我也不着急,反而有兴致站起身四处逛着他的院子。 他这里看不到一个仆人的踪迹,偌大的院子,除了我,就是他。 \"吾毕生之愿,欲筑一土墙院子,门内多栽竹树花草,清晨日尚未出,望东海一片红霞,薄暮斜阳满树,立院中高处,俱见烟水平桥。\" 范闲一愣,听着那熟悉的诗词,猛的站起身,逆着光看着眼前的人,那平和,淡然的模样,忍不住幻想着他句子中的场景。 李承泽篇十五 \"我要知道。\" 听着身后的声音,我偏了一下头。 \"你确定?\" \"与其活的不明不白,还是给我个痛快的好。\" 我勾唇一笑,老头子,这可不怨我,这可是他自己要求的,不过……真想看见被你当作棋子的范闲,反抗的时候,你能不能还这么云淡风轻。 \"前日京都突然运送进来一个巨大的木箱,据说里面有活物,昨日林珙上了花船,见了司理理。\"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我笑了笑,继续道:\"有人假借我的名义,准备约你去花船一见,中途会设伏,不过~让我抢先了一步,来了你这里,你猜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做?\" 范闲眉头紧皱。 \"既然有人准备杀我,必然不会放过我,对方肯定还会想方设法的了结我,只要我出门,必定会中埋伏!\" 说到这里,范闲忽然眉头舒展。 \"这里可是京都,应该不至于闹出人命吧!\" \"你猜。\" \"就,就算真得要我的命!也没人打得过我!\" 我呵呵一笑:\"你可知那运进来的木箱里是何物?\" \"怪物?\" 我直接翻了个白眼道:\"程巨树,八品巅峰。你觉得你胜算多少。\" 范闲直接愣住,突然冷笑一声。 \"他们还真是看得起我啊~可我也不能不出门了吧!要不……我去找他跟他谈谈?\" \"此人并非庆国人,而是北齐人。\" \"北齐!等等!这,这怎么还扯上了北齐?有人通敌叛国!\" \"那倒不至于,顶多算是……合作关系,借他之手除掉你。\" \"如果说此事是林珙一人所为,我是不信的。\" \"林珙是太子的手下。\" \"我去!怎么又是太子!我到底跟他何怨何仇啊!\" 我耸了耸肩膀,摊了摊手,看着我云淡风轻的表情,范闲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 \"你告诉我这些……之前还说能保我……真的假的?\" 我转头不再看他,眼睛看向他院子中的一棵大树:\"你按我说的做便好。\" ———————— 范府门前,隐藏在周围的探子死死的盯着范府大门,直到看着二殿下的马车离去,立马朝着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李弘成出现在范府门口,出来后,片刻功夫,范家的马车驶出了范府。 探子们对视一眼,立马各奔东西。 驾车的是滕梓荆和范闲,而马车内,我和谢必安坐在里面。 \"承泽兄,你这招能行吗?\" 范闲对着马车内的我喊道,我笑了笑。 \"我就不相信,你们三个人还弄不死一个程巨树。\" \"其实……你没必要跟着的。\" 我眼眸低垂,说实话,就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确实不应该参与进来,只是我怕生了变故,若我在,好歹是个皇子,若是出事北齐也得掂量一下。 \"你放心,我跟过来,不是为了你。\" 范闲嘴角扯了一下。 \"是是是!不是为了我~\" 一旁的滕梓荆时不时的偷着乐,看的范闲频频望去。 \"不是,你老偷着乐什么呢?\" 滕梓荆满面笑容道:\"昨夜,我儿子叫我爹了!\" 范闲一脸嫌弃的模样。 \"至于吗?\" \"你不懂。\" \"我也不想懂。\" 说到这里,滕梓荆忽然感慨:\"幸亏我去了儋州遇见了你,找回了我妻儿。\" \"哎!这事儿我可不敢居功,可都是殿下的功劳!\" 范闲故意说的大声,我坐在马车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聒噪。\" \"谢谢你们。\" 滕梓荆突如其来的感谢,搞的范闲一激灵。 \"你能不能别这么肉麻。\" 正说着话,马车行驶至牛栏街,忽然屋顶上一左一右出现了两名白衣女子。 \"来了。\" 我脑中警铃大作,范闲立马左右张望,只见两位女子脚下生风,忽然凌空跃起,手中的箭,直接朝驾车的二人面门而去。 幸亏二人躲的快,谢必安刚要出去,我一把按住了他。 此时外面打的昏天暗地,几个回合下来二女不敌,当场死亡,正在范闲刚松一口气的时候,我忽然帘子一掀。 \"躲开!\" 随着我一声怒吼,行驶的马将前方设计的陷阱绳索绊断,巨大的弩箭直接穿透了马车的车轮,眼看着马车要翻,范闲瞳孔一缩。 \"承泽!\" 说时迟那时快,他直接扑了过来,一把将我拉出马车,谢必安只感觉手里一空,还没来得及反应,伴随着马车的坍塌,他安然窜出。 而范闲紧抱着我,做了我的肉盾,整个人拍在墙上。 他还来不及庆幸,突然一侧的墙壁猛的穿出一只手擦耳而过,他一把将我推开,那巨手钳住范闲,直接往墙那边拖。 \"谢必安!\" 谢必安得令,直接冲了过去,此时滕梓荆也紧随其后,范闲从废墟中站起身,冷笑一声。 \"还真是抬举我。\" 程巨树怒吼一声,直接朝着范闲袭击而去,谢必安快速上前牵制,滕梓荆的暗器也不甘示弱的发射。 一时间尘土飞扬,从牛栏街,一路打到闹市区。 陈巨树此人身高巨大,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巨树,武功路数刚猛,全凭一身蛮力,同时还有真气护体,普通的刀剑很难伤他分毫。 所以滕梓荆的暗器看似扎在他的身上,实际上却未伤他分毫。 就在二人束手无策的时候,谢必安手握剑柄,一剑祭出,刷的一声,剑入鞘,身后的程巨树抬手摸了一下脖子,随即咕咚一声,程巨树人头落地。 谢必安的剑,有一剑破光阴的称号,他的快剑无人能敌。 看着眼前一幕的范闲不由的感叹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谢必安狠狠瞪了他一眼:居然说我用的是菜刀! 监察院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我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哎呀!北齐的人无缘无故死在了庆国,这下子老头子该怎么办啊~ \"参见二殿下!\" 因为王启年突如其来的声音,一下子暴露了我的位置,我似笑非笑的看向王启年,他刚刚绝对是故意的。 \"我……就是出来看看,没想到还看了个热闹。\" 李承泽篇十六 王启年也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殿下真是好雅兴!\" 我呵呵一笑,张口喊道:\"谢必安!走了!时间不早,咱们还得回去熬药呢!\"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第二天,牛栏街程巨树之死,传的沸沸扬扬。 而范闲也因此一战成名。 庆帝得知此事,又与计划的不同,不由的有些头疼。 他本打算借助程巨树之手,杀一两个庆国人,再有范闲出面斩杀程巨树,如此一来不仅立威,还能够有足够的理由出兵。 可如今,程巨树手上没有庆国人的血,反而成了庆国杀了他,本末倒置,倒是给北齐一个可以谈条件的机会。 庆帝顿时心里憋闷。 \"听说,老二那天也在?\" 侯公公急忙道:\"二殿下听说范公子医术了得,所以前去求医。\" 庆帝手指敲着桌子。 \"求医?又为何同范闲一同出门了?\" \"这个……\" 庆帝直接递过去一道眼神,侯公公这才缓缓道来。 \"当日,咱们的人分明看着二殿下的马车离开的,后来靖王世子去了一趟,范公子就驾着马车出门了,可不知怎么就……\" 庆帝一听,呵呵一笑。 \"两辆马车,这是混淆视听啊~老二的手段又精进了,反倒是太子,越来越不成器!\" 想到太子,庆帝手里握的茶盏直接被他捏碎,随手若无其事的抖了抖。 \"侯公公,去传旨!\" ———————— 当日我一回到府中,便直接让谢必安派人将司理理控制了起来,搞的她想逃都逃不掉,我本预要将人送到陈萍萍手中,可惜陈萍萍如今外出,还未归来,只能暂时送到了监察院。 且不说监察院的想法,就陈萍萍本人收到人后,整个人都懵了。 陈萍萍:范闲这么快就抓到人了?看样子我要提前回去了啊! 这几日告假,我表面上在府中静养,实际上一边听着小曲,一边看着书,前几日刚弄出来的手枪设计图,正琢磨着该送到哪里去制作,毕竟就如今我身边处处是探子的处境,一举一动很容易引起怀疑,要想不动声色的将东西弄出来,说实话,这还真是的艰巨的任务。 正琢磨着,忽然呼啦啦进来一群人,再定睛一眼,这不是老熟人侯公公嘛~ \"二殿下,接旨!\" 突如其来的圣旨打的我措手不及,但愣神不过一秒钟,下一秒立刻变脸,这诚惶诚恐的表情表演,我在熟悉不过。 \"儿臣接旨。\" 侯公公瞥了我一看,继续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二子,舍生取义,身受重伤,朕心中甚是悲痛,特赐封赏,以资嘉奖,望好生休养,钦此。\" 我一听这话,直接愣在原地,这圣旨的内容……说我身负重伤! 我左思右想,嘴角一扯,合着这老头子准备拿我当筏子!这是告诉所有人,是他们北齐之人伤我庆国皇室血脉在先,我们杀人,算是自保。 又或者,老头子直接以此为借口出兵! 我憋着一口气,面上却一副重伤未愈的模样。 \"儿臣……领旨。\" 说着便颤颤巍巍的起身,忽然身体一晃,整个人直接后仰,谢必安迅速冲过来接住了我。 \"殿下,殿下!快传太医!\" 整个过程,看的侯公公一愣一愣的,放下赏赐,回到宫中后,他才回过神:二殿下,装的也太像了吧…… 侯公公前脚刚走,后脚我就醒了过来,挥退了太医,看了一眼皇帝的赏赐,冷笑一声。 \"以后怕是又要闹起来了。\" ———————— 范闲刚回府,就听说李承泽身负重伤的消息,整个人直接愣住:不对啊!他走的时候,明明好好的啊! 想到这里,下意识的看向滕梓荆,滕梓荆也一头雾水。 正在二人一筹莫展之际,王启年却突然出现,讲了一下前因后果,又提了一嘴圣旨的事情。 范闲突然冷笑一声:\"好一招移花接木啊~这皇帝逼急了,连自己亲儿子都利用啊~\" 王启年吓得赶紧捂住范闲的嘴:\"小范大人不可背后议论陛下。\" 范闲嗤笑一声:\"做的出,还怕别人说吗?\" \"哎呦!我的大人!你快小点声吧!\" 这个话题,王启年不想在继续了,于是乎便说起另一件事。 \"不过除了这事儿,还有一事,二殿下把司理理送进了监察院。\" 范闲一听,嘴角微微上扬:\"他速度倒是快。哎!你说……他是不是担心我的安危,所以才这么急着出手的?\" 王启年直接愣住,看着范闲自恋的表情,一时间颇有些一言难尽,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看热闹的滕梓荆。 而滕梓荆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 夜幕降临,范闲直接夜潜皇子府,差点让谢必安斩于剑下,幸亏他及时表明身份,才免幸于难。 \"范公子,你若有事可白天前来,如今深夜潜入,这居心何在?\" \"谢兄!白日人多眼杂,有些事情我不便询问,所以才深夜打扰。\" 说到这里,他探头探脑的朝着房间内部看去。 \"不知殿下可睡了吗?\" \"殿下睡了,你明日再来吧!\" 范闲看了看还亮着灯的房间,点了点头,装作转身离开,趁谢必安不备直接闪身钻进房间。 \"范闲!\" 气的谢必安直接连名带姓的叫着他的名字。 二人一前一后的直奔屋内。 此时我只穿了一件里衣,躺在床上,一副欲睡不睡的模样。因为范闲在外面的动静,脑子有片刻的清醒。 \"来了。\" 范闲一听这语气,这是算准了自己会过来啊! 我没理会范闲的反应,只挥退了谢必安,起身走到一旁的矮桌前,直接倒了一杯水。 \"坐啊。\" 范闲的视线不停的上下打量着,确认眼前人并不像他人说的身负重伤,这才吐出一口气。 \"我怎么听说,皇帝因为你身负重伤而赏赐了你?\" \"呵!权谋而已,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 说着,我把一打证据放在了他的面前,他二话不说,抬手直接翻阅了起来。 不看不要紧,越看越是心惊。 \"这!……\" 李承泽篇十七 此时的范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近些日子回京认识的人本就没多少,可他没想到,就是认识的这些人里,一大部分,都是局中的一环。 \"你怎么会有这些?\" 范闲看着那些证据,有些东西甚至是出自监察院之手的,可据他所知,皇子是不可以插手监察院的,那这些东西…… 我抬眼看向范闲:\"怎么?觉得我心机深沉了?\" 范闲轻咳了一声:\"哪有!我只是觉得你……手眼通天。\" \"呵!那倒不至于,只是这些东西是我花钱买来的。\" 范闲直接愣住:\"什么?花,花钱?!\" 我点了点头,抬手指了指前面带有监察院标识的几个卷轴。 \"这几个都是。\" 范闲瞳孔地震:\"我去!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贩卖监察院的案宗文卷!\" 我笑了笑:\"这人你也认识。\" \"我还认识?该不会是……\" 范闲看向我,我点了点头道: \"就是王启年。\" \"我去!他胆子也太大了!\"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件事需要你来揭发。\" 范闲一脸震惊的指了指自己。 \"我?为什么?\" \"说到底,事情的起因是你,所以你来揭发,算是理所应当。\" 范闲却撇了撇嘴:\"我才不要,这就是一趟浑水,再说了我只是小小的提司,又不是此案的主审。\" 我嘴角微微上扬:\"恐怕不行呢~\" 范闲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又知道了什么?\"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给他剖析道: \"如今在外人看来,你并不知道整件事情的幕后主使,有些人想要看到你们狗咬狗,所以一定会推波助澜,让你来当主审。\" \"呵!推波助澜?如果真是那样,他们一定会选择你门下的人来做,矛头直指太子。到那时,你也会跟着下水。\" 我眼神冰冷,嘴角的笑也透着一丝寒意。 \"是啊~你说的对,所以……你也可以怀疑这一切都是我故意为之的。\" 范闲撇了撇嘴:\"我不信。\" 我看向范闲,眼珠子一转:\"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就赌……你会不会是主审。\" \"那赌注是什么?\" 我略微思考了一下:\"赌注就是……可以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如何?\" 范闲眼睛一亮。 \"是任何要求都行?\" 我点了点头:\"任何都行。\" \"好!成交!\" 范闲一脸兴冲冲的样子,脑子里已经开始整理出好几个避开监察院的办法了。 ——另一边—— 李云睿和太子皆得知司理理的事情,心下有些惶恐,毕竟这件事其中也有他们的插手,若是司理理在外面,他们还有办法将其灭口,可如今人直接被李承泽送进了监察院,搞的他根本没办法插手。 为今之计,只能抵死不承认。 ———————— 范闲躲避监察院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便被召回监察院,毕竟他还挂着提司腰牌,如今司理理人又在监察院,提审的事情他必然也要参与其中的。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人刚进监察院,就遇到了四处的言若海。 关于言若海,范闲算是和他有些私怨的,滕梓荆是四处的人,也就是言若海儿子言冰云的手下,滕梓荆接到刺杀范闲的命令,也是因为言冰云获得的情报有误造成的。 这也就导致事情真相被揭开后,言冰云被迫降职,只能前往北齐接任密探的工作。 而言若海也恨上了范闲此人。 本以为依照言若海和他之间的恩怨,他一定会将自己踢出监察院的,却没想到言若海直接让他成为了司理理的主审,这倒是让范闲哭笑不得。 不过听言若海言语中的意思,这都是陈萍萍给他的权利。 这下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陈萍萍记恨了几分。 而所谓的审讯,在范闲眼里无非就是走个过场的事儿,毕竟事情的真相李承泽都告诉他了,就算司理理不开口,他也懒得问。 ————————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一连几日的争吵不休,表面上是说着程巨树的事情,实际上也是对北齐是战是和而进行讨论罢了。 可是吵来吵去都没什么结果。 而就在此时,林珙突然出城的消息传到了范闲的耳中,本以为范闲会直接追出城外的,没想到他却无动于衷。 \"证人要跑了,你不去追?\" 此时的范闲耷拉着头,因为打赌打输了,最近总往我这里跑,美其名曰:兑换承诺。可我一点也没看出来,他有兑换承诺的诚意。 \"跑就跑了呗!不还有一个司理理吗?\" 我挑了挑眉:\"也对。\" 随着我的话音刚落,林珙死亡的消息也传了回来。 我和范闲对视一眼,我可是记得林珙是死于那个叫五竹人的手中,只是他原来出手是因为范闲和林婉儿关系特殊,范闲不好直接与林珙对上,而如今他与林婉儿并没有关系,也没有打算要了林珙的性命,为何还是会死? \"可查清是何人所为?\" \"殿下,林珙死于快剑之手。\" 我眉头一皱,目前在京都内,有快剑之称的只有谢必安,这次怕又是太子搞的鬼,不过……快剑,难道这次还是那个叫五竹的出手了? 我下意识的看向范闲,范闲被看的一头雾水。 \"怎么了?\" \"你家里最近有没有回来亲戚?\" 范闲一愣,摇了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我一脸凝重,难不成还有别人? ———————— 夜晚,五竹现身范府,范闲一脸惊喜,只是还没高兴两分钟,就被他刺杀林珙的事情搞的一愣。 \"你,你杀了他?为什么?\" \"他要刺杀你。\" 范闲一脸无语的表情:\"你,你知不知道他是人证啊!他死了,还怎么指证太子!而且他还和北齐密探有关联,或许有通敌叛国之嫌!如今却死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要杀你,我就要保护你。\" 范闲呵呵一笑:\"保护我?!前几天的牛栏街刺杀的时候,我怎么没见到你说出来保护我呢!\" \"我,我那时不在京都。\" 范闲眉头一皱:\"不在京都?你在哪里?\" 李承泽篇十八 ………… \"殿下。\" 谢必安刚要开口,我便直接一个眼神制止了他,眼下重新回府,府内下人也都是重新置办的,所以这其中的暗探更是数不胜数。 再加上如今的林珙之死,朝堂上也是闹得不可开交,毕竟死的是宰相的儿子。 各方势力互相牵制,其中太子党羽更是推波助澜,试图将事情栽赃到我身上。 其实我到现在都不太明白,我已经都不能传宗接代了,他为何还要置我于死地。 想不明白的事情,我也就懒得再想,有时候得过且过的活着就行了。 \"夜已深,熄灯吧!\" 我说着,便直接走向了床边,谢必安抬手一挥,屋内的烛火瞬间熄灭。 直到周围感觉不到窥视,我这才开口:\"人平安回去了?\" 房梁上的谢必安回应道:\"人已经回去了,不过……见他与一瞎子相谈甚欢,二人应该是认识的。\" 我一愣,立马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五竹,没想到他是这个时间回来的,怕是得到范闲遇难的消息,一路赶回来时,恰好遇到了林珙,所以便直接灭了口。 我心里不由的想笑,两世了,林珙还是没有躲过五竹的毒手啊~ 不过……林珙之死,未必没有皇帝的插手,毕竟一个宰相之子的死亡,所带来的后果确实是有点大的,但利大于弊。 其一:林珙的死亡,可以让林府与太子的关系破裂,趁此机会,也可以加深几大朝臣之间的不睦。 其二:一个皇子,外加朝廷重臣的儿子死亡,这场伐北齐的战争,已经一触即发了。 不过接下来苦的就是范闲一个人了。 一连几天,我这边相安无事,但范闲每天忙的进进出出。 \"你倒是清闲!\" 我白了他一眼:\"你怎么又来了?\" \"嘿!二哥哥这是嫌弃我了?\" 噗!我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眉头紧锁。 \"你叫我什么?\" \"二哥哥啊~怎么了?\" 我嘴角抽了抽,想要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不气不气,只要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以后他应该没有理由非要弄死我的! 我直接瞪了他一眼,表示我对他这个称呼的不满,可范闲看着那毫无杀伤力的眼神,却笑眯眯的又叫了一声。 \"二哥哥~\" 我抖了一下身体,一脸嫌弃道:\"你有话就说,说完了赶紧滚!别扰我清静!\" 范闲一听立马把委屈表现在了脸上,坐在我的对面手托着腮。 \"你说林珙死了,又不是我所为,这林府和太子都找我过去,如今皇帝又册封我为太常寺协律郎的一个八品官,你说这皇帝是什么意思?\" \"他不都说是封赏你的吗?算是嘉奖你有功?\" 范闲撇了撇嘴:\"你当我三岁小孩啊!我感觉他肯定在给我下套!哦~对了!我从他那儿出来后,临走的时候你猜他说了句什么?\" 我瞥了一眼范闲,呵呵一笑:\"八成说,司理理的事情是市检察院的绝密,皇子亦无权知晓。\" 范闲眼睛一亮:\"你猜我是怎么回他的。\" \"就你这性格,肯定会问太子是如何知道的。然后直接反将他一军,说太子与监察院有勾连嫌疑。\" \"这你都知道!\" 我冷笑一声:\"咱们这个皇帝,平衡之术玩儿的甚好。\" \"可……他明知道我和你关系,却让我查太子,这不是纵容你和我交好吗?\" 我抬头看向范闲,面上的微笑不达眼底:\"因为很快,我们会反目成仇。\" 范闲脸直接僵住,一时间,刚刚的表情定格在脸上,缓缓归于平静。 \"你……会吗?\" 我没有回答范闲的问题,反而问道: \"那……你信吗?\" 气氛一瞬间凝滞,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谁也没有移开视线,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 忽然范闲脸上再次扬起笑容:\"我、不信!\" 他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我嘴角微微勾起:\"希望,你以后在遇到我,也能这般信任才好。\" \"我一直都信二哥哥~\" 我直接揪了一颗葡萄,气愤的朝着范闲掷了过去。范闲不闪不避的张嘴接住,一口吞进嘴里,吃的津津有味。 \"嗯!甜!\" 我看着他吃的开心,忍不住泼了一盆冷水。 \"听说,林若甫松了口,答应了你和林婉儿的亲事?\" \"噗,咳咳咳!这你也知道!\" 我挑了挑眉:\"按照他的性格,肯定对你试探了一番,又给你提了一些指点,让你不要投靠任何一方,可今日你却跑来我这里,你这是公然和林若甫作对啊~\" 范闲一听急忙摆手:\"哎!这亲事我可没答应啊!自然他的话我也没听!\" \"你应该听的。毕竟在京都,不管投靠哪一方,你都不太好过。\" \"好不好过,只有我自己知道,再说了,成亲之人必须是我心仪之人才行!所以……我不能娶她。\" \"可这件事,皇帝始终没有松口,只要他不松口,你和林婉儿的亲事依然是存在的。\" 范闲叹了口气:\"你说……这皇帝为什么非要把我绑在林府这条船上呢?\" \"不投靠任何一方的朝中势力,如今只有宰相一家。\" 毕竟林家仅剩的林珙这个与太子的纽带,已经死了,林府如今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两边不沾。 \"你的意思是……皇帝这是故意的,让我两边不沾。\" 我没有说话,独留下范闲自己思考,还没等范闲想出个所以然,王启年直接翻墙进了院中。 \"大人!不好了!太子,太子去了监察院!\" 范闲回过神一时间呆愣住。 \"他去监察院做什么?\" 王启年刚要开口,我便抢先一步道: \"你是司理理的主审,只要司理理改了口供,说是你杀了林珙,你猜会怎样?\" \"那他有什么能耐这么做?\" \"他太子的身份,足够了。\" 范闲一听,顿时坐不住了,直接狂奔出去,突然又折返回来。 \"有马吗?\" 我见他着急,看了一眼谢必安:\"备车!去监察院!正好我也去看看这个害了我\"重伤\"的人证。\" 范闲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看向我:\"我发现……二哥哥也喜欢看热闹啊~\" 李承泽篇十九 \"怎么?你现在不着急了?\" \"有二哥哥在,我急什么?\" \"少恶心我。\" 我一甩袖子,脚一伸,趿拉着鞋,直接朝着大门而去,范闲和王启年紧随其后。 —————— 监察院门口,一左一右,一前一后,两辆马车,不约而同的抵达。 太子一掀帘子看着那熟悉的车辆,眉头一皱,不由的嘟囔了一句:\"他怎么也来了?\" 说着便直接下了马车,而我没有下车,只是将帘子站了起来,微微拱手。 \"参见太子殿下。咳咳,如今我重伤未愈,失礼之处还请太子多包涵。\" 太子见我如此,脸上挂着微笑,假的不能再假。 \"二哥说的哪里话,你我是兄弟,不必如此,倒是二哥怎么也来了?\" \"太子殿下不用管我,我只是听说殿下要进监察院,我便立马赶过来看热闹的。\" 此刻范闲躲在了暗处,早在马车即将抵达监察院门口时,他和王启年便跳下了车,主要是为了避嫌,毕竟皇帝也不希望他和哪位皇子走的太近。 \"看……热闹?\" \"父皇早就言明,皇子不可插手监察院的任何事情,我这不听说太子来了,这到手的把柄,哈哈……\" 我笑了两声,觉得不大好,又压了下来,可其他人一个个脸憋的通红,想笑不敢笑,毕竟嘲弄皇室,也是有罪的。 \"二哥说笑了,我只是来看看而已,又不插手,这也不行?\" \"哦~看看啊~可谁又知道,太子是不是只是看看呢?\" \"若是二哥不信,大可以同我一起前去。\" 我咳嗽了两声,连忙摆了摆手。 \"我重伤未愈,去不得地牢那种阴冷的地方,再说了,父皇有过明确的旨意,我又不像太子一样有特权,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李承乾脸色被气的范青:\"既如此,那恕本太子不能奉陪了,先行一步。\" \"太子殿下,请~\" 太子冷哼了一声,转头大跨步的就要进入监察院,突然监察院大门大开,朱格带着一处的人呼啦啦的站成一排,直接挡住了太子的去路。 太子本就被我怼的够呛,如今又被朱格阻拦,更是怒火中烧,只听见他怒吼一声: \"列队!\" 一瞬间,他所带来的侍卫齐刷刷的站在了太子身后,与朱格所带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峙。 \"朱格,你要拦我?\" \"臣不敢,但圣命难违,臣不敢抗旨。\" 太子冷笑一声:\"好啊~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往里走,除非你敢跟我动手,要不然,我是不会停下来的,你敢吗?\" 朱格站在原地不动,太子大摇大摆极其嚣张的直接往里走去,眼看着就要进大门,言若海突然出现在门口,拦住了太子的去路。 \"监察院为国之重地,朝堂命脉,太子若再踏前,言某自会击晕太子,交由陛下发落。\" \"呵!你觉得凭你一己之力,可以拦得住我的护卫铁蹄吗?!\" 只见太子二话不说,直接大喊了一句: \"拔刀!\" 唰唰唰—— 太子护卫队齐刷刷的拔出腰间长剑,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此时我坐在马车里,吃着谢必安准备的果盘,看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哎!谢必安,你说太子这监察院还能进去吗?\" \"属下不敢妄言。\" \"我猜~他进不去。\" 谢必安笑了笑,将手中的果盘又向上抬了抬。 \"殿下说太子进不去,太子必然是进不去的。\" 就在双方对峙,眼看着就要动起手,突然一阵铁蹄的声音,由远及近,缓缓朝着监察院门口驶来。 \"能拦住太子的人,来了。\" 看着那黑骑铁骑,我嘴角微微上扬,躲在暗处的范闲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阵仗,一时好奇马车里坐着的到底是何人。 队伍停下,马车的帘子一掀,言若海和朱格赶紧上前,齐刷刷的喊了一声: \"院长。\" 里面正是监察院院长陈萍萍本人。 陈萍萍腿脚不便,常年坐着轮椅,由曾经毫不起眼的小太监,到如今的监察院院长,其中的辛酸,不足为外人道也。 此人也是被称为庆国的暗夜之王。 他一出现,太子的气焰立马消下去了几分,但又不甘示弱的叫嚣着,冲到陈萍萍身边,结果却被黑骑挡住,要不是陈萍萍示意,恐怕太子都近不了他的身的。 \"陈萍萍!别人都说,你在京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好嚣张啊!\" 陈萍萍笑了一下:\"殿下听错了。\" 说完便手一抬,言若海和朱格立马推动他的轮椅朝着监察院走去。 \"陈萍萍!我听说的的黑骑冲阵无双,杀人如麻,那你敢杀储君吗?!\" 听着太子的话,我都有些忍不住扶额,这些年要不是有李云睿的帮忙,就他这个脑子,太子之位怕是早就易主了吧! \"太子,你这样好像市井泼妇,实在是有失体统啊~\" 我的一句话,引得所有人看了过来,尤其是陈萍萍。 此时的陈萍萍眼神犀利:以前只觉得李承泽急功近利,处处打压太子,手段狠辣,如今在看……他的身上多了一种平和,甚至没了往日的处处针对,更多的是一种淡然,还真是有趣。 \"你给我闭嘴!\" 我眼睛一眯,嘿!现在连那句虚伪的二哥都不叫了!真行! 随着太子的话音刚落,我猛的咳嗽了起来,吓得谢必安赶紧拍着我的背,我一副没骨头似的靠在谢必安的身上,有气无力道: \"快!快去请太医,就说我这重伤未愈的皇子,要被太子殿下气死在监察院门口了。\" 这一句话怼的太子哑口无言,毕竟如今我是被皇帝圣旨褒奖过,还特意允准养病的皇子,要是被当街气死,估计自己也尝不到好果子吃。 \"二哥,也要拦我?!我为好友林珙申冤有何不可!\" 我喘了口气,点了点头: \"太子所言甚是。\" 太子一听,瞬间有了底气,头也跟着昂了起来。 陈萍萍挑了挑眉:面色如此平淡,可不像是认错。 其他人面色难看:难不成二皇子也要跟着太子殿下一同闹监察院?! 范闲则眯着眼睛:二哥哥能认错?简直天方夜谭! 李承泽篇二十 只见我抬起头,继续道: \"既然太子殿下觉得林珙冤屈,不如我陪太子殿下走一遭大殿!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这庆国,没有人比父皇更高的官了,你我二人同去为林珙申冤,父皇必定彻查!哪怕是监察院都管不了!如何!\" 此时所有人震惊的看向李承泽,那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瞬间让众人有些热血沸腾,这是何等气盖山河的气魄,才能说出这种话。 那一刻,仿佛看见了,一代年轻的帝王,正意气风发的指点江山。 太子听着这话,直接愣住,一时间他不知该怎么开口,要是拒绝,这不就间接的说父皇不值得他信任吗?可要是答应……自己还怎么让司理理改口供,栽赃给李承泽! \"太子殿下?\" 太子一时间被逼上绝路,进退两难,只见他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旁边的侍从急忙扶住,一脸懵逼。 至于太子是真晕假晕,这就不得而知了。 \"哎呀!太子!快,快把太子扶过来,我的人去请了太医,等一等就到了。\" 我话音刚落,扶着太子的侍从闷哼一声,在看不见的地方,太子正拧着那仆从的胳膊。 \"你们还愣着干嘛!太子都昏倒了,还不赶紧回府!\" 说着只见一行人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监察院门口再次恢复平静,好像从始至终不曾来过人。 \"殿下,咱们还要等太医吗?\" 我咳嗽了两声:\"还是回府吧!毕竟我重伤未愈~\" 谢必安点头,放下帘子,马夫驱车离开,只是车子刚转弯忽然急停下来。 \"二殿下,院长有请。\" \"我可是皇子,身份不便。\" \"院长特意让我带殿下走暗门。\" 我眉毛一挑,没想到他居然还要见我? 我看了一眼谢必安,谢必安接过马夫一职,跟着来人离开。 穿过的几个回廊,等我见到陈萍萍时,他的身边还站着范闲,范闲面上笑着,但眼中的防备,还是一目了然的。 \"老臣,参见二殿下。\" \"陈院长何必如此客套,这里又没有外人,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今日二殿下的表现,让老臣有些看不太懂了?\" 我笑了笑:\"这没什么不好懂的啊?毕竟我和太子分庭抗礼,他想要去的地方,我就越应该阻拦,不是吗?\" 陈萍萍眼睛一眯,总觉的眼前的李承泽心机颇深,意有所指。 \"正因如此,所以更看不懂了。\" 我浅笑一下:\"既然看不懂,那就用心感受吧!我相信陈院长会得到答案的。\" 陈萍萍凝视着眼前的李承泽,这个人到底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他发现的时候,李承泽好像就已经和范闲开始接触了,为了范闲不在两方势力碾压下夹缝生存,他才启用了王启年,本打算将王启年安插在范闲身边的,可一直找不到好机会,反而让王启年发现了范闲经常出入李承泽府上,而且每次都不走正门。 就因为此举,陈萍萍才真正开始注意到李承泽,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能力,能够让范闲如此几次三番的频频前往。 陈萍萍微微一笑:\"殿下说的不错,来日方长。\" —————— 离开监察院回去的路上,路过茶楼时,瞥了一眼,便看到了范思辙正听书,而说书先生正说着陈萍萍的事迹。 陈萍萍乃妖星下凡,天生异相,双目之中又生三目,身负四臂,手持利器,威风凛凛,身高足有一丈开外,面似门板,拳似锤胆,一张血盆大口,一开口便是天雷滚滚,雷霆万钧。 他每日都要到北齐军营内,吃掉北齐军丁数十余人。 那北齐的蛮人都习惯了,每天晚上抽签,等着陈萍萍去吃。 这就是所谓的追星逐月天下行,赶山奔海陈萍萍 听到这里,我颇有些哭笑不得,这事实歪曲的太过离谱,估计也是老头子的手笔,毕竟当年之事,他可是狼狈至极。 可那时,就算他在狼狈,陈萍萍还是毅然决然的为了救他,硬生生断了腿,当然这件事费介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过失,才导致了陈萍萍双腿被废,可实际上的隐患早就出现,只不过费介那儿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我这边前脚刚回府,后脚宫里就来了人。 \"殿下,陛下有请您御书房一叙。\" 我咳嗽了两声,面上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可心里已经清楚,太子终究是将事情闹到了御前,他就是仗着自己储君的身份为所欲为罢了。 \"父皇下令,儿臣自当无一不从。\" —————— 御书房内,众人全部到齐,我去的时候是最后一个,这次我是被推进去的。 脸色苍白如纸,盖着一张薄毯,咳嗽着身体都跟着颤抖,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庆帝整个人都愣住了:这\"重伤\"……有点严重啊…… 范闲呆立当场:刚刚我们才见过不到一个时辰吧! 与我并驾齐驱的陈萍萍一脸的一言难尽的表情:多损!这臭小子学我! 太子更是瞪大了眼睛:他刚刚……病的也这么重?!装的,一定是装的! \"参见父皇,恕儿臣不能起身了。\" 庆帝连忙摆手。 \"你还是坐着吧。\" 我咳嗽着,装模作样的扫了一眼房间内的其他人,一脸惊讶:\"这……人还挺全的。\" \"太子状告你杀了林珙,这事儿你怎么看?\" \"哦~太子说是,就是吧。咳咳……\" 所有人齐刷刷的瞪大了眼睛:这就认罪了?! 我又继续道:\"如果太子能消气,杀我一人又何妨,要不……将我满门抄斩,诛九族什么的才更好啊~\" 太子顿时急了:开玩笑,诛九族,那不是包括我自己!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我只是顺着太子的意,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这个结果你不满意?那就这样……掘了我家的祖坟,将那些人拉出来鞭尸!这样可满意?\" 李承泽篇二十一 还没等太子说什么,皇帝顿时怒气横生,大喝了一声:\"放肆!\" 所有人吓的齐刷刷的跪下,唯有范闲站着,我和陈萍萍坐在轮椅上。 哎呦!这样一看,残废了也挺好,以后都不用行礼了!要不继续\"重伤未愈\"吧! \"陛下息怒!\" 众人齐刷刷的呼喊着,我低垂着头,庆帝瞪着我,索性不再看,而是继续说道: \"我问过太子,他说是你身边的谢必安做的,你作何解释?\" 我低垂的眼眸寒光一闪,心里不由的冷笑,这话题转移的还挺快。 \"不知可有证据?\" 只见太子立马开口道: \"林珙死于快剑之手,而谢必安可是有一件破光阴的名号,除了他没别人!\" 我嗤笑一声:\"太子殿下查案都是靠猜的吗?您一个怀疑,就准备要给别人定罪了?\" \"在这京都,快剑着称的可没别人!\" \"明面上是没有了,那暗地里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听说……太子身边的护卫可都是七品高手打底的,可我身边只有谢必安一个八品的护卫。\" 太子还想在开口,范闲却站了出来。 \"哎!太子!不可能是谢必安,这事儿我可以作证的,那日我就在二殿下的府上。\" 太子冷哼了一声:\"说不定是你二人合谋的!\" \"嘿!你是疯狗吗?怎么乱咬人啊!\" \"够了!\" 庆帝瞪了一眼范闲,转头看向林若甫。 \"你是苦主,你来说吧!\" 林若甫表现出一脸的悲痛欲绝,直接跪了下来。 \"陛下,事到如今,我觉得此事应该怪陈萍萍!他监察院负责此事督办,可到目前为止,监察院连凶手都找不到,实乃办事不力啊!陛下!\" 只见庆帝转头看向陈萍萍。 \"陈萍萍!你该当何罪!\" \"陛下,臣何罪之有?\" \"身为监察院的院长,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查清事实,难逃其咎!\" \"回陛下,凶手……已经查出。\" 众人全部震惊,庆帝一脸\"急切\"的模样,询问道:\"凶手找到了?!\" \"是。\" \"好!那就当着林相和他们的面,你就说说,谁是凶手?\" 陈萍萍转头,先是装模作样的慰问了一番林若甫,可林若甫不吃他这套,直接询问凶手下落。 \"东夷城,四顾剑。\" \"大宗师?!\" 林若甫满眼震惊,陈萍萍道: \"不是大宗师,哪有如此快剑!\" 太子当下怒极反笑道:\"一代大宗师,不远千里来到京都,就为了杀林珙?!总得有个理由吧!\" 我朝着太子看了过去:你这话接的,没毛病! 看完太子,我又瞥了一眼这糟心的爹,此时庆帝正看戏看的津津有味,搞得我差点破防,急忙又看向陈萍萍。 \"牛栏街刺杀中,有两名女刺客,那二人正是他的徒子徒孙。\" 太子当下就反驳道:\"那两个女刺客是范闲所杀,他报仇为何找林珙啊!\" \"众所周知四顾剑这人是个武痴,范闲虽杀了人,可他是光明正大所杀,就算知道了,也会称赞一句范闲功夫好,而牛栏街刺杀的幕后之人,正是二公子和北齐国,所以他们才是他寻仇的对象!\" 众人还一头雾水,皇帝却直接打断。 \"等等!这和北齐有什么关系?!\" 我瞥了一眼二人,这是要开始表演了啊~ 只见陈萍萍各种花式忽悠手段上线,在庆帝和陈萍萍一唱一和中直接定下了征伐北齐。 众人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合着我们才是被y的一环啊! 庆帝见众人脸色,转头问想林若甫:\"林相,你怎么看?\" 林若甫心里冷笑:你都定下来了,还问我!真是臭不要脸! 只见林若甫直接跪下,一脸情真意切道:\"臣恳请陛下,为我那死去的孩子,讨回公道!\" 林若甫低头跪拜:这下满意了吧! 庆帝还装模作样的为难至极,在林若甫的再三恳请下,庆帝动摇道:\"这样吧!马上下诏,让东夷城交出凶手(四顾剑),至于北齐……\" 看着皇帝满脸的纠结模样,我心里忍不住冷笑: 如今他已经对范闲的态度表露出了一点,原来这个时候,他就存了让范闲接替我,成为磨刀石的打算了。只不过我突然的一病,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才加快了范闲事件发生的时间。 呵!利用完了我,又利用范闲,他的太子就那么好?! 只见皇帝大义凛然道:\"朕!会举一国之力,来讨伐不义之人!\" 林若甫心下恍然:\"臣,明白了。\" 皇帝很满意林若甫的识时务,转头直指太子。 \"你!污蔑兄长!禁足东宫三日!都下去吧!\" 范闲震惊的看着皇帝:污蔑兄长,只禁足三日?!这件事要是太子污蔑成功了,那可是杀身之祸,皇帝就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定罪了?! 范闲刚想开口,我一把扯住了他,朝他微微摇头,他这才忍下。 太子当场甩袖离去,我刚要走,范闲却直接按住了我的轮椅,搞得我一愣,下意识的看向他,只见他眼含怒意的瞪着几人,要不是眼下地点不对,我早就甩了他跑路了。 \"林相,二公子和范闲有恩怨如此看来,他和婉儿的婚事……\" 我一听陈萍萍的话,立马竖起耳朵。 陈萍萍并不想让范闲与林府有任何瓜葛,当下再次提起此事,他觉得时机正好。 可林若甫怎么可能如他的愿。 \"犬子犯错,与范闲无关,婚事照旧。\" \"相府丧子,依礼法三年内不得婚嫁。\" 一旁的范闲频频点头,可林若甫又岂是省油的灯。 \"婉儿,名分上与林府无关,这并不妨碍他二人的婚事!\" 我正听着,范闲忽然蹲下身子,悄悄的道:\"哎!你是不是也知道这林婉儿是长公主的孩子?\" 我点了点头:\"这在京都不是什么秘事了。\" 范闲点了点头,忽然又道:\"之前去林府我见过林大宝了,他们都说林大宝是因为小时候生了病才会心智如孩童,可我总觉得不太符和,就算一个人的心智会受到影响,但……也不至于样貌也会受影响吧……\" 我挑了挑眉,下意识的瞥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又靠近了他几分。 \"这事儿,回去在跟你说。\" 范闲一听,这其中有故事啊! 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对垒的二人,范闲直接抬手将我又扯过去了几分。 \"二哥哥~你就告诉我呗~你要不说,我可就要当着皇帝的面闹了~\" 李承泽篇二十二 范闲深知,一旦离开这里,下次见面又不知是何时了,他有一种感觉,自己之所以能够站在这里,皇帝肯定有所安排,而今日提到的重点只有伐齐,恐怕……自己也会参与其中了。 我瞪了他一眼,看着那边一时半刻还结束不了,便小心翼翼的对着他耳边道: \"那林大宝不是林若甫的亲子,他是……皇帝陛下和长公主的孩子。\" 此话一出,范闲眼睛瞪的老大! 范闲:我去!古代人成会玩儿啊!和同父异母的妹妹苟合生子!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什么呢?\" 庆帝本想着在拖延一下婚事的事情,一转头就看到了,范闲蹲在李承泽轮椅一边,二人离的极近,似乎在说着什么私密的话,范闲的眼神柔和,那种眼神他曾经见过,就是在陈萍萍身上。 当年的陈萍萍心悦一人,此人正是如今皇帝的宁才人,也是大皇子李承儒的生母,是他当时横刀夺爱,把人抢了过去。 在他看来,像陈萍萍这样的太监,不配有爱人,所以他故意为之。 此时的皇帝面上不动声色,心早就沉了下去。 \"禀告父皇,范公子只是询问了一些我如今的病症。\" 皇帝一愣,随即想到了李承泽的身体,恍然大悟:差点忘了,他这儿子……不能人道了…… \"嗯,你确实该好好医治。\" 庆帝瞥了一眼李承泽,继续道:\"那就赶紧回去吧!别加重了病情。\" \"儿臣告退。\" 说着抬手刚要滚动轮椅,范闲却急忙开口道:\"陛下,臣也告退,正好送送二殿下。\" 庆帝看了看二人,点头:\"嗯,去吧。\" 范闲推着我便直接离开,一出了上书房林若甫也紧随其后的跟着出来了,我瞥了他一眼,看着他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便知道他的目标是范闲,索性我便直接开口让侯公公送我离开,支走了他,给他们留下阻够的空间。 回到府中,我这才呼出一口气,一切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改变,总感觉自己好像笼中之鸟,想要改变些什么,好像又收效甚微。 —————— 深夜,李承泽躺在榻上,双目紧闭,眉头紧锁,额头细细密密的冷汗,伴随着他一声惊呼,猛的睁开双眼,眼中的赤红能够看出此刻的主人正心情并不好。 他又做梦了,梦到了前世的自己,满心的愤怒无处发泄,被人操控的命运再一次让他走向了不归路。 看着窗外的黑夜,情绪逐渐平复,再来一世就这样碌碌无为,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那跳动的心脏似乎显示出了他的不甘心,凭什么被摆布的我,就要如此轻拿轻放!凭什么他们高高在上,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做些最恶心的事!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突然李承泽眼神一凛,既然不甘心,那就推翻他!什么平淡一生,身居此位,不想争也得争!既然如此,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这一次!我绝不重蹈覆辙! 我似是安慰的摸向胸口:再等等,等等我们一定让所有人付出代价!一个都跑不了! —————— 隔日精神不济,整个人恹恹的,手里拿着书,却直接走神。 \"谢必安,你说……什么是强者。\" 此时的谢必安正坐在我的对面,擦着手中的剑,闻言抬头看了过来。 \"我认为……强者,自然是功夫好,头脑好的人,没有任何困难可以阻挡他的步伐。\" \"那你觉得……怎么才能变成强者?\" \"多多历练!\" 我直接一个白眼翻了过去,说了一堆废话。 此刻我眼神飘远,眼下我的路好走,又不好走。 阴谋诡计我都可以挡住,可我最大的短板就是武力值不行,手上能用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急需要培养新的势力,我眼睛一眯,想要新的势力,最快的方法便是开店,可新开的店铺会惹人怀疑,与其这样,不如……收购! 人还是原来的人,但老板可以换一换。 这件事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秘密进行,除此之外,也可以选一些寒门子弟,毕竟距离春闱还有些时间,人我可以慢慢挑。 但武功问题……如今就算我想练是不大可能了,那就只能想办法招揽人才才行,可像大宗师那样的人物,他们根本不屑于效忠一人。 『契主可在?』 空间内,魇兽猛的睁开眼睛。 『何事?』 『不知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打败大宗师级别的人物?』 此时魇兽并未回答,抬手一挥,一个卷轴展现在它的眼前,看着这些日子的经历,可谓是平平无奇。 『你如今的生活,并不需要如此。』 『不,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魇兽听见他的反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来了几分兴致。 『哦~你这是准备亲自动手了?』 李承泽低眉敛目。 『之前,我以为不追究,心胸开阔,也是可以化解执念的,可我想错了,执念之所以是执念,就是因为我到死,都心有不甘,能化解他的,只有将怒火发泄出来才行!』 魇兽很喜欢这个答案,所谓的执念,就是太过执着,这种执着已经超脱生死,岂会因为区区的心胸开阔,就能够轻易化解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那你想怎么做?』 『我想比大宗师厉害!』 魇兽看了眼李承泽,随即摇了摇头。 『你这身板不适合练武。』 李承泽眉头一蹙,语气有些失落。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不过……你需要忍受蚀骨销魂的痛楚。你忍得了吗?』 『不知是何办法?』 『精神异能。』 『啊~我好像看过类似的书籍,在现代有一类描写末世异能的,其中就有这种异能。』 『知道的不少。你们这个世界的真气,说白了就是核辐射,一个人接受的能力越强,功夫也就越高,反之亦然。 而这异能本就是末世之后形成的,其原理和现在情况类似,都是使用核辐射的。』 李承泽篇二十三 李承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虽然不大明白,但既然契主将这个异能给自己,那就说明这个异能绝对比大宗师级别的厉害! 『那我需要怎么做?』 『我先给你一个初级版本,剩下的需要你慢慢修炼,但练的过程会让你头疼欲裂,所谓的蚀骨销魂,可不是嘴上说说的~』 说完,魇兽抬手一挥,直接强行给李承泽灌输了精神异能初级版本。 猝不及防的头疼,直接让李承泽抱头哀嚎,一旁的谢必安吓了一跳,剑都顾不上,直接冲了过去。 \"殿下!殿下!快!快传太医!!\" 耳边谢必安的呼喊声,周围人员攒动的脚步声,逐渐渐行渐远,直到意识一片漆黑,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听着耳边似乎再有苍蝇嗡嗡作响,仔细一听,又是范闲那个烦人精,他是真的闲啊! 只听见他嘟嘟囔囔的说着这三天发生的大事小情,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对着我床头说话,这要是大半夜,我一睁眼不得吓死! 我眯着眼,一点点睁开,感受到了亮光,不由的松了口气,幸亏不是晚上。 此时的范闲还毫无察觉,正说到太子。 \"所有人都说太子才疏学浅,行事鲁莽,我看他就是装的!就是为了放松众人的警惕之心!\" \"你现在知道了,也不晚。\" \"没错!至少我在跟他说话多留个心眼……哎?你醒了!\" 我一手撑着床,一手扶着额头,之前的疼痛消失,如今的脑子却一片清明,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我试图握了握手,并没有感觉身体的异常。 \"来!先喝口水!\" 范闲端着刚倒好的茶水凑过来,我一个眼神过去,茶盏嘭的一声四分五裂,一旁的范闲直接愣住,而我也为之一惊。 这就是……精神异能! 心中泛起一丝窃喜,我也不再是废物了! \"你家这杯子怎么还讹人啊!\" 我听着范闲的唠叨,嘴角微微一笑。 \"麻烦小范大人再给我倒一杯,我还渴着呢!\" 范闲立马又重新倒了一杯,连着喝了三杯,我这才开口询问。 \"我睡了多久了?\" 范闲神情不由的严肃了起来。 \"三天。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昏倒?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太医对着你频频摇头,都以为你要活不长了!要不是因为我给你搭了脉,知道你确实无碍,我都要以为太医院里都是庸医呢!\" 我冷笑一声:\"可不都是庸医,要不我的病怎么还没好?\" 范闲挑了挑眉,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对了!我刚刚说的……你早就知道太子是装的?\" \"毕竟我和他从小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 \"那他这副做派,是在隐藏什么?\" 我冷笑一声,没再继续说。 太子的手段无非就是将我捧起来,成为活靶子,所谓的烈火烹油,也不过如此罢了。 \"你有时间总来我这里,还不如多去林府和你的未婚妻培养一下感情。\" \"培养感情?!算了吧!自从林珙死后,虽然林相表面上没有责怪我,可我每次一去,那林婉儿恨不得杀了我的表情,我才不要去。\" \"每次?\" 范闲叹了口气。 \"林相想要我继续做他女婿,所以这几日,日日叫我过府一叙。我是实在受不了了,才来你这里躲清闲的。\"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紧接着就是绕过屏风的身影逐渐清晰。 \"殿下!您醒了!我,我这就去叫太医!\" 谢必安焦急中带有几分无措,手忙脚乱的就要冲出门。 \"哎!叫什么太医啊!我就是最好的大夫!\" 范闲的话瞬间让谢必安镇静下来。 \"那,那殿下……\" \"放心吧!你家殿下好的很!\" 谢必安呼出一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范闲道: \"林府来人了,说是郡主请你去踏青。\" 范闲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 \"啊……去哪里踏青?\" \"说是城外。\" 范闲一愣,猛的想起什么,直接站起身。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哦~回来我在跟你说踏青的事情!\" 说完连正门都不走,直接翻墙离开了。 我嘴角抽了抽:\"谢必安,明日将这墙上弄些倒刺的暗器吧。\" 谢必安一听,双眼放光。 \"殿下放心,交给属下来办吧!\" 我挥了一下手,让谢必安退下,关好门窗后,这才打开了契主给的技能使用说明书。 该技能分为三个阶段,初、中、高三个等级,如今我是初级,可以调动周身十米内的核辐射,可击碎一张石桌椅。 而中级,可调动百米内的核辐射,可控制河水流动。 高级,可调动千米内的核辐射,控制一个国家不在话下。 精神技能,可控制,可杀人,一切都在一念之间。 修炼的方法很简单,就是不停的透支精神力,让自己的精神力逐渐的在压迫中增长。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同时也是一种慢性的酷刑。 我咬了咬牙,事已至此,我又有何畏惧! 我这边一连几日的风平浪静,一边修炼,一边听着外面传过来的消息,面上毫无波澜,毕竟这些事情,都是我上一世经历过得,并不多么稀奇。 直到北齐被打的节节败退,不得已派出了使团前来议和,其中就有北齐的文坛大家,庄墨韩。 同时东夷也派来了使臣,他们主要的目的是来赔罪的。 而这些都不足为虑,目前最为头疼的是范闲,他可算是明白,皇帝给他这个官是干嘛的了,通俗的讲那就是接待外国来宾的副使。 与此同时,言若海也开始搞起了他的小动作。 这人在得知庆帝出兵北齐时,便从中作梗,恨不得将事情闹大,让庆国快点攻打北齐,其原因便是因为他儿子言冰云。 只要北齐没有了,他儿子自然而然就会回来了。 可陈萍萍并不允许他这么做,毕竟战争劳财伤民,不能为了一个人,而去攻打一个国家,传出去岂不是笑话! 就因为陈萍萍的拒绝,言若海对陈萍萍起了杀心。 李承泽篇二十四 (作者有云:有不少宝子反应说第一人称看的别扭,那就改成第三人称试试水。) ——正文开始—— 那一日,范闲没有来,李承泽便知道出事了,二话不说带上谢必安点了一队人马直奔监察院。 一到地方,监察院大门四开,门口无人把守,他抬手一挥,所有人齐刷刷的直冲进监察院,李承泽一路直奔地牢,刚一进去就看见乌泱泱的人群。 \"呦!这么热闹呢!言若海没在啊!\" 那些围攻的人一愣,猛的转头看了过来,立马剑刃调转过来,李承泽嘴角微微上扬: \"呦!这么厉害呢?准备弑杀皇族?\" 此时所有人面面相觑,有的甚至下意识的后退,心下恍然。 \"谢必安,告诉他们,杀皇子是什么罪名?\" \"弑杀皇族,罪不容诛!满门抄斩,诛连九族!\" \"哦,那就……杀了吧。\" 随着李承泽轻飘飘的一句话,谢必安直接拔剑,带来的护卫也不甘示弱,而他则偷偷摸摸的使用着异能,也算是间接的练习了一下。 此时暗道中范闲听着外面哀嚎声直接愣住,转头看向王启年和陈萍萍几人。 \"这是……有援兵?\" 陈萍萍摇了摇头:\"不可能。\" 直到外面声音渐歇,暗道的门被打开,走进来一道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的身影。 \"二哥哥!\" 范闲的这声\"二哥哥\"直接让李承泽掉头就想跑,可他武功不行,没有范闲速度快,直接被范闲抱了个满怀。 \"二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李承泽抽了抽嘴角,试图推开范闲,可范闲的手臂如同钢筋铁骨一般,竟纹丝不动,这也就罢了,可这一幕却让陈萍萍的脸僵了半天。 虽说自古以来也有太监对食的,但……眼前的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让他不知该怎么形容。 影子更是悄悄的看向陈萍萍,那眼神似乎在说:这就是你选的接班人?! 而一旁的王启年欲盖弥彰的用手挡着脸,眼睛透过手指缝偷瞄着,还满脸的羞臊。 谢必安看不下去了,直接上前抓着范闲的手用力一扭,只听见范闲哎呦一声,快速的将自己的手从谢必安手中挣脱出来。 \"怎么又是你!\" \"保护殿下安危是在下的职责!\" 范闲白了他一眼,懒得和他计较,转头看向李承泽道:\"二哥哥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特意带了人过来?\" 李承泽看了一眼范闲,却转头对着陈萍萍道:\"你们监察院的事情,我虽不知全貌,却也能猜出一二,试探,也要有个界限。\" 说到这里他又压低声音对着范闲道:\"昨日看到言若海私下密会监察院同僚,行事诡异,所以才让人一直盯着这边,没想到你这里果然出问题了。\" 范闲一听,当下心惊:言若海! 陈萍萍看着二人嘀嘀咕咕的模样,心下有些忐忑,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逃离了自己的掌控。 \"二殿下似乎对范闲格外在意啊~宁可抗旨不遵也要冒险闯入监察院。\" 李承泽眼睛一眯,似乎对陈萍萍的话早有预料,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我与他……也算是好友了,朋友有难,我自是要出手相救,倒是陈院长的监察院今日却出了如此纰漏,父皇知道的话,也不知以后还敢不敢在相信监察院的办事能力了。\" 此话一出,陈萍萍眼眸低垂,那如鹰一般的眼睛寒光一闪而逝,在抬起来时,面上挂着笑:\"这就不劳殿下关心了。\" \"也对。\" 说完,他便转头打量了一下范闲道:\"见你无事,我便走了,毕竟此地不便我久留。\" 范闲一听,心立马提了起来。 \"这会不会让陛下降罪于你?若是如此,我这就去……\" \"去什么去!我是皇子,顶天了也就是父皇生气让我闭门思过些日子罢了。\" 范闲听着这话,忽然想起太子之前的诬告,也是这般轻拿轻放的,便忍不住怒气上涌。 李承泽被范闲的表情搞的一愣,不应该是我生气才对吗?这怎么感觉……他比我还生气呢? \"喂!范闲?\" 李承泽下意识的推了一把范闲,范闲回过神,身上的怒气也随之消散,只见他转头看向陈萍萍道:\"院长,麻烦您让殿下从偏门走,别让人看见。\" 范闲此举明显是想帮李承泽抹除来这里的痕迹,陈萍萍又怎会不知他的意图,他这是……在维护李承泽! 这一认知让陈萍萍思绪万千,难不成范闲站在了二殿下这边! 虽心中惊涛骇浪,但陈萍萍面上还是挂着微笑,转头瞥了一眼旁边的影子,影子立马会意,直接朝着李承泽走了过去。 \"二殿下,请跟我来。\" 李承泽瞬间明白,陈萍萍此举就表示今日之事,他会负责扫尾。 李承泽朝着他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哎!我跟你一起走!\" 范闲刚要跟上,陈萍萍却开口阻止道:\"你如今还是监察院的人,要留下来我另有安排。\" 范闲肩膀一耷拉,只能可怜巴巴的目送李承泽离开。 而被盯着的李承泽,只感觉自己像是被某种凶兽盯上了,可脑中的危险预警却并没有提示,难道……失灵了? 一离开监察院,李承泽看着远去的影子,这才松了一口气,谢必安这才忙开口询问:\"殿下,您为何要救范闲?您不是一直都觉得他是个麻烦吗?如今却还救他,岂不是……\" \"我可不是为了救他。\" 李承泽的目标是监察院的陈萍萍。 那可是暗夜之王的存在,他本身就是站在范闲这一边的,要想在老头子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首先要瞒过监察院,与其想尽一切办法套近乎,还不如直接从范闲下手,他自会爱屋及乌的。 可这句话倒是引得谢必安瘪了瘪嘴:说什么不是为了范闲,结果居然敢闯监察院!殿下还真是欲盖弥彰。 监察院的事情终究只停留在了监察院内部,皇帝那边是一点也不知道。 次日使团抵达京都,范闲所在的鸿胪寺则负责和两国谈判事宜。 至于何为要谈判,自然是赔付的问题,对方要赔付多少,要经过两国商议决定后,签订协议。 李承泽篇二十五 至于谈判的过程,李承泽倒是收到了不少细节描写的密函,说是密函,那都快赶上一个画本子了。 里面的过程也是写的精彩绝伦,尤其是鸿胪寺少卿辛其物的那几句经典语录。 \"你国疆土?想要回去,你派兵来打啊!\" \"我国所占一州之地,不可能还!而且,你们还要赔付我大军开拔之资!\" \"将士们出生入死,赢了,我们不强势,对不起这些兵。\" ………… 明明只是个小人物,却也有些自己的闪光点。 李承泽看着看着,脸色突然一变,一把合上了密函,一旁谢必安觉察出异常,转头看了过来。 \"言冰云被北齐锦衣卫抓了。\" 谢必安眉头一皱:\"怎么可能?安插在北齐的人,都是在北齐几年的人,不可能有破绽的!\" 李承泽冷笑一声:\"若是有人出卖了言冰云呢?\" \"殿下的意思是……有人勾结北齐!可为什么要这么做?\" \"言冰云,言若海之子,言若海监察院四处主办,监察院掌管庆国命脉。这是……想要南庆内乱啊~\" 谢必安越听越是心惊胆战:\"殿下,那我们是不是要……\" 李承泽直接抬手制止了谢必安的话:\"这件事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能做决定的,也只有皇帝。不过~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谢必安一愣,这件事乃是两国之事,根本就没有可以插足的余地,而且此时插手,很容易惹一身腥。 \"还请殿下明示!\" \"看着吧!咱们这个皇帝,向来标榜自己仁慈勤政,言冰云,他一定会救的,到时候你找一些可靠的人随行其中,既然南庆我们行动不便,何不把目标转移到北齐?\" 李承泽可是还记得,神庙似乎就在极北之地,而极北之地需要横跨北齐才行。 谢必安虽不明白李承泽的打算,但作为属下的他,一向是不问只做的代表。 \"是!属下这就去办!\" —————— 一晃眼,几日过去了,庆帝也如同预料的一样打算救言冰云。不过北齐要求用肖恩和司理理二人换言冰云一人,同时还想要地盘。 庆帝又不是傻子,坚决不同意用刚得回的疆土去换,所以用人,还是用物二者只能选其一。 所以此事的谈判又落到了鸿胪寺少卿辛其物这里,经过一番唇枪舌战,北齐同意了用人来换的决定,签订了协议。 此战算是告一段落。 庆帝大喜,当下在祈年殿设下夜宴,一方面庆贺协议的达成,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离开的两国做一下饯行。 得知消息的李承泽此刻正涮着火锅,吃的津津有味,一旁的谢必安忍不住开口提醒道:\"殿下,酉时开宴,您这般吃喝,宴席还怎么吃得下?\" \"这样的宴席,就是喝酒,唱赞歌,怎么可能吃得饱。\" 谢必安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疑惑。 \"既然如此,殿下不去也是没关系的,毕竟这次宴席也只是走个过场。\" 李承泽笑了笑,摇了摇手中的筷子:\"你不懂,今夜有好戏看!\" 谢必安低垂下眼眸:切!什么有好戏,肯定是因为范闲也在,所以殿下才去的!该死的范闲,他是狐狸精转世吧!怎么殿下处处记挂着他! \"殿下,您是不是忘了,鸿胪寺少卿辛其物是太子的人,而陛下却给了范公子太常寺协律郎也就是鸿胪寺副使的职位,那不就是说范公子是太子的人吗?\" \"是就是呗!关我何事?\" 谢必安被怼的脑子反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殿下!咱们和太子的关系可是……\" \"行了,你不就是想说,咱们和太子水火不容,如今范闲又站在太子一边,我们不应当走的如此之近吗?\" \"既然殿下知道,为何……\" 李承泽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碗筷,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 \"谢必安,不管范闲是何人,他这个人只能交好,不可为敌。\" 从上一世的经历来看,范闲此人极其护短,所以与他交往还是需要真心换真心才行,阴谋诡计,只会将他越推越远。 谢必安最终什么都没问,就算问了,他也知道李承泽并不会给他解答的。 吃过饭,看着天色渐暗,李承泽再三犹豫后,终究放弃了那台轮椅,选择了步行进入宫中赴宴。 一路走来,灯火阑珊,影影绰绰的灯光,别有另一番景象。 刚踏进宫道,门口就遇到了正在被排查的范闲,看着他不停的从自己腰带中掏东西,看到李承泽一愣一愣的。 \"你……这都是什么?\" 说着李承泽假装好奇的抬手抓了过去,范闲见状立马伸手阻止道:\"别乱碰,这可是毒药。\" 李承泽吓得手立马缩了回来,假装受到惊吓的模样,却又强撑着道:\"真不愧是费介的亲传弟子啊~\" 李承泽看着范闲,鬼使神差的道:\"给我一包。\" 说完又无比懊悔的多此一问,急忙开口想要化解尴尬,只是还没等李承泽想好借口,范闲却忽然近身,压低了声音道:\"二哥哥若是想要,私下里我给你可好?\" 李承泽被范闲的回答搞得一愣,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不应该反对,并大义凛然的说:若我得了药太子和皇帝出事,你没法交代吗?\" 范闲一听,立马笑道:\"若是外人,我肯定会这么说的,可二哥哥又不是外人。\" \"你就不怕我真的拿你的毒药给太子和父皇下药?\" 范闲直视着李承泽的眼睛,看了许久才道:\"若真是如此,我也会拉上二哥哥一起下地狱陪我。再说了……\" 说到这里,范闲忽然从桌子上将自己刚刚放下的毒药重新拿了起来,反手抓住李承泽的手腕,将毒药放进他的掌心中道: \"就算我真的把毒药给了二哥哥,二哥哥就真的敢去毒杀太子和陛下吗?\" 李承泽瞪了范闲一眼:\"你当我傻吗?这种小儿科的手段,你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父皇?\" 李承泽篇二十六 范闲讪笑了一声:\"我哪敢啊~这不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么。\" 范闲一边说着,手一边还不老实的抓着李承泽的手腕一直没撒开。李承泽感觉到异样立马抽了回去,装模作样的恭喜了一番范闲,顺便说了些让旁人以为自己意图拉拢范闲的话。 而路过之人皆纷纷交头接耳,范闲凑过来低语: \"二哥哥,就算你不拉拢我也无妨的,我心向明月啊~\" 范闲的话引得李承泽颇有些嫌弃,下意识的转移注意力,便看到了范闲身边的辛其物,突然便来了兴致。 \"啊~你是那个鸿胪寺的王……\" 李承泽故意说错,毕竟若是堂堂皇子记住了一个小人物的名字,那才容易惹人怀疑。 辛其物见状立马行礼道:\"参见二殿下,下官鸿胪寺少卿辛其物。\" \"哦~我记得你是太子门下的?\" 一句话让平时谈判凌厉的辛其物的嘴直接蚌住,半天才道:\"都是朝臣,都是朝臣。\" 李承泽点了点头,继续道:\"以后在太子那里待的不好了,就到我的门下哈!\" 说完,李承泽临走时还特意拍了拍辛其物的肩膀,搞的辛其物冷汗直流,目光呆滞的目送李承泽离开。 一旁的范闲心下郁气横生,瞥了一眼辛其物,郁气更盛。 \"辛大人?\" 范闲叫了一遍,但辛其物仍旧没动,当下他便加大了力道。 \"辛大人!\" 辛其物立马回神,仿佛劫后余生般的拍了拍胸口。 \"喊你半天了,你想什么呢?\" \"哦~我再想……这宴会,二殿下怎么会过来?\" 范闲酸溜溜的道:\"自然是来拉拢像大人一样的盖世奇才呀!\" 辛其物立马笑呵呵道:\"范大人就会说笑,二殿下就算要拉拢,也只会拉拢您,他怎么会拉拢我呢!\" 随着辛其物的话音刚落,太子的队伍便由远及近的走来,辛其物一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生怕刚刚的一幕会让太子误会,立马表决心道:\"太子殿下明鉴,辛其物对太子殿下绝对是忠心耿耿,绝对不会改换门庭的!太子!\" 李承乾目不斜视的直接越过辛其物,一路朝着祈年殿走去,一旁的范闲添油加醋道:\"殿下!我作证!刚才二皇子确实有所拉拢!但是辛大人是忠贞不二,确实没答应啊!\" 辛其物连连点头附和,可李承乾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辛其物见李承乾没有反应,估计这事儿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转头拱手相谢,道:\"多谢范大人慷慨解围,仗义执言啊!\" 范闲笑眯眯道:\"不客气,你放心,殿下没那么小气的。\" 辛其物点了点头,忽然顿住脚步,回过神来:\"不对啊~之前二殿下过来,不是拉拢你的吗?怎么反倒让你帮我和他撇清关系呢?\" 范闲暗笑一声:\"都一样!\"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直奔大殿,辛其物震惊的急忙追上:\"可不一样啊!大人!\" —————— 祈年殿,上首位正中央是为皇帝准备的座位,而左右两边分别设立两座,紧接着台阶之下,便是左右分开的庆国文武百官和两国使团。 李承泽到的时候,坐在了上首位左手边末尾的位置,毕竟他之上还有个太子李承乾。 而相对应的右手边第一个居然是长公主李云睿,她之下空出一个位置,李承泽知道那里就是今天要搞事情的庄墨韩的位置。 随着范闲的进入,场面也随之热闹了起来,看着伤势痊愈的郭保坤叫嚣着让范闲好看,又被他爹郭攸之训斥后,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座位上,生着闷气。 长公主李云睿这人就是见不得世间的太平,一见范闲便直接让人将他叫到了面前,两个人看似相谈甚欢,实则暗潮涌动。 而李承泽却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瞥了一眼快要气炸的太子李承乾,便忍不住开口逗逗他。 \"哎!你说他们在聊什么?看起来姑姑好像很喜欢范闲啊~\" 李承乾咬着腮帮子,憋了半天只说了四个字:\"与我何干。\" 李承泽抿嘴一笑,也不怨前世的自己输给了他,关键是他是真的能装啊~ 随着东夷四顾剑大弟子云之澜和北齐庄墨韩先后入场,压轴的庆帝这才出现。 众人齐刷刷的跪拜相迎,本不会跪的范闲,也给面子的跪了下去。 随着庆帝的入座,夜宴也正式开始,宫女整齐的端着菜迈进祈年殿,一一摆放整齐又退出。 \"开宴!\" 庆帝一动筷子,所有人纷纷起筷,而众多人吃相中最为醒目的两个人,一下子让庆帝脸色难看。 一个是李承泽本人,他这人被庆帝说是最没有吃相的人,因为他吃饭从来不注重礼仪,主要以吃饱为主,而且吃得开心。 而另一个范闲也不遑多让,估计是饿了一天,就等着这一顿呢!吃的那叫一个狼吞虎咽。 庆帝实在看不下去,便咳嗽了一声,他这一咳嗽,李承泽便知道他又要开始讲话了,快速的将碗筷放下,而范闲坐在下面,只顾着吃,根本没听到。 \"范协律。\" 庆帝脱口而出了范闲的官称,范闲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筷子翻飞,还在往嘴里塞菜,一旁的辛其物看不下去了,低声提醒道:\"范大人,叫你呢!\" \"叫我?叫我什么了?\" \"范协律啊!你是太常寺协律郎!这是官名!\" 范闲一听,探头看了一眼上首位的庆帝正阴沉着脸盯着他,立马放下手中的碗筷,急急忙忙的行礼。 只见庆帝朝他招了招手,二人调笑两句,话锋一转,直接告诉云之澜:\"这就是杀了你那两个女弟子的范闲。\" 云之澜自然是看出了庆帝的意图,他无非是借此机会想要嘲讽一下东夷罢了。 \"我知道。\" 庆帝笑了笑:\"他可是有点本事的~\" \"呵!杀我才算是本事。\" 庆帝的脸一黑,筷子直接拍在了桌子上,口不对心道:\"四顾剑的徒弟,就是有点傲气!\" 云之澜没接话,只是行礼后便入了座。 李承泽篇二十七 在云之澜这里碰壁后,庆帝便将矛头转向了庄墨韩,但有些事若是他这皇帝提了,搞的自己好像在针对谁一样,所以换题一转,便夸赞起了范闲差事办的漂亮。 李承泽就那么看着,不参与,也不说话,眼看着庆帝夸人的话说了一箩筐,也没人接话。 毕竟以前这种出头鸟的事情都是李承泽做的,如今李承泽不做的,其他人自然也不可能傻的去做出头鸟。 庆帝索性直接指名道:\"前一阵子,二皇子曾经进言,说是很看好范协律的文采,想让范协律主办来年的春闱……\" 李承泽嘴角抽了抽,要论恶心人的手段,还是自家爹厉害啊!这屎盆子扣的毫无违和感! 李承泽被迫上前,屈膝下跪。 \"儿臣只是欣赏范闲的文采,至于其他,还是要陛下做主的。\" 此时李承乾却忽然跳出来,跪在了我的前面,朝着庆帝行礼道:\"儿臣附议!\" \"他资历尚浅!\" \"范闲虽资历尚浅,但才华难掩啊!望陛下恩准!让范闲主持春闱大会!\" 此话一出,下面的大臣直接议论纷纷,范闲再次沦陷话题中心的漩涡内。 就在庆帝刚准备开口的时候,庄墨韩突然开口询问:\"这位少年郎就是范闲吗?\" 庆帝抬手示意李承泽和李承乾二人归座,看了一眼庄墨韩,估计此人肯定听过范闲的那首诗,立马又炫耀了起来。 \"别看此人年少,倒有些诗才。庄先生要多多提携后进啊~\" 庄墨韩笑了笑:\"我本是齐国人,对庆国的政事不便过问,但春闱考比,可是天下读书人,立身之根本,选择主事之人,应当谨慎为上。\" 庄墨韩说的大义凛然,看似是为了学子发声,实际上却也存了私心的。 \"我觉得庄先生说的不错!范闲如今还是太年轻,需要多历练一番才行,是我之前鲁莽了。\" 李承泽的话,惹的李承乾震惊的看了过去,仿佛有些迷茫,李云睿一听,眼睛一眯,直接站了起来。 \"二皇子也不必急着否定范闲,春闱虽说重要,但我是相信他的文采的,毕竟他的那首七言,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作出来的。\" 李承泽嘴角微微上扬:\"姑姑,春闱考的可不只是诗词歌赋,更重要的是治国之道啊!如果仅凭会几首诗,就能安邦定国,那干脆所有人都去写诗好了!\" 说着,李承泽再次站起身朝着首位行礼。 \"陛下!之前是儿臣错了,望陛下三思啊!毕竟这是无数寒窗苦读的学子们的渴望!也是他们能够报效庆国唯一的出路!万不能有半点马虎!\" 李承泽死死的将话题扯到了家国大事上,让李云睿不能开口说关于诗的问题,如此一来,他们应该就没有机会作妖了,虽然范闲一战成名的场面没了。 可这话听到范闲耳中,却是李承泽对他的不信任,他不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办好春闱! \"二皇子又怎知我只会诗词?旁的我就不会了?\" 李承泽一愣,下意识的转头看了过去,满眼不解:他这是在干嘛!我这是在救他!他竟然拆台! 当下李承泽直接站起身,面对范闲道:\"哦?如此说来,范协律除了诗词歌赋,还会其他的了?\" 他语气不善,可听在范闲耳中却格外的刺耳,还没等他反驳,一旁的李云睿添油加醋道:\"我觉得像范协律这种能够写出七言的人,会的必定很多,否则怎么才能写出那样的名垂千古的佳句呢!\" 说完后,李云睿朝着庄墨韩瞥了一眼,庄墨韩装模作样的开口道:\"公主殿下说的是那首七言吗?\" \"正是!所以本宫斗胆问一问先生,有哪首诗能够胜过范闲这篇七言的吗?\" \"云睿!殿前休得无礼!\" 庆帝的斥责李云睿毫不在意,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而李承泽深深的看了眼范闲,袖子一甩也入了座。 范闲心里难受,委屈,瘪着嘴无处发泄,只站在那里,眼睛瞪着李承泽。 庆帝没注意,反而对庄墨韩道歉,毕竟文坛大家的影响力,可不能交恶。 庄墨韩不在意的摇了摇头,突然吟诵起了范闲的那首诗。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 说完便感叹道:\"真是一首好诗啊~我写了一生的诗,竟然没有一首诗,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李云睿就坡下驴道:\"怎么?庄先生这是甘拜下风了?\" 庄墨韩笑了笑,便开启他的忽悠模式,李承泽手托腮听的昏昏欲睡,直到庄墨韩拿出那幅带有范闲七言的后四句的卷轴,在座的所有人直接认定了范闲所做的诗是抄袭而来的。 场面一度失控。 范闲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端起酒盅,一饮而尽,直接承认了自己所做七言就是抄袭的! 这下子算是激起了众人的愤怒,纷纷指责范闲,其中郭家父子尤为激烈,甚至请庆帝降罪于范闲。 \"诸位先别忙着指责我!倒是庄先生所说,此诗是他老师所作,呵!那我和你老师一比,我倒是略胜一筹,至少我敢作敢为!而你的老师却恬不知耻!说什么这诗是他的,简直是笑话!这首诗乃是少陵野老诗圣杜甫所作!跟你老师半点关系都没有!\" 范闲呵呵一笑:\"庄先生欺世盗名,还真是尊师重道的典范啊!\" 庄墨韩笑了笑:\"诗圣?那你说,这诗圣是何朝何代的人物啊!可曾青史留名?\" 范闲手一摆:\"史书上没有他。\" 庄墨韩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哦~这样啊……\" 范闲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总觉得自己是根浮萍,回首无出处,前路已茫茫。举步难由己,心绪泛悲伤。 \"他的诗,属于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千载风流,文采耀目的世界!\" 庄墨韩略微沉思:\"难不成……是仙界?\" 李承泽篇二十八 \"仙界\"二字一出,所有人都觉得范闲疯了,如此荒唐的行为,怕是脑子有问题。 可范闲没有解释,只是跨步冲了上来,站在了李承泽的面前。 \"你相信吗?\" 李承泽摸着酒盅,心里千头万绪,那个世界他有幸去过,那里真的是向往的国度,也真的做到了人人平等,没有朝堂的勾心斗角,每个人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信。\" 范闲看着李承泽的眼睛,那双眼睛没有嘲讽,没有轻蔑,只有满目的坚信,那一刻范闲看呆了,不禁脱口而出。 \"二哥哥,你真好~\" 这称呼一出口,李承泽的手一抖,眼神慌乱的瞥向庆帝,幸亏他没有多大反应,大概是觉得……范闲的那句话夸赞……说的不错? \"你说的如此信誓旦旦,怎么?你去过?\" 庄墨韩询问着,范闲半真半假的忽悠着。 \"那是我梦里留下的画卷。\" 郭攸之忍不住笑出声:\"范大人,你的意思是……你在梦中游历仙界,然后……背了一首诗回来?\" 众人哄笑一堂,郭攸之再次请求庆帝严惩,庆帝不为所动的看向范闲,范闲眼珠子一转,转头看看庄墨韩。 \"庄先生,你老师作的诗多吗?\" 范闲需要确定,庄墨韩这边还有没有其他作品,万一等会儿他要再作诗,他又要说自己抄袭了。 庄墨韩从实回答:\"家师着诗良多。\" \"那不为人知的也多吗?\" \"哎~史海钩沉,少有人知道的,就是刚刚展示的那一首。\" 范闲笑了,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只见范闲转过身,拍了拍刚刚站出来求庆帝严惩的郭攸之。 \"谁告诉你,我梦里只背了一首?\" 只见范闲大步流星的走回座位,手中的酒盅换成了酒坛,转身大吼一声。 \"来!磨来!\" 一看这架势,侯公公激动的不行:这范公子要作诗啊! \"范公子!若是要作诗,老奴斗胆,愿为您抄录!\" 范闲没说话,郭攸之便又开始叫嚣。 \"范公子,你不会准备再做两三首诗,证明都是从仙界里看回来的吧!\" 范闲拎着酒坛摇摇晃晃的走到郭攸之的面前。 \"你不知道,那段记忆,就如同刀刻斧凿一般,刻在我的脑中,我看过的每一个字,读过的每一本书,都记得丝毫不差,历历在目。\" \"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一旁的郭保坤附和道:\"怕是已经气急败坏,已然开始胡言乱语了!\" 范闲拎起酒坛猛的灌了一大口后,随手将酒坛往一让一掷,嘭的一声,随着酒坛的碎裂,范闲缓缓走向上首位庆帝的面前,直接吟诵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李承泽低着头,端起桌子上的酒盅,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了这诗的出处和全诗,嘴下意识的嘟囔着。 \"唐代:李白。\" 还没等李承泽说其他,范闲整首诗背完,又换了一首。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李承泽接道: \"南唐后主:李煜。\" \"不知天上宫阙……\" \"宋代:苏轼。\"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宋代:辛弃疾。\" ………… 随着范闲的一句句诗脱口而出,周围人鸦雀无声,郭家父子和李云睿的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可……这不是最要紧的…… 随着范闲一首首诗的吟诵,李承泽越听越不对劲,直到……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唐代:白居易。\" 此时的范闲直接坐到了李承泽的身旁继续道: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李承泽没接话,范闲又继续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李承泽身体一抖,恨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上一世他没说过这种诗吧!他是疯了吗? 紧接着范闲又道: \"花开花落花无悔,缘起缘灭缘如水……\"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李承泽受不了了,抬手直接捂上了他嗯嘴,引的所有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他只能硬着头皮道: \"换其他的。\" 范闲笑着点头,李承泽手一挪开,他又来了一句: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李承泽刚准备在出手,范闲立马弹开,转头又换上了气势磅礴的诗句。 一口气百十来首诗,轻轻松松说完。庆帝整个人都看傻了。 \"过百了吗?\" 范闲此时喝的面红耳赤,神情恍惚,脚步有些踉跄,侯公公激动万分道:\"早就过百了!\" 范闲摆了摆手,\"那就这样吧!\" 一旁的郭保坤喝的也是晕乎乎的,随口便道:\"这世上哪有什么仙界。\" 李承泽眼尾一挑:\"哦~若没有仙界,那这些诗句是哪儿来的?\" \"肯定是他自己作的呗!\" 郭保坤的话一出,郭攸之一个眼神瞪了过去: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来干嘛的!怎么还替范闲辩解上了! 郭保坤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是在为范闲开脱,立马往回找补道:\"就算他写了千首,万首,也不能抹除他抄袭的事实!\" 李承泽嗤笑一声。 \"随口一句就是千古名句,这样的人,何必去抄?又怎屑去抄!\" 此时的范闲直奔庄墨韩,只见他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道: \"注经释文,我不如你,背诗,你不如我,做文坛大家,我不行,做人,你不行!\" 一句话直接让庄墨韩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场面瞬间乱了起来,庆帝直接离场,范闲醉的不省人事,李承泽抬手一挥让人将范闲带走,其余的反正有太子李承乾在,乱不了。 回去的路上,范闲死活非要和李承泽同车,同车就算了,还死抱着李承泽不撒手,李承泽刚准备把他推开,迷迷糊糊的范闲忽然道: \"我知道……你都听得懂。\" 李承泽手一顿,若无其事的又收了回来,看样子还是与范闲保持距离吧!否则以他的聪明才智,被发现那是早晚的事情。 经此一事,范闲的诗仙之名算是坐实了,同时也传出了他与二皇子李承泽的二三事。 李承泽篇二十九 李承泽送了范闲回府后,自己便回了自己府上,此时他房间的灯已经熄灭,经过又一轮的练习,额头布满了汗水,如今距离中级水平已经不远了。 趁夜摸着黑,换了一身黑衣,披着带帽的黑色斗篷,帽子宽大,遮住了半张脸,这还是李承泽第一次这般偷偷摸摸的行事。 \"殿下,都准备好了。\" 李承泽点了点头,二话不说,抬手朝着书架的花瓶摸去,用力一转,书架分开,露出了一道暗门。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随着进入,书架自动恢复成之前的模样。 此时京都某处,朱格看着约见自己的二皇子,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殿下该不会是忘了陛下的旨意,皇子可是不能插手监察院的任何事情的。\" \"我并没有要插手什么事情,我来只是想问一下,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朱格一愣,眉头紧蹙,眼神中透露着杀意。 \"你别紧张,我并无恶意,只是觉得你是个人才,不忍你就此陨落,所以……打算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李承泽没说话,只是拿出一块玉佩递给了朱格。 \"遇到危险,可摔碎这块玉玦,当然救你的条件,便是为我所用。\" 朱格还来不及问什么,只见李承泽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整个人如同坠入迷雾,越发看不懂这个二皇子了,奇怪,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然已经记不清了…… 回去的路上,谢必安居然出奇的什么都没问,看样子他也成长了不少呢! 一夜安枕,第二天一大中午,范闲便跑了过来,李承泽瞥了他一眼,直接选择了忽视,范闲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下意识的小声询问谢必安。 \"阿泽这是怎么了?\" 谢必安一愣,立马反应过来范闲的称呼,刚准备开口纠正,范闲早有预谋道:\"你先别纠结其他的,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谢必安看了看李承泽,见李承泽并无阻拦之意,便对着范闲冷哼了一声。 \"你昨夜做的诗,那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范闲点了点头:\"我知道啊!所以……阿泽到底为什么不高兴?\" 谢必安嘴角抽了抽,颇有微词道:\"你说你作诗就作诗,还,还对着我家殿下说,什么一树梨花压海棠!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怎么传的!\" 范闲一愣,摇了摇头,谢必安眼含怒意,恨不得把范闲生吞活剥了,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 \"我家殿下本就生病……如今你又如此做派,他们都说……都说殿下……\" 谢必安羞于启齿,而一旁的李承泽则淡定的接过话。 \"无非是说我生错了性别,有的说我如同是秦楼楚馆里的小倌,觉得若是范公子喜欢,养一个不能人道的皇子当作禁娈,也不是不可以,范公子觉得呢?\" 范闲听着李承泽的话,放下怒火中烧。 \"是谁说的?!他们胡说八道!就算我喜欢二哥哥,那也是真心喜欢的,怎么可能是那种乱七八糟的关系!\" 一句话,直接让在场的所有人愣住,李承泽回过神朝着周围扫了一记冷光,仆人纷纷低头离开,谢必安拔剑,剑指范闲。 \"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肖想我家殿下!\" 范闲听着谢必安的话,也是火大:\"什么就你家的了!以后就算成家,二哥哥也只能是我家的!\" 谢必安一听哪里还忍得了,直接对着范闲动起手来,二人在院子里上蹿下跳。 李承泽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事情怎么就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他不就是一开始阻止了范闲和林婉儿的见面吗?可之后他们不是也见过了吗?怎么范闲就盯上自己了呢? 在碎掉的第n个茶盏后,李承泽终于没忍住。 \"都给我住手!再打滚出去!\" 随着李承泽的一道视线过去,谢必安和范闲只感觉脑子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似的,直接僵住,一股无形的压力席卷而来,让人忍不住颤抖。 李承泽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收回技能释放,二人这才缓过来,若不是额头的冷汗还在,他们都以为活见鬼了呢! 此时二人乖的跟小学生似的,并排的站在李承泽的面前,低着头,一声不吭,引得李承泽无奈一笑。 \"你来是做什么的?\" 范闲这才想起正事儿。 \"你能带我去皇宫吗?\" 范闲的话直接让李承泽眼睛一眯,忽然想起前世好像也有这么一遭,不过那个时候是林婉儿带着他进宫的。 \"你要去的地方,我不方便去,你可以去找你的未婚妻。\" 范闲气的够呛。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让我找她!李承泽!是我说的还不明白吗?!\" 李承泽愣住:\"说?你……说什么了?\" 这一句话直接哽住了范闲,合着自己这么折腾,他居然一点都没明白? 范闲深吸了一口气:\"我说……我喜欢你,喜欢你啊!\" \"哦……所以……我们不是好友吗?\" 范闲嘴角一抽:\"神tm是好友!我……\" 李承泽漫不经心的掏了掏耳朵,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所以你到底去还是不去了?\" \"去!\" 李承泽白了范闲一眼,直接站起身。 \"谢必安,备车,去林府。\" 范闲愣在原地,随即反应过来,李承泽这是打算让林婉儿带自己入宫!等等!他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所以才说……我要去的地方,他去不了! \"愣着干嘛?还不走?\" \"啊!来了!\" 前往林府的路上,范闲的眼睛始终就没有从李承泽的身上移开过,满脑子都是,李承泽到底知道了多少? 到了林府,随着侍女去了内院,直奔林婉儿的院子。 \"婉儿见过二表哥。\" 李承泽笑了笑,抬手从谢必安手上接过一个盒子。 \"这是我制作的一些小玩意儿,还望表妹莫要嫌弃。\" 林婉儿一听,接过东西,打开盒子,谢必安一看盒子里的东西,那分明与昨夜给朱格的一模一样,也是一块玉玦。 李承泽篇三十 \"没想到,居然是二表哥自己做的,真是厉害,我很喜欢。\" 李承泽点了点头,其实玉玦是他随手拿的,这玉玦唯一不同之处在于,这上面存留了一些精神力,只要对方佩戴,不管走到哪里,李承泽都会感知到对方的位置,完全就是追踪定位仪。 不过这东西使用也是有前提条件的。 一:以目前的精神力,适用范围仅十米。(还需要努力升级啊!) 二:若是摔破,便可以无视距离,因为大量的精神力溢出,瞬间爆发的力量,可以让李承泽的精神力波动,从而确定位置。 \"你喜欢便好。\" 话音刚落,一只手忽然瘫在李承泽的眼前,顺着手看去,只见范闲委屈的看着他。 \"我的呢?\" 李承泽嘴角一抽,瞪了他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情讨要礼物! \"回去再说。\" 林婉儿觉察到了范闲和李承泽之间的熟稔,忍不住蹙眉询问道:\"二表哥,你和范闲……不会真的有翰林之风吧!\" 李承泽瞪大了眼睛刚要反驳,范闲却抢先一步道:\"郡主好眼力!\" 林婉儿眉头皱的更紧,一脸纠结。 看着她这副模样,李承泽顿觉头疼,从小就知道林婉儿的脑回路异于常人,估摸着如今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为了自己的清白,李承泽果断打断了二人的即将要展开的话题。 \"表妹,今日前来,是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林婉儿一愣,李承泽可是从来不会求人的,如今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居然让他来求人? 只见林婉儿忽然端起身板,一脸严肃的手一挥。 \"你们都下去吧!\"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屋内的所有仆人全部退了出去,她立马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无人后,赶紧关上门窗,搞的跟做贼一样。 \"表妹?你这是……\" 搞定完门窗后的林婉儿气喘吁吁。 刚喝了一杯茶水,一抬头正对上还未离开的范闲,立马又板起脸。 \"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也出去!\" 范闲一脸懵逼,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又生气了? \"我是跟殿下来的,殿下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呸!真不要脸!范闲是吧!我告诉你!我跟你的亲事退定了!而且我二哥你就别再肖想了!\" 一旁的李承泽听着林婉儿这般说,肯定是昨夜夜宴传出来的事情,刚想开口解释,一旁的范闲却叫嚣上了。 \"嘿!退亲一事,在下正有此意!但……你说我肖想你二哥?你二哥哪位啊!\" 林婉儿气的够呛,一把扯住了李承泽的衣袖。 \"二哥!此人阴险狡诈,这种人你万不该与他为伍!\" 范闲看了看林婉儿,又看了看李承泽,合着她说的二哥是二皇子李承泽! \"不是!我怎么就阴险狡诈了!\" 只见林婉儿气红的双眼,强忍着泪水。 \"是你杀了我哥林珙!\" \"这件事,上次踏青之时,我便已经说了,不是我所为!\" \"我不信!就算不是你本人所为,我哥的死,肯定也是你身边人所为!\" 范闲直接蚌住嘴,这他还真的犟不了。 林婉儿转头看向李承泽。 \"二哥,你,你喜欢谁都好,哪怕你有翰林之风,回头我给你找更好看的,你可不可以不要选范闲。\" 一旁的范闲直接急了。 \"哎!不是,都说宁差七座庙,不破一桩婚,你怎么还棒打鸳鸯呢?\" \"我告诉你!我不同意!只要我不同意!二哥绝对不可能和你有瓜葛的!对不对,二哥?\" 林婉儿转头看向李承泽,看着小丫头眼泪汪汪的模样,李承泽点了点头。 \"对~只要婉儿不同意,二哥就不会同意的。\" \"不是,李承泽!凭什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我……\" \"你快闭嘴吧!\" 李承泽一个眼神瞪了过去又朝着他眨了眨眼皮,瞥了一眼林婉儿,那意思是说:你别忘了你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你还要指望着婉儿带你进宫呢! 范闲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闭紧嘴,争取一句话都不说。 \"好了,你身体不好,不要与他置气,再气坏了身子。\" \"二哥,你让他走,我不想看到他。\" 李承泽抬眼看了一眼范闲,朝着他使了一个眼色,范闲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待他一走,林婉儿眼泪立马止住,笑的一脸猥琐。 \"你……这是什么表情?\" \"二哥,昨夜之事我都听说了呦~\" \"所以呢?\" \"我想听听细节!\" 李承泽眼皮一跳,就知道这小妮子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不是不想让我与范闲有瓜葛吗?现在还要听我说夜宴的事儿?\" \"那不一样,我恨他是情有可原的,但并不耽误我喜欢听他的事情啊?尤其是……你和他的事情!\" 李承泽太阳穴突突直跳,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你该不会真以为我和他……\" 还没等李承泽说完,林婉儿抬手制止道:\"二哥,我不想听你解释,我要听你说完自己判断。\" \"行~我说~\" \"要事无巨细!\" 李承泽苦笑一声,只好快速的将昨夜夜宴的风波说给了林婉儿听,结果也不知道是我说的有问题,还是她听力有问题,得出的结论和其他人一样,范闲对他有意思。 呵呵!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好了,故事讲完了,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二哥,你说。\" \"帮我带范闲入宫。\" 林婉儿一脸疑惑:\"二哥不是就可以自己带他进宫的吗?为何非要我带?\" \"他要去的是……太后寝宫。\" \"太后寝宫?我……我能方便问一下原因吗?\" 李承泽叹了口气:\"让他来跟你说吧,他说……或许更好一些。\" \"二哥……按理说范闲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出手的,毕竟我想让他死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帮他。\" 李承泽笑了笑:\"其实他人不坏,就是性子跳脱了一些,你可以多试着了解他一下,反正你们有婚约在身。\" 说到这里,林婉儿顿时低下了头,一脸的不高兴。 李承泽篇三十一 \"这是怎么了?\" \"二哥……我不明白,父亲之前明明对范闲颇有微词的,而且他也怀疑是范闲杀了哥哥的,可是为什么他又同意了这桩婚事。\" \"他们大人的事儿且不提,你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就好。\" \"二哥……\" 李承泽抬手摸了摸林婉儿的头发。 \"好了,剩下的让他来跟你说吧!你若是不想帮他,就直接拒绝,不必顾及我。\" 林婉儿点了点头,李承泽便退出了房间,范闲站在院中,看着李承泽出来便迎了上去。 \"怎么样?\" 李承泽拍了拍他的肩膀:\"剩下的交给你了。\" 范闲点了点头,直接越过李承泽走进了房间。 不知二人聊了什么,一开始还能听见零星几句,仿佛在谈论诗词,后来只听见太后什么的词语,之后就没了声音。 李承泽特意等了一刻钟,见没出现大打出手的情况,便直接出了林府。 \"殿下,要回府吗?\" 李承泽看了一眼周围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行人,这种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活,真的挺好,可是……他已经许久未享受过了。 他总说,他喜欢人间的烟火气,却不喜欢人多,其实根本原因无非是被刺杀怕了。 从出宫建府开始,没有一日不是在刺杀中度过的,每次出门,纵使身旁带了护卫,可是人群中总是会莫名其妙冒出来刺客,久而久之,便厌烦了,也习惯了一个人的安静,因为安静,意味着安全。 \"去……澹泊书局。\" 谢必安一愣,立马转头将车登摆好,踩着车登上了马车,谢必安收起车登,立马驾车直奔书局。 这书局看起来倒是热闹,李承泽转了一圈,随后看向了旁边的宣纸。 \"老板,你这里有没有最便宜的宣纸啊?\" 谢必安一愣,自家殿下是没钱了吗?为什么会用最便宜的宣纸? 老板一回头,看见来人差点没直接跪下,李承泽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老板这是做什么?\" 此书局的老板便是范思辙。 此时他还有些缓不过来,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 \"二皇子,您……怎么来这儿了?若是有什么需要,您直接招呼下人过来一趟就行了。\" 李承泽笑了笑:\"我只是恰好路过,顺便过来看看,有没有宣纸。\" 范思辙一听,这不是生意来了嘛!立马开口侃侃而谈,介绍的东西一个比一个贵。 \"行了,不是我自己用的,你只需要给我最便宜的宣纸即可。\" 范思辙一愣,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弯。 \"最,最便宜的?\" 李承泽点了点头,范思辙这才拿出了最便宜的一批宣纸。 \"这个是什么纸?\" 范思辙摇了摇头。 \"这我不知道,我这书局主要是卖书的,又不是卖纸的。\" \"那这些纸,我要了。\" \"哎!这不行啊!我这还等着用的,昨天夜宴那么多诗,我正忙着印刷呢!二殿下要是把纸都拿走了,我还怎么印刷啊!\" \"纸,我可以给你,这些我拿走了。\" 范思辙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过想想自己好像赚了!毕竟二皇子给的纸肯定比自己的好啊!那些书……价格肯定要贵!发财了!! 李承泽拿着纸,眼睛一眯。 \"回府。\" 驱车回府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按照记忆中的信息,快速的在纸上写着什么,等停笔后,直接交给谢必安。 \"记住要多去几个书局,让他们都印刷一些,成品直接送到范府,交给范闲。记住你送的是葡萄。\" 谢必安点头,立马拿着东西离开。 第二日,所有书局都在售卖范闲的百首诗集,大街小巷,所有人都在讨论着范诗仙的名头。 就在众人一个个如痴如醉的在街头巷尾谈论的时候,忽然从天空洋洋洒洒的飘落下了什么东西,等落地之后,众人才看清,是纸。 只是这纸不是普通的白纸,上面写着惊天动地的大事:长公主李云睿卖国求荣! —————— 范府。 范闲看着那些印刷的小广告,激动万分,对着旁边的五竹夸夸其谈。 \"叔!这天下能够做到悄无声息的将这东西撒的到处都是的人,唯你一人了!不过……我没想到,他居然也会帮我……\" 范闲说的他,便是李承泽,虽然不知道李承泽是怎么知道的,但当他选择出手帮忙的时候,范闲认定了他是自己人。 五竹对此人并不了解,下意识的便询问。 \"他?是谁?\" \"他啊~他是天下最风光霁月之人,是知己,亦是……我想要的人。\" ………… —————— 皇子府。 李承泽直接打了一个喷嚏,抬手揉了揉鼻子,总感觉有人背后说他坏话。 \"殿下,事情已经闹的满城风雨了。\" 李承泽点了点头,对这件事并不放在心上,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看看监察院的手段,如果自己断了纸张上面的手脚,不知道他们又该从何处查起呢? —————— 监察院。 陈萍萍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头疼,他试图在纸张上下功夫,结果发现这些东西并不是一家书局印刷的。 于是转而打听起是什么人让他们印刷此物的,这一打听,居然发现每个书局所描述的人并不是一个,但根据每家书局的描述找到相应的人还是很快的,在一番审问之下,他们只知道此人身着黑衣斗篷,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因为是黑夜看不清楚,不过那衣服上的花纹并不是庆国所有。 如此看来,所有证据居然直指东夷。 可这个答案,陈萍萍总觉得不对。就在他犹豫之际,突然有人来报,有人看见昨日二皇子去过澹泊书局。 一句话让陈萍萍豁然开朗,但随之而来的却又有些不解。 —————— 皇子府。 \"殿下,陈院长前来拜访。\" 李承泽一愣,没想到这么快就查到这里了,不过……他得到证据不应该第一时间去范府找范闲才对吗?怎么突然跑到这里? 带着疑惑,李承泽让人把陈萍萍带了进来。 \"真是稀客,陈院长大驾光临,倒是让我受宠若惊了。\" 李承泽篇三十二 \"受宠倒是没有,惊吓倒是有,只是不知道二皇子能不能受的住?\" 李承泽将视线移到坐在轮椅上的陈萍萍身上,嘴角微微勾起。 \"院长何必吓唬我,我也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吧!\" \"哦?真的没有吗?\" 此时谁也不曾开口说一句,双方眼神交汇,仿佛雷霆闪电,满眼刀光剑影。 嘭—— 这是有人翻墙而入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道男声响起: \"二哥哥!我今日前来,是特意感谢你\"盒中送书\"的情义的……\" 范闲的大嗓门,直接让李承泽捂了脸,随即朝着谢必安怒吼道: \"上次就跟你说要在墙上弄些倒刺勾的,怎么还没弄!又让毛贼闯进来了!\" \"属下知错!\" 谢必安倒是认怂认的快,李承泽气的够呛,范闲看到陈萍萍在此,立马鬼鬼祟祟的踮着脚尖,装作自己没来过,悄咪咪的准备爬墙出去。 \"行了,别藏了。\" 陈萍萍的一句话,直接让范闲停下了脚步,转头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 \"呦!原来院长也在啊!真是巧。\" 陈萍萍扬起看似善良的一笑:\"不巧,我是在等你。\" 范闲莫名一抖,脸色难看了几分。 \"等我?那不是应该去范府吗?怎么会来这里?\" 陈萍萍没有回答范闲,反而转头看向李承泽,李承泽感受到视线,状似漫不经心的翻阅着手中的书籍,道:\"院长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陈萍萍也毫不客气的张了口:\"此事,二皇子分明不需要插手,可您却故意为之,臣有些看不太明白了。\" 李承泽笑了笑:\"没什么不明白的,就是单纯的想要给你们监察院添乱而已。\" 陈萍萍上一秒还维持的笑容,这一秒直接破防,脸一下子拉的老长。 \"二皇子这是承认了?\" \"不知陈院长说的承认,是承认什么?\" 陈萍萍语气冷淡:\"二皇子明知故问。\" 李承泽站起身,走到陈萍萍面前,微微躬身,视线与他齐平。 \"我如今不过是个不能人道的皇子,自然比不得太子殿下。怎么?就连这唯一爱看书的兴趣爱好都不能有了?\" 他直起身子,与陈萍萍对视,眼中毫无惧意,“况且,我只是派人给范闲送了本书,并未做什么出格之事。” 陈萍萍审视着李承泽,沉默片刻后说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李承泽嘴角微扬,\"我想……推翻这个时代。\" 说完,他转身回到座位上,继续翻看着手中的书籍,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此时的陈萍萍和范闲两个人呆愣在原地,迟迟没有任何反应。 范闲:我刚刚听到了什么?他说推翻这个时代,他的意思难道是要结束如今的封建王朝吗?这怎么可能?! 陈萍萍忽然想到了监察院门口,叶轻眉留下的那块石碑,原本冰冷的眼神,突然多了一丝希冀,很快又转瞬即逝,最后化作一声叹息,转头对着范闲道:\"这件事,我会压下来的。\" 范闲一愣,转头看向陈萍萍,呵呵一笑:\"我不大明白陈院长的话。\" 陈萍萍不慌不忙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范闲听后立马心惊不已,没想到监察院的能力如此恐怖。 同时他突然有些看不太明白,陈萍萍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好了。 \"院长在这里等着我,难不成是准备抓我去交差的?\" 陈萍萍笑着摇了摇头:\"我说过,我会帮你的,所以你说的事情是真是假?\" 范闲看了看坐在那里俨然不动的李承泽,便毫无顾忌的道:\"其他的信息是我编的,长公主出卖言冰云是真的。\" \"这件事你如何得知?\" \"是我亲耳听到。\" \"所以是你那天夜闯皇宫听到的。\" 范闲直接尴尬的闭了嘴,感觉自己刚开了个局,还没等大有作为,便直接被人识破了。 陈萍萍瞥了一眼李承泽,转头继续道:\"所以你想对长公主下手?\" \"她要杀我,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接下来,二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在李承泽面前制定了全套针对长公主李云睿的计划。 等他们说完,李承泽这才慢悠悠的开口。 \"你们在别人家里,都是这么无所顾忌的吗?\" 范闲直接走过去,顺势抢了李承泽面前的茶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二哥哥是自己人。\" 此话一出,陈萍萍瞳孔一缩,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笑呵呵的道:\"其实,要不是二皇子故意露出破绽,监察院的人也不可能查到范闲的头上的。\" 范闲一听猛的转头朝着李承泽看了过去。 李承泽笑了笑:\"你们监察院的效率变慢了。\" 此话一出,相当于李承泽承认自己是故意为之的。 \"为什么?……\" 范闲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开口询问,可问完了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做。 李承泽放下手中的书,看向颇有些垂头丧气的范闲道:\"原因有二,一:测试监察院办事效率。二:与其看你孤立无援的一个人瞎折腾,还不如直接给你找个帮手。\" 此话一出,陈萍萍都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出手帮他?\" 我似笑非笑的看向陈萍萍。 \"因为,他是叶轻眉的儿子。\" 此话一出,陈萍萍有些不淡定了,毕竟知道这件事的人天下间可没有几个人,看样子要催一下监察院的进度了。 \"这个理由,够充分。\" 这一句话引得范闲看向了陈萍萍,若不是因为陈萍萍身份特殊。他都想当场问一问,这老头怕不是对我娘有非分之想吧!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范闲和陈萍萍联手打压李云睿的计划启动。 他们以郭攸之为突破口,试图剑指李云睿,只是没想到李云睿这个疯子,直接把郭攸之推出来当挡箭牌,皇帝也不惯着,直接抓了郭攸之下了狱。 而关于言冰云被出卖一事,她坚决否定,顺便黑了一把范闲。 虽说此事是绝密,但范闲并不知道啊~ 再加上范闲从儋州回来的时候,恰巧与言冰云有过短暂接触,所以这一战,李云睿自认为,自己赢了。 李承泽篇三十三 李云睿正洋洋自得时,却没有看到庆帝冰冷的眼神和陈萍萍那一闪而逝的讥笑。 表面上李云睿赢了,可实际上呢? 言冰云之事乃是绝密,李云睿又是如何得知? 答案显而易见,监察院内有内奸! 李云睿这是在结交大臣,试探君权啊! 庆帝怎么可能忍得了?当下下令让陈萍萍彻查此事。 至于彻查的到底是什么?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 几日后,皇子府。 李承泽今日的进步不小,直接突破了中级,这也就意味着,他的精神异能所控制的范围增加到了百米。 大概是修炼的关系,李承泽如今身上的那股亦正亦邪的气息很是浓郁,再加上他本就柔美的五官,打眼一看,总是让人见之难忘。 此刻他刚换下因为修炼所浸湿的衣服,手突然一顿,立马跨出房门,朝着一处望去,那里正有刚刚爆发出一团精神力能量。 是朱格! \"谢必安!备车!出城!\" \"殿下!此刻出城会不会太过冒险了一些?\" 李承泽哪里不知,如果他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去,很容易引起怀疑,可他要的就是让他们怀疑,当一个人就这样毫无顾忌的做着别人都不做的事情,所谓的怀疑也只能是怀疑,只要不抓住把柄,没有证据,他们不也只能无计可施? \"你尽管去准备!就说我去踏青。\" \"是!\" 李承泽见谢必安离开,转头从床下拖出一个木箱,一打开木箱,里面居然是一套打磨好的手术刀。 只见他从中选出来了几把,插进卷袋,顺手又拿了几瓶药,随手收进腰带中,转头便出了皇子府。 谢必安按照踏青的标准,准备了一应事宜,看起来真的像踏青一样。 一出城,李承泽没有急着去寻朱格,而是把马车停在了有山有水的地方,让谢必安带着自己用轻功过去寻的人。 去的时候除了陈萍萍留下打扫战场的黑骑,并无其他人,谢必安还在琢磨着,怎么才能够在保护李承泽全身而退的同时,还能将这些黑骑干掉时,李承泽却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殿下!……\" 谢必安伸出去的手一下子僵住,他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一幕,刚刚还忙碌的黑骑,此时所有人如同被点了穴道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李承泽犹如无人之境一般,就那么走了进去。 \"愣着做什么?还不来帮忙?\" 谢必安回过神赶紧上前,虽又好奇,但这个时候却不敢多问。 \"把朱格带走,把这里的尸体都烧了。\" \"是,殿下!\" 等处理好之后,李承泽一离开,那些黑骑回过神来后,只发现被熊熊大火焚烧的尸体。 \"殿下,他已经死了,我们为什么还要救?\" \"谁告诉你,他死了?\" 谢必安一脸茫然,刚刚他可是试过朱格的脉搏和气息的,毫无生机可言啊! 李承泽顶着谢必安疑惑的眼神中,抬手用精神力一遍遍的游走朱格的全身经络,幸亏他摔碎玉玦的速度够快,有一部分精神力保住了他的心脉,虽然很微弱却并不是毫无生机。 \"你去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 \"是,殿下!\" 随着谢必安的退出,李承泽作用精神力激活了朱格的心脉,随着心跳加速,他浑身上下的血液开始缓缓流淌了起来,李承泽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有的救。 李承泽看着朱格的脸,忽然嘴角上扬:不如,我在送你一份大礼! 只见李承泽掏出一枚药丸,塞进朱格的口中,将卷袋展开,拿出一把手术刀,对着朱格的脸,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暗,李承泽也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去找一户农家,先将人安置进去,顺便派个人照顾他。\" \"是殿下。\" 折腾了大半天,刚回到府中就有人传出消息,长公主与监察院朱格串通一气,朱格被击杀,长公主如今跪在御书房。 李承泽叹了口气,换了一身衣服,匆匆赶了过去。 上一世,太子李承乾惯会做好人,所以老头子才会那么护着他,这一次,不如他也试试,反正一个不能人道的皇子,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不是吗? 一进去,李云睿看见来人是李承泽,一下子有点懵,虽然他们之间有合作,但那也只是合作,于李承泽而言,合作的对象是谁,都不要紧,只要不会触碰他的利益就行。 可如今……这是唱的哪一出? 李承泽直接一个叩拜大礼,对着里面喊道: \"儿臣,请见陛下!\" \"二皇子……是来替我求情?\" 李承泽一脸哀痛:\"姑姑,你如此做,可有想到婉儿,你若出事,婉儿当如何?你可是她的母亲啊!\" 李云睿一愣,随之眼眸低垂没有再说一句话,紧接着洪四痒洪公公走了出来。 \"二皇子,陛下让你进去。\" 李承泽也不含糊,直接起身朝着殿内走去。 \"儿臣,参见陛下!\" 说着便直接跪在庆帝的面前,此时的庆帝坐在那里,手里不停的擦拭着箭矢的箭头,抬眼瞥了一眼过来。 \"朕没想到,你居然会是第一个过来求情的。\" \"一场血脉亲情的缘分不易,作为晚辈,总要尽一尽心。\" \"呵!你何时优柔寡断起来了?这可一点也不像你。\" 李承泽低垂下眼眸,一脸哀痛:\"得病之后,血脉于儿臣而言,变得异常珍贵了。\" 庆帝的手一顿,抬眼看了过来,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叹了口气,面上慈父一般的关心了起来。 \"这种事情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朕已经下了旨,全国寻求名医,若是还是不行……选个好的,过继到你名下,也不至于让你膝下凄凉。\" 李承泽满眼感动,立马行了一个大礼。 \"儿臣,多谢父皇关心!\" 李承泽嘴上说着,可心里却冷笑连连:嘴上说的好听,还不是派了不少眼线,要不怎么今日一回府消息就直接传到了他耳中?无非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罢了。 李承泽篇三十四 这边正说着,突然殿外又传来一声,待人进来后,便看到慌了神色的太子李承乾跪在庆帝脚边,有些语无伦次。 \"父皇,姑姑身子孱弱,经不起折腾,请陛下开恩!\" 庆帝眼神黑沉:孱弱?还经不起折腾?这都是什么词! \"太子!你的体统呢?稳重呢!\" 李承乾立马承认错误:\"儿臣知错!陛下怎么罚都行,可姑姑她……\" 还没等李承乾说完,庆帝呵了一声。 \"你们兄弟倒是难得一见的统一意见。\" 李承乾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李承泽,瞳孔一缩颇为震惊。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承泽一脸疑惑:\"我……不能在这里吗?\" 李承乾一时卡住,总觉得这种时候李承泽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他根本没理由替李云睿求情才是。 一时间他也忘记了求情,呆愣的盯着李承泽半天,直到范闲求见,他才回过神来。 \"你也是来求情的?\" 范闲没有直面回答庆帝,反而说起了和林家的亲事。 \"若是没有人提醒,我差点都忘了,我还和林家有婚约在身的,如果我做的太绝,旁人会觉得我太过无情,连未婚妻母家的面子都不给。\" \"所以……\" \"所以……请陛下收回成命,同意我与郡主退婚!顺便……请陛下切勿姑息!务必严惩李云睿!\" 说完,范闲直接一个跪拜大礼,李承乾猛的转头看向范闲,眼角因为焦急泛起了红色,却又不敢轻易开口,只能干瞪眼。 \"父皇!姑姑她毕竟是婉儿生母,若严惩太过,身在病中的婉儿得知,她会受不了的!\" 李承泽情真意切的叩拜在地,一动不动,迟迟不肯抬头。 庆帝左右看了看,终究叹了口气。 \"都起来吧。\" 随着庆帝的话,二人齐刷刷的站了起来,李承乾看了看,也跟着站了起来,庆帝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转头对着范闲道: \"还好,你不是来求情的,毕竟统领监察院,掌管内库,如此重权,唯孤臣所为。\" 范闲一愣,\"臣没有想那么多,臣只是单纯的为她所害之人,鸣不平罢了。\" \"若只是为了这件事,说明你磨炼的还不够啊~\" 说着庆帝站起身将刚刚磨好的箭矢头,直接组装了起来。 \"让她走吧!\" 李承乾一听立马询问:\"走?走去哪里?\" \"她的封地不是在信阳吗?就去信阳吧!\" 长公主被逐出京都,回封地,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这是皇室放弃她的一种讯号。 \"父皇!这……\" 李承乾还想要求情,结果看向庆帝的脸时,他直接止住了话头,因为他看见庆帝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若是还执意求情,李云睿的下场只怕更惨。 \"儿臣,谢过陛下!\" 李承乾说完,便立刻拱手退出将消息递给了李云睿。 李云睿对于这个结果毫无意外,比起这个她更关心的是范闲的态度,听李承乾说范闲不是求情的,她反而松了口气,毕竟他们注定只能是敌人。 在李承乾送李云睿离开的时候,庆帝随手拿了一张弓,将新做好的箭矢搭在弓弦上,朝着李云睿离开的方向直接射出一箭,箭矢直接穿透了前面的黑甲。 李云睿似有所感,转头正好看见了那露出半截的箭头,这力度忍不住让人侧目。 而李云睿却红了眼眶,眼中似乎藏了很多事情。 这一局,以李云睿的离开而结束,但就此让她罢手,那是不可能的。 送行当天,李承乾去送了行,而李承泽也带着林婉儿去了,不过二人没有露面,只是躲在暗处,远远的看着。 \"婉儿,你不去送送吗?\" 林婉儿摇了摇头:\"昨夜我去见她,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比起权利,我根本不值一提。还让我不要送她,以后看着她就像洪水猛兽一般的躲着她。\" \"姑姑,这是在护着你。\" \"嗯,她也是这么说的。二哥,范闲……真的不会有好下场吗?\" 李承泽深吸了一口气,他记得上一世,他和林婉儿归隐山林,也算是幸福美满了。 \"不会的,以他的聪明才智,又有几人能够让他不会有好下场呢?\" 而那边范闲和李云睿道别,看似相谈甚欢,实际上刀光剑影,李云睿走的时候,甚至还特意给范闲留下了\"礼物\"。对于这礼物,范闲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哎!二哥哥,你也来给长公主送行?怎么刚刚不过去?人都走远了。\" 李承泽笑了笑:\"她是不会想看到我的,毕竟我们除了互相利用,也没有所谓的亲情。\" 范闲一愣,这互相利用,从何说起?怎么感觉~这话里有话啊~ 范闲正琢磨着,滕梓荆忽然而至:\"公子。\" 看见滕梓荆,李承泽倒是颇为感慨。 \"好久没见你了,是最近忙着给你家公子办差?\" \"见过二殿下,上一次程巨树下了死手,一直在家养伤,最近才好利索,便赶回来了。\" 李承泽点了点头:\"如此甚好,这样你就可以多看着你家公子,让他别没事爬我家的墙。\" 滕梓荆直接愣住,满眼不解:\"公子……为什么爬二殿下家的墙?\" \"关你什么事!对了,你找我做什么?\" 滕梓荆刚要张嘴说什么,突然一顿,转头看向一旁的李承泽,李承泽识趣的刚准备离开,范闲却一把摁住了他。 \"你但说无妨。\" 滕梓荆这才开口道:\"听说不少人上奏弹劾你。\" 范闲一脸疑惑:\"弹劾我什么?\" \"自然是出卖言冰云一事啊!如今长公主离开,但她并未承认出卖一事,而言冰云离开唯一的见证者只有你。\" 滕梓荆的话,让范闲一愣,霎时间明白这是李云睿挖的坑。 还没等他想明白其中的深意,庆帝又急着召见,这一次是李承泽也在其中。 一路直奔皇宫,范闲见李承泽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颇有些惊奇。 \"你都不紧张吗?\" 李承泽笑了笑:\"紧张要是有用,我可以天天活在提心吊胆之中。\" 李承泽篇三十五 \"再说了,这次陛下是私下接见,并不是上朝的时间接见,这就说明,你的事情是可以商量的,但……也没得商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承泽瞥了一眼前面带路的公公,压低了声音道: \"咱们这个陛下,最好做表面功夫,也就是说,你这件事他私下找你询问,是给足了你的面子,你若是如此还不同意,那就是不给他面子。\" \"合着半天,我这一趟必须答应他才行了?\" \"你也可以选择不接招,不过~你可能会被威胁。\" 范闲满不在意的道:\"这世间能够威胁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李承泽没接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范闲,看一会儿他是怎么被打脸的。 一到地方,太子李承乾已经端坐在那里,看到李承泽和范闲一起进来,不由的有些侧目。 \"你们……居然一起来的?\" \"恰巧而已,倒是太子脚程这么快,刚送完长公主姑姑,还能赶到我们之前回来。\" 李承乾脸色一变,朝着周围看了看,生怕被发现异样,见无异样,这才松了口气道: \"二哥莫要说我了,你不解释一下,范大人与二哥你的关系吗?毕竟夜宴的时候,范大人可是对着二哥作了不少诗的。\" \"范大人只是喝多了,随口创作的,怎么?太子殿下羡慕了?不如让范大人现场也给你做一首?\" 范闲一听急忙摆手,\"这恐怕不行,太子殿下一国储君,我要是不小心说错了话,岂不是小命不保了。\" 李承乾疑惑的看向范闲:\"作诗而已,怎么会说错了话?\" \"写诗也是需要意境的,如今对着太子殿下……我这意境达不到,所以……可能会出言不逊,为避免此事,今日不宜作诗。\" 李承乾被怼的够呛,直接闭口不言,李承泽蹲在坐垫上,四处张望着,范闲则在一旁看着,眼睛不由的含笑:能够如此放浪不羁的,估计这普天之下,只有李承泽了。 正在三人各自繁忙时,一大批太监蜂拥而至,他们手中端着托盘,随后快速的布餐,不一会儿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摆满了。 随着小太监们的撤退,庆帝随之而来。 \"参见陛下!\" 三人异口同声,庆帝摆了摆手。 \"今儿是家宴,都随意。\" 范闲一听,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李承泽。 \"家宴啊~我在是不是不合适?\" 庆帝抬眼看了一眼范闲,不禁眉头紧蹙,随即又若无其事松了下来。 \"你脸皮厚,没关系。\" 范闲一听这话,尴尬的笑了笑,他还以为皇帝已经明白了自己心意呢。 \"行了,坐吧,先吃饭。\" 得到命令,李承泽毫不客气的点端起碗,便开始夹菜,哪个好吃吃哪个,看起来要多随意,就有多随意。 而与之相反的,也是太子李承乾,他端着一副君子端方的模样,吃个饭也假模假样的。 而在看范闲,他就是有些局促,毕竟他心有不安,感觉这是鸿门宴。 庆帝看到太子李承乾颇有些来气:\"从小就板着,到现在也是个木头!\" 说着指了指李承泽:\"你看看他,从小就没个吃相,到现在还是这个德行。\" 李承泽笑了笑:\"知儿莫若父,儿子这辈子就这样了,太子有德行就行,儿子用不着那玩意儿。\" \"就你话多,吃你的饭。\" \"是,父皇。\" 说着又继续吃着,庆帝左右看了看,又看向能不吭声的范闲道: \"范闲,他们两个,你看好谁?\" 此话一出,范闲立马放下碗筷,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低着头不敢说话。 庆帝见此立马道:\"这是家宴,随便说。\" \"不论罪?\" \"不论罪!\" 只见范闲深吸一口气:\"陛下,您这不是玩儿我吗?您这问题直接把我推上刀山火海,我怎么回答都是一个死字啊!\" \"忠臣不畏死。\" \"可忠臣都死光了,不就剩下奸臣了?\" 庆帝哈哈一笑,\"那你是忠臣,还是奸臣?\" 范闲表情一变,立马讨好道:\"看陛下需要,臣都可以。\" 庆帝笑了笑转头扫了一眼李承乾和李承泽。 \"你们两个呢?是怎么看他的?\" 李承乾立马表态道:\"文采惊世,国之重臣!\" 在看李承泽,只见他笑了笑:\"忠臣奸臣常见,奸滑的忠臣少有。\" 范闲转头看了过来,眉毛一挑。一旁的庆帝看在眼中。 \"一个重臣,一个少有,看样子你在他们心中的评价颇高啊~既然如此,以后你们无论谁继位,他都是朝中重臣。\" 李承泽笑了笑:\"这事儿,以后得靠太子殿下了,儿臣以后就颐养天年就行。\" 庆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李承泽,\"瞧你那点出息!\" \"儿臣这辈子就这样了,为皇家开枝散叶的事情,还是交给太子殿下吧!\" 李承乾一激灵,立马跪地:\"陛下正值盛年,定是万寿无疆!\" 李承泽撇了撇嘴,真是虚伪。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可面上还是要做一做表面功夫的,只见他也学着太子跪了下来,立马道:\"儿臣附议!\" 庆帝呵呵一笑:\"万寿无疆?呵!朕要是真的万寿无疆,你们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 此话一出,空气中都夹杂着一丝冷意,而范闲自顾自的吃着菜,可是却能够从他的表情看出来,此刻他也是满心忐忑,食不知味。 而李承泽却直接顶了上去:\"陛下,旁人如何,儿臣不知,不过儿臣倒是高兴的,如此一来,儿臣就有时间可以大江南北的游历一番了,说起来儿臣长这么大,比没有走出庆国过呢!\" \"呵!你倒是想的挺美!\" 说着看了一眼李承乾,此时庆帝第一次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但这种想法转瞬即逝。 \"行了,起来,继续吃饭。\" 庆帝看着二人入座后,这才切入正题。 \"朝中六部纷纷上奏,说你范闲与言冰云北齐事件有关。这件事总要有个了断的。\" 李承泽篇三十六(范闲北齐归来) 范闲一听,直接放下碗筷,抬头看向庆帝。 \"陛下希望我怎么做?\" \"送肖恩回北齐,换回言冰云。正好缺个领队。\" \"这……算是旨意?\" \"是建议,去不去由你。\" \"哦~那我不去。\" \"那林家的亲事也就此作罢。\" \"哦!如此甚好!\" 庆帝眯了眯眼,下意识的瞟向李承泽。 \"那……二皇子也该娶亲了。\" 噗! 李承泽一口米饭直接喷了出来,这,这怎么突然提前了! 范闲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看向庆帝,只能硬着头皮道:\"二殿下醉心诗书,就算要娶亲,也应该找个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的才好吧。\" \"皇子成亲,门当户对便好,至于感情,处着处着就有了。\" \"陛下!这个是关于一个人的终身大事!岂可儿戏!\" \"朕的儿子都不曾说什么,你怎么这么急着不同意?\" 范闲憋了半天,\"此行我非去不可?\" \"我说了,去不去由你,不去,那正好留下来喝杯喜酒。\" 范闲内心冷笑,面上一副真诚的模样:\"臣!愿去北齐!至于二殿下的喜酒,等臣回来再喝也不迟吧!\" 庆帝笑了笑:\"自然不迟。\" 一旁的的李承乾眼珠子一个劲儿的转,一会儿看看范闲,一会儿看看李承泽,又瞥向庆帝,自己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呢? \"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吧!朕还有事,你们几个继续吃吧!\" 说着庆帝便直接离开了,太子李承乾也没有留下,随着庆帝之后也离开了,剩下的李承泽和范闲面面相觑。 \"你不想去,就不去。\" \"我若不去,你就要成亲了!\" \"这是早晚的事情,你拦不住的。\" 范闲深吸了一口气,本想冷静一下,实在是没忍住:\"这可是关于你一辈子的事情,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修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更何况我还是生于帝王家,这条命都是庆国皇室的,区区联姻,总比没了命的要好。\" \"你!……\" 范闲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气急的干瞪眼,李承泽叹了口气,见他也没什么心思吃饭了,转头便离开了皇宫。 本以为范闲会直接回去。没想到他居然一路不近不远的跟着马车。 李承泽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停车,一路直接回了府邸,只留下范闲独自一人站在大门口望了许久。 快了,等范闲从北齐回来,就是他们俩的战场了。 上一世范闲不惜一切代价的打压他,杀了谢必安,捕获了范无咎,将京都所有的势力连根拔起,还美其名曰救他出泥潭,可实际上无非是让他退出夺嫡的行列。 那个时候,他始终不明白,明明他们的性格那么像,明明想法也是一致的,为何就走到了形同陌路的两端? 而他却毫无顾忌的和太子和平共处,也能成为三弟的老师,唯独和叫李承泽的不能平心静气的待在一处,大概是应了那句同性相斥的话吧! 和他,注定只能是仇敌。 这一世,你还会不会有同样的选择呢? 范闲出使北齐的当天,李承泽前去送行了。他没有下车,只是将车停在那里,他在赌,赌范闲会过来找他,虽然他们闹的不愉快,但他会来的。 \"咳咳!\" 听着某人用力咳嗽的声音,似乎在提醒着他的到来,李承泽嘴角微微上扬又迅速收敛,抬手将车窗的帘子拂开,朝着外面看去。 果然是范闲。 二人谁也没说话,对视了良久,直到王启年催促,范闲深深的看了一眼,转身刚走,李承泽开了口。 \"回来后,我们便是敌人了。\" 范闲脚步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猛的转身,此时帘子已经放下,谢必安看了范闲一眼,转头驱车离开。 范闲在身后大声质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马车上的人,再也没有回应,直至拐到巷子里消失在视野之中。 —————— 范闲在北齐的壮举,无时无刻的传回京都。庆帝知道的,或者不知道的,李承泽都知道。 今天被上杉虎劫囚,明日又被海棠朵朵刺杀,更有交接大臣沈重这个笑面虎虎视眈眈。 一进北齐的地界,范闲车顶插旗挑衅,激怒北齐众人。 接二连三的消息,真是精彩不断。 哦~对了,李承泽趁此机会,将朱格安排进了队伍,至于改头换面的朱格去了做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过李承泽大概也能猜到,他去,肯定会接管北齐的谍报网,将北齐谍报网握在自己的手中,李承泽相信他有这个实力。 范闲在北齐忙碌,他也没闲着。 之前因为范闲在京都,有些事情他并不好操作,毕竟他的那双眼实在是太过犀利,总能发现问题。 趁此机会,李承泽刚好可以整理自己的那些破事儿,为了即将到来的走私案做准备。 首先他将自己豢养的私兵,练成了精锐部队,将整个部队,打包直接交给了大皇子李承儒手中,告诉他,这些兵绝对的以一当百,让他物尽其用。 虽李承儒有所怀疑,但看到李承泽的人将兵送来后,管都不管,直接走人的行为,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还别说,这些特意训练的精锐在战场上确实不同一般,反而成了李承儒的奇袭部队的领军人物。 兵的问题解决了,其次便是走私的钱财问题,早先李承泽就让人将所有的账簿记录整理了出来,一笔不漏。 除了豢养私兵所损耗的钱财之外,还有剩余的一部分,李承泽选择了赈灾,哪里出了问题,哪里就有他李承泽的人。 要么施粥,要么修建堤坝,或者开设治病救人的医馆,乡野间的书孰,或者给边境百姓送送温暖什么的,总之每一笔都用在了刀刃上。 不过这一切,连庆帝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二儿子在贪赃枉法,在豢养私兵罢了。 这一次,李承泽决定,等范闲一回来,自己主动请罪。 李承泽篇三十七 时间过得飞快,李承泽看着时间,觉得范闲应该差不多快回来了,所有的证据他都准备妥当,就等着范闲回来揭发自己了。 却没想到,忽然而至的居然是范闲的死讯。 李承泽整个人都愣住了,不对!这太不对了!这次他并没有派谢必安出面,他怎么会死?他不应该会死的! \"殿下,这……\" 一旁一身黑衣,留着胡子的范无咎看着自家的殿下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些日子他在外忙着处理私兵和各处巡视的事情,才回来听谢必安说了一些关于范闲的事情,刚刚兴起的佩服之情,还没来得及发泄,人就没了?! \"谢必安呢?\" \"接到消息,已经快马加鞭的赶过去了,不过……情况好像不大好。\" 李承泽眯着眼看着池塘里争先恐后抢夺鱼食的锦鲤,一时间脑子里千头万绪。 死讯传的很快,皇宫的庆帝是第一时间是知道,紧接着就是监察院陈萍萍,范建等人。 不过这里有一个奇怪的问题,按道理来说,监察院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才对,毕竟他是号称庆国命脉般的存在,却没想到庆帝是第一个知道的,这说明他的手里还有所有人不知道的势力。 知道死讯的几人迅速展开了分析,这其中也包括李承泽。 他自然是不相信范闲死亡的,可是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他中途死的原因,难道是为了躲避其他人的视线?可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一旁的范无咎看着李承泽的表情,以为他因为失去范闲这至交好友而心有难过,忍不住出声安慰道:\"殿下,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 李承泽被范无咎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思绪,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向他。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难过了?还节哀?\" 范无咎默默的伸出三根手指。 \"您刚刚这一会儿功夫,已经叹了三次气。\" \"我叹气是因为想不明白他死了的理由,谁为他难过了?再说,都说祸害遗千年,他且死不了呢!就算是死了,化成灰我都认得!\" 只见范无咎默默的掏出一个小布袋,伸到李承泽的面前。 \"什么?\" \"范闲的灰。\" ………… 李承泽白了一眼范无咎,果断转身离开,生怕离的近了被他身上的二愣子性格给传染了。 夜半三更,深夜无人,乌云遮月,最是杀人的好时机。 可李承泽始终难以入眠。 嗖,哒—— 有什么人翻墙而入,虽然声音很轻,但对于如今的李承泽来说,这声音却格外的刺耳。 只见他直接翻身坐起,懒散的支起一条腿,手搭在膝盖上,眼睛盯着房门处,直到门被推开,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进入,顺手关了房门。 \"你不应该回来。\" 李承泽看着那熟悉的身影,一眼就认出了是范闲。 而听到声音的人转过身,点燃了桌子上的灯,摘掉斗笠,露出了凌厉的面容,确实是范闲是也。 这小半年的北齐之行,耗尽了范闲不少心力,整个人也消瘦了不少,如今看上去,更显的人成熟稳重了不少,但同时又有一种宝剑出鞘的锋利感,随时准备锋芒毕露。 \"呵!不应该?是怕自己做的事情暴露吗?\" 范闲怎么也没有想到,此行一趟不仅让他知道了李承泽与北齐勾结的秘密,还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想想都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居然对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兄弟起了龌龊的心思! 心痛,悲哀,仇恨,几种感情交织在一起,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承泽。 可一进京都,鬼使神差的还是来了。 李承泽颇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叹了一口气。 \"你都知道了。那……你想怎么做?\" \"你让我怎么做!\" 范闲几乎是嘶吼的质问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和长公主联手?为什么要贪污?钱不够花吗?你不是说最喜欢游历的吗?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你知不知道那些钱可以足够养一队私兵!你是要谋反吗?!\" 李承泽听着范闲的指责,突然苦笑一声。 \"啊~还真有这个想法呢~\" 说到这里,李承泽抬手捏了捏自己纤细的脖颈,眼睛又直直的盯着范闲道: \"若,我真的谋反,你会怎么做?\" 此时的范闲听着李承泽轻飘飘的询问,眼睛赤红,双手握拳,牙齿恨不得咬碎。 \"我会……杀了你。\" \"嗤!……还真是,忠君爱国的,好臣子啊~ 所以,你今夜来见我,是想直接杀了我吗?\" 范闲没说话,只是赤红着眼,看着李承泽,明明还有很多疑问,明明下不了手的,可是偏偏就是想要放狠话,想让他知道怕,可是眼前人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切都漠不关心,他真的很讨厌李承泽这个样子。 就像是之前,有些事情他还没做,李承泽就已经知道了一切,这种洞悉一切的能力,让他都有些看不透这个人。 神秘,聪慧,却又放浪不羁,做事随心所欲,这才应该是李承泽才对,可为什么这样的他会贪污?会想要谋反?他不理解,实在是不明白。 李承泽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泪珠。 \"你要是不杀,麻烦熄个灯,我要继续睡了。\" 说着他也不管范闲的反应,直接躺下,被子一盖,继续睡觉。 范闲气的够呛,心里又忍不住腹诽:真是心大!就不怕我背后暗算! 心里各种不满,身体却乖乖的熄了灯,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床榻上的人,果断脱了外衣,直接钻进李承泽的被窝。 李承泽一激灵,立马坐起身。 \"范闲!你有病吧!不回自己家,还睡我这儿!你都要杀我了,你的脸呢!\" 范闲扯了扯被子,\"我是个死人,不能回去,而且~我得看着你,要是敢犯错,我就剁了你的狗爪子。\" 李承泽第一次这么无语过,以前虽然知道范闲是个无赖,可没无赖到他头上,所以没什么感觉,如今这般……算不算报应不爽? 李承泽篇三十八 李承泽懒得大半夜的计较这些,索性还是先睡觉要紧,要不然明天上朝精神不济又该挨骂了。 临睡前对着范闲嘟囔了一句:\"明天睡醒赶紧走,被发现了,我可是很麻烦的。\" 范闲睁开眼,看着躺在身侧的李承泽,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随即又立马压下,眉头紧蹙,一脸的纠结。 范闲:我该拿你怎么办? 第二日醒来,范闲早已不见了踪影,李承泽也不在意,反正早晚都会见面的。 一连几日,范闲都不见踪影,李承泽也大概能猜出,他现在肯定忙着跟庆帝告自己的状呢! 毕竟兹事体大,他只能如实禀告,就算他不说,庆帝也会逼着他去做,毕竟他也只是庆帝手中的饵罢了,既然是饵,就要有饵的作用。 最近李承乾也开始忙碌了起来,看着他这样,怕是又准备来前世那一招栽赃陷害,索性直接让范无咎带着人埋伏在史家镇的外围,他就不信,他还能屠了那些人! 说实话,史家镇这事儿,他还真的不知道,毕竟这走私的整个流程并不在他管辖范围。 如此想来……自己好像只挂了个走私的名头,从中获取了钱财,而整个流程是李云睿所把控的,那……李承乾又怎么知道史家镇是中转站的事情的? 答案只有一个,李承乾也参与其中,甚至因为和李云睿的关系,所以对内库财权的掌控力比他这个深陷其中的二皇子更强! 啧!自己好像又发现了自己曾经犯过的蠢!这不是在为他人做嫁衣么! 李承泽揉了揉太阳穴,还是继续练功吧!小半年的时间,可算是练到了中级巅峰的阶段,距离高级也不远了,这大概是唯一能够让他感到欣慰的事情了。 如今大街小巷早就把范闲的死讯传的到处都是,现在的范闲更是不好露面,一旦露面,被人发现了检举,治他一个欺君之罪是跑不了的。 当初去北齐时,范闲并没有带滕梓荆,毕竟滕梓荆的妻儿都在京都,若是跟他去北齐的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他也不好对人家家人交代,索性把他就在京都。 他一见到范闲第一时间就是告状,告的就是范闲的弟弟范思辙。 据说他弟弟范思辙开了一家青楼。 这一下子震惊了范闲,他在北齐拼死拼活,自己的弟弟却开青楼!这像什么话!可如今他现在身份尴尬,不适合露面,只能让滕梓荆多盯着一点,而他自己则准备去一趟史家镇。 这一路前往,他不是不担心李承泽使手段先他一步解决掉史家镇,但又忍不住想着在给他一分信任,在给他一个机会,所以才一路时而快,时而慢。 至于他为什么忽然假死回京,只因为接到密函,说李承泽狗急跳墙,抓了范思辙,滕梓荆的家人和他的老师费介。 不管这事儿是真是假,既然能够放出消息,那只能说明有人是真的不希望他回去,因为一旦回去就意味着他要接手内库财权和监察院。 如此重权,怎会让人不心动,又怎么会放过他。 范闲刚抵达史家镇,那里已经杀戮声不断,他心下一凛,赶紧冲了进去,只是没想到打起来的人并非镇上的人,而是两边不明身份的两股势力! 一时间也分辨不出,只能静观其变。 观察许久,范闲才看明白,那些身着盔甲的侍卫是杀人的,而那伙蒙面的便衣,是救人的,只是他们人数不多,很快就处于下风,范闲一看,立马从怀里扯出一块黑色方巾直接蒙住了脸,果断上前支援。 范闲如今的功夫已经属于八品巅峰,他一出手,对方很快就败下阵来,侍卫们不得不撤出,落败而逃。 获救的范无咎松了一口气,立马对着范闲施礼。 \"多谢少侠相救!若不是你,我今日怕是要死在这里了,真是愧对主子的嘱托了。\" 范闲一听,眼睛一亮,眼前人一身蓝袍,只看眉眼就正义凛然,腰间别着一本书。 \"没想到还有人愿意救这些人,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范无咎一听,当下脸色难看,\"什么叫这些人!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总归是一条人命!怎么被你说的如此轻贱!亏我还觉得你是的明理的人。\" 范闲不仅不气此人说话的态度有多冲,反而颇有些欣赏这人直来直去的性格。 \"你可知你要救的是什么人?他们可是那些贪污受贿的中间人!这~你还救吗?\" 范无咎一听,毫不犹豫道:\"救!一定要救!\" \"为何?\" \"只有让他们活着,才能找到真正的始作俑者!才能让头领受责!否则光杀了这些小喽啰又有何用!\" \"不愧是大侠!这胸襟气魄在下佩服,不知阁下叫什么,我们如此有缘,也好结交一番。\" 范无咎顿时就怂了,他这次出来是带着任务来的,若是节外生枝再给殿下惹麻烦,那就不好了。 \"有缘自会相见,既然有少侠在此,在下告辞!\" 说完不等范闲反应,直接带着人散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想到,庆国还有这样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啊~\" 听了个尾巴的王启年,一脸懵逼,\"谁是雷锋?\" 范闲嫌弃的白了他一眼,\"刚刚打架的时候,你去哪了?\" \"嘿嘿,大人,我的功夫你是知道的,打架不是我的强项,所以我刚刚跟着那逃离的士兵去了,寻思着找出幕后黑手,结果……那些人突然被出来的蒙面高手解决了,一个活口没留。\" 范闲眯了眯眼睛:看样子,史家镇已经暴露了。 \"你去联系……\" 范闲一顿,目前他不方便露面,李承泽如今他信不过,而知道史家镇是中转站的秘密,他只告诉给了李承乾,他这前脚刚告诉完,后脚史家镇就遭难,一时之间很难明白其中的真相。 左思右想之下,干脆先把人藏起来,等到时候事情爆发后,再弄出来做人证! 于是便把这件事吩咐给王启年,毕竟安置人这事儿对于王启年来说手到擒来。 李承泽篇三十九 范无咎回府之后,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明白,还将其中还有遇到了一位八品高手的事情也说了。 李承泽听着范无咎的描述,瞬间就知道此人必是范闲无疑。 \"他看见你的脸了?\" \"这倒没有。\" \"那就是听过你的声音了。最近你这段时间,不要回府了,找个地方躲起来,听候安排。\" \"是,殿下。\" 随着范无咎的离开,谢必安走了过来。 \"殿下,今日抱月楼门前热闹非凡,您要去看看吗?\" 李承泽笑了笑,\"这范思辙赚钱的鬼点子倒是挺多的,只可惜只是别人手中的刀罢了。对了,那个袁梦~\" 袁梦曾经是花魁娘子,后来被靖王的兄弟看上带走了,而靖王世子与李承泽又关系亲密,表面上这个袁梦是他的人,实际上这个袁梦早就归属太子李承乾的门下,至于二人是如何勾连在了一起,李承泽没有细究。 不过她呆在范思辙身边,始终是个隐患,得把这人除掉才行。 李承泽想了想,若是自己出手,倒不如引范闲出手,反正他都要查抱月楼的事情,索性把那些他想要的证据,都摆在他眼前好了。 \"谢必安,把抱月楼的事儿,说给范闲听。\" \"殿下,是……所有的吗?\" \"嗯,没什么不能说的,都告诉他吧。\" 谢必安犹犹豫豫道:\"那我……去哪里找他?\" 李承泽悠闲的拿起葡萄高高举起,张开嘴,舌尖上挑,将一颗葡萄直接卷入口中,咀嚼了两下,咽了下去,这一幕就算是女子,怕也做不出这种悠闲自得中,又带着一股媚意的味道。 谢必安慌忙低头,随后耳边传来李承泽的声音,\"王启年家。他肯定在那里。\" 谢必安领命,便急急忙忙的逃出了府门,看的李承泽一愣,心里忍不住腹诽道:怎么?我是洪水猛兽吗?这么害怕? 谢必安:不能在跟殿下待在一处了,搞的我现在对女子都没什么感觉了,万一真出了问题可怎么好! 谢必安去的时候,好巧不巧的遇到了范闲和王启年正出门,滕梓荆也跟着寻了过来,一时间王家门口倒是热闹了起来。 \"呦!谢公子这盯我盯的挺紧啊~\" 谢必安听着范闲的阴阳怪气,也懒得计较,毕竟二殿下的事情最为紧要。 \"这个给你,你自己慢慢看吧,信不信由你。\" 谢必安直接将调查的抱月楼资料一股脑的全都塞给了范闲,然后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 看的几人大眼瞪小眼的一头雾水。 \"大人,他这是什么意思?\" 王启年忍不住疑惑,范闲没有回答,反而将册子打开,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抱月楼所有人的名单,包括抱月楼的东家。\" 说到这里,滕梓荆立马接话:\"我来就是为了这事儿的。你们猜抱月楼的东家除了范思辙,还有谁?\" 还没等王启年开口,范闲已经看到了那本子上写着的名字:范思辙,李承平。 李承平,庆帝的小儿子,序齿行三,人称三皇子,实际上还是个孩子。 看着上面的内容,范闲气不打一处来! 范思辙就算了,这怎么还跟皇子有牵连了呢!这范思辙为了钱是疯了吧! \"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一旁的王启年立马拦着:\"大人,冷静冷静啊~毕竟是您的亲弟弟~\" 滕梓荆也在一旁自责:\"怪我,没看住,以为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买卖呢!谁知道这里还有皇子的事儿,我这也是刚听说,这不就赶过来了。\" 范闲回过神,转头看向滕梓荆激动的问道:\"对了!你家夫人和儿子呢?有没有事?\" 滕梓荆一头雾水:\"没事儿啊!都在家呢!挺好的,对了,我儿子现在叫我爹,叫的特别的顺!\" 说到这里,滕梓荆高兴的咧嘴笑,范闲松了一口气,心里想道:看样子是有人传了假消息给我,这是等着我大闹京都呢! 范闲低头看了看资料,既然大闹,正好趁此机会\"复活\"也好! 他这边刚下了决定,那边抱月楼门前就出了事儿,一菜农老金头惨死。 范闲气的气血翻涌,他倒要看看这范思辙的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 夜里,熟悉的翻墙声引得李承泽直皱眉:\"我说……身为敌人,你能不能有点敌人的自觉啊~\" 范闲怒气冲冲,也不说话,直接进了门,给自己倒了杯水,拿起桌子上的梨啃了一口,酸涩的味道瞬间将他的怒气冲淡。 \"谁买的,这么难吃!\" 李承泽瞥了一眼,那梨~好像是范无咎带回来的…… \"我这儿的东西难吃,你还是回去吃自家的吧。\" 范闲将梨放下,抬眼看着此刻正坐在秋千上的晃悠的李承泽,气就不打一处来。 \"抱月楼的事儿,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都给你了。怎么?出什么事儿了?\" \"今日,一菜农从抱月楼出来,直接死了,无人报官,只说是闹事用银子平了此事。\" \"哦……寻常事罢了。\" 范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都死人了!你告诉我是寻常事!\" 李承泽头不抬眼不睁的道:\"在京都,这种冤魂甚多,你又何必钻牛角尖呢?\" \"若我非要钻呢!\" 李承泽睁开眼,转头看向范闲,看了许久才开口:\"那就……做你想做的吧!\" 范闲一愣,\"你……不拦着我?\" \"拦你,你心里不痛快,还不如不拦。\" \"你就不怕被我查吗?\" \"你随意,我早就说了,我们只能是敌人。\" 范闲只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顿觉无力,随手抓起盘中的梨,又嫌弃的放下,转手揪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 一边吃着,一边看着李承泽慢悠悠的晃着秋千,看着手中的书,心情也逐渐的平息了下来。 \"那个老金头,是你杀的吗?\" \"那人是在抱月楼出的事儿,我怎么杀人?\" \"抱月楼里没有你的人?我不信。\" \"若说有……明面上是有一个,不过嘛~她背地里效忠谁,那就不好说了。\" 李承泽篇四十 范闲一愣,\"照你这样说,那人是个三面间谍啊!\" \"谁知道呢~反正都只是买卖消息的行当,一锤子买卖罢了。\" 范闲立马了然的点了点头,\"那你……知道老金头的死,是怎么回事吗?\" \"卖菜的菜农,死在抱月楼,抱月楼是青楼,他是有亲人在其中啊~可一个卖菜的,不嫖不赌,怎么会把亲人送进那种地方呢?肯定是中了什么圈套喽~能够下套的……那就找收菜的呗!\" 范闲听的眼睛瞪的老大,李承泽只短短几句话,直接挑中要害啊! 忽然他嘴角微微上扬:\"我就说你聪慧过人,果然二哥哥还是二哥哥。\" \"可别这么叫,我们……不熟。\" 范闲的脸色顿时难看,他并没有忘记沈重的那句话,李承泽勾结北齐,若此事为真……他该如何做? \"既然……二殿下分析的如此透彻,不如明天随我走一趟吧。\" 李承泽合上书,转头看向范闲,\"皇子逛青楼,你是觉得那些言官闲着了是吗?\" \"放心,咱们,偷偷去。\" 李承泽眼皮一跳,感觉不太好。 —————— 隔天一大早,范闲直接带着李承泽直奔抱月楼,而谢必安却被甩在了后面提心吊胆。 \"你慢点!殿下经不起你这般折腾!\" 范闲搂着李承泽的腰,用轻功几个跳跃,直接进入抱月楼的主楼,此刻正挂在房梁之上。 说实话,李承泽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这种角度看东西的。 趁着没人,李承泽急忙道:\"我应该不用这般偷偷摸摸的吧!\" \"你昨夜不是还说皇子逛青楼不好吗?再说了既然是私下调查,自然要隐匿行踪。\" \"可我没说我要调查啊!明明是你要调查。\" 范闲转头看向李承泽,\"带着你,是防止你通风报信。\"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与抱月楼无关,是吧。\" 范闲挑了挑眉,沉默就代表着默认,李承泽懒的和他掰扯,既然来了,那就安心看戏好了。 不一会儿,袁梦带着四位姑娘走了进来,并嘱咐着一定好好生伺候大东家。 \"若是伺候好了,入了东家的眼,那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好日子等着呢!\" 四位姑娘倒是跃跃欲试,除了一位叫做桑文的女子,此人气质冷淡,抱着一把琵琶,看样子是擅长音律的,再加上她与其他三位姑娘的谈吐一对比,定是才女无疑了。 这样有才有貌的女人,来到了这种地方,属实有些可惜了~ 李承泽惋惜的摇了摇头,一旁的范闲看的直皱眉,顺着视线一瞥,脸色顿时黑了。 呵!厉害啊!这种时候居然还想着看姑娘! 范闲全程黑着脸,直到那所谓的东家到来。 看到范思辙那张脸,范闲差点没忍住冲上去,他现在充分的体会到,为什么女人会有挠人的毛病了,若是他,估计范思辙那张脸怕是已经挠花了,要不是有外人在,他早就下去了,带着怒气,忍到屋里的人都被范思辙请出去后,范闲忍无可忍直接从房梁上跳了下去。 \"范思辙!\" 范思辙听见熟悉的声音猛的转头,惊呼一声:\"范闲!\" 看着他满脸惊喜的表情,范闲是一点高兴不起来。 \"这抱月楼,是你开的?\" 范闲声音冰冷,看似是询问,无非是想从范思辙嘴里得到确切的答案罢了。 范思辙一听范闲说起这事,那是满脸的骄傲与自豪。 \"对啊!就是我开的!我告诉你,我爹他们都不知道,我准备赚了大钱再告诉他,给他一个惊喜!\" 范闲嘴角一扯:\"惊喜?呵呵……家里人不知道,所以……开抱月楼是你自己一个人的想法,没人逼你?\" 范思辙不明所以:\"赚钱这么好的事儿,怎么可能有人逼我啊!而且我跟你说啊,我这里……\" 范闲听着范思辙的话,深吸一口气,还没等范思辙说完,一脚就踹了过去,紧接着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李承泽抱着房梁,本想开口让范闲把他先弄下去的,可看着眼前的架势,觉得这戏,再看一会儿也行。 可看着看着就感觉不太对劲儿,虽范思辙完全是被范闲压着打,但李承泽却看的分明,范闲体内的真气竟有些紊乱! 李承泽眉头一皱,不禁有些疑惑,难不成上一世他也有此经历? 看着范闲紊乱的真气即将要暴走的模样,李承泽来不及多想,看准时机,手一松,直接从房梁上跳了下去,直直的砸在范闲的身上。 范闲不防被压在地上,范思辙趁此机会,急忙冲出了房门,嘴里大喊着: \"快来人啊~把咱们的三百护卫都叫过来!!\" \"李承泽!\" 范闲眉头紧皱,怒视着骑在自己身上的李承泽,喉咙一动,一股腥甜上涌,硬生生让他咽下,赤红的眼睛显示着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李承泽也来不及解释,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凝神静气。\" 范闲还没来得及询问缘由,突然一股奇异的暖流自手腕流入,顺着手臂注入到四肢百骸,如同母亲的双手,温柔的安抚这他暴躁的心灵。 明明刚刚还气血翻涌的厉害,此刻竟诡异的平静了下来。 范闲再一次震惊于眼前人的手段。 世人只知南庆二皇子文采出众,也都知道他是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人墨客,可谁曾想到,此人竟然有些能够抚平八品巅峰暴走的能力,是不是意味着……他的真气浓厚? 李承泽运用精神力控制着范闲身上真气的走向,硬生生将紊乱的真气理顺,这种法子他也是第一次使用。 感觉到范闲的情绪稳定,便撤回了手,可刚收回去,猛的被范闲反手抓住,此刻他正直直的盯着。 \"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李承泽笑了笑,\"想知道?那你可要盯紧些,否则……一不小心,我可就消失不见了。\" 范闲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些,\"只要我在,想消失可没那么容易。\" 嘭—— 房门突然被打开,进来的范思辙愣了一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一幕。 \"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李承泽篇四十一 纵使李承泽脸皮再厚,此刻也颇有些尴尬,急忙从范闲身上起来,一派镇定的整理了一下衣服。 \"怎会?你来的刚刚好。\" 范闲看到范思辙脸色顿时难看,冷笑一声:\"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这是我的地盘!我,我当然要回来。\" 看着范思辙这副怂样,范闲就气不打一处来。 \"既然回来了,我有话问你。\" \"你问。\" \"逼良为娼的事儿你知道吗?\" 范思辙一愣,眼睛瞪的老大:\"你胡说什么呢!我们抱月楼是个风雅之地!\" \"不就是青楼吗?\" 听见范闲如此诋毁自己的店,范思辙顿时坐不住了。 \"我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只见范思辙夸夸其谈,总得来说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抱月楼只卖艺不卖身。 \"那老金头的死,你也不知道了?\" \"什么老金头?\" 李承泽看着范思辙那愚蠢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你就别问他了,他肯定什么都不知道。\" 范闲转头看向李承泽,\"他不知道,你就知道了?\" 李承泽不慌不忙的走到桌子旁边,拿起桌子上的水果看了看,又嫌弃的丢进盘子里,转手倒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 \"难喝。\" 范闲忍着怒气,\"我不是让你来喝茶的。\" \"别急啊~你现在和我在这里,你猜……等会儿会不会钓出大鱼来?\" 范闲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李承泽嗤笑一声,\"范闲,你还是太天真了,在这京都,到处都是眼线的~\" 正说着话,楼下突然响起一阵吵嚷之声,几人面面相觑,直接走到窗口处,正看到了楼下一青衣少年侃侃而谈。 \"表弟来了。\" 范思辙的话让范闲一愣,\"什么表弟?\" 范思辙解释道:\"他是宜贵嫔的儿子,而宜贵嫔与我娘是堂姊妹,算起来我俩就是表兄弟了。\" 范闲一听,脸色顿时难看,\"你的意思是……他就是抱月楼的另一个东家,李承平是吧。\" \"诶?你怎么知道?\" 范闲苦笑一声,\"范思辙啊!范思辙,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跟皇家子弟开青楼!\" \"不是!哥!抱月楼真的不是你说的什么青楼!\" \"你当我是眼瞎了吗?!\" 眼看着二人还要继续为此事争辩,李承泽忍不住开口道:\"既然你们都觉得自己说的对,那就找个楼里的人问问,在她们眼里,抱月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范思辙一听此话有理便立马想要叫人,李承泽直接开口道:\"直接叫桑文姑娘过来就行。\" 范思辙虽不明白为什么李承泽会直接点名道姓,但也点头答应了下来,而一旁的范闲脸色又阴沉了两分,冷冷的开口道: \"二殿下还真是好兴致,这种时候也不忘记找、姑、娘!\" 李承泽刚想开口解释什么,门却忽然被敲响。 \"表哥,是我,我进来了!\" 范思辙要拉开房门的手尴尬的僵在半空中,李承泽和范闲对视一眼,果断藏在了门口,朝着范思辙点了点头,范思辙这才上前开门。 \"来了。\" 李承平点了点头,可看着范思辙的脸震惊的抬手戳了戳。 \"表哥,你这脸怎么搞的?\" \"哦~就……刚刚被桌子绊了一下,摔得。\" 说着看向跟在李承泽身后的袁梦。 \"对了,把你们这儿那个叫……桑文的姑娘叫过来。\" 袁梦扫了一眼范思辙的表情,\"是……有什么话要问吗?还是……\" \"啊~我刚刚看她抱着琵琶,叫她过来,自然是要听曲的。\" 一旁的李承平知道范思辙的毛病,他查账的时候,最喜欢听算盘珠子的声音,其余的任何声音他只会觉得吵闹,为何突然要听什么曲? 想到,他也就问了出来,范思辙也是个头脑灵活的,只听到他随口胡诌道:\"这不是你来了吗?给你找的。\" 李承平一脸茫然,还没等反应过来,范思辙就已经打发袁梦去叫人了。 而就在房门关上那一刻,恰好露出了范闲和李承泽二人。 \"你,你们!……\" 李承泽抬手挥了挥,\"好巧啊~\" 而一旁的范闲二话不说,一个手刀直接将他刀晕了过去。 \"嘶~下手真黑啊~\" 李承泽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范闲却瞥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想让他听全程?\" \"还是算了吧!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大人的事情还是少让他掺和吧!\" 正说着,李承泽脑中警报拉响,突然看向窗外,只见有什么杀气腾腾的东西正在靠近。 \"来了。\" 随着李承泽的话音刚落,一群卫兵直接冲了进来,原本带着桑文上楼的袁梦直接停下了脚步。 卫兵训练有素,将整个抱月楼团团围住,所有人都被集中在了院子里。 范闲总觉的哪里不太对,恍惚间猛的意识到,这抱月楼就是个圈套! 此人是故意以自己身边亲近之人为饵,引自己现身,证明他没有死的事实!坐实他的欺君之罪! 范闲直接看向身边的李承泽,\"是你做的?\" 虽然他有病急乱投医的可能,但此事确实是李承泽更有嫌疑,毕竟与北齐勾结的事情,不是假的。 李承泽白了他一眼,\"你眉毛下面的两个窟窿眼是出气的吗?你好好看看那些人的服饰,那是京都府的人。\" 范闲一愣,京都府?京都府的人为什么在这里?按道理来说,李承泽从昨天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调人根本就不可能! \"京都府办案!\" 随着对方道明身份,范闲更加疑惑,他们来这里是调查抱月楼的事儿的?除了自己,还有谁对这事儿如此上心? 还没等想明白,就听见李承泽慢悠悠的道:\"你猜,来的人是救你的呢?还是救你的?\" 范闲眉头一皱,\"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承泽突然自嘲,\"他是救你的,那我,又是什么角色呢?\" 还没等范闲想明白,楼下齐声呼道: \"参见太子殿下!\" \"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说着太子李承乾便满面笑容的走了上来,李承泽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挂上了职业假笑。 \"参见太子殿下。\" 虽然极其的不情愿,但尊卑有别,他始终是那个低一等的人。 李承泽篇四十二 李承乾没搭理李承泽直奔范闲面前,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番。 \"没事吧!\" 他一脸的关切,把范闲看的直懵,但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 李承乾看范闲摇头后,便松了一口气,转头才看向李承泽,急忙过来扶起行礼的李承泽。 \"二哥,我说过了,自家兄弟不必多礼!不过……倒是你,怎么回事?怎么还跑来了这烟花柳巷之地?这要是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李承泽笑了笑,抬手指向范思辙,\"他说他这店不是青楼。\" \"不管是或者不是,皇子来这样的地方总归是不好的~\" \"我无所谓,反正再坏的名声,我都不在乎,倒是太子殿下怎么跟京都府的人一道来了?\" \"嗐!他们办案,我来看看。\" \"哦?不知办的是什么案子?\" \"抱月楼买卖人口案。\" 话音一落,范思辙直接瘫坐在地,猛的摇头,\"不可能!我这里是风雅之地!怎么可能买卖人口!\" 李承泽不慌不忙道:\"太子殿下是不是搞错了?\" 李承乾摇了摇头,转身直接走上了正位,一边坐下,一边缓缓道:\"根据查证,这抱月楼的两个东家并不管事,而这里管事的是一位叫做袁梦的姑娘,这个袁梦~好像是靖王世子的人啊~\" 一提起靖王世子,所有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此事与二皇子李承泽有关,毕竟李弘成表面上是李承泽的人。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李承泽嗤笑一声,转头看向范闲,\"你也觉得是我干的?\" 范闲沉默不语,李承泽苦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李承泽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太子殿下想查什么就查吧!我就在府里等着太子殿下来拿我。\" 说着看了一眼范闲,转身独自一人走出了抱月楼。 范闲看着离去的李承泽,心里总是闷闷的不痛快,他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一切都太过有理有据,他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理由,可就是太过顺利了,总觉得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推着走的感觉。 \"范闲,你放心,这件事儿交给我,我来给你处理。\" 李承乾倒是大义凛然的朝着范闲下了保证,可范闲只感觉李承乾这话水分很大,也只是面上附和着,没再说什么。 抱月楼的事情一解决,也确认传李承泽确实没有用那些人要挟自己,范闲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使团,毕竟言冰云那里还正上演着假死的戏码等着他解决呢! —————— \"殿下,人走了。\" 此时的谢必安阴沉着脸,对范闲的意见是越来越大,在他眼里,自家殿下可是高高在上的人,能与他结交,那可是对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可自从遇到范闲后,就处处不顺,如今更是疑心殿下!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宰了他! 李承泽只感觉谢必安身上散发的幽怨气息快要淹没了自己,不由的有些狐疑,但并没有询问缘由,只淡淡的回了一句嗯。 \"还有件事……\" 此时的李承泽手里正握着一打钢圈,对着提前摆好摆件,正玩儿着套圈。 瞥了一眼谢必安,眼神示意他继续说,谢必安回道:\"北齐提出联姻,此次派出北齐大公主与大殿下联姻,所以大殿下不日就回京了。\" 李承泽叹了口气,套圈的动作慢了下来:\"就这样……一辈子就定下来了。\" 帝王家,何其可悲,连亲事都是被安排好的,这让他想到了前世自己与叶灵儿了婚姻,也不过是庆帝的一句话而已。 \"不过……根据范闲归队在到回来的脚程算,等使团抵达之日,怕是会遇到大殿下回京。\" 李承泽沉默,上一世也有这么一出的,不知道这次是否还会一样? \"遇到就遇到,没什么了不得的。\" \"那咱们用不用……\" 李承泽直接抬手制止了谢必安接下来的话,直言道:\"谢必安,你跟我多久了?\" 谢必安脸上带着一抹回忆,\"很久了……\" 谢必安是李承泽招募过来的,前前后后跟着起码也有个七八年了,除了主仆情义以外,李承泽更多的是当他为朋友。 \"若我告诉你,我接下来要走的路,是一条死路,你还会跟着我吗?\" 谢必安毫不犹豫的直接跪在地上,双手抱拳,\"无论刀山火海,谢必安必誓死相随殿下!\" \"那我只说一遍,接下来,我们什么都不用再做了,等着死,就行了。\" 谢必安一愣,瞳孔一缩,声音有些颤抖,\"殿,下……\"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若你反悔,我便送你离开,哦~我准备让范无咎离开,毕竟他想要入春闱考核。\" 此时的李承泽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平静的让人看不透,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如此的淡然。 原本还忐忑的谢必安看着这样的李承泽,心也莫名的平静了下来,回想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殿下虽有筹谋,却并没有恶意加害过谁,大多数都是那些朝臣自己找了门路投奔过来的,而殿下也都是来者不拒,从不勉强。 唯一的特例,大概只有范闲了。 说起他,谢必安又有些恼火,甩了甩头,不愿在提起。 \"殿下,不管发生什么,谢必安单凭吩咐!\" 李承泽将最后一只圈扔了出去,命中摆件,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喃喃自语道: \"看样子,我的人缘,还不算太坏。\" —————— 隔日,范闲假死之事传回京都,他利用那莫须有的大宗师窥探庄墨韩传承给他的书籍为借口,表明了假死的缘由。 就差直言不讳的说,有人预备刺杀未来文坛传承人,为保使团安全,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以此为借口,顺利平了他假死的欺君之罪,顺便还带着北齐大公主一道回京。 —————— 抵达当日,负责接人的自然就是鸿胪寺和礼部负责的,其中来凑热闹的皇子也不少,太子李承乾,二皇子李承泽,三皇子李承平。 本来李承泽不打算来的,可想了想还是过来一趟吧!毕竟太子都到了,他这个皇子不到,说不过去。 此时的城门外,大皇子与北齐大公主的人马都到齐了,双方对峙着,谁也不肯相让。 李承泽篇四十三 就在你来我往唇枪舌战之时,忽起一阵邪风,吹的尘土飞扬,战马受惊,直冲使团而去。 \"谢必安!\" 李承泽一个眼神过去,谢必安丝毫没有犹豫,带着他一个轻功直飞入两队中央。 李承泽什么都没做,只站在那里,眼神一眯,铺天盖地的一股真气直冲所有人的天灵盖,所有的马匹霎时间成了小羔羊乖乖的匍匐在地,一动不敢动,其中也包括刚刚那两匹狂躁不安的战马。 风一停,所有人被眼前一幕震惊到了。 \"太子殿下驾到!\" 随着一声喊出,李承泽瞬间收了眼神,李承乾急急忙忙的赶了出来,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虽不知其中缘由,但也没有去深究,只是开口询问道: \"都到家门口了,怎么都不进去啊!\" 众人齐刷刷的叩首参拜,大殿下李承儒自然不能在骑在马上,脱下手上护带,下了马,走上前参拜。 \"参见太子殿下。\" \"诶~你是我大哥!怎么能你拜我呢!\" 这虚伪劲儿看的李承泽直接到了一个白眼,李承儒笑了笑,转头看到李承泽,笑意真心了两分。 \"你也来接我了?\" 李承泽对于李承儒散发的善意到颇感意外,却又不是太意外,毕竟~他可是给李承儒送了一支精锐部队啊~ \"别误会,我一点都不想来的,可太子都到了,我也不好太例外不是?\" 李承儒笑了笑,对于他这个口是心非的二弟他也是充分理解的。 一旁的李承乾瞳孔一缩,眼睛里满满的不满,面上却看不出来,\"大哥一路辛苦了!\" 李承儒倒是有一说一道:\"这倒是没觉得,在外奔走我反而心情更加愉悦,要不是圣旨,我是舍不得回来的。\" \"不行!你得回来啊!你不回来,我都想死你了!抱抱!\" 李承儒笑了笑,张开双臂二人相拥,背后的脸挂着笑,看的李承泽再次翻白眼,太虚伪了! 二人分开后,李承乾便邀请二人进城,但说起这事儿,又到了左右为难的时候。 \"范闲,怎么又是你!\" 李承乾都忍不住想要骂人了,范闲一脸无辜状,\"太子,这可不怨我!是北齐大公主说,她水土不服,想要快点进城!\" 说完朝着北齐大公主的马车高喊了一声:\"是吧!公主!\" 此时的北齐大公主直接掀开车帘,走了出来,站在车上。 \"对!确实是本宫的意思!\" 李承乾颇为难办,刚想开口准备再来一波劝说,一旁的李承泽眉头一挑,不就是和稀泥么!我也会! \"用不着这么磨叽吧!不就是进城吗?既然都想进,那就一起进,咱们城门那么大,两队人马还进不去怎么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顿时觉得确实有道理!这南庆的城门,怎么可能连两队人马都进不去!南庆可是大国,是强国!若是这件事传出去,岂不是笑掉人大牙! 李承乾立马出面当和事佬,一手李承儒,一手范闲,直接拉着走进了城门。 李承儒顺手将李承泽提到身边,小声低语道:\"还未感谢你的及时支援呢!\" \"不必谢,我只是闲来无聊养着玩儿的,没想到越养他们越厉害,怕父皇起疑,所以才塞到你麾下的。\" 李承儒没想到李承泽毫不避讳的直接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了他,嘴角不由的上扬。 \"豢养私兵,这事儿你可真是敢啊~\" \"我又没用他们做什么,再说了不都送给你了吗?\" \"那我这样~算不算和你同流合污?\" \"你放心,出了事儿你推我身上就好,反正无所谓了。\" 李承儒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的,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大哥!\" 李承平直接迎了上来,对于这个三弟,李承儒多有疼爱,毕竟这还是个孩子。 二人聊的火热,一旁的范闲朝着李承泽看了过来,李承泽自然是感觉到了,转头回视。 \"小范大人彼次出使北齐,一路辛苦,瘦了不少啊~\" \"是挺辛苦的,只怕接下来,还有更辛苦的差事。\" \"能者多劳,小范大人也要注意劳逸结合才好。\" \"同样的话,也送给二殿下。\" 一旁的李承儒对范闲的初印象不怎么样,如今又看他如此对待李承泽,更是不喜。 一旁的李承平忽然惊呼一声,躲在了李承儒的身后,偷偷摸摸的看着范闲,又看向李承泽。 李承儒一脸茫然,\"你躲什么?\" \"他!……\" 李承平想说什么,可看到李承泽又住了口,话锋一转。 \"没什么,就……昨夜做梦,梦里遇到他打晕了我。\" 李承儒有些狐疑的看向范闲,李承泽走过去抬手拍了拍李承平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下回二哥在梦里替你打回来!\" 李承平一愣,嘴角微微上扬,\"谢谢二哥。\" 正说着话,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陛下口谕!宣范闲与诸位皇子入宫觐见!\" 李承儒眉头紧皱,\"怎么这么着急?\" 李承泽笑了笑,\"这话要问小范大人了~\" 范闲尴尬的笑了笑,\"可能……是因为我的假死吧……\" \"自信点,把可能去掉。\" 范闲看着李承泽幸灾乐祸的表情,颇有一丝无奈。 —————— 皇宫中。 李承乾和范闲被庆帝单独召见,而我们三人则等在一旁的宫殿。 李承儒颇有些不解,\"为何陛下对范闲如此重视,还和太子单独召见?\" 此时李承泽手里拿着小太监带来的鹅卵石,对着外面的湖中丢着,那水漂打的既干净利索,打的水花又散开的漂亮。 \"他出使北齐,在北齐大涨国威,自然会受重视。\" \"可我听说,他不是范家的私生子吗?为什么一入京就会有这么高的职权?都能够直接出使别国了?还有……\" 李承儒左右看了看,小声道:\"陛下居然让婉儿嫁给他!还说娶婉儿的人就可以继承内库!陛下为何选择他啊~\" 李承泽叹了口气,其实以前他也想不明白的,可……直到他知道了范闲是庆帝和叶轻眉的孩子时,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李承泽篇四十四 \"君心难测,我们,呵!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承儒看向李承泽,顺手拿起他手中的鹅卵石,也朝着湖中抛了过去。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如今看你,总感觉……没了以前的斗志。\" \"这样没什么不好的,而且……我从来都是个没斗志的,我只喜欢诗书,可是……是什么把我变成这样的呢?\" 李承儒一愣,想了想,好像十二岁之前,李承泽就是个纵情山水的皇子,他什么都不关心,也不想朝政,是庆帝看不下去,将他直接拎到了朝堂上,随后又频繁鼓励…… 李承儒忽然意识到,或许……他们的父皇,是故意将李承泽的捧起来的! \"哎!大哥,二哥,三弟!\" 李承乾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李承儒的思路,几人齐刷刷的朝着太子行礼,太子还是那虚伪的一套。 \"诶?范闲呢?\" 李承儒忍不住疑惑的看向李承乾,李承乾道:\"父皇单独将他留下了。\" \"单独召见?!\" 李承儒忍不住惊呼,一旁的李承泽盯着湖水,手中的石头转了个来回。 \"不用担心,无非就是假死欺君之事,陛下不会重罚他的。\" 这话听的李承儒总觉得不大舒服,欺君之罪乃是重罪,可为什么庆帝不会重罚他?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就听见太监高声道:\"陛下到!\" 众人齐呼道:\"参见陛下!\" \"都起来吧!大家都坐!\" 众人齐刷刷的入座,庆帝朝着李承儒看了过去,\"李承儒,你精神头挺好啊~\" 李承儒立马拱手道:\"多年未见,父皇身体可好?\" \"死不了。快坐吧!\" 李承儒一入座,李承泽紧挨着他蹲下,紧接着是李承平,而太子李承乾一边。 庆帝左右看了看,指着李承泽道:\"你过来坐。\" 李承泽一愣,看向一旁的李承儒,又看向李承乾,只好站起身挪了位置,坐到了李承乾的下手位,刚坐下,侯公公架着范闲走了进来,看着这姿势,怕是执行了杖责。 所有人都露出了同情,只有李承泽似笑非笑的看着范闲:呵呵!装,继续装!根本就没挨打,装的还挺像! \"谢陛下,恩赐廷仗。\" \"坐下吧。\" 范闲入座时装作一副疼痛难忍的表情,膝盖刚沾上垫子立马哎呦的弹了起来,装的那叫一个惟妙惟肖。 就连庆帝都忍不住笑出声。 \"今天大家一起吃个饭,顺便听听范闲的北齐之行。\" 随着庆帝的话音中,仆人们将饭菜一一摆上了桌子。 范闲刚准备长篇大论,庆帝却直戳要害,\"朕只关心,神庙之事。\" 范闲一愣,看了一眼其余人,这才回道:\"肖恩临死前透露,神庙,真实存在。就在极北之地,雪原之中。\" 此话一出,所有人沉默,李承儒眉头一皱,\"极北之地,终究隔着北齐,不太方便。\" \"世上没了北齐,不就方便了?\" 庆帝的话昭然若揭,要么战,要么北齐降,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一旁的李承乾立马拍马屁道:\"陛下胸怀乾坤,北齐指日可待!\" 李承泽看了看这一唱一和的几人,轻轻松松又决定了一场战争的开启,为了私心,又是一场民不聊生的屠戮了。 \"除了这件事还有有没有其他的?\" 庆帝一问,范闲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李承泽,他咬了咬牙道:\"还有一事!\" \"何事?\" 范闲忽然郑重其事的跪地,\"沈重临死前交代,北齐锦衣卫常年与我庆国走私往来,而行此事者是正是长公主与二皇子!\" 此话一出,李承泽本要拿起筷子偷吃得手默默的放了下来,庆帝转头看了过来,\"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李承泽连忙起身跪在一旁,\"小范大人不是个无的放矢之人,既然他说了,那就肯定已经查实了此事的。\" 庆帝眉头一皱,对于李承泽不开口辩解很是不满,李承儒瞥了一眼李承泽:走私可是重罪,他怎么都不为自己辩解一二啊!我也好帮着说话啊! 庆帝转头看向范闲,\"你可有证据?\" \"北齐沈重就是人证!而且!我还有史家镇的村民作为人证!\" \"人证呢?\" \"沈重中剑身亡,但还有史家镇的人作证!\" 此话一出,太子李承乾顿时坐不住了,直接站出来道:\"我相信二哥为人,他不会这样做的!\" 一旁的李承泽看着李承乾慌张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臣谢过太子的信任,但我问心无愧,既然小范大人有人证,不妨把人带来,咱们询问一番,不就真相大白了?\" \"不可!\" 李承乾突如其来的制止,引得所有人看了过去,他立马强装镇定道:\"陛下,我的意思是,只凭一两个人口口白牙的说,未免太过儿戏,万一这人证被收买了呢!\" 说着转头看向范闲,\"范闲,你最好还是有准确的物证才行啊~\" 物证这东西,范闲还真没有,只能沉默不语。 庆帝将刚刚李承乾的表现尽收眼底,心里忍不住骂着人:李承乾这个蠢子!那脸上的表情可以在明显点了! 庆帝被气得直接摔了筷子,所有人齐刷刷的跪倒一片,齐呼: \"陛下息怒!\" 只见庆帝眼睛死死的盯着范闲道:\"范闲,你证据不足,敢指责二皇子,我问你,你是什么人?\" \"臣,乃监察院提司,有执法仗剑,扫除奸佞之责!\" 说着便直接把监察院的提司腰牌拿了出来。 庆帝一看见那腰牌顿时火气就上来了,抬手点了点桌子,一旁的侯公公见状急忙走到了范闲身边,硬生生把范闲手中的提司腰牌夺了过去,转手递到了庆帝面前,庆帝看了一眼,将那腰牌拎记起来,直接顺着窗扔进了湖里。 李承儒嘴角微微上扬,\"父皇,这范闲确实可气,之前还在城门外拦了我的战马,没想到见到您也一样,看来他这人天生就这脾气。您息怒啊~\" 李承乾也赶紧劝说道:\"是啊!父皇您息怒啊~\" 庆帝看了看众人道:\"你们还有别的事儿吗?\" 李承泽篇四十五 此时的李承泽低垂着头,上一世的今日老头子给他赐的婚,看似是在为他的势力添砖加瓦,实际上叶家的重心并不在京都,而且叶灵儿此人也并非得到叶家的看重,所以她嫁李承泽,既是庆帝想要制衡叶流云的一枚棋子,也是一种试探,庆帝想看看叶流云是不是真的不关心他这个孙女,和叶氏家族罢了。 庆帝见所有人沉默不语,眼睛看向范闲,又瞥了一眼李承泽,暗自松了口气,可能是之前的荒唐让庆帝怕了,如今这样也好!那就……再加一把火! \"既然你们都没事,朕倒是要说一桩喜事。\" 此话一出,李承泽眉头一皱:难道还是躲不过去! \"儿臣有事!\" 庆帝眼睛一眯,转头看向李承泽,\"你有什么事儿?\" 李承泽默默的松了口气,还好老头子给他说话的机会。 \"儿臣准备下江南!\" 庆帝一脸的不高兴,\"你去那里做什么?\" \"儿臣听说江南名医甚多,想去寻一寻……\" 此话一出,庆帝才回过神,自己差点忘了李承泽不能人道的事儿了!怎么也不能让人家好端端的姑娘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啊! \"你行动不便,就不要去了,派个人过去寻就是了。\" 李承泽瞬间蔫嗒嗒,\"儿臣知道了。\" \"范闲出使北齐有功,加封一等男爵!\" 此话一出,这是明显的偏袒李承泽,可李承泽内心冷笑连连:陛下这一手移花接木,用的甚妙! 他刚刚明明看出了李承乾的慌乱,如今却在范闲要严查李承泽的时候给范闲封官!直接让范闲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呵!他这是有多想让自己死啊~这是想快点让自己给范闲腾地方吗? \"陛下!臣恳请陛下,请为了天下万民,庆国律法,严查长公主李云睿和二皇子李承泽!\" 庆帝看着范闲如此直接怒了,\"你查无实证!\" \"不查哪儿有实证!\" 庆帝脸色顿时难看,直接站起身,\"真是打轻了你!\" 说完庆帝便甩袖离开,范闲还在义愤填膺的吼着: \"此案冤魂无数!罪无可恕!望陛下严查!\" 可是庆帝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李承泽再次蹲回了位置,拿起盘中的葡萄吃了起来。 \"行了,人都走了,别跪了。\" 范闲这才抬起头,转头看向李承泽,\"你倒是一点也不怕。\"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早就跟你说了,抱月楼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也说了,我会在府中等着你来拿我,那我如今再说一句,我不怕你查。\" 范闲看着一脸坦荡的李承泽不禁有些疑惑,难道真的是自己猜错了?不对!沈重明明说……等等!沈重是北齐的人,或许他故意如此说的也不一定!若是如此,他的目的该不会是离间自己和李承泽吧!至于原因…… 范闲忽然捂着脸,当日夜宴之事,他和李承泽的关系传的沸沸扬扬,别人想不知道都难! 范闲眯着眼盯着李承泽,李承泽吃着葡萄被盯的发毛。 \"你……也要吃?\" 范闲看着李承泽悠哉悠哉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些天他为了这件事提心吊胆,纠结万分,可他呢!天天过得还挺滋润! 想到这里,范闲一把扯着李承泽就往外走,\"吃个屁!跟我去查案!\" \"拜托!你要查我,我还得跟着你一块儿查?我查我自己?!我有病啊!范闲!你给我松开!范闲!……\" 其他人眼睁睁的看着范闲将李承泽拉走,一旁的李承平弱弱的询问道:\"二哥他这样……没事儿吗?\"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皆沉默。 —————— 范闲拉着李承泽一路出了宫门,一出去,李承泽直接朝着谢必安招手,\"谢必安!救我!\" 谢必安一愣,一剑拔出,直接拦住了范闲的去路。 \"放开我家殿下!\" 范闲如今火气正旺,指着谢必安道:\"我现在没心情和你打!你最好给我让开!\" 谢必安眉头一皱,下意识的直接上前,范闲不管不顾的抬手扣住李承泽的喉咙,\"再往前,我就先弄死他!\" 谢必安不敢造次,一旁的王启年驾车而来,范闲一见直接拉着李承泽上了马车,\"等会儿会把二殿下送回去的!\" 欲要追的谢必安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一眼皇宫,放心的收了剑,驱车回了皇子府。 毕竟皇城底下,又是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范闲拉着李承泽离开的,所以范闲绝对不可能出手的,而且~如今的殿下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大人!咱们去哪儿啊?\" \"监察院,擦石碑!\" \"啊?!\" —————— 监察院门口。 王启年打了一桶水直接泼到了石碑上,范闲将怒气化为力气,全用在了擦石碑上。 李承泽看着那石碑,不由的想起叶轻眉这个人。 她确实厉害,做了很多事,可她好像也忘记了一个道理,人心难测。 身怀重宝,哪有不被群狼窥伺的道理呢? 所以她死的不冤。 范闲一个劲儿的唠唠叨叨的发着牢骚,实际上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调查了,毕竟自己的提司腰牌都被庆帝给扔了。 一旁的李承泽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这调查的速度太慢了,史家镇的人都给他留下了他居然派不上用场!真是…… \"既然明面上查不了,那你不会暗地里查?老头子只是扔了你的提司腰牌,又没有撤你的职。\" 范闲擦石碑的手一顿,猛的转头看向李承泽,\"你说的很有道理啊~\" 李承泽扬了扬下巴,\"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范闲眼珠子一动,立马凑到李承泽的身边,一副殷勤的模样,举起手握着拳头,一副狗腿的模样,给李承泽捶着胳膊。 \"那~二哥哥觉得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啊~\" \"你们监察院的一处,如今不是没人管了吗?你直接接手呗!一处有检查百官的作用,如此一来,你想知道谁的资料不是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 \"二哥哥说的对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李承泽篇四十六 \"哦~对了,你赶紧回去把范思辙的事儿解决了,他多留在京都一天,就多一分危险,毕竟抱月楼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 说到这里,范闲不得不问一句,\"那个袁梦~\" \"那个袁梦不是我的人,他是太子的人,八成李弘成那家伙也被骗了。\" \"那~那个桑文姑娘呢?\" \"桑文?这件事儿和她没关系啊!她是陈院长的人,估计是特意给你安排的内线。\" \"二哥哥,果然什么都知道。\" \"那是……嗯?!\" 靠!说多了! 李承泽直接僵住,随即呵呵一笑,\"哎呀!出,出来久了,我,我该回家了!王启年!送我回府!\" 王启年憋着笑,还没来的及应一声,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没想到,二殿下知道的这么多。\" 李承泽一转头,正对上陈萍萍的眼睛,那眼神黝黑好像深潭让人看不透。 \"陈院长说笑了,我知道的哪里有您多啊~\" \"连桑文这么一件小事,殿下都知道了,想必京都在殿下眼中应该没有秘密了吧!\" \"陈院长真爱说笑,我知道桑文的事儿也没几天,也是恰巧碰到的罢了。\" 范闲看着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立马开口道:\"院长,二殿下逗留监察院太久不太好,我先差人送回去了。\" 陈萍萍哪里看不出来范闲的维护,嘴角微微上扬:\"也对,那臣恭送二殿下。\" \"院长客气了,本王先走了,不必相送。\" 说完便直接上了王启年的马车,王启年驱车直奔皇子府。 —————— 皇子府门口。 谢必安焦急的等待,直到看到了王启年,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殿下!\" 李承泽掀开帘子,谢必安立马伸手将他扶下马车。 \"既然殿下安然回府,那在下也告辞了。\" 王启年刚要离开,李承泽对着谢必安道:\"给他点钱,算是辛苦送我一趟吧!\" 王启年一听两眼放光,好话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出,直到看不到人影,王启年还说着:\"殿下真是个好人啊~\" 一进府,谢必安便直接拿出一个小竹筒,\"殿下,一级机密。\" 李承泽接了过来,边走边打开竹筒,将里面的纸条取出,上面写着:已成功打入北齐朝堂。 李承泽眼睛一眯,没想到朱格还挺能干的! 如今的北齐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能战的将军少了,文人墨客太多,看似太后和小皇帝不和,实际上却是二人演的一出戏罢了,无非是搅乱朝堂,好浑水摸鱼,越乱越是能够看出某些人的狼子野心。 所以朱格作为纯臣最是容易进入朝堂,如此一来,在不久的将来,或许不用发动战争,就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北齐! 南庆的二皇子该死了。 ———————— 接下来的日子如走马观灯,范闲顺利接手一处,先是处理了掌管检蔬司的戴公公,这戴公公说是淑贵妃面前的红人,换句话说,这事儿里外里还是和李承泽扯上了关系。 李承泽听了一耳朵,但并没有参与,可没参与并不代表自己就可以全身而退。 前脚戴公公因为贿赂被都察院参了一本,后脚范闲给都察院送了四个字\"狺狺狂吠\",这下子双方彻底成为死敌。 庆帝要求范闲上自辩折子,他只留了八个字\"奸臣当道,何罪之有。\" 庆帝顿时头疼,这天天看折子就够他受的了,如今还整出这幺蛾子,索性庆帝也不想管,直接让二人上朝对峙。 —————— 朝堂上。 庆帝还没有来,官员陆陆续续的已经抵达,三两人聚在一起说着话,除此之外,在大殿上,还安置了两把椅子,一把椅子上正躺着一位打呼的老者,此人正是枢密院正使——秦业。 李承泽正百无聊赖的笑着,一旁的太子李承乾贱嗖嗖的凑了过来。 \"你说范闲怎么就得罪了都察院那些人呢?\" 李承泽抬眼瞥了过去,\"太子殿下慎言,都察院向来就有弹劾和监督的官员言行举止,这是他们的职责。\" 李承乾笑了笑,\"我听说是因为范闲收了戴公公的贿赂所以被弹劾了,我怎么记得这戴公公是淑贵妃面前的红人呢?\" \"太子殿下说笑了,我母亲除了读诗书,也就喜欢下厨了,跟戴公公走的亲近些也无可厚非,哪里来的红人一说?肯定是不知情的奴才乱嚼舌根了,如此看来,皇后娘娘还是太过仁慈了些。\" 李承乾笑着的脸一下子僵住,颇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既视感。 \"呦!二位聊着呢?\" 范闲被辛其物带进大殿,看着李承泽和李承乾正聊天,便凑过来听了一耳朵,没想到太子想要讽刺人,结果自己惹了一身骚。 \"范大人看起来游刃有余的样子啊~\" \"太子殿下为何这样说?\" \"都察院弹劾,可我看你没有一丝慌张啊~\" \"我又没犯错,慌张什么?\" 二次暴击的李承乾尴尬的笑了笑,果断与这边拉开距离,独自美丽去了。 范闲看着李承乾离开,下意识的靠近了李承泽一分,压低了声音面上挂着笑道:\"今日之事,怕是抱歉了。\" 李承泽无所谓的道:\"没什么好抱歉的,就算你不查,也会有人查的。\" 说到这里,李承泽瞥了一眼四周,\"你真以为这些年老头子不知道我的事情吗?可他却隐而不发,你觉得为什么?\" 范闲一愣,转头看了过去,李承泽没说话,只是指了指范闲后,便默默的后退了一步。 范闲整个人呆愣着,前前后后想了想李承泽的话,还有李承泽最后指着自己的手势,突然有了一个荒谬的想法,随即摇了摇头。 不可能,陛下这么大费周章的并没有什么好处的,再说了,李承泽也是他的亲儿子啊~他不可能为了自己,直接舍弃了这个儿子吧!虎毒不食子,不可能的! 范闲不停的给自己洗脑,又不停的质疑,两种思想来回拉扯,让他一脸纠结,直到所有官员到来,庆帝出现,朝堂对峙也拉开了序幕。 李承泽篇四十七 整个过程也没什么好说的,主要由戴公公贿赂范闲一事为引子,想找个人彻查贪官污吏的事情,只是彻查此事的人必须不畏强权。 所以这件事只能在朝堂之上说,而这个人也只能当着皇帝的面亲自选出来。 这件事本身由监察院接手的,但此事出自监察院,说明监察院也出了问题,难免让人觉得陈萍萍有包庇之嫌,可由谁来接,又成了一个问题,在陈萍萍一番嘲笑庆国无人敢接此案时,都察院赖名成主动承接了下来,还大义凛然道:\"别人不敢接,我都察院敢!\" 此事最后拍板由赖名成承接了此重任。 临走时,赖名成还朝着李承泽看了一眼,而一旁的李承儒也凑了过来。 \"你说说你,怎么让人抓了把柄呢?\" \"该来的,始终挡不住,这事儿你就别掺和了,这还只是个开始。\" 李承儒眉头一皱,走出大殿看了看天气,颇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 一出宫门。 谢必安已经将回府的街道清的一人不剩,李承泽刚要登车,直接让范闲拉下马车。 \"走走?\" 李承泽朝着他身后左右看了看,范闲道道:\"没别人,就我一个。\" 李承泽这才被迫下车,和范闲一路同行。 \"你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范闲看了一眼李承泽,\"刚刚在朝堂上,帮腔替赖名成说话的那几位,都是太子的人,他这是想要坐实你贪污啊~\" \"贪污,事实如此。\" 范闲瞪大了眼睛,\"你,你这就承认了?!\"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李承泽突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向范闲,\"贪污我确实是有,杀人我也有,但这一切你都必须找到证据才行。\" 范闲直接气笑了,\"你这是仗着自己皇子的身份有恃无恐了!\" 李承泽不仅不生气,反笑道:\"以前,我做这些只是想保命,可如今……已经不需要了。\" 范闲眼皮一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没等想明白,就听见李承泽道:\"范闲,我累了。是时候……该放松一下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范闲皱着眉看向李承泽,此时的阳光正好,金色的光辉照耀在李承泽的身上,他白皙的皮肤被照的有些朦胧,让人看不真切。 \"派人加强抱月楼的安全吧!楼里的姑娘们都不容易。\" 说完这句话,李承泽也到了府门口,转身便走了进去,徒留下范闲一脸的若有所思。 —————— 隔天抱月楼出了事,不过因为范闲的提前布防,没人死亡,只是有人伤的不轻,事情发生在抱月楼,再加上袁梦留下的信,抱月楼的事情彻底瞒不住了,范建儿子开青楼一事,传的沸沸扬扬,范家父子齐齐病倒。 而李弘成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欢伯!快快快,你赶快给我想个主意!\" 李承泽字欢伯。 \"怎么了?你这是见鬼了?\" \"比见鬼还可怕!那个袁梦!她跑了!跑就跑了,还污蔑了抱月楼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哦……所以呢?你想让我给你找人?\" \"找什么人啊!找人!她与我何干!他是我叔伯的人!不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出事了!\" 李承泽一脸迷茫,\"既不是你的人,出了事也牵扯不到你身上,你急什么?\" \"能不急么!她污蔑的可是抱月楼的东家!东家是谁啊!那是范思辙!范思辙是范家的人啊!\" \"所以呢?\" \"要是若若知道了,万一误会袁梦是我的人,又误会是我指使她如此做的,那我岂不是要冤死了!\" 李承泽挑了挑眉,他算是听明白了,合着李弘成看上了范若若,担心范若若看不上自己,如今又出了袁梦这个事儿~确实不太好解释。 \"还找我也没用啊!你直接去范府解释不就好了?\" 李弘成泄气一般的坐在对面,\"估计范府一听我的名字,就得把我拒之门外,谁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你门下之人。\" 李弘成的话,让他不由的反思,若是他出了事,那他的那些部下该何去何从呢? 李承泽眼睛一眯,或许他也该开始动一动手里的人了。 \"你真的这么喜欢范若若?\" 李弘成点了点头,李承泽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范府。\" \"欢伯!真的!可是……他们能让你进去吗?\" \"好歹我是皇子,他难道还敢拦我不成?\" 李弘成连连点头,\"好!我回去准备准备!你等我啊!一定要等我过来再去!\" 看着李弘成激动的踉踉跄跄往外跑的样子,李承泽不由的失笑,\"喜欢一个人,就那么开心吗?\" 一旁的谢必安笑了笑,\"至少靖王世子是开心的。\" 李承泽让人请了太医,带着太医和李弘成直奔范府,柳如玉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子会亲临! 看病时,大气不敢喘一声,太医看过范建之后,得出的结论是中毒,李承泽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道了一句,让太医全力治病。 看过范建后,自然轮到了范闲,刚进范闲的院子门口,柳如玉便大声喊道:\"范闲!二殿下带着太医来给你看病了!你在不在啊!在的话出来迎一下!范闲!!\" 那嗓门可谓是震天响,生怕范闲听不到一样,一旁的李弘成一脸疑惑,李承泽但笑不语。 直到进了范闲的房间,看着王启年推着轮椅,轮椅之上就是病殃殃的范闲。 \"参见……二,殿下!\" 他这请安的话,一句断了三次,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仿佛让他见到了红楼中的林妹妹。 \"你快免了吧!今日过来只是给你看病,顺便~看看范小姐。\" 几人一愣,李弘成尴尬的直拉李承泽的衣袖,李承泽将袖子从李弘成的手里拽了出来,转头看向柳如玉,\"夫人,若你有事儿就先忙吧!我有些话,想要跟小范大人说。\" 柳如玉一副恍然大悟道:\"哦~好!那,那臣妇先告退了。\" 说着对上范闲的眼神,范闲点了点头,她这才彻底退了出去。 李承泽篇四十八 \"你愣着干嘛?还不给小范大人看病?\" 太医连忙上前,李承泽又看向李弘成,一脚踹了过去,低斥着,\"你来干嘛的?还愣着?\" 李弘成回过神来,想要说什么,可看着人多,又退却了。 李承泽都有些忍不住翻白眼,直接看向范若若,\"范小姐,我一路过来有些口渴,听说范小姐的茶艺了得,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呢?\" 范闲一看这是故意支开范若若啊!虽然不知道李承泽搞什么名堂,但这里是范府,谅他也不敢太放肆,转头朝着范若若点了点头,范若若立马会意,行礼道:\"那请殿下稍候。\" \"不急。\" 范若若一走,李弘成立马跟了上去,屋子里太医一脸凝重,\"奇怪,气血紊乱,这是重伤!\" 李承泽眉头一皱,\"你去开方子吧!\" 范闲立马给王启年一个眼神,王启年带着大夫便离开了。 李承泽看着太医离开,二话不说直接抓住范闲的手腕,眉头一皱,\"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动用真气。\"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精神力给范闲梳理经脉,范闲忍不住喟叹一声,眼睛紧紧的盯着李承泽的脸庞。 \"我都查你了,你还愿意管我啊~万一这一次你因为我而死了,你会不会后悔帮我啊~\" 李承泽闭着眼,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帮你只是想帮而已,与你做什么无关。\" 范闲笑了笑,\"二哥哥,你这样……让我好想把你藏起来,藏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随着李承泽的最后一次吐息,他睁开了眼,\"那就要看小范大人的本事了。\" 说着他便松开了手,范闲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总有一天,我一定把你锁在我身边!\" 李承泽笑了笑,\"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探完病后,李承泽带着人离开,而回来的李弘成笑的跟个傻子一样,搞得李承泽差点就让太医给他治治脑子了。 —————— 隔天,林婉儿忽然设宴,说是北齐大公主要亲临,想找人作陪,莫名其妙的就把李承泽也叫上了,真是搞不懂,自己一个男的去作陪什么? \"殿下,按照您之前的吩咐,人员已经全部调动完毕。\" 李承泽将一枚黑棋掷于棋盘之上,一大片白棋瞬间空出,如今京都内凡是在李承泽府上出现过的人,全部被调走,要么去其他地方,要么去了其他国家,另外那些没有露过脸的,以后也不必再露脸,直接发展成暗线,一夜之间,李承泽门下之人消失的一干二净,留下的都只是庆帝给的那些人。 当然这消失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有告老还乡,有生病不能自理的,甚至有的还犯了罪,直接流放的,这种人大多都是潜伏去了别国了。 如今的人员调动势必会让老头子有所察觉,可是他已经不在乎了,他就不信了,那么多人全都消失,他还能全都找得到! \"谢必安,备上些礼物去皇家别苑。\" ———————— 皇家别院。 李承泽来的最晚,一进去厅内摆了六张桌子,三女两男,已入座。 \"呦!人还挺多。\" \"二哥,你来的可真晚。\" 李承泽笑了笑,\"别看翰林院整日清闲,但一忙起来,琐事繁杂的很。\" 李承泽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空着的桌子走去。 此时在场的三女分别是,林婉儿,叶灵儿,北齐大公主,三男分别是,范闲,大皇子李承儒,还有李承泽本人。 刚入席,范闲立马朝着他凑了过来,端着酒杯作为遮挡,低声询问道:\"为什么把我也叫来了?\" 李承泽闻言,抬头看向林婉儿,\"嗯……大概是因为……你们是未婚夫妻,需要更多时间相处吧……\" 范闲眉头一皱,退亲这事儿他们虽然私底下都决定了,但庆帝没收回圣旨前,范闲和林婉儿的婚事依然不会改变,看样子得抽空想其他办法了。 李承泽看着范闲似乎在想什么,便没有出声打扰,隔着范闲对着李承儒喊道:\"大哥,刚刚我在门口好像看到了一……\" \"马。\" 李承泽的话还没说完直接让李承儒截了下来,他反应半天,余光瞥向大公主,立马明白了什么,瞬间改了口风,\"对!是马!好勇猛强壮的……战马!\" 李承儒满意的点了点头,范闲一脸茫然,\"什么马?\" 大公主直接兴奋道:\"我们去集市买的战马!\" 林婉儿一脸震惊,\"买的什么?战马?!不是……你买马做什么?\" 说起这个李承儒突然抿着嘴笑了起来,\"她啊!想逛集市,我便带着她去了,在集市上遇到有人不停的抽打着那……马,大公主于心不忍便买了下来。\" 林婉儿颇有些一言难尽,\"那……你确定你买的是战马?\" \"自然是确定的!我还骑了呢!庆国的战马,倒也风驰电掣的!\" 知道内情的李承儒和李承泽对视一眼,眼睛里藏着笑意。 而作为主人家的林婉儿,此时眼睛正看着范闲,似乎在盘算着什么,突然开口便道:\"小范大人一路从北齐归来,路上很辛苦吧!\" 范闲立马双手微微拱起,\"多谢郡主关心。\" \"我听说了大人的壮举,倒是……精彩万分呢~\" 范闲听着林婉儿的话,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紧接着就听见林婉儿道:\"听说小范大人在北齐与海棠朵朵姑娘情定终身,到了非卿不娶的地步了呢!\" \"谣言!绝对是谣言!\" 范闲一边说着,一边给大公主使眼色,大公主立马会意,开口解围道:\"啊~其实小范大人在北齐的传闻,都不是真的!不过事儿倒是那么个事儿,比如殿上诉衷情,寿宴双飞舞啊~这些是真的。\" 此时的范闲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这解释的还不如不解释! \"二哥,我就说人不可貌相吧!以后你可要擦亮眼睛看清楚才行!\" 被点名的李承泽一头雾水,从头到尾他可没说几句话,哪里来的看脸说话了? 李承泽篇四十九 \"婉儿,你为何这样说?\" 林婉儿看着李承泽这副样子,颇有些恨铁不成的样子,\"二哥!今日设宴除了为了招待大公主,还为了让你看清某人的真面目!\" \"啊?\" 李承泽这下子更是疑惑了,想了半天,突然意识到从头到尾,林婉儿开口询问的也只是范闲北齐之行的所作所为…… 李承泽忽然笑出声,\"婉儿!你这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二哥!我是认真的!范闲并非良人!\" \"噗!\" 此话一出,李承儒直接一口酒喷了出来,震惊的看向李承泽,李承泽此时颇为无奈的揉着额头,看样子上次说的话,林婉儿是一点都没听进去。 \"二弟,你……\" 李承儒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是询问,还是该安慰? 而范闲却毫无愧色,大方的辩解道:\"郡主,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怎么就不是良人了?\" 林婉儿不甘示弱道:\"你与海棠朵朵之事,你嘴上说着与她无情,可你却对她处处留情!还有!你一回来就这般调查二哥,你这就是不信任他!\" \"错!正因为我对他信任,所以才要查他!我不信沈重的那句话,我就是想要证明……\" \"证明什么?证明你喜欢的人他清清白白?是个好人?!哈哈!简直是笑话!若你真心,哪里需要向别人证明!不管这人是什么样的,你都应该心里眼里都是他!\" \"我只是不希望他做错事!成为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怎么?我二哥让你帮他杀人了?让你包庇他了?!\" 范闲刚准备再次反驳,一旁的李承泽终究是听不下去了,\"够了!\" 所有人停下了争吵,李承泽这才放下揉着额头的手,\"婉儿,你关心二哥,二哥心领了,但我还是那句话,你误会了。\" 说完,转头看向范闲,拱了拱手,一脸真诚道:\"今日之事是妹妹唐突了小范大人,还望海涵,希望小范大人看在你们还有婚约的份上,多多关照了。\" 说到底,如今的范闲和林府是被视为一党的,若是林府出了事儿,范闲也绝对讨不到便宜的。 这赤裸裸的威胁,直接让范闲笑出声,\"你这是把我当什么人了?会因为小姑娘的话,对她下手吗?\" \"岂敢岂敢。\" 范闲看着李承泽这般,心里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大公主,你不是买马了吗?你带我去看看吧!\" 范闲的话,让大公主一愣,倒也没深思,便点头答应了下来,二人起身离开了。 而从始至终,叶灵儿都坐在那里,满眼八卦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间没忍住好奇,\"二殿下,你真的不能有子嗣了吗?\" 此话一出,林婉儿吓的够呛,\"灵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喝多了吧!\" 而李承儒震惊的同时,下意识的看向李承泽的下半身,虽没问出口,可那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怎么会没有子嗣呢?\" 叶灵儿刚松口气,\"我就说……\" \"父皇答应我,回头给我过继一个孩子了。\" 一句话直接让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了李承泽,李承泽却面带微笑,毫无伤心,众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李承泽了。 林婉儿急忙转移话题,\"对了,大表哥,刚刚我就想问,在集市……你们真的买到战马了?\" 一提这事,李承儒笑道:\"怎么可能!\" \"那……你们买了个什么?\" \"骡子。\" \"骡子?!\" 两个女孩子异口同声,对视了一眼,\"你就不怕被拆穿?\" \"范闲……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吧!\" 一旁的叶灵儿看着李承儒一脸羡慕之色,\"真好~\" 李承泽下意识的看向叶灵儿,上一世他虽对叶灵儿也不错,但叶灵儿跟着他,终究是受苦了,他死后,叶灵儿后来改嫁给了四顾剑的关门弟子王曦(王十三郎),也算是终得圆满,这一次没有他的从中阻隔,她应该会过的很好吧…… \"你也不必羡慕别人,总有一天,你也会获得自己的幸福的。\" 叶灵儿转头看向李承泽,虽对这个人有些看不惯,但这人说话温声细语的倒是好听。 \"那就成二殿下吉言了。\" 李承泽笑了笑,\"你若无事,可以多出去走走,以你的本事上阵杀敌,定不会输给男儿的。\" 叶灵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也这样觉得吗?\" 李承泽点了点头,\"自然,我想若你上了战场,定是巾帼不让须眉的!\" 叶灵儿脸颊微红,也不知道是喝醉的,还是害羞的,\"我,我哪有你说的这般好~\" 林婉儿看了看李承泽,又看了看叶灵儿,转头与李承儒对视一眼,二人眼中都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微微一笑。 范闲一回来就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心下一慌,\"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范闲的出现引得林婉儿直接翻了个白眼,李承儒左右看了看,也没有开口,李承泽看着天色,便放下了碗筷。 \"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哦~对了,我让谢必安拿了些药材,你先用着,说是对你这病有好处的。\" \"多谢二哥关心。\" \"自家妹妹,自然要多疼一些。\" 说着李承泽起身,朝着众人行礼,\"诸位,我先走一步,来日有空再聚。\" 众人点头,林婉儿刚准备送行,直接让李承泽制止了,\"你身体不好,这种客套就不用了,好好照顾好自己,走了。\" 说着便转身离开了皇家别苑。 大公主也提出告辞,李承儒自然要跟着一起,毕竟人是他带来的,他就有责任将人安全送回。 范闲刚要提出离开,却让林婉儿制止了,只见林婉儿将一个香囊递给叶灵儿,\"刚刚二哥走的急,我本来是想要把这个香囊给他的,里面放了一些提神醒脑的香料,你替我送过去吧。\" \"哦,好!\" 叶灵儿没什么心眼,林婉儿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而看了个全程的范闲眉头一皱。 \"郡主,女子送香囊……这恐怕不妥吧!\" 李承泽篇五十 \"自家兄妹,有什么不妥?\" \"若是郡主亲自送,倒也没什么,可你偏偏让叶姑娘转交,若是旁人见了,岂不是误会。\" \"一个香囊而已,范大人干嘛这么激动。\" 范闲不愿与林婉儿多做纠缠,想快点离开,说不定还能阻止叶灵儿的行动,可林婉儿哪里肯让他去破坏,\"小范大人就不想尽快与我退婚吗?\" 一句话直接拿捏住范闲,他只能乖乖留下。 —————— 而被叶灵儿手中香囊震惊的李承泽,颇有些一言难尽。 \"叶姑娘,你……你知不知道女子送香囊代表什么?\" 叶灵儿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李承泽颇有些无奈,于是旁敲侧击道:\"这香囊……是叶姑娘绣的?\" 他可不记得叶灵儿有这手艺。 \"不是!这是婉儿让我转交给你的。\" 李承泽一听,呼出一口气,倒也伸手接了过去,\"多谢叶姑娘跑这一趟了。\" \"没事儿,我经常跑的。\" 李承泽被叶灵儿的话搞得都接不上话,最后驴唇不对马嘴的匆匆告别,可这一幕很快就有人将消息递给了庆帝。 —————— 皇宫内。 庆帝看着消息,眉头一皱,最近李承泽的动作频繁,甚至调动了他手中的人,但奇怪的是,人都调走了,身边只留下了自己的人,难道……他安排的人,真的得到李承泽的完全信任了吗? 如今又看见李承泽和叶家女走的近,心里不仅不反感,反而有一丝安心。 果然还是那个野心勃勃的李承泽,这么快就和叶家有了联系,这样也好,倒是省得他麻烦,本打算就是用叶家女留住叶流云的,若是他们二人两情相悦,此时岂不是更加顺风顺水了。 一旁的侯公公拍着马屁,\"如今大殿下和郡主都有了归处,二皇子也到了该娶亲的年龄了……哎!就是可惜了二殿下的身子……\" 庆帝眯着眼睛,\"南边儿还没有找到神医吗?\" \"已经在找了。\" \"但愿我儿有救吧!\" \"陛下真是慈父心肠。\" ———————— 接下来的日子,都察院是忙的热火朝天,可是结局,李承泽早就知晓,只是有些替赖名成惋惜,只是他的死是必然的,他不死,又如何能够体现出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呢! 李承泽看着天上的浮云,如今所有的几乎都准备好了,只差一样,看样子需要去一趟陈萍萍那里了。 —————— 陈园。 这里是陈萍萍的住所,里面美女无数,更是珍奇异兽,珠光宝气,可是却没有人敢问这些东西的来路。 李承泽是晚上去的,目的就是为了摆脱庆帝的眼线。 自从修炼之后,他的身体也有了改变,虽然外表看起来还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公子哥形象,但体质却改变了许多。 夜晚的陈园灯火通明,大概是陈萍萍不喜欢黑夜吧!可笑的是,他明明被称作暗夜之王。 \"二殿下大驾光临,还真是让老臣颇感意外。\" 此时他没有穿朝服,披散着头发,一身梅色的里衣,坐在那里,摆弄着棋盘,似乎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 \"夜已深,院长倒是好雅兴。\" 李承泽自顾自的直接坐到了他的对面,他这人一向不讲究尊卑的,这一点陈萍萍倒是很喜欢。 \"只是睡不着罢了。\" \"是因为杀的人太多了吗?\" 一句话直接让气氛冷了两分,可李承泽却拿起白子,直接落在了棋盘之上。 \"老臣杀的,也都是该杀之人,一切为了庆国。\" 李承泽笑了笑,指了指他的腿,\"这也是心甘情愿为了庆国?\" \"二殿下来,到底想说什么?\" \"我有办法治你的腿。\" 陈萍萍的脸一下子僵住,随后眼中闪过激动,又立马归于警惕。 \"呵!从范闲入京都开始,二殿下的身体就出了问题,之后范闲同你走的近,你俩也算是性情相投,只是没想到,北齐之行却让你们二人反目成仇,可我怎么觉着……你也只是表面做做样子,实际上却对范闲大行方便之门,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李承泽笑了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我这利的源头没了,是不是也算是还了朝堂一片青天了?\" 陈萍萍眉头一皱,他这做法倒是和自己不谋而合,白日刚和范闲说了此次事件的解决办法,如今李承泽却又说出这样的话,莫不是…… \"老臣不明白二殿下的话。\" 李承泽懒得和他较真,便直言道:\"我可以死,但……我想让院长给我留个全尸。\" \"二殿下说笑了。\" \"院长,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知道自己是一枚棋子,也知道我自己的结局。如今时候快到了,就让我送范闲一个青云梯吧!\" \"你……\" \"你什么都不用说,让他查吧!我的人不会拦着。\" 李承泽将手中的棋子一扔,站起身直接走向陈萍萍。 如今他的等级还差一点为高级,估计治疗好了陈萍萍,应该也会有所改变。 他蹲在陈萍萍的面前,将手放在了他的腿上,开启了全部的精神力,顺着他经脉一点点的修复着,他的脸色也随之变的苍白,直到所有的精神力透支完,一个疗程才算结束。 最终他没挺住,直接一头倒在了地上,晕过去之前,嘴里还嘟囔着,\"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陛下。\" 说完便彻底陷入了黑暗。 醒来时,人已经在皇子府内,谢必安候在一旁,看见睁开眼睛的李承泽,他激动的立马倒了一杯茶水,将人扶了起来。 \"殿下,感觉如何?\" 李承泽喝了水,干涩的喉咙才得到缓解,但头还是隐隐的作痛,这是透支的副作用。 \"无碍,如今外面情况如何了?\" \"都察院赖名成赖御史找上了范闲,想借用监察院一处的资料。范闲答应了。\" 李承泽点了点头,对事件的发展并不觉得多么的出乎意料。 \"准备一下明日的穿着吧!有了范闲的帮忙,明天肯定又是一场好戏。\" 谢必安这些日子对其中的缘由了解的七七八八,但明日终归落得怎样一个结局,一切都是未知。 李承泽篇五十一 隔天,庆帝下了口谕,让群臣百官御书房见驾,当然不强迫,想来的来,不想来的便不来,毕竟此事是都察院和范闲之间的恩怨,不好占用百官的时间。 话虽如此,但所有人几乎全都到场了。 李承泽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范闲,但他知道,范闲肯定在。 因为是在上书房议事,而上书房不是正规大殿,所以众人也都是随意的坐在了台阶上,正好围成了一圈。 随着太监高喊着:\"陛下到!\" 所有人齐刷刷的站起身恭迎。 只是庆帝一坐下,直接点名范闲和赖名成,毫不掩饰的询问着赖名成,\"你是否还要坚持参他?\" 赖名成也是个直肠子,\"自然要参,不过,不仅要参他!\"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窃窃私语,可范闲却抢先一步参了陈萍萍,这下子事情可就更热闹了。 以陈萍萍为引子,赖名成接下来参的人,无论官职多大,众人也不觉得稀奇了,而这其中就包括李承泽本人。 在李承泽的提醒下,抱月楼虽没有发生杀人惨案,但砍伤人是事实,而被抓住的凶手口口声声说是范闲指使的,如此一来抓到的凶手就不能归监察院审问了,只能移交京都府,但京都府明面上是李承泽的门下,所有人都觉得此事是李承泽故意屈打成招。 而这件事李承泽一点也没插手,可是结局这口黑锅还是扣在了他的身上。 \"你还有何好说的?\" 庆帝看了过来,李承泽直接站了出来,跪在正中间,\"此事儿臣不知,虽儿臣确实和京都府有来往,但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绝不会有逾矩行为!\" \"有没有逾矩,先看过这个再说吧!\" 赖名成直接将一个折子递了上去,侯公公立马接了过去,呈给了庆帝,庆帝一边打开折子,赖名成一边道: \"微臣在调查途中,除了折子上原有的名单外,还查出了名单外的15名贪官!如果臣未记错的话,范大人从北齐回来时曾说过,二皇子与长公主与北齐走私,而这15名官员皆有来路不明的钱财,而恰好都是二皇子的门下! 那臣就要问了,二皇子所贪污的大量钱财,是否都用在了贿赂朝廷官员上了!恳请陛下彻查此事!\" 此话一出,李承泽低着头,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庆帝,庆帝思索片刻后只一句,\"不准!\" 此话一出,全朝官员哗然。 赖名成刚要开口说什么,李承泽直接行了一个叩拜大礼,大声道:\"儿臣也请求彻查此事!\" 此话一出,庆帝皱眉,范闲瞪大了眼睛,所有官员皆震惊,陈萍萍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儿臣明白,既然有人质疑儿臣,但儿臣问心无愧!若真查出什么,依法处置了儿臣便是,儿臣无怨无悔!\" 说完又是一个叩拜大礼,身体匍匐在地。 庆帝看着眼前的李承泽,突然有些看不明白了,这明明是他一手捧起来的人,如今确实也是按照自己所想的计划进行着,可不知为何,有一种失去掌控的感觉。 \"李承泽!你是在逼朕!\" \"儿臣不敢!\" 李承泽嘴上说着不敢,可心里是巴不得他快点下命令,毕竟此事若由他自己说,总比赖名成说更好一些,起码只要他不再添油加醋,至少他的命也算是保住了,可是…… \"陛下!既然二皇子如此坦荡,查上一查也未尝不可啊!\" 庆帝看向赖名成的眼神微变,\"朕说了不准!\" 说完直接看向李承泽,\"传旨!二皇子李承泽禁足半年!\" \"陛下!儿臣……\" \"你给我闭嘴!\" 李承泽直接被呵斥,只能灰溜溜的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一旁的李承乾瞥了一眼,眼神中满是遗憾。 \"至于范家父子抱月楼之事,二人罚俸半年!\" 处罚一出,赖名成脸色顿时难看,在他看来庆帝就是有意包庇,轻拿轻放。 \"陛下!这处罚太轻难以服众啊!\" \"你还想怎样?\" \"降爵!\" \"这未免太重了吧!\" \"陛下!三思啊!\" \"二皇子已经禁足了!\" \"陛下!\" \"好了!今日大体已经有了了断,就这样吧!\" 庆帝说完,便直接站起身,屁股刚离开椅子,赖名成又开始道:\"陛下,臣还没有参完!\" 庆帝憋着火气又坐了下来,此时的李承泽看向赖名成,此人已经救不回来了。 果然在庆帝的询问之下,赖名成接二连三的开启了无差别攻击,首当其冲的便是陈萍萍,其次是监察院,最后就是庆帝本人。 接二连三的雷,炸的众人傻了眼,正在众人唾骂赖名成发疯的时候,一旁的李承乾狠狠的掐了一把大腿,硬生生搞出眼泪,直接跪在正中央痛哭流涕,各种吹嘘着庆帝如何的丰功伟绩,殚精竭虑,辛其物作为太子的门下臣,自然紧跟太子的步伐,二人一唱一和的看的李承泽心里直冷笑:虚伪。 但……说实话,这二人的马屁功夫,确实了得! 李承泽正看的一脸懵逼,茫然的眼神对上了陈萍萍,二人此时的动作堪称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都一脸懵逼,歪着头。 \"陛下!赖名成确实说话难听,毕竟身为御史职责所在,望陛下宽恕其罪,留存其身,为国效力!\" 范闲的一嗓子,直接把李承泽和陈萍萍喊的回过神,一旁的范建紧随儿子范闲的步伐,跟着求了情。 李承泽没有开口,因为这个时候求不求情已经不重要了,庆帝的眼睛已经出现了杀意,只不过面上不显,又隔着帘子,旁人看不真切,可在李承泽的眼中,那杀意如同滚滚黑烟,正不断的往外冒。 庆帝不说结论,反而询问众官员的想法,这其中,有主张杀人的,也有主张放人的。 而陈萍萍最为奸滑,他直接说自己是被参之人,无权评判,李承泽很是怀疑,他早就有所察觉,所以才有了那一开场范闲的参本。 李承泽篇五十二 庆帝虽然耳朵听着众人的话,可心里早就盘算着,既能够杀了赖名成,又不能让人觉得自己太过冷漠无情。 \"赖御史,说的好!这才是御史该做的事!直言进谏!不愧是我大庆的第一御史!\" 此话一出,那些刚刚说着处罚的人,顿时脸色难看,尤其是太子李承乾,他低着头不敢吭声。 \"像这样的人!朕应该赏!\" 众官员面面相觑,庆帝直接站起身,从遮挡的纱幔后走了出来,脸上状似沉思的来回走动,陈萍萍沉默的低着头,似有察觉。 \"朕,应该赏赐点什么呢?\" \"陛下,现成的,刚刚范闲参我时呈上去的珠宝。\" 陈萍萍的突然回复,引得李承泽眼睛一亮,立马大声道:\"儿臣附议!御史向来清正廉洁,肯定家里穷的叮当响,陛下若赐些银钱,岂不是可以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此乃一举而两得之举!堪称佳话!\" 庆帝眼睛一眯,死死的盯着此刻再次跪趴在正中的李承泽,听着李承泽这话,说的好像自己多么苛待官员似的,什么就穷的叮当响! \"你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啊~\" \"儿臣起初并不知道的,只是听说之前赖御史去探望小范大人,只因为囊中羞涩,只能买一点大枣过去,所以儿臣才会如此猜想。哦~对了,赖大人去范府的时候,周围不少人是看见的,一路走下来,有不少百姓还赞扬了赖大人的刚正不阿呢!\" 此话说到这里,李承泽便不再说了,其余人大气不敢喘一声,庆帝脸上更是难看。 庆帝:呵!刚正不阿!如此刚正不阿的人被他给处置了,百姓估计会议论纷纷吧!好一个李承泽啊!真是朕的好儿子! 此时的李承泽匍匐在地,额头冒出了冷汗,脸色苍白,刚刚他说话时,故意用了一点精神力,语言加强精神力的安抚,庆帝身上的杀意没有之前的那么浓郁了。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就按照陈院长和二皇子的提议来吧!\" 庆帝一边说着,眼神直接扫向了另一位官员——秦业,秦业直接站了出来,\"陛下连赖御史这等谏臣的狂悖之言都能容忍,可见陛下宽厚仁德,但,赖御史谏言虽无错,却也有顶撞陛下之嫌,既然赏完了,那就该罚了!望陛下赏罚分明!\" 秦业的一句话,瞬间群起激昂跟着附和。 \"哦?你们觉得朕该如何罚他?\" 有说降职的,有说行刑的,应有尽有。 最后,庆帝还是决定了降职,毕竟刚赏完,不好直接杀了,干脆降职,将人调离京都,省的看着闹心。 一场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 庆帝临走的时候,眼神晦暗不明的看了一眼李承泽,待他离去,李承泽才堪堪起身,摇摇晃晃的身体,顶着一张毫无血色惨白的脸,仿佛行尸走肉。 每走一步,大臣们纷纷避让,就这样他一步步的走出了御书房。 他不知道,在他身后,陈萍萍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仿佛黑夜中潜伏的猎鹰,有多想要看清楚眼前的李承泽。 而范闲眉头紧皱,他已经对李承泽的所作所为越发的看不透了,他到底想要什么? 大雨倾盆,微凉的风,吹的李承泽的头脑有一丝清明,但如今这个状况,他更需要的是体力。 从御书房出来,每走一步,都会耗费他一分的力气,刚刚的能力使用过度,此刻正是虚弱之际,就在他踉跄的要摔倒时,幸亏被一名小太监扶住,李承泽转头望过去,不禁看的愣住了。 眼前的小太监不是别人,正是前世范闲在宫中的眼线洪竹。 此刻的洪竹还不认识范闲,年岁看起来也小,应该是刚进宫不久,记得好像是要报仇,所以才进宫的。 李承泽与他一路无话,直到宫门口,谢必安接手了他时,李承泽才开口,\"小公公,你莫急,你的仇,范闲会替你报的,你且等着他来找你就行了。\" 洪竹瞪大了眼睛,还想再问些什么,可眼前人已经被扶走了。 一入马车,李承泽终究是扛不住,身体直接倒在了谢必安的身上,整个人如同没了骨头的面条一样,除了脑子还有几分清明,身体是一动不想动。 谢必安急忙催促着车夫赶车回府,顺手拿起一旁的披风,细心的将李承泽裹好,忍不住有些责备,\"殿下,御书房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您何必要强出头呢!\" 李承泽笑了笑,\"咱们这位陛下,什么事儿都想控制在手中,但凡有一人不符合他的心意,他就想除之而后快。\" 谢必安一脸迷茫,\"我记得……赖御史曾经也指着陛下的鼻子骂过,那时候都没事,今日又怎么可能会有事呢?殿下,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 李承泽冷笑一声,\"必安,你太天真了,今日若不是我直言道出赖名成曾找过范闲,且让百姓看到,你以为陛下还会留着赖名成吗? 都察院查案,却找上了监察院,赖名成手伸得太长,这是触碰了老头子的底线。若我不破釜沉舟,老头子肯定会下杀令的。\" \"可如此一来,陛下必会对殿下更多的不满,万一……\" \"无所谓,反正……我也是个将死之人了。\" \"殿下!\" 李承泽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闭上了眼睛,谢必安叹了口气,敲了敲车窗,马车的行驶速度变得缓慢且平稳了下来。 直到回府,李承泽都没有在醒过来。 禁足半年,对于李承泽来说,算是小惩大诫,但春闱在即,按道理来说,春闱过后便是范闲和林婉儿的婚事了,也不知道这一世会不会还是一样。 猛然间又想起那日夜宴上,范闲说的那些诗,突然笑了起来。 \"一树梨花压海棠,他也是真敢说。\" 如今……他大概没什么心思了吧。 即使没有了李承泽的插手,春闱的居中郎职位还是范闲莫属,这其中到底是谁在操作着,也不言而喻了,毕竟庆帝还需要再把他捧的高些,这样摔下去的时候,他才疼。 这一向是老头子的惯用招式。 李承泽篇五十三 每日闲来无事,谢必安就会把打听来的趣事说给李承泽听。 要么就是范闲把抱月楼所有姑娘的卖身契烧了,让姑娘们重获新生。 要么就是得知考官是范闲的贺宗纬亲自登门,要认范闲为义父。 而这其中,史家镇的一考生史阐立,也入了京都。 李承泽得知情况,也只是笑了笑,继续鼓捣着手里的黑火药。 这东西的制作,他之前在现代见过的,所以操作起来并不难,如今打造的手枪已经成型,就差子弹的生产,所以这子弹却是比枪本身更是困难重重。 毕竟子弹制作只单纯的用黑火药还不行,还差一样硝化纤维,这东西的主要作用就是在炸药爆炸的时候,不会产生大量的白色气体的。但这东西说容易制作也容易,说难也难,主要原料就是硝酸和硫酸,再加上棉花。 可如今想要获得大量的硝酸是一件不大容易的事情,不过也并非很难,毕竟火折子制作中,就有硝酸的使用。 \"必安,我看你挺闲的,不如你给我找些东西过来好了。\" 李承泽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在纸上写上了需要的东西,写完就递给了谢必安,谢必安看着上面的东西一头雾水。 硝石,硫磺,琉璃碗,琉璃瓶,棉花…… \"殿下,您这是……要制作棉衣?棉花都用上了?\" 李承泽直接朝着他翻了个白眼,\"让你去,你就去,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谢必安收好纸张,转身便出了府。 此时一飞鸽直接落在了李承泽的书桌上,一时间他颇有些茫然。 这大白天的,信鸽却直接落在了他的桌子上,这么明目张胆的样子,总觉得是哪个不长脑子的玩意儿干的事儿。 李承泽无奈的走过去,将信鸽脚上的竹筒打开,拿出里面的纸条,展开一看,忍不住笑出声。 (殿下,这次春闱,我参加了!——范无咎。) 果然啊!是那个没脑子的傻子。 明明是一个武夫,却非要以德服人。这让他想起了在现代历史中记载的一个人物——孔子。 据说他长的高大威猛,讲道理讲不过,那就打服。 看样子范无咎颇有些此人的真传啊! 李承泽笑了笑,随手就把纸条塞进书籍中合上,直接盘膝而坐,释放着自己的精神力,继续开始今日的修炼。 一晃眼,接近晌午,谢必安也带着东西,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东西直接放置到单独的院子里,仆人们陆陆续续的打扫房间,准备安置那些东西。 \"殿下,回来的时候,看见了礼部正在组织翻修考院……\" \"是不是看见了以次充好?\" 谢必安点了点头,\"除此之外,还看见范闲在跟如今的礼部尚书郭铮说了什么,脸色挺难看的。\" 李承泽指挥着仆人将东西安放好,\"他脸色难看,是发现了春闱和他想象中的不同罢了。对了,你把郭铮往年营私舞弊的证据整理一下,回头给范闲送过去。\" 谢必安一愣,随即颇有些不情愿,\"殿下,他都如此待您了,您还帮他作甚!\" \"这不是帮他,只是……想给这些学子们一个机会,再说了,若是此事成了,你觉得太子的那些门生还能顺利留下几人?\" 谢必安眉头一皱,\"可考生中也有咱们的……\" 李承泽一个眼神甩过去,谢必安直接闭嘴,\"你记住,我没有门生,以前或许有,如今一个都没有!记住了吗?\" \"属下明白,那……这些……\" \"让他们做自己想做的就行,前提条件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是!我这就吩咐下去。\" —————— 夜深人静,李承泽再次光临陈园,陈萍萍却一改往日的习惯,反而坐在院中,一派老神在在的晃悠着身下的摇椅。 \"更深露重的,你倒是勤勉。\" \"既然与你做了交易,自然要有始有终。\" 陈萍萍睁开眼,看向李承泽,\"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何必要懂呢?\" 李承泽说着,直接坐在了另一边准备好的摇椅处,而一旁的小桌上放着平日里李承泽喜欢的葡萄。 \"今日,范闲去找了陛下。\" 李承泽随手摘下葡萄抛进嘴里,\"去找挡箭牌去了?\" 陈萍萍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对!他也是这么说的,你俩……还真是像!\" \"可不么!都是一个爹的生的。\" 陈萍萍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猛的转头,犀利的目光直接看向李承泽,李承泽还在若无其事的吃着葡萄,如同吃着什么珍馐美味一般。 \"你怎么知道的?\" \"叶轻眉是他的母亲,可关于叶轻眉的事情,我知道的,未必就比你们的少。比如……她是怎么死的。\" 陈萍萍的手下意识的握紧的摇椅的把手,整个身体都坐直了。 \"她……是怎么死的?\" 李承泽没有直接回答陈萍萍的问题,反而道:\"我知道,你想报仇,到时候要不要加我一个?\" 陈萍萍一愣,\"你说什么?\" 李承泽笑了笑,\"监察院门口的那块碑,我想让它变成真实的。但……仅凭范闲一人,是做不到的。帮手总是必不可少的,你说对吗?院长?\" 陈萍萍眼睛一眯,\"你这是在示弱?想和范闲合作?\" 李承泽却摇了摇头,\"范闲能做的,只不过是尽最大的努力,让世道看起来公平一些罢了。 而我要做的,是推翻这个时代。\" 陈萍萍瞳孔一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推翻这个时代?哈哈哈!真是大言不惭!\" 李承泽放下手中的葡萄,转头看向陈萍萍,\"我没有开玩笑,你知道,结束一个时代,需要做的是什么吗?\" 陈萍萍下意识的询问道:\"什么?\" \"当然是杀光所有人。\" 陈萍萍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盯着李承泽好一会儿,他试图想在李承泽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惜除了那坚定的眼神,其余的,他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这也就意味着,李承泽的话不是开玩笑。 李承泽篇五十四 \"我觉得你应该是困了。\" 陈萍萍又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一旁的李承泽也收回视线,再次对着葡萄出手。 \"我知道,你肯定是觉得我疯了,不急,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李承泽说完,随手抽出了身上的帕子擦了擦,直接从摇椅上站起来,走到陈萍萍的眼前,如同之前一般,再次对陈萍萍进行了治疗。 这一次倒是没有晕倒,但脸色难看的不是一星半点,毕竟之前御书房的事情才刚过去没几天,如今再次透支,只感觉脑袋快要裂开的疼。 \"再有一次,你就可以试着站起来,然后就可以慢慢练习行走,但这件事,你最好隐瞒下来。\" 陈萍萍刚想开口说什么,可李承泽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陈萍萍由衷的笑了。 —————— 这几日范闲因为春闱舞弊案,再次陷入风波之中,所有人都在劝范闲要懂得人情世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可范闲是谁?他又怎么过得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所以扯了庆帝这面大旗当了挡箭牌,林若甫当场快气炸了,直接扬言要与范闲退婚,让他不能掌管内库。 范闲一听这话,那可是恨不得林若甫赶紧去和庆帝说,自然还特意的添油加醋了一番道:\"您若不去,我就把你给我的名单,直接给陛下看!\" 气的林若甫当天直接进了宫,说什么也要退婚,庆帝本就不在意林婉儿嫁给谁,他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是范闲接管内库罢了。 所以林若甫去的时候,他便借口研制炸药被炸伤,婉拒了。 只要拖至春闱之后,范闲去接手内库,和林婉儿是否成亲,他就不管了。 事情这么一闹,范闲也觉察出了一点东西,或许……他的亲事是有转机的! 这大概是范闲这么多天以来,最开心的事情了! —————— 春闱当日,李承泽遗憾自己不能亲临现场,就派了谢必安前去范闲身边,美其名曰保护,实则是让他把看到的趣事带回来,讲给他听。 范闲看到谢必安的时候,嘴角忍不住上扬,\"呦!这不是谢公子吗?保护我岂不是有失身份了?\" 谢必安冷哼了一声,\"保护你是挺失身份的。\" 一旁的王启年捂嘴偷笑,范闲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既然如此,那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谢必安哪里肯,毕竟李承泽还等着他回去讲故事呢! \"殿下说,你不可动武,所以才送我过来的。\" \"没事!我身为监察院一处代理人,身边不缺侍卫。\" \"他们怎能与我比!我可是八品巅峰!\" \"嗯!知道,所以……我这儿真不缺人。\" 谢必安看范闲油盐不进的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范闲付之一笑,\"既然范大人不需要,那就算了,本来殿下还给你准备了点小礼物的,如此看来,应该不必了。\" 范闲一听,立马来了精神,直接递给高达一个眼神,高达快速拦住了谢必安的去路。 \"既然二殿下特意吩咐的,那我就尽受了,所以……礼物呢?\" 谢必安白了范闲一眼,这么口是心非的人,殿下到底看上他什么? 谢必安虽然心有不满,却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册子,范闲满眼狐疑的接了过去,一打开,眼睛瞪得老大,转头看向了如今的礼部尚书郭铮,这本册子上,都是往年他营私舞弊的证据! \"呵!这么重的礼物,他就直接送给我了?\" 范闲可记得,郭铮好像是李承泽门下的。 谢必安自然知道范闲的意思,只是李承泽似乎对此人没什么太大反应,也就是说,这个人所做的一切,很可能是自己揣测了二殿下的意思行事的。 \"殿下说了,此事随你。\" 范闲拿着那册子,拍了两下,突然一笑,\"这份礼,我收了!\" 此时学子们都在看着,对着范闲直接说收礼这事儿议论纷纷。 \"王启年!叫一处的人过来! 礼部尚书郭铮,几年来徇私舞弊!如今证据就在我手中!\" 范闲说到这里,转头看向郭铮,\"劳烦郭大人走一趟了!\" 随着范闲的话音一落,监察院邓子越带着人直接冲进考院,一把按住的郭铮。 \"范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是……唔!\" 王启年眼疾手快的将他的嘴捂住,对着范闲歉意一笑,带着郭铮直接离开了。 所有人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大气不敢喘一声。 范闲摆了摆手,\"没事儿!大家继续!\" 说完转头又看向谢必安,\"说吧!你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帮我的。所以……\" 范闲突然探头,小声道:\"二哥哥到底让你来干嘛的?\" 谢必安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殿下……禁足无聊,想听点趣事。\" 这样的理由是范闲万万没有想到的,可又觉得很符合他的作风,忍不住笑出声,\"早说啊!我可以亲自登门跟他说的啊!\" \"如今你身为居中郎,考生的事情就够你忙的了,殿下那里有我就够了。\" 谢必安眼中的坚定,让范闲莫名的有些不爽,可眼下并不是发作的好时机,只能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那你可要好好看,回去好好给殿下讲!\" 说完,范闲转身就离开了。 —————— 谢必安一回皇子府,就把今日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比如:搜身的时候,那些考生的小抄不可谓是千奇百怪。 什么鞋袜、被子、枕头上、都写了密密麻麻的字,扇子、发带、更甚者还有笔杆内都藏有纸条。 考生本身的问题就算了,考院本身也是问题层出不穷。 比如:蜡烛内部被灌了火油,水也是放了好多天的,已经腐坏了,更过分的是,茅厕上刷了火油。 李承泽听着谢必安的汇报,这不是他上一世的手段吗?可这一世自己都没出手,这些又是怎么回事? 谢必安自然明白李承泽投过来的目光,\"我猜想,应该是郭铮暗自揣测了殿下的意思,提前做下的事儿。\" 李承泽篇五十五 李承泽此刻坐在屋顶上,眺望着远处那繁华的街道。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啊~惯会捧高踩低,低位的人如同猎犬,闻着味儿就找上了门,各种的表忠心投效,也有些人擅自主张,打着为你好的旗号行事,可在上位者看来,你们就是一伙的。 他的所思所想,就是你的所思所想。 明明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你却被迫要承受后面人的推崇,因为你一旦倒下,所有人都将会万劫不复。\" 忽然他冷笑了一声,\"老头子不就是用这招将我困在京都的么!如今……我是想跑跑不了,想死死不得,想活命,那就只剩下一个斗。斗得赢,不见得有好处,但是斗输了,肯定会没命。\" 忽然他话锋一转,\"话说回来,咱们闭门思过的日子里,还真的是一个探望的都没有啊~真清净。\" 谢必安沉默不语,他知道,李承泽并不需要他的答案。 ———————— 春闱三日,考生们考完,接下来就是糊名誉录,再就是送给各位大人誉审,最后放榜。 可放榜之日,再出风波。 \"殿下!范闲叫人围了考场,人直接去了东宫。\" 李承泽面上毫无波澜,谢必安满眼迷茫,\"殿下?\" \"去就去了,反正太子肯定会说是我干的。不过……\" 此时的李承泽把前两天范无咎传信的信鸽养了起来,正给它喂食。 \"你说,谁有这么大能耐,居然可以直接入考场改名字的呢?\" 谢必安眉头紧皱,\"我听说被换上去的是太子的门生,会不会是太子?\" 李承泽摇了摇头,\"陛下都开口保范闲了,他不会蠢到这种时候动手,除非……\" 李承泽眼睛一眯,上一世看不清的局,这一刻却无比清晰,这个手段,不就是如同对付当初的他一样吗? 先折断对方的所有退路,让对方不得不按照他的想法走下去。 呵!除了庆帝,还能有谁! 老头子一心想让范闲成为孤臣,前世的手段再次重现,再看一遍,还是让人忍不住不寒而栗。 他这种养蛊似的养儿子,目的就是等蛊成之日,成为他手中的利刃罢了。 他这人,心黑,手黑,自私的紧。 李承泽没再说下去,只是冷笑道:\"如今此事,大概街头巷尾的传遍了吧!\" 谢必安一愣,\"殿下,料事如神!\" 李承泽抬手摸了摸那雪白的鸽子,嘴角忽然扬起一抹笑容,\"他倒是运气不错,赶上了范闲是居中郎,大概会得偿所愿吧。\" \"殿下,你在说谁?\" 李承泽但笑不语。 —————— 随着范闲的一通闹腾,他最终从庆帝手中接过了彻查往年春闱舞弊案,也在宫中遇到了洪竹,洪竹一见到范闲,便将范闲引到了无人之处,直接行了跪拜大礼,吓得范闲直往后退。 \"你……这是怎么个章程?\" \"二殿下说,只有您能帮我了。\" 范闲一愣,立马询问了小太监事情的经过,洪竹也将当日与李承泽的话同范闲说了一遍,范闲听后对于李承泽如此笃定的态度,抱有迟疑。 但听到洪竹将自己的经历说完后,范闲才明白李承泽的意思,自己手头上正查贪污案,合着这是给他送人证来了啊! 所以范闲便做了顺水人情,一口答应了下来,洪竹感激不尽,自此成为范闲的门下。 —————— 今夜是李承泽最后一次来陈园,此次过后,陈萍萍的腿差不多康复大半,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了。 \"我挺好奇的,为什么你能够入我陈园,如入无人之境呢?\" 此时的陈萍萍正扶着栏杆站着,如今他可以适当的站起身了,但坚持不了多久。 \"我自有我的办法。\" 李承泽自从有了可以将核辐射转换成精神力的能力后,许多事只要他想,就可以直接控制人的行为,甚至思想。 比起他们那种将核辐射转化成真气的武者,他倒是文雅的多。 用现代的话来说,他就是个法师。 陈萍萍笑了一声,\"明明连武都不会,难不成……我这里有什么狗洞之类的地方?\" 李承泽白了他一眼,自然知道陈萍萍是在激他,但他不上当,二话不说直接抬手摁在了陈萍萍的肩膀上,这一次没等陈萍萍反应过来,便直接进行了治疗。 陈萍萍毕竟年龄大了,被李承泽这么一折腾,很快就瘫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 \"你,这算不算,公报私仇?\" 听着陈萍萍有气无力的话,李承泽顶着一张惨白的脸,笑的格外灿烂。 \"怎么会呢?\" 俩人皆狼狈的瘫在椅子上,对视一眼,随即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陈萍萍才说起最近范闲的事情。 \"自从范闲接下来春闱舞弊案后,一刻都不消停。\" 李承泽笑了笑,望着皇宫的方向,\"他想要的结果,我不相信院长会不知道。\" 陈萍萍侧头看了过来,\"嘶~你是不是都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知道了又如何?谁也阻止不了的。\" \"你说说看,看我能不能阻止。\" 李承泽收回视线,转头看向陈萍萍,看了好一会儿才道:\"袁宏道是李云睿的人。\" 事情点到为止。 陈萍萍眉头一皱,瞬间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随即长呼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无尽的黑夜,\"该来的总会来。\" 李承泽看着眼前这位曾经震慑诸国的暗夜之王,想起了他那悲惨的结局,心有不忍,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玦,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若遇难,可摔碎,我可救你一命。\" 说完,李承泽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陈园。 而看着那枚玉玦的陈萍萍突然瞳孔一缩,这东西……曾经朱格身上有一枚。 —————— 接下来的日子,陈萍萍颇有种静观其变的感觉,其实他只是在等,等李承泽所说的话是否应验。 直到袁宏道的消息传出来,陈萍萍却笑了,忍不住对身边的影子道:\"知子莫若父,但有时候或许可以反着来。\" 影子一头雾水,不明白陈萍萍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承泽篇五十六 袁宏道的突然反水,搞得林若甫苦不堪言,只能自请告老还乡,临走时庆帝想让他交出自己的门生名单,但林若甫死咬着不放,庆帝也不好明面上强制的索要,只能放他离开。 可前脚林若甫刚归乡,后脚黑骑就出动了,若不是李承儒刚好在附近训兵,拦截下了黑骑,林若甫恐怕就要身首异处。 就像当初的梅执礼一样。 因为这一世,范闲与林家关系并不密切,所以对于此事并不知晓,至于李承儒是否真的恰好在此处练兵,这就要问李承泽了。 —————— 闭门思过的这些日子,李承泽怎么也没想到,之前还念叨着无人问津的二皇子府,如今却迎来了一位稀客——李承儒。 \"你……走错地方了吧!\" 李承儒瞪了李承泽一眼,\"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就这态度?\" 李承泽嗤笑一声,\"快得了吧!自从上次皇家别苑一聚,你眼珠子都快黏在那北齐大公主的身上了!怎么今日突然有空……怕不是大公主今日恰好没搭理你吧!\" 李承儒颇有些被道破心思的尴尬,\"就你知道的多!\" 李承儒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李承泽靠近,看着他手里鼓捣的东西,气味格外的刺鼻,忍不住蹙眉头退了一步。 \"你这是在干嘛呢?\" \"我啊~闲来无事,做实验。\" \"什么实验?\" 李承泽将棉花塞进溶液之中浸泡,脱掉手套,站起身。 \"你若是来看我,我心领了,若是没事,你就赶紧走吧!\" 李承儒一听,反而来劲儿了,一屁股坐在摆满吃食的桌子上,顺手拿起一个橘子便剥开。 \"如今也就你这里清闲了,外面可都要翻天了!\" \"怎么?出什么事儿了?\" \"这次的春闱舞弊案是范闲办的,你猜最后这犯案人是谁?\" 李承泽状似一脸疑惑,李承儒这才开口道:\"是林相!\" \"林相!那……林相,不对!林若甫下狱了?\" \"怎么可能,陛下只是让他告老还乡了。\" 李承泽眼睛一眯,瞬间想起了前世的那场波澜,\"大哥,你说……归乡的路上,会太平吗?\" 李承儒一愣,看向李承泽的眼神微变,\"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李承泽叹了口气,\"有些事不能明说,但……婉儿好歹是我们的表妹,若她父亲出了事,她身体会受不住的,只可惜,我如今被困于此,只能干着急。\" 李承儒眉头紧皱,手里捏着橘子皮来回摩擦,最后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 接下来的事情都是李承泽安排的,所以才有了李承儒的救人事件。 但,人是救下来了,擅自调用兵马,同样也是会受到惩罚的,不过还好,林若甫将自己的门生名单交给了李承儒,让他躲过了一劫。 —————— 夜晚,范闲忽然翻墙而入,一进来,也不说话,只是唉声叹气,时而伤心痛哭,时而狂笑不止,比李承泽看起来还疯癫。 \"差不多行了,再这么下去,我就真该叫太医了。\" \"呵!人心之险恶,真是防不胜防!\" 范闲的忽然感叹,李承泽对此并不发表意见,毕竟他一直都在经历着这样的事情,也一直身处旋涡之中。 范闲见李承泽不说话,便自顾自的大吐苦水,说起了这些日子被庆帝耍的团团转的过程。 \"我以为只是单纯的春闱舞弊案,也知道往年能够往春闱塞人的人无非就是,皇子,长公主,林相,陈院长还有军方的秦家,我也没想着要搞这些大人物,毕竟他们也不傻,所以就想着直接办了那些办事的人就行了,起码几年内,让他们害怕。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会直接将林若甫的把柄扔到了我手上,呵呵……哈哈哈!咱们陛下,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李承泽将温好的酒一饮而尽,平时明明都喝茶的他,今日却忽然想要喝酒了。 \"他这是想让你彻底成为孤臣罢了。\" \"我知道,可……这手段未免有些……哎!\" \"范闲。\" \"干嘛?\" \"他想让你成为孤臣,那,你呢?你想让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 范闲一愣,这个他从来没想过,可以说,他从回来后,就一直忙着斗,与大臣斗,与皇子斗,甚至是庆帝…… \"无论别人如何想的,最主要的是,你是如何想的,只要确认了目标,那就想尽一切办法,手段,把那些阻止你的人扫清,至于扫清的手段和过程,你说了算。\" 范闲缓缓转头,看向李承泽,\"所以……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李承泽举杯的动作一顿,随即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没有回答范闲,可范闲颇有些不甘心,他的沉默,便试探道: \"从前,我以为你的心思在皇位上,毕竟是皇子,哪有不争的道理?可这几次针对你的局,你一次都没有反驳,甚至直接就接下了!所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李承泽没有回答范闲,反而另起话题。 \"你该成亲了。\" 范闲表情一下子僵住,直接转过头避开了李承泽的视线,\"我不会和她成亲的。\" \"你没得选。\" 范闲胸口上下起伏,一股怒气憋在胸口,双手握拳,直接对着院中的石桌一掌劈出,真气直接将石桌一分为二,听见动静的谢必安刚准备过来,李承泽抬手摆了摆,他立马退了下去。 \"凭什么!凭什么我的婚事却要让他人摆布!我不娶!看他到时候怎么办!\" \"你倒是豁的出去,那,你的家人呢?\" 范闲一脸阴沉,因为生气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最后猛的吐出一口血。 李承泽皱着眉,急忙起身上前扶住了踉跄的范闲,顺势安抚了他体内乱窜的真气。 \"都跟你说了,不要用真气,你现在只能静养。\" 范闲惨白的脸,明明一脸虚弱的模样,却眼含委屈,\"明明是二哥哥气的我。\" 李承泽瞥了他一眼,\"我说的是事实。\" 范闲瘪着嘴闷不吭声,二人谁也没说话。 直到范闲离开,谁也不曾在开口。 李承泽篇五十七 春闱舞弊案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范闲与林婉儿的婚事,结果不用猜都能想到,范闲终究还是成亲了。 毕竟这是庆帝赐婚,不过庆帝也并没有\"强制性\"的让范闲接受,顶多说了几句话。比如: 不成婚也可以,那就给李承泽安排婚事吧! 再比如: 听说你弟弟范思辙回来了?说起来他好像是抱月楼的东家来着…… 还比如: 你看不上林婉儿,那就再给你选个,做个妾室也行。 范闲听后只能乖乖就范,毕竟再来个妾室什么的,他感觉自己可以原地爆炸了。 不过他也跟林婉儿打了招呼,二人不谈感情,不谈风月,各过各的。 林婉儿也正有此意,也算是暂时达成一致。 婚礼前一天,李云睿直接从信阳一路撒花赶回京都,目的说是给女儿林婉儿送嫁,可实际上她带来了内库两千万的欠款作为范闲的新婚贺礼。 范闲对李云睿是真的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 婚礼当天,听说范闲嫌麻烦,所以把婚宴改成了家宴,意思就是说,参加的人只有自家的亲朋好友,其他人一概不请。 即便是如此低调,好信儿的百姓还是将范府围的水泄不通。 李承泽上一世参加过,这一世他不想去了,只差人将礼物送到,本想着直接送银票的,想了想还是作罢,毕竟如今他可是监察院的人,贪污受贿总是不太好,所以就送了一个小玩意儿——手枪。 这是李承泽紧赶慢赶刚做出来的,已经经过了测试,威力虽不大,但还是能打死人的,如今制作枪支的方法都已经完善,接下来就是提高射程和性能,这些还需要慢慢研究。 谢必安不识得此物,只知道自家殿下为了制作这东西,三天来几乎不眠不休的,如今东西一出来,却第一时间送去范府,嘴上说着是新婚贺礼,可在谢必安看来,李承泽怕是心里不好受,要不然怎么会连婚宴都不去参加。 \"殿下,陛下都同意您去了,您真的不去吗?\" 李承泽讥笑一声,他太了解庆帝的心态了,此时他同意自己去,无非就是故意想要看热闹罢了,最好是婚宴有人闹事,到时候事情闹大,他再出手,别人只会说,范闲得陛下宠信,故意让别人看到罢了。 \"不必了,你把东西送过去就行。今夜……不必守着了。\" 李承泽说完便直接回了房间。 —————— 月挂当空,李承泽盘膝而坐,正在突破精神力高阶,忽然门外有什么落地的声音,随后正一步步的靠近门口。 此时门外之人抬起手,想要敲门,但手举在半空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僵持了许久,终究没有敲响。 李承泽猛然睁开眼睛,一咬牙,一股磅礴的真气忽然散去,眼看着就要震开门窗,又快速的消散,屋外毫无察觉。 精神力高阶成功晋升,李承泽能够感觉到世界的所有核辐射任其调配使用,也就是说,只要核辐射不灭,他就有源源不断的精神力供自己使用。 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沉醉。 但眼下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刚刚那人是谁? 李承泽下床,朝着门口走去,刚准备推门而出,突然传来了说话声。 \"二哥哥,大概是不想看到我的吧……\" 这熟悉的声音一下子让李承泽顿住,推门的手直接停下了动作。 \"二哥哥,今日,我大婚了……\" 此时的范闲坐在李承泽房间门口的台阶上,拿着一壶酒,对着天上的月亮喝了一口,明明身着一身喜服,表情却尽是悲凉,清冷的泪划过下颚低落在喜服上,只剩下无声的孤寂。 李承泽就那样站在那里,没有推门,也没有休息,只是站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些难过,是替范闲?还是替自己呢?他分不清楚。 \"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随着范闲的话音落下,李承泽打开了房门,但此时门口早就空无一人。 李承泽苦笑了一声,\"我还在期待什么?\" 他抬手刚要关上房门,忽然看到了门框上挂着一条链子,上面串着一枚戒指。 李承泽将东西摘了下来,看着上面的金戒指,嘴角微微上扬,\"真是俗气。\" 嘴上说着,手却已经将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抬手摸了摸,尺寸刚刚好。 一切尽在不言中。 —————— 范闲大婚后,便要开始执掌内库财权,李云睿那两千万的下马威,范闲倒是不着急,如今出了一个更紧急的事情,那就是有人模仿五竹在杀人。 知道五竹存在的人就那么几位,可为什么模仿五竹杀人,范闲一时想不明白。 范闲不着急了,李云睿却着急了,她怕范闲不接招,所以迟迟没有回信阳,至于住的地方…… —————— 李承泽一大早上起来,谢必安几次欲言又止,他洗漱完后,穿戴整洁,转头看了过去,\"你到底想说什么?\" \"殿下……长公主来了。\" 李承泽眉头一皱,随即想到了什么,顿时感觉头疼,\"在哪儿?\" \"书房。\" 李承泽叹了口气,\"先用膳。\" 等李承泽吃完饭后,端着一碟葡萄直奔书房,一开门,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满屋子的花,根本无处下脚。 幸亏李承泽还算灵活,在花丛缝隙中穿越,倒也不成问题。 直到走到了李云睿眼前,左右看了看,一脸纠结。 李云睿好似什么都没察觉到一般,抬眼看了过来,\"站着干嘛啊~当自己家一样,坐!\" \"姑姑,这就是我家。\" \"那你还客气什么,随便坐。\" 李承泽恨不得翻一个白眼,她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左右看了看,好不容易在花丛中找到了一把椅子,只是椅子上也堆放着不少花束,李承泽索性直接抬手将花束扫到了一边,顺势蹲在了椅子上,揪着手中的那碟葡萄就吃了起来。 \"您这是干什么呢?\" 李云睿漫不经心的用石臼捣着花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准备调制胭脂的新色。\" \"这不是送范闲的新婚贺礼吗?\" \"人家不要,要不送你?\" 李承泽篇五十八 李承泽呵呵一笑,\"愧不敢当。\" 谁知道,今天拿了这些,明天会不会有折子参他。 \"其实,我是应该要谢你的。\" 李云睿眼睛直直的盯着李承泽,李承泽却状似不知的模样反问道:\"谢我什么? \"你和范闲的事情,当初闹的人尽皆知,我还以为你会来个抢婚,或者范闲来个抗旨什么的呢,没想到你们两个却什么都没做,如此也好~便宜了我家婉儿。\" 李云睿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承泽,李承泽面上挂着笑,\"姑姑想多了,陛下赐婚,我可不敢抗旨。\" 李云睿嘴角微微上扬,\"你是那种听话的人?\" 李承泽但笑不语,李云睿以为猜中了,便继续道:\"我给范闲的新婚礼物,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说到这里,李云睿看向李承泽,\"你该不会是心疼了吧!\" \"姑姑在说什么呢!要论心疼的,难道不应该是姑姑吗?毕竟~你们现在是一家人。\" 李云睿的脸顿时心沉下来,捣花瓣的力度加大了几分。 \"你的这张嘴,还是和以前一样,讨人厌的紧!\" \"姑姑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事还是那么疯。\" \"要说疯,你和我~不遑多让!\" 两人视线相交,仿佛千军万马横扫,刀枪剑戟相撞,下一刻就要出手宰了对方,可几息之间,二人皆挂上微笑,若无其事的各忙各的。 —————— 范闲被李云睿的这一招搞得头疼,陈萍萍担心他搞不定,便直接将叶轻眉留下的庆余堂交给了范闲,用现代的话来说,庆余堂的那些掌柜的就好比现代的职业经理人,他们每个人手底下的铺子加起来几乎遍布整个庆国。 陈萍萍的意思也很明显了,就是让他借助庆余堂,来还那两千万的欠款,好顺利掌管内库。 谁曾想,范闲见过那些老掌柜之后,直接选择的弃用。 理由很简单,他不能拿母亲留下的人命,去填补那所谓的欠款,如果他真的如此做了,那就真的是不配为人了。 左思右想之下,他想到了一个妙计,借口出去散心,准备去苍山实施。 —————— 范闲走的第三天,庆帝直接召见李承泽进宫,李承泽一进宫,就被带去了御书房,此刻陈萍萍,范建,太子李承乾都在。 \"呦!二哥也来了?\" \"陛下召见,不得不来。\" 此时那边的范建正怒火中烧,李承泽疑惑的看向李承乾,\"这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范闲在苍山,搞出了一个什么库债,以此为凭证,进行拍卖售价呢!\" 李承泽点了点头,满脸的好奇心,\"听起来挺有意思的啊~\" \"什么有意思!他这是在犯法!这逆子简直胆大包天!\" 说到这里,范建叹了口气,继续道:\"子不教,父之过,要我说,先把范闲押回来,然后把我这尚书也抹掉!家风不正,没脸做官了!干脆回儋州养老算了。\" 范建说的慷慨激昂,努力的在做着戏,只是此时却无人应,那就尴尬了,转眼一看陈萍萍,那眼皮下垂的,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别睡了!\" 陈萍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你在发火,喊我干嘛?\" \"库债这事儿,你总得给个看法吧!\" \"看不了。\" \"你瞎了。\" \"内库财权不在监察院的监管范围之内,管不了。\" \"没说内库,是库债!\" 陈萍萍呵呵一笑,\"新鲜!没听过。\" 范建刚准备要跟陈萍萍理论,一旁的李承乾突然插嘴道:\"确实新鲜,库债一事,自古就从未听过,若是按照大庆律法,也没有库债这一条啊!可若是治罪下来,也无法可依啊~这新鲜事~二哥怎么看?\" 此时所有人看向李承泽,就连陈萍萍也好奇李承泽的想法。 李承泽就知道李承乾会有这么一出,前世他避而不谈,是因为对库债不了解,如今就不同了。 \"天地初开,又不是什么东西都是存在的,还不都是一点点的探索的?既然大庆律法没有,那就加上,律法又不是死物。若库债是利国利民的事情,范闲也算是开库债先河的始祖,嗯……配入庆庙了。\" 陈萍萍和范建对视一眼,尤其是范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承泽,\"二皇子这话……说的是不是有些过了?\" 李承泽一脸真诚,\"我没觉得啊~毕竟库债这东西以前没有,如今是范闲提出来的,想到了别人所想不到的,就已经很厉害了。\" 一旁的李承乾嘴角抽了抽,虽然他也为范闲说话了,但跟李承泽的一比,觉得自己的话好像没什么分量。 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侯公公直接走了过来,\"诸位都到了,那就都随我来吧!\" \"哎!等会儿!\" 范闲凑到侯公公面前,低声询问,\"陛下在哪儿?\" 侯公公弯腰垂首道:\"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带我们去哪儿?\" \"后花园。\" 众人一脸疑惑,\"深更半夜,去后花园——做什么?\" 侯公公但笑不语,只在前面引路,众人抬脚跟上,直到抵达后花园,一人发了一把小锄头。 \"陛下要举办赏菊宴,需要将这些菊花移到盆中,还要劳烦各位了。\" 太子李承乾一脸懵逼,\"不是,我们干这个,那些宫人呢?\" \"陛下有旨,这一片不允许其他宫人靠近。\" 几人面面相觑,只能下地干活,而陈萍萍腿脚不便,他只能独自停在一旁看着。 活儿干到一半,众人就已经气喘吁吁,毕竟一个个养尊处优惯了,范建有些忍不住了,\"这真的是陛下的旨意?\" 侯公公一脸惶恐,\"哎呦喂!老奴哪敢假传陛下旨意啊!\" 李承乾阴沉着脸,刨着土,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忽然陈萍萍猛的转动轮椅,环顾了一周,犀利的眼睛盯着城墙上的屋子,最后又归于平静,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又转了回去。 李承泽篇五十九 李承泽早就发现那房间内的庆帝气息,这老头子,没想到还有听墙角的爱好。 李承泽蹲在那里,迟迟没有下手,因为他记得,这片菊花下埋葬的是叶轻眉的尸体,不对,应该是尸块。 据说当初叶轻眉死后,庆帝丧心病狂,居然直接将叶轻眉的尸体剁碎,撒在了这里,种下了这片菊花,而每年所举行的赏菊宴,也不知道他是抱着什么心态。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李承泽觉得,这首诗倒有些像叶轻眉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 此时的范建和陈萍萍齐刷刷的看了过去,只有曾经认识叶轻眉的二人才能深刻的理解这首诗的意境。 而一旁的李承乾也只是觉得这首诗与范闲所作的不相上下罢了。 李承乾:他作诗的水平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身在高墙屋内的庆帝,此刻却眉头紧蹙,这首诗让他想起了叶轻眉,心中忍不住气血翻涌,随手将屋内的花瓶用真气震成了粉尘。 \"二殿下果然文采斐然啊~这诗作的真好!\" 侯公公一顿马屁,李承泽淡淡的看了过去,\"我记得往年的赏菊宴不是这个时候。\" \"啊~改期了。\"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侯公公,侯公公但笑不语,李承乾不解的问道:\"改期?为什么改期啊?改到了什么时候?\" \"改到什么时候,要看范大人什么时候从苍山回来。\" \"为什么要等范闲回来啊?\" \"这……陛下是这么说的。\" \"陛下的意思是,赏菊大会很重要,但要开赏菊大会,必须等范闲回来?\" \"太子殿下说的没错。\" 李承乾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李承泽,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而李承泽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花,不伸手,只是盯着,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众人皆是沉默。 ———— 悬空庙。 建于山崖,悬空而立,故名悬空庙。 赏菊大会,将于此地举行。 往日不能上朝的官员,全部聚集在了悬空庙。 李承泽看着那一路朝天的台阶,这大概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登天梯吧! 几位皇子相继抵达,一路朝着最顶层而去,因为庙是建于山崖,所以前往的道路,一边是崖壁,一边是万丈悬崖。 路上遇到了大皇子李承儒和三皇子李承平,李承平年龄小,又是第一次来悬空庙,行走在这种悬空的廊道上,难免有些害怕,全程恨不得贴着崖壁再走,李承乾嘲笑着他胆小,自己甚至还亲身示范,说着这里绝对安全的话。 李承泽瞥了他一眼,直接越过,朝着李承儒点了点头,便直接走了。 \"哎!二哥,你这么着急,莫不是也害怕了?\" 李承泽本不想搭理他,可奈何有人就是爱折腾。 \"我怕不怕不重要,关键是你得站得稳。\" 说完,李承泽便头也不回的转头离开,李承乾气愤的朝着栏杆一拍结果栏杆直接断裂,幸亏李承儒扶了他一把,要不然他整个人就会掉下去。 抵达高层后,与庆帝汇合,庆帝带着几位皇子直接进入悬空庙顶层。 这里是权利的象征,也是身份的象征。 众人刚跨步迈入大殿,突然听见了范闲的呼喊声,顺着窗口望去,只见他单手抓着屋檐,挂在半空中。 \"陛下!有人放火!\" 庆帝看着他,以为他在说笑,顺势来了一句,\"你放的吧!\" \"我是来护驾的!\" …… 李承泽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答,对此丝毫提不起兴致,转头找了个地方直接坐下开始品酒。 崖底金黄的菊花开的正是茂盛,秋高气爽的季节,再喝上一杯,实在是人生难得的惬意。 只是这份惬意却并未持续多久。 \"陛下,让我跟你喝一杯。\" 李承泽抬头看向范闲,嘴角微微一笑,将酒杯斟满,朝着他抬了抬,算是敬酒,刚准备一饮而尽,范闲却一把摁住了李承泽的手腕。 \"你这是……几个意思?\" \"这酒可不是这么喝的。\" 李承泽疑惑的看向自己的酒杯,\"那要怎么喝?\" 只见范闲嘴角一勾,拿着酒杯的那只手,直接穿过了李承泽举着酒杯得手,\"得这样喝,毕竟~陛下想看的,是你我化干戈为玉帛。\" 李承泽一笑,\"行。\"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二人齐刷刷的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呼吸间的酒气相融。 就在二人对峙间,忽然变故突发,一名侍卫朝着庆帝突然袭击,范闲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单手抓住刺客脚踝直接甩了出去,与此同时,一名白衣刺客破窗而入,那身手和剑法似曾相识。 李承平好巧不巧的挡在了庆帝的身前,眼看着那白衣刺客就要一剑贯穿李承平,幸亏范闲反应够快,一把摁下了李承平的头,将将躲过一劫。 而刚刚被范闲甩出去的侍卫又重新冲了上来,李承儒眼睛一眯,朝着李承泽喊了一声,\"躲好!\"便直接朝着那侍卫冲了过去。 范闲此时与白衣刺客打的难舍难分,就在这时李承泽眼睛忽然一花,一名端酒水的公公直接被震飞,谁也没有看到是何人所为。 李承泽看着眼前的闹剧嘴角微微上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场戏还真是精彩绝伦! 看似是一场单纯的刺杀,实际上却有三方势力的介入。 其一,陈萍萍。这里的白衣刺客是陈萍萍身边的影子,其刺杀庆帝的目的,无非是想要对庆帝的实力进行摸底。 倒是恭喜他,摸底成功,刚刚的那位公公就是庆帝出手所伤,这说明庆帝的实力很可能在大宗师级别。 其二,庆帝。上一次范闲拒绝了庆余堂的帮扶时,庆帝怀疑叶轻眉给范闲留下底牌,所以这一次他趁机想要看看范闲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不过很遗憾,庆帝没有见到自己想见到的。 其三,范闲。别看范闲看似是一枚棋子,实际上他也觉察出不对劲儿,比如:刚刚的那个公公之死,所以他才会没有管庆帝,而是选择第一时间救下李承平。 还有就是白衣刺客,他在有意无意的引导范闲,所以范闲此刻正追着白衣刺客而去。 李承泽篇六十 庆帝大发雷霆,\"听说四顾剑有个弟弟,自幼离家出走,抓住他!我倒要看看,这兄弟二人是不是痴呆之徒!\" 李承泽默默的将刚刚喝酒的酒杯藏在了衣袖中,毕竟他们打架,自己看热闹,颇有些不做人的行为。 忽然眼前一恍惚,庆帝直接一个跳跃,来到了围栏处,所有人震惊的看着他的矫健身手,而李承泽低下了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能装。 范建直接从楼下冲了上来,指责着庆帝让范闲一人涉险,可庆帝一脸淡定,\"来!陪朕赏花。\" 此时所有人都朝着悬空庙下看去,满眼的金黄色中,一白一黑,两人对立而站,随即随风而动,身影若隐若现,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李承泽看到这里,默默的退出人群,直接抬手招了暗处的一名侍卫,那侍卫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直接被李承泽控制,\"带我去塔林。\" 根据二人打斗的路线,塔林就是他们最终的决战之地。 等李承泽到的时候,二人正打的难舍难分,他瞥了一眼那白衣刺客,默默的躲在一旁,毕竟暴露了太多实力的话,自己到时候难以脱身。 所以李承泽只能隐身暗处,直到范闲受伤昏倒,白衣刺客被后来的侍卫惊走,他才出现。 \"都说了,你不能动用真气。\" 范闲张了张嘴,嘴里只能呕出一口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省点力气。\" 李承泽说完,手直接覆盖在范闲的心口上,给范闲通经脉,忽然眉头一皱,伸手把刚刚扎在范闲身上的短剑拔出,只见剑刃之上被涂了剧毒。 \"有毒。\" 此时范闲虚弱的睁开了眼,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翻腾的真气,正在消散,是李承泽替他稳住了经脉逆行的真气。 \"是……硝石矿脉之毒。\" 范闲有气无力的说着,李承泽眉头紧蹙,\"解毒,我并不拿手,不过我可以先封住你的心肺,不让毒素侵蚀。\" 范闲虚弱的强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正在为自己治疗的李承泽,此刻他已经面色大白,额头上也沁出了汗水。 \"二哥哥……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李承泽瞥了一眼范闲,虽然他的技能是通过空气中的核辐射转变而来,可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控制一座城池是没问题的,但范闲体内的霸道真气太过凶猛,大量的核辐射需要通过李承泽的身体转换后再传输给范闲,这个过程却是苦不堪言的。 \"废话真多。你听着,刚刚的白衣刺客是影子,今日的刺杀也不简单,陈萍萍已经对陛下起了杀心,但陛下技高一筹,他本打算想看看叶轻眉给你留下了什么底牌的,结果你是一点没漏,估计他并不会就此罢手。但今日之事,肯定是有人要背锅的,叶家的是不二人选。\" 范闲一听,满脑子疑问,紧紧的抓着李承泽放在他胸口的手。 \"院长,为什么要杀陛下?\" \"院长怀疑,当年叶轻眉的死,与陛下有关。\" \"那……\" 范闲还要继续问,李承泽脑中拉响了危险警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记住,你没有见过我,剩下的,你只能靠自己,还有!你要记住,你现在没有真气,想办法学成苦荷的天一道功法。\" 范闲笑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握着胸口的那只手,\"二哥哥……还是心疼我的。\" 李承泽试图将手抽出,可抽了几下范闲都没动静,\"好了,我必须要走了如今我尚在禁足,不能出现,你多加保重。\" 范闲手下抓的动作一顿,直接执起李承泽的手,忽然一笑,因为他看见了那只手上的金色的戒指,此刻正戴在李承泽的无名指上。 他拉过那只手直接贴在了唇上,满眼笑意,\"好,等我好了,去看你。\" 李承泽瞳孔地震,眼皮下垂,遮挡了他的慌乱。 \"知,知道了。\" 说完就将范闲匆忙的安置在一旁的石塔处靠着,转身消失在了塔林之中。 李承泽是避开了所有人悄悄回的府,毕竟李云睿还在府上,若是这个模样让她看见了,还不知道那疯子的脑子会怎么想。 经过一整夜的休整,李承泽的气色勉强能看,还没来的及打听范闲的事情,李云睿便开始闹上了。 \"听说……陛下责罚了宫典和叶重,叶家只留下叶灵儿一人在京都。\" 李承泽顺势脱了鞋,蹲在了椅子上,抬手拨弄着盘子里的葡萄。 \"昨日行刺,他们这些参与赏菊宴护卫的人,保护不周,问罪也是应当的。\" 李云睿抬眼看了李承泽一眼,\"你就没别的想说的?\" 李承泽疑惑的看向李云睿,\"不知……姑姑想听什么?\" \"叶家被贬,只留叶灵儿,你猜叶流云会怎么想?\" \"留下的叶灵儿只是人质,陛下估计只想试探叶流云对叶家的态度罢了。\" 李云睿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只是……叶家算是废了,你应该和宫典保持距离才好。\" 李承泽眯着眼看向李云睿,\"姑姑这是何意?我怎么听不懂了?\" \"宫典是叶重的师弟,而他又是你的人,如此看来,你和叶家的关系,恐怕也不清不楚的吧。\" 李承泽脸顿时阴沉下来,上一世,他就是败在叶家人的手里,当初起兵造反,叶家站队自己麾下,结果临时反水,导致造反不成,反被囚禁,李承泽也是被囚禁的时候,选择了自杀。 如此想来,宫典也是老头子抛出来的饵,不过……李云睿怎么会知道这事儿?他明明已经和宫典保持距离了的? 李承泽脑子里头脑风暴,可勉强忽而一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姑姑,不过……这个时候,不应该是雪中送炭更能让人臣服的吗?\" \"叶家京都都没人了,臣服了又有什么用?\" 李承泽点了点头,转头朝着谢必安大喊了一声,\"必安!你去告诉叶家,叶姑娘的安危他们不必担心,我会照顾好她的!我相信,终有一日他们会重返京都!\" 李承泽篇六十一 谢必安领命立马出了府,李云睿眼睛死死的盯着李承泽,\"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承泽笑了笑,\"叶家毕竟还有个大宗师,虽不能够拉拢到,但也不好落井下石,你说对不对,姑姑?\" 李云睿嗤笑一声,\"你这么帮他,干脆入赘得了,正好我给你准备嫁妆。\" \"姑姑真爱说笑,咱们可是同盟啊~\" \"你如今都被关在府里,如同废物一样,我跟你还同什么盟?\" \"可您现在不是还住在我这儿呢吗?\" \"要不……你杀了我,出口恶气?\" \"呵!咱们可不能真疯啊~\" 李云睿白了李承泽一眼,果断站起身,抬腿就要走,李承泽下意识的询问道:\"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回信阳!\" \"这么快?\" \"无戏可看,呆着干嘛?\" 说完,她便转头吩咐下人开始收拾东西,她来时带了内库的许多账本,如今走了,又大张旗鼓的开始收拾,看着李云睿毫不在意的模样,李承泽却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姑姑有时候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李云睿一头雾水,李承泽但笑不语。 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觉得李云睿这人,看似疯癫,实际上她应该更渴望得到庆帝的一点爱吧! 要不然,她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做一些事情,目的也只是想要引起庆帝的目光罢了。 可那个时候,庆帝所有的关注,大概都给了叶轻眉,所以李云睿特别讨厌叶轻眉这个人。 嘶~这变态的爱啊~老李家的人是不是多少都有点变态啊? 李承泽莫名其妙的想起了自己,眉头一皱,糟糕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些事! \"殿下!\" 谢必安突然火急火燎的跑了回来,李承泽看他如此,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了! \"殿下,如今城内谣言四起,说范闲是叶轻眉与陛下的儿子!\" 李承泽刚抬起来想要制止的手,又落了下来,而李云睿眼睛瞪的老大,猛的转头看向谢必安,直接站起身一把揪住谢必安的衣领,怒吼道: \"你说什么?!他是谁儿子!\" \"叶,叶轻眉。\" 只见李云睿双目喷火,似笑非笑,难掩激动的冷笑的大喊了一声,\"都给我停下!\" 喊完,转头看向李承泽,\"你,跟我进来!\" 此时的李承泽面色难看,他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呢?他们是兄弟!虽不是一个母亲,可血脉摆在那里啊! 他深呼吸,默默的摘下了那枚戒指,攥紧在手心里,在抬眼时,满目的冰冷,似乎做出来某种决定。 跟随李云睿直接进入书房,门一关,李云睿直接吼了出来。 \"我要他死!\" \"姑姑,冷静。\" \"我很冷静!叶轻眉的儿子必须要死!\" 忽然李云睿冷笑一声,\"怪不得要让他接手内库,这是要物归原主啊~\" \"以他如今的身份,陛下是不会让人杀了他的。\" \"可这是陛下欠我的!这么多年,陛下需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他不愿做的事是我在替他做!他不愿查的人,是我在帮他查!是我!不是别人! 我为陛下尽心尽力,就算他把我赶出京都,我也如他所愿!\" 李承泽看着眼前痛苦哀嚎的女人,心里颇有些不大舒服,轻声的唤了她一句:\"姑姑……\" \"这件事还没完!我一定让范闲死!\" \"他如今在宫中,你想怎么杀他?\" \"听说……他如今住在我的广信宫?\" 李承泽看向李云睿,\"你该不会准备用你广信宫的人动手吧……\" \"我还没那么蠢!不过……我已经想好了,范闲要接手内库,必须下江南接手三大坊,那个时候,才是最好的时候。而我~会乖乖的回信阳,到时候他出事,可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李承泽嘴角一扯,\"那就祝姑姑,心想事成了。\" 冷静下来的李云睿直接离开了京都,而刚准备前来喧旨的侯公公半路又返回了皇宫,庆帝听说此事,冷笑了一声:\"她倒是速度快。\" 送走了李云睿,李承泽这才有时间了解范闲的事情,听说他受伤进宫后,还是叫了范若若前去医治,估计也是想让范若若会医的事情过个明路罢了。 除此之外,陈萍萍和庆帝都去见过范闲了,至于说什么,估计和李承泽当时在塔林交代的那些差不多。 不过如今有一件事,李承泽需要出门一趟。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范闲身上,李承泽带着谢必安,直接来到了悬空庙的一处瀑布前,二人借助瀑布附近的石头隐藏了身形,静静的等在那里。 \"殿下,我们这是在等什么?\" \"不急,很快就到了。\" 随着李承泽的话音刚落,突然一股强大的真气直接扑面而来,谢必安下意识的要抵挡,李承泽一个抬手,眼前的真气波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这一招看的谢必安目瞪口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接二连三的余波席卷而来,谢必安眉头紧皱,眼睛牢牢的盯着那不远处真气的中心点,全身戒备着。 突然两道黑影直接从瀑布中窜了出来,看那打斗,二人均在大宗师的级别之上。 随着二人的打斗,一批黑骑顺着廊道,背着弓箭追了上来,冲着二人齐刷刷的射箭,箭矢如网,几乎密不透风,可是那二人明显不放在眼中,一边躲避着箭矢的袭击,一边和对方继续打,直到二人的兵器刺穿对方的心脏,二人才停了手。 谢必安本以为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可没想到,转眼间那蒙着眼的黑衣人,一闪身,便没了踪迹。 此时的李承泽眼睛一眯,直接放出了精神力,一瞬间所有的人停止了动作及思想。 \"必安,带我过去。\" 谢必安这才惊觉刚刚的异常,转头看了看被定住的黑骑,又看了看李承泽。 \"殿下……这是您做的?\"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带我过去。\" \"是!\" 李承泽篇六十二 谢必安搂着李承泽的腰,一个轻功,直接带他到了另一个黑衣人死亡的位置,李承泽一落地就嘱咐谢必安,\"去给我抓一个和他身形差不多的人。\" \"是!\" 谢必安领命,转头朝着黑骑中走去,选了一个人,便带了过去。 \"殿下。\" \"把他们的衣服换了。\" 谢必安虽然不明白李承泽想要做什么,但还是按照他的命令执行。 换完二人的衣服后,李承泽直接掏出一些东西,朝着那黑骑兵的脸一顿操作,不一会儿一张与黑衣人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了谢必安的面前。 \"殿下,您这是要……\" \"李代桃僵。\" 谢必安一愣,虽然不明白这词的意思,但大概应该是替换的意思。 等弄好了一切,又让谢必安弄出一个与此人身上一模一样的伤口,黑骑一死,他们带着眼前的黑衣人便离开了这里。 李承泽几人一离开,这里又恢复了正常,好像刚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 一回到府中,李承泽便马不停蹄的将此人带进了房间的密室之中。 这个人出自神庙,他和五竹一样,都不是人类,确切的说,是机器人。 看着眼前的机器人,李承泽嘴角扯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 几日后。 范闲下江南接手内库的旨意下来,众人前去送行,李承泽因为连日待在密室不出,脸色有些差。 范闲一看到人时,一时间颇有些不自在,毕竟如今他的身份也算是皇子。 他一边跟其他人寒暄,眼睛一边看着李承泽。 而此时的李承泽眯着眼,眺望着海平面,快了,等范闲回来,自己的计划便准备开始实施了。 李承泽正想着,范闲却突然开口道:\"趁着大家都在,我想诉诉苦。\" 李承乾一脸茫然,\"诉什么苦?\" 只见范闲转头看向前来送行的范建和柳如玉,\"我回家这么久了,到现在都还没让我进范家祠堂,实在是有些不像话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看向范闲,而范闲转头却看向了李承泽,一旁的李承儒眉毛一挑,\"你可想好了,进了祠堂,入了族谱,你可真就姓范了。\" \"这话说的,我本来就姓范。\" 这句话倒是让范建嘴角微微上扬,却又很快压了下去,\"等你差事办完,回来再说,也不迟。\" 一旁的李承乾倒是积极,\"放心,这见证啊~我替你做!\" 李承泽倒了一杯酒,直接递给了范闲,\"你可想好了,如此一来,你可是断了自己的后路。\" 范闲接过酒杯看向李承泽,\"你怎么不说我以退为进,换了前程呢?\" \"前程,是你自己凭本事挣的,至于想怎么换,如何换,这都不关我们的事儿。\" 李承泽看着范闲许久,终究开了口,\"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保重!\" 范闲听着这熟悉的话,眼泪忽然涌进眼眶,却迟迟未落,声音低哑道:\"等我回来。\" 李承泽嘴角上扬,\"好!等你回来,我送你一份大礼!\" \"好!那我可等着了!\" 李承泽点了下头,直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用力抓了一下范闲的肩头,转身下了船,上了岸边的马车。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直到看不见踪影,范闲这才转头同其他人道别。 —————— 范闲下江南的这些日子,李承泽做了几件事情,每一件都让谢必安感到匪夷所思,又极为震撼。 一:第一批枪支,李承泽改良完成,而完成品,却让谢必安秘密运到了西胡。 谢必安也不明白李承泽为什么要这么做,李承泽只说,等时机到了,他自然会明白。 二:那个神庙使者让李承泽修好了,不过同时也让李承泽用强大的精神力篡改了他的程序,如今他只唯李承泽的命是从,李承泽给他改变了容貌,同时又改了一个名字,叫川流。 希望未来可期,生生不息。 三:李承泽之前遣散的手下,如今已经渗透了各个国家,如今只要李承泽一声令下,各个国家的所有消息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与此同时,他还让谢必安准备好这些年自己所有的罪证,以及将自己的罪证隐隐的透露出去,他要把事情闹大。 随着范闲下江南所调查到的事情越多,矛头指向李承泽的就越多,范闲总觉的事情有哪里不对,可是他又找不到证据。 —————— 京都府,二皇子府。 此刻的李承泽将手中的笔一停,一封信递给了谢必安,\"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谢必安皱着眉头看着如今云淡风轻的李承泽,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殿下,一定要这样吗?\" \"再拖下去,留给我的路只会越来越窄,与其被逼的走投无路,何不死的壮烈一点?\" 谢必安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将信收了起来,静静的陪着李承泽,直到天亮。 天微微亮,借助烛火的光线,他最后一次摸上了那套上朝的官服。 这是他最后一次穿了,以后再想穿也没机会了。 一件件穿好之后,李承泽服下了一枚药丸,谢必安眼眶赤红一片。 等到太阳完全升起,李承泽这才开口。 \"走吧。\" 随着李承泽的一声令下,谢必安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是!殿下!\" 二皇子府的马车忽然出现,众人议论纷纷,明明被禁足的皇子,今日却直奔大殿而去。 此时宫道上并无官员,所有人都已经在大殿上朝,李承泽看了一眼谢必安,转头没入了宫墙之内。 —————— \"儿臣李承泽,前来见驾!\" 旁边的小太监一看,立马朝着大殿内走去,直到话传到侯公公耳中,他左右想了想,便直接朝着庆帝凑了过去,\"陛下,二皇子正在殿外,请求见驾。\" 庆帝眼睛一眯,左右想了想不大明白这个儿子又闹什么幺蛾子,便开口道:\"喧。\" 侯公公转头朝着大殿外喊道:\"喧,二皇子觐见!\" \"喧二皇子觐见!\" \"喧二皇子觐见!\" …… 李承泽篇六十三 随着太监一声声的传至殿外,李承泽举步向前,朝着大殿内迈着他独有的步伐,直接站在正中间。 \"儿臣见过陛下!\" 庆帝看着跪在正中间的李承泽,悠悠的道:\"你尚在禁足,何事非要见朕啊?\" 李承泽深吸一口气,直接从袖中掏出了一份折子,\"儿臣,有罪!\" 一句话,全场哗然,纷纷窃窃私语。 庆帝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李承泽,\"哦?你有什么罪?\" \"儿臣,贪污受贿!草菅人命!\" \"还有吗?\" 李承泽沉默,他又不傻,难道还要说结党营私,谋权篡位吗? \"陛下!儿臣自知不该,但有些事,儿臣不得不做,若儿臣不做,就没人敢去做了。\" \"听你这口气,是不知悔改了?\" \"儿臣,无怨无悔!\" \"放肆!二哥!你在说什么呢!犯了错就跑还不知悔改!这种时候,你应该求陛下宽恕才对。\" 李承乾看似在求情,实则是在火上浇油,一旁的陈萍萍低垂着眼皮,若有所思。 \"儿臣无怨无悔!\" 李承泽的声音,再次响遍大殿,庆帝眼神瞥向一旁,一名官员立马站出来求情,\"陛下,二皇子怕是吃醉了酒,胡言乱语的。\" 另一位官员也跳了出来,\"臣相信二皇子的为人,其中必有缘由,还请陛下明查!\" 庆帝沉默半晌,\"你来告诉朕,为什么突然就认罪了?\" \"您让范闲彻查明家之事,儿臣也有参与,儿臣知道此事百口莫辩,所以儿臣认罪,愿意……以死谢罪!\" 此话一出,庆帝直接站起身,\"你说什么?!\" 他瞪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李承泽,那种脱离掌控的感觉再次浮现。 \"儿臣,愿以死谢罪!\" 嘭的一声,一个花瓶直接化为粉尘,所有的大臣齐刷刷的跪在大殿之上齐呼,\"陛下息怒!\" 庆帝冷笑了一声,\"呵!以死谢罪,好一个以死谢罪!既然你想死,那就让你母亲陪你一起好了!\" 李承泽眼睛一眯,果然,还是老套路,一点新意都没有。 \"陛下宽宏,定不会伤及无辜,儿臣虽有罪,但祸不及家人,请陛下饶恕母妃,黄泉路上,儿臣感激涕零!\" \"你这是在逼朕!\" 所有人寒蝉若噤,而李承泽却语气缓和道: \"儿臣自小在母妃的教育下便喜爱诗书,那个时候,儿臣只想着,长大了做一个闲散的王爷,可是……陛下却夸儿臣文采好,十三岁便封王,十四岁便开府,十五岁便可听政。 所有人都觉得儿臣有能力成为未来庆国的接班人,可曾有人问过,儿臣想不想? 陛下一味的捧杀儿臣,儿臣真的以为陛下是信重儿臣才会如此,后来儿臣才发现,不过是儿臣的臆想罢了……\" 李承泽说到这里时,泪水模糊了视线,而庆帝面色难看,心里咯噔一下: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此时的李承泽猛的抬头,摸了一把眼角的泪水,\"陛下!儿臣真的很想问一问,在陛下心中……儿臣,到底是您的臣子!还是您的儿子!或者说……您真的有把我当成人看吗?\" \"放肆!!\" 随着庆帝的怒吼,整个大殿瞬间爆发出强大的真气流,所有大臣吓得匍匐在地,而李承乾被真气击中,口中直接喷出一口黑血。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奄奄一息的李承泽瘫坐在地,毫无血色的脸,颤抖着嘴唇,\"父皇……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了。从小到大,我渴望的无非是一抹亲情,可是……母妃从不与我亲近,兄弟,处处都是算计,父皇更是视我如无物,只有用到我的时候,才会给我一个好脸色。这样的日子……我有点累了。 如今……我给陛下一个让我死的理由吧! 愿,来生不做帝王子!\" 随着李承泽最后一句道出,他整个人直接倒了下去,所有人震惊的看着这位曾经意气风发,诗书双绝的二皇子,就如同璀璨的星子,一瞬间便陨落了。 \"快,快传太医!!!\" 庆帝第一次这般慌乱,他知道,自己是愧对这个儿子的,可他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直接道出这些年的心理历程时,不由的又开始痛恨。 没想到临死了,还要让朕,背负一个苛待子嗣的罪名!李承泽!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 随着大量的太医涌入大殿,最后得出的结论便是:二皇子提前服了毒,一心求死。 这样的所作所为,直接坐实了庆帝的残忍,他满目恼怒,如今朝堂上的官员全都看着,他不好发作,但他绝不允许这件事情外传! 朝会结束后,庆帝立马让陈萍萍的八处出动,毕竟关于流言这一事儿,还没有比监察院八处更厉害的。 本以为万无一失,但百密一疏,李承泽早就布置好了一切,京都城内,直接爆出二皇子李承泽死亡的前因后果,一时间,庆帝的冷血无情,传的到处都是。 也有人觉得二皇子参与了贪污一案,也算是罪有应得。 就在庆帝得到消息,准备将李承泽贪污一案坐实,刚要下旨时,一封万民请命的血书直接递到了京都,成千上万的灾民涌入京都,他们不畏生死,扛着血旗,为李承泽鸣冤。 据监察院调查,这些人都是受过李承泽恩惠之人,也就是说李承泽的每一笔贪污款,都用在了赈灾,救济灾民的身上,当然也给军队送过助力,只是当日上朝,李承儒顶了宫典的职位,正忙着守卫皇城,并没有参加。 如此一来,若庆帝直接以贪污案为借口的法子,直接打了水漂。 \"混账!朕要将他碎尸万段!\" 陈萍萍低垂着眼眸,心里忍不住的叹息:没想到,他说的留具全尸这事儿,居然是真的。 \"陛下,息怒!如今要是处置了二皇子的尸体,恐群起激昂,民心不可失啊~\" \"老东西!用得着你说!\" 庆帝呼出一口浊气直接朝着侯公公道:\"拟旨!\" 只见侯公公立马拿出笔墨,等待着庆帝的话。 \"二皇子李承泽,贪污受贿,罪不容诛!念心有悔改,赃款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又以命相抵,朕不予追究。特封成王,赐,入皇家园林!\" 李承泽篇六十四 此旨意颁布后,加上监察院八处的出手,算是平息了一些。 只是众人没想到的是,李承泽出殡当天,成千上万的百姓一路伴着灵柩而行,那场面直接把庆帝气的半死。 这些人是什么意思?就算是皇帝驾崩了,估计场面也没有如此过吧! 同时他也庆幸,幸亏李承泽死了,若是就让他活下去,怕不是…… \"李承泽!居然如此得民心!\" 庆帝的话无人敢应。 —————— 江南。 谢必安将一封信交给了范闲,并告知了范闲,李承泽的死讯,他满眼不置信的表情,死死的揪住谢必安,\"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谢必安没说话,只是将一个木盒递给了范闲,\"殿下说,此生无缘,望自珍重。\" 盒子一打开,里面赫然是他大婚那晚给李承泽的金戒指。 范闲迫不及待的打开,里面的内容很多,但大多数都是关于他此次南下的一些注意事项和线索。 比如:明家的背后还有胶州水师。 还比如:不要对上君山会。 最重要的是,不要相信庆帝。 而通篇下来,唯有最后一句话提到了他。 \"范闲,我送你一座青云梯,你可要接住了。\" 看着那封信范闲才明白了,怪不得这次下江南,好多证据自己就浮出水面,速度快的不像话,原来李承泽都安排好了……怪不得他说,要送自己一份大礼…… 一想到这里,范闲再也忍不住,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满脸痛苦,沙哑的声音,伴随着他悲鸣的嘶吼,\"二哥哥!!!\" 随着范闲的昏倒,跟随着范闲的手下手忙脚乱的扶着,谢必安默默的转身离去。 从此以后,南庆二皇子李承泽,薨逝。 —————— 此时西胡边境。 李承泽身处一座青楼之中,身边是川流守着。 自他死之后,陈萍萍依照约定留下他的全尸,葬进了皇陵之中,是川流将他从皇陵中带了出来。 当日李承泽服用的可不是什么假死药,毕竟那东西一查就能查出来,所以他服用的真的是毒药,只是毒只能侵蚀表层,心脏肺腑全都让李承泽用精神力封住了,可即便如此,表面的毒清理起来也是麻烦的。 为了不引起注意,青楼成了他首选的隐身之地,毕竟谁会想到,堂堂皇子居然会成为青楼小倌呢! \"这次,太冒险了。\" 川流机械般的说着,自从跟了李承泽,李承泽也试着给他灌输人类的感情,如今至少比之前好很多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这也是逼不得已。\" \"接下来,去哪儿?\" 对于川流的问话,李承泽笑了笑,\"自然要建立属于自己的王国。\" 川流不明白,但也不会多问,反正他现在是李承泽的人,他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 \"给我讲讲我死后的事情吧。\" 川流领命,将自己所见所识都一一讲了出来,听着川流说道庆帝下的旨意时,他忍不住冷笑一声,\"成王?呵!老头子没成为皇帝之前就是诚王,如今却封我做成王,他这是在向旁人看见他对我的宠爱吗?呵呵!真是虚伪!成王,成王,他这是在嘲笑我,成王败寇吗?\" \"不知道。\" 川流一向有问必答,看着他如此,李承泽叹了口气,果然机器人还是缺少一点人情味。 \"明日,我们进西胡。\" \"好的,公子。\" 李承泽嘴角微微上扬,\"这个称呼我喜欢。\" —————— 自从范闲得知李承泽的死讯之后,整个人就跟疯魔了一样,这脾气也日益见长,刚收拾完明家,庆帝下旨让他去了一趟胶州,顺道收拾了胶州水师。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明家贪污,自导自演了海盗事件,实际上就是利用海盗一说进行贪污,而这海盗,就是明家自己养的私兵。 明家出事后,那些海盗被屠尽,经过监察院彻查,此事的幕后黑手乃是胶州水师。 但因为范闲手中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只能用了一点手段。 那就是以暴制暴。 他果断出手,直接在水师提督寿宴时,杀了水师提督常昆,又联合影子演了一场戏,作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将暗杀的责任推给了四顾剑。 而且还让黑骑驻扎在胶州城外,直接切断了胶州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关起门来打狗。 短短几天,以雷霆手段,直接处理掉了长公主李云睿的所有暗线,那些日子可谓是血流成河。 或许他在发泄着心中的情绪吧! —————— 此时的李承泽经过多日来的探查,终于把目前西胡的状态算是摸清楚了。 这古往今来,游牧民族从来都是一盘散沙,主要是没办法统一,因为他们不能长时间的待在一处,毕竟以放牧为生,就算他们想要学习关内人那种田的一套,可土地限制了他们的发展,所以西胡大多都是以部落的形式出现。 而目前为止,西胡被分为十四个部落。 如今李承泽要做的便是想办法把这十四个部落连接起来,让所有的部落分散发展,同时又能够做到万众一心,这就需要李承泽如今的能力了。 李承泽的技能是精神力,虽说高级精神力的控制是在千米以内,可它又没规定是一千米还是一亿千米,反正都是千米。 也就是说,如今只要李承泽想,整个世界他可以凭一己之力,瞬间将所有核辐射吸收化为己用。 即使没有任何人的打探,只要他想,他可以随时随地的自己监视或者监听任何国家,任何人的任何事。 这是何等逆天的技能啊! 凭借这个技能,收复十四部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不过,如今最重要的是……他需要选择一个部落作为自己的都城。 \"川流,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李承泽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川流探头看了看。 \"不错。\" \"那这里呢!看起来水草丰盛,更适合放牧!\" \"也不错。\" \"可这里的黄沙很好看,都说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我也想看看。\" \"那就看。\" \"你怎么一点主见都没有?\" \"公子是主人,您说好,就好。\" 李承泽一脸嫌弃的看着川流,\"啧!真没劲!\" 李承泽篇六十五 李承泽这边忙着开疆拓土,却也并不忘记范闲那边的事情,他并不想与范闲为敌,毕竟如今他掌管南庆的内库,以后的贸易往来也是必不可少的。 这不听说范闲刚搞完胶州水师,他便立马让谢必安和范无咎前去助阵,因为接下来马上入冬了,他回京都的路并不安全,如果没记错的话,秦业可能会在中途埋伏陷阱。 秦业是军中之人,他完全可以瞒过监察院和庆帝的耳目,直接要了范闲的命,虽然知道他身边有影子护卫,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多一个人也就多一分保障。 —————— 范闲回京都的时候,已经是冬日,刚下过一场大雪,本还在感叹自己又回来的时候,变故突发,齐刷刷的箭矢如蝗虫过境,密集又快速,正在一行人被围困在山谷之间时,突然上面传来了一声声惨叫声,范闲透过马车的缝隙向外看去,只见上面正激烈的打斗着。 有援兵?! 趁此时机,范闲赶紧窜出马车,周围监察院的人得到了一丝喘息,立刻遁入山林之中。 范闲的本事自是不必再提,他从小学的就是暗杀和防范被暗杀,所以很快的就找到了这场战役的主要火力安放位置。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用两百名弓箭手,加攻城弩来暗杀自己! 这可是攻城之力啊! 不管内心他是如何惊讶,可手下的动作是一刻不停的收割着人头。 一场战役结束,监察院派来护送的黑骑死伤过半,但对方也讨不到便宜,里面的几个高手全被范闲就地斩杀了。 范闲回过神来后,才想起来前来支援的人,一转头看过去的时候,直接愣住了。 \"谢必安?\" 谢必安拱手道了一句:\"许久未见,范大人。\" 范闲见到谢必安自然是高兴的,但一转头看向另一个人时,仿佛有几分似曾相识…… \"这位是……\" \"范无咎。\" 听着谢必安的介绍,范闲上下打量着他,直到看到范无咎腰间的一本书,突然瞳孔一缩,当初在史家镇遇到的蒙面人就是他!那他和谢必安是一起的话…… \"你,你当初去史家镇救人,是李承泽指使的?!\" 范无咎是个老实人,点了点头,\"对啊!不过那次我分明救了人的,结果殿下却不让我在他跟前晃悠,更不让我去府上……\" 说到这里,范无咎心有酸楚,他连殿下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范闲苦笑了一声,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 —————— 李承泽最后选择了一处水土肥沃的高山而居,他准备以此为据点,朝着西南方地区靠近,毕竟想要发展贸易,必须与南庆接壤才行。 选好了位置,紧接着就是招募同僚,之前送来西胡的武器,如今都在李承泽这里,有了武器,国家也就有了底气。 接下来的好长时间,李承泽都在忙碌着都城兴起的事情,短短的两年,西凉国拔地而起,西胡十四部为西凉国马首是瞻。 至于西凉国的皇帝,众人都称之为\"凉公\"。 —————— 而这两年间,庆国内部也不消停,长公主李云睿和太子李承乾之间的私情被爆出,为掩盖皇家丑闻,庆帝直接以雷霆手段血洗东宫和广信宫。 甚至连二人一派系的官员也没有放过,全部被监察院抹杀。 李云睿见到了庆帝的狠心,索性也发起了疯,直接利用君山会联系了燕小乙的征北大营、秦家、胶州水师、东夷城的剑术高手和北齐上衫虎等势力,准备在庆帝前往大东山祭天时,进行围剿。 当然她对外就将此事扣在了范闲头上,说是范闲要谋反弑帝。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此次事件,庆帝一早就知道,索性放任李云睿的动作,毕竟他也是等着这一天的。 庆帝想要一统天下,首先就要将各个国家的大宗师灭掉,毕竟宗师的存在,阻碍了他的发展。 围剿当日,四大宗师对战庆帝,庆帝也不傻,他带着洪四痒和叶流云前去的,所以双方一打起来,一时间难分胜负。 当庆帝暴露出大宗师势力的时候,局势也跟着逆转了,苦荷直接被庆帝用一指渡半湖之功强行灌入真气,爆体而亡,四顾剑被庆帝偷袭,打成重伤。 而庆帝这边的叶流云也没有讨到好处,他被四顾剑突袭,直接重伤,实力下跌。 与此同时京都大乱,李云睿伙同太子李承乾谋反,范闲被庆帝临时委以重任回京都镇压。 但他途中并不顺利,被燕小乙追杀,一怒之下,范闲第一次使用了叶轻眉就给他的秘密武器巴雷特,直接狙杀了燕小乙。 回到京都的范闲又开始马不停蹄的加入了内战之中。 —————— \"陛下,南庆乱了,我们要不要趁机……\" 此时赶回来的谢必安看向如今的李承泽,李承泽笑了笑,\"你还是叫我殿下吧!陛下什么的,委实不适合我。至于趁火打劫的事情,还是不要乱掺和了,毕竟南庆皇帝还没死,等他死了再说。\" 谢必安看着眼前除了穿着打扮变了,性子还是依然放浪不羁的殿下,忍不住笑了笑。 \"属下明白了。\" \"最近有些无聊,不如……我们去边境玩一玩儿?\" \"殿下,现在南庆乱得很,恐怕不大安全。\" \"放心,有川流跟着,不会有事的!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哎!殿下!\" 看着一脸兴奋的李承泽,谢必安转头看向川流,\"一定要保护好殿下的安全!\" 川流疑惑的看向谢必安,\"你不去吗?\" 谢必安摇了摇头,\"我的这张脸太熟了,不大适合出现。\" 川流眉头一皱,\"那他……\" 谢必安笑了笑,\"殿下的伪装,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看出来的,只是不知道,他这次准备用什么身份出门……\" 此时的李承泽看着侍女拿着的几身衣服,总觉得缺点什么,直到看到了那身火红色的衣袍,他突然眼睛一亮,\"这次就换个身份好了!\" 李承泽篇六十六 定州城。 这里是边境处的小城市,不说这里有多繁华,但这里的守备确实很强的,毕竟身处边境,能够在这里安定下来的百姓,也都是厉害的,不过这里隶属于南庆。 此时的李承泽正在一家羊肉馆里,吃着羊肉,一边吃,一边嫌弃,\"川流,我想吃青菜,我想吃火锅。\" 川流看向李承泽,颇有些无语,\"只有这个。\" 李承泽用刀子戳了戳羊肉,叹了一口气。 而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喘一声,不是因为害怕,只因为这人一身的红衣,身上带着银制的配饰,脸上带着一个银制的半面面具,看起来就是一派高贵的模样,忍不住让人驻足。 忽然羊肉馆帘子一掀,走进来两个人,李承泽只淡淡的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可那人看着眼前一身红衣气质高贵的男人,忍不住打量了起来。 这人是谁? 此时一名胡人鬼鬼祟祟的看着那红衣男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堂堂左贤王第一座下高手,何必改头换面,鬼鬼祟祟的?\" 李承泽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刚刚的声音他分明在哪里听到过,耳熟的紧,可是看那人的脸,却万分陌生。 那名胡人转头看了过去,只见眼前的年轻人一脸猥琐相,看打扮像是一名商人,忽然他眼神一变,转头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我需要看一下信物。\" 那人笑了笑,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枚勾玉,那胡人颇有些激动,接过勾玉后似乎陷入了回忆。 李承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挑了挑眉,出个门都能遇到有人勾结南庆人,这送上门的把柄啊~都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抓人了。 \"我是胡歌,虽然我确实想替部落报仇,但我也是胡人,有些事情我是不能说的,毕竟你们南庆人太过阴险狡诈,我信不过!\" 那人笑了笑,\"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相反,我还可以支持你。听说左贤王如今的处境也不怎么样,如果能帮助你迅速站稳脚跟,也不错。\" ………… 随着二人的谈话延展,李承泽听来听去才听明白,他们这是准备对单于那王帐出手了啊! 关于这个部落的事儿,李承泽早就有些看不惯,只是想着放任它们自生自灭的,结果那人见李承泽迟迟不出手,便自大的称帝,让别人都叫他单于。 只是今日没想到居然遇上有人密谋要弄死他,这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正在二人交谈的火热之时,馆外突然响起一阵骚动,二人立马警觉,刚准备要逃走,门帘就被掀开,一大波官兵涌入进来,气势汹汹的盯着二人。 李承泽眼睛一眯,一股真气喷薄而出,所有人直接定在原地。 那人只感觉眼前一片火红,耳边传来银饰的碰撞声,紧接着就听到那人清冷的嗓音,\"走吧。\" 那人转头看向李承泽,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拉着胡歌翻窗而逃,人一走,那些官兵也能动了,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向站在原地的人,\"就你一人?\" 那人摊了摊手,\"是啊!就我一人。\" 前来抓捕的官兵面面相觑,但为了定州的安全,还是毅然决然的将此人带走了,至于此人是谁…… 一到了将军府,要被打的时候,被李弘成识破了他身份。 此人正是范闲。 —————— 此时胡歌正跪在下首瑟瑟发抖,他怎么也没想到,今日与南庆人接头,居然遇到了如今的西凉国的凉公! 这人的传闻比范闲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管是手段,谋略,都让人不敢小觑,毕竟才短短的两年多的时间,就成立了一个国家,而且只要是他下令,西胡十四部无一不从。 虽不知道对方到底用了何种手段,但就这份本领,就足以让人心惊胆寒的了。 \"不知凉公在此,左贤王座下胡歌拜见!\" 李承泽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询问道,\"与你接头的南庆人是谁?\" \"是……范闲。\" 李承泽瞳孔一缩,迅速恢复了平静。 \"接下来打算去哪儿啊?\" \"青州。\" 李承泽笑了笑,\"青州啊~那可是个好地方~\" 说着抬手挥了挥,胡歌立马退出营帐,见他退出,李承泽的视线才转过去,看向飘动的门帘,瞬间遮挡住了胡歌的身影。 \"川流,我们也去吧。人多了,肯定好戏不断。\" 川流木讷的转头看向李承泽,对于自家主人的数据分析,他始终捉摸不透,有时精明的不像人类,有时候幼稚的跟个孩子,对此他给出的分析结果是,精神分裂。 一路前往青州,这个边境的小镇,本以为会很荒凉,没想到一入城,虽说不上有多繁华,但这里几乎遍地是人,除了官兵,就是商人。 自从南庆解除了禁止与胡人的通商令之后,为了来钱快,就有胆子大的往这里来,来多了,传开了,这里就变了一番天地。 一路越过青州,上了草原,再往前走,就是单于的部落,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单于到底猖狂成什么样子了。 抵达单于的部落时,已经过了六七天,不过这里的环境倒是选的不错。 孤山下的月牙海,沙漠与青翠的草原相交,山的另一边是散落的牛羊,胡族的少女们在海畔旁淘洗着罐子,一片安宁的景象,看起来美不胜收。 \"凉公,我们到了。\" 胡歌开口提醒着,李承泽点了点头,随着他的步伐几人直达王帐之中,刚一进帐,单于倒是一脸热络。 \"凉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 李承泽乍一看眼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以为自己眼花了,没想到如此年轻就当上了单于,可想而知此人心性极高。 可看着眼前虚假笑着的人,那眼睛里透出的冷冷寒意,李承泽笑了笑,\"单于何须迎我呢?你都自己称王了,何必搞这些虚的。\" 李承泽一边说着,一边直接绕过单于直接坐上了主位,而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身边的高手顿时忍不住想要出手,川流直接挡在了李承泽的身前,单于一把按住了自家的手下,微微摇头。 李承泽篇六十七 \"凉公说的哪里话,您的传奇,草原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哪里敢与您作对呢!\" 李承泽拍了拍川流,川流顺势站到一旁,\"希望你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是一样的。\" \"不知凉公前来,所为何事?\" \"听说你正在与庆国打仗,一时好奇便过来了……\" 说到这里李承泽停顿了下来,抬手用食指虚空点着单于的位置,\"真是勇气可嘉!\" \"你不敢!不代表别人不敢!\" 那手下终究开了口,朝着李承泽大声说着,李承泽不仅不生气,反而笑着道:\"希望你的勇敢,能够让你活的久一点。\" \"你!……唔!\" 在他开口说出一个字的时候,李承泽一个眼神甩了过去,直接让那人跪在了地上,\"我不管你们倚仗的是什么,还是受了什么人的恩惠,觉得自己又强悍了,我都不会管。\" 单于皱着眉看着李承泽,狐疑的问道:\"您……真的不会管?\" 李承泽的嘴角灿烂的扬起,\"当然,我一向说话算话的。\" 单于与自家手下对视了一眼,态度同时软了下来。 \"我自然是相信凉公的,既然凉公远道而来,今夜也准备设宴招待往来的商人,不防一起如何?\" 李承泽似有似无的点了点头,\"也好。我就喜欢热闹。\" 川流听着李承泽的话,颇有些震惊,他不是不喜欢人多吗? 夜晚的晚宴倒是热闹,热情的胡族少女,载歌载舞,顺便还充当了倒酒婢女,她们虽没有南庆女人的柔美,却也热情奔放,席间推杯换盏,祝酒词一套一套的,倒是好不热闹。 \"公子,请~\" 身旁的胡族少女忽然娇羞的将酒杯探了过来,李承泽挑了挑眉,这种美人计的小把戏他实在是没放在眼里,接过酒杯时,眼神顺势扫了一眼主位上的单于。 此刻他眼神正盯着这边,李承泽垂眸一笑而过,这个单于有点意思,这赤裸裸的试探,就这么直接搬上了明面,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忽然一道视线直接投射了过来,李承泽一顿,下意识的顺着视线看了过去,只见那张熟悉的脸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范闲! 虽然被刻意打扮的收敛锋芒,但那双眼睛还是依然的犀利。 李承泽将酒杯朝着他的方向探了探,以示隔空碰杯,范闲颇感意外,礼貌性的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举杯一饮而尽,算是回敬。 忽然领舞的舞女直接朝着李承泽的方向而来,勾着李承泽就要上去跳舞,川流躲在暗处,下意识的想要出手,而我将手背到身后摆了摆,他才做罢。 李承泽顺着舞女的力道直接站起身,毕竟堂堂一国之主,若是太过洁身自好,不给别人一点机会也有些说不过去了不是。 索性在这里演一个风流公子的形象,也好以后让他们投其所好不是? 舞女拉着李承泽直接在场中舞了起来,说实话,经历两世的人,跳舞还真是头一遭,不过还好,西胡男子的舞动作简单,很容易上手。 此时的范闲坐在那里,眼睛紧紧盯着那红衣公子,这是上次在羊肉馆救了胡歌的人,如今却又出现在王帐之中,看着这样一位肆意公子,也不像是商人模样,让他顿时来了兴致。 场中一身红衣来回舞动,按理来说这舞更为粗狂一些,豪迈一些的,可那公子舞起来,却颇有一丝柔美,他那身段竟然比旁边的胡女更吸睛。 一场宴会下来,几乎所有人都醉的不省人事,一个个被抬着回了帐中,李承泽更是被川流直接带走,单于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未阻止。 一入帐,李承泽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毕竟喝了那么多酒,上头也是难免的。 川流倒是有些眼力,端来了一碗醒酒汤,李承泽一碗饮尽,便直接躺在了榻上一动不动,看的川流无奈的摇了摇头,刚灭了灯准备离开,李承泽咻的一下坐起了身体,眼睛黑亮。 \"范闲来了。\" 川流沉默了半晌,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 \"他留不得,神庙不允许他的存在。\" 李承泽呵呵一笑,\"真不明白,你们守护神庙到底是为了什么?说是等待文明重新开启吧!却又阻止人类的发展进程,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所以~你们神庙到底是听了谁的命令,才会让你们有这样的选择呢?\" 川流一下子卡住,\"对不起,您问的问题超出了我所知范围,不能给予解答。\" 李承泽撇了撇嘴,\"还真是个机器人。\" 突然李承泽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川流,\"有没有兴趣夜探王帐?\" 川流不明白李承泽的思路,不禁疑惑道:\"探王帐?为什么?\" \"我听说海棠朵朵也在这里,不过晚宴并没有见过她,不如今晚去一探究竟好了!\" 川流看着李承泽的脸好一会儿,得出一个结论,公子年龄大了,有喜欢的姑娘了。 \"要我把她绑过来吗?\" 李承泽一脸懵逼,\"绑她做什么?\" 川流一脸纠结,\"她是九品高手,不绑着,怕伤了你。\" 说着还朝着李承泽的下半身看了过去,李承泽气的脸颊通红,\"川流!你这是跟谁学的!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川流沉思了一会儿,\"范无咎大人给我不少画本子,他说多看,会理解感情是什么。\" 李承泽默默的为范无咎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 趁着夜深人静,二人悄无声息的出了大帐,左右张望了一下,看着眼前排列众多的大帐,不禁犯了难,若是一个个找,麻烦不说,还容易打草惊蛇。 李承泽眼珠子一转,直接指了指距离不远的那座孤山,川流立马明白,直接抱着李承泽一个轻功跃起,直奔山顶而上。 一到山顶,没想到有人比他们早到! 定睛一看,居然是范闲! \"大晚上的,公子好兴致啊~\" 范闲一激灵,猛的回头看了过去,月光下,红衣配着银饰,整个人都熠熠生辉,看起来就像是谁家不谙世事的公子哥一样。 李承泽篇六十八 但,好看归好看,范闲也生出了一丝疑惑。 平时他警惕心极重,今日却对眼前的年轻人生不起一丝恶意,到底是他太会伪装,还是他深藏不露? \"公子不也是乘兴而来的吗?\" 李承泽听着范闲的回答,似笑非笑的看着范闲,\"错,我可不是乘兴而来,我是目的明确后,才过来的。\" 范闲一愣,居然是有目的的!那么他们的目的又是否相同呢? \"不知公子所为何事,非要深夜来此处,或许说出来,我可以帮忙的。\" 范闲一脸真诚的看着眼前人,试图麻痹对方,获得情报。 李承泽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冷笑一声,\"公子的美男计,对我似乎不怎么管用啊~所以……你还是收一收那眼神吧。\" 范闲表情尴尬,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明明白天的时候,不少胡族少女对他的视线相当火辣的,偶尔也夹杂着男人,但……没有像现在这位一样,这么不给面子的。 \"咳!既然公子不便说,那我就不问,我们各忙各的,互不干扰,这总可以吧!\" 李承泽看向范闲,抬起食指朝着他摇了摇,\"不行。\" 随着李承泽的话一落,范闲立马警惕了起来,虽此次出门为了扮演商人,身上所有的兵器都没有带,但手却下意识的蓄了一股霸道真气,面上带着笑,\"那,你想怎样?\" 李承泽笑了笑,大摇大摆毫无防备的直接席地而坐,\"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范闲一愣,\"交易?你是……想买我的货?\" 这次他出来行商,也带了不少南庆的东西,吃的穿的不少。 李承泽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想做什么,所以……索性就一次性说开吧!\" 范闲警惕心更重,此人说认识我!可看眼下,他似乎并不打算拆穿自己的身份,不妨听听看他的交易。 \"你确定要和我做交易?\" \"这个交易非你莫属。\" \"哦?愿闻其详。\" 李承泽低眉敛目,上一世,范闲与海棠朵朵的关系不清不楚,虽没有走到最后,但二人之间肯定是有情的。 而他范闲肯定会如同前世一样,利用海棠朵朵牵制单于出王帐,再背后屠戮王帐中的人。 这招釜底抽薪,用的倒是妙! 说实话,死了那些胡人,李承泽倒并不觉得可惜,可惜的是那些有文采的北齐人。 在李承泽死去的这两年,发生了太多事,除了太子李承乾和长公主,王后,太后几人相继去世后,几位大宗师也死的死,伤的伤,其中苦荷就死了。 而他过世前一刻,把海棠朵朵的真实身份爆出,并让她回归西胡,重振西胡,这也是他给庆帝挖的坑。 不过,这坑倒是正合他意,只是有些部落不听话,非要现在挑起与南庆的战争,这个时机,选的可有些不大好呢~ 要是让李承泽选,他肯定蛰伏起来,等着庆帝死,庆帝一死,他就剑指新帝,毕竟新帝位子不够稳,统治上并不能达到万众一心的地步,只要获得战争的胜利,就可以有谈条件的筹码! 至于李承泽凭什么这般自信的能够获胜,别忘了,他之前可是研制出来枪械的。 从李承泽筹备西凉国开始,各方势力,物资,全都倾斜了过来。 比如:朱格如今在北齐当官,接手的自然是他的老本行,除了收集情报之外,北齐与南庆也是有贸易往来的,从中搞一些材料,并不在话下。 再比如:之前送给大皇子李承儒的那队精英士兵,如今已经成了南庆军队中的中流砥柱,培育的人才,也是源源不断的进入了西凉国。 更别提之前那些被李承泽遣散的那些门生了,他们的心更是向着李承泽的。 流放的那些人,李承泽早就接到身边了,他主张胡族与其通婚,要的就是下一代的人,能够有优质的血统,如此这样,才能够长盛不衰! 话题扯远了,言归正传。 那些北齐人,实际上就是海棠朵朵为了让如今的西胡走向正轨,而从北齐调过来的各个领域的人才,这也要感谢从中作梗的北齐小皇帝战豆豆了,毕竟他怕南庆变的太强,若是无人弹压,所有国家可能都会沦为刍狗,所以暗地里是支持海棠朵朵的行为的。 所以这些北齐人,李承泽决定留下,不仅要留下,还要让海棠朵朵也留在草原上! 而留在草原上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女子动情!让她喜欢上这位单于! 这单于名叫速必达,长的是草原汉子的形象,却有一双如鹰般的眼睛,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正是散发男性魅力的时候。 本来李承泽是准备直接让范闲除掉他的,毕竟首领死了,回收部落能够轻松一些,但为了长远计,留着速必达,比死了更管用一些。 至于如何让海棠朵朵动情~他想估计这世上没有范闲更了解的了。 \"我想让你当一次红娘。\" 范闲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红衣公子,刚凝聚出来的真气一下子就泄了。 \"啊?你,你说什么?\" 李承泽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知道,这件事是有些强人所难了……毕竟我听说,范闲范大人对北齐圣女海棠朵朵也是有情的,但……我也是没办法,主要是因为单于实在是对她太过迷恋,却又不好意思开口,毕竟圣女才十九岁……\" \"等,等会儿!\" 范闲直接抬手制止眼前人继续说下去,满眼不可思议,脑子一团浆糊,双眼迷茫的看着他,\"你知道,我是范闲?\" 李承泽点了点头,范闲继续询问,\"你说的海棠朵朵……也在这里?\" 李承泽又点了点头,范闲苦笑了一声,又道:\"单于……喜欢她?\" 李承泽再次点头,范闲看着眼前红衣公子眼珠子一转,突然双手抱臂,一抹邪笑浮现,\"你既然知道我是范闲,我为什么要给他俩牵红线?\" 李承泽惋惜的叹了口气,\"果然传言都是真的,范闲是心悦北齐圣女的。\" 李承泽篇六十九 \"喂!你别胡说啊!坏了人家姑娘的清誉!\" 范闲一本正经的辩解着,李承泽一脸的不相信,\"你若不喜欢她,怎么还百般阻挠呢?圣女已经十九岁了,年龄不小了,该成家了。虽然单于年龄有点大,但他身体好啊!在我们草原上也是部落的首领了!\" 范闲张了张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办法替海棠朵朵一口气回绝,如果海棠朵朵在这里,而根据时间推算,应该是那次分别后,她就来了草原,满打满算也有两年之久,两年的朝夕相处……二人会不会有情义,这他还真不好说。 \"这种事,我并不好插手,你直接让他自己去问不就好了?\" \"我都说了,我们单于脸皮薄,不好意思去问。\" \"那你就让我去?!\" \"对啊,你们不是好友吗?你说的话,她应该会认真考虑的,哦~对了!你说的时候最好多夸一夸我们单于,说不定就真的能成了!\" 范闲嘴角扯了扯,\"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都说了是交易了,只要你能成,你想要什么,我竭尽全力帮你找来!当然,我说的能成,是让他们成亲的那种。\" 范闲看着眼前笑眯眯的红衣公子,那眉目间总透着一股熟稔,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摘掉那银制的面具,就在刚要触碰到的时候,川流忽然从黑暗中出手,幸亏范闲反应够快,手缩回的瞬间,一把短刀直接插在了地上。 \"呵!还真是好险呢。\" \"抱歉,我不会武,所以出门在外侍卫相随,范大人应该不介意的吧。\" 范闲一愣,不会武…… \"你叫什么名字?\" 李承泽转头看向山下隐匿在黑夜中的青草,\"阿尔其。\" 阿尔其意为松柏,希望有朝一日,这片土地上也能够看得到吧。 李承泽收回视线,直接站起身,\"我的提议,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希望你能给我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李承泽朝着下面纵身一跃,范闲一惊,急忙冲了过去,恰好看见一道黑影直接接住了那人,安稳的落在了山脚下。 \"好厉害的功夫!\" 范闲身旁的沐风儿忍不住夸赞,可范闲的目光始终落在下面,似乎在想些什么。 这几日部落里安静下来,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旁的川流忍不住询问道:\"你就不怕他不答应?\" \"他答不答应都不要紧,就算不答应也没关系,海棠朵朵都不会离开西胡的。\" \"那为什么你还要多此一举?\" \"若是能高兴的留下来,何必又要愁眉苦脸的留下来呢?或许范闲是她生命中见过的最独特的风景,但风景始终是风景,日子还是要自己过的。\" 川流不理解,皱着眉最后的结论是:李承泽闲的。 三日后,范闲突然找了过来。 \"你说的事儿,我答应你了。但能否成功,我并不确定。\" \"没关系,我相信范大人的能力,只要你能说动他们成婚,我答应你的事儿自然也会信守承诺的。\" 范闲点了点头,手指下意识的捻了捻,左右扫了一眼帐内,确认无人,眼睛一眯迅速朝着李承泽的脸上攻去,李承泽眼睛一弯,就是知道范闲贼心不死,但他却不慌不忙的换了一个姿势,眼睛微微一瞥,就在范闲即将触碰到面具的几公分处,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范闲一惊,这种诡异的手段,可不像是真气所为!他猛的收回手,脸上堆着笑意,\"刚刚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并无恶意。\" \"我明白,毕竟这种事以前常常发生。\" \"你说你不会武,那刚刚的是……\" \"哦~这个啊~是神罚。\" \"啊?\" 范闲愣住,觉得这就是天方夜谭的狗屁理由。李承泽但笑不语,毕竟这个理由确实是他编造的,但谁让只有神明才能让人们心中敬畏呢!就如同西胡敬畏长生天一样。 \"你在逗我吧!\" 李承泽淡定的道:\"你又知道不是啦?\" 范闲转动着手腕,撇了撇嘴,李承泽知道他不相信,于是便给了他一个理由。 \"你应该听说过神庙吧。\" 范闲猛的转头看了过去,神庙这件事只有南庆和北齐的人知道,难道西胡也知道了?不应该啊!他们不是信长生天吗? \"神庙在极北之地,据说当年从里面出来过一个人,她叫叶轻眉。当初她也是来过这里的,而我的祖上曾经受过她的恩惠,同时……也降下了神罚。\" \"神使说,我们帮了不该帮的人,本来要赶尽杀绝的,是我母亲拼死才救下了我一命,可……从那之后,我的脸上就多了这个,面具摘不下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它也随之变化。所以这是神罚。\" 范闲呆愣着,虽然这故事有点扯,但说的话却又有理有据,好像是真有其事一样。 一时间,他也有些不好评判,索性直接放弃纠结,毕竟他也没必要非得看这人的脸。 \"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既然交易达成,在下也告辞了。\" 说着便直接转身退了出去。 李承泽拨弄着碗中奶茶,\"他要行动了,我们也该动手了。去联系谢必安。 川流点头,眨眼间消失在帐中,李承泽站起身,掀开了帘子,看着头顶刺目的阳光,不由的眯了眯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范闲,这算是我对你的回敬。\" 以前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如今再也不会了。 隔天下午,范闲就约见了海棠朵朵,至于他是如何将人扣在身边三天的,李承泽并不感兴趣。 他和海棠朵朵一离开,速必达点了一队人马立刻跟了上去,跟着他的那些人,大多都是九品高手,留下的只有左贤王看家。 \"时机到了。\" 随着李承泽的开口,川流立马给暗处的谢必安打了一个手势,谢必安直接带着北齐人离开,李承泽也被川流带走。 他们前脚离开,后脚王帐内部杀声一片,左贤王直接战死。 李承泽此刻已经距离王帐千里之外,看着下面的火光一片,满目的冷漠,缓缓的摘下脸上的面具,随手一抛,\"回家了。\" 却不知就在刚刚杀完人的影子,转头正遇到了这一幕,那张脸让他瞳孔一缩。 \"二皇子!\" 李承泽篇七十 李承泽回到西凉后,便派人直接接手王帐之事,此时受到重创的速必达已经无家可归,他能做的只有归顺西凉。 而这队伍之中,海棠朵朵就如同李承泽猜测的那样,也在其中。 前前后后半个月,他们一行人才抵达西凉,看着眼前繁华的西凉,众人眼前一亮,谁也没有想到,在草原之上,还有这样的一片国度! 而当海棠朵朵看着眼前的国主之时,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你,你是!李承泽!?!\" \"放肆!此乃我国国主,凉公!\" 海棠朵朵立马恭敬的将手置于胸前,弯下腰,\"拜见凉公。\" 李承泽笑了笑,\"圣女从北齐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海棠朵朵颇为尴尬,当初苦荷只说了助胡人起势,可又没说帮助哪个部落啊!自己也是随便选的,可没想到这边还有个西凉啊!而且还是熟人! \"北齐愿献上最真挚的诚意,助凉公一臂之力!\" \"助我?那就不必了,本王向来喜欢和平,不喜战争的。\" \"可如今庆国如此强悍,若凉公不出手,胡族百姓岂不沦为阶下囚!\" 李承泽眼睛一眯,一股杀意直接投射的过去,海棠朵朵立马垂眸,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李承泽不是不会武吗?怎么会有如此强势。 \"就算南庆想要出手,那也应该先灭北齐。毕竟~北齐可是去往神庙的必经之路啊~\" 海棠朵朵猛的抬头,一脸震惊的看向坐在上面的李承泽,他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那双眼,仿佛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不由的让她心惊胆寒。 \"是……在下失言了。\" 还没等李承泽再次开口,一旁的速必达赶紧接话,\"凉公!我速必达愿奉上自己的部落,从此为凉公鹰犬!\" \"哦~之前不是还封了自己是单于吗?如今在我麾下做事,你会甘心?\" 李承泽似笑非笑的看着速必达,速必达直接单膝跪地,手置于胸口,低下头,这是胡族的最高礼仪。 \"速必达心甘情愿!望凉公成全!\" 李承泽看着他,如今倒是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不过倒是多了些别的东西,不知道范闲是怎么惹着他了。 \"你既有此心,那便留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多谢凉公!\" 周围的人见此,立马齐齐跪下,\"恭喜凉公,再得一员大将!天佑我西凉!\" \"天佑西凉!\" \"天佑西凉!\" \"天佑西凉!\" —————— 范闲一行人被速必达折腾的够呛,好不容易用计骗过了他,赶回青州,影子却给他带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那日的红衣公子是李承泽! \"影子,你在开玩笑的对吧!\" 影子皱着眉,\"距离有些远,但我感觉应该就是二皇子!\" 范闲此刻的心跳再次复苏,仿佛濒临死亡的人,再次复活了一般。 悲喜交加,让他脸上的表情失去了控制。 哭笑过后,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突然范闲意识到了什么,猛的拍着桌子大笑了起来,\"好啊!故意给我下套!说什么看着单于单相思的厉害,所以让我出马,都是屁话!他这是准备把海棠朵朵留在西凉!这不是平白无故的给西凉增加了一大助力么!\" 若是海棠朵朵再一成亲,往后余生,西凉便成了她的家! \"呵!真是好手段!去叫李弘成!告诉他,立马封锁北齐到西凉的路,这个时候他们的人应该还来不及完全撤出,直接把路上的北齐人全部处决了!我看他该怎么办!\" 范闲嘴上说着最狠的话,脸上却满脸笑容,隐隐的还有些激动。 —————— \"王上!已经通知了北齐皇帝暂停了与西凉的所有往来。\" 赶回来的范无咎此刻正站在御书房。 李承泽闻言,将眼睛从奏折上挪开,看着他,\"你怎会在这里?不应该在南庆吗?\" 范无咎一脸心虚的看向谢必安,谢必安无奈的只能挺身而出,\"王上,就他这脑子,我怕他在南庆露了咱们的底,所以才把他调回来的。\" 李承泽看了看谢必安,又看了看正一脸憨笑的范无咎,无奈的笑了笑,\"说吧,还发现了什么?\" 范无咎一听这话,立马眼睛一亮,这就表示自己这关算是过去了啊!索性一股脑的将自己近些日子所发现的事情一一道出。 \"屠杀左贤王的是东夷城的王十三郎,好像范闲跟他有什么交易,所以这次他才会出手,不过他也没捞到好处,中了三十八刀。 还有东夷城四顾剑快要不行了,但听说准备明年开春重开剑庐,邀请不少人过去。\" 李承泽眼睛一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前世死的早,但根据书中记载,叶灵儿这个时候应该遇到了王十三郎,二人也算是一见钟情了,这一世没了他从中掺和,二人应该会更顺利些吧! 李承泽甩了甩头,现在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如何熬过这个冬天。 西凉国位于西胡的西南方,南庆的西北方,这里一半是广袤的草原,一半是连绵不绝的群山。 这个位置是李承泽刻意选的,既不像西胡那般荒凉,也不会太过扎眼,还有群山环绕,进可攻,退可守,乱世中偏安一隅,这才是李承泽想要的。 只是如今的李承泽并不知晓,他偏安一隅的幻想,恐怕要被范闲终结了。 —————— 自从得知了李承泽活着的消息,范闲便坐不住了,可又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一旦动用手中的人,庆帝第一时间就会知晓,所以他只能忍耐。 可坐以待毙又不是他的风格。 正在他抓耳挠腮之际,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之前下令抓北齐人时,虽然李承泽已经派人告知了北齐皇帝,但北齐皇帝慢了一步,让范闲钻了空子,抓了不少人。 如今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些人去确认那个人是不是李承泽! 可草原那么大,谁知道他在哪个部落里呢? \"啧!那就一个一个找!二哥哥,你可要藏好了,千万别让我抓住!\" 李承泽篇七十一 正在办公的李承泽忽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天凉了啊~\" —————— 随着时间的推移,秋收冬藏,这个秋季范闲终究找到了李承泽的踪迹,也知道了西凉这么一个小国家,在众人忙着争抢之时,却不知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有一个国家冉冉升起。 他派亲信打听过,西凉国虽小,却五脏俱全,这倒是出乎了范闲的意料。 以前只知他做事情全凭喜好,今日学着做琉璃瓶子,明日就研究上了庄稼作物,每每看见他,都是书不离手,看起来就是个读书成魔的疯癫之人,可只有范闲知道,他内心的孤独,唯有书本才能让他有片刻欢愉。 他的所作所为,意外,却又不意外,因为范闲相信,以他的实力,打理一个国家绰绰有余。 但……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他们都不可能有交集了? 范闲离开定州的时候是腊月十八,寒冷的冬季,却比不过他如今满心的悲凉。 这是他最后一次距离李承泽最近的一次,或许此生……他们都不会再相遇了。 一想到这里,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无名之火,那日李承泽临死前大殿上的一声声质问,范闲听陈萍萍说过了,原来他那么小,就被选择成为了太子李承乾的磨刀石,他反抗不了,只能被推着前进。 他说,他杀人,他贪污,他无恶不作,可他想要的是活命! 多么简单的理由,可惜生在帝王家,活着,很难。 李承泽,这一次,换我守护你的一世安宁吧! \"关于西凉之事,谁也不要说出去!\" —————— 李承泽忽然抬头窗外的东北方,感觉有什么正在离自己而去…… —————— 范闲虽有心隐瞒,可庆帝的眼睛是雪亮的,很快就听说了西凉这个国家,于是秘密派人潜入了进去。 但奇怪的是,前前后后四个月,派过去的不论是黑骑,还是其他人,全都纷纷杳无音讯,石沉大海一般,这让庆帝有所忌惮,不好轻举妄动,只能待来年解决东夷城后,在探西凉。 —————— 开春后,东夷城广发邀请,剑庐开庐。各个国家均派了代表,所有人都在议论参加人的名单,但南庆的小范大人范闲,自然是毋庸置疑的榜上有名。 至于其他人,李承泽并不在意,说实话东夷城如今就是块肥肉,谁都想啃一口,可这地方对于李承泽来说,颇有些鸡肋了。 首先东夷城的特产就是矿产和海盐,这两样东西,身处草原的西凉并不需要。 其次,东夷城距离西凉太远了,并不方便管理。 但这一趟李承泽却必须去,理由很简单,与其让这么大的肥肉落入他国之手,他相信四顾剑更希望自己人来打理。 所以李承泽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保住东夷城的。 既然这么好的地方他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一路从北齐绕路潜入,此次出行也只带了几个熟悉的人,除此以外并无他人,毕竟又不是来谈买卖的,只是交易而已。 一入东夷城,便直接被剑庐的接引弟子带到了抱月楼。 如今抱月楼的东家是范闲和范思辙,几乎开遍了所有国家,当然西凉可没有这店。 一上楼,众人气氛冷凝,李承泽左右张望了一下,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了下去,抬手招了招店小二,\"给我上个锅子。\" 听见熟悉的声音,范闲猛的转头看了过去,只见今日他一身青色锦缎,一改往日的长袍,袖口和裤腿做了收口,身上还是佩戴着银饰,腰间别着一把特有的胡族弯刀,脸上的还是戴着面具。 范闲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声音有些沙哑,\"不知阁下是哪位?\" 李承泽刚刚把青菜下入锅中,突然听见范闲的声音,转头望了过去,两眼笑的弯弯,\"范大人记性不大好啊~才几个月不见,你就忘了我了?\" \"阿……阿尔其?\" 范闲不敢直接叫他的名字,只能叫他之前告诉自己的那个胡族的名字,只见李承泽笑道:\"这不是记得么!\" 范闲一改刚刚的尖锐冰冷,眼睛柔和的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不想我认呢?\" \"怎会?我还未感谢先生的出手呢!如今速必达可开心了,小日子过得不错,对了!松芝仙令已经怀有身孕,要不然她肯定吵着要来的。\" 范闲脸僵了僵,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李承泽,\"还是公子好手段,能够让在下心甘情愿的帮你。但,你可是说过答应我一件事的,你不会忘吧!\" 李承泽一听,心里暗道一声糟糕,把这茬给忘了,要是这次参加剑庐,他以此为要挟…… \"我说话自然算话。\" 说着李承泽转头看向范闲对面的另一位大人,看着穿着应该是北齐人。 \"这位也是参加剑庐开庐的?不知如何称呼?\" 对方刚准备开口,范闲却冷淡道:\"他是北齐锦衣卫,卫华。\" 李承泽一脸沉思,卫华……好像是北齐太后弟弟长宁侯的长子,自从沈重死了之后,北齐锦衣卫便由他掌管。 没想到派出来了自己亲人啊~ \"看样子,北齐和庆国都对这里很感兴趣呢~\" \"阁下说了半天,还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呢?\" 卫华第一次见到范闲会忍着脾气,耐心的跟眼前的公子说话,此人难道也是南庆人? \"在下西胡左骨都侯阿尔其。\" 卫华眉头一皱,居然是西胡的异姓贵族,不是说……西胡被范闲收拾的自顾不暇吗?怎么还有闲心参加剑庐开庐?不过…… 卫华看向范闲,嘴角扬起隐秘的笑容,眨眼消失。心想道:既然范闲对西胡出手,那就是西胡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 \"哎呀!原来是西胡的朋友!早就想去看看草原风光了,只是卫某一直没有机会,如今遇到左骨都侯,定要好好了解一番!\" 看着卫华笑的如此虚情假意,还没等李承泽开口,范闲却冷笑了一声,\"朋友?我看未必见得吧!你们北齐皇帝做的事情,无非是借刀杀人,说是为了西胡发展,实际上就等着西胡和我们南庆对上,你们好从中得利罢了。\" 李晨泽篇七十二 卫华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范大人!你说的话何必那么难听!西胡与我大齐接壤,你们南庆不愿意帮,我们大齐愿意,这有什么不对吗?\" 范闲讥笑一声,\"既然你们北齐如此乐善好施,不如好事做到底,干脆把回头把西胡缺的东西都给补上吧!\" 卫华气的抬手用颤抖食指指着范闲,\"你,你……\" 范闲就那么满目清冷的看着卫华,卫华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 \"范小公爷,您应该还记得之前的那个协议吧。\" 不提协议还好,一提这茬,范闲直接冷笑了一声,\"协议?什么协议?我怎么不记得?\" \"小公爷这是准备毁约?\" 范闲早前从江南回去时,就被庆帝封为澹泊公。\"非澹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这是当初他给范思辙的书局起名字时用的一句话,却被庆帝拿来赐给了他。 那赤裸裸的警告,就是要他少思的意思。 范闲冷冷一笑,\"毁约?这种事情应该是你来和我讲的吗?\" 一句话怼的卫华不吱声,范闲反而得寸进尺道:\"东夷城好大一块鹿肉,有能者得之,我是不会让的。\" 卫华猛的站起身,面无表情且坚定的看着范闲,\"我大齐自然也是不会让的!\" 范闲笑了笑,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端起一杯酒,转着酒杯,\"四顾剑相邀,北齐不可能只来了你一个,我很好奇,你们真正的主事人是谁?\" 卫华一惊,面上却努力稳住心神,打着哈哈就是不回答范闲的问题,范闲见他不提,自己也懒得同他废话,刚想转身去寻李承泽,结果一回头,座位上早已人去楼空。 \"刚刚坐在那里的人呢?!\" 一旁收拾餐具的店小二回道:\"那位客官嫌弃太吵,所以便离开了。\" 范闲急忙朝着窗口探出头,只见街道尽头,一抹红色缓缓淡出视野。 范闲下意识的想要追上去,跟随他而来的影子却按住了他,\"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范闲皱着眉,只能按耐住心下的烦躁,继续与卫华打着机锋。 —————— \"怎么走了?\" 川流有些不大明白,李承泽看了看周围,\"不着急,我们距离进主城还有一段距离,未免有人捷足先登,还是先走吧!\" 一旁的谢必安一愣,\"会有人比我们速度还快?\" 李承泽但笑不语,刚刚卫华不愿说出背后的主子,明显他们是兵分两路的,或许卫华的作用就是拖慢范闲的脚程,而其主力恐怕早就在进入主城的路上了。 \"我们要快一点了。\" 趁着范闲与卫华僵持时,李承泽先一步朝着主城进发,一路倒是畅通无阻,可身后的范闲却被卫华硬生生的拖慢了脚步,等到范闲意识到的时候,李承泽早就抵达了东夷城主城。 东夷城被誉为天下第一大城,可这天下第一大城却没有城墙,不过想想也觉得这城墙有没有好像没多大差别,毕竟四顾剑的实力堪比城墙,再说了若是自身不强,南庆和北齐真的兵临城下之时,又岂是区区一座城墙就可以抵挡的住的? 可眼下,这座人们心中的城墙即将倒下了,在倒下之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拼命的修补吧…… 李承泽叹了口气,放眼望去,看着行走的商人,纷杂的建筑,瞬间让他眼前一亮。 这里的建筑样式各种各样,北齐的黑青飞檐,南庆的庄肃方正楼宇,草原的圆顶拱屋,更离谱的是还有洋人的建筑! 除了建筑之外,街上的行人同样眼花缭乱。不同种族,不同服饰,金发碧眼的洋人更是寻常。 不同的语言,讨价还价着,逼急了还直接上手语。 颇有一种天南海北齐聚一堂的感觉。 \"这才是我想要的自由啊~\" 李承泽不由的感慨道。 这里与绝对皇权统治的南庆不一样,似乎官兵很少,每个人都可以畅所欲言,却又懂得分寸,李承泽猜想大概是四顾剑只给他们规定了一个大框架,只要不触犯这个框架,他就不会去控制这些人的行为,这也就导致这里的人自由程度很高。 人人都说四顾剑是个愚蠢的杀人狂魔,除了杀人他一无所长,但在李承泽看来,与其说四顾剑蠢,不如说,他活的通透,他从来不会内耗自己,一向主张想杀就杀,就如同他当初一夜之间血洗族人一般,谁对他好,他便对谁好,谁对他不好,他也以同样的方式回报。 但这种事情,作为四顾剑的弟弟,如今监察院的影子,却十分不理解,其实他不理解的大概只有一件,那就是为什么自己的哥哥可以毫无顾忌的将亲生父母直接斩杀的。 他勘不破其中的道理,自然就练不成真正的《无名剑》,也就没有办法如同四顾剑一般,成为大宗师。 这也是为什么同样都练了四顾剑的简谱《无名剑》,无论是影子,还是范闲都只能是九品,而不能成为大宗师的理由。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今他觉得自己之前将东夷城拱手相让的决定,似乎有些欠妥了,或许……这场交易他可以在提点其他的条件,毕竟这里洋人多,就意味着海上贸易频繁,这可是西凉做不到的事情。 逛了一圈后,随意找了一个地方落脚,只等天黑,准备前往剑庐走一遭,趁着别人都没来,赶紧跟四顾剑好好谈谈。 深夜,剑庐的守备格外森严,但这对于李承泽来说,都不算什么,进去剑庐如入无人之境。 一进去,看着矮小的老人,左半边脸骨尽碎,深深地凹陷下去,左边的袖子空空如也,曾经的剑圣,自大东山一役后,变得如此凄惨,不由的让人心生怜悯。 \"你是谁?\" 虽人瘫着,但眼中的凌厉气势却丝毫未减。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来跟你谈交易的。\" 四顾剑冷笑一声,\"交易?怎么?你是代表哪个国来的?\" 李承泽啧啧的摇了摇手指,\"我想你应该不大明白我的意思。\" 李承泽篇七十三 李承泽自顾自的随意找个了椅子坐下,四顾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下一瞬间,一股剑气直直的朝着李承泽劈了过来。 李承泽一愣,瞬间醒悟过来,眼睛一瞪,原本落下的剑气瞬间消散在空气中。 四顾剑脸色一变,满眼震惊,\"你,你居然也会意念杀人术!\" 听着四顾剑的话,李承泽有一瞬间的呆愣,随即看到四顾剑满眼兴奋,却又眼含惋惜,\"哎!可惜,你如今的意念术虽强悍,却不能化无形为有形,若是早点遇到你,我收你为徒,说不定如今的东夷城也不会沦落到为人鱼肉的下场。\" 李承泽此时回过神来,也听明白了四顾剑的话,不过…… \"这恐怕要让前辈失望了,就算早遇到我也不行,我体质弱,不适合练武,就连如今的意念术,也是机缘巧合下会的。\" 四顾剑眼神灼灼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有时候,不会要比会的更可怕,像如今的你一样,与我说了半天话,却无一人发觉。可想而知,你的意念术已经炉火纯青,只是还欠点火候。\" 李承泽尴尬的笑了笑,可不差火候么!他大多数使用这个的时候,几乎都是将人定在原处,好留逃跑时间的,用这个能力杀人……好像还真没做过,颇有一种杀鸡用牛刀的感觉。 \"前辈,我是来跟你谈交易的,怎么说起我来了。\" 四顾剑看着李承泽,\"好,那你说说看。\" \"我知道前辈心有不甘,到目前为止,无论是南庆,还是北齐都不是你想要的选择,既然如此,不如晚辈给你另一个选择好了。\" \"哦?另一个?那我倒是要听听看了。\" \"前辈的伤势太重,我并没有能力给你治好,不过我可以用我的能力,保东夷城十年平静,我相信,十年足够让东夷城再出一位大宗师。\" 四顾剑没有说话,眼睛直直的盯着李承泽,面上无喜无悲,看了许久,并没有看出李承泽眼中的算计,态度也缓和了一分。 \"就凭你?\" \"对!就凭我。我想以我现在的本事已经足够保东夷城的十年平安。\" 四顾剑略微沉思,对于眼前青年意念术的程度他还不是太了解…… \"你扶我起来。\" 李承泽听着四顾剑的要求,立马将不远处的轮椅拽了过来,又将他扶起来,一点点的扶了上去,他坐在轮椅上抬起右手指了指外面剑冢的方向,李承泽立马推着轮椅走了过去。 \"到这里来做什么?\"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坑中密密麻麻的插着剑,风一吹,剑与剑之间的碰撞倒是有几分悦耳。 此时四顾剑二话不说,突然一股真气猛的爆出,李承泽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压的喘不过气,膝盖也隐隐有些弯曲。 他二话不说,直接开启自己的能力相抵。 说实话,四顾剑不愧是宗师级别的高手,其运用能力的速度之快准狠,跟李承泽这个升级没多久的,完全不一样。 一番相争下来,四顾剑开始趋于劣势,毕竟他再怎么厉害,大宗师的水平已经摆在那里了,再也不能高了。 但李承泽的精神力要是全面开启的话,那可是可以控制地球周围所有的核辐射般的存在的。 四顾剑心惊之余,心下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这一笑,身上的真气随之消散,只剩下振聋发聩的魔音贯耳。 李承泽捂着耳朵一脸痛苦,\"你别笑了,没被你的真气所伤,再被你笑死。\" 四顾剑收起笑容,并没生气,反而眼神灼灼的盯着李承泽,\"小子,我收你为徒!如何?\" 李承泽嘴角抽了抽,\"不如何!\" 四顾剑看着李承泽半晌,退而求其次道:\"这样吧!你保东夷城平安五十年,我教你意念杀人术,让你的意念术,从无形至有形!\" 李承泽狐疑的看向四顾剑,\"你会好心教我?\" \"我四顾剑的绝学,只传弟子。\" \"合着还是要拜师!\" \"你若不肯,那我还是选择范闲吧,他好歹是恩人之子,保护东夷城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李承泽顿时满脸的老大不乐意,\"五十年太长了!我不能长居于此。\" \"那就四十年。\" \"不行!二十年,不能再多了!到时候有了新的大宗师,肯定就用不上我了。\" 四顾剑想了想自己所剩百天的生命,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只希望他看在自己教导他的份上,能够多顾着点东夷城吧! \"成吧!那就二十年!叫师父吧!\" 李承泽还以为他要讨价还价的,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了下来,可想而知,他如今也算是黔驴技穷了。 \"师父……\" 李承泽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四顾剑突然笑了,\"好好好!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 李承泽震惊,没找到四顾剑直接把自己收为关门弟子了! \"你这会不会太草率了!\" 四顾剑没理会李承泽,反而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李承泽憋了半天才道:\"阿尔其,我是胡人。\" 四顾剑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承泽,怎么看怎么不像胡人。 \"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肯定说我不像,我像我母亲,她是江南人。\" 四顾剑没多在意的点了点头,李承泽见此呼出一口气,幸亏糊弄过去了,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是庆帝的儿子,估计还没等进来,直接就被他打死了。 双方达成交易,为了防止李承泽出尔反尔,四顾剑逼着李承泽白纸黑字的写了下来,还特意签上了名字,盖上了东夷城特有的印章,这才安下心来。 \"以后你就是我的第十四个徒弟了。在我离去之前,你乖乖的跟着我,等我死后,是走是留都随你,只希望我们的约定,你不要忘记。\" \"自然。这点我……阿尔其说到做到!\" 正说着,突然一阵打斗声从远处传来,因为我和四顾剑都是精神力极高的人,所以才会如此敏锐的察觉到。 \"看样子,来了个熟人。\" \"十四,带我过去。\" 李承泽篇七十四 被迫沦为工具人的李承泽无奈的撇了撇嘴,这老头还挺自来熟的,算了算了,何必与一个老人家计较太多,毕竟老人家年龄大了,还是尊老爱幼一下比较好。 等李承泽推着人过去的时候,那边打的昏天暗地,只见四名九品高手,正对阵一个一身蓝衣的男子,只是那男子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啊? \"啊~范闲!没想到他速度还挺快,他们这是……\" 一旁的四顾剑冷笑一声,\"他们觉得我老糊涂了,生怕我要把东夷城交给范闲,所以设套准备斩杀范闲呢。\" \"哦~那他可惨了,被四名九品高手围剿,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幸运呢!\" 李承泽不仅不帮忙,反而一脸意犹未尽的看着,毕竟能够让范闲如同老鼠过街一样,达到如今这人人喊打的地步,他也是个人才了! 就在四顾剑一脸凝重满眼担心时,范闲直冲到一个房间,紧接着背出一个人,借着月光,李承泽看着那人身体僵硬,面色青紫,眉头一皱,\"中毒了?\" 突然一道黑影飞出,直接击飞了两名九品,范闲得空背着人翻墙离开。 刚刚还龙争虎斗,一副置人于死地的样子,一眨眼,却回归了平静。 此时的四顾剑脸色阴沉,直接暴怒,一股真气波猛的荡开,那四名九品立马消失在剑庐内。 \"哼!他也真是敢干!\" 李承泽看向四顾剑,如果没猜错,刚刚范闲背上的那个人,恐怕就是王十三郎,而王十三郎中毒,很可能就是云之澜干的。 这位大师兄的连环套下的真是够绝的,也不怕王十三郎出什么问题。 \"老头,看也看了,夜已深,我就先回去了。\" \"嘿!刚认了师父,现在就翻脸不认了!\" 随着四顾剑的话音落下,李承泽离开了剑庐。 —————— 李承泽一睡醒就已日上三竿,刚收拾完,谢必安就走了进来,\"大人,王十三郎被挡在了剑庐外,不过我看见范闲好像朝着城主给北齐使臣准备居住的地方过去了。\" 李承泽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看样子,要有好戏看了。\" 李承泽可记得,北齐小皇帝是个女的,她为了给北齐留下下一代的储君,看中了范闲的基因,所以下药和范闲一夜风流,有了孩子的。 莫不是……是今日? 想到这里,李承泽不免心里有些刺痛。 说实话,要是李承泽手段够卑鄙的话,只要把北齐皇帝是个女人的秘密说了,北齐就算完了大半,随之而来的就是内乱。 不过,可这不是李承泽想要的,与其让一个不太了解的人登上皇位,还不如直接找一个有把柄的人,如此才能够更好的拿捏。 \"大人,我们不需要做什么么?\" \"不必,如今就算他们磨破了嘴唇子,东夷城这块肥肉,他们是休想得到一分一厘。\" 谢必安一听脸上的笑容溢出,那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不过……\" 听着李承泽的这两个字吐出来,谢必安的笑容立马消失,换上了凝重的表情,等待着李承泽接下来的话。 \"晚上买些充耳(古代的耳塞)吧!\" 谢必安瞪大了眼睛,\"买,买充耳?\" 谢必安连自己的表情都忘记管理了,一头雾水,\"大人,买这个东西干什么?戴上不就听不到了吗?\" \"就是要听、不、到。\" 难不成还等着晚上,一起听两个人的墙根不成! \"是……\" 谢必安带着疑惑离开剑庐,直接去了城内的铺子。 王十三郎闹过一场后就回去了,偏没见到范闲从北齐处出来。 李承泽对着北齐使团的住所冷笑一声,果然,成大事者,真的不拘小节。 而另一边的北齐小皇帝去了剑庐几次,也都是被人挡在了外面。 她本来还想着提前来到北齐,与四顾剑见见面,联络一下感情的,结果算盘打的啪啪响,对方却根本不接招,搞的她无计可施,火气还蹭蹭蹭的往上冒,回到住所的时候,脸色难看的可怕。 —————— 半夜三更,李承泽早就熄了灯,戴着谢必安买回来的充耳,心里还想着,反正他俩早就没什么联系了,他也有自己的生活,自己何必再去回忆。 嘭—— 门忽然被撞开,一道黑影踉踉跄跄的朝着李承泽所躺的床榻而去,而床榻之上的李承泽还在毫无所觉的闭目酣睡着。 纱幔一动,一股冷风让李承泽忍不住蹙眉,刚睁开眼,黑影直接落了下来,炙热的身体,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封住了李承泽的口。 \"唔,唔……\" 李承泽试图推开,挣扎中充耳被蹭掉,还没来得及询问对方身份,再次被封住了口。 对方的所作所为,直接激怒了李承泽,一股杀意正在缓缓凝实,就在李承泽刚准备出手时,一股强劲霸道的真气猛的打进了李承泽的体内,伴随着半边的身子的痛麻,李承泽浑身使不出力气。 此时的李承泽才突然明白,四顾剑的那句将无形化有形的重要性。 虽然自己的精神力已经达到高级,可能做的只是控制所有活物的思想和动作,却没办法做到凝实杀人。 李承泽愤怒的看着黑暗中的身影,让他坐以待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他打算拼尽全力,直接击溃对方的意识,就在李承泽发狠的将精神力打进对方脑中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低喃。 \"阿泽……\" 这熟悉的声音,没有人比李承泽更加熟悉的了! \"范闲?!\" \"阿泽~我难受……帮我。\" 李承泽直接愣住,现在是什么情况?按道理来说,今夜应该是他和北齐小皇帝滚床单的一夜啊!这……这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而且这么多的房间,他是怎么找过来了?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会在剑庐的? \"阿泽……\" \"你,你先冷静!范闲!我不是你说的阿泽,我是……\" \"我知道,你是我的阿泽。\" 李承泽的话卡在喉咙没说完,直接让范闲那赤红的眼神怔住。 \"阿泽,别离开我,求你。\" 他一边说着,眼泪却滑落了下来,此时的李承泽就算再怎么无情,也实在是看不得他这副模样。 李承泽篇七十五 李承泽张了张口,冷静的道:\"你,只是中药了,以小公爷的能力,不可能解不了春药的毒。\" 范闲听着这话,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扯了被子钻了进来。 \"范闲!你要不要点脸!\" \"不要了,反正都快死了,要脸有什么用。\" 李承泽猛的坐起身,黑夜中瞪着那道躺着的身影,借助着月光,看着满脸不正常红晕的范闲。 \"你这是拿自己的健康赌气!\" \"呵!反正都没人在乎了,健康不健康的,都无所谓。\" \"就算你不在乎,你的家人呢!你忍心让他们担心么!\" 范闲闻言转头看向李承泽,\"那你担心么?\" 李承泽久久沉默不语,范闲自嘲一声,\"呵!你怎么可能会担心我呢?明明都狠心的离我而去了……\" 李承泽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范闲,算起来,我也算是你哥哥,看在血缘的份上,你就别闹了,成吗?\" 一提血缘二字,范闲直接闭上了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俨然不动。 \"范闲!\" 范闲猛的睁开眼,直直的看向李承泽,\"你用不着一遍遍的提醒我,我们是亲兄弟!我知道!我明白!可你让我怎么办!\" 说着范闲也坐起身,手戳着心口的位置,\"这里,很痛!李承泽!这里真的很痛! 我这么积极的查案子,就是要把你打落尘埃!就是让你失去夺嫡的资格!只有这样!陛下才会放你一马。 可我……万万没想到,到头来,都是你一手策划的!你居然等着我亲手将你送上断头台! 你知不知道,当我得知一切的时候,我都快疯了!我不想要什么青云梯!更不想成为皇家的人!我要的只是一个你!我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你到底是谁!我只知道,这个世上,你,李承泽!只能是我范闲的!\" 看着眼前浑身通红的男人,如同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死死的盯着自己,奇怪的是,自己并不觉得他说的话有多么的有违天和人伦,反而被他的决心所震撼。 虽说老李家真的不怎么在乎纲常伦理这东西,但传出去必定不好听的,还容易让人诟病。 \"你如今可是庆国的红人,大好的前途等着你,忘了我吧。我们早已经不是同路人,终究会对上的。与其到时候陷入两难,还不如直接断的干净一些,如此,出手时,你也不必太顾及。\" 李承泽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让自己的心在坚硬一点。 \"哦,那我出手了。\" 李承泽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压在床榻上动弹不得。 \"范闲!\" \"我可是都按照二哥哥说的做的,既然早晚都会和二哥哥对上,那就提前一点,应该也没问题吧!毕竟~\" 说到这里范闲忽然倾身,对着李承泽的耳边,轻声道: \"有什么比拿下西凉国国主更有意义的事儿呢?\" 李承泽嘴角抽了抽,遇到过不讲理的,没遇到过这么不讲理的! \"你给我放……唔!\" 此时的范闲直接封住了李承泽的口,在他认为,与其继续说话,还是直接来的实际的靠谱,他就不信了!睡不服他!一次不行,那就两次! 趁着药效,范闲颇有些疯狂,二人折腾到了天蒙蒙亮,范闲才一脸餮足的起床离开,转身就去了剑庐深处,那里是四顾剑的地方。 等李承泽睡醒后,看着被收拾妥当,换好衣服的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气自己,还是该恨范闲。 索性甩了甩头,换了衣服,直接去找四顾剑,毕竟如今老头已经是自己名义上的师父了,再说了,学习也要抓点紧,下次绝对不会被范闲摁的动弹不得! 吃过饭后,朝着剑庐缓缓走入,刚踏进去,正好遇到范闲推着四顾剑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北齐小皇帝战豆豆。 还没等李承泽开口询问他准备去哪儿,四顾剑却率先开了口,\"辛苦了。\" 一听这话,李承泽的耳朵一下子就尴尬的红了起来,面上却又强装镇定道:\"呵呵!命苦。\" 四顾剑挑了挑眉,本以为昨夜那劲爆的\"兄弟情\",会让这新鲜出炉的徒弟无地自容,可没想到,眼前这人也只是尴尬了一瞬,又恢复了往日那张扬肆意感觉。 \"呵呵哈哈哈!你们这代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而一旁的范闲左右看了看二人,一脸震惊道: \"他该不会就是你说和你交易的人吧!还收为关门弟子的那个!开什么玩笑,就凭他,能护你东夷城二十年吗?!\" 李承泽听着范闲质疑的话,冷哼一声,\"放心,不管是谁来,我都有信心守护东夷城二十年,哪怕是大宗师来了,依然如此!\" 四顾剑招了招手,让李承泽过去推轮椅,李承泽虽不愿意干活,可师父都召唤了,自己也不好驳他面子,只能从善如流,从范闲手中接过轮椅,继续往前走。 经过战豆豆面前的时候,她眼神如刀,一副恨不得将李承泽碎尸万段的样子,让李承泽为之一怔。 随即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根据昨天范闲的状态来看,范闲昨夜确实中了春药,在联想到战豆豆刚刚的态度,明显就是想要借种的计划被李承泽破坏了啊! 李承泽默默的推着四顾剑加快了脚步,争取与战豆豆保持距离,毕竟万一那疯婆娘突然暴走,对于目前身体状况不良的他来说,属实有点难搞。 四顾剑看着身下的轮椅速度越来越快,也没说话,不一会儿轮椅的速度就减慢了下来。 \"你这体力实在是让人难评啊!\" 此时颇有些气喘的李承泽直接松开了手下的轮椅,扶着就近的一棵大树,瞥了四顾剑一眼。 \"这不是等着师父教我么!\" 四顾剑但笑不语,反而看着眼前的大树陷入了沉思,半晌后,便开始与范闲聊起了家常,主要内容是叶轻眉。 四顾剑遇到叶轻眉的时候,叶轻眉很小,虽然她年龄小,说出来的话,却总是让人深有体悟。 范闲觉得,叶轻眉之所以会遇见四顾剑,很可能是一场阴谋,可四顾剑坚决认为,那只是一种偶遇。 李承泽篇七十六 或许四顾剑不愿意相信,那么小的叶轻眉,会如此多的算计吧。 \"你既然那么早就认识了她,那她来自神庙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吧!\" 此时的范闲已经动了前往神庙的念头,他对于自己母亲所说的神庙太过好奇。 四顾剑叹了口气,\"听说过,但没见过。但我想,你的母亲,应该是神庙的仙女。\" 范闲嗤笑一声,仙女这种迷信的称呼,他是不屑一顾的,就像他从不认为这世上有鬼一样。 四顾剑见到范闲的这副表情,自然明白他不会相信的,于是就举了个例子,比如:叶轻眉送功法之事。 所有人都认为,叶轻眉是个奇女子,她送功法之人,最后都成为了大宗师。 但这一切在四顾剑眼中,却并不这样认为,他觉得功法并没有能力达到大宗师的水准,而真正起到决定性作用的主要还是人。 如苦荷般大毅力者,如四顾剑般大痴者,如庆帝般能忍者,这些人皆有一份执着,而这份执着超脱了人本身。 一旁的战豆豆此时眼睛雪亮,她没想到范闲的母亲是那样一位传奇的人物,更没有想到会听到神庙的事情。 而李承泽只看着他们表演,偶尔听了一耳朵,不禁想到了神庙的结局,好像神庙最后被砸了,里面的东西毁于一旦,具体是怎么砸的,李承泽记不大清了,只记得好像是王十三郎用四顾剑的骨灰坛子,将神庙大门砸坏了。 如此想来,这四顾剑还真是一件大杀器,死了还能变成凶器,就如同他的一生,只钻研剑道,可剑这东西都是两面的,可伤人,亦可伤己。 伴随着他们的谈话,无聊中,打着哈欠,合上了眼,靠在树旁边,打起来瞌睡,偶尔传来四顾剑讲解剑法的修炼方式。 就在不知不觉中,李承泽身上的气息开始缓慢的变化,一开始无人注意,直到四顾剑感觉到周围有真气流动。 转头看去的时候,才发现以李承泽为中心,周围一米之内,真气浓郁,一米之外正在缓慢的向外延伸。 那真气于他而言,如同呼吸一般,简单自如随意可控。 四顾剑看了看此刻正在打坐的范闲,又看了看李承泽,\"看样子,这一代的好苗子也不少。\" 等李承泽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头脑异常清醒,整个人处于灵台清明的感觉,好像触碰到了某种边界。 同时,他也觉察到一股视线,下意识的抬头想要看过去。 \"走了。\" 四顾剑的声音直接打断了李承泽的动作,他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立马跟上了前面三人的步伐。 随着四人的前行,四顾剑大多数时候讲的都是过去的回忆,而他过去的回忆,几乎都是叶轻眉。 可随着前行至城内的街道,百姓们却自发的让路,膜拜,眼中皆是满满的不舍。 而此时的四顾剑却做了一件事儿。 \"你过来推我。\" 李承泽闻言走上前了几步,接替了范闲的位置。 \"作为师父,今日,我便给你上第一课。不要为情所困。\" 李承泽一愣,下意识的眼神瞟了一眼范闲,很快收回。 \"我应该不会。\" 四顾剑冷笑一声,\"希望你真的能够做到吧!\" 随着轮椅的滚动,街道的尽头就是城主府,四顾剑浑身冷意乍现。 \"今日,这是第二课,杀人。\" 李承泽听的一头雾水,这杀人还用教? 随着李承泽将四顾剑推进城主府时,两名仆人慌张的跑过来跪地行礼,低头的瞬间,头颅如熟透的果实一般,轻轻坠落。 身旁战豆豆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紧抿着嘴唇。而范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额头冷汗冒出,手部青筋凸起,嘴唇发干。 只有推着轮椅的李承泽眼睛雪亮,满目震惊,因为四顾剑没用任何刀剑,刚刚仅一个眼神,就让二人的脑袋搬家了。 \"这,这就是意念杀人术!\" \"不错,你仔细看。\" 范闲和战豆豆听着二人的对话,满眼的震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今日这一课,四顾剑准备赔上城主府所有人的性命! 李承泽瞥了二人一眼,没有理会,继续推着四顾剑往里走。 或许在旁人看来,四顾剑就够疯的了,可身后推着他的李承泽,居然也能面无表情,甚至隐隐兴奋的讨论着杀人技法的,简直更不是人。 可这些,李承泽并不在乎,于他而言,四顾剑杀谁,跟他都没有多大关系。 再说了,在他看来,四顾剑并不是一个滥杀无辜之人的人,今日城主府的人,可都是他的那些好徒弟的,他们为了不让四顾剑将东夷城交给范闲,所以私下斩杀范闲这事儿,在四顾剑看来,他们这是在忤逆他。 只是……没想到,这城主府内,还有北齐小皇帝战豆豆的人,所以战豆豆的脸色才这么难看。 随着李承泽的走动,四顾剑的意念杀人术的覆盖面积也越来越广,尸首也越来越多,有不想死的人拿刀剑抵抗,但事实证明,这根本无用。 刀剑瞬间断成两节,有的甚至齐腰斩断。 李承泽双手紧握着轮椅,微微有些颤抖,别误会,那是兴奋的,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大宗师的力量! 这种毁天灭地的本事,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做到?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丝霸道真气,李承泽猛的转头,眼睛一眯,一丝精神力直接打了过去,让范闲的霸道真气瞬间消散。 \"呵!差的太远了。\" 李承泽明白四顾剑这话的意思,刚刚他的行为,没有一丝杀气,更没有像四顾剑一样的能力,所以才被他嘲笑。 \"是是是!还是师父厉害。\" 与这边的轻松惬意不同的是,范闲和战豆豆两个人,如同躲在角落里的幼兽,颇有些瑟瑟发抖的样子。 随着杀的人越多,李承泽仿佛感觉到了另一种境界。 好像以他们为中心,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什么道德,准则,天地间一切的情感,在这里,都化为了泡影。 这就是宗师级别的力量吗? 还真是让人既恐惧,又心生向往。 李承泽篇七十七 一路的斩杀下来,四顾剑透支着自己的精神力,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直到抵达主厅,那里站着一排的高手,双方对立僵持着,谁也没有出手。 李承泽能够感觉到周围肯定还有其他高手埋伏着。 突然四顾剑猛的咳嗽了起来,嘴角溢出了鲜血,他用他仅剩一只的手捂住的嘴,佝偻着身体,看起来有些让人怜悯。 他原本应该是最意气风发的剑圣,如今看起来就像是风烛残年的老头子,马上就快要油尽灯枯了。 四顾剑的咳嗽,仿佛是一种信号,一瞬间,周围忽然涌上来黑压压的人影,而且个个实力不凡。 因为出门是临时决定的,所以四顾剑今日并没有带剑,只见他抬手一招,地上的一把剑如同闪电一般的动了起来,直接落进四顾剑的手中。 只见他每挥动一次,就会有高手陨落,一眨眼,七名高手没了气息,他随手将那普通的剑一甩,剑直接没入城主胸膛,只留下了剑柄。 而就在城主倒下的瞬间,身后露出了一个身影,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守护在范闲身边的影子,也是四顾剑的弟弟。 李承泽一看便知道,这就是刚刚感觉到的那股视线,他这是准备趁着四顾剑还在,想跟他算总账的。 \"师父,你自己搞定吧!\" 李承泽说完这话,直接退到了安全地带,颇有一种看戏的感觉。 随着他的离开,影子和四顾剑的对决也开始了。 其过程的惨烈程度,李承泽倒是没怎么看出来,说实话,他觉得四顾剑对他的这位弟弟,还是多有纵容的。 随着比试接近尾声,影子的剑插进了四顾剑的腹部,而他本人也没捞到什么好处,虽然外伤不多,但他的内伤可一点不轻。 \"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是四顾剑对着影子说的话,影子沉默不语。 在李承泽看来,四顾剑对这个弟弟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只可惜……他这个弟弟还是那般的感情用事,勘不破剑道。 李承泽走了过去,刚准备抬手处理四顾剑的伤口,他却躲了过去,生怕别人看到什么一般,这让李承泽有些好奇,趁着四顾剑的精神力薄弱,直接控制住他的动作,掀开衣服一看,刚刚中剑的腹部,伤口发青,这明显就是中毒了啊! 李承泽转头看向影子,忍不住冷笑一声,\"原来,看似用的君子剑,做事儿也不一定君子啊~\" 影子听后犀利的眼神投射了过来,四顾剑却开口道:\"剑者乃凶器,非圣人不能用之。\" 李承泽眼珠子一转,\"哦~非圣人不能用,可圣人本就无情啊~\" 四顾剑这是为自己的弟弟找借口呢!都快死了,还护着。 城主府的动静闹得太大,接到消息的人陆陆续续的往这边赶,北齐狼桃带着人赶紧将自家的小皇帝护住,云之澜带着剑庐的弟子冲到了四顾剑的身边,看着重伤的四顾剑气息奄奄,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下手。 \"还愣着干嘛!赶紧包扎啊!哦~对了,师父中毒了,虽然我控制了毒素,但还是要用刀将中毒的地方清理一下。\" 李承泽的话,让四顾剑的徒弟一怔。 \"你,你叫他什么?\" 李承泽一副恍然大悟道:\"哎呀!昨天刚拜的师,老头还没告诉你们吧!不过不打紧,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说着,李承泽抬眼看向范闲和战豆豆的方向扫了一眼。 \"云师兄,你可以安排一下,将这些使臣送出去了,告诉他们,东夷城,我西凉国,护了!\" 云之澜一愣,对这个西凉国毫无印象,可看向四顾剑,他沉默不语,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此时的范闲刚给影子服下药,听着李承泽的话,不禁眉头一皱,他这是把自己直接暴露出来了!是疯了吗?!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范闲眼睛直直的盯着李承泽,李承泽扬起淡淡笑意,\"我自然知道,虽我西凉国小,但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不信,你大可以让你们庆帝试试看!\" 随着李承泽的话音刚落,一股真气随之而去,他如今虽没有达到四顾剑那种意识杀人的程度,但唬人还是可以的。 铺天盖地的杀气,让所有人一惊,什么时候,胡族有这般的存在的? 范闲自然也感受到了,毕竟他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跟李承泽交过手,所以并不知道李承泽的实力到底达到什么程度,也就不可能轻举妄动。 而且,他怎么可能和李承泽动手呢。 如今他只是担心,李承泽如今暴露了自己的底牌,很快就会被庆帝盯上的,接下来西凉国迎来的将会是庆国无情的镇压。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四顾剑突然开口:\"十四,过来。\" 李承泽转头朝着四顾剑走去,紧接着就听到他继续道:\"背我,回庐。\" 李承泽瞪大了眼睛,\"老头!你这么多徒弟,干嘛非让我背啊!\" \"让你背,你就背!\" 李承泽撇了撇嘴,眼珠子一动,直接喊了一声,\"川流!\" 嗖—— 一道黑影直接落在了李承泽的身边,众人一愣,此人身着玄色扎口胡族服饰,与李承泽的红色站在一起,颇有些相得益彰。 \"背上人,回剑庐。\" \"是。\" 川流领命,直接将四顾剑甩在背上,在李承泽的带领下朝着剑庐而去,等众人回过神来,几人已经走出了大门口。 剑庐的几位徒弟才匆匆的跟上。 一场杀戮,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离开的时候,范闲的视线始终都落在李承泽的身上,被背着的四顾剑笑了一声,\"那小子,好像栽在你身上了。\" 这句话引得后跟上来的剑庐师兄弟面面相觑,李承泽冷哼一声,\"你不是说,圣人无情么!我得向你看齐!\" 四顾剑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到时候,你最好别手软。\" 四顾剑的意思是和庆国对上,范闲肯定会出手。 \"放心,我答应的事情就绝不反悔。\" 李承泽篇七十八 回到剑庐,四顾剑将他和李承泽定下的协议,直接告诉给了自己的徒弟们,他们对收徒这事儿倒是没什么疑义,只是对于刚刚成立的西凉国实力,却不得不提出质疑。 李承泽没有过多的解释,只留下一句话:看结果。 之后的日子里,就是照章办事,既然是剑庐的开庐,仪式自然是不能少的,可是如今的城主府城主都没了,只能让云之澜暂代起来,云之澜战战兢兢的接任,又从地方上将官员提拔上来一些,因为都是新接手的官员,做事情总是不大顺利,也总算是磕磕绊绊的举行了起来。 随着双方使团的到来,开庐仪式正式开始,可是除了两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知道,此时的东夷城早就下定了绝不投降的决心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此事儿。 眼下都只是一个流程罢了。 而这些日子,李承泽被扣在剑庐,跟着四顾剑学习意念杀人术,同时还被迫的接受了体能训练,这对于文弱书生的李承泽来说,简直要他老命,不过还好他坚持得住。 范闲几次三番的想要找李承泽谈一谈,李承泽直接避而不见,因为他知道,范闲此次前来,也是领了庆帝任务的,若是不完成此事,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不过听说范若若好像被皇帝赐给了贺宗纬。 关于贺宗纬这个人,他就是当初栽赃林若甫春闱舞弊案的证人,当然,这一切要是没有庆帝的刻意为之,他这样一个没参加春闱的人,怎么就直接调进都察院呢? 如今庆帝想削弱范闲在朝中势力,正愁没机会抓到把柄,如今出使东夷城这事儿,怕是会拿此事为由,朝范闲发难。 直到两国的人都走了,范闲也没有再见到李承泽一面。 时间如白驹过隙,短短的小半个月,李承泽就已经游刃有余,毕竟他本身就会精神技能,如今也只是将这项技能融会贯通罢了。 与此同时,西凉国的战报也不停的送到东夷城,看着自己新开发的技能,李承泽决定试验一下自己早就想做的一件事——远程操控。 他先是告诉其他人自己要闭关,让川流和谢必安护法,自己则在屋中,盘腿而坐,合眼,最大程度的释放自己的精神力。 随着李承泽的吐纳,他逐渐忘却了自己的肉体,自己仿佛化身为一粒尘埃,漂浮在半空中。 一开始,他能看到的只有自己的房间,然后是所居住的剑庐,飘的再高些,就是整个东夷城尽收眼底。 紧接着就是北齐,南庆,西胡,直到看到了他自己的国家——西凉国。 此时西凉国正在用李承泽自己所给他们的枪械,与南庆的士兵对阵。 按理来说,南庆士兵不会害怕的,只是如今却完全不一样,只因为西凉国,全民皆兵,而且手中的武器更为先进,打的南庆节节败退。 要不是西凉国国主有令,不得随意侵犯他国,他们早就一路南下打过去了。 就此,西凉国,一夜之间举世闻名。 李承泽对于手下的表现很满意,直接给自己的国家,用精神力构建了一道屏障,这道屏障的作用就是,凡是进入这里的人,都会沦为普通人。 不管你之前是什么高手,只要进了西凉国,所有的真气都会直接消失。 说白了,就是加了一道屏蔽核辐射的屏障。 之前提到过,这个世界的所谓真气,其实就是核辐射,而李承泽的技能也是吸收核辐射化为己用的,这个屏障亦是如此,吸收核辐射,化为屏障。 当然,自己人他是不会限制的。 给西凉国搞了一个,又给东夷城搞了一个,如此就算庆帝派高手进来暗杀,也都会变成枉然。 —————— 庆国。 砰—— 一道霸道真气直接粉碎了眼前的瓷瓶,年迈的帝王恶狠狠的瞪着跪在地上的范闲。 \"让你去收复东夷城,你却告诉我自己无能收复!范闲!是不是朕太宠你了!\" \"陛下明鉴,并非是臣不想,只是……有人捷足先登。\" \"别告诉我,是北齐的人!\" 庆帝虽身在庆国,但对东夷城内的事情了如指掌,自然也听说了一个叫阿尔其的胡族青年。 范闲也不傻,没有直接指名道姓,试探的瞥了一眼,迅速收回视线。 \"此人的身份有待确认,但并不是北齐人。\" 庆帝见范闲还算是老实,便收了两分气势。 \"既然那人声称自己是西凉国的左骨都侯,那你便去一趟西凉路吧!东夷城……\" \"陛下,比起攻打西凉,臣觉得,还是收复东夷城之事迫在眉睫。\" \"哦?那你说说看。\" \"陛下,如今四顾剑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很快剑庐就会内乱,何不趁此机会,我们派人潜入东夷,从内部瓦解。毕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若是错过,等他们恢复,剑庐内九品高手众多,到时候恐怕……\" 庆帝眯着眼,想起四顾剑收的那十三名徒弟,个个都是九品的高手,若是等他们聚到一起,很可能是一场恶战,再加上如今西凉军出奇兵,一时半刻并不能轻易解决,还是收回东夷城更靠谱一些。 \"也好……你先下去吧。\" 范闲一愣,庆帝没有直接下旨让他前去,看样子庆帝有后手。 范闲面无表情的退出御书房,直接回了范府。 —————— 此时的李承泽刚刚结束了闭关,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已经是大宗师的境界了,完全可以称作为行走的杀器。 举手投足,皆为利刃。 \"川流,你说咱们公子这到底闹的哪一出啊?我怎么有些看不明白了?他是真的想要交好东夷城?\" 川流瞥了一眼谢必安,\"不会,公子不喜欢麻烦。\" \"那他为什么接手这烂摊子?\" 川流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紧闭的房门被打开,随之而来的是李承泽的声音。 \"别人都说东夷城是块香饽饽,你怎么能说他是烂摊子呢?\" \"公子。\" 熟悉的人,私下都会这么叫李承泽,而李承泽也喜欢这个称呼,听起来只是游走在人世间的纨绔少爷,他做了一辈子的听话儿子,这辈子,只想做纨绔少爷。 李承泽篇七十九 李承泽看向谢必安,眼神示意他继续说,谢必安也直接继续道:\"只有那些功利心重的人,才会如此在意这地盘是谁的,可是公子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啊!\" \"你又知道我不感兴趣了?\" 谢必安轻咳了一声,\"正好西凉那边传来消息,说折子堆积了不少,要不……我让他们……\" 李承泽嘴角抽了抽,用现代话来说,谢必安这种就是损友吧! 防止谢必安继续揭短,李承泽直接开口打断,\"我之所以选择接手东夷城,一方面是打乱那些人的计划,另一方面,我想要光明正大的活过来,但活过来,总需要一个理由,这个理由不就是现成的四顾剑么!\" 二人一惊,对视一眼,\"公子,您是要公开身份了?!\" \"不需要公开,只是提前准备好背景,等着那个人查过来。\" 李承泽自然明白,自己的死而复生肯定瞒不过庆帝的,所以他不主动,却也不会变得被动,而四顾剑这个靠山虽存在的时间短,但短又短的好处。 比如:自己突然拥有大宗师级别的能力,那肯定是师父教导有方啦~ 再比如:若是那天杀孽太多,没办法,师父乃是剑圣,本身就是一个杀人狂魔,既然是他的徒弟,杀个人怎么了? 还比如:如今的东夷城相当于李承泽第二个家,别人想动手,也要想想,他上头还有十三个师兄,先掂量掂量自己扛不扛揍。 而且,在这里,身为东夷城未来的守护者,自然也会有些优待的。 如此一想,此一局,李承泽棋高一招。 —————— 两个月后,秋季的黄叶几乎落光,北风萧萧,东夷城开始步入了冬季,同时一切也都没有任何改变,唯一改变的就是,四顾剑留在了秋日的温暖之中。 他终究没有挺过百天。 与此同时,范闲二进东夷城,不过这一次,他是带了暗杀的任务来的,自然暗杀的对象便是李承泽。 子时刚过,一股冷风吹入房内,烛火霎时间熄灭,李承泽借着月光,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起身准备点燃桌子上的烛台,忽然一道寒光从眼前闪过,冰冷的刀刃贴着李承泽的脖子,仿佛下一刻就要染红这银白的兵刃。 李承泽不为所迫,自顾自的就要点燃了烛台,结果被对方一把打掉了火折子。 李承泽也不恼,只是淡淡的陈述着,\"你来晚了,他已经死了。\" 对方的手一抖,随即又稳住,\"你不怕我杀了你?\" 李承泽嗤笑一声,\"你可以试试看。\" 对方一愣,下意识的想要作用真气,结果发现体内居然没有一丝真气! \"怎么会!是你搞的鬼!\" 李承泽轻轻将抵在脖子上的刀刃挪开,从容的又捡起火折子,点燃了烛台。 一瞬间亮起的光,恰好足够李承泽看清楚来人,如他所想,来人是范闲本人。 \"哦~忘记告诉你,东夷城新颁布了规矩,凡是入城之人,不得动武。\" 范闲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半天,又试了半天,自己体内的真气始终毫无作用,这让他没来由的一阵恐慌,但面上不显只是冷笑一声。 \"没想到,你对东夷城的控制,已经达到这种程度。\" 李承泽耸了耸肩膀,\"没办法,我还是对武夫没什么兴趣,还是文人更好一些。\"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那些想要入侵这里的人了吗?!真是天真!\" \"我没说,这样就可以阻止啊~\" 李承泽嘴角微微勾起弧度,随手揪着葡萄丢进嘴里,还是从前的模样,却已经不似从前。 \"你……还有后手。\" 范闲觉察到李承泽的话中含义,但李承泽只是笑了笑,转头说起另一个话题。 \"他死的时候,让我跟你好好聊聊。\" \"聊什么?\" 范闲本就是个不喜欢拘谨的人,见李承泽并没有要针对自己的意思,便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 \"也没什么,就是让我告诉你一件事,他说,人的肉身总是有极限的,但心念意志是没有界限的。\" 范闲满眼疑惑的看向李承泽,\"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突破了肉身的极限会怎样?\" 范闲一愣,突破了极限,经脉肯定会受不住,就像自己所修炼的霸道真气,有几次都是因为突破极限,直接经脉尽断,恢复后,才升的阶品,他一直以为这门功法就是不破不立的…… \"还是那句话,肉身是有界限的,就算成为了大宗师,也依然有界限。而你的霸道真气想要得到上升,只有在不停的将经脉撑破,重塑,运气好,能活下来,运气不好~恐怕就是终身残疾。 所以你猜~庆帝那老头子的经脉,还在吗?\" 范闲听着李承泽的话,手脚瞬间冰凉,脑袋嗡嗡直响,扶着桌子,一脸震惊。 修炼成大宗师的庆帝,他是上下卷一起练的,那他的经脉岂不是碎成了渣渣! \"可,可经脉尽断……人还怎么活下来?\" 李承泽盯着眼前的烛火,用一旁的灯簪子拨弄着灯芯,\"这个啊~只能看天命。\" 范闲浑身的气势瞬间变的颓态,\"除了天命,还有别的办法吗?\" \"这种事儿,只能靠修炼者自身的毅力与意志。\" 范闲听着这话,越想越觉得憋屈,为啥当初五竹非要给自己这么一本功法啊!如今不练得不到晋升,练了又有生命危险! \"这踏马……根本不是人练的东西!\" 范闲直接暴怒吼出,门外的谢必安直接拔出了剑。 \"没事。\" 随着李承泽的话音一落,谢必安收回了剑,继续站在门口。 \"他……一直都在?\" 范闲呆愣的看向李承泽,而李承泽淡然的点了点头,\"对啊。\" \"那我刚刚威胁你,他……\" \"哦~他知道,不过没我的命令,他不会进来的。\" 此时的范闲盯着眼前一派从容的李承泽,再次露出迷茫之色。 \"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李承泽笑了笑,转头对上范闲的眼睛,\"你不需要看懂我,毕竟……我可是一个连自己都看不懂自己的疯子。\" 李承泽篇八十 李承泽的笑容有得意,有狂热,还有一些看不透的黑暗。 一时间,如同旋涡一般,深深的吸引着范闲,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不过范闲还算稳得住,只对视一眼,他立马收回心神。 \"他这是让你打击我,让我放弃修炼霸道真气么?\" 李承泽不走心的笑了笑:\"修不修练在你,不在我,我只是给你传个话。\" 说着,李承泽直接起身,朝着书架走去,拿出一个盒子,直接递给了范闲。 \"这是他留给你的东西,他说是苦荷临死前留给你的。\" 范闲一愣,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两本小册子。 一本是天一道的心法,这个他已经学会了,另一本……上面写的东西,完全前言不搭后语,看的范闲脑袋疼。 \"他说,他看了一眼,但这东西他看不懂,不过他说这东西看起来像是洋人使用的巫术。\" 在这个时代,洋人使用的是巫术,与这边的真气不一样,他们的巫术注重的都是绚烂多彩的,能力次之,所以在李承泽看来,这些巫术都是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巫术……\" 范闲自言自语的嘟囔着,突然眼睛一亮,又看向那小册子,瞬间明白了什么。随即又一脸失望。 \"你怎么这副表情?\" \"我只是在想,苦荷临死前不会只给我一个修炼巫术的册子吧!\" 李承泽一脸沉思,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可能……希望你中西合璧?\" 范闲对于李承泽的调侃愣了一下,这久违的语气,在这个世界上,很难寻到了。 可笑过之后,范闲的脸再次阴沉了下来。 \"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 \"知道,所以呢?准备对我动手了吗?\" 范闲看着眼前的李承泽,仿佛又想起了初次在庆庙中相见的场景,李承泽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照镜子,他们之间很多的相似之处,一样的执着,一样的护短,这种感觉有的时候,总是让范闲下意识的想到一句话:既生瑜,何生亮。 不知道李承泽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同时他又庆幸,庆幸这个世界有他,至少让他明白,自己不是孤单一人的。 范闲长久的沉默,搞的李承泽逐渐失去耐心,打起了哈欠。 \"你要是没事儿,我就先回去睡了。\" 范闲一听这话,差点没破防,\"我都要刺杀你了,你居然还能睡得着?\" 李承泽无所谓的一边往外走,一边摆手道:\"等你什么时候下定决心的时候,再来寻我吧!\" 说完便直接从书房出来转头去了卧房。 一连几日都没有范闲的消息,这让这边谢必安反而更加坐立不安。 一旁看着谢必安的李承泽忍不住笑出声,\"你至于吗?\" \"公子,范闲是何许人,公子应该比我更加明白才对,他越是沉默,很可能造成的危险就会越大。\" 李承泽笑了笑,\"你倒是了解他。\" 李承泽知道,范闲此次的目的除了可能是自己之外,还有可能是找个由头发动战争罢了。 不过,这些对于如今的东夷城可并不能构成伤害。 谢必安还想在说些什么,忽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十四公子,大师兄有请。\" 李承泽看向前来禀报的人,对于云之澜忽然找来,倒是有些意外,看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知道了。\" 随着李承泽的话毕,他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便直接朝着城主府走去。 一到城主府就看到被绑成粽子的王十三郎跪在地上,而云之澜正坐在上首位,一脸的怒气冲冲,而其余的是兄弟,脸上的表情更是五彩缤纷。 \"这是怎么了?\" 随着李承泽的话音刚落,他也走进了屋里,随意的找了个位子坐下。 \"范闲来了,你为何不说?\" 云之澜直奔主题,李承泽一愣,随即有些尴尬,\"我以为他走了。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云之澜冷哼了一声,\"这倒要问问你的十三师兄了。\" 李承泽疑惑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十三郎,而王十三郎低垂着头,一副不敢抬头看的模样,分外心虚。 \"十三……师兄?\" 李承泽疑惑的喊了他一声,他的头埋的更深了一分。 一旁的二师兄看不下去了,便直接怒斥道:\"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范闲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居然把师父的骨灰交给他!\" 王十三郎猛的抬头辩解,\"他说要去神庙,而且……这也是师父的遗愿。\" 云之澜气的一拍桌子,\"所以你不仅把师父的骨灰给了他,还准备和他一起去是吧!怎么?就你自己记得师父的遗愿,就你最会孝顺师父!\" 王十三郎低垂着头,\"大师兄,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呵!不是这个意思,可你做出了这样的事儿!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如今范闲可是带着南庆的军队驻扎在东夷城的外围!那可是准备随时随地攻进来的!你这个时候把师父的骨灰交给他!你这不是上赶着给他送把柄的吗?!\" \"他答应过我,不会以此为要挟……\" \"呵!十三郎啊~十三郎,你怎么那么天真!\" 李承泽听着这事儿,一脸震惊,他以为王十三郎只是为人憨厚耿直的,并不至于蠢成这样,所以……他是打心眼里信任范闲? 李承泽放下茶杯,看着地上的王十三郎,\"既然十三师兄如此信任范闲,不妨让他亲自去将师父的骨灰讨要回来不就好了吗?\" \"不可!万一他一去不复返呢!或者范闲直接用他来要挟东夷城怎么办?\" 李承泽笑了笑,\"师兄们似乎对我这个新出炉的小师弟有什么误解。\" 众人疑惑的看向李承泽,李承泽继续道:\"我既然说过会护东夷城二十年,那便是二十年,谁也没办法从我这里夺走一分一秒的时间。自然也不存在被要挟这一说。\" 众人一愣,眉头不由的紧缩,\"可……万一十三郎他被擒……\" 李承泽篇八十一 \"就算如此,这也是他自己的问题,毕竟是他自己识人不清。\" 李承泽说完,看向跪在地上的十三郎,\"十三师兄,你觉得呢?\" 王十三郎闻言转头看向李承泽,眼神复杂,却又有一丝迷茫,随后又坚定的道:\"好!就按你说的办!我相信范闲不是那种卑鄙小人!\" 李承泽笑了笑,范闲啊~他的卑鄙无耻,可不是表面上能够让人看到的,他啊~往往扯上一面正义的大旗,然后不择手段的达到目的,获胜之后,美其名曰,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拘小节,手段虽不君子,却也能获胜就行。 所以,他是卑鄙,还是不卑鄙,这都要看被害者的评价喽~ 众人见十三郎如此坚决,便只好随他去了,可……真的让他就这么被范闲拿捏吗? 看着王十三郎离开东夷城,朝着范闲的大军前进的背影,几人眼神复杂。 \"小师弟,这……真的不管他吗?\" \"师兄们放心吧!十三师兄不会有事的,即便真的出事了,不是还有我么。\" 众人松了一口气,还好,小师弟没有不管他了。 只是当天,王十三郎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一连三日,众师兄弟眉头紧锁,送过去的信倒是不少,可一封回信或者十三郎的口信都没有带回,这不免让人心里不安。 \"小师弟,你看这……\" 此时众人再次齐聚一堂,还是照相同的地点。 \"诸位师兄莫急。\" 说完直接递给川流一个眼神,川流双手抱臂,接到指令后,便放下手臂,提起剑,便朝着庆军走去。 众人满眼的担忧,\"之前我们也是派人去的,但最后没有一个人回来,小师弟……\" 李承泽抬手制止了说话的三师兄,\"不必担心,川流他不一样。\" 说完李承泽便直接转头进屋,看似闭目养神,实际上却动用了自己的能力,意识早就飞到了庆军的营帐之中。 —————— 此时,庆军的营帐中,范闲正安抚王十三郎,\"你放心,这只是个测试罢了,我又不会对你的师兄弟如何。\" 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范闲下的套,他先是诱惑了王十三郎将四顾剑的骨灰交给自己,其理由用的自然就是王十三郎说的四顾剑想去神庙的遗愿。 范闲是准备去的,只是他并没有说什么时候去。 于是他借助四顾剑的骨灰坛,表面上他什么都不会做,可却是稳稳的拿捏住了剑庐的命脉,毕竟四顾剑的骨灰,容不得开玩笑。 其次,王十三郎前来索要,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范闲凭借李承泽是四顾剑新认徒弟的身份,美其名曰,测试其忠心程度为名,将王十三郎留在了庆军,当然他不会苛待了他,而且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 一连几日,王十三郎的不出现必定会引起剑庐的注意,所以剑庐来人打探消息时,他故意将前来打探消息的人扣留,既不给出他们这里的实际动向,也不打算放人。 既然他进不去,他就不信,东夷城不会派兵出来! —————— 李承泽将一切都看在眼中,收回意识,缓缓睁开眼,忍不住笑出声,\"范闲,真是越来越不错了呢~既然他想玩儿,那就好好玩儿。\" 几人听见刚睁眼的小师弟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面面相觑。 \"大师兄,不用在派人过去了,他不会对十三师兄如何的。\" \"你怎么知道?\" 云之澜看向李承泽,李承泽笑了笑,\"你可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秀才不出门,尽知天下事。而我就有这个能力。\" 众人一听,眉头紧锁,都觉得李承泽在说大话,却又顾及小师弟的面子,一个个没人接话。 \"呵!我知道,我这样说,你们是不可能相信的,不过没关系。或者我换个说辞,你们会更容易接受,只是……如此一来,你们可能觉得我是在刻意抹黑范闲。\" \"你说,我们听着。\" 云之澜一锤定音,李承泽这才缓缓开口:\"其实……十三师兄就是一个饵。范闲之前就潜入城中,本想杀我的,结果发现自己的真气使不出来,觉得事有蹊跷,所以再三确认后才发现了如今东夷城的秘密。\" 众人立马明白了什么,这件事他们没有刻意瞒着,毕竟能够以此吓退其他国家的觊觎之心,倒是会给东夷城减少不少压力。 可传闻范闲此人,要么不出手,要么出手必定胜券在握。 所以…… \"这他这是想引东夷城出战!\" \"不错,不过他虽手段了得,却也心软,必定不会拿十三师兄如何,不过……先前派过去的人,恐怕……\" \"那倒无妨,只要十三师弟没事就好。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云之澜看了过来,李承泽转头看向他,\"你是城主,问我做什么?\" 云之澜轻咳了一声,\"你如今也是剑庐的主人了,这东夷城也算是你的第二个家,小师弟怎么也要出些力不是?\" 李承泽傲娇的转过头,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他才不要管这种破事呢!一旦开头就没完没了,各种的阴谋诡计,城府算计,也会接踵而来。 他前半生就够累的了,如今唯一想做的就是获得权利,然后让下面的人给他干活!自己自由自在的潇洒快活,岂不是更好吗? 云之澜自然看出了李承泽的拒绝,转头看向其他师弟,其他人纷纷摇头,一副没办法的表情。 \"算了,既然敌不动,那我们就不动,反正这里是咱们的地盘,而他们可不一定能坚持的下来啊~\" 毕竟大军需要粮食,一旦粮食没了,他们总会回去的。 云之澜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便也不再纠结着王十三郎的事情了,直接解散了众人,该干嘛干嘛去了。 从那天起,东夷城没有再派任何一人前去,直到第三日,范闲才意识到,对方这是看破了自己的计谋了。 \"啧!这招引蛇出洞,算是废了。\" 李承泽篇八十二 \"要不还是我潜入东夷城,直接杀掉那胡人!\" 影子按耐不住,范闲一道凌厉的目光甩了过去,\"我不希望在听到你说这样的话。\" 影子眉头一皱,\"你如今可是庆军的统帅,不可以意气用事。\" 范闲的事情,影子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包括他和李承泽之间的关系。 可他并不希望范闲感情用事,这只会让他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你以为我不想直接潜进去吗?可……如今的东夷城,已经不是之前的东夷城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东夷城新颁布了一项规定,凡入城者,皆不可动武。\" 影子一听,突然笑出了声,\"他能规定,难道我们就不能破了规定吗?还非得听他们的?\" 范闲叹了口气,\"这……还真得听。\" \"为什么?\" 影子满脸迷惑,范闲却看向营帐外的远方,那里是东夷城的方向。 \"我之前进去过,一进去……真气瞬间化为乌有。\" \"你说什么?!\" 影子一脸震惊的看着范闲,想从他的脸上看出做戏的成分,但范闲凝重的表情,似乎都在说这件诡异的事情,是真的。 —————— 一连半个月,庆军终于还是忍不住出了手,毕竟不战而退,传出去很丢人,但若战,面对的将是不能仅凭的大显身手的境地。 范闲只能准备用人海战术,毕竟士兵并不需要真气,他们只要杀人就好。 但范闲低估了李承泽的实力。 李承泽所做的屏障,除了能隔绝核辐射的侵蚀之外,也是一个杀阵,毕竟用精神力构建的屏障,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存在。 外敌侵袭,检测到杀意,一旦踏入,精神力不坚者,直接会被屏障的精神力吞噬,偶尔有幸存者,迎来的也只会是东夷城士兵的铡刀。 强悍的庆军,再一次惨遭失败,顿时军心不稳。 —————— 庆国。 \"混账!\" 砰—— 如今的庆帝已经怒火中烧,西凉国拿不下,如今的东夷城也拿不下,他一统天下的宏图大业,难道就要就此搁置了!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去!传陈萍萍!!!\" 如今的庆帝算是病急乱投医的迹象,本来已经告老还乡的陈萍萍,强行被半路截回了京都。 其实庆帝也发现了陈萍萍的一些计谋手段,他看似表面支持范闲,实际上也是利用范闲,将庆帝的儿子逐一斩杀,顺带也将范闲高高捧起来,依照庆帝的疑心病,对于如今权势滔天的范闲,不得不起疑心,如此算下来……他的儿子竟没有一个好下场的。 如今他既恨着陈萍萍,又不得不将他召回,毕竟东夷城的事情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个人恩怨什么的,可以等他拿下东夷城再来找他算账! 庆帝是如此想的,可陈萍萍却并不是这么想的。 —————— 东夷城外。 双方又互相僵持了三天三夜,正在范闲纠结着该用什么办法破除眼前这诡异的东夷城时,军中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快!快带我去见小公爷!!\" 他一边高喊,一边脚下生风一般的躲闪着众人的拦截,但因为他轻功卓着,没有一个人能够抓住他。 \"小范大人!!快救命啊!出事了!老院长出事了!\" 范闲闻言直接冲出了营帐,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但那套卓越的轻功,却异常熟悉。 \"王启年!\" 当初大东山事件之时,王启年失踪,一直按叛逃处置的,没想到时隔三年还能够见到他,不过却顶着一张陌生的脸。 \"小范大人!\" 范闲立马挥退了众人,王启年一见直接扑了上去,拉着范闲就要走,范闲一把扯住了他,\"你等等,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你刚刚说老院长,老院长怎么了?\" \"出事了,出大事了!\" 接下来王启年将陈萍萍的事情讲给了范闲听,原来上次范闲从东夷城回去的时候,陈萍萍就是被迫告老还乡的。 而如今东夷城迟迟不破,庆帝却突然急招陈萍萍入京,可入京就入京,这次居然带了三千多人去\"请\"的,这哪里是请人回去,根本就是抓回去的。 范闲了解情况之后,心下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眼下就算他从东夷城回到京都,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就算他调用兵马,若是陛下有心阻拦,就算八百里加急估计都送不过去。 一股无助直接笼罩在范闲身上,他双目赤红,突然呕出一口血。 \"大人!\" 范闲擦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备马!回京都!\" 就算不惜一切代价,他一定要赶回去! 就在范闲刚骑上马时,一道黑影突然落在了他的马匹面前,惊的马直接扬起前蹄,差点掀翻范闲,范闲双腿紧紧夹着马腹,拉紧缰绳,瞬间稳住了惊吓过度的战马。 \"来者何人!\" 一旁的士兵纷纷拿起武器,对准了那穿着奇特的黑衣人。 范闲见到此人,颇有些震惊,\"你是……川流,我记得他是这么叫你的。\" 川流转头看向骑在战马身上的范闲,目光缓缓移到他的腰间,抬手指了指他腰间的一块玉玦。 范闲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向自己的腰间,抬手摸向玉玦之时,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温柔,随即想到了什么,猛的看向川流。 \"你的意思是让我找他帮忙?他可以帮我对吗?\" 川流没有说话,只是转头便飞出了庆国营地。 \"大人,你说的他……是谁?\" 范闲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玉玦,他记得,当初李承泽假死时,谢必安除了送还了戒指和信之外,就只剩下这枚玉玦,他记得……他说,有危险时,可摔碎玉玦。 想到这里,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紧握着玉玦,用真气直接将玉玦震碎。 —————— 正在钓鱼的李承泽,忽然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猛的抬头看了过去,只见庆国军队的上空,飘着久违的一团精神力。 \"范闲……\" 李承泽篇八十三 随着李承泽的低语,川流安然的落在了他的身旁。 \"出去了三天,看样子庆国军队里很有意思?\" \"刚得到消息,陈萍萍被庆帝带回了京都。\" 李承泽一听,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如今他运用这项技能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瞬间就看到了远在庆国的陈萍萍和庆帝对峙着。 随即李承泽睁开了眼,对于陈萍萍的选择,他一点也不意外。 不过…… 他抬头看向麻团纯净的精神体,八成范闲已经得到了消息了。 \"既然都求助了,咱们自然也要言而有信,那就走一趟吧!\" 川流点了点头,蹲下身体,李承泽爬上了他的背,他站起身的瞬间,脚尖微微用力一蹬地,直接腾空跃起,眨眼消失在了东夷城。 —————— \"大人,我们还不动身吗?\" \"再等等。\" 范闲一脸严肃且期盼的眺望着东夷城的方向,紧握的双手一刻都没有松开过。 \"大人!救人如救火!不能在等了!\" 范闲不死心的张望了一下,终究没有看到想见的人,他收回视线,满眼失望。 \"罢了,走吧……\" \"川流,你好像来晚了,他要走了,那我们还是回去吧。\" 范闲听着声音猛的抬头,朝着声源望去,眼神中的悲伤,喜悦,一瞬间爆发了出来,\"等等!不许走!\" 李承泽拍了拍身下的川流,川流将李承泽放下,刚站稳,范闲直接冲了上来,将李承泽抱了一个满怀。 \"帮帮我。\" 对于眼前如此脆弱的范闲,李承泽还真是平生未见,从前他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疾言厉色的,像这样开口求人的时候,更是一次都没有过。 一旁的王启年看着眼前的青年,总觉得分外熟悉,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李承泽并没有太过在意王启年的打量,而是拍了拍范闲的后背。 \"救人可以,但你要想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范闲听到李承泽的话,顿时安下心来,摸了一把刚刚失态流出的眼泪,对于李承泽所说的他,他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呢! 如今救陈萍萍那就打上了与他同伙的标签,很可能自己之前立下的功劳,全部化为乌有。 \"呵!你以为我在乎这个?从你的结局,我便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你觉得我还会什么都不做吗?\" 李承泽挑了挑眉,没想到范闲也在为自己谋出路了。 \"好,既然你已经做好准备,我不介意陪你演场戏。\" \"你有办法!\" 范闲满目惊喜,只是还没高兴两秒,李承泽便道:\"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范闲嘴角抽了抽,\"你想要什么?\" 李承泽想了想,嘴角微微上扬,\"我本来打算等陈萍萍求助我的,没想到却是你来求我,虽然人不同,但条件还是一样的,我想要他的黑骑兵。\" 范闲一愣,没想到李承泽的胃口这么大,不禁眉头紧皱。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 \"监察院规定,黑骑不得超过千人,可陈萍萍手中的黑骑却不止千人,我不要他的全部,给我百人足矣,另外……我记得他手中还有不少孤女,那些孤女对于你们来说或许是累赘,不妨也交给我,你放心,我一向是比较怜香惜玉的人,必不会亏待了她们的。\" 范闲听着前面的百名黑骑倒是可以接受,孤女也没什么问题,可一听到李承泽说自己怜香惜玉,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 \"呵!凉公果然是不同凡响啊!连孤女都这般的怜惜!\" 范闲说的咬牙切齿,李承泽满不在乎的道:\"孤女怎么了?孤女也是人,说不定日后你们这庆国的军队,也会折在这孤女手中呢~\" 此话一出,直接拉满了仇恨,军中的士兵一个个恨不得生吞活剥的眼神,盯着李承泽,而李承泽不仅不怕,还笑的格外灿烂。 \"怎么样?小公爷,打算如何选择啊~\" 范闲沉思良久,在抬头,眼中闪过决断,\"好!我答应你!\"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白纸黑字的写下来吧!\" \"呵!你居然怕我赖账啊!\"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东西还是写下来,我们都放心。\" 交易达成,接下来就是商讨救人的事情。 说实话,救人对于如今的李承泽简直轻而易举,只是直接救走可能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与其那样,还不如直接让陈萍萍死亡,毕竟他死了,庆帝才安心。 至于这个死法,李承泽又故技重施。 他给京都的暗线传递了消息,让他找了一个死刑犯的老太监毒哑之后,带着人直接去了监察院,将陈萍萍调换了出来。 那暗线看着熟悉的字迹和独有的标记,心中一片火热,他的殿下回来了!这一次,他的殿下开始行动了! 接到指令的一瞬间,那暗线火速安排了下去,不过……这去监察院换陈萍萍的难度系数太大,毕竟那种地方,可不是他们这种级别的人能够出现的。 但为了殿下,他决定前去闯一闯! 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带着那死刑犯进入监察院时,监察院的所有人全都一动不动,好像被定下了原地一样,他就这样带着人,长驱直入,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毫无障碍的就把人带了出来,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就陈萍萍这事儿倒是水到渠成了,可他被庆帝的霸道真气所伤,伤势严重,如今就剩下一口气吊着命。 对于救治病人这事儿,暗线并不能做到,眼看着曾经盛极一时的暗夜之王就要陨落,他也是焦急的不行,毕竟主子安排下来的任务若是半路腰斩了,这不就是没完成任务么! \"把他交给我。\" 突然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立马提高警惕,\"你是谁?\" \"范无咎。\" 那人一听顿时眼睛一亮,看见眼前的大人,他立马确定二皇子李承泽果然没有死! \"大人!幸不辱使命!\" 范无咎点了点头,没有对那人过多寒暄,只接了人,为了一枚药丸,火速离开了庆国。 李承泽篇八十四 而另一边的范闲,正上演着这一出\"舐犊情深\"的生离死别的场面。 —————— 东夷城外。 原本驻扎的庆军正在逐一撤退,只在边境留下了一队人马。 李承泽知道,庆国乱了,因为陈萍萍的过世,因为范闲的回归,接下来将会有一场父子反目的戏码,可是如果就这么让他死了,心里总是有些不大痛快。 总是要给他送上一些礼物才好。 眼看着秋季过去,初雪一降,也不知道这雪的纯白,是否能盖住整个秋季的血红。 李承泽闲来无事,就给战豆豆写信,让她没事就往边境多走走,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这边刚把信送出去,后脚西凉的战报就送到了李承泽的手中,看着庆帝那不死心的模样,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川流,不如……我们来一场旅行吧!\" 川流一脸懵逼,旅行?如果他刚刚没看错的话……好像有西凉国的战报吧…… \"公子!这次出行眼看着就半年了,新年怎么也要回去才好啊!\" 一旁的谢必安生怕李承泽头脑发热,半夜跑路,所以忍不住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这才刚下雪,等新年还有几个月呢!与其干等着,不如出去逛逛呢!\" 谢必安还想再劝解一二,李承泽二话不说拉着川流就往外冲,\"必安,你回去吧!我和川流很快会回去的!\" \"公子!公子!\" 李承泽在谢必安一声声的呼喊声渐行渐远。 离开东夷城便开始一路南下,去的地方大多都是乡村小镇,格外不起眼的地方,那里远离朝堂,官员无心管辖,又都是贫困之地,早早的便被人遗弃了。 可就是这样不起眼的地方,却成了李承泽手中的一把利刃。 他遇荒开荒,遇水搭桥,然后将建立起来的地方又设立了屏障,当第一个人发现留在这里不会有人为非作歹时,一传十,十传百,慢慢的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承泽去的地方多了,被他圈起来的地方也就多了,那些练了真气的高手所活动的范围,同时也缩小了。 慢慢的,人间传出了一个活神仙的故事,而故事的主人公,就是李承泽。 李承泽想着众人给取的外号,觉得这个外号听起来不错,不过既然都被叫做神仙了,为什么不干脆当神仙好了。 于是乎他便称自己是神庙神仙,此次下界,为了给人们创造一个全新的生存环境,让大家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会被那些所谓的高手迫害。 那些人一听,神庙来的活神仙,这可是个大人物啊!绝不能不能怠慢,毕竟他们还指望着活神仙多待一段时间,好继续护佑这一方水土的安全。 可李承泽不可能停留太久,索性给他们出了个主意,让他们直接建庙,而这庙的名字,就叫凉公庙。 自此后凉公庙成。 从此以凉公庙为媒介,凡是有凉公庙之所在地,必定不会被其他高手所波及,惦念。 久而久之,凉公庙便成了此地是否安全的标志。 一晃眼,新年将至,短短的三四个月,庆国周边便被凉公庙所包围了,而且正在有缓缓朝着庆国内部发展的趋势,而其他国家也不能幸免。 正所谓,兵不血刃,乡村包围城镇,大概就是李承泽这样的。 而那些不可一世的高手,此刻已经在瑟瑟发抖了。 毕竟他们仗着武功高强,坏事可没少做,一旦失去了真气的保护,他们就如同废人一个,普通人见了,也能咬上一口。 李承泽这边倒是美滋滋,可范闲那边,却已经血雨腥风。 ———————— 自从陈萍萍\"过世\"后,父子二人就生了隔阂,庆帝不再信任他,甚至剥夺了他的权利,将他冷落在一旁,同时重用了贺宗纬。 而这期间,因为范闲带走陈萍萍的尸身,引的庆帝不满,所以都察院有理有据的怀疑范闲与陈萍萍的关系,从而进行了调查。 范闲本人他们不敢动,所以就对他的手下动了手,一开始范闲以为只是走个过场,可万万没想到,他们会直接动刑将人整死了。 这下子范闲气炸了。 大年初七。 那日京都下着大雪,范闲大开杀戒,从宫外大臣聚会的酒楼处,一直到宫内的一处平房。 那里是中书议事的要地,此刻一些当差的大学士和书吏官员正忙碌着,其中就有贺宗纬。 而范闲此次出手的目的,也只是为了铲除贺宗纬,及其他的党羽罢了。 所以来之前的宫外行动,死的也都是贺宗纬的人。 如今出现在这里,自然也是准备要了他的性命的,贺宗纬见到范闲就好比老鼠见了猫一样,可他再怎么躲避,依然死在了范闲的手中。 贺宗纬至死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事情闹的太大,庆帝自然是知道的,在没有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之前,庆帝直接让人将范闲带到了身边来。 而范闲也终于下定了与庆帝决一死战的决心。 只是这一次的交手,彼此虽都毫不留情,却也是另一种的试探。 二人针锋相对的结果就是,双双重伤。 若不是庆帝的年龄大了,再加上近几年大大小小的战乱,不是伤身就是伤心,范闲也不可能有足够的实力重伤一位大宗师。 —————— 李承泽看着暗线从庆国发过来的密函,估算了一下时间,此时此刻范闲差不多要前往神庙了。 \"川流,收拾一下,我们去你老家看看。\" 川流恍惚了一下,随即眉头紧皱,\"最好不要,那里,危险。\" 李承泽笑了笑,\"危不危险,去了才知道。\" 川流见李承泽坚持,便没在劝,只是默默的收拾了一些东西,毕竟凭人力去神庙,怎么也要好几个月。 与川流同往北上,一些东西还是从北齐购买的,毕竟只有那里有雪橇这种东西。 在川流的引路之下,伴随着满天的雪白,一路雪橇滑行,速度怎么也能够快过当年的苦荷和肖恩他们。 李承泽篇八十五 随着前行,李承泽能够感应到越来越浓郁的元气气息,也就是所谓的核辐射。 这也就表示,他们的路没有错,神庙很可能就在元气最浓郁的地方。 『你好,在吗?』 这是李承泽第三次呼叫那个人。 『怎么?要是用最后一次机会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将神庙化为己用。』 『嗤!你倒是挺贪心,小心贪多嚼不烂。』 『嚼不嚼的烂,那也是我说了算。你有办法吗?』 『自然有,不过~需要付出代价。』 李承泽眉头一皱。 『不是说好可以免费召唤你三次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的这个要求,我可是要担风险的,万一你拿里面的东西害人,导致世界崩塌,我也是会受牵连的。』 李承泽紧抿着双唇。 『什么代价。』 『神庙归我。』 『我就是为了神庙而来,神庙归你,我还怎么化为己用!』 『急什么,我会设置权限,我是这里的主人,而你属于二当家的,想要使用里面的东西,就要问过我,要是杀伤力太大,那就抱歉喽~』 李承泽心生郁闷,自己好不容易觉得可以逆风翻盘,结果却被摆了一道!可如今就这样放弃……到时候神庙的结局也只能等着被毁掉,如此一来,岂不是太过可惜了。 毕竟他理想的国度需要科技的发展才行啊~如果错过神庙,不知道还要等待几百年才能步入之后的科技信息化的时代。 『好!我答应你!』 之前自己有可以使用的权限,总比一无所有要强很多。 『交易达成,合作愉快。』 李承泽呼出一口气,到目前为止,三个祈愿全部使用完毕,以后的路,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行进半个月之久,终于来到了元气最浓郁的雪山面前,但巨大的雪山可并不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只见川流带着李承泽拐向了另一边,从雪中刨出一个洞口,一看这洞口明显就是被人用特殊的材料加固过得,随着钻进洞中,出洞后眼前豁然开朗,一节节的阶梯一路向上直插云霄,那如梦似幻的感觉,让人的心怦怦直跳。 川流对眼前的一切已经习以为常,他抬脚就朝着阶梯走了上去,李承泽回过神来,急忙跟了上去。 直到台阶到了尽头,眼前出现了宏大的庙宇,高高的黑色石墙,左右延展,一眼看不到尽头,眼前的大门颜色极深,差不多又七丈高,那种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忍不住让人想要膜拜。 \"这里是……\" \"军事博物馆。\" 川流也不管李承泽能不能听懂,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说到博物馆,李承泽对此倒是知道一些,毕竟在现代,博物馆一般都是展现历史文化的地方,这个军事博物馆,跟军方有关的东西……那就只有武器了。 李承泽一边在心里分析着,一边跟随川流的步伐,往前走。 \"代号z701请求回归。\" 『叮—— 正在核实信息……核实完毕,信息正确。』 随着一声落下,大门也直接开启。 川流看了过来,转头继续往前走,他那一眼怎么感觉颇有点多保重的意思?难不成里面真的挺恐怖的? 一进大门,一只青鸟突然飞了过来,围着二人转了一圈。叽叽的叫了两声,又朝着前方飞去,好像引路的使者。 川流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率先朝着前方前行。本以为会看见什么辉煌的建筑,或者令人惊叹的杰作,结果这里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一派落魄的景象。 『哎!有些东西,终究会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李承泽忍不住蹙眉。 『那这里还能用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是无人破坏,这里还能挺个几千年,倒是没问题。』 『那里面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吗?』 『那这里的好东西可多了,武器,技术,智慧,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没有的,毕竟这里可是汇集了那个时代所有的文明啊!』 李承泽呼出一口气,心里也踏实了不少,忽然青鸟消失成无数光点,再次重新聚拢,只见一位衣袂飘飘的老者站在了正中央。 \"欢迎远道而来的旅者。\" 李承泽看着这一幕内心止不住的激动澎湃,没想到神庙真的是现代的东西,若是利用好了,人类发展将迈进一大步! 『你先拖住它,我去收复这里。』 李承泽立马打起精神,开始了他自己的表演,毕竟这种事他最是擅长,三言两语忽悠的眼前这位老者直接封他为神庙使者。 李承泽又不傻,叶轻眉当年能够从这里偷出那样的武功秘籍,那自己都作为神庙使者了,不也得得点好处? 那老头也是给力,二话不说开始分析李承泽如今的优劣,然后开始准备为李承泽量身打造一本武功秘籍。 这一幕看的李承泽目瞪口呆,原来这武功秘籍就是这么诞生的?就是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弄出来的?确切的说,是根据数据分析和积攒千万年的历史经验,现攒出来的! 正说着话,突然老者一脸惊恐,\"警告,有人入侵!全员反击!\" 话音刚落,突然神庙震动,川流立马站在了李承泽的身前,一副戒备的样子,可过了许久,除了刚刚的震动,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正在李承泽疑惑之际,突然眼前的老者走向李承泽,直接跪了下来。 \"欢迎主人回家。\" 『好了,权限我已经改了,它的程序我也给更改了,至于如何使用,你自己看着办,不过~我可是盯着你的。』 李承泽愣了一下,脸上随即扬起了笑容。 『多谢!』 \"好了,给我具体讲讲,这里都还剩了些什么吧。\" —————— 因为李承泽比范闲几人行动的早,所以来到神庙的时间也是提前的。 这里完全是一个独立的生态系统,衣食住行完全不成问题,而且这里的科技发展,各种东西真的是花样百出。 李承泽篇八十六 不过遗憾的是,这里的能量不太多了。他问过那个人,若想长久的投入使用这个地方,单凭太阳能是不行的,他说可以试着利用核辐射转化成神庙所需要的能量。 李承泽一想觉得此法可行,毕竟核辐射这种东西,虽然人类已经适应了,但终归是不好的东西。 与此同时他必须想个办法,不仅让世界发展起来,还要将武器方面压制下来,毕竟系统的初衷是,不能让人类重蹈覆辙。 换句话说,当年的罪魁祸首,还是武器太过强盛,再加上人类的欲望,最后导致了世界重刷,整个这个过程就过了一千多年,才发展至今。 而神庙之所以会杀掉那些从神庙逃出去的背叛者,也是也为了阻止他们带着人类走向灭亡罢了。 毕竟,人类越是发展,神庙越是害怕曾经的结局再次重演。 但李承泽知道,压制只能治标不治本,所以还是要另辟蹊径才行,但对于当下,还是先想办法将神庙利用起来,才是正事。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将神庙保护起来,免得范闲来了之后发疯,在把这里砸了就得不偿失了。 与此同时,他也发现了五竹。 没想到当初五竹和川流的那一战,五竹身负重伤回到了这里,不过看他的情况,似乎并不太好。 \"算了,看在你是神庙使者的份上,就救你一回吧!\" 对于救助机器人这事儿,一回生二回熟,川流看着眼前的李承泽用着神庙的材料救治五竹,又看了看自己心口那东拼西凑的材料。 \"我也想要新的。\" 李承泽一愣,噗嗤笑出声,\"行行行!等我搞定他,再重新给你弄一下,这总行了吧!\" 李承泽一边忙着修复五竹,一边又把川流进行了升级,剩下的时间都在学习中。 这里面的知识浩如烟海,瞬间让李承泽无法自拔的爱上了这里。 —————— 没过多久,范闲一行人来到神庙,还没等几人动手,神庙的大门自动的打开了,这一副邀请的姿态,搞的前来的几人一头雾水。 而接待他们的就是之前接待李承泽的那个老头,李承泽给他取了个名字,叫老白,谁让他总是穿一身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川流觉得这样不大好,就改了个称呼,叫他白老。 \"欢迎你们,远道而来的旅客,我是这里的管家,白老。\" 此时的系统说话不再是冷冰冰的机械模式,而是根据李承泽的要求更改成了现在这样。 和蔼可亲,却又不失威严带有一丝仙风道骨的样子。 此时范闲身负重伤,在王十三郎和海棠朵朵的搀扶下跪在地上,三人依次报上名号。 \"几位不必多礼,主人已经等候多时。\" 三人一听这话,顿时面面相觑,对于神庙的主人不禁有些好奇,难不成对方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白老转头看向范闲,\"主人特意交代,范公子留下安心养伤便好,至于旁的无需多想。\" 海棠朵朵和王十三郎此时一脸敬佩之情不以言表,想要多询问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正在犹豫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直接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范闲顿时眼睛一亮,激动不已。 \"五竹叔!\" 此时的五竹在李承泽的修复下,已经恢复了之前的记忆,自然也是记得范闲的。 \"跟我来吧,我带你先去疗伤。\" \"五竹叔,那老头说的这里的主人……你认识他是谁吗?\" 五竹蒙着眼面无表情,\"你还是先疗伤,关于主人的事情……还是让他亲自对你说吧。\" 范闲看着五竹顾左右而言他的话,便不再追问,眼下他别的没有,时间还算是充裕,可以慢慢等。 \"多谢白老收留。\" 白老衣袍一挥,\"无妨,都是主人的吩咐。\" 五竹朝着白老点了下头,带着人便直接送去了客房。 虽然几人住下了,可同时也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一身的真气使不出来,好像这真气从始至终就没有存在过一样,别人或许不知道,但经历过一次的范闲,实在是太过熟悉这项规则。 他刚要坐下的屁股立马弹了起来,转头看向五竹。 \"神庙的主人不会是李承泽吧!\" 此话一出,海棠朵朵震惊了。 海棠朵朵:李承泽什么时候来的神庙?什么时候又成了神庙主人了?! 王十三郎也震惊了。 王十三郎:李承泽?那不是庆国的二皇子吗?不是说死了吗?还死的很惨烈,万民请命都没有保住的那个人……怎么复活了? 五竹还是那副死人脸,\"是或不是,你都不能做什么,你现在的任务是,养好伤。\" 范闲苦笑了一声,\"这里真气没办法使用,我怎么养伤?\" \"泡营养液。\" 范闲瞪大了眼睛,\"我靠!还真有那种东西!\" 五竹歪了歪头,有些不大理解,\"营养液,怎么了吗?\" \"没,呵呵,没什么……\" 海棠朵朵和十三郎对视一眼,感觉他们俩说的东西有点像在念经,二人完全是一头雾水。 —————— \"安顿好了?\" 李承泽手持平板,一边浏览着新型的武器说明书,一边观察着新出的粮食种子。 \"五竹已经在安排了,您不去见见吗?\" \"都病成那样了,有什么好见的,还是等他身体好了,再说吧。\" \"人类受伤时,最需要感情依赖,若有人陪伴,会感情升温。\" 李承泽转头看向川流,呵呵一笑,\"看来范无咎给你的那些破书你还在看?\" \"您不让我看,我就没看。不过都是范护卫亲自口述的。\" 李承泽嘴角抽了抽,\"看样子他平时真是太闲了,都有时间找你聊天了。\" 李承泽说的咬牙切齿,川流好像看不见似的,继续道:\"嗯!他也总说自己有点闲,还想帮忙来着,可谢护卫总嫌弃他脑子不灵光。\" 李承泽双眼弯弯,好像一只狡黠的狐狸。 \"既然他觉得自己很闲,你现在就传信回西凉,正好军队缺人,让他领个职,去给我训人去!要是不给我教出十个将军出来,让他待在边境吧!\" 李承泽篇八十七 川流看向李承泽,觉的这个安排应该很符合范无咎所想的,不由的点了点头,主人果然很有先见之明! 身处西凉的范无咎打了个喷嚏,转头看向谢必安,\"老谢!你说殿下是不是想我了?他也真是的,非得大冷天的去北齐,这不是遭罪吗?\" 谢必安白了他一眼,连理都没理他。 —————— 神庙中,几人各自忙碌着,就连海棠朵朵和十三郎都忙着提升自己。 毕竟能够在元气这么充裕的神庙修炼,对晋升很有裨益。 一晃眼春季到来,但神庙身处极北之地,即使是春季,外面也是冰天雪地,而且如今的这个时间段,这里处于极夜状态,不过这种状态也快要结束了,很快这里又开始新一轮的极昼状态。 而这个时候,范闲的伤势也好得七七八八了,他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尤其是杀庆帝。 \"叔,我要离开了,你跟我一起走吗?\" 此时的五竹听着范闲的声音,却没有及时给他回应。 若他没有恢复记忆,大概会跟随着自己的感觉选择范闲,但如今的他,恢复了全部记忆,而这记忆中,有很多类似叶轻眉一般的存在,他也曾试图改变这一切,也曾逃离过神庙,可死亡降临之时,他的身体还是遵从了本能的选择,回到了这个困着他的囚笼中。 原来,他一个机器人也会怕死,想一想,还真是讽刺。 \"主人,救了我,我想听听他的意见。\" 一说到这个主人范闲来了精神,\"那你能带我一起去看看吗?\" 五竹犹豫了一下,随即道:\"我需要问一下。\" 范闲无奈的笑了笑,\"也对,万一……对方并不想见我呢。\" 经过几日侧面的从白老处旁敲侧击,范闲能够肯定,这神庙的主人就是李承泽,虽然他不知道李承泽用了什么方法,但……他的不见,还是让范闲心里有些难过。 可……这又怪的了谁? 他带人围攻东夷城的事情仿若昨日,可就算在那样的情况下,他捏碎玉玦求助的时候,李承泽还是来了,而且身边也只带了川流一人,直奔庆军大营,又为自己救下了陈萍萍。 是他辜负了李承泽,迫使自己与他成了敌人。 所以……他决定为自己的错误买单,这一次他要彻底摆脱庆帝! 二哥哥,你可要等等我啊! —————— 扣扣扣—— 房门忽然被敲响,李承泽揉了揉发痛的眼角,依依不舍的将书籍合上,对着门口喊了一声:\"进。\" 推门而入的居然是五竹,他的出现倒是让李承泽颇为意外。 \"你有事?\" \"范闲想见见你。\" 李承泽手一顿,\"见或者不见,都没有太大意义。\" 李承泽抬头看向五竹,\"你打算跟着他了?\" 五竹沉默半晌,\"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我已经给你升级了情感模板了,而且你也恢复了记忆。\" \"我的记忆,如同浩瀚的大海,范闲只是沧海一粟,我有些迷茫,不知道跟着他会有什么不同。\" \"既然不知道,那就去求证,反正你的生命漫长,就算错了一次,你还可以重新再来啊~何必计较这么多,珍惜当下才最重要,当然,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五竹仿佛在透过那蒙眼的黑布盯着李承泽看,突然嘴角微微上扬,\"你说的对,反正我还能活很久。\" 李承泽看着眼前的五竹,或许这才是真实的他。 \"那……范闲……\" 李承泽头一偏,看向一旁的弯刀,站起身走了过去,抬手将弯刀拿起,一副珍惜的样子,抚摸着刀鞘,反手递给了五竹。 \"这个送给他。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不再是敌人。\" 五竹接过那把弯刀,转头走出了李承泽的房间。 —————— \"叔,他有说什么时候来见我吗?\" 范闲看着归来的五竹,急忙迎接了上去,一脸期待的看着。 \"主人说,见或者不见,都没有意义。\" 范闲的脸瞬间落了下来,叹了一口气,\"算了,既然都没有意义,那便不见了吧。\" 五竹看着范闲一脸垂头丧气的模样,将那把刀递了过去。 \"这是……\" \"他给你的。\" 范闲一听,脸上立马挂上了笑容,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格外珍惜的挂在了腰间,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隔天,范闲一行人离开了神庙,同时也带走了五竹,如今的神庙只剩下了李承泽一个活人,川流一个机器人和白老一个不是人。 —————— 又过了几个月,夏至。 凉公庙成功的席卷了庆国的每一个角落,如今整片大陆,全部处在李承泽的监视之下。 与此同时,留给使用真气的人的生存空间也已经缩的微乎其微。 李承泽为了防止那些人暴乱,直接提出了新的改革政策。 一:开学院。 虽说这世间的学院确实不少,但真正学到东西的却很少,大多数都是自己埋头苦读。 而李承泽的学院模拟的是现代的学校,虽说没有九年义务教育吧!但课程丰富,因材施教,而且进入学院学习的学生可以免费读两年,若觉得可行,便继续上,若因为钱财而不能上学的寒门子弟,也出台了学生借款政策。 开学院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修身养性,明事理,如果教育不行,那就选择第二个。 二:扩招军队。 将那些不听话的,直接扔进军队里搞训练,反正军队里也是有等级制度的。 他们一旦踏入这条路,就只能努力奋斗,不进则退,根本就没时间瞎寻思。 三:免除赋税。 鼓励众人农业发展…… ………… 这样优厚的条件一开,所有人纷纷涌向西凉。 原本那些誓死不从的人,逐渐的适应了如今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与此同时,李承泽也得到了范闲即将要对庆帝下手的时间。 李承泽是掐着时间,大摇大摆毫无掩饰的去了庆国。 希望自己的这份大礼,亲爹会喜欢。 李承泽篇八十八 李承泽赶到的时候,正赶上庆帝给叶完洗脑。 \"陛下,还是一如既往的算无遗策呢~\" 庆帝听着熟悉的声音,猛的抬头,此刻他怀中的白猫直接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他一脸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人,直到李承泽站在了他的面前,忽然他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早该想到!早就该想到了!你怎么可能一反常态的去自杀呢!\" 李承泽冷冷的盯着眼前的庆帝,此刻他头发花白了不少,身上老人的气息浓郁,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颇有些狼狈。 \"自杀?若是以前,我真的会去做。\" 庆帝收住笑容,冷冷的眼神看向李承泽,一旁的叶完眉头紧锁,对眼前的人他并不熟悉,却看着年轻人眉眼与庆帝有几分相似,在他的身上还看到了范闲的身影,此人怕是皇室血脉。 而姚公公虽然从范闲处早就知道这位二皇子没有死的消息,但如今看到了真人,却还是有些恍惚,这到底是什么鬼神手段,才能够骗过庆国的皇帝啊!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下一刻就要动手打起来的时候,李承泽忽而一笑,自然而然的直接跳上了庆帝旁边的空处。 一派悠闲的挑挑拣拣的吃着葡萄。 仿佛那曾经不拘小节的二皇子从未离开过一样。 \"别搞得这么严肃嘛~我只是多年未见父皇,想着在你临死前怎么也要见上一面,顺便~给你送了几份大礼。\" 庆帝眉头一皱,心里生出一丝不安,他太了解李承泽,别看他外表多么谦谦有礼,其实做起事来毫不手软,有些时候为了大局也会枉死许多人。 可自从范闲回京开始,他就开始变了…… 忽然意识到什么的庆帝,眼睛一眯,\"你……从范闲回京开始一下子就变了。\" 李承泽笑着看向庆帝,不反驳,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而庆帝也如他所愿的开了口。 \"所以,你早就开始布局,或者……范闲也在你的算计之内!\" 李承泽冷笑一声,\"别把我想的那么坏,一开始,我并没有打算针对谁的,想着退出夺位之争,是真。继续做我的逍遥王爷,也是真。\" 说到这里,李承泽看向庆帝,\"可是……有些人偏偏不如你所愿,总是一顶顶莫须有的帽子扣在我的头上,刺激的太子处处针对于我。\" 说到这里,突然垂下眼眸,不禁讽刺一笑,\"既然有人不想让我好过,那也别怪我不让他好过。当然,这取决于对方做到什么程度。\" 庆帝眼睛里迸发出一股寒意,\"所以你设计让范闲注意到了你!从而对你起了探知欲!\" \"哎!这可不是我设计的!我跟他本无交集的,后来怎么有交集的,我想陛下应该比我清楚吧!\" 庆帝皱着眉,想起当初藏在二皇子府的暗线来报,说范闲有事没事就爱爬二皇子府的墙,后来干脆直接翻墙而入。 所以一个有心寻人,一个故意放纵,才导致…… 想到这里的庆帝一脸阴沉,\"呵!你还真是好手段啊~\" \"彼此彼此。不过,有一点,我做的并不好,比不上你。\" \"哦~还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李承泽叹了口气,\"我这人永远做不到……看着自己子嗣自相残杀,而无动于衷。 说实话,我真的很想问一问你,陛下,您真的有心吗?\" 此时的庆帝脸色难看,当初他是有心培养李承乾的,所以那几个儿子,他并没有放在眼里,利用起来,也就不存在心慈手软的说法。 \"成王者,不拘小节。\" 那冰冷的话,彻底让李承泽的心中,最后一丝期望落了空。 他早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可是因为他是父亲,是家人,他总是想着再等等,如今看来……有些事,终究是改变不了。 \"哈哈哈!不拘小节!好一个不拘小节!\" 李承泽仰头大笑,张扬的笑容中带着悲凉,眼眶微微湿润,他眨了一下眼,迅速将眼泪逼退,随后平视着眼前的一国之主。 \"你说的对,成王者,确实应该不拘小节,所以……我来给你送一份降书,只要在降书上签上你的名字,我可以保你庆国安然无恙。\" 李承泽淡定的将衣袖中的一个卷轴掏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朝着庆帝推过去。 姚公公眼睛瞪的老大,觉得眼前的二皇子一定是疯了,敢这么和如今成为大宗师的庆帝叫板,上一个叫板的范闲,到如今都在被通缉中,李承泽又是哪里来的底气?! 一旁的叶完早就按耐不住,\"放肆!你到底是哪国的暗探,居然敢这么跟陛下说话!\" 李承泽这才恍然大悟的用手掌拍了下额头,\"哎呀!忘了自我介绍,在下西凉国国主,阿尔其。当然……也曾经是庆国的二皇子,李承泽。\" 叶完一听,脸色顿时难看,不是说李承泽已经死了吗?这……怎么还成了西凉国的国主了?西凉国……不就是之前久攻不下的那个小国家吗?! 庆帝先是震惊,随后又一脸愤怒。 他没想到西凉国的国主是李承泽,而东夷城那事儿如今想来,恐怕也是李承泽早就算计好的手笔! 那西凉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武器,难道也是李承泽的杰作? 根据战报描述,那东西,让他联想到了叶轻眉之前随身携带的黑匣子,如果真的是那种东西,而西凉国士兵皆配备了,那样的军队,可谓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可这样的好东西,李承泽却没有留给庆国,而是自己带走了! \"呵!没想到朕的好儿子,还留了这么一手!\" 李承泽看着被气炸的庆帝,反而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姚公公却看的心惊胆战,李承泽可是当初给他指明方向的恩人,再加上范闲对他的重视,今日绝对不能让他在这里出事! 李承泽似笑非笑的看着庆帝,庆帝怒意缓缓攀升,下意识的积蓄体内真气。 李承泽篇八十九 而李承泽身后的叶完也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李承泽哪里不明白这二人的想法,无非是今日想要直接斩杀了他这西凉国的国主罢了。 毕竟国主不在,这个国家会直接乱套。 可李承泽一点也不在乎,该吃吃,该喝喝,等了好一会儿,打了一个哈欠,二人还没动手。 \"呵!还在犹豫什么?怎么还不动手?\" 庆帝看着这样的李承泽,忽然散掉了刚刚凝聚的真气,下意识的看向叶完,叶完似乎明白了什么,转头直接出了小楼。 看到这里,李承泽忽然笑了笑,\"怎么?怕我带了什么厉害的暗卫吗?\" 说着李承泽点着自己的下巴,\"说实话~还真带了,不过只带了一个护卫,而且……陛下应该比我和他更熟。\" \"哦~是你那两个护卫中的一个?他们倒是对你忠心。\" 李承泽漫不经心的手托着腮,胳膊杵在桌子上,微微摇头,\"不对,再猜。\" \"难道是东夷城的人?\" 庆帝漫不经心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沉静了下来,仿佛刚刚剑拔弩张的人不是他一样。 李承泽看着眼前淡定的老头子,笑了笑,\"也不是,是神庙的人。\" 果然这句话直接让庆帝手一抖,茶水溅出,脸上刚刚稳住的表情再次破防。 \"神庙的人,会跟着你?\" 庆帝觉得李承泽在说胡话,李承泽也懒得辩解,一时间气氛冷凝。 就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鹤唳的哨声,仿佛是一种暗号,庆帝突然开口。 \"你说让我签降书,你觉得就凭你那一隅之地,就算武器再厉害,参军的人少,又有什么用呢?\" 李承泽笑了笑,\"我的人一向贵精不贵多,就好比一个大宗师能够护一城,是一个道理。\" \"呵!大宗师?你未免太看得起你的那些士兵了吧。\" \"他们现在不是,可并不代表,以后不是,毕竟……每个人都有成王的机会。\" 庆帝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这句话曾经叶轻眉说过,如今却被自己的儿子提起,让他瞬间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怎么?你也觉得,人人平等?\" 李承泽嗤笑一声,\"怎么?陛下对此话嗤之以鼻?那为什么监察院的门口还放着那块石碑呢?\" 庆帝好像被赤裸裸的打了一记耳光,双目赤红仿佛入了魔的妖魔一般,想要生吞活剥了眼前的李承泽。 他的愤怒,李承泽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可他一点也不畏惧,相反还变了法的激怒他。 \"哦~我给忘了,立这碑的女人,被你剁碎了变花肥了。\" \"闭嘴。\" 对于庆帝的话,李承泽嗤之以鼻。 \"怎么?敢做不敢当?像你这种,一边含着对爱人的愧疚,一边又毫不留情的利用人家儿子的恶心事儿,你也没少干过,何必假惺惺的不承认呢?\" \"我说闭嘴。\" \"你说,范闲若是一早知道这些,是不是就不会有什么正大光明公平公正的和你比一场的他了?八成……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了你吧~\" \"我让你闭嘴!\" 庆帝突然的暴怒,直接让他的真气爆开,余波瞬间震碎了不少瓷器,门窗猛的大开,震的空气中的气流一荡,姚公公不幸重伤昏迷,在看李承泽,居然安然无恙! \"你……\" 庆帝此时眉头紧锁,突然有些看不清自己的这二儿子,或许……他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李承泽用手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 \"陛下何必大动肝火呢?我只是说了些实话,您就听不得了?\" 庆帝袖子一甩,眼睛一眯,\"今日不管你目的为何,你休想离开此地了。\" 话音刚落,他猛地朝着李承泽冲了过去,一股强大的气势从身上涌起。 李承泽却依旧神色自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继续道:\"你这样是没用的。\" 随着李承泽的话音刚落,原本浑身散发着磅礴真气的庆帝,转瞬间真气全无,一拳打在李承泽的身上,毫无杀伤力。 \"这……这是怎么回事?!\" 庆帝一脸惊恐,这种情况让他想起当初自己因为霸道真气功法,导致他经脉尽断,瘫在床上时的无助感。 恐惧再次充满他的身体。 \"你做了什么?!\" 庆帝眼睛死死的盯着李承泽,李承泽淡定的抬起手,伸出了两根手指,\"这是我给你的第二个惊喜。\" 庆帝皱着眉,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他一露面时说的送大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没有发现,庆国已经陆陆续续出现了不能使用真气的地方吗?\" 庆帝瞳孔一缩,战报确实有说过情况,当时他没在意,毕竟都只是一些偏僻之地,如今想来,那些地方与如今东夷城的情况极为相似……想到这里,他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 \"那是你做的!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让百姓所到之处更安全一些罢了。\" 对于这种说辞,庆帝自然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毕竟为了巩固皇权的威严,为民请命什么的向来都是空谈。 \"没有好处,你会如此费心费力?\" \"哦~你说的对,好处……肯定是有的,比如……看着一代宗师帝王的陨落,还比如……辉煌的庆国,最后沦为为人鱼肉的下场。\" 此时的庆帝赤红的眼睛看着李承泽,\"别忘了,这里也是你曾经的国家!\" \"那又如何?\" 李承泽一改常态,眼神犀利,周围的元气瞬间变的粘稠,似乎要压的人透不过气快。 庆帝捂住胸口,除了五竹,李承泽还是第一个让他感到恐惧的人。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这个儿子居然有如此实力的? 恐怕他到死也犹未可知了。 李承泽一弯腰,庆帝吓得直接后退了一步,此刻的他,完全可以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李承泽原本想要杀他的心,突然就没了兴致,或许……有些人活着,比死了更好。 李承泽篇九十 比如……让他好好看看,他曾经最不看好的儿子,是如何一步步蚕食掉他一手创立的帝国。 想到这里,李承泽颇有些兴奋,将桌子上的那份降书卷轴再次递给他。 \"签了吧,或许还能少受些苦楚,你总不希望自己的子民全部被屠杀吧。\" 庆帝气的胸口来回起伏的厉害,李承泽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父亲,他那斑白的头发,倒是能引起一丝怜悯,但……李承泽的心,早就凉透了。 庆帝握着卷轴的手青筋暴起,他从来没有被逼成如今这般田地过,就像当初几大宗师联手,他也不曾畏惧,可怎么也没想到,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看着离开的李承泽,他终于忍不住将手中的卷轴用力一掷,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对于庆帝签不签这份降书,李承泽都无所谓,反正他是阻挡不了自己的步伐的。 他之所以逼着庆帝签署这份降书,就是想让他低头,让他为他自己最不屑的百姓低头,也为自己敷衍叶轻眉,而犯下的无知错误买单。 可……他又怎么可能低下高贵的头颅呢?又哪里明白自己做错了呢? 在他心里,为了抬高皇权,可谓是不择手段,当初叶轻眉提出的那些利民利国的政策,他也只是表面糊弄着,从来都没有认真实行过。 呵!如今李承泽就要让某人看看,那些政策推广后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让他知道,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自从李承泽的出现,整个京都气氛瞬间变得一派肃杀之气,街上各种士兵的巡逻多了一倍不止。 老头子这是明显害怕了啊~不过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按道理来说,正常人早就躲起来了,可李承泽不仅不躲,还正大张旗鼓的在京都的一处山顶建造凉公庙。 估计谁也没人会想到,他们防了几个月的人,此时正一派逍遥的做着监工。 在凉公庙竣工那日,已经是秋季了。 范闲也从南方回来了,只是他没想到,京都的守备居然变得这么强了。 刚跨过城门,那股熟悉的感觉又来了,他下意识的凝聚真气于手掌,但一无所有。 \"他在这里。\" 范闲眼睛一眯,心里确定了什么,而身旁跟着他的人,则一头雾水,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回应。 新庙建成,自然要有相应的仪式,这些琐事有专人负责,不过这仪式的帖子,李承泽特意要了一份,准备给他亲爱的父亲大人亲自送一份过去。 那日秋雨微寒,街上行人没有多少,李承泽撑着伞,走在曾经他经常出没的那条繁华大街上,不一会儿就看见有人急匆匆的逃离似的狂奔,好奇之下,李承泽逆行而上,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事情的始作俑者——五竹。 此时他孤身一人站在宫门口,禁卫军如临大敌一般的与他对峙,可他不为所惧,抬着脚缓缓的朝着皇宫走去,不一会儿里面传出凄惨的喊叫声,兵器相交声。 \"呵!倒是有人先来了,正好借个光。\" 李承泽打着一把火红的油纸伞,一步步的朝着里面走去,此时宫道内尸横遍野,唯有五竹站在那里。 \"呦!好巧啊~你也是来找人的?\" 五竹下意识的侧头动了动耳朵,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你也来了。\" \"我来好几个月了。\" 说到这里,李承泽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容,\"顺便送了一点礼物给他,他应该挺开心的吧。\" 此时躲在暗处的宫典看着这一幕,嘴角抽了抽:神他妈开心! 正说着话,突然城墙上一阵扰乱,李承泽不用抬头都知道,此时城墙上必定站满了弓箭手。 \"哎!出来早了,我应该等你解决完再出来的。\" \"那你还是躲一下,等我打完?\" 李承泽摆了摆手,\"算了,这么冷的天,我可没心情等。\" \"放箭!!!\" 李承泽的屏障只能阻隔核辐射的进入,却挡不住这种纯拳脚功夫。 随着城墙上的指挥官一声令下,所有的弓箭手对准了宫道上的二人,李承泽只是微微仰起头,淡淡的扫了一眼,所有人直接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走吧。\" 此时的五竹心惊,没想到李承泽只是一个眼神,便直接止住了这场干戈。不过……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李承泽没想到五竹会突然这么说话,还以为他跟着叶轻眉久了,会有什么仁慈之心呢。 \"你觉得他们是虎,可在我眼里,那就是蝼蚁。\" 对待蝼蚁,李承泽向来不选掉价的去计较。 此时的宫典已经震惊说不出话,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额头上全是水,不知道是冷汗,还是雨水。 此刻他心里想的便是叶完的话,他说遇到了二皇子,绝对不可以正面冲突。 当时他以为叶完在做梦,二皇子不是早就死了吗?如今看来,这二皇子不仅没死,武功造诣恐怕已在大宗师之上,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就这样让对方长驱直入的进入皇宫,是他这禁卫军统领的失职! 他硬着头皮直接下达了第二个命令。 \"准备火油!\" 随着他一声令下,李承泽停住了脚步,朝着声源的方向看了过去,宫典立马蹲下身体,迅速的更换了地方,就在他离开的瞬间,一道真气形成的利刃直接将那城墙劈开了一个缺口。 宫典后怕的屏住呼吸,生怕对方注意到自己。 李承泽忍不住蹙眉,\"居然有只顽强的小老鼠。\" 随即又勾起嘴角,\"你可千万不要轻易撕掉才好啊~\" \"放火!!!\" 随着火油的倒入,火把如同陨落的繁星,齐刷刷的掉落下来,一场火雨,瞬间点燃了周边的城墙。 五竹眉头一皱,转头看了过来,二话不说,手中铁钎朝着城墙缝隙一掷,一手直接扣上李承泽的腰,如同猎豹一般一跃而起,踏着铁钎,直接在平滑的墙壁上带着李承泽狂奔,走时顺手将铁钎拔出。 整个过程毫不拖泥带水,而这一幕落在躲在城墙上的宫典眼中就是二人在落雨的半空中狂奔! 此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感想:这踏马还是人吗?! 看着已经离开宫道的二人,宫典叹了口气,如释重负:他尽力了。 李承泽篇九十一 离开了宫道,五竹也松开了李承泽,李承泽拍了拍身上刚刚溅上的雨水,还没等开口,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传来,转头一看,居然是叶重带着人赶了过来。 \"五大人,二皇子,莫要乱来!\" 听着他的话,李承泽笑了起来,\"乱来?叶大人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只是来送帖子的,可是……你们的人好像有点太热情了。\" 叶重看着那火光一片的宫道,嘴角抽了抽,\"还请二位莫要为难下官。\" 李承泽对这没完没了的阻碍失去了耐心。 \"挡我者,杀无赦!\" 一句话毕,李承泽直接朝着太极殿走去。那里是庆帝的钟爱之地,就如同那大殿的名字太极殿,否极泰来,可是它还有后半句。 否极泰来,物极必反。 叶重看着李承泽的动作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立马发号施令,\"拦下他们!!!\" 对于叶重的命令,李承泽的脚步丝毫未停顿,五竹自然而然的跟着,手中紧握的铁钎好像准备随时发动进攻。 随着叶重指令下达,周围的人自然一拥而上,可还不等近二人的身一米,惨叫声直接响起,那名冲过来的士兵直接断了一条手臂,紧接着冲上来的第二个第三个,不是断胳膊断腿,就是被拦腰斩断,这一幕让叶重仿佛看到了四顾剑在世! 眨眼瞬间,李承泽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就算是经历过战场的血雨腥风,也曾是血山尸海里走出来的士兵,可眼前这一幕,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只是行走间就可以杀人于无形,这是何等可怕的能力。 李承泽手持红伞,踏着众人的尸骨,为自己开出了一条血路,直到抵达了太极殿。 此时的庆帝身着贴身的龙袍,看着装扮,李承泽嘴角微微上扬,\"怎么?陛下这是准备等下动手了?\" 庆帝看着前来的李承泽微微一怔,脸色顿时难看,虽然他已经知道今日可能是自己的死期,可他宁愿来的人是范闲,而不是这个最让他厌弃的二皇子。 \"居然是你。\" 庆帝准备的一切,本想阻拦五竹的,说是阻拦,倒不如说是消耗,他知道五竹不是人,但他也知道,就算五竹不是人,也是会死的,所以他才用这么多的士兵前去,可是一切计划都赶不上变化快。 万万没想到,李承泽这个时候偏偏出现在眼前。 \"怎么?陛下这是不欢迎我?\" 说到这里,李承泽自顾自的将红伞收了起来,直接走进了大殿内,抖了抖身上的雨水,一如往常的笑脸迎人。 \"我是来取陛下的降书的,顺便给你送个帖子。\" 对于李承泽的这番操作,庆帝有些看不懂了,\"帖子?什么帖子?\" \"哦~也没什么,就是新建了一座庙,这不是要举办仪式,所以想着给你送一份。\" \"什么庙?\" \"凉公庙。\" 听见这三个字,庆帝嗤笑了一声,\"在庆国,建凉公庙?你觉得会有人祭拜?\" 李承泽笑了笑,自顾自的走到了桌边,蹲在了椅子上,挑挑拣拣的选了一样糕点咬了一口。 \"祭拜,心诚则灵,而且凉公庙保平安很厉害的,陛下要不要试试?\" 庆帝身体一僵,转头直勾勾的盯着李承泽,他感觉这个二儿子肯定知道了什么。 \"保平安?能保我长命百岁?\" 李承泽觑了他一眼,\"就陛下的所作所为,百岁肯定是够呛了,不过……我可以保你三年不死。\" 此话一出,躲在暗处的范闲眉头紧皱,五竹虽面无表情,但也有些不满,毕竟他这次来,就是为了替叶轻眉复仇的。 庆帝犀利的眼神盯着李承泽,想从他的脸上看出这件事的可行性,毕竟自从大东山一战,他看似成功,实则也身负重伤,这残破的身体,顶多再能撑一年了。 可如今…… \"你的条件。\"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庆帝眉头紧锁,想起了那份降书,\"呵!想要我庆国降书?你这是做梦!\" \"哦~没关系,那我就直接打下来吧。虽然有点暴力……要怪只能怪庆国皇帝的不识时务,宁愿让自己的子民战死,也不愿意让他们活着。\" \"呵!你的激将法对我可没什么用。\" \"哦?那不知道这些对你有没有用。\" 李承泽淡定的从怀中掏出一打纸,将其展开,放在了桌子上,庆帝一脸疑惑的拿了起来。 \"这是什么?\" \"哦~这是庆国送来降书的周边城镇名单。\" 一句话直接让庆帝眼珠子瞪的老大,此时他手紧握名单,愤怒之下直接将纸张震碎,他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随即高兴道:\"朕的真气又回来了!\" \"哦~今天我特意没有封闭京都,因为我想看你最后的挣扎,要是没了真气,打起架来肯定不好看。\" 庆帝嘴角抽搐:合着自己是小丑,这是给他上表演呢! 不苟言笑的五竹,嘴角微微勾起,随即转瞬即逝。 躲在暗处的范闲,努力压制着自己的笑容,要论气人,天下无人能越过李承泽。 \"你就不信朕杀了你!\" \"哦~上次你不是试过了吗?又觉得自己行了?\" 庆帝冷笑一声,\"你除了意念杀人术,你还会什么?\" 李承泽笑了笑,耸了耸肩膀,\"我只会这个啊,可就这一招,足以横扫大陆。\" 看着李承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模样,庆帝知道,自己的激将法没有用处了。 \"所以……陛下,你到底想好没有?若是没想好,我可就走了,我走后,别人如何待你,我可就管不着了。\" 李承泽的话意在警告,也是在提醒,在场的所有人又都不是傻子,自然都听的明白。 庆帝紧握着双手,\"庆国,永不降!\" 李承泽挑了挑眉,倒是对眼前这位一心为皇权的父亲,有了那么一点敬佩,但不多。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们请便吧!\" 说着李承泽端了一盘糕点,直接找了一处角落,自顾自的坐下吃了起来。 五竹见状,便知道李承泽不再插手此事,转头看向庆帝。 \"你……该死。\" 李承泽篇九十二 随着五竹的话音一落,只见他手握铁钎,直接朝着庆帝的脸上招呼,后赶来的叶重带着众人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一个个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居然有人胆大妄为的要抽皇帝的耳光! 在五竹眼中,庆帝是个不听话的孩子,也是负心汉,所以才用这种毫无技巧的方式打他。 可庆帝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只见他一手抓住挥过来的铁钎,一手握拳,直接朝着五竹的胸口攻击而上,强者过招,不会用太多花里胡哨的招式,他们仅用最简单的方式对峙着。 但二人都没讨到好处,五竹被庆帝击飞,直接飞出殿外的石阶,一路砸的士兵残肢乱飞,血肉模糊。 在看庆帝,他的苍白的脸颊,多了一抹红痕,甚至被抽的肿了起来,那样子有些滑稽。 噗嗤,李承泽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原本肃穆的气氛,瞬间被李承泽的声音搞的荡然无存。 但身为局内人的庆帝和五竹却不为所动,二人眼中皆是愤怒,所以没一会儿又打了起来。 随着二人打斗的越来越激烈,周围总是有人被波及,可唯独李承泽这里安然无恙,正在有人疑惑的时候,这才发现,李承泽身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位与五竹一模一样的人?! 那人在有东西要过去的时候,手中的铁钎一挥,便轻而易举的将东西击飞,而李承泽全程淡然的看着一切,时不时的还点评两句。 \"嗯~看样子给五竹身上用的材料还不错,抗击打能力能抵住一个大宗师的水平,就是不知道能抗住多少次。\" \"需要我去试试吗?\" 李承泽摇了摇头,\"现在不用,等他俩结束了,再说。\" 周围的人一脸惊悚的看向李承泽,他们这是把五竹当成了什么实验对象了吗?还试试? 滴滴—— 一旁的川流突然抬手抵住太阳穴,\"白老说,您制作的第一批使者已经成功,正在替他们传输记忆芯片。\" 李承泽点了点头,\"记得做标记。\" \"是。\" 旁边听到这话的人,一脸惊恐的看着李承泽,制作使者!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制作出人来! 二人的打斗堪比火山喷发,拥有最强真气和拥有最强肉体的相互碰撞,只留有一阵仿若嗡嗡的龙吟之声在,随着声音间歇消失,狂风卷积着廊下灯笼哗哗作响。 等龙吟声消失,风一停,二人对立而战,只见五竹的铁钎直直的插进了庆帝的腹部,他却淡然的笑了笑,随手将插在腹部的铁钎拔掉。 在看五竹,他的腿被打的歪曲,如今站都成了问题。 \"你败了。\" 李承泽陈述着事情的结论,砰的一声,庆帝的手臂忽然飞了出去,众人看到这一幕,一脸震惊。 \"戒备!有刺客!\" 随着叶重的惊呼,庆帝反而笑了起来,正在众人疑惑之际,突然一道黑影窜出,手掌裹挟着猛烈的真气,朝着庆帝的胸膛直接拍了下去。 呼—— 一阵刚猛的风吹的宫灯狂颤,二人的打的只能看到残影,那闪电般的速度,直到宫门被震成了漫天木屑,二人才停下手。 此时的庆帝伤口一直冒着血,一身虚弱狼狈的模样,看着范闲,\"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范闲死死的盯着庆帝不说话,而庆帝却不慌不忙的朝着叶重招了招手,不一会儿叶重的两名手下押着一个宫女走了进来,那女人没有反抗,手里还提着她刚刚使用的武器,此人正是范若若。 \"女生外向,果然如此。这一年你没少试图软化朕的意志,可到底是你在软化我,还是被朕所软化?\" 听到此话,范若若瞳孔一缩,低头沉默。 李承泽明白,刚刚范若若那一枪分明可以直接了结了皇帝,但她终究是心软了,选择打在了庆帝的手臂上,她败给了情。 范闲看着被抓住的范若若,下意识的手握紧拳头,\"不要试图用她的命要挟我!\" \"呵!你会接受朕的要挟?\" 李承泽看着对峙的二人,终究站起身,拍了拍手上残留的糕点碎片,给川流一个眼神,川流立马朝着五竹走去。 \"都快死的人了,就别再折腾了。\" 庆帝双目赤红,似乎心有不甘,朝着李承泽大喊道:\"朕!从不会败!\" 李承泽冷笑一声,\"哦?真的吗?你现在看看,你所面对的敌人!你所面对的敌人是叶轻眉的枪!是叶轻眉的仆人!是叶轻眉与你的儿子!到头来……由她而开始,也由她而结束,所以……你说你折腾的这一生,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庆帝一瞬间双眼迷茫,随后满满的嘲讽,\"哈哈哈!到头来……我还是败在了她的手上……\" \"不,你可以选择败在我手上。\" 李承泽似笑非笑的看着庆帝,庆帝冷笑一声,\"我早就说了,不会签降书……\" \"不,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因为我想到了一个更有趣的办法。\" 李承泽打断了庆帝的话,转头看向五竹,看着他的腿,\"还没走吧。\" 五竹点了点头,\"可以。\" 听到回答,李承泽看向川流,\"将他带走。\" \"你要带他去哪儿!\" 范闲看着李承泽准备带走庆帝立马焦急询问,庆帝见势不妙,反手掐住范若若的脖子,\"都别过来!\" 李承泽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笑了,\"没用的,螳臂当车,自取其辱。\" 随着李承泽的话音一落,川流如同鬼魅一样一个手刀将庆帝劈晕。 \"等一下!\" 范闲想要阻止,可川流和五竹的速度太快,呼啦一下,人已经消失在百米之外。 轰隆一声,天空再次下起了雨,几人没入雨幕之中,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庆帝的失踪,虽有震荡,但国不可一日无主,故此由李承平接任。 由于刺杀庆帝的人是范闲,所以范闲被无情的罢免了官位,与林婉儿的婚姻也走到了尽头。 至于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 二十年后。 李承泽利用这二十年,培育出来了很多文人武将,并将制作出来的使者派遣到各个地方,传授他们各种新奇的知识,从底层开始改变思想。 人一旦懂了文字,求知欲便会爆棚,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目标。 李承泽趁此机会,也解除了大陆上的所有屏障。 至此,世界便出现了一个现象:科学修仙。 对于物理武器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放弃,可能是使者普及了武器核辐射的危害所导致的结果。 至于庆帝,李承泽把他交给了陈萍萍,两个人每天上演着相杀相爱。 至于范闲,他直接光明正大的自荐枕席,入赘了西凉国,还非要做男皇后。 搞的西凉国大臣天天上折子批斗他。 李承泽终其一生,都奉献给了新时代,新纪元。 在庆帝临终的时候,他也终于肯承认,是自己看走了眼。 陈萍萍最后含笑离开道:\"我就知道……小叶子,没有错。\" 梨花香满园(黎簇篇第1章 黎簇,名字确认,经历没有任何破绽,应该为真实。可培养,对人信任度低,情绪不稳定,藐视秩序,轻视生命,情感无滞留,有自毁倾向。抗压能力低下,压力下行为不可预测。 这是吴邪当初给他的判定,也是吴邪当初选择自己的原因,从那一刻起,黎簇成了他吴邪的第十八个试验品。 纵使在不情愿,在怎么反抗,吴邪总能够将他压制的死死的,直到……他得了一种病,一种名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病,也是一种针对吴邪所得的病。 他故意的。 可是黎簇却无力挣扎,只能清醒的看着自己沦陷,被利用。 直到……被抛弃。 他放逐了自我,死在了那片沙漠之中,一辈子也没有走出来。 —————— \"啊~哈呼……\" 黎簇猛的坐起身,看着眼前的房间,一瞬间呆愣。 这是……他还在上学时的家…… 头疼让黎簇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抬手揉着太阳穴,缓了好一会,他确定了一件事情。 自己重生了,而且还是没有遇到吴邪的时候。 黎簇下床打开房间的门,看着桌子上早已经凉透的早餐,还有一个信封,默默的打开,里面有一张字条。 儿子,这是这个月的生活费,爸爸出一趟差,你好好学习。 看着那熟悉的语气,黎簇冷笑了一声,再来一世,他的父亲还是依然的冷漠无情啊~ 黎簇将钱塞进口袋,信封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随手拿起桌子上凉透的包子咬了一口,嗯~比那该死的青椒肉丝炒饭好吃多了。 简单吃过饭,洗漱一下,背上书包便朝着学校走去。 随着黎簇的前行,周边的行人尽在他的眼中,身后有几个不近不远的人跟着。 呵!这么早就安排了眼线了,不知道是九门的人,还是汪家人。 黎簇忽视了身后的声音,如往常一样,走在平常走的大街上,不一会儿,就遇到了苏万。 \"鸭梨!\" \"苏万。\" \"昨天杨精密布置的作业你做完了没?\" 黎簇白了一眼苏万,\"你见过我有写作业这么高端的操作?不过~你肯定写完了,等会儿借我抄抄。\" 黎簇一把搂上苏万的肩膀,看着这从小到大的竹马兄弟,他为了自己是一路跟着踏入了泥泞的沼泽里,且无怨无悔。 一时间黎簇感慨万千,看着苏万稚嫩的脸,眼圈不由的泛红。 不知道自己走后,苏万是不是哭鼻子了。 \"鸭梨?你怎么了?\" 黎簇慌忙的摸了一把眼睛,\"没事儿,刚刚眼睛进沙子了。\" 苏万呼出一口气,\"没事儿就好,咱们赶紧走吧!要是等会儿你抄作业,被杨精密看到了,又该说你了。\" 黎簇笑了笑,\"好!那就……跑起来!\" \"啊!鸭梨!你抢跑!等等我!\" 刚踏进教室,同学们听见声音转头看过来,眼神中充满鄙夷,对于他们这种态度,黎簇早就见怪不怪,毕竟班里有名的倒数第一第二,又有谁喜欢呢? 黎簇大大方方的坐到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别人都是一周一调座位,只有自己的座位跟铁打的一样,万年不变。 此时班花张微微转过头来,对着自己笑眯眯的,黎簇勉强勾了勾唇角算是回应。 对于张微微,他曾经是暗恋的,可是后来……好像就喜欢不起来了,或许是在问她和郑义关系的时候,她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自己寒心?亦或者是自己与她这个普通人拉开了差距?总之就是没什么感觉了。 高中生的生活每天都是水深火热,毕竟这是最后半学期的冲刺,每个人几乎都在内卷,苏万也是每天在刷题中度过,大概只有自己成天吊儿郎当无所事事吧! 打开书包,准备拿本书出来装装样子,忽然看到背包中的一个礼品袋,脑子里忽然有了回忆,这是沈琼给的礼物! 一切的根源。 黎簇快速打开外包装,里面果然露出一个鬼头铁盒子,他下意识的握紧,眼睛死死的盯着盒子看了半天,看了多久,就纠结了多久。 自己到底还要不要走吴邪安排好的路?如果不走……那要用什么办法摆脱他?如果摆脱了吴邪的控制,汪家会不会盯上自己…… 答案是肯定的。 因为在吴邪盯着自己的时候,汪家人盯着吴邪的同时,也会发现自己,随后就会发现,他黎簇也能够读取费洛蒙的秘密。 所以……这条看似有选择的路,被吴邪设计成了死胡同,他从来都不给黎簇留后路。 想到这里,黎簇忍不住心中怒火中烧,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终于安抚下来情绪,随手将铁盒塞进背包中,并没有选择打开。 一天的课程,直到天黑才结束。 回家的路,有一条小巷子,黎簇看着那条巷子,要是以前自己早就会因为幽闭恐惧症吓得腿打哆嗦,如今他可以完全做到目不斜视的面对黑暗。 但……此时此刻,估计黄严正在里面等着自己呢!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背,算了,还是绕道吧!虽说男孩子不怕有疤,但……留下疤还是挺难看的。 黎簇刚准备调转方向,身后却突然听到了拐角处的呼吸声。 啧!又被盯上了。 算了,不过是再疼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 黎簇果断朝着巷子里走了进去,忽然一道黑影冲了过来,他下意识的抬脚直接把人踹翻在地,眼神不经意的露出了杀气,猛然又收住。 该死!把人整死了,到时候麻烦事儿更多! 看着被踢晕过去的黄严,黎簇颇有些尴尬。 \"大哥?你说……我是先报警说你猥亵未成年人呢!还是先打电话叫120呢?\" 正在黎簇纠结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猛的转头,刚准备动手,就看到了王盟那张熟悉的脸。 得!善后的来了。 只见黎簇立马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蹲在地上抱着头,嘴里大喊着:\"别打我,别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盟一愣,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掏出电棒,直接对着黎簇伸了过来,一顿电击后,黎簇倒地不起。 倒下的那一刻心里还在骂着:王盟!别栽在小爷手里,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第2章 讨价还价 等黎簇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了,后背的疼痛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后背终究还是没能保住。 梁湾进来查看的时候,看着受了重伤的黎簇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吃着苹果,还玩儿着手机!整个人顿时不淡定了。 \"你不要命了!你这刚缝合完!还不能动!\" \"梁医生,我伤的是后背,又不是手,没事的。\" \"嘿!你这人怎么不遵医嘱啊!……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姓梁?\" 黎簇指了指她的胸牌,梁湾恍然大悟,随即打量了一下黎簇,\"眼神还挺好使。\" \"哦~对了,梁医生,昨天谁送我来医院的啊?\" \"我们接到通知就去找你了,并没有看到是谁送你过来的。\" 黎簇玩儿游戏得手一顿,当时黄严昏迷,他不可能刮开自己的后背,所以……不会是吴邪亲自动的手吧。 正想着便看到了一个人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黎簇眉毛一挑,呦!老熟人王盟! 梁湾看见王盟,直接犯了花痴,王盟朝着她笑了笑,下一秒果断将人电晕了,淡定的收回手,朝着黎簇的床边走了过来。 \"你是黎簇吧。\" 黎簇头不抬眼不睁的道:\"你不是知道吗?何必来问我?\" 王盟直接被问的愣住,但很快又恢复,\"伤了你的是我们店的员工。\" 说着从口袋掏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来,\"这里是十二万,是我们老板对你的补偿,不过我们老板说,想要见见你。\" 黎簇这才放下手机,抬头看向王盟,那双如同古井一般波澜不惊的眼中,仿佛一个旋涡,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看着眼神呆滞的王盟,黎簇直接开口道:\"是不是吴邪划伤了我的背?\" \"……是……\" 黎簇嘴角一勾,因为他长时间与蛇打交道,再加上可以读取费洛蒙的功能,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奇特的味道,这种味道可以催眠人的大脑,这也是后期的黎簇,为什么那么多人怕他的原因,只因为,没有他问不出的秘密。 黎簇得到答案便挪开了眼睛,王盟猛的一激灵,下意识的左右张望了一下。 \"王先生,麻烦扶我一下。\" \"啊?\" \"不是要见你老板吗?\" \"哦~对对对!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 黎簇心里尴尬,面上却一本正经道:\"你刚刚说的。\" 王盟眨了眨眼,抬手挠了挠头。 \"是吗?\" 黎簇郑重的点了下头,王盟也不做他想,直接上手将黎簇扶下了床,黎簇看了看梁湾。 \"她也带上吧。\" 王盟一愣,转头看向黎簇,内心震惊不已:他怎么知道老板让把这女的也带上?! 虽然王盟内心震惊不已,但还是扛起了梁湾,转头看了过来,\"你……还能走吧。\" 黎簇笑了笑,\"我只是后背伤了,又不是腿受伤。\" 他一边说着,一边跟在王盟身边,若不是因为知道他伤的严重,此刻就黎簇的步速一点也不像是受伤的人。 几人来到了梁湾家,一开门,一股奇怪的味道占据了黎簇的鼻腔,让他下意识的一脸嫌弃的揉了揉鼻子。 \"老板,人带来了。\" 吴邪端着一碟黑乎乎喝点东西从厨房走了出来,看着清醒跟着的黎簇颇感意外,随手指了指沙发,\"坐。\" 这副姿态好像到了自己家一样。 王盟将晕过去的梁湾放到沙发上,黎簇顺势坐在了梁湾的旁边,吴邪的对面。 他一坐下,吴邪也顺势插起碟子里的东西直接塞进嘴里,黎簇看着那碟出自吴邪之手的臭豆腐,忍不住yue的一下,不得不说吴邪这做饭的水平,已经没得救了。 嫌弃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那碟黑乎乎的东西便被吴邪推到了黎簇面前。 \"吃。\" 黎簇眉头一皱,\"不要。\" 一听这话,吴邪眉头一皱,站在我们身后的男子立马抬手按住了黎簇的脖子,朝着盘子压了下来。 黎簇下意识的眼睛一眯,一只手本能的搭在了男人压着自己的手腕上,用力一转,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痛呼一声下意识的松开了控制黎簇的手,黎簇顺势起身将对方的手臂反剪压制在地。 \"我说了,不要。\" 吴邪瞳孔一缩,他没想到自己跟了好几个月的人,居然还有这种身手! 随即他一脸凝重,眼前的人……该不会是汪家人假扮的吧! 吴邪顿时警铃大作,眼神犀利的扫视着黎簇,同时也在飞快的头脑风暴。 一时间气氛变得凝滞。 黎簇自然感觉的到吴邪的变化,迅速做出了反应,放开了手下的男人,男人获得自由后,迅速脱离了黎簇身边,站在了一米之外的安全距离。 看到这里,黎簇忽然一笑,\"明明你们才是绑架犯,怎么这么怕我这个犯人啊~\" 此时的吴邪噙着三分笑意,\"别这么说,我是特意请你过来,商量赔偿的。\" 吴邪看着眼前人说话的神态,再加上对方属于无时无刻被盯着的目标,所以根本不存在被掉包的可能性,那么唯一的答案是……他是装的! 或许黎簇一开始就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八成也想看看他们这帮人的来意吧~ 吴邪突然有些欣赏起眼前的男孩,一反常态的改变了态度。 \"哦?那我倒要听听看,你这个做老板的打算怎么替你的员工赔偿了。\" 说着他顺势坐回到沙发上,吴邪笑了笑,从口袋掏出了一张银行卡。 \"之前给了你十二万,我这里还有十二万,但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这剩下的钱,才能归你。\" 黎簇嘴角微微上扬,\"二十四万划伤了我的背,还想让我帮忙?我是有多贱?\" \"那你想怎样?\" \"这些只能算是治疗费,要想请我帮忙,价格另算。\" 吴邪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这黎簇死要钱的样子,让他想起了黑瞎子。 \"那你开个价。\" \"一百万。少一分都不行。\" 一旁的王盟直接震惊,\"我去!你打劫啊!\" 黎簇瞥了一眼过去,\"你可以不请我啊~又没人逼你。\" 吴邪舌头顶了顶后槽牙,\"行!我给!\" 第3章 特效药 黎簇看向吴邪,\"这样你都同意,看样子,这生意可能要人命啊~\" 吴邪忽然起身,半弯着腰,隔着茶几朝着对面的黎簇凑了过去,\"你说的不错,可你没得选。\" 黎簇嗤笑一声,\"确实。既然如此,那我只能欣然接受了,不过我还在上学,可能麻烦你帮我请个假。\" 吴邪看着眼前镇定自若的黎簇,忍不住开口问道:\"你都不好奇要去什么地方,要做什么吗?就不怕我会杀了你?\" \"你都给我钱了,若只是为了杀我,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 \"你倒是聪明。既然你这么配合,那就再配合一点好了。\" 说着吴邪随手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水朝着梁湾泼了过去,梁湾一下子惊醒,看着满屋子的人下意识惊叫了起来,只是还没出声,一把刀直接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不想死,按我说的做。\" 梁湾连连点头,\"好,好,你,你说。\" \"把他的后背挑开。\" 梁湾眼睛瞪得老大,\"挑开!开什么玩笑!那是会感染,会死人的!\" 吴邪冷冷的看向她,\"按我说的做。\" 说着下一秒刀又靠近了梁湾的脖子几分,梁湾吓的一抖,\"我我我\"了半天,看的黎簇叹了口气,\"梁医生,按照他说的做。\" 梁湾看向吴邪,又一脸同情的看向黎簇,只能向黑恶势力低头,\"好吧。\" 吴邪收起刀,朝着两名手下看了过去,二人快速的清理了一张桌子,黎簇脱下衣服,将身上的纱布直接解开。 看着少年面无表情的动作,仿佛一切都习以为常,这让吴邪第一次有点不爽,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不爽什么,可心里就是憋着一口郁气,上不来下不去。 看着黎簇被划的后背,完全一块好肉都没有,梁湾拿着手术刀的手都有些颤抖,\"我,我真的要动手了。\" 黎簇嗯了一声,可梁湾还是有些担心,\"你确定这能行吗?万一……\" \"梁医生,我相信你。\" 黎簇的话,让梁湾微微一怔,\"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黎簇笑了笑,\"因为你可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啊!我要是连你都信不过,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相信那几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家伙?\" 梁湾一听下意识的看向吴邪几人,觉得黎簇还是挺有眼光的。 而听着黎簇的话,吴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还真没自报家门。 \"我是吴邪,他是王盟,那个是坎肩。\" 黎簇笑着转头看向吴邪,\"你这是……马后炮?\" 吴邪嘴角下压,瞪向梁湾,\"还不赶紧动手!\" \"好好好,我这就动手。\" 说着又对着黎簇安慰道:\"你,你忍忍啊。\" \"来吧。\" 随着梁湾的动作黎簇下意识的紧绷着身体,毕竟这可是一点麻药都不打,直接拆线啊! 吴邪看着黎簇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眉头不由的皱在了一起: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之前的调查都不对吗?这种疼痛,真的是一个十七岁少年能忍得住的吗? 随着梁湾结束动作,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她呼出一口气,直接瘫坐在沙发。 吴邪立马走过去,看着黎簇背上密密麻麻的符号,有一瞬间动了恻隐之心,随即又迅速压下,仔细的看着字符的异常,可随着检查,吴邪的脸色一变,他并没有看到黎簇有使用黄严留下的那一节九头蛇柏根须的痕迹。 九头蛇柏呢?哪儿去了?没有它,该怎么借口指引去古潼京的路?还怎么利用这东西解开墓室的密码? \"喂!线也拆了,你看也看了,是不是可以让梁医生给我缝合了?总不能就让我这么晾在这儿吧!\" 吴邪回过神,眼睛盯着黎簇,突然笑了起来:这小子肯定察觉到了什么,所以他没有打开那个盒子!亏他还借助那个女生的手,将东西给了他,没想到啊~我有张良计,他有过墙梯。不过~你以为我就这一个九头蛇柏的根须啊~ 只见吴邪转头朝着自己的背包走去,拿出两个玻璃瓶,一个装着白色粉末,一个装着黑色粉末。 吴邪眼睛眯着看这那黑色的粉末,这个可比九头蛇柏的根须厉害多了,这个是从九头蛇柏的树心中提取的精华,水分挥发后,所剩下的物质,目前为止,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就连解雨臣都没有研究明白,如今他只能先用这个顶上了,黎簇,你可别怪我,毕竟给你安排好的路,你偏偏不走,既然不听话,那么可是要吃苦头的。 \"把这个给他用上,这可是特、效、药!\" 吴邪将两个玻璃瓶都递给了梁湾,梁湾无奈的接了过去,直接将两瓶粉末都撒在了黎簇的伤口处,此时的黎簇并不知道,以前一瓶的特效药,如今变成了两瓶。 药上完后,接下来就是缝合,黎簇终究还是没能挺住疼痛,直接晕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黎簇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直接从桌子上爬起来,翻身而下。 \"醒了。\" 吴邪将一杯温水递了过来,顺便还有一瓶药。 \"吃了吧,止疼药。\" 黎簇嗤笑一声,\"看样子你这特效药也不怎么样,还得吃止痛药啊~\" 吴邪冷笑一声,\"你倒是很能忍,可是有些事,光靠忍可是不行的。\" \"怎么?要不……我现在报个警?\" 吴邪本想装个逼,结果直接被怼了,就……很来气。 \"接下来,我们要去趟沙漠,大概十三天。\" \"敦煌?\" \"是境外无人区。\" 黎簇点了点头,多的一句话都没问,这让吴邪有些尴尬,\"你就没什么别的想问的?\" \"问什么?你不是都给钱了吗?给钱的是老板,老板说啥是啥,我只负责完成任务就ok。\" \"呵!你倒是看得开。\" 吴邪心里闷气,转头看向王盟,\"王盟,你给他准备一套装备,哦~对了,还有换洗的内裤。\" \"哎!这就走啊!不吃早饭吗?\" \"车上吃吧!\" 黎簇啧了一声,\"这么着急,怪不得长得也有点着急了。\" 第4章 忘年交? 听到这话的吴邪差点没当场来个平地摔,\"我?长的着急?!\" 胖子可是说他是出水芙蓉弱官人的!怎么就长的着急了!不就是……这几年想的东西有点多,头发有几根白了,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大好,也没到黎簇说的那种程度吧…… 黎簇站起身,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难过,人总是会生老病死的,看开点。\" 吴邪呵呵一笑,\"我看你是疼轻了,应该让我那伙计再给你捅两刀,顺便把嘴缝上,省的不会说话。\" \"哦~那你这伙计没像你说的那样对我,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黎簇似笑非笑的看着吴邪,别以为他不知道,黄严当时被他踢晕的时候,就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根本不可能在醒过来给他刻字,所以说这后背的东西,只有可能是制定计划的吴邪才能够一字不落的复刻下来。 吴邪眼神直直的盯着黎簇,\"你想多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直接开门走了出去,黎簇嘴角一勾,一个人越想让对方相信自己所说的事情是真实的,就会越是盯着对方的眼睛看。所以这一局,吴邪你输了。 这一世,就好好陪你玩一玩吧! 一路上,吴邪都在讲着这次的任务事宜,如同前世一样的套路流程,看着手中的文件袋,黎簇装模作样的打开,翻了一下,便合上了。 吴邪见此忍不住提醒道: \"你要把自己的身份记清楚,绝对不可以有一点错漏。\" 黎簇笑了笑,\"在完美的资料,它也只是死物,还不如我临场发挥呢。再说了,既然你都说我是助理了,再加上我还是一个未成年,你觉得他们谁会把我放在眼里吗?\" \"你最好不要掉以轻心,否则到时候我可保不住你。\" \"哦~没事,要是真的威胁到我生命安全的时候,直接把你卖了就好,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哈~\" 吴邪被黎簇这句话噎得够呛,\"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夹枪带棒的吗?\" \"也不是,得分人,很遗憾吴老板是我最讨厌的类型。\" \"哦?我是什么类型?\" \"机关算尽,太聪明了,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吴邪瞥了黎簇一眼,一瞬间气氛变得凝重了起来,铃铃铃——黎簇的手机忽然响起,吴邪看着他手机上显示着苏万两个字,眼神飘了过来。 \"那是我好哥们儿。\" 黎簇适时的辩解着,而吴邪却直接打开车窗,把黎簇的手机扔出了窗外,\"从现在开始,你的好哥们儿只能是我。\" 黎簇看着被丢出去的手机,脸上没有太大的起伏,反而扬了一下眉毛,\"你和我……难道是忘年之交?\" 吴邪一把将文件袋怼到了黎簇的脸上,\"下飞机前,把它背熟。\" 说完便直接闭目养神,黎簇撇了撇嘴,惯会装逼的。 吴邪听着身旁的黎簇翻动纸张的声音,心里总觉得差点什么,比如:这一切都太过顺利,他没有哭闹,也没有任何过激的行为,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吴邪为了这次的计划,甚至把黎簇的父亲黎一鸣都控制起来了,结果他从头到尾,连父亲的名字都没有提过,让吴邪感觉自己一拳好像打在了棉花上,就这种性格,也不知道选择黎簇来实行计划,到底能不能顺利完成。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吴邪只能咬牙走下去。 黎簇听着吴邪的叹息声,自然知道身边的人并没有睡着,甚至吴邪有些焦躁不安了。 这还真是一件有趣的事儿。 一路上了飞机,又到飞机落地,随后又开车直奔内蒙边境,差不多下午才到达了吴邪说的指定位置。 黎簇在车上全程都挺直了腰板,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后背疼。 等到了地方,一下车,周围立刻有人围了上来,黎簇瞥了一眼周围的情况,这里还是前世那个废弃的工厂。 \"呦!大摄影师到了!\" 说话的人,长的贼眉鼠眼,这人是老麦,这家伙可是个通缉犯,杀了不少人的。 \"大老板呢?\" 老麦指了指里面,吴邪直接越过他朝着里面走去。 老麦看着黎簇,上下打量了一下,\"呦!还带了个孩子?哎!作业写完了吗?\" 黎簇笑了笑,\"听说要去沙漠,我想去看看。\" \"呦!小子,胆儿挺大的~\" \"我这不是有老板带着么!要是我一个人也不敢啊~\" 众人纷纷哄笑一片,对于眼前的小孩儿并没有多大兴趣。 黎簇一脸笑嘻嘻的模样,抬脚朝着吴邪刚刚的方向走去,也没有人拦着,估计是等着看他出丑呢! 此时的吴邪正跟此次行动的雇主攀谈,此人叫马茂年,这老家伙对于传说的东西,深信不疑,颇有些封建迷信。 黎簇四处张望着,忽然就看到了对方所带的装备里居然有枪械,还没等黎簇收回视线突然一把飞刀嗖的甩了过来,铎的一声直接扎在了距离黎簇耳边不到三公分的箱子上,吴邪听见动静猛的回头。 而黎簇却淡定的偏头拉开距离,抬手将那把刀从箱子上拔了出来,用手指试了一下刀刃。 \"不错,还挺锋利的。\" 说完,拿着那刀左右看了看,\"啧!不好带啊~揣哪儿合适呢?\" 此话一出,吴邪顿时有种捂脸的冲动,这动作和神态,真是像极了没有见过世面的老太太。 \"黎簇!干嘛呢!赶紧还给人家!\" 黎簇看了看手中的刀,直接藏在了身后,好像不听话的熊孩子上来了犟脾气。 \"我不!这东西扔过来,不就表示不要了吗?我捡着,就是我的!\" 而刚刚扔飞刀的女人,脸上噙着笑容,\"你不会要带这个孩子去古潼京吧~\" 黎簇这才转头看了过去,眼前的女人,一身黑色皮衣,凹凸有致的身材,配上她的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真是堪称绝色。 此人正是苏难,汪家人,不过如今她的身份是雇佣兵小队的队长,也是刚刚老麦那一行人的领队。 此次的安全问题,马茂年雇佣了她们负责。 \"你好!我是苏难。\" \"关根。\" 看着二人寒暄,黎簇不由的撇了撇嘴,真是一个比一个能演戏。 经过苏难话里话外的试探,吴邪若有若无的撩拨,双方暂时达成了共识。 第5章 苏难 只是……眼前人,谁不知道谁啊! 毕竟苏难那可是盯吴邪盯了好多年的女人啊!怎么可能不认识吴邪呢! 而吴邪从苏难的一些行为就不难发现,眼前的女人肯定是汪家人无疑了。 只是双方各有目的,谁也没有戳破这场谎言,唯一不知情的,大概只有傻了吧唧掏钱的马茂年了。 \"要去之前,我还要带一个人。\" 苏难眉头一皱,\"谁?\" \"沙漠中找海子的人。\" 吴邪的话,黎簇立马就知道接下来的行程,所以二话不说直接朝着车边移动。 坐在车上的那一刻,吴邪瞥了一眼过来,\"你刚刚真的不害怕?\" 黎簇掏出了那把刚刚获得的刀,一脸欣赏的看着,\"有什么好怕的,目前为止,我应该还有点用处,所以你暂时不会让我死的,对吧。\" 吴邪似笑非笑的道:\"那可不一定。\" 黎簇笑了笑,\"你就嘴硬吧!\" 说完便直接将那把刀随手扔给了王盟,侧着身体闭目养神。 吴邪眼睛眯了眯,盯了一会儿这才启动车子,朝着他所知道那户人家驾车而去。 一到地方,不用吴邪招呼,黎簇便醒了过来,直接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熟门熟路的朝着屋内走去,看的吴邪眉头紧锁:怎么比我还熟? 一进屋,那挂在房梁上直晃悠的身体,赫然出现在了黎簇的眼前,黎簇嘴角微微勾起,以前没发现,如今在看当年的马日拉怎么这么搞笑!好像腊肠! \"哎呦我去!快来帮忙!\" 王盟第一时间冲了过去,立马抱住马日拉的腿往上举,黎簇调整了一下表情,一脸惊恐的急忙过去帮忙,将人从房梁上放了下来,一探鼻息,\"完了,没气了。\" 王盟转头看向吴邪,等着吴邪的下一步指令,只是吴邪却不慌不忙的走到桌子旁边,抬手试了一下桌上饭菜的温度,又随手拿起盘中的哈达饼吃了起来。 \"既然人死了,那就把这些打包吧!哦~对了,王盟别忘了窗台上的那些酒,一块带走。\" 黎簇一听,立马找了个袋子,急忙往袋子里装,那速度看的吴邪一愣一愣的,抬手一把按住了他,\"你……怎么这么积极?\" \"我要不快点下手,哪儿还有我的份儿!\" 说着黎簇转头看向吴邪,\"你该不会是想独吞吧!\" 吴邪头一次这么无语,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无奈的笑了笑,\"你随意。\" 说着他便放开了黎簇的手,看着黎簇兴冲冲的往袋子里装酒瓶的模样,莫名的有点像胖子看到宝贝时,财迷的样子,颇有些让人忍俊不禁。 这边正装着,忽然小腿被什么抱住,黎簇低头一看,马日拉正仰着头看着自己,那模样甚是滑稽。 \"大叔,你这是诈尸了?还是回光返照?要是没死透,我送你一程?\" 吴邪和王盟听着黎簇的话,顿时瞥了过去,这小子说话一向都是这样的吗? 马日拉看着自己抱错了人,立马松开,转头看向吴邪,\"哎呦!亲人呐!怎么又是你!我又不是导游,你说的那个地方,我没去过!\" \"我来负责怎么去,你来负责指路。\" \"我没去过,怎么导么!再说了,你说的那个地方,我听说闹鬼呢!\" 吴邪直接给王盟使了一个眼神,王盟立马从背包中掏出一个瓶子,黎簇一见立马明白了吴邪的老套路,引蛇出洞。 果然三两句话的威胁,再加上足够好处,马日拉很快就被吴邪攻陷了,屁颠颠的跟着走。 黎簇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有些感慨万千,如果他知道这次旅途将是他人生的句点,他还会不会为了那几瓶酒而跟上呢? 人员齐整,所有人严阵以待,随着马茂年的上车的动作,苏难一声\"出发!\"大部队朝着沙漠的无人区开始前进。 一路上,枯萎的干草很多,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际,此时车队还处在戈壁,还没有完全进入沙漠,天色昏黄,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土腥味,仿佛是沙尘暴来袭的预兆。 直到夕阳西下,眼前忽然出现一片树林,黎簇看到这片树林眼睛眯了眯,他可记得在这里遇到了出来拍摄的王导一行人,当然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人…… 想到这里,黎簇忽然嘴角上扬,恐怕当初摄制组的这些人,之所以会停留在胡杨林,八成是黑瞎子的手笔,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估计吴邪是发现了摄制组有问题,否则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将无辜之人牵连进来的。 看样子,这摄制组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纯良了。 \"喂~help!help me!\" 黎簇看着眼前呼救人的脸,眼睛不自觉的瞥了过去,只因为眼前不是别人,正是摄制组的王导。 吴邪将脸上的墨镜下拉,\"说中文。\" 王导一拍大腿,\"哎呦!中国人!太好了,大哥他乡遇故知的感觉那真的是~\" \"喂!你能不能说重点?\" 黎簇忍不住开口催促,实在是不太想听这人啰嗦,毕竟这人的嘴,上辈子已经见识过了,这辈子一点也不想在听了。 \"啊!我那个别陷进坑里了,能不能帮个忙?\" 吴邪看了他一眼,装模作样的下了车,让王盟将拖车链挂了上去,驱车将对方的车拉了出来。 吴邪帮忙的这会功夫,车队都原地休息,黎簇也下车找地方去放了个水。 突然一道视线投射过来,黎簇控制着自己没回头,眼睛眯了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放完水,提了裤子便转头往回走。 而隐藏在暗处的人,推了推墨镜,\"嘶~这是没发现我?这感知能力有点差啊~吴邪这次找的人不大行啊~\" 黎簇回来的时候,吴邪那边刚结束,此时其他人正忙着重新整理装备,准备再次出发。 可摄制组的人非要跟着同行,吴邪状似很为难的模样,转头请示了马茂年,马茂年自然是觉得人越多越好,毕竟炮灰从来不嫌多。 第6章 酒量不错 由于摄制组的加入,队伍瞬间变的壮大了起来,装备又要重新整理,正在所有人忙碌的时候,吴邪站在一旁忽然开口道: \"现在我教你行走江湖的第一个技巧。\" 黎簇一听,顿时乐了,\"就你,还能教我技巧呢!你该不会教我怎么绑架吧!\" 吴邪白了一眼,\"学不学?\" 黎簇看了吴邪一眼,直接无奈的双手交叉置于胸前,\"学不学,都你说了算,你觉得我的回答有那么重要吗?\" 吴邪呼吸一滞,这股该死的被人卡喉咙的感觉,又来了! 吴邪反复呼吸几次,才按下心中想要打死人的冲动,这才开口道:\"如果让你来挑选一人陪你进沙漠,这群人里,你选谁?\" \"我谁都不选,因为我谁都信不过。\" 吴邪一愣,他想过黎簇对感情之事的冷漠,可……这也未免太过冷漠了一些,完全可以说是无情了。 \"如果一定要你选呢?\" 黎簇漫不经心的指着其中一个矮小的人道:\"就他吧!\" 吴邪眉头紧皱,黎簇选择的男人毫无特长优点,甚至还有些胆小。 \"为什么选他,\" 黎簇笑了笑,\"因为~他杀起来不费力。\" 吴邪顿时愣在原地,他听见了什么?眼前的人应该还是个学生吧?可为什么如此简单脱口而出就是杀人? 正在吴邪愣神之际,那边也已经装备好了,众人重新开始出发。 一路上,吴邪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他感觉黎簇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之前对于他的调查,已经完全可以作废,可如今人已经入了局,他就不可能放弃目前的计划,所以只能一边观察,一边重新改良计划了。 直到夕阳西下终于找到了补给站,这里将会是他们高枕无忧的最后一晚,过了今夜,只剩下风餐露宿了。 席间,所有人都放开了吃喝,黎簇也不扭捏,直接开了酒,对着瓶吹了半瓶。 \"呦!酒量不错啊~\" 一旁的王盟对黎簇的表现颇感意外,他一直以为黎簇会像其他十七个人一样,又喊又叫的,可他不仅没有,还一派轻松的模样,总是忍不住让他好奇。 \"别光顾着喝,吃点东西。\" 王盟说着便将肉串递了过来,黎簇顺势就接了下来,一旁的马日拉看着黎簇的酒量,顿时眼睛一亮,连忙举起酒杯也跟着凑热闹,\"来!小哥,咱俩喝一个。\" 这句话正好让过来拿酒的吴邪听了个正着,他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刚准备开口斥责,黎簇却先发制人,\"别叫我小哥,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这下轮到吴邪和马日拉愣住了,马日拉下意识的问道:\"那我叫你什么?小弟弟?\" 黎簇眼神有些迷茫,\"别叫我小弟弟,叫我……\" 叫什么呢? 他的名字是父亲随意取的,据说是他下乡时在黎族见过一种叫做簇的乐器,故由此而来。 而朋友为了以示亲密叫他鸭梨,后来道上人叫他黎爷,再后来成了九门中的一员,被称为七爷。 可是这些称呼,他一个都不喜欢,他不想自己只是父亲随意的产物,也不想成为后来人人惧怕的黎七爷,其实鸭梨倒是不错的,可是鸭梨只有被吃的下场,他并不喜欢为人鱼肉。 \"还是叫我……小老板吧。\" 或许当初马日拉的这句小老板,才是真的由心而发的尊重,不是因为他有多大本事,也不会因为他是小孩子而被看不起,他是真的做到了平等的对待。 \"行!那小老板,喝一个!\" 黎簇脸上多了几分真诚的笑意,拿着酒瓶直接朝着马日拉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把后半瓶一饮而尽。 吴邪看到这一幕,眼神暗了暗,这么多天,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黎簇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丝真情流露的样子,只是……为什么这个表情却不是对着自己呢…… 吴邪觉察到自己的心态,立马有一些不解,但很快一闪而逝,拿了酒,转头朝着苏难那边走去。 黎簇看着吴邪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转头朝着王盟道:\"哎!你说你们老板会不会给你搞个老板娘回来?\" 王盟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看着黎簇似笑非笑的盯着吴邪和苏难的方向,王盟也顺势看了过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头皮发麻。 此时的吴邪正跟苏难有说有笑,虽说他知道自家老板有演戏的成分,可这个笑容满面的样子……真的是演戏? \"应该……不会吧……\" 王盟头一次心里没底,没别的原因,只因为苏难这样性格的,王盟还见过阿宁,难道……老板喜欢女强! 黎簇看着王盟的模样,嘴角转瞬即逝的一笑,等王盟回去,说不定会给吴二白打小报告,哎呀!这一次一定要保住苏难不死,说不定吴家还真能有后了呢~ \"阿啾!变天了?\" 吴邪揉了揉鼻子,抬头看了看天,没看出什么,继续转头和苏难虚与委蛇。 一夜休整,第二天再次踏上路途,随着前进,眼前的场景变成了一望无际的黄沙,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 没过多久,不远处忽然出现了模糊的景象,雾蒙蒙,如梦似幻。 \"哎!你们快看!那是不是就是古潼京!\" 此时对讲机传出来众人的惊呼,吴邪淡淡的瞥了一眼,对着对讲机道:\"继续前进。\" 王盟一头雾水,\"老板?我们不去看看吗?\" 坐在后座的黎簇忽然笑了一下,\"一个海市蜃楼有什么好看的。\" 黎簇的话让吴邪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了过来,\"你倒是知道的多。\" \"拜托,小学的语文课,就有一篇海市蜃楼。\" 吴邪又被黎簇成功的怼了,可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不仅不生气,还突然觉得黎簇这样也挺好,至少以后不吃亏。 可刚跑出没多远,原本喝醉的马日拉突然鼻子一动,立马坐起身,直接喊道:\"停车!快停车!\" 吴邪直接一个急刹车,导致队伍全部急停,只见他飞一般的冲出了车,紧接着蹲在地上,用手直接在沙地上刨了起来,不一会儿抓了一把沙子用力一捏,沙子聚而不散。 \"你要找的海子,三天前来过这里。\" 第7章 身体本能 吴邪闻言,立马点了点头,转头对着对讲机道:\"距离古潼京不远了,大家跟好。\" 马日拉一上车,车子再次启动,车里的众人也是干劲满满,毕竟吴邪给出了答案,这就说明,他们的目的并不是缥缈的。 随着前行,还没等抵达目的地,先迎了一波沙尘暴。 不过还好,这次的车子质量不错,马力足够,很快就冲出了沙尘暴的爆发圈中心,前脚刚冲出来,后脚就看到了一片破败的建筑。 \"是古潼京!古潼京到了!\" 对讲机里的人们兴奋不已,一个个撒欢似的,直接加大了油门,很快的一个个都超了过去。 对于此事吴邪倒是没多大反应,反而瞥了一眼后视镜。 \"如今古潼京找到了,你是不是特别高兴,终于解放了?\" 黎簇似笑非笑的看着吴邪,\"这里真的是古潼京?\" 这句反问打了吴邪一个措手不及,不过他很快就稳住了,\"是不是,只有看过才知道。\" 眨眼间,车子停在了建筑物的大门前,众人一下车,看着眼前的建筑物,全都发出了惊叹,但惊叹之余,也不忘安营扎寨。 因为黎簇是小孩子,帮忙什么的自然轮不到他,而他作为吴邪的助理,自然要承担起助理的工作——拍照。 拍照也是有讲究的,除了人和物,还要能够体现出照片背后的故事。 此刻黎簇就在忙着偷拍吴邪和苏难之间的互动,说不定把这个寄给吴二白,他还能给自己一笔钱。 不过这一目的,还没来得及实施,便被吴邪拿着锤子给破坏了。 手握相机的黎簇只好转头看向别处,忽然镜头一转,一道模糊的视线引入眼帘,转瞬即逝,黎簇眼睛一眯,立马改变策略,不知道要是逼疯百岁老人,算不算犯法~ 正想着,摄制组的人忽然响起一阵骚乱,黎簇收回相机,转头朝着骚乱发源地看了过去。 只见本打算安营扎寨的人,被迫停工,他们脚下正是被挖掘出来的深坑,而坑里正是同黎簇手中一样型号的相机。 经历过一世的黎簇,对此并没有多大兴趣,本想着转身离开,却被吴邪抓了个正着,直接安排他给王盟打下手。 \"你把那些相机的内存卡都拿出来。\" 王盟脱口而出的指令,让黎簇呵呵一笑,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就连指挥人都理直气壮的。 黎簇慢吞吞的行动着,而王盟忙着将内存卡的内容拷贝下来,虽说黎簇不大配合,但好歹也算是完成了吴邪的任务。 吴邪拿着平板正享受着黎簇和王盟的劳动成果,黎簇不愿意继续留下来,转头就想走,吴邪抬手一把将人拽了回来。 \"哎!你看你的,抓我干嘛啊!\" \"你和王盟弄了一下午,就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黎簇撇了撇嘴,\"没有,我眼瞎。\" 吴邪分了个眼神给他,对黎簇的话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力,有些话完全忽略不计,继续道:\"既然你没发现,那我就说说我的发现。比如:你说这么多人他们去哪儿了呢?为什么把相机弃之不顾?\" 说到这,吴邪转头看向黎簇,黎簇很不给面子道:\"你看我干嘛,继续啊!\" 吴邪终于将视线全部转移到黎簇的脸上,\"你就不能给我点意见?\" \"我一个人质加被雇佣的马仔不需要意见。\" \"可老板喜欢聪明的马仔。\" \"可我不聪明。\" 双方正僵持着,突然凌空飞过来一瓶水,黎簇下意识的伸手拦住,这一下子把吴邪和前来送水的苏难看的一愣。 黎簇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这该死的本能!下意识的就选择的保护吴邪。 \"你……\" 吴邪张了张嘴,看着眼前未成年的少年,突然好像看到了不顾一切拼命保护自己的张起灵,那一瞬间,两个人完美的重合在了一起。 而苏难对眼前的少年也起了兴趣,\"身手不错啊!\" 黎簇淡定的将水瓶拧开,猛的灌了一口凉水,让脑子清醒了一下,\"什么身手啊!我可不敢托大,只是喜欢打篮球,反应能力比较好。\" 苏难想了想觉得黎簇说的也对,毕竟她刚刚只是扔了一瓶水过来,但凡运动神经好一些的都能接住,倒是没什么稀奇的。 \"既然难姐来了,那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直接将水瓶塞进吴邪怀里,自顾自的转头离开。 苏难看着离开的黎簇,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孩子很不错,关大老爷要不要忍痛割爱?\" 吴邪笑了笑,\"那可不行,他可是我看上的。\" 二人对峙了一会儿,又开始了正题。 此时的黎簇拐到了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吴邪心口,呼出一口气,气愤的打了一下刚刚接水瓶的手。 \"你怎么那么欠!你要记住,他和你已经没关系了,以前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说完又无力的靠在了墙壁上,眼神迷离的看着天空,这一世……是不是没有交集,心就不会痛了? 整理好情绪,转身就准备往回走,结果突然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他本来就有点郁闷,这一下子,反而来了火气,用力的踩着那块石头,\"怎么?连你也欺负我!\" 一边说着,还一边疯狂的踢着地上的沙土发泄,整个人就跟一个疯子一样。 可踢着踢着,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儿,脚下一空,嗖的一下掉了下去,沙土的滑落,搞的黎簇睁不开眼睛,下意识的趴在地上等待沙土不在掉落,这才爬起身,抖落自己身上的沙土。 等他回过神,看向周围的时候,嘴角忽然一笑,这算什么?逃不开的命运?上一世是吴邪带着人挖掘的,这一次是自己给踹开的,看样子自己的邪性还是比吴邪厉害点的,至少人家是一群人,而他是一个人发现的。 作为如今吴邪的助理,肯定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菜,所以黎簇果断的开始呼救,\"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我掉下来了!\" 第8章 情况有变 黎簇不走心的呼叫声,但凡是个耳力不好的,是真心一点也听不到,还好,因为无时无刻关注黎簇的吴邪,听到了他的声音,果断的朝着他的方向移动了过去。 \"黎簇!你怎么样?\" \"还死不了,就是摔的后背疼。\" 吴邪一听,眉头一皱,他自然知道黎簇的后背疼并不是因为摔的,只是并不能保证,刚刚掉下去时,会不会把伤口直接崩开,虽说原本他就没打算黎簇后背的秘密藏多久,但至少不是现在暴露,他需要循序渐进,顺便除掉队伍中的一部分人。 \"你等会儿!我这就拉你上来!\" 此时的苏难眼睛放光,盯着这洞口对着黎簇询问,\"弟弟,你在下面看到了什么?\" 黎簇一听这话哪里不明白苏难的想法,反正她们早晚也会下来的,不妨自己加大一点力度,让她们快点行动。 \"这里好像有条路,但是太黑了我看不清楚。\" 苏难脸上浮现出了激动,一旁的吴邪下意识的开口道:\"先让黎簇上来,他还小,受不得惊吓,等会儿你在派个人下去。\" 苏难转头看向吴邪,眼神中充满戏谑,\"关大老板对自己的小助理还挺关心的的嘛~确实~助理弟弟长的细皮嫩肉的,模样也不错~\" 这话一出,其他人眼神多了一丝恶意,吴邪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苏老板,有些玩笑可开不得。\" 苏难挑了挑眉,\"别当真嘛~\" 说完朝着手下看去,\"老麦!找个人下去!把弟弟带上来!\" \"好的!姐!\" 随着苏难的一声令下,很快就有人递过来绳索,黎簇抓着绳索顺势爬出了洞,吴邪急忙打量了一下黎簇的后背,确认没有血液渗出,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害怕被苏难发现端倪,便忍不住催促着黎簇换衣服。 \"赶紧回去换身衣服,脏死了。\" 黎簇瞪大了眼睛,你一个经常下地盗墓的,有脸嫌弃脏! 苏难听着吴邪的话,转头看了一眼黎簇,\"只是一点沙土,关大老爷不至于吧!\" \"我有洁癖。\" 苏难挑了挑眉,对于吴邪有洁癖这事儿抱着不相信的态度,刚准备质疑些什么,马茂年听着动静赶了过来。 \"快!让我看看!\" 所有人让开了位置,马茂年探着头,朝着坑里看去,\"对,对!就是这里,一定是这里!我要下去!苏难,准备一下,先去探探路。\" \"好。\" 苏难看了一眼吴邪,转身朝着手下招了招手,立马有人递过来手电,她扯着绳索便直接跳进洞中,吴邪看她下去立马推了一把黎簇。 \"赶紧回去换衣服。\" 黎簇撇了撇嘴,顺着他的力道回到了帐篷,正好看到王盟准备往吴邪那里去,结果遇到了回来的黎簇。 \"你怎么回来了?\" \"你老板让我回来换衣服。\" 王盟这几年跟着吴邪也学了不少,吴邪十天半个月不洗澡的时候多了去了,自然明白他不可能无缘无故这个时候提出什么换衣服,所以果断留下来等着黎簇换衣服。 \"那行,你换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黎簇笑了笑,对于王盟的行为他不制止,毕竟王盟确实是吴邪的一条好狗。 \"你随意。\" 说完,黎簇便直接掀开帘子走进了帐篷里,外套一脱,里面绑着的白色绷带已经血红一片,之前缝合的地方明显又开裂了许多。 忍着剧痛重新换了纱布,又塞了两片止疼药,这才套上外套,还没等出去王盟却抢先一步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着地上带血的纱布,眉头一皱,\"你怎么不叫我?\" \"没事,换完了。\" 王盟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说出口,只是默默的将换下来的绷带收走,转头出去处理掉。 \"走吧!老板等着呢。\" 黎簇看着去而复返的王盟,忍不住嗤笑一声,自己有什么好期待的呢!毕竟所有人的心里都只有吴邪罢了。 \"走吧。\" 黎簇跟着王盟的脚步,再次返回,吴邪瞥了一眼过来,转头看向摄制组,\"我的人来了,就先下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说完眼神示意他跟上,黎簇自然而然的跟了上去。 随着队伍的深入,身后也传来了摄制组的声音,他们最终没有抵住诱惑,也跟了下来。甬道不长,很快众人就抵达了一个房间。 咔嚓—— 似乎有人踩到了什么,紧接着一声尖叫,\"这,这是什么!\" 所有人的手电齐刷刷的集中在了地上,只见地上是用骸骨才出来的七指图案。 吴邪下意识的朝着黎簇看了过去,而黎簇面上波澜不惊,毫不在意的模样移开了视线,这让吴邪颇有些头疼。 吴邪:完了,这小子怎么不好奇?这不好奇,我还怎么演? \"别怕别怕,这是动物的骸骨。\" 摄制组的曾爷安慰着刚刚尖叫的女生,苏难闻言转头看了过去,\"动物?动物应该进不来这里吧~\" 她这个意味深长的回答,顿时让人想入非非,胆小的女生已经吓的瑟瑟发抖。 此时的黎簇却眉头紧皱,直接走上前,看着那骨头,蹲下身,默默的拿起一根,随后一脸凝重,\"新鲜的,死了没多久。\" 此话一出,所有人震惊当场,眼神也变得开始严肃了起来,吴邪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立马走上前,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的骸骨,想要确认着什么,最终得到的答案居然和黎簇一样,这些确实是刚死没多久的,因为骨头上还残留着肉的痕迹。 吴邪这才意识到,计划恐怕有变! 那边的苏难挑起了一块破布,那材质让黎簇眯了眯眼睛,这件事似乎变得有意思了,现场留下了黄严衣服的碎片,也就是说这些骸骨的主人,很可能是被黄严所害。 那么问题来了,当初沈琼就是和父母被人用旅游的名头骗了过来的,而骗他们的人是黄严,后来真正的沈琼一家三口遇害,这其中是黄严的个人行为,还是听从了吴邪的命令呢? 第9章 接二连三 黎簇转头瞥向吴邪,\"老板,我真是……越来越期待这趟旅行了。\" 黎簇的话让吴邪面上一怔,可看着他一脸无害的模样,又忍不住以为刚刚的话是幻觉,不知道为何,他心里有一瞬间的慌张,下意识的转移了视线。 \"哎!你们快看,这下面好像有字!\" 曾爷的观察力还是不错的,他的话音一落,所有人下意识的将脚下的沙土拂开,果然看到了有东西。 \"老麦!把这些东西清开!\" 苏难也不含糊,立刻下达了指令,老麦带着人埋头苦干,很快脚下被清理了出来,映入眼帘的是各种弯弯曲曲的文字,还有浮雕画。 \"这是什么?\" 马茂年忍不住疑惑,而在场的论文化水平,也就只有曾爷这个教授比较厉害,只见他双眼放光,一脸激动道:\"这是月氏文!\" 曾爷一边解释月氏文的来历,一边将地上的文字翻译了过来。 总体来说,这里是一位城主的宫殿。 马茂年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既然是宫殿,那肯定就有入口,我要进去看看。\" 他眼神灼灼的看着吴邪,吴邪装模作样的开始推脱,\"这地宫里到底有什么,我们谁都不知道,贸然下去,恐怕会有危险。\" \"哎~老板,你不能这么说,我们这次出来不就是要带我见见世面吗?下去看看呗!\" 吴邪怎么也没想到,拆他台的会是黎簇!此刻他正瞪大眼睛看着他,满眼控诉着:你这胳膊肘怎么还往外拐? 一旁的苏难也添油加醋道:\"关大老爷,我觉的你这个小助理说的不错,而且你来这里不也是为了拍点不一样的风景嘛~正好带着小助理长长见识,顺便也找一下入口,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吴邪看了看苏难,转头又看向黎簇,忽然笑了,\"你真的想下去看看?\" 吴邪根据收集来的情报,黎簇有幽闭恐惧症。 此刻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黎簇,想看看他脸上的神情,可惜黎簇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反而笑嘻嘻的道:\"想!老板,你就带我下去呗~\" 面对一个十七岁少年突如其来的撒娇,不仅不觉的娘气,反而有点可爱。 吴邪急忙转头,强行镇压眼中的慌乱,再看向苏难的时候,眼中多了一些胸有成竹。 \"入口,我找到了。\" 众人全部愣住,下意识的看向黎簇,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个个笑容都意味深长。 随着吴邪的动作,他很快将地上的石板撬开,直接露出了下面的楼梯口。 此时众人把吴邪的能力水平,从一个普通的摄影师,上升为不一般的摄影师。 宫殿入口一找到,马茂年自然是激动万分的,可是他腿脚不便,不方便下去,只能让苏难代劳,摄制组的人把女孩子留在了上面,男的跟着一起,至于吴邪,自然是带着黎簇一起,毕竟是黎簇自己提出来的,其次就是黎簇是整个计划的诱饵,他不去怎么可以呢? 众人下去之后,黎簇有一瞬间的恍惚,很快又镇定下来,紧跟在吴邪的身后。 地下温度低,又是一片黑暗,手电的光线不足,就有人不注意,一下子摔倒在地,等人爬起来的时候,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只因为掩藏在墙壁藤蔓之下,有着一排的石像,这石像不高,像是跪坐的人,甬道两侧均是,恐怕是彰显宫殿主人的一种特殊石俑。 众人对死物不感兴趣,于是便继续前进,直到路的尽头被一人高的人形石俑挡住了去路,众人才停下脚步。 有人试图从石俑缝隙挤进去,可是很遗憾,石俑一个个紧贴着,别说大人,就是小孩子也难以过去。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黎簇转头朝着自己身旁的石像走了过去,他记得,机关应该是这个石俑的头来着…… 随着黎簇心中所想,他抬手置于石俑的头两侧,随后用力一拧。 咔嚓—— 原本挡路的石俑自动分立两侧,规规矩矩的站好。 \"不错啊~小朋友!\" 苏难难得夸人,可自从黎簇出现,接二连三的夸过很多次,这让手下几人忍不住打量了起来。 \"嗐!我瞎蒙的。\" 苏难笑的耐人寻味,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带着人继续前行。 一旁的吴邪提高了警惕,总觉得黎簇已经被盯上了。 没走多远,又是一道机关,这次的机关是重力机关,苏难的手下老称一眼就识破了此机关,并且直接道出这机关的解法。 那就是必须是体重四十八公斤的人,才可以通过这个机关。 而在场的众人,男人居多,四十八公斤除了黎簇有可能,就是苏难了。 \"小朋友,你要不要试一试?\" 黎簇没想到苏难居然会直接推自己上位,她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试探? \"难姐,你别开玩笑了,我哪里懂这个?而且这位老哥也说了,必须是四十八公斤,我可不是。\" 苏难死死的盯着黎簇的眼睛,又看向吴邪,这个黎簇好像跟吴邪不对付啊~ \"姐跟你开玩笑的,怎么可能让你真去。\" 苏难说完便直接朝着老称走去。 经过一番折腾,众人终于很快就抵达了宫殿,随着吴邪将灯渠点燃,地下宫殿的全貌尽收眼底,精美的浮雕画,奢华的架子床,玉石珠串,流光溢彩,各种各样的摆件装饰,虽不至于富丽堂皇,却也别具一番风味。 面对如此景象,人类的欲望也随之改变,摄制组一心想要记录这里的一切,所以对于他们来说眼前的景象是荣誉,一个个忙着架起机器拍摄。 而被马茂年雇佣的苏难队伍,眼中的贪婪尽显无疑,他们的目光紧锁在摆在宫殿正中央的箱子上,因为那里必定有着价值连城的宝物。 而在这些人中,只有三人眼中没有任何异样。 吴邪自然不必说,他下过太多墓,见过的好东西数不胜数,对于眼前的这一点东西,完全看不上眼。 苏难,她可是汪家人,她们本身对欲望已经训练到无欲无求的状态,所以她对于这些也是无感的。 唯有黎簇,这个从来没有接受任何训练,也没有见过如此多宝物的人,居然能够没有丝毫欲望,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第10章 黎簇开启计划 \"看到这么多东西,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吴邪转头看向黎簇,黎簇瞥了一眼挂在架子床上的玉石珠串,抬手一拨,随即笑了笑,\"想法?能有什么想法?偷盗国家文物?我不能阻止别人,至少我可以管住自己。\" \"呦!这么伟大啊~\" 苏难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嘴,黎簇转头看向她,\"不,我一点也不伟大,说实话,我总觉得这里不对劲儿,你见过哪个主人家堂而皇之将宝物放在自己房间正中央的吗?这妥妥的就是陷阱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就连苏难也若有所思,觉得眼前的少年说的有几分道理。 吴邪更是满眼赞赏,没想到这小子的直觉还挺准。 吴邪正想着,紧接着黎簇转头看了过去,\"关老板,你应该趁此机会,赶紧多弄点东西出去,毕竟高利贷利滚利,再不还上恐怕你就要惨了。\" 吴邪嘴角一抽,旁边的苏难一脸震惊,\"什么?你放高利贷!\" 苏难千算万算没想到吴邪会欠钱,而且还是高利贷!难不成……她眼前这个是个假的吴邪不成?! 正在苏难惊疑不定的时候,吴邪转头看了过来,\"你听谁说的?\" \"王盟啊。\" 黎簇毫无压力的将锅甩给了王盟,反正他多一个少一个的都没关系。 果然吴邪听后,冷哼了一声,显然对王盟四处造他谣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 看着他负气离开,苏难看了一眼黎簇,果断抬脚跟上了吴邪,毕竟她的目标从始至终就没有更改过。 二人一离开,其他人又都专注自己的事情,没人注意到黎簇,黎簇嘴角微微勾起,此时正是好时机! 只见他从衣服的夹层中掏出一部手机,快速的敲击着键盘,将一封邮件发送了出去。 从黎簇重生回来之后,他做过了很多设想,也想过之后过什么日子,可是想来想去,自己好像没办法成为一名碌碌无为的普通人。 既然如此,那就把能解决的隐患都解决了。 发完信息后,黎簇果断将电话卡拔出,一掰两段,直接丢进了灯渠之中。 而另一边收到信息的男人,看着上面的内容一脸沉思。 邮件本身的内容虽说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但里面有一句话却牵动了他的心弦。 想知道张海杏的下落,按上面写的做。 而收到文件的不是别人,正是张海客。 黎簇虽听说过张家人,但跟张家人打交道却是少之又少,要不是因为上一世吴邪在意的人姓张,他也不会用尽一切手段将张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查个底儿朝天。 不过,如今反而成了自己的助力。 关于张海杏的事情,其实是张海客一生的痛,因为他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让自己妹妹陷入了困境,还被汪家调了包,直到最后都生死未卜。 可黎簇在汪家的那些日子,对于汪家的了解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虽然他们残忍,但他们最喜欢的戏码就是看着对方窝里反。所以根据他的推测,张海杏一定还活着,至于是谁……黎簇心里大概已经有了人选。 现在就等着张海客咬钩了。 此时的张海客正拼命的调查信息的来源,可查来查去,只能查到这封邮件是国内发过来的,而且号码是那种随手就可以买到的新号。 看着那邮件上的计划,说不动心,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张家与汪家是世仇,如果这邮件上所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计划肯定比吴邪的那个计划危险性更低。 只见张海客眼睛一眯,立马联络了海外张家人,\"按照计划进行,记住!一定要暗地进行。\" 双管齐下,不管哪一个,只会有利而无害,况且……那人说了海杏的事情……为了自己的妹妹,他想冒一次险。 —————— 墓室中。 \"开了开了!\" 众人一阵惊呼,老称已经将宝箱打开,看着里面满满的金银珠宝,每个人的脸上浮现出无尽的贪念。 黎簇冷笑一声,默默的站远了一些,静静地看着这帮人如跳梁小丑一般的丑态百出。 直到整个墓室震荡,他们的脸变的惊慌失措,黎簇的脸上这才挂上了几分真心的笑容。 毕竟他最喜欢看着别人自作自受的模样。 \"怎么回事!\" 吴邪和苏难急匆匆的从外面赶了回来,那边的老称还在寻找原因,可随着震荡越来越强烈,石门忽然就落了下来。 此时众人这才意识到,那箱珠宝可能是陷阱。 \"快!把东西都放回去!\" 老称喊了一声,众人就算是再不情愿,可面对生命危险,他们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随着宝物的完璧归赵,墓室的震荡也随之变小了。 老称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宫殿里也布置了重力感应装置。\" 一旁的王导可不关心什么机关不机关的问题,\"现在门关上了,咱们还怎么出去啊!\"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啪嗒啪嗒,有什么东西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散落一地。 众人顺着声音看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地上多了一大片红色的珠子,再一看,那所谓的红色珠子,居然是墙壁上那密密麻麻的藤壶所吐出来了。 还没等想明白,整个地宫又震荡了起来,而且有越来越强的趋势。 老称见事儿不妙,下意识的朝着宝箱中间狂奔,可惜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就在他跑过来的同时,地宫的地面突然成片塌陷,老称的脚还没来得及踏过来,下一秒直接落空,整个人身体往下坠落的时候,手下意识的抓旁边的东西。 而这次站在那里的人早已不是他本人,而那人也没有他的好运,直接被老称连累,一起摔了下去。 伴随着恐惧的喊叫声,整个宫殿彻底塌陷,唯独留下了安置宝箱下的这一道木板。 可如今脚下的木板也不太平,正左右摇晃,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大家集中到一起!不要乱动!不要慌!\" 随着吴邪的话音一落,所有人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纷纷按照吴邪的办法行事。 第11章 逃出地宫 直到脚下的踏板稳住,众人才松了口气。 苏难眼神暗自打量着黎簇,想到了黎簇之前的话,或许……眼前的小鬼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哧—— 一道冷焰火划过半空,直接没入黑暗,所有人好奇的向下张望,只见下面布满了尖锐的石刺,而刚刚掉下去的老称和另外一人,已经被串成了糖葫芦。 众人眼中既恐惧,又庆幸,有胆小的人,精神力直接崩溃的大喊大叫。 \"闭嘴!再叫唤把你直接扔下去!\" 老麦的警告,直接让摄制组惊叫的那名叫菜头摄影师瑟瑟发抖的闭上了嘴。 \"关大老爷,现在怎么办?\" 苏难转头看向吴邪,吴邪左右张望着,试图寻找新的出路。 \"那里怎么突然多了幅画?!\" 摄制组曾爷不愧是教授,视力绝佳,一眼就发现了墙壁上壁画的不同。 只见那壁画上的人物,不是神,也不是人,却长了两脑袋,八只手,四条腿。 随着吴邪的观察,很快他就发现了壁画上的端倪,迅速找到了壁画下的洞口。 之后的事情如同前世一般,吴邪强迫着黎簇作为他的搭档,解救了眼前这些人。 出了地宫,老麦差一点把菜头打死,因为在众人配合逃出来的时候,菜头不顾他人死活自顾自的逃走。 从地宫出来后,苏难便直接转头去了马茂年那里,如实将地宫中的事情汇报给他,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听完汇报,老麦带着的人风风火火的从帐篷冲了出来。 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有几个人居然没有出来 作为领队,她自然是不会放任自己的队友于不顾,刚准备组织人再下去一趟,吴邪却并不赞同。 二人直接起了争执,结果到最后狡猾的马茂年直接拍板决定,让苏难派一个小队前去就好,而她这个领队没必要亲自下去,再加上吴邪刚刚的话,他觉得这地宫中肯定有他想要的宝石。 于是乎为了自己也能够下去,他让吴邪制定了一个计划书,而苏难负责盯着吴邪将计划书弄出来。 看着吴邪回来,黎簇呵呵一笑,\"哎呀,这是不是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看着黎簇幸灾乐祸的样子,吴邪嘴角多出一抹嘲讽,\"你以为我不好过,你就好过了?\" 黎簇摇了摇头,\"我只是单纯的看你不高兴,我就高兴了。\" 吴邪瞪了黎簇一眼,转头钻进了帐篷,开始绘画,一旁的王盟看到这一幕,默默的给黎簇竖起一个大拇指。 \"你还是头一个敢跟我们老板叫板的人。\" 黎簇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吴邪,叫板?如果他们是第一次相遇,或许他不会这样,可是经历过一次,原本所剩无几的在乎,如今也变得不在乎了,既然不在乎,他又何必委曲求全呢? \"那是你老板没有遇到我。我这人专治各种不服。\" 说完,黎簇便直接直接找了一辆车,自顾自的爬上车头,整个人躺在上面,晒着太阳。 刚刚的话吴邪也听到了,对于黎簇的表现,他归根究底为,被绑架而来,所以心里有气,可……这跟他计划的不大一样,到底哪里出了错? 整整一下午,每个人都各忙各的,马茂年身边的姘头杨红露还过来一趟,本想让黎簇帮忙p图的,可黎簇老早的就躲着所有人,她没找到,就找上了王盟,可王盟的那种直男审美,直接把杨红露p的快成了四不像,要不是他们还有用,杨红露能直接让马茂年将他们宰了。 看着她气愤离开,王盟还一头雾水的挠着头,\"我是按照她要求改的啊?为什么不高兴?\" 黎簇躺在车头看着王盟的样子,怪不得到自己死了,也没看到王盟找对象,估计所有情商都用在对吴邪的忠心上了吧。 夜幕降临,气温也降了下来,黎簇翻身下车,转头钻进帐篷,自顾自的给自己泡了一个面,面的香味引得吴邪看了过来。 \"给我来一个。\" \"你自己没手?\" \"我正在忙。\" 黎簇挑了挑眉,\"王盟,你怎么这么没有眼见儿,你老板都饿了,还不赶紧弄点吃的,小心他扣你工资。\" 王盟一激灵,立马转头看向吴邪,\"老板,你饿了?你怎么不早说,我现在就去!\" 说时迟那时快,王盟刚说完,直接便冲出了帐篷,吴邪连开口叫住他的机会都没有。 \"呵!你倒是会使唤人。\" \"为老板分忧,这是你手下该做的,可惜我不是你的手下。\" 吴邪没说话,眼神直直的盯着黎簇,恨不得想掰开他的脑袋,看看他这脑子到底都在想什么。 黎簇直接忽视了吴邪的视线,一边吃着,一边看着他瘫在桌子上画的图纸,不愧是学建筑的,这图纸画的真够细致。 \"你画的这么仔细,这是打算把所有人都坑下去的节奏啊~\" 吴邪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眼睛一眯,\"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之所以画的这么细致,一方面是马老板要求的,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细致一点,发生变故时也不会手忙脚乱。\" \"呵!一张图,其实你画个大概就可以的,可你偏偏画的这么细,不就是想引人注意吗?解释那么多干什么?怎么?这里面有你的仇人?所以你想把他们都骗下去解决了?嘶~可是不对啊~那些摄制组的人是我们后遇到的,你怎么对他们有这么大的敌意?难不成……他们当中也有你认识的?\" 黎簇这一招先发制人怼的吴邪哑口无言,因为黎簇的分析是对的,在吴邪的眼中,那无缘无故出现的摄制组的人,其实就是潜在的危险,虽然他并不认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可这些人既然是黑瞎子留下的,那就说明这些人有问题,所以……有问题的人,于他而言就是潜在的敌人,当然要趁早解决。 只是他没想到,仅凭一张图,黎簇居然看穿了他的心思,这世间能够看穿吴邪的人不多,解雨臣算一个,其余人……就连张起灵有时候都看不懂吴邪的计谋…… 第12章 以毒攻毒 气氛再度陷入安静,而黎簇一副毫无所觉的模样,自顾自的吸溜着面条,吃的那叫一个香。 看的吴邪默默的咽了口口水,小声嘀咕了一句,\"就这么好吃?\" 泡面这种东西,是他们盗墓者的常备选项,以前没觉得有什么,甚至他吃面的主要目的也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可今日看着黎簇吃的津津有味,头一次这么渴望吃上一碗,自己是不是疯了? 吴邪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最近被黎簇牵动的心神越来越多,这样是不对的,应该是自己吸引他的注意力才对!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男人的征服欲作祟?黎簇越是跟自己对着干,他越是对他感兴趣了吗? 吴邪一边唾弃着自己,一边又清醒的沉沦这种感觉。 不一会儿王盟捧着泡面进来,吴邪吃了一口就一脸嫌弃,这味道并不好,可自己不舒服,怎么可能让别人舒服呢?于是便开始挑刺道:\"你怎么给我选这个口味的?你不知道我不喜欢吗?\" 王盟一脸懵逼,看着那碗红烧牛肉面陷入沉思,以前在吴山居,老板吃的也是这个啊?啥时候不喜欢了? 黎簇凑了过去,看了看经典口味,一把将吴邪的面碗抢了过去,\"你不吃,那就别浪费,正好我还没吃饱。\" 说着便挑起面条,直接吃了一口,眼看着黎簇还想要吃第二口,吴邪眼疾手快的一把抢了回去,\"谁说我不吃的。\" 二话不说直接挑起面条狠狠的塞了一口,突然眼睛一亮,好像……面条的味道不一样了,肯定是刚刚调料没拌开! 看着吴邪那模样,黎簇撇了撇嘴,\"毛病。\" \"蜘蛛悬梁~喜虫天降!\"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向喝醉的马日拉身上,吴邪咬断了面条急忙询问,\"你说什么?\" 马日拉没了反应,吴邪直接递给王盟一个眼神,王盟迷茫的看向吴邪,吴邪颇有些无奈,连这点默契度都没有。 就在他刚要开口吩咐的时候,黎簇却抢先一步道:\"让你给他灌酒呢!\" 王盟一脸茫然,\"那不是更说胡话了?\" \"你懂什么,这叫以毒攻毒。\" 他这才恍然大悟,立马从背包里把酒瓶掏出来,朝着马日拉凑了过去,吴邪瞥了一眼黎簇:没想到才短短几天,黎簇居然已经和自己这么默契了吗? 马日拉闻着酒香立马起身,王盟见此像逗小狗似的逗着马日拉,吴邪笑了笑,\"把酒给他。\" 王盟这才收起逗弄马日拉的心思,将酒瓶递给了他,获得酒的马日拉,抱着酒瓶猛的灌了两口,吴邪这才开口继续询问:\"你刚刚说的什么喜虫天降是什么意思?\" 马日拉一听开始缓缓道来:\"我小时候,我妈妈给我讲了一个传说,说这个古潼京的城主,有八只手,八只脚,跟蜘蛛一样,可以腾云驾雾!\" 吴邪一听顿时笑道:\"是不是还能吃小孩啊~\" 马日拉一听,一脸震惊,\"你怎么知道?\" 一旁的黎簇也笑出声,\"那照你这么说,我还知道接下来的故事呢!\" 帐篷里的三人齐刷刷的看向黎簇,吴邪甚至直接开口询问道:\"哦?那接下来是什么故事?\" 黎簇神秘一笑,\"我这要是说对了,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呵!这还没说呢,就要奖励?而且谁知道你说的是对是错?\" 黎簇指了指马日拉,\"他不是在这儿呢么!故事他肯定是知道的,你就让他判断是不是跟他说的一样不就好了?\" 吴邪看了看马日拉,转头又看了看黎簇,\"我完全可以不听你讲,直接让他讲不就好了?何必还要给你奖励呢?\" 黎簇嘴角一勾,\"这我讲的和他讲的肯定是有区别的,比如:可以附送你一个反问的机会。\" 黎簇知道这些日子吴邪对自己的猜疑,已经达到了空前绝后的高度了,他如今之所以迟迟不见行动,只是心有不甘,又没有可以替代的人选罢了。 只见吴邪眼神暗芒一闪,\"好!我倒要听听你的故事。\" \"传说,这里的城主不仅能够腾云驾雾,还可以呼风唤雨,白天在八百里外的地方治水,晚上回到城里休息。\" \"呵!你这说的和马日拉说的有什么不一样。\" \"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 吴邪点了点头,眼神示意黎簇继续,黎簇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这城主之所以会这么厉害,是因为他拥有一块宝石。\" 吴邪一听直接愣住,转头直直的看向黎簇,\"什么宝石?\" \"你这算是附送的一个问题哦~\" 吴邪反应过来,刚想反口,黎簇却直接解释道:\"这块宝石的来历不知道,只知道因为这块宝石,城主才拥有了神力,所以~我猜马老板应该也是为此事而来的吧~\" 关于马茂年来这里的目的,吴邪还真的不知道,他只是打听到有人在找古潼京,索性混进队伍里,既能静观其变的掌控全局,又能将那些暗中的眼睛,全都吸引过来,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不过…… \"你一个高中生,是怎么知道这个故事的?又是怎么确定马老板是为了宝石而来的?\" 黎簇抬手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你刚刚已经问过问题了,机会已经用完了,所以我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第二,吴邪,你对我这么好奇,小心会得利马综合症。\" 吴邪脸色一黑,\"你放心,就算你死在我面前,对我起不到一丝一毫的影响的。\" 黎簇释然一笑,\"那就好。\" 二人对视良久,直到外面响起了一阵骚乱,还夹杂着呼救的声音,三人立马从帐篷走了出来。 此时天已经黑了,手电的灯光纷纷从四面八方朝着一个方向聚拢。 三人脚步不慢,不一会儿也抵达了聚集地,此时地上正被人扶着的男人面色惨白,手臂森白的骨头直接戳了出来,若是不及时处理,他的这条胳膊肯定是保不住的。 \"关大老爷,过来帮忙。\" 苏难一见到吴邪立马开口求助,吴邪自然而然的上前帮助,只见他上手死死的压着受伤的男人,苏难抓着男人的手臂,徒手将那裸露在外的骨头,硬生生怼回原位。 第13章 对峙 说实话,像苏难这种沉着冷静的人真心不多,更何况还是一名女子。 一顿操作过后,勉强保住了男人的性命,看着眼前的惨状,苏难立马开口询问了其下地宫的过程。 得到的答案就是,这个地宫闹鬼。 一时间,气氛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马茂年忽然由远及近的走了过来,他被杨红露扶着,扫视了一眼众人,\"各位,发生这种事情,我也很难过,但如果因为一点小事儿而放弃,那是万万不行的。\" 一旁的苏难直接站起身,如今她的人折了三个,作为此次事件的负责人,苏难自然不可以坐视不理。 \"我要再下去一趟,关大老爷,跟我走一趟吧!\" 还没等吴邪开口,马茂年却直接给拒绝了,\"不行,他还要给我写计划书。\" 吴邪转头一脸无辜的对着苏难,\"你看,是老板不让~\" 苏难冷笑了一声,\"那请问,这么长时间了,你的图制定好了吗?关大老爷?\" 吴邪直接闭口不言,面上一副惊慌的模样,一旁的黎簇忍不住内心吐槽道:老阴逼,又开始飙戏了。 果然苏难一见他这副表情,立马觉得他心中有鬼,直接让手下人拦住吴邪几人,自己朝着吴邪的帐篷走去。 一进去她就看到桌子上刚刚画完的地宫图。 苏难拿着图,直接朝着马茂年走了过去,顺手递了过去,\"这是关大老爷给我们画的图。\" 王盟一见,下意识的就要冲上去夺回来,吴邪一把拦住了他,静静的看着几人表演。 马茂年一脸激动,感觉宝石已经是囊中之物了,高兴之余转头扫了一眼众人,忽然眼中闪过一丝恶意,\"你们都跟着下去!\" 摄制组的王导,虽不是好人,但面对即将遭遇的潜在危险,他并不愿意涉险。 \"马老板,我们除了会摄影什么都不会,就不下去添乱了。\" \"我说了,都下去,你们谁也别想跑!苏难!\" 随着马茂年呼喊苏难的名字,苏难二话不说直接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刀,制止了摄制组,而王导吓的腿有些哆嗦:\"别别!\" 一时间场面一片混乱,黎簇下意识的想要反抗,可想了想,还是松开了紧握的手,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的实力了,毕竟让敌人警惕,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苏难趁此机会果断将刀架在了黎簇的脖子上,转头看向吴邪,\"关大老爷,我们的目的很简单,我需要下去找我的人,而马老板想要下去找东西,还需要你帮个忙。\" 吴邪看着架在黎簇脖子上的刀,心脏下意识的一抽,但他面上却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道:\"不帮。\" 苏难笑了笑,转头看了过来,\"真遗憾,你在你老板的心里,好像没那么重要,所以……今天姐姐可能要说抱歉了,要怪就怪你老板吧!\" 说着苏难的刀便紧贴上黎簇的脖子,作势一副割喉的动作。 \"哎!难姐,你别这么冲动嘛~我老板不帮你,我帮你啊~\" 几人齐刷刷的看向黎簇,就连马茂年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哦?你要怎么帮?你是知道地图呢~还是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呢?\" 对于苏难的提问,黎簇只是笑了笑,\"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不过……我可以给你们趟雷啊~\" 苏难讥笑一声,还以为黎簇会有什么厉害的手段,结果为了保命甘愿成为靶子。 \"弟弟真是识时务啊~\" \"那当然,这是我的一大优点。\" 一旁的吴邪看着黎簇这副大献殷勤的狗腿模样,脸上一脸鄙夷:我绝对是认错人了,这跟我调查的黎簇完全不一样! 苏难对着黎簇笑了笑,嘴里的话却异常冰冷,\"抱歉,趟雷的人,我们从来不缺。\" 说着苏难的刀刃瞬间染上了一丝鲜红,吴邪瞳孔一缩,\"等等!\" 吴邪这一喊,让原本淡定的黎簇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吴邪会突然喊停,上一世他可是默不作声的,这次怎么…… 还没等黎簇想明白,就听见苏难满是得意的反问道:\"怎么?关大老爷改主意了?\" 吴邪眼睛紧盯着黎簇脖子上的血痕,再抬眼看向苏难,\"没有,我只是见不得血,你可以带远点在杀了他。\" 黎簇听到这话突然自嘲了一下,果然是自己想多了,从以前就是自己自作多情,如今再也不会了。 \"这样吧,我脱了衣服,用衣服挡一下,这样血就不会溅出来,免得在污了老板的眼睛。\" 吴邪听着黎簇这话,手下意识的背到了身后,默默的攥紧了拳头,他形容不出来此刻是什么感觉,很奇怪。 一旁的苏难笑了笑,\"弟弟,连死你都还惦记着你老板怕血啊~你这样的,姐姐真的很喜欢,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不如~你以后跟着姐姐吧!姐姐保证,绝对不会像你老板那样窝囊,连个孩子都护不住。\" 说完转头挑衅的看了吴邪一眼,而吴邪却突然笑了笑,\"黎簇,还不谢谢你难姐不杀之恩。\"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谁也不曾开口再说什么,但二人眼神相交,早已经经历了血雨腥风,马茂年见黎簇的生死并不能左右吴邪这才开口,\"好了,不用拐弯抹角,你只需要说,你要怎么才肯下去。\" 吴邪一听,转头看向马茂年,\"那就要看马老板的诚意了。\" 马茂年看了看那张吴邪画的地图,转头对子吴邪道:\"我估计,下面应该有很多宝贝,这样吧!我只要宝石,其余的全都归你!怎么样?\" 吴邪状似一脸为难,\"这么好的买卖,没有理由拒绝啊~\" 马茂年一听,嘴角微微上扬,紧接着就听见吴邪继续道:\"让我下去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 上一秒还高兴的马茂年,下一秒脸就阴沉了下来,\"你说。\" \"第一,我需要时间制定方案。\" \"那我们何时动身?\" \"最迟明天早晨。\" 马茂年犹豫片刻,\"好。那第二个呢?\" 第14章 保护? 吴邪瞥了眼摄制组的人,\"那些人就别下去了,什么都不会,只会添乱。\" 黎簇听着吴邪的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转头看了过去,只见提出要求的他,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动,还没等黎簇想明白,就听到马茂年的反对声。 \"不行!我说了一个都不能少!\" 马茂年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看向自己身边的杨红露,\"当然,我比较怜香惜玉,女孩们就留下好了。\" 听着这话,黎簇恍然大悟,刚刚吴邪是故意点名摄制组的人,就是生怕马茂年忘了啊! 老阴逼! 那边的马茂年转头看向低头耷拉脑袋的摄制组成员,\"诸位!你们来到这里,不是我拿枪逼着你们的,所以……我们要团结!苏难,还不把刀放下!\" 苏难这才收回手上的刀,马茂年满意的点了点头,\"晚安,诸位,记住明早出发。\" 随着马茂年说完离开,苏难看了一眼吴邪,又转头看向黎簇,\"弟弟,晚安喽~\" 黎簇笑了笑,\"难姐,好梦。\" 初次冲突,算是首战告捷,吴邪走了过来,抬手朝着黎簇的脖子探去,看着那被刀刮破的一道伤口,眉头一皱,\"去上个药。\" 黎簇笑了笑,拂开了吴邪的手,\"比起后背的伤,这些都是小伤。\" 吴邪下意识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准备一下,明天跟我一起下去,明天……可能是最后一次下去了,到了下面,我可能不能时时刻刻保护你,你自己要小心。\" 黎簇笑了笑,\"保护?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保护别人?你不觉得可笑吗?\" 黎簇说完便自顾自的转身离开,徒留下吴邪站在原地,此刻他脑子里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个时候的自己,处处拖别人狗腿,正如黎簇说的那样,别说保护别人,保护自己都难,而如今,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自己绝对不会成为别人的拖累! 隔天,除了摄制组的女孩子们,就剩下苏难队伍里的老麦及其他的两个手下,和王盟几人留在了营地,其余人皆下了地宫,但因为有人走失的前车之鉴,吴邪提议所有人必须绑上安全绳,这下子还真有种一根绳上的蚂蚱模样。 随着众人的前行不停的呼喊着失踪人员的名字,但换来的只是地宫下的寂静。 一路上甬道的转弯不少,可走着走着,摄制组的曾爷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人就突然消失了,就连吴邪都有些疑惑,这个墓是他们之前探查过了的,这里面除了不少机关之外,并没有其他的衍生物,所以根本不可能存在被墓里不干净的东西缠上,唯一的可能只能是曾爷中了机关。 而一旁的黎簇却眉头紧蹙,因为从进来后,他总是能够感受到一股恶意,但这股恶意是针对于某个人,还是他们一群人,这就不好说了。 至于曾爷的失踪是否跟这股恶意有关,只能以观后效了。 因为曾爷的失踪,本就胆小的菜头再次陷入了崩溃,慌乱之下直接解开自己的安全扣掉头原路返回。 苏难不主张回去寻找,毕竟只要白头不傻,按照绳索就可以回去,所以根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苏难决定继续向前,可刚走两步,黎簇猛的停住脚步一股恶意突然袭来,紧接着就是菜头的叫声便传了过来,众人听见声音立马跑了过去。 等赶过来时,菜头正一脸惊恐地指着他们来时的路。 只见身后的路早已才看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墙,和墙上的人形石俑,而绳索此刻是穿过墙壁和人形石俑腹部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此时无人能回答王导的问题,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石俑和墙壁上。 \"怎么办?没路了,路不见了!\" 有人开始恐慌,之前因为有安全绳,众人就算走的再远,心里还有些底,可如今的后路直接被切断,安全绳也失去了意义。 黎簇果断将自己的安全扣从绳索上卸下来,站在一边欣赏着这独属于吴邪的高光时刻。 吴邪分析着,苏难直接上手,如此一看,二人倒是配合默契。 只可惜没有得出任何结论,吴邪走回来,果断选择了继续深入,苏难有些不解,\"不应该找找出口吗?\" \"出口,永远不会在后面。\" 苏难笑了笑,不再说话,而马茂年更是迫不及待的深入,毕竟他的宝石还在等着他呢。 继续深入,没多久就抵达了一间耳室,整个耳室是一个蓄水池,只可惜池水干涸,连带着周边的植物也枯萎了,不过这蓄水池中却站满了士兵干尸,看起来有几分诡异。 好奇的几人直接走了过去,黎簇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并没有上前的打算,而从一开始盯着黎簇的吴邪,瘫着黎簇的冷静,既满意,又忍不住怀疑。 \"你不好奇去看看?\" 吴邪突如其来的话,让黎簇一愣,\"这干尸有什么好看的?\" 黎簇这副懵懂无知的表情,直接让吴邪哑口无言,于黎簇而言,这些东西的确不能引起他的兴趣,毕竟他属于被迫加入的。 想到这里,吴邪反而理解了黎簇几分,便不再询问,也跟着他一起站在那里看着。 没过一会儿,下去的那些人便开始有了反应,首先是苏难手底下的一个女生,她尖叫着直接倒地不起,其余人惊吓之余,下意识的选择逃跑,可这不跑不要紧,一跑起来带起了沉淀在脚下的飞絮,随着飞絮的飞起,顺着人类的呼吸,直接被吸入鼻腔,转瞬间又夺走了一批人的性命。 黎簇立马将脖子上的衣领拉高,遮住了大半张脸,吴邪见此,嘴角微微上扬:还挺聪明。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导吓的屁滚尿流,苏难转头看向吴邪,\"关大老爷。\" 吴邪淡定的道:\"这是一种孢子植物。\" 苏难立马秒懂,接着吴邪的话继续道:\"所以吸入气管后,遇水胀大,他们是窒息而死。\" 第15章 质疑 可眼前布满孢子植物的耳室,他们若想不碰到那些飞絮,除非会飞。 马茂年直接气愤的嚎叫着,\"谁能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苏难眯着眼,\"如今唯一的出路就在对面,我们必须传过去。\" \"可这下面可都是那蒲公英!\" 王导忍不住开口打压,苏难却一脸淡定,\"交给我。\" 从以前,黎簇就觉得像苏难这样的女人,死了怪可惜的,但如果让他救下现在的苏难,他是不会出手的,毕竟苏难如今的心还在汪家身上,只有等吴邪\"调教\"好了的苏难,才值得黎簇出手相救。 不过……他可能没这个机会了。 —————— 海外的张海客已经秘密潜回国,根据手下调查,那封邮件上的内容,确实属实。 也就是说,上面标记的汪家基地也是真的,不过根据邮件上的线索,这汪家基地的地下可都是毒气,若不能一击必中敌人,他们是万万不能轻举妄动的,而且,汪家的运算部还在探查,这种关键时刻,绝对不能操之过急,只能徐徐图之。 —————— 经过苏难的一番折腾,她成功的在半空中拉出一条绳索,这下子还真是要来个空中飞人了。 随着众人一一爬过去,轮到了最后的他和吴邪二人,黎簇看了看吴邪,直接翻身站在了绳索上,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 当初练这个的时候,也是想着装逼来着,因为他看见张家人都会这一招,为了不被比下去,他也学了,那个时候还想着在吴邪跟前表现一番的,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直到所有人抵达到了对岸,苏难笑嘻嘻的走了过来,\"不错啊~深藏不露。\" 黎簇笑了笑,\"只是运动神经发达而已,当不得难姐的重视。\" 一旁的吴邪早就看呆了,他调查的黎簇明明只是个调皮的学生,不可能身手这么好的,毕竟他几次三番和那个叫郑义的小混混对峙的时候,都会被打的很惨,为什么…… 吴邪心中充满疑虑,但并未表露出来。他意识到眼前的黎簇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决定在之后的行动中多加留意。 而苏难对眼前的黎簇却越来越感兴趣,\"弟弟何必这么谦虚呢!平常人可没人会练这个,而且这功夫要是没个十年八年的,也根本不可能练的如此炉火纯青,所以……你真的只是摄影助理吗?\" 黎簇看向苏难,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难姐,我是不是摄影助理,你可以问一问我老板,毕竟我是他的人。\" 苏难挑了挑眉,\"你说的对。\" 说完转头看向吴邪,道:\"关大老爷,我是真的很好奇,一个说着自己是摄影师的人,手下的孩子都有这样的身手,你这个老板又对这地下宫殿如此熟悉,真的只是摄影师吗?\" 马茂年听着苏难的分析,也觉得吴邪这人疑点太多,就算他对眼前的宫殿熟悉,可也不至于描绘出如此详尽细致的地图。 \"关根,你一定来过这里对不对。\" 这是马茂年思来想去唯一最可能的答案。 而吴邪却忽然一笑,\"马老板,我若是知道不早就带着你们进来了吗?何必等到现在?\" \"要不这样吧!只要你带我找到宝石,我给你的钱翻三倍!\" 马茂年一心觉得吴邪有所隐瞒,所以一点也不吃吴邪这套。 吴邪摇了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路。\" 马茂年当场怒了,抬手直接朝着身边的手下招了招手,\"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帮你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说吧!动手!\" 马茂年身边的手下,直接朝着吴邪走了过去。 黎簇本以为自己不给吴邪捣乱,吴邪的计划就可以顺利的执行下去,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一世苏难会对自己这么感兴趣,她兴趣越大,却给吴邪带来了麻烦。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黎簇本以为苏难会如同上一世一样解救吴邪的,可没想到她不仅没动,还颇有些……幸灾乐祸? 见形势迫在眉睫,黎簇干脆自己动手,只见他脚尖一勾,将地上的石头卷起,朝着身后的蓄水池中的孢子植物猛的踢了过去。 哒—— 所有人下意识的说着声音看了过去,还没等确定是什么声音,只见满天的飞絮朝着甬道内飞了过来。 \"不好!蒲公英来了!\" 不知道是谁的惊呼,所有人惊慌失措,下意识的朝着甬道深处跑去。 黎簇一边跑,一边辨认着方向,顺便躲开了众人的视线,等到将身后的飞絮甩开,他立马闪身去了另一间耳室,一进去门就自动关上了。 黎簇一点也不担心,毕竟墓室这种机关算是习以为常的了。 他再次拿出那隐藏了许久的电话,重新插上一枚新的电话卡。 这应该算是他的一个习惯,自从开始在道上混的时候,他便如此做了。 一方面,这样不会暴露行踪,那些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敌人,始终掌握不住他的动向,从而减少了很多潜在的敌人。 另一方面,保持自己神秘感,同时也可以减少人情往来。 那个时候,他在躲着所有人,尤其是吴邪。 他怕自己发起疯来,会对吴邪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所以逼迫自己不去找他。 那个时候,他还看了很多心理医生,甚至想到用催眠而结束吴邪和自己的这段关系,可每次都失败了。他的病也越来越严重。 可能是重活一世的原因,现在他看到吴邪倒是异常清醒,没有以前的那种痴迷,大概是因为有些东西终究是自己看开了吧。 黎簇迅速编辑着邮件,再次发送了出去,随着发送成功,电话卡拔出,一掰两段,随手插进耳室的缝隙之中。 一边重新收起手机,一边打量着耳室。 黎簇越看越是忍不住笑出声,\"还真是……缘分啊~\" 这不就是他曾经经历过的那间耳室吗? 眼前的耳室同样是干涸的蓄水池,孢子植物,唯一不同的是,上一个是士兵干尸,这次是船葬干尸。 第16章 对"戏" 以船为棺,这种墓葬方式在古代却也习以为常,不过~这个城主弄了这么多人给他陪葬,还区分了陪葬人的高低贵贱,他这是不甘心只做一个城主吗? 黎簇甩了甩发散的思绪,抬脚刚准备要跳过去,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女声,\"弟弟,好巧啊~\" 黎簇差点一个趔趄崴了脚,幸亏自己功夫不虚,立马稳住了身形,转头看向身后。 \"难姐啊~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苏难见到黎簇刚刚的动作眼睛亮了一下,随即笑眯眯的道:\"姐姐又不是存心吓唬你的,只是刚巧遇到你,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黎簇眉头紧蹙,狗屁的缘分!是孽缘吧! \"不过……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跟着关根?他是给你钱多?还是你们~\" 苏难的未尽之言,黎簇立马明白是什么意思,毕竟她眼神中的八卦之光都快要溢出来了。 \"难姐,我只是个勤工俭学的学生,老板给的多,我自然就选择跟着他了!哪有什么其他原因。\" 苏难挑了挑眉:黎簇,这个人的身手一定不错,吴邪对他的重视程度不是虚的,回头需要给\"家人\"提个醒,只是还不清楚黎簇的底细,不好直接下手解决了,可……如果把他留在吴邪身边,始终是个危险。 \"弟弟,你现在还在上学吧!几年级啊?\" 黎簇瞥了一眼苏难,她这是在试探什么吗? \"我读高三,马上快要高考了。\" \"哎呀!那高考没几个月了啊!你这个时候出来玩儿,不会耽误了学业吗?\" 黎簇心里冷笑一声:这是为摸底啊~我应该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老板说,这次机会难得,要想等下次来这种地方,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所以我才会跟着一起来的。\" \"那这趟回家,是不是就要好好读书了?\" 黎簇一闪而逝的了然,看样子这是怕他继续跟着吴邪啊~随即点了点头,\"对啊!毕竟要考试,我可是准备考工程师的呢!所以不能懈怠啊~\" 听着黎簇的回答,苏难笑了笑没再继续。 苏难:黎簇不足为惧,不是某些人派来保护吴邪的,只是一个普通学生,至于身手……可能为了强身健体学的吧。 黎簇余光瞟到苏难放在腰间的手默默的收了回去,不动声色的呼出一口气,还好没有起疑,要不然自己失手杀了她,后续肯定会很麻烦。 刚松口气的黎簇突然后背一疼,整个人的脸色瞬间惨白,直接单膝跪地,吓了苏难一跳,\"弟弟,你不必这么大的礼吧!\" 黎簇咬着牙能不吭声,这种疼痛让他有几分熟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体内游走。 苏难见他的疼痛不似作假,立马上前一边询问,一边上手查看。 \"你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到底什么地方疼?\" 黎簇见苏难的动作,下意识的攥紧领口,苏难一看这欲盖弥彰的动作,立马掀开了黎簇的衣服。 \"别!\" 黎簇脱口而出的制止并没有打消苏难的动作,衣服扯开的一瞬间,苏难瞳孔一缩,那是一幅与之前骸骨摆出来的图案一模一样! 苏难立马明白了什么,双手抓住黎簇的肩膀,\"你身上的图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黎簇疼的直抽气,根本就没什么心情回答她的问题,苏难见此立马从包里拿出止痛药,直接给黎簇灌下了两粒。 随着体内不知名物质游走的速度减慢,黎簇身上的疼痛感消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止痛药的关系,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舒服了很多。 \"谢谢你,难姐。\" 苏难看着面无血色的黎簇,一副关心的模样,\"我又没做什么,倒是你……你不是自愿来沙漠的吧!\" 黎簇一听,立马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毕竟这一世黎簇不能借助苏难对吴邪的感情,从而让苏难对自己爱屋及乌的留有一丝善念。可能这一世因为自己的改变,反而让苏难对吴邪的警惕心变强,对自己的好奇心增加,才导致的吧。所以眼下不能指望任何人,只能靠自己博取汪家人的信任。 肯定有人不理解,为什么他一定要去汪家。 一方面,汪家虽然可恨,但汪家培养人的手段确实厉害,而且汪家说到底还是一个隐世家族,就算吴邪端掉了如今的汪家据点,也不过是汪家的一个分部,而他们的主要部分早就转移到了国外,只有部分重要的东西安置在了东北,至于原因……好像是因为汪家老祖故意的,说是要看着张家的下场。 至于真假,那就不得而知了。 要想彻底端掉汪家,只能深入敌营,上一世吴邪终其一生,也只能做到驱逐,吴邪一倒,那些人又卷土重来,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可怕。 另一方面,就是事关长生,上一世黎簇就遇到过汪家的长生者,他们也是真的研制出了长生之法,但据说手段残忍至极,上万人之中,能有一个,或者半个。 何为半个,那就是不完美的长生体,他们可以自然衰老,但不能永葆青春。 可就是因为有这种实验的成功,所以才引得那些资本家前仆后继,就好比之前死去的裘德考,他就是长生计划中的一员,比那半个长生者还要不如,可就因为他获得了比一般人还要长的生命,所以他才对此事深信不疑。 所以追根究底,汪家必须除,而且还要除的彻底!至少那些个老东西都该死一死了。 如今黎簇之所以还愿意陪着吴邪走这一遭,无非就是抛砖引玉,故意引起汪家人的注意的罢了。 \"难姐……你刚刚也看到了,其实……说什么我自愿来沙漠,那都是骗人的,我是被吴邪逼着来的!他说我背上的图至关重要,必须我本人亲自前来,否则就没有效果……\" 苏难一听眼中闪过了然的神情,面上却是一副震惊的模样,\"吴邪?他居然用的假名字!还骗你来沙漠!那照你这么说,他肯定是知道古潼京位置了?\" 第17章 镜像 黎簇点了点头,\"要不然他怎么会带上我来呢?\" 苏难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辨别着黎簇话语的真假,而他本人则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最终还是让苏难心软了。 \"这件事儿,你还是先瞒下吧!毕竟……要是你说了,可能他会把你推出去当挡箭牌。\" 苏难一副为你好的表情,劝说着黎簇,黎簇自然面上一脸感激之色,声音有些哽咽,\"难姐……\" 躲在暗处的吴邪,听着苏难在黎簇面前贬低着自己,心头一股怒意油然而生,冷着一张脸直接走了出来,\"你们再说什么呢?\" 吴邪的出现让二人齐刷刷的看了过去,还没等黎簇开口,苏难似笑非笑的朝着吴邪打招呼,\"呦!关大老爷,其他人呢?\" \"放心吧!马老板安然无恙,我过来接我的人。\" 苏难一听,看了一眼黎簇,\"弟弟刚刚后背疼,我还没来得及检查呢~关大老爷就过来了,还真是及时雨啊~\" 苏难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黎簇,表面上是在替黎簇隐瞒,拉拢黎簇,实际上也是在试探吴邪对黎簇的态度。 只见吴邪眉头一皱,急忙冲了过来,一副紧张的模样,\"后背疼?\" 黎簇被吴邪突如其来的搀扶搞的一愣,也不知道他这副表情,到底是真心,还是做戏。 不过都没关系,不管吴邪是哪一种,都不能撼动他如今的计划。 不过~他可以适当的配合一下。 \"嗯!不过刚刚难姐给了我止痛药,已经好多了。\" \"别人给的东西别乱吃,你体质特殊,万一吃坏了怎么办?\" 黎簇脑子直接宕机:我体质特殊?我怎么不知道? 苏难又不傻,自然听得出吴邪话中的意有所指,面上笑了笑,直接站起身,\"那我就先过去了。\" 说着又看了一眼黎簇,\"要好好照顾弟弟哦~\" 苏难说完,便转头自顾自的以船为垫脚,快速的冲向对岸。 黎簇见状,松开了吴邪的搀扶,腿一迈,不紧不慢的跟在苏难身后跳了过去,吴邪看着一前一后的二人,对苏难的讨厌又多了几分。 三人顺利通过蓄水池抵达到了对岸,推开石门,在吴邪的带领下找到了马茂年几人。 因为刚刚狼狈的逃窜,众人略显疲惫,一个个东倒西歪的休整。 马茂年一看到吴邪气就不打一处来,\"我不管你来没来过这里,眼下我要你给我找到路!\" 吴邪笑了笑,\"马老板,路我自然可以去找,但你这样一副要杀死我的架势,我该怎么给你找路?该不会我前脚刚给你找到路,后脚你就对我痛下杀手吧。\" 马茂年忍着脾气,气哼了一声,\"我可以不杀你,但你必须找到我要的东西!\" 吴邪挑了挑眉,\"不知道马老板到底要找什么东西?\" 马茂年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眼下你还是赶紧找路吧!\" 吴邪垂下眼眸,眼神里全是冷嘲热讽,要不是黎簇的那个故事,他是真没想到,这年头居然还有人会被一个传闻而骗来这里。 不过,他还是要感谢马茂年的,毕竟马茂年给他提供了\"战场\",作为\"主办方\"这点面子,吴邪还是可以给的。 于是乎,他便将自己发现的镜像地宫的事情,讲述给了众人听,众人听的一头雾水,倒是苏难立刻就理解了。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带路吧!\" 马茂年虽然没听懂,但并不耽误他催人的行动力。 一行人再次踏上甬道,直到找到两个宫殿的连接之处,黎簇都处于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既不紧张害怕,也不在乎生死,一时间吴邪和苏难对黎簇又有了几分迷茫,实在是猜不透这人的想法。 随着众人穿过墙壁,顺利的抵达了全新的镜像宫殿。在镜像宫殿内,吴邪发现了一幅宫殿结构浮雕图,而根据浮雕图的描述,在镜像宫殿之间,有一个单独存在的宫殿,马茂年只看了一眼,脸上立马显示出了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这里就是我要去的地方!关根!我要去这里!想办法让我过去!这里一定有我要的东西!\" 吴邪对于马茂年的话并不在意,只不过目前看来,他们要想出去,必须按照宫殿设计者的步骤来,所以实际上所有人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在吴邪的带领下,众人按照之前的方法,很快就离开了宫殿,看着不远处的亮光,马日拉眼睛一亮,刚迈开腿要冲过去,黎簇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了他,\"你跑什么?目的地就在那里,它又不会长腿跑掉,你着什么急?\" 吴邪没想到黎簇会反应这么快,刚刚马日拉的行动可是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却被黎簇轻松拿下,这让吴邪对黎簇的身手有些好奇了。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黎簇可能只是运动神经好,所以反应很快,可这段时间下来,突然发现这小子就是个藏拙的! 虽然不明白黎簇为何要这么做,但他越是神秘,汪家人,甚至是九门人都会对他越好奇,如今就算黎簇什么都不做,也已然成了活靶子。 随着众人朝着光亮处前进,眼前的光景迅速转变,前方忽然就没了去路,唯独剩下的便是深不可测的深渊。 \"路呢?主殿呢?\" 马茂年质问着吴邪,吴邪看了看脚下的深渊,\"主殿应该在下面,需要下去看看。\" \"要去,大家一起去!\" 马茂年生怕吴邪下去私吞了自己的宝贝,而一旁的黎簇才懒的惯着他。 \"马老板,你腿脚不好,就不要冲锋陷阵了。再说了,下面既然是主殿,肯定机关重重的啊!不过,你要是非要下去送死,我们也是不会拦着的。\" 马茂年听着黎簇的话,越听脸色越难看,如今更是气的七窍生烟。 \"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自告奋勇趟雷来着吗?不如就你下去看看情况好了。\" 黎簇没想到,马茂年这一世居然开口让自己去! 黎簇转头看向吴邪,吴邪居然颇有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别看我,这是马老板的意思。\" 第18章 利马综合症 \"呵!吴邪,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黎簇咬牙切齿的瞪着吴邪,吴邪却笑了笑,\"老板给钱,自然要听老板的话了~\" \"那你还是我老板,你就这么把我这助理给卖了?\" \"既然我是你老板,那么作为助理就应该听话,不是吗?\" \"行了,不就是下去探个路吗?难姐陪你一起去。\" 苏难一开口,倒是让他颇为震惊,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帮忙,只是苏难一说完这话吴邪的叫顿时黑了。 \"不用了,我家助理,还是由我亲自陪着下吧。就不劳烦苏老板了。\" 说完便转头从背包里掏出两根安全绳,快速的固定后,直接朝着黎簇递过去一根,\"跟紧我。\" 黎簇看了看吴邪,又看了看手中的绳索,慢吞吞的跟上了吴邪的步伐。 说实话,感觉吴邪好像有点精分,上一秒和自己作对,下一秒和苏难作对,完全搞不懂他到底怎么了?按理说……这个时候的他不应该拉拢苏难吗?怎么还跟她对上了? 带着纷乱的思绪,绳索也使用到了尽头,要是真的是初出茅庐的自己,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吓死了,可如今的自己再也做不回那个单纯的黎簇了。 \"绳索不够用了,黎簇你……\" 还没等吴邪交代完,黎簇直接松开了手,看的吴邪瞳孔地震,跟着也松开了手,朝着黎簇扑了过去。 随着二人双双坠落,吴邪成了黎簇的垫底。 黎簇眉头紧皱的爬了起来,看着身下的吴邪不由的满脸疑惑。 \"吴邪,你怎么也跟着下来了?\" 吴邪也顺势坐了起来,看着黎簇安然无恙,松口气的同时又一脸责备,\"你为什么松手?为什么不等我把话说完!万一这下面真的是万丈深渊怎么办?你就直接摔死了!\" \"我看到底了,而且距离不算太远,所以就跳下来了。\" \"那你就不能跟我说一声?非要自作主张?!\" \"我以为你看见了……\" 其实黎簇想问的是:为什么吴邪会不顾一切的扑过来,不过想想,就算是陌生人,吴邪好像也不会见死不救的。所以问题他就没有问出口。 吴邪直接沉默,因为他确实是看见了到底的距离不算太远,本想着让黎簇等一下,自己先下来探路的,结果这孩子是个急性子,在那一刻吴邪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也是这一刻吴邪也意识到,自己对待黎簇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变化,这是不同于张起灵和王胖子之间的友谊,是另一种格外的关注,就好像……他受伤,心痛,自己好像格外的能够感受到,甚至恨不得以身替之。 有好几次,他看到黎簇换药,后背那密密麻麻的伤口,全都是自己亲手刻下的,那种既心痛愧疚,又忍不住隐隐的高兴,就好像猎物被打上了自己的标签,眼前的少年也被吴邪打上了自己的标签。 吴邪自嘲的扶着额头,笑了。 吴邪,你栽了,好像真的得了那该死的利马综合症! 黎簇看着眼前,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笑,一会又愧疚的吴邪,那表情比他之前疯的那会儿,也是不遑多让的。 \"吴邪?该不会是脑子摔出毛病了吧……\" \"你是想骂我精神病吧。\" 吴邪突如其来的回话,黎簇吓了一跳,立马淡定的站起身,掩盖刚刚口无遮拦的自己,假装忙碌的看向周围。 \"这里就是主殿了,不过……好像是个死胡同啊~\" 吴邪也跟着从地上爬起来,手电筒跑过去,除了一览无余的宫殿外,就是一地的尸体,而且根据尸体的痕迹来看,应该是每个时期的人都有,且这些人死在这里……明显就是被困,黎簇说的倒是没毛病。 \"告诉上面一声,先别下来……\" 砰—— 吴邪的话还没说完,有人直接从天而降,他感觉自己的脾气要压不住了,黎簇是这样,他就忍了,如今还有人不听指挥的下来送死,他这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只是还没等他发火,接二连三的砰砰砰,全部坠落下来。 吴邪怕黎簇被波及,立马将人护在怀里,等他们结束后,他才松开怀里的人,转头一脸阴沉的看向苏难和马茂年。 \"不是告诉你们等信号吗?\" 苏难耸了耸肩膀,看向了马茂年,那意思明显就是,你自己问老板吧。 吴邪转头看向马茂年,而马茂年一点也不关心吴邪的想法,自顾自的看向周围。 \"我要的东西呢?!为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主殿,只能进不能出。\" 黎簇好心的提醒道,一旁的王导一听这话,当场发飙,\"你这话什么意思?合着我们找了半天,以为这里能出去,结果我们被困在这儿了?!\" 苏难看着地上的尸体,立刻就明白了什么,\"你们看那些尸体,多少人来过这里都没有出去过。\" 马茂年气急败坏,\"又是主殿,又什么都没有,这才第几层啊!就算到了十八层地狱,我也相信我的宝石是存在的!\" 马茂年的话让在场的人听了个明白,马日拉更是震惊当场,\"你也是为了宝石来的!哎!早知道说什么我都不会来的!\" 苏难看向马日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祖上有一个传说,说的就是城主获得了一个宝石,之后变的无所不能的故事,可是谁也没见过那宝石。但每年都会有人过来寻找,每次寻找的人都会消失……\" 说着看向周围的尸体,众人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苏难的手下顿时恼怒的瞪着吴邪,\"你不是来过这里吗?!那你一定能找到出口,要是出不去,你就死定了!\" 吴邪一听下意识的看向苏难,苏难笑了笑,\"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合理的怀疑罢了,再说了,我也不是没证据乱说的人。\" 说着,苏难直接从一手下的背包里掏出手机,将一张照片放大数倍,然后递给吴邪看。 \"这张照片是从那些相机里得到的,也是你之前刻意抹去的,虽然没有拍到正脸,但这张侧脸,也是足够看出来是你本人无疑。所以……你到底是关根,还是吴邪呢?\" 第19章 朋友 此话一出,所有人看向吴邪的眼神也变了,吴邪笑了笑,\"有时候眼见的不一定为实。\" 马茂年一把抓住了吴邪的衣领,\"吴邪?!我不管你是谁,带我找到我的宝石!\" 吴邪一脸嫌弃的抓住马茂年揪住自己衣领的手,\"命都快没了,找到了又能怎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马茂年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这种力度,马茂年觉察自己不是吴邪的对手,只能用眼神瞪着他。 而吴邪的注意力可不在马茂年身上,所以对于马茂年那是一脸的嫌弃,赶紧转头看向黎簇,嗯~还是少年人好看啊~看看那皮肤,那张脸,满满的胶原蛋白,看着就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黎簇只感觉背后一寒,难不成地下温度太低,所以冻着了? \"找吧!都给我找!我告诉你们!所有的流言蜚语,都是真的!我相信我的宝石也是真的!!\" 看着有些发颠的马茂年,黎簇对他颇有几分同情,毕竟……不能人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看得见吃不着,比死了还难受。 此刻人心涣散,一开始大家还积极的找出口,将主殿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可除了几座雕像外,这里是真的一点出口的痕迹都没有。 黎簇反倒是不紧不慢的坐在了一旁的雕像处,打开了背包,从里面掏出了压缩饼干,然后便啃了起来。 吴邪也找了半天,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刚准备询问黎簇寻找的情况,结果一转过头,就看到像仓鼠一样吃东西的黎簇,眼神不由自主的温柔了下来。 之前吴邪还会克制,如今他颇有种放任自流的感觉。 \"怎么不继续找了?\" 黎簇看着吴邪朝着自己走过来,忍不住开口询问一下,而吴邪却顺势坐在了他的身边,反问道:\"累了?\" 黎簇耸了耸肩膀,\"这倒没有,就是有些想吃串喝酒了。\" 黎簇的回答让吴邪笑出了声,\"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这些?也是心大。\" \"不然呢?像他们一样嚎啕大哭一场?\" 说着二人齐刷刷的看向马日拉,他那张老脸哭起来颇有些一言难尽。 \"就算是哭死在这儿,也是无济于事的。\" 黎簇的沉着冷静,让吴邪转头专注的看着他道:\"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坦然的面对?\" 按道理来说,黎簇属于激进派,别人一惹怒了他,他可能直接莽上去,哪怕自己头破血流,也要弄死对方才对,可如今的黎簇……他一点没有少年人的血性,更多的是冷静分析着利弊,沉着应对,完全与自己调查的人,性格相反。 \"坦然?面对死亡,能有几个坦然的?\" \"可我看不到你的紧张。\" \"那是因为……我知道自己不会死。\" 吴邪一愣,看着黎簇的表情也变了,忍不住凑近,小声的询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黎簇将吃剩的一半压缩饼干直接塞进吴邪的嘴里,\"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吴邪被黎簇的操作搞的一愣,下意识的抬手将嘴里的压缩饼干拿住,顺势咬了一口,这饼干好像比平时的好吃很多。 他一边吃着,一边又忍不住询问:\"苏万,是个什么样的人?\" 黎簇一愣,猛的转头看向吴邪,他不明白,吴邪怎么突然对苏万感兴趣了?难不成……他想对苏万做些什么?! 于是他眼中忍不住愤怒的瞪着吴邪,\"别把你那些手段用在我朋友身上!要是让我知道,吴邪,我不介意弄死你。\" 吴邪吃的动作一顿,看着黎簇蓄满恶意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莫名一痛,\"呵!看样子你很重视那个叫苏万的啊~\" 吴邪查黎簇的时候,自然也就发现了他的那两个朋友,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如今在看,吴邪只感觉黎簇的交友水平不怎么样。 一个是混混,一个是富二代,这两个人看似对他助力颇多,但在吴邪眼里,根本就不够格。 首先是那个叫杨好的混混,胆小如鼠,又爱吹牛,总是觉得自己混社会的多牛,遇到事情第一个怂的就是他,连苏万这种弱鸡都比不上,至少苏万还是懂得为朋友两肋插刀的。 再来说一说苏万,如今吴邪虽身处沙漠,却也知道外面的情况,听说他为了找黎簇,已经两次进了新月饭店,倒是勇气可嘉,但……身体素质太差,自保都是问题,那孩子就是个学习学傻的书呆子,若是以后还继续如此,他和黎簇的差距只会越拉越大,甚至会扯黎簇的后腿。 若是黎簇直接放弃他们,这样反而对他们有益,可如今看来…… \"那可是我朋友!我就不信你就没有重视的朋友了?\" 吴邪垂眸,\"那不一样。\" 黎簇嗤笑一声,\"怎么?你吴邪的朋友就是朋友,我朋友就不是朋友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吴邪急忙辩解,\"我只是觉得你和苏万并不适合长久交往。\" 黎簇讥笑道:\"怎么?我和你就适合长久交往了?\" 吴邪听着这话,嘴下意识的想要赞成,幸亏理智还在,及时制止了,毕竟黎簇说的交往,就只是交往而已。 只是面对黎簇的质问,他没办法说出实情,总不能说,我故意设计了你入局,要是你在执意和苏万交往,只会害了他。 一时间,吴邪直接沉默不语。 黎簇瞥了他一眼,果然啊~吴邪从一开始选择的从来都是放弃自己这枚棋子罢了,所以从来没有考虑什么长久…… 看着这样的他,黎簇是一秒钟都不想多待,直接站起身,朝着雕像后的墙壁走过去,对着墙壁上的怪兽眼珠摁了下去。 吴邪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轰隆一声,原本毫无动静的石像突然动了起来,朝着宫殿正中央的位置缓缓移动,众人一见立马有样学样,眨眼的功夫八座雕像齐聚宫殿正中央。 不一会儿,八座雕像齐刷刷的口吐黄沙,将大殿正中央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沙土。 第20章 出口 随着沙土越积越多,咔哒一声,有什么东西下沉,紧接着一阵嗡铃声自脚下传来,所有人齐刷刷的看着脚下,只见脚下不知何时多出一条渠道,而在这渠道之中,一条特殊材质所做的蛇,正飞速嗯划过,直到头尾相连。 \"衔尾蛇。\" 吴邪突然开口,众人还没明白什么意思,紧接着地面一震,原本平滑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了一个台阶,再一看原本杵在大殿正中央的神龟之下,居然露出来一口石棺。 马茂年立刻赤红着双眼,指着石棺道:\"快,快打开它!我的宝石一定在里面!\" 其他人七手八脚的凑了过去,唯有吴邪全程盯着黎簇。 \"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黎簇看向吴邪,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只是观察力不错,倒是你……你不是也发现了那些地面的痕迹了吗?\" 被说中的吴邪,转头将视线移开,状似刚刚的询问是幻觉,从未发生过一样,转头对着那群正要开棺的人道: \"我劝你们还是什么都不要碰为好。\" 苏难转头看向吴邪,\"关大老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知道这里面有什么?\" 吴邪耸了耸肩膀,摇着头,\"我只是怕里面有机关而已。\" 苏难眯着眼睛看着吴邪,他越是不让自己开,苏难越是觉得吴邪心里有鬼。 \"万一我手滑了呢?\" 说完,苏难直接给手下使了个眼神,对方直接忽略了吴邪的提议,果断的推开了石棺。 石棺打开的瞬间,惊的开棺的几人齐刷刷的往后退,嗓音有些颤抖,\"姐,里,里面是个妖怪!\" 苏难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眉头一皱,直接走上前,看着棺材里的骸骨,不由的一愣,马日拉更是眼珠子瞪得老大,\"八手八脚,传说是真的!\" 黎簇也凑了过去,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那所谓的如同蜘蛛一样的城主。 \"呵!不就是个连体畸形人吗?你们至于吗?\" 众人一愣,又凑近了仔细看了看,\"这,这样都能当城主?\" \"几百年前出现这样的人,被人神化或者异化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当个城主又算得了什么。\" \"城主是畸形人,那也就是说,传说可能也是假的了?\" 有人提出质疑,马茂年却直接反驳道: \"我不这样认为,传说一定是真的!\" 看着疯魔的马茂年,黎簇摇了摇头,这人没得救了,转头对着苏难道:\"难姐,你看看那棺材板下面有没有出去的路。\" 苏难一听,立马用折叠铲开始东敲敲,西打打的。 吴邪清了清嗓子,\"复阴抱阳,脚为阴,头为阳,出头在头部。\" 苏难瞥了一眼吴邪,直接用折叠铲敲了敲骸骨头部下的棺材板,果然下面空腔有回音。 \"我找到出去的路了!\" 众人一阵欢呼雀跃,迅速的将棺材板撬开,果然下面露出了一条暗道。 吴邪一脸得意的看向黎簇,那表情好像在说,快夸我,我厉害吧! 黎簇甩了甩头,闭了闭眼,最近一定是没休息好,他居然看见吴邪在求夸奖!这是小学生吗?!肯定是眼睛出了问题,等出去了,还是挂个眼科吧。 吴邪等了半天,转头却看见黎簇一副见鬼的表情,眼中还带有嫌弃! 还没等吴邪开口询问,那边的苏难忽然惊呼一声,\"宝石!\" 此话一出,马茂年跟疯了一样,不顾自己的瘸腿,飞快的冲了过去,抬手刚要触碰,黎簇快他一步,一把按住他的手,\"这个东西你不能拿!\" 马茂年转头恶狠狠的瞪了过来,\"小屁孩,你少管闲事!\" 吴邪眉头一皱,\"马老板,这个东西你确实不能拿!\" 马茂年直接将视线转向吴邪,\"这是我的宝石!\" \"马老板,宝石没人跟你抢,可是你没看出来,这东西就是个陷阱吗?你拿了我们就都出不去!\" 马茂年冷笑一声,\"吴邪!到底是我眼拙,还是你太聪明,你以为你说的话我还相信?呵!摄影师?\" 此时吴邪在马茂年这里的信任度为零,所以对于吴邪的话,他能够相信一半,那都算是马茂年给他面子了。 \"马老板,你要想要这个宝石也可以,先让我们离开,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拦着你的,如何?\" 马茂年听着提议的黎簇,眼皮垂下,最后默默的收回了手,看着马茂年妥协,众人纷纷开始朝着暗道内跳了下去。 黎簇从始至终都站在马茂年的身边,生怕这老小子又如同上一世一样来个突然袭击。 马茂年看着身旁的黎簇,冷哼一声,他又怎么看不出来黎簇的意图呢,只是懒的计较,反正宝石最终都是他的。 当所有人离开,只剩下了吴邪,马茂年和黎簇三人后,吴邪意图想让黎簇先离开,可离不开好吃让吴邪先走,毕竟他是真的不放心马茂年的人品德行。 \"不行!你是我带出来的,我必须安然无恙的将你带回去才行。你先走。\" 听着吴邪的话,黎簇嗤笑了一声,安然无恙带回?以前这样的承诺他也说过,可是……自己等来的是什么?缺了一块头骨,断了四肢和手指,沦为了汪家每日读取费洛蒙的机器,汪家为他想好了后事,准备用废了他,把他做成阎王骑尸。 这就是他所说的安然无恙吗? 黎簇怕自己的神情有异,立刻低眉敛目,\"随你便。\" 说完转头看向马茂年,\"你不是想要宝石吗?自己去拿吧。\" 吴邪震惊的看向黎簇,他们还没出去呢!黎簇怎么这个时候让他拿宝石?!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不行!黎簇!你疯了!你明知道这是陷阱,你还……\" \"所以啊~我才让你先走,可是你自己偏要留下来,这可跟我没关系。\" 吴邪眉头紧蹙,\"为什么就不能先走,回头马老板在找人过来挖不就好了?\" \"可是那么长的时间,你觉得马老板等的了?\" \"那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 黎簇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要不~马老板自己选一下?是要离开,还是留下来拿宝石?可是把你一个人留在最后,我有点不放心啊……\" 第21章 狡猾的马老板 马茂年转头看向黎簇,\"那你想怎么样?\" 黎簇打量了一下马茂年,突然打了个响指,\"不如这样吧!马老板要是想继续拿宝石的话,我就把你绑在那边的雕像上,你放心肯定是活扣,你用力挣扎两下就开了,我这样做的目的只是想给自己逃命的时间,这样马老板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黎簇全程笑眯眯的看着马茂年,吴邪全程震惊中,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么无赖的做法,但同时也佩服黎簇,这种办法亏他想的出来。 \"所以……马老板的想法是?\" 吴邪也跟着起哄,看的马茂年眉头紧皱,他是想要宝石,可也想活命,但黎簇的损招直接断送了他想拉上二人陪葬的计划,这让他心里顿时有些不忿。 \"我给你们钱,你们给我拿宝石!\" 黎簇挑了挑眉,没想到马茂年居然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这种办法,可惜啊~这办法对他们俩都没啥用。 \"比起钱,我还是觉得自己的命更重要,毕竟有些钱,有命赚,没命花。\" 马茂年笑了笑,\"黎簇,我记住你了。\" 说完他恶狠狠的瞪着黎簇,一瘸一拐的乖乖朝着暗道口走去,可是我们放心的太早,这老小子搞偷袭,趁着一走一过时,直接朝着宝石出手,拿到后还得意洋洋的高高举起,\"哈哈哈!宝石是我的了!是我的!\" 黎簇当场自闭到捂着脸,吴邪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地面忽然震动,在看向马茂年的时候,他正一脸心痛,\"宝石!我的宝石!\" 随着他的痛苦哀嚎,他手中刚刚得到的宝石瞬间化为飞灰,消失的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宫殿的地面整个塌陷,三人猝不及防的直接坠落,情急之下,手下意识的抓住旁边,可是随着塌陷速度加快,终究什么都没有抓住,直接一落到底。 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三人被困在了狭小的空间内,这里四面是墙,头顶密封,脚下也是沙土,整个空间就是密室。 \"哈哈哈!……\" 此时马茂年幸灾乐祸的放声大笑,不用说话,他都知道马茂年现在满脑子都是嘲笑。 一旁的吴邪看着疯癫的马茂年,忍不住开口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就不担心自己的命吗?\"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现在你跟我在一起,上面你的人和我的人只会全力以赴的救人~再不济,就算我死了,还拉着你们两个垫背,也算是值了。\" 黎簇抖落了身上的沙土,听着马茂年的话,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不过~对方越是心态好,他越是不爽,非要把他好崩溃了,才能让他舒服些,于是便开口道: \"你想的未免太好了一些吧~难道你没有发现,难姐其实也就是表面上听你的,可她实际上到底是做什么的,有什么目的,你一无所知。\" 马茂年笑了笑,\"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我的宝石!\" \"哦~说到宝石,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难姐已经知道这里不是真的古潼京了,也就是说……你之前见到的宝石是假的,而真正的宝石还在古潼京里。\" 此话一出,马茂年脸色顿时一变,朝着黎簇看去,\"你说什么?这里不是古潼京!\" 吴邪也没有想到黎簇会看出来这一点,可他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到到底哪里出了破绽。 \"当然不是,如果是的话,你的宝石怎么可能突然就消散了?\" 马茂年一愣,看了看黎簇,又看了看吴邪,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知道了,你们知道真正的古潼京!苏难……也知道……是你们告诉她的!\" \"你还不算太笨,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马茂年一听这话,顿时坐不住了,但他腿脚不好,想要独自站起身并不容易,尝试了几次,终究累的气喘吁吁,指着黎簇道: \"你为什么告诉她,而不告诉我!我可以给你更多钱的!\" \"我说过了,有些事,并不是钱可以解决的。而且~难姐身手好,手下也多,可你,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与其跟你合作,还不如直接选择难姐,毕竟珠宝配美人,你不适合。\" 此时的马茂年气的七窍生烟,而黎簇的脸上却绽放着笑容,心情格外的舒爽。 吴邪看着黎簇的行为举止,忍不住想笑,这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看给人气的。 不过……那日他故意让苏难看了背后的图,目的就是为了告诉她,这里并不是古潼京?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其实你也不必太生气,你目前为止对她来说还是有用处的,所以她会救你的。\" 随着黎簇的话音刚落,头顶忽然一阵动荡,沙土不断的掉落,马茂年吓了一跳,\"什么情况?\" \"别害怕,这是难姐准备救你呢~所以我们还有五分钟。\" \"什么五分钟?\" 一旁的吴邪好心的提醒道:\"苏难是想准备把上面炸塌,然后在定点爆破出一条通道出来。\" \"什么?!炸塌!\" 吴邪对于马茂年的震惊直接视若无睹,转头继续寻找出口,嘴里还不停的嘀嘀咕咕的跟念咒一样。 黎簇看着他嘟囔着,颇有些怀念,那个时候的吴邪为了得到他更多的信任,曾经也长篇大论的唠叨着,有叮嘱,有大道理,也有废话连篇的时候,可是后来……他是吝啬的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了,通常见面都会不欢而散,最好的时候,就是互相不说话。 \"找到了。\" 吴邪的话直接将陷入沉思的黎簇唤醒,只见他握紧拳头,朝着墙壁用力一砸,转头一下反转,随后脚下沙土下陷,三人避开了下落的沙土,嘭的一声,整个沙土塌陷,露出了正方形的洞口。 马茂年肉眼可见的喜形于色,\"出口!\" \"走吧!\" 三人依次跳进洞中,一落地,看着周围的环境,三人皆是震惊。 黎簇上一世可没有来过这里,上一世他是直接被流沙冲进了沙土层,在沙子底下活埋了五分钟,差点没死过去,幸亏吴邪出来后发现及时,要不然真的是神仙难救了。 第22章 逃命吧! 眼前的宫殿与之前的正殿结构相仿,就连雕像也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墙壁上多了一幅壁画,这幅壁画画的东西没有比黎簇更熟悉的了,那是——九头蛇柏。 看到这里,黎簇这才明白,为什么吴邪当初执意要先把他带到这里,之后才去古潼京,吴邪这是锻炼自己,让自己去发现其中的疑点,从而引起他的好奇心,不过吴邪却没想到,他出了意外,被流沙冲到了别的地方,不过不得不说一句:真是老谋深算。 \"这里和正殿一样,会不会也是同样的机关?\" 马茂年提出疑问,吴邪却摇了摇头,\"虽是镜像地宫,也不见的机关每次都一样。\" 吴邪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壁画,而黎簇只是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反而抬头看了一眼头顶,\"我劝你们还是赶紧找地方躲起来,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随着黎簇的话音刚落,头顶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吴邪震惊的瞪大眼睛,本来还想叫黎簇过来研究一下壁画,顺便提一嘴关于九头蛇柏与七指图的关联的,结果…… \"这姑娘心也太急了吧!\" 随着吴邪的吐槽声一落,头顶开始流下沙土,这就意味着,宫殿即将塌陷! \"快!躲起来!\" 黎簇高喊了一声,自己直接找了一个倒地的大鼎躲了进去,马茂年见此也急忙跟着钻了进来,\"哎!马老板进来了是另外的价钱!\" 此话一出,跟在马茂年身后的吴邪直接愣住,还以为看到了黑瞎子。 \"给给给!\" 此时马茂年只想活命,谁还管这三瓜俩枣的,黎簇也算是趁此机会,小赚一笔,毕竟哪有人嫌钱多的? 随着三人进入大鼎之内,黄沙倾巢而下,转眼眼前一片漆黑。 等再次醒过来时,黎簇裸着上半身,趴在行军床上,后背的疼痛,刺激着黎簇的每一根神经。 \"醒了?\" 耳边响起吴邪的询问声,转过头看了过去,此时的吴邪正拿着消毒水,应该是刚给自己消毒完。 \"嗯。我的后背他们已经看到了?\" 吴邪一怔,随后点了点头,黎簇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紧接着帐篷外就响起了激动的马茂年的声音,\"活地图!快让我看看!\" 随着他声音的靠近,人也出现在了帐篷里,随他一起来的除了了他的情人,还有苏难。 \"关大老爷,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他这后背是什么情况?\" \"你们不都看到了吗?\" 马茂年看着吴邪漫不经心的样子,笑道:\"吴邪,我这人不喜欢废话,你直接告诉我,你要怎样才能带我去古潼京?\" 在下面,虽然马茂年被黎簇刺激的不行,但也是让他知道了,这里不是古潼京的事实,所以这个时候要是在跟他顾左右而言他,明显就是另有企图。 \"这个嘛~看心情,不过作为中国好公民想要提醒你一句,这次行动,死了那么多人,你可是要负责任的。\" 马茂年呵呵一笑,\"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需要告诉我,真正的古潼京,到底要怎么去?\" 吴邪直接沉默,一旁的苏难立马开口道:\"关大老爷,马老板一向是一个问题不会问第二遍的。\" 吴邪似笑非笑的看向苏难,\"到底是马老板想知道,还是你想知道?\" 此话一出,马茂年忽然想到黎簇在地下宫殿时所说的话,苏难背叛了自己。 而苏难看了一眼马茂年,也觉察出他的神情有异,但目前的局势,马茂年还不可以死。 \"自然是马老板想知道了。而且我还知道,如果你再不说实话的话,马老板一定会让我动手的。\" 黎簇在旁边看着他们东拉西扯了半天,真的让他忍不住想笑,\"你们这些人真有意思,在那里争来抢去的,就没人问问我的意见?\"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苏难嘴角微微上扬,\"哦?弟弟是有什么要说的?\" \"我现在想说的只有一件事:赶紧逃命吧!\" 几人一头雾水的看向黎簇,只见黎簇直接起身,拿起背包就开始装东西,那行云流水的动作,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不是,弟弟,这里是有什么危险吗?为什么逃命?\" 黎簇一边装东西,一边道:\"难姐,难道你忘记了自己之前的爆破目的了?你可是炸塌了上面的地宫,而我们之所以出来,也是因为上面的地宫下沉,利用流沙将我们冲出了地面的。你猜,我们脚下的这片沙地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随着黎簇的讲解,吴邪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顿时难看,\"如今我们所在的地方,很可能是空的,也就是说,会随时随地下沉!\" \"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们。\" 几人对视一眼,吴邪不再迟疑,立马招呼王盟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如今的位置。 马茂年和苏难一见,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紧招呼人拔营,众人虽心有疑惑,但速度极快,几乎是他们前脚离开,后脚沙土就开始塌陷。 随后嘭的一声巨响,身后的沙地直接下沉了几米之多,惊的众人一头冷汗,在看黎簇,此刻他正老神在在的拿着望远镜,看着那片塌陷的沙地,\"嗯~真是壮观。\" 听到这话的几人皆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同时又对黎簇的敏锐有了进一步的敬佩。 \"弟弟,可以啊!\" 苏难走过来拍了拍正在观赏远处塌陷的黎簇的肩膀,黎簇放下望远镜笑了笑,\"难姐,现在刚出来你就找我,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古潼京的方位?\" 苏难笑道:\"还是弟弟懂我,既然都已经拔营了,索性直接赶路,也不至于浪费时间不是吗?\" 黎簇耸了耸肩膀,\"这事儿,我还真不擅长,你应该找吴邪才对,再不济也应该找马日拉,至少他能够找到海子,找到海子就可能找到古潼京了。\" 苏难眼睛一眯,看似黎簇说的话听起来像是玩笑,可每次都能够很好的提醒着一些事情,这个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23章 可以尝尝 \"你说的对,我确实应该去找你老板才对。\" 苏难说着,转头找上了吴邪,二人嘀嘀咕咕的,吴邪还抬眼看过来好几眼,估计他们肯定有谈到自己,可那又怎样呢?自己只是适当的提醒一下而已,而且这也是为了不让自己遭罪,他可不想在经历第二次断水断粮的赶路了。 经过商议,在吴邪的带领下,再次踏上了征程。 一上车,吴邪便转头看了过来,\"没想到,你还挺敏锐的。\" 黎簇知道吴邪的意思,只是笑道:\"比起吴老板的前走三后走四,我这些都是皮毛罢了。\" 吴邪眼睛一眯,他可从来没有跟黎簇说过自己的职业,黎簇居然猜到了! 一时间,吴邪头一偏,直接看向窗外,熟悉他的人立马就能够看出来,他这是尴尬了。 毕竟在外人眼中,盗墓贼那就是十恶不赦的形象存在,估计自己的形象在黎簇眼中,也是那样的人,毕竟一开始黎簇就是被他赶鸭子上架,绑架来的…… 吴邪越想越郁闷,在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做事情越来越像自家三叔了,曾经那个口口声声不信鬼神,相信科学,相信警察叔叔的少年,早就不见了…… 透过车窗看着黎簇那张白净的脸,忽然想要将眼前纯白的小白花染成黑色看看。不由自主的吴邪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他要带着他,一起沉沦在黑暗中。 黎簇只感觉身上一寒,看了看车窗外的太阳,一脸疑惑:奇怪,怎么突然冷了呢? 车辆行驶到深夜,才停下,简单的扎营,众人不用再为吃喝担心,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个好觉了。 只是半夜的时候,马日拉想要逃跑,被苏难逮了个正着,吴邪看到马日拉回来,转头看向睡的香甜的黎簇,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还真是心大。\" 第二天,众人继续赶路,直到下午才看到沙漠之中的一户人家。 吴邪忽然凑近,\"你说,这人烟罕至的地方,为什么会开一家店?\" 黎簇回复道:\"你没看过龙门客栈吗?你可要当心了~\" 吴邪转头看向黎簇,\"我倒是不怕,可是你这么细皮嫩肉的,应该更受欢迎吧!\" \"呵!我要是被做成了人肉包子,你确定能下得去嘴?\" 吴邪摸了摸下巴,\"可以尝尝。\" 黎簇一愣,随后眼睛瞪的老大,吴邪什么时候这么变态了? 住户的女主人叫苏日格,有一傻儿子嘎鲁。 黎簇看着那个傻子,谁会想到,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汪家人呢? 好不容易在这荒无人烟的沙漠里见到了一户人家,众人决定好好休整一番。 只是第二天一早,就有人离奇死亡,死者名叫叶枭。是苏难的手下。 \"他是吞了刀片,又在身上划了几刀,最后失血过多而死。\" 吴邪给出了结论,苏难眉头紧皱,\"自杀?可……至于这般折腾吗?\" \"别的原因肯定是有的。只是目前为止,我只能看到这些,这种状态……很像是被下了了某种药物……\" 吴邪似是而非的答案,听的黎簇一愣,药物?他是想说中毒吗? 黎簇瞥了一眼吴邪,只见吴邪盯着苏日格看了半天,黎簇忽然想起来,眼前的这家店,可是汪家人开的,所以他这是准备利用此事,让他们窝里反! 黎簇颇有种茫然,难道吴邪上一世就把事情想的如此深入了? 就在此时嘎鲁突然唱起了歌儿:\"酒干倘卖无~……\" 那首歌是马日拉常唱的,这次没有经历缺水断食的那段路,马日拉自然也不用在逃跑的,只是好像从来到这里开始,就没在见过马日拉。 \"马日拉呢?\" 黎簇下意识的开口询问,所有人面面相觑,吴邪也意识到了问题,赶紧将所有人集合到了一起,结果出来死掉的叶枭,马日拉也确实离奇失踪了。 \"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失踪!\" 马茂年直接发飙,旁边有人附和道:\"他之前不就是想逃跑开着吗?该不会趁着天黑,自己跑了吧!\" 有些人点着头,觉得很有可能,但此时的黎簇看不下去了,\"不可能,虽然他胆小,但要想回去,他必须就要使用交通工具,可是不管是车还是骆驼,都没有少,他总不可能徒步走回去吧。\" 所有人纷纷看向黎簇,又觉得黎簇说的也在理,一时间马日拉的消失成了悬案。 \"好了,先不说他,那个叶枭又是怎么回事?\" 说起叶枭,众人一阵沉默,只因为他死状凄惨,吴邪却突然开口,\"像这种凄惨的自杀方式,要么就是精神压力过大承受不住自杀,要么就是因为吃了什么药物导致的。\" \"他精神肯定是没问题的,我们相处这么多年,要是有问题,我肯定第一时间发现的。\" \"那就只剩下,下毒了。\" 此话一出,马茂年呵呵一笑,\"看样子终于有人按耐不住了~\" 说着他扫视了众人一眼,\"下毒的话,在做的每一位都有嫌疑,既然如此~那就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不能出去!\" 黎簇一听这话不禁眉头紧皱,本来还打算探一探上辈子的地窖的,毕竟他也是在那里发现了马日拉的尸体,说不定这一世他还是被那所谓的母子俩害死的。 可如今马茂年都下命令了,他总不能还拿着上辈子尿裤子的借口出去吧!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按住了吴邪的手,吴邪刚准备端起的茶杯直接被按在了桌子上,瞳孔地震的看向黎簇,黎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小样儿!我就知道你要来这招! 那边的王导还在和马茂年据理力争着自由,而黎簇和吴邪眼神流转了好几个来回,吴邪才放过那杯泼茶的动作。 黎簇见他放弃,也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其他人,\"我知道这里好像有个地窖。\"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黎簇,吴邪怎么也没想到黎簇会直接说出地窖的事情来,虽然吴邪是想借黎簇之口说出来的,毕竟他如今本身就疑点重重,如果让一个孩子揭露真相,或许就不会那么惹人怀疑…… 第24章 一场好戏 才怪! 吴邪你的目的就是增加黎簇的存在感,所以才这么做的!别否认了!这本来就是你计划的一环!黎簇却主动提出,这不是正中下怀么!何必纠结呢! 此时吴邪自己在天人交战,两种思想充斥着他的大脑,一个在拼命的给自己找借口,一个却将残忍的事实结论摆在了眼前。 吴邪的纠结黎簇是不知道的,在黎簇说完那些话之后,马茂年看了一眼苏难,苏难直接派了手下前去查看,不一会儿,老麦便扛着马日拉的尸体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些武器,其中还有一把手枪。 \"姐!\" 众人一看,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转移到了那母子二人的身上,马茂年手指敲了敲桌子,\"你们不解释一下吗?\" 女人摇着头,一副无辜的表情,\"我不知道。\" 老麦一听指着那女人,\"你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在你家地窖里的?!\"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来来往往这么多人,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进出出,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去。\" \"可这些装备看起来像是上一个旅行团留下来的啊~\" 黎簇贱嗖嗖的提醒着,苏难眉头一皱,他们可是刚到这里来的,对方明显是黑吃黑的黑店啊! 马茂年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我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对不对!\" 女人慌乱的摆手,\"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东西……说不定是有人陷害我!一定是这样的!那装备!还有那枪肯定不是我的那把!……\" 此话一出,女人突然顿住,死咬住嘴唇,所有人齐刷刷的看了过去,刚刚女人在神经紧张的时候,下意识的嘴快说漏了,苏难瞬间抓住了重点,\"哦?你的那把?这么说你还有把枪?\" \"没,我没有……\" \"你确定吗?\" 苏难直接站起身朝着女人走了过去,女人吓的后退,老麦见状一把擒住女人的胳膊,反手将人锁住,苏难淡定的伸手朝着她的腰间一摸,一把手枪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么好的东西,应该拿出来跟大家分享才对啊~\" \"这个是……我防身用的。\" 苏难挑了挑眉,直接拿着枪抵在了女人的头上。 \"额吉!\" 嘎鲁的声音让女人一愣,转头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嘴上却诱哄着,\"嘎鲁,额吉在跟他们玩儿游戏呢!不怕啊~\" \"玩儿,玩儿!\" \"对~你先出去自己玩儿,额吉一会儿就过来。\" 嘎鲁一脸的傻笑,乖乖的朝着门外走去,转过身的一瞬间,眼神透露出嗜血的杀意。 随着嘎鲁的离开,双方的对峙也到达了高潮,只是谁也没想到,被擒住的女人,性子如此刚烈,直接撞柱而亡。 黎簇看到这一幕,心里忍不住嗤笑一声,这出汪家狗咬狗的戏码,可算是落下帷幕,但只死了一个苏日格怎么够呢?比起苏日格,他更想知道嘎鲁的实力,毕竟这个人上一世,可是连吴邪都吃亏了呢! 不如这一次,就好好来个了断!顺便也该磨合一下如今的这副身体了。 刚解决完一个,结果摄制组的曾爷却忽然倒地不醒,一瞬间,摄制组和马茂年又争锋相对,推搡中王导似乎将什么东西揣进了口袋里,虽一晃而过,黎簇还是清晰的看到了,那是刚刚老麦从地窖里搜出来的手枪,黎簇了然的笑了笑。 一场闹剧过后,众人解散,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一回去,三人谁也没开口,黎簇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端起来,却又不着急喝,而是盯着水发呆。 \"看什么呢?\" 吴邪看着迟迟未动的黎簇忍不住开口询问,黎簇看了他一眼,还是喝了一口水。 如果自己所猜不错的话,上一世是因为九头蛇柏的根须在体内,所以那些东西害怕,才不会被寄生,那么这一次呢?自己可没有打开那个铁盒子,自然也不会获得九头蛇柏的庇护,所以……这次要遭罪了吗? \"吴邪,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心疼我一秒啊?\" 吴邪被问的一愣,他是发现什么了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放心,就算你死在我面前,我一滴泪都不会流的。\" 黎簇嘲讽的笑了一下,自己还在想什么呢!明明知道答案,却又不甘心的想要听到他亲口说。 \"哎~那我真是可怜,估计这世上,记得我的只有苏万那小子了,希望我不在的日子里,他不要作死,能多给我烧点纸钱,让我在地府落地就是暴发户!\" 王盟没忍住笑出声,觉得黎簇这想法也是够清奇的,在看他老板,正瞪着自己,他急忙收起笑容,假装刚刚的不是自己。 吴邪转头瞥了一眼黎簇,又垂眸摸着茶杯,\"你跟那个叫苏万的关系这么好?\" \"那是自然,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通常情况下,我闯祸,他善后,我买东西,他给钱。\" 吴邪听着黎簇说着那个叫苏万的小子,听起来有点像自己跟小花儿的关系,心里多少有一点安心了。 正说着话,门忽然被敲响,是摄制组的一个女孩子来找王盟要退烧药的,可看着她对王盟的态度,两个人看上去可不怎么清白的样子啊~ 王盟刚将人送走,一转头吓了一跳,只因为吴邪和黎簇居然表情统一的看向自己。 \"老板,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 吴邪收回视线轻咳了一声,黎簇眯着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已经过了春天了啊~难道迟钝会传染,你的生物钟出了问题?\" \"臭小子,说什么呢!她就是来借药的而已。\" 黎簇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毕竟他太了解王盟了,调侃他根本没啥用,爱情什么的,根本就撼动不了他这个吴邪万年不变的狗腿子。 \"大家的都开始用药了,你的这场戏什么时候收网啊?\" 吴邪一愣,心中的震惊,迫使他表面冷静,\"你在说什么呢?\" 第25章 合作愉快 黎簇轻笑了一声,\"跟我装就没意思了,吴邪,今天我就开门见山的跟你说吧!你的计划我都知道,我可以帮你。\" 吴邪内心强装镇定,但面上却多了一丝狠厉之色,\"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黎簇淡然的吐出两个字,\"汪家。\" 那一瞬间,吴邪直接破防,他眼神蒙上一层嗜血的杀意,直勾勾的盯着黎簇,\"你到底是谁?\" 黎簇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紧不慢的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你调查的结果没有错,错的是……时间不对。\" 吴邪怔住,\"时间?\" 黎簇但笑不语,可不就是时间么!此时的我,非彼时的我。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助你,但……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吴邪看着黎簇许久,突然笑了起来,\"你?就凭你,你怎么帮我?\" \"我知道你想毁掉汪家,可……只毁掉一个分部,你甘心吗?\" 吴邪瞳孔一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分部?也就是说,汪家还有许多分部?!\" 黎簇笑了笑,\"一个与张家抗衡百年的家族,难道会傻到只待在一处吗?既然他们的体系学的是张家的,那么他们有分支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此刻的吴邪已经完全愣住,脸色发白,本还在为自己选中的人够强而庆幸,现在却有些后怕,自己到底招惹上一个什么怪物?! \"王盟,去门口守着。\" 王盟急忙出了门,随着房门关闭,此时屋内鸦雀无声,黎簇知道,此时的吴邪警惕心一定很重,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论时间,自己有的是。 \"条件是什么?\" 许久后,吴邪沙哑的嗓音响起,黎簇笑眯眯的看向他,\"你别紧张,这对于你,或者你们九门来说,是一件好事。\" 吴邪眉头紧缩,不知道眼前的黎簇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你会做一件与我们有益的事情,而不求回报?\" 黎簇摸着下巴道:\"也不完全不求回报吧……至少我是有要求的。\" \"说吧,到底是什么条件?\" 此时黎簇突然身体后仰,整个人陷进椅子内,抬着头看着天花板。 \"等这件事彻底结束后,我想要绝对的自由。\" \"什么意思?\" 吴邪有些不理解,什么叫绝对的自由?难道他现在不自由吗? 而此时的黎簇,再次陷入前世的记忆之中。 铲除汪家之后的日子,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每个人都铆足了劲儿,不是争地盘,就是争权利,那是九门最混乱的日子。 虽然吴邪被称为九门新一代的掌权人,可他本人无心于此,甚至还金盆洗手去了雨村,要不是黎簇他们几个小的死命撑着,九门早就不在了。 他以为自己的努力,可以让吴邪刮目相看的,可换来的……仍然抵不过张起灵的惊鸿一瞥。 这一次,他不想管了,什么九门,什么吴家的恩情,这一次他黎簇,谁也不相欠!谁也别想束缚住他! \"你只需要答应我就好。用自由换取彻底剿灭汪家,这笔买卖很划算,不是吗?\" 吴邪垂眸敛目,绝对的自由……看似无足轻重的词语,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却忽然重比千斤,可是汪家……必须要除掉! \"好!我答应你!\" 黎簇直接抬起手掌,\"击掌为契!\" 吴邪抬手直接拍了过去。 啪—— 随着二人手掌相撞,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离自己而去,快的吴邪刚起了一抹意识,却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却未能握住那一线灵光。 \"好了!交易达成,合作愉快,吴邪。\" 黎簇伸出手,吴邪看了看他的手,直接握了上去。 \"合作愉快。那么……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的计划了?\" 黎簇却笑了笑,\"我的计划不着急,不过,你的计划可以继续,至于汪家基地的位置,回头我会发给你。\" 吴邪直接震惊,\"你有汪家的具体位置!\" 黎簇笑了笑,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不过~你需要先把我送进汪家。\" 吴邪不解的看向黎簇,\"你既然有了具体位置,为什么还要进汪家?\" \"去汪家,当然是为了彻底剿灭它啊~\" \"你这是与虎谋皮!\" \"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吴邪咬了咬牙,这跟他的计划,可以说是不谋而合,可是为什么自己如此心痛? \"你……确定?\" 吴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黎簇,整颗心都提了上来,直到看着黎簇点头,他的心也随之破开一个洞,自己头一次痛恨自己制定的这个计划。 \"我知道了,我会将计划加快进度的。\" 说完,便直接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一出门,王盟看着自家老板出来,立马站直了身体,\"老板!\" 吴邪拍了拍王盟的肩膀,\"回去早点休息,我先去个厕所。\" 交代完后,脚步一刻不停的朝着门外走去,不知道走了多远,直到周围荒无人烟,他才开口,\"出来吧。\" 黑夜中,一身着皮衣,带着墨镜,脸上始终噙着笑的男人,缓缓靠近,\"你这是什么表情?\"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道上人称黑眼镜的黑瞎子,黑爷。 \"我感觉……自己可能做错了。\" 黑瞎子一愣,能够让吴邪认错的人,这天底下除了他的长辈,就只剩下张起灵一个了,如今居然还有人能够让他认错?! 不过……他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大对啊~ \"吴邪,你的心动摇了。别忘了还在替你守门的哑巴。\" 吴邪一愣,随即捂住了脸,苦笑了一声:\"师傅,你说晚了,我的心早就动了。\" 这下子黑瞎子脸上的笑容消失,眉头紧锁,\"吴邪……\" 吴邪深吸了一口气,\"你放心,就算我现在想要停止计划,他也不会让我停下来的。\" 黑瞎子一下子抓到了重点,\"他?你说的是谁?\" 吴邪没在说话,但黑瞎子稍微动了一下脑子,在联想到吴邪最近身边的人,立马就倒推出了那个\"他\"。 \"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叫黎簇的小孩儿吧!\" 第26章 吴邪认栽 吴邪一听到黎簇的名字,就忍不住心动了一分,动作也有所停顿。 这一举动,直接证明了吴邪内心的不平静,也让黑瞎子忍不住担忧起来。 \"吴邪,你是不是生病了?精神高度紧张所造成的压力,所以……\" \"啊~是病了,可能是利马综合症。\" 黑瞎子听到这个结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要说得利马综合症,也应该吴邪对张起灵才对,毕竟他对张起灵更能够感同身受,可为什么偏偏是黎簇?难不成是漏掉了一个绑架的过程?! 太离谱了! \"吴邪,你……会不会搞错了,或者……\" \"瞎子,你是学医的,你可以随便测试我,但我觉得没有必要了,因为我是清醒着,看着自己沦陷的。\" 黑瞎子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叹了口气,转身隐入黑暗之中,徒留下吴邪对着天上的月亮叹息了很久,才转身往回走。 之后的事情在吴邪的把控下,顺理成章的找出了众人接二连三生病的原因,而到了做手术这种关键时刻,还是黎簇站出来的。 说来也奇怪,这次他还是没有遭到寄生虫的侵蚀,对于这件事,黎簇心有疑惑,但只能暂时按捺不提,一心一意扑在开刀做手术上。 只是这一幕,看的吴邪发愣,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十七岁少年,手握刀子,如此行云流水,丝毫没有不拖泥带水的动作,到底是怎么练成的,就算是一个大夫,估计也没有他这么流畅的。 从下刀,刮开肉体,精准的找到寄生虫,果断的用筷子夹住,缓慢的将虫子卷出来,然后在缝合包扎,前后也就不到十分钟的速度,而屋子里这么多人,他一个人仅仅用了两个小时就搞定了。 这让吴邪对他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了,也让他对黎簇更多了一分渴望,与此同时,苏难也盯上了黎簇。 此事告一段落,马茂年就迫不及待的催促着众人再次踏上路程,而这一次,嘎鲁也被带进队伍中。 为了不耽误行程,而选择征用了店里骆驼的众人,在离开后,殊不知原本打算入土为安的队伍中那些\"病死\"的人,此刻正被遗弃在枯井之中。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便是嘎鲁。 \"你盯他半天了?那傻子就那么好看?\" 吴邪的声音让他收回视线,转头看了过去,\"怎么?你不觉得他很有意思吗?\" 吴邪瞥了一眼此刻正在和杨红露笑闹着的嘎鲁,\"我可没觉得哪里有意思。\" 黎簇笑了笑,又继续盯着嘎鲁,\"别着急~很快就会很有意思了。\" 吴邪一头雾水,不知道黎簇的意思,但下意识的对嘎鲁上心了几分。 而苏难看着嘎鲁,眼神变的晦暗不明,转头又盯上了黎簇,快速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 吴邪瞥了一眼苏难,刚想说点什么,黎簇却先发制人,\"难姐,你不觉得嘎鲁很不一样吗?\" 苏难笑着看向黎簇,\"哦?怎么不一样?不就是个傻子吗?\" 黎簇转头回视着苏难许久,才开口道:\"你不觉得他是个练武奇才吗?\" \"啊?\" 苏难被黎簇说的一愣,黎簇却意味深长凑到了嘎鲁身边,拍了拍嘎鲁的肩膀,\"哎!小傻子,我见你是一个练武奇才,有没有兴趣拜我为师啊~\" 嘎鲁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嫌弃,随之又傻兮兮的重复着黎簇的话,黎簇只是看着嘎鲁跑开,吴邪走了过来,\"你让他拜你为师?怎么?你会功夫?\" 黎簇看向吴邪,并没有刻意隐瞒,\"怎么?我看着不像吗?\" 黎簇可是身负汪家和张家的绝学。既有汪家的狠辣,又有张家的技巧。 至于黎簇为什么会张家的功夫,这还要感谢张起灵了,就因为对他好奇,所以调查他的同时,了解了张家,那个时候在想,自己要是变得和张起灵一样,吴邪是不是就会多注意到自己一点,所以有段时间,黎簇刻意的去模仿张起灵,从内到外,说是模仿,完全就是把自己变成了另一个张起灵。 结果……自己预想的事情没发生,反而学的东西却不少。 吴邪听着黎簇的反问,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怎么看都看不出黎簇这小身板会功夫这件事。 \"就你这跟小姑娘一样的皮肤……\" 还没等吴邪说完,黎簇的脸一下子黑了几分,\"你会不会说话,我怎么就小姑娘了?你是岁数大了,眼睛出毛病了吗?\" 吴邪嘴角一抽,指着自己,\"我,我岁数大?!\" 黎簇气哼了一声,\"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说完,便直接朝着前边快走了两步,不再搭理吴邪,吴邪指着自己的手指微微颤抖,转头看向王盟,\"我岁数大吗?\" 王盟眨了眨眼睛,\"呃……老板,黎簇他才十七……\" 王盟没有直接说吴邪的年龄,只是委婉的提了一嘴黎簇,应该不会伤害到老板的心灵了吧…… \"王盟,这个月工资没了。\" 王盟瞪大了眼睛,\"不是,老板,不要啊~……\" \"再吵,下个月的也没了。\" 王盟刚想继续哭诉,结果这一句话直接给他拿捏住了,他只能默默的憋着,眼神却恶狠狠的瞪着黎簇的背影,心想着:臭小子,没事儿惹老板干嘛! 苏难在黎簇找上嘎鲁的那一瞬间,整个心都提了起来,只是没想到黎簇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不过……他这话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随着众人的前行,骆驼突然停了下来,不管怎么打骂都无动于衷。 黎簇立马掏出指南针,看着上面的指针不停的转着圈,他知道,距离古潼京的入口,已经不远了。 吴邪凑了上来,也看到了同样的一幕。 \"关大老爷,现在怎么办啊?\" 苏难的突然开口,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吴邪,吴邪淡定道:\"看样子,我们脚下有一片带磁场的矿石,估计古潼京就在不远处了,不如分头找一下。\" 苏难点头,赞同了吴邪的提议。 第27章 古潼京 但摄制组的人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还找啊!这里骆驼都不走,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啊!我们还是回去吧!\" 此刻开口的是那天找王盟的女孩。 \"回去?那你还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一句话直接怼的女孩哑口无言,吴邪转头通知其他人,准备丢弃骆驼,徒步前行,而在收拾的时候,突然有一把手枪掉落在地,所有人看了过去,只见王导急忙将枪捡了起来。 此时老麦气愤不已,居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耍阴招,刚准备上前,王导下意识的拿着枪指着其他人,\"你们别过来!\" 苏难拦住了老麦,看向王导,\"你把枪放下。\" \"呵!放下?!你当我傻啊!我要是给你们了,我还能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是通缉犯!\" 说着又指向吴邪,\"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想拿枪傍身,我有什么错!\" 吴邪上前想要试图说服他,但王导情绪激动,根本就不听解释,甚至还想直接一枪了结了马茂年。 \"你把我们都杀了,难道你自己就能出得去?\" 黎簇的一句话,直接让王导顿住,赤红的眼转头看了过来,不言不语,似乎脑子正在做什么判断,\"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还能出去?\" 黎簇慢悠悠的道: \"这里只是沙漠而已,又不是外太空,进的来,自然出得去,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王导看了看其他人,尤其是吴邪,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拿着枪指着天空,\"那还不赶紧找路!\" 随着一声枪响,众人开始卸装备,准备轻装简行。 黎簇全程神色不变,看的吴邪都有些好奇的凑过来,\"刚刚你就不怕王导突然拿枪打死你?\" 黎簇呵呵一笑,\"打死我,说不定我还能早点解脱呢!\" 吴邪眉头一皱,没想到黎簇小小年纪,心态居然这么丧气。 从骑骆驼,改成徒步走,众人心情都不怎么好。 可走着走着,吴邪却突然哥俩好一般的揽上他的肩膀,\"你在家,是不是总挨你爸爸揍?\" 一听这话,黎簇立马从吴邪的手臂下弹出,跳到了八丈远的地方。 \"吴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劝你善良!\" 吴邪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臂,又看向黎簇吗行云流水的动作,微微一愣,听着他的指责声,又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我这……不是没办法么。\" 黎簇听着吴邪的话,顿时觉察到不对,什么叫没办法?他是不是对自己又做了什么? 黎簇脑子飞速的回想,虽说是重生归来,有些事情是有所改变,可……好像有些地方却并没有改变,为什么没有改变呢? 比如:那些寄生虫仍然没有选择寄生自己…… 黎簇猛的抬头看向吴邪,他虽然隐藏的很好,但眼中一闪而逝的心虚还是让他捕捉到了。 吴邪肯定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对自己做了什么!是什么时候?睡觉的时候?还是那几次的昏迷?他不确定,再结合吴邪刚刚的语气,那是一种非你不可的态度,也就是说……吴邪肯定又把那恶心的玩意儿弄进自己的身体里了! 黎簇的眼神瞬间冰冷,看的吴邪心凉半截:他该不会是猜到了什么吧! 吴邪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掌,因为用力指甲嵌入到掌心之中,生怕黎簇生气。 黎簇看着吴邪,突然却笑了起来,这个男人一向都是懂得如何让他伤心的,自己应该早就习惯了才是,没必要和他在这种时候计较这些东西,再忍忍,很快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 其他人看着二人的动作,完全看不懂其中的深意,只能安静的当做背景板。 黎簇扫了一眼众人,脸上的表情立马恢复成了之前无害的模样。 \"不好意思,是我太大惊小怪了,既然吴老板想要我的血,给你便是。\" 说着黎簇直接朝着苏难伸手,\"难姐,麻烦给个刀。\" 苏难左右看了看,直接给了老麦一个眼神,老麦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递了过来,当着众目睽睽之下,黎簇毫不犹豫的一刀刮开了手掌,血液一瞬间流了出来。 吴邪瞳孔一缩,赶紧上前,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的方巾,快速的给黎簇止血。 此刻他低垂着双眸,看不出他的神色,只能感觉他略微急促的呼吸,看着那掌心深深的刀口,他的手有些颤抖。 \"我只需要一点,你不需要划这么大的……\" 语气中似有责备,也有心痛。 黎簇却笑眯眯的,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样不用划第二刀,一劳永逸,岂不是更好?\" 吴邪包扎的手一顿,又继续动作,不再说话。包扎完后,看了看落在地上的地上的血液,抬手招呼着众人跟上。 苏难的眼神晦暗不明的看了看吴邪,最后定格在了黎簇身上:这小子身上的秘密很多啊~ 一路上根据黎簇血液的指路,终于他们见到了……一片湖泊。 这里就是古潼京的入口,只是如今除了吴邪和自己,恐怕没有任何人知道,不过,很快这里将不再是什么秘密。 \"我们到了。\" 众人疑惑的看向吴邪,可除了水,他们并没有看到古潼京啊~ 正在马茂年即将要发飙的时候,老麦几人忽然兴奋的尖叫着,\"是金子,是黄金!发财了,发财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朝着那片湖水冲了过去,只见那岸边,有着很多的黄金粒,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上面的。 所有人眼神炙热,不顾一切的疯狂争夺着。 看着眼前一幕,黎簇笑了,历史还真是惊人的相似啊~ \"你们两个不去凑热闹?\" 苏难走过来,看着站在一起的吴邪和黎簇。 吴邪本来想要跟黎簇解释些什么的,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结果苏难却突然找过来,心里厌恶的不行,可面上还要装作一副深情的模样,\"你不也没去吗?\"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毕竟外面掉落的就这么多了,那古潼京里面的东西可想而知,不是吗?\" 第28章 好戏开场 \"你倒是很有把握。\" 苏难看向吴邪,\"我主要是看你没动。\" 吴邪笑了笑,不再说话,苏难也不再自讨没趣,转头脱了外套,直接朝着湖边走去。 吴邪看了过来,\"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问,你就会说吗?\" \"你问,我就会说。\" 我转头看向吴邪,忽而一笑,\"说不说,在你。\" 答案什么的,对我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歇斯底里的质问,又有什么意义呢? 看着黎簇转身离开的背影,吴邪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悔恨。 趁着夜幕还没有降临,直接在湖边安营扎寨,众人疯狂过后,也暂时恢复了理智,每个人手里捧着捡来的金珠子,一遍遍的数着,露出了笑容。 摄制组剩下的几人因为有了黄金,整个人都飘了起来,都觉得自己是个有钱人了,有了底气,说话都夹枪带棒的,直接内讧了起来。 而一旁看着这一切的苏难的手下,见此皆嗤之以鼻。 趁着众人都在营地的时候,直接去了湖边,准备洗个澡,毕竟伤口愈合前,一直都没有洗澡,如今好不容易愈合了,肯定要痛痛快快的洗一场。 此时的吴邪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岸边,他眼神直直的看着水中赤裸着的少年,不由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但看了看着,突然鼻头一酸,只因为少年背后,面目狰狞的伤疤,直接破坏了那完美无瑕的身体,那个时候……他一定疼惨了吧…… 身后那炙热的视线,很难让人忽视,忍不住转头看过去,看着对方慌乱的低头,假装刚刚没看的模样,倒是让人忍俊不禁。 什么时候,吴邪有这种表情了?还真是稀奇。 \"吴老板,你在岸边看了那么久,到底是洗还是不洗啊?\" 吴邪抬头看了过来,\"你自己洗吧。\" 看着吴邪镇定的坐在干燥的岸边沙地上,忽然很想把这人拉入这湖水里浸湿,眼珠子一转,嘴角忽而一笑,朝着吴邪招了招手,\"吴老板,我这里有一个秘密,你要听吗?\" 吴邪一愣,抬眼看向水中的黎簇,下意识的询问道:\"什么秘密?\" 见鱼儿上钩,嘴角的笑容更是灿烂,\"你过来给我擦背,我就告诉你。\" 吴邪垂眸,嘴角却不由自主的上翘,这臭小子还会讲条件了。 \"我要是不擦呢?你就不打算告诉我了?\" \"这个嘛~自然是要看吴老板的诚意了~\" 一个似笑非笑的看着岸边的人,岸边的人眼神中充满着无奈的包容。 突然有一道寒光一闪而过,犀利的眼神直接投射了过去,紧接着老麦抓住了趴在草丛中的嘎鲁,嘎鲁傻兮兮的笑着,跟着老麦离开。 \"怎么了?\" 吴邪看向黎簇,而黎簇突然绽放笑容,\"好戏要开场了。\" 吴邪眉头一簇,颇有些不解,再看向黎簇时,他已经赤裸着身体,朝着岸边走来,随意的用外套擦干身体,将衣服一一套在身上,吴邪看了个全程,鼻孔不知不觉似乎有什么即将要流出,吴邪迅速转头,\"走吧,该回去了。\" 说完他便自顾自的朝着营地而去,那速度快的都快出残影了,看的我一头雾水,反复确认了着装没问题后,一脸不解的跟上了他的步伐。 走在前方的吴邪忽然停住了脚步,回身猛的将我扑倒在地,朝着我做了一个噤声了手势,缓缓的朝着沙土坡下探着头,此时下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嘎鲁一改之前的痴傻,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就连老麦这种杀人犯看到他这样的,双腿都打颤。 一瞬间哭嚎声震天响。 吴邪没有预料到嘎鲁居然隐藏实力,一时间眉头紧锁,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黎簇的手腕,死死的摁着,\"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出去!听见了吗?\" \"吴老板打算英雄救美?可在场的美女,也就难姐才能称之为美女了,可她好像并不需要啊~\" \"那不是还有个王盟呢么!\" \"哦~你不说,我都快把他给忘了。所以……在你眼里,王盟是美女?!\" 吴邪嘴角抽了抽,\"你老实待着吧!\" 说完就要爬起身冲出去,我却反手将人按在了沙地之上,\"岁数大了,就别学古惑仔那一套,在闪了腰。\" 只见少年说完,果断弓起背,如同待捕食的猎豹,犀利的眼神死盯着嘎鲁,这一次,亲手了结了他! 嗖—— 整个人如同离弦的弓箭,锁定目标,果断的冲了过去,一拳接着一拳的怼着嘎鲁的脸打了过去,嘎鲁也不是吃素的,手中的匕首如同他的延长的手臂,一个侧切直接朝着我脖子上的大动脉而来。 黎簇眼神一眯,迅速后撤,同时踢出一脚窝心脚,嘎鲁立马双臂置于胸前抵挡,战斗拉开距离,二人分立两头。 苏难震惊的看着眼前的黎簇,他的招式动作,那明显就是汪家独有的! 难不成! \"嘎鲁!\" 刚准备出招的嘎鲁被苏难一叫慢了一秒,也就这一秒,给了黎簇机会,只见他手握成拳,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忽然变成了全黑,一拳朝着嘎鲁的腹部打去,嘎鲁直接飞了出去,撞倒了就近的帐篷。 嘎鲁气急败坏的爬起来,浑身杀气腾腾的,握着刀直接对着黎簇快速的横劈竖砍,不停地切换。 \"黎簇!\" 吴邪惊呼一声,看着嘎鲁手中的武器挥舞的密不透风,果断的加入战斗,但吴邪对上嘎鲁也只能平分秋色,要是比起狠厉,吴邪不如嘎鲁,很快吴邪落了下风,黎簇下意识的刚要出手,苏难却直接走过来摁住了他。 \"你还要玩儿到什么时候。\" 吴邪不明所以的一愣神,直接被嘎鲁钻了空子,失手被擒,可被擒了他也不在意,反而拼命的抬头,满眼震惊的看向黎簇。 此时的黎簇低垂着眼眸,一双丹凤眼眼波流转闪过一丝精光,在抬头时,一脸镇定自若的模样。 \"抱歉,装久了,我都有点忘了。\" 第29章 真正古潼京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脑子直接宕机,苏难却松了口气,她刚刚有赌的成分,只是没想到,赌对了。 还没等吴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王盟却率先质问道:\"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黎簇笑了笑,耸了耸肩膀,一副漫不经心道: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此时别说其他人,就连一向自诩聪慧的吴邪,整个人定在原地,如遭雷击,\"你……真的是汪家人?\" 看着吴邪直勾勾投射过来的视线。 \"怎么?你不信?\" \"你身上没有纹身。\" \"因为我从小流落在外,没有资格入汪家族谱。\" \"你父亲是九门人。\" \"他啊~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又有谁会知道他背不背叛呢?\" \"为什么……\" \"吴邪,说实话,这件事情,我一点也不想掺和的,可你偏偏选中了我,既然如此,我何不顺水推舟?\" \"所以你骗了黄严的七指图!\" 黎簇双手一摊,\"这是你们硬要刻的,可怨不得我!\" 一时间二人对视,眼中的愤怒不减反增。 一旁的嘎鲁笑的猖狂,\"哈哈哈!没想到,这次准备的这么充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吴邪!你跑不掉了!\" 说着嘎鲁就要抬手亲自解决掉吴邪,苏难却直接阻止了他,\"别动他!他还不能死。\" 嘎鲁转头看向苏难,\"给我个理由。\" \"你杀了他,该怎么去古潼京。\" 嘎鲁指着黎簇道:\"这小子后背有七指图!\" \"就算有图,你又能看得懂吗?\" \"呵!苏难,你该不会看上他了吧~\" \"你放屁!\" 苏难气愤的直接拔出枪直指嘎鲁的脑袋,嘎鲁哈哈一笑,那双嗜血的眼睛仿佛看透了她。 \"苏难,今日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苏难瞳孔一缩,但持枪的手丝毫不退让,\"会不会付出代价,那也要看结果。\" \"吴邪太聪明了,他的命,今天必须留在这儿!\" 说着嘎鲁直接抬起拿着枪的手,扣动扳机。 砰—— 砰—— 同时响起了两声枪响。 一枪,嘎鲁打吴邪,吴邪侧身躲过。 两枪,苏难打了嘎鲁,她直接将嘎鲁手中的手枪卸下。 吴邪趁机捡起那把手枪,直接与苏难对上。 \"呵!我刚刚可是救了你啊~吴邪。\" 吴邪看向苏难,\"我们没得选。\" 还没等苏难说什么,突然她脖子一痛,直接晕了过去,吴邪在抬头看去,只见黎簇站在苏难刚刚的位置处,王盟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他反而笑了笑,转头看了一眼正在装晕的嘎鲁。 \"吴邪,你跑不掉的。\" 吴邪看了一眼黎簇,又说着黎簇刚刚的视线看了过去,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嘴角微微一勾,\"能不能跑掉,那就要看我的本事了。\" 说完直接朝着黎簇开了一枪,带着王盟随手抄起一早准备好的装备,朝着湖边狂奔。 \"站住!别跑!\" 随着黎簇的喊声,嘎鲁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刚准备要追上去,脚下忽然开始地震。 \"别跑!\" 嘎鲁一边叫喊着一边朝着前面的二人扔飞刀,那飞刀甩的迅猛,又快速,紧紧咬着吴邪和王盟的身后。 噗通噗通—— 吴邪二人直接跳入湖水中,嘎鲁见状,二话不说,也跟着跳了下去,但因为慢一步,湖水随着地壳运动,而改变了方向,嘎鲁气急败坏,只能站在原地咆哮。 见到此状,黎簇勾唇一笑,\"我来帮你。\" 还没等嘎鲁反应过来,黎簇一脚直接将他踹进了湖水中,紧接着自己飞速的跟着冲了进去。 在湖底,每个人拼命的游着泳,只有黎簇如鱼得水一般,腿微微一摆,直接冲出十几米,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唯一的感觉就是……水里很舒服。 看着身后挣扎的嘎鲁,黎簇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直接朝着他游了过去,坏心眼的故意将人踹出去几米远,看着他快要出湖,又奋力往湖中心游的模样,黎簇冷眼看着,直到玩儿腻了,一刀结果了他。 对于此人,他兴不起一丝同情心,这种惩罚,也算是让他尝一尝漠视他人生命的滋味。 随着湖水运动,很快就来到了真正的古潼京。 看着眼前熟悉的白沙,莫名的感觉亲切。 这里曾是他的起点,也是他的终点,人生终究闭合成了一个圆,好像怎么逃,都无济于事。 从湖水中爬出,直接摊平在沙滩上,任由湿哒哒的衣服,被阳光蒸发水分,好一会儿,他才懒洋洋的坐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不得不站起身,寻找吃食。 随着移动,还没来得及自己动手,突然一阵爆炸声,直接把埋藏在沙层下的卡车群给震了出来。 \"呵!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爱折腾。\" 本打算离开的黎簇,忽然被吴邪叫住,\"既然来了,怎么还走了呢?\" 吴邪一出声,一旁的王盟立刻警惕的看了过来。 \"哈~你不怕我是汪家人了?\" 黎簇朝着吴邪挑了挑眉,吴邪却笑了笑,\"如今你就算离开,我也不会管着你,毕竟~不管是你的目的,还是我的目的,都已经完成了。\" \"哦~你说的不错,那我还是回去好了,毕竟这里看上去这么诡异,一看就不怎么安全。\" 话音一落,毫不犹豫的便直接转身,一副要离开的模样,引得吴邪一把抓住了黎簇的手腕。 \"既然来了,不如……进去看看?\" 看着这样的吴邪,内心忍不住一笑,但面上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我没什么兴趣。\" \"你不是想知道我给你做了什么手脚吗?进去,你就知道了。\" 呵!居然在这里等着他呢~ 不过~他成功了。 \"既然吴老板诚心相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吴邪笑了笑,很满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拉着黎簇便开始讲解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而一旁的王盟早就已经一头雾水了,他不明白自家老板在得知黎簇是汪家人的事后,为什么还要如此举止亲密? 第30章 离人悲 王盟虽心有疑惑,但此时可没人有心思给他解疑答惑。 吴邪带着黎簇站在了一排干尸面前,看到这一幕,黎簇突然感觉太阳穴有点疼,\"我……突然想起来,家里煤气没有关!\" 这拙劣的借口,直接把吴邪逗笑了,\"怎么?你是怕了?\" \"怕?呵!我是挺怕的,怕你找我干活,事先声明,你要是想挖坑埋人,别找我,我还饿着呢!\" 被说中心思的吴邪颇有些尴尬,但很快又找到了可以打破僵局的突破口。 \"没事儿,有王盟呢。\" 王盟一愣,合着我是你们y的一环? 吴邪朝着王盟招了招手,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凑近,\"老板……\"语气蔫耷耷的。 \"王盟,平时老板对你怎么样?\"吴邪一边说着,胳膊一边搭在了王盟的肩膀上,王盟一脸纠结,努力分析着两个选择的结果。 说对自己好吧~接下来他肯定又要哄自己上钩,然后坑自己;说不好吧~那就惨了,骂自己一顿都算好的,万一被揍,结果还是要自己顶上。 咦?好像两种选择的结果都是一样啊~自己好像在劫难逃了。 看着王盟有点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忍不住开口道:\"你只要不扣他工资,对他来说,你就是个好老板~\" 王盟感激涕零的看了过来:哥们儿,说出了我的心声啊! 看着王盟那眼神,搞的我颇为尴尬,立马转头看向那拖出来的一堆干尸,\"赶紧的吧!一会儿天黑了。\" 在二人奋力忙碌的时候,我四处瞎晃悠着,主打一个绝不插手。等二人忙活完,吴邪才转身看了过来,\"给取个名字吧!\" 我看着被埋好的干尸,脱口而出\"离人碑。\" 二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离人碑?\" \"欲识离人悲,孤台见明月。一切都回不去了。\" \"不愧是祖国的花骨朵儿啊~\" \"呵呵,你夸我,我也不会给你刻碑的。\" 吴邪撇了撇嘴,\"行~我自己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带有\"离人悲\"三个字的简易墓碑便做好了,吴邪正插着墓碑,我凑过去看了看,那熟悉的瘦金体,刺的眼睛微微泛红,而这一幕刚好让吴邪看见,\"你怎么了?\" 吴邪的突然出声,让我慌乱的抹了一把眼角,\"沙子进眼睛了。\" 王盟看了看周围,\"可这里没有风啊?\" 谎言被拆穿,我不仅不觉得自己尴尬,反而瞪了一眼王盟,王盟还一脸茫然:自己又说错话了? 吴邪看着王盟无奈的摇了摇头,便不再搭理他,反而对着墓碑开始嘀嘀咕咕起来。 看着这样久违的吴邪,我居然一点也不嫌他啰嗦,只站在一旁静静的等着他天马行空的嘟囔完。 \"说完了吧,说完了,赶紧找物资,我快饿死了。\" \"行行行,找物资。\" 三人朝着卡车的方向前行,毕竟他们进来时背包不知道冲到了什么地方,现在能指望的只有卡车里还有残留下的罐头一类的东西了。 当然我并不指望能够真的找到吃的。 吴邪快走了两步与我并排齐行,\"你刚刚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说的那么多的话?\" \"有什么好奇的?像这种下意识的选择寄托物来发泄心中的不安,没什么特别。\" 吴邪听着这话,嘴角微微上扬,\"你好像总是能够一语道破其中的关窍。不过……你为什么在湖边演那么一出?你知不知道如果被他们发现你是假的,那后果……\" \"不会被发现的。\" 在汪家那么多年,对他们的体系了如指掌,怎么可能被发现。 但这一幕看的吴邪一脸茫然,他不明白,为什么黎簇可以如此确定?除非……他很了解汪家。 虽然吴邪不想往坏处想,可脑子里总是会蹦出一个想法,那就是……黎簇很可能去过汪家,更甚者,他可能在汪家的等级不低。要不然怎么可能如此笃定。 吴邪努力压下这一想法,瞥了一眼黎簇的脸庞,看着少年的脸庞,心下安定了不少。 三人连续翻找了十几辆卡车,但都一无所获,王盟摸了摸肚子,仰天看了看太阳,\"我好饿啊~\" 吴邪瞪了他一眼,眼下哪个不饿?就你王盟会叫唤了? 吴邪心想着,还没吐槽完,王盟忽然惊呼一声,\"老,老板……\" 吴邪嘴角抽了抽,不等王盟说完,便直接打断,\"叫老板就老板,怎么还老老板?怎么?你是想告诉我,我、很、老、是吗?\" 王盟急忙摇头,手指着一处沙丘,\"不是的!老板咱们的离人碑不见了!\" \"胡说!怎么可能不见!它明明就在……\" 吴邪抬手指着一处,还没等说完,便看到自己手指的方向除了白沙空无一物。 \"嗯?碑呢?\" 要不是上一世经历过一次,还真能被吴邪在给忽悠住了。 \"你俩往哪儿看呢?墓碑在哪边呢!\" 王盟一愣,朝着黎簇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看见一个墓碑。 可吴邪就有些尴尬了,本想着吓唬人的,没想到谎言这么快就被戳穿了。 \"不对!沙地好像动了!\" 吴邪一听,顺着王盟的手指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沙地上有着浅浅的一道痕迹。 \"这是什么?\" 吴邪提出疑问,我瞥了一眼过去,不知道是该顺着他继续演戏呢?还是直接戳穿他呢! 明明之前来过古潼京,如今却装作一副门外汉的表情,实在是让人无力吐槽。 还没等想好对策,忽然王盟一阵惊呼,整个人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直接被拖着走。 \"王盟!\" 吴邪下意识的刚要追过去,只是还没跑几步,脚下一绊,整个人朝着沙地栽倒,紧接着就如同王盟一样被拖着前行,直到二人皆被拖进白沙之下,我都无动于衷,反而慢悠悠的呼出一口气,\"该来的还是得来。\" 不过~就这样跟着一起下去,总觉得自己有些上赶着。左思右想之下,默默的退出攻击圈,转身直接钻进卡车里。 第31章 黑瞎子 随着自己的行动,身后的怪物像是被激怒了一样。或许是看着眼前的人,灵活的躲过自己的攻击,气急败坏之下完全暴露出了整个身躯。 如同克苏鲁怪物一样,甩着张牙舞爪的根须,直接朝着卡车甩了过来,但它似乎对什么东西有所顾忌,只能不停的抽打卡车泄愤,却不能前进分毫。 我在车里无声的笑着,丝毫不被外界所影响,反而闭上眼睛,准备睡一觉。 等外面彻底没有动静,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我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瞥了一眼周围,呼出一口气,估计那东西是累了。 开门下了车,眺望着远方,正愁着去哪里弄些吃的,就听见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声。 来了。 \"你这个时候才出现,要是让你的雇主知道了,不知道还会不会给你结算余款。\" 对方明显一愣,\"你在说啥子?\" 我缓缓的转过身,看着逆着光,看不清五官的高大身躯,直接伸出手,\"我饿了。\" 对方瞪大了眼睛,明显没想到眼前的孩子想一出是一出,根本搞不清他的脑回路。 \"我也……\" \"别告诉我,你没有吃的。\" 一时间二人相对而立,沉默了许久,还是我没看下去,直接点破他的身份,\"别装了,黑瞎子。\" \"你怎么知道是我?\" 被点破身份的黑瞎子立马提高警惕,不对劲儿,道上人知道他,倒是无可厚非,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又不是这行的人,他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自己已经改装成了这样,认识的人都要试探一番才能得出结论,可他好像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这不符合常理。 看着他无动于衷,我颇有些不耐烦,\"你是想活活饿死我吗?还是说……已经不在乎吴邪的计划了?\" 黑瞎子再次震惊,计划!吴邪把计划都告诉他了?!这怎么可能?!难道……吴邪说的栽了,不会真的……所以才对着黎簇和盘托出!疯了吧! \"你到底都知道了什么?\" 我没说话,只是把手怼在他眼前,黑瞎子算是看出来了,眼前的孩子是不给吃的,就不打算说话了。 索性从背包里掏出一盒青椒肉丝炒饭,递了过去。 看到这玩意儿的一瞬间,顿时就一脸嫌弃,\"青椒肉丝炒饭,最讨厌了。\" 一边说着,一边恶狠狠的从黑瞎子手中拿了过来,黑瞎子却被逗笑了,\"讨厌,那你别吃啊~\" \"呵!不吃这个,难不成吃人?我怕得病。\" 黑瞎子被黎簇的说法逗笑了,\"吃人?黑爷我长这么大,还真没敢有人吃我的。怎么?你想试试?\" 听着黑瞎子的话,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好啊~\" 这下子黑瞎子彻底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直接被拉进了就近的卡车斗里,随着少年的力度,身躯猛的被甩在了座位上,看着要离开的少年,黑瞎子下意识的反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少年猝不及防的直接被带进他怀里,那独有的香气,忽而钻进黑瞎子的鼻腔里,一股梨花香,淡淡的,犹如山间清泉,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突如其来的变故,搞的黎簇一愣,下意识的挣扎了两下,看对方没有要松手的动作,只能开口,\"放开,你要是不想死就继续抱着。\" 黑瞎子这才回过神,立马松开了黎簇,黎簇果断起身,将身后的车门拉上。 嘭—— 随着车门关闭,下面的那些藤蔓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攻击。 可这一切都不能阻挡此刻准备吃饭的他。 就这样,一个人默默的扒拉着米饭,另一个呆愣的坐在那里看了很久。 \"我说……你还是把身上的伪装除一下吧,也不知道你是从哪个死人身上扒下来的……难不成是舍不得扔了,没想到你还有这癖好。\" 黑瞎子一句话都没说呢,就被眼前的少年那张如机关枪的嘴,射了个遍体鳞伤。 一边脱下伪装,一边道:\"真不知道,吴邪为什么选了你这个话痨执行任务。\" 黎簇吃饭的手一顿,话痨?呵!说起来,最近话确实挺多的,可能是因为……心态变了吧。 不像后来的自己,说个话不是要掂量着会不会被套路,就是担心会被偷听。 没理会黑瞎子的话,继续吃着饭,黑瞎子忍不住开口询问,\"是吴邪告诉你我的身份的?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黑瞎子盯着眼前吃饭的黎簇,而黎簇除了因为咀嚼食物在不停的动嘴之外,一点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问你话呢!\" \"食不言寝不语。\" 黑瞎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小屁孩儿教训,而且……食不言寝不语? \"拜托,现在是新中国了!你这怎么还搞上了这些?\" \"有些东西,是岁月无法磨灭的。\" 一句话,直接让黑瞎子安静了下来。 此时他的脑海里想到了还没有家道中落之前的记忆,额娘的谆谆教诲声:\"食不言寝不语,?虽疏食菜羹,瓜祭,必齐如也?……\" 一顿饭吃完,这才反应过来黑瞎子好像一直都没有动静,抬眼望过去,看不清他墨镜下的眼,但能看出心情有些低迷。 \"我吃完了,你有什么想问的?\" 黑瞎子瞬间清明,心里忍不住暗骂自己,怎么这个时候会走神! 只见刚刚还低迷的男人,脸上再次挂上了标志性的笑容。 \"还是刚刚的问题,吴邪到底都跟你说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 \"呵!说谎可不是好孩子哦~\" 黎簇双手一翻,耸了耸肩膀,\"我说的是真的,他确实什么都没告诉我,不过~\" \"不过什么?\" \"我们谈了一场交易。\" 黑瞎子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交易?什么交易?\" \"这个嘛~你就不方便听了,毕竟这是我跟他的秘密。\" 黑瞎子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腮帮子,整个人变的邪性起来,\"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办法让你开口了吗?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也应该知道我的手段吧~\" 第32章 赌约 黎簇嗤笑一声,\"怎么?打算对我屈打成招?那你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答案的。\" 比起变态的逼供手段,谁又比得过汪家?那种鬼地方我都能活着出来,更何况是区区一个黑瞎子的逼供,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虽隔着墨镜,但以黑瞎子的视力居然没有在黎簇的脸上看出半分伪装的样子,这也就意味着,眼前的男孩他是真的不害怕他的手段。 一股征服欲油然而生,让黑瞎子忍不住对眼前的小朋友越发的感兴趣。 \"不说算了,反正等找到吴邪,他也是会告诉我的。\" 黎簇却反而笑了,\"那可未必。\" 毕竟他虽然和吴邪说了自己的想法,但具体计划是什么他也是不得而知的,也就不存在有什么可以告诉黑瞎子的了。 \"呦~你还挺自信。\" \"怎么?不相信?那不如~我们打个赌,就赌吴邪不会把我们的交易的具体计划告诉你。\" 黑瞎子没有及时回答,反而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许久才开口:\"一个小屁孩,成天想着赌博,怪不得学习成绩不好。\" 被扎心的黎簇心里憋了一口气,好吧,他承认之前的自己确实有点人厌狗嫌,等他回去,一定打这帮人的脸! \"哼!你也说了,我是小孩儿,现在自然还不定性,等着吧,小爷我只会越来越好厉害!总有一天把你踩在脚下叫爸爸!\" 黑瞎子揶揄的打量着黎簇,\"就你?凭什么?凭你那稀烂成绩?呵!能够上个三流大学已经不容易喽~\" \"呵!你个瞎子,结论别下的太早,小心被打脸。\" \"行啊~我等着,给你一百年,你要是能比得过我……\" \"你就跪下叫爸爸!\" 黎簇接话,黑瞎子似笑非笑的看着黎簇,\"行!一言为定,但如果输了,我可就在你坟头蹦迪了~\" 二人互不相让的对视许久,直到眼睛酸涩才纷纷转移视线,黑瞎子隔着墨镜的眼睛疯狂的眨着,但面上一派淡然的道,\"小崽子,你还差的远呢~\" 黎簇的眼睛好不容易缓解,听着黑瞎子的话冷哼了一声,\"你有时间嫌弃我,还是想想怎么救吴邪吧。\"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要……\" 黑瞎子忽然前倾身体,朝着这边凑了过来,黎簇眼睛一眯,嘴角微微上扬,\"只要什么?\" \"只要……\" 黑瞎子的手悄无声息的抬起,朝着黎簇的右后方摸了过去,\"只要你乖乖睡一觉……唔!你!……\" 嘭—— 黎簇看着已经倒在自己身上的黑瞎子似笑非笑,刚刚在他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了他的动作,所以趁着他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选择了先发制人。 既然你这么喜欢玩儿,不如~你亲自下场,岂不是更有趣? 隔天,清晨的阳光看起来格外刺眼,但温度却还没有那么高,黑瞎子感觉脚下腾空,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看着自己被吊在半空,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即想到了昨天晚上的状况,嘴角忽而一笑。 \"小崽子,挺会玩儿啊!\" 看着吊在半空一派悠闲的黑瞎子,黎簇嘴角一勾,\"呦!黑爷醒了啊~知道你喜欢游戏人间,怎么样?对我的欢迎仪式,还算满意吧!\" \"满意!你真是越来越符合爷的口味了。\" 黑瞎子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挣扎了下身体。 \"别挣扎了,这可是吊车专用的钢丝绳,凭人力徒手是挣不开的。\" \"你把我吊这么高做什么?\" \"黑爷觉得呢?\" 黑瞎子一愣,虽没有看到黎簇本人,但他能感觉到黎簇话里有些隐隐的……兴奋? 好吧!他承认,他一开始的打算就是逗逗黎簇这小家伙的,只是没想到,他低估了对手的鸡贼程度,居然栽在小屁孩的手里,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黑瞎子的脸还往哪搁! \"咱们能打个商量不~\" \"哦?什么商量?\" \"放我下来。\" \"黑爷,我这人呢~一向主张有仇报仇,是你打算对我动手,我才先发制人的,所以你栽在我手里,算不算输了?这一局我赢了哦~\" \"是是是!你赢了,可以给我松开了吧!\" 黎簇啧啧了几声,\"黑爷,我们之前可是打过赌的,只要我比得过你,你就要叫我爸爸的,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啊~赌约啊~自然不会忘,不过你刚刚说输了叫什么?\" 黎簇瞥了一眼黑瞎子,居然这个时候还玩儿这种小儿科。 \"你可以不叫,那就一直吊在这里好了,哦~对了!我在你背包里看到了对讲机,所以在你口袋里塞了一个,频道已经调好了,我呢~先去睡一觉,你有什事情记得朝着对讲机喊,我一定能够听到哦~至于其他东西能不能听到,这我就不清楚了。\" \"哎!别别别!\" 黑瞎子立马秒怂,开什么玩笑,这小子要是等会儿对着对讲机嚎上几嗓子的话,自己还有命在吗?! \"咱们可以在商量的嘛~\" \"商量?黑爷觉得能够拿什么能打动我呢?\" 黑瞎子略微沉思,钱?权?色?想到这里,又猛的摇头,这小子毛都没长齐,要找女人,岂不是让人家占了便宜? \"那你说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大不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黎簇挑了挑眉,让黑瞎子欠人情,可真是不容易,但……我更想听他叫爸爸! \"我不想要人情,怎么办?\" 黑瞎子笑容立马僵在脸上,这臭小子铁了心跟自己作对啊~ \"两个!最多两个人情!\" \"可是……我还是觉得……\" \"小兔崽子!别太过分啊!\" 黎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样子他是铁了心不叫喽~不过跟他要钱,就他这嗜钱如命的样子,肯定是没戏的,若他执意如此,倒也不是不能换来他那一句\"爸爸\" ,但那也只是一时爽,以后他使绊子的日子肯定多了去了,不如就…… \"行了,那我就大人大量,以后只要我开口,希望黑爷,务、必、随叫随到。\" 第33章 白化烛九阴 这个条件可比那一次两次消耗品的人情,岂不是管用多了。 黑瞎子也明显意识到黎簇的小心思,可人家小孩就是真的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若是他太计较,倒显得自己玩儿不起一样,可就这么答应,又觉得自己亏大了! 黑瞎子忍不住舔了舔后槽牙,咬牙切齿道:\"行!可以!\" 虽心不甘情不愿,可是想一想,等事情结束,这道上的事情肯定会消停不少,这小屁孩也就没什么地方用的上自己了,就算真有事,估计也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了。 黎簇挑了挑眉,对于黑瞎子所想一无所知,但这并不耽误他高兴,因为以后自己也算有一助力,虽黑瞎子爱财如命,但至少他这人一向说到做到。 只见他抬手将起重机内的拉杆一抬,钢丝绳瞬间滑落,黑瞎子也随之稳稳落地,他转身看着坐在上面的黎簇,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你不给我解开?\" 黎簇笑了笑,直接掏出一把手枪,黑瞎子顿时脸黑,臭小子连他随身携带的枪都被他卸了! \"黑爷应该看过《速度与激情》吧!我们也来一场吧。\" 黑瞎子直接被逗笑了,\"臭小子,你可千万别松开我。\" 黎簇似笑非笑的看着黑瞎子,直接抬起手枪瞄准他的脑袋,砰的一声,子弹贴着黑瞎子的耳边飞过。 \"快跑!否则打烂你屁股!\" 上一世是他耍弄自己,这一世,我要讨回来! 而此刻的黑瞎子面上是带着笑的,可墨镜下的眼睛满是震惊,他震惊的是,明明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枪支的男孩,为什么可以精准的使用,并且准确率达到百分之百! 如果刚刚偏了一寸,那么他的命会直接交代在这里,也正是因为黑瞎子看穿了子弹的运行轨迹,才会站在原地这般震惊。 \"行~你想玩儿,黑爷我陪着。\" 黑瞎子此刻的眼中满是兴奋,这孩子真是让他越来越喜欢了。 黑瞎子转身朝着沙丘上行走,在他行走的过程中,沙子底下的藤蔓蠢蠢欲动,直到黑瞎子走到沙丘中间,藤蔓终于按耐不住猛的破沙而出,直接朝着黑瞎子的脚腕而去,黑瞎子眼疾手快立马后退,随之身后传来砰砰两声枪响,直接把藤蔓打断,黑瞎子看到这一幕,嘴角笑意更深:这小子深藏不漏!有意思! 接二连三的攻击都被黎簇挡下,对于这场追逐的游戏,玩儿的也差不多了,黎簇直接用枪把藏在黑瞎子身上的钢丝绳打断,一个凌空翻,从车上落地,抱着一根藤蔓便不撒手,直接让藤蔓带着自己正式进入了古潼京。 一切发生的太快,黑瞎子刚解开绳索,一转头人就不见了。 \"什么情况?\" 黑瞎子刚想吐槽黎簇不行,突然意识到什么,\"靠!这小子该不会是故意想要甩开我吧!\" 想到这里,黑瞎子片刻不好听就,赶紧搭上藤蔓顺风车,紧跟着黎簇下去。 说实话,他是真不想和黑瞎子在一起,那家伙且不说是个话痨,他还总是愿意恶作剧,烦得很。 所以黎簇一落地,立马夺门而出,顺着走廊一路狂奔,在这里没有人比黎簇更熟悉的了。 顺着走廊,看到楼梯便往下走,一路周围都静悄悄的,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随着楼梯走到尽头,眼前的铁门密封的严实,但这对于黎簇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仅需要一根铁丝,他就可以开遍任何类型的锁,眼前的这个依然可以。 三下五除二,铁门被打开,里面不再是走廊,而变成了甬道。 经常盗墓的人都知道,有甬道的地方,必有墓葬,所以这里也可以说是古老古潼京的原始墓葬,也是整个古潼京最核心的地方。 如今他要去那里见一位老朋友——白化烛九阴。 那家伙的记忆可是很久远的,上一世它只给了自己一部分,这一世,黎簇要的是全部! 如果吴邪在这里的话,肯定觉得他是疯了,毕竟费洛蒙这东西,本不是人类该拥有的东西,而强行读取费洛蒙对人体本来就带有伤害,更何况是要读取一条白化的烛九阴! 但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因为他要知道一件事情的真相,关于长生。 汪家人之所以对这条白化烛九阴如此锲而不舍的根本原因,就是所谓的长生。 只是在这个过程,不管是汪家,还是当年的张大佛爷都一直认为,所谓的长生就是利用蛇可以记录记忆,利用费洛蒙将记忆转移到人身上,从而变相的完成长生。 但他们似乎都错了,如果那蛇的作用是这个,那为什么这条蛇却不自己完成长生呢?毕竟这东西已经上千年,完全有了自己的思想,说一句成精也不为怪,可它宁愿一直以蛇身生活到现在,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被忽略了。 而且我总觉得,这条蛇与西王母似乎脱不开关系。 随着黎簇的深入,很快便穿过了甬道,直接来到了古潼京的中心地,一座巨大的宫殿。 他知道,里面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但同时,危险也是并存的。 只是这一切对于眼前的黎簇来说,这些都不重要,索性他直接推门而入,朝着正中央的宫殿走去。 一进去,黎簇顺势点燃了宫殿内的烛台,随着烛火燃起,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瓷器古玩映入眼帘,黎簇站定脚步,眼睛扫视了一圈,并没有自己要找的。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我也知道,你听得懂我说话。\" 嘶嘶—— 突然身后传来响动,黎簇猛的回头,只见不知何时,那条白化烛九阴盘在了大殿之内的柱子上,高昂着头,满目冰冷的看着黎簇。 \"别那么紧张,我只是想好好了解你一下。\" 那烛龙瞪着黎簇,见他不退反进,如此藐视自己,还真是胆大妄为! 烛龙二话不说,朝着黎簇的脖子俯冲了下去,一口咬了上去。 第34章 烛九阴的费洛蒙 此时黎簇嘴角却上扬,不仅不害怕,反而一手抱住烛九阴,一手按着烛九阴的头,让它无处可退,脚往旁边一勾,一盏烛台直接倒下,火焰落在了烛九阴的身上。 烛九阴,古时候的人拿这种蛇类直接做灯用的,只因为烛龙体内的油脂易燃,是一款不可替代的材料,所以烛九阴才会迎来了走向灭亡的道路。 随着烛龙牙齿的毒液深入皮肤,它的身上也开始燃起熊熊大火,黎簇立马放开它,烛龙根本来不及再找黎簇的茬,火速朝着某一处窜了出去, 看着那个方向,应该是蓄水池。 黎簇嘴角微微翘起,只是一个笑容还没扬起,整个人直接昏倒在地。 随着他的昏倒,殊不知周围开始陆陆续续涌出的黑色蛇,一条条变的急不可耐,但神奇的是,没有一条上前撕咬黎簇,反而围着他,仿佛一种保护姿态。 另一边的黑瞎子落地的一瞬间,九头蛇柏的攻击也随之而来,他身体灵活的躲开,顺利的离开了那间房间,一出来后,便四处寻找黎簇的踪迹。 因为唯一的路只有走廊一条,所以黑瞎子可以说是毫不费劲的追踪着。 但随着走廊抵达阶梯口,黑瞎子却犯了难,他并不知道黎簇是上楼了,还是下楼,一时间行动便慢了下来,只能祈祷着黎簇那小子活着。 浮浮沉沉中,黎簇仿佛看见了一个巨大的溶洞,溶洞内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可以说是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随着黎簇的深入,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圆台上摆放着一柄司南勺,而勺身下的圆盘上,刻着人体五官。 再一抬头,圆盘的对面站着一白衣少年。 这熟悉的场景,还真是让人怀念。但这一次……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那白衣少年面无表情,\"叫我什么都无所谓。\" 黎簇一笑,抬手随意的触碰着旁边散发着光芒的玉珠,\"摆放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少年眼神直直的盯着黎簇,\"你错了,不是我想要得到什么,而是你想要得到什么,只要你想要的,然后转动司南,付出相应的代价,你就可以得到。\" 黎簇看着那刻满五官的司南,嘴角上扬勾起,\"不对,明明就是你拉我来到这里的,是你有求于我才对。\" 此刻那少年的脸上忽而一笑,向来手臂,\"你看,我这里应有尽有,你就没有别的想要的吗?\" 黎簇看着他,沉默许久,才开口,\"说实话,还真有。\"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那就转动司南吧。\" 黎簇却摇了摇头,\"我要的东西,这小小的司南,可做不了决定。\" \"哦?你想要什么?\" 黎簇笑了笑,\"我……想要你的命!\" 随着黎簇的话音刚落,一阵拳风席卷而去,少年神色忽然一变,竖长的瞳孔一缩,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打了一拳。 等少年在转头时,那张脸已不再是人,而是布满了白色鳞片的人脸蟒怪。 \"呵!果然!\" 我想,我大概知道了这烛九阴的打算了,它是准备霸占人的身体,以身寄宿在人体上。 换句话说,它这是比夺舍,更高一等的寄生。 因为人类身体过于羸弱,承受不住它的意识,所以它从一开始的打算是先用自己的血脉强化对方的身体,已达到两者合二为一的境界,这也是最开始的寄宿步骤。 等第一步完成后,它才会彻底摧毁寄宿者的意识,让自己的意识住进去。 如此一来,第二步的夺舍也就完成了,这样它就会变成完全的长生体,估计这世间,应该再也没有人类能够奈何的了它了。 而司南的作用就是对方给予的过程,毕竟身体必须由被寄生者主动提出交换,它才不会有过多的排异现象。 只可惜,它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伴随着阵阵怒吼,一蛇一人打的不可开交,少年最终没能维持住人形,再次化身为白色巨蟒,它满眼愤恨的看着迫害它计划的少年,张开血盆大口,双眼满满的恶意,势必要弄死对方的态度,下手一次比一次狠。 黎簇也不甘示弱,凭借自己的身手,一遍又一遍的冲了上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黎簇只感觉身体磨合度越来越好了,烛九阴每弱一分,自己似乎就会多一分力量。 直到烛九阴彻底被他打死,彻底倒地不起时,猛的惊醒。 张开双眼的黎簇先是迷茫了一阵,随即一段庞大的记忆猛的塞进了自己的脑子里。 记忆中,一身着华服的女人,一脸兴奋的摸着眼前的小蛇,\"以后,你就是我的期望。\" 那蛇吐着信子,似乎是听懂了。 画面一转,华服女人年龄开始增长,但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僵硬,她手中握着一枚玉牌,转头看向另一边奄奄一息的小蛇。 \"已经没什么用了,不如……把你送给他吧!正好,也算是不错的回礼呢~\" 只见女人往旁边招了招手,一名身着戎装英姿飒爽的女人立马单膝跪地,一副听命行事的模样。 \"玄女,把它送到古潼京,算是对他们送来的蛇眉鱼的回礼。\" \"是!\"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条被送去古潼京的蛇,成了城主的爱宠,毕竟城主在这条蛇身上发现了很多秘密,比如:可以记录人类记忆的功能。 城主开始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想把所有记忆传给下一代人,如此一来,岂不是变相的自己还活着吗? 从那之后,古潼京便踏上了一条长生的不归路。 随着记忆的消化,身上也出现了变化,但具体哪里有变化,黎簇却又说不出来。 而此时,在黎簇看不见自己的后背上的七指图,那上面的文字仿佛活的一样,正在随意的变化着位置。 等黎簇呼出一口浊气,解读了烛九阴的费洛蒙,也搞清楚来龙去脉之后,看着空荡荡的宫殿,果断站起身朝着宫殿门外走去。 殊不知他前脚刚离开,后脚一群黑色的蛇贪婪的围着他刚刚待过的地方。 第35章 躲猫猫 那边的黑瞎子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吴邪,但吴邪一听,脸顿时黑了,\"瞎子!你怎么回事?我把好好的人交给你,你就给我看这个?!\" 黑瞎子也尴尬,\"谁能想到那小子居然可以甩开我。所以……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找啊!\" 二人仗着对古潼京的熟悉,便分开寻找。 而此时的黎簇,正悠闲的逛着,甚至还干起老本行,时不时就撬锁。 整个动作下来,黎簇再次败给了饥肠辘辘,看样子还得找奶妈(黑瞎子)补血啊~ 正想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黎簇迅速灭掉灯光,闪身躲在一旁的柜子旁。 \"啧!真是的,这小不点到底躲哪儿去了?\" 黑瞎子脚程快,所抵达的地方自然也就多,可从一开始的信心十足到现在也没见到人,他明显的感觉到,黎簇要么被抓走,要么故意躲了起来。 很明显,汪家人这会儿刚从苏难那里得到古潼京的具体位置,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过来,所以……这小子在躲我! 想到这种可能,黑瞎子只觉得心口一闷,虽然他挺招人烦的,可张起灵那种人都能成为朋友,怎么就让黎簇这么不待见呢? 难道是见面的方式不对?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如今他完全不知道黎簇躲自己的理由,忽然又想到一种可能。 \"黎簇!出来!我知道你在!\" ………… 换来的只有一片寂静。 \"啧!我劝你最好出来,要是被我找到,你一、定、死、定、了!\" 黑瞎子说的咬牙切齿,但过了许久仍然没有任何反应,看样子威胁并不管用。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小祖宗,你出来吧!我保证不会拿你怎么样,行了吧~\" ………… \"我真是不明白了,别人见到我这么帅的帅哥,虽然嫉妒的多,杀我的也有,可也不至于见到我就躲的啊~\" ………… \"既然你知道吴邪的计划,那你应该也明白,这个计划只能由你来完成,你该不会是害怕,所以才躲起来了吧!\" ………… \"行吧,你不出来,就算了,那我带着吴邪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可你现在到过古潼京,就算是出去了,日子也并不一定好过,很可能还会遭到袭击,你真的就打算一直这么躲躲藏藏吗?\" 此时的黎簇攥紧了拳头,听着黑瞎子的话,心中无名之火涌起。 是啊!他们的计划,一开始就是带他走向深渊的,明知道会给我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带来什么危害,也明知道,我会成为那些人的刀下亡魂,可他还是伸出了那双罪恶之手,将我拖入万丈深渊。 此刻他阴沉着脸,悄无声息的站在黑瞎子的身后,黑瞎子转身离开的瞬间,他打开手电筒,光线由下自上的照射,吓的黑瞎子惊叫一声,后退了一大步,当看清楚来人时,嘴角微微上扬,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黎簇冷冷的道: \"你们明知道一切的结局,却还要将无辜之人拉入这场局中,你们这群刽子手,真是让人恶心。\" 黑瞎子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这是他第一次被这么指责,要是平时,他早就一枪毙了对面的人,可……黎簇说的每句话都是对的,他们确实是刽子手,也确实已经杀了不少人,他无言以对。 忽而他讥讽的一笑,\"就算如此,可你退出也已经来不及了,有时间在这里骂我,倒不如省点力气,多学点保命的手段。\" \"呵!跟你们学?我怕脏了自己。哦~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吴邪绑架了我,明显就是我的敌人,相对的或许汪家可以成为我的朋友呢。\" 黑瞎子隔着墨镜的眼睛一愣,看着黎簇笑意不达眼底的眼神,心里突然一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是一瞬间不想让他成为自己的敌人。 \"汪家人可不是什么好人,你确定要和他们成为朋友?\" \"至少,他们从一而终,不会像你们一样,又当又立,让我恶心。\" \"你这话什么意思!\" 黎簇摊了摊手,\"答案不是很明显吗?汪家人就算是坏,也是从头坏到尾,不像你们,打着好人的招牌,做着刽子手的活儿,可不就是又当又立?\" 黑瞎子被气笑了,这小家伙还真是敢说,在自己面前是一点也不避讳。 \"你就不怕我直接杀了你吗?\" 黎簇冷笑一声,\"原因有二,一:如果你杀了我,吴邪的计划就不可能完成,二:你未必杀得了我。\" 黎簇眼中的自信毫不避讳的直射在黑瞎子的眼中,他狐疑的看向黎簇:这小子,到底哪来的自信,确定自己杀不了他? 黑瞎子一边想着,一边打量着,回想着之前与黎簇相处的时间,黎簇的聪慧确实厉害,至于身手……他只露出一点,并不能看出什么,或许这才是他的倚仗? 滋滋—— \"瞎子,你那边情况怎样?找到黎簇了吗?\" 对讲机忽然响起吴邪的声音,黑瞎子这才想起来,立马回复道:\"啊!找到人了。\" 对面呼出一口气,\"那就好,那你把人先带过去吧!等会儿我们在那里……\" \"卧槽!老板!那是什么鬼?!\" 吴邪话还没说完,就被王盟打断,说着王盟的视线看了过去,顿时后脑发凉。 \"卧槽!他冲过来了!老板!\" 嘭—— 对讲机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通话被迫中断。 \"吴邪?吴邪!\" 黑瞎子尝试着联络但对方毫无反应,遭遇不测已经是板上钉钉。 \"走!我们赶紧过去!\" 说着扯着黎簇就要往吴邪方向冲过去,而黎簇却站在原地不动,\"你就打算这样赤手空拳的过去?\" 黑瞎子呵呵一笑,\"你也不想,可我的东西不都被你搜刮走了么。\" \"别说小爷不照顾你,跟我走吧。我知道哪里有武器。\" 黑瞎子再次震惊,这小子不是也才刚到没多久吗?这么快就熟悉环境了?! 第36章 马失前蹄 带着震惊和疑惑,黑瞎子跟上了黎簇的步伐,只见他熟门熟路的来到一个办公室,从办公室的抽屉掏出一把黑星手枪递了过来。 黑瞎子呆愣的接住,\"你,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手枪?\" 黎簇白了一眼黑瞎子,\"呵,我不仅知道这里有手枪,还知道,这把手枪的主人是张启山,而且办公室也是他的。\" 随之黎簇又抬手指着一个装满资料的柜子,\"所有的重要文件都在这里,你想要看吗?\" 黑瞎子呆愣的点了点头,\"想看。\" 黎簇闻言,二话不说从耳后取下一个隐藏的发夹,将夹子掰直,朝着锁孔插进,两三下直接就被打开了。 \"好了,给自己看吧。\" 黑瞎子全程震惊,\"你小子还有这手艺!不会是……\" 黑瞎子的未尽之语,黎簇自然是明白的,只不过他懒得辩解了。 \"随你怎么想,赶紧看,看完还要救吴邪。\" 黑瞎子也不含糊,快速的翻看着上面的资料,在其中的一个小匣子里,找到了岩心样本,果断将东西收入囊中。 \"走吧,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黎簇点了点头,\"你带路。\" 黑瞎子二话不说,朝着门口先行一步,黎簇紧随其后。 可刚走没几步,突然轰隆一声巨响,那是炸弹爆炸的声音,黎簇和黑瞎子对视一眼,直接朝着声音疯狂奔跑,一到地方,向下延伸的楼梯已经被炸毁,表面有些狼藉,待烟尘散去,似乎有什么黑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根本就没看到是什么东西。 但根据黎簇的推测,那东西应该是被蛇寄生后发生的变异体,因为柱子上的手印奇长无比,根本就不是人类该拥有的。 黑瞎子四处张望着,最后视线定格在桌子上的一个植物标本的真空胶囊,黎簇瞟了一眼过去,那里面的标本是蛇幼崽,估计是烛龙诞下的黑毛蛇幼崽。 \"呦!黑爷,你还对生物有所研究啊~\" 黑瞎子一边将东西装进背包,一边道:\"这东西这么久了,怎么也算是老物件,要上缴国家~\" 黎簇挑了挑眉,我信你个鬼!分明就是准备拿给解雨臣做研究用的! \"哎!这里有个铁箱子,来!你的活儿。\" 听着黑瞎子的召唤,黎簇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什么叫我的活儿?你会不会说话。\" 一边说着,手一边拿着掰直的发夹朝着铁箱子的锁孔插了进去。 咔哒一声,箱子应声而开,一打开,是一个波斯坦录音机,\"呦!这可是老朋友了。\" 黑瞎子以为黎簇的意思是老东西的意思,便点了点头,\"确实是个不错的好东西,这东西如今市面上,我见过的只有新月饭店里有一台,那还是当初佛爷寄存在那里的,没想到在这里还有一台。\" 黎簇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迅速起身,\"有就有呗!反正我对这东西不感兴趣,还是先找吴邪要紧。\" 黑瞎子半蹲着的身体,昂着头看向黎簇,\"难道你不好奇里面的磁带都记录着什么吗?\" 黎簇低头正好与黑瞎子墨镜后的眼睛对视上,\"黑爷,难道你没听说过,好奇心害死猫吗?我还不想死,还是少知道一点好。\" 黑瞎子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如今的你,多知道和少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吗?总归从这里出去,你都不可能太平了。\" 对于这个认知,黎簇还是知道的,不过……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不感兴趣,既然黑爷这么有兴趣,不妨自己听?\" 黑瞎子直接愣住,这孩子不是应该好奇心挺重的吗?这都没上钩? \"我自己听多没意思啊~\" \"那我陪着你听?\" 黑瞎子一怔,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儿,直到他将手动发电机与录音机连接完之后,刚想喊黎簇,结果黎簇坐在一把椅子上,老神在在的还朝着黑瞎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的黑瞎子嘴角直抽抽,\"你这听秘密的,什么都不做,不好吧……\" 黎簇耸了耸肩膀,\"又不是我要听的,是你自己要听的,你要是不听,我们就抓紧时间走吧!\" 说完作势就要站起身离开,黑瞎子急忙抬手阻拦,\"哎哎哎!听!我听!\" 说完自己又任劳任怨的手握手持发电机开始摇了起来。 黎簇嫌弃的切了他一眼,\"你倒是快点啊~就你这速度,你确定这样的电力能行?\" 黑瞎子心里堵的不行,除了给钱的解雨臣这么指使过他干活,黎簇是第一个免费用他这个劳动力的! 随着黑瞎子手下加速,录音机也开始缓缓的工作了起来。 里面的内容还是和前世的一样,是一场针对黑毛蛇研究的实验,结果实验体跑了,逃跑途中咬伤了实验人员,也导致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被咬的人全都发生了变异,场面混乱不堪。 嘭—— 录音刚结束,突如其来的一声撞击,立马让黑瞎子提高了警惕,他扫视四周,没有看到任何人影,而唯一能够藏人的地方,只有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衣柜。 黑瞎子缓缓的朝着那衣柜前行,黎簇却一把拦住了他,\"你可注意点,别马失前蹄。\" 黑瞎子眉毛一挑,\"小崽子有心了,居然会关心黑爷了?你放心,我的身手还不至于如此。\" 黎簇见黑瞎子胸有成竹,索性直接放下拦着他的手,黑瞎子小心翼翼的继续前行。 \"三。\" \"二。\" \"一!\" 随着黎簇倒计时,黑瞎子一愣,\"你在数什……啊!\" 嘭—— 随着一声巨响,刚刚抵达衣柜面前的黑瞎子,直接掉了下去,原来因为之前爆破的关系,导致了这地面出现空隙,从而变得不稳定,如今黑瞎子往上一站,重力的作用下,自然就会坍塌。 \"我早就说了,别马失前蹄了~\" 此时的黎簇已经从上面跳了下来,动作毫不拖泥带水,稳稳的落地。 黑瞎子被摔的揉了揉屁股,\"你该不会一早就知道了吧!\" 第37章 哇哦~是尸体 黎簇笑了笑,\"我可是提醒你了,可黑爷这么自信,怎么可能会听我一个小人物的话呢?\" 黑瞎子第一次有特别想打人的冲动,想到这里,也就忍不住出了手,虽见识过黎簇的身手,但有些事情还是应该亲自动手,才能够检验出这人的水平深浅。 一时间,二人打的火热,谁也不肯相让,却也不曾下毒手。 黑瞎子越是跟黎簇交手,他越是心惊,因为他在黎簇的身上,看到了张起灵的影子! 就在黑瞎子准备进一步试探时,黎簇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瞬间卸了力,直接倒地,整个身体蜷缩着,为了不让自己叫出声,他咬紧牙关,但还是从喉咙中传出轻微的闷哼声。 黑瞎子一愣急忙冲了过来,试图扶起黎簇,\"小崽子!怎么回事?说话!\" 此时的黎簇面色惨白,额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珠。 看的黑瞎子直皱眉:这不对劲儿!给黎簇的蛇柏枝条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反应! 黑瞎子顾不上旁的,一把将黎簇的衣服掀开,看着他后背的七指图,心里咯噔一下。 只见黎簇后背的七指图,全部被描绘出了黑色的线条,而那些线条仿佛活的一般,不停的扭动这身体,想要奋力挣脱着什么,但因为七指图上刻画的纹路,又不得不规规矩矩的附在那些纹路之上,就像是受了什么东西的指引一般。 这种情况,黑瞎子从来没有遇到过,但他肯定,黎簇身上的根本就不是一开始的蛇柏,那这到底是什么?! \"你之前和我们分开,都去了哪里?\" 黎簇听得见黑瞎子的声音,但他是不可能告诉黑瞎子这些的,只能哼唧唧的,一副快要疼死的表情。 黑瞎子见此,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只能上手点着他的几个穴道,以缓解他的疼痛。 许久之后,黎簇身上的痛感有所缓解,这才哑着嗓子道:\"黑爷的手艺还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黑瞎子笑了笑,\"说的你好像试过我的手艺似的。\" 黎簇嘴角勾起,我还真试过。 等疼痛消失,黎簇除了脸色苍白一点,整个人看起来就跟没事人一样,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走吧。也不知道吴邪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你看起来很担心吴邪啊~\" \"那当然,毕竟我们现在也算是合作伙伴了。\" 一提起这事儿,黑瞎子就郁闷了,黎簇不肯说出他们之间的交易内容,如今只能等找到吴邪在询问了,可看着眼前吊着自己胃口的黎簇,眼珠子一转,准备吓吓他! \"哎!给你看个好东西。\" 黑瞎子神秘兮兮的朝着黎簇招手,黎簇一脸狐疑的凑了过去,\"看什么东西?\" 只见黑瞎子一脸坏笑,一把将挡在二人身前的红色幕布拉开,只见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剧场舞台,他们在台上,而台下的座位,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说是人,确切的应该是活尸,他们外表的身体是活着的,但他们的内里,却是被这里的蛇所占据的,这种人称之为,黑飞子。 此刻他们处于冬眠,一动不动的停在那里,或坐,或爬,或立。 黑瞎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黎簇,就是想不错过黎簇的每一帧表情,但遗憾的是,他的脸上一点惊恐之色都没有,反而转头似笑非笑的看向他,\"你说的好东西,是尸体?黑爷口味真是越来越重了。\" 黑瞎子有些气闷,\"我说……那么多的尸体,你看见了不应该有点反应吗?\" 黎簇挑了挑眉,转头又看了一眼尸体,\"哇哦~尸体哦~\" 黑瞎子嘴角抽了抽,\"你还是别惊讶了。\" 此刻黑瞎子彻底无语,直接从台上跳了下去,朝着那些黑飞子走了过去,看着看着突然一脸惋惜,\"真是可惜了,你瞧瞧这如花似玉的年纪,就这么没了。\" \"黑爷要是看中了,那就带回去,安葬在你家院子里,每逢清明啊~鬼节啊~再不济七夕节,也都可以给对方烧纸的,生不能同寝,死同穴还是可以做到的。\" 黑瞎子被噎得够呛,\"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我不过是感叹了一句,生命的脆弱,你给我扯什么乱七八糟的?\" \"哦~我误会了,以为你对这女尸有什么特殊癖好。\" 黑瞎子懒得跟他搭话,转头看向黑暗中,\"我去那边探路,你在这里等我。\" \"不能一起去?\" \"怎么?你是舍不得黑爷吗?\" 黎簇呵呵一笑,\"黑爷,慢走不送。\" 黑瞎子被气笑了,转头直接朝着黑暗中走去。 而黎簇也没闲着,转头朝着黑瞎子相反的方向离去。 黑暗中,黎簇的眼睛漆黑如墨,但看到的东西却一清二楚,这是刚刚他疼痛过后所发现的。 以前他从来没有这种情况发生,但这一次,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做出了许多与前世不同的举动,但具体是哪个起因,黎簇还没有确切的答案。 随着他前行,很快他在后台的位置看到了一样东西,这是一套戏服,虽然看起来残破了许多,但根据款式,黎簇判断,这是一套虞姬的戏服。 以前这里也有这种东西吗? 黎簇一脸疑惑的靠近戏服,戏服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有问题的是那顶发冠,那顶发冠上的珠宝太过璀璨了,根本不像是放在这里几十年的东西。 黎簇下意识的伸手触摸,只见如意冠上的珠子忽然睁开一道竖缝,一眨,仿佛是蛇的眼珠子。 黎簇一惊,下意识的收回手,但不知怎么的,整个人直接僵在原地,保持伸手的动作一动不动,甚至还隐隐的收到某种牵引,想让他触碰眼前的东西。 一时之间,黎簇与那神秘的力量暗自叫着劲儿,逼得黎簇的眼睛瞬间变成了全黑色。 随着瞳色的改变,那如意冠上的眼睛突然一缩,从那竖瞳中有什么黑色的小东西突然钻了出来,直冲黎簇的黑瞳之中。 第38章 你方我 \"唔!\" 随着那黑色物质的突然侵袭,与黎簇对峙的力量也随之消失,他整个人捂住眼睛,果断掏出了匕首,对着自己的眼珠就要扎进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疼痛感瞬间消失。 黎簇的动作猛的停住,眨了眨眼睛,并没有感到任何异样,他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确认无碍后,一脸狐疑,难道刚刚是自己在不经意之间中了某种幻术吗? 黎簇再看向那如意冠的时候,如意冠变得黯淡无光,只沦为普通的珠宝。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眼花了?但……疼痛做不得假,肯定有东西住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但如今感知不到,还是等出去后,做个全身检查吧。 黎簇又扫视了一圈下来,没在发现任何异样,转身又回到了原处。 此时黑瞎子也赶了回来。 \"怎么样?找到路了?\" 黑瞎子摇了摇头,\"看过来,都是死胡同。\" 黎簇看向原处的黑暗,\"或许……有什么暗道之类的,没被发现吧。\" 黑瞎子听着黎簇的话,一边点头,一边找了个空座位坐下,伸着懒腰。 \"可能吧~让我歇会儿,再去找路。\" 说着又随手拿出了他的招牌饭,\"要不要来一个?\" 看着那炒饭,感觉那青椒的味道还保存在口腔里。 \"你就没有别的吃的?\" \"压缩饼干。\" 看着黑瞎子左右手里的东西,默默的朝着压缩饼干的那只手伸了过去。 等出去,一定要开一家自热食物的工厂! 二人坐在漆黑的剧场中,对着一群黑飞子吃着饭。这要是正常人估计肯定一秒钟都不想待。 黑瞎子一边吃着饭,一边观察着黑暗中黎簇的表情,那张脸仿佛面对那些他们自认为很恐怖的东西,也仍然面不改色,这真的是一个十七岁少年该有的模样吗?难道真是……汪家人扮的?! 黑瞎子眼中迸发出一抹冰冷,\"你小子,小小年纪见到这些东西,怎么就一点也不害怕呢?\" \"怕?呵!比起鬼神更可怕的,难道不是人心?上一秒称兄道弟,下一秒直接被卖。\" 黑瞎子一愣,他没想过黎簇的感悟会这么深,不过……他说的称兄道弟后被卖……说的是谁?吴邪? \"话虽如此,可你也不至于……面无表情吧。\" 黎簇转头看向黑瞎子,对于他一而再在的的试探他不是没有感觉的。虽说他并不介意,但实在是受不了他这种反复试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是汪家的人,你放心好了。\" 被看破意图的黑瞎子尴尬的僵在原地,\"你,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汪家人?\" \"你用不着跟我打哑谜,我早说了,你们的计划我都知道的。\" 话说到这里,黑瞎子转头,看似是专心致志的在吃饭,实际上他的心思早就飘远。 不行!等找到吴邪,绝对让他换个人!黎簇这小子能力太大,越是这种人,被控制的几率越低,如果这途中被汪家人诱惑,那不是又给自己增加了一个敌人么! 看着黑瞎子心不在焉的样子,黎簇并不在意,相对的,他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黑飞子上。 这次他可没点火,如今这里的温度可一直都守恒,总不能还会动吧! 二人安静的吃完后,坐在那里,还没休息多大一会儿功夫,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呈抛物状,直接朝着二人飞了过来。 还没等黎簇动手,一旁的黑瞎子长腿一抬,一踢,那东西还没来得及落地,直接被踢向舞台。 轰—— 一阵巨响,伴随着一股强大的爆破冲击波,眼看还没来得里反应过来的黑瞎子就要被波及,黎簇眼疾手快的转身将人扑倒在地,那冲击波贴着黎簇的头皮四散荡开。 一瞬间整个剧场仿若刚刚结束的战场,一片狼藉。 此刻的黑瞎子脑子一片空白,自己长这么大,他拿钱救人的事儿干过不少,与朋友生死存亡的时候也有,他以为,在这些人中,解雨臣是他这辈子最在乎的人。 可就是刚刚的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闯进了他的心里,让他原本就冰冷的心,现在暖洋洋的。 这不同于和解雨臣的心有灵犀的默契,这是一种心灵上的感受。 黎簇撑起手臂,一边爬起来,一边甩着头发,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你没事吧。\"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黑夜成了他的保护色,看不清他的面容,\"没事儿,我被你护的这么好,要是出事了,岂不是对不起你的付出?\" 还是同样的说话方式,看样子是没受伤。 \"刚刚怎么回事?有人搞偷袭?……\" 黎簇疑惑声刚起,忽然觉得整个空间好像变亮了很多,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周围,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因为刚刚的爆炸所产生的火焰,直接点燃了舞台上的幕布! \"卧槽!瞎子!快起来!绝对不能让火着起来!\" 黎簇火速从地上爬起来,朝着一旁的沙灌飞奔而去,拎起来就往舞台上抛去,试图用沙子灭火。 黑瞎子见状也不再躺尸,立马跟了过去,一边扔,还一边调侃,\"你知道的还不少,还知道沙子灭火呢~\" \"你有功夫想这些,还不如想想刚刚的事儿吧!\" 黑瞎子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一道黑影直接朝他扑了过来,幸亏他眼疾手快的踢出一脚,待回过神看清楚时,他忍不住眉头紧蹙。 \"小崽子,这下子可捅娄子了。\" 闻言,黎簇转头看了过去,只见那些黑飞子全部动了起来,可能性因为刚刚苏醒,身体还处于僵硬的状态,走起路来磕磕绊绊。 \"啧!我感觉跟你在一起没好事,你是不是方我?\" \"哎!你可别冤枉人!之前咱俩一起这么久可没这事儿!要怪就怪刚刚的炸药!对!刚刚谁扔的炸药?\" 随着黑瞎子的疑问,又一道黑影嗖的一下直接蹿上舞台,顺着没有燃烧的幕布攀爬而上,直接挂在房梁上。 \"我去!变异人啊!\" 第39章 汇合 随着黑瞎子的惊叹,黎簇看了过去,只见一手长脚长的人形怪,如同蜘蛛一样,挂在上面,满脸警惕的看着黑暗中的一处。 \"瞎子,你们来了。\" 这一声,唤回了二人的视线,转头看过去,只见黑暗中吴邪手握刀,一边清理放在面前的黑飞子,一边朝着这边靠近。 \"我就说,不可能是我方小崽子的,合着这附近有你啊~\" 吴邪听着这话,嘴角抽了抽,虽说他对自己的体质有所了解,可这个时候给他扣帽子,什么意思! \"你胡说什么呢!这怪物跟了我们一路,好不容易把他引到死胡同,想炸死他,结果这怪物反应很快,刚刚的炸药就是打斗中,被他踢出来的。\" 你可别冤枉我! 吴邪瞪了一眼黑瞎子,黑瞎子面带微笑,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 \"老板!闪开!我来了!\" 黎簇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立马侧身闪过,王盟推着一辆手推车擦身而过,猛的将车上的东西朝着那些疯狂扑过来的黑飞子全部倒了过去。 \"老板,你没事儿吧!\" 吴邪捂着脸,此刻他很不想承认,眼前的人是他的伙计。 \"喂!你们几个有时间表演友谊万岁,能不能先看一下情况再说啊!\" 随着黎簇的一句话,那刚刚还一脸警惕的变异人猛的俯冲下来,直接朝着吴邪而去,毕竟让他吃亏的,只有吴邪。 \"啧!怎么就追着我不放啊!\" 吴邪也是冤枉,这么倒霉就遇上了这东西,为了自保肯定会下狠手的,谁承想这东西那么难缠,如今又波及到了黎簇,这下子,自己特殊体质的事儿瞒不住了! 黎簇倒是没多大在意这个问题,毕竟他早就深刻的体会过吴邪的体质问题了,索性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吴邪被迫战斗,黑瞎子作为被雇佣过来的人,肯定要护雇主周全的,索性也就直接迎了上去。 黎簇急中生智,直接冲进了战斗圈,他的目标不是那怪物,而是黑瞎子。 就在黑瞎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腰间一紧,一空,耳边传来黎簇的声音,\"别动!\" 黑瞎子直接僵住,\"小崽子,你这是闹得哪一出?\" 此时的黎簇拿着手枪指着那变异人,变异人神情恍惚,左右摇晃着,\"佛爷……\" 黑瞎子这才反应过来,黎簇针对的不是自己,而是眼前的变异人。 黎簇松开搂着的黑瞎子的腰,直接走到黑瞎子眼前,朝着变异人晃动着手枪,变异人跟随着手枪的晃动忽左忽右。 \"你有什么要给佛爷的吗?\" 那变异人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口袋,黎簇刚要上前,吴邪一把拦住了他,\"我来。\" 黎簇一把摁住了他,\"你去会有危险。\" 吴邪双眼一弯,\"你是在关心我?\" 黎簇一脸无语,眼前的变异人虽有神智,可并不代表他认识吴邪啊!他不过是认出了这把手枪而已。 \"你是不是……(想太多) \" 黎簇话还没说完,吴邪转头对着王盟喊道:\"你去拿。\" 王盟直接愣住,一脸哭唧唧,哆哆嗦嗦的,\"老板~\" \"不去扣工资。\" 王盟眼中希望的小火苗瞬间熄灭,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朝着变异人走去。 搞得黎簇实在是看不下去,直接自己走了过去,很自然的伸手将变异人口袋里的东西拿出。 \"佛爷……我还了……\" 随着变异人的话刚落,他回答冲进了火海,几人一阵沉默,黎簇反手将得到的东西递给吴邪,\"血清,你用得到。\" 吴邪接过血清,心里暖暖的,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黑瞎子便道: \"小崽子,你偏心啊!我的呢~\" 黎簇白了一眼黑瞎子,\"黑爷,吴老板什么体质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东西你又用不上。\" 说着顺便解决了一只爬过来的黑飞子。 此话一出,吴邪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得!体质的事儿瞒不住了。 黑瞎子憋着笑,心里顿时舒坦了,也就不再计较,\"行了,别耗在这儿了,等会儿这里空气该没了。\" 吴邪自然的接过黑瞎子的话,\"跟我来吧。\" 一行人边走边打,来到了一扇铁门前,拉开铁门,众人钻了进去,分明就是一眼就看到底的地方,却在吴邪举手投足之间,直接从地上掀起一快铁板,好像下水道的井盖。 这是故意有人隐藏的入口。 \"走吧。\" 随着吴邪的示意,众人也不再犹豫,直接朝着那底下入口钻了进去。 一下去,还是那熟悉的甬道,不过是换了一条入口罢了。 黎簇不动声色的继续跟着狂奔,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停下喘口气,主要是王盟体力告罄了。 没办法,虽然这些年王盟一直跟着吴邪跑了很多地方,但他本来就是个宅男,底子没别人的好,所以率先耗尽也是情有可原的。 \"老板,刚刚的那些人,怎么都变成那样了?太可怕了。\" 吴邪看了一眼狼狈的王盟,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伙计跟了自己这么久,还是没多大长进。 还没等他开口回答,一旁的黑瞎子贱嗖嗖的凑到了黎簇身边,\"小孩儿,你就不想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黎簇不答反问道:\"那东西,还算是人吗?\" 黑瞎子摸着下巴,\"不算了,只能算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哦~那我对怪物没啥兴趣。\" 黑瞎子被一噎,不仅不退缩,反而越挫越勇,\"咱们要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啊~\" \"一个c4不就解决了?我了解他们干嘛?\" 一旁的吴邪憋着笑,看着黑瞎子被接二连三的怼,心里的那点不舒服,瞬间烟消云散。 \"好了,阿黎,你就别逗他了,一会儿瞎子该哭了。\" 听着吴邪的称呼,黎簇一愣,阿黎?什么鬼?他怎么叫的这么亲密做什么? 黑瞎子用舌头抵住后槽牙,吴邪这是什么意思?在炫耀自己和黎簇关系好?!真是可笑! 第40章 你说谁不行 只见黑瞎子一把搂住旁边的黎簇肩膀,一副二人关系亲密无间的模样,转头对着吴邪道:\"你懂什么,这是我们之间的情趣~\" 吴邪眼神飘向黑瞎子那只搂着黎簇肩头的手,恨不得视线化成利箭射过去。 黎簇被搂的不舒服,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肩膀,试图甩开黑瞎子的手,可黑瞎子的手就跟沾了胶水似的,纹丝不动。 \"你要是想说,就赶紧说,要不然那些东西追上来,你想说都没机会说了。\" 黑瞎子赶紧开口讲解,只有王盟听的认真,而黎簇只是面上敷衍着点头。 关于黑飞子的来历,无非就是寄生在人体内的黑毛蛇作怪,这种蛇最擅长的就是寄生。 如果用一种动物的习性来形容这些黑毛蛇,他们很像是蚂蚁中的工蚁,那种没有思想,只负责干活的那种。 黑瞎子讲完,还朝着黎簇看了过来,黎簇打了个哈欠,后知后觉的看了过去,\"讲完了?那继续走吧。\" 说完便自顾自的站起身,朝着甬道深处前进。 黑瞎子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本来还想求夸奖的,结果啥都没换来,吴邪路过他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哎~马屁拍马蹄子上了吧~\" 对于吴邪的冷嘲热讽,黑瞎子无所谓的摊了摊手,\"那也比某些人强,至少我不是绑架犯。\" 吴邪心里一堵,转头不再搭理黑瞎子,朝着黎簇的方向而去。 随着深入,甬道到了尽头,眼前出现了断崖,脚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王盟手搭凉棚状,眯着眼朝着对面看去,忽然指了过去,\"老板,对面有扇门!\" \"看这高度,下去估计是不可能了。\" 黑瞎子看着脚下断崖,直接否定了下去寻找出路的可行性,吴邪转头看向四周,试图找到附近的机关,毕竟对面有门,中间要是没有路,肯定就不符合常理了,唯一的解释就是,路被隐藏了起来。 黎簇不假思索的直接走到一处墙壁,抬手朝着凸起的石头按下,轰隆一声,地面震荡,黑暗中的深渊中,巨大的石台缓缓升起,一块,两块,三块,……接二连三,拼接成了一条通往对面石门的路。 \"你怎么知道机关在那儿?\" 吴邪震惊,他可是看着黎簇毫不犹豫的直接按下那机关的,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难不成,他之前来过这里? \"猜的。\" 说完也不管几人的表情如何,没有多余的一句解释,自顾自的朝着那路走去。 吴邪和黑瞎子对视一眼,给王盟使了个眼神,王盟连忙追上了前面的黎簇,而他俩慢悠悠的落在了后面。 \"你把计划都和他说了?\" 黑瞎子低声询问着吴邪,吴邪无语的朝着他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是那么不谨慎的人?他是自己猜出来的。\" 黑瞎子眉头紧皱,\"看样子,我们的调查不全面啊~那你还准备继续启用他吗?\" 吴邪也眉头一皱,这是一场赌博,赌输了,又要重来,代价是黎簇死,赌赢了,也不算皆大欢喜,毕竟他并不确定这场赌局,赢,需要付出多大代价。 虽不同的结果,但过程中,都有一个共同点,需要有人入局,而如今黎簇已是局中人,他没有了退路。 \"我们,没得选。\"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答案他早就知道,只是下意识的还想确定吴邪的想法,也不知是想看吴邪的冷心冷情的一面,还是想看吴邪的有情有义的一面。 \"听说你和他还做了交易?到底是什么交易?\" 吴邪一听,眼神下意识的看向黎簇,少年挺拔的背影,明明看上去并不宽阔的肩膀,为什么能做出那样的交易呢? 彻底铲除汪家,这对于九门来说是幸事,可对于他自己呢?他到底获得了什么?还有他说的自由,到底怎么样才算是他想要的自由呢? 黑瞎子看着吴邪走神,下意识的戳了他一下,\"说话啊,到底是什么交易?\" \"没什么,他说会帮助我们彻底铲除汪家,但他要绝对的自由。\" 黑瞎子一愣,这个条件……很难评,自由?难不成有谁在束缚他?是谁有这个能力,能够越过九门,直接控制住黎簇?如果真有这股势力,黎簇的身份背景他们查不到,也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真是这样,这将会是比汪家更棘手的存在。 黑瞎子看向黎簇,眉头不由的紧皱,他到底面对的是什么? 一行人先后抵达石门面前,看着眼前的八卦算珠的机关锁,黎簇转头看向吴邪,\"你来吧,吴老板。\" 吴邪看着那机关,没有上前,反而看向黎簇,\"这东西挺麻烦的,我暂时想不出办法,不知道阿黎有没有办法?\" 黎簇看着睁眼说瞎话的吴邪,忍不住冷笑,这家伙试探的算盘珠子,打的都快崩他脸上了,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吴老板,我只是个打工人,可不会这些啊~\" 黎簇笑着回答,再怎么说,他也不能拿自己的专业,跟一个小孩比吧! 黑瞎子眼珠子一转,对于黎簇的底线,他也很想知道,所以这一次他站队吴邪。 \"哎~小孩,不要妄自菲薄,你之前开锁的时候还说,只要是锁你都能开的。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这么快就打脸了?啧啧啧~你也不行啊~\" 黎簇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说谁不行呢!\" 黑瞎子一脸揶揄的上下扫视了一眼黎簇,道:\"不是我打击你,就这小身板,怎么看都不像行的样子。\" 黎簇气的满脸涨红,指着黑瞎子,\"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 黑瞎子看着黎簇,\"你看你自己都承认了吧!\" 黎簇一头雾水,\"我承认什么了?!\" \"你看,你和我认识,咱们已经算是朋友了吧,之前你又救过我,这救人一命的情,可比家人了吧!你骂我全家不行,不就在承认自己不行了么?\" 黎簇气的够呛,吴邪白了一眼黑瞎子,对黑瞎子如此卑鄙无耻的厚脸皮,再次刷新。 第41章 到嘴的鸭子 不过……救黑瞎子一命是怎么回事儿? 吴邪瞥了一眼黑瞎子,又看向气的满脸通红的黎簇,觉得差不多了,便开口唱红脸。 \"瞎子,你别这么欺负阿黎,再怎么说,阿黎年龄小,不会也是情有可原的,大不了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嘛~\" 黑瞎子墨镜后的眼睛眯了眯,好小子!你这话一说,不就故意让他做坏人么!黑心肝的! 此时的黎簇听着吴邪的话,觉察到哪里不对劲儿,转头看了一眼吴邪,眼睛一眯,突然意识到什么,又猛的看向黑瞎子,合着自己这是被他俩耍了! 呵!想耍我!好啊!那就付出点代价吧! 黎簇忽然一反常态的笑了笑,\"要想开这锁,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吴老板,我们可是事先说好的,我只负责给你走这一遭,可没说让我干活啊~要想让我干活,这是另外的价钱。\" 黑瞎子一愣,这熟悉的台词……怎么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同胞兄弟? 吴邪嘴角抽了抽,眼神狠狠的剜了一眼黑瞎子,这才多久,怎么瞎子身上的臭毛病,阿黎都学会了!!不行!以后绝对让他离那死瞎子远点,都把孩子带坏了! \"你想要多少?\" 黎簇没说话,直接伸出两根手指,吴邪心痛了一下,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他咬了咬牙,\"行!我答应。\" 黎簇没想到吴邪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不过想一想,对于如今的吴邪来说,债多不压身,反正都是破罐子破摔了,倒也理解了。 \"行。\" 黎簇听着吴邪答应了,便也不废话,转头朝着身后的石门走去,按照记忆中吴邪曾经的步骤,抬手间毫不犹豫的开始打起了算盘。 随着黎簇的动作,吴邪和黑瞎子眼睛越来越亮,二人激动的心跳如雷,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眼睛里的迷茫越来越少,有什么东西越发的坚定了下来。 轰隆—— 随着黎簇将石门上的最后一个算盘珠落实,门顺利打开了。 黎簇转头看向吴邪,\"吴老板,谢谢惠顾了~\" 说完便直接迈开腿朝着石门内部走了进去,王盟惊叹的紧随其后,黑瞎子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兴奋过了。\" 吴邪瞥了他一眼,\"别白费力气了,他可是我发现的。\" \"切!没调查清楚的人没资格说这话。\" 黑瞎子说完不等吴邪反驳,直接朝着石门内走去。 吴邪冷哼一声,\"各凭本事。\" 等所有人进入后,石门立马闭合,王盟转头看了一眼,心下有些忐忑,\"老板,这石门……\" 吴邪白了王盟一眼,\"王盟,遇事不是先问问题,而是先想办法解决问题。你看看阿黎,你怎么还不如个孩子?王盟好好跟阿黎学学!\" 此时的黎簇一脸镇定的看着周围,被嫌弃的王盟瘪着嘴,小声嘀咕着,\"切!我就不信他还啥都会了不成?\" 此时除了黎簇之外,其他人都意识到一个问题,眼前的墓室是封闭似的,没有可以通行的门,也没有任何壁画可做参照,整个房间,只有三根灯柱。 王盟立马凑了过来,\"咳咳!\" 黎簇听见声音,转头看了过去,结果就看到一脸傻笑的王盟,下意识的将头后撤,拉开与他的距离,\"盟哥,你有事?\" \"哦~我就是想问问,你找到路了吗?\" 黎簇笑了笑,忽然双臂环胸,\"怎么?盟哥想要出去?\" 王盟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看着他一脸纠结的模样,黎簇给他了一个提议,\"盟哥,你要是想出去,只要钱到位,我立马就能带你走!\" 王盟一脸纠结,如今他不肯离开,主要还是因为吴邪,他不放心他老板,这些年吴邪的苦和难他都见过,就连吴邪发疯的样子他也是知道的,就因为知道自家老板的难处,所以对他,他更多的是心疼,要不是因为自己不够聪明,他早就亲自上阵了,都怪他自己太没用了。 黎簇的话,让王盟陷入沉思,一旁的吴邪也听的一清二楚,还没等王盟有所反应,吴邪却抢先一步反问道:\"你说的信誓旦旦的,怎么?你真的找到出去的路了?\" 黎簇转身看向吴邪,\"怎么?吴老板是准备加钱了吗?\" 一提钱,吴邪只感觉心口哇凉哇凉的。 \"你想要钱,可以,但前提是~你能从这里出去。\" 黎簇笑了笑,\"吴老板又怎么知道,我出不去了?\" 吴邪挑了挑眉,等着黎簇接下来的动作,黎簇看着吴邪,讥笑一声,\"我相信吴老板是个讲诚信的,既然说了给钱,就一定会给的,对吧?\" 吴邪但笑不语,不说给,也不说不给,双方一时间僵持不下,黑瞎子左右看了看,最后拍板道:\"小孩儿,你放心,瞎子我给你作证,他要是敢赖账,直接打到他家里去!\" 吴邪嘴角抽了抽,还真是他的好师傅啊~ \"有黑爷这句话就够了,要是能从吴老板手里拿到钱,我分你一成!\" 黑瞎子一听立马来了精神,直接表忠心,\"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黎簇满意的挑了挑眉,看!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也能让瞎子翻脸不认人。 黎簇这次没有留手,直接利用三根灯柱打开了墙壁上隐藏的浮雕画,浮雕画一出现,他只是大概的扫了一眼,凭借记忆,直接走到了石门处。 此时的石门上,完全是一个大型的密码锁,按对密码石门打开,按错了就会迎来蛇吻数枚,估计这待遇没人想承受。 眼看着黎簇就要抬手按下,吴邪一把抓住了黎簇的手腕,\"你知道密码吗?就乱碰。\" 黎簇笑了笑,\"吴老板放心,您的这份钱,我肯定是要赚的,我可不会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说完便抬起另一只手,将吴邪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拉了下来,果断朝着石门按下去。 王盟在一旁忐忑不安,\"老板,您真的放心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