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法则》 第三章 秦山的反击 车停在自家车库里。 两台电脑和工具都扔在了后备箱，秦山空着双手上楼。 进了家门，就看到樊青霞穿着有些暴露的睡衣正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如果说以前的秦山对樊青霞的所作所为有些厌恶和反感的话，在看完了她的出轨视频之后，再见到这个看起来确实非常漂亮的女人，他就感到一阵恶心。 秦山沉着脸准备换拖鞋，这时候樊青霞却先炸了锅：“秦山，你死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家里都没收拾，要是这样的话，你滚出这个家，离了算了。” 本来就要爆发的秦山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拖鞋也不换了，随意往鞋架上一扔，直接往樊青霞这边大步走了过来。 “秦山，你他妈的都不换拖鞋，你有病啊……” 樊青霞要过来阻拦秦山的时候，秦山的一个耳光已经抽了过去。 “啊！” 樊青霞楞了一下，然后疯了一样爬起来，张牙舞爪地朝秦山扑来。 “秦山，你他妈的反了，还敢打我了？” “看我不撕烂你……” 樊青霞毕竟是女人，她刚扑过来，秦山掐着她的脖子，走了几步一下把她推倒在沙发里，紧接着又是一耳光。 然后神情冰冷地说道：“樊青霞，你他妈的嘴欠一句，就多挨一耳光，不信你看试试！” 樊青霞顿时懵了，以前两个人虽然吵架是家常便饭，但秦山还从来没有动过手，也从来没这样跟她说过话。 “秦山，你敢家暴我？你给我等着！” 一愣神之后，樊青霞越发地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虽然声音不小，但嘴上还真不敢不干不净了，随后她拿起电话按了几下，放在耳边接听。 很快，她冲着电话大喊起来：“妈，秦山把我打了，你帮我报警，让我爸也过来。” 喊完之后，樊青霞放下电话，眼神凶狠地看着秦山，用手指着他说道：“秦山，你连我都敢打，我爸都从来没动过我一手指头。我跟你说，今天就是你一生中厄运的开始，你敢家暴我，看我爸我爸妈整不死你！” 秦山看着眼角发青的樊青霞冷笑：“你爸算个屁！再加上陈纪和都凯吧！我一起收拾！” “什么陈纪和都凯？秦山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听到秦山提到这两个名字，毫无准备的樊青霞明显一愣，但很快尖着嗓子质问起秦山来。 秦山过去一把拽住樊青霞的头发，拿出手机，指纹解锁，点开了一个视频，顿时手机里响起了樊青霞的浪声。 “你，你，你……” 樊青霞看到手机上的画面，如同见了鬼似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秦山薅着樊青霞的头发往沙发靠背上一磕：冷笑着说道：“骚货，就凭这个，我就可以让你身败名裂，家破人亡，让你千夫所指，到处有人骂你骚.货。” “秦山，你到底想怎么样？” 樊青霞被秦山拽着头发，疼得呲牙咧嘴，一想到秦山的话，顿时神色大乱。 秦山一言不发，反而拿起了樊青霞的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人脸解锁。 “你给我，拿我手机干什么？你侵犯我的隐私权？” 看到秦山此举，樊青霞疯了一般，要抢回手机。 秦山一米八十多的身高，胳膊长，力气大，拽着樊青霞的头发，樊青霞能活动的范围非常有限，根本抢不到手机。 “哼，看来手机里也有鬼啊！” 秦山冷哼了一声，单手操作手机打开微信。 第一眼就看到最上面的一个聊天记录，是跟陈纪的。 点开内容，秦山看到樊青霞发给陈纪的最后一个信息：亲爱的，他回来了，不说了，吻你。 再往前看。 青霞：亲爱的，和你在一起的感觉真美妙，我好满足，感恩今生遇见你。 陈纪：等有机会再好好满足你，不要走得那么匆忙，还要搂着你睡。 如同这样露骨的聊天内容比比皆是。 秦山反而不那么愤怒了，他快速地截图，然后通过微信发给我自己。 樊青霞看着秦山所做的这一切，根本无能为力，只是不住地尖叫，哀求，怒吼！ 秦山根本不搭理她。 截了一些图之后，他觉得跟陈纪的证据已经足够了，又翻看樊青霞与都凯的聊天记录。 一看内容，秦山气得恨不得再扇这个女人几耳光。 最近的聊天内容是樊青霞跟都凯分享了一番在一起苟且的美妙感受，然后让都凯想办法把秦山撵到下边县里，随便找个地方一打发，省得在这边碍事。 都凯也是一口答应，说要把秦山发配到最偏远的黑水县，不行的话，再往乡镇里弄。 看着这些信息，秦山神色冰冷地截图，发到自己的微信里。 到了这个时候，樊青霞反而不挣扎了，挨了一耳光之后，她眼神冰冷地看着秦山：“秦山，其实咱们的感情已经破裂了，如果不是你赖着不肯离婚，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你打我，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的，我们樊家不是草根家族，还是那句话，我爸想弄死你，就跟踩死一个蚂蚁一样。” “弄死我？樊青霞，你是没有看清形势？还是无知者无畏啊？” 秦山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手上依然快速地截图，还趁机会看看别的聊天记录。 正翻看手机的时候，门被砰砰地敲响，同时外边有人喊：“开门，警察，请开门，我们是警察。” 秦山最后看一眼樊青霞的手机，然后扔还给他，冷声道：“如果不想某些东西出现在各个政府工作群里，然后上了热搜，让你们这些狗逼身败名裂，你就给我老实点！” 说完，秦山亲手整理了一下樊青霞的头发，使得不那么蓬乱，看起来正常一些。 樊青霞就那么表情木然地任凭秦山摆弄，她的身子同时也在微微地颤抖。 简单整理了几下，秦山便在更加急促的敲门声中过去开门。 第七章 花落谁家 正摸摸搜搜的时候，走廊传来脚步声。 两人赶紧分开，等脚步声远了，赵铁民还想再摸，杜天霞手拍着胸脯小声道：“吓死我了，这里不太保险吧，别被人看到。” 赵铁民听出了杜天霞的弦外之音，知道这个女人已经算是拿下了，只要机会合适，随时都能办了。 自己就要被提拔了，在办公室里真出了什么绯闻反而得不偿失，他目光贪婪地往下边瞄了一眼，道：“晚上，等晚上的再继续，现在咱们去找秦山，给他挖个坑，好好整整他。” 杜天霞自然没有意见，两人离开房间直奔秦山所在的大办公室。 此时的秦山已经得到余丽珍反馈消息，说事情已经办完，让他安心等着就是，如果落地时间超过一小时的时限也别鲁莽行事，就是早几分钟晚几分钟的事。 秦山心里自然踏实下来，就在办公室里玩手机。 办公室里总共六个工位，但有两人不在，赵铁民进去的时候扫了一眼里面的人，然后朝秦山一指：“秦山，你去把卫生间打扫一下，别天天吃闲饭不干活，瞪什么眼睛？这次可不是买烟的私活，是安排你工作，你到底干不干？” 秦山收起手机，点了根烟，慢条斯理地朝赵铁民吐了一口烟雾：“你他妈找抽吧？我又不是保洁岗，再说了你算哪根葱，还能随便安排我干杂活？” “秦山，你还别嘴硬，你看看这里。” 赵铁民冷着脸朝墙上敲了敲：“看看这里，岗位职责上最后一条写着呢，认真完成领导交办的其他工作。” “草，写着能怎么地？你算鸡毛领导？” 秦山往椅子上一靠，目光里满是不屑。 “好好好，好你个秦山，但愿过一会儿你也还能这么硬气。” 赵铁民嗤笑了一声：“实话跟你说吧，党组那边正研究我扶正的事情，等会议一结束，就该宣布我当纪检监察室的主任了，到时你不跪下求我，今天的事情都不可能这么过去。” “研究你扶正的事情？” 秦山脸上当即浮现一抹疑惑的表情，这跟余丽珍跟自己说的完全不符啊，但看赵铁民的表情，应该他也没有撒谎。 到底怎么回事？ 秦山的确有些迷惑了。 捕捉到秦山此时的表情，赵铁民得意地笑了一声：“怎么样？傻逼了吧？等宣布完，我就修改你的岗位职责，专职清理卫生间，反正你爱干不干，不干就滚蛋！哈哈哈，是不是很爽啊？” “还有，女卫生间也交给你，看你还拽不拽？” 后面的杜天霞也加入进来。 “你们真是一对傻逼，还有你，赵铁民，你真以为你能扶正吗？不把你撸了都算你祖上显灵了！” 秦山冷笑一声，狠狠地把烟摁死在烟灰缸。 “各位，接到领导通知，临时召开紧急会议！” 这个时候，一个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忽然过来通知。 “什么内容？用准备什么不？” 办公室的另一个同事张彬急忙问道。 “不用准备什么，应该是宣布人事变动，具体调整我也不清楚，大伙带耳朵去听就好，都过去吧，我继续通知。”来人匆忙解释了一句就离开了。 “哈哈哈！” 赵铁民当即笑了起来：“我说的没错吧？哈哈，秦山，我很想看到一会儿宣布把我扶正的时候，你是什么表情！” 说完，赵铁民扬着头往会议室那边过去，杜天霞白了秦山一眼，非常得意地跟在了赵铁民身后。 其余几名同事倒是没说什么，但也紧跟在赵铁民的后边，直接去了会议室。 秦山想给余丽珍打个电话问问，想想还是算了，如果事情真没按自己的意思办，那你余丽珍就瞧好吧！ 很快，秦山也到会议中落座，三两分钟内，在家的纪委工作人员都已就坐。 李长国环视全场后率先开口：“各位，临时召开这次会议，是宣布一下个别干部任免。” “根据目前工作实际，经党组成员研究决定，赵铁民同志不再继续担任纪检监察室副主任的职务。” 闻言，赵铁民挑衅似地看了秦山一眼，然后等着听下文。 按照他的想法，先免去原来的职务，然后再任命新的职务，也就是纪检监察室主任一职，先免后任，这是惯例。 只听李长国继续说道：“纪检监察室副主任一职暂时空缺，任命秦山同志为纪检监察室主任，即刻到岗赴任。” 此言一出，整个会场一片安静，众人都愕然地看向了稳如泰山的秦山。 而秦山也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余丽珍的表现还算满意。 “为什么？李书记，我做错了什么？他秦山凭什么当纪检监察室的主任？”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的赵铁民当即质问李长国。 李长国喝了口水，脸色阴沉地说道：“免去你的职务，是经过党组会议研究决定的，原因是不久前，你滥用职权，支使本部门工作人员给你买烟，并由此发生冲突，造成极坏的影响，为严肃纪律，特做出这一调整。” “至于任命秦山同志，是因为他在市纪委工作过，工作经验丰富，能力突出，任劳任怨。希望你们都能完全服从组织的决定，配合好秦山同志的工作，好了散会，秦山同志留一下。” 赵铁民不敢再说什么，起身要随众人离开会议室。 秦山却是说道：“纪检监察室的同志回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召开部门会议。” 赵铁民就像吞了苍蝇般难受，同时感觉难以接受的还有那个杜天霞，两人脸色都非常难看。 “雅娟，你怎么回事？不是说李长国已经答应把我扶正了吗？刚刚开完会议，不但纪检监察室的主任任命了别人，还把我的副主任给撸了？” 赵铁民气冲冲地回到办公室，拨通了老婆王雅娟的电话。 “怎么可能呢？我问问李长国。” 王雅娟非常诧异地挂断了电话。 会议室中，正与秦山谈话的李长国听到电话铃声，一看是王雅娟的电话，也没理会，继续对秦山道：“好了，秦山同志，就这样吧，大刀阔斧地干，我们党组会支持你的，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 结束例行谈话，李长国回到自己办公室，给王雅娟回了一个电话。 “雅娟，刚才在开会，什么事情？” “长国，赵铁民的事情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故？你撤了赵铁民？还安排别人当主任？你是不是在耍我？”王雅娟很不满地质问道。 李长国压低了声音道：“雅娟，你不知道，刚刚发生了重大变故，不久前，区党委书记郑刚被市纪委监押期间坠楼身亡，可能牵扯到纪检监察室监押的区办公室主任张雨晴。纪委这样做，其实是对赵铁民的一种保护，撤职是暂时的，以后风头过去，随时都能提上来。现在提上来的这个主任，其实就是准备用来背锅的。这件事情要保密，不得对任何人说。” 王雅娟是市重点初中的一名老师，对官场的事情不是很了解，李长国随便几句话就把她糊弄了过去。 信以为真的王雅娟立刻给赵铁民打来电话，把李长国的话复述了一遍。 “什么？郑书记死了？” 赵铁民大吃一惊，这件事情他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相信这件事情一旦传开，整个天陵区都会发生一场地震。 “李长国说了，撤职是暂时的，以后随时能给提上来，那个新任命的主任是来背锅的，你放心，李长国不能跟我撒谎。”王雅娟信誓旦旦地对赵铁民说道。 “好好，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我说呢，秦山那货怎么还能当上主任？那个傻缺还以为自己飞黄腾达了，反过来跟我装逼，我知道怎么应付了，郑书记坠楼这件事情牵扯不少，具体造成多大影响我也不好判断，你听李长国的，对谁都别说。” 赵铁民叮嘱了一番，放下的电话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笑模样。 第八章 新官上任第一把火 赵铁民给王雅娟打电话的时候，秦山召开的部门会议已经开始。 纪检监察室一共八个人，除两人执行任务，在家的人中，只有赵铁民没来。 秦山看了几秒手表后，沉着脸对杜天霞说道：“给赵铁民打电话，因开会迟到，予以警告处分，纳入月工作考核。五分钟内再不回来开会，通报批评，纳入年度考核。” 体制内，很看重考核，无论是月度考核，还是年度考核，里面有很多东西，极其微妙。 现在秦山的身份不同了，他所做的处分算是很重了，杜天霞不敢拖延，立即给赵铁民打电话。 “主……主任让我通知你，开会迟到，给你警告处分，限你五分钟内回来开会，否则通报批评，纳入年度考核。” 她习惯性地喊赵铁民主任，话一出口感觉不对，主任已经换人了，就急忙看了秦山一眼，临时应变了一下。 “他敢？你跟秦山说，我就不回去开会，他能把我怎么样？” 赵铁民接到电话，感觉挺窝火，挂了电话没有去开会，而是直接到了李长国的办公室。 “铁民，怎么了？脸色有些不好啊，雅娟跟你说明情况了吧？这次的调整也是为了保护你，希望你能理解。” 李长国给赵铁民扔了一根烟，让他坐下。 赵铁民给李长国点了烟，赌气道：“跟我说了，我也理解李书记对我的保护，但是秦山那小子拿着鸡毛当令箭，刚一提拔就对我吆五喝六的，还要考核我，李书记，我可受不了这个，我和他算是级别对调，很尴尬啊，你得为我做主！” “赵铁民，你也不是刚上班的毛头小伙，这次调整不是开玩笑，咱们纪检的工作也不是过家家，如果你真做错了事情，你的部门领导要处理你，就算我是书记也不好偏帮啊！你要以大局为重，要处理好跟秦山的关系，这些还用我教你吗？低个头不就行了，快去吧！” 李长国说得语重心长，赵铁民心里顿时一凉。 知道李长国不肯为自己撑腰，赵铁民没有办法，急忙赶去开会。 “赵铁民，你已经超过五分钟的时间限定，给予通报批评。并且，从今天开始，你的工作内容进行调整，你负责男卫生间的清扫工作，杜天霞负责女卫生间的清扫工作。你们俩不要用那种目光看我，如果拒不执行，按旷工处理，累计旷工天数达到标准，我会依据考核提请有关部门开除你们公职的，你们好自为知。散会！” 这次临时会议，秦山什么正事都没说，就只是调整了赵铁民和杜天霞的工作内容。 已经不能用针对来形容了，基本就是明着整他俩。 目的当然是报复，再加上立威！ “赵主任，你看，这？” 杜天霞求救似地看向了赵铁民，她没想到秦山会这样记仇。 “呵呵，秦主任，之前有一些误会……” 赵铁民知道指望不上李长国，但他绝对不想真的去打扫卫生间，当下也顾不上杜天霞，换上一副笑脸要跟秦山说些小话。 “没有什么误会，都是公事公办，现在就去卫生间忙吧！” 秦山丝毫没给赵铁民好脸色，一挥手转身走出了办公室，走到门外时停了一下，回身道：“杜天霞，把主任办公室收拾出来，今天把我的东西搬进去。还有，严肃考勤，不许迟到早退，一旦发生，严肃处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监押室在四楼，秦山准备去看看张雨晴。 刚到三楼，秦山接到了李长国的电话，让他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秦山下意识地以为李长国想要为赵铁民说情，心里有些不高兴，他还不知道赵铁民其实已经在李长国那边碰了壁。 敲了两下门，秦山推门进去，看到李长国非常热情地迎了过来。 “李书记，找我有事？” 秦山沉着脸点了下头，声音很平淡，绝对没有被提拔之后的那种感激涕零或者受宠若惊的表现。 当上纪检监察室的主任，他并不感激李长国，甚至谁都不感激，这是自己的手段。 余丽珍不过是棋子而已。 李长国现在以为樊家对秦山之前所做的一切冷落和打压只是做给别人看的，实际上就是想避避风声，最终还是要提拔秦山。 因而，一看到秦山这个脸色，能感觉到他底气十足，更加相信了自己的猜测。 为了巴结秦山乃至表姐一家，他表现得非常客气，非常推心置腹地跟秦山聊了起来。 “呵呵，说起来，咱们都是自己人，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能帮你的肯定帮，就算我个人能力之外的事情，我也肯定会想办法帮你的。” 又是递烟，又是倒茶，再加上这样的说辞，弄得秦山都有些迷糊。 他直觉还是余丽珍那边的作用，但是余丽珍那边的作用是不是也太大了一些，竟然让李长国谄媚到了这个地步？ “好的，李书记，我心里都有数，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看李长国说个没完，过了片刻，秦山一反下属应有的反应，直接打断了李长国率先起身。 “别忙，工作上还真有事，没唠到那呢，既然你有事，我长话短说。” 李长国急忙摆了摆手，示意秦山坐下，随即神秘兮兮地说道： “不久前接到市纪委的通知，咱们区的郑书记在双规中坠楼身亡……” “什么，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秦山顿时吓了一跳，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至少市纪委要有倒霉的人为这件事情承担责任了。 李长国点了点头：“是啊，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在市纪委呆过，应该有自己的分析和判断。咱们区纪委监押张雨晴是按市纪委的指示协办的。张雨晴那边也没查出什么问题，郑刚的事一出，市里担心张雨晴这边再有什么意外，决定让咱们这边把她放了！要是以后查出什么事情，再做处理，查不出来这样就算了，毕竟她也是受郑刚的牵连才被监押的。” “好的，这个没问题，一会儿我亲自去一趟。” 秦山心中一动，点头应道。 李长国道：“好，但是有一个重点，你要注意，咱们监押了张雨晴差不多一天一夜，也没给个说法就这样放了，你要做做工作，绝对不能让她出去之后闹腾，那样对市纪委和咱们区纪委都不好，这件事情不那么简单，你花点心思做好，也算是帮我一次。” 秦山立刻明白了李长国的意思，这是要甩锅啊，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人家张雨晴是区办公室主任，不是一般人，你们说抓就抓，说放就放？ 不给人家一个说法？ 李长国这是怕惹麻烦上身，才让自己出面办的。 这事要是别人办，张雨晴就算为了自证清白，为了以后的仕途发展也肯定要闹腾的，但是要是自己去，肯定把她拿捏得服服帖帖的。 想到这一层，秦山露出了笑容，趁机提了一个条件：“李书记放心，我会搞定张雨晴的，下一步我想安排一个副主任。” “谁？”李长国问道。 “我要再考察一下，然后落实人选，主要是能完全支持我的工作，就问问书记能不能让我做主？” 秦山很淡然地说道。 “行，只要不是带病的，都可以听凭你安排。” 李长国很痛快地点了点头。 “那我谢谢李书记了，你那边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也尽管说话，你也知道我那边的关系。” 临走前，秦山很装逼地说了这么一句，李长国竟然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还亲自把秦山送出了门。 第十章 火在烧 下午三点多。 秦山接到张雨晴的电话。 两人远程加了彼此的微信，张雨晴发过来一个位置，让秦山带电脑过去。 位置在郊区，青梨山一处山麓附近，秦山知道那里，距离市区大约有二十公里左右。 当上了纪检监察部主任首先带来的好处就是不用受考勤掣肘，秦山直接开车离开市区，赶往约定地点。 半个多小时后，秦山在那座山坳里，看到了身穿黑色一步裙，穿着黑色长筒丝袜的张雨晴正倚在车前等他。 丝滑的头发一看就刚刚洗过，不但蓬松柔顺，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低胸小衫隐隐可以看到白皙的事业线。 此时的张雨晴与白天憔悴的样子判若两人，看起来十分诱人。 “很漂亮。” 这个位置非常隐蔽，附近渺无人烟，秦山到了跟前，先忍不住亲了一下。 “谢谢，有你这一句话，也不枉我为你打扮了一番，不过，你也别猴急，先办正事。”张雨晴拽住秦山伸向衣服里的手说道。 “没有问题，反正好饭不怕晚！” 秦山到后备箱取了电脑，交给张雨晴：“是这台吧？” 张雨晴拿着电脑上车，开机，等了十几秒，电脑屏幕出现了输入密码界面。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张雨晴并没有输入开机密码，而是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前前后后仔细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随即扔到了草地上。 接着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瓶子，把淡黄色的液体倒在了笔记本上。 “你这是干什么？我辛辛苦苦给你取出来，你就是为了销毁的？” 秦山闻到了汽油味，不禁感到有些意外，但也没有阻止张雨晴后面的动作。 张雨晴没有回答秦山的问题，而是拿出火机，点燃了笔记本电脑，顷刻间，电脑发出浓烟燃烧起来，周围满是塑料烧焦的味道。 “这个东西是不详之物，郑刚既然死了，就不要再留着它了。” 看着熊熊燃烧的笔记本电脑，张雨晴退后了几步，盯着那团火焰说道。 看秦山没说话，她继续说道：“这个电脑不是我的，是郑刚的，开机密码我也不知道，现在烧了，一了百了。” 秦山只是点了点头：“你的东西，随你怎么处置，单从这台电脑来说，当初只是一笔交易。” 其实，烧掉电脑，对秦山来说，已经是最理想的处理方式了，他也不希望自己所掌握的那些东西，被更多人掌握。 “呵呵，不用提醒我，等一会儿就给你，你想怎么要都行。”张雨晴说着话还摸了摸她自己的黑丝大长腿。 秦山舔了舔嘴唇：“那只是交易内容之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答应给我另一样东西。” 张雨晴瞄了秦山一眼：“你是说樊青霞的出轨证据，你放心……我草，秦山，不好了，证据在电脑里，马上就要烧毁了，快……” “你是让我拯救这台电脑吗？” 秦山朝那团火焰一指：“估计水娃在这也晚了，张雨晴，你是不是想赖账？又或者说你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出轨证据？” “没有，真的没有，证据真的在电脑里！”张雨晴盯着在快速烧毁的电脑无助地抓了抓头发。 秦山接着道：“不对！你说你不知道开机密码，但是你又怎么知道里面有我老婆的出轨证据呢？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我给你解释一下，我看到过你老婆的出轨视频，当时是郑刚给我看的，就在这部电脑里。但是他真的没有告诉我密码，只是把电脑紧急交给了我，然后他就被纪委的人带走了。” 张雨晴快速解释道。 “我承诺给你出轨证据，就是想问郑刚密码之后，再转给你。但是现在郑刚死了，电脑也已经销毁，证据肯定是没有了，我可以告诉你另一个出轨对象是谁，然后我本人接受毁约的惩罚，条件随你提。” 秦山琢磨了一下，觉得张雨晴的解释应该是真的，他想试探一下张雨晴是否还有别的备份，但现在看来，存在备份的可能性不大。 这样的话，他心里略微踏实了一些，开始他最不放心的是那些视频的来源，因为来历不明，秦山用起来总是多了一些顾忌。 但是现在，一切线索都断了，张雨晴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把所有资料做了备份，只要自己足够小心，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那好吧！”秦山最终故作很无奈地说道。 “其实也不是很重要的，你老婆出轨的对象，一个是陈纪，另一个是市委副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都凯，既然知道是这两个人，你可以采取一些手段证据总会拿到手的……” 张雨晴正说着的时候，忽然住嘴，她看到秦山一拳头砸在她的车盖上，砸出了一个坑，目露凶光大骂起来：“草他妈的，陈纪、都凯，看老子不杀了你们。” 这是一个男人此情此景应有的愤怒。 张雨晴心疼地看了一眼车盖上的坑，紧接着拽住秦山的胳膊，她担心他一怒之下，再砸一个坑。 口中却是温言劝道：“秦山，你别冲动，他们俩的命没有你值钱，你想报复，我可以帮你，但你不能简单地打打杀杀。” “嗯，你说得对，我要好好报复他们，杀了他们反而便宜他们了。你上车，我心里有火，没处发泄。” 秦山就坡下驴不再表演，眼睛反而盯在张雨晴的胸脯上。 “别在车上，不一定尽兴，我带了帐篷……” 张雨晴说着话，已经过去打开了后备箱。 五六分钟后，就在两辆车中间，一个简易帐篷已经搭设完成，秦山和张雨晴双双钻了进去，不一会里面就传出了有力的撞击声和张雨晴哼哼唧唧的声音。 过了半个多小时，满脸潮红的张雨晴率先从帐篷里爬出来，一边套着一步裙一边回头道：“秦山，你挺猛啊！” “这不算啥？帐篷里放不开干，你也放不开叫，等有条件的，让你知道什么叫金鳞不是池中物。” 秦山的声音从帐篷里传了出来。 “说得好让人神往啊！”张雨晴笑了起来：“要不，晚上就过去？” “今天就算了，你刚从纪委出来，先消停几天，别再让人抓住什么把柄。”秦山很谨慎地说道。 “嗯，你考虑得很全面，对了，你到我家去取电脑，有没有动别的东西？” 张雨晴忽然问道。 帐篷里，秦山拉裤子拉链的手忽然停住，看向张雨晴：“说啥呢？我还能顺手牵羊拿你家钱财？” “不是这个意思，要是这样的话，还真有人进了我家，到处翻得乱七八糟的。” 张雨晴目光一凝地说道。 “丢了什么东西吗？有没有可能是纪委的人？”秦山问道。 张雨晴：“别的倒没发现丢失的，就是那个快乐棒没了，你说纪委的人会拿这东西吗？这要是传出去，我可没法做人了！” “唉，变态哪里没有，估计是有人偷摸拿的，要是这段时间有谁骚扰你，应该就是那个人无疑了。”秦山分析道。 “也不一定的，或许是哪个女的看到，拿回去自己用呢！”张雨晴笑了起来。 “你可别恶心我了！” 秦山做出呕吐状：“这东西还能混用？” “说啥呢？别说是假的，现在那些真的不也是男男女女的混着用吗？谁说过一句恶心了？” 张雨晴撇了撇嘴。 “草，好像有点道理啊。你的都被谁混用过？”秦山看向了张雨晴的一步裙。 “其实我真挺干净的，郑刚想对我下手，但我没答应，如果他不那么胖，不那么老，或许我就同意了。要是他像你这样帅，我可能早就投降了。” 张雨晴叹口气道。 秦山笑了笑：“我也不管你过去那么多事，但是今后你还是干净一些，只能我用，至于别人，想都别想。” “那前提你得喂饱我……” 张雨晴挑衅似地看向了秦山。 “看我撑不死你！” 秦山钻出帐篷，把张雨晴又一把拉了进去，很快帐篷里又传出了张雨晴的叫声，比之前放开了许多。 第十一章 秦山发飙 跟张雨晴分开后，看看快要到下班时间，秦山就没再去单位，直接回家。 刚进门，秦山发现今天家里的情况与往常大不一样，平时回来基本看不到樊青霞的人影，但今天，樊青霞不但在家，而且还破天荒地正在厨房做饭。 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十几道菜，还放着两瓶茅台，余丽珍也在跟着一起忙活。 “呀，姑爷回来了！” 余丽珍过来接过秦山手里的包非常热情说道：“快去洗洗手，马上开饭。” “秦山，别着急，还有最后一道菜，马上就好！”樊青霞挂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秦山唇角牵动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声，直接进卫生间哗哗地放水，他当然知道余丽珍母女这么大献殷勤肯定是求放过啊！ 放完水洗了手，樊青霞已经等候在卫生间门口，及时地递上了纸巾。 秦山也不客气，接过来擦了擦手问道：“你们今天没去上班？” 从桌子上的饭菜来看，她们两个人应该忙活了不少时间，再加上买菜什么的，用时肯定更多。 “这几天都请假了，想着以前对你照顾得不够好，还惹你生气，今天特意准备了好吃的向你弥补一下。” 樊青霞咬了咬嘴唇道：“我妈一直在帮我弄，也很辛苦。” 秦山看了看餐桌，又看了看余丽珍和樊青霞，忽然笑了：“你们这样，我还真不敢吃了，外面有俩西门庆，家里一个潘金莲，一个王婆，我真担心你们把我当成武大郎啊。你就差说一声，大郎，吃药了！” 樊青霞尴尬地看了一眼余丽珍，随即陪着笑脸道：“怎么会呢？我先吃给你看还不行吗？” 秦山点了点头：“那好吧，你们两个先吃。” 樊青霞一看秦山不像是开玩笑，也就真的拿起了筷子开始试吃。 秦山心里很清楚，樊青霞和余丽珍还真不敢用下毒的方式对付自己，之所以那么说，就是拿捏一下她俩。 等樊青霞都尝了一遍，秦山这才坐下开吃，折腾了一下午，他的确有些饿了。 至于酒，无论余丽珍和樊青霞怎么劝，秦山都没动。 “姑爷，今天你提的要求给你办了，但是你也知道，咱们樊家的能量有限，要是有些事情办不了，你也应该理解，那不是态度问题，而是能力问题了。” 等秦山吃了一会儿，余丽珍终于开始说起了主题。 “别套近乎！” 秦山放下筷子看了一眼余丽珍，脸色微沉道：“什么事情能不能办我心里清楚，办不了的我也不会找你们，但我一旦找上你们，就说明我已经认定你们能办得了，要是办不成，就是没有诚意，这一点你们要心里有数。” 今天余丽珍和樊青霞大献殷勤，目的性很强，秦山自然不会因为这一点点事情就忘了以前她们对自己是如何刻薄的，相反，他受用得理所当然，又毫不假以颜色。 看余丽珍脸色不太好看，秦山继续道：“樊家的能量我是知道的，你也不用口不对心。就比如我提纪检监察室主任的事，之前你还说你们樊家管不着这块，今天怎么样，不也就是一个小时的事吗？” 余丽珍有苦难言，只得实话实说：“你有所不知，今天的事情是实属特殊，你们的书记李长国其实是我三姐的儿子，是我亲外甥，我求到他头上，他自然给办，这件事情不具有代表性！” “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不是在蒙我吧？”秦山的确感到非常意外。 余丽珍当即信誓旦旦地说道：“是真的，这种事情我怎么能撒谎，不信你问青霞！” “真的，李长国是我的表哥。” 樊青霞立刻证实，秦山看了看母女俩，猛地一拍桌子：“你们俩真是太过分了，这种事情居然连我都瞒着，你们以前是真没把我当一家人啊！” “是有原因的，不是你说的那样。” 余丽珍连忙解释，秦山却怎么相信，一摆手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别的都不用说了，我也不是傻子，你们怎么对我，我也怎么对你们。” “不是，秦山，你听我说！” 樊青霞还要继续解释，秦山一下把筷子扔了过去：“你给我闭嘴，别把我惹恼了。我实话跟你们说，今天为什么非要当那个纪检监察室主任？为什么非要把他撸下来？就是因为他不尊重我，我一怒之下就打了他，接着惩治了一番。如果你们真不能按我的意思办到，接下来我就会杀了他，然后把你们的事情都向公检法机关揭发，大家一起去死，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 余丽珍和樊青霞脸色都很难看，秦山说的话太让人惊悚了，简直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十足的精神病。 秦山瞪着她们，继续吓唬道：“你们不是我，不知道我的感受，我的老婆被人干了，而且还不止一个人干的，你那骚样竟然还让我看到了，我跟你们说，我现在就在发疯的边缘，如果再受一点刺激，我就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大不了玉石俱焚，她妈的玉石俱焚吧！” 秦山越说情绪越激动，似乎已经失去理智一般，抓起桌上的茅台酒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酒香四溢。 紧接着又是一声响，另一瓶茅台也摔得稀碎。 两瓶酒瓶盖都没起开，就让秦山这样给摔了。 樊青霞和余丽珍吓得有些傻眼，这样的秦山是她们所从未见过的，确切地说是昨天之前所从未见过的。 这样的秦山就像随时都会爆炸的火药桶，给人一种极大的不安全感。 余丽珍和樊青霞看着情绪几乎失控的秦山战战兢兢，不敢再说一个字，生怕激怒了秦山，发生不可控的事情。 “妈的，气死我了！” 秦山还不过瘾，情绪在下一刻骤然爆发，起身使劲一掀，把满满的一桌子菜都掀翻在地。 把他瞬间暴躁失控的状态演绎得淋漓尽致。 哗啦一声，杯盘狼藉，汤菜四溢。 吓得余丽珍和樊青霞急忙跳起来后退，抱到了一起，满脸惊恐。 秦山目露凶光，看着她们两个人，最终目光落在了厨房的菜刀上，而余丽珍和樊青霞也追随着他的目光落在那把菜刀上。 两人瑟瑟发抖，生怕秦山下一刻拿刀砍人。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余丽珍，我再忍你们最后一次，绝对没有下次了，你们两个过来，给我按摩！” 十几秒的时间似乎也变得极其漫长，最终秦山似乎理智战胜了冲动，缓缓收回目光，对余丽珍和樊青霞吆喝了一声，然后顾自坐到了沙发上。 余丽珍和樊青霞对视了一下，谁都不敢说个不字，乖乖地到了秦山跟前，开始手忙脚乱地给他做起了按摩。 秦山缓缓靠在沙发上，享受着这两个平时高高在上的女人，心里非常清楚，从这一刻他才真正地彻底地拿捏了她们。 余丽珍和樊青霞今天显然都经过精心打扮，穿着十分高档，都是那种很值钱的旗袍。 但就是这样的旗袍上，秦山的两条腿随意搭了上去，每人一条开始给秦山按摩。 “余丽珍，按完摩之后，把你们家所有的亲属详细信息都给我写一遍，尤其是在政府部门上班的，要是被我发现有什么遗漏的，你就等着自己承担全部后果吧！” “还有，樊青霞，明天你去民政局找人，三天内咱俩办完离婚手续，把申请时间提前一个月，绕过一个月冷静期，听到没有？” 秦山一边享受着按摩，一边非常霸气地吩咐着。 “嗯！” “好，你放心，按你说的办就是。” 樊青霞和余丽珍忙不迭地答应着。 秦山冷哼了一声，继续道：“就算办了离婚手续，你也得住在这里，什么事情都得听我的，不能和任何男的接触，家里的财政大权都交到我手里，但凡我发现你有一件事情跟我耍心眼，那你就瞧好吧！” 第十二章 会馆巧遇 十几分钟后，秦山把腿一收，站起身：“好了，不用继续按了，按我刚才说的赶紧办吧！”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余丽珍按摩的时候，逐渐按到了秦山的大腿根，手上开始有了小动作。 这让秦山感到非常不适，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他的岳母。 看秦山要出门，余丽珍急忙跟了过来，小心翼翼道：“秦山，你先稳定住情绪听我说一句，我说的很客观，你先不要生气，一定听我说完。” 秦山哼了一声：“你说！” “我知道你要我家所有亲属的名单，是想用我家的人脉，但是我要说的是，可能会让你失望了，在所有亲属里，只有青霞他爸的位置最高，别人都没有太大的能量。就连青霞他爸能帮到你的事情也是十分有限，如果你真的幻想通过樊家爬到多高的位置，肯定是不现实的，这是客观实际，所以我提前跟你说一声。” 余丽珍一边观察着秦山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用啰嗦那么多，我心里有数，你们把屋子收拾好，我回来的时候要看到干干净净的家。” 秦山看了一眼杯盘狼藉的饭厅特意交代了一句，然后出门。 离开家，秦山驾车赶往江山市最高档的金鼎健身会馆。 郑刚的死，多少都给他带来一些警觉。 他不知道郑刚直接死因，但能够猜测到或许与他所掌握的那些秘密有关，而现在，那些秘密在自己的手里。 不管有用没用，秦山都决定要锻炼好自己的身体，精进身手，以防万一。 高中、大学的时候，秦纲一直都有练习散打，而且是个中高手，只是参加工作后，一心奔仕途，练得少了。 金鼎健身会馆最出名的有两样，对女的来说是瑜伽，对男人来说是散打搏击，都是请的名师教授。 晚上，是会所最热闹的时候，进了会所，秦山直奔搏击馆。 途经瑜伽区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透过大块的透明玻璃，能够看到里面不少服饰统一，气质出众的美女正在进行形体训练。 那些女人穿着很单薄，露着大块白皙的后背，两根木棍十字形夹在背后，腰身挺拔，头上还放了一个茶碗，走步的时候袅袅娜娜，前凸后翘，十分养眼。 虽然闻名已久，但秦山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这一幕让他觉得很新鲜，就跟别人一道，驻足看了片刻。 忽然，在那些美女之中，他看到一张略带熟悉感的面孔。 仔细搜索记忆，他终于想起来了，那个女人叫李晓涵，是市委书记朱正峰的老婆，从张雨晴那获取的黑材料里有这个女人的照片。 看到这个女人，秦山反而不急着去搏击馆，而是就站在那里继续看着这个女人，脑海里迅速回忆有关她的所有资料。 李晓涵四十多岁，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不少，身材婀娜，长相也非常漂亮，气质这一块也绝对吸引人。 片刻之后，美女们的形体训练进入短暂休息阶段，李晓涵离开队伍到休息区去喝水。 秦山抓住机会，快步走了过去，到李晓涵跟前很激动地说道：“李老师，刚才看感觉像您，没有想到真的是您！” 李晓涵迟疑着站起身：“不好意思，你是？” “李老师，我叫秦山，是您在河东大学的学生，可能您忘记了，但这几年我始终把老师铭刻在心啊！” 秦山依然非常激动地说道。 这个时候，瑜伽区的老师过来要驱赶秦山，李晓涵对那个老师道：“没关系，我的熟人。” 那名老师听李晓涵这么说，就向秦山表达了歉意，然后离开了。 瑜伽馆的规定，男人是不能擅自进里面的。 “呵呵，我有点印象，但是你知道，我教过的学生太多了，难免有记忆空缺的时候。” 打发走瑜伽馆的老师，李晓涵含笑说道。 这也多亏了秦山形象气质俱佳，否则李晓涵肯定不会跟他有太多接触的。 “那是自然，说起来，今天能够见到李老师，的确有些意外，但是对李老师的一些事情，我并不陌生，也可以说多有了解。” 秦山开始反客为主，示意李晓涵坐下。 他认下这个老师虽然有点牵强，但绝非无中生有，资料显示，李晓涵曾在江南大学任教，后来调到江山市教委工作。 李晓涵任教期间，与秦山在江南大学上学的时间段是重合的。 江南大学时省级重点大学，规模庞大，分好几个校区，秦山只是从来没有见过李晓涵而已。 但这并不妨碍他以这个关系为突破点跟李晓涵搭话。 “哦，了解很多吗？” 李晓涵脸上的笑容逐渐收起，听秦山这样说，她怀疑这个学生有可能因为自己的特殊身份而接近自己。 秦山点了点头：“是的，李老师，我以前在市纪委工作，现在到天陵区纪委任职。在市纪委期间，有人找我举报关于老师的一些问题，但被我压了下来。” “举报我的问题？我能有什么问题？” 李晓涵吃惊地问道，看向秦山的目光满是狐疑。 秦山摆了摆手：“李老师，不要这么激动，也就是咱们这种关系我跟你说，否则不会吐露半个字的。有人举报你跟东海大学的党委书记孙正德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而且还提供了影像资料。做为您的学生，我就算冒着风险，也要把这件事情压下来的。” “那是诬告，我是清白的，谁？是谁诬告我？” 李晓涵脸色猛地一变，情绪更加激动，远没有之前形体训练时那么优雅。 秦山笑了笑说道：“是的，老师，我就是按诬告处理的，把这件事和所谓的证据都押下了。但是具体是谁诬告的，老师请原谅，我们有我们的纪律，不能随便告诉您的。这次见到老师，也是想当面提醒一下老师，有人想对你不利，让你有所准备，万一那个人下次再告到别人那里，未必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好了，看老师对我也有所防范，我就不多说了，我是在那边练搏击，偶然才看到老师的。” 说着话，秦山起身准备离开。 他并没有想着这一次就跟李晓涵怎么样，这种事情急不得，他先种下一颗种子，等种子发芽之后，更会事半功倍。 “秦山，你等一下，能不能给我看看那个诬告人提供的所谓证据？” 李晓涵急忙喊住秦山。 秦山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吧，要是别人我肯定不会给的，但你是我的老师，我肯定要特别关照的，但是那些证据并没有在手机里存着，咱们先加个微信，再留个电话，等回去之后给你发。” “好的！” 李晓涵毫不犹豫地同意了秦山的提议，两人很快加了微信，留下联系方式，李晓涵又特意询问了秦山在学校的一些情况后，双方这才挥挥手告别。 秦山注意到，李晓涵在他离开之后，依然很优雅地去接受形体训练，动作一板一眼并没有丝毫走样，心里不禁暗暗佩服这个女人心理素质还真可以。 到了搏击馆，秦山很顺利办了会员，先期花了两万元购买了一百个课时。 以前秦山花钱基本都被樊青霞控制着，私房钱很少，但现在不同了，家里的财政大权被他拿了过来，首次实现了财政自由。 训练服和相关器具在搏击馆可以购买，租用储存柜存放，只要出费用，搏击馆还帮助洗衣服，有钱在这里就能享受到上帝的待遇。 一番训练之后，换好衣服开车回家，在车库里，他从车子的后备箱里取出电脑，连上热点，把李晓涵的视频全部传到了手机，然后才进家门。 余丽珍还没走，但已经把秦山需要的东西准备后，等他进门之后，交给秦山一张纸。 秦山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道：“先这样，你回去想想还有没有遗漏的，如果有再补充上来，别被我发现了，到时就不会客气的。” “不会的，我已经写的很全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走了。” 余丽珍再也没有以前的气势，得到秦山的允许，她才离去。 家里已经收拾干净，秦山仔细检查了一下，倒也没挑出毛病。 樊青霞换了一套吊带裙，在客厅里等着看秦山有没有什么想法，秦山下午折腾了两回，晚上又搏击训练，感觉有些疲惫，就冲樊青霞挥了挥手：“没你什么事了，跪安吧！” 樊青霞这才一声不响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洗漱完毕，秦山躺在床上，点开李晓涵的微信窗口，想了想，又关掉。 他想等一等，晾一下李晓涵，太主动未必对自己有利。 第十三章 任命风波 第二天早上醒来，秦山第一时间看了看手机。 李晓涵并没有给自己发信息，反倒是张雨晴半夜一点多的时候给他发来一句话：夜半醒来，想你，想你的温柔与狂野，我发现我爱上你了。 秦山皱了皱眉，没有回信息，直接起床。 樊青霞已经起来在弄早餐，听到动静，过来跟秦山打招呼。 这种情况在以前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今天去干什么？”秦山顺嘴问道。 “按你说的，到市民政局走后门，三天内办好离婚手续。”樊青霞显得很委屈地回道。 秦山嗯了一声，去洗漱，樊青霞的回答让他很满意。 在这个曾经很强势的女人的伺候下吃完早饭，秦山开车去上班。 到单位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卫生间，无论男卫生间还是女卫生间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秦山感到有些奇怪，到他以前的办公室转了转。 “主任早！” 刚一推开门，徐芳芳就像小女孩一样跳着起身打招呼。 其余人也不敢怠慢，纷纷起身，就连赵铁民和杜天霞也不例外，都讪讪地站了起来。 “卫生间是谁收拾的？” 秦山直接问，其实纪委是有保洁的，打扫卫生间属于保洁工作范围，但是秦山要安排给赵铁民和杜天霞，自然保洁就不用干了。 秦山担心赵铁民强压着保洁干，以此蒙混过关。 “是我和杜天霞打扫的！” 赵铁民呐呐地回道。 “没问你，徐芳芳你说，是谁打扫的？” 秦山怼了赵铁民一句，直接问徐芳芳。 徐芳芳看了赵铁民一眼，道：“是保洁打扫的，我看到了！” “徐芳芳，你他妈找死啊？闭上嘴别人还能当你是哑巴啊？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被徐芳芳当场揭穿，赵铁民恼羞成怒，嘴里不甘不净地骂了起来。 徐芳芳怒目而视，倒也没还口，只是往秦山旁边站了站。 “赵铁民，你违反公务人员行为规范辱骂同事，对领导交办的工作敷衍塞责，越权安排保洁人员干活，这些都是你犯的错误，肯定要对你进行考核。” 秦山眉头一挑地训斥起赵铁民。 赵铁民不敢跟秦山顶嘴，倒是瞪起了徐芳芳：“小徐，我该不该骂你？是活该对吧？你跟主任说，取消对我的考核，否则的话，我要受到什么处分，会让你十倍偿还的。” “卧槽，赵铁民你牛逼啊！欺负人家徐芳芳是不？” 秦山推了赵铁民一把，转身对徐芳芳说道：“小徐，你不用怕他，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纪检监察室的副主任，主管本部门的考勤和考核，尤其是对赵铁民的考核，我需要的是对他进行处分的充分事实，你就抓好这件事情。” “秦主任，就算你是纪检监察室的主任，应该也没权利任命副主任吧？这又不是你家！” 赵铁民抱起双臂冷笑道。 “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有没有权力任命！” 秦山说完离开了办公室，去找李长国。 “真是吹牛逼不上税，我还真就不信了！” 身后隐约传来赵铁民的吐槽声。 敲了两下门，秦山推门而入，正在摆弄电脑的李长国抬起头：“秦山啊，来，坐，刚好我要找你呢！” 秦山给李长国扔了一根烟，顾自点上之后坐在了沙发上，李长国把烟放到一边，并没有点燃，对秦山道：“你先说，什么事？” “书记，昨天跟你说的，我要任命纪检监察室的副主任，今天已经考察完人选。” 秦山说着话，看向李长国。 从余丽珍给他写的那张纸上，秦山了解到李长国家庭背景一般，是靠樊崇成上位的，心里也就有了底气。 “谁？”李长国立即问道。 “徐芳芳！” 秦山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内容说道：“她年轻，有活力，政治觉悟高，积极肯干，有发展潜力，具备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境界……” 这些内容是刚刚徐芳芳通过微信发给秦山的，他基本上是照着念的。 听秦山说完，李长国沉默了片刻，说道：“秦山啊，徐芳芳是很优秀，但是呢，她资历比较浅，这是硬伤。而赵铁民呢，你们有矛盾，这段时间你怎么折腾他都行，等你出完气了，我的想法还是让他当副主任！” 昨天晚上，赵铁民的老婆王亚娟找到了李长国，一番云雨之后为赵铁民说项，李长国也就答应他，找机会恢复他副主任的位置。 也正因为得到李长国的承诺，赵铁民才有胆量找保洁替他干活，还对徐芳芳肆意谩骂，甚至跟秦山叫板。 李长国觉得，只要把自己的想法跟秦山说说，秦山应该没有理由不同意，但是没想到秦山却是大手一挥：“不行，书记，要是别的事情，肯定是你做主，但是赵铁民的这件事情，我是绝对不同意的。” 李长国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他看着秦山，沉默片刻，才再次开口：“秦山，让你当这个主任，已经是我破格为你出了不少力，我希望你清楚自己的定位，恢复赵铁民的副主任职务，只需要党组走个程序就可以，跟你知会一声，就算是对你的尊重了，你应该能明白这一点吧？” 秦山一听这话，脸色当即沉了下来：“长国，你是不是分不清里外拐了，咱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还不知道吗？我老丈人，你五姨夫把你提到了这个位置，我就是要拿赵铁民出口气，你还跟我对着干，你信不信我现在给我岳母打一个电话，你就得挨骂？” “他们竟然跟你说了这层关系？” 李长国有些吃惊，因为以前余丽珍还叮嘱过他，不要让秦山知道这层关系，以免对他以后有影响。 “那不是废话吗？他们不告诉我，难道我还是推背图算出来的？实话告诉你吧，下一步，我会跟青霞假离婚，然后我老丈人那边找关系提拔我，就不犯毛病了，等将来我的级别上去，再跟青霞复婚，你明白这个迂回战术了吧？” 秦山喷出一口烟圈，开始了胡说八道。 反正婚肯定要离的，现在就给李长国打个预防针，以后就不会出现其他问题了。 李长国闻言楞了一下，他判断出秦山说的应该是真的，否则之前的一些都无法解释，最终还是人家是一家人，相比秦山与樊家的关系，自己反而成了外人。 如果樊崇成真要全力培养秦山，究竟能走到哪一步还真不好说，这个善缘应该好好结一下。 想到这里，李长国笑着起身，给秦山倒了杯茶水，然后坐到他身边：“实不相瞒，正是因为咱们是实在亲戚，我才处处照应着你。是有重量级的人物找到我，替赵铁民说情，我也是从中难做，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没的说，就按你的意思办。至于赵铁民的那边的说客，我想办法搪塞过去吧！” “那好的，长国表哥，我先谢谢你了，你那边尽快走程序，徐芳芳那边我已经让她履行职责了。” 秦纲拍了拍李长国的胳膊笑道。 “对了，你说要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长国道：“本来是两件事情的，一件就是关于赵铁民这件事情，另一件呢，是市纪委要来人沟通一下监押张雨晴的一些情况，现在你是纪检监察室的主任，到时你接待一下吧！” “好！” 秦山答应了一声，告辞离开，但心里开始琢磨起来，究竟市纪委那边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呢？ 第十四章 背锅侠 一边琢磨着，不知不觉走到办公室外，清晰听到了里面传来争吵声。 确切地说，是赵铁民正在一个劲地挖苦数落徐芳芳，语速很快，并没有因为有所避讳而压制声音，已经形成了碾压的态势。 “你真行啊，真拿着鸡毛当令箭了？你就不怕我生气发怒？就不怕有一天我翻过身来？” “我可告诉你，你以为秦山那小子真的得势了？你太天真了，他能当上这个主任，其实是背锅的，郑刚书记死了，里面有什么道道恐怕你都想不到呢！” “你就等着吧，用不了多久，秦山就得下来，谁跟他走得近，谁都得倒霉！” “你还别不信，秦山那个当常务副市长的叔叔倒了，他老丈人也根本不待见他，他的政治前途已经彻底完蛋了，不然也不能从市里发配到区里，就这样一个人，你还傻逼似地往上靠？” “你竟然听他的，还出卖我？你真是活不耐烦了，我给你交个底儿，他说让你当副主任就是异想天开，下一步，副主任还是我的，这件事情咱们李书记早就有的承诺，等秦山一下来，主任就是我的。” “小徐，现在你倒戈过来，给我赔礼道歉，而且能够让我看到你的诚意，我或许会放过你一马，否则，你就瞧好吧！” 听到这里，秦山推门走了进去。 看到秦山，徐芳芳像看了救星一般立刻往这边靠了过来，十分委屈地告状：“主任，赵铁民威胁我，让我瞧好呢！” 秦山摆了摆手，流露出几分失望的神色：“徐芳芳，你看看你，你都是副主任了，负责对他的考核，还被他欺负成这样？” “可是，他说，他说李书记答应他，副主任还是他的呢！”徐芳芳迟疑着说道。 “那是放屁，我刚从书记那回来，你的事情马上走程序，但是现在已经定下来了，你直接行使副主任权力就行，如果你觉得当不了这个副主任，我去跟李书记说，再换一个人。” 秦山给徐芳芳施加了一下压力。 徐芳芳听出了秦山不是开玩笑，立刻表态：“主任，您放心，我一定干好，考核的事情我也会办好的。” “吹牛逼吧！还主任已经答应你，我怎么就不信呢？” 赵铁民有些下不来台，他不敢怼秦山，依然过来欺负徐芳芳。 “赵铁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你现在跟我叽叽歪歪的，随你，但是一旦宣布我当上副主任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徐芳芳看到秦山鼓励的眼神，当即霸气地说道，反正她跟赵铁民也不可能恢复到当初的程度，现在唯一能走的路就是相信秦山。 “我只想说，你太天真了！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当着本部门这么多人的面被曾经的下属这样怼，赵铁民怒极反笑。 秦山拍了拍赵铁民的肩膀：“真不知道你哪来的那么多自信，如果我是你，早就乖乖地闭嘴了。” “哼，那是因为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而有些事情真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 赵铁民给秦山来了一个白眼。 “呵呵，等你被考核出局，你就不那么自信了！” 秦山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办公室的同事推门进来，看到秦山站在门口就冲秦山笑着带点了点头：“秦主任在啊，李书记让我过来宣布一项任命。刚才李书记与三位副书记交换了意见，任命徐芳芳同志为纪检监察部副主任，文件随后下来，就不开会宣布了。” “徐副主任，恭喜你啊！” 说完，办公室的这名同事跟徐芳芳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纪检监察室的这些工作人员，看看徐芳芳又看看赵铁民，最终还是有人陆续向徐芳芳道喜。 就连杜天霞和宫艳丽也不例外。 赵铁民脸色十分难看，整个人似乎都有些呆住了，既然通知已经下来，他就知道徐芳芳当副主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想改也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明明李长国已经答应过一段时间重新恢复自己的副主任职务，为什么又出现了变故？ 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 赵铁民有些想不明白了。 正当他感到万分尴尬的时候，市纪委的两名同志出现在门口。 “李主任，孙姐！” 秦山率先打招呼，他在市纪委待过，这两个人都认识，男的叫李冰，是市纪委纪检监察室的副主任，女的叫孙颖，是普通工作人员。 李冰只是点了点头，就看向了赵铁民：“赵主任，关于张雨晴主任在纪委监押的一些情况，我们来做一个了解。” 赵铁民一听是这个情况，立刻想到李长国跟他说过，让秦山当纪检监察部主任是为了让他顶锅的，刚好市纪委的人来调查有关情况，跟李长国说的话暗合啊！ 联想到这一点，赵铁民急忙朝秦山一指：“李主任，我现在已经不主持纪检监察室的工作了，秦山同志刚刚宣布担任纪检监察室主任，有什么事情还是找他吧！” “秦山行啊，混得不错了？” 李冰的确不知道天陵区纪委的这个职务变动，闻言看了一眼秦山笑着说道。 秦山随口道：“马马虎虎了，李主任要了解有关情况，请到会议室吧！” 说着，他朝杜天霞和宫艳丽一指：“你们两个也跟着过来，监押张雨晴的事情，你们最了解。” 李冰却是一摆手道：“不用一起去，我们要单独了解，需要谁过去，我们自然会传召的。” 秦山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先跟你们过去。” 李冰一伸手，做了请的姿势，秦山在前，李冰和孙颖在后，三人朝会议室走去。 等他们进了会议室之后，在场的人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市纪委这种公事公办的模样，带来不少压迫感。 “我猜秦山这货要出事，我听说郑刚坠楼死了，涉及不小，不然市纪委也不能来调查的。” 赵铁民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随即目光一扫徐芳芳：“小徐，不，徐副主任，呵呵呵，你的靠山要倒了，真不知道你这当了不到十分钟的副主任有什么感想？” “你去，收拾卫生间，从今天开始，卫生间改为每天清扫两次，我就算当一天副主任，就用这个考核你！” 徐芳芳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想着就算秦山不行了，自己被拿下来，但也不能总受着赵铁民这口恶气。 因为以前赵铁民曾经黏糊过她，但是她看不上赵铁民，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导致赵铁民处处给她穿小鞋。 “还拿鸡毛当令箭？你还是先看看市纪委那边什么样吧？说不定，过不了一天，你的靠山就完犊子了！” 赵铁民冷哼了一声，话刚说完，就看到秦山从会议室里出来，后边还跟着孙颖。 秦山没有说话，孙颖却朝杜天霞一指：“你去会议室！” 随后又指了指宫艳丽：“你跟我来，到秦主任办公室！” 杜天霞很听话地进了会议室，秦山打开自己的新办公室，让孙颖和宫艳丽进去，他自己则是到了走廊里。 这种情况，属于隔离询问，是市纪委走程序的一惯风格，但也从中能看出来，这件事情办得很严肃。 办公室门外，赵铁民抱起了双臂，看了看徐芳芳：“看，我说的没错吧，市纪委那边肯定是带任务下来的，有些锅他们不可能自己背，估计秦山要倒霉了，所以，你的好日子很可能刚开始就到头了！” 第十六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一下午很快过去。 下班回家，仍然看到满桌子好吃的，樊青霞坐在沙发上在等他。 秦山四处看了看，问道：“王婆呢？” “谁？”樊青霞一楞。 “哦，你妈，今天没过来吗？”秦山问道。 “你，能不能别管我妈叫王婆？再怎么说，她也是长辈！”樊青霞小声央求道。 秦山冷笑道：“长辈？我怎么感觉你们是姐妹呢？不都是跟陈纪那样玩吗？” 樊青霞被秦山这么一嘲讽，当即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还楞着做什么？过来试菜！” 秦山洗完手，坐到桌前招呼樊青霞。 樊青霞很无奈，却不得不过来，挨个菜试吃一遍，她吃完之后，秦山才开始动筷子。 “今天去民政局了？” “去了，事情都办好了，把咱们初次申请离婚提前了一个月，冷静期已经过了，你想什么时候离婚咱们俩去就成，协议咱们自己草拟。”樊青霞神情麻木地介绍道。 “协议你写吧，具体你看着办，别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总之，就算离婚了，你也别想着在外面跟野男人快活，让我听到一点风声，你全家都完了。” 秦山又威胁了一通，草草吃完饭，到浴室洗了个热水澡，看看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出门，开车赶往上岛茶楼。 约的七点。 到茶楼的时候，已经七点过五分。 在这件事情上，秦山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太主动，要等也是李晓涵等他。 在一间非常淡雅的茶室里，秦山见到了李晓涵。 今天的李晓涵并没有像昨天在瑜伽馆那样穿着暴露，但一件单薄的小衫，配上紧腰的短裙，尽显婀娜火辣的身材。 让秦山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秦山，来坐！” 李晓涵起身打了声招呼，招呼秦山坐下。 “不好意思，姐，堵车，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秦山程序性地解释了一下。 “没关系，我也是刚到，你要是按时来了，迟到的就是我了。”李晓涵话说得如春风拂面一样，让人听了非常舒服。 茶台上，水已经开始冒出热气，一应茶具摆开，落座之后，李晓涵有条不紊地开始茶道那一套。 而且，一边动作还一边介绍茶案上摆着的几种茶，问秦山喜欢喝哪种。 秦山选了距离李晓涵最近的那盒白茶，很快茶香四溢。 能看出来，李晓涵肯定是学过茶道的，一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呵呵，没有想到，在江南大学，咱们没有机会坐在一起，倒是在这里，因缘际会得以共品香茗。” 把牛眼珠一样大小的茶杯放在秦山的面前，李晓涵微笑说道。 “是啊，这也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秦山笑着迎了一下茶杯，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浅尝了一口茶水，夸赞了李晓涵几句。 品评一番之后，李晓涵步入正题：“之前跟你说的，那些材料带来了吗？” “当然了，姐安排的事情，我岂敢大意。” 秦山微笑着拿出手机：“我还是通过微信发给你吧！” “好！” 李晓涵微微点头，秦山明显能感觉她的神情有些紧张，他故作没有看到，摆弄了一会手机，就听李晓涵的手机传来了几声提示音。 秦山放下手机，端起茶杯开始喝茶，然后也没忘了给李晓涵也添了一次茶水。 李晓涵查看秦山发过来的视频文件，只一眼，她白皙的脸颊顿时一片阴云密布。 这是一张李晓涵跟孙正德车.震的视频，一辆越野车停在野外，能明显看到车尾一上一下起伏颤动。 这组镜头是从多角度拍摄的，能看出来，应该是使用的无人机拍摄，然后镜头切换，在这无人的旷野中，李晓涵和一个男人从车里走下来，在外面整理衣服。 那个男人正是孙正德。 都不用把视频看完，李晓涵就知道自己被人偷拍了，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看完这组视频，李晓涵都没点开第二个，而是抬头看了秦山一眼，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开口。 “秦山，这组视频制作的技法很高超，几可乱真，能告诉我是谁给你的吗？” 对李晓涵的狡辩，秦山也不说破，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姐，这件事情牵涉甚大，我们也有纪律，恕我不能告诉你。如果视频是假的，你尽管当没有看到。如果你要报复恶意举报人，我愿意把这些伪造的视频交给组织，然后向组织告发诬告者。” “不要……” 李晓涵一下就急了，急忙制止秦山。 “行，姐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其实你也能知道，我把这些东西发给你，本身就冒了很大的风险，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就当咱们从来没有见过，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吧！” 说着话，秦山从钱包拿出一沓钱，大约一千多块，往茶台一放：“这次的茶，我请了！” 看秦山要走，李晓涵急忙过去拉住秦山：“弟弟，你别生气啊，咱们话都没说完呢，你这样，让我心里非常过意不去。” 秦山身体一动不动，看起来很僵硬，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李晓涵：“姐，我之所以能来见你，之所以给你这些东西，都是因为旧日的情分，你曾经是我心里的女神，在我的学生时代就喜欢你，所以我来了，没想到，你竟然只是想利用我。姐，我在纪委工作，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一搭眼睛看不出来？这些资料的份量，想必任何人都很清楚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秦山面无表情，声音略带冷意。 “对不起，弟弟，姐姐是不好意思，姐也是要脸的人啊！” 李晓涵的手软了下来，从背后抱住秦山，一边说着，手指从衬衫的缝隙里伸了进去，开始撩拨起来。 秦山表现出身体非常僵硬的假象，呼吸也急促起来，某一刻，他喉咙发出一道声音，回身抱住李晓涵，不管不顾地啃了起来。 秦山高大、帅气、阳刚，根本不是孙正德所等比拟的，李晓涵鬼使神差地踮起脚尖迎合起来。 片刻后，李晓涵突然停住，脸色通红地看了一眼秦山，吐气如兰道：“咱们到里面，里面有套间。” 说着话，李晓涵拉着秦山推开屏风式的木门，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里面简直就是一间豪华卧室，一应俱全，甚至连卫生间都有。 看到这一幕，秦山立刻就明白了，李晓涵这是做了两手准备，如果自己被她三言两语给摆平了，里面的这个套间肯定就用不上了。 李晓涵今天看样子已经做出了献身的准备了。 之前已经铺垫得差不多，两人关上房门直接滚到了床上，这种床很特别，还带着床幔。 窗幔放下，只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喘息声和娇呼声。 好久之后，李晓涵满面潮红地躺在秦山怀里：“臭弟弟，你是不是早就馋姐姐了？” “呵呵，只要是个男人谁不馋你？”秦山的手在肆意揉捏着：“可是，咱俩做出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可不得了啊！” “那就不让传出去呗！臭弟弟，我把自己都给你了，你可以告诉我，那个要告我的人是谁了吧？” 这一刻的李晓涵依然表现得柔情似水。 “嗯，当然了，你都是我的女人了，我就是豁出命也要告诉你，管什么纪律不纪律了。那个人是市财政局的局长叫陈纪。有一次，他喝多了跟我说的，话里话外，他说掌握着你的绝对隐私，如果需要的话，他就要用这些东西来要挟你。” 秦山搂着李晓涵开始胡说八道。 “陈纪？这个人我好像并不认识啊！” 李晓涵露出来疑惑的神色。 “这个人是个投机分子，很坏，这样说，姐就应该知道他的目的了，不过，那次他喝多了，把文件传给我之后，我趁他打瞌睡的时候，把他手机里的源文件给删了。后来他侧面问了我一次，有没有动他手机，我说没有，他也就没有再问了。” 秦山继续编。 “你们很熟吗？” 李晓涵问道。 秦山笑了笑：“我老婆也在财政局上班，你说我们熟不熟？我开始也不知道陈纪在别的地方存没存备份，但是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找过你，应该是没有备份的。但这个文件是怎么拍的，是不是他拍的，我就不知道了，因而也就无法确定，其它人手里是不是有这些文件，所以提醒姐小心一些。” “那我就明白了，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好好谢谢你，别人不说，弟弟你不会拿这些东西要挟我吧？” 李晓涵半真半假地问秦山。 “那你说呢……” 秦山一个翻身，又把李晓涵压在了身下。 第十八章 翁婿叫板 李晓涵到浴室洗澡的时候，秦山离开了上岛茶楼。 事情已经办完，继续留下就多一分风险。 开车回家的路上，他的电话响铃，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樊青霞。 秦山没有理会她，任凭铃声响着继续开车。 谁知，一遍铃声响完，樊青霞又打了一遍，秦山觉得应该是有什么急事，不然这个女人现在不敢这样。 “什么事？” 秦山按下接听键免提接听。 “我下楼给你打的电话，我爸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樊青霞的语气很急。 秦山皱了一下眉头：“我什么时候回来也是你能问的？你爸来了又怎么样？他什么事？” 樊青霞急忙解释：“秦山，我不是过问你回来的时间，主要是我爸听民政局的人说咱俩要离婚，他要来跟你谈谈。我怕你说漏嘴，特意下楼跟你通个气！” “什么说漏嘴？你是指哪方面？” 秦山问道。 樊青霞解释道：“你知道，我和我妈做过的错事不能让我爸知道，我妈跟我爸说的，是你掌握了他的那些证据，才提出各种条件，我妈还特意跟我爸大闹了一场。这次我爸来，你千万不能说露了，要是真到了我俩都没脸做人的地步，都一死了之，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要死你现在就死去，威胁我有个屁用？我也是有一天没一天地活着呢，说不定哪天我活得心灰意冷，就死你们前面了！你爸那边我尽量给你们点儿逼脸，但是你们自己也兜着点，不然惹恼了我，江山市第一家庭惨案就此出炉！” 秦山说完也不等樊青霞的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樊青霞倒也没有再打来。 秦山把车送进车库后，没有回家，反而出了小区，到附近的一家超市，买了瓶一斤装的白酒，边走边喝，到楼下的时候，已经被他干掉了大半瓶。 他酒量大，斤八高度白酒屁事没有，曾经创造过一顿两斤多的记录。 把瓶子里的酒倒了一部分，秦山拎着酒瓶子上楼，开门进屋。 鞋都没脱，把瓶子里剩的那点酒底全都灌了进去，拎着酒瓶子就往里走，似乎这时他才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樊崇成。 秦山打个一个酒嗝，问道：“你来干什么？” 樊崇成是市委秘书长，还是秦山的岳父，秦山以前从来没有跟他这么说过话，今天是破天荒头一遭。 看秦山这种态度，樊崇成当时就怒了，起身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秦山下意识一脚，把樊崇成踹倒在沙发上。 余丽珍吓了一跳，急忙要过去拉架。 “爸！” 樊青霞一看事情从一开始就已经失控，急忙扑过来看樊崇成有没有事。 “你胆子不小啊？还敢动手打我？找死不成？今天我酒驾撞了人，心气正不顺呢，你自己还往枪口上撞？” 秦山指着樊崇成斥责了几句，酒瓶子顺手摔在沙发上。 “你他妈混蛋！你酒驾逃逸了？” 樊崇成一把推开樊青霞，站起身质问道。 秦山扬了扬脖子，拍着胸脯道：“逃个屁？好汉做事好汉当，我给人家赔了两万，私了了。我日他娘的，早知道这家伙这么黑，我一脚油门撞死他得了。对了，老家伙，你刚才为什么打我？你信不信惹恼了我，我把你做的那些丑事都抖搂出去。” 樊崇成身为江山市市委秘书长，终究是带着几分官威的，他怒视着秦山，有板有眼地说道：“秦山，你别灌了点猫尿，就在这耍酒疯。我樊崇成一步步从基层走到今天，不是被人吓大的，这么多年我什么风浪没见过，还能被你这等小人威胁了？” “樊崇成，你真是太能装了，到这个时候还跟我来硬的，我是光腚子不怕你这个穿裤衩子的，今天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 秦山指着樊崇成气势磅礴地说完，立刻掏出了电话：“我现在就给程光南打电话，让你嚣张！” “你打，我看着你打，打不了咱们俩鱼死网破！” 樊崇成冷冷地看着秦山。 程光南是市纪委书记，秦山在市纪委工作，手机里存着他的号码。 很快，秦山把电话拨了出去，并且开的免提，手机里清晰传出回铃声。 “看看，程光南，市纪委书记，我向他举报完，然后再把所有证据全部发政府群里，我算大义灭亲立了功，你们樊家就全都完犊子吧！” 秦山晃了几下，哈哈大笑着发泄起来。 “不要，不要拨！有话好好说！” 樊青霞急忙扑过来求秦山，樊崇成却是一把拉住樊青霞冷笑道：“让他拨，我倒要看看他拨的是谁，没准随便把哪个号码设置成程光南的名字，跟我来这套？秦山，你还是太嫩了！” 说话间，电话持续回铃，但是没有人接听。 樊青霞觉得樊崇成说得似乎也有些这种可能，就没有再火急火燎地让秦山挂电话。 “卧槽，他怎么不接电话？难道跟我一样喝多了？” 秦山拿着电话喃喃自语了一句。 “装，你再装！”樊崇成坐了下来，抱起双臂冷眼看着秦山。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突然接通，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小秦，这么晚了，找我有急事吗？” 听到这个声音，樊崇成猛地一楞，同样是市委常委的程光南，樊崇成太熟悉他的声音了。 没错，就是程光南的声音，没有想到，秦山拨的真是程光南的号！ 瞬间，樊崇成弹射着站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秦山已经开始回话：“程书记，我有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我举报我岳母，我老婆，我岳父……” “秦山，你喝多了，不能这么开玩笑！” 秦山的话还没说完，余丽珍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力气，一下冲上去，抢过秦山的手机，把电话挂断了。 “好，你可以抢我手机，可以挂我电话，但是你还能二十四小时看着我吗？我不着急举报，我随时都可以，也许今天晚上，也许明天，你们就等着看爆炸性新闻吧！” 秦山没有立刻夺回手机，而是团团指了指樊家三人，然后到酒柜里，拿了一瓶啤酒，开瓶之后咚咚地灌了起来。 余丽珍脸色一阵惨白，到现在还后怕不已，要是刚才抢晚了，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这个秦山还真是不管不顾，非要碰得头破血流了。 “老樊，你干什么？不是说让你好好跟秦山谈吗？你耍那官威有什么用？咱们是为了友好解决问题，而不是为了两败俱伤来的。” 尤其是听秦山第一个要举报的人就是自己，余丽珍更加害怕了，脑子瞬间一转，上来数落起樊崇成。 刚才如果不是余丽珍动手，那么就很可能是樊崇成抢手机了，其实他心里也是非常害怕。 这个秦山太冲动了，太易怒了，太不计后果了！ 樊崇成已经做出这样的评价。 他什么身份？怎么可能跟秦山磕死在一块呢？ 余丽珍给了他一个台阶，樊崇成立刻就起来，走到秦山跟前道：“刚才是我的态度不好，我想，咱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谈。” “谈个球？你马上从我的面前消失！” 秦山啪的一声，把啤酒瓶往地上一摔，同时往门口一指：“滚出这道门，不然我马上还给程光南打电话。” 樊崇成看到秦山这副态度，不敢再激怒他，深深看了一眼余丽珍之后，一句话没说，匆匆开门离去。 第二十章 怒怼李长国 今天的徐芳芳身上散发的味道跟往日不一样，或者说那种非常女性化的味道更浓郁了一些。 秦山觉得应该她换了化妆品或者喷了香水，秦山对这些倒不是很了解，只是感觉这种味道很好闻。 她穿着一条长裙，身材苗条，很惹眼的是胸部比昨天更高耸了一些。 她做出很恭敬的样子，但是一双大眼睛却是始终没有离开秦山。 秦山走过去，手放在徐芳芳的肩膀，往下轻轻一压，笑着说道：“看你，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还这么正式，咱俩不是外人，坐下说！” “好的，主任，我是太紧张了，主任来之前，李书记把我喊去，主要说的就是赵铁民打扫卫生间的事情。” 徐芳芳依言坐在沙发上，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李书记跟我说，赵铁民的副主任都已经拿下来了，就不要再让他难堪了，什么打扫卫生间，什么考核的，不让我再跟着你胡闹了。主任，我肯定听你的，但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如果让你决定，你准备怎么办？” 秦山眉头一皱地问道。 徐芳芳欲言又止：“我……我当然听主任的，是主任提拔的我，我知道谁远谁近。主任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大不了还当我的小职员去。” “好，你说的非常好，芳芳啊，我就是要在纪检监察室培养一个能够贯彻我意志的副手，这样更有利于工作的展开，也可以放心地提拔。” 秦山笑着点了点头：“这件事情肯定不会让你为难的，看我怎么处理就是了。就算李长国想要改变我的安排也办不到。” 说完，秦山看了徐芳芳一眼，离开办公室，徐芳芳跟在后面，想要回自己的办公室。 走廊里，赵铁民正靠在墙上，抱着双臂睥睨一般看向这边。 看到秦山和徐芳芳出来，赵铁民立刻走了过来，朝秦山一扬下巴：“秦山，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牛逼，是，你当主任了，我被撸了，但是你想让我清洗卫生间，想用这种方式羞辱我，你的算盘打错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背景吗？你不就是仗着你的老丈人是樊崇成吗？不过，我听说，他已经变成了你前岳父了，你跟他女儿已经离了婚，你还有什么倚仗的？” “你小子消息还挺灵通啊？” 秦山十分意外赵铁民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想想也是，这个圈子里，这种事情传得最快，而且还很可能是添油加醋地传得都没边了。 赵铁民冷声道：“怎么样？就算你刻意隐瞒，纸里也包不住火了吧？听人家说，樊家早就想踢开你，但是人家还算讲究，临踢之前，给你弄到这个主任位置上，算是人家给你安排个狗窝，也不能说人家是翻脸无情。秦山你都是丧家犬了，还有什么资格咬我？” 赵铁民很嚣张，配合他幸灾乐祸的表情，给人一种绝对胜利者的感觉。 秦山默默地点燃一根烟，抽了几口，等赵铁民嘲讽完，秦山朝他指了一下：“好，赵铁民，你这副小人嘴脸够可以啊！你疯了，我不能跟你一起疯，你就走着瞧吧！” 说完，秦山直接从赵铁民面前走过去，竟然再也没看赵铁民一眼。 赵铁民冷哼了一声，对着旁边的几个人笑道：“各位，看看什么叫大势已去，什么叫夹着尾巴做人。” 说着话，他忽然一指徐芳芳：“徐芳芳，你这个骚货，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赵铁民，你太过分了，嘴再不干不净的，小心我挠你！” 徐芳芳瞪了赵铁民一眼，忧心忡忡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她已经开始考虑，如果秦山真的不行了，自己该怎么办了？ 秦山咣的一声，推开李长国的办公室，吓了李长国一跳。 “你什么情况？吃枪药了？” 李长国放下手机，往椅子上一靠问道。 “没错，吃枪药了怎么地？” 秦山往李长国的老板台上一坐，语气忽然严肃起来：“你是不是非要跟我做对？” “这话从何说起？”李长国眉毛顷刻皱了起来，朝秦山一指：“你先下来说话，这样没大没小，没尊没卑的，别说我不客气了。” “李长国，你敢跟我这么说话？是不是听说我跟樊青霞离婚了，觉得我可以随意拿捏了？” 秦山不但没有从老板台上下来，反而把手里的烟头直接摁在桌面上，对近在眼前的烟灰缸根本都视而不见。 “你，秦山，你太过分了，就算咱们是亲属关系，你也应该知道大小王的，更何况……” 李长国一下站了起来，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分，很显然，他被秦山激怒了。 “你先闭嘴，等我打完这个可以决定你命运的电话！” 秦山拿出电话给余丽珍拨了过去，响铃几声之后，电话接通。 “妈，我问你一句，李长国是不是咱们家的亲戚？” 秦山直接问道。 余丽珍楞了一下，随即道：“是啊，怎么了？我跟你说过，他是我三姐的儿子，是我外甥。” 这个时候，秦山已经打开了电话的免提，让李长国也听着。 “我现在就在李长国办公室，他这人有点不讲究，开始不把我当回事了，妈，你别怪我不念亲戚的情分了，他这样，我必须要整他。” 秦山的情绪上来，把这些话说得理直气壮。 “秦山，你想怎么整他？” 余丽珍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同时脑子里在快速猜测着秦山和李长国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山看了李长国一眼，当即说道：“当然是把他整下台了，到时我就怕连累了你和我爸，如果真的那样，你们也别怪我，这个李长国真是气死我了。” 尼玛！ 余丽珍听秦山这样说，心里骂了一声，感到非常窝火，秦山分明就是在威胁她，让她摆平李长国。 什么叫连累她和樊崇成，还不是要拿那些证据说事吗？ 余丽珍反应也算挺快，闻言急忙说道“秦山你别冲动，咱们毕竟都是亲属，关起门来是一家人，能关门解决的事情就尽量别闹大，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帮你解决。” 秦山道：“事情倒没多大，但是性质恶劣。我长话短说，李长国应该是听说我跟青霞离婚的事情了，觉得我变成了丧家之犬，可以随意揉捏了。所以之前在单位这边，我做的一些决定，他要给我推翻，让我很没面子。” “嗯，这是他的不对，他可能不知道具体内情，那你想怎么处理？”余丽珍随即说道。 “我的要求就只有一个，让李长国这小子在我面前夹起尾巴来，我决定的事情，别跟我唱反调，我在区纪委就待这么几天，非要我采取非常手段吗？” 秦山手指敲着老板台，做出了非常愤怒的姿态。 第二十一章 反向拿捏 电话另一边，余丽珍紧接着说道：“就这么点小事啊？还值当你发这么大的火？李长国在你旁边吗？我跟他说话。” 秦山把电话往李长国那边一扔，电话摔在老板台上，发出咣的一声，传到余丽珍那边，声音被扩大了许多倍，吓了她一大跳。 她立刻就知道声音是怎么来的，不禁心里一颤，秦山这是又犯浑了，曾经就这样掀过桌子，还砸过酒瓶子，想想就胆战心惊。 “五姨！” 李长国拿起电话，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你还认我这个五姨？”余丽珍的声音变得极度严厉起来，与之跟秦山通电话的时候判若两人。 “五姨，您看您说的，您永远都是我最尊敬的亲五姨。” 从声音上，李长国心里立刻就生出了极其不妙的预感，急忙陪着笑脸跟余丽珍说软话。 余丽珍的声音依然那么泼辣：“既然还知道有这个五姨，为什么对我家秦山这样？他跟青霞离婚的事情，并不是表面那样简单，现在我也不能跟你详细说。总之，秦山那边，你照量着办，如果再从他嘴里听说你半个不字，咱们这门亲戚也不用做了，你家什么事也别来找我。到时候，他怎么对付你，我也不会过问，你听明白了吗？” “是，是，五姨，刚才都是误会，是我没有表达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等哪天您有时间，我去登门赔罪。” 李长国还是第一次听到余丽珍这么说话，当时心里一阵颤抖，恨不得说尽天下间所有的好话，毕竟，很多事情，他还都要借樊崇成的力，这个五姨肯定得罪不起。 “别，不用给赔罪，要赔罪，你还是给秦山赔罪吧！你把电话给秦山。” 电话里传来余丽珍强硬的声音。 李长国下意识地把电话递给秦山，秦山接过来：“妈，刚才你们的通话我都听到了。” “好的，李长国要是再跟你作对，你就告诉我，到时这门亲戚也就算断了。对了，你晚上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余丽珍说了句狠话，突然话题一转，画风突变。 秦山笑道：“妈，你做什么都好吃，你跟青霞研究着做，好了，我还有事，不多说了。” 随即，秦山挂断了电话，看向了李长国：“要不是你五姨替你求情，我能弄死你，信不？” “信，信，刚才是我态度不够好，我向你道歉，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咱们毕竟是实在亲戚，单位里有什么想法，你随时跟我说，我肯定都无条件支持。还有，你这个手机摔坏了，我这刚好有新的，给你拿一个。” 李长国忙不迭声地说道，随即打开身后的铁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到秦山面前。 秦山一挑眼皮，看了一眼那个手机盒，是当下新出的一款高档手机，价值不菲，一看还没开过封，不知道是谁送给李长国的。 “别跟我整这套，咱们这是纪委，是专门查这个的，而且，你觉得我缺这个吗？”秦山抬手推到了一边。 “你看看，上纲上线了不是？你的电话因为我的原因摔了一下，我赔给你不是理所当然？而且，咱们都是实在亲戚，送个手机也不算违反纪律，还有这些你也拿着……” 李长国陪着笑，又从铁柜里面拿出几条好烟，用黑色的袋子装了，放到秦山面前，把手机盒也一并装了进去。 “得，长国，我不想说第二遍，这么玩意我一样都不缺，东西你收回去，我只问你，赵铁民怎么处理？” 秦山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李长国一看秦山是真的不想要，而不是假装客套，急忙点头应道：“听你的，维持你之前的处理方式。” 秦山果断摇了摇头：“不够，需要召开会议，找到足够的理由，让赵铁民扫半年卫生间，这个威，我一定要立!” “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一会儿就通知开会，亲自宣布！” 李长国几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秦山的要求，余丽珍的那种态度，让他不敢不听秦山的。 秦山点了点头，这才满意地离开了李长国的办公室。 回到一楼的时候，秦山意外地看到赵铁民依然在那抱臂而立，目光追随着自己。 秦山没有理他，反而赵铁民走了过来，讥笑道：“怎么？碰壁了？哈哈哈……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你就看我怎么一点点翻盘的吧！” “希望一会儿，你还能笑得出来。” 秦山哼了一声，径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很快，徐芳芳敲门进来。 “主任，刚才办公室通知下来，全员开会，说了，任何人都不许请假，我很担心，领导会不会责怪咱们？” 徐芳芳有些担心地说道。 “放心，有我呢！” 秦山自然知道怎么回事，起身往会议室走，徐芳芳心事重重地跟在后面。。 会议室中人头攒动，区纪委的二十多人基本到齐，秦山跟徐芳芳应该算是最后一拨了。 已经落座的赵铁民抬头看了一眼秦山，挑衅似地扬了一下下巴。 秦山完全没有理会他，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徐芳芳也坐到了另一个位置。 李长国看秦山坐好，立刻开口说话：“现在召开一个临时会议，宣布一件事情，原纪检监察部副主任，赵铁民同志，因为违反纪律被免去原职务。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纪委并未做更严肃处理，但该同志不思己过，没有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做了一些不利于团结的事情。” “为了磨练他的心性，经研究决定，自今日起，办公区域的卫生由赵铁民同志负责清理，包括一男一女两个卫生间。磨练期，初步定在半年，期满考核由纪检监察室秦主任负责，日常考核考勤由副主任徐芳芳同志负责。” “赵铁民同志，希望你能积极主动地完成组织交给你的特殊任务，通过高质量完成任务来提升自我，完善自我，如果达不到磨练效果或者考核不及格，纪委将做分流处理，希望你慎重对待。好了，散会！” 一声散会，众人神情各异地离开会议室，只有赵铁民呆呆地坐在原地，整个人都懵掉了。 明明他老婆又找过李长国，而李长国也已经答应帮他，怎么到现在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第二十二章 又一个敌人 秦山并没有无聊到非要盯着赵铁民不放。 但赵铁民偏要自己往枪口上撞。 秦山在叔叔落马之后被发配到区纪委，没有安排正式职务，没有正式业务，只是在纪检监察室挂着打零工。 没有任何威望，没有任何基础，别人都支使他惯了。 那个时候的秦山，也完全没有办法，说到底，光凭意气用事是不行的，还要有底气。 现在秦山被任命为纪检监察室主任，但在别人眼里，还是之前那个秦山。 所以，秦山要把整个部门掌控，能够正常工作，就必须立威，建立自己的威信，让别人不敢轻易违背，不敢挑战。 很不幸，赵铁民就成了他立威的人。 回到办公室，秦山坐在椅子上开始考虑今后工作的开展情况，这个时候，徐芳芳敲门进来。 “主任，你真厉害，李书记竟然为你撑腰了，刚才办公室的人都在议论，说你深不可测，打得赵铁民体无完肤啊！” 徐芳芳凑近秦山轻声说道。 “呵呵，用词不当，说深不可测应该是形容女人，夸奖男人应该说一动不如一静。”秦山笑了起来。 徐芳芳听着听着突然忽闪着大眼睛看向了秦山，抿嘴笑了笑：“主任，你说的是哪个动，哪个静啊？” “你呀，离婚之后是不是已经到了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的境界了？” 秦山看徐芳芳这么大胆，不由心中一动，再次开了一句玩笑。 “反正主任说啥就是啥，对了，昨天想请主任吃饭没给面子，今天行不？反正我听说你也离婚了，咱们就算被人看到，也不犯法，怎么样，给个机会吧？” 徐芳芳突然话题一转，满含期待地看着秦山。 秦山这两天开车比较频繁，今天没有太大的需求，虽然对徐芳芳也比较有感觉，但他另外还想多看看再说。 毕竟现在的秦山，所有谋划都为了仕途，别的女人还好，他可以掌控，但是徐芳芳同在纪委，吃窝边草是比较忌讳的。 尽管现在的徐芳芳话里话外都很主动。 “看看情况，晚上要是没事的话，咱们就约！” 秦山看似答应了下来，其实也是以进为退，首先不让徐芳芳失望，但是到晚上再临时告诉她自己有别的事情，自然就推掉了。 “那好的，谢谢主任赏光！” 徐芳芳高兴地说了一句，出了办公室。 秦山随后也出去走了走，主要是检查一下赵铁民打扫卫生情况，布置、落实、检查是完整的一套程序。 如果布置完了，赵铁民还是我行我素什么都不做，那么最终有损威望的还是他秦山。 最终，秦山在卫生间看到了赵铁民，这家伙正戴着口罩清扫，看到秦山，他也没说话，就是低头干活。 秦山也不好立刻就走，到独立卫生间里，挤了一点尿才出来，这也算不虚此行。 中午在单位附近简单吃了点，下午上班不久，市纪委的人又过来找他。 还是昨天来的那两个人，市纪委纪检监察室的副主任李冰，还有那个女工作人员孙颖。 “两位领导请坐！” 秦山在办公室里接待了这两位老同事。 而且，还亲自给两人倒了水，还给李冰点了烟。 秦山其实是能屈能伸的，他并不会硬刚所有人，所有刚的手段都是为了立威，为了实现自己的意图。 同时他也非常清楚，只靠这种单一的手段肯定是不行的，要想在官场上往上走，除了非常手段之外，他还需要非常强大的人脉。 而与张雨晴、李晓涵深入接触，并不是因为她们是女人，而是利用她们是女人这一点，来建立自己的人脉。 对李冰和孙颖也是，至少秦山不会傻到随便树敌，除非真的需要杀鸡骇猴。 “秦山啊，昨天简单谈了谈，但是不够深入，这次来，还是要深入了解一些东西，希望咱们能够配合！” 李冰点上烟，抽了几口之后，开始说明来意。 秦山点了点头：“没有问题，配合市纪委工作是我们的职责，更何况咱们都是老熟人了。” 李冰打开笔记本，点开了录音笔，问道：“秦山，宫艳丽在杜美霞离开之后，她一个人监押了张雨晴一段时间，对吧？” 秦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昨天李冰并不是这样的语气，而且也没录音。 他想了想说道：“我不在场，这件事情应该直接问杜美霞和宫艳丽。” “我们会问的，但是也需要问你，后来宫艳丽找你，你进入监押室的时候，里面都有谁？” 李冰继续问道，孙颖则是在旁边做笔录。 秦山如实道：“监押室里只有宫艳丽和张雨晴！” 李冰把烟头掐灭，看向秦山：“秦山，你这就前后矛盾了，之前你说不知道是不是宫艳丽单独一个人监押了张雨晴，而你现在又说，宫艳丽找你，你进去的时候只看到她们两人在，你这又作何解释？” 秦山之前脸色还很正常，都是程序性的问答，当李冰说完这句话，他的脸色沉了下来：“李主任，你要清楚一点，我是代表区纪委配合市纪委的工作，而不是作为犯人接受你们的审问。而且，你也要清楚，我见到宫艳丽的时候，只是一个时间点。” “而你问杜美霞离开之后，宫艳丽是否一个人监押张雨晴一段时间，则是问的时间段。在这段时间里，是否还有人去过监押室，我又不在场，除了她们两人，谁还能知道？” 李冰被问得哑口无言，但还是拍了一下桌子：“秦山，请注意你的态度，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这是不配合市纪委的监察工作？” 昨天李冰和孙颖来的时候，各方面交流得都非常不错，他们也说了，就是走个过场，闭合程序。 但现在，刚一开始，李冰就剑拔弩张，负责记录的孙颖同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从这一点上看，秦山敏感地感觉到里面肯定出了问题，但是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是因为自己离婚的事情，身份已经发生了变化？ 还是案情本身有了不可预料的变故？ 又或者什么人想借这次事件来整自己？ 其实在监押张玉晴这件事情上，秦山并非没有纰漏，他身为异性，而且一个人监押张雨晴，这本身就是让人诟病的。 当时正确的做法，秦山应该向纪检监察室的副主任赵铁民汇报，让他根据情况再派人共同执行这个任务。 但秦山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原则上的问题，他也不愿意把赵铁民当成上司，也就一个人去了。 现在李冰有可能要上纲上线，秦山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寻找原因，寻求对策。 他暂时还不想找李长国，也不想找余丽珍，毕竟还没到那个份上。 现在李冰跟他耍威风，秦山自然不会示弱，他迎着对方的目光说道：“李冰，我也在市纪委待过，跟我整这一套没用。都是多年的老妖怪了，你少跟我玩聊斋，不配合市纪委的工作，这顶帽子太大了，你最好别随便扣，省得将来我戴你脑袋上，压不死你？” 李冰看了秦山一眼，冷声道：“秦山，你要是这样的态度，我会向领导如实汇报的，到时所有后果都由你一个人承担……” 话还没说完，秦山的电话突然响铃，秦山手伸进裤兜，准备拿电话。 李冰却是一摆手：“秦山，在咱们谈话期间，不能接打电话，这是组织纪律。” “卧槽，李冰，我特么是犯人吗？你还限制我的自由权利？要是重要工作电话，耽误了你能承担得起吗？” 秦山当时就怒了，这一刻开始，李冰这个人已经被他划到了敌人那个阵营。 “重要工作电话也不行，这是组织纪律！” 李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气势也是非常强硬。 秦山不再理会他，拿出电话看了看来电显示，他突然笑了一下，朝李冰晃了晃手机：“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个电话也不能接吗？” 打来这个电话的人还真有点特殊，正是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程光南。 来电显示就是“程光南”三个字。 第二十三章 曾经的女神 李冰刚刚说过，谈话期间，不能接打任何电话，包括重要的工作电话，说得斩钉截铁！ 可是现在，市纪委书记程光南的来电显示始终在持续闪烁，秦山又逼宫似地要他的口供。 李冰大感意外，不知道程光南这么大的领导怎么会亲自给秦山打电话，他下意识道：“你问的不是废话吗？程书记是我们纪委的最高领导，找你肯定是纪检工作上的事情，跟别的电话能一样吗？反正我同意你接听，具体接不接是你的事，跟我们无关。” “双标的怂货！” 秦山不屑地喷了李冰一句，随即点下了接听键，很自然地说了一句：“程叔叔，您好！” 李冰听到这声称呼，不禁一愣，下意识猜测起秦山跟程光南的关系，甚至都忘了回怼秦山，直接凝神倾听起他们的通话。 电话另一边，程光南听到秦山的称呼时略感意外，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因为他记得秦山的叔叔秦选良把秦山介绍给他认识时，秦山就称呼他为程叔叔。 “好，小秦，昨天晚上……” 程光南随意应了一声，就直接询问昨天晚上秦山给他打电话的事情。 秦山并没有让程光南把话说完，立刻就接过了话头：“啊，程叔叔，昨天晚上我喝的不少，稍微有些头疼，劳您记挂了，现在我没事了，我要去找您，刚好电话就过来了。” “那好，我在办公室，你过来吧！” 程光南还想多问几句关于他要举报的事情，但这个时候传来敲门声，他也就说了一句，想当面谈谈也好，然后就挂了电话。 秦山的目的就是在李冰面前营造他跟程光南很熟的假象，当然，他当时也就想着能尽量把话说得含混不清，让李冰无从分辨就行。 没有想到，程光南的回答，巧之又巧地暗合了他的心意，效果出奇地好。 秦山立刻有了底气，举着电话朝李冰一指：“我告诉你，我们谈的是私事。私事又怎么样？是不是你也不敢管了？程叔叔找我，你说说，我是去啊还是不去啊？” 通话的时候，秦山不着痕迹地调高了音量，程光南的话，李冰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他心里有些疑惑，当初秦山在市纪委的时候，倒没听说他跟程光南有什么特殊关系，但他叔叔是常务副市长的事情，几乎机关里人尽皆知。 “程书记让你去，你就去呗，又问我干什么？”李冰没敢再强硬，开始说了软话。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应该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谁都没想到，秦山却突然一拍桌子喝道：“李冰，你不是上纲上线吗？怎么现在又双标了？真以为我好欺负吗？” 李冰起身皱眉道：“今天时间不巧，你有事尽管去忙，我不跟你吵，等回头我再找你。” 说完，朝孙颖挥了挥手，人就出了房门。 孙颖站起来要跟着离开，秦山却是唤住了她：“孙姐，你请留步，我有点私事找你。” 这让孙颖有些为难了，她站在原地看了看门外的李冰，又看了看房内的秦山，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个问题。 秦山扫了李冰一眼，很不客气地问：“你还有事情吗？要是对我和孙姐说的事情感兴趣，你也进来听听？” 李冰脸色有些阴沉，停留了两三秒，看孙颖没有出来的意思就直接离开了。 “孙姐，坐，有个问题我问一下，你觉得方便就说说，不方便的话，不说我也不怪你。” 秦山起身，坐到了孙颖旁边的沙发上，这个女人四十岁左右，年龄是大了一些，但很会打扮，说是风韵犹存也算恰如其分。 她原本谁都不想得罪，但是李冰眼看着有些不满地走了，她也没法离开，否则连秦山也得罪了。 刚才秦山跟程光南打的那通电话，其实起的作用超出了秦山的预料。 “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又回来找我谈话，是纪委的意思，还是李冰个人的意思？” 秦山也不绕圈子，直接问孙颖。 孙颖轻轻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是李主任招呼我过来的，我知道的事情有限，不能乱说。” “那你们下一步还要找谁谈？宫艳丽？杜天霞？或者张雨晴？”秦山继续问。 孙颖同样摇头：“秦主任，你也知道，领导不说的事情，我是不会多嘴问的，他带着我过来，我就过来了，至于下一步计划，我也真的不太清楚。” “呵呵，这样啊，那好吧，别的我也不问了，李冰想搞我，我会让他肠子悔青的，谢谢孙姐，市里那边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我还要去找程书记，就不多说了。” 说着话，秦山起身，孙颖客气了几句，先离开了办公室。 秦山也开着车往市委这边过来，距离市委办公大楼不远的时候，他忽然降低车速，把车停到了路边。 打开车门，下车，秦山往回走了几步，来到蹲在路边的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子身边，俯下身看她的脸。 那个女孩忽然惊觉，猛地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对。 “蒋欣？真的是你啊！”秦山惊喜地说道。 “你是？秦山，你是秦山，天啊，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你啊？你还好吗？” 那女孩子缓缓起身，同样是惊喜交加的神情。 “是啊，蒋欣，真是想不到，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感觉很像你，就过来看看，我挺好的，你呢？算起来，咱们……有七年零三个月没见过了吧？”秦山的欢喜溢于言表，掰着手指头说道。 “哈，你记得那么清楚，反正高中毕业后，咱们就再也没见过，怎么样？你现在做什么呢？” 蒋欣一副小女孩的姿态，双手绕在身后捏着手指，腰弯了一下，又直了起来，仰头看着秦山问。 “说来话长，江南大学毕业之后，我就考了公，现在在天陵区纪委工作，还算马马虎虎。”秦山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接着笑道：“乍相逢，千言万语真不知从何说起，你是住在本市吗？现在都干什么行业？刚才怎么蹲在了路边？” 这个女孩是秦山的高中同学，而且是同桌，是当时他心里唯一的女神，直到现在，秦山也会时常想起她，可以说魂牵梦绕。 曾经在高中的时候，秦山表达过他的情感，但蒋欣是孤儿院里出来的，后来被人领养，一心学习，想以后能有个好前程，也好报答养父母。 因而，婉拒了秦山的表白，但两人依然是最好的朋友，蒋欣在学习上给了秦山不少帮助，他能考上江南大学，蒋欣功不可没。 “你混得真好，我可是一事无成，大学毕业之后，我雄心万丈地准备考公，但是接连三年，笔试都过了，最后都是败在了面试上。其实我也知道怎么回事，但我不甘，再有三四个月，又到国考的时间了，我这次想到信访办反应一下有关问题，但是连门都没进去，我突然有些绝望，所以……” 蒋欣一副羡慕的眼神看着秦山，声音连同情绪一并都低了下来，随即，她紧接着说道：“对了，秦山，你刚才说你在天陵区纪委，能不能帮我反应一下这个问题。呵呵，你看我，真是病急乱投医，你也是刚参加工作，还是在区里，也管不了那么多权威的领导。” 她眼睛里的光很快就黯淡下来。 秦山想了想说道：“蒋欣，其实我觉得国考未必是你最好的选择，你没有进入体制内，不知道里面的水究竟有多深，我一直觉得你是那种非常纯粹的女孩，你应该从事一份能让你快乐的工作。” “那你说，什么工作能让我快乐？” 蒋欣看着秦山道：“刚才我就是随口一说，也不是真想让你帮忙，现在的我也不单纯了，我心里很清楚，任何一份职业都不是我们在象牙塔里想象那么简单，各种关系也是，想来你现在也是举步维艰吧，职场新人都是这样，尤其是没有背景的，会一直在最底层，成为别人的陪衬和垫脚石，风光的只是别人。” 她越说情绪越是低落。 “蒋欣，你等一下，我的车违停了，交警在贴条，我得过去看看，你在这等我。”忽然，秦山看到路边的状况，跟蒋欣说了一声，快步往车旁赶去。 蒋欣迟疑了下，也跟在秦山的身后走了过去。 第二十四章 厉害的同桌 “交警同志，不好意思，我临时停了一下，马上开走。” 那名交警正背对着秦山低头写字，秦山猜测可能是在开罚单，急忙打了声招呼。 “临时停车也不行，你违反了交通管理条例，路边违章停车，罚款二百元。”交警头也不回地说道，随即刺啦一声，从本夹子上撕下一张纸，转身递了过去。 “呵呵，小李，是你啊！” 看到这名交警的长相，秦山笑了起来，挺赶巧的，交警叫李志春，秦山认识。 “啊，秦哥，是你啊！呵呵，不好意思，没注意这是你的车，还好没录入系统呢，那没事了，我到那边去查。” 李志春看到是秦山，顿时也换上了笑脸，扬手打了个招呼，把手里的罚单撕掉，朝前面的另一辆车走去。 “秦山，行啊！面子挺大啊，刷个脸，人家就客客气气地撕了罚单，要是平头来百姓，估计这二百块肯定要没了。而且，你还能开上这么好的车！” 旁边的蒋欣大感意外地说道。 秦山笑道：“没什么，刚好认识。” 蒋欣也是笑了笑：“真是士隔三日，刮目相看啊，我当年的同桌竟然也有了自己的人脉，对了秦山，我感觉他应该比你年龄大，怎么喊你秦哥？” 秦山看了一眼那个交警的背影，道：“他们这种人都是人精，嘴可甜着呢，这种称呼听听就得了，可别往心里去。” 听秦山这样说，蒋欣当即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啊，我明白了，他这是在用这种称呼表达对你的尊重吧？秦山，你跟我说实话，你在区纪委是不是已经管点事了？” “呵呵，还好，我现在是纪检监察室的主任，马马虎虎算个小领导。”秦山笑着说道，他也没有炫耀的意思，但是至少自己觉得说出来不丢脸而已。 “天啊，都当上主任了，而且还是纪检机关，你真行啊，秦山，估计咱们班所有同学里，你混得是最好的吧？” 蒋欣一愣，琢磨了一下秦山的级别，立刻惊呼出声。 “只能说还可以，副科而已，刚刚起步。”秦山这次谦虚了一下。 “副科已经很牛了，有多少人一辈子都挂不上个科字，对了，秦山，你现在这么厉害，城管局那边有没有认识人？” 蒋欣忽然神色一动地问道。 “怎么了？那边有什么事情吗？”秦山随意地问了一句。 “我们家两年前从县里搬到市里，我爸妈出餐饮摊糊口，一星期前，因为违规占道经营，把餐饮车给没收了，要了几次都没要出来，我爸妈上老火了，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蒋欣叹了口气，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秦山点了点头：“这样啊，你爸的全名是什么，告诉我，我帮你安排。” “那太好了，我爸叫蒋树成，要是真能要出来，我爸妈肯定老高兴了。”蒋欣一下兴奋起来，满怀希望地看向秦山。 秦山毫不耽搁，拿出了电话，给余丽珍拨了过去，因为城管局那边，他还真没有一句话就能办事的人，但余丽珍可以。 “有件事情办一下，城管局一周前扣押了一个餐饮车，摊主叫蒋树成，需要马上把车归还人家，而且让城管那边以后关照一下，别没事扣人家的车了，老百姓谋生也不容易，好了，就这件事情，办完之后给我个反馈。” 秦山连称呼都没有，一口气安排完直接挂断了电话，看得蒋欣张大了嘴，似乎都忘了合上。 “秦山，你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吗？这样的事情，就这样一个电话就全都搞定了？” “呵呵，小事小事，你放心，应该一会儿就能有回音了。蒋欣，咱俩也别站着说话，你要是没事的话，上车，我去市委那边有点儿事，等办完了，一起找个地方坐坐，晚上请你吃饭。” 说着话，秦山看了看手表，直接把副驾的车门打开。 蒋欣咬了咬嘴唇，考虑了一秒，说了声好，就坐了进去。 秦山也上车，开车往前走，此时，他的心里格外满足，不仅仅是因为能够帮到蒋欣，更因为每个人都不可避免的小小虚荣。 如果换在前几天，自己什么都不是的时候，就算遇见蒋欣，那还不是灰头土脸。 当人家蒋欣问他能不能在城管局那边说上话的时候，自己吭哧瘪肚啥都说不出来，那真是相见不如不见了。 车辆行驶不到三分钟，秦山的电话响铃。 秦山直接接听，同时把音量调到了最小：“哦……好的……知道了。” 嗯啊几声，挂断了电话，秦山看了一眼副驾上正看着自己的蒋欣，气定神闲地说道：“呵呵，幸不辱命，已经搞定了，餐饮车随时都可以归还，要是以后有什么事情，你直接找我。回头咱俩留一个联系方式，微信也加上吧！” “嗯！” 蒋欣重重点了点头，由衷道：“秦山，真的谢谢你，我爸妈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你这样厉害，而我认识你，我爸妈也一定会觉得我很厉害，对他们来说，我终于不再总是手心朝上了，我也能为他们分一些忧，做一些事情了。” 说着说着，蒋欣竟然眼圈一红，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秦山同样心中一软，仿佛又见到了当年的同桌蒋欣，他禁不住用手指抹了一把蒋欣脸颊上的眼泪：“傻丫头，这才仅仅是开始，我想我是明白了，你为什么非要坚持考公了，你是想为父母争光，让他们以你为傲对吧？” 蒋欣自己也抹了眼泪，重重点了一下头，但眼泪还在涌出：“是啊，我就是一门心思想着，让我爸妈到老了都觉得，这一辈子没白收养我，这一辈子收养我是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 秦山无比怜爱地看着蒋欣，心中最柔软的那部分被深深地触动了。 这个时候，蒋欣的电话突然响铃。 “我爸的！” 蒋欣再次抹了眼泪，看了看来电显示，说了一声，然后接听电话。 秦山一边开车，一边注意听着。 “爸！” “呵呵，爸，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是我遇到了一个高中的同桌，他帮办的。” “好，那更好了，嗯，我这个同桌可厉害了，是嘛，他们竟然这样说的？” “好好，我一定好好感谢，好的，也替你们感谢，今晚我就请他吃饭，好的，好的！” 秦山听不到蒋欣的养父说什么，但是一点都不影响他感受着蒋欣的快乐，这一刻，他也非常满足。 挂断电话，蒋欣满脸笑容地看着秦山：“我爸说，城管局给他打了电话，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蒋老板，你们有这么硬的关系，怎么也不说一声啊？你看看，是不是闹出了大误会！那边还向我爸道歉了，并且说他们把餐饮车给送回去，不用我爸妈自己去取。” “而且，城管局的领导也说了，以后放心大胆地摆摊，城管局那边把这个餐饮车列为特殊照顾对象，绝对不会再扣押了。” 秦山微微点头：“那就好，这下就不用担惊受怕了，不过，摆摊很辛苦的，等以后我看看帮你爸妈想个别的出路！” “秦山，你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吗？和你这一次相遇，我不知不觉就想哭，都被你感动到了，你别着急，让我慢慢体会到这种有人关心，有人关照的幸福，对了，秦山你结婚了吗？” 蒋欣伸手握住了秦山的胳膊。 “结了，又离了！” 秦山长长出了一口气，简单说出这几个字，也没再多解释一句。 第二十五章 谁是幕后黑手？ “怎么？是不是混得好了，当了陈世美？” 看了一眼秦山的表情，蒋欣故作轻松地试探道。 秦山笑着摇了摇头：“或许别人眼里的陈世美，曾经就是悲催的朱买臣呢！唉，说来话长，不说我了，你呢？” “呵，好像挺负责的样子啊，我呢，始终孤家寡人一个，没恋爱过，没拉过手，你经历倒是挺丰富，如果可以，以后讲讲？”蒋欣十指扣在一起，说话的表情依然如当初上学时的样子。 秦山笑道：“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个中滋味岂是三言两语所能说尽，请允许我保留一些神秘感好不？呵呵，以后慢慢你就会知道了。” “诶，秦山，你的变化还真大啊，说话都带三分玄机哈！” 两人在车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不知不觉间，车子开进了市委办公大院。 “你在车上等我一会儿，很快我就回来。” 秦山跟蒋欣说了一句，下车进了办公楼，直奔程光南的办公室。 在他的办公室外，秦山敲了敲门，没有听到回应，隔了几秒，秦山又轻轻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回应。 秦山估计里面没有人，他正琢磨着要不要给程光南打个电话的时候，刚好李冰从纪委的一间办公室出来，看到秦山，李冰忽然停了下来。 秦山晃悠地走到他跟前，抱起双臂：“我打听过了，是你想找我的事，没别的，我想说的是，你这样做没有好下场，不管是谁指使你的，你在当谁的枪，结果都会很悲惨的！” 说完，秦山直接撞开李冰的肩头，走了过去。 一直走出了很远，秦山都没得到李冰的任何反应，他没有说任何一句话，没有辩解，也没有追上秦山说句场面话。 同样，秦山也没有听到李冰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但是能够感觉李冰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任凭自己走远。 之前所说的那句话，是秦山在诈他，想通过李冰的反应验证一下自己的判断。 秦山不认为李冰之前找自己的毛病是纪委的意思，原因之一是孙颖对此并不知情，原因二，如果是纪委的意思，在那个时间节点，程光南应该不会给自己打电话，而且也不会让自己去找他。 通过刚才李冰的反应，秦山基本确定，肯定有人找过李冰，想借李冰之手整自己。 会是谁呢？ 秦山一路走去，脑海中闪过好几个人。 出了楼门，他终于还是给程光南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没等秦山说话，程光南直接说道：“我这边有客人，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 “好的，程叔叔。” 秦山厚着脸皮又喊了一声叔叔，程光南那边什么都没说，直接把电话挂了。 不管程光南什么反应，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就是让程光南不知不觉间习惯这个称呼，达到温水煮青蛙的效果。 略沉吟几秒，他到不远处的大树下给张雨晴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她那边的情况。 知道她一切如旧，纪委并没有人找过她，甚至任何异常的情况都没有发生，只是她依然在坐冷板凳。 主持办公室工作的依然是原来副主任王秉坤，区长魏和平这两天都没上班，张雨晴判断他应该是出去找关系了。 区委书记郑刚死了，才四十多岁的魏和平不可能不想着往上再走一步。 “你能给我打电话关心我一下，我心里挺暖的，你放心，能从基层走到这个位置，我早已经是打不死的小强了。等这边的事情平定平定，我看看找个什么位置，走一步看一步了。” 介绍完情况，张雨晴挺有感慨地说道。 “呵呵，看你说的，自己的女人还能不关心，别的不用胡思乱想，一句话，乾坤未定，未来可期，我有电话进来了，先挂了啊！” 秦山并没有撒谎，打电话的是李晓涵。 “老师！” 秦山接听之后，很正常地打招呼。 “叫姐姐！”李晓涵笑了起来。 秦山一听就知道李晓涵现在说话很方便，也跟着笑了起来：“小姐姐，我想你小妹妹了！” “又没正形，不过，我喜欢。” 李晓涵呸了一口，打趣几句，话锋一转道：“今天一整天都在看你的离婚证，我知道应该不全是我的原因，但也未必没有我的原因，毕竟时间上也太巧合了，你终于还是感动了我。我准备今天和你在金鼎健身会馆见一面，回去就跟他提起你的事情，铺垫先打下，以后怎么能帮到你，咱们商量着来。” “姐，你太暖心了，今天市纪委的李冰来找我麻烦，我怀疑他是受人指使，目前我正在查这件事情，如果他背后真有大树，说不得我还真需要外援呢！” 秦山轻描淡写地把自己的处境向李晓涵透漏了一些。 “你得罪了什么人吗？”李晓涵吃惊地问。 秦山道：“姐啊，我在纪委上班，不知不觉得罪的人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而且，今天上午刚办了离婚，她爸可是市委秘书长啊！” “那你可要小心了，但也别担心，有什么事情，不是还有姐姐吗？要真到了必要的时候，以我的身份说句话，别人也得掂量掂量吧？” 李晓涵最后很是硬气地说道，两人又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秦山看到蒋欣正在车里朝这边看，就招了招手，过去上了车。 “秦山，你的电话真多。”蒋欣感慨了一句。 秦山苦笑：“嗯，要处理的事情不少，原来想今天跟你一起吃饭，但是临时有事只能改期了，那样，明天是周末，要是你没什么事情，咱俩明天约啊？” 蒋欣略微有些失望，但还是笑了笑说道：“行，正事要紧，咱们时间长着呢！” 秦山摆了摆手：“冗杂之事，未必就是正事，主要是我想跟你好好聊聊，要聊的东西太多，不想被无关紧要的事情打扰。那样，明天你等我电话，到时我去接你，还有啊，信访办那边就不要去了，具体的下次见面说。咱们先留下联系方式，然后你去哪，我送你。” “嗯！” 蒋欣应了一声，两人开始互换联系方式，刚刚弄妥，徐芳芳的电话打了进来。 秦山很正常地接了电话：“喂，芳芳！” “秦主任，你还记得今天要请你吃饭的事情吗？怎么样，有时间吗？”电话另一边，徐芳芳满怀希望地问道。 秦山：“我现在在市委这边，接下来还有一些事情，你不用那么客气，要不改天再吃，好，就这样了，我这边还有事情。” 挂断电话，秦山朝蒋欣摊了摊手：“单位的一个同事，我帮忙提了副主任，非要请客感谢一下，呵呵，这样的应酬，烦不胜烦！” “秦山，你真厉害，真的跟上学的时候判若两人，你的能耐真大，说来我好惭愧，就是你们这种烦不胜烦的工作，我都求之而不得呢！不过，看到你这么厉害，我还是很自豪的！” 蒋欣又感慨了几句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回去陪我爸妈，他们的餐饮车拿了回来，肯定很高兴，说不得要庆祝一番。这次我托你的福，成了功臣，我要回去享受我的高光时刻了！” 秦山要送蒋欣，但她觉得秦山实在太忙，就十分坚决地拒绝了，让秦山把她送到公交站点，然后坐公交回家。 目送公交车消失在视野中，秦山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直接回小区，在车库里把电脑里的那些资料拷贝到一个移动硬盘后，又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大体把相关内容都装进脑子里，然后才上楼回家。 樊青霞一如既往地做好了饭菜在等他，秦山也一如既往地吃完，洗了澡出门，前往金鼎健身会馆。 第二十六章 突发事件 在路上，秦山接到李晓涵的电话。 “今天的计划没变吧？我已经出发，马上到金鼎会馆了！” 秦山道：“我也快到了，姐，我有个想法，咱们先不见面，等中途我穿散打服从瑜伽馆外经过，咱们来一场偶遇，你再抓拍我的照片，我觉得这样会更有说服力，你觉得呢？” “还是你想的周到，就这么办，要是我没看到你，你就在瑜伽馆外面多走几趟，具体的接上头再说。” 简单商量好，两人心里有了共识，到了金鼎健身会馆，秦山直奔搏击馆。 换好专业衣服就开始做热身运动，把身体各个关节活动一下，做一下肌肉拉伸。 搏击馆中有各种器材，用来锻炼体能、速度或者力量的，在搏击馆中一样可以进行单纯的健身。 此时的搏击馆中有一部分会员在教练的带领下进行基础训练，还有一些人在切磋区进行对练。 那些人各自带着护具彼此对打，看起来有模有样吆喝不断，能在这里对打的基本都是老学员，甚至一些个中高手。 秦山在活动的时候，注意力自然放在了切磋区，看着一对对切磋的对手，并暗自跟他们进行比较。 很快秦山发现，目前切磋的会员都跟自己差了一大截，如果自己上去，估计三两下就可以撂倒其中任何一人。 这样的对打看起来索然无味，秦山也就不再关注，开始自己进行速度训练。 大约十分钟左右，忽然搏击馆乱了起来，喧哗声大作，秦山扭头看了一下，原来切磋区一个之前切磋对练的会员忽然操起旁边的一根铁棍砸向他的对手。 而他的对手根本不敢抵挡，只是撒腿在搏击馆奔跑躲避。 “卧槽！玩急眼了？” 秦山离开健身器械，往那边靠了过去，虽然那人身上带着护具，但铁棍子要真砸上去，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搏击馆中的管理人员和教练也看到这种情况，开始吆喝着维持秩序，劝阻那人放下铁棍，但那个人似乎疯了一样，挥舞着铁棍展开追杀。 旁人根本不敢靠近，这种情况下很容易造成误伤。 前面那人在搏击馆中跑了两圈，眼看对方要追上，急忙冲出馆外，手持铁棍那人也追了出去。 骚乱立刻扩大，外面一片惊呼之声。 秦山一看要出大事，顺手抓起旁边一把拖布，追了出去。 而此时，外面的情况再次出现了变化，那人一看想要逃过那人的追打并不容易，索性一个转向，钻进了隔壁的瑜伽馆。 喀的一声，后面那人铁棒落下，没能砸到目标，却是把瑜伽馆的玻璃门砸得粉碎。 立刻里面传出一阵惊呼，那些正在锻炼的女士在里面乱做一团，手持铁棍那人疯了一样冲了进去。 “所有人，全部靠墙，不要在中间活动！” 秦山随之冲了进去，大喝一声，指挥那些瑜伽美女。 同时对那个持棍的会员大喝：“放下你的铁棍，我是警察！请你停止暴力行为！” “去你妈的警察，我被打的时候，你在哪呢？” 那个人依然继续追打目标，一边怒骂了一句，眨眼之间已经有三四个女的在冲撞中跌倒在地，惊呼声四起。 秦山的指挥虽然非常正确，但是那些美女的执行力却没有那么迅速，遭受池鱼之殃是避免不了的。 前面逃跑那人也很可恶，专门往人多的地方跑，用那些女人阻碍追击者的速度，当听到秦山呼喊之后，突然掉转方向朝秦山这边跑了过来。 后面那人自然立刻追了过来，秦山放过前面这人，手中拖布朝追击者的胸前扫了过去。 “滚开！” 这人大喝一声，用胳膊格挡开拖布，想要从秦山身边冲过去，却料不到秦山已经在对方身体一滞的瞬间握住铁棍，同时往里一带，脚下一个扫堂腿，那人已经扑通一声被撂倒在地上。 这个时候，健身会馆的几名教练已经赶过来，把那人制住。 “太谢谢你了，警察同志，幸好没有造成人员伤害。” 会馆的经理这时匆忙走了过来，非常客气地向秦山道谢。 “不好意思，刚才情急之下，为了震慑住那个人，我冒用了警察的身份，其实我不是警察。” 秦山小声解释了一下，以免被人利用这点搞些事情说他冒充警察。 “先生，你真是太机智了。不是警察，却能挺身而出，这就属于见义勇为了，请这边来，我们金鼎健身会馆要做一下表彰。” 秦山本来想趁这个机会跟李晓涵造成偶遇，进行后面的计划，却被经理热情地给拉了出去。 那个经理把秦山带进了接待室，简单询问了一下秦山的基本信息和会员情况，然后出去打了一个电话。 三两分钟后，他再次进来，对秦山道：“秦先生，恭喜你，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向老板做了汇报，老板颁布了嘉奖，一，全部返还秦先生已将交纳的所有费用。二，吸收秦先生为本馆终身荣誉会员，凡本馆还营业一天，所有板块均为您免费开放。” “呵呵，这样多不好意思，其实我也不在乎几个会员费的。” 秦山笑了起来，他嘴上说得好听，但是这两个嘉奖还是让他挺高兴的，因为对于他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 那经理当即笑道：“这个自然，能在本馆消费的客人，都不是普通人，但是，这是我们老板的诚意，就是需要秦先生配合我们一下，也可以看做是对本馆的一次宣传。” “没有问题，既然对健身会馆也有好处，我就配合一下，在这次事件中，贵馆的响应能力还是很不一般的。” 秦山起身道：“我的时间很宝贵，经理你看这次宣传从什么时间开始。” “三分钟内开始！请容许我们准备一下。” 取得秦山的同意后，经理离开了接待室，很快他就过来请秦山。 此时的健身会馆秩序不再那么混乱，但不少人还是惊魂未定，不少人都在观望谈论，直到健身会馆的音响响起了一个好听的女声。 “尊敬的各位先生们，女士们，金鼎健身会馆的所有尊贵的会员们，就在刚刚本馆出现了一场意外，在此我代表……” 那个女人代表健身会馆向在场的所有人致歉，并承诺承担伤者的所有医药费用，免去伤者本年度的会员费。 这一举措迎来了不少掌声，会馆今天所造成的不良影响在危机公关之下挽回了不少。 “本馆要格外感谢秦山先生，在本次事件中，他挺身而出，不顾个人安危，指挥客人避险，并亲自制服危险源，为表达本馆对他的谢意，除返还秦山先生交纳的全部费用外，还颁发本馆的终身荣誉会员金卡。除秦山先生享受终身免费会员待遇外，任何持卡人都可以免费享受本馆所有项目，让我们给秦山先生送去热烈的掌声。” 秦山站在显眼的位置，朝鼓掌的人群示意，紧接着两名美女捧着托盘上来。 一个托盘上放着退还的会费，另一个托盘上放着所谓的健身会馆荣誉会员金卡。 正当经理要把托盘上的两样东西交给秦山的时候，秦山却摆了摆手，从一名美女手中接过了话筒：“感谢金鼎健身会馆的厚爱，但是我不能接受贵馆的谢礼。因为我是一名国家公务人员，维护社会稳定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保护人命生命财产的安全是我责无旁贷的使命，我不会因为我履行了我的责任和使命，而向人民索取回报和代价。不但是我，但凡任何一个国家公务人员，在这里遇见这样的事情，都会毫不犹豫挺身而出的，也都不会接受贵馆的谢礼。” 从一开始，秦山就准备拒绝对方的嘉奖，身为公务人员，以任何形式收受私营业主的馈赠都是不合适，它不会因为很多人都见证到而不被人诟病。 这样的事情，秦山是不会干的，甚至李长国给他手机和烟，他都没有接受，其根本原因就是不想在经济上出任何问题。 “好！” “说得好！” “是条汉子！” 秦山话音刚落，周围立刻爆发出一阵山崩海啸似的掌声，比之前更加热烈不少，还有不少人举起手机咔咔地拍照。 第二十七章 人生如戏 这个简单的仪式堪堪结束的时候，有几名警察进了健身会馆。 两名当事人由会馆人员移交给了警方，很不幸的是，秦山也在警察的邀请下跟着去做笔录，以至于失去了与李晓涵见面的机会。 看到秦山离去，李晓涵琢磨了一下，到更衣室换衣服离开了会馆。 市委书记朱正峰正在卧室打电话，听到开门的声音，匆忙说了一句，亲爱的，她回来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今天回来这么早？” 穿着睡衣的朱正峰从卧室里出来，看到正在换鞋的李晓涵，不禁问道。 “出事了，金鼎健身会馆出事了，能回来都不错了。” 李晓涵先抛出了这么一句话，为后面的叙述进行铺垫，果然这句话引起了朱正峰的兴趣，急忙问道：“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 李晓涵到茶几上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说道：“先不说那个，我给你看一张照片。” 说着话，她点开手机，调出要给朱正峰看的照片，然后把手机给到朱正峰的手里。 “咦，有些眼熟，这个人应该叫秦山吧，好像在市纪委待过一段时间，后来看不到了，去哪个部门我也不是很清楚。”朱正峰看了片刻后凝神回想了一下说道。 “啊，老公，你竟然认识他？那也太巧了。” 李晓涵忽然惊呼一声道：“你肯定奇怪我为什么拍他的照片，说来也是太巧了，你记得我跟说过没，我在江南大学执教的时候，曾被两个流氓欺负，有一个学生挺身而出，把我救了下来。” “你说的那个学生就是秦山？” 朱正峰看向了李晓涵。 “是的，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叫秦山，今天在金鼎会馆发生了暴力事件，两名当事人冲进了瑜伽馆，差点误伤我，要不是秦山在搏击馆锻炼，及时冲过来制服了当事人，可能我这次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李晓涵添油加醋地说简单介绍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又继续说道：“再给你看一段视频，你看看，我们江南大学出来的学生素质就是高吧？” 随后，李晓涵调出了秦山拒绝接受健身会馆酬谢的那段视频。 听完秦山掷地有声的发言后，朱正峰频频点头：“不错，做得很对，说得也很好，这正说明，我们江山市委的思想政治工作颇有成效，党员干部的廉政建设工作到位，服务意识很强，可以作为市委工作的一个亮点来宣传一下。” 李晓涵道：“你们市委的工作我不管，但是秦山曾经救过我，我一直没有报答过人家，这次既然知道了他的信息，老公，我想咱们俩应该请人家吃顿饭表示一下感谢。” “你跟他说了你是谁？说了我是你老公？” 朱正峰眉头微微一皱问道。 李晓涵道：“唉，我连跟他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拒绝会馆的酬谢之后，他就跟警察去做笔录，我也赶紧回家来了。当时他万众瞩目，我看到了他，估计他都没看到我呢！” 朱正峰想了想：“感谢的事情不着急，有合适的机会和他接触一下，先不要说出我的身份，咱们看情况再说。” “当一个破市委书记，事儿真多，实在不行，我自己请人家吃饭，你以为谁都想攀着你啊？人家连会馆退回来的钱都没接，还能上杆子往你这边贴。” 李晓涵正吐槽的时候，朱正峰忽然啊了一声，说道：“我忽然想起来了，这个秦山还是有一些背景的，你知道吗，他的岳父就是樊崇成，进去的那个秦选良是他叔。这个关系谁跟我说过来着？嗯，好像一次酒局，有人提过一嘴。” “啊，竟然还有这层关系，那就好办了，到时他两口子一起请，不行的话把樊崇成老两口也带着。”李晓涵接连提议。 “胡闹，请小两口倒没什么，要是连樊崇成一起带着，你知道会被别人如何解读？会不会觉得我在释放什么信号？别小看一顿饭，可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就连请秦山吃饭，我都得很慎重，而不是不关心你的心情，不是不想替你报恩！” 朱正峰的语气从严厉逐渐缓和下来，李晓涵点了点头：“老公，是我错怪你了，你知道我这个人很简单，不会想那么多弯弯绕，那我找机会跟秦山联系上，然后再说。其实要是不好好谢谢人家，我就是觉得心里特别过意不去。” “呵呵，好，我还不知道你吗？”朱正峰轻笑道。 “那我洗澡去了，你到我房间睡啊？” 李晓涵说着话，就开始脱衣服，朱正峰道：“这段时间太累了，睡眠不好，就不过去了。” 最近几年，女儿在省城读私立高中，家里就他们两口子，朱正峰年龄比李晓涵大不少，以工作压力大，睡眠不好等原因，早就提议分房睡了。 李晓涵就没再吱声，脱掉外衣就进了浴室，朱正峰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进了自己的卧室。 很快冲洗完毕，收拾了片刻，李晓涵回卧室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秦山的对话框并没有新的信息。 想了想，她给秦山发去了一个信息：我跟他说了，说是在会馆的这次事件中看到你，还没跟你联系，对于他来说，咱俩目前的状态是还没见过面。他说有机会跟你吃饭，他记得你，知道你叔叔和岳父那两个方面的关系。 两三分钟后，秦山回了信息：顺其自然吧，要是他不在意那件事情，咱们也别太刻意了。 李晓涵：放心吧，有我在呢！你去警局还顺利吧？今天真是担心死我了，我真害怕你受伤！ 秦山：要不是因为你在瑜伽馆，我也不会不顾一切冲进去，看到你没事，我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李晓涵：臭弟弟，算姐姐没白疼你，我现在都洗香香了，啥都没穿，躺在床上想你，好想你在我身边。 秦山：我也一样想你，此处省略三千字，你自己脑补，好在明天咱们又能见面了。 两人打字聊了半个多小时，李晓涵才在多巴胺的作用下，甜甜地睡着了。 网络的另一边，秦山躺在床上，被李晓涵撩拨得兴起，他开门喊了一声：“樊青霞！” 很快，穿着吊带的樊青霞出现在他的房门口：“什么事？” 秦山朝床上一指：“过来，撅着！” 第二十八章 谁是西门庆？ 翌日清晨醒来，樊青霞已经做好了早餐。 吃饭的时候，秦山收到李晓涵发来的信息，内容是：他要去省城办事，我刚好也想女儿了，准备一起去省城，特此报备，想你，吻。 省城？ 听到这两个字，秦山下意识地想到那些黑材料中一条关于朱正峰的信息，有没有可能朱正峰去省城跟这条信息有关？ 秦山琢磨了一下，很快他就做出一个决定，他匆匆吃完饭，出门到车库里给李晓涵回了一个信息。 “我也想去省城，争取制造偶遇，如果可以的话，我带一个女生，这样他对咱们就不会有任何猜测了。” “那太好了，一想到今天看不到你，我就有些难过，争取偶遇成功，我会尽量制造机会，随时留意我的信息。吻！” 很快，李晓涵的信息反馈回来。 秦山回道：我也是，很想你，一见不日，如隔三秋。 李晓涵：讨厌，你都把人家弄湿了，那叫一日不见！不说了，我们准备出发了，再联系。吻！ 秦山笑了笑，没有再回，收起手机，直接开车出库。 离开小区有一段距离，他才把车停在路边，给蒋欣打电话。 “大美女，你在哪呢？” “啊，秦山啊，我在帮爸妈出摊，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会是下午或晚上呢！”听起来，蒋欣的语气很兴奋。 秦山笑着说道：“咱们明人不做暗事，干嘛要等到晚上，昨天说好了，今天约你，给我发个定位，我去接你……别磨磨唧唧的，去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不容蒋欣多说，秦山以霸道总裁的方式对蒋欣采取了情绪压制，说完就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不到一分钟，蒋欣用微信给秦山发来了位置，秦山连接了导航，几公里的路程，很快到了附近。 远远地看到一个餐饮车，蒋欣在旁边忙活着，交货收钱。 那边人比较多，秦山再次拨通了电话，让蒋欣直接过来。 蒋欣说，她爸妈想当面谢谢秦山，秦山没有答应，说是你爸妈那么忙，等以后方便的时候吧，再说也没什么好谢的，还要耽搁不少时间。 蒋欣就没再坚持，朝秦山这边过来，上车之后，秦山直接启动车子。 他注意到，蒋欣过来的时候，蒋欣的爸妈也在一直朝这边张望，或许两位老人家已经有所误会了。 “昨天回去之后，我爸妈特别高兴，说是得好好感谢你呢，还让我有机会请你到家里吃饭，我爸妈刚才也还说了，让你过去，他们要当面感谢一下，这个，我妈做的，给你带了一份。” 蒋欣上车之后嘴里就没停下，把一份煎饼果子放到了秦山旁边，然后开始扎安全带。 今天的蒋欣穿了一条淡黄色的碎花裙，马尾高高梳起，看起来青春洋溢，安全带扎上，刚好把胸前分成两座山丘，车子略微颠簸之下，还一颤一颤的。 “哎，真香！” 秦山拿起煎饼果子吃了一口，目光在蒋欣的胸前扫了扫，也不知道是在夸哪个。 “现在可以说了吧？咱们这是去哪？” 蒋欣脸色微微一红，转移了话题。 “哈，去哪都行，反正咱们今天要好好聊聊，好好叙叙旧，去哪倒不那么重要了，总之我也不是人贩子，不可能把你卖了，就算是人贩子，也不可能这么早就把你卖了……” 秦山打着哈哈开起了玩笑，两人之间的聊天渐渐进入了状态。 转眼间车已出城，往高速路口飞驰，省城距离这里将近二百公里，接近全程高速，上了高速公路之后，蒋欣竟然也没有再问秦山带她去哪。 谈性正浓的时候，秦山电话铃声响起，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李冰。 秦山丝毫没有理会，任凭响铃到无人接听状态自然终止。 然而李冰似乎仍不死心，接着又打来了第二遍，看秦山还没有接的意思，蒋欣笑着说道：“李冰，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名字，要是不方便接听，我可以回避一下，你把车停在应急车道，刚好你也歇歇，别疲劳驾驶了。” 秦山当时就笑了：“你的思维可真奇葩，带冰字的就是女的？那贾冰呢？我是不想这个人打扰咱们说话，但是一直响铃也挺讨厌的，那我接了啊！” 说着话，秦山直接按下了接听键开免提：“什么事？” “秦山，你在哪里？昨天的谈话意外中断，今天咱们接着谈，请你半小时之内到市纪委这边见面。”李冰非常公事公办地说道。 秦山声音更加冷了几分：“李冰你有病吧？今天休息你知道不？还有必要谈吗？昨天是中断了，但是后来在市委办公楼咱们又见到了，你怎么不谈？老子今天不伺候你，不但今天，明天也不伺候你，有什么事情上班时间再说。” “秦山，你这种行为很恶劣，而且你刻意制造你跟程书记很熟的假象，以此来对抗组织调查，是要承担一切责任的。” 电话另一边，李冰又开始上纲上线，秦山立刻反应过来，肯定李冰通过某种方法试探过程光南，确定自己跟程光南没有什么特殊关系，而且也知道了自己离婚的事情，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靠山，可以随便拿捏，然后才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滚吧！别跟我整这套，你说组织调查，就先拿出组织调查的程序文件，否则别骚扰我！”秦山毫不客气地怼完，挂断了电话。 副驾驶的蒋欣已经有些吓住了，她看了看秦山的脸色，声音发颤地问道：“市纪委的人要调查你？你犯了什么事？咱俩这次不是要出逃吧？” 秦山被蒋欣的样子逗笑了，他看了一眼蒋欣的胸脯，说道：“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你可以把这理解为官场上的纷争，这种事情很常见，最终总是要斗出个结果，可能血腥，也可能很残酷。其实你考公我是不赞成的，你那么纯净，未必适合。” 看蒋欣一副思考的样子，秦山继续道：“尤其是女人，难免会遇到某个不良的领导，那样就很难遵照自己的本心，真正做回自己。或许你看到某个女人混得很不错，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她亲爹是谁，或者不知道她干爹是谁！” 蒋欣蓦然看向秦山：“有这么严重吗？” 秦山道：“个案，但不代表你绝对不会遭遇到，这跟体制没有关系，单纯的是人性，人总是有良莠之分的，坏人混进队伍里，或者在权力的侵蚀下变坏也是防不胜防的事情。” 蒋欣想了想问道：“既然是人性，那岂不是说在任何群体里都存在这样的事情，所以这个与那个又有区别吗？” 秦山没有说话，蒋欣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但是在某个特殊的群体里，一旦手中掌握着权力，碾压起小草来，要比在其它群体中更为直接和残酷。 沉默了片刻，秦山道：“有些事情是需要慢慢体会的，同样一辆餐饮车，可以扣，可以放，就很说明问题的。” 说完，秦山减慢了车速，把车停在了路边，拿起电话给余丽珍拨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他直接语气不善地说道：“市纪委纪检监察室副主任李冰搞我的事情，我怀疑跟某个西门庆有关，你尽快帮我查一下，这个人的背景，我准备反击了！” 说完，秦山挂了电话，车子重新启动。 蒋欣悠悠说道：“真的好像很复杂的样子，似乎我该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了，对了，秦山，感觉你好厉害，就如同运筹帷幄的大将军，对的，就是那种感觉，还有，你说的西门庆是怎么回事？” “呵呵，那我就给你讲讲，西门庆是北宋末年，山东阳谷县有一个开生药铺的财主，本县有一个美貌的女人叫潘金莲，嫁了一个矬子的叫武植，人称武大郎，这一天西门庆走在大街上……” “哈哈，你少来，我知道这个，我问你说的那个。”蒋欣一下被逗笑了，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哈哈，现在是到处潘金莲，遍地西门庆，你不说哪个，我哪知道哪个？” 秦山继续活跃着气氛：“咱们还是别说西门庆和潘金莲了，还是说说你吧？说说咱俩的事……” 第二十九章 撞见领导 一路上有说有笑，越是深入交流，秦山越发觉得蒋欣是那种非常单纯、善良的人。 越是这样的人，就越不适合在官场上混，想当然，偏执，想法不切实际，否则她也不会做出到信访办反应国考不被录取的问题。 越是深入了解她，秦山的心里就越是多了不少怜惜和心疼。 “呵呵，原来是带我去省城啊？” 车子下高速的时候，蒋欣终于又问了一句，大大的路标就在前面，目的地已经显而易见。 “怎么样？省城够格了吧？咱们江山市没有什么好吃的，到这里才显着诚意。”秦山的套路张嘴就来，总之善意的谎言，也无伤大雅。 蒋欣信以为真，一捂脑门：“艾玛，秦山，你这也太兴师动众了吧，我倒是有些无所适从了。而且现在才几点？那个煎饼果子你吃的挺费劲，估计也不饿吧？” “那没关系，随便逛逛，反正出来就是为了散心。” 秦山不再提吃饭的事，车继续往前面开，最终停留在一处孔雀园，是专门观赏孔雀的地方，在省城也算十分有名。 两人停好车，买票进去，在里边逛了起来。 秦山跟在蒋欣身后，拿出手机看了看，七八分钟前，李晓涵给他发来一条信息。 “已到学校，在小倩这里，他刚走，出去办事，你到哪了？” 秦山回了一句：“刚下高速，你们定下去哪里吃饭，提前通知我。” 李晓涵很快回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就没有了动静，应该是她女儿朱云倩在旁边不太方便。 看了一会儿孔雀，秦山对蒋欣道：“刚好这次来省城，我有个大学同学在这边，以前曾帮助过我，于情于理我都得去打个照面，拎点东西过去看看。” 蒋欣点点头：“那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了，我夹在你们两个男人之间，说话也不方便。” 秦山笑道：“是个女生。” 蒋欣：“那我就不更能去了，不然这个电灯泡当得多亮啊？” 秦山笑了起来：“你呀，小心思还不少呢，我就是买点东西过去，说几句话的事，也好，你不照面也行，到时在车里等我就行。” “那走吧，你们已经约好了？”蒋欣跟秦山转身往回走。 秦山摇了摇头：“没和人家联系呢，想去看她也是临时起意，她名字叫蓝羽，刚才看到孔雀开屏，一下就想起她了。” “哇塞，你这是睹物思人啊，如实交代，你有没有喜欢过人家？” “哪有啊，我的春心在高中时就死了！” 两人说说笑笑出了孔雀园开车离去，左右这里的门票只有十元一张，没看多久也算不上浪费。 车子从郊区进城，中途下车买了一些水果，大约四十多分钟后，开进了一个小区。 打量了一下里面的楼群，秦山最终把车停到了一栋楼下，让蒋欣在车里等着，他下车从后备箱里拎出了水果。 这个时候，一辆快递车停在旁边，秦山心中一动，问了一句：“有蓝羽的快递吗？” “蓝羽，有！” 那人看了一下清单，回答了一句后就开始翻捡：“你是蓝羽本人吗？” 秦山摇了摇头：“不是本人，但是我可以给拿上去。” “不好意思，我们需要交到本人手里。”快递小哥头都没抬地说道，随即对着快递单号拨号。 “你好，您的快递，在楼下，不行，需要本人签收，好，我送上去。” 秦山听到蓝羽让快递小哥把快递放到超市里，但被拒绝了。 简单对话之后，快递小哥拎着一个黑色包裹进了单元门，秦山紧随其后，跟着登登登上楼。 前后脚上去的，眼见着三楼左门打开，一个长发柔顺，穿着睡衣的美女开门，接过包裹，然后拿笔在单子上签字。 那个美女低头写字，没有看到秦山，等她签完字要关门的时候，秦山却突然开口：“哈，蓝羽，想不到吧，我来看你了。” 蓝羽一愣：“秦山，你怎么来了？” “哈哈，周末我到省城来逛逛，顺便看看你，以前你对我帮助不小，买了点水果，不成敬意哈！” 秦山说着话，把手里的山竹和芒果递给了蓝羽，根本不管蓝羽犹豫不定的模样，接着又说了一句：“这次来，我还要看看毛毛长成什么样了？” 说着话，嘴里喊着毛毛，人已经进了房间。 一条灰色泰迪蹦蹦跶跶跑了过来，秦山正要抱狗的时候，表情忽然一滞，他看到床上正躺着一个男人。 这个房间是那种公寓式格局，相当于一居室，没有其余的卧室，所以床就在厅里。 床上的男人胸腹以下盖着薄被，上面赤裸着，也正朝秦山这边看过来。 “是我叔，我亲叔。” 后面的蓝羽看到情势失控，急忙跟进来，解释了一句。 “朱，朱书记，您好！” 秦山啊了一声，急忙跟床上的朱正峰打招呼：“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是蓝羽的叔叔，蓝羽竟然从来没跟我提过。” 这一句话，蓝羽整个人瞬间石化，她没有想到秦山居然认识朱正峰。 多蠢啊！ 非得说是自己亲叔，人家姓朱，自己姓蓝，亲个大骆驼？亲出五服了？ 这种情况，蓝羽不知该怎么处理，只得脸色难看地看向朱正峰。 朱正峰并没有立刻说话，沉吟了一下，才坐起身说道：“你是秦山吧？现在还在咱们江山市工作吧？” 秦山满脸笑容地点头：“是的，朱书记，想不到您还记得我，我原来在市纪委，现在调到了区纪委。您给我们开过会，我特别崇拜您，朱书记，您吃山竹……” 看起来秦山在面对这种突发状况的时候也有些不知所措，他说着话，回身从蓝羽手中的水果袋里抓了两个山竹，往朱正峰面前递过去。 朱正峰此时神情已经恢复了自如，他用手挡了挡，笑道：“不着急吃，没想到你跟小羽还认识，小羽，给秦山拿个凳子。” “我们是大学的同班同学，上学的时候，蓝羽就很照顾我，毕业后也帮过我不少忙，所以我特别感激她，这次到省城来，特意看看她。” 秦山没让蓝羽拿椅子，他自己搬了一把过来，坐在床边对朱正峰说道。 朱正峰点了点头，道：“小秦啊，你这种知恩图报的品德很难得啊！我最欣赏这样的年轻人，既然你跟小羽关系这么好，那就好好干，我相信会有机会往上走的。” 秦山频频点头：“朱书记教诲得是，我一定铭记在心。” 朱正峰继续道：“你们干纪检这一行，性子要稳，心里要能藏得住事，嘴要严，凡事三思而后行，这样锤炼下来，自然就进步了。” “是是，听朱书记一席话，如读十年书，希望以后能多有机会听您教诲！” 秦山再次点头，神态恭敬，还真像那么回事。 “那样，下周一，你到我办公室去一下，你现在是什么级别了？”朱正峰沉吟了一下说道。 “朱书记，很惭愧，我现在是天陵区纪检监察室主任，才副科。”秦山心中一动，很谦虚地说道。 “副科啊，副科了，那样，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工作上有什么想法，下周一咱俩交流一下。” 朱正峰想了想说道。 “那好的，谢谢朱书记，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秦山点了朱正峰一句，回身对蓝羽说道：“那我走了，到江山市去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请你吃饭啊！” 第三十章 计划进行中 楼下。 蒋欣在车里坐不住，正在旁边的花坛边看花。 看到秦山从单元门出来，她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秦山，怎么不和你同学多聊会儿，这么快就下来了？快看，这里的花好漂亮，快帮我拍几张照片，刚刚在孔雀园都忘了拍照呢！” “好！” 秦山掏出手机，配合着蒋欣咔咔拍了几张，蒋欣摆出各种姿势，活脱脱一个小女孩的样子。 等拍完了照片，秦山招呼蒋欣上车，他临进车门前朝三楼不经意看了一眼，刚好看到朱正峰和蓝羽双双站在玻璃窗前看向自己这边。 秦山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上车，启动车子离去。 大家都是聪明人，蓝羽跟朱正峰的关系，秦山觉得他跟朱正峰其实已经心照不宣，所以才有了后面的那些对话。 秦山明白，那是朱正峰的警告也好，拉拢也好，他需要的就是要达到这个效果。 这件事情唯一让秦山觉得对不起的就是蓝羽，一开始，秦山从资料看到朱正峰竟然与蓝羽有这种关系。 除了震惊之外，他并没有想到利用这件事情实现某个目的。 但是后来，接触了李晓涵，又知道朱正峰要来省城，秦山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曾经，在秦山困难的时候，他朝蓝羽借过两次钱周转了一下，滴水之恩，他始终念念不忘。 这次相见，他跟蓝羽之间也许会有一些尴尬，但总体来说，对蓝羽不会造成任何伤害的。 秦山心里已经想好了，以后会加倍地补偿她的，身为一个屌丝，想要在官场上走得更远，不得不使用一些手段。 权力是一把双刃剑，尤其是在他载浮载沉，看尽冷暖之后，体会得更深。 “接下来做什么？” 看秦山好像也有些心事的样子，蒋欣也不说破，找个话题打破了沉默。 秦山收回思绪，笑了笑说道：“带你在街上看看，我考虑你爸妈风里来，雨里去的，总推着餐饮车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要多吃不少苦，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门市固定下来。省城餐饮繁荣，多看看或许会有什么启发或者借鉴。” “你能有这份心思，我真的挺感动，要说钱呢，我爸妈手上有一些，但他俩觉得那是养老的钱，轻易不动，怕折进去。出个餐饮车是辛苦，但是不用投入成本，我也劝过他俩，但是他俩就是不听，可能要辜负你的一片心意了。” 蒋欣叹口气道：“我想着等以后我挣钱了，再给他们换一个门店，哪怕小一些的。” “嗯，英雄所见略同，你要是手头不方便，我那里有，可以周转用一下。” 秦山应了一声，但蒋欣婉言谢绝了，他也就没再坚持。 高中的时候，蒋欣对他学习上帮助不小，秦山自然想报答一下，但这并不是他在省城到处逛的真正原因。 真正原因是，他在等李晓涵的信息。 他和蒋欣去任何地方都不好随时就中止，唯有逛街这件事情可以。 大约半个多小时，秦山的微信提示音响了一下，秦山拿过来手机看了眼。 果然是李晓涵发的信息：我们一会儿要去陈记斑鱼庄吃饭，然后送小倩回学校，别的地方就不去了直接返程。 江南大学就在省城，陈记斑鱼庄又是老字号，秦山很熟悉那里，放下手机，他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开车。 某一刻，他看了看表：“呀，都这么晚了，差点忘了吃饭！” 蒋欣笑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饿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请你吃饭的，差点把正事忘了，想吃点什么，那边有麻辣烫、过桥米线，还有个斑鱼庄……” 秦山往前面看了看，挨个门面念了一下。 “就斑鱼庄吧，咱们可说好了，我请你，你可要给个机会啊！” 蒋欣立刻做出决定，秦山笑道：“好，听你的，但是谁请谁再说，问题是咱们一定要吃好！” 两人停好车，进了鱼庄，最终秦山选了靠近门口的一个卡座，刚点完餐坐下等候的时候，李晓涵、朱正峰还有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就走了进来。 “您好，请问，几位？” 服务员急忙热情地迎了过去。 “三位，有包房吗？” 朱正峰直接问道。 “不好意思先生，包房都已经预定出去了，只剩下卡座了，请到这边点餐。”服务员一看这伙客人只有三人，立刻玩起了套路。 “只有卡座了？” 朱正峰眉头皱了起来，往四处看了看卡座的情况，忽然看到秦山和一个女的正在旁边不远处。 还没等他来得及做出反应，刚好秦山也看到了他，急忙站起来：“朱书记您好，想不到在这里遇见您了。” 朱正峰不得不打招呼：“呵呵，小秦啊，是挺巧，你也到省城来了？” “秦山，还有更巧的呢，你还认识我不了？” 这个时候，李晓涵忽然到了秦山身边，那种惊讶中带着惊喜的表情做得十分到位。 “您是？” 秦山笑容尴尬，眼神迷茫，看着李晓涵似乎在搜肠刮肚地回想。 “你在江南大学上学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在学校外边的一个胡同里，救了一个人……” 李晓涵开始提醒。 “啊，是您啊，我就感觉有些面熟，您要是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了，想不到您的记忆力这么好，竟然一眼就认出我。”秦山一副恍然的样子。 “哈哈也不是，说来还有更巧的，昨天晚上你在江山市的金鼎健身会馆见义勇为，刚好我也在那儿，看到你感觉面熟，才慢慢想起来的，只是当时也没机会过去打招呼……”李晓涵表演得非常到位，竟然没有一丝破绽。 秦山再次流露出意外的表情：“还真是挺巧呢，我是金鼎的会员，经常在那边练搏击，你们这是也来吃饭？” “是啊，是啊，我女儿在这边上学，周末过来看看，她要吃这里的石斑鱼，我们就过来了。” 李晓涵高兴之情溢于言表：“既然你和我老公也认识，那刚好，咱们一起吃吧，这位是？” 说着话，李晓涵看向了秦山对面的蒋欣。 蒋欣非常大方地站起来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叫蒋欣，是秦山的高中同学，今天我选了这里想请秦山吃饭，既然都是熟人，就一起坐吧，我买单！” 朱正峰始终没有插嘴，眼见大家要坐在一起，他急忙说道：“不用了，你们同学难得见面，就不打扰了，而且，卡座也坐不了那么多人。” 李晓涵刚想找个借口促成饭局，没想到吧台旁的领班走了过来：“您好，刚才接到电话，有客人因故不能过来用餐，已经退了包房，就是那间荷花厅非常宽敞，环境很不错，用餐体验极好，如果需要包房的话可以给你们。” 朱正峰心里很恼火，他绝对不想让秦山和李晓涵坐到一起，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他不想让李晓涵知道。 要断绝李晓涵和秦山的交流，首先就要把眼前的饭局搅黄。 他正要找借口拒绝的时候，他女儿朱云倩忽然说道：“爸爸，这位哥哥是江南大学毕业的，我们班主任蓝老师也是江南大学毕业的，蓝老师平时对我特好，现在也有了大包房，要不把我们蓝老师也请来一起吃饭吧！” 第三十一章 一场特殊的饭局 提到蓝老师，秦山和朱正峰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 秦山知道蓝羽是当老师的，但他没想到，竟然朱云倩的班主任。 就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蒋欣下意识地说了一句：“秦山，你刚才去看的那位同学叫蓝羽，不会就是这位小妹妹的班主任吧？” “对，我们班主任就叫蓝羽，原来你们还认识，那可太好了！”朱云倩立刻欢呼雀跃起来。 李晓涵想了想，道：“既然你们是同学，那就更好了，我给蓝老师打电话。” 朱正峰想阻拦，却一时没有合适的理由，而李晓涵已经拨通了电话。 “蓝老师你好，我是朱云倩妈妈，我和朱云倩爸爸到省城看小倩，想请你一起吃个饭，小倩特别想和你一起吃饭。” “出门了？哎呀，蓝老师，你不用客气，你同学秦山也在这儿，他不是刚去看过你吗？” “那好的，我们等你，陈记斑鱼庄，荷花厅。” 李晓涵放下电话道：“这个蓝老师挺有意思啊，为了推掉饭局竟然说她不在本市，要不是提了秦山，她还不一定来呢！走，你们先进包房，秦山，咱俩过去点菜，你们点了什么？咱们别点重了。” “你陪着小倩和小蒋，我跟小秦点菜吧！” 朱正峰急忙拦住李晓涵，拉着秦山去了鱼池，李晓涵也不好再坚持，也就随了朱正峰意思。 很快点完了菜，朱正峰借口到外边抽根烟，把秦山喊了出去。 “现在情况有点复杂啊，那个蒋欣知道我在蓝羽那里的事吗？”点上烟后，朱正峰问秦山。 秦山凑过去轻声道：“书记，您放一万个心，这事肯定就烂我肚子里了，任何人我都不会说的。” “好，很好，别忘了，我跟你说的，下周一去找我，走吧，咱们进去。” 朱正峰满意地拍了拍秦山的肩膀，满意地点了点头。 秦山道：“书记，您先进去，我给蓝羽打个电话，不然她不知道这边具体什么情况，心里没底儿，再出什么纰漏就不好了。” 朱正峰频频点头：“好好，你想的挺细，很好。” 能看出来，朱正峰对秦山的这个提议非常满意，然后笑呵呵地进了鱼庄。 秦山走得更远一些，给蓝羽打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秦山道：“蓝羽，你往鱼庄来了吗？” “是，我开车过来的，二十分钟左右能到，你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啊？”蓝羽的声音有些急。 秦山就把怎么提起江南大学的，朱云倩又怎么提议把蓝羽请过来一起吃饭的事情说了一遍。 蓝羽的声音立刻轻松了许多：“艾玛，朱云倩妈妈一说你也在那，我当时就吓了一跳，还以为东窗事发，人家原配要挠我呢！” 秦山笑道：“呵呵，哪有那么严重，你要特别注意一点，咱俩之前已经见过一面了，可千万别说漏了。” 蓝羽道：“好的，谢谢你提醒，不然我整个脉络还不是很清晰，很容易穿帮。对了，秦山，说心里话，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不对，有点看不起我了？” 秦山道：“蓝羽，我跟你说一句实在话，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其实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对与错，每个人都在挣扎，都在通过付出换取生存，我也和你一样。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罗马，有的人一出生就做骡马，每个人的选择都是个人承担因果，除了民族大义，其余个人化的东西，自己都承担因果了，别人谁还有权力说三道四？” “秦山，我觉得你是最理解我的人，说的这些让我心里好受了不少，其实我不是自甘堕落，我也不是不想努力，但是很多事情让我醒悟了，努力不一定比得上躺平，而选择多数的时候又大于努力。我很高兴，有你这个同学，这个好朋友，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啊!” 说这些话的时候，秦山明显听到蓝羽抽泣了几下，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初。 挂断电话，秦山回到包间，蒋欣正与李晓涵在聊天。 看到秦山进来，蒋欣兴奋地说道：“秦山，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晓涵姐姐还是你们江南大学的教授呢！” 李晓涵急忙摆了摆手：“讲师，当时只是高级讲师，连副教授都谈不上，更别说教授了，后来离开了江大，职称也就停在那了。小欣妹妹，你就别给我脸上贴金了。” “啊，这么说阿姨算是我的老师了……” 秦山诧异的表情十分到位，接着就借着这个话题，聊了起来，气氛十分融洽。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敲门，然后把蓝羽领了进来。 朱云倩立刻欢呼一声，跳起来，过去拉住蓝羽，把她拽到了身边。 蓝羽跟朱云倩说了几句话之后，开始挨个打招呼。 “云倩妈妈，真不好意思，原来想着你们一家人吃饭，我就找借口不过来打扰了，可是你们太热情了，我也真是盛情难却，十分感谢，十分感谢哈。” 李晓涵非常得体地回应了几句，蓝羽又朝朱正峰点了点头：“云倩爸爸你好，这段时间云倩同学成绩提升不少，向你们表扬一下。” “好好，蓝老师多费心了!”朱正峰简单地回应了一句，自然得体，别的一句都没有多说。 蓝羽又看向了秦山，状态看起来放松了很多：“哈，秦山，真想不到，又见到你了，没想到你跟云倩一家也是熟人，早没听你说过呢？这位美女是谁？你女朋友吗？” 秦山笑着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蒋欣，我高中最好的同学，也是我的同桌……” 蒋欣适时起身，跟蓝羽打了个招呼。 秦山继续道：“我和蒋欣也是在这里吃饭，恰巧遇见了我的领导一家，受邀参加这次家庭宴会，我也是受宠若惊，荣幸之至。” 朱正峰适时接过话，朝秦山和蒋欣压了压手：“坐，小秦，蓝老师，你们坐，今天在这里，没有什么领导，你们千万别把我当成领导看，咱们就是很简单的一顿家常便饭，沟通一下感情……” 可以说，朱正峰的控场能力是真的强，话说得也非常到位，尽管这里的人员关系非常复杂，但饭局却是有条不紊地在进行着，没有出现丝毫的纰漏。 秦山和李晓涵也表现得非常得体，连眼神的交流也让人感觉那么自然纯粹，而且，他还尽可能照顾蒋欣的感受，不让她感到局促。 正吃着的时候，秦山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领导，我接个电话。”秦山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朝朱正峰点了点头。 随后他按下了接听键，非常有礼貌地说道：“你好，李主任！” “别跟我整这套，你回来了吗？” 秦山把电话声音开到最大，旁边的人都清楚听到了电话另一边那个人有多嚣张。 “李主任，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事情需要处理，等我办完再回去可以吗？”秦山看了一眼朱正峰，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行，必须现在回来，二十分钟之内，我要是看不到你到我办公室，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电话另一边，李冰几乎是吼着说的。 听到这个声音，饭桌上的朱正峰不禁皱了皱眉头，手里的筷子放了下来。 第三十二章 我给你撑腰 “秦山，要不咱们就回去吧，他都催你两次了，别回去晚了真找你麻烦。” 没等朱正峰说话，旁边的蒋欣拽了一下秦山的胳膊，非常担忧地劝了一句。 蒋欣说的话通过电话传到李冰那边，他紧接着来了一句：“秦山，这个女的都比你识时务，要是你不听指令，看我整不死你。” 秦山沉默了两秒，用商量的语气说道：“李主任，晚一些吧，我是真的有事，实话告诉你吧，我现在正跟朱书记在一起吃饭……” 似乎听出来秦山的语气越来越弱，还没等他说完，李冰顿时咆哮起来：“秦山，你别跟我扯犊子，别说什么猪书记，就是跟狗书记一起吃饭，你也得给我回来。” “那好吧，我现在就往回赶！” 秦山说完悻悻地挂断了电话，看向了朱正峰和李晓涵：“朱书记，李老师，实在不好意思，我那边有事了，需要马上往回赶！” 朱正峰摆出官威问道：“小秦，这个李主任是什么人？口气不小啊！” 在秦山的引导下，李冰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骂了朱正峰，虽然这位朱书记知道李冰不是故意针对他，但是毕竟在这种场合，自己的女儿，女儿的老师，还有老婆都在场的情况下，让他很没有面子。 秦山道：“是市纪委纪检监察室的副主任李冰。” “啊，今天不是周末吗？休息时间，他找你什么事情，还那么凶神恶煞的，是不是你犯了什么事？” 朱正峰毕竟老成持重，没有立刻表态，而是进一步打听情况。 秦山一副无奈的表情：“话是那么说，周末不办公的，但是李冰仗着在大衙门，官威大着呢！我能有什么事，李冰就是找茬呗，借口就是区办公室主任张雨晴在区纪委监押的时候，有两个大姐有事临时离开一下，找我来顶了一会儿班。李冰就借题发挥，这不合规，那不合规的，大周末的三番两次打电话让我回去接受调查！” “就这事，再没有别的事了？” 朱正峰听秦山说完，很谨慎地问道。 “真的，就这么点儿事，要是我有半个字是假的，都让我生儿子没屁.眼，不，连尿眼也没有。” 秦山这样一发誓诅咒，让原本压抑的气氛一下就爆了，蒋欣、蓝羽包括李晓涵这几个女的都不禁笑了起来。 朱正峰也笑了笑：“好了，我相信你的话，就是再确认一下。小秦，陪我去抽根烟，边抽边聊。” “好的，朱书记！” 秦山知道朱正峰有私密的话要说，急忙过去，扶了朱正峰一把，两人往鱼庄外走去。 两人到外面点了烟，朱正峰步入正题：“小秦啊，这也就是你，别人我不会说这样的话……” 朱正峰既然这样说了，秦山就连忙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跟朱正峰周旋了几句，把这位朱书记哄得非常高兴。 “这件事情对一般干部都是保密的，郑刚的事情已经画上了句号，区办公室主任张雨晴也不再继续调查。郑刚一死百了，张雨晴呢，也会逐渐边缘化，自生自灭了。按理说，市纪委不应该再提这个案子的事情，但既然发生了，就说明一点，李冰的确是对你有所针对的。” 朱正峰说话逻辑非常清晰，说到张雨晴的时候，秦山心里感觉很不好。 耐心地听完，秦山附和道：“是的，以前在市纪委的时候，我俩就互相看不顺眼，现在我落魄了，被发配到了区里，他就想把我往死里整。” 秦山没敢说怀疑别人指使李冰的话，怕一这样说，朱正峰会忖度李冰背后的人而有所顾忌，所以把矛盾的焦点放在了个人恩怨上，反正这种事情就是双方的感觉，没有什么可以验证的。 “呵呵，不用担心，有我在，你怕什么？” 朱正峰拍了拍秦山的肩膀：“今天你就不用回去了，明天他找你，你也不用回去，单看周一他想怎么对付你，到时你找我，我给你主持公道。” 秦山要的就是这句话，得到朱正峰的承诺，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那我可太感谢朱书记了，真没想到能遇见您这样的大贵人，朱书记，我表个态，以后但凡您有什么吩咐，我肯定鞍前马后，赴汤蹈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朱正峰非常满意秦山的表现，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好了好了，今天我也一直在观察你，你是个办事很稳妥的年轻人，我呢，也在考虑把你当做我的心腹来培养，但是事情总有个过程，也需要一些考验，好好干，只要付出就总会开花结果的。” “书记，您的知遇之恩，我永世不忘，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成为一个久经考验的忠诚卫士！” 秦山又进一步表态，反正顶多磨磨嘴皮子，也不用花一分钱。 “呵呵，光说是不行的，还得看时机行动，但你的态度很端正，值得表扬，走吧，咱们进去吧，别让人久等了。” 朱正峰经常被拍马屁，但是今天被秦山拍得这么舒服，并不多见，他喜笑颜开地带着秦山回了包房。 “你们，放心，小秦不用回去了，我给他撑腰，来继续吃！” 朱正峰简单交代了一句，气氛立刻松弛下来，最终曲终人散，在众人各怀心思中饭局结束。 蓝羽跟众人告别，先行离开。 朱正峰和李晓涵要送朱云倩回学校，秦山跟朱正峰和李晓涵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就跟他们道别，开车带着蒋欣走了。 “秦山咱们这是去哪？” 看秦山没往返程方向开，副驾的蒋欣问了一句。 “到省城了，能不逛一下商场吗？给你买两身衣服，以免被人家蓝羽比下去了。”秦山看了一眼蒋欣，道。 “还是算了，你给我买衣服算怎么回事？”蒋欣急忙一摆手：“掉头掉头，咱们回去。” 秦山一点儿都不管她如何，笑着调侃道：“都说了，不给人家买衣服，就没有资格脱人家的衣服，你不会是害怕我先放线再收网吧？” “呵呵，骗我，你脱人家衣服干吗？要给搓澡吗？”蒋欣大笑起来，馒头一样的胸脯上下颤动。 如果是别人，秦山可能就上下其手了，但是蒋欣不行，他心里始终留着高中那时的美好，不忍心打破。 笑了一阵，蒋欣忽然问道：“对了，秦山，那个朱书记到底是什么书记。光听你喊来喊去的，也没正式介绍一下。” “卧槽，原来你不知道啊，他，朱正峰，咱们江山市的市委书记，一把.手！” 秦山倒是有些惊讶了，赶紧补充介绍了一番，他仔细回想一下，的确，没有人提过朱正峰是市委书记。 “不会吧，市委书记，我今天居然跟市委书记一起吃饭了？要是我爸我妈知道了，不知道该惊讶成什么样呢，不对，他们根本就不会相信，肯定觉得我是在吹牛。秦山，你跟朱书记都认识，以后岂不是飞黄腾达了？” 蒋欣立刻变得特别活跃、兴奋起来。 秦山淡定地开着车，不咸不淡地说道：“蒋欣，你要知道，认识朱书记的人很多，跟朱书记吃过饭的人也很多，但是那些人都能飞黄腾达吗？当然不会，官场的事情，有些事情当不得真，有些话，听听也就算了，谁认真谁就输了。” 蒋欣的情绪一下就低落下来：“那么说，他在饭桌上说要为你撑腰的话也不能全信了？那李冰找你麻烦怎么办？” 秦山笑道：“撑腰撑腰，要别人撑腰的前提是你得有腰啊，没腰的话穿什么衣服都一样，就像你，所以不爱买衣服……” “少来，又骗我去买衣服，好了，随了你的意，仅限一件，然后咱们就返程，买多少钱的我说了算……” 蒋欣来了一个约法三章。 秦山哪会听她的，到了商场一番采购，买了不少东西，除了蒋欣的，还有她养父母的。 看看差不多了，两人才打道回府。 把蒋欣送到位于一个老旧小区的家里时，也就是下午五点多钟，她父母还没有回来。 谢绝蒋欣进去喝杯茶水的邀请后，秦山把车开到一个僻静处，给张雨晴打电话。 “在哪？” “在家，怎么想起我来了？”听起来，张雨晴的声音很惊喜。 “有重要的事情找你，我马上过去。” “好，我马上洗澡！”张雨晴一听秦山这样说，立刻回了一句。 这让秦山心中一动，脑海里马上浮现出张雨晴那白花花的身子来。 第三十四章 东窗事发 回到家里，把包往沙发上一扔，秦山板起了脸。 卧室里樊青霞开门看了一眼，就要关门回去。 “你过来！” 秦山招呼一声。 樊青霞很听话地走过来等着秦山的下文。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秦山点燃一根烟问道，这种在家里抽烟的行为，以前樊青霞是绝对不允许的，现在秦山已经随便了。 “啊？”樊青霞楞了一下，恭恭敬敬弯腰：“欢迎主人回家！” “不是这个!” 秦山依然板着脸孔摆了摆手：“你别想蒙混过关，你是不是跟市纪委的人联手算计我了？” 听秦山这样说，樊青霞再次一楞，急忙否认：“没有，真的没有，你怎么这样说？” 秦山冷声道：“我回来的时候，在车库外遭遇埋伏，差点回不来，要是人家不知道我在没在家，他们能直接埋伏在车库外？” “啊，我想起来了，你原来市纪委的一个同事找你，我说你没在家，他就走了，是不是出在这上面了？我没当回事，也就没给你打电话。” 樊青霞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地说道。 秦山指着樊青霞骂道：“你猪脑袋啊？现在谁找人不打电话？还去家里找？明显不符合常理的地方，你就不能动动脑筋。实话跟你说吧，那三个人都是原来市纪委的，要找我麻烦，被我打医院去了。” “啊！”樊青霞吓了一跳。 秦山眉头一皱：“啊什么啊？三个人，一个是李冰，一个是周忠伟，一个是赵勤，你跟你妈说一声，有个心理准备，看看怎么摆平。还有，之前我让你妈调查一下李冰的背景，到现在还没消息，是不是想破罐子破摔了？我可告诉你，李冰的事情摆不平，咱们谁也别得好！” “你别生气，我跟我妈说，你放心，家里这边肯定全力以赴，但是，我有句话，你别在外边随便惹祸了，那个李冰是纪委的一个副主任，这件事情应该不太好办。”樊青霞忍气吞声地说道。 秦山挥了挥手：“赶快去联系，别废话，好办的事情还用得着你们？我准备睡觉了，别打扰我!” 说完，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回卧室把门反锁上休息。 第二天一早醒来，秦山在客厅见到了樊青霞，就问了一句：“联系得怎么样了？” 樊青霞咬了咬道：“李冰的背景不太好查，你也知道，这种事情本人都讳莫如深的，深怕别人知道，后来我爸多方打听，终于有所收获，这才知道李冰是梁军的表侄，至于还有没有其它背景就不知道了。” “常务副市长梁军？” “嗯，就是他。” 秦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个梁军原来只是一个排名比较靠前的副市长而已，并不是常委，秦山的叔叔秦选良落马之后，梁军递补上来，入了常。 可以说，秦选良的倒台，最大的受益者是梁军，以至于秦山都怀疑叔叔落马的背后，有没有梁军的原因。 看秦山没有说话，樊青霞继续道：“现在李冰那边并没有动静，也没有报警，李冰三人伤势不重，但是赖在医院里住下了，估计要讹你。有梁军这层关系，我爸也不好硬压着李冰，那样事情肯定会闹得更大。” “你就跟我说这个？”秦山一听，当时就不乐意了。 樊青霞急忙一拉秦山胳膊：“你别生气啊，听我说完，其实你也应该理解我爸的难处。为了表达办这件事情的诚意，我爸给你准备了五万块钱，你服个软，跟李冰他们研究一下赔偿的事情，赔多了呢，你自己补上，要是赔少了呢，那是你的本事，剩下的都归你。” 看秦山在考虑她的提议，樊青霞继续道：“我爸也说了，如果你总这样惹事，而善后又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之外，他也没有好办法。真要那样，你就举报他，他也认了，谁让他办不成事了。当然了，我爸一直以为你掌握的就是他那点儿事，那样说也正常。” 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秦山的脸色，樊青霞又道：“我爸说的在理，他这样做已经非常有诚意了，我们是错了，可是就算做错了，也已经发生了，我们也做了弥补，也受到了惩罚。杀人不过头点地，能力范围内的事情，我们肯定都尽心办，可是你要真闯下弥天大祸，超出了擦屁股的能力范围，咱们最后不都得玉石俱焚吗？那样有意义吗？” 秦山原本也没指望樊家能帮自己解决这件事情，他昨天那样说，不过是敲打一下樊家。 他心里并不排除李冰这件事情与樊家有关系，如果真是樊家或者某个西门庆动了手脚，他就要樊家看看，你们一旦搞事情，最终就是搞的你们自己。 现在听樊青霞说完，秦山微微点头：“那好吧，这件事情先这么办，那五万块钱，先不用拿，你打个借款的借条，什么时候我用了你再拿。” 看到秦山终于吐口，樊青霞长长出了一口气，立刻去写借条，她真怕秦山油盐不进，继续犯浑。 至少，昨天秦山动手打了李冰三人，让樊家人都认识到秦山不是一般的莽撞，什么事都能干出来啊！ 这一天在非常平静中度过。 李冰那边并没有什么反应，看起来一切都很平静。 第二天，秦山正常上班，刚到单位不久，纪委办公楼前开过来四辆车。 两辆警车，两辆商务车，七八名警察从警车中下来，跑步进楼。 “不许动！” “站住！” “警察，执行公务！” 冲进去的时候，沿途遇到人，都会喊上几句，造成挺大的声势。 公务车上，也有七八人下来，虽然没有跑步，但一个个脚步匆匆地就往楼里进。 楼里的办公人员，都被这种声势震慑住，果然都不敢乱动，只能目光追踪着那些人。 “这里，这间办公室！” 走廊里，吆喝声，传来，警察所指的就是秦山的办公室。 而此时的秦山也听到了外边的动静，开门出来查看。 “秦山，我们是市局的，有人报警遭到你殴打，本来要带你回公安局调查，但因你身份特殊，就在此地履行调查程序，希望你配合。” 一名警察亮出了警官证，秦山看了一眼，这些警察没有他熟悉的，有的只是隐约记得姓什么。 好，李冰你就报警吧，你把事情闹得越大，我就让你越是吃不了兜着走。 秦山心里念头闪过，表面上很顺从地说道：“既然是执法机关来人了，我个人会配合警方调查的。” “走，到会议室吧！” 那名警官挥了挥手，秦山一指会议室方向，一行人往那边赶去，后边跟着从商务车下来的那些人，其中就有李冰、周忠伟和赵勤。 另外几人也是市纪委的，秦山看到，市纪委还来了一个领导，竟然是副书记于坤。 “哼，我就知道他不是好嘚瑟，怎么样，摊上事了吧？” 走廊里，赵铁民看到这一幕，脸上都要笑开了花，对身边的杜美霞幸灾乐祸地说道。 “该！”杜美霞轻声说了一个字，就差往地上吐唾沫了。 而不远处的徐芳芳，怀里抱着两个档案盒，目光追随着那些人，神情非常焦急，突然之间，她反应了过来，急忙上楼去找区纪委书记李长国。 第三十五章 你有毛病吧？ 秦山被带入会议室。 会议室外面，两名警察和两名市纪委工作人员分别站在房门两侧，禁止任何人靠近。 市纪委和区纪委在工作上有不少交集，不说那两名警察，旁边的两名纪委工作人员就与不少围观的人认识。 但是，他们表情非常严肃，目不斜视，甚至与那些相识的人都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这让很多人都意识到了，事态可能非常严重。 附近围观的人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说秦山殴打他人，我看李冰嘴角淤青，应该是打的他吧？” “我看不止啊，那个周忠伟眼角红肿，赵勤嘴唇破了，他们看秦山的眼神像有深仇大恨似的，估计他们都有份吧！” “于副书记脸色也不好，连警察都惊动了，这次秦山估计要完了。” “自信点，把估计去掉，这阵势造成多大的影响啊，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人家能这样不留丝毫情面，秦山肯定要完了。” “本来他老丈人就看不上他，这一下估计也不能管了。” “你信息太落后了，应该叫前老丈人！” “啊，你的意思是说，他离婚了，真的假的……” 就在众人议论的时候，区纪委书记李长国匆匆从楼上下来，后面跟着脚步同样匆匆忙忙的徐芳芳。 李长国要进会议的时候，警察拦了下来：“对不起，里面正在办案，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 徐芳芳上前一步非常硬气地开口：“这是我们区纪委的李书记，不管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这是我们的地盘，你们有什么权力不让李书记进去。” “这是上级的命令，我们也是执行公务，请李书记多多理解。” 听到来人是去纪委书记，那名警察语气缓和了不少，但还是没有放他进去。 “李书记，我进去跟于书记说一声，看看里面的意见。” 门口的一名纪委工作人员认识李长国，很客气地说了一声，然后走了进去。 很快，市纪委副书记于坤走了出来，拉着李长国到了一边：“长国啊，秦山的事情很严重，已经不是纪委内部的事情了，涉及到触犯治安管理条例，殴打他人，里面正在做笔录，然后还要把人带走，事情牵扯很大，一切就交给警方吧，你就别管了！” “有这么严重？”李长国眉头皱了起来。 “是的，很严重。”走到没人的地方，于坤小声说道：“秦山动手打的三人中，有李冰一个，他是梁副市长的表侄，梁副市长跟警方打了招呼的。” “啊，还有这层关系。”李长国也有些傻眼了，于坤没再说什么，拍了拍李长国，重新回到了会议室中。 “看看，你书记对秦山好，现在也束手无策了吧！” “还有那个徐芳芳，觉得靠上了秦山，咋咋呼呼的，怎么样？花无百日红吧？” “呵呵，还真是，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真是变成了笑话！” “我刚才听说了，秦山真的是打了李冰主任，还听说李冰主任是梁副市长的表侄，这下事真是大了！” 看着李长国在原地来回踱步，有人又小声地议论起来。 李长国感到事情非常棘手，琢磨来琢磨去，他觉得应该把这件事情跟余丽珍说一声，具体怎么处理，已经超过了他的能力范围，让余丽珍那边决定算了。 如此想着，李长国出了办公室，拨通了余丽珍的电话。 “五姨，有件重要的事情说一下，就在刚才，市纪委和公安局的人来了不好，把秦山带到会议室，据说是因为他打了梁副市长的表侄李冰，在里面做笔录呢，没让我进去，我还没见到秦山，我这边也没有营救的办法，市纪委的于副书记都来了，你看怎么办？” “好，我跟你姨夫说说，你尽量保证别让秦山挨打啊！” 余丽珍一听就急了，跟李长国交代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她想了想，给樊青霞先打了一个电话。 “青霞，那五万块钱给秦山了吗？” 樊青霞被余丽珍火急火燎的语气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妈，怎么了？我要给他，他没要，只让我打了五万块钱的借条。” “那样说，他是不想花钱摆事了，这个时候已经错过最佳时机了，弄这么大阵势，要坏！”余丽珍嘀嘀咕咕地说完，扔下了一脸懵逼的樊青霞直接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她又拨通了樊崇成的电话，把她获得的情况都跟樊崇成说了一遍之后，很是担心地说道：“老樊，你要想想办法，我感觉秦山是指望咱们搭救呢，要是他被整狠了，很可能会怀恨在心把你的那点破事抖搂出来，你快想想办法吧！” “好了好了，别总说我那点儿破事，那点儿破事的，耳朵听出茧子了，我打个电话试试，你等着听信，秦山这个小畜生，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 樊崇成语气很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余丽珍开始了焦急的等待。 过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等来了樊崇成的电话。 “事情很不好，我跟纪委和公安局领导都通了电话，都说梁军打过招呼，让尽快秉公办理，他们也都很为难，毕竟梁军排名在我前面，又是先打的招呼。没办法，我去找梁军，他妈的，这个老狐狸，死不承认他插手这个案子，说他不管，尽管由司法部门秉公办理就是了。” 樊崇成情绪很不好，竟然连脏话都出来了。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等着爆雷？”余丽珍一下就急了。 樊崇成道：“我想好了，你让樊青霞去一趟区纪委，也知会长国一声，总之，要让秦山知道，咱们已经很尽力了，要让他知道这件事情的难度，让他因为别怨恨咱们而把别的牵扯出来就行，能做到这一点儿，那个兔崽子怎么样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好好，只能这么办了，我现在就打电话！”余丽珍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匆匆忙忙地挂断电话联系李长国和樊青霞。 而此时，天陵区纪委会议室中，气氛已经到了非常紧张的程度。 秦山被带入会议室之后，立刻形成了审问的态势，他自己坐在一边，身后站着两名警察，其余人都坐在了另一边。 摆好了架势之后，公安局治安大队的副队长魏大光面无表情地问道：“姓名？” 秦山抬了眼皮看了他一眼，吊儿郎当地说道：“你都不知道我是谁？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你有毛病吧？” 其实，魏大光这样的人，在江山市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正常情况下，秦山肯定不会可以与这样的人结仇，但是现在人家已经摆明了是来针对自己的，秦山肯定就不客气了。 “秦山，请你注意一下语气，我们现在是依法对你进行讯问！”魏大光猛地一拍桌子，喝道。 秦山抱起了双臂：“讯问？我是犯人吗？你们要对我讯问？” 魏大光拍了拍桌上的本夹子，冷声道：“有人报警，你曾经殴打过他们，而且造成了伤害，我们是依法立案调查，请你注意态度，如果不予配合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第三十六章 我有证据 魏大光说得很严厉，很上纲上线。 但抱着双臂的秦山不但没被吓着，反而翘起了二郎腿：“魏大光，你别跟我整这套，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劝你别把事情做绝了，别真到了那一步，后悔都来不及。” “你在威胁我吗？”魏大光喝道，但是声音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嚣张了。 秦山哼了一声道：“你别乱扣帽子，我只是善意地提醒你，别被人当枪使了，明告诉你吧，我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魏大光狐疑地看了秦山一眼，道：“别说题外话，咱们继续。” 秦山的话其实挺有效果。 之前魏大光已经知道秦山跟樊青霞离婚的事，也知道秦山的叔叔倒台，岳父这边也完了，再没有别的背景，所以有些肆无忌惮。 但同时，他也知道秦山被突然提拔，当上了纪检监察室的主任，究竟提拔的原因，他还不是很清楚。 所以，自己也想着不把事情做绝，万一人家真的还有什么底牌呢？ 秦山摆了摆手：“我觉得这是一次谈话，而不是讯问，是了解情况，那就由我说吧，你们所说的殴打他人，是不是指李冰、周伟忠和赵勤三个吧？” 魏大光点了点头：“没错。” 秦山道：“这是他们恶人先告状，我诉说一下事实，昨天晚上，我回家把车停在车库后，三个黑影立刻扑过来动手，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是谁，我只能自卫，打到了一起，到现在我脑袋、前胸还有小肚子都还疼呢！我就想问问，你们就管这叫殴打他人，我要是但凡不仁慈一些，我都先报警了。” 魏大光看向了李冰等三人，问道：“实际情况是他说的那样吗？” 李冰非常理直气壮地说道：“他就是一派胡言，他是在明知道我们身份的情况下动的手，原因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我们要求他回来配合，但是屡次打电话，他都不配合，没有办法，我们就在他家车库那里等着。” “他可能恼羞成怒就动了手，我们这里有三个人可以作证。当时把我们打得非常严重，在医院急救室抢救了一夜，这里有各种检查结果，还有费用清单，总共花了三万两千元。” 说着话，李冰从身上掏出了一沓票据，让人递给了魏大光。 秦山一拍桌子：“根本就是一派胡言，李冰，你有证据吗？” 李冰站起身也猛地一拍桌子：“秦山，我们三个就是证据，我们眼睛看着呢，那就是证据！那你说你的，你有证据吗？事实上，是我们受伤了，我们住院了，事实胜于雄辩！” “对，秦山，你有证据吗？据我们现场勘察，那里并没有监控视频，无法还原当时的情形。” 魏大光问道。 “有，我有证据，可以给你们听一段录音。” 说着话，秦山拿出手机，准备调出当时录制的音频文件。 这个时候，魏大光的电话突然响铃，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魏大光走到一边接听了电话。 “说话方便吗？”电话里的声音传了过来。 魏大光手指一动，快速把音量降低到只有贴着耳朵才能听到的程度，同时回了两个字：“方便！” 对方说道：“刚才樊崇成给局长打电话，要捞秦山，看来他们之间还有一些牵扯。你要注意火候，别的都按说好的办，但是不能打秦山，这一点要注意。” “明白！”魏大光回了两个字，就挂断了电话，然后疑惑地看了一眼秦山的手机：“你刚才说什么录音？放出来听听。” 秦山手指一动，点在手机屏幕上开始播放。 “李主任，这真是误会，你怎么不吱一声就动手？是不是也没说什么事，你们猫在黑影里，直接就说了一句动手，谁知道你是谁啊？这事不能怪我啊！” “秦山，你不用说这些，咱们就走着瞧，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检查，看我们讹不死你？还有，回头我就办你个袭击纪委办案人员的罪名，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官司打到哪里，也是你们没理。周忠伟、赵勤，不好意思，刚才真不知道是你们，你们怎么不报一下名，怎么不说句话就直接动手呢？” “凭什么先报名？我们实施抓捕，难道还要事先告诉你，总之今天你还手了，犯错的就是你。” “啊，你们一声不响就上来打我，我为了保命还几下手，有什么错？李冰，错的也只能是你们！” “走，咱们去医院，检查伤口，全面检查，ct啊、核磁啊、icu啊，秦山，你特么的就等着天价医药费吧！” 录音完整地还原了当时的对话情形，而且音质清晰，一听就知道是谁。 等播放完了，秦山把录音关闭，看先了魏大光：“魏队长，这是我当时怕出现什么意外，把我们之间的对话录了下来，这个就是最有利的证据，我是被袭击者，而且是三个打我一个，我还手了，难道就要被扣上殴打他人的帽子，就要被抓吗？” 魏大光被问得哑口无言，但刚刚大队长说了，一切都要照计划办，这种情形对他们很不利。 “李主任，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魏大光看向了李冰。 乍一听到秦山播放的录音，李冰当场就懵逼了，他没有想到当时那么混乱的情况下，秦山竟然还有这份心思，录下了完整的证据。 这一下完了，李冰心里当时非常懊恼，想着该何如把这件事情挽救回来？ 此时魏大光一问，李冰索性来了一个死不认账，他朝秦山一指：“魏队长，秦山放的录音是伪造的，当时我们并没有说过那样的话，我们请求警方对录音进行鉴定，还我们清白，维护我们的合法权益！” 魏大光问李冰的意思，其实就是要李冰的这句话，否则他直接就说人家是伪造的岂不是太明显了？ 既然李冰反应挺快，配合自己走完了这个步骤，魏大光就借题发挥地说道：“秦山，既然证据存疑，请你交出手机，我们要对录音进行鉴定。” 秦山的手机里有很多东西是不能让第二个人看到的，有一些绝密视频，有李晓涵、张雨晴的聊天记录，哪一样东西都很要命。 闻言，秦山立刻说道：“魏队长，鉴定是可以的，我可以把文件转给你，但是源文件我必须保留，我也不能把手机给你们。否则，我担心文件一旦没了，就无法还原事实。” “秦山，我这是按照程序，要求你交出手机，你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我就问你，你交还是不交？” 魏大光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 秦山也腾地一下起身：“魏队长，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信不着你，我转给你可以，但是源文件不能给你。你为什么非要我的源文件？是不是有别的企图？” “好，既然你不配合警方调查，那就别怪我们采取强制措施了，去，把他的手机扣下！” 魏大光对秦山身后的两名警察说了一声，那两人立刻动手，一人压住秦山的肩膀，一人就去抢他的手机。 第三十七章 疯狂的秦山 对秦山来说，手机就像他的性命一样，他这么可能让对方得手？ 他一把推开要抢手机的那名警察，同时身体猛地向上一窜，脚在椅子上猛地一蹬，人已经站在了会议桌上。 不要说那两名警察，就连会议室中其他人也都完全没有预料到秦山会做出如此激烈的反抗。 咚的一声响，秦山跳到会议桌的瞬间，对面坐着的那些人都下意识地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 秦山的生猛，他们可都是见到了，李冰他们三个大男人在暗中偷袭的情况下都被秦山给揍了，现在秦山居高临下，想踹谁的脸，就是一抬腿的事情。 “秦山，你要干什么？你要对抗公安机关调查吗？” 治安大队副大队长魏大光避开秦山的攻击范围后大声质问。 秦山举着手机道：“我要干什么？魏大光，你别给我扣大帽子，我倒要问问你要干什么？上来直接动手抢我手机？我手机里绑定银行卡，钱丢了怎么办？你们需要的是对音频证据鉴定真伪，我提供音频证据还不行吗？非要抢了我手机才算完？” “你要是提供的音频文件不是刚才播放呢？所以，我们必须对你手机的源文件进行检验，不行吗？”魏大光被秦山带了节奏，顺着他的话回了一句。 秦山冷笑道：“你说话没有一点逻辑，我自证的证据，我提供什么你们鉴定什么就是了，真的假的都是我自行负责的事，我还能有真的不给你，给假的？猪都不会这样想！” “秦山，请你注意你的措辞，不要进行人身攻击！”魏大光被秦山嘣了一句，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秦山冷哼一声：“我是说猪，谁对号入座，也跟我无关。魏大光，我再申明一遍，我不是犯人，我只是配合调查，如果你们侵犯我的法定的人身自由权利，就别怪我不配合调查了。我现在要求你们提供微信账号，我把证据转过去，你给个意见吧！” “秦山，你太放肆了，这里还由不得你说了算，来人，上去，把手机扣下！” 魏大光怒喝起来，想着要完成上级安排的任务，也顾不了那么多，不管秦山怎么说，他反正就是要拿到源文件，到时候是留是删，秦山说的就不算了。 他的一声令下，立刻有四名警察跳上桌子，要在会议桌上合围秦山。 秦山反应很快，在对方合围之前，从他们之间的缝隙中凌空跃下，跳到地面上，开门冲了出去。 门口的两名警察和两个纪委工作人员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秦山已经离开了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外，紧接着魏大光等人从会议室里蜂拥而出。 突然发生的变故，让走廊上瞬间为之一静，在远处围观的众人立刻停止了议论，不约而同看向了这边。 秦山并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原地，朝会议室出来的众人一指，大声喝道：“魏大光，你敢违背司法程序，动用武力强抢个人财物，今天这事我跟你没完！” 他觉得，自己不能直接跑掉，必须把该说的话说出来，否则看热闹的人会怎么想？ 自己必须站在大义这边。 另一边，魏大光也不示弱，他喝道：“秦山，你敢对抗警方调查，妨碍司法公正，肯定难逃法律制裁，走廊那边的人，请你们配合警方，堵住秦山，警方会为你们记功的，上，别让他跑了！” 最后这句话，是对他旁边的那些警察说的。 而此时，樊青霞刚好从门外进来，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呆住了。 秦山居然胆子这么大，跟警察和纪委的人来硬的了？ 这是不是算得上铤而走险了，看来情况肯定要失控，不知道要恶化到什么程度了。 樊青霞不禁为自己跟父母担心起来，万一秦山被抓住，万一他把自己家这些人的事抖搂出来怎么办？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秦山几乎跟那些警察同时动了起来。 警察朝秦山猛扑过来，秦山则是立刻撒腿朝办公楼大门狂奔而去。 “秦山，你还想跑，快拦住他！” 要冲出办公楼，就必须经过那些围观的人群，秦山刚冲到人群的时候，赵铁民就从人群中越众而出，朝秦山扑过来，企图抱住秦山。 “去你妈的！” 秦山一脚踹在赵铁民肚子上，踹得他蹬蹬蹬退后了好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又滑出一段距离。 于此同时，秦山已经冲过围观者因下意识躲避而让开的一条通道，冲到了楼外。 唯一没有让路的就是樊青霞。 她整个人已经傻掉了，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有思维，根本不知道躲避。 秦山到底要干什么？ 跟警察干？ 跟纪委的人干？ 还当众踹了纪委的人，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怎么办？怎么办？谁能告诉我，怎么办？ 我们全家会不会被他出卖了，为他殉葬了？ 草，狗秦山，你真特么疯了啊！ 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秦山一把推开她，嗖地冲了过去。 “哎呀！坏了，秦山会不会以为我要拦着他？”意识到刚才只有自己挡在秦山的退路上，樊青霞又患得患失起来。 恰在此时，不少警察也从她身边飞奔而过，去追逃走的秦山，再后边是纪委的人，等所有人都过去，围观的众人也涌了出去，想看看结果。 而秦山速度之快，竟然没有一个警察能赶得上他。 他冲到自己的车前，开门上车，启动，一气呵成，在警察们堪堪追到的时候，他的车已经快速驶离了区纪委大院。 追来的警察望着车尾，全都停了下来。 “上车，上车，追！” 后边的魏大光赶到，大声吆喝着，招呼众人上车，此时他的心里满是得意，秦山越是这样，警方就有更多的理由从重处罚他。 “去追了，去追了！” “秦山真是太蠢了，竟然干出这样的蠢事，跟警察对抗？” “是啊，他以为能跑到哪去？这一下罪更大了，公职估计都保不住了。” “把估计去掉吧，基本就完犊子了！” “那个是他老婆樊青霞吧？听说他们离婚了，刚才好像要帮着警察拦秦山，但又不敢拦的样子。” “夫妻反目成仇的例子太多了，想当年，我有个邻居叫潘金莲，还把她老公毒死了呢！” “滚吧你，你是王婆不成？” “是真的，我也参与了，我就是西门庆……” 听到众人越来越走样的议论，樊青霞感到一阵头晕眼花，只得靠在墙上尽量缓一缓。 第三十八章 呼叫外援 大街上，警察的车暂时还没追上来，但是能通过后视镜远远地看到警车的影子。 秦山一边驾驶车辆，一边拨通了徐芳芳的电话。 “芳芳！” “秦主任，吓死我了，怎么会这样？主任你会没事吧？”电话里，徐芳芳把声音压得很低，声音都有些颤抖，秦山能感觉到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放心，我会没事的，他们斗不过我的，你相信吗？”秦山竟然难得地笑了起来。 “我相信，你那么帅，肯定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我相信你。”电话另一边，徐芳芳有些逻辑混乱地回道。 随即，她发现了问题，急忙更正：“不对，是你那么睿智，肯定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意思我不帅啊？”秦山又笑着问了一句。 徐芳芳着急道：“帅，不是，主任你这种时候给我打电话，不能只是说这些吧？” 秦山道：“芳芳，你现在愿意帮我做一件事情吗？” “你就说吧，什么事情都行，只要能帮到你。现在别人都知道我是你的人，刚刚赵铁民还骂了我，要我走着瞧！咱俩现在就是同林鸟，不对，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哦，也不对，咱俩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完蛋了，我肯定也跟着完蛋，客套的不用说，直接说事吧！”徐芳芳语气很急，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秦山再次笑了起来：“好好，咱们不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只说百年修得同船渡，你现在到电脑机房，把刚才会议室和一楼走廊那两处摄像头拍摄到的影音文件下载后发到我微信里，要快，看好时间段，尽量下载有我出现的时间段，没用的不要下载。 “好的，我马上去！” 徐芳芳答应一声就挂断了电话，直奔电脑机房。 她心里想好了，也只能跟着秦山继续疯下去了，秦山倒了，自己肯定就彻底完蛋，目前她唯一希望的就是秦山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刚才秦山还有心情跟自己开玩笑，这给了徐芳芳不少的信心。 挂断电话后的秦山，立刻给市委书记朱正峰拨电话。 “小秦，你到了吗？我在等你，到了的话，我让陈秘书接你上来。”电话接通，朱正峰很是亲切地说道。 秦山心里非常清楚，朱正峰的亲切完全是因为自己掌握了他致命的秘密，否则，他认识自己是老几啊？ “朱书记，我没到市政府，而且，我想现在也不适合去见您。现在我正遭受一场陷害和围杀，我在逃亡的路上！”秦山说话的声音很沉重，给人的感觉跟电影《追捕》里的杜秋十分相似。 “怎么回事？什么逃亡？到底怎么了？”朱正峰声音一下大了起来，也变得急促了很多。 “朱书记，稍等，我先拐个弯，不然要撞人了……” 秦山匆匆说完，猛地按了几声喇叭，往右打方向盘，他选择的道路都是右侧通道，遇到红绿灯都是直接右转，以免出现闯红灯的情况发生。 后面的警车鸣着警笛，通行方便，已经距离他的车越来越近。 拐过弯后，秦山说道：“朱书记，我正开车在大街上狂奔，后面有两辆警车在追我。我长话短说，向您汇报一下情况。” “好，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发生任何交通事故，这是大前提！”朱正峰立刻叮嘱秦山，于此同时，他在迅速判断秦山说话的可靠性，会不会秦山另有什么动机？ “好的，朱书记，昨天蓝羽咱们吃完饭后，我跟蒋欣回来后待到晚上才回家……” 秦山开始讲述事件过程，虽然他自己说的长话短说，但是一张嘴就给人感觉有些啰嗦。 朱正峰一听秦山提到蓝羽，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但他不确定秦山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但心里已经把这件事情格外重视起来。 其实秦山还真是有意这么说的，他就是要提醒朱正峰，我知道你和蓝羽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而且，提到跟蒋欣待了很久，也是想让朱正峰误会他跟蒋欣关系不一般，从而为之前两次巧遇无形中打个铺垫，不让朱正峰起疑。 再或者，让朱正峰不对他跟李晓涵的关系产生怀疑。 秦山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地继续说着：“到我家车库后，黑暗中三个男的向我发动袭击，有一人还喊了一句‘动手’，我一看要遭，不还手恐怕要有生命危险，所以我就还手了……” “我以一敌三，根本不敢留手啊，等动手之后才发现是市纪委的李冰和周忠伟、赵勤……” “……前晚那事之后，昨天一整天什么动静都没有，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没有想到今天刚一上班，市纪委于坤副书记和公安局治安大队副大队长魏大光各自带人到单位找我……” “正常我应该是协助调查，但是他们把我当成犯人对待，我拿出当时我被袭击后录的音，证明我遭受袭击在前，而且在夜色黑暗的情况下，我毫不知道对方身份……” “录音是非常有力的证据，但是李冰死不认账，还说我的录音是假的，警方要检查录音文件……” “我提出把录音发给警方接受鉴定，但是魏大光非要我的源文件，我认为源文件给他之后会被删除，怎么可能给他？” “……结果，魏大光就让警察抢我手机，手机一旦被抢，我连自保证据都没有了，因为我看出来了，魏大光和李冰是穿一条裤子的。” “朱书记，您说，这种情况下，我能怎么办？被逼无奈，我只能跑出来向您求援，结果，魏大光派出两辆警一路呜嗷呜嗷地追杀我……” 秦山一边开车，一边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跟朱正峰说了一遍。 当然了，在措辞上，也存在着一些引导，说的都是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朱正峰问道：“这件事情，你跟你岳父说了吗？” 秦山叹了口气：“书记啊，我哪还有岳父了，我跟樊青霞已经离婚，岳父已经变成了前岳父，我还能找他吗？” “啊，你已经离婚了啊，我还奇怪呢，你怎么和小蒋走的那么近呢！” 朱正峰随口说了一句，忽然想到自己和蓝羽的事情，就立刻回到正题：“你加我微信，微信号是我电话号码，把你说的那个证据发给我，我先听一听。” “好的，朱书记，稍等一下，又到转弯了！” 秦山操纵车子拐过了弯道，略微一停车，加了朱正峰的微信，请求立刻通过，他随即把那个音频文件发了过去。 这个时候，刚好徐芳芳发来了两个视频文件。 秦山点开逐一看了看，没错，正是他需要的那两段视频。 他刚要一并转给朱正峰，看到徐芳芳又给他发来一个信息。 “主任，我完蛋了，刚才被于书记堵到电脑机房了，他说我违背纪检纪律，泄露重要机密，要从重处理我。我哭也不管用，杜和宫” 看到这个消息，秦山心里一沉，显然徐芳芳的信息并没有编辑完就发送了。 杜和宫应该就是杜美霞和宫艳丽，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致于徐芳芳会提到她俩？ 第三十九章 已经砸了 “朱书记，有两个视频发给您，看了您就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秦山知道，徐芳芳可能会受一些委屈，但绝对不会有危险，目前最关键的一环就是朱正峰。 因而，秦山没有在徐芳芳的事情上浪费时间，而是第一时间把视频转给了朱正峰，并给他发了一个语音。 然后开车继续逃亡。 朱正峰在秦山发过去视频的时候，立刻回了一句“收到”，这让秦山安心了不少。 后边的警车已经很近了，一路警笛鸣叫，声势很浩大。 前面十字路口，红灯，秦山继续右转，等转过来之后，秦山有些傻眼了。 前方发生交通事故，两辆车撞到一起，有交警在处理，好像有人受伤，救护车已经到位，周围有不少人在围观，道路已经完全封死。 大街中间是隔离栅栏，想要掉头根本办不到。 马路牙子上是绿化带，车子也上不去，而后边的警车已经到了后方。 秦山回头看了一眼，立刻拨通了朱正峰的电话。 “朱书记，十万火急，前面有车祸现场拦路，我马上要被警察堵在车里了，如果我遭遇暴力执法，我要奋起反抗了！” 朱正峰立刻说道：“小秦，要保持理性，我知道你的搏击功夫很厉害，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不能扩大事态，否则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可是，朱书记，他们要动手，我不能任凭他们打吧？”秦山进一步要朱正峰的口供。 朱正峰问道：“警察已经包围你的车了吗？” 秦山始终关注着后面的情况，闻言立刻说道：“马上了，两辆警车，隔着五六个车位距离，魏大光带六个警察。” “听着，按我说的办，把你的位置定位发给我，你在车里不要开门，如果他们破坏你的车辆，就让他们随便破坏，我会让他们赔你一台新的。千万不要发生过激行为，文件我还没看完，我会立刻联系公安局，等我电话。” 朱正峰匆匆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随即，他调出了政法委副书记兼市公安局长肖振东的电话。 “朱书记，您好！” 看到来电显示是“正峰书记”，公安局办公室里正坐着的肖振东在按下接听键的同时，立刻站起身接听。 而且故意往后挪了一下椅子，发出拖动的声音，以便对面的市委书记能够知道他是站着接听的。 这种市委书记亲自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非常罕见，即便有事情，通常也是朱正峰的秘书先联系他。 “振东同志，有个紧急情况跟你说一下。”朱正峰直接开口说道。 “朱书记，您说，我在听。” 朱正峰道：“刚刚接到汇报，你们公安局治安大队有两辆警车在执法过程中，出现追逐目标车辆的危险驾驶问题，造成极大的安全隐患，已引起百姓恐慌。目前位置在新安街与黄山路交汇处，引起很多群众围观。” “据反映，那里已经发成了一起车祸，人员密集。为避免事态扩大，造成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损失，如果不是必须马上强制缉拿的犯罪人员，适当考虑采用温和的执法方式，请你妥善处理。” 一气说完，朱正峰直接挂断了电话。 手拿着电话，肖振东有些发愣，他第一反应，如果真是这样一件事情，朱正峰肯定不会给自己打这个电话。 他打这个电话的原因，肯定是非常关心这件事情。 领导不会直接表达他的意思，通常都会在合理合法的掩护下来传递自己的真正意图，不落人把柄。 沉默了两秒钟，肖振东给治安大队长杨绍文打电话。 “绍文，治安大队在新安街有什么行动？” “肖局，今天除了魏大光处理李冰的案子，治安大队没有别的行动，我打电话问问大光。”杨绍文想了想回道。 “不用了，我给他打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肖振东脸色有些难看，因为李冰的案子，是他接到梁军的暗示，安排下去办理的。 当然了，梁军肯定没有明说，但是听话听音，肖振东也就知道那位常务副市长的意思了。 随即，肖振东给魏大光拨出电话。 此时，正在秦山车外的魏大光一看是肖振东的电话，急忙走到一边接听：“肖局，您好！” “大光，你在新安街和黄山路交汇处附近吗？”肖振东直接问道。 魏大光闻言笑着说道：“肖局，您真神了，没错，我们正在这里，秦山想要跑，他的车被我们堵在这里了，我们正在进行最后的警告，如果不听警告，我们就砸玻璃抓人。” 这件事情，肖振东没有直接安排魏大光，而是安排的大队长杨绍文，并且透漏了一下李冰和梁军的关系。 而杨绍文知道秦山与樊崇成的关系，就没有亲自去办，而是安排了副队长魏大光，同时也把牵扯梁军和肖振东的事情做了一些暗示。 魏大光觉得这是结交领导的好机会，所以办得很卖力，刚才说那些话，也有向肖振东表功的意思。 “不要，千万不要砸玻璃，你们先在那里等候，停止一切行动，我亲自过去处理。” 听魏大光说完，肖振东急忙发布命令，魏大光答应一声，立刻就去安排。 可是，刚一转回身，就看到手下的警察已经砸碎了两扇车门玻璃，有人已经把手伸进车窗要强行开门。 “停停，住手，住手，告诉你们住手呢！” 魏大光急忙大喊起来。 他听出肖振东的语气很急，就知道可能有他所不知道的情况发生，人家肖局刚告诉他不要砸车窗，结果，他这边已经动了，可怎么向领导交代。 “发生了什么事情？” 电话里，肖振东听到魏大光的喊叫声，急忙问了一句。 “肖局，弟兄们鲁莽了，您刚才说话的时候，他们已经砸了车窗，不过，也只是砸了而已，别的过激行为还没有发生。”魏大光小心翼翼地说道。 “胡闹，你们太鲁莽了，现在不要与秦山发生任何冲突，我立刻过去。”肖振非常生气地挂了电话。 他并没有立即动作，而是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几圈之后，给朱正峰打电话。 一般上下级的办事程序是布置、落实、检查、反馈，既然朱正峰已经布置下来，他就必须把落实情况反馈回去。 而且，最主要的是，肖振东还想通过这个电话，再试探一下朱正峰的真正意图。 第四十章 主动权易手 想好了措辞后，肖振东拨通了朱正峰的电话。 “朱书记您好，向您汇报一下！” “说！”电话另一边，朱正峰简单地说了一个字。 肖振东立即按照之前想好的腹稿道：“接到您的指示后，我立即联系到执行任务的警官，了解到，追逐的目标是区纪委的秦山，起因是要求他配合调查市纪委李冰等三人被打事件，幸好朱书记提醒得非常及时，万幸的是，除了对秦山的两片汽车玻璃造成损坏外，并没有出现人身伤害。” “目前，我已经让现场人员原地待命，我向您汇报完之后，我马上赶去现场，亲自赶去处理，请朱书记指示！” 朱正峰立刻说道：“这次事件备受社会关注，影响极大，就在刚刚，我接到本事件的有关反馈，并看到了第一手资料，并不排除本次行动中，公安局及纪委方面存在过错行为，请公安局高度重视，公正调查，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秉公处理，涉及到对人民群众造成重大财产损失的，一定要照价赔偿，维护政府公信力！” “还有，如果不是确定被调查人确实违法犯罪，一定不要扩大事态，对调查人造成负面影响，增加警方纠错成本。” “是，坚决按照朱书记指示办理！”听朱正峰说完，肖振东立刻回道。 朱正峰又强调了一句：“不是按照我的指示办，是按照程序办，依据法律办，尊重事实办。” 说完，朱正峰挂断了电话。 肖振东默默地点燃了烟，播放跟朱正峰的刚才通话的录音，一句句分析朱正峰所要表达的意图。 听完两遍之后，他基本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可以断定，在朱正峰打第一遍电话的时候，他就知道被追的是秦山。 市委书记怎么会为一个小小的秦山专门给他打电话呢？ 肖振东立刻就想到了市委秘书长樊崇成，只能是樊崇成找到朱正峰头上了，樊范崇成作为市委的秘书长，他与市委书记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 当时樊崇成给他打电话，询问案件情况，其实就是给秦山求情，当时肖振东已经接受了梁军的请托。 他跟樊崇成是这样回复的，他说这件事情市纪委高度重视，并由于坤副书记亲自跟踪督办，并不是公安局单独办案，他这边的可操作性很小，需要樊崇成跟纪委那边也打好招呼，他这边肯定尽最大努力维护秦山。 话是这样说的，虽然说得漂亮，但都是官场的老油条，肖振东知道樊崇成肯定明白涉及到梁军的问题，公安局不可能维护秦山。 如此一来，樊崇成为了救秦山必然去找朱正峰。 至于樊青霞与秦山离婚的事情，肖振东自然而然觉得这是演的一出戏，樊崇成与秦山的关系人尽皆知，如果一力提拔秦山，必然遭到诟病。 所以，假离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以掩人耳目，等秦山提起来之后再复婚，到时木已成舟，谁还能说什么？ 法律也没规定人家不许复婚！ 而且，肖振东了解到，秦山与樊青霞离婚之后，两人依然在一起同住，那跟没离婚有什么区别？ 这就更加验证了他的猜测！ 朱正峰在电话里说，并不排除本次行动中，公安局及纪委方面存在过错行为，其实已经给这件事定性了。 尽管怎么看都不是在定性。 至于什么请公安局高度重视，公正调查，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秉公处理之类的话，就是官话，在扯淡。 而涉及到对人民群众造成重大财产损失的，一定要照价赔偿这句话，肖振东琢磨的时间最长。 怎么界定重大财产损失？ 打坏两块汽车玻璃，玻璃本身肯定不算是重大财产，汽车才算。 那么，朱正峰所说的，照价赔偿的，是照价赔偿玻璃还是赔偿汽车呢？ 琢磨来，琢磨去，肖振东觉得朱正峰的意思是让赔偿汽车，只是不知道他开的什么车？ 想明白这些之后，肖振东立刻招呼司机，带了几名警察，开了两辆警车赶往现场。 就在朱正峰跟肖振东通完电话之后，正在车里删除有关资料的秦山接到朱正峰打来的电话。 “您好！”看了一眼车外两三米位置的几名警察，秦山并没有直接称呼“朱书记”，而是很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说话方便吗？”朱正峰问道。 秦山小声回道：“不是很方便，我在车里，外边有警察。” “你下车接听，他们不敢为难你的。”朱正峰说道。 “好！” 秦山应了一声，边打着电话，边推开车门下车。 几名警察见状，立刻围了上来，秦山朝他们一指：“别跟着我，我也不跑，打个电话而已，魏大光，我打个电话可以不？” 魏大光距离他稍远些，听到秦山喊他，他憋着心里的气，朝那几名警察做了个画圈的手势。 那几名警察立刻会意，当即四下里散开，远远地形成个包围圈，防止秦山逃跑。 秦山看看身边没人了，立刻小声说道：“朱书记，现在方便了，您说。” 朱正峰道：“我给公安局长肖振东打了电话，他会过来亲自处理，你提供的那些证据可以给他看，肯定没事的。” “另外，不要泄露跟我的关系，不然别人知道了，我就没法再替你说话，至于后续车辆赔偿的问题，你可以跟公安局提出你的诉求，有什么事情再跟我联系。” 挂断电话，秦山心里彻底有底了。 他又一次意识到权力的重要，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对待方式。 有些时候，社会也好，官场也好，总之人世间很多事情，都在遵循着残酷的丛林法则。 他又开始站在阳光里，删除电话里必须要删除的那些文件，大不了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弄一个新电话，重新复制进去。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肖振东终于赶到了现场。 “肖局！” 魏大光跑过去开车门，肖振东下车之后，立即板起了脸孔：“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怎么弄到了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 “是，是，肖局，对不起，是我们办事不力，还要劳动您亲自过来。”魏大光此时表现得极为谦恭，急忙自我检讨，并主动承担下了责任。 肖振东没再多说别的，看了一眼被损坏的车辆，还好，是迈腾，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秦山在市纪委上班，肖振东见过，也就是能对上号的程度。 他走到秦山身边很正式地说道：“秦山同志，我来晚了，以至于发生重大误会。接下来这件事情，我亲自处理，也请你尽可能配合警方。” 秦山点点头，看了一眼魏大光：“肖局长，我一直很配合警方，但是魏大光偏帮李冰，要强抢我的手机，才导致如此状况。” 肖振东微笑道：“如果警务人员违反程序，公安局肯定会处理的，现在最主要是调查清楚你的事情，也好还你一个清白。这样吧，考虑到现在还是调查阶段，带你去公安局会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咱们还是回到你单位，你把自证的证据提交上来，我看看。” 之所以，提议带秦山回区纪委，肖振东也是琢磨朱正峰所说的那句话——如果不是确定被调查人确实违法犯罪，一定不要扩大事态，对被调查人造成负面影响，增加警方纠错成本。 肖振东理解的意思，就是不要带回公安局。 “好，我不相信魏大光那个混蛋，但我相信肖局长，相信肖局长一定能够秉公执法，还我一个公道的。”秦山当即点头。 “那你看……你是开车走呢？还是坐我们警车呢？”肖振东有些意外秦山说话这么冲，他看了一眼秦山，又看了一眼那辆碎了玻璃的迈腾，没有理会他骂魏大光的那句话，开始征询他的意见。 第四十一章 调查重启 秦山并没有立刻回答。 他从裤兜里掏出烟，抽出一根递给肖振东，肖振东伸手轻轻挡了一下，也没说什么。 秦山把烟放进嘴里，自顾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从鼻子、口中喷出，然后才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车子，用夹烟的手一指：“肖局长，你看车子都砸这逼样了，还能开吗？” “哦，那就委屈你坐警车回去了，我也是担心坐警车会对你影响不好！”肖振东有些不高兴秦山这么跟他说话，但想到朱正峰，他还是辩解了一句。 “没什么影响不影响的，我都被警察撵八条街了，也不差多坐一次警车。” 秦山也不客气，借机吐槽了一下，他心里很清楚，魏大光对自己这样凶，跑不了肖振东默许。 他现在对自己客气，完全是因为朱正峰的原因，自己根本没有必要舔他，不舔他，只要朱正峰在，他也得受着。 就是使劲舔他，没有了朱正峰，自己在肖振东眼里依然屁都不是。 “那你看看，把车里东西收拾下，咱们尽快赶回去。” 肖振东无视了秦山的吐槽，提了这个建议，他的心思的确是非常细致，这个时候还考虑得非常全面。 秦山点点头，开始收拾东西，车里最重要的东西就是电脑，其余的一些个人物品，行车证、驾驶证之类的都被他装了起来，打成两个包。 在驾驶室里收拾东西的时候，秦山还特意拿钥匙偷摸在座椅上划了几道口子，使车子看起来更狼狈一些。 反正他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让魏大光他们赔自己一辆新车，如果车子被人砸了，给修完之后就算了事，那不是太没面子了吗？ 钱倒在其次，秦山就是要置这口气，让别人看看，没事少来招惹我。 我特么的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收拾完东西，秦山拎着两个包上了肖振东的车，肖振东留下几名警察调动拖车处理秦山的车辆，然后三辆警车开动，驶回区纪委。 车还没进院，警笛的声音已经惊动了里面的人。 不少人都出来想看个究竟，当看到秦山拎着两个包从警车上下来，四周警察环绕，一声不响地往楼里进的时候，周围人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这下完犊子了，被抓回来了。” “那个是肖局长，没想到他竟然亲自出动，估计秦山这一逃跑，他的犯罪性质更严重了。” “秦山拎着包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进看守所了？” 众人议论声中，赵铁民也撇了撇嘴讥讽起来：“跑的时候那么威风，以为有多大本事呢？到头来，还不是被绳之以法。呵呵，徐芳芳还傻子似的指望他呢！” “行了，行了，都别在这聚堆了，回去上班吧！” 李长国脸色阴沉地赶过来，吆喝了几声，人群这才散去。 随即，他掏出电话给余丽珍打电话。 “五姨，刚刚秦山被抓回来了，肖振东亲自带队，刚下警车，现在又进了会议室，这次来了三辆警车，警察也比之前多，感觉事态更加严重了。” “唉，有什么情况，你再给我打电话。” 余丽珍没有多说什么，挂断电话后立刻拨给已经回家的樊青霞。 “青霞啊，不好了，秦山已经被警察抓住，被押到区纪委，你赶快过去，争取能在秦山那里露一面，让他知道咱们没有放弃他，始终在关注着他。” “好的，妈，我现在就去。” “去吧，我再跟你爸说一声……” 余丽珍母女打电话的时候，天陵区纪委会议室中的调查程序已经开始。 最初的步骤与第一次大体相同，李冰、周忠伟、赵勤三人指证秦山殴打他们三人致伤。 然后秦山说明当时情况，提出自己有突然被袭，黑暗中不明袭击者身份，只能进行正当防卫。 说明完之后，秦山再一次播放了作为证据的录音，然后李冰再一次指认录音是假的，说当时情况并不是这样。 听了录音之后，肖振东已经基本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当初接受梁军请托的时候，其实他还不清楚事情经过，不管事实如何，要想办成梁军所希望的样子，其实也很容易。 但现在不同了，因为朱正峰的介入。 即便这样，肖振东也不想让警方完全处于无理的境地，他想了想问道：“秦山同志，我有一事不明，想问一下。现在是和平时代，社会治安稳定，就算黑暗中有人向你动手，你就知道一定有人要伤你吗？而不是别的公务上的原因？” 秦山点了点头：“肖局长，我的确就认为有人要伤我，而且我一直在防备着，因为上周五晚上，在金鼎健身会馆，我动手抓住了一个行凶歹徒，得罪了人。当晚还去属地派出所做了笔录，肖局长可以问一下，要是没这个事，我也不会直接自卫的。” “是这样啊！这是一个关键点，我核实一下。” 肖振东点了点头，立刻打了一个电话，一了解，还真是这样，秦山并没有撒谎，人家派出所那边还想着给他发个锦旗表彰一下呢！ 这一下，肖振东从主观上认为秦山并没有防卫过当，而是有着正当防卫的前提，这一点将来可以跟梁军说一下，秦山是根本不存在过错的。 “秦山同志，你录音的源文件可以给我看看吗？你不用担心，以我的身份不可能会删除你的源文件。其实源文件真伪的鉴定方法有很多种，直接在手机上查看，一样可以的。” 想了想，肖振东说道。 秦山故意犹豫了一下才答应：“肖局长这样说，我就相信你一次，可以给你看看。” 说完，秦山把手机解了锁，调出录音文件所在的界面，推到肖振东面前。 其实，不用看，肖振东也知道录音文件是真的，因为李冰在否认录音真实性的时候，底气非常不足，周忠伟和赵勤更是破绽百出。 而且，录音的内容自然流畅，毫无剪辑衔接的迹象，根本不可能伪造。 肖振东拿着手机只是看了一眼录音文件，就开始翻看手机的其他内容，之前秦山不惜拒绝配合警方，不惜逃跑也不交出手机的行为，让肖振东怀疑他的手机里可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哪料到，秦山已经提前把所有东西都删除干净，甚至连缓存都彻底进行了清理。 肖振东翻看了几下，秦山就提出了异议：“肖局长，你只需要鉴定录音文件即可，手里的其他内容涉及到个人隐私，我有权力保持隐私不被侵犯。” 肖振东笑着摆了摆手：“放心吧，我不会看你隐私的东西，只是进行例行检查，看看你有没有对我们的调查进行录音、录像、拍照，这是制度所不允许的。” “我要亲自看着！”秦山算是让了一步。 “那好，你过来吧！” 肖振东也没再坚持自己看，让秦山过来，然后他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微信上的联系人，又看了看qq上的联系人。 一目十行的那种，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敏感人物。 然后，又打开相册查看录制的视频和图片。 “肖局长，请查看上周五到今天的，以前的都与本案无关。”秦山看肖振东要翻以前的内容，立刻提醒了一下。 而肖振东却是快速浏览了一下以前的文件，的确没有发现什么，然后才点点头：“好的，一时之间还分不清时间标识呢！” “从这里开始，是上周五的。” 秦山快速用手一指手机屏幕，肖振东点开了一个图片，接连翻看起来。 看了几张，他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秦山一眼，因为这几张都是他给蒋欣在蓝羽家楼下拍的照片。 照片中，蒋欣各种姿势很少女地朝着拍摄者笑。 而照片在秦山手机里，拍摄者自然也就是秦山了。 第四十二章 你给我等着 “肖局长，这是个人隐私，与本案无关！” 秦山有些不高兴地抱起双臂。 肖振东本来还想调侃两句，关于秦山跟这个女的，以及秦山离婚的事情，但他听出秦山的情绪不对，急忙划了过去。 接着看到的是秦山转存的两个视频。 就是徐芳芳帮他下载的那两个。 肖振东还不是很了解之前发生的那些细节，点开看到是这个内容后，他开始认真看了起来。 等到两个视频全部看完，他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而且，他更是敏锐地想到，朱正峰所说的第一手资料，肯定就是这些东西。 看来，朱正峰与樊崇成之间的关系远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如此想着的时候，他手指继续划了一下手机，接下来出现的是记录车子破损情况的照片。 有从车里拍的，还有从外面几个角度拍的。 看了一眼同样参会的纪委副书记于坤，肖局长把手机还给秦山，并用了一个“请”的手势，让秦山回到原位。 重新恢复会场秩序后，肖振东说道：“刚才通过对有关证据的查看，可以确定秦山同志属于正当防卫……” 此言一出，李冰立刻脸色一变地问道：“肖局长，那个录音是伪造的，不能作为有效证据，我们三个证人还不能作数吗？” 肖振东瞪了李冰一眼，道：“请你不要打断我的发言，我现在说的是警方得出的结论，你如果不服，可以走法律程序，向法院提起诉讼，那是你的权利。但是法院向警方调取卷宗的话，警方能提供的就是刚才我所说的结论。” 李冰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但是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肖振东又道：“李冰、周忠伟、赵勤三人的不当行为，加之夜色昏暗，造成秦山同志错误判断，原因在于李冰等三人，所有责任由李冰等人自行承担。” 李冰一听又忍不住插嘴道：“肖局长，当天晚上，我们受伤去医院，光是检查费用就花了三万两千块，我们受伤终究是秦山造成的，这个费用至少应该由他出吧？” 肖振东眉头一皱，瞪了李冰一眼，骤然提高了声音：“刚才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警方得出结论，你不服，你拿着票据去起诉秦山啊！你如果再插嘴，我可要追究你报假警的责任了！” 李冰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情势的突然反转，让会议室中的气氛一下降到了冰点，魏大光和于坤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此时，肖振东环视全场，最终目光落在了魏大光身上：“经过查看监控视频文件，之前对秦山的调查过程，调查人员存在行为过错，公安局党组将在研究后，对有关责任人做出处理决定。在调查过程中，造成被调查人的车辆受损，我想问一下秦山同志，你接受由责任人负责修复的处理方式吗？” 因为朱正峰曾经说过，如果损坏车辆，他会让魏大光赔他一辆新的，因而秦山早就做好了讹人的准备：“我不接受，理由是车辆玻璃破碎，内饰损坏，在被追赶的时候由于紧急躲避导致超常操作，使车辆发生不可逆损伤，已经无法恢复原样。” 肖振东点了点头问道：“秦山同志，就车辆的目前状况，你能接受的处理办法是？” 秦山道：“车子是我花二十六万四千买的，车管所都有发票备案，我要求原价赔偿。” “什么，原价赔偿，秦山你没毛病吧？你的车现在已经降价，全款也就二十一万多，而且你开了有两三年了，还有折旧吧？让我们按照当初的购买价赔，你真能做梦？”魏大光一听秦山的要求，当时就炸庙了。 秦山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顾自点燃后悠悠吐出了一口烟，慢条斯理说道：“不要跟我提车辆降价和折旧，我的赔偿条件不是没有根据的，车辆使用以来，我发生了各种保养费用、装饰费用，而且都说车子是男人的第二个老婆，我跟这辆车有了深厚的感情，光是精神损失都是不可弥补的，我只要求原价赔偿，你觉得过分吗？” “一派胡言，如果我不接受呢？”魏大光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随你！”秦山摊了摊手，不再继续说话了。 肖振东也知道秦山在狮子大开口，但朱正峰交代过他，重大财产损失要照价赔偿，他就不能不这么办。 在协商陷入僵局的时候，他打破了沉默：“秦山同志的损坏车辆归有关责任人所有，有关责任人共同出资赔偿秦山同志，限三个工作日完成。公安局党组将视赔偿进展情况酌情做出后续处分。好了，就这样，魏大光你什么都不要说了。” 魏大光还要说什么，却被肖振东简单粗暴地阻止了，魏大光一看肖振东的气势，不敢当众跟他掰扯，也就把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 肖振东站起身，对于坤说道：“于书记，这件事情，公安部门已经处理完了，我们就先撤了。” 说完也不等于坤有所表示，直接一挥手带着公安局的人离开了会议室。 于坤全程都没太说话，看到肖振东离开，他也站了起来对秦山道：“这次呢，我们是代表纪委配合公安部门的调查，既然公安部门已经做出结论，那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说着话，他走到秦山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让你受委屈了！” 然后，同样挥手，带着纪委的一干人等，离开了会议室。 李冰走到秦山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盯着秦山道：“这事不算完，你给我等着！ 秦山把烟头往他的脚边一扔：“没错，这事不算完，你给我等着！不过，我倒是挺同情你的，前天晚上什么核磁共振啊，什么ct啊，什么各种检查是不是做得挺爽啊？可惜了，需要你们自己买单了，对了，我给你科普一下，核磁什么的可是有辐射的，哈哈哈哈！” 说着话，秦山起身拎起他的两个包，直接从李冰身前走了过去，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会议室。 走廊里围观的人依然不少，公安局的人匆匆离去，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都想看看究竟。 眼下，于坤带着几个纪委的人，中间是秦山，后面是李冰等人，众人又开始猜测起来了。 “应该是公安局交给纪委自行处理了！” “也不一定，或许纪委处理完，再移交公安机关呢！” “唉，如果不逃的话，可能还好一些，这一下可惨了，说实话，秦山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恰巧，秦山走到这名工作人员身边，听到这句话，冲他笑了笑：“呵呵，最后那句说的不错。” 说完，他朝前面挥了挥手，打着哈哈一般说道：“于书记，慢走不送哈！” 然后抱起双臂，等李冰、周忠伟、赵勤过来的时候，直接又来了一句：“你们三个给我小心点儿，别让我逮住机会再揍你们一顿。” 第四十三章 你们找死！ 周忠伟和赵勤没敢吱声。 李冰不甘示弱，他停住脚步，冷冷地看着秦山：“你也不用嚣张，这次肯定上边有人替你说话，让你逃过一劫，看我接下来怎么收拾你！” “我草，牛逼了你……”秦山猛地向前跨出一步，胳膊抬了起来一晃，李冰杯弓蛇影被秦山揍怕了，急忙撒腿就跑，周忠伟和赵勤也不甘落后，很快跑远了。 弄得旁边的人极度诧异，结合着秦山和李冰的对话，大伙才终于明白最终的调查结果是什么。 秦山横踢马槽地大闹了一番，合着屁事没有，就这样了事了？ “秦山……” 人群后面，就在众人大感诧异的时候，樊青霞走了出来，朝秦山招了招手。 秦山本来不想给樊青霞好脸色，但是看到李长国从楼上下来，他又改变了主意也抬手跟樊青霞打了个招呼，走了过去。 弄得旁边的人都有些奇怪，这两口子到底是离婚了？还是没离婚啊？ “什么事情？你怎么来了？” 给李长国留下了一个夫妻和睦的假象，秦山拉着樊青霞出了大楼。 樊青霞摆出一副如释重负的姿态：“唉，你都不知道，知道你出了事后，我和我爸妈都非常着急，到处找人托关系捞你。” 秦山撇了撇嘴：“别扯了，捞我？开什么玩笑？想捞我是不是要率先了解我这边的具体情况？这是最基本的操作吧？可是从开始到现在，没有任何一个跟你们樊家有关系的人联系我，包括你爸妈本人。” 樊青霞一听秦山的语气，急忙道：“你先别着急生气，你可以冷静地分析一下，你能出来很可能是我爸妈那边运作的结果。我爸妈找了纪委的领导，也找了公安局的领导，这种事情，不是靠事实说话的，是靠关系，所以，找你了解事实并没有用处，有时候，事实就是用来歪曲的。” 秦山听她这样说，当时差点气笑了：“樊青霞，你可真能扯犊子，就算你爸你妈找人了，有没有效果，你们心里还没点逼数吗？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能全身而退，全凭我自己的本事！” 樊青霞笑了一下：“秦山，不是我瞧不起你……” “是不是又给你逼脸了，竟敢这么跟我说了？”一听樊青霞说的话，秦山立刻翻脸了。 樊青霞吓了一跳，急忙放低了姿态解释：“秦山，我说的意思，并不是我瞧不起你的意思……” “不是吗？字面上不是，但是语气上是，一般瞧不起别人都是用这种语气说的，不是吗？”秦山故意拿捏樊青霞，脸色更加阴沉。 樊青霞再度解释道：“真的，真不是，我发誓，我用的不是瞧不起人的语气，我这样说，不是……我……瞧不起……你！你看，这样的节奏很缓慢地说，就是不是我瞧不起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认识的人有限，李冰那边又有梁军的关系，你自己捞自己是不现实的。” 秦山不屑道：“我懒得跟你多说，回去问问你家长不就知道了。” 说完，秦山转身就要进楼，樊青霞再次喊住了他。 “秦山，我有一件事想问问你，你实话跟我说就行，我就是想心里有个数。” “说！”秦山转了一半身，然后就停留在半转身的姿势，看都没看樊青霞一眼，只说了这一个字。 樊青霞轻声问道：“之前我在楼里听人说，你提拔了一个叫徐芳芳的女的，而且是不管不顾地提拔，我就是想知道你不是在咱俩离婚前就出轨她了。” 秦山猛地转身，瞪着樊青霞，吓得樊青霞急忙后退了几步。 “樊青霞，你真特么是贼喊捉贼啊，我出轨？你全家才出轨呢！哦，还真是……” 秦山冷哼了一声，扔下樊青霞一个人，转身离去。 樊青霞不由感到一阵尴尬，但她担心刚才激怒了秦山，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不禁下意识地跟在后面，想观察一下动静。 “秦山，让你受委屈了！” 楼门口，李长国始终等在这里，等秦山过来，他热情地迎上去，跟秦山握了握手。 “呵呵，我受什么委屈，我都把那些货给干爆了，受委屈的应该是他们。”秦山威风八面地笑了起来。 李长国跟着笑了几声道：“哈哈，还真是，刚才魏大光打来电话，让我转告你一声，二十六万四的车辆赔偿款，两个小时内送到，让你准备好车辆的相关证件资料，到时办个交接。” “呵呵，这孙子还算知道轻重，好的，我就在这里等他。” 秦山没想到魏大光的转变会这样快，而且赔偿速度也如此之快，想必肖振东跟他说了什么，这家伙是想破财免灾了。 周围一些人听到两人对话，都不禁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转变到这个程度。 包括刚刚跟过来的樊青霞。 秦山不配合警察倒没责任，警察把他的车砸坏了，倒要赔这么多钱？ 那不过是一辆已经开了两三年的旧迈腾而已，现在的同款新车也就二十一万多点而已。 有些人看向秦山的目光，已经有所不同了。 “徐芳芳在哪里？” 秦山说完刚才那句话，问了李长国一句。 “卧槽，坏了，忘了这个茬，于坤让赵铁民把徐芳芳带到监押室了，咱们去看看吧！” 李长国拍了一下大腿，当先迈步向楼里面快步走去。 秦山后发而先至，迈开大步上楼，直奔监押室。 到了门外，听到里面传来歇斯底里的咒骂声，秦山立刻停住脚步，并阻止了李长国立刻进屋。 “徐芳芳，你他妈的不是考核我吗？让我扫卫生间？你他妈的胆肥了是不？想不到吧，现在我就压在你身上，翻身做了你的主人吧？”这是赵铁民的声音。 “还敢给秦山传视频，传了能怎么样？被领导抓个正着吧？泄露机密的处分，够你喝你尿壶的……”这是杜天霞的声音。 宫艳丽也没闲着，也在冷嘲热讽：“徐芳芳，你真是长了一双狗眼，竟然想着贴上秦山，老话说靠山山倒吧，现在秦山倒了，你哭都找不着调门吧！” “我看，哭都找不着调门的应该是你们吧！” 秦山怒火中烧，推开门，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然而，李长国不知怎么考虑的，并没有进去。 “秦山？” “秦山，你怎么在这里？” 赵铁民和宫艳丽、杜天霞吓了一跳，几乎惊呼出声。 坐在椅子上的徐芳芳猛地一抬头，看到秦山，很是委屈地招呼了一声：“秦主任！” “芳芳，让你受委屈了！” 秦山冲徐芳芳点了点头，然后猛地转身，手势连续动作，啪啪两声，给宫艳丽和杜天霞一人一个大耳光。 然后又是啪啪两声，左右开弓，赵铁民的两面脸上也是各自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妈的，敢欺负我的人，你们找死！” 第四十五章 两条路 李长国前脚回到办公室，赵铁民后脚就跟了进去。 “李书记，不会真把我们发配到乡镇去吧？”到了李长国办公室桌前，赵铁民小心翼翼地问。 李长国做了个手势，示意赵铁民坐，他随后走过去把办公室门反锁，坐到赵铁民旁边的沙发上，两人各自点了根烟。 没办法，李长国吃人家的嘴短，这个赵铁民是必须要安抚一下的，否则王雅娟那边不好交代，弄不好以后不让睡了不说，还可能后院起火。 “铁民啊，你知道李冰跟梁副市长的关系不？” 李长国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采取了迂回策略，问起了题外话。 赵铁民点了点头：“知道！” “魏大光是肖振东的人，这件事情你知道不？” 李长国又问。 “知道，如果不是肖局长的人，他也当不上治安大队副大队长。”赵铁民再次点头，同时眼神闪烁，捉摸李长国这样问的用意。 李长国低声道：“只能说你眼窝子太浅了，踢到了铁板上，我跟你说，秦山已经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了，李冰铩羽而归，白挨了揍。魏大光就是倾向了一些李冰，把秦山的车玻璃砸了两块，就要赔人家二十六万多，按现在的价格，能买完车再加一个车位了。” “为什么？就是因为秦山的后边有人，是比梁副市长还大的存在，是肖局长也不敢惹的人物，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细想一下就明白了。” 李长国是故弄玄虚，夸大其词才这么说的，没想到，竟然歪打正着，被他说对了。 其实，他始终认为这里边是樊崇成运作的结果，但这个不能跟赵铁民说，说了也不够劲。 “啊……” 听李长国这样说，赵铁民有些傻眼了：“那就没有办法了？李书记，你也顾忌秦山背后的那个人吧？” 李长国拍了拍赵铁民肩膀：“这不是顾忌不顾忌的事情，说到底，我还是在保护你。我可以从轻处理你，不把你安排到乡镇去，但是你想没想过，要是秦山不善罢甘休，直接动用那个人的力量，把你公职都整没了，那就不是我能帮你摆平的事了。” “我早为你考虑过了，你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我之前说过，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去求秦山，无论用什么方法，求秦山放过你。” 赵铁民捉摸了一下，皱着眉头道：“我跟秦山积怨很深，他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要是他真把事情做绝了怎么办呢？” 李长国白了赵铁民一眼：“你在官场也不是混一天两天了，总可以想到办法的，退一万步来说，他就是说什么都不放过你了，你也可以走我给你想好的第二条路。” “李书记，你说！” “第二条路就是，你可以先向秦山示弱，假意接受处理，到乡镇工作，去上一段时间之后，我这边再把你调回来。”李长国非常轻声地说道：“这件事情，是咱俩之间的秘密，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起。” “那杜天霞和宫艳丽她们呢？”赵铁民问。 李长国嗤了一声：“以咱俩的关系，我才为你考虑那么多，她俩就自求多福了。” “李书记，那你说的去上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是多久？”赵铁民不放心地问。 李长国沉吟道：“最终要看秦山的情况，如果他能不计较你的来去，这件事情就容易了，所以，关键点还在于秦山本人。” “那我明白了，既然第二条也是这样，那还是看看，能不能走第一条路吧，毕竟那样不用动了。” 离开李长国的办公室，赵铁民满腹心事地下楼，往楼外走，准备给老婆王雅娟打电话。 他是内事不决问王雅娟，外事不决也问王雅娟，王雅娟就相当于他的狗头军师。 说巧不巧，刚走到一楼大门的时候，刚好碰到魏大光带着五名警察往里面来，看到赵铁民，随口问了一声：“秦山在不？” “刚才看到了，现在不太清楚。” 赵铁民跟魏大光不熟，就很严谨地回答了一句。 “走，去他办公室！”魏大光点了点头，一挥手带着那五名警察直奔秦山的办公室而去。 赵铁民见魏大光一伙气势汹汹的样子，好像来者不善，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给王雅娟打电话了，尾随着他们到了办公室跟前，想看看魏大光一伙是不是来找秦山麻烦的。 其实，他哪里知道，魏大光这些人，这样走路都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哪怕去厕所拉屎也是这么走的。 一伙人看起来一副找秦山麻烦的样子，横拽而来，想不到的是，来到秦山办公室门口，却都突然安静下来。 魏大光长长出了一口气，轻轻敲了几下门，然后开始等待。 “进！”里面传来了秦山的声音。 魏大光轻轻推开门，对里面说道：“秦主任，我们来了，赔偿车的款子都带来了，还有公安局的判赔资料和一些凭证需要签一下，您看现在有时间吗？” “哦，那进来吧！”秦山随意说了一声，他感到有些奇怪，这个魏大光竟然这么客气了？ “好的，秦主任，本来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但是这次，我们都来了，主要还是道个歉，之前都是一场误会，希望您不要介意。”魏大光一边往里走，一边满脸笑脸地说道。 卧槽，威风凛凛的治安大队的副大队长魏大光都这么舔了吗？ 看到这一幕，赵铁民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往外就走，他忽然意识到，李长国说的应该没错，秦山后边的那个人很硬。 这样的效果，甚至都不是樊崇成本人能达到的。 是樊崇成找了人，花了钱的原因吗？ 一时之间，赵铁民也无从判断，他出了楼门，直接拨通了老婆王雅娟的电话，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包括李长国对他说的那些话，还有对秦山的一些猜测。 王雅娟在电话里把赵铁民骂了一顿之后，让赵铁民把秦山的照片发过来。 “你要他照片干什么？”赵铁民警觉地问。 “干什么？我跟他去睡觉，你满意了吗？你把事情搞成了这样，还得我捞你，我准备五万块钱，找机会给他，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他说，我们狗眼看人低，我们肠子都悔青了，求他一个放过，你自己能办这件事吗？你要是能办，你现在就去取钱，我就不管了。”王雅娟连珠炮地又把赵铁民奚落了一通。 赵铁民想了想，说道：“恐怕我自己还真做不来，那你等着，我去公务栏把他照片拍下来发给你。” 第四十六章 白裙子女人 车辆赔偿手续办得很快。 各种手续齐全，签字完善，有公安局出具的赔偿裁定书，合法合规，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整个过程，魏大光都非常客气，等手续全部完成，他拿到了行驶证和钥匙之后，没有过多逗留，带人告辞离开。 秦山表现的还算中规中矩，说了几句场面话，把人送到了门口。 杀人不过头点地，人家既然认打认罚了，姿态又放得如此之低，秦山也不愿跟人家结下死仇，得饶人处且饶人了。 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 秦山提着装钱的黑色塑料袋离开办公楼，到街上打了一辆车，离开区纪委。 他前脚刚离开，正在外边跟王雅娟通电话的赵铁民看到这一幕，也叫了一辆出租车，跟在秦山的车后。 “雅娟，我看到秦山好像拎着钱打车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在跟踪他，看看能不能抓到把柄。” 赵铁民挂断了电话，给王雅娟发了一个信息。 很快，王雅娟回了一个信息：你可小心点，千万不能暴露了，把事情弄砸了，佛祖都救不了你。 “知道了！” 赵铁民简单回了一句，就全神盯着秦山的车。 没过多久，车里的秦山接到李长国的电话：“刚才去办公室找你，没看到人影，有事出去了？晚上想请你吃饭，压压惊！” 秦山婉转回绝道：“不用客气，也没惊着什么，我去4s店看看车，没车是真不方便，等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喝点。” 李长国也不磨叽，客套了两句，两人就结束了通话。 过了几分钟，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秦山一看，是徐芳芳，就接听了电话。 “怎么样？材料写完了吗？”秦山问，他比较关心这个问题，因为它要用这个去进行下一步计划。 “主任，还没有，我想好好措措辞，争取写得严密一些，也不差这一天。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请你晚上吃饭，你就别推辞了，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嘛？”说到最后，徐芳芳直接撒起娇来。 秦山想了想说道：“我在外边有点事没办完，等一会儿给你回话。” 挂断电话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开到了大众4s店。 下车之后，秦山给徐芳芳回拨过去。 “主任，我在外边等你电话呢，总算等到了！”徐芳芳一开口就一副如释重负的语气。 “除了吃饭，还有别的事吗？”秦山开门见山地问。 徐芳芳在电话的另一边笑着说道：“主任，要是没别的事情，你还不吃了对吗？” “可以这样说，今天你受了不少委屈，晚上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咱们之间不用客套，你是我的人，你帮我办事受了委屈，是我欠你的。我为你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应该的，等哪天你恢复好了，我请你！” 秦山诚恳说道。 徐芳芳仍不死心：“主任，是你把我提到副主任的位置，这可能对你来说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扬眉吐气，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亲戚朋友，还有以前的婆家人都看一看，我从来没有像这几天这样骄傲，相比之下，我所做的一切根本不算什么。” “主任，你是离婚的人，我也是离婚的人，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其实，其实，我也不想，我也不想总是便宜那些黄瓜……” “你说什么，什么黄瓜？”秦山一愣，脱口问道，话一出口，他也反应过来，不禁心中一动。 “主任，就这么定了，你忙完，给我打电话。” 徐芳芳又说了一句，匆匆挂了电话。 而秦山的眼前已经浮现出徐芳芳的身影，还有一些完全个人化的想象，他略一沉吟，暂时把这件事放下，进了4s店。 之前，经过一番考虑，他还是想买一辆迈腾。 可能是对这种车比较熟悉，对性能也算满意，开着舒服还不张扬。 刚好店里有刚到的新款迈腾，无论是配置还是性能都优于那部老款，2.0t的排量，价格二十五万多一点。 跟销售员讲完价格，再算一下落地和保险费用，魏大光那边赔偿的车款基本能够兜住。 秦山果断验车、付款，把一些4s店能够办理的手续，都委托给4s店办理，他则是拿了钥匙，来到了车前。 正当他要上车离去的时候，忽然电话响铃。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想了想，他还是接了电话，并且很有礼貌地打了招呼：“你好，请问，哪位？” 电话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秦山主任，真的是您啊，刚才在4s店里看到您，我就觉得像，没想到这么巧，我从店里出来了，穿白裙子的就是我。” 秦山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一个长相很漂亮，大约三十岁左右的长发白裙女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招手，朝他走了过来。 秦山放下电话，等那女人到了近前，问道：“你是？” “秦主任，我在你们单位的公务栏上看过你的照片，你那么阳光帅气，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对了，我老公和你一个单位，叫赵铁民。”那个女人双手挽着手包放在腹部，一开口就拍秦山，但听起来也不是令人感到多么刻意和反感。 但是，秦山却是立刻提高了警惕，心里生出两个疑问，一，赵铁民的老婆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而且还跟了过来，二，她有什么企图？ 这个念头电光石火一般闪过，但他却是很自然地笑着打招呼：“原来是嫂子啊，还真是第一次见面呢，失敬了！” 王雅娟微笑道：“秦主任，既然你叫一声嫂子，那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弟弟，刚才我看到你后，也怕认错，就给赵铁民打电话问你号码，我这才知道赵铁民竟然犯下了那么大的不可饶恕的错误。我非常生气，给他骂了一顿，毕竟是一家人，我也得管啊，所以我才厚着脸皮，给你打电话，想求个情。” “嫂子，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主任，左右不了什么的，你要找，也该找区纪委的领导。”秦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想把事情推出去。 王雅娟走近了一步，说道：“弟弟，虽然你年龄小，但是我知道你能量大，你大人大量，就把赵铁民当个屁一样放了吧。我呢，是一个老师，也知道一些官场上的事情，那样，咱俩到你车上说吧！” 说着话，王雅娟已经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 而且，上车的时候，不知王雅娟是有意还是无意，白裙子掀开，秦山看到一条大白腿在他的眼前足足晃动了三四秒钟，才被裙子盖住。 “弟弟，你上来，我也吃不了你。” 随即，王雅娟朝车外的秦山招了招手。 第四十七章 嫂子，请自重！ 秦山不是官场新手。 更不是桃花初哥。 王雅娟的身份很敏感，这种时候，秦山对她加了一万分小心。 捅咕了几下手机，秦山很熟练地点开了录音功能，然后才开始回复，总之有备无患就是了。 “嫂子，请自重，你这样不容分说就上车的行为很不礼貌，赶快下车，我还有事要办。” 王雅娟坐在副驾驶位上，仰头看了一眼秦山，竟然笑了，然后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手机，按了两下，手机出现开机界面。 “你看，手机是关着的，我没有录音。”王亚娟给秦山看了看屏幕，随手又关了电话。 “而且，包里并没有其他录音设备，咱们俩说的话，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说着话，王雅娟包口朝着秦山，当面给他看自己的包，里面的东西很简单，除了一串钥匙，还有一沓百元大钞，此外，别无他物。 王雅娟还特意把钱拿了出来，把包底朝天地给秦山看了看：“这包很简单，没有别的暗格，我的裙子也简单，没有兜，弟弟，你放心就是！” “哦，对了，忘了一个地方！”王雅娟说完，又看了秦山一眼，轻轻蹙眉咬了咬嘴唇，下一刻竟然把裙子掀了起来。 竟然是黑色蕾丝，形状圆润，黑白间杂。 “这里也不可能藏什么设备，你尽管放心就是了！” 停留了几秒，裙子才被恢复原样，而王雅娟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山。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秦山看了，不看白不看，但是看完新鲜之后，尽然摇了摇头：“嫂子，我不是担心你有录音设备，而是这件事情没的谈。” 王雅娟沉默了数息，然后道：“那我就直说了，这次我来就没准备全身而退，把我给你，如果弟弟觉得还不够，那一万块钱也拿走，这些应该能够换你刀下留人了吧？我看你那个也支棱起来了，你不是不想对吧？” 秦山长长呼出一口气，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赵铁民的意思？” 王雅娟浅笑道：“弟弟这话问的，怎么可能是赵铁民的意思呢？这事我不可能让他知道，其实我来的时候，就是预备了一万块钱，觉得弟弟能给这个面子，可是，看到你这么帅气，还那么强壮，我的心动了，是应该真的拿出一些诚意了。其实我知道，男人所谓好坏，很多时候都是本能，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嫂子，那你觉得能瞒得住赵铁民吗？”秦山习惯性地抱起了双臂。 王雅娟道：“我不说，你不说，找个安全稳妥的地方，还有什么瞒不住的？怎么样？不动心吗？你知道有一句话吧，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 秦山忽然笑了：“嫂子，看你说的，刚才你还说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不说，天地总是知道的吧？这个嫂子我真玩不起，你还是下车吧，刚才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当你什么都没说。” “不行，你不答应我，我就不下车，两万，再多给你一万！” 王雅娟一下急了，开始放赖！ “下车，我再说一遍，请你下车，你还要不要廉耻？”秦山脸色沉了下来。 “弟弟，五万，我给你准备五万块钱，真的，绝不撒谎，这已经是我所能拿出来的最大诚意了，求你放了赵铁民，如果这样你都不答应，那我真的赖你车里不走了。”说完，王雅娟往座椅上一靠，毫不掩饰地耍起了无赖。 秦山看了这个女人一眼，点了点手机，结束录音，然后给王雅娟播放刚才的录制成果。 “弟弟这话问的，怎么可能是赵铁民的意思呢？这事我不可能让他知道，其实我来的时候，就是预备了一万块钱，觉得弟弟能给这个面子……” 王雅娟的声音从秦山的手机里传出来，尽管秦山调小了音量，声音不是很大，但王雅娟还是激灵一下坐了起来。 像见了鬼似的看向了秦山，失声道：“弟弟，你竟然录嫂子的音？” 秦山面无表情地朝她勾了勾手：“你下来，如果不想被赵铁民知道的，你赶快下来，否则把你老公喊来，咱们三个一起听。” 王雅娟的脸色一下就白了，急忙拿着包，从车上下来，小声哀求道：“弟弟，不，秦主任，你千万别让我老公知道，不然对谁都不好看。” “对谁都不好看？”秦山挑了挑眉毛。 “不，不是，要是让他知道，我就完了，我是老师，我的名声要是臭了，工作都干不了，你答应我，一定不要让别人知道，任何人，要不，这一万块钱给你，你把录音删了，好不？嫂子求你了！” 王雅娟的语气一下软了下来。 秦山摆弄了一下手机，目光凌厉起来：“现在删是不可能的，我要留着一段时间，至于让不让你老公知道，或者让不让别人知道，就看我心情了。我现在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要说实话，但凡有半句假话，你连悔过的机会都没有了！” 王雅娟做了一下思想斗争，最终选择了屈服：“我实话实说，是赵铁民告诉我的，他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我找秦主任求饶。” “这么说，赵铁民应该就在附近观察着这里了？” 秦山往四处看了看，这里不只是一家大众的4s店，还有三家其他品牌的4s店，到处都停着车，秦山一时还真找不到赵铁民的藏身处。 “你们两口子真行啊！” 秦山索性也不再去找赵铁民的踪迹，他用手指点了王雅娟几下，丢下了这么一句，上车，直接一脚油门离开了此处。 原地只留下王雅娟一个人，气得朝秦山的车尾猛地跺了一下脚。 开走不到两分钟，电话铃声响起，秦山一看，还是王雅娟。 果断按了拒绝键后，秦山给徐芳芳拨了一个电话。 “还在忙吗？” “没，我回家等你电话呢，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李书记又特意过来看看我，说今天不用坚守时间，可以早点回家休息。”徐芳芳接到秦山的电话，非常高兴，秦山能听出她的兴奋来。 “李书记应该没有那么好心，让你回来，可能就是要推迟你递交材料的时间，也好让那三个人有活动的时间。”秦山嗤了一声道。 “啊，原来是这个意思？那他也有别的办法啊，比如我交上去，他压在手里，时间还不是由他控制吗？”徐芳芳疑惑地问道。 秦山冷哼了一声：“他敢？好了，不说这个问题了，你心里知道就好，晚上吃饭的事，你还有心情吗？” “有，怎么没有，我回来就是等你的，你定地方，我赶过去就是了，咱们可说好了，今天我请。”徐芳芳立刻说道。 秦山笑了：“哪有请客急得像你这样的？咱们这样定吧，我请你吃饭，你请我睡觉，这也算aa吧？” “哎呀，主任，你这措辞，奴家一时还真接受不了，反正任凭官人做主吧！”徐芳芳急也似地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四十八章 硬刚领导 秦山选了一家比较上档次的西餐厅。 徐芳芳来得要晚一些，可能是因为化妆的原因，她盛装出席了这场晚宴。 包房里，两人边吃边聊，秦山把车先一步送回车库，因而跟徐芳芳喝了一些红酒。 等这一餐尽兴之时，已经夜色阑珊。 买完单，两人出了餐厅，秦山小声道：“跟我走吧！” “嗯！”徐芳芳轻轻嗯了一声，别的就没多说。 秦山以为接下来就是水到渠成了，餐厅附近就有一家不错的宾馆，他带着徐芳芳直接走过去。 秦山是离婚的，徐芳芳也是离婚的，两人都是自由身，这一点让秦山少了很多顾忌。 徐芳芳在电话里透漏出来的想法，秦山非常清楚，这个女人都把黄瓜的事情说出来了，要是秦山再不把她按倒，那也太完犊子了。 毕竟一个女人如此主动到了这个地步，把车都打着火了，你还能不开？ 整个步行的过程，毫无悬念，徐芳芳一直很乖。 然而，真到了要开房的时候，秦山才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口是心非。 到了宾馆门口，秦山迈步就往里进。 “主任，咱们这是去干什么？” 徐芳芳露出十分意外的表情，乍一看还真不像假的。 “你！” 秦山看了徐芳芳一眼，似笑非笑地回答了这一个字。 “我什么？”徐芳芳诧异地问。 “你刚才问什么？”秦山反问。 “我问咱们这是去干什么？”徐芳芳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去干什么？你啊！”秦山笑了起来。 “草……这么直接！你就说滚床单也要委婉一些啊！”徐芳芳反应过来，假意掐了秦山一下。 “那咱们去滚床单，你滚不滚啊？”秦山在她耳边小声问。 “滚……” 徐芳芳双手捂住了脸。 就这样，两个人最终都如愿地滚到了一起。 一夜雨疏风骤，翌日一早，徐芳芳不但没有疲惫感，反而如盛开的海棠一样，娇滴可人。 而且，秦山明显感觉到，徐芳芳起初跟他之间的那种距离感完全消失，对他的各种要求都是言听计从，非常乖顺。 在单位里，秦山需要一个这样的人，听话忠诚，就像昨天一样，可以冒险替他办事，以大局为重。 而且，回想起一夜激情，秦山也感觉非常享受，这个女人也太会了。 两人各自分开，徐芳芳要回家，因为化妆品没带，充电器也没带，电话没电了。 秦山回家取车，然后直接去单位上班。 刚到办公楼前，秦山就看到李长国站在那里。 “李书记，这是在查劳动纪律啊？”秦山笑着问道。 “唉，查什么劳动纪律，是专门等你，还没上班的时候，于副书记就给我打来电话，让咱俩一起过去一趟。” 李长国叹了口气，能看出，他心里肯定是有些忐忑的。 秦山皱眉问道：“为了赵铁民他们三人的事情？” 李长国点了点头：“应该是的，再就是与李冰有关吧？唉，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秦山，你说我这个纪委书记还真是难干，谁都惹不起啊！” 看到李长国可能又要变节，秦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呀，在官场上干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没悟出个中三味吗？要想真的扎下根来，就要稳住神，掌好眼，抱对腿，站对队，想做墙头草，随风倒，结果哪股风都能要你的命！” 察觉到李长国眼神有些游移，秦山继续点明了说道：“长国，你没有选择了，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已经贴上了樊家的标签，生是樊家的人，死是樊家的鬼，中途改旗换帜，肯定会死无全尸！” “好吧，我命怎么这样苦！不用说了，你放心，我肯定站你这边，但愿能逢凶化吉吧！” 李长国知道秦山说的是实话，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但心里总是有些不甘，有些担心和恐惧。 “你要是任何时候稳稳站我这边，我保证你死不了。走吧，去那边看看，他们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秦山挥了挥手，带着李长国走向单位那辆公车。 单位的车有专职司机，两人一起上车，直奔市委办公楼。 到了楼里，来到副书记于坤的办公室，李长国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才敲门。 而秦山却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那么吊儿郎当地往那一站，斜眼看着李长国。 看到秦山的眼神，李长国讪讪地笑了一下。 “进来！” 里面传来于坤的应答，李长国推开门进去，看到端坐在老板台后面的于坤后弯了弯腰，很是谦卑地说道：“于书记，我们来了。” 秦山暗自叹了口气，这多年的习气，想让李长国改过来，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愿他大事上别把自己搞死了。 “好，你们坐吧！” 看秦山站在那里，也没打招呼，于坤面无表情地往沙发上一指。 两人落座，都是看向了于坤。 于坤开门见山地说道：“长国啊，我听到反映说，你因为三名工作人员对徐芳芳进行监押，就要把人家发配到乡镇去？有这事吗？” “这个……”一听果然是这个事，李长国不禁看了一眼秦山，而他的脑子里开始考虑该怎么回答才能完美一些。 而就在这个时候，秦山却是接过话头：“于副书记，你用词有些不当，表达意思也不对，不是因为对徐芳芳进行监押，而是在监押徐芳芳期间，赵铁民、杜天霞、宫艳丽三人对徐芳芳进行了长达一个多小时的侮辱。长国书记，你说是不是？” “啊，对，是的！”李长国措手不及，支支吾吾应和了一句。 于坤被秦山当面顶撞，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声音顿时严厉起来：“秦山，我跟你们书记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之前，秦山的不礼貌，已经不加掩饰，让于坤很是生气。 于坤是纪委副书记不假，但是平常别人都是称呼为“于书记”，从来没有人带上“副”字，就算书记程光南在场也一样。 哪怕是行文或者非常正式的场合，也只是用“纪委副书记于坤”来称呼。 但是现在，秦山竟然直接称呼他为“于副书记”，于坤心里要是舒服才怪呢！ 可是，偏偏于坤不喜欢什么，秦山偏偏说什么，于坤刚怼了秦山一句，秦山马上还嘴：“于副书记，你巴巴地喊我过来，又不让我说话，那你还喊我来干什么？不是有病吗？” 这一下，旁边的李长国都吓了一跳，于坤身为市纪委副书记，是正处级别，而秦山这个区纪委小小的纪检监察室主任，不过是副科级，中间差着好大一截。 就连他李长国这个副处级的领导都不敢跟于坤咋咋呼呼的，秦山却直接跟人家硬刚上了？ 妈的，要被这小子坑死啊！ 李长国额头上的冷汗刷地一下就出来了。 第四十九章 两个杀手锏 “秦山，你，给我滚出去！” “你太无法无天了，以为逃过了公安机关的制裁，就可以在这里牛逼哄哄了吗？” “我找你来，是要制裁你的，是要追究你责任的，不是让你来说话的。” “你，滚出去，到走廊里听候召唤，不让你进来，不能踏入办公室一步！” 果然不出李长国所料，于坤被秦山回怼之后，立刻爆发，猛地拍了一下老板台，发出咣当一声响，然后大吼大叫地呵斥起秦山来。 “于坤，你真牛逼，希望你能牛逼到最后，我秦山……” 秦山也不是弱，手指着于坤开始反唇相讥，李长国一看要遭，急忙把秦山往外推：“我的祖宗啊，你就少说两句吧，别跟于书记闹情绪了……” “我秦山不是吓大的，于坤！” 秦山终于在被李长国推出办公室之前，把这句话说完整了。 在门外，他还听到于坤又猛地拍了一次桌子，发出雷霆一般的咆哮，显然气得不轻。 李长国把秦山推出来之后，急忙回去安抚于坤。 走廊中，秦山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于坤的办公室外已经聚集了七八个人，都是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其中就包括李冰、周忠伟和赵勤三人。 里面的动静，这些人自然都听到了。 看到秦山脸色不怎么好看，李冰笑着走了过来：“秦山，这里是市纪委，不是公安局，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哈哈，跟我咬什么牙？我就喜欢看你又恨我，又弄不死我的样子。” “不过，你放心，咱俩的帐我会跟你一一算清的，你不是正当防卫吗？就算你正当防卫，老子也有办法搞你，让你连本带利地全部清还！” “来呀，拳头握起来了？打我啊，打我脸，踹我肚子啊！怎么，怂了吗？不敢了吧？你个二货！” 秦山表情变化，他真想一拳头砸过去，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样会把事情弄糟，绝对不能这样做。 但是，李冰这货实在太嚣张，让秦山非常生气。 “草泥马，李冰，你等着！” 最终，骂了李冰一句，离开了这里，匆匆出了市委大楼，到了外面的停车场。 “走，回单位！” 秦山拉开车门坐上了单位的车。 司机小王看了看楼门口，问：“李书记呢！” “死里面了，你送我回单位，难道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余怒未消的秦山瞪了小王一眼，小王不敢再说什么，急忙开车。 到了区纪委，秦山匆匆回办公室，反锁房门，打开锁着的保险柜，从里面取出电脑。 从那些黑材料里，秦山找到两个文件夹，把里面的文件有选择地拷贝到自己的手机里。 其中一个是关于市纪委副书记于坤的，另一个则是关于市纪委纪检监察室副主任李冰的。 没错，黑材料中有他们两个的不法记录。 但是，之前秦山觉得还不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所以就没有动用。 毕竟这种黑材料，能不动用是最好的，除非万不得已的时候，否则，这种东西就像双刃剑，每多动用一次，都会给自己带来一些风险。 秦山一直把郑刚当做现成的例子，所以对待这些材料都非常谨慎。 就比如朱正峰的材料，其实文件夹里还有别的不法证据，但秦山始终都没动，而是亲自去蓝羽那里获取第一手资料。 用制造巧合，撞破他们之间不法关系，从而让朱正峰有所顾忌，这才是秦山想要走的途径，这样总比直接把证据摔在朱正峰面前好。 那样的话，朱正峰在心里是敌视自己的，被一个市委书记所敌视，哪怕他暂时屈服，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但是现在，秦山已经被于坤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以至于不动用这些材料，秦山就无法翻身的程度了。 还有那个李冰，太特么张狂了，秦山觉得自己如果再不拿出杀手锏，这家伙可能会借着梁军的势跟自己做对到底。 总之，秦山要破釜沉舟了！ 就在他拷贝黑材料的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铃。 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正是李长国。 秦山想了想，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李书记。” “秦山，你去哪里了？”李长国直接问道。 秦山气哼哼地说道：“刚才挨了狗屁呲，心里不舒服，出来散散心！” “秦山，我在于书记办公室，于书记让开的免提……” 李长国听秦山竟然说出这样的虎狼之词，急忙跟秦山介绍现在的境况。 还没等他说完，秦山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于坤暴怒的声音：“好你个秦山，你太目中无人，目无纪律，目无组织，目空一切了，我批评你几句，你竟然说挨了狗屁呲？太不像话了！我让你在走廊上等着，随时听候召唤，你竟然擅自离开，你赶快给我滚回来，参加市纪委专题会议，研究你的问题，研究对你的处分！” 说到最后，于坤几乎是咆哮着说的，显然把这家伙气得不轻。 既然已经杠到了这个程度，秦山自然不会示弱，毕竟，除了黑材料，他还有朱正峰这个护身符。 尽管朱正峰跟那些黑材料一样，等闲时候，他不想动用。 但是已经叫板到了这个程度，秦山也无所谓了，那就干你！ “于坤，我常听说什么比目鱼，比目鱼的，说的就是你啊？目字用得太多了，以后少用，你不用担心别人不知道你姓于。” 秦山又冲着电话埋汰了于坤几句，反正李长国开着免提，也不怕他听不到。 “秦山，你就少说几句吧！”李长国急得都要哭了。 “秦山，不用你逞口舌之利，给你十分钟时间，十分钟之内，你要是不回来参加会议，看我怎么治你！”于坤又在那边大发雷霆。 秦山冷笑：“于副书记，你这个打击报复得太过明显了吧，哪有开会只提前十分钟通知的，迟到了就要治我，你这是打击报复啊！” “你怎么认为都行，咱们就走着瞧吧！李长国，电话挂了，我不想再听这只疯狗叫了。” 于坤喊完这句，李长国的声音传了过来：“秦山，不要跟领导顶牛了，赶快过来，听话啊！” 叮嘱了一遍，李长国才挂断电话。 秦山把电话调到文件传输界面，检查了一下，文件的拷贝并没有中断。 他这才坐在椅子上，继续思考着后续的计划。 刚才他并没有真的发怒，而是刻意激怒于坤，一个人在盛怒之下往往使出昏招，而秦山自己肯定要保持冷静的。 又过了两三分钟，手机屏幕上显示文件传输完成。 秦山仔细检查了一下，又花费了点时间，对拷贝的材料进行了简单的归类管理。 看看一切就绪之后，秦山这才到了楼外，开着他的新迈腾直奔市委大楼。 第五十章 防守反击 途中，秦山接到徐芳芳的电话。 “芳芳什么事？刚才到楼里没看到你呢？” “官人，我还没上班，浑身发软呢，你在哪呢？”手机里传来徐芳芳慵懒的声音。 正在一边开车一边喝水的秦山差点当场喷了：“小姐姐，咱能不能不这么叫？这样你还不如直接叫我门庆呢！” “那好吧，门庆，我有正事找你，不开玩笑。”徐芳芳的声音到最后终于正经起来。 “你说，长话短说，我在开车。”秦山提醒了一句。 徐芳芳笑了笑：“冲你这长啊短啊，我本来要整两句的，既然你在开车，那我就直接说正事了，刚才同事打来电话，说杜天霞和宫艳丽到办公室找我好几次了，听她俩嘀咕嘀咕的，好像是要找我求饶，不想去乡镇。我该怎么处理呢？ “当然是随你心情处理了，这俩货都不是好东西，早该给他们一点教训了。”秦山没好气地说道。 “要是这样，我就不给你打电话了，被监押的时候，我看到李冰找过他们，那样对我，很有可能是李冰的授意……” 徐芳芳还没说完，秦山忽然心中一动，说道：“等等，你提醒了我，这一点咱们应该可以利用的。你赶快到单位，她们要是去找你，你就引着她们把李冰供出来，形成书面材料，签字画押，先拿到东西再说。材料出来的话，第一时间发给我，要是他们没有供出李冰或者于坤的意思，让她们赶快滚犊子，能滚多远滚多远。” “好了，那我明白该怎么做了，你就瞧好吧！”徐芳芳兴奋地挂了电话。 昨晚，秦山彻底睡服了徐芳芳，现在真是对秦山言听计从，这一点，让秦山很满意。 有时候，男人和女人之间如果有了那种关系，距离一下就拉进了，这是别的办法很难达到的深度。 秦山也可以不睡她，但是，如果真等了别人把徐芳芳睡了，那么她很可能一颗芳心都放在了另一个人身上，自己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而那一晚，又的确让秦山非常享受，她的那种曲意迎合，柔媚到了骨子里。 结束了跟徐芳芳的通话，秦山看了一下微信，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他听到有微信消息的提示音响了两声。 两个提示音不是一个人的，其中一个是李晓涵的，另一个是李长国的。 秦山先点开李晓涵发的信息，是文字内容：昨晚怎么没来金鼎，没见到你，我一晚都失魂落魄，想你，吻。 秦山按住语音键说道：我遇到麻烦事了，市纪委的于坤和李冰找我麻烦，现在我正往市纪委去呢，我也想你。 说完，一松手就发送过去，如果李晓涵方便听自然没有问题，如果不方便的话，也可以转化成文字。 接着，秦山又点开李长国的信息，同样是一行文字：快，这边都在等你开会，你不来，人家不开，有人专门为你计时呢！ 秦山没有理会这个信息，脚上的油门踩下得深了一些。 叮！ 中控台固定架上的手机又发出一声响，秦山点开看了一下，李晓涵又回了信息。 “问题严重不？严不严重都没问题，到时候找朱正峰摆平就是了，他要是不帮忙，我亲自出马，你千万别担心，吻！。” 看到这个消息，秦山心中一暖，再给回了一个语音：具体还不好说，应该是被市纪委的一些小人针对了，我先自己应付，不行的话再找他，能少用就少用，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行，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吻！” “好的，马上到市委大楼了，先不说了。” 关掉聊天窗口，片刻之后，秦山开车进了市委办公大院，下车，进楼，往纪委那边走过去。 其实，在来的路上，除了打电话，发微信语音外，秦山始终都在考虑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在心里已经定出了一个基调，那就是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必须要借这件事情大闹一场，立立威，不让别人惧三分，别人就拿你当病猫。 官场上有时候是需要韬光养晦，和光同尘，但是有时候，你必须要亮出獠牙，让别人知道，你是食肉动物，而不是食草的。 市纪委大会议室外，秦山刚到这里，外边一个工作人员就对他轻声说道：“快进去吧，都在等你。” 这个人叫张元勋，秦山没调离的时候，俩人关系还算不错。 秦山朝他微笑点了点头，推门走了进去，略一环视，才知道今天的阵仗还真不小。 区纪委这边，目前只有李长国和自己。 其余人全部都是市纪委的人，总共有二十多人，包括于坤、李冰等，除了昨天到区纪委的那些人之外，又增加了不少阵容。 这些人，秦山自然都是认识，毕竟都是曾经的同事。 但是，与以往不同，这次他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紧张，自己已经站在了即将被整治和批判的位置上。 会议里静悄悄的，整个会议室没有任何声音，只有于坤一个人在抽烟，烟雾缭绕。 “区纪委纪检监察室主任，秦山，开会迟到，考核一千元，会后上交财务。” 于坤把烟头摁死在烟灰缸里，抬头看了一眼秦山，面无表情地往会议室另一端一指：“到那边坐着去！” 秦山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一下，脸色立刻变得阴沉起来。 会议室里，是一张大大的椭圆形会议桌，能容纳至少三四十人落座，但是于坤给他安排的位置，并不在会议桌上，而是在靠墙的位置。 那里有一张小桌，桌子后面有一把椅子，一看就是平时审问犯人的架势。 开会迟到，考核他一千元，虽然钱数不少，但秦山迅速分析了一下形势，于坤罚他钱，就是嘴大嘴小的事情，自己要想推翻，基本上没有过硬的依据。 只能打嘴炮，但人家是主场，于坤官职又高，对自己非常不利。 如果不具有压倒性的优势，一张嘴就能立住，强势镇压住于坤，在这种场合，秦山是不会做的。 至于让他坐到小桌子的位置，他可以拒绝，但是也没有足够充分的理由，如果于坤非要安排他坐那里，于坤本身也没有什么明显过错。 这两件事情，迅速在秦山的脑海里盘算了一遍。 最终，他忍了，在全场目光的注视下，走向了于坤所指定的那个小桌。 但是，从他迈步的那一刻，心里也就打定主意了，这一刻他所遭受的羞辱，一定要在最后全部找回来，如数，不，要加倍奉还给羞辱他的人。 秦山走过去时，全场一片静默，就算经过曾经跟他关系不错的同事身边时，那些人也都是目不斜视，没有看他，更是没有跟他打招呼，连个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显然，这些人不想让于坤把他们也划入排挤的阵营。 整个会议室，只有李冰那些人，始终追随着秦山的身影，唇边露出戏谑的笑容，在等着看秦山的笑话，出心头的那口恶气。 “秦山，说说你来晚的原因！” 等秦山缓缓坐在指定位置上，于坤依然没有放过来晚这件事情，开始向秦山发难。 “于坤，我来晚的原因，是你通知晚了，这有什么好说的，是你的问题，而不是我的问题！我不是你市纪委的人，你市纪委开会，要求我十分钟内到会，你玩呢？” 这些话本来在于坤罚他款的时候，他就想说了，但是结果其实不乐观，想要推掉考核是不可能的，但是，于坤现在这样问他，这些话刚好就派上了用场。 秦山刚一说完，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了他，原因不在于他说的理由是什么，而是因为，他直呼市纪委副书记，这个正处级的领导名字，于坤。 这种情形是从来没有过的，背后或许有人这样称呼，但是当着于坤的面，还没有人敢这样做。 听到秦山直呼自己姓名，于坤脸色猛地一变，眼神阴冷地看向了秦山。 之前秦山在他办公室就这样干过，但毕竟当时人少，外人只有李长国，但现在是开会，有二十多人与会呢！ “怎么？于坤，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秦山根本不理会于坤的眼神，再一次喊出了他的名字。 第五十一章 唇枪舌剑，针锋相对 秦山再一次直呼其名字，于坤的脸色更加难看。 但他只能哑巴吃黄连，却是不便发作，如果一个领导，因为下边的人喊了他的名字，就逼逼叨叨地在这种场合给人一顿批，是不是显得太low了？ 你喊一句，我反驳一声，因为这么个屁大点的事吵起来，跟小孩子骂仗有什么区别？ 于坤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动作夸张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然后啪的一声把打火机扔在了会议桌上。 在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打火机扔落的声音，显得很突然，有的人不禁心里一颤。 气氛瞬间变得格外诡异起来。 “秦山，你素质太低了，一点礼貌都没有，竟然直呼于书记的大名？也就是于书记不跟你一般见识，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了。”这个时候，李冰突然说话，用手指着秦山喝道。 他觉得，于坤不便发作，只能自己来替于书记找回这个面子了。 秦山要的就是这个机会，他随即冷笑道：“直呼人姓名就是素质低？按照你的逻辑，你刚才直呼我的名字了，是不是说明你素质低，你爸你妈，你爷爷奶奶，总之你全家都应该直呼过你名字吧，是不是，你全家素质都低啊？” “你你你，你混淆概念，胡搅蛮缠，强词夺理……”李冰明知道秦山这样说，肯定有毛病，但是他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出毛病之所在，立刻连珠炮似地指责起秦山来。 秦山嗤笑一声道：“常言道，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往我身上抹屎，我就抱你家孩子跳井，法律又没规定下级不能直呼上级姓名，任何规章制度也没有，咋地？你们直呼我就行？我呼你们就不行？你们比别人多一个懒子啊？” 这一次，秦山指桑骂槐，直接把于坤也骂上了。 他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直呼姓名，不犯法，只是让人觉得不礼貌。 这样称呼上级容易被嫉恨，给穿小鞋，整你，但是现在人家于坤已经开整了，秦山还顾忌个什么？ 这个很小的问题，刚好是他反击的突破口，让于坤和李冰根本无从招架。 这一句话，与会的人中，有的人脑袋低了下去，有的人不自觉捂嘴，想笑又不敢，憋着还非常难受。 于坤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朝秦山喝道：“秦山，请注意会议纪律，不要什么污言秽语都往出说，再这样的话，小心我处分你！” “于坤，什么叫污言秽语？你说那东西吗？我就问问，那东西怎么就污秽了？你们在座的谁没长过？谁没用过？谁没见过？要是没那玩意坠着，有的人都能上天了……” 眼看着，一场严肃的会议，就要让秦山给开成了生理课，有的人禁不住双手捂嘴，生怕笑出声。 于坤气得脸色更加难看，用手指着秦山，手指颤动了好几下，才说出话：“好你个秦山，这事记着，咱们秋后一起算账，下面继续开会。李冰，你汇报一下当日联系秦山的情况。” 李冰听到招呼，立刻坐直了身子，开始讲述：“上周五，我与孙颖同志到区纪委找秦山了解郑刚案的一些情况……” 李冰讲述的时候，会议桌上的李长国正跟余丽珍发微信信息。 事实上，早在秦山进会议室之前，他就给余丽珍通报了情况。 大体说了一下他跟秦山被招呼到于坤这里，秦山跟于坤杠了起来，没听人家的招呼，擅自走了，所有人都在会议室等他开会。 看到这样的消息，余丽珍感到一阵头疼，但也不好跟李长国多说什么，就让他有事情随时沟通。 直到现在，余丽珍一家都很纳闷，秦山到底是怎么摆平了公安局，还让人家赔了二十六万四千元的车款。 要知道这种不配合警察办理公务的情况，砸你车都白砸。 就算你牛逼，顶多给你换两块玻璃修一修，也就不错了。 可是，现在竟然发生了溢价赔偿，简直破天荒了，至少余丽珍一家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迷，彻彻底底的一个迷! 虽然心里迷惑，但对樊家人来说，这是一件好事，秦山没有吃亏，他就不会把火都撒在樊家人身上，以至于做出有失理智，玉石俱焚的事情来。 但是这一次，面对的是纪委，谁知道秦山还会不会那么好运呢？ “五姨，秦山把于书记骂了！”李长国刚刚给余丽珍发的信息。 “怎么骂的？”余丽珍问。 李长国：先是直接喊于书记名字，还指桑骂槐地说他要是没懒子坠着都能上天啊！还有更难听的呢。 余丽珍：还骂什么了？ 李长国：还质问于书记，比别人多一个懒子啊？ 这一次，余丽珍没回李长国的话，而是拨通了樊青霞的电话。 “青霞，秦山有没有联系你，让咱们帮着摆平市纪委的于坤？” 正在家里做面膜的樊青霞立刻道：“没啊，没找过我，之前那次估计知道咱们没有那个力度，可能就不找咱们了，妈，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哎呀，他在市纪委正跟人家于坤吵架呢，在会上就把于坤骂了，骂得很难听，我真担心，他最后无法收拾的时候，又找上咱们，那样，你赶快关机。我这边也关机，别让他有机会找咱们。” 余丽珍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给李长国回了一条信息：电话没电了。 看着这条信息，李长国满脑子问号，你电话没电了，还差多写那几个字吗？ 这种情况，我到底该怎么办？ 你倒是说一声啊！ 此时，李冰的叙述已经接近尾声。 挨打的事情一点都没说，因为公安局已经给出了结论，推翻不了。 他主要强调的是，如何找秦山调查案件，秦山如何不配合，不但不配合，还骂他的事情。 讲述完之后，李冰目光阴冷地看了秦山一眼，举起了手里的手机：“于书记，当时为了取证，我特意保留了跟秦山的通话录音，如果需要，我可以在会上播放。” 于坤点了点头道：“既然有证据，播放吧！” 李冰答应一声，把音量调到最大，开始播放跟秦山联系的那两次电话录音。 秦山抱着双臂听着，也算重温了一次当时的情况。 第一次通话，他语气比较冲，以周末为由当场拒绝了李冰的要求。 第二次通话时在陈记斑鱼庄，跟朱正峰一家吃饭的时候，秦山是一副委屈求全的语气，并且答应李冰回去。 通话中，秦山提到了正跟朱书记在一起吃饭，可惜的是，绝大多数人都忽略了这个细节。 尽管有个别人心里划过一个问号，秦山这样说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是哪个朱书记？ 是市委书记吗？ 这个问号都是一闪而过，没有人能够想到，以秦山这种身份，会跟市委书记在一起吃饭，而且还是周末，明显的私人时间。 录音播放完，李冰收起手机对于坤道：“于书记，大体情况就是这样，也正因为秦山答应回来，我与周忠伟和赵勤才一直等着，一直等到晚上，结果又被他打了。” “秦山，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于坤眼神凌厉地看向了秦山。 秦山依然抱着双臂：“于坤，我还真有话说。我问你，周末是不是个人休息时间？” “你想说什么？”于坤恨不得给秦山几个耳光，这家伙又直呼其名。 秦山冷声道：“个人休息时间，他李冰凭什么一个电话打过来，不管我在哪，就要求我二十分钟必须回来？就像你们这次开会，也是不管我在什么位置，必须十分钟到场。我是犯人吗？还给我规定时间，规定地点？”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你不知道吗？” 于坤总是能找到理由，接着秦山的话，他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说道：“秦山，谁没有加班的时候，人家李主任都能加班工作，你加个班配合一下不行吗？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当上这个纪检监察室主任的，连这么点觉悟都没有吗？” 秦山闻言，立刻就恼了：“于坤，我怎么当上这个主任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我问你，郑刚的案子是不是已经结了？所有的一切都人死债销，不再追究，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李冰为什么找我调查情况，美其名曰是调查，实际上就是找我毛病，借故整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怀疑他的背后有人在指使，而且，我还有理由怀疑，你有背后指使的嫌疑！” 第五十二章 激烈交锋 “你胡说八道什么？对于腐败案件，纪委向来是深挖到底，不使任何一个贪腐者漏网，这是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的总要求！” 听到秦山所说，于坤眼睛猛地一眯，盯着秦山说道。 郑刚案件到此为止的基调是市委定下来的，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于坤身为市纪委的高层，自然是知情者之一。 但是，他没有想到秦山竟然知道这件事情，并且在会上说了出来。 如果，这件事情被证实，那么李冰再找秦山去调查有关事件，根本就站不住脚了。 秦山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一定是樊崇成跟他说的，难怪秦山会这么有恃无恐啊！ 肯定秦山与他老婆樊青霞是假离婚。 这是三十六计里的什么计了，对，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一瞬间，于坤的脑海里闪过这么多念头。 “那你就挖吧！来吧，关于郑刚的案子，你想问什么，可以现在问了。”秦山再次抱起双臂。 于坤只想追究秦山不配合调查的责任，绝对不想询问有关郑刚案件的事情，此时秦山这样一说，他倒有些骑虎难下了。 但他反应还是很快，对秦纲说道：“下一步，李冰主任会向你了解有关情况的，现在是追究你违纪责任，与郑刚案无关。” “随便，反正嘴是你们的，来吧，说说我还有什么违纪责任？刚才不配合调查的那个算一个吗？” 秦山一副滚刀肉的样子，开始吊儿郎当起来。 他很清楚，在这里跟于坤和李冰讲理，肯定是讲不出来的。 你跟人家讲道理，人家跟你耍流氓，你跟人家耍流氓，人家又跟你讲道理，总之两片嘴唇一张一合，人家怎么说怎么有理就是。 秦山能做的，就是尽量自证无错，看看于坤和李冰还能泼来什么脏水，如果真的要鱼死网破，那么对不起，到最后肯定会给他们来个雷霆一击。 “当然算，个人要服从组织，这一点是严肃的，是必须遵守的，如果不遵守就是错误的。”于坤开始上纲上线。 “就凭这一点，纪委就可以处分你，但是，你的问题，还不仅仅是这些。还有一个问题，李冰，你来说！” 李冰接过话头，道：“秦山，市纪委安排赵铁民、杜天霞、宫艳丽临时限制纪检监察室副主任徐芳芳的行动，但你未经市纪委同意，私自放徐芳芳出来，并且殴打赵铁民、杜天霞、宫艳丽三人，并且滥用职权，要把他们三人全部发配到乡镇区，这些事情，你怎么解释？” 听到于坤拿这件事情说事，秦山手扶着桌面缓缓站起，沉声说道：“于坤、李冰，没有想到，你们居然无耻到了这个程度！” “秦山，请注意你的态度，你的措辞！你要是再这样目无会场纪律，别说我们要采取手段了！”顿时，于坤拍桌子喝道，他生气的时候，就习惯性地抽烟，此时他再次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枝烟点上。 秦山坐了下去，也从兜里掏出烟，同样点燃抽了一口。 李冰见状就像抓住了秦山的把柄一样，指责道：“秦山，请你注意会场纪律，不许抽烟。” 秦山至此已经无所顾忌，他没有理会李冰，而是看向了于坤：“于坤，开会时有不许抽烟的纪律吗？” 于坤看了一眼手里冒着蓝烟的烟卷，肺都要气炸了，开会时不让吸烟，但是自己先吸了，而秦山又抓了这一点，来了一记反击。 他能直接说有这个纪律吗？ 如果这样说，秦山的话肯定马上就跟过来了。 扫了秦山一眼，于坤说道：“开会的时候，原则上是不可以的……” “于坤，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原则就是用来打破的？”不等于坤说完下面的“但是”，秦山紧跟着问了一句，让于坤神情不由一滞。 如此这般，秦山屡次硬怼于坤，使得会议室中的许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秦山就这样破罐子破摔了。 过了今天就不想明天的事了？ 疯了一样地跟于坤掐架，只图一时痛快，丝毫不考虑后果的行为？ 谁不知道鸡蛋不跟石头碰的道理，你秦山别说已经跟樊青霞离了婚，就算没离，这样做对你还有什么好处吗？ 尤其是李长国，他坐在那里呆愣地看着秦山一系列作死的行为，他表示，看不懂秦山了。 “秦山，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寸进尺，搅乱会场秩序，目无领导，我一定会让你尝到恶果的。刚才我说了，原则上是不可以抽烟的，但是，会场休息的时候是可以的，因会议可能要召开很长时间，现在休会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复会！” 说完，于坤把烟往烟灰缸里一按，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直接离开了会议室，李冰随后也跟了出去。 随后会议室开始有人陆续离场，但是没有人跟秦山说话，不但不说话，还像躲着瘟疫一样，尽量绕开了秦山。 以免这位旧日同事忽然心血来潮，主动找上你说话，你说他都与于坤和李冰闹掰到这个地步，谁还敢跟你表现出关系很好的样子，那不是明摆着找挨整吗？ “秦山！” 唯一跟秦山说话的只有李长国，他站起来朝秦山招了招手，想要跟他出去说话。 秦山却是摆了摆手：“李书记，你坐，我去趟卫生间。” “我也去！” 李长国有话想跟秦山说，就跟了过去。 秦山看了李长国一眼：“我去女卫生间！” 这一下，李长国终于死心了，明摆着秦山不想让他跟着去。 说完，秦山根本不理会会议室里剩下那些人的反应，直接出门，他走了之后，会议室里还是一片寂静。 不少人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发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要去女卫生间的话？ 尤其是这里还有不少女人。 秦山并没有去卫生间，而是快步出了大楼，到外面给余丽珍打电话，想要利用这个事再拿捏她一把。 一打，显示电话关机。 秦山心里有些不高兴，转而给樊青霞打，结果，竟然也关机了。 琢磨了一下，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是在躲汉子啊！ 秦山没在这件事情耽搁时间，他给王雅娟拨了一个电话，回铃响了几声，王雅娟终于接听了。 秦山听到电话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清脆，也很急促，应该是在下楼，找方便的地方。 “弟弟！”脚步声中，王雅娟一如昨天那样叫得很甜。 秦山道：“昨天的事情我考虑了一下，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弟弟，稍等！”王雅娟说了一声，然后隔了五六秒才继续说道：“不好意思，弟弟，刚才不方便，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几点？什么地方？我过去。” 第五十三章 两手准备 这么迫不及待吗？ 秦山真挺意外这个王雅娟的反应会是这样。 如果在平时无聊的时候，他高低会调戏她两句，但是现在不行。 此时，秦山非常有气场地说道：“听好了，这是赵铁民的最后一次机会，我很讨厌他，不想跟他说话，所以，你把我的意思转告给他。” “好的，秦主任，你说你说。”王雅娟诚惶诚恐地应道。 秦山继续道：“以赵铁民的所作所为，就算把他埋在农村都不为过，但既然你找到我头上，我也不想一棍子把他打死。到乡镇肯定是要去的，三五个月时间后，你们自己有能耐往回调，我不过问。否则，只要有我在，一辈子都别想回来。” “啊，那谢谢，秦主任。” 听秦山这样说，王雅娟长长出了一口气，三五个月时间很快的，而且只要秦山不在中间横扒拉竖挡着的，时间一到，调回来也就是李长国一句话的事。 没想到，秦山话锋一转道：“但这个机会也不是白给的……” 秦山还没说完，只是略一停顿的空当，王雅娟立刻接过话来：“弟弟，这事我明白，肯定让你满意，我随时等你电话！” 一句话弄得秦山极度无语。 而且，他还发现，这个王雅娟有个特点，凡是称呼自己为秦主任的时候，下面说的肯定是正经话，每当喊弟弟的时候，就不那么正经了。 “停，你听我把话说完。我说的这个机会不会白给的，最终要看赵铁民对我的忠诚程度。如果足够忠诚，机会就算争取到了。”秦山开始把事情引入正题。 王雅娟一听不是那种事情，心里还微微有些失望，但还是追问了一句：“秦主任，能具体说说，怎么表现对你的忠诚？” 秦山带着很强的暗示和引导说道：“我现在在市纪委，接下来可能市纪委方面要调查一次莫须有的打人事件，赵铁民只需要如实说他没挨打就行，如果胡乱诬陷，那就瞧好吧！” “而且，我还提醒你一句，虽然现在我看似有些被动，那只是表面现象，如果他就此认定我肯定完蛋而选择落井下石，那就是作死的行为。你就这样跟他说吧，如果他真不识抬举，到时我往死里整他的时候，你就是哭破大天也没用！” “要是我劝不动他，你是不是就要把录音曝光？”王雅娟急忙问道。 秦山听到了这句话，但是他没回答，而是沉默了两三秒，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就留下这个悬念，让王雅娟自己胡思乱想，担惊受怕去吧！ 紧接着，秦山给徐芳芳拨电话，杜天霞和宫艳丽那边的事情肯定也要安排一下。 刚才在会议室，李冰一提到殴打赵铁民等人的时候，秦山立刻就知道了，肯定有人专门向市纪委告状了。 别的事情都没有问题，就这一点有些麻烦，但是就算让秦山重新来过一次，在那一刻，他依然还会选择动手。 那是对徐芳芳的交待。 当时，秦山也预料到可能发生现在这种情况，但秦山毕竟是有着强大底牌的，这点事情肯定不能把他怎么样。 但现在既然已经涉及到这件事情，秦山能做的就是把影响降到最低。 赵铁民、杜天霞、宫艳丽，这三人中，只要有一人不承认被打，那么就无法形成统一口供。 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秦山猜测，告状的人应该是赵铁民，他也很有可能会继续倒向李冰那边揭发自己，但是，无论如何，自己也算是给他一次机会。 赵铁民如果倒戈，就是对李冰的一次重大打击，秦山乐于见到这种事情发生。 如果赵铁民真的不知死活，秦山往死里整他也就毫无压力了！ 这是在给王雅娟打电话之前，秦山就已经想好的策略。 徐芳芳的电话拨通，秦山直接问道：“芳芳，杜天霞和宫艳丽的材料写完了吗？” “嗯，写完了，我正在拍照片，准备发给你。”徐芳芳点了点头：“我一吓唬她们，她们立刻就屈服了，果然是李冰在搞鬼。” “好，干得很不错，接下来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办！” 秦山接着说道：“你马上分别找杜天霞和宫艳丽，就说她们写的材料你已经交给我了，而且我在市纪委会议上已经凭借这份材料弹劾了李冰。让她们各自做好思想准备，如果市纪委要让她们当面说清的时候，想好该怎么说。” “就这些？”徐芳芳问。 秦山道：“没错，就这些，她们能领悟多少，就看她们自己了。好了，我还要去开会，你马上办！” 挂断电话，秦山看了看表，时间还来得及，就慢悠悠地进入大楼，回到市纪委的会议室。 告诉徐芳芳说的那些话，确实没有多直接，除了吓唬了一下那两个女人之外，基本算是一个情况通报。 秦山不想徐芳芳在那两个人手里留下把柄，也不给那两个女人反咬一口的机会。 此时的会议室里除了于坤和李冰外，其余人基本都回来。 秦山回到自己的那个座位，坐了不到一分钟，于坤也进了会议室。 于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整个人与之前的状态明显不同，气场十足，颇具威严。 他看了秦山一眼，然后说道：“继续开会……” 没等于坤说完，秦山立刻问道：“不等李冰了吗？涉及他的问题不少呢！” “他有什么问题？”于坤眉头一皱地问道。 “那好，我就说说他有什么问题。” 秦山道：“刚刚休会之前，李冰不是谈到徐芳芳的事情，还有赵铁民的事情吗？刚好我这里就有件事情反应了李冰存在的问题……” 返回会议室的路上，秦山收到徐芳芳发来的图片，当时就看了内容。 “李冰有什么问题？” 于坤诧异地问道。 “那我就说了，李冰怎么没回来？是不是在外边打电话跟人串供，一会儿是不是还要宣几个人来指证我啊？” 秦山谁都不惯着，语出惊人地把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 于坤一拍桌子，喝道：“不要胡说八道，什么串供不串供的，别有的没的瞎说一气，就算需要有人作证，都是用事实说话，你就给人家定性成串供吗？” 听于坤这样一说，秦山心里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绝对猜对了，李冰肯定在联系赵铁民他们，而且肯定会有所授意。 套出了这些信息，秦山也就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毕竟他没有实质的证据。 “那咱们就用事实说话，我想问问你，徐芳芳只不过帮我下载监控视频文件，并传给了我，你们就要控制她的自由，这种打击报复是事实不？” 秦山的语气快速而咄咄逼人。 于坤立即回道：“那是调查的一个过程，至于结果，是不是需要调查才知道？” 秦山拍了几下桌子，大笑起来：“听听，听听，你的权力可真大啊！人家有没有问题都不确定，就直接给人关起来？你眼里还有法律吗？” “不要避重就轻，回避问题，休会前，李冰揭发你殴打赵铁民等三名工作人员的事情，你还没有交代清楚。” 于坤不占理，被秦山如此嘲笑，当下恼羞成怒地说道。 “我没有打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人了？”秦山来了一个死不承认。 这个时候，会议室的大门突然打开，李冰出现在门口，大声喝道：“你打了，我已经找到当事人，过一会儿，他们就会过来当堂对峙！” 第五十四章 荒唐的协议 秦山鄙夷地看向李冰：“李冰，你这样胸有成竹地肯定我打了，应该是与他们串完供了吧？” 李冰很有气势地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冷冷看了秦山一眼，道：“事实永远是事实，到时看被打的人怎么说就是了，大伙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那好，李冰，咱们就拭目以待，不过，我这里有两份揭发你的材料，揭发人正是你要等的三人中的两个，一个是宫艳丽，另一个是杜天霞。” 秦山举着手手机说道：“她们共同揭发你，是你跟她们以及赵铁民说，我已经完蛋了，并指使她们和赵铁民使用恶劣的手段对付徐芳芳，想从徐芳芳嘴里挖出对我不利的证据。这里有她们的签字和手印，难道你还想抵赖吗？” 听秦山这样一说，李冰倒是感到很诧异，他知道秦山既然这样说，东西肯定是真的。 因为他就是这样交代赵铁民三人的。 但是，李冰肯定不会认。 他的心理素质还算很好，竟然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秦山，根本谈不上抵赖，因为你手里的东西是假的，为什么我看都没看就说是假的？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指使过任何人。哪怕即便真有她们的签字画押，也是你们逼迫的。很快，她们就会过来，是真是假当面问问不就知道了？” 秦山抱起双臂往椅子上一靠：“李冰，你真是打的好算盘！你应该知道，很多人都会见风使舵。这里是市纪委，你把他们都喊来，他们会向哪边倒？还有，我坐在这里，你们都坐在会议桌上，我一看就是受审的样子，到时人家一看这架势，谁还敢说真话？” 李冰冷笑：“秦山，你真是强词夺理，那样，我坐在这里，你坐在会议桌上，让别人来审问，到时的作证结果你可认？” “只能说，这样相对公平，因为这是你的主场，你坐在受审席上，两下算是扯平了，就这样定了。”他这样一说，正中秦山下怀，当即答应下来。 于坤目睹整个过程，有几次他要开口说话，但终于没有说出来。 会议开到这个地步，有点小孩子过家家的意思了，一点都不正规，这在于坤二十多年的职业生涯中，还是第一次碰到。 其他人也感觉非常有意思，从一开始就是，开会始终不像开会，始终是秦山霸气控场，在气势上碾压了于坤和李冰。 不管最终的会议结果如何，这一次会议肯定会被传扬出去，而被人津津乐道。 至少会有不少人为秦山竖起大拇指，说一声，是条汉子，牛逼！ 秦山跟李冰话赶话说到这了，接着又被秦山言辞一逼迫，其实还算很有把握的李冰就真的跟秦山互换了位置。 目前的坐席的位置是于坤居主位，左边是区纪委书记李长国，右边是秦山，其余市纪委的工作人员都比较集中坐在其他位置。 于坤、李长国、秦山三人彼此之间都保留着相当的位置。 换完位置，秦山问李冰：“刚才你说了咱俩都不说话，但是具体谁来询问相关问题，也是一个非常关键啊，我提议，到时由我们区的李书记来问话，你敢不敢用。” 李冰心里还是很有把握的，想到刚才已经跟赵铁民全部说好，至于谁问都不重要了。 但他还是留了一个心眼，略一琢磨，便点了点头：“我没有问题，但我有个提议，李书记询问的问题，应该由于书记来指定，就是于书记出题目，由长国书记口述。” 一听李冰的这个提议，与会人员立刻来了兴趣，心想，你们玩的还真是花花啊！ 本来一场非常严肃，非常残酷的会议，竟让你们玩出了综艺节目的感觉，而且貌似挺有看点啊！ “我同意！” 听到李冰的提议，秦山立刻表示赞同，然后看向李长国。 李长国苦笑了一下，也点了点头：“我听从领导的安排！” 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看向了于坤。 于坤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他想拒绝这种天方夜谭的询证方式，可是拒绝的理由呢？ 如果自己真的拒绝，会不会被秦山说成自己心虚？ 他可是见识过秦山的疯狂，他一个市纪委副书记没法放下身段跟他开撕啊！ 而且，别的工作人员会怎么想？ 会不会也真的认为自己害怕这种方式。 已经逼迫到了这个份上，于坤只得迎着众人的目光，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既然大家都同意，我也没有不同的意见，我相信，事实总归是事实，真相终不会被篡改，大家的眼睛也都是雪亮的。” 说完，于坤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刷刷刷写了几行字，交给李长国。 李长国看了看，朝于坤恭顺地点了点头。 也就在这个时候，会议的门打开，赵铁民、宫艳丽，还有杜天霞相继走了进来。 这三个人有些畏畏缩缩，战战兢兢的感觉，总之不是那么大大方方地走进来的。 三人进了会议室，先是打量了一下会议室内的情况，也就在这个时候，李长国朝后排的座位一指，说道：“你们坐吧，先不要说话，问你们什么再回答。” 会议桌后面的那排座位，属于备用坐席，一般是给特殊身份，或者列席参加的人员准备的。 比如赵铁民三人身份比较特殊，他们不属于参加会议的人员，而是被调查人员，按规矩他们肯定不能坐在会议桌上。 后排座位才是唯一的选择。 李长国这样安排一点毛病没有。 但问题恰恰就出在这里，因为这句话是李长国说话的，而李长国是区纪委的人，区纪委书记，在市纪委副书记在场的情况下做出这种安排，应该可以说明一些问题。 而李长国又为什么要主动来安排他们入座呢？ 原因有两点，其一，赵铁民三人都是区纪委的工作人员，在这里，李长国是他们的大领导。 另一个原因呢，他是秦山和李冰共同指定的发言人。 而于坤只是问题的撰写人。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和简单的逻辑，让心里都非常忐忑的赵铁民和杜天霞、宫艳丽三人，心里想了很多，开始有种种猜测。 落座之后，他们再次打量了一下会议室的情况，当看到李冰单独靠墙坐着，前面摆了一张桌，因为空间不大，李冰是双手放在了桌面上。 当然了，要是非要抱膀坐着，也不是做不到，但那样会很夸张，感觉像个江湖大哥。 而他们眼中所看到的秦山，却是大摇大摆地坐在宽敞的会议桌上，旁边就是市纪委副书记于坤，他本人则是抱着膀子，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面前放着笔记本和笔。 赵铁民和杜天霞、宫艳丽三人根本不知道之前这里发生的一切，不知道李冰跟秦山的位置是刚刚才对调的，也不知道秦山面前的笔和本，其实也是秦山刚刚从一个女工作人员手里抢来的。 总之，眼前一系列状况，让他们的心里开始狐疑起来。 第五十五章 赵铁民的回答 “赵铁民、杜天霞、宫艳丽，有一些事情要向你们了解一下，请你们如实回答，如果说谎，或者言论不实，将要承当相应的责任，你们明白了吗？” 看到三人坐下，李长国扫了三人一眼，如此说道。 他心里其实很为秦山担心，因为秦山确实打了他们，而且打赵铁民还不止一耳光，可以说彼此积怨深深，赵铁民肯定不会放过秦山的。 如果秦山出了事，余丽珍那边对自己的态度会怎样？ 李长国一阵头疼，但是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好按照程序，中规中矩地询问，不敢耍什么花样。 “明白！” “明白！” “明白！” 赵铁民、杜天霞、宫艳丽三人都点点头答应一声。 “那好，我问你们……” 李长国刚要询问，于坤却忽然打断了他：“等一等！” 李长国连忙住嘴，看向了于坤，不知道这位副书记有什么事情。 于坤并没有急于说话，而是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咔的一声用打火机点燃，然后才开口：“我的意见，是一个一个地问，以免彼此有暗示或受其他人影响，一个一个地问才更有可信度。” 咔，又是一声响。 秦山也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根，抽了一口，用夹烟的手指一比划，抢在李长国的前面说道：“好，就按于书记的指示办，杜天霞、宫艳丽，你们先出去，等候询问。” 秦山喧宾夺主，直接做了决定。 李长国整个人卡在了那里，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而李冰觉得秦山这样似乎有些不妥，他想要驳斥一下，却一时没想到从哪方面入手，毕竟让三个人分开询问是于坤的提议。 至于于坤，他生气的是秦山又在会议室抽烟，但是想想毕竟还是自己先点了烟，如果就这件事情跟他计较，以秦山的性子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虎狼之词呢。 而现在的会议室里，又多了三个区纪委的人，自己的威严遭到挑战不说，传出去的风险大了不少。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挥了挥手。 李长国得到指示，也挥了挥手道：“按秦主任刚才说的办，杜天霞和宫艳丽先出去等候。” 杜天霞和宫艳丽连忙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秦山后，相继走出了会议室。 于坤又对一个女工作人员说道：“你出去，跟她们到接待室。” 那个女工作人员立刻答应一声，出了会议室，她领会到了于坤的意思，就是不让她们有机会在外面听到会议的内容。 等会议室安静下来，于坤对李长国点了点头：“开始吧！” “好的！” 李长国答应了一声，看了看于坤写给他的纸条，然后问赵铁民：“昨天，在监押徐芳芳的时候，秦山是否动手打你？” 赵铁民没有立刻回答，实际上从刚才开始，他心里就在做着剧烈的挣扎。 他很清楚自己被喊到这里是要干什么，李冰也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该怎么说。 而且，在来的路上，他跟杜天霞和宫艳丽也已经串通好，并且要不顾老婆王雅娟跟他说的那些话，准备在市纪委指证秦山。 那几乎是不用考虑的问题。 可是，自从到了会议室之后，他就开始犹豫了。 他所看到的情况，并没有李冰所说的，秦山是处于被审讯的地位。 反而看起来，李冰靠墙所坐的位置，他倒像是受审的一方。 而秦山和李长国分坐在于坤的左右，他在职场的年头也不少了，能知道这个座次所代表的一些含义。 而且，更让他大跌眼镜的是，秦山居然能在会议室抽烟，而于坤竟然没有任何不悦的表示，也没有制止，甚至其他人同样没有制止。 这里边所代表的东西就颇让人思量。 还有，于书记提议要一个一个单独询问，首先回应的竟然是秦山，而其他人，包括李冰和李长国竟然都没有不同意见。 这又代表什么？ 如此种种不符合常理的情况，让赵铁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王雅娟跟他说的话。 王雅娟说，秦山是想给他一个机会，看他识不识抬举，如果识抬举，到乡镇三五个月后，可以自由调回来。如果他真不识抬举，到时候秦山就往死整他。 而且，王雅娟本人的意思，也是要听秦山的，不能跟秦山做对。 就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刚好李冰来了电话，跟他说的又是不同说法。 所以，赵铁民彻底改变了想法，想要配合李冰搞秦山。 但是，李冰说的话可靠吗？ 赵铁民不由得看向了秦山一眼，又看了李冰一眼。 他看到秦山专注地玩着打火机，看都没看他，似乎并不关心他接下来怎么说。 而李冰则完全不同，李冰没有说话，只是朝他挤眉弄眼，好像要用表情来传递什么的意思。 赵铁民当然明白，李冰是让他指证秦山。 难道李冰已经到了不能随便说话的被动程度吗？ 如此情形，赵铁民心里竟然生出这样的一种想法。 看赵铁民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李长国提高声音问道：“赵铁民，你是否听到我的问题，如果听到了，请你如实回答。” “没有，秦山没有打我！” 赵铁民来不及想太多，就按照自己的直觉，决定站在秦山一边，否认自己挨打的事情。 毕竟，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秦山究竟凭借什么，让魏大光铩羽而归，还赔了他二十多万。 “你胡说，你不是被秦山打了吗？你怎么还不敢承认？” 赵铁民此言一出，李冰立刻坐不住了，腾地一下起身质问赵铁民。 被李冰质问，赵铁民甚至没看他一眼，而是直接看向秦山，只见秦山正在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喷出烟雾，根本没有重视李冰刚才的质问。 赵铁民终于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他对李冰说道：“李主任，确实没有打我，打没打我，我还不清楚吗？” 李长国心里长长出了一口气，不等李冰再问，就对赵铁民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让杜天霞进来。” “好！” 赵铁民答应一声起身离座，走出会议室。 于坤又对会议桌旁的一个工作人员挥了挥手：“你去跟着，不许他们传递信息。” 那个人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慢着，我感觉有问题。” 此时李冰的脸色非常难看地说道：“于书记，秦山利用我和他所坐的位置的不同意义，以及其他细节显示他在这里居于主动地位，让赵铁民畏惧他，不敢说出实话，我建议重新改变询问方式，不能这样进行下去了。” 第五十六章 形势逆转 秦山冷笑：“你的意思让我坐在不利的位置上吗？那样就公平了吗？” “至少，咱们两个也要处在同等的位置上，不能有太明显的优劣之分吧！” 李冰说完看向了于坤：“于书记，您看呢？” 还没等于坤发表意见，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杜天霞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杜天霞进来，秦山突然灵机一动，朝李冰招了招手：“李冰，你过来吧，坐到那里。” 说着话，秦山朝一个空位一指地说道。 李冰的肺都要气炸了。 又被秦山装到了，这家伙又掌握了先机。 如果按他说的去那个座位吧，给人家杜天霞的感觉，自己是听他招呼才过去的。 如果自己不听他的话吧，刚才毕竟是自己张罗的不坐现在这个位置的。 秦山不管他如何反应，说完这句话，又对李长国道：“李书记，可以开始了。” “好！” 李长国不敢不听秦山的，秦山刚一说完，就装做一切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没有管于坤做出什么反应，就立刻问道：“杜天霞，昨天，在监押徐芳芳的时候，秦山是否动手打你？” “没有，没有打我！” 杜天霞回答得非常痛快。 以至于，这个时候的李冰还刚刚从他靠墙的那个座位起身，没有来得及坐到会议桌旁。 于坤刚要说什么，也没有想好措辞。 就这样，杜天霞已经回答完李长国的问题。 于坤想要责怪李长国两句，却发现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似乎李长国也没有什么过错。 “好，你出去吧，喊宫艳丽进来。” 而这个时候，李长国朝杜天霞摆了摆手。 杜天霞几乎相当于刚刚坐下，又起身出去。 “你去，看看那边什么情况，赵铁民是否跟宫艳丽有交流，别让杜天霞跟宫艳丽接触上，回头把宫艳丽再带进来。” 杜天霞刚一离开会议室，李冰就指派本部门的一个工作人员出去执行他的命令。 秦山倒没有说什么。 目前情况对他是非常有利，自己的意图基本得以实现。 杜天霞还算能看清形势，做出了对他有利的供述。 “于书记，我感觉，被秦山算计了，可以想象到秦山嚣张到什么程度，赵铁民和杜天霞被他打了，到了这里连指认凶手的勇气都没有，这种情况是何其令人发指？” 李冰走过来对于坤说道：“接下来，我建议由我亲自来问宫艳丽，而且，赵铁民和杜天霞也一并由我来问。而且，秦山要坐到靠墙的位置，我询问期间，秦山和李书记不能说任何话干预我的询问。” “我反对！” 秦山一听就当即站了起来，李冰这个要求确实太过分了。 于坤这个时候冷冷地看了秦山一眼，道：“秦山，你的反对无效，我们在这里是寻求真相的，不能被你的一些小伎俩遮掩住真相，如果你还坚持反对，我会按照阻碍纪委公正办案为由对你采取措施。” 听于坤这样说，李长国脸上的汗当时就流了下来。 因为如果秦山真的不听警告，于坤真按他说的措施来办，对秦山会相当不利。 甚至就算樊崇成出面，也很难让秦山全身而退。 “秦山，听从领导安排吧！” 想到将来出现的严重后果，李长国立刻对秦山小声劝道。 他知道秦山打人的事情，但是就算秦山打人的事情被坐实，也就是这个主任不干了，属于工作方法不对的范畴。 不会有更大的责任。 “那好吧！” 秦山起身，在走向靠墙那个座位前，他目光冷冷地扫过于坤和李冰，道：“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招？” “还原真相而已，记住，你不许说话！” 李冰坐到了秦山之前的位置上，气焰一下起来了，警告完秦山，又对外面喊了一声：“把宫艳丽带进来。” 很快，会议室门打开，宫艳丽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坐到了后排的椅子上。 自从进了会议室，她就注意到会场上出现的变化。 最显著的变化就是秦山和李冰所处的位置对调了，而且李冰的神色有些倨傲，跟之前大相径庭。 在外面，宫艳丽跟杜天霞、赵铁民都没接触上，这一点还不如杜天霞，至少在进入会议室前，杜天霞跟赵铁民还碰了个面。 也就这一次碰面，杜天霞得到了赵铁民的暗示，知道赵铁民是怎么说的。 “宫艳丽同志，你不要害怕，也不用担心。这一次呢，是市纪委接到反映，说秦山在你与赵铁民、杜天霞在监押徐芳芳期间被秦山打了。所以，这次是市纪委为你们主持公道的，刚才对赵铁民同志和杜天霞同志已经进行了询问，他们如实承认了秦山打人的事实，并且也反映了你被打的情况。但出于程序要求，我们还需要对你进行询问。” 李冰对宫艳丽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这话一出口，全场鸦雀无声。 如果在其他情况下，这也是一种话术，是询问的的手段，但是，今天的事情涉及到秦山，那么李冰就有诱导宫艳丽的嫌疑。 因为，他所针对的对象毕竟也是纪委的同志。 但是，众人都很奇怪，原来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秦山，竟然没有提出半句抗议，就任凭李冰在那里诱供。 宫艳丽看了一眼秦山，看到秦山没有任何表示，竟然轻易地相信了李冰的话。 她说道：“是，当时我被秦山打了一耳光，而且，还被徐芳芳逼迫着，写下了一份情况说明，按照徐芳芳的意思，我不得不签字画押。” 刚好借着这件事情，宫艳丽想着把揭发李冰的事情给说了，说明自己的处境，以免李冰真的怪罪自己。 “好，你能如实反应情况，很好。那我再问你，秦山打杜天霞和赵铁民的时候，你在场吗？” 李冰再一次实施诱导。 宫艳丽哪里想到那么多，既然刚才已经承认被打的事情，她这次也就如实说道：“当时我在场，秦主任很凶，我害怕极了。” “那好，你的情况基本已经查清，你回去，把赵铁民招呼进来。” 李冰脸上露出了笑容，朝宫艳丽挥了挥手。 这一次，他并没有让人跟着宫艳丽，也没有说出不让宫艳丽跟赵铁民、杜天霞接触的话来。 第五十七章 杀手锏 很快，已经离开会议室的赵铁民重新走进会议室。 他观察了一下会议室里发生的变化，看了看靠墙坐着的秦山，按照李冰的吩咐落座，眼神游移不定起来。 李冰看都没看秦山一眼，直接对赵铁民道：“刚才宫艳丽已经向组织作了汇报，说明你们三人被打的情况，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我问你，秦山到底打你没有？” 赵铁民再次看了一眼秦山，看到他坐在靠墙的位置，目光平和，没有特别关注自己，也没有特别关注别人，似乎没有焦点一般笼罩着整个会场。 略一沉吟，赵铁民说道：“我承认，刚才我因为有所顾忌，想息事宁人，没有如实汇报，秦山其实是打了我的，而且不止一下。” 他是跟宫艳丽碰了面之后，才往会议室这边过来的，碰面的时候，宫艳丽用很轻的声音跟他说了三个字：我说了！ 赵铁民心里就划了个问号，等到了这里一看李冰和秦山已经调换了位置，而且李冰已经取代了李长国，成为主要询问人。 赵铁民就知道情况出现了变化，因而他把赌注压在了李冰一边，毫不犹豫地改口了。 他话一出口，李长国心里猛地一沉，急忙看向秦山。 谁知，此时的秦山竟然面无表情，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似乎根本不为赵铁民的改口而动容。 不止李长国在看秦山，会议室里的很多人都在看秦山。 谁都没有想到，形势竟然出现了反转，李冰现在又占了上风。 形势对秦山已经相当不利了。 于坤不经意地出了一口长气，李冰则是看了秦山一眼，继续问道：“那么秦山是否打过宫艳丽和杜美霞？” “打过，我亲眼所见！” 赵铁民立刻回道。 李冰没再多问，朝赵铁民挥了挥手：“你出去吧，让杜美霞进来！” 不少人此时又看向了秦山，但是很遗憾，没有人能从秦山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紧张情绪，反而，他还拿出了手机开始摆弄起来。 没用多久，杜美霞走进会议室。 李冰摆出了领导的派头朝杜美霞压了压手：“杜美霞同志，你坐！” 杜美霞同样是扫了一眼会议室的情形，然后缓缓坐下。 就在刚才，赵铁民跟她碰面的时候，同样跟她说了一句：我说了！ 正因为如此，她的心里正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杜美霞同志，刚才赵铁民和宫艳丽已经如实向组织汇报了被打的问题，下边你要如实向组织反应，你是否存在被打经历？” 李冰等她坐下，依然如法炮制地询问，同样在询问的时候进行了诱导。 杜美霞看了一眼靠墙而坐的秦山，眼神有那么片刻地闪烁，随即回道：“李主任，没有，秦主任没有打过我。” “真没有？杜美霞，你应该很清楚，不向组织老实汇报，后果是很严重的！”李冰当时语气就变了，非常严肃地说道。 “真没有，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李主任，我自己的事情，我很清楚的。” 杜美霞这次很坚定地回道，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别人怎么样，她是不想再得罪秦山了。 如果李冰这边占了上风，凭借宫艳丽和赵铁民提供的情况，一样可以处理秦山，李冰应该并不是非需要自己咬出秦山不可。 但是一旦秦山占了上风，自己一旦彻底得罪了他，后果绝对难以想象。 一边是需要赌上将来的命运前途，一边则是顶多给人留下一个胆小怕事的印象，她自然知道怎么选。 是的，就算将来这件事情被人揭穿，秦山也因此被处分，不再是她的领导后，她只需说当时非常害怕，没敢说出事情。 她就不相信，组织上会因此处分她？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李冰对杜天霞的回答很不满意，但是想想，有了赵铁民和宫艳丽的指证，应该也可以办秦山了。 于是，他朝杜美霞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 杜美霞如释重负地长长出了一口气，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等杜美霞离开后，李冰对于坤道：“于书记，对有关同志的询问已经结束，除杜美霞汇报的情况仍然存疑外，赵铁民和宫艳丽被打的事情已经被证实。我觉得，至此可以依据以上情况，对秦山进行处理。” 李长国此时急忙插言道：“于书记，我觉得，应该给秦山一个辩护的机会，毕竟之前赵铁民的汇报存在前后矛盾的地方。” 于坤却是一挥手：“不必了，证据已经足够了，根据目前掌握的请况，由市纪委纪检监察室副主任李冰同志负责处理这个案子，秦山同志在市纪委监押调查，监押期间不再履行原职务。” 此言一出，李长国心里一凉，看向秦山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奈。 那意思仿佛在说，秦山，我已经尽力了，没有办法了！ 会议室的其他人也都是心情各异，但是有一样，所有人都知道，秦山完了！ 之前，他把于坤和李冰得罪得太狠了，现在人家一旦抓住了把柄，那还不得往死里整秦山啊？ 倒是会议桌后的周忠伟和赵勤脸上都露出了笑容，秦山揍他们的事情，他们至今耿耿于怀。 能看到秦山有倒霉被惩处的时候，他们自然感到解恨。 “你们去！带走秦山！” 李冰听到于坤做了决断，缓缓起身，朝周忠伟和赵勤挥了挥手。 周忠伟和赵勤听到领导指示，立刻有了底气，两人对视了一眼，起身拉开椅子就要往秦山那边过去。 “慢着，我有话要说。” 已经好半天没有说话的秦山，放下手中把玩的手机，有些慢条斯理地说道。 秦山是不说则已，一说惊人，会议室中的许多人都不禁一楞。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秦山脑子出了毛病，都到了这样被动的时候还敢耍横，是嫌死得不够快吗？还是嫌罪名不够大？ 大家都下意识地看向了于坤和李冰。 但是，于坤和李冰竟然都没有任何反应，他们都是放下了手机，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起来。 就在刚刚，秦山终于把他准备了许久的杀手锏，分别发给了于坤和李冰。 这两样东西对于坤和李冰来说，都是极其致命的。 第五十八章 拿捏 秦山在李冰对周忠伟和赵勤发布命令的时候，先后给于坤和李冰发送了一个视频文件。 桌面上的手机一振动，于坤和李冰无一例外，自然而然地看向手机。 如果是普通的短信信息，或许在这个场合，他们不会急于去看。 但是微信消息的提示上写的是秦山发来的消息。 可是，秦山明明就在会议室中。 于坤先收到的消息，好奇之下，他点开了信息。 秦山发来的是一段视频，都不用播放，从静态的带三角的视频封面上，于坤就知道这是什么样的视频了。 他的脑袋如同遭受了一下重击，轰的一声，感觉血往上涌。 于坤绝对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被人拍下了视频，而且偏偏在这个时候，是秦山发给他的。 那么，视频会不会是秦山偷拍的呢？ 于坤一时之间根本无从判断，因为他心里已经慌得一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如果这个视频流传出去，他所有的一切都完了，没有任何余地。 视频封面上有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两人都没有穿衣服。 男人自然就是他自己，而那个女人是他老婆的亲妹妹，也就是他的亲小姨子沈薇。 视频显示的长度两分二十六秒，这个时间应该拍到很多的内容了。 于坤甚至都没敢点开视频，立刻关闭了微信，开始想着怎么应对这件事情。 李冰收到的消息同样是一个视频，看到这个视频，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迅速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小，点开视频扫了一眼，顿时感觉全身一片冰凉。 他的震惊丝毫不亚于副书记于坤。 这段视频是已经落马的原住建局副局长唐青向他行贿的视频，整整一包通红的人民币，推到他的面前，被他无声无息地放进了皮包里。 这是十万元受贿额的罪状！ 尽管这些钱后来因为唐青落马，李冰害怕受到牵连，已经还给了唐家，但毕竟这是他曾经犯过的错误。 尤其是身为纪检干部，这件事情可以说是非常严重了。 不但可以断送他的职业生涯，甚至还很可能把他给送进去。 此时的他，真的彻底傻了！ 这个视频是秦山发给他的，意味着什么？ 于坤和李冰都被收到的视频震慑住了。 秦山察言观色，自然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而此时，周忠伟和赵勤已经来到了秦山的身边，就要动手控制住秦山。 秦山一拍桌子，猛地喝道：“今天你们谁要是敢跟我来蛮的，看我整不死你们，你们俩聋吗？没听到我有话要说吗？” 周忠伟和赵勤被秦山吓住，不敢乱来，急忙看向于坤和李冰。 秦山刚才那句话，语带双关，明着是说周忠伟和赵勤，实际是给于坤和李冰听的。 “好，秦山你说吧，咱们这是讲道理和规则的地方，不会胡来的，也会让你为自己辩解的。” 不等李冰说话，于坤率先开口，他现在不敢惹秦山了，又害怕秦山不顾一切曝光他的丑闻，所以在言辞上给了秦山一些暗示。 多少都有些祈求秦山不要胡来，一切好商量的意思。 秦山听他这样说，底气更足了不少。 他环视在场的众人，然后目光落在了李冰的身上：“李冰，你算什么东西？当着这么多人跟我玩这套，谁听不出你在当堂串供。当然了，说你当堂串供，这都是小事，更大的事情，怕你都承受不起啊！” 秦山这话明显带着威胁，李冰心里窝火，但是只能就这样听着，却不敢反驳，惟恐激怒了秦山，一旦秦山把这个视频曝光，那么他的一切就都完了。 “于坤，你身为市纪委副书记，任凭李冰颠三倒四，肆意妄为，你这样做，是不是有失公允？” 秦山怼了李冰几句，矛头马上对准了于坤。 而于坤被秦山这样指责，竟然没有发火，反而态度十分诚恳地说道：“秦山同志，是真的总归是真的，纪委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肯定都会在规则之内解决事情的。” 于坤知道秦山真疯起来到底有多疯狂，面对秦山的指责，他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完全是一副讨好的姿态。 于坤与李冰的想法几乎完全一样，今天一定不能触怒秦山，等私下里再跟秦山接触，争取能够达成与秦山的和解，不让秦山乱来。 秦山号准了他们的脉，此时心里非常清楚，这两个人，他可以随意拿捏了。 “好，于坤，你既然这样说，那咱们就在规则内解决，否则真要惹我发飙，让你们都后悔莫及。” 秦山眼神凌厉地看了于坤和李冰一眼，然后目光落在还站在旁边的周忠伟和赵勤身上，下巴一扬，道：“还不滚回去?” 周忠伟和赵勤急忙又看向李冰，他们真的被秦山打怕了。 李冰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朝他俩摆了摆手，让他俩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会议室突然其来的变化，几乎看懵了所有人，所有的人都惊掉了下巴。 谁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秦山竟然在绝对弱势的情况下，突然掌握了主动。 这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而于坤和李冰似乎变得有些畏惧秦山似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秦山的突然发飙吗？ 连李长国都有些看傻了！ “李冰，你当我不知道吗？赵铁民来之前已经与他串供，对不？” 斥退周忠伟和赵勤，秦山继续质问李冰。 李冰不想承认，但是看到秦山凌厉的目光时，他又不敢逆着秦山说，憋着心里的一股火，他点头道：“刚刚我也反思了这个问题，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这么做！我错了！” “一句错了就完了？我再问你，你是不是指使赵铁民、杜美霞还有宫艳丽，针对徐芳芳，采用非常手段想要取得对我不利的信息？” 秦山再次质问道。 李冰很为难，承认这件事情，对自己其实也很不利，如果秦山要利用这些情况整自己，都能把自己的职务给弄没了。 可是，如果不顺着秦山说呢？ 秦山手里有自己受贿的证据，而且，自己当初在唐青的案子里确实也做了一些手脚，如果秦山掌握更多的东西，自己绝对够判的。 两害相权取其轻，没有办法，李冰只好硬着头皮承认。 “当时是我太糊涂，一时心血来潮，做出那样的错事，我认！”李冰犹豫了一下说道。 “哼，你终于承认了！” 秦山冷笑道：“李冰，我很奇怪，之前你不是嘴硬吗？什么都不承认，为什么现在你又承认了呢？” 李冰一听秦山的这个问题，肺都要气炸了，怎么回事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竟然还要问我？ 但是，没有办法，既然秦山问了，他也只能绞尽脑汁，用一个合理的理由来回答这个问题。 第五十九章 秦山控场 “我是误听了赵铁民的话，他对秦主任有诸多不满，当然不会有好话，我现在想想，我那样做是不对的。” 李冰沉默片刻之后开始往赵铁民身上推。 于坤眼看着秦山以碾压之势让李冰溃不成军，心里感到非常诧异，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除非秦山的手里同样拿捏着李冰的把柄，否则李冰绝对不会如此姿态。 秦山的强势，于坤今天已经领教了多次。 说实话，他心里很担心秦山会在这里像对待李冰一样对待自己。 毕竟，他是市纪委的副书记，身份不是李冰所能比拟的，一旦那样的事情发生，自己投鼠忌器之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想到这一点，他觉得有必要跟秦山好好谈谈了，于是他看了秦山一眼说道：“会议开了这么久，暂时休息一下，稍后再复会吧！” 此言一出，有的人立刻起身，准备离场。 所有的人都觉得于坤既然这样说了，肯定就这样执行了，谁也没有想到，就在有人已经开始动作的情况下，秦山竟然一摆手：“不行，现在不能休会，各位回去就坐，会议继续！” 众人闻言，心中一阵错愕，急忙看向于坤。 于坤的决定被秦山以这种方式强行驳回，感到一阵尴尬，但是他真不敢跟秦山来硬的，只好讪讪地笑了一下道：“那就继续，应该秦主任还有什么事情不能中断对吧？” 秦山竟然没有给他下这个台阶，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向李冰问话。 “李冰，我再问你，之前你找我调查监押张雨晴的请况，是不是故意针对我的？” 李冰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你聋了吗？如实回答我的问题！”秦山怒了，猛地一拍桌子，像审问犯人一样问道。 不但李冰被吓得一哆嗦，就连于坤的身子竟然也被吓得轻微颤抖了一下，只不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秦山那边，没有人看见而已。 会议室中的气氛因为秦山的突然强势变得十分诡异。 包括李长国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到极度震撼，没有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冰此时竟然被秦山完全碾压。 而市纪委副书记于坤甚至也失去了话语权，所有的主动完全都掌握在秦山一人手里。 到底因为什么？ 这是很多人心里共同的问号！ 气氛也因此变得极度压抑。 在秦山的逼问下，李冰只得顺着秦山的意思回答，毕竟两害相权取其轻啊。 “是的，是我的错，我不该针对你。” 会议室中顿时响起了轻微的议论声，谁都没有想到，李冰竟然真的承认了这件事情，在所有人看来，这都是不可思议，违反常理的。 就算他是这样做的，为什么要承认呢？ “好，很好，这就是市纪委纪检监察室主任做出来的事情。” 秦山冷笑了两声，继续问道：“还有，你跟周忠伟、赵勤埋伏在我家车库，趁着黑夜一声不响地就对我动手，目的何在？” 李冰沉默了，看了一眼秦山，又看了看周忠伟和赵勤一眼，没有立刻回话。 秦山问完之后，似乎也不着急等着李冰的回答，反而摆弄起手机来。 正在捉摸怎么回答的李冰忽然看到手机震动起来，又是秦山发来了一个信息。 难道还有别的把柄在他手里？ 李冰心里又是一惊，急忙点开看了一眼，然后火速关闭。 就一眼，他已经看了个大概，同样是一个视频，单从静态的画面他已经看出来，那是他和几位私营老板在一起赌博时被人拍下的视频。 桌面上红彤彤的不少钞票，赌资很多。 如果点开来看，李冰能够想到，肯定是自己在往上加钱的画面，五百五百地加，然后所有人弃牌，自己把牌面上的现金收入囊中。 没错，他经常用这种炸金花的赌博方式，变相地从私营老板那里拿走钱财，然后替他们办事、平事。 这也相当于变相的权钱交易！ 看到是这个场景的视频，李冰心里一阵冰凉，第一个视频已经够他喝一壶的了，这个性质更为恶劣，如果真的捅出去，估计自己的刑期又要加上几年了。 “怎么？还需要考虑这么长时间？你不会如此健忘吧？” 已经彻底控场的秦山，看到李冰看了视频，便又给他施加了一些压力，质问起来。 “我承认，是我屡次让你回来，你都不听话，所以想给你一些教训，是有打你的想法。” 不得已，李冰只得如实供述。 秦山冷笑：“你们的用心还真是歹毒！如果不是我有一把子力气，还真着了你们的道了。我正当防卫之后，你们去了医院，光是检查费用就花了三万多？是不是故意的，想造成我的巨额赔偿？” 李冰低着头道：“是有这个想法，但是被你打……被你正当防卫之后，我们心里也憋着一股气，就多检查了几项，主要也是怕被打坏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吧？你们三个算是为医院做贡献了。”秦山嗤笑一声，又继续问道：“还有一件事情，你指使赵铁民、宫艳丽、杜天霞折磨徐芳芳，企图从徐芳芳嘴里挖出对我不利的东西，是否属实!” “是的，这件事情也是我的错，我一时糊涂。”李冰当即点头承认。 全场与会人员瞬间石化，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李冰竟然像犯人一样被审问，而且都老老实实地招供。 这种情形在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出现的。 但是，活生生的事实就摆在了眼前，毕竟已经出现了。 就在众人感觉这个世界太疯狂的时候，秦山却是对于坤说道：“我这边问完了，可以休会了！” “好，那就暂时休会！” 于坤如逢大赦般点点头起身宣布道：“现在休会，所有人不要走开，随时准备复会。” 说完，他看向了秦山，脸上挤出笑容道：“秦山同志啊，之前都是李冰搬弄是非，还有赵铁民一伙诬陷，让你受委屈了，走，到我办公室喝杯茶，抽根烟，我也有一些话想要说说。” 秦山挥了挥手，道：“你在办公室等我，我这边有点事办完了再过去。” 这种态度绝对不是一个下属对领导该有的，但是众人已经习惯了秦山的作风，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就连于坤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那好，我等你！” 说完，拿起桌上笔记本和茶杯，径直离开了会议室。 秦山没理会于坤，而是朝李冰勾勾手：“你跟我来！” “好好！”脸色十分难看的李冰急忙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反抗地跟着秦山出了会议室。 第六十章 做我的狗 秦山昂首挺胸地在前面走。 李冰忐忑万分地在后面跟着。 两人一先一后出了办公楼，秦山来到自己新买的迈腾车前停下，等了李冰几步。 等他到了跟前，便朝新车一指，道：“看看，怎么样？新款，高配，魏大光赔给我的！” “啊，挺好，魏大光和我一样有眼无珠，踢人踢到铁板上了。”李冰知道秦山是在拿车说事，也只好顺着秦山的意思说。 秦山扫了李冰一眼上了驾驶位，然后朝副驾一指：“你上来。” 李冰乖乖地坐了上去，车门关上后，秦山点燃一根烟，悠悠吸了一口道：“凭我手里的东西，我能整死你，信不？” 李冰连忙点头：“我信，秦主任，秦哥，我求你高抬贵手，当屁一样放过我吧！你说，什么条件都行，就算你整死我，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不是？” “谁指使你对付我的？”秦山直接问道。 “没，没……” 李冰支支吾吾的时候，秦山眉头一皱看向他，发出一道不悦的鼻音。 “啊，我想起来了，是都凯，市委副秘书长，他让我找你麻烦的，我实话实说的，至于原因我就不知道了。”李冰额头上开始冒汗，懦懦地看了秦山一眼说道。 秦山点了点头，他猜想中的主使者就是都凯和陈纪之中的一个，但不确定是哪一个。 “他指使你，你就听他的？梁军是你家亲戚，应该不会受他的压制吧？不许撒谎，你知道，就算你有很硬的亲属，在我这里也没用。” 秦山再次问道。 “我欠过他一个人情，所以他有事找我，我也不好推脱。”李冰说着话，头低了下去。 秦山笑了：“左右也是一件小事，找我这个小人物的麻烦，也不费什么事对不？” “不是，不是，秦哥，我错了，是我不好，我真诚道歉。”李冰一听秦山的语气，语气一下变得诚惶诚恐起来，就算他有梁军这门亲属，但只要秦山把他的视频曝光出来，梁军也救不了他。 现在的李冰完全是秦山手中的蚂蚁，是生是死，完全看秦山的心情了。 “如果道歉有用，还揍你干什么？” 秦山把烟喷到李冰的脸上，冷冷说道：“你准备洗好脖子等死吧！” 说完，秦山直接下车，就往楼里走。 “不要不要，秦哥，不要，再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次悔过的机会吧！” 看到秦山突然翻脸，李冰急忙下车，过去拉住了秦山的胳膊，哀求起来。 “凭什么？” 秦山欲擒故纵，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李冰。 “你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一切都听你的。你要个死李冰是没有用的，要活的李冰才可以为你做事情，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小弟。”李冰之前所有的尊严与傲气全部不见，开始低三下四地哀求秦山。 秦山没有丝毫动容，只是冷声道：“我缺小弟吗？还是缺你这个小弟？我要的是心里痛快，我要的是报仇的畅快感觉，我需要精神上的满足，你能给吗？” “能，能给，一会儿复会，你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痛骂我，怎么骂都可以，我也可以向你当众道歉，总之，你怎么高兴怎么来！还不行吗？” 李冰继续哀求秦山。 “哦！” 秦山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态，随即道：“既然你这样说，我可以先不告发你，就算给你个死缓的机会。” 听到秦山的语气终于松动，李冰大喜：“谢谢秦哥不杀之恩！” 秦山冷笑道：“别谢这么早，说不定哪天我心血来潮就把你给送上祭台，我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仁慈，我需要你完全忠实于我，做我的一条狗，你能做到吗？” “能，我能！”李冰毫不犹豫地应下，只要秦山不告发他，其他的一切条件都好说。 “学几声狗叫！”秦山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他要从根本上摧毁李冰的尊严。 李冰闻言神情一窒，但看到秦山凶神恶煞一样的眼神，立刻又怕了，他环顾左右，看看附近没有，就小声地汪汪了几下。 虽然声音不大，但能听出来是狗叫。 秦山对李冰的表现很满意，他又说道：“你这个主任不用干了，得罪了我，这是最基本的惩罚，下一步滚到下边县里坐冷板凳去。” “好好，我去！” 李冰一口应承下来，这些惩罚都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 秦山继续道：“一会复会，你自己提请处罚吧！而且，我也给你回来的机会，什么时候你把都凯弄倒了，我就不限制你去哪里！你既然欠了都凯的一个人情，就说明都凯肯定帮你干了什么枉法的事情对吧？你不妨说说看！” “这个……” 李冰有些犹豫，但是看到秦山凌厉的眼神时，急忙说道：“我有一个亲属开了一家办公用品店，经我手联系的都凯，成为政府采购单位。” 一听这话，秦山自然明白了里面的猫腻，不禁冷笑道：“想必都凯也从中拿了不少好处吧，总之，都凯的仇我肯定要报的，就看你的表现了，如果我不满意，你的雷随时都可能爆。” “好好，我一定不会让秦哥失望的。”李冰鸡啄米似地点头，现在能从秦山手里弄一个死缓，他已经很满意了。 毕竟就连魏大光也折在了秦山的手里，甚至还赔了二十多万。 “滚吧！” 秦山挥了挥手，把李冰赶走，他自己则是再次进楼，去于坤的办公室。 一下把李冰弄死，并不符合他自己的利益，那样的话，肯定要暴漏自己掌握的底牌，会引起一些人的怀疑。 因为秦山不知道这些视频是谁拍的，他觉得是郑刚本人拍摄的可能性很小，因为所有的视频证据五花八门，以郑刚的身份肯定做不到。 那么就是有别人拍的，如果自己把某些视频曝光出来，刚好被拍摄者看到，拍摄者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旦引发连锁反应，秦山感觉到事情很可能失控，引发连锁反应。 箭只有在弦上，才最有震慑力。 一旦射出，就要面对对方的垂死反扑。 第六十一章 跪下！ 推门走进于坤的办公室。 于坤正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地上来回踱步。 秦山没有敲门，门突然被推开，于坤吓了一跳，随即脸上带着秦山今天根本没有看到的笑容：“秦主任，来，坐！” 秦山头也不回地用脚把门踢上，面无表情地说道：“别整这些虚头八脑的，我靠墙坐的时间还短吗？” 被秦山这样一怼，于坤尴尬地笑了笑，给秦山递过来一根烟，口中说道：“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呵呵，你应该看过潜伏吧，谢若林不是说过，只要你一枪打不死我，我活过来了，就还能和你做生意，只要价格公道。来吧，开出你的价格吧！” 秦山伸手把于坤的烟挡了回去，拿出自己的烟点燃，走到于坤的老板椅上翘起二郎腿坐下，悠悠吐出了一个眼圈道：“对不起，我没想跟你做生意，所以，也没有什么可以开价的！” 于坤一愣，不安的神色浮现出来，随即又被他很好的掩饰过去。 他坐在通常客人坐的沙发上，看向坐在自己老板椅上的秦山，故作镇定地笑道：“秦主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如果你没有心理价位，就不可能走进这间办公室，我说的对吗？” “错！” 秦山哈哈笑道：“我来不是跟你谈的，你也知道，胜利者一方通常都会以胜利者的姿态来看一看俘虏的，于坤，你之前不是很牛逼吗？你不是欺负我欺负得很狠吗？怎么现在认怂了？对不起，我不跟你谈，你就等着江山市官场的一场重大地震吧！平时道貌岸然的市纪委副书记于坤，竟然还跟他的小姨子有染，而且，中途还吃蓝色小药片，哈哈哈！” 说着话，秦山把刚抽了几口的烟狠狠地摁死在烟灰缸里，人从椅子上起来，就笑着往办公室外走。 “秦山，有话好说，不要意气用事！” 于坤哪肯让秦山走出房间，急忙迎住秦山低声相劝，他绝对不希望他跟小姨子的事情传出去，否则后果不堪想象。 “滚开！” 于坤拦路，秦山怒喝了一句，横眉冷对。 他必须要给于坤一个态度，他要用这种方式告诉于坤，他们之间不是交易，永远都不会有象征着平等的价码。 “别别别，秦山，有话好好说，你就算搞臭我，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咱俩还是好好谈一谈吧！” 于坤声音压低了很多，语气很软。 “搞臭你？你想的太简单了吧！” 秦山冷笑一声，拿出手机，给于坤又发了一个视频：“你看看手机吧！” 感应到手机的震动，于坤急忙打开微信看了一眼，当看到视频的内容时，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视频画面里没有人，只有一座占地不小的建筑物。 规模宏大，比一般人家的别墅还要大上不少，豪华阔气，掩映在一片深山之中。 这不是于家的住宅，而是于家的坟地，总占地达到三四亩左右，这种规模远远超出了允许的规格之外。 “你怎么知道的？” 看到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被人发现了，于坤脸色格外难看起来。 这件事情一旦被组织上知道，受到相应处分倒还是小事，组织上一定会勒令拆除超标的部分，恢复到允许的规格。 那就相当于扒了于家的祖坟一样。 “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有个在外地当市长的哥哥，怎么样，是不是这一网里的鱼很大啊！而且还两条，更可能连窝端了。” 秦山呵呵地笑着，说出来的话让于坤身上不住发冷。 “咱们之间是不平等的，对不对？所以，没什么价码可谈！” “秦山，一切都好说，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你说。”于坤几近哀求地说道。 “跪下!” 秦山突然喝出这两个字，于坤一楞，自尊心让他猛地看向了秦山。 两道目光碰到了一起。 秦山没有与他形成对峙，一推于坤就要离开办公室。 于款却是突然转身，把办公室门反锁，然后毫不犹豫地跪到了秦山面前。 “只要你放我一马，咱们什么都好谈。” 秦山冷笑：“你以为我是放马的吗？说放你一马就放你一马？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的。” “只要有的谈就行，我相信，你也不会非要置我于死地的。” 于坤缓缓起身道：“刚才，我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希望你认真考虑。” “态度还不错！” 秦山点了点头，重新回到于坤的老板椅上：“看在那一跪的份上，我给你一条活路，暂时不曝光你。” “好！你那边有什么条件吗？”于坤也是点了点头。 “错了，不能说是条件，是必须无条件执行我安排的任务。”秦山立刻纠正了一下。 大家都是聪明人，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差别，但是两者之间却有着根本的不同。 “条件”这个词依然是用来交换的，而执行任务的说法，却是体现出了上下级的关系。 “好，我听从安排。”于坤没有丝毫犹豫地就答应了。 秦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那我先饶你一时，希望你的一言一行都能让我高兴，我的高兴就是你的护身符！” “我问你，利用李冰的事情找我的麻烦，是不是梁军的意思？” 秦山紧接着问道。 于坤立刻说道：“是的，但是，他并没有明说，只是暗示了。咱俩之前也算共事一场，无怨无仇，我不可能没事找你的事。” “梁军的帐，以后我会慢慢算的，下一步，把李冰的职务免了，发配到县里去。” 秦山开始安排于坤第一个任务。 于坤刚要露出为难的表情，秦山立刻一拍桌子：“别哔哔赖赖的，我需要的是执行力，我只要结果，不要任何困难，如果讲困难，那你就去死，我所安排的任务都是你只要想办法就能通过手段完成的。” “这个任务算是赠你的，李冰的事情，我会让他自己提出来，你只需要走程序就可以。” “好！”于坤长长出了一口气，说了个好字。 秦山又道：“李冰下去之后，他的纪检监察室副主任的位子，我要了。” “秦山，你才刚刚提副科，市纪检监察室副主任是正科，不符合提拔要求……” 于坤十分为难地解释。 秦山强横地一挥手：“不要和我说这些，总之我要调回市纪委，我要坐上李冰的位子，哪怕是临时的，代理的，哪怕还是副科级也可以，我就要这个位置，你说了不算，你就去运作，如果这一点都做不到，我凭什么用你？” “好，我一定尽力！” 想着秦山说的话，于坤终于点了点头。 “不是尽力，是必须办到，你要想明白，这不是在为我办事，而是为自己消灾。” 秦山手指敲着桌子说道。 第六十二章 区别对待 不久，两次中断的会议再次复会。 所有人按照上一次的座次重新入座，秦山依旧回到他靠墙的那个位置。 坐在领导位置的于坤又恢复了之前的威严，他环视全场后说道：“下面继续开会！休会前进行到哪一步了？” 李冰看了一眼秦山，接过话来：“这一段时间以来，我比较心浮气躁，情绪很不稳定，作了一些错事，联合赵铁民企图构陷秦山同志。经过反思，我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准备向组织递交辞呈，辞去市纪委纪检监察室副主任的职务，申请到下级县纪委工作，请领导批准。” “好，会后你形成一份详细的汇报材料，递交书面辞呈，由市纪委党组研究处理。”看到李冰果然主动提起这件事情，于坤长长呼了一口气。 既然李冰主动提出来的，梁军那边就没有问题了，不用想着费劲脑筋地去交代。 当李冰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与会的人全部石化。 谁都没有想到，李冰竟然自动辞职。 在体制内这种情况不是没有，也就是所谓的引咎辞职，前提是，你不主动辞职，肯定也会把你撸下来的。 自己辞职，面子上要好看一些。 可是，到底为了什么？ 就连李长国都看得十分发懵，李冰在秦山面前竟然败得这么彻底？ 这时，于坤又继续说道：“至于赵铁民、宫艳丽做伪证的事情，以及接受李冰安排刁难被监押的徐芳芳的事情，请长国同志会同区纪委党组成员研究处理。” “等等，于书记，我觉得应该把他们的问题在这里弄清楚，否则不明不白的，回到区纪委，他们再不承认，你让长国书记怎么处理？” 秦山忽然插话说道，然后看向李冰：“李冰，你跟赵铁民和宫艳丽当堂说清吧，你们是怎么串供的！” “那好，去把他们三个都带进来吧！” 李冰对本部室的一名工作人员说了一声，那人答应着离开，过不多久，赵铁民、宫艳丽，还有杜天霞被带了进来。 这三人被安排在独立的接待室，此间会议室发生的情况，他们一无所知。 “你们先坐下！” 三人进来之后，李冰依照惯例朝后排的椅子指了指，那些椅子，赵铁民三人之前都坐过，比较熟悉。 李冰说完，就在他们刚要就坐的时候，秦山却突然开口：“慢着，杜天霞坐吧，赵铁民跟宫艳丽站着。” 正要坐下的三人都是一愣，身子又缓缓地站了起来，包括杜天霞在内。 秦山已经说得很明白，但是赵铁民和宫艳丽都没有听他的，而是看向了李冰。 李冰咳嗽了一下，说道：“按秦主任说的，赵铁民和宫艳丽站着，杜天霞坐吧！” 杜天霞没有立刻坐下，她的目光看向了于坤，这里的最高领导。 于坤自顾地抽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甚至都没有看这边一眼。 杜天霞这才放心地坐下。 赵铁民和宫艳丽都有些发懵，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秦山说话这么好使，李冰和于坤竟然都没有反驳他。 就在这个时候，秦山再次开口问道：“杜天霞，你眼睛怎么红了？是谁欺负你了吗？感觉好象哭过。” “没，没怎么，刚才眼睛里进了沙子！” 杜天霞急忙解释。 秦山脸色沉了下来：“杜天霞，办公室里会有沙子？我这是在对你进行工作询问，不是在关心你，你要如实回答，否则的话，按虚假汇报处理。” “你如实回答！”李冰在旁边又补充了一句。 杜天霞眼见着好像李冰跟秦山站在一起了似的，觉得难以理解，但是既然他们都这样说，杜天霞也就不瞒着了，她朝赵铁民和宫艳丽一指地说道：“他们刚才批评了我几句，我感觉有些委屈，所以哭了一会儿。” “是骂你了还是批评你？因为什么，是因为你说了实话，承认没有被挨打吗？”秦山问道。 “嗯，反正就是说了我几句，原因大体跟秦主任猜的差不多。”杜天霞含糊其辞地回道。 “他们怎么说你的？”秦山锲而不舍地追问。 杜天霞支吾了几句，然后在李冰的催促和吓唬下，才吞吞吐吐地说道：“他们说我临阵倒戈，说我月匈大无脑，说我是叛徒，说我自取其辱，说我是傻叉！” “呵呵，词汇量挺丰富啊！不过，这种行为也太猖獗了吧！李冰，接下来交给你了。”秦山笑了两声之后，神色突然一肃对李冰说道。 李冰同样表情严肃，对赵铁民说道：“赵铁民，我已经在会上承认让你跟杜天霞和宫艳丽串供的事实。这件事情已经有了定论，所以你们若是也主动承认，或许面临的处罚会轻一些。” 这一句话一说出口，赵铁民与宫艳丽顿时愣住。 他们所有的指望都是等着秦山完蛋，如果秦山不完蛋，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所以，李冰也是他们的希望所在。 现在李冰竟然这样说，那意味着什么？ 不行！ 承受不了这个打击的赵铁民猛地抬头，看向了于坤：“于书记，我确实被秦山打了，杜天霞和宫艳丽也被打了，这是事实，请于书记明察啊！” 此时此刻的赵铁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于坤身上，眼看着李冰指望不上，也只有这个在场的最高领导能够压制秦山了。 谁料，于坤却是满脸严霜地说道：“赵铁民，你几次三番，出尔反尔，第一次明明否认秦山打你，然后第二次进来你又指证秦山确实打了你。现在李冰自己都承认是他指使你串供诬陷秦山的，你怎么还执迷不悟，一错到底？” 不等赵铁民有所反应，于坤目光落在了李长国身上：“长国同志，天陵区纪委出现这样的事情，你也有责任，为了严肃纪律，整顿队伍，请你于会后立刻召开党组会议，拿出对赵铁民和宫艳丽的处理意见，要从速从重处理，因为我们纪检的队伍，一定要严于律己。” “好的，于书记，区纪委一定会严格执行于书记的指示，彻查严办！” 李长国听到于坤有些发火，急忙表态。 “李书记……” 赵铁民还想跟李长国解释一下，却被李长国粗暴打断：“够了，请注意你的认错态度，如果执迷不悟，神仙都救不了你！” 说话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赵铁民一眼。 听李长国这样一说，赵铁民顿时感觉浑身发凉，他敏感地意识到，这里应该已经被秦山控场了，所有人好像都在维护着秦山。 可是，秦山跟李冰，还有于坤明明都不对付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就连他旁边的宫艳丽也意识到这个情况，吓得脸色有些发白。 只有坐在他们旁边的杜天霞没有那么紧张，但惊讶之情也是写在了脸上，心中不住地庆幸，幸亏自己留了个心眼儿，没有一条道走到黑。 “于书记，我没有事情了！”安排完赵铁民的罪名，李冰交麦了。 于坤环顾了一下会场，问道：“谁还有事情？” 没有人回答！ 于坤这才看向了秦山：“秦主任，你这边还有事情吗？” 秦山挥了挥手：“没有了，可以散会了！！” 第六十三章 滚！ “散会！” 秦山的话赶上了圣旨，说出来就好使。 于坤在秦山发表意见之后，果断说出了这两个字，然后拿着笔记本和水杯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这里，他一秒钟都不想多待了。 李冰也是，收拾东西，急匆匆地也想离开会议室。 后排坐着的赵铁民顿时就急了，他急忙起身拉住李冰，也顾不了许多，直接嚷嚷起来：“李冰，你不能走，你不能这样坑我啊！今天你要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跟你没完！” “给你一个交代？我连自己都坑呢，实话跟你说吧，我准备回去递交辞呈，这个纪检监察室主任我不干了！你呢，自求多福吧！” 李冰心中极度窝囊，但是又不敢跟秦山撒气，刚好这个时候赵铁民凑过来，他索性把他一顿狂喷，然后匆匆离开了会议室。 与会众人默默离去，大伙心里都有不少疑问，但暂时肯定没有人能够解答了。 到最后，会议室里只剩下秦山、李长国，还有赵铁民和宫艳丽等几人。 李长国脸色不善地看了看赵铁民，说道：“自作孽不可活，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说完，他含笑朝秦山点了点头：“秦主任，真是让你受委屈了，走，咱们这就回去，有些事情我还想跟你碰一下。” “不用碰，赵铁民和宫艳丽发配到乡镇，只要我不吐口，他俩就埋骨他乡得了。至于杜美霞……” 秦山一言决定了赵铁民和宫艳丽的生死，而后沉吟着看向了杜美霞。 “秦主任，我可没冤枉你打我，我为你的清白做辩护了，你就饶了我吧！” 杜美霞此时心里非常庆幸，幸亏当时自己留了一个心眼儿，没有跟赵铁民和宫艳丽一起咬出秦山来。 现在好了，赵铁民和宫艳丽都被判了死刑，下场应该会很惨。 既然秦山把自己单独拿出来说，肯定会有区别对待，于是连忙堆起笑脸求饶。 秦山沉吟了一下，说道：也就念在你刚才还算识时务的份上，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饶，之前你种种恶行已经触犯了我的底线，发配到乡镇工作三个月，如果在此期间没有其他恶行，允许你动用关系回来，我不加干涉。” “好好，谢谢秦主任宽宏大量！” 即便这样，杜美霞依然非常高兴，毕竟相比于赵铁民他们，自己受到的惩罚已经非常轻了，三个月很快就过去。 到时给李长国送点礼，应该很容易就调回来了，毕竟赵铁民和宫艳丽下放到乡镇，区里也是缺人的。 “秦主任，饶了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 秦山跟杜美霞说话的时候，赵铁民没敢说话，直到他们说完，赵铁民才哭丧着脸过来求饶。 “滚！” 秦山只吐出一个字，随即迈步出了会议室，那种气势吓得宫艳丽连求饶的勇气都没有，就眼睁睁看着秦山离去。 李长国也没再过多停留，随在秦山身后快走几步跟上。 今天的这一场会议，让他震撼到了极致。 直到现在，他都不清楚，秦山是怎么翻盘的，难道还是五姨夫帮的忙？ 看起来应该不像，以樊崇成的身份地位，还没有达到这个程度，让于坤都畏之如虎！ 难道是录音里所说的朱书记？ 市委书记朱正峰？ 李长国再次想到这个细节，可是，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绝不可能，如果秦山有这个门路，也不至于被发配到区纪委。 李长国心里不断猜测，嘴上却是非常客气，两人一路说着话，出了市委大楼，到了停车场。 李长国坐单位的车回去，秦山则是开着他的新迈腾。 到单位之后，李长国立刻按照秦山的意思，组织党组成员，也就是其余三位副书记召开会议研究对赵铁民、宫艳丽和杜天霞的处分问题。 实际上，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李长国虽然在秦山面前显得有些软弱，但是在其余三位副书记面前，说话还是非常硬气的。 因为，里面有两个是他的人。 秦山如同凯旋的将军，推开徐芳芳办公室的门。 “秦主任，你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看你的表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看到秦山出现，正在办公桌前手托香腮胡思乱想的徐芳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如果不是在办公室里，很可能她会扑到秦山的怀里。 往日种种，再加上昨天的一夕之欢，她的整颗心都已经系秦山于一身。 秦山半举双手，在地上转了一圈，笑着说道：“你看，我能有什么事？不是一个零件都没缺地回来了？” “呵呵，就是有事，也不能缺零件啊，你这样说，可真有意思！” 徐芳芳顿时用小手捂着嘴笑了起来，随着笑声身体起伏，让秦山看得不由心中一荡。 随即笑着问道：“要是选择一样零件不能带回来，你会选择哪一样？” “艾玛，秦主任，哪个零件都不能少，少了哪样，都活不成了，我要你一个都不少，所有零件都齐全地回来。”徐芳芳很是夸张地说道，配合着秦山的玩笑。 秦山白了徐芳芳一眼：“我以为你会说那个呢！” “真讨厌，不来了！” 徐芳芳一捂眼睛，重新坐了下来。 秦山哈哈笑了几声，道：“不开玩笑了，跟你说个正事，如果将来有一天我离开区纪委的话！” “你要走？” 徐芳芳顿时一愣，马上又站了起来，焦急地问道：“你是想自己调走，还是被迫调离？这次开会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没有！” 秦山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说道：“我只是假设一下，话还没有说完，你就这样着急乱加猜测，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区纪委，那么这个纪检监察室主任的位子给你坐，你愿意吗？” “我？当纪检监察室的主任？我能行吗？我从来没想过？这个大馅饼会落在我头上吗？那可是真正的干部，是副科级了？” 徐芳芳震惊得连连问道，她是真的没有一点思想准备，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随即，她又说道：“不行，我干不了，要是我当这个主任，赵铁民得整死我！” 第六十四章 你撒谎！ “赵铁民？” 闻言，秦山嗤笑一声道：“赵铁民已经完犊子了，他很快就要被发配走了，以后他得像哈巴狗一样求着你了。” “真的？” 徐芳芳眼睛一亮地继续问道：“那宫艳丽和杜美霞呢？” 秦山道：“她们跟赵铁民一样，都要发配的，总之，这三个侮辱过你的垃圾都要发配，与宫艳丽略有区别的是，杜美霞三个月后如果想回来，我承诺不再阻拦，但是你要是不喜欢这个人回来，你跟李长国说就行，你阻拦，不算我违背承诺。” “那好，我就看她今后的表现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可真是扬眉吐气了。对了，秦主任，你要是调离区里的话，那你去哪里？” 徐芳芳还没忘这个茬，忽然问道。 秦山卖了个关子道：“我只是假设一下，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到时你就知道了，好了，今天我很累，提前回去休息一下。” “晚上，约吗？” 徐芳芳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了。 秦山刮了刮她的鼻子：“改天吧，今天确实累了，有些事情还需要处理一下，不撒谎。” “那好的，注意身体啊，我等你！” 听到秦山说确实有事，徐芳芳一下变得乖巧起来，起身把秦山送出办公室。 秦山径直出了大楼，开车回家。 此时也就是下午三点多钟，秦山在单位的时候，很少这个时间回来。 他用钥匙打开房门后，没有看到樊青霞的人影，而是听到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秦山以为樊青霞在洗澡，想也没想地一把拉开了卫生间，因为卫生间里的空间足够大，有人洗澡的时候，也可以上厕所。 刚好秦山一时内急，忍忍也可以，但终究不舒服，就随手拉开了门。 氤氲的水汽中，一个白花花的身体正在花洒下面扭动冲洗，看到秦山进来，洗澡的人发出一声尖锐的喊声。 “啊，秦山，你怎么进来了？” 此时秦山已经知道，洗澡的人不是樊青霞，而是樊青霞的妈妈余丽珍。 秦山深深地看了一眼余丽珍，然后退出了卫生间，口中说道：“你怎么在这里洗澡？自己家没有水吗？来蹭我家的水费吗？” 秦山正说着的时候，樊青霞从她的卧室里出来，看到眼前一幕，急忙过去把门给关上。 随即解释道：“也不知道你会早回来，我和我妈到山里进香了，也是刚回来，所以我妈就在这里洗的澡。” “进香？” 秦山眉头一皱：“你什么时候还信了佛？好了，先别说那么多废话，让你妈出来，我要去厕所。” “嗯嗯！” 樊青霞连连答应着，到卫生间开了一道门缝，小声说道：“妈，你先出来，秦山要用一下卫生间。”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余丽珍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很快，她头上裹着白色的毛巾，身上裹着白色的浴巾，仿佛阿拉伯人一样，从卫生间里出来。 秦山进了卫生间哗哗一顿放水之后，浑身轻松地走了出来。 等他出来之后，余丽珍刚要进去继续洗澡，却被秦山拦住：“先别洗了，你是就这样也好，还是把衣服换上也好，总之我有话要问你们。” “秦山，你这是干什么？不就是用你家点水吗？至于抠这样吗？我现在都打了沐浴露，还怎么穿衣服？” 余丽珍裹着白浴巾，有些气愤地说道。 “呀，你还生气了？你没觉得我也在生气吗？总之，我说的话，你敢不听？” 秦山当时就沉下了脸，拿出烟点燃一根，坐到了沙发上。 余丽珍跟樊青霞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很无奈地也坐到了沙发上。 “去山里进香，就关机？” 秦山语气不善地问道。 “不是关机，是手机没电了，这不，回来之后，我和我妈都赶紧冲上了电，我妈的电话也没电了。” 樊青霞急忙解释，随即问道：“怎么，你有什么事找我们吗？我们真不是有意关机的，不信你看，就在那边冲电呢！” 秦山顺着樊青霞所指之处看了看，果然那边余丽珍和樊青霞的手机都插着充电器。 “那倒是真巧啊，你们俩的手机竟然同时没电了？” 秦山收回目光，脸上怀疑的神色十分明显。 “真的，我没有骗你。”樊青霞急忙又解释了一句。 秦山问道：“你们去的哪座山？什么寺？给哪尊神进的香？” 樊青霞立刻回道：“我真不敢骗你，我和我妈去的北山，那边的是须弥寺，我们拜的是地藏王菩萨，为我们全家祈福的。” 江山市三面都有山，每座山都有寺庙，秦山多少都了解一些。 他知道北山的寺院是叫须弥寺，但是里面是否供有地藏王菩萨，他还真不太清楚。 从对答上，他没有听出来什么破绽，但是，想要验证的话，秦山还是有办法的。 秦山的目光在两人的脸上逡巡了一下，问道：“北山的路没有西山的路好走，而且距离还远，你开马六，底牌能行吗？” “怎么不行呢？现在的路都很好，游人也不少，那里都开发成了风景区了。” 樊青霞随口说道。 “拿来！” 秦山立刻伸出手来，手心朝上。 “什么？” 樊青霞一愣地问道。 秦山道：“你车库的钥匙，还有车钥匙，我要看你的行车记录仪。” 闻言，樊青霞脸色一变，知道自己被秦山绕了进去，如果没有之前的对话，她完全可以对秦山说，她没开自己车去的。 但是，她已经那么说了，也没办法收回来，她心中一慌，急着道：“你还是不相信我啊？我跟你说实话，看了也白看，来回的路上，我都没有开行车记录仪，所以什么都看不到。” 秦山冷哼了一声：“我不看来回的记录，我就看看行车记录仪现在的状态是关着还是开着的。你不会出门前，把行车记录仪关闭，然后等车子入库之后，又把记录仪打开吧？” 没错，樊青霞的行车记录仪是开着的。 始终都是开着的，因为她和余丽珍根本就没去山里进香。 “我想想，我好像是停车之后，把行车记录打开了！”樊青霞此时已经完全乱了阵脚，竟然说了一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来。 第六十五章 当场揭穿 “啪！” 秦山再也没忍住，随手甩出一记耳光打在了樊青霞的脸上，把樊青霞打了一个趔趄。 “你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要打青霞？” 樊青霞捂着脸质问秦山，余丽珍也几乎同时跳了起来，护住樊青霞。 只是，她一着急活动，裹在身上的浴巾竟然完全脱落，一片白花花的在秦山眼前晃动。 “啊！” 余丽珍再次惊呼一声，急忙捡起地上的浴巾重新裹上。 “没人看你，自己还觉得挺珍惜呢！” 秦山冷哼了一声，道：“你们是不是拿我当傻子？是不是我对你们太仁慈了？没有把你们的丑事捅出去，你们就以为不敢呢？” “不是，不是！” 樊青霞急忙过来抱住秦山的大腿哭着说道：“我实话跟你说吧，今天发生在市纪委的事情我知道一些，可是涉及到梁军，涉及到于坤，我们根本无能为力啊！所以，没有办法，我才装一回鸵鸟，不是我有意不帮你，而是超出了我们能力的范围啊！” 秦山一把推开樊青霞，目光狠厉地说道：“是否超出你们的能力范围，我秦山自有判断。但是你们跟我玩心眼，这是我绝对难以容忍的。还有上次在区纪委，我平安脱身，樊青霞你竟然说你家运作的结果？你糊弄谁呢？” “秦山，当时我真的不太清楚，只是简单做的猜测，我怕你曝光我，所以我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的。” 樊青霞开始示弱，装出很可怜的样子。 秦山冷笑：“我看你们就是没有感受到真正的危机感，你们说，这次的事情怎么了结？” “五万，秦山，我已经准备了五万现金，放到你的房间里了，之前就要给你，你说让我打借条，现在钱给你，借条我也不要了。” 樊青霞好像突然想起这件事情，对秦山道。 “我稀罕你那两个臭钱吗？” 秦山丝毫不为所动，继续道：“樊青霞，我告诉你一个炸裂的消息，李冰被我干掉了，他的纪检监察室副主任位子没了，梁军也保不了他。你知道是谁指使他对付我的吗？” “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呢！”樊青霞急忙摇头。 “嘿嘿，你现在装无辜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指使李冰对付我的幕后之人就是你。” 说着话，秦山猛地一指樊青霞，然后回手又是一耳光。 “秦山，真不是我，你不要冤枉我！” 樊青霞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一边往后退，她担心秦山再打她。 “秦山，我女儿不会的，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况且，李冰也不可能听她的啊！”余丽珍再次护在了樊青霞的身前，她一边要护着樊青霞，一边还要护着浴巾，那场景别提有多滑稽了。 秦山拿出手机，点了几下，播放了一段录音。 正是他审问李冰，是谁指使他对付自己的那段。 李冰的回答是都凯。 听完这段录音，秦山把文件关闭，看向了樊青霞：“你这个狐狸精不会这么贵人多忘事吧？你难道不记得你让都凯对付我，要把我发配到乡镇吗？如果不是你跟都凯那么说，你觉得都凯会让李冰搞我吗？” 樊青霞听秦山这样说，猛地一呆。 这几天她没敢跟都凯联系，都凯给她发了几个信息，她也没敢回，主要是想约她出去乱搞。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樊青霞不敢出去野，现在秦山神通广大，什么隐秘的事情都能搞到手，樊青霞也知道不安全。 现在秦山这么一说，她立刻就意识到，很可能秦山说的对，都凯是听了自己的话，才采取的行动。 “后，后来我没跟他联系过，我也不敢让他对付你，或许还有别的原因，但是这真不是我的意思。” 樊青霞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才有说服力，所以说话也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秦山冷哼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把这笔账记在你们这对狗男女身上，他们那些人联手，差点整死我，如果不是我后发制人，反而把他们搞了，还真是趁了你的心意呢！” “你的野男人在那边搞我，你在这边把电话一关，还一顿装可怜，你说我打你这几下，还冤吗？” “不，不冤，只要你能出出气，打也就打了，可是我真不是有意的，我不想害你，我害你不就等于害我自己吗？” 樊青霞此时已经有些崩溃，什么脸面也不要了，就是想委曲求全，息事宁人，只要秦山不生气，不把事情搞大，她自己怎么都行了。 “都凯那边我肯定要报仇的，搞我老婆不算，搞完我老婆，还搞我，真觉得我是软柿子吗？樊青霞，你，给我提供都凯的罪状，如果你提供不了，那么我就拿你和他的事当突破口。” 秦山越说越气，手指已经差不多指到了樊青霞的鼻子上。 “不，不要，秦山你说过，只要听你的，就不曝光的，你要是曝光了，就只能鱼死网破了，你也不希望这样吧！好，我听你的，我帮你搜集他的罪证，我知道一些，但是没有实质的证据，还有，你可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是我在帮你，不然的话，他完蛋的时候，咬我一口，我也够受！” 樊青霞哭哭唧唧地说道。 “那要看你拿出什么样的证据了，如果有用的话，我自然不会曝光你，也不让他知道这件事情的内幕，回头你把他的烂事都写出来，我要看。还有你……” 说着话，秦山一指余丽珍：“你也把陈纪的那些烂事写个材料，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勾搭到一起的，一共多少次，还有，你们娘俩都跟他有一腿，我采访你们一下，你们都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秦山越说情绪越激动，余丽珍和樊青霞的脸色则是越来越难看。 “好，我写，你也不用讽刺我们了，其实我和青霞都恨透了陈纪！” 余丽珍咬着牙说道。 “恨透了陈纪？呵呵，真可笑，只是陈纪，竟然没有都凯？要不是陈纪同时搞你们娘俩，是不是就不恨他了？你们都给我好好写，如果再让我知道你们跟我有二心，看我搞不死你们！” 秦山说完，转身把门一摔，回了自己的卧房。 第六十六章 仇人见面 在卧房中。 秦山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五捆通红的现钞。 这就是樊青霞所说的诚意了。 樊崇成身为市委秘书长，手上的权力不小，家境非常优渥，有许多都是不义之财。 这样白送到手里，而又不存在任何风险的钱，秦山不要白不要，收拾收拾装进了衣柜里。 忙完之后，和衣躺在床上，这时他才觉得腹中有些饿。 整个中午时间都在市纪委度过的，饭都没吃上。 到客厅里跟樊青霞交代了一下自己想吃的东西，然后开始睡觉。 一觉醒来。 秦山看了一眼手机，看到李晓涵给他发来一个信息。 “今天情况怎么样？没有你的消息很着急，一直在等，现在已经下班了，猜测肯定有结果了，你没事吧？需要我帮忙不？” 看到这个消息，秦山心里一暖，也有一些感动。 他给李晓涵回了一个信息：一言难尽，过程很曲折，等晚上去金鼎健身会馆跟你说。 发完信息，秦山到外边看了看，余丽珍已经走了，只有樊青霞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看到秦山，樊青霞有些畏畏缩缩。 秦山就没再搭理她，等到饭菜做好，他吃完后，略事休息出门，往金鼎健身会馆赶去。 他去的时候，李晓涵还没有到，秦山直接去搏击馆做了一阵准备运动，然后戴上头盔进行搏击锻炼。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已经微微出汗的秦山忽然看到一道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影。 那个人看起来将近四十左右，身体匀称结实，而且秦山还认识他。 都凯，市委副秘书长，兼市委办公室主任，并且绿了自己的那个人。 本来秦山要摘下头盔擦擦汗，看到这个人走进了搏击馆，秦山立即打消了这个想法，一边继续运动，一边观察着都凯的动静。 都凯手里拿着金鼎健身会馆的运动包，这种包秦山也有一个，是当初办会员卡的时候赠送的。 从这一点，秦山能够判断出，都凯也是金鼎的会员。 而且，看他东张西望，一切都很不熟悉的样子，应该可以判断他是第一次来这里。 都凯为什么要到金鼎会馆来？ 难道是因为自己在这里健身？ 或者其他原因？ 因为这件事情太巧合了，事出反常必有妖，秦山始终在留意着都凯那边的动向。 眼看着，都凯跟这里的一个健身教练交谈了几句，然后进入了换衣间。 进换衣间肯定是要换衣服，看来接下来，他也要进行搏击训练了。 难道是为了对付我，过来练练？ 正胡乱猜测的时候，秦山看到透明玻璃墙外，李晓涵正朝里面张望。 估计都凯换衣服需要一段时间，秦山立刻快步走了出去。 “李老师，你来了！” 因为在公共场合，秦山打起招呼来非常正规。 “嗯，过来看看你，你这个头盔戴起来真帅，虽然只露两个眼睛。”李晓涵笑着说道。 “李老师真会夸人，我很受用，你也很漂亮，我这边还有事情，等一会儿训练完了，咱们详聊。” 秦山笑着说道。 “好的！” 李晓涵点点头，目光有些不舍，脚步刚要一动，却是突然说道：“对了，差点忘告诉你了，我来的时候，在会馆门口遇到两个混子要对我耍流氓。幸好被一个男的救了，说来也巧，他刚好在市委工作，还是个副秘书长，你应该认识吧？叫都凯，他说也在这里练习搏击。” “这个套路好熟悉，英雄救美啊，你要小心这个人，他居心不良，我是认识他，但是他今天第一天来，以前可没在这里练。” 秦山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已经感觉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市委书记的夫人在这里练瑜伽，刚好在这里练搏击的都凯看到有人调戏市委书记夫人，于是见义勇为，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他只说在这里练搏击，倒没有说是不是第一天来。”李晓涵蹙眉道：“你觉得他是有预谋的？是故意设的局接近我？” 秦山冷笑道：“他第一天来就遇见了你，而偏巧你在这个时候遭遇流氓，还被他打跑了，你不觉得一切都太巧合了吗？而且，你们的身份都那么特殊，他还特意告诉你，他是市委副秘书长。那么他有没有问你是做什么的？” 李晓涵摇了摇头：“没有，我没说，他也没问，就说他是市委的副秘书长，还是有一些能量的，如果再遇见什么麻烦事，就给他打电话，然后还问了我的电话号码，打给我留下记录。” “基本可以确定，他早已经知道你的身份，还故作偶遇，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你，这是个人渣，专门找一些身份特殊的女人，你别搭理他了，先不说了，等今天练完咱们再见面。” 秦山提醒了李晓涵一下，就匆匆回到搏击馆。 他来到刚才接待都凯的那个教练旁边，打了个招呼：“段教练！” “嗯，怎么样，热身得不错吧？” 搏击教练段子衡笑着问道，他跟秦山已经很熟了，即便秦山戴了头盔也能一眼就认出来。 “有新学员？”秦山不经意地问道。 “是啊，是啊，刚刚来了一个，对新学员有兴趣？”段子衡笑着问道，他对秦山的印象非常好，上次出了安全事件，本来他可能要面临会馆的处罚，但是因为完美解决问题的秦山也是搏击馆的人，这个段子衡也就只得到了口头批评，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处罚。 因而，这件事情上，他还要感谢秦山呢！ “最近手痒，想活动活动筋骨，刚好有新人来，按老规矩，我发起悬赏，三分钟不倒，我替他出所有的会员费，我倒的话，加倍支付会员费。” 秦山说着话，按了按手指，发出了嘎嘣嘎嘣的响声：“我就是手痒痒了。” “呵呵，没有问题，我帮你问问，成不成我可不打包票。”段子衡笑着应下来，悬赏的事情还是之前他跟秦山说起的。 因为秦山基础很好，很能打，段子衡就有些感慨，如果赶上以前的时候，秦山作为新人过来，赶上老学员要练手，还真能扮猪吃虎，坑上对方一把。 只可惜，没有人发起悬赏。 曾经在金鼎健身会馆，就有一个老学员有暴力狂，喜欢揍新人，就发出了悬赏，结果在揍了几个之后，碰到了硬茬子，反被揍了一顿。 原来是之前被揍过的一个新人，找的援兵，是省级武术比赛的亚军，结果，把那个老学员坑的很惨。 搏击馆很希望有这样的节目出现，会吸引很多人，要是真有这样的老学员发起悬赏，会有一些好手专门为打比赛而来，会馆也能多收一些会员费。 “那好，别透漏我是谁，只用学员编号就好。” 秦山特意叮嘱了一句。 段子衡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会馆的规矩，都是用学员编号，签协议的时候，只是按手印就行，不透漏真实姓名。” “等你的好消息！”秦山满意地点了点头，到一边开始练习压腿去了。 第六十七章 传统切磋项目 没过多久，都凯穿着散打服，戴着防护头盔从更衣室里出来。 他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对于他来说，这里一切都是那么新鲜。 出来之后又是找段子衡，下一步要干什么，得听教练安排。 “2567号，按照惯例，跟你说一下，这里的活动项目，常识性了解一下就好，省得错过了机会，以后埋怨教练。” 段子衡很自然地对都凯说道。 “哦，什么活动项目，很好玩吗？” 都凯漫不经心地应道，其实他真没有什么兴趣，就是想常识性地了解一下，毕竟作为搏击馆的学员，如果连这里的活动项目都不知道，跟别人吹牛逼的时候真没啥可说的。 “应该算是很好玩，咱们搏击馆有个传统，就是新老学员之间的切磋，当然了，老学员练的时间长，肯定占着便宜。但是如果新学员够强，一样可以在切磋中取得优势。这两天，有一个老会员发起挑战，如果谁能在他手下支撑三分钟不倒，替对方出全部会员费，如果新学员能够打倒他，他出双倍的会员费。你的会员费有两万三千多吧？要不要考虑一下。” 段子衡简单介绍完，等着都凯的答复。 “当然了，这个是要量力而为的，双方要签一下免责声明，切磋中一旦有个损伤，对方概不负责的，如果觉得自己不行，随时说一声，认输就可以，那种情况下对方要是不停手，我们会出手制止，而且会走法律程序。” 看都凯在犹豫，段子衡又详细地介绍了一下。 随即他又说道：“曾经有一个新学员参加过这个切磋，而且在切磋中获胜，结果隔壁练瑜伽的一个美女看上了那个新学员，两人现在都有孩子了。对了，忘了跟你说，一旦有这个新老学员的切磋，隔壁的瑜伽活动会相应暂停，很多美女都会过来看的。” “是这样？” 听到段子衡说的最后一句，都凯不禁心动起来。 他四处打量了一下，问道：“是哪个老学员，在这里吗？” 段子衡也是回头看了一圈，最后指着跑步机上一个正在跑步的背影说道：“呶，就是他，2555号，比你早办会员也没多久，才差了12位。” 都凯仔细打量着秦山，从背影上他肯定认不出是谁，当然了，即便从正面，在戴着防护头盔，只露着两只眼睛的情况下，一般熟悉的人也不太容易认出来，除非先入为主，就像段子衡一样，知道有人进去换衣服，出来的人可能就是刚才进去的人，他才能认出都凯来。 此时的秦山在跑步机上随着皮带的滚动在跑动着，都凯看到这个2555号老会员好像有些力不从心，跑得歪歪斜斜的不成样子，有几次差点栽下皮带。 都凯自忖也算年富力强，如果能把对方打倒，就是四万多块到手。 就算打不倒对方，只要坚持三分钟，也是两万多块，再不济的话，自己随时认输，也不搭什么。 “好，既然有这个活动项目，咱也不能扫兴，准备签协议吧！”反复权衡之下，都凯终于主动提出了参加新老会员切磋的活动。 段子衡比划了一个手势：“稍等，我去拿协议，都是制式协议，现成的，略作填写就行。你先随便活动活动，以免切磋的时候活动不开，会吃亏的。” “没有问题，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进行体育运动，不碍事的。”都凯浑然没当回事，只是在原地活动活动了筋骨，做一下拉伸。 很快段子衡拿来协议，过去跟秦山说了一声，秦山当时就按了手印。 当协议拿到都凯这里后，都凯仔细看了看，并没有什么文字陷阱，写的都非常清晰，没有什么可推诿扯皮的地方。 而且，金鼎会馆做为中间人，写明如果老会员不履约的话，会馆将代为履约。 也就是说，如果那个2555号会员不拿钱，都凯直接找会馆就行。 都凯仗着自己的身份，丝毫不担心对方不拿钱，他最担心的反而是怎么能把对方干倒，怎么在李晓涵面前露脸，即便她不过来看，以后也可以吹嘘一番。 很快，三方都按完了手印，协议一式三份，三方各持一份。 随即，金鼎会馆响起了一个好听的女声播报这个切磋活动。 健身馆、瑜伽馆的人都陆续过来看热闹。 都凯坐在椅子上，尤其关注着瑜伽馆的方向，那边果然过来不少穿着很是单薄的瑜伽女郎，身材凹凸有致，看着很容易让人流出口水。 只可惜，都凯并没有看到李晓涵出现，心里略微有些遗憾。 铃…… 片刻后，段子衡手中摇铃响起，大呼道：“请新老会员入场。” 都凯听到喊声，起身，朝场地中间走了过去，对面，2555号老会员也起身过来。 两人相距约一米左右站住，秦山朝都凯来了一个抱拳礼，都凯有样学样，同样还了一礼。 “加油！” 刚刚行完礼，都凯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喊声，声音有些耳熟，他急忙回头，刚好看到李晓涵朝这边招手。 其实李晓涵是朝秦山招手的，也是为秦山在加油。 但是，都凯显然误会了李晓涵的意思，他竟然忽略了李晓涵是怎么认出自己这个问题，以为李晓涵在跟自己打招呼，于是也跟李晓涵招了招手。 他心里忽然就想到，自己长得其实也算很帅，李晓涵能过来给自己加油，肯定是对自己有好感的。 接下来的切磋，争取能大放异彩，把对方漂亮地干倒。 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也要争取坚持到三分钟，绝对不能中途认输，哪怕暂时劣势，只要不被打倒，还是最终的胜利者！ 就因为李晓涵的一次挥手，都凯已经给自己定下了切磋策略。 “请两位会员注意，我喊切磋开始后，就开始记时，请2567号新会员注意，一旦支持不住，及时认输，切磋自动终止。” 此时，段子衡再一次提醒了一下。 头戴防护头盔的都凯看了段子衡一眼，说道：“在我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认输’二字，今天，我将是最后的胜利者，失败……只属于我的对手！从来没有意外，别废话了，开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享受胜利的喜悦了！” 一边说着，都凯还回头朝李晓涵握了一下拳，举在头顶的拳头猛地往下一拉。 “好吧，现在切磋开始！” 段子衡用那样的眼神看了都凯一眼，喊了开始之后，人往后退了几步，手中的秒表按了一下。 本次切磋，计时开始。 第六十八章 秦山VS都凯 切磋正式开始！ 周围不少围观的人全部静了下来，关注着场中的局势。 虽然搏击馆中每天都有切磋发生，但是与这种切磋完全不同。 首先，这种切磋是新会员与老会员之间进行的，本身就具有噱头。 其次，这种切磋是带着彩头的，没有彩头的切磋，就算再精彩，也终究是差了一些味道。 场中的2555号老会员与2567号新会员，从身高上看，相差无几，身材壮实程度，也看不出来什么。 区别就在于，一个早来了几天，一个晚来了几天。 究竟结果如何，众人都拭目以待。 秦山并没有在切磋开始的第一时间发动攻击，而是做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表现出防守的态势。 都凯也没有动，他同样在寻找着机会。 眼前的2555号老会员，衣服上湿了一片，能看出来之前的运动量不小，消耗了过多的体力。 如果把握住机会，一击而胜也是大有可能的。 大约过了六七秒钟，秦山终于动了，他紧走几步，随即脚步加快，抡起一拳，砸向都凯的保护头盔。 都凯身形往后便退，在他想来，以2555号老会员的速度，这一拳肯定能躲得过去。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偏偏这一拳砸在了头盔上。 砰的一声，拳套与头盔发出一道沉闷的撞击声，都凯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维持住平衡。 保护头盔能防护头部不受到直接打击，但是避免不了震动的影响，都凯受了这一拳，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有些发晕。 但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秦山的脚已经上来，左一脚，右一脚，左一脚，右一脚，全部踢在了都凯的脑袋上。 左右平衡，刚好在都凯要倒下的时候，又一脚把他平衡过来，那种被动挨打的状态，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围观者已经看出来了，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2555号老会员打2567号新会员，就跟玩一样。 秦山的动作越来越快，拳脚齐上，拳脚跟鼓点一样落上去，都凯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吼哈……” “吼哈……” 一边打着，秦山口中还不停地呼喊着，中气十足，气势逼人。 都凯已经被打得有些发懵，他几次发出声音：“认输！” 但是，这几次的声音，不是被秦山打得中途中断，就是在秦山吼哈的喊声的覆盖下，别人根本听不到。 “认……” 这一次，都凯刚说出一个字。 秦山一个扫堂腿已经扫到，都凯整个身躯失去重心往旁边快速倒下，后边的输字楞是没说出来。 人还没有倒下，秦山又是一脚补上，都凯的身躯在空中横移出两米距离才重重地摔落。 秦山骑上去，照着都凯的脑袋啪啪啪地左右开弓，打了起来。 “两分钟……” 计时的段子衡开始提示时间。 这种情况下，都凯虽然被打倒，只意味着他不能拿到秦山赔付的会员费，但是如果都凯能够反败为胜，是可以拿到双倍赔付的。 这种规则，其实也就有让新会员不要随便气馁的意思，只要坚持到底，谁是黑马还不一定呢。 因而，切磋依然在继续，尽管2567号新会员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 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2555号老会员，出手非常有分寸，力度掌握得刚刚好，会让新会员很难受，受些皮肉之苦，但肯定不会造成严重伤害的，更不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秦山满腔的仇恨都化作雨点般的拳头，砸向都凯，快速而密集。 把都凯整个人打得晕头转向，甚至想要喊出认输两字，都喊不出来，即便喊出来，也喊不大声。 这在所有人看来，2567号新会员是倔强的，宁可挨打，也不认输。 “好，牛逼！” “是条汉子！” 人群中，开始有人为他喝彩。 “三分钟，时间到！” 最终，段子衡摇动手中的铃铛，宣布时间到，切磋结束。 秦山意犹未尽地从都凯身上下来，就在段子衡宣布时间到的那一刻，他已经住手。 段子衡快步朝秦山走去，接下来，他会高高地举起秦山的右手，然后宣布本次切磋的胜利者。 而在他走到秦山旁边之前，都凯也挣扎着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向周围的观众团团挥手示意的秦山背影，他冲上去一脚踹向秦山的后心。 “小心！” 人群中李晓涵大喊了一声，还有别人也及时出声提醒，许多道声音夹杂在一起，还有人惊呼出来。 秦山反应极快，听到声音的时候，身体猛地向前一步，蹲身出腿反扫，刚好扫到重心不稳定的都凯。 砰的一声，都凯摔倒在地，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摔得都狠。 “2567号会员，切磋已经结束，不要再动手了，如果再动手，出现任何问题，本会所都不负责！” 一看都凯竟然这样不讲武德，段子衡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但因为人家毕竟是顾客，也不好说得过狠。 随即，他过去，把都凯扶了起来。 又走到秦山身边，举起他的右手：“下面，我宣布，本次切磋的胜利者是2555号会员！” 周围立刻传来一阵欢呼声，还有口哨声！ 秦山再次朝四面八方的观众挥手示意。 此时，都凯踉踉跄跄地走到秦山的身边，猛地摘下头盔，手指着秦山喝道：“有种地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秦山看着都凯，虽然带着头盔，但都凯的鼻子在流血，嘴也破了，眼角也有一些青，那是保护头盔磕砰的结果。 秦山打击次数太多，这样的结果是必然的，这也是他留手，怕闹出人命来。 不然以秦山的实力，真的把都凯打死都是有可能的。 看着如此狼狈的都凯，心中无限快意的秦山缓缓摘下了头盔：“有什么不敢的，你难道还想报复我吗？咱们可是有协议的，伤损自负！” “秦山，是你！” 看到对方的面容之后，都凯眼睛一眯，感到十分意外地问道：“秦山，你我有仇吗？” 秦山表情依旧，在看到都凯的真面目后，就跟面对戴着保护头盔的2567号新会员一样，十分平静，而且嘴边带着冷酷笑容说道：“你脑袋进水了吧？这是切磋，双方自愿的，愿赌服输，还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秦山如此表情，都凯立刻明白了，秦山在切磋之前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就是借助这场切磋来整自己。 很显然，秦山肯定知道了一些事情。 只是都凯不好确定，秦山是知道了他跟樊青霞的事情，还是知道了他指使李冰整秦山的事情。 “秦山，少扯那些没用的，今天咱俩的仇算是结下了，你我之仇不共戴天，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都凯弯着腰捂着肚子，样子十分狼狈，但是语气却是极其凶狠地向秦山撂下了狠话。 第六十九章 找抽吧？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这是新老会员之间的切磋，咱们是有协议的，别这么心胸狭窄好不？你要是心里觉得不服，咱俩就再来一场，你尽情发挥，揍我好不？” 秦山带着一丝痞笑，一边说着，一边还动手帮都凯整理了一下歪歪扭扭的搏击训练服。 被秦山算计，都凯心里非常窝火，这不仅仅是被揍的皮肉之苦，这件事情一旦传言出去，自己的脸面都要丢进。 一向争强好胜，从来不肯吃亏的都凯扫了一眼人群中的李晓涵，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是偶尔知道市委书记的夫人在这里进行瑜伽锻炼的，所以特意制造了英雄救美的巧合，目的无非就是为了接近李晓涵。 眼下，他出丑的样子都被李晓涵看到了，而且，人家还特意过来为自己加油，情何以堪啊！ 当然了，以为李晓涵是来给自己加油的，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事实上，是他想多了！ 内心思想活动一瞬间掠过，他决心一定要找回颜面，于是在秦山整理搏击训练服的时候，这家伙竟然鬼使神差一耳光抽向秦山。 如果这一耳光抽着了，也算他扳回一盘，显示出他的霸气，自然脸面也找回了一些。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秦山始终都在防着他。 更确切地说，秦山之所以给他整理搏击训练服，也就是用这种居高临下的胜利者姿态来刺激都凯，意图激怒他。 当都凯的巴掌扇过来时，早有防备的秦山身子微微一让，都凯的巴掌已经抽空，而秦山的大耳光却是啪的一声反抽在都凯的脸上。 响声清脆，都凯被抽得踉跄了几下，险些栽倒在地。 “你找抽吧？”秦山活动了一下手腕冷哼道，今天他所设计的一切把自己的责任完全摘了出去，就算都凯通过官方来解决这件事情，也是根本不占理的。 重新站稳的都凯捂着脸，目光凶狠地盯着秦山，终于控制住再次冲上去的冲动，最终他指着秦山说道：“好，咱们走着瞧！” 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更衣室。 “那个是市委副秘书长，叫都凯。” “2555号老会员叫秦山，在天陵区纪委上班。” 人群里，有人开始议论起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秦山和都凯身份的，总之，这个消息在迅速蔓延。 短时间内，不少人都知道了新老会员的真正身份。 “他俩有仇吧？” “应该是，不然偏偏他俩干上了？” “市委秘书长这个官不小啊，那个姓秦的可能会遭到报复。” “也未必，既然敢打那个姓都的，肯定会想到接下来的后果，未必他就怕了姓都的……” 议论进一步升级，有人已经逐渐猜到了事情的大概真相。 “秦哥，他们说的是真的吗？2567号会员真是市委秘书长吗？” 听到众人议论的段子衡心里有些发虚，到秦山身边轻声问道。 此时的秦山已经离开原地，到别的位置开始新的训练，他踢了两下腿后，停下了动作：“没错，他的确是市委副秘书长，而且还兼着市委办公室主任，官不小呢！” “秦哥，你可害死我了，他肯定会把这笔账记在我头上，他这么大官，要是找我麻烦，我不是死定了？” 段子衡应该比秦山大上几岁，他之前就知道秦山在区纪委上班，所有偶尔也管秦山喊上一声秦哥。 秦山拍了拍段子衡的肩膀：“你怕个什么？你在少林寺练过那么多年，他还敢跟你来硬的？” 段子衡苦着脸道：“如果真动拳脚，我还真不怕，我老婆在街里开一间餐饮店，他那么大官，要是随便找一点麻烦，我家那个店就不用开下去了。” “是这样？” 秦山还真不知道段子衡家的情况，今天他是小小地利用了段子衡一下，都凯也肯定知道段子衡在配合自己，如果真的因此连累了段子衡，秦山肯定会过意不去的。 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秦山笑道：“那你也别担心，如果都凯真找你的事，我帮你摆平了，这总行了吧？” 段子衡叹了口气道：“秦哥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知道你有一些能量，但是2567号官实在太大，只能希望他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了。” 知道段子衡不看好自己，秦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他那种级别的官，还不放在我眼里，他是市委副秘书长不假，但是我老丈人你不知道吧？是市委秘书长，比他官大！” “哎呀，秦哥，你有这关系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心里直跳。”听秦山这样说，段子衡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神色看起来轻松多了。 “嗨，其实也没什么可炫耀的，我跟老婆已经离婚了，严格说起来算是前岳父了。”秦山摊了摊双手，笑着说道。 段子衡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看着秦山欲言又止，心里想着，都已经离婚了，还有什么用，空欢喜一场。 “哈哈，看你这样子，心里担不住事呢？我敢揍那个市委副秘书长，甚至他露出真容之后，我还敢抽他，肯定不单单是规避法律上的东西，我肯定是有底气的，就算他走官方，也奈何不了我。你放心就是，随便他怎么找你家麻烦，你第一时间找我就对了。来，加上联系方式。” 秦山谈笑风声地说道，然后取了电话，交换了电话号码，微信上也加了好友。 看秦山这样认真，段子衡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应该比较靠谱，但他心里始终不踏实。 毕竟，都凯这样的人，在江山市绝对算得上是一个权贵人物了。 “秦哥，你先练着，有需要随时吱声，我那边要是真遇到什么麻烦，到时秦哥一定要帮我渡劫啊！” 加完联系方式，段子衡跟秦山打了一个招呼就要去照顾其他会员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金鼎会馆的总经理胡继庸急匆匆从外面走过来，到了段子衡的跟前，看了一眼秦山，然后对段子衡招了招手：“段教练你过来一下。” “好的，胡总，秦哥，你继续！” 段子衡招呼一声，跟着胡继庸出了搏击馆。 秦山一直看着两人从视线中消失，才挪开目光。 他直觉，这个胡总来找段子衡肯定跟都凯的事情有关，但具体如何，一时也猜不到。 秦山心不在焉地活动着，始终关注着搏击馆外的动静。 大约十几分钟后，段子衡才回来，秦山一眼就看出来，他的脸色很难看。 “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山迎上去问道。 “秦哥，没想到那个人的能力那么大，我被会馆开除了，而且，这个月的工钱我都拿不到。胡总说了，他也没办法，找我这样的教练不容易，但是金鼎会馆被人施加了压力，必须得今日开除我。” 段子衡愤懑地说道：“秦哥，你也要小心一些，别被人算计了，那个人可能比我们想象中的更有能量。” 第七十章 李晓涵出马 秦山笑了下，手搭在段子衡的肩膀上：“行啊，心理素质够硬，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还替我担心。” 段子衡叹了口气：“没办法，有些事咱不想发生，可是真的发生，也只能扛着了，我还好，只是丢了工作，老婆还开着餐饮店，过去帮忙也不至于饿死，可是他要是整你，估计就得往狠了整，这才是可怕的地方。” “走，去抽根烟！” 秦山搭着段子衡的肩膀往吸烟室走去，段子衡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跟着秦山进了吸烟室。 “你在这里一个月多少钱？”抽了一口烟，秦山问道。 “满勤的话，工资一万两千多。当然了，如果介绍新会员，也有提成的，总体来说一个月一万五左右。” 段子衡详细介绍道，包括那些机动部分也跟秦山说了。 秦山点了点头：“收入还真不错，就这样被辞退了还真的很可惜。你别着急，我帮你想想办法。” “秦哥，不太容易，这事是老板的意思，胡总跟我说了，老板也是有压力的。” 段子衡悲观地摇了摇头：“你的心意我领了，当初毕竟我也参与进去了，你又没逼着我，也不用有多内疚。” “看你说的，你越这样说，我心里越是过意不去，你先别着急走，我出去打个电话。”秦山说完，把烟头掐死，直接出了搏击馆。 来到瑜伽馆，他往里面看了看，刚好李晓涵也是目光经常往外边扫，看到秦山站在玻璃墙外，她立刻中止了训练，走了出来。 旁边就是休息室，两人到那边叫了饮料，一边喝一边聊。 本来秦山是可以找余丽珍的，但是他担心樊崇成的份量不够，再或者，他知道是因为都凯的事情，心里可能有所顾忌。 毕竟，两人一个是秘书长，一个是副秘书长，身份很特殊。 “你跟那个都凯有过节吗？”两人坐定，李晓涵笑吟吟地看着秦山：“他可是市委副秘书长啊！” “我跟他根本谈不上过节！” 秦山摇头说道，这句话给李晓涵的意思基本就相当于，两人之间没有过节。 但是秦山这样说，其实也不算撒谎，是的，他跟都凯之间的确谈不上过节，而是远比过节更要严重无数倍的仇恨。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都是不共戴天的。 都凯绿了秦山，就算秦山弃樊青霞如敝履，这个仇秦山也肯定要报的。 “那你为什么要设套打他？”李晓涵追问道。 “这个人很阴险，我就是想让你看看他的功夫到底怎样，你看他那点三脚猫的玩意，还能一个人打跑两个流氓？来一个英雄救美？” 秦山自然不会跟李晓涵泄露自己的隐私，而是临时找了个理由。 李晓涵还真的点了点头：“是啊，他也太熊，完全没有救我的时候那样勇猛。但就这点小事，你打他那么重，结下这么大的仇值得吗？” 秦山没有回答，而是盯着李晓涵两个小山包一样的隆起，薄薄的瑜伽服显得那里是那么的饱满，那么的有弹性，就连李晓涵一拿一放饮料的时候，都在轻轻地颤动。 “大色狼!”李晓涵轻笑了一声低下头。 秦山道：“男人是雄性动物，有领地意识，他如果只是假装英雄救美，我自然不会这样打他，但是他设下这个套路，肯定有后续的安排，最终是为了得到你，这我就不能容忍了。所以，宁可跟他成了死仇，我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你让我好感动，真的，有个男人愿意为我这样，我真的感觉到非常幸福。” 李晓涵望着秦山非常动情地说道，眼神也是含情脉脉。 “我是过瘾了，也替你解决了隐患，但是连累了那个段教练，他被会馆开除了！”秦山神情愤懑地一拍桌子。 “他被开除了？他违反了会馆的制度吗？”李晓涵吃惊地问：“他不是按照会馆的制度组织的切磋吗？” “是的，从制度上来说，他没有犯什么错，但是都凯利用他的权势给金鼎健身会馆施加压力，这个人太垃圾。” 秦山进一步介绍道。 李晓涵：“嗯，真是很不地道，愿赌服输，是他贪图赌注大才以身犯险的，吃了亏就开除人家教练？真不是个男人。” “呵呵，这个人就这样，没有什么素质，也不知道怎么当上的市委副秘书长，李老师，这次你要帮他说句话了。” 秦山笑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跟他说，让他主持公道？”李晓涵急忙问道。 秦山摇了摇头：“不需要这样，你要知道，你的身份也非常特殊，你这样，你给文体局的局长打个电话，报出你的身份，你就说你在这家会馆看到的这种不平事情，问一下文体局管不管这件事情，如果不管的话，你就告诉朱书记，看文体局长怎么说。对了，那个教练叫段子衡。” “好，我给萧广辰打电话，我们在工作中也有过联系。”李晓涵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拿出了电话，默默考虑了一分钟左右，然后拨出了电话。 “萧局长，这么晚打电话，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电话接通，李晓涵很客气地说道。 电话另一边，文体局局长萧广辰正在跟老婆交公粮，看到是李晓涵的电话，一下子蹦到了床下。 平时他想巴结李晓涵都巴结不上，今天不知道什么事情，萧广辰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即便算不上机会，也绝对不能惹对方不高兴。 “哎呀，嫂子，您太客气了，有什么指示，请示下！”两人没有隶属关系，李晓涵是市教委教育督导室的主任，根本没有萧广辰的级别高，但萧广辰依然姿态降得很低。 李晓涵道：“萧局长客气了，谈不上指示，就是有件事情我想反映一下。” “好，您说，只要我能办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萧广辰是官场老油条了，李晓涵把电话打到他这里，肯定是跟文体局有关的事情，他接话的时候，已经开始猜测到底是什么事情了。 李晓涵道：“我在金鼎会馆健身，这里有一个教练叫段子衡，得罪了市委副秘书长都凯，都凯不知道找了什么关系，让会馆把段子衡开除了。我目睹全过程，感觉非常不公，就想反映一下，看看萧局长能不能保住那个教练的工作，如果有困难的话，我让老朱亲自去办吧！” “行，行，没有问题，嫂子放心，我马上就给金鼎的老板徐超打电话，嫂子稍等片刻，回头我就汇报沟通结果。” 萧广辰听李晓涵说完，立刻就打下了保票。 第七十一章 权力的魅力 放下电话，秦山跟李晓涵边喝饮料边等。 既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在朱正峰那里打下铺垫，像这种正常的交往，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这也是当初秦山急于设计巧遇朱正峰的原因之一。 大约等了六七分钟，李晓涵的电话响铃。 拿起电话给秦山看了看，来电显示正是“文体局萧广辰”，李晓涵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而是等电话铃响了七八秒，才按下了接听键。 “嫂子，我刚才给徐超打了电话，他说是我这的副局长陆文豪跟他打的招呼，倒没提都凯的事情。那样也好，省得徐超为难，我跟他说完了，那个段子衡不但不会开除，还会加薪升职的，以后徐超也会好生关照的。” 电话一接通，萧广辰立刻向李晓涵表功。 他不知道段子衡跟李晓涵是什么关系，但知道肯定是有关系的。 如李晓涵说的，就是在会馆看到这件事情，然后就大晚上给他打电话，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萧广辰唯一不能确定的事，这个电话是朱正峰让打的，还是李晓涵自作主张打的，但也没什么大的区别。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算结了一份善缘。 李晓涵听萧广辰说完，回道：“萧局长真是雷厉风行，能为底层百姓主持公道，真不简单。倒是那个陆文豪这件事情办得很不好，手中掌握了一点权力，就知道以权压人？这件事情我会跟老朱说的，萧局长谢谢你啊，不打扰你休息了。” 看李晓涵挂断了电话，秦山朝她竖起了大拇指：“李老师说的真好。” “呵呵，少来，我是高级讲师，就靠嘴皮子挣钱的，这点事情还能说不明白？”李晓涵笑了起来。 秦山轻声道：“只可惜那时没有亲身受老师调教，太遗憾了，但是也足够庆幸，有机会调教老师……” 秦山说这句话时候，李晓涵听出了里面的隐意，不由得双腿一紧立刻就想到秦山生龙活虎的样子。 秦山挑逗了李晓涵一句，随即又道：“现在我在会馆里成了公众人物，会馆那边肯定也从萧广辰嘴里知道市委书记夫人在会馆里学瑜伽，肯定会格外关注的，以后咱们在这里一定要注意，等创造机会咱们找安全的地方再好好欢聚。” “别让我等太久！” 李晓涵的心弦已经被秦山撩动，不禁眼波流转地看向了秦山。 秦山点了点头，站起身：“那好了，李老师，你继续练吧，我也回去搏击馆了，有事联系。” 说完，挥了挥手，秦山头也不回地出了瑜伽馆，回到搏击馆。 看到秦山终于回来，段子衡立刻迎了上来，都不用说话，他的目光已经足以说明他此刻的迫切心情了。 “是不是近乡情更怯，想问还不敢问？” 秦山笑着拍了拍段子衡的肩膀。 段子衡点了点头：“嗯，秦哥，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但是这件事情难度太大，可是，你能笑出声来，就说明应该有戏，然而，到现在我也没有接到会馆方面新的消息……” “卧槽，你的转折词用的真特么好，听得我都有点迷糊了！” 秦山笑了起来：“走，到吸烟室说。” 两人很快在吸烟室坐下，段子衡平时基本不吸烟，因为他是教练，肺活量这块很重要的。 刚才他陪秦山抽了一根，也是自己有些难受，所以就只是吐吐烟泡。 这次他直接没点，就拿在手里等着秦山反馈沟通结果。 “好了，告诉你吧，事情已经办妥，金鼎会馆不但不会开除你，而且还会给你升职加薪。” 秦山点上烟终于告诉了段子衡结果。 “真的，那可太好了，没有想到，秦哥竟然跟老板那边能说上话，那我谢谢秦哥了，升职加薪不敢想，只要能保住工作就好，我老婆开的那个店太小，其实有我没我一个样，花三千块钱雇个帮忙的就足够了。我要是去帮忙，等于坐赔一万二。” 段子衡立刻连珠炮似地说道，能看出来，直到此刻，他才把心里的压力说出来。 气氛一下变得轻松起来。 “应该快了，那个胡总也应该给你打电话了，或者亲自来告诉你。”秦山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道。 段子衡也看了看手机，确保没在静音状态，也看看有没有漏接的来电。 但很可惜，没有！ 两人开始耐心地等待，十分钟过去，十五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 秦山又抽完一根烟之后，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秦哥，我不知到你沟通的过程怎么样，是找了什么人，还是自己沟通的，但是照现在的这个情形，应该是没有希望了。” 又看了一下时间，段子衡情绪低落地起身：“如果不是你拉着我在这里等，我早已经收拾东西离开这里，或者已经回家躺下了。要不，我还是走吧，别被会馆觉得我赖在了这里。” 秦山也感到有些奇怪，按理说，这件事情早该有结果了，难道中途又出现了什么变化？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无论在级别上，还是权限上，市委副秘书长兼市委办公室主任的都凯都要高于文体局长萧广辰。 萧广辰唯一的优势就是文体局是金鼎会馆的直管部门，这个权力也是很大的。 金鼎会馆的老板虽然在江山市也有一些名号，但也不至于得罪文体局长吧？ 想到这里，秦山说道：“再等十分钟吧，如果还没有消息，我再去打电话。如果你现在离开，一会儿人家给你打电话，会弄得彼此都很尴尬的。” “那好就十分钟！”段子衡勉强点了点头，但他心里其实已经不抱有希望了。 就在段子衡又点了一根烟之后，会馆的喇叭突然响起一个好听的女声。 “尊敬的各位先生，各位女士，亲爱的会员朋友们。今晚，我们金鼎健身会馆的大老板徐总亲自莅临这里，要宣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搏击馆从今天起设立一个总教头职务，经过慎重考虑，由搏击馆段子衡教练担任此职务，薪酬从原来的一万两千元增加到一万八千元。请段子衡总教头到一楼大厅接受聘书！” 声音落下之后，广播里响起了如雷般的电子音掌声。 “看看，我说的没错吧，这么晚才通知你，应该是老板亲自来给你发聘书，还有制作聘书也需要时间吧！” 秦山终于露出了笑容。 “秦哥，谢谢你啊，太感谢你了，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咱们以后事上见。那我去了！” 段子衡兴奋地道谢，然后抱了抱拳，快步跑出了搏击馆，他的人影刚刚出去，外面立刻砰砰几声，彩纸飘飞，锣鼓喧天，看来会馆也做了不少准备，一些工作人员已经穿上了象征吉祥如意的红色礼服，一楼那边也铺上了红毯。 秦山走到玻璃栏杆前往下看去，段子衡已经站到了红毯上，手里接过老板徐超交过来的聘书。 权力，这就是权力的魔力! 李晓涵的一个电话，比有的人奋斗一辈子都管用，所以，我也要拥有这样的权力，那样才能惩恶扬善了！ 秦山颇有感触地转身，准备再练一会儿就回家。 刚一转身，就看到不远处都凯目光阴森地站在那里，抱着双臂，像一头随时准备吃人的野兽。 第七十二章 处理结果 秦山站在原地，与都凯对视了几秒。 不屑地哼了一声，朝都凯走了过去，都凯却是忽然转身走开，秦山倒也没有再去追他。 回搏击馆又训练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秦山给李晓涵发了一条信息，然后开车回家。 今天已经与李晓涵见过面，在这种公众场合，不适合频繁接触。 曾经那些大人物，做的那些事情都自认为有多么隐秘，可是还不是被人拍到了？ 秦山深以为戒，自然处处都加着小心。 回到家里，客厅里灯关着，没有人，樊青霞的卧房门也是关着的。 秦山到浴室冲了个澡，简单擦了擦，直接推开樊青霞的房门进去。 房间没有开灯，秦山按亮开关，看到只穿着吊带的樊青霞正躺在床上看着自己，尤其是看了一眼重点部位。 秦山往樊青霞身边一躺，樊青霞特意往旁边让了让。 这种情况，樊青霞意识到秦山想干什么了。 只是，事情并没有按照她想象中的步骤发展，秦山一躺下就拿起了樊青霞枕边的手机，用命令般的口吻说道：“解锁！” “啊，你看什么？我连一点自由都没有了吗？”樊青霞有些不自然地问道。 “少废话，你要是心里没鬼，怕什么？别把我惹烦了，后果很可怕哦！” 秦山腾地坐起来，看着樊青霞说道。 樊青霞无奈接过电话说道：“一直都是你怎么说，我怎么做，一直都没跟任何人联系，今天晚上都凯给我打来电话，我开始不想接，后来他一直打，我想这样也不是办法，就接了，而且我还录了音，记录通话过程。本来也不想让你听到的，但你既然怀疑，索性你听听也好。” 随后，樊青霞把手机锁解开，递给了秦山。 秦山先看的微信，看之前，他特意观察了一下樊青霞的表情，对方似乎并不紧张。 都凯和陈纪都给樊青霞发过信息，看起来樊青霞的确没有回，后边都是两人询问她怎么了的信息。 如果不是樊青霞特意跟他们做套，应该记录反应的情况是真的。 今天晚上都凯也给樊青霞发了个信息，就是两个字：在不？ 樊青霞同样没有回。 秦山关掉微信，看通话记录，有一些都凯的未接记录，最后一个是通话状态，有两分多钟的通话录音。 秦山直接点开了录音。 都凯的声音：青霞你怎么了？微信不回，电话不接？ 樊青霞：没什么，我们还是不要联系了，这次我就跟你说清楚了。 都凯：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樊青霞：你不要问那么多了，以后不要联系了，挂了。 都凯：等等，我也不是非要缠着你不放，有件事情，我跟你说一下，今天在金鼎健身会馆，秦山动手打我，我肯定要让他十倍百倍奉还，到时你可别怪我没通知你。 樊青霞冰冷的声音：你俩的事情跟我无关，我们已经离婚了。 都凯：离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是因为我？ 樊青霞：你别问那么多了，好了，没事就挂了，我警告你，别动秦山，不然事情闹大了，你未必能讨得了好！ 都凯：那就拭目以待，看看谁能…… 通话到这里就结束了，应该是樊青霞直接挂断了电话。 “本来不想跟你说的，怕节外生枝，既然你也听到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无论你们之间怎么闹，最好不要牵扯到我，要是真把我连累进来，我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你也别想一直这样拿捏我了。” 樊青霞仰面躺在床上，自顾地说着，没看秦山，声音也没带有什么感情色彩，好像念课文一样。 “这个你放心，只要你听话，自然会平安无事，来吧你的……” 说着话，秦山的手不再闲着。 折腾了半宿，秦山美美睡去。 翌日正常上班，车刚停在单位停车场，秦山就看到王雅娟从一辆车里出来，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秦山看了一下，倒没看到赵铁民的影子。 “秦主任，我是想替我老公求个情！”王雅娟整个人堵住秦山的去路，哭哭唧唧地说道。 “你老公是自作自受，之前我不是没给你机会，还特意打电话告诉你的，现在我是无能为力了。”秦山说完，想要绕开王雅娟进楼。 王雅娟却是又挡在了秦山的面前：“秦主任，我准备了六万块钱，就当向你赔罪了，你就把赵铁民当个屁一样放了吧！” “他触犯纪律，是罪有应得，别跟我提钱，没有用，别说我不给你面子啊！” 说完，秦山快步离开，只留下王雅娟在原地急得直打转。 上午，天陵区纪委的党组会议研究了赵铁民、宫艳丽和杜天霞三人的处理意见。 天陵区下辖范围除主城区的街道、社区外，还包括六个乡镇。 赵铁民和宫艳丽分别以工作调动的形式被下放到距离江山市最远的镇里，还是普通的镇纪委工作人员。 杜天霞要相对好很多，是以到基层挂职锻炼的方式安排到距离市区较近的一个镇，开车也就是四十分钟的路程。 党组会议结束后，李长国把结果告诉秦山，征求秦山的意见，看看怎么通知到本人。 最终，秦山决定在本部门范围内，向赵铁民三人公布。 公布完之后，赵铁民和宫艳丽灰溜溜地离开了会议室，杜天霞却没有跟他们离开，而是向秦山的宽大处理表示了感谢。 秦山三言两语把她打发走了，其实对她处理得较轻，除了她最终没和赵铁民走到一起外，秦山还考虑到她家的孩子太小，尤其还需要吃奶。 这一点上，秦山还是有足够格局的。 处理完这件事情，已经中午时间，中午在外边简单吃了点饭，下午一上班，他给于坤拨了一个电话。 响铃了好一会儿，于坤才接听。 秦山猜测，可能他刚才不方便接听，倒也没多说什么，就直接问道。 “于书记，有什么消息吗？” 电话里，于坤道：“秦主任，昨天晚上我运作了一番，虽然遇到不少困难，但都已经克服，目前的结果已经是最理想化的。” 说结果之前，于坤先说了过程，又自己给事情定了性。 秦山知道这老家伙有可能在耍什么心眼，就直接打断了他：“别的我不想听，你直接说结果就行了，我没时间听你啰嗦。” 于坤听秦山这样跟他说话，心里非常生气，但把柄在人家秦山手里，他也不敢炸毛，只好继续说道。 “好的，李冰的事情研究了，免去他的主任职务，调到富山县纪委，降一级，任职副科级，这个已经是最严厉的处理了。” 有梁军这个后台，秦山知道李冰能这样处理，的确已经到底了，毕竟他的问题往大了说也就是工作作风问题，而不是严重违纪和贪腐问题。 秦山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把李冰调离原岗位，顺便给他点颜色看看，这个目的基本算完美实现了。 听于坤说完，秦山又问道：“另一件事情呢？别告诉我没有结果呢！” 第七十三章 你是教体育的吧？ “是，我正要说这件事情。” 电话另一边，于坤回道：“过程我就不说了，总之花了不少心思，你调到市纪委的事情已经私下里定下来了。但是，想要一步到位顶替李冰的位置肯定是不可能的，这事你就是杀了我也办不到，你的副科时间太短，只能走破格提拔这条路。” “总的思路是，你调到市纪委担任副主任科员，这个没什么问题，也不违反组织纪律，因为副科这一块没有空缺，只能暂时当科员。这一块，看起来你是吃亏的，但只是暂时的。然后你争取当科员期间干出业绩，这样就可以提拔到主任科员，级别先提上来，这样就可以让你暂代李冰的纪检监察室副主任的职务。先霸住这个位子，以后慢慢熬熬时间转正就可以了。” 秦山在体制内干的时间也不算太短，自然知道于坤说的这些都是实话。 他所要达到的效果也基本是这样的，他想要调到市纪委，就是想亲手把都凯和陈纪摁死，能把李冰顶替下来，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办。 于坤能办到这种程度，秦山是挺满意的，但是秦山不会让于坤感觉到自己是满意的。 他先是用沉默表达了自己对这件事情的不满。 他听于坤说完，拿着手机有七八秒的时间都没有说话，当再开口的时候，言辞间不满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于坤，这件事情你就办成这个熊样？是不是在赌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就这样对我敷衍了事啊？” 听秦山言辞如此激烈，于坤急忙解释：“我真没有，我已经跟你说了，这是我能办到的最好结果了，毕竟我只是副书记，上面还有程书记，能办成这样，已经足以说明我的诚意了。秦山，我是有把柄在你手里，但是人格却不容践踏，你不可以一开口就指责我敷衍你！” 秦山闻言冷笑道：“于坤，你别跟我谈人格，因为你不配！我说你敷衍我，并不是没有依据的，我问你，我怎么才算干出业绩，有没有标准？如果我干什么都不算业绩，我去你那干什么吊毛副主任科员？我在区里当我的主任不香吗？” 于坤连忙回道：“这个肯定有标准的，只要你干得比别人强上那么一些就行，比如上了报纸，报道过你，在某个案子中，你起到了主要作用。如果以上都不行的话，到年底给你一个先进工作者或者标兵之类的荣誉，都可以作为你的业绩。” “到年底不行，太晚了，现在才八月份，我等不到那时候。那样，从市直机构我凭一己之力揪出一两个蛀虫行不？这算业绩吧？”秦山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于坤道：“行倒是行，但是哪有那么容易？走的程序也多，而且以你的副主任科员身份，重量级的人物肯定是不能碰的，正职的也不能碰，顶多就查查副职，话说哪个副职后面也都是有根的，盘根错节，不太容易办。我担心到时你办不明白，反而平白得罪人，到最后又让我帮擦屁股，擦不了的话，又怪我办事不力！” “哪来那么多废话？你能办的事我找你，你办不了的事我找你也没用，你那边尽快办手续吧，对了，先跟李长国打个电话，知会一声，让他通知我，这个程序先走完。”秦山显得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对于于坤这种人，秦山心里很清楚，想要拿捏他们，就得在气势上压住他们，否则他们不害怕。 “那好的，我马上打！” 于坤刚说完，秦山连个结束语都没有，直接挂断了电话，弄得于坤直皱眉头。 李长国办公室里。 王雅娟坐在沙发上面若寒霜。 老板桌后，李长国十分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这还是王雅娟第一次到他的办公室来找他。 “我不管，赵铁民那块，你要想办法，就算都已经公布了，也要把他给调回来，要是放他到乡下野去，说不上弄多少个野女人呢！再弄出什么破病，到时候谁都别想好！” 王雅娟虽然说话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却咄咄逼人。 “那能怪谁，是他自己找死，得罪谁不好，非得得罪秦山，李冰的靠山是副市长呢，这次估计也都够呛呢！”李长国有些无奈地说道，王雅娟最后说的那句话，他也听出来了，是在威胁他。 “可是，你是书记啊，你还治不了他？” 王雅娟有些不服气地质问道。 就在这个时候，李长国的电话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急忙朝王雅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于书记您好，好的，什么？啊……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就通知秦山。” 放下电话，李长国靠在老板椅上沉吟起来。 于坤说的事，自然是秦山的调动信息，秦山调到市纪委这件事情，李长国一时竟然判断不出，对秦山是好事还是坏事。 难道这件事情的背后又出现了什么岔头，把秦山调走，从一个实职的区纪委领导，调到市纪委做一个虚职的副主任科员，到底是谁的主意呢？ 秦山现在知道这个消息吗？ “怎么了？关于秦山的什么事？”王雅娟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秦山从区纪委调走了。”李长国随口说道。 “调走了？那太好了，他都调走了，赵铁民的事情不就好办了？他也管不着这块了？”王雅娟一下兴奋起来，人紧跟站起身来。 “没那么简单，他从区纪委调到市纪委了。” 李长国摇头说道。 “啊，那就是他升官了？还能管到你们区纪委？”王雅娟一下泄了气。 李长国摇头道：“也不算是升官，到那边当副主任科员，级别没变，但没有实权了。” “那就不用顾忌他了，县官不如现管，这样总可以帮帮赵铁民了吧？”王雅娟就像坐过山车似的，一下又来了精神。 李长国摆了摆手：“你先别一惊一乍的，得看看情况，现在一步也不能走错了，走错一步，后果不可估量。我都跟你说了，一定要取得秦山的谅解，不然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好了，我去找秦山通知一声。” 王雅娟立刻就不乐意了：“你找他干什么？你是他领导，你一个电话，他秦山还不得屁颠屁颠地上来见你？” 就在这个时候，秦山却突然推门进来，满脸不悦地说道。 “王老师，你是教体育的吧？这个屁颠屁颠的词用的可不怎么地啊！” 第七十四章 试探 “啊，秦主任，你过来了，看来你们已经认识了啊？好了，弟妹，我这边有事，你先走吧。” 看到秦山进来，李长国急忙站起来打招呼，转回身朝王雅娟使了个眼色。 被秦山怼了一句，王雅娟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李长国都这样说了，她也只得站起身，点了点头，推门离开。 为了表达对秦山的不满，王雅娟连看都没看秦山一眼。 秦山听说过赵铁民的老婆跟李长国是大学同学的事，但两人之间的特殊关系，他却不知道。 但是李长国刚才那一声弟妹，秦山却是看出了苗头。 这弄的也太假了，欲盖弥彰啊！ 幸亏自己没上这个小妖精的套，不然跟李长国真成了连桥了。 如此想着，秦山笑着坐到了沙发上，给李长国扔了一根烟。 “是不是已经接到于坤的电话了？” “啊，是，你已经知道了？”李长国一楞地问道。 秦山说道：“这是我自己要求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我能在区里一直窝着，我为什么要把李冰干掉，我是奔那个位置去的。虽然现在不是那么安排的，但你就看那个位置安排别人不？” “行啊，你才是真的高手，走一步看五步，我都没想那么多！” 李长国一时之间也无法分辨秦山说的是实话，还是在吹牛逼，也只好顺着秦山说。 秦山摆了摆手：“这不算什么，将来我要是到了厅级以上，你再这么说，我也就欣然笑纳了，你这样说，我感觉就像在拍马屁哈。” 厅级？ 就连樊崇成也才是副厅级，你秦山想要当上厅级领导，真是白日梦。 李长国心里呸了一下，但表面上还是很附和地说道：“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到时候可要多罩着我点。” “没有问题，但是你得让我看到你的忠心啊，长国，我离开区纪委之后，让徐芳芳接我的位子。” 秦山一副挥斥方遒的架势，开始给李长国下达指示。 这件事情让李长国措手不及，但他还是直接应了下来：“好，我来安排。” “那好，你忙，明天开始我就去市纪委上班了，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哈哈哈。” 秦山大笑着离开了李长国的办公室。 李长国特意送出了门，回到办公室越想心里越觉得没底，最终他拨通了余丽珍的电话。 “五姨，秦山工作调动的事情，你知道吗？” 李长国试探着问，余丽珍急忙问道：“什么调动？调哪去了？” 从余丽珍的反应上，李长国一下就猜到了这件事情余丽珍是不知道的，但能不能是樊崇成一手办的，又没告诉余丽珍呢？ 尽管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李长国还是进一步试探道：“五姨夫没跟您说吗？秦山这次调回了市纪委了。” “哦，可能是你五姨夫给办的吧，还没跟我说呢，这件事情不要出去乱说。” 余丽珍急忙说道，她可不想露出太多的马脚。 李长国紧跟着回道：“好的，秦山刚才来找我，安排一个原来的那个女副职接他的位子，这事也跟五姨说一声。” 李长国特意强调了一下‘女副职’这个信息，想看看余丽珍什么反应，他最希望余丽珍能够一下驳回，他这边也就从秦山手里拿回了一些主动权。 即便将来秦山就这件事情问他，他也有解释的借口。 料不到，余丽珍却是说道：“他怎么安排你就怎么办？别逆着他，把他惹不高兴了，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跟你说件事情，市委副秘书长，兼市委办公室主任都凯都被他给打了。好了，你知道就行，别扩散，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还不多呢！” 说完，余丽珍挂断了电话。 李长国久久回不过神来，本来他已经决定听余丽珍的话，按照秦山的意思行事了，但余丽珍的最后一句话，却让他多了一些别的心思。 秦山的胆子是真大啊，连都凯都敢打？ 能不能是都凯动用了什么关系，昨天被打之后，今天就把秦山调走了，调到市纪委，更方便收拾秦山也说不定！ 李长国又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之中。 “芳芳，我调走了，刚才跟李长国打了招呼，我的位子你顶上。”到了徐芳芳的办公室，秦山直接通报了这个消息。 “你调哪去了？”徐芳芳急忙问。 “市纪委。” 听秦山这样说，徐芳芳连忙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没有多远，不然我不是不能经常看到你了吗？对了，李长国能听你的吗？” “肯定没问题，你就等着听信吧！要是有什么变化，你可要随时通知我啊！” 秦山也担心李长国那边有什么问题，特意嘱咐了一句。 在徐芳芳的办公室并没有停留多久，秦山就回去收拾东西，然后去了买车的4s店那边来电话，车的牌照和保险等手续都已经办完。 就在秦山去4s店的时候，都凯来到了樊崇成的办公室。 “秘书长，关于秦山的事情，跟您说一声。” 樊青霞已经把这件事情跟余丽珍说了，余丽珍想着有必要告诉樊崇成，也就立刻告诉了他这件事情。 如果都凯不来找他，范崇成肯定是要装糊涂的。 但是现在，都凯来了，樊崇成只好明知故问：“都主任，怎么了？” “跟秦山起了点摩擦，本来因为他是您的女婿，我不想跟他计较，但又听说，他跟您女儿已经离婚，不再有什么关系。我觉得如果真这样的话，我和他之间怎么样，肯定不会影响咱们之间的关系和感情对吧？所以，来求证一下。” 都凯试探性地说道。 樊崇成愤怒地说道：“秦山这家伙太不是东西了，我真后悔让青霞跟他结婚，但是后悔也晚了，也只能及时止损，让青霞跟他离了。现在他的所作所为都与我无关，你也不用顾忌我这边，你们怎么整我概不过问。” “那我就放心了，看来我的担心没有必要了。” 得到樊崇成的口供，都凯彻底放心了。 不过，紧接着樊崇成又说道：“都主任啊，但是我还是劝你一句，凡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秦山那家伙非常野蛮，法律意识淡薄，容易冲动，别再因为一个小冲突引发过激事件，就得不偿失了。” 樊崇成既要撇清跟秦山的关系，又担心他们闹起来，秦山又找自己平事，因而吓唬了都凯几句。 想不到都凯却也有几分硬气，他冷哼一声道：“谢谢，樊秘书长关心，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会想办法好好整整他的，也替你女儿出出气！好了，不说了，我出去了。” 离开樊崇成的办公室，都凯回到自己办公室，都凯拨出了一个电话，简单地说了一句：“你抓紧准备，把人找好，一有机会就按计划行事！” 第七十五章 意难平 到了大众4s店，用了不到四十分钟，办好所有交接手续，秦山的车挂了新牌子往回走。 路上，电话响铃。 秦山一看来电显示，让他感到非常意外，竟然是他的前岳父樊崇成。 “喂！”秦山按下了接听键。 “秦山，你要小心都凯，他来找过我，说要整你。我有一良言相劝，不要到处惹事，如果真的踢到了铁板，我也摆不平，对大家来说都不是好事。我可以暗中替你办一些事，但是当和事佬这样拿到明面上的事情，我办不了，就算都凯表面答应了，背地里干些什么，我根本掌控不了，别到时又把责任往我这边推……” 听着樊崇成说教般的言辞，秦山就有些烦，不等对方说完，秦山就没好气地说道：“你给我住嘴，别啰里啰嗦的，什么事情我心里有数，都凯的事情我没找你，用不着你咸吃萝卜淡操心，但是一旦我让你办的事情，肯定就是我认为你能办的，要是不尽力办，你就瞧好吧！” 说完，秦山直接挂断了电话。 樊崇成的电话并非毫无用处，至少让秦山意识到都凯的嚣张，他竟然到樊崇成那放狠话了。 那就先让你嚣张几天，等我拿到权限的。 秦山心里在完善下一步计划的时候，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竟然是段子衡，那个金鼎健身会馆的教练打来的。 看到这个名字，秦山心里一下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如果没有紧急的事情，段子衡实绝对不会现在给自己打电话的，因为最迟到晚上，自己就会去会馆的。 难道他又被金鼎健身会馆开除了？ “段教练，出了什么事情？” 电话接通，秦山直接问道。 “秦哥，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给你打这个电话，刚才我老婆的餐饮店被人砸了，我老婆也挨打了，我老婆报警了，警察还没到，我也是刚到店里。我担心是昨天那个人做的，他会不会也采用恶劣手段报复你，所以提醒你一声。” 电话里，段子衡一副愤怒的语气，虽然说得有些啰嗦，但秦山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店在什么位置？我现在过去！” 秦山问道，段子衡那边出了事情，秦山肯定不能不闻不问，毕竟细说起来，段子衡是受了自己的连累。 “秦哥，你那么忙……” 段子衡有些犹豫，秦山喝道：“别废话，快说！” 段子衡这才把他老婆餐饮店所在的位置告诉了秦山，大约十几分钟的车程，秦山立刻改道，往那边过去。 餐饮店并不在黄金地段，位置有些偏，附近是一个大市场，还有几个低端小区。 因而餐饮店的档次并不高，属于大众消费范畴，店面也就七八十平米。 秦山赶到的时候，店铺前已经停了警车，还有不少人在围观，秦山在外面就能看到门窗都被砸了，尤其是玻璃，砸得稀烂。 里面的东西也被砸得狼藉一片，虽然都不是多值钱的东西，但这种情况下肯定无法继续营业。 要想重新收拾，工钱带料钱，却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秦山往人群里挤了挤，看到一共来了三名警察，两个在跟段子衡还有一个女的在谈话，另一个在到处拍照。 “那好，有进展的话，警方会通知你们，你们如果有新的线索可以随时跟我们联系。”看来警察的程序已经走到了最后，在做结束语。 段子衡旁边那个女的，看样子应该就是段子衡的老婆，她此时说道：“店里被砸这样，是否需要定损？我被人打了，想到医院检查，难道凶手抓不住，我们就自认倒霉吗？” 一名警察说道：“这件事情是有程序要走的，而且前提要找到动手的人，具体情况要缜密界定，警方会妥善处理的，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修缮也好，还是治疗也好，保留足够证据，以做备用。” 段子衡一听，感觉这件事情短时间内未必能够处理好，就提议道：“警官，我家店里虽然没有安装监控视频，但是附近其余店铺倒有安装的，你们要不要看看，掌握凶手资料，然后实施抓捕，不然拖得时间久了，那伙人都跑掉了，我们的亏不是白吃了吗？” 段子衡说得很在理，但是那名警察却是头也不抬地说道：“我们办过不少案子，程序上和手段上比你清楚，你这个勉强算个消费纠纷的案子，但比你这个重大的案子还有不少，我们要从时间上，人手上统一调配，警方不只是为你一家服务的。” 这个人的语气很不耐烦，段子衡和他老婆彼此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他们也不敢得罪人家警察。 但是，外边的秦山却是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问那几名警察：“你们是街道派出所的还是分局的？” “你是干什么的？”那个人没回答秦山的问题，而是打量了一下秦山反问道。 秦山眉头微皱道：“在这里，我是一名群众，我觉得这个不应该是普通的纠纷案，而是一起有计划、有预谋的破坏性案件，如果那伙施暴者还有后续计划的话，如果不能及时抓获，造成更严重的后果，谁来负责？” “不是没有发生吗？办案不能加假设，破案没有如果，那我还说呢，如果我现在不去人民广场，而是在这里耽搁时间，一旦那里发生了刑事案件，谁又负责？” 那名警察冷笑道，然后口气一转：“毕竟这里只是一些财产损失，并没有其他严重后果，请群众同志理解。” “秦哥，算了，警察说的也是，我们也没遭受重大损失，也不是非常紧急破案，还是按他们说的，等着吧！” 这个时候，段子衡怕秦山吃亏，急忙过来劝道。 “是啊，秦哥，子衡说的是，你能来，就非常谢谢你了，就别催他们了。” 段子衡的老婆也过来说了一句，秦山看到她脸上还有残留的血迹，但并没有看到伤口，估计应该是鼻子被打出血了。 “不行！” 一想到很可能是自己连累了段家，秦山就有些意难平：“不行，这件事情一定要调查清楚。” 说到这里，秦山看向那三名警察，最终目光掠过两名辅警，落在之前说话的那名正式警察身上：“警察同志，我也不是挑你们的毛病，但是这件事情，我希望你们能立刻调取录像，抓住凶手。” “要是我不听你的呢？”那名警察哪听得了这个语气，当即神情嚣张地问道。 秦山取出手机，给这个人胸前的警号拍了照，然后说道：“你不听我的，我也不能怎么样，顶多直接给你们局长打电话，而且，把你的事情也告诉局长。” “局长？口气不小啊？动不动就局长？你知道局长姓什么吗？” 那名警察撇了撇嘴，用嘲笑的语气质问秦山。 第七十六章 局长驾到 秦山看了那名警察一眼，没有理会他，拿出电话，调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三名警察都在关注着秦山的动作，任凭秦山打了这个电话，谁都没有说话。 这几个人倒是真想看看，秦山能给谁打电话，至于给他们的局长打电话，就算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如果这个人真有这个能量，肯定也是一号人物，在江山市多少应该有点名气，也不至于他们几个谁都不认识。 很快电话接通，秦山直接说道：“哥，忙不？” 看到秦山来电话，政法委副书记兼公安局长肖振东本来就有些惊讶，听秦山这样称呼，他更是有些奇怪，但一想到秦山可能存在的与朱正峰的未知关系，他也就顺着秦山的话说道：“不忙，兄弟，有什么事尽管说。” 秦山故意提高了话筒音量，他与肖振东之间的对话，旁边的人都能听到，包括段子衡夫妻和那三名警察，都能听到。 但是，秦山到底在跟谁说话，他们都不清楚。 那三名警察甚至在想，很可能这个家伙在给他哥打电话，然后再通过他哥找人也说不定呢！ 所以，他们三人都没有把秦山的这个电话当回事。 这些念头也就是脑子里一闪而过，秦山就立刻说道：“哥，我现在在富阳街一家餐馆，这是我一个兄弟开的，就在不久前这里遭遇一伙暴徒打砸，然后逃之夭夭。餐馆报警之后，来了三名街道派出所的警察，出是出警了，但是反应消极，我担心这是一起有组织有计划的破坏事件，如果暴徒不绳之以法，难免会再次作案，哥，你看看这事怎么处理？” “好，我知道了，你把地址推送给我，在那里别动，我马上带人过去。”肖振东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秦山没理会那三个警察，而是对段子衡说道：“没问题了，他们局长很快就过来。” “那就好了，希望能抓住凶手，不然我们总是担惊受怕的，太谢谢你了，秦哥。”段子衡的老婆长长出了一口气，也跟着段子衡这么叫起来。 那名正式警察脸上露出了狐疑之色，这也不是重大的刑事案件，顶多是一起治安案件，别说局长，就算是副局长也不可能亲自来。 除非，眼前这个人跟局长有极其特殊的关系。 “这位兄弟，你刚才给哪个局长打电话？”那警察有些不放心地问秦山。 秦山顾自点上一根烟抽了，没好气地对那警察说道：“这件事情你不配问。” “草，这逼让你装的，我还真不信你是什么人物，看你抽这烟，还不如我们辅警抽的。走，兄弟们，别跟这个二货浪费时间，赶快干别的活去。” 那名警察一看秦山的烟盒，立刻嘲笑一声，挥手要带那两名辅警离开。 秦山伸手一拦，说道：“你这样我倒是觉得你们在装，你们一个小辅警能挣几个钱啊，我这烟再怎么说也将近二十块呢！我不信你们抽的比我抽的还好。” “哈哈，少见多怪了吧？你觉得二十多块钱的烟有什么了不起的吗？兄弟们，拿出烟让他们开开眼。” 那名警察立刻笑了起来。 两名辅警也真听话，立刻从兜里掏出烟盒，朝秦山一晃，常抽烟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都是硬包中华。 而那名警察自己却从兜里掏出一盒软中华，从里面抽出一根，一名辅警急忙给他点着。 秦山不屑地笑了笑：“你们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兜里装着一盒好烟，平时都舍不得抽，就装逼的时候拿出来给人看看。” “冲你这话，就能看出来是一个书呆子，乡巴佬，没见过世面的人，实话跟你说吧，除了软包的中华，别的烟我一口都不抽，而且说出来吓死你，我一天要两包，光烟钱就比你一天的工资还多呢！” 那警察再次嘲讽起秦山。 “是吗，那你是真牛逼！不过，应该你以后抽不起了。”秦山笑了起来。 “哈哈，我看你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还真有你这样的人……” 那警察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到警笛由远而近，众人循声看去，却有两辆警车朝这边开了过来。 “是我们所里的车，我还真以为你把局长一个电话招来了呢！” 那名警察看了一眼，朝秦山不屑地说道，然后朝警车迎了过去。 “秦哥，跟他们杠不起，别再吃亏了，你们毕竟不是一个系统的。”这个时候，段子衡小声说道。 “这个跟系统不系统的没关系，事不平咱就要管，路不平咱就要踩，自古邪不胜正，尸位素餐者就不能让他占着茅坑不拉屎，今天不但要跟他们杠上，还要扒了他的皮！” 秦山冷哼一声说道。 “王所，你怎么来了？” 另一边，那名警察手里拿着烟直接迎上了从警车上下来的一名警官。 那人很是冷漠地把警察的烟推到一边，很是严厉地问道：“常宇，这次出警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连肖局都惊动了，你们一个也别走，一会儿肖局长就到。” “啊，肖局长真来？” 常宇一下就傻了，急忙回头看了一眼秦山。 “对了，谁叫秦山？” 王所长紧跟着问道。 “应该是他吧？”常宇朝秦山一指，对王所说道：“我知道他姓秦，但叫什么还没问。” 王所长点了点头，急忙朝秦山走过去，脸上已经换上了笑容：“请问，您是天陵区纪委的秦主任吧？” 秦山点了点头：“是我，秦山。” “我是富阳街派出所所长王新，秦主任，失敬失敬！”王所长急忙笑着伸出手去。 秦山象征性地跟他握了握手，说道：“之前那几个警察消极办案，谱大得很，没办法，我找了肖局。” “肖局跟我说了，怎么回事，这里弄成这样，到底怎么回事？” 王所长点了点头，然后指着狼藉的店面，问道。 “等肖局来了再统一介绍吧。”秦山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 他心里很清楚，那三个警察作风这么差劲，跟这个王所长的日常管理肯定脱不了关系。 这样的人看到大佛就贴上去，看到小鬼就踩下去，势利得很。 说话间，警笛声再次响起，远远地看到有四辆警车开了过来。 秦山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反而段子衡颇为意外地一吐舌头：“来这么多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店被人炸了呢！” 所长王新倒是什么都没说，反而是脸色一变，快速朝车队迎去。 第七十七章 秦山告状 四辆警车一次停在派出所的警车后面。 身着制服的各级警官从车上陆续下来，别看王新一口一个肖局的，其实以他的身份都跟肖振东说不上话。 “廖局长！” 他只是上去跟大井分局的局长廖长河打了个招呼，这是他的直管领导，然后朝后面的魏大光点了点头：“魏队长！” 肖振东在场的情况下，廖长河跟魏大光也只是跟王新点了点头，就随着肖振东往案发现场走去。 “秦主任！” 肖振东走到秦山跟前，跟秦山握了握手，然后半开玩笑地说道：“看来纪检单位对我们公安局的办案有意见了啊！” 他这样说，一是抬高秦山的身价，二来把因为个人原因，他这个局长亲自来查案的事实，转变成因为纪检部门关注，他才过来这个原因上。 不得不说，肖振东处理事情还是很有经验和水平的。 他这样一说，秦山立刻明白肖振东的意思了，便回道：“没办法，群众的事情大于天啊！在这里，我要反应街道派出所几名同志的工作作风问题还有组织纪律问题。” 说着话，秦山朝常宇三人一指：“工作作风方面，办案消极，不听取群众意见，不重视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案发至今，他们连现场监控都不调取，就要离开办理别的事情，如此作风，怎么保护群众财产安全。” 看到秦山不但跟肖振东这么熟，而且还是纪检的人，常宇几人脸色当时就很难看。 又听到秦山二话不说直接就告状，他们立刻紧张起来。 只听得秦山又说道：“说到组织纪律问题，他们三个，一个在编警察，两个辅警，工资收入有限，可是他们竟然日常抽的烟都是中华，咱们公安局的阳光收入没有这么高吧？” “秦主任，我们是吹牛的，也就兜里揣一盒！”常宇一看秦山连这件事情也告了状，急忙上前解释。 “你们先闭嘴，这是纪检单位向公安机关反映警员作风问题，要解释，你们回去跟调查组解释去吧！” 秦山毫不留情地喝止了常宇，然后举起手机对肖振东说道：“肖局长，我这里有之前跟他们的谈话录音，关于烟的问题，他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好，把录音转给我。” 肖振东当即点头道：“公安局会成立专门的调查组，调查此事，然后会把调查结果及处理结果向纪检单位反馈。” 常宇一听肖振东这样说，立刻就明白了，肯定是要处理自己了，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想着自己要是不主动出击，给自己翻案，恐怕将来哭都找不着调门。 于是，他上来几步，壮着胆子，当着公安局诸位领导的面直接质问秦山：“秦主任，我有一事不明，想请你答疑解惑！” 秦山淡然点了点头：“你说！” 常宇看了一眼段子衡道：“你认识这家店的老板，所以是因为私情才动用的身为纪检领导的公权力对吧？” “法不避亲这个道理你不懂吗？你是否违反纪律，于我是否认识这家店主没有关系。”秦山的语气严厉起来。 常宇又道：“就算你说的有理，但是有一点，秦主任你是天陵区的纪检干部，但是这里是大井区，跨着区呢，如果不是与你的私人利益相关，你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是不是手也伸得太长了。” 刚才派出所所长王新跟秦山打招呼的时候，他知道了秦山是天陵区纪检的领导，心中挺后悔得罪了这样的人。 但现在一看秦山真的要整自己，他也豁出去了，什么都敢说，宁可得罪秦山，也要保住自己。 不得不说，他的这个问题问得很刁钻。 天陵区纪检干部反映大井区警察的工作作风和纪律作风问题，这确实不符合常理。 天陵区的人管不着大井区的事。 哪怕是纪检干部，就算天陵区的人看到了，顶多也就是向大井区纪检部门反映一下，也绝不应该向市公安局反映。 他这样一问，把肖振东都装了进去。 也就相当于说人家市局怎么什么人反映的问题都当圣旨一样，没有权限的人来反映，你们竟然这样听话就要去查。 肖振东对常宇的问题很不满意，但是以他的身份却无法立刻做出反应，只得看向秦山。 如果秦山没有什么好的应对说辞，那么肖振东只能亲自上阵，拿大道理压人了。 秦山怎么会被这样的小问题难住？ 他看了常宇一眼道：“怎么？挑我的毛病？区纪检的人，你就看不起？呵呵，也是，因为你目中无人啊！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可不是天陵区纪委的人，我现在是市纪委的人，怎么样？市纪委能不能管到你呢？” 听秦山这么说，如果有个桌子，肖振东绝对会拍案叫绝。 这个借口想的太好了，一下就转移了矛盾点，至于以后是否暴露真相都无所谓，至少眼前的窘境过去了。 这一招相当于《倚天屠龙记》里的乾坤大挪移了，高，实在是高，高不可攀啊！ 常宇当警察这么多年，也是有不少心智的，他先入为主，肯定不相信秦山刚才的说辞。 他当即冷笑一声：“秦主任，你编造这种谎言有意思吗？什么叫欲盖而弥彰，你的目的很明显，要以权谋私，所以特意编造自己的身份，还说你已经调入市纪委了，哦……你看看。” 还没说完的时候，一名辅警把手机递了过来，常宇看了一眼，当即笑了，把手机递到了秦山的面前。 “秦主任，你看看，天陵区政务公开栏显示，你是天陵区纪委纪检监察室主任，这怎么说？” “够了！” 此时，肖振东觉得秦山被拆穿，应该没有什么反驳能力了，就及时打断了常宇。 谁知，秦山却是一伸手制止了肖振东，看着常宇冷冷说道：“你身为公务人员，不反思自己的问题，非要纠结于反映问题的人有没有反映问题的权力。就算我不是纪检工作人员，就算我是一个普通群众，难道我还不能反映你的问题了。我有理由怀疑，你的问题应该远远不是我所反映的那些，你这样害怕被查，绝对你还有别的更严重的问题。” 说着话，秦山郑重对肖振东说道：“肖局长，作为市纪委干部，我会跟踪对常宇的调查结果以及处理结果。至于我的身份问题，你们可以致电区纪委或者市纪委问，网站上只是没有及时更新而已。” 肖振东闻言，眼睛直直地看着秦山，他在判断秦山说的这句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看到秦山朝他点了点头，他才确认，应该秦山说的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这家伙倒是挺厉害，才几天啊，就调到市纪委了？ 听说李冰被他干掉了，难道是顶李冰的位置？ 如此想着，肖振东给李长国打了一个电话：“长国书记，听说秦山秦主任已经调到市纪委，但政务公开栏还没有更新，是这个情况吧？” “啊，肖局长，是啊是啊，我们这边马上更新。”李长国急忙应道，随后试探性地问道：“肖局长是找秦山有事吗？” “没有，就是求证一下，好的，李书记再见！” 挂断电话，肖振东脸色有些难看地看着常宇说道：“组织程序上没有任何问题，常宇的问题由分局负责调查，调查结果报市局政治处。暂时停止常宇以及另两位涉案人的工作，全力配合调查。下边，看看这起打砸餐饮店的案情……” 第七十八章 电话威胁 肖振东这样说没有问题。 按照程序是该这样办理，由直管富阳街派出所的大井分局负责调查，而不是由市局越级办理。 听到肖振东这样安排，常宇不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只要事情还在分局范围内处理，他就有办法摆平，毕竟这本身也不算多么严重的事情。 秦山看到了常宇的这种表情变化，便对肖振东说道：“肖局长，市纪委会一直关注这件事情的进展及调查、处理结果，如果不能深挖、严处，市纪委方面会亲自动手的。” 本来以秦山的身份这样跟公安局长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合适。 会让人觉得你纪委就牛逼吗？ 非要在公安局这里指指点点？ 在场大多数人也都生出这样的感觉，包括肖振东本人也是。 但肖振东考虑到秦山跟朱正峰的关系，不想因此闹到市委书记那里去，也就点了点头，对分局局长廖长河说道：“听到了吧，如果处理不明白，不用纪委，首先我就追究你们的责任。你们立刻回去调查，这里的事情交给治安大队。” 寥长河看出肖振东非常在意秦山的意见，当下不敢怠慢，跟肖振东、秦山、魏大光等人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常宇等分局的人离开了现场。 接下里就是处理案件。 段子衡的老婆孙晓佩开始讲述案情：“各位领导，对方总共四个人，叫了四份炒面，就是这样大的盘子，这样多的炒面……” 一边介绍，孙晓佩一边拿起盘子，又从倒塌的冰箱里掏出一些面条，放在盘子里，非常形象再现了炒面量。 “但是……” 孙晓佩突然变得气愤起来，指着墙边的一个湿漉漉的死老鼠说道：“可是，当炒面上来之后，我去里面忙活的时候，他们竟然把我喊了回来，说在炒面里吃出了死老鼠。” “各位领导，他要是说吃出来死蟑螂或者死苍蝇来，可能还死无对证，那个死老鼠差不多比盘子都长了，就是特意埋，那些炒面都埋不住它，我们能端着死老鼠上来？上来的时候，他们看不到？还非等我走了之后，又把我招呼回来，让我赔偿。” “我跟他们理论，他们蛮不讲理地就把店给砸了！” 听孙晓佩说完，肖振东当时就火了：“这帮歹徒太猖狂了，这就是奔着砸店来的啊！而且，还明目张胆，毫不掩饰，魏大光……” 随着肖振东的招呼，魏大光立刻来到他的面前，一个立正：“到！”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限你十二小时破案，把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用人用车，任何资源都满足你，就一个要求，破案！” 肖振东安排任务的时候气场非常足，旁边围观的群众有的都竖起了大拇指。 “是，保证完成任务！” 魏大光又是一个立正，并立刻开始动作，安排人手到附近调取监控，并找孙晓佩了解一些具体的情况。 也有人在询问是否还有目击者，以便协助做笔录。 看治安大队动了起来，肖振东对秦山说道：“秦主任，我那边还有事情，就不在这里了，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改天咱哥俩好好喝点儿。” “好嘞，肖局的情，我心里有数。”秦山不卑不亢地送走了肖振东。 肖振东走了之后，段子衡到了秦山身边，很是感激地给秦山点了根烟：“秦哥，谢谢你啊，你的面子可真大啊，一个电话公安局长都过来了。” 秦山笑道：“小意思，你那边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在江山市，方方面面都好使……” 正说着话，段子衡的电话突然响铃，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段子衡拿着电话又看了一眼秦山，犹豫着要不要接。 秦山见状道：“该接就接，别再耽误正事。” “那好的，秦哥，不好意思了。” 段子衡歉意地点了一下头，接了电话：“喂，你好！” “段子衡，我是文体局副局长陆文豪……” 当对方开口说话的时候，段子衡立刻点开了免提，他已经意识到，这个电话肯定跟都凯那件事情有关。 秦山给段子衡一个提示，让他录音，段子衡立刻照办。 两人往人少的地方走了过去，边走边通话。 “陆局长你好，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段子衡问。 对方说道：“我觉得，你已经不适合在金鼎会馆继续当教练了，如果非要继续干下去，只会惹祸上身，应该你不会再有昨天晚上那样的好运气了，遇到大贵人，言尽于此，你自己斟酌吧！” 说完，电话已经挂断。 “他在威胁我！” 拿着电话，段子衡脸上现出愤怒的表情，手已经攥成了拳头。 如果只有陆文豪这一件事情，或许，他不会这样愤怒。 但是，就在刚刚，他的店被人砸了，两件事情叠加到一起，段子衡的脾气就上来了。 “我就继续干，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把我怎么样！” 段子衡赌气说道。 “好样的，是条汉子！” 秦山拍了拍段子衡的肩膀：“你放心，陆文豪翻不起什么波浪的，就继续干，不但不用吊他，都凯也不好使，你把刚才的录音发给我。” 拿到了陆文豪的录音，秦山开车离开了此处，直接往市委大楼过去。 说巧不巧，到了市委大楼，往纪委办公区域赶去的途中，秦山竟然与都凯走了个碰面。 两人相向而行，彼此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就那样眼睛里都带着仇恨的光，擦肩而过。 到了于坤的办公室外，秦山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于坤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只留给秦山一个背影。 “于书记，好雅兴啊！” 秦山往沙发上一坐，自顾点了一根烟。 于坤回头，看了秦山一眼，道：“这么着急过来上班？” “当然，我有案子要办，不办案子，我怎么立功呢？”秦山淡笑着说道，曾经在他眼里高高在上的于坤，此时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所有光环。 “办案？办谁的案子？” 于坤此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忽然转身郑重问道。 第七十九章 直接立案 “文体局副局长陆文豪！” 秦山看了一眼于坤缓缓说道。 一听秦山一张口就要办一个副处级的干部，于坤不禁吃了一惊，急忙问道：“他有什么问题？秦山，我可跟你说，你可不能为了立功就瞎整，这可是非常严肃的事情。” “瞎整？于书记你可真会开玩笑！你看我像是瞎整的人吗？我跟你说，如果触碰到我的底线，无论是谁，我肯定都要把对方干翻的，这个陆文豪就是。” 似乎秦山情绪一下激动起来，于坤不禁心中一凛，他感觉秦山是在拿他说事，但又好像不是，感觉不是呢，又好像是。 他决定不再跟秦山探讨这个问题，便问道：“具体说说陆文豪的事情，是有人举报，还是你自己发现的线索？” 秦山道：“我认识本市九鼎会馆的一个教练，叫段子衡，因为得罪了一个有点实权的干部。昨天夜里，文体局副局长陆文豪突然威胁金鼎会馆的老板，让解聘这名教练，但是，他的目的没有实现，不久前，他又打电话威胁段子衡，你可以听一下录音。” 说完，秦山便把录音放给于坤听。 仔细听完录音内容，于坤有些为难地说道：“秦山，不是我不帮你，光是这件事情，还不足以让市纪委去办他，顶多把问题反映给文体局党组，督促他们调查处理。” 秦山丝毫不以为然地说道：“或许你说的对，但是，如果只这一件事情，我也不会要办他的，你再看看这个。” 说着话，秦山从手机里调出了一个视频，给于坤看。 “你怎么会有这个视频的？”看完之后，于坤吃惊地问。 这是一个陆文豪受贿的视频，地点是一个房间里，一个男人把一个黑色的双肩包放在桌子上，然后就离开了。 这都没有什么明显的问题，说明不了什么，但问题是，那个男人走了之后，陆文豪从画面中消失。 再回来的时候，陆文豪打开了双肩包，从里面拿出了四捆钱，摆弄了一会儿又收进了包里。 四捆钱，就是四十万。 整个视频，没有一句对话，但是越是这样，就越说明问题。 于坤惊讶的是，秦山竟然有这么隐秘的视频，但是一想想自己和小姨子睡觉的视频人家都有，有这个视频也不算多么神奇的事情了。 但是，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于坤顿时产生了一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是有人把u盘塞进我办公室的，不然我怎么可能有。”秦山摊了摊手，随即又道：“这个案子，我要亲自办理。一，你跟程书记汇报，完善相关程序，二，我需要两名助手，你看着安排。” “你这是要直接进行第三步？” 于坤讶然问道。 纪委办案的程序一般分四步，简单地说，第一步受理案件，第二步是初查，经过初步调查之后，如果确实具备立案条件，就进行第三步，进行立案审查，然后再巩固证据，等锁定证据，全面调查取证之后，就可以移送检察机关，由检察机关进行下面的程序。 至此，纪委的工作已经完成。 于坤说的第三步，就是指立案，一次性通过受理和初查，而直接立案。 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往往是在紧急案件中才走这种程序。 秦山点了点头：“没错，头两个程序没有任何疑议，可以立案了。” 于坤此时心里很清楚，秦山这是要整陆文豪，而且让对方毫无还手余地。 假如有一天，秦山拿着自己的有关视频去找程光南书记或者是市委领导，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呢？ 于坤已经不敢想了，对于秦山的要求，他也不敢怠慢。 虽然这样的一个案件，完全走正常程序，但他还是点头答应：“你把视频发给我，然后在我办公室等一会儿，我去找程书记。” 秦山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显得很是傲慢。 于坤没有说什么，直接离开了办公室，这种小情绪他已经顾及不上了。 此时，他心里想的是该怎么破解秦山拿捏他的把柄这件事，看来得找机会和秦山一起做点坏事了，两人如果都在同一个战壕里，有同样的把柄，秦山肯定就没法拿捏自己了。 除非他自己也不想得好了。 秦山自然不知道于坤心里有这样的想法，他坐在沙发上想的问题是，自己要带哪两个人去办这个案子！ 按照组织程序，纪委办案，最少也得是两人以上，但只有两人并不是很方便，秦山认为三个人应该是不错的组合。 一男一女，遇到不方便的时候，女工作人员就可以发挥作用了。 大约半个多小时，于坤回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放放烟，因为这段时间秦山抽了三根烟，办公室里烟味有些浓重。 “年轻人应该少抽些烟，注意身体。”边开窗，于坤边说道。 秦山笑道：“没办法，我想整人的时候就爱抽烟，所以之前开会，我在会上就抽烟了，就是想整李冰。” 于坤听明白了，秦山这是在点自己，想要不挨整，就要听话啊。 于是，他紧接着这话题说道：“整人是一方面，我们干纪委的，也可以把工作说成是整人，整人正风清纪，都是为了大事业，但是也不能到后来整了自己，要爱护身体，等周末，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做做养生，泡泡温泉。” “到时候再说吧，程序办好了？”秦山根本没接茬，直接说起了工作的事情。 “办好了，已经做了立案程序。下边就安排一下你的办公位置，还有给你派两个助手，这次把案子交给你亲自办理，我也是费了不少口舌的。” 于坤点点头道。 “呵呵，简单的事情，彰显不出你的能力。走吧！” 秦山自然知道于坤说的应该没有水分，自己现在不过是一个副主任科员，想要直接办案，不太符合规定，尤其是涉案目标还是副处级干部。 能够想象到，于坤做了不少努力，具体怎么跟程光南说的，秦山也不想知道。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会议室，这时会议室已经有不少人在安静地坐着。 秦山一看，都是市纪委纪检监察室的人，总共二十多位，都是原来李冰的属下。 他就知道在回办公室之前，于坤已经通知这些人过来等候了，不得不说，能坐到这个位置上，于坤的办事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秦山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秦山能感觉到，那些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坐吧！” 在这些人面前，于坤恢复了一个领导的气势，淡然朝他旁边的座位一指。 至少在公众面前，他和秦山的关系不可能像单独在一起时那样离谱。 “宣布一件事情！” 等秦山坐下来之后，于坤环顾会场，说道。 第八十章 愿者上钩 会场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不知道秦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于坤又要宣布什么？ “各位同志，纪检监察室董光华主任出差在外，就由我代他简单说一下，秦山同志自今日起由天陵区纪委，又调回咱们市纪委，暂时是副主任科员，副科级。大家鼓掌欢迎！” 虽然不知道秦山昨天还跟于坤刀光剑影地干仗呢，今天怎么就调回市纪委了，但是大伙还是立刻鼓掌欢迎。 至少表面功夫做得很足！ 掌声中，有人随即反应过来，秦山原来在区纪委就是副科级，而且是有实权的纪检监察室主任，怎么回到市纪委，就变成了副主任科员呢？ 主任与科员之间，可是有很大的区别！ 一个是鸡头，一个是凤尾，很多人都是宁当鸡头，不当凤尾的。 就在大伙心中胡乱猜测的时候，于坤又继续说道：“大家都是老相识，希望能够互相帮助，团结协作，共同做好本职工作。目前有一个紧急任务，经光南书记批准，由秦山同志牵头办理，还需要两位同志辅助，一个男同志，一个女同志，大家有没有毛遂自荐的？” 于坤问完这句话，全场没有人说话。 不少人都在暗自猜测秦山回到市纪委的真相是什么，是主动，还是被迫的？ 其次，他回来就接案子，究竟会是什么案子？ 对秦山有利还是不利？ 铺助他是会带来好处还是坏处？ 会不会就此被贴上秦山的标签？ 每个人想到的问题的点未必一样，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呵呵，好了，已经给大家考虑时间了，如果大家都不好意思毛遂自荐，那就由秦山同志亲自挑选吧！但凡他挑到了谁，谁就得完全服从。” 又等了几秒，看看还没有人说话，于坤再次发言，他这样说，也算给秦山一些颜面，以免弄得他太尴尬了。 “我，我报名！” 这个时候，一个女的突然站起来。 秦山点了点头：“好，孙颖同志，感谢你的支持！坐吧！” 这个人就是曾经跟李冰找过秦山的那个孙颖。 她站出来也不是没有顾虑的，但是考虑到她在市纪委属于很普通那一个阶层的，不说处境最坏也差不多了，就算被秦山连累了，再往坏了走，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目前在市纪委，她谁都靠不上，现在报名，至少可以算是赌一把，毕竟以前连赌的机会都没有。 孙颖依言坐下，但直到此时，她的心里还是有些难以平静，不知道自己这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孙颖之后，再没有人站起来。 会议室里有几个还是曾经与秦山相处得还行的同事，却也没有任何反应。 “秦山同志，既然大伙都这么谦让，那就由你指定一个吧！” 此时，秦山再度环顾了会议室一圈，突然改变了主意：“算了，我也不想勉强任何人，这件事情全凭自愿，那我就带着孙颖一个人办这个案子吧！下一步需要用人的时候，请于书记协调。” “那好的！” 于坤点了点头。 “孙颖，我们走！” 秦山不再多说，朝孙颖挥了挥手，率先离开了会议室。 孙颖此时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感觉怎么这么多人，就自己这么傻b呢？ 就自己一个人站了出来？ 但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按照当初的想法，来赌上一把了。 左右也没有什么可输掉的了！ 秦山没有用单位的车，开着他的迈腾出发，前往文体局。 孙颖坐在副驾驶上，表现得很文静，也很能忍耐，竟然没有问一句关于案子的事情。 这也是纪委的惯例，很多案子都是需要保密的，不到最后一刻，你甚至都不知道去办谁，而有的时候，所有通讯工具都要上交，必要的时候还需要隔离。 途径公路客运站附近的一个路口时，秦山缓缓停住车。 旁边是两辆警车，魏大光正靠在车门上抽烟，跟另一个警察说着什么。 秦山降下车窗，朝他招了招手：“魏队长。” 看到是秦山，魏大光急忙把烟头一扔，小跑着过来，到车前打了个招呼：“呦，秦主任，真巧啊，又遇见你了？” 秦山指着远处执行任务的一群警察问道：“怎么了？盘查得挺严呢！” 魏大光看了一眼孙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秦山看了孙颖一眼，对魏大光笑道：“没关系，自己人。” 魏大光这才神秘兮兮地说道：“就是之前的那个案子，嫌疑人身份已经确定，目前正在布控抓捕，不止这里，火车站和江山南站也同时布控，因为你的重视，肖局长出了不少警力。这次行动也命名为雷霆行动。” “那好的，辛苦了，这个情我领了。就不耽误你们办案了，回见！” 秦山挥了挥手，他对肖振东的动作很满意。 “秦主任，你客气了，有消息我给你打电话！”魏大光给秦山敬了个非正式的警礼，秦山再挥了下手，车缓缓开走。 “秦，秦主任，咱们要办的案子这么大吗？还起了雷霆行动这么拉风的名字？” 孙颖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问了一句。 秦山笑了：“呵呵，那是另外一个案子，咱们要办的案子跟这个案子无关，我也不卖关子了……” 孙颖既然主动选择辅助他，秦山其实也不想做出刻意隐瞒案情的样子，孙颖就在自己身边，就算她跟陆文豪有着他所不知道的关系，要想无声无息通知对方也是做不到的。 况且，孙颖完全不知道案情的细节，就算她通知了陆文豪，就算陆文豪知道自己去找他了，也未必引起足够的重视。 就在秦山要透漏一些信息的时候，他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陆文豪！ 陆文豪给段子衡打电话的时候，秦山看到了这个号码，没错，就是陆文豪。 陆文豪怎么会有自己的电话号码？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难道他知道了一些什么信息？ 如此想着，秦山接听了电话。 “你好，哪位？”秦山故作不知来电人的身份，按了一下录音键后，很随意地问道。 “秦山，我是陆文豪，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就是想要整治一下段子衡，至于你跟都凯之间的事情我不管，也跟我没关系。所以，我对段子衡做什么，你都不用插手，你不过也是在利用他而已，不是吗？” 陆文豪的直接，让秦山都有些惊讶了。 第八十一章 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秦山反问道。 陆文豪道：“这还用问吗？帮他不符合你的利益，咱们俩才是一个阶层的人，或者说，你勉强能够到我这个阶层，知道吗？是勉强！你不知道我有多少人脉，你不知道结交我，会得到多少好处，也不知道得罪我，会带来多少麻烦。所以年轻人，听我一句劝，就此打住，不要再管段子衡的事情。” 秦山被气笑了，再次反问：“如果我不听你的呢？” “如果不听良言相劝，那么……后果自负！” 说完，陆文豪竟然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就在中控盘上的手机架上，秦山从来不在开车的时候拿着手机通话，这是他的良好习惯。 因而，这种时候通话，都是免提的。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孙颖全程听到了秦山跟陆文豪的对话，虽然她不知道段子衡是谁，但她知道陆文豪是谁。 即便他们从来没有过交集，但对市直机构的主要领导还是有所了解的。 就如刚才遇见的魏大光，孙颖也是认识魏大光的，知道这个人，但魏大光不认识她，谁让她没有什么职务，身份低微呢！ “秦主任……” 为了打破车里的沉寂，孙颖没话找话地问道：“刚才说办谁的案子了？” 秦山在开车的空当，指了指手机：“就办他的案子。” “他？” 孙颖以为秦山在开玩笑，或者一时愤怒而做出这个不理智的决定，她急忙调整了一下坐姿，面向秦山说道：“不是，秦主任，这种事情咱们不能蛮干，那个陆文豪说话是很让人气愤，但是这样就去办他，也没有道理，至少也要向纪委领导汇报一下才好，不要闹出别的什么乱子啊！” 秦山自顾地开车，片刻之后才回道：“这个就不用你管了，咱俩去，把这个陆文豪抓起来，看他还跟我这么牛逼不！” “秦主任，理性，理性，一定要理性，咱们真不能蛮干啊！” 说话的时候，车子向左拐了个弯，孙颖一看车辆行驶方向，果然是往文体局去的，而且距离文体局只有不到两公里的距离。 她急忙又劝道：“秦主任，我知道你侠肝义胆，嫉恶如仇，眼里不揉沙子，但是咱们能不能停一下车，好好考虑一下，然后再做决定？” “不能，今天我必须抓他，一个小小的文体局副局长，也敢这么威胁我？今天不抓了他，我都不姓秦。孙颖，你不用劝了，到时听我的就是了。” 秦山语气非常强硬，毫不听劝。 孙颖转回身，无力地靠在座椅上，手放在额头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此时，她非常后悔之前竟然站出来跟着秦山执行任务，如果秦山胡闹一通乱抓人，自己无法阻止，又不向上级汇报，那么自己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想到这里，她掏出电话就准备拨号。 “你干什么？执行任务期间，不经我允许，不能与任何人通话！” 秦山手一伸想要按住电话，不让她打。 孙颖只是下意识地一躲闪，把电话往旁边一撤，秦山的手也跟着按了上去。 咦！ 手感有点软，不像是电话，嗯，是很软。 秦山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松开了手，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孙颖，急忙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 孙颖说了一声，就把头转向了窗外，这种情况下，她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秦山的目光。 好在很快车子就开到文体局大院，秦山把车停到了停车场，并没有立刻下车。 到文体局带人，从道理上应该跟一把.手打个招呼，取得一把.手的配合，秦山正考虑是上楼找萧广辰还是打电话让他下来的时候。 却看到萧广辰跟陆文豪从楼里出来，同行的还有两个三四十岁的男人。 他们一行四人出了楼就往旁边的一辆车走去，看样子是上那辆车离开，因为其中一个男人已经用遥控器打开了车锁。 “下车，动手！” 一看这个情形，秦山立刻对孙颖说了一声。 孙颖自从那个地方被秦山按了一下之后，她就有些恍惚，车停下之后也没敢看秦山，就一直看着窗外，方向恰巧是大门方向。 因而陆文豪一行人出来，她倒是没有看到。 秦山一喊“下车，动手”，她就下意识地推开车门跳下车。 此时，她才看到陆文豪和萧广辰的出现，想到秦山因为一个电话就要抓陆文豪，那种绝不可以的感觉突然出现。 她急忙朝着已经走向陆文豪的秦山追了两步，下意识喊道：“秦主任，不要冲动啊！” 就算她不喊，其实陆文豪和萧广辰也已经看到了匆匆赶过来的秦山，并且停下了脚步。 “这不是秦山吗？你来干什么？找我打架？看你这样一副斗鸡的模样，以为自己会点武术就可以到文体局撒野吗？” 秦山认识陆文豪很正常，但他没有想到陆文豪竟然能一眼认出自己来。 而此时，秦山面无表情地来到陆文豪的面前，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我是市纪委的秦山，陆文豪，你涉嫌违纪，需要你配合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秦主任，不要胡乱抓人，我觉得有必要向领导汇报一下吧！” 这个时候，孙颖小跑着跟过来，小声而谨慎地说道，直到此时，她还以为秦山过来抓陆文豪是因为路上那个电话的关系呢！ 但是，就她这一句话，却让陆文豪误会秦山仗着自己是纪委的人，过来胡作非为的。 而且，他还有一个非常有力的佐证，因为他非常清楚，秦山是天陵区纪委的纪检监察室主任，可是秦山报的单位却是市纪委的。 再者，陆文豪看了一眼秦山的工作证，清晰看到上面依然显示着是天陵区纪委的信息。 “秦山，你真是胆肥了，竟然官报私仇，找死吧你？”陆文豪此时越发相信自己的判断，当即冷嘲热讽道。 秦山再次重申道：“陆文豪，你涉嫌违纪，需要你配合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如果你拒不配合，或者出言不逊，按你不予配合纪委论处，要承担相应的责任。情结严重者，纪委有权采取强制措施。” 说完，秦山看向了萧广辰：“萧局长，也请你协助纪委完成任务。” “秦山，你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到我这里装犊子来了，王猛，干他！” 不等萧广辰说话，陆文豪看到急得直跺脚的孙颖，心里再无任何疑惑，大喊一声，招呼身边的一个男的，对秦山动了手。 从孙颖的表现上看，她根本没有任何执行任务的淡定，反而像做贼一样，非常心虚。 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第八十二章 此地无银 秦山对陆文豪这种仗势欺人的人，有着天生的反感。 嫉恶如仇！ 他来执行任务，只是把人带走调查。 动手肯定是不行的，但如果遇到反抗，或者遭到袭击，就又当别论了。 如果不是秦山，段子衡肯定已经被这货祸害失业了，现在他又动手打秦山，秦山绝对不会再惯着他了。 一记耳光抽出，加上一脚，正踹中陆文豪的小腹。 陆文豪蹬蹬后退的时候，那个叫王猛的男人也是轮拳头上来，砸向秦山的脑袋。 秦山略一侧头，一拳捶在那人肋下，脚下更是一个扫堂腿，把王猛撂倒在地。 “好了好了，有话好好说，不要打了！” 这个时候，萧广辰一看事情要闹大，急忙大喊。 而秦山则是看向了脸色苍白，不知所措的孙颖：“履行公务程序！服从命令！” “好！” 孙颖一想，这是秦山命令的，到时自己也有挡箭牌，她也只来的及生出这样一个念头，便也亮出了工作证，对刚刚站稳又要冲上来的陆文豪说道：“陆文豪，再次重申，我们是市纪委的工作人员，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再暴力抗拒调查，将追究你们的责任。” “去你妈的，你个小马蚤b也来装腔作势，找死，看看到底谁吃官司！” 陆文豪这货还真不是人，打秦山打不过，却是朝着孙颖过去，并且真的要动手。 反正他铁定秦山和孙颖是假公济私，招摇撞骗来找他麻烦的，就算打了对方，秦山和孙颖也是白挨打。 秦山就在孙颖旁边，眼看孙颖要被陆文豪抽上耳光，秦山想要格挡陆文豪肯定是来不及了，他只得顺手一搂孙颖的小腰，单臂猛地用力，嗖地一下把她抱出了陆文豪的攻击范围。 陆文豪一看巴掌落空，更是恼羞成怒，扑身上来。 秦山伸手一挡孙颖，人已经迎着陆文豪上去，架住陆文豪的手，另一只手左右开工，给了陆文豪几个耳光。 这个时候，楼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在围观，萧广辰脸色十分难看地大喊：“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 秦山住了手，回头看了一眼孙颖，孙颖再次满脸通红。 而秦山则是回味了一下，他感觉到了，刚才用手挡着孙颖的时候，说巧不巧，手按的地方依然是软绵绵的。 真不是故意的！ 秦山很想解释一下，毕竟人家虽然年纪比自己大，但毕竟还是个姑娘。 可是，眼下，应该不是场合，秦山看了一眼口鼻流血的陆文豪，他第一时间拿起电话，拉着孙颖走到一边，打给了于坤。 “于书记，我和孙颖在文体局楼下见到陆文豪，依照程序亮明身份，并说明情况，要求他配合我们的工作。但是，陆文豪不但毫不配合，还动手打我和孙颖，我们被迫还手，请于书记带人来增援。”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你们在原地等待，我马上带人来。” 于坤说了一句，电话就被挂断了。 旁边的孙颖听到秦山的这个电话，顿时有些傻眼了，她轻身问：“秦主任，于书记让你执行的任务真是来带陆文豪啊？” “当然是，我都跟你说了，可是你就是不信！” 秦山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我一直以为是假的呢，主要秦主任你总好冲动，一言不合就动手，我……” 孙颖还在解释。 秦山摆了摆手：“也不怪你，刚才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摸那里的……走，回去看看。” 本来是想解释两句，但感觉越描越黑，秦山索性不说这个问题了，带着孙颖回到了陆文豪这边。 此时，他倒真不怕陆文豪离开，他一旦离开，性质就更严重了，对陆文豪没有任何好处。 这个时候，陆文豪也打完了一个电话，接过王猛递过来的纸，擦着鼻子上的血。 而王猛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鼻子也被秦山打破了，顺带嘴唇也磕破一块，明显肿了起来。 “秦山，你到文体局来撒野，我已经报警，有种你别走！” 陆文豪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秦山喝道。 “谁走谁是王八犊子，陆文豪，我已经汇报了纪委于坤书记，他也马上就来，你的这个副局长应该是干不成了。” 秦山冷笑说完，看向了王猛：“你这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你的责任也跑不了，我没报警，居然陆文豪报了警，你等着警方的调查吧！” “也只能等待纪委领导和警方来处理了！” 萧广辰叹息一声，没有办法，这里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处理权限了。 “你们，赶快回去上班！” 对于那些围观的人，萧广辰倒是有管理权限，他大喝一嗓子，那些人纷纷回楼，但并没就此走远，而是在楼里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不到十分钟，呜啊呜啊地来了三辆警车，开进了文体局大院，一直停到了秦山等人身边。 还没等警车上的人下车，中间那辆警车里却立刻探出一个脑袋，朝王猛喊道：“猛哥，我没有供出你，是他们自己找来的，你快跑啊！” 此时，第一辆警车上的魏大光才刚刚下来，听到那个脑袋的喊声，一愣之下，立刻有所醒悟，对随后下来的两名警察下令：“控制住那个人！” “他妈的，什么供出没供出我？你别瞎说！” 王猛看到这架势，狠狠瞪了喊他猛哥的那人一眼。 “好好，猛哥，我不瞎说，不瞎说，真的，我们砸饭店的事情跟猛哥没关系，你们别抓他！” 那个人听了王猛的话后，急忙改口。 王猛一听立刻就急了，冲着那个人脱口而出：“你特么是猪啊，你特么的害死我了。” 此时，秦山已经看出来，警车里的人，就这个没穿警服，再从所说的内容上看，应该是砸段子衡家餐饮店的犯罪嫌疑人之一了。 而那个王猛，很可能就是幕后的主使者之一。 肯定还有另外的主使者，应该就是陆文豪，否则王猛不肯能与段子衡家有矛盾啊！ “你们别动我，我又没犯罪，我是陆副局长的司机。”王猛面对过来的警察，往后躲闪，还一边看向了陆文豪。 陆文豪回瞪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把人带走！” 魏大光冲第二辆警车上的人说了一声，很快车辆带着人离开了此处。 “魏队长，我们市纪委在这里执行任务，要求陆文豪随我们离开协助调查一个案子，但是这个王猛受陆文豪唆使，对我和这位孙颖同志动手，我们被迫自卫。现在向警方报案，要求严惩王猛和陆文豪。” 等于坤的时候，闲着也是闲着，秦山先告了一状，先下手为强嘛！ “这里有监控摄像头覆盖，魏队长可以调取视频录像。”秦山又补充了一句。 “魏队长别听他的一面之词，秦山是来找事的，所谓办案，完全是托词。我也是被迫自卫，请魏队长与纪委的领导联系，予以核实。”此时，陆文豪理直气壮地辩解道。 秦山往院外一指：“看，我们纪委的领导来了，马上就可以核实了！” 随着他的话音，两辆黑色的轿车，已经开到了近前。 第八十三章 于坤，拿人！ 于坤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陆文豪和王猛，他的心立刻咯噔一下。 脸上都有伤势，还带着血迹，能弄出这个效果，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肯定很激烈。 他又看了看秦山，这家伙竟然一点伤都没有，精神头十足，在那里带着一丝痞笑正看着自己。 于坤心里把秦山的危险性又加深了几分，这家伙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动手，光是他知道的，这几天就打了李冰、周伟忠三人，刚刚还听说他在金鼎健身会馆，竟然把都凯也打了，现在又打了文体局副局长。 照这样看的话，要是真惹到秦山，他要打自己也就是抡一巴掌的事。 “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在场的人都在看自己，于坤收回目光问秦山。 “怎么回事？就算你们是市纪委的人，也不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吧？” 不等秦山回话，陆文豪恶人先告状，即使面对于坤，他的语气依然不善。 直到此时，他还以为秦山到这里来，完全是因为私人恩怨，泄愤来了，而不是真的执行公务。 于坤没有理会陆文豪，而是看向了秦山。 秦山不紧不慢地点了根烟，用夹烟的手指朝陆文豪一指：“陆文豪，无视纪委，拒不配合纪委工作，伙同司机王猛对我和孙颖使用暴力，意图伤害纪委工作人员，我被迫自卫，万幸与孙颖不曾受伤。” “胡说八道！于书记，我与秦山也有些摩擦，他假公济私，依仗自己纪委工作人员的身份，构陷虚假案情，企图非法侵犯我的人身自由权利。” 秦山刚一说完，陆文豪立刻指着秦山向于坤告状。 于坤皱眉问道：“秦山，你与孙颖按程序走了吗？” “是啊，都按程序的，亮明身份，说明来意，但是人家就是不听，就是要动手打你，你说怎么办？” 秦山看了一眼孙颖摊摊手，显得很无辜地说道。 旁边孙颖也是连连点头：“秦主任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可以作证。” “陆文豪，秦山是执行纪委的决议，与孙颖来带你去说明一些事情的，你不予配合，那就是你的责任了。” 听一向行事谨慎的孙颖都这样说了，于坤已经相信秦山说的过程是真的了，他当即对陆文豪撂了脸子。 说着话，他从旁边一名纪委工作人员手中，拿出了一个文件夹，打开来给陆文豪看了一眼。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看到正式文件的陆文豪当时傻眼，他口中喃喃嘀咕了几句，猛然一指孙颖，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是你，你这个臭女表子，你和秦山演双簧误导我，让我觉得你们是私自来找我的，你等着瞧，看我怎么收拾你！” 孙颖吓了一跳，急忙躲到了秦山身后。 秦山看着于坤冷笑道：“于书记，你看到了吧，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这么嚣张！” 说完，他对于坤身边的两名纪委工作人员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控制住陆文豪，带走。” 那两人急忙看向于坤，于坤带着一丝愠怒喝道：“你们聋吗？没听到秦山的话吗？这个案子由他负责，你们听从他的安排。” 那两个人讨了个没趣，急忙上去，一左一右控制住陆文豪。 这一次，陆文豪并没有过激的动作，他也清楚，这种情况下要是再反抗，不知道还有什么帽子扣上来。 但是，这家伙的眼睛并不老实，阴狠的目光一直在瞪着秦山和孙颖，像一头饿狼一样。 秦山哪怕他这个，控制住陆文豪之后，对于坤道：“于书记，先把陆文豪带走，我和孙颖要检查一下办公场所。” 于坤略一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把手里的本夹子交给了秦山，一挥手，让人把陆文豪带上车后直接离开。 送走于坤之后，秦山对魏大光道：“魏队，这个王猛袭击纪检人员，需要我和孙颖去做笔录吗？” 魏大光急忙道：“我们先审，他应该还涉及打砸餐饮店的案子，等需要秦主任配合的时候，我们再联系您！” 看到秦山现在似乎已经达到了直接吩咐于坤这个纪委副书记做事的程度，魏大光对秦山更加的敬畏。 虽然被秦山讹了钱，但那毕竟是四个人分摊，还有原来的那辆车冲减损失，他们每个人分摊的并不多。 而且这些钱对魏大光来说，实在不算什么，随便在哪都能贴补回来。 但他不敢惹秦山，如果真的如肖振东所说，他有大靠山，自己要是再得罪人家，就得不偿失了。 客客气气地跟秦山说完，魏大光安排人去调取监控录像，他本人则带着王猛离开了文体局。 此时，秦山打开本夹子看了看，果然自己需要的东西在里面。 他从里面拿出一张纸，递到局长萧广辰面前：“萧局长，这是纪委的搜查手续，我们要对陆文豪的办公室进行检查，请萧局长配合。” “好好，我马上安排，走跟我来！” 纪委拿人的场面一般都是很震撼的，哪怕萧广辰已经是正处级干部，此时也不免有些惊悸，因而对秦山说话显得非常客气。 他亲自带着秦山和孙颖往楼里走，那些围观的人都纷纷让开了道路。 等到了楼里，周围的人少了，秦山貌似不经意地说道：“萧局长，金鼎健身会馆的那件事情，你办得不错，夫人对你的表现很满意。” “啊……” 萧广辰顿时楞了一下。 他知道秦山说的是什么事，但他不知道秦山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秦山所说的夫人，他心里明白，肯定指的是朱正峰的老婆李晓涵，可是秦山称呼她为夫人，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这是从朱正峰的角度来论的。 李晓涵给他打电话的事情，他并没有跟任何人说，即便找金鼎健身会馆的老板徐超时，他也没有透漏。 秦山知道这件事情，源头肯定就是从李晓涵那边出来的。 能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秦山真正的来头到底是什么？ 一瞬间，萧广辰脑海里闪过了许多念头，再结合着陆文豪被带走事情，他心里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 秦山此人，只能交好，在情况不明之前，绝对不能得罪。 这个人，竟然连魏大光似乎也忌惮他几分呢！ 第八十四章 两样收获 在文体局长萧广辰的全力配合下，秦山和孙颖很顺利地进入了陆文豪的办公室。 一踏入这间办公室，秦山就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没错，他只要略一回想，马上就确认，关于陆文豪收受四十万元巨款的地方，就是在他的办公室里。 仔细回忆了一下视频中的画面，秦山四处看了一眼，他大体能够判断当时摄像头所在的位置。 那里是一面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秦山此时并没有把精力放在墙上，他与孙颖一样，表现出第一次进入这间办公室的人应该有的反应，先是四处打量了一番。 书柜、卷柜、文件柜、老板台、沙发、茶几，办公室里的设施一般都是乏善可陈，并没有太多的东西。 孙颖取出了执法记录仪，先是对办公室来了一个全方位拍摄，保留了最初状态的证据。 “萧局长，多谢你的配合，我们下面要进行进一步取证。”秦山看向了门口的萧广辰，话没说完，但是意思表达出来。 萧广辰微微点头：“那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办公室何主任，要是他解决不了的话，我替你们办。” 两边客气了几句，萧广辰离开了办公室，临走时还关上了房门。 “秦主任，真是吓死我了，当时他们两个人，你既要对付他们，又要救我，真是够厉害啊，像超人一样。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的鼻子可能都被打出血了。” 房间里只剩秦山和孙颖之后，孙颖向秦山表达了谢意。 秦山摆了摆手道：“客气什么，那种情况下，谁都会那么做的，是不是干纪委工作这么长时间，没有碰到这种情况？” 孙颖急忙点头：“嗯，还真是没有遭遇过这么暴力和危险的事情。” “呵呵，你要是早跟我一起办案，早就遇到了。” 秦山笑了笑：“好了，不开玩笑了，咱们开始工作吧！” 孙颖不再多说，从包里拿出白色手套戴上，也给了秦山一副，然后试探着去打开书柜和卷柜。 只可惜都锁着，无法打开。 “到办公桌的抽屉里找，钥匙肯定在那里边，他不会随身携带的。”秦山说着话，已经来到办公桌后。 “执法记录！”在动陆文豪抽屉之前，秦山很谨慎地安排孙颖采取相应的记录措施。 执法记录仪打开，秦山拉开了第一个抽屉，里边基本都是文件之类的东西，有些乱，秦山翻了翻，忽然看到一个盒子，他随后拿了出来。 “特写！” 秦山把盒子放到了办公桌上，对孙颖说道。 孙颖非常听话地对着那个盒子一顿拍摄，当拍到上面的字迹时，她不由得脸颊一红。 竟然是一盒全安套。 秦山看都没看她，自顾地说道：“办公室的抽屉里竟然有这种东西，不合常理啊！” 嘴上说着话，他的手也没闲着，打开了盒子，把里面连串的全安套拿了出来，查了一下，只有五只。 又看了看，包装上的介绍，一盒共十二只。 也就是说，有七只不见了。 “你说，他能是每天回家的时候，撕一袋回家用，再或者回家之后，发现没有用的了，跑回办公室拿一个，赶快又回家吗？”秦山看着桌上东西，摸着下巴问。 孙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我都不知道，哪能推测出其它的问题呢！” 秦山一看孙颖的表情，竟然不像在撒谎，他不由得有些奇怪，难道她快三十的人了，真的连这些都不懂？ 收起全安套，秦山继续翻看抽屉，花费了二十多分钟时间，把所有能打开的抽屉都翻完，终于找到了一把钥匙。 秦山试了一下，是另一个上锁的抽屉钥匙。 继续打开那只抽屉，终于在这个抽屉里，他找到了几把别的钥匙。 “应该就是了！” 秦山把那些钥匙都拿出来，到书柜和卷柜上试，果然如他所料，书柜和卷柜打开了。 书柜里有不少书，有些还带着盒子，有的还是整体包装的奢华本，书柜里还有几个抽屉。 本来书柜就不小，里面情况复杂，秦山甚至连每本书都翻开扫了一遍，看看里面有没有夹着东西。 终于，在一个抽屉里，秦山发现了一块劳力士手表，一看就价值不菲。 如此差不多用了一个多小时，秦山才检查完书柜。 接着是卷柜，是那种全封闭的绿色铁皮老式卷柜，现在这种卷柜已经很少用了，缺点是难看，优点是结实安全。 卷柜分上下两截，现在开始换秦山用记录仪，孙颖检查。 因为谁检查谁累，执法记录仪可以找个合适的位置放下，不用那么辛苦。 卷柜里有不少档案盒，在脊部贴有标签，孙颖也不管写的什么，开始一个一个打开查看。 刚刚看了七八个，秦山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于坤的。 这个时候他来电话能有什么事呢？ 秦山让孙颖停下，关闭了执法记录仪，然后接听电话。 “秦山，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没有多余的废话，电话刚一接通，于坤就直接问道。 秦山感觉情况有些不对，但他没有问，而是先回答了于坤的问题：“于书记，我们依然在陆文豪的办公室里检查，还没有检查完，目前发现了一块劳力士手表，还有一盒避孕套，十二只装的，只剩下五只。其余的暂时没有收获，于书记，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有什么变故。” “唉，这些有啥用，后面那个更没用，你那里说话方便吗？”于坤语气听起来十分无奈。 秦山看了孙颖一眼，看到孙颖也正在看自己，似乎在等自己打完电话好继续检查，就对电话另一边的于坤说道：“方便，你说吧!” 其实，他可以出去跟于坤说，但是孙颖肯定心里会不舒服，秦山把电话音量按小了，孙颖自然听不到。 此时，于坤说道：“秦山，这次立案，咱们确实有些草率了，形势对咱们很不利。当时我心里是真的想多巩固一下证据，但是怕你有别的想法，所以就屈从了。” “直接说原因，别的不用说，为什么说草率了？” 秦山听出来于坤在埋怨自己逼迫太紧，心里就有些不耐烦了，说话也变得冲了起来。 第八十五章 聚焦电源箱 于坤在电话里说道：“把陆文豪带来之后，因为之前发生了冲突事件，我感觉这个案子拖不得，就直接对他展开了调查。” “嗯，然后呢！” 于坤这样做其实也没毛病，秦山关心的不是过程，而是那个坏结果。 “按照我们一贯的策略，开始的时候肯定是让陆文豪自己说，结果他什么都没有说，于是我拿出你转过来的那个视频，他看了之后是有些惊讶，但还没到惊慌失措的地步。” 于坤继续说道：“陆文豪承认，有人送给了他四十万，要贿赂他，当时在办公室，他也不好把事情张扬开，就想着回头把钱送回去。他说，随后就找机会把钱归还了人家，而且，还拿出了一个视频，记录了当时归还那四十万块的情景。” “我看了，视频是真的，归还的也是那个送礼的人，从这个证据上看，他受贿是不成立的，顶多是没及时向组织汇报这件事情，但问题已经微乎其微了。这种情况下，就算找那个人核实，也不会有对咱们有利的结果。” 秦山一时间没有说话，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这样被陆文豪反转了，看来这是个老狐狸啊，早就做好了准备，一旦有事情就用来自证清白。 但是，是真的退钱了吗？ 还是做做样子，把钱又拿走了？ 秦山觉得很有这种可能，但是，他现在是苦于没有证据。 于坤看秦山没说话，继续道：“陆文豪知道你要搜查办公室，在拿出自证视频之后，也提到了办公室有手表的事情，他说那个手表是高仿，场合上用来装点门面用的，其实没几个钱，他家里有购买时的发票。我让人去他家里了，结果他老婆真的拿出了一张发票，虽然我没看到表，但估计应该不会错。” 停了一下，于坤说道：“秦山，事情对我们很被动，如果光是证据不足，草率动作，也还好，但问题是，之前发生了冲突，你又动了手，这件事情不太好善后。至于，那个全安套的问题，能说明什么呢？人家就说买来当气球吹，你还能怎么样？顶多笑话他，不怕弄满嘴油啊？” “是啊，真是不怕弄满嘴油？于书记，我这边还没搜完，既然已经这样，我要继续搜查，万一发现有力证据呢！所以，现在必须亡羊补牢！”秦山发现事情的反转竟然这么快，自己竟然被逼到了绝境上。 这是自己调到市纪委的第一战，他还指望着这一战立功，然后进行下一个步骤呢！ 如果这次弄得灰头土面的，恐怕后面的计划都会受到影响，形成不利的连锁反应，毕竟于坤只是副书记。 上面还有程光南，要想在不利开局的情况下扭转局面，就必须去面对程光南了。 挂了电话，秦山看向了孙颖。 “什么不怕弄满嘴油？”孙颖好奇地问，这一句，差点让秦山憋不住笑，他没法跟这个女的解释这句话，就随意地敷衍了一句：“说贪官，跟大老鼠偷油一样，喝多了油，弄得满嘴都是有什么好？” 孙颖信以为真，笑着接过话来：“要说好处，也就是滑溜滑溜嘴，润个滑吧！” 这一次，秦山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孙颖顿时懵了，看着秦山，皱着眉头琢磨着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话，以至于秦山笑成了这样。 “没事没事，我突然想起了一个很好笑的儿歌，就是那个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的那个……” 秦山连忙胡说八道地再次解释。 孙颖挠了挠脑袋，满脸疑惑道：“这也没什么好笑的啊？” 秦山继续编：“这句是不好笑，好笑的是下面那句，喵喵喵猫来了啦，叽里咕噜滚下来，哈哈是不是很好笑。” “你笑点真低，来吧，咱们接着干！”孙颖像看怪物一样看了秦山一眼，又转身去翻卷柜。 这次秦山没笑，尽管他快憋成了帕金森，他很想告诉孙颖，干活是一个意思，干则是另一个意思。 “活”字最好不要随便省略。 但是，他不能说，只能默默地打开了执法记录仪。 都这个时候，其实秦山已经对卷柜里不报什么希望了，把事情做得谨慎到这个程度的陆文豪，应该不会在卷柜里留下什么把柄的。 想到这一点，秦山心里的确有些怄火，如果没有确实的贪腐证据，只凭借他动手打人，以及给金鼎会馆老板打电话辞退段子豪的事情，秦山是不可能立功的。 正琢磨的时候，秦山忽然心中一动，拿出手机，调出了那段受贿四十万的视频，他比较着视频和眼前的画面，一步步后退，终于在某一刻，连个画面重合了。 秦山回头，看向了墙上的一个电源箱，按照画面来看，当初拍摄视频的摄像头就安装在这个电源箱里。 卧槽，能不能那个监控摄像头还在？ 看了一眼这个有些老旧的电源箱，秦山忽然做出了这个大胆的假设，不管怎么样，他都决定先找找看，万一呢！ 有了这个想法，秦山仔细看向电源箱表面。 上面有几个红灯闪烁，有两个绿色的按钮，还有几个仪表盘。 秦山不是电气专业的，光从表面上，他还看不出什么，他拉开了电源箱，又看向了里面。 然后又看了看外面，几次反复观察之后，他突然对孙颖说道：“孙颖，去找何主任，拿螺丝刀子，小十字的。” “好！” 尽管不知道秦山在那捅咕电源箱干什么，孙颖还是立刻答应一声，出门。 文体局的办公室主任何晓楠就在外面不远处，萧广辰安排她在这里配合纪委的同志，孙颖说了需要的东西之后，没用多久，螺丝刀就已经拿了过来。 “先不要管书柜，快，执法记录仪，拍摄！螺丝刀在哪就拍哪！” 看到孙颖还要去翻卷柜，秦山一招手把她招呼过来。 “秦主任，你懂这个吗？别再触电了！你想找什么，这里边能藏什么？还是你发现了安全隐患？” 这里没有可放执法记录仪的地方，孙颖就一边举着记录仪，一边不停地问。 “我也是想找找看，也不一定有什么，要是真触电了，你记录一下，也好知道哪根线有电，或者我要是电死了，你把影像交给组织，我也能评个烈士不是？” 秦山自然不会说实话，他能跟孙颖说，他怀疑这里面有摄像头吗？ 也只好打了个哈哈。 “呸呸呸，晦气，你快呸三下，刚才说的都不准了。” 孙颖一下流露出孩子般的表情，看起来倒是非常可爱。 第八十六章 被动局面 “都主任，你不能进去，纪委的人在办案！” 秦山跟孙颖正忙活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办公室主任何晓楠的声音。 “闪开，我就是来找秦山的！” 紧接着是都凯的声音。 这道声音已经很近了，秦山已经能够听到匆匆而来的脚步声。 跟孙颖使了个眼色，秦山立刻把电源箱关上，孙颖立刻把执法记录仪放到桌子上，对准了房门。 下一刻，门被踢开，气势汹汹地都凯出现在门口。 “都凯，是不是昨天揍你揍得轻了？今天又来找削？” 秦山点了一根烟，一口烟喷向了都凯，表达了他的不屑。 “你真是一个痞子！” 都凯用手挥散烟雾，有那么一刻他想冲上去揍秦山，但是一想到秦山野兽一样的战斗力，他又畏缩了。 但是，他嘴上却并未闲着，揶揄着说道：“秦山，你以为你是锦衣卫吗？想怎么胡作非为就胡作非为？你不就是因为一点个人恩怨，来找陆文豪的麻烦吗？” “我告诉你，你的如意算盘肯定会落空的，到那个时候，你哭都找不着调门了。哈哈，秦山，本来我不该来的，但是我知道陆文豪是没有问题的，但问题是你还把他打了，我就忍不住提前来看你的笑话了，你像小丑一样在这欲加之罪，到后来只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都凯嘲讽着秦山，毫不掩饰他的幸灾乐祸，此时他恨不得激怒秦山，让秦山上来再动手打他，那样的话，他就完全可以掌握主动搞秦山了，而不会像在金鼎健身会馆的时候，守着人家切磋规则的限制，自己签了字，挨打也是白挨。 秦山目光冷厉地看着都凯，一口一口地吸烟，他当然不能动手，这一点他还是能够把握的。 但凡之前他动手的时候，都是占着道理，能够控场的前提下才动手，会把自己陷入被动地位的动手，他是不会犯傻去干的。 但是，都凯这么嚣张，秦山口头上也不会示弱，他再次朝都凯吐了口烟，说道：“傻逼，看我怎么收拾你！” “哈哈，那就看看到最后究竟谁是傻逼了，还有你……” 说着话，都凯指了指孙颖：“你叫孙颖对吧？你也算一个，跟着秦山不学好，还学会给人下套了，你助纣为孽，为虎作伥，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自食恶果，到那时你别哭就好了。” “傻逼！” 孙颖脸色很难看，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反而秦山再次骂了都凯一句。 “都凯，我们正在执行纪检任务，你跑到这里一顿犬吠，已经耽误我们执行任务了，请你现在就滚开，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哈哈哈，笑话，现在你们也就能拿任务当挡箭牌了，但是也挡不了多久，目前的形势你应该很清楚，你就要完犊子了！” 都凯哈哈大笑着说完，转身离开了陆文豪的办公室。 走廊上，已经聚集了不少来看热闹的文体局工作人员，他们大多知道都凯这个人，少数也有认识的，当都凯走过来的时候，他们纷纷让开了道路。 这一个大瓜，人人想吃，虽然别的问题他们不是很清楚，但是都凯与纪委秦山之间的矛盾，他们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市委副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位高权重，一个是纪委的副主任科员，两人之间结下梁子，后面恐怕还有不少节目等着呢。 这些人心中都替秦山默默悲哀了一下，与都凯斗，以秦山的身份地位，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秦山没有理会走廊里的那些人，他只是探头看了一眼，就关上房门对孙颖道：“咱们继续！” 孙颖默默点点头，重新拿起了执法记录仪。 “担心了？”看孙颖情绪不高，秦山顺口问道。 孙颖点了点头：“嗯，秦主任，你说我没招谁，没惹谁，就是正常执行个公务，都主任至于这么恨我吗？他是领导，怎么和我一个小白人一般见识？” “那就是一个狗逼，你不用理会他，等搞完了陆文豪，咱们就搞都凯，看他的尾巴还能翘几天？” 秦山不屑地说道。 孙颖愕然抬头看了秦山一眼，抿了抿嘴唇终于鼓起勇气说道：“秦主任，有一句话，对呢，你就听听，要是觉得不对，就当我没说。” “呵，你说吧，我听着呢！”秦山被孙颖的谨慎逗笑了，他做了一下手势，让孙颖坐下，他自己也坐到了沙发上。 孙颖关掉了执法记录仪，说道：“秦主任，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而且嫉恶如仇，但是这种性格通常会吃亏的。我也看出来了，有些当官的什么屎都拉，咱们不能因为一时痛快而留下后患，不然代价就太大了。” 秦山听着听着就笑了：“我以为你是想要我罩着你呢，你竟然还为我担心。” 孙颖叹道：“我顶多算个帮凶，杀人不过头点地，能把我怎么地吧？倒是你，可是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钉，你才是最危险的。我也听出来了，是不是陆文豪的事情咱们很被动？是不是他们就等咱们在这里找不到什么有利证据，他们就会反扑了？其实我也不傻，刚才于书记给你打电话，再加上都主任那么一闹，我就猜到了。” “哼，反扑是不可能的，他们永远都没有机会反扑，顶多是负隅顽抗一阵，孙颖，你放心，今天虽然是公事，但是你竟然牵连到了个人恩怨中，以后有什么事你找我，我帮你摆平了就是……” 秦山正跟孙颖说话的时候，电话再一次响铃。 “还是于书记。” 秦山拿起电话看了一眼，又给孙颖看了看来电显示，打了个嘘声道：“我先接！” “秦山，刚才有人找到程书记那里了，说你利用职权胡闹，没有证据随便抓人，还说我是你的保护伞，跟你一起胡闹，程书记特意找我谈话，询问案情进展，说要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马上放人，然后梳理案情，如果存在工作失误要勇于承认，坚决处理，给外界一个交代。秦山，我这边撑不住了，已经答应程书记，再跟你核实一下，然后就做决定了。” 电话里，于坤非常焦急地说道。 秦山冷笑道：“他们的人脉很广啊，竟然直接找到程书记那里了，是谁？是都凯吗？” 于坤道：“程书记也没说是谁，总之你别关心这个问题了，你那里到底有没有进展？取没取得有力的证据？” “暂时还没有，但是我没有查完呢，正在查，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不多说了，我这边继续！” 秦山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招呼孙颖启动执法记录仪。 第八十八章 又起冲突 接下来的画面。 陆文豪并没有把那四捆点钞券收起来。 而是，从办公室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些红色的新钞，然后打开成捆的点钞卷，把一张新钞放到了点钞券的最上面，又重新捆好。 四捆点钞卷，都做了同样的处理后，陆文豪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从卷柜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布兜，把点钞券装进布兜里，放回到档案柜中。 然后陆文豪就离开了办公室，后面的画面一片漆黑，因为办公室的灯被关掉。 “他这是干什么？要冒充真钱？” 孙颖疑惑地自语道。 秦山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么回事！” 孙颖看了一眼秦山，心想你知道了倒是说啊，说来说去，还是你自己明白！ 就在她刚要问秦山的时候，走廊里突然传来何晓楠的说话声：“陆局长，陆局长，纪委的人还在你办公室呢！” “为什么要让他到我办公室！你们这帮废物，吃里爬外的家伙！来人，给我撵出去，撵出去！” 陆文豪的吼声在走廊里响起，脚步声杂乱地越来越近。 秦山连忙拔下sd卡，把另一个卡也收了起来，孙颖很机灵地把那个针孔.摄像头也收进了包里。 其余的还来不及动作，门就被踢开，本应该被纪委控制着的陆文豪出现在门口。 “秦山、孙颖，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你们的霉运马上就要来了！” 陆文豪指着秦山和孙颖大喝，又在办公室里随处指了指：“你们把我的办公室翻得乱七八糟，看我要是丢了什么东西，你们都得照价赔偿……” 说起来，办公室里的书柜门开着，卷柜门也开着，电源箱的门同样开着，有一个办公桌抽屉放在老板台上，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 同时，老板台上还有一块手表，以及一个套套盒，的确够乱的。 秦山却不惯着陆文豪，他一挥手打断了对方的话：“陆文豪，你别叽叽歪歪的，我问你，你怎么出来的？” “我怎么出来的？当然是沉冤得雪，清清白白回来的，你们纪委可真够草蛋，得了，秦山，这回该轮到我向你们清算了，我会形成材料，上报市委，你就算跪下来求我都不好使，看我弄不死你！” 陆文豪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说完，朝身后又喊了一句：“都是死人吗？把这两个杂碎给我轰出去，办公室好好收拾收拾，慢着，要先拍照，保留证据。” “是，陆局长！” 随着陆文豪的喊声，有几个人答应了一声，从陆文豪身边涌进了办公室。 “请你们马上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们！” 当先的是一个女的，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长相不错，刚一进来就开始撵人。 秦山一看这个女的，顿时和孙颖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因为这个女的他们两个都见过，在之前的影像资料里见过。 就是跟陆文豪在沙发上搞乱七八糟事情的那个女人。 “你是谁？” 秦山点了根烟，问道。 “秦山，你不用管我是谁，你竟然敢在这里抽烟，给我滚出去，还有你，孙颖，你也给我滚出去。” 那个女的看了一眼陆文豪，发现陆文豪脸色很难看，回过头来就冲秦山和孙颖大喊起来。 孙颖没有说话，只是往秦山旁边靠了靠，她觉得离秦山近点会安全一些，不然对方人多，一旦发疯动起手来，自己容易吃亏。 至于和对方交涉的事情，既然有秦山在，就不用自己插嘴的。 “你把嘴巴放干净点，我可告诉你，这是纪委在执行任务，你现在的行为就是阻挠纪委办公，这个责任你未必担得起！”虽然对方是女的，但秦山也没留情面，给她一顿崩。 陆文豪此时再次开口：“秦山，你扣的帽子好大啊，她是办公室的副主任，正管着你们的事情，你们黔驴技穷了吗？没有别的借口了吗？本人都已经回来了，你们还口口声声在办案？于书记和程书记都把我放回来了，你们还要办案？哈哈哈，接下来要办的案子，应该就是办你了！你的问题可大了去了！还不把他们赶出去！” “赶出去！” 那个女人借着陆文豪的气势，挥手让进来的这几个人上去动手。 秦山从兜里掏出了证件，朝众人一晃：“我重申一遍，我是纪委的工作人员，在这里执行公务，如果谁要是阻挠纪委公办，后果自负！” “你还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那几个男的一时被秦山唬住，没有动，反倒是那个女的冲上去，要抢秦山的工作证。 秦山啪地一个耳光，抽了过去，直接把那女的抽开一米多远。 “秦山，你还敢打人，来人，动手，动手，在咱们的地盘他还打人，给我打他，打出事我负责！” 陆文豪一看那女的被秦山打了，顿时歇斯底里地大喊道。 秦山冷笑着喝道：“不怕死地就上来，王猛已经被公安局带走了，还想进去喝茶的随便上。” 他这一句话果然好使，别的人果然不敢上来动手，也可能跟陆文豪的关系没到那个份上，不想惹祸上身。 “闪开！” 那些人没动手，秦山反而大喝一声，喝退那几人，径直到了陆文豪跟前，同样一亮工作证，冷声道：“陆文豪，你涉嫌违纪，请跟我走一趟，接受组织调查！” “你们纪委可真会玩啊，前脚刚把陆局长放回来，你后脚还敢让他接受调查？真是无法无天了！” 没等陆文豪说话，那个女的却是冲过来指着秦山尖声质问。 秦山反手一指她，中气十足地说道：“你，你叫什么名字？你也涉嫌违纪，请跟我们一起回去接受调查！” 那女的一听秦山这样说，立刻针扎似地叫了起来：“你们看看，大家看看，秦山疯了，就是一条疯狗，谁说句公道话，谁就涉嫌违纪，纪委是他家开的啊？他就是王法啊？看看，这都是什么世道？” 秦山再次一指那女的，喝道：“请你注意你的言行，看到没有，你的言行已经被执法记录仪记录了，这都将是将来进行处罚的依据，你公开散布不当言论，阻挠纪委办案，诋毁纪委声誉，这个问题是非常严重的。你，还有陆文豪立刻跟我走，如果拒不配合，罪责会更加严重。” “跟你妈！” 陆文豪彻底忍不住了，飞起一脚朝秦山踹去，口中还大喊起来：“给我打，都给我打，打出事算我的。” 第八十九章 第二次带走 陆文豪一脚踹向秦山。 最先有反应的倒是孙颖，她惊呼一声，将往后退。 也就在她刚退出几步，还没站稳的时候，就看到陆文豪已经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至于陆文豪是怎么倒地的，孙颖基本上没太看清。 “你没事吧？” 秦山回头问了一下孙颖。 孙颖摇摇头，继续拿起执法记录仪拍摄。 陆文豪刚才虽然叫嚣着让别人也上，但是其他人却没有真的动手，直到陆文豪倒地，那几个男的都没有动。 只有那个女办公室副主任过来，把陆文豪扶了起来。 秦山走过去，冷笑道：“是你们自己走，还是我押着你们走？” “你是非法的！你敢？” 陆文豪揉着摔疼的膝盖，怒喝起来。 秦山不再多说，捏着陆文豪和那女的后脖颈，就往外走，门口的人纷纷让出了一条道。 这种情形，他们平生还是第一次看到，秦山仿佛拎着两只大鹅一般，别提有多滑稽可笑。 “孙颖，桌上的物件拿着，把螺丝刀和电脑还给何主任，办公室上锁，任何人不准进入。” 一边走秦山一边安排孙颖。 “秦山，你放开我，你侵犯我的人身自由权利，我要告你。” 被秦山捏着脖颈，陆文豪浑身使不上劲，但堂堂一个副局长就这样被人带走，他实在感觉屈辱。 “别废话，你爱到哪告就到哪告去，是你自己不配合的。” 秦山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走了十几步，突然于坤带着五六个人匆匆赶了过来。 “秦山，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眼前情形，于坤不禁脸色一变，急忙问道。 秦山松开陆文豪跟那个女的，对于坤身后的几名纪委人员说道：“控制住他们 ！” 那几个人不约而同看向了于坤，秦山有些不高兴了，他再次厉声道：“我说了，控制住他们两个，没听到吗？” “听秦主任的！” 于坤一看秦山的架势好像又要发飙，急忙给那几个人下了命令。 那几个人这才过去，把陆文豪和那女的围住。 “于书记，你们这是搞什么？我是无罪的，我要到市委告你们……” 陆文豪开始大喊起来。 秦山没有搭理他，却拉着于坤走到一边问道：“于书记，怎么把陆文豪放了？” 于坤苦笑道：“不是我放的，是程书记让放的，主要还是没有直接证据，程书记那边也有压力。” “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秦山接着问道。 于坤道：“秦山，这事你还真不能怪我，我告诉你也就一个电话的事，但是我告诉你之后呢，你接到命令，是不是得撤了？不撤就是违反纪律。我其实是给你留一些时间继续寻找证据，尽管这点时间也做不了什么，但是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秦山琢磨了一下于坤的话，觉得他说的应该是真的，否则过早给自己打电话，自己在那种情况下，很可能会怼于坤几句。 “那好吧！” 秦山点了点头，看了陆文豪那边一眼道：“把人带走，有关证据我已经找到，还有那个女的，一起带走。” “真的？什么证据？可靠吗？”于坤一楞，三连问先后发出，语气十分急切。 “肯定可靠，路上说，先带走！”秦山说完就朝那边挥了挥手，喊道：“带走！” 于坤没有办法，也只得跟着挥了挥手。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凭什么带走我……” 陆文豪被人挟制着，不住地挣扎呼喊，但是终究被拖走。 一起带走的还有那个女的。 文体局的走廊里，那些工作人员都没有说话，默默看着这一切，到现在这些人都没能弄明白，陆文豪既然已经放出来，又怎么被抓走了呢？ 陆文豪和那个女办公室副主任，一人上了一辆纪委的车。 于坤和孙颖上了秦山的车，一边往纪委的监押点赶去，秦山一边介绍案情。 “于书记，在陆文豪的办公室里发现了一个绑定sd卡的针孔.摄像头，获取了一些影像资料……” “什么？竟然有针孔.摄像头，谁装的？” 于坤一楞，他立刻就想到了自己被偷拍的那段视频，他对针孔.摄像头其实很敏感了。 “不知道，这些都待查，有可能又引发了另一个安装针孔.摄像头的侵犯人身权利案件。现在先说陆文豪的案子，那个女的是文体局的办公室副主任，叫什么我还不知道，影像资料里有他俩的不雅视频。” 秦山继续说道。 “这个败类，表面斯文，竟然乱搞这些！” 于坤骂完了才想到自己的那件事情，也就没有再骂下去，而是看了一眼副驾驶位的孙颖，见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心里才踏实了一些。 秦山的关注点是这个案子，并没有心思揶揄于坤，他继续刚才的话题道：“目前我查看的影像资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但是发现的另一个视频与那四十万受贿款有关……” 秦山把影像内容跟于坤说了一遍之后，分析道：“我怀疑陆文豪还给人家的是点钞卷，用来摆拍，以便应对检查，那个送钱的人，是本市的一个体育器材经销商，叫商有福，承包了不少全民体育健身点的器材供货安装工程，他既然干下来了，就不可能收下陆文豪的退款。还有，把他提供的退款视频和这个视频对比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我这边的影像资料，放大画面，可以依稀看到放上去的钱的编号。” “好，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要是真把这个案子办实了，不但所有的负面影响都能消除，还算是一件不小的政绩呢！” 听秦山说完，于坤顿时也来了兴趣。 市纪委在郊区一个幽静的宾馆中设有临时监押点，陆文豪和那个女的都被带到了宾馆里。 没有第一时间进行审问，秦山、于坤、孙颖，还有几名纪委的同志进入一个房间，开始查看秦山带过来的影像资料。 光是看资料，就用了三个多小时，这个时候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但是，所有人都很兴奋，包括于坤在内。 经过比对，退还的那四十万，就是陆文豪在上面放了真钞的点钞卷。 陆文豪提供的视频里，画面暂停之后，通过技术手段放大画面，同样能够看到钱上的编码。 两个视频中钱上的编码相同，而且装钱的包也是同一个包。 两个视频拍摄的时间，也仅仅相差一天。 除此外，在视频中，还有两次陆文豪与那个女副主任鬼混的画面，同样不堪入目。 弄得孙颖和另一名女纪委工作人员，都不好意思看了。 另外，还有一个视频是文体局的一个中层干部到办公室给陆文豪送两万块钱的视频。 最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还有一个视频超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是一天晚上，陆文豪在酒后，回办公室跟人果聊的视频。 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果聊的对象是谁，却不得而知了。 第九十章 拿到笔录 宾馆的另一个房间中。 陆文豪的情绪十分嚣张。 “你们纪委就是胡闹！” “你就任凭秦山那个孙子胡闹吗？” “想整我？你们拿出证据啊！没有证据还敢把我关起来？” “把手机还给我，我要打电话，我要告你们……” 房间中，有两名纪委的人在看着陆文豪，任凭陆文豪如何叫嚷，那两人除了让他闭嘴之外，别的一概都不多说。 “你们给我等着，我记着你们呢，等我出去的，还有秦山，你们一个个的都别想好！” 陆文豪被气得不轻，直到现在，他还认为这是秦山出自个人目的对他实施的报复，而于坤只是被秦山蒙蔽和欺骗了而已。 “是不是不给我手机？我告诉你们，就算不给我手机，你们也封锁不了这个消息，上级领导早晚会知道这件事情，到那时你们统统完犊子……” “陆文豪，闭上你的臭嘴，给我老实点儿！” 这个时候，秦山推门而入，对陆文豪吆喝了一句。 他的身后是于坤，孙颖，还有两名拿着设备的纪委工作人员。 “秦山，你别装逼，你蹦跶不了多少时候，你就等着组织对你的处罚吧！于书记，你也是，你就任凭秦山这兔崽子胡闹？” 陆文豪极其嚣张地骂完秦山又威胁于坤。 秦山上去给了他一记耳光：“陆文豪，你特么的比忽必烈还多一烈，真是忽必烈烈啊,都死到临头了还这样猖狂，竟敢辱骂纪委人员？来人，给他放小电影看看……” 随着他的话音，跟进来的纪委人员立刻就把投影仪和电脑摆上，连上电源就开始播放影音文件。 播放的第一个文件，就是果聊的那个。 陆文豪本来还吹胡子瞪眼的，可是当画面出现在墙上时，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假的，这是假的。” 随即，陆文豪反应过来，矢口抵赖。 秦山冷笑道：“假的也看一会儿吧！你看这货，跟你长得可真像啊，你看那动作，可是骚啊！” 孙颖和另一个女纪检人员都转过身去。 “换下一个！” 播放了几分钟之后，秦山一挥手道。 很快，画面一变，变成了陆文豪跟那个女办公室副主任在一起乱搞的画面，陆文豪脸色一片苍白，双唇紧闭，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一般。 “这个是你不？” 秦山笑着问道。 “不是我，这是合成的！”陆文豪半晌才说道。 秦山笑了起来：“不是你就好，下一步，我们将组织各市直机构集体观看，对了，你儿子在江山一中吧，也可以组织全校师生一起观看，哈哈，那场景肯定很有意思吧？” “秦山，你真卑鄙，你是从哪里弄来的？你竟然在我办公室里安装偷拍设备？那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陆文豪此时已经从当初的懵逼状态中恢复过来，在铁的证据面前，他知道抵赖是没有用的，此时他最关心的就是比如果聊还有眼前这件隐秘的事情怎么会被拍下来，还被秦山拿到。 “你承认就好，至于偷拍设备的事情，我们已经向公安机关报案，至于是谁干的，公安机关会查清真相的，我们纪委不过坐享其成，拿来主义而已。你别着急，还有别的没播放呢！” 秦山说完，再次一挥手：“换下一个！” 接着播放的是文体局的一个中层干部给陆文豪送钱的画面，一边看着墙上的画面，秦山一边说道：“这个人叫李传友，按照时间看，送钱之前他是文体局文化科的科员，送给你钱之后就当上了副科长，送钱是真好使啊！” “你胡说八道！”陆文豪顺嘴说了一句，别的倒没有反驳。 秦山也不理会他的反应，等播放完了，再次一挥手：“换下一个！” 这次播放的是给四十万元假钞换真钞的画面，这个画面一出现，陆文豪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 秦山捏着陆文豪的下巴，道：“陆文豪，你真挺会玩啊，这叫什么？狸猫换太子吗？还是偷梁换柱？亏你想得出来，那个体育器材经销商商有福也已经招认，这是人证。物证呢，你提供的那个视频，上面的钞票，跟这个视频的是同一张，已经做了技术鉴定。” 随即，把陆文豪的下巴一放，秦山继续道：“其实你本人承认不承认都没什么，现在已经是铁证如山，移交检察院之后，检方会提起公诉，然后进行审理，这是程序，但是你现在的态度是配合还是顽抗，直接影响你的量刑，你知道吗？现在不是你有没有这些事的问题，而是怎么判你的问题！” 陆文豪知道自己完了，秦山说的的确是事实，再抵赖也没用的，他沉默了大约半分钟，然后说道：“好，我承认。” “记录！” 秦山挥了挥手，招呼孙颖过来。 十几分钟后，笔录已经写完，陆文豪签字画押，算是供认不讳。 “陆文豪，这还没完，其他问题你看看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你自己交代是一回事，等我们问你的时候你再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拿到了足以办陆文豪的证据后，秦山想继续扩大战果，再诈诈陆文豪。 “没有了，就这些。”陆文豪有气无力地回道。 “没有了？那就算自断后路了，我估计审问穆秋燕，多少也能问出一些东西，还有你这么多年经手的工程项目，一查肯定就漏洞百出，要是你不说，我们就自己查了！你说还是不说？” 秦山继续用话术引导陆文豪，他所说的穆秋燕就是那个办公室女副主任。 正问着的时候，门忽然被推开，有两个人出现在门口。 “程书记，你怎么过来了？” 坐在椅子上的于坤急忙站起来打招呼，来的人正是纪委书记程光南，还有另一位纪委副书记邵其华。 “老于，秦山，你们出来一下。” 程光南看了一眼陆文豪，把于坤和秦山招呼了出去。 四人进了另一个房间后，程光南披头问道：“老于、秦山，你们怎么搞的？我在外边听了几句，你们没有任何证据，就再次把人给扣了？你知道不？陆文豪的老婆已经闹到了市委，造成很不好的影响，市委朱书记要求纪委一定妥善处理。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能这样干，对纪委造成的影像太坏，现在，马上放人，平息事态！秦山，然后你写个报告，等候组织处理！” 第九十一章 回头我就办你！ 程光南说得很严厉，语气不容置疑。 秦山跟于坤交换了一下眼神，于坤轻轻点了点头，意思是让秦山说。 秦山明白他的意思，总之汇报效果好坏都让秦山担着，于坤是不会承担责任的。 这都不是事，秦山还真担心于坤说不明白，把自己的功劳给弄没了。 “程书记，我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指使陆文豪的老婆，不然的话，这么短的时间内，她怎么可能了解到那么多情况，还直接找上市委朱书记呢？” 秦山用于坤都没有想到的方式，开始了他的汇报，让于副书记都是一楞。 程光南的语气更加严厉：“既然你有缝，就别怪人家苍蝇叮，不管她是不是背后有人指使，问题的关键是你的做法有问题，被人抓住了把柄，这一点，所有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这件事情，必须要追究责任。” 秦山此时才摊了摊手说道：“程书记，但问题是，我们的证据十分充足，陆文豪也已经供认不讳，而且签字画押，他的问题足够移交检察机关提起公诉，笔录也是刚刚做完，本来想再多查出一些问题，再向您汇报，然后您和邵书记就来了。” “有充足证据？还有他的供认笔录？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拿来我看看。” 程光南大感意外，目光盯着秦山似乎有些不相信。 秦山点了点头，出去在走廊里喊了一声：“孙颖，把笔录拿来。” 很快，孙颖快步过来，把陆文豪签字画押的笔录递给了秦山，秦山又呈给了程光南。 程光南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皱起的眉头逐渐舒展开，脸上也有了笑容，他把笔录交给了邵其华后，拍了拍秦山的肩膀：“行啊，小秦，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如此大的突破？这在咱们纪委办案史上都算是最快的了。那些证据是怎么获得的？” 秦山道：“在陆文豪的办公室发现了一个针孔.摄像头，保存了一些拍摄的影像资料，是从资料上获得突破的。” “什么？有针孔.摄像头，陆文豪都没发现，竟然你去了一趟就发现了？不得了啊！对了，这么严重的事件，有没有跟警方通报？” 程光南大吃一惊地问道。 秦山点了点头：“已经跟警方联系了，估计现在警方应该已经到问文体局陆文豪的办公室进行技术侦查了，这起事件确实非常严重，算是一个很特殊的案子。下一步，我们还要找有关陆文豪案涉及到的其他人调查核实，闭合证据链，工作量还不小。” “那好，你们放心大胆地干，有什么困难跟我说。” 程光南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道：“朱书记那里，我去说。” “程书记，等等，我觉得向朱书记汇报之前，应然让陆文豪的老婆闭嘴，不然朱书记知道案情的进展，而陆文豪的老婆不知道，依然会闹，还会继续造成不良的影响。我的意思是，让他老婆过来看看有关证据。” 秦山眼珠一转，急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好，陆文豪的老婆在市委办公楼，你们看着办吧，她未必能肯离开那边，怕你们使诈。” 当即程光南点头同意，提醒了一下秦山就跟邵其华离开了。 “于书记，还是我跟孙颖去一趟吧！” 程光南走后，秦山跟于坤说了一声，简单做了个准备，就带着孙颖开车去市委办公楼。 在市委书记朱正峰所在的楼层，秦山见到陆文豪的老婆，一个四十多岁，打扮时髦的女人。 但是在走廊里，就像一个泼妇一样坐在地上大喊大闹，吸引了不少人，旁边有市委办公室的两位女同志在劝她离开。 秦山更是在人群中看到了都凯。 秦山刚一出现在都凯的视线中，都凯眼睛立刻眯了起来，走到陆文豪老婆身边朝秦山一指地说道：“嫂子，你在这里闹也没用，秦山来了，就是滥用权力抓陆局长的那个人，就是他。” “秦山，秦山，你不得好死，你跟我家老陆有仇，你就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抓他啊！赶快放人，要不放人，我跟你拼了！” 陆文豪老婆闻言，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朝秦山冲了过去。 立刻，秦山这边成了所有人的焦点所在，而人群中的都凯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有事说事，你要是敢攻击公务人员，一样办你。” 看到那女人冲来，秦山朝她一指地说道：“我可以正式告诉你，纪委并没有冤枉陆文豪，他已经交待了违纪问题，并且有关证据我也带了过来，你要看的话，可以让你看看。” “我要看，希望你别拿假的糊弄我！” 陆文豪的老婆立刻吼道。 秦山笑了笑：“你放心，是真是假，你一看就知道了。但是，嫂子，我可要批评你一句，你知道这个地方有多神圣吗？都凯让你来闹，你就来闹，最终丢的是你自己的人！” “秦山，请你注意你的言行，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让她来闹的？”陆文豪老婆还没说什么，不远处的都凯立刻炸了庙。 秦山冷笑道：“都凯，你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面是人，背后是鬼的，陆文豪闹到今天这个地步，还不是你害的？你要是不让陆文豪干那些脏事，他能有今天？嫂子，你家陆局长就是都凯害的，难道你到现在一点都不知道？” “他害的？为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这一下，陆文豪的老婆懵了，也不急着要看证据了，而是满脸疑惑地看向了秦山。 “嫂子，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嘴里的话没有真的。”都凯快步走过来，站到了陆文豪老婆的旁边。 秦山冷笑道：“都凯，你怕了吗？你都不敢让我说话了吗？嫂子，你听听，我都没说呢，他就说我胡说八道，说我嘴里的话没有真的，他这是害怕了啊！” “都凯，我承认，我跟你有仇，我是揍了你，而且，这事还没完，但是你这种卑鄙的做法，实在让人作呕，竟然把陆文豪的老婆弄到这里来闹，你是嫌市委领导清净了吗？” 秦山可并不管那些，虎狼之词上来，把他揍了都凯的事情也直接捅了出来。 这件事情是很隐秘的事情，都凯肯定不会告诉别人，他跟樊崇成说过，樊崇成也不可能随便说出去。 因而，走廊里的人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惊讶于吃到这样一个大瓜，随即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说起了悄悄话。 都凯身为市委副秘书长，市委办公室主任，在这一块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被秦山这么一搞，他当即恼羞成怒：“秦山，你除了野蛮粗鲁之外，你还会什么？我不想跟你过多争论，凡事都要用法律，用规则来说话，我相信你的所作所为，最终一定会受到党纪国法的制裁，而且，那一天绝对不会需要太长的时间。” 秦山笑了起来：“都凯，说得好，我把这些话都送给你，等陆文豪的案子结束，回头我就办你，咱们就拭目以待，看看谁受党纪国法的制裁，希望到了那一天，你不要尿裤子。” 第九十二章 反水 “秦山，你会为你的无知、愚昧和猖狂付出惨痛的代价！” 都凯发泄完转身就走，他跟秦山的身份不同，他是领导，跟秦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骂街，他首先就输了。 没有面子的肯定是他。 人家秦山无所谓，管没你大，里子面子也都没你大，人家怕啥？ 所以，都凯认识到这种情况，他闪人了。 “都凯，你这个敢做不敢当的孬种，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走了，秦山还不依不饶，冲着他背影一顿输出。 都凯没敢再接茬，只是冷哼一声，头也没回地去了。 他担心一旦接茬，又陷入无休止的口水战中。 “怂货！” 看到都凯真的走了，秦山嘟囔了一句，回道陆文豪老婆的身旁，对她说道：“陆文豪的问题不少，我只给你看一个证据，证明他有问题就好。一方面是经济方面，一方面是男女关系问题的，你想看哪方面的证据？” “男女，男女关系方面的。” 陆文豪的老婆想都没想地一下就选中了男女关系方面的证据，秦山旁边的孙颖转过身，手捂额头，强忍住笑，这秦山也太损了。 此刻，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要不是有这一场热闹，走廊的这些人估计早走了。 本来有的人已经准备离开，但听到男女关系方面的事情，又好奇地留了下来。 “嫂子，我本来是想给你看经济方面证据的，因为男女关系方面的证据会涉及到另一个女的，不太合适，但是，如果你告诉我，谁把纪委带走陆文豪的事情通知你的，我就给你看男女关系的证据。” 秦山随即给陆文豪的老婆下了诱饵，陆文豪的老婆想都没想地回道：“是都主任。” “哪个都主任？都凯吗？” 秦山继续锁定。 “是，他通知我也没什么吧？不是很正常吗？” 陆文豪的老婆并没有认清这件事情的性质，随口问了一句，开始催促秦山：“快给我看证据，我都告诉你都凯的事了，你必须给我看男女关系方面的证据。” 对于陆文豪的老婆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陆文豪跟谁乱搞这件事更重要的了。 “孙颖！给她看！” 秦山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孙颖，播放那样的影像，秦山作为一个男的，很不合适。 孙颖接过秦山手机，影像文件就在当前界面，孙颖点开就自动播放了。 “妈的，陆文豪，你这个挨千刀的，你他妈的竟然这么王八蛋，我早就说你跟穆秋燕那个女表子有事，你他妈的不承认，还往死里打我，让我抓到证据了吧？咋不判死你，你这个王八蛋……” 陆文豪的老婆看到陆文豪跟穆秋燕乱搞的画面，瞬间破防，顿时也不管人在哪里，便破口大骂起来。 似乎骂已经难解心头之恨，她骂了几句之后，直接拉住孙颖说道：“我还知道陆文豪那个王八蛋的一些事情，我要揭发他，我要检举他，我要大义灭亲，让那个王八蛋背着我搞女人……” 走廊里众多围观的人眼见此情此景，竟然瞠目结舌，一片安静，谁也没有想到到最后竟然是这个结果。 “好，带她到办公室！” 眼见峰回路转，陆文豪的老婆临阵反水，秦山朝孙颖轻轻挥了挥手，两人带着这个女人离开了此处。 纪委的办公室也在市委办公楼里，只是不在同一个楼层。 一边走着，陆文豪的老婆一边说道：“我告诉你们，陆文豪家暴我，打得可狠了，你们要替我报仇！” “还有啊，你们纪委的人到我家里，我给拿了一个表的发票，那个假表在我家里，他办公室里有一块真表，别人送的，我看过，大约值二十多万，还有……” 秦山跟在两人身后，默默地打开了手机录音功能。 从市委书记办公室所在楼到纪委的办公室所在地，其实并没有多长的路程，就在这不长的路程里，陆文豪的老婆已经爆料陆文豪好几件事情。 到了办公室里，陆文豪的老婆又说了几件，孙颖全部做了笔录，让这个女人签字，直到这个时候，陆文豪的老婆似乎才清醒过来，看着笔录上清晰记着自己说的那些事，迟迟不肯签字。 秦山点燃一根烟，吐出一口烟圈说道：“嫂子，你要看清形势，这些事情既然你都向组织做了汇报，说明你有很高的思想政治觉悟，即使你不签字，我们也可以根据这些情况继续核实的，但是你在提供陆文豪违纪情况的前提下不签字，则存在以下两种可能。” “其一，如果你所说的情况是假的，你将涉嫌作伪证。其二，如果你所说的情况是真的，你将涉嫌包庇。无论哪一种情况你都将受到相应处分，对你都没有任何好处。” “我签了就没责任了？” 陆文豪的老婆被秦山一吓，脸色一变地问道。 秦山点了点头：“当然，如果你所说的完全属实，自然就没有以上两种责任。” “那好，我签，反正陆文豪那个杀千刀的也是对不起我在先。” 陆文豪的老婆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笔签下了名字。 “我可以走了吗？” 签完字，她接着问道。 秦山摇了摇头：“还不能马上走，你需要配合纪检部门查抄有关脏物，否则就算是窝藏罪。” “啊，那好吧！”陆文豪的老婆很无奈，但还是答应了秦山的要求。 这边刚刚忙完，准备赶往陆文豪家，程光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秦山，陆文豪老婆那边的情况处理得怎么样了？需要给我一个反馈，我还要向朱书记做汇报！” 电话里，程光南直接了当地问起了这件事情。 秦山避开陆文豪的老婆，说道：“程书记，不但她无理取闹的事情得到解决，而且，经过做工作，她还揭发检举了陆文豪的一些违法事实，现在我们正要去她家里取证。” 一听秦山这样说，程光南当即兴奋地说了一声：“好小子，真有你的，竟然把他老婆也策反了。好，干得很好，我马上向朱书记汇报，这件事情咱们纪委没有责任，是正确的。” “等等，程书记，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汇报，陆文豪的老婆宁丽芬说了，是都凯把陆文豪被纪委调查的消息，先于咱们去他家取证之前告诉给宁丽芬的，我判断，到市委来闹的事情也是都凯指使她干的。” 秦山看程光南要挂电话，急忙又说道。 程光南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先办陆文豪的案子，至于都凯那边，暂时放一放，毕竟只是你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如果只是通风报信，也不能把都凯怎么样，好了，先这样吧！” 第九十三章 新的战果 结束了跟程光南的通话，秦山又给于坤打了一个电话。 把这边的事情跟于坤简单说了一下，让于坤那边正常监押陆文豪。 听到陆文豪的老婆不但不闹了，竟然还把陆文豪给揭发了，于坤也是大感惊奇，如果不是秦山言之凿凿地说此事确实属实，恐怕于坤都不会相信呢。 往陆文豪家去的途中，秦山开车，孙颖跟陆文豪的老婆坐在后排，按照秦山的授意，孙颖继续给宁丽芬查看之前没来得及看的影像资料。 其中包括陆文豪和穆秋燕另一个时间点在一起的视频，还有他的果聊影像。 这一次，身材肥胖，十分彪悍的宁丽芬依然是边看边骂，气得不行。 “妈的，陆文豪那个王八蛋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他竟然干出了肮脏的事情，亏他还是个副局长……” 秦山听在耳中，心里暗暗叫好，这个女的行啊，三观很正的嘛！ “真是气死我了，去年他跟一个女的被我抓个现场，还写保证书，保证以后绝不再犯，转过头就忘了，男人都特么是个大猪蹄子！” 听到这一句，虽然自己也在打击范围之内，但秦山却是心中一动，连忙划了重点，这一句很有用，随即回头说一句。 “孙颖，把那个盒子也给嫂子看看！” “盒子？” 孙颖一楞，紧接着醒悟过来，从包里拿出那个套套盒，打开来给宁丽芬看了看里面残余的几个，说道：“嫂子，这个就是从陆文豪办公室里搜出来的，要不是我们要证据留存，就给你做纪念了！” 宁丽芬看到东西，不禁又骂了起来：“这个败家子，竟然跟那个贱女人用那么好的牌子，他跟我也没买过这么高档的东西，活该被纪委查出来……” 秦山和孙颖不经意地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强憋着笑，一个回过头去继续开车，一个把注意力放到了盒子上，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牌子的！ 这次取证非常顺利，到陆文豪家，所有能拿到的证据都已经拿到。 包括那块与发票配套的劳力士假表，一些陆文豪收受的名烟名酒，陆文豪曾经写过的保证书，甚至连那次捉女干时拍下的照片，宁丽芬也发给了秦山。 此外，与去的时候相比，孙颖的包里又多了一份宁丽芬的揭发内容，都是因为在路上受了刺激，说出来的。 秦山跟于坤再次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他与孙颖一起到市纪委，把有关材料放进了档案柜，就各自下班。 陆文豪那边有于坤安排的人，不用秦山操心。 孙颖走后，秦山坐在车里，给段子衡打了一个电话。 “段教练在哪呢？” “秦哥，我在店里，公安局的领导让我收拾收拾，争取能早些开业，我刚刚去买了一些材料，准备明天动呢。对了，秦哥，你别喊我什么教练了，叫我小段就行。” 段子衡笑着说道：“秦哥，今天真要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山笑了：“别说那么假，要不是因为我，你店里也不能被人砸了，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因这件事咱俩联系密切了，对你也是一件好事，以后私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我认下你这个兄弟了。” “秦哥，你太客气了，你都帮我这么多了，听说砸店的那四个人已经抓住了两个。有一段时间全城戒严，为了抓砸店的那几个人，警方还特意取了名字叫什么行动，对了，好像是雷霆行动，很拉风的。” 段子衡说着说着还笑了起来，秦山道：“哦，抓住了两个了？我之前只看到一个，我也是一直在忙，把陆文豪给抓起来了，你不用担心他再找你麻烦了，这次他彻底废了。还有啊，你的店不用太着急修复，既然要动，就一次性好好弄弄，餐饮业卫生最重要，装修得亮亮堂堂的对生意好，反正那些砸店的人给你出误工费，对不？” “秦哥，还是你脑袋好使，我这就跟你弟妹说去，看看到底怎么弄，等哪天我请你喝酒。” 两人说了几句就放了电话。 既然段子衡那边没有什么事情，秦山也就放心了，直接开车回家。 到家的时候，樊青霞已经做好了饭菜在等他。 看看做得挺丰盛，秦山把包一放问道：“怎么？迎接英雄凯旋？” “英雄凯旋？什么意思？” 樊青霞满眼疑惑地问道。 秦山道：“你不知道？今天我把文体局的副局长陆文豪给抓了，这次，丢官开除公职肯定跑不了，他老婆也很可能跟他离婚，陆文豪那兔崽子不但名声臭臭的了，还会被检察院提起公诉，怎么判就看法院的了。” “你？你区纪委的还有权力抓文体局的副局长？” 樊青霞惊讶地问道：“难道是配合市纪委联合办案？” “屁，你消息也太闭塞了吧？我今天已经从区纪委调到市纪委了，就算市里领导有问题，我都可以直接抓了。” 秦山虽然吹了个牛逼，把自己的权力夸大了不少，但樊青霞还是心中一紧，立刻就把她爸樊崇成跟秦山所说的“市里领导”对号入座了。 “是市纪委早想对陆文豪动手，所以把你调过去配合行动？” 樊青霞随便问了一句，以掩饰自己尴尬的神情。 不料，秦山却是摇了摇头：“屁，是我自己主导的，我走的程序，亲自取证，亲自抓人，陆文豪那兔崽子，还跟我动手，被我打了。” “为啥？陆文豪还跟你有仇啊？”樊青霞惊讶地问道，其实不是问，而是一种对秦山这种行为不解的表达方式。 秦山点了点头，故意说道：“对啊，有仇啊，没仇没恨的我搞他干什么，这家伙得罪我了，得罪我，我就一定要搞他！对了，西门庆的材料，你写得怎么样了？” “哦，写完了，给你看看。” 樊青霞脑袋一时短路，秦山这么一说，她就答应了一声，去房间取了一张纸。 “你先试毒，我一会边吃边看。”秦山把纸往旁边一放，人去洗手了。 “秦山，我给你买了个银针，要不以后你就用银针试毒吧，我这几天吃东西多，都要变胖了！” 樊青霞拿起了筷子又犹豫着放下。 “你以为我是仵作呢？还用银针？快吃，你吃胖了总比我给你打胖了好是不？再说了，你保持身材，要去找哪个西门庆啊……” 秦山一边擦着手一边走了过来。 “好，我吃，我吃。” 樊青霞没有办法，只好动起了筷子。 第九十四章 破案之功 吃完饭，秦山就回了自己房间，把门一关。 樊青霞也不清楚他到底在房间中做什么，也不敢多问。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秦山照常去市纪委上班。 刚到办公室与孙颖碰了面，带着昨天获得的证据准备去监押陆文豪的地方，刚要走出大楼的时候电话突然响铃。 秦山一看来电显示，感觉非常意外，竟然是市政法委副书记，兼公安局长肖振东的电话。 跟孙颖打了一个手势，秦山快步出楼，按下了接听键。 “肖局长有什么指示？” 秦山说得很随意，是那种自来熟，但也显示了对肖振东的尊重。 “哈哈，秦山啊，我也不是你领导，哪有什么指示，打电话是向你致谢的。” 肖振东大笑着说道。 秦山有些莫名其妙，他原本以为肖振东可能是通报一下昨天的案件进展，但是这种事情顶多也就魏大光来做，怎么也不会是肖振东亲自出马啊。 “哈哈哈，我没说错，你也没听错，昨天你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了……” 秦山刚要问清原委，肖振东紧接着主动说了起来。 “昨天你在陆文豪办公室里发现针孔.摄像头，接到你报警后，我们立刻组织刑侦专家进行勘察，这种情况下，首先就怀疑文体局的电力维护管理人员。于是第一时间，就对有关人员采取措施。” “结果，一审就找出了做这件事的人，据那电工所说，他是无意中发现里面的奥秘，铁罩并不是他做的，经过分析，那个铁罩没有别的用处，就只为偷拍专门制作的。” “随即，我们组织人手，查找已经离职的电力维护人员，其中一个人，我们的干警找他的时候，一问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那个人当时就说了，知道，都没用费事。” “我们的干警还是非常有经验的，他感觉情况不对，就把情况向上级进行了汇报，然后在公安局特意安排了一场规模比较高的审问。” “那个人以为他的事情彻底败露了，没费多大的力气，他就交代了自己的罪行。你知道吗，秦山，此间涉及到了一起命案，文体局此前的一任局长，叫代守民的死，就是被这个电工投毒杀的。” “长话短说吧，那个代局长有个习惯，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啃笔帽思考问题，被这个电工通过监控视频看到了，刚好因为工作问题，两人结下了仇，结果电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代守民的笔帽上涂了氰.化物，导致代守民死亡。” “当时公安局长还不是我，谁能想到问题出在了笔帽上，此案久久未破，也就成了悬案，没想到竟然因为你的一次报案，就这样给警方提供了如此重要的线索，以致案情大白天下。” “说实话，这算是公安局的政绩，所以要感谢你啊秦山。当然了，也不白感谢，我们公安部门会给你们几位发一封表扬信，表扬一下，希望这封表扬信对你有用。” 听肖振东说完，秦山顿时心花怒放。 现在的他正是需要业绩的时候，而且业绩越多越好，肖振东这样做无疑是给他送了一份大礼。 “哈哈，肖局长太客气了，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感谢肖局长的表扬信，提前谢谢了！” 秦山跟肖振东客气了几句，心情愉快地挂断了电话。 他刚要上车，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秦山看了看来电显示，竟然又是一个他没有想到的人。 文体局局长萧广辰。 秦山估计还是跟针孔.摄像头偷拍的事情有关，就直接点了接听键。 “萧局长，你好！” “秦主任，你好！” 简单打了个招呼，萧广辰道：“秦主任，有一件事情，我跟你说一下……” 没等萧广辰说完，秦山就笑着说道：“是关于代守民的事情吧？” 萧广辰惊讶道：“秦主任竟然也知道了？” “当然了，可以说，我的信息还是非常灵通的。”秦山打了个哈哈说道，他就是要给自己立一个神通广大的人设，没有办法，自己在官场上的基础薄弱，不能什么事情都靠抓人家的把柄，所以人设必须要立的，朋友圈也要尽量扩大。 “佩服佩服！” 萧广辰打了个哈哈，然后说道：“这件事情很让人后怕啊，就算没有这件事情，光是陆文豪的事情也很严重，你在他办公室的电源箱里发现了针孔.摄像头，当时我就警惕了，急忙打开我的电源箱查看，结果，里面真的发现了那东西。秦主任，这件事情，我不说，你肯定不知道，但是，就算你不知道，我也得领你的情。什么时候你有时间，咱哥俩一起喝点，好好唠唠。” “好说好说，萧局长客气了，等忙完了这阵找机会，到时候咱们一醉方休。”秦山顺理成章地应了下来。 他心里非常清楚，像萧广辰这种地位的人，绝对不会因为要领自己的情才约的自己，对方很可能因为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给人一种很难猜透的感觉，不知道自己的背后是不是真跟朱正峰有什么关系。 萧广辰这样的人，鼻子灵着呢！ 放下电话，秦山到自己的迈腾后边，打开了后备箱，孙颖带着几个纪委的人往里面装证物，主要是烟和酒，数量不少。 等事情忙完，别人也都走了之后，秦山要上车，看到孙颖迟迟不上车，就冲她喊了一声：“怎么了？不上车呢？要去卫生间吗？” 孙颖犹豫了一下，来到秦山旁边小声道：“秦主任，不是，有一件证物，落我家里了。” “证物？你怎么把证物往家里拿啊？不对，昨天的证物不是都放保险柜了吗？” 秦山皱起眉头正说着，忽然他眼神怪异地看向了孙颖：“你不会是把套套落家里了吧？” 孙颖红着脸点了点头：“嗯，应该是，昨天放包里忘送保险柜了，不知道今天怎么就找不到了，应该是掉家里什么地方了！” “那好吧，上车，去你家取一下！” 秦山一挥手把孙颖招呼上车，按照孙颖的指挥往她家开去。 他没有说破，在那么深的一个包里，一盒套套想掉出来应该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孙颖昨天拿出来玩了，然后忘放了回去，否则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到了孙颖家楼下，孙颖刚打开车门下车，从单元门里出来一个烫头的大妈，看到孙颖，那个大妈立刻猫着腰往车里看。 看的正是秦山，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地看。 秦山感到很奇怪，难道自己已经具备了吸引大妈的气质？ 那个大妈看了几眼秦山，然后拽着孙颖的胳膊往旁边走了几步，似乎是想背着秦山，但声音也着实不小：“你说，车里的那个人是谁？” 第九十五章 就是给你看看 “妈，那是我们单位的领导。” 孙颖往车这边看了一眼，解释道。 “蒙谁呢？那才多大点儿岁数，还能当你的领导？你们领导上班时间跟你回家来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已经出去遛弯了，准备回家干坏事？” 老太太板起脸来一句句地质问孙颖。 孙颖跺脚道：“妈，你可别胡说，那真是我们领导，我回来是取一样证物，马上还要走的，时间有限。” “我不信，那你说这个是怎么回事？” 说着话，老太太从手里的垃圾袋里掏出了一个盒子，秦山定睛一看，居然是他们这次来取的套套盒。 坏了，肯定是孙颖的母亲误会了，可是这个时候他也不好下去解释，只能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孙颖了。 “妈，这个是证物！”孙颖要劈手夺下盒子，却被她母亲躲过去，还拿着纸盒在孙颖面前晃了晃：“我头一次听说这个东西能当证物，当证物的都是用过的，能验出里面的东西是谁的，没用过的药店里多的是，还能当证物？再说了，证物怎么能跑你床上去？还有，里面缺的那些是不是被你们用了？” “妈……” 孙颖着急地跺着脚喊了一个长音，回头往秦山这边看了一眼，这才转回去：“你说什么呢？你真的误会了……” 一边说着，孙颖拉着她妈往远处走，开始的时候，秦山还能听到她俩的说话声，后来逐渐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能看到她俩肢体语言非常丰富，比比划划地在那情绪非常激动地争论。 秦山就像看哑剧一眼，看孙颖母女俩在那比划了半天，好像她母亲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从地下拿起了一根好像铁丝一样的东西，把盒子里的套套拿出来，一顿乱扎，然后又重新扔进了垃圾袋，朝孙颖一甩胳膊扬长而去。 孙颖看着她妈的背影，然后突然转身朝秦山这边跑过来，然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一屁股坐上来，谁也不看，就呆呆看着前面发呆。 “你妈误会了吧？” 秦山笑着说了一句，缓缓驶离楼下。 孙颖没有回答秦山的问题，又发了几秒呆，突然说道：“秦主任，证物被我妈毁了，怎么办？你批评我吧！” 秦山摇头笑道：“没什么问题，几个……几个小气球而已，也不是主要证物，不影响陆文豪的犯罪认定。” 孙颖急道：“那不行啊，证据清单上都写了有那个东西，要是对不上账，别人该以为我私吞了呢？要是别的还好说，可是那个东西……” 秦山摆了摆手：“是你自己太当回事了，实在不行，再照这个牌子买一个，生产日期别是这两天的就行，谁也不能太细究这个。” “别说，还真是个办法，唉，秦主任，还是你聪明，你也别笑话我妈，她就是老脑筋。” 有了秦山的主意，孙颖终于不好意思地笑了。 秦山顺坡应和道：“阿姨年龄大了，不会像咱们比较容易接受这种东西。” “其实我……” 孙颖想辩解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靠在座椅上默默发呆。 车出了小区，秦山刚要并入大街，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大药房，就缓缓把车开了过去，停在车位上。 “孙颖，这有个药房，就不用到别的地方买了，你等我一下，你一个姑娘家，去也不方便，我去买。” 秦山说着话，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孙颖却是一把拉住了他：“秦主任，你等一下，我给你拿钱，听宁丽芬说这东西挺贵的，二百块钱够不够？” 说着话，从钱包里拿出两张红钞递给秦山。 秦山一把推开她的手：“没几个钱的东西，我花钱就行。” “那不行，我出的错怎么能让你花钱，你快拿着。” 看秦山下了车，孙颖也急忙推开车门下去，硬要把钱给秦山。 “不用了，你在车里等我。” 秦山说什么也不拿，直接大步流星地进了药店。 还真不错，这家药店还真有那种非常高档的进口牌子，秦山看了看日期，就让店员开票准备付钱。 “先生，您要是用的话应该会小一些，最好是选大一号的。”这个时候，卖药的店员犹豫了一下建议道。 “没事，我当气球吹，小点无所谓的。”秦山不想耽误时间，就随便开了一个玩笑。 “呵呵……”店员打量了一下秦山，莫名奇妙地笑了。 秦山有些郁闷，他能猜出来，那个小姑娘肯定是觉得自己是人高马大，但是家伙小。 不蒸馒头争口气，秦山也不坚持了，对店员道：“那就开大一号的票。” “好的……” 很快开完票付款，秦山拿着这盒套套出了药店大门。 到了外面，秦山突然看到迎面走来一个女的，有二十七八左右年纪，长得很好看，他略一犹豫，就追了上去。 “嫂子你好！” 那个女的停住脚步，打量了一下手拿整盒套套的秦山：“你认识我吗？” “嫂子，你不认识我，但是我真认识你，你是都凯都主任的夫人，我没说错吧！”秦山微笑道。 他当然没有认错，他见过不止一次这个女的，都凯就是因为她而跟原配离了婚，这个女的叫司锦云，是市歌舞团的一个舞蹈演员。 “哦，你好！请问你是？” 听到秦山喊破自己的身份，司锦云的脸色不再那么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而是正常沟通起来。 “我叫秦山，在市纪委工作，说起来也算是都主任的同事，我这里有几张照片给你看看。” 秦山如实报出了身份，然后拿出手机，调出了一张照片，送到了司锦云面前。 照片是都凯和樊青霞乱搞的照片，但是秦山昨天晚上已经做了剪裁，只能看到都凯的面容，却看不到樊青霞。 她出镜的只是一个光溜溜的身子，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女的。 司锦云看到这张照片，皱着眉头问秦山：“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我怀疑是p过的。” 秦山笑了笑：“嫂子，你别着急下定论，照片不止一张，你可以好好看看。” 说着秦山手指开始滑动，时快时慢，有的停留时间长一些，有的时间短一些。 他一共给司锦云看了十几张视频的截图，十几张图片都没露出樊青霞的脸。 等司锦云看完之后，秦山道：“是不是p的，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了。” “你想要什么？或者你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司锦云咬了咬嘴唇问道，其实她真的看出来，这些图片都不是p的，如果p一张或许可以掩人耳目，但是这么多张在一起一比对，很容易就确认是真的。 “我什么也不想要，也没什么目的，就是想给你看看，如此而已。” 说完秦山拿着手里的套套盒朝司锦云晃了晃，然后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 司锦云盯着他手里的盒子，脸上的表情相当难以形容。 “秦山，你电话多少？” 突然司锦云问了一声，秦山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依然是拿着盒子的那只手。 第九十六章 我必须要见你 秦山的车旁。 孙颖的妈妈正和孙颖在那争吵。 秦山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她过来，但没时间搭理。 他走回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孙颖的妈妈在说他的不是。 “你看看，就这样的人，见到个漂亮女的就黏糊上去，你还能看上他？” “妈，他是我领导，我都说八百遍了。” “领导怎么了？你被潜规则了？要真那样，你跟我说，我豁出老命也会给你撑腰的。” “妈，你说哪去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看到秦山走近了，孙颖都快哭了，这话都是跺着脚说的。 “都被我扎坏了一盒，又买了一盒，还说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说是什么样？”孙颖妈妈指着秦山手里的套套盒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真是和你说不明白，秦主任我们走吧！” 孙颖气坏了，对秦山说了一声，直接上了车。 秦山走到孙颖妈妈跟前，解释道：“阿姨，你真是误会了……” 没等秦山说完，孙颖的妈妈就气哼哼地说道：“我误会什么了？你是不是把孙颖怎么了？你都结过一次婚了吧？还到处撩人家女的，刚才我都看到了，你还冲人家摇晃这个，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害了我家孙颖，我可跟你没完。” “秦主任，上车！” 孙颖再也忍不住了，从车上下来，拉着秦山就走。 “你们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孙颖的妈还在后面絮叨吆喝：“赶快撒开！你们赶快松手！” 孙颖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个时候突然抱着秦山狂亲了几口，然后转回身，对她妈说道：“妈，你都看到了，是你逼我的，都是我主动的，我亲了他，所以，任何事情你都不能去找秦主任，你要是找他闹的话，我就死给你看。” 说完，孙颖拉着一脸懵逼的秦山上车。 秦山开车离开此处，两人都没有说话。 秦山还用手抹了抹脸，把上面的口红印蹭了蹭。 “你也不算吃亏，这是我的初吻呢！” 孙颖突然悠悠说道：“我妈精神上有点毛病，总是疑神疑鬼的，你别介意就好，刚才是权宜之计才亲了你，也是为了保护你，不然我妈真闹到纪委，咱俩谁都说不清。” “你为什么不结婚？”秦山忽然问道。 “都怪我在纪委工作，我见多了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对婚姻没有信心，我觉得所有的婚姻到最后都是一地鸡毛，你不是也离婚了吗？”孙颖说完，头转向了窗外。 “其实我相信爱情，但不相信海枯石烂的爱情，我宁愿曾经拥有过，而不愿意守着枯萎的爱情死去，唉真矛盾。” 孙颖头也不回地悠悠说道，目光始终看着窗外的风景。 她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在暗示我，不需要我负责吗？ 秦山心中一动，但是终于没有再做什么，车开到了宾馆，秦山才将那个套套盒，顺手递给了孙颖。 孙颖很细心，把套套撕下来五个装在盒里，当做证据，另外七个拿在手里，看了看秦山，最终还是塞进秦山的包里。 一瞬间，秦山感觉怪怪的，看了一眼孙颖鼓鼓的胸脯，不禁咕咚一声咽了下口水。 下车，两人招呼里面的工作人员，把证物都拿了上去。 一件件铁证，包括陆文豪老婆提供的照片和保证书，还有笔录，都摆在了陆文豪的面前。 “这个傻b！” “这个蠢货！” “猪……” 看到后院起火，被宁丽芬摆了一道，陆文豪气得大骂。 但是，他也算是聪明人，既然事已至此，铁证如山，抵赖是不可能了，他也再次供认，争取公诉的时候能够宽大处理。 “行啊，不简单啊！” 房间里，一些程序还在继续，房间外，于坤和秦山出来抽烟，于坤不禁夸了秦山一句。 秦山道：“都是小意思，要不是陆文豪一直跟我做对，我也不可能把他往死里整。” “嗯！” 于坤点了点头，他总是有一种错觉，秦山说的话好像都是在点他，无论说谁，他都能联想到自己身上。 对秦山，他是真的怕，这家伙确实狠，而且关键还真有手段。 陆文豪的案子，竟然在两天没到黑的时间，就办成了铁案。 “你那边怎么样了？”秦山问道。 “大体都已经闭环，暂时还没闭环的也正在进行，我敢保证，递交到检察院，绝对不会发回补充证据。下一步，向程书记汇报一下，程书记再向朱书记汇报一声，就可以走程序了，估计也就一个星期的事情。” 于坤当即笑着说道。 “一个星期？还需要这么久？那样吧，我去跟朱书记说一声，就不用程书记去汇报了，让朱书记直接跟程书记交个底就行。” 秦山把烟头摁死在烟灰缸里，转身就要走。 “等等，秦山，一个星期已经是很快了，你确定去找朱书记能行啊？朱书记能见你吗？你们级别不对等啊，再说程序上也不能这么办。” 于坤一下拉住了秦山。 秦山拍了拍于坤的肩膀，说道：“坤啊，我等不及了，我惦记着李冰的那个位子，这个案子交给检察院，才能算功劳，才能升官对不？要我等一个星期，你还不如直接把我阉了呢！” “那好吧，如果你确定不能出事，你就去试试，实在不行，再按正常程序走，秦山啊，我可跟你说，我的能量是有限的，你别等闯了大祸再逼我去摆平，那样就是阉了我，我也不一定能办到啊。”于坤有些不放心地嘱咐了秦山一句。 “我心里有数！” 秦山说了一声，转身要走，却突然又转过身说道：“这次的案子，基本都是我和孙颖冲锋在前，她是我唯一坚定的追随者，这次之后，我干李冰的活，孙颖干我的活，副主任科员就可以，你看着安排，别说这个你也办不到啊！” 说完，秦山转身就走，根本没给于坤讨价还价的机会。 出了宾馆，秦山上车，准备往市委去，忽然电话铃声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秦山直接接听：“喂，你好，哪位？” “秦山，我是司锦云，你嫂子！”电话里传来司锦云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秦山的唇角翘起了几许弧度，同时却用听起来有些冷漠的声音问道：“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你找都凯要的？” “不是，我不会找他要你的号码，我给市纪委办公室打电话，说是你的大学同学，想找你。人家说你不在，我就问你号码，人家就给了。” 听司锦云这样说，秦山判断应该是真的，就问道：“那你找我什么事情？”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跟你单独谈谈！”司锦云问道。 秦山道：“没有时间，最近案子的事情很忙，等过段时间忙完的吧！” “白天忙，晚上也忙吗？今天晚上，你找地方，我必须要见你。” 司锦云继续说道。 第九十七章 夫人路线 “再说吧！你想见我是你的事，我可没有见你的想法，况且，晚上我也有事情。” 秦山深知，最高明的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的，因而他来了一招欲擒故纵。 “晚上能有什么事情？以为我猜不出来吗？你在药店买了一盒那东西，然后你车旁边还有一个女的，无外乎那么点破事而已，也算个事？” 电话另一边司锦云发出一道鼻音，冷哼了一声揶揄起来。 秦山笑道：“嫂子，话可不能那么说，那可不是小事啊！人类的文明靠它延续，人类的繁衍靠它传递，金莲为它丧命身亡，都凯为他痴迷若狂，许你们又搂又抱，我就得一个人干靠？” 听秦山提到都凯，电话另一边的司锦云感到一阵气堵，她大口地喘息了几下才说道：“你到底见不见我！” “再说吧，今天你看到的那个女的，她大姨妈要来，我看情况吧。”秦山貌似无所谓地回了一句。 “你真是……怎么说你呢？说得这么直接？”司锦云气哼哼说道。 秦山笑道：“嫂子你想哪去了，你没看到那个女的旁边有个大妈吗？那是她亲妈，她亲妈告诉她，说她大姨妈要来，就是她妈的亲姐，你们女人的思想怎么那么龌龊，好了不说了，有事了。” 说完，秦山直接挂断了电话。 在与司锦云的交锋里，秦山肯定是要占住上峰的，绝对不能被那个小嫂子牵着鼻子走。 因为都凯的事情，这个女的肯定还会找他的。 他这边刚结束通话，魏大光的电话已经打了进来。 “魏队长，案子有进展了吧？”秦山接了电话直接问道。 魏大光道：“是的，今天凌晨，最后一个犯罪嫌疑人落网，经过审讯，所有口供都对上了，是文体局副局长的司机王猛指使他们寻衅砸了段子衡的餐饮店，但是王猛那边只说是以前段子衡得罪过他，两人有仇，所以这么干的，并不承认背后有人指使。所以，案子的定性也只能到这里了。” 秦山对魏大光那边的表现很不满意，他眉头皱起说道：“王猛就是在保护背后那个人，很明显，那个人就是陆文豪，魏队长，可以再加一点审问力度啊！” 魏大光很无奈地回道：“秦主任，真是没有办法了，总不能刑讯逼供啊，人家就是咬死了那一点，我们还能怎么样，如果时间允许，我们可以慢慢磨他，但是展开这么大一场行动，上边要求尽快得出结论结案，我也是没有办法。要不，秦主任，你那边要是有办法，我可以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警方可以配合你。真的，我是没有办法了。” “那好，我一会儿过去，我倒要看看那个王猛还像纪晓岚？有一副铁口铜牙？”秦山当即一口答应。 魏大光笑道：“秦主任，他还真是，用铁棍子都未必能翘开他的嘴。” “那好，等着我！” 秦山略一琢磨，跟魏大光说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秦山坐在车里，点燃了一根烟，给宁丽芬拨了一个电话。 “嫂子，刚刚得到一个消息，陆文豪的司机王猛在公安局落网了，经过小道消息透漏，陆文豪本质是不错的，但是都是被那个王猛带坏了，带陆文豪出去找女人，为他打掩护，为陆文豪在外面胡来创造各种条件，听说最近陆文豪看上了一个餐饮店的老板娘，让王猛去砸人家店，派去的人都被抓住了，但王猛就是不承认是陆文豪派他去的，呵呵，还真是陆副局长的死忠啊！ 一听秦山的话，宁丽芬当时就暴怒起来：“王猛那个王八蛋，总跟陆文豪那个王八蛋嘀嘀咕咕的，我就怀疑他们在一起没有好事，果然干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王八蛋，下次要是见到他，看我不把他挠成土豆丝！” 秦山笑道：“嫂子，你太想当然了，估计以后他得躲着你走，现在他在公安局，我一会儿过去看看，你要是想骂他出出气，我可以带你去。但是千万别动手，要是动手的话，公安局那边该对我有想法了，还有可能把我告到纪委的。” “那好，我不动手就是，那咱们公安局门口见，我马上开车过去。” 宁丽芬已经被怒火攻心，一听有机会见到王猛，哪会放过这个机会，又听说如果打了王猛，公安局会把秦山告到纪委，宁丽芬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挠了王猛。 因为她对秦山也没有什么好印象，昨天被秦山阴了一道，才出卖的陆文豪，后来虽然醒悟了，但是秦山一提陆文豪男女关系的事情，她又控制不住自己，干出了非理性的事情。 说到底，秦山就是罪魁祸首，连打王猛带祸害秦山，一举两得。 宁丽芬深深为自己的智慧感到骄傲，放下电话之后，她特意花了点时间，把自己的十个指甲都剪成了锯齿状，然后才开车出发。 秦山放弃了现在就去找朱正峰的打算，开车往公安局走的时候，拨通了李晓涵的电话。 “李老师，你好！”秦山打招呼还是很正常的。 李晓涵嗔怪地说道：“我一点都不好，昨天你也不去金鼎会馆看我，你都不如都凯，他昨天都去了。” “哈，都凯还有那个心思，你们又偶遇了？” 秦山笑了起来。 “是啊，偶遇了，然后说了几句话，倒也没表现出急色来。”李晓涵笑着说道：“还没有你那么猴急呢，对了，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秦山道：“昨天抓人了，就是给金鼎健身会馆老板打电话的那个文体局副局长被我抓了，各种违纪，证据确凿，但是他死活没招出都凯来，姐，下一步我就要搞都凯了，你一会给朱书记打个电话，说说这两天都凯故意接近你的事情，先打个铺垫。” “那没有问题，可是，搞都凯你有证据吗？”李晓涵一口答应下来，随之问道。 秦山道：“证据正在搜集，证据是一方面，都凯的职务比较特殊，如果朱书记力保他，我这边也不太好做，所以你一定要让朱书记发自内心地反感他。” 李晓涵道：“那好的，我知道怎么做了，马上给他打电话，晚上你去会馆吗？” 秦山：“我发自内心地想见你，哪怕看你一眼也好，我想你都想得瘦了三斤。可是，姐，今天你不要去会馆，你要给他造成一个假象，都凯还可能去缠着你，你不去是因为要躲着他。” “呵呵，就你鬼点子多，好了，那我给他打电话，回见。” 秦山把李晓涵说得心花怒放，非常开心地挂了电话。 第九十八章 离间计 “正峰，跟你打听个人，你们那的办公室主任都凯，这个人怎么样？” 结束了跟秦山的通话，李晓涵考虑了几分钟后拨通了朱正峰的电话。 “什么怎么样？你怎么会问起他？你们认识？”电话另一边，办公室里的朱正峰放下手里的文件，眉头一皱地问道。 李晓涵道：“也是刚刚认识的，前两天我到金鼎会馆，刚下车就遇到了两个小流氓，是都凯赶走他们，替我解了围，然后就认识了，他自报了身份，但我没说自己的身份……”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你怎么没说过呢？”朱正峰坐直了身子，眉头皱得更深。 李晓涵接着道：“开始我都没当回事，可是后来去金鼎会馆我都能接连偶遇都凯，他还上来主动跟我聊天，我就怀疑他是特意接近我的，一想到这种可能，我就有点害怕，他在这方面有没有什么污点啊？” “那你可要注意了，他这个人不太正经，原来的老婆孩子都不要了，跟一个比他小不少的舞蹈演员搞到了一起，这个兔崽子，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朱正峰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语气也十分不善。 李晓涵连忙劝道：“正峰，也不能那样武断，我就是有些怀疑，但具体是不是，还不一定呢……” “晓涵，你要相信男人的直觉，男人是最懂男人的，那样，今天晚上去的时候，你带着我，你在暗中看看，要他真是打了这个主意，看我怎么收拾他！”办公室里的朱正峰腾地站了起来，拳头也砸在了桌面上，把茶杯都振得划拉拉地响了几声。 “正峰，你别发火，你去看看也行，但是别整的太尴尬了，咱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李晓函叮嘱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想了想，她又给秦山发了一个微信信息：他晚上要跟着去金鼎健身会馆看看，我不好拦着。 秦山收到信息的时候，已经快到公安局办公大楼前，等到了地方停车之后，他给李晓涵回另一个信息：不必刻意，顺其自然就好。 他相信，李晓涵一定会知道怎么做的。 在大楼前等了四五分钟左右，宁丽芬的车才到。 “嫂子，你怎么才来？唉，就这速度，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了，咱快走吧，一会儿再有什么变故就看不着了。” 秦山损了宁丽芬两句，连还嘴的机会都没给她就率先脚步匆匆地往公安局大楼里进去。 宁丽芬肚子里憋着气也撒不出来，只好加快了脚步，一路小跑着跟在后面。 秦山大步流星的，宁丽芬个矮体胖，一双短腿紧着倒腾。 至今秦山还是第一次进公安局大楼，跟人打听了一下，往治安大队所在区域走过去。 等到了地方，魏大光已经在走廊里等着他了，看到气喘吁吁跟在后面的宁丽芬，魏大光习惯性地问了一句：“秦主任，这位是？” 秦山背对着魏大光，朝他眨了眨眼说道：“是自己人，王猛在哪呢，现在就过去！” 魏大光匆忙之间也没弄懂秦山所说的“自己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在秦山的催促下把他们领到了王猛所在的房间。 “市纪委的同志来了解一些情况，你配合一下。” 魏大光跟看守王猛的警察说了一声，自己就从房间里出来，反正他是把秦山当作纪委派来的人，如果出什么事，往秦山头上一推就行。 他自己不在场，就算有问题，责任也追究不到自己头上。 为了彻底脱离关系，他甚至直接离开了这个房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等候消息了。 总之，秦山能够撬出什么东西，功劳肯定有他的，如果撬不出来，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王猛，夫人来看你了。” 等魏大光出去之后，尽管宁丽芬和王猛已经对上眼了，但秦山还是这么说了一句。 “啊，嫂子，你怎么来了！” 王猛急忙站了起来，他真没想到宁丽芬会来到这里来看他，而且还是秦山带来的。 “别叫我嫂子，我不是你嫂子，你嫂子那么多，眼里还哪有我这个嫂子，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还帮着陆文豪搞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宁丽芬越骂越生气，王猛心里也是有鬼，骂他的人又是领导的老婆，因而宁丽芬尽管骂他，他也只得老老实实在那听着。 顶多也就是说一句，嫂子，你听我说…… 宁丽芬哪会听他说，越骂越是难听，连王猛的父母家人也慢慢问候上了。 王猛越听越是生气，他也来了脾气，冲着宁丽芬大喊起来：“肥婆，你闭上你的狗嘴，你还以为陆文豪有多威风吗？告诉你，他已经完了，我能这么恭敬你，还不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既然这样混蛋，你她妈的就别怪我不讲究了……” “跟谁妈妈的，你还真不要脸，你忘了你像狗一样跟在我家老陆后面了，现在老陆出了事，你这条狗就要咬主人，老陆当初真是瞎了眼……” 宁丽芬光是骂还不解气，竟然真的上去开始挠王猛，专门往脸上挠。 王猛虽然戴着手铐，但手脚还是能动的，一双手护住脸，没让宁丽芬挠着，但手背却是被她挠出了好多道口子，鲜血淋漓的。 而且，宁丽芬还像母老虎一样，嘴里恶毒地骂着，越挠越猛。 “快，把她拽出去！” 秦山看看王猛被挠出了火气，一脚踹向了宁丽芬，他担心事情闹大，一把拽开宁丽芬后，冲那名民警大喊了一句。 那民警也知道不能再看热闹了，急忙配合着秦山分开两人，并把骂骂咧咧的宁丽芬拽出了房间。 “这他妈的娘们，真唬啊，说挠就挠，一点都不留手，比我打你时还猛，王猛，你们俩究竟多大仇啊？” 秦山摸了摸兜，拿出一团卫生纸抻开，给王猛擦了擦手上的血。 然后开开门，对外面喊道：“卫生员在不，来给包扎一下。” “算了，秦主任，死不了人，几道皮外伤而已，对了，这个肥婆怎么会跟你来呢？” 听到王猛对自己的称呼都改了，秦山就知道他的心理战已经发挥了作用，就叹口气道：“实不相瞒，纪委和公安局的人都知道是陆文豪指使你砸的店，虽然你不承认。但是，我们都想尽力弄清案情，让主谋绳之以法，也尽量减轻你的责任，该你承担的你承担，不该你承担的，也不想让你无故背黑锅。” “陆文豪的老婆知道后，她就跟我说，可以说服你，能让你坦白交代，我就信以为真了，就把她带了过来，谁知道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算看明白了，她嘴上说痛恨陆文豪，但实际上看起来还是很在乎的，不管怎样，她对你下那样的狠手，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秦山的这些话说得合情合理，虽然是撒谎，但王猛一听还真就觉得是肺腑之言。 尤其是最后一句，秦山说实际看起来宁丽芬还是在乎陆文豪的，王猛的眼睛和眉头就开始往一块挤了。 “好，既然她不仁，也就别怪我不义了，我招，的确是陆文豪让我干的，他还想让我找人打你，但一切都没来得及干，就出事了。” 最终，王猛咬牙说道。 第九十九章 搞定王猛 走廊里嘈杂的声音已经惊动了魏大光。 他开门出来，看到嘴里依然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的宁丽芬，还有那个拽着她的那个警察，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警察朝宁丽芬一指：“她，跟王猛说着说着就干起来了，把王猛的手挠出血了。” 听警察这么一说，魏大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宁丽芬的手，当看到这女人的指甲竟然都是锯齿形的时候，不禁惊问道：“光是手受伤了？” 这样的指甲，如果挠到脸上，那还不跟猪八戒的九尺钉耙趟地一样啊！ 幸好那警察表示，的确只是手受了伤，魏大光这才放下心。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宁丽芬的手上：“唉，你这要是早生几千年，估计都没鲁班什么事了，你，把她带走，等候处置。” 那警察答应一声，带着宁丽芬进了一个房间，魏大光则是赶往王猛所在的房间。 刚推门进去，就看到秦山正跟王猛在那抽烟，而且两人聊的正欢。 “秦主任，你是这个！” 王猛竖起了大拇指：“你的功夫很厉害！” “你也不错，也是个有智慧的人，能够迷途知返，亡羊补牢，老马识途。”秦山也是竖起了大拇指。 看到魏大光进来，秦山给他递了一根烟，道：“魏队长，王猛这边已经交代背后的指使者了，而且，他还有一些其他的情况要反映，你就尽量按立功从宽处理。” “好！” 魏大光闻言不禁一愣，本来他还想着王猛在押期间受了伤，这个事情该怎么善后，但没有想到，最后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秦山竟然让王猛心甘情愿地招供了。 他兴奋地点了点头：“我叫人，咱们一边抽烟一边说，秦主任说了，肯定要往立功方面靠，不会处罚很严重的。” 随后，魏大光喊来了两名警员，开始履行笔录程序。 王猛除了交代陆文豪指使他砸店之外，还交代了陆文豪曾经接受过谁送过礼，和哪个女的有过男女关系，总之，说出了四五件事情。 最终，笔录做了两份，治安大队一份，秦山要了一份。 “给王猛找个好点的房间，看他困得不行了，让好好休息休息。” 临走前，秦山卖了个好，对魏大光交待了一下，这点事情自然没有问题，魏大光立刻安排人去办。 王猛把秦山送了出来，还用带着手铐的双手举了举，跟秦山挥手作别，表达谢意。 “秦主任，你牛逼啊，这样都行？” 魏大光送秦山出去，路上感慨了一句。 秦山笑了笑：“小意思，不同的人不同对待，有首歌不是这样唱的吗，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猎枪，说看人下菜碟是贬义说法，但是有些人就得区别对待，你要是真心，我也掏真心，你要是玩阴的狠的，那么，对不起，我就是玩阴的狠的祖宗……” “哈哈哈，秦主任，果然是个人物，佩服！” 魏大光听秦山说话，感觉是在含沙射影，但又不完全确定，只得捧上一捧，不过，他心里对秦山更是多了几分打怵，决心与这个人交好，最好不要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那个女的怎么办？她是什么人？” 送秦山出了大楼，魏大光忽然想起了这件事，忙问道。 秦山道：“她是陆文豪的老婆，还能怎么办，她挠人的事情，既然王猛也不追究，咱们也不宜声张，直接放了就是。” “哎呀，秦主任，你这个套路很深啊，一边把陆文豪抓了起来，一边把他老婆带到这边来了，我简直可以说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听秦山说完，魏大光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一点小手段，不值一提，对了，我兄弟那个事？”秦山敷衍了一句转移了话题。 “你兄弟？啊，秦主任说的是段子衡餐饮店被砸的事情吧？” 魏大光猛然醒悟过来，介绍道：“他那边主要是定损赔偿，既然段子衡是你兄弟，可以定得高一些，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 “那也不能违反原则啊，我觉得有必要听听苦主的诉求，总之以稳妥为主，好了我走了，魏队长请留步，改天我招呼我兄弟咱们一起喝点儿。” 秦山把该说的说完，拍了拍魏大光的胳膊，然后上车走人。 车开出不远，秦山就停在了路边，给段子衡打了一个电话。 “小段，跟你说件事，我从治安管理大队刚出来，跟魏大光那边说了你店里定损的事情，你要掌握一个原则，就是漫天要价，只要能搭上边，你就往狠了要，这泼天的富贵你一定要把握好。有什么困难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好，秦哥，我听你的，我也没什么能耐，你对我这么大的恩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我就会点拳脚功夫，秦哥，你要是想打谁，直接跟我说，我保证打到你满意。” 段子衡手上功夫厉害，嘴上功夫不行，也不是很会表达，但是秦山能听出来，这小子说的是真的。 他笑了笑：“报答什么，既然有缘当兄弟，有困难伸一把.手都是正常的，好了，你忙吧。” 结束了跟段子衡的通话，秦山直接开车回到监押陆文豪的宾馆，找到于坤，俩人单独进了一个房间谈话。 “于书记，本来想去找朱书记了，但是中途往公安局去了一趟，拿到了陆文豪一些新的罪证，他的司机王猛被成功策反，笔录我带回来了，先完善一下陆文豪的违纪问题，然后综合起来形成材料，我再找正峰书记。” 秦山说完，就把王猛的笔录拿了出来。 于坤看完惊讶地问道：“据我了解，王猛抵死自己把事情扛了，怎么有这么大的反转？” 秦山笑了笑：“他自己扛？那是因为我没去，我去了他根本扛不住，我就略施手段，嘴就被撬开了。” “不简单啊，秦主任，真是不简单，公安局的手段我是清楚的，他们都撬不开，竟然被你撬开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于坤脱口说道，这句话绝对没有捧秦山的意思，于坤从事纪检工作这么多年，深深知道，如果一个人铁了心不开口，想要一个口供，究竟有多难。 尤其是这种领导和司机的关系，基本司机都是死忠。 “呵呵，不值一提，于书记，这两天我挺累了，先休息一会儿，你们先忙，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随时喊我。” 秦山往床上一躺，不但安排于坤干活，还下了逐客令，完全没有当下属的自觉。 于坤也不以为意，他已经习惯了秦山的没大没小，之前秦山拍着他的肩膀叫“坤”的时候，他也没敢说什么。 于坤走后，秦山冲了个澡，只穿着裤衩子，躺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 不知过了多久，正在美梦中的秦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他迷迷糊糊地下地去开门，想不到敲门的竟然是孙颖。 两人顿时都是一愣，似乎都没反应过来。 秦山是因为刚睡醒，一时之间不适应，而孙颖则是因为一开门就看到秦山因为精力充沛而支起的那个小帐篷。 如此情形，孙颖彻底不会了。 第一百零一章 特殊礼物 结束了跟司锦云的通话。 秦山把孙颖喊了出来，跟她简单交待了一下后续的工作，就离开了宾馆。 这次看到孙颖，秦山能感觉到孙颖有意无意地往自己下边看了一眼，秦山知道她在看什么，整个人的毛孔都不禁一缩。 也就在那一瞬，他看到孙颖的脸都微微有些泛红了。 离开宾馆，秦山开车到了繁华地段的一家花店。 简单挑了挑，他买了一枝蓝色妖姬，要求花店给精致地包装起来。 本来他觉得买化妆品更合适一些，但是想想品牌的化妆品都很贵，这件事情不值得投资那么多，就用花替代了。 是买的花，但是盒子却用的化妆品盒子，他把店员的化妆品给拿了出来，光要一个盒子。 条件是，他又买了一朵蓝色妖姬。 拿着花和盒子回到车里，秦山打开化妆品盒，从衣服上哧啦一声扯下了在花店要来的塑料胶布，又从车子的储物箱里拿出一个全安套，给固定在了化妆盒盖的里侧。 秦山试了一下，取下化妆盒盖，刚好看到化妆盒里的那枝蓝色妖姬，如果不翻开盒盖，根本看不到里面被塑料胶布粘住的全安套。 也就做到这个程度了，重新盖上盒盖，秦山用彩带把盒子打了个礼品节，然后拨通了李晓涵的电话。 “李老师，你好！” “我准备下班了，方便，你说。”李晓涵很随意地说道。 秦山这下放心了，便说道：“姐，如果今天都凯给你个盒子，让你转交给别人，你就答应收下。争取这盒东西让朱书记看到，里面是一朵花，在盒盖里侧还贴着一个全安套。你那么聪明，肯定知道该怎么利用这个东西了，你别提转交给别人的事情，就让他以为是送你的就行。这一下，都凯在他眼里彻底完蛋了。” 李晓涵惊讶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你是怎么做到的让他拿着东西，又让我转交给别人的？” 秦山笑道：“这是一场心理战，是一步步推理得来的，如果他拿着盒子并没有交给你的意思，你也可以把话题往上引，必要的时候，你自己主动把盒子拿过来，这种情况下，他自然就会委托你送了。” “呵呵，我明白了，他要转送的人肯定是女的，一旦我问了，他就不好自己再去送，这样是为了向我表明，他是光明磊落的，真的只是替别人转送的。” 李晓涵也笑了起来，毕竟是教过大学的老师，逻辑还是很清晰的。 秦山连连点头：“不错，就是这样的，等着你的好消息。” “那你今晚不去吗？”李晓涵又问。 秦山道：“为了避嫌，我就不去了，好了，记住我说的，别出什么纰漏！” 结束了跟李晓涵的通话，秦山又拨出一个号码。 “喂，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里，蒋欣惊喜地问。 秦山笑着说道：“这两天一直都在忙，刚刚有时间，特意给你请个安，你有时间没，晚上一起吃饭。” “我啊，时间自由着呢，这几天都在复习，为今年的国考做准备，你想请我吃什么？”蒋欣非常高兴地问了一句。 “那好，十分钟后你下楼，我去接你，一会儿见！” 秦山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往蒋欣家的小区开去。 时间差不多十分左右，秦山到的时候，蒋欣还没下楼。 秦山坐在车里给她打了个电话：“我到了，你没下来吗？” “再等一分钟，马上就好了！” 蒋欣是这样说的，可是秦山一直等了二十多分钟，蒋欣才姗姗下楼。 秦山一看蒋欣的样子，就知道她为什么下楼这么慢了，头发是湿的，脸上有刚化的妆，嘴唇也涂了红。 穿着一身连衣裙，看起来格外美丽。 那些时间都用来穿衣打扮了。 “呀，秦山行啊，这个不是上次那个车了，牌照也不是，新买的？” 看到秦山的新车，蒋欣再次惊讶了一下。 “是的，新提的车，这不是特意来拉你兜风吗？快上来，吃饭之前，我还有一点事情处理。”秦山说完招呼蒋欣上车。 蒋欣不再磨蹭，开了副驾驶门，坐上来，忽然看到中控台上的化妆品盒，脸上顿时露很出了笑容：“呀，秦山，你还给我准备了礼物。” 说着话，就拿起了礼品盒：“还是化妆品呢！” “呵呵，蒋欣，看看就得了，这个还真不是给你的，这么低端的化妆品根本配不上你，这是别人让我顺路给另外一个人捎去的，你跟我一起去吧！” 秦山已经启动了车子，一边开一边说道。 “还挺正式的，呵呵，还扎了彩带，可惜啊……” 蒋欣看了几眼，然后恋恋不舍地放下了。 “看你弄的这出，你要是想要的话，我给你买一套不就得了！”秦山笑了起来。 “你给我买算怎么回事啊？”蒋欣歪着脑袋问。 “那就自己买！”秦山点燃了一根烟。 “我没钱！” 两人说说闹闹，用了不多久，车已经开到了大唐华府这座高档小区的外面。 远远的，秦山已经看到司锦云在一辆白车旁等着了。 他把车开到距离司锦云十几米左右的地方停下，跟蒋欣说了一声，然后拿起中控台上的化妆品盒下了车。 看到秦山，司锦云迎上来几步，过来时还特意透过车的前风挡玻璃，仔细看了看副驾驶位的蒋欣。 “呀，又换了一个？体力能行吗？” 等秦山到了跟前，司锦云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语气说道。 秦山笑了两声道：“行不行，嫂子试试不就知道了吗？这事也不是自己说的啊！” “真贫嘴，就是这个东西？” 司锦云避开秦山挑逗的目光，看向了他手里的化妆品盒。 秦山点了点头，开始解开彩带：“受人之托，没有办法，我觉得挺无聊的。” 彩带解开后，秦山拿下了盒盖，露出了里面的蓝色妖姬，道：“拍照就不用了，总之一朵花而已，包装我还要重新恢复，不然人家知道我这边私自拆开，不好！” “呵，还挺浪漫的！” 司锦云说了一句，就没再有别的不同意见，任凭秦山按照原来的样式重新系好，交到司锦云的手里：“别跟都凯说这东西跟我有关，不然他中途给扔了，我可找你算账。” “我知道，六点半我到温泉水世界，不见不散。”司锦云说完，拿着盒子直接进了小区。 秦山刚上车，蒋欣就笑了起来：“秦山，跟你在一起可真是开眼界啊，你们俩好像特务接头，弄得神秘兮兮的，我原来以为你们有那种关系呢！” 秦山揉了揉蒋欣头发：“你这丫头，思想太复杂了啊！走拉，咱们出发!” 第一百零二章 温泉水世界 “送你朵花！” 车辆启动，秦山拿起中控台上另一枝蓝色妖姬，递给了蒋欣。 “不是刚才忘了给人家的？”蒋欣睁大了眼睛问，但还是很惊喜地接了过来，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好，我现在告诉你，是专门给你买的行了吧！” 秦山大声说道。 “那还行，我可不想拣人家的剩！”蒋欣顿时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渐渐地，在两人的聊天中，车子驶离了繁华的市区，往郊区开去。 “秦山，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吃饭？”开始并没有注意的蒋欣，不禁好奇问道。 “去温泉水世界。”秦山微笑道：“是不是没去过？” “吃个饭还去那种地方？那里边好贵的！”蒋欣不解地问道。 秦山道：“当然不光是吃饭了，还要泡泡温泉，这里的温泉很神奇的，能舒筋活络，强身健体，听说还能包治百病呢！” “泡温泉？咱俩？你是说咱俩到时脱溜光的一起泡温泉？”蒋欣哆嗦了一下，眼神里已经满是愕然。 秦山顿时笑了起来：“看你吓的，谁说泡温泉就一定要脱光溜溜的，是要穿着泳衣的……” “可是，我也没有泳衣啊？”蒋欣的神情依然很紧张。 秦山理解她的感受，便道：“水世界里边有，咱俩不是一起泡，会单独开两个温泉房间，空间都是封闭的，你可以尽情地泡，比如说你是女的，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些适合你的保健项目，还有头发啊、皮肤护理，总之就是带你体验一下，你别担心，都是同性的。” “啊，那会不会很贵啊？” 蒋欣有些不自然地问：“我爸妈得卖多少包子够我玩这一次水的？” “能有多贵？你放心吧，普通工薪阶层一年来个三五次也都是可以的，再说了，我的钱，不请你，就可能去请别人了，也省不下。” “你要这样说，那我还真要体验体验了，不然你该请别人了。”秦山这样一说，蒋欣的神情立刻轻松起来。 温泉水世界建在郊区的一座山麓间，这里不但温泉出名，自然风景也非常不错。 各种配套服务齐全，如果单纯是来度假的，在这里住个把月，只要资金充足，什么都不缺。 秦山先是带着蒋欣订了两个温泉房间，然后带她到餐厅吃饭。 在吧台订房间的时候，蒋欣看到秦山订的两间都是贵的，全部八百多元，她不禁有些心疼，光是泡个温泉就花了一千六，这还不算吃饭。 但是想想秦山为了自己，肯这么花钱，她心里也是感觉暖暖的。 餐厅里有大厅的餐位，也有雅致的包间，秦山因为身份比较特殊，就跟蒋欣进了包间。 蒋欣没来过，也不点好的贵的，秦山就自作主张，很快点了几道这里的招牌菜。 一顿饭吃得蒋欣眼睛直放光，直到两人吃完饭，也才六点过一点，秦山就陪着蒋欣去她的温泉房，把有关事项跟蒋欣说了一遍。 然后招呼来美女服务员，点了一些美容项目，让她根据蒋欣的要求到时安排上。 “好了，我就不在这了，不然你以为我赖着不走了。今天晚上就住这里，你跟你爸妈说一声，咱们钱都花了，得好好享受享受。” 临走时，秦山又跟蒋欣交待了一下。 每个房间都是那种独立的别墅式房间，彼此都相隔一段距离，里面条件非常好，不然也不可能开出这个价位。 蒋欣一看已经这样了，也只能听从秦山的安排，给她父母打了电话。 秦山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泳裤，做了简单的准备工作，然后进了温泉池，开始闭目享受。 大约六点四十分钟，秦山的电话响铃。 秦山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直接接听：“到了吗？” “到了，你在哪里？” 电话里传来了司锦云的声音。 “甲006号房，你直接过来吧，门锁密码是……”秦山在氤氲的水汽中跟司锦云通完电话，然后继续泡着温泉。 大约七八分钟，套间外传来房门开启的声音，然后秦山就看到司锦云出现在套间门口，因为秦山所坐的方位，正是朝着套间的。 “泳衣在柜子里！” 秦山也没起身，直接朝套间里一指说道。 “最近公安局破获了一起针孔.摄像头非法监控事件，我希望咱们都能坦诚相见，我的电话也会收起来的。” “一定要这样吗？穿着衣服就不能谈吗？” 司锦云双手握着包带，动也没动地问秦山。 “能，但仅限于泳衣，如果不能接受，原地转身，离开房间，就当你从来没进过这个房间。”秦山这次朝大门方向一指。 “那好吧！” 一番挣扎之后，司锦云终于做出了决定，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女式泳衣，进入了换衣间。 不一会儿，一身泳装的司锦云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直走到温泉池边，然后缓缓迈入水中。 秦山拿起他的电话，出了池子，送回套间，回来时把温泉房的门关上，与套间完全隔绝开。 “你的那个女伴呢？”再回来时，司锦云一边打量着附近的设施，一边问。 “在另一个房间，你不用担心，这里什么都没有，所以，什么都可以放心说了。”秦山重新进入温泉池，还是之前的那个位置，司锦云的对面。 这个位置刚好可以很方便地欣赏司锦云。 虽然将近三十的年龄，比秦山还要大上几岁，但是长相却显得非常年轻，由于舞蹈科班出身，身材非常好，非常白皙。 总之，是那种非常养眼的美女。 尤其是穿着泳衣的情况下，身材玲珑尽显，凹凸有致，引人无限遐想。 “秦山，我想问你，将来纪委会不会查都凯？” 雾气氤氲中，司锦云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终于开始了话题。 之前在套间的时候，远远地隔着雾气她没看到秦山的身材，而此时，秦山就坐在她的对面。 因为一直酷爱运动，又进行了健身和搏击训练，秦山的胸肌明显隆起，小腹有着成块的腹肌，猿背蜂腰，极具男人魅力。 所有的这一切，都让司锦云心中荡漾不已。 “是的，一定会的。”对于司锦云的这个问题，秦山没有任何掩饰，他判断司锦云此时肯定已经跟都凯不是一条心了。 否则，不会单独来见自己，而且接受了这样的相见方式。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给她看了都凯的那些照片，还是在更早的时候，因为别的事情。 “那你能告诉我，照片里的那个女人是谁吗？或者说给我看一下完整的照片，有那个女人长相的。” 司锦云继续问道。 第一百零五章 黑金卡 司锦云跟秦山在温泉房中一直闹到九点左右，直到再不回去就晚了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秦山抽了根烟，穿戴整齐地离开房间，来到蒋欣的温泉房外。 两间房都是密码锁，秦山办理的入住，知道这间房子的密码，很快就输入密码打开了门。 “谁！” 里面传来蒋欣的声音。 “我！” 秦山应了一声问道：“我方便进来吗？” 在他的想象中，蒋欣这个时候应该在做各种护肤保健之类的，但事实上并没有，蒋欣让他进来之后，秦山只看到蒋欣穿着一身浴服半坐大大床上。 “咦，你没做护理吗？” 秦山微咦一声问道。 蒋欣用手指梳理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摇头道：“可不用，最便宜的都168元，还有298的，人来了，但被我打发走了。秦山，这里是挺好的，但是太贵了，八百块啊，太心疼了，而且，你还开了两间。” 秦山摊了摊手：“那没有办法，一间的你也不答应啊。” 蒋欣点了点头：“那倒是，没法一起泡温泉，这里的泳衣也太省布料了，就几条带子兜着一小块布，啥都捂不住。” 秦山听罢，哈哈大笑起来：“你还想捂住啥啊？能一起泡温泉的，都是非常亲密的关系，就是不捂也没什么的，但是咱俩不行，还没到那份上，所以，多花八百块钱是必须的。现在感觉花的多，但是过几年，或者几十年，你再回想一下，其实这八百块钱什么都不是，反而倒那时，你会庆幸当时幸亏花了这份钱，从而多了一份体验，多了一份回忆，到时你就知道了。” 蒋欣抿嘴笑道：“你为了让我安心享受，还想出这么多的道道，真的谢谢你啊，但是今晚我不能留你在这里过夜，真的！” “你想哪去了，我可没那么多歪心思，有些事情不是非要过夜才能做的。” 秦山开始逗起了蒋欣，其实因为跟司锦云盘肠大战了三百回合，他已经开启了贤者模式，就算蒋欣主动，他也力不从心。 更何况，他跟蒋欣的感情与其他人都不相同，绝对不会拿她来发泄的，但是，开几句玩笑，倒是没什么的。 “那也不行，你不会是把我带到这里，就是为了那，那件事吧？” 蒋欣有些夸张地抱起肩膀，往后退缩了一下。 “哈哈，逗你的，看你吓的，我是啥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我就是来看看你这边是不是都很正常，是我把你带来的，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对了，这个门里面可以反锁，你别忘了。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也回自己房间了，记得，明早六点半我来找你，一起吃早餐。” 秦山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蒋欣坐在床上，望着秦山离去的方向呆愣了好久，然后才起身，去把房门反锁了。 随后躺下，却是久久无法入睡，甚至有那么一刻，她倒真的希望秦山躺在她的旁边，能陪她一起入睡。 翌日一早，六点半，秦山准时过去喊蒋欣。 温泉水世界的早餐很不错，两人吃到七点左右，准备买单、返程。 “先生，甲006和甲007号所有消费全部免单，昨天有黑金贵宾打过招呼。” 吧台美丽的小姐姐听秦山报出房间号的时候，立刻很礼貌地说道。 “那好的，谢谢！” 她这样一说，秦山立刻就猜到了，肯定是司锦云。 都凯是市委办公室主任，权力其实挺大，这家温泉水世界肯定不会忽略他这个人物的，现在做买卖的人都精得很。 “先生，这是老板送给您的会员卡，使用此卡，以后消费可享受九折优惠！”秦山刚要离开，美女服务员立刻恭恭敬敬地送出一张卡。 “谢谢！” 秦山接过来，道了声谢，带着蒋欣离开。 “秦山，那么多钱，说免就全都免了？” 回程车上，蒋欣惊讶地问，在温泉水世界消费，都是先消费后买单，蒋欣粗略算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消费应该有两千多，这对于她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毕竟，只是一次泡温泉的消费，人家说免就免了。 秦山笑道：“人家不白免，通常老板送出不同等级的卡，都是为了结善缘。比如公安局领导拿了人家的卡，在这里享受了免单服务，得了面子。假如将来这里有什么事情，你说公安局的领导还会为难老板吗？所以，有的权势人物，会获得服务员所说的那种黑金贵宾卡，有这种卡就可以不用花钱了。” “那要是人家天天都用这样的卡来消费，老板不得赔死啊？”蒋欣惊讶道。 秦山呵呵笑了两声道：“能拿到这种卡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这样的人肯定不差钱，也肯定不好意思经常来，也就是遇上事了，偶尔来一次，免单倒是小事，人家要的是排面。在这里享受了免单的贵客，应该都与老板很熟悉，彼此之间也许就存在利益交换呢，总之比较复杂就是了。” 蒋欣连连点头：“秦山，跟你来这一趟真是长了眼界了，这个世界人的三六九等还真是泾渭分明啊，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一定要考公，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拼上一拼，我爸妈，也非常支持我，可能这就是根深蒂固的官本位思想吧！” 秦山没有说话，其实他是不赞成蒋欣考公的，她太单纯了，不适合。 蒋欣又自顾说道：“就像你，因为有黑金卡的客人打过招呼，就被赠送了会员卡，这也说明一些问题。我考公，除了实现我和养父母的愿望，也是不想被人欺负，毕竟，在底层，我见过了太多的苦。更何况，父母只是我的养父母，我不能让他们白养我一场。” 正在开车的秦山猛然被她的这段话触动，他一把握住蒋欣的手道：“那你就安心地备考，报考岗位也可以跟我咨询一下，我把话给你撂这，只要你笔试能过，我就保你面试肯定过！” “真的！” 蒋欣闻言，猛地抬头看向秦山，手抽了抽，一下没抽出来，也就任凭秦山握着了。 秦山重重点点头道：“我原本是不希望你公考的，因为里面的水太深，但是现在想想，人这一辈子，要没有个目标，没有个奋斗的方向，其实也挺没趣的，那就什么都不干就是了，官场的水也不过是小马过河，深与不深分对谁来说，大不了以后我努力往上爬，给你充当保护伞。” “嗯嗯，你这话我爱听，秦山，我可不可以把这当成是你对我的表白？” 蒋欣笑着连连点头。 “表白？” 秦山笑了：“蒋欣，我都是离过婚的人了，而且我也跟你坦白，我不止只有婚姻里的女人，我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好男人。我说要保护你，就是因为你是我学生时代的白月光，我念着你的好，我可没想霸占你一辈子。” 第一百零六章 秦斥候 “看你说的那么严重，你可以表白，那是你的权利，但是答应不答应，也是我的权利。顶多你女人太多，我不答应就是了。” 蒋欣摆弄着那枝蓝色妖姬，头也不抬地说道，这枝花昨天一直放在车里，有些发蔫，但蒋欣还是一上车就拿到了手中。 秦山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认真地开着车。 到了城里，秦山第一时间把蒋欣送到她养父母摆摊的地方，据蒋欣说，父母太辛苦，她能帮上一些是一些。 这一点，秦山挺欣赏蒋欣的。 两人分开后，秦山回家，没理会还在卧房大睡的樊青霞，而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有关都凯的信息，挑拣了一些形成文档，打印出来。 这些信息，有的是黑材料里记载的，有的是樊青霞提供的，出于自己的考虑，秦山只整理了一小部分。 带着打印好的材料，秦山下楼。 看看时间，已经是将近九点，秦山给司锦云打了个电话。 “好，你到歌舞团大门外，我等你，争取半个小时之内，到了震我。我十点出发，外地有演出。”似乎司锦云有些不方便，轻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秦山不再耽搁，用了十七八分钟左右的时间赶到了约定地点，然后给司锦云拨了电话。 他特意把车往远处开出一些距离，避开了人流不息的大门处。 很快，司锦云从院子里走出来，四处看了看，看到秦山给她打了双闪就快步走了过来，不等秦山说什么，她已经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位。 “给你，都在上面呢！” 秦山把纸递给了司锦云。 司锦云扫了一眼就装到了包里，摸了一下秦山的胳膊，撒娇道：“演出一字马好像做着费劲了，疼！” “舒服的时候你不是叫得挺欢吗？小问题，忍忍就过去了，对了，昨天的礼品盒，他给送到了吗？” 秦山捏了一下司锦云，问道。 “我问他了，说送到了，别的我就没多问。”司锦云点了点头。 秦山接着问道：“情绪上呢？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司锦云想了一下道：“看起来挺高兴的，我估计是不是那个罗娟长得挺好看，他又借机跟人家勾搭上了？” “我可不知道，也无所谓了，你觉得呢！”秦山摊了摊手。 “那当然了，等我演出回来，找你，我现在心里谁都没有，就有你。”司锦云看着秦山眼光瞬间柔情似水。 秦山笑着点了点头：“等你回来，你快去准备吧，快到时间了！对了，谢谢你的黑金卡！” “小意思，我请过你了，你也得请我哦！” 司锦云下车后，秦山开车离开了歌舞团，到了一处宽敞的路边，他把车停到路边车位里，给李晓涵发信息。 “上班没，方便通电话吗？” 很快，李晓涵的信息回过来：“五分钟！” 秦山看到信息就熄了火，点燃一根烟，等李晓涵的电话。 李晓涵很准时，果然五分钟左右，秦山的电话铃声响起。 “呵呵，我就知道你快给我打电话了，怎么样，想我没？”接通电话，李晓涵笑着问道。 “还想你没？我一晚上就从没停止过想你，因为知道你不方便，所以就没联系你，怎么样姐，昨天什么情况？”秦山的语气很到位，那种迫切的思念竟然真的被他表达出来了。 “你真行，竟然有办法真让都凯送了那两样东西，他跟着去的，而且亲自拆盒看的，肺都差点气炸了，都凯在他那里肯定要讨不着好。” 李晓涵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他说了，要整都凯，但是不能借这件事情，你看有没有发挥的余地。” “姐，我好好想想。”秦山心中一喜，他要的就是这个，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达成了，但跟李晓涵却没有多说。 “他说都凯还去金鼎会馆一天，就不让我去了，让我自己在家练习，可是我见不到你，我心慌。明天又是周末，我还要去省城看孩子，他有事去不了，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李晓涵又接着说道。 秦山当即答应下来：“没有问题，我也想你，看看到时怎么走。” 这种情况，秦山肯定不能表现出迟疑，痛痛快快地答应，到时候去不去，看情况了，反正这一刻的态度对李晓涵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至于最终的结果，反倒其次，这是秦山品出来的。 “好，亲爱的，你真好，到时开我的车，你就别开车了，我喜欢和你一起，那将是一个美好的旅途。”李晓涵一听秦山答应了，顿时声音都欢快起来。 “那就明天见！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 挂断了电话之后，秦山给蓝羽打了一个电话。 “蓝羽，忙啥呢？” “还不是暑期补课，天天就是这么点破事，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蓝羽那边的语气依然跟以前一样，好像丝毫没有受到之前那件事的影响。 秦山道：“是这样，江山市的杨氏烤鹅非常有名，味道非常不错，我给你邮了两只，大约明天能到，你注意查收一下。” 蓝羽哎呀一声道：“你是不是邮的原来的地址啊？我都搬家了，不住那里了。” 秦山一听这话，立刻就反应过来，她跟朱正峰被自己抓了个现行，肯定是因为这事，为了避着自己，朱正峰让她搬了家。 “搬家了？呵呵，也没告诉我一声呢？那没关系，到时会给你打电话的，你让快递小哥改送一下就可以了。” 秦山语气毫无异样地回道。 “我明天后天都不在家，要出去玩，要不你跟快递公司联系一下，先别发了，你自己吃吧！再说了，两只烤鹅，我也吃不了，等下周，你邮一只过来就行，别赶上周末。” 电话另一边，蓝羽想了想说道。 秦山一副很无奈的语气：“那好吧，还想吃什么，到时我一并给你邮去。” “别的啊，一时还想不起来，等我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告诉你啊，秦山，谢谢你啊，真的，发自内心的，我知道你是真的关心我，好了，马上要上课，回头聊。” 蓝羽说着说着就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秦山坐在车里捉摸了一下，他猜测，蓝羽说这两天要出去玩，这件事情未必是真的，但是很可能跟朱正峰约会，不方便再接什么烤鹅十有八九是真的。 第一百零七章 寻找功劳 “孙颖，现在在哪里？” 琢磨完蓝羽的事情，秦山给孙颖打了一个电话，得知她依然在宾馆，并且于坤也过来之后，秦山开车直奔宾馆。 “怎么样？所有材料弄完了？” 在走廊里看到了孙颖，秦山直接问道。 “是的，材料都没有问题了，对应的证据也形成闭环，我们仔细核对过了，具备移交检察院的条件。”孙颖立刻向秦山做了汇报。 “那好，辛苦你了，昨天你妈没再为难你吧？” 说完工作上的事情，秦山顺便问了一嘴。 “倒是没有为难我，她就那样，疑神疑鬼的，我就是又解释了一阵，她还是半信半疑，不用管她，也不是什么大事。”孙颖有些无奈地说道。 秦山沉吟了一下道：“要是你突然升官了，你妈会不会以为你真的被潜规则了呢？” “升官？秦主任，什么意思？我没明白！”孙颖不禁一愣。 秦山小声道：“我正在帮你运作，你有个思想准备就行，成与不成，都别声张，对了，于书记在哪个房间。” “跟我来！” 孙颖满脑袋问号地把秦山领到了一个房间。 秦山敲了敲门，等里面喊进的时候，他才推门进去。 因为孙颖在旁边，他自然不会做得太过分，不会让于坤下不来台，因而当着外人面，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于坤正在看陆文豪的卷宗，见秦山进来，很客气地让烟让茶，然后两人坐了下来。 “于书记，听说材料已经闭环，可以移交检察机关了？” 秦山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啊，具备移交条件了，这件事情我跟程书记做了汇报，程书记的意思是，让咱们再继续补充侦查一周，以确保没有任何纰漏，然后再移交检察院。实际上，纪委经办的案子，还没有这么短时间内移交的，程书记的意见算是老成持重，而且你也知道，一般的留置期有三个月，太急就是冒进了。” 于坤自然知道秦山的迫切心情，他耐着性子跟秦山一点点解释，深恐秦山一时脾气上来，跟他翻脸。 秦山倒是没有立刻翻脸，但是他的脸色很难看，于坤解释时候，他只是闷头抽烟，一句话也没说。 甚至，直到于坤住嘴不说了，秦山依然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秦山，你有不同的想法？” 最终于坤忍不住了，开始询问秦山。 秦山当即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说道：“你知道不，我现在当这个副主任科员很丢人啊，不少认识的人，都问我，秦山，你放着实职的区纪检监察室主任不当，去市里当个副主任科员，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于书记，你说我是不是脑袋有毛病？脑袋有包？脑袋进水了？” “这这这，话也不能这样说，你不是有自己的计划和目标嘛，只是现在计划和目标要推迟一些时间而已。”于坤明白秦山说这些话的意思，急忙开解他。 “是啊是啊，只是推迟一些时间而已，而已啊，你看看，你说的多么轻松，而已啊！于坤，我跟你说，推迟多长时间，我就要被人耻笑多长时间。陆文豪的案子，我办的很漂亮，本来就可以立功了，然后就可以进行下一步，是你办事不力，没能沟通好，无法移交检察院，这个后果，可别让我一起背。” 闻言，秦山的气势一下就上来了，他扔掉手中的半截烟，站起身指着于坤就是一顿输出。 于坤举着双手几次想要制止秦山，但是秦山始终没有停下，直到秦山把这些话说完，他才起身，小声道：“秦山，你别吵吵，咱俩有什么事情可以商量着来，别喊那么大声。” 说完，于坤特意快步走到门前，打开门朝外面看了一眼，发现走廊里没有人，他这才放心。 “秦山，你多少都要考虑一下我的面子，把我的权威搞没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于坤拍了拍秦山的肩膀，让他坐下，又重新给秦山点了一根烟，说道：“我始终都在尽力按照计划努力，但是难免出现意外，这是不可抗力，谁都没有办法的事情，咱们做大事的人，一定要沉得住气。” 秦山大手一挥道：“少跟我讲大道理，我要的是结果。当时你跟我说了，我只要立功，就可以提拔，现在我立功没？” “是立功了，但是，还没有最后出结果，这个案子是不能拿来说事的，眼前属于阶段性胜利，但不足以实现那个目标。除非，再有别的功劳，功劳多了，我们纪委的党组也好运作，不然怎么服众，怎么堵住悠悠众人之口，怎么还能进行以后的领导工作？”于坤依旧苦口婆心地解释着。 秦山心里很清楚，于坤说的都是真的，但他还是要逼于坤一把，万一成了呢？ 他心思一转，接着于坤的话说道：“那好，咱可说好了，我再另外弄个功劳，要是到那时，你再推三阻四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于坤连忙点头：“好好好，要是你真能立个别的功，然后加上这个阶段性胜利，希望肯定就大一些，要是你再弄两个功劳，那我就百分百能替你办成了。” 倒不是于坤夸海口，他觉得秦山想要立功，基本是不可能短时间办到的，一个都很难，更别说两个，因为都有程序跟着，而程序又很严谨，需要相当的时间。 很可能秦山的功劳还没拿到，就已经可以把陆文豪的案子移交检察机关了。 到那个时候，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特意把功劳数量提升到两个，这样的话，秦山已经注定百分百拿不到了。 “那就一言为定，我现在就去办功劳的事情，希望能早一些办完。” 秦山看了看表，说了一声，直接开门离开于坤的办公室。 这一幕把于坤弄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秦山出了宾馆，给公安局长肖振东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肖振东很客气地打了一个招呼：“哈哈，秦主任，你好啊！” 秦山的声音热情而不失礼貌：“肖局，你也好，有两件事情，我想问一下，现在方便吧？” “方便，你说吧！” 秦山道：“之前你说的，因为破获文体局命案，要给我写感谢信的事情，已经办了吗？” 听秦山问的是这件事，肖振东顿时笑了：“秦主任，还没呢，这几天比较忙，觉得也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就没动。” 秦山道：“肖局，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麻烦你能督促一下，今天上午就给市纪委办公室发去，措辞上，多抬举一些，我承你这个情。” 听秦山说得如此郑重，肖振东立刻道：“这个好办，我让人马上办理，很快就可以发去，你放心就是。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第一百零八章 破格提拔 秦山道：“第二件事情，想问一下常宇的调查情况，就是段子衡餐饮店被砸后，那个不做为的富阳街派出所警察。” 听到是这件事情，肖振东没有立刻回复，当时他以为秦山只是找回面子才奏了常宇一本。 当时他把事情安排给大井分局调查处理之后，就没有再过问，那边也没有传过来反馈消息。 一是，他没法回答，二是他心里有些不高兴，觉得秦山这个人不太懂事，管的太宽了。 秦山猜出了肖振东的心思，他笑了一声说道：“肖局长，我不拿你当外人，有个隐秘情况我实话跟你说，你知我知就得了，不能入第三人之耳。” “好，你说。”肖振东听秦山这样说，顿时精神一振。 秦山继续神秘兮兮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从天陵区纪委调回市纪委吗？为什么要回去当一个副主任科员吗？因为我是奔着李冰的位子去的，上边已经把那个位子预留给我了。我条件肯定是不够的，但上边为我走的是破格提拔的路子。破格提拔就得需要一点理由嘛，至少大面上得说得过去，所以，好歹也得弄两个业绩对不？之前说的那个算一个，常宇的这个也勉强算一个。” 秦山说的这些话本来就让人感觉匪夷所思，而且他还两次提到“上边”这样的字眼，不由得不让肖振东联想到市委书记朱正峰。 谁有能力破格提拔秦山？ 谁会破格提拔秦山？ 联想到之前的事情，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这件事情秦山应该不会撒谎，因为很容易会被拆穿的，拆穿之后，对秦山并没有半分好处，他自己应该很清楚的。 肖振东在瞬息之间已经把秦山将要提拔的过程以及理由，还有背后的操盘手脑补了一遍。 然后他笑着说道：“兄弟，你要是早这样说，我不就明白了吗？这件事好说，我马上向分局那边了解一下情况，那个常宇一看就不是个东西，问题肯定不少，必须严查严处，随后就写一份表扬信给市纪委办公室。之前的那个写感谢信，这件事情写表扬信，还不重复，都将在上午发过去，兄弟你看行不？要是不够的话，咱们再琢磨点别的事？” 秦山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肖局长，够了够了，就是意思意思而已，让上面的领导有个话说，但是对我来说也很重要，这个情我领了，要是有什么事情用得着我的时候，吱声就是。” “哈哈，好说好说，那我就提前恭喜兄弟高升了！到时候，我安排个场，给你夸夸官！” 肖振东笑得特别爽朗，听起来格外真诚。 “哪好意思让肖局长破费，要说支场的事，应该我来，怎么说也要感谢肖局长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啊!” 秦山和肖振东客套了一番，然后双方在热烈友好的氛围中挂断了电话。 回到宾馆，秦山又敲开了于坤的房门。 “秦主任，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觉得功劳这东西，也不是那么好弄的吧？”看到秦山去而复返，于坤笑着说道。 秦山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坐，扔给于坤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 悠悠抽了一口，喷出一口烟雾然后二郎腿一翘地说道：“哦了！” “哦了？”于坤一愣。 秦山大笑起来：“于书记，你out了，哦了就是已经办完的意思。” “办完了？你是说，你已经弄到了一个功劳？怎么可能，那东西可做不得假，不能随便编的。”于坤一愣，急忙郑重说道。 秦山笑着摆了摆手：“谁说弄虚作假了？我弄的可是实打实的功劳，实打实的业绩，都是有据可查的，而且，也不是一件，是两件。我跟你具体点说吧，中午之前，市公安局会把两份材料发给咱们纪委办公室，你看着办吧！” “公安局？行啊，秦主任，我感觉你跟公安局的矛盾挺深的，他们竟然能给你发业绩材料，真是不可想像啊！行，我马上跟办公室打招呼，要是收到材料，第一时间通知我，如果材料可以的话，我一定紧锣密鼓地把这件事情办好。” 于坤知道秦山这个时候绝对不会说谎，心里不由地对秦山的能量又高看了一眼，嘴上也是说得非常好听。 秦山点了点头：“好，你尽快办，但不只是这一件事情，我到了李冰的位置后，肯定要大展拳脚的，可是，你看看，我现在手下就一个孙颖，所以我要利用这件事情立威。听我话的，才有胡萝卜吃，不听话的，靠边站。孙颖在这个案子中出力不小，给她一个副主任科员，应该不成问题吧？” “好，这是之前说好的，你放心，我能办成。还有就是，兄弟啊，以后你尽量给我留一点面子，咱们俩就当哥们处，也别总拿我那点破事打我脸。”于坤满口答应之后，语气一软，近似乎告饶一般。 秦山拍了拍于坤的肩膀，笑道：“没问题，只要你真当个好哥哥，别的都不是事，咱们都是事上见哈！” 说完，秦山径直出了于坤的办公室，然后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一个小时之后，于坤过来敲门，告诉秦山，公安局的材料已经发到了纪委办公室，他要马上回去，操办这件事情，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下午三点左右。 正在睡觉的秦山忽然被电话铃声惊醒，一看来电显示，是于坤。 秦山立刻精神了不少，按下了接听键。 “兄弟，向你道喜，刚刚召开完党组会议，你的事情通过了！” 电话里于坤兴奋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秦山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各个党组成员我都做了工作，付出什么我就不多说了，总之我真是尽心办了这件事情，当然了，你从公安局弄来的东西也派上了用场，否则的话，根本没法破格到这样的程度。” 于坤继续说道：“正科级主任科员，暂代纪检监察处副主任职务，这已经是破格的上限了。” “我心里有数，于书记辛苦了，你的付出我心里也有数，只要咱们真当哥们处，那些东西将来肯定是要翻篇的。” 秦山要实现的目标，也就是于坤所说的正科级主任科员，暂代市纪委纪检监察处副主任，他心里很清楚，要一步正式当上纪检监察室副主任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的确是他所期望的上限了。 给于坤画了一个大饼之后，秦山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他就给肖振东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秦山貌似云淡风轻地说道：“肖局长，你发来的材料，纪委办公室都已经收到。有了材料，这边的事情都好办，简单走了个程序，然后我现在就是正科级主任科员，暂代纪检监察处副主任的职务。” “兄弟，不要客气，老哥恭喜你了，你才二十六岁吧，都已经是正科了，前途无量啊，想当年，我爬到正科的时候，都已经三十一了，真是后生可畏啊。对了，兄弟，今天晚上有空吗？咱们兄弟喝点？” 电话里，肖振东发了一番感慨，实际上就是在捧秦山。 但他所说的那些数据的确是真实的，二十六岁的正科，的确算得上相当年轻的了。 听到这个消息，肖振东心里着实大吃一惊，但是联想到朱正峰的存在，他又觉得理所当然了。 经过这件事情，肖振东算是在心里把朱正峰与秦山绑到了一起。 这也是秦山在接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打给肖振东的原因，他就是让肖振东产生这种错觉。 “今天不行了，肖局长，我马上还要到市委领导那边去一趟，等改天，兄弟组局。” 秦山传递完这个信息，两人又都客气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看了看表，距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秦山不再耽搁时间，匆忙下楼，开车往市委赶去。 是该去见见朱正峰了！ 第一百零九章 面见朱正峰 车到了市委办公楼下，秦山没着急下车，先给朱正峰拨了一个电话。 “朱书记，我是秦山，您忙不，跟您汇报一下工作。” 电话接通之后，秦山直接问道。 他这样做，倒不是怕往朱正峰那白跑一趟，也没多少距离，白跑一趟无所谓的。 秦山就是想要一个形象，给外人看的，如果朱正峰忙，或者不在，再或者，不想见自己，他肯定就不必再往那去了。 秦山要见朱正峰，首先要通过朱正峰的秘书，也就是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陈亮。 这是很关键的一个环节。 如果秦山去找陈亮之后，见不到朱正峰，那是很丢面子的事情，就算别人不知道，至少自己在陈亮那里也会被划入非重要人群。 如果先跟朱正峰联系完，去了就能见，他跟陈亮沟通的时候就会游刃有余，胸有成竹，让陈亮乃至其他看到的人不知道自己的深浅，至少会起到狐假虎威的效果。 别小看这样一件小事，但给人不一样的信号，对自己的人设营造至关重要。 办公楼里的都是人精，那些人都是通过一个个苗头，判断出很多重要的东西，秦山在楼里待的这三年，算是深谙其道。 此时的朱正峰正在办公室里眉头紧皱，之前忙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但一闲下来就想起了都凯对李晓涵图谋不轨的事情，心里不免怒火中烧，想着该怎么整整都凯。 接到秦山的电话，他不禁心中一动，想起了陈亮曾跟他汇报过的一件事情，那就是秦山跟都凯矛盾不浅，曾经当众撕破脸荤的素的一起上阵大吵了一架，而且，据说秦山还揍过都凯。 “好，我在办公室，你直接过来吧。” 想到那些事情，朱正峰决定立刻见见秦山，看看能不能用秦山对付一下都凯。 朱正峰想整都凯，但还不想让任何人看出来，如果秦山可堪大用，那么他俩之间的矛盾就是最好的保护色。 只是，朱正峰苦心积虑设局下套要创造的就是今天的这个机会。 “好的，朱书记，我十分钟内到。” 秦山说完，等朱正峰应了一声，先挂断电话之后，他才挂断。 有了这个电话，秦山走路的姿势都跟以往不一样了，他昂首挺胸，器宇轩昂地进了办公楼，一路来到朱正峰所在的楼层。 就是在这个楼层，秦山跟都凯当众大吵一场，很多工作人员都看到过。 可以说，他已经是这个楼层的名人了，具有一定的名人效应。 他一出现，立刻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那些人都不经意地放慢了动作，想看看秦山来干什么，会不会是找都凯搞事情的。 就算有的人已经跟秦山擦肩而过，走出几步之后也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蓦然转身，跟在了秦山的后面一探究竟。 对此，秦山全部感应到了，但是毫不理会，他一直来到朱正峰的办公室外。 这个时候，陈亮已经通过电脑监控看到秦山到了，他提前一步出了办公室，朝他微微一笑道：“秦山同志，请进，朱书记正在等你！” 当时朱正峰通知的时候，就是很简单地交待了一句：小陈，一会儿秦山过来汇报工作，直接带进来就可以。 “汇报工作”是个万金油的词语，跟随朱正峰时日不短，陈亮自然明白其中的机关，他当然不会觉得秦山这个市纪委的一般职员是来向市委书记亲自汇报工作的。 正因为朱正峰与秦山的身份如此不对等，他还特意琢磨起来秦山到底与朱正峰是什么关系。 反正不管什么关系，在真相未名之前好好伺候着就是了。 他客客气气地带秦山去见朱正峰的场景，让不少人看到，那些人也不禁心中狐疑，胡乱猜测起来。 秦山的这一层算计，又被他完美的实现了。 朱正峰的办公室跟蓝羽的房间不一样，蓝羽的房间是一进门就能看到床，而朱正峰的办公室一进去，先是陈亮的隔间，然后往里，才是朱正峰办公室的内门。 把秦山让进来之后，陈亮先是敲了三声门，然后轻轻推开门，人在门口一站说道：“朱书记，秦山同志到了。” 这个时候，秦山迈出一步现身，对朱正峰点了点头：“朱书记！” “好，小秦来了，进来吧！”朱正峰在老板椅上朝秦山笑着招了招手，秦山应声走了进去。 然后，陈亮小心翼翼地把门关好。 经过刚才这个场景，他已经判断出，秦山应该与朱正峰私下里有过接触，他们之间绝对不是工作关系，而是私人关系。 这种关系比纯粹的工作关系更为重要。 陈亮的心里已经开始把秦山列为一个重点关注的人物了。 朱正峰的办公室里，等身后的门一关，秦山立刻变了一副模样，他从兜里掏出烟，面带笑容走向了朱正峰。 “书记，我是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的，是大大的好事，来先抽着！” 朱正峰接过烟，等秦山给点着后，冲沙发一指，微笑说道：“坐，喝水的话，自己倒，随意一些。” 秦山依然坐下，自己也点了烟，说道：“书记，今天我被破格提拔了，已经由原来的副主任科员，破格提拔为主任科员，并且暂代纪检监察室副主任职务。我的进步与之前聆听过书记的教导有直接关系，所以书记在我心里就像恩师一样，第一时间就想向您汇报。” 秦山的马屁不但拍的舒服，朱正峰受用之余，还真的惊讶了一下。 他摆了摆手：“你可别给我戴高帽了，说说，你破格提拔的原因，我记得你刚回市纪委没几天吧？” 秦山猜测，朱正峰可能怀疑是哪个领导给自己办的这个事情，尤其樊崇成是一个重点怀疑对象，他肯定不会让朱正峰产生这样的想法，于是立刻回道：“是的，我回市纪委时间非常有限，但是在此期间我做出了一些成绩，才获得破格提拔的资格。” “哦？什么成绩？你说说看！不简单啊，小秦！” 朱正峰说着话，离开了老板椅，走到秦山旁边，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秦山先给朱正峰倒了一杯水，然后才继续说道：“主要是因为三方面的成绩，一个是我在市里巡查期间，一个派出所的民警存在违纪行为和不做为情况，引起了群众的不满，关键时刻我挺身而出，与公安机关联系，对该警察进行调查，果然查出更严重的问题，让群众看到了我们执法为公的一面。” “好，这件事情做得好，现在我们很多同志存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思想，怕得罪人，不敢得罪人，不敢多管事，不以人民为重，你这件事情就做得很好啊！虽然是小事，但很不简单啊！别的还有什么业绩？” 朱正峰大大赞扬了秦山一番，又继续问道。 第一百一十章 各怀心机 秦山道：“刚才说的只是一个小业绩，第二个业绩是查实文体局副局长陆文豪的多项违纪问题。起因是陆文豪指使他人打砸群众的一个餐饮店，我由此入手，克服各种困难，终于查实问题。还有一个算是运气好，查陆文豪的时候，发现了陆文豪办公室存在针孔.摄像头，并及时通报给公安机关，公安机关也是非常厉害，竟然根据我提供的线索破获了一起命案。为此公安局还特意与刚才说的那件事情分别行文，向市纪委表扬、感谢。” “的确不简单，我能想到，虽然你只是这么一说，但这些事情的背后，你肯定做了大量的工作，克服了不少苦难，好，很好，是应该破格提拔的。” 朱正峰再一次表扬了秦山，随即问道：“那个陆文豪为什么要打砸群众的餐饮店？背后的原因有没有深挖？咱们破案不能只看表面，要深挖根源，从源头解决问题。” 身为市委书记，朱正峰肯定不能一个劲地好好好，他肯定要做一番指示，以显示出身为领导高人一等的一面。 而这个指示的点却犹如给秦山送菜一样，立刻让秦山眼前一亮。 他想把话题往都凯身上引，但又不能太刻意，就在他努力寻找机会的时候，没有想到朱正峰竟然这么配合，问起了这个问题。 秦山急忙道：“是是，朱书记的指示高屋建瓴，说到了点子上。我也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调查了一下，陆文豪与那名群众并没有什么矛盾冲突，反倒是咱们的市委办公室主任都凯与那名群众存在矛盾，说起来，那个群众跟我是认识的，他与都凯之间的矛盾，其实也与我有关，说来挺复杂的，所以我才会往都凯主任那边想。” “哦，你与都凯之间有矛盾，那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朱正峰只知道个一知半解，听到秦山说起这个话题，他迫切地就想知道秦山跟都凯之间的事情，也好决定是不是可以用秦山。 朱正峰的这个要求，刚好中了秦山下怀，他心里清楚，自己与都凯的事情一定要让朱正峰了解一下，自己是不能隐瞒的。 否则的话，万一朱正峰事后知道了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隐情，对自己会是非常不利的。 他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还的从市纪委纪检监察室的主任李冰说起，李冰曾经整过我，后来我查出来，就是都凯指使的。但是，都凯身份特殊，我这边只是有信息，没有证据，没法动他。” “在金鼎健身会馆，我看到都凯也加入了会员，就联合那名在会馆当教练的群众，做了一个切磋的套，狠狠揍了都凯一顿，结果，他就与那个教练也结下了仇，应该就是他指使陆文豪砸了教练家的店。只是这件事情，同样没有实质的证据，也没有动他。” 听秦山说完，朱正峰算是大体了解了秦山与都凯之间的恩怨。 只是，秦山一提到金鼎会馆，朱正峰心里就来气，恨不得生吃了都凯那个王八蛋。 气归气，朱正峰的脑子还是非常清醒的，他当即又问了一个问题：“都凯为什么要指使李冰整你呢？” 秦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原因，我只是有一些猜测，我前岳父樊崇成是市委秘书长，都凯是市委副秘书长，是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或者都凯想通过我来搞我前岳父，也说不定呢!” 秦山不可能说出都凯跟樊青霞的事情，一是这件事情一旦对人说了，肯定就会传出去，就连朱正峰也肯定毫不例外。 传出去对谁都不好，不利于秦山拿捏樊青霞，再说了也丢人。 而且，一旦让朱正峰知道了这件事情，就相当于朱正峰知道了他与都凯有不共戴天之仇，反而朱正峰会坐山观虎斗。 那样的话，自己就被动了。 说完这番话，看朱正峰没有立刻表态，秦山又继续说道：“总之，我觉得的事情肯定挺复杂，我也不想追查了。反正我已经揍了都凯，算是一报还一报，他也没讨着好。” 秦山这样一说，朱正峰不禁非常失望，他还真是想着秦山能于都凯一直斗下去，他从中暗中协助秦山，神不知鬼不觉地搞倒都凯。 反正冲锋的都是秦山，他朱正峰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但是现在秦山这样一说，朱正峰就知道他的如意算盘打不成了。 他抽了两口烟，然后弹了弹烟灰，说道：“小秦啊，你这样的想法不能说不对，但那是从私人角度，你可以不计较个人恩怨。” “但是呢，你是一个公务人员，还是纪委的领导干部，法不能向不法让步，既然知道都凯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你就要肩负起你身为纪检人员的使命，勇于斗争，为社会清除污垢，为群众主张正义，我觉得你应该一查到底，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不枉不纵，才是纪检干部的本色。” 朱正峰说得冠冕堂皇，秦山自然知道他的内心所想，当下他站起身道：“朱书记，您的一番教诲，让我茅塞顿开，我一定按照书记的指示，一查到底，将违法乱纪者绳之以法。” 听秦山这样说，朱正峰很想撇清一下，这不是我的指示。 但是，他同时感觉自己真的撇不清了，刚才的那番话，明明自己就是这个意思，还能在秦山面前刻意强调这个问题吗？ 想了想，朱正峰就放弃了这一想法。 他也站了起来说道：“身为市委书记，我的想法就是，纪委人员就该向一切违法乱纪者亮剑，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是，朱书记，狭路相逢勇者胜，我就要做新时代的李云龙！”秦山立刻双脚并拢，立正说道。 朱正峰点了点头：“好，我看好你，放心大胆地干，有什么困难直接找我，我，乃至整个市委、市政府都将站在正义一方。秦山啊，如果你一步步都能做出不菲的成绩，将来前途会不可限量。或许到了一定程度，纪检这个舞台已经不够你施展了，到了那个时候，秦山，你有没有考虑过走行政这条路？” 他后面的这些话正说到了秦山的心里，如果一直在纪检口，到了多少年后，如果足够幸运，足够努力，秦山觉得自己的天花板也就是程光南这个位置。 但是几率也是非常小。 走行政路线一直都是他的梦想，那里才是最广阔的舞台。 但是，他也知道，朱正峰这个时候跟他说这些不沾边的，很明显就是给自己画饼，目的无非是稳住自己，也是朱正峰自保的一个手段，他还是担心自己会把他跟蓝羽的事情说出去。 但是，对于现在这般状况的秦山，他能真的把这句话当做一个饼吗？ 不，他不会，既然你朱正峰说了，那好，我秦山就记住了，如果将来你不兑现，我秦山就用这句话向你逼宫！ 心里如此想着，秦山却是点头道：“朱书记，你就是我的恩师，我最尊敬的领导，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将来就走行政这条路。” 第一百一十一章 父亲失踪 秦山顺着朱正峰说，朱正峰非常高兴。 两人越聊越是投机，笑语欢声，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 直到朱正峰看表的时候，秦山才起身告辞，此时距离下班时间只剩十分钟。 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在外间坐的陈亮立刻起身迎了过来，很客气地把秦山送了出去。 从秦山进去开始，陈亮就开始计时，秦山久久没有出来，他心里着实感到很意外。 秦山在朱正峰办公室停留的时间是五十六分钟，这种情况在平时很罕见，哪怕是比秦山级别高很多，官大很多的领导，也很少能跟市委书记朱正峰谈这么长的时间。 而且，秦山开门出来的时候，从来不抽烟的陈亮感应到朱正峰办公室里的烟雾明显超标，这种程度的烟雾肯定不是朱正峰一个人抽的。 也就是说，秦山在办公室里这段时间，至少跟朱正峰每人抽了三根烟。 这种情况也是非常罕见的。 所有的这一切都显示着，朱正峰非常重视秦山，陈亮越是摸不清秦山跟朱正峰真正关系，或者说，越是不清楚秦山受到朱正峰如此重视的原因，他越是不敢怠慢秦山。 “秦主任，咱俩留个电话，平时有什么事情也方便联系。” 跟秦山分开前，陈亮笑着对秦山道，此时他对秦山的称呼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来叫他“秦山同志”，现在则变成了秦主任。 因为秦山在朱正峰办公室期间，陈亮已经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了秦山今天刚刚被破格提拔的事情。 由不得他不往朱正峰身上想。 秦山自然没有意见，两人互换了联系方式之后，客客气气地道了再见。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有人下班离开办公楼，秦山在市委办公楼竟然意外碰到了都凯。 都凯应该是从外面刚回来，正往办公楼里进，就这样两人走了个碰面。 秦山停住了脚步，都凯也停住了脚步。 在人员川流之中，两人相隔两三米的距离四目相对，秦山唇边泛起了一丝冷笑。 都凯却是眉毛微微挑起，眼中厉色一闪，对秦山说道：“秦山，你会知道你跟我来硬的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情。你一定会后悔的！” “那就拭目以待吧！” 秦山冷冷说了一句，与他擦肩而过，径直离去。 整治都凯的事情已经进入日程安排，秦山也已经揍过他了，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再与他发生正面冲突。 开车往家走的时候，秦山的电话响铃。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竟然是孙颖打来的。 秦山把电话挂在了手机架上，按了接听键。 “喂，孙颖！” “秦主任，下班的时候没找到你，所以给你打了电话。我现在已经离开宾馆了……今晚想请你吃饭，不知到秦主任能不能赏光。” 秦山听出来，孙颖说得有些犹犹豫豫，似乎是下了挺大的决心才打的这个电话。 于是一边把车停在路边，一边问道：“怎么了？突然想要请我吃饭了？” “当然是要感谢秦主任，你跟雷锋一样，做了好事都不留名，要不是于书记告诉我，我这个当事人还蒙在鼓里呢。” 孙颖笑着说道：“就是我被提拔为副主任科员的事情，于书记说事情已经定了，人事方面还有一些手续，等到下周才能出文件，但是不会有什么变化。于书记还特意跟我说，是你力荐的我，要是你不替我说话，就不是谁当这个副主任科员的问题了，而是根本就不会有副主任科员这个岗了。听他说了，我才想起你之前跟我说的话，你说，秦主任，我不得请你吃顿饭表达一下感谢啊。” 听孙颖说完，秦山笑了起来：“孙颖啊，这件事情你最应该感谢的是你自己，如果不是你当初坚定地站在我这边，恐怕我也不会想着提拔你。也不是什么大事，饭就不要吃了吧……” “不行，秦主任，今天我就赖上你了，你必须得给这个面子，除非你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孙颖的语气一下变得强硬起来。 “好，我真是服了你，就算有别的事情我也推掉，今天就陪孙大美女吃饭。” 秦山笑得更加爽朗，这样的孙颖还是相识几年以来第一次见到，不是之前一贯的委婉，而是变得有些霸道了。 听到秦山终于答应她的宴请，孙颖非常高兴，最终经过商量，两人选定了一家湘菜馆。 干净的包厢，比较有特色的湘菜，孙颖和秦山相对而坐。 在孙颖的一再苦劝之下，秦山喝了啤酒，孙颖则是因为酒精过敏，喝的饮料。 开始的时候，秦山以开车为借口，不想一个人喝酒，但是架不住孙颖劝，并说吃完饭当秦山的代驾，负责把秦山送回家。 结果秦山没架住劝，也是因为今天也被破格提拔，心里高兴，就喝了两瓶。 饭局将要结束的时候，秦山的电话铃声响起。 秦山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急忙接听，电话是他母亲打来的，一般没事的时候，家里都不给他打电话，打了肯定就是有事。 “妈！” “秦山，跟你说个事，你爸失踪了。” 电话里，秦山的母亲急冲冲说道。 “失踪了？什么情况？失踪多久了？妈，你别着急，详细说说，打电话是无人接听还是关机？” 秦山一楞，急忙询问。 秦山的母亲道：“电话关机，差不多有一个小时找不到他了。” 听母亲这么一说，秦山哑然失笑：“妈呀，你可吓死我了，我爸估计是吃完饭出去遛弯了，或者在哪看人家老头下象棋、打扑克的，刚好赶上电话没电。妈，你可别大惊小怪的了！” “不是，你也知道妈什么样，要真是平常这种情况，我都不会打电话找你。我用失踪这个词，是因为你爸心情不好，他昨天被免了职，今天又被停止工作，晚上饭都没吃，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好。” 秦山的母亲语气更加焦急。 秦山一愣，急忙问道：“被免职了？昨天怎么没告诉我？什么理由？还有停止工作又是什么名目？” 秦山的父亲江上市下辖同春县一所中学的教导主任，为人正直，突然听到的消息，真的让他大吃一惊。 秦山的母亲道：“你爸被人冤枉了，学校说收到女学生的举报信，举报你爸曾经猥.亵人家女生，是这个接口被免职的，秦山，你是知道你爸的，你爸问心无愧啊，他当时气坏了，就找学校理论，结果双方争吵起来，你爸把校长骂了，结果校长打了你爸一耳光，还停止了你爸工作，让他回家等待公安机关的立案调查。” “妈，那你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 秦山有些生气地问道。 “还不是怕影响你精力吗？再说了，你那边也挺难的，从市里调到区里，都被边缘化了。而且你爸觉得他自己能够说清楚，那封信是匿名信，没有具体举报人，不然公安机关直接就得介入了，你爸就是不服校长就凭一封匿名信就免他的职，所以才去找校长理论的……” 不等母亲说完，秦山打断道：“妈，你别着急，你在家哪也别去，省得我爸回来你还不知道，我马上回去，你放心我爸不会有事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光棍眼里不揉沙子 秦山放下电话，拿起包匆匆起身，对孙颖道：“父母那边出了点事，很抱歉不能陪你喝到最后了。” 孙颖立刻起身拉住秦山：“我知道，刚才你打电话，我也听了个大概，你喝酒了，不能开车，我开吧！” “不是在本市，在同春县，一百四十多公里呢，只有一半高速公路，天都黑了，你去不了，也不方便。顶多我叫个代驾或者打辆车自己去就是了。” 秦山连连摇头，不想让孙颖开车，大半夜的很不方便。 “别那么多废话，越是天黑，我越是不放心你，更何况你去了那边是不是多个人手更好一些，而且，我跟我妈吵架了，出来之前我就跟她说了，去我同学那里住，连假都不用请了。” 孙颖说完也拿起包，把服务员喊过来买单。 看孙颖都这样说了，秦山也就没再坚持，很快两人出了湘菜馆，孙颖坐到了驾驶位，启动车辆。。 “慢点开，别着急，安全第一！” 秦山一边扎安全带，一边嘱咐孙颖。 “你放心吧，我比你还怕死呢，别看我是女司机，我可和一般女的不一样……”孙颖摆了摆手，话说了一半，车已经开了出去。 如果在平时，秦山高低会借着她的话题整几句，但他爸出了事情，确实没有心情。 秦山掏出电话，一个个电话拨了出去。 “喂，大志，帮我办件事情，我爸出了点事，现在是失联状态，你要是没别的事，帮我到处找找。我从市里往回赶呢，随时电话联系。” “三楞子，帮我办件事情，我爸出了点事，现在是失联状态，你要是没别的事，帮我到处找找。我从市里往回赶呢，随时电话联系。” “树林，帮我办件事情，我爸出了点事，现在是失联状态，你要是没别的事，帮我到处找找……哦，那好的，我再找别人，没关系，挂了！” “大飞，有空没？是这样，帮我办件事情，我爸出了点事，现在是失联状态，你要是没别的事，帮我到处找找……” 秦山一直打出了十几个电话，多数都答应了秦山的求助，有六七个人或者说没在同春县，或者说有事正在忙，总之帮不了秦山。 对此，秦山都没有废话，收到反馈就直接挂断了。 直到最后一个电话打完，秦山拿着电话，陷入了沉默。 刚才他拨打号码的那些人，都是他关系不错的兄弟，有小学就认识的，有初中开始的同学，还有高中在一起冲独木桥的伙伴。 这些人都去过自己家里，都认识他爸爸，找起来自然有着先天方便条件。 但问题是，同春县虽然只是一个小县城，远远比不上江山市，但面积也不算小，刚刚找的这些人就算全部出动，也是杯水车薪。 人当然越多越好，人越多覆盖面越广，只可惜，秦山绞尽脑汁在自己同春县的朋友圈里也找不到还堪一用的人了。 有的人虽然关系也不错，但是没见过老爷子的面，茫茫人海里去寻找一个陌生人，谈何容易？ “妈，你没出去吧？”秦山再次拨通了母亲的电话，本意就是想问问父亲回来没，他却没有那么直接问，担心老妈更着急上火。 “听你的，没出去，在家里等呢！”老妈语气依然很急，秦山道：“妈，你放心吧，我找了不少人都去帮着找了，你可千万不要出去啊。” 嘱咐了几句，秦山就挂断了电话。 随机再次拨出去一个电话，直接说道。 “大勇，我爸失联了，你要是没事的话，帮着找找。” 这个人是秦山父亲堂兄的儿子，也算是秦山的堂兄，是一名交警，秦山的那些兄弟都求遍了，就只好求求亲属。 “不能吧？那么大的人还能走丢？多长时间了？怎么不报警？”对面的人惊讶地问道。 秦山解释道：“虽然才两个小时，但是事出有因，别的也不便多说，勇哥，你看看要是能帮就帮一下。” “两个小时？秦山你开什么玩笑？你爸也不属于特殊人群，需要失踪二十四小时才可以立案，我爸一整都半天找不到人影呢，你可别大惊小怪了，好了不说了，等等，二饼，碰……” 也就听对方说到这里，电话就变成了忙音。 秦山眉头皱了一下，他听出来了，大勇在打麻将，既然做人做到这样的程度，秦山心里的亲戚情分自然也就淡了一些。 “二舅，睡没？” 随即，秦山又拨通了一个亲属，这个是老妈的表弟，秦山把跟大勇说的话又说了一遍，这个二舅还行，答应跟他二舅妈马上出去找。 秦山嘱咐了一番继续给亲属打电话。 秦山父母的老家都是同春县的，这边从各方面论的亲属还是有一些的，其中不乏曾经被秦山落马的那位常务副市长叔叔帮过忙的。 秦山凡是能想到的亲属，都给打了一遍，他都没有说父亲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求人家帮忙出去找找。 因为有些人，哪怕是亲属也未必就真心希望你好，自己一旦说出了原因，人家可能趁机传出去，越传越离谱，反而好像父亲真做了那么缺德事情一样，结果肯定适得其反。 而且，秦山是希望这些亲属都能帮帮忙，但是人家不帮忙，也无所谓的，他刚好想借助父亲这件事情进一步看清这些亲属的嘴脸。 又打了七八个电话，有两个亲属不耐烦地挂了电话，一个说不在本地，其余的都答应出去找找看。 秦山心里也清楚，就是答应的那些也未必真的出去，但至少人家还没做得那么绝。 “秦山，我这边有一个同学，还有一个亲属，要不你把伯父的照片发给我，我求她们也出去帮找找吧！” 看秦山不再打电话，只是一个劲地摆弄手机，开车的孙颖忽然开口。 秦山摇了摇头：“不用了，别麻烦人家了，光看照片也未必能一眼就认出来，而且你的同学朋友还会乱想。你什么都不用管，安全把车开到目的地就行。” “嗯！”孙颖答应了一声，继续专注开车。 这个时候的秦山，已经把刚才那些人都拉进了一个微信群里，并且发信息，让每个人都说一下，去了什么地方，以免重复寻找造成窝工，反而有的地方没有人去找。 群里陆续有人回话，开始报出找过的地点，这些人占群成员的六成左右，其余人都没有回话。 秦山并没有看群里的消息，而是打开微信计步器，开始截图，把群成员所有人的走路步数都保留了下来。 随后每隔十分钟左右，他再次截屏，对比一下步数变化。 截屏四次之后，每个人的情况，秦山基本都能看清楚了。 有的人没回话，是因为步数根本就没动，秦山把这样的人，直接踢出了群。 有的人报了找过的地点，但是步数变化很小，甚至也有的基本没动，秦山同样毫不客气地给踢出了群。 秦山就是要表明一个态度，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已经不属于我群里的人了。 你可以不帮忙，但是你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什么都不干还卖好，根本不管会不会耽误人家的事，随意虚报寻找过的地方，这样反而更让秦山不耻。 短短的旅程，秦山失去了一些曾经很好的兄弟，也失去了一些亲属。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光棍眼里不揉沙子了! 一个半小时左右，车子进了同春县城，秦山正要到处找找看的时候，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拿起手机一看，正是自己父亲的电话。 秦山一下坐直了身子，按下了接听键。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是武松 “爸……” 按下接听键的瞬间，秦山心情非常紧张地招呼了一声。 “嗯，秦山啊，你还没睡啊？”电话里这个人的生音有些发硬，但秦山一下就听出来的确是自己的父亲秦选才，父亲喝酒喝多了的时候说话就这样。 听到这个声音，秦山的心一下就从嗓子眼放下来了，他最担心打来的电话号码是父亲的，但说话的是其他人。 然后再说一些让人根本无法接受的话，比如机主本人发生了什么什么意外之类的。 “爸，我没睡，你跟谁喝酒呢？” 秦山示意孙颖把车停在路边，然后跟父亲搭上了话，他敢肯定，父亲肯定还没回家，不然不会问自己睡没睡的话。 他父亲既然连母亲都没告诉，未必就能告诉自己他在哪里，因而秦山第一想法就是先套出父亲所在的位置，而不是直接询问。 “我自己喝酒呢！你知道吗，酒是个好东西，当年武松喝了十八碗酒，在景阳冈上打死了一只吊睛白额大虎，你爸我也不比武松差，怎么，不信吗？不信咱们就走着瞧……虽然我吃的是孔乙己吃过的茴香豆，但我不是孔乙己，我是武松……” “爸，你是武松，我是武小松……” 秦山表面上笑嘻嘻地回着话，但是刚刚放下的心，却突然再次提到了嗓子，父亲这样说，难道是有什么计划？ 不会是真要武力报复人家校长吧？ 不然的话，他怎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他一边跟父亲继续说话，一边指挥着孙颖启动车辆，直奔孔家老店。 整个同春县，就这一家酒馆里有茴香豆，这一点秦山是知道的。 “屁，你不是武小松，你是你妈的儿子，要照顾好你妈，你妈这辈子不容易。” 醉哈哈的秦选才越往下说，越让秦山心惊胆战，这是要留遗言了吗？ “爸，你怎么了，怎么这么说话呢？” 秦山按照常理思维，觉得自己应该这样问一嘴，不然父亲该怀疑了。 “没什么，我跟你说，儿子，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但是，整个世界有许多混蛋，总是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有时候道理是讲不明白的，要想弄个是非曲直，就需要真正的勇士，怎么说来着，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秦山听着父亲说话的同时，持续用手势指挥孙颖开车，他听出来了，父亲真是要玩命去了。 希望自己能来得及在他离开前赶到孔家老店。 但是，这里距离孔家老店还有十几分钟的车程，秦山已经听到电话里传来摔碗的声音。 “爸，怎么了，你慢点……” 秦山开了免提，一边说话，一边在刚才组建的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所有人，全部赶往孔家老店，沿途注意我爸的动向。 “我没事，秦山，你不太争气啊，不是我说你，你受媳妇的气，我真是看不惯，不行你们就离婚吧，你知道吗？人活着就是要一个尊严……” 电话里，秦山的父亲还在一个劲地说着，秦山听到了汽车狂按喇叭的声音，然后是一句国骂，清晰地从话筒里传了过来。 秦山心里再次猛地一紧，他知道父亲已经从孔家老店里出来了，并且差点被车撞到。 “爸，你别在大街上乱晃，你到路边上，别被车碰到！” 秦山连忙劝说父亲，秦选才却是说道：“你放心，我的事还没有办完，谁都收不走我。刚才说的是你……” “叔，叔，总算找到你了，秦山可着急了，来，过来，到这边……” 忽然，电话里传来大志的声音，秦山长长地出了口气，对着电话喊道： “大志，我爸就交给你了，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 “好的，秦山你放心！” 大志听到了秦山的喊声，拿过电话说了一句，同时电话里还传来父亲秦选才的吆喝声：“大志，你放开我，快放开我，你别多管闲事！” “唉，真是惊心动魄啊，总算找到了！” 开车的孙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秦山一眼道：“秦主任，我今天才算知道什么叫虎父无犬子啊，你父亲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打打杀杀呢！” “呵呵，让你见笑了！”秦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是事实，他无法否认。 此时群里，大志已经发了消息，说找到了老爷子，并且很安全。 秦山发了个ok的手势，别的就没多说。 过了一会儿，按照大志发到群里的位置，秦山的迈腾停到了路边。 老爷子旁边除了大志、大飞之外，还有秦山的二舅。 秦山推开车门，快步走了过去：“二舅、大志、大飞，真是辛苦你们了，今天这事我都记心里了。” 跟那几个人打完招呼之后，秦山来到父亲秦选才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不禁鼻子一酸，感觉今天的父亲跟上次见到的父亲相比，明显苍老了许多。 看人的眼神里带着一股倔强，明明喝了很多，却时不时地挣扎着要离开这里。 “爸，以后要喝酒，我给你找人，不能一个人喝，一个人喝酒我妈会急死的。” 秦山终于握住父亲的胳膊，说了一句，刚才他已经给老妈打了电话，报了个喜，老妈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你怎么来了？原来你打电话是想稳住我啊？” 秦山的父亲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是啊，爸，你都多大了，还这么让我妈操心……” 秦山跟父亲说了几句话之后，又跟帮忙的人道了谢，在群里也发了消息后，就把父亲扶上了车。 孙颖下来帮忙的时候，那几个见过樊青霞的人都不禁有些吃惊。 秦山没有跟谁解释什么，直接关了车门，指挥孙颖开车回家。 “秦山，这个姑娘是谁？” 车上，秦选才盯着孙颖的背影问。 不等秦山说话，孙颖笑着说道：“伯父，我是秦主任的司机。” “司机？你有司机了？你当主任了？” 秦选才愣愣地转头看向了旁边的秦山。 秦山趁势点头道：“是啊，爸，你儿子现在当官了，老牛逼了，你受冤枉那点事都不是事，我明天就帮你摆平，你想怎么报仇，我都让你如愿，那些恶人自有恶人磨，不用若是必怒，流血五步的。” “滚一边去，别跟我扯犊子，你叔进去了，你老丈人一家都看不上你，你上哪升官去？还有，这姑娘开车都不看倒车镜，你说她是你司机，你以为我会信吗？” 老爷子气冲冲地朝秦山喊了一句。 “你说，你是不是背着樊青霞，跟她处上了？你要是承认的话，我敬你是条汉子，你要是不敢承认，我也指望不上你，明天我就上景阳岗，我不信你们能看住我？能天天看着我？”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儿子当官了！ 没有料到秦山的父亲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 孙颖下意识地抿着嘴回头扫了一眼秦山。 秦山尴尬地笑了一下：“孙颖，你别介意啊，你别指望着我爸这样一个都要上景阳岗的人，能说出多么理性的话啊！” 孙颖扑哧一声被秦山逗乐了，然后在秦山的指挥下继续开车。 秦选才则是吹胡子瞪眼睛地看看孙颖，又看看秦山，忽然又冒出了一句：“秦山，我不信你俩没事，女人的眼睛我看了五十多年，看人时里面有没有情，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我看呢，你承认就是了，那个樊青霞你俩肯定过不长。” “爸，咱回家说去……” 秦山彻底服了秦选才，不想再继续跟他说话，开始专注指挥孙颖行进路线，因为快到家了，拐弯的地方比较多，路况复杂。 终于，车停到了楼下，秦山打开车门，扶父亲下车，进单元门，往楼上走。 孙颖拿着两人的包，跟在后面，想着帮把手，却始终没有帮上。 家在三楼，到了之后，秦山拿钥匙开门的时候，门已经被母亲从里面打开。 看到喝得醉醺醺的秦选才，秦山的母亲上去就是一下子，紧跟着埋怨了几句。 直至看到后面的孙颖时，她才住嘴，招呼孙颖进屋。 孙颖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秦山对鲁秀琴道：“妈，这是我同事，晚上我喝酒了，是她开车送我回来的。孙颖，你进来吧！” 孙颖这才在门口换了拖鞋，到了房中，鲁秀琴忙活着倒了水，又跟秦山一起把秦选才扶到了房间中睡下。 这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多钟，孙颖看了一眼秦山后起身：“秦主任，那样，我出去找个地方住下，你在家陪陪伯父伯母。” 秦山伸手一拦：“家里也不是没有住的地方，我妹妹在外地上大学，因为路程太远，暑期没回来，你就住我妹妹的房间吧，家里是三室的，条件虽然一般，但是地方还够用。”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怕你们不方便。” 孙颖看了一眼秦山的母亲解释道。 “姑娘，没什么不方便的，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出去住也不安全，就住我女儿的房间吧，唉，老秦这点儿事，还把你们都折腾过来了。” 鲁秀琴说到最后叹了口气。 秦山对母亲道：“妈，你放心，我回来了，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那些害我爸的人，我一个都饶不了他们。” 鲁秀琴闻言吓了一跳，急忙道：“秦山啊，我跟你说，你可别干傻事，靠拳头和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要解决的话，还得从源头上，走正规途径，不然的话，除了之前的脏水，人家又会给咱们贴上野蛮的标签。我的想法是，你看看能不能求求市纪委的领导，让他们关注一下，或许事情会好办一些。” 鲁秀琴跟秦选才都在同春县三中上班，她是语文教研组组长，说话的水平有，处理问题的思路也是有的。 “妈，看你说哪去了，我也不是小孩子，还能光想着暴力解决问题，你就放心吧，不用找什么纪委的领导，我现在就是市纪委的领导，我肯定处理得明明白白的。”秦山过去扶着鲁秀琴的肩膀说道。 “秦山啊，咱们做人要脚踏实地，不能满嘴跑火车，你这个在天陵区纪委上班的小职员也能当上市纪委的领导，说话靠点谱行不？” 鲁秀琴一听秦山的话，立刻展开老式家庭教育。 秦山无奈地看了孙颖一眼，眼神里涌起一阵对母亲的无力感。 孙颖立刻笑着说道：“阿姨，你误会秦主任了，我正式向您介绍一下，秦山，现任江山市纪委纪检监察室正科级主任科员，暂代纪检监察室副主任职务，属于国家正式正科级干部。”“正科？真的吗？你们别为了哄我高兴，才这么说的！” 鲁秀琴顿时一愣，目光急切地看了看秦山，又看了看孙颖：“听起来太不可能了，我们县的教委主任也才是正科级而已，秦山，你之前连副科都不是，怎么能被提拔到正科？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完全不符合组织程序啊？” 孙颖走到鲁秀琴身边，抱住她的胳膊道：“阿姨，你看我也不是那种随便胡说八道的人，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因为秦主任工作成绩出色，业绩突出，所以在提拔为副科不久之后，再次破格提拔为正科干部，这次提拔到正科，正是今天的事情，应该是秦主任还没来得及跟您说吧！” 鲁秀琴消化了一下孙颖所说的内容后，问道：“刚才你说的是正科级主任科员，暂代什么副主任，上边不是还有正主任，还有别的领导吗？你爸这种事情，你去了就能解决？我虽然不是公务员，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事最终还要通过县教委方面，应该还有公安部门，还有你们县纪委和市纪委，你现在这个职务是挺出乎我预料的，但是那么多部门，那么错综复杂的关系，你都能摆平了？而且，明天还是周末，除了学校补课外，其余单位都不上班啊！” “妈，你说的虽然没错，但是事在人为，我的官虽然不大，不过，人脉方面还是有一些的，你放心就是了，明天肯定就动起来，而且还要有成效，不然我爸又该上景阳冈了。” 秦山再次安慰道。 “啊，那好吧，现在着急也没用。那个，秦山，你老丈人那边醒过味来了？又肯帮你了？” 鲁秀琴懵懵懂懂地点点头，问秦山。 秦山摊摊手苦笑道：“妈，怎么还扯上他们了，我跟你说，我的提拔跟樊家没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 “要真是那样，那可太好了，你爸的事情，给我们愁的，这下可好了。” 鲁秀琴立刻笑逐颜开，高兴得不得了。 片刻后，她才又说道：“对了，你们大晚上挺劳累的，尤其是孙颖，都早点歇着，再重要的事情明天再说吧！来，孙颖，我给你收拾一下房间。” 说完，她领着孙颖进了秦山妹妹的房间，很快，她又一个人出来，把秦山拉到了自己的卧室，小声问道：“秦山，我问你，你们俩有没有那种关系，你当了正科级干部，前途无量，可不能在这方面犯错啊！” 秦山苦笑道：“妈，你放心啊，我俩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再者，我已经跟樊青霞离婚了，她也没有结过婚，就算有什么事情，也都不是事。” “离婚了？什么时候？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告诉我和你爸？”鲁秀琴当即惊讶地问道。 秦山道：“也没有多久，因为怕你们担心，所以就没有专门打电话说，就是想着等回来的时候当面说，妈，今天也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 好说歹说，秦山把鲁秀琴劝回了房间，他这才有机会回到自己房间，拿出手机，给李晓涵发了一个信息。 “姐，我家里出了点事，我现在在同春县父母这边处理，很抱歉明天不能陪你去省城了。” 很快，李晓涵回了信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去省城那边都是小事，你家里到底怎么了？你直接说，别让我跟着着急。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就是想知道什么滋味！ 秦汉当下也不隐瞒，就把父亲的事情跟李晓涵说了一遍。 其实母亲鲁秀琴说得没错，父亲的事情比较复杂，牵扯面大，单凭自己的职务未必能够很快摆平，最主要的还是借助各种关系。 而李晓涵在市教委，到时候很可能借助市教委方面的关系，秦山也算提前沟通一下。 “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在太令人气愤了，幸亏你及时赶回去，不然出了事情可就糟了，你安心处理这些事情，有什么困难随时给我打电话。吻你！” 李晓涵很快又回了信息。 “好的，涵姐，有你这句话我心里非常暖和。我怀疑我爸遭遇的事情，肯定有人背后指使他们学校的校长，而且那个人很可能是都凯，我完全凭直觉猜测，只是没有证据而已。但是，不管是谁，我肯定不会轻饶的。涵姐，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明天安全第一，爱你，等我处理完事情，好好陪你。” 给李晓涵回复完信息，两人道了晚安后，秦山出了房间，听到卫生间没有动静，觉得孙颖应该没在里面洗漱，就开门准备进去。 只是，卫生间门拉开的瞬间，看到白花花的一片，秦山又赶忙把门拉上了，小声对里面说道：“对不起啊，不知道你在里面。” 马桶上的孙颖没有说话，而是匆忙起身，拉开门出来，低着头从秦山身边快步走了过去，回自己的房间。 秦山也没有再去找她，洗漱之后，同样回了自己的房间躺下。 等过了十多分钟，才又听到卫生间里有了动静，应该是孙颖又去了卫生间，秦山平定心神，努力不去想着那白花花的一片，酝酿着睡觉，但是感觉已经心不在焉，很难入睡。 也就六七分钟的时间，秦山突然听到房门敲响了几下，然后就看到孙颖推门走了进来。 秦山惊讶地坐起来，看着孙颖，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对她主动过来该采取什么样的应对措施。 孙颖却是回头看了一眼房门，对秦山道：“那个房间的门锁坏了，我不敢住，你这个房间是好的，咱俩换一下吧！” “你信不着我的人品？”秦山笑着问道。 孙颖摇了摇头：“就是单纯的习惯！” “那好吧，听你的就是，我去那个房间。” 秦山没什么好说的，就收拾了东西，跟孙颖换了房间，然后关灯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秦山忽然感觉到有人上了自己的床，从气味上，他能判断出是孙颖。 这个时候的秦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把孙颖抱到了怀里。 “啊……”孙颖惊呼一声，小声问道：“你怎么在我房间？” 秦山感觉很冤枉，急忙道：“这是我房间，不是你的，你忘了？咱俩换了房间。” “啊，我想起来了，不好意思，我睡迷糊了去卫生间，忘了这回事！”孙颖解释了一句，就要起身，秦山却没有立刻松开。 孙颖感觉到秦山的态度，也没有使劲挣扎，就在秦山耳边轻声说道：“要不，你就抱一会儿吧，只要别让我怀上孕就行。”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秦山不仅怦然心动，但是理智还是告诉他不可以做那件事情，毕竟孙颖还没有结过婚，那样的话会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 “嗯，没事，光抱抱不会怀孕的。” 秦山如此想着竟鬼使神差地说了这么一句。 “嗯，用你买的那个东西不是也不会吗？我就是想感受一下是什么滋味，网上说可美好了，我都不知道呢！” 孙颖吐气如兰地说道。 “没了！都用没了！”秦山松开了手：“真的，都被我用了。” “那……要是怀孕了，是不是会很麻烦？”孙颖沉默了几秒，低低的声音问道。 “你真想好了？”秦山见孙颖都有了冒着风险的准备，不禁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嗯，我都快三十了，还没有过男朋友，我就是想感受一下，也因为是和你。” “刚才我撒谎了，我包里还有，没都用完！”听到孙颖如此坦诚，秦山悠悠地说了一句。 孙颖搂了搂秦山道：“那你还等什么？我比你大好几岁，也不会赖上你，我就是真的很好奇是什么滋味！” “那你等着我，我去拿！” 秦山的防线彻底崩溃，跳下床去客厅找包，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塑料包，又顺手从卫生间里拿了一包纸巾后，匆匆回了房间。 接着，两人摸黑开始忙活起来。 孙颖很笨拙地配合着，直到某一刻这个女人要大喊出声的时候，秦山抓起她的小裤堵在了嘴上…… 许久之后，孙颖软软地躺在秦山的怀里。 “这样肯定不会怀上吗？ 秦山道：“肯定的，你放心就是了。” “嗯，那就好，刚才那滋味真美妙，难怪以前那些女的宁可浸猪笼也要……”孙颖由衷地感慨道。 “谢谢你，让我享受到这么美好的事情，我就一直很奇怪，那些男的女的，比如陆文豪和那个女办公室副主任，他们怎么就那么热衷于这种事情呢，现在我总算是知道了。对了，你当时有什么样的感觉……” 俩人唠着唠着不知道夜深几许时才双双迷糊着睡着了。 一直到鲁秀琴来敲门，秦山和孙颖才从睡梦中惊醒。 “起来，都起来吃饭了！” 敲了几下门之后，喊了一声，鲁秀琴就走开了。 “糟了，被我妈发现了，我妈要是知道你来我房间，会怎么想你？” 秦山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 孙颖坐起身：“大哥，你没弄错吧，这个房间是你妈安排我住的，阿姨肯定以为是你过来了。而且，她肯定还以为咱俩早就有那种关系了呢!” 秦山蹬上裤子道：“也是，我们这样觉得也行，不然还得骂我没有能耐，还得女的主动哈！” “昨天的事不许说，就当没发生哦，我可不承认，也不负责的……” 孙颖忽然吃吃地笑了起来。 穿好衣服，秦山先出了房间，看到桌子上已经摆满了早餐，油条、豆浆、豆腐脑、包子之类的。 都是从外面早市买的。 而且秦山还看到自己的房间，房门大开，应该老妈早已经看到自己不在那个房间了。 秦山到父母的卧室看了一眼，秦选才刚刚起来穿衣服，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 “爸，吃饭了！” 秦山喊了一声，就到卫生间洗漱，随后是孙颖进去。 吃饭的时候，鲁秀琴倒是没有说什么，就是不停地让孙颖吃这个吃那个的，好像对待儿媳妇一般。 弄得孙颖倒是有些不太适应呢！ 将要吃完饭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秦山以为是大飞、大志那些人过来了，就起身去开门。 让他想不到的是，门打开之后，却是看到了三个警察堵在了门口。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秦山预感到他们的到来肯定跟父亲的事情有关，但还是问了一句。 “我们是县公安局治安大队的，这是我们的证件，秦选才在不？” 为首的一名年约四十岁的警察亮出了一个证件说道，说完就要收起证件。 秦山一勾手：“证件，拿过来我看看！”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打出手 那名警察根本没有理会秦山，把警官证揣了回去，下巴一扬地说道：“我们正在执行公务，警官证已经出示，闲杂人等不要瞎吵吵，秦选才出来。” 那名警察应该看过秦选才的照片，说完之后，看到他已经走了过来，又补充了一句：“跟我们走一趟吧，你涉嫌一起猥.亵事件，请跟我们去警局协助调查。” 秦选才刚要说话，秦山一伸手制止了父亲，并对前面那名警官说道：“对不起，你到我们这里带人，首先要出示警官证，必须验明你们的身份，而且，在确定你们是警察的前提下，你们要带人走，还必须出示拘留证，否则的话，也是违背司法程序，我们是不会配合你的。” “你是什么人？” 看秦山应该很懂得这方面的事情，那名警察特意打量了秦山几眼，问道。 “你们要带走的人，是我的父亲，我在市纪委工作，也很清楚你们的办案流程，所以还是不要乱搞的好！”秦山习惯性地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才说道。 “哦，秦选才的儿子？那又怎么样？别说在市纪委，就算在市委上班，还能干预我们执法吗？”那名警察看秦山不过二十六七岁的样子，这样的年轻人，只是教师家庭背景，就算真的在市纪委上班，也肯定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因而根本就没把秦山放在眼里。 “秦山，不要跟他们发生冲突。” 鲁秀琴担心秦山压不住火气，急忙拽了拽秦山的衣服，小声叮嘱了一句。 “妈，你放心，没事的！” 秦山转身安慰了母亲一句，回头对那名警察说道：“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让我们看看警官证，至少达到让我们看清的程度，并出示拘留证。二，请立刻离开这里。” 那名警察冷哼了一声，朝孙颖一指：“你，别乱拍视频，小心我砸了你的手机。” 然后又看向了秦山：“我现在回答你，警官证已经给你们看过了，因为今天是星期六，我们属于紧急出警，工作日会补上拘留证的，所以今天，人必须要带走，如果你们执意抗法，我们将采取强制手段。” 秦山冷冷看了一眼这名警察，转而看向另外两人：“两位都是协警吧？警官证肯定拿不出来吧？而且，你们两个的警服上都没有协警警号，说明你们两个只是非执行警务的辅助人员，并没有执法权力，我劝你们还是早点离开，我秦家并不是普通人家，如果你们非要搞事情，我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那两名协警都在三十岁左右，都比秦山大，闻言，他们都看向了前面那名正式警察。 “别跟他们废话，带人，谁要是阻拦，就按暴力抗法，一起带走！” 那名警察不耐烦了，挥了挥手说道。 “请你们配合警方执行公务！” “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 那两名协警说了一声，就要闯入房间去抓秦选才。 “好，我跟你们走，我还不信了，这世道还没有王法了，还真冤枉了好人！” 看到秦山目露凶光有动手的意思，秦选才急忙站出来，他生怕秦山吃亏。 谁知秦山一伸胳膊拦住了秦选才，并且带着父亲、母亲往后退了几步，同时口中说道：“我警告你们，你们非法闯入民宅属于违法行为，如果不听劝告继续侵犯我们的合法权益，我们将采取正当防卫措施。” 秦山看到孙颖从最开始就拿起手机开始拍摄，记录了整个过程，心里就有数了，于是又多说了一句，以显示自己的正当性。 拍这些画面，秦山并没有安排孙颖去做，可能是因为职业习惯，一遇到这样的场面，孙颖就习惯性地拍了下来。 尽管对面是警方的人，但是她跟秦山的关系已经有了实质性的突破，尽管心里有些紧张，却也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三名警察并没有察觉到秦山的最终意图，当秦山等人退后的时候，他们自然而然地进到了房中。 秦山一伸手再次制止对方：“我现在以市纪委监委工作人员的身份警告你，我们正在执行公务，请你们立刻停止非法行为，退出房间，接受纪委机关调查，否则后果自负。” “滚一边去，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什么纪委不纪委的，算个鸟啊，去把他控制起来，还有那个女的，把手机砸了！” 那名警察嚣张地说了一声，直接朝秦山气势汹汹走了过来。 另一名协警则是朝孙颖扑了过去，说是抢手机，但秦山看出来，对方似乎更有吃孙颖豆腐的意思。 说起来，孙颖还是非常漂亮的，只不过不注重化妆和衣着，美得不那么张扬而已！ 看那名协警如此流氓，秦山猛然冲过去，挡在了孙颖前面，那协警一个动作使出，要抓秦山的肩膀，然后撂倒秦山。 秦山此时觉得所有的证据都已经巩固完毕，是可以大打出手了，当下不再客气，啪啪几下，抽了这名协警几耳光，然后一个扫堂腿把这人撂倒。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那名警察和另一名协警，此时已经扑到，对秦山大打出手。 秦山功底深厚，这人的发出的攻击在秦山眼里破绽百出，秦山几个动作，都打在了对方的脸上，顿时两人全部弯腰蹲到了地面上。 他们虽然人多，但是人已经被揍懵了。 看看地上的三人，秦山靠近孙颖，用身体挡住手机，对她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别拍了。 孙颖当即会意，关闭了拍摄功能。 秦山这才放心，上去噼里啪啦，三个人每个人都给了几个耳光。 父亲秦选才也要动手，却被秦山拦住了，这些事自己做就行，他不想父亲也沾上。 鲁秀琴全程都在喊叫着，让他们不要打了，不要动手，她确实挺害怕的，觉得秦山把警察打了，恐怕要吃官司了。 只是，她的喊声毫无作用，秦山该打还是打，三名警察根本躲不过去。 直到秦山住手，那三人才踉跄着起来，那名正式警察指着秦山还有秦选才说道：“好，你们有种，你们牛逼，真特么耗子吃猫咂，不要命了，连警察都敢打，看老子不让你们把牢底坐穿。” 说完，他带着另外两名协警出了房间，拿出电话，开始拨号。 “队长，有个紧急情况向你汇报，我跟两名同志在幸福家园小区被人打了……” 一边说着，这名警察往楼下走去，应该是不想让秦山这边听到后边的说话内容。 “完了完了，秦山啊，你这个纪委的干部碰上这种蛮横的警察，就像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他们是执法机关，要是真要追究起来，你肯定要吃亏的，可怎么办？” 鲁秀琴也听到了对方打电话，顿时变得焦急起来。 “大不了我跟他们走，秦山，你和孙颖先走吧，我去顶一阵，我就不相信了，今天这种情况，还没有王法了？” 说着话，秦选才就要拉着秦山往外闯。 秦山摆了摆手，顺手把门关上，两名警察被隔在门外之后，他才说道：“爸妈，你们别担心，我也不蠢，既然我动手了，肯定就想到了后续的解决办法。” “怎么解决？人家是警察啊！要不，咱们栓个绳子，你俩顺绳子爬下去，拴紧一些应该没问题的。” 鲁秀琴依然很急，一边说着，还一边看向周围，寻找可以一用的绳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 破门 “妈，你可别找了，根本用不着，这点事我都处理不好，我也就不配做您老人家的儿子了。” 秦山抱了一下老妈，安慰了几句。 然后也不管鲁秀琴的反应，对身边孙颖道：“把刚才拍的视频发给我，时间不短，视频文件较大，应该需要一些时间。” “好，我用最快的速度。”孙颖点了点头，立刻开始操作起来。 秦山自己则是进了卧室，给市政法委副书记兼公安局长肖振东打电话。 “兄弟，你好，有什么指示？”电话刚一接通，肖振东半开玩笑地说道。 秦山笑着说道：“肖局长说的太令兄弟汗颜了，既然你把我当兄弟，咱也不说什么客套话，确实有一件事情需要跟肖局长探讨一下，看怎么处理为好。” “好，你说！”听秦山说得如此郑重，肖振东也认真起来。 秦山道：“我现在在同春县，我父母的家里，我父亲是同春县三中的教导主任，因为被人陷害，在家停职。我回家就是处理这件事情的，昨晚才到。” “具体什么情况？我这边能帮上忙吗？”电话另一边，肖振东立刻跟着问了一句。 秦山道：“我要商量的也就是这个问题，你先听我说完。今天早上吃完饭，来了三个穿警服的人，一个正式警察标识，两个协警标识，但没有协警警号。那个正式警察晃了一下警官证，我也没看清，要求再看一次，却被拒绝了。” “他们在没有拘留证的情况下要带走我父亲，被我阻止。那三人硬是闯入我家中抓人，在对方非法入侵民宅的情况下，我以纪委干部身份警告对方，但仍无济于事，最后我不得不自卫，把那几个人赶了出去。” “但他们并未就此罢休，好像是给什么人打电话召集人手，也许下一步事态可能扩大，所以跟肖局长说一下，看看怎么处理合适。我的想法，肯定是从公安局内部解决，如果不行的话，再通过上面的领导找同春县委方书记解决处理。” “对了，我这边有当时录制的视频资料，如果需要的话，我发过去。” 肖振东听秦山说完立刻说道：“好，你发给我，这件事情就不要惊动党委方面的领导了，我现在就给黄城打电话，安排他妥善处理，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情况，你现在就在房间里，不要出门，不要与人发生冲突，所有事情处理，咱俩单线联系，我马上就带人往你那边去。” “还有，你父母的基本资料，家庭住址以及那名警察的警号先给我发一下。” “好的，肖局长，那就太谢谢你了，还要辛苦你一趟。” 秦山对肖振东的处理方式非常满意，他能联系黄城是最好不过了，黄城是同春县政法委副书记兼公安局长，找他肯定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客气了几句，两人挂断了电话，秦山把肖振东要的那些信息通过微信给肖振东发了过去。 那名警察的警号，秦山是自己记住的，别的信息字数不少，秦山花费了一些时间。 办完这件事情，秦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孙颖摊了摊手：“秦主任，没有wifi，文件过大，使用流量传输，速度有点慢。” “没关系，慢慢传就是了。”秦山过去拍了一下孙颖的肩头，安慰道，他发现孙颖有些紧张，不知道是刚才吓到了还是因为文件传输慢的原因。 “嗯！” 孙颖点了点头道：“刚才你真厉害，但是也别冒险了，万一受了伤呢！” 昨夜有了一夕之欢，自然感情上又亲近了一层，言辞之间也就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关切。 “放心，一切尽在掌握。” 秦山再次摩挲了一下孙颖的肩头，走到父母的身边：“爸妈，你们别担心，我不是那么鲁莽的人，刚才动手，纯属就是为了我爸出气，他们竟敢陷害我爸，来搞我爸的事情，我能让他们得好？” 话刚说到这里，外面就传来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声音很大。 “开门，开门！县治安大队办案，请里面的人开门配合！” 一通敲门声之后，门外传来一阵喊声。 鲁秀琴急忙跑到门前，对准了猫眼往外看了一眼，再转回身时，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 “秦山，外边有七八个警察，手里还拿着手铐和警棍呢！” 说话间，敲门声又急促了一些，声音更大，秦山能够听出来，那已经不能用敲来形容了，而是用踹或者踢。 秦山眉头一皱，亲自到门前，也冲着猫眼看了看，基本看清了外面那些人的状态，以及是谁踹的门。 他做了个手势，把父母和孙颖带到了客厅深处，远离进户门的位置，然后说道：“爸妈，你别担心，我刚才给我们市公安局的局长打了电话，他应该已经跟咱们同春县的公安局长联系上了，市局局长是县局局长的直管领导，说话管用，外面这些人蹦跶不了多久的。” “啊，秦山，你还认识市公安局的局长啊？那可太好了，不过，要是一般的关系，人家会帮咱们这个忙吗？能帮咱们化险为夷吗？” 鲁秀琴开始挺高兴，随即又有些担心地问道。 “秦主任，已经发送过去了。”这个时候，孙颖突然插嘴。 秦山点了点头，在外面咚咚咚的敲门声中，打开手机，把孙颖刚刚传过来的文件，转发给肖振东。 看看传输进度很是缓慢，他眯了眯眼睛，走到门前，使劲敲了敲门，喝了一声：“别敲门，谁他妈敲门谁是王八犊子，老子饶不了你们。” “妈的，不开门，以为装死就行了？” “秦山你有种就开门，看老子不干死你！” “最后的警告，再不开门，我们就破门了，最后的警告，听到没有……” 外面除了踹门声，立刻又多出了几道喊声。 秦山按住电话屏幕的手一松，一条刚刚录制的语音给肖振东发了出去。 然后他给肖振东发去了一条文字信息：肖局长，如果他们破门，我手里现在有两把菜刀，到时为了生命安全，我只能一搏了。 马上，肖振东的语音信息回了过来：我在路上了，已经联系同春县警方，不会出现意外的，我再追问一下。 回信息的工夫，外面踹门声更加急迫，防盗门发出巨大的声音，门框晃动间，有泥土碎末簌簌落下。 “妈的，老子要上景阳岗了，活该他们是替死鬼！” 始终都没有说话的秦选才突然说了一句，冲进厨房，左右手各一把菜刀走了出来。 “你们都去卧室，秦山，你不许动手，今天我跟他们拼了！” 也就在这时候，突然外面踹门声停下，随后传来切割机的声音，铁质防盗门上发出刺耳的切割声。 随后，一个高速旋转的无齿锯片从门缝里切割进来，声音越发刺耳，随即咔咔几声，锁舌被锯断，防盗门轰的一声被打开，一帮警察随之涌了进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挨打要立正 “你们这帮强盗！” “强行破门，擅闯民宅！” “我跟你们拼了！” 秦山的父亲秦选才第一时间挡在秦山的前面，神情非常激动地晃了晃手中的两把菜刀。 那帮警察一时间竟被眼前的情景唬住，彼此对视了一眼，并没有立刻有所动作。 秦山深恐父亲一时冲动上去拼命，他抓住父亲的胳膊看向那帮警察说道：“我叫秦山，在江山市纪委工作，这里是我的家中，你们警方三番两次闯入我的家中，给我及我的家人造成严重威胁，请你们立刻退出去。如果你们是执行公务，请出示身份证件及相关手续，否则，我方将采取必要之防范手段。” “别那么多废话，赶快把菜刀放下，否则的话，按暴力抗法，妨碍公务罪查办，这是对你们的第一次警告。” 一个四十多岁的警察，亮了一下警官证，对秦选才说完，看向了秦山，冷笑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不管你是哪个部门的，违反了法律，就得接受警方的处置。” “放下菜刀，第二次警告！” 那名警察紧接着又喝了一声，随即发出了第三次警告。 “警告你们，立刻放下菜刀，否则我们将采取非常措施，我们的执法记录仪全程记录本次执法。” 秦山眉头皱起，这次的情况非常紧急，不知道什么原因，肖振东那边为什么没有动作？ 如果这些警察真要采取行动，他还真不能让父亲动手，对方人多，一旦动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打起来，难免出现意外。 秦山朝正在拿手机拍摄的孙颖，对那名警察说道：“纪委也正在执行公务，记录你们执法过程，如果你们拿出相关的程序文件，我们自然会配合警方工作。” “我们属于紧急出警，并没有你要的文件，警方执行公务有见机行事之权，鉴于你们不听从警方三次警告，所有人都有了，立刻准备，控制持刀暴徒。” 那名警察，从腰间抽出警棍，高高举起喝道。 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楼道了传来一道喊声：“我是黄城，所有人不许动手！” 与喊声一道传来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名警察听出来是局长的声音，不禁一愣，回头看向了身后。 而这个时候，后边的人纷纷让开，县公安局长黄城带着两名警察进到房中。 “黄局长……” 那名警察一个敬礼，便要向黄城汇报工作，料不到黄城突如其来一个耳光扇了过来，狠狠抽在了那名警察的脸上。 “李红军，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滥用公权力，做出这么恶劣的事情来。” 叫李红军的这名警察是县治安大队的副队长，被黄城抽了一耳光，他顿时有些发懵，急忙捂着脸解释道：“黄局长，是因为有警情，我们才过来行动的。” “混蛋，等一会儿，我再跟你们算账！退出房间，在楼道里全部站好！” 黄城气冲冲地说了一声，然后看向了房间的众人，他并不认识秦山，但房间中的四个人，只有秦山的年龄符合肖振东所说的那个人，他立刻走了过去，伸出双手道：“可是秦山秦主任？” 秦点了点头，跟对方握手说道：“不错，我是秦山，你是黄城局长？” “是的，正是黄城，实在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们受惊了！” 黄城从肖振东那里得到了暗示，知道秦山不是一般人，很有背景，而且知道肖振东为了这事正驱车赶来，为官多年的黄城立刻就明白了，很可能这个秦山，就连肖振东也惹不起。 他肯定不想得罪秦山。 “对不起，秦主任，是我这边工作上的失误，我会处理好的。” 黄城再次道了声歉，转回头看向了李红军，怒声问道。 “李红军，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我给你打了足有七八个电话，你竟然一个都没接？” 李红军闻言，立刻拿出手机看了看，神色有些慌乱地说道：“黄局长，不知道怎么弄的，我电话静音了，没有听到您的电话，不是我故意不接的。” “李红军，从现在开始，停止你的一切工作，听候处理！” 黄城用手指着李红军，语气非常严厉地说道。 “黄局长，我不服，就因为他是市纪委的一个什么主任吗？你就怕成这样，非要拿兄弟们开刀？” 李红军一下子来了火气，竟然质问起黄城来。 “李红军，混蛋，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还没有正确认识问题的严重性，没有身为一个警察的法律意识，你这样的人，将会受到严肃处理，今天别看是周末，所有公安局党组成员将会加班研究对你的处理问题。” 黄城气呼呼地说完，不再管李红军的反应，而是朝门外最先找上秦家的那名警察一指：“张琼，出列！” 张琼此时脸色已经一片惨白，急忙站了出来。 黄城一句话都没说，上去就是两个耳光，打得张琼左晃一下，右晃一下，还不得不最终保持着立正的姿势，不敢说一句话。 “张琼，你的研究处理，今天也会进行。此外，你们所有人都将接受调查，就今天发生的事情如实写出报告。”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吭一声，都是乖乖地站在那里，心里犹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 黄城环顾众人，情绪稳定了一些，说道：“你们不要以为我今天的处理是徇私，我可以非常直接地告诉你们，我与秦山主任此前并不相识，如此处置也并非是偏袒秦主任一方。可能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市公安局，市政法委副书记、公安局肖振东局长正加速驱车赶来，就是专门处理这次案件，有关案情通报，也是市局方面传送给我的，你们闹的太大了，捅破天了，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黄城气哼哼地说完，挥了挥手：“都给我出去，回公安局进一步处理。” 众人这才垂头丧气地下楼，有些人禁不住看了秦山那边一眼，心情无不极度复杂。 等这些人离开，黄城再次进屋，跟秦选才握了握手，又跟秦山握了握手：“叔叔，秦主任，让你们受惊了，是我这边工作做得不到位，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处理结果一定会第一时间通报给秦主任。” 秦山点头道：“黄局长客气了，还要多谢你及时来解围，队伍里难免有一些害群之马，下一步我就拭目以待了！” “好的，秦主任，你放心。除了门以外，还有其余的财产损失吗？” 黄城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被破坏的防盗门问道。 秦山摇了摇头：“别的没有了，就是黄局长再晚来一会，估计会有生命损失了。” 黄城尴尬地笑了两声道：“秦主任，这是两万块钱，算是公安局对这次损失的赔偿，回头款项将会落实到那些混蛋头上。” 秦山没有说话，秦选才却是摇了摇头：“黄局长，这个有些多了，用不了这么多的！” “叔叔，除了财产赔偿之外，其余的是精神补偿，给你们造成了这么大的惊吓，是该让那帮混蛋出出血了！” 说完，黄城把钱塞到了秦选才的手里，又朝秦山挥了挥手，然后快步下楼而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肖振东到访 “这，这就完了？” 黄城离开之后，秦山的母亲鲁秀琴怔怔自语了一句。 “还没完，妈，他们今天到咱们家骚扰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下一步的处理还没有结束，这件事情，我会听最后的结果。如果我不满意，市纪委方面肯定要介入的。” 秦山说完，拿起了电话，拨了出去。 很快，电话接通，秦山开口说道：“肖局长，刚刚在非常危险的时候，黄城局长亲自来了，已经解了围，你那边不要着急，安全第一。” “好，那我就放心了，再有四十分钟就能到了，秦主任，你先不要离开，我准备代表市局先去家里慰问一下，顺便看望一下叔叔阿姨！” 电话里肖振东一副如释重负的语气。 “嗯，那好吧，那我就在家恭候肖局长大驾了，好的，一会儿见！” 结束通话之后，秦山对父母说道。 “爸妈，市公安局局长，也就是市政法委副书记从市里赶过来，到了之后要先来家里看看。” “市里的公安局长？那咱们得好好接待一下啊，家里也没什么好烟好茶的，我出去买点……” 听秦山这么说，鲁秀琴立刻有些紧张起来。 秦山笑着拦住了鲁秀琴：“妈，你不用忙了，肖局长不太喜欢喝茶，烟呢，也没那么多讲究，我这里有，你还是好好歇歇了。” “那也好，秦山啊，你既然这样说，妈就听你的，我儿子好象突然长大了，这么大的事情都能处理得这么好。对了，秦山，那个黄局长好像很在意你的态度啊？” 鲁秀琴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情。 秦山笑道：“妈，再怎么说，我也是正科级的市纪委主任，而且市公安局肖局长亲自给他打了电话，他又亲自带人过来督办此事，黄城还敢不雷厉风行拿出态度吗？” “对，秦山说得对！” 这个时候，秦选才突然插嘴：“道理肯定是没错的，但是，秦山啊，我以前没听说你跟市局的公安局长关系那么好呢？难道和你升官有关系？那个黄局长也真大方，一次性给了两万补偿，就咱家的破门，能买二十个绰绰有余了。” 秦山道：“各种原因都有，我升官也只是一方面，你们放心就是了，我爸那个事，我肯定会查出真相，还我爸一个清白，等肖局长走了之后，咱们再动作。我先联系一下换门的事情。” 说完，秦山给邱国志拨出了电话，这个邱国志也就是昨天帮秦山到处找秦选才的那个大志。 “大志，忙不？”秦山先问了一句。 邱国志道：“还好，在店里，山子，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好的，我家的防盗门坏了，想换个新的，五金电料这一行的，应该有认识的人吧？” 秦山直接说道：“要是有认识的话，帮联系一下，到家里量量尺寸，换个好门。” “当然认识了，我有个客户，经常在我这里买配件，我现在就联系，然后直接带门过去，你家的门多高多宽，我心里有数，就是大约需要多少价位的，你得说一下。”邱国志立刻回道。 “价钱无所谓，主要是安全结实的，三两千都可以。”秦山随意说道。 邱国志笑道：“山子，就你家进户门的尺寸，没有太高档的门，两千肯定挡住了，用不了三千，颜色方面有什么要求？” 秦山征询了下父母的意见，然后告诉了邱国志。 放下电话也就半小时的时间，邱国志带着两名工人，扛着防盗门到了。 “卧槽，山子，你家遭贼了，怎么还用无齿锯给切开了，哪弄的电源啊？”看到秦山家防盗门的惨样，邱国志不禁惊呼了一声。 秦山朝对门邻居家一指：“从他们家接的电源。” 的确是这样，秦山亲眼看到的，电线从对门接出来的。 他这样一说，邱国志当时就是一惊：“卧槽，现在的小偷都这么大胆了？还有，对门老王家也不讲究啊……” “行了行了，大志你别瞎说了，是公安局的人过来切的门，老王家也是没有办法才配合的，这事咱不能怪人家。” 此时，秦选才招呼着邱国志道。 “叔、婶，到底怎么了，怎么警察还撬门了？没事吧？” 邱国志挠了挠脑袋，满脸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事了，都摆平了，先弄门吧，回头有空再详说！”因为有安装防盗门的工人在场，秦山不想多说此事，就拍了一下邱国志的肩膀说道。 “好嘞，两位大哥，可以开干了。”邱国志答应了一声，安排两个工人干活。 干了不到十分钟，还没把原来的破门完全卸下来，邱国志就看到三名警察从步梯走了上来，并且在门前停住脚步。 邱国志吓了一跳，以为公安局又来找秦山家麻烦。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走在前面的肖振东却是开口问道：“这家是姓秦吧？” “你说的是哪个秦？” 邱国志不知这些人的来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想采用这种方式想给秦山争取一些时间。 想不到，秦山已经听到声音来到门前，热情地跟肖振东打起了招呼：“肖局长，你们来得可真快啊，快请进，魏队长、小王，你们也进来。” 秦山不但招呼肖振东进来，也招呼了同来的魏队长，和一名姓王的年轻警察，这个人是肖振东的心腹，秦山只知道他姓王。 “秦主任，这个门是县局的人弄的？” 肖振东并没有立刻进屋，而是看着破烂的防盗门问道。 秦山点了点头，苦笑道：“是啊，幸亏是个铁门，要是木门的话，他们早就破门而入了。” 闻言，肖振东的气场立刻上来了，冷哼了一声道：“他黄城是干什么吃的？把公安局管成了这副德行？我看他是不想干了，竟然在辖区内发生这么恶劣的事件！” 说完，他拿出了电话，拨了出去：“你立刻到幸福家园小区，秦主任的家来一趟。” 就这么一句，然后就挂了电话。 随即对秦山道：“等黄城来了，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处理？” 说完，对那名年轻的王姓警官挥了挥手，王警官点了点头，立刻跑步下楼了。 肖振东的一个电话不要紧，旁边的邱国志和两名工人都吓了一跳，身为同春县城讨生活的老百姓，他们就算没见过黄城，也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 就算没听过这个名字，从肖振东的语气里也能听出来，这个黄城是县公安局的领导，他那种语气说黄城，还一句话就把人家给喊来，他到底是什么官？ 第一百二十章 秦山的能量 正当邱国志跟那两名工人暗自揣测的时候，刚才下楼的那位王警官快步，跑了上来，两手都拎着东西。 邱国志一看，都是名烟、名酒、名茶一类的昂贵东西。 “卧槽，不会是这个肖局长还带着礼物来的吧？”邱国志忽然生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但随即又觉得很不可能。 他知道秦山的叔叔是江山市的常务副市长，落马的事情，他同样也知道。 更知道秦选良出事之后，秦山家一落千丈，门前冷落鞍马稀，很少有人来登门的，这个局长能来送礼？ 图的什么？ 难道仅仅是因为秦山？ 也不可能啊，秦山根本没到那个级别，也没有那个能量啊！ 他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实很快给了他一个印证。 王警官拿过来礼品，肖振东这才结束了跟秦山的闲聊，步入正题：“秦主任，初次登门拜见叔叔阿姨，不知道叔叔阿姨喜欢什么，就随意带了一些东西，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秦山微笑道：“肖局长真是太客气了，怎么好意思啊！” 说着话，秦山冲里面喊了一声：“爸妈，市公安局的肖局长来了。” 秦选才和鲁秀琴这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客气地打起了招呼。 “肖局长，你看看，带着这么贵重的东西，多不好意思？” 肖振东把东西放到了房间里，握着秦选才的手道：“叔叔，您就别客气了，咱们是初次见面，我跟秦山关系非常好，跟亲兄弟似的，带点东西是应该的，一点心意，呵呵！” 两边的谦让客套，邱国志都看在了眼里，他看看肖振东的年龄，也有将近五十的样子，而秦山的老爸秦选才，也不过五十一二岁，这个人竟然好意思管秦山的老爸叫叔叔，还说跟秦山是亲兄弟一样。 这就让邱国志非常诧异了。 尤其从话里话外，他听出来了，这个肖局长竟然是市公安局的局长。 这样的身份，让邱国志内心非常炸裂。 卧槽，不会是秦山真的发达牛逼了吧？ 很可能啊！ 他故作漫不经心，但留意着房间里的动静，对自己的大胆假设开始了小心的求证。 “啊，小孙也在！” 肖振东跟秦父秦母都打完了招呼，才跟鲁秀琴身后的孙颖说了句话。 孙颖点了点头：“肖局长好，魏队长好！” 打完招呼各自在客厅里坐下之后，孙颖接过了鲁秀琴手里的水壶，给客人倒上了茶水。 没有想到，在给肖振东倒水的时候，他竟然礼节性地客气了一下，显然有非常重视孙颖的意思。 实际上确实如此，肖振东知道秦山离婚的事情，当孙颖出现在这里，他不确定孙颖跟秦山的私人关系，但礼多总是人不怪的。 流程走完，肖振东看向了门外，邱国志正指挥两个工人，把旧门撤下，活没有停。 秦山明白，肖振东的意思，他站起身朝邱国志一招手，邱国志立刻走了进来。 “肖局长，这位是我发小，邱国志，他是来帮我装门的。大志，这位就是咱们江山市大明鼎鼎的公安局一把.手肖局长。” 秦山很正式地给肖振东和邱国志介绍了一下。 别看肖振东官职不小，此刻竟然起身跟邱国志握了握手，说道：“国志兄弟，幸会，既然你是秦山的兄弟，有空到市里，给我打电话，要是有什么事情能帮上忙的话，你尽管找我。” 说着话，肖振东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邱国志。 邱国志激动地接了过来，连连点头，他一个五金店的小老板，不认识什么牛逼的人物，今天市公安局的局长跟他握手，给他递名片，就算以后帮不上什么忙，这件事情也够他吹一阵子牛逼了。 场面上的事情，邱国志自然懂一些的，这种情况下说的话，未必就能当真。 但是，人家能说出这样的话，也足以说明一些问题了，秦山的确是牛逼了！ 连带着自己这个发小也在表面上受到了重视，人家不是真的重视自己，但肯定是做给秦山看的，是表达对秦山的重视。 跟肖振东客气了几句之后，邱国志看向了秦山。 秦山给邱国志拿了一盒烟，还有三瓶水，说道：“大志，门先不着急装，你带着两个大哥到楼下抽根烟歇会儿。” “好，山子，那我们下去了。” 邱国志立刻明白了，人家可能有事情要谈，自己不方便在这里，但他还是很佩服秦山这样的处理方式，让人很舒服，难怪人家发达了！ 等邱国志跟两个工人离开后，肖振东对秦选才说道：“秦叔，你的事情，秦山跟我大体说了一下，你放心，匿名揭发检举信，不能作为证据使用，你被诬陷的事情，公安这边肯定会慎重的，我担保不会再次发生今天这样的恶性事件。” “谢谢肖局长的秉公执法，我也相信，我被构陷的事情，总会大白于天下的。”秦选才立刻点头说道。 肖振东看向秦山沉吟着说道：“公安局这边是执法单位，但是行政问题处理，是教委的事情，那边我也认识人，如果需要的话，我给你打个招呼！” 秦山含笑道：“感谢肖局长的情意，我心里记着了，教委那边已经有人打过招呼了，那边不是问题。” “呵呵，行，那要是什么地方还需要我的话，随时吱声。”肖振东点了点头，不再提这件事情。 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下一刻，气喘吁吁的县公安局局长黄城出现在门口。 “黄局长，来来，快进屋！” 秦山站起身招呼道。 “好好好，秦主任，肖局，让您久等了。” 黄城跟秦山打了个招呼后，立刻看向了肖振东。 “进来吧！”肖振东沉着脸说道。 黄城感觉到这位顶头上司不太高兴，心里忐忑地换了拖鞋进屋，尤其是看到破房门和新防盗门在墙上杵着的情景，心里的感觉更加不好了。 “黄局长好！” “黄局长！” 秦父和秦母也起身打招呼，孙颖很配合地搬过来一把椅子，秦山却是给黄城让坐，让他坐到沙发上。 黄城轻轻摆了摆手，没有坐下，而是非常恭敬地对肖振东说道：“领导，我御下不严，导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我自省检讨，并且已经召集党组成员开会研究处理，请领导指示！” 肖振东这才缓缓点了点头，朝孙颖搬来的那把椅子一指：“坐下说吧，你要是不坐，这满屋的人都不坐，我的黄局长啊！你看看，咱们同春县的百姓这么尊重你，你把这里的治安搞成了什么样子？你能说得过去吗？” 第一百二十一章 秦山的分量 话虽然不多，但是对于黄城这个县级的公安局长来说，应该算是很重了。 以往，肖振东从来没有这样严厉地批评过他。 原本他已经弯腰要往椅子上坐去了，肖振东这样一说，又赶紧站了起来，打了个立正说道：“是，领导批评的是，我一定深刻反省，狠抓队伍整治工作，打造一支真正勇于担当，秉公执法，让领导满意的公安队伍。” 肖振东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嗯，那我就看你的整改实效了，但是有一点，你要有个清醒的认识，不是让领导满意，而是让人民满意，是让遭受不公对待的人民满意，就比如今天的事情，秦家这些人就属于遭受不公对待的人群。” “是，肖局长，我明白！”黄城急忙点头，他感觉到了，肖振东是非常在乎秦家态度的，这是个重点，划线！ 此时，秦山终于抓到了机会，对肖振东道：“肖局长，我觉得个别干警胡作非为，渎职枉法，并不能就因此全盘否定黄局长的工作，事情发生后，黄局长第一时间赶来，制止了枉法干警的错误行为，并对我家所造成的损失及时进行了赔偿，我觉得，黄局长还是一位能干事，敢干事，有作为，有担当的好领导的，在这里，我可要为黄局长说句公道话了。” 肖振东闻言点了点头：“嗯，既然秦主任都这么说了，黄局长你先坐，看看秦家这边还有什么处理要求？” “好好好，秦主任，您看？” 黄城立刻看向了秦山。 秦山为他说了几句好话，给他这么高的评价，黄城是发自内心地感激秦山，他心里也清楚，肯定是自己的处理方式和赔偿金额让秦山满意了，不然当着肖振东的面还真有自己好受的。 所以，下一步，还是要满足秦山的要求，否则的话，肖振东指不定会怎么处理自己呢！ 秦山想了想，说道：“公安机关有公安机关的纪律，至于怎么处理，你们按你们的制度来就行，我不便多说，但是有一点，那些人专门针对我父亲而来，背后肯定有唆使之人，我感觉和我父亲被诬告一事有关，还请黄局长能帮着查明一下背后真相。” 闻言，黄城立刻站了起来：“请秦主任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的身上了，就算掘地三尺，我也一定会挖出真相，并且给秦主任以及叔叔、阿姨一个满意的处理意见。” 说完，黄城转向了肖振东：“肖局长，您还有什么指示？” “我跟你回去，就在你们县局坐镇，督办这个案子！” 肖振东说完站起身来，很客气地跟秦选才和鲁秀琴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带着魏大光和黄城等人下楼。 秦山也穿了鞋，送出了单元门。 单元门外，聚集了二三十名小区居民，没有办法，几拨警车，几拨警察来了又走，造成的声势太大了，不少闲着没事的人都想过来看看究竟。 秦山在这里住了四五年，不少邻居都认识，看到他把几名警察送了出来，看他们握手道别的样子，都感到非常奇怪。 原本，他们以为秦家犯了什么事呢？ 毕竟，警察呼喊着砸秦家防盗门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 但是眼前看到的情形，似乎并不是这样！ “那个是咱们县公安局的局长，我见过一次，是他没错，姓黄。” 人群中，一个老头忽然说道。 “哪个？”有好事的人就问。 “那个，就是在后边站着的那个，对对，现在轮到他跟秦家的山子握手的那个，你看看，看样子还挺恭敬人家山子的。” “这是怎么回事？山子的叔叔不是进去了吗？谁还巴结着他啊？” “你问我，我问谁啊？” 在众人的轻声议论中，楼前的两辆警车开走了，但是人群还没有散，众人的议论依然在继续。 “大志！” 秦山扫了一圈，没看到邱国志，就喊了一声。 “在这！” 远处一处树荫下，正在抽烟的邱国志急忙起身，举了一下手，朝秦山跑了过来。 “人呢？带上来，继续安门！” 秦山说了一句，没有理会其他人，便顾自上楼了。 到了三楼的家门口，看到对门邻居正在跟父母说着话，秦山就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准备进屋。 邻居五十多岁的老王突然喊住了秦山：“秦，秦主任，刚才我跟你爸你妈解释了，不是我们主动要给警察提供电源的，是他们敲我家的门，让我配合，我也不敢不配合啊，所以有得罪的地方，你们千万不要介意啊，我家有农村的亲戚送来的咸鸭蛋，给你们拿过去，算是给你们赔礼了。” 他话刚说完，对面的门开了，老王婆子拿出个篮子，朝秦山和他的父母点头笑了笑。 秦山摆了摆手：“王叔，你这说哪里话了，我们怎么会怪你们，咸鸭蛋拿回去，我们肯定不能要你们的东西。大家都是邻里邻居，跟一家人似的，别想太多了。” 这个时候，邱国志已经带着两个工人上来，秦山就冲老王说了句“王叔你去忙吧！”然后，就安排邱国志干活。 “那好那好，秦主任，你理解就好，我也没事，就帮你们装门吧！” 老王说着话就要上手，邱国志拦住了他：“老王，你可别跟着瞎掺和了，这门都是连采购带安装，你帮也是帮了卖门的老板。” “小邱子，那你怎么帮着干？” 老王不服气地问。 邱国志笑道：“我是代表业主，属于甲方代表，监督安装，对安全监管，对质量进行验收，好了好了，地方本来就不大，你们回去吧，别耽误我们干活。” 老王最终很无奈地只好跟老婆拿着一篮子鸭蛋进了自己家门。 秦山不再管安门的事情，他跟父母重新回到客厅里坐下。 秦选才拍了拍秦山的肩膀道：“秦山啊，真是到了你顶门过日子的时候了，爸是老了啊，你看看你一回来，连市公安局长都拎着礼物来登门了。” 鲁秀琴也笑道：“是啊，对门王抠门，竟然肯送一篮子咸鸭蛋，哈哈，他肯定从猫眼里看到什么了，所以害怕咱们家秦山了。” 秦山点了点头：“嗯，这世道，势利眼的人太多了，看人下菜碟的人比比皆是，所以啊，人生而平等，那就是扯淡。你看黄城平时多么威风，见到肖振东的时候，还不是跟耗子见到猫一样啊！” 秦选才深有同感地点头，随即埋怨秦山道：“秦山啊，刚才肖局长问你教委那边需要找人帮忙不？你怎么还拒绝了？你不知道啊，学校归教委管，我受的栽赃和冤屈，最终还得教委那边为我主持公道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入校受阻 “呵呵，爸你知道我撒谎了啊？知道我还没在教委找人呢？” 听秦选才这么问，秦山笑了起来。 秦选才道：“你是我儿子，我还能不知道你吗？你要是找好了人，肯定就跟我说了。” 秦山朝秦选才竖了竖大拇指：“嗯，果然知子莫如父，爸，你说的没错，我的确还没找人呢，但是要找人，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肖局长那边找人，不知道要拐几个弯呢，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咱们也不便沟通，不如咱们自己找人，随时可以跟踪事情进展。” 秦选才连连点头：“你要有那能耐就不是问题，我的想法是能不能今天就处理这件事情，不然等到周一，我又多背了两天黑锅。” “好，我马上打个电话！”秦山说着话，就拿着手机进了卧室。 拨通了李晓涵的电话，秦山问道：“涵姐，到没？” “马上了，已经下了高速，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李晓涵问道。 秦山把这边发生的事情如实说了一下，然后道：“很明显，有人唆使那个警察这么干的，我想今天就解决这个问题，以免夜长梦多，我爸被校长打的，通过学校肯定是解决不了，我的想法是通过县教委，但我也不确定县教委那边有没有人参与这件事情。” “嗯……” 听秦山说完，李晓涵嗯了一声，没有立刻说话，似乎想了想，她才说道：“教委那边不用找别人，我直接给县教委主任袁培生打电话就行，县教委的一些事情是需要我审批的，而且他也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平时谈工作的时候对我非常恭敬，但是有两个问题……” “第一，我也无法事先确定他是否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毕竟如果真是都凯背后使坏，他的能量着实不小，县教委主任这个级别的，应该也得掂量一下。” “第二，今天是周六，我是可以现在就给他打电话，但是那样一来，咱俩的关系就可能被人猜疑，最好是你先到学校，在处理这个事情的过程中发生了矛盾，或者抓住校方的过错，我再打电话，理由就充足了，就可以避免很多猜测。你觉得呢？” 秦山道：“我明白这个道理，就是先确认一下，再说了，校长把我爸打了，我也不能便宜了那个校长，官方处理是官方的事情，这个打不能就那么算了。” 李晓涵劝道：“秦山，你千万别冲动，别再有理的事情再变成了没理。” “好的，涵姐，我不会打没把握之仗的，你随时留意微信，要是我不方便打电话，会给你发微信。” 结束了跟李晓涵的通话，秦山开门从卧室里出来，到了客厅中。 秦父和秦母都没有说话，但是目光却是一直在追随着秦山，就是等着秦山主动说明情况呢！ 秦山看到两人这副样子，便笑着说道：“爸妈，你们放心就是了，已经打完招呼了，教委那边肯定要还我爸清白的，咱们先去学校，教委的人随后就到。” “那好，除了校长，还有两个老师也很可恨，校长打我，我要冲上去还手，被那两个老师给按住了，妈的，他们拉偏架，亏我平时对他们还不错……” 秦选才的心情一看就非常急迫，一边穿鞋，一边说道。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校长打你的时候，他们没拉着？”闻言，秦山眉头皱了起来。 “要是那样的话，我也不生气了，校长打我就行，我要还手，他们就拉着我，不让我打！气死我了！”秦选才气愤地说道。 “那我知道了，咱们路上继续说……” 秦山也穿上鞋，带着孙颖一起出来，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跟邱国志打了声招呼。 一行三人下楼，秦山开车，拉着秦选才和孙颖赶往同春县三中，途中秦山跟父亲了解了一下学校的情况，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还有一些意外的收获。 学校竟然存在有偿补课的违纪问题。 本来现在已经是暑期，但是学校依然没有放假，通过收费的方式，给学生补课。 虽然这种情况在全省都普遍存在，但是这样做的的确确是违法的，秦山开始捉摸怎么能利用这个问题做些文章。 车开到了同春三中外边，学校的伸缩门关着，秦选才落下车窗，朝门边站着的一个保安招了招手：“老张，是我，开一下门。” “啊，秦主任，对不起啊，沈校长特意安排的，说你已经被停职了，不允许再进学校。人都不让进，门就更不敢开了。” 保安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到秦选才之后，急忙过来解释了一句。 “唉，想不到我秦选才在三中奋斗了一辈子，到头来连进校门的资格都没有了。” 秦选才突然一声叹息，他知道这个保安也不容易，校长说了话，他也只有执行的份上。 只是，此情此景的确让人感到悲凉。 秦山此时却是开门下车，向那名保安出示了一个证件：“我是纪委的工作人员，到你们学校调查有关违纪的一些问题，我要求你立刻开门放行！ “纪委？” 那名保安仔细看了看证件，见上面真的有纪委的钢印，而且写的名字叫秦山。 “秦主任，你儿子啊？那也不能放行，沈校长特意交代，秦主任的家里人也不能放进来。”看完之后，那名保安依然连连摇头，秦山这个名字，他有一些印象，曾经听人提起过。 “好，纪委的人，你也不放行，那你现在给那个沈校长打电话，让他出来。”秦山倒也没有为难这个保安的意思，但也对这个人非常不满意，便提出了另一个解决方案。 “对不起，我们这的规矩都是谁找校长，谁自己打电话，我们只负责看门，不负责打电话。”那名保安却是再次拒绝了。 秦选才有些生气了，指着那保安：“老张，你这人也太没良心了，当年要不是我把你弄到学校当保安，你这几年能过得这么安稳？” “爸，是你给他安排的工作？” 秦山眉头一皱地问道。 秦选才点了点头：“他是我以前认识的，后来看他生活困难，就给他介绍了这份工作，当时……当时我在学校说话，还是有一些分量的。” 秦山明白，父亲说的是叔叔还没有出事的时候，当然在三中有一些话语权了，但是现在肯定人走茶凉，彻底完蛋了。 “秦主任，不瞒你说，你替我安排工作，我感激你，但是后来校长要开除我，是我单独找了校长，花了钱才保住这份工作的，这些你都懂的，我也不用多说，其实我也难啊，校长给我工作，我也只有听校长的了。” 那保安苦着脸再次跟秦选才解释道。 “既然这样，请你上车，向纪委交代一下你向校长行贿的违纪问题。” 终于，秦山从这一句话里抓住了把柄，拉开车门，说道。 “没有，我没有行贿！”那保安急忙辩解。 秦山朝孙颖一指道：“刚才已经进行了全程执法记录，你要是不老实，到时就等着从重处理吧！” 孙颖也很配合地打开车门走了下来，手里依然在举着手机拍摄。 是的，这是自从到了这里之后，孙颖就开始了拍摄，秦山并没有安排她这样做，但她就是习惯了，可以理解成这是她的职业病。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恰好拍到了保安刚才所说的那段话。 第一百二十三章 闯校 “我不上车，你们是假的，你是秦主任的儿子，你为秦主任的事来的，你在骗我！” 那名保安一步步后退，一直退回了门卫室，就是不按照秦山说的上车。 秦山眯眼看着那名保安，他是可以采取措施的，但是想了想，他没有这样做。 而是用手指了指那名保安，然后转身到一边给于坤打电话。 “于书记，有件事情，我跟你说一下，我现在在同春县三中，目前发现该校涉嫌对学生进行违规有偿补课，以及校长受贿，我准备深入调查，你跟同春县纪委打个招呼，让他们派人配合。” “现在？”电话另一边，于坤惊讶地问道。 “是的，现在，马上!”秦山特意在用词上强调了一下。 于坤道：“秦主任，现在是周末啊，都在休息，不如等到工作日再展开调查？” “于坤，你要清楚一件事情，现在我是在通知你，而不是求你。同春县教育上出现这么大的问题，你还要等到周一上班，那不是渎职吗？我可告诉你，市局肖振东局长因为另一件事情，已经到了同春县，你看着办吧！” 一听于坤的话，秦山顿时就发火了，噼里啪啦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随即，他的电话响铃，一看，正是于坤打来的。 等响了一会儿，秦山才接听。 “秦主任，你别生气，我马上通知县纪委的同志，而且，我马上也带人过去，啥也别说了，刚才我对事情认识不足，是我的问题，我会尽力弥补。” 电话另一边，于坤急着说道。 “那就快点！” 秦山说完这四个字，直接挂断了电话。 随即，他走到门卫室外，对那名保安说道：“我可告诉你，不是纪委欺负你们弱势群体，但是你若是不配合纪委的调查，最轻也是你这份看大门的工作保不住了。” 那个保安不为所动地说道：“我的工作是沈校长给的，也不是你们给的，我跟你说，我这么大岁数了，也不是吓唬大的，你们要是再闹事，别说我报警了。” 说完，那保安抓起桌上的一个座机，拨了几个数字，然后当着秦山的面说道：“沈校长，秦选才来了，还带着他儿子和一个女的，他们要进学校，我没让进，他儿子就说他是纪委的要开除我，不让我当保安了。” 说完，保安嗯啊地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然后啪地一声，把对外联系的小窗户一关，不再搭理秦山了。 秦选才这时从车上下来，到了秦山的身边说道：“现在农夫和蛇的事情越来越多了，人心不古啊！” “爸，你放心，这些人终究会自食恶果的！” 秦山脸色不善地说道。 “教委的人怎么还没到吗？”秦选才回首四顾了一下问道，秦山跟他说已经联系过教委了，他就真的相信了，没有想到秦山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应该快了！但是有可能纪委的人先来，先弄那个沈校长，然后别的就都好办了。” 秦山正说着的时候，秦选才忽然指着学校里面说道：“沈天鹏出来了，就是那个沈校长。” 闻言，秦山往学校里边看了一眼，发现有四个人正朝这边走了过来。 “最前面的那个是沈天鹏？” 秦山盯着那四个人问道，最前面这人大腹便便很有派头，后面三个都是跟着他走的。 “是，就是他，你看，他这个熊样，要不是他后面的那两人，按着我，我都能揍趴下他！”秦选才指着对方说道，还精确地指出了是哪两个人按的他。 “爸，我没有让你动手，你千万不要动手，咱们伺机而动，我动手，揍他奶奶的。” 秦山跟秦选才说完，又对孙颖叮嘱道：“孙颖，你就负责全程记录，别的不用你管。” “好，你要小心点，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孙颖紧张地点了点头。 “放心，我不会蛮干，至少我揍完之后有充足的理由善后，我才能动，不然不会蛮干的。”秦山朝孙颖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沈天鹏四人，已经到了伸缩大门前，进了门卫室的保安也小跑着出来，到了沈天鹏的身旁，朝秦山这边一指：“沈校长，呶，在那……” “把大门打开！” 沈天鹏挥了挥手，对保安说道。 那保安倒是听话，二话不说地直接按动遥控器，横在秦山面前的伸缩门缓缓打开。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大门打开，沈天鹏和另外三人却是转身就走，似乎他们来的使命就是来打开大门一般。 “慢着，沈天鹏同志，我是市纪委的工作人员，有一些事情要向你了解一下！” 秦山见状几步追了上去，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他的后面秦选才随后跟了过来，再后面是举着手机的孙颖。 “有社会人员闯入，保安，各位老师，制服他们，还有拍视频那个女的，夺下她的手机，她在非法拍摄国家机密！” 沈天鹏转回身，看了一眼秦山这边的情形，见这些人全部跨越了伸缩门，立刻大喊一声，招呼这几个人动手。 他一声令下，那三名老师立刻朝秦山扑了过来，沈天鹏也跟在后面上来动手。 那名保安倒是没有奔着秦山过来，却是朝孙颖这边跑过来，要夺下她的手机。 “草！” 秦山立刻就明白了，人家沈天鹏已经做好了扣，只要自己踏入校园，人家就按闯校的社会人员处理，所以才这么理直气壮地动手。 不过，你们想的也太简单了。 秦山此刻发挥自身搏击方面的强大优势，他迎着那几人冲了过去，拳脚相加，大打出手，很快把前面的三人打倒在地。 至于后面的沈天鹏，秦山同样没有放过，他看到他老爸秦选才已经干倒了那名保安，孙颖没有受到丝毫伤害，自己就抡圆了巴掌，啪啪啪连续抽了几个耳光。 秦选才此时也忘了秦山的叮嘱，也跟着冲上去，给沈天鹏补了几个嘴巴！ “警报！警报！报警！报警！” 沈天鹏一边爬起来往学校里边跑，一边大喊。 那保安狼狈地逃回了保安室，按响了安全警报按钮，顿时学校中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这是比较先进的一键式警报系统，不但学校响起警报，还有报警功能。 随着警报声，不少老师、学生拿着防爆器具朝这边冲来，有的拿着棍子，有的拿着盾牌，还有拿着防爆叉的！ “他妈的，这些东西都是我强烈建议才配备的，没想到都用在我身上！” 如此情形，秦选才不禁呸了一口，大大地吐了一下槽。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各路神仙汇聚 “秦山，别的老师和学生可千万不能动，不行的话，咱们就先撤吧!” 秦选才看到那些人来势汹汹，着急地对秦山说道。 “爸，你放心，我还没那么莽撞，你别管了，看我的就是。” 秦山说了一声，冲入了门卫室，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红色喇叭，打开了开关，然后喊了起来。 “各位同春县三中的老师、各位同学们，我是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到学校调查一些事情，遭到个别学校领导和老师的攻击，请你们不要冲动，我不会走的，也不会闯入校园，学校已经报警，我们一起等待警方处理！” 秦山一边喊着，一边亮出了工作证：“这是我的工作证！” “这是我的工作证！” 孙颖也走到了秦山的身边，同样亮出了工作证。 那些老师和同学看到两人都有工作证，而且从各方面上看都不像暴徒，而且他们的身边还有教导主任秦选才，这些人自动停了下来。 直到这个时候，秦山才把手里的电话贴到了耳边说道：“黄局长，事情就是这样，我现在就在同春县三中。” 原来，他在那些老师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拨通了县公安局长黄城的电话，只不过，在对方接通的时候，他并没有来得及说话而已。 “好，我马上带人过去，请控制事态，不要继续发生冲突！” 黄城说了一声，匆匆挂断了电话。 “关上大门，保护学生！” “围住他们，等待警察！” 校长沈天鹏也没敢使形势进一步恶化，他见秦山这边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便吆喝着布防。 很快，保安和几名老师都按照他的话做了，秦山的身后，站了大约四五名手持器械的老师。 虽然，都没有人喧哗，但形势已经非常紧张了。 同春县三中所在的位置是县区，位置并不偏僻，外面的空间也十分宽阔，这个时候校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群众。 里三层外三层地来看热闹，而且有的人甚至也准备了棍棒，看样子要是发生冲突，可能会有人进来支援校方。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大约三四分钟左右，两辆警车呼啸而来，停在人群外，车上下来八名警察，跑步冲进了校园。 “看你们还嚣张不？” 朝秦山这边冷哼了一声，沈天鹏急忙迎了上去：“张所长，你们可算来了，歹徒闯入校园，差点出了大乱子，我们几位老师都被打了。” 为首的那位辖区派出所所长只是点了点头，就没再理会沈天鹏，直接来到被围在人群中央的秦山旁边，问道：“您是市纪委的秦山主任？” 被围的有三个人，他认识秦选才，而孙颖又是女同志，唯一的可能就是秦山了，但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问了一句。 秦山点了点头：“没错，我是秦山。” “秦主任您好，我是东关街道派出所的所长张策，黄局长给我打过电话了，他正在赶来的路上，应该很快就到了，他让我务必保护好你们的安全。咱们暂时等待一下，等黄局长到了再进行处理。” 这名张所长跟秦山握了握手，很是客气地说道。 “好，辛苦你了！”秦山也跟张策握了手，客套了一下。 这个时候，沈天鹏见状走了过来对张策说道：“张所长，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可听说秦选才的这个儿子在天陵区纪委工作，可不是市纪委啊，你可别被人蒙了？” 平日里，沈天鹏跟张策的关系不错，所以说话非常随意，张策也习惯了在一起嘻嘻哈哈。 但是今天，张策却是沉着脸，一改往日的作风说道：“沈校长，这个身份是局里通告给我的，而且我的职责就是维持现状，局里会有人来处理的。你现在最好让无关的师生散去，不要在这里围观。” 说完，张策又吩咐带来的那些警察，把校门外的人群也驱散。 正在人群纷纷散去的时候，又有一辆车从远处开来，停在了校门外。 从里面下来三个身穿便装的男女，跟把守校门的警察简单交谈了几句，就从大门进到了校园中。 秦山看到为首的那人，倒是感到非常意外，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他。 “哎呀，秦主任，您到同春县来，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要是出现了什么状况，可就不好了。” 为首的这人看到秦山，急忙快步过来跟秦山握了握手。 秦山笑着点了点头道：“原来你调到了同春县。” 真是很巧，这个人竟然是被秦山搞倒的原市纪委纪检监察室副主任李冰。 “是啊是啊，我也是刚到这边三四天，秦主任，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县纪委罗书记安排我带人过来配合你的工作，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请秦主任随时吩咐。” 李冰对秦山说话非常客气，毕竟他的把柄在人家秦山手里，秦山又已经当上了市纪委的正科级干部，于公于私，李冰都不敢在秦山面前说半个不字。 就是这一幕，让沈天鹏有些傻眼了。 他不认识李冰，但是他知道跟在李冰后面的那两个人都是县纪委的，既然李冰领着他们来，肯定他是个小领导，而这个小领导又对秦选才的那个儿子如此恭敬。 这不应该啊！ 他是知道的，秦选才的儿子在市里已经失势，被彻底边缘化，随着秦选良的倒台，他已经被调到区纪委了，怎么可能又成了市纪委的什么主任呢？ 就在沈天鹏内心狐疑的时候，秦山却是朝他这边一指：“按照市纪委的指示，来调查同春县第三初级中学校长沈天鹏的违纪事件。你们先把他控制起来，还有那个门卫也存在一些问题，同样控制起来！” “好的，秦主任。” 李冰跟当地的官员可没有什么厉害关系，闻言立刻让带来的那名男工作人员去带沈天鹏，让那名女工作人员去控制门卫室的保安。 沈天鹏一看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个程度，急忙对派出所所长张策说道：“张所长，他们胡作非为，不按程序走，强行控制我，我要反抗算正当防卫吧？” 张策面无表情地说道：“纪委有纪委的程序，但是你们一旦发生冲突，警方会控制场面的，具体责任界定，就需要纪委和公安方面联合做出了，但是就我现在看，他们的程序并没有什么问题，你还是配合一些为好。” 看到张策不帮自己，沈天鹏心中气恼，但他不敢胡来，深怕贸然抵抗让自己处于被动，他开始站在那里焦急地等待起来。 此时，他的脖子是疼的，脸也是疼的，火烧火燎地疼。 秦山和秦选才都很会打，只打脖子和腮帮子，而不打口鼻，这样既不流血，也不会有明显的伤口，但是真疼啊！ 又过了三四分钟，远处传来一阵警笛声，又有三辆警车快速开了过来。 几乎与警车同时到达的是一辆越野车，是与警车对向开来，同样停在了校门外。 看到这辆车，秦选才对秦山说道：“这个是县教委主任的车，应该是教委主任的车，你的面子还真不小啊，教委主任都亲自来了！” “秦选才，你别做梦了，还看你们的面子？我可以告诉你，是我打电话报告的袁主任，他对你的行为非常震怒，所以亲自赶来处理，你以为仗着你儿子在纪委上班，就能翻天吗？” 不远处的沈天鹏听到秦选才所说的话，立刻冷哼了一声说道。 第一百二十五章 秦山告状 秦山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一口，悠悠地喷向沈天鹏：“要按你说的，谁打电话谁就牛逼，那话务员还不得上天啊？” “别扯那些没用的，今天你们会为之前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代价的！”李冰的手搭在沈天鹏的胳膊上，这位沈校长行动上不自由，但语气还是很硬。 “切！” 秦山看了一眼校门外正从车上下来的那些人，不屑地吐出了一个感叹词，走出去几步，到没人的地方给李晓涵打电话。 “李老师……” 电话接通，秦山很自然地称呼。 “没事，方便，你说。” 李晓涵笑着道。 秦山轻声道：“我在同春三中，刚才我把校长沈天鹏打了，这个没有问题，我有正当防卫理由。现在纪委的人已经被我找来，查沈天鹏，刚刚公安局方面和教委方面也来人了，我没见过教委主任袁培生，但他的车来了，应该他的人也来了，我们暂时还没碰面……” 说到这里，秦山看了一眼校门口那边，继续说道：“公安局的人和教委的人正往这边过来，我不确定袁培生本人是否与陷害我爸的事情有关，我想试探一下看看，一会你留意微信，我会给你发信息的。” 跟李晓涵说完，秦山挂断了电话。 这个时候，公安局和教委的人已经到了附近。 公安局方面，不仅县公安局局长黄城来了，市局局长肖振东得到消息也一同赶来。 魏大光自然陪在身边。 教委来的人，果然是主任袁培生，还带着一名中层干部，因为周末休息，这个人也是临时喊来的。 有的领导出来没有跟班是不行的，很多自己不方便做，或者不愿意做的事情，总要有人来做，或者，有的人习惯了被人捧着，伺候着。 袁培生跟黄城认识，两人打了声招呼，几乎是并肩到了事发现场。 看到袁培生到了，沈天鹏来了一个恶人先告状。 “袁主任，您可算来了，您可要为我，为三中做主啊！我带领教职员工防范校园暴力事件，反倒被纪委的人控制！简直没有天理了，就是因为秦选才的儿子是纪委的领导？他们就敢公器私用？无法无天了？” 沈天鹏说得义愤填膺，如果不明真相，还很可能被这厮给演了。 肖振东和黄城都是来给秦山撑腰的，因而没有一上来就跟秦山表现出很熟悉的样子，反而在秦山悄悄地摆了摆手之后，全部保持了沉默。 相当于，把这里的主场先交给了教委一边。 “秦山，袁主任真不是你找来的啊？” 眼前情形，秦选才看出了一些门道，小声问秦山。 秦山摇了摇头，轻声回道：“县教委主任官有点小，我找的是上边的大官，爸，你放心吧，一切交给我。” “好吧，但愿如此！”秦选才嘟囔了一句，不再说话。 秦山走到袁培生前面，亮出了工作证，先声夺人地说道：“我是市纪委纪检监察室的工作人员，因为一些违纪问题，要对同春县三中校长沈天鹏进行调查，如果涉及到县教委的同志还需要县教委予以配合。” 袁培生仔细看了看秦山的工作证，因为秦山的工作证已经更换，倒是没有看出什么毛病。 但袁培生还是反应很快地问道：“什么违纪问题？是不是免你父亲职、停止你父亲工作的问题？” 秦山闻言，眯起眼睛问道：“那么说，我父亲事情，你事先知道了？” “这个与你无关，我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都是教育口的事情，跟你们纪委无关。”袁培生非常硬气地说道。 秦山狠狠抽了一口烟道：“袁主任，我可以如实告诉你，你事先是否知道，还真跟我有关，或者说，跟你的关系也很大，如果我父亲被免职的事情与你有直接关系，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那你肯定完了。” “你在威胁我？” 四十多岁的袁培生眉头皱了起来，能坐上县教委主任这个位置上，他也并非没有根的，因而对秦山这样说话心里很不爽。 秦山把烟头一扔，说道：“说别的没用，刚才就是提前告诉你一个结果而已。” 说完，秦山朝肖振东跟黄城点了点头：“肖局长、黄局长，给你们看一下之前市纪委的执法记录影像，我觉得同春三中校长沈天鹏涉嫌报假警以及鼓动学校师生围攻市纪委工作人员，暴力抗法。” 肖局长？ 听到秦山把肖振东排在了黄城前面，虽然没有见过肖振东，袁培生也立刻知道了黄城旁边的这个警官是谁了。 只是，他绝对没有想到，市局局长肖振东竟然在同春县，而且还到了这里。 袁培生看向秦山的目光里不禁满腹狐疑，他开始觉得秦山似乎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不，你胡说，秦山，你是莫须有，你是栽赃陷害。”听到秦山给他安的罪名，沈天鹏顿时情绪激动地大喊起来。 “不要乱喊乱叫，保持安静，事情我们会调查明白的。” 黄城神情严肃地一摆手，制止了沈天鹏的喊声，然后对秦山道：“好的，秦主任，警方要看看执法记录。” 秦山挥了挥手，孙颖立刻过去，开始给肖振东和黄城等人播放刚才录制的影像文件。 包括秦山是如何一再亮明身份，如何一进入校园就遭到了围攻，然后秦山开始还手。 还手这一段只录制了两秒，然后画面开始跳跃，能从画面推断出，当时的拍摄者孙颖处于惊慌失措状态。 有人朝这边扑来，她根本不可能再拍摄，只是匆忙后退，躲避攻击，能从流光掠影般的画面中听到她的尖叫声。 等画面再次恢复正常，秦山的正当防卫已经结束。 这一段视频，很完美地错过了秦山和秦选才打沈天鹏的画面，一点儿都没有表现出来。 看完了这段视频，肖振东跟黄城脸上的表情都非常严肃。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肖振东朝黄城点了点头。 黄城对身后的一名警察下令道：“按照市纪委提供的执法记录内容，把同春县三中涉嫌围攻纪委工作人员的教职员工全部带回警局进行调查。” “是！”那名警察答应一声，让孙颖再给他播放一次，随着画面持续播放，那名警察不时地让孙颖按下暂停键。 然后目光在人群里不断寻找，当看到目标人物时，就对身边的警察一挥手：“这个人，带到那边！” “那个，出列！” “还有他……” 很快，有六七人被警察带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求我都不给你机会！ “黄局长，所谓校园安全大于天，就算同春三中的校园防暴工作有些过了，但初衷总是好的吧？” 看到有这么多人都要被警方带走，教委主任袁培生立刻上前理论。 他跟黄城是有私交的，黄城求他办过事，当然，他也求过黄城，总之是互相帮助过，彼此关系不错。 如果在他眼皮底下，同春县三中这么多老师都被警察带走，对他袁培生来说，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情。 就算因为这个原因，他也不可能一言不发。 “袁主任，你过来看看市纪委的执法视频，从画面上看，就是一起恶性针对市纪委工作人员，围殴纪委人员的恶性事件，根本与校园防暴没有关系。市纪委秦主任一再表明身份，你同春三中还那么干，真以为法律是吃干饭的吗？” 让袁培生没有想到的是，黄城竟然没给他丝毫面子，话说得很重。 “好，我看看！” 此时，孙颖已经应公安局的要求，把视频转了过去，袁培生就到警方那里观看了视频，看完之后，他的脸色非常难看。 “袁主任，视频只是断章取义，只记录了当时的片段，前因后果都没有表现出来，而且，我们好几个人都被秦选才父子打了，这件事就算了？” 看到袁培生没有再为自己出头的意思，沈天鹏再次为自己辩解。 “围攻纪委执法人员，人家属于正当防卫，所有后果，围攻者都是咎由自取。” 黄城面沉似水地说道。 “那秦选才也不是纪委的人，他怎么还动手？” 沈天鹏不甘示弱地追问。 黄城冷声道：“你们围攻秦选才没？围攻了，还不许人家正当防卫吗？谁说的正当防卫的权利只有纪委的人才有。” 说完，黄城不再理会沈天鹏，而是看向了秦山。 “秦主任，沈天鹏触犯治安管理条例，警方可以依法予以控制，但是纪委方面也要调查一些违纪事情，看看该怎么处理合适呢？” 秦山略一沉吟道：“那就把人交给警方吧，纪委方面需要调查情况就到公安局便可。” “那好！”黄城点了点头，既然秦山决定了，他也不可能说什么。 今天所做的这一切，基本都是给肖振东看的，实际上，从执法上，也并未违背执法宗旨，秦山所做的这些都是有充足的证据，让人无可反驳。 “那就带走！” 黄城一声令下，便要带人。 “黄局长，稍等一下。” 就在警察要过去从李冰手里接管沈天鹏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秦选才却是站出来。 黄城有些诧异地看向了秦选才，然后朝去带人的警察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暂停行动。 秦选才向黄城道了声谢，随后走到袁培生面前：“袁主任，在沈天鹏校长被带走之前，有一件事情还需要处理。” “我今天到学校找沈天鹏是理论被停职的事情，在这里，我遇见了我儿子秦山带领市纪委的人来调查沈天鹏。” “我们只是碰到了，而不是一起来的，而且各有各的事情。秦山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我的事情却还没有解决！” 秦选才一张嘴先说了这么一段话，来解释这件事情。 所有人都知道，他这是在胡说八道，但是人家说的确实非常有道理，而且还能站得住脚。 因而，就不存在秦山为了父亲的事情而找沈天鹏麻烦的问题，尽管大家一看就是那么回事。 袁培生眉头紧蹙地说道：“你的事情，沈天鹏同志已经大体跟我说了一下，这件事情，教委肯定会调查清楚的，如果你真是被冤枉的，肯定也会还你清白，但是，你要给教委一些时间不是？” “袁主任，那你说要多长时间？” 秦选才气愤地问道。 “秦老师，你年龄也不小了，也知道事情的性质，这些事情要调查清楚，谁也不好说个期限，你这样要我的口供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干涉教委的工作嘛？” 袁培生一肚子火，此时都发在了秦选才的身上。 一个普通初中被停职的教导主任而已，袁培生可丝毫不给面子，哪怕他的儿子是纪委的人，看起来挺有一些权力。 但作为县教委的一把.手，他不可能向秦选才服软的。 这一番话。 秦选才被气得拳头都握起来了，要是控制不住，可能就要揍袁培生了。 秦山拍了拍父亲的胳膊，示意他不能动手，而后对袁培生说道：“袁主任，在这里，我不是以市纪委纪检监察室主任的身份跟你说话，而是作为一名被冤枉的老教师儿子。我父亲被免职，被停职的理由非常恶心人，只要你一天不还我父亲清白，我父亲就要背着这个罪名，被人指指点点，名誉受到很大败坏，我觉得作为教委有责任第一时间查明真相，并且对学校作出的错误决定进行更正，除非你与沈天鹏是同谋！” 袁培生冷哼道：“既然你是以一个老师儿子的身份跟我说话，那我可以开诚布公地告诉你，你，没有这个资格。” “袁培生，我也可以告诉你，如果十分钟之内，不启动调查，那么就相当于你放弃了彻查此事，自然有市教委来调查这件事情，到那时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秦山语速缓慢了一些，但是每句说得都非常重，非常有震慑力。 几乎在他说完的同时，他按着微信语音发送的手松开，刚才说话的内容发给了李晓涵。 这样的语音，他已经发了两个，把跟袁培生的对话都发了过去。 当然，袁培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因为秦山是抱着双臂，屏幕朝着自己胸前，别人是看不到的。 因而，袁培生还不信这个邪，对秦山冷声道。 “秦山，我还没被这样威胁过，也不害怕你的威胁。” “呵呵，你说我威胁你？袁培生，若果真到了一定时候，就算你求我，我都不一定给你这个机会，因为一旦到了那个时候，我就会认为你是始作俑者。” 秦山说完，点了一根烟，悠然地抽了起来。 “哼！” 袁培生瞪了秦山一眼，甚至都没有理会秦选才，便带着那名手下径直朝学校大门口走去。 “秦山，你以为你是谁啊？竟然敢威胁袁主任，我可以告诉你，袁主任的舅舅是咱们江山市的副市长，你应该想不到吧？哈哈哈，是不是感觉有点傻逼了？” 这个时候，沈天鹏却是突然冷笑起来。 第一百二十七 去而复返！ 秦山像看傻逼一样看着沈天鹏：“我跟你说，沈天鹏，副市长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为袁培生个人服务的，就算他舅舅是副市长，这种事情也不能拿出来当作人家的保护伞来乱说，你这是害他舅舅啊！” 他这样一说，肖振东禁不住笑了，这秦山够损啊，直接把袁培生的依仗给砍了。 同时他心里也在捉摸，袁培生的舅舅到底是哪个，因为江山市一共有六个副市长，入常的只有两个，四个都没入常。 另一边，沈天鹏却是冷着脸道：“你说这些都没用，你跟袁主任叫板，简直是找死！” “找不找死，你管的也太多了，你还是为自己祈祷吧！我敢打赌，用不了几分钟，你们的袁主任就得回来，除非他不想干了。” 秦山一口烟喷向了沈天鹏。 他这样说，其实有些不合适，但是秦山不在乎，他就是想给这里所有人看看，秦家是不好惹的。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也是给肖振东和黄城看的，加深一下他们的印象，以免心里少了警醒。 他所说的话，秦山自己觉得是很正常的。 但是！ 沈天鹏却是大笑起来。 “秦山，你自己看看吧，袁主任的车都开走了，还几分钟回来，你以为你是谁啊？” 其实，很多人都觉得秦山是在吹牛逼。 毕竟，就算袁培生那个副市长舅舅是假的，光他本身也不是一般人物。 现在，人家已经开车走了，再说这话，除了打自己脸，还真没有什么意思了。 就在大家心中各有不同想法的时候，有的人却看到袁培生的座驾突然掉头，开了回来，并最终停在了原来的位置。 袁培生和那名手下下车之后，脚步匆匆地朝学校院里走来。 秦山朝他俩一指，笑道：“各位，你们看，我说他得回来吧！” 那副淡定的架势，仿佛就像刚刚借完东风的诸葛亮。 肖振东和黄城见此情形，都不禁心中一凛，他们都不是一般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有重要人物找上了袁培生，以至于袁培生甚至连脸都可以不要，也不敢不回来。 他们不约而同，心里更加地重视起秦山。 也想拭目以待，看看事情的后续发展。 偏偏沈天鹏不信这个邪，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竟然很是轻蔑地一笑，说道：“先别在那吹牛，不能人家袁主任有别的事情去而复返？” 秦山没有理他。 顾自抽着烟目光追随着袁培生。 这位同春县的教委主任谁都没管，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直接来到秦山面前：“秦主任，刚才我想了想，你父亲的事情看似不大，但影响却是不小，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会严重打击一线教职员工的工作积极性，后果不可估量，所以，我觉得还是从快处理为好。” 这番话一说出，不少人都大跌眼镜，其中就包括沈天鹏。 他真的没有想到袁培生这次去而复返，还真就是为了处理秦选才的事情，他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而秦山却依然抽着烟，连眼神都没起一丝波澜：“不必了，我信不着你，我怀疑你跟沈天鹏是一伙的，是诬陷我父亲的元凶。” “不不不，秦主任，你可千万不要误会，这个玩笑可不能开，我没有理由去陷害一位尽心从教的老教师啊！” 袁培生急忙解释，虽然从表情上看，看不出什么，但是声音是非常急切的。 “你求我！你不求我，我就不用你给我父亲洗冤。” 秦山目光满是冷漠，丝毫不给袁培生面子。 在场的所有人都一阵愕然。 谁都没有想到秦山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得有多狂，才能说出这样让袁培生极度难堪的话。 会让袁培生非常下不来台。 而且，一般情况下，袁培生这样的领导，会直接发火。 大家都静静地看着。 等待着袁培生发火的那一瞬间，看看秦山该如何收场。 但是，想象中的爆发并没有来到。 袁培生在秦山说完这句话之后，只是默默地看着秦山，没有回答。 至少有十几秒，袁培生动都没有动，最终，他看向了秦选才：“秦老师，我是真心想为你洗冤。” 谁料，秦选才却是摇了摇头：“那是你说的，但我没有看到。袁主任，我跟你说，秦山的怀疑是有道理的。我跟沈天鹏没有什么个人恩怨，他之所以这样对我，肯定是有人指使，这个人还肯定是沈天鹏的领导，在没有找到背后主使者之前，你觉得我儿子会放心让背后的指使者去处理这件事情吗？” “可是，我不是指使者！”袁培生大声解释。 “但是，我看到，在你回来之前，你并不愿意处理这件事情。”秦选才点燃一根烟，悠悠说道。 那表情、动作，跟秦山极其相似。 袁培生长长呼出一口气，下了决心一般说道：“那我直接宣布处理结果了，鉴于沈天鹏冤枉老教师秦选才以及对抗纪委调查一事，经市教委研究决定，免去其同春县三中校长的职务。其在任期间，所做出的对秦选才同志的处理意见全部无效。因秦选才同志能力突出，具有很高的业务能力和领导水平，同春县三中，暂由秦选才同志主持工作。” 全场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谁也没有想到，袁培生竟然直接来了这么一出。 沈天鹏的肝都要爆炸了，他与袁培生的私交不错，根本想不到，袁培生这样决绝，一点后路都不留。 “秦主任，我敢做出这样的决定，就说明我不是背后指使者，我不怕沈天鹏攀咬。刚才我也想明白了，你父亲的罪名如果属实，公安机关肯定就介入了，既然公安机关没有介入，就说明是假的。所以，恢复你父亲的名誉及职务刻不容缓。之前是我错了，请你原谅。” 袁培生没有理会别人的看法，宣布完之后，又对秦山说道。 此时此刻，他是真的不敢得罪秦山。 他终于知道秦山的厉害之处了。 就在他驱车离开的时候，他接到了市委书记夫人，李晓涵的电话。 李晓涵跟他说：“同春县三中的事情已经引起了市委及市教委的特别重视，如果处理不好，市纪委很可能让秦山负责处理此事，到时你就自求多福吧！！” 李晓涵都这样说了，袁培生就算再傻也能想到，李晓涵是代表朱正峰在跟他说话。 难怪秦山会那么狂！ 而对于他的话，秦山却摆了摆手：“我为我父亲伸冤，这是还我父亲清白。我并不要求教委升我父亲的官职，我也不同意这样做。” 秦山直接摆明了态度，虽然他也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但是他必须要旗帜鲜明表达出自己的观点。 袁培生此时很懂事，他对秦山道：“秦主任，教委的决定并不是考虑你的个人因素，而是综合考虑同春县三中的整体情况和秦选才同志的个人能力，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也只有秦选才同志能做好学校的稳定工作。” “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就不管了，既然这样，黄局长，你们先把人带回去，我与县纪委的同志在学校调查一些事情，需要询问当事人的时候，我们再去公安局。” 秦山跟袁培生说了一句，就转向了黄城。 刚刚这些戏剧性的转变，使得沈天鹏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同样有些发懵的，还有秦选才。 只不过两人发懵的原因，完全不同而已。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句话的事 “慢！” 秦选才突然对袁培生道：“袁主任能为我洗清冤屈，我就非常高兴了。但是，让我主持同春三中的工作，我自认为没有这个能力，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当官。” 袁培生觉得秦选才只是客套几句，便又坚持了一下，想不到秦选才为了不给秦山带来不良影响，坚决不受，同时还向袁培生推荐了副校长王惠。 但凡有点经验的人都能看出来，主持学校的工作只是第一步，如果在主持工作期间，学校不出什么大问题，下一步妥妥地会等来正式任命。 对于五十多岁的秦选才，应该是个非常不错的机会，至少还能干几年。 见秦选才真想放弃这个机会，袁培生也就不再勉强，反正人情已经送到，他便顺着秦选才的意思，把这个机会给了王惠。 “感谢袁主任的信任，也非常感谢秦主任的推荐，我一定努力做好三中的各项工作。” 四十二三岁的王惠在接到工作安排后，激动地表态，尤其是看向秦选才的时候，目光中满是感激。 毕竟他当上副校长才半年，同时三中还有一个资历比他更老的副校长，正常来说怎么也轮不到他。 袁培生安排工作的时候，肖振东与黄城已经离开，把沈天鹏以及涉事的几名老师全部带走进一步调查。 县纪委那边，秦山也把李冰打发走了，就让他们暂时回去，有事情随时联系就行。 “爸，咱们也走吧。” 等安排完学校的事，秦山招呼秦选才离开。 袁培生见状走过来，对秦选才道：“秦老，不着急走，这件事情让你受委屈了，现在刚好到了中午，我来坐东给秦老压压惊，毕竟这件事情上，我也有领导责任的。” 听他这么说，秦山心中颇有感触。 这就是权力的力量！ 之前教委主任还对父亲一口一个老秦地叫着，转眼之间因为李晓涵的一个电话，老秦就变成了秦老。 之前的沈天鹏都砸了父亲的饭碗，袁培生也不管不问，抬抬屁股上车走人，但现在，他却主动请父亲吃饭了。 权力啊！ “袁主任，不了，我答应跟我儿子一起吃中午饭的。”秦选才直接推辞道。 袁培生是官场的老油子，顿时笑道：“没关系的，我也不只请你，秦主任他们都必须去作陪的，而且，咱们之间有些误会也需要说说，感情也要交流一下嘛。对吧，秦主任？” 见袁培生看向了自己，秦山道：“袁主任，非常不好意思，中午我约了人，我的发小帮了我的忙，我要安排人家吃饭，我这个坐东的总不能爽约吧？” 袁培生怎么可能轻易放弃眼前这个与秦山拉近关系的大好机会，急忙道：“既然是你的发小，那也就不是外人了，一起来，大家一起来，给秦老压个惊而已嘛。再说了，秦老是三中的元老，在教育上、工作上，我们也需要沟通交流不是？” “呵呵，既然我只是作为家属参加，那我就不喧宾夺主了，这件事情跟我爸你们俩定吧！” 秦山觉得袁培生能把姿态放这么低也算可以了，将来父亲还要继续在教育口工作，跟教委一把.手整的太僵未必就是好事，总之县官不如现管，将来总不能有点什么事都找李晓涵去摆平吧？ 而且，从袁培生处理沈天鹏这件事上，他能看出来，袁培生并不是背后的指使者。。 这个时候，秦山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邱国志打来的。 秦山往远处走了几步，接听电话。 “山子，门都已经装完，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别的事情回头再说。” “大志，你忙活一上午了，中午一起吃个饭！” 秦山一想既然都跟袁培生那么说了，能拉着邱国志一起来也就把话给圆过去了。 邱国志却是一口回绝：“咱们之间，不用客气，有事吱声就行，自己人就不用破费了。” 秦山知道邱国志的性子，便笑着说道：“草，别傻呼的，今天不是我花钱，是县教委主任请客，你来吃就是了。” “我草，教委主任？秦山你行啊，县教委主任都请你吃饭啊？太牛逼了，对了，秦山，一提到教委，我有件事情需要教委的领导帮忙，不知道能不能跟那个主任说啊？” 电话另一边，邱国志忽然问了一句。 “直接说事。” 秦山说道。 “我妹妹今年中考，考到了咱们县的实验高中，大榜上是全校录取生第四十八名，刚好顶级的重点班掐成绩要四十八人，但是后来分班表出来了，前四十七名都去上了，只有我妹妹没去上，后来一打听，是有人把我妹妹顶了……” 电话里邱国志气愤地说道。 秦山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便道：“那你还磨蹭什么，这事我帮你讨回公道就是了。” “好嘞，山子，你真是我亲哥啊，马上准备一下就去。” “快点，回头我告诉你地点。” 秦山挂断电话的时候，袁培生那边已经做通了秦选才的工作，正等着秦山呢。 当下，一行人上车往县城最高档的酒楼，同春酒楼开去。 到了酒楼，要了一个不错的包间，一番推让之后，秦选才坐了主位。 菜点完的时候，刚好邱国志也推门走了进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来，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咱们县教委的袁主任，这位就是我的发小邱国志。”秦山把邱国志招呼过来。 袁培生跟邱国志亲切地握了握手：“国志兄弟，幸会啊，以前缺少机会没能相识，以后咱们常来常往。” 邱国志除了秦山的常务副市长叔叔，他还从没有跟这么大的领导接触过，心里着实有些紧张。 一想到秦山没有吹牛逼，又不禁有些兴奋。 寒暄了几句，邱国志坐在了秦山的旁边，菜很快上来，酒是袁培生从车里拿的茅台，除了孙颖和教委的那人开车不喝酒外，秦山四个边喝边聊，气氛很是融洽。 在袁培生跟秦选才谈学校的一些事情时，秦山也向邱国志了解了一下他妹妹的具体情况，等全盘了解之后，他便对袁培生开口了。 “袁主任，刚刚才知道国志的妹妹上县实验高中重点班被人顶了的事情，你看看能不能处理？如果有困难的话，也不用勉强，我找市教委的领导办也行。” “被人顶了？具体什么情况？” 袁培生放下筷子问道。 秦山便让邱国志把事情说了一遍，了解了事情经过之后，袁培生笑道：“小事，把你妹妹的信息告诉我，我给实验高中的校长打个电话就行。” “好好！”邱国志一看袁培生这么痛快，连忙把妹妹的名字和现在所在班级跟袁培生说了一下。 袁培生随即拨出了电话：“老陆啊，你们学校高一，十二班的邱雨欣，你给安排进重点班，重点照顾一下……” 说到这里，袁培生捂着话筒问邱国志：“雨欣有没有当班干部的意愿，班长或者团书记？” 邱国志挠了挠脑袋：“这个我还没了解过！” 袁培生点了点头，接着打电话：“让班主任征求一下她的个人意见，总之，这个学生你要照顾好，要是有什么问题，我拿你是问。” 说完，袁培生挂断了电话。 “国志兄弟，已经办妥了，要是学校那边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就行，来，咱们留个电话。” 邱国志有些发懵，他没有想到对自己来说难如登天的事情，对人家来说，就是几句话的事，妹妹能进重点班就好，至于谁顶的妹妹，他根本不会想着去追究什么。 刚交换完电话，邱国志的妹妹就给他打来了电话。 “哥，学校给我打来电话了，说是我被调到重点班了，让我准备一下，打电话的是班主任，她说明天要来家访。” “好好，这回好了，既然进了重点班，好好学习就是了。” 邱国志没有多说什么，挂断了电话向袁培生道了谢。 袁培生笑道：“国志不要客气，我跟秦主任都是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第一百二十九章 龙虾风波 “呵呵，袁主任，够意思，市教委或者市委那边有什么事，你也找我。” 秦山接下了这个人情，也说了句场面话。 官场就是如此，你给我办事，我给你办事，虽然袁培生是看在李晓涵的面子上才这么巴结自己，但这并不影响秦山吹吹牛逼，营建一下自己的人脉关系。 有些官员，你苛求他尽善尽美是不现实的，尽管有过摩擦，终究有时候还是要用到人家的。 这个时候，本次酒宴的灵魂大菜，清蒸龙虾被服务员端了上来。 袁培生点的是一只三斤重的龙虾。 精致的小木船上，虾壳、虾肉已经分离，还有一些汁水蘸料。 “不对，这个龙虾不是之前上秤的龙虾。” 就在袁培生让菜的时候，秦山忽然说道。 “你确定？” 袁培生皱眉问道。 秦山又仔细看了看龙虾钳子说道：“没错，的确不是之前上称的那只，那只龙虾钳子，在这个位置有一个斑点，旁边有两个，呈三角形分布，就像三项插头似的，但是这只龙虾的两条钳子都没有。” “你观察得那么仔细？”袁培生有些惊讶了。 “当然，我眼里可不揉沙子。”秦山一语双关地说道。 袁培生一拍桌子：“酒店这么做可真不地道，只是，要是他们不承认，龙虾又已经肢解，岂不是一桩无头公案？” 这个时候，孙颖站起来说道：“没关系，当时称重的时候，我不仅拍了照片，还录制了视频，可以对比一下。” 说着话，孙颖举起了手机，上面正播放着之前龙虾称重的视频。 “孙主任，你竟然连这个也留了证据，这个纪检工作做得真是太扎实了？” 袁培生当时就震惊了。 他哪里知道，孙颖已经形成了职业习惯，看到什么都想记录一下的。 袁培生接过手机，仔细对照了一下，果然如秦山所说，龙虾的确已经被人掉了包。 壳子还跟三斤的龙虾那么大，肉也很新鲜，应该是用小龙虾顶替之前称的那个大龙虾了。 “服务员，你怎么解释？” 把电话还给孙颖，袁培生质问上菜的服务员。 服务员红着脸说道：“对不起，先生，我就是管端盘子的，别的事我也不清楚啊！” “去，把你们经理找来！” 袁培生朝门外一指地说道。 那服务员急忙快步出去，很快，风韵犹存的大堂经理进了包间，一进来就满脸笑容地说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这是另一伙客人点的，上错了，上错了，完全是误会，端下去重上，请贵客不要见怪，我们赠送一打啤酒做为补偿。” 袁培生脸色阴沉没有说什么，秦山看了一眼，虾肉与虾壳明显不匹配的这道大菜，站起来冷声道：“既然你这样说，咱们马上去看看，我们点的那只龙虾在哪？” 酒店的这种欺诈行为，让他非常愤怒，明显是店大欺客。 听秦山这样说，大堂经理的脸色沉了下来：“几位客人，该给你们的面子已经给了，请你们不要揪着不放。上错一道菜而已，没必要这样，同春酒楼能开到这个程度，也不是没有根的，没让你们造成损失就可以了，非要撕破脸皮，吃亏的只能是你们。” 一听对方开始来硬的了，秦山反而笑了：“听你说的，好像你们同春酒楼很牛逼似的，我们既然喝得起茅台，吃得起龙虾，也不是谁都能踩的土喀拉，可以那么说，同春县还没有我惹不起的人。” 听秦山口气这样大，大堂经理特意打量了一下秦山，还有吃饭的这些人。 秦山很年轻，二十六七岁的样子，邱国志也差不多年龄，一看也不是什么上档次的人，还有两个年龄大一些的，坐在主位的那位面前放着一盒十块钱左右的烟。 这个烟才是一个人的标签，至于茅台、龙虾，偶尔一次又能说明得了什么？ 谁过年不吃几顿饺子？ 而且，人越是缺什么就越炫耀什么！ 大堂经理立刻有了自己的判断，她冷哼一声道：“实话跟你们说，我们酒楼的后台根本不在县里，而是在市里，市里的领导。” “行行，兄弟，这事就这样吧，咱们也没时间跟他们扯，把咱们的龙虾上来就得了。” 秦山刚想套套对方的话，袁培生却是朝秦山摆了摆手，他在同春县的时间不短，虽然不知道老板背后有什么后台，但也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酒楼既然硬气起来，他也不想再惹麻烦。 看袁培生先熊了，大堂经理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她立刻出去，不到一分钟又转了回来，对袁培生说道：“不好意思，刚才被你们一耽误，那边点龙虾的客人已经走了，这个龙虾你们看虾壳和钳子，只比你们点的大，这里还有称重单，你们就吃这个吧，不多算你们的钱。” 这明显就是欺负人了，袁培生没有吭声，只是看了看秦山，他也不好表现得太软弱了，心里想着最好秦山也这样认了。 而秦山却举起了手机，大声说道：“我刚才在同春贴吧，还有网站上检索了一下，果然发现了问题。” “这是一个网友发的帖子，说你们同春酒楼有饭托，他跟一位女网友见面，在这里吃了一顿饭，被宰了六千四百元！” “还有这个，同样也是吃龙虾被掉包，结果遭受酒楼威胁，最后当了冤大头被迫买单……” “你们这样做，还有王法吗？这还不算，你们还打着市领导的旗号来吓唬顾客，看我不举报你们酒楼！” 说着话，秦山放下电话开始按号码。 “我劝你还是别费那劲！” 大堂经理冷声说道：“我实话告诉你，酒楼背后的大老板是市委的秘书长都凯。” “都凯？没听说过，他是个嘚啊？我可听说市委的秘书长姓樊啊！”听大堂经理竟然提到了都凯，秦山当即心中一动地说道。 “你真是找死，竟然敢骂都老板，你给我等着。”大堂经理冷着脸说完，踩着高跟鞋咔咔咔地出了包厢。 “秦主任，我看还是算了，就这样吧，别让他们搅了咱们的酒兴。” 袁培生按住了秦山拨电话的手。 他是知道都凯的，但他不相信秦山不知道，明摆着秦山不买都凯的帐，他袁培生可不想夹在中间，平白得罪人。 秦山没有吭声，能感觉到，或许都凯真是这家酒楼的幕后老板，如果真是那样，他该怎么利用这件事情？ 因为纪律规定，领导干部是不能经商的，经商就是违纪。 这件事情对他来说，远比龙虾问题本身要重要得多。 袁培生继续张罗喝酒，秦山借口去卫生间，出了酒楼，拨通了司锦云的电话。 第一百三十章 幕后黑手 “在忙什么？” 电话接通，秦山问道。 另一边，司锦云声音有些慵懒：“上午演出，休息一会儿，然后回返，怎么？想我了？” 秦山道：“那是自然，但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你知道都凯在同春县开了一家酒楼吗？” “酒楼？不知道啊……哦，对了，有几次他在家跟人打电话倒是跟人提到过酒楼的字样，具体哪家酒楼没说，我不感兴趣，也就没太留意听。”司锦云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秦山道：“同春县最好的酒楼，名叫同春酒楼，这家的大堂经理亲口说，老板是都凯，你不妨把这家酒楼也列入他的资产里，你的事要趁早办，越早越好，不然一旦都凯完蛋了，你最后也竹篮子打水。” 说完，秦山直接挂断了电话。 回到包厢，秦山小坐了片刻，就暗示父亲秦选才张罗清杯，本来就是普通应酬，又见袁培生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再喝已然无趣。 单是教委的那个干部提前买的，具体多少钱，怎么收的，秦山无从知晓。 他猜测，袁培生应该不想在龙虾的问题上过多跟酒楼纠缠，也许是因为他的领导身份吧，一旦传扬出去，容易被人诟病。 在酒楼外握手告别，双方分开。 “秦山，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别的就不多说，以后水里火里……” 邱国志握着秦山的手，笑逐颜开，特别的兴奋。 “忙你的去吧，都是兄弟，少扯那些没用的。”秦山也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 “那好，我回去跟我妹妹分享一下，班主任要家访，也得准备准备。” 邱国志跟秦选才、孙颖也打了招呼后，骑着他的电动车走了。 孙颖开车，拉着秦家父子回家。 秦选才坐在后排，一路上手打着节拍，哼着小曲，能看出来情致非常不错。 今天自己奇冤得雪，不但把沈天鹏的仇给报了，那些涉事的老师也被抓走，心中再无挂碍。 “爸，你自己上楼吧，我还有别的事情。” 到了楼下，坐在副驾驶位的秦山回头说道。 秦选才一边开车门下车，一边嘱咐道：“我和你妈准备点好吃的，你们早点回来吃饭。孙颖啊，你可看着点秦山，别让他到处惹事。” 很显然，亲选才把孙颖当成了秦山的女朋友来对待了。 孙颖笑着点了点头。 秦山却是摆了摆手：“爸，你和我妈吃吧，晚上我还有事情，昨天你玩失踪，那么多人去找你，不能让人家白忙，我得安排人家一顿。” “哈哈哈……” 秦选才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是应该的，还是你想的周到。” “秦主任，咱们去哪？” 等秦选才上了车，孙颖问道。 “出小区左转，听我指挥……” 最终，在秦山的指挥下，他把孙颖带到了同春县的一处温泉浴馆。 “大热天的，我家里洗澡又不方便，这两天你又挺劳累的，请你洗个澡……” 车子停好，秦山直接安排了下一步内容。 “呵呵，还挺善解人意的？”孙颖特别高兴，昨天和秦山那个了，但是没有洗澡的条件，一直都觉得是回事。 这家温泉浴馆条件不错，可洗可住，秦山直接开了包房。 两人在这里一直呆到第二天上午才离开。 一晚上，秦山和孙颖都没闲着。 孙颖初识滋味，正是上瘾的时候，把秦山累得不行。 从温泉浴馆出来，秦山去了公安局。 一早上，市局的肖振东局长已经返回市里，秦山见到了加班的黄局长。 “秦主任，孙副主任，坐……” 黄城给秦山和孙颖让了座。 两人坐下，黄城给秦山让了烟，点燃之后，黄城看了一眼孙颖，半开玩笑地说道：“孙副主任，这次私人见面，跟工作无关，也涉及到一些非常机密的问题，这次就不用录音录像了。” “黄局长放心，我不是不分场合的。”孙颖一下被逗乐了，拿出手机，当着黄城的面关了机。 “呵呵，我就是被孙副主任的敬业精神震撼了！” 黄城打趣地说了一句，又瞄了一眼秦山，见自己刚才都已经那么说了，秦山也没有让孙颖回避的意思，就知道秦山和孙颖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至少，孙颖是秦山十分信任的人。 “那我就开始说一下案情了，里面涉及到一些领导。” 黄城再次试探了一下，见秦山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便继续说道。 “经过对涉事人员的调查，调查结果是涉事警员因私人关系，受人指使，骚扰的秦老师。” 秦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等待黄城的下文。 黄城停顿了一下，道：“县教委副主任吕兆民，他指使的。” 秦山再次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黄城又道：“因为涉及治安问题，我们把吕兆民带来调查，开始他并不承认，后来经过提取人证，他不得不承认，但否认有人指使，说只是跟秦老的私人恩怨。” “后来经过一些手段，他供出了幕后主使是市委副秘书长，办公室主任都凯。” 说到这里，黄城停了下来，看了看秦山，又看了看孙颖。 他突然发现，秦山和孙颖竟然都没有露出任何吃惊的表情，心里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秦主任，既然这件事情涉及到市里的领导，而且，这还只是吕兆民的一面之辞，没有经过核实。我这边一个县公安局，已经没有权限，此事肖局长也没有表态，他说要回去向有关领导汇报，应该是向政法委鲁书记吧！” 黄城非常慎重地说道：“警员这边的情况是这样。再说一下同春县三中校长沈天鹏的情况。” “一，沈天鹏同样是受县教委副主任吕兆民的指使，目的就是要整秦老师。” “二，在你跟秦老师去学校的时候，涉事老师正是接受沈天鹏的安排，要不分青红皂白把你们当成暴徒来处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秦主任的功夫那么厉害，而且竟然能量惊人。” “而且，秦老师受诬陷一事，也是沈天鹏一手安排的。他触犯了刑法，肯定是完了。” 秦山点了点头：“非常感谢黄局长能这么快查明真相，发自内心地感激你，这件事情对我父亲非常重要。” 黄城笑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而且，有一句话，你可别怪我交浅言深。” “黄局长见外了，洗耳恭听。”秦山含笑点头。 黄城道：“既然秦老师那边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被损害的名誉也得到了恢复，清白得以证明。而都凯的能量又不可小觑，真要闹起来，未必对秦主任有利，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宜扩大化，至少，在目前的态势下，不宜扩大。” “好，我会好好考虑黄局长的金玉良言，感谢黄局长的付出，那就这样，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回头见。” 秦山不置可否地起身，跟黄城握了手，然后离开了县公安局大楼。 黄城一直送出了大门，目送车子离开，同样是满腹心事的样子。 他也不在这种情况下得罪了市里的领导，只希望秦山足够聪明，不要那么蛮干，否则的话，一旦都凯屁事没有，难受的就是他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二进酒楼 “秦山，我觉得黄局长说的未必没有道理。” 车子缓缓行驶，副驾驶的孙颖忽然开口道，又经过昨天一晚，两人更加亲密，私下里，秦山已经不让她再喊他主任了。 “道理归道理，不过，都凯在我眼里不过土鸡瓦狗而已，我必爆其狗头。” 秦山咬牙说道。 “那就做好足够的准备，争取万无一失，一击必胜。”孙颖已经逐渐了解秦山的脾气秉性，知道既然无法劝退，只能祝其成功。 “放心，我有通盘考虑。” 秦山握了一下孙颖的手，缓缓把车停在了路边的树荫里。 就在她靠着座椅，闭上眼睛的时候，却听到秦山按键的声音，孙颖略带一丝失望地重新睁开眼睛，看到秦山竟然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打起了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秦山说道。 “李冰，带着你的人到同春酒楼。” 李冰道：“秦主任，这才几点？还不到吃饭的时候，而且就算吃饭，也得我请你啊！” 秦山道：“你想什么呢？到这边有个案子，我在同春酒楼外边等你。” “哦，那好的，办完案子我请你。” 现在的李冰真的很怕秦山，所以他一改以前的性子，处处都讨好着秦山。 “再说，快点来！” 秦山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旁边的孙颖被之前他俩的对话给逗笑了，看秦山挂了电话就问道：“对昨天龙虾的事情还耿耿于怀呢？” 秦山摇了摇头：“不全是，我是想通过这件事情揪出都凯。” 孙颖意外地看了一眼秦山，手放在了秦山的手上柔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都凯之间的事情，但是他不是一般人，你一定要小心一些。而且，公安局已经查出了都凯是陷害你爸的幕后真凶，你完全可以利用这件事情动手，为什么还要追查酒楼的事情。” 秦山反手握住孙颖的手，道：“你也不是外人了，我实话跟你说，如果用陷害我爸这件事情来查都凯，因为我跟当事人有特殊关系，很可能遵行回避原则，因为我不能用那件事情发难，但是可以二次发难，补充证据对那件事情进行清算。” “就是说，你一定要亲自扳倒都凯对吗？” 孙颖点了点头问道。 秦山同样点了点头，然后启动车辆往同春酒楼方向开去。 到酒楼外边不久，李冰也带着两名县纪委的人赶到。 “这是一次机密行动，行动内容不得向任何人透漏，到里边你们听我的命令行事。” 简单打了声招呼，秦山对李冰三人道。 “放心，秦主任，保证完成任务。” 李冰当即表态。 秦山挥了挥手，一行五人径直进了酒楼。 “您好，里边请。” 服务员一如既往地客气把秦山等人让进了一个包厢，对她们来说，来的都是客人，她们只管做自己本分的事情。 在包厢里坐下，秦山对那服务员说道：“请你们的大堂经理来一下。” 这个服务员不是昨天那个，听秦山这样说，不禁一愣，但还是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过了两三分钟，服务员和昨天的大堂经理走进了包厢。 当看到客人中有秦山和孙颖的时候，这位风韵犹存的大堂经理不禁脸色一变地说道：“对不起，虽然本酒楼一向以顾客为上帝，但是，对于几位，我们并不欢迎，不想伺候你们，请你们出去！” 李冰和那两名县纪委的工作人员都感到很惊讶，没有想到，竟然上演了眼前这一出戏。 明显秦山跟酒楼大堂经理之间发生过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而此时秦山却是冷笑一声，亮出了证件：“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情，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是找你调查一些情况，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纪委的工作人员，找你调查消费者反映的一些问题。那位服务员，请你出去一下。” 那名服务员犹豫着看向了大堂经理，小服务员是个女孩，刚过二十的样子，没经历过什么事，这种情况下有些发懵。 “去，给二老板打电话，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就说什么！” 大堂经理倒是有些临危不惧，挥了挥手，让那个服务员出去了。 秦山没有拦着那个服务员，而是让李冰安排一个人出去守着，防止有人偷听。 “这是我们的程序文件，对你进行调查，是经过纪委批复允许的。” 秦山拿出手机，调出了一个盖红章的文件图片，在大堂经理面前晃了晃，然后问道：“姓名？” “你连我姓名都不知道，就来调查我？”大堂经理撇了一下嘴，不屑地说道，既然服务员已经出去了，她相信大老板肯定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从而做出反应，总之，她心里真是一点都没有担心。 “例行程序问你，你可以不回答，但你不回答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不配合组织调查。” 秦山点着烟，不紧不慢地说道。 “不就是你们觉得吃的龙虾跟上称的龙虾不是一只吗？多大点的事？别整的好像我倒卖什么非法的东西似的，告诉你们，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 那女的态度越发傲慢起来。 秦山皱了皱眉头，看他的样子，是想要发作，却无法发作，就像吞了一只苍蝇，却是无法吐出来似的。 大堂经理看到秦山这副模样，心里感到一阵痛快。 看得孙颖心里有些着急，因为大堂经理不是体制内的人，几位对她来说，约束力实在太小，人家就是一直什么都不说，也真不能拿人家怎么样。 就在这个时候，秦山的电话铃声响起，秦山看了一眼电话屏幕，然后走到了一边接电话。 “领导，您好！” “是，我们在同春酒楼！” “什么？老板真是都秘书长？” “啊，好的，好的，我明白，好的，嗯，好！” 听不到对面说什么，但是所有人都听到了秦山在说什么。 包括李冰、孙颖和那位大堂经理。 听到秦山说的话，大堂经理更是比之前还要神气不少。 放下电话，秦山脸上满是笑容地来到大堂经理跟前：“姐，你怎么不早说，都秘书长真是这的老板，你看看，闹出了多少误会？” “我昨天就说了，可是你们不信啊！”大堂经理的语气强硬起来，她以为是都凯那边找了纪委的领导，对方因此软了下来。 秦山随即苦笑道：“我当时的确没信，而且，昨天说话对他还多有不敬，你可别告诉都凯秘书长啊，其实我和都秘书长并不认识，当时就是话赶话，说了那么一句。主要还是觉得都秘书长那么一个大人物，能开一个你们这样的破酒楼？”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取证与揭发 “破酒楼？” 大堂经理像听到笑话一样笑了起来：“你这小伙子可真有意思，同春县最高档的酒楼，你说是破酒楼？” “好好好，刚才口误，不是破酒楼，既然真是都秘书长开的，那就不多查了，走个程序，我们就走。” 秦山脸带笑容地说完，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了几行字，让大堂经理签名。 大堂经理仔细看了内容。 很简单的几行字。 调查时间，没有问题，写的是今天。 调查地点：同春县同春酒楼。 酒楼老板：都凯 调查内容：消费欺诈情况。 调查结果：未见异常。 需要签字的地方是被调查人一栏，大堂经理只是个管理人，她最在意的是调查结果和调查内容情况，一看上面的内容没有什么问题，就很自然地签了。 秦山拿过签过字的纸，看了看名字，念道：“杜芊芊，挺好听的名字，对了，杜姐，你们二老板是谁啊，咱们得问问，别以后见到了还不知道，别冲撞了。” “是我妹妹，叫杜晓蝶，也不是经常在这里的，既然是一场误会，你们也别白来，我让下边上几个菜，算是不打不相识。”大堂经理神色轻松了许多，还很会来事地要安排饭菜。 秦山摆了摆手：“不了，怎么说我们也是执行公务，不能随便吃喝的，好了，杜姐，我们撤了！” 杜芊芊客套了几句，把秦山送了出去。 秦山刚走不久，酒楼开来了一辆玛莎拉蒂，从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美女，快步进了酒楼。 “姐，什么情况？” 那女人看到杜芊芊，问道。 “没事了，纪委的那几个人已经走了，都被我打发了。”杜芊芊正在忙着，看到妹妹杜晓蝶回来，便摆了摆手，没有太详细说。 “吓我一跳，那好吧，你们忙，我正打麻将呢，走了。”杜晓蝶说完竟然没有多停留一分钟，转身出了酒楼，开车离去。 秦山和李冰离开酒楼一些距离，秦山便停车下来，李冰等人也跟着下来，秦山拿出那张纸，自己先签了名字，然后让所有人也都签了。 就此跟李冰分开，当然了，分开前，秦山非常肯定了李冰等人的工作，并安排他们继续跟踪沈天鹏收费补课事件的进展。 这件事情不只是出于个人原因，秦山主要考虑的是学生的家庭负担，家庭不好的学生大有人在，能为那些学生办点事，秦山绝对是不遗余力的。 接下来，秦山找了个不错的地方，张罗了一个饭局，主要是答谢帮他找父亲的那几个亲戚朋友。 邱国志和他的妹妹也来了。 班主任家访已经结束，邱雨欣的个人意向是当团支部书记，既不影响个人学习，又能得到锻炼。 她跟秦山也非常熟悉，这一次去主要是表达感谢的。 听到秦山给邱国志办了这样一个大事，到场的五个亲戚朋友都很吃惊。 尤其听邱国志说，当时是县教委的主任请秦山吃饭，教委主任当场就把事情给办了，这些人心里更是感到不可思议。 饭局上，秦山很敞亮地说了，在座各位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开口，肯定尽力帮着办就是了。 这话一说，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秦山喝了不少酒，酒宴散了之后，他连家都没回，给老爸老妈打了一个电话，就坐车返回江山市。 翌日。 一上班，秦山就拿着一叠资料，敲开了市纪委书记程光南的办公室大门。 “小秦来了，坐！” 程光南也是刚来，正在沏茶，看到秦山便热情地招呼。 他与秦山之间并没有过什么不愉快，反而因为樊崇成的关系，对秦山还另眼相看过。 后来李冰自动辞职，程光南便嗅出了一些味道，毕竟他知道常务副市长梁军是李冰的表亲。 这样的背景都扛不住，程光南着实惊讶了一把。 再加上副书记于坤又神神秘秘地找到他，送了他一副价值不菲的字画，要把秦山调回市纪委。 于坤对其中原由讳莫如深，只说受人之托，程光南也就没再刨根问底。 秦山提到正科级，虽然说是破格，但是又拿出了几个业绩，还是可以说得过去，将来程光南也并不会承担什么后果。 这样的结果皆大欢喜，因而程光南还是对秦山很和蔼的。 “程书记，这是我调查到的一些事情，请您过目。” 秦山没有坐下，而是到了程光南的办公室前，把手中的资料交给程光南，并且特意说了一句：“市委朱书记指示我，要尽快展开调查。” 秦山这句话，让程光南一楞，他意味悠长地看了秦山一眼，然后给秦山扔过来一根烟，这才拿起资料看了起来。 他觉得，涉及到市委朱书记那句话，秦山应该不是撒谎，否则撒谎的成本太高，代价太大，秦山不傻，不会这样做的。 都凯！ 看到材料，程光南大吃一惊。 能让市委书记朱正峰主动批示的人员，他已经想到了应该是个职务不低的领导，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是都凯。 都凯是市委副秘书长，市委办公室主任，这样的职务应该是市委书记的绝对亲信，而且平日里并没有听说朱正峰与都凯之间有什么摩擦。 让他感到奇怪的另一件事，就是朱正峰怎么会给秦山做出批示，按理说级别不对等啊。 这些念头在程光南的心里一闪而过，他一边琢磨着，一边继续看材料。 材料中揭发了都凯多个违纪问题。 其一就是市委办公室办公用品采购点的老板是都凯的亲属，这是违规采购。 其二是都凯及父母、前妻及儿子，持有巨额资产，并且有详细的说明。 还有就是，都凯学历造假，档案造假。 再者，都凯作为幕后老板，经营高档酒楼，也属于违规。 其余违规提拔的问题，公款吃喝的问题，也有两件。 “材料详尽啊！” 仔细看完材料，程光南颇有些意外地说道，这是秦山在打纪委的脸啊，纪委这么长时间都没查出问题，而秦山才来几天，就针对秦山拿出了这么多材料和证据？ “程书记，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了解一些情况，也算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程书记您看？” 秦山随口解释了一句。 程光南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道：“既然朱书记已经出了批示，说明市委领导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你现在跟我一起到朱书记那里汇报一下，要调查都凯这样的干部，这个程序是必须走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刚才说朱书记指示我尽快展开调查，只是私人之间的交流。程书记走的这个程序自然很有必要，我完全服从领导的指挥。” 秦山一副唯程光南马首是瞻的架势。 “那好，咱们现在就过去。” 程光南看了秦山一眼，把桌子上的材料递给了秦山，两人离开办公室往朱正峰办公室那边过去。 路上，程光南在快速分析着秦山有关朱正峰批示这个细节的真假。 如果朱正峰在先于自己之前就对秦山表态，是一件十分震撼的事情。 首先说明秦山能私下里接触到朱正峰，而且朱正峰又非常信任秦山。 要是秦山在夸大其词，或者撒谎了，他现在的表现又那么从容，倒真不像是假的。 只能继续验证真伪了。 脑子里想的事情虽然不少，程光南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两人上了几层楼，到了朱正峰办公室外面，恰好这个时候，大门打开，李晓涵出人意料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姐，你怎么来了？”秦山自然而然地问了一句。 “哦，我走的时候忘带家里钥匙了，中午你姐夫不回家，我来取一下钥匙，不然门都进不去。”李晓涵说话时带着一丝懊恼的语气。 秦山道：“那就给我打个电话，我给你送一趟就是了。” “没有关系的，你最近事多，还有大案要办，不想耽误你时间。” 李晓涵说完，冲程光南点了点头，又朝秦山挥了挥手，然后踩着高跟鞋咔咔咔咔地走了。 程光南看着李晓涵的背影，终于确认秦山跟朱正峰的关系果然不一般。 就连李晓涵都知道秦山要办大案了，很可能就是指的都凯案。 已经初步确认了这件事情的程光南，收回目光，对秦山道：“小秦，你暂时在附近等我，我想了想，去向书记请示这件事情还是我一个人比较好，如果有需要的话，你再随时进来。” “好，随时听候书记召唤。”秦山无所谓地说道。 他心里非常感谢李晓涵的配合，这也是在这里他依然称呼李晓涵姐的原因。 同时，秦山也相信，程光南这样级别的领导不会在见到朱正峰的时候，愚蠢地问，你是不是已经安排秦山办的这个案子。 其中涉及太大，很可能让人解读为是市委书记对办公室主任的制裁，无论真相如何，朱正峰都不会承认这件事情。 那样做法太幼稚了，秦山觉得至多程光南也就旁敲侧击，察言观色而已。 程光南敲了敲门，几秒钟之后，陈亮开门。 其实，秦山跟李晓涵说话的时候，他在门里已经隐隐约约听到了，身为领导秘书，他可不会随意开门窥探。 他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打开门看了一眼，很是恭敬地对程光南道：“程书记好！” 随后看向了秦山：“秦主任也来了！” 秦山只是点了点头，程光南却是开口道：“陈秘书，跟朱书记汇报一下。” “不用的，程书记，朱书记说了，程书记什么时候过来，直接进就可以。”陈亮一侧身，让开了进门的空间。 程光南自然知道这是陈亮跟朱正峰之间的约定和默契，这个时候哪个常委来肯定都能直接进的，因为肯定朱正峰一个人在。 但是人家话说得漂亮，让程光南听着舒服，在外人面前也有面子。 陈亮是这样说的，但让开路的同时，他已经去敲朱正峰的门，然后打开一条缝，说道：“朱书记，纪委程书记来了。” “啊，快请进！” 里面传来朱正峰的声音，当门打开，程光南走进去的时候，秦山刚好看到朱正峰在老板台后站了起来。 秦山冲陈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他不可能就站在朱正峰门口等着，原则上，哪里方便去哪里，只要不离开这个楼层就可以。 到走廊的尽头，秦山拿出了手机，打开微信查看信息。 在程光南办公室的时候，他的微信就传来收到消息的提示音，当时情况特殊，直到现在他才有机会查看。 没有想到，消息正是李晓涵发来的。 “都几天没看到你了，实在忍不住了，想看看你。我找借口到他办公室那去，你要是方便，过来制造一次偶遇，吻你！” 这是第一个未读信息。 还有一个是刚刚才进来的。 “看到你真开心，这两天你瘦了，好心疼你。吻！” 秦山看完回了一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米七的就是不如一米八。 很快李晓涵的信息又发送过来：坏蛋，说得我心痒痒的，不过，我喜欢…… 秦山没再回信息，调情恰到痒处是最好的。 把对话框的消息彻底删除，收起了手机，秦山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刚抽了几口，秦山就看到都凯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直接奔自己这边过来，看那模样，应该是有人给他报过信。 因为市委办公室人员进进出出，难免有都凯的狗腿子。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秦山抱着双臂，叼着烟不屑地看着都凯。 “秦山，办公楼禁止吸烟，你违反了禁烟纪律，请到办公室交一百元罚款。” 到了秦山跟前，都凯拿着手机给秦山拍了一张照片，镜头还扩进去了一个“禁止吸烟”的提醒牌。 这种提醒牌，在各个楼层都有，但是对于市委这边形同虚设。 市委抽烟的领导不少，经常从外面进来夹着烟，或者从办公室里面出来，也夹着烟，尤其朱正峰也抽烟，更是没人在意走廊里抽烟的事情。 但今天是都凯遇到了秦山，都凯要上纲上线，至少在大义上，秦山不占着道理。 尽管都凯那样说了，但秦山根本没理会他，依然在抽烟，眼神还有些蔑视。 “秦山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如果你再这样肆无忌惮，我要报告给市委领导，还要通报给你们纪委领导，你们纪委都是执纪人员，难道连这点纪律都不遵守吗？就这么点素质吗？” 都凯好容易逮住机会，恨不得把秦山踩到泥里，说话不但非常阴损，而且声音还很大，引得一些人都往这边看来。 甚至有些办公室都开了门，往这边看了过来。 见是秦山与都凯这一对老冤家，大家更是多了不少兴趣。 “都凯，你别装犊子，不就是抽一根烟吗？罚款我认，我会交罚款的，但是我刚抽两口你就罚我，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啊？是不是应该让我把这根烟抽完啊？” 秦山喷了一口烟，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地说道。 “你违反纪律，在走廊里抽烟，你还有理了是不？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所有人都看到了禁烟牌，就你眼睛瞎啊？看不到啊？” 都凯得理不饶人，更是加重了语气呵斥起秦山来。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他的背后，刚好市委副书记，妥妥的江山市三把手冯野从楼梯踏到了走廊上。 他的手里正夹着一根冒着袅袅蓝烟的烟卷。 听到都凯的话，冯野身形定在了那里，脸色有些难看。 第一百三十七章 破冰的准备 跟黄城结束通话不久，樊青霞再度打来电话。 “秦山，跟你商量一个事。”电话里，一听樊青霞的声音，秦山就能感觉到她的心虚。 “让我放过西门庆吗？”秦山没好声地问。 樊青霞急忙解释：“不是不是，秦山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为了西门庆……不是，我怎么可能为了都凯求情呢，我是想求你，你治他别的罪，怎么治都行，就是别牵扯到我跟他的事情。” “给我一个放过你的理由！” 秦山的声音冷冰冰的，让樊青霞感到一阵害怕，她急忙说道：“如果牵扯到我，名声臭了，工作没了，这些都是小事，可是你想过没有，箭只有在弦上才有震慑力，你把我搞完蛋了，以后谁为你鞍前马后地为你干这干那的？” 秦山丝毫不为所动：“樊青霞，自从那次你们去上香，我对你们的忠心已经感到失望了，之后那么多事情，包括搞西门庆，我用到你们了吗？你觉得以我现在的能力，还需要你给我办事吗？” 樊青霞呆了一呆，按照之前想好的内容，咬牙切齿地说道：“秦山，我终归还是有用处的，有总比没有强吧？你既然治了都凯，我本身就无足轻重了，而且,而且，兔子急了还咬人，你要是真不放过我，我就跟你鱼死网破，把咱俩的那些事情都抖搂出去，要完蛋也一起完蛋。” “樊青霞，看不出来啊，你还长能耐了啊？要鱼死网破，随你便，反正还有你爸你妈，我秦山这点破事，顶多治我一个家暴，而且，以我的能量这还算事？但你家呢，你特么的敢拿这事威胁我？我能弄得你全家都身败名裂，你信不？” 秦山语气非常不善地说道。 电话另一边，樊青霞哭了起来：“秦山，你别生气，我就是说的气话，只要你放过我，以后你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考虑考虑吧！” 秦山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其实，他从来没想过要把樊青霞推出去，他还想继续拿捏她，但是樊青霞自己沉不住气，厚着脸皮来求秦山，秦山自然要敲打他一番。 给樊青霞留一个悬念，继续折磨她。 秦山在这个时机挂电话，除了上面这个原因外，还因为有人来敲他的门，也不得不结束通话。 “进来！” 秦山从床上坐起来，喊了一声。 身穿黄色碎花白裙的徐芳芳走了进来，随即反手关门，秦山只感觉白影一闪，温香满怀，连说话都做不到了。 好半天两人分开，秦山气息粗重地看了一眼床上，想了想还是算了，这里并不合适。 他从纸抽里拽出两张纸，擦去嘴唇上残留的红印，目光狼一样看向了同样气息不匀的徐芳芳。 “我顶多还能撑一天。”徐芳芳吐气如兰娇声说道。 “放心，我不会见死不救的。”秦山笑着捏了捏徐芳芳的脸蛋。 “哼，坏人！”徐芳芳也满意地笑了。 “走，跟我来！” 秦山不想让徐芳芳在他房间里停留时间过长，便带着她去敲孙颖的房门。 房门打开，秦山对孙颖道：“接下来要对付杜晓蝶，只有你一个女的会太累，也不方便，科室里没有合适的人选，我把徐芳芳借调过来了，她现在是区纪检监察室的主任，你们俩一定要配合好。” “好的，我们原本就关系挺好！！” “不用主任说，我们本来关系也不错的！” 秦山刚说完，这两个女的就已经拉着手进了房间，反而把秦山晾在了门外。 她们之前顶多也就算是接触过，认识而已，要说有多好的感情，纯粹是扯淡。 唉，女人啊，真是一种虚伪的动物。 秦山顿时生出了无限感慨，而且他的脑海里突然多了一个幻想，如果自己现在就进去，把她俩一起办了，会怎么样？ 也只是想想，秦山回去冲了一个凉水澡，闭目养神之中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电话铃声把秦山惊醒，他以为是黄城那边有了消息，急忙抓起电话，一看不是，电话是李冰打来的。 原来他已经带着杜晓蝶到了楼下。 放下电话，秦山敲开了孙颖的房门，让她跟徐芳芳下楼跟李冰办个交接，把人给领上来。 同时，还向两人面授机宜，交待了一番，然后又让她俩接到人后，先晒着杜晓蝶，营造一下氛围。 随后，秦山继续回房间等待。 将近中午，秦山终于等来了黄城的电话。 “秦主任，我派出了不少人手，分散行动，多方对接，几经调查，终于不辱使命，把你需要的材料搜集到了，通过微信发给你。” 电话里，黄城非常兴奋地说道。 “老哥，以后别什么主任不主任地叫着了，我也不喊你局长，咱俩私下里没那么多讲究，我托大喊你一声老哥。” 秦山用话术拉进彼此的距离，黄城也是想深入接触秦山，便也接过了话：“什么托大不托大的，咱们能处成兄弟，也是一场缘分，你老爹老妈在同春县，但凡有什么事，随时吱声。” 两人融洽地唠了几句之后挂断了电话。 随后，黄城把杜氏姐妹的资料发了过来。 是一个压缩文件包，里面有十几个文档资料，应该是不同的人搜集的，因为时间的原因未经统一整理就给秦山发过来了。 里面资料很杂，让秦山哭笑不得的是，里面除了有两人的近照外，竟然还有两个小姑娘穿着开裆裤的照片，颜色都有些泛黄了。 足足花费了一个多少小时的时间，秦山才把信息看完，对杜晓蝶和杜芊芊的情况已经有了通盘的掌握，再应对接下来的审查，多了不少底牌。 匆匆吃了之前孙颖送过来的盒饭，秦山准备去会一会这位还没见过面的杜晓蝶。 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又响起了铃声。 是司锦云。 来电人这次又出乎了秦山的预料。 因为抓都凯的事情，秦山并没有知会她，只是在以前提醒过她，跟都凯的事情要抓紧，别的也没有多说。 “喂！锦云！” 铃声响了几秒，秦山按下了接听键。 “秦山，都凯的事情我知道了，是一个女的给我打的电话。”电话里，司锦云直接说起了这件事情。 秦山凭感觉脱口而出：“应该是两小时之前吧，那个女人是叫杜芊芊吧？” “诶，秦山，你真神了，你怎么知道的？”司锦云惊讶地问道。 秦山笑道：“我是干什么的啊？掌握的信息不少，什么都瞒不过我的。而且，我还知道她给打电话是什么事。” “那你说！” “是不是告诉你，都凯被纪委的带走的事情？”秦山一副笃定的语气。 司锦云叹道：“还真是，诶，不对，这件事情我刚才说了，而且，她还顺便提了一嘴，让我帮着找人搭救一下都凯，呵，野的都来找家里的了，还指望我救他？再说了，他一直是怎么对我的？” “就这些吗？”秦山心中一动问道。 司锦云犹犹豫豫地再次开口：“还说了一件事情，我有些担心，不知道该怎么说。” “连我你都不相信吗？实话实说就行。”秦山给司锦云吃了一颗定心丸。 ---- 推荐一下我的老书，已经300万字的《官道之绝对权利》又名《退婚后，我成了省委书记的女婿》和我另一本百万书《官场宏图》又名《官场多娇：红颜扶我青云志》 第一百三十八章 灵魂拷问 “好，那我就说了，那个女的跟我说，在我家里的某个地方有个暗格，里边有钱，让我找到之后马上藏好，省着纪委的人去搜查再当作赃款没收。” 司锦云像是下了决心一样说道。 “我演出回来想找都凯谈判，但是他始终没有回家，没有见到他的人，自然也没有拿到钱，我就想把暗格里的那些钱都拿走，但是我担心会不会受到牵连，或者那个杜芊芊会不会对我不利？” “钱应该不少吧？”秦山问道。 司锦云犹豫了一下：“也不是很多，我觉得就当都凯给我的补偿吧！” “锦云，我告诉你，你接到电话，并没有看到钱，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个杜芊芊应该不会找你，如果真找到你，我帮你摆平。” 查抄都凯的赃款，数量的多一些，或者少一些，并没有质的区别，而且都凯不可能把太多的现金藏在自己家里，秦山估计顶多也就几十万封顶。 这些钱，让司锦云再扎都凯一针，也是秦山愿意看到的。 因而，他在话语中对司锦云有所暗示。 “太好了，秦山，谢谢你，这样的话，等将来他的事情有个定论，我再提出离婚，还能分走一些家产，也算他当初欺骗我的代价吧！” 司锦云明显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跟秦山又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秦山捉摸了一下，给孙颖打电话，让她过来一趟。 很快，孙颖敲门进来，秦山问道：“问过李冰了吗？” 孙颖道：“问了，李冰说，去带杜晓蝶的时候，他们说了因为都凯涉嫌违纪被留置，涉及到杜晓碟的一些问题，需要到纪委说明情况，这个程序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李冰说，当时杜晓蝶跟杜芊芊说，猫粮在她家里的五斗橱最下边的那个格里，让杜芊芊帮她喂猫。” “一个都被纪委带走的人，竟然还有心思管猫？而且猫粮哪没有卖的，还用特别交代一下，因而李冰说，那个五斗厨应该有猫腻，但是他回过味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秦山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五斗橱里面肯定是有重要的东西，李冰虽然反应慢一些，但能反应过来也不算傻，走，带我去见见杜晓蝶，你们没跟她说话吧。” “没有，除了管制她，没有实质性的交谈，空调热风也一直开着，要是没有冷饮，我和徐芳芳都得热蒙了。” 一边走，孙颖一边继续汇报。 来到某个房间外面，孙颖推开门，秦山走了进去。 房间很热，一个坐在床上的美女汗流浃背，一身紫色的裙子都贴在身上，看起来凹凸有致，格外诱人。 不用问，这个就是杜晓蝶了。 徐芳芳靠墙坐着，手里捧着一杯冰饮在滋滋地喝着。 墙上的空调正源源不断地喷着热风。 孙颖并没有跟进来，而是到别的房间，从冰箱里给秦山同样拿了一瓶冰镇饮料。 秦山坐在杜晓蝶面前，一边喝着，一边盯着这个女人看。 “我抗议，我不是犯人，我也不是你们的公务人员，你们没有权力这样对我，更没有权力虐待我。” 杜晓蝶并不认识秦山，但看孙颖和徐芳芳这两个女纪检人员对秦山很尊重的样子，就猜出了他应该是领导，因而向他提出了抗议。 “你错了，你是犯人，全称是犯罪嫌疑人！” 秦山喝了一口冰饮料，然后点燃了烟，抽了几口，特意把烟灰弹在了杜晓蝶的凉鞋上。 杜晓蝶眉头皱了起来，朝秦山伸手过来：“给我根烟可以吗？” “不给！”秦山果断地拒绝了。 “不给我烟，还往我鞋上弹烟灰，你侮辱了我，侵犯了我的人权，我要告你。”杜晓蝶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 秦山悠然地吐着烟圈道：“喊是没有用的，你是犯人，犯人是没有人权的。” “我犯了什么罪？”杜晓蝶眉毛上扬，娇声喝问。 秦山就等着她这句话呢，等杜晓蝶问完，嘿嘿冷笑了几声：“说那些胸大无脑的人，应该就是你这种傻缺吧？你都触犯刑法了，还来问我？那我就跟你说说，你还有一个姐姐，叫杜芊芊吧？” “你家五斗橱最底格里有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对吧？” 秦山注意到，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杜晓蝶明显动作以僵，随即用手擦了擦脸上淌下来的汗水。 秦山继续加码。 “杜芊芊在你被带走之后，拨出了几个电话，一个打给樊姓女人，一个打给司姓女人，一个打给李姓女人，全名我就不说了，你心里清楚就行。” “你是怎么知道的？” 杜晓蝶腾地起身，如同见鬼一般看着秦山。 “那你就别管了，你对纪委的了解真是少得可怜，太可悲了，我可以告诉你，那几个电话打出去，你们就已经触犯了刑法，干扰司法罪和包庇罪。” 秦山为了打破杜晓蝶的心里防线，就是往严重了说，不管所说的罪名是否准确，只要杜晓蝶觉得严重并且通俗易懂就行。 “你在吓唬我？”杜晓蝶的脸色已经变了，但依然嘴硬。 秦山冷笑道：“随你怎么认为，反正你这样的人基本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止这些罪，你还有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不但会如数没收，还会被判刑。就你这样即将坐班房的人，还跟我谈特么的人权？” “你在搞莫须有那一套吧？拿我什么都不知道？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是指国家工作人员，这个特定的人群，我哪有资格享受这个罪名啊？” 杜晓蝶突然硬气地质问起秦山来。 秦山拿着遥控器，把空调调到了满格的三十度，然后把遥控器一扔，说道：“杜晓蝶非要一一揭穿你吗？我可告诉你，凡是纪委揭穿你的，都不算你主动坦白交待的，将来在量刑上都是从重的。” “你在吓唬我？”杜晓蝶的话只带有很少一部分质问，更多的则是疑问，秦山看出来了，自己的话正在逐渐发挥作用。 他便继续道：“你以为你是小孩吗？我没事来吓唬你，看到我刚才调高空调温度了吗？我就是要把你脑袋里的水给晒干了。你说你没有资格享受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那你在同春县河口镇财政所的工作怎么算？你挂在财政所上，虽然不上班，但你拿着薪水啊，你挂着国家工作人员的身份，就可以判你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 “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杜晓蝶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连手都有些颤抖了。 秦山依然步步紧逼：“你真以为组织上什么都不掌握吗？” “你的父亲杜恩平是怎么当上河口镇镇长的，你以为组织上没有调查出来吗？” “你以为你父亲利用职权做出的那些违法事情，组织没有调查出来吗？” “你以为你跟都凯的那点破事，组织没有调查出来吗？” “你个傻比，还想着跟组织对抗，你是要把自己送进万丈深渊啊！” 听到这么多炸裂的话从秦山的口中说出来，杜晓蝶只感觉双腿一软，再也无法站住，一下瘫软在床上，口唇翕动，双眼无神。 不但她出现这种状况，就连孙颖和徐芳芳也愕然地看着秦山。 刚才秦山所说的那些，她们俩根本一无所知，真是不知道秦山是从哪里查到了这么多劲爆的信息，这才多长时间啊！ ———— 推荐一下我的老书，已经300万字的《官道之绝对权利》又名《退婚后，我成了省委书记的女婿》和我另一本百万书《官场宏图》又名《官场多娇：红颜扶我青云志》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兵不厌诈 杜晓蝶变成如此模样，秦山仍没住嘴。 “有不少你这样的女人，长得好看，自以为聪明，其实脑袋里都是屎。自以为上过大学，其实知识点也就胎教的水平，脸上长痘痘还以为是美得冒泡，头上都是皮屑还以为是漂亮得掉渣，平时没有镜子，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自以为藏在螃蟹壳里天下都不知道，其实在我面前你就是一身皇帝的新衣，跟没穿一样，你长点啥玩意我都一清二楚。 “举个例子，你在江南师范学院上学的时候，跟男朋友彭有泽搞出了孩子，为了打胎，彭有泽拿出了一百三十八块钱，你找四位室友借钱才凑够钱数，但至今你仍然欠着你上铺俞红英一百六十五元，欠你对床的穆晓丽九十六元，你以为这些事都湮灭在历史的岁月里，但是组织上都掌握。” “还有，你大三那年来例假，自己的卫生巾用没了，就到俞红霞的铺上拿了一包，当时没人，后来俞红霞问你，你还不承认，俞红霞就瞄着你，终于找到了证据，但是她也没说什么，只不过跟你关系变得不好了，你自己难道不知道？至于最终怎么找到的证据，我就不说了，太恶心！” “别说了，我没有，我真没有，你都是从哪里调查来的？是俞红霞说的吧？” 杜晓蝶抓着头发歇斯底里大喊着。 孙颖和徐芳芳再次目瞪口呆，行啊，没想到秦山真有点玩意，连这些鸡毛捣蒜的事情都挖了出来。 “你以为带你过来真是要了解情况吗？你错了，其实就是走个程序而已，你是一个罪人，至于你被判三个月，还是十年二十年，就看你的态度问题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是知道的，目前你的顽固，已经至少为你延长了一个月的刑期，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秦山往椅子上一靠，拿过冰饮料喝了几口，然后看了看手机，继续熟悉一下杜晓蝶和杜芊芊的材料。 “还有，你姐姐杜芊芊，高中毕业后，到县里服装厂打工……” 边看，秦山边随口念了出来。 “不要说了，我想知道，我如实供述，是不是可以减轻我父亲和我姐姐的罪责？” 杜晓蝶抓狂一般喝止了秦山，紧接着问道。 秦山悠悠吐出一口烟：“想什么呢？自己只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父亲和你姐姐现在应该已经供述了吧？对了，可能你还不知道，纪委兵分几路，你父亲杜恩平和你姐姐杜芊芊都已经被组织立案审查了，你们啊，一窝蠢货都被人玩了，还不自知呢！” 听秦山这么说，杜晓蝶更加发怔，脸色也一下就变了，沉默了片刻，她突然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们。” “杜晓蝶，说你脑子进水了，你还不承认，组织上想知道什么？组织上什么不知道啊？现在是走程序，也是给你一个减刑的机会，目前的状况是，你愿意主动交待多少，然后按照组织掌握的情况进行对比，以确定你的认罪和悔过态度，并由纪委移交检察机关的时候进行说明。你以为都凯有多么义气啊，夫妻还是同林鸟，大难之时，他就顾着明哲保身了！” 秦山对着杜晓蝶就是劈头盖脸一顿呵斥。 最终杜晓蝶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我说，但是你们要算我主动交待。” “别磨叽了，不算你主动交待我们还能发奖金啊？大热天的，你就不想交待完抽烟吹冷风？” 秦山挥了挥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孙颖那边已经开启了执法记录仪。 而徐芳芳也准备好了纸笔准备记录。 “给我一根烟！” 杜晓蝶最终从秦山这里要到了烟，长长地吸了一口，才说道：“现在看来都是都凯害了我，他不但占有了我，还利用了我，我知道他不止我一个女人，但我小时候穷怕了，或许也是对物质享受的贪婪无度。我就想攀上他享受荣华富贵……” 杜晓蝶交待，她是在一次都凯下乡的时候认识的都凯，当时她就在河口镇财政所工作了，她的父亲是河口镇的办公室副主任。 都凯看上了她，她没有拒绝，从都凯那里拿到了好处。 父亲杜恩平在都凯的运作下，最终几经破格提拔，终于在快要退休的年龄当上了镇长。 至于同春酒楼。 她本人也出了少部分资金入了股，代都凯经营同春酒楼，财政所那边就挂着吃空饷，反正有都凯罩着，父亲又是镇长，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都凯有些不好的嗜好，每次做那事的时候，都喜欢用绳子栓着我，让我穿一些奇怪的衣服，也不算是真正的衣服，只能算是衣服的局部，还让我叫他主人，然后不能大声喊，要学猫叫……” 秦山正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孙颖却是突然看了秦山一眼，打断了杜晓蝶：“这些就不要说了，你们怎么做都不违法，那是你们的事情。” 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她是担心秦山听了她这是不违法的表述之后，万一哪天心血来潮了，也跟都凯学，那样她心里还是有些困难的。 但是现在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了，怎么做都不违法，是不是会让秦山觉得自己这是变相鼓励秦山这么做呢！ 她急忙看了秦山一眼，却发现秦山正闭眼仰头，笑得很灿烂。 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徐芳芳，看到她正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些什么，根本没有留意自己。 清了清嗓子，孙颖继续道：“说别的事情……” “那你提示一下，我该说什么。” 杜晓蝶咬着嘴唇问了一句。 孙颖刚要说话，秦山怕她直接问房子或者金条的事情，引起杜晓蝶警惕，便急忙抢着说道：“那你就说说，你是怎么用饭托宰客？还有给龙虾调包的事。” 杜晓蝶道：“酒楼违规经营，我愿意接受市场监管部门的处罚，也是一时短视，财迷心窍，才有这种错误的做法……” 正说的时候，秦山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秦山走了出去。 距离监押杜晓蝶的房间有了一些距离，秦山才接听电话。 “有什么情况吗？”他直接问道。 来电话的是看守那间房子的一个工作人员，听到秦山问，立刻回道：“秦主任，我们抓到了一个女的，她手里有钥匙，要进那间房子。” “是不是叫杜芊芊！” 秦山眼睛一亮地问道。 第一百四十章 循循善诱 “秦主任真是神了，就是叫杜芊芊，我们俩之前站得有些累了，就向楼上的邻居借了两把椅子，然后坐在半层的楼梯平台上继续看着。那个女的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我们，直接撕了封条就拿钥匙开门，就被我们当场按住了。 那人先是拍了秦山一记马屁，然后汇报了有关情况。 “好，干得不错，你们的成绩，我心里有数。现在你们继续在那里坚守，我派人去你那里提人。看来把你们留下还真是很有必要啊！” 秦山也不吝夸奖，给了那两人一个甜枣吃，对下边的人，一味地支使是不行的，至少得让他们有一些成就感才好。 交待完，秦山到另一个房间，推门进去，准备接替夜班的两名工作人员正躺在床上聊天，即便晚上要熬夜，但是让他们整个白天都睡觉，也是睡不着的。 “秦主任！” “秦主任！” 看到是秦山，两人急忙起身，恭敬地打着招呼。 “有个紧急任务，你们两个辛苦一下……” 秦山把事情说完，两人一听是去接人，当即答应一声整装出发。 这件事情也没占据多少时间，秦山马上又回到监押杜晓蝶的房间。 此时的房间中，与秦山之前进来时的状态基本一致。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都是各自在坐着，气氛很是沉闷。 秦山一进来，孙颖和徐芳芳连忙坐直了身子，就连杜晓蝶也是扭了扭腰，变换了一下坐姿。 “刚才说到哪了？”秦山问道。 孙颖立刻回道：“说到同春酒楼饭托和龙虾调包的事情。” “嗯！” 秦山点了点头，问道：“我走之后都说了哪些具体内容？” 孙颖想了想道：“也没说太实质性的东西，我跟芳芳说，清蒸龙虾挺好吃的。芳芳说，她喜欢吃开边蒜蓉的做法。” “你俩呀，净说些没用的，杜晓蝶你那边说了什么没有？”秦山一撇嘴，看向了神情有些萎靡的杜晓蝶。 杜晓蝶也是回忆了一下说道：“我觉得，我说的也算是没用的那一类。” 秦山摆了摆手：“没关系，再说一遍就是，有用没用不是你能定性的。” 杜晓蝶答应一声，道：“我说，在我们同春酒楼，活龙虾都是用来清蒸的，死龙虾才做开边蒜蓉的。” “那就是说，我们上次吃的龙虾是活的了？”秦山皱眉问道。 “那次是死的，因为有死的，酒楼不会用活的，活龙虾都是用来清蒸的，但清蒸的不一定都是活的。”杜晓蝶又给详细解释了一下，毕竟这种事情解释权是在人家酒楼的。 “我去，我居然吃了一个死龙虾。”孙颖顿时感觉没那么好了。 徐芳芳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孙颖白了她一眼，道：“你还说我，你喜欢吃的开边蒜蓉都是死龙虾做的。” 徐芳芳立刻澄清：“孙主任啊，我刚才是吹牛，我这种层次的人哪吃过大龙虾，说开边蒜蓉的做法，我是从抖音里看到的，其实就算吃过，也只是那种没有多少肉的麻辣小龙虾。” “行了行了，别哭穷了，等哪天我请你俩吃一顿就是了。” 秦山挥手打断了徐芳芳的扯淡。 “要不，我让酒楼备一桌，专门请请各位领导？”旁边的杜晓蝶试探着问道。 “别说那些没边的事了，耗子吃猫咂，咱们还没处到那个份上呢！” 秦山不以为然地说道：“杜晓蝶，既然你那么贪图享受，那么爱钱，这几年你应该攒了不少钱吧？你也不用抵赖，组织完全掌握的，方法很简单，你全家人都有哪些财产，你七大姑八大姨都有哪些异常的财产，一查都知道的。要是都查不出来，也就没有那么多落马的贪腐者了。” 杜晓蝶沉默了片刻说道：“其实也没多少钱，主要是我挥霍的多，打麻将输了不少，旅游啊，买奢侈品，我就是讲究享受，反而对于攒钱倒没有多么痴迷，花剩下的才算攒下了，也是我觉得挣钱太容易，李白不是说过吗，千金散尽还复来嘛！” “钱的方面不说了，基本跟组织掌握的差不多，股票、期货、古玩、字画、房产、 黄金、基金、保险理财等其他方面的财产，你也说说吧！希望你能老实交待！” 秦山终于在三绕两绕之后说到了正题，而且还把房产和黄金的问题，掺杂在一大堆问题中，就是为了降低杜晓蝶的警惕性。 “股票我从来不玩的，我更喜欢打麻将，那个直观，而且刺激。” 杜晓蝶直接说道：“基金和期货也是，从来都不碰。” “至于保险，车险、寿险和意外险，倒是有一些，没有多少钱，这些算吗？”随即杜晓蝶问道。 秦山摇了摇头：“我不是说特殊类保险和个险，而是指银保类理财。” “不懂！” 杜晓蝶摇了摇头。 “你不是在镇财政所待过吗？这些不懂？”秦山奇怪道。 杜晓蝶苦笑道：“你也知道我是师范类院校毕业，学的还是小语种，到财政所后也不太接触具体业务，哪知道那么多东西。而且，房间这么热，我都热糊涂了，就算知道的，也不一定想起来。” “那好，如你所愿！” 秦山拿起空调遥控器，又是一顿按，直接把温度设定从最高的三十度按倒了最低的十六度。 “太低了，太低了，不行，会着凉的！” 一看秦山这么极端，杜晓蝶急忙制止。 正值盛夏，外边温度本来就高，又吹了好一阵热风，杜晓蝶浑身已经香汗淋漓，单薄的裙子几乎都贴在了身上，看起来有些透，若是低温时间一长，又湿又凉，就算不感冒，也会非常难受的。 “别那么多要求，你不是来度假的，要想享受，就尽快交待完，别东扯西扯没用的，车险你提个屁啊？还威胁我？热糊涂你还想不起来了？好，就给你低温，你要是交待的时间长了，就一直挺着吧！我们只是走个程序，又不是真的对你有侧隐之心，又或者有求于你，下面，你就快点的，我问什么你直接说就是了。” 看起来秦山是在发飚，但是这不过是他为了掌握主动而采取的话术。 “领导，你别生气，你问吧！”杜晓蝶被吓到了，急忙说道。 秦山直接问道：“房产你几套？” “有两套。”杜晓蝶毫不犹豫地回答。 “都在哪个小区？”秦山紧接着问道。 杜晓蝶道：“一个在雅园，一个香岸名城。” “都是同春县？”秦山心中一动，问道，刚才杜晓蝶所说的那两套房子，竟然没有包括藏有七十五万现金的那一套。 “是的，都在同春县……” 说到这里，杜晓蝶猛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改口道：“不对，我刚才说错了，我有三套房产，还有一套在长干里，就在咱们江山市区。” 这个长干里，正是藏钱那套房子的小区名，在江山市颇有名气，名字起的也很尿性。 第一百四十一章 晓蝶破防 “啪！” 秦山猛地一拍桌子：“杜晓蝶，你要清楚一件事情，不是你房产证上写你的名字，房子就是你的。就比如，现在有的人父亲这栏写着某某某，似乎这个某某某就是那个人的父亲，但是有的人不是亲生的，那个户口本根本代表不了什么！如果你还想再这上面跟组织对抗，只能害了你自己。” 杜晓蝶看着秦山没有吱声，似乎在做思想斗争，片刻之后，她才说道：“我想见见我姐！” 秦山果断摇头：“不可能的，你现在是被隔离审查，不可能让你见到杜芊芊的，也不可能让你们有所交流，这是违犯纪律的。” “我并没有要跟我姐说什么，你说我姐也被你们立案审查了，我就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我哪怕能远远地看一眼确认一下都行，如果你们不让我看，我就要怀疑你说话的可信度。” 杜晓蝶此刻竟然一扬脖子，倔强地看着秦山说道。 “那么，让你看到了你姐，又怎样？”秦山悠悠地抽了一口烟，不紧不慢地问道。 杜晓蝶道：“那样的话，我自然就相信你的话了，有些事情，我该说的肯定就如实说了，我担心你是个大骗子，想套我的口供。” 秦山哈哈大笑起来：“要不说你傻呢，到现在还好赖不知呢！那好吧，既然你有这个要求，我就满足你，让我想想通过什么方式让你看到杜芊芊。” 秦山通过这种方式开始拖延时间，按他的估计，那两名工作人员，这段时间应该能把人接回来了。 但他始终没有接到电话。 那两人如果回来的话，肯定要打电话汇报的。 这是毫无疑问的。 而旁边的孙颖和徐芳芳却是有些懵了，她俩都清楚，纪委这边还没有对杜芊芊采取行动。 对于杜晓蝶的要求，秦山完全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拒绝杜晓蝶见杜芊芊，她们也相信，这件事情，秦山是非常轻松就能够做到的。 可是，事实上，秦山不但没有这样做，竟然还一口答应杜晓蝶让她见到杜芊芊。 你秦山是要现在就去抓杜芊芊，还是给杜晓蝶把她姐给变出来啊？ 因而，孙颖跟徐芳芳都着急地看向了秦山，想用眼神给秦山点暗示，但是可气的是，秦山竟然没有看她们哪怕一眼，就一直盯着杜晓蝶被汗水打透的衣服在拿摸着下巴，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也就十几秒的时间，秦山忽然说道：“有了，等一会儿，我安排杜芊芊在楼下路过，你们可以把窗帘打开一条缝看一眼，但是不许说话，如果违反了纪律，你就瞧好吧！现在出去安排，你们等我电话！” 秦山说完，起身就开门出去，弄得徐芳芳和孙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有些无奈，不知道秦山到底要搞什么。 难道是想找个人假扮一下杜芊芊，远远地让杜晓蝶也看不清楚，以此蒙混过关？ 两人几乎同时想到了这种可能，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 徐芳芳紧接着就问杜晓蝶：“杜晓蝶，你视力多少？” “挺好的，你们放心，只要我姐不是一个小黑点，我都能认出来的。” 杜晓蝶很是自信地说道。 徐芳芳和孙颖同时感到心里一阵冰凉，而且，孙颖立刻给秦山发了一条信息：杜晓蝶视力很好，如果找人假冒杜芊芊，需要慎重考虑。 信息进去的时候，秦山正在跟去接杜芊芊的一名工作人员通电话。 知道他们正往回赶，再有两三分钟就能抵达，秦山心里顿时踏实下来。 看到徐芳芳发来的信息，秦山禁不住笑了，然后回了个信息：你以为我傻啊，我根本没想让杜晓蝶看到对方的脸，用个黑头套把头一蒙，她还能看出是谁来？ 这个信息把徐芳芳气得不行，她给秦山发了三个字——馊主意，然后就冥思苦想，想着怎么能帮秦山蒙混过关。 秦山可不知道徐芳芳还有那么多心理活动，下楼了等了一分多钟，就看到纪委的车开了进来。 开到停车场，两名工作人员，带着杜芊芊朝秦山这边走了过来。 “你这个大骗子！” 看到秦山，杜芊芊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昨天竟然到酒楼骗我，让我签字画押的，你真是太阴损了。” 秦山笑了起来：“杜芊芊，一报还一报而已，你用龙虾骗我，我就还你一报，这次可好了，你触犯了法律，可以名正言顺地整你了。来，带着她在楼下转一圈，熟悉一下她将要被监押的地方。” 两名工作人员按照秦山的吩咐，像放羊一样，押着杜芊芊往前走。 看看杜芊芊将要与杜晓蝶所在的房间呈现出垂直角度，秦山拨通了孙颖的电话：“现在，打开窗帘，让杜晓蝶看一眼她姐姐。” “好！” 孙颖放下电话之后，自己先走到窗前，掀开窗帘看了一眼。 顿时，她就有些呆住了，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看到杜芊芊。 同时她也明白了，肯定有些事情，秦山并没有告诉她，可能是因为一直跟杜晓蝶在一起，不方便吧！ “来吧，杜晓蝶，只能看一眼！” 放下窗帘，孙颖招呼杜晓蝶过来。 然后刚才的一幕重现，窗帘被拉开，杜晓蝶看到在楼下被看押着走过的杜芊芊，神情颇有些痛苦，随着窗帘被放下，外面的任何东西都看不到了，她还呆呆站在窗前。 徐芳芳并没有见过杜芊芊，但从杜晓蝶的表情上，她能看出来，外面的那个女人的确就是杜芊芊。 行啊，秦山，有点玩意啊！ 徐芳芳心里不禁有些想笑，刚才自己竟然还给他发了那样的信息。 过了三四分钟，秦山板着脸回来，直接对杜晓蝶说道：“哼，你一个念头起来，就把我们这些人都折腾一遍，尤其是你姐。她睡得正香，被拽起来到下边转圈，很不高兴呢！” 杜晓蝶一愣，说道：“不可能的，她们都不让我睡觉，还能让我姐睡觉？” 秦山嘿嘿笑了两声：“你傻啊，你姐都招完了，签字画押了，当然可以睡觉了。不然，我怎么知道，她打出去的那几个电话，找这个女的那个女的。不过，你姐还真是聪明人，知道让自己舒服，不用那么遭罪。” 杜晓蝶这一次心里彻底破防，她找不到秦山的任何破绽。 姐姐杜芊芊知道的事情很少，按说不应该被带到这里，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身为普通百姓的姐姐，是不可能被监押的。 那样的话，纪委就是严重违纪。 这样一看，肯定纪委有足够的证据，支撑他们这样做。 杜晓蝶这样想，其实一点毛病没有，但是她又哪里知道，杜芊芊被带来监押的理由竟然是她私自撕开封条，准备潜入涉案房屋。 这才是秦山下定决心，把她带过来的根本原因。 “按照你说的，继续走完程序吧，看你冷得牙齿都颤了，咱们谁都别遭罪，早完事早休息。” 秦山说完，往椅子上一坐：“说，长干里的那套房子，到底怎么回事？”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再审杜芊芊 “那个房子是挂的我名，实际持有人是都凯！”杜晓蝶想了想说道。 “房子是谁装修的。”秦山接着问道。 杜晓蝶道：“我不知道，关于那套房子，我只是办了一些手续，其余的事情都凯办的，跟我无关。” “里边也没有你的任何东西对吧？” 秦山开始锁定证据，只是没有问得那么明显。 “没有我的东西，我甚至一次都没去过。” “都凯就那么放心，把房子挂在你的名下？”秦山继续问道。 杜晓蝶冷哼一声道：“当然不是，他把房子挂在我名下，当然是想对抗组织调查，但是也不放心我，就让我写了与房子购买金额等价的一张借条，由他保管，以防我耍诬赖，侵占房产。” 秦山点了点头：“嗯，杜晓蝶，你现在终于想明白了，知道该如何维护自己的权益了，早这样说实话，少受多少苦啊！” 说着话，秦山给了杜晓蝶一根烟，又让徐芳芳把空调问题调到正常温度。 因为，秦山不但自己感觉有些冷，他看到徐芳芳跟孙颖也冷得不住地抱着肩膀揉搓白藕似的胳膊。 尤其是徐芳芳，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上次秦山看到她的鸡皮疙瘩，还是她上次舒服得嗷嗷叫的时候。 “你知道他把借条放在哪里了？”暂停之后，秦山继续问。 “大哥，那是我借条，都凯能让我知道放在哪里吗？”杜晓蝶苦笑道。 “再说说你和都凯之间的交往，以及生意、经济上的往来……”秦山进一步深入。 调查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秦山和孙颖、徐芳芳把能想到的问题都问了一遍，甚至包括在河口镇财政所脱岗吃空头的事情也没放过。 看看暂时没有什么需要了解的了，就让杜晓蝶在调查记录上签了字，随后留下徐芳芳一个人在这里监押杜晓蝶。 秦山则是带着孙颖和另外两名工作人员直奔长干里，对那套房间又仔细搜查了一番。 终于，在书架的一本书里，找到了杜晓蝶所说的那张借条。 一百万元整！ 找到这份证据，秦山心里彻底落地，从人证到物证，完全符合了。 而且，经房主本人证实，这里的东西都不是房主的，而是属于都凯的，秦山再无顾忌，联系于坤，履行暂时扣押手续，把房间中的七十五万元现金移交纪委保管。 忙完这些，已经到了下班的时候。 但是纪委这样的工作，尤其是牵扯到这样的重大案件，是不可能按时下班的。 不但原来宾馆的这些人不能下班，秦山还从本科室又调来了两名女工作人员，因为杜芊芊也在这里监押，光是孙颖和徐芳芳两个人完全不够了。 回到宾馆，简单吃了点东西之后，秦山来到监押杜芊芊的房间。 因为涉及到调查，这里现在是徐芳芳和孙颖监押，新调来的两名女工作人员在杜晓蝶的房间中。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放我离开！我就是去了那个房间而已，恰巧门上贴着一张纸，我还以为是催收水电费的呢，就撕下来想进房间，难道这也有错。” “还是说，你们吃饭的时候，调包了一只龙虾，你们就公报私仇，把我抓了来。” 秦山刚一进屋，杜芊芊伶牙俐齿地再次发难，口口声声质问起来。 之前，她也质问孙颖和徐芳芳了，但是这俩女的心眼多，直接跟杜芊芊说，问我们没用，我们就是负责看你的，你要问就去问秦山，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结果，秦山就迎来了这么猛烈的炮火。 “杜芊芊，这里不是同春酒楼，你放老实点，口舌之利是没用的，你撕了封条，只是抓你来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你打出的那几个电话。” 秦山一拍桌子喝道。 “什，什么电话？”杜芊芊心虚地问道。 秦山再度冷哼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我提示你一下，你有没有给一个姓樊的女人打电话？” “没，没有！”杜芊芊面色一变，但还是矢口否认了。 秦山喝道：“你这个蠢货，你妹妹杜晓蝶已经全部都供述了，你还在这里抵赖，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妹妹也没犯什么罪，她能供述什么？” 杜芊芊以为秦山是在诈她，自以为毫无破绽地继续狡辩。 秦山用手里的材料敲了敲杜芊芊的脑袋：“你这个黑心经理来看看，是不是你妹妹的笔迹，她都签字画押了，你还跟个傻比似的在这抵赖？” 杜芊芊扫了一眼材料，只见最上面的那页果然有妹妹的签名，还有一枚红色的手印，她还想仔细看看，秦山却收回了材料。 “你妹妹供述是你妹妹主动自首的表现，跟你没有关系，不会让你看更多的内容，但是我可以透露几点，她在河口镇财政所吃空饷的事情，与都凯见不得人的关系，以及跟都凯联手开酒楼的事情，她都做了供述。” 杜芊芊道：“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但是你说我给姓樊的女人打电话是我妹妹说的，那可就扯淡了，我妹妹被带走之后能知道什么？别说我没打过那个电话，就算我真的打过，她还能知道？” 秦山盯着杜芊芊道：“你这是觉得死无对证就矢口否认啊？你也不想想，我既然能说出你给姓樊的女人打电话这件事情，就没有消息来源吗？” “我就是没打过，所以你说这些，我感到非常可笑！” 杜芊芊虽然心里很慌，但她坚信秦山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因为打完之后，她把有关的通讯记录都已经删除，对方是找不到证据的。 事实上，秦山确实查看了她的手机，但那只是一种辅助，秦山并不靠她的手机来作证。 “姓李的？” “姓司的？你都没有打过吗？” 秦山的目光如鹰隼一样，瞬间杜芊芊有一种被他一眼看透的感觉。 关键是，秦山说的太对了。 “无理取闹！” 杜芊芊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得来了这么一句，把头扭到了一边。 “杜芊芊，你也是三十三岁的女人了，不是小孩子了，你还不如你妹妹明白事理，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们完全可以不要你口供，直接移交司法机关，只是其一，这个程序要走，其二，也是想给你一次机会，既然你不要这个机会，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把证据提交上来。” 秦山说完，直接拨了一个电话，而且开的免提。 “喂！”电话另一边，传来了樊青霞的声音。 秦山直接说道：“目前我们正在调查一名涉案人员，免提向你取证，请你配合调查。” 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好，需要问什么，我肯定如实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我是知道的。” 樊青霞立刻就想到了很可能是涉及到杜芊芊的事情，也就在后面自行加了一句，算是点杜芊芊一下。 如果不是这件事情，她实在想不出秦山什么事情要向自己求证。 总不能是问她跟都凯的女干情吧？ 樊青霞相信，自己都那么说了，秦山应该不会那么冲动的。 “好，我问你，今天是不是有一个姓杜的女人给你打了电话。”秦山继续问道。 “是的，那个女人叫杜芊芊，电话号码是……” 樊青霞很快报出了电话号码。 秦山看着脸色变得很难看的杜芊芊，对樊青霞说道：“你听听，是不是这个女人的声音……杜芊芊，你说话，你说几句话……你连说话都不敢了，怕被人听出来吗？” 杜芊芊突然情绪崩溃，对着电话大喊道：“你不帮忙就算了，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还要向纪委检举我？” 也就在此时，秦山咔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连锁风波 “我来告诉你吧，她的确跟你无冤无仇，但是你的那种行为已经使她站在了犯罪的边缘，她是个聪明人，知道只有向纪委揭发检举才能解除危机，恐怕像你这样对纪委没有过多敬畏之心的违法者，真的不多了。” 秦山能看出来，杜芊芊并不知道自己跟樊青霞的关系，他自然也不会跟杜芊芊说，樊青霞是他以前的老婆。 “纪委在那些人眼里就那么可怕？” 杜芊芊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纪委的人，第一次接触还是因为龙虾的问题，这是第二次，两次接触的都是秦山，确实，她很茫然，甚至很怀疑，就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当然，不要说普通公务人员，哪怕是厅级，甚至更高级别领导，被纪委调查的时候，有的都瘫倒在地，或者拉到裤子里。” 秦山再次渲染了一下纪委的厉害，随后说道：“好了，轮到你交待了！你就算不交待，一样可以查通话记录的，你的责任是跑不了的。” “好，我说！” 最终，杜芊芊低下头，主要还是因为她确定杜晓蝶已经交待了，而且，自己的事情的确已经败露，刚才又不慎跟樊姓女子说话时说走了嘴。 对杜芊芊的调查，没用太多时间，也就一个小时左右，就宣告结束。 跟调查完杜晓蝶时一样，徐芳芳和孙颖做了杜芊芊的心理疏导工作，尽量减少她们的心理压力，以免她们承受不住压力，再造成自杀事件。 天陵区区委书记郑刚的事情，给纪委的工作敲响了警钟。 夜间，三个监押室轮流值守。 一夜无话，第二天，秦山因为夜间出去巡视了几趟，睡得不太好，起得晚了一些。 大约十点左右，他带着孙颖走进了都凯所在的房间。 一夜煎熬，都凯连睡觉的机会都没有，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精神头也不足。 秦山和孙颖往他面前的桌后一坐，今天的调查便算开始了。 “都凯，你办公室里搜出的金条是谁的？”秦山把手里本夹子往桌子上一扔，随口问道。 都凯冷哼一声道：“秦山，我知道，你们昨晚不让我睡觉，就是想趁我崩溃的时候来审问我，我告诉你，你们的算盘打错了，我是不会让你如意的。” “呵，那就试试看，看看你硬还是我硬！”秦山冷哼了一声，对孙颖道：“如实记录，今日这个问题，都凯拒不回答。接着问第二个问题，从你办公室搜出的房产证写着房主的名字是一个叫杜晓蝶的人，那么真正的房屋所有者是谁？” 都凯还是一言不发。 “如实记录，还是拒不配合纪委调查！” 秦山并不废话，又对孙颖说道，孙颖在调查材料上，也就落了笔。 这份材料，将来会随着档案一起移交检察机关，拒不回答，也就代表了被调查人的认罪悔过态度，会直接影响着量刑。 秦山问了有四十多分钟，都凯都没有回答。 孙颖全部如实记录，然后跟着秦山离开了房间。 随后，秦山和孙颖带着材料驱车赶回纪委，向纪委领导汇报目前进展。 程光南和于坤听取了汇报。 都凯的事情有杜芊芊和杜晓蝶的供述，基本确定部分违法违纪事实，但是本人并未供述，未能形成闭环。 而且，违法违纪事实并未全部得到确认，需要补充调查，暂时在留置地继续监押。 这是秦山来之前就确定的方案，得到两位领导的认可。 另外一个就是关于杜晓蝶和杜芊芊的事情，她们自己已经供述，属于主动认罪。 杜晓蝶的违纪情况比较复杂，交由同春县纪委继续调查。 杜芊芊涉及包庇问题，违规经营问题，同样交给同春县纪委连同有关部门进一步调查处理。 另外涉及到的杜恩平被违规提拔一事，牵扯比较大，牵扯到县委的组织部门和县委个别领导，就得慎重对待了。 杜恩平涉嫌违规，纵容包庇子女吃空饷，这个镇长肯定是要撸的，至于其他问题，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下一步，纪委将上报市委，通报县委，分两步同时进行。 能够想到，县里肯定有常委要倒霉了，必须有人为杜恩平被违规提拔的事情负责。 都凯的干涉是都凯的责任，都凯不可能直接掌控同春县干部的任命，还是要通过同春县的领导。 在以前，如秦山这种职务，也顶多是汇报完调查情况就要离开了。 但是这次却是破天荒地参与了接下来的工作部署，足以说明，纪委领导对他的器重程度。 “小秦，好好干，我看好你！” 临走前，程光南拍了拍秦山的肩膀，他对秦山的工作非常满意。 仅一天的时间，秦山就能拿到这么多的直接证据和证词，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尤其是本案涉及到的官员级别不低，涉案人员众多，情况非常复杂，就显得更加难能可贵了。 纪委的工作，就是清风正源，纠正不法的，如果纪委没事可做，就说明工作做得不好，只有有事情做，才能做出成绩，才有进阶之梯。 此时的程光南踌躇满志，关于牵涉到同春县县级领导的问题，他准备亲自挂帅主抓。 带着孙颖回到宾馆，秦山开始忙碌起来。 当天，杜晓蝶和杜芊芊被同春县纪委带走，秦山也派人针对都凯所涉的违纪问题进一步调查取证。 第二天，秦山例行去调查都凯。 都凯依然不说话，秦山同样没有多问，孙颖也如实做了记录，都凯拒不配合纪委调查。 这一天，秦山还得到了来自同春县的消息。 李冰向他汇报，河口镇镇长杜恩平已经被宣布免职，进一步接受组织调查。 第三天，照旧。 但从纪委得到的一则关于同春县的消息更加劲爆。 杜恩平的事情牵涉到同春县主管人事的常务副县长张奉宪，已经被市纪委留置调查，这位常务副县长的政治前途基本是完了。 杜恩平的事情只是一个引子，谁知道拔出萝卜带出泥，还能调查出多少违纪事件。 这两天，江山市的官场颇不平静，秦山的心思也跟着活络起来。 晚上，秦山离开宾馆，赶到张雨晴家。 多日不见，自然干柴烈火，许久之后，沟满濠平，两人开始聊天。 “雨晴，最近工作怎么样？” 张玉晴刚被滋润过，心情大好，无所谓地说道：“还能怎么样，被边缘化了也就那样了，我也想开了，自己别憋屈着自己，过好余生就好，幸好有你。” 秦山“切”了一声：“你才多大啊？竟然有这么老气横秋的想法，常言说，人往高处走，鸟往天上飞，你就不想着东山再起，难道就被一个郑刚连累得永世不得翻身。” 张雨晴幽幽叹道：“谈何容易啊！” “容易不容易另当别论，我就问你想不想？”秦山手始终不老实，但这一刻却实停了下来。 “想又能怎样？不想又如何？” 张雨晴摇头苦笑道。 “你要是想的话，我就帮你运作运作，你听说没，最近同春县的常务副县长落马，很快就会空出位置，这件事情很突然，到目前还没有人运作，你可以试一下。” 秦山立刻说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突然的消息 “秦山，我知道你对我好，你能来陪陪我，我就满足了，在这天陵区，我都步步难行，更别说同春县了，还是个常务副县长，就算主管领导使劲提拔，也是不可能的。” 张雨晴笑着摆了摆手，有的果子在手边，你拿不到，也许会感到惋惜，但是果子长在参天大树，明显拿不到的东西，哪怕再大再好，也不会觉得惋惜了。 秦山道：“你听我说完，我并不是说你就去当那个常务副县长，常务副县长下来了，肯定有本县的副县长递补，这样就会空出一个副县长的位置，我帮你把这个副县长的位子拿到手，你觉得怎么样？” “你？”张雨晴翻身坐起，秦山也随即起来，张玉晴虽然三十多岁的人了，但身材不错，一点都不垂。 秦山尽在掌握之中，说道：“是的，我的想法是试试，行不行也不至于后悔错失机会。” 张雨晴道：“说不定市里另派他人去接替常务副县长呢，就算从本县提拔，倒出来的那个副县长也是困难很大，我真的想不到，你用什么办法能走出那一步……” 她说得很委婉，中译中就是：我可不相信，你有那样的能力。 秦山不以为意，挥了挥手：“我也就是提个建议，成不成再说，我试着运作一下，但是你本人要有个心理准备，如果不是天陵区的政治环境太差，实在不适合继续在这里，我其实很舍不得你。” “舍不得我，那就再来……” 张雨晴的手臂像蛇一样！ 缠了上去! 一个多小时后，秦山离开张雨晴家，回到宾馆。 这边是主战场，秦山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事情。 翌日，秦山照例去询问都凯。 几天来，都凯都没休息好，又消瘦了不少。 秦山控制他睡觉的时间，再加上心里有事，都凯严重失眠，对此秦山毫无负担。 将来就算都凯攀咬自己，也根本没有正当理由，你被留置了，消瘦了还找纪委吗？ 谁都不会支持他的！ 都凯依然什么都没说。 孙颖依然写下了都凯拒不配合纪委调查的字样。 九点半左右，秦山离开宾馆，回市委办公楼，直奔市委书记朱正峰的办公室。 敲门之后，陈秘书热情地把秦山迎了进去：“朱书记说了，只要你来，随时都可以进去。” 说完，陈亮故技重施，敲开了里间朱正峰办公室的大门，恭恭敬敬地对老板台后的朱正峰说道：“书记，纪委秦山主任来了。” “好，进来吧！” 朱正峰说了一声，陈亮看到朱正峰竟然站起身来，似乎要迎接一下秦山。 他刚要离开，朱正峰却对他说道：“这里没事了，你先忙去。” 陈亮闻言心中不禁一动，急忙答应一声，请秦山进去之后，他也带好门，到了走廊。 市委书记朱正峰这样说话的时候并不多，都是有重要的会谈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说得很含蓄，但意思就是你不要在外间待了，到走廊上看着，别让人偷听。 秦主任跟朱书记有重要的事情。 这是个重点，划上，以后要考的。 陈亮心里格外留了意。 朱正峰在办公室中间迎到了秦山，两人双双在沙发上落座。 秦山给朱正峰点了烟之后，说道：“朱书记，我是来向您汇报一下都凯案子的进展情况。” 朱正峰爽朗笑道：“小秦啊，这件事情你们的光南书记已经向我做了汇报，他对你大力推崇，很是夸赞了一番。这么复杂的案子，涉及到这么多的人证物证，牵扯如此之广，你竟然在短短两天之间就打开了缺口，真是不简单啊！” 秦山急忙谦虚道：“这多亏领导的大力支持，领导风清气正，我们才能气贯长虹，扫荡一切牛鬼蛇神，秦山不敢贪功，要说有功，第一功还是领导任人唯贤，大力支持之功。” 这一番话，把朱正峰说得心花怒放。 都凯是前一任市委书记留下来的亲信，虽然平日里还算谨小慎微，但朱正峰始终不敢信任。 再加上，这货竟然异想天开想要接近李晓涵，又被秦山设计，送给李晓涵那样乱七八糟的东西。 朱正峰就想除之而后快，然后空出这个位置给陈亮来坐。 是秦山替他出了气，解了恨，神不知鬼不觉，又光明正大，不受任何诟病地达成了他的意图。 朱正峰的心里自然非常高兴。 “小秦啊，这次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你的。” 朱正峰刚刚说完，秦山一下站了起来：“请朱书记指示。” “呵呵，坐，坐，咱俩在一起，你不用这样的。” 朱正峰笑着摆了摆手，秦山依言坐下，等着朱正峰的下文。 朱正峰喝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地说道：“小秦，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希望你走行政路线这件事情吧？” 秦山心中一动，立刻点头道：“是，朱书记，我记得这件事情，您是有什么安排吗？” 朱正峰没有直接回答秦山的问话，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我觉得走行政路线才能走得高，走得远，尤其是你这样有能力的年轻人，舞台不应该只局限于纪律检察这一块。” “是，我也是这样考虑的。”秦山不清楚朱正峰到底要说什么，只得顺着他说了一句。 朱正峰抽了一口烟，似乎是在酝酿，过了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现在有一个好机会，同春县河口镇镇长位置有个空缺，我想征求一下你的个人意见，如果你有这个方面的想法，我想让你到基层去锻炼锻炼，然后慢慢再往上走。” 如果在平时，秦山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立刻起身向朱正峰表示感谢，并且当即表示愿意听从领导安排。 但是，今天秦山来这里说汇报都凯的案情，只是个引子，他真实的意图是来为张雨晴来跑官的。 秦山就不能表现得那么急切了 他的反应很快，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最后变得僵硬起来。 朱正峰发现这个细节，不禁颇为不解地问道：“你是有自己的想法？” 秦山当即道：“朱书记，能为我这么考虑，我心里非常感激，没有别的想法，真的，很感激朱书记对我的栽培，对我的知遇之恩！” 一边说这些话的时候，秦山一边在快速分析，朱正峰为什么想调自己去河口镇当镇长，是真的为自己的前途考虑，还是另有原因？ 第一百四十五章 激流勇进 如果朱正峰真的为自己好，肯定也会要足了人情。 会充分征求自己的意见，而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自己送到镇长的位置上。 尽管秦山很想去走行政那条路。 不要说秦山现在在纪委的位置，只是暂代纪检监察室的正科级，就算是实职的正科级，被外派当镇长，也算是提了半步。 这样的好事，朱正峰没有理由逼迫自己。 那么，就是他另有目的。 难道是因为他和蓝羽的事情，自己掌握着他的小辫子，而自己又在纪委工作，让他感到不安了？ 或许有所偏差，秦山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问题的方向。 朱正峰不是真正的提拔自己，而是让自己滚出纪委，滚出他的身边。 如此想着，秦山脸上的笑容更加僵硬起来，已经很明显了。 朱正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秦，有什么想法，咱们可以畅所欲言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又该怎么帮你解决啊？” 秦山硬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朱书记，我也正在考虑这件事情，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那样，我就想到哪说到哪了，如果说得不对，您可千万别见怪，随时批评指正啊。” “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就是，咱们之间没有必要这么谨慎。”朱正峰很是和蔼地说道。 秦山道：“不瞒朱书记，我就是同春县人，从小在那里长大的，同春县河口镇镇长杜恩平之所以下来，就是因为都凯这个案子牵涉到的。也可以说，杜恩平下来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我。杜恩平是河口镇的坐地户，家族势力不小，关系盘根错节，我如果去了那里当镇长，面临的考验肯定不小。” “哦！” 朱正峰淡淡地哦了一声，神情明显有些变冷。 秦山敏锐地感应到了这一点，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朱正峰的确是想把自己踢走，踢去的地方好与不好，他并不关心。 朱正峰所关心的就是河口镇出现的这个空缺。 空缺是现成的，自然的，不需要朱正峰以后为了踢自己再去运作出一个空缺。 这对朱正峰来说，是个神来之笔，他不可能不抓住这个机会，哪怕都凯的案子还没办完。 但大的基调已经定下来了，后面都是完善和收尾工作，谁做都可以的。 秦山反应很快，感应到朱正峰的神情变化，秦山就意识到了，今天如果遂了朱正峰的意，以后两人或许还能继续交往下去，保持着原有的联系，如果自己真拒绝了，朱正峰绝对会疏远自己，再找别的机会踢走自己。 “不过！” 想到这一点，秦山反而露出了笑容：“朱书记，刚刚我认真考虑一下，也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这次闯龙潭虎穴多少也有一些底气了。” “什么办法？” 朱正峰明显又来了兴趣。 秦山道：“书记，我相信，我在那边若是遭遇了什么事情，您这边肯定会做我坚强后盾的。” “那个自然！” 朱正峰连连点头。 秦山又道：“但是有一点，书记这边很忙，日理万机，心系整个江山市百姓，我也不忍大事小事都来打扰您，所以，我想在同春县政府里能有咱们自己人，离的近，到时也有个人照应着。” “有人看上了常务副县长的位子？”朱正峰突然抬头，目光如鹰隼一般看向了秦山。 秦山心中一凛，连忙说道：“朱书记误会了，这个位置怎么可能是我这样的人能替人说项的？我是觉得，将来县里肯定有副县长要坐那个位子的，那样的话，副县长位子就出现了空缺……” 说着话，秦山看向了朱正峰，反正今天要是朱正峰不答应，他就去找蓝羽。 蓝羽要是不帮着说，他就再回来找朱正峰，谈谈蓝羽的事情。 虽然那样不好，但是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所以，话说到这里，已经不用再说了，就看朱正峰的意思了。 朱正峰又喝了一口茶，问道：“你说的人选是谁？” 秦山立刻意识到，朱正峰已经在考虑这件事情，主要是看人选合意与否的问题。 “人选是天陵区的办公室主任张雨晴，她受前书记郑刚的牵连，目前很不如意，如果朱书记启用，她一定会非常感激的。” 秦山这次打的是感情牌，而且先主动说出郑刚的事情，以免朱正峰拿郑刚的事情当借口，给他驳回来。 “你们之间的关系？”朱正峰听到张雨晴这个名字，意外地看了秦山一眼。 “她是我女朋友，是自己家人！”秦山小声说道，对于朱正峰的这个问题，秦山知道，只能有这样唯一的一种回答。 闻言，朱正峰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秦山说道：“你小子还挺有能耐的，难怪你离了婚，原来外面有心上人了。” “男人嘛，这样都很正常的，要不然，还能是真男人？”秦山也跟着笑道，这句话正中朱正峰下怀，气氛一下就上来了。 “那好，这件事情我来办，但是在文件下发之前，绝对不能声张，而且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去上任的时间不会间隔太久。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就是你要马上从都凯的案件里撤出来，不然你办着重要的案子，还被外派，会为人所诟病的。” 秦山也没有想到，朱正峰竟然一口应承下来，而且，还提出了这个要求。 “朱书记放心，一两天之内，我就会办妥，还不会留下任何后患。”秦山立刻说道。 “好，像你这么能干的年轻人不多啊，那就这样。记住我说的话！” 说完，朱正峰从沙发上起身，秦山也告辞出来。 出了市委大楼，秦山开车赶回宾馆。 他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张雨晴，担心听到这个好消息，张雨晴会走漏消息。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躺在床上，把这件事情重新仔细梳理了一遍。 他依然觉得，外派镇里当镇长是个不错的选择。 二十六岁的实职正科级啊，将来如果运作得好，到县里当个县长，书记应该是大有希望的。 再往上，秦山就不敢想了，毕竟他目前除了借势之外，还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背景和根基。 “孙颖，你来一趟！” “芳芳，你到我房间来一趟！” 琢磨完，秦山给孙颖和徐芳芳分别打了一个电话，把她们喊到了房间里。 第一百四十六章 白车疑踪 很快，孙颖和徐芳芳两人联袂来到。 刚才俩人都在同一个房间，秦山也知道这件事情，但他还是分别打了一个电话。 如果打给其中一人，让一个招呼另一个，就会给人一个可以领导另一个的错觉。 也会让被招呼者感到她本人在秦山的眼里不如另一个人重要。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秦山才分别打的电话，现在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否则时间长了，两个女人之间肯定要生出隔阂的。 “都凯指使同春县教委副主任吕兆民迫害我父亲的事情，也要列入都凯的违法违纪系列事件中。” 询问了几句都凯的情况之后，秦山终于说出了他的想法。 孙颖闻言犹豫着说道：“主任，要是过早拿出这件事情，很可能为了调查公正，主任会被要求回避这件事情。” 秦山摆了摆手：“那就不是咱们考虑的范围之内了，都凯牵扯到什么违纪的事情，就该如实反应出，你们俩整理一下，回头我向程书记汇报。” 孙颖和徐芳芳领到了任务，回去落实。 本来秦山考虑要不要把都凯指使李冰迫害自己的事情也列出来，但是原来牵扯到李冰，这个人目前对自己很恭敬，惟命是从，是个不错的狗腿子。 他的表亲又是常务副市长梁军，自己以后走行政路线，就是梁军那一系列的人了，暂时还是不要把关系僵化的好。 下午，秦山带着孙颖回到纪委汇报工作。 因为徐芳芳是从天陵区借调过来的，秦山就没带她过来，徐芳芳本人也知道这一点，自然不会与孙颖攀比。 听到都凯的违纪事件中，竟然牵扯到对秦山父亲的诬陷迫害，程光南不禁犹豫了一下，随后对秦山道：“小秦啊，这个执纪的回避制度，是不能违背的，铁的纪律这样要求，应该你也做好了这个思想准备。” 秦山点了点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总不能因私废公，我个人完全遵守组织纪律，申请对都凯案件的回避！” “好，小秦，你的襟怀和格局都很大啊，我想听听你对都凯案下一步工作的想法。” 看到秦山没有让自己为难，主动申请回避，程光南很高兴，主动给秦山递了一根烟。 秦山先给程光南把烟点着，自己也点着了才开口说道：“孙颖一直在跟踪参与这个案子，对这个案子的各种细节都非常清楚，我觉得可以让她代替我的位置继续抓下去。” 程光南看了孙颖一眼，没有立刻表态，而是开始抽烟。 旁边的孙颖听到秦山推荐自己，心里既高兴又有些紧张。 高兴的是，如果程光南同意秦山的推荐，那么自己将来有很大的希望能升到正科级，这种破格的跨越，就像做梦一样。 而紧张的则是，程光南应该不会同意秦山的推荐吧！ 毕竟这种破格的事情容易引人非议，而自己跟程光南关系只能用一般来形容。 等待总是漫长的，哪怕等待本身并不漫长。 就在孙颖感觉似乎过了许久的时候，其实程光南也只是抽了几口烟的工夫，他终于开口表态。 “小孙同志这段时间进步很快，屡次立功，也非常辛苦，但是距离主抓这样的案子，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听程光南这样说，孙颖立刻就知道，没有戏了。 程光南还是没同意。 只是，话说到这里，程光南却突然话锋一转：“但是，我相信秦主任的眼光，小孙同志，希望你不要辜负我跟你们秦主任的信任，要勇于接过重担，尽快成长起来！” 终于同意了！ 真是像坐过山车一样，忽起忽落的。 孙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表态道：“感谢程书记和秦主任的信任，对我委以重任，我一定不辜负领导们的期望，加倍努力办好这件案子，为咱们纪委争光！” “好好，就喜欢看到你们年轻人信心满满的样子，小孙你要记住，秦主任虽然不主抓这个案子了，但他的经验非常丰富，你有什么问题还是要随时请教他的。” 程光南笑着说道，那边孙颖连连答应。 听程光南这样一说，秦山立刻就明白了，程光南是理解错了，他觉得自己申请回避，只是被迫这样做，安排孙颖接替自己，实质上还是不想放过这个案子，只不过是从台前，转到了幕后。 这样就可以规避了回避制度。 “那好，感谢程书记，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我回去跟孙颖交接一下，然后就撤出了。” 尽管程光南很可能考虑朱正峰的原因，但秦山还是表示领了这个情。 离开市委大楼，车往宾馆开去。 途中，孙颖突然指挥秦山变道，朝旁边的岔路一指：“从这边过去。” 秦山下意识拐了过去，随后停了下来，问孙颖：“怎么了？到这边有什么事情吗？” “从这边穿过去，就到我家了，我妈去滇南旅游，要好几天才能回来呢！” 说这话的时候，孙颖含情脉脉地看着秦山。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秦山心中一动，也跟着痒痒起来。 不过，也就在此时，他发现有一辆白色轿车突然从主路上拐了过来，从自己的车边开了过去。 秦山眉头不禁一皱，这辆车的车牌号他记得，从市委那边出来的时候，他就看到过这辆车。 因为跟樊青霞的车号很相似，因而印象很深刻。 两次遇见这辆车，是偶然还是有人故意跟踪自己呢？ 秦山也不确定，刚才那辆车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够透深色的车窗，也只是看到两个男人的身影。 这个特殊的时期，秦山心里还是有着不少的警惕。 那辆车走了不远的距离，拐进旁边的胡同里，不见了踪影。 秦山也就把这件事情放下，开车朝前面开去。 路过那个胡同时，他看了一眼，那辆白车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另一辆同款白车，却是从里面开了过来。 车号不是刚才那辆车，车上也只有一个人。 不过，秦山总有一种感觉，他感觉这辆车应该就是之前的那辆车，不过是换了车牌，车上的人是躺下了还是真的下去了，暂时无从猜测。 秦山没有停车继续往前开，那辆车却朝着反方向开走，慢慢两车渐行渐远渐无踪。 到孙颖家趴了一个多小时，两人都心满意足地回宾馆。 在路口，秦山竟然又遇到了那辆白车，是停在路边的，车旁有三个人在吃西瓜。 三个人都是三十多岁的样子，从面相上看，应该就不是好人。 而且，秦山开车经过的时候，那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看着他的车。 “那辆车有问题吗？” 就连孙颖也发现了异常，忍不住问道。 秦山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们有问题，不过，我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好，毕竟咱们所干的事业会得罪人的。” “嗯，那你一定要小心，我担心你。”孙颖握了握秦山的手，然后小声道：“我刚才很舒服，谢谢你！”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可以去死了 回到宾馆。 秦山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并没有跟孙颖进行交接，而是跟孙颖直接上了五楼。 敲开其中一个房间，秦山和孙颖走了进去。 房间中一名纪委的人，还有一人，是被监押人员。 正是文体局副局长陆文豪。 此前陆文豪的案子准备移交检察机关，但程光南觉得时间上太过仓促，准备继续监押一周看看情况再移交。 因而继续监押在这里，与新来的都凯并不在同一个楼层。 此刻的陆文豪看起来格外憔悴，胡子拉碴，脸色也非常不好。 在这里被关着，除了吃不好睡不好，精神上也很受折磨，一般人都受不了。 看到来人是秦山和孙颖，陆文豪回头盯着两人看了几秒，然后在床上翻了个身，换了个方向继续躺着。 “陆文豪，你是不是感到很奇怪，为什么没有人搭救你？” 秦山点燃一根烟，坐在了陆文豪的床前。 闻到烟味，陆文豪转过身来，盯着秦山，伸出了手：给我根烟。 秦山把烟和打火机扔到了他的床上，陆文豪立刻起身，拿起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他的烟瘾很大，但是这段时间都没有抽过，憋得很难受，抽烟的人都知道那种感觉。 秦山喷出一口烟雾道：“敲你那熊样，我就能看出来，你好久没抽烟了，虽然纪委有纪律规定，但是并非没有特殊情况，你的身份地位也不低，想要弄点烟抽，应该还是可以的。但是，事实上，你已经被所有人抛弃了。” 陆文豪光是抽着烟，也不说话。 “我知道，你在等都凯来救你，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都凯已经完了，他也被关在了这里，当然被关之前，他都是在纵情声色并没有一丝搭救你或者关照你的意思。” 听秦山提到都凯也被关在这里，陆文豪的手猛地一抖，随即又继续抽起烟来。 秦山伸手，把他手里的烟拿下来，扔到地上踩灭。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都凯，今天是你最后的机会，都凯都已经把你的事情招认了，如果你还不如实供述，纪委就会形成材料，把你移交给检察机关，你主动坦白的机会和待遇就彻底丧失了。” 说完，也不等陆文豪反应，秦山挥了挥手，让那名工作人员，把陆文豪带出了房间。 下楼，走到二楼。 来到都凯的房间外，孙颖敲了几下门，很快门被打开。 站在门口的陆文豪看到了同样很狼狈的都凯，都凯也看到了陆文豪，四目相对，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却都非常复杂。 门随即被关上，陆文豪被带回他的房间。 “我交代！” 回到房间，陆文豪非常主动地说了这句话，看到了都凯的现状，他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 “是都凯指使我，打砸段子衡家的饭店，我又指使司机王猛去干这件事情……” 陆文豪把详细经过说了一遍，孙颖那边全部记录下来，形成笔录，陆文豪签字画押。 顺利办完这件事情，秦山转身要离开房间，陆文豪忽然喊住了秦山：“等等，秦主任，我想打听一件事情。” “说！” 秦山停住了脚步。 陆文豪犹豫了一下问道：“穆秋燕现在怎么样了？” 秦山突然就笑了：“我以为你会问你老婆宁丽芬，没想到你最惦记的还是你相好的，我可以告诉你，她已经被免去文体局办公室副主任的职务，并且调离了文体局。另外，我还赠送你一条消息，你老婆正准备跟你离婚呢！” 说完秦山直接走了，留下满脸木然的陆文豪。 “都凯指使陆文豪的事情以及他指使陆文豪老婆大闹市委的情况也加入违纪档案中，这么多事情，够都凯喝一壶的了。” 一边下楼，秦山一边说道。 “好，这次取证非常顺利。” 孙颖点头道，随即她轻声问道：“假如有一天，你是陆文豪的话，你会不会先惦记我？”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也不盼我好啊！” 秦山顿时呸了孙颖几口，笑骂道。 孙颖嘿嘿笑了几声：“我就是打个比喻，如果你真能那样惦记我，我死也瞑目了。” “你呀，尽说不吉利的话，好，我告诉你，我会惦记你的，你可以去死了！”秦山轻声笑了起来。 孙颖看看附近都没有人，贴到秦山的耳边小声道：“你个坏蛋，人家现在才不想死呢，人家想要欲生欲死……” 那声音，那味道，那语气，秦山心中不禁一动，最终他只是悠悠叹息一声：“喂，那个女的，你原来可是很淑女的哦？” “还不是你个坏蛋……” 孙颖脸红红地笑了。 前面有人，两人不在说笑，径直回到二楼，进了监押都凯的房间。 看了秦山和孙颖一眼，都凯没有说话。 秦山从孙颖手里拿过了陆文豪新供述的材料，往都凯面前一晃：“都凯，恭喜你，你的量刑标准又提高了。陆文豪已经如实供述你指使他砸人家饭店的事情。” 都凯冷冷看了秦山一眼，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还在指望有人搭救你？死了那份心吧，估计你老婆都在准备跟你离婚了！” 秦山继续用语言在都凯的伤口上撒盐。 都凯依然没有说话，但是秦山分明看到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 “送你一句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出来混，早晚都是要还的，都凯，我很喜欢看你身败名裂，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说完，秦山抬手在他都凯脸上啪啪拍了几下才离开房间。 都凯的案子虽然不能继续经办了，但是他的下场已经注定，更有孙颖接替自己，秦山更是放心。 花费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秦山跟孙颖做了交接。 其实也就是走个程序，孙颖全程跟踪这个案子，对一切都非常熟悉，真正需要交接的很少。 离开宾馆之前，秦山把徐芳芳叫到了房间。 交接的时候，徐芳芳已经知道了秦山要撤出这个案子的事情，虽然她不希望这样，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几天徐芳芳都打扮得很好看，大有跟孙颖较劲的意思，秦山知道她是为了自己打扮的。 “芳芳，这次借调过来，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也是个锻炼的好机会，更能由此接触到市纪委的领导，将来你的位置肯定不止是区纪检监察室主任。” 亲了一会儿，秦山说起了正事。 徐芳芳笑道：“就是现在的位子，我都感觉是白捡了似的，你都不知道，李长国书记看到我都非常客气呢，谁都清楚，是看着你的面子。其实我也挺满足的了，唯一不满足的是……” “嘘，我知道的，晚上你回趟家，我去看你。但是我刚才跟你说的，你要往心里去，将来一旦有机会，还可以往上走。”秦山俯在徐芳芳耳边小声说道。 徐芳芳柔声笑道：“我现在真不关心我上不上的问题，我只关心你上不上的问题……” “艹，够劲，我有事先走了，晚上见。” 秦山说了一句，夺门而出，他真担心在这里多待一刻，会忍不住把徐芳芳就地正法。 而这里，绝对不行。 第一百四十八章 和气生财 出了宾馆，秦山坐进车里，拿出电话，拨给段子衡。 这段时间，他事情太多，没顾得上过问段子衡的事情。 今天提审陆文豪完全是为了揪出砸店的最终幕后黑手，整个过程，秦山不止一次回想起段家小店被砸的惨样。 秦山觉得饭店被砸，完全是受自己连累，所以后续的一些事情，自己有责任跟踪到底。 电话接通，秦山直接问道：“子衡，在哪呢？会馆还是店里？” 段子衡道：“秦哥，我在店里，会馆那边的工作没了……” “怎么回事？行，你先别说了，我去你店里，当面说。” 一听段子衡这么说，秦山心里一股无名火起，当即挂断了电话，驱车赶往段子衡家的饭店。 距离段家饭店还有一段距离，秦山就看到段子衡在路口抽着烟等他。 秦山把车停在他身边：“上车！” 段子衡二话不说上了车，车子开到段家饭店前面的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看到店里还在乱七八糟地装修，秦山也没下车，就直接问道：“工作怎么没了？谁搞的？这事怎么不早跟我说？” “秦哥，你这个急性子啊，也不容我说话啊，不过，我心里还是非常感动，你对我是这个！” 段子衡朝秦山竖了个大拇指，随后给秦山点了一根烟。 秦山一听段子衡的语气，就知道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秦哥，我说工作没了，不是谁搞的鬼，而是金鼎健身会馆出事了，已经停业，估计以后也不会再开业了。我以为你知道这件事情了，原来这两天你都没去看看啊？” 段子衡轻叹一声，跟秦山介绍起情况来。 “原本会馆的一楼是健身区域，但是二楼的瑜伽区有不少空闲地方，会馆就把一部分跑步机搬到了二楼瑜伽区。为了吸引更多的色狼们去二楼健身，跑步机的方向是对着瑜伽区的，也就导致跑步机后边对着窗户。” “结果出事了，一个会员在跑步的时候没跟上节奏，直接从窗口掉下去摔死了。人家家属正闹着赔偿，老板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会馆成了凶宅，犯了忌讳，这两天基本都没有人去。 “不少会员都等着老板关停之后，去索还会员费，毕竟现在就去要，理由不是很充分。” 听段子衡说完，秦山点了点头：“现在脑袋进水的人还真不少，一个敢把跑步机对着窗户，一个就敢上去跑，我还以为你又被人迫害丢了工作呢！要是会馆就此黄了，你有什么打算？” 段子衡沉吟道：“我也在犯愁，我别的也不会，就会点三脚猫的功夫，继续当教练吧，在咱们江山市是不行了，就得到外地去，工资什么的也不好说，说不得就在家跟媳妇一起开这个店，这次店面扩了，隔壁也被盘了下来，需要人手，但是我还是不甘心就当个饭店二掌柜的，只能等会馆有了一定，把欠我的工资要回来再说。” “哦，还欠你钱？”秦山下意识问道。 “嗯，半个月的工钱，人家还没正式宣布停业，也不好现在就去要……” 两人正说着话，段子衡的媳妇从里面出来，给秦山和段子衡送来冰镇饮料。 秦山也不好继续在车里坐着，就下来接了饮料，跟段子衡的老婆打了招呼，顺便到店里看了看。 果然如段子衡所说，店面扩大了不少，看样子还要进行彻底装修，这样一弄，肯定要花不少钱。 “子衡，砸店赔偿的事情了结了吗？”秦山问道。 “了结了，是公安局的人找的我，帮着算了直接损失、误工损失、营业损失、精神损失，总之算得很全面，最终给赔了四万八，他们四个人，每人一万二，我给签了谅解书，他们的治安处罚会轻一些，反正我主要是要钱，就算判死他们，对我也没有什么用。”段子衡说完，感激地看向了秦山：“秦哥，公安局的人说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这么快完事，赔偿金额也多给算了一些，否则的话，正常程序下来，一年半载都未必能搞定。” 秦山点了点头：“嗯，赔偿是不少，但是你们的营业损失和精神损失是无法定量的，所以，这么做也算劫恶济善，说得过去。” 按秦山估计，能赔到三万就算一大关了，虽然砸得惨，但是那些餐具其实并不值钱，冰箱冰柜的，二手市场价钱都很低。 这也算是肖振东给自己的人情了，人家虽然没说，但是知道自己肯定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人家不说，自己不能装作不知道。 秦山想到这里，对段子衡道：“我给肖局打个电话，感谢一番，咱们也不至于差事，你这边以后有什么问题还方便再跟公安局的人接触。” “秦哥说的是，要不我拿点烟酒，你替我这边意思意思。”段子衡反应很快，随即就说了这句。 秦山摆了摆手：“这不是礼不礼的事，话得说到了。 说话间，电话已经拨通，电话里肖振东很热情地打着招呼：“秦主任，你好啊！” 秦山道：“肖局长你也好啊，这两天事比较多，这个电话打晚了，前几天辛苦你了，专程跑同春县一趟，还有我兄弟段子衡饭店赔偿的事情，肖局长也费心了，表示感谢哈，有机会请肖局长一起找个地方坐坐，可一定要赏光啊……” 两人通了四五分钟电话，秦山笑容满面地挂了电话。 能感觉到，肖振东因为自己整治都凯这件事情而对自己更加地客气，说话说得非常到位，在电话里已经跟秦山称兄道弟了。 秦山自然不会真的以为两人就成了兄弟，很多时候，彼此的关系还是根据彼此的权力、地位、关系、能量来确定的，而不单纯是靠感情。 这个是亘古以来的法则。 “秦哥，等以后饭店装修好了，你一定来尝尝自己家的饭菜，你看，这里是厨房，这两边都可以摆桌，那边是吧台，被砸了一次，我还因祸得福，置办了一个大餐馆。还有这里，我准备出租出去，给一些特色小吃的店主，算是节资和引流的经营方式，这是我媳妇说的，其实我也不太懂。” 接下来，段子衡开始介绍起来餐馆的布局和经营情况。 秦山看到段子衡所指的区域有个八九平米左右，不大不小，紧邻饭店的厨房区域，不禁心中一动，问道：“那么有合适的租户吗？” 段子衡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需要弄完之后，再找合适的租户，毕竟我们经营的品种单一，要是有互补的餐品，可以相互促进，所谓和气生财，我们对租户也是有选择的，租金可以少要，但是一定要和气。” “呵呵，子衡啊，你要是这样说，我目前还真想到了一个租户，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有这个意愿？但是要说和气生财，那应该错不了的。” 忽然，秦山笑着说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秦山布局 听秦山这样一说，段子衡的老婆急忙道：“秦哥，要是你说的租户是你的亲戚朋友，也不谈什么钱不钱的，过来一起干就是。” 秦山摆了摆手：“两回事，亲兄弟明算账呢，刚好我今天有空，让你们见个面，先了解一下情况。” “那好的，都听秦哥的就是。”段子衡夫妻也没再坚持，但言谈之间还是对秦山满是恭敬。 秦山拿出电话，给蒋欣拨了过去。 “呀，秦大主任，今天怎么又想起我来了，是不是还要带我去温泉浴池啊？” 明明秦山听出来蒋欣的反应很惊喜，可是话一说出来就有些阴阳怪气。 秦山就笑道：“可不止是今天啊，昨天，前天，我都想起你了，但是今天还真是有正事，之前不是跟你说，让你爸妈找个门面吗，不知道现在办了没有？” 蒋欣道：“我把你的意思跟我爸妈说了，可是他们心疼钱，我就劝他们，说露天摊不但太辛苦，而且刮风不能出，下雨不能出，沙尘暴不能出，下雪还不能出，还有不少嫌露天摊不卫生，所有这些加到一起，还不如找个合适的门面。我说的有道理吧，但是我爸妈还是心疼钱，觉得门面太贵了，怕赔本。” “蒋欣，你行啊，说得还挺有道理的，把我都给说服了，我在我一个开饭店的朋友这里，他准备格出一部分出租，肯定比自己租门面便宜不少，如果你爸妈有兴趣的话，可以过来看看。” 秦山把这事一说，蒋欣立刻高兴地答应下来，问清了地址后告诉秦山，她很快跟父母过来。 从蒋欣的角度说，父母能挣多少钱是次要的，主要是环境，养父母吃太多的苦，她实在心疼，至少就算出摊，也要有个遮风挡雨，寒热不侵的地方。 秦山之所以想到蒋欣，还因为这里距离蒋欣家并不太远，也就将近两里路的样子。 过了不到十分钟，蒋欣打车把父母带了过来，一见面，段子衡的媳妇立刻热情地接待，把饭店的规模、将来的发展、经营范围都介绍了一遍。 对租户经营的品种也没做什么限制，都是随意，而且，段子衡的媳妇还说了，租金也就是摊销一下部分水电费，如果老两口不忙的时候，就帮店里忙活一下，就当租金了。 这种情况，就相当于以工代租，老两口一听立刻就同意了。 有了门店，天不亮也可以出，天黑了也可以继续干，任何恶劣天气都可以，收入自然不用说了，关键还不遭罪。 蒋欣也是非常高兴，没有比这更圆满的了。 而且，双方彼此也都很满意，最主要中间还有个秦山。 两边很快就达成了协议，开始攀谈起来。 秦山把段子衡拉到了一边，道：“蒋老头和蒋老太太来了之后，你这边人手的压力就减轻了，随时都会有人过去帮一把，我知道你看着我的面子不收租金，但是我也不能让你亏着……” 说着话，秦山就要从包里掏钱。 段子衡急忙一把拉住秦山：“秦哥，你要是这样，就把我当外人了，要是没有你，我这店都开不上了。” “要是没有我，你的店也不会被砸啊！”秦山笑道。 段子衡道：“要是不被砸，我也赚不到那么多赔偿金啊！” 说着说着，两人哈哈大笑起来，秦山倒是没再坚持拿钱，而是沉吟了一下说道：“子衡，你有没有兴趣找个正式工作？” “正式工作？我做梦都想啊，可是我一没文凭，二没技术，三没文化，就会点功夫，你说我能干啥？” 段子衡双手一摊说道。 秦山反问道：“那你自己觉得，你要是上班的话，你最想干什么？” “我啊，我的理想可大了，但是现实很骨感啊，我其实从小就想当一名惩恶扬善的警察。”段子衡满眼是光地说道。 秦山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好，有梦想就是好，你这个愿望我可以帮你实现。” “真的？我做梦都想当警察，辅警也很好了。”段子衡难以置信地看向了秦山，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今天将是他改变命运的一天。 秦山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而且也的确是从辅警做起，但将来一有机会，我就会帮你转正，正式进入体制。不过，有一点，我要跟你说明白，先从基层做起，去下面的乡镇当辅警，你愿意吗？” “愿意，愿意，秦哥，我一百个愿意，这个机会我非常想把握住，多少人想到乡镇当辅警都当不上呢！” 段子衡立刻变得非常兴奋。 秦山摆了摆手：“你先别高兴得太早，跟你媳妇商量商量。” “不用商量，我媳妇乐意着呢，上次店里被砸，她就说了，啊，段子衡，你要是警察，看谁还敢砸咱家的店？而且，刚才秦哥也说了，以后还有机会正式进入体制，我媳妇半夜都得乐醒了。” 段子衡差点手舞足蹈。 “如果你说准了，我就给人打电话，办这件事情，到同春县的河口镇。”秦山再次确认道。 “那边有咱们的人？”听秦山说出了具体地址，段子衡顿时一愣，随即问道。 “呵呵，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怎么样，有没有反悔？” 秦山笑着问道。 “肯定不会反悔的。”段子衡立刻做出了保证。 秦山当即也不避着段子衡，给黄城打了一个电话。 “你好，黄局长，有一件事情，我想我还是直接跟你说吧！”秦山玩了一个话术，说道。 “呵呵，兄弟这就对了，有事直接说，咱们也不是外人。”黄城非常热情地说道。 秦山道：“是这样，我有一个兄弟，少林武校出身，功夫了得，想在县局当个辅警，然后下沉到河口镇派出所。” 如此具体的去向，让黄城不禁一愣，脑子立刻就开始猜测河口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对了，都凯案！ 镇长杜恩平落马！ 这事跟秦山有关系！ 布局！ 这是秦山在布局！ 肯定会有一个人事安排，是秦山这边的人。 一个镇长都能安排，镇长是正科级，他这个公安局长也是正科级，秦山的能量不可小觑啊！ “好，没问题，但是需要一些他本人的资料，有些事情需要见面办理，今天是星期五，兄弟，你看？” 黄城理清了思路，痛快就答应了下来，因为以他的地位，办一个辅警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第一百五十章 他算什么东西？ “黄局长，如果你那边方便的话，今天就跟我兄弟一起过去。” 秦山觉得这件事还是速度一些比较好，就直接说道。 如果今天不去的话，就要等到周一，太耽搁时间。 “兄弟，你还亲自过来啊？那好的，到了给我打电话。” 黄城有些意外秦山会一起来，心里更加重视起来。 挂断电话，秦山对段子衡道：“咱俩现在就出发。” “那好，我换身衣服，跟媳妇说一声。” 段子衡说完，就往他媳妇那边过去了。 看到秦山落了单，蒋欣快步过来，说道。 “秦山，我爸妈说，中午要请你吃顿饭，一是感谢那次从城管手里把餐车要出来的事，二是感谢今天给他们找了个好地方。” 秦山笑道：“咱们之间用不着这个，都是举手之劳而已，你跟叔叔阿姨说一声，饭就不吃了，情我心领了，而且我和段子衡马上就要去同春一趟。” “你们要去同春？” 蒋欣闻言眼睛顿时一亮：“童瞳一直跟我说，让我有空去同春找她，要不我搭你的车也去一趟同春？” “搭车倒不是问题，你都吱声了，就是专程送一趟也不在话下，不过，我们今天返不返回还两说呢！” 童瞳是秦山和蒋欣的同班同学，跟蒋欣关系最好，秦山虽然有心带着蒋欣，但是时间上可能真的不凑巧，就如实说道。 蒋欣连忙道：“那都没关系，刚好我跟童瞳能多呆一些时间，你什么时候返程再把我拉回来就是了。” “那就没问题了！” 既然蒋欣这样说了，秦山也不能再说什么，就跟着蒋欣往父母那边过去。 “不行，还差两万多呢！” “想想办法就行，这个回本很快的。” 到跟前的时候，秦山听到蒋欣父母正在那商量事，秦山听了一下，才知道蒋欣的父亲想要上一些餐饮设备，蒋欣的母亲不同意。 “叔叔、阿姨，如果你们觉得上设备行的话，资金上不用考虑，我这里有，给你们拿着先用。” 秦山不差钱，说着话，就给蒋欣转了三万。 小店开业到处用钱，多出一万也好做周转。 “这怎么好意思？” 蒋父蒋母有些不好意思，连连谢绝。 “行了，叔叔阿姨，不用说了，这是给你们临时应急，也不是不用还，等我娶媳妇的时候你们得还我，说不得还得给我包个红包呢！” 秦山看蒋欣盯着手机有些犹豫，便开玩笑地说道，说完，抢过她的手机点了接收。 已经这样了，蒋欣就把钱转给了父母，然后跟他们说了一声，上了秦山的车。 稍等了片刻，段子衡也从店里出来，拎了一些冷饮，上车时候看到蒋欣坐在后排，就让蒋欣坐到副驾驶。 他感觉到秦山跟蒋欣关系不一般，以后都可能是一家人，就给人家创造方便机会。 蒋欣本来不打算到前面，但秦山最终发了话，她也就没再坚持。 车开到同春县城的时候刚好中午，秦山应蒋欣的要求，直接开到一个环境不错的饭店，童瞳正等在这里。 “蒋欣！” “童瞳！” 两个闺蜜一样的好友在饭店前见面，立刻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叽叽喳喳说了几句之后，童瞳才跟秦山打招呼。 “秦山，就不跟你抱了，不然蒋欣该吃醋了。” 童瞳一张口，就比较雷人。 蒋欣掐了她一下：“抱呗，反正我也不吃亏。” “哼，就嘴上说，你跟我打电话，把秦山夸的啊，都夸出花来了，就差直接说我家秦山了。” 童瞳说着说着就大笑起来。 “你还说，找打……” 两个好朋友立刻就闹了起来。 听到这话，秦山不禁心中一动，有些意外地看了蒋欣一眼。 蒋欣清水出芙蓉，那种美天然的，不经过雕饰也光彩照人，压住无数人的光芒。 她是秦山高中时代的女神，在他的内心世界里，对她一直是只可远观那种感觉。 多想一些其它的都是一种亵渎！ 而自己，已经是离过婚的人，在职业生涯里又在女人堆里打滚，根本跟蒋欣不是一类人。 可是，似乎，蒋欣应该是有一些想法的。 但是，她太单纯了。 她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一种状态。 秦山很快把那种不切合实际的幻想抛到了脑后。 “要真不是，那就好办了，是我多想了，来吧，今天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呢！” 童瞳拽着蒋欣的胳膊进了饭店的包厢。 出乎秦山和蒋欣意外的是，包厢里还有人。 “吴昊！” 看到那个人，秦山招呼了一声：“你也知道这里啊！” 秦山很主动，很热情了，但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热脸贴的往往是冷屁股。 这个叫吴昊的男人对秦山视而不见，反而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蒋欣那里，直接走到蒋欣身边，伸手要跟蒋欣握手。 “蒋大校花，咱们可好久没见到了。” 蒋欣没有跟他握手的意思，只是很正常地打了一声招呼：“是啊，想不到在这里遇见班长了，童瞳竟然没有跟我说！” 这个吴昊跟秦山、蒋欣，还有童瞳是一个班的，高三那年当的班长，和秦山关系一般。 除了人家是官二代，自己是平民百姓子弟的原因外，最主要还是因为性格不合，不是一类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草，吴昊，你还是那个鸟样，重色轻友啊！” 秦山开玩笑地损了吴昊一句。 “秦山，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了？是不是仗着蒋大校花这里，觉得我不能把你怎么地啊？再说了，今天的饭局，是我做东，原本也没有请你，还有那个是谁啊？” 吴昊吊儿郎当地说完，又朝后面的段子衡一指。 秦山跟吴昊从高中毕业后就没见过面，原本就谈不上什么感情，见面觉得有些亲切也只是因为当年的一点同学之谊。 但是，现在经吴昊这样一闹，那点同学情在秦山心中已经烟消云散。 他脸色沉了下来，冷冷看了吴昊一眼道：“他是谁跟你没有半分钱关系，另外没有人说是你请客，如果你请客的话，我和蒋欣还不一定过来呢！” 不管吴昊脸色如何，秦山说完看向了童瞳：“是你们安排好的？就瞒着蒋欣？” 童瞳抿了抿嘴唇，说道：“秦山，其实我也不用解释什么，这是我们跟蒋欣之间的事情，原本也没想到你能来，我们不要为这个事伤了多年的感情，你跟吴昊道个歉吧，我再帮你求个情，咱们还是好同学。” “别跟我扯没用的，我不稀罕，他吴昊算个什么东西？童瞳你这么做也不地道，亏得蒋欣还拿你当最好的闺蜜，你竟然把她算计上了？” 秦山冷着脸，一拉蒋欣：“蒋欣，咱们走！” “秦山，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你怎么不知道好赖话呢？吴昊的父亲现在当了县长，吴昊在县交通局也是副科级了，将来肯定前途无量，你想跟吴昊掰，可别连累人家蒋欣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两记耳光 “吴运昌县长是你父亲？” 童瞳透露出的信息，让秦山感到十分意外，不禁看向了吴昊。 在高中的时候，他年轻，不太关心那些社会关系的，只知道吴昊的父亲是县里什么局的局长，具体名字也不知道。 “我爸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 吴昊撇了撇嘴，言辞里尽是不屑。 按照朱正峰的意思，秦山过几天肯定到同春县来任职的，他也不想还没来呢，就跟县长的儿子杠上。 但是，对方这么过分，秦山也不可能被对方的家庭背景压住。 他同样不屑的语气给吴昊顶了回去：“当县长的是你爸，不是你，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么牛逼，你这种人，我懒得跟你多说话。” 说完，秦山一拉蒋欣，往外就走。 蒋欣一看闹成了这样，心里对童瞳和吴昊都非常不满，也就一声不吭地跟着秦山往外走。 “秦山，你妈的，放开你的猪手！” 一看秦山竟然拉着蒋欣，吴昊一下就急了，口中大喝着，一把拽住蒋欣的另一只胳膊，同时一脚踹向了秦山。 这家伙一贯养尊处优，秦山伸手一捞，抓住他的脚脖子，同时踢在他的另一只脚上。 扑通一声，吴昊一个屁蹲坐在了地上。 这一下有些结实，疼得吴昊呲牙咧嘴。 看秦山把他弄倒之后，跟着蒋欣要走，吴昊在童瞳的搀扶下站起身，指着秦山说道：“秦山，你要是不站住让我打你几个耳光，看我怎么收拾你？你别以为你不在同春县了，我就治不了你，别忘了，你爸你妈你妹妹都在同春县呢！” 如果吴昊只是威胁一下秦山，或许他还不会有这么大的火气，但是，父母、妹妹是他的逆鳞。 吴昊刚才的话，已经触到了他的逆鳞。 秦山当即停步，转身，来到吴昊的面前，伸手一指这个嚣张的官二代：“吴昊，你给我老实点，要是你敢伤害到我的家人，我敢保证让你后悔到死，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秦山，到底是不是吃素的！” “秦山，你可别跟我装大尾巴狼，你以为我还不知道你，仗着你叔叔进了市纪委，后来树倒猢狲散，你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还在这吓我？” 吴昊咬牙切齿说道。 “那咱们就走着瞧！你记住我说的话，别说到时我不教而诛！” 秦山听出来了，吴昊并不知道自己后来做的那些事情，他对自己的认识还停留在前一段时间。 理智告诉他，动手不是明智的选择，他也就威胁了一下吴昊就继续拉着蒋欣离开。 吴昊目光阴霾地看着秦山的背影，然后朝童瞳一扬下巴。 童瞳当即会意，立刻快步追上蒋欣，跟着走了几步，一边走一边道：“蒋欣，他们男人都是雄性动物，一见面就掐也正常，别因为这个影响了咱俩的聚会，走，你跟我走，咱俩换个地方吃饭，不理他们了。” “不了，等以后有机会的吧，我不想秦山不高兴，还有，童瞳，今天你做的确实不太妥当，吴昊的事情怎么一个字都没提？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蒋欣直觉自己要是真跟童瞳走的话，秦山肯定会生气，她不想那样的事情发生，就果断拒绝了童瞳。 而且，蒋欣也意识到了，就算秦山不生气，她单独跟童瞳继续在一起，吴昊肯定也会过来的。 到时候秦山又不在，发生什么事情就不好预料了。 “那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蒋欣，你可别把我的好心辜负了，吴昊他爸是县长，你要是和他多走动走动，将来有什么事情，他肯定能帮上忙。而且，我跟吴昊都说了，你正在准备考公，人家吴昊都说了，能帮你运作的。” 童瞳还不死心，继续跟在蒋欣身边死缠烂打地劝她。 这一下可是图穷匕首见了，秦山知道童瞳安的什么心思了，原来她一直热情邀请蒋欣过来，竟然是替吴昊邀请的。 要不她说那么想念蒋欣，怎么不见她到江山市看蒋欣呢？ “童瞳，你离蒋欣远点，从今天开始，蒋欣没你这个同学了！” 秦山指着童瞳说道。 童瞳竟然没有后退，而是盯着秦山道：“秦山，你跟我一个女的较什么劲，而且，我跟蒋欣之间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嘴，你能做的了蒋欣的主咋地？” 此时，蒋欣突然一把甩开童瞳，喝道：“够了，童瞳，我可以郑重地告诉你，秦山就能为我做主怎么地？你瞧不起秦山就是瞧不起我，今天你做得太过分了，以后还是不要联系了。” 说完，蒋欣主动拉着秦山的手，往车旁走去。 “傻比，真特么傻比！” 童瞳望着两人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秦山蓦然转身，冷冷地看着童瞳：“姓童的，如果你不是女的，今天肯定，我就揍你了。” “来来来，我不是女的，你揍我啊，你也就欺负童瞳的能耐，你揍我一下，我看看！怎么？欺软怕硬了吧？你个狗比二货大傻叉！” 这个时候，吴昊走过来，十分嚣张地说道。 “还有你这样找抽的？” 秦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那我特么的就让你如愿以偿！” 口中说着，秦山一个耳光已经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结结实实地抽在了吴昊的脸上。 瞬间，童瞳愣住了！ 吴昊也楞在了那里。 包括一直没有说话的段子衡和蒋欣也是一愣，他们都没有想到秦山能动手。 毕竟，吴昊有一个县长的父亲，但凡理智一些，也不会动手打吴昊的。 但偏偏秦山就动手了。 最先有所表示的是被打者吴昊，他摸了摸生疼的腮帮子，用手指点了秦山几下才说道：“好，秦山，你有种，敢打我，你真有种的话，就在这里别走，看我怎么收拾你！你要是敢走，看我不抄了你家！” “好，我不走，我就在这等着，看你怎么收拾我！” 吴昊这样一说，秦山反而真不能走了，吴昊这货看来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自己要是真走了，他肯定要去闹自己的父母。 今天既然自己动手了，肯定就要由自己来摆平了。 不能给父母留下什么麻烦！ “看你一会儿，还能不能这么有种！” 吴昊盯着秦山阴狠地说道，然后拿出了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直接说道：“叔，我在龙华饭庄这边被人打了！” “我认识，是我一个班的同学，他跑不了，叔你亲自过来处理他吧！好，那我等你了！” 挂断电话，吴昊对秦山道：“我实话跟你说，我刚才是给县公安局黄局长打的电话，怎么样？害怕没？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特么的，你装什么逼，打一下也是打，打两下也是打，一起处理就是了。” 秦山怎么会受他的威胁，一听吴昊提到黄城，他啪的又是一个嘴巴扇了过去。 吴昊根本毫无准备，又被结结实实地抽了一记。 第一百五十二章 看我怎么摆平就是了！ 这一记耳光，十分响亮。 秦山打完之后，并不罢休，手指着吴昊骂道：“吴昊，咱俩之间的矛盾，怎么搞我都奉陪到底，你这个瘪犊子竟然拿我家人威胁我，你特么就是找死。” 全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是再次愣住。 很快众人反应过来，段子衡一拉秦山，小声说道：“秦哥，要不你先走吧，他爸是县长啊。” 秦山朝他摆了摆手：“没事！” 蒋欣把秦山拉到一边，也是小声问：“你打算怎么办？是不是想关键的时候找朱书记？” 秦山笑着刮了一下蒋欣的鼻子：“呵呵，还不至于，屁大点的事情，还至于找他吗？” “啊！” 蒋欣一楞，心里觉得如果不找市委书记，恐怕今天的事情还真不好解决。 吴昊的父亲是县长，而且还是秦山先动的手，说什么秦山都是不占理的。 “吴昊，同学之间闹点意见，就算动了手，你也可以揍秦山啊！干什么要报警？你这样有点不地道啊，仗着你爸是县长，以势压人，那是懦夫的表现。” 想了想，蒋欣走到吴昊的跟前，十分生气地说道。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们是不同的阶层，我就是要用势力碾压他，让他以后学会夹着尾巴做人，让他知道，惹了我吴少，就是你厄运的开始。蒋欣，我明着跟你说，你要是想救他，现在跟我走，陪我玩三天。我保证也就关他48小时，之后就不再追究了！” 吴昊目光邪恶地看着蒋欣，特别在重点部位停留的时间更长一些。 “吴昊，你竟然说出这么恶心的话！” 蒋欣被气坏了，跺脚指责了他一句，眼泪都要淌出来了。 秦山冲上来，啪的又是一个耳光打在吴昊的脸上。 这记耳光最狠！ 把吴昊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掀个跟头。 “吴昊，你他妈的真垃圾，你竟然说出这么狗b的话？” 秦山愤怒地骂了一句，一时没忍住，回手又是一记耳光。 童瞳跑过去扶住了吴昊，怒斥秦山：“秦山，你干什么？吴昊要跟蒋欣干什么，跟你有毛关系？她又不会少块肉，要是人家俩人好上了，将来结婚，蒋欣也算攀上了高枝，宁破一座庙，不破一场婚，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童瞳，没想到，你竟然变得这么垃圾，要好你跟吴昊好去，你要是多一块肉，也许攀上高枝的人就是你了。” 秦山非常不屑地呵斥道。 “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秦山，我都懒得跟你说了，同学之情恩断义绝，你自求多福吧！” 被秦山一顿抢白，童瞳恼羞成怒，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了。 这个时候，远处警笛声响起，两辆警车呼啸而至。 “秦山，你的末日到了！” 吴昊顿时来了精神，对秦山吼了一嗓子，迎着警车跑了过去。 两辆警车在吴昊面前停了下来，县公安局长黄城率先从第一辆车上下来：“吴昊，到底怎么回事？” “叔，那个人叫秦山，就是他打的我，这个人目无法纪，太嚣张了，我给你打完电话，他又给了我三个耳光。叔，你拘了他，给我报仇，要狠狠地揍他！” 吴昊一边告状一边朝秦山那边指了指。 黄城顺着他的指向，看到了秦山，立刻朝秦山挥手打了一个招呼。 其实在下车之前，黄城就已经看到了秦山，但因为秦山旁边还有一个段子衡，他只是不清楚到底是谁动的手。 那边，秦山也朝黄城挥了一下手，然后对段子衡小声道：“那位就是县公安局黄局长，要给你办辅警的就是他。” “嗯，秦哥，那个吴昊的父亲是县长，黄局长会不会倾向于他？毕竟，他那边势力太大了！” 段子衡有些担心地问。 “你看着就是，我要是没有把握，我还会那么揍他？县长没什么可怕的，你就看我怎么摆平的就是了！” 秦山笑了笑，淡然道。 “嗯！”段子衡应了一声，但是眼中的忧色还是非常浓郁，继续关注吴昊那边的情况。 在他的认知里，今天的事情，就算处在黄城的位置上也的确非常难办。 因为他已经面临这一道选择题，是站在吴昊这边，还是站在秦山这边! “你跟秦山怎么还杠到一起了？吴昊，我跟你说，秦山可不是一般人，市里那边有根的，如果真是不计一切后果要整他，我担心你会得不偿失啊！” 此时，左右为难的黄城开始试图说服吴昊，就此息事宁人。 一边是秦山，一边是吴昊，这两边，他谁都不想得罪。 对于黄城认识秦山，吴昊感到有些奇怪，但也能接受，毕竟秦山也是官场上的人。 但是，吴昊却是非常不屑说道：“叔，他有个屁根，他叔叔秦选良已经进去了，根已经烂掉，谈什么得不尝失？叔，别的我不管，今天他打了我，我就要他付出代价，如果你有什么顾虑，你就当不认识我，也不认识他，光是就事论事，按程序办就好。” “吴昊，我是为你好，他的背景你可能不清楚，但是绝对没有你想象那样简单。” 黄城还想劝一下吴昊，吴昊却是粗暴打断了黄城：“叔，你的情我领了，他什么背景我不管，刚才我狠话已经放出去了，叔，我都立了g，总不能让我现在就跪了吧？” “呵呵，面子上的事啊，那我去跟秦山唠唠，让他给你道个歉，服个软，对双方都好。”黄城笑了，他觉得跟秦山商量下，这个结果还是可以促成的。 想不到，吴昊却是果断地一挥手：“不行，叔，握手言和是不可能的，我就要他进去，这是我的底线。” 对于吴昊这样霸道，黄城心里非常不满，但是考虑他的父亲，黄城也不便发作。 他沉着脸说道：“如果按程序办的话，我还需要了解一下事情经过，不能单凭单方面的供述就抓人。” “那你快点，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吴昊抱起双臂，倚靠在了警车的前机盖上。 黄城没有说话，转身朝秦山走了过去，但他的脸色却是非常难看。 这吴昊太嚣张，太不清楚自己的定位了，如果不是考虑他父亲的身份，黄城肯定就直接教训他了。 “黄局长，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没想到吴昊会直接给你打电话，让你从中作难了！” 秦山迎了几步，到黄城面前说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 对话吴运昌 说着话，秦山给黄城递了根烟。 “先不抽了，最近烟抽多了，嗓子有点疼。” 黄城担心吴昊觉得自己跟秦山的关系有多好，就轻轻一挡婉言谢绝了。 秦山理解黄城的处境，并没有硬让，收回烟放进嘴里，自己点上了。 “兄弟，他爸是吴运昌，应该你也知道，刚才他直接跟我说，让我拘你，扯淡，要不是看在他爸的面子上，我都直接拘他了。这个人挺不是个东西，你们是怎么发生的冲突？我相信兄弟你不会无缘无故动手的。” 黄城朝吴昊那边看了一眼，轻声道。 “艹，说起来很狗血，吴昊，还有那个女的叫童瞳……” 秦山朝远处的童瞳一指，然后又拍了一下蒋欣的胳膊：“还有她，蒋欣，我们都是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竟然闹到报警了？” 黄城彻底惊讶了。 秦山：“呵，要不说狗血呢，那个童瞳跟吴昊关系好，我跟蒋欣关系好，童瞳邀请蒋欣过来玩，没想到竟然是吴昊做的局，一言不合就掰了。吴昊主要是对蒋欣有非分之想，黄局长，你来之前，他还叫嚣，如果蒋欣陪他玩三天，他就只让你关我48小时，别的就不追究了，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是很过分，是该打，兄弟你打了他几下？”黄城点了点头问道。 “我抽了他四个耳光，就是想让他长长记性。黄局长，我知道你那边很为难，如果换了别人过来，我也许会选择被抓进去，然后我再反攻倒算一起收拾他们，但既然黄局长带队过来的，我肯定不让你为难，我自己摆平这件事情。” 秦山非常淡然，而且胸有成竹地说道。 黄城道：“倒不是有多为难，其实我的倾向性肯定是在兄弟你这里，但吴昊的父亲是县长，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吴运昌肯定就能名正言顺地整我了，你那边要摆平的话，就让吴运昌那边给我打个电话，主动不追究这件事情就行了。” “那好，就按黄局长说的方式办，让吴昌运给你打电话，那我先去那边打个电话。” 秦山点了点头，电话已经从包里拿了出来。 其实，就算黄城不说，他也打算这样办。 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黄城在意的是吴运昌，那就解决吴运昌这边就好了，至于吴昊，说句不好听的，没有吴运昌，他就是个屁！ “好的，感谢兄弟理解。” 黄城急忙露出微笑，也微微朝秦山点了一下头。 秦山走到远处的时候，吴运昌的电话已经拨通。 为了各种方便，江山市乃至区县能说得上数的领导，秦山都存了电话号码，就是为了不时之需。 “你好，哪位？” 电话里传来吴昌运漫不经心的声音。 秦山道：“我是市纪委纪检监察室的秦山。” “啊，秦主任，你好你好！”电话里，吴运昌的声音立刻变得热情起来，或者可以换一个词。 吴运昌的声音变得紧张起来。 吴昊不太清楚市纪委这边的事情，因为他的关注点是女人，而吴运昌身份特殊，自然很清楚都凯的事情。 尤其是还牵连到了同春县的干部，乃至常务副县长张奉宪。 而秦山在其中所起到的无与伦比的作用，吴运昌更是知之甚详。 现在秦山突然给他打电话，吴运昌不紧张才怪呢？ “吴县长，本来想找时间跟你谈一些事情的，比如杜美玲，比如林晓云的事情……” 秦山依然之前那副严肃的语气。 电话另一边，吴昌运脸色顿时一变，急忙道：“秦主任，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秦山道：“那你就把我的话听完再插嘴，我办的案子，有不少人都跟你一样，开始都说不明白，但是我最终都让他们明白了，因为什么，因为我手里有他们无法否认的东西。吴县长，你先不要害怕，注意我的语气，本来是想找时间跟你谈这些的，但今天我给你打电话，却是另一件事情。” “好，秦主任，你说，只要我能办的，肯定给你办，要是你什么时候方便，咱俩见一面，我知道你是同春人，亲不亲家乡人，打折骨头连着筋，都是同乡，就该多亲近亲近才对。” 吴运昌反应很快，立刻非常热情地对秦山说道。 他虽然不知道秦山手里到底有什么证据，但是秦山能说出他这两个情人的名字，也足以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他心里立刻反应出来，很可能秦山要借这件事情拿到某些利益，或者让他办什么事情，这样的话，还不是最危险的。 不管怎么样，跟秦山搞好关系，总是没错的。 秦山道：“呵呵，吴县长，同乡未必就亲，也分跟人。比如你儿子吴昊，这个人真不是东西，刚才得罪我了，被我打了几个耳光。你说啊，他有能耐就打回来啊，可是他这个夯货，竟然选择了报警，真让人瞧不起啊！” “秦主任，你跟我那逆子怎么还有交集？他被纪委调查了？” 吴运昌听秦山这样说，顿时心里一惊。 秦山道：“那倒没有，吴昊是我的高中同学，我原本就没想过针对他，但是这家伙不知道是基因不好还是随根，总之对女人特别感兴趣，这也没什么，男人嘛，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对我的女人下手啊，你说我不抽他，能便宜了他？” “那个孽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该打，秦主任，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吧？”一听这话，吴运昌的脑袋嗡的一声，急忙问道。 “那倒没有，如果出现严重后果，就不是揍他一顿那么简单了！”秦山冷哼道。 “那就好，秦主任，秦主任，既然你跟吴昊是同学，其实也不算是外人了，你打的好，等他回来我也要抽他。你千万不要生气，他是不是报警了？没关系，这件事情我处理，然后摆宴向你赔罪。” 为了平息秦山的怒火，吴昌运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连连向秦山承诺。 秦山这才嗯了一声：“那好吧，吴县长，实话跟你说，同学之间的矛盾，我也不想把事情弄大，所以才给你打的电话。本来我跟黄城的关系也不错，市局的肖局长跟我更是兄弟，至于别的领导，我也不提了。那样，我就在同春县的龙华饭庄这边，你有时间的话过来一下，顺便给你看两样东西，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好，我马上过去！秦主任你等我！” 吴运昌立刻应了一声，挂断电话，用手机登录了市纪委网站，看了一下秦山的公示照片，然后给司机打电话，让他准备好车等自己。 临出门前，吴运昌想了想，给黄城拨出了一个电话。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吴昊的迪化思维 结束了跟吴运昌的通话，秦山回到黄城身边。 黄城的目光始终都追随着秦山的身影，虽然他没说话，但是他的目光已经让秦山看出来了，黄城是在等自己这边的结果。 “没事了，刚才跟吴县长通了电话，应该过一会儿他就能过来。” 秦山很是随意地说道。 “他亲自过来？” 黄城有些吃惊了，吴运昌能过来见秦山，足以说明他对秦山的重视程度了。 要说为他的儿子撑腰来的，黄城肯定不会信的，因为这种事情，吴运昌基本都不会留下让人诟病的把柄，更不要说亲自现身了。 “我还以为你是找市里的领导联系吴县长呢！” 黄城又补了一句。 “呵呵，屁大点的事情，用不着找市里的领导。”秦山摆了摆手笑了起来，随后又给黄城一根烟，这次黄城接了。 “行，就算嗓子再疼，也得陪兄弟抽一根啊！” 烟刚点上，黄城的电话响了。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朝秦山那边一晃：“吴县长的电话，我先接一下。” “嗯！” 秦山淡然点点头。 “吴县长，您好！”黄城就在秦山旁边接的，并没有特意回避。 电话另一面，吴运昌道：“老黄，我儿子跟他同学因个人矛盾报警的事情，你知道吧？” “吴县长，是吴昊给我打的电话，我现在正在这边处理呢！” 黄城立刻回了一句。 “处理个什么，吴昊就是没轻没重的，都是同学之间的事情，以后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老黄，你那边不要管了，撤吧！” 吴运昌语气中满是那种小题大做的语气，充满了不屑。 “那好的，吴县长，那我就不管了，让他们同学之间好好唠唠！” 黄城立刻答应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这个电话，让黄城对秦山的实力再次刮目相看。 吴运昌说得轻松，丝毫没有提秦山的身份，只是把他当成吴昊的同学来说，实际上，黄城能听出来，吴运昌是刻意在回避一些东西。 而他刻意回避的东西一定非常重要，而且是不可对人说的。 比如，秦山的背景或者背后的关系。 如果真是因为吴昊和秦山是同学的原因而让他撒手不管，吴运昌是绝对不会给自己打这个电话，顶多是给吴昊打电话，让吴昊跟自己来说。 黄城之前特别留意了这个细节，一直在观察着吴昊那边。 而这段时间，吴昊并没有接打任何电话。 “兄弟，吴县长已经发话，我这边可以撤了，还是兄弟厉害，一个电话就解决了这个大难题，佩服佩服！” 黄城说话的时候，特意带着一些探寻的语气。 秦山怎么会听不出来，便笑道：“吴县长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跟他的混蛋儿子一样不知道轻重的胡闹呢？” “是啊，到底是领导！” 黄城听出了秦山的意思，就是说吴县长是知道轻重的，才做出这个决定。 “黄局长，这位就是我兄弟，段子衡，子衡，过来见见你以后的大领导。” 处理完吴昊的事情，秦山才把段子衡喊了过来，刚才那种境况，根本不适合介绍段子衡的。 “黄局长，您好，我叫段子衡。” 段子衡急忙过来，伸双手跟黄城握了一下。 “好，果然是人才，一看就是武林精英，感谢兄弟给我介绍了这么好的苗子。” 黄城半开玩笑地说道，在这里用来弥补刚才的不坚定，话里话外给秦山不少面子，毕竟一握手就知道段子衡是武林高手，那他黄城至少也得是金丹境的。 “要是没别的事情，我请你们吃顿便饭，然后就去局里办一下手续。” 接着，黄城就发出了邀请。 秦山笑着摆了摆手：“感谢黄局长的盛情，呵呵，刚才说了，一会吴县长要过来，我等着跟他见一面，然后再去局里找你就行。” “哦，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恭候两位兄弟了。” 黄城闻言，笑容满面地跟秦山告辞，然后往警车那边走去。 他意识到，刚才听到了一个重要信息。 吴运昌给他打了那个电话，就意味着那件事情已经处理完。 但秦山认为吴运昌肯定还会过来，应该就不是来处理报警事件的，而是专程来见秦山的。 不然，是来见吴昊的？ 根本不可能的！ 吴运昌竟然来见秦山，里面很有东西啊，得需要吴运昌对秦山多么重视，才能做到这个份上？ 他可是同春县的二把手啊！ 吴昊始终在远处看着这边，他的肚子已经跟蛤蟆一样气得鼓鼓的。 眼看着黄城过去，不但没把秦山怎么样，还跟秦山唠得火热，竟然还跟秦山后边的那个小跟班握了手。 难道真不把我爹放在眼里了吗？ 吴昊心里藏不住话，他是这样想的，当黄城回来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说的。 “叔，还等什么？还不抓秦山，是不是想让我爸亲自给你打电话，你才动手？” 吴昊的语气很是嚣张。 黄城很反感他这种满是优越感和不知轻重的语气，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爸刚才已经给我打了电话……” “那你还等什么？”一听老爹已经过问这件事情了，吴昊虽然不知道吴运昌是怎么知道的，但还是下意识地质问黄城。 黄城再次唇角牵动地笑了一下：“可是，我没法动啊，你爸说了，不让我管你们同学之间的矛盾，让我撤了。吴昊啊，我也是劝你一句，同学之间要注重团结，一起扛过枪的，一起同过窗的，还有一起……就说前两样吧，感情都很纯洁，你要好好珍惜，跟秦山争取和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是叔的肺腑良言。” 说完，黄城上了车，带来的警察也全部上车。 很快，两辆车子都启动，向远处开走。 走出大约三四百米，车子停了一下，下来了一个警察，然后继续向前行进。 “特么的！” 看着警车的尾灯，吴昊恨恨地一跺脚，拿出电话，给吴运昌打电话。 “爸，我今天被人打了……” 电话一接通，吴昊先向父亲卖惨告状：“打得可狠了，四个大耳光抽我的！” 他虽然不知道老爹问什么让警方不要管这件事情，但他却没法就此吃下这个大亏。 吴运昌此时正在车里，虽然开车的司机是他的亲信，但是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让司机知道的。 他听吴昊这样一说，便想把吴昊支开，以免被他看到自己与秦山见面的情形，于是便用惊讶地语气道：“打得那么严重吗？听我的，你现在立刻上医院去做检查，一切都等出结果后，咱们再细谈。” 吴运昌不过是找一个支开儿子的借口，而吴昊却天真地认为，父亲这是要让自己先拿到受伤证据，然后再动秦山。 至于为什么老爹让黄城撤离，很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身份特殊，老爹不想落人口实。 最后结果出来，警方肯定要走程序，追究秦山责任的。 一定是这样！ 得出这个结论，吴昊顿时又支棱起来，他觉得就这样走了，实在没有面子，便走到秦山跟前用手指着他说道：“秦山，我现在就去医院检查，等我脑震荡、神经性耳聋等结果出来的，看我整不死你。” “最好你特么的得癌，这个世界还少了一个垃圾！” 秦山抱起双臂笑着说道，他真不明白，到了这个时候，吴昊哪里来的底气还朝他放狠话？ “咱们不斗嘴，走着瞧！” 担心秦山再动手，吴昊撂下这句场面话，上了饭店门口的一辆奥迪车，拉着童瞳离开了这里。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两个秘密 “秦山，没有想到人的变化这么大，童瞳和吴昊变得那样坏了，这次差点连累你了。” 看着奥迪车消失在车流里，蒋欣禁不住感叹了一句。 “人总是会变的，我也是越来越体会到，有些人真的是越行越远，今天教训一下吴昊也是好事，省得他自以为天王老子老大，他老二的，不知道要欺负多少人！咱们先去那边喝杯冷饮吧，等见过了吴昊的老爹咱们再吃饭。” 秦山看了一眼远处坐在西瓜摊旁吃西瓜的那名警察，对蒋欣和段子衡说道。 他已经猜出来了，黄城的人虽然离开，却留下了一个耳目，想要看看后续的情况。 也就是说，他想看看吴运昌会不会来，又或者来了，他们之间见面时是什么样的情形。 到了不远处的冷饮摊，秦山很体贴地问蒋欣：“你能喝凉的吗？” 蒋欣脸色一红，摇了摇头：“我要常温的吧！” 结果段子衡抢着去付的账，买了两杯凉饮，一杯常温的，三人坐在太阳伞下边喝边等。 当饮料快要喝完的时候，秦山接到了吴运昌的电话。 “秦主任，你在哪里，我到龙华饭庄门口了。” 秦山往饭庄门口看了一眼，问：“是越野车吗？我在饭庄西侧的冷饮摊。” “我看到了，秦主任，我想跟你单独谈谈，要不你开车过来，我上你车，找个方便的地方，上我的车，可能你未必放心。” 吴运昌在电话里说道。 “呵呵，吴县长多虑了，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开车过去。” 秦山应付了两句，跟蒋欣和段子衡说了一声，然后走到自己车前，把车开到了越野车旁边。 随即，秦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直接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秦山朝吴运昌点了点头，继续开车往远处行去。 他是同春县人，在县城里长大的，对这里非常熟悉。 车子开出两三公里的路程，到了凉水河旁，秦山就把车停在了大树的树荫下。 “秦主任，幸会！” 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的吴运昌向秦山伸出了手。 秦山点了点头，跟吴运昌握了一下手：“吴县长好！” 松开手，秦山道：“直接说事吧，先给你看东西。” 说完，他拿出手机，在里面滑动了几下，放到了吴运昌面前。 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 吴运昌看了一眼，脸色顿时一变。 还有这个！ 秦山手指一划，顿时换了另一个画面。 吴运昌的额头已经见汗了。 他没有想到，秦山要给他看的竟然是这么火爆的视频，他自己都不知道，竟然那种事情被人偷拍到了。 “秦主任，感谢你手下留情，开个价吧！需要多少钱，你可以把这些彻底删除？” 吴运昌沉默片刻，看向了秦山。 秦山轻轻摇头：“我想吴县长是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想利用这些东西来赚钱。而且，说实话，我也不确定别人手里有没有备份，我一直在追查这件事情，希望能追查到真相。你自己肯定知道，视频是在哪里拍的，如果可能，你也自己去检查一下。” “好的，我会按照秦主任的意思去做的，既然秦主任不谈钱的事情，那么秦主任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这边处理，或者将来需要用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 吴运昌的政治经验实在太丰富了，听秦山这样说，他立刻便做出了反应。 秦山微微点头，道：“我可以开诚布公地跟你谈两件事情，但是你一定要守住口风，不能透露出去半分。” “好，你说，我听完之后就烂到肚子里。”吴运昌急忙应道。 秦山道：“吴县长，别看你是同春县的县长，但是有些事情你肯定还不知道。这次同春的常务副县长张奉宪落马，同春县将会有一个副县长递补常务副县长的位子，空出来的副县长位子，我已经预定了，安排天陵区原办公室副主任过来接任。” “真的？” 吴运昌顿时一惊。 他非常吃惊，甚至比看到自己的那些视频更为吃惊。 因为，秦山说的这些话，听起来绝对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的。 一切都没有到那步呢，秦山竟然把事情咬得那么死？ 除非是市委书记已经答应了这件事情，否则秦山再怎么说，都是瞎扯。 秦山摆了摆手道：“吴县长，我没有那么多心情跟你在这瞎说，是不是真的，你拭目以待就是。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嗯，秦主任你说，我肯定守口如瓶！” 看到秦山眼中厉色一闪，吴运昌急忙说道。 秦山道：“纪委这一块，天花板太低，而我现在这么年轻，肯定要走行政的，所以，我将要到同春县的河口镇外派，当镇长，暂时过渡一下。我和张雨晴过来，工作上，是需要吴县长行一些方便的，你应该明白怎么做！” “行，既然秦主任有这么大的能量，把这两个位置都预定了，我肯定会全力支持你们的工作，各方面都会照应好的。” 吴运昌一口答应下来，他心里已经拎得非常明白，一切等尘埃落定的那天再看。 如果真的都如秦山现在所说的人选予以安排，那还说什么，足以证明秦山的能量深不可测，必定要配合好的。 更不要说，人家手里还有自己的把柄。 紧接着，吴运昌又试探着问道：“秦主任，在你说的这两项任命中，需要我做点什么不？” 秦山当即摇了摇头：“不需要，上面自然会安排，说句不好听的话，就连县委邹书记也根本插不上手的。” 朱正峰曾叮嘱秦山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但是秦山怎么会那么老实地听他的话，这个时候，正是他利用这件事情大散迷雾弹的好机会。 朱正峰是把他发配到河口镇的，但是他却不能让人有这种认知，他就是要先说出来，让吴运昌以为是自己运作的结果。 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巧妙地借势。 否则到了同春县，两眼一抹黑，有问题的话，他能总去找朱正峰吗？ “我明白秦主任的意思，那我届时就恭候秦主任大驾了。” 吴运昌再次跟秦山握了握手道。 随即话锋一转道：“吴昊不懂事，得罪了秦主任，他就该好好接受一下教训，感谢秦主任替我管教了他。希望秦主任不要在这件事情上跟他一般见识，给他改过的机会。” 秦山笑道：“要是看吴昊的德行，我不打他个半身不遂都算他长的结实，但是既然吴县长这么说了，我就不再追究他的冒犯之过。不过，吴县长最好还是跟他好好谈谈，让他以后别再对蒋欣起任何心思，而且，也别跟我吆五喝六，不知深浅的。就在你来之前，他还说去医院检查一下，然后再找我算总账呢！” “哎呀，秦主任，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教训他的。还有，他去医院的事情，是我为了支开他，让他去的，他可能觉得我是让他取证，然后再找你麻烦。这个混蛋，真是个猪脑袋，这么说吧，要是他以后再敢对你不恭敬，你随便揍！我相信，他不会了。” 吴运昌听秦山说得挺狠，连忙替儿子说好话，又是保证，又是解释的。 “那好，也就这些事情了，吴县长是跟我一起回去呢，还是让司机过来接你？” 秦山觉得话已说透，便下了逐客令。 吴运昌立刻道：“秦主任不用管我，我下车给司机打电话，刚好我也想在河边走走。” 说完，他下了车，秦山跟他挥了挥手，车子往回开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是辅警了 秦山再次把车停到原来的位置，下车把冷饮摊上的蒋欣和段子衡招呼过来，到龙华饭庄吃午饭。 他特意看了一眼，西瓜摊旁的那个警察依然还在，但他往饭店进的时候，看到那名警察打车离开了。 秦山更加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吃饭的时候，秦山问蒋欣：“跟童瞳的聚会弄成这样，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是在同春逛逛，或者返程？再或者跟着我们，今天我们来的时候，其实还有其它的安排，恐怕今天回不去了。” “在同春县逛？算了，我在这长大的，闭眼睛都能逛吐。自己返程，想想都憋屈，我问你，秦山，你说的其它安排是不是找别的女人吧？如果不是的话，我就跟着你，总之当度假了！” 蒋欣咬着筷子犹豫了一下看向了秦山。 秦山弹了蒋欣一个脑瓜崩：“说啥呢，找女的也不能到同春来啊，我们准备到乡下去一趟，考察一下民情。” “那就得了，我跟着你们！” 蒋欣一听秦山这样说，立刻兴奋起来。 段子衡很少说话，主要是听，现在听秦山这样说，不禁心中一动地问秦山：“秦哥，你说的乡下不会是河口吧？” “嗯，聪明，就是河口镇。” 秦山笑道：“提前去熟悉一下环境，凡事做到前面才好。” “你们早说去河口啊，那我就不用纠结了，我更应该跟去了，我三叔在河口住，正好去看看我三叔、三婶，上次去还是春节的时候，已经有大半年没见到他们了。秦山，你不知道啊，我三叔三婶对我可好了，我上学的时候家里缺钱，我三叔三婶就是借也想办法给我凑钱拿过来。” 蒋欣说着说着，眼睛就有些模糊了。 “那你还有时间哭，去看你三叔三婶，不得买点东西啊？咱们的时间很紧的，赶紧干饭！” 秦山被蒋欣感染得鼻子也是一酸，就急忙转移了话题。 果然，他的话很有效，蒋欣立刻开始狼吞虎咽地吃饭，看她那着急的样子，仿佛给她插上翅膀，自己就能飞到河口镇似的。 段子衡同样吃得很快，他最先撂了筷子。 然后是蒋欣！ 秦山其实已经吃饱，担心自己也撂筷子，蒋欣就不往下吃了。 段子衡要结账，被秦山挡了回来，冷饮他请客也就算了，秦山是不可能让他花饭钱的。 接下来就去办段子衡的事情。 三人开车到了公安局，蒋欣留在车上，秦山和段子衡两个人进了公安局大楼，见到了黄城。 黄城非常热情地接待了秦山和段子衡。 辅警入职的所有手续，能提前办的，公安局这边都已经准备好了。 段子衡过来，也就是出示一下带的身份资料，照照相，签个字之类的。 前后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段子衡的辅警警服都已经拿了过来，一起拿过来的，还有段子衡到河口镇的下沉手续。 “小段，恭喜你成为公安大家庭中的一员，下周一到周三，你过来进行为期三天的培训，然后就可以正式到河口镇工作了。具体哪天去，你根据个人情况定，我这里原则上不做硬性要求。” 当办公室只剩秦山和段子衡两个人时，黄城握着段子衡的手说道。 “其实培训主要也就是走过过程，不需要太多的时间，熟悉一些有关纪律、流程和权利义务、宗旨之类的，安排这三天的时间，主要还是想让你借这个机会，与局里的有关领导接触一下，熟悉之后，以后办什么事情也方便。” 说着话，他看了一眼秦山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兄弟肯定不会只让小段当个辅警，将来肯定会涉及到正式编制的问题，对吧？” 秦山笑着点了点头：“黄哥果然慧眼如炬，我确实有这个想法，将来子衡也肯定要调回市局的。” 听秦山这样一说，黄城立刻想到肖振东那边，就以为秦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只是在县局这边走个过场呢！ 留在龙华饭庄的那名警察已经跟他汇报过了，说吴县长到了之后，直接上了秦山的车，然后车开走了，过了好一段时间，吴县长的车开走了，之后秦山开车回来。 信息量虽然很少，结合种种情况，黄城更加确定，秦山这边强大的背景已经实锤。 不然没有道理吴运昌在儿子被打之后，还跟秦山走得那么近。 说不准是到别处给秦山赔礼道歉了！ 而且，秦山虽然喜欢动手，但从不打没把握之仗，揍吴昊肯定揍得肆无忌惮，就是明知道吴运昌不会怎么样他。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认知，黄城才主动提起了编制的事情。 哪怕秦山已经把这件事情都安排好，黄城为了继续深入结交秦山，也想把这件事情揽在手里。 于是他便说道：“既然兄弟有这样的打算，编制的事情我来想办法，虽然小段学历不够，但是可以走立功的途径，这事不着急，得等机会。” “那黄哥就费心了，这事就算肖局那边办，也绕不开同春这边，这份情意我记在心里了。” 秦山当即笑着说道，能承下秦山的人情，黄城当然也很高兴。 其实，他心里也做了两手准备，先把这事情揽住，万一以后情况有变，具体办不办，什么时候办，主动权还是在他手里的。 段子衡那边也急忙说了几句感谢话，虽然他的话黄城其实并不在意，但是段子衡也不是差事的人，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经过今天的几件事情，段子衡算是看出来了，权力和背景真是个好东西啊！ 要想得到权力，不被人欺负，能够伸张正义，必须得想办法往上爬！ 事情既然已经办完，秦山要告辞离开，黄城提出要安排一顿晚饭，秦山说明了确实还有其他事情，就婉言谢绝了。 黄城也就没再强求，一直把秦山和段子衡送出了大楼，才返回去。 “秦哥，我打个电话！” 看秦山要上车，段子衡急忙说了一声，到旁边拨通了媳妇的电话。 “媳妇，我已经成为正式的辅警了。” 看看旁边没有人，段子衡无比兴奋地说道。 电话另一边，段子衡的媳妇说道：“胡说，哪有那么快？这种事情手续很多，还牵扯到社保局，我都问了，没有半个月时间，都办不完。” 段子衡就在这边得意地说道：“要不说你头发长见识短呢，你说的那是一般情况下，我这不是跟秦哥过来的吗，县公安局长亲自接待，一路绿灯，手续办得特别快，我现在警服都拿到手了，局长说了，我已经算是公安大家庭中的一员了，下周一开始接受培训。” “真有那么顺利？”段子衡的媳妇还是有些不信。 段子衡道：“放心吧，没想到秦哥的本事那么大，跟你说，刚才那事都不算什么，还有一件让你惊掉下巴的事，这边同春县县长的儿子跟秦哥装b，结果被秦哥给揍了，结果，县长亲自来见的秦哥，公安局长来了，都站在秦哥这边，我就在旁边看着呢！而且，秦哥跟县公安局长说了，我肯定是要调到市局的，县局黄局长亲口承诺给办编制的事情。” “那太好了！真是菩萨保佑，祖宗保佑，段家终于要发达了，对了，你得好好感谢秦哥，跟秦哥好好干，听他的话，他就是你的贵人啊！” 段子衡的媳妇絮絮叨叨地说着，生怕段子衡听不明白。 “我心里有数，你就不用操心了，还要跟你说个事，接下来我跟秦哥下乡，就是跟你说过的那个河口镇，先去了解一下情况，今天就不回家了，装修的事情，你多费点心，好了不说了，我要出发了！” 段子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往秦山那边跑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池鱼之殃 河口镇距离同春县城有四十多公里，基本都是乡道。 秦山陪着蒋欣在一家超市买了些礼品，装进车里就启程往河口镇去。 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车子开进了河口镇里，在蒋欣的指引下，停到了一处院落外。 为了给三叔一个惊喜，蒋欣并没有提前跟三叔三婶联系，此时的院子却是锁了门。 秦山笑道：“还真不巧啊，打个电话问问。” “不用问，只要都不在家，不是在鱼塘就是在地里，你们要是不着急的话，咱们先去鱼塘看看，地也在鱼塘附近。” 一看蒋欣就对三叔家很熟悉，说完就等着秦山的回答。 秦山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他来这里也是就是转转，顺便了解一下河口镇的情况，最好能找个当地人聊聊。 自从蒋欣说他三叔家在这里，秦山就算找到了目标。 蒋欣指路，车子很快开到了鱼塘。 出乎预料的是，这里聚集了不少人，甚至秦山的迈腾车到了这里，也没有引起人太多的关注。 “好像是出事了！” 蒋欣匆忙下车，往鱼塘边走过去，对跟在旁边的秦山解释道：“我来过这里，正常这里没有这种情况，也不是出鱼的时候。” 说话间，蒋欣已经看到了坐在岸边嚎啕大哭的三婶，再一转头，看到了旁边眉头紧皱的三叔。 “三叔，怎么了？” 蒋欣急忙跑过去问道。 “小欣，你怎么来了？你来的真不巧，叔家的鱼塘被人下药了，你看看吧！” 蒋欣的三叔朝鱼塘里一指，蒋欣分开前面挡着的人群，往水面上看了看，只见上面漂浮的都是白花花的死鱼，层层叠叠，铺满了整个水面，惨不忍睹。 蒋欣顿时气坏了：“三叔，是谁干的？竟然干出这么不是人的事情来？” 她可是知道三叔在鱼塘上投入了多少本钱，花费了多少心血，现在一看基本就是血本无归的节奏。 “不说这个了，你怎么突然来了，吃饭没呢？走，回家叔给做饭去!”蒋欣的三叔摆了摆手，拉了一把坐在地上的老婆。 蒋欣的三婶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眼泪：“小欣，走吧，咱们回家吃饭。” 看到三叔朝他的那辆三轮车走去，蒋欣急忙喊了一声：“三叔，我坐朋友的车来的，你也上来吧！” 蒋欣没有跟三叔三婶说自己已经吃过了的事情，三叔的鱼塘出了事，自己肯定无能为力。 但是蒋欣觉得秦山肯定能帮上忙，毕竟他跟县公安局的局长关系那么好，鱼塘被人下毒，应该属于治安案件，应该是公安局管的。 这里人多，有些话不好问，三叔三婶也不好说，先让他们上车再说。 蒋欣的三叔听蒋欣这样一说，这才注意到停在不远处的那辆黑车，就对他老婆道：“彩云，你坐车回去吧，先招待一下小欣和她的朋友,我骑三轮车到镇里买点菜!” “好好，你去吧，多买点肉，鱼就别买了，我看着堵得慌！” 三婶宁彩云挥了挥手，跟着蒋欣上了车。 秦山和段子衡也上来后，开车往前面走。 跟蒋欣的想法一样，秦山也是想让蒋欣的三叔三婶跟那帮人分开，那样才好说话。 刚刚来到河口镇，就看到发生这样的事情，秦山感觉到这个看似寻常的小镇，其实并不寻常。 他还不想贸然抛头露面，就算处理这件事情，暂时在暗处才是最佳的选择。 “三婶，我实话跟你说吧，我从同春县来的时候，已经吃过饭了。我想跟你，还有我三叔单独问问鱼塘的事情，开车的这个是我同学，是个有大本事的人，肯定能帮你解决这件事情的。” 蒋欣跟三婶坐在后排，朝秦山一指地说道。 随即又一指段子衡：“这位姓段的大哥，过段时间要来这里的派出所当辅警，今天也是过来看看这边的情况。” 宁彩云看一眼段子衡，“哦”了一声才道：“小伙子，能不来这个地方，就千万别来，这里的地方挺乱的，你家是哪里的？怎么不在家那边干？守家在地的多好！” “三婶，你看你，说你家的事呢，你还管起了人家的闲事！我给我三叔打电话吧！” 蒋欣看看没法跟三婶继续唠下去了，她根本就没看得起秦山和段子衡，就说了一声，给三叔打电话。 “三叔，你别买菜了，我已经吃过了，真的，真的吃过了。你直接回家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蒋欣三言两语说服了叔父蒋志强。 秦山的车先到的，不过五六分钟，蒋志强的三轮车也开进了院子。 一行人在屋子里坐下，蒋欣这才再次介绍起来。 “叔父，这位是秦山，是市纪委的领导，在他手底下，已经有好几个小老虎被绳之以法，为人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嫉恶如仇，官场上闻风丧胆，人称索命阎罗的便是！” “这位段子衡，江湖豪客，少林派强者，曾任搏击总教练，相当于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目前是县公安局重点培养的辅警，近期将要到咱们河口镇派出所锻炼。” 这些话是蒋志强回来之前，秦山趁宁彩云去烧水的时候，把蒋欣拉到一边教给她的。 “唉，小欣，你现在怎么学得不朴实了呢？我就没听过公安局重点培养过辅警，要是真有那个能力和背景，还能当辅警？还有这个小伙子，他看起来也就你这个岁数，还是市纪委的领导？你在讲武侠小说吧？” 蒋志强苦笑着说道。 蒋欣看了一眼秦山，眼神已经把意思传达了过去，大致是说，你教的这套也不好使啊！ “叔，婶，看来光说是没用的，这是我的工作证！子衡，你把警服拿出来给叔婶看看！” 秦山一边从包里拿出了证件，一边对段子衡说道。 警服就在车后备箱里，段子衡过去就拿了出来，在身上一比划。 而蒋志强也接过了秦山的工作证看了看，看到果然有江山市纪委的大印，上面还带有正科级的字样。 他这才半信半疑地看向了蒋欣：“你们？” 蒋欣道：“秦山是我的高中同学，还是同桌，也是咱们同春县人，我俩关系特好，今天他俩来办事，我刚好一直都很想你们，就搭车过来了，而且，我还买了一些东西，因为鱼塘的事情，还没拿出来呢！” 说着话，蒋欣就去拿东西，段子衡也在一边帮忙。 蒋志强和宁彩云说了几句客气话，实际就是埋怨蒋欣乱花钱什么的。 繁文缛节过去之后，秦山这次率先说话：“叔、婶，你们鱼塘的事情，我们不清楚怎么回事，我们从心底里想帮你们讨回公道，要是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就是。” “唉，里边的情况也有些复杂，我先谢谢你的好心了，我知道你们都有本事，但是我也不想让你们惹上麻烦，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啊！如果你们为了我家的事情而有个闪失，让我于心何安啊！” 蒋志强叹了口气说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 秦山问案 秦山给蒋志强递过来一根烟，说道：“你放心，我们也不是鲁莽的人，事情的轻重厉害还是分得清的，力所能及就办，如果真不行，也不会给你们添乱的。” “那好！那我就说了!” 蒋志强最终点了点头，他的内心里其实还是带着一丝幻想，希望秦山真能帮到自己。 毕竟只要有一线光，他也不想错过。 “昨天晚上我住在鱼塘那边的，夜里也没听到什么动静，一早上起来，就发现有一些鱼翻白了。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缺氧了，连忙开了气泵，但后来一看不是，翻白的鱼越来越多。我就打电话给镇里的技术员过来，最终确定水里被人投了毒。” “即便这样，我还是抱有一些幻想，希望下的毒量少一些，别把鱼全都毒死，结果，全军覆灭了。” 说到这里，蒋志强愤懑地一锤大腿。 “叔，听你的意思，谁下的毒，你心里应该有个谱吧？”秦山靠近蒋志强一些，问道。 蒋志强道：“我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但是我想应该就是他们，跑不了的。” “那就详细说说。”秦山点了点头。 蒋志强道：“咱们河口镇副镇长寇振海有个儿子叫寇伟，在市里上班，他跟本地的一个地痞叫丁三关系不错，四天前，寇伟、丁三，还有几个人一起过来，带着渔具，想在我的鱼塘里钓鱼。据他们说，他们是去凌河钓鱼的，因为那里有山洪，河水浑浊，根本钓不了。” “嗯，你没同意对吧？”秦山适时接了一句。 蒋志强叹口气道：“是啊，要是同意的话，可能就没这事了。我先说说为什么我不同意，因为以前我也开办过收费钓鱼的项目，但是出了不少问题，我不能二十四小时看着，有的人夜钓，但还不老实，趁我睡觉的时候，电鱼、捕鱼，害得我损失了不少钱，后来我一气之下，就不允许任何人钓鱼了。” “上次他们过来，我苦口婆心地解释了，这个口子不能开，虽然他们也说给钱，但是一旦开了，别人都来钓了，我还怎么约束？” “结果，人家寇伟和丁三是本地户，都跟我谈了，我都没同意，人家就觉得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一怒之下，扬长而去，走之前，那个丁三就放了狠话，他说，蒋老三，你等着，今天你卷我面子，等哪天我让你肠子都悔青了！” “就是这么个过程，除了他们，我蒋志强还真很少跟人红过脸呢！也没有什么不对付的人。” 听蒋志强说完，秦山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丁三他们的嫌疑的确最大了！叔，事情发生后你们报警没？” “咋没报，我去派出所报的案，派出所的人去了，作了笔录，拍了照片，然后让我们把死鱼处理好，要深埋，不能流入市场，不能卖给别人，然后他们就走了，说是要继续调查一下，我这边有什么线索，跟他们联系。” 这个时候，宁彩云接过话来。 秦山又问道：“丁三和寇伟的事情你跟他们说没？” 宁彩云道：“我没敢说寇伟，他爸是副镇长，怕派出所的人有所顾忌，我就只说了丁三，派出所的人就问我有没有直接证据，都是半夜干的事，我上哪找证据去啊？没有证据，派出所也不好处理，人家说了，总不能因为那件事情就认定是人家干的，凡事都要讲究证据的。” 随即宁彩云气得骂了句娘：“鱼都被毒死了不说，还让我们自己捞，再找地方挖坑再深埋，而且水质已经破坏，我们一次性承包了十年，才过去四年，钱花了，鱼养不成了，这也是不小的损失啊！”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说一下。” 蒋志强想起什么似的忽然说道：“寇伟和丁三带来那几个人，应该都是从县里过来的，丁三跟我指着其中的一个说，那个人是吴少，人送外号吴日天，是县长的公子，当时我根本没信。但既然人家说了，我也就一并都说了吧，你们要当回事，如果真的涉及到县长的儿子，你们也应该知道个轻重！” 提到县长的公子，蒋欣和段子衡都浮现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 两人同时看向了秦山，而秦山却是眉头一皱，心里想着，要是吴昊参与到其中，自己绝对饶不了他。 “日天，这外号真是绝了，在同春，县长就是天，那个吴日天，日天就是日他爹呢，要真是这样，我的那些鱼估计也死不瞑目啊！” 蒋志强注意到秦山表情，心里不禁一沉，便多吐了几句槽。 蒋欣却突然笑了：“三叔，看你说的，鱼都没眼皮，就是寿终正寝，它们也不可能瞑目的。实话告诉你吧，县长的儿子其实没什么可怕的。你说的那个吴少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是就在我们来之前，秦山刚刚把县长的儿子揍了一顿，秦山厉害吧，揍了都白揍。” “真的啊！” 蒋志强和宁彩云当即瞠目结舌，看着一向不会说谎的蒋欣，竟然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了。 秦山在一边淡然道：“那是他自己找揍，我还能惯着他，三叔三婶，我问你，他们说的那个吴少长得什么样？” 蒋志强和宁彩云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一遍，秦山和段子衡、蒋欣一听，果不其然，还真跟吴昊的特征都对得上。 秦山心里就有了底，便继续问道：“他们同来的人，都是什么人，或者说年龄啊，彼此之间的称呼。” 要办这件事，秦山觉得还是多了解一下为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蒋志强道：“除了寇海、丁三和那个吴少之外，还有两个女的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别人称她为同同，应该跟吴少是一对，我看到那个吴少把手伸她裙子里了。” “另一个男的，倒是没人介绍，他跟另一个女的在鱼塘边上往远处遛弯去了，我也没太留意，别人怎么称呼他们，他们的年龄也都在二十多岁，不到三十的样子。但看起来，这帮人还是以那个吴少为首。” 提到同同，秦山和蒋欣再次目光一碰，他们都意识到，肯定就是童瞳。 从蒋志强的描述看，童瞳跟吴昊肯定已经搞到了一起，但是却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童瞳在他们的交往中，充当了一个很不光彩的角色。 “一对烂货！” 秦山不禁骂了一句，心中开始后怕起来，如果蒋欣不是跟着自己来见童瞳，而是单独来，以她的阅历很难不出事。 主要是有童瞳在配合吴昊，蒋欣根本防不胜防，只要一粒药，一切就都毁了！ 特么的，吴昊！ 此时此刻，秦山觉得之前打得真是太轻了。 蒋欣也想到了这一层，脸色也有点不对，暗自后怕起来。 秦山很快恢复了情绪，继续问了一些关于寇伟和丁三的事情。 据蒋志强说丁三在河口镇里真有一些势力，开了几座彩石厂，还有四五个沙场，别的买卖还有，结交了不少不务正业之徒，镇里的人一般都怕他三分。 寇伟在市里上班，蒋志强了解得不多，但也知道这个人在河口镇还是有一些能量的，尤其是他父亲寇振海，听人说，老镇长杜恩平落马之后，寇振海一直在运作当下一任的镇长，听说，现在已经有传言，说他已经实锤了，板上钉钉的是新镇长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直捣敌营 介绍完大概的情况，蒋志强说了自己的顾虑。 “这件事情很难办，我心里有数！” “第一，咱们的确没有证据啊，人家派出所的人说的也在理，没有证据，光是怀疑没有用啊。” “第二呢，就算有了证据，丁三本身是个无赖，势力还挺大，镇里还有个寇振海，县里还有县长的儿子，那么多人加在一起，势力多庞大啊，会不会干涉派出所，谁也说不准。” 第二点，对秦山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比较棘手也就是第一点。 没有确实证据的问题。 想了一下，秦山说道：“还有第三点，就算真把丁三揪出来，就这件事情本身，也就是治安事件，最好的结果只是让他赔付鱼塘损失，拘留个十天半个月也顶天了，后续他出来还可能找你们的麻烦。” 蒋志强一下站了起来：“特么的，找我麻烦我倒不怕，现在是法制社会，他也不敢杀了我，顶多让人揍我一顿，我要是怕了这个，当初也不会死活不让他钓鱼。” “三叔，你真是个硬汉子，你这么有刚，我也就少了一些顾虑，你知道丁三干没干其它违法的事情？” 秦山向蒋志强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赞了一句，又随口问道。 “那个丁三做了不少坏事，我还真听说不少，比如欺压外地施工单位，强行提供沙石料，开设地下赌场谋取暴利，组织人手替人要账，巧取豪夺、欺男霸女的事都发生过，我手里没有证据，但是却知道一些牵涉到的苦主。” 蒋志强义愤填膺地说出了不少事情。 秦山皱眉问道：“当地的公安机关不管吗？任由这样的人如此猖狂？” “小秦啊，你有所不知，丁三势力不小，人也狠，上边有人罩着，那些人吃了亏，也就认了，不敢真的到公安那里告，还怕人家继续报复。” 秦山怒道：“三叔，你都知道这些情况，当地派出所就一点都不知道，人家不告，他们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蒋志强摇头道：“现在都是民不举，官不究的，你都没人去报案，让人家怎么去办案？更不要说，丁三上面还有人了。” 秦山点了点头：“三叔，我大体知道了一些情况，这个丁三，我会跟他一起算总账的，但是目前，还是解决鱼塘下毒的事情，你说的丁三上面有人的事情，那都不是事。” “寇振海肯定当不了镇长，这是百分之百的，一个副镇长，在我眼里屁都不是。” “吴县长的那个儿子，更是不用管，我能见他一次，揍他一次。” “目前，最迫切的是拿到证据，只要有了证据，别的就都不是问题了。” 说着话，秦山停了下来，想了想，又看向了蒋志强：“三叔，我倒有个办法，今天鱼塘里那些看热闹的人，你觉得有没有丁三的人？” 蒋志强立即点头：“当然有，光我知道的就有两个小流氓是丁三的马仔，他们肯定是在那查看动静的。” 秦山笑道：“对的，这是正常操作，我也这样想的。既然他有人在那里，肯定知道蒋欣和我们来的事情，这件事情，他们也一定会汇报给丁三。在他们看来，我和子衡就是你侄女的朋友，他们不会怀疑别的。我的意思是，咱们一起到丁三家，给他们造成一种假象，那就是你仗着亲戚朋友来了，仗着人多势众去找他算账的这种错误想法。” “咱们的目的呢，一是能让他主动承认最好，如果不能主动承认，咱们采取一些手段，比如……” 秦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蒋志强倒有些顾虑了：“小秦，我倒是没有问题，你三婶那边也没事，但是万一丁三耍横，真的动手，我也顾不了你们这么多人，还有小欣，丁三是个色胚，要是动了歪心思，可就不好办了。” “没事，听我的就是了，子衡是武校的，我是纪委的，于公于私，他都占不了便宜，咱们先这么走一步，看看结果再说。” 秦山笑了笑，没想到蒋志强这个时候还是想着如何保护他们！ “我就是担心……” 蒋志强还想说什么，秦山已经站了起来：“好了，就这样定了，咱们出发，坐我车去丁三家，三叔你指路。” “那好吧！”蒋志强最终站起身，跟着出了房间，到院子里拿了一把斧头，别在腰间。 秦山看到了这一幕，却没有说什么。 这样也好，到了丁三那里，更具有迷惑性。 一行五人上车，按照丁三的指路，也就七八分钟左右，车停到了一座大院前。 大院很阔气，占地至少有一千平米左右，房子修建得也非常不错。 大门敞开，里面停了不少车，喧哗之声从房子里传了出来。 如此情形，蒋志强有些退缩了：“小秦，丁三经常家里招一些狐朋狗友胡吹海喝，看这些车，不得有个一二十人啊？咱们回去吧，一旦他们喝潮了动起手来，咱们肯定要吃亏的。” 秦山一摆手道：“三叔，我觉得他们人多正是个好机会，你就按我说的办，丁三爱面子，肯定受不了咱们的激将法，蒋欣，你用手机录像，别错过了关键场面，唉，我手下有个女工作人员，最会取证了，一点都不用操心，知道有这事，一起带过来好了。” 蒋欣因为紧张导致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你放心，就是录个像而已，什么都不会错过的，要是你们挨揍了，我也录下来，回头再找他们算账。” “蒋欣，你也不希望我好啊！” 秦山差点被逗笑了。 几个人在门口说话之际，房子里已经有人发现了他们，有四五个人出来朝他们吆喝道：“那个蒋老三，你们几个探头探脑地干什么？这是哪里你不知道吗？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赶快给我滚！” 这些人看到蒋志强这边三男两女，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就真的以为这几个人是壮着胆子来的，还没进院就先怂了。 秦山没有接话。 按照之前的计划，他要给丁三营造一种此行是以蒋志强为首的假象，他们这几个人来，顶多也就是来给蒋志强壮壮声势，凑凑人头的意思。 蒋志强倒也不含糊，他从腰后把斧子拔了出来，然后别到了前腰，对刚才喊话的那人喝道：“王二麻子，你别跟我装大尾巴狼，我来找丁三的，你赶快给你闪开……” “哈哈哈，你看，蒋老三这熊样，还拿着斧子来的，你以为你特么带着斧子，你就是李逵吗？顶多你就是一个李鬼！” 王二麻子大笑起来，其余几人也是跟着哄堂大笑。 第一百六十章 干翻丁三 “都滚开，让丁三出来!” 被人家拆穿，蒋志强恼羞成怒，他带斧子来真是为了壮胆的，要说砍人，他还没那个勇气。 “废什么话，耳朵聋吗？没听懂人话吗？”王二麻子说着话，丝毫不畏惧蒋志强腰间的斧子，一直走到了他的面前。 蒋志强禁不住手握着斧柄退了一步，终究是没把斧子拿出来。 这个王二麻子同样是河口镇的地痞，跟蒋志强乡里乡亲，但也就是认识而已。 根本谈不上交情。 他已经看出了蒋志强的色厉内荏了。 “见到不到丁三，我是不会走的，有能耐你就杀我们五个……” 蒋志强冲王二麻子喊了一通，又朝房间里大喊起来：“丁三，你是缩头乌龟吗？毒死我的鱼，连面都不敢露了吗？” 他这一嗓子最好使，喊声刚落，就从房间里走出了十几个人，朝这边过来。 “蒋老三，你是来找死的吗？”为首一个大汉冲蒋志强吼道。 “是，我是来找死的，丁三，我就想问你一句话，我家的鱼塘是不是你下的毒？撒谎是孙子！撒谎死全家！” 蒋志强按照秦山的意思，把话问了出来。 丁三是个要面子的人，这里的人都知道鱼塘的事，是他干的，他要是不敢承认，摆明了要当孙子，再加上死全家的。 再加上对自己这边势力的过于自信，丁三冷声说道：“是我干的又能怎么样？蒋老三，我就跟你说过，不给爷面子，我会让你肠子都悔青了！” 秦山耳中听着丁三说的话，眼睛同时瞟了一眼身边的蒋欣。 只见蒋欣正抱着双臂，右手握着手机在进行隐蔽地拍摄，秦山顿时就放心了，刚才丁三的自认证据算是保留了下来。 “是我干的，你能把我怎么样？就凭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吧？不过，今天你带这么多人闯入我的家中，还大放厥词，什么撒谎是孙子，什么撒谎死全家，你冒犯了我，就该受到惩罚。那个小姑娘给我擒了，其余的都给我揍！” 丁三极度嚣张地说完，像一个大将军一样，猛地朝前一挥手。 立刻就有六七个男的朝这边走了过来，有好几个眼睛不约而同瞟向了长相美丽的蒋欣。 “慢，不要动手，我……我是市……市里纪委的工作人员……” 秦山装腔作势地退后了一步，用磕磕巴巴貌似很害怕的语气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同时一捅段子衡：“快，报你的身份！” 段子衡立刻开口：“慢着，不要动手，我是县……县公安局的警察，你们打我就算是袭警。” 一听段子衡自称是警察，丁三立刻变得慎重起来，急忙喊住了那几个要动手的人。 然后他走到段子衡跟前，又仔细打量了他一下，说道：“光说没用，你说你是警察，请出示你的证件？” 段子衡摇了摇头：“我是辅警，没有证件，但辅警也是警察对吧？” “那我问你，你们的队长是谁？” 丁三神情明显轻松了不少，随即又盘问起来。 “队长……队长……” 段子衡努力回想了一下今天在县局见到过的领导，一时还真没想起来哪个是队长。 看段子衡如此模样，丁三冷笑起来：“那你说说，你是哪个部门的？” “哪个部门？” 段子衡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我今天才当的警察，还没分部门呢！” “艹尼玛的，敢来消遣老子，给我狠狠地打，尤其是这个假警察！” 丁三顿时怒了，把手里烟头往地上一扔，再度挥手。 段子衡大喊道：“我劝你们别袭警啊，我有警服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你有警服，我特么的警服好几套呢……使劲揍！” 丁三气蒙了，以为这个年轻人是特意冒充警察的，来之前，秦山并没有特意安排段子衡的戏份，只说让他动手前，表明一下自己的身份，表明得越假越好。 目的就是造成对方袭警的事实。 但是这一次，连秦山都没有看出来，段子衡这一段出色表现是本色演出呢，还是演技炸裂？ 总之，他所有表明自己是警察身份的过程，都恰好在证明着他是一个假警察！ 结果，双方就动起手来。 秦山是搏击高手，段子衡是八十万禁军总教头，对方又喝了不少酒，战斗力低下。 两人做出被迫防卫的样子，并没有主动出击，但也是噼里啪啦片刻之间，把对方打倒了好几个。 “都上！动家伙！” 这一下惹恼了丁三，他抄起一根木棒，朝秦山冲了过来。 秦山劈手夺过来，抡圆了棍棒，且战且走，与段子衡联手，保护着身后的蒋志强、三婶和蒋欣。 此时的蒋志强已经把腰里的斧子抽了出来，但是没敢冲上去砍，他也是步步后退，保护着身边的老婆和侄女。 饶是这样，秦山和段子衡联手之下，也有近十人被打倒在地，有的爬起来继续冲过来，有的则是躺在地上打滚。 宁彩云最先上了车，蒋欣一边上车，一边继续拍摄，然后是蒋志强。 他开始没有先上车的意思，被蒋欣拉了一下才上来。 秦山和段子衡退到车前的时候，追过来的也只有三个人了，看到秦山和段子衡要上车离开，他们也没敢再迫近。 两人上了车，一脚油门冲出去，往远处飞驰而去。 “妈的，再招呼兄弟，到他家去，跑了和尚还跑了庙？” 丁三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喝了一声，问旁边的人：“车牌照是多少？” “三哥，牌照上面有布套，看不到！” 旁边的人急忙道。 “那就是怕咱们报复，一会儿都带着家伙去，刚才咱们酒喝的多，找几个没喝酒的好手去，这个仇不报，我丁三也不用在河口混了，特么的一个蒋老三竟敢跟我来横的。” 丁三一边说着，一边让手下的兄弟喊人。 再说秦山，把车开到蒋志强家门口后停下车，蒋志强要下车，却被秦山拦住。 “三叔，你们谁都别下车，万一丁三再招呼人过来，肯定还会动手的。” “是啊，虽然取到证了，但是他们都挨了打，那个丁三要是来硬的，咱们还是会吃亏的。” 宁彩云也是满脸担忧地说道。 秦山道：“三婶你放心，既然我主持了这个事，剩下的事就都交给我好了，你们主要是要听从我安排，谁都别下车。” 说完，秦山自己先下去，拿出电话，到一边给黄城打电话。 大约十分钟左右，秦山结束了跟黄城的通话，重新回到车里。 满车的人都在默默地看着他。 秦山淡然笑道：“都已经搞定，刚才联系了县公安局局长，让他们绕过河口镇派出所，直接过来办案，对丁三一伙实施抓捕！” “实施抓捕？”蒋之强一愣：“光是给鱼塘投毒，也定不了多大的罪，而且也不可能把他们全都抓了？” 秦山笑道：“当然不只是鱼塘投毒罪，他们还有袭击纪委工作人员以及袭警罪，我跟县局黄局长说了一下丁三的恶迹，决定先将团伙成员全部抓捕，再向群众取证，总之，这件事情是可以操作的，你们放心就是。” “要是都抓了就好，我还担心那些不是人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再找我们报复呢！” 宁彩云拍了拍胸脯长出了一口气。 “坐好了，开车，好像是丁三那伙人来了，好多车呢！” 此时，始终关注着后视镜的秦山忽然说了一句，然后启动车辆，疾驰而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跟踪追击 “他们追来了！” 车子开动的时候，后排的蒋欣扭头往后看，看到有几辆车越过三叔家朝这边跟上的时候，。连忙提醒了一下秦山。 “没关系，他们追不上的！” 不用蒋欣说，秦山也在看着后视镜，自然发现了这一情况。 他加大油门，很快开车出了镇子，往同春县城方向疾驰。 最终，跟上来的有三辆车，紧追着秦山的车不放。 “呵呵，还挺执着啊！他们这是自投罗网！” 秦山熟练地开着车，还不耽误他点了一根烟。 这个时候，蒋志强的电话铃声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听了：“喂，老王……” “嗯，好的，我知道。谢谢你！” 说了两句话，蒋志强就匆匆挂断了电话，随即脸色非常难看地对秦山说道：“小秦，邻居给我打来电话，我家被丁三一伙给砸了！特么的，给鱼塘下毒也就算了，还砸我的家，这帮王八蛋……” “我的家啊，我的家啊，这不是要让我家破人亡吗？丁三特么的不得好死！” 宁彩云也有些崩溃，抹着眼泪骂了起来。 专注开着车的秦山对副驾上的段子衡道：“子衡，你安慰安慰三叔三婶……” 段子衡立刻明白了秦山的意思，便对蒋志强和宁彩云道：“三叔三婶，你们不该骂丁三啊！” “不骂他还留着他过年吗？” 宁彩云紧接着就来了一句。 段子衡笑着说道：“你听我说完啊，单就砸你家这件事情上，你不但不应该骂他，还应该感谢他。我跟说说我的亲身经历吧，我媳妇开了一个小饭店，也被人砸过。当时秦哥找市公安局局长处理的，结果赔我了四万。然后我的小店不但重新装修了，还变成了大店，对了，蒋欣你接着介绍。” 蒋欣跟秦山和段子衡从江山市到同春县，又从县城到河口镇，一路上谈过这件事情，所以她比较清楚。 听段子衡让她接着说，她便说道：“三叔、三婶，这件事情我还没来得及说呢，段大哥家的店被砸之后，很快就拿到了四万元的巨额赔偿，店也扩建，经秦大哥介绍，我爸妈以后就不用在外面摆摊了，而是用了段大哥家饭店的一块地方，在那里经营小吃，就算在餐饮业走上了正轨。所以啊，我听秦山的意思，应该是你也能拿到巨额赔偿的！” “丁三把我家砸了，他还能认可给我家赔偿？”宁彩云半信半疑地问道。 秦山接过话道：“三婶，子衡和蒋欣说的都没错，赔偿这方面我帮你们办理，由不得他愿不愿意，他不愿意，公安机关也会强制执行的。你们现在是该好好想想家里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丢了，不见了，被砸坏了，尤其是玉啊、瓷器啊、古董啊，这类的东西，没有标准的市场价值，你们可要好好想想。” “就是说我有个秦始皇的剑被他们砸坏了，他们也的赔？” 蒋志强闻言，眼睛一亮地问道。 秦山表达得已经很清楚了，他自然知道，秦山是暗示他借这个机会敲丁三一笔竹杠。 “老三你傻啊，剑还能砸碎吗？你还不如说咱家被砸碎的那些盘子里，有秦始皇用过的元青花呢！” 听蒋志强这样一说，宁彩云当即纠正起来。 蒋志强也是有一些知识的，当即又驳了回去：“你才傻呢，元青花是指元朝的青花瓷，秦始皇那是汉朝的皇帝，怎么可能用到后世的东西。我跟你说，光是元青花就很值钱了，咱们就说老祖宗留下来的就够他喝一壶的。” 突然，段子衡感叹了一句：“卧槽，我家饭店被砸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元青花的事，当时被砸的盘子老多了。” 听到三人在那神神叨叨，秦山和蒋欣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种事情，秦山点到为止，他不会亲自参与策划，给出具体的主意。 总之，丁三的家财都是巧取豪夺的不义之财，敲诈起来秦山毫无压力。 至于蒋志强能讹来多少，就看蒋志强两口子的本事了。 他现在只是专注地开车，后面的三辆车开得非常疯狂，速度很快，双方的距离在逐渐拉近。 秦山不敢让对方追上，一旦被追上，对方用车撞击，别车或者追尾，都可能发生严重的交通事故。 “子衡，用我手机，给黄局长拨电话。” 看看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秦山对段子衡说道。 秦山没有把速度放开，因为车里这么多人呢，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拿整车生命来开玩笑的。 很快，接通了黄城的电话，段子衡开了免提。 “黄局长！你们到哪了？”秦山直接问道。 “走了不到一半，还有二十五公里左右，你那边情况怎么样？”黄城问道。 秦山道：“我目前正与你对向行驶，应该咱们相距七八公里左右，丁三那边有三辆车在追我，我遮挡了车牌，遇见你们车队的时候，我大灯晃你。对了，丁三那边不少人喝了酒，不知后面那三个司机有没有涉嫌酒驾的!” “好的，收到，遇见你的车，我们会提前停下，你把车停到我们这边就可以了，注意安全。” 简单地沟通之后，双方挂断了电话。 “没事了，马上就跟警察会合了。” 秦山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以说，黄城的速度还是很快的，现组织人手，能到这个程度已经超出了秦山的预期。 而此时，后面的三辆车距离他，也不过是二三十米的距离，很快就要追上。 情况算是非常危急了！ 七八公里的距离，彼此双向行驶，说话之间，秦山就看到了前方警笛闪烁的车队，他立即闪了几下大灯。 对面的车队缓缓停了下来。 “来这么多警车？” 宁彩云看到前方的情况不禁一下坐直了身子。 前面警车一辆接着一辆，长长的队伍，看起来至少十几辆之多。 秦山一边减速准备停车，一边说道：“这次是来抓捕丁三团伙的，我特意让黄局长多来一些人手，多带一些车辆的。” 说话间，车子已经停在了警车前，而警车车队那边，有不少警察已经下来，秦山在众多警察中看到了黄城。 黄城朝他这边挥了挥手，便指挥警察往前截停了紧跟着到来的三辆越野车。 第一百六十二章 第一印象 三辆越野车上的人有些懵逼。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么多的警察都是他们追击的目标引来的。 那些警察拿着酒精测试仪，让司机吹。 结果，毫无意外，三个车的司机全部酒驾。 警察便以这个理由，把三辆车共九人，全部勒令下车，这些人全部分开，各自上了一辆警车。 车上的人虽然不断抗议，但无济于事。 因为涉嫌酒驾，需要同车人配合调查，是个勉强说得出口的理由。 那三辆车是在追击秦山，但是道路不是秦山一个人的，以这个理由抓捕他们，理由更不充分。 直到抓捕完这九人，秦山才下车，跟黄城见面。 看到秦山和黄城熟悉地握手，那些人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警察赶了过来。 此时他们再想给丁三打电话，也已经晚了，因为他们的手机都已经被警方没收。 “黄哥，据目击人报信，丁三一伙对蒋志强的家进行了打砸，具体打砸情况还不确定。” 秦山直接说出了案情。 “前面带路！先去蒋志强家看看。” 说完，黄城上了警车。 秦山也上车，掉头，往回开去。 至于那三辆越野车，自有警察拿了钥匙，开着跟在了车队后面。 一边开车，一边跟蒋志强夫妇聊着，秦山很快回到了蒋家院外，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街坊邻居。 大队警车抵达，秦山这次没有露面，而是让段子衡、蒋家人跟着黄城到家里看了看。 不到一分钟，黄城跟段子衡回来，车队继续出发，往丁三家开去。 丁三正在家里大发雷霆，因为派出去的三辆车，全部失联。 九个人，打电话都有回铃，但是没有一个人接听。 丁三意识到应该是出事了！ 翻车或者别的车祸，但是就没有想到县公安局的人已经把他们全部控制。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大批警察赶到，把丁三家围了，除了妇女、儿童、老人，其余男的全部押上了警车。 涉案罪名就是涉嫌给蒋志强家鱼塘下毒，打砸蒋志强家，袭警。 连同之前被抓获的九人，一共带走丁三一伙共二十三人。 这些人全部，临时关进了河口镇派出所。 至于攻击纪委人员的罪名，秦山并没有跟黄城提及，因为他即将要到来这里当镇长，不适合将来作为被攻击对象，由公安机关对丁三一伙定罪。 随即，黄城指挥带来的警察，兵分多路，到镇内及各村屯调查取证。 有受到丁三一伙敲诈、欺压、强取豪夺的群众可以向警方举报，遭受的损失也进行报备。 因为县局这边掌握的情况很少，涉及到这么多人，黄城必须要快刀斩乱麻，拿到丁三一伙更多的罪证。 同时，黄城也派出警察，到丁三名下的沙场和石场进行搜查。 这些事情，段子衡做为县局新入职的警察，全程跟着忙碌，而秦山因为身份特殊，便淡出了后续的过程。 这样做，也是要把功劳全部给段子衡一个人。 功劳对段子衡非常有用，而对秦山来说，却是可有可无。 蒋志强和宁彩云忙着编造，不，统计家里被打砸造成的损失，蒋欣也跟着一起忙活。 所有人都在忙碌，最闲的反而是秦山。 他在车上待着，跟孙颖啊、徐芳芳聊聊聊天，问一下今天都凯案的进展情况， 又跟张雨晴发了几个信息，还跟李晓涵诉说了一下对她的想念。 总是，时间过得很快，到半夜的时候，秦山把蒋欣拉到镇里一家条件不错的宾馆，在这里休息了半晚。 至于别人，都不用他操心的。 翌日，正是星期六。 秦山和蒋欣起得都比较晚，吃过早饭，秦山开车拉着蒋欣往蒋志强家赶去。 “昨天休息得好吗，小欣，你到三婶这边来了，还得让你住外边，真是过意不去啊！”宁彩云笑着迎了上来，而且对秦山也是非常客气。 很难想象，一个家里鱼塘被下了毒，满塘鱼苗全部死去，而且家里又被砸了的人会有这样和煦的笑容。 “三婶，看你这样说就外道了，家里这样，我也没帮上多大的忙，还自己躲清闲去睡觉了，感到过意不去的是我才对。”蒋欣拉着宁彩云笑着说道。 蒋志强的家里还是一片狼藉，并没有收拾，因为要保留现场。 不但没有收拾，昨天晚上，满地狼藉的碎片中又多了一些东西，有一些没被砸毁的东西，反而被宁彩云给毁了。 然后被统计到了损失名单之中。 秦山昨天的话，并没有白说，蒋志强两口子都领会到了精髓。 蒋志强从屋子里拿了几个小马扎，在院子里跟秦山、蒋欣分了坐下。 看了一眼门窗都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的房屋，秦山问道：“三叔，损失方面，统计完了吗？” 蒋志强从兜里掏出个小本，翻开看了看道：“鱼塘那边的损失分两部分，一是鱼的损失，另一个是今后承包费用的损失，一共十八万三千四百多元。” “家里这边呢，各种损失加到一起一共五十六万八千多元，主要是祖上传下来的首饰、玉器，丢失了一些古钱币，还有现金，家里的房屋、器具损失，倒是微乎其微。” 秦山听完之后，点了点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这份损失统计鱼塘方面肯定有水分，但是不会很大，毕竟那个很容易计算。 而家里的损失，蒋志强肯定狮子大开口了，开得很大很大的那种。 这种情况下，有两种赔付途径，一种是协商赔付。 段子衡家饭店的赔偿就属于这种。 另一种是通过起诉，这个比较麻烦，一般周期比较长，而且还需要自行举证。 但是特案特办，周期完全可以缩短的，但是需要请好的律师。 总之不管哪种情形，蒋志强都可以大赚一笔了。 正聊着的时候，马扎上的蒋志强突然站了起来，同时对秦山小声说了一句：“寇伟来了！” 秦山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从外面进来了两个人，一个二十七八岁左右的男的，还有一个长相不错的姑娘。 同时回头的还有蒋欣，她也很好奇这个副镇长的儿子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 “蒋叔、蒋婶子……” 寇伟招呼了一声，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却被突然扭过头来的蒋欣惊艳到了，不禁眼睛一亮地打量起蒋欣来。 察觉到对方肆无忌惮的目光，蒋欣顿时不悦，眉头一皱地转过头来。 秦山眼中厉色一闪，也非常不高兴，竟然用那种能剥光衣服的眼神看蒋欣，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个寇伟给了秦山一个很糟糕的第一印象。 第一百六十三章 河口镇，我就是天！ 蒋欣突然转过身去。 寇伟眼中失望之色一闪而逝，目光又扫过她苗条的背影，尤其是在浑圆的腰部下方逗留了一下，才真正看了也已经回过身去的秦山一眼。 “蒋叔，借一步说话！” 寇伟并没有再往里走，而是站在院子里朝蒋志强招了招手。 蒋志强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不经意地看了秦山一眼，看到秦山轻轻摇了一下头后，便对寇伟说道：“寇伟啊，这里都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 寇伟自然也看到了秦山摇头的动作，他脸上闪过不悦的神情，朝秦山一指地说道：“这位是谁？” 秦山刚要答话，蒋欣却是突然站起身说道：“他是我男朋友，怎么着？你是查户口的啊？” 有些意外地看了蒋欣一眼，秦山倒是什么都没有说，蒋志强那样说，蒋欣再这样一解释，听起来的确不是外人了。 此时，蒋志强急忙补充介绍一下，指着蒋欣道：“这是我亲侄女！” “还真没听说过，你有这么个侄女呢，在哪工作啊？” 寇伟走过去低头又看了蒋欣一眼，问道。 秦山一扒拉他的脑袋：“喂，我女朋友，你别跟个大色胚似的盯着人家看。” “看一眼犯法吗？” 寇伟脸色阴沉地说道：“因为我要说的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能让外人知道，我确认一下你们的身份怎么了？” “寇伟你别生气，不要有误会，的确是自家亲戚，我侄女现在还没有工作，在家闲着，有话你就说吧！” 蒋志强急忙过来打圆场。 寇伟跟丁三不一样，丁三就是一个地痞，而寇伟的父亲是河口镇的副镇长，身为普通群众的蒋志强的确得罪不起。 就算秦山再手眼通神，大事上可以帮忙，但是总不能所有的事情都去找秦山吧？ 虽然蒋欣说秦山是他男朋友，但是蒋志强眼睛也不瞎，他能从诸多细节里看出来，蒋欣和秦山并不是情侣关系。 尤其是昨天晚上，他俩还特意唠了这个话题，宁彩云的看法跟蒋志强是一致的。 说着话，蒋志强还把自己的马扎让给了寇伟。 寇伟并没有坐下的意思，用脚把马扎踢到了一边，说道：“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我叫你一声蒋叔，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我不顾及到这份乡情，喊你一声蒋老三也不为过是吧！” “是是，寇主任说的是。” 蒋志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连应了两声，连称呼也变了，他不知道寇伟是不是干部，但在称呼上抬举一下子，总不会错的。 “嗯！” 似乎很满意蒋志强回答，寇伟嗯了一声，顺势又扫了一眼，坐到了宁彩云身后的蒋欣，才又开口。 “应该你也听说了，我爸马上要接任镇长的职务，河口镇的半边天就该姓寇了，所以，请慎重考虑一下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事情。” 秦山已经大体猜到了寇伟的来意，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就没有插话。 而是，不带任何表情地在那听着，同时还拿着一根草棍，逗弄着地上的蚂蚁。 蒋志强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寇伟扫了一眼狼藉的院子，说道：“丁三的人把你家砸了，被警察也抓了，犯了事就该付出代价，今天我拿来了四千九百元的赔偿金，算是给你家的补偿。就你这个破家，估计细算起来，三千元就能挡住，多给的那些，就算精神补偿，来吧，签一个私了文书吧！” 说着话，寇伟朝一起来的那个女人招了一下手，那女人立刻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纸包，过来递给了寇伟。 寇伟接过来，打开纸包，里面是一沓通红的现金，随后就要交给蒋志强。 蒋志强一看厚度，也就是寇伟所说的那个数，四千九百元。 他肯定是不会接的，这个数离他列的清单数相差太多，连他损失的一半都弥补不过来。 但是该怎么回绝？ 蒋志强想着措辞的时候，秦山却是站了起来，伸手把寇伟的手一推，问道：“你跟丁三是一伙的吗？” “不是，我怎么会跟他一伙呢，小伙子，我跟你说，你可别乱说话！” 寇伟急忙否认，语气神态开始强硬起来。 秦山从烟盒里抽了一支烟，寇伟以为是给他的，刚想回绝的时候，秦山却是放在了自己嘴里，点燃，喷出一口烟雾之后，才说道：“不是一伙的，你来赔个屁？该哪凉快哪凉快去！” 这是秦山的习惯性动作，很傲慢，也很噎人！ “我没跟你说话，你给我闭嘴，别惹恼了我，要你好看。”寇伟脸色一变地说道，他没有想到，自己已经亮出了身份，秦山还不知死活地跟他这么说话。 就算他老爸还不是镇长，光是副镇长的身份，在这个河口镇也已经非常有台面了。 他寇伟走到哪里不是一片逢迎奉承之声？ 秦山再次喷出一口烟雾，问道：“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你仗着你父亲的职权和地位，来到受害者家里，逼迫弱势的受害者收下低价赔偿金，签下显失公平的和解协议。因为故意破坏他人财物，超过五千元会被追究刑事责任，所以你来了一个四千九百元，来规避这个追刑责的数额？” 秦山一口道破了里面的猫腻，寇伟感到非常意外，他没有想到秦山会知道这个法律条文，便眼中凶光一闪地否认道：“胡说，哪有的事情？我不过是根据具体损失，以及蒋老三家今后在河口镇的长远利益来考虑的。对吧，蒋老三，钱不能花一辈子，但你却是要在河口生活一辈子的，不但你，估计你女儿也是吧。这里面的分量，你可要掂量清楚了。” 这已经是赤果果的威胁了。 蒋志强忌惮的地方也就在这里。 “我看看！” 秦山顺手扯过手里的纸，刚才他已经看到，包钱的纸正是已经起草好的和解协议。 拿过来仔细看了看，秦山被气笑了：“寇伟，你屁.眼子可真大啊！连鱼塘和家里被砸的损失全算里面，你竟然只给了四千九百元，你这是抢啊！” “哼，不管你怎么说，如果不签的话，肯定没你们的好，你们自己照量着办？我可跟你说，我爸马上就当镇长了！” 寇伟的语气更加强硬。 秦山气极反笑，说道：“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威胁受害人？” “当然可以，我就威胁你们了，在河口这一亩三分地上，我就是天，你们要是真不按我说的办，后果你们恐怕承担不起。别觉得公安局的人把丁三抓了就怎么样，我跟丁三可不一样，公安局抓不了我。” 寇伟也点燃了一根烟，开始叫嚣起来。 这个时候，远处一阵警笛声响起，由远及近，一辆警车停在了院外。 段子衡跟着两名警察快步到了院子里。 “这里有一个丁三的同伙，拿着和解协议，逼迫蒋志强签字，还恐吓威胁，我这里有协议原件，有录音为证，请公安局控制处理。” 秦山刚刚说完，另一边的蒋欣接着补了一句：“我这里还录了像！”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已不是原来的我 “行啊!还有这个觉悟！” 秦山摸了摸蒋欣的头，表示出一种意外的惊喜。 他自己不方便录像，所以只能录音，哪知道蒋欣做出这个举动，竟然是因为秦山曾经夸过纪委的一名工作人员，说她最会取证了。 所以蒋欣要证明一下，自己也不差！ 段子衡那边已经跟同来的两名警察到了寇伟的身边，并且开始控制他的双手。 寇伟急忙喊道：“我是县交通局的寇伟，我爸是河口镇副镇长，我没有犯罪，你们没有权利抓我！” 段子衡此时也已经穿上了制服，冷声道：“那就到派出所去说吧，现在看，有足够的证据显示，你已经牵涉到了丁三案件之中。” 秦山是在寇伟到来的时候给黄城发的信息，段子衡跟这两名警察也是黄城亲自派过来的，他们的任务就是过来配合秦山的。 秦山需要他们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 既然秦山已经明确了意见，段子衡肯定要不折不扣地执行。 他们也不管寇伟如何自编，扭起胳膊就往院外走。 寇伟一看情况不妙，连忙对那个女的大喊：“去通知我爸，再给日天少爷打电话。” “好好！” 那女的连忙答应一声，快步跑出了院子。 因为她本身并没有犯罪，也没有过激的行为，秦山还真没有任何理由留下这个人，也就任由她去了。 等关押寇伟的警车也开走了，秦山立刻拿起电话，到旁边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打给黄城的，让他暂时扣着寇伟，等着市纪委接手。 第二个电话打给了市纪委的副书记于坤，跟他说了一下河口镇的事情，重点是涉及到寇伟的事情，要求于坤立刻办理留置寇伟的相关手续。 正在外边休假的于坤自然满口答应，但是心里着实感到憋闷。 秦山这也太敬业了吧？ 上个周末，在同春县，查了同春酒楼，回头就办了都凯。 这个周末，他竟然跑到了同春县的河口镇，去调查县交通局的一个普通工作人员？ 真不知道秦山搞什么？ 但他还不得不结束休假，回头去办。， 秦山的第三个电话是打给孙颖的，让她带着纪委的两名工作人员，立刻启程往河口镇这边过来。 等三个电话都打完，秦山心里已经胜券在握，脸上的表情也云淡风轻起来。 “小秦，寇伟让那个女孩找寇振海，还有那个日天少爷，就是吴县长的公子，万一他们走关系，寇伟没事了，咱们将来是不是得遭殃啊？” 遭遇了鱼塘被投毒，家被打砸之后的蒋志强变得比以前敏感了不少，看到秦山回来，禁不住担心地问道。 秦山当即摆了摆手：“三叔，不用怕，这事是我办的，我肯定有绝对的把握，你放心好了，不管谁来我都给你摆平了就是。你忘了，蒋欣跟你说过，吴日天被我揍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嗯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要你真是小欣的男朋友就好了，咱们老蒋家就该扬眉吐气了！” 蒋志强说这话，还禁不住感叹了一句。 “嘿嘿，三叔知道我之前是开玩笑的啊？你放心，秦山是我最好的同学，你们受欺负了，他不会不管的。而且，我也在全力复习，准备考公，等我以后考上了，当了官，咱们老蒋家一样也会扬眉吐气的。” 蒋欣笑嘻嘻说道，听得蒋志强两口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唉，你小妹要是也像你一样优秀就好了，等她回来，或者你回去路过县城，到学校跟她好好聊聊，让她也开开窍。” 笑了一阵，宁彩云想起自己家的女儿，便叮嘱了蒋欣几句。 蒋欣当即痛快答应下来，并对秦山道：“秦山，你帮我想着点，回去的时候，咱们到同春三中去看看我三叔家的小妹。” “去哪？三中？” 秦山脸上浮现出奇怪的表情。 “对啊，三中，有什么问题吗？” 蒋欣对秦家父母的事情不太了解，禁不住问了一句。 秦山笑道：“这世上，真是无巧不成书啊，我爸和我妈都是三中的老师，而且我爸还是教导主任，要是你家小妹在学校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爸妈说，肯定会帮助解决的。” “是啊，真的很巧啊！蒋丽下学年就上初三了，学校里的事情回来也不跟我们说。小欣你去的时候，跟她好好唠唠，要是真有什么事情，少不了要麻烦小秦的爸妈了。” 宁彩云满脸笑容地说道，这个农村妇女也知道有熟人好办事的道理，知道是知道，但以前都是看别人享受便利和特权，这两天她才初次体验到自己这边有人的好处，又听说秦山的父母是女儿所在学校的老师，还是个领导，哪能不满面笑容地深入结交。 “那都不是问题！” 秦山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接下来，蒋志强两口子继续忙，蒋欣要去帮忙，硬被蒋志强撵过来陪秦山。 两人就坐在了开着空调的车里聊聊天。 “秦山，我很好奇，你有没有想过追我？” 聊了一阵考公的事情，蒋欣突然话锋一转地问道。 秦山一愣，颇感意外地看了蒋欣一眼，道：“你这个丫头尽问的废话，上高中的时候，我就追你，结果被你拒绝了。说起来挺伤感的，我情窦初开的时候，就把情爱错付，后来觉得只要不是你，跟谁都一样了，就找了个领导家的女儿娶了，结果最终离婚收场。” 说完，秦山摇下车窗，点燃一根烟，默默地抽着。 他没有撒谎，事实也的确是这样，曾经他以为不会再跟蒋欣有任何交集了，但是命运的巨轮却又让他们再一次偶遇。 可惜，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蒋欣也沉默下来，望着窗外，愣愣地出神。 好半天，她才又开口：“其实我要问的是，你离婚之后，有没有想过追我？” 秦山幽幽道：“好像我们从温泉水世界回来的那次，你就问过这个问题，我已经不是上高中时的我，但你几乎还是跟高中时代一样纯洁，我外边有女人，但不是结婚的那种，有的时候，是因为男人的劣根性，有的时候，也是别的原因，我已经配不上你了。” 蒋欣道：“其实我心里潘多拉的魔盒已经打开，已经不是高中时代的我了，我对权力开始有了认识，有了追逐，我要用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我知道这条路会很艰难，也想过或许有一天会被潜规则。但是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希望我的第一次都属于你。就算被潜规则，也希望是第一个被你潜……” 说着话，蒋欣靠了过来，不容分说地就抱住了秦山，热唇狠狠地印了上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秦山的力度 秦山没有回应。 蒋欣啃了个寂寞！ 感应到秦山木然的样子，蒋欣讪讪地坐了回去。 “蒋欣！” 秦山激动地说道：“你混蛋，你为什么想着要被人潜规则？你就不能想着拒绝？任何诱惑都不足以让你牺牲你最宝贵的东西！” “你觉得我想吗？还不是因为丛林法则，当我考公的时候一次次被权力排除在外，当父母的餐车被城管没收的时候，当我到信访办告状而无门的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当官，不然我什么都回报不了父母，我就永远在生物链的底层，连尊严都没有，只能卑微地生存，就像我的三叔三婶那样。可能我被人潜了一次，就会摆脱更多低层次想要潜我的人。我是女的，我没你那么厉害，我只有那一个优势！所以，我错了吗？” 因为秦山的斥责，蒋欣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也可能是有生以来，她第一次发出了自己心底里最挣扎的声音。 “那你也不应该那样想！” 秦山的声音弱了不少：“你不是还有我吗？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啊！” “那你能帮我一辈子吗？” 蒋欣追问道。 “能，只要你不想着被别人潜规则，我就能帮你一辈子。” 秦山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真好！” 蒋欣终于笑了，她拉住秦山的手说道：“我不在意你在外边有女人，因为我知道你是真的对我好，就算你好色，你也是对别的女人，而没有想着把我怎样，我跟你交个底，在你说不再帮我之前，我是不会让任何男人碰我的，但是你随时可以。” 秦山道：“你越是这样，我压力越大。因为跟别人，我没有想过要负责，但是跟你，我会这样想。” “但是，我没有要求你啊，算了，不说这个话题了，先歇一会儿吧，你这么累，我心疼你。” 说着说着，蒋欣就转移了话题。 秦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的心里其实很乱，就点了点头，开始闭目养神。 过了也就十多分钟左右，秦山的电话铃声响起。 看了一眼屏幕，秦山按下了接听键。 “黄局长，什么情况？” “兄弟，刚才河口镇副镇长寇振海到派出所这边过来，虽然态度很好的，但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求警方放人，而且理由上也没有问题。” “寇振海是懂法的人，他说，寇伟并没有犯罪，他去蒋志强家进行调节，是受人之托，调解不成，也没有强迫寇振海怎样。至于言辞有些过激，是属于年轻，说话没轻没重的原因，并不构成犯罪。哪怕扬言要杀人呢，并没有真正实施杀人，警方都没有权力拘人的……” 电话另一边，黄城详细地说着事情的经过。 秦山能够感觉到，他那边的压力不小，估计寇振海应该是抬出了县里的领导，如果不能拿到寇伟新的证据，黄城那边将会非常被动。 “黄哥，我明白你那边的境况，你再容我一点时间，我给于坤打个电话问问，他怎么搞的嘛，这么一点事情都办不好！” 说完，秦山就挂断了电话，弄得电话另一边的黄城直发愣。 一般情况下，当下属的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说直接领导的不是。 因为谁都不敢保证这话会不会传出去，因而谁都不会冒这个风险。 除非是无知无畏，再或者，并不害怕那个直接领导听到。 而秦山显然不是无知无畏那一类人，那么就是后者了？ 因为这一句话，黄城心里的秦山又增加了几分神秘感。 就在秦山刚要给于坤打电话的时候，于坤的相关文件已经发送过来。 秦山点开看了看，没有什么问题，就立刻给黄城回了个电话。 “黄局长，于副书记那边的手续已经发过来了，我马上往派出所去。” 撂下电话，秦山跟蒋欣说了一声，独自开车过去，路上经过一家复印社的时候，顺便把电子版的文件打印了出来。 随后，秦山继续赶往派出所。 这么短的时间内，孙颖肯定是赶不过来了，所以，秦山也就没给她打电话。 到了派出所，段子衡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他了。 “秦哥，寇振海还在，等着黄局长放人，那个人一看就不好对付，你小心一些。他说跟县委书记、县长的关系都非常好，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秦山一下车，段子衡就向秦山汇报了最新消息。 “好，我知道了，你怎么样？提前上岗有什么感想？” 秦山笑着问道。 “刺激！” 段子衡笑着回答了两个字。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一个房间外，段子衡道：“黄局长跟那个人在里面。” “好！” 秦山点了点头，敲了一下门，然后就推门进去。 房间里的沙发上，黄城正跟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交谈。 那个男的声音较大，而且面红耳赤，秦山大概听到他在问黄城，还需要多少时间放人的意思。 不用问，秦山也猜到了这个人就是寇振海。 一看面相就不善。 “哦，秦主任，你过来了啊？快请坐！” 黄城起身迎了一下秦山。 寇振海一看秦山的相貌立刻反应过来，这个人就是市纪委的秦山，那个把都凯办了，把杜恩平也整下去了的秦山。 接到儿子女伴电话的时候，从那女的口中，他还只以为那个男的是蒋志强侄女的男朋友，但是现在一看有些复杂了。 秦山看了一眼寇振海，对黄城道：“黄局长，不急着坐，我来是有一件公事，需要县局配合！” “没有问题，秦主任，你说！” 黄城当即欣然点头。 秦山从包里拿出来打印的材料，给黄城看了一眼说道：“经市纪委研究决定，因同春县交通局寇伟涉嫌违纪违规，需要接受组织监察审查，但纪委的人还在路上，需要暂时借用县局的人手，配合留置。” 黄城拿过来文件，仔细看了看，随即道：“既然是市纪委的决定，县局自然无条件配合。” 文件是真的，当时接到秦山电话，说于坤那边手续已经办完的时候，黄城着实吃了一惊。 休息日中，领导事情多，他是知道的。 而秦山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于坤回去加班，火速把程序文件发过来，这件事情本身就非常不简单了。 “那个，秦主任，我是河口镇副镇长，寇振海，我可以单独跟你说几句话吗？” 这个时候，寇振海忽然站起来，对秦山说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吴县长的儿子 “秦主任，我那边还有一些事情，你们聊！” 寇振海这样一说，黄城立刻回避，跟秦山说了一声就推门出去。 秦山坐到了沙发上，顾自点了一根烟，问：“寇副镇长，你想要说什么？为你儿子求情吗？” 他还特意强调了那个“副”字。 寇振海满面笑容地向秦山这边靠了靠：“秦主任大名真是如雷贯耳，今天一见果然年轻有为，将来前程不可限量。犬子年幼无知，冒犯了秦主任，我在这里代他向你道歉，还请秦主任能高抬贵手，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事后必有重谢。” 秦山当即眉头一皱地说道：“寇副镇长，你也是镇政府的领导，怎么会说出这等违反纪律的话呢？首先，对寇伟的的调查，并不是因为他冒犯了我，而是因为他违反了组织纪律。其次，组织上的事情，都是由严格的程序规定，不是我抬不抬手的问题。如果寇副镇长就是为你儿子求情这一件事情，那么就不不要说下去了。” 秦山没给寇振海一丝好脸色，就这么冷冰冰地把他怼了回去。 寇振海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随即看了秦山一眼又道：“秦主任，咱们都是官场的人，就不要拿这一套来说事了。常言道，律法不外乎人情……” 秦山猛地一拍茶几：“寇振海，律法就是律法，人情就是人情，你要是把两者混淆了，说明你已经不配当干部，那么，我真要好好查查你的问题了！” 他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好印象，所以说话丝毫不给面子。 寇振海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自己也点了根烟，抽了两口，然后二郎腿一翘地说道：“秦主任，你还年轻，少年得志，不知道韬光养晦，不知道左右逢源，你这样早晚会吃亏的。我跟你好言商量，不过是先礼后兵，做到仁至义尽，你真以为我就怕了你吗？” 秦山闻言，把烟摁死在烟灰缸里，随即起身，指着寇振海道：“你滚一边去，在威胁我吗？告诉你，我最不怕威胁，而且，我还要明确告诉你，我从现在起，启动对你的前期调查，如果被我发现有违纪行为，你就自求多福吧！” 说完，秦山摔门而去，只留下寇振海一个人在房间气得暴跳如雷，他拿起一个茶杯就要摔到地上。 但是想到这里是派出所，不是自己的办公室，他又放下了，急忙跟了出去。 在走廊里追上了秦山，再次换了笑脸：“秦主任，你别生气，刚才是我说话有些不合适，向你道歉。” “请你耐心地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吧，这次我是作为镇领导，跟你谈谈蒋志强家鱼塘的事情，是谈工作！” 走廊里有警察来来往往，寇振海又这样说，秦山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太过霸道，便点了点头：“只谈工作，再说些乱七八糟的，别怪我跟你翻脸！” 走廊里有几个是派出所的警察，他们不认识秦山，但都认识寇振海。 看到这个年轻人竟然跟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寇镇长这样说话，都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因而，再看向他们眼神就有些怪怪的。 寇振海感觉有些不自在，但此时此刻，他也只好舍了面子，朝秦山连连点头：“好，好的，秦主任，走，走，咱们进屋谈！” 两人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回到了之前的那个房间。 寇振海给秦山递烟，被秦山拒绝了，他自己点了一根烟，看了看表，说道：“我的时间有限，长话短说，没用的别说，别浪费时间。” 寇振海心里憋着气，却也只好点了点头：“秦主任，放心。我先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现在是河口镇的副镇长，但是组织上已经考虑把我扶正，接替杜恩平当本镇的镇长。” “哦，这件事情，我还没听说，准了吗？是走董书记的路子？” 秦山看了寇振海一眼，试探着问道。 寇伟和寇振海都这么说，秦山知道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县里就两位主要领导，吴运昌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么就只剩下县委书记董其明了。 “呵呵，还没有宣布的事情，我也不能乱说，县委是以董书记为首的，董书记是一把领导，秦主任这样说也没有错。” 见秦山一听自己要当镇长了，语气马上就发生了变化，寇振海错误地以为秦山也是那种看人下菜碟的货，不禁又恢复了之前的作风，开始打起了官腔。 秦山点了点头：“嗯，那又怎么样？” 寇振海脸上刚刚浮现出来的笑容再次凝固，便尴尬地说道：“镇长和副镇长的职责是不同的，很多重要事情有建议权和决定权，蒋志强是本镇居民，我就有足够的权力照应他，各种好事都会向他倾斜的。反之，如果上来一个跟他不对付的领导，结果就恰恰相反。” 秦山眼皮一抬，目光落在了寇振海的脸上：“你这是在威胁我了？” 寇振海抽了一口烟，道：“没有，相反，我是在向秦主任示好。我听说，蒋志强的侄女是秦主任的女朋友，那样一论的话，就都不是外人了，你放心，以后在河口镇，我会罩着蒋志强一家的。” 秦山摆了摆手：“蒋副镇长，你这话说得不对，身为镇领导，就应该想着为群众办实事，办好事，而不是对某些有特殊关系的人搞特权，蒋志强不需要你来照顾，但是你要是为难他们，也照量照量后果。我是不会因此，而跟你达成任何交易的！” 听秦山一下把话说死，寇振海心里再无侥幸的想法，知道仅凭自己的身份是不可能让秦山放过寇伟的。 他又抽了口烟，说道：“秦主任，我儿子寇伟在县交通局工作，你是知道的，他的领导叫吴昊，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好，跟亲兄弟似的。而吴昊的父亲，就是咱们同春县的县长吴运昌，这层关系，我必须跟秦主任说一下，以免以后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该埋怨我没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吴县长的儿子？” 秦山眉头皱了起来，很显然，寇振海开始拿吴县长来威胁自己了。 “是的，这件事情，我肯定不敢胡说的，对了，他说要过来，估计也快到了，到时候秦主任可以亲自跟他接触一下，秦主任虽然在市纪委工作，但是县里这边，一些人脉也是要积累的是吧？而且，蒋志强那边，有些事，也更方便一些，如果人脉没积累，反倒成了冤家，事情就真不好了。” “寇振海，这就是你要跟我谈的工作？拿县长的儿子来压我，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县长的儿子也不好使！” 秦山很反感寇振海的这个套路，动不动就以势压人，他最不受的就是这个，便没好气地对寇振海喝道。 “秦主任，还是收一收火气为好，我敬称一声秦主任，是对你的尊重，而你，真正的职务不过是正科级科员，暂时代理纪检监察室副主任的工作，而吴县长可是实至名归的正处级，你这样蔑视吴县长，只要我汇报一声，估计你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还没说完，寇振海的电话铃声响起。 “喂，小倩啊！”寇振海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立刻接听。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寇叔叔，你在哪个房间，日天少爷到了！” “我在接待室，我出去迎你们。” 一听吴昊到了，寇振海顿时心头一松，放下电话，他看了一眼秦山，道：“秦主任，吴县长的公子已经到了，一会儿我给你们引荐一下，只要咱们能达成一致，之前所有的不愉快，我都不会再追究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又见吴昊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这句话。 寇振海便扔下了神色古怪的秦山，匆匆出门，去迎接吴昊了。 刚刚出门，在走廊里，寇振海就看到寇伟的女朋友宋倩跟吴昊匆匆走了过来，连忙又迎上了几步。 “吴少，麻烦你跑一趟了！” 寇振海与吴昊其实并不熟悉，就连他的儿子寇伟也是最近才与吴昊关系升温，寇振海也只是上次吴昊来钓鱼的时候，见过他一面。 再加上走廊里有警察，并不方便谈话，寇振海就直接把吴昊往秦山所在的房间里领。 “吴少，寇伟出了事，还得你来镇镇场子，现在寇伟已经从公安局转到纪委了，纪委的那个人不太好说话呢！” “行了，没多大的事，寇伟是我兄弟，我会替他摆平的。” 吴昊摆了摆手，信心满满地说道，主要是他觉得，寇伟并没有实质性的违法犯罪，就是行事嚣张些而已。 寇振海悬着的心立刻放下了。 “吴少请！” 推门进去，寇振海朝坐在沙发上的秦山一指：“吴少，我给你介绍一下……” 也就在这个时候。 吴昊看向了秦山。 秦山也抬起头，看清了吴昊。 “秦，秦山！” 吴昊顿时有些结巴了。 他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了秦山。 秦山就是他的梦魇一样！ 上次被秦山揍了之后，他去医院认真检查了一番，做了不少核磁，还有各种化验，花费不少，就等着让秦山来承担这笔费用呢！ 只是，刚刚检查完，跟父亲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就被吴运昌喊回了家，好一顿收拾。 吴运昌自然不会把自己有把柄被秦山捏着的事情说出来，他就找了一个非常光明正大的理由，说秦山在市里的背景很深，也很神秘，连市委办公室主任都凯都被他干掉了，更不要说他这个交通局的小科长。 总之，吴运昌告诫吴昊，要是他出了事，自己也保不了他。 让他以后千万不要惹秦山，就算迎面碰上，也要给人家让路，吃饭碰上，要替人家买单，就算不能修复关系，也绝对不要使关系进一步恶化。 如果吴昊不听话，还去招惹秦山，他就不认吴昊这个儿子。 吴昊一看吴运昌说得这么严肃，顿时就蔫了，只要吴运昌不替他出头，他自己还真不敢跟秦山得瑟。 秦山的大耳光，抽得可狠了。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吴昊见到了秦山，他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而沙发上的秦山，缓缓喷出一口烟，慢条斯理地说道：“吴日天，你这个名字很牛比啊？是不是又来找抽了？什么事你都想来插一脚？” 寇振海闻言，不禁一愣，他没有想到，秦山不但认识吴昊，还敢跟这位县长的公子这么说话。 看来两个人是有仇啊！ 寇振海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决定在吴昊面前表现一把。 于是，上前一步大喝道：“秦山，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你要是再对吴少不敬，别说我对你不客气！” “卧槽，是吗？我倒要看看你们是怎么对我不客气的？来吧，寇振海，吴昊，你们是一起上，还是车轮战，老子都接着。” 秦山腾地站了起来，手里的烟头往地下一扔喝道。 吴昊本来就是欺软怕硬的主，秦山这一嗓子，给他吓坏了，深怕得罪了秦山，急忙一摆手：“秦山，没，我没有要对你不客气，是他，是寇振海他个人行为，跟我无关，你别生气，我走，我现在就走，这事跟我没关系！” 说着话，吴昊朝秦山作了个揖就要转身离开。 “吴日天，你回来，我让你走了吗？” 秦山猛地喝了一声，吴昊顿时身形僵硬，真的不敢往前迈步了，只得回头脸上硬挤出笑容说道：“我不走，我不走，你有什么吩咐，说就是了！对了，我还要向你道歉，以前的我不懂事，你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寇振海此时已然因为吴昊的异常表现闹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又见这位吴少在秦山面前变成这副德性，心中已然猜出个大概。 吴昊对秦山畏之如虎啊！ 到底怎么回事？ 秦山到底凭什么？ “吴昊，寇振海，你们两个是不是都不要逼脸了，道歉顶用，还要法律干什么？” 秦山并没有因为吴昊一个劲说软话而给他们好脸色，反而毫不留情地呵斥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这里诺大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外面。 县局局长黄城跟河口镇派出所林宽闻声推门进来，刚好看到眼前一幕。 黄城还好说，他早就见识过秦山的威风了，林宽还是第一次见到秦山，对他只是有所耳闻，并不了解。 眼见吴昊跟寇振海在秦山面前，像孙子一样被训着的时候，他也感到一阵愕然。 本来这样场合，他不适合进来，但是，这次是黄城招呼他来看看的，黄城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也不好单独走。 就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 秦山扫了黄城和林宽一眼，并没有打招呼，而是依然在训吴昊和寇振海。 “吴昊，你回去之后，好好给我反省，我告诉你，如果你真的违反了组织纪律，别看你爸是县长，我也毫不手软，亲手抓你！” “寇振海，你自己的问题，你自己清楚，想利用各种关系，妨碍纪委办案，威胁纪委人员，我告诉你，下一步，我就查你，你自求多福吧！” “滚，你们两个都给我滚！” 吴昊听到这一句，如逢大赦，急忙道：“好好，你别生气，我走，我现在就走！” 说完，也顾不得还有黄城等人在，逃也似地推门离开了。 寇振海倒没有吴昊那么不堪，但他也不敢再跟秦山叫板，只得脸色阴沉地转身，一言不发地推门而去。 跟他们一起进来的那个女的宋倩，也赶紧跟在后面离开了房间。 “兄弟，消消气，别伤了身体，来抽根烟！” 黄城到了秦山跟前，给秦山递了根烟，笑着说道。 秦山接过点燃了，道：“这帮家伙太不像话了，太没底线了，都说我训他们，放谁那里都得生气！” “呵呵，是啊，兄弟嫉恶如仇，我算是多次领教了。对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林宽，河口镇派出所的所长林宽，蒋志强鱼塘投毒案和家里被砸事件，他也是非常关注的，这不，他出去调查取证，才刚刚回来。” 黄城刚介绍完，林宽便伸出双手跟秦山握手：“秦主任，欢迎你莅临河口镇派出所，我们河口镇派出所一定在黄局长的领导下，处理好本次事件，配合好市纪委的工作。” 第一百六十八章 给我滚回来！ “好，感谢林所长的配合！” 看林宽这么懂事，秦山也热情地跟他握了手，客气了几句。 随后，林宽让人给送上了茶水，就知机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就只剩下黄城跟秦山。 秦山拿出电话，对黄城道：“黄哥，稍等，我打个电话。” “兄弟，随意，要不方便的话，我回避一下。” 黄城随即笑着说道，他心里猜测，秦山这个电话应该不是多么机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肯定会找别的借口出去打了。 果然，秦山一摆手：“黄哥，不用，咱们之间有什么说的。” 说话间，秦山的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吴昊，你去哪了？” 听到这句，黄城目光一凝，他没有想到，秦山的电话竟然是打给这位吴公子的。 他在旁边抽着烟，耳朵却没闲着，尽力听着秦山与吴昊的通话。 只听吴昊那边说道：“我听你的话，已经滚了！” 这一句，差点让黄城被烟呛到，他认识吴昊的时间也不短了，但从来没有见过吴昊用这样的语气跟人说话。 很难想象，他此时现在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只听得秦山继续道：“现在，给我滚回来，快点！！” “啊，还滚回去？我都开出了好远，那我马上掉头，稍等，别着急。” 吴昊答应了之后，秦山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对黄城笑道：“就这种官家的纨绔子弟，就是欠收拾，我真想再找机会揍他一顿。” “哈哈哈，兄弟太幽默了，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相信你会找到机会的！” 黄城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说笑了几句，秦山问黄城：“我那兄弟，段子衡用着怎么样？” 黄城当即夸赞道：“很不错啊，有脑筋，人聪明，机灵，执行命令很坚决，为人还和善，就是暂时还没见他显露过功夫，据他说，当时在丁三家，他们十几个人动手，你们俩在保护蒋家三人的情况下，还把他们都打趴下了，真是让人佩服啊！” 秦山笑着摆了摆手：“呵呵，我可不行，我这点三脚猫的工夫，说到底还是段子衡指导过的，他原来可是金鼎搏击馆的总教官，这次在丁三家，多亏他了，这一次，他可是立了大功啊！” 原来本是闲聊，听秦山说到这一句，黄城立刻反应了过来。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是啊，真是立了大功，这样有深远和巨大影响的案子，在全县也不多见，段子衡英雄孤胆，深入虎穴，为破获这样一伙地痞流氓横行乡里的大案，立下了汗马功劳。等此案结了之后，我就向市里为他报功，如果能顺利批下来，我就办理他转正的事情。” 秦山点了点头：“那好，如果功劳评定的时候有困难，你可以告诉我一声，我去找肖局。” “呵呵，兄弟，我怎么说也是在县局的位置上，这点人脉还是有的，我先尽量办，如果是真有困难了，我再跟你说。” 黄城想把这份人情自己揽下，自然不愿意让秦山自己出手，就这样说了一句，但也没有最后说死。 两人正愉快聊着的时候，听到当当的敲门声。 “进！” 因为是在派出所，黄城喊了一声“进”。 随即，门被推开，吴昊夹着包从外面走了进来。 先是点头哈腰地跟秦山打了个招呼：“秦哥！” 又朝黄城喊了一句“叔”！ 黄城拍了拍秦山的肩膀，笑了起来：“兄弟，咱俩这也不好论了，差着辈了。” “别别别，别让辈分差了，我重新叫，秦叔！” 吴昊一听这话，急忙又对秦山点头哈腰起来。 “滚犊子，别整这些没用的！” 秦山一听，抬脚作势欲踢吴昊，吴昊哈哈笑着，向后一跳避开了。 回来的路上，他好好想了一番，觉得对秦山不能那么生硬，就算服软也要让秦山消气，所以肯定要放低姿态了。 自己都这样了，秦山总不能再动用关系整自己或老爸了吧？ 秦山对吴昊的表现还算满意，他法外开恩地朝沙发上一指：“坐下来说话。” “好了，谢座！” 吴昊笑嘻嘻地说了一声，然后坐在了秦山的旁边，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借根烟抽！” 这副架势，让秦山很无语，说出大天来，估计蒋欣也不会相信，这位吴大少的转变竟然这么大。 最终秦山轻轻挥了挥手，吴昊才敢真的把烟点着了，抽了一口后，厚着脸皮说道：“秦叔，让我滚回来有什么指示？” 秦山不再理会他的称呼，说道：“让你回来，是想问你几件事情，你要老老实实，如实回答，要是有半句谎言，看我整不死你！” 吴昊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秦叔放心，就算我说了实话，你当场整死我，也不会让你因为我撒谎而整死我的！” 吴昊一口一个秦叔，差点让秦山被烟呛着。 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道：“那好，我问你，你跟童瞳到了哪一步了？” “睡过她了，也就是睡睡而已。”吴昊想都没想地就直接回答了，那种神态一下让秦山又看到了当初的那个纨绔大少。 秦山再次点了点头：“童瞳约蒋欣来，是不是你的主意。” 吴昊略一犹豫便直接承认道：“是的，是我让她这么干的。” 说完，他偷偷抬眼看了一眼秦山，屁股已经从沙发上抬了起来，如果秦山踹他，他就随时都可以跑掉。 不过，秦山并没有踹他的意思，而是满意地说道：“算你老实，我再问你，你跟寇伟是什么关系？” 吴昊道：“我俩都在交通局上班，他是我手下的，关系比较不错。” “不说实话？”秦山突然目光阴冷地看向了吴昊：“就那点关系，你会屁颠屁颠从县城跑过来捞他？是不是真想让我踹你？” 吴昊连忙道：“秦叔啊，你真冤枉我了，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但你没问我为什么会屁颠屁颠地从县城跑来，你问了我就说到那了。是那样，寇伟有个女朋友，叫宋倩，就是之前跟我一起进来的那个女的，寇伟为了跟我拉近关系，把他女朋友给我玩了几天，所以，今天接到消息，我才过来的。” “这个寇伟也够一个啊？是个狠角色！” 秦山嗤之以鼻地冷哼了一声：“寇伟因为什么被抓进来，你应该已经听那个女的说了，那你知道不知道，寇伟为什么替丁三找蒋志强要用四千九百块钱，逼蒋家签私了协议？” 吴昊挠了挠脑袋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没问那么多，要不我去找寇伟问问，他不敢跟我撒谎的。” 秦山缓缓点头：“那好吧，你只需问出来，他到底拿了丁三家多少钱就好！”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 吴昊腾地起身，黄城也跟着起来，派人安排吴昊跟寇伟单独见面。 第一百六十九章 和谈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 吴昊回到秦山所在的房间。 黄城已经出去处理警务，秦山一个人在。 “问明白了，丁三的老婆找的寇伟，给了他二十万块，让他摆平蒋志强家。” 吴昊关上门直接汇报：“丁三的老婆说了，如果寇伟能少花钱办成事，剩下的就都给寇伟，丁家不过问这个事，但前提是，以后蒋志强那边不能再提这个事。” 一听这话，秦山当时就怒了：“特么的，寇伟这个人也太可恶了，最后竟然只拿出四千九百块钱打发蒋志强，这也太黑了。身为国家公务人员，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该死！” 吴昊道：“我也骂了他，他求我找我爸捞他，假意答应他，敷衍过去了。” “那二十万，放哪里了，知道不？” 秦山问道。 吴昊摇了摇头：“这个比较敏感，我没问，之前的那些消息，我都是跟他闲聊时装作无意中打探的，如果上去就问，他不一定说实话。” “那个宋倩呢？”秦山紧接着问道。 “在我车里呢！”吴昊看了秦山一眼道。 “好了，没有别的问题了，你稳住宋倩，不要离开河口镇，如果需要的话，回头会找她了解一些情况。” 秦山挥了挥手，让吴昊离开了。 本来再有一会儿，孙颖就能带人敢到这边，但是在等待的时候，秦山忽然接到蒋欣的电话。 “秦山，你在哪呢？” “我在派出所！发生了什么事？” 听蒋欣的语气挺急，秦山连忙问道。 蒋欣道：“嗯，刚才派出所的人过来了，所长带的队，姓林，他来找三叔说，丁家的人有意主动赔偿三叔家损失，要谈谈赔偿数额的问题。三叔和三婶让我问问你的意见！” 秦山心中一动，问蒋欣：“派出所去了几个人？” “三个，包括那个所长，正在跟我三叔三婶说话呢，态度挺热情的。你觉得怎么办合适？” 蒋欣小声问道。 “可以谈，你三叔三婶不是已经算好了损失吗？尽可以谈，一般会有这个协商解决的过程，如果协商不成，会通过起诉解决，那个时间会相对长一些，比较牵扯精力！” 秦山当即给拿了主意。 “那好，我去跟三叔三婶说，你回来跟着谈吗？” 蒋欣又问。 秦山道：“我是公务人员，又不是受害者家属，不适合参加，但我会回到三叔家附近，到时咱俩电话连线，我就能听到你那边的谈判内容，如果有什么需要提醒的，我会给你发微信，注意随时留意查看微信内容就是。” “另外，一定要把谈判地点定在三叔家，就在他们砸的废墟上谈，这样能多谈下来一些，告诉三叔，尽量咬住确定的数额，实在不行再做让步，目前着急和解的是丁家，他们家的都是不义之财，不要有顾虑。” “那好，我把三叔喊出来跟三叔说去。” “等等，听我说完，丁家的心理价位应该在二十万左右，如果他们开出这个价码，告诉你三叔立刻发飙轰人，拿出这个价位你们绝对不会接受的姿态，要把握主动，掌握节奏。”秦山又叮嘱了一番。 蒋欣道：“听起来好复杂啊，我告诉我三叔，估计他也不一定能弄明白，要是你参与谈判就好了，我三叔和三婶都没你那么多花花肠子。” 蒋欣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秦山讪讪道：“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在夸我，而是在骂我呢，好了，去悄悄跟你三叔说。” “知道，我还没你想的那么傻！” 挂断电话之后，秦山过去找黄城，跟他说了一声，就开车往蒋志强家去。 听蒋欣说，包括林宽在内，共三个警察参与调节，秦山还是比较放心的，至少不能当场打起来。 但是避免出现意外，他还是决定在谈判现场附近。 如果出现什么意外，自己可以随时救援。 车最终停在了蒋志强家院外，十几米远的一处大树下。 借着大树的荫凉，秦山开了空调，坐在车里等待着。 大约十几分钟后，一辆警车和一辆轿车从丁三家方向开了过来，在蒋志强家院子大门口停下来。 警车上下来三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林宽。 另两个，秦山都不认识，但是应该在派出所碰过面。 轿车上下来也是三个人，一个女的两个男的。 这些人进入院子的时候，秦山的手机铃声刚好响了。 “他们来了！”蒋欣小声说了一句，秦山也回了一句：“看到了！” 用以告诉蒋欣，他已经来了。 接下来，谁都没有说话，秦山就专心听着那边传过来的动静。 都是本镇的人，两家都认识，介绍的环节就免去了。 最先说话的是林宽，他大体说了一下案情，并说明丁家对此深有悔意，愿意主动赔偿，争取取得蒋家人的谅解，想问问蒋志强两口子的意见。 蒋志强表示也不想追责到底，愿意接受赔偿。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环节，谈赔偿数额。 “蒋哥，嫂子，对你们家的损失，我们也做了一下评估，大约十万左右吧，我们也不说十万，就拿二十万赔给你们。咱们现在就点钱签字！” 说话的是那个女人。 秦山冷笑，果然对方按照这个数说的。 “什么，二十万？要是你们这么说，还谈个屁？我们损失多大你能评估出来？不谈了不谈了，咱们法院见就是了！” 电话里顿时传来蒋志强炸庙的声音。 然后是宁彩云：“你们老丁家这个时候还来欺负我们，我们家光是现金就丢了八万，我这里可是跟派出所都报案了的。没有诚意就算了，咱们就走法律程序。” 林宽这个时候就出来做和事佬：“你们先不要吵，丁家的赔偿，你们不同意，你们有没有个赔偿标准，也拿出来，一起商量啊！” “我这有损失清单，你们看看，一笔笔都算着呢，连鱼塘损失带家里的损失，一共是七十五万六千三百二十元。” 这是蒋志强的声音。 丁家的女人嗷的一声响起来：“七十五万多？你们怎么不去抢啊？你蒋老三家所有家当都加起来有这么多钱吗？” “那我们还不能有祖传下来的吗？清单上都有，玉器、首饰、古币……少了这个数我们不谈，不行就经官！” 这是宁彩云的声音，非常尖锐，像悍妇，跟她平时和善的样子毫不搭边。 第一百七十章 丁三的老婆 正听到这里的时候，孙颖的电话打了进来。 秦山拒接了她的电话，切换到微信界面，给她发送了这里的位置。 随即发了文字信息：直接到这里来，停到我车后面。 看到孙颖发来“收到”的回复后，秦山切换了界面，继续专注听起了电话里面的动静。 这个时候是派出所的林宽在说话，大体意思是既然要谈，就要心平气和地谈，不要乱发脾气，也不要无理取闹，争取能谈到一个双方都接受的数额。 林宽说完，蒋志强发表意见：“要是二十万，那就没个谈！” 丁家女人的声音：“要是七十五万多，也没个谈，那就算了！我们走！” 然后就是比较混乱的声音，丁家的男人也吵吵着不谈，警察在劝。 蒋欣发来信息：丁家的人要走，怎么办？ 秦山立刻回：让他们走！ 他很了解谈判这回事，能一次谈成的很少，基本都是用行动表明态度，然后反复试探对方的底线。 玩的就是套路。 正值院子里乱哄哄之际，一辆黑色轿车从后边开了过来，秦山一下就认出了，是市纪委的车。 很快，车停在了自己的车后，孙颖从车里走了下来。 秦山也下车，给了她一个手势，让她先不要动，也不要说话。 孙颖点头会意！ 秦山又听了听电话里的声音，然后看向了蒋家大门处。 随即，挂断了电话，对孙颖道：“招呼他们两个，跟我来！” 孙颖点了点头，朝车里一招手，带来的两名工作人员立刻下车，跟秦山打了个招呼，就站在了孙颖的后面。 “走，过去！” 这个时候，丁家的那三个人，已经从大门出来，朝警车后边的那辆轿车走去。 “等一下！” 秦山见状喊了一声。 丁家三人往这边看了一眼，并没有理会，倒是后面的林宽看到秦山，快走了几步，把丁家三人拦了下来。 秦山带着孙颖三人，到了那个女人面前，亮出了工作证：“我是市纪委的，这是我的工作证。你是丁三丁常全的爱人吧？就丁常全一案的有关事情，市纪委要向你了解一下。” 那女的三十二三岁的样子，看了秦山一眼，不耐烦地说道：“丁常全的事情，你找丁常全啊，找我干什么？” 说完，又迈步朝她的车走过去。 秦山一挥手：“控制住他！” 立刻孙颖上去，把那女的扯了过来：“每个公民都有配合调查的义务！” 孙颖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秦山让她做，她就做了。 丁家另外两个男的一看这架势，就要动手，林宽急忙带着两名警察，把他们给控制住了。 “你们特么的活腻歪了？纪委的人你们也敢动？你们都想吃牢饭吗？” 林宽骂了几句，把手里控制的那个男的往旁边一推，那个人一下就老实了。 孙颖带来的两名工作人员此时也已经接替了孙颖，一人一个胳膊控制了那个女人。 秦山一挥手：“带过来！” 他让人把丁三的老婆带到远处空旷地带，然后对孙颖点了点头，孙颖立刻拿起了执法记录仪开始拍摄。 秦山道：“这次是专门调查你给寇伟的二十万元，让他利用其父亲河口镇副镇长身份，意图强行与蒋志强一家和解的事情。” “二十万？没有的事啊！” 丁三的老婆，还在抵赖。 秦山朝孙颖手里的执法记录仪一指：“你所言所行都记录在案，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会被定性为死不悔改，拒不承认，对抗组织调查，总之后果是非常严重的。既然来问你，就说明我们已经掌握了具体情况，也说明有人已经招供。要不我怎么不说给寇伟十万，怎么不说你给别人二十万呢？是抵赖还是配合纪委，以减轻处罚，你看着办！或者是在这里就交待，又或者跟我们回市纪委蹲几天再交待。” 丁三的老婆听秦山说完，知道人家说得非常有道理，人家不掌握这件事情，就不可能一口说出来，还对自己采取了措施。 想到这一层，丁三的老婆急忙道：“你说的利用什么副镇长身份的那事，是没有的，我的确给了寇伟二十万元跟蒋家谈和解的事情，那是我们拿出的诚意，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强行和解。” “给寇伟的二十万是转账还是现金？” 秦山继续问道。 “现金！他不要转帐的！” 丁三的老婆立刻回道，她觉得自己只要占住了善意谈和解的理，纪委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她哪里知道，纪委不是要调查她的问题，而是要调查寇伟。 “你亲手给他的吗？”秦山又问。 “是的，我亲手，但那也不犯法啊，我主动赔偿蒋老三，总没有错吧？” 丁三老婆回答的时候，又辩解了一句。 因为秦山脸色太严肃了，那两个纪委的也一句话没说，孙颖就只拿着执法记录仪拍摄，一切都太正规了。 正规得让这个女人都感到有些害怕！ “对了，那天闯进我家里的两个人中，是不是有你一个？”那女人忽然问了秦山一句。 秦山看了孙颖一眼，孙颖立刻会意，停止了拍摄。 “没错，是有我一个。”看到孙颖朝他点了一下头，秦山慨然承认。 “哦，那就难怪了，难怪了！” 听秦山这样说，丁三的老婆脸色一变，喃喃重复了两遍。 随即问秦山：“要是我们什么都配合，会不会对丁常全从轻发落。” 秦山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我们的政策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主动交待从宽，拒不交待从严，真心悔过从宽，拒不悔过从严！” “那好，你们还想问什么？”丁三的老婆点了点头，问道。 “暂时先了解这些，以后有什么需要了解的随时再找你，等会有个笔录需要你签字确认。” 秦山摆了摆手说道。 丁三的老婆感到很意外，就这么问完了？ 神色也轻松了不少。 孙颖那边上车，根据拍摄的视频，整理了一份笔录，拿出了印泥，让丁三的老婆签字、画押！ “好了，你可以走了！” 秦山跟丁三的老婆说了一声，然后一挥手，让纪委的这几个人上车。 他自己开车带路，往派出所赶去。 刚走出不远，蒋欣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电话里，蒋欣轻声说道：“他们又回来了，要继续谈!” 第一百七十一章 证据闭环 秦山一边开车，一边听着那边的谈判直播。 丁三的老婆一下把赔偿金额涨了二十万，但是，蒋志强不同意。 他坚持说，七十五万多，那就是家里的实际损失数量，可能你们都觉得我家没有丢东西，但是我家确实丢了，损失那些东西确实对蒋家也很重要，你打烂了我家重要的东西，就该给赔付。 丁三那边继续谈，在不断的加钱。 总之，蒋志强就听了秦山的话，少于清单数就不行，没的谈。 终于，丁三的老婆坚持不过蒋志强，最终同意按照蒋家要求的数量赔付，但是今后六年承包期内的鱼塘使用权归丁家。 口头协议就这么达成，剩下的就是签协议以及给付补偿款。 秦山挂断电话，下车。 这个时候，他的车已经开到了派出所外边，只是因为听那边谈判过程，秦山没有下车而已。 补偿的事情应该没有什么变故了，丁家如果毁约，对他们更为不利，因为派出所就要调查蒋家失窃的钱财。 而拿不到谅解书，丁三的量刑上肯定不能从轻处理。 秦山简单跟孙颖等人说了一下关于寇伟的案情，以及此前的经过，便带着他们进了派出所。 找到黄城，办理了交接手续。 寇伟便正式被市纪委接管了！ “寇伟，从丁三的老婆，赵海霞那里拿的二十万元，你放哪里了？” 房间中，秦山把赵海霞签字的笔录在寇伟面前晃了晃，直接问道。 “什么二十万？” 寇伟开始的时候还在抵赖，但是看清丁三老婆的供述时，他的脸色顿时变了。 他没有想到，纪委的人这么快就掌握了这件事情。 身为公职人员，他很清楚，这件事情的性质非常严重。 现在父亲都指望不上了，唯一能指望上的只有吴昊了。 “在哪里？说！” 看寇伟没有说话，秦山又追问了一句。 寇伟沉默片刻，咬牙说道：“我交给吴昊了！” 寇伟的想法是，这件事情就往吴昊身上推，吴昊的父亲是县长，市纪委那边多少都会有所顾忌，然后找丁老三的老婆一翻供，也许这样就能蒙混过关了。 “是吗？你确定是交给吴昊了？就是吴运昌县长的那个日天公子？” 秦山面带笑容地又问了一遍。 寇伟并不知道秦山跟吴昊之间的事情，吴昊去看他的时候，肯定也不会说的。 见秦山询问，他便点头：“没错，就是他！” “那好，那我就提审吴昊，让他过来跟你对质，你敢不敢？” 秦山笑着问道。 寇伟心想，你口气不小啊，还提审吴昊来对质，做春秋大梦吧，吴运昌那边就给你挡了。 心里这样想的，口中却不可能说出来，寇伟只是说道：“怎么不敢？” “明白！” 秦山一抬手，随后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后，秦山直接无头无尾地来了一句：“死哪去了?” “赶快给我滚到派出所来！” 总共就这么两句。 不但寇伟没有弄明白秦山这是跟谁在打电话，连带着孙颖三人也有些发懵。 这绝对不是秦山以往的说话风格啊！ 几分钟后，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喊声：“秦叔，秦叔…… “让他进来！” 秦山朝走廊上一指，对一名工作人员说道。 那名工作人员会意，立刻开门出去，看到了正在到处喊人的吴昊，一招手让他进了房间。 “秦叔，你又给我打电话没，我不是故意关的机，电话没电了！” 看到秦山，吴昊连忙过来解释。 秦山这才恍然，我说的呢，这货怎么在走廊就大喊大叫起来。 这一幕把寇伟看得顿时傻眼。 他不明白吴昊跟秦山怎么会认识？ 一个滚的，一个叔的，他俩到底怎么回事？ 在他还没回过味来的时候，秦山对吴昊说道：“日天，寇伟刚才供述，他从丁三老婆那里拿到的二十万交到了你手里，你怎么解释？” “交给我了？寇伟你搞错没有？你特么的是诬陷我啊！” 一听这话，吴昊当时就急了，过去拽住寇伟的脖领子喝问起来。 “误会，误会，科长，我是开玩笑的!” 寇伟彻底懵逼，他没有想到，秦山竟然片刻就把吴昊给摇来，更没有想到，吴昊在秦山面前竟然那么贱！ 对，就是贱，寇伟觉得这样形容才最准确。 “开玩笑的？” 秦山笑了笑，朝孙颖一指：“记下来，一，作伪证，二，诬陷他人！” 孙颖很配合地记在了本子上。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吗？钱放在了哪里？” 秦山接着又问寇伟。 寇伟原来指望着吴昊救他，现在连吴昊也得罪了，再无指望，再加上自己又多了两项罪名，他不敢再顽抗，便如实交待了问题。 “钱在我车的后备箱里。” “车在哪里？”秦山追问。 我停在了蒋老三家附近，开车去的，然后就被抓来了，还没来得及开走。 他这一说，秦山立刻想起来，之前去蒋志强家，还真发现附近停了几辆车，但也没有引起他格外注意。 “你拿钱的事情，宋倩知道不？” 秦山没有立刻去取钱，而是又问了一句。 “知道！” 寇伟点头道。 “那好，日天，带上宋倩，跟我们一起去提取脏款！” 秦山这边招呼众人往蒋志强家去，到了那里，找到目标车辆，用寇伟的车钥匙打开了后备箱，果然看到了两捆成捆的现金。 所有环节都走的程序，记录在案。 宋倩那边也取了笔录，证据完全闭合。 打发走吴昊之后，秦山安排孙颖三人吃了午饭，然后就让他们带着寇伟以及赃款、有关材料返回了江山市，进一步调查。 秦山则是开着车，去蒋志强家。 如果没有蒋欣，他就跟孙颖一起返程了，他既然把人家蒋欣拉来了，就得负责给人家送回去。 到了蒋志强家的院门外，秦山刚推门进去，正在忙碌的蒋志强和宁彩云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一路小跑着迎了过来。 “小秦啊，太感谢你了！真是太谢谢你了，不然我们拿不到那么多的赔偿！” 宁彩云兴奋地说道：“婶子一定要好好感谢你！” 秦山打了一个嘘声，小声道：“三叔三婶，今天这样的话就不要说了，要记住，你们拿到的赔偿款，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家确实损失了这么多，才要的这么多，到哪都这么说。别的就都烂在肚子里，知道嘛？不然对你们不好！” 蒋志强和宁彩云连连点头，把这事应了下来。 又跟三叔三婶唠了几句，秦山问蒋欣：“你吃饭没？” 蒋欣摇了摇头，把秦山拉到了一边，小声道：“没吃呢，肚子有些疼，今天来事了，可能昨天喝了冷饮的关系，我用三婶的姨妈巾，超大，很不舒服，你能拉着我到镇里的超市去买一趟吗？” “多吗？” 秦山脱口问道，问完了就有些后悔，急忙看了一眼蒋欣。 第一百七十二章 书记有请 “烦人，该你问的你问，不该问的就别问，别废话，赶快走！” 蒋欣踢了秦山的小腿一下，催促道。 秦山轻轻躲了一下，趁势出了院子，上车。 经过刚才撩的这两句，秦山感觉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变化，似乎比之前更加亲近了一些。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大抵体现在两人多了几分默契，相视的时候，没有任何原因地就笑了一下。 到了超市，秦山没有下车。 蒋欣一个人去的，没多久，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出来。 上车之后，欲言又止的样子。 秦山问：“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我想找个卫生间，换一下……” 蒋欣脸色突然就红了起来。 “找什么卫生间，就在车上得了，我下去。” 秦山脱口而出。 “烦人！” 蒋欣脸色更加红润。 秦山原本心想，有很多人在车里什么都能呢，在这里边换一下有什么不可以的？ 但是看到蒋欣的样子，秦山也不废话，直接开车来到一家很不错的饭店。 刚好，连吃饭的事情也帮蒋欣解决了。 很快，从卫生间来。 蒋欣舒舒服服地坐在了秦山的对面。 秦山已经吃过了，就看着蒋欣吃饭，偶尔说上几句话。 蒋欣吃得很慢，吃几口就看一眼秦山，时光好悠闲。 让秦山又体验到了高中时代，面对那个时候的蒋欣的感觉。 心动不已！ “段子衡这几天都不能回市里了，原本准备周一到县里培训，然后上岗，现在已经在提前上班，你今天能走不？” 吃完饭，在车上，秦山问蒋欣。 蒋欣迟疑道：“我不放心三叔三婶，他们家变成了这样，丁三那边虽然答应了赔偿，但是赔偿的钱还没到位，协议也没签。” 秦山笑道：“话是那样说，但是你在这里又能做什么？三叔三婶还要操心你的吃住？跟你说个很现实的问题，你知道派出所的林所长为什么这么积极主动找丁家谈赔偿的事情？是因为看到我与县局的黄局长关系很好，不然这事可急可缓，派出所这边都不算毛病的。” “只要有我的关系在，那边就差不了事。” 蒋欣点了点头：“你是准备回去了？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跟你回去，反正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也不能撒手不管。” “那是自然！” 秦山看到蒋欣终于被自己说动，便把这件事情一口应承了下来。 丁家与蒋志强的谈判，他不好参与，甚至以后的有关过程，他也不适宜在旁边。 接下来，蒋欣回去跟三叔三婶说了一声，秦山也去了派出所跟黄城、段子衡说了一声，然后开车往同春县城去。 到了县里，买了些东西，到同春县三中去看了一眼蒋志强家的女儿。 秦山也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跟蒋欣的妹妹见了一面。 总之以他父亲秦选才现在的能量，要关照一下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随后，两人往江山市返回，一直把蒋欣送回家，秦山才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张雨晴那里。 张雨晴去同春县当副县长的事情已经确定，以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秦山会跟她有较多的交集，在同春县共同战斗，所以有必要现在就多接触一下。 反而纪委的事情，秦山没有插手。 这件事情虽然是秦山一手操办的，但是名义上的经手人却是孙颖。 秦山也是有意把业绩让给孙颖。 星期一，秦山正常到市纪委上班。 刚到办公室点上烟，秦山就接到了纪委书记程光南用座机打来的电话。 “小秦，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好的，程书记，马上！” 放下电话，秦山心里开始琢磨起来，程光南给自己打电话可能是因为什么事情？ 是因为寇伟的案子，还是别的事情？ 因为寇伟的案子，秦山越过了同春县纪委，直接由市纪委插手，同时也没有通报给县纪委。 从程序上，并非没有瑕疵。 但是因为当时是周末，情况特殊，秦山可以解释得过去。 如果不是这件事情，会因为什么？ 都凯的案子吗？ 因为没有足够的参考信息，秦山一时也难以判断。 反正一会儿也就知道了，秦山很快到了程光南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听到程光南喊“进”的声音后，秦山才推门进去。 “来了小秦，坐！” 程光南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看到秦山过来，便朝沙发上一指。 秦山并没有直接坐下，而是过来给程光南递了一根烟。 程光南接过来，秦山又给他点上。 通过这些细节，秦山顿时放心了。 程光南找自己肯定不是负面的原因，如果那样的话，程光南应该会板着一副脸孔，也不会接自己递的烟。 “书记，请指示！” 坐到沙发上之后，秦山说道。 “小秦啊，虽然重回市纪委的时间不长，但是你没有一天是闲着的，从文体局的案子，再到同春酒楼，还有都凯案，加上周末的同春县交通局的寇伟，你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干了李冰大半年的工作，成绩斐然啊！” 程光南一边抽烟，一边笑着说道。 秦山知道程光南不会因为自己辛苦，就把自己喊到办公室来的，他说的这些话肯定就是个引子，便笑着说道：“自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敢不尽全力啊！” “哈哈哈，对出师表很熟悉啊，是个人才啊！” 程光南大笑离座，坐到了秦山旁边的沙发上，拍了拍秦山的肩膀道。 “小秦，你的成绩斐然啊，市委组织部门跟我打过招呼，鉴于你能力出众，业绩突出，而且个人品行很好，在金鼎健身会馆也有过见义勇为、拒收谢礼的壮举，以后在任职使用上，或许会有调整。所以这段时间，你就把以前的工作做一些善后，就不要接手新的案子了。” 秦山摊了摊双手：“书记，那么说的话，我手头上倒是没什么案子了。都凯的案子，我被回避了。文体局陆文豪的案子交给了于副书记，同春酒楼的案子移交同春县纪委，寇伟的案子是由孙颖主抓的。” “那不更好，可以趁机休息一段时间，应该最近组织部门就该找你谈话了，要抓住这个机会，你还这么年轻，前途不可限量啊！ 程光南满脸笑容地说道。 “呵呵，突然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秦山摊了摊手：“闲下来就比较空虚，仿佛这个世界的热闹都与我无关了。” “有你热闹的时候，等你到了新的岗位，你会非常怀念这段难得的时光。而且，你自己嘴要严一些，在没有定论之前，不要随意对人说，我也不会对外人说的，这样的话，就会给人一种错觉，你被纪委边缘化了，不再重用你了。所以，你自己心里有数不是这样的就好了。” 程光南语重心长地说道。 “应对这种情况，我最有心得了，那我就去做一个闲人了。” 秦山开了个玩笑，然后离开了程光南的办公室。 回办公室收拾收拾，也没去见孙颖，便直接出门，准备往财政局那边看看。 本来想整治完都凯就处理财政局局长陈纪了，但现在情况有变，只能把这件事情延后了。 但，秦山心里还是很不甘。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拳 出了市委大楼。 秦山开车前往财政局。 以前跟樊青霞没离婚的时候，秦山来过不少次，都是熟门熟路，轻松地就进了财政局大楼。 樊青霞在四楼。 陈纪在三楼。 秦山途经三楼，到走廊里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陈纪，就直接上了四楼。 樊青霞现在是财政局预算科的科长，相对于局里别的科长来说，算是最有权力的一个中层干部了。 秦山到了樊青霞的办公室，在门外没听到里边有什么动静，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自从跟秦山办理了离婚手续，樊青霞请了一周假，然后才断断续续地上班。 此时，在办公室里想着心事的时候，听到门响，抬头一看，看到是秦山的时候，顿时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 樊青霞急忙起身问了一句。 其实她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根本没有想到秦山会到她财政局的办公室来，随口问的。 秦山却是眉头一皱，瞪了樊青霞一眼：“怎么的，我不能来吗？” “不是，不是，你坐！” 樊青霞急忙让座，开始找茶叶倒水，算起来，秦山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之前是纪委的事情忙，周末去了河口镇，回来又在张雨晴那里住的。 她一边忙着，一边在想，秦山到底来干什么？ 都凯已经完蛋了，从父亲那里，母亲给侧面打听了一些消息，所以了解个大概。 难道秦山这次是冲陈纪来的？ 下一个要对陈纪动手了！ 陈纪怎么样，樊青霞其实已经无暇顾及，她最担心的是，秦山找陈纪算账的时候，会把自己和母亲余丽珍也牵扯进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樊青霞刚给秦山倒完水，陈纪就推门走了进来。 “小秦在啊？” 看到秦山在这里，陈纪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问道。 秦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起身打招呼：“陈局长，你好，我来找青霞谈点事情，没有耽误你们财政局的工作吧？” 最近一段时间，樊青霞一直躲着陈纪。 陈纪约了她几次，樊青霞都以最近心情不好没有赴约。 其实是她不敢，毕竟之前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秦山都能拿到他们的现行资料。 更不要说在这种情况，她是真的担心秦山会知道，而另一方面，她也不是有多么喜欢陈记。 陈纪比她大上不少，最终做出那些事情，主要还是想能提拔得快一些，在财政局占一个好位置。 虽然她父亲是市委秘书长，但是在财政这一块，他还是染指不上的。 县官不如现管啊！ 樊青霞的意图，陈纪自然是知道的，樊青霞满足了他，他也满足了樊青霞。 最近樊青霞说的心情不好，陈纪只以为是跟秦山的感情问题。 因为，他们离婚的事情，已经在樊青霞所不知情的时候传的沸沸扬扬。 “没事，没事，我没耽误你们才好，那你们谈，我是来找青霞说点工作的事情，不着急的。” 陈纪挥了挥手，就要离开。 “陈局长，稍微占用你一点时间，刚好我也有事求你。” 秦山急忙唤住了陈纪。 陈纪只得停住脚步问道：“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就是了，只要我能办到的，肯定没有问题。” 秦山笑着点了点头，回手把门关上了。 这个动作弄得樊青霞非常紧张，她可是听说了，秦山揍过都凯不止一次。 不过，这次秦山并没有动手，他让陈纪坐下，然后道：“陈局长，你可能已经知道了，我跟青霞离婚的事情，当时也是一时冲动，我这次来是跟她谈复婚的事情，但是她不同意。” 一听秦山这样说，樊青霞心里更加没底了，她不知道秦山这是要给陈纪挖什么坑呢？ 如果只是坑陈纪一个倒还好说，她最担心的是，秦山挖的这个坑会不会把她跟她妈和陈纪一起都埋了？ 说完这话，秦山还有意无意地看了樊青霞一眼。 樊青霞心里很清楚，不管怎么说，自己这个时候必须得配合秦山。 不然，以秦山的狠辣性子，那个火药桶现在就得爆炸了。 樊青霞就扭过头去，脸上如同罩了一层寒霜，表现出不搭理秦山的样子。 “呵呵，听说你们离婚没离家，其实这种事情在家里谈更方便一些，作为青霞的领导跟你的兄长，我是希望你们婚姻美满的。但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一个不了解内情的人，恐怕也不好没有立场地乱说，毕竟婚姻自由即包括结婚自由，也包括离婚自由。而每一个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生活的权力。” 陈纪看了看秦山，又看了看樊青霞，拿出一副谁都不得罪，又什么都不想做的姿态。 “那就是你不希望我们复婚了？” 秦山开始撂脸子了，刚才的笑容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樊青霞一看要遭，急忙插言道：“秦山，陈局长说的没错，有事回去说就得了，非要闹到我单位，让我的领导来看笑话吗？” 她背对着陈纪，朝着秦山方向，一个劲地朝秦山眨眼睛，示意秦山不要再闹了。 “看你的笑话又怎么样？” 秦山举手作势要掴樊青霞，旁边的陈纪一看眼前正是取悦樊青霞的大好机会，连忙上前阻挡。 他哪里知道，秦山说了半天，就是要这个机会，他一上来阻拦，秦山还来劲了，硬是往上冲要打樊青霞。 秦山隔着樊青霞几次挥出了拳头，终于一拳重重地打在了陈纪的脸上。 出其不意之下，陈纪被秦山一拳掴得退后了几步，重重地撞在了档案柜上，发出咣的一声响。 “陈局长，你没事吧，实在不好意思！是我不好，我检讨！” 秦山急忙上前扶住陈纪。 陈纪被这一拳轰得脑袋嗡嗡作响，却又发作不得。 只是，一下甩开秦山的胳膊，斥道：“小秦，不要把纪委那一套拿到这里来，人都是有人权的，不能随便打人，我告诉你，今天也就是我不跟你计较，要是换了一个人，汇报给纪委的领导，就够你喝一壶的。” “别别别，可千万不要汇报给程书记，今天是我不好，那样，晚上我坐东，给陈局长赔罪，青霞，不管咱俩关系怎么样，毕竟今天因为咱俩的事情波及到了陈局长，晚上你也给个面子，一起去吧！” 说着话，秦山看向了樊青霞。 樊青霞虽然不知道秦山这样做到底有什么花花肠子，但是她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了。 便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你就这副德行，一辈子都改不了，给陈局长赔罪，我不去他也不答应啊，真是被你害死了！” “那好吧，晚上就一起坐坐，倒不是赔罪什么的，我跟你们嫂子都去，也刚好好好聊聊！” 说着话，陈纪打开门，走出去的时候还跟秦山说道：“小秦、青霞，要不你们到我办公室去吧，边喝茶边聊聊……” 自然，秦山婉言谢绝了。 陈纪也只是用这句话给别人一个解释，因为刚才的动静不小，走廊里有人在听动静。 挨了秦山这一下，陈纪觉得自己的脸都有些肿了，要不这样说，人家还以为秦山是因为他跟樊青霞的事情被秦山揍了呢！ 第一百七十四章 我演过国王 离开财政局。 秦山开车走了一段路程，停到了一处停车场。 在车里，他给李晓涵发信息：有时间吗？有事想跟你说一下。 不到一分钟，李晓涵回了信息：我随时都有时间的，准备在哪见面？ 秦山看着这条信息沉吟起来，本来他的本意是如果李晓涵有时间的话，跟她通一个电话。 信息的意思，李晓涵应该能明白，但还是这样回，肯定就是打定主意想跟自己见面了。 “你到教委附近的那个公交站点，我十分钟后去接你。” 想了想，秦山给李晓涵回了这条信息。 这次李晓涵回了一个表情，是一个穿绿衣服，张着双臂的黄豆人。 秦山笑了笑，没再回信息，开车往教委那边过去。 差不多十分钟左右，秦山把车停在了公交站，李晓涵开车门直接坐进了副驾驶。 秦山在这里一刻都没有停留，直接开走。 “什么事？” 李晓涵含情脉脉地看着秦山。 秦山握了一下她的手：“房子的事！” “哈哈哈，我猜也是！” 李晓涵笑了起来，笑得很甜蜜。 两人一路撩着，车已经开出了市区，李晓涵也没问去哪里，就握着秦山的手，诉说着她的思念。 秦山也是笑语盈盈，两人相谈正欢。 最终，车辆停在了青梨山一处山麓中。 一个小时的娱乐时间之后，两人坐在树荫下聊天。 “涵姐，这次真有事跟你说。”秦山对满脸红晕的晓涵道。 “嗯，什么事？” 满足之后的李晓涵，声音更加温柔。 “今天领导找我，让我做好思想准备，纪委的事情都不要管了，可能会有工作调动。” 秦山觉得这件事情需要提前跟李晓涵说说。 “什么？要动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想个办法？” 李晓涵一听就有些急了。 秦山摇头：“不是，怎么调动我都不知道呢，我也想看看再说，听领导的意思，我肯定不能在纪委了，可是，有一件事情，我还没办完呢，就是陈纪的事情。” “那个财政局局长？是啊，那个人真可恶，竟然组织我的黑材料，想要整我！” 一提到陈纪，李晓涵脸上立刻罩了一层寒霜，女人大多数是恋爱脑，李晓涵虽然学历高，但是在喜欢的男人面前也同样如此。 秦山曾经跟她这样说的。 李晓涵就信以为真。 秦山心里有一些不忍，但是一想到这件事情其实不会对李晓涵造成任何伤害，只不过是通过她借用朱正峰的力量而已，便又把心里的挂碍消解掉了。 “嗯，我原本搞完都凯，再搞陈纪，但是现在想要直接弄他应该是来不及了，但是咱们的计划一样要开始。” 秦山咬牙说道：“我不允许这个人伤害我的女人！” “秦山，你真好，你说吧，我该怎么做？” 李晓涵靠在秦山的腿上柔声道。 “你有没有能一起约出来吃饭的女性朋友？” 秦山问道。 李晓涵点了点头：“当然有，单位有，本市也有我的同学，还有几个一起练瑜珈的姐妹，关系也很好。” “那就好，就找一起练瑜珈的，但是不能带好看的……” 秦山给出了个主意。 “呵呵，你继续说就是了，就是想找比我好看的姐妹也难，我不跟那些二三十岁的小姑娘做朋友的，我的朋友至少都我这个年龄，而我这个年龄的，你懂的……” 李晓涵笑了起来，显得非常自信。 秦山附和了几句说道：“我之前去了财政局，把樊青霞、陈纪约出来吃晚饭，当然是耍了一些手段，让他们都无法拒绝，陈纪又提出把他的老婆也带过去。然后你和你的姐妹晚一些也去同一家饭店。” “然后呢？” 李晓涵感觉很好玩，觉得这次跟上次在省城吃饭的时候有些相似，只要是秦山出的主意，肯定会非常好玩。 秦山道：“你和陈纪没有正式见过面，他估计不会过去跟你搭讪，但是只要你做出一些暗示什么的，他肯定就会现出原形。我估计他拿了你的材料，最终还是跟都凯一样想要靠近你，或者得到你，不然你们也没有冤仇！” “那些臭男人，哼！”李晓涵深以为然：“我见多了那样的男人，以前几乎每天都遇到搭讪的，有的还很粗鲁。” “呵呵，一家女百家求嘛，但是陈纪这个人道德太败坏了，不择手段，那次酒后跟我说漏嘴之后，他就防着我了。” 秦山又拱了一把火。 “嗯，那我该怎么做？” 李晓涵点了点头问道。 “涵姐你需要做的是，就是陈纪过去跟你搭讪的时候，你不要表现出反感，让他形成可以得到你的错误判断，然后他肯定会有所表示的，然后，你把这件事情告诉朱书记。只要朱书记那边对他产生恶感，其余的事情就都交给我了，我会查他个底朝天，尤其是查查他手里有没有你的视频了。” 秦山终于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李晓涵疑惑道：“之前说的，我都能做到，可是，你都要调出纪委了，你还怎们办他？” “你放心，涵姐，我要是这么点事情都办不了，我不是白在纪委混一回了吗？” 秦山微微一笑道，这一笑显得非常迷人，非常自信。 李晓涵不觉得心中一荡，有些陶醉地问道：“你光说我给他一些暗示，什么样的暗示才好，尺度该怎么把握？怎么做既显得自然而又不留破绽？” “呵呵，那我教你，这个计划要特别注意一些细节，你需要这样……” 秦山娓娓道来，把自己的计划细节教了李晓涵一遍，尤其是说到她怎么给陈纪暗示的时候，李晓涵差点笑翻。 “秦山啊，你丫的，不但那东西强，大脑也真是强啊，这样的主意你都能想到，那你就看我的演技了，跟你说吧，我上大学的时候是话剧社的主要演员，演过白雪公主和灰姑娘呢！” “涵姐，那你可真厉害，你不知道我也是话剧社的吧？”秦山朝李晓涵竖起了大拇指。 “那你演过什么？”李晓涵顿时来了兴趣，因为江南大学的确是有话剧社团的。 秦山笑着摆了摆手：“我演的那个说出来名气可大了，不是王子，比王子还大一辈呢？” “呵呵，国王啊，不会是白雪公主的父王吧？”李晓涵眯缝着眼睛看着秦山，里面别有内容。 秦山哈哈大笑起来：“还真不是，是皇帝新装里的那个国王！” “哦，喔，哇……你是说，你……哈哈，滚蛋，尽逗我……不过，我可是都看过了，现在还要看看……” 一连串的语气助词，两个人又闹到了一块。 第一百七十五章 貂蝉 在山里一直玩到下午，秦山才拉着李晓涵回到市内。 随后两人分开，秦山去安排吃饭的事情。 期间两人又通了几次电话，把计划完善下来。 吃饭的地点选了江山市比较有名的檀溪斑鱼庄。 大约五点半左右，樊青霞先赶了过来。 坐在卡座上，樊青霞小心翼翼地问秦山：“你请陈纪来吃饭，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你可千万别害了我和我妈啊！” 秦山眉头皱起：“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要害你和你妈，包括你全家，我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对我惟命是从才是你唯一的出路，才能不受牵连，明白吗？” “明白！明白！” 事已至此，樊青霞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只得连连点头。 “都凯已经彻底完犊子了，念在你们之前还算听话，些许的阳奉阴违，我也没计较，但是以后但凡有半点跟我玩心眼的地方，我就把你们都送进地狱，省得我还要费劲心思用别的借口来整陈纪。” 秦山凑近了樊青霞恶狠狠地说道。 他这样一说，樊青霞心里反而放心了，她听出来，秦山并没有想利用她和她妈与陈纪之间的乱事来当突破口。 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了。 过了十几分钟，陈纪和他老婆终于到了。 陈纪的老婆叫赵艳华，四十多岁，长相不错，也很会打扮，穿得珠光宝气的，一看就是个有钱的女人。 “陈局长，夫人，感谢你们光临，荣幸之至，让这里蓬荜生辉！” 两人出现在视野内，秦山立刻起身迎了过去，欢迎词也非常夸张搞笑。 一起过去的还有樊青霞。 “包厢都已经被人订出去了，咱们就在卡座吧，这里视野开阔，空调还给力。” 秦山拉着陈纪，樊青霞扶着赵艳华坐到了卡间的圆桌上。 刚寒暄了几句，服务员就过来询问选鱼点餐的事情，秦山对樊青霞道：“青霞，你跟陈局长去选一下鱼，挑大的，别的也可着局长和夫人的口味，这个我还不太在行。” “那陈局长，咱们就一起去吧！” 秦山刚给樊青霞上完课，樊青霞不敢对秦山有丝毫违拗，当即起身对陈纪做出了请的手势。 这段时间，樊青霞一直逃避，陈纪到樊青霞办公室找她，她也是找借口匆匆离开，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很少。 看秦山这样安排，他嘴上虽然客气着，但人已经跟樊秦霞去了。 卡座中就只剩下赵艳华和秦山。 秦山往赵艳华旁边挪了挪，说道：“嫂子，我跟樊青霞离婚了，但是太草率了，所以今天想求嫂子帮着说合说合，希望能复婚，我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这段时间实在憋不住了，就算不能复婚，能恢复夫妻之实也好。” 秦山这句话说得非常大胆，而且眼睛也非常大胆，仿佛钉在了赵艳华身上似的，专瞄重点部位。 赵艳华跟秦山只吃过一次饭，那还是樊青霞升职的时候，宴请陈纪夫妻的答谢宴。 别的时候也偶尔见过两三次，算是半熟不熟的那种感觉。 听秦山这样一说，赵艳华诧异地看了秦山一眼，却发现秦山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脖子以下。 她不自禁地扭了扭身子，笑着说道：“小秦啊，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劝她跟你复婚是可以的，但是劝她就算不复婚也跟你那啥，那话可怎么说出口啊！” 说话的时候，赵艳华盯着秦山棱角分明的脸庞，心里也竟然有了不少感觉。 “呵呵，嫂子说得也是，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要是有嫂子一半温柔体贴美丽，我也不会跟她离婚的，她啊，仗着他爸是领导，公主病太多。我想要什么姿势，都不配合我……” 感受到赵艳华的目光，秦山的目光因此更加野性，而且手也不老实地在赵艳华的腿上蹭了一把。 赵艳华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担心陈纪回来看到，没有看到陈纪，她才板着脸说道：“小秦，别这样，不好。” 秦山立刻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故作紧张地说道：“嫂子，你可别跟陈局长说啊，我刚才是色迷心窍，以后再也不敢了，一辈子能碰你一次，我已经很满足了。” 这话很有杀伤力！ 赵艳华仿佛全身过电一般，感受到了久违的那种心动的感觉， “嗯，我不说！” 鬼使神差地，赵艳华很温柔地回了这么一句。 回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秦山一眼。 秦山心里有了底，通过刚才，他已经试出了赵艳华的底线。 只要条件合适，他是绝对可以拿下她的。 但是，将来他要整陈纪的，如果到时候赵艳华破釜沉舟替陈纪出头，就算拿下她对自己也是不利的。 所以，还要想办法，让赵艳华主动，再通过赵艳华打击陈纪。 让他跟都凯一样，妻离子散。 你从我这里拿走了什么，我一定就拿回什么！ 我就是要做姑苏慕容氏！ 这是秦山心里早就发狠去做的事情。 “嫂子，要是早个二十年，你肯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 秦山继续撩。 女人就是这样，哪怕长得跟母猪一样，也希望有人夸她好看，更何况，一向对自己非常自负的赵艳华呢！ 她感觉秦山真的是被自己迷住了，只是胆子小，一吓唬就缩回去。 但是还贼心不死的那种感觉。 “呵呵，你也不错，是标准的美男子。”赵艳华决定鼓励一下秦山，便也夸赞了一句。 秦山笑道：“嗯，嫂子，你眼光真好，曾经有人说我就像三国的吕布，但是我觉得，嫂子应该也有一比！” “呵呵，那我就比不上啊！” 赵艳华一下就来了兴趣，低头轻笑，竟然来了一个戏曲梗。 秦山笑了起来：“咋就比不上呢，要是把你比成赤兔马，你肯定是跑不过人家，但是把你比董卓，你就成了我干爹，我还不是对你言听计从啊！” “呸，你个小子，想说我是貂蝉，你就大胆地说，还弄那么多拐弯抹角的，我还能吃了你啊！” 赵艳华当即笑骂起来。 怎么看都像是老情人在打情骂俏！ “貂蝉，嗯，真的，我就是想这么比的，不过，刚才我突然灵感闪现，觉得她的名字好有内涵啊，貂蝉，貂，蝉……” 秦山侵略性的目光盯着赵艳华开起了玩笑。 “去你的！” 赵艳华回过味来，嗔了一句，然后笑了起来。 “说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陈纪和樊青霞从后面过来，走在前面的陈纪笑着问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 此陈纪，彼陈记 “呵呵，还是让嫂子说吧！” 秦山起身热情地把陈纪让到位置上，同时扫了一眼赵艳华，把球踢了过去。 他就是想看看，赵艳华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呵呵，刚才聊到了三国演义，小秦对三国的理解还真是不浅啊，而且见解独到，说话风趣，逗死了！” 赵艳华反应很快，一下就把话接住了。 听起来似乎是那么回事，但是还真不是那么回事。 很好地替秦山打了个掩护，秦山心里更加有数了。 陈纪刚刚洗完手，一边用纸巾擦手一边看了一眼秦山问道：“怎么还聊到三国了，要说你们聊到水浒，我都不会太过惊讶的？” “呵呵，陈局长的逻辑好奇怪啊，水浒不奇怪，反而聊三国感到奇怪了？你没听过《探清水河》里唱吗？奴好比貂禅思吕布，又好比阎婆惜坐楼想张三，一个三国，一个水浒，都是女人想男人，哪有什么高下之分？” 秦山旁征博引，一边跟陈纪摆起了龙门阵，桌底下还特意踢了一下赵艳华的小脚。 “呵呵，那么说，你们是聊的貂蝉和吕布了？” 陈纪笑眯眯地看了看秦山，又看了看赵艳华。 “这个我可不敢胡说，还是让嫂子说吧！” 秦山又把球踢了过去。 赵艳华对秦山碰她的脚，根本没有任何反感，反而觉得很刺激，此时便摇头笑了笑：“小秦出了糗，不好意思说，那就由我来说。这家饭店不是叫檀溪斑鱼庄吗？小秦就说，当年刘备在荆州的时候，为了躲避蔡瑁追杀，跃的就是这个檀溪，他还说，要不是刘备当年骑的是宝马名叫赤兔马，可能就挂了。所以，我才感觉非常好玩！” 听赵艳华这样说，陈纪也哈哈大笑起来：“小秦啊，不是我说你，刘备当年骑的是的卢马，赤兔马最早董卓骑的，后来赐给了吕布，再后来吕布丧命于白门楼，被曹操得去，最终成为关羽坐骑！” “陈局长真是渊博啊！” 秦山立刻竖起了大拇指道：“那就是董卓骑完了吕布骑，咦，貂蝉好像也是啊，然后关羽……” 陈纪笑得直摆手：“关羽可是没骑过貂蝉的……” 秦山笑道：“我没说关羽骑貂蝉，我要说的是关羽骑赤兔马，保护嫂子千里走单骑，真英雄也……” “呵呵，要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小秦啊，说回正题，你能向青霞低头，也算是个英雄了，青霞，你也该好好考虑考虑了！” 担心秦山又调侃出别的什么露骨的东西，赵艳华急忙趁机转换了话题。 “是啊，俗话说得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青霞，这缘分二字，你可要珍惜啊！” 陈纪也跟着说道。 明着听好像是陈纪在劝和，但是秦山注意到，陈纪是在劝樊青霞珍惜她与陈纪之间的缘分。 这个狗东西！ 老子不搞你老婆，都算对不起你了！ 秦山故作不知，也趁机向樊青霞说起了软话，实际上，桌子底下，脱了鞋的脚蹭上了赵艳华的脚背。 此时的赵艳华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躲闪，反而大胆地承受着，桌面上还在毫无异样地继续劝着樊青霞。 樊青霞只是低着头听着，不置可否。 她实在不知道是答应好，还是拒绝好，总之，秦山没有告诉她怎么做，她就是低着头不说话。 “好了，我会好好考虑的，谢谢陈局长和嫂子的关心。” 最终，当服务员上菜的时候，樊青霞才开口：“咱们先吃饭吧！秦山还有话要说，他是要向陈局长赔礼的。” 这句话是秦山教的。 秦山接过话来：“是啊！今天我到单位找青霞，结果话不投机，陈局长为了拉架，被误伤了一下。今天我要好好赔罪！” 说着话，秦山干净利落地开了一瓶自带的五粮液，给陈纪满了一杯，然后又要给赵艳华倒。 赵艳华急忙用手一挡：“小秦，我喝不了酒，而且还要开车，老陈喝就可以了。” “那好，既然要开车，那我就不劝酒了，青霞你也别喝了，我陪好陈局长就是了。” 秦山接着就给自己满上，然后叫来了饮料，给樊青霞跟赵艳华喝。 陈纪好酒，秦山是知道的，越是好酒，越是贪杯。 接下来就是吃吃喝喝的事情，秦山一边用脚照顾着赵艳华，一边用酒照顾着陈纪。 喝了两杯，陈纪已经到了微醺的状态，秦山依然倒了第三杯。 这一杯开喝的时候，秦山看到李晓涵跟两个女的走了进来，然后一直坐到了他斜对面的卡座里。 这个位置，秦山和樊青霞都能看到她们，但是陈纪和赵艳华因为背对着她们，不回头是看不到的。 落座之后，留下一个女的守城，李晓涵跟另一个人去点鱼。 很快点完了回来，重新落座。 李晓涵对留守那个女的说道：“看了一遍，这边的鱼小，不如省城那边。” “那是，毕竟是省城，不是江山市可比的。我就曾经在那边的一个很有名的斑鱼庄里吃过，叫什么来着？” 那女的一拍脑袋说道：“唉，有点想不起来了！” “是不是陈记？” 李晓涵问道，她的声音提高了不少。 “对的，就是陈纪！” 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陈纪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那三个女的，他一个都不认识。 但是，因为李晓涵鹤立鸡群一般，漂亮得有些过分，再加上之前提到了自己的名字，陈纪并没有因为不认识对方而立刻转回身。 李晓涵故作没有看到，依然跟两个女的说道：“陈记斑鱼庄的味道很不错，我非常喜欢陈记的味道，希望这里不会让咱们太过失望吧！” 听到这里，陈纪缓缓回过头，对秦山，尤其是赵艳华轻声解释了一句：“呵呵，我以为是有人在喊我，原来是说省城的那家陈记斑鱼庄呢！” “呵呵，是啊，那家斑鱼庄我也去吃过，味道的确很好，但这里也不错。” 秦山想起那次跟蓝羽、朱正峰、李晓涵等人在省城陈记斑鱼庄吃饭的事情，当时的人员关系就很复杂。 而今天，跟那天的确有的一拼。 只不过那天是一桌，今天是分成了两桌。 “陈局长，那个最好看的女的是市委朱书记的爱人，叫李晓涵，我知道这个人。” 秦山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 闻言，陈纪猛地又回头看了李晓涵一眼。 刚好这个时候，李晓涵也抬头看向了这边，四目相对，李晓涵目光坚定，而陈纪却是败下阵来，不得不转回身。 第一百七十七章 飞流直下三千尺 “陈局长，我怎么感觉，市委书记夫人似乎认识你似的？” 目睹这一幕，秦山再次轻声说了一句。 “我也有些吃不准，她的那个眼神似乎是认出了我，又不十分敢认的样子。” 陈纪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便疑惑地说道。 “能不能是，她认出了你，然后有心让你买单，但又不好意思说。没关系，陈局长，我一会儿买单的时候，把那桌的单一起买，你到时过去打招呼，就说是你买的就行。” 秦山趁热打铁给出了一个馊主意。 “行了，小秦，你可别埋汰我了，我可做不出这样没有台面的事情，我就问你，你确定那个人是朱正峰书记的夫人吗？” 陈纪摆了摆手，郑重其事地又问了一句。 “当然啊，我在金鼎健身会馆健身，她在那学瑜伽，我见过的，很多人都知道她的身份。” 秦山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就好了！” 陈纪当即起身，也没跟任何人说，到了吧台直接转给了人家两千块钱，告诉服务员，除了他们自己吃的那桌外，还把李晓涵那桌的单买了。 当然了，是多退少补，预买的。 回来的时候，路过李晓涵那一桌，陈纪停了下来，很是有礼貌地问道：“请问，您是李女士吧？” “嗯，陈局长，是我？呵呵，没有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李晓涵站起身，很主动地跟陈纪握了一下手，然后对同桌的两个姐妹介绍道：“这位可是大人物，咱们江山市财政局的一把局长。” “陈局长好！” “陈局长好！” 另外两个女的一听陈纪的身份，也纷纷起身握手寒暄。 陈纪一看李晓涵真认识自己，他也不好再问人家是不是朱正峰的老婆，便直接说道：“嫂子，怎么？朱书记没来啊？” 李晓涵没有听到陈纪跟秦山说了什么，此时一听陈纪问朱书记，心里立刻就验证了，陈纪是认识自己的。 而刚才还故意装作不认识，还问自己是不是姓李。 真是太虚伪，奸诈，狡猾了！ 心里这样想，表面上李晓涵还是自然做答：“他啊，是个大忙人，哪有时间陪我吃饭啊！” 陈纪连忙点头附和道：“正峰书记日理万机，要操心整个江山市的大事，自然会很忙。嫂子，很高兴能在这里遇见你，这桌的单我已经买完了，你们慢用。” “那多不好意思啊，让你破费了！” 李晓涵连忙客气地说道，陈纪为她买单，这是她所没有想到的。 “呵呵，嫂子不用客气，要是方便的话，留一下我电话号码，以后财政局那边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 说着话，陈纪非常大方地掏出了手机：“您电话多少号，我拨过去。” 这就相当于变相在要李晓涵的电话。 但李晓涵却是毫不犹豫地报出了电话号码，陈纪拨过去，听到李晓涵电话铃声响起来，他便直接挂断了。 第一次见面，陈纪觉得也差不多了，便说了几句场面话，回到了自己这桌。 “呵呵，小秦，青霞，这桌的单我也一起买了。咱们之间，能坐到一起就是缘分，谁花钱都无所谓的，何况你们也拿了好酒，不必太纠结于谁买单了！” 陈纪还没有脸大到秦山请他的客，他替别的桌结账的地步。 所以，才把两桌一起买了，反正他也不差钱，吃饭也能报销处理的。 秦山和樊青霞急忙说了几句客气话，然后秦山道：“既然陈局长都已经买完了，那我下次再请就是，但是这次一定要把酒喝好，不然，该让我觉得没招待好陈局长了。” “必须喝好，来，再来一口！” 陈纪今天心情非常好，终于有机会认识市委书记的夫人，而且还替人家买了单，留下了联系方式。 从李晓涵的眼神上看，她应该是对自己挺欣赏，尤其是那时明明认出了自己，还说出了非常喜欢陈记的味道，这样的话来。 而且，陈纪隐隐觉得，那应该是朱正峰的老婆故意大声说的。 难道她对自己有好感，又或者看到自己这么帅气，有些心动？ 这对于曾经跟朱正峰说过，有些年货要送家里去，却被人家拒绝的陈纪来说，这是他与朱正峰关系的一个重大突破。 陈纪心情非常高兴，也不在乎赵艳华就在旁边，便与秦山推杯换盏地喝了起来。 他并不知道，秦山在他去李晓涵那一桌的时候，已经把杯子里的酒换成了矿泉水。 结果，导致陈纪比秦山多喝了整整一杯。 因为要等着送走李晓涵这桌，确定吧台不会再收人家的钱，即便感觉喝得有点多了，陈纪依然没有张罗散席。 秦山正中下怀，就一个劲地跟陈纪喝酒。 结果，两瓶五粮液没够喝，秦山又去车里取了一瓶。 然后趁着陪陈纪去洗手间的时候，他暗示樊青霞给他的酒换成水。 不知道樊青霞是怎么当着赵艳华的面换的，总之，他回来的时候，满杯的酒，再次换成了矿泉水。 李晓涵那桌没有喝酒，但是三个女人边吃边聊，用时也不短。 直到陈纪说话舌头都不利索的时候，李晓涵那边才撤，而且再次向陈纪表示了谢意。 陈纪硬撑着起来说了几句场面话，等李晓涵三人一走，人立刻就堆了下来。 喝到这程度也就散了！ 赵艳华去结的帐，把多余的钱返回来。 樊青霞开车回家。 秦山本来就是海量，又比陈纪少喝了两杯，陈纪不行了，他却屁事没有。 帮着把陈纪弄上车，结果陈纪喝的太多，行动不便，被秦山推进车里的时候，撞了一下脑袋。 陈纪也只是嗯了一声，便继续瘫软在后座。 “嫂子，他这样都进不了屋，我还是帮着把陈局长安全护送到家吧！” 说着话，秦山不容分说地就坐进了副驾驶位。 赵艳华摇头道：“他呀，见着酒就没命，喝多少自己都没有个把门的，让你看笑话了，你看，他说话舌头都硬了，这喝酒喝的。” “嫂，嫂子，你没听出来啊，我的，我的也硬了！” 秦山故意大着舌头说道。 赵艳华瞄了秦山一眼，却不是看秦山的舌头，而是反方向，然后笑着说道：“我看你还行啊！” “当然了，男人最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行了，嫂子，开车走吧！别陈局长再吐车里。” 秦山催促起来，因为陈纪这个时候喉咙里已经发出了那种近乎吐的声音了。 赵艳华也不敢怠慢，连忙开车往家里赶。 到了楼下，拽陈纪下车的时候，又磕了一下脑袋，这次比较重，脑袋起了个大包。 “喝酒的人是真沉啊！” 秦山一边感叹，一边扶着陈纪，然后走了两步，陈纪又扑通摔了一跤。 赵艳华便过来帮忙，两人好说歹说，把陈纪弄到了家里，中途，禁不住折腾，陈纪终于吐了。 到了卧室，秦山把他往床上一推，随即拉着赵艳华出了卧室，往自己身上一指：“陈局长，吐我身上了。” “也吐我身上了！” 赵艳华也指了一下自己，道：“真不好意思啊，小秦，让你见笑了！” “没事，洗洗就好了，我先去卫生间！” 秦山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到卫生间，关了门，然后外边的赵艳华就听到了哗哗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声音。 她不由心中一颤，喝了这么多酒，还这么有劲吗？ 第一百七十八章 嫂子 水声消失！ 里面传来花洒喷水的声音，赵艳华徘徊片刻，回到卧房去看陈纪。 陈纪正呼呼大睡，睡得很死。 夫妻这么多年，赵艳华非常了解陈纪，他现在这种状态，不到明天大天亮，他都不会醒的。 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也被陈纪吐脏了的裙子，赵艳华来到衣帽间，准备换一身衣服。 “嫂子，给我拿一条毛巾!” 这个时候，卫生间传来秦山的喊声。 赵艳华急忙找了一条新毛巾，到卫生间门口敲了几下。 推拉门打开，赵艳华顿时啊了一声。 秦山以最原始状态出现在她的面前。 赵艳华一下就感觉呼吸困难。 “嫂子，你看你衣服也这么脏，还等什么，一起洗洗吧！” 秦山不容分说地把赵艳华拽进了卫生间，推拉门再次关上…… 在陈纪的家里，秦山一直折腾到后半夜两点才算消停。 从卫生间到卧室，都留下了秦山努力耕耘的汗水。 离开陈家的时候，满面红光的赵艳华开了一条门缝送他，临走还送了秦山一个飞吻。 回到家里，秦山又洗了一遍才躺到床上大睡。 第二天早上醒来，樊青霞并没有上班。 而是准备好了早餐在等秦山。 等秦山洗漱完了出来，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说！” 秦山坐在桌前，给樊青霞盛了一碗粥。 樊青霞吃了几口，说道：“你是准备要对付陈纪了吗？” “废话，不对付他，还留着过年吗？交给你一个任务，把有关陈纪的问题，都给我写出来，要留证据。就像交代都凯的罪证那样！” 秦山脸色很不好看地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我可以帮你，但是不想你的事情牵连到我和我妈，之前你要求的，我不能跟他有什么接触了，但是我要是一直冷冰冰的，他再出事的时候，肯定就会想到是我，所以，我适当跟他缓和一下关系，总可以了吧？” 樊青霞犹豫着说道，然后小心地看了一眼秦山：“昨天你也看到了，他连市委书记的爱人都认识，以后可能会攀上市委书记，要动他也许没那么容易，必须要想好后路，防止被反扑。” “你想的太多了，我的规定你不能打破，要是被我发现你跟陈纪再有不清不楚的事情，后果自负。至于要跟陈纪缓和一下关系，防止他以后攀咬你和你妈，那就让你妈去跟他缓和关系吧！她的事情，我管不着，只是不要让你爸知道就好。” 秦山看了看早餐，把碗一推，也不想吃了。 “你说的这话，还是话吗？” 樊青霞想说“还是人话吗？”临到最后，她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明显有些生气了。 “你要认清形势，你没有选择的，如果你不出力，将来倒霉的就是你和你妈。给你十天的时间，你给我好好想想陈纪的不法之事，如果到时候让我不满意，就走着瞧吧！” 秦山说完，穿好衣服就出了门，留下樊青霞一个人呆呆坐在餐桌旁。 接下来的两天，秦山比较清闲，纪委的事情什么都不用他管，就到处闲逛。 纪委里的人已经看出了秦山与往日的不同，开始有小道消息到处在传播。 “秦山，下班后到我家来吧，有事跟你说！”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孙颖给秦山打了一个电话。 当时秦山正在温泉水世界里泡温泉呢！ 他一个人去的。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秦山离开了水世界，开车往市区赶。 顺便买了一些吃的，拎着就去了孙颖家。 孙颖的母亲出去旅游一直没有回来，就孙颖一个人在家。 有了秦山买的食物，孙颖又弄了点，两人边吃边喝边聊天。 吃了一会，孙颖问秦山：“听人说，你可能因为办的哪个案子得罪了人，现在又被赋闲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秦山看了孙颖一眼道：“按说，你跟我走得很近，这种事情别人不应该当着你的面说，你应该没有多少机会听到这样的流言。” 孙颖苦笑道：“按理说的确是这样，有的人是没当着我的面议论你，但是有的人知道我的底细，是靠着你上来的，所以你这种情况，那些人也不再顾忌我！反正人家觉得，不过就是私下谈论一下，也不犯错误。再有就是，有跟我不错的人，也私底下跟我说起了这事。你跟我交个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可能不在纪委干了！” 秦山喝了一口啤酒，终于透漏了一些消息：“但你不能出去说。” “那你准备去哪？” 孙颖立刻吃惊地问道。 秦山道：“你去过那里，河口镇，当镇长！” 孙颖当即一副见了鬼的样子：“那你之前去河口镇，是带着目的去的？不是因为偶然？” 秦山点了点头：“是的，我去那里布个局，摸个情况，顺便立个威！” “你走了之后，我怎么办？现在有的人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起来得太快，缺少根基。”孙颖有些郁闷地说道：“不如，我还做回我的小职员。” 秦山笑着摇了摇头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要坚持一下，我也在替你考虑这件事情，而且也在着手行动，我走之后，想让你顶替我的位置。” “那不可能的，我的级别不够，程序也不符合要求，我再往上走就是破格又破格提拔了！” 孙颖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她很清楚自己的情况，能到今天的位置，已经算是十分走运了，如果接替了秦山的位置，那就是妥妥的正科级了。 “事在人为，未必就不行，我在运作这件事情，在等机会，你别着急，既然你跟我了，我肯定会安排好你的。你好好干，等将来有机会，你的位置应该远不止于此，文凭啊，证书一类的，也要跟上，有这些提拨会方便得多。将来我肯定也往上走，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会一直带着你。” 秦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自己也感觉有些不好说出口，因为他现在的位置太低了，就这样一说，给人的感觉似乎就是在吹牛一样。 但是，秦山心里有着自己的计划，按照他的想法，绝对是可以运作的。 “你能这样对我，也算没白跟你一场！” 孙颖温柔地依在秦山身旁，很是满足地说道。 “你也要好好锻炼一下，往上走，也需要自己过硬，你要当纪委的铁娘子，你雷厉风行的名声出去了，对你的仕途是很有帮助的……” 秦山继续点拨她，这一夜，秦山留在了这里。 第一百七十九章 巧遇 翌日，星期四。 秦山到办公室不久后，就接到了市委组织部打来的电话，让他去一趟。 按照对方所说，秦山到了市委那边，敲开了干部处的门。 房间里一共有四个人，三女一男，其中一个女的叫杨萍，是市委组织部干部处处长，另一个男的叫洛家生，是市委组织部干事。 这两个人，秦山不是非常熟悉，但在一个楼里进进出出，多少还是说过话的。 另外两个女的，大约都在三四十岁左右，秦山却是都觉得挺陌生。 “秦主任，你来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同春县县委组织部副部长雷婷，这位县委组织部干部处的处长邵静依。” 杨萍热情地招呼秦山，并给他做了一下介绍。 秦山很正式地跟同春县组织部的两位女领导握了手。 然后，杨萍继续道：“秦主任，这次找你来，是就干部考核及职务调整方面进行一次深入的交流，也可以说你是向组织作一次深入的汇报，因为根据工作需要，可能会调整到同春县任职，本次谈话就由市委组织部跟县委组织部同时进行……” 秦山就等着这一天呢，所以应答非常得体。 在两级组织部领导面前，他深入地谈了自己的一些观点，对职务调整的服从，对未来岗位的认识，以及以后的工作计划。 这些都是这几天经过精心准备的，甚至包括镇长具体都负责什么，怎么开展工作，他都做了详尽的攻略。 这次谈话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然后在愉快地氛围中，秦山与两级领导握手，离开了组织部。 当然了，这次谈话，不会做出任何结论性的意见，只是走了一个程序。 接下来，汇报到主要领导那里，才能定论。 但是秦山心里很清楚，基本上这件事情不会有什么变化了。 除非自己这边有巨大的变故，或者犯了严重的错误。 由此可以推断出，张雨晴那边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如果出现变化，朱正峰一定在组织部找自己谈话前跟自己说的。 不过，为了慎重起见，跟张雨晴说这件事之前，秦山还是决定先去见见朱正峰。 反正这两天他就打算去一趟的。 很快到了朱正峰的办公室外，秦山敲了敲门。 陈亮打开门之后，把秦山热情地让了进来：“秦主任来了，快里边请。” “呵呵，陈主任不要客气。” 秦山进去之后，发现外间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应该也是在等着见朱正峰。 “在没？” 秦山朝朱正峰的大办公室一指，随口问道。 有人等的时候，一般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朱正峰正在会客，而另一种则是这位市委书记没在，需要等他回来才能见到。 “呵呵，来之前你没打电话啊？在的，里边有人！” 陈亮随口说道。 “那好，我等一会儿！” 秦山点了点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随手掏出烟，点燃了一根。 “好的！” 陈亮对此似乎习以为常，没有任何不良反应，随手给秦山倒了一杯水说道：“秦主任，这位庄副县长是先来的，到时我需要向朱书记请示一下，先见谁的。” 秦山看了一眼那个人，大约四十岁左右的样子，气质也不错。 这个年龄当上副县长，也算可以了。 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县的。 秦山倒不想在这上面压人一头，便对陈亮道：“不必了，有人先来的，就按时间顺序安排吧！我不着急的！” 说完，还朝那人笑了笑，表达了自己的善意。 那人也是朝秦山点了点头，回以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陈亮反倒摇了摇头：“呵呵，秦主任，那不行的，朱书记吩咐过，你来的时候，必须要让他知道，刚才我已经给他发了信息。到时，我必须要请示的，不然书记该批评我了！” “那好吧！客随主便！” 秦山倒也不执着于这件事情，反正自己是释放善意，最后不是由自己决定的，也怪不了自己。 等了片刻，里面的人还没有动静，秦山闲着也是闲着，便对那个庄副县长说道：“庄县长，我是市纪委的秦山，请问你在哪个县任职？” “哦，原来是秦主任，听过你的大名，我在同春县工作！庄金明！” 这位庄副县长立刻站了起来，跟秦山握了握手。 “呵呵，还真巧，同春县的啊！” 秦山笑着说了一句，别的就没有多说。 至于怎么巧法，也只能由庄金明自己去猜了。 但是，同春县的副县长，来见市委书记朱正峰，立刻就引起了秦山的猜测。 就算是汇报工作，也应该是副县长向县长汇报，再退一步，越级汇报的话，副县长是政府序列，也应该向市政府汇报。 而这个庄金明排队等在市委书记的办公室外，九成应该是人事方面的事情。 难道这个人就是同春县今后的常务副县长了？ 秦山觉得自己应该是猜到了问题的核心了！ “秦主任家也是同春县的吧？应该说是真的很巧了。” 庄金明紧跟着来了一句，让秦山也颇觉意外，看来这个庄金明对自己了解得不少啊。 这个人如果当上常务副县长，那么接下来，他之前的位子就是张雨晴的。 张雨晴到同春县人生地不熟，虽然县里那边，已经有了一个县长吴运昌，但是要是再多一个庄金明，肯定会锦上添花的。 秦山心里就起了拉拢此人的心思。 但是，他绝对不会表现得太明显，也不会急功近利，只得尽可能让对方看重自己而已。 官场上，能有多少友谊和感情？ 多数的时候，还是看实力，看背景，看关系。 如果这些都没有，对不起，你连跟人家谈友谊和感情的机会都没有。 “呵呵，庄县长，没想到你也知道我的一些底细。可能那次我在同春县闹出了点动静。不过，说起来咱俩应该是有缘的，我看你红光满面，印堂发亮，应该是有喜事临门了吧？” 一念及此，秦山笑着说道。 “呵呵，借秦主任吉言！” 庄金明虽然只是回以一笑，但秦山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猜对了。 这个庄金明就是同春县的常务副县长人选了。 “客气了！” 秦山笑了笑，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了庄金明。 他看到庄金明食中二指的指甲有些发黄，肯定是抽烟的。 但他忍住没抽，应该是顾忌这里的纪律，不想在市委书记这里失仪。 其实，肯定也犯了烟瘾。 庄金明看了一眼陈亮，然后对秦山笑着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不能跟秦主任比，这里的纪律不允许我抽烟！” 他也只能这样说，如果说自己刚抽过，或者烟瘾不大，就是不给秦山面子了。 这样说，显示他是被迫的。 只是，他刚说完，陈亮那边就接过了话：“没关系，既然是秦主任给的，你抽就是了，你都不知道，秦主任能跟朱书记在办公室抽半盒呢！要是领导批评我，我就秦书记推出去，准保没事！” 听陈亮如此说，庄金明当即一愣，然后很是恭敬地接过烟，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谢谢秦主任和陈主任了！” 说完，他才点上烟，冲两人都笑了笑。 秦山也是看着陈亮微微点头，表示他领了这个情。 很显然，陈亮刚才说的那番话并不是没轻没重瞎说的，秦山很清楚，那是陈亮在替自己吹喇叭，让庄金明觉得自己跟朱书记的关系很好。 估计陈亮肯定知道自己要调去同春的事情了，毕竟组织部那边都已经知晓。 第一百八十章 秦山的人选 两人默默地抽烟，之后并没有太多的交谈。 能说了刚才那些话，其实也已经算是不少了，之前除了把庄金明让进来等候外，就连陈亮也没有跟他有过多的交流。 反倒是秦山来了之后破例了。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里间的大门打开。 朱正峰把一个人送了出来。 秦山一看还真巧了，送出来的这人正是纪委书记程光南。 程光南跟朱正峰挥手作别后，看到秦山，便道：“呵呵，小秦也来了，回头你到我那去一趟，有事情跟你商量。” “好的，程书记，等这边完事，我立刻就去！” 秦山立刻笑道。 “程书记好！” 另一边，庄金明也赶紧跟程光南问好，他跟程光南只是认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交情。 程光南也仅仅是点头回应了一句：“嗯，好！” 然后就离开了此处。 陈亮把大门打开了一些，朱正峰正在门口站着，陈亮轻声道：“书记，庄副县长和秦主任都在等您！” “呵呵，小秦，你再等一下，喝点茶水抽根烟，我跟小庄先谈一下事情，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 朱正峰含笑对秦山说道。 “好的，书记，我不急！” 秦山赶紧回道。 朱正峰刚才的那番话让秦山都有一些意外。 一个市委书记想先见谁，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根本用不着跟自己解释这么多的。 庄金明也意思到了这个问题，因为情况太反常了，虽然朱书记先见的自己，但人家是先跟秦山解释的。 反之，人家若是先见秦山，会不会也这样跟自己说那些话呢？ 答案是否定的！ 庄金明觉得肯定不会。 那么，这个秦山就得格外引起重视了，他不同于一般的领导，至少在朱正峰这里就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 庄金明一边答应着进办公室的时候，还一边回头跟秦山招手示意。 进去大约十五分钟左右，庄金明从里面出来，对秦山道：“书记请你进去了！秦主任，有机会到同春县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说着话，从包里拿出一个纸条，递给了秦山。 秦山接过来，跟庄金明握了握手道：“会有机会的！” 随后，秦山进了朱正峰的办公室，反手把门关上。 他不是第一来了，因而一切驾轻就熟，也很随意。 跟朱正峰都点上了烟，秦山道：“朱书记，我是来汇报一下，今天咱们市委组织部和县委组织部共同找我谈话了，我已经做好了随时到河口镇赴任的准备，也趁机聆听书记的教诲！” 朱正峰笑着说道：“倒没有什么教诲，就是到下边好好干，首先要维护地方稳定，这是压倒一切的大事，然后是发展问题，你做好了，我这边就有理由提拔了。” “请书记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听到朱正峰这样说，秦山心里就知道，想要靠朱正峰主动提拔自己应该是有些困难了。 稳定倒好说，不出什么事就行。 但是发展呢？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绝对不是短期内能见效的，是需要一个长期的持续发展的过程！ 看来在一定时期内，自己的提拔应该要绕过朱正峰，而要通过县里了。 不过，也不是绝对的，要是逼急眼了，就算是朱正峰也要拿捏他一下。 秦山嘴上应付着，但心里已经确定了自己今后的策略。 朱正峰接着又向秦山说了一些在基层干工作的方法，这些倒是让秦山受益不少，有些是真正的经验之谈，为官之道，光靠想和悟会走弯路的。 说了一些今后工作的事情之后，朱正峰转变了话题，道：“之前光南书记被我找过来，说的也是你调走之后的事情。由于你的业绩不俗，我要求光南书记要找一个有能力、有魄力的人接任，要把纪检这一块的工作坚持不懈地严格抓下去。” 秦山闻言试探地说道：“我说的呢，之前程书记走之前，让我回去后到他办公室去一趟，难道是征求我在人选方面的意见？” “哦？那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朱正峰紧接着问了一句。 秦山道：“要说完全符合朱书记的人选，其实还没有人完全合格，但是现在的副主任科员孙颖，是我一手带起来的，他跟着我参与了我所经手的所有案子，而目前我退出的案子，也已经转到她的手上。她只是以前没有受到重用，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锻炼，她的进步很大，而且以后潜力也很大，书记所要求的能力和魄力，应该都会锻炼出来的，最重要的是，这是自己人，可以贯彻意志，用起来方便！”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朱正峰的表情，开始说那些的时候，朱正峰表情很平淡，波澜不惊。 当自己说到“最重要的是”之后，说孙颖是自己人，用起来方便的时候，他明细感觉到朱正峰有了兴趣，眼神也不一样了。 “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毕竟我所接触到的，了解到的人有限，程书记那边有什么考虑，我也不是很清楚。朱书记问了，我才说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提起。” 秦山最后做了一个总结。 “如果程书记问你同样的问题，你可以提提这个人，但是要注意分寸，可以跟光南书记说一下，你也跟我提到了这人选，我没有反对！” 朱正峰略一沉吟便说道。 “好的，朱书记！” 秦山郑重点头，他之前已经跟李晓涵通过气，李晓涵那天回去之后，就把偶遇陈纪，并且陈纪替她买了单，并且索要电话号码事情跟朱正峰说了。 这些也只是先打个铺垫，并不算什么大事。 如果以后陈纪有什么行动，可以随时再跟朱正峰说。 但是，从朱正峰比较重视谁接替自己这件事情上，秦山猜测，应该朱正峰对陈纪已经有了不小的芥蒂。 毕竟之前有了都凯的事情，自己的女人，最怕别的男人惦记。 而，要除掉那样的男人，朱正峰还不能自己动手，必须要假手他人，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而纪委这一块，应该可以做到这些，毕竟监督百官，纠察风纪，治贪反腐正是纪委的职责所在。 “对了，张雨晴的事情，已经做了安排，估计你要比她提前到同春县去几天，稍安勿躁便是！” 最终，朱正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秦山，安抚完，便让秦山离开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秦山，我爱你！ 秦山离开了朱正峰的办公室，往程光南那边过去。 他刚离开，市委办公室的一个女工作人员就给庄金明发了一个微信：秦刚出来！ 正在车上往同春县返回的庄金明看到这个信息，马上又看了一下表，秦山在朱正峰办公室里停留的时间一下出来了。 一小时零八分钟。 难怪朱正峰让自己先进去呢，原来是要跟秦山多谈一段时间。 庄金明闭目沉思，心里已经有了这样的一个判断。 而此时的秦山已经来到了程光南的办公室外，轻轻敲门，听到程光南的喊声便走了进去。 一番寒暄之后，进入了正题。 “在朱书记那里还真是挺巧啊，没想到你也去找书记。” 程光南貌似不经意地说道。 但秦山很注意程光南说的每一句话，听话听音，程光南这样一问，秦山立刻就回道：“是啊，没有想到，朱书记找我之前，还找了您。” “哦？朱书记找你去的？我还以为你去找的他！” 程光南笑了笑说道。 “嗯！” 秦山点了点头，反正程光南肯定不会找朱正峰去问这件事情，自己就坐实了这点，也好掌握主动。 因为这个问题看似很小，但很关键，其中界定着接下来要谈的这件事情，是秦山的意思还是朱正峰的意志。 “哦！” 程光南哦了一声，没有马上说话，而是递给秦山一根烟，自己也点燃了一根。 等秦山也点燃了，他才再次开口：“应该这几天你要调走了，说实话，你这样的悍将走了，我实在是舍不得，但是事关你的远大前程，我也不能做那个拦路虎，阻碍你平步青云，只能忍痛割爱，依依惜别了！” “呵呵，程叔看您说的，无论我去了哪里，都是您的兵，都是受过您大恩的晚辈，无论将来我到了什么位置，只要您或者您的家里人吱一声，有什么事情水里火里我都给你办！我不是溜须拍马说些假大空的话，您就看我的实际行动吧。就从我哪次调走之前，都会把一手带起来的下属安排好的事情上，您就能看出我是重感情的人!” 这些话秦山说得非常诚恳，非常动情，也非常实在。 程光南不禁心中一动，回味了一下秦山这段话，前面拍胸脯那段话暂且不说，后面他说的跟随他的人，还真的都是做了安排。 比如离开区纪委的时候，他就安排了徐芳芳。 他提到了正科级科员的时候，就把孙颖给安排到了副主任科员。 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 而且，程光南想到了自己的年龄，想到过两年自己就该退了下去，在纪委的这些年，其实也没交下什么人，反倒是因为工作性质，得罪了不少人。 自己一旦退下来，就没有什么能量了，能多一份善缘也是不错的。 尤其是秦山这样的人，他还有着朱正峰那方面的关系。 想到这些因素，程光南离座而起，坐到了秦山的身边，拍了拍秦山的肩膀道：“秦山啊，你这一声叔叫得我很感动。私下里，我也喜欢你这样叫我，别的不说，单从你选良叔那里论，咱们都不是外人，不然，他也不会把你安排到我这里来。说实话，舍不得你是真的，但是也不得不让你走，我欣赏你的才能和品德，将来你那边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找我。” “有叔这句话就好，如果需要的话，我会跟叔说的。” 秦山重重点了点头。 “还有啊，你走了之后，纪检监察室正职主任不在，你觉得谁比较合适接替你的位子？”这一次，程光南直接问道。 秦山笑着说道：“要是问我，那我只有孙颖一个人选，别的人其实我并不熟悉!” “那好，既然你推荐她，那就定她了，我们整理一下她的业绩，等你调走之后，开个党组会议，就让她接任了。不过，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对外说出去，我知道你是有分寸的。” 程光南当即拍板，并且嘱咐了秦山一句。 “那我谢谢程叔了，也替孙颖谢谢程叔，回头我把您的栽培之恩跟她好好说说，她自然知道怎么做！” 秦山当即表态，把话说到了明处，这个情，他领了！ 其实，他也没有想到，程光南竟然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 看秦山话说得到位，程光南也很高兴，又聊了片刻，秦山就告辞出来。 张雨晴和孙颖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他心里非常高兴。 出了办公楼，秦山开车出去的时候，给孙颖打了一个电话。 孙颖每天还是在宾馆那边，有时候晚上也在，也就昨天陪秦山才回来住了一晚。 “在哪呢？” 秦山直接问。 “我出宾馆了，方便，你说吧！” 孙颖立刻说道。 秦山道：“你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什么事情？”孙颖有些发懵地问道。 秦山笑了：“还能是什么事情？你提正主任科员，接替我的位置这件事。” “天啊，这么快？昨天晚上才说的，我琢磨着，就算真能行，最快不也得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怎么想到你说的是这件事情？” 孙颖的声音异常惊喜，这让秦山的心里也生出了不小的满足感。 “呵呵，言必行，行必果，做事就要雷厉风行，这次你提干之后，在你妈跟前也有底气了。不过，要等到我走之后，你才能正式上任，而且在此期间，你要绝对保密，还要小心谨慎，工作上不能出现任何问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明白吗？” 秦山说到最后，语气严肃起来。 “好，我明白！你放心就是。” 孙颖回答得极其干脆。 能感觉到，她的心情非常激动。 用这短短一段时间，她可是实现了很多人终其一生也难以实现的跨越。 不要说别人，就算是自己，如果没有遇到秦山，还是在李冰手下，她估计到退休前能混个副科，也就烧高香了。 而现在的她，实际上应该说是很年轻的正科了。 跨越到这一步，前路将会一片光明。 在挂断电话之前，孙颖用很温柔的声音说道：“秦山，我爱你！”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另一条道路 挂断了孙颖电话。 秦山又拨给了张雨晴。 “在忙什么？” 秦山用很寻常的语气问道。 “还是老样子，你呢？我今天听说，你被纪委领导给晾起来了，到底怎么回事？”电话另一边，张雨晴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事情，你方便出来见一面吗？” 秦山发出了邀请。 “好，我一直方便，你说在哪里……” 二十分钟后，张雨晴坐到了迈腾的副驾驶上，车子一路往青梨山方向开去。 整个过程，秦山都没有说话，只是听着一些当下的流行歌曲，偶尔还跟着哼哼几句。 张雨晴也没说话，就靠在座椅上，看着秦山开车，享受难得的消闲时光。 到了当初他们有了第一次的那个山麓，秦山把车停了下来，下车伸伸胳膊腿，放松起来。 张雨晴也下来，站在旁边看着，笑着说道：“我以为你要来大战一场呢，原来是来松筋骨的？” “你想大战？” 秦山笑眯眯地看着张雨晴。 “呵呵，二姨妈的大姐不让，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说完两人都大笑起来。 秦山笑罢，坐在了草地上，张雨晴拿了个塑料袋垫着，也坐了下来。 “你去同春县当副县长的事情已经定了下来！”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片刻，秦山忽然说道。 “什么？已经定下来了？真的？你要不说，我都忘了还有这件事情呢！” 张雨晴下了一跳，说完就定定地看着秦山。 秦山淡定点头：“是的，真的已经定下来了，但是组织程序还没走，只要你不出什么问题，就不会有什么变故了，应该过几天组织部门就该找你谈话了！” “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你就这么办成了？”张雨晴抱着秦山的胳膊追问了一句。 秦山笑了：“放心吧，这种事情我不会开玩笑的，而且如果消息不准不实，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前几天就基本定了，今天我又确认了一下，才敢告诉你的，你自己要保守好机密。” “我是干办公室主任，我还能不知道里面的轻重？” 张雨晴也跟着笑了起来。 “呵呵，我也是干办公室主任的，我还能不知道里面的轻重？我觉得，我这么说也毫无违和感啊！” 秦山再次笑了起来。 “烦人！” 张雨晴立刻知道被内涵了，嗔了一声然后果断送上了热唇。 许久之后，分开。 张雨晴道：“去下边当副县长倒是个天大的好事，但是离你远了，我会想你的。而且，我一个人到同春，开始的那段时间，肯定会很难的，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怎样？” “那我就告诉你另一个消息！” 秦山握着张雨晴的手说道：“就是你之前说的，我被晾起来的事情，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我淡出了纪委的事务，因为我也要调走了。” “你要调到哪里？” 张雨晴一愣地问道。 “也是同春，但我去的是河口镇，当镇长。”秦山笑着说道。 “真的，那我们都在同春，真是太好了，又可以多见面了，有事情也好找人商量了。”张雨晴立刻变得更加兴奋。 “而且，县里有什么消息，我可以及时告诉你，要能为你说话的地方，我肯定要为你说话，就算我在那里孤掌难鸣，也不能让你吃亏的。” 张雨晴搂着秦山的胳膊，开始一件件事情地安排起来。 “以前跟同春县那边有过接触吗？”秦山问道。 “当然有，但不是很深入，因为彼此没有隶属关系，只是寻常事务往来，算是认识，谈不上什么交情。”张雨晴想了想说道：“不过，我会慢慢地扎下根，我的能力还是有的，我最担心的是，一去就遭到排挤，那样很难翻身的。” “这一点你放心，我敢保证，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既然把你安排过去，县委常委里边肯定要有可以助力的人，不然来干什么，当炮灰吗？到时候，我会把自己人介绍给你的！” 秦山胸有成竹地说道。 “就是说，现在对我是保密的？” “呵呵，现在你知道得越少越好，你可以客观地了解那些人，然后才会有正确的答案，这段时间，你要做好准备。” 秦山说完这些，就算是把工作的事情交待完，接下来就是闲聊一些别的。 这次出来，除了说正事，也是想让张雨晴散散心，接触一下自然风景，不然的话，她压抑得太久，肯定会出问题的。 愉快的一天结束。 两人回去，各自回家。 周五，周六，周日，接下来的三天，秦山都很清闲，游山玩水的，过得很开心。 等假期过去，周一刚一上班，秦山就接到了组织部的电话。 通知他，他的工作调动已经办完，三天之内到同春县委组织部报到，然后到河口镇走马上任。 挂断电话，秦山在椅子上一直坐了十多分钟才起来。 以前知道是一回事，但是现在真的事到临头了，他心情自然不一样。 感觉五味杂陈。 这就离开了江山市，到那个穷乡僻壤的河口镇。 如果不能突围出来，其实是有可能客老他乡，成为那里的一份子的！ 所以前路未定，秦山只能去拼，争取早日突围！ 十几分钟后，秦山眼中一片清明。 他上楼敲开了程光南办公室的门，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程光南。 程光南自然说了不少惜别话，还要张罗着给秦山送送行。 被秦山婉言谢绝了，其实在市纪委这边，跟他关系好的人并不多。 关系实在好的，如孙颖，也不差在一起多吃少吃一顿饭。 接下来，秦山给孙颖、徐芳芳、张雨晴分别打了电话，通知了这件事情，花费了不少时间。 大伙都要跟秦山晚上聚聚，但是秦山都没同意，就说自己想好好恢复休息休息，好好考虑一下之后的事情。 当然了，谁都没有勉强秦山。 下午的时候，秦山给段子衡打了一个电话。 “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忙完回来？” 这段时间，段子衡始终在河口镇没有回来，一想就知道应该很忙的。 “秦哥，事情很多，我也不好意思请假，暂时应该回不去。”段子衡无奈地说道。 “这两天我要去河口镇，你看看需要给你捎些东西吗？”秦山没有直接说调动的事情，而是换了一种说法问道。 第一百八十三章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那太好了，我来的时候以为一两天就能回来呢，什么东西都没带，连个换洗的衣服都没有。秦哥，我给我媳妇打电话，让她收拾一下，等收拾好了，给你送去。” 电话另一边，段子衡兴奋地说道。 秦山道：“送什么送？你媳妇那边收拾好后，你给我打个电话，我去取就是了，一脚油的事情，你媳妇送太费劲了。” 段子衡也没过多纠结此事，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刚放下电话，不到五分钟。 秦山的电话响铃。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蒋欣，这个让他大感意外的人。 这段时间，蒋欣一直起早贪黑地准备考公，没事的时候，秦山也不去打扰她。 “秦山，你要去河口镇？” 蒋欣直接问道。 “呵呵，消息还挺灵通的？听段子衡的媳妇说的？”秦山当时就笑了起来。 “才不是她跟我说的，我就在店里帮我爸妈的忙，段家嫂子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听到的。跟你商量个事啊，我三叔那边出了事后，我爸也挺担心的，就想跟着去看看，我也想去看看，然后我妈也想去看看，你看怎么办？能不能把我们都带去？” 说了半天，蒋欣才说出她的最终意思。 秦山略一沉吟道：“蒋欣，我之前给段子衡打电话，并没有交出实底，这次去河口镇，其实我是调过去工作的，去是可以带你们去的，但是一两天内肯定不能回来，最早也得到周末吧！” “啊，你调到那边工作？市里不是很好吗？怎么了？你被打压了还是犯错误了？怎么被发配到农村工作了？对了，你去了让你干什么啊？” 蒋欣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弄得秦山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 他想了想说道：“这个事情很复杂，说来话长，其实，对我来说，这是我要走的另一条路……” 秦山还没有说完，蒋欣就打断了他：“哎呀，跟你说话真费劲，既然说来话长，你就过来，咱俩当面说，你不是要来取东西吗？那就早点来一会嘛！还有啊，你都要去河口工作去了，还不告诉我一声。我要不是听到段家嫂子打的那个电话，还不知道要蒙在鼓里多久呢！” “行行，姑奶奶，你可别埋怨我了，我现在就去见你，你走出一段距离迎我，我直接到店里，估计咱俩单独说话的机会不多了。” 秦山一听蒋欣咄咄逼人的语气，立刻就跪了。 “那还差不多！” 蒋欣哼了一声，才挂断电话。 秦山立刻出发，往那边过去。 当开到距离饭店最近的街口时，秦山看到了穿着黄裙子的蒋欣。 把车停在她身边，蒋欣上了车。 “干活还打扮得这么漂亮？”秦山笑问道。 “我换了工作服才干的活，来见你，总不能穿工作服吧？快别说这些没用的，如实招来，到底怎么回事？” 蒋欣往秦山这边靠了靠，继续咄咄逼人地问道。 秦山把车开到了一棵大树的荫凉下，才说道：“是因为我不想在纪检口干了，想走行政路线。而我的级别，在市里或者县里，都没有适合发展的好位置，所以，我选择了到河口镇当镇长。” “镇长？哇，那么厉害？镇长在农村可以算是土皇帝了，可以当的。” 蒋欣一下神情雀跃起来，说着话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惊一乍地说道：“啊，不对，我想起一件事情，那个寇伟的父亲，是叫寇振海吧，寇伟不是说，他爸将来要当镇长的吗？那么说来，你去了，寇振海就当不上了吧？” 秦山一下被蒋欣逗笑了，当即道：“你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我去当镇长了，那个寇振海肯定靠边站，镇长是没有他的份了。” 蒋欣脸上的神情猛地一变：“秦山，那个寇振海是本地户，也可以说是地头蛇，你抢了他的位置，他肯定会怀恨在心。” “这个不用担心。” 秦山笑道：“我不但抢了他的位置，还抓了他的儿子，他早就怀恨在心了。” “秦山，我说真的，以前你在市里，他就算怀恨在心，也拿你没办法，但是你要是去那边工作，虽然你是镇长，人家明面上斗不过你。但是背地里呢，人家要是背地里使坏呢？我担心你被那帮人算计了！” 说着说着，蒋欣抓住了秦山的胳膊，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最终又憋出了一句话：“你能不能别去了！” 秦山大笑起来，笑完之后道：“我常在网上看到一句话，说，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果不其然啊，你放心吧，我这么厉害，什么事情不能应付？而且，之前我还协助警方打掉了丁三一伙呢！” “正因为你那边的仇家多，我才更担心呢！你能不能别去啊！你不是认识朱书记吗？跟他说一声，就不要去那里了吧？” 起初蒋欣还是单手抓着秦山的胳膊，现在她的身子已经完全转过来，变成了双手都抓着秦山了。 秦山摊了摊双手：“改不回来了，就是朱书记安排我去的，朱书记也是为了我好，当完镇长当县长，当完县长当市长，当完市长再当省长，我的前路无量，就算有一点风险算什么啊？” 蒋欣被秦山逗笑了：“就糊弄我，朱书记还能安排你当省长，他咋那么大能耐呢？要是真改不了的话，那我这次肯定要跟你去的，我要看着你才放心。至于我爸、我妈，我问问他们，我的想法，没有回来的顺风车，就别折腾了。” “我的想法也是！” 秦山接着启动车辆，往饭店那边开去。 到了店外，秦山和蒋欣都下了车。 段子衡的媳妇已经收拾完行李，装了整整一皮箱，装到了车后备箱。 然后，跟秦山聊了几句，大体就是感谢的话，麻烦了，辛苦了之类的话。 蒋欣那边跟他父母说了几句，然后回到秦山身边：“跟我爸妈说了，他们就不去了，这边的事情还不少。我准备跟你去河口，在我三叔三婶家住一段时间，就在那里备考也好，农村清静，空气好。你准备什么时候走，我也要好好收拾一番。” “非要去？” 秦山问道。 “嗯，肯定要去的，我不放心你，再说了，离你远了，我没心思学习!” 蒋欣倔强地一歪头，挑衅似的看着秦山。 “行了行了，咋跟琼瑶一样，真是服了你，走吧，我跟你去收拾东西，什么时候走，还不是可着你来啊！” 秦山终于败下阵来。 “那就好！走吧！” 蒋欣高兴地上了车，秦山朝蒋欣的父母和段子衡的老婆挥了挥手，上车拉着蒋欣往她家而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 再约赵艳华 女人是一种很麻烦的生物。 尤其是要出门前，在男人想来也许几分钟就可以搞定的事情，女人硬生生的能让男人等到花都谢了。 蒋欣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平时不怎么化妆，在这上面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 但是，在别的方面，秦山等得真是服了。 准备去河口小住一段时间，备考的各种书要带着，资料要带着，换洗的衣服要带着，还有一些父母不穿的衣服也想给三叔三婶那边拿去。 此外，还有一些其它的东西，平时用的电子锅、牛奶杯、咖啡杯、洗漱用品…… 总之，秦山帮她收拾完，装上车，已经是中午了。 而秦山那边也要简单收拾一下，带一些东西。 这么一看，今天去同春县的计划算是泡汤了。 秦山决定明天再走。 带蒋欣在她家附近吃完午饭，他便独自开车走了。 下午的时间空了下来。 秦山琢磨了一下，便给赵艳华打了一个电话。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他还没联系过这个女人。 “嫂子忙不？” 秦山试探地问了一句，到现在他还不清楚赵艳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今天联系她确实有一试虚实的想法。 原本要是今天动身去同春县的话，秦山就不准备联系她了。 “哦，你稍等！” 手机里传来赵艳华的声音，然后是清脆的走路声，高跟鞋发出的声音。 赵艳华在人事局上班，是单位里一个副科长，因为她的这层身份，秦山对她出手的时候，才少了一些顾忌，这是一个要脸面的女人，这种事情绝对不会轻易对别人说的。 否则，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秦山是绝对不会染指的，人家啥都没有，如果有一天跟秦山翻脸，光是咬一口，就算咬不下来肉，也会很恶心人的。 过了大约二三十秒，脚步声终于停止，电话里再次传来赵艳华的声音：“不好意思啊，刚才有人，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秦山一听这语气，就知道这个女人并没有因为那晚上的事情有负面的情绪。 相反，很可能赵艳华心里还放不下自己呢！ 想到这种可能，原本只想打电话试探一下的秦山立刻改变了主意，他声音低沉地说道：“姐，我一直想给你打电话，但是……，那个，你有时间吗？我想见你一面？” “好，我有时间，去我家吧，他去省城开会了，早晨刚走！” 电话对面的赵艳华压低了声音说道。 “好！你先回去，我在你家附近等着。” 秦山心中一动，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知道，赵艳华肯定误会了自己说的想见一面的意思，有可能自己突然改口叫姐的原因。 赵艳华一口答应之后，两人挂断了电话。 秦山抽了一根烟之后，才往陈纪家开去。 还没到陈纪家，秦山就接到了赵艳华的电话，说她已经回家了。 这速度，让秦山都感到震撼，也太快了。 到了陈纪家所在的小区，秦山把车停在别的楼下，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楼上。 赵艳华正在玻璃窗前看着他，看到秦山抬头，她还在窗前朝秦山招了招手。 这得多迫不及待，才会在窗前看自己到没到？ 秦山心中波澜起伏，就是这座房子，曾经樊青霞也进来过，不过，那次她是见陈纪。 很可能那天赵艳华出差了，情形跟今天差不多。 上了楼，秦山刚到入户门前，门就已经打开。 “快进来！” 赵艳华在门口把拖鞋都给他准备好了。 秦山刚一进去，换好拖鞋，任何语言都没有，水到渠成，就到了卧室。 一个多小时后，凌乱的床上，赵艳华枕着秦山的胳膊，脸色红润地说道：“秦山，这两天我都想死你了。” “我也是!” 秦山点燃了一根炮后烟，点头道。 “跟你在一起，我才知道当一个女人是多么幸福！”赵艳华听秦山这样说，更贴近了秦山一些，动请地说道。 “我也是！” 秦山再次点了点头。 “你别光我也是，我也是的，你说点情话啊，让我也享受一下甜蜜。” 赵艳华期待地看着秦山。 秦山想了想说道：“要不，你离婚吧？咱俩就能没有任何顾忌地在一起了，我也不想着跟樊青霞复婚了！” “唉，我比你大十来岁，你这么年轻这么健壮，就算我离婚了，你也不会娶我，反而新鲜感一过，你可能就喜欢别人了。” 赵艳华一愣，随即幽怨地说道。 “但是那样自由啊，不用偷偷摸摸的，我能看出来，你对陈纪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他的那些事情你一定也察觉不少吧？” 秦山并没有否认赵艳华关于是否娶她的试探，反而直接承认了此事，顺便把陈纪也拉进了话题里。 “你是说？” 赵艳华试探地问，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他那些滥事，和别的女人的滥事！”秦山直接点明了这个事情。 赵艳华马上脸色变得很难看：“哼，就算我再傻，再粗枝大叶，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我知道他在外边肯定有女的，但是我没有抓到。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原本怀疑他跟你们家的樊青霞不清不楚，后来听说你们离婚了，我更加怀疑。但是这一次，感觉应该不是，不然你不会找我们去说合你们。” “樊青霞，应该不会吧！你想啊，要论家财和权势，她爸是市委秘书长，要论老公，你也知道，我比陈纪那方面厉害多了，她没理由看上陈纪的。我跟她离婚，只是因为她太强势了，我在家觉得没有尊严，挫伤了我的自尊心。” 秦山暂时还不想捅破那层纸，就替樊青霞打起了掩护。 赵艳华觉得秦山说得很有道理，便点头道：“说的也是，那他到底和谁啊？” 秦山摇了摇头：“姐，你也知道外面的人议论的时候，也就点到为止，谁还能指名道姓地说跟谁谁谁啊？但是你要做好准备，就像那个市委办公室主任都凯，外边有人之后，跟老婆离了婚，又找个小的，他老婆最后弄得人财两空。” “我听说了，还是他亲口跟我说的呢！” 赵艳华再次点了点头。 “姐，也就是咱们关系到这个份上了，我才跟你说这些的，你要早留后路，把家里的钱财攥在自己手里，以免到时措手不及。” 秦山温柔地搂着赵艳华道：“我就是想到哪说到哪，就算到时候你真被他一脚踹开，那你也放心，我养你。” “嗯，你真好，秦山，你还行不了？” 赵艳华甜甜地问了一句。 “呵呵，我还有不行的时候吗？” 秦山把烟头摁在了烟灰缸里，顺手把床头的卫生纸又扯了过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罚你一起看电影！ “陈纪平时对你好吗？” 二战结束之后，秦山开始打听他们夫妻两人之间的事情。 “能好到哪里去？上次你在斑鱼庄请客那次，他喝得烂醉如泥，早上醒来，喊这疼那疼的。还把我骂了一顿，说是我弄的！” “结果我俩大吵了一架，那明明是他自己喝的，咱们能把他弄回家而没有扔大街上就不错了，他自己磕的还赖这个赖那个！” “有多少次，他喝得没有人样，我都想用大被把他捂死了……” 秦山的话，立刻引起了赵艳华的连锁反应，向秦山大吐酸水。 秦山心中暗笑，那次他是故意摔陈纪的，也是故意在上下车的时候磕了他的脑袋，想到他脑袋上的那两块红肿，他心里就非常痛快。 两人躺在床上，以最原始的状态聊了一个多小时，结果越聊，赵艳华越是觉得秦山的好，觉得陈纪要多渣有多渣。 当然了，秦山在里面起了很大的作用，他不直接说陈纪的坏话，但是所说的话都会让赵艳华觉得陈纪坏，觉得再不离婚，自己真是犯贱！ 话点到为止。 秦山不可能这次就达到什么目的，不然赵艳华也不是傻子，肯定会有所察觉。 其实秦山自己也说不清楚，撺掇赵艳华跟陈纪离婚，分走他的财产，对赵艳华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或许，最终也只有赵艳华自己能说清楚吧！ 总之，能把陈纪往惨里搞，又不伤害到赵艳华，是秦山此时的想法。 当然了，聊天的时候，秦山还把自己调到河口镇的事情告诉了赵艳华，结果，赵艳华差点哭了，好一顿不舍。 最终，两人恋恋不舍地分开，秦山开车回家。 到家的时候，看看时间也就三点半左右，樊青霞在客厅沙发上正抱着玩偶看电视剧。 看到秦山回来，她急忙用遥控器调低了声音。 “陈纪去省城开会，你就不去上班了？” 秦山把手包放在了五斗橱上，也坐在沙发上看向了樊青霞。 “啊，你知道他去省城开会的事？”樊青霞一愣地问道。 “我想关注的事情，就一定能知道，他有什么事情能逃得过我的眼睛？” 秦山点燃了一根烟，把打火机随意往茶几一扔，翘起二郎腿道：“就连他身上哪疼，我都一清二楚的。” “你故意的？” 樊青霞突然问道。 秦山冷眼看向樊青霞：“你在关心他？” “没，我就是随口问的，我知道你手狠，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樊青霞低声道。 “知道就好，别忘了我交给你的任务，到期如果交不上来，我会让你知道，我到底狠到什么程度！”秦山一边弹烟灰，一边语气凶狠地说道。 沉默了片刻，樊青霞问道：“听我爸说你要调到同春县下边的镇里当镇长了？” “你爸消息还挺灵通啊？” 秦山看了樊青霞一眼道：“听到这个消息，你是不是挺高兴？我这个恶魔终于远离你了？” 樊青霞没有吭声。 “给你妈打电话，让她过来开会！” 秦山知道自己说到樊青霞心里了，就语气不善地给下了命令。 樊青霞犹豫了一下道：“我妈，应该在上班！” 啪，秦山一个大嘴巴扇了过去。 “你特么的还会顶嘴了？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我让你打电话，没问你妈是不是在上班？我的耐性是有限的，你最好想清楚了！” 秦山随后把燃着的烟头扔到了名贵的地板上，任凭它冒烟燃烧着而不管不问，就凶狠地盯着樊青霞。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如果不给她们上一课，随着自己到河口镇工作，回来的时间少得可怜，余丽珍跟樊青霞肯定就会对自己缺少敬畏之心。 今天樊青霞的表现，就可以一窥端倪！ 对于她们，非常有必要经常敲打敲打！ 樊青霞非常心疼地看了一眼被烟头炙烤的地板，二话不说地拿起了电话。 而秦山却是毫不在乎地板怎么样，曾经昂贵的茅台酒他都往地板上摔呢，更别说现在。 “妈，你到我家来一趟！” 电话一接通，樊青霞没敢多废话，直接把秦山的意思跟余丽珍说了。 “还有一会儿才下班，你什么事？不着急的话，我下班过去？” 余丽珍随即回道。 樊青霞看了秦山一眼，继续道：“急，秦山说了，让过来开会。” 此时秦山突然插言道：“给二十分钟时间，届时不到，后果自负！” 然后他夺过樊青霞的电话，直接摁了！ 不给余丽珍任何说话的机会。 樊青霞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这段时间，因为那点破事，把她们娘俩折磨得够呛。 正满腹心事的时候，突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 樊青霞急忙抬头一看，发现秦山正在看手机。 手机上播放的画面，正是她跟陈纪的。 “别，求你了，你别看了！”樊青霞有些崩溃，哀求道。 秦山看了樊青霞一眼，手指滑动，换了一个视频，樊青霞一看，更加崩溃，这个视频是是她妈跟陈纪的。 “你妈的身材也不错哦？” 秦山不但在看，还开始品评起来。 樊青霞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跪到秦山面前哀求道：“秦山，我妈马上就要来了，你别再刺激她了，她最近就失眠得厉害，身体很不好。” “既然你知道她身体不好，你还不好好表现，遇到事情还跟我哔哔叨叨的？” 秦山说完，没再理会樊青霞，继续看视频。 樊青霞气得胸脯起伏又不敢发作，好在秦山看了一会儿，便关了视频，手机往茶几上一扔，说了句：“没劲！” 樊青霞这才起身，坐回沙发上。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门被敲响，樊青霞起身去开门，余丽珍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秦山，你到底什么事情，着急忙慌地让我过来？” 一进门，余丽珍不满地问道。 “妈，你别说了，他心情不顺，别惹麻烦！” 秦山还没发作，樊青霞急忙过去捂住了余丽珍的嘴提醒道。 余丽珍这才看了秦山一眼，把后面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余丽珍，你态度不好，罚你一起看电影！” 秦山真不惯着余丽珍，当着她的面，把刚才看的那个视频又放了一遍。 余丽珍一下子老实了，求着秦山关掉了视频。 “那好，现在开会！” 秦山用手机一敲茶几说道：“强调一下今后的纪律，我不在江山市的这段时间，樊青霞，你要恪守妇道，不要出去乱搞。” “余丽珍，你要好好反省，端正态度。” “我安排的事情，要第一时间办!” “不得推诿扯皮找借口，如果存在这种情况，绝不姑息……” 秦山一直各种小话磕打了她们娘俩半个小时，把她们收拾得服服帖帖之后才最终作罢。 第一百八十六章 县委报到 第二天，早晨六点半。 秦山准时出发，去蒋欣家接了她，找了家早餐店吃完东西，便朝同春县城出发。 一路上，蒋欣欢欣雀跃，叽叽喳喳，对于她来说，这是一场愉快的旅行。 秦山心里的事情不少，但有蒋欣在身边，也只能把那些事情放下，跟她说笑了一道。 在路上，他打电话联系了县委组织部的副部长雷婷，大体说了一下行程。 车开到县委县政府大院后，让蒋欣在车里耐心等他一下，然后进楼去县委组织部报到。 雷婷的办公室里，例行的寒暄之后，雷婷委婉地说道：“秦镇长，一般来说呢，下派干部在上任之前，到主管领导那里去汇报一下工作比较合适。当然了，没有硬性规定，这个全凭自己的行程决定。” 秦山也不是官场上的初哥了，还能不知道这事？ 雷婷说根据自己的行程决定，但是言外之意其实已经把这件事给定下来了。 这是不成文的规定，你到人家地盘上赴任，不去拜会领导，以后怎么沟通工作？怎么相处？ 不去取经，到镇里怎么开展工作？ “那就麻烦雷部长引荐一下，带我去拜会一下两位领导。” 秦山当即表示承了雷婷的这个情。 “不麻烦，秦镇长客气了，两位领导，你准备先向哪位领导汇报工作。党委这边是董万春书记，政府这边是吴运昌县长。” 雷婷和风细雨地说道，秦山已经听出来了，雷婷是想让自己先去拜会董万春，所以把他放在前面说的。 先去见谁，看似简单，其实里面大有玄机。 秦山是去河口镇当镇长，属于政府序列，按理说应该是先向县长汇报工作。 但是，县委书记是本县的党政一.把手，秦山新来履职，先拜会.一.把手也在情理之中。 总之，各有道理。 但如果处理不好，没有选择好合适的顺序，就可能无意中得罪了某位领导。 “那就先去拜会董书记吧！” 秦山略一沉吟，便给出了答案。 吴运昌那边无所谓，秦山觉得到这边来，最好还是跟董万春打好关系。 雷婷会意一笑，对秦山一点头：“那好，秦镇长，跟我来！” 然后领着秦山上楼，去见董万春。 到了董万春的办公室外，看到门关着，雷婷就对秦山轻声道：“书记办公室里有人在，咱们先等一等。” 董万春有个习惯，办公室里没有人的时候，门都会留一条缝隙，给别人一个信号。 有人了，就会把门关上。 当然了，如果来的人只有一个女的，门也会虚掩着。 不只董万春，有不少领导都有这个习惯。 既然有人，等一等也无所谓的，毕竟雷婷也跟自己一起等着。 大约二十多分钟，门打开，秦山看到河口镇的那个副镇长寇振海从董万春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秦山跟寇振海两人都没有想到，河口镇一别，再次相见，竟然是在此时此地。 “秦镇长，稍等！” 雷婷看了一眼两人，朝寇振海微微一点头，跟秦山说了一句，便敲门进去。 “秦镇长这是来报到的啊？” 雷婷进去，寇振海盯着秦山冷声说道。 “算是，怎么，寇副镇长不欢迎吗？”秦山轻轻一笑道，就刚才那一句，他再次感受到了寇振海冲天的敌意。 “欢迎，当然欢迎，而且，我还会好好欢迎你的，祝你好运！” 说完，寇振海再次冷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秦山冷着脸，盯着他的背影，眼中已然有了杀气。 “秦镇长，请进来！” 这个时候，雷婷从董万春的办公室里面喊他。 秦山没有进门，而是快速拿出电话，放在耳边，然后把门缝推大了一些，直到看到雷婷之后，他才朝自己耳边的电话指了指。 用手势告诉雷婷，自己在打电话。 然后他迅速脱离了雷婷的视线，拨打朱正峰的电话。 在见县委书记董万春的时候，因为接打电话而耽误拜见领导，而且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这种非常重要的关键时刻，这是非常失礼，很容易让县委书记不满的行为。 但是，当秦山发现寇振海与董万春私人关系的确不错的时候，他已经别无选择。 必须让董万春摸不清自己的实力，不然，自己就冲刚才寇振海的那一番话，就很难在河口镇踢开前三脚。 开展工作，不是办案那么简单，别人不犯错误，只要消极怠工就可以让你毫无作为。 还好，朱正峰的电话很快接通，秦山已经离董万春的办公室远了一些。 “朱书记，我已经到了同春县，向您汇报一声。” 说完这句打招呼的话，他开始往董万春办公室那边走，只要不让他们听到第一句话，刚才说打电话那个谎言就不会被揭穿。 “好啊，雷厉风行嘛！速度很快。基层很锻炼人，你要把握这个难得的锻炼机会，培养自己独立思考，独立解决问题，独立克服困难的能力！” 电话里，朱正峰笑声爽朗地说道。 秦山心里很不高兴，已经开始骂娘了！ 尼玛！这么多的独立是什么意思？玩排比吗？ 就是让我不要去找你，有事自己解决吗？ 心里这样想的，秦山却是用另一番言辞回应着：“朱书记，您放心，平时你的教诲我都记得，不就是锻炼嘛，不会给你丢脸的……” 说话的时候，秦山已经看到雷婷从董万春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在盯着自己看。 两人相距不过五六米的距离。 秦山没有搭理她，收回目光，继续跟朱正峰通话。 “那就好，我还有事情……” 朱正峰此时正说到这里，秦山一听，朱正峰是要挂电话的节奏，连忙说道：“朱书记，有事情您说就是，我听着呢！” “呵呵，好好干，没什么大事，等你的好消息。” 朱正峰尴尬地笑了笑，只以为秦山误解了他的意思，不好把这件尴尬的事情说破，便随口说道。 秦山抓住他这句话，紧接着回道：“放心，朱书记，您听我的好消息就是，我肯定会好好好干的。” “那好，有事再联系，我还有个会要参加。” 朱正峰不给秦山任何机会，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秦山耳朵里响着忙音，口中却是说道：“好的，朱书记，行，那件事我没忘，放心，有消息随时汇报，好的，拜拜！” 打完电话，他刚好走到雷婷身边，陪着笑脸说道：“不好意思啊，雷部长，刚才跟市委朱书记通电话，不好中断，让你和董书记久等了。” 说着话，秦山还把电话给雷婷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通话人是朱书记，有通话时间，这代表不了什么，秦山很体贴地点开了名字，显示出储存的号码给雷婷看。 身为组织部的副部长，雷婷对这种事情很敏感，她仔细看了一下上面的号码，记在了心里。 虽然她不能完整地记住朱正峰的电话号码，也没有马上验证，但秦山能把号码都给她看，足以说明这是真的。 “没有关系，领导的电话嘛！”雷婷笑了笑，朝办公室里一指：“咱们去见董书记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雷婷先推门进去，秦山随后跟进去。 然后，他看到了那位县委书记董万春，五十岁左右，身材微胖，正靠着椅子坐着，双手在肚子上交叉着。 “董书记，这位就是秦山同志！” 雷婷上前几步，把秦山引荐给董万春。 “董书记您好，刚才临时接到一个电话，耽误了时间！” 秦山快步走上去解释道，这就是一个程序，其实刚才在外面说的那些话，就是给董万春听的，不然的话，他也不好当着人家董万春的面，说我刚才接的是市委朱书记的电话。 人家董万春会怎么想？ 你这是炫耀呢？ 还是用朱书记来压我呢？ “嗯，秦山同志，欢迎你到同春县来工作。” 说完，董万春站起身，跟秦山握了握手，然后朝沙发一指，请坐吧！ 这个时候，雷婷朝秦山点了点头，退出了办公室。 “呵呵，秦山同志啊，你没来之前，在同春，你的大名已经如雷贯耳，虎头铡威风八面，夸张点说，能止小儿夜啼啊！！” 董万春没有让茶的意思，反而一开口就让秦山听着很不舒服。 “在其位谋其政而已！” 秦山有些不高兴了，脸上的笑容也缓缓消失。 他来之前是想跟董万春打好关系，那样方便工作开展，而且，朱正峰那边不牢靠，说不得还得在县委建立自己的关系，自己打通上升途径。 但是，如果你董万春是这副态度，我秦山也不可能奴颜婢膝当一个舔狗任你欺凌！ 因而，他先变了脸。 之前他没有及时进来，而是先跟朱正峰通电话，目的也是想让董万春别太小看了自己，别拿自己不当回事。 因而，他开始撂脸子了。 董万春的表情倒是看不出什么变化，他只是微微点头，继续笑着说道：“但是，在地方上干行政工作，拿纪委的那一套是行不通的，地方上的工作，第一是稳定和谐，这是个大前提。没有和谐稳定的前提，还谈什么发展啊？谈什么创新突破啊？啊？” “是，董书记的指示，我铭记在心！” 秦山不得不迎合了一句。 “还有，干工作要讲究方式方法，要讲究团结，要万众一心，不要搞山头主义，不要搞得到处鸡飞狗跳。” 董万春继续说道。 这已经不是接见履职下属时该说的话了，而是对一个人比较严厉的批评才可能出现的措辞。 秦山心里更加不高兴，对于这句话，他只是点了点头。 连一分贝的声音都没发出来。 “好了，你去吧，有事勤汇报，勤请示！” 说完，董万春朝秦山挥了挥手。 秦山站起身，却没有立刻出去，而是看着董万春说道：“早听说董书记雷厉风行，一见之下果然不虚。三五句话就把我的工作安排得妥妥当当，就连市委朱正峰书记都不及您言简意赅啊，我来之前，朱书记跟我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个多小时，教我如何干好具体工作，如何取得成绩，呵呵，对了，那天我还在朱书记那里碰到了咱们县政府的庄金明副县长了。好了，别的我不多说了，再见，董书记！” 说完，秦山果断地走出了办公室。 留下了在办公室里紧盯着他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的县委书记董万春。 跟董万春那么说，秦山也是迫不得已。 狭路相逢勇者胜！ 董万春对自己的针对性已经非常明显了，如果自己再示弱的话，很可能就会迎来董万春的全力打压。 因而，他抬出了朱正峰，至少让董万春在没有完全摸清自己底细之前，有所忌惮。 他也知道，董万春肯定会找机会向朱正峰试探的，但也肯定会给自己留下一定的时间。 眼前，他只能走出这步了。 至于董万春针对自己的原因，秦山也大体想到了一些。 一方面是自己查案波及到了同春县官场，二是寇振海的河口镇长位子被自己顶了。 至于有没有其它的原因，秦山暂时还无从得知。 心里非常郁闷的秦山，到了走廊里，没有看到雷婷，便给她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两声就被对方挂断了。 秦山猜测她可能有事，就没再拨，而是在附近等着。 大约一分钟后，他的电话震动起来，掏出手机一看，正是雷婷的回电。 他刚要接电话，就看到雷婷从旁边的办公室里出来，便招呼了一声，直接把电话挂了。 “不好意思，秦镇长，刚才有点事情，董书记那边完事了？” 雷婷非常客气地问道。 “是！”秦山点了点头：“还要麻烦雷部长带我去见见吴县长！” “好，不麻烦，应该的！” 雷婷含笑说道，便引着秦山往县镇府办公区过去。 刚走出几步，她的电话响铃，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雷婷往旁边走了几步，接听了电话。 “书记！” “嗯，好！” “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雷婷略带歉意对秦山说道：“不好意思，秦镇长，你再稍等我一下，董书记有事找我！” “好，没关系，你请便！” 秦山微微点了点头，看着雷婷的背影，他有一种直觉，董万春找雷婷肯定与自己有关。 另一边，雷婷敲门进了董万春的办公室。 董万春直接问道：“刚才跟秦山打电话的人是谁，你能确定不？” 一听问这事，雷婷当即道：“秦山向我解释的时候，给我看了通话的号码，我查验过了，的确是市委朱书记。” “哦，还真是？” 董万春摸着下巴想了想，又问道：“那你知道是朱书记打给他的，还是他打给朱书记的？要是朱书记打给他的，怎么没有听到他电话铃声？” 雷婷道：“从通话显示上没有看到拨入或拨出，但是我刚才试过了，秦山的来电提醒是震动的，如果有电话进来，听不到铃声是正常的。” 秦山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之前给雷婷打电话，雷婷没有接，隔一会儿又打回来，不是因为她有事不方便。 而是她要试一下秦山的铃声。 进董万春办公室之前，秦山才调到震动的，他是担心在书记办公室的时候有电话，一下就露馅了。 在这里上班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能糊弄得了？ 没想到，无心插柳，竟然把雷婷糊弄过去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冰火两重天 董万春点了点头，夸了雷婷一句：“不错，你干工作还是很细心的嘛！” “谢谢书记夸奖！” 雷婷笑着回应了一句，她心里其实挺高兴，查验秦山打电话的事情其实就是想确定一下，秦山是否真跟市委朱书记关系很好，以便心里有数，以后与秦山的来往上能把握好分寸。 没有想到的是，董万春竟然也关心这件事情。 董万春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了几下，忽然抬头问道：“到河口宣布任命的事情，怎么安排的？” 雷婷想了想说道：“秦山那边是我参与考察的，这次来又是我做的接待，所以，我准备带着邵静依去跑一趟。” “别了，你那边最近事情比较多，就让小邵带人去吧！” 董万春忽然摆了摆手说道。 雷婷闻言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说道：“好的，我带秦山去吴县长那里走一下，然后安排邵静依去。” 雷婷是副科级，到河口镇宣布秦山的任命，勉强还说得过去。 因为最近组织部长到党校学习，没在家，只能雷婷前去。 但邵静依虽然挂着干部处长的名衔，其实就是一个正股纪的干部，去宣布一个正科级的干部任命，不是非常合适的。 但是，董万春既然这么说了，雷婷也不能说什么，只能痛快地答应。 “哦，去运昌县长那里！” 董万春沉吟了一下说道：“既然已经决定让小邵去，就让她提前跟秦山接触一下，就让她带秦山去见运昌县长吧！” “好的，董书记，我这就去安排！” 这一次，雷婷答应得非常痛快，她已经看出来了，董万春书记是对秦山有所针对了。 这种事情她插不上手，只能静观其变。 雷婷出去后，董万春拿起座机话筒，拨了号码。 电话拨通之后，他直接说道：金明，忙不？不忙的话，到我办公室陪我喝会儿茶。 “好的，董书记，我马上到，刚好我这里有一罐新搞到的好茶！” 电话另一面，副县长庄金明立刻响应道。 走廊里，雷婷再次见到秦山，十分勉强地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临时有别的工作需要处理，接下来就让上次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干部处处长邵静依陪你去见吴县长吧，去河口镇宣布任命的事情，我一并交待给她!” “好！” 秦山点了点头，只说了这一个字。 不用问，他心里也非常清楚，这事应该就是董万春做出的决定。 不然，雷婷去了一趟他的办公室，回来之后就什么都变了。 这种事情，已无需多言。 雷婷很快联系了邵静依，三四分钟后，那个年轻的女孩来到了这边。 “哈，帅哥镇长，我们又见面了，走吧，接下来，我很高兴为你全程服务！” 邵静依看起来跟秦山年龄相仿，秦山没有跟她论过长幼，但觉得也差不多。 她参加工作时间也不长，性格活泼开朗，上次见到秦山的时候，也是这样称呼的。 “好的，美女处长，荣幸之至！” 秦山也笑了起来，然后朝雷婷挥了挥手，跟着邵静依走了。 雷婷站在原地，望着秦山的背影，柳叶眉微微蹙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帅哥镇长，是第一次来县政府吗？” “档案上写着你家就是同春县的，还真是巧呢？” “还有，档案上写着你是江南大学毕业的，我也是呢，那次都没来得及跟你说，咱们还是校友呢，我比你早一届！” 邵静依很健谈，聊天的跨越度也大，不长的路程，竟然连说了几个话题。 “哦？那你还是我的师姐了？真是很巧啊！” 秦山还是刚刚知道这件事情，不禁感觉她比之前还亲近了几分。 两人又说了几句学校的事情，就已经到了县长吴运昌的办公室门前。 邵静依没有雷婷那样谨慎，看到办公室门关着，她轻轻敲了几下，就推开一道缝往里面看了看，然后又回身对秦山伸了伸舌头道：“里面有人。” 秦山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虽然通过黑材料拿捏了吴运昌，但那是私底下的事情，现在是走的公开程序，为了长远利益，秦山不可能有什么特殊的举动。 有人在，等着就是了！ “小邵，什么事？”办公室里传来吴运昌的声音。 邵静依听到问话，又探进去半个身子说道：“吴县长，新调来的河口镇秦镇长要找您汇报工作，要不然，我们等一会儿。” “啊，秦山同志啊，不用等了，我们也是闲聊，你们进来吧！” 吴运昌的声音突然就提高了几个分贝，说到后面才恢复了正常。 “好的，吴县长。秦镇长，咱们进来吧！” 邵静依朝秦山一甩头，就推门走了进去。 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单纯，秦山笑了笑，跟着走了进去。 房间中，除了吴运昌外，秦山还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寇振海。 秦山进来，寇振海依然纹丝不动，还挑衅地朝秦山一挑下巴。 这个比怎么阴魂不散，走到哪里都能碰到他呢？ 秦山心里一下就不痛快了，便对吴运昌说道：“吴县长，既然你这里有客人，我还是到外边等吧！” “不用，我们已经谈完了。你坐！” 吴运昌已经很清楚秦山跟寇振海的矛盾了，哪敢让秦山出去等自己啊，他装作此前不认识秦山的举动，心里已经十分忐忑了，担心秦山当场揭穿他。 好在，秦山并没有那样做，但接下来会不会，吴运昌十分没底。 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寇振海，吴运昌的脸上的笑容消失，寇振海这才站起来道：“县长，那我先告辞，您忙！” “好！” 吴运昌不敢对寇振海太过热情，就淡淡地说了一个“好”字。 寇振海觉得挺没面子，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走到秦山身边的时候，他又瞪了秦山一眼，才出门。 “吴县长，秦镇长，你们谈，我先出去了。” 邵静依看看已经让他们接上了头，便说了一声，然后转身出去。 临走的时候，竟然没忘了把门关上。 “哎呀，兄弟，自从听到你调过来的消息，我是日夜期盼你的到来啊！” 房间中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吴运昌立刻变得非常热情，过来双手握住秦山，然后让座、点烟、沏茶、倒水，招待得非常周到。 秦山此前就跟他说过，他要调到河口镇，当时吴运昌还半信半疑，觉得秦山未必能有这样的通天手段。 河口镇长虽然不算什么，但是他想去哪就能去哪，这件事情本身才是最让人感到震撼的。 更何况，自己的小辫子还握在人家的手里。 吴运昌敢不像供着祖宗一样供着秦山？ 第一百八十九章 摊上破差事美女处长 “呵呵，老吴，你要是真这么想的，你还真能进步啊！” 秦山翘起了二郎腿，抽着烟，跟吴运昌谈笑风生，与在董万春办公室时的氛围完全不同。 “呵呵，进步倒不敢想，能平安着陆，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吴运昌颇有感慨地说道，这话也是给秦山听的，言外之意，还是希望秦山能放他一马。 “呵呵，老吴，你要有这个自信啊！” 秦山不置可否地说完，然后转换了话题：“吴县长，你也不算外人了，我跟你交个实底，这次到河口镇当镇长，我也只是来过渡一下的，但是下一步也是需要一些成绩，里面的东西，你懂的。” “我懂的，政绩这一块，我帮你弄！” 吴运昌连连点头，当场许下了承诺。 “那倒不用，到了河口，我可能会大刀阔斧地大干一场，哪些是你的人，最好跟我交待清楚，别到时候崩身上血！” 秦山摆了摆手，眼神突然变得森寒起来。 那种仿佛野狼一般的眼神，让吴运昌不由心中一凛，连忙道：“我给你写个名单，把那些人的根根蔓蔓都写上，你也好心里有数。” “不行，这些不够，还有县里的！” 秦山果断地一摆手，说道。 “好，我都写给你，稍等，你先喝茶！” 吴运昌不敢怠慢，回到座位上，开始拿笔写了起来。 边想边写，边写边想，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写了满满两页a4纸。 来到沙发前，把两张纸交到秦山手里，吴运昌道：“能想到的我都写上面了。” 秦山接过来看了看，河口镇写的比较简单，写的都是镇委委员级别的。 同春县的就比较多了，四大班子的主要成员都有，还有县直机关的一些重要领导也列在了名单上。标注说明不少，各种关系，需要说明的地方，都写得十分清晰。 秦山简单扫过一遍夸赞道：“吴县长的字很漂亮啊！” 吴运昌也跟着笑道：“以前练过，这一点我还是很自负的！” “嗯，果然有大家风范！” 秦山又赞了一句道：“看到这两张纸，让我想起高考的时候，语文老师跟我讲，写作文啊，字迹是一方面，字写得好可以加分，但是内容也十分关键。” “呵呵，老弟你放心，里面的内容到目前为止绝对是准确的，但是以后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现一个蒲志高，而且，不太有把握的，我也在后面画了个小问号，应该也八九不离十！” 吴运昌察言观色，听出了秦山的意思，连忙拍起了胸脯。 这些材料对秦山太重要了，不但对他重要，对将要赴任的张雨晴也非常重要，应该说，这是他此行的最大收获了。 有了这个东西，很多事情的决策上都可以用上。 把资料装进包里，秦山起身：“那就这样，初次来，我也不好在你这里停留过久，你也不用送了！” 吴运昌正乐不得如此，连忙道：“好，到了河口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秦山点了点头，挥挥手开门到了走廊。 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邵静依，秦山也没给她打电话，直接下楼，出去找蒋欣。 吴运昌是自己的秘密武器，秦山现在还不想暴露，因而，能隐瞒一下在他办公室停留的时间，也是很有必要的。 想不到的是，在县委大楼的停车场，秦山竟然遇到了邵静依。 “邵处长，我在楼里找你一圈，原来在这里啊!” 秦山主动打了一个招呼。 “呵呵，不好意思，帅哥镇长，我去找办公室要来一辆车，耽搁了一些时间，这位是小高，我们的组织干事，我们两个一起跟你去河口镇。” 邵静依指着旁边的一个青年介绍了一句，秦山过去跟小高握了握手对邵静依道：“我这边没什么事了，随时可以出发。” “那好，小高上去把有关文件带着，然后咱们也走。” 邵静依安排那个看起来比她还大的青年之后，问秦山：“帅哥镇长是怎么来的？” “我开车!” 秦山如实道。 “那太好了，我坐你车去吧！” 邵静依当时就眉开眼笑地提议道。 秦山还能怎么说，便道：“当然没有问题，这边请！” 说完，秦山朝自己的车一指，把她带了过去。 邵静依直接走向副驾，因为车窗贴着太阳膜，再加上，她也没有注意里面的情况，一打开车门就看到了同样在看她的蒋欣。 “啊，有人啊！” 邵静依一伸舌头，脱口而出。 “没关系，邵处长，这是五座的车，咱们三个人都能坐下。” 秦山这边刚说完，蒋欣一听这个小姑娘竟然是个处长，连忙开口道：“邵处长，我坐后面去，你坐这里。” 说着话，她就要下车，邵静依连忙伸手拦住：“别别别，帅哥镇长，这位是？” “哦，蒋欣，我的好朋友，这次是搭车去河口的，她亲属住那里。”秦山简单介绍了一下。 “哦，那既然这样我还是坐办公室的车吧！主要是那个破捷达，减震不好，太颠。” 邵静依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一听办公室派的车竟然是破车，秦山心里就明白了，这肯定也是针对自己的。 宣布任命的人是股级，车是破车，能得到的招待规格肯定也不高，也就间接降低了自己的身份档次。 肯定，这件事情也跟董万春脱不了干系。 但是，遭到针对是另一码事情，但这个邵静依却是遭受池鱼之殃，说起来还是受了自己连累，不然也摊不上这个破差事。 这些念头只在心里一闪而过，秦山便说道：“既然那样，你就坐副驾驶这边，蒋欣坐后面还宽敞，你们都是女生，路上也有个话题。” 听秦山这样说，蒋欣就下了车，把邵静依让了上去。 她自己则开了后门，坐在了驾驶位的后面，刚好跟邵静依是斜对角。 “美女处长，你的头发颜色真正啊，是在哪里染的？” 不用十秒钟，蒋欣已经发起了话题：“我也想染一个这样颜色的，但是我的发质好像没有你的好……” 说到这个问题，邵静依马上回身跟蒋欣说了起来。 秦山根本插不上嘴，便关注着，楼门口的动静，很快小高带着一个公文包出来。 他便从车窗里伸出手朝他摆了摆告诉他邵静依在他的车里，然后率先发车，朝河口镇方向而去。 第一百九十章 河口镇的下马威 “美女处长，看起来，你也就跟我年龄相仿，就当上了处长，真厉害啊!” 路上，聊了一会儿美容美发，蒋欣突然转换了话题，十分羡慕地赞道。 “那个，我也不算是什么领导，是帅哥镇长抬举我，喊我处长的，其实我就是一个股级的。”邵静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哦……” 蒋欣哦了一声，没有想好怎么把话接住。 秦山却是心中一动地说道：“蒋欣，你别听邵处长的，她这是谦虚。你没在体制内干过，都不知道升一个股级有多难。” “那么说吧，当初我亲叔叔是市里的常务副市长，我才能到市纪委工作，就算那么硬的后台，我经过好一段时间才混到股级。我前岳父是市委秘书长，我才勉强再上一步，邵处长这么年轻就到了县委组织部，背景肯定是有的，将来假以时日，别说在县里，就算到市里，也肯定是一号人物。” “别别别，帅哥镇长，你可别这么说，我就是靠我舅舅才混到今天，我舅舅如果一直在县里的话，我哪有机会到市里去啊？” 秦山先自己揭了自己的底，让邵静依的心底几乎没有什么防范了，便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听她如此说，秦山紧接着问道：“你舅舅是哪位领导啊？咱们虽然认识的时间短，但是非常投缘，又是校友，我在市里认识不少领导，将来你舅舅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说上话的。” 邵静依哪知道秦山是一门心思打探她的底细，便对他的话信以为真。 她想了想说道：“那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别往外说，一般人都不知道的，我舅舅就是县委副书记方正平。” “好好，你放心，我们都不会说的，蒋欣你听到了吧？这事就烂到肚子里了吧！” 秦山回头跟蒋欣说了一句，蒋欣连连点头：“你放心，我嘴严的很，再说了，我也不认识你们体制内的其他人啊！” “呵呵，也是啊！” 秦山笑了起来：“但是对别人也不能说，体制外的也是，要是你做得好，我以后还请你去省城的陈记斑鱼庄吃石斑鱼。” “嗯嗯，秦山，你说的哦，到时可不许赖皮，我真的很喜欢那里的石斑鱼。上次跟市委朱书记一家去吃的时候，我都没好意思多吃！” 蒋欣的回应让秦山很满意，他本来是想把话题往那上面引，但是没想到都不要自己引得太深入，蒋欣就把他最想透露出来的信息说了出来。 “呵呵，看你，真是小孩子性格，朱书记一家也不是外人，该吃就吃呗。”秦山貌似笑话地调侃了蒋欣一句，实际上是向邵静依透漏更多的消息。 他相信，邵静依肯定会把这些事情跟方正平说的。 秦山不需要这句话能让方正平彻底倒向自己这边，但只要让他知道自己跟朱正峰关系很不错，目的就达到了。 凡事不能一口吃个胖子，打好基础是关键。 开始时，邵静依只是听着，后来也加入了讨论。 “我也喜欢吃那里的鱼，上学的时候，我也去过几次，只可惜那时咱们还不认识，不然就可以一起去了。” 秦山当即道：“既然这样，惋惜也没有用，等忙完一段时间，咱们一起去吃一次，再把朱书记家的小公主也喊上。” “那就一言为定！” 蒋欣率先响应。 “一言为定，小师弟，到时可不许赖皮哦！”说完，邵静依哈哈大笑起来。 车里的气氛一时之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热烈程度。 四十公里的路程，很快走完。 两辆车很快接近了河口镇政府大楼，已经能看到政府大门。 “咦，怎么没看到人，上次我们也是到另一个镇宣布任命，车到的时候，好多人都已经在迎候了，怕他们这边不知道，我提前已经通知这边了，做事怎么这么粗心？” 邵静依往政府大楼那边张望着，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上次谁带队？” 秦山不经意地补了一刀。 邵静依没察觉到秦山的心思，直接回答道：“上次是雷书记，我随行。” “呵呵，那就难怪了，人家去迎接，看重的是雷书记，而不是被任命的人。”秦山以自嘲的方式给了邵静依第二击。 他句句没提邵静依，但句句都是邵静依。 这个小姑娘只是个性单纯，缺乏经验，但并不傻。 她立刻意识到，秦山说的，可能真就是这么回事，是自己的分量不够。 顿时，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一路上好不容易积攒的笑容也从她的脸上瞬间消失。 车子一直开到镇政府的停车场，也没见有人出来迎接。 邵静依下了车，四处看了看，等小高坐的车子也停好，两人会合之后，邵静依问：“你看看，该怎么办？” 小高挠了挠脑袋：“我也不知道，这种情况没有遇见过。” “我给镇政府办公室打电话问问。” 想了想，邵静依拿出了手机。 “别，邵处长，也许人家都在忙，咱们要是打电话，会让他们以为咱们非要让人家下来迎接，会以为咱们是搞官僚，耍大牌，不如咱们直接上去。” 秦山一看如此情形，急忙阻止了邵静依。 别看邵静依觉得很没面子，其实秦山的心里更是怒火中烧。 对他来说，这已经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这是河口镇党政班子给自己的下马威！ “还是师弟想得周到，咱们一起上去吧！” 邵静依当即赞成秦山的提议，在车上喊了n多声师弟，一时还没改过来。 秦山跟蒋欣说了一声，便跟两位组织部的人进了政府大楼。 此时距离中午下班时间还有五十分钟左右，门卫室没有人，秦山三人得以顺利进入。 看到走廊里有个人，邵静依刚要过去打听党政办在哪，却被秦山一把拉住，小声道：“不急，咱们先随便看看，这里的人都在忙什么。” “嗯嗯，师弟说得对。”邵静依连连点头。 秦山此时也不客气，顺手就推开了旁边的一扇门。 门上有个牌子，写着：社会事业办公室。 但里面空无一人。 秦山关上门，推开旁边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牌子上写的是，安全生产事务所。 还好，里面有人。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的，在玩游戏。 但看到都是二十多岁的秦山三人时，那男的不耐烦地问了一句：“你们找谁？” “没事，我找领导！” 秦山随口应了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他竟然上班时间玩游戏？” 邵静依捂着小嘴惊讶地说了一句。 第一百九十一章 凌河之行 “在县里有这种情况吗？” 秦山随口问道。 邵静依道：“中午休息的时间，可能会有人玩一会儿，但是工作时间玩游戏的情况我还没发现。” “嗯，咱们再看看，就当组织部的领导暗访了！还是先不要暴露身份。” 秦山打了个嘘声，跟邵静依和小高说了一声，继续查看情况。 又走了两个办公室。 一间是空的。 另一个办公室里，有两个女的在聊天，研究中午吃什么的问题。 再到一间办公室，一个四十多的男在刷抖音，而且还左腿压着右腿在那傻笑。 全神贯注得连秦山三人进去都没太注意，秦山凑过去看了一眼，对方看的竟然是修驴蹄子的视频。 进来的时候，秦山还特意看了一眼门牌，是民政办，而不是畜牧所。 “有那么好笑吗？” 秦山随口问道。 “手把不行，还发抖音，我都比他修的好！” 那个抬头看了秦山三人一眼，笑着说道。 “你也会修驴蹄子？”秦山感到有些意外，这个世界没摸过驴的一大把呢，这个竟然说会修这个？ “有什么稀奇的，我以前就是干这个的。对了，你们有什么事？” 那个随口说完，这才想起来盘问秦山。 “找党政办，不知道在哪？” 还是秦山回的话。 “出门右转，一直走，有牌子。” 那个人用手一比划，然后就不再理会秦山了。 秦山没再说什么，跟县委组织部的这两个人出来，往那人所指的方向走过去。 很快看到写着“党政办主任室”的牌子。 但是，推了推门，没有推开，轻轻敲了几下，也没有人应答。 旁边是党政办公室。 邵静依朝秦山比划了一个手势，她先推门进去。 里边有一个女的，三十岁左右，看到有人进来就语气很冷漠地问道：“你们找谁？” “我们找管书记！” 邵静依对这个女人的态度心里极度不爽，就不咸不淡地说道。 “你们是干什么的找管书记，管书记不在！你们走吧！” 那女人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管书记，自然就是河口镇的党委书记，管德清。 邵静依还要再说什么，秦山却是开口说道：“我是新来的镇长，秦山。要见管书记。” “啊，秦镇长？” 那女人急忙站起来，看了看秦山，又看了看后边的邵静依和小高。 “那你们是？” 邵静依自我介绍道：“我们两个是县委组织部的，我姓邵，他姓高。” “啊，秦镇长，两位领导，你们坐。管书记跟镇上的领导到凌河视察防汛了，都不在呢，你们坐！” 那女人立刻变得热情起来。 “知道管书记什么时候回来吗？” 秦山倒没有难为这个女的，而是随口问道。 那女人摇了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我给我们党政办的杜主任打个电话，汇报一下。” 秦山看了一眼邵静依，邵静依没有说话。 小高当然也不会发表意见。 那女人立刻拿出手机拨号，但是拨了几次，都没有接通。 “可能凌河那边的信号不好吧，打不通。” 那女人拿着电话尴尬地说道。 秦山淡淡一笑道：“算了，也要下班了，下午再说吧！” 说完，他对邵静依道：“邵处长，走吧，中午了，我这尽一个地主之谊，安排你们吃顿饭！” 邵静依扫了那女人一眼，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在楼门口，秦山竟然再次遇到了寇振海。 这一次寇振海什么都没说，就像看到陌生人一样，看了秦山一眼。 然后热情地与邵静依打了个招呼，就直接上楼了。 “秦镇长，我一点吃饭的心情都没有，这次来宣布你的任命，好像我把事情搞砸了。” 邵静依十分憋屈地说道。 秦山笑着摇了摇头：“邵处长，这件事情跟你关系真不大，或许凌河真有汛情呢！” “秦镇长知道凌河怎么走吧？” 邵静依问。 秦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蒋欣知道，怎么？要去看看？” “如果秦镇长不反对的话，咱们就跑一趟，也顺便看看凌河的汛情！” 邵静依冷着脸说道，秦山能感觉到，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秦山其实也很生气，甚至用生气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愤怒。 “那好，咱们走吧！” 秦山点点头，跟邵静依上了自己的车，跟蒋欣打了一声招呼，便往凌河方向而去。 “秦镇长，河口镇这边近期下过大雨吗？”车上，邵静依问。 秦山道：“一个星期前下过一次大雨，有山洪流入凌河，但据我听说，导致的后果就是水不那么清澈，不方便钓鱼而已。” “秦主任真是很有责任心啊，赶来上任就了解到以前的情况，实在让人佩服！” 邵静依由衷感叹了一句。 秦山客气了几句，其实这个情况还是上次来的时候，听蒋志强说的。 凌河距离镇政府七八公里，开车很快就到了凌河岸边。 车沿着河堤往前开，水中岸上的情形一览无余。 水面还算辽阔，但是风平浪静，水色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浑浊，零零落落有人在钓鱼。 水位线距离堤坝还有不少的距离，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险情。 “蒋欣，凌河的水位平时跟现在比怎么样？” 秦山问蒋欣。 蒋欣仔细看了看道：“都差不多，细小的差异，我也说不上来。” 秦山便不在问，只是跟邵静依交换了一下目光。 这样的水位，不要说在艳阳高照的时候，就是在雨中，也肯定不需要镇党委书记率队来视察。 尤其是在县委组织部要来宣布新镇长任命的特殊时候。 开出一段距离，基本上整个凌河岸上的情况都看个大概，并没有看到所谓的视察队伍。 倒是在岸边不远处看到一些饭店，基本都是打着“鱼”的招牌。 “走吧，中午了，请你们吃鱼。” 秦山挑选了一家停车比较多的鱼店，也把车停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到外地吃饭，只要找客人多的店吃饭，基本不会太差。 这家店不小，除了一些散桌外，也有包厢。 秦山这边加上司机，一共五个人，便要了一间包厢。 很快点完了菜，大伙一边等菜一边聊天，当然不会聊工作，因为有司机在，还有蒋欣，基本都是围绕凌河跟凌河的鱼展开。 “来来来，管书记，我敬你一杯！” 透过这间包厢的玻璃窗，能够看到后面是一片鱼池，旁边是一个仿古的凉亭，那里边正有一伙人在吃饭。 之前吵吵嚷嚷的，秦山也没注意。 突然有人提到了管书记，秦山不禁心中一动，朝那边看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 巧遇管德清 不但秦山听到了，邵静依自然也听到那句“管书记”。 她原本背对着窗户，听到说话声，也站起来顺着竹制百叶窗的缝隙往外看去，随之，目光马上就转向了秦山。 “是管德清！” 秦山点了点头，唇边多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今天这事还真是有意思，竟然遇到了正主。 秦山数了一下，凉亭里一共八个人，五个男的，三个女的。 那个被敬酒的管德清背对着这边，刚好面向鱼池的水面，是最好的主位，因而邵静依虽然见过他，却也没能从第一时间认出他。 “管书记的钓鱼水平果然不俗，竟然钓到六斤多的大鱼，让我等也跟着一饱口服，敬管书记一口酒！” 说话的是个女的，站起来端杯向管德清敬酒。 “六斤多的不算大，我钓过的最大一条，有二十六斤沉，光是溜就溜了一个多小时，那才是过瘾呢！” 管德清笑着说了一句，然后跟那女的举了举酒杯，喝了一口。 “还是书记威武，来来来，我也赞助一个！” “我也来一个！” 其余几人也陆续端起酒杯比划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 “这个管德清！” 邵静依听到对方所说的话，脸色顿时很难看，喃喃说道：“我还以为，他们真是来视察防汛工作了，在大堤上没看到他们，以为又到别处视察了，所有这一切如果咱们不知道最终结果，他们都可以解释过去。” “可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来钓鱼了，真是不敢想象。” 秦山点了点头，看着窗外亭子里杯斛交错的场景道：“是啊，看到这种情况我感觉很震惊，这种行为不光是不给我面子的事情了，当然我的面子没有那么多，也没有那么大。但是，在组织部已经通知到位的情况下，人家不做任何准备工作，直接躲出来的行为，那就相当于跟组织部门对抗了，或者对上级单位的任命不满。” “嗯！” 邵静依轻轻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没再说什么。 “管书记，下午继续视察防汛吗？” 亭子里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继续视察吧！” 管书记当即回道。 “那我一会儿多准备一些打窝料，凉伞也多弄几个！” 刚才问话的人立即说道。 “杆，再多弄几把杆！” 旁边一个人补充了一句。 “那……组织部和秦山的事情？”席中另一个人又问了一声。 “滚蛋，吃饭的时候，别说那么恶心的事情。” 管德清一拍桌子，吆喝了那人一句。 那人便笑着说道：“呵呵，是挺恶心的！” “他们，他们真的太过分了！” 邵静依气得直躲脚。 “呵呵，邵处长你可别气坏了，身体要紧。” 秦山做了个手势，示意邵静依坐下，秦山则是掀开百叶窗拍了几张那边的照片，才把百叶窗恢复了原状。 邵静依气鼓鼓地坐下，琢磨了一下说道：“不行，我得向雷部长汇报一下，他们太不像话了。” 此时，秦山摇了摇头：“邵处长，虽然接触的时间短，但我发现你是个很有正义感的领导，这一点让我由衷地佩服。但是我不建议你向雷部长汇报，那样无论是河口镇的领导还是雷部长，都会觉得你是在告管书记的状。” “我就是要告他的状，他太不像话了，我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但是无论任何原因，他这样做都是错误的，我是组织部的人，不能对这样的事情视而不见。” 邵静依气愤地说道。 “邵处长……” 秦山看了看司机和小高，招呼了一声。 “我去卫生间！” 司机急忙起身出去，小高也喊了一声：“等我一下，我也去！” 唯一没有动的就是蒋欣。 看看那两人都懂事地回避了，秦山轻声对邵静依道：“邵处长，官场上有时候是很险恶的，我以前就吃过亏，我知道你的正义感和责任心，但是在官场上，你也要尽量保护好自己。你汇报了，就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你是我的师姐，我真的于心不忍。” “师弟，那你说怎么办？下午人家还要钓鱼，我总不能等到明天吧？那干的是什么差事？而且，我也对不起你啊？” 邵静依胸脯起伏，情绪依然有些激动。 秦山笑道：“师姐，我倒有个办法，一样可以出气，还能不至于把你推到矛盾的中心。” “呵呵，那你说啊！” 邵静依终于笑了一下。 “我的想法是这样……” 秦山轻声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邵静依呵呵笑了起来：“师弟啊，你虽然比我晚一届，但是你比我老辣啊，这个主意的确比我的好。但是，那样一来，以后你在河口镇的工作恐怕不好开展，或许会步步维艰。” 秦山一摊手：“你看，现在这种状态，连宣布当镇长的机会都没有，比步步维艰更难吧？这叫先破后立，不破不立！” “那好，就按师弟说的办。” 邵静依终于笑嘻嘻地说道。 “达成共识！” 秦山比划了一个手势，道：“我去把他俩喊回来。” 出去了包厢，往卫生间方向走，刚好看到俩人正在店门口抽烟，秦山过去把他们喊了回去。 他自己则是出了饭店，到外面偏僻处，打通了李冰的电话。 “秦主任，听说你当镇长去了，恭喜你啊，一早我就看你年轻有为，果然不出我所料……” 电话一接通，李冰就阿谀奉承起来。 秦山立刻打断了他：“行了行了，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一个小时之内，带两个人到河口镇来。” “不能事先透漏一些内情吗？”李冰犹豫着问道。 “请你们喝酒，怎么样满意不？” 秦山笑道。 李冰：“那算了，我马上准备，不过，秦镇长，我之前挨过批评了，能办的事情我肯定听你的，但是要是超出职权的，你也别难为我，你也是在纪委干过的，知道组织程序的。” “别废话了，要么闭嘴马上带纪委的人过来，要么纪委的过去找你。” 秦山声音顿时冷了下来。 “好好好，闹着玩不带抠眼珠子的，我马上带人过去还不行吗？” 一听秦山这样说，李冰当时语气就软了。 结束通话，秦山回到包厢，饭菜已经上得差不多了。 秦山就张罗开吃，这家鱼店还是很有特色的，席间谁都没有再提管德清的事情，多数时间都是聊的美食。 尤其是关于鱼的美食。 大约五十分钟左右，李冰给秦山打来了电话。 “秦主任，我到河口镇了，到哪找你？”李冰问道。 秦山问道：“你吃饭没？” 李冰苦笑道：“没呢，之前准备吃了，你一个电话过来，我就往你这赶了。” “我给发给地址，你过来吃饭，记住不要跟任何人接触，直接过来！” 秦山说完，把这边的地址给李冰推送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三章 纪委检查 十多分钟后，李冰带着两名纪委的工作人员到了鱼店。 李冰之前打电话的时候，管德清那一桌已经吃完离开，三人被秦山接到鱼店里并不存在碰到那些人的可能。 要不然的话，秦山也不会让李冰过来。 饭菜很快上来，秦山并没有跟李冰说正事，而是先安排他们到另一个包间吃饭。 这些菜都不是秦山现点的，他多给了老板五十块钱，把别的客人点菜截胡过来的。 饭菜不错，鱼肯定是有的，李冰看这么好的鱼，想要喝几瓶冰镇啤酒，被秦山给拒绝了。 “工作餐懂不？”秦山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能喝酒，想喝酒的话，晚上可以安排你。” “行了行了，我错了，我不喝了。”李冰当即投降。 弄得那两个工作人员感觉非常好笑，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位从市纪委下来的大佬这么怕秦山。 等李冰三人吃完饭，秦山便招呼众人上车。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早过了上班时间。 三辆车离开鱼店，开上大堤。 四周的情形一目了然。 七八百米外的大堤上停了三辆车，管德请那些人正在遮着太阳伞，坐着小马扎在河边钓鱼。 秦山一边往那边开，一边拨通了李冰的电话。 为了防止走漏消息，刚才出鱼店的时候，他都没告诉李冰这次让他来的目的。 “李主任，前边那些人是河口镇的领导，让你们来是查一下他们的工作纪律，他们上班期间饮酒照片，我有，带日期的。钓鱼现在抓现行，最好告诉你的人多拍些照片、视频。” 秦山这些话说完的时候，他的车已经开到了管德清那边。 挂断了电话，秦山下车，同车的邵静依跟蒋欣也跟了下去。 另一个车小高跟着下来。 李冰和两名纪委的工作人员，也从他们的车上下来。 一起来的工作人员已经接到李冰的授意，下车之后立刻咔咔咔地拍起照来。 一下来了这么多人，立刻引起了管德清一伙的注意。 尤其是看到有人还在拍照。 立刻有人过来盘问：“诶诶……你们干什么的？谁允许你们拍照的？” “我是县纪委的，来河口镇进行工作作风检查。” 李冰此时硬着头皮上来，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 “纪委的同志，呵呵，一家人，好说，就说你们干工作别那么认真，有话咱好说。” 过来的这人急忙掏出烟。 “别来这套！你这酒味不小啊，上班期间饮酒、钓鱼，违反了劳动纪律，来，把所有人都招呼过来，进行登记。” 他说话的时候，手下的两名工作人员，一个继续拍照，另一个则是现场录制。 这边的动静，已经把管德清等人惊动了，并且放下了鱼竿，朝这边走了过来。 秦山搭眼一看，除了之前吃饭的那八个人外，又多了一个。 正是副镇长寇振海。 “你们不要拍照！” “不要录像好不好！” 这个时候，又上来的一个人，语气粗暴地说道。 “咦，邵处长！” 那个人四十多岁，跟李冰说话的时候，突然看到邵静依不禁招呼了一声，然后又看了看小高，看了看组织部的那个司机，当然了，秦山也被看了一下。 这个人认识邵静依，自然想到秦山也可能在这群人里，但他没见过秦山，不知道是哪个。 “宋副书记，你好，这次来是有任务，宣布秦镇长的任命。” 邵静依打了声招呼，然后对秦山道：“秦镇长，这位是河口镇的党委副书记，宋世堂。” 秦山看了宋世堂一眼，没有说话。 宋世堂也是看了看秦山一眼，又回头看了看走过来的管德清。 “怎么回事？你们是县纪委的？胡闹，拿着鸡毛当令箭，查到我这里来了？我跟你说，罗书记我也认识，你要踢香炉，也要看看是哪家庙门！” 管德清语气不善地说道。 李冰既然已经来了，倒是真不怕得罪人了，事已至此，他只想让秦山满意。 便冷着脸说道：“说别的没有用，想找关系逃脱调查，在我这里是办不到的，我这边已经做了执法记录，我问你，叫什么名字？职务？” “还真反了你？走，我单独给你谈谈！” 管德清看了一眼别人，朝李冰挥了挥手。 “我没有跟你私聊的必要，如实回答我的问话，否则就按对抗组织调查处理。再问你一遍，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职务？” 李冰开始强硬起来。 看李冰这样的态度，管德清脸色又胀得发紫，旁边一个中年人急忙说道：“这位是镇党委的管书记，请你说话时候注意一下措辞和语气。” “哦，管什么？” 李冰拿出本，开始记录。 “管德清！” 管德清自己报出了名字，但是眼神却阴沉得吓人。 “能闻到酒味，上班期间饮酒！”李冰继续写道。 “没有，你闻错了吧？”刚才说话的那个中年人，立刻辩驳道。 “你又是谁？”李冰看了一眼中年人，问道。 “我是镇党政办主任杜恩军。”中年人当即报上姓名。 “杜恩军，党政办主任，上班期间饮酒，钓鱼！” 李冰再次记录在了本子上。 杜恩军当即一摆手，强横地说道：“纪委的领导，你可不能乱写啊，钓鱼？谁钓鱼了？我跟你们说，我们是拿着鱼竿测量水位的，鱼竿只是工具，还有喝酒的问题，你们不能靠闻，要讲究证据，没有任何证据，就说我们饮酒？你测酒精了吗？验血了吗？” “过去拍！” “拍他们的渔具，拍他们的鱼钩，看看有没有鱼护，再看看鱼，都要拍上，这些人抓到手脖都不承认啊！” 李冰一摆手，让带着的两个人过去拍照。 全程，秦山就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悄悄地给段子衡发了一个信息。 邵静依跟小高那边也都没有说话，现在是县纪委的主场，秦山任凭李冰自由发挥。 有些事情，事实就是事实，两名纪委人员过去首先就拽出了鱼护。 “李主任，鱼护里有鱼！” 一边拍，那名工作人员，一边朝这边大喊。 “钩上有鱼食！” “这个咬钩了，李主任，帮拽一下不？” 另一个人也挺忙活，朝旁边的鱼竿一指地问道。 第一百九十四章 测试酒驾 “别拽，你要拽的话，也算工作时间钓鱼！” 李冰大喊了一声。 他那边逐一给人登记的时候，管德清终于跟邵静依说话了：“邵处长，纪委的人是你带来的？” 秦山摆了摆手：“管书记可别冤枉邵处长，纪委的人是我喊来的。” “你？秦山？”管德清已经猜出了秦山的身份。 秦山点了点头：“不错，是我！怎么？” 这语气，显得有些嚣张。 “呵呵，你会成为整个河口镇的公敌！秦山，你知道吗？你走了一步非常蠢非常蠢的蠢棋。也是，你本来就是纪委出来的，唯一会的也就是搞那一套而已。” 管德清语速不是很快，但是声音很是阴冷地说道。 “呵呵,管书记，我从来没想过公敌不公敌的事情，甚至，我根本也没有把你，乃至别的领导当成敌人的想法，我是纪委出来的，所以当我看到有领导干部违纪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会采取行动，这可能就是我的本色吧！” 其实，从在鱼店里听到管德清等人的对话的时候，秦山就只能面临两个选择。 其一，听之任之，忍之受之，然后到最后被人压制，永无抬头之日。 其二，干他娘的！ 秦山宁可鱼死网破，因而选择了第二条。 既然已经宣战，秦山就不可能顾忌这，顾忌那，所以他直接承认是自己干的，所以才在这场斗嘴中发挥得非常稳定。 听得旁边的邵静依不住地暗暗点头。 真是光明磊落啊！ 一个真正的斗士！ 在强敌环伺之下，依然横刀向天笑！ “好，好，那你就做好承受一切代价的准备吧！” 管德清冷冷看了一眼秦山，缓缓点头咬牙说道。 秦山与管德请直接对视，也是冷声道：“管书记，我看你不应该叫管德清，你应该叫管得宽，我承不承受什么代价，也不是你能说得算的，除非那代价是你亲自报复而施加的。” “不过，没关系，我接着就是了，我能忍得了你上班摸鱼，但是我就是忍不了你上班钓鱼，难道你没听说过‘玩鸟穷三代，钓鱼毁一生’的道理吗？” 管德清脸色本来就不好看，被秦山一气，更是有些发青。 他狠狠瞪了秦山一眼，自恃身份转过身去，不再理会秦山。 这个时候，李冰依然在给那些人登记。 除了管德清、杜恩军、宋世堂之外，另外两个中午跟管德清一起吃饭的两个男的都登记完了。 一个是河口镇镇委组织委员程先，另一个是镇财政所所长李维东。 “你叫什么名字？”李冰这次问的是寇振海。 寇振海底气十足地说道：“别问我，我可没钓鱼，也没喝酒！” 秦山当时忍不住笑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指认别人钓鱼、喝酒了吧？” “没，秦山，是你断章取义，我可没那么说！”寇振海没好脸色地顶了秦山一句。 “你说不说能怎么地？” 秦山不再理会寇振海，直接对李冰道：“他叫寇振海，是河口镇的副镇长。” 李冰如实记下。 然后看向了岸边太阳伞下的那三个女的，对党政办主任杜恩军说道：“那三位女同志，是你报一下身份，还是我把她们都喊过来一一询问，我这边可是都录了视频，按图索骥都能对上号，所以就没有必要糊弄我了。” “怎么问随你，总之我们没钓鱼，也没喝酒！我再说一遍，要认定我们，靠鼻子不行，必须要有充足的证据。” 杜恩军也放起了横。 “那几位女同志，你们过来登记！” 李冰没理会杜恩军，直接朝那三个女人招手。 那三个人基本都是二三十岁年纪，听到招呼，便一起走了过来。 看到别人都已经登记完，她们也都表现出很配合，一一报出了姓名，职务。 因为她们对管德清还是很相信的，觉得有镇党委书记这个高个子顶着，难道镇里的这些领导还能都被处分了？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再说了，也不是多大的问题。 三个女的，分别是镇党政办副主任姚铃、镇党委宣传委员叶丽娟、财政所副所长袁素。 “开车的司机呢？都去哪了？” 最后一个登记的是党政办副主任，姚铃，登记完，李冰随口问道。 “没有司机，我们自己开的。” 姚铃想也没想地回道。 “自己开的？四辆车都谁开的？” 李冰紧接着问道。 姚铃依然没有多想，便直接回道：“管书记开一辆，杜主任开一辆，我开一辆。还有一辆是寇副镇长开来的。” “你说，她是不是撒谎了？” 刚才那些信息，李冰并没有记录，而是聊天一样地询问，问完之后，他又问了一声袁素。 “没有，她说的都是实话，这位纪委的领导问这个问题，难道你还能把他们办成酒驾？那是交警的职责，也不在你们纪委的权力范围之内！” 财政所副所长袁素带着一些情绪说道。 “那还真不好说！” 李冰说了一句，回头看了看秦山，眼皮一挑道：“需要联系警察了！” “我已经联系过了，人马上到！” 秦山话刚说完，一辆警车便从远处房屋旁转过来，朝这边开来。 很快就到了近前。 从车上下来两个警察，一个是段子衡，另一个秦山上次见过，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两人一人拿着一个酒精测试仪，刚一下车就傻眼了。 他们都认出来了，不少都是镇里的领导。 段子衡虽然来的时间短，但是也见过管德清。 秦山当时给段子衡发了一个信息，让他找所长林宽，派个警察到凌河这边，需要测试酒驾。 段子衡一说，林宽就同意了，他之前已经听说秦山要来当镇长。 所以，二话没说就让人过来了。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眼前是这样一副情形。 李冰也豁出去了，看到酒精测试仪拿来了，就对两个警察亮出了证件：“两位警察同志，我是县纪委的李冰，今天是进行工作作风检查，需要你们配合监测是否饮酒的问题。” 另一名警察依然有些发懵，听到李冰说话了，但是没有动。 段子衡却是看了秦山一眼，看到秦山一点头，便直接拿着酒精测试仪到了李冰面前。 “请问，测试谁？” “就从这位女同志开始测吧！” 李冰朝身边的姚铃一指。 段子衡点了点头：“同志，请吹一下气！” 姚铃没有吹，而是看向了杜恩军和管德清。 杜恩军立刻过来：“李主任，这酒精测试仪好使不？” “好使吗？” 李冰便问段子衡。 段子衡道：“这两个酒精测试仪都是有编号的，是经过专业机构检测的，作为执法工具，怎么能不好使呢？” “好了，既然好使，就开始测吧！” 李冰一挥手，这动作还颇有一些气势。 第一百九十五章 谁才是天？ “吹，同志，请你配合执法！” 段子衡虽然当警察的时间短，但是执法还真像那么回事，义正词严地对姚铃说道。 姚铃还想拒吹，忽然想起来了，自己是倒酒了，但是开喝前就换成了矿泉水，我特么没喝酒啊，怕个什么？ 如此一想，姚铃吹了一大口：“噗……” 酒精测试仪没有反应，段子衡看了看酒精测试仪，又看了看姚铃，道：“再吹一口！” “破玩意，都不好使！” 姚铃嘲笑着，又吹了一下。 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段子衡确定，这个女的没喝酒，你一个没喝酒的，刚开始怎么还像真喝了酒似的，扭扭捏捏的不敢测试？ “让管德清吹吧！” 秦山看姚铃吹得那么果断，没有一丝一毫藏私，就知道这女的肯定没喝酒，便心中一动地对段子衡小声道。 闻言，段子衡立刻拿着酒精测试仪，到了管德清面前，说道：“领导同志，也请你配合我们警察的工作。” 管德清是亲眼看到姚铃倒了酒，而且，亲眼看到她喝光了那一杯。 竟然没测出来喝酒，难道是派出所知道这边的情况，特意拿来一个坏的测试仪。 一定是这样！ 管德清心中既然认定了这种情况，自然不再有任何顾忌，噗地吹了一口。 立刻，酒精测试仪伴有蜂鸣声。 管德清看到这幅情形，顿时脸色一变地说道：“不对，这个仪器是坏的。” “54！” 段子衡没有理会管德清，而是看了看仪器，读出这个数字：“饮酒状态！” “这个仪器是坏的，我抗议，你们不能用这个坏仪器来进行执法！” 没有人理会管德清，他顿时暴怒起来。 “坏没坏不是你说了算，这是派出所的东西，派出所说了算！”李冰根本不理管德清这一套，让段子衡继续测。 管德清脸色铁青地到一边，给派出所所长林宽打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管德清立刻咆哮起来：“林宽，你在搞什么熊事？” “管书记，怎么了？” 林宽有些发懵，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管德清不高兴了，竟然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尽管林宽心里很不高兴，但嘴上还是很客气地询问。 “我问你，你派这两个警察过来测我们镇党委领导的酒驾，是什么意思？”管德清大声质问起来。 他一时忘了控制声音，周围的人，包括秦山、邵静依，还有李冰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用问，他们基本都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了。 林宽一听坏事了，连忙解释道：“管书记，我没有派人去查你的酒驾啊？新来的秦镇长要我派人带着酒精测试仪过去配合执法，我根本不知道测试对象是谁啊，要是知道是您，我也不可能让人过去啊！” “那好，现在，马上，把你的人喊回去，回去之前，让那两个人承认酒精测试仪是坏的，都给砸了再走！” 管德清走到远一些的地方，声音也压低了不少。 听到林宽痛痛快快地答应了一声好，管德清一句话都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在河口镇，他就是天，他还真不信林宽敢不听他的话。 “别测了，别测了，赶快给我滚蛋。” 打完电话，管德清立刻来到还在测试酒精浓度的两名警察旁边，粗暴地推开他们。 另一名警察知道镇党委书记惹不起，虽然被粗暴对待，却也敢怒不敢言，退到了一边。 段子衡白了管德清一眼，然后看了看秦山，只要秦山说话，就算是干管德清，都没有问题的！ 有秦山的支持，他才能当上警察。 没有秦山，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 因而，一切都要看秦山的意思。 当看到秦山朝他微微一摇头的时候，段子衡就没再有所动作，而是退到了那名警察旁边，静观其变。 这个时候，秦山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正是林宽打来的。 林宽很为难。 一方是老牌的镇党委书记。 一方是新来的镇长。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不得不给秦山打个电话问明原因。 “秦镇长，我是林宽！” “林所长，你那边的情况我已经知道，刚才管书记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放下电话之后，他强行阻止你们所的两名警察继续酒测。他的这种行为，我也没有想到，你那边怎么处理，我也不好多说，毕竟管书记是你的老领导。” 秦山走到一边，轻声对林宽道。 “唉，感谢秦镇长的理解，而且，秦镇长，也不要觉得我交浅言深，管书记毕竟是镇里的主要领导，你刚刚履职，如果能和平相处是最好的，不然顶起牛来，他在这里深耕多年，根基不浅啊。兄弟不多说了，那我就把人先撤回来了。容日后，给秦镇长接风赔礼！” 林宽很无奈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随后，跟段子衡一起来的那名警察接到了林宽下令撤回的电话。 段子衡看了一眼秦山，见秦山这次点了点头，同意他撤退，便放心地跟着那名警察走了。 “哼！跟我斗，我会让你知道，在河口镇，到底谁才是天？” 看到自己一个电话，林宽就把人撤了回去，管德清顿时觉得非常解气，还不忘了趁这个机会打击一下秦山。 “嗯，管书记威武，你牛，不过，这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是纪委的人检查工作作风，测试饮酒状况，我不过是替他借调一下执法警察，具体的主事者是纪委的领导。” 秦山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既然警察已经被管书记撵走，我也没法继续测试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秦山一说话，再加上之前他跟段子衡眉来眼去的样子，李冰立刻就知道秦山是什么意思了，经过这一段时间跟秦山的接触，或者说较量，他对秦山的阴险已经深有领悟。 现在看，秦山不跟管德清来硬的了，他要玩阴的。 李冰说完，只是回到了车边，并没有马上离开。 之后的动作，他还要等秦山指示，看到自己带人走开，秦山并没有任何表示，李冰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那好，纪委的事情办完了，下边办我的事情吧！” 这个时候，始终没有说话的邵静依突然开口。 第一百九十六章 现场宣布任命 就在管德清这帮人看向邵静依的时候，她便继续说道。 “今天我们组织部的人过来宣布新镇长任命，但是你们镇领导都来凌河钓鱼了，在镇里宣布不成，那我们就在这里现场办公，现在我宣布，根据县委县政府研究决定，任命秦山为河口镇镇长，即日起履职。好了，宣读完毕，鉴于情况特殊，新老领导的表态讲话就免了，我这边着急回去复命，各位再见！” 邵静依连珠炮似地说完，跟管德清等人招了招手，然后又跟秦山握了一下手，便带着小高上了组织部的车。 汽车发动之后，扬长而去。 管德清这帮人直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一个个站在原地发愣。 这种宣布任命情况，恐怕在全国都没有发生过。 人家刚才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人家来宣布任命，镇领导来钓鱼。 所以就在钓鱼现场宣布完，组织部的就走了。 如果都是自己人，这种情况也许问题不大。 但是，明显新来的镇长已经被触怒，两边势成水火。 管德清自己也无法预料，接下来事情会朝着哪一个方向发展了。 紧接着，管德清看到秦山朝李冰那边招了招手，李冰便带着人又走了过来。 “李主任，管书记依仗手中的权力，强行阻止警察检测饮酒情况，你是不是应该向县纪委汇报，并且请求县纪委支持，联系警察继续饮酒测试？” 秦山对李冰如此一说，李冰立刻就拿起了电话。 同时秦山也拨通了市纪委书记程光南的电话。 “程书记您好，我是秦山！” “呵呵，小秦，已经去报到了吧？怎么样，一切顺利不？” 电话里，程光南笑着问道。 “情况不太好，我正要汇报一下这个情况！” 秦山直接说道：“程书记，组织部的领导带我到河口镇宣布任命，但是到了镇政府之后，没有见到镇里的领导，党政办的人说镇党委书记带人到凌河来视察汛情了。” “听说有汛情，我和组织部的领导就赶往凌河，却发现镇党委管德清书记带着部分镇领导，在这边饮酒、钓鱼，并且涉嫌酒驾。我联系了县纪委的同志过来调查情况，却遭到管德清利用手中职权，强行驱赶警察，目前只检测了两人，其中管德清测出饮酒状态。” “另外，我的组织任命，是组织部的领导在凌河的钓鱼现场宣布的，没有办法，管德清书记不配合啊！大体就是这个情况！” “小秦，你所说的全部属实吗？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 听到这种情况，程光南大吃一惊，这样的离谱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便不免有些疑问。 “程书记，您放心，我说的都是事实，组织部的邵静依处长来宣布的，县纪委李冰来调查的，程书记如果想要验证一下，可以给李冰打个电话。” 秦山当即拍了胸脯，做了保证。 程光南道：“小秦，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按照组织原则，我也必须经过缜密调查，我给李冰打电话再详细了解一下。” 说完，程光南放下电话，拨通了他的老部下……李冰的电话。 “程书记您好！” 李冰一看是程光南的电话，急忙看了秦山一眼，接通了电话。 程光南道：“李冰，秦山已经把那边的情况，向我汇报了，但是他现在不是纪委的人了，按照组织程序，需要你正式向我汇报一下。” “好的，程书记，事情是这样的……” 李冰从接到秦山电话开始，如何来的河口镇，又怎么见到管德清，管德清如何撵跑了警察等情况，一一向程光南进行了汇报。 而且，他特意形容了管德清的嚣张和跋扈，把他的那些原话也说了一遍。 比如如何给林宽打电话的，如何让他砸了酒精测测试仪的，如何让警察滚的，总之吧管德清的霸气侧漏毫无遗漏地向程光南做了汇报。 之所以说这些，李冰也是想在程光南面前表现一把，用管德清的豪横来衬托自己的不畏强权。 因为他始终想着要回市纪委的，回市纪委有两个必要条件，之一是秦山，之二就是程光南。 程光南当即气得不轻，听李冰说完，他指示道：“保留好证据，不要让镇里的那些人离开，原地待命！” 撂下电话，程光南立刻给市局局长肖振东打了一个电话，通报了发生在河口镇的这件事情。 要求肖振东立刻联系县局，让县局立刻安排河口镇派出所出警，对那些在凌河钓鱼的镇领导进行酒精测试。 听说事关秦山，肖振东放下电话之后，立刻给黄城打电话安排。 程光南这边，跟肖振东通完话，立刻又拨了一个电话。 这次是拨给县纪委书记罗旭的。 电话里，程光南先是把李冰夸了一通，通报了发生在河口镇凌河岸边的情况，指示县纪委要高度重视，从严从快做出处理。 罗旭接到程光南的指示之后，不敢怠慢，立刻给李冰打电话，了解具体情况，下达指示。 而程光南这边并没有歇着，他接着打出了第三个电话。 “程书记您好！” 同春县县委书记董万春看到是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程光南打来的电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或者哪位领导要摊上事了，便急忙接听。 “万春同志，河口镇的事情你听说了吗？”程光南已经安排好一切，此时不紧不慢地问道。 “河口镇？什么事情？程书记，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什么事情？还没有接到有关的汇报！” 董万春神情一愣地说道。 “河口镇新任镇长的任命，是在凌河大堤宣布的，镇党委书记管德清，当时正在 凌河钓鱼，根本没有对有关组织程序进行准备！” 程光南神情严肃地说道。 “什么？竟然发生这样的情况？程书记，我马上进行调查，一定会严厉批评管德清的。” 董万春非常吃惊地说道。 程光南的语气突然更加严厉，几乎是质问的语气：“万春同志，你先别急，调查是需要的，但是你说严厉批评管德清是基于哪个条例，是不是你不管得到什么样的调查结果，就准备批评了事？” 董万春吓了一跳，急忙解释：“程书记，不是的，口误，是一定要严肃处理！” “这个态度还行！” 程光南缓和了一下语气道：“刚才说的只是问题之一，还有更严重的问题，我要一起向你通报。” 第一百九十七章 闹大了！ “还有更严重的事情？” 董万春心里又是咯噔一下，人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 不配合组织部走组织程序，上班时间钓鱼，这在他看来已经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了。 而程光南还说有更严重，那究竟会严重到什么程度？ 董万春心里一下就没底了！ “管德清不但是自己去钓鱼，还带着一部分镇领导去的。” “他不仅仅钓鱼，还在工作期间饮酒！” “饮酒也就算了，他还涉嫌酒驾！” “县纪委的同志当场联系派出所的同志前去调查取证，已经测试管德清饮酒，并且酒后开车！” 董万春听到这里，又缓缓坐了下去。 他知道，如果管德清坐实酒驾，再被公安机关处理，他这个镇党委书记肯定是完蛋了。 “还有，管德清身为基层干部，一镇的党委书记，为人嚣张，把人民赋予的权力当做为霸一方的资本，竟然公然叫嚣，利用手中的权力阻挠警察执法，态度极其恶劣。” 程光南用词非常严厉地继续说道。 “万春同志，我已经通报给县纪委罗书记，要求县纪委雷厉风行，依法处理，给你打这个电话，一是通报情况，二是希望董书记能支持县纪委的工作，我会持续关注此事的后续进展，好了，就这样吧！” 说完之后，程光南直接挂断了电话。 程光南和董万春通电话的时候，他们二人都不知道，凌河那边风波又起。 管德清那边为了慎重起见，一个电话打发走了两名警察之后，就要收拾东西离开凌河岸边。 “谁都不许走！纪委正在查办工作作风，事实还不清晰，我看你们谁敢走？” 李冰当仁不让，拦住了管德清一伙。 他们的车就停在李冰的身后，他们要离开这里，肯定要从李冰这里过去。 “要调查，去镇政府去调查，我们镇里还有事情，请纪委的领导一并过去吧!” 管德清一挥手，对姚铃道：“姚铃，你开车！” 因为姚铃刚才已经测试出没有喝酒，管德清不敢自己开车，就想着坐姚铃的车离开。 “我再说一遍，你们谁都不许走！” 李冰态度更加坚决，因为就在不久前，他接到了县纪委罗旭书记的电话，传达了市纪委程光南书记的指示，要求彻查管德清等人的违纪行为，绝不姑息。 管德清非常恼火，但又不便立刻发作。 他走到李冰身边，咬牙说道：“李主任，我跟县委董书记的关系很好，想通过这件事情搞我，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我劝你还是不要替那个秦山站台为好。” “你跟谁好有个屁用，我不是给谁站台，而是执行纪委的公务，还是希望你配合！” 李冰心想，你跟县委书记好有什么用？ 要是跟市委书记好，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县委书记还吓不到我，我家亲戚还是市常务副市长呢！ “真是不可理喻！” 管德清气坏了，一把推开李冰，就要强行上车。 “控制住他！” 李冰也不是吃素的，朝自己带过来的那两个人一挥手，又朝管德海指了指。 那两个人立刻挡住了管德清。 镇办公室主任和副镇长寇振海等人立刻围过来，推搡县纪委的人。 管德清指着李冰的鼻子骂道：“你特么的反了你，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们纪委是纪律检查机关，不是司法机关，你没有正规的手续，没有限制我人身自由的权力，如果再不识时务，别说我告你！” 说完，推开那两个纪委的工作人员，便要上车。 那两个工作人员看了看李冰，没有再阻拦管德清，但却挡在车门处。 管德清说得没错，纪委不是司法机关，在没有手续的情况下，强行扣押别人，是不符合手续的。 “把他们弄走！” 看到纪委的人先怂了，不敢再继续围着自己，管德清心里更加硬气地朝周围的人挥了挥手，那些人便过去推搡纪委的工作人员。 秦山和蒋欣就站在旁边，蒋欣在拿着手机录像。 之前她就在秦山的授意下，录了不少。 此时已经轻车熟路，有价值的东西，都想录录。 秦山碍于自己的身份，并没有上去阻拦管德清，这才是考验李冰的时候。 凌河岸边，顿时乱做一团。 李冰上去协助自己的两个手下，秦山也忍不住在旁边喊了一声：“不许动手！” 但是，没有效果。 两边的人都已经箭在弦上，谁都停不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警笛声出从远处传来。 远处拐角处，两辆警车先后出现，快速朝这边驶来。 如此情形，双方都住了手。 警察去而复返，管德清心里顿时有了不妙的感觉。 警车很快开到了这里，车上的人从车门下来。 管德清一看是林宽带队，除了之前来的那两个警察之外，还有一名警察和两个白大褂。 警察来了也就来了，白大褂是什么意思？ 管德清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林宽下车之后，先是朝秦山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然后直接到了管德清的面前道：“管书记，刚刚接到市局黄局长的电话，命令镇派出所过来协助调查这边的酒驾情况，管书记，我这边也是身不由己，还希望各位领导配合！” 管德清脸色顿时很难看：“我也要检查？” 林宽点了点头：“之前使用酒精测试仪已经得出测试结果，下一步还要对您进行抽血检验。这是任务，请管书记配合，不然的话，我这边也不好办！” 管德清沉默了片刻，终于意识到再不配合，恐怕事情会闹得更大。 便不得不点头同意。 段子衡和那名警察立刻拿着酒精测试仪，镇里的这些人都测试了一遍。 然后，两个白大褂给他们抽血，血样封存，然后要交给警方封存，送到市局，那边安排化验。 通过酒精测试仪检测，除了寇振海和姚铃没有喝酒外，其余人全都检出饮酒。 李冰这边向林宽提供了笔录，证实开车过来的是管德清、杜恩军还有姚铃、寇振海。 姚铃和寇振海没喝酒，不存在酒驾，警方不能拿这两人怎么样。 但是，管德清和杜恩军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尽管这两位都是镇领导，还是被请上了警车。 如果光是酒驾海还不至于被带走，但是之前在警察检测酒驾的时候，他们都存在使用手中权力，威胁执法警察的情况。 这就是他们被带走的理由，林宽在带人之前，特意解释了这一点。 当然了，酒驾车辆也要扣留。 如此一来，其余的一些镇领导都有些慌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这次真的是闹大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这娘们不像好人 “秦镇长，我还有公务要办，回头再聊!” 林宽跟秦山握了握手，便让人开着两辆涉嫌酒驾的车辆，以及酒驾者离开了这里。 此地还有不少镇里的领导，他也不便跟秦山多说。 黄城给他打电话的时候，特意交代这是市局肖局长亲自打电话下的命令，让他必须依法妥善办好。 因此，林宽才没有那么多顾忌，直接强硬执法。 至于得罪了镇党委书记，还有其余的镇领导，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话又说回来，镇领导不能直接任免他的职务，只有建议权，但是县局那边可是掌握着他的生杀大权。 两者只能选其一的情况下，需要维护哪方面的关系，林宽心里还是有数的。 通过这件事情，他已经看出来了，至少秦山在纪委和公安局这两个部门，关系还是非常硬的。 秦山也没有多说，跟林宽寒暄了几句，在对方走了之后，他也带着蒋欣上车，离开了这里。 根本没有搭理其余的镇领导。 “秦山，今天是很解气，可是那么多的镇里领导都得罪了，以后你在这里的工作也不好开展啊！” 车上，蒋欣不无担忧地说道。 秦山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算不整他们，他们也已经抱成团孤立我了。我同样寸步难行，不破不立啊，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与其窝窝囊囊地被他们死死压制着，不如我踢开这第一脚，震慑一下管德清那伙人。” “唉，官场上真不容易，秦山，真是难为你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你已经宣布任命了，要去镇里上班吗？” 蒋欣叹了口气问道。 秦山笑了：“怎么会上班呢？你以为在凌河边上宣布的任命是真的？那个不会作数的，因为同春县委丢不起那个脸，你等着吧！用不了多久，组织部就会打来电话，会有一个重新宣布任命的仪式，而且会有比邵静依官更大的领导过来！” “真的？你确定？我以为你就那么草率被宣布当上了镇长呢！”蒋欣睁大了眼睛问道。 “不然，打赌？” 秦山笑着说道。 “呵呵，如果我赢了，我亲你一下。” 蒋欣一下被逗笑了：“坏蛋，那我要是赢了呢？” “当然是你亲我一下啊！”秦山笑眯眯地看着蒋欣继续逗她。 “切，没意思，你想亲的话都可以随便亲的，还用打赌？”蒋欣一副气哼哼的样子。 秦山：“……” 无言以对了！ 没想到蒋欣这么大胆，说出这么刺激的话。 也就在这个时候，秦山的电话突然响铃。 “看看！” 秦山指着电话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说道：“我没说错吧，县委组织部的副部长雷婷，她打来的电话。” 说完，秦山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秦镇长，我听说了今天的事情，真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董书记知道这件事情后高度重视，特意安排我明天带人去河口镇去宣布你的任命，之前在凌河岸边宣布的任命，不做数的。” 接通电话后，雷婷直接说道。 秦山一边开车，一边抽烟，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雷部长，今天我感觉挺好的，就像拍外景婚纱照一样，挺享受自然风光的，然后这个还不算，是准备补一个室内的婚纱照呗？不，举行一个室内的任命宣布会啊？” 秦山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话里话外，雷婷的解释是董书记安排她去的，也就是说，之前也就是董书记安排，不让她去的。 秦山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组织部拿自己不重视，现在包括县委都有了压力，他不想逢人就点头，一顿“好的好的”就过去了。 必须要拿话刺激刺激她们，否则真拿豆包不当干粮啊！ 这一句话把雷婷干不会了！ 秦山来这里的任命，都是通过市委组织部进行的，原本雷婷觉得秦山在市纪委的工作职务都很不错的，为什么要到穷乡僻壤当镇长呢？ 虽然是行政路线，但是想从基层往上走，并不容易。 从正科到副处，是很多基层干部，一辈子都走不完的。 况且，在县里的副处，未必就有市纪委的正科吃香。 而且，雷婷也听说了，秦山在市纪委那边已经在组织部考察前提前交接了所有工作，也就是说，要是组织部不考察的话，秦山在纪委已经无事可做了。 具体其中的原因是什么，雷婷不是很清楚。 但她觉得应该如同传闻中的那样，秦山被边缘化了，所以才被踢到了镇里。 但是，今天的事情，明明市纪委那边大发雷霆，替秦山撑腰，又把她弄得看不清里面的道道。 不过，雷婷也想了，干好自己的工作，对秦山客气一些，不轻易得罪人，总不会错的。 秦山这样一说，雷婷在卡壳了几秒之后，笑着说道：“秦镇长开玩笑了，是之前没有想到河口镇的形势那么复杂，所以领导才安排邵静依过去。没想到，河口镇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还要跟你透露一个内部消息，县委常委，方副书记明天跟我一起来。我估计他一方面是对河口镇发生的情况做一番了解，另一方面也是宣布你暂时主持河口镇工作的。秦镇长，这是我的个人猜测，听听也就算了。” “那好的，谢谢雷副部长的肺腑之言，那明天我就等你的电话了。” 秦山闻言，当即把话拉了回来，没有再难为她。 “好的，明天九点半左右，我们能到河口镇，明天见，秦镇长！” 雷婷客客气气地挂了电话。 秦山看向了蒋欣。 蒋欣笑嘻嘻地把脸伸了过去，秦山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太熟了，不好下口！” “渣男！” 蒋欣狠狠地瞪了秦山一眼，嘟囔道：“就知道渣别人！” 秦山讪讪地扭回头，不再看蒋欣，他估计蒋欣的下一句很可能是“渣我一次你能死啊！” 车里的气氛有些暧昧不清。 但在车子抵达蒋志强家之前，并没有新的突破。 把蒋欣和东西都卸下去之后，秦山就要离开。 蒋志强拦着秦山不让走：“小秦，虽然我听小欣说你到这里当镇长来了，但是我不是因为你是镇长了才留你的。晚上想请你吃顿饭，因为你对我们家的恩情太大了，丁三那边的事情已经彻底解决，钱也到位了。要是没有你，我和你三婶估计都得跳养鱼池了！” “还有，我家姑娘也来了电话，自从你去了三中之后，学校方方面面对她都很照顾，就连各科老师都给她开了小灶，我家姑娘特别感激你。” 秦山还要找借口说什么，蒋欣过来一拉秦山：“好了，别废话了，老娘就这么定了，不许你出去野！就在这吃晚饭，晚上也在我三叔家住，不许反驳。” 蒋欣突然说话都野了，秦山一下弄不会了。 这样的蒋欣，秦山还是第一次见到，那语气就如同宣布主权一般，他想了想，终于点头：“那好吧，蒋欣，我咋看你这娘们不像个好人呢？” 第一百九十九章 舅舅说你像西门庆 蒋欣就哈哈大笑起来。 总之，她的目的达到了，必须要把秦山留下来，给三叔三婶家撑撑场面。 要知道，在农村，镇长来谁家吃饭，谁家都会各种硬气，至少没人敢随便欺负。 所以看到秦山一口回绝，她急得连“老娘”都上来了。 但是蒋欣不知道的是，三叔和三婶其实并没有拿秦山装点门面的意思，他们就是单纯的挺感谢秦山。 而且，两口子已经商量好，等今年的地收完，就到县三中附近买套房子陪读，两人随便打点零工或者出个小摊也比种地强。 蒋志强和宁彩云听到秦山肯留下，自然非常高兴。 两人给秦山收拾了一下房间，便出去买菜。 秦山躺在床上正跟李晓涵发短信的时候，蒋欣穿着随形的睡衣推门进了房间。 因为是夏天，天气热，房间里也没有空调，唯一的一台电风扇还在蒋欣的房间里，因而秦山是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短裤。 看到蒋欣闯入，秦山扯过毛巾被盖了。 蒋欣却丝毫没有理会他，走到床边一拍秦山：“让一让！” 秦山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让，蒋欣顺势躺了上来。 床并不大，两人贴的挺紧。 秦山顿时有些不会了，心里充满了矛盾挣扎，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我一个女的都不怕，你怕啥？” 蒋欣看到秦山没着没落的样子顿时笑了起来。 “我怕你怀孕，我怕啥？你上这躺着干啥？不怕我一时失控把你给办了？”秦山翻身坐起，点了一根烟压压jing。 “办就办呗，古时候叫生米做熟饭，我妈说了，你这人挺好的，可以托付终身。”蒋欣笑着看向了秦山。 心迹一览无余。 “过两年再说！” 秦山翻身下地转过身去穿裤子，不敢让蒋欣看到正面，因为异常！ 刚穿好裤子，电话铃声响了，秦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抓起电话走出了房间。 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你好！” 秦山接通了电话。 “秦镇长，您好，我是河口镇党政办副主任姚铃，今天咱们见过面，我在镇里的银都酒店给您订了房间，秦镇长，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过来登记入住。所有费用由镇里承担，属于正常公务接待。”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秦山立刻就跟第一个吹酒精测试仪的那个女人对上了号，在说到房间的时候，秦山就按下了录音键。 “镇里没有招待所吗？”秦山问道。 “没有！秦镇长，很久都没有了。”姚铃回道。 “算了，不用订房，需要住的话，我自己找地方，好了，就这样吧！” 秦山信不过这个女的，直接回绝了姚铃。 “可是，秦镇长，我还想向您请示一下，下一步，你住处的问题。”姚铃还不想放电话，又说了一句。 秦山道：“以后上班再说，不急，你忙吧，房间退了吧！” 说完，秦山放了电话。 “一个女的……开了个房间……你的意思，不住那个房间，你自己找？” 蒋欣从房间里出来，看着秦山笑道。 秦山也笑了：“别扯，你断章取义，你应该知道怎么回事，镇里要安排住处，我担心他们瞎整，把超标的事情安在我身上。” “呵呵，我以为你因为我在这里，而拒绝了那个女人，原来是担心这个啊！”蒋欣扶着膝盖就笑了起来。 秦山目光一撇之间，看到了脖子下面一道白花花的山沟沟，不禁多看了几眼。 蒋欣发现了秦山的异常，禁不住起来白了秦山一眼：“我发现你啊，真是太虚伪了，人家大大方方地请客，你这个那个的不吃，可是一转身，你就偷摸吃，吃不着还馋的那样。” “才不是，你可冤枉我了，我跟你说，我这是一不小心掉沟里了……” 秦山急忙狡辩。 蒋欣却是眼神像看透了秦山似的，指着他笑闹道：“是眼珠子掉沟里了吧？对不对？” “你以为就你身上有沟啊？我说的沟是阴沟……哎呀，就是阴谋诡计、套路的意思！” 就在秦山还在粉饰清白的时候，电话铃声再度响起。 他以为还是姚铃，便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小师姐邵静依打来的。 “小师姐，到县里了吗？” 秦山立即朝蒋欣嘘了一声，然后接听了电话。 “早到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邵静依问。 “我啊，还流落在民间呢，等着明天组织部的领导来了重新宣布任命的事。”秦山半开玩笑地说道。 “看你这种状态，肯定有吃的，有住的，没准旁边还有大美女在支楞着耳朵在听你打电话，我就放心了。” 邵静依说这些的时候，蒋欣刚好凑过来听，秦山特意放到了声音，弄得蒋欣咯咯地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她是一时没忍住，还是故意的。 “你看我就说吧！” 邵静依那边也笑了起来，随即话锋一转地说道：“帅哥小师弟镇长，接下来的话，只能你自己听，法不传六耳。” “明白，要我是六耳弥猴，你还真不一定说了对吧？” 秦山一边朝蒋欣做了个手势，让她离得远了一些，一边把音量调小了，然后郑重地说道：“好了，现在就我一个人了。” “嗯，小师弟，今天回城的时候，我觉得不妥当，在路上我就下车了，给雷副部长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然后又给我舅舅打了一个电话。” 邵静依声音清脆地说道：“在我舅舅面前，我把你好一顿夸，也把以管德清为首的那些镇领导的所作所为跟我舅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总之吧，我给你说了不少好话，说了那边不少坏话，我舅舅因此很欣赏你，明天他跟我们一起到河口镇来，他会找你谈话的，你做一个准备，到时好好回答，别给我丢脸。” 秦山笑道：“首先呢，我要感谢小师姐给我的美言，让我受宠若惊，五体投地，可是我有一个疑惑要问一下，要是我回答不好的话，丢的是我自己的脸，怎么还丢了小师姐的脸呢？” “当然了，我把你夸得跟花似的，说你这好那好的，说你有魄力，有勇气，有智慧，不畏强权，捍卫法律和人格尊严，到时我舅舅要是一看不是那么回事，该说我花痴了！” 邵静依快人快语叽叽喳喳地把话都说了出来。 最后她还补充了一句：“你知道吗？我舅舅还跟我说，静依啊，我知道那个秦山长得很帅，比西门庆也不惶多让，你可别是被人家迷住了吧？你听听，要是他发现你是草包，该笑掉大牙了！” “等等，等等，你舅舅说我跟西门庆似的？你居然没有替我打报不平？”秦山当时就发起了反击。 “呵呵，我舅舅没那么说，是我改的，他说你跟潘安似的，我觉得潘和西门，基本是一样的，反正就是那个意思，我的精神你自己领会好了，还有，今天你让我帮你完成计划，我已经完美地完成了，你请我到陈记斑鱼庄吃鱼的事情可别忘了，而且，只要我招呼你，你就得去，听到没！” 说完，也不等秦山回话，邵静依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二百章 二进镇政府 结束了跟邵静依的通话，秦山直接给李晓涵打电话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发微信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明白，总之先让她知道自己这边的情况，打下个伏笔再说。 然后邀请李晓涵和她女儿有机会到这边玩，李晓涵很爽快地答应了秦山，说到时她好好策划一下，不能只是她跟女儿来，需要多带几个人打掩护。 总之秦山不在意那些细节，只要李晓涵和她的女儿来，他就有机会利用她们这次的行程，为自己造造势。 你朱正峰不是不愿意帮我吗，还跟我讲什么要培养那么多的独立的能力，那就对不起了，你不给，我就借，借不着，我就偷! 这个下午的秦山的确很忙。 刚跟李晓涵通完电话，林宽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秦镇长，不好意思，一直都在忙，刚有时间给你打电话，晚上有时间吗？我跟子衡说了，给你接个风。” 电话一接通，林宽就非常热情地说道。 如果林宽不提段子衡的话，秦山肯定会婉拒的，但是一想到段子衡那边，他立刻就改了主意。 “林所长，不用那么客气，三叔三婶这边已经出去买菜了，晚上在这边吃，都不是外人，你跟子衡到时侯直接过来，反正重要的是在一起喝酒，谁请客都是次要的。” “那好，告诉三叔，不用准备太多的菜，我这边已经备了一些。” 林宽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不用客气，人来了就行，不用带东西。”秦山客气了几句就挂了电话，随即从蒋欣那里要来了蒋志强的电话号，跟他说派出所那边来两个人吃饭，让多准备些菜。 蒋志强那边挺高兴，林宽这等人物是平时根本接触不上的，想请都请不来的，今天能主动来，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再说了，人家在赔偿的事情上，帮了不少忙，至少是缩短了赔偿的时间，加快了流程。 今天的晚饭，结果是蒋志强准备了不少菜，林宽则是从饭店订了几个菜，还带了酒。 格外丰盛! 这一顿饭吃得很愉快。 秦山和林宽、段子衡、蒋志强都喝了一些酒。 因为这个席比较特殊，大家谈论的都是感情话，白天的事情和鱼池的公务事情都只字未提。 派出所另外有人来接，把段子衡媳妇带来的东西拉走。 临分开的时候，段子衡找个单独的机会，对秦山说道：“秦哥，你瞒的我好苦，往这边来的时候都没告诉我，你调来当镇长的事情。还是后来林所告诉我的，我才知道，我也跟媳妇说了，媳妇很高兴，让我跟着你好好干！” “呵呵，保密需要，你先回去休息，以后有的是说话的机会，注意安全，这是最主要的。” 秦山拍了拍段子衡的胳膊，把他送上了车。 当晚，秦山就在蒋志强家睡的，晚上特意反锁了房门，担心蒋欣半夜跑进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秦山早早地起来，精神抖擞。 到村后的树林里转了一圈，找个僻静的地方练了练拳脚，然后回来吃饭。 九点多钟的时候，雷婷给他打来了电话。 说了一个地方，让秦山过去会合。 秦山知道那里，从同春县来的时候，是必经之处，而且是个停车区，有树木、凉亭，风景不错。 嘱咐蒋欣在家好好复习后，秦山开车赶到了约定地点。 他早到了三四分钟，随后便看到了雷婷那边的两辆车开了过来。 第一辆车停在了秦山身边，雷婷和邵静依从车上下来。 邵静依一改昨天的调皮可爱，在秦山跟雷婷握了手之后，也伸手跟秦山握了握。 “秦镇长，我们又见面了。” 说完之后，微微一笑，别的什么都没多说，丝毫看不出昨天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任是雷婷也想不到，他俩昨天还一起套路了管德清。 “秦镇长，方副书记在那辆车里，咱们……过去见一下？” 简单寒暄了几句，雷婷朝旁边的车一指，征询意见般地问秦山。 “好，雷部长，请！邵处长，请！” 秦山当即点头，他一个镇长，去见县委副书记，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难不成人家县委副书记屈尊来见你？ 这边的脚步刚一动，那辆车的司机立刻下车，过去拉开后排车门，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从车上下来。 长相比较端正，在电视剧里一看就是正派人物的那种。 “方书记，这位就是秦山同志！” “秦镇长，方书记！” 雷婷按部就班地引荐了一下。 方正平伸手跟秦山握了手，说道：“果然年轻啊，未来可期啊！” “一定不辜负方书记的厚爱和期许，努力做好本职工作，交一份让组织满意的答卷。” 秦山丝毫没有谦虚，直接用官话表态。 方正平笑着点了点头，别的也没再多说，便道：“好，既然已经会和，现在就过去吧！” 众人各自上车，雷婷的车在第一位，方正平的车在第二位，秦山自己开着车，跟在最后，朝镇政府那边过去。 过不多久，秦山的视线就穿过前边两辆车的缝隙，看到镇政府外边有人在等候。 就是不一样啊！ “雨晴，就是不一样啊，特么的，昨天我来了，一个鬼影都没有，今天再来，不少人来迎接。” 原来，秦山一边开车，还一边跟张雨晴在通话。 “呵呵，人的分量不一样啊。今天来的是县委副书记，而且，昨天你发飙了，第一把火都烧死人了，就算副书记不来，镇里也不会再明面上跟你顶牛了。秦山你一定要注意，那些人即使明面上怎么对你恭敬，都可能背后给你使绊子。” 张雨晴在电话里说道。 “嗯，我知道，不说了，到地方了！”秦山挂断了电话。 实际上，不用张雨晴说，他也有这个心理准备。 就包括昨天的那个姚铃给自己打电话，秦山都在防范着。 车并没有在人群前停下，雷婷只是落下车窗，跟认识的镇领导打了个招呼。 而邵静依则是端坐在车里，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她依然在为昨天的事情有些意难平。 秦山则是提前落下了两侧的车窗，但是开车经过人群的时候，他没有正眼看任何一个人。 而余光却把那些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昨天曾经在凌河岸边见过的镇党委副书记宋世堂、副镇长寇振海、党政办副主任姚铃、镇党委宣传委员叶丽鹃、镇党委组织委员程先都在人群中。 第二百零一章 目光焦点 秦山眼睛的余光扫得很不经意。 看了也如同没看一样，别人几乎没有什么察觉。 但是秦山却发现，那些人关注的焦点几乎都是自己的这辆车。 还有一些人比比划划在低声说着什么，车子一驶而过，人声嘈杂，秦山也听不清什么。 秦山能够想到，昨天出了那样的事情，如同河口镇发生了一场不小的地震，要是没人关注自己才感到奇怪呢！ 秦山的车，停到了方正平的车旁。 方正平那边开始下车的时候，秦山也跟着下车。 大路边迎接的镇领导也在快步往这边赶过来。 这些人以镇党委副书记宋世堂为首，过来先是跟最前面的雷婷握手，然后又去见方正平。 “秦镇长，欢迎你啊！” 最后，宋世堂到了秦山这边笑着伸出了手。 秦山象征性地握了一下，问道：“怎么没看到管书记呢？” 卧槽！ 宋世堂顿时愣了一下，后面想要过来握手的镇领导也停了下来，脸色有些异样。 管德清为什么没来，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呵呵，管书记不在，我代表河口镇镇委和镇政府欢迎秦镇长到任！” 宋世堂反应还算很快，脸色随即恢复了正常，对秦山含笑说道。 秦山也笑了笑：“宋书记，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如果昨天你能代表得了镇党委和镇政府，是不是昨天你就欢迎我了？” 这是一道送命题！ 宋世堂为之一塞。 如果说不是吧，肯定不行。 如果说是呢，就直接把管德清给卖了！ 宋世堂选择了回避这个问题，他笑着摇了摇头：“秦镇长，此一时彼一时，如果所有的假设都能成立，那么世界也就和平了。” 秦山自己点了根烟，然后喷出一口烟道：“那就不说假设，只说事实，有的人，我来了之后，不来见我，但是现在想见我了，却来不了了。” “有的人，我来之后，对我爱答不理，呵呵，现在呢，是不是感觉高攀不起了！” 秦山说完，也不管宋世堂的脸色如何，也不跟后面等着要跟他见面寒暄握手的镇领导打招呼，抬手挥了一下，便到方正平那边会和。 方正平始终关注着他这边的情况，看到秦山竟然给所有镇领导一个下马威，也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秦山心里是想好了，他要的就是立威，就是要警告那些镇领导，让他们有所顾忌。 想要通过见一面，说几句话，握个手，就拉近了彼此的感情，从此就心连心了，那纯属扯淡。 要想别人不动不动嘚瑟几下，就得让他们心里打怵，就得让他们想到后果，就得让他们害怕。 昨天秦山已经踢出了第一脚，今天不可能立刻就收回来，跟他们笑脸相对，说着虚伪的、言不由衷的话，来显示自己的城府。 秦山不需要！ 他需要的就是，昨天踢你一脚，今天再打你一拳，让你再长长记性。 宋世堂感觉很没面子，但是一想到秦山那德性，也就忍了，连忙带着党政办副主任姚铃过去，把县里来的这几位领导让进了接待室。 就在他开始让烟倒茶的时候，雷婷挥了挥手说道：“宋副书记，十分钟后，正式开会，昨天已经通知到了党政办，都做好准备了吗？” “做准备了，在家的所有中层干部都通知到了，没有任何问题。” 宋世堂连忙点头回应。 雷婷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倒是邵静依却突然开口道：“河口镇还真是雷厉风行啊，昨天我来宣布任命的时候，连个打招呼的人都没有，想想，我都成了一个笑话。不对，最终成为笑话的是河口镇！” 邵静依也真敢说，她心里始终憋着气，今天刚好找机会发泄出来。 反正跟着来的领导，县委副书记是她舅舅，自己家人，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组织部副部长雷婷，是舅舅的老部下，也是自己人，根本不用顾忌！ 这一句话又把宋世堂整了个大红脸，他看了一眼方正平，急忙说道：“作为镇里的副书记，只有在主要领导不在的时候，我才临时负责某项具体工作，因而今天管书记不在，开会的事情是我主抓的。” “对，昨天你想主抓，你也不在啊，去钓鱼了，还怎么抓？” 邵静依没好脸色地又怼了他一句。 因为昨天就有底火了，为了昨天的事情，邵静依半宿没睡着觉，就想着今天过来能出一出心里的这口恶气。 当场被人揭短，宋世堂又讨了个没趣，便在旁边不吱声了。 很快十分钟的时间到了，雷婷张罗着到会议室。 一行人在宋世堂以及其余镇领导的陪同下，来到会议室。 果然如宋副书记所说，大会议室里坐了三四十人，基本都是镇委镇政府以及镇直机关的各级干部。 宋世堂引着众人到了主.席台。 上面都有名牌，正反面都有，各人按照名字就坐。 除了方正平、雷婷、邵静依和秦山之外，河口镇领导这边，就只有宋世堂一人在主.席台就坐。 会议由宋世堂主持。 第一项内容是向与会人员介绍县里的领导。 这个纯粹就是走形式。 在这一套程序里，并没有介绍秦山，但是秦山居高临下，却是看到几乎所有目光的焦点都在自己身上。 还有不少人交头接耳。 介绍完县领导，就进入宣布任命环节。 也是程序化的语言，宣布秦山担任河口镇的镇长，然后秦山站起来跟下边的同志见了面，然后又坐下。 全程秦山都没有说话。 第三项内容是县委领导做重要讲话。 方正平的讲话很严厉：“同志们，河口镇昨天发生了本来不应该发生的事情，让县委及县政府领导感到非常震惊。这件事情的发生，意味着我们镇上领导同志的思想觉悟以及意识形态……” 方正平很深刻地剖析了原因，然后又提出了要求，这段讲话大约用了七八分钟。 随后，他直接说道：“根据情况汇报，镇党委书记涉嫌多项违纪，下一步等待县委县政府研究处理，暂时不能继续履职，河口镇的党政工作由镇长秦山同志主持，希望全镇上下能够鼎力支持，确保全镇政治、经济环境稳定……” 方正平的口才不错，对河口镇领导提出了不少具体的要求，然后才在掌声中结束了讲话。 最后一项议程是由雷婷主持的。 她环顾全场，等所有交头接耳的人都停止讲话，才说道：“下面，请新履职的河口镇镇党委副书记、镇长秦山同志做表态发言！” 第二百零二章 炸裂性发言 秦山目光扫过全场，然后开口做表态发言。 “各位领导，同志们，我是从市纪委过来的，之前没做过行政工作，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但对纪委的工作非常熟悉，非常有经验！” 台上台下的人一听，都感到有些奇怪，不少人心中暗想，你是来履职的，是当镇长的，怎么还总提纪委的事情呢。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秦山继续说道：“所以，做纪检工作时间长了，有很多事情看不得，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就在昨天，我亲手把咱们镇的镇党委管德清书记和党政办主任杜恩军给送了进去，还有一些领导也因此要受到不同程度处分，过些日子应该处分就下来了。” 这句话相当炸裂。 别说其余的人，就连方正平也是大感意外地侧头看了秦山一眼。 这些话不是不能说，但是他觉得不应该从秦山口里说出来，也不应该在这个场合说。 方正平主要是担心秦山的安全，和今后的工作进展问题。 管德清在河口镇深耕多年，亲信众多，各种关系错综复杂，影响力很大，这些方面，哪一样都不是初来乍到的秦山所能比拟的。 如果秦山稳扎稳打，能够把一些人拉拢到自己这边，再培养一些得力的人，或许经过一些时日的磨合，能在这个镇长的位置上坐稳了。 但是，他一开口就炮轰河口镇的这些领导，这胆子已经不能单纯地用一个大字来形容了。 会场中，一些涉事的领导脸色都很难看，包括主.席台上的宋世堂也是脸色发黑，目无焦点地把头转向一旁，看都没看秦山。 但秦山并没就此转换讲话主题，他继续说道：“但是，这些还不够，下一步我还要深挖、彻查，在廉政、纪律以及工作作风上严抓细管，让那些尸位素餐，敲骨榨髓者去该去的地方，让那些有能力，敢干事，能干事的人，有施展的平台。既然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信任我，那我就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不辜负自己的一身使命。也欢迎有正义感的同志们来找我，共同揪出那些害虫，当然，有不服的，我也欢迎来干！那就看看到最后，能把谁干翻了！好了，就说这些吧！” 秦山语气激昂地说完，把麦关了，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场中一片安静。 几乎所有人都被秦山如此尖锐的言辞给雷得外焦里嫩。 这些话根本就不应该出自一个刚刚履职的，一个人生地不熟的新镇长之口。 但秦山却偏偏这样说了。 “啪啪啪……” 一片安静之中，主.席台上的县委副书记方正平忽然鼓起掌来，然后是邵静依、雷婷。 宋世堂也不好干挺着，同样跟着鼓掌。 然后下边的掌声如同潮水般响了起来，绝大多数人是真的敬佩这个看起来年轻得不像话的镇长。 他的话，说到了很多人的心坎里。 有不少想干事，想大展报复的中层干部缺少施展才华的机会，缺少欣赏自己，信任自己的领导，缺少进身之阶，才在下边碌碌无为，有志不得伸。 是秦山的讲话，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哪怕这一缕希望的光，才刚刚出现，还不知道那道光会不会照到自己，照亮整个河口镇，但秦山既然把这些话说出来，就足以配得上给他的掌声了。 掌声响了一会儿，方正平用手势压了压，会场逐渐安静下来。 方正平清了清嗓子说道：“秦山同志讲得很好，非常好，务实而不务虚，没有那些华丽的调调，专说干的。古诗云，问渠那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要想发展上去，必须正源溯本，让良好的政治生态为经济发展保驾护航，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够看到河口镇的稳步快速发展！” 方正平用这些话来解释了，他为什么要给秦山鼓掌。 他也认为秦山说这些话不适合这个场合，但并不意味着他不欣赏秦山，秦山不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但是他既然在这里放下了狠话，就说明他的魄力和决心。 所以，无论从邵静依的角度，还好从工作的角度，他做为参会的最高领导是必须给秦山以支持的。 但同时，他还隐晦地说出了“经济”和“稳步”的字样，既是给秦山提醒，也是把自己的这番讲话完善了。 方正平讲完话，这次会议就结束了。 接下来，是方正平真正支持秦山的时候了。 会场转移到了小会议室开另外一个会议。 除了管德清没到会之外，包括镇委副书记宋世堂、副镇长寇振海、组织委员程先、宣传委员叶丽娟、政法委员李凡、纪委书记严浩、统战部长战铁成在内的七名镇委委员全部出席。 此外，除了以上党委委员外，还有三名非党委委员的副镇长参加了会议。 当然了，秦山肯定是要参加的，此外县委组织部副部长雷婷和干部处处长邵静依也列席参加了会议。 会上，方正平书记认真听取了与会镇领导的详细工作汇报，并不时针对一些重点问题，向有关领导询问。 因为准备不足，会议场面不是那么完美，经常出现一些镇领导卡壳、回答不上来的情况，主要是数据方面的。 别的方面可以敷衍，但是数据方面谁都不敢乱编。 开这个会，有些领导想到了，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方副书记会问得那么细，这种情况在以前并不多见。 方正平一反之前在会场上的一团和气，毫不留情地把汇报不利的领导批评了一顿，让那些人感觉都很没面子。 尤其是在新来的镇党委副书记、镇长，秦山这个年轻人面前。 会议一直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才结束，此时早已经过了午休、饭口时间，并且已经到了下午上班时间。 宋世堂强装出笑脸邀请方正平和组织部的领导到镇里的饭店吃午饭，被方正平果断拒绝了。 “现在已经是上班时间了，你们自行安排吃饭了，就不要兴师动众了。” 说着话，方正平看向了秦山：“就让秦山同志带我们简单吃点，也算你们尽了地主之谊，也不耽误工作。” 听方正平这样说，宋世堂也没办法，只得跟各位领导握手道别。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秦山开车，带着方书记和组织部的领导离开了镇政府。 第二百零三章 看我能不能撤了你就完了！ 秦山开着车在前面走，往凌河方向去。 因为从大会场转往小会场的间隙，邵静依到他身边透露了一个消息，舅舅方正平听她说凌河的鱼非常好吃之后，表示过这次来要去尝一尝。 秦山心里就有了底儿。开出一段距离，在车队将要出镇的时候，秦山把车停到了路边。 他下车走到后面方正平的车旁，刚好方正平也在车停稳后下了车。 “方书记，凌河这边没有什么特色，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凌河的鱼还可以，要不咱们吃鱼去？既简单又不铺张！” 秦山故作不知道方正平的想法，特意过来请示了一下。 方正平立刻笑道：“好，吃什么都行，原则上就是要简单，不铺张，那样，小秦，我坐你的车！” “好，方书记，请上车！” 秦山立刻笑容满面地给方正平打开了车门。 方正平上了车，秦山朝雷婷那辆车挥了挥手，然后上车启动，继续前行。 “方书记，非常感谢您对我的支持，为我做了这么多的工作，我真是都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对你的感激之情了！” 秦山知道方正平上自己的车，肯定是有话要跟自己说，但是在方书记说正事之前，他首先表达了谢意。 你以为一个县委的副书记，会对河口镇的那些数据那么感兴趣？ 会把一次例行的工作汇报会开了三个多小时？ 其实，这个会不开都没什么的。 方正平这样做，秦山知道那是为自己全面了解河口镇的情况召开的会议，方副书记知道自己与河口镇领导之间已经形成矛盾，想要私下里获取河口镇的各种情况其实并不那么容易。 只要有些领导汇报得不全面，刻意隐瞒一些重要的东西，对秦山来说都会造成非常被动的局面。 尤其是，方正平要求每个领导列出当前的紧要工作计划，这个对秦山就更加重要了。 让他一下就找到方向，迅速进入工作状态，知道接下来的工作从哪里入手。 这对秦山的帮助非常大，简直就是一场及时雨。 秦山是真的非常感激。 “呵呵，不要谢我，要谢你就谢谢静依吧，你小子还是真有几分能耐，竟然被你套出了我俩的关系。” 方正平指着秦山笑道。 秦山马上陪笑道：“书记啊，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跟小师姐是一个学校的，一见如故，无话不说，但是您放心，我这嘴是有闸门的，肯定不会乱说的。” “我知道你在这件事情上肯定是有分寸的，另外啊，静依对你的评价非常高，你们既然还是一个学校的，年龄相当，比较谈得来，多接触一些，也可以相互促进。在工作上，只要不违背原则，我也肯定对你尽量多的给予支持。” 方正平平心静气地说道。 “那是自然，我跟小师姐肯定要常来常往的，即使是将来，我这边的资源也肯定跟小师姐共享的。” 秦山立刻表态，他也听出来了，方正平话里话外也有撮合自己跟邵静依的意思，但说得不是那么明显，他便没有接这个茬。 方正平对秦山的回答还算满意，接下来的时间，就河口镇的工作给了秦山一些建议和指点，让秦山受益匪浅，工作思路更加清晰。 秦山为了能有更多的谈话时间，他的车开得很慢。 一路谈到了那家鱼店，下车后，俩人再没有单独的交谈。 点了好几道招牌鱼，方正平和雷婷都感觉很满意，因为都没有喝酒，饭吃得很快，用餐结束之后，两边便在饭店里分手道别。 然后方正平和雷婷等人返回同春县，秦山则是回河口镇政府。 “秦镇长好！” “秦镇长好……” 自从秦山进了镇政府大楼，路上遇到的人便不断跟他打招呼。 尽管秦山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印象。 秦山一一点头回应。 刚在走廊里略一停留，党政办副主任姚铃从办公室里出来，一路小跑着过来。 这女的下午穿的是一件粉色v领小衫，跑动起来波浪起伏，很有动感，秦山眉头微蹙，感觉她应该是特意这么穿的。 因为这个v领是低v，脖子下白花花，晃眼。 “秦镇长，我一直在等您回来，走，已经给您安排好了办公室，去看看。” 到了近前，姚铃一边说话，一般还拉了拉小衫的底摆，白花花的部分更大了一些，从秦山的角度应见尽见。 秦山转过脸，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对这个姚铃更是多了几分警惕。 憋死不碰姚铃的底线在他心里骤然清晰。 至于看看？ 光是直线传播的，秦山自己也没办法，反正除了直线传播还有漫反射，光是你自己来，你自己走的，看了也不犯错。 跟着姚铃上了三楼，往右走到尽头，来到一间办公室前。 秦山看了一眼门牌，上面写着“镇长室”。 牌子有些旧，搭眼一看就不是新的，秦山马上猜出来，这是原来的那个镇长，杜恩平的办公室。 姚铃拿出钥匙，打开门，回头朝秦山嫣然道：“秦镇长，请进！” 秦山跟着进去，但是特意把门全开了，然后才打量起办公室里的布局。 基本办公室里该有的，这里都有，办公桌椅看起来不错，很上档次，再就是，秦山感觉办公室有些大。 “姚副主任，办公室多少平米？” 秦山从猜到这是杜恩平的办公室后，就不想在这里办公，此时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拒绝借口了。 “大约三十六平米左右！” 姚铃风情万种地一掠头发说道。 “三十六平米？” 秦山皱着眉头道：“我记得市里有相关的规定，镇里正科级的办公室不得大于24平米，副科级不得超过18平米，这个办公室超标了，你看看，调换一间符合标准的，到时候我要亲自量。” 姚铃连忙道：“秦镇长有所不知，咱们的办公楼盖得大，房间充足，面积够用。前任镇长都是这么用的，党委书记的办公室比这间还大呢！办公室普遍都超标，要是给您调换了，那副科级的可能都比你的大了，那样不合适。再说了，市里的规定是市里的，咱们这边一直都是这样，以前市里也没说什么的。” 秦山点了点头：“原来普遍都超标啊！办公室的分配是你们党政办管的吗？” “是啊，原来都是杜主任管，的确普遍超标！” 姚铃以为秦山接受了，便再次强调了一遍。 想不到秦山却是眉头一皱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纪委出来的，上边的有关制度必须要执行。我的超标，我就得往小了调，别人超标，也必须往小了调。这件事情就由你负责，三天之内拿出方案，然后开始动。小房间的办公室少，那就增加大办公室的办公人员，降低人均平米数，房间多，就把外面镇直机关的人搬过来。实在空着的，那就空着，总之市里的规定必须执行，你听清了吗？” “可是，秦镇长……” 姚铃一听这么大的工程，下意识地想要推掉。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秦山就沉着脸道：“你就说吧，你能不能干，干不了，我就安排其他人，不要跟我说什么可是、但是的！” “那好，我尽量干！” 姚铃一看秦山的架势，勉强答应下来。 “不是尽量干，是要一定完成，如果三天之内完不成，我撤了你，你别看我只是镇长，你看我能不能撤了你就完了!” 秦山斩钉截铁地说道。 第二百零四章 怒怼董万春 “好，秦镇长，我一定完成！” 姚铃被秦山的气势震慑住，连忙答应了下来。 但随即话锋一转的说道：“做好办公室重新配置计划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镇领导基本都超标，要是动起来的话，我的分量肯定不够。” “你做好你的事情就行，镇领导那边交给我好了，我看看谁不配合，直接让纪委的人带走，想当官的多的是呢！” 秦山大手一挥，说得理直气壮。 姚铃听得心里一突突，一时也拿不准秦山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根据这两天来跟秦山接触，对他的了解，没准秦山还真能干出这种事情。 “秦镇长，既然要调换，临时在这里办公一下可以不？”放下刚才的心思，姚铃试探问道。 “临时个屁，给我找个合规的。” 秦山直接急眼了。 姚铃不敢多说，回办公室拿了一大串钥匙，到了四楼，打开了一个房间：“秦镇长看看这里行不？这间办公室是20平米的，就是楼层不好。” 秦山看了一下，比刚才那间小了差不多一半，目测肯定是不超标的，便点头：“那好了，就这间，我没那么多说道，什么楼层好坏的，尽讲些迷信。” “那办公用品我也给您重新配置吧！” 姚铃试探着问道。 秦山直接道：“不用，有用的就行，新的旧的我不挑！” “那好，我把原来那间办公室的桌椅搬过来，您先用着，以后再调换，我马上安排人搬家，清扫，对了秦镇长，住处这一块，您有什么指示？有两种方法，一种是镇里给租，一种是自租报销……” 姚铃随即说起了住处的事情。 秦山肯定不能一直住蒋志强家，也不能一直住宾馆，因而这的确是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他询问了一下有关自租的规定，便果断告诉姚铃，他自租，然后走报销流程。 “秦镇长，还有一件事情，宋副书记让我跟您汇报一下，晚上镇里为您接风洗尘。” 说好了住处的问题，姚铃接着又提起了这件事情。 秦山当即一摆手：“不必了，昨天在凌河岸边已经接风了，那是真风，清新自然，还管饱。今天晚上任何活动我都不参加了，要是一起喝酒称兄道弟的，回头我要收拾谁还真不好下手了。” 本来姚铃已经准备好了措辞，如果秦山婉拒的话，她有很好的理由硬邀。 但秦山的这番话当时就给她整不会了，直到秦山走了，她还没回过味来！ 整人都这么直接了？ 一点都不避讳了？ 走到一楼的时候，秦山碰到了一个人，就是昨天跟邵静依和小高在楼里闲逛时，看到的那个玩游戏的工作人员。 “秦，秦镇长好！” 那个人骤然看到秦山，立刻紧张地打了一声招呼。 秦山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他：“我记得你！” “秦镇长……”那个人还想解释，秦山却是挥了挥手：“这事我记下了，以后再说！” 说完，秦山就出了大楼，然后给蒋欣打了一个电话。 让蒋志强帮找一下可以租住的楼房，有关标准和要求，也一并告诉了蒋欣。 蒋志强是本地户，对这边都熟悉，让他帮忙是最合适的。 “我也跟着一起去，我看好的你肯定能看好！” 听秦山说完，蒋欣竟然也要参与进去，秦山说了她几句，也没有效果，只好听之任之。 人家蒋欣说了，考试的事情其实十拿九稳，文化课考试肯定是没问题的。 秦山还能说什么呢？ 刚刚结束跟蒋欣的通话，他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是陌生的手机号码，秦山便按了接听键。 “喂，你好！” 秦山按照习惯先打了一个招呼。 “你好，是秦山镇长吗？秦镇长，我是县党委董书记的秘书，许大业。董书记稍后要跟你通话，请保持电话畅通，不要挂断！” 对方说完这一句之后就没了动静。 秦山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因为县委书记是不配正式秘书的，但手下会有类似生活秘书这样的辅助人员来干秘书的活，一般都是从党委办公室里出。 董万春如果有事情找自己，完全可以给自己打电话，为什么要让一个生活秘书来联系自己？ 是有人恶作剧，还是里面有什么套路，又或者董万春单纯地在摆谱？ 秦山拿着电话开始猜测起对方的用意。 如果真是董万春要找自己，那么应该与昨天的事情有关，但董万春究竟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呢？ 电话始终是通着的，依然没有声音。 秦山想了想，没有挂断。 他跟董万春的关系比较敏感，董万春对他的态度并不友好，秦山并不想因为这件小事再增加与董万春之间的矛盾。 屏幕上的计时始终在跳动，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秦山耐着性子等着，终于在时间跳到了三分五十四秒的时候，电话那边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喂，秦山，你在吗？” 没错，是董万春的声音。 秦山回道：“董书记，我在，请指示！” 董万春在电话另一边，声音阴沉地说道：“你向我请示什么了吗？需要我的指示？” 一听董万春的这副语气，秦山就知道董万春是来找茬的，便压住了心头的怒火说道：“那董书记有什么事请讲！” “秦山，你他妈的是有病吧！” 董万春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几乎是咆哮着说的。 弄得秦山都是一愣，他没想到堂堂一个县委书记竟然爆粗口。 董万春这样跟自己说话，哪怕他是县委书记，秦山的底线已经被他突破了，顿时声音跟着冷了起来：“董书记，我看你也算是一个文明人，咱们有事说事，有事谈事，别一张嘴就妈、妈的，你妈住你嘴里吗？董书记，我是你的下属不假，但我不是你的奴才！” 秦山虽然口中说是董万春的下属，但是怼起人来，丝毫没有当下属的觉悟，语气也是相当的火爆。 “秦山，好你个秦山，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信不信我撤了你的职？” 被秦山反怼，董万春立刻火冒三丈，咆哮起来。 既然已经撕破脸，秦山也就没有太多顾忌了，闻言，他冷笑一声，质问董万春：“我想问一句董书记，以什么理由撤我的职？就因为你骂了我一句，我回敬了你一句吗？如果真那样的话，那我让市纪委找你说道说道，你可别欺负我市里没人！” 第二百零五章 各自布局 自从当上了同春县县委书记。 董万春的权威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遭受到如此严峻的挑战。 这个在同春县如同土皇帝一般存在的男人，立刻被秦山激怒了，他咬牙说道：“秦山，在同春这一亩三分地上，我有的是办法治你，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说完，董万春直接挂断了电话。 随后，他气得把电话往沙发上一扔，在办公室里踱起步来。 他很想知道，秦山到底有什么倚仗，敢跟自己这个县委书记叫板？ 昨天秦山来谈话的时候，是跟朱正峰通了一个电话，显示了他跟市委书记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但是他董万春也不会因此就百分百相信了。 出了凌河岸边管德清那件事情之后，董万春就给朱正峰打了一个电话，表面上是汇报工作。 实际上就是为了试探秦山与朱正峰的关系。 当时董万春在汇报的时候，特意提到了秦山。 原话是：“朱书记，您应该对河口镇新上任的镇长秦山有所了解吧？” 朱正峰一听董万春这么问，立刻就猜到秦山可能扯自己的虎皮做大旗了，为了撇清跟秦山的关系，他故意问道：“秦山？哪个秦山？” 一听朱正峰这样问，董万春也是一愣，但他不明白朱正峰是故意装的，还是真的向自己表达跟秦山没有关系的意思。 于是董万春接着说道：“就是从市纪委下来的秦山。” “哦，市纪委的那个秦山啊，我知道这个人。万春同志，不管是谁，不管他从哪下来的，既然有组织纪律，有组织规定，有组织章程，那么就按纪律办，按规定办，按章程办，像这种事情你们县委还处理不了吗？还要向市委汇报！” 朱正峰把董万春一顿批评，这让董万春意识到，不管朱正峰跟秦山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朱正峰已经明确表示了不管秦山的事情。 这就好办了！ 其次就是秦山还有一层关系。 有人向董万春提过，秦山是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樊崇成的女婿。 但是有可靠的消息说秦山已经与樊崇成的女儿樊青霞离了婚。 但那人分析了秦山的升迁之路后，怀疑秦山与樊青霞是假离婚，目的可能是为了提拔秦山方便。 昨天，董万春今天又得到了一个消息，秦山此次来河口镇赴任，身边还带了一个漂亮的女的叫蒋欣。 是他的高中同学，而且昨天晚上，秦山与蒋欣一起住在了河口镇一户居民家中。 这件事情，让董万春彻底否掉了秦山与樊青霞假离婚的事情，如果真的是假离婚，秦山必定会很注意男女关系的问题。 哪怕他外边有人，也绝对不会公然带在身边，公然跟人家一起居住。 那么樊崇成这边的关系就可以否掉了！ 剩下的一层关系就是市纪委那边了，市纪委是纠察违纪人员的，干涉不了县里的事情。 县里想要通过合规程序，搞一个人，纪委是根本管不到的。 正是基于以上几种考虑，董万春才给秦山打了这个电话，而且态度非常恶劣。 没有想到的是，几乎被他剥光背景的秦山，既然还敢回怼他，董万春如何不气？ 踱了一会儿脚步，董万春朝着外面喊了一声：“许大业！” 外面立刻有人应了一声，随即走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董书记，您吩咐！” 董万春从沙发上拿起那个摔了的电话，还给了青年，同时安排道：“你去，找个安静的地方，给河口镇党委副书记宋世堂、副镇长寇振海打个电话，你就这么说……” 身在河口镇的秦山根本不知道董万春已经开始布局的事情。 但是他在跟董万春干掰了之后，心里很清楚，董万春不可能直接就把自己拿下，但肯定会竭尽所能寻找自己的小辫子然后用公开的程序，合法的程序来整自己。 那就是一个阳谋！ 你明知道他那么干是故意报复，但是一旦真被对方得手，肯定很难破解。 除非……上面有人替你说话。 秦山在外面抽了一根烟，然后开车出去，到了镇外僻静的地方，拨通了李晓涵的电话。 “涵姐，忙不？” “呵呵，我不忙，你应该挺忙的吧？昨天把镇领导送进去了，今天该正式上班了吧？” 李晓涵笑着问道，她的声音很迷人，仿佛在秦山耳边一边吹着气一边说话一样。 立刻就让秦山想起她所有美丽迷人的地方。 “别提了，涵姐，忙不忙都是次要的，我又被人欺负了！” 秦山叹口气说道。 “又被人欺负了？你都把镇党委书记干倒了？就河口镇那个破地方还有人敢欺负你这个镇长？” 李晓涵惊讶地问道。 秦山发狠道：“涵姐，只能说镇里跟我暗中较劲的人不少，但还没有人敢对我呲牙，欺负我的另有其人，是县委书记董万春，他给我打电话，不由分说地就骂我，我也没惯着他，把他也给骂了。这家伙扬言要撤了我，我估计他肯定能干出这事，草他玛德，他要是敢动我，我就拿刀杀了他。” 秦山到最后说得狠叨叨的，真带出那么一股拼命三郎的架势。 知道秦山脾气火爆的李晓涵顿时吓了一跳，真以为秦山要玩狠的了，急忙劝道：“秦山，你听我的，你可不能干傻事，杀人是要偿命的，他一个糟老头子，要你这个大好的年华去偿命，你可吃大亏了，听我话，千万不能冲动，好不？” 秦山点了一根烟道：“涵姐，我也是一时气急了，才说那话的。就算我真干那件傻事，我也会提前去见你一面的，怎么也得再要你一次，不然我死不瞑目。” “快别说那么吓人的，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给你，但你别走极端啊，你放心，不就一个县委书记吗？他要是敢动你，我就找老朱，我就不信，他还救不了你！” 李晓涵火急火燎地劝道。 “朱书记把我弄到这个小鸡都不尿尿的河口镇，他还能管我吗？”秦山十分委屈地说道。 李晓涵忍不住扑哧地笑了：“去你的，小鸡在哪都不尿尿的，老朱的事情你别管，真要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就算他真不管，你放心，我也会赤膊上阵，大不了我直接找到董万春，在他面前我把衣服一脱，董万春，你要是敢动秦山，我就告诉朱正峰，说你弓虽女干我！到时我看他还敢不敢动你？” 虽然知道这个办法行不通，秦山心里还是大为感动：“涵姐，我知道你对我好，但也不用做出那样的牺牲，而且你是我的女人，怎么能让你在别的男人面前脱光呢？” “呵呵，打个比喻嘛，不到那一步，我也豁不出去，你周末回来吧，咱们见一见，顺便商量一个办法，怎么能让我跟那个董万春很自然地认识一下，真要到了关键时刻，或许凭借我的身份，一句话就解决问题了。” 李晓涵话锋一转，柔声细语地说道。 “好，周末回去看你，我都好想你的滋味了。” 秦山也是柔声回道。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李晓涵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第二百零六章 寇振海的异常举动 结束了跟李晓涵的通话。 秦山坐在车里一边抽烟，一边考虑着董万春的事情。 直到两根烟之后，蒋欣给他打来了电话。 “秦山，看了三套房子，比较之下，这一套我非常满意，你也过来看一下吧！” “好，把地址发过来，我马上过去！” 因为涉及到看好房子要交费用，和签订有关协议，秦山必须亲自处理，因而他痛快地答应了。 按照蒋欣发到微信里的地址过去，到了目的地才发现，那是整个河口镇条件最好的一个小区。 八十多平米，新装修的婚房，因为小两口到外地打工了，不知道今后还回不回镇里，老人也就忍痛替小两口租了出去。 租金一个月八百，能够配合开发票。 秦山各方面都非常满意，当场就拍板，然后走程序，签合同，再采购必须的家具用品，忙完之后，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蒋志强早已经回去，到现在，房间里就只剩下秦山和蒋欣两人。 房子的全部三套钥匙都在茶几上放着，蒋欣过去很自然地拿了一套，对秦山道：“三叔家里不能洗澡，我拿一套钥匙，你不在家的时候，我过来洗澡冲凉啥的！” 秦山笑道：“怎么？我在的时候，你不敢来啊？” “切，有什么不敢的？我还能怕了你？” 话赶话，这样一说，蒋欣还来劲了，不容分说地脱得就剩下了上下两件套，遮挡着重点部位，然后拎着那筐新买的洗浴用品还有换洗衣物，白了秦山一眼，进了卫生间。 盯着蒋欣曼妙的身材，秦山悄悄咽下了一口唾沫，到阳台抽烟去了。 对蒋欣，他真的很矛盾。 下不去手啊！ 还是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吧，如果经过多久以后，蒋欣依然有如此执着的献身精神，到时候再说吧！ 过了四五十分钟，蒋欣从卫生间出来。 身上已经换成了另外的两件套，然后当着秦山的面就套上了睡衣。 “你还想在这住咋地？” 秦山顿时有些傻眼了。 蒋欣一歪头：“咋地，在这住不行啊？这里两间卧室，你一间我一间，反正你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也不担心发生问题，不行吗？” “姑奶奶啊，我现在跟镇里的不少领导关系很紧张，你这一个大姑娘住我房子里，不是授人以柄吗？” 秦山一摊双手说道。 蒋欣反问道：“你离婚未娶，我从未出嫁，就算让人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对外就说咱俩谈恋爱，政府还能管谈恋爱的事？” “可是，我倒无所谓，这对你名声不好啊！” 秦山依然在据理力争试图说服蒋欣。 蒋欣却是笑了：“呵呵，大哥，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你跟我谈名声？我在乎那个吗？就比如在凌河那天，如果你空有好名声，最终还不是被那帮混蛋踩在脚下？其实有些看似重要的东西其实已经无足轻重，尤其跟你在一起，我还在乎什么？” “可是……” 秦山还想再说什么。 蒋欣却是突然笑了：“可是什么，我又不是一直跟你同居，我能住几天？我还要回家帮我爸妈干活，还要备考，考上之后，还要在江山市上班，我也就是想借这个机会，利用你这里的好环境方便洗洗澡而已。” “那好吧，随你了，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我！” 最终秦山没能拗过蒋欣，他也脱了外衣，穿着一条短裤就进了卫生间洗澡了。 卫生间里还残留着蒋欣的味道，衣杆上晾着她刚洗完的两件套，绳带飘飘，荡人心弦。 洗完之后，两人出去简单吃了饭，回到房间，蒋欣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秦山则是跟张雨晴发着信息，居然平安无事地过了第一晚。 张雨晴在微信中告诉秦山，市委组织部已经找她谈过话了，她已经表态服从组织决定。 明天市委就要召开常委会走程序，估计三两天内，她就可以到同春县报到了。 同时，秦山也把这边的情况如实跟张雨晴说了，尤其是跟董万春之间的紧张关系。 张雨晴表示，尽可能早些到县里报到，争取能早点为秦山提供一些助力。 总之，两人聊了很多，也聊得很好。 否则，蒋欣就在隔壁，而秦山一个吃惯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坚持住。 第二天一早，秦山醒来的时候，蒋欣已经像个小媳妇一样买回了早餐。 秦山夸赞了蒋欣一番，吃完饭，开车去镇政府上班。 可以说，今天才是他真正意义的上班。 前两天只是演习而已。 但是，秦山的心情却并不愉快，他的心里始终在防备着董万春，不知道这家伙会突然冒出什么坏水来。 只能一切小心了。 停好车，秦山刚进办公楼，姚铃再次从她的办公室里跑出来。 她的办公室在阳面，通过这两天的表现，秦山可以确定，这个女的应该是一直透过窗户留意外面的情况，因而自己来的时候，她才能第一时间知道。 “秦镇长，办公室已经收拾好！跟我来吧！” 今天的姚铃穿得中规中矩，与昨天完全不同，说话也很正式。 “好吧！” 秦山目不斜视地点了点头，让姚铃走在前面。 他知道自己的办公室在四楼的位置，原本不需要姚铃去，但是秦山想到如果办公室的布置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他还得再找姚铃。 不如让她一起过去，就当竣工验收了。 两人刚走到三楼楼梯拐角处，迎面正碰上寇振海。 秦山没跟寇振海打招呼，同样，寇振海也没跟秦山说话。 两人漠然擦肩而过的时候，寇振海突然喊了一声：“姚铃，你过来一下！” 姚铃看了秦山一眼，对寇振海道：“寇副镇长，你稍等一下，我先去给秦镇长开办公室门，回头再来找你。” 寇振海当时就不愿意了，看都没看秦山一眼，就对姚铃发起了脾气：“姚铃，怎么？以前还叫我寇镇长呢，今天就多了一个副字？怕秦镇长不高兴吗？再说了，秦镇长有手有脚的一个人，还用得着你去给开门？他自己没有手脚吗？你是不是找借口不想在秦镇长面前跟我走的近一些啊？” 寇振海指桑骂槐，搂草打兔子，看似讥讽姚铃，其实把秦山也捎上了。 姚铃顿时满脸通红，没有说什么。 秦山却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寇振海，他立刻就察觉到了此人的异常。 昨天整整一天，寇振海都蔫了吧唧的，看到自己都躲着走。 这才仅仅一天之隔，就像吃了蓝色小药片，整个人都硬气起来了？ 第二百零七章 与寇交锋 “秦镇长，你别多想，我在说姚铃，跟你没有关系！” 看到秦山在看自己，寇振海朝秦山招了招手，笑着说道。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好几个人的注意，有上下楼梯的工作人员，还有从走廊经过的人，也特意朝这边看了几眼。 这种情况看似简单，其实很难处理。 如果秦山跟寇振海发火，说来也不是多大的屁事，寇振海只要一嚷嚷开，可能就显得自己度量小，让别人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如果就这样忍了，秦山心里这口气还咽不下，特么的，寇振海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公然跟我叫板。 尤其秦山想到了关于董万春的因素。 让他直接联想到以前看武侠小说里说的，如果敌人没有破绽，那就激怒他，让他动起来，一动起来，就会有破绽，就会让人有机可乘。 会不会董万春玩的是这个路数。 不然该怎么解释寇振海的嚣张？ 如此想着，秦山忽然对寇振海说道：“对了，寇副镇长，刚好我有事找你，走，一起到我办公室去。” “我还有别的事情出去一下，着急，回头再过去！”看到秦山居然这样破解了他的招数，寇振海也没跟秦山硬顶，便找个借口不想过去。 只要他跟着过去了，这一局碰撞，他就算输了！ “真有急事，那你就先走吧，回头再过来！” 秦山并没有强迫寇振海，而是很豁达地说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走。 “那好的！” 寇振海答应一声，也是转身下楼。 他的身形刚动，秦山却是突然喊道：“对了，寇副镇长，你等一下。” 闻言寇振海急忙止步，不知道秦山还有什么事情。 秦山接着问道：“你是真有急事出去啊？” “是啊，真有急事，很急。”寇振海脱口而出。 “你有急事，而且很急，那你看姚副主任要去给我办公室开门，你招呼她干什么？”秦山的语气一下就变了，变得极为凌厉。 寇振海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中了秦山的奸计了！ 他不甘就此承认自己是胡搅蛮缠，便找借口解释道：“我确实有急事，但是找姚铃也有急事，所以两个事赶一块了！” “那你跟我说说，你出去是要办什么急事？找姚副主任又是办什么急事？” 秦山质问的节奏越来越快，语速也快，几乎形同于逼问。 就这片刻的功夫，楼梯口这个位置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在不远处关注着两位镇领导间事态的进展。 秦山和寇振海，还有姚铃一下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说有急事不过是寇振海随口一说的，秦山这样质问之下，寇振海一时哪能想到非常合理的借口，便不得不狡辩道：“秦镇长，我那些都是私事，私事没有必要向你汇报吧？哪怕你是镇长！” 秦山环环相扣的逼问，就是想要寇振海露出破绽。 现在终于出现了！ 秦山一下抓住了寇振海这句话的漏洞，冷笑一声道：“寇副镇长，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出去办私事，哪怕再急，是不是需要向我请假？你为什么不请假？还有，你找姚副主任是私事，就可以中断她的公事吗？姚副主任向你解释，你还恶语讥讽，道理何在？” 秦山的反应多快啊，两件事情都抓在了点子上，说得寇振海一时之间竟然哑口无言。 附近围观的人也基本听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事寇振海的确有问题，不占理！ “寇振海，今天这件事情，你要做一个书面检查，交到我这里，等候处理！另外，出去办理私事，要向主管领导请假，记住了吗？” 秦山一点都不惯着寇振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他一顿狠批，然后丢下了脸色发紫的寇振海，带着姚铃往四楼去。 姚铃今天算是再一次见识到了秦山的厉害。 原本她觉得秦山年轻，没有什么本事，不过仗着在市纪委工作过，才动用关系整了管德清。 现在一看，如果那样说就太低估了秦山。 刚才对寇振海的反击，每个环节，每一句话，都说明了秦山是个狠角色。 不知不觉之间，姚铃的心里对秦山竟然生出了敬畏之心。 到了四楼，秦山看了一下，自己办公室门上，已经装上了新的牌子，并不是杜恩平的那块。 这一点，秦山对姚铃还算满意。 打开办公室，秦山扫了一眼，收拾得很干净。 把杜恩平办公室里的办公用品都搬过来，虽然显得很局促，但也有模有样。 “行，很好！这间办公室一共几把钥匙？”秦山点了点头问道。 姚铃马上道：“一共三把钥匙，给您一把，办公室需要留一把，每天给您清扫办公室，还需要留一把，用作紧急情况应急使用。” “清扫就不用了，我自己有手有脚的，每天我自己清扫就行，在市里上班，我自己也清扫习惯了，这把钥匙交给我好了！” 秦山想了想说道。 办公室的门锁肯定要换的，换成自己买的锁。 这是出于安全考虑。 但是还不能让姚铃知道，只能自己偷偷换，把钥匙收回来，不用清扫，就没人知道自己换了锁。 至于安全应急备案的那把，秦山觉得没有那么倒霉会出什么事。 反而，他把这把钥匙收回来，才更有可能有人针对这件事情搞破坏。 名义上是三把锁，谁知道别人手里有没有配过的钥匙？ 见秦山已经决定了，姚铃也就没再多说，把钥匙交给秦山，交代了一下，便离开了办公室。 当办公室里只剩下秦山一个人的时候，他关上房门，开始仔细检查起来。 这里是他比较隐秘的私人空间，一定要保证足够安全。 他可不想这里跟江山市文体局那间办公室一样，被人安了视频监控摄像头而不自知。 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秦山才放下心地到门口，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 正当他在房间里抽完一根烟的时候，听到敲门声。 “请进！”秦山坐直了身子，看向了门口。 他之所以在办公室里没有出去，就是想等等看，到底有没有人来找自己。 第二百零八章 第一个汇报工作的人 随着秦山声音，门被推开。 镇纪委书记，严浩走了进来。 这个人刚过四十，有点虚胖，进门之后，把门恢复到原来的缝隙大小，然后对秦山道：“秦镇长，你这边也兼着镇党委副书记，无论从行政还是党务方面，我都必须向你汇报一下工作。” “好啊，你这可是及时雨啊，我到镇上来，两眼一摸黑，就需要各位镇领导能够全力配合！” 秦山站起身，走过来跟严浩握了握手，坐在了沙发上。 从吴运昌给写的材料里，秦山知道这位吴浩是县纪委书记罗旭的关系，跟别人不沾边，所以感到比较亲切。 “我必须全力配合，别的不说，秦镇长就是从咱们纪检口出来的领导，我是由衷地感到亲切。”严浩笑着说道。 在方正平召开的那次会议上，这位严浩也做了汇报。 但并没有多么深入，也就是说说纪检执行情况，纪律检查情况，以及查办的数据，例行检查的次数，以及有关结果。 这些东西，秦山需要了解，但是并不是核心的问题。 秦山给严浩递了一根烟，自己也抽出一根，严浩要给他点烟，被秦山拒绝了，两个人各自点燃，抽了起来。 “呵呵，真想不到，秦镇长这么节俭，抽十几元的烟，的确是我辈楷模。” 严浩借此先给秦山一个马屁，然后掏出了他的烟说道：“就连我的烟，都要比镇长的贵两块呢，由此可见，便宜烟都是咱们自己花钱买的！” 秦山当即笑了起来：“老严啊，你这张嘴真够可以的啊，你这是五十步夸百步，彼此彼此啊！” 严浩也跟着笑了起来。 因为一个小小的玩笑，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就缩短了。 秦山又跟严浩唠了一阵家常，了解了一下他的家庭情况，才逐渐转入正题。 “说说工作的情况吧！” 严浩道：“秦镇长，在这里我就不照本宣科了，你想知道哪方面的内容，就直接问，我是有问必答。” 秦山点了点头：“老严啊，你的态度我非常欣赏，那我就专挑干的问了啊。我想问问，镇子里多少上访专业户，具体情况，你这里都掌握不？” “这么尖锐？” 严浩意外地看了秦山一眼：“不瞒秦镇长，本镇一共有三个上访专业户，两会期间都会成为镇里重点的维稳对象，这三个上访专业户在县里也是挂了名的，具体的上访事由比较复杂，等我回去整理一下，形成书面材料给秦镇长发过来可以吧？” “可以，如果能早一些更好！” 秦山估计严浩单凭记忆也说不那么清楚，或许也没有完全掌握那三家的情况，就没再勉强他。 严浩取出了一个笔记本，把这件事情，郑重其事地记在了本子上。 秦山暗暗感到好笑，这种形式上的东西，在官场上其实并不少见，实际意义不大，多数都是做样子给领导看的。 他本人就没有这个习惯！ “对村镇的领导干部，纪委这边有没有重点监察或者说调查对象？” 秦山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严浩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此前管书记对纪检工作，并不是多么重视，基层干部有什么问题，他喊过来骂一顿，或者通过别的途径解决，通过纪检渠道的则少之又少。” “哼，他这是在搞家长制和一言堂啊，最终把自己搞进去了，这回不管最终怎么处理，他的镇党委书记的职位肯定是要撸了的。” 秦山气愤地一拍沙发扶手，从严浩的话里，他很清晰地看到，严浩其实是处于被架空的状态，他的权利都被管德清剥夺了。 “老严，既然现在是由我主持工作，我就要把重任交给你，纪检监察这一块的工作非常重要，你要尽快抓起来，让纪检工作走向正轨，有什么需要我支持的，随时开口。就算来了新的党委书记，在纪检这个领域我还是能说得上话的。你才过四十岁，如果干出成绩，往上可不是没有步走的啊！” 秦山推心置腹的一番话，让严浩非常激动。 以往不受管德清待见，被严重边缘化，以至于人家去喝酒钓鱼也不带着他。 也好，没带着也对了，不然，被县纪委抓个现形，他身份特殊，可能受到的处分会更严重。 塞翁失马啊！ 现在，秦山支持他，严浩的心气一下就上来了。 向秦山靠拢的心思更加坚定。 秦山又郑重道：“还有，你要把信访的工作，在最短的时间内搞起来，让广大群众能有一个反映问题，发出呼声的窗口，然后针对信访问题，寻求办法解决。这是最容易出成绩的一项工作，我还是那句话，有困难，我帮你解决，我会与你并肩战斗。” 其实秦山所说的信防，跟他最开始问的上访专业户，说起来算是一回事。 区别的是，一个是人的因素，另一个是渠道的因素。 可能真是因为出身纪委的原因，秦山觉得到河口镇来，如果以发展经济为立足点，不但难度很大，而且出成绩的周期太长。 而且，群众还不一定满意！ 所以，他把工作的突破点选在了作风建设和解决群众的实际问题上。 想群众之所想，急群众之所急，办群众之所需，走群众路线才能立竿见影。 但是，里面的难度肯定也不小，秦山知道这种情况，却也下了决心。 “老严，工作要一件一件干，一口吃不成胖子，先把这几件事情办好，由易向难，共同开创河口镇新局面。” 秦山安排完工作，又给严浩打了一番气。 严浩知道自己该走了，他站起来道：“秦镇长，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向你反映一下。” “坐，你说！” 秦山又拍了拍严浩的肩膀，重新坐下。 “秦镇长，你让姚铃测量办公室，要求按照规定标准重新分配办公室的做法，有不少领导干部和工作人员都有不满和抵触情绪，他们觉得问题的焦点是办公楼面积大，房间多，如果全部按照标准配备，会出现很多空闲，总之，闲着也是闲着，干什么不让用？” 说完严浩露出了一丝苦笑。 秦山也笑了起来：“好，老严啊，你反映的这个事情很重要，镇里会综合考虑的，你这种开诚布公的态度，我很欣赏，有事没事常来坐坐！” 秦山很热情地送走了严浩。 回想了跟秦山的谈话过程，严浩开始意识到，这个年轻的镇长，远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第二百零九章 步步谋局 严浩走后。 秦山坐在沙发上抽烟。 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与河口镇诸多领导之间的矛盾，跟董万春之间的冲突，以及可能会迎来的各种打击报复。 考虑着妥善的应对之策。 抽完一根，秦山马上续上第二根。 当抽到一半的时候，他把烟摁进了烟灰缸，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很快电话拨通。 “你好啊，秦主任，不，我该叫你秦镇长了！”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笑声。 “呵呵，叫什么都无所谓，我来这边两天了，事情太多，到今天才给庄县长打电话报到，你可别挑我理啊！” 秦山也是笑着对庄金明说道。 庄金明板起脸道：“你这样说，我还真是要挑你的理了！你到县委来的时候，去见了董书记，又去见了吴县长，你就差那几步路，都不到哥哥这里来一趟，就算真没有时间打个电话也好啊！” 秦山连忙笑着说道：“领导批评的是，我也觉得差事了，所以赶忙弥补，毕竟以后要在庄县长手下混饭，长官是得罪不得的。” “你呀，真是顺着杆就往上爬！” 庄金明被秦山这样一说，连忙把话拉了回来：“咱俩虽然只见过一面，但一见如故，很想找个机会跟你喝几杯，好好唠唠！” 秦山道：“庄县长说这话，让我心里暖和，但我说以后在你手下混饭，也没毛病，说起来，我还要恭喜庄县长高升了。” “高升？你鼻子挺灵啊，听到了什么风声了？”庄金明大感意外地问。 一听庄金明的话音，秦山心里顿时有了底，自己果然猜对了，便接着道：“也不是现在才知道的，之前就有所耳闻，咱俩就心照不宣得了，下午市委召开常委会，会有结果下来的，我先恭祝庄县长以后步步高升了。” 昨晚跟张雨晴微信联系，秦山知道她的事情基本落地，到同春县当副县长。 她当副县长，也就意味着同春县必然有一位副县长晋升为常务副县长。 同春县一共四位副县长，秦山通过吴运昌给他的资料，觉得这个庄金明应该是机会最大，他跟市长赵彬关系不错，是赵系的人。 再加上秦山在朱正峰那里见到了庄金明，所有的蛛丝马迹加到一起，秦山觉得庄金明至少有九成可能了。 今天下午市委要召开常委会研究张雨晴的任职问题，虽然张雨晴不知道庄金明的事情，自然也没有提及。 但是秦山很清楚，要研究张雨晴的任命，前提就是这个位置得空出来，那就必然在研究她的任命之前，先研究庄金明的，如此会议议题才成立，程序才闭环。 大体的方向，秦山知道肯定没问题，但具体的细节，秦山所知就很少了，因而对庄金明说的话就非常含糊。 就是用那种心照不宣的态度，反正我也不说透，讳莫如深的，但是你肯定懂，咱俩心里都有数的意思。 果然，这个心理战术被秦山玩明白了。 电话另一边的庄金明一听这话，果然以为秦山已经知道了一切，尽管这次会议的议题事前是很机密的。 但庄金明一想到秦山跟朱正峰的关系，也就觉得没有什么意外了。 于是，庄金明便笑道：“你呀，真是粘上毛比猴还精，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既然知道哥哥这边有喜事了，怎么样？晚上过来，咱俩喝几杯？” 秦山笑道：“领导都这样说了，我再不过去，你不得指着鼻子骂娘啊？那样，大约下班的时候，我赶到县里，县委和政府那边我就不露面了。” 庄金明点了点头：“也好，那我也不找人做陪了，就我和你嫂子，听说你有个女朋友，也一起带过来吧!” “领导，你真是千里眼，顺风耳啊，这事都知道？那好，我带着就是了，反正也是家宴！” 秦山闻言大感意外，但他并没有否认跟蒋欣的男女朋友关系，而是直接答应下来。 他不清楚庄金明到底知道多少自己跟蒋欣的事情，万一人家知道两人都住到了一起，自己再否认的话，庄金明那边不知道会怎么看自己。 不过，在这个时候，对外表明跟蒋欣的关系，无疑是一个烟雾.弹，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两人约好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秦山又坐了几分钟，起身，拿手机软件量了一下房门暗锁的精确尺寸，又拍了照片，然后把门一锁离开了办公室。 出了镇政府大楼，秦山把车开到镇外的一处偏僻处，拨通了樊崇成的电话。 “你等我几分钟！” 电话刚一接通，樊崇成匆忙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秦山知道，樊崇成这个时候肯定不方便，便握着电话在车里等着。 过了大约七八分钟，秦山的电话响铃，樊崇成把电话打了过来。 “喂！” 秦山接通了电话。 “什么事？说吧！” 电话另一边传来樊崇成不咸不淡的声音，而且中气十足，能够猜到，樊崇成利用这七八分钟的时间，已经到了一个方便讲话的地方。 秦山便笑了起来：“樊崇成，你说话的语气，我很不高兴。你让我等了七分六十三秒，难道心里就没有一点歉意吗？没有一句抱歉的话要说吗？” “别废话，有事说事，别扯那些没用的。” 电话另一边，樊崇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既然你这样的态度，那我给你发个视频，你先看看，看完之后，咱俩再谈！” 秦山声音冰冷地说完，然后打开微信，点开樊崇成的头像，把樊青霞跟都凯在一起乱搞的视频给樊崇成发了过去。 “你先看吧，电话不用挂断，随时等你回话！” 发完之后，秦山又补充了一句。 大约一两分钟，秦山听到了樊崇成略带颤抖的声音：“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秦山冷笑：“樊崇成，这下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跟樊青霞离婚了吧？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整都凯了吧？尽管樊青霞背叛了我，但我还是为她考虑，没有对外公开她出轨的事实，我整都凯也是利用别的事情，甚至我连你这当爹的都没有透漏。”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还是顾念着跟你们樊家以往的一段渊源，但是如果你觉得我只会拿捏你的把柄然后要挟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你的格局远远没有我的大，而且，你也想不到我一旦疯狂了，会毁灭掉什么！” “樊崇成，我的话，你听到了吗？” 秦山说完之后，猛地喝问道。 第二百一十章 最终意图 “听到了，听到了，我听着呢！” 也就在这片刻工夫，樊崇成的声音仿佛老了许多，略带孱弱地连连回答了秦山。 “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秦山继续问道。 “明白，秦山，我为樊家对你的亏欠道歉，也为你保全青霞的名声表示感谢，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一定竭尽全力去办，只求你高抬贵手。” 樊崇成语气一下软到了尘埃里，说道最后几近于哀求。 “嗯，我就是吃软不吹硬的人，我最终怎么做，完全取决于你怎么做。樊崇成，我告诉你，我能一步步运作到今天，已经不是当初跟樊青霞结婚时的毛头小伙子了，如果你再觉得我好糊弄，你再没有第二次机会。” 秦山又严厉警告了樊崇成一次才继续道：“本来我想下午打电话了，但是考虑到你们下午要开常委会，研究同春县那两个任命的问题，不一定有时间，我就把手头上的事放下了给你打电话。” 听到秦山一口道出下午开会和议题的事情，樊崇成心中便是一振。 之前朱正峰找他谈过关于任命的问题，这也是常委会召开之前的一个步骤，市委书记要推行的事情肯定要确保能够顺利通过，所以会前的沟通就十分必要了。 如果不能取得多数人的支持，那么就只能延迟召开常委会，然后继续做工作了。 樊崇成知道这件事情，但关于今天下午召开常委会的事情，他也是在不久前才刚刚接到通知的。 如此说来，秦山一口道破常委的召开时间和议题，已经算是神通广大了。 “是，刚好现在有时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直接说吧！” 樊崇成回应了一句。 “同春县县委书记董万春跟我说话不干不净的，被我给骂了，这家伙扬言要整我，你看怎么完美解决？” 秦山终于说到了主题。 “你的意思是让我当和事佬？” 一听秦山说出如此炸裂的事情，樊崇成感到事情不好办了。 “我是让你想一个办法，怎么能完美解决？我自己也有能力解决这件事情的，但是有些资源是非常可贵的，我不想在这种小事上浪费宝贵的资源。” 秦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当然了，所谓的资源，其实就是忽悠樊崇成的。 樊崇成沉默了半分多钟道：“办法也不是没有，我跟董万春关系还可以，又是市委常委，说话还是有一定的分量，当然董万春是赵市长那边的人，我靠权力压是肯定不行的。我的办法是，我从中说和说和，然后你服个软，登门道个歉，再做一下表态，今后……” “停停停，打住！樊崇成，你的意思就是让我跪下呗？要是我会用这种方式，还用得着找你？” 不等樊崇成说完，秦山就粗暴地打断了他。 樊崇成苦笑道：“秦山啊，你要知道，像董万春这种人，被人骂了，人家一道歉就接受，那他还要不要面子了。有很多时候，面对权贵，想投降人家都不接受啊。也就我拿出老脸，董万春不得不给面子，但是你这边也得拿出态度。” “不然的话，我空口一说，他表面答应了，不再拿你骂他的事情说事，而是通过别的事情找你麻烦。到时候人家站在大义上，我也不好从中干涉人家县里的政务。再说了，就算能干涉一次，两次，还能总干涉吗？那不是长久之计！” 秦山知道樊崇成说的是事实。 但是秦山并没有真的想让樊崇成能直接替自己说和成。 正如樊崇成所说，董万春给一次面子，两次面子，但董万春能给自己穿十次、二十次小鞋，他樊崇成还能次次去找董万春求放过吗？ 而且，让秦山去道歉，不可能的！ 让秦山在这种情况下低头，是不可能的！ 那样的话，他就成了董万春的狗，再没有自己的思想了！ 秦山绝对不会这样做的，与其这样，当时莫不如被人家骂的时候屁都不放一个。 还反击什么？ 因而，秦山打这个电话，其实另有意图。 听樊崇成说完，他便直接说道：“大秘书长，你没有领会我的意思，我的字典里没有求饶二字，我所寻求的办法，是怎么跟董万春硬磕，让他灰头土面。” “秦山，你想什么呢？那怎么可能？他是县委书记，是你们县的一把.手！” 樊崇成顿时惊呼起来。 秦山点了一根烟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算了，我还是直接给你下命令吧！你按我说的办就是了。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周琴是你的人吧？你不要跟我否认，我这边有准确消息。” “是，她跟我关系很好，我的话她肯定听的，可是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权力的宣传部长，她能干什么？” 樊崇成苦口婆心地说道。 “大秘书长，别忘了，她手里可是有常委会的一票表决权啊！董万春想要搞我，私下里肯定不行，他也就是找茬，然后通过程序，召开常委会来整我，你要保证周部长手里的那一票是保我的就行，具体理由，我这边会有，她应该也能自己找到。” 秦山终于说出了最终的办法。 “她就一票……那么说，别的常委你也有办法搞定？” 樊崇车心中无比震撼地问道，秦山既然想用这个办法，那就说明他有绝对的把握，否则不会这样运作的。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个秦山可就太可怕了！ 秦山却是没有给他正面答复，而是含糊地说道：“那你就不用管了，总之，这件事情交给你了，也是考验你的时候。如果你两面三刀，我胜了，就是你受难的时候，我若败了，就是我与你们樊家同归于尽的时候。” “你放心，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但是我把丑话说到前面，我也就这些能量，如果周琴站在了你那边，你依然败了，也跟我无关。” 樊崇成听秦山的语气，不禁心中一颤，急忙又跟秦山澄清了一遍。 还有，樊崇成再次补充：“以周琴的职位和性格，她可以摇旗呐喊，但是她不可能顶大梁上，如果在她之前，所有人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她也不可能强出这个头的，就算我让她强出头，也不会明知山有虎，偏上明知山，拿鸡蛋碰石头的。” 秦山道：“那是自然，这点事理我还是明白的，我只要她的一票，并没指望她打主攻，如果我的命运全指望那个女人，我还不如找块臭豆腐撞死得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警告你一下。樊青霞那个视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让她知道你已经看过了，要是那样，她万一羞愧自杀了，你们悔之不及。不到迫不得己，我也不会把她的视频散播出去。” “明白，谢谢！” 樊崇成最终说出了这四个字，便挂断了电话。 第二百一十一章 最后一个常委 结束了跟樊崇成的通话，秦山在车上考虑了十几分钟。 他再次拨通了市纪委书记程光南的电话。 “程书记您好，没有打扰你吧？” 电话刚一拨通，秦山便笑着问道。 “没事，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不太乐观吧？” 程光南也是微笑着问道。 秦山轻咦一声，先拍了一个马屁：“程书记，你可真是神了，远在江山市，竟然知道河口这边的情况，赶上如来佛祖了！” 程光南笑道：“去，少扯那些没用的，你还没履职就在河口镇引爆那么大的一个雷，董万春能轻饶了你？” 秦山当即苦着脸道：“程书记，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从董万春到管德清都瞧不起我这个从纪委出来的人，屡次给我下马威，我要是不反击一下，不但以后被人家拿捏得死死的，更是丢了咱们纪委的脸，咱们是捉鬼的人，还能怕了鬼？尤其是您程书记的兵，更不可能给您丢脸啊！” 不得不说，秦山的这些话说得非常有水平。 明明是借说事的就会机会拍程光南的马屁，但是程光南听着却是非常舒服。 “董万春那边有什么反应吗？” 程光南笑了几声，问秦山。 秦山道：“书记，您说那个董万春怎么那么嚣张？明明是河口镇的干部违纪，纪委正常履行职权，那个董万春却打电话骂我，结果我一时热血上涌，把董万春也给骂了！” “什么，你骂了董万春，他可是你的直管领导，这个事可不好办了。” 一听秦山这么说，程光南也是大吃一惊。 秦山道：“我也是一时没忍住脾气，骂完之后我就后悔了，就跟董万春说了软话，但是董万春却不依不饶，口口声声说要撤了我的职，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然后呢？” 电话另一边，程光南继续追问。 秦山道：“这是昨天下午的事情，当时我就向有关领导做了汇报，领导说要考验一下我独立处理问题的能力，然后我就开始做准备。” “朱书记？” 秦山说得语焉不详，程光南追问了一句。 “呵，意会！” 秦山卖了个关子，继续道：“书记，我是这样考虑的，董万春想撤我，不是他一人的事，要想办我，他必须走县常委会议的程序。于是，我就在常委会上做文章，同春县常委会一共十一人，截至目前已经有五人可以一用，还缺一个就可以彻底压制董万春。” “你已经得到五位县常委的支持？” 程光南吃惊地问：“怎么可能呢？” 秦山知道程光南为什么这样说，便笑着解释道：“书记，不瞒您说，其中包括今天下午召开市常委会要通过的同春县常务副县长庄金明和副县长张雨晴！” “哦，是这样，那还差一位呢？” 震惊之余，程光南问道。 他也是刚刚接到通知，下午要召开常委会，但是具体议程他还不知道。 因为市委书记虽然为了确保常委会议程通过，通常会在会前做好沟通，但是范围都是在超过半数常委这个数量之内，而不会跟所有常委都通气。 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一些常委在会上自然会看清形势，做出选择。 而且，纪委书记这个职务比较特殊，是会前沟通虽说是沟通，但也存在着寻求支持的动机，这与常委会要研究的议程多少都有些背离。 因而，一般的领导都不会找纪委书记先沟通，除非关系特别到位的。 因为纪委的职权也是管这一块的，谁也不想落人口实。 程光南不知道的会议议题，秦山却知道，而且还知道得那么清楚。 他自然而然又想到了朱正峰的身上。 本来他就是支持秦山的，想要帮帮秦山，再有朱正峰这边的运作，程光南自然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 “还差一位的问题，我觉得县纪委的罗书记很有正义感，而且不畏强权，要是您跟他说一下事情的原委，有你这方面的因素，罗书记肯定会坚定地站在正义一方！” 秦山能言善辩，委婉地把自己的意思表达了。 直接请托有些不合适，但是，同样的事情，换一种说法，身为纪委书记的程光南就容易接受得多了。 秦山话刚说完，程光南便说道：“那我给罗旭打一个电话，通报一下情况，他对河口镇的案情非常了解，对你这样敢于同违纪者做斗争的勇士，我肯定会要求他全力保护，而他肯定也愿意这样做的。” 听到程光南拍了胸脯，秦山心中大定，口中不免感谢了一番。 客气话说完，两边都挂了电话。 秦山又点燃一根烟，盘算了一下。 如果计划内的六位县委常委都能站在自己这一边，不但董万春的迫害能迎刃而解，对今后自己的各项工作，都会起到很大的助力。 所以，一定要弄得把握一些。 至于在跟程光南通话的时候，使用了一些话术，秦山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之，那些事情，他说得很策略，就算程光南想要对证，也无从对证。 开车回家！ 一进客厅就看到蒋欣穿着很清凉的贴身两件套在沙发上复习考试课程。 看到秦山突然进屋，她突然惊呼一声，抱着肩膀就往卧室跑。 跑了几步，忽然停下，然后看了门口的秦山一眼，又放下手臂，就穿着那两件套大大方方地朝秦山走了过去。 接过秦山手里的包，问道：“怎么回来这么早？班上没什么事吗？” 秦山在鼻子下边抹了一把，还好，没有流出鼻血。 穿得这么清凉，半掩还露的，这谁受得了？ 那么白！ 那么圆！ 那么鼓！ 秦山目光游移，双手叉在身前遮挡着坐到了沙发上。 “你穿成这样，还有心思学习了吗？” 秦山问。 “呵呵，好奇怪啊，我怕什么，你就说吧，我自己的东西，我哪不清楚，还能影响到我？主要还是天太热了，这个房子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空调。” 蒋欣笑着说道，竟也没有再多加一件衣服的意思。 这一下，秦山又大饱眼福了。 瞄了一会儿，他收回目光对蒋欣道：“商量一件事儿！” “说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蒋欣随意地一摊手道。 秦山顿时无语，他内心里有着巨大的矛盾，要不要把蒋欣给办了。 但是，最终还是理性战胜了欲望，他不想害了蒋欣，毁一个人幸福很简单，想要重建却很难。 万一蒋欣在感情方面太过单纯，一旦发生了什么，她又后悔了，到哪去找后悔药？ 秦山忍着粗重的呼吸说道：“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去县里吃饭，你假扮我的女朋友。” “切，就这么点事？别说假的，真当你女朋友也没有问题的。” 蒋欣把书往沙发上一仍，无所谓地说道。 “假的，就是要做假的，真的男女朋友是要负责任的！”秦山强调了一下。 “这点事情我还不知道吗？总之，怎么都行？”蒋欣再次无所谓地说道。 第二百一十二章 内部消息 跟蒋欣说好了之后，秦山逃也似地离开了出租房。 他现在已经怀疑，最开始蒋欣要跟着一起过来的时候，可能就另怀目的。 这丫头是想拿下自己啊！ 到镇里的五金店，买了一把同等样式的暗锁，秦山就回到镇政府继续上班，中午在办公室休息了一下，一下午处理公务，一直到下午四点，秦山才离开办公室。 开车往家走的时候，秦山拨通了樊崇成的电话。 “大秘书长，常委会开得怎么样？” 电话能够接通，秦山就知道常委会已经开完。 樊崇成道：“一切都很顺利，张雨晴通过组织部同春县副县长的提案，而且，还列入常委，全盘接下了庄金明原来的分管工作，带帽下来的，至少短期内，县里是不可能对她的分管范围进行调整了。” “庄金明那边顺利吗？” 秦山顿时放心了，随后又问道。 “也很顺利，一般这样的会议都会通过的，就算有不同意的，在反对没有意义的情况下，也没有人会站出来反对的。” 樊崇成耐心地解释了一下。 秦山有些失望了：“这个我自然知道，也就是说，这次常委会议没有什么可以称道的内部消息了？” “要说内部消息，的确有一个，但是跟本次会议无关。” 樊崇成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说道。 “说一下，就当听故事了。” 秦山一边开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也是今天开常委会前刚刚听到的消息，赵市长可能因为身体方面的原因，干不满这一届，最迟年底前就要二线了。” 听到这个消息，秦山一脚刹车，把车停到了路边，急忙问道：“消息来源是什么？准不？” “消息来源一定保密，这是组织秘密，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能透露来源，不然要得罪人的。” 樊崇成还没说出秦山想要的信息，就开始一个劲地强调起来。 秦山道：“好，我答应你，消息来源不向任何人透露。” “那好，我相信你会守住这个秘密的，今天去开常委会的路上，碰到组织部王海坤部长，他说了一嘴，说这个庄金明还是很幸运的，如果不是张奉宪出事落马，出了缺，再过一段时间，等到赵市长二线之后，想提起来就难了。” 樊崇成对秦山说道：“我一听这话，就追问了一句，王部长这才跟我透露了这个消息，并叮嘱我不要说是从他这里说出去的。” “好，大秘书长，到年底前还有四个月的时间，你觉得赵市长什么时候能二线？” 秦山立刻又问了一句，这件事情对他很重要，因为董万春就是赵彬的人，如果赵彬离开了市长的位置，董万春就失去倚仗的臂助，自己就轻松多了。 “这个不好说，这段时间，赵市长经常到龙都就医，具体病情不太了解！” 听樊崇成这样说，秦山也就不再多问，再次提醒了一下周琴的事情，就挂断了电话。 此时，车已经开到了楼下。 秦山给蒋欣打电话震了一下，很快，身材窈窕的蒋欣穿着好看的裙子走了下来。 裙子是那次去省城，秦山给买的。 今天还是秦山第一次看到她穿。 除了她日常的随身包之外，还拎了一个纸袋，秦山暗自摇头，女人就是麻烦，到县里吃个饭，还大包小裹的。 一阵淡雅的香风，蒋欣上了车。 秦山启动车辆，往县城开去。 开车之前，禁不住还特意打量了蒋欣一眼。 蒋欣傲然地一昂脖子，问秦山：“怎么样？这样的女朋友不给你丢脸吧？” “还行，在我那些女朋友里，你算最漂亮，最年轻的了。”秦山再次看了蒋欣一眼，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然说出了这么一句。 “哇哦，原来你搞的都是姐弟恋啊，真不要脸……那些老牛吃嫩草，弄得我小牛都没草吃了。” 秦山以为蒋欣是骂自己，谁承想她话锋一转，差点让他笑喷了。 蒋欣似乎已经百毒不侵，虽然说到这么敏感的话题，她依然心平气和，谈笑风生，随即拿起了秦山放在中控台上的皮包，把拉链拉开。 “检查？” 秦山侧头道：“里面可没有什么违禁品！” “那也要查查！” 蒋欣一边说着，还一边翻了起来。 “我最烦女人翻男人的包！”秦山顺口调侃了一句。 “我是女朋友，不是女人，翻得天经地义。” 说话间，蒋欣拉开皮包的一个暗格拉链，从里边捏出了一个方形的小塑料包：“这是什么？” “不知道，可能买包赠送的吧！” 秦山不禁心头一慌，随后瞎扯！ 这是那次跟孙颖在一起时买的，后来几经使用硕果仅存的一个。 秦山已经忘记了它的存在。 “真小气，就赠送一个！”蒋欣把暗格拉上，也不再翻里面的东西，随即秦山看到，她从随身带上车的纸袋里拿出三捆红彤彤的钞票，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蒋欣，你什么意思？” 秦山急忙问道。 蒋欣道：“我爸妈转过来的，让我还的，我三叔三婶那边有钱，借给我家了，我爸妈还说，让我好好谢谢你。” “我也不着急用钱，你着急还什么？” 秦山无奈地摇了摇头：“要不，你拿回去，你爸妈那边开店，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蒋欣当即点头：“行啊，反正我之前已经还钱了，你要是再让我拿着，我就当你给的分期彩礼了，行不？” “就别拿我开涮了，你这么好看的姑娘我可娶不起！” 秦山顺手把包抢了过来。 “你还是不是男人，都没试过就说娶不起，娶不起一辈子，娶一晚上还娶不起吗？” 蒋欣大声嚷嚷起来。 这等虎狼之词，秦山不敢再接了。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说闹着，过不多久就到了四十里外的县城。 庄金明已经给秦山发来了位置，秦山直接把车开到了一家看起来规格不小的湘菜馆。 车停好之后，秦山跟蒋欣下车，从后备箱里刚拿了一瓶茅台酒。 就看到庄金明跟一个年龄相仿的女人从湘菜馆里走了出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酒席间的套路 “庄县长！” “兄弟！”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走向对方，然后手握到了一起。 “兄弟，今天咱们两家小聚，可没有什么县长、镇长的，咱们就是兄弟小聚。” 庄金明先纠正了一下。 秦山也从善如流，随即改口笑道：“那好，我就高攀一下，叫一声庄哥，庄哥这位是嫂夫人吧？嫂子好！” “蒋欣！” 秦山把蒋欣也顺便介绍了一下。 其实，他跟庄金明到现在才是第二次见面，肯定没有好到在一起称兄道弟的程度，但彼此身上都有对方看重的地方，两人之间怎么称呼也都不足为奇了。 寒暄了一番之后，庄金明指着秦山手里拿着的酒：“兄弟，今天我坐东，就不用你带酒水了。” 秦山却是一摆手：“你坐东是不假，但是今天市委常委会已经顺利通过了庄哥的常务副县长的提案，当兄弟的不该提着酒前来道贺吗？” “准确吗？” 庄金明眼睛一亮地问道：“我还没有得到最新的消息。” “当然准确，而且我还得到了一个内幕消息！” 秦山笑了笑说道。 “内幕消息？”庄金明闻言目光一凝，随即便道：“走走走，咱们到里边聊。” 当下秦山和蒋欣在庄金明的引领下，进入了这家湘菜馆，来到了一个淡雅包间。 包间不小，但是桌子不大，顶多也就是五六人的桌。 一番谦让之后，秦山让庄金明坐了主位，人家两口子挨着，秦山跟蒋欣却是分开了，蒋欣挨着庄金明的老婆孔凡萍。 孔凡萍拉着蒋欣的手一顿唠，两人很快就熟悉起来。 秦山跟庄金明也是聊起了那天在凌河岸边发生的事情，倒没再提刚才说的内部消息。 菜都已经点完了，服务员正在布菜，人员来来去去，秦山跟庄金明也是说说停停。 这个时候一个美女服务员走进了包间，问道：“几位客人，有没有车牌尾号是6088的大众车主。” 秦山一抬手：“我的车，怎么了？” 那服务员急忙含笑道：“总算找到您了，本店人员发现您的车前风挡玻璃后有一个包，拉链已经开了，里面露出了好几沓钱，担心存在财物损失的风险，本店的人在那守着呢，本店就是来尽提醒义务的，您看是不是把包收一收。” “那好，谢谢你们啊，我一时倒忘了。” 秦山连忙道谢，然后出了包间，到外面把包拿了出来，顺手还给看包的服务员打了小费，期间，他还给张雨晴打了一个电话。 再回到包房的时候，秦山却看到蒋欣正在跟孔凡萍推让着什么，看到秦山进来，蒋欣急忙站起来对秦山道：“秦山，嫂子非要送我一个镯子当见面礼，太贵重了，我不好无功受禄！” 孔凡萍手里正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闻言站起身，对秦山道：“这是我去彩云之南旅游时顺便买回来的，也不贵，就是觉得小欣戴着应该很好看的，刚好我又随身带着，就想让小欣戴着，不然放家里也是闲着。” “哦，是这样！” 秦山点了点头，顺手从包里拿出了那三万块钱，递给孔凡萍：“嫂子，今天初次见面，这个是我的见面礼！” 孔凡萍连连摆手：“秦兄弟，这可不行，不能这样干！” “兄弟，这是干什么？”庄金明也拦住了秦山。 秦山把钱放回了包里，笑着说道：“庄哥，嫂子，其实这都是一个道理，今天是看感情，咱们有缘聚在一起，不掺杂别的东西。钱也是物，物也是钱，感情在心里，其实不必用外在的东西来表达。庄哥，上次跟你一见如故，不然要是别人找我，我还不来呢。要是蒋欣和嫂子以后处得好了，拜个干姐妹，互相赠送个信物，那样也没什么问题。” “哈哈哈哈，兄弟说得好！倒是你嫂子的格局小了。” 庄金明当即哈哈大笑起来，孔凡萍也自己检讨了一下，这事也就过去了。 此时，菜已经上齐，服务员退去，秦山跟庄金明都倒了酒，举杯开喝。 蒋欣和孔凡萍都是喝的茶水，她俩也凑在一起一边吃一边聊着女人的话题。 “庄哥，你说，我秦山，能惯着他管德清吗？还给我来个闭门羹，给我下马威，我是受那个的人吗？不是我吹，我动动手指都能碾死他！有人说我，这是凭借一己之力挑战整个河口镇政府，那又怎么样？我就要挑一下！” 话题依然是凌河岸边发生的事情，具体经过已经说完，秦山在做最后吹牛。 庄金明频频点头：“兄弟真是霸气，恐怕管德清也没有想到你有那么大的能量，估计他都后悔死了，要是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估计他肯定不会这么干了！” “呵呵，我不可能给他后悔的机会，我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杀招！” 秦山说着话，端起酒杯：“不说那些扫兴的事，来，庄哥，嫂子，我敬你们一口。” 碰杯喝完，秦山又把话题引向了这次市里的常委会。 “庄哥，咱们也不是外人了，有些话我也不瞒着你，今天市常委会通过的另一个干部任命，就是咱们这的副县长张雨晴。这个人是我安排过来的，会上已经定了，她接替庄哥之前的所有分管内容，等她正式履职的时候，庄哥还要费心照拂一下，让她能顺利接手。” 闻言，庄金明震惊地看向了秦山：“兄弟啊，你要不说，我还不知道里面竟然还有这样的隐情呢！这个人要来的事情，我听说了，而且我还知道她之前在天陵区办公室，还琢磨着怎么就到同春来了，原来是兄弟给运作的？” “嗯，庄哥，这事跟张雨晴本人可以说，其余人就不要透露，毕竟我现在的职务太低，说出去就太敏感了。我怕别人再说我是黑衣姚广孝！” 秦山凑近庄金明小声说道。 庄金明频频点头：“兄弟放心，法不传六耳，咱们之间谈的话，你知我知，到此为止。对了，刚才兄弟说还有一个什么内幕消息？” 秦山喝了一口茶水道：“要不是庄兄问，这件事情我就不想说了，因为对于你未必是一个好消息。” “到底什么消息？” 秦山这样一说，庄金明有些沉不住气了，连忙追问。 秦山道：“赵彬市长近期要二线了，不会超过年底的。” “啊！” 闻言，庄金明一呆，随即问道：“兄弟，这是从哪来的消息，准不？” 秦山摇了摇头：“庄哥，我只能跟你说绝对准确，恐怕现在整个江山市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会超过一巴掌，要不是我知道你跟赵彬市长之间的特殊关系，我也不会随便跟人说的。至于消息来源，我答应过领导不往外说的，你就看他是不是真的就行，另外也要提前做一些心理准备。” “兄弟，你能跟我说这个消息，我太感谢你了。你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庄金明连忙双手握住秦山的手连连说道。 第二百一十四章 秦山，你是大骗子！ “庄哥，咱们之间就不用说客套话了，赵彬市长虽然要二线了，但是兄弟在市里也有一些熟人，你这边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我只能说尽全力帮你就是了。” 秦山拍了拍庄金明的胳膊，说道。 “那我都记在心里了，不说那些生分的感谢话，来咱哥俩走一个！” 说着话，庄金明给秦山满上，又给自己也满上。 两个杯子一碰，然后干了下去。 “对了，兄弟，有一件事情跟你说一下，明天县里也召开常委会，研究对管德清以及河口镇涉事领导的处理问题。你那边有什么需要特别关照的吗？我可以在常委会上替你代言！” 放下酒杯，庄金明忽然提起了这件事情。 秦山摆了摆手道：“不用的，我相信‘出来混的早晚要还的’这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市纪委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他董万春本人，我也绝不会轻饶了他！” 庄金明嘴角抽了抽，没有接话。 这样的话不好接，因为涉及到秦山对现任县委书记的不敬言论，怎么接都是错的。 而且，秦山的口气之大，让庄金明也感到非常震撼。 “不说那个事情了，来，兄弟敬你一口！” 秦山端起杯又跟庄金明喝了一口。 两人正聊着的时候，秦山的电话突然响了，秦山看了看来电显示，对庄金明道：“说曹操曹操到，张雨晴打来的！” 庄金明目光一扫，果然显示的是“张雨晴”三字，便道：“没关系，兄弟接便是。” 秦山便当着庄金明的面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的另一边，张雨晴说道：“秦山，我想问一下，需要我什么时候去同春报到？” 秦山道：“就这两天吧，反正早晚都得来，早来几天，我有事安排你做。” 张雨晴立刻回道：“好的，那在同春住处方面的事情？” 秦山道：“那你就不用管了，我找吴运昌给你安排。好了，没别的事我挂了，我在吃饭。” 说完，秦山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里传出的音量，是秦山特意设定的。 刚好庄金明可以隐约听到。 张雨晴的这个电话也是他特意交代张雨晴打过来的，内容也是交待好的。 听到这个电话内容，庄金明瞬间石化。 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打电话的人到底是不是那个张雨晴，怎么秦山跟她说话，就像跟手下人说话一样。 也就在他满腹疑惑的时候，看到秦山开始拨号，这次不是调出预存的号码，而是一个键一个键地按，庄金明默默记下了秦山按下的号码。 然后在秦山拨出号码的时候，拿自己的手机验证了一下。 正是县长吴运昌的电话。 电话接通。 秦山直接说道：“老吴，张雨晴的事情已经通过常委会提案，我的意思是让她尽快过来，你那边让人跟她联系一下，需要什么样的住处，提前给准备好。” “好的，没有问题，这边我安排，还需要做别的准备吗？” 电话里传来吴运昌的声音。 秦山道：“别的先不用，回头想起来，我再找你，好了，我先挂了！” 说完，秦山直接挂断了电话。 就这个通话，当庄金明听完之后，简直如同经历了一场八级地震，整个人都震懵了。 以至于之后的好一段时间，他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那是一县之长啊，不是别人啊！ 秦山的能量太大了！ 连吴县长都那样跟他说话！ 他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没想到，我今天的决策竟然这么正确，竟然跟秦山建立了关系，而且还在一起称兄道弟！ 庄金明此时心里已经满是激动！ 而此时的秦山，却装作没事人似的，端起酒杯：“庄哥，我没拿你当外人，才什么事都不避着你，刚才的事情千万不要说出去。” “兄弟，放心就是！来，这一杯我敬你，小萍，来，你也一起来，把饮料倒了，换上酒，一起敬兄弟和弟妹……” 庄金明端起酒杯，又张罗着让孔凡萍也换上酒。 孔凡萍二话不说，也倒上了白酒，跟庄金明一起敬了秦山。 接下来的气氛相当和谐，两人没再谈工作上的事情，而是海阔天空地闲聊了起来。 一瓶茅台喝完，又要了几瓶啤酒，随后到了酣处，秦山便张罗了散场。 握手道别之后，蒋欣开车，往河口镇返回。 蒋欣有驾照，但是没有太多的驾驶经验，她掌舵，秦山在一旁随时指导，好在是自动档的车，也勉强开出了县城。 到了没人的地方，换做秦山开车，这点酒对秦山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车开得很稳。 直到这个时候，蒋欣才有暇跟秦山说话。 “秦山，那个萍姐跟我说，要跟我认成干姐妹。” “你怎么说的？” 秦山笑着问道。 蒋欣道：“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她，就跟她说，我得问一下我家秦山。” 正在抽烟的秦山，顿时咳咳地咳嗽了几声，差点被烟呛着。 “我啥时候成你家的了？” “我不是假扮你女友吗？那人家庄县长都管我叫弟妹了，你也没纠正一下啊！”蒋欣笑嘻嘻地顶了秦山一句。 秦山道：“算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下次孔凡萍要是再提起这个事，你就答应她，反正，她都准备好了镯子送你。” “可是，她说，明天等我电话。”蒋欣瘪着嘴道。 秦山：“那你明天就回一个，就说，我家秦山把我说了，嫂子这么诚心诚意的还问我什么啊，俩人处得好，不也可以像亲姐妹一样吗？” 蒋欣定定地看着秦山，忽然开口说道：“秦山，我感觉你就像一个大骗子，到处骗人，到处忽悠人。” 秦山哈哈笑了起来：“我是大骗子？我是骗你财了？还是骗你色了？” “就是说，我没财也没色了呗？我好自卑！” 蒋欣把头扭到了一边，随即幽幽地说道：“也许，我本身就是一个庸俗、虚荣的女人，我很享受今天和你在一起，因为是你的女朋友而被人捧着的感觉，我真的希望将来你能把这种幸福给我，而我也不剥夺，你从其他女人那里获得快乐的权利！” 说完这些话，车里瞬间就安静了！ “一年，一年之后，如果你还这样想，那我会认真考虑的。” 好半天，当秦山一根烟抽完的时候，他终于表达了自己想法。 第二百一十五章 宋世堂找茬 回到租住房子。 就像在车上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蒋欣依然我行我素，总之以前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一夜无话。 第二天，秦山照旧上班。 他让姚铃把县里的一些文件，以及上行文和下行文都给他找来，准备先利用一天的时间再了解一下河口镇的情况。 之前听的那些汇报，都是比较粗犷的，要搞好镇里的工作，是需要高处着眼，从细节入手。 不然很容易出笑话，被人抓住把柄。 除了安排党政办重新分配办公室，以及安排纪委的工作，目前秦山还没有更多的举措，也是由于这个原因。 正在看文件的时候，桌上的座机突然响铃。 秦山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又对照旁边的电话号码表看了看。 是副书记宋世堂的电话。 “喂！” 秦山拿起电话接听。 “秦镇长，有时间吗？我想过去跟你谈一件事情。”宋世堂问道。 “好，过来吧！” 秦山说完，就放下了电话。 同时脑海里在快速地猜测，究竟宋世堂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三分钟之后，门被敲响，还没等秦山反应，宋世堂已经推门进来。 秦山已经给电话开启了录音模式，然后靠在老板椅上，看着宋世堂进来，然后朝沙发上指了指：“坐！” 录音是他的职业习惯，曾经跟寇振海在楼梯争持那次，他也录了音。 董万春要找自己的茬，他不得不谨慎对待。 “几句话的事，不坐了！” 此时，宋世堂直接走到秦山的办公桌前说道：“有不少人向我反映了一个问题，我觉得我有必要把情况反映给秦镇长。” “好，你说！” 秦山点了点头。 宋世堂道：“你安排重新分配办公室，很多人都认为是多此一举的问题，上一任镇长杜恩平在的时候，就是这样分配的，再往上追溯，上上一任，也是这样的，为什么轮到你来当镇长，你的事就这么多？秦镇长，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别人说的，我复述！” “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秦山脸色沉了下来，心里清楚这个宋世堂是来找茬的。 和他谈这件事情本身没有问题，有不同的意见可以共同探讨。 但是，宋世堂的措辞，却是带着非常明显的挖苦、讽刺和挑衅。 听秦山这样问，宋世堂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从另一个角度说道：“秦镇长，我个人认为，你虽然主持镇里的工作，但你还只是一个镇长，不是镇党委书记，主持工作也只是过度而已，县委的意思应该也是要求镇里的稳定，而不是像你这样瞎折腾！” “还有吗？” 秦山眼神开始凌厉起来。 宋世堂迎着秦山眼神，继续说道：“当然有，另外，你只是镇长，要管也只能管镇政府那边，怎么也管不到我们镇党委吧？” “还有，要动起来，不但劳民伤财，一些重要的资料因此损毁、丢失，你能负这个责任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你不召开镇委会研究一下吗？河口镇里是你家的吗？你一个人就说了算？” 闻言，秦山猛地一拍桌子：“宋世堂，你太放肆了！” “秦山，好好说话，你拍什么桌子，要是谁拍桌子声音大，谁就有理了，那大伙就比拍桌子得了，还设那么多部门干什么？” 宋世堂随之也加大了声音，几近于吼。 秦山握了握拳头，但马上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动手，动手就中了人家圈套。 此时的他，已经能够听到一门之隔的走廊上，有人在议论纷纷，还有匆匆的脚步声朝这边过来。 秦山压住心头的火气，低沉着声音问道：“宋副书记，你是专门来找我吵架的吗？” “我吵什么架，我是来反映情况的，是来讲道理的，是你先拍桌子的。”宋世堂抓住了这个理，开始得理不饶人。 秦山冷声道：“既然你是来反映情况，就要注意说话的语气，不要像子弹上膛，随时准备发射一样。” “你说谁子弹上膛？” 宋世堂再次质问。 秦山用手指着宋世堂怒道：“好，宋副书记，闲话咱们都不说，就单单说你提的那几点疑问好不？” 秦山察觉到宋世堂的意图，他就是故意把水搅浑的，让人看自己的笑话。 因而，他直接说事：“你说重新分配办公室，需要镇党委会研究一下对吧？” “那我来告诉你！” 秦山从文件堆里抽出一份文件：“这是今年三月三日，县委根据市委的文件精神，制定的关于各级公务人员办公室面积标准的文件，要求此文件从三月三日开始执行。在执行上级文件上，难道你还要打折扣吗？难道还要按你说的，要开个镇委委员会研究一下要不要执行这个文件吗？” “那是一个什么逻辑？你觉得你说的对吗？那是根本没有道理的事情，你还拿这个根本站不住脚的理由来这里质问我？宋世堂，你的居心何在？” 秦山声色俱厉地说完，又没控制住，猛地一拍桌子。 宋世堂没有想到，秦山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道理，他当时就感觉自己有些被动了。 秦山拿文件说事，肯定没毛病，哪怕文件要求的不合理，但文件已经下发，去执行文件精神也是没错的 “但是，你也要考虑广大工作人员的意见吧？镇里一直都是这样的，你不能只为了执行文件精神，而不考虑咱们镇里的现实情况，你总要倾听一下，下面的呼声吧！” 宋世堂不得不换了一个角度跟秦山掰扯。 “下面的呼声？” 秦山冷笑：“宋副书记，到现在为止，我只听到你在说这件事情，你所谓的呼声在哪里？要不你去做一个民意调查，谁有呼声就签上名字。” “那可不行，有你这个纪委出来的镇长在，谁敢签名，谁不怕你的打击报复？如果要调查民意，我建议，采用无记名投票的方式，不知道秦镇长，你敢不敢啊？” 宋世堂说到最后，直接将了秦山一军。 第二百一十六章 强势的秦山 “宋世堂，你说的是屁话，我问你，以往河口镇的哪一项政务是全体工作人员投票表决做的决定？有没有？你说啊！” 秦山怎么可能被宋世堂用言语拿捏住，他突然提高了声音，连荤带素质问起宋世堂。 宋世堂一时语塞，但想到外边还有不少人在听着，他绝对不肯弱了气势，便狡辩道：“省里、市里、县里总是提到解放思想、锐意创新，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不能有，这是关系到每一个人的问题，为什么不能所有人投票决定？再说了，刚才你秦镇长不是还问了，哪个人反映这个问题了？你那样问难道就是为了打击报复而不是倾听下边的呼声？” 秦山真是被宋世堂的无耻给激怒了，他终于爆发了：“宋世堂，你这是放屁！如果我的做法有错误，你可以到县里、到市到省里告我，如果你不敢的话，少在这里胡搅蛮缠瞎哔哔。我郑重警告你，我这是在执行县里文件的规定，所有人都必须执行，如果不执行，那就等着纪委的处分吧！现在，马上，你给我滚出去！” “好，秦镇长，我来反映问你，你有话说话不行吗？你态度粗暴，骂人……我还真要到县里告你去！” 宋世堂指着秦山语气激动地说完，摔门而去。 当宋世堂一离开，秦山立刻冷静下来。 他已经看明白了董万春的路数。 应该是董万春需要有人到县委去告状，他就找到整自己的由头，是非曲直暂且不论，董万春需要的就是这个由头。 否则的话，宋世堂违纪的问题还没有最后处理落地，他哪来那么大的胆子过来跟自己叫板。 明显后边有人给他撑腰！ 听到走廊的人渐渐散去，秦山拨通了吴运昌的电话。 寒暄了几句之后，秦山道：“今天周五，我准备回市里，途经县城的时候想跟你见一面，谈一些事情。” “没有问题，你什么时候到，给我打个电话，咱们约个地方。”吴运昌爽快地答应下来。 “好，时间怎么也得选在你们开完常委会之后，到时咱们电话联系！” 秦山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对吴运昌的态度很满意，可能自己在凌河边上干出的那件事情真的刺激到他，让他看到了自己在市纪委的能量。 而且，他特意提到了常委会，也是从侧面让他知道，自己在县里是有耳目的，使吴运昌对自己的深浅不敢随便下定论。 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根烟，秦山考虑了片刻，拿起座机，找到姚铃的内部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没有人接听。 秦山便放下电话打她的手机，很快姚铃接听了电话。 “秦镇长！” 秦山道：“姚主任，不忙的话，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好，我马上到！” 姚铃干脆地答应完挂断电话。 过了不到三分钟，姚铃敲门后进到办公室中。 秦山见她额头、鼻尖有着细小的汗珠，胸脯起伏，便知她走得很急。 从办公桌上的抽纸盒里抽出两张纸巾，秦山递给了姚铃：“擦擦汗，坐下说！” “谢谢秦镇长！” 姚铃接过纸巾笑了笑，一边擦汗一边坐下：“刚才到各楼层测量面积，镇长安排的工作，我不敢耽误。” “好，态度不错。” 秦山点头赞许了一句，接着问道：“昨天遇见寇副镇长之后，他又找过你吗？” 坐在沙发上的姚铃，把张开的双腿合拢，双手拄着大腿调整了一下坐姿，摇头道：“后来他没有主动找我，是我担心有重要的事情，去主动找的寇副镇长。” 秦山点点头：“嗯，既然是私事，那我就不问了，我就是了解一下过程。” “秦镇长，我和寇副镇长之间没有什么私事的，我去找他，他就是问问你那天都做什么了？说过什么话了？” 姚铃连忙解释：“我觉得他都是随口问的，我跟他说了，领导的事不能乱说的，他就说我是吕布，这么快就背叛了旧主，让我回去好好想想，别以后再遭清算。本来我想主动来向秦镇长汇报的，但是我担心，你会觉得我在搬弄是非，所以就很犹豫。很多人都看到我在你这边忙来忙去，有的人眼神有些不对。” 秦山点头道：“你做得很好，你所做的工作都不会白白付出的，别的不用管，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谁都挑不出毛病。而且，你怎么个做法，我心里有数，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是，秦镇长，我也这样想的。”姚铃也是轻轻点了点头。 秦山继续道：“我找你来，还有一件事情，我发现咱们大楼里的工作人员，工作纪律比较涣散，上班时间有缺岗的，也有打游戏或做其他与工作无关事情的，你们党政办公室负责考勤对吧？” “是的，考勤这一块是我负责！”姚铃急忙点头。 秦山：“嗯，之前怎么样我不管，但是在我主持工作期间，考勤纪律一定要抓起来，你写个严肃考勤纪律的通知张贴到公务栏，通知到位，从下周一开始进行纪律考核，然后引进人脸识别系统……” 秦山把市直机关的考勤办法，跟姚铃说了一遍。 既然他来当镇长，有些东西必须立竿见影地发生变化，不然要你来当镇长干什么？ 混日子有用吗？ 所以，秦山一直在考虑怎么动，怎么把第二脚和第三脚踢出去。 姚铃从秦山的桌子上拿了纸笔，做了详细的记录，然后离开办公室去办。 看着姚铃匆匆离去的背影，秦山觉得不管她是真心干，还是只在表面上做做样子，作为为数不多能表现出对自己的尊重和执行的人，自己必须要给所有人一个信号。 如此想着，秦山拨通了李冰的电话。 “下午县里要召开常委会研究河口镇这帮家伙的处理问题？” “是啊，纪委这边正在复核最后的处理提案，秦主任有什么想法吗？”李冰一下就反应过来，急忙问道。 秦山笑道：“那是你们纪委的工作，我知道纪委的纪律，我可没有什么想法，我就问一句题外话，跟你们要研究的事情无关。” “什么事情？只要我知道，肯定知无不言。”李冰急忙表态。 秦山“嗯”了一声道：“就是那个那个那个……当时在凌河岸边的时候，有一个女的，很配合酒精检测，然后这个人还是唯一检测出没有饮酒的，叫什么名字了？” 李冰一愣，没有想到秦山会问这么个不是问题的问题。 他可不相信秦山自己不记得那个人是谁，那么秦山用这样的语气、措辞，问这个问题，目的已经显而易见了。 秦山这是要替这个人求情啊！ “哦，那个人是河口镇党政办的副主任，叫姚铃！” 李冰一边回答秦山的问题，一边想着怎么应付，随即他继续道：“秦镇长，在涉事干部的处理上，不但要考虑当时的情况，也考虑其本人的一贯工作情况，秦镇长对这个人有了解吗？” 秦山一看李冰挺上道，便道：“这个人工作表现不错，我履职的这几天，她忙前忙后，态度积极，很支持我的工作。” 李冰听秦山这样说，立刻实锤了秦山的意思。 当下顺水推舟地说道：“既然是个不错的干部，工作表现又好，在凌河事件中官职最低，没有自主权，属于听令行事，又比别人配合纪委工作，我这边跟罗书记研究一下，就不做处理了。” 秦山哈哈笑道：“那是你们的事情，不用跟我说，我本人也绝不干涉，对了，我打电话主要是想问问你什么时间有空，咱俩有些日子没喝酒了，有空整点？” “好，等忙完这阵的，我安排！”李冰知道秦山是承自己这个情了，心里也非常高兴大答应下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 程先造访 落实好姚铃的事情，秦山再次拨出了电话。 “小师弟，怎么想起我来了？” 看到是秦山打来的电话，邵静依立刻接了起来。 “哈哈，古人云，君子一诺，我这两天就想着这事呢，上次不是答应带你吃陈记斑鱼吗？我急着兑现，而且，我还邀了咱们学校的李晓涵老师，现在的市委书记夫人，想介绍你认识一下，你可别不当回事，其中的关系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秦山半开着玩笑就把事给说了。 邵静依立刻认真起来：“小师弟，没的说，你的情我领了，什么时候去？” 秦山道：“准备明天去，你可以今天回江山市，明天咱们一起往省城走。” “好，就这样定了！” 邵静依痛快地答应下来。 她未婚，家在江山市，在同春县城也有房子，多数时候在同春县待着，偶尔回市里看看父母，这个情况，那天在车上秦山已经给唠出来了。 安排好这些事情，秦山又仔细考虑了一遍，继续看桌子上的文件。 如此过了也就半个多小时左右，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秦山把文件往桌上一放，喊了一声。 门被推开，组织委员程先走了进来。 “老程，坐！” 秦山往沙发一指，然后扔过去一根烟。 他自己也点燃了一根。 程先没点烟，他把烟往茶几上一放，对秦山道：“镇长，跟你反映一个问题。” “说！” 秦山点了点头，已经把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 程先道：“刚才看到党政办贴出通知，要从下周一严肃考勤纪律。严肃纪律，我没有什么意见，是赞同的，但是咱们镇的情况比较特殊，有不少人的主要工作岗位不是在办公室，这部分人怎么考核？难道那些驻村的干部每天上班的时候，还要来打个卡再去村里，下班之前，再回来打个卡吗？” “还有吗？” 秦山没有立刻表态，而是抽了一口烟问道。 程先道：“刚才我只是拿驻村干部举例，镇里不但机关这块，还有镇直机构，人数也不少，各种情况千差万别，有很多人的出勤方式都未必是到楼里来，这部分又怎么考核？” “而且，对于出勤考核不合格的同志，由组织部门进行处理。这件事情，秦镇长也没有跟我通气，并没有探讨处理的可行性。鉴于我之前提出的那些问题，想请秦镇长在考勤这件事情再斟酌斟酌。” 秦山道：“既然你了解这些情况，那很好，你就跟党政办的姚副主任一道，完善考勤办法，针对不同的情况制定不同的考勤方式，既体现原则性，又要具有灵活性，也要彰显人性化。” 程先摆了摆手：“秦镇长，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不要生气，你年龄太小，没有行政工作的经验，很多事情的各种因素都考虑不足。刚才你说的那些，看似科学，但是你知道要做到各种情况分别对待，浪费多少人力和时间吗？如果只是按照规定来办，所有人都围着这个规矩办，会打消多少人的主动性和积极性？” 闻言秦山当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他看明白了，这个程先跟宋世堂一样，是来找茬的。 如果只是单纯就事论事还好，这家伙竟然贬损自己，什么年龄小，没有工作经验，考虑不足啊，这些不就是讽刺自己乱搞吗？ “老程，你的意思是要因噎废食，不要再严肃考勤纪律了吗？” 秦山冷声质问程先。 程先再次摆了摆手：“秦镇长，我没这样说，我只是提醒你这样仓促去做的利弊，提醒你妥善处理这件事情。” “那你说，你有什么妥善的办法？” 秦山直接把球踢给了程先。 程先道：“我也没有想到妥善的办法，但是我知道目前这样仓促去做是不妥的，所以想请镇长大人让党政办把通知撕下来，什么时候完善了，什么时候再动作，否则，你让我们组织部门怎么配合？那不是胡搞吗？” “程先，这是你一个组织委员能说出来的话？我跟你说，一项工作，只要目的和出发点都是好的，就可以开始，哪怕不完善，但是在执行的过程中可以逐步完善，最主要的是要动起来，要清除积弊，一改旧风气，打开新局面，你居然说这是胡搞？你的党性和原则呢？你的初心呢？” 秦山声声质问。 “秦山，你别跟我唱这些高调！是，你是镇长，你官大，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可是我提一点不同意见有错吗？” 程先忽然抬高了声音，直接顶撞秦山，语气非常不敬。 “你是不是只会提意见？能不能拿出建设性的意见，镇党委和镇政府把考核任务放在那里，是想让你提供一些积极的意见和建议，怎么把这件事情做好。你倒好，首先就抵制，问你好的办法你也没有，要是光要你来咬人，组织委员这个位置上也不用放你了吧？” 秦山真的怒了，好话一句没有地向程先开炮。 虽然，他听到走廊里，再次因为这场争吵吸引来不少人。 “好你个秦山，搞一言堂，听不进不同意见，而且还出言不逊，无法无天。好，既然这样，我保留我的个人意见，并且要向县委反映你的态度问题。再见！” “慢走！不送！” 终于，顶到最后，程先情绪激动地说了这番话，然后摔门而去。 程先离开之后，秦山的情绪立刻平静下来。 他续了一根烟，关闭手机录音功能。 寇振海、宋世堂，再加上程先，已经有三位镇委委员与自己发生了口角、矛盾冲突。 他们是想要这三个，还是更多，然后再向自己发起总攻呢？ 秦山已经看透了这件事的本质，反而不那么愤怒了，他现在做的就是见招拆招，毕竟他基本已经做完了迎接对方总攻的准备。 一直到下午下班，秦山并没有再等到过来找茬的镇领导。 秦山这次在别人下班之后，花费了二十多分钟，把新买的暗锁换上，并在钥匙口用一个细小的纸片做了记号。 做好这一切，秦山才回去接了蒋欣，又到派出所把段子衡也拉上，往同春县城而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两步走 途中，秦山与吴运昌联系，约好了相见的地点。 本来，吴运昌是想找个酒店安排秦山，但秦山因时间关系拒绝了。 把蒋欣和段子衡放下之后，秦山独自开车到一个商场的停车场见面。 车子停到吴运昌的车旁，秦山落下玻璃窗，朝吴运昌招了招手，吴运昌当即下车，往秦山的车过来。 开车的是吴昊，看到秦山，他连忙做出那种点头哈腰的姿势，喊了一声：“秦叔！” “别扯淡，你都把我叫老了！”秦山开了一句玩笑。 吴昊摆了摆手，开车到了别的地方重新泊车。 吴运昌打开副驾车门坐下。 秦山跟他握了握手道：“不好意思啊，吴县长，还要占用你下班时间！” “说哪里话了！有事随时说话就行!” 吴运昌笑了笑，秦山这话，他也没有第二个接法啊！ 秦山微笑道：“以前的一些做法，我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很多的时候都是为了不被人伤害。经过这一段时间，我也暗中了解了一下吴县长的为人，觉得你的确称得上是一心为民的好县长，至于男男女女之间的事情，是男人都有的，除非他不是男人，其实我也一样。” “呵呵！”吴运昌尴尬地笑了几声。 秦山继续道：“人都是有感情的，更何况我跟吴昊还是同学，以前的他不懂事，做出那样的事情，我也不想追究，对于吴县长，我想，今后咱们之间的交往肯定是建立在彼此感情的基础上。我也希望跟吴县长之间成为忘年交！” “呵呵，秦山啊，你这些话，说得我心里舒服不少，给了我不少尊严。你放心，我能当上县长，也不是一个草包，什么事心里自然有数，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不要有什么顾虑，跟我说就是。” 吴运昌也想早日从这件事情上摆脱出来，把彼此关系的重心从威胁转变成感情。 即便他知道，如果自己有一天真的惹恼了秦山，秦山未必不会重施故技，但是他还是想通过感情淡化那件事情的影响和威胁。 “吴县长，实话跟你说，我正在布局跟董万春来一场较量！” 秦山给吴运昌一根烟，彼此各自点燃，随后秦山步入正题。 “较量？怎么回事？” 吴运昌闻言一愣，因为无论怎么说，在他的天平上，秦山跟董万春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战士。 “因为管德清的事情，董万春那个老登竟然张口骂人，我肯定不会惯着他啊，我又不是他爹！” 秦山狂放不羁的言辞听得吴运昌直皱眉头啊。 此时的秦山给他的观感就是太大胆了，竟然这样痛骂县委书记董万春。 真不怕自己到董万春那边告状啊！ 但同时，吴运昌也暗暗佩服起秦山来，竟然这么有刚。 因为他清楚，因为管德清的事情而骂秦山，绝对是董万春能干出来的事情。 因为董万春的毛病就是喜欢骂人，尤其是骂下属，骂上司的事情，还真没听说谁做出来过。 不对，刚刚才知道一个，那就是秦山。 但是一想想秦山连自己都敢威胁，更不说只是骂骂董万春了。 吴运昌只是听着，并没有说话。 秦山继续道：“那个老登被我骂了，当时勃然大怒，当时就扬言要撤了我，本来我一个电话就能摆平他。但是我不能像孩子一样，在外边一有点事情就找家长啊，那也不是我的性格，所以，我决定这次我不找任何市领导，我就通过自己的手段摆平董万春。” “你有什么好办法？” 董运昌被秦山忽悠得半信半疑，不禁问道。 秦山道：“董万春那老登想要撤了我，决不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的事情，至少他得通过常委会会议吧？所以我就打他的阻击战，让他撤掉我的提案在常委会上通不过。” “所以，你需要我来对抗董万春，否掉他的决议？” 吴运昌脸色一变地问道。 秦山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我怎么可能让你硬刚董万春呢，如果只有你对我的支持，我也不会使用这个方法。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同春县目前至少有半数常委都是站在我这边的，撒谎是儿子！” “半数？秦山，你这样说，真的吓到我了，半数常委都站在你这边？我跟你说，董万春对常委的掌控力还是可以的，只要他的主张，基本上常委会上没有被否掉的先例，这点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吴运昌猛地看向了秦山。 “吴县长，我跟你说吧，董万春在常委会的权威，在遇到我之后，注定已经成为历史，董万春本人也快完蛋了。他在常委会上对我的弹劾，肯定是无效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我找你不是要你保我，当然了，你那一票也是对我的支持。” 秦山弹了弹烟灰道：“我找你的目的是放在第二步，根据我猜测，董万春会以我与多名河口镇镇领导不和，或者产生过冲突，或者是我的施政主张不合时宜为突破口，其中肯定会涉及到某些镇领导。” “你需要在董万春的提议被否决之后，顺水推舟地提出对那几名干部的处理，只要你一提出来，我确保通过。而且，我这里有几段录音，可以让你了解一下我与那几位镇领导产生矛盾的过程。” 说着话，秦山开始用手机播放录音。 “这几件事情，我都是支持你的，秦山啊，没有想到你竟然有这个魄力，在得罪了那么多镇领导之后，还能冒着得罪更多人的风险去做这几件事情。这些问题，你都在理，就算你不跟我说，我也会站在你这边的，毕竟，我还是一个有正义感的县长，你把录音发给我，如果需要的话，我会在常委会上播放，让所有人都了解事情的真相。” 等听完了所有录音，吴运昌一挥拳头，慷慨激昂地说道。 “好，转给你！” 秦山花费了一点时间，把三个语音文件转给了吴运昌，然后道：“这件事情就这样，我争取过来的那些常委彼此之间都不知情，我也是对每个人保护，包括吴县长您，您所有的事情，在我这里都是保密的，如果到时候出现乌龙情况，希望您能带个头，您是县长，只要登高一呼，自然会有人响应。” “好，你放心，就凭这几个录音，我也有勇气在常委会上投下否决票，哪怕我是孤军奋战！！！” 也不知道说的真的还是假的，吴运昌的话倒是很具感染力，让秦山也不由得刮目相看。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两个女人 “刚才那件事情不再多说了，下午常委会的情况怎么样？我这一天尽跟人吵架了，都没来得及问。” 秦山随即又问道。 “常委会一直开到下班时间过了才结束，所有与会常委都做了发言，甚至县委组织部顾炎辉部长也在党校请假，通过视频形式参加了会议。” 吴运昌道：“最终，管德清和杜恩军都是撤职处分，这两个人算是在河口镇滚蛋了。” “嗯！” 秦山点了点头，这个处分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市纪委的能接受的底线，肯定是要免职，毕竟公安机关对酒驾的事情都已经做出了处分。 而且，还涉及到对抗公安机关调查，消极履行组织程序，上班期间钓鱼等一系列问题。 “其余人基本都是党内警告和严重警告，唯一没有任何处分的就是办公室那个女副主任姚铃。不管怎么说，那几个人短时间内没有提拔的可能了，从长期上看，仕途也肯定要受到影响。” 吴运昌继续说道。 “姚铃被免于追究责任的提案，倒是出乎一些人的意料，但纪委的解释说得过去，你对她的处分怎么看？” 秦山笑了笑：“姚铃不错，这几天还算听话。好了，不多占用吴县长的时间了，主要是赶回市里还要见个领导，不然今天就请吴县长和吴昊一起吃个饭了。” “哪里哪里，要请也应该是我请，既然你有事，那就改天，改天我做东！” 吴运昌一边琢磨着秦山的话，一边客套着。 他从秦山的话里琢磨出两点，其一，姚铃被免于追究责任，肯定是秦山放她一马，这种打一批，拉一批，从内部分化敌人的方法，很老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秦山的能量还真不一般。 其二，很可能秦山回去要见的是市委书记朱正峰。 不然秦山怎么会这么急？ 他哪里知道，第一点是猜对了，第二点却错得离谱。 秦山要见的不是市委书记，而是市委书记的老婆李晓涵。 跟吴运昌分开后，秦山接上蒋欣和段子衡，往江山市赶。 到了市里，先把段子衡送回家，接着送的蒋欣。 “明天早点准备好，九点左右我来接你。” 临下车的时候，秦山提醒蒋欣。 “我去不好，你们都是大学同学和老师的，就我是外人。” 听说话的样子，似乎蒋欣有些犹豫。 “你国考不是报的市教委的岗位吗？李老师在教委工作，多接触一下，不是什么坏事。” 秦山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蒋欣。 “哈，我就是考验一下你，看看你和那个邵静依有没有暗生情愫，原来真没有！” 蒋欣当即笑了起来。 秦山心里也是暗笑，是，我跟邵静依没有，但是跟李晓涵你却不知道。 他点燃了一根烟，跟蒋欣开玩笑道：“要是时间长了可不一定的哦！” “我不信，邵静依没有我好看。”蒋欣连连摇头。 “我看重的不是相貌。”秦山继续逗蒋欣。 “我比她胸大……” 蒋欣一挺胸脯傲然道。 这一点，蒋欣绝对没有撒谎，根据秦山目测，的确大那么一点点。 如果单独看，未必能分得出来，但是两人曾经跟他同车去河口镇，一比较就出来了。 秦山闻言一捂额头：“我服了，我开玩笑的，你肯定排她前面……” “那还差不多，你既然有事就去忙吧，明天见。” 蒋欣说着话，捧着秦山的脸，就朝嘴上啄…… 结果，刚好秦山一口烟吐出，两个人同时咳嗽起来。 “呵呵，我吸过你吸的烟，这算不算……” 咳嗽了几下，蒋欣笑着问秦山。 “算二手烟！” 还没等她说完，秦山就接了过去。 “唉，世界上兵器千千万，为什么你偏偏喜欢剑！” 蒋欣盯着秦山，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 秦山也是看着蒋欣，笑道：“要不说你爱吃石斑鱼呢，你可真会挑刺啊！” 说完，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跟蒋欣分开后，秦山找个地方简单吃了点东西，按照李晓涵发给他的地址找了去。 这里是李晓涵租的房子。 属于老旧小区，最方便的地方是车辆进出方便，里边没有摄像头。 李晓涵是借口跟朋友一起吃饭出来的，已经等在房间里。 秦山一路查看周边的情况，确认没有什么异常，才把车开进了小区。 由于那次遇见可疑车辆，秦山后来到敏感的地方都非常小心，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跟李晓涵在一起待了两个多小时，该说的话说了，该办的事也办了。 李晓涵跟秦山满意地道别，同时也约好了明天的行程。 回到家里，秦山跟张雨晴通了一次长话。 樊青霞已经在两天前搬出了这所房子，因为秦山感觉到河口镇存在的风险，觉得不能再跟樊青霞以这样的方式一同居住了。 如果没有蒋欣同住还好，哪怕跟樊青霞住一间房子，谁都说不出来什么。 但是这边跟蒋欣住，那边跟樊青霞住，很容易成为别人攻击的突破口。 而，樊青霞也是很乐意搬出去，不用天天看秦山那张驴脸。 但是，秦山对樊青霞要求的条件不变。 在他允许之前，樊青霞是不能跟别的男人胡来的。 另一点，如果秦山有事情要找她，必须随时过来。 樊青霞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自然秦山的条件，她都无条件地认可。 这间房子，按照离婚协议，是属于秦山的，因而他一个人住，也觉得方便不少。 跟张雨晴通话，根本无所顾忌。 张雨晴之前已经跟秦山在微信上联系过，组织部门已经找她谈过话，确定周一要一起到同春宣布任命。 这一点让秦山很高兴。 他跟张雨晴沟通的主要是河口镇这边风起云涌的情况，已经跟董万春之间的矛盾冲突。 对将来可能发生的情况做了分析。 至于他的布局，秦山暂时没有说，他担心张雨晴一旦知道后，见到那些县委常委，难免会先入为主，留下什么破绽。 左右这件事情随时可以沟通，也可以让张雨晴与那些人在接触中，对那些人自行分析评价一下。 一夜无话。 第二天，九点左右，秦山按照约定时间到蒋欣家接上蒋欣，随后又去接了邵静依。 邵静依往返于同春县城跟市区之间，平时都是自己开车。 但是，这次，她早就跟秦山打了招呼，要坐秦山的车去。 两个女的再次碰面，自然少不了一番热情问候，但是秦山感觉，她们俩似乎都在别着一股劲。 不但个个都经过了精心打扮，而且言谈举止，各个方面都很在意，就仿佛两只开屏的孔雀一般。 这让秦山心里一突突，特么的，不会邵静依也看上自己了吧？ 第二百二十章 不速之客 大约上午十一点半，车子开到陈记斑鱼庄。 秦山提前订的雅间，三人进去开始点餐。 十一点四十左右，李晓涵的电话打进来。 秦山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当着蒋欣和邵静依的面，对那个昨天晚上还跟他一起滚床单的女人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老师！” “秦山，我到陈记斑鱼庄了，你在哪个包厢？” “老师，我去接您！” 秦山说完，朝邵静依和蒋欣招了招手：“走，咱们一起去接一下老师吧！” 邵静依跟蒋欣自然没有意见，两人跟在秦山后边，出了斑鱼庄。 时间刚好，李晓涵从她的车上下来，然后女儿朱云倩也跟着下车。 “李老师您好，多日不见，您的风采依旧啊！” 秦山上来热情地打着招呼，随后对朱云倩道：“真是如花少女时时新啊，云倩越来越像出水芙蓉了！” 朱云倩笑了笑道：“秦哥这嘴真是抹了蜜啊，是不是见谁都这么说啊！” “真的，真的，没有撒谎！” 秦山跟朱云倩打完招呼，另一边蒋欣也跟李晓涵和朱云倩说了句话。 熟人打过招呼之后，秦山便把邵静依拉到了身边对李晓涵道：“李老师，这是我上一届的学姐，邵静依，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哦，静依，你好，秦山打电话跟我说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名字有些耳熟，现在看到你本人了，的确感觉有些面熟。” 李晓涵非常热情地说了好几句废话。 邵静依这边也热情跟李晓涵“叙旧”：“李老师，我上学的时候，就特别喜欢您，这么多年，您还是那么年轻美丽，气质更加出众，真是好让人羡慕！” 这个小姑娘的嘴很会说，几句话就把李晓涵说得不住地笑，直夸邵静依嘴甜。 “走，老师，云倩，进店里，吃斑鱼，今天特意给云倩点了好几种做法。” 秦山张罗大家进店，四女一男来到了包厢之中。 邵静依从服务员那里要来热水，把自带的茶叶放入茶壶里，晃了晃然后开始倒水。 秦山一看就知道是好茶，心想，这个邵静依还真是用了心啊！ “李老师，朱书记怎么没一起过来？” 等茶水倒完，秦山明知故问道。 “老朱有事，他总是这样，难得有个人的时间。” 李晓涵手扶着朱云倩的肩膀道：“我女儿见到她爸爸的机会都不多啊，弄得云倩都跟我说，妈妈，我好像单亲家庭啊！” 朱云倩跟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邵静依接过话来：“李老师，朱书记是我们的大领导，可是我还一直没有机会拜见我们尊敬的领导呢，也没机会聆听领导的教诲，希望将来有机会，得偿夙愿。” 李晓涵微笑道：“静依，看你说的，可别把你们的朱书记捧得那么高，会有机会的，再说了，你跟秦山关系也不错，别的不说，就是冲秦山的面子，我也会给你找机会的。” “那我可真的感谢李老师了，还有秦山，说来，我俩也是借你的光了。” 邵静依连连对李晓涵和秦山道。 秦山回道：“那是李老师给我脸上贴金，拜佛靠真心，佛不度无缘人，还得是你们有缘哈……” 说说笑笑中，菜开始上来。 话题重新回到了在江南大学的那段时间。 也就是那段岁月，这些人最有共同语言。 吃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左右，邵静依的电话突然响铃。 “不好意思，老师，我接个电话！” 邵静依对李晓涵很礼貌地说了一声，然后开始小声地接打电话。 “嗯，对，我还在省城！” “嗯，好的，好的，我在陈记斑鱼庄。” “那好的，你把小华送过来吧！” 轻声说了几句，邵静依就挂断了电话。 “我舅舅！” 邵静依对李晓涵解释道：“我舅舅带我表妹来省城玩，可是临时有事要去办，没办法，他是县里的领导，也是一切以公事为重，这不，听说我来了省城，就要把表妹托付给我，让我带回去，也是没有办法。” “呵呵，咱们都不是外人，没什么的，你舅舅放心把女儿交给你，说明他是信赖你的。” 李晓涵客套了几句问道：“你舅舅在哪个县当领导？也是咱们江山市的下辖县吗？” “嗯，是的，在同春县，是县委副书记，说起来，也是朱书记的兵呢！的确不算是外人！” 邵静依说着话，也笑了起来。 秦山在旁边留意地听着，他感觉方正平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像邵静依说的那么简单。 说起来，这一切也太巧了。 秦山带邵静依来见李晓涵，就是想侧面让方正平知道他跟朱书记一家的关系。 而现在，方正平本人亲自来了，这事就变得直接了。 或许，方正平之所以来，可能就是为了搭上李晓涵这条线。 如此想着，秦山忽然说道：“原来方书记是你舅舅，这事我还一直不知道呢，你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 “哦，秦山你也认识方副书记！” 就在邵静依笑了一笑没有说话的时候，李晓涵忽然问道。 秦山点头：“是啊，上次跟您说的，我去河口镇上任，第一次出了事情，第二次重新宣布的时候，就是方书记亲自去的，在工作上给我不少支持呢！” “嗯！” 李晓涵点了点头：“难怪你对静依这么好呢！” 邵静依笑道：“好啊，秦山，我以为你带我来见老师，原来是因为咱俩是一个学校的关系啊或者你觉得我好看，原来是是因为我舅舅的关系，才爱屋及乌啊？” 秦山也是笑道：“咱们一个学校的有好几万人呢，好看的也不止你一个，但是，我带你来，不只是因为你舅舅的关系，还因为你这个人好，和我对脾气，和老师也肯定对脾气！” 他的话，说得很亮堂，邵静依立刻笑逐颜开地夸起了秦山有眼力。 李晓涵文静地坐着，没有参与进来。 但是席间的气氛可是越来越好。 又过了大约十五分钟左右，邵静依又接到了方正平的电话，说已经到了斑鱼庄外了。 “老师，秦山，各位，我出去一下，把表妹接进来！” 邵静依接完电话，起身道。 “走，方书记来了，我也跟你一起去吧！” 秦山也跟着站了起来，与邵静依一起往外走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吾道不孤 “方书记，到底是部下和外甥女是无法比的，你来了，只给我小师姐打电话，也不给我打一个。” 秦山喧宾夺主，走在前面，看到店外，站在一个十三四岁小女孩身边的方正平时，先热情地伸出了手。 “小秦啊，原来你也在，这事也不怪我啊，你也没跟我说你来跟静依约会了，我也根本不知道你也在啊，对不对啊，静依，哈哈哈哈！” 方正平跟秦山握了手，半开玩笑地说道。 秦山觉得方正平这话太有水平了，到底是领导，真得多跟人学着点儿。 一个是继续促成自己跟邵静依的好事。 另一个，你就得主动说一些事情。 果然，邵静依就坡下驴地说道：“舅舅你净瞎说，还是领导呢？我和秦山一点事都没有，这次是秦山带我来见市委朱书记的夫人，我们学校原来的一个老师，所以才一起在这里吃饭。里面还有秦山的高中女同学，还有朱书记的女儿呢！” 秦山之前就有所猜测，觉得今天方正平的到来，很可能是方正平跟邵静依商量好的。 可能，唯一不知情的就只有方正平的女儿了。 现在一看邵静依的回答，看似顺其自然，但是斧凿的痕迹已经很明显了。 “啊，原来是朱书记的夫人？” 听邵静依说完，方正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秦山乘机道：“方书记，要不一起进去，我给您引荐一下，要是您到这来了，不见一下，到时候朱书记知道了，该挑您的理了。” 秦山给方正平一个很好的台阶。 方正平借机道：“哈哈，说得也是，那就进去看看，清华，叫秦叔叔。” 说着话，方正平对身边的小女孩道。 “秦叔叔！你当我姐夫吧，我姐跟我提过你。” 小女孩萌哒哒地对秦山道。 “住口！” 邵静依连忙过去捂住小女孩的嘴。 秦山也感觉这辈分被这小女孩说得挺乱的，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大的感觉，远没有邵静依那样敏感。 所谓童言无忌! 秦山当先带着方正平父女进了饭店的包厢。 “李老师，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方书记就是静依的舅舅，也是对我非常照顾的领导，同春县县委副书记方正平。” “方书记，这位就是我最尊敬的李老师！” 秦山只是介绍了李晓涵的表面身份，李晓涵跟方正平握了手之后道：“我听秦山提起过方书记，说是方书记亲自把秦山送去河口镇上任的，是个很有格局，很负责的领导。不瞒你说，我丈夫就是市委书记朱正峰，等我回去，隆重介绍你一下，相信只要真能干事，有正义感的领导，哪里都会需要的。” “哎呀，原来李老师还有这重身份呢，真是失敬了。也感谢嫂子对我的认可，我跟秦山虽然相识时间不长，但我很欣赏他，对于他这样敢于同不法做斗争的勇士，哪怕我丢了乌纱，我也会支持到底的。” 此时，方正平也仿佛第一次听说李晓涵背后关系一般，来了几句慷慨陈词。 秦山再次不失时机地说道：“方书记，感谢你的支持，是你的支持，让我感觉到我不是孤军在奋战，吾道不孤啊！” 李晓涵此时道：“既然都不是外人，方书记，你和孩子都一起坐下来，咱们再点几个菜，一起吃吧！” 方正平急忙道：“嫂子，不了，我还有别的事情，时间很紧，也就说几句话的工夫。既然把女儿送到这了，我也该走了，等有机会再见！” 方正平谢绝了入席的邀请，跟在座的各位都打了招呼，便走了出去。 秦山要送，却被方正平拦住。 等他走后，方正平的女儿方清华入席，秦山特意又让服务员加了两道菜，虽然孩子很小，但必须给他父亲面子。 孩子回去会跟方正平说的。 而且，秦山让方清华坐在自己身边，还特意跟她聊了几句学习的事情。 一顿饭吃得很高兴，尽兴而散。 出去买单的时候，服务员告诉秦山，说之前一个姓方的人，已经押了钱买过单了，而且还剩二百六十多元，要返回来。 秦山把钱接过来，给了邵静依。 随即对旁边的李晓涵道：“老师，您看，方书记太敞亮了，先把单买了，这多不好意思啊！” 李晓涵道：“既然你们都不是外人，也就不太纠结了，等哪天我带着云倩去同春县那边玩的时候，你也把方书记带过来，礼尚往来嘛！” “好，就听老师的！” 当下，秦山把该说的话都说了，李晓涵也是。 一行人便分开，李晓涵要把朱云倩送回学校，然后再返程，她就自己走了。 昨天晚上，秦山已经把她喂得很饱，这个时候自然不会缠着秦山。 方清华坐秦山的车，跟原班人马一起返回。 这次的省城之行，秦山非常满意。 已经超过预期的效果，不再仅仅是通过邵静依向方正平传递一些信息，而是让方正平本人感受到了自己的能量。 如果县里那边有事的时候，方正平肯定能坚定地站在自己这一边。 参加这个饭局之后，给方正平的感觉，给自己站台，应该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回到市里，先把邵静依和方清华送到地方，然后是蒋欣。 蒋欣对秦山的这个顺序很满意，之前接的时候也是，她能确保邵静依跟秦山的接触，都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可以看得出，秦山对自己是非常在意的。 哪怕他私下里跟邵静依有别的接触，但是在表面上，自己在秦山心里的地位是高于邵静依的。 哪怕邵静依有一个县委副书记的舅舅。 跟蒋欣分开之后，秦山到了张雨晴家里。 在她家里过了一夜，第二天，秦山回家补觉。 下午三点左右。 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时间，秦山去接段子衡和蒋欣，返回河口镇。 明天就是星期一，如果明天走，得起大早，太过匆忙。 秦山又正是抓考勤的关键时刻，他自己绝对不能在这上面出现问题。 到了河口镇，把段子衡放到了他的住处后，车上就只剩下秦山和蒋欣了。 “去哪？” 秦山问道。 “废话！还能去哪？你去哪我去哪呗！” 蒋欣白了秦山一眼。 “但我可警告你，一起住是一起住，别擦枪走火啊，我可不是什么得道高僧哈！”秦山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然后把车开到了租住的小区。 第二百二十二章 董万春的算盘 当天夜里！ 平安无事！ 蒋欣虽然穿着单薄的睡衣，但并没有撩拨秦山。 秦山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 在以欣赏的目光偶尔看蒋欣的时候，眼睛里全无邪念。 蒋欣也注意到秦山那种澄澈的眼神，她心里觉得秦山虽然嘴上轻薄，但其实心里真没有他说的那么花。 其实，她哪里知道，秦山前天晚上跟李晓涵大战三百回合，昨天晚上又跟张雨晴鏖战半夜，其本人已经沟满濠平，完全开启贤者模式了。 翌日一早。 秦山醒来的时候，蒋欣已经做好了早餐。 这丫头跟她养父母出摊卖早点，手艺练得非常不错，秦山大快朵颐之后，开车去上班。 镇政府上午是八点上班。 路上，他掌控着时间，七点五十七的时候，秦山走进了镇政府办公大楼。 “姚副主任，你怎么哭了？” 进门就是一楼大厅，里面放了一张桌子，姚铃坐在桌子后面正拿纸巾抹眼泪，秦山见此情形便眉头一皱地问道。 “没，没什么……” 看到秦山，姚铃急忙把手里的纸巾揉做一团，握在手心里连连摇头。 秦山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里面有事情，便沉声道：“姚副主任，我这不是私人式的关心，是以镇长的身份问你，你现在这种状态是不是与工作有关？如果无关的话，请收起你的眼泪，我不喜欢工作人员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之中。” 明知道秦山是激将法，姚铃也没有办法破解。 她不想惹秦山不高兴，便把心一横说道：“刚才寇副镇长骂我了。” “怎么骂的，如实说！” 秦山眉头一皱，继续盘问。 姚铃四处看了看，此时正是上班高峰期，匆匆进门的人络绎不绝，但在秦山的追问之下，她也只好如实说道：“他说我就是你的一条狗，拿着鸡毛当令箭，他还说，还说秦山那货蹦跶不了几天了，看他滚蛋之后，我怎么收拾你！” “就这些？” 秦山不动声色继续问道。 姚铃又擦了一下眼泪，道：“他还说了一些脏话……” “什么脏话？” 秦山眼中寒光一闪地再次问道。 姚铃又看了一下周围，对秦山道：“秦镇长，要不等我忙完了考勤的事情，回头再向你单独汇报。” 秦山看了看表，此时正好八点，他点了点头，径直离开，去自己的办公室。 到了门前，秦山仔细看了一下，放在钥匙孔的那块小碎纸片，依然还在，并没有什么异常。 他这才打开房门，看向了门里。 门口位置，他走之前特意洒上了一些烟灰。 也没有任何脚印。 秦山这才放心地进了办公室。 没办法，在河口镇，他的仇家众多，不得不小心防范一些。 如果发现异常的话，他肯定要在办公室里好生检查一番了。 依照以往的习惯，他会先烧水沏茶，但是今天没有，秦山直接坐到了椅子上，点燃了烟。 一根烟抽完，他才打开电脑，登陆县委网站，查看文件版块。 随后，他又关上了，上周五县常委会研究的关于管德清等人的处理意见，还没有形成文件挂在网上。 暂时查看不到。 秦山掏出手机给张雨晴发了一个信息：现在什么情况？ 很快，张雨晴回了信息：马上跟组织部的人会合，往同春县去，行程没有变化。 “好！” 秦山给张雨晴回了信息后，给李冰打电话。 “秦主任，这么早？请指示！” 接通电话，李冰笑着说道。 秦山道：“干得不错，周五常委会一结束，我就知道了结果，但是，刚才登陆县委网站，并没有看到相关通报文件呢？市纪委办这种事情的速度可比你们快不少啊！” 李冰轻声道：“秦主任，不瞒你说，县委董书记找过罗书记，让文件写得尽量准确一些，然后报送他那里看一下，然后再用印下发。文件内容都是现成的，也不需要任何修饰语，直接言简意赅说明问题就得了，我知道你那边可能等结果，一上班我就报给董书记看了，当时董书记在忙别的，就让我放他那儿了！” 听完李冰的解释，秦山立刻就明白了董万春的用意。 这家伙肯定是想拖几天，如果这几天之内，河口镇又出现了新的状况，比如自己被搞走，那么从河口镇的总体发展来看，镇上是不能没有书记也没有镇长的。 那么，管德清绝对有希望减轻处分，戴罪立功，重新回到镇委书记的岗位上。 想到这一点，秦山皱眉略一沉吟，便问李冰：“纪委的通报文件并不是县委的任免文件，其实是不必县委书记审阅的，而且发的纪委的红头，用纪委的印，你觉得给董万春审阅合理吗？” “不合理，可是，秦主任，这是上边安排的，我也很为难，也只能跟你实话实说。”李冰毫不避讳地对秦山说道。 “处理意见的早晚，对河口镇的工作非常重要。李冰，我只问你，你是听纪委的还是听县委的，虽然原则上县纪委归县委领导。但是你上边还是有市纪委。如果你直接把文件下发了，我会承你个人情，否则，我找程光南协调这件事情。只不过，你直接下发通报文件，可能要受到董万春的刁难，但你在程序上并没有问题。” 秦山重新点燃一根烟，在打火机咔的一声之后，他对李冰说道。 “秦主任，谁的意见都不重要，既然你这样说，我冒着得罪董万春的风险，也帮你这一次，我马上打印通报文件，去罗书记那边办理用印手续，我就跟罗书记说，把文件给董书记看了，他并没有提出不同意见，看能不能糊弄过去。” 李冰略一沉默，便满口答应下来。 秦山道：“过程这一块，我不过问，等事情办好了之后，咱哥俩一起喝点，化干戈为玉帛，过往一笔勾销，以后咱们好好处就是了。” 得到秦山的许诺，李冰当即来了精神：“好，秦主任，你放心，我肯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件事情办完，最多两个小时，你等电话吧！！” 第二百二十三章 逼宫 跟李冰结束通话不久。 外面传来敲门声。 “进！”秦山喊了一声。 随着他的喊声，姚铃推门走了进来，规规矩矩地朝秦山一点头：“秦镇长！” “坐下说话吧！” 秦山朝沙发一指道。 姚铃并没有坐沙发上，而是走到秦山的办公桌前，把手里的一张纸放到桌上道：“秦镇长，这是今天办公大楼的考勤情况，迟到人数十二人，上面有详细清单。还有四人至今没有到岗。” 秦山看都没看那张名单，便推给了姚铃：“我不管是谁迟到，不管他什么职务，是什么级别的领导，都一视同仁。这些人全部通报批评，形成书面通报，加盖党政办公章，张贴到‘政务公开栏’去。” “可是，秦镇长，我必须汇报一声，里边有镇委组织委员程先。” 姚铃犹豫着说道。 秦山没有任何间隔，立刻说道：“我说了，不管是谁，任何人都一视同仁，一律通报批评，自然也包括任何镇委委员，哪怕是哪一天我没有按时上班，没有任何请假流程，也一样算迟到，一样通报批评。姚副主任，你不要有任何顾虑，我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果你因为工作的事情遭到打击报复，我替你惩恶扬善，替你撑腰壮胆！” “好的，我这就去办！” 姚铃听秦山这样说，便拿起办公桌上名单要走，却被秦山再次叫住。 “姚副主任，等等，还有事情没有了解完。你说寇镇海还说了一些脏话，他说了什么，你不要有顾虑，如实说就行！” “秦镇长，反正不怎么好听，还是不要问了，在大厅我说向你单独汇报，是因为那里人多，怕你一直追问，才那么说的。” 听到秦山问这件事情，姚铃的眼神闪烁起来。 “好不好听，你如实说就是，寇振海这家伙，我早就想收拾他了，我还真要听听他能说出什么话来？”秦山说完，目光如炬看向了姚铃。 姚铃轻低下头，又轻轻抬头瞄了秦山一眼，才说道：“既然秦镇长非要问，那我就说了，寇振海指着我的鼻子说的，是不是那个秦山把你睡舒服了，你甘心为他办事？” “这个混蛋！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放心，姚副主任，你受的委屈，我会记得的，而且，你的工作态度我也很认可，付出总有回报的，你很快就能看到初步的回报了，记住，我说的是初步的回报！你去办理通报批评的事情吧！对了，还有重新分配办公室的事情，也要马上把方案拿给我看。” 听秦山这样说，姚铃急忙点头，道了一声谢，快速出了办公室。 等姚铃离开后，秦山给樊崇成拨了一个电话。 回铃响了五六声，对方并没有接通。 秦山便挂了电话等候。 大约过了六七分钟，樊崇成把电话回了过来。 “刚才在给办公室开会，陈亮升任办公室主任，市委副秘书长，顶替了都凯的位置，这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樊崇成在电话里轻声道，秦山感觉，他应该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嗯，我还没时间跟陈亮联系呢！” 秦山敷衍了一句，并没有说自己知道，也没有说自己不知道，反正让樊崇成自己理解去吧。 看来陈亮真的挺得朱正峰器重啊！ 这件事情只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秦山便道：“给大秘书长打电话是想问一下周琴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没有问题，已经说完了，但我还是那句话，她自己也说了，摇旗呐喊可以，但是冲锋陷阵，她的道行不够，怕被拍在沙滩上。” 樊崇成那边回道。 “那好，我就是想确认一下，既然这样，那我的计划就不做调整了，好了，你忙吧！有事再联系。” 秦山得到了这个消息，便放心地挂了电话。 又抽了一根烟。 秦山拨通了陈亮的电话。 “陈主任，想问一下，朱书记在不？” “哦，他在开会，市直机关的会议，赵市长和其余几位常委也有参加。” 电话里，陈亮直接跟秦山说了情况。 “哦，这样，那好的，我知道了！” 秦山说完，然后突然又说道：“对了，陈主任，忘了恭喜你高升了，有机会一起坐坐，好好聊聊。” “呵，秦镇长远在河口镇消息也这么灵通？就按你说的，等方便的时候，真得坐一起喝点。” 对于这位市委书记身边的红人，陈亮也是乐意结交的。 朱正峰不可能把他跟秦山之间的事情告诉陈亮的，也就导致陈亮一直被秦山制造的假象所蒙蔽，以为他跟朱正峰之间的关系好到了什么程度。 “那好的，我等着。没事，挂了！” 秦山挂断了电话。 他其实就是特意给陈亮打的这个电话，他看重的不只是陈亮现在的位置，将来这个人只要不出现问题，肯定还会往上升的。 因为，他不但靠着朱正峰，而且年龄要相对年轻不少。 跟陈亮通过电话，不到二十分钟，秦山的门再次被敲响。 走廊里也开始嘈嘈杂杂，人声沸腾起来。 “进！” 秦山喊了一声，人也跟着站起来，往门口这边迎了过来。 姚铃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脸色苍白地说道：“不好了，秦镇长，刚才我把通报贴了出去，不超过十分钟，就被程组织委员给撕了。” 话刚说到这里，程先已经跟在姚铃后面进来，脸色很是难看。 “秦镇长，我想问问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上班之前，办了一点公事，然后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我被通报批评了，有这个道理吗？” 看到秦山，程先直接质问起来。 “是啊，秦镇长，我也是这种情况，我是先到别的地方办了公事，然后才过来的。” “我的情况也是！” “我也是这种情况，秦镇长，你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通报批评我们，这样会影响我们的积极性啊!” 程先身后，又进来了六七个人，占据了办公室里不小的地方。 而且，秦山还看到，走廊里有一些人过来探头探脑地围观。 第二百二十四章 猖狂的程先 秦山一看这种情况，就知道这件事情程先肯定起了不少作用。 要不然的话，那些普通的工作人员还敢到自己这个镇长办公室里来闹？ “大家静静！” 秦山喊了一声，把众人的声音压住，然后对姚铃道：“姚主任，你拿张签到表，让大家签一下，今天这种情况应该算是一次小型的集体上访吧？每个人都签上字，我来一一解答大家的问题。” 姚铃答应一声，朝门外一个年轻人做了一个手势，那个年轻人立刻跑开了。 “秦镇长……” 一个已经进到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刚要说话，便被秦山阻止了。 “稍微等等，一会签完到，我会给你机会说的。” “秦镇长，我觉得这次是工作人员来反映问题，而不应该做为一次集体上访吧？” 这个时候，组织委员程先说话了。 “程委员，你也一样，等签完到之后，再说诉求。” 秦山丝毫不给程先面子，当着众人面，把他怼了回去。 “我都说了，这不是集体上访，为什么还要签到？” 程先的嗓音顿时提高了八度，听起来就是吼。 “请注意你的说话声音和态度，程委员，现在是你撕掉了通报，然后到我这里大喊大叫。你的行为非常恶劣，其余这些人只是迟到，你的性质就恶劣多了，我看你还是注意一下言行，以免将来被处理的时候后悔莫及。” 秦山冷声说道。 他话刚说完，有两个已经进来的工作人员，琢磨了一下，互相使了个眼色，都退出了秦山的办公室。 这个时候，那个党政办的年轻人快步跑了过来，递给姚铃一张纸。 姚铃到了秦山身边，把手里的签到表给秦山看了看。 秦山接到手里，问其余几名工作人员：“你们认同程委员撕通报的行为，才跟他一起来上访的吧？” “不，不是!” “我不认同！” 立刻有三个人摇头否认。 秦山当即沉声道：“那好，不认同这种行为的请先离开办公室，认同的继续留下。” 他这话一出口，除了那三个人外，还有一个之前没说话的人也离开了办公室。 房间中，此时就只剩下程先跟两名一起来的工作人员，此外就是秦山和姚铃。 秦山没再提签到的事情，而是问程先：“程委员，上周五贴的有关从周一开始严肃考勤的通知，你知道吧？你应该是知道的，因为你还特意跑过来跟我吵一架了！” “知道是知道，但是那上边没有写迟到就通报批评啊！” 程先说出了他自认为的道理：“你这不是借机打击报复吗？” 秦山没理他这个茬继续问道：“通报上是不是写有，如果普通公务人员有公务处理，不能及时上班的，要提前跟党政办备案，镇委委员要跟我备案？对不对！” 程先没有说话。 秦山再说话时候，突然提高了音量：“我问你对不对，你听不到吗？难道你连承认这个内容的勇气都没有吗？” “是又怎样？我不过是一时没适应，忘了报备而已，你们就这么埋汰人吗？” 程先梗着脖子说道。 秦山冷笑道：“要是别人这么说，或许我还可以念其无知，不太计较。但是，程先，你是咱们河口镇的镇委委员，组织委员，你就这个觉悟吗？如果什么事情都用‘一时没适应’，又或者‘忘了报备’来搪塞，还要组织纪律干什么？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会如实向县委县政府来反应，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肯定会被县委县政府处分的，你要做好这个思想准备。” 程先闻言，回以秦山一个嗤笑：“秦山，你别自以为是，我恭敬你，喊你一声镇长，或许过两天你什么都不是了。你别以为县委县政府是你家开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县里的领导都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不是你在这里颠倒黑白，鼓唇弄舌就能糊弄的。” “再说了，你想处理我们，也不是今天才有的事情，之前你就不是动用市纪委、县纪委的人脉了吗？可是，现在怎么样？你动我的一根汗毛了吗？你看到我的处分决定了吗？我告诉你秦山，同春县的水不是你凭着一腔孤勇就可以来趟的，到时候你这个毛孩子，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而不自知呢！” 看着程先的嘴脸，秦山没有选择再跟他打嘴仗，而是挥了挥手：“既然这么说，你走吧！咱们就看最后的结果得了！” “看就看，你觉得你能猖狂到最后吗？” 程先喝了一声，摔门而去。 看着办公室里仅剩的两名工作人员，秦山一抖手里的签到表，问道：“你们签不？” “不不不！” 那两人连句场面话都没交代，便也匆匆逃离了秦山的办公室。 “咱们怎么办？” 姚铃脸色很不好看地问道。 秦山摇头笑道：“不用管他们，做你该做的事情，之前我安排的那个办公室搬迁的任务，你的进度怎么样了？” “我都做完了方案，因为当时期限截止时是周末，没来得及跟您汇报，我把总体方案和布置图都给您带来了，请秦镇长审阅。” 说完，姚铃把一份文件递给秦山。 秦山草草看了一遍，便交还给姚铃：“具体的细节我不管，权力交给你，你要把握的总原则就是重新分配的办公室都不要超标就可以了。如果没有任何问题，就把方案张贴出来，然后做好准备工作，开始动起来。你这边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跟我说，要快而不乱地办完，有钉子户的话，你不要发生冲突，汇报给我解决！” 听到秦山给自己这么大的支持力度，姚铃顿时有了底气，连忙答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走廊里的人，也渐渐散了。 本来以为今天会出大乱子，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局。 等走廊安静了下来，秦山拨通了吴运昌的电话。 “吴县长，我这边有个突发情况，向你汇报一下……” 秦山把程先的事情跟吴运昌说了一遍。 “这个人太不像话了！” 吴运昌听完也很生气。 “把这件事情跟他之前的劣迹都放到一起，反攻的时候用。” 秦山最终对吴运昌说出了自己的用意。 镇委委员是县管干部，秦山动不了，但是，他是那根具有极大能量的杠杆，只要有个合适的支点，许多不可能的事情都能撬动。 结束了跟吴运昌的通话没两分钟，秦山的电话铃声响起。 一看是李冰打来的，秦山立刻按下了接听键。 “秦主任，已经把通报放到纪检专栏了，你上去就可以看到了。” 电话里，李冰笑着说道。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处分通报 “好，这件事情，办得漂亮！” 秦山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心情为之一爽，便叮嘱了李冰一声：“你小心董万春找你的麻烦，如果遭受他的打击报复，你可以告诉我，我不是吹牛逼，我可以摆平他！” “好，这都不是问题，以后咱们就是好兄弟了，过往一笔勾销就好了。”李冰特意又重复了一遍。 “说道做到，你放心就是了。” 秦山觉得李冰压榨得差不多了，物极必反，以后可以换个策略继续用这个人，不能一味地把他逼迫到极限，否则很多事情就很难预料了。 匆匆说了几句，秦山便放下电话，打开同春县政府网站。 果然，他找到了关于河口镇党委书记管德清、党委副书记宋世堂、副镇长寇振海、组织委员程先、党政办主任杜恩军等八人的处理决定。 其中，管德清和杜恩军是撤职处理。 宋世堂、程先因为是镇委委员，镇主要领导，给的是严重警告。 寇振海是镇委委员，没有参与饮酒，但参与了钓鱼，给的是警告处分。 其余三人，财政所所长李维东、财政所副所长袁素、镇党委宣传委员叶丽鹃同样是警告处分。 红头文件，盖着纪委的红印。 秦山看完之后，给姚铃打了一个电话。 “在忙什么？” 姚铃那边气喘吁吁地回道：“秦镇长，办公室重新分配的方案已经张贴公布，我觉得这一块，我们党政办应该先动起来，做个表率，所以，我们正在归拢人员搬家。” 秦山道：“好，你这种想法很好，先动起来做个表率，做得也好，你让别人先动，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的，秦镇长！” 放下电话，姚铃就敲了敲房门走进了秦山的办公室。 “姚主任，县委的网站你肯定还没有时间浏览吧？你来看看这个。” 秦山从之前姚铃过来那次，就在称呼上把“副”字去掉了，直接称呼姚主任，此时说完之后，把笔记本电脑翻转过去，屏幕对着姚铃。 姚铃走过去看到是这样的一份文件，脸色一下就变了，秦山能明显看到她胸脯开始剧烈起伏起来。 秦山点燃一根烟等着。 姚铃精神紧张地把文件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竟然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 她以为看漏了，就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到最后，她终于确定，处分名单里没有自己。 也就是说，她成了漏网之鱼。 “秦镇长，这……我……” 姚令从电脑上收回目光，看向了秦山。 秦山点了点头：“没错，我做了那边的工作，没有对你进行处分，一旦处分了你，肯定会影响你的提拔，你工作这样尽职尽责，下一步我还想重用你。” “真是太感谢秦镇长了，真的，太谢谢您了，我做的那些，也都是我应该做的。” 姚铃神情激动地向秦山道谢。 之前，寇振海说的那些话，她心里并不是没有担心、害怕过。 毕竟，她很清楚，自己这么快倒向秦山，一旦寇振海掌握了权势，或者管德清重新回来当书记，又或者秦山被整走，她的厄运肯定要开始了。 但是，就这一份由纪委公开发布的处分通报，已经完全断绝了管德清回来的可能。 寇振海也不可能在河口镇有什么作为了。 毕竟这样的文件一经公布，就不可能朝令夕改，再给撤回去。 尽管，这份文件本身对秦山是否能在河口镇站稳脚跟没有任何关联，但是秦山能把自己从处分名单里拿掉。 这里面所体现的能量，绝对是她这样的小镇党政办副主任所无法想象的。 姚铃从来没想过，上边会因为自己没有喝酒而免于对自己的处罚。 寇振海的情形就跟自己一样，甚至比自己还轻，他同样没有喝酒，还是后来才撞到枪口的，但也被处分了。 由此，姚铃想到了之前秦山所说的“很快就能看到初步的回报了”，难道就是说的这件事？ 此时，秦山道：“也不用感谢我，这些都是你用自己的工作态度换来的，通报是为了批评教育，是为了让工作人员知错能改，既然你已经提前有所改观，自然就不用再对你批评教育了。接下来，就看你的后续的表现了，如果没有其它问题，可以把你提到副科级，成为国家正式干部。” 现在的姚铃是股级，别看距离副科只是一步之差，但是对姚铃这样在县里没有任何后台的人来说，这一步也形如天堑，难以跨越。 “谢谢，太谢谢领导了，我一定鞠躬尽瘁，好好干！” 听到秦山给了自己这种可能，姚铃顿时激动万分。 “嗯，这件事情，你知我知，不要扩散。”秦山点了点头，姚铃也会意地做了保证。 秦山见姚铃已经彻底被自己收服，便安排道：“你回去登陆网站，把这份文件彩色打印，然后张贴到‘政务公开栏’，而且你要留意一下，如果有人撕毁，尽可能留下影像。” “好的，领导，贴之前，我趁人不注意，把监控摄像头跳换一个角度，拍摄政务公开栏那边就行了。” 姚铃当即出了一个主意。 “好，这种小事，你自己做主就行，我就要一个结果。” 秦山点了点头，觉得此人还是挺聪明的。 很快，政务公开栏前，就人头攒动，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去。 这张处分通报如同一枚重磅炸弹，在河口镇委，镇政府炸响，所造成的影响迅速向四面八方扩散。 “管书记肯定回不来了！” “杜主任也完了！” “处分通报上竟然没有姚铃，她当天不也去了吗？” “寇镇长后来才去的，怎么他也被处分了！” 公开栏前，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叽叽喳喳，乱七八糟，听不出个数来。 最先看到姚铃张贴通报的还是普通工作人员，但是这个消息在迅速扩散。 很快，副书记宋世堂赶了过来，然后是寇振海、程先，还有宣传委员叶丽鹃。 这些人站在那张红头的处分通报前，一个个都脸色铁青，谁都没有说话，但彼此之间却避免不了一些眼神交流。 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既然红头通报都出来了，这个处分肯定就已经坐实了。 管德清回不来了！ 以后，他们的日子将会很难。 非常不甘心的宋世堂朝其余几人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离开此处，其余几人也纷纷离开，跟着宋世堂去了他的办公室。 第二百二十六章 倒秦行动 “诸位，虽然现在咱们都是难兄难弟，看起来处境堪忧……” 等众人都在办公室坐定，宋世堂来了一个这样的开场白，听得众人都是眼睛一亮。 就知道宋世堂肯定还有下文，似乎他还有别的路可走。 宋世堂给众人发了一圈烟，叶丽鹃是女的，不抽烟，她默默走到窗边，避免吸入过多二手烟。 如果在平时，她肯定会用手在鼻子前扇扇，然后说，你们男同志注意了，这里还有不抽烟的女同志呢！ 可是，现在，她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老寇，是你来说，还是我说？” 把烟都点上之后，宋世堂看向了寇振海。 “宋书记，这里你官最大，还是你来说吧！” 寇振海直接说道。 “那好，有些事情，我就跟大家说说，然后咱们共同面对这件事情，毕竟这件事情涉及到咱们每个人的切身利益。但是，有一点，我要说明，今天的事情，也仅限于咱们这些人知道，千万不要扩散，也不要有任何的泄露，否则谁泄露，谁承担责任，而且，这个责任，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宋世堂的这些话，顿时让办公室的氛围为之一静，大伙的神情也跟着郑重起来。 宋世堂非常满意大家现在的态度，他目光扫视了一圈，然后缓缓开口：“我先说说县委董书记对秦山的立场。董书记对秦山的成见很深，其中最主要有三点原因。” “其一，秦山还在市纪委上班的时候，就到同春县来查案，而且还没有事先向董书记请示和汇报，就弄出了风波，导致县常务张副县长受了牵连，以及恩平镇长也被拿下，董书记很是震怒。” “其二，在之后，秦山到咱们河口来，同样没有经过董书记的同意，就通过公安口的人对丁老三一伙下手，还让市纪委来人把寇镇长的公子带到市里审查，分明就没把县领导放在眼里。” “其三，这次上任，不过屁大点的事情，他又是找市纪委，又是找公安局，结果让董书记那边也没面子，董书记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 宋世堂说的这些事情，在坐的这些人都很清楚。 所以，董书记看不上秦山，绝对是在情理之中的。 宋世堂继续道：“说完董书记的问题，我再给大家分析一下，秦山这几次之所以得手，以及他能调到这里当镇长的原因。” 众人频频点头，仔细倾听。 宋世堂接着说道：“我对秦山此人做过很详尽的调查，他之所以能进市纪委，是因为他的叔叔是前常务副市长秦选良，但秦选良已经进去，这个靠山就没了。” “秦山还有一层关系，就是他岳父，是现任市委秘书长樊崇成。但是，他与樊崇成的女儿已经离婚，我已经从市民政局那边得到了证实。” “可能，有的人会想，他们会不会是玩的假离婚，然后樊崇成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提拔秦山。这样想，不是没有道理，但是现在，秦山跟一个叫蒋欣的女的在搞对象，而且已经同居，你们觉得那还能是假离婚吗？” 办公室里众人都纷纷点头，不错，这是一个很有利的证据。 如果是假离婚，樊家绝对不能容忍秦山这么做，而秦山肯定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跟那个女的住一起。 这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 哪怕秦山真跟别的女的有一腿，也只能在暗地里进行，不可能这样公开化。 “再说说秦山为什么来到河口镇。” 宋世堂再度开口：“据我了解，他在市纪委的时候，办了一个案子，就是把市委办公室的主任都凯给弄倒了。估计是都凯后边有人，秦山这个案子没有办完，就交了出去，然后就无所事事，纪委也没再用它，后来就被安排过来当镇长。” “据我分析，之所以安排到这里来，很可能是因为他在这里有不少仇家，丁家就不用说了，是他报案抓的，还有杜家，杜镇长就是被他弄下去的，他来接任，能消停得了？还有此前，他得罪了董书记，在同春县内，秦山就像一只蚂蚁一样，董书记想碾死他很容易的。” 众人再度纷纷点头，觉得宋世堂的这些分析，都有充分的理论和事实支持，是站得住脚的。 宋世堂继续道：“明确了以上两方面的问题，我给大家透漏一件非常隐秘的事情，关于咱们的处理决定，是上周五下午县常委会会议上做出来的，因为市纪委的介入，加上所谓的这次事件造成了恶劣的影响，董书记虽然有意保护咱们这些同志，但在风口浪尖上也不好过于明显。” “董书记打电话跟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曾经表示过，县委那边会尽量延迟文件的下发，看看后续是否还有补救的可能。但是，没有想到，今天纪委的通报就出来了，我敢肯定，这绝对不是县委的意思，应该是纪委的单方面的行为，我现在就给董书记打电话汇报一下这件事情。” 说到这里，宋世堂掏出电话，给董万春拨了出去。 但是电话回铃响了两声便中断了。 宋世堂拿着电话沉吟道：“肯定是董书记那边有事，没接我的电话。不过，我有个想法，跟大家说说，一起来挽救我们的政治生命才好。” “宋书记，有什么好主意，你就说吧！” 寇振海此时插言道。 “是啊，你就说吧！”组织委员程先接着开口。 宋世堂道：“咱们集体去县委，找董书记，告秦山的状，把他这几天胡作非为的，跟人多次吵架的那几件事情都向县委反映，尽可能多找一些同志，多造一下声势，如果能把秦山整走，是最好了，就算整不走，把他整臭了，或者背上一个处分，大家就都一样了，咱们这样才有翻身的可能。诸位心里要有数，这是背水一战，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此提议一说出来，立刻就得到了在场众人的响应。 其实，里边有的人事先已经知道了这个机会，现在不过是跟着推波助澜而已。 看看大伙都非常赞同，宋世堂立刻做出了安排，让寇振海马上联系纪委通报中涉及到财政所的那两个正副所长，还有今天考勤迟到通报中的几个心腹。 大约半个多小时左右，三辆车已经从河口镇出发，开往同春县城方向。 “秦镇长，宋副书记、寇副镇长等所有受处分领导，共六人，以及另外三人，分乘三辆车，已经走了，看方向是县城方向。” 很快，姚铃出现在秦山的办公室，就此事做了汇报。 “好，你去忙吧，没事的，他们这是自投罗网去了，没事，你继续做好办公室搬迁工作，尽可能做好动员工作。” 秦山点了点头，让姚铃去忙。 而他则是拨通了吴运昌的电话。 第二百二十七章 集体告状 宋世堂一行人抵达县委的时候，将近十二点下班的时间。 考虑了一下，他下车给董万春打了一个电话。 这次电话顺利地接通了。 “嗯，什么事情？” 电话里董万春直接问道。 宋世堂一听，就知道董万春旁边有人，不方便说得太明白，便直接汇报道：“董书记，我们河口镇的一些镇委委员和工作人员要向您汇报一下工作，反应有关新任镇长秦山的一些问题，不知道您那边什么时候方便。” “哦，是这样，下午一上班过来吧，中午我这边有事！” 董万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此时，他正陪着市委组织部的领导，张雨晴的任命已经宣布，剩下就是中午招待一下市委组织部的领导，给张雨晴接个风。 宋世堂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既然董万春这么说了，他就带着大家离开了县委大楼，找地方吃饭。 在一家饭店，要了一间包厢，边吃边谈，商量着见到董万春之后该怎么说，才能效果最大化。 其实，除了宋世堂和寇振海之外，其余人并不知道，到县里来闹这件事情，本身就是董万春授意的。 只不过，并不是董万春本人通知的，而是由他的秘书许大业。 一旦出了问题的话，董万春肯定不会承认这件事情，锅就得由许大业来背。 正谈着的时候，宣传委员叶丽娟的电话响铃，她看了一眼电话，就出了包厢一边接听一边朝饭店外边走。 “周部长，您好！” 给她打电话的正是县委宣传部长周琴，叶丽娟的对口领导。 “小叶，我这边有事，抽空出来给你打个电话，长话短说，你们河口那边任何针对新来的镇长秦山的行动，你都不能参加，你本人也不要跟秦山对着干。不要问为什么，照做就是，好了，我要回包厢了。” 周琴一口气说完，就挂了电话，只留下叶丽娟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周琴为什么要这么告诫自己？ 她跟秦山有关系吗？ 还是，有别的自己不知道的情况？ 叶丽娟犹豫了一下，决定按照周琴说的做。 她回了包厢之后，对宋世堂和寇振海道：“宋书记，寇镇长，刚才接到家里电话，我妈突发疾病，我要马上赶过去，看看到时候能不能赶回来，咱们电话联系。” 宋世堂当即道：“既然这样，咱们多过去几个人帮忙，老人的治疗重要。” 一听宋世堂这样说，叶丽娟就有些发慌，她是随便撒谎找了个退出的理由，肯定不能让宋世堂跟着去的。 “宋……宋书记，你们的事重要，我妈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就不麻烦你们了，我自己回去就行，那好了，我得走了。” 叶丽娟磕巴了两句，后面才把意思顺利表达完整。 宋世堂当即脸色一变：“丽娟，你站住，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刚才撒谎了，你妈其实并没有病，如果你还想否认，咱们就一起去看看。” “真的！” 叶丽娟急忙辩解道：“我妈得的是妇科病，不方便男的去看。” 宋世堂冷哼了一声：“丽娟，这件事情咱们就不探讨了，我也不想问你打退堂鼓的原因，肯定跟刚才那个电话有关的，不管什么原因，叶丽娟，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你临时退出了，不但跟咱这些人隔了心，一旦我们行动失败，你就有最大的通敌嫌疑。另外，就算我们胜利了，我们所争取到的光也肯定照不到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可是……” 叶丽娟又开始犹豫了，她不清楚周琴为什么给她打这个电话，但又不把话说明白了。 周琴跟她并没有太特殊的关系，只不过是在工作关系中，周琴挺欣赏叶丽娟的才华，写个宣传报道啊，写个散文、诗歌啥的，都能入得了周琴的法眼。 “别可是了，你妈的病情也不差你一个，她身边不是有人吗？你还是坐下吧！” 宋世堂看叶丽娟如此表情，便不容分说地下了命令，还趁机给了叶丽娟一个台阶下。 从他的角度，是绝对不希望叶丽鹃退出，因为叶丽娟是镇委委员，这个人去，还是能增添不少声势的。 叶丽娟最终没能下定决心，最后想想，心里就存了一些侥幸心理，便说了两句场面话，重新坐了下来，然后再也没有提起离开的事情。 县委、县政府都是下午两点上班。 两个机构在同一个楼。 一点五十分，宋世堂等九人已经到了董万春的办公室外等候。 过了四五分钟左右，董万春跟秘书许大业也来到了办公室外。 “有什么事情反映？进来说吧！” 许大业开了门，宋世堂等人进了办公室，许大业招呼办公室的人过来，给这些人倒了水。 等办公室的人走了之后，宋世堂看了一眼寇振海，然后两人同时站了起来，其余人也纷纷起立。 宋世堂靠近董万春几步，说道：“董书记，这次我们集体过来，主要是新任镇长秦山的一些问题，如果再不向领导汇报，制止他的肆意妄为，河口镇的大好局面将会毁于一旦，镇委和镇镇府的工作将陷入彻底瘫痪，乌烟瘴气的境地之中。” “哦？竟然这么严重？你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董万春做出惊讶的表情，问道。 “董书记，那先说几件，别的同志再补充吧！” 宋世堂说道：“秦山自到任以来，非常不注重工作方法，不尊重同志，不注意团结同志，到任这几天来，已经跟多名同志，乃至镇委委员吵架，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伤害了不少同志的感情，对镇委的团结带来了破坏性的损害。寇镇长，你也说说。” 寇振海道：“董书记，秦山倚仗手中的权利，大搞一言堂，搞个人主义，凡事都不经过镇委委员商议，不经过集体表决，重大事情也没有商量过程便强制实施。” 寇振海说完，看向了组织委员程先。 程先道：“董书记，秦山同志不顾及河口镇的实际情况，大搞一刀切考勤，用以显示个人威严，对于迟到的人，不问青红皂白，不问任何原因，便直接上公开栏书面通报批评，弄得人怨声载道，大大地损害了工作人员的积极性。” 叶丽鹃也接着道：“董书记，秦山没有经过调查研究，也没有做好宣传工作，没有解放同志们的思想，便自以为是地搞什么办公室重新分配，造成办公秩序的严重混乱。” “是啊！” 财政所长李维东道：“而且，秦镇长还没有计算这样做的成本，以及后续的一些影响，就直接实施了，其实有很多同志是不同意、不赞成的。” 宋世堂又道：“还有，县委对我们的处理意见，在网站上公布也就算了，秦山还让人把文件打印出来，张贴在公开栏里，使我们都成了笑柄。” “什么处理意见？” 董万春一直在接待组织部的领导，还没有登录过网站，所以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一听话头不对，便急忙问道。 第二百二十八章 李冰的金蝉脱壳 “就是关于管德清书记我们在一起饮酒的那件事情的违纪通告！” 宋世堂急忙详细解释了一下，通过察言观色，他觉得这位县委书记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哦！” 董万春点了点头，便不动声色地对秘书许大业道：“许秘书，先带他们到接待室歇息片刻。” 宋世堂和寇振海等人不知道董万春想干什么，但人家已经做出安排，他们也就跟着许大业去了。 等人一走，董万春登录县委网站，上去一看，果然，纪委板块已经把那份违纪通报放了上去。 董万春顿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差点就把茶杯扔了出去。 但是，很快他镇定下来，拿起座机，拨通了纪委书记罗旭的固话。 “罗书记，关于管德清的处理决定，我记得曾经跟你说过，通报内容，我要看一下，然后再发文，怎么我还没看呢，就发到网站了？” 董万春尽量使自己心平气和地说这些话，但是心里的怒火却让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质问。 罗旭那边有些纳闷地回道：“董书记，你没审过吗？李冰办理签发手续的时候说了，你没有不同意见啊！” “没有不同意见！没有不同意见！罗书记，你让李冰过来见我！” 董万春愤怒地说完，直接摔了电话。 可以理解成，这是摔罗旭的，也可以理解成是在摔李冰。 罗旭一看董万春这么大动肝火，一个电话把李冰喊了过来。 “李冰，刚才董书记打电话询问网上挂的那份违纪通报的事情，他当时到底什么意见？” 罗旭直接询问。 李冰道：“罗书记，这件事情是我经手办的，就算有问题，也是我一力承担，董书记是需要写个报告，还是需要您给他一个解释？” “他让你过去找他！”罗旭站起身：“走，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罗书记，你放心，我有办法对付他，他不是没点名让你去吗？你要去了反而我不好发挥！” 李冰笑了笑说道。 “那好，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别发生冲突，这几天他心气不顺。” 罗旭倒没再坚持要去，便叮嘱了李冰几句。 从罗旭这里出来，李冰给秦山发了一个微信：哥啊，因为那件事情我要给董万春过堂了，你替我多念几句往生咒吧！ 这件事情，李冰觉得必须让秦山知道。 毕竟，自己真的冒了挺大的风险。 到了董万春的办公室外，李冰敲了敲门，听到里边喊“进”，他才推门进去。 “李冰，你搞的什么鬼？那份违纪通告为什么不经我允许，就挂到了官网上？” 李冰才把门关上，董万春便大发雷霆，质问起来。 “董书记，原来您没同意啊？我以为您已经同意了！” 李冰故作惊讶地说道：“我把文件草稿给您送来之后，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您的消息，后来我就给您发了短信，难道您没看到短信？” 董万春目若寒冰地盯着李冰，听李冰这么说，他拿起手机，打开了短信。 果然看到了李冰的未读短信。 发来的时间，应该是组织部的人抵达，他去迎接的那段时间。 其实，这个短信，就是李冰看到他去迎接上边的领导，无暇他顾的时候才发的。 短信的内容是：董书记，违纪通报您审完了吗？如果有问题请找我，要是没有不同意见，不用回复我，半小时后，我就办理手续直接发了。 看到这样的短信内容，董万春气得再次一拍桌子。 他知道，这是李冰的文字游戏。 但是，要说起来，李冰并非不占理，你不同意，可是你倒是跟人家说啊！ 人家都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了！ 但问题是，手机短信这个功能，董万春已经不记得多久不用了，现在都用的微信。 这个亏吃的，真是哑巴吃黄连。 董万春知道李冰背后的关系，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把李冰得罪死。 “董书记，是我理解错了吗？要是哪里有问题，我现在就撤下来，或者按照您的意思改，看还能补救一下不？” 这个时候李冰又来了这么一出，董万春更是满腔怒火不得发泄。 那根本不是改不改的问题，而是发不发的问题，再撤下来有用吗？ 如果真的那样做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市委市政府就会传出对他不利的消息。 “好了，你去吧，回去自己好好反思一下吧！” 最终，董万春朝李冰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把他赶了出来。 “好的，董书记，要是需要改的话，随时喊我！” 李冰说了一句，才屁颠屁颠地离开了董万春的办公室。 他刚走，董万春就打电话，把许大业找了来。 “告诉办公室，立刻下发通知，二十分钟后，在会议室召开常委扩大会议，各在家常委务必出席，不在家常委，视频连线参加，对了，新到任的女副县长在常委之列！” “好的，董书记，我马上通知！” 许大业答应一声就要出门。 董万春又补充道：“扩大范围就是河口镇来的这九个人，全部参会！” “明白！” 许大业站定身子，看董万春再次朝他挥手，这才离去。 二十分钟后！ 会议室中，同春县在家的十个常委全部在座。 唯一不在家，去省委党校学习的组织部长简克军也已经连上了视频。 会议室后排的椅子上，宋世堂、寇振海、程先、叶丽娟等九人一字排开，都已经在坐。 张雨晴到任第一天，人都没有认全，就被通知参加了这次会议。 她的手机放在了桌子上，实际上，已经跟秦山处于通话的状态。 但她这边，把音量调到了最小，即便秦山那边敲锣打鼓，这边也是丝毫听不见的。 同时来电提醒方式也设置成了静音。 “同志们，今天临时召开常委扩大会议，是因为我听取了有关汇报，觉得这件事情已经到了生死攸关，迫在眉睫，不立即解决，咱们同春就会到了出乱子的地步。” 董万春第一个发言。 随后指着后排的那九人道：“他们中有四人是河口镇的镇委委员，有两人是镇财政所的主要领导，有三人是镇政府的工作人员，他们向我反映了，关于新任镇长秦山同志的不少问题，触目惊心啊！同志们，我觉得这些情况，所有常委有必要清楚地了解，然后研究出一个妥善的处理方案，下面就请基层的同志先自我介绍一下，然后向诸位常委如实反映问题。” 第二百二十九章 集体控诉 与会各常委，都没有说话。 目光都从董万春身上转移到了河口镇那九人的身上，每个人的心思各有不同。 “终于还是来了，秦山这小子料事能力不凡啊！” 县长吴运昌心里一下就起了这个念头，他第一次觉得，秦山能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上，绝对不只是靠人脉和运气，所谓的人脉和运气，应该都是他靠努力得来的。 此子不可轻视啊！ 宣传部长周琴则是盯着后排的宣传委员叶丽鹃，脸色有些难看。 明明她已经通知叶丽鹃不要参与这件事情了，但这个叶丽娟竟然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秦山的事情，樊崇成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了，如果真如樊崇成所说，那么今天很可能，她要站在秦山这边。 也就是叶丽娟的对立面，该怎么搭救一下叶丽娟呢，周琴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副书记方正平冷眼旁观，此前秦山从来没有跟他提过这方面的事情，只是通过各种方法让方正平看到他背后的人脉。 这个效果已经显现出来。 听到事情竟然跟秦山有关，方正平立刻提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在这个危急时刻替秦山出头。 包括今天刚被宣布的常务副县长庄金明也是怀着同样的心思。 难道董万春不知道秦山的关系？ 如果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这样针对？ 刚才董万春短暂的发言，已经犯了常委会的一个忌讳，那就是在关键问题上，主要领导不要率先表态。 而董万春不但表态了，而且在表态中对秦山的评价中还出现了不应该出现的措辞，他的态度一览无余。 前两天刚跟秦山吃完饭的庄金明同方正平一样，也准备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得罪董万春，如果真的避免不了的话，得罪也就得罪了。 因为董万春决定不了他们的前程。 能够起决定作用的只有市委的领导。 他们不出手，或许秦山也没事。 但出手和不出手的区别却是极大。 即便将来秦山在他们的升迁之路上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但是不出手，秦山的破坏性谁也预料不到究竟有多大。 毕竟，之前秦山做出的那些事情，已经有不少人被他打落马下。 就在众人心中思绪起伏的时候，宋世堂已经开始了他的汇报。 “各位领导，我是河口镇镇党委副书记宋世堂，今天我们河口镇的一些常委以及工作人员，到县委来反映关于镇长秦山的一些问题，在这里偶遇，而不是一次有组织的上访行为。” 宋世堂，首先就把这次来县委反映问题的行为给定性了，正是为了避免个人承担太大的责任，或者将来被人清算。 “下面，我就开始我的汇报……” 宋世堂所说的内容，基本与在董万春办公室里说的相仿，但是在措辞上，有的词用得更加狠辣，把秦山说得非常不堪。 他说完之后，是寇振海、程先。 这两人也基本上重复了之前董万春做的汇报。 到了宣传委员叶丽娟这里，她没有立刻说话。 就在刚刚，她收到了县宣传部长周琴的微信信息。 内容只有五个字跟一个标点符号：中午的电话？ 意思很明显，叶丽娟知道周琴是在提醒她，中午我都给你打了电话，你怎么还来了？你忘了我给你打电话的事了吗？ 总之，叶丽娟是这样理解的。 在这个非常敏感的时间点和地点上，周琴没敢把话说得太明白，否则被人拿到了她发的信息，她就算违反了纪律。 用这样的方式提醒，即便被人看到了，她也有理由辩解，因为上面除了当事人知道外，几乎没有任何太多的信息。 “叶委员！” 叶丽娟超过六七秒没有说话，宋世堂立刻小声提醒她。 “哦，我刚才想起了我妈的病，走神了，不好意思啊！” 叶丽娟看了周琴一眼，急忙解释道。 这一眼之间，她发现周琴在朝她微微摇头。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卫生间！” 没有别的办法，叶丽娟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她觉得，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内，周琴应该有足够的时间给自己发信息详细说一下，或者可以跟自己出来，当面说清楚。 但是，当她到了卫生间，硬是蹲下挤出了几滴尿，到重新往会议室返回的这段时间里，周琴却连一个信息都没给她发。 更不要说出来跟她讲个明白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情况正如宋世堂所说，县委书记董万春是站在秦山的对立面的。 难道周琴部长不让自己参与，不是从自己这个角度考虑，而是站在秦山的角度？ 难道她与秦山之间存在某种关系？ 这是在替秦山降低风险？ 越想，叶丽娟越觉得就应该是这么回事。 当一个人陷入我执的境地时，是非常可怕的，因为太过执拗而忽视其余诸多客观存在的可能性。 叶丽娟就固执地认为，周琴不是在帮自己，而是在帮秦山！ 没有了这层顾虑，重新回到会议室中的叶丽娟，便把在董万春办公室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她是最后一个发言的，在她哗哗期间，那三名普通工作人员已经完成了对秦山的控诉。 大致内容就是关于考勤被通报批评，理由是由于公务，他们感觉到冤屈。 叶丽娟告秦山状的时候，周琴把脸扭到了一边，没再看这个让她非常生气的女人。 “各位同志还有补充的吗？” 叶丽鹃看到周琴的动作，但她并没太在意，直至董万春此时发问，她才同其他人一道摇头，表示没有任何补充的了。 董万春便道：“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或许他们所反映的问题并不全面，但是也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下面请各位常委，发表一下对秦山同志的处理意见吧！简部长，你是组织部的领导，主管干部考核，你先谈一下吧！” 那么多大活人在座，董万春第一个偏偏挑上了唯一视频连线参加会议的组织部长简克军。 第二百三十章 第一个反对者！ 董万春的两次发言。 第一次就把秦山的行为定了性。 这一次，直接询问对秦山的处理意见，在常委会上这样发言，是带着非常强烈的诱导性。 正确的说法，是向各位常委询问一下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建议或者意见。 使用那种比较中性的说法。 但董万春的意思极其明显，出现这么多的问题，肯定是要处理秦山的，接下来要讨论的，主要是怎么处理的问题。 与会的这些人都是人精，包括来集体告状那些人，也都听出来了里面的门道。 宋世堂、寇振海、程先、叶丽娟等人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般，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秦山肯定是完了！ 这个仇终于得报了！ 秦山一完蛋，自己的那个处分，应该不算什么了，这次算是立功，也可以将功折罪。 总之，只要董万春支持自己，单纯的一个纪律处分，并不能代表太多的东西。 此时，组织部长简克军已经开始了发言。 “董书记、吴县长，各位同志，刚才我认真听了基层同志的汇报，真是让人感到触目惊心啊！” “我们常说，基层的治理，要从和谐、稳定、团结这三方面进行。和谐的干群关系，稳定的政治环境和团结的领导团体，这是我们工作必不可少的因素，如果这三方面都不具备，那么还怎么谈建设、谈发展呢？” “不论秦山出于什么目的和想法，造成了今天的这种状况和形势，我觉得，他做为河口镇党委和政府工作的主持者，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的意见是先停止他的工作，然后再具体调查处理。” “选择一位熟悉河口镇情况，且具有良好的干群基础，做事老成持重的镇委委员临时主持镇委和镇政府的工作。比如，现任的河口镇党委副书记宋世堂同志！以上就是我的个人意见。” 听到简克军推荐自己主持河口镇的工作，宋世堂顿时心中狂喜，但他却很好地掩饰了此时的心情，依然面色平静地端坐在椅子上。 真正向在座的各位常委展示出自己老成持重，可堪大任的一面。 “各位同志，谁赞同简部长的意见，请发言。” 目光扫了一眼宋世堂，董万春又看向了其他常委。 县长吴运昌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这个董万春搞一言堂搞习惯了，凡事都要按照他的意思进行。 就是现在主持常委会的节奏，也是完全在实现他的意图。 什么叫谁赞同简部长的意见，请发言？ 意思就是，有不同的意见，先不能发言呗？ 必须是赞成的才能发言？ 接下来，吴运昌已经猜出了董万春的节奏。 等所有赞同的人发言之后，董万春就会自己发言，表示支持。 再然后，就会问，还有没有人跟我有不同意见，如果没有的话，就这么决定了！ 一般这种情况，再有人发表不同意见，就变成了反对他董万春本人了。 但是反对他本人的情况也不是没出现过，一旦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董万春本人就会表现出极度的强势，极力打压，直到别人再也不想提出反对意见为止。 当然了，这种情况出现过，那是事先没有沟通的情况下才发生的。 一般的常委会研究议题，都会事先交流，哪怕存在利益交换，在常委会上一般都会通过的。 但是，今天特殊。 今天这次常委会是突发的，临时性的，事先谁都没有得到通知，突然就来了。 作为一个成熟的领导，吴运昌没有说话，他想看看，秦山到底在县委有多少支持者。 “我同意简部长的意见！” 会场略微冷场了十秒左右，看到董万春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左木青做了简短发言。 “我也同意组织部简部长的意见！” 随后，县委常委、统战部长孙有成，也发表了支持意见。 县委常委、县人民武装部长魏怀民同样发表了对简克军的支持意见。 后排！ 宋世堂等人，尤其是宋世堂本人，已经心花怒放。 这件事情，开会一说，然后秦山就要被拿下处理，就这么简单。 这么多常委都已经支持简克军意见，县委书记又已经表明自己的态度，常委会的结果应该毫无意外了。 宋世堂格外相信董万春对常委会的掌控力。 这种情况下，还拿不下秦山？ 除非山无棱，天地合…… 想到这个结果，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宋世堂竟然拿出手机，给秦山发了一条短信：秦山，你终究是失败者，你会见到胜利者的微笑，但是你，很抱歉，你已经没有了笑的资格。 信息刚刚发送完，他就收到了秦山的回信。 短短的两个字：尼玛！ 看到这两个字，宋世堂笑了，这可能就是失败者最后的倔强了。 因为到了这个时候，董万春在等待了片刻后，没有人在做附和性发言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 “可能，有的同志还没有考虑成熟，那就趁这个机会，谈谈我本人的看法。” “秦山同志必须要从领导岗位上下来，不然河口镇出现了重大问题，谁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在他造成不和谐、不稳定、不团结的局面下，依然任其妄为，谁能负担起这个责任？是我，还是在座的各位？” “宋世堂同志是河口镇的副书记，具有很强的领导能力，是镇里的三把手，在一二把手缺位的情况下，他顶上去是顺理成章的，对他本人来说，也是责无旁贷的。” “简单地说，这就是我的个人意见，谁跟我有不同的意见，大家尽管说，集思广益，畅所欲言嘛！” “要是没有的话，那就……” 董万春表面上说让大家畅所欲言，但是他根本不想给任何人机会，接着就要做出会议结论。 一听董万春竟然这样无耻，张雨晴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打断了董万春的话：“慢着，我有不同意见！” 张玉晴话说得很突然，很干脆，斩钉截铁。 几乎出乎了所有与会者的预料。 谁也没有想到，这位今天刚刚被宣布任命的女副县长，竟然是第一个站起来反对董万春的人！ 第二百三十一章 强硬的张雨晴 如果没有人站出来。 那么董万春下面的话将是“那就按照简克军同志提出的处理意见办！” 但，那只是一个假设。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有人站出来，提出了反对意见。 如果提出反对意见的是其他人，董万春或许在心理上还能接受，但是，这第一个站出来的偏偏是今天刚刚报到履职的张雨晴。 董万春顿时脸上阴云密布。 他冷冷地看了张雨晴一眼，语气非常生硬地说道：“张副县长，今天召开的是县常委会列席会议，你今天刚刚报到，属于列席范围之内，不必发表意见。” 直接堵嘴，不让张雨晴说话。 张雨晴也不是善茬子，不然也不可能干到区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又在区书记被查的风波中全身而退，顿时她抓住了董万春言辞里的漏洞，直接质问起来：“请问董书记，县委常委成员，报到当天没有权力在常委会上发表自己的意见，是写在哪个条例的第几款上，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如说出来让我学习学习！” 众所周知，这样的条例肯定没有。 大伙都看出来了，张雨晴这位刚刚到任的副县长在硬刚县委书记董万春。 常委会的形势一下变得非常紧张起来。 董万春丢了面子，恼羞成怒，当即一拍桌子喝道：“张雨晴，你不要吹毛求疵，我的意思是说，你刚到同春县来工作，对河口镇的情况还不了解，就不要发表意见了。” 张雨晴脸上毫无惧色，沉着应对：“董书记，你朝我一个女的拍什么桌子？如果咱们县里的常委会是比谁的声音大，比谁拍桌子响，那是不是就不用讲道理了？” 董万春接连被怼，脸色越加难看，他也意识到，面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并没有那么好对付，看来，她应该跟秦山关系不错。 “雨晴同志，我说的道理不明白吗？你不了解河口镇的情况，不适于发表意见，现在你明白了吗？” 董万春感觉到不少目光都在看自己，声音终于压下来了，但是语气还是比较豪横。 “董书记，凭什么说我不了解河口镇的情况？” 张雨晴就着董万春的话题反问道。 本来吴运昌想要插嘴替张雨晴说几句话，但是看到张雨晴气势依然不弱的样子，他也就没有插言。 “你今天才刚刚履职，这是事实吧？” 董万春抱起双臂冷冷地盯着张雨晴道。 “如果董书记单纯地把对河口镇情况的了解程度，用履职时间的长短来衡量，那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我想问一问，董书记在同春县的工作时间应该不短了吧？你对河口镇的情况应该足够了解吧？那我问你，最近五年，河口镇的gdp，分别是多少？这些最基本的数据，你应该知道吧？” 张雨晴右手玩着中性笔，同样盯着董万春问道，那枝笔在她手上滴流旋转，流畅自如，玩出花来的那种感觉。 “去年是18亿元左右，前面四年基本相仿！” 董万春看了张雨晴一眼，直接开口说道。 张雨晴一摆手纠正道：“错，董书记，去年河口镇的gdp是19.25亿元，往上追溯四年分别是20.03亿、20.3亿、20.8亿、21.2亿，也就是说河口镇每年的gdp是递减的。董书记，我说对不对？” 为了张雨晴能够有足够的发言权，秦山在她身上下了不少工夫，关于河口镇的一些资料都发给了张雨晴，就是防止出现今天的这种情况。 没有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她的这一番发言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多数县领导顿时对张雨晴刮目相看。 原本以为她只是一个花瓶，但现在看，还真是有几把刷子。 尤其是对河口镇经济发展相当了解的吴运昌和庄金明更是叹为观止。 他们肯定比董万春强，大体知道发展趋势，数也能说得上来，但是要完全准确到小数点后面的数字，他们也是做不到。 董万春此时脸色更加难看，他不想在gdp这个话题上继续折腾，因为他叫不准这些数字，也不好让人去核对。 总之，在这个问题上输给刚刚履职的张雨晴，只有丢脸的份。 他当即转换了话题：“记住几个数字根本不算什么，对河口镇的了解，不能只体现在gdp上，而是关于镇的历史、地里位置、经济状况、发展定位、面临的困境以及可以利用的资源及长处，等方方面面，而且，今天所讨论的关于秦山的问题，就涉及到对河口镇的政治生态及镇领导的具体情况，所有这些综合起来，才算是对河口镇有所了解。” 张雨晴当即道：“既然董书记这么说，肯定刚才发言的诸位常委对河口镇的这些情况都非常了解吧？不然，你也不会允许他们发言吧？” 董万春立刻明白了张雨晴的意思，看样子，自己要是顺着张雨晴的意思说，张雨晴肯定要验证一下，那些人是否真的那么了解河口镇。 那肯定一试就会出假的。 董万春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的，当即他横眉冷对地说道：“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分管范围，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对所有情况都了解的，你不一样，你是新来的，就算你对河口镇的一些情况有所了解，也是片面的。所以，最好不要轻易发表意见，好了，今天的会议就这样，我宣布，今天的研究结果，与会常委十一人，除一人弃权外，其余十人全部同意组织部长简克军同志的意见……” 看到董万春就要这样强行下定论，吴运昌再也坐不住了。 他一摆手道：“慢着，董书记，且慢下结论，谁说的没发表意见就是同意了？只是我没有发表意见的机会，我个人不同意简部长的意见，不同意停止秦山同志的工作。” 董万春目光阴沉似水，他不想给吴运昌说话的机会，但吴运昌还是说话了。 吴运昌发表不同的意见，原本也在他的预料之内，因为他是县长，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完全一边倒地附和自己。 然后会有一个自己说服的过程，吴运昌也就不再坚持了。 这是以往董万春对吴运昌的了解。 但是，今天他不想这样做，因为张雨晴之前已经驳了他的面子。 他要以雷霆万钧的打压之势，彻底压住吴运昌和张雨晴。 “好，常委会上允许有不同的声音，常委会共十一人，目前弃权一人，同意停止秦山工作的共五人，也就是说，再有一个人支持简克军同志的意见，就可以形成常委会结论了。” 董万春没有跟吴运昌对话，说完这番话之后，他看向了副书记方正平：“正平同志，你谈谈你的看法！” 第二百三十二章 瞬息万变 “董书记，请等一等，我的话还没说完，不用那么着急表决！” 还没等方正平开口说话，吴运昌却是一抬手，制止了董万春。 董万春几次发言都没有得到一呼百应的重视，心里早就恼火，这次吴运昌又跟他唱反调，他更加发怒，便直接怼了回去。 “运昌县长，你的意见已经表达完，再多说就是画蛇添足了，目前是表决阶段，如果正平同志投了赞成票，会议就算出了结果。正平，你的意见呢？” 董万春之所以选择方正平表态，其一因为方正平是市委的人，党务系列。其二，以往方正平基本都是支持自己的意见，虽然偶有分歧，但是经过沟通，还是能够取得方正平支持的。 见董万春再次点自己的名，方正平扫视了会场一圈，最终目光落在了董万春的脸上：“董书记，我的意见是先让运昌县长把话讲完，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这次会议牵扯到河口镇党委、镇政府，以及全镇三万多群众的未来大计，确实应该慎重一些，我也想听听运昌县长的见解，然后再发表意见。” 方正平一开口，董万春心里就咯噔一声。 不管方正平说得多么漂亮，多么冠冕堂皇，都改变不了，他站在吴运昌那边，或者说，他站在秦山那边的事实。 但是话都已经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到了这里，董万春哪怕再霸道，也不能丝毫不顾县长和县委副书记的共同意见了。 而且，县委副书记的意见，还是他董万春自己询问的，只是方正平给出的答案超出了他预料而已。 迫不得已，董万春只得点了点头，道：“既然你们认为运昌县长的意见那么重要，那大家就都听听，共同分析。” 这话无疑是在跟已经站在自己这边的常委，以及河口镇那些人听的，并非不存在让这些人到时候反驳吴运昌的暗示。 吴运昌没有理会董万春话里的玄机，他顾自说道：“为什么我反对停止秦山同志工作的建议，因为我觉得凡事都要把道理讲明白，把责任分清楚。我这里有几份录音，是秦山同志与镇委委员发生争执时保留下来的，各位都听听前因后果后，我再继续陈述我的意见。” 说完，吴运昌打开手机开始播放录音。 这些录音自然都是秦山给吴运昌的，跟寇振海、宋世堂、程先之间争吵的过程。 录音在播放着，董万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没有想到，吴运昌竟然做了这样的准备。 这是其一，他更没有想到，这位吴县长竟然为了庇护秦山，公然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会议室后排，这些从河口镇来的人也在听着录音。 其实，就算不听，这些当事人也知道争吵的内容，只是他们同样没有想到，秦山竟然录了音。 眼看会议的进展遇到阻力，不太顺利，现在吴县长完全站在秦山一方，还拿出了录音，宋世堂等人都是心中一沉。 但县里一把.手毕竟是董万春，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心里还是存了很大希望的。 在他们心里，普遍固执地认为，董万春怎么可能摆不平里边的关系，毕竟只要再有一个常委站在他那边，他就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他们正在心里揣测的时候，董万春却是朝他们一挥手：“你们可以离会了，到接待室等候。” 既然董万春已经发话，宋世堂这些人别看在镇里多么威风八面，此时也只有乖乖起身离开的份了。 别人倒是没有太多的反应，唯有宣传委员叶丽娟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宣传部长周琴，只可惜，周琴正在双手拄头听着录音，并没有看她一眼。 叶丽娟不敢打招呼，只得扭回头悻悻地离去。 过了一段时间，录音都播放完。 吴运昌继续发言：“大家已经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要说的是，秦山坚持原则，坚持执行制度，没有错，错的反而是那些告状者，我就说这些吧！” 董万春点了点头，看向了方正平：“正平同志，你的意见呢！” “我觉得秦山同志是对的。” 方正平直接说道，为了避免被带入矛盾漩涡，他没有说支持董万春或者支持吴运昌的字眼，而是直接表示他支持的是秦山，不涉及到县长和县委书记之间的争执。 即便是这样，董万春也是脸色一沉。 在他看来，支持秦山就是支持吴运昌，就是反对他董万春。 他冷冷地看了方正平一眼，目光转向了今天新任命的常委副县长庄金明，然后开口说道：“金明，说说你的看法。” 他跟庄金明都是市长赵彬这条线上的，而且庄金明能当上常务副县长，也是经过他点头的。 而庄金明平时跟吴运昌的关系很一般。 董万春觉得，这个时候，庄金明应该会站在自己这边的，所以，他选择了让庄金明表态。 可是他却哪里知道，秦山的种种骚操作，已经让庄金明对秦山深信不疑，坚定地认为，秦山的背后靠山就是市委书记朱正峰。 而且，通过刚才的录音，他也清楚，这是董万春针对秦山进行的一场狙击。 若在董万春和朱正峰之间做出选择…… 当董万春话音刚落的时候，庄金明已经给出了答案：“董书记，我觉得，秦山同志没有问题，他应该得到的是支持，而不是处分。” “我也这样认为，我觉得秦山工作积极，坚持原则，认真执行文件精神，是值得肯定。” 此时，不等董万春询问，纪委书记罗旭也做了表态发言。 “既然，要拿出意见，那我也说两句……” 紧接着，宣传部长周琴也开口讲话。 董万春脑袋嗡嗡作响，常委接连的反对，让他一下方寸大乱，周琴是最后一个没有表完态的常委，董万春当机立断，大手一挥道：“同志们，会议开到这里，各位都有些累了，现在休会半个小时，半小时后继续召开。” 说完，董万春看了一眼周琴，说道：“周部长，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第二百三十三章 愤怒的董万春 听到董万春的招呼，周琴的动作顿时为之一僵。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在这个表态的关键时刻，董万春暂时休会，并喊周琴去办公室。 所有人都清楚他要干什么。 就在周琴不得不离席准备跟董万春过去的时候，张雨晴突然伸手一拦：“董书记，事情没有这么办的吧？你要做周部长的工作是不是太晚了，明明一分钟的时间，周部长就可以表态，你非要弄这一出，是因为你心里害怕了吗？” 张雨晴就是秦山，秦山就是张雨晴。 张雨晴没有任何选择，所以根本不怕得罪董万春，说话也是夹枪带棒，毫不留情。 董万春何曾被人如此奚落过，当时就变脸大喝：“张雨晴，请你注意你的言辞，你要清楚，你在跟谁讲话，别以为你已经调到了这里，就可以万事无忧，我可以接纳你，一样可以把你给整走。” 张雨晴毫不示弱：“董书记，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召开常委会的关键时刻在威胁我？” 被张雨晴占据了主动，挑出了他话里的毛病，董万春不想再多说便吼了一声：“你少在这里颠倒黑白！” 然后朝周琴打了个手势，转身就走。 张雨晴确实没有就此偃旗息鼓，而是冲着董万春的背后说道：“董书记，你不要枉费心机了，我敢保证，一会复会的时候，最先表态的那些常委在听了有关录音之后，肯定会改变意见支持秦山的，因为我相信，正义会在，真理会在！所以，周部长的那一票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这一句，非常诛心！ 诛了好几个人的心！ 就连吴运昌、庄金明等人也不禁暗暗佩服这位年轻的女副县长。 她这话一石三鸟，明着是给董万春说的，其实是给周琴说的，也是给最开始表态的那批常委说的。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开始重新考虑起自己的立场，自己对秦山的态度。 是坚持正义，还是单纯地站某个人的台！ 周琴心里很矛盾地跟着董万春进了他的办公室。 “周部长坐，给你尝尝我新弄来的好茶！” 刚一进房间，董万春对周琴拿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周琴没有坐，反而说道：“董书记，不用忙，我也没有心情喝茶，你喊我来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这个人对事不对人，我觉得秦山这样做没有问题，他一个外来的领导，想要在镇里做出一番实事，让河口镇的工作呈现出新气象，这本身没有错。相信很多人都看得明白，是当地的本土派对秦山进行了排挤和打压，才出现了今天的这种局面。就算我的部长位置不保，我也是这个态度！” 此时，轮到董万春的动作一僵，他定定地看了周琴十几秒，才问道：“你确定，没有人跟你打招呼？完全是你个人意见？” 周琴怎么会承认樊崇成跟她打招呼的事，便果断地点了点头：“是的，没有人打招呼，我是就事论事而已。” 前半句是假的，但是周琴认同秦山的做法，倒是真的。 董万春点了一根烟，问道：“就是说，我要停止秦山的工作是错的吗？” 周琴道：“我不敢说董书记是错的，但是秦山是没有错的。” 董万春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对周琴道：“周部长，今天我要跟你探讨的不是秦山对错的问题，也不只是河口一镇的问题，而是涉及到咱们同春县全县稳定和发展的大局。” 周琴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了看董万春。 董万春缓缓坐在了沙发上，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周琴同志啊，秦山到咱们同春来，河口第一站就找来了市纪委，把咱们的那么多基层干部都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那些都是长期在基层奋斗的骨干，为当地的发展做出了不少贡献。” “秦山不讲政治规矩，不按常理出牌，为所欲为，而我们对下面的干部还不能形成有效保护，让秦山一而再，再而三地得手，那么我们的威望何在？下边的基层干部谁还听我们的？谁还能一心扑在工作上？” “而且，这也会给基层的同志一种错觉，搞内部斗争搞好了，就可以飞黄腾达，那样的话，都这样做，咱们同春县不就乱了？会有多少群众跟着遭罪受苦？” “所以，我考虑的不是一时一地，而是保护整个同春的政治环境，我可以这样说，我是正确的，是高屋建瓴的，虽然有点自夸的嫌疑，但方向和出发点都是正确的。” “所以啊，周琴，我的同志，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理解和支持，把最关键的这一票投给我！” 不管董万春说了多少，周琴却是依然摇头。 “董书记，我是一个简单的人，分管的工作也很简单，我不懂所谓的政治大环境，我就知道说话、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秦山来上任，我觉得他没有针对任何人的意思，那些被处分的基层干部，是自己做错了事，是咎由自取。” “今天来的这些人中，有多少是处分名单里的人？” “他们一来告状，就撤了秦山？哪怕别人都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好了，越说我就越坚定自己的态度，董书记，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走了。” 说完，周琴便要离开。 “周琴，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病猫？你的底细我很清楚，如果今天你一意孤行的话，两个月内，我就把你从宣传部长的位置上撸下来，不信你就赌一把！” 董万春一看周琴这个态度，真是急了，当即一拍桌子大喝起来。 周琴脚步一顿，但是连头也没有回，便道：“悉听尊便！” 说完，头也不回地而去。 董万春气得抓起茶杯使劲地摔在了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 然后，他抓起手机，给庄金明打电话。 但是，铃声响了七八声，就是不见庄金明接电话。 董万春挂断了电话，又打给方正平，情况跟庄金明一样，有回铃，但是接不通。 董万春的肺都要气炸了。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到底什么原因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难道真是那些人都有满满的正义感，又或者知道赵彬即将二线的消息？ 想到这里，董万春猛地一震，对了，一定是的。 一定是他们知道我的靠山要没了，所以不拿我当回事了，要另起炉灶了！ 董万春恨恨地一拍桌子，眼睛都有些通红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反水 “好，庄哥，你说，我在听呢！” 秦山心里立刻琢磨起来。 庄金明道：“刚刚赵彬市长给我打电话，大体意思就是让我支持董万春，但被我拒绝了。我担心他还会找其他人，造成局势逆转，所以急着跟你说一声。” 秦山也是吃了一惊，他根本没有想到赵彬竟然也掺和进来。 要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镇的镇长而已！ 不过吃惊归吃惊，秦山的反应却是非常快，他笑着说道：“什么玩意？这个浑水也想淌？庄哥放心，就算赵彬亲自来，也翻不了盘，但我还是很感谢你的细心。将来要是赵彬什么地方找你茬，你尽管跟我说。” “那我也谢谢兄弟了，既然你那边胸有成竹，我就不瞎操心了，我回去继续开会。” 庄金明得到了秦山的承诺，顿时心中大定，客气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秦山给张雨晴发了一个信息，让她给自己连线。 很快，秦山电话响铃，按下了接听键，随即听到了县长吴运昌的声音。 “已经超过休会时间十分钟了，董书记怎么还没来？不如，周部长，你就做表态发言吧，回头把结果告诉他就是！” “吴县长，我觉得还是等一等董书记为好，万一他有别的事情耽搁了呢？” 电话连线参会的组织部长简克军远程发言。 正说话间，董万春推门进来。 脸色阴沉似水，目光在庄金明和周琴身上一扫而过，然后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讲话。 “同志们，我特意多留了一些时间，让大家有足够的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对秦山同志的处理意见。可以说，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河口镇内部的问题，如果这个事情处理不好，会牵连到在座的每个人。刚刚赵彬市长打电话询问了这件事情，特意做出指示，一定要处理好这件事情，要把这件事情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维持好咱们的稳定、和谐、团结的大局。” “好了，我就不多说了，经过之前的考虑，金明同志，你对这件事情是否有了新的，更高层次的认识？” 说完了开场白，董万春直接看向了庄金明。 赵彬没有明确跟董万春说他跟庄金明沟通的结果，只说，跟庄金明谈了这件事情，具体他怎么选择，让董万春看着办吧！ 因而，此时的庄金明在董万春面前，就相当于一个盲盒。 随着庄金明的发言，盲盒开启，就听他说道：“我坚持之前的意见，支持秦山同志，不但支持秦山，我觉得对恶意诋毁、诬告秦山的同志，县委和县政府也要做出严肃处理。” 董万春的脸色顿时铁青，最坏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但这还不算，周琴紧接着发言：“我也考虑好了，我支持秦山。” 会场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看向了董万春。 “好，好，很好……” 董万春目光阴寒地点了点头：“到目前十一位常委，五位支持简部长的，五位支持秦山的，有一位弃权。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回头都好好考虑一下，再开会研究。” 说着话，董万春就要收拾笔本，准备离开会议室。 张雨晴当即站了起来：“慢着，董书记，为什么我的意见当弃权处理？” “之前已经解释过了，无须赘述。” 董万春一挥手一副懒得搭理张雨晴的样子。 张雨晴还要再说什么，这个时候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左木青忽然说道：“董书记，之前我听到的汇报比较片面，后来吴县长播放了录音，我才了解了整个过程，我觉得秦山是对的，不应该停止他的工作，这是我的修正意见。” 他这一句话，如同平静的湖面丢进了一块大石，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左木青临阵反水！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其实，在休会的这段时间，左木青并没有闲着。 他感觉到那么多常委宁可冒着把董万春得罪死的风险，也要支持秦山，里边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他就趁这段时间，给关系很好的市政法委副书记，兼公安局长肖振东打电话，把这件事情说了一下。 结果，肖振东告诉他，秦山的背后是市委书记朱正峰。 这就对了！ 得到这个答案，左木青才如梦方醒，其余常委坚决维护秦山的理由，也足够充分了。 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刻。 他反水了！ “董书记，就算张雨晴那一票你坚持不计，剩下十名常委也是六比四，按照民主集中制原则，这件事情应该出结果了吧？” 吴运昌不失时机地开口说道。 董万春知道今天大势已去，如果自己还强硬地坚持处理秦山，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了。 至少，有人会捅到市委是一定的了，而且未必就一个人去捅。 迫不得已，董万春坐了下来，说道：“既然这样，秦山同志就不做处理，会后运昌县长和我都找他分别谈话，让他在今后的工作中，处理好同志之间的关系，搞好和谐。” 董万春颠倒黑白是个好手，这番话虽然表示饶过了秦山，但是分明还是把错误归咎到秦山的身上。 吴运昌当即纠正道：“董书记，我觉得秦山同志的处理方式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其他人。咱们接下来还是研究一下对其他人的处理意见，否则的话，河口镇的工作如何开展？恶意告状的人得不到处理，会不会不断有人效仿？勤勤恳恳干工作的秦山同志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咱们县委和县政府不给人家一个说法？” “处理？怎么处理？之前不是已经研究过了？文件也挂网上了，警告、严重警告的，还有撤职的不是都已经做了处理吗？” 董万春一副不耐烦的语气，接连反问。 吴运昌此时倒是气定神闲：“董书记，之前的处分是他们工作期间饮酒钓鱼，还有酒驾所受的处分，与本次事件无关。” “那你说，还能怎么处理？还能把他们都撤职了？” 董万春敲着桌子说道。 “别说，董书记，你这个办法还真不错，我支持把他们都撤职的决定。”吴运昌笑着说道。 第二百三十六章 难以接受的结果 “胡闹，我是那个意思吗？” 董万春气得一拍桌子。 吴运昌道：“董书记，我支持你的某些观点，比如发展需要和谐、稳定、团结的局面，但现在很显然，河口镇这边已经没有了这种局面。” “秦山同志跟前来告状的这些干部关系非常紧张，而刚才已经确定不停止秦山的工作，那么要是继续下去，河口镇这边肯定还会乱成一锅粥。” “秦山是对的，就说明前来告状的这些人是错的，他们告秦山的状，跟他们之前所受的处分有着密切的关系。” “这些人为了一己之私怨，竟然以冠冕堂皇的理由蒙蔽县委和县政府的领导开展倒秦行动，使得我们差点被人利用，险些酿成严重后果。我个人建议，将这些人全部撤职，河口镇重新配备镇委委员。董书记，割肉疗疮，刻不容缓啊！” 说道最后，吴运昌的手指配合着他的语速开始连续敲击着桌面。 董万春恨恨地看了吴运昌一眼，沉吟道：“运昌县长说得有点耸人听闻了吧？没有那么严重，毕竟牵扯到镇委委员有四位，还有财政所的两名主要干部，能一起都免了？那很不现实？” “董书记，你这是姑息！犯错了就是犯错了，不能因为人数多，或者岗位重要，就姑息，就不想动。” 吴运昌罕见地连续跟董万春顶了起来。 “可是，运昌县长，你总要从大局考虑，从大局出发，对吧？” 因为宋世堂跟寇振海这次所做的事情，是董万春授意的，即便失败，董万春也绝对不同意撤了他们的职。 因而，他寻找起冠冕堂皇的理由。 此时，县委常委，县纪委书记罗旭适时开口。 “董书记，宋世堂以及寇振海等人的这种行为，本身性质就非常恶劣，而且，还是在他们有处分在身的情况下，所以，对他们的处理，要比普通人更要严厉，我支持运昌县长的意见，对他们免职处理。” “必须清除这些害群之马！他们秉政期间，河口镇出现的问题还少吗？” 方正平也做了表态发言。 “我也同意免职处理！” 此时说话的是庄金明，既然已经跟董万春撕破脸，他也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我也同意免职处理！” 周琴和张雨晴也先后表态。 政法委书记左木青同样持支持态度。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统战部长孙有成和县人民武装部长魏怀民，也跟着先后发表意见，同意吴运昌的提议。 至此，全部十一名常委，只有组织部长简克军没有明确表态了。 “简部长，你是组织部的领导，主管人事的，你的意见呢？” 吴运昌反客为主地问道。 “喂，喂，请说话，我这边听不清呢……网络信号不好……” 投影中，简克军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一点儿都没有卡顿。 “大点声……” 刚说完这句，简克军马上意识到自己刚才说漏嘴了，要是听不到吴运昌说什么，自己怎么能接上话呢？ “好了，这次好了，能听到了。” 当吴运昌又问他一遍的时候，简克军才装作刚刚恢复的样子说道：“既然这么多常委都支持撤他们的职，其实我的意见已经无关紧要了，也不是我一句话就能改变的，如果非要让我表态，我就支持撤职吧！” 简克军这些话完全是说给董万春听的。 此时此刻，在所有常委都义愤填膺之际，他还能替宋世堂他们说话吗？ 那是不可能的！ “董书记？” 吴运昌看到意见终于统一，他便看向了董万春。 自从坐在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上，董万春还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 县委常委会议上，还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 但是，失败就是失败了。 这种情况下，董万春已经无能为力。 如果一意孤行，坚持一己之见，后果会非常严重。 “好吧，那就按照会议决定进行，由纪委走程序，出材料，组织部正式发文。” 最终，董万春不得已进行了表态。 说完这些话，他脸色铁青地拿着笔记本，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中众人彼此看了看，谁都没有说话，也是带着各自的东西回办公室。 接待室中的，宋世堂、寇振海在焦急地等待着。 休会的情况，他们不知道。 到目前什么结果，他们同样不知道！ “董书记回来了！” 通过门缝往外观望的程先忽然喊了一声。 宋世堂腾地站了起来，开门迎了出去，随后就是寇振海。 别人不像他们跟董书记那么熟，就都没动。 董万春看了两人一眼，没有说话，一直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前，掏出钥匙开门。 宋世堂和寇振海跟了进去。 “董书记，什么情况？” 看董万春神色不对，宋世堂硬着头皮问道。 董万春把笔记本往办公桌上一摔，质问道：“你们都怎么搞的？被人录了音，还被人家抓住了理，这次常委会人家抓住了这一点，失败了。” “那，就这样放过秦山了？” 宋世堂非常失望地问道。 “不但秦山屁事没有，你们，你们来的这些人，都等着被免职吧！这是其余县里常委的集体表决，我也是孤掌难鸣啊！” 董万春往沙发上一靠，一股疲惫感油然而生。 他缓缓闭上眼睛道：“这一次，你们谋事不密，功败垂成，老老实实地接受组织处理，不许起幺蛾子，等以后有机会，会再慢慢把你们提起来的。” 虽然有后边这句话，但宋世堂跟寇振海已经完全傻掉，这样的结果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我们所有的，来的这九个人全部免职？” 宋世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又问了一遍。 董万春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道：“是的，你们全部的九人全部免职，那三个普通工作人员也是，手头的工作全部停止，听候处理。你们都走吧，我要好好想一想！” 说道最后，董万春无力地挥了挥手。 宋世堂不敢再多说，跟寇振海灰溜溜地出了办公室。 即便是这样的结果，他们也不敢惹董万春生气，因为董万春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怎么样？” “怎么样？” 回到接待室，其余几人都围了过来。 “走，到外面说！” 宋世堂黑着脸，率先朝外走去。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失败原因的推理 看到宋世堂脸色不好。 众人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此时在县委大楼也不好多问，便都跟在宋世堂后面往外走。 到了大楼外，寇振海第一个忍不住了，问宋世堂：“宋书记，到底什么情况？被秦山那小子躲过了一劫！” 宋世堂黑着脸点了点头。 现在他的脑子很乱，光想着自己被免职的事情。 都说死道友不死贫道，现在道友死了，贫道也死了，这是他无法接受的结果。 寇振海哪知道具体细节，见他点头确认了这件事情，便恨恨地咬牙说道：“便宜了那个兔崽子，又让他多蹦跶了几天，不过，咱们也不能放松，回去继续跟他斗，多制造几起争执，不信他不倒台。” “是，他肯定会知道咱们来县里告状的事情，回去后，肯定会找咱们的茬，到时，他必将露出破绽，咱们必将一网成擒！” 组织委员也点头发表意见，虽然这次没有能成功，但是几个人这样一说，这些人又觉得充满了斗志，准备回去继续大干一场。 “好了，都住嘴吧！哪有什么以后了，咱们这些人都被撤职了！” 这一刻，宋世堂终于爆发，猛地吼了一声。 全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顿时石化！ “你说什么？秦山躲过去也就算了，凭什么撤咱们的职？到底怎么回事？” 宣传委员叶丽娟第一个惊叫起来，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 “吵什么？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董书记看起来也很恼火，没有跟我细说，他让我告诉大家，这次撤职是暂时的，以后他会把大家再提起来的。” 宋世堂不耐烦地吆喝了一声，这里边有半数的人是他撺掇来的，如果表现得不硬气一些，当自己不再是河口镇的副书记，那人家不得找自己要个说法啊？ “宋书记，你不是说肯定没问题的吗？要不是你说百分百的成功率，我怎么会跟你后边胡闹？说以后再提起来，以后是什么时候？能提吗？我们撤职之后怎么安排？” 组织委员程先也是一连串的问题质问宋世堂。 宋世堂沉着脸道：“我跟你们说，今天董书记的心情不好，他没细跟我说。我准备换一个时间跟他好好谈谈，你们问我这些问题，我现在回答不上来，但是你们要相信，有董书记在，咱们就会有重新抬头的一天，那个谁，那个越王勾践不是还能卧薪尝胆吗？我觉得，今天这件事情未必是件坏事……” 前几句还好，听宋世堂后面越说越离谱，叶丽娟不再多说，转身又进了县委办公楼。 宋世堂想要喊她，终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扭头点燃一根烟，闷头抽了起来。 叶丽娟到了楼里，直奔宣传部长周琴的办公室。 轻轻敲了几下门，心怀忐忑的叶丽娟听到周琴喊她进来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先探头瞅了一下，看到周琴一个人在的时候，才走进去，轻轻招呼一声。 “周部长！” “哦，小叶，什么事？” 办公桌后面的周琴抬头看了一眼，看到是叶丽娟后随口问道。 她先后两次提醒叶丽娟，但这个女人全部当成了耳旁风，周琴心里很不痛快。 之前的那点儿爱才之心，已经被她消磨殆尽。 “周部长，听说刚才的常委会上，我们都被撤职了？” 叶丽娟走到办公桌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常委会上做出的决定！” 周琴轻轻点了一下头，对叶丽娟道：“接下来等候组织安排，一定会有新的说法。” 周琴的这个态度，让叶丽娟心里顿时一凉，对方并没有跟自己细说的意思。 想了想，叶丽娟又问了一句：“周部长，之前您两次提醒我，都怪我没有听您的，我想问一下，是您事先知道什么事情吗？” 周琴摆了摆手，道：“我能知道什么？就是听说河口镇的主要领导不和，怕你掺和进来，给自己惹下无谓的麻烦，咱们做宣传工作的，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别凡事都瞎掺和，回去好好反思一下吧！” 宣传部是政府的喉舌，周琴怎么可能跟叶丽娟透漏事情的真相，便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了叶丽娟。 叶丽娟失魂落魄地出了周琴的办公室，在外边与宋世堂等人重新碰了面。 “去找周部长了？得到有价值的消息没？比如咱们为什么被撤职？为什么秦山会安然无恙？” 看到叶丽娟，宋世堂直接问道。 叶丽娟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周部长就说是常委会做出的决定，还说组织下一步肯定会有新的说法。” “咱们到远些的地方说。” 看到有工作人员过来，宋世堂带着大家又走出几十米的距离，说道：“叶委员那边的消息基本相当于没有用，但是刚才我去卫生间的时候，听到一个消息，我觉得应该是重点。” “虽然没有从周部长那里得到印证，我觉得应该就是事实的真相了。” “什么消息？” 寇振海一愣，急忙问道。 宋世堂道： “我在卫生间格子里蹲着的时候，有两个站着放水的工作人员聊天，一个说，董书记心情非常不好，刚才骂人了。” “另一个说，那肯定的，听说赵市长要二线了，上面的靠山没有了，心情能好了才怪呢？” “综合今天发生的事情，我怀疑最主要的原因是董书记和吴县长权力之争上的失利。” “而在这个战场上，我们仅仅是牺牲品。” “我当时就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咱们不是找的董书记，而是吴县长，很可能出现截然不同的结果，倒霉的可能是秦山。” 寇振海嗤笑道：“你那不是废话吗？你跟吴县长关系也没那么好啊！” 宋世堂道：“我只是假设一下，如果真如我猜测的这个原因，那还好办，我最担心的是秦山跟县里的大多数常委关系都好，但现在一想，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就是占了东风压倒西风的便宜。” “吴县长就算在县里占据上风，最终他还不是需要河口镇正常运转吗？咱们是被撤职了，可是很多事情都在咱们的脑子里，在咱们的手里，这个消息还只是听董书记说的，文件还没下来，咱们各自想办法，把掌握的一些事情压住，将来秦山一个人自然玩不转，咱们再找董书记确认一下，如果他真帮不了咱们，也别怪咱们投到吴县长那边。” “只要秦山在河口镇运行不下去，吴县长从自身考虑，估计也会重新启用咱们的。” 寇振海点了点头：“宋书记说的非常有道理，再或者，咱们跟秦山再生一些冲突，然后去找吴县长告状，或许会有不同的结果。反正都这样了，我觉得死马当活马医，可以一试的。这是快招，宋书记说的是慢着，两者结合怎么样？” 第二百三十八章 董万春的后手 办公室中。 董万春的茶杯又摔破了一只。 赶走宋世堂等人，他就给赵彬打了一个电话，汇报了常委会的结果。 结果，赵彬也没有什么脾气，只说了一些“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凉”的话。 董万春听出来，赵彬也不想再做什么意气之争了，毕竟即将二线，谁都不愿得罪以后的当权者。 如果只是一次常委会的失利，董万春还不会这么大动肝火。 但问题是，宋世堂这些人是他授意过来闹事的，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宋世堂这些人肯定有所顾忌，或者说还心存希望，不会把事情做绝了。 一旦到了绝境，这些被撤职的人到底能干出什么事情，董万春心里也没底了。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懊恼也没有用，董万春开始寻求解决的办法。 解铃还需系铃人，董万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秦山。 他拿起电话，打秦山的手机。 占线！ 现在就算接打电话的时候肯定都有来电提醒，听着“请不要挂机……”的电子提示音，董万春继续等待着。 谁知道，秦山那边竟然没有结束通话，接他的电话，直至，他这边自然中断拨号。 董万春气得一拍桌子，但也没有什么办法。 过了五分钟左右，他再次拨打秦山的电话。 同之前一样，秦山的电话依然在占线。 也同样没有中途结束通话。 董万春气得挂了电话。 经过似乎十分漫长的等待，其实也就十几分钟左右，他再次拨打了秦山的电话。 毫无二致，还是占线！ 董万春气得差点摔了电话。 没有办法，隔了一会儿，他再一次拨打了秦山的电话…… 终于，半个多小时之后。 在第六次拨号的时候，秦山的电话终于拨通。 “董书记，你好！” 秦山语气平淡，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刚才，他接连通了好几个电话，县里的那些常委几乎都通遍了，此外还有市纪委书记程光南，还有前岳父樊崇成。 主题都是今天常委会上的事情，该领情的时候，秦山肯定不会落下。 董万春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说道：“秦山同志，今天常委会的事情，你肯定已经知道了吧？” 秦山淡然道：“知道了！” 董万春听秦山这副语气，心里非常愤怒，但表面上，他却叹口气道：“秦山同志，或许你会觉得我非要把你怎么样，你这样想，就错了。我这个人，做人做事都是从大局出发，否则也走不到今天……” 秦山道：“嗯，明白，你走到今天，肯定是有原因的。” 董万春能感觉到秦山语气里的嘲讽，但是抛去感情色彩，秦山所说的话，跟自己说的从字面上看，大体意思相近。 他不便发作，便故意装做没有听说出来道：“我是为了河口镇的大局，才支持宋世堂的，你我原本不相识，也没有私怨。但是，可能你跟吴运昌的私人关系好，取得了吴县长的支持，而且在常委会占据了主动。既然已经是这个结果了，我本人是接受的，但是从河口镇的长远发展上看，其他委员若是全部撤职，对你是非常不利的。” 秦山听出了两层意思，一层是董万春有探听自己底细的意思，另一层则是字面表达的意思。 他同样用非常淡然的语气问道：“然后呢？” “我觉得镇里的这些委员，至少要保留一段时间，哪怕实现交接过渡一下也好。否则的话，他们全部下去，河口镇的工作就会瘫痪，到那时谁承担这个后果？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电话另一边，董万春开始上纲上线。 不等秦山说话，他又继续说道：“我听说，你跟吴县长的儿子是同学，关系很不错，但是，这一点关系还很不够，今天吴运昌能够全力支持你，并不是因为你和他儿子的关系。而是他就是要跟我斗，而站在我的对立面。跟你本人其实关系不大。” 秦山像听笑话一样，听着董万春在那里边试探边臆测，还是很淡然地接了一句：“所以？” 董万春道：“所以，说到底，这是我跟吴县长之间的争执。将来河口镇如果工作陷入瘫痪，他就要为这次常委会的决定负主要责任，但是，他不是勇于负责的人，他会甩锅给你，让你承担后果，当替罪羊！” 秦山不得不佩服董万春，这几句话说得厉害。 如果自己不是亲自布局，全程左右着事情的进展，而是毫不知情的局外人，有很大的可能会被董万春所说动。 但是，假设毕竟是假设。 秦山对此只是淡然一笑道：“董书记，你说的我很担心，但是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对不？” “不，有用，要避免这个结果的出现，就需要把这几个镇委委员暂时保留下来。哪怕你恨他们，你也可以在完成工作顺利交接之后，再慢慢动他们，这样才是万全之计，秦山啊，我的同志，我的兄弟，你说呢！” 说道最后，董万春开始跟秦山套近乎。 秦山心中冷笑，如果自己真听了他的话，那可真是中了圈套。 镇委委员是县管干部，那能是自己说动就动的吗？ 这次才真是最好的机会，人家自己送人头的！ “董书记，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你们常委会上研究的事情，你得跟吴县长说去，跟我说也不管用啊。” 秦山再次淡然回道。 董万春一听秦山这样说，感觉到并非没有希望成功，便急忙又道：“秦山同志，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你的话还是很管用的，因为你现在是河口镇的镇长，在河口镇没有党委书记的情况下主持工作。” “你只要来县里一趟，把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跟吴县长汇报一下，然后说你要求不要把镇委委员撤掉，只要说得真诚一些，吴县长肯定听你的。或者，你先来找我，我陪你一起去找吴县长。” “我们的共同目的都是为了河口镇的稳定和发展，河口镇完蛋了，咱们都得完蛋，你要是能认识到这个关键点，听从我的建议，以后你那边的事情，我肯定无条件支持你。等你做出了一些成绩，肯定还是要提拔你的，你要知道，想要获得提拔，组织部和县党委书记的意见非常重要……” 董万春说得很多，而且说得非常有道理。 秦山却是不住冷笑，心想，董万春啊，你这是把我当成了三岁孩子啊，还带这么哄骗我？ “秦山同志，说了这么多，你的意见呢？” 董万春末了又追问了一句。 “对不起，董书记，常委会决定的事情，我完全服从，就算将来出了乱子，也是你们常委会的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那些镇委委员一个个全跟我作对，我是他们爹啊，还惯着他们？” 秦山说完，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里的董万春气得差点摔了电话。 第二百三十九章 他们全被撤职了 结束了跟董万春的通话。 秦山点燃一根烟，默默抽完。 当烟头摁死在烟灰缸的时候，他拿起了电话拨号出去。 “姚主任，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很快，姚铃气喘吁吁，汗流满面地敲门进来。 “干什么去了？累成这样？” 秦山问姚铃，顺手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了她。 姚铃接过纸巾擦了擦额头和脖子的汗水，但是出汗较多，纸巾不够，她自己又抽了一些，一边擦汗一边说道：“干活倒不累，就是刚才爬楼爬猛了，跑着上来的。” “我也没让你以豹子的速度出现在我面前，用不着那么着急的。”秦山笑了笑，她觉得这个女人还真挺适合在党政办干的，挺风风火火的，还知道哄领导开心。 “秦镇长，我能不着急吗？刚才在楼下又听到一个消息，他们说县里的常委会上，那些常委对停止你的工作进行表决，十一名常委，前五名表态的常委都投了赞成票，我不知道你得到这个消息没，所以急着跑上来告诉你一声。至于后面的什么情况，那些人也不知道。” 姚铃把手里的纸巾扔进了纸篓，开始向秦山汇报。 秦山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呀，这个消息太滞后了。我喊你上来就是说这件事情的，常委会已经结束有一会了，那些想搞我的人，没有成功，我还是安然无恙地当我的镇长呢！” “那可太好了，秦镇长，你不知道，我今天可担心死了，咱俩都是一条绳上的……” 秦山一听姚铃的措辞，立刻眉头一挑：“嗯？你说什么？” 姚铃急忙改口：“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咱俩都是一个战壕的，你要是完了，我肯定也完了，要这么说，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不过，秦镇长，以后你一定小心那帮家伙，他们的花花肠子可多了。” 秦山一摆手笑道：“没有以后了，他们全部完蛋了，所有人都被撤职处分，想跟我斗，他们还是嫩了一些。你可以把这件事情散播出去，应该对你下一步的工作起到不小的促进作用。” 听到这个消息，姚铃目瞪口呆。 “姚主任……姚主任……姚铃……” 直到秦山喊了她好几声，姚铃才回过神来。 “秦镇长，都，都免职了？他们九个人呢？”姚铃此时还不敢相信那是事实。 “是的，全部免职，常委会已经做出的决定，过两天文件就能下来！” 秦山点头确认道。 “真是难以置信啊！咱们河口镇不是要地震了吗？” 姚铃的表情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脸上满是震惊，竟然看不出是喜是忧。 “算是吧！咱们河口镇的这几项新政，应该能够顺利推行了吧！如果谁不怕被踢走，那就顶着干吧！你去安排吧！” 秦山点了点头，朝姚铃挥了挥手。 “是，领导，我马上去办！” 姚铃使劲地点了点头，出了秦山的办公室。 秦山所说的这个消息实在太震撼了，到现在姚铃真的还不敢完全相信。 要知道，能做出这样大的手笔，把九个人全部免职，其中还有四位镇委委员，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除非，县里连河口镇都不要了。 如果是正常的处理，不会这么激进的。 姚铃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党政办毕竟已经干了四五年，里面的道道她还是拎得清的。 这个消息不能随便散播出去。 万一不实呢？ 姚铃经过深思熟虑，回到自己办公室，给财政所的副所长袁素打了一个电话。 前往县城的九人中，只有她俩关系最好。 “袁素，你在哪呢？” 姚铃没有直接问，而是试探着开篇。 “有什么事，直接说！” 袁素的态度很不好，这样跟姚铃说话，在以前是没有过的。 姚铃也没有过激的反应，便接口说道：“你们的事情，听说了，怕你想不开，所以想打电话……” “姚铃，不用你可怜我，咱们俩不是一路人，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你不是已经倒向了秦山吗？别再烦我！” 袁素不分青红皂白地发了一通脾气，一点没给姚铃说话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 姚铃握着手机，张大了嘴。 从袁素的语气里，她听出来了，秦山所说的九人全被免职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但是，为了更进一步确认，姚铃又给叶丽娟打了一个电话。 刚才她听到了汽车的喇叭声，可以肯定袁素在路上。 而叶丽娟肯定不会跟她坐同一辆车的，叶丽娟比较自恃身份，同车的肯定是其他镇委委员。 电话响铃了几声。 然后被叶丽娟无情地挂断了。 这种情况在以前还没有出现过。 毕竟姚铃虽然职务不高，但是身处要害部门，是党政办的副主任，谁知道哪个电话是镇领导让打的？或者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姚铃耐心地等了五分钟。 既不见叶丽娟的短信，又不见她把电话回过来。 姚铃就确定，叶丽娟是不想跟自己通话，而不是别的原因。 两个电话在一起一佐证，姚铃已经断定，秦山说的话，肯定是真的。 到底秦山在县里有多大的背景，竟然那么多人都踢到了铁板上？ 想到这一点，姚铃不再耽搁，出了办公室，就开始敲各个办公室的门。 “赶快动起来……” “都动起来，赶快按方案搬办公室……” “不要再等宋世堂和寇振海他们的消息了，秦镇长倒不了，倒是他们已经全部撤职了……” “听到没有，那九个人全部撤职了，好言劝你们一句，赶快动起来，谁也别当出头鸟……” 姚铃说话也赶劲，嗷嗷几嗓子，顿时就有人从办公室里出来，围着她确认消息的真实性。 走廊的人越来越多。 也有好事的人，开始拨打电话。 过了不久，终于有人得到了确切消息。 “真的，宋副书记，寇副镇长，他们所有人都被撤职了……” 这个消息比姚铃散布的时候更具有炸裂性，顿时整个镇政府大楼都轰动起来。 随之，有人动了起来，开始搬家。 按照新办公室的分配方案开始搬迁。 也就在这个时候，宋世堂、寇振海等人乘车返回了镇政府。 九人一个不缺，全部阴沉着脸进了办公楼，有人跟他们打招呼，竟然谁都没有吭声，仿佛把别人都当成了空气一般。 全部顺着楼梯，脚步一刻不停地往上走。 二楼! 三楼！ 两层楼上来，这些人还没有停，继续往上。 所有镇委委员的办公室都在三楼。 四楼，就是秦山的办公室。 他们是找秦山去的？ 姚铃跟在他们后边，看到这些人气势汹汹的样子，顿时感觉有些不妙，急忙给秦山打电话。 “秦镇长，宋世堂，他们回来了，直接闯上来，好像是去你办公室了，你要小心。” 第二百四十章 都是纸抽惹的祸 “没事，还能反了他们的大天，咱们镇政府的保卫科也不是吃素的！” 秦山听姚铃这样一说，心里自然加了小心，便点了姚铃一句。 身为镇长，这种还没有发生任何危险的时候，他是不好意思直接喊保卫科的。 姚铃这人的确比较机灵，秦山的这一句话，一下提醒了她，当即转身下楼，到一楼喊保卫科的人。 而楼上的秦山却不能全指望着保卫科，他立刻给段子衡打了一个电话。 “忙不，到我这来一趟，镇政府四楼！” “好，马上！” 听到段子衡的回答，秦山没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悠然地点了一根烟，把房间中能当作兵器的东西快速扫了一遍。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门被推开了。 宋世堂和寇振海在前面。 两人之后是程先跟叶丽娟。 随后是财政所的两个所长，最后面的是三名普通工作人员。 看到这么经典的423阵型，秦山的心头略微轻松了一些，这是按照官职大小来排序的。 而不是把精锐全放在前面的战斗队形。 如果三个年轻的工作人员冲在前面，秦山肯定就顺手把手边换锁的螺丝刀子拿起来了。 “秦山，你小子够阴的啊？竟然录我们的音，还交到了县里，你真不是个东西啊？” 宋世堂已经面临被撤职的命运，在秦山面前再无丝毫顾忌，走到桌子前，手指秦山骂道。 秦山抽了一口烟，慢悠悠说道：“宋世堂，是不是觉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敢到我这里撒野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你被撤职了，这不是最终的处理结果，接下来，你还要面临重新安置，或者是否重新安置的问题，你信不信，你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影响你的安置？” 宋世堂根本不听秦山的说辞，他手指秦山继续说道：“少跟我来这一套，我告诉你，秦山，我们这些人全部免职，你是称心如意了，暂时感觉痛快了。可是以后，没有了我们，河口镇的工作就要陷入瘫痪，你以为你能逍遥几天，到那时，县里、市里还能饶了你？” 秦山举起手机道：“各位，我跟你们说，今天我的手机依然在录着音。你说我阴，那是你对纪检工作的侮辱。我是纪检工作出身，录音已经形成了我的职业习惯，你放的狗屁，还怕别人知道吗？” “秦山，你特么的……” 宋世堂骂了一句，就要绕过桌子往秦山这边来。 秦山却语速飞快地说道：“各位领导，现在宋世堂骂人了，骂人之后往我这边过来，这个人脸色很难看，怒目圆睁，双拳握紧，马上就到我身边了，接下来，我很可能要正当防卫了！” 说着话，秦山握着螺丝刀子就站了起来。 一看秦山这个架势，宋世堂急忙停住脚步，他想趁乱推搡秦山几下，但秦山这么一整，他真不敢了。 “等等！” 便在场面有些僵持的时候，寇振海突然大喝了一声。 就在众人都看向他的时候，寇振海突然弯下腰，用脚踢了踢纸篓，笑了起来：“秦山，想不到，你外表斯斯文文的，竟然干出这么没品的事情，纸篓里这么多纸是擦什么的？光天化日之下，你堂堂一个镇长，在办公司里干了什么苟且之事？” 众人随着立刻围过来，朝纸篓里看去，却看到里面有不少皱皱巴巴的抽纸，被揉成了一团团的，数量有不少，有的还能看到有水渍湿痕。 众人彼此对视了一下，眼中都有一种非常心照不宣的眼神，唇边还带着几许坏笑。 寇振海从桌面的抽纸盒里抽出一张纸，然后垫着手，从纸篓里捏出一团纸，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然后又闻了闻…… “秦山，我闻出来了，这是姚铃的味道，她用的化妆品很特殊，一闻就能闻出来，好你个秦山，你特们的也有今天，我要把这些纸都拿去化验，要是化验出上面还有你的那什么，我就用铁的证据曝光你们这对狗男女，上报到县委、市委、乃至省委！” 闻了几次，寇振海忽然眼睛一亮地喊道。 此时，已经带着保卫科的人赶到门口有一会儿的姚铃终于忍不住了，她进门大喝道：“寇振海，你放你妈的屁，我上楼走出汗了，到这里擦汗用了几张纸，你特么的往什么地方想去了，你的心理怎么那么肮脏？” 寇振海当即反唇相讥：“姚铃，你别特么假装单纯，你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一天天的想勾引这个，想勾引那个的，这个秦山小人得势，你还能放过这个机会？说不准就是来了之后，把门一关，然后……嘿嘿……姚铃，说不得，今天你也不能走了，把你也当检验的样品送去医院进行体检，如果真在那个什么里发现了秦山的那什么，再加上纸篓里的纸，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四大要素基本齐备了，叶丽鹃、袁素，你们控制住姚铃，别让她跑了。” “这是违法的，能行吗？” 叶丽娟有些担心地问。 寇振海朝她挤了挤眼睛：“叶委员，手机拍摄，取证，先不让姚铃离开，然后再做处理。如果她自己要跑，那她就实锤了！” 看到对方把矛头全部指向纸篓，秦山心里反而放松了，但他肯定是要维护姚铃的，便对寇振海说道：“寇振海，你这样犯了诽谤罪和污蔑罪，你侵犯了他人的名誉权，我现在警告你，对我跟姚铃诚心道歉，否则的话，我这里都有录音，将来会向有关部门维权的。” “秦山，你别假装正经，你也不是什么好货，你现在就跟一个娘们同居呢，有姚铃这个骚货在，四楼又这么僻静，听说你还特意换了门锁，不就是为了乱搞方便吗？你是担心我拿出真凭实据，所以害怕了吧？” 秦山越是这样说，寇振海就越发认定了自己的猜测。 就仿佛已经看到了化验结果一样，寇振海急不可耐地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罗书记，我是河口镇的寇振海，我实名举报河口镇镇长秦山跟办公室副主任姚铃有不正当关系，并且在办公室里有过不雅行为，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看怎么办吧？” 第二百四十一章 实名举报 “保卫科，保卫科的人呢！” 这个时候，秦山忽然大喝。 “许科长，快进来！” 听到秦山招呼，姚铃出门朝外面一挥手。 保卫科长许长春带着保卫干事李朝阳不得已进了秦山的办公室。 说实话，今天的事情，他自己觉得挺为难的。 保卫科的职能是保卫镇委和镇政府安全的，是面向外界的危险因素，但这次是镇委镇政府领导之间的矛盾冲突。 这些领导，哪一个都比他保卫科长许长春官大，哪个都得罪不起，而且还不只涉及一两名镇委委员。 因而，自从到了秦山办公室外，他就往后躲，不想掺和进来。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 现在秦山喊他，姚铃也喊他，不得已，许长春不得不进去。 “快，把寇振海的电话抢下来！别让他胡说八道！” 秦山朝寇振海一指，急声喝道。 “寇镇长，别伤和气，把电话给我！” 许长春不得已，一边商量一边带着李朝阳靠上去。 “许长春，你要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看到秦山如此紧张寇振海这个举报电话，本来心中尚且存疑的宋世堂瞬间认定了那些纸团肯定有问题。 这是他们整秦山的大好机会，也是他们翻身的唯一机会。 宋世堂仿佛已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当即挺身而出挡住了许长春和李朝阳。 往日积威尚在，他这一嗓子，许长春和李朝阳，当即停步不前，满脸为难之色。 “许科长，所有这些人，已经全部撤职，他们不再是什么副书记、副镇长了，他们来这里就是无理取闹，来闹事的，我命令你，履行你们保卫科的职责。” 秦山对这件事情，心中自有考虑，便在旁如此说道。 “秦山，文件呢？撤职文件呢？没有文件就敢说我们被撤职了？你真是信口开河啊！” 宋世堂转身怒目秦山，同时指着许长春让他不敢动弹。 许长春在一楼的时候就听姚铃说过，说这些人都被撤职了，但是他不信。 除非真的有文件下来，否则口口相传的都算小道消息，至少现在在文件没有下发，在上面没有宣布之前，人家还是名正言顺的副书记和副镇长。 如此一来，即便秦山这样说了，许长春还是没敢再动。 而此时寇振海依然在跟县纪委书记罗旭通话。 “罗书记，你应该听到了，秦山在让保卫科的人抢我手机，他害怕了，他怕我举报他，所以在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电话另一边，罗旭自然听到了这边的混乱动静，他便对寇振海说道：“寇振海，你在副镇长的位置干的时间不短，你心里应该清楚，如果举报不实，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所以，如果没有足够的真凭实据，请不要走这条路，纪委也不可能谁说什么就是什么。” “罗书记，我有真凭实据，证据确凿，如果不实，我个人愿意承担法律责任。但是，如果我实名举报，你反而不闻不问，听之任之，那么我还会向县委，向市纪委继续举报，也包括如实反映县纪委纵容偏袒秦山，不作为的情况。罗书记，我知道你跟秦山的关系应该不错，都是纪委部门出来的，但是今天我的举报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听到罗旭似乎倾向于秦山，寇振海也顾不了得罪罗旭了，把话说的很狠。 他跟宋世堂的想法一样，这可能是目前扳倒秦山的唯一机会了，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他们的撤职文件一下来，再说什么都晚了。 就算那个时候秦山倒台了，他们也没有任何机会。 罗旭感受到了寇振海的疯狂，略一沉吟，他问道：“你所说的真凭实据是什么？” “罗书记，您是纪委的领导，是权威，也知道哪怕一个天大的案件，往往都是从蛛丝马迹开始侦破的。这里的证据是秦山办公室里纸篓里的纸巾，目测有近十团之多。我闻过了，有河口镇办公室副主任姚铃的味道，还有我也闻到了秦山的味道……” “寇振海，你特么是警犬吗？你闻是谁的就是谁的吗？闻的那么准啊？” 听到寇振海开始胡说八道，秦山推波助澜地喝骂起来，然后自己就要上去抢电话。 “秦山，你给我回去，不许乱动！” 宋世堂和程先立刻挺身挡住秦山，后边的财政所所长也跟了过来，所谓困兽犹斗，他们都顾不了那么多了。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阻挡住秦山，让寇振海完成举报。 秦山其实去抢手机不过是做做样子，他在挖坑，一步步地挖，进这个坑的人越多越好。 被人拦住，秦山当即喝道：“宋世堂、程先、李维东，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不但非法闯入我的办公室，难道还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吗？” “秦山，你少废话，寇振海在实名举报你，请你老老实实呆着，等待调查！” 宋世堂朝秦山胸前一推，推开了秦山。 此时，他倒真希望秦山火气爆发，忍不住上来动手揍他，要是真挨了打，他反倒掌握了主动。 但是，秦山却没有动手，被推开之后，只是指责了宋世堂几句，并没再有实质性的行动。 寇振海那边。 县纪委书记罗旭听寇振海说完他所谓的证据，当时就火了：“寇振海，你搞什么？纸篓是干什么用的？是装纸的对不？里面有纸不是很正常吗？而且，你闻出来的东西，算是真凭实据吗？你闻的功能有相应技术等级认定证书吗？没有吧，没有，你在这里扯什么蛋？胡闹！” 训了寇振海一顿，罗旭直接挂断了电话。 寇振海握着电话，眼睛里要冒出火来。 他看了一眼纸篓，心里完全确定，只要经过化验，肯定能揪出秦山的丑事，但是，罗旭不听他的，不接受他的实名举报，因为没有证据。 眼含凶光，寇振海看了一眼秦山，果断地又拨出了一个电话。 “董书记，我是寇振海，我有一个关于秦山的重要违纪情况，向您反映。” 正在跟秦山怄火的董万春听寇振海这样一说，当即精神一振地站起身：“什么重要违纪情况，你说！” 第二百四十二章 猎人与猎手 寇振海一听董万春果然有兴趣，便立刻说道：“董书记，我们一行九人，刚刚在秦山的办公室里发现一些可疑卫生用纸。” “确切地说，我闻过了，上面有办公室主任姚铃的气味，也有秦山的气味，而且多数纸巾都湿乎乎的，上面有擦拭物。” “我们一致认为，这是秦山与姚铃在办公室里发生不雅行为后使用的纸巾，通过医学化验，肯定能得出以上结论。” 董万春听寇振海说完，当即精神一振，问道：“你确定？” 到了这个时候，寇振海已经没有回头路，他当即咬牙道：“董书记，我确认，我百分百地确认。这几天姚铃跟秦山走得非常近，经常去他的办公室，而且，秦山办公室的门锁还偷偷换过了。所有这一切都是他们有男女问题的佐证，尤其是在办公室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影响之坏可想而知。” “刚刚我向县纪委实名举报秦山，但是县纪委罗书记说我胡闹，挂断了电话。我这才向董书记汇报，希望组织能彻查此事。” 董万春问道：“罗书记不接受举报，给的原因是什么？” 寇振海道：“是证据不足！董书记，我鼻子非常好使，的确闻到了纸上有姚铃的味道，我愿以人头担保。违纪的事情，不过就是有人提供线索，纪委小心取证，哪个举报者，包括网上手拿身份证据举报的人不是先举报事实，然后再配合提供证据的？” 董万春又问道：“你是自己举报的，还是你们一起联名举报的？” “是我个人！”寇振海立刻回道。 “那好，我给纪委罗书记打电话询问一下情况，如果你们都认为这件事情有足够把握，就让别人再给罗书记打电话，当然了，人越多，效力越大，但是，所有的结果都是你们负责，我只是从中督促纪委方面，一旦查到最后，不是你们所说的那样，你们可要承担相应法律责任的。” 当了多年干部，董万春的谨慎性还是很强的，他话里话外都是要寇振海的口供。 寇振海已经没有退路，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便拍胸脯保证道：“董书记，您放心，要是查到最后出现问题，所有结果我们一力承担，都是我们的个人行为。” “那好，既然你们把问题都反映到我这里了，我现在就给罗书记打电话。” 董万春挂完电话，果真用座机给罗旭拨了过去。 “罗书记，刚才我接到寇振海打来的电话，说举报秦山有违纪问题，你那边没有受理？” 电话另一边，罗旭眉头紧锁，他很反感董万春打来电话，而且还过问这件事情，当即他解释道：“董书记，寇振海根本就是胡闹，捕风捉影，实在无聊。” 董万春道：“罗书记，具体的细节，我也不想过问，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对待下边的举报事件，一定持谨慎态度，不然的话，有的人一发疯，又是找县委，找市委，找省委的，那样影响就大了，事态扩散，对咱们同春县县委、县政府都会造成不确定的恶性影响。所以，我们纪委的工作，不仅仅是要查办违纪干部，也要为县委和县政府保驾护航，把一些不良事件消灭在源头。好了，我就说这么多，希望你好好考虑！” 说完，董万春就挂断了电话。 气得罗旭狠狠地把话筒摔在了电话架上。 董万春分明是拿大帽子压他，要是寇振海因此而告到市里，告到省里，董万春完全可以拿这件事情搞自己。 到时候事情的结果已经无从查证，不良影响已经造成，在董万春的推波助澜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寇振海真的会告到市里、省里吗？ 如果自己这边真的不受理，那简直是一定的了。 就算寇振海不告，董万春也会授意的！ 可是，这种情况下就对秦山展开调查，其实并不符合程序。 这等于指鹿为马！ 就在罗旭心里犹豫着该怎么处理的时候，宋世堂的电话打了进来。 罗旭一猜就是寇振海那件事情，但他又不能不接。 “罗书记，我是河口镇的宋世堂，我们联名举报秦山，事由寇振海刚才已经说过。” 电话一接通，宋世堂直接说道。 “联名举报，几人联名？分别是谁？”罗旭立刻问道。 宋世堂把在场这九人的名字一一都报了出来，而且，每报一人，涉及到谁，谁都跟罗旭说了一句话，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既然这样，宋世堂，我可告诉你们，刚才整个过程我都做了录音，你们现在如果撤回联名举报，在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之前，你们还不用承担法律责任。但是，一旦纪委立案后，调查出秦山是清白的，你们都将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以及行政责任。” 罗旭最后把话挑明，又问了一次。 “罗书记，我们不会撤回举报的，我们只求能够化验这些证据，还原事实真相，揭开秦山的丑陋嘴脸。” 事情到了这一步，宋世堂怎么会撤回举报，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跟寇振海一样，就是往前冲了。 “那好，既然这样，你们就都等在那里，我马上联系有关单位，到河口镇政府取证，你们谁都不要接触证物。” 罗旭说完就挂了电话。 听到纪委终于接受举报，宋世堂知道肯定是董万春给罗旭施加了压力，他当即心情大好地对寇振海道：“纪委马上联合有关部门过来取证，振海，你带人保护好这些证物，不要让任何人接触，当然了，咱们也不要接触，在这等着就是了。” “过来，把纸篓放角落里，你们三个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要妥善看护好证物。” 寇振海朝那三名工作人员一挥手，便把这件事情安排了下去。 那三人也是听话，竟然真的把纸篓放到里面的墙角，然后三人围成了半圆，虎视眈眈地看着外面，仿佛保护一个重要的大人物一般。 此时办公室内。 姚铃气得脸色通红，但她已经没有插嘴的地方，之前无论怎么解释，别人都不听。 自己被一顿冤枉，也阻止不了眼前事情的发生。 秦山更是没有过激的言行，他就坐在座位上冷眼旁观，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结果是他更乐意看到的。 纸巾上有什么，他心里非常清楚，一点都不害怕。 之前做出的重重阻挠行为，其实就是放的烟雾.弹。 或许上大学的时候，他会比较担心化验宿舍的纸篓，但现在，他反倒希望取证的人早些过来，以免出现了意外情况过不来。 他内心里很高兴，但是表面上，却是表现出一幅气哼哼的样子，瞪瞪这个，又瞪瞪那个，又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便在这个时候，派出所所长林宽和警员段子衡出现在门口。 看到这两个人，宋世堂当即露出了笑容：“想不到纪委的动作这么快，警方的代表马上就来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证物 “怎么还把我们跟纪委扯上关系了？” 林宽一愣，问了宋世堂一句，便朝办公室里的秦山挥了挥手：“秦镇长在忙啊？我没事，随便过来看看，既然你忙，那我改天再过来。” 要说林宽是怎么过来的，完全是因为段子衡。 接到秦山电话的时候，段子衡正跟林宽在外面调查走访一些情况，因为也不是很紧急，他才一口答应下秦山。 挂断电话之后，跟林宽一说，因为两人开一辆车过来的，然后就一起往镇政府这边赶。 本来到了楼下，林宽是可以先离开的，但是想到这是个跟秦山接触的机会，他就跟段子衡上来了。 反正秦山跟段子衡之间要是有别的事情，他打个招呼再走，也不会耽误什么事。 到现在为止，林宽还不知道常委会发生的事情。 从他打招呼的称呼上，秦山也推测出了这种可能性。 如果不是让姚铃在办公大楼里刻意宣传一下，估计整个楼里知道的也没几个。 当下，秦山站起身对林宽和段子衡招呼道：“林所长，子衡，你们进来吧，这些人都不是镇领导了，他们在今天召开的县常委会上已经全部被撤职，就是都给撸掉了，他们这是到我这里来找事滋事的。” 此言一出，林宽和段子衡都是瞬间一愣。 办公室里的这些人，可以说都是河口镇的重量级人物，在秦山面前可能还不那么突出，只要走出这座大楼，在河口镇的范围内，可以说绝对好使！ 但是，他们都被撸了？ 林宽和段子衡看了看宋世堂和寇振海等人，又看了看秦山，满眼疑惑。 不是他们不相信秦山说的话，只是这件事情太过石破天惊了，很难让人相信。 “是真的，这帮家伙不干人事，不拉人屎，到县委去告我，结果被县领导查出是诬告，结果全给撤了职。” 秦山给林宽和段子衡一人分了一根烟，同时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秦山，你不要得意，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你以为你真的就干净吗？”宋世堂没有否认秦山的话，但是立刻予以反唇相讥。 一看这情形，林宽立刻就明白了，秦山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这些副书记、副镇长、组织委员、宣传委员、财政所的两个所长竟然全都被撤了职！ 那么，秦山的能量到底有多大啊？ “秦镇长，他们有什么暴力行为吗？需要警方介入吗？”林宽脑袋非常好用，点燃烟后，立刻问道。 秦山点了点头，道：“当然了，他们九人冲击我的办公室，无理取闹，严重影响我办公，保卫科的同志过来，也遭到他们的阻拦，我需要一个良好的办公环境，需要把这些人赶出去。” 宋世堂一听，当即反驳道：“林所长，你别听秦山瞎说，常委会虽然研究了我们的撤职问题，但是目前还没有文件下发，没有撤职文件，我们就依然是镇里的领导。因而，我们到秦山的办公室，就是有公务商谈处理，顶多算是商谈得气氛不和谐，但是还远远没有到需要警方介入的地步。” 林宽一听宋世堂这样说，觉得他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当下也觉得有些为难。 秦山却嗤之以鼻地一挥手：“装，看你们还能装几天，文件早晚不得下来啊？” 宋世堂冷笑道：“那可不一定，县里有不少常委还是支持我们的，哪怕一两天，谁又知道有什么变化发生呢？” “呵呵，还心存幻想呢？” 秦山冷笑了一声，摸着下巴略一考虑，便道：“对了，林所长，我怀疑有人暗中要潜入我的办公室，但是没有得逞。因为之前寇振海跟县领导汇报的时候说过，我办公室换了锁。是啊，我承认，我换了锁，但是我的门是往里开的，开门换锁的时候，走廊里的监控视频根本拍不到，但是他又怎么知道我换了锁？林所长，请你安排人跟保卫科的人去查一下监控视频，看看有谁试图进入我的办公室！” “好，既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派出所一定全力调查，小段，你跟保卫科的人去看一下监控录像，许科长，请你全力配合派出所。” 林宽一听秦山所说，觉得很有道理，便立刻做出了安排。 许长春闻言，欣然答应，带着李朝阳和段子衡就离开了这里。 此是非之地，他实在不想久留。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当秦山让林宽派人查看监控录像的时候，办公室里的寇振海却是脸色一变，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林宽没有跟着去查监控，有段子衡，这个秦山的心腹过去，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留在这里，林宽也好多一些跟秦山相处的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起，林宽一看来电显示，急忙对秦山道：“秦镇长，黄局长找我，我出去接个电话。” 看到秦山点头，林宽到了走廊里，按下了接听键。 听黄城说完，林宽点了点头：“好，我马上就办。” 电话挂断，林宽脸上露出了踌躇之色，略一琢磨便重新进了秦山的办公室，对秦山道：“秦镇长，县局那边打来电话，说是有什么证据，需要派出所与几位，还有镇卫生院共同取证，然后共同送到县里去。” “呶，那三个家伙保护的那个纸篓，里面的卫生纸。” 秦山朝墙角一指地说道。 林宽的表情顿时精彩起来，但凡涉及到卫生纸的化验，天地良心，是男人都会有所联想的。 “呵，真是胡闹。” 林宽不自觉地嗤笑了一声。 他可不认为秦山这个新来的镇长，会在办公室里干那种事情。 要真干那种事情，至少也得半年后吧，至少双方都得很熟悉了，快刀斩乱麻，一个眼神，几个动作就开始用纸擦了。 现在时机肯定不那么成熟！ 这是一个资深警员的心理推导过程，林宽坚信这一点。 “呵呵，在办公室里胡闹的事情还少了？”宋世堂紧跟着也来了一句。 林宽扫了一眼墙角的那个纸篓，没再接话。 过了大约不到十分钟，镇纪委书记严浩和两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一起来到办公室外。 “秦镇长，县纪委的罗书记打电话，让我会同派出所及镇卫生院的同志来共同取证，共同送到县里化验。” 见到秦山，严浩直接说道，同时，他也看到了林宽也在这里。 秦山挥了挥手：“我没有问题，随便取证。但是我有一个建议，往县里送的时候，你们最好带上举报者，以免将来出的化验结果对他们不利时，人家该说你们把证物掉包了，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严浩认真想了想，看向了林宽。 林宽当即点头：“也好，那就问问他们有没有人跟着去吧？” “我跟着去！” 寇振海对这样的机会求之不得，立刻举手。 “我也去！”宋世堂同样报名。 “那好，就这样定了！” 严浩和林宽交换了一下意见，便点头同意。 接下来两个白大褂用非常专业的手法，戴着白手套把那些纸团夹进了一个个单独的塑料袋里，然后密封上。 再把所有的塑料袋，放进了一个透明的塑料箱里，密封好。 整个过程，拍照录像，做了不少工作。 然后拿出了一张取样见证单，不但他们和纪委、派出所的人都签了字，连秦山跟宋世堂一伙也同样签了字。 就在四方要带着证物离开的时候，寇振海看了一眼姚铃问严浩：“不把她带走吗？有些证物应该在她的身体里！” 第二百四十四章 反光的镜头 “对不起，你可以向县公安局申请！” 严浩顶了他一句，然后跟着队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处。 寇振海虽然很想把姚铃带走，坑坑洼洼地检查个遍，但他同时也很清楚，这种情况下是根本不可能的。 能检查那些纸巾，已经是董万春帮着努力的结果了。 他略带遗憾地看了姚铃一眼，回头又看向了秦山：“秦山，我还真不信你是清白的，你最好哪也别去，如果真化验出了可疑物，肯定要找你做dna比对的。哈哈哈，我很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 秦山看了一眼寇振海，没有任何表情地说道：“我告诉你一句话，如果事与愿违，一定是老天另有安排。慢走，不送！” 事情发展到这里，该走的都走了。 宋世堂一伙九人离开了秦山办公室。 严浩、林宽、镇卫生院的人也都离开了。 一起走的还有段子衡，他也跟着众人一起押解证物去了县里。 临走之前，他还通过微信给秦山发了一段视频。 现在，秦山的办公室里，只剩下秦山跟姚铃。 “秦镇长，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姚铃低着头给秦山道歉。 “姚主任，你有什么错？是那些家伙太卑劣了，是他们的人品问题，跟你没有关系。” 秦山笑着说道。 姚铃道：“要是我不擦汗的话，就不会出那么多事了。” “你没看出来吗？他们就是来找茬的，就算没有那些纸，他们也会找出别的事来，总是不作不死，他们非要作死，谁能拦得住！好了，已经下班了，你回去好好休息！” 秦山安慰了姚铃一番，让她离开了办公室。 当房间里只剩下秦山一个人时，他打开微信，播放段子衡发给他的那段视频。 视频里出现的地点，就是四楼的走廊。 很显然，这是夜间，走廊里一片漆黑，还根本看不出来走廊的样子。 随着远处灯光亮起，整条走廊的声控灯也逐渐亮了。 寇振海从楼梯拐角处出现，朝这边走过来。 最终停在秦山的办公室外，在钥匙孔上捅咕了至少两三分钟，然后才踢了一脚门，又看了看那摄像头位置才离开。 最后那一眼，秦山感觉，正是在看他的样子。 果然寇振海想进自己的办公室，最终没有打开。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换了锁，也只有在他拥有原锁钥匙的时候，他才敢如此肯定换锁的事情。 看来，自己换锁还真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这件事情，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单凭视频肯定不能把寇振海怎么样。 人家只说是走错了房间，要去某某某个办公室就可以搪塞过去，哪怕说的房间不在这个楼层也无所谓，就说酒喝多了，走错楼层了，还能因此治他罪吗？ 只是，寇振海要打开他的办公室想干什么，倒是引起了秦山的警惕，看来以后还得更加小心啊。 尤其那些黑材料，哪个不是非常机密的，最终不还是被人拍下来了？ 锁好办公室门，秦山下班回家。 到了家里，蒋欣已经做好了饭菜等他。 “回来了，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今天不顺利吗？” 蒋欣一身吊带睡衣，接过秦山的包，笑着问道。 秦山点了点头，往阳台那边看了一眼，就过去要拉窗帘。 蒋欣跟着笑道：“秦山，你要干什么？回来就拉窗帘，我跟你说，我大姨妈来了……” “呵呵，你想多了。” 秦山头也不回地回道，窗帘缓缓拉上，他拉窗帘的时候，无意间往对面的楼层看了一眼，却突然看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与自己这边楼层正对应的那一户人家，同样拉着窗帘，但是窗帘的缝隙突然有东西晃了一下，发出亮光。 秦山立刻就意识到了，那应该是摄像机的镜头出现的太阳反光。 刷地一下拉上窗帘，秦山对蒋欣道：“我出去一下，对面楼里有人偷拍咱们，我去抓现行。” 说完，秦山穿上鞋，匆匆出去。 刚才去拉窗帘，他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觉得还是留一些私人空间比较好，以免被人偷拍了。 但是真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在偷拍。 匆匆下楼，出楼，再进入对面单元门，一口气跑到五楼。 秦山确认了一下房间号，选择了跟自己家同侧的那户开始按门铃。 门铃响了好几声，也没有人出来。 秦山又开始用拳头砸门，但是砸了好几下，同样没有任何反应。 反倒惊动了对门的邻居，一个老太太开门探出头来问：“小伙子，你找谁啊？” “找这家，怎么没人呢？” 秦山当即说道。 “没人就没人呗，你砸个什么门？我孙子在写暑假作业都吓坏了。” 老太太顿时不乐意了。 “老奶奶，不好意思！” 秦山连忙道了个歉，下楼去了。 虽然发生这种情况，他肯定不能破门而入的，那是违法的事情。 回到家门口时，蒋欣已经打开房门，把他迎了进来。 “你都担心死我了，我真怕你跟人打架，那边什么情况？” 蒋欣埋怨道。 秦山摇了摇头：“没人开门，也许有人在屋里，但是不开门，也没办法。” “你确定有人偷拍咱们？”蒋欣紧张地问。 秦山确定地点了点头：“肯定没错的，我是纪检出身，对摄像镜头很敏感的，对面房间肯定有人在偷拍。多半那个房间是被人租了专用来监视咱们这边的。” “如果真是那样，会是谁呢？” 蒋欣的神情变得更加紧张。 秦山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得罪的人太多了，想要我好看的人，数量不少，任何人都有这个可能。光是今天就发生了好几件事请，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跟你说说。” “那好，一边吃饭一边说，我做了你爱吃的豆腐。” 蒋欣把秦山拉到餐桌旁，秦山看到桌子上的四个菜，色香味还都可以，就夸赞了几句，洗过手开始吃饭。 “今天镇里有九个人去县里告我，其中有四个镇领导，有两个是财政所的一二把手，还有三个人是大楼的工作人员。结果，这些人全部被撤职了……” 秦山吃了两口饭，开始讲述今天的事情。 第二百四十五章 化验结果 “呀，真恶心，那个寇振海怎么那样恶心，还去闻那些纸巾？” 听秦山讲到这里的时候，蒋欣大发感慨。 “是啊，他这样的人，往往以己度人，估计他肯定在办公室里发生过这样的事，所以才把我想的也那么龌龊，才那么肯定我和姚铃肯定在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结果掉进了坑里。” 秦山笑着说道：“后来人家联名举报我，举报到了县纪委和县委书记那里，最终纸篓里的纸像珍宝一样被收走，拿到县里做化验去了。” “这么搞笑，秦山，别真检查出里面有你的dna，那就不好了。” 蒋欣开玩笑道。 “滚一边去，我还没到那个程度，但是这些事情足以说明，那些人对我恨之入骨，再加上对面已经有人监视了这所房子，因而，我很担心你的安全。” 秦山推了蒋欣一把，然后忧心忡忡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回家去？” 蒋欣咬着筷子问道。 秦山点了点头：“这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咱们不知道楼对面的是什么人，万一那些人丧心病狂的话，你一个人在家，又经常出去买菜什么的，会相当的危险。一旦出了事情，追悔莫及。” “可是，你岂不是也处在危险之中吗？” 蒋欣非常担心地问道。 秦山笑了笑：“他们想弄我，没那么容易，你是一个女孩子，危险系数太高，如果你想来的话，至少我把这边的环境都治理好了。” “那肯定需要不少时间，行了，我知道这里的情况，我明天回去就是，你要照顾好自己，我回去了就没人给你做饭了。” 蒋欣一边往嘴里挑着饭粒一边说道。 秦山道：“你放心，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今天收拾好东西，明天一早我送你去县城，剩下的路程你坐大巴。东西不用收拾太多，带点化妆品就行，别的东西，我回去的时候，用车拉走。” “嗯！” 蒋欣默默地点点头，也没心思吃饭便去收拾东西了。 秦山吃的也不多，吃完主动收拾了东西，然后坐在沙发上抽烟，期间想起了对面楼里的事情，他把窗帘拉开了一条缝看过去，那个房间漆黑一片，没有开灯。 里面具体什么情形，根本看不出来。 当天夜里，秦山和蒋欣躺下得都早。 第二天四点多钟，两个人起床洗漱。 临离开的时候，蒋欣对这个房间，颇有一些恋恋不舍的样子。 秦山拎着行李箱，道：“以后治安情况好转了，你随时都可以回来的，那个房间一直给你留着，你这次回去，也可以好好复习。” “那好吧！” 蒋欣听秦山这样说，才勉强露出了笑脸。 下楼，秦山开车，蒋欣坐副驾驶位，往县城去。 车开得很快，不到五点，车已经开到了县里，在客运站附近吃了些早点，刚好第一班车将要发车。 送走了蒋欣，秦山给张雨晴打电话。 “你住哪里？给我发个位置，我过去看你！” “现在？”张雨晴惊讶地问道：“怎么提前没告诉我？” “呵，我想你，醒得早，直接就杀过来了。” 秦山笑着说道。 “那好，我把地址发给你，你按门铃，我给你开单元门……” 两人约好之后，秦山按照张雨晴给发的位置开车过去。 同春县本来也没有多大，五六分钟的路程很快就到。 等进了张雨晴住的房间，两人干柴烈火，一切都在动作里！ 半小时后，雨住云收，两人说起了昨天常委会上的事情。 “秦山，想不到常委会上，那么多人替你冲锋陷阵，那个董万春一看就是个不好对付的老狐狸，但他仍然败了。” 说起昨天的惊险时刻，张雨晴不禁大为感慨。 “嗯，那些为我出头的常委，都会配合你工作的，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把你调过来，让你受罪。在这边，别看你跟董万春已经势成水火，肯定会给你小鞋穿，但你也别灰心，往上走的想法必须有，咱们改变不了董万春对咱们的态度，等将来有机会，咱们就换掉他这个人，换个跟咱们关系好的县委书记。不然的话，咱俩都会阻力重重。” 秦山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 “好，我都听你的，我发现你的潜力不小啊，在官场上很老道，后生可畏啊！” 张雨晴侧卧床上，以手支着脑袋，满眼含情地说道。 “别挑好听的说，今天还有任务……” 接着秦山把昨天那些人又联名举报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即道：“你留意着县委，县政府那边的动静，也不用太刻意的。有什么消息，别人也会通知我的，至于工作方面，你先稳坐中军帐，庄金明应该会主动找你的。” “那些人也太不要脸了，竟然做出那么恶心的事情，对了，那个姚铃漂亮吗？” 一看张雨晴要跑题，秦山连忙敷衍了一句，然后转变了话题：“漂亮啥啊，和你比差太远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要提醒你，我住的地方，被人监视了，你这里也要小心，仔细留意观察一下，安全第一。” “这么凶险？” 张雨晴吓了一跳：“那你也不能随时都来了吧？” “没关系，到时咱们找合适的地方。天不早了，我得往回走了，这段时间我搞了一个考勤管理，至少我是不能迟到的。” 穿戴完毕的秦山，跟张雨晴又交待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这里。 此时也就六点半左右，秦山到早市上，买了一些早点，给父母送去。 说了几句话，便开车返回河口镇。 七点四十，秦山在楼门口签到后，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看了一下昨天的信息。 段子衡昨天联合其他人把证物送到医院后，办理了手续，就返回了。 检测结果，跟派出所已经无关，他跟着林宽一起去就是监督整个过程。 看看没有遗漏的信息，秦山便坐在椅子上抽烟等待。 大约八点半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靠在椅子上的秦山，立刻坐直了拿起电话看了看，然后接了起来：“罗书记，您好！” 打来电话的正是县纪委书记罗旭。 “秦山，昨天送检的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上面的液体都是汗腺分泌的，这是化验结果。呵呵，说真的，我还真担心是别的腺体分泌的。好了，这一次你又经受住了考验。” 罗旭的语气很轻松，但秦山能够感觉到他曾经的担心。 “罗书记，这种事情我应该办不出来，办公室就只是办公的地方，别的地方我不敢保证！” 秦山半开玩笑地说道。 “别的地方也不能大意啊！” 罗旭还是告诫了秦山一句，然后道：“接下来，纪委要研究对宋世堂、寇振海等人的处理意见了。他们这段时间频繁出事，先后犯了三次错误，除了纪律处分外，还会受到行政追责，最轻的处罚已经是开除公职了。” “嗯，他们自找的！”秦山心中大定。 挂断了电话，秦山给林宽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跟段子衡一起过来喝茶。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一种可能！ 宋世堂、寇振海等九人，昨天都来了同春县里。 虽然不需要那么多人见证，但他们还是来了。 并且在县城住的宾馆。 九点左右，他们正聚集在一个房间里，焦急等待的时候，寇振海的电话响铃。 “嘘，谁都别说话，是董书记！”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寇振海嘘了一声，然后才接听电话。 “董书记，您好！” “寇振海，你怎么搞的？怎么惹出这么大乱子……” 董万春劈头盖脸就给寇振海一顿臭骂。 “董书记，怎么了？难道化验结果对我们不利？” 寇振海心中一紧，急忙询问。 “岂止是不利，简直就是荒唐，化验报告的原件就在我办工桌上，结果显示，所有检验物上的东西都是汗液，顶多有一些化妆品的成分，并没有你们所说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电话里另一边，董万春已经拍了桌子：“害得我逼着罗旭接受你的举报，这个篓子可捅大了，不好收场了，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结果是你们诬告，神仙都救不了你们了！” 董万春不是拍一次桌子，而是连连拍着桌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要是没有猫腻，秦山为什么会换锁？我明明闻到那纸上有秦山的气味，也有姚铃的气味，董书记，会不会化验结果有问题？被人做了手脚！” 听董万春这么说，寇振海顿时慌了。 董万春斩钉截铁地说道：“根本不可能的，县医院是咱们的定点医院，而且有县局的法医跟着，还分别用了三组不同的化验师进行的化验，所得到的结果绝对不会有问题，真正有问题的是你们，你们只凭借简单的臆断，就诬陷人家秦山，你们太蠢了，太不可救药了！” “董书记，你要救我们啊！我们也不想是这样的结果，董书记，您是县里的一把.手，您在县里有着绝对的权威，你一言九鼎，谁敢不听，您一定要救我们啊！” 寇振海一下慌了手脚，连连哀求董万春。 董万春叹息一声：“唉，我试一试吧，要是实在不行，你们也只能怪自己！” 说完，董万春直接挂断了电话。 在办公室里抽了一根烟，董万春直接拿起座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金明，在忙什么？” “董书记，我在整理一下以前经手的一些工作，接下来要交接给张雨晴同志！” 庄金明如实说道。 董万春点了点头：“那就是说不那么急了，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 “好！” 董万春喊他，庄金明还能说什么，只得放下手里一切过去。 到了董万春的办公室，这位县委书记显得出奇的热情，弄得庄金明很不适应。 一切客套的繁文缛节之后，董万春进入了正题：“金明啊，咱俩认识也有些年头了，算是旧日兄弟了，你突然离我远了，这让我很不解，我昨天晚上，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得太明白。” 庄金明刚要说话，董万春一抬手阻止了他：“你听我说完！” “你不用说，你是站正义一方的，帮理不帮亲，咱们都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如果你觉得咱们还有一些情意的话，你就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庄金明脸色严峻，没有立刻说话。 董万春又道：“赵市长给你打电话，你给出的解释是我的台搭歪了，呵呵，多么可笑，你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台子的问题而彻底得罪赵市长吧，尽管他要二线了，但是他在官场上丝丝缕缕的关系并没有都死了！” 庄金明知道董万春肯定不会相信自己那些冠冕堂皇的解释，而且再一次拿市长赵彬来压自己。 如果自己不说出原因，那么下一步，董万春也许就会肆无忌惮地打压自己。 想到这一层关系，庄金明悠悠说道：“好吧，既然董书记一再追问，那我可以告诉你，站在正义一方，是我的大前提，但另外也有别的原因。” “秦山这个人，你可别小看了，他的背后是市委书记朱正峰，董书记，在县常委会上的失利，是你因祸得福，如果你真的胜了，那么你就等着倒霉吧，我反对你，不是在害你，而是在帮你！” “哈哈哈，那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 董万春闻言笑了起来，随即问道：“金明，我问你，秦山的背后是朱正峰，这是朱书记亲口对你说的吗？” 这件事情，庄金明可不敢乱说，如果传到朱正峰的耳朵里，肯定会对自己不利的。 当即他摇头道：“我是通过自己的观察，所见所闻判断的，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董万春嗤笑道：“金明啊，枉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被秦山那个小兔崽子给骗了啊！朱书记没有亲口跟你说，他是秦山的靠山，但是，却亲口跟我表示了，他跟秦山没有关系。” “真的，有这样的事情？” 庄金明一愣，看向了董万春。 董万春抽了一口烟后，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个人有个习惯，跟领导通电话的时候，总担心遗漏了什么重要指示，以至于耽误大事，所以通常都会录了音，然后反复听，全面领会。关于秦山的问题，我特意给朱书记打了电话，询问了一下。下边我给你放一放当时的录音。” 说着话，董万春打开手机，点了几下，里边便传出了董万春与朱正峰的对话。 前面是说凌河事件，庄金明粗略地听了听。 到后面，董万春终于提到了秦山。 “朱书记，您应该对河口镇新上任的镇长秦山有所了解吧？” “秦山？哪个秦山？”这是朱正峰的声音。 “就是从市纪委下来的秦山。” “哦，市纪委的那个秦山啊，我知道这个人。万春同志，不管是谁，不管他从哪下来的，既然有组织纪律，有组织规定，有组织章程，那么就按纪律办，按规定办，按章程办，像这种事情你们县委还处理不了吗？还要向市委汇报！” “好了，以后不要拿这种不相干的人，来问这种莫名奇妙的问题！” 接着录音就中断了。 庄金明一听就傻眼了。 后面朱正峰说的那些话，明显已经不耐烦了。 说话的内容是内容，同样的内容用不同的语气来说，就是不同的意思。 用那种斥责的，不耐烦的语气来说这段话，庄金明一下就听出来了，朱正峰对秦山是不徇私情的，也就是说，没有一点让董万春关照的意思。 到此时，庄金明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混乱，把认识秦山的整个过程，包括与朱正峰、陈亮有关的那些细节，再到后来吃饭说的那些事，庄金明猛然发觉，自己真的有可能被秦山所营造的假象给骗了。 他所有的那些表现出来的一面，都可以用其他原因来解释，不是与朱正峰关系莫逆才是唯一的可能。 是一果多因。 很可能自己先入为主地认为秦山跟朱正峰关系非常好，才理所当然地相信了后面的一些假象。 秦山能用这种方法蒙蔽自己，会不会也用这种方法蒙蔽别的常委呢？ 因而这种互为因果的关系，才导致诸多常委都形成了错觉，所以，才出现了常委会上的那一幕。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个秦山可真是太可怕了。 想到这种可能，庄金明不禁感到嗓子一阵发紧。 第二百四十七章 小孔明 “金明，朱书记的声音你应该能听出来对吗？” 看到庄金明表情上的变化，董万春笑了笑，问道。 庄金明点了点头：“嗯，我知道，那是朱书记的声音，董书记肯定不会在那上边跟我开玩笑的。” “金明，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很聪明，很有前途的人。” 董万春抽了一口烟，往沙发上一靠，继续说道：“但是，有时往往人就是这样，一时智昏，就可能被人所乘。我再跟你讲一件事情，你就知道秦山这小子有多狡猾了。他来县委报道的那一天，到办公室来见我，当时领他来的是雷婷，这家伙真有一套，他进我办公室之前，特意跟朱书记通了个话，然后装作漫不经意地把这个消息传递给我。” “呵呵，我为什么给朱书记打刚才的那个电话，我就想实事求是地求证一下，以免稀里糊涂地被人所乘，结果，果然被我查出了底细。” “为了一个大骗子秦山，你得罪了赵市长，你觉得值吗？赵市长虽然要二线了，但是他的故友旧交可不少，真要是得罪死了，对你以后并没有什么好处，而你希望能借上力的那棵大树其实并不存在。” 庄金明没有吭声。 他此时已经心乱如麻。 满脑子都在想一个问题，秦山到底有没有骗我？ 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些难道就是为了骗我？ 以至于对董万春所说的话，他都没有心情回答。 足足沉默了十几秒之后，他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对董万春道：“谢谢董书记给我听那段录音，具体的内情，我还是要核实的，我先走了。” “好，金明啊，你只是一时被蒙蔽，因而导致了迷途，等你知道被秦山所误，能够迷途知返，我们一样还是好兄弟。” 董万春起身，拍了拍庄金明的肩膀说道。 “我走了！” 庄金明点了点头，匆匆离去。 董万春只是目送他的背影，没有再说什么，这一剂药下去，他相信庄金明已经深受自己的影响，别的不能说太多，欲速则不达。 他这个人，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应该重新被拉回到自己身边了。 庄金明满腹心事地走出县委大楼，到马路上一边抽烟，一边想着这件事情。 如果真的被秦山骗了，那么他庄金明的损失也就太大了。 他可以为了攀上市委书记而舍弃即将二线的老市长，但是绝对不会因为一个没有市委书记强力支持的秦山，而把赵彬得罪死的。 “小萍，跟你说个事。” 很快，庄金明拨通了老婆孔凡萍的电话。 “遇到什么难事了吗？”很了解庄金明的孔凡萍立刻问道，以前也是这样，庄金明遇到事，也会问孔凡萍，不少时候，孔凡萍都给出一番见解。 应该说，对庄金明的帮助不小，因而有时庄金明会戏称她为小孔明。 当下，庄金明就把董万春今天找他，并且把董万春说的那些事情，以及播放的那个电话录音，对孔凡萍都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小萍，那天跟秦山一起吃饭，你也接触过他，综合这些情况，你觉得会不会像董万春说的那样，他一直在骗我？在利用我？” 电话另一边，孔凡萍问道：“金明，你觉得董万春跟你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庄金明道：“因为我已经走向了他的对立面，他想重新拉拢我，所以就必须让我没有顾忌地回去。” “嗯，是的，他就是要切断你对朱书记的幻想。” 孔凡萍道：“那我再问你，如果你是朱书记，你跟秦山的关系很好时，当别人询问秦山的事情，你会像朱正峰那样回答，还是一口承认跟秦山关系不错，然后暗示董万春多关照秦山一下。” 庄金明想了想说道：“我肯定不会自曝跟秦山的关系，至于暗示的话，也不会说，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就是让关照的话，我也未必亲自出面，留下把柄。但是，要说决绝地撇清跟秦山的关系，我也不会的，那样会给董万春留有揣测的空间，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那如果你跟秦山关系不好呢？你会像朱正峰言辞那样激烈吗？”孔凡萍又问。 庄金明道：“估计我也不会，我的格局还没有那么小，下边人一提秦山，我就炸了，没有理由的！” 孔凡萍分析道：“没错，你说的那些都是正常的，是合乎常理的应对方式，所以，我觉得朱正峰的反应是极其反常的。可以肯定的是，秦山跟朱正峰的瓜葛不浅，也包括之前你去市委，看到秦山在那边的表现所得出来的推测。但是这种瓜葛到底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呢？我也说不清楚。” “金明，我觉得，你绝对不要马上对秦山怎么样，或者跟他决裂，一旦你们决裂了，想修复是绝对不可能的。上次跟他接触，我发现这个人很精明，很有头脑，你们之间的关系一旦崩了，绝对是不可逆的。” 孔凡萍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 庄金明道：“你有所不知，董万春这个时候找我，跟我说这些，肯定还是要寻求我的支持，尽管他没说别的。昨天常委会上，处分了河口镇的那些干部，但是文件还没有下发，在文件下发之前，取得多数常委的支持，也是有可能改变上次研究结果的。我担心，董万春会很快让我表态。” “金明，我可以跟你说的是，董万春这个人肯定靠不住，无论是从他本人，还是从他的背景来说都是的，但是赵彬这个人，以后对你的帮助肯定有限，但是破坏力，可能会比想中更大。而秦山，凭直觉，我觉得他应该比董万春更值得结交，而且，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是不一样的。既然那么多别的常委也都支持秦山，你不妨接触一下！”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多得到一些信息，才好做为判断的依据，看看别人都为什么要帮秦山，至少打听出一些眉目，然后告诉我，我再帮你分析分析。” 孔凡萍在电话的另一边侃侃而谈，这边的庄金明连连点头，别的不说，他真的很赞同老婆那个慎重对待的观点。 绝对不能跟秦山直接闹掰了，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要掰。 要把事情的真相慢慢调查出来。 结束了跟孔凡萍的通话，庄金明快速返回县委大楼。 眼下正有一个非常合适的人，而且他有正当理由去接触，可以从她那里套套话。 那个人就是新来的副县长，张雨晴。 第二百四十八章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河口镇。 秦山的办公室里。 林宽和段子衡正在这里做客。 秦山亲自布茶，边品边聊。 先是聊了一下段子衡编制的事情，因为之前立了功，县公安局长黄城组织了详实材料，向市局以及市人事局提交了有关资料。 就在昨天，所有相关手续已经批复下来，段子衡已经成为县公安局的正式民警，目前的正式身份，县局治安大队警员，目前是在基层派出所临时帮忙。 这个身份，在河口镇派出所，算是很超然。 秦山也是在段子衡来到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三个人都很高兴，说得兴高采烈，并约好了，晚上要一起喝点，庆祝一番。 秦山慨然应允。 他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把段子衡带过来，初衷就是为了自己能在这里多个亲信，现在终于落实了编制，也算没有亏待段子衡。 说完这件事情，秦山道：“林所长，子衡，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请你们帮忙。” “秦镇长太客气了，有事吩咐就是，都是自家兄弟。” 林宽爽快地说道。 段子衡则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心里清楚，秦山的客气话是说给林宽听的，他与秦山之间，已经不需要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了。 直到现在，段子衡还仿佛在梦中，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成了一个正式警察！ 当他给媳妇打电话说这件事的时候，媳妇第一句话就问，是真的吗？ 然后得到确认后的第二句话，就是威胁段子衡。 “段子衡，虽然你是正式警察了，但你别想着抛弃我，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你别想着当陈世美！” 由此可见，这个编制在普通百姓心里的地位。 那是足以光宗耀祖，光耀门楣的一件大事，很牛逼的！ 秦山都给自己办成了这么大的一件事，他的事，还有别的说的吗？ 秦山拿出了手机，给林宽和段子衡看了一段视频。 就是寇振海晚上去开他办公室房门的那段。 随即，秦山说道：“这个寇振海没安好心眼子，拿着旧钥匙要开我的门锁，不知道冒的什么坏水。我想请林所长这边安排一下，寇振海手里的钥匙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如果能调查出来，他要进我办公室的目的最好了。” “这个没有问题，我可以安排人从钥匙源头入手，顺藤摸瓜，这件事情我亲自办。”林宽当即表态。 秦山点了点头：“那就辛苦林所长了，还有一件事情，昨天我回到出租房的时候，意外发现对面的楼房里……” 他把昨天发现有人偷拍，然后去对面楼查看的情况跟林宽说了一遍。 这件事情立刻引起了林宽的重视。 可以说，这是一个很严重的事件，监视一镇之长，而且还可能有其他后续事件发生，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林宽也是难辞其咎的。 “我的想法是，不要简单地破坏掉那个窝点，最好暗中布控，拿到证据，查出背后的指使者，从根本上解决这件事情，不然把人赶跑了，人家还会采取别的行动。” 秦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秦镇长，你放心，我会好好考虑，暗中布置，不放过任何恶蛛丝马迹，争取拿到证据。但是有一点，可能会用时比较长，你这边要注意安全，不行的话，让子衡暗中跟你住一起，以防不测！” 林宽给秦山出了这个主意。 但被秦山给否了：“不用那么麻烦，如果那样做了，难免此地无银，被人家发现，反而不利于案子的侦破，平时什么样，我现在就什么样，至于安全方面，你们放心，我这个自信还是有的……” 秦山跟林宽、段子衡探讨案情的时候，庄金明已经抱着一沓资料敲开了张雨晴的办公室。 “庄县长，你看，我过去就行了，还麻烦你过来一趟！” 见庄金明进来，张雨晴急忙迎了过去，之前庄金明给她打了电话，就问了一句现在忙不忙的话，张雨晴没想到他来得这样快。 庄金明笑着摆了摆手道：“雨晴县长不要客气，虽然咱们刚刚认识，但是要说起渊源来实在不浅，所以你放心，在交接上，我肯定全力以赴。有句话怎么说呢，叫扶上马，送一程，我不仅仅要送一程，而是要多送几程，直到你完全进入角色。” 张雨晴顿时满面笑容地接过资料，请庄金明坐下：“庄县长，太感谢你了，秦山还跟我说了，说庄县长领导能力非常强，各方面业绩非常突出，让我好好跟你请教请教！” 张雨晴很会说话，先把秦山抬了出来。 她心里很清楚，庄金明之所以对自己这样客气，这么主动交接，完全是因为秦山的原因。 所以，提秦山也是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递出更多的话题，使彼此尽快熟络起来。 庄金明这方面，听到张雨晴提到秦山，立刻找到了突破口，便就坡下驴地说道：“不瞒张县长，我和秦山虽然存在一定的年龄差，但是一见如故，几乎无话不谈，感情非常好。他就曾经跟我说过，你调到这里来，是他一手安排的！” 一边说着，庄金明一边故作不经意地观察着张雨晴的反应。 然而张雨晴却是很自然地笑了笑：“呵呵，这些事情，他都跟你说了啊。那你们的关系可真是不一般了。” 张雨晴完全不知道董万春找庄金明的那些事情，她刚才完全是本色发挥，事实就是那样，她也就很自然地承认了。 接着，张雨晴又替秦山撑了口袋：“我原来在天陵区办公室，郑书记的事情，庄县长应该也听说过吧，受他的牵连，我其实对仕途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了。但秦山因为在纪委，通过案件的调查，他觉得我是清白的，而且有上进心，就替我做了这个安排，所以才能在这里认识庄县长。” “哦哦……” 庄金明连连点头，通过察言观色，他觉得张雨晴说的应该是真的，因为她回答得太自然，太流畅了，太合情合理了。 退一万步来讲，如果张雨晴不是秦山安排的，那么张雨晴凭什么这样说呢？ 秦山有什么本钱，让一个身为副县长的张雨晴帮他撒谎呢？ 心里虽然惊涛骇浪，但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攻略的庄金明，脸上却丝毫不露声色地继续问道：“是啊，所以说这一切都是缘分呢！说起来，我跟秦山认识的时候，正是一起要去见市委朱书记，估计他那次就是找朱书记来安排你的这件事情吧？” 张雨晴闻言，连连摆手：“庄县长，这个不能臆测的，别牵扯到具体哪个领导，领导都忌讳这个。我是觉得你是自己人，才掏心窝承认了这件事的，要是别人问，我都不会说的。而且，秦山只是告诉我把事情办完了，但是办的过程，找的谁，他没说，我更没问。这种事情，咱们还是要讲一些规则的，不宣于口。所以，还请庄县长替我保密一下。” “好好，那是自然，咱们不是外人，我才没有避讳地说起这事的。” 庄金明连连点头，但同时，他的心里却是更加迷惑了。 如果张雨晴替秦山吹嘘他跟朱正峰的关系有多好，有多铁，可能庄金明还不会相信，觉得张雨晴跟秦山是一样的目的。 但现在张雨晴的这个反应，似乎更真实。 不像是假的啊！ 也就是说，哪怕秦山跟朱书记真没有多么特殊的关系，但他能安排张雨晴来当这个副县长这件事情却是真的。 这件事本身带给人的信息就已经相当恐怖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应对策略 “雨晴县长，这些资料你先看着，还有一些，我再回去整理一下，等你都熟悉一下之后，我回头再统一交待一下。” 觉得在张雨晴这儿也就这样了，庄金明起身说道。 “好的，庄县长，太感谢你了，以后少不了麻烦你，那样，我跟秦山联系一下，看看他什么时候方便，咱们一起坐坐。” 张雨晴起身热情相送。 庄金明也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不过，他也注意到了细节，张雨晴每当提起秦山的时候，都是把秦山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以秦山为主导的样子，类似于下级提起上级的那种感觉。 这些都不是装的，也就是说，这个副县长其实很多事情都要请示秦山，听从秦山的意见。 带着满腹疑问，庄金明离开了张雨晴这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略作停留，他给吴运昌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往吴县长的办公室去了。 送走庄金明，张雨晴坐在椅子上沉吟片刻，打开手机微信，给秦山发信息。 “刚才庄金明来我办公室，明着是给我送资料，但是暗地里，他怎么好像跟我打听你的一些事情，包括我是怎么调到这里来的，是不是朱正峰给办的？” 因为秦山特意交待她，要她留意县委和县政府这边的情况，当意识到今天的庄金明有些不对劲之后，立刻告诉了秦山。 这个时候，林宽和段子衡已经离开秦山的办公室，回去布置秦山安排的那件事情，办公室里只有秦山一人在。 “打电话方便吗？可以打电话说。” 秦山给张雨晴回了一个信息。 很快，张雨晴的电话拨了过来，秦山接听之后，让张雨晴详细说说，庄金明是怎么说的。 张雨晴便如实地说了一遍庄金明大体上的原话，秦山听完之后意识到，这并不是张雨晴多疑，而是庄金明的确有试探张雨晴的意思。 为什么庄金明会试探张雨晴呢？ 难道是对自己产生了什么怀疑？ “他给你送来了资料，然后没有说具体的工作，留下了资料就走了？” 秦山琢磨了一下，问道。 “是的，没谈任何具体的工作，似乎他就是以这个为借口来刺探你的。”张玉晴点了点头道。 “很有可能，昨天发生了那件事情，今天县委这边肯定暗流涌动，董万春应该不会那么轻易认输的，雨晴你现在做两件事情，第一，你现在就去庄金明的办公室找他，如果他不在，你告诉我一声。” 秦山立刻开始了布置。 “好，我知道了，第二呢？” 张雨晴立刻回道。 “第一我还没说完呢，刚才说的如果他不在，下边说如果他在的情况，如果他在的话，你就跟他说，已经联系过我了，我这边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得下周才能有时间聚，就这么跟他说，随意些，不用太恭敬着。” 秦山继续说道。 “明白，第二件呢？”张雨晴回应道。 秦山道：“不要在庄金明那里耽搁时间，然后你到董万春办公室找董书记，主要是谈一下工作的情况，随便谈，看看他那边有什么反应，或者会不会主动跟你谈些别的，目的就是刺探军情。” “好，我明白了，有情况，随时跟你说。” 张雨晴听秦山说完，挂断了电话便去按计划行事。 结束了跟张雨晴的通话，秦山立刻给姚铃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到办公室来一趟。 很快，姚铃敲了敲门，被秦山唤了进来。 “秦镇长，有什么指示？” 姚铃今天穿得很清爽，脸上也带着笑容，看着挺顺眼的。 秦山问道：“今天工作顺利不？” 姚铃连连点头：“嗯，很顺利，那几位镇领导被撤职的消息传开之后，别人都非常配合，考勤也没有迟到的了，办公室搬迁都很配合，部分确实有实际困难的人也跟我说明了实际情况，并且制定了搬迁计划，确定了最终搬迁日期。” “好，你看看，有的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真要狗头铡摆到那了，他能不害怕？” 秦山对这种状况很是满意。 随即，他说起了正题：“姚主任，告诉你一件事情，昨天取样的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显示那些纸巾都没有问题。” 姚铃生气地说道：“那肯定的啊，有没有问题，咱俩心里最清楚了，那个寇振海真王八犊子，竟然敢这么污蔑咱俩，亏得以前还把他当领导看，竟然这么下作。” 秦山点头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今天大楼里的工作人员有没有议论这件事情的。” “那倒没亲耳听到，但估计背地里肯定有，而且，有不少看我的眼神，是那样的，就是那种说不出的感觉，我觉得应该跟昨天那件事情有关。”姚铃略一回忆说道。 秦山点头：“这也正常，在真相没有公布之前，别人肯定都在猜测，吃瓜群众多，想看笑话的人也不少，别说你，就连我都不好意思到大楼里走动，不想看别人那种揣测的眼神，只是不知纪委那边什么时候能公布化验结果，明明化验结果都出来了，怎么不公布下来呢？” 姚铃看了一眼秦山，试探地问道：“秦镇长，要不我给县纪委的罗书记打个电话，从我的角度，催催他。” 看到姚铃如此上道，秦山很高兴，当即道：“那感情好了，我作为镇长不好总催，但你是被冤枉的女同志，就算你哭啊，闹啊，要上吊啊，罗书记也只有安慰你的份。” “好，我知道该怎么说了。” 姚铃听秦山这样说，茅塞顿开地点了点头。 她那边拨号的时候，秦山的微信提示音响了。 秦山打开信息一看，是张雨晴告诉他，庄金明没在办公室。 秦山回两个字：收到。 这个时候，姚铃的电话已经拨通，刚一拨通的瞬间，这个女人立刻化身为戏精，抽泣着说道：“嘤嘤……罗书记……嘤嘤……我是河口镇党政办公室的姚铃……嘤嘤……” 第二百五十章 姚铃出击 “姚铃同志你先别哭，保持冷静，你有什么事情先说事！” 姚铃的特意把话筒音量调大了，秦山在旁边也能听得清清楚楚，罗旭在那边开始安慰姚铃。 姚铃又嘤嘤了几声，才稍微有所收敛：“罗书记，自从昨天寇振海在镇政府这边闹出了联名举报的一幕，我和秦镇长就成了别人眼里的金夫银妇，他们暗地里议论纷纷，弄的我一点脸都没有了，都不想活了，嘤嘤……” 说到那个关键词的时候，姚铃不禁抬眼偷偷看了秦山一眼。 看到秦山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姚铃自觉地扭过了头。 一听姚铃这么说，电话另一边的罗旭连忙劝道：“姚铃同志，你要保持冷静和理性，县纪委这边的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你们都是清白的，这件事情已经通知你们的秦镇长了。” 姚铃道：“是，罗书记，秦镇长跟我说了，但是别人不信啊，我想问问罗书记，你那边能不能以纪委的名义，给我们发一份公文，我们张贴到公开栏，那样所有人就都知道怎么回事了，我和秦镇长也不用总被人戳脊梁骨了。” 罗旭那边没有马上回答。 似乎是在考虑。 六七秒之后，罗旭才回应道：“姚铃同志，你说的情况我这边非常理解，但是发那样的公文，并没有先例。你放心，县纪委这边已经把有关情况汇报给县委董书记，现在我们正在联系联名举报者，对他们履行一些必要的程序，明天县委会召开常委会研究对那九人的处理问题，然后就会下发相关文件，真相自然大白。” “罗书记，你那边要尽快啊，我有些要崩溃了，我真不想死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拜托你了！” 姚铃说完，嘤嘤了两声挂断了电话，然后看向了秦山。 “秦镇长，真的，我的心理压力很大，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说完，她狡黠地呲牙笑了一下。 秦山默默地为她竖起了大拇指。 不得不说，姚铃说的那些话说到了秦山的心里了。 他就是担心，这件事情会出现什么变故，董万春万一又从中作梗，阻挠对寇振海等人的处分，情况对自己会非常不利的。 庄金明无缘无辜，毫无征兆地到张雨晴那里打探自己的底细，不能不让他联想到这件事情是否与董万春有关。 会不会是庄金明在做挣扎，在选择支持董万春和自己之间犹豫不定。 否则的话，庄金明怎么会突然要探明自己的底细，想知道自己跟朱正峰究竟什么样的关系！ 所以，秦山想尽快让县纪委加快处理寇振海等人的速度，让董万春没有充足的时间运作。 而秦山自己打这个电话很不合适，由姚铃来做，无疑是最好的。 秦山的大拇指刚刚竖起，还没有放下的时候，他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秦山朝姚铃嘘了一声：“嘘，罗书记！” 姚铃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很夸张地把自己的嘴捂上了。 秦山笑着摆了摆手，接听了电话：“罗书记您好！” “秦镇长，有一件事情，你要处理好，刚才你们党政办的副主任姚铃给我打电话，她表示受寇振海等人联名诬告事件的影响，精神压力很大，我们这边明天将研究对诬告者的处理意见，你那边要引起重视，做好姚铃同志的思想工作，务必不能使她发生任何意外，明白吗？” 电话里，罗旭郑重其事地说道。 秦山当即回道：“罗书记，请您放心，我立刻找她谈话，一定让她排解掉压力，打消顾虑，让她相信组织，相信纪委，让她知道，纪委一定会给出公正的处理，严厉惩处诬告者，还她清白的。” “好，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注意，一定不要让她发生任何意外！” 再次得到秦山的保证，罗旭才放心地挂断了电话。 如果在姚铃向纪委反映这个问题之后，纪委没有很好地处理，导致她个人发生意外，纪委方面多少都要承担责任的。 “看看，你成了保护对象了，可以在办公室里摸鱼了，好生休息一下。” 秦山笑着把姚铃打发走了，既然姚铃电话里那么说的，就要演得像一些。 等姚铃挥手道别后，秦山开始看张雨晴刚刚发来的一条信息。 “我到董万春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方正平从里面出来，他问了一句：董书记也找你了啊？我含糊其辞地答应了一句，等他走了之后，给你发的这个信息，现在我进他办公室。” 看到张雨晴的这条信息，秦山越发地肯定，董万春肯定先找了庄金明，不知道董万春究竟说了什么，竟然让庄金明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然后又是方正平。 他一个一个地拉拢各个常委，究竟想要干什么？ 秦山沉思片刻，给李晓涵发了一个信息：涵姐，在忙什么？ 很快，李晓涵那边回来信息：没什么事，云倩那边放假回家了，跟我商量要去哪里玩的事呢！你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秦山快速打字：我这边事情不少，但也不是一天能处理完的，既然云倩要出去玩，还选什么地方，到河口来，这边有凌河，凌河边上有一家鱼店非常好吃。 “需要我过去给你壮壮声势了？” 李晓涵发过来一个笑脸，然后问道。 秦山回道：“嗯，这边情况比较危急，我借势的事情已经引起别人的怀疑，需要你这根定海神针来一趟。” “我要是去了，你的定海神针能不能给我也用用？” 李晓涵的信息马上又发了过来。 秦山看完回道：“天啊！云倩跟着来，还有别人同行，估计不会很方便，要是方便的话，我捅死你！” “哈哈哈，我就是问问，你同意就行！” 李晓涵发来一连串笑脸，然后配上了文字。 “放心，到时我会创造机会的。” 秦山担心李晓涵失望，马上又回了一条信息。 李晓涵：很期待哦！ 事情已经说定，然后就是细节，秦山把他的计划跟李晓涵说了一遍，见秦山考虑得如此细致，方方面面的问题都考虑到了，便欣然同意。 放下电话，便开始准备。 秦山这边，结束了跟李晓涵信息联系后，立刻给蒋欣拨了个电话。 “到家了吗？” “到了，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啊？” 电话另一边，蒋欣笑着问道。 二百五十一章 女人都是戏精 “嗯，想你了，你回来吧！” 秦山同样笑着说道。 “秦山，合着你是在折腾我啊，刚让我回来，又让我回去。” 穿着吊带，躺在床上的蒋欣故作刁蛮地质问道。 “这就折腾你了，等着，到时候我让你见识一下，真正折腾你是什么样的？”秦山那边大声笑了起来。 蒋欣一下反应过来，“呸”了一声道：“瞎说！！” 秦山又笑了几声道：“不闹了，说正事，我要完蛋了！” “完蛋了？什么要完蛋了？你是不是想重点说‘完’后面的那个字？” 蒋欣可不信秦山那一套，这家伙鬼点子太多，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他带沟里了。 “不是开玩笑，说的是真的，县委那边的情况出现变化，有些支持我的常委立场上出现了动摇迹象，如果有人倒向了县委书记那边，对我是非常不利的。” 秦山一本正经地说道。 “啊！那怎么办？让我回去陪你？给你一点安慰？”蒋欣顿时一愣，问道。 秦山笑道：“还慰安呢？我跟你说正事，你总扯没用的，下面你不要说话，听我说。” 蒋欣本来还想跟秦山整几句，但秦山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只好闭嘴倾听。 “蒋欣，一会儿李老师会给你打电话，她和朱云倩要去同春县，然后再来河口镇，目的就是给我造造声势。” “你提前做个准备，她来的时候，你别耽搁时间，立刻上车跟着走。” “一会儿放下电话，你给庄金明的爱人，你孔姐打个电话，就跟她说市委书记的夫人跟你一起过去玩，问她要不要一起。不用劝她，就问一下就行，她怎么决定你都别干预。但是，跟她沟通的时候，你要把人情递过去。要是不知道怎么说好，我可以教你。” 秦山说完要点之后，有些不放心地多问了一句。 蒋欣却是冷哼一声：“瞧不起谁呢？我就是没有你花花肠子多，但是心眼可不少，我知道怎么说，还保证她一定会去的。” “那好，就看你的表现了！” 秦山立刻又笑了起来：“到时候，李老师会联系邵静依，你自己知道就行，不用跟孔凡萍说。时间挺紧的，你尽快办吧！” “好了，知道了！”蒋欣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并没有着急收拾东西，而是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想了五六分钟，才拿起电话，给孔凡萍拨了过去。 上次吃饭，两人聊得非常投机，互相都留了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电话另一边，孔凡萍非常热情地打着招呼：“哎呀，小欣妹妹，好几天不见，我都想死你了，你这是在哪呢？有时间没，咱俩去做美容啊？” “萍姐，我也想你啊，我回市里了，不然我也想变得像你一样美。呵呵，对了，我一会儿跟市委朱书记书记的爱人涵姐还有她女儿云倩去同春县玩，我就跟涵姐说了，我在那边有个好姐姐，涵姐就说那就招呼一起玩吧，反正人多热闹。我觉得有个跟涵姐接触的机会也是不错的，这样的机会我不能忘了萍姐，要是萍姐有想法，就一起过去，要是工作忙的话，就不用过来了，反正我也没跟涵姐说约的是谁。” 蒋欣不慌不忙，带着充沛的感情，十分自然流畅地把打好的腹稿对孔凡萍说了一遍。 孔凡萍那边当即说道：“哎呀，小欣妹妹，太谢谢你了，这样的好事能想到姐姐，那个涵姐过来，我必须得过去啊，一尽地主之谊，什么时候到，跟姐提前说一声，我去接你们的。” “萍姐，给你打电话，可不是让你破费的意思，涵姐也不会允许的，单纯就是介绍认识认识，庄县长毕竟在朱书记手下当官，多这一层关系谁知道以后能不能用得上呢，那就这样说定了，涵姐马上就来接我了，我也得收拾收拾，萍姐，咱们同春见！” 蒋欣一气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手在胸口猛地扇了扇，平复一下小心脏的跳动，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发挥，觉得没有任何问题，她才给她妈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还要出去玩一趟的事情。 放下电话，她就开始收拾打扮起自己来。 孔凡萍那边，结束了跟蒋欣的通话之后，就立刻给庄金明打电话。 庄金明刚从吴运昌的办公室回来，正靠在座椅上闭目沉思，看到是老婆打来的电话，便漫不经心地按了接听键，有气无力地说道：“什么事？” 孔凡萍道：“老庄，跟你说个事，秦山的那个小女朋友，就是蒋欣，她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一会儿她跟市委朱书记的爱人涵姐，还有她女儿朱云倩要来同春玩，问我想不想结识一下那个涵姐，要是想的话，就一起玩。” “你怎么说的？” 闻言，庄金明腾地一下坐直了身子问道。 孔凡萍道：“我当然一口答应了，想着先答应下来，然后再跟你说这个事，看看到底怎么处理，如果你不让去的话，再找理由推脱了就是，反正蒋欣说了，只说我是这边的一个姐姐，并没有说我具体是谁！” “你的意思呢？” 庄金明哦了一声，问孔凡萍。 孔凡萍当即说道：“我的意思当然是去，去探探虚实，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总比你在办公室里猜来猜去的要强啊！” 庄金明道：“我在想，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咱们都不认识市委书记的夫人，是真是假都分辨不出来，万一是假的呢，现在到了做出选择的关键时刻，会不会是秦山又布置的什么局啊？” 刚才，他去吴运昌的办公室，想套出一些秦山的底细，结果，吴运昌这个老狐狸一点口风都没露。 他绝对不承认自己的政见与秦山本人有任何关系，他说他都是从事情本身考虑的。 当然了，吴运昌不会说得那么直白，两人就是你一句我一句，试探出来的。 吴运昌因为有小辫子在秦山手里，他不可能暴露这一层关系，结果，让庄金明试探了一个寂寞。 因而，他心里此时也是举棋不定。 孔凡萍闻言，回道：“老庄，我不赞同你的想法，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去看看，怎么能知道真相？而且，我干人事这么多年，想确定一个人的身份，还是有很多办法的。” “那好吧，你去吧，争取能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看看蒋欣跟那个涵姐关系到底怎么样？” 说服了庄金明，孔凡萍立刻请假回家。 到家之后，她给市人事局的一个熟人打电话：“晓敏，啥时候来同春啊，请你吃饭啊，都好久没见到你了。” “萍姐，谢谢你啊，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对方也是很热情地回道。 “我想问一下，咱们市委朱书记的爱人叫什么涵了？她今天给我打电话，我没听清名字，所以想确认一下，别到见面的时候再弄错了名字。” 孔凡萍撒了一个谎，反正这事也无从考证，对方根本不可能去问朱书记的夫人。 “哦，这事啊，叫李晓涵，在市教委工作，萍姐厉害啊，都跟市委书记的夫人联系上了啊？” 对方言辞之间变得更加热情起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 李晓涵的气场 “也不是了，晓敏，是我一个姐妹介绍的，也是刚刚联系上，要一起过来玩的。还有朱书记的女儿朱云倩。” 孔凡萍接着说道。 “嗯，那你们玩好，要是处熟了，萍姐，你有机会也介绍我认识一下，听说朱书记的女儿在省城上高中，我也知道就这些信息了。” “好的，晓敏，那姐谢谢你了，啥时候有空到同春来，姐请你全套的。”孔凡萍一如既往地热情。 “那好啊，全套的可少不了帅哥啊! 电话的这边和那边，两个女人同时嘎嘎笑了起来，然后虚头八脑地又说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花费了一些时间，孔凡萍洗了澡，化好妆，然后又把衣服找出来，挨个试，最后选中一件非常不错的旗袍。 但是想想李晓涵是来玩的，便又脱了下来，到县里的商场买了一身运动休闲装穿上，连鞋也买了新的。 一番折腾用去了不少时间。 到中午一点半左右，距离蒋欣给孔凡萍打电话将近三个多小时后，孔凡萍终于等来了蒋欣的电话。 “萍姐，我们到了，现在在上岛咖啡厅，你那边什么情况？我出来给你打的电话。” “好，我一直等你电话呢，我马上过去！”孔凡萍立刻回道，然后开始穿鞋、下楼。 开车到了本县最高档的这间咖啡厅，孔凡萍就看到蒋欣在门口等她。 把车停好，孔凡萍下了车，拉着蒋欣的手说：“小欣妹妹，多不好意思，让你在外面等我，对了，涵姐喜欢吃什么，我提前安排一下。” 蒋欣当即道：“萍姐，吃饭的事情，涵姐已经有了安排，你就别跟着操心了，这次我就是单纯地想把涵姐介绍给你认识的。” “好好好，那好，吃饭我不管，别的我请全套的，咱们这就说好了，快进去吧，别让涵姐久等了。” 孔凡萍说着话，即拉着蒋欣往里走。 蒋欣一边走一边道：“唉，真的不用别的，萍姐你不用客气的。” 也不知道孔凡萍听她说话没有，两人进了咖啡厅，就看到里面仅有一桌客人。 那桌客人里，孔凡萍意外地看到了两个熟人，一个是县委组织部的副部长雷婷，另一个是县委组织部的干部处处长，邵静依。 同桌还有一个中年气质女人，和一个小女孩。 “涵姐，这位就是萍姐。萍姐，这位就是涵姐，这个小云倩！” 不等孔凡萍跟那两个熟人打招呼，蒋欣就朝李晓涵和朱云倩一指介绍起来。 孔凡萍当即热情地上来打招呼，说了几句话，然后才跟雷婷跟邵静依打了声招呼。 李晓涵微笑道：“想不到，你们之间都认识啊？世界原来这么小啊！” 蒋欣接口道：“呵呵，涵姐，我还真不知道这个情况呢！但是涵姐，之前我没来得及详细说，这位萍姐也是咱们体制内工作的，在县人事局，她家先生是县政府的庄副县长。” “哦！” 李晓涵闻言轻轻哦了一声，没有立刻说话，场面一下冷了下来，就在众人神色都有些不对的时候，李晓涵摇头轻笑道：“唉，实话说，我这次来，就是跟蒋欣和云倩私人性质的游玩。静依呢，是我的学生，当然不能按官方身份论。我其实不想被人说闲话，说市委书记的夫人到同春了，某某官太太，某某领导作陪，到时我怕别有用心的人上纲上线，扣大帽子。” 她这样一说，气氛更显得尴尬起来。 转而，李晓涵语气一转地说道：“但是呢，凡萍是蒋欣的好姐妹，雷婷呢又是静依的好姐妹。既然缘分到这了，我也很高兴认识大家，也希望跟几位成为好姐妹。” “为了不出现别的问题，我呢，有两点想法，咱们的聚会，完全是私人性质的聚会，不带任何官方色彩，我们就是姐妹，就是这么简单的关系” 李晓涵这些话说得在情在理，孔凡萍跟雷婷自然都能够理解，涵姐是不想给朱书记带来什么负面影响，所以行事非常谨慎。 另一方面，她的表现，给人的感觉，的确是很看重跟蒋欣和邵静依的感情，她自然也从感情上也接纳了雷婷和孔凡萍。 因而，她们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全部点头，并且还替李晓涵圆了几句。 李晓涵又继续说道：“还有一点呢，这次出来玩，就是出来散散心，咱们玩啊，住啊，总之所有的花销，你们谁都不用管，都听我的安排就是。” “那个，涵姐，既然都是姐妹，也不能光你安排啊……” 孔凡萍还要在这上面跟李晓涵理论一下，李晓涵却是一抬手制止道：“各位姐妹都不用争，这是我的底线，将来方便的话，肯定有你们表达心意的机会。” “既然这样，那以后涵姐可给我们机会啊！” “是啊，涵姐，你这样，我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孔凡萍和雷婷急忙接住了话，反倒是蒋欣和邵静依什么都没说。 “来，咱们先喝点咖啡，歇一会儿继续启程。” 寒暄了几句之后，李晓涵再次发话。 别人都已经点了咖啡，只有孔凡萍来得最晚，她点了一杯拿铁，不是很贵的一杯咖啡。 “涵姐，既然不让妹妹安排，但涵姐和云倩小美女想吃什么，我可以给介绍一下。” 等着上咖啡的时候，孔凡萍十分殷勤地问道。 李晓涵道：“来的路上，我听蒋欣说，凌河边上有一家鱼店的鱼很好吃，准备上河口去祸害秦山一顿，你们要是没有不同意见，我就给秦山打电话了。” 李晓涵都这样说了，别人还能说什么，都纷纷表示赞同。 尤其是孔凡萍，略带夸张地附和道：“呀，涵姐跟我想到一处了，我的本意也是到凌河吃鱼的。” “呵呵，那很好，咱们不谋而合了！” 李晓涵也跟着笑了起来。 说话间，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秦山，忙不？” 李晓涵直接问道。 “哎呀，老师，我都要忙得牺牲掉了，河口镇的破事是真多啊！” 李晓涵的话筒音量不小，旁边的人都能听到秦山的称呼和抱怨声。 “那更好，我和云倩、小欣、静依都在同春县城呢，还有两个姐妹，准备到凌河吃鱼去，你先去准备一下，我可跟你说好了，你个人请客啊，不能动用镇里的经费。” 李晓涵十分霸道地吩咐秦山。 秦山那边的声音传了过来：“姐啊，个人请客是没问题的，但是这边刚处理了一些工作时间吃喝的镇干部，我绝对不能再犯这个错误。我这边给你们订好餐，然后你和云倩直接跟蒋欣和静依过去，她们都知道地方，你们去吃，账也由我来结。” “既然是这个情况，那好吧，你尽快定，我们在这边喝完咖啡就出发，一共六个人，都是女士，晚上也准备住在凌河那边，你顺便都安排好。” 李晓涵叹了口气，然后又说道。 秦山道：“哦了，没有问题，等我下班之后就过去，晚上再请你们吃顿大餐。”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云倩你想吃什么了？跟你哥说。” 李晓涵说着话，把手机放到了朱云倩的耳边，朱云倩道：“哥，我想吃十斤以上的大胖头鱼炖粉条！” “好了，没有问题！说十斤以上就十斤以上，九斤九两你都可以打假！” 手机里顿时传来了秦山的笑声。 第二百五十三章 内讧 通话的时候，旁边的人都很安静，表现出了很高的素质。 实际上，她们都想留意听着秦山那边的回话。 简单的几句对话，蒋欣和邵静依神情自若，但孔凡萍跟雷婷却是惊掉了下巴。 首先感觉秦山跟她们之间称呼太乱。 秦山先是叫老师，之后又叫李晓涵姐。 到了朱云倩那里，又管秦山叫哥。 根本就乱了辈分。 其实，感觉秦山说话很随意，并不是很给李晓涵面子。 身为市委书记的夫人，到你那里去吃鱼，你不全力以赴地冲上来，还推脱得上纲上线。 一般这种情况，要是她们是李晓涵的话，肯定一生气，去都不去了。 但李晓涵没有。 从这一点上可以出来，秦山的随意，是因为她们太熟了，李晓涵的迁就，是因为根本不把秦山当外人。 这是重点！ 几乎同时，孔凡萍跟雷婷都有了这个意识，尤其是孔凡萍，她是带着动机来的，这个应该已经算是答案了。 李晓涵和秦山交待完就挂了电话。 孔凡萍借口去卫生间，然后在里面蹲下开始给庄金明发微信信息。 “老庄，我见到了朱书记的爱人和女儿，身份肯定没有问题的，组织部雷婷和邵静依也在这里。我们先喝咖啡，涵姐联系了秦山，要去凌河吃鱼，秦山说他在上班，不能随便去吃鱼，可以给涵姐订餐，晚上再过去，我们晚上要住那边的。” “朱书记的女儿还跟秦山通了电话，对了，他管涵姐叫老师，然后又叫姐，朱书记的女儿管秦山叫哥，总之乱七八糟的，我也不好问。” “朱书记的女儿跟秦山说，要吃十斤的胖头鱼，看起来他们之间也非常熟。目前的信息就这么多，我不做评论，你自己分析分析，我在卫生间给你发的信息，不能时间太久，有新的情况再告诉你。” 发完一堆信息之后，孔凡萍这才起身，洗了手，回到李晓涵那边。 期间，她听到微信提示音响，知道应该是庄金明回了信息，但她没有立刻看。 她点的咖啡已经送上来，大家边喝边聊，气氛越来越融洽。 等都喝完了咖啡，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蒋欣就去买了单，然后上车启程。 这让雷婷和孔凡萍，甚至是邵静依都对蒋欣另眼相看。 原本她们以为，李晓涵既然那样说了，肯定是李晓涵买单。 没想到最后去的竟然是蒋欣。 以至于中间还出了一个小插曲，孔凡萍看到蒋欣去买单，急忙跟过去抢着买，却被李晓涵制止了。 “凡萍，你回来，不是说好了吗？不用你们买单！” 孔凡萍看着蒋欣在吧台的背影，心里立刻知道自己跟蒋欣的差距，人家是自己人啊！ 出了上岛咖啡店，李晓涵、朱云倩、蒋欣三人一辆车，雷婷和邵静依一辆车，孔凡萍自己开着一辆车，朝河口镇方向开去。 在车上，孔凡萍这才看了一下微信，庄金明的信息内容是让她一定要跟李晓涵搞好关系。 县城酒店中。 寇振海和宋世堂等人根本不知道李晓涵的到来。 此时房间中寇振海和宋世堂在一个房间中，因为抽烟过多，房间中烟雾缭绕，有些呛人。 “你打还是我打？” 寇振海问宋世堂：“我没有你会说！” “振海，有些道理，或许我说得更深入一些，但是我觉得我没有你的那股狠劲，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咱们已经没有退路，唯一能做的就是做最后一搏，否则咱们肯定全部完犊子！” 宋世堂大口地抽着烟，然后看向了寇振海。 寇振海点了点头：“那我就豁出去了，反正咱们都是一个绳上的蚂蚱，特么的，怎么会弄成这样？真是服了！” 说着说着，寇振海恼火地一圈砸在床头柜上。 “现在发火也没用，咱们还是先保住公职，争取从轻处罚，然后才有报仇的机会，事不宜迟，你现在就打吧！” 宋世堂朝寇振海摆了摆手，催促道。 寇振海平复了一下呼吸，拿起电话，又想了两三分钟，然后开始拨号。 很快，电话接通，寇振海坐直了身份说道：“董书记，跟您汇报一下，刚刚纪委的人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去纪委说明情况，说这次化验结果显示秦山和姚铃是清白的，如果我们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将会定性为诬告。董书记，你要救我们啊！” 寇振海特意把音量调大，以便宋世堂能听到。 宋世堂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坐在旁边一边抽烟，一边听着。 就听到董万春那边语气不善地说道：“寇振海，你和宋世堂太让我失望了，我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一直帮你们，给你们擦屁股，你们倒好一个祸一个祸地闯，事情越闹越大，我虽然是县委书记，你们知道吗？我也非常为难，我已经跟好几个常委闹了个大红脸。” 寇振海急忙道：“董书记，事已至此，你怎么骂我们都行，但是不能不管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您是县里的一把.手，一把.手有着绝对的权威，您的一句话，就像圣旨一样，谁敢拿您怎么样？” “寇振海，你放屁！” 董万春一下怒了：“谁给我那么大的权力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我可以一句话拍板，但是事情闹到这么大，我要是不管其他常委的意见，就按自己的想法办，其他常委告到市里，我也跟着一起完蛋，到那个时候，你们连最后的翻身机会都没有了。” 寇振海开始的时候，脸上还硬挤着笑容，听到董万春这样说，他的神情变得狰狞起来：“董书记，我还想问一下，我们这次会不会被开除公职？” 董万春道：“按照纪委的作风，可能会有这样的意思，但你们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啊？纪委不是让你们说明情况吗？你们不会挖掘理由吗？不会让纪委相信你们没有诬告吗？你们不会发挥你们的优势，让纪委有所忌惮吗？” 寇振海道：“董书记，我们做最后的挣扎是我们的事，但是，董书记，我们可是按照您的意思，才走到今天的，如果您什么都不做，就光让我们自己扛，要真到了扛不住的时候，我们担心会把事情的因由都交代出来，以求宽大处理！” 这句话，一下惹恼了董万春，在电话这一边都能听到他在拍桌子。 “寇振海，你在放什么狗屁，我什么时候给你授意了？我跟你说过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跟你说，也没有授意你们做什么，反而是我念在多年的感情上，对你们进行保护，你就这么狼心狗肺吗？” 寇振海和宋世堂此时面面相觑。 董万春会这么说，他们都想到过，但是董万春一旦这么说了，他们还真是束手无策。 电话是董万春的秘书许大业打给他们的，他们就算与董万春对峙，也是许大业的个人问题。 只要许大业不指证董万春，他一旦自己扛下来，到哪都找不上董万春。 既然董万春从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并且在这个时候露出了丑恶的嘴脸，再撕破脸也没有更多的意义。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彼此的无奈。 最终，寇振海再次放出了狠话：“董书记，我这样说，也是没有办法啊，咱们心里都清楚就好，您怎么也不能看着我们被整得啥也不是，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也就不讲什么道理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到那时，冤有头，债有主……” 第二百五十四章 寇振海的挣扎 “行了行了，可别整你好勇斗狠的那一套了，就算到时候你们把秦山怎么样了，你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弄不好的话，再吃了花生米！” 董万春何等阅历，他一下就听出来寇振海在威胁他，他非常生气，心里也有一些担心，但还是立刻避开自己这个核心，把话题曲解到了秦山那里。 以秦山为目标告诫了寇振海几句之后，他话题再次一转道：“而且，事情还没有到绝境，这两天我一直都在运作，下了不少功夫，常委这边的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虽然形势还不是很明朗，但救下你们的希望也不小。下一步，你们就使尽浑身解数，跟纪委那边对付，你们是第一道防线，争取把责任减到最低，其余的就交给我，想保住你们的公职问题应该不大。” “董书记，我们这么多年熬过来，到副科这一步不容易啊，即便不能在河口继续干了，但是行政级别最好给我们留住啊！” 一听公职保住有望，寇振海又提起了行政级别的事情。 “行了行了，这也是一直在考虑的事情，总之我会仁至义尽，尽人力听天命，你们心里有数就好！” 董万春本来想喷寇振海几句，但是话到嘴边又变了内容，说出上面的一番话。 目的无非就是一个，安抚住寇振海他们。 许大业的事情，是他安排的，从官方程序上，他们拿董万春是没有办法的。 但是，里面的道道，他们之间都心知肚明，如果解决问题的方式绕过了程序，那么最简单，最原始的方式，对董万春来说才是最可怕的。 也许不会发生，也许寇振海只是威胁他一下，但董万春不想去用昂贵的代价去赌 那几分概率极低的可能！ 所以，还是想尽量安抚住寇振海一伙。 某些手段就像双刃剑，伤人不成的时候，也许会遭到反噬，此时的董万春通过铁的事实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 寇振海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继续道：“董书记，不是我们信不过您，您能不能告诉我，你在用什么方法运作？” 董万春知道不说点东西，寇振海这些人肯定是不放心了，他便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告诉你们，你们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许对任何人透漏。上次常委会上，因为支持吴运昌的常委有六人，我这边只有五人，才导致功败垂成。所以，争取过来一个常委，就成了这一轮角力的关键。经过我的努力，到目前，如果没有别的变数的话，其中一个常委会站在我这边的，但那个人是谁，为了慎重起见，我不能告诉你们。” “那好，董书记，既然您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那我们就全力去对付纪委，我们并肩战斗吧！” 寇振海兴奋地挂断了电话，然后看向了宋世堂：“怎么样？董书记的话可信度高不？” 宋世堂点了点头：“应该是真的，我也始终觉得，他把咱们带坑里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就不怕咱们狗急跳墙？” “艹，老宋，你这什么比喻？咱们都变成狗了？” 寇振海一咧嘴，苦笑了一下。 “哈哈哈哈，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反正就铤而走险的意思。好了，既然这样，咱们赶快联系他们，通报一下情况，定个策略，然后去纪委吧，不然纪委该给咱们扣消极对抗的大帽子了。” 宋世堂一扫之前的阴霾，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能看出来，他的心情因为董万春的一番话而重新有了变化。 当即，两人把其余七个人都召集过来，通报了一下情况，又商议了一番，九人联袂往县委大楼那边，去找纪委说明情况。 纪委是采用单独谈话的方式进行核查，第一个进去的是最先实名举报的寇振海。 寇振海单独坐在一个椅子上，他的面前只有一张桌子，对面是一个长条桌子，后面坐着罗旭、李冰，还有另外一名女纪委干部。 “寇振海，经过取样，送检，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你们所联名举报的秦山跟姚铃是清白的，对于这次诬告，你还有什么话说？” 罗旭神情严肃地问道。 寇振海道：“罗书记，我抗议，首先我们没有诬告，其次，这一次的检验结果，并不能证明秦山和姚铃是清白的，只能说明，他们不雅行为的有效证物已经被提前销毁，我们取样的这些东西，是被处理后的证物。” 罗旭闻言，一拍桌子：“寇振海，我们不跟你做任何辩论，对你的强词夺理自然有事实来说话。你举报的依据是那些证物，我们就针对这些证物来进行化验，也用化验结果来说话。” “可是，只要你们有耐心，我们会帮你找到证据的！”寇振海依然在狡辩：“但是，如果你们纪委不给我们机会，就不是我们的问题了。” 罗旭冷笑了一声：“寇振海，你们的举报方式，对秦山和姚铃已经造成了非常严重的不良影响。所以，这次化验结果就是结论，这个结果肯定要公布出去，还人家清白，而你们不实举报，就会被定性为诬告，从而按照有关制度进行处理。如果你没有足够的、确凿的证据证明秦山和姚铃存在不正当关系，那么今天的谈话就可以结束了。” 一听罗旭这样说，寇振海就知道，董书记争取过来的那个常委，肯定不是罗旭。 他想了想站起身，做出转身要走的样子，但是刚走两步，又转回身：“罗书记，我还是刚才那些话，秦山和姚铃之间肯定存在不正当关系，我们天天看到他俩，看到他们之间的那种默契，那种眼神，那些小动作，我们都能感觉到。这一次没有化验出来，不代表以后他们的事情就不会败露。” “罗书记，我们联名举报的有九个人，九个人一起按诬告处理，所引起的震荡，应该在全市全省都会造成不小的轰动，但是如果有一天，秦山和姚铃的事情败露，而且证实了，他们的不正当关系在我们举报的时候就已经存在，到那时候，你们纪委的工作是不是就被证实，存在严重的错误。” “因而，你处分我们越严厉，就越表明你们的错误越严重，到那个时候，还要为我们的诬告罪平反，如此一来，同春县纪委以及罗书记，还有在座的其他领导，一世英名就会毁于一旦。” “呵呵，也许你们会觉得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你们那样想就错了，因为我们九个人，不，还有更多的正义之士都会盯紧了秦山，拿到他跟姚铃的证据，所以，他们的暴露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你们是没见到秦山和姚铃在一起，但是你们就真的敢用前途担保他们真的没事吗？” “所以，罗书记，我觉得不要那么早下定论，也不要把我们往死里整，最好你们到基层去调查走访，找当事人谈话，也许会发现什么破绽，多走访一些群众，也许就有目击者，真的，我说的都是持重之言，请认真考虑！” “对了，还有一句话，或许，就算你们真的定了我们的什么罪名，在常委会上也未必通过，因为，要同时定九个人的罪的，责任不小啊！” 寇振海说完，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直接走了出去。 第二百五十五章 凌河相见 “太猖狂了！这样的基层干部太猖狂了，一而再，再而三地违反纪律，诬陷上级领导，还强词夺理，威胁纪委，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寇振海走后，罗旭气得直拍桌子。 那名女纪委干部是纪检监察室的副主任，叫甘春芳，是李冰的副手。 她对罗旭说道：“书记，寇振海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咱们慎重一些，多调查走访，掌握充足的第一手资料再做处理决定，似乎更为稳妥。” “你呀，春芳啊，那样你就中了寇振海的奸计了，你知道不？河口镇那边，姚铃顶着巨大的压力，都要崩溃了，万一咱们迟迟不给人家正名，人家哪天顶不住压力自杀了呢？咱们良心何安？寇振海九人，口口声声那些纸巾就是证据，他们纯属就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是碰大运，现在输了，又找别的理由，如果他们这样都行的话，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向纪委进行实名举报？说谁跟谁有不正当关系，有纸为证，然后就去化验，化验不出来，又去找别的证据来搪塞？” 罗旭狠狠地把甘春芳批评了一顿，甘春芳低着头道：“书记，是我一时被寇振海的言辞蒙蔽了，分析问题和明辨是非的能力还有待加强，感谢领导的批评。” “我赞同书记的意见，其实，我本人与秦山从私交方面有过不小的摩擦，但是就事论事，我觉得这次秦山占理！” 李冰此时接过话来，给秦山说好话，他相信，这些话总有一天会传到秦山的耳朵里。 让秦山知道，自己在背后也是说他好话的。 “把宋世堂带进来，听听他怎么说！” 罗旭点了点头，对门口的纪委人员挥了挥手，安排了下去。 整个下午，秦山除了处理一些日常公务外，就是在办公室里琢磨寇振海和董万春的这些事情。 张雨晴去见董万春的结果已经反馈到秦山这里。 董万春见到张雨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火药味，而是很耐心地跟张雨晴聊天。 总之，按张雨晴的话说，就是打探她的底细，以及跟秦山的关系。 张雨晴肯定不会说实话的，她表示以前在市里的时候就认识秦山，知道秦山的人品，所以她才力挺秦山的。 董万春也没有说什么过激的话，只是建议张雨晴刚刚调到这里工作，要多看多听少说话，县里的情况很复杂，总之就是让张雨晴尽量保护好自己。 他董万春会支持她的工作。 不那么明显的拉拢。 董万春在拉拢张雨晴，但是在没有摸清张雨晴的底时，在这一点上表现得很隐晦。 原本秦山因为庄金明的反常，对明天的常委会有些担心。 但是，李晓涵及时过来给他站台，让他的心里又稳了下来。 考虑了许久，秦山看看也要到下班的时间，就准备了一下，等到正点才离开办公室，赶往凌河。 凌河算是一个不大的景点。 有一些依托凌河而存在的产业。 比如钓鱼啊，游船啊之类的。 这里的优势就是远离城市喧嚣，能够让人回归自然，白天可以野营，夜晚也有民宿、小吃。 秦山赶到凌河岸边游乐场的时候，李晓涵跟那些姐妹已经玩累了，坐在秋千上闲聊。 “哈哈，涵姐，是不是对凌河很失望，凌河除了鱼好吃，别的项目真是乏善可陈。” 秦山先跟李晓涵打了个招呼，然后又摸了摸朱云倩的脑袋：“小丫头，又长高了啊！” 随后，他才跟雷婷、邵静依和孔凡萍招了招手：“呵，你们都在呢，我还说呢，涵姐在同春哪来的那么多姐妹呢？” 接下来的场面有些热闹，一顿寒暄之后，李晓涵道：“我们就是想到僻静的地方走走，城里啊，太喧嚣，大的景区，人还多，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你姐夫就说了，不行去秦山那吧，他说那里的鱼好吃。” “呵呵，姐夫怎么不一起来放松一下！” 秦山也坐到了秋千上，一边荡着，一边问道。 “他呀，呵呵，你们男人都一样，都说什么工作啊，纪律啊，真是的，一点不像我们女人自由。其实，他要是来了，我反倒不喜欢，不然哪能认识这两个姐妹啊！” 李晓涵说着话，朝孔凡萍和雷婷指了指。 这两个女人也接上了话，把李晓涵一顿捧，很快又笑成了一片。 “你们聊，我去安排一下！” 把信息传递出去之后，秦山很随意地说了一声，就离开了游乐场。 往鱼庄走的时候，他给林宽打了个电话：“林所长，在忙什么？子衡跟你在一起吗？” “秦镇长，我们正在你宿舍对面布控呢，子衡也在。” 林宽立刻说道。 “真是辛苦你们了，让弟兄们费心了。今天就这样吧，你和子衡到凌河这边来，市委朱书记的夫人到这边玩，咱们一起吃个饭，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秦山闻言立刻说道。 “市委书记的夫人？那，我们去合适吗？” 林宽颇有顾虑地问道，因为彼此之间的地位太过悬殊了。 秦山非常霸道地回道：“哪来的那么多事？让你们过来，你们就过来，这是私人聚会，也不是官方的，限你们十五分钟，到了之后给我打电话！” 说完，也不等林宽回话，秦山直接挂断了电话。 随即，秦山到那家鱼店里看了看。 第一顿饭，秦山就是安排在这家吃的。 饭店里有什么，就挑好的点了。 但是晚上这一顿，秦山提前给饭店打过来三千块钱，让他们特别准备，总之，同春县最好的山珍、河鲜、野味，尽管安排上。 秦山过来看的就是准备情况。 知道订餐的是本镇新来的镇长，饭店老板一点都不敢怠慢，立刻四处里联系，短短的一下午，真弄来了不少好东西。 各种稀奇的鱼类、林蛙、野鸡、松茸、山菌、山野菜、小笨鸡…… 因为李晓涵一行下午吃饭的时间比较晚，这顿饭就定在了一个小时后走菜。 安排好之后，秦山就看到林宽和段子衡开着私家车过来，他在店门前朝他们招了招手。 车就开了过来。 林宽下车的时候，从后备箱里拿了两瓶茅台酒，过来对秦山道：“秦镇长，酒我带来了，咱不能光带着两只爪子来啊！” “去去去，赶快给我放回去，瞧不起谁呢？你的酒先留着，等以后喝，今天别抢我的风头。” 秦山朝车一指说道。 林宽知道秦山是不想自己破费，才这样说的，他又客气了几句，便把酒给放了回去。 “你们也尽量少喝点酒，今天这里女的多，还有朱书记家的公主，安全方面绝对不能出事！” 秦山收起笑容郑重说道。 林宽立刻就明白了，秦山让他们来，还有安全方面的考虑，心里顿时感激起来，觉得秦山是真的挺信任自己的，不然肯定不会招呼自己。 这种完全私人化的聚会，秦山只需要喊段子衡过来就行了，但他还是喊了自己。 “放心，秦镇长，我一口都不喝。”林宽当即也郑重地回应了一句。 “用不着那样，一切有度就可以，走咱们去见见领导夫人吧！” 秦山带着身着便装的两个人，走到李晓涵那边：“涵姐，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个都是我的好兄弟，林宽，镇派出所的所长。段子衡，县局干警，现在在派出所帮忙！” “小林，小段，你们好，欢迎你们参加我们的聚会，既然你们是秦山的兄弟，那就不是外人了，千万不要拘束！” 秦山介绍完，李晓涵竟然罕见地从秋千上起身，跟他们逐一握了握手，态度很是亲切。 曾经跟孔凡萍见面的时候，李晓涵也没有表现出这样的热情。 而孔凡萍的丈夫是常务副县长，而眼前的两个人也不过是一个所长，一个民警而已。 孔凡萍满脸笑容地看着眼前一幕，心里再次重新评估了一下秦山在李晓涵心里的位置。 第二百五十六章 直播常委会 晚餐之丰盛，让朱云倩非常兴奋。 她的家庭条件虽然非常不错，但是常年住校，大锅菜，能吃到的新鲜玩意极其有限。 再加上店家的特色做法，小云倩吃得满嘴流油。 她已经是高中生了，人情世故也是懂一些的，知道这一切都是秦山安排的，所以那一声声“哥”喊得特别甜。 还不忘了给秦山夹菜，当真是一副兄友妹恭的和谐画面。 孔凡萍和雷婷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却都故意装作没有在意的样子。 李晓涵席上话不多，没有主动跟谁套感情，主要是照顾朱云倩，也顺便询问了一下秦山的工作情况。 秦山则是问什么都是好好好，一副报喜不报忧的样子，最近河口镇发生的事情他一样都没说。 大家都各怀心思，但表面上这一顿饭其乐融融。 当天晚上，女生集中住的，秦山和林宽、段子衡也是集中住的。 虽然跟李晓涵闹的时候，说什么定海神针，但这种情况下，两人根本不可能做点什么。 尤其是前两天，秦山刚把李晓涵喂饱，她还不算太饿。 一夜平静过去。 翌日一早，吃过店家准备的美味营养早餐，秦山就跟李晓涵说，要回去上班。 然后把提前准备的一些山货给了朱云倩，就带着林宽和段子衡离开了鱼店。 至于别人，秦山都没有准备任何礼品。 而且，他话说得明白，这是给小妹妹的。 至此，秦山离开凌河就不再管李晓涵的行程，道别的时候，李晓涵也不以为意，跟秦山说：“再回去的时候，带一条十斤以上的胖头鱼。” “哦了！” 秦山在驾驶位一个ok的手势之后，就开车走了。 到镇里，跟林宽和段子衡分开，秦山直奔镇委上班。 到办公室，抽了一根烟，他开始把昨晚到今早的情况梳理了一遍，觉得庄金明这一块肯定没有问题了。 孔凡萍不但对李晓涵非常热情，巴结自己的意思也特别明显。 更是跟蒋欣亲得不得了。 这是一个能影响庄金明的女人，秦山相信庄金明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通过缜密的分析，秦山觉得常委中，最大的变数就是庄金明。 董万春那边不会所有的常委都去策反，他也根本做不到。 事情的本质就是，他只要策反了一个，形势就会发生逆转。 吴运昌的把柄在自己手里，肯定策反不了。 张雨晴是自己的女人，董万春想都别想。 周琴的后台是樊崇成，应该会很尊重樊崇成的意见。 罗旭是程光南的人，也肯定没有问题。 方正平这边有邵静依，而且已经他本人也已经通过自己接触过李晓涵，变数极小。 这次又经过邵静依巩固了一下，肯定没有问题。 所以，之前来看，庄金明会是那个变数里最大的一个。 因为庄金明所获得的那些信息，基本都是自己刻意传递给他的，即便在朱正峰的办公室外，他庄金明也只是看到了一些表象，有些情况都是通过表象来推演出来的。 但是，经过这一次，真真正正让孔凡萍看到了自己跟朱家的关系。 秦山的心里终于安定下来。 九点二十分，张雨晴给秦山发来消息。 “秦山，九点四十分召开常委会，研究对寇振海等九人的处理问题。” 秦山马上给张雨晴回了四个字：继续直播！ 随后，秦山准备好了蓝牙耳机。 九点三十五分，张雨晴的电话打了过来，秦山戴上蓝牙耳机，直接按下了接听键，然后点燃一根烟，等着常委会开始。 县委那边。 张雨晴拿着笔记本、手机，端着一杯茶水，走进会议室。 常委还没有到齐，她就把东西都放在桌子上，坐下来等着。 很快，其他常委陆续到场，九点四十分，县委书记董万春也是带着笔记本走了进来，秘书许大业把茶水放到桌子上，然后就撤了。 会场中，有党委办公室的人在做记录。 远在省城党校学习的组织部长简克军也跟上次一样，连线参加会议。 “好了，开会吧！” 董万春环顾一下会场，说了一声。 罗旭接着说道：“各位领导，本次常委会是由纪委提请召开的，主要是研究河口镇原党委副书记宋世堂同志、原副镇长寇振海同志、原组织委员……” 罗旭很有耐心，把这些人的原职务和姓名都念了一遍，继续道：“这九名同志，联名举报河口镇镇长，目前主持河口镇全面工作的秦山同志，与河口镇党政办副主任姚铃同志有不正当关系一事，经过对有关证据的化验，已经得出了最终结果……” 罗旭利用了不少的时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然后继续说道：“通过对化验结果的分析，显示秦山同志与姚铃同志是清白的，纪委这边所有的组织程序都已经走完。并且与联名举报的九名同志也进行了深入的谈话，事实如下。” “九名诬告秦山的同志，并没有认识到自身的错误，没有意识到他们的错误行为对秦山同志和姚铃同志所造成的伤害，没有意识到这一行为对各级党政机构造成的不良社会影响，尤其他们毫无悔过之心，依然强词夺理，继续诬陷秦山和姚铃同志，但是还没有任何真凭实据。” “鉴于此前他们已经被先后处分两次，属于被处分期顶风犯错，丧失党性和原则，背离理想和信念，失去了对纪律的遵守和敬畏，根据处分条例及有关纪律，纪委党组经研究决定，对这九名同志，予以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开除公职，开除党籍之处分，涉及触犯刑事犯罪者，移交司法机关处理，现提请县党委会研究！” 当罗旭把提请的处理意见宣读完之后，所有与会的常委都不禁目光为之一凝。 谁都没有想到，纪委的处分会这么重。 不但开除公职，连党籍都给开除了，甚至要移交司法机关？ 就在一愣神之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了董万春。 大家都是聪明人，都知道这几次寇振海和宋世堂的告状事件，肯定都有董万春的影子。 第二百五十七章 炸裂的录音 “既然纪委党组已经研究出了处理方案，大伙就议一议吧？” 董万春往椅子上一靠，面无表情地说道。 会议室中的诸位常委都没有说话，倒是视频连线的组织部长率先发言。 “我是组织部长，也有考核干部的职责，那我就先谈谈我的看法。” “罗书记，寇振海等九人举报秦山跟姚铃的事情，只能说他们提供的证据不能直接证明秦山和姚铃发生过不正当行为，但不能证明秦山和姚铃确实不存在不正当关系对吧？” “我觉得纪委方面，应该深入调查、走访、取证，客观地对待这个问题，力求挖出真相，而不是化验完那几张纸，没有问题了，就说秦山和姚铃没有问题，就说人家寇振海等九人是诬告，就给他们那么严苛的处罚，要这样的话，谁还敢向组织反映、揭发、检举，那样的话，组织不就成了聋子、瞎子？” “因而，我不赞同纪委的处理意见！” 罗旭全程面无表情地听着，简克军的论调跟寇振海几乎一样，包括宋世堂等人，也基本都是这样的观点。 简克军刚一说完，董万春马上说道：“其他人也谈谈自己的看法！” 不等别人开口，罗旭却抢先开口：“等等，就简部长刚才所说的问题，我做一些制度解释。简部长的意思是，这一次化验，代表不了什么，要想处理寇振海等九人，就得先证明秦山跟姚铃没有不正当关系，要想证明他们有不正当关系，不能只通过这次化验，而是要深入调查，对吧？简部长！” 画面中的简克军点了点头：“大体意思是这样的，但是逻辑顺序不对，是要先证明秦山和姚铃没有不正当关系，然后再谈诬告处理的问题，而不是为了让寇振海等人免于惩罚，才去证明的。” 罗旭道：“那好，就按简部长的逻辑顺序来讨论。我们为什么要证明秦山和姚铃没有不正当关系呢？是因为寇振海等人的举报，受理他们举报的基础，就是他们所提交的证据，如果证据是假的，证明了他们是恶意举报，纪委就已经失去了受理的基础，就谈不上继续调查了。这一点，请简部长要清楚！” “就比如，有人到纪委来举报你跟某女人有不正当关系，然后也提供了一个不实的证据，这件事情还闹得满天飞，很多人都知道。然后纪委核实举报者的证据为伪证，在这种情况下，纪委还一直调查你，举报者没有承担任何责任，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正常吗？你觉得可以接受吗？” 简克军冷笑道：“罗书记，咱们谈的是事实，你却跟我说假设。现在是有人在举报秦山和姚铃，没有人举报我！” “简部长，如果今天按你的意思办理了，你怎么知道明天就没有人举报你，不但是你，董书记，吴县长，在座的的各位常委，可能都有很多人来举报，反正也不用负任何责任，哪怕举报证据是胡乱编造的，纪委也得继续查，这样一查就是三年五年，十年八年，你们就一直背负着被人举报的种种罪名，不得清白，因为按照简部长的论调就是，就算你一直查不到证据，也不能说明他没有做过这件事情。对不对？如果真那样处理的话，我相信，这种事情一定会发生的。” 罗旭的手指敲着桌子，声色俱厉地说道。 简克军立刻反驳道：“罗书记，我觉得，你不但拿我举例不合适，而且拿董书记、吴县长，以及其他各位常委举例，更不合适，如果将来出现这样的事情，你能担负得了这个煽动的责任吗？罗书记，黑即是黑，白即是白，寇振海证明不了他是黑的，你们纪委就不能去证明吗？” “简部长……” 罗旭刚要再辩论一番，董书记却是一抬手制止道：“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吵来吵去也没个结果，让其他常委谈谈意见。” “我说吧！” 董万春话音刚落，张雨晴第一个冲了出来。 “嗯，好，雨晴同志谈谈！” 董万春虽然如此说，但是一双眼睛却是阴狠地盯着张雨晴。 张雨晴看也没看董万春，只是目视前方，侃侃而谈。 “我觉得今天研究的是对宋世堂、寇振海等九人的处理意见，首先就要确定他们九个人有没有违纪违法。他们举报秦山没有任何真实证据，属于恶意举报，从主观上就是诬告，诬告不但违纪，还违法，我觉得纪委的处理意见非常公正，我完全赞同。” “雨晴同志，你怎么知道人家在主观是诬告？” 简克军此时再次发难，质问张雨晴。 “首先，秦山跟寇振海等九人之间有仇，这是诬告的基础……” 张雨晴立刻给出了理由，不过，她还没说完，吴运昌就插言道：“雨晴同志，让我替你回答这个问题吧！” 说完，他看向了在座的各位常委，而后继续道：“我这里有一段录音，可以还原寇振海举报念头产生，乃至完成举报的过程，他是看到纸篓有纸，然后恶意揣测秦山和姚铃有不正当关系，才举报的，而且当时只是他一人举报，后来形势演变，他才伙同其他八人共同举报。别的不多说了，我播放录音，我特别说明一下，这是秦山事后发给我的，是向县政府做的汇报。” 接下来，电话录音开始播放。 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这里除了吴运昌外，包括纪委书记罗旭在内的其他人都没有听过这个录音，而且也不知道这个录音的存在。 “秦山，想不到，你外表斯斯文文的，竟然干出这么没品的事情，纸篓里这么多纸是擦什么的？光天化日之下，你堂堂一个镇长，在办公室里干了什么苟且之事？” “秦山，我闻出来了，这是姚铃的味道，她用的化妆品很特殊，一闻就能闻出来，好你个秦山，你特么的也有今天，我要把这些纸都拿去化验，要是化验出上面还有你的那什么，我就用铁的证据曝光你们这对狗男女，上报到县委、市委、乃至省委！” “寇振海，放你妈的屁，我上楼走出汗了，到这里擦汗用了几张纸，你特么的往什么地方想去了，你的心理怎么那么肮脏？” “姚铃，你别特么假装单纯，你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一天天的想勾引这个，想勾引那个的，这个秦山小人得势，你还能放过这个机会？说不准就是来了之后，把门一关，然后……嘿嘿……姚铃，说不得，今天你也不能走了，把你也当检验的样品送去医院进行体检，如果真在那个什么里发现了秦山的那什么，再加上纸篓里的纸，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四大要素基本齐备了，叶丽鹃、袁素，你们控制住姚铃，别让她跑了。” “叶委员，手机拍摄，取证，先不让姚铃离开，然后再做处理。如果她自己要跑，那她就实锤了！” “寇振海，你这样犯了诽谤罪和污蔑罪，你侵犯了他人的名誉权，我现在警告你，对我跟姚铃诚心道歉，否则的话，我这里都有录音，将来会向有关部门维权的。” “秦山，你别假装正经，你也不是什么好货，你现在就跟一个娘们同居呢，有姚铃这个骚货在，四楼又这么僻静，听说你还特意换了门锁，不就是为了乱搞方便吗？你是担心我拿出真凭实据，所以害怕了吧？” “罗书记，我是河口镇的寇振海，我实名举报河口镇镇长秦山跟办公室副主任姚铃有不正当关系，并且在办公室里有过不雅行为，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看怎么办吧……” 电话录音里，一个个人物相继出场，言辞相当炸裂。 当所有录音播完，吴运昌把手机切到黑屏模式的时候，有的常委竟然露出了意犹未尽的神情。 第二百五十八章 打不死的小强 “我说两句吧！” 电话录音播放完，方正平立刻发言。 “从录音上可以听出来，寇振海等人的举报，完全是临时起意，在看到纸巾之前，他们甚至都没有这种想法。要说真凭实据，他们自己都不信，完全是主观臆测，不负责任，姑且举报的态度。鉴于之前，寇振海、宋世堂等九人中，其中有六人已经在近期接受了两次处分，其中三人接受了一次处分，在违纪之后，不思悔改，对秦山打击报复，我觉得必须从严处理，完全支持纪委的处理决定！” “好了，这就是我的个人意见！” 董万春看都没看方正平，直接问县委常委、县人民武装部长魏怀民：“怀民部长，你有什么看法？” 魏怀民道：“从录音中，有几点存疑，一是秦山已经同别的女人同居，说明他对男.女之事比较热衷。姚铃这个人我不了解，但是录音里，寇振海指责姚铃勾引这个，勾引那个，姚铃也没有反驳，说明她可能默认了这件事情，在这种情况下，是否存在姚铃勾引秦山的可能，我觉得纪委还是要深挖吧！所以，我不赞同纪委这么早就拿出处理意见！” “我赞同魏部长的意见！” 县委常委、统战部长孙有成接着发言。 然后就是政法委书记左木青：“涉及到九名干部和公职人员开除公职，开除党籍，我觉得还是慎重为好，要做到万无一失，我建议还是继续核实，直至不存在任何问题。” 看到这种情况下，还有这么多人帮着董万春说话，吴运昌立刻表态：“我觉得，事实已经清楚，证据已经充足，这种事情要对被诬告的同志负责，要尽快恢复人家的名誉，绝对不能拖，我们的意见越模糊，态度越暧昧，实际就是助纣为虐，替诬告者站台！所以，完全支持纪委的意见！” “我的意见跟吴县长一样，同意纪委的处理意见！” 紧接着，宣传部长周琴也发表了意见。 这次的表决，跟上一次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截止到目前为止，董万春一方，已经有组织部长简克军、统战部长孙有成、人武部长魏怀民和政法委书记左木青等人反对纪委的处理意见。 虽然董万春并未直接表态，但他的意见已经显而易见，根本不存在第二种可能。 在人数上，总共五人。 而吴运昌这边，包括纪委书记罗旭在内，还有副书记方正平，副县长张雨晴、宣传部长周琴支持纪委的意见。 同样是五人。 唯一没有发表意见的就是常务副县长庄金明。 也正因为如此，参会的这些常委不约而同看向了庄金明。 “金明同志，今天的议题涉及到九名同志的处分问题，牵涉重大，如果做出不妥的决定，会对我们的工作造成严重的损失，对县委县政府的声誉也会带来不良影响，这一点，还请你慎重考虑一下，然后说出你的意见！” 担心庄金明一时转不过劲来，董万春特意又对他强调了一下，说话的时候，还特意朝他点了点头。 吴运昌一看庄金明犹豫的表情，赶紧说道：“金明同志，董书记说得没错，你要想好了，慎重发表自己的意见。” 虽然两人的说辞基本一致，但谁都知道，所表达的意思刚好完全相反。 “我支持纪委的决定，严厉处理寇振海之流，如此多次被处理，屡次违纪，不思悔改，还嚣张打击报复的领导干部一定要严肃处理，以儆效尤！” 庄金明像是突然下了决心一样，干脆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昨天晚上，他跟孔凡萍分析到半夜，孔凡萍认为，市委书记朱正峰不好为秦山说话，他也不可能直接承认与秦山有什么关系，李晓涵的到来，应该就是代表朱正峰来给秦山站台的。 否则的话，怎么会让蒋欣找她参加呢？ 之所以找她孔凡萍，肯定是秦山察觉到了庄金明的摇摆，这件事情如果被秦山确凿了，本身就非常危险了。 孔凡萍的意见还是站秦山这一边。 但，庄金明之所以犹豫的原因，是因为他听过朱正峰跟董万春的通话录音，朱正峰当时说话的语气，应该不是刻意假装的。 到底真相是什么呢？ 这是庄金明急于知道的，但是就在刚才，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董万春能拉拢自己，未必不能拉拢别人。 可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站在董万春那边。 这应该已经说明了一切问题。 再加上孔凡萍的分析，他当机立断，选择了秦山。 此言一出，尘埃落定。 吴运昌这边的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而董万春却是眼神阴翳得想杀人。 没有人说话！ 会场中一片死静！ 时间都仿佛凝固了。 董万春很想知道为什么庄金明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反复？ 明明昨天策反庄金明的时候，他察言观色，已经看到了庄金明的动摇。 很恼火的董万春在想这个问题，想不明白，他更加地恼火。 “董书记，常委表决已经有了结果，按照民主集中制原则……” 一片寂静之后，吴运昌打破了沉寂，开始要董万春的口供。 董万春是充满信心来参加这次常委会的，他觉得肯定稳操胜券，因为他了解庄金明。 如此结果是他所没有想到的，但是并非面对这样的结果，他就会乖乖举白旗了。 董万春本身就是一个不甘服输的人，哪怕再危险的逆境中，他都会尽哪怕一分可能去寻求翻盘的机会。 此时，不等吴运昌说完，董万春边猛地一拍桌子：“好了，不要总是拿民主集中制说事。我要说的是，虽然超过半数的常委支持纪委的处理方案，但是究竟有没有人站在河口镇的稳定和发展上考虑？” “你们的意见基本都是为了还秦山和姚铃的清白，惩治诬告者，可是你们想过没有，自从秦山到河口镇以来，如果这次处理方案通过，河口镇的七个镇委委员就要有五人被撤职，再加上之前被撤职的老镇长杜恩平，就是六人！” “也可以说，秦山一人横扫河口镇，把河口镇的镇委委员几乎一网打尽，他才是最最不稳定的因素。我相信，这样的处理方案，上级领导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因而，这一次的讨论意见我会上报市委组织部，乃至市长、书记，广泛听取领导意见，然后再做结论。好了，散会吧！” 声音阴沉地说完，不等别人说话，董万春已经站起身就要离开会议室。 张雨晴腾地一下站起来，直接娇声喝道：“董书记，慢着，你的意思就是法不责众呗？犯错误的人数多，就占据优势？为了稳定就不处理或者从轻处理？你不但不遵守民主集中制原则？还要不遵守组织纪律吗？这里是你的一言堂，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第二百五十九章 自信的秦山 张雨晴这样的话一出口，全场一片寂静。 有的人甚至都感觉头皮酥的一下，鸡皮疙瘩似乎都起来了。 上次常委会，虽然有争执，但是没有人说出这么激烈的话，而且是直接针对县委书记董万春的。 在任何一次记忆中的常委会中，这种情况也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已经不是用针锋相对所能形容的了，如果换一个更贴切的词，那就是……死磕！ 张雨晴的用词非常直白、尖锐、无情！ 她也是豁出去了，为了秦山。 不用说，她的前途命运已经跟秦山绑在了一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只有秦山有好日子过，她才有好日子。 此外，她还真的觉得，秦山是对的，董万春就是利用自己的权力在这里强词夺理，包庇寇振海和宋世堂等人。 当然，因为和秦山的关系，女人在这个立场上也许并不讲道理。 这个所谓的道理，也可能是张雨晴为支持秦山而寻找的支撑。 也许，只有张雨晴自己知道，最本质的原因，说到底秦山是她的男人。 秦山的强健秦山的力量，那种让张雨晴大脑会变成一片空白的冲击力，彻底征服了她。 每次，仿佛被这个男人揉碎了一样，甚至她都会想，这辈子就这样了，他爱怎样就怎样，反正是如此的快乐！ 也正因为那种微妙的不可言说的感觉，让她生出了许多无畏的勇气怒怼了董万春。 董万春先是愣住，他没有想到张雨晴会说着这样的话，然后就立刻暴跳如雷。 身为县委书记，他绝不容许自己的权威和尊严受到挑战，而这段时间却屡屡被人触及霉头。 也就在这一刻，董万春彻底爆发了，他指着张雨晴，大声道：“张雨晴，你不要太放肆，我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品头论足，如果你觉得我做得不对，你可以到市里告我啊，告倒我，我服你，告不倒我的话，你就乖乖闭上你的臭嘴！” 说完，董万春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往桌子上使劲一摔，然后离场而去。 只留下会场中面面相觑的众人，最终也各自收拾东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河口镇政府，秦山的办公室里。 秦山靠在椅子上，听完了整个常委会的直播，全程面无表情。 此时，他的耳机中传来了咔咔咔咔的脚步声，可以想象出，张雨晴的高跟鞋正在高频率地敲击着地砖。 片刻之后，一声门响，高跟鞋声消失。 “你都听到了吧？董万春太无耻了，现在我们怎么办？” 张雨晴气呼呼地问。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今天表现已经够好了，我跟你交个实底，董万春这么做，肯定灰头土面，现在狗急跳墙的是他，估计想找市领导寻求支持。那么说吧，在县里我或许还有些担心，但是到了市里那个层面，董万春纯粹就是找虐……！” 秦山正在吹牛逼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庄金明的电话！我先接听！” 秦山说了一声之后，按下了接听键，与张雨晴的通话自然中断。 “庄哥，常委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谢谢你的支持！” 电话一接通，秦山率先表达了谢意。 “呵呵，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赘述了，我就是担心董万春耍别的花招，所以提个醒。” 庄金明笑了一声说道。 秦山同样自信满满地回道：“庄哥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中，就算他是县委书记，也得乖乖就范，现在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好了庄哥，再次谢谢你，我有电话进来了，接一下，回头见。” 说完，秦山再次挂断了电话。 其实并没有电话打进来，秦山就是给庄金明造成一种他很忙的假象，就比如现在，让庄金明看看，关心这件事情，给他通风报信的人很多。 电话闲了下来，秦山没再给任何人打电话。 秦山相信自己直觉，朱正峰或许会把自己发配到河口镇任其自生自灭，但绝不会明着给自己使绊子，也不会公开支持自己的敌对方，那样绝对不符合朱正峰的利益。 朱正峰烦自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对自己多少都是忌惮的。 他可以允许秦山在县常委会上折戟沉沙，因为这个结果没有他的责任。 但是一旦到了市里的层面，所有对秦山不利的决定，秦山都会归到朱正峰的身上，而秦山整都凯的手段，朱正峰又不是不知道。 秦山的自信，恰恰就来自于这一点。 而此时，回到办公室的罗旭，脸色很不好看。 抽了一根烟之后，他拨通了市纪委书记程光南的电话。 “程书记，有件事情向您汇报一下！” “好，你说！”程光南简单地回道。 罗旭道：“程书记，同春县委刚刚召开常委会，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他把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详细地汇报了一遍，把董万春的态度也如实反映给市纪委的领导，而后说道：“程书记，我这里有相关的证据材料，也可以把现场录音给您发过去，没有想到常委会上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董书记竟然强行破坏政治规矩，大搞一言堂……” “好，你把有关证据发给我，你这样做很好，没有跟董万春产生更大的矛盾，向市纪委汇报，等我这边把事实完全掌握之后，会采取具体措施的。” 程光南的话无疑是对罗旭的巨大的支持，罗旭答应了一声，开始给程光南发送证据材料。 那段录音在吴运昌那里，为了慎重起见，他直接去找吴运昌索要。 就在罗旭打电话的时候，董万春也在办公室里在跟寇振海通话。 寇振海非常关心常委会召开的情况，打听最后的研究结果。 “寇振海，事情有变，我策反的那个常委又出现反复，站在了秦山那边，会议结果很不理想，纪委的处理意见是你们九人全部撤职、开除公职、开除党籍……” “什么？双开了？董书记，这不是要逼我们造反吗？” 寇振海一下炸了庙，那声音让董万春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章 捅到市里 “先别急，常委会上，我豁出去了，不顾一切压下了讨论结果，想跟市领导反映，争取能推翻这次会议结果，我觉得希望还是有的，你们先别着急，我现在就跟市领导联系。” “董书记，那我们九人的身家性命就交到你手里了，恳请董书记救命！！” 寇振海真的有些急了，声音几近哀求。 “振海啊，你要知道，我现在也很着急。你们听我的，先回去上班，在处理文件没有出来之前，你们要坚守岗位，我也可以凭借这点，让市领导看到你们的敬业精神，或许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董万春循循善诱地说道。 “好好，董书记，我们都听你的，现在就赶回去上班!一切都拜托董书记了！” 寇振海几近哀求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董万春拨通了市委书记朱正峰的电话。 “朱书记您好，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一下。” “好，万春同志，你说吧！” 朱正峰的语气不咸不淡。 董万春小心翼翼地说道：“朱书记，本县河口镇镇长秦山同志被该镇的九名同志联合实名举报到县纪委，称其与该镇党政办的一名女副主任有染……” 一边叙述，董万春一边注意着朱正峰的反应。 只可惜，朱正峰没有任何反应，只在一言不发地在听。 “这九名同志有四名是镇委委员，两名镇财政所的主要干部，三名普通公务人员。县纪委以联名举报者提供的证据不足以证明秦山与该女存在不正当关系为由，在常委会上提交了将九名举报人全部撤职、开除公职、开除党籍的议案……” 董万春说到这里，朱正峰突然开口：“万春同志，你给我打这个电话，具体目的是什么？让我给你们做出决定吗？” 一听朱正峰语气不对，董万春急忙道：“朱书记，您误会了，刚才我说的太过啰嗦，我长话短说，通过会议表决，竟然有多数同志不顾河口镇的稳定大局，支持了纪委的议案。从河口镇的现状考虑，我觉得不宜同时开除那么多常委的公职和党籍，也不宜撤掉他们的职务，可以从党纪上予以处分，希望能得到朱书记的支持。” 董万春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有再次试探朱正峰与秦山关系的意思，但肯定不会表达得那么明显。 听董万春说完，朱正峰的语气一下严厉起来：“万春同志，市委下设有两个部门，一个叫组织部，一个叫纪委，有关问题你可以向这两个部门的有关领导汇报，如果他们解决不了，再由他们按照程序，提请市常委会研究决定，你直接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啊？我建议你，还是按程序走吧！” 说完，朱正峰直接挂断了电话。 董万春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拿着电话琢磨了片刻，点开了刚才跟朱正峰通话的录音，调小了音量，仔仔细细地又重新听了两遍。 可惜的是，两遍之后，他始终没有听出来，朱正峰对秦山的态度到底怎么样？ 在这次短暂的通话中，朱正峰根本就没有表现出来。 从始至终，朱正峰强调的都是程序。 这没有问题，按正常的程序是这样的，但董万春直接给朱正峰打电话，其实有试探这位市委书记对秦山是什么态度的意思？ 如果朱正峰真的表露出对秦山的维护，董万春肯定不会再盯着秦山不放了。 但是，朱正峰对秦山的态度是中性的，对董万春的态度反而不那么友好。 董万春试图找到其中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又提到了秦山？ 还是因为违反了程序越过了组织部和纪委，直接向他这个市委书记反映了这个问题？ 又或者，自己本来就是赵彬的人，现在赵彬要二线，朱正峰更加不待见自己？ 董万春觉得自己好难，想要一个真实的答案怎么这样难？ 关掉了这个录音，又听了一遍上次跟朱正峰的通话录音，董万春通过仅有的两次录音对比，又得出来一些东西。 他确定，朱正峰绝对没有关照秦山的意思。 上次就不用说了，态度恶劣。 这次呢，没有一丝一毫暗示，或者对秦山存在任何评价，整体通话内容核心就是按程序办事。 按程序办事的意思就是没有任何人为的因素，不用考虑个人感情。 表面上看似没有暗示，其实朱正峰已经给了自己暗示！ 而他朱正峰却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一旦确定了这件事情，董万春的心里踏实了不少。 正在他琢磨下一步怎么跟组织部和纪委沟通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看了一下来电显示，董万春有些诧异了，他这边还没有大的动作，市纪委书记程光南已经把电话打了过来。 “程书记，您好！” 董万春没有太多的时间准备，略微平定了一下心情，立刻按下了接听键。 “万春书记，罗旭向市纪委汇报了今天同春县常委会上的一些事情，我是向你核实一下情况。” 程光南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董万春一听程光南的语气，就知道对方来者不善，但他依然尽量保持平和的情绪回道：“好的，程书记，你需要了解什么，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核实的问题之一是，寇振海等九名同志举报河口镇镇长与女下属有染的证物是不是无法证明举报内容？” 程光南问道。 董万春一听就听出了程光南的倾向性，但又不得不如实回道：“是的，但是……” “你先听我说，我会给你发表意见的机会，需要核实的第二个内容，是否在常委会上多数常委都支持县纪委做出的撤销九名举报人职务、开除公职、开除党籍的提案？” 程光南不容董万春插嘴，再次发问。 董万春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没有多说别的，直接回道：“是的。” 程光南又道：“需要核实的第三个问题，你是否在常委会上否定了常委会的讨论结果，准备向市委及有关部门汇报该问题，从轻处理九名举报者？” “是的！” 这个问题很尖锐，程光南的措辞又带有针对性，董万春听着很不舒服，但事实的本质的确如此，他又不得不承认。 程光南道：“那好，几个要点已经核实，说明罗旭同志的汇报完全属实，而且，他把有关资料，包括化验结果，以及举报现场的录音发到我这里来了。刚刚经过市纪委党组的会议研究，一致支持县纪委所做出的处理意见，县纪委的议案符合制度要求，对于屡次违纪，死不悔改，故意打击报复，捏造事实进行诬告的不良干部和公务人员要予以重处，市纪委党组是支持的。好了，我这边的意见说完了，你可以说说你的想法。” 第二百六十一章 咱们有什么事情？ 董万春顿时有些傻眼，这才多长时间？ 市纪委的党组会议已经开完了，而且已经拿出了处理意见？ 有了市纪委的支持，组织部和市委书记那边，恐怕也不好拿出相左的意见了。 到底是纪委出来的人，程光南这边就是护犊子啊！说不定县里那些支持秦山的常委也都被程光南打了招呼，不然程光南怎么会那么热心？ 一瞬间，董万春就做出了这个误判。 虽然秦山那边有市纪委的支持，但是董万春心里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毕竟在这件事中，朱正峰的意见更重要。 哪怕他听从了市纪委的意见，但是一旦考虑自己的说法，略微从轻发落一下，也算自己对寇振海等人的交待。 可以说，自己已经仁至义尽，将来这些人也不至于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如此想着，董万春道：“程书记，在您打来电话之前，我跟朱书记已经通过了电话，朱书记指示我按程序走，先通过组织部和纪委解决这个问题，如果解决不了再通过市常委会会议解决。” 他尽量让所说的话贴近事实，但是在别人听来，却觉得朱正峰是倾向于他的。 说到此处，董万春不再继续往下说，就此停了下来。 程光南这边略微沉默了一下，便接着说道：“我以为你会先找赵市长，呵呵，想不到直接向朱书记做了汇报，那也很好。如果走到市常委会这一步，就说明县委是不接受市纪委的意见，要坚持到底了？” “到了通过市常委会解决的时候，就不单单是解决那九名同志的处理问题，还有县委不服从市纪委决议的问题，以及你本人对县常委会会议的态度问题，到那个时候，事情的严重程度将不可控。” “好了，市纪委意见我已经传达完了，如果你那边想走程序，可以提交书面材料。如果没有别的问题，那就这样！” 说完，程光南隔了几秒，挂断了电话。 电话另一边，董万春彻底懵了，从程光南这一番话，他已经看到了走程序的最终结局。 如果程光南坚持要严厉处理寇振海等人，无论是组织部还是朱书记都不可能顶着纪委干。 而自己在县常委会上所说的那一套，肯定是不管用的。 之所以要推翻常委会上的讨论结果，董万春是希望能够获得朱正峰的支持，有了市委书记的支持，然后在走纪委和组织部这一关，就属于下行。 就如流水，肯定会少很多阻力。 没有了朱正峰的支持，再通过组织部和纪委的有关程序上行，已经难如登天了。 董万春坐在椅子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他已经放弃了往上走程序的想法，他不可能让市常委会再召开会议讨论自己的对错问题。 那对自己是非常危险的，会造成巨大的不良影响。 虽然，寇振海那边很难交待过去，但是与自己的前程比起来，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怎么能让寇振海和宋世堂接受这个结果而不闹事。 至于另外七个人，董万春也管不了那么多，因为即便是许大业也没给那七个人打过任何电话，没有任何授意。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 罗旭拿着按照县常委会会议决议结果拟定的处理通报到董万春的办公室。 “董书记，关于河口镇宋世堂、寇振海等九人诬告事件的处理决定已经起草完毕，请你审阅、批示！” 尽管董万春在常委会议上明确表明态度要上报到市里，然后再做决定，但罗旭还是把这份文件拿了过来。 事情可以压在董万春那里，但是不能压在纪委这边。 他不把这份文件拿给董万春，那就是他没有履行程序，球就还在他的脚下。 只要拿过来，不管董万春是什么态度，那么程序走到这里，下一步能不能走下去，罗旭这边已经没有任何责任了，所有的责任都在董万春这里。 董万春此时已经没有了常委会议上的飞扬跋扈，他心平气和地接过文件，并且让罗旭坐下。 “罗书记，坐下，那有水，自己倒！” 说完，董万春拿起文件看了几分钟。 随即，沉吟道：“这个事情不小，你先把通报放这里，措辞上我再斟酌一下，后天，后天一早，我改过之后，你来拿，然后就可以行文了。” 罗旭明白董万春已经屈服了，但是想拖一天的时间，其实拖已经没有什么意义，要说拖这一天造成的后果，就是让这件事情更加不明朗，使河口镇的形势更加地复杂。 他看了一眼董万春，站起身道：“我这里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件事情我已经向市纪委做了汇报，程书记要求我这边每天下班之前汇报一次进展，那我就如实汇报了。” “等等，我再考虑一下，后天早上确实有些晚了，那样，今天下班之前，你让人过来一趟，我会拿出最终意见的。” 董万春一听罗旭威胁自己，连忙改口。 他真的担心程光南在接到罗旭的汇报后，明天向朱正峰汇报，出现对自己不利的局面。 而他拖延时间，无非是给寇振海和宋世堂看的。 时间拖延得长一些还是短一些，本来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河口镇，秦山在办公室里正看着之前没有看完的文件，姚铃匆匆敲门进来。 “又出这么多汗？什么事值得这么着急的？” 秦山从纸抽里抽出了几张纸递了过去，用略带责备的口吻说道。 “不，不用了，别再被人抓小辫子，还是尽量少惹麻烦吧！” 姚铃连连摆手，就是不接那些纸。 秦山禁不住笑道：“你这都杯弓蛇影了？几张纸你怕什么？算了，不用就不用吧，你这么急过来是发生事了？” 姚铃连连点头：“秦镇长，宋世堂、寇振海、程先、叶丽娟那九个人都回来上班了，他们跟别人说，他们已经没事了，回来正常上班。他们没事了，那咱们的事情？” “咱们有什么事情？” 秦山看了姚铃一眼，笑道。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不识抬举！ “咱们没什么事……镇长，我说错话了！” 姚铃猛然醒悟过来，急忙改口：“我说的是他们诬告咱们的事情，镇长你想啊，他们向县纪委诬告咱俩，然后最终结果还没有公布，他们又回来正常上班，那不是会让别人误会他们没事了，咱俩是真的有事？” 说到这里，姚铃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别说半句留半句的。” 秦山点燃一根烟，抬头看向姚铃。 姚铃轻声道：“我看到楼里有一些人过去打了招呼，而且，有的人看我的眼神是那样的……” “没事，谁过去打招呼跟咱们没有什么关系，他们也没多少时间蹦跶了，明天，最多明天，他们就该从大楼里滚出去了，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记住一句话，不管别人用什么眼神看你，只要你做好工作，只要我对你的工作满意，那些对你爱搭不理的人，将来都会对你高攀不起的。” 秦山很随意地挥了挥手。 说这些话，他非常有底气。 就在刚刚罗旭给他打电话，说了市纪委程书记的有关举措，以及目前县委书记董万春的态度。 既然董万春那样说了，下班之前肯定会签字同意的。 这个时间董万春肯定会控制的，让县纪委在下班前再没有多余的时间发出处理通报，最早也得明天上午，通报才能面世。 虽然时间晚了些，让宋世堂、寇振海这些人多逍遥一天，但是结局已经注定，再无悬念。 姚铃听秦山这样说，眼神猛地一亮，心中大定，随即脸上有了笑容：“看镇长说的，要说到时候别人不再用有色眼镜看我，我倒是相信，但要说让人家高攀不起，哈哈哈，我一呢，我没想要太多的彩礼，二呢，也不过是个镇党政办的副主任，从哪方面都不存在高攀不起的可能啊！” 秦山点了一根烟，饶有兴趣地说道：“我可没说你找对象方面的高攀不起，我的意思是，如果可能我会力主让你当党政办主任的，把那个副字去掉。” “真的，太感谢秦镇长了……可是，我能行吗？我害怕辜负了镇长的厚爱！” 姚铃闻言惊喜交加，眼睛里又多了一些神采，随即她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收敛来一些，谦虚了几句。 “只要你听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让干什么就不干什么，有了这个大前提，其余方面应该都不是问题。好了，你去忙吧！” 秦山挥挥手让姚铃离开，当姚铃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特意又嘱咐了一句：“对了，姚主任，不要跟寇振海和宋世堂那些人发生任何冲突，临期末晚别再被疯狗给咬了，那就犯不上了。” “好的，秦镇长放心，我不跟疯狗碰面就是了。” 姚铃答应一声离开了秦山的办公室。 秦山自己在办公室里，一边抽烟，一边琢磨寇振海和宋世堂回到大楼里的事情。 他并不知道寇振海曾经跟董万春通话的事情，让寇振海他们回来上班，不过是董万春的的权宜之计。 至于能不能有什么效果，能有多大的效果，就连董万春本人都说不清楚。 而寇振海这些人此时，依然对董万春寄予了莫大的希望，并且把回到镇政府上班当成了一种重要的手段。 就是这样的一种情况，在信息如此不对称的前提下，任凭秦山想破脑袋也猜不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一天的时间匆匆过去，转眼到了下班时间。 秦山收拾好桌子上的文件，出了办公室，准备回家。 到了一楼的时候，秦山意外地看到了寇振海和宋世堂等人，联名诬告他的九个人全部都在，此外，还有一些镇里的领导和公务人员。 总共十六七人的样子。 原本这些人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什么，当看到秦山的时候，这些人立刻都噤声不言了。 秦山看了一眼那些人，什么都没说，便准备离开办公楼。 这个时候，宋世堂突然开口喊住了秦山：“秦镇长，我们晚上准备一起吃个饭，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之前有些误会，咱们在酒桌上化解一番。” 他说话的时候，其余人都在看着秦山，没有人说话。 秦山这才知道，原来这些人聚集在这里是准备出去吃饭，这是算压惊还是庆祝呢？ 他自然不会跟着一起去吃饭，目光在人群中一扫，然后一摆手：“你们自便吧，我还有别的事情。” 说完，秦山不愿跟这些明天就会下文件被双开的人多说话，再次看表确认了一下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便要离开。 没有想到的是，宋世堂却是不依不饶地喊住了秦山：“秦镇长，等一等，说句心里话，原本我们没有带你一起吃饭的打算，是我临时起意喊了你，目的无非是缓解一下彼此之间的矛盾，毕竟以后还要一起共事。而且，你看看，这里这么多人都跟我们走得很近，你一个人来到河口镇，缺了我们，你觉得能玩转吗？” “所以，说句不好听的话，不要给脸不要脸！” 秦山始终眯着眼睛听着宋世堂的解释，听他说完，秦山笑了笑：“宋世堂，之前我说有别的事情去不了，多少还是给你留点面子的。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开诚布公地跟你说，其实我没别的事情，就不想去跟你们吃饭，什么共事不共事的，你能在咱们河口镇这座大楼里待到周末，再来找我谈这件事情！” 说完，秦山多一句话都没有，直接出了大楼。 宋世堂冷哼了一声：“不识抬举！” 寇振海也跟了一句：“装b犯，迟早要完蛋，走，咱们喝去！” 秦山没再理会这些人，头也不回地到停车场，开车离开了镇政府回出租房。 把车停在出租房的楼下，秦山忍住朝对面楼那个房间看的冲动，直接上楼。 到五楼出租房门前，秦山正要掏钥匙开门，从楼上窜下来几道人影，秦山下意识地一抬头，目光所及看到三个壮汉，都是戴着帽子和口罩，手里各握着一根木棍。 一看就知道对方来者不善，这个时候要想打开门锁进屋，已经来不及了。 秦山下意识地转身往楼下跑去，楼道太过狭窄，对方人手里又有家伙，不方便动手。 而且，通过这一个动作，也可以确定对方究竟是不是冲自己来的。 之前只是瞬间的判断，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或许人家有别的事情呢？ 跟自己没有关系呢？ 不过，下一刻，秦山已经实锤了。 “玛德，想跑……” 身后一个人口中大喝一声，手中木棍裹挟着风声已经朝秦山砸了下来。 第二百六十三章 并肩擒凶 秦山是练家子，身手敏捷。 听到风声，身形往下一窜，躲过那一棍，继续加速，到三楼楼梯缓台的时候，他跑过的时候，顺手把停在缓台的一辆自行车往后一带，自行车便朝追在后面的三人砸去。 自行车肯定不能把对方怎样，但是就这一迟滞的功夫，秦山已经跟对方拉开了距离。 他风驰电掣般出了单元门，朝四面看了看，冲到垃圾箱旁，从里面抽出了一个破拖布，咔嚓在地上一踩，拖布从底部折断，只剩下拖布杆握在了秦山的手里。 而此时，那三个大汉已经从楼道里冲了出来。 看到秦山已经严阵以待，那三个人并没有冲上来，而是上了楼前的一辆面包车。 车辆随即启动，朝秦山这边冲了过来。 “特么的！” 秦山口中骂了一句，迅速躲过车辆的撞击，并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噗通一声，砸进了面包车里。 面包车往回倒车的时候，秦山再次捡起一块砖头，朝面包车砸去，这一次，只砸中了车门位置，八成新的面包车的车门砸出了一个大坑。 此时，看到已经无法偷袭到秦山，用车撞也无济于事，那辆面包车也不恋战，根本不理会被秦山砸了玻璃的事实，便倒车调整角度，准备离开小区。 说巧不巧，这个时候一个送家具的货车刚好停在进出小区的必经路口，后车厢已经打开，准备卸货。 面包车停在了货车前，里面的人喝骂起来：“玛德，让开让开，不想死的马上挪车！” “会说句人话不？你这么着急是赶着投胎吗？” 货车上的两个工人也是个爆脾气，一听对方这么说话，结果就吵了起来。 秦山眼见这一幕，立刻掏出电话，准备打给林宽。 却是想不到，电话号还没有拨出去，林宽和段子衡已经从对面楼的单元门中冲了出来。 “秦镇长！” “秦哥！” 两人几乎同时招呼了一句。 “他们……” “我们刚才看到了，现在就拿人！” 秦山朝面包车一指，还没等说完，林宽就说了一声，朝面包车奔了过去，段子衡紧随其后。 秦山也不落后，手持拖布杆跟了过去。 “都不许动，警察！” “手里的棍子扔掉！” 林宽和段子衡都穿的便衣，但是气势很足。 两人一喊，下车的那个壮汉一愣，随即大喝道：“亮证，亮证，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警察？” 林宽的警官证都是随时携带的，对方既然有这个要求，他立刻把证件亮出来了：“河口镇派出所的！” “派出所的又不是交警，还管起交通来了？” 下车的这个壮汉看了一眼警官证，一扬下巴问道。 这个时候开车的那个男的推开车门下来，对林宽道：“警察同志，吓唬，是吓唬他们的，没想真打架。” “别废话，下车，你们俩个都下来，双手抱头！” 林宽根本不理他们胡搅蛮缠那一套，朝车上的俩人一指。 开车的那人满脸笑容地说道：“好好好，我们都下来，配合警察同志，但我们都是守法的公民。” 这人不但自己下来了，也招呼车上另一个也下来，再加上之前下来的那个，三人一条直线，双手抱头蹲了下来。 “动作挺专业啊？” 一看这三人如此动作，林宽禁不住感叹一声。 “呵呵，警察同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电视里不是经常这么演吗？” 开车的那个男的回头笑着解释了一句。 “双手抱头，低头，不许说话！” 林宽语气突然严肃起来，大声喝道，同时对段子衡道：“子衡，搜车！” 段子衡立刻拉开车门，上去检查。 秦山在旁边没有动，警方有严谨的执法程序，他肯定不会轻易插手的。 “你，把兜里的东西全部掏出来，别人不要动！” 段子衡检查车辆的时候，林宽对最左边蹲着的那人说道。 “警察同志，检查我们的车也就检查了，我们兜里的都是私人物品，那个，你们不方便检查吧！” 那个人犹豫了一下说道。 “警方对危险分子有检查的权力，作为公民，你们有配合的义务，不要唧唧歪歪的，按我说的去做！” 林宽语气变得严厉起来，而后他打了一个电话，直接说道：“带两个人过来……” 等他说出这个小区的名字时，那个开车的男人突然大喝一声：“走，开车走，闯出去……” 这个时候，那个卸家具的货车已经开走，道路打通，这三个男的几乎在喊声一出口的时候，同时起身，便要抢着上车。 “反了你们？” 林宽上去一个擒拿，便去抓最近那个男的手腕。 那人反身，一肘撞向林宽。 幸亏秦山反应快，抬脚踹在那个人的胳膊肘上，不然林宽中了这一下，多多少少都不会太好受的。 “别磨叽，动手，放倒他们三个！” 看到有这三个人在，抢车离开已经不太可能，开车的那个男的再次大喝一声，便朝秦山冲来。 而他的手里，不知怎么的已经多了一把短刀。 “去你妈的！” 秦山手里的拖布杆还没有扔，见状嘴里骂了一句，劈头盖脸朝那人打去。 咔！ 一声脆响！ 拖布杆被男人用胳膊一挡直接折断，而那人手里的刀却是朝秦山猛地刺去。 秦山手里抓着半截木杆，身子往旁一闪，躲过对方那一刀，几乎同时一拳朝那人的下巴砸去。 只一下，正中目标。 那男的往后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 林宽抓住这个时机，一记扫堂腿，正扫在那人脚跟上。 噗通！ 那人非常干净利落地摔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段子衡也跟另外两人对上。 他上车检查的时候，刚好看到车里有木棍，下边一动手，他抄起木棍就跳下车。 拳脚棍棒齐用，一个人对两个人也是占了上风。 秦山此时再也忍不住了，身形闪动间冲了上去，跟段子衡一左一右两面夹击，不到一分钟，这两人已经全部被放倒在地。 车里有绳子，林宽扯下绳子，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把对方三人缠绕在一起，在地上滚作一团。 “秦镇长，身手可以啊，刚才谢谢你了！” 直到这个时候，林宽才有闲心说了一句闲话。 第二百六十四章 抽风的镇领导 很快，一辆警察开过来。 来了三名值班的警察。 这一次，警察带来了手铐，把那三个人全部铐了起来。 “放开我们……我们也没犯罪……” “你们也不穿警服，以为你们是假警察呢……” 尽管那三个人不住嘴地大喊大叫，警察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附近有不少人都过来围观。 “放老实点！” 林宽警告了那三人几句，让手下把地上那把短刀收了起来，这也是行凶的证物。 “带回派出所审问！” 等三个人完全被有效控制之后，林宽对段子衡及三名警察说道。 段子衡与那三名警察立刻上了面包车，把三名凶徒塞了进去，一人开车，其余三人押解，沿途都用口罩把对方的眼睛蒙住，更不允许他们随意说话。 秦山身为当事人，自己开车，跟在林宽的警车后面，前往派出所。 他不喜欢坐警车，如果被别人看到，再传出去他秦山被警察抓到派出所，到时还得辟谣，不如现在方便。 到了派出所，有家在镇里的警察也被招了回来，人手已经足够。 秦山到了林宽的办公室，两人点上烟，林宽问道：“镇长，我们当时就在五楼对门的老太太家里蹲守，你进单元门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后来又看到你被人追了出来，当时在楼里是什么情况。” 秦山如实把情况说了，林宽感叹道：“秦镇长，行啊，你的警惕性很强啊，说实话，当时那种情况，我很可能没有你反应的快，再者，就算我反应过来，也未必能摆脱对方三人。” “没办法，得罪的人多了，到哪都得防着点，林所长，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们了，每天都坚持蹲守。” 秦山拍了拍林宽的胳膊说道。 “我们的工作就是这样，虽然辛苦点儿，但是也没白蹲，终于有所斩获，看样子，秦镇长一个都不认识吧？” 林宽问道。 秦山摇头：“我确定那三个人都不认识，而且，从来没见过，他们肯定受人指使的。” “我猜也是，接下来我们要先检查证物，确定身份，然后再分别审问，如果顺利的话，时间能快一些。但是我感觉这三个人都不一般，很有对付警察的手段，恐怕会很棘手，那样的话，他们不张嘴，时间就不好说了。” 林宽想了想说道。 秦山笑道：“呵呵，在市纪委的时候，有的干部也很狡猾，到时候不得不多用一些手段，总会让他们开口的。” “那好，秦镇长，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你自便就是，要是想吃饭，我陪你先去饭店吃一点儿。” 林宽站起来说道。 秦山摆了摆手：“不用了，你先忙，我自己找地方吃点就是，我先走了，不用送。” 说完，秦山自己离开了派出所，回到出租房外，他特意又往上走了走，想看看上面有没有那三人留下的痕迹。 秦山住的五楼，顶楼是六楼。 他在通往六楼的第二截楼梯上发现了一个大半截烟头，能够看到芙蓉王字样。 别的倒是没有什么痕迹。 秦山觉得这应该就是那三人之一的某一人抽的。 那么，这说明了一个问题。 说明那三人在这里蹲守的时间并不长，如果按照烟头来计算，估计也就不到一根烟的工夫。 或者说，短到也只有抽一根烟的时间，都没用抽第二根。 秦山回到出租房，给林宽打了一个电话。 “林所长，我想问一下，那三个人什么时候上楼的，你看到了吗？” 林宽想了想说道：“也就比你早五六分钟吧，面包车停到了楼下，下来三个人，一个肩上扛了一个纸箱，看不清长相，我以为是送货的，当时并没有在意。怎么？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我就是问问，你先忙，不打扰了！” 秦山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现在基本已经确定，在镇政府大楼里，肯定有内奸，向这三个人汇报了自己行踪。 如果确定自己下班了，而且往家的方向来了，这三个人肯定不会冒着暴露的危险，到楼上来隐藏的。 但是想要凭借这一点来确定内奸是谁，肯定做不到。 确定这件事情的时候，秦山给段子衡发了一个信息：子衡，认真检查那三个人手机，主要是通话记录，其次是存储内容，如果没有任何发现，就有可能已经被删除了，可以动用手续到通讯公司调取通话记录，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很大的突破点。一个方面查出背后的指使者，另一方面看看他们与政府部门的哪些人有过联系。 等段子衡回了“收到”的信息之后，秦山彻底放心。 这些事情，段子衡自己办不了的话，跟林宽一说就行，其余的事情就不用自己管了。 秦山也没心思自己做饭，叫了一份外卖，随便吃了点。 段子衡那边的信息隔三差五地就发过来一个。 “秦哥，三个手机都检查了，发现了一些通话记录，都不是本地号段的，具体的通话人，需要明天核实！” “我们研究过，有的通话记录，应该是被删除了，就算打完的时候没删除，他们在面包车上时也有时间！” “他们的面包车用的套牌，实际是黑水县的牌照，在车里发现了。” “这三个人都是黑水县人！” “秦哥，他们不承认对你动手，还说是你挑事，是你砸了他们的车，他们是正当防卫。” “重大突破，在车里找到一个相机，里面拍摄的内容有你，还有蒋欣，拍摄角度，就是我们蹲守的目标房间。” “还发现几把钥匙，马上我们就核实有没有你房间对面楼的钥匙……”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段子衡的消息还源源不断。 秦山回了一句“辛苦了”，然后他就躺下睡觉。 按照这个思路，秦山觉得对方距离破案已经不远了。 第二天早晨，六点多醒来。 秦山第一时间抓起电话看了一下，里面只有段子衡的一条信息，是两个小时之前发来的。 “秦哥，那三个人嘴都很硬，就算铁证如山，他们也什么都不说，还挺讲江湖道义的！不过，看看谁能熬到最后！” “辛苦了，注意身体，能睡就多睡一会儿！” 秦山给段子衡回了一条信息，就起床洗漱。 上班时间，秦山正点去的。 一进镇政府大楼，秦山就感觉与往常有些不一样。 楼里上上下下，总有人跑来跑去，有的人还抱着东西。 “怎么回事？” 秦山看到姚铃从楼上下来，就把她叫过来询问。 姚铃小声道：“今天宋世堂跟寇振海他们来的特别早，还有别人来的也比以前早，来了之后，就按照我新分配的办公室搬家，也不知道是抽的哪门子风，这么主动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窃听者 “你应该知道有一个成语，叫亡羊补牢，但是，晚了！羊被一窝端了！” 秦山笑着说了一句，不再理会那些忙忙碌碌的人，直接上楼去自己的办公室。 习惯性地点燃一根烟，秦山给李冰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秦山问道：“李主任，宋世堂和寇振海诬告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吗？” “呵呵，我的镇长大人，我刚刚给你打电话，刚好你的电话就进来了，昨天下班前，董书记拿出了处分通报的更改意见。别的倒没做改动，就是涉及到刑事犯罪的，移交司法机关这一条给去掉了。” 李冰笑了几声，很热情地介绍起来。 “当时是我亲自找的董书记，他说他已经跟检查机关联系过了，例如宋世堂和寇振海等人的举报情形，并没有使你承当刑事责任的目的，所以用恶意诬告来定性是不恰当的，比较适用的理由应该是检举失实！” 一听这话，秦山当时就怒了，猛地一拍桌子：“放屁，董万春那是放屁，那还不是诬告？没有的事都说有了，还不是恶意的？董万春就是护着宋世堂和寇振海那帮王八蛋！” “哥，秦哥，你先别急眼，你听我说完！” 电话另一边，李冰连忙说道：“听我说完啊，我跟你说，董书记说的虽然不是非常准确，但是距离事实的确不远。这些我也懂得，首先诬告的要进行刑事处罚，一是董书记所说的这个理由，还有一个，是需要造成严重后果的，而事实上，你这边并没有造成任何严重后果。就算移交给检查院，检查院也不会提起公诉的。” “在处分报告上，之所以加了移交司法机关这一条，一是增加处分的严肃性，另外一点，是否提起公诉应有检察机关做出裁定，而不是纪检机关来决定的，移交司法只是走程序，但是改变不了结果。” “也就是说，这一条去掉还是不去掉，都改变不了，对宋世堂和寇振海的处理结果。所以啊，秦镇长也没有必要为这事发火，他们也已经得到了党纪和行政的严厉处罚，双开的处分通报，过一会儿就能挂到网站纪检版块了！” 听李冰说完，秦山沉声道：“哼，那也是太便宜寇振海和宋世堂那些王八蛋了！好了，这事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我先抽根烟消消气！” 说完，秦山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不是不知道有关诬告事件的定性和处理的有关规定，但是那些规定其实是有弹性的，而且走不走这个程序，对寇振海和宋世堂等人的影响也有很大的区别。 而且，处分通报中有没有这句话，所产生的震慑效果也很不一样。 秦山觉得如果让检察机关再折腾宋世堂和寇振海等人一番，即便最后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也是让他心情很爽的一件事情。 “特么的，真是便宜了那几个混蛋！” 一想到少了这个程序，秦山禁不住再次拍了拍桌子，发了一句牢骚。 只是，他并没有想到，办公室外，正有一个人隔着房门听他的动静，是综合办公室的一个文员叫李颖。 她拿着拖布貌似在拖地，但整颗心都放在了秦山办公室里。 秦山打这个电话的整个反应，她都听到了，只不过，电话另一边是谁，说了什么，她是不可能听到的。 听到办公室里没有了动静，李颖把拖布匆匆放进了卫生间，然后往三楼过去。 宋世堂正在搬家，办公室里很乱，有的东西需要整理打包，宋世堂正在忙碌的时候，李颖朝他招了招手：“宋书记！” 宋世堂停下手上的事情，走出来问李颖：“什么事情？” “宋书记，你过来！” 李颖拉着宋世堂往僻静处走了几步说道：“宋书记，刚才我在秦镇长办公室外，听到他在跟人打电话，提到了你和寇副镇长，我觉得这件事情很重要，所以特意来告诉你。” “好，很好，小李，你做得让我非常满意，你放心，我会记住你的功劳，将来会着力提拔你，你说，秦山那小子怎么提到我们的？” 宋世堂笑着点了点头，表扬了李颖几句后随口问道。 李颖道：“宋书记，他跟谁打电话我不知道，我在门外也听不到对方说什么，但是我听到秦镇长有一句是这样说的……” 说到这里，李颖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宋世堂：“他说的话里有对你不敬的意思，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如实重复？” “说，他怎么说的，你就怎么学，一个字都别落下！” 宋世堂急于知道秦山说了什么，哪会计较什么敬不敬之类的事情。 听宋世堂这么说，李颖立刻放心了，便道：“他接听了一会电话，然后大喊‘放屁，董万春那是放屁，那还是不是诬告？没有的事都说有了，还不是恶意的？董万春就是护着宋世堂和寇振海那帮王八蛋！’” “他就是这样说的，语气也就差不多是这样，非常愤怒的样子。” 别说，李颖学的还挺像，不同地方也就是声线不一样，秦山的声线比较粗，李颖的比较细。 “他才是王八蛋呢！” 宋世堂冷哼了一声，琢磨了几秒，问：“还说什么了？” 李颖道：“后来他又听对方说了一会儿，然后说‘哼，那也是太便宜寇振海和宋世堂那些王八蛋了！好了，这事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我先抽根烟消消气！’大体就是这样。最后他撂下电话还拍着桌子气呼呼地说了一句‘特么的，真是便宜了那几个混蛋’。基本就是这样！” 李颖学的挺像，而且句句不离“王八蛋”、“混蛋”的字样，宋世堂听完，不但没发怒，反而笑了起来。 是那种非常开心的笑。 “好，小李，你的态度不错，能力也强，等过段时间，我就主张提拔你当党政办的副主任，秦镇长那边有什么动静，你多注意留意一下，别的什么都不用担心，他在河口镇这一亩三分地上是站不住脚的，将来他最好的结果就是灰头土脸地滚出去。” “好，宋书记，毕竟您是我的老领导，我的心始终都在您这边，谢谢领导的提拔，那我这就过去，要是有别的消息，我再随时汇报！” 经宋世堂这样一说，李颖心花怒放地离开了三楼。 宋世堂站在走廊里默默点燃一根烟，笑容满面地抽了几口，刚好看到寇振海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便一招手：“振海，你过来一下，有事跟你说！” 第二百六十六章 最后的找茬 “怎么了？看你满面春风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了？” 寇振海快步过来问道。 “董书记那边还没有消息过来，但我觉得应该差不多，刚刚我听到一个消息……” 宋世堂便把李颖跟他说的那些又对寇振海说了一遍。 寇振海越听眼睛越亮：“我怎么听那意思，好像咱们没事了呢？是不是董书记那边给咱们擦干净了，才把秦山气成这样？” 宋世堂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不然秦山为什么那样说，我正准备给董书记打个电话问问，刚好看到你出来，就先跟你说一声，我现在就给董书记打电话。” “那好，确定了咱们心里也就踏实了，你打吧！” 寇振海连忙点头。 宋世堂不再多说，朝走廊尽头走了几步，掏出电话，给董万春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对面有人接听，但不是董万春。 而是董万春的秘书，许大业。 “宋书记你好，电话没在董书记那里，放在我这里了。董书记跟市领导在一起呢，昨天晚上就过来了，你们有事的话，晚一些再打，或者等董书记方便的时候，我跟他说一声，再给你们回过去，你看可以不？” 许大业说得非常客气。 宋世堂的语气当然也很客气：“那好的，谢谢许秘书，对了，不知道能不能问一下，董书记去市里，是不是为了我们河口镇的事情去的？” “是的，董书记非常着急，昨天晚上就过来了，今天才约上市领导，但是现在具体什么情况，我并不知道。” 许大业说话的声音很轻，最后道：“我现在不是很方便说，等回头再联系！” 同春县委。 董万春的办公室里，许大业把手机放回董万春的办公桌上，默默地看了椅子上的董万春一眼。 董万春点了点头：“好，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一直没闲着就好，有些事，已经不是我能左右的了，怪就怪他们闹得太过分了，非得往死路上走。” “是啊，他们把事情闹得太大了，已经引起了众怒，尤其市纪委的领导大为震怒，想不付出代价是不行的了，董书记您已经对他们仁至义尽了！” 许大业点头附和道。 “唉，但愿他们也知道我已经尽力了啊……” 董万春说完，靠在椅子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而河口镇，三楼。 宋世堂结束了跟许大业的通话，很是兴奋地对寇振海道：“振海，看来应该没错了，董书记正在市里，跟市领导在一起。有市领导的支持，县里的那些常委也得靠后。振海，我是这样想的，不如趁董书记在市里这个机会，而秦山现在肝火大，不理智，易怒，咱们再搞他一点事情，让他犯错，再把事情汇报到董书记那里。就算不行，也至少把他的气焰打一打，以后咱们把他彻底架空就容易多了。” “宋书记，听你的，你的智商高，好主意多，你说怎么干？我也觉得应该趁热打铁。” 宋世堂的提议立刻得到了寇振海的附和。 “那好！咱们就从姚铃那边入手。” 宋世堂点了点头，朝寇振海打了个手势，然后对一名镇里的工作人员吩咐道：“去，把党政办的姚副主任喊来。” “好的，宋书记！” 那人答应一声，小跑着下楼去了。 过了不到五分钟，姚铃从楼梯拐角出现，朝宋世堂和寇振海这边走过来。 “宋书记，找我有事儿？” 尽管姚铃非常不想跟宋世堂和寇振海之流接触，但是人家现在毕竟还在那个位置上，人家喊你来，你也不可能硬顶着不来。 宋世堂看到姚铃被迫屈从的样子，心中不禁大感痛快，他更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喝道：“姚铃，你工作是怎么干的？” “宋书记，怎么了？又哪里不让你满意了？” 先是被宋世堂等人诬告，现在又明显一副找茬的语气，就算姚铃心里有些顾忌，但火性也被勾起来，说话语气中就带了几分桀骜。 “姚铃你什么语气？工作没做好，还不让人说了，你是不是觉得跟秦山的关系好，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就不把别的领导放在眼里了？你们俩的事情没被处理，都算烧了高香，还在我这里摆党政办副主任的架子？要说官大，你有我官大吗？” 宋世堂一顿夹枪带棍，有的没的，这的那的一顿乱嚷嚷，一下就把姚铃的眼泪说出来了。 “我没你官大，那你也不能总欺负我啊，欺负我也就算了，你还诬陷人家秦镇长……” 姚铃哭了几声，抹着眼泪跑开，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跑上了四楼。 “呵呵，你看，果然又去找秦山告状去了，看看秦山怎么处理吧，真想再跟他大吵一场……” 宋世堂盯着姚铃窈窕的背影，带着几分戏谑的冷笑对寇振海道。 “最好把程先和叶丽娟也喊来，李维东、袁素，那几个人都过来最好!” “我打电话……” 寇振海叼着烟，掏出了电话。 再说姚铃，一口气跑到了四楼秦山的办公室外，敲了敲门，就推门进去。 “怎么了？这是谁把你整哭了？” 秦山一看姚铃这副样子，不仅诧异地问道：“难道又是宋世堂和寇振海之流？” “嗯，就是他们！” 姚铃从纸抽盒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眼泪，顺手把用过的纸巾扔到了垃圾桶里，随即意识到有些不妥，又把纸捡起来，用干净的纸巾包着，放进了裤兜里。 秦山目睹整个过程，感觉有些可笑，便道：“你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秦镇长啊，那不是一条蛇啊，是好几条蛇，谁能不怕？随时都可能咬人一口，刚才我在办公室，有人喊我，说是宋副书记喊我，没有办法，我就去了三楼那边……” 接着，姚铃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秦山说了一遍。 “秦镇长，我委屈啊，你说，我跟你要真有什么事，人家说也就说了，可是现在……咱俩啥事都没有，还被人冤枉……” 到最后几句，姚铃终于说出了委屈的点。 “咋地，你还真想有点事啊？” 秦山斜睨了姚铃一眼：“你想都别想，去打印机那边，把文件整理一下！” 半开玩笑似地说完，秦山动了一下鼠标，很快打印机就有了动静。 随即，吱吱嘎嘎地彩打出两页文件。 姚铃过去把文件拿起来，又抓起桌上的订书机，然后把两页纸对齐，下一步就要钉在一起。 当她的目光落在文件上时，她整个人都顿了一下，然后仔细看去，看完第一页，又看了第二页。 当两页文件全部看完的时候，她突然看向了秦山：“秦镇长，你真神了，真是这么处理的啊，特么的，他们都被双开了，我还担心个什么啊？” 第二百六十七章 疯狂的宋世堂 “那是，不用怕他们！” 秦山笑着给姚铃打气，抬手制止了她要把两页文件钉到一起的举动：“你别钉了，这两页是要张贴到政务公开栏的，钉完了还得分解出来。” “好，秦镇长，看着真解气啊！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证明咱俩没事！” 姚铃整个人的状态跟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脸上再没有委屈和憋闷，变得笑逐颜开。 “当然，但你也要做好准备，别看这两张纸，那也是一枚打在水里的炮弹，很可能有风波出现，但你也别担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稍等一下。” 刚才他接到李冰的电话，然后点进了县委官网的纪检板块，果然看到了新挂出来的处分通告。 然后，他给镇纪检书记严浩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过来，刚好那个时候，姚铃就进来了。 “好！” 姚铃答应一声，站在原地把通报又看了一遍。 刚才看的时候，还只是感觉有些痛快，终于恶人得到了应有的处罚。 可是，再看第二遍，感受就不一样。 看着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宋世堂、寇振海、程先、叶丽娟、李维东、袁素……别人不说，光是这六人，都是当初在凌河边一起钓鱼的。 结果，在自己倒向秦山之后，这些人都拿到了处分。 然后，他们在错误的道路上一去不返，到现在全部被双开。 如果自己当初不选择投靠秦山，这份通报上很可能也多了自己的名字，想想都后怕。 谁能想到，寇振海和宋世堂这些人，最终落了这样一个下场。 恐怕整个镇政府大楼都没有人能想到，整整九个人啊，全部被双开，这估计都是河口镇几十年来最大的一次风波动荡了！ 姚铃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严浩敲门进了办公室。 “严书记，你看到县纪委官网上挂的通报了吧？” 秦山直接问道。 严浩点了点头：“李冰主任给我打电话了，要求我这边妥善做好通报的执行工作以及镇委的稳定工作，但凡有涉及到违反纪律条律的，一律严肃处理。” “那好，文件已经打印出来，咱们跟姚铃一起去一楼那边张贴宣布吧！” 秦山跟姚铃、严浩离开办公室，下楼。 下到三楼的时候，楼梯口在这边正聚集着一些工作人员，看着秦山、严浩三人下来，也没有什么反应。 “秦镇长，姚铃到底还能不能当这个党政办的副主任了，不行就换人，怎么什么事情都办不了？” 这个时候，不远处的宋世堂看到三人出现，就招呼一声，过来满嘴火药味地喝道。 他这一嗓子，不少人都看向了秦山，同时走廊里，寇振海、程先、叶丽娟还有其余几个文件中被双开的人也都走了过来。 秦山一看对方人员这么齐，估计是有备而来，难道他们已经知道通报内容？ 不对！ 再一想，秦山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如果他们真的知道了处理结果，肯定不会是向姚铃发难了，要发难，对象肯定是自己。 假如他们有这个胆量的话！ “秦镇长，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着吗？” 就在秦山琢磨的时候，宋世堂又逼问了一句。 秦山当即冷笑道：“宋世堂，姚铃能不能当这个党政办主任，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你就别在这里吆三喝四的了，县纪委的处分已经下来了，你已经被撤去党内外一切职务，开除党籍和公职，你下一步需要做的就是拿着你的个人物品离开这里。” “胡说，秦山，你能代表得了县纪委，你说处理我就处理我？” 宋世堂眉头皱起，紧跟着喝问。 他到现在为止，并没有相信秦山说的话。 因为他被董万春所制造的假象迷惑了，他不相信县纪委能绕过董万春，对他做出这样的处理决定，而且还是这种极其严厉的处理。 秦山再度冷笑“没错，我代表不了县纪委，但是县纪委的文件已经发布下来，有兴趣的话，可以自己去看一看，现在就张贴到公开栏！” 说完，秦山当先朝楼下走去，严浩跟姚铃跟在他的后面。 宋世堂突然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看到姚铃手里的文件，过去一把想要抢下来先看看具体怎么回事。 姚铃看到他过来抢文件，下意识地往回一带，想要护住文件。 但她的速度显然没有宋世堂的速度快，哧啦一声，文件被宋世堂撕掉一半。 姚铃和宋世堂手里各握着文件的一部分。 “严书记，找保卫科薛国强，让他过来维护秩序！” 秦山看到宋世堂竟然这么疯狂，立刻安排严浩维稳。 薛国强是保卫科的副科长，秦山已经不准备再用保卫科的正科长许长春，因而直接点了薛国强的名。 严浩答应一声，脚步匆匆地下楼。 旁边的宋世堂虽然抢到了不完整的文件，但也忍不住拿到眼前看了看。 文件是被竖向撕开的，每行文字只能看到小半行。 宋世堂一看上面仅有的文字，的确是处分通报：……经县纪委调查，得出如下结论…… 后面的撕没了。 下一行的内容：县常委会会议研究决定，撤销河口镇党委委员、副书记宋世…… 后面的内容又没了。 再一行：开除党籍、开除公职…… 后面又没了！ “拿来！把你手里的文件给我……” 宋世堂变得疯狂起来，伸手朝姚铃要文件，姚铃被宋世堂的表情吓住了，立刻躲到了秦山的背后。 而且，还把文件往后一背，防着宋世堂抢去。 “宋世堂，你要干什么？文件马上就张贴到政务公开栏，要看的话，到公开栏去看！” 秦山伸手一指宋世堂吆喝道。 “不行，我现在就要看，我到底要看看上面写的什么？不可能，根本不可能这么处分我的，秦山，你是弄的假文件！” 宋世堂歇斯底里地吼着，他直觉这个文件应该是真的，但是心里绝对不想承认这是真的。 第二百六十八章 残酷的现实 “宋世堂，别在这里撒野，文件已经下来了，按照文件执行就是，要是你再捣乱，就交给警方处理你了！” 秦山已经是个完全的胜利者，他不想与宋世堂这些人发生直接的冲突，便用言语压住对方。 “怎么可能？要是真的文件，怎么可能只有我，没有他们……” 宋世堂头脑有些混乱，听秦山吆喝完，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口中喃喃低语，眼神混沌。 听到宋世堂这句话，寇振海、程先、叶丽鹃等人都不禁心头一松。 原本，这些人的心里都非常紧张，但现在一看，似乎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县里处分的只是宋世堂一个人。 别人都没做处理！ 这样绝对说得过去，宋世堂是这些人里官职最高的干部，而且还是挑头者，估计县里没有那么大的魄力把这些人全部撤职，乃至开除党籍和公职。 很可能这就是董书记到市里跑下来的最好结果，所有的责任都是宋世堂一个人背了，别人就免于处理。 如此想着，寇振海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必须要做点什么，因为剩下的人中，自己的职务最高了，这个时候正是邀买人心的好时机。 左右跟秦山的关系是不可能修复的，将来也是你死我活的争斗，索性寇振海挺身而出，站在了宋世堂的面前，对秦山喝问道：“秦山，就算县里的处分下来了，就算宋书记被处理了，他是不是也有知情权，你是不是应该把文件给他看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张贴出去来羞辱他。对于你这种践踏人权的做法，我表示强烈的抗议!” 说完，寇振海回头看了看程先和叶丽鹃等人，并给对方使了个眼色。 程先等人立刻会意，立刻附和着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秦镇长，你虽然是镇长，但你这样做非常不妥！” “秦镇长，宋书记身为镇委委员，镇党委副书记，是不是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啊？” “秦山，河口镇还轮不到你称王称霸，你以为处理了宋书记就能杀鸡骇猴，我敢打赌，你在这里将寸步难行……” 说话最狠的这位竟然是财政所的所长李维东。 紧接着是副所长袁素：“秦镇长，凡事都要留一线，虽然我是一介女流，但是你要一意孤行，我袁素把话撂这……”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秦山早就烦了，看到严浩带着保卫科的三个人已经上来，他便一挥手打断了袁素：“行了，别说你是袁素，就算你是袁绍，也得给我消停的，你们这些人，都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我秦山全部接下了，你们有什么手段，以后尽管使来，我一概接着就是……” 秦山大声说完，也不管众人都什么表情，对到近前的保卫科副科长薛国强道：“薛副科长，原党委副书记宋世堂、原副镇长寇振海、组织委员程先、宣传委员叶丽娟……” 秦山把文件上那九个人的名字全部念了一遍，然后道：“这些人，县纪委的文件已经下来，全部撤消原有一切职务，开除党籍和公职，请保卫科与纪委、党政办联合做好他们的离场工作。除个人物品外，不得带走任何东西，不得损毁任何东西，如果觉得有必要，向派出所请求支援。” “好的，秦镇长，我马上就办！” 薛国强没有想到秦山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机会，明明正科长许长春在，他竟安排自己主持工作。 他在来的时候，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依靠秦山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必须紧紧跟上去，就像姚铃一样。 他大声答应完，便对宋世堂、寇振海等人说道：“各位，由于咱们人手有限，我暂时不想惊动派出所，请各位轮流收拾东西离开大楼，希望咱们能愉快地处理这件事情。” “特么的，薛国强，你还长能耐了？拿着鸡毛当令箭了？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宋世堂闻言，怒不可遏，一个巴掌掴在了薛国强的脸上。 薛国强本来能躲过去的，但是他根本没有躲闪的动作，硬是挨了这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之后，薛国强揉了一下脸，面无表情地对宋世堂说道：“老领导，我是在执行公务，刚才那一下子，算是咱们已经恩断义绝，再无关系，如果接下来，你再敢撒野，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薛国强这种气势是宋世堂从来没见过的，他现在见到之后，不禁心中一凛，一言不发地朝远处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掏出了电话。 秦山看了一眼宋世堂，对姚铃吩咐道：“把处分通报贴出去吧！” 姚铃扬了扬手里的文件，道：“半截！” 秦山看了一眼远处已经开始打电话的宋世堂，道：“可以让保卫科配合把那半截文件拿回来，给有给的处理办法，不给有不给的处理办法，对吧？薛国强！” “好的，我马上去拿！” 虽然保卫科还有科员过来，薛国强却是自告奋勇，一个人过去，就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过去把宋世堂手里的半截文件抢了下来。 返身回来的时候，宋世堂才反应过来，但是他已无暇他顾。 他打电话的对象正是县委书记董万春。 刚才，电话震了好几声铃，才被接通。 “董书记？” 宋世堂担心还是许大业，便试探着问道。 “嗯，老宋，我正要给你打电话……” 董万春声音很沉重。 “董书记，这边已经宣读文件了，我们九个全部被免职，全部被双开了，这是真的吗？” 宋世堂无暇理会董万春的语气，直接问道。 董万春为了摆脱自己的责任，谎言道：“唉，我也是刚刚听到这个消息，可惜我到市里来运作，情况非常不理想，县纪委还有吴县长那些人非要置你们于死地，这么着急就把处分文件发下来了。” “那我们怎么办？我们就这样被双开了？啥都没有了？成了平头老百姓？我们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宋世堂一句句质问，他本人都有些崩溃了。 董万春却是突然喝道：“宋世堂，你还是个男人不？受一点点挫折就这熊样，亏我还费尽苦心地想着怎么替你解围，我真是看错你了！” 他的态度一变，宋世堂的语气反而软了下来：“董书记，您别生气，刚才是我的问题，我有些失态。您说，怎么替我解围？” 董万春道：“世堂啊，什么事情都没有绝对的，或许双开只是暂时的。如果将来证明姚铃和秦山有那种关系，就说明你们是对的，到那个时候，就有希望恢复你们的公职和党籍，到时候还可以另行任用。” “退一步来说，就算仕途这边走不通了，你还可以干别的，工程、实业，三百六十行，非得一棵树上吊死吗？” “我毕竟还是县委书记，对于你，我还是可以开方便之门的，别说是你，等将来你儿子那块，要是有什么需求，我一样可以帮你，就算你现在一时不确定以后干什么，也可以从长计议啊！” “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许这件事情对你来说，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遇，可以任你一展所长，发出更灿烂的光芒……” 董万春口若悬河地开导起宋世堂来。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安抚住他，别对他产生怨恨，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百六十九章 新的任命 董万春把方方面面的话都说到了。 宋世堂还能说什么呢？ 董万春是县委书记，这条线肯定不能断，他不但不能埋怨人家董万春，今后为了维护住这份人脉，他还必须要比以往付出更多。 毕竟，董万春已经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好，董书记，您说的话我都明白，感谢董书记对我的付出，我会好好考虑的，以后有些事情少不了要麻烦您的。” 宋世堂的态度谦卑了不少。 董万春道：“世堂啊，咱们之间别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这段时间我也再好好考虑一下你的事情，寇振海那边的工作，你也要做好，我的意思你要跟他们表达一下，我花费很大力气争取到了你们不移交司法机关的处理结果，这一点给你们带来了将来东山再起的可能，千万不要浪费了这个宝贵的机会。将来要是秦山犯了什么错误，你们的机会也就可能出现了……” 说了片刻，董万春觉得宋世堂那边已经被自己彻底说服，便挂断了电话。 而且，在刚才的通话中，他再次激化了宋世堂跟秦山的矛盾，在他们之间再次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身为县委书记，没能治得了一个镇长，董万春始终觉得意难平啊！ 结束了跟董万春的电话，宋世堂虽然还是觉得难以接受这个处分，但毕竟有董万春的承诺，他心里多少还是生出了一些希望。 仕途如此收场，他心里对秦山特别恼恨。 回到楼梯口的时候，秦山已经不在，依然在这里的，除了另外受处分的八个人外，就只有保卫科的薛国强带着一名保卫干事。 “董书记怎么说的？” 寇振海看了一眼薛国强迎上去问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刚才我看到了完整的处分通告，秦山的确没有撒谎。董书记，那边没有什么解释吗？”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出去说！” 宋世堂也是看了一眼薛国强，对寇振海等人说道。 “好，出去说！” 众人都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此时心里都非常乱，仿佛宋世堂已经成了他们的主心骨，一经宋世堂提议，众人便纷纷跟着宋世堂下楼，往外走去。 途径一楼大厅的时候，他们看到不少人都围在“政务公开栏”前，在看上面新张贴出来的文件。 文件上的裂痕清晰可见，众人边看还一边议论纷纷。 看到这些文件中提到的双开对象，人群突然就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向他们行注目礼，但是没有一个人打招呼。 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而且，秦山也在一楼，这些人不知怎么的，竟然不希望自己留给秦山不好的印象。 尽管宋世堂等人尽量昂首挺胸地往外走，但是，那种落寞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 他们这些人心里都清楚，在别人眼里，他们是灰溜溜地离去了。 到了外面，离镇委办公大楼远了一些的时候，宋世堂才停住脚步，对聚拢在身边的八个人说道：“各位，刚才我跟董书记通了电话，董书记所说的中心意思就是咱们这九个人绝对不能散，他不会不管咱们的，以后我就是大家与董书记联系的纽带。” “各种事情，都可以通过我找董书记办，董书记说了，他能办的就一定帮忙。” “就这些？” 听宋世堂这样说，寇振海有些不满地问道。 “振海，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宋世堂笑了笑，拍了拍寇振海的胳膊继续说道：“董书记很了解咱们现在的处境，他这样说，就是先解决大家的燃眉之急，毕竟公职没了，没有了收入来源，董书记肯定不会不管的。” “董书记还说了，他费了很大的努力，没有让咱们移交司法机关，就为以后咱们的复出奠定了基础。比如我，年龄不小了，也不觉得复出是唯一的道路，各位肯定也这样觉得吧？到时有机会的话，董书记肯定会考虑的。” “我重要要说的是，董书记替咱们考虑了出路，咱们可以联合注册一个公司，利用各自的人脉和董书记的资源，干干工程了，修路架桥，或者搞搞实体，总之，咱们散了的话，就是一盘散沙，如果继续一起干，将来有一天，咱们大把大把赚钱的时候，或许会感谢今天的这个耻辱，或者说今天的机遇呢……” 宋世堂不愧是做思想工作的，结合董万春所说，再加上他自己的想法，很快就把在场的这些人说得热血沸腾。 他其实心里是放不下权力的，哪怕这九个人在一起，他也要当个挑头的，按照这个思路干下去，没准真能干出名堂来。 毕竟，如果没有业务，他会盯上董万春的。 “还有，咱们河口镇也大有可为，虽然秦山在这里，咱们寸步难行，但是得想办法搞他，今天这个仇不报，谁心里没有疙瘩……” 宋世堂又提起了秦山的事情。 而此时，这些人口中议论的秦山，却是把大楼里的工作人员集中到了一处，召开了一场临时会议。 “同志们，宋世堂、寇振海、程先、叶丽娟等九人，被双开一事，大家要引以为鉴，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而不是搞一些歪门邪道，有句话叫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至理名言。” “另外，我宣布，经过镇党委委员研究决定，任命姚铃同志为党政办主任。” “免去许长春保卫科科长职务，降为股级保卫科员，任命薛国强同志为保卫科科长！许长春同志这段时间，在镇办公大楼维稳工作的处理上，出现问题，造成多起混乱事件，已不适合担任保卫科长，希望薛国强同志能使保卫科的工作有所改观！” 做出这个决定，其实还有一个原因，秦山没有明说。 当初寇振海晚上拿钥匙去开秦山办公室的房门，他手里的钥匙就是从许长春那里拿到的。派出所介入这件事情后，顺藤摸瓜，很快就查出了真相。 按照许长春说的，副镇长要用一下钥匙，他也不好意思不给用。 一大串钥匙都给寇振海拿走了，他也确实不知道寇振海要进秦镇长的办公室。 对于这样的保卫科长，秦山肯定是不敢用的。 这两项任命一宣布完，下边的众人都面面相觑。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镇委的人被撤职的撤职，被双开的双开，所谓的镇委委员会议，也就是秦山跟严浩两个人简单商量出来的。 就这？ 将来来了镇委书记，配齐了镇委委员，秦山的任命能算数？ 大家都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谁都不敢说出来。 但是，姚铃和薛国强的腰杆子立刻都挺直了。 不管怎么说，毕竟他们已经往上走了一步。 将来会不会有什么变化，也只能将来再说了。 被撤了职的许长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低着头什么都没说。 其余一些人，安静地听着，偶尔彼此之间有些眼神的交流，但没人敢交头接耳，或者出声议论。 秦山又道：“财政所于静同志，暂时主持财政所日常工作，在工作资料交接方面存在任何问题，可以来找我。” “希望大家共同努力，开创河口镇工作新局面！” “而且，有一句话我可以撂这，无论谁想把我整走，都是整不走的，所以，谁都不要动这些歪心思，宋世堂他们就是例子！” “那么多镇委委员出现了空缺，很快都会补齐的，我的想法是在咱们镇内部的干部中间提拔，而且，我也会向县里表明我的意见，并且对一些有能力、值得重用的干部向县委县政府进行推荐，谁有雄心壮志，谁有真才实学，都可以来找我谈，我希望能够看到你们毛遂自荐！好了，散会！” 第二百七十章 闯楼 简短的会议结束后，秦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根烟。 可以说，到河口镇之后，他面临的处境更加严峻。 之前过关斩将，到了此刻的关键节点，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功亏一篑，毕竟到最后还是要看河口镇的总体结果。 与河口镇那些干部之间的冲突，秦山是作为防守者和反击者，而不是发起者，所以，那些事情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甚至当初在凌河对镇党委书记管德清下手，他也是不得已而做出的反击。 如果那次他毫无举措，听之任之，那么就彻底被管德清拿捏了，以后在河口镇他虽然是镇长，但肯定毫无话语权，结果是彻底被架空。 最终，他也不会有任何作为，不说终老河口镇，也肯定难有大的作为。 那一战是破釜沉舟。 而现在，则是背水一战。 河口镇镇委委员出现大片空缺，接下来递补上来的这些人能不能拥护自己的工作，换句话说能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将成为至关重要的一环。 如果这些人全部都是董万春的人，那么自己的工作也很难开展。 局面与管德清那帮人在的时候将没有什么两样，决策被人左右，没有人倾力干活。 作为镇长，秦山在工作上主要是掌握大方向的，抓大放小，肯定不会事无巨细全部一手操持，那样累死也不会出成绩的。 将帅统领大局，打仗还是要靠下边的兵！ 从河口镇选拔镇委委员，一来是让本土干部享受战争胜利的果实，这些人能拥护自己。 二来可以分化本土干部与管德清、宋世堂一伙人之间的关系。 那些人下去了，这些人上来了，就是最好的分化。 如果那些人下去了，本土的人还没上去，他们之间就会有了共同语言，有了可以共同吐槽的点，不但不能形成动力，反而会成为阻力。 让本土干部上去，尤其是跟自己关系比较好的本土干部上去，好处显而易见。 但是，重点是怎么达到这个目的。 董万春本人肯定不会让自己太好过的。 考察干部的组织部部长还跟董万春走得很近，自己说不上话。 目前县里这边，自己能用的也就是那些常委，但是力度还是不够…… 正当秦山皱眉沉思的时候，姚铃敲门走了进来。 “秦镇长，忙不？不忙的话，我汇报一件事情。” 姚铃面带笑容地走到办公桌前问。 “来都来了，说就是了。” 秦山弹了弹烟灰，笑着说道。 “刚才，我们党政办的文员李颖来找我，说她想当党政办的副主任，不好意思过来找您，求我过来帮着说一下。” 姚铃看了秦山一眼，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说道。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丝毫不停，继续道：“秦镇长，我之所以来跟您说这件事情，完全没有替她要官的意思，我想说的是，她接下来跟我说的那些话。” “坐下说，呵呵，也不是起站票来的！” 秦山的眉头开始还是皱着的，听姚铃后面的这几句话，他的态度顿时有所转变。 姚铃轻轻嗯了一声，坐在沙发上，她穿着长裙，特意把裙子在腿缝中间夹了夹，大白腿朝旁边斜了一个角度。 “李颖说，她刚才听到下边的人在议论，说您在会上宣布的任命，其实是不符合程序的，也是无效的，因为组织部门都没有人，根本没法与县里的组织部门和人事部门沟通，我这不是普通的任命，涉及到提升副科，级别提升了肯定有严格的组织程序，包括保卫科的薛国强也是。” “她还说什么了？” 秦山点了点头，问了一句。 姚铃说的这些话，秦山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他之前开会宣布这件事情，更多的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也是要拉拢人心。 后续，他肯定要把这些手续完善的。 “李颖还说，那些人还说我跟薛国强与财政所的于静不一样，她只是临时主持工作，不存在级别提升的问题。将来镇领导班子配齐之后，有存在变数的可能。所以，她劝我应该利用这段时间多交一些人，积累些人脉。” 听姚铃说到这里，秦山笑了：“所以，她觉得应该把她提到副主任的位置，反正做的也是顺水人情，有权力不用，将来过期作废？” “嗯，她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秦镇长，质疑程序的人应该不在少数，那些人各种心态，我觉得有必要让秦镇长知道这件事情。” 姚铃点头道。 “那好，我知道这件事情了，我再问一下，你觉得李颖这个人怎么样？你们在一起时间比较长，应该比较熟悉。” 秦山试探问道。 “用四个字形容，就是两面三刀，我个人不看好她，善于逢迎，翻脸无情！” 姚铃几乎不假思索地回道。 “好，那我就知道了！” 听秦山说话的语气，姚铃立刻站了起来：“那好的，秦镇长，我去忙了！” “通知薛国强，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秦山在姚铃离开之前补充了一句，随后，便在办公室等着薛国强。 过了三四分钟左右，秦山没有等来薛国强，反而姚铃再次气喘吁吁地回来。 “秦镇长，不好了，宋世堂和寇振海那些人回来了，要回办公室拿自己的东西，薛国强没让他们一起进来，要求他们一个个进，完事一个再放下一个进去。薛国强要求全程他必须跟踪监管。结果，宋世堂他们不依不饶，还把薛国强一顿大骂，闹腾起来了。” “宋世堂这些人也太嚣张了！” 秦山听姚铃说完，脸上浮现出怒气，带着姚铃出了办公室就往一楼去。 还没到一楼大门口，他就看到楼门处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寇振海正在大骂薛国强，骂得非常难听。 “让开让开，都让开，秦镇长来了！” 姚铃在前面小跑着吆喝了几句，众人纷纷让开道路，秦山从人群中间走过去，到了薛国强的旁边。 看到秦山过来，寇振海不再骂薛国强，而是质问起秦山来：“秦山，你们什么意思？我们回来拿自己的东西还需要像犯人一样被你们管着？难道我们一点人权都没有了？” 秦山没有搭理寇振海，直接问薛国强：“他们在这闹，你报警了吗？” “秦镇长，我担心事态扩大，不敢大意，已经报警！” 薛国强立刻回道。 “好！” 秦山对薛国强的处理方式很满意，他点了点头对寇振海和宋世堂等人说道：“各位，请你们正确认识自身的定位，你们已经不是镇委、镇政府的领导，不是镇直机构的干部，也不是公务人员，到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制度，要是再闹下去，别说法律无情啊！” “秦山，你不要太过分，我们回自己的办公室取东西，你们不但不让进，还要让警察抓我们？” 宋世堂上前一步，情绪激动地说道：“我就不信了，还没有王法了，走，咱们上楼去！” 说着话，宋世堂当先往里闯去，寇振海更是推波助澜，跟在身后不顾薛国强的阻拦，一起往里冲。 第二百七十一章 你敢打群众？ 宋世堂和寇振海这些人一冲，楼门口顿时大乱。 秦山当即大喊道：“乡亲们，请你们保持理性和克制，要遵守国家法律，有事说事，按照保卫科的安排处理，不要冲击政府机关……” “秦山，你少整这一套，管谁叫乡亲呢？” 新仇旧恨，再加上秦山转眼之间就换了称呼，寇振海眼睛通红，已经失去了理智，大吼着推了一把秦山，还要往里面闯。 “保卫科，拦住他们，以说服教育为主，不要造成严重冲突！” 秦山退后了几步，朝保卫科那边大喊。 保卫科一共五个人，此时全部在场。 秦山来的时候，原保卫科长许长春和保卫干事李朝阳就在薛国强身后，但是他们并没有出面阻拦。 表现比较主动的反而是另外两个年轻的保卫干事，始终跟薛国强站在一起。 秦山这一喊，薛国强立刻挥手指挥保卫科的人阻拦。 他真不敢放这些人一窝蜂地进去，那样的话，这些人肯定会处于失控状态。 如果发生什么财产损毁，重要资料丢失或者其他安全事件，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薛国强非常主动，旁边的两个干事也不错，能随时听从指挥，倒是许长春和李朝阳却是动作迟缓，不太主动。 看到薛国强三人使用文明的方法没有办法拉住宋世堂这些人，姚铃也加入了进来。 “各位乡亲们……” 她喊了一声，寇振海却是忽然一个巴掌扇过去：“乡亲个你妈，真把我们当成普通老百姓了？” 姚铃一看寇振海的大巴掌拍过来，一看根本躲闪不急，下意识抬胳膊一挡。 也就在这个时候，秦山却是一把拽着她的胳膊，使她脱离了寇振海的巴掌范围，同时抬起一脚，踹在了寇振海的肚子上。 寇振海蹬蹬蹬退了几步，如果不是后面有人挡着，他都要一腚蹲坐地上了。 “秦山，你敢打人？” 寇振海刚刚站稳就指着秦山大骂：“小兔崽子，你当镇长的，敢动手打乡亲……打群众？” “薛国强，把冲击镇政府，动手打人的寇振海控制起来！” 秦山根本不理会寇振海骂什么，大手一挥，就安排上了。 薛国强是真听话，这个三十多岁的大汉，上去一下就扭住了寇振海的胳膊，然后顺势一带，交给那两个保卫科干事。 “你们敢非法拘禁，敢控制我的人身自由，你们都当我是软柿子吗？” 寇振海扭动身体，挣扎着大喊大叫。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警笛声远远传来，声音越来越近，很快，三辆警车开到了大楼前。 派出所所长林宽当先下车，另有六个警察也下车往楼里跑过来。 薛国强报警的时候说，宋世堂这些被双开的人硬闯镇政府，林宽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当即就召集人手过来。 看到眼前情形，事情并没有严重到不可控的程度，他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林所长，就是这些人，不顾我们的约束和阻拦，不服从管理，硬闯镇委大楼，寇振海还动手打人，如果不是秦镇长搭救，姚主任就挨揍了。这里有监控视频，可以给林所长调出影像资料。” 身为报警者，薛国强立刻过来介绍情况。 “那好，尽快给我拷贝一份影像资料，还请薛科长一起跟我们去派出所做一下笔录，这些人，我们也一并带走。” 林宽点了点头，他现在的想法只有一个，赶快恢复镇政府的办公秩序。 “林宽，我们的办公室就在楼里，我们回自己的办公室取东西，还不行吗？这就是人走茶凉吗？你们也不能凉到这个程度吧？” 宋世堂没有想到林宽一来就要带他们去派出所，仗着一张老脸跟林宽冷嘲热讽地争辩起来。 此时，秦山忽然说话：“林所长，这九个人已经被双开，目前不但不是镇政府领导，连公务人员都不是了。据他们说，这次回来是取个人物品，林所长，你就安排警察同志会同保卫科的同志，一起见证他们取走东西的过程，然后把办公室钥匙上交，从此这里跟他们再无关联。” “好，听秦镇长安排！”林宽当即点头。 “用不着，今天我还不拿了呢！”宋世堂一听秦山这样安排，当即很不配合地说道。 秦山冷声道：“宋世堂，你没有选择的权力，这是工作安排，镇委镇政府要清理办公室，现在通知你了，清理之时你不配合，过后缺少任何东西都不要来找，你不要的东西，也会扔进垃圾箱了，想要的话，自己去翻垃圾箱。” 这几句话，把宋世堂的脸说成茄皮子一样，但他此时才真的意识到，在这座办公楼里，曾经威风八面的他，已经没有了一点话语权。 秦山说完又对姚铃说道：“姚主任，你也全程跟随，以便分辨哪些是个人财产，哪些是镇里的东西，所有个人物品也要全部登记，列出清单签字确认！” 说完，秦山直接转身离开了一楼。 剩下的事情，他就不管了，他的意思已经说了，下边人照做就是。 如果这么一点儿事情，还需要他秦山一步步跟踪，那他这个镇长也不需要干了。 “东西我都不要了！” 秦山走后，宋世堂看了看身边虎视眈眈的薛国强和派出所的警察，一挥手说道。 “秦镇长已经说了，不要也可以，那你交钥匙吧。然后在交接单上签字，内容就是你办公室所有私人物品全部丢弃，任凭镇政府处置。” 姚铃立刻跟着说了一句。 宋世堂想了想，道：“也不是全不要，有一些衣物，鞋子等东西，还是要的。” “到底要还是不要，别磨磨唧唧的，要就赶快上去！” 姚铃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刚才差点被寇振海打了，宋世堂跟寇振海又是一丘之貉，姚铃早就烦透了这几个人。 如果不是秦山手段高超，可能她已经被这帮人给诬陷得出门就得让人戳脊梁骨了。 “姚铃，你也别蹬鼻子上脸，咱们就看看谁笑到最后吧！” 宋世堂很少被人这样呵斥，当即脸色难看地说了一声，然后迈步上楼。 第二百七十二章 人往高处走 办公室里。 秦山正等着最后的办理结果。 半个多小时后，姚铃敲门进来。 “都完事了？”秦山问道。 “没，怎么会那么快，我是来跟您汇报一下的。刚刚宋世堂取了他的东西，拿走的主要是衣物、鞋子、茶叶，还有少数个人零碎物品，钥匙都交了。文件、资料、档案这些东西都没碰。他们走后，我打开文件柜看了看，看到里边有不少好烟、好酒、还有好茶叶，应该是这么多人一起跟着，宋世堂没敢拿，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姚铃说着话，把手里的一张纸递给了秦山。 秦山接过来看了看，是物品交接清单，上面有派出所、保卫科、党政办公室，还有宋世堂本人的签字。 大体意思就是所有东西都已取走，办公室里再无个人物品。 看完清单内容，秦山笑了：“呵呵，他们还真没少收礼啊，不过，都已经双开了，再整也没什么意思。既然这些东西他不敢要，你们党政办公室和保卫科就事后一起清点，当做镇政府的物品处理。” “大楼里闲出不少房间，等过两天再简单调整一下，我准备小范围做一下封堵，把半边的闲置房间都形成另外的通道，然后搞一个招待所和食堂，主要用作各种接待，这样可以减少很多接待费用。那些烟、酒、茶正好都用在接待上。将来招待所和食堂的事，需要党政办负责，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秦镇长放心，既然您相信我，我肯定把这些事情做好，那我回去继续了，估计其余几个干部也会有这种情况，呵呵，让他们一个个去，他们不干，现在好了，一百双眼睛盯着，他们连拿都不敢拿了，怕您追究他们的受贿罪！呵呵……” 姚铃说完，跟秦山摆了摆手，退出了办公室。 秦山抽了根烟，然后给镇纪委书记严浩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到办公室来一趟。 也就五六分钟，严浩到了办公室，秦山热情地把他让到沙发上坐下。 两人点了烟，倒了水。 秦山坐在严浩旁边，用与自己年龄极其不符的语气说道：“老严啊，这段时间幸亏你一直都挺我，不然，我会感到特别孤单。” “秦镇长，所谓曲高和寡，也就是这个道理，其实镇里很多事情我都看不惯，但是也没有办法，说到底是孤家寡人无能为力，幸亏你来了，我还能干那么一两件事情。让我有一种吾道不孤的感觉！” 严浩颇有感慨地说道。 秦山轻轻点了点头，道：“我原本以为，你也许会觉得我和他们斗的原因就是为了权力之争，但我跟你说，其实不全是，也许是因为从纪委出来的原因，他们的很多事情我根本就看不惯。” “没别的说的，秦镇长，你虽然年龄不是很大，但是，你的胆量和作风，却让我敬佩，今后我会全力配合你的。” 严浩笑了笑说道。 “好，这句话说到我心里了，老严啊，你不能只想着全力配合我，也要想着再往上走一步啊。现在镇委委员就剩咱俩了，其余都出现空缺，你对党委副书记这个位置，有没有想法？” 秦山终于说到了正题。 严浩颇有些意外地看了秦山一眼，摇头笑了笑：“谢谢秦镇长的看重，要说人都是往高处走的，鸟都是往高处飞的，我这个人也是积极要求进步的。这件事情我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我感觉难度特别大。” “首先呢，我对县里的格局有一些了解，我要想当党委副书记，组织部这一关肯定要过的，县委书记这一关也要过的，可是据我所知，这两个领导跟秦镇长的关系都不好，跟县纪委罗书记的关系也同样不好。” “就算多数常委都支持，但这件事情到最后也需要组织部拿到常委会研究，如果组织部这一关都过不去，更不要说别的了。” 说完，严浩自己更加觉得这件事情运作起来的难度系数，已经相当于骨灰级别的了。 就算你秦山跟县长关系好，总不能县长把组织部的事情给办了吧？ 他吴运昌总不能召开县常委会的时候，提议那个谁提拔到什么位置，让大伙来讨论一下。 那会出问题的！ 听严浩说完，秦山没有立刻说话。 又抽了几口烟之后，他才开口：“老严，你说的没错，是有一些难度……” 严浩心想，那可不是一些难度的问题啊！ 是很大的难度！ 他心里这么想的，但是没有说出来，就听秦山继续道：“不过，我还是想试试，因为这次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以后恐怕都不会有这样好的机会了，说句到家的话，我不能让你白拥护我，白跟着我干。为国为民付出是应该的，但是咱们本身的工作也需要认可是不是？需要有更大的权力才能为百姓多做好事对不对？” “是，那是！” 严浩连连点头。 “还是那句话，我想试试，运作一下，我说这话，至少不是一点希望没有，这段时间你辛苦一下，把镇里的一些事情管起来，另外对镇里的其他可堪一用的人，也给我列个名单。这件事情，我也安排别人做了，但是我不能偏听偏信啊，镇里你做事公允，居心最正，我是信得过你的。” 听秦山这样说，严浩便答应了下来。 在他觉得，后来安排他的事情应该是秦山的主要意图，所谓的让他当副书记的事情，很可能是有一搭没一搭说的。 毕竟难度太大，而秦山眼下又没有别的饼可画！ 从秦山的话里，他还听出了秦山的一点告诫之意，总之，感觉秦山的心思很深。 送走了严浩，秦山琢磨了片刻，给李晓涵发了一个信息：姐，方便说话吗？ 李晓涵很快回复：三分钟？ 秦山明白李晓涵是让他等三分钟的意思，但他还是给回了一句：请叫我三小时，我讨厌一切用分钟来形容的我句子！ 李晓涵回了两个字：讨厌！ 果然，过了三分钟左右，李晓涵把电话打了进来。 这次她说话声音很大，很轻松自然。 “我就知道你该联系我了。” 秦山知道，她肯定到了方便的地方，便笑着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明天就是周末了，上次你还欠着我的呢！” 说道这种事情，李晓涵的声音低了下来。 “对了，为了给你撑场面，我跟他还吵架了，你得好好补偿我！” “吵架了？怎么回事？” 秦山一楞地问道。 第二百七十三章 跟我装犊子？ “哦，回去后他问云倩去哪玩了，云倩就说了，跟蒋欣姐姐，还有同春县的几个阿姨，一起到凌河玩了。” 李晓涵语气平静地回道：“然后，他就埋怨我不该带孩子到河边，怕发生危险，当时我脾气也挺大的，就跟他吵了起来。” “呵呵，是怪我三过家门而不入，所以脾气那么大啊？” 秦山顺势开了一句玩笑。 他感觉李晓涵刚才说的话有所保留，朱正峰跟李晓涵发火的真正原因，未必就是因为带孩子去河边的安全问题，很可能是因为李晓涵来了自己这里。 李晓涵特意隐瞒了这个吵架原因也很正常，避免节外生枝。 她所要表达的，应该就是为了帮自己，她付出不少，还受了委屈。 因而，秦山觉得此刻应该给她提供一些情绪价值。 “那你说呢？”电话另一边，李晓涵笑了起来。 秦山也跟着笑道：“涵姐，那天的确是不方便，别的不说，云倩在啊，而且也不能尽兴，那天不入是不入，但是侯门一入深似海，到时让你感受到‘深’就是了。” “行了行了，你可别说了，怪难受的，还得换裤子。对了，找我就是为了约起？还是有别的事情？” 李晓涵娇嗔道。 秦山笑道：“没别的事情，就是想你了，那咱们明天晚上见！” “好，等你！” 约好之后，两人挂断了电话。 其实秦山还真有别的事情，但是最终他没说，女人是很感性的，尤其是李晓涵，秦山觉得还是不说为好。 待明天，君硬如铁，妾软成泥之时，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别看县委常委方面，秦山这边掌握着主动，但是，在河口镇缺口干部的任命上，没有适合打主攻的。 张雨晴职务、资历、地位都不够。 杨运昌和方正平倒是勉强可以，当时如果秦山跟他们说这件事情，只会让他们想到秦山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也就是自己泄了自己的底。 如果说当初被诬告时，县委常委与县委书记针锋相对，动用县委常委是因为上面的领导不好插手这件事情，也不好从中说话。 可是在人员任命上，有时候也就是上级领导一句话的事。 这种情况下，还需要利用常委打人海战，那就只能说明市委和市政府方面并没有足够份量的领导支持他。 这是很简单的一个推理题。 因而秦山迟迟没有因为这件事找吴运昌或者是方正平。 秦山觉得组织部是唯一的突破口。 虽然组织部长简克军站董万春的台，但是邵静依肯定跟自己站在一起，再就是中间还有一个副部长雷婷。 组织部的还有一位常务副部长何军，由于兼任县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局长，秦山还没跟他打过交道。 该怎么样处理好这件事情，是秦山在考虑的事情。 他的考虑里，李晓涵依然是很重要的一环。 但是具体怎么样运作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呢？ 就在秦山一边抽烟一边琢磨的时候，他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看着来电显示，秦山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电话是县委书记董万春的秘书许大业打来的。 略停了几秒，秦山按下了接听键，并习惯性地开始录音。 “许秘书，你好！” 秦山中规中矩地打了个招呼。 “秦镇长你好，县委董书记让我通知你一声，下午两点到他办公室开会，请按时参加！请问，是否听清，如果听清请重复一遍。” 电话里，徐大业很程序化地说道。 “听清了，但是我不明白，到董书记办公室开会？就我们两个开会吗？都说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难道是要研究什么大事吗？” 秦山一下就听出了其中的猫腻，调侃了一句。 许大业道：“我只负责通知，具体的不负责解释，如果你听清了，请重复一遍。” “我耳朵也没毛病，听清了就是听清了，还重复什么？如果没有别的重要的事情，我会去参加会议的。” 秦山肯定不会让许大业这样一个人牵着鼻子走的，因而他语气很生硬地回了一句。 许大业沉默了几秒又道：“那好，还有件事情跟你说一下，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宋世堂和寇振海那些人已经被双开，你就不要再为难他们了！” 艹，竟然提到了这件事情。 秦山马上意识到，肯定是宋世堂和寇振海中的一个给董万春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情，而宋世堂的可能性最大。 秦山肯定不会被许大业带着节奏，他不答反问道：“许秘书，你这句话是你自己说的，还是代表董书记说的？” “有区别吗？” 沉默了一下，许大业反问道。 秦山感觉董万春应该就在许大业旁边，而且许大业说的话，很可能就是董万春授意的。 “你觉得没区别吗？那……董书记的老婆，你睡过吗？” 秦山突然就蹦出了这么一句。 然后他就听到话筒里传来拍桌子的声音，秦山脑补出画面，这应该是董万春拍的桌子。 “秦山，请注意你的措辞，注意你的个人素质，不要冒犯领导，影响自身形象！” 紧接着许大业喊了起来。 “去你大爷的，你算个鸡九毛他哥啊？你什么身份这么跟我说话，我问你能代表董书记吗？你说有区别吗？来来来，你自己说说到底有没有区别？还我注意个人素质，不要冒犯领导，你算个鸡九毛领导啊？” 秦山跟董万春闹到这步田地，早已经是不死不休，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而许大业的身份，秦山根本没觉得能跟这个人建立什么个人感情。 所以，一并骂了！ 然后秦山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许大业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跟我装犊子？” 秦山把电话放到桌子上，点燃一根烟，琢磨起董万春找自己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让许大业跟自己提宋世堂的事情？ 片刻之后，他拿起电话，给邵静依拨了过去。 “小师姐，在县里不？” “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不会是想我了吧？” 电话另一边，邵静依笑嘻嘻地说道。 秦山跟着笑道：“师姐，我最佩服你猜什么都那么准，今天中午，我去县里，你请我吃饭不？” “哈哈，你是来要饭的啊，当然没有问题，我会一尽地主之谊的。” 邵静依依然笑嘻嘻地回道。 “嘿嘿，你算什么地主，顶多算是地主婆，那中午就吃你了，到了我给你打电话。好了，就这样！” 秦山说完就要挂电话。 邵静依急忙喊道：“等等，秦山，刚才说我是地主婆，可是我还没结婚呢？怎么就成地主婆了？” “呵呵，措辞有误，应该叫你地主姐，不应该叫地主婆。”秦山笑声更大了。 “姐你妹啊，你那张嘴没大没小的！真是服了u！等你过来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邵静依冷哼了一声。 如果是别人，比如李晓涵，比如徐芳芳，比如张雨晴，这些人说出这句话，秦山会有一百句话等着。 但是想想，邵静依在那方面比较单纯，还是不逗她了。 于是，秦山很正经地回了一句：“那好的，到时，我负荆请罪！” 没有想到的是，邵静依却是突然针扎一样叫了起来：“你呀，秦山，你竟然内涵我？” “……” 秦山顿时哑口无言，直接挂断了电话。 那句话也没法解释，根本就是越描越黑的事情，哪怕你只说：我说的是廉颇的那个负荆请罪！ 无解！ 第二百七十四章 猜中了 秦山给严浩打电话，说了一下，他下午到县里的事情。 然后看了看表，拿着包下楼。 到三楼的时候，他往走廊里看了一眼，看到叶丽娟的办公室外边有人站着，里面还有说话的声音。 应该是轮到叶丽娟取东西了。 秦山没有过去，直接下楼。 出了楼门，他看到派出所所长林宽正带着几名警察站在警车旁。 警车四个门都开着，寇振海和宋世堂坐在里面，正跟林宽叽叽歪歪地说话，还有其他几个九人小组成员站在一边。 秦山大概听到了几句，基本都是宋世堂在说，意思是说别看我们被双开了，在同春县方方面面一样好使，我们虽然落魄了，但也不是可以任人宰割的。 看到秦山出来，宋世堂跳下车，朝秦山一扬下巴：“董书记给你打电话了吧？” “没有！” 秦山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白眼，冰冷地说了两个字，然后就不再理他，而是朝林宽招了招手。 “秦山，你等等，不可能，董书记不可能不给你打电话，就算他没亲自打，也肯定让许秘书给你打电话了。” 宋世堂用手一挡林宽，他先走到秦山的跟前。 “打不打电话跟你有关系吗？”秦山伸手扒拉了一下宋世堂：“别挡我道！” 这一下，宋世堂倒没太大的反应，他只是又靠近了一步说道：“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清楚，董书记肯定提到我们的事情了对吧？你自己照量办，如果真的想要鱼死网破，你也捞不着什么好！” “那就鱼死网破试试！” 秦山厌烦地，像赶苍蝇一样挥手驱赶了他一下，然后跟林宽走到了一边：“没有领导跟你打招呼说放过他们的事吧？” 林宽摇了摇头：“没有，应该不会有领导吱声的，像他们这种情况，没有造成什么后果的，也就是带到派出所做个笔录，教育一顿，然后就得放了，顶多拉长这个过程，让他们遭罪，但时间上也是有限的。” “嗯，正常办就行。昨天抓的那三个人什么情况了？” 秦山点了点头问道。 “在审，但是还没有突破，这三个人咬的都很死，我让子衡去县里调取他们的通话记录，还没回来，想从上面看看能不能有所突破。” 林宽简单说了一下情况，秦山点了点头：“那就辛苦你们了，等破了案子，给你们庆功！” “呵呵，秦镇长客气了，我们应该做的，我这边会加紧办。” 林宽很客气地笑了笑，以前他对秦山就很客气，但是自从那次秦山带他见了李晓涵，更是又客气了几分。 “好，我要去县里一趟，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秦山说完，不再管宋世堂那些人，直接开车离开了镇政府。 开车抵达县城的时候，已经到了午休时间，秦山在路上跟邵静依联系好了，两人在一家菜馆见面。 一番寒暄之后，邵静依道：“说吧，找我什么事情？你这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算看透了！” “呵呵，你咋不说我这段时间疲于奔命，都没有多少个人时间。今天是董书记找我过来开会，趁这个机会来拜会一下小师姐，天地良心啊，你知道我在县里的熟人不少，我可是谁都没找啊！你知道为什么吗？” 秦山一顿诉苦加套近乎地说道。 “还能为什么？因为我是你的小师姐呗？” 邵静依抿嘴笑道。 “错，因为你最年轻，最好看，别人我都不爱看……” 秦山嘴跟抹了蜜似的，把邵静依哄得格外高兴。 “其实我真没什么事，你应该知道，我最近摊上的事不少，心情很憔悴，人都说跟美女一起吃饭可以长寿，我这不是想把折损的寿元找补回来嘛！” “哈哈哈，你真逗！” 邵静依大笑起来，她心情很不错，被秦山这个大帅哥夸奖，还是很受用的，尽管她感觉里面有不少水分。 “对了，这段时间方书记在常委会上替我说了不少好话，我很感激，感激的话就不说了，你也跟方书记说一声，以后事上见，但凡用得着我秦山的地方，尽管开口。” 秦山也笑了几声，随即又道。 邵静依笑道：“就凭咱俩的关系，我舅舅也得替你说话的，而且，我舅舅是真的很欣赏你，欣赏你的勇气和胆量、智慧，你敢于亮剑的精神。真的，我没忽悠你，我舅舅真这样说的。” “你舅舅的眼睛真是雪亮啊！” 秦山被一顿捧，悠悠地说出了这么一句，邵静依顿时被秦山逗得笑了起来。 “小师姐，你没想着找个好位置，再往上走走，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话！” 秦山很大气地说道，至此，今天找邵静依见面才算进入正题。 “我啊，我倒是真想，但是我刚刚提拔不久，再提拔的话资历不够啊，而且也不服众，要说还真有一个好机会。” 邵静依眼睛一亮地说道。 “嗯，什么机会？有机会可要把握住了哦？” 秦山夹了一口菜，貌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县组织部长简克军到省委党校学习之后，应该会有所提拔，这样县里组织部这边估计会有位置动一动的，你是说这个机会？” 听秦山说完，邵静依顿时睁大了眼睛，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秦山。 “小师弟，你真是神通广大啊，这样的消息你都知道了？” “呵呵，我是猜的。” 秦山笑了笑，随口说了一句。 这次他真没撒谎，他知道简克军已经五十岁，到了这个年龄的副处级，如果不是为了再走一步，是不可能去党校学习的。 所以，秦山才有了这个推断。 这次来找邵静依，主要就是想打听简克军的情况，看看他有没有动的可能。 如果确定动不了，就要做做这个人的工作了，尽管是地狱级难度。 没有想到的是，他随便说了说自己猜测的事情，竟然真的的被他言中。 “呵呵，我知道你口风紧，对不好说出来源的信息就说是猜的，好了，我也不问你听谁说的了。但是我真的挺感激你的，小师弟，你得到这个消息，就过来找我，什么都不说了，来喝一杯！” 看样子，邵静依是真的挺感动的，拿起饮料跟秦山碰了一下。 秦山一口喝干后，放下杯子道：“小师姐，具体说说你的想法吧，我也帮你参谋参谋。” “好，就当闲唠嗑了，你帮我分析一下！” 秦山这句话说得非常有技巧，明明想要打听消息，但是又要装出已经知道内幕的样子，让邵静依始终保持着对自己的神秘感。 邵静依根本没有想到秦山的心眼子，便开始介绍起目前的一些状况。 第二百七十五章 何军的立场 “简部长省委党校的学习已经结束，很可能要调到市里，离开县委，这也是我舅舅刚刚从别的渠道知道的，这件事情非常隐秘，应该过几天就能有准信了。” 邵静依自顾地说着。 “那样的话，他的位子就能空出来，如果按正常的操作，常务副部长何军进一步，可以进入常委序列，担任组织部长，他的位置就会由雷副部长来接替，那么，雷副部长的位置就会空出来。” “我的机会就是接替雷副部长，实现从股级到副科级的跨越，我跟舅舅提过这件事情，我舅舅说很难，他那边不方便说话，而且我资历确实不那么占据优势，在股级上干的时间太短。” 邵静依把自己要说的话都说完，嘴里衔着筷子，看着秦山。 “小师弟这边要是有好的办法，要是真能帮我办成这件事情，就算我以身相许都可以。” 说完，她自己先噗嗤一声笑了。 秦山白了邵静依一眼：“想啥呢？还想一箭双雕，好事都让你占了啊？” “你那么烦人呢？我开玩笑的！” 邵静依脸色肉眼可见地红了，急忙言语掩饰了一番。 “好好好，咱不开玩笑。你的事情虽然你舅舅不方便出面，容易遭人诟病，对他自己将来的提拔不利，但是别人出面就会把对方书记的影响降到最低。” 秦山连忙把话拉了回来：“只是提一个副科级而已，县委就能决定，但是组织部这边，也需要有人替你说话，到那时候，肯定简克军已经走了，你觉得何军跟雷婷，哪个可以一用？” 问这句话的意思，秦山就是想详细打探一下何军跟雷婷的底细。 邵静依想了想说道：“何军跟董万春关系很好，是简克军的老部下，我舅舅跟他关系不好，所以我舅舅才有那么多的顾虑，想指望何军提名，基本不可能。” “至于雷婷，她比较圆滑，表面上对董万春唯命是从，但是背地里也有自己的打算，就比如上次跟市委书记夫人见面的事情，据我所知，她就没有告诉董万春，可能担心被董万春知道她跟你走的挺近。总之，需要她真刀真枪冲锋陷阵是不太可能，但是要搭顺风车，让她顺便办一些事情也不是不能。” “但问题是，如果何军压着的话，雷婷未必会顶着何军办，而且，如果何军强烈反对，这事基本就泡汤了！” 秦山知道邵静依说的都是事实，尤其她身份特殊，是方正平的外甥女，此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毕竟有知道的。 有了这一层关系，方正平的顾忌可想而知，绝对不能硬办。 “小师姐，那样，你跟何军联系一下，我想跟他先见一面，探探他的口风，如果他这人不行的话，我就走上层路线。但是我这边如果不接触一下，直接从上边找，也不是很合适。” 秦山想了想说道。 “我这边没问题，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见面呢？” 邵静依点了点头问道。 秦山道：“我这次来都来了，最好下午能见到，董万春那边，我可以晚一些去，到时跟他说一声就行。” “中午午休时间！” 邵静依看了看表，嘀咕了一下，但还是拿起手机，拨号出去。 很快，电话接通，邵静依开了免提。 “何部长您好，打扰您中午休息了！” 邵静依非常客气地打了招呼。 “呵呵，小邵啊，没关系，你说，什么事情？” 何军语气和蔼地说道。 邵静依看了一眼秦山道：“是这样，河口镇秦山镇长，到组织部这边找您，是我接待的，他想下午跟您见一面，您看怎么回复？” “这样啊！” 何军拉长音说了一句，随即问道：“小邵，听说你们的关系不错是吧？” 邵静依看了一眼秦山道：“我们是大学的校友，有过几次接触，相处还挺好的！” 何军道：“嗯，是校友啊，既然这样，小邵有几句话，我随便一说，你也随便一听，因为我还是比较欣赏你的，才说的。” “好，何部长，您说！” 邵静依虽然说得客气，但是脸色已经不那么好了。 何军道：“秦山这个人啊，办事没有分寸，为人狂傲，得罪了不少人，连县委的董书记都对他非常不满，你尽量跟他不要有太多的接触，不然会受牵累的。至于见面的事情，如果是公事，就让他到我办公室找我，如果是私事的话，就不见了吧！” “好的，何部长，我明白，那我知道怎么回复了，打扰您了！” 邵静依挂断电话之后，朝秦山一摊手，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她根本没有想到，何军对秦山的成见这么深，两人都没见过，就给下了这样的评价。 秦山点燃一根烟，抽了几口才道：“何军这个人受董万春和简克军的影响太深，为人还刚愎自用，既然瞧不起我，也就不是一路人，这种人根本没有争取的必要，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邵静依给秦山夹了一块鱼肉，想了想措辞说道：“你跟这种人生气犯不上，他应该就要上位了，他在大楼里有办公室，在人社局也有，但日常在那边办公，我看雷婷今天主动去他那边的办公室了，这是一个信号。小师弟啊，我的事情就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他对你印象不好是一回事，但尽量别跟他发生直接冲突，那样没有什么好处。” “我心里有数！” 秦山只说了这一句，然后就不再提何军的事情。 两人吃完饭，又聊了聊这段时间县委大楼里的一些动态，时间差不多就到了上班的时间。 分开后，邵静依自己开车回去上班。 秦山也是自己开车了，到了县委楼下，停好车上楼。 直接来到县委书记董万春的办公室外。 看了看表，距离约定时间早了一分钟，时间控制得非常准。 秦山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被董万春找事。 就在他刚要敲门的时候，刚好门开了，许大业从里面走了出来。 “哦，秦镇长来了？董书记临时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你先在外边等一会儿。” 许大业把门关上之后，对秦山说道，然后就离开了。 临离开之前，还特意叮嘱秦山一句：“董书记要是忙完了，会通知我的，你千万不要贸然敲门打扰！”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为敌人求情 说完这句话，许大业还朝秦山笑了笑，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山一动也没动，盯着许大业的背影，眼神越发冰冷。 跟我玩这种套路，你们都是孙子辈的了！ 秦山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依然是正常录音状态。 将要到董万春办公室的时候，他就开启了录音功能，而且还把电话设置成飞行模式，防止突然进来电话中断了录音。 董万春这样做的意图很明显。 所谓临时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不过是个托辞而已，目的无法就是想整治一下自己，让自己这样在走廊里站着，羞辱自己。 按照秦山以往的性格，他肯定会进去找董万春，然后问他：董书记，我来了，按照你约定的时间来了，但是你在忙，没关系，你大约忙到几点，到时候我再过来。 然后，秦山就可以随便找个地方，到董万春指定的时间再来。 要是董万春不说具体的时间，那就告诉他一声，自己就在楼里，等忙完了给自己打电话就是。 他肯定不会听许大业的话，站在走廊里等着的。 但是这一次，秦山没有那么做。 他摸着下巴琢磨了一番，还真就站在走廊里等了起来。 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听说过秦山的人不少，但是见过秦山本尊的人并不多。 无论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很好奇秦山为什么站在这里，因为平时要见县委书记的人不少，但一般都在县委办公室等着，在门外等着的人不是没有，基本都是临时的。 像秦山这样一站几十分钟，没人管没人问的，实在少见。 那些认识秦山的也不好多问，也就是打了一个招呼就离开了。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秦山离开了董万春的门前，到了组织部干部处邵静依的办公室。 因为事先已经给邵静依发了信息，她推门进去的时候，邵静依笑着看了他一眼，说道：“秦镇长，董书记还没忙完啊？要不去我办公室等一会儿，你也不能总站在走廊里啊！” 秦山道：“嗯，领导忙，董书记让我在外面等着，我也不敢走开，谢谢你啊！” 一边说着，秦山已经坐在了沙发上，还朝邵静依挑了挑眉头。 两人同时无声地笑了起来。 这是秦山之前就已经安排好的，相当于台词录音，就是要留下秦山一直在董万春办公室外站着的假象。 之后，秦山顾自坐着，邵静依给秦山倒了茶水，又用纸杯装了一些水当做烟灰缸，送到了秦山的面前。 因为不方便录下彼此之间的对话，秦山想要说什么都是给邵静依发的微信。 邵静依也一样，回到自己座位上，他给秦山发了一条信息：臭弟弟，师姐对你不错吧？别人还从来没有在我办公室抽过烟呢！ “呵呵，这个第一次归我了呗？感谢师姐！” 秦山手指如飞，给邵静依回了过去。 “嘿嘿，是不是值得臭美的……” 两人发了会信息，邵静依就停了，因为她发现再聊下去，秦山的虎狼之词越来越多，她真的有点招架不住了。 不过，还是很快乐的。 比平时上班的时候，心里多了一些欢喜。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秦山起身，朝邵静依挥了挥手，再次来到董万春的办公室外。 再次站在走廊里等着。 “秦山，这是来见董书记？” 不久，副书记方正平走过来，跟秦山说了一句话。 “嗯，方书记，董书记召见，我来了有一会儿了。” 秦山笑着回道。 他并有跟方正平沟通这件事情，他估计如果不是方正平凑巧过来的，就是邵静依跟他说的。 “好，那你先忙！” 方正平没有多说，打了一个招呼就过去了。 秦山继续等着，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期间他又遇见了一次庄金明，两人也是简单打了一个招呼。 看看时间，四点四十分。 秦山看了一眼手机，依然在连续录音，他便过去敲董万春办公室的门。 “进！” 里面传来董万春的声音。 秦山推门进去，看到只有董万春一个人在，便很有礼貌地说道：“董书记，您好，我按照您要求的时间，两点就到了，已经在外面等了两小时四十分钟了，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 “啊，秦山同志，我还奇怪呢，你怎么还没到呢？既然来那么早，为什么不直接进来？还要等那么长时间？快坐下，喝点水！” 董万春抬头看到是秦山，立刻站起来非常客气地说道，然后还跟秦山握了握手。 秦山脸上带着笑容，但是心里一阵mmp! 自己精心录的音难道就被他这么破坏掉了？ 这个董万春是防范心作祟，还是在搞什么阴谋？ 秦山跟董万春握完手，脸色就沉了下来：“董书记，水我就不喝了，气都气饱了。我要跟您解释一下，我两点就来了，之所以没有进来，是因为您的秘书许大业让我在外面等着，等您忙完了，他会通知我进去的，所以我就一直在等。这次进来是我觉得您应该都下班了，许秘书还没通知我，所以我擅自进来了，此事是事出有因，而不是我不遵守时间。” 董万春闻言，一拍脑门道：“哦，我想起来了，当时的确是有事，但是随后我就通知许秘书，让你进来，可能是他忙忘了，等回头我要批评他一下。” 秦山心道，去尼玛的，我在你门口跟好几个人打了招呼，说了话，你竟然装不知道，还玩这个套路。 他心里这样想的，但是嘴上却是另外一套说辞：“董书记，您可千万别批评许秘书，在我们乡镇干部的眼里，他就跟我们爹似的，真是惹不起啊，你要是批评他了，他把这笔账一旦记我身上了，以后我都不用买鞋了，真的。他的小鞋，都够我穿一辈子了。” “秦山同志，话可不能那样说，许秘书工作兢兢业业，为人非常和蔼，我还没听别人这样评价过他呢，你不要因为今天的事情就这样搞他！” 董万春此时脸色也沉了下来，言辞里带着批评秦山的意思。 第二百七十七章 气死人不偿命 “是是是，董书记，是我不对，不应该这样说许秘书，毕竟打狗也得看主人呢，不，毕竟他是您的秘书，刚才我用词不当，撤回重说了。” 秦山态度很客气，但是措辞却很锋锐，如钢针一般，出手即见血。 他的话成功引发了董万春的怒火，只听他一拍桌子说道：“秦山，你怎么说话的？什么打狗也得看主人？什么毕竟他是我的秘书？你是狗吗？说话带着这么强的攻击性？” “是是是，董书记，你说我是狗，我就是狗，您是同春县的老大，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让我刚才说许秘书打狗也看主人的，你为他找场子，给我反骂回来，我也是咎由自取，您骂的对！” 秦山连连点头，一反往常的性子。 越是这样，董万春越是生气，他再次拍了桌子：“秦山你说什么话？我怎么给你反骂回去了？我怎么给许大业找场子了？” 秦山忙道：“董书记，对不起，刚才我又说错话了，您不是给许秘书找场子，是我误会了，我应该想到，您平时说话就这样，没有特别针对我！” “秦山，什么叫我平时说话就这样？今天你是专门来找茬的吗？” 董万春勃然大怒，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秦山很委屈地说道：“董书记，您别生气，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但是您说我是专门来找茬的，您可就错怪我了，其一，是您的秘书打电话让我两点来的，我两点准时到的；其二，我等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就是为了见您聆听教益，怎么会有找茬的意思。为了表明心迹，接下来除非必要，我就不说话了，以免再惹您生气。” 董万春没有搭理秦山这个茬，而是直接说道：“秦山，像你这种德行，在镇领导的位置上估计也干不长，下场也许会很惨……” 秦山道：“董书记，您已经跟我说好几次了，我很想知道，你是找老道给我算过卦，还是觉得利用你手中的权力就能让我下场很惨……不好意思，董书记，我忘了，刚才我说了，我尽量不说话，不惹您生气了！” “滚，秦山，你给我滚出去！” 董万春被秦山气的使劲一拍桌子，朝门口一指。 秦山连连道：“好好，好的，董书记，我马上就滚，对了，董书记，我忘问了，您找我来要说什么事？不是就专门让我来了，跟着我让我滚出去吧？” “滚滚滚，马上给我滚出去，我一句话都不想听你说了！” 董万春连连拍着桌子，那表情像是要吃了秦山一般。 秦山却是十分淡定地说道：“对了，董书记，这次来，我还有一些工作要汇报……” “滚滚滚……滚出去……” 董万春不耐烦到了极点，连连挥手驱赶秦山。 “好了，董书记，再见！有事您再让许秘书给我打电话！” 秦山说完，礼节圆满之后，才离开了董万春的办公室，直接出了县委办公楼。 上了自己的车，秦山关掉了手机录音。 然后给邵静依发了一个信息，就往父母家过去。 “我先走了，刚才把董气够呛，就不去你那儿给你添麻烦了。” “刚才我往那边过去了一趟，听到董疯了一样，你要小心，别被打击报复了。” 邵静依很快给秦山回了信息。 秦山立刻回道：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同春县三中的补课已经结束，父母利用这段时间出去旅游，房子空了下来。 秦山在楼下的小吃部简单吃了一口，然后回家等着张雨晴。 离开县委办公大楼的时候，他已经把家的位置告诉了张雨晴。 躺在床上等张雨晴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李晓涵的电话。 “涵姐好！” “秦山，跟你说一件事情，同春县那个组织部的副部长雷婷给我打电话，说明天晚上请我吃饭。我不知道她那边什么情况，是不是跟你有关，我就没有说死，就说看一下时间安排然后再定，你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要请我吃饭吗？” 李晓涵疑惑地问道。 秦山道：“涵姐，我听说同春县委的组织部长简克军要调到市里，另外一个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可能接替简克军入常，雷婷可能奔着常务副部长的位子使劲，按说她那边不应该有什么阻力，怎么会去找你呢？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找你肯定与这件事情有关。” “对你有影响吗？那我见还是不见，我听你的。” 李晓涵直接问道。 秦山道：“组织部的人事变动，不但对我有影响，而且影响还非常大，涵姐，明天你可以见见雷婷，至少要弄清她的意图，至于能不能帮忙，你先随便敷衍一下，回头咱俩再碰。” 李晓涵犹豫道：“跟她见一面，吃个饭倒也没什么，可是咱俩都约好了明天见，那样的话，明天见面的事不就泡汤了？我都盼了好多天了！” 秦山道：“没关系，等你们吃完饭，咱俩可以见啊！” “那不行，时间太短了，肯定不过瘾，我要和你多一些时间在一起，要不，你今晚就回来吧！” 李晓涵越说鼻息越重。 “我考虑一下啊！这边还有事情没办。” 想到马上就要到来的张雨晴，秦山没有立刻答复李晓涵。 “还考虑什么，什么事情有咱俩在一起重要啊，你回来吧！今天我一天都在听一首歌呢！” 李晓涵催促起来。 “什么歌？” 秦山下意识问道，她知道李晓涵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任何一首歌，她提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李晓涵道：“就是那首，什么，他们说你夹断了玉米，是不是那里有美丽的麻辣皮……” 秦山当时笑喷，如果他当时在吃方便面，肯定会有方便面从鼻孔里喷出来。 “行了行了，你用一句歌词征服了我，我也不考虑那么多事情了，今天晚上我就活在当下了！我一会儿安排一下就往回赶，到了联系你。” 秦山一看李晓涵把这歌都祭献出来了，也就下了决心，今天就去见她，刚好明天还可以去市委一趟。 “你太好了，老公，爱你！我等你哦！”李晓涵兴奋地挂断了电话。 躺在床上的秦山点燃一根烟，想着怎么跟张雨晴说的时候，外边已经响起了敲门声。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一样相思两样情 秦山去开门。 张雨晴进来之后，往客厅里看了看：“就你自己？” “嗯！”秦山点了点头。 得到秦山的答复，张雨晴一个熊抱，把秦山圈住，手也游移起来。 秦山也顺势跟张雨晴进了卧室，浅尝辄止之后，秦山按住了张雨晴的手。 “雨晴，今天找你来是有事情要说，而且，我马上还要赶回市里，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时间太短，做也做不好。” “我听说你今天去了董万春那里，是这件事情吗？” 张雨晴略有些失望，但还是问起了正事。 “时间太紧了，等我回来的！” 秦山手上有了动作，同时对张雨晴道：“今天董万春找我的事，他没安好心思，下一步简克军要调走，如果没有什么变化，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何军会顶替简克军的位子。这么好的机会，我不想错过，我想回去跑一跑，让你当组织部长。” “我？我资历恐怕不够吧？” 张雨晴一听秦山这样说，不禁大吃一惊，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秦山道：“没有什么够不够的，何军的优势就是在组织部门工作的年头多，经验丰富，而且跟董万春和简克军关系很好。但他的级别是正科，当组织部长属于提拔，你本来就是副处级，担任组织部长属于平调、重用，程序相对简单一些，而且，咱们上面也不是没人。” “如果行的话，当然好了，而且，我在组织部长的位子上，有更多的机会和权力帮你，就冲这一点，我也会配合你争取的。” 张雨晴把手拿了出来，她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情绝对配得上秦山所说的那件很重要的事情。 与这件事情相比，别的事情都可以忽略不计。 她不想太搅乱秦山的心境。 “我也是初步有这个想法，上面的打算，我还完全不知道，所以能提前一刻知道，也好能早些做出应对，时间急就急在了这上面。” 说着话，秦山抽出了手，下床提好了裤子。 张雨晴也跟着下来，帮着秦山整理了一下，抱住秦山，轻声道：“看你为了我这么辛苦奔波，我真过意不去，等你回来的，我好好伺候你。” “呵呵，说不定谁伺候谁呢！” 秦山笑道：“你在县政府多留意一下各方面的信息，有备无患。其实我很担心近期董万春会把河口镇缺口的那些委员配备齐全，这一块，我希望咱们能多一些话语权。可以说之前已经胜利了，但是刮分胜利果实的时候抢不上去，之前就胜了个寂寞！” “我明白，要是研究河口镇委员的事情，必须通过常委会，到时咱们会得到消息的。” 张雨晴点头道。 秦山轻轻摇头：“这种情况下，只是知道消息没有用，掌握不了主动啊！好了，不多说了，大体就是这件事情，也让你认个门，下次来就方便了。我周日晚上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返回这里。” “好，我等你！” 张雨晴露出了笑容，跟秦山抱了抱就先离开了。 秦山随后也下楼，开车往市里赶。 出发之前给李晓涵发了一个信息：涵姐，我已经过了同春县城。 李晓涵几乎秒回：慢点开，注意安全，我在老地方等你。 这次秦山没有再回，一门心思开车赶去约会。 约会地点还是李晓涵租的那个房子。 秦山现在跟女人见面变得非常小心，对周边的环境以及人员、车辆都会仔细甄别，总之，在确定万分安全之后，他才敲开了房门。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刚见面的两个小时内，两人基本都用感叹词和语气助词以及拟声词交流。 两个小时后…… 李晓涵满足地躺在床上，呈现出一个“大”字。 “你真好，太宠着我了，我一张罗让你回来，你就立刻回来，让我真的挺感动……” “我也想你，就算你不让我回来，我都想着回来找你，没有你，我会死掉的……” 秦山缓缓调整着呼吸说道，刚才时间不短，他没少费力气。 腻歪了一会儿，李晓涵问秦山：“组织部的事情对你那边有什么大的影响？我不太清楚你那边的状况，能不能详细介绍一下？” 秦山就把他现在的困境跟李晓涵说了一遍。 李晓涵想了想，问道：“要不，我跟他说一声，看看能不能帮到你。我一直没有正面替你说话，其实我的担心并非没有必要。” “你比他年轻，比他帅气，除了没他官大，可以说样样都比他强，他的老婆再替这个男人说话，他反而有逆反心理，反而适得其反。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秦山点了点头：“你跟我说实话，上次你俩吵架，其实并不是因为孩子到河边比较危险，而是因为你去了我那里，对不对？” 李晓涵沉默了片刻，终于点头：“嗯，他就是这个想法，说我不应该跟你走得太近了。我的身份比较特殊，如果同一些下边的干部走得太近，就会被人过分解读，那样很不好。” “或许，他本身觉得你这么优秀，我过去找你，他心里可能有些不是滋味，也不平衡吧。但他一句这方面的事情都没提，但我能感应到，所以才没有办法替你说话。” 秦山微笑道：“这种事情我能不明白吗？你已经为我做了挺多，我心里只有感激，至于他那边，我准备亲自去找他，用我的三寸不烂……” “讨厌，又说那话！” 李晓涵捶了一下秦山。 秦山笑了起来：“我这次说的是舌头，我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他。对了，涵姐，明天你给雷婷回话的时候，你跟她说，我也在市里，把我一起叫着，而且让雷婷知道你提前跟我说了这件事情也无所谓的。” “那好，明天岂不是我又能见到你了，买一赠一，明天又能在一起了。” 李晓涵顿时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秦山笑道：“你不是说时间太短，不过瘾吗？” “额外多得的，谁还挑那个？”李晓涵把秦山的嘴又堵上了。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因为时间的关系，不得不分开。 秦山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洗了个澡，便从床下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连上手机操作起来。 里面的一些资料，被他传到了手机上。 做完这些，他依然没有睡意，便把那些视频一个个点开，重新温习了一遍。 第二百七十九章 雷婷的请托 秦山睡得很晚。 根据睡觉守恒定律，第二天，他起得自然有些晚。 天气不太好，外面下着雨。 这天气就给人一种压抑感。 秦山没有着急出门，洗漱完叫了一份外卖，昨天消耗了不少体力，需要补充一下。 等外卖的时候，他忽然怀念起樊青霞伺候他的那段日子，每天早晨起来饭菜已经准备好，还负责试毒。 可惜啊，因为事关前程，这样一个宜家宜居、宜睡宜用的女人不能继续留在身边了。 下雨的天气，会让人想起很多，尤其是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绵绵细雨，听着雨打窗棂，思绪更是飞扬。 最终，他沉浸的心情被外卖员的门铃声打断。 秦山接了点的餐，正吃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 扫了一眼放在餐桌上的电话，来电显示是雷婷。 秦山当即精神一振，抽出几张纸擦了手，然后才气定神闲地接了电话。 “秦镇长你好，我是雷婷！”电话另一边雷婷热情洋溢，声音里自带着加号。 “雷部长，有什么指示？”秦山一副官腔地问道。 “什么指示不指示的？秦镇长这样说我都不好意思了，你是正科，我才只是副科，谁大谁小我还不知道吗？” 雷婷笑吟吟地说道。 秦山嘴角翘起了一个弧度，调侃道：“雷部长，我也干过副科，大与小不在于级别，而在于所处的位置，在上面呢，就算级别小也是领导，在下边呢，就算级别大呢，也只能听上面的。” 雷婷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 但是仔细一分析，还真没什么问题，难道是自己两地分居时间长了，太过敏感了。 干过副科，人家说的意思当过副科。 至于级别，可能就是单纯的说的级别。 还有那上与下，可能真的就是指的在县里和镇里的区别。 而且，话题还都是自己提起来的，人家只是顺着说了说而已。 一定是自己理解错了。 雷婷平复了一下因为想入非非而带来的剧烈心跳，接着说道：“秦镇长，咱们之间不用那么正式，给你打电话也不是因为公事，而是个人的私事。” “呵呵，婷姐，要是私事的话，我就叫你婷姐了，有事尽管开口，某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山很大气地回道。 “呵呵，够义气，你这一声婷姐，我感觉咱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秦山，那我就直呼你名了，有这么个事，我想请晓涵姐吃个饭，希望你能作陪。” 雷婷终于说到了正题。 这句话完全在秦山的预料之中，他等的就是这个电话，于是便回道：“那没有问题的，老师给我打过电话了，说了这事，因为她跟你毕竟不是很熟嘛，就来征求我的意见。我一听是婷姐请她吃饭，就跟老师说了，说婷姐组织部那边有人事变动，如果是普通的吃饭，去不去都行，万一婷姐有事求助呢，这样一说，老师就说，那就一起吃个饭也行。” 听秦山这样说，雷婷心中一震，她无法判断秦山所说的是否绝对属实，但至少有一多半以上应该是符合事实的。 让她感到震撼的是，不单单是李晓涵拿这件事情咨询秦山的意见，还在于秦山竟然知道组织部人事变动的事情。 雷婷反应也算很快，她几乎没有太多的思索时间，便接过话头：“是啊，晓涵姐刚才给我打电话，原本是没定下来吃饭的事，刚才她说刚好你今天也回市里，那就一起坐下吃个饭吧！之所以开始的时候没想拉着你过去，是因为我去求人办事，你要跟着去，难免你的人情也要搭出去，那我多不好意思。” 雷婷终于不伤脸面地把事情圆了回去，秦山却直接道：“婷姐，那就是你的不对了，要说咱俩也不是一般的关系，我去河口镇上任都是你亲自送的，你那边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就直接找我。晓涵姐那边，我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反倒是别人去找，她会有顾忌的，倒不是跟你关系不好的原因。” 结合秦山的话，再想了想李晓涵跟她说的话，雷婷也意识到这样直接找李晓涵的确是自己太冒昧了。 原本，她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找李晓涵的事情，也没有想到秦山在李晓涵那边的地位竟然达到了这样的程度。 但既然现在已经清楚，雷婷立刻就把话拉了回来：“弟弟啊，你这样说，我真的感动得要哭，原本是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但是你对姐这样上心，那我就只好厚着脸皮麻烦你这一趟了。” “婷姐，别说麻烦不麻烦的事了，具体什么情况，你跟我详细说说，大体的情况我是知道的，你想要接何军的位置，但是细节方面我也没过多打听，你说得越细，这事才越好办，省得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败在了细节。” 秦山点燃了一根烟，侃侃而谈，至此，跟雷婷的这次通话，他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 听秦山这样说，雷婷暗自感叹一声，秦山真是个厉害角色，自己想接何军班的事情根本都没有对人说过，人家秦山就已经猜出来了，能年纪轻轻干到正科，还干掉了那么多河口干部，绝对不能小看了人家！ 想了想，雷婷道：“那我就从我的角度，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一遍，可能很多情况你已经掌握了，别嫌姐啰嗦就是。” “行，客套话就不说了，婷姐，你说就是了。” 秦山直接道。 “好，组织部长简克军要调走的事情，你肯定知道吧？” 雷婷问。 秦山道：“知道。” 雷婷道：“我听说，今天市里常委会研究这个问题，简部长的去向是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从副处提到正处。实际上，前一段时间，简部长去省委党校学习期间，县组织部的事情就有些撒手了，基本是常务副部长何军在管，何军是董万春比较属意的组织部长接任人选，据我所知，何军本人最近往市里跑得也很勤。” “嗯，这些都是可以想到的，何军当了组织部长，他的常委副部长位置肯定非你莫属了，难道又出了什么岔头？” 秦山含糊其辞地问道。 雷婷点头道：“是啊，之前我特意去找何军探了一下口风，何军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常务副部长这一块兼着县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局长，业务性非常强，一般人恐怕一时半会难以进入角色。人社局的党组成员，副局长范伟成，也是副科级，他对这个位置意向性非常强，而且已经在上面活动得差不多了。总之，何军透漏了这些信息。” 看秦山没有说话，雷婷又道：“弟弟啊，姐其实不是官迷，但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而且，工作这么多年，我也想进一步证明自己，这应该是一个实现理想的励志故事，虽然看起来不能通过工作成绩来实现，但我也不甘就这样被人顶了下去，因为那个顺理成章是我的。你能理解吗？” “姐，我顶你！不管那个范伟成有什么后台，我肯定帮你在晓涵姐面前说话，并且极力促成你的事情。” 不管最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秦山先把话放了出去。 这不是能力问题，而是态度问题。 若是真的办不成，那就办不成呗，反正你雷婷也看到我使劲了。 第二百八十章 冷遇 秦山跟雷婷又聊了一些细节，主要是人社局党组成员、副局长范伟成跟领导的关系，以及本人的一些情况。 雷婷知道一些，但也是非常有限，她大体知道这个人与董万春的关系不错，应该是带一些亲属关系的。 雷婷说，原本她的想法是先找何军谈谈，然后再找董书记。 但是听到关于范伟成的事情后，雷婷觉得再找董万春就显得多余了。 “弟弟，我跟董书记完全是工作上的关系，没有什么私交，要论私交的话，还没有咱俩的关系好呢，所以，我这次把全部希望都放在了晓涵姐和你这边。” 雷婷最后又重申了一遍。 “好，事在人为，我相信会有好的结果。” 不管怎么样，秦山只管给雷婷打气，然后两人约定了一下见面的时间、地点和宴请的一些细节，然后才挂断电话。 秦山看了看表，十点二十，他穿戴整齐出门。 十点半，他把车从车库里开了出来，然后给樊崇成打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樊崇成挂断了。 随即，信息发了过来，只有两个字：开会！ 秦山看了一眼信息，也没再理会，开车去市委大楼。 到市委停车场的时候，十点四十五，秦山在车里点燃了烟，等樊崇成的电话。 樊崇成所说的开会，应该就是研究何军调任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常委会会议。 会议结果，对秦山下一步行动至关重要，他必须等这个结果。 又过了二十二分钟，樊崇成的电话终于打来了。 “什么事？” 樊崇成的声音不咸不淡。 秦山也没在意他的语气，直接问道：“何军的研究结果怎么样？” “呵，鼻子挺灵啊，大楼里至少有九成的人不知道这件事情，你竟然知道了？” 樊崇成吐了个槽。 秦山呵呵笑道：“市委这边在我这里没有什么秘密，其实这件事情我一样可以问别人，但是毕竟咱们之间是亲戚关系，问别人倒显得咱俩之间生分了。” 樊崇成道：“何军的事情已经通过了，文件应该下周一就能下发，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秦山笑道：“我这边挺好的，一切按部就班，总的来说，挺感谢你的臂助，等哪天给你送两瓶好酒。” “酒的事就免了，青霞有事要找你商量，你什么时候有空你们自己研究去。” 樊崇成声音又变得冰冷了一些。 秦山问道：“是不是她想赎身了？” 樊崇成没好气地质问道：“什么赎身？你把青霞当成什么人了？” “行行行，既然不是赎身的事，那我什么时候有时间找她，能放手的地方，我肯定会放手的。” 秦山收放自如地跟樊崇成说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下车进了市委大楼。 谁知道，刚要上二楼的时候，迎面正碰到樊崇成从楼上下来，两人走了碰面。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秦山先打了招呼：“领导好！” “你这不是回来了吗？有时间你找青霞谈谈吧，别的都好说。” 樊崇成轻声道。 “好，市领导找我，我先去见见，回头有时间再找青霞。” 秦山扬了扬手，看到工作人员来来往往的，就跟樊崇成挥了挥手上楼去了。 径直来到朱正峰的办公室，秦山敲了敲门。 虽然已经扶正，升任党委办公室主任，陈亮在没有新的秘书上任之前，依然兼任着朱正峰的秘书。 听到敲门声，陈亮开门看了一眼，看到是秦山的时候，他立刻笑容满面地打招呼：“秦镇长来了？找朱书记？” “嗯，刚好回市里，过来看看书记，恭喜啊，陈主任。” 秦山笑容满面地说道。 “呵呵，好的，谢谢，我去跟朱书记请示一下，他刚开完会。” 陈亮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升官而在秦山面前托大，他心里很清楚，其实这个职务未必就能入得了秦山的法眼，之前那个党委办公室主任都凯，就是被秦山干掉的。 跟秦山说完，陈亮便敲开了朱正峰的门，进去半个身子小心翼翼地说道：“朱书记，河口镇镇长秦山过来了。” 朱正峰闻言笑道：“哦，好，我手头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让他稍等一下。” “好的，书记！” 陈亮撤回身子，把门重新关上，对秦山解释道：“朱书记刚开完常委会议，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请稍等片刻。” 随即，陈亮找杯子，给秦山倒水。 “陈部长，不忙，不用客气！” 秦山象征性地客气了一下，但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难看了一些。 朱正峰对自己的态度正在逐步转变，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 以前自己来，从来都不用等的，所谓重要的事情，屁！ 秦山刚刚在同春县委书记董万春那里吃了闭门羹，对里面的道道比谁都清楚。 朱正峰是不是觉得他自己已经绝对安全了，对自己态度越来越恶劣，是该敲打敲打他了！ 原本秦山就做了充分的准备，但是怎么把握与朱正峰的关系，还没有最后确定下来，他准备今天相机而动。 但朱正峰给出的这个明显信号，恰好帮秦山下了决心。 陈亮给秦山倒了茶水，然后就坐在一边看一些文件，没再跟秦山说话。 这种态度与他刚刚来之前就已经有了明显的差异。 秦山心里很清楚，问题就出在了朱正峰对自己的态度上。 这事其实根本怨不着陈亮，尽管秦山心里非常不舒服。 朱正峰已经给陈亮释放了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这种情况下，如果陈亮再傻乎乎地非常热情地对自己，那不是找着让朱正峰不痛快吗？ 朱正峰通过这件事情，让陈亮知道他对秦山的态度，从而决定了他陈亮对秦山的态度。 从而，再通过陈亮对秦山的态度，让外人知道这件事情。 秦山再想借助这方面在外面狐假虎威，装腔作势，就不那么容易了。 这都是一眼就能看透的东西。 市委中午十二点下班。 一直等到十一点四十五的时候，外间的铃声突然响了。 陈亮急忙起身，轻轻推开朱正峰办公室的房门，轻声问了一句：“朱书记？” “唉，事情真多，刚忙完，秦山等的时间不少了吧？让他进来吧！”朱正峰伸了一个懒腰说道。 “好的，朱书记！” 陈亮回身朝秦山点了点头：“秦镇长，请！” 秦山无言地点了点头，拉着一张驴脸走进了朱正峰的办公室。 很明显，朱正峰给他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十五分钟。 尼玛，十五分钟！ 看来不能跟你客气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我就是一个疯子 进了办公室，秦山看了老板椅上的朱正峰一眼，没有说话，直接往他桌前过来。 “呵呵，今天周五，怎么过来了？” 朱正峰面带笑容地问道。 “朱书记，我准备一会儿去省纪委实名揭发检举咱们江山市的一位市领导，去之前，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过来跟你说一声比较好。” 秦山语气平静，气度从容地说道，同时还拿出烟给朱正峰递了一支。 他这一句话仿佛一枚炮弹砸在平静的水面上，朱正峰没有接烟，而是腾地一下起身，目光如剑般看向了秦山，冷声问道：“你要举报谁？” 秦山把递出去的烟收回来塞进自己的嘴里，掏出打火机点上，抽了一口，烟雾缭绕四散之后，才回答朱正峰的问题。 “我要举报市长赵彬！” 秦山的声音依然很平静，但却让人感受到了他语气里的坚定。 “什么问题？”朱正峰盯着秦山问道。 “他女儿赵文静结婚，赵彬市长大操大办，违规收受礼金，我这里有现场视频，是铁证。” 秦山说着话，掏出手机，往桌面上一放。 “还有，他在一次饭局中，有不当言论，公开诋毁你，我这里也有视频，都在手机里。” “打开，我看看！” 朱正峰眉头一挑地说道。 “书记，你放心，我说了都是铁证，如果这两个证据不行，我还有别的证据，但是那种问题就是把赵彬往死里整了，我还在考虑是不是要做得那么绝！” 秦山一边点开手机一边说道，他注意到，朱正峰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很快点开了视频，朱正峰看到了秦山所说的证据。 是一段隐蔽.拍摄的画面，一镜到底的那种。 视频的开始，拍到的是赵彬跟他的老婆迎客，可以确定是他本人，两人都带着胸花。 客人络绎不绝，有不少人过来都带着红包，塞给了赵彬的老婆。 赵彬也在旁边打着招呼。 朱正峰一看这个视频，就知道是真的，因为赵彬的女儿结婚是去年的事情，当时他也去露了一面。 这种办事收礼的事情，在民间都属于人之常情，多是礼尚往来的意思。 但是，这段时间关于这方面的问题查得严了，这种情况的确是违纪了。 如果告到省纪委，一个退还礼金，一个通报批评是少不了的。 “另一个证据呢？” 朱正峰没有发表意见，而是直接问道。 秦山又点开了另一个视频。 果然是一个吃饭的场面，谁拍的当然不知道，但镜头里的赵彬，朱正峰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同样出现在画面中的还有同春县县委书记董万春和组织部长简克军，另外还有其余两个县的领导，都是职务不低的干部。 画面开始的时候，那些领导还在一起高谈阔论，举杯敬酒，并没有什么不妥。 这样的画面持续了四五分钟之后，还没有出现朱正峰要看的东西，他不禁抬头看了秦山一眼。 “还有1分12秒，朱书记耐心等待一下。”秦山随口说道。 朱正峰瞬间又看了秦山一下，秦山立刻解释道：“这个视频我太熟悉了，所以很清楚主要镜头出现的时间。” 说话间，朱正峰终于看到了秦山所说的那段内容。 只见同春县县委书记董万春举起酒杯，朝赵彬敬酒：“赵市长，这次我们满以为沈书记调走之后，您可以接任，没有想到上面又从外地调来了一位，我们很多人都为您抱不平呢。要说能力、水平、业绩、格局，您哪样差着啊？” 画面中，赵彬轻轻摆了摆手，借着酒兴道：“各位都是有知识的人，都知道那首古诗吧！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来来，喝酒喝酒，不说那些了，咱们就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便好！” “呵呵，赵市长这格局，大了去了！” “市长大人真是好文采！” 酒桌上的人纷纷拍起马屁来。 看着这个视频画面，朱正峰脸色变得更为难看，他想起来了，赵彬当时身体应该还很不错，穿的那件衣服，他在刚调过来的时候看赵彬穿过。 赵彬说的那首诗，朱正峰也知道暗指的含义，确实对自己有怨气和诋毁、幸灾乐祸之意。 一起吃饭的那些人，平时确实也都跟赵彬走得很近，但是秦山从哪里得来的视频资料呢？ “从哪弄的？” 朱正峰随口问道。 “书记，我是干纪检的，主要工作任务就是调查不法，通过各种渠道得来了一些资料，之前之所以没有拿出来，也没有去举报，是因为我一直在补充侦查中，以便获得更多的证据。” 秦山话里有话地说道。 朱正峰见秦山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便坐下来，从桌子上烟盒里拿了根烟，扔给秦山，自己点了一根，抽了几口问道。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拿出来？” 朱正峰在猜测着秦山的用意，他知道秦山绝对不会是无缘无故给自己看这些东西。 也不会无缘无故到省纪委去告赵彬。 他到底什么用意呢？ 朱正峰第一反应就是秦山在拿蓝羽那件事情说事，他觉得那是自己落在秦山手里的唯一把柄。 秦山是不是想告诉自己，他可以去省里告市长，也一样可以告市委书记呢？ 朱正峰的内心里，是绝对不容许秦山到省纪委去检举赵彬的。 原因之一，赵彬就要因病二线了，这个时候如果作为市委书记再让赵彬出事，那么在省领导那边，这就是自己的减分项。 其二，尤其是秦山要揭发检举的问题之一，是关于赵彬对自己不敬的言论，这件事情就会被人看做是自己对赵彬的打击报复，而把秦山认作是最近的黑手套。 其三，秦山在检举之前到过自己的办公室，跟自己说了这件事情，如果自己再允许他去揭发检举，更是坐实了自己对赵彬的打击报复。 自己有必要对即将二线的赵彬采取任何行动吗？ 即便他的确说了不当言论。 没有必要，的确没有必要。 但是，朱正峰却不能粗暴对秦山说，你别去举报了，你这样不好，或者说这些小事不值当举报云云。 以朱正峰的身份，说这些话显然是不适合的。 更有可能，秦山会把他所说的，能把赵彬往死里整的证据拿出来，一旦自己看了，将如何处理？ 如果真的很严重，自己怎么处理都不稳妥。 让去举报把，就变成了自己授意的。 不让举报吧，就变成了包庇。 左右为难！ 甚至朱正峰根本都不想看秦山说的那个证据，眼不见为净。 他现在想的就是怎么从秦山自身这边，让他自发地打消举报赵彬的念头。 “我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因为赵彬欺人太甚了，已经骑到我脖颈拉屎了！我这个人脾气就这样，冲动易怒，热血又意气用事，还不畏权贵，我觉得有时我就是一个疯子，不管是什么样的领导，要真把我惹急眼了，你看我动手不？就算同归于尽，我也在所不惜，反正我无儿无女，老婆孩子啥都没有，了无牵挂！” 秦山凶叨叨地这么一说，表情也带着戾气，朱正峰闻言，心中不由地为之一紧。 第二百八十二章 计划进行时 “等等，秦山，我有些不明白，人家是市长，你一个河口镇的镇长，怎么就欺负到你了？” 朱正峰见秦山越说动静越大，越说情绪越激动，急忙打断了他。 秦山叹了口气：“唉，小孩没爹，说来话长……” 他看了看手表，又道：“朱书记，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你也别问了，反正前有因后有果，前有车后有辄，把我逼到这个份上了，我就破釜沉舟了，跟你汇报完了，我到外边吃点饭，就往省城去。” 说着话，秦山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他这招是跟人家买东西讲价学的，讲价的时候，如果谈不拢，就走。 你一走，就能试探出人家的底价来，如果招呼你，说明你价给高了。 如果真不招呼，你就到别人家再试。 这一招多数时候管用的，秦山这招一使出来，朱正峰立刻站起来把他唤住。 “秦山，你等一等，左右你也要吃午饭，我也要吃午饭，不如咱俩一起吃吧，边吃边聊，有什么问题，或许我还能帮到你。” 朱正峰不是没有怀疑秦山在拿捏他，故意装腔作势、敲山震虎，但是他不敢赌。 如果放任秦山离开，那么一切都将失去控制。 万一秦山真的用来试探自己，自己没有给他足够的回应，这家伙真要把自己的事情捅到省纪委。 到时就算杀了秦山又能怎样？ 他给自己带来的巨大影响也是难以抹除的。 秦山故意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那好吧，既然书记下令了，我敢不遵从，而且，我心里也有不少事没对人说过，刚好跟书记唠唠，以免以后我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你还觉得我这个人不讲究！” 怎么好像又在威胁我呢？ 朱正峰顿时又生出这样一种感觉，但他没时间细想，从桌上拿起包，跟着秦山走出了办公室。 秦山见到外面的陈亮，只是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到了走廊上。 朱正峰却对陈亮道：“我跟秦山一起出去吃点饭，你和司机都不用等我。” 说完，朱正峰也离开了办公室。 陈亮一边应和着，脑子里同时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朱书记跟秦山之间的关系到底是好啊还是坏啊？ 之前明显就冷淡着秦山，现在怎么又一起吃饭了呢？ 要知道，朱正峰很少跟下属单独吃饭的，尤其像秦山这个级别的基层干部，更是想都不要想。 带着满腹疑问，陈亮走进了朱正峰的办公室。 里面烟味很浓，烟雾缭绕。 陈亮看了看烟灰缸，比秦山进去之前多了六个烟头，两人平均的话，一人三根。 但朱正峰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抽那么多的烟，也就是说，至少秦山抽了四根。 在朱正峰的办公室里，连抽四根烟？ 陈亮再次迷惑了，到底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咋这么让人难懂呢？ 且不说陈亮在那边凭借着蛛丝马迹判断朱正峰跟秦山的关系。 再说朱正峰跟着秦山出了市委大楼，上了秦山的车，指引着秦山路线。 秦山在大楼里故意没走那么快，而是等着朱正峰，跟他并肩走出来的，目的当然是想让更多的人看到。 两人也是边走边聊，主要是秦山在询问朱正峰，想吃点什么之类的。 车开了半个多小时，出了市区，来到一处农家乐。 显然朱正峰对这里比较熟悉，他选了一处葡萄架下的位置，旁边是水池，四面通风，环境很是不错。 随便点了一些吃的，等服务员走后，朱正峰道：“好了，这里环境很不错，你可以放心地说话了，你和赵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秦山猛地一拍桌子：“特么的，赵彬这个王八蛋，他想搞我，看我搞不死他。” “行了行了，别光骂，你具体说说怎么回事啊？” 朱正峰眉头一皱地说道。 秦山怒目道：“朱书记，这么说吧，同春县的县委书记董万春一直想搞我，几次诬陷我，但是因为是诬陷，站不住脚，都没能成功。” “董万春是赵彬的人，这一点，朱书记肯定很清楚，之前那个视频，他们还一起吃饭呢！赵彬为了帮着董万春搞我，还亲自给同春县的别的常委打电话，要求该常委协助董万春，但这件事情被我知道了。” 秦山按照早已想好的说辞开始一层层递进地说着。 朱正峰皱着眉头在旁边听着。 这个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秦山便住了口，刚好利用这段时间，把逻辑关系再重新整理一下。 很快，菜都上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主要是秦山在说，朱正峰在听。 “为什么董万春要整我？又是一个小孩没娘，说来话长，那要从我到河口镇任职之前开始说起……” 秦山把他办都凯的案子，如何牵扯到同春县的那个副县长张奉宪，还有河口镇镇长杜恩平，后来又在上任前去河口镇，刚好碰到案子，如何联合公安局打掉了恶势力集团丁三一伙。 然后又讲了他去同春县报到的时候，遭到冷遇，发生了凌河事件，组织部在钓鱼现场宣布的任命。 后来县委又重新组织了仪式，以至于遭到河口镇干部的联合抵制，各种构陷，最终秦山是正义的一方，邪不胜正。 在这些事情里，董万春担当了如何不光彩的角色，起到了怎样的推波助澜的作用，秦山都有理有据有节地讲了一遍。 朱正峰听得惊讶不已，有一些事情，董万春曾经跟他浮皮潦草地说了几句，但是，董万春都是站在他的立场说的。 朱正峰因为要撇清与秦山的关系，并没有特意询问什么，所以，秦山所说的这些事情，朱正峰直到今天才真正清楚。 “这个董万春也太可恶了！” 听秦山说完，董万春当即拍了桌子。 他把秦山派到河口镇，只不过是存了让他自生自灭的心思，让他远离自己，远离纪委这个领域，但是并没有非要把秦山怎样的打算。 因而，秦山说的这些话，从朱正峰的角度来看，觉得董万春的确是太过分了。 对一个新来赴任的镇长来说，他这是一定要先除之而后快。 “朱书记，这些还不算，真正让我动了杀机的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秦山继续加码：“昨天，我接到董万春的秘书许大业的电话，让我下午两点去董万春的办公室开会，结果……哦，对了，朱书记，我这里有录音，你听一下！” 说着话，秦山拿出了电话，调出录音，给朱正峰播放。 第二百八十三章 这是我的习惯 “朱书记请看，这是一个长达三个多小时的录音，里面的内容就是我去见董万春的过程！” 录音里暂时没有明显的声音，秦山指着音频文件的时长标志说道。 “董万春要求我两点去，我按时去的，最后一直等了超过两个半小时，然后才让我进去，进去之后又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给我一顿训，好了我不多说了，录音里都有。” 秦山说着话，开始调整时间节点，很快，录音里播放了他见到许大业时的对话，让他在外等着，不经他招呼，不许进去云云…… 然后是漫长的等待，有人跟秦山打招呼，录音中各种嘈杂的声音一直存在。 “朱书记，他们让我等，还没有具体的时间，连个椅子都没有，坐都不让坐，就在走廊里，在董万春的办公室外等着，这是什么？这不就是明着搞我吗？不就是让我在县委大楼丢人现眼吗？” 秦山开始调整播放进度，按照他预想的时间节点，依次播放。 凡是有人跟他打招呼的过程基本都播放到了，邵静依、方正平，这些人都没有落下。 后来就是直接拉到了他进去见董万春的那个时间段。 两个人的对话清晰地播放出来。 董万春的虚伪与嚣张，秦山的卑微与带刺，都在对话里体现出来。 尤其是最后那段，董万春一连串让秦山滚的声音，把彼此之间的不可调和的矛盾表现得淋漓尽致。 “你这是事先就想着要录音，然后准备向我汇报的？” 秦山关掉录音后，朱正峰没有对录音的内容发表意见，反而问了这么一句。 “朱书记，说实话，我还真没有过这个想法，之前我就要走了，是你把我招呼回来，又一起出来吃饭，然后才有机会听到这个录音。” 秦山不慌不忙地点了根烟，慢条斯理地解释了几句。 随即，他打开手机录音文件存储区，指着上边许多条录音给朱正峰看：“朱书记，这可能跟我之前在纪委干过不短的时间有关，我会经常性地开启录音功能，就是为了记录身边发生的一些事件，比如这个……” 秦山貌似随意点看一个播放，正是寇振海通过垃圾桶里的纸巾诬陷秦山跟姚铃有不正当关系的那段。 听了一阵，秦山才道：“对了，这个就是河口镇干部举报我的那段录音，后来查明真相，这个人被双开了。” “不仅是身边发生的事情，就是平常打电话，我也有这个习惯。” 秦山说着话，又调到了通话记录区域，然后手指滑动，朱正峰能够看到每个通话记录后边都带着三角号。 这就意味着每段通话都有录音。 手指滑动间，朱正峰目光不禁一凝，他不但看到了秦山与李晓涵的通话记录，甚至还看到了秦山与蓝羽的通话记录。 蓝羽，这是朱正峰非常忌讳在他与秦山之间出现的名字。 但他还是忍不住，指了指蓝羽的名字：“听听这个！” 秦山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开始播放。 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录音，都是秦山精心听过的，也就是说，都是可以播放给朱正峰听的，包括他与李晓涵之间的通话。 也就是说，朱正峰听到的，都是秦山想让他听到的。 这段录音是秦山给蓝羽打电话，要给她邮烤鹅那次的通话内容。 全程无槽点，无黄点，无打码点，无少儿不宜点。 听完之后，朱正峰表情上没有什么变化，目光却是落在了“李老师”三个字上。 秦山一看朱正峰的眼神，立刻很主动地点开了三角号，正是李晓涵当着雷婷等人的面给秦山打的那个电话录音。 录音里，朱云倩也跟秦山说了话，还让秦山准备一条十斤以上的大鱼。 关掉录音之后，秦山道：“朱书记，这就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如果你还想听，我可以一个个都给你播放一遍。” “呵呵，我可没有那个爱好，我就是觉得你做事真够仔细的啊！” 朱正峰干笑了几声，毫无营养地夸了秦山一句，他心里却在想着，秦山是特意想让自己看到蓝羽的名字，还是纯属偶然出现这一幕。 又或者，秦山那次撞见他和蓝羽的时候，有没有录音呢？ 但是，这种事情，他没法直接问，他更不想跟秦山提及“蓝羽”这两个字。 秦山此时却是说道：“说我细心，倒是没错……其实细心的不只我一个，董万春那老家伙也很细心，他跟朱书记通电话的时候，也录了音，而且事后还播放给了同春县的一位常委听。通话的内容，就是他跟你谈了一些我的事情，可能你出于一个市里一把领导的考虑，对我没有表示出什么关照之意，而使董万春觉得我就可以任凭他们随便搞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我倒是有些记不得了是哪次通话了，倒是似乎有一点印象，他竟然拿我的录音给别人播放？” 朱正峰顿时脸色一变地问道。 秦山当即点头道：“书记，我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撒谎的，而且，通话的内容只有你们两个知道，如果他不是给别人播放了，又怎么会传到我耳中，董万春那个老家伙是不会跟我说这些吧？” 朱正峰默默地点了点头，选择了相信秦山，毕竟秦山说的一点都没错。 同时，他对董万春的观感在之前已经恶化的基础上，又减了不少分。 “其实，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个常委亲口跟我说的，而是他的爱人跟我说的，这里面的事情也很微妙。” 为了防止朱正峰继续追问那个常委是谁，秦山又抛出了这个信息。 朱正峰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以他的身份，自然不能再追问到底是谁的爱人了。 倒是秦山反客为主地再次说道：“那位常委的爱人跟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也录了音，其实播放不播放都没有关系，反正朱书记就算真的听到了，也可能会觉得我是提前录了音才跟你说这件事的，那样反倒不好。” “呵呵，那你想多了，你的习惯虽然很好，但是，你不会这个时候也在录音吧？” 朱正峰没有纠结是哪个常委的爱人这件事情，而是盯着秦山问道。 “当然不会，因为我一个都准备去省纪委告状的人，怎么会来给书记录音呢？” 说着话，秦山给朱正峰看了一下手机的录音功能，果然是关闭的，随即，他把电话关机，并指着手机道：“我关了手机的，这样都不会有顾虑的。朱书记，我现在的处境就是马上要给人搞死了，所以，在我被搞死之前，我肯定要先下手为强，先搞他们。有句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既然赵彬跟董万春不给我活路，我也不给他们活路。” 朱正峰道：“没那么严重吧，不就是那几件事情吗？不是已经安然脱险了吗？就算赵彬和董万春还想对付你，又有什么由头？而且，你这边不是还有我给你撑腰吗？” 第二百八十四章 暗战与较量 朱正峰说完这些话的时候。 秦山看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反而仍掉了手里的烟头，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烟点着，默默地抽了起来。 场面陷入了尴尬的安静之中。 看到秦山这副模样，朱正峰笑了笑：“秦山啊，在下边遇到事情，你得跟我说啊，你不跟我说，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内情呢？” “你还记得吧，你刚到同春县报到的那天，给我打电话，我就跟你说过，要通过基层的锻炼，培养你独立思考，独立解决问题，独立克服困难的能力，一个总被人保护的将军，绝对不会成为战无不胜的将军。” “我对你的撒手，是战术上的撒手，但是从大的战略上，我随时都是你坚强的后盾，秦山，我这样说，你懂吗？” 朱正峰说话的时候，秦山始终都在低头抽烟。 当对方说完的时候，秦山突然抬头看向了朱正峰，眼皮一闭一睁，似乎就要有泪水流出来一般，声音也有些哽咽：“朱书记，你今天要不是跟我交这个底儿，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呢，这下好了，朱书记，你帮我撤了董万春，这家伙太不是东西了，他一下台，同春县那边我就轻松多了。” 朱正峰脸色微微一沉，看向了秦山：“秦山，县委书记是省管干部，任免的主要权力都在省委方面，就算动，也肯定有严格的组织程序，不是谁嘴一张就能动得了的！” 秦山下巴一扬道：“那好办，我去省委揭发检举就是了，连他带赵彬，我只要拿出证据，相关的组织程序就会启动，到时，董万春和赵彬就都得倒台！” “秦山，你还这么愚蠢呢？” 朱正峰猛地一拍桌子：“秦山，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做，你是一时痛快了，但是以后呢？你还在不在官场上混了？你这样今天告这个领导，明天检举那个上司的，谁还敢用你，谁还敢提拔你？你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秦山倔强地一梗脖子：“朱书记，你这话我不敢认同，现在是董万春都要整死我了，我已经没有了退路。我唯一的机会就是同归于尽，我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放过那些犊子，我宁可像导弹一样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也要把官场炸得人仰马翻，好，你们不给我活路是吧？那就一起去死！” 秦山越说越是激动，语气越发狠厉，那种眼睛通红的模样，让朱正峰都感觉浑身一颤。 他看出来了，到了这个份上，秦山对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敬畏了，至于这个人心里是否也怨恨上自己，准备把自己也捎带上，他根本无从确认。 不行，一定要阻止秦山。 朱正峰的确不敢冒任何风险，他根本不敢去赌，心里瞬间已经把大的目标定了下来。 “秦山，不要冲动，我既然跟你坐在了这里，就是想着帮你解决问题的，如果我这个市委书记都无能为力，非得你到省委去告状才能解决的话，那我也不留你，你尽管去吧！” 朱正峰突然提高了声音，手指连连敲打着桌面说道。 因为他心里始终还有一个疑问，他不排除秦山是以此来要挟自己，以期达到最终目的。 但他不确认，这个猜测是不是真的。 如果秦山真的有那样的目的，并且把计划实施到现在这个程度，那么，这个人的城府也太深了吧？ 秦山闻言，缓缓起身，顺手把桌子上的烟盒和火机也拿起来揣进了裤兜里。 “朱书记，实话跟你说，我这次来找你，其实也是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来的。身为市委书记，你肯定有很多办法能化解我的困境。但是，从最开始，我就怀疑，你是把我发配到河口的……” 看朱正峰要说话，秦山一摆手：“朱书记，你先别吱声，对与不对，先听我说完。我是有这种怀疑，所以，哪怕我遭受再多的刁难和打压，我都没有来找你。说话良心话，我也有自己的尊严，我也要面子的。作为一个理性的人，我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去寻求解决的办法，但是，如果真的解决不了，作为一个男人，我肯定去做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 “而作为市委书记，朱书记，你的能量之大，在整个江山市都无人能够比肩。你可以撤掉董万春，即便他是省管干部，但是你有建议权，而我又能提供他的罪证。” “就算你不动董万春，你一样可以把我从河口调走，调离董万春的魔爪之下。” “此前，董万春跟县委组织部长简克军勾搭连环对付我，而现在，简克军虽然调到了市委组织部，但是接任他的何军依然是董万春一伙的，他对我成见很深，他一上来，我的日子已经一眼看到底了。” 当秦山提到简克军和何军的时候，朱正峰不禁意外地看了秦山一眼，但是什么都没有说。 只听秦山继续说道：“所以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手里的那些材料，分多处保存，只要我出了事，那些材料立刻就会传到省纪委乃至其他纪检机关。朱书记你看……” 说着话，秦山拿起自己的手包，从里面掏出一把短刀来。 “这是我随时携带的防身武器，之前在河口镇，我已经遭遇了三名暴徒的袭击，幸好我会同派出所的同志，已经将对方全部擒获归案，才没有发生流血事件，但是，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再发生下一次，这也是促使我到省纪委先下手的一个重要因素！” 说着话，秦山拿出手机，给朱正峰看了几张擒获三名歹徒的照片。 这一下，朱正峰震惊了，他脸色难看地说道：“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歹徒招供了吗？是什么人指使？” 秦山道：“此案是河口镇派出所第一时间参与擒获歹徒的，随后向县局汇报了案情，并参与侦破，那三名歹徒都是狠角色，至我离开之前，还没有得到有所突破的消息。也可能是地方上警力或者办案经验都有所不足的原因？” “你怎么不早说？” 朱正峰责怪了秦山一句，拿出了电话，给市政法委副书记，兼市局公安局长肖振东打了过去。 “朱书记，您好！” 电话一接通，肖振东便很客气地招呼了一声。 朱正峰道：“老肖，有一个案子你重点关注一下，就是同春县河口镇镇长秦山遭遇三名歹徒袭击案，目前是河口镇派出所和县局在办，你加派精干警力，尽快深挖，早日弄清真相。” “是，朱书记放心，我马上亲自带队赶赴同春县。”电话另一边，肖振东立刻说道。 “等等……” 看肖振东要挂电话，朱正峰看了秦山一眼，又补充道：“老肖，我这是对案件本身的关心，不要过度解读，而且，你这次去同春县也是从工作本身出发，不必造成其它影响。” “明白！朱书记！” 肖振东干脆地答应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第二百八十五章 攻城掠地 结束了通话，朱正峰缓缓放下手机。 “秦山啊，刚才你说我把你发配到河口镇，这件事情我没有解释。” “刚才我跟肖振东又是那样说的，其实两件事的原因都是一样的，秦山，你要记住，一旦一个人要是贴上了某个人的标签，就注定走不远。” “我之所以没有太过关注你的事情，一是为了锻炼你独立自主的能力，另一方面是绝对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人，那样的话，等有一天我不行了，你就跟着一起完蛋。” “你叔叔秦选良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你叔叔出事之后，谁还把你放在眼里？” “秦山，你现在能够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吗？” 朱正峰问道。 秦山点了点头：“对不起，朱书记，以前我不理解，但是现在我理解了，是我不对，辜负了你的一片苦心。” “嗯，我心里也苦，但是能跟别人说吗，你既然理解了，我其实也感觉很欣慰，所以呢，你要知道，你其实并不是孤军作战，你还有我在全力支持你，但是我的苦衷不能做得那么明显，不能被人诟病，不能对你有明显的偏帮，那样的话，对你对我来说，都不是好事。” 看到自己终于安抚下秦山，朱正峰便继续给秦山洗脑。 秦山默不作声，又把烟盒从裤兜里拿了出来，点燃了一根，顺手把桌子上的短刀重新放回了包里。 抽了几口烟之后，秦山道：“书记，我理解你的苦衷，你不能表现出对我的明显偏帮，甚至都不能表现出你在关注我对吗？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把我直接调离同春县不那么容易做到对吗？” 朱正峰点了点头：“也可以这样说，确切地说，我对你提供的帮助，最好是那种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帮助，不会让别人有直接的联想，这对咱们都好。” “那好，朱书记，我把我现在的处境详细说说，你看看，该怎么潜入夜，该怎么细无声？” 秦山往椅子上一靠说道，此时他又带了几分吊儿郎当的神态。 “好！” 朱正峰点了点头。 秦山道：“我一次去河口镇报到的时候，以镇党委书记为首的河口镇干部就是要给我个下马威，然后排挤我。我们之间的矛盾，从刚一见面就短兵相接，迅速到了白热化。” “董万春想要搞我，就需要通过常委会，但是同春县里大部分常委都是有正义感的，所以，董万春屡屡失败。” “现在，河口镇的镇委委员出现大面积空缺，我听说，董万春正在策划把那些委员全都换上他的人，或者跟我有过节的人，那样的话，在河口镇我将被彻底架空，然后就可以任凭他们蹂躏，也正因为这样，我才起了报复的心思。” “朱书记，镇上的一些事情，我也很清楚，身为市委书记，你是没法管到这个层面的，即使能管一次，也不可能次次都管。” “而基层上的各种明争暗斗，始终都会出现的，层出不穷，根本管不胜管，这就是问题的焦点所在。” 朱正峰听秦山说完，问道：“那么，从你的角度来说，该怎们应对较好呢？” 秦山抽了一口烟，沉吟道：“要是真想寻求解决的办法，那就得从源头解决。就得使董万春把河口镇委员都换上他的人的这个意图不能实现。而要达到这个效果，就一定要让他在常委会上居于劣势。那么，组织部部长要换上一个非董万春一派的人，另外再调整走一个董系常委就更稳妥了。” “秦山啊，常委怎么可能随意调换呢？除非任期已满，或者正常人事变动，否则不是说换就换的。” 听秦山这样说，朱正峰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么组织部长呢？简克军已经调走，可以安排一个我能借上力的人，这个总应该可以吧？” 秦山皱眉说道。 这个位置才是他最终的目的，之前所说的调整另一个常委，不过是来堵朱正峰嘴的。 你总不能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那我还跟你谈个屁？ “那你推荐谁当组织部长？” 朱正峰问道。 秦山考虑了一下，说道：“能真心帮我的，只有张雨晴了。她现在就是县委常委，副处级，担任组织部长，级别不变，不算提拔，顶多算得上重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朱正峰没有立刻说话，也是点燃了一根烟，抽了几口才问道。 “必须是张雨晴吗？” 秦山道：“书记，别人我掌控不了，张雨晴是我的女人，她真心能帮我。这样的话，张雨晴接任组织部长之后，她县委常委的位子自然空了出来，我之前说的安排另一个常委的事情也可以落实了。” 听秦山这样说，朱正峰再次联想到了蓝羽，他怀疑秦山是故意这样说的，在提醒他，你外边也有一个女人！ 观察了一下秦山，发现秦山也正在看自己。 “朱书记，这是我唯一可以自保的机会，即便这样，将来与董万春的争斗也会非常凶险，如果这样都不行的话，我也确实想不出来别的办法了。” 朱正峰道：“你既然知道下一任组织部长可能是何军，那么就说明这件事情已经提上日程，但是，为了帮你，我想想办法，让张雨晴当组织部长。但是，张雨晴空出来的这个位子不能安排别人了，只能是何军，这件事情不能听你的了。” 秦山心中一阵暗喜，终于拿到了朱正峰的口供，以他的影响力和权威，他既然答应了，基本就能运作成功。 但是，表面上秦山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欢喜，反而眉头一皱地说道：“朱书记，那样的话，董万春那边的力量依然很强大，但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不是非要那个位置，但是何军调离之后，我需要组织部这边有一个有份量的人来协助张雨晴，同春县组织部副部长雷婷，接替何军的职务总可以吧？” “雷婷？你们很熟吗？” 朱正峰问道。 秦山道：“也是调任河口镇期间认识的，算是比较谈得来，对我有过一些照顾，最主要的是，她与董万春不是一条线上，是可以争取的。用她顺理成章，我如果提别人，朱书记会很为难的了。” “哦！” 朱正峰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容我考虑考虑！” 秦山当即也点头道：“好的，这种事情，朱书记慎重一些，我能理解的。张雨晴那边没有组织部门的工作经验，如果没有得力的人辅佐，万一出了事情，恐怕又会天下大乱，对方方面面影响都很大。” “我知道!” 朱正峰看了秦山一眼，说道。 他感觉秦山是话里有话，但又拿不准。 第二百八十六章 前妻往事 “好了，我说过，能帮你都尽量帮你，以后不要那么冲动，动不动就要去省纪委揭发这个，检举那个，那是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愚蠢打法，是哪吒、金刚、葫芦娃才能干出来的事情，以后，有事情先过来找我，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嘛……” 看秦山情绪稳定了一些，朱正峰开始批评起秦山来。 目的无非就是打消秦山那些危险的念头。 秦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书记批评的对，是我太冲动了。《亮剑》里，那个骑兵连长最后独自一人向鬼子骑兵大队发起冲锋，那是报着必死之心冲上去的，如果能有活路，他肯定不会那么干的。我这边呢，也一样，有了助力之后，我就可以跟董万春周旋了，实在不行了，无路可走了，我才会走那一步！” “你看看你，那种危险的想法还没打消？”朱正峰指着秦山责怪道。 秦山笑了起来：“呵呵，当然了，我是不希望真有那么一天，我不惹事，但也从来不怕事，来来来，书记，吃吃，饭菜都凉了，服务员，把菜热一热……” 吃完饭，按照朱正峰的要求，秦山把他送到了市里的一个大型商场，把他扔在那里就离开了。 秦山估计接下来朱正峰应该会给司机打电话，让来车接他。 这位市委书记肯定不想让人看到，他是坐秦山的车回去的。 秦山没有什么事情，回到家里之后，给樊青霞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樊青霞很小声地“喂”了一下。 秦山直接道：“我回家里了，你有空没，回来一趟。” 樊青霞那边犹豫了一下，然后回了一个字：“好！” 电话就这样挂断了，秦山听出了樊青霞声音里的小心翼翼。 因为家里用的太阳能，洗澡非常方便，他就到卫生间冲了个澡，穿上睡衣躺在床上等樊青霞。 大约半个多小时，响起了敲门声。 秦山过去开门，穿着白色裙子的樊青霞站在门口看了秦山一眼，进来在门口换鞋。 上次离家，她把钥匙都交了出去，这处房产在离婚的时候已经划给秦山，跟樊青霞没有什么关系了。 默默把包放在玄关上，樊青霞再次看了一眼秦山清凉的睡衣，道：“我去洗澡？” 秦山本来是找她回来谈事的，但是看到樊青霞如此主动，便鬼使神差地挥了挥手，让她进了卫生间。 十几分钟后，樊青霞裹着一条浴巾出来，进了秦山的卧室。 “我爸给我打电话说，在市委看到你了，但是没想到，你会找我。” 说着话，樊青霞摘掉了浴巾躺到了床上。 是完美的梨形，秦山看了一眼，决定还是遵从本心，不违背男人的天性。 半小时后，两人并排躺着。 秦山道：“你爸说的事，我认真考虑过了，过去的一切终将过去，而我也没有那么狠心，等将来收拾了陈纪之后，你何去何从我都不过问。” “嗯，要是收拾不了的话，就这样吊着我？” 樊青霞声音很轻柔地问道。 秦山道：“也不算吊着，今天我也尽义务了，你叫的不是也挺舒服吗？” 樊青霞道：“我是说，要是收拾不了陈纪，我就只能过这种日子吗？” “原则上是的，但是具体什么时候能收拾陈纪，要看你给力不，要是多出一些力，或许就能提前这个进程。” 秦山点了点头：“所以，你还是不要与陈纪再有什么纠缠，否则到时遭罪的还是你。” “没有，我一次都没有，他找过我几次，我都没答应，后来就不找我了。而且，最近他老婆在跟他闹离婚，有一次在财政局就吵了起来，陈纪就更加没有再找我，但是我发现，他好像还有别的女人。” 樊青霞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秦山顺嘴问道：“不是你妈？” “不是！” 樊青霞回答完之后，才反应过来，一脸不高兴地说道：“秦山，你别再这样，我妈也是被他骗了的，也是受害者，而且，她毕竟是你曾经的岳母，是你在长辈，你给彼此都留一点颜面不好吗？” 秦山翻了身，腿压在了樊青霞身上：“不是，我就说了这么一句，你八句等着我啊？我就是好奇，你妈怎么跟陈纪搞到一起的？” “那好，我告诉你，反正我爸的事情你也知道，他跟我妈分房睡都有六七年了，我妈也是女人，也有需求，谁对她好，她也可能会动感情的。” 樊青霞怕秦山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索性正面回答了秦山的问题。 “那你呢？你怎么会让陈纪给上了呢？” 秦山又问樊青霞，这是他心里一直疑惑的问题，自己跟陈纪比，除了官小，别的差在哪了呢？ “他提拔我了，还舍得给我花钱。” 说了这么一句，樊青霞就把脸转了过去：“我是挺俗的，但我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要问的是有，但我不想问了，感觉挺没劲的，你当初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婚，你既然想跟别人，为什么不跟我离婚之后再去找，非要绿我才过瘾？” 秦山盯着樊青霞说道。 樊青霞道：“那也不能怪我，我们樊家到了我这一代，虽然各支人丁不少，但走仕途的就我一个。刚开始跟你结婚的时候，觉得你叔叔是常务副市长，你应该有些前途的。但是后来一看不是那样，我家就只能靠我了，所以，其实我也是在做出牺牲，为了樊家以后的地位，并不是单纯地为了绿你，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没有必要骗你。” “你爸都是市委秘书长了，还需要你那样做？” 秦山气愤地质问。 “市委秘书长又能怎么样？又不是市委书记，县官还不如县管呢，我可以很坦白地告诉你，我跟陈纪之后，实现了自己的第一步提拔，接下来，我还想着再靠上一个合适的领导，只是我的级别不够，暂时没接触上，咱俩早离婚，也省得你的帽子更多。我告诉你这些，就是说，这是我的使命决定的，而不是我对你不忠。” 樊青霞同样盯着秦山说道。 “呵，你的歪理好多啊，这还不是不忠？樊青霞，你等着，我肯定会让你后悔死的，你不是说我不行吗？等将来我从正科到副处，再到正处，副厅、正厅，一级级升上去，我让你妈也后悔死！” 秦山嘲笑道。 “呵，你咋不说副部呢？” 樊青霞嗤笑一声，转过身：“还弄不弄了，不弄的话，我去洗澡了。” “去洗吧，我接下来还有一个好几亿的项目跟别人谈呢，就不在你身上浪费体力了。” 秦山往旁边揣了樊青霞一下，自己扯着毯子盖在身上。 此时他倒是非常后悔，当初觉得樊青霞家庭好，长相也好，就草草结了婚。 今天把话说开了，心里反倒觉得轻松了不少。 但他心里还是憋着一口气，自己一定不能掉链子，将来干出一番大事业，让樊家的大大小小都睁开狗眼好好看着。 第二百八十七章 雷婷造访 樊青霞冲完澡，穿上衣服直接走人。 秦山躺在床上，暗暗打定注意，今天晚上说什么也不能再碰李晓涵了。 因为已经答应张雨晴，周日回去看她，中间得有足够的休息和调整时间。 这两天太频繁了，对身体不好，有句老话说得好，年少不知金贵，晚年空自流泪，秦山深以为然，饮鸩止渴的事情还是少干。 更何况，他还不是很渴。 躺在床上抽了一根烟，看看表下午三点十分，秦山拿起手机给李晓涵发了一个信息：涵姐，方便打电话不？ 信息刚发送过去，李晓涵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老公，我想你了，我一直在等你的信息！” 李晓涵的这一声老公叫得很甜，很腻人，脚软酥麻，一下子让秦山想起了她喘息时的声音。 “亲，我也想你了，今天晚上就能见到了，你在哪里？方便说话？” 秦山腻了两句之后问道。 “我自己在家里，云倩去同学家里了，我提前回来睡了一觉，养好精力，晚上要多陪你一会儿。” 一听声音，李晓涵就是躺在床上，声音慵懒，鼻音特别重，还带着小女孩一般的娇嗔。 秦山笑道：“真巧，我也回来睡了一觉，准备养精蓄液，跟你大战三万回合！” “去，你以为猴子大闹天宫啊，从地上还打到天上啊？” 李晓涵被秦山逗笑了。 “也差不多啊，涵姐，你没有一飞冲天的感觉吗？” 秦山跟李晓涵撩了几句之后，便进入了正题。 “涵姐，雷婷请你吃饭的用意我已经打探出来了，的确是为了当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事情，她有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如果不走上层路线，基本上实现不了。” “嗯，那我该怎么回应？” 李晓涵问道。 秦山道：“你一口回绝就行，这种请托你别粘，你跟雷婷也不是有多深的感情，一旦给她办了，别人再来求你，你办还是不办？具体的拒绝理由，你自己想想看怎么合适，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你就说朱书记三令五申，不让你管这种事情，就算破车好揽债，他也不会给办的。” 李晓涵轻轻嗯了一声：“要是那样的话，咱们就别吃她的饭了，还浪费时间，不如咱们直接去……” “呵呵，涵姐，饭该吃还是得吃的，谁都不差那一顿饭，但是去了是态度问题，办不了事情是各种因素的问题，到时你可以这样说……” 秦山把怎么应对雷婷的话跟李晓涵说了一遍，然后继续道：“雷婷所求的那个位子，对我的工作帮助很大，你那边什么都不用管，我目前正从我这边想办法，如果成了，我将来在河口镇的日子就好过多了，所以，这顿饭还是很有必要吃的。” “那就行，你那边情况挺凶险的，我也帮不上什么，你自己小心啊！” 听秦山说完，李晓涵满口答应，又叮嘱了秦山几句，两人便挂断了电话。 四点十五分左右，秦山接到雷婷的电话。 “秦山，我到市内了，跟涵姐联系过了，她大约五点半能到，还有一段时间，我想先提前跟你见一面，有些事情先说说。” “哦，现在去饭店有点早，要不你来我家吧！” 秦山故作沉吟了一下，才说道。 这也是对雷婷的一次试探，看看雷婷对他的接纳程度。 正如邵静依对他说的那样，秦山也觉得雷婷虽然没有明显的阵营，但是做事比较圆滑，看起来跟谁都不错。 这样的人，谁都不得罪，但是真正遇到事的时候，人家未必肯为你出多大力。 也许，这就是人家的原则性决定的。 也不能说这样就错了，乌贼遇到危险的时候还会吐墨水，刺猬遇到危险的时候还会藏到刺里，自我保护基本都是下意识的。 秦山跟朱正峰提雷婷这件事情的时候，不过是想打个伏笔，并没奢望朱正峰一下就答应，但他也试探出了这件事情是有戏的。 因为朱正峰并没有一口回绝。 最终，朱正峰能不能答应这件事情，估计还是决定于自己对这件事情的坚持程度。 能要挟朱正峰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非常宝贵的，秦山也不想为人做嫁衣裳，自己什么都得不到，然后上演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 所以，他必须要试探出雷婷是否真能为自己所用，他才最终决定是不是再出一把力把她推到那个位置。 “哦，去你家，方便吗？” 雷婷似乎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去你家，方便吗？” 秦山笑道：“有什么不方便的，我都离婚好久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嗯，那，那好吧，你家在什么位置？” 雷婷考虑了几秒，终于同意去秦山家里。 秦山把小区的位置发给了雷婷，然后他自己穿戴整齐地下楼去接雷婷。 十多分钟后，秦山在小区门口等到了雷婷的车，他上车跟雷婷寒暄了几句，便把车带到了楼下。 然后上楼，秦山把雷婷让到了屋中。 “呵呵，单身汉的房子，有点乱，婷姐别笑话我就行！” 秦山从鞋柜里给雷婷拿出了一双拖鞋，笑着说道。 “挺好的，已经算是很整洁了！” 雷婷随意扫了一眼房间，言不由衷地夸赞了一句，其实这个房子真挺乱的，衣服扔在沙发上，餐桌上的外卖盒子还在，一个男士裤头挂在了电视上…… 总之有些惨不忍睹。 “不好意思，用下卫生间！” 由于一路开车，不太方便下来，雷婷已经忍了好一会儿，秦山给她倒水的时候，听到水声，她终于忍不住了。 匆匆进了卫生间，秦山就听到哗哗的响，这家伙竟然没来由地心中一动。 这至少5g的流量啊，以前还真没碰到过。 卫生间里，雷婷也感到非常尴尬，一是太匆忙，她没来得及往坐便器里放几张纸以缓解冲击，再一个，她没有想到坐便器里的水会那么多，形成的冲击力那么大。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而且，有的阀门一旦开启就是不可逆的，想要控制流量也办不到。 总之，雷婷在尴尬之中，感觉一阵轻松，水声也逐渐小了下来。 她这才注意到卫生间里边的情况。 这里边水气没有完全散尽，弥漫着洗发水和沐浴液的味道。尤其是脚边的垃圾桶里有一团长发，一看就是女人的。 再看看地面的湿润程度，雷婷一下就能猜出来，不超过两个小时，有一个长发女人在这里洗过澡。 至于年龄？ 雷婷看了一眼发丝，从弹性和色泽上看，肯定不超过……嗯，不会超过五十岁！ 第二百八十八章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果然，男人不到挂到墙上那一天，就不会彻底老实的。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到底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李晓涵呢？ 雷婷拿纸洇干之后，按下了冲水键，整理好衣服之后，到了客厅中，看到秦山正在收拾客厅，把衣服一件件收起来。 “婷姐，坐！” 看到雷婷走过来，说了一句之后，就进了卫生间。 雷婷脸上不由一红，心里猜测秦山进卫生间要干什么？难道是想观察一下什么吗？ 这个念头刚刚起来，她就听到秦山打开了全自动洗衣机的盖子，然后又放下，按了几下，随机发出进水的声音。 “婷姐，喝水，真是不好意思，家里太乱了。” 秦山把茶水放到了雷婷面前的茶几上，随即他坐到了稍远一些的独立沙发上，刻意跟雷婷保持了一些距离。 “挺好，挺好！” 雷婷随意敷衍了几句道：“这次来真是麻烦你了，你的情谊，姐都记在了心里。” 秦山没有立刻说话，默默点燃了一根烟，然后才说道：“婷姐，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先跟你见一面吗？是有些情况要跟你先知会一下。你所求的事情，我跟涵姐简单说了，当然了，我也从我的角度求她了。” “嗯……” 听秦山说到这件事情，雷婷立刻坐直了身子，侧耳倾听，注意力全部放到了秦山身上。 秦山继续道：“涵姐说得很诚恳，她说，这件事情太敏感了，她就是想帮忙，朱书记那边也不会听的，她说要是别的事情还好说，这件事情她太为难了。” “嗯……” 雷婷的情绪一下低落下来，她是带着满腔的希望来的，还没见到李晓涵，就从秦山这里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希望一下就破灭了。 “婷姐，你先别灰心，涵姐那边不好开口，不代表这事就没有希望了，对吧？” 秦山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嗯？” 雷婷眉头一挑，双目看向了秦山，她知道，接下来秦山还有话要说。 “弟弟，你还有别的办法？” 秦山道：“婷姐，你忘了吗？之前我不是说过无论如何都要帮你的吗？” “我当然记得，可是你当时说，无论如何都会在涵姐面前替我说话，可是现在，涵姐那边有了困难，你还怎么帮我？” 雷婷皱着眉头问道。 秦山摁灭了烟头，坐到了雷婷旁边，柔声道：“婷姐，你怎么一条道走到黑呢？你找涵姐最终是要通过朱书记去办这件事情，涵姐那边走不通，那就换一个渠道，我亲自找朱书记，要是最开始你直接找我，而不是找涵姐，或许还没那么曲折了。” “弟弟，你是说，你去跟朱书记说这件事情？”雷婷惊讶地问道。 秦山重重地点了点头：“对，你啊，婷姐，只注重涵姐跟朱书记的关系，而忽略了我跟朱书记的关系，保守点说，我说的话，朱书记肯定会认真考虑的。我不保证一定能成功，但是有一点很确定，要是我都不能成功，你再找任何人肯定也不行。” 这话算是说的很满，不是对结论的满，而是对自己力度的满。 雷婷的眼里又有了光泽，她抿了抿嘴唇说道：“弟弟，要是你真能帮姐这个忙，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婷姐，要说感谢，那不是外道了吗？一个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而已，其实说起来，也就是一念起，一念落的事情，呵呵！” 说完，秦山轻笑了几声：“婷姐，你也许会觉得我在吹牛逼，但是很快你就会知道，我有没有吹牛逼，那样，容我卖个关子……” 说着话，秦山起身，找来纸笔，写了几个字，放到了雷婷面前。 雷婷好奇地拿起纸看了看上面的字迹，字很漂亮，龙飞凤舞地写着八个字：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这是？” 雷婷看向了秦山，“雷霆”两个字比较容易理解，应该是个谐音梗，但是“雨露”和“君恩”呢？ 雷婷有些不明白了。 秦山把纸拿了回来，用打火机点燃，一簇火苗燃起烟雾，最后化作一点灰烬落在了烟灰缸里。 用手挥散烟雾，秦山神秘地说道：“等人事变动尘埃落定之时，你再想一想这八个字，便可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呵呵，那我就等着看看。” 雷婷扑哧笑了一声，说道，她感觉秦山还真挺有趣，弄了这么一出，的确好玩。 秦山也笑了笑：“好，咱们一起见证，等过几天，形势明朗一些之后，我就去找朱书记。” 一听秦山这样说，雷婷急忙开口道：“弟弟，要是过几天的话，恐怕来不及了，今天上午，我还碰到了人社局的那个副局长，他跟我说话阴阳怪气，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估计他那边已经运作得差不多了，再晚的话恐怕会有变化。” 秦山缓缓点了点头：“婷姐说的也是，不过明天是周末，我可以周末找朱书记，但是婷姐就需要在市里等着消息了，必要的时候，还需要你跟朱书记见一面，这个最后看情况吧，现在也说不准。” “行，没有问题的，但是要见朱书记的话，我总不能空手去吧？” 一听秦山这样说，雷婷顿时想到了这个问题。 秦山摆了摆手：“婷姐，我都说了，不一定见的，只是存在这种可能，还是把眼前的事情先处理好，婷姐，一会儿见到涵姐的时候，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然涵姐知道我跟你说了这么多，该对我有意见了，就算她婉言拒绝你，你也要表现的理解一些，毕竟留着这份香火，以后总会有方便的时候。” 随即，秦山站起身准备要走。 雷婷起身道：“那还用说，这点格局我还是有的。” “那好，咱们这就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别让涵姐再先到了，咱们谁都别开车了，咱们请客，也要做好喝酒的准备，至于喝不喝，也看涵姐本人的意思。” “嗯，还是你想的周到，无论如何，我都是非常感谢你，弟弟，以后有什么事，咱们就在事上见，你就看姐怎么报答你就是了！” 雷婷连连点头，拿起包跟着秦山往外走。 第二百八十九章 大秦瓦罐 雷婷订的是江山市很有名的复古式餐厅，名叫大秦瓦罐。 这里除了环境、服务和口味都是一流的之外，还推出了品味先秦文化，感受时光味道的饮食文化主题，自开业以来深受好评。 这也是雷婷询问秦山的意见，秦山给提的建议。 “像涵姐这样层次的人，吃什么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她会更注重环境、卫生和就餐体验，就大秦瓦罐吧！” 这是秦山的原话。 到大秦瓦罐的时候，也就五点二十分左右。 秦山在宽敞的包间里一顿点，都没用雷婷张嘴，就把餐品和酒水都点完了。 又过了几分钟，秦山看了一下手机道：“婷姐，涵姐马上就到了！” 然后给雷婷看了一眼李晓涵发来的信息：秦山，我马上到！ 前面是秦山发的一句：涵姐，我到了，你到的时候微我一下。 “那好，咱们迎一下！” 雷婷立刻张罗出去，此刻，她挺感激秦山的细心。 请贵客，其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你不能来晚，来早了的话，你得候着人家，但也不好一直在外边等。 在里面等的时候，你也不好问人家几点到，要问的话好像埋怨人家来晚了似的。 但是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来，一旦人家到了你还不知道，人家自己进店再给你打电话寻你，就失了礼数。 像秦山这样能主动帮自己解围，既保全了面子，又不失尊严，实在是很难得的。 两人到店门口等了也就十几秒，李晓涵的车就开到了近前。 雷婷朝车里的李晓涵招了招手，迎上去几步，等李晓涵给车熄了火，下车后，两人就热情地抱到了一起。 “涵姐，都想死你了，呵呵，终于看到你了！” “呵呵，你的小嘴好甜啊，打扮得比那天更好看了……” 呵，没有说真话的。 秦山在旁边看着这一幕，他的微笑代表了一切。 “呀，秦山气色也不错啊，上次在凌河的时候，你那时忙得都有些憔悴了。” 跟雷婷寒暄完，李晓涵又看向了秦山，仿佛昨天晚上跟她闹腾了半宿的不是眼前这个男人似的。 秦山笑道：“涵姐啊，你知道白雪公主为什么整天那么忧郁？” “哈哈，你这家伙又要说什么？那你说，为什么那么忧郁呢？”李晓涵当即笑了起来。 秦山笑道：“因为她身边的小人太多了，那个时候，在河口镇，我就跟白雪公主的境地一样，能不憔悴吗？幸亏婷姐在县里帮衬我，可以说，我现在的气色，都是婷姐给的。” “呵呵，真的假的，那么说你婷姐很给力啊！” 三人说说笑笑地进店，到了包房。 这是一间完全复古装修风格的房间，一张六角桌，边上放着六个方凳，周围的书架和装饰架上摆放着不少瓷器和各式青铜器，看起来真有那么一股先秦味道。 三个人呈丁字形坐下，有身着古装，做古典美女打扮的服务员用托盘送上了茶水。 话题随即转到了这家餐馆以及秦朝文化上，很快点的餐品一一上来。 雷婷让服务员煮了一盆绍兴的花雕酒，加上了冰糖、枸杞等配料，很快就酒香四溢。 秦山先给李晓涵盛上一盏。 李晓涵道：“我开车过来的，就不喝酒了。” “涵姐，那可不行，喝一点点也好，这家饭店的花雕酒很有名的，刚好适合这个季节喝，至于开车的事情，到时找个代驾就好了。” 雷婷热情地让酒。 秦山也在一旁劝道：“涵姐，我知道你平时基本都不喝酒，但是你平时不是还从不接受别人宴请呢？今天不是也破例来了？既然都破了一次例，那就再破一次又何妨？” “你呀，就你会说话，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平时我还真不随便跟人出来吃饭，但是雷婷妹妹是个例外，这个面子得给，也罢，那就喝一点，不过不能多喝，咱们就浅尝辄止吧！” 李晓涵刚说完，雷婷就高兴地说道：“太谢谢涵姐这么给面子，咱们都少喝就是，酒为媒介，饮酒是为了助兴，但是品酒也是一种风雅文化，尤其花雕酒度数很低，少喝一点什么事都没有的。” “呵呵呵，一看你就有领导派头，说话一套一套的！” 李晓涵笑道。 雷婷急忙一拍额头：“姐呀，你就别捧我了，跟涵姐比，我哪样都比不上啊……” 正说话间，雷婷就感觉桌子底下秦山碰了一下她的脚，她不禁扭头看了一眼秦山，原本她以为秦山不是故意碰到的。 因为桌子并不是很大，三个人的脚都伸进去，难免有个磕磕碰碰的。 可是，当她看向秦山的时候，秦山的手顺势握了一下酒盏，雷婷立刻会意，便举起了酒盏：“涵姐、秦山，今天真的很荣幸能邀请你们共进晚餐，为了这样难得的缘分，来，咱们喝一口！” 李晓涵和秦山也举起盏，酒宴就此开始。 喝酒用的小盏，顶多也就能倒下二两酒，雷婷喝了一口，还不到一半就要放下。 秦山连忙伸手制止：“哎，婷姐，这是花雕酒啊，不是白酒，度数那么低，你不先干为敬啊？” “对对对，先干为敬！” 雷婷急忙把剩下的也一股脑喝掉，然后亮了亮盏底。 “一口啊？” 李晓涵看了看雷婷，又看了看秦山，有些犹豫了：“一口的话有点太猛了。” “涵姐，第一个咱们必须干了，哪怕第二盏不喝了，也要干了第一个，这在酒文化是有讲究的，叫一举三得，图个万事大吉。” 不等雷婷说话，秦山率先开口，然后他一饮而尽，其实这种低度花雕酒，在他喝来，真是其淡如水啊！ 喝完之后，秦山用脚碰了李晓涵的脚，李晓涵知道这是秦山让自己喝了这盏酒的意思，便也不多想，顺着秦山的话头，说了几句，便豪爽地把这盏酒喝掉了。 “涵姐，真有范，来片青笋！”雷婷夸赞秦山的时候，感觉秦山又碰了一下她的脚。 这次雷婷没有太直接去看秦山，而是用公筷给秦山夹了些青菜，然后观察秦山想要表达什么。 她只感觉秦山的脚又蹭了一下她的脚，同时摸了摸酒盏。 雷婷立刻反应过来，急忙拿起酒勺，给李晓涵舀酒。 李晓涵用手虚虚一挡，说道：“哎呀，雷婷妹妹，刚才不是说好了吗？就喝一盏，秦山不是也说了吗？干了第一个，不喝第二个也行。” “涵姐，在酒桌上有讲究，杯不能空，那样就是空悲切了，倒上酒喝不喝都行，沾沾唇意思意思就行。” 这次，还是秦山抢着说道，说话的时候，他依然用脚碰了一下李晓涵。 两人所坐的方位，决定了两人脚的位置，虽然他也看不到谁的脚，但是凭感觉还是能找到的。 感觉到秦山在提醒自己，李晓涵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还是接受了雷婷倒下的这盏酒。 秦山其实倒真没什么复杂的想法，因为李晓涵说了，今天吃完饭还要，但是秦山已经开启了贤者模式，再勉强已经没有快乐了。 所以，他就准备借助这个饭局让李晓涵多喝一点酒，等喝多了，到时候就由不得李晓涵了。 第二百九十章 晓涵喝多了 饭局气氛一直很融洽。 三人天南海北地聊着，良好的氛围下，李晓涵喝了好几盏酒，虽然对秦山来说，依然不多，但看起来脸色酡红，已经到了临界点。 事先知道了李晓涵这边的情况，雷婷本来不想提那件事情，但某一刻，秦山又拿脚碰了她一下，然后很是自然地看了李晓涵一眼。 雷婷知道，这是秦山让自己说那件事情。 如果自己不说，明显让李晓涵猜出来，肯定是秦山跟自己说了，那样就把秦山给卖了。 明知道被拒绝，雷婷还不得不提起这件事情。 “涵姐，有个事我想打听一下！” 李晓涵用纸巾轻轻擦了擦嘴，笑着问道：“什么事情就说嘛，不要搞得那么正式好不好？” 就仿佛她之前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雷婷也装作不知道李晓涵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的样子问道：“我们同春县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要提拔了，他的位子空了下来，我想问问有没有听朱书记提起谁会继任，要是没有人选的话，我也想努力一下。” 李晓涵点了点头，道：“是这件事情啊，雷婷妹妹，秦山之前已经在电话里跟我说了，你请托的，秦山也说了话，一般的事情我肯定都会全力帮忙的。” 雷婷认真地听着，同时点头应和，她很清楚，接下来就是“但是”了。 果然，李晓涵继续道：“可是，之前发生过一件类似的事情，曾经有个熟人托我帮跑一个职位，是谁我就不提名字了。我当时也是没有经验，本来这个人有七八成能上去的，但是我跟老朱一说，他反而当时就翻了脸，觉得对方不应该走夫人路线，那样会留下不小隐患，结果，明明那个人有希望的，老朱硬是打压了人家，结果很是尴尬。” 说到这里，李晓涵看了看秦山，又看了看雷婷：“我跟老朱提一句，倒是没有任何问题，我也不损失什么，但是我担心这样一来，会把这件事情彻底搅黄，那样的结果谁都不想看到。” “秦山，雷婷妹妹，现在可以说，咱们都不是外人了，你跟秦山的关系也不错，这件事情你找我算是拜错庙门了，就像去求财，不去拜赵公明，反而去拜送子观音，结果财没求来，还多了个孩子，哪头多？哪头少？” “呵呵，要我说，你就盯住秦山，让秦山给你办这件事，那样的话，老朱心里没有顾虑，成功的可能性比我高十倍。” “秦山，你可别怪我卖了你，这事你应该主动一些，看把雷婷妹妹急的！” 秦山忙道：“涵姐，看你说的，我这不也在琢磨这件事情呢！” 一听李晓涵都这么说，雷婷心里顿时对秦山增加了不少信心，她看了秦山一眼对李晓涵笑道：“涵姐，你可不能错怪秦山啊，其实我当时想的是，这件事情，如果不先跟涵姐说，涵姐该挑理了，觉得我拿你当外人。现在好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赖上秦山弟弟了，让你辛苦这一遭，帮姐问问。” 秦山道：“感谢两位姐姐对我的信任，哪怕我像猪八戒，头拱地似的也要办了这件事情，别的不多说，咱们再来一盏。” 说着话，秦山拿起酒勺就要舀酒。 雷婷一下夺过酒勺：“今天是我张罗的，还是我来吧，涵姐是咱们的大姐大，我先给涵姐舀，秦山弟弟你可别挑理啊？” “那个自然，我叫涵姐是托大，因为涵姐长得年轻，其实以前我一直喊涵姐老师的，学生还敢挑老师的理？” 秦山笑道。 李晓涵那边想要拒绝雷婷舀酒，但是酒已经满上。 李晓涵有些为难地看向了秦山，她感觉自己真有些喝不下去了，肚子里有些翻江倒海的了。 秦山忙道：“涵姐，要是真的喝不动了，咱就不喝，但是酒不能扔了，还有婷姐，你们两个谁喝不动，就沾沾唇，剩下的都给我，我这叫接管后福，剩下的都是福根啊！” 他这样一说，两个人都轰然叫好。 三个酒盏一碰，结果，雷婷的酒干了，秦山的酒也干了。 李晓涵本来是要沾一下嘴，然后给秦山的，但一看同样是女的，雷婷都干了，她也一仰脖，硬是把酒灌了下去。 “涵姐，别别别……” 秦山喊她的时候已经晚了，只好给李晓涵斟上茶水，又给雷婷添了一杯。 李晓涵则是手拄额头，感觉有些发晕，摆了摆手，表示不喝茶了。 看到李晓涵这副样子，秦山便道：“婷姐，咱们也吃的差不多了，要不今天就到这里？” “好，就是不知道你们喝好没有？” 雷婷点了点头，说了句客气话。 “哪能没喝好，再喝可就多了，那就这样，咱们走？” 秦山起身过去，扶着李晓涵起来，李晓涵摆了摆手：“没事，我没事……” 她强行拨开秦山的手，不想在雷婷面前跟秦山有过于随意的举动。 秦山立即松手，换做雷婷上去搀扶着李晓涵往外走，到吧台的时候，雷婷去买单，秦山和李晓涵先一步出了店。 到了外面，秦山轻声问：“涵姐，你真喝多了啊？” “嗯，真的有点多，头晕，难受。”李晓涵点了点头，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 秦山道：“这酒没有一点度数，我以为你是为推酒才装喝多的呢，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你喝了，等一会儿去老地方，我好好疼疼你。” “别了，今天不行了，到时你别再把我折腾吐了，再说了，我喝成这样也不能回去得太晚。” 李晓涵连连摆手，看秦山有些不高兴，她又哄着秦山道：“你别不开心，等哪天的，让你一次吃个够。” “那可是你说的哦，我可不想等太长时间！” 秦山终于露出了笑模样。 很快，夜色中，雷婷从店里走了出来。 看到李晓涵扶着一棵柳树站着，她便提议道：“秦山，要不找个出租车司机当代驾，咱俩一起把涵姐送回去吧！” “那好！” 秦山自然没有意见，便到旁边找了个司机，给了一百块钱，办这件事情。 司机当然很乐意，便开着李晓涵的车，一直进了她家所在的小区，直到把车停到了楼下才下车离开。 李晓涵谢绝了秦山和雷婷送上楼的提议，自己拎着包上去了。 觉得领导夫人各种忌讳多，雷婷没有坚持要送，秦山更不会坚持，在李晓涵进了单元门之后，两人便往小区外走去。 “没想到涵姐的酒量这么小。” 雷婷自责地说道：“早知道这样就不让她多喝了。” 秦山笑道：“别想那么多，酒逢知己千杯少，能看出来涵姐喝得挺高兴……” 说话的时候，秦山的电话响了一声提示音，秦山打开看了一下，对雷婷道：“涵姐发来的，她说已经安全进屋，让咱俩也好好休息！” 雷婷看了秦山一眼，觉得这句话好像有毛病，但是细品，又好像没什么毛病，便感叹了一句：“涵姐真有大姐样儿，自己喝得难受，还关心着咱俩！” 第二百九十一章 今夜住哪里？ “婷姐，你住哪里，我送你过去吧？” 出了小区，秦山问雷婷。 雷婷道：“我在这边没有房子，随便找个酒店住着就行，也不用送，我叫个车就能送到地方。” “你喝那些没事吧？” 秦山不放心地问。 雷婷摆了摆手：“一点问题都没有，你放心吧，就是那件事情，你要费心了。” “你等我的信吧！婷姐，要是不用我送，那我给你叫个车，明天你再去我家取车。” 秦山说着话，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等雷婷上了车，两人挥手作别。 之前喝的那些花雕酒，对秦山来说，基本上相当于没喝。 他点燃一根烟，在大街上朝家的方向漫步，难得有这样的时候，刚好放松一下心情。 不到十分钟，雷婷把电话打了过来。 “婷姐，都安顿好了吗？” 秦山按下接听键，自然而然地问道，他只以为雷婷是报平安的电话。 想不到雷婷在电话里说道：“没有，出了一点意外，我身份证忘带了，你带身份证了吗？能用一下吗？” “我看看！” 秦山说着话，翻了一下包，然后对雷婷道：“婷姐，我带了，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雷婷说了一个酒店名称又说了一下详细地址，秦山立刻叫了一辆车过去。 那是一家连锁酒店，在国内规模不小，秦山在酒店大堂前台看到了雷婷。 “实在不好意思，又让你跑了一趟，你看我这脑子，竟然把身份证落家了。” 雷婷迎上秦山，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秦山笑道：“那有什么，谁都有出错的时候，我上学的时候，有一次考试，结果粗心得把别人的名字都抄上了！” 雷婷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她知道秦山是在为自己开解。 没想到，秦山接着又道：“结果，粗心的我，把人家名字又抄错了，人家叫楚中天，我硬是写成了林蛋大。” 雷婷笑了起来：“哈哈哈，这个梗我听过，我还听过一个叫朱月坡的，写成了朱肚皮。你就别替我圆场了。” “哈哈哈，那两个人真有意思，又是蛋大，又是肚皮的！” 两个前台小姑娘脑袋凑在一起轻声说笑，但还是被秦山听到了，他掏出身份证递了过去，故意拉拉着脸说道：“赶快干活，笑什么笑？” “您好先生，现在有新规定，入住的客人自己必须有身份证，用您的身份证可以开房间，但是必须用本人的身份证登记，公安局查得很严，全市都是这样，我们不敢破例。” 那两个服务员立刻换了一副表情，很有礼貌地介绍道。 秦山看了一眼雷婷道：“app里不是可以办理临时身份证吗？那个可以不？” 服务员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们酒店的登记系统无法识别临时电子身份证，必须出示原件，这是全市的要求，你去任何一家酒店都是这样的。” 秦山皱眉道：“我跟市公安局长是朋友，给他打电话，让他跟你说，或者跟你们老板说总行吧？” 两个服务员彼此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道：“公安局长跟我俩说没用，我们也不认识那么大的官，也不知是真是假，倒是我们老板跟我们说，我们可以听，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也不用我们承担任何责任。” “你们老板电话多少？”秦山问道。 “对不起，我们酒店有规定，不能随便告诉客人老板的电话。” 那个服务员再次摇了摇头。 秦山懒得再跟服务员计较，便转身对雷婷道：“婷姐，要不这样，你去我家住，我家小区旁边有个宾馆，我有身份证，在那里住就可以。” “那不好吧？”雷婷有些犹豫，秦山却是把她推了出去：“就这样吧，在这里跟她们磨叽，只能白费口舌。” “那我不是喧宾夺主了？” 雷婷不好意思地说道。 秦山道：“那倒没什么，要是婷姐担心我半夜再偷摸回去，我把家里的钥匙留在给你就是了。” 雷婷忙道：“哎呀，我可没这个意思，再说了，我都快四十的人，你才二十多岁，应该你担心我才对！我倒是从来没担心过你什么。” “那就好，就这么定了！” 秦山说完，招手喊了一辆出租车，俩人上车直奔秦山家而去。 进了家门，秦山开始忙活起来，又是给雷婷找新的毛巾，新的牙刷，新的床单被罩，还给她找了一条新的浴巾。 闻着卫生间残留的味道，雷婷对比了一下李晓涵身上的味道，她确定在这里洗澡的人肯定不是李晓涵。 味道是骗不了人的！ “对了，秦山，蒋欣白天到你这里来过吧？” 雷婷想到蒋欣，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哦，怎么？”秦山一愣，下意识地问道。 雷婷也觉得自己问得挺冒昧的，万一不是蒋欣呢，便找了个托辞道：“我觉得你也不用出去住了，你可以让蒋欣也过来，我俩一个房间，或者你俩一个房间都行，就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了。” “呵，她呀，要是白天还可以，晚上临时被人喊出来，她爸妈肯定不让的，而且，她还考公，晚上一直都在复习课程。” 秦山笑着摆了摆手。 雷婷沉默了数秒，才像下了重大决心似的对秦山道：“弟弟，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出去住了，总之，我是住到了你家里，你出去不出去，都只有咱俩知道，心底无私天地宽，都什么时代了，你还这么保守？” “我就是觉得有些不方便，而且，怕婷姐多想。” 秦山解释了两句。 雷婷道：“那就更没有那个必要了，咱俩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以后肯定会非常合得来，每个人都是从陌生的遇见开始，然后就找不到陌生的感觉了。” 秦山其实也不想出去住，就算在家里住，他也对雷婷没什么想法，因为他已经连续两天耕地。 这头牛肯定要歇歇了。 听雷婷那样一说，秦山终于点头：“那好吧，婷姐，卧室的房门有暗锁，睡觉的时候可以反锁上，万一我睡迷糊了去卫生间，再走错了房间呢！”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不服来战 “好啦，我知道了，你这人一看长相就是正派角色，就冲你说这些话，你都做不出那些事来。” 雷婷朝沙发上一指：“过来，坐一会儿，咱们说会话！” 秦山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给雷婷拿了过来，坐在了她的侧首：“婷姐，喝水！” 雷婷接过水，放在了茶几上，说道：“今天住你这里，感觉咱们之间的关系瞬间拉近了不少。都说在官场上，只有利益和权力，没有真正的感情，原来我觉得那样说也没什么毛病，但是跟你在一起，我感觉那句话是错的。” “跟你在一起，我感觉特别的放松，轻松自如，不需要时时把自己伪装起来，可以做一个真正的自己。” 秦山道：“婷姐，你的这两种感觉，都不能说是错的，只是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只是每个人更看重什么的区别而已。我这个人呢，就是直肠子，就是一本书里说的那样，直得能从口腔科一眼看到肛肠科，所以，我快意恩仇，对我好的，我加倍回报，对我不好的，去特马的，干就完了。” “哈哈哈，说得挺有意思，侠客，你就是官场侠客，这段时间，你做出的那些壮举，的确让人刮目相看。” 雷婷笑了起来。 “但是，我也给自己弄了不少的敌人，沟沟坎坎，前路崎岖，情况也更加复杂。那些人错误地认为以后就可以随意拿捏我了，那他们真是想错了，他们哪知道我的真正实力，哪知道我的布局！” 秦山说着话，拿出一根烟点燃。 “秦山，你烟抽得有点多，我都看到你抽好多根了，你要注意身体。” 雷婷见状劝了一句。 秦山立刻把烟按死在烟灰缸里，道：“别人说这话，我不听，婷姐说了，那我必须得听，我就是一个污染源，不抽烟的都烦我，呵呵！” “那你可理解错了，抽烟的确对身体不好，尤其是你还没有孩子，抽烟的害处更大，将来会影响生育质量的。” 雷婷开始给秦山科普。 “呵呵，婷姐，你一说这话，让我想起了“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妈妈还不知道在哪里，谁还顾得上蝌蚪啊？再说了，好几十亿呢，坏个三瓜俩枣的也不影响什么。” 一说这个，秦山顿时来了精神，深入浅出，旁征博引地给雷婷反科普。 雷婷见秦山不以为然，便继续说道：“你不要小看尼古丁的危害，小白鼠都能药死，更别说那些小蝌蚪，很可能一盒烟就全军覆没的。” “是吗？有那么严重吗？我好像听说，蝌蚪都是有生命周期的，过一段时间，就诞生一批新的，只要想要孩子前几个月控制烟量就可以的。” 秦山挠了挠脑袋说道。 “唉，我跟你探讨这个干什么？” 雷婷突然反应过来，说了一声，便起身，对秦山道：“时间不早了，是你先洗漱，还是我先来，我的时间要长一些。” “那好，那我就先洗为敬了！” 秦山可不想排在雷婷后面，他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先进了卫生间，不到二十分钟，他已经全部收拾完毕，回到客厅。 “婷姐，这次你不用着急了，洗浴用品都在卫生间里，门虽然没有锁，你放心，从你进去洗浴的时候开始，我就不会再出现在客厅里。” 秦山对雷婷说了一声，就进了自己的卧室，随即关上房门。 到了雷婷这个年龄，长相谈不上多么美艳，但还是很有韵味的，从秦山男人的角度来说，觉得这个女人还可以。 但是秦山这两天一直没闲着，现在真没那个心思。 “秦山、秦山……” 十几分钟后，就在秦山躺在床上跟李晓涵微信聊天的时候，突然听到雷婷喊他。 秦山连忙放下手机来到客厅，听到声音还是从紧闭的卫生间里传来的。 “秦山，秦山，你听到了吗？” “婷姐，我来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了？” 秦山靠近卫生间的推拉门大声问道。 “那个，秦山，你家里有没有卫生巾，我那个来了，可能是喝酒的原因，提前来了，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卫生间里雷婷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下情况。 秦山没碰到过这种情况，就像脑袋缺了一根弦似的问道：“婷姐，来的多不，要是不多的话先用卫生纸堵住，我这就找找看，不知道我前妻有没有遗留下来的漏网之鱼。” 说完之后，他才感觉这样说有些不妥，便不再说话，跑到樊青霞住的房间，翻箱倒柜地去找。 很幸运，很快秦山翻出来好几个，而且还不一样。 他拿了两个到了卫生间外：“婷姐，找到了，上面有写着285毫米的，有写着150毫米的，你用哪个？” “150毫米的是护垫，285毫米的才是卫生巾，我用285毫米的，哎呀，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都放在门口，然后回你屋去就行。” 雷婷说着说着又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便安排了秦山怎么做。 秦山二话不说，回樊青霞的房间，把那些东西全都拿了来放到了卫生间门口，然后跟雷婷说了一声，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但是他特别留意了一下外面的动静，听到卫生间推拉门被拉开的声音，然后又咣当一声合上。 此后就没有特别大的动静了。 “人呢？” “人呢？” 秦山拿起手机看到李晓涵给自己发了七八条信息，最后两条就是找人的信息。 他立刻回道：“刚才拉粑粑去了，你担心我掉厕所里啊？” “那个我倒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你把雷婷领你家去，你这个家伙今天没榨干你，怕你又忍不住。” 李晓涵的信息很快又发了过来。 “来吧，咱俩开视频，省得你疑神疑鬼的，金箍棒今天不离你的视线了。” 秦山立刻回了信息。 他心里不由得感叹，女人的直觉咋那么准呢，她怎么知道我把雷婷领回来了呢？ “不开了，云倩今天在我房间里睡，不方便，我开玩笑的，我今天观察雷婷，就知道你俩什么事都没有，但是你要保管好金箍棒，来日还要杀回水帘洞呢！886！” 秦山一看这么猛的信息，就给回了一条：不服来战。 李晓涵没再回，秦山也没再发，锁定手机睡觉。 第二百九十三章 华山论剑 翌日凌晨，四点多钟。 秦山被憋醒。 穿着拖鞋下地，直奔卫生间。 门关着，秦山担心雷婷在里边，他在外边听了听，没听到里边有动静，就打开了门。 里面果然没有人。 秦山进去开始放水，眼睛四处看。 先看了看纸篓，里面没有红色的纸巾，再看纸卷，也没见厚度有明显的减少。 应该是量不多，用的纸少，随后就冲走了，秦山第一反应应该是这样的。 用手抖了几下之后，秦山提上裤子出了卫生间，回房间的时候，刚好路过雷婷住的房间。 她究竟有没有反锁房门，是不是真的防着自己，秦山心里有些好奇。 听了听动静，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应该还在睡。 秦山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轻轻握住门把手，小心地旋转了一下，竟然能够转动，这就说明门没有反锁。 心还真大啊！ 秦山刚要松开把手回自己的房间，但突然心中一动，竟鬼使神差地把门推开了一条缝，往里边看去。 一条小缝根本不够。 宽度不够，角度也不够，只能看到墙。 秦山继续推门，好在家里门的质量非常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最终房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道某个角度。 秦山看到了正在熟睡的雷婷。 这个季节，四点多时候，天已经大亮。 熟睡中的雷婷，身上盖着的被罩已经被踢到脚下，全身只有一件黑色蕾丝，安然恬静。 光影弧度都恰好，带着质感和光泽，仿佛秦山上大学时曾贴在墙上很长时间的一副世界名画。 原本只想看一眼就走的秦山，就静静地欣赏着，忘了时间的流逝。 忽然，雷婷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一扭头，与秦山四目相对。 时间瞬间静止！ 秦山忘了跑，雷婷也忘了遮。 “呵，早啊，秦山！” 雷婷打了个招呼，准备坐起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此时的状态，连忙双臂一抱，却发现没什么作用，连忙扯过来被罩，盖在了身上。 “婷姐，婷姐，你在哪里……我眼睛瞎了，看不到你在哪了……” 尴尬的秦山，眼珠一动不动地伸手试探性地摸了几下空气，木然地转身就要走开。 “回来，看完了就想走？” 雷婷禁不住笑着喝道：“臭弟弟，你进来！” 这一声“臭弟弟”秦山紧张感和尴尬感顿消，一般这么叫的时候，已经说明两人的关系已经有所突破。 李晓涵就经常一番折腾之后经常跟他说“臭弟弟，你可要了姐姐的老命！” 然后就是抱着他一阵亲，秦山知道她那样说的时候，心里其实欢喜得不得了呢！ “婷姐，你听我解释！” 秦山心中一动，走了进去，站在雷婷面前，开始解释。 “婷姐，我起来去卫生间，没听到你这边有动静，可能是关心则乱的原因，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你一个念头，那就是你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发生意外。想到这个问题，我就敲了几下门，还是没听到回应。” 当时我就吓坏了，立刻打开门，结果看到你时，我一下就呆住了，我第一次看到如此美好的女人，就像世间最无价的瑰宝，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我就带着艺术性的欣赏眼光多看了一眼，结果，就被你发现了……” “行了行了，你少在那胡扯！” 雷婷笑着打断了秦山，道：“我自己什么样，我自己清楚，说起来，跟前些年相比，我都有些下垂了。岁月不饶人啊，这也就是现在，要是再过几年，估计给你看，你都没有兴趣了。” 她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听到雷婷的话，秦山脑海里自动产生了问句。 他心中一动，伸手扯了扯被罩，说道：“我不信，刚才可没有看到下垂呢？你说的下垂是地心引力的原因吧？你要是倒立的话，那是不是就是上垂了？” 没有任何阻挠，他说完的时候，被罩已经被他扯到了腰间。 “嗯……你要是喜欢，你就看吧，反正你都看过了，看一眼和看两眼也没什么区别……” 雷婷闭上了眼睛，顺势往里边蹭了蹭，给秦山留下了一些空间。 秦山再也不装什么正人君子了，一抬腿躺到了雷婷旁边，一记九阴白骨爪抓向对方的天池穴，随之五指收拢，掌心发力…… 受此一击，雷婷脖子一仰，口中娇呼一声，一手扣住秦山的手背，另一只手抓住了秦山的二指禅。 秦山招式再变，使用白驼山绝学，身体一伏，蛤蟆功出手，压住对手，低头一口咬下…… 三百回合之后！ 两人双双躺在床上。 “呵，臭弟弟，你说这是什么事啊？你口风可千万严些，别对任何人说啊！” 雷婷的手放在秦山的手背上，轻声说道。 “婷姐放心，我会用生命捍卫你的名誉，任何人都不会说的。”秦山说得很是郑重其事。 “嗯，我相信你会有分寸的，可惜我今天来事了……其实，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我也有自己的需求，你看我表面光鲜亮丽，其实生活里也是一地鸡毛，我和他长期两地分居……” 雷婷开始大吐苦水，秦山便在旁边不住安慰。 秦山能够感觉到，如果真把雷婷推到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位置上，凭借两人关系的突破，她肯定就是自己人了。 对自己的事情肯定会上心，而且还会不遗余力。 说了会儿话，两人都也有些困倦，便这样相拥而眠。 一直睡到了八点多钟，双双醒来又腻了一阵，雷婷先下地：“臭弟弟，你躺会儿，我先洗漱去，手上黏糊的总感觉不舒服！” “嗯……” 秦山答应一声，等雷婷进了卫生间之后，他立刻起身，打开雷婷的包仔细翻看了一下。 没有发现电子设备，录音设备，也没有看到她的身份证。 而雷婷的手机，之前秦山就已经注意看了，同样没有开启录音功能。 看来她并不是计划好的要住在这里，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偶然原因造成的。 也许，只是因为涉及到了本能。 雷婷洗完之后，秦山进去，两人再衣着暴露地擦肩而过，根本都不当回事了。 世界上的距离就那么奇怪，原本还不是那么熟悉的两个人，现在的距离已经为0了。 都收拾完，已经九点半左右，秦山穿好衣服对雷婷道：“婷姐，我出去买点早餐，你等着我。” “嗯好，我吃油条豆浆就行，最好是现磨的豆浆，还有，你帮我重新买一下卫生巾，昨天你找的我用的不习惯，有些大，还有些磨……” 然后雷婷就跟秦山说了她用惯了的牌子和型号，说这些的时候，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可尴尬的，那么自然。 “好了，婷姐别着急，你先躺着歇会！” 秦山说完，就开门出去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好事多磨 下楼之后，秦山给李晓涵发了一个信息。 “涵姐，感觉怎么样？担心你喝多难受！” 很快，李晓涵回了信息：算你有良心，我现在好多了，昨天喝的的确有些难受了。 秦山知道李晓涵给自己回文字信息，肯定是不方便打电话，便继续发信息问：他没问你跟谁喝的啊？ “呵，他也喝了不少，比我回来的还晚！” 秦山：在家呢？ 李晓涵：没，一早出去了，我和云倩在家。 三两句之后，秦山知道了李晓涵那边的情况，便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最后又腻歪了几句，两人才结束了微信。 算了一下时间，朱正峰一早走的，即便去省城，他也肯定到了，应该不会在车里。 出了小区，秦山给朱正峰拨电话。 “嗯？周末还不让我好好休息？” 电话刚一接通，朱正峰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秦山根本不理会他什么语气，直接说道：“朱书记，我让雷婷过来了，现在已经到了，您看您那边方便不，随时等着跟您汇报一下工作，因为担心有变故，所以急了点，朱书记理解一下啊！” 朱正峰道：“怎么还过来了？昨天你说完之后，我考虑了一下，县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是县管干部，张雨晴当上组织部长之后，就可以运作这件事情，如果我这边说话，就显得管得太宽了。” 秦山听出来朱正峰不愿意管雷婷的事情，他也不急躁，按照事先想好的说辞再次开口：“朱书记，我知道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哪怕兼着人社局局长，也是县官干部。但是，在同春县，董万春几乎一手遮天。” “别人诬告我的时候，多数常委因为有正义感，是能够仗义执言的，但是正常人事任命，谁会在乎我的意愿啊？再说了，那些常委也不是铁了心跟董万春对着干，我敢保证，你这边要是不管，肯定是人社局的那个叫范伟成的副局长上来，到时人家有董万春撑腰，天天跟张雨晴对着干，可就热闹了！” 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兼人设局局长，属于正科级干部，是县管干部，县人大和常委会就可以走组织程序，确定人员。 这是毫无疑问的。 在这个层面上，秦山能不能操作？ 答案是能，但是难度要很大，代价也要很大。 首先，要看看同春县常委的构成，董万春那条线上的不用说，单说能对秦山起到帮助的那些人。 这些人中，秦山能够完全掌握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张雨晴，另一个则是吴运昌。 副书记方正平和常务副县长庄金明，是秦山借势使他们能够站在自己这边。 县纪委书记罗旭是受市纪委书记程光南的关照，加上他本人的确从正义角度出发，多次帮了自己。 县宣传部长周琴是受樊崇成的请托，才站在秦山这一边。 也就是说，秦山能安然度过难关，是各方合力托举的原因，漩涡的中心恰好是秦山本人。 要想把雷婷提拔到组织部副部长的位置上，只要秦山不对那些常委说，基本上那些人都不可能知道，是秦山在推动这件事情。 在董万春极力反对的情况下，很少有人会因为这件事情跟董万春一顶到底。 而秦山若是跟那些常委打招呼，他并不知道那些人与雷婷的真正关系怎么样，谁也保证不了，他们中没有人与雷婷有这样或那样的矛盾。 而且，这种事情，他要是打招呼的话，难免那些常委会觉得秦山的筷子伸得太长了，竟然干涉到了正科级领导的任免。 这种任免要是与河口镇有关还好，与你河口镇八竿子打不着，你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我们都是你的兵吗？ 秦山觉得，个别常委肯定会出现这种逆反心理，反而会影响自己后续安排。 还有一件事情，在雷婷之后，秦山还要安排邵静依的位置，说不得，要动用一些关系。 这种关系的动用，又绝对不能太频繁。 所以，这件事情的安排，秦山必须要隐身，由朱正峰来主导，那样才能万无一失。 听秦山这样说，朱正峰没有立刻回话，而是考虑了几秒钟才说道：“秦山，你要清楚，从我的角度，办这样的事情，虽然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是这句话却不好说出口。需要一定的条件，一定的契机，一定的火候，而且，这样的事情也只能偶尔为之，否则全市的事都我一个人说了算，还要那么多程序，那么多领导干什么？” 秦山没有再说话，一句都没有说。 就拿着话筒在那坚持着。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通话陷入了僵持。 过了大约差不多十几秒，朱正峰终于忍不住了，问道：“秦山，你还在吗？” 秦山这才说话：“在，刚才我在考虑是不是需要直接找董万春，跟他摊牌！” “别说那些没用的，我话还没说完呢！” 朱正峰声音突然提高了，道：“雷婷的事情，我答应你，但是这种事情绝对不要再有第二次，而且，你要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凡事要理性对待。还有，我确实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来办这件事情，结果肯定如你所愿，但是过程上，你要有足够的耐心。” 听朱正峰这样说，秦山立刻露出了笑容，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书记，您放心，只要有一丝胜利的希望，我也不会选择玉石俱焚的。” “雷婷，我就不见了，你们都耐心等着消息就是。” 朱正峰说完，挂断了电话。 秦山明白朱正峰的意思，既要把这件事情给办了，又要把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小，甚至不带来任何负面的影响。 那当然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 秦山心情愉快地到附近的超市买了雷婷需要的卫生巾，又到早餐店买了些吃的，随后返回家中。 “去了这么久？很远吧？早知道的话，我就跟你一起出去了。” 雷婷从秦山手里接过东西，柔声说道。 秦山把东西递给雷婷，顺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也不是很远，路上跟朱书记通了个电话，你的事情已经安排完了，不会有任何问题，只需要等结果就好。在结果出来之前，绝对不要透漏任何口风，以免出现变故。” “真的？那太好了！” 雷婷把东西放到了桌子上，兴奋地扑到秦山怀里，那神态像个小女孩一般。 “当然，你就静下心来等着就是。” 秦山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嗯嗯……” 雷婷雀跃点头：“早知道找你好使，我何必多绕了一圈呢！” “就是啊，而且还喝了那么多酒，耽误多大的事啊！”秦山跟着笑了起来。 “呵呵，几天就过去，别着急，不得不说，这次真得非常感谢热情好色的臭弟弟。” 雷婷坐在秦山的腿上，挂着脖子道。 “婷姐，我纠正一下，热情好客，不是好色……” 秦山笑出了声。 “就是好色，你都顶着我了，还说不好色……” 雷婷声音越来越小。 第二百九十五章 你就是一个奇迹 中午。 送走雷婷之后，秦山联系蒋欣。 上次跟李晓涵返回河口镇的时候，蒋欣就跟秦山说过，让他再回来的时候，陪她去温泉水世界。 刚好今天有时间，秦山带着蒋欣到附近的风景区逛了逛，到了傍晚的时候，俩人吃过饭就去温泉水世界消遣。 这段时间，秦山确实挺疲惫，确实需要好好泡一泡，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一下身体。 因为在河口镇的时候，蒋欣跟秦山就住了一个房间。 在温泉水世界要房间的时候，蒋欣就只要了个双人间，不然要两个单人间得多花不少钱。 秦山无所谓，双人间就双人间，只要蒋欣高兴就好。 泡温泉，嬉嬉闹闹的，倒是挺有乐趣。 晚上，两人睡双人床。 “秦山，你不能过界哦，我是信任你，才跟你住一张床的，你可别辜负我的信任啊！” 到了床上，蒋欣在中间放了一个枕头，并且警告了秦山几句。 “好好，你放心，我肯定会尊重你的意见，不惹你生气！” 秦山连连满口答应，躺下之后，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觉到天亮。 秦山醒来，感觉神清气爽，前两天在李晓涵和樊青霞身上浪费的体力恢复不少。 看了一眼睡在旁边的蒋欣，秦山压抑着心里的冲动，终于没有碰她。 在他感觉，蒋欣就像一个完美而易碎的瓷器，一旦碰了，就不完美了。 不久，蒋欣也醒了。 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秦山，就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铃声从外面响起，秦山开门问道：“什么事？我在抽烟！” “我做了个噩梦，好害怕！” 房间里传来蒋欣柔弱的声音。 “没事，赶快穿衣服起来，离开床就不会做噩梦了。” 秦山在外面说道，一个噩梦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 “死秦山……” 蒋欣没再说什么，用秦山听不到的声音，使劲在床上摔着枕头。 在温泉水世界吃完早饭，两人结账离开，秦山感觉到蒋欣有些闷闷不乐，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把蒋欣送到楼下的时候，他才捧着蒋欣的脸亲了一下。 “对不起，蒋欣！” 秦山说道。 “嗯？为什么这么说？” 蒋欣一阵羞涩之后，愕然看向了秦山。 秦山道：“昨天你约法三章，让我不能过界，你知道昨晚我忍的有多苦吗？可是，刚才我实在忍不住了，亲了你，就像我守了二十多年的牌坊，就在刚刚晚节不保了一样，好难过，我破了戒，你能原谅我吗？” “臭秦山，你说的真的假的？” 蒋欣顿时破涕为笑般踢了秦山一脚。 “我跟你说过假话吗？”秦山双手一摊。 “哼，你都听不出来我说的是反话吗？你呀……” 蒋欣撅起了小嘴。 秦山满脸愕然状，瞪大了眼睛问蒋欣：“真的吗？你的意思就是我可以……” “嗯，只要你不太过分，都可以的。” 蒋欣连连点头。 “那走，去你家，把那一课补上？” 秦山拉着蒋欣就要上楼。 “时间、地点、环境，都错了，情调也不一样了，要等就等下次去水世界了，这也是对你反应迟钝的惩罚！” 蒋欣使起了小脾气。 “那好的，那就下次水世界！” 秦山笑着朝蒋欣挥了挥手，心想，下次说什么都不能带你去水世界了。 蒋欣高兴的答应下来，阴霾一扫而空，两个人高高兴兴地分手。 回家休息到下午，秦山启程返回同春县。 到父母家半个小时左右，张雨晴敲门进来。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风平浪静，两人躺着聊天。 “晴姐，这次回去把你的事给办了！” 秦山声音相当平静地说道。 “你是说当组织部长的事情？”张雨晴当即坐起身来，盯着秦山问道。 “嗯！” 秦山一下又把张雨晴扳倒在身边：“我可以郑重地通知你，继简克军之后，同春县下一任组织部长就是你，张雨晴!怎么样？高兴不高兴？” “秦山，你对我太好了！” 张雨晴动情说道：“好像自从跟你有了交集，命运的齿轮就开始了转动，不但你把我从囹圄之中拯救出来，还外放当上了副县长，现在又当上了组织部长。” “原本以为能进入常委会的副县长就是我的天花板了，没有想到，我还有当组织部长的命，要是一直这样发展下去，我岂不是有机会当上专职副书记了！” 秦山揉着张雨晴的头发笑道：“瞧你那点出息，你就不往县长、县委书记上想？要大胆展开想象，没准就实现了呢！” “呵，我可没那么大的野心，最高能到组织部长，我已经算是没白活了，秦山，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雨晴摇头轻笑，她的确没有想那么多，其实现在的日子，她已经非常满意了。 “山人自有妙计！” 秦山卖了个关子道：“晴姐，怎么当上的这个组织部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当这个组织部长。等你的任命宣布之后，会经常跟董万春发生正面冲突，你害怕不？” 张雨晴摇了摇头，笑道：“有什么可害怕的？我倒是感觉挺热血的，人的一生里难免有这样的时光，我喜欢与你并肩作战的感觉。” “说得好，我没有看错人，我还要强调一下，不是咱俩并肩作战，咱们一个战壕里还有其他人。” 秦山搂了搂张雨晴道：“等你任命组织部长之后，那个一直在觊觎这个位置的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何军会接替你的副县长职务，接下来，组织部副部长雷婷会接替何军的位置，而咱们还需要运作一下，让邵静依接替雷婷的位置。” “秦山，你说这些，我就感觉在讲故事，这么多的内幕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可是连半点风声都没听到。” 张雨晴十分惊讶地问道。 秦山笑道：“讲个屁故事，这些都是我一手运作的，在没跟你说之前，你肯定不会知道的，就算你知道之后，也要严守秘密。” “你放心，我口风严得很，你说的我都能领会，我现在就期待以后的日子，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奇迹！” 张雨晴说话的时候，看向秦山的目光里满是崇拜！ 第二百九十六章 迫不及待的董万春 又躺了一段时间，张雨晴先离开了秦山家。 秦山站在窗前，从窗帘缝隙中目送张雨晴上了车，并且开出了小区，他才去卫生间冲洗。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秦山越是警惕。 而且，他也给自己提了醒，以后要绝对安全才能这样。 一个多小时后，他也离家回河口镇的出租房。 翌日，星期一。 秦山正常上班，按照习惯先清扫一下办公室，然后泡茶，坐下抽根烟。 一边抽烟，秦山一边拿起镇委镇政府的各级干部清单琢磨起来。 下一步，说不得大部分新的镇委委员就要从这个名单里产生了。 正看的时候，张雨晴发过来一条微信信息。 “接到通知，一会儿召开常委会会议，不知道什么事情，有事微信联系！手机调震动。” 一大早就召开常委会？ 而且还是星期一！ 秦山琢磨了一下，给张雨晴发了一个信息：要是与我或河口镇有关，直播！ 马上，张雨晴回了一个ok的手势。 秦山从包里找出了蓝牙耳机，不管能不能用上，先做好准备，随后他继续看名单。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十多分钟，秦山看得非常投入，想得非常认真，就在他差不多已经把县里召开常委会的事情忘掉的时候，电话铃突然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正是张雨晴的，秦山立刻把蓝牙耳机塞上，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这件事情刻不容缓，如果再不解决，就会出事，出大事的！尽管简克军同志已经调离组织部部长岗位，但是这两天以来，组织部的其他同志利用休息的时间，进行了干部考察、谈话，已经基本确定河口镇镇党委书记以及空缺的四个镇委委员人选，同时征询了简克军同志的意见，并取得了简克军同志的认可。” “虽然简克军同志已经不再担任县组织部长，但是做为多年来为县委组织工作做过突出贡献的老同志，他的意见还是非常重要的。这次常委会，大家一起议一下吧……” 从第一个字开始，秦山就听出来，说话的正是县委书记董万春。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董万春竟然急到了这个程度，竟然让组织部的人趁着周末完成了干部的考察程序。 这件事情雷婷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显然是组织部刻意避开她的。 邵静依竟然也不知道，如果她知道的话，肯定会通知自己。 一定是何军主持的这项工作，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程序是很严肃的事情，如果没有完整的痕迹，董万春不会这样说的。 本来秦山觉得自己下手已经够早了，没有想到，还是被董万春抢到了前头。 怎么办？ 耳机中，一片寂静，常委会上没有人发言。 秦山迅速盘算着对策。 “那好，那就请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何军同志参会，本次组织程序是由他组织考察的，具体情况由他向各位领导做汇报。” 短暂的停顿之后，董万春再次开口。 紧接着就是开门的声音，椅子拉动的声音。 随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各位领导，结合河口镇的实际情况，组织部在全县范围内对符合条件的干部进行了广泛的筛选和考核，并经过调查了解，与干部本人交流，现推荐以下干部做为河口镇缺口干部人选，现提交常委会研究讨论。” “河口镇党委书记推荐人选，现松树镇镇长赵继奎同志。” “赵继奎同志，现年三十二岁，符合提拔条件，这名同志政治上成熟，党性原则、大局观念强，综合素质高，政治立场坚定，能够团结班子成员共同奋斗，善于调动副职积极性……” “他在以往松树镇的工作考核中，连年评优，讲实话、干实事、求实效，踏实工作，办事稳妥，生活朴实，为人谦虚、坦诚、胸怀宽广，廉洁正派，不计较个人得失……” 正听着的时候，张雨晴发来一条微信，只有三个字：怎么办？ 秦山马上回了一条信息：尽力阻止镇党委书记的任命，务必阻止其余委员的任命，理由你自己想，尽可能以多种理由反对。 因为他知道张雨晴肯定不方便频繁看电话，因而他尽可能一条微信传递更多的信息量。 秦山本人并不认识这位河口镇党委书记的推荐人选，也没听说过这个人。 何军把他夸得天上少有，地下难寻似的，秦山一听就知道里面有很大的水分，而且，他断定，这个人百分百是董万春这条线上的人。 首先，秦山很清楚一点，河口镇党委书记肯定要来人的，不可能让他一直主持河口镇的工作，也不可能把他提拔上去当镇党委书记。 因为自己的确资历不够。 这个位置，肯定要从外面调人来，这是无可厚非的，即便这样，秦山也希望这个书记的人选能让自己满意。 尽管这件事情看起来有点天方夜谭。 因而，秦山只要求张雨晴尽力阻止。 他的底线是其余委员，即便镇党委书记的防线失守，只要其他委员没通过常委会讨论，他就有足够的操作空间了。 哪怕来了一个专门跟自己做对的镇党委书记，他也能够掌握主动。 给张雨晴发完这条信息之后，秦山又给县长吴运昌发了一条信息：吴县长，请务必全部否决河口镇委员的任命。 给吴运昌的信息跟给张雨晴的略有差别。 秦山不敢要求吴运昌做到“尽力”，那么他肯定不会尽力。 给他的是硬性要求，如果他在镇党委书记的任命上失守，那么在接下来的讨论中，可能会更卖力气。 发完这条信息，秦山打开电脑，在pc端同时登陆微信。 以防止在紧急的时候用手机给张雨晴发信息太慢，所以，用键盘打字是必须的准备。 县常委会上，何军把推荐的河口镇党委书记人选赵继奎夸了老半天，简直夸成了一朵花。 夸完之后，秦山听到何军总结性说道：“以上就是推荐理由，请各位领导酝酿！” 别人还没说话，董万春率先开口：“同志们，我对赵继奎同志非常熟悉，我相信他能胜任河口镇党委书记这个职务，我同意组织部门的推荐，请同志们也说说想法。” 玛德！ 电话另一端，秦山眉头皱起，常委会上，一般主要领导是不先发表意见的，以免出现标杆效应，但是董万春竟然不顾这条规矩，又率先开口。 其实也无所谓了，就算他不说话，别人也知道这是他的决定。 只不过这样的吃相，更加地难看。 “我不同意何军同志的推荐意见！” 董万春话音刚落，秦山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了张雨晴的声音。 第二百九十七章 集体表决 张雨晴一说话，所有目光都看向了她。 董万春自然也身在其中，他目光阴鸷，看着张雨晴问道：“反对理由？” 张雨晴迎着董万春的目光说道： “一，程序问题，既然是干部考核，为什么组织部副部长雷婷同志，干部处邵静依同志没有参加？何副部长一个人就代表了组织部？” “二、还是程序问题，既然这次任命这么重要，为什么不把推荐表提前给各位常委，谁能保证何副部长所推荐的人，这些常委都认识？不认识又怎么发表意见？难道不应该给各位常委一定的时间来了解情况吗？” “三、既然是任命的河口镇干部，是否与河口镇领导进行过沟通？征求过意见？这也应该是一个组织程序吧？秦山现在是河口镇镇长，主持河口镇工作，你们问都没问，就直接推荐人选，如果将来出了问题，你们能负担起这个责任吗？” “四、既然这次任命那么重要，为什么要在组织部长缺任的情况下进行？难道是担心新任组织部长不会跟你们一个鼻孔出气吗？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把河口镇所有缺口全部按照你们的意愿塞满吗？” “基于以上四点就是我反对的何军同志推荐人选的原因！” 河口镇，办公室里。 秦山听张雨晴说完，不禁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提出了四点反对意见，可见张雨晴的能力还是没的说的。 有勇气、有胆量、有智慧，真没白在她身上浪费那么多力气！ 此时，电话里又传来吴运昌的声音：“经过慎重考虑，我支持张雨晴同志的意见，除了她所说的四点理由外，我还有一条理由，秦山同志二十六岁，比较有冲劲，思想前卫，因而搭班子的镇党委书记，就应该在年龄、阅历上互补，应该办事老成持重，能够把握大局，而赵继奎同志虽然比较优秀，但在年龄上，还是小了一些。以上就是我的意见！” 看吴运昌依然在跟自己做对，董万春脸色越加难看。 他把手里的笔往桌面一放，说道：“那我就针对吴县长和张副县长的质疑解释几句，也让其余同志有个大概的了解。” “首先，吴县长所说的年龄问题，省委乃至上级机关一直提倡干部要年轻化，年轻不是问题，不是毛病，因为年轻，才更有培养价值。如果年轻就不行的话，那么秦山同志是不是更没有资格当这个镇长了？” “所以，年龄不是硬指标，更不应该成为某些人因为反对而发对的借口！” 说着话，董万春还特意敲了敲桌子，目光阴鸷地看了吴运昌一眼。 “我再继续说组织程序的问题，何军同志是我亲自点的将，具备组织效力，而且，他进行考核之前，我已经与市委组织部领导交换了意见推荐他为接任的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今天正式的推荐表就会递交市委组织部！” 此言一出，好几道目光都看向了何军。 何军则是挺了挺腰，端正了一下坐姿，目不斜视，尽量掩饰住自己的喜悦，而表现出身为一名常委的威严。 另一边，董万春继续道：“至于是否需要征询河口镇镇长秦山的意见，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正如张副县长说的那样，秦山刚来河口镇没几天，跟谁都不认识，他的意见没有那么重要。” “至于各位常委中，有存在不认识推荐人选的问题，那么投弃权票就好了，这是县常委会会议的多年的惯例，张副县长新来乍到不知道这个情况，其他同志可是都知道的，对吧？” 张雨晴再度开口：“董书记，我有问题。我问你一句，何军同志现在是不是县委常委，组织部长？” 董万春皱眉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他很快就会通过组织程序得到任命，你为什么非要纠结这件事情？” 张雨晴冷笑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就算你是县委书记也不能混淆这个区别，谁又敢保证，他一定能接任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因而，在常委会上，他的意见是无效的，在干部考核上，他的考核结果和推荐人选不具备权威性。” 董万春冷冷看了张雨晴一眼：“好，你的意见，大家已经听到了，你是反对票，但你不能因为你自己反对，就忽略了常委会的职能，就以自己的意见代替其他常委的意见了吧？现在，我请你安静地坐在那里，听听其他同志的意见！” 张雨晴知道，自己如果再多说，反而适得其反，未必会对下一局有利，便不再说话，坐在椅子上关注事情的进展。 “木青同志，你的意见呢？” 紧接着董万春看向了县政法委书记左木青。 左木青道：“我同意组织部的意见！” “好，有成同志呢？” 董万春笑了一声，目光投向了县委常委、统战部长孙有成。 孙有成同样说道：“我也同意组织部的意见！” 随后，董万春又询问了县委常委、县人民武装部长魏怀民的意见，自然，得到的答案同样是同意组织部的意见，很明显是站在董万春一方。 “周琴同志？” 董万春这次又把名点到了宣传部长周琴的身上，身为宣传部长，在人事任命上周琴基本没有自己的主张，都是赞成组织部的提案，因为凡是组织部的提案都是经过县委书记同意的，她没有必要从中发出不同的声音。 唯独秦山那两次是个例外，樊崇成跟她特别打了招呼，而这次则没有。 “我同意组织部的意见！” 周琴几乎没有任何思想斗争，就说出了自己意见。 董万春脸上顿时多了不少笑容，目前参会的十名常委，已经有五名同意组织部的意见。 只须再找一名同意的，按照过半同意的组织原则，他就可以把河口镇的党委书记定下来。 “金明同志，你的意见！” 董万春四处看了看，最终目光落在了常务副县长庄金明的身上。 第二百九十八章 送你六十斤核桃 之前，董万春在询问其他常委的时候，庄金明始终以手覆额，低头不语。 给人的感觉，就像上课时候，企图逃避老师提问的学生。 可是，依然轮到自己了！ 庄金明缓缓抬起头，他很清楚，张雨晴就是秦山的风向标，张雨晴之所以反对，肯定是代表了秦山的意思。 现在董万春问自己的意思，该怎么回答？ 尤其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与会的十个常委已经有五个表示同意组织部的推荐人选，自己这一票显得非常关键。 “那个……对赵继奎这个同志，我不是十分熟悉，如果贸然发表意见，是对常委会会议的不尊重，我就不发表意见了，算弃权吧！” 庄金明勉强说了自己的意见之后，董万春猛地一拍桌子，很是强势地说道：“金明同志，不要回避问题，现在不是问你对赵继奎同志的评价，而是要你发表对组织部推荐人选的意见，也就是说你是支持组织部还是不支持组织部的问题！” 董万春明显是强词夺理，上纲上线，庄金明脸色有些难看地看了董万春一眼，欲言又止。 “发表个意见，就这么难吗？” 董万春瞪着眼睛，神色不善地盯着庄金明。 顶不住董万春的压力，庄金明只好表态：“虽然我本人对赵继奎同志不是十分熟悉，但是我相信组织部对干部的考察程序是严谨的、公正的，是符合河口镇工作需要的，我支持组织部的推荐人选。” 看到庄金明终于屈服了，董万春立刻直起了腰，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十个常委已经有六个常委支持组织部的意见，尘埃落定，再无悬念，这件事情就算定下来了。 “正平同志，你什么意见？” 按照程序，董万春又随口问了方正平一句，尽管他的意见已经无关紧要。 方正平目视董万春，义正辞严说道：“我觉得推荐河口镇党委书记的人选太过仓促，组织部主要干部缺席这项工作，没有征求河口镇领导的意见，利用周末时间快速推进这项工作进程，都是不合适的，我不支持组织部何军同志的推荐意见。” “罗书记呢？” 董万春直接忽略了方正平的意见，目光直接落在了纪委书记罗旭的身上。 十位常委，只剩下他最后一个没问了。 如果可以不问的话，董万春都懒得搭理罗旭。 罗旭迎着董万春的目光说道：“董书记，松树镇，赵继奎同志任镇长期间，前年镇政府出现三起干部违纪事件，去年出现四起，今年截止到现在也已经出现三起，这说明该同志在任镇长期间，在工作上存在不足，我不支持何军同志的推荐意见！” 本来董万春只是顺嘴一问。 但罗旭的回答让他很不高兴，便沉着脸说道：“罗书记，要说违纪的事情，哪个镇没有？那些违纪基本都是个人行为，就都让镇长承担责任？河口镇那么多人违纪，双开了那么多人，那岂不是秦山也难辞其咎？” “以此类推，各镇都有违纪情况发生，那么一县之长不是也要承担责任？” 见董万春扯到自己身上，吴运昌看了董万春一眼，表情明显有些不满意。 但董万春只是含沙射影，吴运昌倒是不好就此接话。 那边罗旭却是立刻回道：“董书记，我只是说出我的意见，你可以不听，但我保留我的意见，赵继奎在河口镇工作期间如果出现问题，我是可以就本次常委会决议免责的，当然了，如果赵继奎不胜任河口镇党委书记之职，却被如此匆忙任命，投赞成票的各位领导肯定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好了，我的意见说完了。” 此时的庄金明心情十分复杂，他万万没有想到，常委会决议已经通过赵继奎的任命后，方正平和罗旭依然坚决地提出了反对意见。 他们为什么这样做？ 是因为他们的确从工作角度不看好赵继奎，还是因为秦山反对这个人选，所以他们在为秦山说话？ 我是不是做错了？ 我这样做董万春也绝对不会重新把自己当成自己人，这是肯定的，而秦山呢，他会不会因此而疏远我？ 尽管我有不少理由可以解释这次行为…… 一瞬间许多念头在庄金明的脑海里闪过，而此时，董万春已经再次开口：“那好，已经超过半数常委支持组织部的任命推荐，赵继奎接任河口镇党委书记的议题通过，进行下一项，河口镇党委副书记的推荐人选。” 何军紧接着，拿起一张表说道：“组织部推荐的河口镇党委副书记人选是现团山镇副镇长张志年，这名同志现年39，本科学历，参加工作以来，能够恪尽职守……” 如同之前夸赵继奎一般，何军又用了不少老套的评价，把张志年夸了一通。 庄金明正心不在焉听着的时候，突然感觉裤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掏出电话看了一眼，是秦山给他发来的一条微信。 “庄哥，周末去山里一趟，给你买了六十斤刚下来的山核桃，什么时候方便给你送去？” 看着这条信息，庄金明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秦山什么意思？ 庄金明心里立刻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绝对不相信秦山不知道现在正在召开县常委会会议的事情。 那么，他这个时候给自己发这个信息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山绝对不会因为几个破核桃专门在这个时候给自己发信息，哪怕电视上六个核桃的广告满天飞。 六个核桃……六个核桃…… 卧槽，秦山说要送我六十斤核桃，是不是说让我补补脑的意思。 就是说六个核桃已经不够我补了，要用六十斤那么多？ 那我的脑袋得有多大的坑啊？ 一定，一定是这个意思！ 看来我在会上的发言，他已经知道了。 “兄弟，我在开常委会！” 庄金明想了想给秦山回了一条信息，准备试探一下，以确定自己的猜测对不对。 很快，秦山回了信息：我知道，现在是第二个议题，何军在那瞎哔哔呢！ “嗯，兄弟，那我继续开会，既然你烦何军，那我就跟他唱反调就是了。” 听秦山对这边的情况如此清楚，甚至连会议进行到哪一步都清楚，他不禁再次高看了秦山一眼，联想到秦山跟朱正峰的关系，以及他用核桃给自己的警告，庄金明立刻下定了决心，并跟秦山表态。 他可以不看吴运昌，可以不看张雨晴，甚至可以不看罗旭，但是庄金明觉得应该看看方正平的立场，这个人跟自己类似。 既不跟张雨晴一样，之前就跟秦山同在天陵区共事过。 也不像吴运昌，儿子跟秦山是同学，本身就是县政府一把.手，有着跟董万春抗衡的资本。 更不像罗旭，跟秦山一样本身都是从纪委出来的，方方面面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方正平跟秦山牵扯不上任何关系，都是来同春县之后才有交集的，这一点跟自己完全一样。 方正平的外甥女邵静依跟市委书记朱正峰的夫人李晓涵走得挺近，自己的老婆孔凡萍也跟李晓涵一起吃过饭，有过交集，这一点也有些相似。 方正平是县委的二把手，而自己是县政府的二把手，这一点也非常接近。 方正平为什么那么坚定地跟着张雨晴走，毫不犹豫地站在秦山这边，是他知道的信息比我多一些？ 还是他看事情比我更准？ 庄金明虽然从来没有表达过，但他对方正平这个人还是挺佩服的，秦山给他发了这条信息，很明显是在最后一次让他表态。 结合其他常委尤其是方正平的选择，庄金明决定重新站回到秦山的阵营，将功折罪！ “……各位领导，以上就是组织部对张志年同志的考核结果和推荐理由，请各位领导酝酿！” 此时，何军已经结束了对张志年的介绍，将要进行常委陈述意见的环节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不讲武德 “呵呵，雨晴同志，你先发表一下意见吧！” 董万春春带着胜利者的微笑，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向了张雨晴。 张雨晴抬头，坐正了身子，说道：“那好，我还是持反对意见。至于原因，跟反对赵继奎担任河口镇党委书记的原因是一样的，但我更侧重的是，任命河口镇的副书记，依然没有跟河口镇的主要领导进行沟通，这很不正常。” “更何况，乡镇一般委员的任命，也需要乡镇主要领导推荐的，然后组织部门考核，再不济你不用人家推荐的人选，至少也要拿你选定的人选征求一下人家的意见吧？” “我的意见就是这样，请各位领导也能够考虑我所提的那些问题！” 张雨晴这次心情平和，没有发脾气，也没有拍桌子，她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就安静地坐在那里，甚至谁都没有多看一眼。 “我支持张雨晴的意见，河口镇四位镇委委员的任命不是开玩笑，一个周末的时间就把人都定下来了？不征求河口镇领导的意见？不征求秦山的意见可以理解，连赵继奎同志的意见也不征求？走这个程序是会耽误时间呢？还是会影响新的人事任命呢？值得深思啊！” 张雨晴刚刚说完，吴运昌紧跟着发表意见，说到最后，他还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董万春不屑地看了吴运昌一眼，冷笑道：“吴县长，咱们这是讨论人事任命，你可以有不同的意见，但是不要说一些破坏团结，影响稳定的话，那样后果很严重！” “我实话实说而已，就算你凭借县委书记的权力，在这次会议上强行通过接下来的河口镇干部任命，我也会把这件事情反映到市里去。” 吴运昌针锋相对地说道。 董万春冷冷地看着吴运昌：“某些同志，达不到自己的目的，就说别人搞歪门邪道，这种思想，这种行为都很危险，我们按照正常的组织程序办事，别说市里，就算你反映到省里，还能怎么样？左书记，你什么意见？” 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左木青听到董万春询问，他当即发言：“我支持组织部的推荐人选。” 这个人的立场，对董万春来说，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随即，董万春连续点名。 县委常委、统战部部长孙有成。 县委常委、县人民武装部长魏怀民。 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周琴。 毫无意外，这三位常委都投了赞同票。 再加上左木青和董万春，支持河口镇副书记人选的常委，已经达到了五个之多。 而反对的一方，目前只有张雨晴和吴运昌。 目前还有方正平、罗旭和庄金明没有发表意见。 如果三个人都反对组织部的人选，那么将是五五之局，但凡有任何一人支持组织部推荐的人选，那么张志年将毫无意外地出任河口镇党委副书记。 “金明同志，谈谈你的意见吧！” 继周琴之后，董万春又含笑看向了常务副县长庄金明，目光中充满了鼓励。 “经过综合考虑，我觉得吴县长和雨晴副县长说得非常有道理，我不支持这么草率地进行任命。” 庄金明把心一横说道。 “庄金明，你说什么混话呢？你到底考虑清楚没有，要是没考虑清楚，你等一下再发言，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意识不到它的严重性吗？” 听庄金明这样一说，董万春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呵斥起来。 他没有想到，庄金明居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又出现了反复。 怒斥庄金明之后，董万春竟然不再看他，而是看向了副书记方正平，一改之前暴戾的语气，非常和蔼地说道：“正平书记，你谈谈看法吧？” 方正平语气非常平静地说道：“我还是坚持之前的看法，我认为干部任命应该是一件非常慎重的事情，不但要跟河口镇的干部沟通好，就是咱们常委内部也应该统一意见，不能凡事都靠少数服从多数，那样的话，哪来的万众一心呢？我的意见就这些吧！” 董万春脸色难看地收回目光，看向了罗旭：“罗书呢！” “我的意见跟方书记一样！” 罗旭很简单地表了态。 这两票，董万春原本就没在计划之内，丢了也就丢了，虽然有些生气。 目前自己一方五票，张雨晴一方五票。 已经平了！ 但是，董万春却仿佛庄金明没有发表过意见，再次看向了庄金明：“庄副县长，刚才给你时间考虑了，现在请你说出慎重考虑后的意见！” 董万春最后一次把压力又给到了庄金明。 这次与刚才不同，刚才方正平和罗旭都还没有表态，凸显不出庄金明的作用。 而现在，方正平和罗旭都已经表完态，庄金明的意见就显得格外重要，他若是支持董万春，则任命的事情尘埃落定。 如果他反对组织部推荐的人选，那么就是五五之局，双方平分秋色。 董万春在威胁庄金明，在威逼庄金明。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方正平不禁眉头皱起，不满地看向了董万春。 罗旭则是压抑着心里的怒火，想着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吴运昌则是把笔记本合上就要说话，但是，也就在这个时候，张雨晴腾地站起身来，直接斥道：“董书记，应该你记性还没差到那种地步吧？刚刚明明庄副县长已经说了反对意见，你怎么还一再威逼？让庄副县长改变立场，你到底讲不讲武德了？” “放肆，张雨晴，你就这么跟我讲话吗？” 被张雨晴一顿怼，董万春当即恼羞承诺喝道。 张雨晴得理不饶人，冷声喝道：“董书记，我只是对事不对人，你若是有理，你是董书记我也听，你若是没理，就算你是董书记我也不听！哪有你这样的？人家表完态了，你还让人家重新表态？你这是既不尊重庄副县长，也不尊重各位常委，更不尊重常委会会议！” “哼，张雨晴，你强词夺理没有用，也不是谁嗓门大就说明他是对的，这事得庄金明同志说得算，不管他什么意见，你还担心他再说一遍吗？” 董万春冷笑着说完，再次看向庄金明：“金明同志，你说呢？” 第三百章 3S级机密 “好，两位领导都不要争了，我慎重说一下，我经过慎重思考的得到的慎重结果。” 看董万春再次把自己置于水火之中，庄金明一连用三个“慎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支持……” 他拉长了音，一边说目光还一边扫过诸位常委。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当目光最后落在了张雨晴的身上，庄金明突然变得硬气起来：“之前我是支持吴县长和张副县长，现在我还是支持吴县长和张县长，我不同意何军同志推荐的人选！” 话音一落，张雨晴和吴运昌等人都是长长出了一口气。 反观董万春则是拳头重重地一捶桌子，目光不善地盯了庄金明好几秒。 庄金明避开董万春的目光，如今他已经选择了自己的阵营，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他也想明白了，就算站董万春一边，他永远成不了嫡系，最多会混个弃子。 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在秦山最需要自己的时候，给他来个助力，至少秦山将来送自己的六十斤核桃，肯定得挑好的买！ 庄金明表态之后，会场上一片寂静。 没有人说话！ 五比五，双方平局。 这种情况以往都没有发生过，因为常委会的人数都是单数，而今天则是十人的双数。 如果组织部长不缺席，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数字比！ 张雨晴和吴运昌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等待，他们要看董万春如何收场。 董万春气哼哼地从庄金明身上收回目光，又逐一看了看会场众人，最终落在了何军身上。 “何部长，作为县委推荐的组织部长人选，你就暂时以组织部长的身份发表一下你的看法吧！” 说着话，董万春朝吴运昌等人解释了一下：“各位同志，今天无论如何要出一个章程，五比五是不妥的，何军同志被任命为组织部长，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今天他的表态应该算作一票！” “呵，董书记，有过这样的先例吗？” 吴运昌被气笑了。 董万春依然如同打不死的小强一般说道：“或许就有，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我的提议没有毛病，市委组织部说了，会尊重县委的意见，如果没有极特殊的情况，就拿县委推荐的人选到市常委会研究，简单点说，就是已经定下来了，只不过之前的说法比较官方。所以早一天表态与晚一天表态没有什么区别。” 张雨晴突然插嘴：“董书记，如果有人说，我说的只是假设，假设有人说你董书记就要调走了，然后他来当书记，是不是就可以在常委会上取代你，算有效意见？” “胡闹，那能一样吗？谁能取代我？我也没有要调走？而何军当组织部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董万春不悦地说道。 “呵，也就是说，没有成为事实，就不是事实。比如一个人，你觉得他早晚都会杀人，你就提前把他判死刑？那能行吗？所以，我们干工作要严谨，要尊重事实！何军同志要发表意见，可以发表，作为组织部的副部长，谁都不能堵他的嘴，但是他现在就想拥有一名常委的权力，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我誓死捍卫组织的尊严！” 张雨晴刚开始的时候还面带冷笑，说到最后，她直接站了起来，说得义正词严。 这让原本已经准备发表意见的何军非常尴尬，几度把想要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董万春气得腾地站起身，拿起了桌子上的笔记本，怒视张雨晴道：“那就等何军正式任命再召开常委会，听取他的意见，在此期间，如果河口镇出什么事，就由你张雨晴负责！” 说完，董万春就要离席。 张雨晴却是唤住了他：“董书记，慢着，咱们把话说清楚，不能河口镇出什么事情都我负责吧？我履行一个常委应该履行的义务，说一个常委应该说的话，怎么还谈上了责任？” “好，你厉害，咱们时间长着呢！” 董万春不占理，张雨晴又特别能说，他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继续吵，便交待了一句场面话离席而去。 一场常委会会议就这样无果而终。 回到办公室，气急败坏的董万春直接把县委办公室主任冯晓找来，让她马上完善组织部长的推荐书。 不到半个小时，推荐书已经起草完毕。 董万春在推荐人位置处签了名，并且特别写了请求意见。 请求市委组织部尽快考虑县委的意见，进入流程，早日拿出结果，目前同春县因组织部长缺位造成很多工作不便云云。 电子版推荐书发给市委组织部后，原件也邮递出去，董万春便一边等待回音，一边考虑着该怎么整治庄金明和张雨晴。 虽然反对他的人不少，但是董万春最恨的却是这两个人。 河口镇。 办公室里，秦山挂断了电话，靠在椅子上，点燃一根烟。 他全程收听了会议直播，总体来说，对这个结果还是满意的。 赵继奎接任河口镇党委书记，他后来想想还是不阻止的好，如果县里的任命，在常委会上一个都通不过，那其实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不只是对董万春不好，而是对所有班子成员都不好。 一旦董万春反映到上面，很可能上面会调查这件事情，为什么，作为县委书记，无法行驶应有的权利。 那样的话，自己会处于风口之上。 这样的话，通过了一个，否掉了其他。 那就不是阵营的原因了，而是就事论事的问题了。 至于一个赵继奎，虽然秦山并不认识这个人，但他也并不打怵。 一个镇党委书记而已，来了之后，就看他的表现了，如果往好了整，大家就好好配合，共同干好工作。 如果是专门来替某人搞事来了，那么，咱们就搞，看看谁到底能搞得过谁？ 秦山正抽烟的时候，庄金明的电话打了进来。 “兄弟，常委会开完了！” 庄金明笑着说道：“当时，我就像插入敌人心脏里的一根钉子，当敌人需要我发挥作用的时候，我来了一个反戈一击，这在三十六计里叫什么了？” “呵呵，叫亡羊补牢！” 不等庄金明说完，秦山就笑着说道。 “呵呵，兄弟真会开玩笑，三十六计里哪有亡羊补牢这一计啊？我想起来了，应该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这无间道演得……哈哈哈！” 说着话，庄金明笑了起来。 随即道：“兄弟，可能会议过程和结果你都已经知道了，我就不赘述了。但是，董万春那老家伙肯定要把何军推到组织部长这个位置，到了那个时候，兄弟你这边肯定会非常被动，你还得提前想个应对办法啊！” 秦山闻言，不以为意地说道：“庄哥，感谢你的提醒，但是何军想要当组织部长那是做梦。我跟你透漏一个3s级的机密，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起，何军肯定当不上组织部长，他会接任张雨晴的副县长，组织部长是张雨晴。” 第三百零一章 打给宣传部长的电话 电话另一边。 正在办公楼外，一棵大柳树下打电话的庄金明，表情瞬间凝固。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秦山说的这些会是真的吗？ 这些事情，自己竟然毫无所知。 当然了，自己算什么，就连董万春肯定也完全不知道。 又或者，董万春已经知道，所以才着急在张雨晴接任组织部长之前想要完成在河口镇的布局？ 不对！ 董万春一定不知道这件事情。 否则的话，他不可能最后在常委会上那样说！ 一时间庄金明也分不出个真假。 如果连董万春都不知道的事情，秦山却知道了，那说明什么呢？ 董万春是县委书记，他不知道的话，就说明这件事情肯定还没有研究，没有研究秦山就能一口喊出来，那又说明什么？ 而且，秦山应该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说谎。 这种谎言不像说某某某跟某某某有不正当关系一样的闲话，那个不好印证。 职务任命的事情，即便再拖，过几天肯定也会有结果的。 一瞬间，庄金明心里已经生出千百个念头，只是略一分析，他便试探道：“兄弟，董万春在常委会上说，他会推荐何军当组织部部长，并且很快任命就会下来的，如果他从中作梗，会不会影响张雨晴的任命。当时在常委会上，我也是豁出去了，不管董万春怎么威逼利诱，我都是坚定不移地站在了兄弟这边。” “呵呵，庄哥，你知道什么叫3s级别的机密吗？就是保密级别已经达到绝密级别的机密，董万春怎么可能知道这个级别的秘密，到底怎么样，你就拭目以待！” 秦山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笑呵呵地说了一句。 “那好的，兄弟，既然咱们都是兄弟一样处着，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随时跟我说就成，就像今天讨论对河口镇党委书记的推荐人选，我事先不知道兄弟到底是什么意见，所以在表态的时候难免会不尽如人意……” 庄金明开始往回圆，秦山笑道：“庄哥，其实我也没太当回事，当时就算组织部那些人都通过常委会讨论，上边肯定会有足够的理由让县委那边重新考核人选，具体的原因我就不说了。可笑的是，董万春已经完全失势，他自己还不知道，一个劲地在那咋呼，结局你就看着吧！” “好了，庄哥，市领导电话进来了，先不说了，哪天一起喝点儿。” 秦山没再给庄金明说话的机会，匆忙就挂断了电话。 他要给庄金明留下一些悬念，甚至秦山对庄金明最后在常委会上的表现，也没有说一句感谢的话，连六十斤核桃的事情提也没提。 核桃他是不准备送的！ 没有意义！ 结束了跟庄金明的通话，秦山点燃了一根烟，捉摸片刻，拿起电话，调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这个电话是拨给县委宣传部部长周琴的。 电话回铃响了五六声后，秦山听到电话另一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你好！” 秦山道：“周部长你好，我是河口镇的秦山。” “哦，秦镇长，呵呵，不好意思，虽然受人之托与秦镇长有过一些交集，但还没通过电话，刚才看到陌生号码，还不知道是你，呵呵。” 周琴那边笑着说道。 她在撒谎。 周琴怎么可能没有秦山的电话，没通过电话是真的。 刚刚开完常委会，周琴的立场是站在董万春那一边的，她虽然不知道秦山为什么要给自己打电话，但她还是下意识把曾经帮过秦山的事情说了出来。 她不想跟董万春彻底闹翻，但也不想跟秦山发生不愉快。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当她的宣传部长，做好本职工作，不参与到权力之争去。 “周部长，前段时间你帮我的忙，我心里很感激，总想着有机会能报答一下，而我呢，又不善于玩嘴，也就没有给你打电话。” 秦山这边很是热情地说道，似乎丝毫没介意周琴在常委会上站董万春那边。 “呵呵，秦镇长客气了，有人诬陷你，别说是受人之托，就算没有人请托，我也一样会站在正义一方的，我虽然对人事任命上的事情不关心，但是是非观还是很明确的。” 周琴笑着回应道，算是对自己的行为做了解释。 秦山也是笑道：“周部长，话虽然那样说，但我秦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呵呵，只是现在周部长是位高权重的县领导，我也无以为报……” 就在周琴怀疑秦山会不会说出“唯有以身相许”的话时，秦山却是话锋一转地说道：“但是，我知道几件事情，我觉得很有必要向周部长透漏一下，毕竟处在你这个位置，信息这种东西是非常重要的。” “呵呵，那我谢谢秦镇长这么有心，我洗耳恭听。” 这边周琴倒真的想知道，秦山这么郑重其事地打电话，要告诉自己什么事情。 “那好，周部长，我这边有三件事情要告诉你，先挑保密级别不高的，不重要的事情说吧。” 秦山紧跟着说道：“第一件事情就是赵彬市长就要退二线了，不再担任市长……” 话还没说完，周琴便笑了一声道：“嗯，这件事情我也有所耳闻，虽然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是市里的一位老领导跟我提过。” “哦，那就说第二件事情，这个是3s级的绝密消息。” 周琴的回应并未超出秦山的意料之外，作为县宣传部长知道赵彬的事情，正在情理之中。之所以秦山还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说，恰恰为了抛砖引玉。 第一件事说的是真的，那么自然会给对方一种心理暗示，对后面两件事情的真实性，是一个很好的佐证。 “呵呵，3s级的绝密消息，那我洗耳恭听。”周琴那边再次笑了起来。 在她觉得，第一件事情都那么寻常了，接下来的所谓绝密又能怎样？ 而且，以秦山目前的职务和地位，他又能知道多少有价值的消息呢？ 因而，周琴说得很随意，很轻松。 第三百零二章 外酥里嫩的大饼 秦山自然听出了周琴言外之意，他嘴唇微微翘起一个弧度，抽了一口烟道。 “这个消息就是咱们同春县下一任的组织部长是张雨晴！” “怎么可能？” 秦山刚说完，周琴那边便惊呼一声：“下一任组织部长不是何军吗？董书记说的。” “周部长，请小点声，这个是绝密消息，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会超过三个人。为什么叫3s级机密？就是不超过三个person知道的绝密消息。不管你相信与否，请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此事干系甚大，如果泄露出去会出大事的。” 秦山很是严肃地告诫了一下周琴。 “好，我明白！” 周琴下意识地说了一句，此时她还处在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极度震撼之中。 怎么可能呢？ 她满脑子只有这一个念头！ “秦镇长……” 再开口时，周琴自然而然压低了声音：“那何军呢？他当不上组织部长了？” 秦山道：“何军在市里那边有一些关系，为了照顾关系，何军会接替张雨晴的位置，当副县长，入常。” “何军的这个消息，算是你要告诉我的第三个3s级机密？”周琴又问。 秦山摇头道：“不是，何军的信息与张雨晴当组织部长的事情是捆绑的，算是一个。” “可是，董书记的推荐人选还没报上去，市里的常委会还没有召开……” 周琴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秦山就接过了话头：“是的，一切都如周部长所说的，进程上一点都没错，但是……我说的是结果……周部长应该能知道里面的一些玄机了，对吧？” “那董书记？” 周琴的话还是没有问完，秦山便又继续道：“董万春的事情，算是我要告诉周部长的第三个秘密，之所以董书记自信满满地在常委会上宣布何军会是下一任组织部长，是因为他太过自信了，他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些做法，得罪了市里的主要领导，接下来，他的前途也非常堪忧！” “周部长，以上就是我要说的三个消息，无论你相信与否，请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反正很快就见分晓了，也算是我对你之前给予关照的一点报答。好了，市领导的电话打进来了，我接一下。” “好，那何军的位置谁接？” 周琴想起来问这件事情的时候，秦山已经挂断了电话。 缓缓放下电话，周琴起身在地上踱起脚步。 她在想两个问题，一个是秦山说的这些消息，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另一个问题是，秦山说这些消息的目的何在？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秦山发过来一条短信。 点开看了一下，周琴看到秦山的信息写道：雷婷，3s！！！ 很明显，秦山这个信息是回答她最后提出的那个问题的。 可是答案居然是雷婷！ 雷婷？ 不对啊！ 怎么听说接替何军的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人选是人社局副局长范伟成呢？ 周琴脑子顿时画了一个问号。 之所以问秦山这个问题，她就是想想看看秦山究竟知道这个消息不。 但是没有想到，秦山竟然给出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答案。 好像有些扯淡！ 周琴觉得这个答案不太可能，因为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属于县管干部，不需要市里任命。 正常情况下，县委书记这块就可以掌控，即便本县县委书记董万春在县常委会的权威屡次遭到动摇，但是将来这个位置即便雷婷想要，肯定有双方争夺的局面出现。 而支持秦山的常委，就未必一定支持雷婷，而支持董万春的常委肯定会选择支持范伟成。 这简直是一定的了！ 譬如自己，平日里就比较看不惯雷婷的行事方式，这个女人权力心比较重，行事圆滑，两面三刀，而原则性就相对弱一些。 虽然她从来没有传出什么绯闻，但她特别爱打扮，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 总之周琴能够找到不少自己不支持雷婷的原因，她觉得别人也未必一定就支持。 这种情况下，秦山还一口说出雷婷的名字，他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周琴思绪翩翩，最终决定先静观其变。 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只要时间足够，所有想不明白，看不清楚的东西都将迎刃而解！ 就在周琴考虑那些事情的时候，秦山并没有跟任何市领导通电话。 他的确是在打电话，电话的另一端却是县长吴运昌。 “秦山，今天我确实已经尽全力了，也就达到这程度了，但是如果过两天一宣布何军组织部长的任命，再加上周琴倒向董万春那一边，恐怕那些推荐人选谁都挡不住了。” 在秦山表达了一番谢意之后，吴运昌不无担忧地说道。 秦山笑道：“吴县长，你放心，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出现的。我现在告诉你一个3s级的机密，记住，这个是绝密，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一分钟后，当秦山把组织部长将是张雨晴，而何军只能接张雨晴不要的那个副县长职务，吴运昌整个人都有些呆住了。 他与周琴不同，有些消息，周琴不知道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吴运昌是县长，是县政府的一把.手，手下的副县长将任命谁，他还不知道，别人就已经知道了，那绝对是不正常的事情。 而这件不正常的事情出现在秦山身上，倒也不觉得有多不正常了。 毕竟，当初张雨晴能来当副县长，也是秦山运作的，也是他后来才知道的。 “这些消息绝对准确，因为牵扯到高层领导，具体的细节我就不说了，但是结果肯定是这个，吴县长，不要跟任何人说，否则会出大事的，而且，董万春得罪了上级主要领导，将来他如果走了，我觉得吴县长接任县委书记还是有机会的。” 秦山叮嘱了吴运昌一番，顺手画了个外酥里嫩的大饼。 “兄弟，你放心，这样绝密的消息到了我耳朵里，就等于进了虎口，谁都别想从我这里听到半点风声。至于将来能不能再进一步，那就需要兄弟帮衬了！” 虽然秦山只是随口一说，但吴运昌岂会放过这等机会？ 哪怕先种下一粒种子也好，他便跟秦山这样一个小小的镇长说出了上面的一番话。 “好说，吴县长，咱们都是一个战壕里的，休戚相关，荣辱与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帮你跑这个事。” 不管怎么样，秦山先把大话放出去了，至于以后，是否还有那么一天，秦山才不管呢。 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他现在最在意的吴运昌对他的忠诚度，这个人，这个时候务必要笼络住。 第三百零三章 姚铃带来的消息 结束了跟吴运昌的通话。 秦山又拨给了邵静依。 “小师姐，忙什么呢？” 电话一接通，秦山便笑着问。 “还不是那些职能上的事情，你呢？在忙什么？” 邵静依也是笑着回的话。 “说话方便不？” 秦山没有回答邵静依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问完之后，秦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邵静依就在电话那边说道：“方便，小师弟，你说吧！” 秦山道：“这个周末我回市里运作了一下，你接任组织部副部长的事情有重大进展。” “真的？” 能听出来，邵静依的声音非常兴奋，但同时她也压低了声音。 “小师弟，我想具体问一下行不？这任命的程序，应该在县里走，你去市里运作，是找市里领导替我说话吗？” 秦山笑道：“小师姐，你想什么呢？其实这个位置不是有多高，有多重要，市里的领导不太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干涉县里的干部调整的。我走的是曲线救国，何军那家伙被我顶下来了，他当不上组织部长了。” “我告诉你一个3s级的机密吧，通过这次运作，我把张雨晴推到了组织部长的位子上，到时候你的任命，由张雨晴推荐到常委会上讨论就可以了，我再联系一些常委给你举手，事情就成了！” 听秦山说完，邵静依理了理思路问道：“小师弟，等等，我问一下，有些地方不明白呢，你说，你把张雨晴副县长运作到组织部长的位子上了？” “嗯，怎么？有问题吗？” 邵静依会有这样的反应，都在秦山的预料之中，他轻而化之地问道。 “没问题，你牛，这事都能办成？” 最终，邵静依没有再多问过程，她知道这个是忌讳，便赞了秦山一句。 秦山道：“小意思了，要谋大事必须从长远布局嘛，对了，小师姐，这件事情属于绝对机密，不要对任何人讲，对了，告诉你舅舅是无妨的，自己人。明白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轻重，不过我有个问题，何军当不上组织部长，他动不了，雷部长就动不了，她不动，我怎么当副部长？难道你又朝市里要了一个副部长编？” 邵静依跟小孩子似地说道，语气十分好玩。 “呵呵，你就是个急性子，都没有听我说完。何军当不上组织部长，但是他在市里也活动了，张雨晴把他顶了，他去接张雨晴的位子，然后雷婷去接何军的位子，这样你就可以接替雷婷，当组织部副部长了。” 秦山刚把这一些过程说完，邵静依便立刻问道：“可是，小师弟，我听说人社局副局长范伟成想要接何军的位子，万一他把雷部长顶了呢？那样，我岂不是还提不起来？” 秦山道：“这个你一百个放心，雷婷提到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位置，不会有任何变故，范伟成百分百上不来。但是，这些都是3s级的机密，你懂的……” “懂，当然懂，小师弟你啥时候有空，到县里，我请你吃饭。” 邵静依应了一声，发出邀请。 秦山道：“呵呵，随时有空，别真到时候你说没空啊！” “放心，随时约，要没别的事，先这样，我跟舅舅联系一下，将来也好有个准备。” 邵静依跟秦山道了别，然后挂断了电话。 秦山也没多说什么，下一步邵静依肯定把这件事情告诉方正平，一旦验证了张雨晴的事情。 关于邵静依的事情，方正平应该也可以运作一下了。 接下来，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县委组织部部长的任命上。 这个3s级的机密之所以被秦山四处透漏，完全是因为这个秘密的价值太大，能够替秦山圈重量级的粉。 因而，秦山肯定要把这个秘密的价值压榨到极致。 就算中途不慎被人泄露，除了一些副作用外，也可以起到为自己吹喇叭、打广告的作用。 哪怕到最后传到朱正峰的耳朵里，又能怎样？ 顶多朱正峰批评自己一顿到头，因为他以后能为自己所用的机会实在不多了。 过犹不及，秦山不到真正生死存亡的时刻，是不会再轻易威胁朱正峰的。 所得与代价相比，得胜于失，因而秦山把这个消息传播得肆无忌惮！ 挂断邵静依的电话不久，正在跟张雨晴发信息的秦山听到了敲门声，便把手机调到了录音模式，然后锁屏，喊了一声“进”。 录音是他的习惯，反正录的音没用再删了就是，万一有用呢！ 随即，门被推开。 办公室主任姚铃走了进来，从包里抓出了一把蓬松的小果子放到了办公桌上：“镇长，这个叫姑娘，可好吃了，你吃点，我都是挑大的摘的，我自己家种的。” 说着话，她拿一个，撕开外面的一层包裹，露出了里面的金黄的菇娘果：“要吃姑娘，得先给她脱了衣服，呵呵，农村里是这样说的，叫姑娘衣服，有的叫剥皮。” 秦山刚拿起一个菇娘，听姚铃这样一说，他又扔到了桌子上。 “看你说的，我真有点不敢吃了。” 因为说“剥”字，姚铃说的不是“bo”，而是“bao”。 这个就很邪恶了！ 让人自然而然地产生某种联想。 而且，秦山还注意到，今天的姚铃穿了一件低胸裙子，脖子挂着一个结花丝巾，应该是挡胸口的，而此时，偏偏挡偏了。 高度似乎也比以前高了一些，秦山估计罩子里加了海绵。 “呵呵，放这随时吃就行，这个主要是去火，不然就不给镇长拿了。” 姚铃对秦山的动作不以为意，笑着说道。 秦山道：“我有什么火，还需要去火？” 他怀疑姚铃是说男女方面的那种火，但随即姚铃的话却推翻了他的怀疑。 “秦镇长，我都听说了，咱们大楼里有不少人也都知道了，咱们镇新来的党委书记是原来松树镇的镇长赵继奎，还有镇委副书记是团山镇副镇长张志年，新来的常务副镇长是西亭镇党政综合办公室主任郭宏生……” “等等，等等，你这些消息都是从哪里来的？谁说的？” 听姚铃所说的内容，秦山急忙问道。 赵继奎和张志年，秦山是知道的，虽然赵继奎的事情是真的，但张志年任镇委副书记的事情已经流产，怎么会传出这样的消息？ 还有那个什么郭宏生，秦山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第三百零四章 小道消息 “秦镇长，不少人都在议论，大伙好像都已经知道了，要说最早从哪传出来的，我一时还说不出来，我马上就过去查查，然后过来汇报！” 姚铃好像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纱巾的花扣没遮住胸口，便一边矫正过来一边说道。 秦山摆了摆手：“算了，不要查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就说还有哪个人调过来当镇领导就行了。” 他很容易就能想到，事情传得这么快，这么具体，肯定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始作俑者无非就是董万春，或者说何军，他们通过某个渠道把相关的信息传出来，然后指鹿为马，混淆视听，让下边无从分辨。 从内部先瓦解河口镇这边，搞乱这边的秩序，给自己造成压力，然后他们那边从容布置，为将来这些人进驻河口镇做准备。 其心可诛！ 秦山脸色有些阴沉了。 “秦镇长，外边都说咱们镇空缺的镇委委员都被补齐了，除了刚才说的镇党委书记、副书记、副镇长外，还有组织委员、宣传委员，我怕信息记错了，都记在本子上了，怎么？秦镇长没有得到消息？” 姚铃看到秦山的表情，便一边小心地看着秦山的脸色应答着，一边从包里拿出了小本子，翻开一页，放到了秦山面前。 “四月二十二日。” “五月二十日。” “六月十八日。” “七月十五日。” “八月十一日。” 秦山扫了笔记本一眼，只见上面记了一连串日期，此外没有任何别的信息。 “这是什么？这就是你记的信息？记录那些委员的生日吗？” 秦山往椅子上一靠，看向了姚铃。 也不知道姚铃是真弄错了，还是她故意如此，当即她看了一眼笔记本，哎呀一声说道：“不好意思，秦镇长，不是这页，我翻错了，这个是我的生理期，每个月都有提前，所以我格外记录了下来，跟那些委员的生日没有一毛钱关系，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生日。” 姚铃解释着，把本子拿过来，看了看，往后翻了一页，然后递给了秦山。 秦山接过本子，看了看，这一次他看到的信息没错，记录的河口镇新任委员名单。 除姚铃之前说的那几个人之外，秦山还看到了组织委员和宣传委员的人选。 组织委员是原靠山镇计生办副主任王端，宣传委员是原富民镇党政综合办公室副主任张红艳。 信息也就这些，姓名、原职务、在河口镇任职名称。 这些人秦山一个都不认识，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信息量不大，秦山默默地把这些信息都记在了脑子里。 随即，把本子往姚铃那边一推，表扬道：“你做得很好，这些信息绝大多数都是假的，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传播的，除了这个人的确通过了县常委会研究，其余人估计县里不少常委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说着话，秦山在本子上赵继奎的名字上点了点，谁成想，笔记本竟然在他的敲动下，自动翻回了一页。 又回到了记载姚铃生理期的那一页上。 秦山看了看姚铃，姚铃也看了看秦山，秦山把本子推给姚铃，而姚铃拿起本子匆忙装到了包里，悠悠地说了一句：“镇长，这东西可以自动翻页，刚才我不是故意翻到这一页。” “嗯，我知道，我没有多想。最近咱们河口镇的工作始终没有进入正轨，你还要辛苦一下，把考勤这一块抓起来，有什么重要事情，及时向我汇报。” 秦山点了点头，对姚铃说道。 “好，我再四处走走。” 姚铃答应一声就要离开。 “谢谢你的菇娘！” 秦山笑着说了一句，姚铃也客气了几句，就离开了秦山的办公室。 看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中午下班，秦山拿座机给纪委书记严浩打了一个电话。 “呵，严书记在啊？有时间没，我过去找你聊聊？” 秦山直接说道。 “秦书记，我没事，还是我到你那里吧！很快就到！” 严浩急忙回道。 “也好!” 秦山放下电话不久，严浩就敲了下门，走进办公室。 客套一番，两人落了座，各自点上烟，秦山问道：“严书记，楼里传的那些关于镇领导任命的消息，你听到了吗？” 严浩点头道：“听到了，但都是小道消息，我一般都是以正式文件公布的为准，不偏听偏信，如果是假的，很快就会不攻自破，如果是真的，估计文件也快下来了。我就是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嗯，严书记，我特别欣赏你这一点，所以我到现在都认为，让你当镇党委副书记是没有错的。” 秦山夸赞了严浩两句，便进入正题：“所传的消息，除赵继奎同志担任镇党委书记是真的，其余都是假的。即便可能有被县委组织部推荐的可能，也没有通过县常委会的研究。镇党委副书记这一块，我的意见还是向县委推荐你。” “另外，纪委书记这块，你觉得谁接任比较合适？” 严浩道：“秦镇长，其实我心里是有顾虑的，我也得到了一些消息，那些人虽然现在没有通过县常委会决议，但是将来应该非常有可能通过，这个时候咱们再研究人选问题，会不会同县里发生冲突？” 秦山猜测，严浩应该从罗旭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已经对县里的情况从表面上了解个大概，便道：“目前董书记一方主张镇里空缺委员全部从外边调任，吴县长一方主张要尊重镇里的意见。这次是五比五之局，不分上下，因而，还会有下一次的交锋，县里常委，包括县纪委的罗书记都在为咱们争取公平的机会，咱们自己岂能先放弃了？” 看严浩没有说话，秦山继续道：“严书记，将来河口镇的工作，如果被那些人掌权，对本镇的百姓，绝对不是好事，因为他们是奔着整人来的。所以，我要争取的不仅仅是你们晋升的机会，还要对河口镇近三万居民负责，我就问你愿不愿意，为了这个原因，争上一争。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咱们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 秦山没有把话说得太满，他想在这比例上考验一下严浩。 “秦镇长，要那样说的话，我倒不怕什么，你报上我吧，纪委书记这一块，我推荐副镇长贺德臣，他是个干事的人，应该提上来。” 严浩听完秦山一番话，终于下定了决心，给秦山推荐了人选。 河口镇，除了镇委委员外，还有三名非镇委委员的副镇长，目前河口镇各项工作的运作，也多亏了这三个人。 其中严浩所推荐的贺德臣便是其中之一，秦山对他的印象也很不错。 “那好，严书记，你给贺德臣同志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起谈谈！” 秦山当即点头，严浩给推荐的人选，与秦山心里所想的一致，这倒是省了不少口舌，秦山便让严浩给贺德臣打电话。 第三百零五章 推荐人选 严浩一个电话打出去，也就十分钟，刚下乡回来的贺德臣进了秦山的办公室。 秦山把严浩的推荐说了一下，同时也把县里的形势跟贺德臣如实说了，最后道：“情况就是这样，之前组织部那边已经推荐了人选，还没有到最后讨论表决的时候。但是我的想法，还是用这些为河口发展兢兢业业工作的干部，应该给你们更多一些机会，也给你们提供更广阔的舞台。如果你本人没有意见，回头我就按推荐干部上报。” “但是这样一来，应该会与之前组织部推荐的人选发生冲突，但也没关系，大家一起拿到常委会上讨论嘛。如果讨论通过，自然皆大欢喜，如果通不过，可能个别领导会有些看法，这就是弊端，所以要跟个人说清楚，德臣同志，你的意见呢？” 贺德臣三十四五岁年纪，算是年轻的干部了，但是跟秦山比起来，却又大了一些。 听秦山说完，贺德臣当即问道：“秦镇长，要是我当上纪委书记，你会支持我的工作吧？” 秦山笑了：“那是自然，咱们都是一个班子的，都是为了河口发展作努力的干部，河口镇的事情你应该很清楚，之所以发生那么多矛盾冲突，其实质就在于我不妥协，不屈服，想干一番事业，不甘心被人掣肘。” 贺德臣点头道：“那我明白了，秦镇长，严书记，我心里有数了，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我愿意被推荐上去，当这个镇纪委书记，而且，一旦真的任命下来，我有决心干好。” 秦山笑着点了点头：“好样的，如果任命下来，必须要干好，干不好，我一样能撤了你。” 说完，秦山看了看表：“到午休时间了，走，今天我请客，到镇里吃点，边吃边聊……” 这顿饭吃的很不错，秦山三人谈得很投机，三人的共同特点都是年轻，吃饭的时候交换了不少对工作的看法。 尤其是贺德臣也向秦山反映了基层的不少情况。 对秦山来说，这一顿饭收益不少。 下午一上班，另一位女副镇长钱秀梅也接到秦山的电话，跟着姚铃进了秦山的办公室。 为了避免出现流言蜚语，跟钱秀梅的谈话，姚铃一直在场。 “钱副镇长，你分管文教、卫生这一块的工作，虽然也很重要，但是我觉得你的能力还能胜任更艰巨的任务，挑更重的担子，怎么样？给你加一个镇委委员的推荐名额，有没有信心干好？” 如同之前一样，秦山先介绍了一下县里的情况，然后问钱秀梅。 加上镇委委员这个头衔，就相当于常务副镇长，是寇振海之前的职务。 “我？秦镇长，不是，我听说西亭镇党政综合办公室主任郭宏生调来当镇委委员、副镇长的，怎么又出来推荐名额？” 钱秀梅感到有些奇怪，便直接询问。 秦山摆了摆手：“郭宏生的事情是假的，即便将来县常委会讨论他的任命，我也是反对的，经过这一段时间了解，我比较看好你，你的意见呢？有没有信心挑这副担子？” “秦镇长，你放心，我就是花木兰、穆桂英、樊梨花、高红玉，我有信心，请秦镇长和组织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钱秀梅将近四十岁，长相一般，她本以为这一辈子也就在副镇长的位置上干几年，然后到县直机关谋个闲职，也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没有想到，她会有机会被推荐到镇委委员的位置上，这绝对是一个很大的机会。 而且，钱秀梅看重的是秦山年轻，前途有无限可能，跟着这样的人干工作，也有冲劲。 谁还没有个雄心壮志呢！ 对于这次，很可能是此生唯一的机会，钱秀梅当仁不让地接受了。 就算推荐不成，顶多回到原点而已。 原本，他这几个副镇长在管得清时代就不受重视。 剩余的那名副镇长，秦山没有找他。 他不可能把三个副镇长全部调走，行政工作还是要有人做的。 钱秀梅离开之后，秦山又让姚铃继续喊人过来谈话。 接连见了两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之后，秦山终于把组织委员和宣传委员的推荐人选也确定下来。 两个人都是高学历，能力也是比较突出，往年的干部考核成绩都很不错。 组织委员的推荐人选是镇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服务中心的副主任战洪涛。 宣传委员的推荐人选则是镇文化站的副站长苏雪。 之所以选择两个副职，秦山也有着自己的考虑，经过多日的甄选，他已经做出了自己觉得是最佳的选择了。 虽然只是被推荐，没有形成事实，但这两个将要被推荐的干部，依然跟钱秀梅一样，做出一番保证之后，兴奋地离开了秦山的办公室。 “呀，他们真是要一步登天啊！” 等最后一个推荐人选苏雪离开之后，姚铃不无羡慕地说道。 秦山看了她一眼道：“你也不错，党政综合办公室的主任是你的，如果干得好，肯定不会埋没你。” “感谢镇长的栽培!” 姚铃一听这话，立刻露出了笑容，向秦山致谢。 秦山点了点头道：“如果你不是表现很好，那么被双开的，很可能就有你一个。但是你平时也要注意一下，既然都被人告过一次了，言行举止乃至穿着一定要注意，别让人说出闲话来。你看看，你那道沟，能不露就不露，没什么好处。” “还有，你笔记本上记的日期，要是让别人看到，会不会偷摸传出去，说你哪天哪天跟男人出去搞不正当的事情，然后记下了日期。” “多的例子我就不举了，总之，你要想在事业上走得远，就要一切谨慎，多用心，用脑，而不是用沟，你明白吗？” 说着话，秦山还用手整理了一下，姚铃脖子上的丝巾花扣，盖住了那段弧度。 刚才他亲眼看到，苏雪走之前，那里还好好的，等送完苏雪回来，丝巾花扣就偏了，然后沟壑相当打眼。 “嗯，镇长，是我不拘小节惯了，以后一定注意。” 姚铃深深地看了秦山一眼，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 “好，一会儿，我起草一份推荐函，你办理一下程序。” 秦山朝姚铃轻轻挥了挥手，姚铃点头离开。 门砰的一声响，秦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刚才要是在别的地方，或者是别的女人，秦山也许真的会上去摸一把。 但是，姚铃不行。 这个女人就是惹祸根苗，出事祸水，众目睽睽都看着呢！ 所以，秦山毫不留情批评了她一顿，以免她总是这样，再闹出事情。 大约四十分钟后，秦山推荐函起草完毕，让姚铃打印、盖章，签字之后扫描，形成电子文本。 随后，姚铃把这份推荐函，通过工作邮箱发到了县委组织部干部处处长邵静依的邮箱里。 第三百零六章 不速之客 推荐函发出之后，秦山才终于有闲心坐下来吃姚铃给他的菇娘果。 味道真的很不错，又甜又有滋味，吃的时候还总让秦山想起姚铃介绍此果时的情景。 将要吃完的时候，秦山的电话响铃。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竟然是雷婷打来的，秦山坐直了身子，正常接听：“雷部长，你好！” 他不知道雷婷那边什么状况，所以说起话来非常小心。 电话另一边，雷婷声音很轻地说道：“刚刚得到消息，何军带着赵继奎已经偷偷启程到你那宣布任命，你要有个准备。” “好我知道！” 秦山一愣，随即说道，他没有想到董万春竟然这么急，上午刚开完会，下午就让来赴任？ 连明天都等不了吗？ “那好的，你小心应对，来者不善。” 雷婷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秦山感觉她那边应该不太方便，所以才没多说。 秦山坐在椅子上沉吟了几秒，然后给姚铃打电话，让她马上过来一趟。 很快，姚铃一路小跑，满头大汗地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镇长，什么事情？” “你干什么去了？累成这样？” 秦山不得不把纸抽盒往她那边推了推，问道。 “我回家一趟，换了身衣服，刚到楼下，你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姚铃边说边抽出纸巾擦汗，然后把湿湿的纸巾放进包里。 秦山一看姚铃的衣服，虽然颜色有些接近，但真不是之前的那一套，这个不露沟，虽然她脖子上依然扎着丝巾。 “好，这身衣服不错！” 秦山点了点头，算是对姚铃的认可，随即他问道：“有没有接到县委组织部的电话？” 姚铃连忙摇头：“没有接到，什么事情？” 秦山道：“组织部来人宣布任命，新党委书记马上到了。” “啊，这么快？” 姚铃闻言，禁不住动作一滞，擦汗的动作定格在了那里。 “是，他们急不可耐，而且，你没有接到通知，也就是说，他们在没有通知镇里的情况下过来的，倒是挺有意思啊！” 秦山眉头皱起沉吟着说道：“对了，之前安排你改造宿舍和食堂的事情，怎么样了？” 姚铃道：“时间太短，也没有大动，食堂的事情没有落实，但是我让人搜集了一些旧床，买了一些行李用品。勉强凑出了三间宿舍，可以住六个人。就是担心到时候需要用拿不出来。怎么？” 姚铃刚要问秦山什么意思，秦山就一挥手道：“走，看看去！” 姚铃也就压下了心里的疑问，当先带头往五楼走。 五楼基本上闲一半，另一半就是重新分配办公室腾退出来的。 姚铃所说的宿舍就在这一半，的确很简陋，桌椅齐全，用具也有，被褥是新的。 总共三个房间，每个房间两张床。 秦山都看了一遍，然后指着其中一间道：“这间是我的，从宿舍布置完成之后，镇里执行新的规定，在镇里工作的外地工作人员，不再报销租房费用，全部住集体宿舍。我租的房子按照以前的制度，是可以报销的，但我不报销了，在外租房属于我的个人行为。明白吗？” 姚铃马上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会修改管理办法，把这条规定补充进去，要是赵继奎住不惯宿舍，在外租房，那也是他的个人行为，镇里不报销相关费用。” 秦山嗯了一声道：“姚主任，我不是针对赵书记，而是如果我们俩都享受了镇里的租房，然后让别人住宿舍，那实在说不过去，我们必须以身作则。镇里在进一步恢复秩序之后，将有一系列的变革，所以细节上必须要引起重视。” 姚铃重重地点了点头：“明白，秦镇长，你能自己花钱租房，那就足矣说明问题了，别人也说不出来什么。” 话刚说完，姚铃的电话铃声响了，姚铃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看向了秦山：“秦镇长，是组织部小高。” “接吧！” 秦山挥手道。 姚铃立刻接听电话：“高干事你好……好，好的，知道了，你们稍等！” 匆匆说了几句，姚铃挂了电话：“镇长，他们已经到了，在一楼呢！” “这帮家伙……” 秦山随口喷了一句，问姚铃：“他们说来宣布任命的事了？” “嗯，还要通知全体干部召开会议！”姚铃无奈地说道，她也觉得组织部这次真的太过分了，提前通知一声能死啊，非要搞突然袭击。 “好吧，那就通知吧，半个小时后召开会议，先通知严书记和三名副镇长到一楼接待室汇合。” 安排完，秦山先走了，往一楼过去。 到了一楼，他第一眼看到了小高，因为第一次来的时候，小高也跟着邵静依一起过来的。 “秦镇长……” 小高一个人站在过道处，看到秦山出现，他挥手跟秦山打了个招呼。 “呵呵，高干事你好！” 秦山过去跟他握了握手，问：“何部长呢？” 小高朝走廊深处一指：“到里面的科室去了……” 暗访啊？ 秦山的这个念头刚刚闪过，电话铃声就又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邵静依打来的。 他估计邵静依来电话的目的应该也是何军的事情，虽然他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但电话却不好不接。 朝小高做了个手势，秦山往楼外走了几步，边走边接听电话。 “喂，小师姐，有什么指示？” 秦山笑着问道。 “呵呵，你能这种状态接电话，就说明我打这个电话还不晚，告诉你一声，何军、小高，带着赵继奎去你们河口镇了，要宣布新书记的任命，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这帮家伙，竟然谁都没告诉。” 电话里，邵静依声音甜美地吐着槽，把消息告诉了秦山。 秦山哑然失笑：“小师姐，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你，可是，这个时间啊，黄花菜都凉了，他们人已经到了，竟然进了楼才打电话通知。而且，还在各科室暗访。” “我去，这情景好熟悉，咋跟咱们那次来差不多呢，不过那次是没有人搭理咱们，这次是人家没有提前通知你。小师弟，你准备怎么办？” 邵静依惊呼一声问道。 秦山抽出一根烟点上，道：“哥这边肯定不差事儿，要是他们找茬，那么就别怪我下手太黑了！” 第三百零七章 第一回合较量 “小师弟，你可别真动手啊！” 邵静依有些笑着告诫了秦山一句。 秦山道：“放心吧，小师姐，上兵伐谋，我怎么可能那么low动不动就动手，不到一定份上，我不会来武行的。” “还说，我可听说你动手的时候不少，你压着点火气就是，千万千万，好了，我不罗嗦了，拜！” 邵静依又嘱咐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她知道秦山这边的情况，可能不方便在电话里跟她打屁。 秦山看着挂断了电话的屏幕，手指快速戳着屏幕，十分熟练地调出了录音模式，然后把电话装进兜里，转身进楼。 等进去的时候，他看到一楼的楼道里除了小高之外，又多了两个男的，正在那里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秦山既不认识何军，也没见过赵继奎，但是从年龄上判断，他能猜到年岁数大一些的应该就是何军。 另一个年轻些的就是赵继奎。 站在两人旁边的小高看到秦山回来，笑着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他经验不足，很自然地以为秦山是镇长，肯定跟何军是认识的，就没有想起来他们其实还没见过面，需要介绍一下。 秦山自己走上去，非常有礼貌地问道：“请问，两位就是何部长跟赵书记吧？” 正在交谈的何军和赵继奎同时抬头看了秦山一眼，何军皱眉问道：“你是？” “呶！” 秦山伸出一个手指，在两人眼前一晃，然后走了两步，往墙上的政务公开栏一指，手指头一直落在了自己的照片上：“这个就是我！” 照片上有一行字，写的是：秦山（党委副书记、镇长）。 “哦，你是秦山，呵呵，看到你从外面进来，以为是来办事的呢，没想到你就是秦镇长，我还以为秦镇长应该在楼里办公呢？” “是啊，我也没认出来秦镇长，我还奇怪呢，秦镇长不应该在做迎接组织部领导的工作嘛？怎么会在外面？” 何军没事找事地磕打了秦山一句，赵继奎也在旁边配合了一句。 两个狗比！ 秦山心里骂了一句，同时脸色丝毫不变地上前对何军道：“不好意思，赵书记，我刚才一直在楼里上班，不过是出去透了口气，我感觉楼里今天的味道有些不对，回头让保卫科好好排查一下，别有死耗子在哪里烂了！” 何军感觉秦山在骂自己，但又找不到证据，便抓住秦山的另一个漏洞道：“小秦啊，这次你可认错了，我是组织部何军，他才是赵继奎书记。” 说着话，何军朝赵继奎一指。 秦山笑道：“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认错了，我没见过两位领导，刚才听何副部长说话跟老书记管德清说话的调子差不多，我还以为是新来的书记呢！” 小秦个你妈！ 感觉何军到处散发着敌意，他竟然连自己的职务都不称呼，直接喊起了小秦，秦山便也在称呼里加上了“副”字，而且面带笑容地挤兑了他一句。 随即，他伸手往旁边一指：“走，到接待室喝口水。” 本来见面应该有个握手的环节，但是经何军这么一搅合，这个环节也就不了了之了。 “接待室就不去了，我们出来得比较晚，早点宣布完，我们还要早点回去，参会人员都到齐了吗？” 何军摆了摆手，脸上微沉地问秦山。 他的职务的确是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但是平时别人都称呼一声何部长，没人会喊他何副部长，刚才秦山的那一声“何副部长”让他感觉非常不舒服。 而且，秦山还特意提到了原来的镇党委书记管德清，他在含沙射影吗？ 这个时候，刚好姚铃跟严浩从楼上下来，秦山就一招手，把姚铃招呼过来，问道：“姚主任，参会人员都到齐了吗？” 姚铃看了何军和赵继奎一眼，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尴尬地摇了摇头：“秦镇长，哪有那么快，我刚接到电话通知才知道组织部领导和赵书记来了，集合人手还需要一些时间，要不咱们去接待室等一下？” 秦山对姚铃的回答很满意，他随即看向了何军和赵继奎，道：“有的干部出去办事了，没在楼里，通知得晚，就得等一会儿，两位领导既然不去接待室，要不就到我办公室坐吧，咱们总不能在这里等吧。对了，严书记，这两位领导你都认识吧？” 喷了何军两句，秦山都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直接把严浩招呼到近前。 “嗯，都见过的。” 严浩回应了秦山一句，然后依次跟何军、赵继奎依次握手。 他在河口镇待的是时间长，县里经常组织开个会什么的，跟何军和兄弟乡镇的领导都有过一面或几面之缘，因而严浩还真认识这两位。 但是从他们打招呼上看，秦山感觉到，严浩跟他们两个都不熟。 眼前，何军浮皮潦草地跟严浩握了手，轮到赵继奎，他对待严浩比对秦山热情了许多，始终握着严浩的手尬聊。 “严书记啊，那次在酒桌上喝过一次酒，我就感觉跟你有缘，这不，山不转水转，山水有相逢，山水有相逢，当时谁能想到，现在咱们竟然跑到一个槽子里刨食了……” 秦山听到这里，急忙上去解释了一句：“赵书记，我们这里叫碗或盘子，你们那里叫槽子吗？” 赵继奎看了秦山一眼，笑容有些凝固：“秦镇长，我说的在一个槽里里刨食的意思是……” “是，我知道，我们这里叫在一个碗里刨食，比喻一起共事的意思，难道你们在一个槽子里刨食不是共事的意思吗？” 秦山露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 “是这个意思！” 赵继奎点了点头。 秦山双手一摊：“还不是吗？所以我说我们这儿跟你那的叫法不一样……” 旁边姚铃不得不转过身去，她很难憋住笑，差点憋出内伤。 何军一看第一个照面，赵继奎就被秦山打落下风，便过来解围：“你们的说法都对，但是语境不同，赵书记呢，经常深入乡下，用的粗糙餐具，而小秦呢，经常去酒店、饭店，所以用的碗和盘子巨多。对吧，小秦，呵呵……” 何军自己为利用这个机会，不但帮了赵继奎，还趁机打压一下秦山，但是没有想到，秦山闻言，便反问何军：“何副部长，你说的都对，不过，我很好奇，你是用盘子、碗吃饭呢？还是用槽子呢？” 第三百零八章 来挑事的吗？ “呵呵，我用筷子。” 何军打了个哈哈道：“好了，现在说正事，既然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开会，小秦啊，你们先把赵书记的住处安顿一下吧。” 赵继奎接过话来：“那个……行李我自己带了，我这个人生活比较简朴，随便有个住的地方就行，千万不要搞特殊化，我这就把行李拿进来。” 说完，赵继奎便出了大楼，到外面停车的地方，从后备箱拿出了两个包。 因为是县委的车，有专职司机，司机跟小高都要帮助拿，但被赵继奎统统拒绝了。 回到一楼走廊，赵继奎拎着东西看着秦山。 这个时候，姚铃说道：“赵书记，咱们镇里就有招待所，给外地的工作人员提供住宿，条件简陋一些。秦镇长在那里有个床位，因为他调来的时候招待所还没有布置好，他自费在外边租的房子暂住的，您的行李啥的，就直接拿到五楼宿舍吧！” “好，那就五楼宿舍！” 赵继奎看了一眼秦山，立刻说道。 “呵呵，我也看看河口镇的宿舍怎么样？”何军在旁边说了一句。 “走，那就一起上去！来，赵书记，我帮你拿……” 秦山说着话，就去接行李，赵继奎谦让了一下，还是把那个大包让给了秦山。 “秦镇长，我来吧……” 姚铃怎么会让秦山亲自拎东西上去，就过来准备替秦山拿，也就在这个时候，新任的保卫科长薛国强过来，一把接过了秦山手里的行李。 秦山之前就看到了薛国强在旁边，刚才他并没有从赵继奎手里接东西，而是从自己手里接。 细节虽小，秦山却知道这是薛国强在向自己表明立场，他干的是秦山的活，而不是赵继奎的活。 虽然同样是赵继奎的东西，但从谁手里接过来，性质是不一样的。 “赵书记，我来拿吧！” 另一边，党政办的李颖虽然是个女人，却一把抢过赵继奎手里的小包。 “别，我自己来吧，你一个女同志……” 赵继奎刚要上去夺回自己的包，李颖却是先一步上了台阶，还回头道：“赵书记，女同志怎么了？别瞧不起女同志，女同志能顶半边天呢，你是领导，第一次到河口镇，怎么能让你自己拎包呢？” “嗨……你这个同志啊！” 赵继奎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伸出的手垂了下来，就任由李颖帮他拿着包。 秦山扫了一眼李颖的背影，对赵继奎道：“赵书记，怎么样？感受到河口镇的热情了吧，她在党政办工作，叫李颖，工作上非常出色。” “哦，难得，难得！” 赵继奎闻言，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李颖，眼中的光彩黯淡了一些，嘴里随意地应付了几句。 一行人上了五楼，何军有些气喘，他的体力与他四十来岁的年龄十分不符。 “何副部长，你先歇歇，别累坏了，我们过去就行。” 前面的顺序是姚铃在最前面，然后是李颖拎着包，后面是赵继奎，再后面是薛国强和秦山。 秦山跟何军说这句话时候，最前面的姚铃已经在走廊里走出了挺远，她一天天风风火火的，体力倒是很不错。 “不用歇，五楼而已，不算什么。” 何军硬是坚持着要去，秦山一看他这样，也就作罢。 本来想着让这家伙在这等着，省得到处去，再到处找茬挑刺。 姚铃先到的宿舍区，她等了一会儿，等人都到齐了，便开始介绍。 “赵书记，这三间都是镇里的宿舍，每间宿舍里两张床，这一间是秦镇长的，其余两间都没有人，你可以随便挑，现在就你一个人住，我把多余的那张床搬出来，那样住着能方便些。” 说着话，姚铃把那两间宿舍的门都打开，让赵继奎挑选。 “我随便，哪间都行，既然每间宿舍安排两张床，那就按照制度来，不要搬出去了！” 赵继奎嘴里这样说着，但还是把两间宿舍都看了一遍，看完之后，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房间本身非常不错，这些房间以前还没使用过，但是除了被褥之外，别的用品都很一般，桌椅、床铺都是旧的，就是一个长方形的格局，没有套间，进屋之后什么都一目了然。 “好，就这一间吧！” 赵继奎随便指了一间，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挑的，哪间都不满意就是。 “吃饭的问题怎么解决？” 这个时候，跟着看完房间的何军突然插嘴。 姚铃道：“镇政府将来准备建一个小型食堂，解决吃饭问题，但是目前还不能投入使用，需要等一些日子。这段时间秦镇长的吃饭问题都是自己解决，赵书记这块，也自己克服一下。” “呵，倒是挺节约啊！” 何军随口说了一句，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秦山问姚铃：“姚主任，宿舍管理这块安排谁管理？” 说着话的时候，秦山的黑眼珠往李颖那边转了一下。 姚铃立刻会意，便道：“李颖同志吃苦耐劳，工作认真细致，我准备交给她负责。” “好！” 秦山点了点头对李颖道：“李颖，宿舍这一块，你要尽快抓起来，赵书记这边有什么需要，你尽量满足，需要添加购置东西，你按程序跟姚主任汇报、落实，尤其是要注意安全，制定相关的责任制度，落实到人，再把宿舍区和办公区隔离开，姚主任，这件事情你配合李颖去办。” 李颖一听让她管宿舍，心里自然很高兴，管宿舍的话，就能有很多机会跟新来的书记接触，如果处好了，自己就有了靠山。 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好的，秦镇长，我会按照镇长的指示，做好宿舍管理工作的。” 李颖当时就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对此，赵继奎倒是没有说什么，但是脸色明显很不好看，又无法发作。 把东西放到了宿舍里，姚铃给赵继奎两把钥匙，并说明，这间房子的另一把钥匙在保卫科那里留做紧急事件处理使用，请赵继奎放心，钥匙管理得很严格，不会有人利用钥匙进他的宿舍。 这边的事情安排完，时间也差不多了，一行人都往会议室走。 此时的会议室中，能与会的干部基本上都已经到齐了，三位副镇长也在。 他们赶到一楼接待室的时候，听说领导到宿舍那边去了，他们也就没有上去，直接来了会议室。 名牌是姚铃安排人现做的。 主.席台上的人有何军、赵继奎，此外就是秦山跟严浩。 那三个副镇长都坐在下方，因为他们不是镇委委员。 会议由秦山主持，他看了一眼下方的与会者，直接说道：“同志们，市委组织部何副部长一行莅临咱们河口，请大家鼓掌欢迎何副部长讲话。” 一阵掌声之后，何军开始讲话：“同志们，近期，咱们河口镇出了不少事情，致使领导班子残缺不全，各项工作陷入瘫痪状态，县委和县政府的主要领导，对河口镇的工作非常不满……” 何军一开口，秦山脸色就有些难看起来。 这家伙是来挑事的吗？ 第三百零九章 怒怼何军 “等等，对不起，何副部长，我打断一下！” 秦山变脸的同时，在座位上身体稍微前探看向何军说道。 “因此县委县镇府要求组织部……” 这个时候还在继续往下说的何军不得不停住，不满地问秦山：“秦山同志，有什么事情可以稍后再说，我正讲话呢……” 秦山指着他说道：“你先别讲了，有几个问题，我先问问你。” “啊……” 何军还从来没有碰到这种情况，没有应对经验，当时就愣住了。 本来就是程序化的会议，下边参会的人都没有什么精神，秦山的突然发难，让这些人不由得精神一振，关注起事态的发展。 秦山把话筒打开，又往嘴边掰了掰，然后对着话筒说道：“何副部长，刚才你在讲话里说了，河口镇领导班子残缺不全，各项工作陷入瘫痪状态，对不对？” “要说，河口镇的领导班子残缺不全，这个我承认，这是事实，但是，你说的各项工作陷入瘫痪状态，这一点，我想请问何副部长，这是县委领导定性的，还是你何副部长定性的？” 何军：“……” 何军一时语塞，没有想好该怎么说，他之所以在开场白中那样说，就是想打压一下秦山，为后面任命赵继奎做一下铺垫。 但是他根本没有想到，在这种场合，秦山竟然当场反弹，而且还反弹得那么剧烈。 看何军没有说话，秦山继续说道：“县领导并没有那样说，对不对，这完全是你信口胡说的对不对？” “何副部长，我代表河口镇的所有干部及公务人员问你，河口镇的什么工作陷入瘫痪状态，请你举例说明，你说话是要负责任的，这种事情不能胡说，哪怕你是组织部副部长也不行，我必须要为这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鸣不平，还他们一个公道，我们都在听你的解释，你说呀！” 秦山一下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把个人与何军之间的矛盾，演变成了河口镇所有工作人员与何军之间的矛盾，并且站在道德至高点上审问何军。 “秦山同志，现在正在开会，有什么争议的问题，咱们可以会后解决，不要打乱领导开会的程序和节奏。” 何军面对秦山的质问，一时之间根本回答不出来，就在这万分尴尬的时刻，赵继奎朝身边的秦山发号施令式地摆了摆手。 赵继奎跟何军，乃至董万春，这些人都是穿同一条裤子的，这次调到河口镇当党委书记，明摆着就是冲着自己来的，秦山自然也不会惯着他。 当即，秦山说道：“赵继奎同志，有些事情不能稀里糊涂地过去，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不能黑白不分，也不能混淆黑白，你刚才这样说，是觉得何副部长所说的，河口镇工作陷入瘫痪状态是对呢？还是错呢？这个问题要是不弄明白，他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否定了河口镇所有人的付出，会还怎么继续开下去？继奎同志，请你给个答案，你个人是怎么认为这件事情的？” 赵继奎：“……” 他也答不上来，确切地说，他对河口镇的情况只了解个大概，许多细节根本不知道。 此时，何军利用这短暂的时间，终于想好了说辞，他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说道：“秦山同志，你不要这样咄咄逼人，你这样做，难道是对组织上的任命不满，要搞对抗吗？” “何军同志，你不要乱扣大帽子，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河口镇的工作怎么就陷入瘫痪状态了？” 秦山同样敲着桌子反问何军，这事他占着理，就算闹到上面去，上面还有朱正峰在，秦山也不害怕。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秦山就是要在河口镇公务人员面前树立自己与之前有所不同的强硬形象。 一看到这种剑拔弩张的状态，下边开会的人，立刻就来了精神，再没有打瞌睡的了，都睁大了眼睛看向台上。 有不少人已经用心站队，同仇敌忾，站在了秦山这边。 何军此时已经非常震怒，人越是发怒，就越容易失智，他受秦山一激，便立刻说道：“那好，我说一件事情，你们河口镇这么长时间，没有能够考虑广大工作人员的实际困难，虽然有启动食堂的计划，但至今毫无动静，这一点总是事实吧？” 秦山闻言笑了一声，对着话筒说道：“没有想到，何副部长关心的吃的问题，那么是不是可以说，何副部长关心的就只有吃的问题，食堂没有启动，就代表了河口镇的各项工作都陷入瘫痪状态？” “秦山同志，你不要以点带面，偷换概念，我说的举例，举食堂的例子而已。” 何军敲着桌子说道，语气十分不满。 秦山目视全场说道：“既然说食堂，咱们就掰开来说，为什么食堂没有建好，是因为目前在镇领导班子十分残缺的情况下，我们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比吃更重要的事务上，放在民生上，放在河口镇的稳定和发展上！！！” “如果我们因为吃而影响了工作，我们接受批评，但是，我们是因为工作而影响了吃，你拿这件事情就无限扩大，就无中生有，就完全无视河口镇这么多工作人员的辛苦付出，而说我们把河口镇的工作陷入瘫痪状态，我秦山就是不服！！！” “我个人倒无所谓，我被人陷害过，诬告过，被人堵在办公室里大吵大闹过，我都习以为常了，但是你想要冤枉我们的工作人员，抹杀他们的付出，践踏他们的尊严，我秦山，就算得得罪了你这个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也一定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秦山说的铿锵有力，振聋发聩，话筒的回音在会议室里回响着。 下方，不知道是谁鼓了几下掌，然后有人跟着鼓掌，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最后，这间会议室中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主.席台上，何军和赵继奎的脸色变得都非常难看。 反倒是秦山手势虚压，利用了七八秒的时间，才让会议室重新恢复了安静。 “何副部长，从这些掌声中，你完全能够听到河口镇工作人员的心声，河口镇现在的每一天都不容易，在干部缺口那么多的情况下，我们的工作人员，以一当二，以一当三，甚至以一当十，以一当百，他们的功劳不应该被抹杀，而应该被上级领导所知道，被社会和时代所颂扬，这就是民心啊！我的何副部长！” 秦山再次开口，这次开口给人的感觉仿佛他是一位领导在给手下的工作人员在做思想工作一般。 何军此时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确实不占理，也后悔之前口无遮拦地胡乱讲话，导致事态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的语气不知不觉就软了下来：“同志们，刚才可能是我表达的问题，我的本意并不是说河口镇的工作陷入瘫痪状态，而是要说，领导班子残缺，如同一个人没有健全的头颅、躯体，四肢，无法正常行走坐立，是那种影响正常活动的瘫痪。所以，今天，我受县委县政府的委托，把河口镇班子的“脑袋”给送来了，请大家鼓掌欢迎，河口镇新上任的党委书记赵继奎同志！” 第三百一十章 超级自信的何军 让何军感到尴尬的是，他讲完话之后，台下的掌声却是零零落落，然后受大环境的影响，零零落落的掌声也很快消失。 场下一片寂静。 没有人鼓掌！ 何军的狡辩太拙劣，说得驴唇不对马嘴，赶上糊弄小孩子了，下边的人眼睛都是雪亮的，他们并不买何军的帐。 台上，如此冷场的局面，赵继奎也是非常难堪，他神情不自然地在椅子上挪了挪身子，干咳了一声，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就在这个时候，秦山突然开口。 “同志们，我理解你们心中的意难平，但那只是何副部长的问题，赵书记从松树镇来到咱们河口镇，是跟咱们一起来建设河口的，我们可以放下之前的芥蒂，给他一点欢迎的掌声。何副部长说了，赵书记是咱们的脑袋，如果脑袋跟咱们不是一条心，将来咱们就用鼓掌的手，把脑袋变成首级，好不好？那好，我就先鼓为敬了！” 说完，秦山带头鼓起掌来。 台下立刻有人响应，一时间掌声雷动。 不少人，都为秦山刚才说的话叫好。 秦山到河口镇来，遭排挤、遭冷遇、遭对抗、遭诬陷，很多人都看在眼里，有正义心的人毕竟占了多数，他们是很替秦山鸣不平的。 而现在，如此情况下，秦山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哪怕是言辞带着对赵继奎的警告，也是非常难得了。 掌声响了一会儿，渐渐停息。 秦山扭头看向脸色铁青的何军：“何副部长还有什么程序？” 正常来说，何军要宣读一下任命文件的，但是何军不想读了，刚才秦山的讲话又把他埋汰了一顿。 作为同春县组织部副部长的何军，在这里颜面扫地，几乎就成了笑话。 他已经没有什么心情了，便很敷衍的问道： “秦镇长，你是否需要做一下表态发言？” 秦山道：“那我就表个态，我本人欢迎赵书记到咱们河口镇来任职，我会全力支持他的工作，积极配合他的工作，希望今后的工作中我们能团结协作，共同开创河口镇的新局面！” 秦山的表态发言很短，很寻常，就是程序化的发言。 在这个可以被人上纲上线的程序上，他不可能说什么。 这个程序走完，就是赵继奎的履职表态发言。 赵继奎调整了一下心情，没有使用事先准备好的讲话稿，而是临场发挥。 “同志们，来之前，县委的主要领导就跟我说，河口镇的情况很复杂，让我多一些耐心，多一些包容，多一些韧性，带好河口的班子，稳定河口的局面，发展可口的经济。” “说实话，我是带着压力来的，但是我有决心，也有信心，出色完成领导安排的工作，与在座的各位一道，开创河口美好局面，建设美好河口。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你们会真正认识我，理解我，支持我，咱们就用实际行动来说话吧！” 这段话说得没毛病，秦山带头鼓掌，算是把程序完整走了过去。 开完会，何军一刻都不想在河口镇多停留，准备坐车离开。 该有的程序还是要有的，赵继奎带着秦山等河口镇主要领导来送别。 何军握着赵继奎的手，说了一些没有营养的套话，无非是嘱咐一番，希望赵继奎能做好本职工作，带领河口班子怎么怎么样，如果有什么困难，就向县领导汇报云云。 说完之后，何军本应该跟所有人挥挥手，集体告别一下就上车离开。 但是他没有，跟赵继奎握完手之后，他朝秦山招了招手：“秦镇长，有几句话我想跟你单独说一下。” “好，请何部长指示！” 秦山笑呵呵地走了过去，这一次他没有再称呼他为“何副部长”。 何军往远处走了几步，对跟上来的秦山说道：“秦山，你还很年轻，换句话说，你太嫩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而不自知，犯下了官场的大忌而不自知，将来你会付出悔恨终生的代价，我的话放这，你的结果会很惨！” 秦山的脸色沉了下来：“然后呢？” “呵呵，没有然后了，说句无情的话，我都不接受你的投降了，我就等着将来看你的笑话。” 何军笑了起来。 “最好你现在骂我一顿，或者打我一顿，我也好加速毁灭你的进程。呵呵，是不是心里很不爽啊？是不是想揍我又不敢？我真喜欢看你咬牙切齿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说到最后，何军哈哈大笑起来。 秦山因为早就启动了手机的录音功能，他自然不会说什么过激的话，此时他只是咬牙说道：“何军，我相信县委县政府，他们是公正公平的，你就是想陷害我，也是办不到的。” “呵呵，秦山，你太小看我了，自己的仇要是别人给报了，就没有快感了，我喜欢自己的梦自己圆，自己的仇自己报。实话告诉你，县委董书记已经把我的推荐书交到了组织部，用不了几天我组织部长的任命就会下来。到那个时候，你的考核权都捏在我的手里，我可以小刀割肉，慢慢地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到最后，何军咬牙切齿，可见他对秦山的恨有多深了！ 这些话，作为组织部的领导，尤其是有城府的组织部领导，何军肯定是不应该说的。 但他还是说了，因为他都要被秦山气爆炸了，如果不发泄出来，他都感觉要疯掉一般。 他想到秦山有录音的可能，因此他始终在观察着秦山，发现自从之前的会议开始，秦山始终没有摆弄过手机。 便放心大胆地说了出来。 只是，他根本料不到，秦山的录音早在他到河口镇的时候就开始了，一直在一分一秒地录着。 秦山也担心何军在录音，他不可能过多透露人事上的事情，对于何军的恶言恶语，他只是冷声一笑：“那咱们就走着瞧，我相信邪永远不胜正，也相信装逼犯早晚要完蛋这句话！” “哈哈哈，那咱们就走着瞧！” 何军哈哈笑了几声，然后跟秦山握了握手，朝远处的赵继奎等人挥了挥手，就上车离去。 目送车子离开，秦山冷笑一声，便要回办公室。 赵继奎却是喊住了他：“秦镇长，趁着镇里主要领导都在，咱们开一个小会，严书记、三位副镇长、还有姚主任都参加。” 赵继奎所点的这些人，刚好就是他们送何军的全部人手。 “好！” 秦山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他倒要看看赵继奎要开什么会，准备耍什么花招。 别人自然也没有别的意见，一行人进了小会议室。 赵继奎让姚铃安排会议记录，保留影音文件，等一切就绪之后，便开口说道：“诸位，这次来呢，县委董书记特别嘱咐我，因为河口镇镇委委员缺位已经严重影响工作的正常开展，他要求我到任之后，立刻向组织部上报有关干部的推荐名单，以供组织部考察。今天这次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研究推荐人员的人选问题……” “这次需要上报的主要领导岗位是镇副书记、常务副镇长……” 赵继奎讲到这里的时候，姚铃、严浩还有那两位已经被秦山报上去的副镇长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秦山。 谁都没有想到，赵继奎上任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重新研究这个推荐人选的问题。 秦山放在桌子上的手轻轻抬了抬，示意大伙稍安勿躁。 听赵继奎说完，秦山已经清楚了，赵继奎要上报的推荐名单就是缺位的四个镇委委员。 “赵书记，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拿出一个推荐名单吗？” 当赵继奎讲完话，看向自己时，秦山立刻开口问道。 第三百一十一章 秦山控场 赵继奎立刻摆了摆手：“不是让你们拿，而是我这里有份组织部门考察过的名单，但需要咱们履行一下推荐程序。”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了秦山。 很显然，赵继奎所说的名单，肯定不是秦山之前拟定的名单。 两个名单已经发生了冲突，怎么办？ 秦山没有理会别人的眼光，而是直视赵继奎：“赵书记的意思就是，我们的意见无足轻重，只是把程序履行过去？对吗？” 赵继奎看着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镇长笑道：“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既然是研究，就需要征求各位的意见，但是我总体的想法是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同，一致通过这个名单。” “因为这些人选不但组织部经过考察，同时也得到了县委董书记的认可，我这样说，在座的各位应该明白了吧？” 说完，赵继奎的目光扫过了在座的参会者。 他已经预料到秦山会反对这份名单，但是并不代表别的干部敢反对，光是秦山一人反对是无效的。 能取得他的同意最好，如果不能的话，只要多数都支持，他一样可以报上去。 再退一步，即便别的委员也不同意，他也可以以自己一个人的名义上报，只不过作为刚刚到河口履职的他，显得吃相太过难看，更不利于今后工作的开展。 与会众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秦山接过赵继奎的话：“那就请赵书记公布一下名单，我们也好了解一下，总不能连推荐的是谁都不知道就举手吧？” 赵继奎道：“那是自然，我口头说一下名单吧！” 说着话，他打开了面前的笔记本，翻到某一页，然后念道：“镇委副书记的推荐人选是团山镇副镇长张志年！” “常务副镇长是西亭镇党政综合办公室主任郭宏生！” “组织委员的推荐人选是靠山镇计生办副主任王端！” “宣传委员的推荐人选是富民镇党政综合办公室副主任张红艳！” 念完名单，赵继奎看向了大家：“各位同志都听清了吗？我这里还有一份打印的名单，各位传看一下。” 说着话，赵继奎从笔记本里取出一张折叠的a4纸，展开之后看了一眼，推给了旁边的秦山。 秦山拿起纸看了看，问赵继奎：“赵书记，怎么都是其它乡镇的人员，咱们河口镇一个都没有吗？” 赵继奎往椅子上靠了靠说道：“秦镇长，刚才我已经说过，这是组织部考察的人选，是组织部！” 秦山盯着赵继奎问道：“是的，你说过是组织部考察的，但是我想问问赵书记，你本人是同意这份名单吗？” “当然，不然怎么会拿出来讨论？” 赵继奎当即点头回道。 秦山继续发问：“那就是说，赵书记觉得咱们河口镇的其它干部都不胜任这四个镇委委员职务，对咱们河口镇的所有干部都不看好？” 这个问题就是一个坑！ 一个很大的坑！ 赵继奎当然听出来了。 他在回答中刻意忽略了自己，而是强调上级的意见：“秦镇长，我也是刚刚调到河口镇来的，你应该很清楚。这是组织部的意见，是县委的意见，我相信在制定这份名单之前，组织部应该考虑过咱们河口镇的干部，但是最终为什么河口镇的干部没有人员入选，将来组织部应该会给出答案的。” 秦山脸色沉了下来：“赵书记，你左一句应该，右一句应该，左一个组织部，右一个组织部，你就没有自己的想法，没有自己意见吗？如果什么都听凭上边某个人的安排，某个人怎么说就怎么是，那还要你这个镇党委书记干什么？还召开这次会议干什么？就直接执行某个人的决议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走推荐程序？” 赵继奎想到过秦山会反对这个名单，但是没有想到，他会反对得如此坚决，措辞如此强硬。 他来河口镇赴任之后的第一次会议就充满了火药味。 “秦山同志，有些组织程序一定是要走的，我们存在的意义从某个方面来说，就是为了完善这个程序的，希望你能够慎重考虑县委意见，争取能够获得统一意见。其他同志，你们有什么意见？” 跟秦山说完，赵继奎又看向了其他人。 但是涉及到自身的利益，谁都没有主动说话。 “严书记，你的意见呢？” 赵继奎主动问严浩。 严浩早就想好了措辞：“赵书记，名单上的这些领导，我都不熟悉，没法发表意见，要是推荐本镇干部，我倒是有合适的人选。” 赵继奎没有想到，严浩也不支持这份名单，他便打消了问其他人的想法，有严浩开了这个头，别人的答案多半也是一样的。 他感到有些棘手。 原本他以为秦山在河口镇跟很多领导都干翻了，属于愣头青那一伙，肯定得罪了不少人，镇里说不定有多少人看他不顺眼呢！ 但是现在一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眼前，这份他觉得能够很顺利完成的任务就遭遇了巨大的阻力。 一时间，赵继奎没有说话，脑子里却飞快想着解决办法。 最终，他环顾众人道：“这么长时间没有人发表意见，是不是没人有反对意见了吧，那好，多数干部都赞同这份推荐名单，那我就安排走程序了，好了，散会！” “赵书记，我并没有同意这份推荐名单。” 这个时候，副镇长贺德臣终于说话。 “我也没有同意！” 另一位副镇长钱秀梅同样提出了反对意见。 最后一名副镇长徐迟随之也发言表态，不赞同组织部的名单，理由是不熟悉那些人，那些人也不熟悉河口镇，未必胜任推荐岗位。 看到在座的各位心这么齐，赵继奎有了一个很不好的预感，如果推荐名单落实不了的话，自己在河口镇肯定没有好日子过了。 “既然各位都如此执迷不悟，那么我就行使一把.手的权力，以我个人名义向组织部推荐，其实，各位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你们的个人意见是不可能跟组织抗衡的。” 赵继奎最后终于露出了獠牙。 说完，起身就要离开会议室。 “慢着！” 秦山突然一抬手把他唤住：“赵书记，你等一下，我突然想起来，关于推荐人选的事情，我们已经往组织部上报了一份名单。而且，那份名单是经过镇里各位领导表决，以镇委镇政府的名义上报的。如果你再以个人的名义上报，我觉得有些不妥吧！”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两份推荐表 “你们已经上报了一份推荐表？” 闻言，刚要离开的赵继奎不禁一愣，随即非常确定地说道：“不可能，你们要是报了上去，何部长不可能不知道。” 秦山笑了：“赵书记，你要清楚一件事情，组织部不是何军一个人的，组织部还有别的领导，我们的推荐表是报给组织部干部处邵静依处长的，不信你可以问一下。” “好，我马上核实，要是你们撒谎，那就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赵继奎的手指虚虚指点了秦山几下，然后掏出电话拨号出去。 “邵处长，对，我是赵继奎……我已经到河口镇履职，对……我想问一下，河口这边是不是有一份干部任职推荐名单报到了你那里？什么？那好，能不能麻烦邵处长把推荐名单发给我一下，做为河口镇新任党委书记，我应该有知情权的对吧？那好……谢谢邵处长，发彩信就可以了。好的，再见！” 别人听不到邵静依说了什么，但是能够从赵继奎的回话中分析出来。 结束了通话的赵继奎看了秦山一眼，又坐回椅子上开始扒拉手机。 秦山这些人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同样坐在椅子上等待。 大约一分钟左右，赵继奎收到邵静依发来的彩信，他立刻点开了，仔细看了看，然后把手机放下，目光从与会众人脸上一一滑过。 顿时，他有一种四面楚歌的感觉。 仿佛已经被对手彻底包围，那种无力感非常真实。 名单里有严浩，有贺德臣，有钱秀梅。 在座的各位里就有三人，还有两个人同样是河口镇的干部。 难怪他们都反对自己拿出的那份推荐名单，原来他们已经上报了一份。 赵继奎坐在那里迅速分析了一下形势，虽然觉得自己人单势孤，但毕竟自己是河口镇一把.手，上面还有县委书记和组织部鼎力支持。 因而，平复了一下心情后，他看向了秦山：“秦镇长，既然你已经报了这份名单，为什么开始的时候不说？” 秦山摊了摊手：“赵书记，你可没问我啊，对吧！” 赵继奎忍住心头的怒火，再次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等我到了之后一起研究推荐名单，然后统一上报？难道你还差半天的时间吗？” 要说秦山为什么那么着急报上去，他还是真是担心被赵继奎捷足先登。 所以，他在县里常委会召开之后，火急火燎地落实人选，又火急火燎地报给了邵静依。 但是，他却不能这么跟赵继奎说。 看了一眼赵继奎，秦山道：“赵书记，这件事情应该跟你没什么关系。县里从来没有通知过镇里，你要来这里任党委书记，而且来之前，你也没有给咱们河口镇打电话。在你来之前，我不但是河口镇的镇长，还主持河口镇的全面工作，我报这份推荐名单有问题吗？” 秦山说得没错，没有问题。 上报推荐名单，是他的权力。 “可是，现在我这边要是再上报的话，组织部那边就有两份河口镇上报的推荐名单了，那怎么处理？” 赵继奎恼火地问道。 秦山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才说道：“赵书记，刚才你说的不够准确。不是河口镇上报了两份推荐名单，而是河口镇镇委和镇政府上报了一份，你以个人的名义上报了一份。对吧？至于怎么办？反正之前的那份已经报上去了，你要是也报上去，决定权在组织部和县委，你问我的话，我可给不了答案。” “那好，散会!” 赵继奎瞪着斗牛眼跟秦山对视了几秒，一挥手宣布散会。 随后对姚铃说道：“姚主任，我的办公室安排了吗？” 姚铃道：“已经安排好了，也让人打扫过了，赵书记要去话，我带你去。” “走吧！” 赵继奎说了这两个字后，直接拿着笔记本离开了会议室，跟秦山这些人甚至都没打一句招呼。 他上任以来的第一次会议就这样没有结果，不欢而散。 “这件事情，我会运作的，而且我有相当的把握，各位先各司其职，做好本职工作，不要让赵继奎针对某件事情扩大化，再指责咱们的工作陷入瘫痪状态。” 等赵继奎跟姚铃离开之后，秦山对其余几人说道。 这些人心里都很清楚，如果按照赵继奎那个名单执行的话，他们这些人至少被压住几年，乃至更长的时间。 不要说，太久，就算是三两年，他们都将错过最佳的提拔时间和机会，以后一步迟，步步迟。 什么都撵不上趟。 眼下，他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有相信秦山，背水一战。 就算不成，也不过是执行赵继奎那份推荐名单而已。 既然秦山这么说，大家自然就上了心，各自答应了离开会议室。 赵继奎的办公室被安排在了三楼。 这是秦山的意思。 秦山的办公室在四楼，他不想跟赵继奎在同一个楼层。 所谓王不见王，在一个楼层，经常碰面会很麻烦的。 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姚铃简单介绍了一下，留下两把钥匙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便离开了。 这间办公室并不大，桌子和一应用具也都是旧的，他不知道的是，这些东西都是寇振海的那套。 原来的书记管德清那里还有一套，但是因为他被处理之后，还没回来过，办公室里有不少他的个人用品，谁都不敢开门乱动。 在办公室里坐了十几分钟，赵继奎看了看表，觉得何军应该回到了县里，便给他拨了一个电话。 “何部长，顺利抵达了吗？” 赵继奎很客气地问道。 “嗯，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你要小心秦山那小子，他一肚子坏水！” 秦山把何军得罪苦了，因此何军一开口就没好话。 “嗯，何部长，我知道，这家伙还很狡猾，推荐名单的事情，您走后我就组织开会……” 紧接着，赵继奎把开会的经过说了一遍，随后又道：“何部长，秦山很会笼络人心啊，没有想到，他在河口一顿闹，竟然还能拉拢那么多人。如果我这边再把推荐名单报上去，那就是两份完全不同的名单，这种事情还是史无前例呢，到时该怎么处理？” 第三百一十三章 灌酒 “哼，报到组织部这里就由不得他了！” 电话另一边，何军冷哼一声道：“你那边就只管走你的程序，至于到底是集体决议还是你的个人意见，其实也并不重要。到时候，有你的推荐表来堵张雨晴的嘴就好。” “那好，何部长，我明白，我马上就办，东西都是现成的，形成文件后我就给您发过去。” 跟何军统一完意见后，赵继奎挂了电话，然后开始办公。 办公室里电脑和打印机都有配备，赵继奎把文件传进电脑，打印出来，签上字形成电子版，然后直接给何军发了过去。 此时已经要到下班时间，赵继奎正坐在办公室整理思路的时候，姚铃敲门进来。 “赵书记，秦镇长让我来通知你，下班之后，秦镇长组织个饭局，给你接风。” 赵继奎今天第一次跟秦山接触，非常不愉快。 跟镇里其他领导的接触，同样不愉快。 他有心不接受今天的接风酒，但是想了想，他还是改变了主意。 “那好，跟秦镇长说，感谢他的盛情，我准时赴宴！” 他觉得作为河口镇的一把.手，尤其他还比秦山大上好几岁，不能给人留下心胸狭小的印象。 而且，这次的饭局，还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与河口镇的其他领导接触一下，既可以快速熟络起来，又可以看看哪些可以进一步拉拢。 下班时间很快到了，姚铃准时过来找赵继奎。 两人下楼的时候，秦山等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一共开了三辆车，一起往镇里的贵宾来酒店。 姚铃已经订了包间，一行人到了包间里，便开始了老套的座次排位。 秦山坚持让赵继奎坐在主位，但赵继奎非要说这是接风酒，自己只能坐主宾位置，最后赵继奎架不住秦山的坚持，便坐在了主位。 秦山坐的主陪，严浩以及三位副镇长依次落座，然后就是姚铃，一共七个人。 当开始上菜的时候，秦山就站起来讲话：各位由于镇里的财政比较紧张，在公务招待上控制非常严格，所以今天呢，不走公务报销，我个人请客，但是呢，就算个人请客，各位也不要拍照片，发朋友圈，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秦山的担心是很有必要的，网络上经常有类似的事情曝光，虽然个人消费没有问题，但是有很多断章取义事件，一张图片传到网络上，人家只看到你大吃大喝，谁又知道花谁的钱。 因而，秦山的提议立刻得到响应。 倒是赵继奎坐在主位上有点难受了，早知道是秦山个人请客，他还真不一定那么快就决定过来吃饭。 但是既然已经来了，也不好就此离开。 “酒呢，虽然是接风酒，咱们也少喝，明天还有工作，咱们意思意思就行。” 秦山紧接着又提出了一条建议。 河口镇过来的人当即纷纷响应，他们首先是觉得跟赵继奎真没什么好喝的，尿不到一个壶里，也喝到一起去。 不过，赵继奎却没有那么容易就听秦山的。 首先，他觉得自己是河口镇的一把啊，要是什么都听秦山的，那么岂不是被秦山压了一头？ 给人一种自己没主见，事事都由秦山做主的印象？ 其次，今天秦山说他请客，但是自己也不差钱，你出菜钱，我出酒钱，谁也别欠谁的。 还有最重要的第三点！ 那就是赵继奎自恃酒量大，想要灌一灌秦山。 白天受了秦山的气，又不便大发雷霆，刚好酒就可以当成了工具，实现对秦山的报复，至少得让出出丑，再难受几天。 就是如此几种原因混合到一起，赵继奎提出了不同意见。 “不行，秦镇长，酒是媒介，无酒不成席，酒都喝不好，还怎么干工作？” 赵继奎一摆手，把所有人的声音都压了下去，随即掏出了车钥匙递给了姚铃：“姚主任，麻烦你到我车后备箱里，拿一箱酒出来，那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当地特产酒，不贵，但是很有味道，特意带来想给咱们河口的同僚尝尝！” 他刚一说完，秦山马上伸手阻拦：“别别别，什么拿一箱，六瓶啊，咱们每个人都把瓶吹吗？赵书记，你的酒等以后再品尝，今天我请客，酒当然我出，咱们到吧台，喜欢喝什么就拿什么。” “那可不行，秦镇长，今天座次啊，点菜啊，选店啊，我都听你的了，但是喝酒一定得听我的。我还是不是一把.手，啊？我还是不是书记？姚铃，把钥匙给我……” 赵继奎咋咋呼呼地说了一通，然后把车钥匙从姚铃那里要了回来，自己出去，从车里抱了一箱酒回来。 然后开箱、开瓶，开始倒酒。 结果，先开了三瓶，姚铃说身体不舒服，硬是没让倒酒。 秦山根据笔记本上的记载，算了一下姚铃的生理期，觉得应该不是那方面的问题，估计自己没发话，她就没喝。 钱秀梅因为从来都不喝酒，喝酒过敏，又是个女同志，她说喝不了，别人也就不强求。 严浩说他最近牙疼，天天吃头孢消炎，不知道今天有这个酒局，也没有临时停药，喝不了酒。 贺德臣因为吃完饭还开车有事，担心酒驾出现安全问题，就也没让往杯子里倒酒。 七个人，有四个人不喝。 饭桌上能喝酒的就只有秦山、徐迟和赵继奎了。 赵继奎一手握着一个打开的酒瓶子，看着大家说道：“各位是不是不太欢迎我赵继奎啊，你们这个不喝，那个不喝，还各有各的原因。” “咱们就说啊，真有状况的话，不能喝酒，我也不会勉强的。可是，秦镇长，你什么意思？你什么状况都没有，还提议咱们三个只喝一瓶，你看，这三瓶都打开了，咱们就一人一瓶，手把一地喝，如果还不够，继续开。” 秦山摆了摆手道：“赵书记，我是真没有那个酒量啊，而且，明天还要上班，把谁喝多了都不好。” 听秦山说他的酒量不行，赵继奎更起了灌秦山的想法，在他的半劝导半威逼的情况下，倒酒开喝。 刚喝了半杯，秦山就有些动作走样，夹个丸子夹了三次都没夹到碗里。 “不行了，赵书记，你这个酒劲大，跟我不对路子，平时我喝这些应该还没事，但是今天感觉要遭……” 秦山连连挥手不想继续喝了。 赵继奎见状立刻劝道：“秦镇长，你不了解这个酒，它啊纯粮食酿造的，感觉劲大，但是酒劲散得快，刚开始喝的时候或许会感觉有点猛，但是越喝酒越进入状态。” 他感觉秦山要是把整杯酒喝完了，或许就能醉酒，在桌上出丑也说不定，赵继奎绝对不想放弃这好机会，就一门地劝酒，频频举杯。 第三百一十四章 史上第一考勤通报 结果，酒席间出现了一桩怪事，让赵继奎疑窦丛生。 喝来喝去，秦山越来越趋近醉酒状态，但仅仅是越来越趋近而已，他却始终不醉。 给人的感觉，似乎再多喝几口他就会醉倒，但是一喝再喝，秦山始终醉眼惺忪、醉态可掬，但就是没有醉倒。 直到把徐迟都喝得连连求饶，退出了酒局，秦山依然没倒。 趁秦山接电话的时候，赵继奎问身边的钱秀梅：“秀梅，秦镇长挺能喝啊？你知道他的酒量是多少？” 之所以向钱秀梅探底，是因为赵继奎对今天酒桌上的这些人暗自对比了一下，通过一些接触之后，他觉得钱秀梅比较实在。 虽然同是女人，她比姚铃要实在多了，话不多，说话也非常有分寸。 听赵继奎问自己，钱秀梅轻轻摆了摆手道：“赵书记，我也就听你说他能喝酒，别人还真没说过，而且，不瞒你说，我还从来没看到他喝过酒？” 说着话，钱秀梅看了一眼口齿不清，还坚持打电话的秦山对赵继奎道：“赵书记，根据我的经验，秦镇长已经喝多了，你看那种状态，就像强弩之末。在酒桌上，敢喝跟能喝，绝对是两回事，一个看的是胆量，一个看的是酒量。” “我就亲眼见过有胆量而没有酒量的，那个人看起来很能喝，可是喝着喝着不知道怎么地就钻桌子底下了。” “还有一次，说起来都说不出口，喝啊喝，喝到最后，敬酒的时候直接喷了，结果直到现在，我一见到那个人，直接就想起了喷酒的画面。” “赵书记，我看秦镇长喝得也到劲了，不行就别喝了，把谁喝多了都不好！” 钱秀梅轻声细语，娓娓道来，再加上诚恳的规劝，让赵继奎更加坚定了一定要灌醉秦山，让他出丑的决心。 于是，在秦山结束通话之后，赵继奎频频劝酒，秦山连连求饶，但架不住赵继奎的言语挤兑，他不得不陪赵继奎继续喝。 一直到赵继奎在桌上当场喷了，然后接风酒被迫结束。 “领导，接下来怎么办？” 大伙把赵继奎从酒店里扶出来，抱着空了一半酒箱子的姚铃问在后面结账的秦山。 在外面喝酒吃饭，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外人面前大伙基本不太称呼能让人对号入座的官职。 因而为了表示尊重，姚铃就用领导称呼秦山。 秦山看着酒店外那几道身影，说道：“我感觉赵书记酒量很大，比我能喝多了，可能是心情关系，或许是喝急了，才出现那种场面。虽然喝吐的情况经常能见到，但我看网上报道过，有人喝吐了之后，异物堵塞了呼吸道，最后窒息死亡，为了慎重起见，我觉得还是……” “去卫生院，对，去卫生院检查一下，就算没有异物，也打一下醒酒针，不然万一出现意外呢！” 姚铃闻言急忙说道。 秦山点了点头：“嗯，处理这类事情你最有经验，老成持重，办事稳妥，你看着办，然后住的问题，宿舍里的行李啥的都没铺好，你过去铺也不方便，不行的话，就在镇里找一家宾馆，从卫生院回来之后，让他住下，跟宾馆的人员交代一下，让他们照顾好赵书记……至于酒店的费用，我来出！” 说着话，秦山从兜里掏出了二百块钱给了姚铃。 姚铃也没客气，接过钱对秦山道：“领导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到了外面，姚铃就安排上了，她让贺德臣开赵继奎的车，跟她一起送赵继奎去镇卫生院。 秦山则是让严浩送徐迟跟钱秀梅。 这里距离自己住的地方很近，就步行回家。 回出租房后，秦山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收看信息。 报平安的信息，还有姚铃发来的情况汇报，并且隔一段时间就汇报一次。 什么，赵继奎检查过了，呼吸方面没有大的问题。 什么，为缓解酒精中毒已经开始输液。 后来，打完针后，经过赵继奎同意，把他送到宾馆的事情，姚铃也向秦山做了汇报。 不过，那个时候，秦山已经躺在床上了做了一个多小时的春梦了！ 信息是第二天一早，他醒来之后才看到的。 昨天喝的那些酒，对秦山来说，根本没有任何问题，他提前去了镇政府大楼。 并且跟顶着黑眼圈的姚铃一起查岗。 当时间已经过了上班时间，姚铃拿起签到表仔细看了看，对秦山道：“秦镇长，赵书记没到！” 秦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转过身去看墙上的政务公开栏。 那上面专门有一小块固定位置张贴考勤通报，上面贴的那张通报还是四天前的，按照秦山的指示，如果没有新的通报出现，之前的通报就一直挂着。 哪怕一年没有人违犯考勤纪律，那么之前的通报也就会挂上一年。 “嗯，看来考勤通报应该换了！” 自言自语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秦山挺了挺腰杆上楼去了。 姚铃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下，不久之后，关于镇党委书记赵继奎的迟到通报贴在了政务公开栏上。 这件事情，如同平静的湖面上突然砸下来一个大胖子，立刻引起了轩然巨波。 不少人都过来围观。 这份通报很快就有了新的名字……河口镇史上第一考勤通报。 之前那些通报过的人，此刻再无怨言，连新来的镇党委书记都上了通报，他们那些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围观的人群中，党政办的李颖悄悄挤出了人群，到外面给赵继奎打电话。 但是明明显示有回铃，赵继奎却始终没有接听，李颖便挂断了电话，等了一会儿，又给赵继奎拨了一遍，但仍未接听。 她也只好作罢！ 此时，同春县，县委书记的办公室里。 董万春正好放下电话，他也是拨给赵继奎的，但是显示的提示音是“正在通话中。” 他并不知道是李颖把电话先打了进去才导致出现这个提示音，只以为赵继奎在与人通话，便放下电话等着。 董万春知道赵继奎的电话有第三方来电提示，应该赵继奎打完电话，会给自己回电话。 或者他会立刻结束之前的通话，马上给自己回话。 但是，他的这两个判断都没有实现，一直等了十多分钟，赵继奎的电话都没有打过来。 董万春脸色有些难看了，又给赵继奎拨了过去，这一次电话有回铃，但是回铃响了七八声，赵继奎始终没有接听。 如此情形，气得董万春差点摔了电话，他按断了电话，坐在椅子上，心里开始问候赵继奎全家。 又过七八分钟，赵继奎依然没有给他回话。 这次董万春不再理会赵继奎的事情，拿起电话给市委组织部干部处处长杨萍拨了过去。 他的县委组织部长人选的推荐书，就是发给杨萍的。 电话接通，虽然面对一个市委组织部的正科级干部，但是正处级别的董万春依然非常客气。 “杨处长，你好，我想问一下，之前上报的县委组织部部长推荐事宜，进行到哪一步了？” 此前何军已经在市里活动过了，并且董万春也跟市委组织部长陈岩沟通过。 据陈岩说，市委朱书记做出过指示，要市委组织部充分考虑县里的意见，拿出适合的人选。 这些话听起来很正常，但是董万春一听就知道了，已经有人在朱书记那边做了工作，他才跟陈部长那样说。 当然了，陈岩那边，何军肯定也做了工作，跟有关领导都打了招呼。 这件事情虽然没正式进入程序，但董万春自己认为，已经是板上钉钉，以至于在县常委会议上，他才放出大话。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跟杨萍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才说得如此直接。 电话另一边，市委组织部干部处处长杨萍随即回道：“董书记，推荐书我已经给陈部长看过，陈部长没有不同意见，现在已经报到朱书记那里，但是目前还没有反馈信息。” 停了一下，杨萍又道：“要是董书记这边特别着急，可以跟朱书记直接联系一下，你也知道，领导事情太多，或许压在那里自己都忽略了，适当请示、提醒，也是加强跟领导沟通的一种手段嘛！” 第三百一十五章 试错与正确答案 杨萍是这样说的。 董万春却不只是听她的字面意思。 放下电话之后，他开始琢磨起来，为什么杨萍要那么说？ 可以肯定的是，杨萍似乎在暗示着什么，是不是她也觉得朱书记没有给出回复，是不正常的。 因为，在推荐书上，董万春特别说明了，情况紧急，需要尽快批复。 琢磨了十几分钟，董万春终于下定决心，拿起座机拨打朱正峰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接通，董万春先自报家门：“朱书记您好，我是董万春！没有打扰到您吧？” “哦，万春同志，没事，你说！” 从朱正峰的语气上，董万春没有听出什么，就继续说道：“朱书记，是这样，简克军同志调走之后，我向组织部上报了接任的推荐人选，刚才跟组织部联系，说已经报到了您这里，我是想请示一下朱书记的意见！” 只听得朱正峰道：“这件事情啊，我一直在考虑，最近你们同春并不宁静对吧？我有所耳闻，常务会上也出现了问题，所以这个组织部长的人选是关键，一定要慎重考虑。” “我个人认为，组织部长因为涉及到干部任免和考核，与本土干部有过多交集的领导是无法胜任的，即便最廉洁公正的组织部长也会受到各种关系的影响，而且，这个组织部长，一定要在原有常委中甄选，同春县现在正处于多事之秋，越级提拔并非上策！” 一听朱正峰这样说，董万春心里当即一凉，看来事情出现了变故，何军的事情要泡汤。 “朱书记，何军同志担任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多年，对组织部的工作非常熟悉，而且他个人能力……” 董万春不甘心得到这个结果，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向朱正峰争取。 但是，朱正峰很快就打断了他的话：“万春同志，刚才说的是我的个人意见，当然了，最终的任命还需要市常委会研究决定，而且也不排除市委组织部那边推荐新的人选！” 朱正峰的话，让董万春彻底绝望，同时他也听出了，朱书记对他已经产生不满。 想要改变这个结果已经不可能了，董万春觉得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做个顺水人情吧。 他连忙把话往回拉：“朱书记，我刚才又反复领会您的指示精神，我觉得您说的非常有道理，之前是我考虑得太片面了，我马上重新上报推荐书。” “常委中，我筛选了一遍，除了新调来的张雨晴副县长与本土干部没有过多交集，其余常委都在同春任职多年，都不符合条件……” 刚才，朱正峰一说出这个条件，董万春立刻就想到朱正峰指的是张雨晴。 此时，他直接点名道姓提到她，想要试探一下朱正峰的真正意图。 电话另一边，朱正峰却道：“市委只是从大的方面考虑，是宏观上掌控，至于具体人选，你酌情推荐即可，市委这边不做干预！” 实锤了！ 董万春听朱正峰这样说，立刻就确定了，朱正峰中意的人选正是张雨晴。 为什么会是张雨晴？ 难道朱书记与张雨晴之间有某种关系？ 这个念头马上被董万春否定了，如果真有那种关系，朱正峰绝对不会明目张胆地重用张雨晴。 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董万春根本就来不及多想，因为他还有事情要说。 “董书记，您放心，我们一定按照市委总的要求，稳妥办好这件事情。另外，上报推荐书之前，我找何军同志谈过话，说了这件事情，他本人也有积极要求进步的政治理想抱负。如某个常委被任命为组织部长，何军同志是否有希望接任该常委的工作，我觉得，何军同志是有这个能力的！” 这次，董万春没有明确提张雨晴。 朱正峰没有立刻回应，似乎是考虑了十几秒，他才问董万春：“万春同志，何军同志的工作能力，我是知道的，他在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职务上也干了不短的时间，按理说也具备了提拔的条件，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他调走后的接任人选？” “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兼人社局局长，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领导岗位，必须要有合适的人选，不能出任何差错。” 难道朱正峰还要插手常务副部长的任命？ 董万春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直觉。 从始至终，朱正峰所说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是站在工作角度，从大局出发，说得什么毛病都没有。 但董万春知道，他只是不想留任何把柄，真实意图就隐藏在那不经意的每一句话里，需要自己去体会。 眼前就是，他觉察出，何军能不能接任张雨晴的副县长职务，应该是取决于谁来接替何军的职务。 张雨晴接任组织部长，在常委会中，董万春的空间又被压榨了不少，所以，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把何军拽进常委里的。 不然，再进来一个跟吴运昌或张雨晴穿一条裤子的人，他董万春将会更加被动。 董万春的脑海里迅速盘算着怎么回答朱正峰的这个问题，但是时间太仓促，他一时体会不到朱正峰的意图，便只好继续试探着说道。 “朱书记，如果何军同志调走，我觉得从业务角度上来说呢，副局长范伟成比较精通人社局的业务……” 董万春的语速故意放慢了一些，表面上显示他在思考，实际上，他等着朱正峰的回应。 他提到范伟成的时候，朱正峰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嗯”或者“啊”之类的动静都没有，董万春就立刻来了一个转折：“但是我又考虑到，范伟成同志的业务只局限于人社局这一块，对组织部的整体程序和重要职能掌握得不是很全面，他应该不是最佳的人选……” 说到这里的时候，电话另一边，朱正峰终于“嗯”了一声。 草，范伟成的事情也泡汤了！ 听到这一声“嗯”，董万春当即就有了摔电话的冲动，但是他不敢摔，而且还不得不继续试探朱正峰的属意人选。 他确信，既然话题都说到这个程度，朱正峰心里肯定有一个正确答案的。 但是到底是谁呢？ “朱书记，从对组织部全面程序的掌握和以往的工作态度以及业绩方面，我又想到了组织部的副部长雷婷同志……” “嗯！” 说到雷婷的时候，朱正峰又“嗯”了一声。 难道朱书记中意的人选是雷婷？ 或者说，他这一声“嗯”只是巧合。 为了猜出答案，董万春继续试探道：“但是，我考虑到，如果张雨晴担任组织部长，雷婷同志担任常务副部长的话，会不会有不理解的干部和群众发出不当声音，比如说咱们的组织部怎么还变成了妇联之类的。当然，这种现象不一定出现，我只是说说我的顾虑……” 朱正峰沉声道：“万春同志，这一点，我要批评你。干工作，就不要存在畏难情绪，抛开刚才谈的那件事情不说，任何事情都是，你坐得正，行得端，就不要怕风言风语。风言风语任何时候都是存在的，因为人的素质不同、角度不同、文化程度不同、立场不同，任何举措都不可能达到所有人都满意。” “所以，身为县里的一把.手，任何工作都要有远见卓识，坚持正确的道路和想法，努力做好干部和群众的思想工作，我相信只要工作做得好，我们的工作和初衷会被多数人所理解的，这就是我们要具备的胆识和立场！” “好，就这样吧，万春同志，推荐人选你那边斟酌考虑，市委是给你们放权的，考虑好后还按流程走吧！” 董万春连连答应，朱正峰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张雨晴！ 雷婷！ 董万春终于百分百确认，朱正峰要用的就是这两个人。 一时间，他坐在椅子上，有些发呆。 他在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到底是什么原因，朱正峰要重用这两个女人呢！ 第三百一十六章 送人情 董万春很想给简克军打个电话，看看他那边是否知道一些信息。 想想还是算了。 如果简克军不知道，这个电话打也没用。 而且，自己还不能明着跟简克军说朱书记想怎么怎么，但是不行，刚才朱正峰说的那些话，没有一句能当做证据的。 里面所表达的意图，完全是董万春自行揣测出来的。 如果简克军知道的话，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会跟自己通个气，这个电话也就没有必要打了。 郁闷地抽了两根烟，董万春给何军打电话，让他过来一下。 很快，何军兴冲冲地敲门进来，问董万春：“董书记，是不上是已经落实了？” 按照何军估算，市里应该差不多开常委会研究他的提拔问题了，只要召开常委会，不过就是走个程序的问题。 董万春给何军扔了一根烟，说道：“别高兴得太早，你的事情市里没批下来，至于原因嘛，你也应该清楚，能拿出来说的原因，未必就是真正的原因。” “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卡在谁那了？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消息，何军一下子坐不住了，火急火燎地追问。 董万春摆了摆手：“你用脑袋想想，能卡在哪里？能争取的我都给你争取了，但凡有一点希望，也都会在努力中，也不会来找你说这事了。” “那我打电话问一下怎么回事。” 何军说着话就把电话掏了出来。 董万春知道，他这是要找他在上面请托的关系，便连忙一摆手制止了他：“你先别急，现在到我这里的消息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来自高层，而且，有些话你也没法说，要是你说出一些不合适的话，恐怕对你今后会有很大影响，你先冷静一下，听我把话说完。” 董万春虽然说得不是很直接，但何军已经听明白了，你问也白问，可能你问的人还没我知道的多，而且还把这些不能宣之于众的事情给泄露了出去。 他不得不把电话揣回兜里：“董书记，是我太着急了，您说。” 董万春道：“上面属意人选是张雨晴……” “张雨晴？她凭什么？昨天去河口镇，秦山那么嚣张，我还等着当上组织部长后好好整整他呢！我怎么就当不上了？” 何军当时情绪就变得非常激情。 董万春非常不满地瞪了何军一眼，声音严厉地说道：“何军，你要是这么沉不住气，就说明上面的做法没有错，就说明你难当大任，说明我也看错了你，白白为你做了那么多的努力！” “对不起，董书记，我是被秦山给气晕了，您批评的是，是我冲动了。” 何军不敢惹董万春生气，急忙赔礼。 镇住了何军之后，董万春道：“至于真正原因，我还没有琢磨明白，但是我费了不少劲，我把张雨晴的位置差不多给你争取了过来，你虽然没能当上组织部长，如果运作成功的话，你同样可以往上走一步，进入常委会，当上副县长之后，再等机会。” “记住，有耐心的才能成为猎人，没有耐心的只能当猎物，希望你明白这句话的道理。” 大起大落，大落大起！ 这短暂的片刻工夫，何军就像坐过山车一样，经历了心情的起起落落。 如果一开始，董万春把这个消息用陈述的语气告诉他，说张雨晴把你顶了下来。 说她当组织部长，你当副县长，那么，何军肯定会愤怒、会失望、会郁闷。 但是，当他内心绝望的时候，董万春把他的情绪重新从低谷拉了回来。 何军反而感觉，自己一下子又从冰天雪地的冬天回到了春暖花开的春天。 原本，有组织部长这个位子比着的副县长职务，也在他的意识中变得那么香甜。 何军在这种情况下，开始向董万春表达谢意，然后表态，最后董万春挥了挥手，把他打发走了。 解决完何军的事，董万春又拿起电话，拨了个号出去。 电话接通。 董万春直接说道：“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没头没尾地说完，董万春就挂断了电话。 不到三分钟，有人敲门，董万春打开笔记本，拿起笔装着在写东西，然后喊了一声：“进！” 门被推开，雷婷走了进来，往里走了几步站住：“董书记，您找我！” 董万春这才抬头看了一眼雷婷，把笔放下，露出程序化的笑容，往沙发上一指：“哦，来了，你坐，找你过来就是随便聊聊！” 雷婷知道董万春肯定有事情，但是应该不是挑自己毛病的事情，便双手在裙子后面一捋，坐在沙发上，双腿向一侧微微偏了偏。 身为组织部的领导，她非常注重日常仪容，在这里，她绝对不会像在秦山家里那样随意。 “最近工作怎么样？顺利不？有没有什么困难？” 董万春毫无营养地问道。 雷婷道：“报告董书记，一切顺利，组织部的工作始终各司其职，在正确的轨道上进行，要说困难嘛，算有一个，简部长已经调走，大家都希望新部长能尽快到位，不然我们累死累活，都没有领导能看到啊！” 董万春哈哈笑了起来：“雷婷啊，你这张嘴真厉害啊，你放心，你所做的工作，就算别人看不到，我也是看到眼里的。自简部长去省委党校学习以来，何军就只忙他人社局的事情，组织部这块的工作多亏你撑着，你要相信，你的付出都不会白白付出，你所做的一切都让领导能够看到你可以胜任更重要的岗位，我很看好你！” 雷婷听董万春这样一说，当时就意识到，十有八九自己想要当常务副部长的事情有了眉目，否则董万春不可能专门把自己找来说这些话。 这是向自己买好，送空人情来了。 雷婷当然不会把内情说出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贸然询问，她站起身，对董万春说道：“感谢书记的鼓励和肯定，我的干劲更足了，不管在什么岗位上，我都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在董书记的领导下，取得更大的成绩。” “好，状态很不错，去忙吧，有好事我会想着你的。” 董万春也起身，把雷婷送了出去。 等雷婷走了，董万春又打电话把县委办公室主任冯晓喊过来，安排重新上报组织部长的推荐书，同时也上报县委常委兼副县长的推荐书。 既然已经跟朱正峰谈过这件事情，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董万春不得不立刻办理。 不然的话，就很可能引起朱正峰的不满，以为他在消极对抗。 另一边，听董万春一说推荐书的内容，冯晓当时就大吃一惊。 因为何军要当组织部长的事情已经在县里传开了，不是那种小道消息的传播，而是堂而皇之地议论。 董万春在常委会上都公开说了这件事情，那还能有假？ 可以说，不但何军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组织部长，其他人也觉得何军肯定就是下任组织部长。 但是，到现在，居然换成了一向跟董万春做对的张雨晴。 而何军只能接张雨晴原来的位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晓满是疑惑。 “小冯，注意保密，不可对任何人泄露半点口风！” 看到冯晓的反应，董万春叮嘱了一句。 “书记，放心！” 冯晓是董万春的绝对心腹，能走到这一步，她自然知道轻重。 第三百一十七章 我找赵书记告你们！ 从董万春办公室出来。 雷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房门给秦山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雷婷问：“忙不？” “没事，你说！” 两人连称呼都省了，“忙不？”就是方便不方便的意思，秦山这样回答就意味着方便了。 雷婷尽量压低了声音：“刚才董找我了，他在向我买好，虽然没有把话点明，我感觉应该是因为那件事情。” 秦山道：“应该就是，已经过了两天，有信息过来也算正常，你们表面上一如既往就好，至少在尘埃落定之前不要惹到他。” “好，就是这件事，什么时候见面再详谈。” 因为在办公室里说话实在不方便，简单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而秦山这边也是电话刚放到桌子上，就有人敲门，然后门开了缝，姚铃往里探了探头，看到只有秦山自己在就走了进来。 “镇长，刚才赵书记来上班了，看到他被考勤通报了，很生气，就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嗯？冲你发脾气了？” 秦山微笑着问道。 姚铃摇了摇头：“倒没怎么发脾气，就是质问了我几句，他说昨天晚上咱们一起吃的饭，你们把我灌醉了，导致今天没法正常上班，然后就把我弄通报上了？你们的居心挺险恶啊？他说，别看我现在人单势孤，等过段时间，让我睁开眼睛看看，河口镇到底是谁的天下！！！” 姚铃说的时候，秦山始终面带笑容地听着。 甚至她说到赵继奎撂狠话的时候，他的笑容也始终没有消失。 “你怎么说的？” 等姚铃说完，秦山笑问道。 “我说，赵书记，我眼睛一直雪亮着呢，昨天晚上可看得很清楚，没有人灌你酒啊，酒是你拿的，瓶是你开的，自己往杯里倒的，用自己的手灌嘴里的，别人谁都没有强迫你，而且，始终都是你在找秦镇长喝，秦镇长不喝都不行，你喝多了，反而说别人灌的，哪有这个道理？” 姚铃绘声绘色地说完，看着秦山说道：“镇长，我一点都没惯着他，虽然他是党委书记，手里掌握着我的生杀大权，但是我觉得你肯定会抱我的……” “保，波袄波袄保，三声！保，保护的意思。” 姚铃的这个字发音有点问题，听到她把“保”字说成了“抱”，秦山赶忙一抬手掌，连声母带韵母地用拼音纠正。 这要是谁在刚才进来，听姚铃说“你肯定会抱我的”这句，让人引起怀疑总是不好。 “嗯嗯……就是那个意思。” 姚铃捂嘴笑了一下说道。 “赵书记当时看着就有点急了，就跟我说，姚副主任，我会让你看到河口镇谁老大谁老二的！” “嗯，然后呢？” 秦山点燃一根烟，看着姚铃问道。 姚铃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镇长，一听他说那句话，我当时笑喷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怎么呢？这句话就那么可笑吗？” 秦山眉头皱了起来，有些不明所以。 姚铃笑一会儿才说道：“镇长你有所不知啊，那句话本身其实没什么可笑的，但是当时我一听，立刻就想起我上大学时同宿舍一个很污的姐妹跟我说过的一句话，哎呀，不说了……我可不好意思跟镇长说，反正我当时笑得说不出话，赵书记脸都要绿了，指着门说，你出去，然后我就出来了。” 秦山摸了摸下巴，没有说话，他也很好奇姚铃忍不住大笑的原因，到底同宿舍的姐妹跟她说了什么？ 虽然男人都有一颗吃瓜的心，但是姚铃只弄了半句，就给太监了，秦山估计那话肯定带色，也不好意思刨根问底。 想了想，他绕开这个话题道：“你回答得不错，很有正义感，赵书记可能喝懵了，把灌酒的事情记混乱了，来了一个张冠李戴，这要是镇里的人不知道真相，还得说咱们这些本土领导灌他赵继奎，给他挖坑呢！” “没事，镇长，你放心，我会把这件事情跟大伙解释清楚的，让每个人都知道真相……” 看姚铃一下就领会他的意图，把这件事包揽下来，秦山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姚铃手机铃声响了。 她看了一眼屏幕接听：“薛科长……嗯……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撂下电话，姚铃看向秦山：“镇长，薛国强说李颖把关于赵书记的那个考勤通报给撕下来了。” 秦山感觉很意外，没想到薛国强跟姚铃说的竟然是这件事情，便问姚铃：“你准备怎么处理？” 姚铃脸上浮现出怒气：“反了她的大天了，还敢撕通报？那就给她下一个通报批评，然后把赵书记的考勤通报重新上墙。” “然后呢？” 秦山问道。 “然后……然后年底部门考核评优这一块，肯定不会考虑她的。”姚铃办想边说道。 秦山笑了笑：“我在纪委当主任的时候，下边有人太不像话，你猜我用什么办法处理的？打扫卫生，干保洁去，这个李颖太目无组织纪律了，党政办文员的工作不能再交给她办了，可以安排她专职宿舍管理兼保洁，制定考核制度，按制度考核，如果不胜任的话，再进行处理。” “好，明白！” 姚铃连忙点头。 秦山又道：“给李颖的通报批评你起草，以镇政府的名义下达，要形成红头文件，不但要张贴出来，还要往各村、镇直单位发文。通报批评不要写工作调整的事情，主要是让全体干部职工引以为戒，进一步提高思想认识，严格遵守各项规章制度，切实转变工作作风，形成良好的工作秩序。” “好的，明白！我马上去办！” 姚铃点头，说了一声离开了秦山的办公室。 过不多久，她又回来，拿了一份题为《河口镇人民政府关于给予李颖同志通报批评的决定》的文件草稿给秦山看，秦山仔细看完，略微给改动了一个地方，就让姚铃打印，走用印程序。 姚铃的办事效率很快，没用多久，被撕掉的考勤通报重新贴上。 通报的旁边又多了这份关于李颖的通报批评。 很快，不少人过去吃瓜。 随即，李颖被姚铃喊到办公室，召开河口镇党政综合办公室部门会议，宣布了对她工作分工的调整。 “从即日起，李颖同志不再承担党政综合办公室文员工作，任宿舍区全职管理员兼宿舍区保洁员。” “姚主任，你们欺负人！你们凭什么这样整我？我那样做是维护赵书记的领导形象，有错吗？你们给我通报批评也就算了，还让我去打扫卫生？我不服，我要找赵书记告你们去！” 当姚铃宣布完工作调整，李颖顿时跳了起来，摔门而去。 第三百一十八章 我给你撑腰 办公室里。 赵继奎脸色发青。 在松树镇的时候，他虽然只是个镇长，不是一把.手，但也是个跺跺脚松树镇地皮都要颤三颤人物。 可是到河口镇，当上了一把.手，成了镇党委书记，反倒弄得灰头土面。 镇党委书记被党政办上了考勤通报，这种事情不要说在同春县，恐怕在整个江南省都不曾出现过吧？ 可是，人家是站在制度上说话，自己还真说不出理来。 毕竟，他的迟到是事实！ 赵继奎感觉到很窝囊，他想给董万春打电话说说这事。 当时要调他来的时候，董万春就承诺过他，说河口镇被秦山祸害得乌烟瘴气，急需他过去拨乱反正。 凡事董万春都会鼎力支持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让赵继奎把河口镇的工作带入正常的工作轨道上。 虽然董万春没有明着说让他来整秦山，但董万春说的每一个字都透漏着那个意思，赵继奎自然领悟到了精髓。 有董万春做他坚强的后盾，赵继奎有恃无恐地过来，就想着大展拳脚，速战速决，把秦山打倒在地。 但是没有想到，最先栽跟头却是自己。 跟董万春说这件事情吧，赵继奎自己觉得都没脸，除了惹来董万春一顿奚落，这件事情上，董万春真是帮不上自己的忙。 因为秦山完美地利用了制度，在规则之内搞事情。 要想搞秦山，也只能利用规则！ 正在赵继奎琢磨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 赵继奎端正了坐姿，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进”。 这还是他上任以来，第一个过来见他的人。 门被推开，李颖哭哭唧唧地走了进来，把门关上后走到赵继奎的办公桌前：“嘤嘤……嗯嗯嗯……嗯嗯……赵书记，你要为我做主啊！” “小李，你这是怎么了？别哭，有什么事就说吧！” 赵继奎站起身，走到门前，把门开了一条缝，然后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对李颖也是有着戒心的，因为之前不认识，忽然就安排来管宿舍，这么一个女的，到办公室把门一关，哭哭唧唧的，别再弄出绯闻来！ “赵书记，我跟姚铃不太对付，她一直找我麻烦。” 李颖看出赵继奎不信任自己，她先抛出了跟姚铃的关系，随后继续道：“我一直看不惯这个人跟秦山勾搭连环的样子，当初有人告他们俩有事，只可惜没有实质的证据，但我感觉是真的有事。” “嗯？你到底想说什么？” 赵继奎并没有因为李颖的话而放松戒备，便眉头一皱地问道。 “赵书记，我刚才说的是，我被姚铃迫害的根本原因，现在我再说一下，我被她迫害的直接原因。党政办通报了赵书记迟到的事情，我非常为你报不平，便把那张考勤通报撕了！” 李颖的嘴也算利落，终于东拐西拐说到了正题上。 赵继奎眉毛一挑地问道：“你撕了考勤通报？” 撕考勤通报的事情，赵继奎肯定不会那么做，那样会显得很low！ 但是通报被人撕了，他心里非常痛快，对李颖的印象一下就好了起来，从进入大楼之后，他就一直待在办公室里，这件事情，他还是刚刚知道。 “是啊，赵书记，我就是感觉秦山跟姚铃太卑鄙了，我为你鸣不平啊，他们联合起来欺负你人单势孤，我就是看不惯，赵书记在同春县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我在河口镇都听说过，年轻有为，未来不可限量，我怎么可能让秦山和姚铃得逞呢？” 李颖说得慷慨激昂，让赵继奎非常受用。 见赵继奎听得认真，李颖又道：“赵书记，你都不知道啊，那姚铃不但用考勤通报埋汰你，我还听她跟人说，昨天给你接风吃饭，是你故意灌秦山酒，然后没灌得了人家，反而把自己灌多了。听听，赵书记，你听听，多恶毒！” “更恶毒的是，因为我撕了赵书记的考勤通报，她竟然给了我一个通报批评，就贴在了你的考勤通报旁边！” “更过分的是，她还开会调整了我的工作内容，文员工作不让我干了，让我专职管理宿舍，还要打扫卫生，兼职保洁员。赵书记，我觉得这不是在整我，是在打你的脸，我撕通报，他们撕你……” 听李颖这么一说，赵继奎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愤怒地敲了一下桌子，对李颖道：“小李，你放心，这件事情我肯定为你做主，你做得很好，能坚持真理，具有正义感，能勇于同歪风邪气做斗争，值得表扬和肯定。” “虽然我现在人单势孤，他们分不清谁老大谁老二，但是很快这种情况就会得到扭转，实话跟你说，用不了多久，咱们河口镇缺位的镇委委员就会全部到位，那些人选已经安排了，就等着走程序，是县委特意安排来辅助我的，等他们到位后，我第一个就把姚铃撸了，让你当党政办主任，你放心，这点事情我就一句话的事。” 一听赵继奎竟然给出这样的承诺，李颖当即心花怒放，觉得自己的这一宝当真是押对了，竟然还有如此意外的惊喜。 她连忙表态：“感谢赵书记的提拔，我会紧跟赵书记的步伐，完成赵书记交代的所有任务，周密细致地做好本职工作，不辜负赵书记的期望。” 说得很肉麻，但李颖自己觉得很满意，看到赵继奎频频微笑点头，她继续道：“但是，赵书记，眼前这口气，我就咽不下，姚铃凭什么让我去当保洁员？赵书记，您说我真要去干了保洁员，那不是明摆着人家打了您的脸吗？” “没事，你不用听他们的，这件事情姚铃不敢直接做主，背后还是秦山在支持她，你坐，我让他过来，给你讨个公道！” 赵继奎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了，否则李颖也会轻视自己的，说完，他拿起了桌上的座机，看了看旁边的号码表，拨打秦山办公室的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 赵继奎直接说道：“秦镇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谁知，秦山竟然一口回绝：“不好意思，赵书记，我在忙，没有时间！” 赵继奎气得挂了电话，肺都要气炸了，他又给姚铃打电话，可是座机没有人接。 他又拨打姚铃的手机，接通后，语气生硬地问：“姚副主任，怎么没在办公室？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只听得电话另一边的姚铃立刻回道：“赵书记，不好意思，秦镇长有事找我，我在他办公室呢，等忙完了我再过去！” “大约什么时候能忙完？” 赵继奎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问。 姚铃道：“这个我还真不好说，要不赵书记你跟秦镇长说一声，他点一下头，我马上就过去！” 赵继奎气得直接挂了电话，连半句话都懒得说了。 “走，跟我去秦山办公室！” 随即，赵继奎起身，对李颖一挥手说道。 第三百一十九章 唇枪舌剑的交锋 赵继奎在前，李颖在后。 出了赵继奎的办公室，从三楼往四楼走。 赵继奎气势汹汹，满脸怒气，李颖趾高气扬，走路生风。 途中遇到一些工作人员，那些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表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其实八卦之心在熊熊跳跃，恨不得跟在他们后面看看，到底这是要闹哪出？ 在四楼有几个工作人员也看到了他们如此气势，眼看着赵继奎直接推开秦山办公室的门，带着的李颖也直接跟了过去。 那几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竟然不约而同地跟着过去，到了秦山办公室的门外想要听个端倪。 “赵书记，你来了，怎么样酒醒了吗？快请坐!” 秦山看到赵继奎进来，当即微笑着起身打了个招呼让座。 坐在沙发上的姚铃当即起身，也是很客气地打招呼。 赵继奎一听秦山提喝酒的事情，心里的火腾地上来，他直接到了秦山的桌子前，气势汹汹地问道：“秦镇长，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故意整我？晚来了一会儿而已，你竟然把我贴到政务板上让人围观？我跟你说，这事我还没跟县委董书记汇报呢，先给你留点面子，不然的话，我直接捅到县里，看你怎么收场？” 秦山脸上的笑容本来就很假，听赵继奎这么说，他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赵书记，真没想到，你管迟到叫晚来了一会儿……还而已？真是让我非常惊讶，在你的内心深处就没有迟到和早退的概念吗？” 草，大意了！ 何军提醒过自己，秦山一肚子坏水。 这下又被他抓住说话的漏洞了。 赵继奎的感觉一下就不好了。 但他怎么说也是有不少经历的镇领导，知道自己被秦山抓住了小尾巴，便立刻来了个小壁虎断尾巴，转移了话题，质问秦山。 “这件事情咱们先不说，但是你直接把我挂到墙上，这有些不仗义吧？” 秦山坐回到椅子上，靠着椅背，点燃了一根烟：“赵书记，这不是仗义不仗义的问题，咱们最近一直在抓考勤，政务公开栏上就贴着关于严肃考勤纪律的通知，上面就写着，无论是任何人，只要迟到、早退或者违反其它劳动纪律，全部通报批评。” “之前，镇委委员程先迟到，同样被通报批评，他也是不服，舞舞玄玄地来找瞎bb，后来被双开了。呶，就是那个组织委员，你不是报一个推荐表吗，你可以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但你必须知道他是怎么没的！” 秦山坐着，赵继奎站着，这本身就使他的气势弱了不少，而秦山又振振有词，全部都占在理上，赵继奎就感觉自己是秦山的手下人，被他训斥一般。 那种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他带李颖过来，就是要显示自己身为镇党委书记的权威，现在适得其反，他岂会甘心。 他的反应也算很快，当即质问秦山：“我是昨天刚到，开完会就离开了镇政府，根本没有时间看政务公开栏，又怎么知道上面贴着什么？你明明就是在跟我搞事情！” 秦山道：“赵书记，我真怀疑你以前是干什么的？要遵守劳动纪律，不迟到不早退，不是一般常识吗？你的借口找得好可笑啊！难道墙上不贴通知，你就可以随便迟到吗？而且，你为什么迟到？是不是喝酒误事？这个原因更拿不上台面。” 赵继奎被气得简直要吐血，但是人家秦山站在道理上，他又说不过秦山。 这个时候，始终没有说话的姚铃插了一句嘴：“对了，赵书记，昨天住宾馆的二百块钱还是秦镇长给你出的。因为已经安排了你宿舍，这个费用是不能报销的，但是秦镇长说你昨天喝多了，他给你花钱，这是私人感情，不用你还的。但是，迟到却是公事，关系再好，也无法通融。既然党政办负责考勤，肯定一碗水端平的。” 赵继奎气得不行，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放在了秦山的桌上，大声道：“我不用你花钱，咱俩的关系还没好到那个程度，我自己有钱，我不欠你的人情。” 秦山点了点头：“那好，我刚才还后悔给你付钱了。既然你不领情，我也不做老好人，姚主任，联系宾馆开发票当凭证，别让人说咱们虚报宿费。” “好！马上办！” 姚铃立刻拿出手机要给宾馆打电话。 赵继奎立刻伸手一拦：“不用打电话了，我退房的时候，吧台已经说了，钱数没有错，这一点我还是信得过你们的。” 姚铃闻言要收起电话，秦山却对她说道：“还是打一个吧，开完发票留作凭证，也不报销，没关系的。” “不用，真的不用……” 赵继奎还想阻拦，姚铃那边只听秦山的，电话已经打了出去。 “喂，你好，我，姚铃，昨天开的房间麻烦给我开发票……什么，已经开过了？谁开的？……哦，是住店的客人开的？名头是哪？哦，松树镇人民政府啊，那好，谢谢了！” 姚铃打完电话，看了看秦山，双手一摊：“开不了了！” 此时的赵继奎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他没有想到开发票的事情竟然这样暴露了，这一下谁都知道了，他这是准备拿回松树镇报销啊！ “习惯，我一直都有这个习惯，一时改不过来。” 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赵继奎非常尴尬地从包里掏出住宿发票，三两下撕碎，碎片装进了包里，随即再次转移话题。 “这件事情就算过去，咱们两不相欠，店是我住的，钱我自己花。但是，秦镇长，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这位李颖同志，为了打抱不平，党政办为什么要通报批评人家？通报批评还不算，还让人家一个女同志去干保洁？你这不是打击报复吗？都什么时代了，你还搞这一套？” 因为之前涉及到住宿发票的问题，赵继奎解释了一下，这一下把情绪也好，语境也好，全部破坏殆尽。 待到他最后想要发狠质问秦山，情绪却上不来，显得不伦不类。 他没有对姚铃发动攻击，而是先质问秦山，就是打着主意让秦山说出这是党政办的事情，让他找姚铃。 这样一来，赵继奎就可以从中分化秦山和姚铃，再不济他可以直接朝这个最弱的敌人下手。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秦山却是不按常理出牌，他缓缓吐出一口烟笑道：“还真有意思，她替你抱不平，你又替她抱不平，我终于知道什么是一抱还一抱了。真是说出去让人笑话，你一个镇党委书记竟然说出这么外行的话？” “是的，何军说过，你是河口镇的‘脑袋’，我也承认。但是，赵书记，你要知道，屁股是决定脑袋的，你说的话要站对立场，坐对地方。” “这个脑袋是用来指挥全镇振兴图强，实现公平正义，健康发展的，而不只是用来喝酒和拱大白菜的，那样的脑袋，只能是一个猪脑袋！！！” 自从进了办公室，赵继奎各种交锋中始终处于下风，此时他又被秦山一段教育，终于内心的火气彻底爆发。 “好，好你个秦山，既然跟你讲不出道理，那你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咱们走着瞧！我会让你后悔你的猖狂和傲慢，会让你知道河口镇到底谁老大谁老二的！” 说完，赵继奎摔门而去。 听到最后一句话，姚铃忽然转过身去，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走廊上，有七八个人站着听声，猝不及防，与赵继奎和随后出来的李颖碰了个当面。 赵继奎一见如此情形，更加恼羞成怒，眼露凶光，快步下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一坐下，他就喝了一大杯茶水，然后拿起座机，给县委书记董万春打电话。 第三百二十章 你笑点挺低啊！ 秦山办公室里。 赵继奎和李颖都已经出了门，她还在笑。 秦山就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看着她，这家伙，笑的时候不止肩膀抖动，别的地方也在抖动，满脑袋好奇的秦山想喊她，却终于忍住没有出声。 终于，姚铃从震动状态转换成静止状态，回过身从纸抽盒里抽了两张纸巾擦眼泪。 用完的纸巾刚想扔垃圾桶里，却又改变了主意，装进包里。 “姚主任，刚才你笑什么？” 秦山直接问姚铃。 姚铃又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刚才他又说谁老大谁老二了！” 秦山道：“我知道是因为这句话，但是我想问是为什么是因为这句话？” 姚铃看了秦山一眼道：“我知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但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咳……其实也没什么，我也知道话说一半不说了，跟有的网络小说写一半就不写了是一样不道德的，那就跟你说一下，我就是鹦鹉学舌，镇长你可别笑话我脑子不健康啊……” “好好好，你说，我不笑话你！” 秦山挥了挥手，应承了下来。 姚铃道：“我上大学的时候，一个姐妹跟同学搞对象，那姐妹挺优秀的，那个男人却不怎么出众。” “我就挺奇怪的，问另一个姐妹怎么回事，这个姐妹就说了，搞对象那个姐妹之所以选择那个男生，是因为他在宿舍排行老三。” “我就问，老三怎么了？是因为《保密局的枪声》的老三吗？” “姐妹说了，那倒不是，但是还真跟枪有关。镇长，你说我当时都可单纯了，就刨根问底地问，还问人家为什么？” “那个姐妹就趴在我耳边说，之所以选择那个男生，是因为那个姐妹无意中听到那个男生宿舍的老五跟老四说老三的……” “哈哈哈……总之一直降幂排列了，一听赵书记说谁老大谁老二，我就想起那件事情，笑死我了……” “就这？” 秦山听姚铃说完，满脸趣兴索然，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姚铃看到秦山的表情，住嘴不笑问道：“镇长，男人是不是就这样，没得到的时候充满好奇，得到了不珍惜了……” “你这有可比性吗？我就是觉得你笑点挺低的，就这么个梗你笑了那么多次？网上早就有多少年了，你以为你那姐妹真能听到老五跟老四说老三的那些话了？哈哈哈，你真是笑死我了……” 直到这个时候，秦山才哈哈大笑起来：“好了，你还是去忙吧，估计赵书记正向县里告状呢，但是你别担心，只要你坚持制度，坚持原则，我肯定就保你万事大吉。” 此时的赵继奎正如秦山所说，已经通过电话联系上了董万春。 之前，拨打了两次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直到第三次拨打的时候，才跟董书记通上话。 “赵继奎，你小子怎么回事？怎么才回电话？” 电话里，董书记劈头盖脸地质问起赵继奎。 赵继奎还感觉挺冤枉，心想我都给你打了好几遍电话，你才接，还怨我才给你回电话。 想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问道：“董书记，您给我打电话了？” “废话，我不给你打电话，能那么问你吗？”董万春的语气依然不善。 “等等，董书记，我看看……” 赵继奎急忙翻包，从包里找出另一部手机，果然看到有李颖和董万春的未接电话，而且还不止一个，他急忙解释道：“对不起，董书记，我电话放办公室里了，没有听到。刚才去秦山那里谈了一些事情……对了，董书记，您找我有什么指示？” 赵继奎没敢说因为迟到被通报的事情，一旦说了，被董万春骂一顿是免不了的。 骂自己窝囊，骂自己不谨慎被人抓了把柄云云。 弄不好，自己还会在董万春那里减分，有百害而无一利。 董万春发出了一个鼻音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那边情况怎么样？赵继奎，不是我刻意要分出等级，但你是河口镇一把.手，要汇报工作，也是秦山到你办公室啊！” 赵继奎终于找到这个点，开始告秦山的状：“董书记，您是知道我的，在镇的层面，掌控全局肯定没有问题。但是秦山太过猖狂，我给他打电话，让过来谈谈工作，他竟然说他忙，没时间。我一看这种情况，我还是主动过去吧，至少我应该以大局为重，把河口镇的工作往前推动。” “但是，董书记，你根本想不到，秦山这家伙太狂，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也根本不把我当一把.手看。不但这样，昨天，何部长来宣布任命的时候，他也没把何部长放在眼里，会场上就直接跟何部长顶上了，让何部长非常下不来台。说到底，董书记，我说句不敬的话，他是没把县委放在眼里啊，他的眼里只有县政府！” “我分析了一下，最主要的原因是他那边的人多，下边的人大多被他笼络住了，都听他的话。我到这边，如虎落平阳，连个帮手都没有。董书记，我打电话就是想问一下，那些配过来的镇委委员什么时候能够到位？要是再不来，那个秦山可真要上天了！” 赵继奎也不怕董万春骂自己无能，毕竟何军到这里一样吃瘪，他就夸大其词，主要目的就是想要人，要帮手，要那些给自己安排的镇委委员。 只要镇委委员到位，在班子会议上，他就可以掌握大权，姚铃、薛国强之流，说免就免了。 李颖就可以上位！ 其余人，他随自己心情安排，以为只要镇委委员掌握在自己手里，他就掌握了规则。 就算秦山再强硬，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法用规则打败自己。 董万春道：“我知道秦山是什么德行，你不要着急，先在那边摸摸底，时机成熟了，自然会召开常委会落实镇委委员的事情，你要记住，千万小心秦山那小子，别没抓住他的把柄，反被人家给搞了，之前那些镇委委员全都栽在他的手里。” “我主要就是提醒你，别到时候镇委委员派过去了，你反倒犯了错误，被他给赶出河口镇，到那时候，你就是罪人。你现在可以跟他吵，跟他闹，怎么吵怎么闹都无所谓，千万不要做违法的事情，尤其不要出现男女问题，这家伙估计正在二十四小时盯着你，要是真被人抓了把柄，你就自求多福吧！” “好了，就说这么多吧！” 挂断电话之后，赵继奎感到一阵后怕，幸亏没有跟董万春透漏被考勤通报的事情，不然肯定被狠批了。 看来跟秦山斗得采取一些策略了，不能让镇里的人都觉得自己太熊，到时就算镇委委员来了，自己想扭转形象也不那么容易了。 该怎么找一件占着道理的事情，整秦山一次，挽回自己的形象？ 赵继奎开始考虑起来。 县委，董万春的办公室里。 放下电话之后，董万春琢磨了一下，拿起座机拨通了宣传部长周琴的电话。 “周部长，忙吗？要是没有别的事，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 第三百二十一章 明暗局 很快，周琴来到董万春的办公室。 董万春很客气地让座、倒水，然后两人坐在沙发上以聊天的方式开始了谈话。 董万春道：“周部长，上次召开常委会，你能坚定地支持我以及组织部的决定，让我很欣慰。” 自从董万春打电话过来，周琴心里就一直琢磨着，董万春找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找自己。 如果是寻常的事情，也就在电话里说了，根本用不着整这一套，看起来还那么重视，把自己当成了重要的客人。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周琴心里马上有了个判断。 而当董万春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周琴的第六感立刻觉得恐怕今天的事情跟河口镇秦山有关系。 “董书记夸奖了，作为宣传部长，我会从大局考虑问题的。” 周琴很官方地回应了一句。 然后她就闭口不言，等着董万春的下文。 董万春笑道：“周部长的大局观很难得，但是你也一定看到，县委在常委会上要做一些事情非常艰难，那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搞事情，他们可能一时得逞，但绝对不会长久，风气一定会拨乱过来，有些人一定会受到惩处。周部长，宣传部是县委的宣传部，我始终把你当成自己人。” “请你过来呢，一是跟你谈谈这个问题，担心你会被表面的一些假象所迷惑，一不小心没有跟上县委的脚步，而导致不良的后果，作为县一把.手也好，作为老大哥也好，我觉得有必要跟你提个醒。” 周琴点了点头：“谢谢董书记的提醒，我会眼睛放亮、心态放平、脚步放正的，请董书记放心。” “好，我对你是非常放心的，尽管在处理秦山的问题上，你在常委会上的意见没有跟住县委，以致河口镇出现干部大面积缺口的局面，但是那件事情也不怪你，是我事先没有跟你沟通好。” 听董万春这样说，周琴的眉头不觉轻轻一皱，心里有些不高兴。 那件事情的是非已经很清楚，最开始的时候，周琴是因为樊崇成的请托，才站在秦山这边。 当她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后，即便没有樊崇成这层关系，她肯定也要站秦山的。 上次常委会，她只是因为镇领导的任命不存在是非问题，只是妥与不妥的问题，她才举了董万春的手。 现在董万春这样给自己定性，周琴心里自然生出了一些反感。 尽管董万春在说这件事情，不是要追究她的过错，反而自我检讨了一番。 但就是这样一番话，已经混淆了是非观念，周琴心中很不痛快，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听着董万春继续说。 “县委这边，克军部长调走，到了市委组织部，县委这边，原本我想着让何军同志接任组织部长，但是后来又考虑到，他资历有些不足，便暂时把他提到副县长的位置，让他进入常委会。张雨晴同志呢，这个人虽然跟我有一些矛盾，但是我考虑她来同春时间短，跟本土干部没有太多的交集，不涉及各种裙带关系，具备组织部长的条件，所以，我把他们俩推荐了上去……” 听到董万春提到何军的安排，周琴心里就咯噔一下。 直至听到董万春说要安排张雨晴当组织部长，周琴下意识地想到，这不就是秦山跟我说的人事安排吗？ 一点都没错！ 张雨晴当组织部长。 何军当不上组织部长，接了张雨晴不要的位子。 尽管董万春说的时候，在顺序上有所不同，但是实质就是这样的。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秦山会说得那么准。 而现在这样的安排，竟然从董万春的嘴里说出来，是他按这样的安排推荐上去，还不是上面直接安排的？ 是什么人，能让董万春放弃自己的主张，而做出这样的变更呢？ 周琴满脑子都是问号。 在那些问号里，秦山这个人被无限放大，无限变重。 那个人应该是市委书记，而且也只能是市委书记。 难道市委朱书记直接按照秦山的意思安排了？ 应该就是这样的。 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市委书记是支持秦山的，站秦山这边的，那就说，是对董万春不满的。 董万春之前的做法是错误的。 他会不会有所察觉，有所改变呢？ 周琴正快速分析的时候，董万春见她没有说话，便说道：“呵呵，周部长，我知道你比较淡泊名利，对人事上的调整可能是不太在意。但我跟你说这些的目的是想让你提前知道一下，因为这个消息知道的人非常有限，咱们县常委所有人都加起来，暂时还只有你我两个人知道，此外就是办公室冯主任。” “之所以这样安排，我也是摒弃了跟张雨晴同志的前嫌，也让她能够站在组织部的立场去考虑问题，反思自己过往……” 董万春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而周琴心里却是非常鄙夷起他来了。 要说知道这件事情，人家秦山比你都知道得早，可能你董万春还没意识到，你现在是按照秦山的思路在布局这件事情。 要说张雨晴当组织部长不是秦山的意思，周琴打死都不相信。 就算上面领导很巧合地想用张雨晴，秦山百分百不会提前知道。 他要是提前知道，肯定是他运作的结果。 从逻辑上也好，还是从直觉上也好，周琴坚信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周部长，你觉得我还是挺有胸襟的吧？也支持我的推荐人选吗？” 啰里啰嗦地说了不少，最后董万春看向了周琴。 周琴点头，敷衍道：“是，董书记的胸襟自然不用说，我完全支持书记推荐的人选。” 董万春哪知道他与周琴之间的信息差，也根本不知道周琴此刻的想法，他笑着起身道：“我可要多谢周部长的支持，看来这样的沟通还是很有必要的啊，对吧？呵呵……” 他找周琴过来，而且先提起推荐人选的问题，就是打着先入为主的策略，让周琴觉得这个变更是他董万春自己决定的，从而再拉拢一下周琴。 否则将来任命下来，周琴一看人选不是自己推荐的何军，反而变成了自己的死对头张雨晴，那么周琴会怎么去看这件事情呢？ 眼见已经蒙住了周琴，董万春便不再多说，跟周琴握了握手，道：“也希望周部长能一如既往地支持我，支持县委的决议……” 两人在友好的交谈中分开，等周琴走了之后，董万春坐回椅子上，抽了一根烟，然后给庄金明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组织部长的位置虽然让张雨晴拿了去，但是董万春并未就此认输，他觉得，只要自己能拉拢大部分常委，一样可以翻盘。 别人就不用说了，眼下周琴和庄金明是最容易争取的对象。 两人如伏龙凤雏，得其一者，便可得天下。 所以，董万春准备来一个双保险，再找庄金明谈谈。 第三百二十二章 黑红账 回到办公室。 周琴拨通了樊崇成的电话。 一番寒暄之后，周琴问：“老领导，有没有听说，我们这边常委调整的事情？” 电话另一边，樊崇成笑道：“呵呵，你是问组织部长人选的信息吧？简克军调到市委组织部之后，我听说董万春推荐何军接任，至于现在走到哪一步，我还没有最新消息。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周琴自然不会跟樊崇成说太多，知道他也不清楚这件事就行了。 “没有，我也是闲着没事，听人议论，就问问老领导。” 周琴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随即，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身在河口镇的秦山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 此时，赵继奎去而复返，再次来到他的办公室。 他依然带着李颖，但姚铃已经不在秦山的办公室了。 “秦镇长，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还想不想在河口镇混下去了？” 门都没敲，赵继奎推开秦山的办公室，紧跟着就来了这么一句。 秦山一挑眼皮，看了赵继奎一眼：“怎么着？你这是要来黑的吗？” “别废话，玩黑的你也不一定玩过我，实话跟你说，刚才我给县委董书记打电话了，董书记对你的行为非常愤怒，咱们河口镇的镇委委员马上到位，到那个时候，你没什么可依仗的了，还以为你在这里有两头烂蒜帮着你，就能一直嚣张下去？” 觉得刚才在李颖面前丢了面子，镇党委书记的权威接连受到蔑视，尊严一再遭到践踏，赵继奎下了狠茬子，这次一定要压住秦山。 并且不惜与秦山闹得更僵，也要让河口镇的人看看，他赵继奎不是好欺负的。 因而说话专往狠了说。 秦山撵鸡似地朝外挥了挥手，道：“赵书记，如果你是专门找我吵架的，那么请你出去。别扯什么董书记，什么镇委委员，能威胁到我吗？我都是按照规章制度，少拿那些有的没的来威胁我。” 赵继奎冷笑道：“秦山，你这样说人家董书记，早晚会遭到报应。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李颖的处分和分工调整到底能不能撤回？” “不能！” 秦山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然后轻轻吹散烟雾道：“不能，这是按照规章制度处理的，李颖违反了纪律，就该受到处分。赵继奎，不要以为你是党委书记就可以为所欲为。” “好好，秦山，那咱们就狗咬吕洞宾，走着瞧！” 赵继奎指点着秦山放下狠话，又对李颖说道：“李颖同志，你遭受如此不公的对待，你不用听他们的，我以党委书记的身份告诉你，你一切按部就班，不需要去做宿舍那边做保洁员，由此而造成的一切后果，全部由我承担。” 听到赵继奎这么保她，李颖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连忙向赵继奎道谢。 秦山抽着烟道：“李颖，你归谁考核，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数，别的我不多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还有，赵书记，刚才你的歇后语用错了，你这文化水平不高啊……” “懒得跟你说，歇后语你自己品，秦山，咱们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就完了。” 赵继奎说完，朝外走去，在门口想要摔门而出的时候，看到李颖在后面，只好作罢。 等两人都离开了办公室，秦山悠悠地抽完烟，然后把刚才录的音传到了电脑上一个名为“zjk”的文件夹里。 这个文件夹里，算刚才传的这个，已经有三个文件了。 都是秦山亲手录制的。 秦山出品，必属精品！ 他准备先存着，等到了关键的时刻再发挥用场。 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 刚处理完音频文件的事情，秦山的电话铃声忽然响了。 庄金明！ “庄哥！” 秦山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兄弟说话方便不？” 电话另一边，庄金明直接问道。 “庄哥，不瞒你，现在的河口镇就是铁板一块，怎么会不方便呢？” 秦山张口就吹了个牛b。 庄金明惊讶地问道：“赵继奎刚去，就被你驯服了？” 秦山笑道：“那倒没有，他是董万春的铁杆，不过，他已经被压在铁板下了，屁都压得干干净净的。不说他了，庄哥有什么指示？” “哈，兄弟少拿老哥开涮，我哪敢指示你啊，是有件事情，跟你通个气。不过，说正事之前，我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虽然有铁板，但不要硬压啊！” 庄金明虽然表面上打着哈哈，但他心里却暗自因为秦山刚才的那句话感到吃惊，赵继奎再怎么说也是镇党委书记，如果秦山不管不顾地瞎整，一旦捅到上面，查实了秦山有问题，恐怕会很被动。。 因而，他特意提醒了秦山一句。 “谢谢庄哥提醒，我会小心的，不过，目前我还没有蛮干，都在规则内干的，他就是一个小面鱼，道行差远了。” 秦山先领了庄金明的情，然后继续吹牛b。 “那就行!” 见秦山自己心里有数，庄金明继续道：“刚才董万春找我了，想要拉拢我，被我拒绝了，估计他还有可能拉拢别人，你要小心一些，就这点事情，再有什么情况，我随时跟你说。” “好，谢谢庄哥，我这有一本‘黑红账’，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谁帮我，谁害我，我都一笔笔地记着，庄哥放心，你对我的好，我都一一记在红账里。改天方便的话，一起喝点？” 秦山开始满嘴跑火车说了一通，给庄金明打预防针。 庄金明客气了几句，有些担心地挂了电话。 秦山说，对他的好，都记在了红账里。 那么，对他的不好，是不是也记在了黑账里。 说不定是真的呢！ 不管怎么样，只要红账记得够多，应该能冲抵黑账吧？ 庄金明心里更加坚定了之前的想法。 这次，他跟秦山说的话有所保留。 他刻意隐去了董万春跟他谈组织部长和副县长人推荐人选的问题。 所表达的意思跟周琴说的基本一致，同样是把这次推荐人选的变更当作是自己意志决定的，并连打带拉，施展手段把庄金明往他的阵营拽。 如果秦山之前没有告诉过他那个3s级秘密，恐怕他真会有所动摇。 但是，他早已经提前从秦山那里知道了关于张雨晴当组织部长、何军接任副县长的事情，因而连董万春所说的改变推荐对象的原因，他根本就没有相信。 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信。 庄金明有自己的判断力。 在这场秦山和董万春的博弈中，秦山完胜。 而且，董万春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甚至可以说，在这场较量中，董万春根本不配当秦山的对手。 由此，庄金明果断地站在了秦山一方，反手就把董万春给卖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何军给的定心丸 下午，照常办公。 河口镇委镇政府表面上还算平静。 直到一个消息从县委传了过来。 市委组织部打电话，让何军和张雨晴到组织部谈话。 体制内的人都知道，组织部找你的时候，肯定是要升官了或者重用。 而纪委找你的时候，估计就没有什么好事了。 “组织部找何军谈话，铁定是接任组织部长的事，呵呵，秦山那傻b，还跟何部长顶着干，明显是皮子紧啊！组织部长诚心想要找他各种麻烦，他秦山这辈子都算完了，更别说他还得罪了县委董书记。” 赵继奎靠在椅子上，对沙发上的李颖说道。 李颖果然没有去当保洁员，而是提前来适应党政办主任的角色，来跟赵继奎摆龙门阵。 赵继奎见李颖频频点头，便继续说道：“我估计，找张雨晴，应该是把她调离同春县，这个女的胆子很肥，敢在常委会上跟董书记拍桌子，那不是找死吗？不把她踢走，踢谁啊？等她一走，看看县里还有谁护着秦山？到那时就是秦山倒大霉的时候。” 李颖信息来源有限，认知水平也高不到哪里去，很多事情她根本不知道内幕。 赵继奎这样一说，她就信以为真。 如果真的那样，到时候赵书记把姚铃一踢，自己摇身一变，成了河口镇党政办的主任，那在河口镇可就威风了。 如果姚铃成了自己的手下，那可要好好整整她，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 到那时，自己就彻底风光了，让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亮瞎他们的狗眼。 越想这些事情，李颖就觉得前途一片光明，未来无限美好。 越想这些，她越是觉得自己一定要抱住赵继奎的大腿。 李颖把手机屏幕当镜子照了照，觉得自己该去做做美容了，于是起身对赵继奎道：“书记，那我就不用当保洁员打扫卫生了？” “不用，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不用理会姚铃，就算她找你毛病，通报批评你，调整你分工，等那些新任的镇委委员一到，我立刻全部给你纠正过来，不要说姚铃，到那个时候，秦山都得夹起尾巴！你放心，你所做的一切都不会白付出的，以后有我在，谁都不敢欺负你。” 赵继奎挥了挥手，很有气势地说道。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也都在畅想着将来自己扬眉吐气的那一天。 心里对秦山的恨，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李颖闻言，心中更是欢喜，便道：“书记，真是太感谢你了，我一定会好好工作，为书记做好各项工作。书记，既然不用去打扫卫生，那我跟您请个假到县里去一趟办点私事，行不行？” 赵继奎道：“有什么不行的？我说行就行，秦山和姚铃他们，你不用管，在河口镇，我是一把.手，去吧！” 之前在秦山办公室丢了面子，对于他来河口镇之后唯一的追随者……李颖，他肯定要彰显自己的权威。 所以，把话说得很大很满。 赵继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要董万春为他配备的那四个镇委委员一过来，他就以压倒性的优势碾压秦山。 河口镇就真是自己的天下了！ 所有河口镇的副科干部，自己想怎么任免就怎么任免。 先剪除秦山的羽翼，再压榨秦山的空间，找他的过错，激他做出冲动的行为，一旦抓住秦山真正的过错，往董万春那一报，秦山就彻底完了。 李颖走后，赵继奎正在yy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何军。 当即，赵继奎按下了接听键，笑容满面地说道：“何部长，听说市委组织部那边找您谈话，马上要入常，荣升为县委组织部长，我正要打电话给您道喜呢，您的电话就过来了。” 这一句，直接就戳在了何军的肺管子上。 幸亏他知道目前的赵继奎还不知道事情内幕，人家说的可能是真心话，否则的话，他肯定直接就骂了过去。 他这次给赵继奎打电话是董万春授意的，人事变动的事情很快就会公布，与其到时让赵继奎胡思乱想，还不如现在就给他打预防针。 只听得电话另一边，何军笑着说道：“呵呵，你的鼻子还挺灵呢？知道我入常的事情，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不是当组织部长，而是入常的副县长。” “不是组织部长吗？” 赵继奎下意识地问道，即便他心里很清楚，入常的副县长也是很有实权的副处级领导，但是毕竟跟组织部长差了一层。 何军道：“董书记通盘考虑，入常肯定是要入常的，但是一步进入五人小组，似乎有些破格了，所以还是决定稳扎稳打的先入常再说。” “具体的也不细说了，总之，董书记觉得张雨晴的那个位置很合适，就让我把张雨晴顶了，至于张雨晴呢，就安排她当组织部长，反正她一个女的，资历有限，当也当不明白，什么事还不是董书记说的算啊！” 挺悲伤的一件事情，被何军这样一说，当时就变成了喜剧。 开始的时候，赵继奎还转转心眼，分析这里面会不会有别的情况。 但是转念一想，世事如棋，人家董书记那样的高手能看个七八步，自己也就看个三两步，自己看不明白董书记的路数，也在情理之中。 肯定是董书记有把握掌控张雨晴，他才这么做的，自己就不要胡思乱想瞎猜测了。 “是是，不管怎么说，都要恭贺何部长高升啊！不，以后要叫何县长了！” 赵继奎见风使舵，立刻转变了称呼。 何军笑道：“呵呵，咱们之间不用客气，这次给你打电话呢，主要还是提醒你一下，秦山那小子一肚子坏水，诡计多端，做事没有下限，跟他打交道要多琢磨，多提防，多用心思，我和董书记都对你寄予了厚望。你明白吗？” “是，这些我都看得清楚，也留着心眼呢。我现在就是急需那几个镇委委员过来赴任，不然就算我看得通透，也孤掌难鸣！” 赵继奎把他的需求又跟何军说了一遍。 何军道：“继奎，你放心，这些事情，董书记都有通盘考虑，你放心就是了，那些镇委委员应该很快就能到位，你现在要做的不是等那些人，而是要做出工作计划，等那些镇委委员一到就应该雷厉风行把你要做的事情推行下去。” “好的，何县长，按照您的指示，我立刻在前期工作的基础上进一步完善。” 赵继奎立刻放低姿态拍了何军一个马屁。 何军很满意地说道：“那好，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多说了，我马上就启程去市委组织部。” 第三百二十四章 你看起来很好笑 下午，秦山跟纪委书记严浩联袂下乡，去走访历年的上访户，深入基层解决群众的实际问题。 在其位就要谋其政。 秦山不是那种尸位素餐的人，所有的斗争都是为了往上爬。 一旦手中有了权力，他就想能为群众做些事情。 至少让所辖的这一方土地变得更加美好，人民更加安居乐业，生活更加富足，公平正义能够得到彰显。 之前，在自身都难以保全的情况下，他始终不断奔波，完成各种布局。 直到现在，大局基本稳定，他终于腾出手做这些事情。 秦山走后，姚铃坚守岗位。 下午四点多，快要下班的时候，她看到李颖出现在办公楼里。 仅仅半天不见，李颖已经来了一个大变样。 头发不但换了一个颜色，而且还烫成了大波浪，衣服也是以前从来没有穿过的传统旗袍，压痕都在，一看就是新买的。 高跟鞋穿上，踮着脚走路，更显得前凸后翘。 那种感觉，姚铃觉得就跟三十年代上海，百乐门里手拿红毛羽扇，左扇两下，右扇两下，对着麦克风扭腰晃腚唱着“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的歌女。 两人在一楼走廊里走了个对面。 姚铃朝李颖招了招手：“李颖，今天下午你旷工了，自己心里有个数。” 秦山走时交待过她，李颖这边什么情况有个记录就行，掌握好证据，最后算总账，不用天天发生冲突。 所以，姚铃也就是提醒她一声，以免她以后各种抵赖。 经过赵继奎的一番承诺，李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下一任党政办主任。 哪怕，她现在依然是被姚铃安排去宿舍干活的宿舍管理员兼保洁员，她也丝毫不把姚铃放在眼里了。 在她看来，姚铃就是秋后的蚂蚱。 当然了，秦山也是。 一个公蚂蚱，一个母蚂蚱。 她没接姚铃刚才的话茬，而是走到这位党政办主任的面前，摆了两个姿势后，十分出人意料地一挑下巴，笑着问道：“怎么样，好看不？” 姚铃再次打量了满身香气的李颖几眼，随即撇嘴道：“别人吧，笑起来很好看，但是你却不一样，你看起来很好笑。你这是有演出啊还是等着翻牌子？咋打扮成这一出了？” 被姚铃一顿揶揄，李颖也不着恼，反而笑着说道：“姚铃，我闻到了一股酸葡萄的味道，说别的没用，你这是嫉妒我了，嫉妒我比你好看，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要回办公室了。” “对了，姚铃，你刚才说我旷工，我可不认的，我向赵书记请假了。如果赵书记给假不算数的话，那你就记我旷工好了！” 说完，李颖笑了几声扭腰就要走开。 “哎，李颖，办公室里有瓜子，你要不要抓一把。” 姚铃当即喊了她一声：“就你这打扮，往街上一站，手里有把瓜子，边嗑瓜子边挥动手绢才是精髓！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哈哈……” “姚铃，你别得瑟大劲了，你等着，看我以后怎么撕你……” 李颖当然听出了姚铃言辞里的嘲讽意味，她狠狠瞪了姚铃一眼，放下狠话，往楼上去了。 党政办在一楼，李颖却往楼上走，姚铃猜她应该是去三楼找赵继奎去了。 她便跟在后面，也装着上楼的样子，想看看究竟。 果然，李颖到了三楼之后，拐进了走廊，往赵继奎办公室所在的方向去了。 姚铃没再跟过去，而是下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关于李颖旷工的事情记了下来。 时间一转眼，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本来就不太平静的同春县委大楼，突然传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不，是两个！ 一个是，市常委会已经通过决议，任命副县长张雨晴同志为县委组织部长。 另一个消息则是，张雨晴原来的职务由原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何军接任。 同每个县一样，人去人来，一两个领导的任免都是寻常的事情，这件事情的本身，其实按理说并不具备震撼性效果。 之所以说这是爆炸性的消息，是因为之前流传在同春官场上的，关于组织部部长人选并不是张雨晴，而是何军。 现在，事情彻底反转。 跟董万春是冤家对头的张雨晴当上了组织部长。 而何军只能拾人牙慧，接下人家不要的副县长岗位。 这种大反转才是人民议论的焦点。 这个消息在快速地疯传着，到处都有人议论纷纷。 反而，议论中心的焦点人物之一，张雨晴显得比较平静。 昨天，组织部找她谈话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当然了，这是来自官方的消息。 至于来自非官方的消息，她更早地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是秦山告诉他的。 秦山的能量太大了！ 昨天这个消息一经证实的时候，张雨晴是兴奋的，心里对秦山更是充满了信心。 她这个年龄当上了县委组织部长，也就意味着，再往后又多了不少可能。 从理论上说，组织部长应该不是她一生仕途的天花板了！ 但是接下来，还要与董万春有更激烈的斗争，除非董万春跟秦山化干戈为玉帛。 明天，市委组织部就要来宣布市委常委会决议了，更激烈的战斗从明天就要打响了。 正在思考这些事情的张雨晴听到桌上的座机响铃，看了一眼显示的内部号码，正是县委书记董万春。 张雨晴等了几秒，才镇定自若地拿起电话：“喂，董书记，您好！” “呵呵，雨晴，在办公室啊，有时间没，要是有时间的话，到我办公室来聊聊。” 董万春那边春风和煦地笑道。 “好的，董书记，我马上过去！” 张雨晴很自然地回道。 “那好，我沏好茶等你！” 客气了一句，董万春就挂断了电话。 张雨晴并没有立刻动，而是拿起手机给秦山发了一个信息：董万春找我去他的办公室，说要聊聊。 很快秦山的信息回了过来，只有两个字：录音！ 张雨晴回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起身，先把手机调到了录音模式，放到裤兜里，然后才出门，往董万春的办公室过去。 敲了敲门，听到董万春喊“进来”之后，张雨晴才推门进去。 董万春已经绕过半个桌子，迎了过来，并没有跟张雨晴握手，而是很热情地把张雨晴引到沙发上让了座。 然后给张雨晴倒上茶水。 “雨晴很少到我办公室来吧？” 董万春笑着问道。 张雨晴点头，应对自如地说道：“是啊，我在政府那边，有什么事情都是跟吴县长汇报，还真没有机会进书记的办公室呢!” 第三百二十五章 反骨与董卓 张雨晴的这句话，明着表达出来的意思是，她是县政府的人，而这里是县委书记的办公室。 但实质上，董万春却明白，张雨晴在说，咱俩是两路人。 直接划清了界线！ 这是要堵我的嘴？ 董万春脸上笑容不变，但是心里已经暗中猜测起来。 不希望我把要说的话说出来？ 不管了，也许她只是随意说了一句。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瞬间闪过，便接过话来：“雨晴啊，以后就是县委组织部长了，虽然县委和县政府都是一家，但你以后到这边来就方便了很多，不用再看吴县长脸色了。” “呵，董书记，你说我能看谁的脸色？我谁的脸色都不看，我干工作就是按章办事，坚持原则，谁的脸挂墙上了啊，我还总看？” 知道董万春是借这个机会挑拨她与吴运昌的关系，张雨晴也没有理会，开玩笑似地把自己的立场说了一遍。 董万春坐在沙发上没有立刻接话。 张雨晴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不会倒向自己的。 沉吟数秒，董万春决定还是尽最后的努力，把张雨晴争取过来，他依然一副笑脸地说道：“我很欣赏你这种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坚持原则是必须的，做工作就该这样，如果你在组织部长的任上干出成绩，得到县委的认可，我还会继续向市委推荐你，如果时机成熟，在本县或者去外县，当县委副书记或者县长也不是没有可能。” 还会向市委继续推荐你！ 张雨晴听董万春这么说，感觉这个人很好笑，言外之意，就是这次也是他推荐的。 但是，他不敢明说。 因为他怕张雨晴直接把自己怎么当上组织部长的事情说出个一二三来，直接打他的脸。 董万春太虚伪了！ 张雨晴感到好笑的同时，也把话给递了过去：“其实，我工作就是这样，快人快语，得罪了不少人，但是我也不怕。我来同春的时候，市领导就跟我说了，要我放心大胆地干，我也知道，市领导对我在同春工作期间的表现很满意，所以才委以重任的。” 这些话，基本都是假的。 但是，如果你真说它是假的，张雨晴又完全能够解释得过去。 因为最终的解释权在她那里，她又没有特别说明是哪个市领导，这个含糊其辞的表述是关键。 但董万春一听这话，就自动认为那个市领导是市委书记朱正峰了。 如果不是朱正峰，张雨晴敢硬顶自己？ 有了朱正峰撑腰，张雨晴那么做，就在情理之中了。 张雨晴刚才那番话，说巧不巧，完全打消了董万春觉得这件事情，是秦山在起作用的想法。 之前两次试探朱正峰，他确定朱正峰对秦山的态度不是装的。 那种很厌烦秦山的感觉，特别真实、明显，而这次谈张雨晴的事情就不是，朱正峰总是利用一切机会表达他的真实意图。 但谈秦山的时候，根本就不是这样。 董万春自认为自己跟秦山的矛盾很深，但朱正峰说的话，没有任何一句与此事有关。 也没有任何一句敲打自己。 也就是说，朱正峰是真不在意秦山，也不会给任何人想象的空间。 董万春觉得，自己的猜测肯定没有错。 搞秦山，根本不用顾忌朱正峰的态度。 至于张雨晴呢，董万春也有自己的一套原则。 那就是公私分明。 就算张雨晴跟朱正峰关系很好，但张雨晴不可能在同春县取代自己的位置，他与张雨晴之间在工作意见上就算有分歧，也是正常的。 舌头哪有碰不到牙的？ 不搞张雨晴，不整张雨晴，不打击迫害张雨晴，谨慎处理工作上的分歧，这样做，朱正峰应该不会说出什么吧？ 除非你朱正峰亲口跟我说，要如何关照张雨晴，那么我把她当奶奶供着都行。 到时你朱正峰领我的情，也省得我在同春县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非要跟秦山分出个胜败输赢！ “呵呵……雨晴真是快人快语，就是有时把我弄得也有些下不来台。” 董万春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一闪而过，便接过话来：“但是呢，那样一来，会给别人造成咱们内部不团结的假象，影响下一步工作。所以呢，咱们之间统一一下意见是很重要的，从我个人的角度，我是希望在接下来，咱们能够愉快地共事，我也会不遗余力地把你往上托举。” 张雨晴点点头，道：“没有人天生反骨，我也希望咱们能达成一致，少一些争吵。” “雨晴，你说得很对，三国时代，魏延就是个有反骨的人，当时感觉自己很牛，还大喊谁敢杀我，谁敢杀我，结果被马岱扑哧一刀斩于马下。” 抓住张雨晴的话题，董万春含沙射影地说道。 张雨晴微微一笑道：“董书记对三国还真是很熟悉呢，我也知道《三国演义》写董卓这个人，残暴专权，不能容人，最后被干儿子吕布给杀了，比魏延早死了好几十集，那个更惨。” 看董万春脸色有些难看，张雨晴笑了起来：“董书记，就是听你说起三国来，我也应和几句，虽然都姓董，但我提到董卓，可没有说您的意思啊，也没有任何不尊重，董姓其实还有很多千古名人的，比如董其昌啊、董小婉啊，还有董永啊！” “呵呵，雨晴还挺渊博的，咱们就是闲聊，谁都不用多想。” 董万春再也不想跟张雨晴扯历史了，他没法发作，便把话题拉了回来：“雨晴，明天市委组织部的人过来宣布你的任命，然后我就想召开常委会，把河口镇那几个镇委的事情定下来，你这个组织部长一定要支持我哦。” 听董万春说这件事情，张雨晴当即起身：“董书记，这件事情您说的有点早啊，我还不是组织部长呢，等宣布任命之后，咱们再探讨可好，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董万春沉着脸没有说话，张雨晴顾自地开门离开了董万春的办公室。 在门被关上的刹那，董万春抓起杯子就要往地下摔，但最终，他还是控制住了，缓缓把杯子放下。 最近杯子换得太勤了，尤其是白瞎了那杯好茶，他特意拿出来给张雨晴喝的。 但是，张雨晴却是一口没喝！ 董万春一仰脖喝光了茶水，坐在沙发上点上烟，琢磨起常委会的事情。 张雨晴的态度已经很明显，等宣布任命之后，再找她谈，也不会有什么转机。 看来，也只能继续硬刚了！ 董万春很快打定了主意。 张雨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下载了刚才录制的语音文件，通过微信发给了秦山。 在后边，她又发了一段文字：河口镇委委员的事情上，董万春看样子势在必得，我想在推荐名单上做做文章，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第三百二十六章 我不习惯三个人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 办公室里。 秦山听完张雨晴发过来的语音，给张雨晴回复了一条信息：想在推荐名单上做文章，很难。我让人给你送一份资料，这份资料很重要，你先熟悉一下，晚上咱们见面。 很快张雨晴回了信息：好，等你。 后面还加了个“笑脸”表情。 看到这个表情，秦山也笑了笑，脑海里浮现出张雨晴火辣的身材，柔情似水的眼神，对晚上约会也是充满了期待。 点燃一根烟，略微沉吟片刻，秦山拨通了邵静依的电话。 “稍等，一会儿给你回过去。” 电话刚一接通，邵静依立刻说道，随即挂断了电话。 秦山知道，她那边肯定是不方便了，便耐心等待。 等邵静依回话期间，秦山给李晓涵和蒋欣发信息聊了几句。 尤其是李晓涵，秦山这段时间跟她的联系始终很密切，晚上睡觉之前基本都要腻上几句。 相比之下，蒋欣就没那么频繁。 至于徐芳芳和孙颖，只是偶尔联系一次，多半都是问一下工作的事情。 弄得两位美女对他都有怨言了。 自然秦山一张巧嘴，把她们都哄好了，并约好了等河口镇的事情忙差不多了，就回去看她们。 发了十几分钟信息，邵静依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 “道长，刚才有事，现在好了，我开车出来，说话方便。” 邵静依一开口就语出惊人。 秦山笑问道：“小师姐，怎么喊我道长了？那样的话，你不也成了道姑吗？” “哈哈哈哈，少扯上我，我的意思是说，你赶上牛鼻子老道了，算卦那么准呢？” 邵静依笑嘻嘻说道：“张雨晴果然当上了组织部长，何军果然没当上，还真就接替了张雨晴的位置，当了个副县长。” 秦山道：“少来，我那叫先知先觉，跟老道有什么关系？对了，找你是想问问之前跟你说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邵静依道：“小师弟安排的事情，我敢不尽心竭力地办吗？我借考核干部之名，已经把那几个人的底细都摸了一遍，收获巨大啊！” “那好，你把那些资料给我发一份，给张雨晴一份，借这个机会你可以跟你们的新部长好好处处关系，等雷婷的位子倒出来之后，就是安排你当组织部副部长了。” 秦山笑着说道。 邵静依道：“没有问题，我马上就回去发，给你发电子版的吧，张部长那里，我亲自去送。以前你说让我当组织部副部长，我还半信半疑，现在我信了。小师弟，没想到朱书记跟你那么铁，真给办事啊！” “别把这层关系说出去，要是人人都知道了，你的事情就不好办了，好了，市领导的电话进来了，我得赶紧接，不然就该骂娘了！” 临挂电话的时候，秦山又吹了一个牛b。 随即，他拨通了雷婷的电话。 “忙不？” 电话一接通，秦山直接问道。 雷婷道：“一点都不忙，我在想你给我写的那句话……” “呵，想明白了？” 秦山笑着问道。 雷婷“嗯”了一声：“起初看你写的‘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我还以为你要说，你对我怎么样，都是对我的好呢。或者说，你要我的雨露呢……” “但总觉得有些不通，直到今天听到人事变动的消息，我才猛然醒悟，记得你当时特意跟我说，等人事变动尘埃落定之时，让我再想这八个字。” “我现在一想，雷霆自然是指我，而雨露则是指另一个人……” 秦山依然笑道：“婷姐，你这个窍总算开了，但这不是你的问题，有些问题是要交给时间的，你很聪明，一下就猜中了。” “就是说，她的位置，也是你给安排的？” 雷婷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秦山道：“嗯，是的，但你不要跟任何人说，你应该知道，她在常委会上拼死为我说话，所以这个位置必须给她，何军那厮靠边站。” “对，她当上组织部长，你那边就轻松多了。” 雷婷非常同意秦山的做法，事情的确是这样，但她还是很震惊于秦山的能量。 能为自己谋个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雷婷就觉得他很了不起了，没有想到，他竟然给张雨晴谋了一个县委常委的组织部长。 要知道，何军都可能把关系托到了市领导那里，又间接找上了市委书记朱正峰。 就是这种情况，还活生生被张雨晴顶了下来。 “对了，给我打电话是有别的事情吗？” 雷婷忽然心中一动地问道，她猜测秦山是不是算着日子给自己打的电话。 要是那样的话，自己还没过去，该怎么跟他说？ 但是，出乎雷婷意料的事，秦山说的事情，跟那件事情毫不搭边。 秦山道：“张雨晴跟董书记是对头，这个关系肯定是不会缓和的，明天组织部过来宣布任命，你会有机会见到张雨晴。” “你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张雨晴发生一些小矛盾。张雨晴那边我跟她说好了，她会配合你演戏。主要的目的是对你进行保护，让董万春看到这一幕，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就会拉拢你。而张雨晴那边肯定也没问题，吴运昌那边有什么问题，我都可以解决，总之，那样一来，在同春县谁都不会跟你过不去，你会超然在那些矛盾之外。” “当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并不是终点，等将来有机会，你还是要往上走的，只要你跟我始终一条心，我肯定全力帮你。” 电话另一边，雷婷轻轻点头：“嗯，就按你说的办，谢谢你，为我考虑那么多，说真的，还真的很犯愁该怎么与那些领导相处，他们之间的矛盾太过复杂。现在好了，也就是说，我可以跟董万春走得近一些，反正你知道那都是假的对吧？” “是的，你跟张雨晴不睦的关系，或许要一直演下去，演得越真，对你越好。” 秦山再次叮嘱道。 “我明白，都是做给别人看的，背地里，我和张都可能躺一张床上是吧？” 雷婷试探着问道。 秦山立刻爆了粗口：“是个屁，你怎么还有那个癖好？我一直以为你的取向很正常呢！” 雷婷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咱们仨，刚才把你落下了。” “去，我可没那瘾头，也不是床不够用。我是单纯地考虑你在县里的境况，不然董总找你麻烦，那个班还有个上？你要知道，你是顶了范伟成上去的，董万春心里说不上怎么恨你呢！” 秦山说话依然很冲。 雷婷急忙小声道：“我明白，我怎么能不明白呢！我刚才就是说，我不习惯……不习惯三个人的……不是就最好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锦囊妙计 放下电话。 秦山哑然失笑。 从雷婷的话锋里，他能够听出来，这个女人的心里已经开了缝，可以予取予求了。 过不多久，邵静依的信息发了过来。 是关于赵继奎推荐的那四名镇委委员的调查资料。 包括团山镇副镇长张志年、西亭镇党政综合办公室主任郭宏生、靠山镇计生办副主任王端、党政综合办公室副主任张红艳。 除了基本履历资料外，还有历年的考核成绩，奖惩处分记录，个人风评，工作表现，以及家庭情况。 总之，这份资料很细致。 四个人都没有完美的，这是肯定的。 其中有被通报批评过的，有涉及学历造假被发现的，有考核平平的，也有风评不佳，存在作风问题的。 总之，四个人都存在不同程度的问题。 秦山仔细看完，给邵静依发去了一个“大拇指”表情。 邵静依回了个“傻笑”配文字：如果没有问题，我给张县长送去了。 秦山回了两个字……好的，然后就不再搭理邵静依。 而是，拿起座机给赵继奎拨了过去。 “嗯！” 赵继奎看到是秦山打来的电话，拿起听筒只是发出一个鼻音。 “赵书记，我有事出去处理一下，跟你打个招呼，这是考勤纪律规定的，需要走的程序。要是你上次迟到前，也跟我打个招呼，就没有那个通报的事情了。” 秦山没理会他的态度，直接说道。 赵继奎很生气，要不是睡得太死，还能迟到？ 有打电话的工夫，他已经能去上班了。 “按照制度，要是我不准你假呢？” 赵继奎找茬似地问了一句。 秦山笑了：“我跟你打招呼就算走完程序了，我这里有录音，你准不准假都行。你也是，有事的话，跟我打个招呼就可以走，你也可以不顾我的阻拦，但是你必须跟我打招呼。好了，事情紧急，我先走了，镇里有什么紧急情况，随时联系我。” 说完，秦山直接挂断了电话，收拾东西出发。 开车，回了同春县城的父母家。 秦山一路都非常注意是否有人跟踪，到了小区，他借着到超市买东西的时候，还仔细观察了一番。 一切如常。 这个时候，已经快到下班时间。 秦山跟张雨晴联系了一下，让她过来。 等张雨晴的时候，秦山拿出了一个从超市买的红包，找了纸笔，写了一张字条，封进红包里。 随后，进卫生间冲凉洗澡，几分钟就完事。 大约半小时，张雨晴给他发来信息：马上到！ 看到信息，秦山来到卧室窗户边，掀开窗帘往下看。 很快，他看到张雨晴的车进来。 车停到另一个栋楼前，步行到了自己家楼下进了单元门。 一番观察下来，秦山确定没有任何人跟踪。 直到张雨晴敲门，他才放下窗帘去开门。 张雨晴一进来就关上了房门，笑着看向了秦山。 秦山脱口道：“此木为柴山山出！” 张雨晴笑了几声，回道：“因火生烟夕夕多。” 秦山一握拳头：“柴是干柴！” 张雨晴一抱拳头：“火是烈火！” 秦山上去握住了张雨晴的手：“好个干柴烈火，暗号对上了，同志，我等你很久了，要不要先洗洗？” 张雨晴摇了摇头：“我提前回宿舍洗过了，行了行了，可别整这套了，要笑死……唔唔唔……” 话还没说完，一阵唔唔声发出，紧接着，卧室房门发出一道响声，刚才还有两个人的客厅已经空无一人。 时间一分一秒，一秒一分地过去。 两个多小时后，两人穿戴整齐地从卧室里出来。 洗了买的水果，一边吃一边聊。 “晴姐，明天宣布你的任命之后，跟董万春打交道的时候肯定不少，你自己有什么打算没？” 秦山问张雨晴。 张雨晴道：“我想了，我不会专门跟他作对的，我就是按照组织原则办事，但是他要是跟你搞阴谋诡计，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秦山点了点头：“嗯，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这样做是对的，你是县委组织部长，管着全县十三个县镇的干部考核，不只是管着河口镇的。” “我争权的目的，除了自己能往上走，也是想着能有更多的权力为百姓做一些事情，咱俩的初衷都不能变。” “这个位置很敏感，也很受人瞩目，晴姐，钱财方面千万别沾，沾了就毁了自己。” 秦山趁机又提醒了张雨晴几句。 张雨晴郑重道：“你放心，自从上次受郑刚牵连，我就想得很明白了，我知道自己要什么，那些身外之物我不会碰的，这个你放心就是。可能某些事情，我可以任性一回，但是总的原则我是不变的。” “那好！这才是我的好晴姐！” 秦山抱着张雨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顺手从茶几上拿起了准备好的那个红包：“这个你拿着……” “呵呵，考验我？” 张雨晴看着秦山眯眼笑了起来：“这个我不能拿，拿了性质就变了！” 秦山恍然大悟，脱口道：“你想啥呢，要给钱，也应该你给我，你说说，到底是牛累还是地累？” 张雨晴就笑得不行。 秦山笑了一会儿，也停住道：“晴姐，这里不是钱，这是个锦囊，我没有锦囊，只好用这个代替了。” “哈哈哈……” 张雨晴再次大笑起来：“那么说，你给我的是锦囊妙计了？那你说说，我什么时候可以拆开？” “嘿，晴姐就是聪明，一猜就中。” 秦山神秘地说道：“昨天我掐指一算，明天可能会有点什么风波，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后，你可以打开锦囊看一看我的妙计，然后按计行事。当然了，要是在任命会上，发上了什么事情，你也不用着急打开，毕竟那种场合，你坐在主.席台上，拆开了一个红包……那情景，马上就会传遍全市的。” “呵，那点警惕我还是有的，那我到底就要看看，明天到底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也看看你的锦囊里到底写的什么？好期待啊！” 张雨晴拿着红包，很是配合地说道。 “好，很好，但你千万不要提前拆开，提前拆就不灵了。” 秦山紧跟着又叮嘱了几句。 第三百二十八章 张雨晴的演技 两人又谈了一些镇委委员的那些事情，张雨晴拿着红包满足地离开了秦山家。 虽然秦山要住到明早才返回河口镇，但张雨晴也没有跟他过夜。 明天她就是组织部长了，以后会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在细节上如果不注意，很可能出现大问题。 第二天按时上班，张雨晴到自己的办公室，等着市委组织部的人。 十点十分，接到县委办公室的电话，让她到楼外集合。 张雨晴毫不耽搁，锁好房门，到了办公楼外，县常委陆续都到了。 人群里，张雨晴还看到了非常委的何军跟组织部副部长雷婷。 何军来倒没有问题，因为他是被任命的干部。 但是雷婷，她并不是常委，或许因为来的领导是简克军，是县组织部的老部长，所以才通知的她吧！ 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简克军的车还没到，甚至连影子都没看到，也不知道县委办公室为什么通知得那么早。 一些常委便闲聊起来，其中与张雨晴跟何军交谈的人最多。 毕竟，他们两个是今天的主角。 人群后边的雷婷瞄着前边的张雨晴，咬了咬嘴唇走了过去。 昨天晚上，她琢磨了半宿，该用什么事情引发与张雨晴之间的冲突，才能既不伤害跟张雨晴的感情，又不损伤自己的面子。 其实要做到两全其美挺难的，她想了不少预案，就眼前这种情形，还真有一种方式比较贴切。 “张部长……” 雷婷快步走了过去，很有礼貌地说道：“有一件事情，我想请示一下！” 张雨晴看了雷婷一眼，又看了看其他常委，便道：“雷部长，虽然今天市委组织部领导来宣布我的任命，但毕竟还没有宣布，在这种正式场合称呼我为部长，向我请示工作，是不合适的。” 她说得很委婉，以为雷婷听她这样一说，就不会再找自己了。 想不到雷婷却没有退后，而是反问道：“张部长，可是我这件事情非常急，而且，之前我听到别人喊你张部长，你也答应了，到我这里就不让了，是不是张部长对我有什么意见？是不是我没有提前去拜访，张部长生我气了？” 一听雷婷这样说话，张雨晴当时就有些不高兴，并且表现在脸色上：“雷部长，请注意你的言行，在这里我不想批评你，有事等开完任命会再说吧！” “那好吧！” 雷婷没再坚持，转身离开，同时心里暗赞，张雨晴的演技是真的好，那语言、那动作、那眼神，那反应都非常到位。 就像不是演的似的。 而且，人家都没有剧本，没有台词，即兴与自己搭戏，那么流畅自然。 要是自己的话，肯定做不到这样的。 一边给张雨晴点赞，雷婷一边观察着离开的步数，当她将要走到董万春的身边时，忽然，她扭头朝张雨晴那边说出了她设计好的最后一句台词：“哼，拽什么拽啊？” 她的声音不大，控制在董万春和张雨晴都能听到的范围，然后扭头，看也不看张雨晴，就直接走到了远处。 张雨晴自然听到了雷婷的这句话，她不可能在这里跟雷婷产生更大的冲突，只瞪了雷婷的背影一眼，便要收回目光。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董万春看向了自己。 张雨晴立刻收回目光，谁都不看，只是专注地看着前方。 董万春也是转移了视线，看了昂着天鹅颈的雷婷，不禁脸上露出了不易为人所察觉的笑容。 张雨晴忽然想到，秦山昨天给自己的锦囊。 说今天有什么风波之后可以看看。 她当时也并没当回事，就放在包里，现在就锁在办公室中。 秦山为什么给自己锦囊？ 难道雷婷这样做是秦山授意的？ 不可能啊，没有道理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然的话，秦山还会安排别的什么风波？ 张雨晴心里开始重视起来，因为她不知秦山在搞什么花样。 这家伙花样就是多，床上床下都是，张雨晴可是亲身感受过的，深有体会。 不然的话，要说秦山跟诸葛亮一样能掐会算，排兵布阵，张雨晴打死也不相信的。 她并没有太长时间去考虑这件事情，简克军的车已经到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组织部干部处处长杨萍。 简克军虽然级别不是很高，但是代表着市委市政府，因而受到董万春带领全体班子成员的隆重接待。 一切都很顺利。 先开个小会，然后开个大会，宣布任命。 都是按程序走下来的，该有的表态发言都有，整个过程很隆重。 开完会的时候将近中午下班，董万春组织全体班子成员与市委组织部领导共进午餐，等下班之后一起出发。 还有十分钟的空闲时间，已经成为组织部长的张雨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从包里掏出锦囊。 她倒要看看秦山到底在锦囊里留下了什么。 难不成是玩的浪漫，恭贺自己当上组织部长的土味情话？ 张雨晴觉得不排除这种可能。 撕开红包，果然看到里面有个纸条。 打开纸条，看到上面的内容后，张雨晴禁不住跺了一下脚，差点笑喷：“这家伙！” 只见秦山在纸条上写道：啊！如果雷来找你的麻烦。雨啊，你不要怕！不要打不要骂，有空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一看这个内容，张雨晴就实锤了之前的猜测。 果然是秦山安排雷婷这么干的，但是他的目的何在呢？ 这个时候，给秦山打电话并不方便，左右她知道这不是什么急事，便想着跟组织部的领导吃完饭再说。 简单收拾了一下，张雨晴就出去汇合诸位常委离开了县政府。 一顿饭，杯斛交错，欢声笑语，不管各人心情如何，表面上还是一次胜利宴会、圆满的宴会。 在酒店外，送走了市委组织部的领导，剩下就是县里的领导。 众人也是各自坐车回去上班，张雨晴刚要上车，董万春却喊住了她：“回去之后，咱俩谈谈，你已经正式履职，一些积压的问题也需要解决一下了。” “好，那我去你办公室吧！” 张雨晴想了想回道。 董万春点了点头，直接上车，走人。 第三百二十九章 杀人诛心 回到办公室，张雨晴喝了口水，坐在椅子上给秦山打电话。 秦山正在等她的电话，看到她打进来，立刻接听。 “哈喽！” “呵，你搞的那个锦囊怪有意思的，说吧，用意何在？有事昨天当面跟我说就是了，还整得这么神神叨叨的。” 听秦山打招呼的方式，张雨晴就知道秦山这边说话肯定非常方便，当下也没什么顾忌直接询问。 秦山道：“我是让想让你们演一出戏，怕先告诉你，就演得不像了。” “哦？看样子大有深意啊？”张雨晴想想也是，如果事先知道了剧情，当时肯定不会那么自然、逼真。 她知道秦山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搞没用的事情，内心里便也把这件事情更加重视起来。 秦山道：“接下来，董万春会安排雷婷的任命，让他接替何军当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兼人社局局长。” “嗯，然后呢？” 张雨晴问道。 她还是第一次听秦山说这件事情，这是一件足以让人震惊的事情，因为县里盛传范伟成将接任这个职务。 秦山道：“然后，你要以今天跟雷婷的矛盾为借口，再找一些她不足的地方，以此拒绝董万春，而你的提名是范伟成。” “董万春对雷婷志在必得，你看准火候，跟他谈个条件，你可以考虑雷婷的条件就是组织部副部长要安排邵静依。” 听秦山这样说，张雨晴终于明白了秦山的用意，雷婷其实就是安排邵静依的筹码，利益交换而已。 而雷婷能配合演戏，很明显就是秦山的人，这一次如果成功，那么秦山就是利用董万春安排了他的两个人。 恐怕，董万春自己都毫不知情吧！ “这一招厉害，杀人诛心，还有吗？干部处处长的人选呢？” 张雨晴轻声问。 秦山道：“我的胳膊还没那么长，这个位置我不插手，河口镇委委员的事情，就按昨天商量好的办。” “嗯，刚才跟市委组织部的领导吃完饭，董就喊我去他办公室商量事，我估计应该跟这几个任命有关。” 张雨晴长长呼出一口气说道。 她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应对董万春了。 “嗯，你休息一会儿再去，你已经是组织部长了，该有的派头还是要有的。” 秦山嘱咐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张雨晴在办公室喝了半个多小时的茶，才给董万春打了一个电话。 确定董万春就在办公室等她之后，她又磨蹭了十分钟，才往董万春的办公室走去。 “来，雨晴部长，快坐！” 虽然张雨晴珊珊来迟，董万春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还非常热情地让座倒水。 两人在沙发上坐定之后，董万春道：“雨晴部长，何军同志担任县委常委，副县长之后，他的常务副部长兼人社局局长的位置必须尽快安排人，不然会影响工作的。对于人选方面，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董万春只是随口一说，他觉得张雨晴连组织部长的凳子都没坐热乎呢，能有什么人选？ 这样问，只是表示一下对张雨晴这位组织部长的尊重而已。 但是，让他想不到的是，张雨晴却是直接说道：“董书记，这段时间，何军同志要升迁的信息到处都是，而且各处盛传人社局副局长范伟成要接替何军的位子，我就对这个人做了一些了解。” “结果，我还真发现，他个人业务能力强，有别人无法比拟的人社工作经验，为人老成持重，还真常务副部长的不二人选！我觉得可以提拔一下。” 听张雨晴这样说，董万春把已经送到嘴边的茶杯又放下了。 要是以前，要是张雨晴这样说，他会非常开心。 但是，朱正峰现在中意的人是雷婷，那么就只能是雷婷，范伟成绝对要靠边站了。 看了张雨晴一眼，董万春缓缓问道：“雨晴部长，还考虑过别的人选吗？” 张雨晴摇头道：“没有，我也只是刚赴任，来不及想这件事情，刚才说的范伟成同志，只是谈了对他的印象。” 听张雨晴这样说，董万春便道：“范伟成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同志，优点很多，工作也踏实肯干，但是，他欠缺在组织部工作的经验，我觉得雷婷同志在各方面比他更适合这个职务，你觉得呢？” 张雨晴当即摆了摆手：“董书记，我不这样认为，雷婷同志我也接触过几次，有各种毛病，他不适合当这个常务副部长。而且，今天在楼前你也看到了，她的言行都非常不得体，选她当常务副部长，我坚决反对。” 董万春一看事情要坏，心里不禁暗自埋怨了雷婷几句。 心说雷婷啊，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那么没有眼力见，今天这种场合，去找人家张雨婷触什么霉头？ 不会说话也就算了，可是最后你说人家那句“拽什么拽？”那就是万万不应该了，弄不好，两人就因为那句话结仇了！ 董万春感觉自己很难！ 雷婷是一定要推出去的，这是朱正峰的意思。 人家朱正峰都把何军安排上了副县长的位子，回头你放人家雷婷鸽子？ 朱正峰不鞭你尸才怪呢？ 但是，他又不能跟张雨晴提到朱正峰，因为朱正峰只是有暗示，表面上一个字都没有提到雷婷。 董万春心里还感到奇怪，你张雨晴是朱正峰提的，雷婷也是朱正峰提的，反倒你俩还不合，互相拆台。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难道是争风吃醋的原因？ 董万春一时间脑子里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但他还得劝说张雨晴改变主意。 “雨晴啊，实话跟你说，想用雷婷同志，是市领导考察的结果，咱们县里的同志，就不要对着干了！” 不得已，董万春含糊其辞地说出这样一番话。 他没有直接提朱正峰，也是怕这样的话有一天传到朱正峰的耳朵里。 “是哪位领导？不管哪位领导都得遵循组织原则对不？” 然而，张雨晴却丝毫没被他吓住，直接横眉问道。 “雨晴同志，你应该知道，这里边的事情，不一定能和盘托出……” 董万春自然不能说是谁，开始苦口婆心地跟张雨晴谈。 这件事情，他还真绕不过张雨晴。 以往简克军在的时候，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事，但是现在真的不同了。 董万春开始怀念以前的日子。 眼前这位新任组织部长，张雨晴，无论他怎样说，就是油盐不进，根本说不通。 第三百三十章 一箭双雕 “董书记，雷婷这个人，是真的不具备常务副部长的能力，是的，我对这个人是有成见，但我对她的评价是基于现实的，是客观的，公正的。” 张雨晴依然严辞拒绝了董万春的提议。 董万春肯定不会就此干休，这件事情他志在必得。 想了想，董万春说道：“上午的事情我也看到了，雷婷的确不该那样做，也不该说那样的话，但这只是她着急工作上的事情，并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要不，我张罗个饭局，让她给你道个歉怎么样？” 张雨晴摆了摆手：“董书记，这不是道不道歉，吃不吃饭的问题，就是我单纯觉得雷婷不行。” 如果换了别的组织部长，这种情况，董万春肯定会用自己手里的权力，或者上面的领导来压张雨晴。 但张雨晴却是朱正峰选定的人选，这一招肯定不好使，董万春也不敢用。 因为直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确定朱正峰跟张雨晴的关系，为什么要选她？ 越是存在疑虑，他心里越是不敢大意。 谈判陷入僵局。 董万春恼火地点了一根烟，刚抽一口，见张雨晴很厌烦地在鼻子前扇了几下，便连忙把刚点着的烟摁死在烟灰缸里。 “雨晴同志，这件事情算我个人求你，我领你这个情，好吗？” 下一刻，董万春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这在张雨晴以往跟他接触的时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雨晴啊，其实你很难理解，我坐这个位置其实有很多难事，每天压力很大，如坐针毡，但我不能跟任何人说。我现在推心置腹地问你一句，你觉得那个人选必须是范伟成吗？他找过你？” 见张雨晴没有说话，也没有立刻拒绝，董万春继续示弱地问道。 张雨晴摇头：“那倒没有，我今天刚宣布任命，不可能与范伟成提前有过接触，这一点，董书记想错了。” “好好，没有接触过就好，雨晴啊，也就是说，从你个人的角度，那个人是不是范伟成都不重要对吧？你不用回答，其实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董万春继续说道：“雨晴，咱们之前是有不少观点是对立的，也发生过激烈争吵，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你的身份发生了转变，你说，咱们两个一个是县委书记，一个是组织部长，能天天吵架？天天唱对台戏？” “董书记，我有我的原则和立场，我并不是非要凡事都跟你作对。” 张雨晴在表明立场的时候又退了一步。 董万春抓住机会道：“是啊，自己的立场，自己肯定要坚持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坚持的立场未必就是最好的，最正确的。咱们两个的立场是否可以兼容？是否可以统一？或者说，是否可以融合一些？在没有大的原则问题上，能不能各退一步，拿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结果？” 张雨晴没有接话。 董万春知道是该到了摊牌的时候，便继续道：“雨晴，你刚当上组织部长，肯定是想有所作为的，你有什么政治主张，也可以跟我说嘛！作为县委书记，我是可以支持你的，哪怕你的想法与我的立场也有所冲突，我也可能会做出让步的，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张雨晴忽然抬头看向董万春：“河口镇委委员的安排上，你能让步吗？” 董万春没有立刻回答，他看了张雨晴一眼，想了想才说道：“肯定是可以让步的，但是也肯定有底线的。我的底线是可以把秦山报上来的推荐表跟赵继奎报上来的推荐表一起拿到常委会上讨论，我尊重讨论结果。如果，你让我直接同意秦山上报的人选，那是绝对办不到的。这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张雨晴觉得，董万春应该说的是真的，自己想通过雷婷的任命交换两件事情应该不太可能了。 但她依然想在与董万春的交锋中占据主动，于是她很不屑地笑了：“董书记，可以毫不客气地说，秦山的推荐名单，我也有所了解，我觉得他推荐的人选都很不错。不管董书记是什么态度，我都会拿到常委会上提请讨论，这不是你做出的让步，而是必然要发生的一件事情，即便你反对我也会这样做的。” “如果我一力反对，就算你拿出来讨论，对你的影响也是非常巨大的。” 董万春再次变脸。 张雨晴针锋相对：“但我会成功，因为你挡不住，而且，对你的权威的影响也将是巨大的！不是吗？” “非要两败俱伤吗？” 董万春蹙眉问道：“如果你非要用这件事情坚持，那么我就跟市领导如实说，自然会有人找你的，我之所以不想走到那一步，就是想在咱们内部解决这个问题，这对你，对我都好！” “如果雷婷接了何军的位子，那你觉得谁来接雷婷比较合适？”张雨晴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步入正题，放缓语气问道。 “我还没考虑这个问题，你有合适的人选？” 董万春反问。 张雨晴道：“我在考虑这个问题，毕竟这是组织部的职责所在，我觉的干部处处长邵静依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 “小邵？” 董万春摸了摸下巴道：“她似乎资历有些不足啊！” “那……小高也不错!” 张雨晴继续道。 董万春一抬眉毛看向张雨晴：“刚调到组织部的那个干事？” 张雨晴点了点头：“嗯，是！” 董万春刚要说这个人更没有资格，但是话到嘴边，他却没有说出来，而是脱口说道：“那就邵静依吧，把破格提拔的理由弄得充分一些，今天下午你就找小邵和雷婷谈话吧，明天上会研究，还有河口镇委委员的人选，你也尽快谈话，也争取近日择时研究吧！” “那……好吧！” 张雨晴起身，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了董万春的办公室。 “雷部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张雨晴刚刚出门，董万春就拨通了雷婷的电话。 第三百三十一章 组织部的谈话 回到办公室，张雨晴立刻给秦山打电话。 秦山正跟主管农业的副镇长贺德臣视察庄稼生长状况，看到张雨晴来电话，立刻到一边接听。 “嗯，什么情况？” 张雨晴道：“你真是料事如神啊，果然都按你说的来的，董万春想让雷婷当常务副部长，还说是市委领导的意思。” 秦山点头笑道：“没错，是市领导的意思，我找的市领导，董万春之前属意的人选是范伟成，他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明明自己没看好的人，还不得不拼命往上推。” 这一点上，秦山是吃定了董万春。 让朱正峰跟董万春开一次金口，只办成张雨晴和雷婷两件事情，岂不是太吃亏了。 必须把邵静依的事情连带着一起从董万春那边的立场解决。 否则，两边没有形成统一意见，在常委会上吵来吵去的像什么话？ 那样都对不起自己吹过的牛b！ “这一招真是太厉害了！尽显驱虎吞狼之精髓啊！”电话另一边，张雨晴不禁感叹了一句。 秦山笑道：“有我那招直捣黄龙厉害吗？” “讨厌，说正经事呢！” 张雨晴低声娇嗔了一句，继续道：“跟董万春扯了一会儿，我顺势提到了邵静依接任的事情，他不太同意，我略施小计，他就投降了。” “本来我想利用这件事情，直接搞定河口镇委委员的人事安排，但是董万春态度很坚决，他只是让步到把你推荐的名单拿到常委会研究。” “我还想做一些工作，争取赵继奎那份推荐名单不出现在常委会上，你觉得怎么样？” 秦山当即道：“不用，你正常办就行，他的名单拿到常委会上，最后也得按照咱们的意思来，董万春的想法是实现不了的。别把矛盾都集中到你那里，明白吗？” 张雨晴的语气一下轻松了不少：“还有，明天上午召开常委会，研究雷婷和邵静依的事情，下午准备找你推荐的那几个人谈话，本来让他们到县里来就好，但我想去河口镇看看，就到你那边谈话吧！” “也行，只要你高兴就好！” 秦山无所谓地说道。 张雨晴道：“其实也是想给你站站台，让赵继奎消停消停。” “行，那家伙的确还对镇里的人事安排抱有希望，你来打击打击他也好，那我明天等你了。” 秦山知道张雨晴的意思，十分痛快地答应下来，随即又叮嘱了一句。 “对了，组织上的事情，适当跟吴运昌和方正平那些领导通个气，以前都是一个战壕的，别因为你当上组织部长后再生疏了。” “好，我明白，常委会之前，我都会沟通的，董万春不说是他的事情，我只做我自己。” 张雨晴回应完，两人便挂了电话。 回到田边，正在蹲下来看水稻的贺德臣站起来道：“镇长，看你春风满面的，应该是有喜事啊。” 秦山笑道：“哈哈哈，当然有喜事，不过，不是我的喜事，是你的喜事。你当镇纪委书记的事情，此前我就跟县纪委通过气，那边没有问题。组织部那里明天下午就下来人找你，还有其他几位谈话。然后开常委会研究，应该没有什么意外了。” 一听这话，贺德臣很高兴，连忙道：“非常感谢镇长栽培提拔，我会好好干的，用我的站位和工作态度回报镇长，回报组织的。” 听到贺德臣的表态，秦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将来还有机会往上走，能力是一方面，站位的确很关键……” 秦山跟贺德臣聊天的时候，张雨晴已经打电话把邵静依找到了办公室。 “张部长，末将邵静依前来领令！” 关上门，邵静依调皮地说道，顺手还敬个礼。 她知道秦山跟张雨晴关系非常好，就算没人说，张雨晴在常委会上豁出命来维护秦山，大家都看在眼里。 舅舅方正平就为她分析过常委会的格局。 “呵呵，果然是一员虎将！” 张雨晴知道她与方正平的关系，也知道她与秦山的关系，因而很是和煦地笑了笑，往沙发上一指：“坐吧！” 然后张雨晴拿起茶杯，准备给邵静依倒水。 邵静依眼疾手快，接过水壶，先给张雨晴倒了一杯，然后才给自己倒。 虽然是个细节，但让张雨晴觉得邵静依很会来事。 倒完茶水，邵静依并没有喝，而是端正坐在沙发上，看向了张雨晴。 张雨晴道：“这次找你来，是组织部的一次正式谈话……” 一听这话，邵静依不禁心中一动，坐姿又挺拔了一些。 张雨晴笑了笑道：“谈话是正式的，但你不必那么板正，随意一些就好。下一步，雷婷副部长将被提名常务副部长兼人社局局长人选，如果常委会通过的话，她的副部长位子就会空下来。” “我已经同董书记谈过，并且取得了一致性意见，如果雷婷同志调走的话，组织部副部长由你接任！” 听到这里，邵静依兴奋得站了起来，对张雨晴说道：“谢谢张部长，谢谢栽培之恩！” 张雨晴看了一眼邵静依笑了笑：“呵，别光谢我，关起门来咱们是一家人，我也是受人之托，总之，这件事情基本敲定。但是，因为你的资历不够，还需要在常委会特别说明一下，我找你来的另一件事情，就是让你自己执笔，把自己当这个组织部副部长的理由写得充分一些。因为最了解自己的人，不是敌人就是自己，如果我随便说，恐怕说不到点子上。” “好，这个没有问题，我回去就写……” 邵静依立刻站起来说道。 张雨晴点了点头：“明天上午开常委会研究，你明早一上班给我就行。” “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邵静依满口答应下来，她心里捉摸着，下班之后就去找舅舅方正平，让方正平帮着弄。 “好，回去准备吧!” 张雨晴挥了挥手，邵静依答应一声就出了办公室。 喝了口茶水，张雨晴拿起座机，打给雷婷。 电话响了几声，没有人接听。 张雨晴放下电话，起身在地下踱着脚步。 座机也有来电显示，雷婷看到自己的来电，自然会给她回话的，这个不用担心。 此时张雨晴的心里非常不平静。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县组织部的部长了，手握重权的县委大员。 多少干部的升迁都得经过自己点头。 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能走到这个高度。 想到这些，她的眼前不由得浮现出秦山那张帅气逼人的脸，和孔武有力的身材。 这个时候，座机响铃，张雨晴走过去一看，正是雷婷回过来的，便拿起了话筒。 “喂！” “张部长，您找我？刚才董书记找我过去了，没接到电话。”雷婷在电话里说道。 张雨晴微笑道：“既然董书记那里，你都去了，也别差我这儿了，你也过来一趟吧！” 第三百三十二章 神奇的旗袍 不到两分钟。 雷婷敲开了张雨晴办公室的门。 她依然在原来副县长办公室里办公，但这是最后一天，县委办公室已经把简克军原来的办公室收拾好，明天正式搬过去。 “张部长，实在不好意思，上午在楼前，我……” 关上房门，雷婷走到张雨晴面前诚恳地道歉，尽管这是秦山安排的对手戏，但她不清楚张雨晴心里到底会有怎样的想法，所以，有些姿态，她觉得必须要做出来的。 毕竟，张雨晴以后就是她的顶头上司。 没等雷婷说完，张雨晴摆了摆手，笑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这样过去了。不过，你找的方法显示了你极高的情商，很有分寸感。值得表扬，坐啊，别在董书记那里你都有坐的地方，别到了我这里反而一直站着。” 听张雨晴这样说，雷婷顺势坐下道：“刚才董书记找我，送了我一个空口人情，他的思是我这常务副部长是他一手安排的。呵呵，但我心里有数，我这个位置是哪些人在帮我，我自己心里很清楚。在这里，我也要感谢张部长。” 雷婷把话说得很含糊，没有露出任何人，唯独明确了张雨晴起的作用。 反正，你要是知道全部内情，就肯定知道我指的谁，你要是不知道全部内情，就更没有说的必要了。 张雨晴点了点头：“好，既然心里都有数，那就藏在心里。我跟你交个实底，戏还要继续演下去，你放心，我不会把戏里的情绪带进现实中。对了，有一出戏叫《智取威虎山》，你应该听过吧，我以前还学唱过，最喜欢其中的一段……” 说着话，张雨晴有板有眼地轻声哼唱了几句：“为剿匪先把土匪扮，似尖刀插进威虎山 誓把座山雕埋葬在山涧，壮志撼山岳，雄心震深渊。待等到与战友会师百鸡宴，捣匪巢定叫它地覆天翻！” “好，没有想到，张部长的唱功竟然如此扎实，如果早生一百年，肯定也是一代名角。” 雷婷一下就听出了张雨晴的意思，便连声夸赞，同时心里的疑虑消失得无影无踪，看起来，张雨晴还不是那样气量狭窄的人。 还别说，张雨晴感觉前两句唱词还真挺贴切。 “董书记肯定跟你说了，你的事情明天上午召开常委会研究，你自己做好准备就是，组织部这边的程序就算走完了。董书记也肯定说我百般阻挠，他是全力争取，呵呵，反正你自己分辨就是了。” 最终张雨晴起身说道。 雷婷跟着起身：“张部长，我心里非常有数，您就放心好了！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回去了!” “那好，好好干，将来我的位子说不定都是你的！” 张雨晴把她送到了门口，最后画的这个大饼，却着实让雷婷心中一动。 翌日，县常委会如期召开。 雷婷跟邵静依的任命毫无意外，顺利通过。 完全是一副皆大欢喜的局面。 董万春高兴、张雨晴高兴、雷婷高兴、邵静依高兴、方正平高兴，就连吴运昌、庄金明、周琴等常委也都非常高兴。 董万春如愿地把雷婷推到了常务副部长的位置，他对朱正峰终于有了交代。 但是吴运昌常委看到的却不是这些。 因为信息的严重不对称，吴运昌只知道董万春之前主推范伟成，但是呢，在常委会上，范伟成连提名权都没有。 这可以看作是董万春的一次重大失败。 虽然董万春又推出了雷婷，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雷婷不是董万春的嫡系。 好像那个雷婷与张雨晴也发生过矛盾，这是大伙都看到的，但毕竟雷婷取代了范伟成是事实。 那么雷婷又是走谁的门路呢？ 不少人高兴董万春逐渐失势的同时，心里也划了一个问号。 这些任命的始作俑者，秦山，在常委会召开之后，立刻收到有关信息。 雷婷、邵静依、张雨晴通过各种方式，说了这件事情。 本来就在意料之中的事情，秦山已经看得很平淡了。 上午十点半左右，秦山在接到一个信息后，带着党政办主任姚铃走出了办公楼。 两人到楼门处，远处就嗷嗷嗷嗷地过来四辆警车，由远而近地朝这边开了过来。 三楼，镇党委书记赵继奎听到这么大的动静，急忙到窗前往下看，看到那四辆警车似乎是朝着镇政府大楼来的，不禁有些吃惊。 “难道出了什么大案？来了这么多警车？” 赵继奎嘀咕了一句，有的警车明显就不是镇里，也不是县里的。” 李颖也在他的办公室里了，由于身高不同，所看角度也不同，赵继奎没有看到的地方，她倒是看到了。 “书记，你看，秦山和姚铃在那里。” 李颖朝下边一指地说道。 “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赵继奎努力地看了一下，还是一无所见。 “这里，在这里，书记，你过来，站在我这里，往我指的方向往下看，不要往前看……” 李颖看了一眼赵继奎，一边说着，一边把赵继奎拉了过来。 贴近李颖的身边，她的味道突然就变得浓郁起来，那是让人有些冲动的味道。 随着李颖的进一步指挥，赵继奎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和角度，不知怎么地，他就感觉和李颖贴到了一起。 似乎李颖躲了躲，然后就不躲了，依然在指挥着他。 “书记，往这里看，再靠过来一点，你那个角度不够……” 赵继奎不知怎么想的，就按照李颖说的，靠过去一些，又靠过去一些。 他感受到了李颖肉嘟嘟的旗袍，软绵绵的旗袍，热乎乎的旗袍，感受到那旗袍也蹭了蹭他…… 赵继奎已经结过婚，在外边也不是没有过女人，但是今天这种情形还是第一次经历过。 李颖长得不是很好看，只能说是中等姿色而已，但是她的旗袍仿佛涂了一层502胶水一般，赵继奎贴上去，就感觉无法分开一般。 为了给这种状态找到足够的理由，他伸长了脖子往下看：“哪呢？哪呢？” “那边，那边！” 明明李颖自己都看不到秦山和姚铃了，她依然往一个很诡异的角度指引。 终于，赵继奎在伸脖子、踮脚、探肩、另一只脚离地，这些动作统统做完之后，他一个站立不稳，扑在了李颖的身上。 “啊，书记！”李颖轻呼一声，顺势抱住了赵继奎。 此时，赵继奎猛然想起董万春对自己的警告，千万不要在男女方面出现问题，被秦山抓住小辫子。 而且，现在还是在办公室。 赵继奎急忙起身，松开了李颖说道：“刚才没站稳，不好意思哦，咱们现在出去看看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着话，他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李颖，匆匆出门。 李颖整理了一下旗袍，想了想，也随后跟了上去。 第三百三十三章 你骂谁呢？ 楼下。 四辆警车开到大楼前停住。 秦山带着姚铃走出楼门迎接车队。 很快，车门打开市局局长肖振东、县局局长黄城从车里出来。 从警察队伍里，秦山还看到了市局治安大队副队长魏大光、河口镇派出所所长林宽，以及段子衡。 是林宽让段子衡给秦山发的信息，通知他市局和县局的领导要来镇政府，秦山这才按照对方的时间进度过来迎接。 “肖局长，小小的河口镇也惊动了您的大驾哈，肖局和黄局到来，河口真是蓬壁生辉啊！” 秦山并不落过程，跟肖振东握完手的时候，也没忘了跟旁边的黄城握了握手。 肖振东笑着说道：“兄弟啊，你这是庙小菩萨大，市委主要领导都亲自过问的事情，我也不能怠慢啊，这段时间，虽然人在市里，但是始终关注着这件事情。刚好，也借机会到你们河口来看一看，听说凌河的鱼很有味道啊！” “哈哈，领导们来得正好，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胖头欲上时。几位领导，走，里边请！” 秦山非常客气做出手势请大家进去，姚铃适时开门要在前面带路。 趁这个空当，秦山跟魏大光和林宽、段子衡等人一一握了手。 甚至那些跟着的警察，秦山也招了招手打了个招呼：“兄弟们辛苦了！” 秦山很注重这些细节，他肯定不会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得罪人，也许不会跟这些人有太多的交集，但结个善缘总是没错的。 至于他平时与之为敌争斗的那些人，自然是没有别的选择，才选择硬刚的。 这两种人，不可同日而语。 肖振东跟黄城并没有跟着姚铃进去，而是选择在门口等着秦山。 这种迎来送往的事情，他们经历得如同家常便饭，看着秦山这个年轻人如鱼得水地应对着，都不禁暗自点头。 在年轻一代的官员中，如秦山可以算是个中翘楚了。 秦山打招呼的这个过程很快，几乎没让肖振东和黄城多等片刻，便已经回到他们的面前。 “走，诸位领导，里面请！” 秦山正往里让的时候，刚好镇党委书记赵继奎带着李颖来到了此处。 来的这些人中，赵继奎只认识县公安局局长黄城，而且只是认识而已，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情。 “黄局长，这是来公干？还是？” 赵继奎跟黄城握了握手说道。 黄城看着赵继奎，感到有些面熟，一经回想，就想起来这位是松树镇镇长，赵继奎。 没有马上认出他，是因为这里是河口镇，黄城没有想到松树镇的镇长会出现在河口镇，如果在松树镇遇见赵继奎，他肯定会一眼就能认出来的。 他跟赵继奎握完手道：“算是公干吧，赵镇长，你先忙，回头再聊。” 说完就跟秦山等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楼里。 只留下赵继奎和李颖，让他感觉非常不是滋味。 毕竟，自己是河口镇的党委书记，黄城竟然连跟他正式打句声招呼都没有。 不对！ 赵继奎马上反应过来，刚才黄城跟自己打招呼时，称呼自己是“赵镇长”，那就代表着黄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调到河口镇当党委书记的事情。 毕竟，自己来的太得急促，时间又太短。 别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自己被置身世外，或者有什么便宜被秦山那小子占了去。 如此想着，赵继奎决定一探究竟。 “走，跟进去看看！” 赵继奎一挥手，带着李颖重新进了大楼。 而此刻，进入楼里的这些人已经分成了两拨。 在刚进楼的时候，肖振东就对秦山说，让他找间会议室，供其他人暂时休息，他跟黄城到秦山的办公室谈。 秦山自然照办，觉得肖振东办事的确老道。 如果肖振东不说话，他还真没法安排这些人，陪谁还是不陪谁？安排谁进自己办公室，谁去会议室？ 换句话说，可能他怎么安排都有人不满意！ 肖珍东替他做了决定，那些人只需要执行命令，这就跟秦山没有关系了。 秦山让姚铃带那些人去会议室，自己则跟着肖振东和黄城一路寒暄着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呦，兄弟，你这办公室可是不大啊？” 肖振东一进去，就先吐槽了一句。 秦山没有说什么执行上边文件精神之类的话，而是笑道：“肖局，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科级，当然不能跟肖局这样的大领导比，寒舍简陋，但是烟亲茶香，肖局既来之，则安之吧！” 一句玩笑话过后，秦山开始上烟上茶，繁文缛节之后，开始进入正题。 “兄弟，之前没有彻底破案，就没有打扰你，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 肖振东弹了弹烟灰说道：“这个案子呢，黄局长这边也出了很大的力，费了不少心，具体案情就让他介绍给你吧！” “两位领导都很辛苦，这么短的时间就破案了，简直是神速啊！” 秦山把市县两级公安局的领导都感谢了一遍，然后听黄城介绍案情。 黄城道：“破案的过程费了很多周折，过程我就不详细说了，我只说结果。那三个人背后指使的人是原河口镇党委书记管得清，因为与秦镇长之间的矛盾，便怀恨在心，指使那三个人要对你动手，最少要致残。” “草，这些人够狠啊！” 秦山把烟头摁死在烟灰缸里，爆了句粗口。 黄城点了点头：“是啊，刚开始那些人的嘴很难撬，经过这么多天，使用各种手段，各个突破才得到真相，那些人的确挺狠毒的。今天咱们这些人过来，其实是去抓捕管德清的，但是扑了个空，没有抓到人。” “草，这个狗镇党委书记还很狡猾啊……” 秦山愤愤地骂了一句，对没有抓到管德清感到非常惋惜。 也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赵继奎出现在门口，瞪着秦山问道：“秦山，你说谁是狗书记呢？趁我不在，在领导面前说我坏话吗？你是不是太无耻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秦山是我兄弟 “赵继奎，你怎么随便进来，连门都不敲？领导在这里，你应该知道的，你先回去，回头我找你说。” 秦山起身，一边安抚似地，一边把赵继奎往外边推。 赵继奎刚才跟李颖走到门前，刚好听到秦山说狗镇党委书记怎么怎么地那句，就直接推门进来质问了。 镇党委书记还能有谁？ 还不说的自己吗？ 只是他不知道秦山究竟在编排自己什么。 此时，秦山的语气很平和地往外推他，说得很是语重心长。 秦山越是这样，赵继奎就越觉得秦山这是心虚的表现。 “秦山，请注意你的言辞，领导在这里，你也不能侮辱别人的人格……” 赵继奎硬是顶着秦山的太极八卦掌，脚下一个千斤坠，立在原地理直气壮地喝道。 他心想，今天正是个好机会，在公安局领导面前立立自己的威，打压一下秦山的气焰。 秦山还没有说话，坐在沙发上的肖振东却是一抬下巴问秦山：“这个赵继奎是哪个镇的镇长？怎么到了你这里还牛哄哄的？” 赵继奎跟黄城打招呼的时候，肖振东听到黄城称呼他“赵镇长”了，但他也并没在意。 一个镇长而已！ 但，他记住了这个人，因而有此一问。 秦山刚要说话，又被赵继奎抢了先。 “我自己介绍一下，我原来是松树镇的镇长，现在已经调到河口镇，接管德清的职务，当镇党委书记了！” 不提管德清还好，一提这个人，肖振东当时就来了脾气：“董万春什么眼神啊？怎么都把这帮玩意派河口来当书记，兄弟，可真是难为你了，天天跟这样的货色打交道。” “你，你怎么骂人？” 赵继奎被肖振东损了一顿，当即有些恼怒了。 肖振东冷声道：“你这也太没规矩了，这边正开机密会议，你乱闯会场，大放厥词，刚才那是骂你吗？你听着，下面的话才是骂你的，滚，现在给我滚出去，你个兔崽子，没大没小的玩意！” 赵继奎被骂得脸色铁青，但他没敢还嘴，也不想搭理秦山，就问黄城：“黄局，这是哪位领导？我挨骂也的挨个明白，得知道是谁骂了我吧？” 黄城笑道：“你这骂挨得不冤，连市局肖局长都不认识就敢闯机密会议的会场，不管你现在是镇长也好，书记也好，赶快回避一下吧！” 一听这位就是肖振东，赵继奎当真是不敢多说，连连向肖振东道歉，就要退出秦山的办公室。 因为肖振东大名在外，他是真的惹不起！ “等一下，赵继奎，我警告你一句，秦山是我兄弟，不要觉得你当党委书记就压他一头，别的事情我不管，但是你下次跟他说话客气着点，知道吗？” 就在赵继奎要离开的时候，肖振东转头突然喊住他，严辞警告了他一番。 赵继奎没有想到，身为市局的公安局长，肖振东竟然这么毫无遮掩地替秦山撑腰？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替秦山撑腰？ 为什么在这种场合他直言不讳地说秦山是他兄弟？ 十万个为什么在他的脑海里不断盘旋，他根本想不明白，理不清楚，但他心里很清楚，他根本惹不起肖振东，最终他不得不朝这位肖局长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说了一句：“我知道，肖局长。” 然后灰溜溜地退出了秦山的办公室，临走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李颖，赵继奎什么都没有说，阴沉着脸回自己的办公室。 李颖想了想，在后面轻手轻脚地跟了去。 办公室里，秦山摊了摊手道：“我跟前任镇党委书记有矛盾冲突，所以尽量不想跟现任闹得太僵，否则人家该说我不合群，喜欢窝里斗了。可是提起这个赵继奎还真是一言难尽……” 肖振东笑道：“我看人应该挺准的，他这人估计以后就得软趴趴了，不敢跟你怎么样的。要是有什么需要警方出手的，跟我说，或者找黄局长都行……” 秦山摆了摆手：“谢谢领导，呵呵，没有那么严重，人民内部矛盾，我在这里的从政主张还是以和谐稳定为主基调，共同开创河口的美好局面，我相信经过肖局给他的教训，他会老实很多的。” 他知道肖振东就那么一说，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他也不可能能让肖振东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但今天这个情，他肯定要领的。 因而，他一推一拉，顺带捧了肖振东一句。 肖振东笑了笑，问黄城：“刚才说到哪了？” 黄城道：“说到抓管德清扑了个空，我们将继续布控抓捕，他很可能潜伏在外地，或者隐藏在本地的什么地方，现在还无法定论。因而肖局考虑到你的安全，准备派个得力干将在你身边保护你，当然了，是以潜伏抓捕管德清的名义。” “根据实际情况，我和肖局商量，准备派段子衡过来，你们以前就熟悉，他功夫又好，方便一些。手续上呢，就按借调方式，安排在党政办，当干事或者司机都行，直至把管德清抓捕归案为止。” 听黄城说完，秦山动情道：“非常感谢两位领导的厚爱，真的非常感动，我会全力配合警方的，争取早日抓捕管德清。” “秦镇长客气了，借调手续上，需要镇政府出具借调申请，人事那边和我这边签字批准就可以了。” 黄城又介绍了一下具体手续，这些对秦山来说自然没有问题。 说完细节之后，黄城又道：“通过审问三名嫌疑人，获悉在他们动手的当天，曾与镇政府保卫科的许长春联系过。是许长春提供了你的行踪，他们才能提前埋伏在租住房，警方准备按律处理，今天就带他走，下边的人已经完成了布控。” “许长春？哼，我就一直觉得肯定有内鬼，果然，黄局长，你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镇上肯定会全力配合的。” 秦山冷笑一声说道。 “肖局，要不，咱们现在就下去？” 得到秦山的答复后，黄城看向了肖振东。 肖振东当即起身：“走，现在抓捕！” “那个，两位领导，马上中午了，你们先忙着，我在凌河那边安排上，中午就吃鱼可好？” 秦山紧跟着也站起来了。 肖振东拍了拍秦山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开玩笑的，要真吃鱼，等抓到管德清的，到时你得管够吃啊。” “哈哈，那是子安，但是平时咱们也应该吃饭的对不？这也到了饭口，我个人请客，不犯什么毛病，快去快回，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秦山还在挽留。 肖振东道：“兄弟，真不吃了，我市局那边还有事，马上也要往回赶，黄局长这边也是心里着急案情，吃也吃不好，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以后肯定饶不了你这一顿，好了，咱们下楼吧！” 说完，肖振东又沉稳地拍了拍秦山的肩膀，毅然出门朝楼下走去。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东厂与锦衣卫 警察抓捕保卫科原科长许长春的时候，李颖就在旁边看着。 她当时是跟赵继奎去了他的办公室，但又被赵继奎派出来打探情况了。 他很好奇，市公安局、县公安局的两位局长同时带人来到小小的河口镇，又一头扎进秦山的办公室里，到底要干什么？ 再者，刚才在秦山的办公室里，被市公安局局长肖振东给骂了出来，他感觉很丢脸。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 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更尤其是在刚刚还贴过的女人面前。 目睹警察抓了许长春，又看到秦山有说有笑地把那些警察送上了警车，还挥手道别。 李颖快步上了三楼，进了赵继奎的办公室，气喘吁吁地说道：“不好了，赵书记，保卫科的许长春被抓走了。” 赵继奎正站在办公室里抽烟，听到李颖汇报，他嗯了一声：“我从窗户看到了，你打听到许长春为什么被抓了吗？” 李颖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直接动的手，什么都没说，具体情况我没打听到。但是……” 说道这里，李颖脸色一变，皱眉沉思起来。 “但是什么？你倒是说啊！”怎么话还说一半留一半呢？”赵继奎有些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李颖犹豫着说道：“我也说不准，但是我感觉，那个许长春是因为得罪了秦山，才把保卫科科长的职务给撸了，不知道这次被抓是不是跟秦山有关系？” 赵继奎拳头砸在桌子上，道：“肯定跟他有关系，不然他们怎么会在秦山的办公室里密谋……不，召开秘密会议呢！” 李颖咬了咬嘴唇说道：“赵书记，你要这样一说，我觉得还真有可能。秦山这小子，你别看年龄不大，但是下手可狠了，他的事情河口镇许多人都知道。” “他来河口镇之前，就把河口镇的上一任镇长杜恩平给干掉了，连常务副县长张奉宪也受了牵连。” “他第一次来河口，还没正式调过来，就把这边的一伙恶势力丁三一伙连根拔起，造成了挺大的轰动！” “他第一天上任，你肯定知道了，就把上任党委书记管德清送到了派出所，后来干掉了那么多镇委委员，他的狠我觉得都不亚于明朝的东厂……” 赵继奎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不过，说他是明朝的东厂可不贴切，东厂成员都是太监，要说他是锦衣卫还行……” 李颖道：“书记，不管他是啥，咱们这社会还能容他胡作非为吗？说抓人就抓人吗？那还有没有王法了？要不，你趁这个机会把他整跨？” 赵继奎一瞪眼睛：“怎么整？咱们什么都不知道，告人家，你得有东西吧？再说了，市局和县局的领导都来了，他们可是懂法的，这事估计没门。” 听赵继奎这样一说，李颖有些急了：“那就这样算了？” “你慌什么？我不是告诉你了吗？等镇委委员来了之后，咱们就可以随便对付他了，这几天都等不了了？” 赵继奎脸色一沉地说道。 李颖连忙露出笑脸：“嘿嘿，我不是替你着急嘛！” “那你就出去多打探一些消息，省得咱们一直很被动。快去吧，白天别没事总往我这跑，别让人说了闲话……” 听赵继奎这样说，李颖急忙出了办公室下楼。 路上，她还在回味着赵继奎刚才说的那句话。 “白天别没事总往我这跑！” 他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强调白天？ 难道是说晚上可以往他那跑吗？ 是不是可以认为他在暗示我？ 李颖马上要三十岁了，因为心气比较高，一般农村人都看不上，所以相了不少次亲，都是眼高手低，她看上的人家看不上她，看上她的，她又看不上人家。 结果，导致了她至今还没结婚。 赵继奎长相一般，但强在是领导，还年轻，李颖就起了抱大腿的心思。 毕竟是女人，总有矜持的一面，加上时间太短，她还有些放不开，心里犹犹豫豫的。 在复杂的心理活动中，她下了楼，按照赵继奎的吩咐，想要多打探一些许长春的消息。 此时，秦山的办公室里，他也正给姚铃安排任务。 “姚铃，有四件事情需要办理，第一件，按照名单通知下去，下午哪里都不要去，市委组织部要来进行干部考核谈话……” 说着话，秦山把名单递给了姚铃。 姚铃看了一眼，兴奋地说道：“这是要升了的节奏啊？” 秦山笑道：“还生了？你看哪个大肚子了，以后说话一定要注意，不要产生歧义，尤其是波袄波袄保上。” “明白，镇长，第二件事呢？” 姚铃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小本上，准备好记下一件的时候，看向了秦山。 秦山道：“第二件就是要做好接待工作，基本的水果啊、水啊、茶啊，以及服务工作，都要做好。” “嗯，第三件？” 姚铃一边记一边问。 “第三件事情就是县公安局的民警段子衡借调到党政办工作，职务暂定为司机，你尽快填写借调表，用印。” 秦山想了想说道。 姚铃问：“然后我是要往县里去一趟，找人事部门和公安局的领导签字吧？” 秦山摆了摆手：“不用，你这边把表填好了就行，县里那边我让组织部的人去办，公安局那边我已经安排好，总之怎么简单怎么来，就不用你折腾一趟了。” 闻言，姚铃感叹道：“艾玛，跟着有能量的领导就是好，什么都省心，要是跟着窝囊领导，就是穿旗袍露大腿根也白搭。” “好了，别嚼人家舌根了，有能耐你也穿啊？” 秦山笑着打断了她。 “真的？” 姚铃认真地顶着秦山问了一句。 “真你个头，一说这个你就来劲是不？还有第四件事情，也要办好。” 秦山拿档案夹虚虚地拍了姚铃一下，继续道：“第四件事情就是，把宿舍收拾出来一间，给段子衡住，咱们借调人家过来帮忙，千万不能亏待了人家，丢了咱们镇委镇政府的面子。” 姚铃刷刷地记完，立刻合上笔记本道：“镇长放心，四件事情我都记下了，马上就逐一安排，我先去找李颖，让她赶快去打扫出来。” 第三百三十六章 等着看热闹就是 找到李颖的时候，她正在别的办公室跟人闲聊。 “李颖，宿舍那边要来人住，你赶快打扫出来，别一天天的东家长，李家短的到处闲聊。” 安排工作的时候，姚铃丝毫没给李颖面子，说话也很难听。 李颖用手掸了掸整洁的旗袍：“姚铃，你看我穿这身像是去打扫宿舍的人吗？你的工作安排是出自私心报复，是无效的，这是赵书记说的，你要是非要我干，就让赵书记安排我。” “李颖，你这是仗着赵书记，就不听从工作安排了？” “呦，光说我，你不也是仗着秦镇长吗？都是靠着领导，谁也别说谁，咱们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吧……” 不等姚铃说完，李颖也是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然后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地上楼去了。 瞪着李颖的背影，姚铃气得一跺脚。 她也不能今天就把李颖怎么样，按照秦山的说法，把李颖的事情先记在本本上，等过两天秋后算总账。 姚铃果然在本子上把今天的事情记下，然后火急火燎地先去安排其他三件事情。 快要下班时候，又在楼里逛了一圈的李颖，匆匆忙忙上楼去找赵继奎。 “赵书记，我刚才打探到一件大事，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那么慌张？”赵继奎看到李颖气喘吁吁的样子，连走路都双手提着旗袍，不禁诧异地问道。 李颖道：“我听别人说，组织部领导下午要来咱们镇里考虑镇委委员人选，姚铃都已经通知有关人员下午在这边等候了。一共五个人，有严浩、贺德臣、钱秀梅，还有战洪涛和苏雪。” 掰着手指头说完，李颖慌乱地说道：“书记，不是说镇委的人选不是县里已经都安排好了吗？怎么组织部又来考察这些人了呢？要是他们当上镇委委员，那都是秦山的人，咱们就彻底没好日子过了。” 李颖的确是很紧张，别的不说，只要赵继奎不能拿回河口镇的大权，给她画的综合办主任那张饼，她就吃不进嘴里。 “不会的，应该不会有变化的。” 听李颖这么一说，赵继奎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只是给自己增加信心，其实他内心里也有些慌了，随即道：“你要是不信的话，我现在就给县委董书记打电话。” 拿起手机的时候，他才想起来看了看表，喃喃道：“要下班了，董书记肯定很忙……” 但又看到李颖渴望的眼神，便下了决心：“算了，也不差几句话的工夫。” 说着话，他用手机拨了董万春座机的号码。 “喂，继奎，什么事情？我这边还有事，长话短说。” 董万春语速很快地说道。 赵继奎直接道：“董书记，下午组织部要来河口镇考察镇委人选，是不是那边出现了什么变化？原来预订的人员过不来了？” 董万春似乎有些发脾气了：“说什么胡话呢？我定下来的事情还能有变化？组织部过去考察人选，是我安排的，就是走个程序而已。” “谁让你把控不住大局，河口镇报上去了两份推荐名单，该走的程序是要走的，你在那边的事情该做还是要做的。等那些委员都到位了，你要是还干不明白，看我收拾你不？” 说完这些话，不容赵继奎说什么，董万春那边就态度粗暴地挂了电话。 本来被挂了电话，赵继奎应该患得患失，心情不怎么好才对。 可是，此时，他却是举着手机笑了起来：“李颖，你听到了吧？你真是杞人忧天，我就说没什么意外吧？他们来也是瞎忙活，咱们等着看热闹就是了！” 李颖脸上之前的担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放松的笑容。 赵继奎跟董万春通话中途，特意加大了一些音量，以便李颖能够听得更清晰一些。 所以，董万春说的那些话，化作一颗打胎丸，把她满肚子的疑虑全部都打得烟消云散，眼睛也重新亮了起来。 不由得，李颖感叹道：“那可太好了，书记，你都不知道，之前姚铃找我，说有人要来住宿舍，让我打扫，我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有人要来住宿舍？谁？” 说的与听的，两人侧重点不同，李颖刚一说完，赵继奎立刻问道。 李颖迷茫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姚铃没说，我也没心思问。” 赵继奎脸上现出怒气：“玛德，秦山和姚铃这两个兔崽子，什么事情都不跟我通气。市局和县局的领导来了，不告诉我；组织部的人要来考察干部，不告诉我；宿舍区给我安排个邻居，还不告诉我。如果是个女的怎么办？我能和一个女的黑灯瞎火单独住在楼里吗？” 李颖听着赵继奎发脾气，不禁添柴又加了点油：“书记，董书记不是让你占住道理的时候，找找秦山的麻烦，把他的过错都积累起来，等咱们的镇委委员都到了之后，再找他一起算总账。我觉得这倒是一个机会。” 这些话让赵继奎眼前一亮，他看了一眼李颖鼓囊囊的旗袍，笑道：“你这脑筋挺够用啊，有些说什么女人无脑的话，真当不得真，鱼和熊掌都有兼得的时候呢，走，你跟我一起过去，你负责录好音，我要找秦山好好说道说道。” 李颖故作没有听出赵继奎言辞里的意思，立刻挺胸抬头，掏出了手机，点开录音键，随后又装进了包里。 既然赵继奎对那个有兴趣，就不怕你跑出老娘的手心。 蹬蹬蹬！ 赵继奎带着李颖快步上楼，直奔秦山的办公室。 将要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刚好秦山从办公室里出来，咔的一声把门带上就要离开。 “等等，秦镇长，你先别走，我有事情问你。” 赵继奎伸手拦住了秦山说道。 秦山皱眉问道：“公事还是私事？” 赵继奎脱口而出：“当然是公事。” 秦山抬起手腕子，指着上面的手表说道：“赵书记，请你看看表，现在是中午十二点零二分，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有什么事情等下午上班再说好不？” “不行，这件事情很紧急，下午来不及，必须现在就问。” 赵继奎摇了摇头，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 秦山看了李颖一眼，点了点头：“那好，赵书记，你问吧，长话短说，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赵继奎道：“放心，用不了你几分钟的时间，我问你，是不是县委组织部下午要来咱们河口考察干部？” “对啊，没错。”秦山再次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赵继奎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像受了刺激一样，突然加大了音量，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第三百三十七章 我前妻绝经了 “我前妻绝经了！” 秦山盯了赵继奎几秒，突然毫无征兆地、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么一句。 赵继奎一愣，随即嗤笑一声喝道：“秦山，我没兴趣知道你家那些私事，你也不用拿那些私事跟我说，你只问你，组织部下午要来河口镇考察干部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居心何在？” “赵继奎，你有毛病吧？跟我喊什么？私事你不想听对吧？那我告诉你，组织部来考察的事情，也没有通过官方渠道通知下来，是我自己打听到的，属于私事！” “你都不想听的私事，凭什么我要告诉你，你就这幅德行，你想知道，你自己打听去啊！” 秦山往前跨了一步，几乎贴着赵继奎的脸一句句逼问。 赵继奎急忙后退，他感觉秦山似乎说得有道理，但似乎又感觉到哪里不对。 这个时候，他愚蠢地犯了一个错误，他竟顺着秦山的思路问道：“秦山，你敢保证你说的是真的？你没有撒谎？” “你自己去问呗，反正组织部的人下午就到了，让开，耽误我吃午饭，你请我啊？” 秦山身体往前一撞，赵继奎慌忙躲开，秦山冲过去，然后转身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天龙八部》里有一个家族叫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要想别人尊重你，就要先学会尊重别人。这是当人的最基本教养！” 望着秦山远去的背影，赵继奎恨恨地一跺脚。 这次找茬行动，又失败了！ 还被秦山教训了一顿。 本来他是带着好几件事情来质问秦山的，但是第一件事情就失了先手，弱了气势，后面的事情想问，也不是那个味了。 “书记，我都录好了。” 这个时候，李颖走过来邀功似地说道：“我把秦山的恶劣态度都录下来了。” 赵继奎不耐烦地一挥手：“删了吧！” 他想要的录音，是自己能够保持伟.光.正的形象，而秦山则是那种阴险、暴躁的反面形象，或者录倒塌无理取闹，乱发脾气，满口脏话的丑恶嘴脸，但是很可惜，今天的录音素材，没能满足他的要求。 反而在秦山的一顿骚操作之下，自己却成了反派，被人家教训的对象。 下午，秦山按时上班。 一个多小时后，他在办公室抽烟的时候，邵静依发来信息：道友，我们十分钟到。 这次，她没有称呼秦山为道长，因为之前有一次发信息，她称呼“道长”的时候，秦山回信息，称呼他为师太。 为了防止秦山的反击，之后她就改了称呼。 秦山看到之后，马上回了一句：灭绝道友，收到! 唉，开玩笑习惯了，秦山又没板住手欠。 随即，他给姚铃打了一个电话，让她通知待考察干部在一楼碰面，一起出去迎接组织部的领导。 巧合的是，秦山刚到一楼就碰到了李颖。 更可笑的是，李颖竟然当着他们的面，给赵继奎打了一个电话：“书记，秦镇长下来了，估计组织部的领导要到了。” 秦山本想要崩她两句，但想想觉得还是算了吧！ 没必要跟小人物太过计较，这些在底层绞尽脑汁想往上爬的样子，与曾经的自己，甚至现在的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呢？ 所谓的区别，不过是站队不同，方式不同，认知不同，格局不同…… 想到最后，秦山发现，彼此之间不同的地方还真不少，自己跟李颖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于是，他毫不客气地把李颖招呼到跟前问道：“你一天天的到处闲逛，姚主任让你收拾的宿舍都清扫好了吗？” “对不起，镇长，赵书记安排我干别的工作，我没时间清扫宿舍……” 李颖很客气，也很不客气地回道。 “行了，我没事了，你爱干啥就干啥去吧，我也管不了你……” 看到赵继奎出现在楼梯缓台，又蹬蹬蹬往下快步过来时，秦山终于熄灭了挽救她的心思。 李颖没再跟秦山说话，而是迎上了走过来的赵继奎。 这个时候，姚铃和那几个被考察的干部也从不同方位到了一楼，赵继奎和李颖一路，先出了大楼。 秦山、姚铃还有严浩等人一路，稍晚些出去的。 在外边，赵继奎那边站一伙，秦山这边站一伙，都在等待着。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一些楼里的办公人员，他们一看就知道有状况发生。 那些人没出来凑热闹，只是在楼里玻璃门后远远地看着，每个人心里都有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不到一分钟。 一辆黑色轿车开到了楼前。 秦山往车那边走去，后边的人也要跟上来，秦山摆了摆手，让后边的人先等着，他自己过去的。 而赵继奎那边，却是加快了脚步，带着李颖迎过去的，速度比秦山要快，快得近乎有些小跑的姿态。 本来身为镇党委书记，赵继奎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但是，他的心理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镇党委书记的心理，在河口镇，他太没有存在感了。 市公安局、县公安局的领导来了，没他什么事。 要是组织部的领导来了，他还不露面，任凭秦山主持接待工作，整个河口镇的干部和工作人员会怎么想？ 会不会就觉得现在的河口镇就秦山一个人说了算，自己就只是个摆设。 就是这样的一种心理驱动下，赵继奎就决定在这次干部考核中，自己一定要抛头露面，把秦山的风头压一压。 结果，书记速度快过镇长速度，率先来到车门前。 然而，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从车上下来的并不是组织部的领导，而是身穿便装的段子衡。 段子衡看了眼车门旁的赵继奎，没有理他，而是招手跟秦山打招呼。 “镇长，我来了。” “呵呵，好！” 秦山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分了一根烟，自己也点燃一根，两人抽了起来。 两人边说边聊，原地就只有赵继奎和李颖尴尬地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段子衡之前就跟秦山联系过了，说黄局给他弄了辆车，下午过来会合，但是没具体说几点。 刚才车一过来的时候，秦山就看到了开车的段子衡，反而赵继奎站的角度不对，没看清车里是什么人。 “子衡，县委组织部的领导过来了，我先接待一下，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回头我找你。” 这个时候，一辆白色越野车开了过来。 秦山跟段子衡说了一声，就朝身后那些人挥手，让他们过来。 段子衡自然知道轻重，就到远处旁边一棵大柳树下继续抽烟去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灭绝师太 组织部这次来的人有两个，一个是新任组织部长张雨晴，另一个就是新任组织部副部长邵静依。 再有一个人就是开车的司机。 雷婷是常务副部长，兼着人社局局长，工作内容侧重于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工作，组织部的日常事务已经不太插手了。 车还没停稳的时候，张雨晴就在车里看到镇政府楼前的情形。 来之前，她就查阅了镇领导的资料，虽然没有见过赵继奎本人，但是照片却是见过的。 只见秦山一拨，赵继奎一拨，都往车这边来迎自己。 张雨晴感到一阵好笑，这个秦山还真能整事，自己刚到，就给出了难题。 车停稳之后，张雨晴下车，赵继奎和秦山也堪堪到了车前。 赵继奎抢先打招呼：“张部长，欢迎您莅临河口镇检查指导工作。” 说着话，他看着张雨晴，只要这位新任部长有要握手的动作，他就配合着握手，毕竟人家是女领导，握手的事情不能太主动。 他也是向县里打听，才知道今天来河口镇的是组织部长张雨晴和副部长邵静依，之前他还不知道具体人员。 至于张雨晴，在任副县长的时候，赵继奎去县政府大楼，远远地见过一面，是以认得。 张雨晴似乎没有听见赵继奎的话一样，下车后直接走向了秦山，跟秦山握了握手，笑着说道：“秦镇长，这个阵仗也太大了，这次就是走个组织程序，是不想耽误镇里正常工作的，咱们的第一原则就是一切从简。” 秦山还是第一次跟张雨晴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接触，看着这个前天晚上还在身下辗转承欢、哼哼唧唧的女人，现在打着官腔竟然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但他还紧接着搭上了话：“张部长，我就是带着涉及到的干部来迎一下，不算什么阵仗。” 说着话，他又看向张雨晴身后的邵静依：“邵部长，欢迎莅临河口镇检查指导工作！” 邵静依瞪着秦山，嘴唇翕动，唇语说道：“哼，你喊我灭绝师太……” 这句话就是偷摸说的，速度也快，随即她就露出了笑脸，跟秦山握了握手，假惺惺地开口道：“秦镇长，不要客气，我也是刚刚履职，以后还需要秦镇长多多支持。” “邵部长太客气了，两位领导，给你们介绍一下……” 秦山打个哈哈，然后把严浩、贺德臣、钱秀梅，还有战洪涛和苏雪等人一一介绍给张雨晴和邵静依。 这边热热闹闹的，不远处的赵继奎和李颖孤单单地站在那里，显得格外尴尬。 一看秦山根本没有介绍自己的意思，赵继奎就自己走了过来，再次热情地打了一声招呼：“张部长、邵部长，欢迎你们来检查指导工作！” 这一次，张雨晴无法装作听不见了，就问秦山：“秦镇长，这位是？” 秦山随口道：“哦，他叫赵继奎，新来的镇党委书记。” “哦！” 张雨晴点了点头，对赵继奎道：“赵书记，这次你不在考察范围，没事，你先忙去吧，这里有秦镇长就好！” 说完这句话，她都不再看赵继奎一眼，直接转回身，喊秦山：“秦镇长，今天的程序我是这样安排的……” 张雨晴在那边说着，赵继奎的脸当时就变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张雨晴一直在县里力挺秦山，常委会上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赵继奎跟本没想到，张雨晴竟然一点都不给自己这个镇党委书记的面子。 像打发一个要饭似的，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打发了。 但人家组织部长已经那么说了，赵继奎也不好再赖着不走，他尴尬地转身，带着李颖往楼里进来。 楼里一众看热闹的人见赵继奎灰溜溜地回来，都很识趣地各自散了。 “组织部长有什么了不起，董书记让她来，她也不敢不来，有什么好拽的。” 等到离开张雨晴有一些距离，那边肯定听不到的时候，赵继奎才跟李颖嘟囔了一句。 李颖回头看了一眼跟张雨晴和邵静依谈笑风声的秦山，脸上现出了一抹担忧的神色。 她感觉，这个赵继奎好像有点不太行啊。 怎么哪哪都不如秦山那么风生水起呢？ 张雨晴跟邵静依果然就是走个过场，基本就是把严浩等人叫进去，随便谈了谈，主题思想就是让这些干部跟着秦山好好干，将来会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当然了，张雨晴不会说得那么直白，不会给任何人留下口实。 意思是那个意思，我说的也没毛病，你自己理解去。 邵静依并没有全程参与谈话，她老早就出来，去了秦山的办公室。 “道友，你喊我灭绝是几个意思？” 办公室里就只有他俩，邵静依笑嘻嘻地问。 “呵呵，峨眉派掌教，六大门派有数的高手之一，你还不愿意？” 秦山一边抽烟，一边开着玩笑。 “你还不如直接叫我师太呢！” 邵静依嘟嘟着小嘴，托着下巴说道：“张部长说了，这次谈完话直接回县里，好可惜，都不能去吃鱼了。” “师太啊，你吃心玩心还那么重啊，你都是组织部副部长了，要有点官威好不好。” 秦山捏了捏邵静依娇嫩的小脸蛋说道。 “唉，我就这性子，就是装官威，也装不过三分钟，也许过些年，我自然而然就变成灭绝师太了！” 邵静依悠悠说完，眼睛忽然亮色一闪地问秦山：“哎，小师弟，我问你，你是怎么让董万春那么痛快地就同意我当副部长的？我舅舅也感到很奇怪呢，百思不得其解。” “姐啊，你让我怎么说呢，这个是秘密，你就知道我运作了就行，这种事情，哪能红口白牙地都跟人说。” 秦山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说就算了，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你，不然我至少要两三年后才有这样的机会，这次我算破格提拔了，以后你这边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随时跟我说，我舅舅也这样交待过。” 邵静依也正经起来。 秦山道：“眼下还真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呵呵，什么忙？没想到我还这么有用吗？”邵静依顿时来了精神。 “那是当然，不然也当不上副部长啊！” 秦山笑了笑，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姚主任，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很快，姚铃敲门走了进来，看到邵静依，很恭敬地喊了一声：“邵部长……” 然后看向了秦山：“秦镇长！” 秦山问：“东西带来了吗？” 姚铃当即点头：“带来了！” 紧接着她就打开包翻东西，旁边坐在沙发上的邵静依猛地站起来，满脸正气伸手阻拦：“不行，我不会收任何东西的，我这就是正常的公干，一切都是按程序办事，绝不接受任何腐蚀。秦山，把你的东西收回去，掏都不要掏出来！” 秦山一愣，看向了邵静依，先不说她的反应正不正常。 单说她后面那句话，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如果被别人听到，来个断章取义的话，自己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这个面子我不给 “等等……等等……你先别那么大的反应！” 秦山摆了摆手，硬生生把邵静依平举着阻拦的手臂给掰了回去：“我知道你清廉如水，但你也得先看看是什么东西再说，对不？” “什么东西我都不要！” 邵静依再次说道，她的想法已经先入为主，以至于还在那个圈子里打转转，执迷不悟地认为秦山要送她东西。 秦山不再理她，朝姚铃一伸手，姚铃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秦山，紧接着秦山把那张纸塞到邵静依手里。 “我说的东西，就是这份借调单，需要你把帮着盖完章，然后再送给县公安局黄局长，就这么简单的事情。明白了吧？不是给你送礼，你给我送还差不多！” 秦山用手敲打着那张借调单，对邵静依说道。 邵静依任凭秦山怎么说，她先把借调单的内容看了一遍，然后一撇嘴：“切，你让我这个组织部副部长给你当跑腿的？秦山，你怎么想的？” 秦山瞪着邵静依，问：“你就说办不办吧？” “那你给我什么酬劳？”邵静依迎着秦山的目光反问道。 秦山想了想，道：“办完事请你到凌河吃鱼，行不？” 邵静依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吃不上，张部长说了，今天直接回去，不吃饭。” 秦山笑道：“没事，我摆平她，她要不去的话，我掐着她脖子押着她去。” 一听秦山这样说，邵静依当时就把借调单放进了包里，然后和秦山一击掌：“成交！” 眼见这一幕，把姚铃羡慕坏了。 这得是多么深的交情，多么好的关系，说话才能这么随意？ 还掐着组织部张部长的脖子去吃鱼？ 这话也真敢说？ 就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应该是真的吧，秦山这个镇长，的确很牛逼！ 正在姚铃思绪起伏之时，秦山招呼了她一声：“姚主任，给凌河那家鱼店打电话订餐，六位……” 看了看表，继续说道：“五点半左右到，鱼一定要大，要活的，别的你看着点，我个人花钱，不要考虑标准的问题。” “好，镇长，我马上去办。”姚铃答应一声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就剩秦山跟邵静依两个人的时候，秦山笑眯眯说道：“师太，贫道还有一点事情要办，你先自己在我办公室里坐着喝点茶可以不？” 邵静依一摆手：“算了，我还是到部长那里去看看吧，翘班也不能太明显了哈，没事你去忙吧！” 说完，邵静依也出了办公室，去张雨晴那里。 秦山随后从抽屉里拿了串钥匙，离开办公室，到一楼党政综合办公室，去找段子衡。 刚才接待组织部的人，他就让姚铃把他带到这里暂时休息休息。 “子衡，实在不好意思，刚才一直在忙，让你久等了。” 看到秦山，段子衡立刻熄灭了手里的烟头，站了起来，秦山的手放在他的肩头很诚恳地解释了几句。 “秦镇长……” 段子衡刚要说话，秦山一摆手：“咱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别镇长镇长的，以前怎么叫现在就怎么叫……” “好，秦哥，你可别客气，我都看着呢，你这边正事要紧，咱们这关系，都无所谓的，反正这段时间我就在你这里混了。” 段子衡非常低调地说道，他能走到今天，对秦山是心存莫大感激的。 也许他的内心世界很简单，想走出一片天地，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简单而且质朴。 他没有太多的花花肠子，不像秦山，因而说话虽然不是很圆滑，但很实在。 秦山道：“那就都别客气，走，我带你去宿舍，先把住的地方安顿下来。” “秦哥，我自己去就行，你这边事情还这么多，我一个借调的……” 段子衡有些犹豫，秦山一拽他的胳膊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走就是了！” 他把段子衡带到五楼的宿舍区，把自己宿舍的钥匙给了段子衡，他的宿舍是经过精心打扫过的。 秦山听姚铃说起李颖罢工的事情，今天这种场合是不可能处理李颖的，也不可能逼着她去收拾。 秦山便选择了这个折中的办法。 “你先在宿舍躺一会儿，晚上和组织部的领导一起吃鱼去，算是安排领导，也算是给你接风洗尘，反正一并全来了。” 在宿舍停留片刻，秦山把钥匙扔给段子衡，叮嘱了几句就要离开。 段子衡赶忙道：“秦哥，别，别的，那都是组织部的领导，是县里大领导，我一个普通警察，就不去了吧？” 秦山笑道：“草，看你说的，还普通警察？你可以忘掉你的警察身份了，你的另一个身份就是我秦山的兄弟，我秦山的兄弟不配跟县领导吃饭吗？开玩笑呢？咱就不废话了，你在这里等电话就是！” 非常豪横地说完，也不管段子衡的反应，秦山果断地离开宿舍区下楼。 段子衡送到门口，看着秦山的背影，心里好一阵感动。 眼睛都有些红了，虽然秦山是镇长，但他觉得秦山从来没有跟他端过镇长的架子，是真把自己当兄弟了。 张雨晴那边的谈话很顺利，不到四点半，就已经全部谈完。 姚铃始终在外面等着，当最后进去的苏雪出来后，她就给秦山打电话，告诉他这边的程序已经走完了。 秦山立刻下楼。 刚好他到的时候，张雨晴恰巧从当做谈话场所的小会议室里出来。 看到秦山出现，张雨晴走过去说道：“秦镇长，今天的程序已经走完，县里那边我们还有事情，这就返回县城了。” 秦山伸手一拦：“张部长，不着急回去，就算现在走，回去也下班了，我在凌河那边你已经定了餐，吃完饭再回去。” “秦镇长，不了……” 张雨晴以为秦山只是客气客气，便想婉拒。 秦山朝她摆了摆手，非常霸道地说道：“好了，就这么定了，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县领导好容易来一回，还不给机会啊？” 听秦山这样说，张雨晴就知道秦山是真心请她，心中也不由得挺感动，答应下来的同时，她还没忘了给秦山布下了一道挡箭牌。 “既然秦镇长如此盛情，那就客随主便了，不过，只能是私人用餐，绝对不能扩大化，今天谈话的对象一个都不能参加哦。” 她知道秦山应该不会找那几个谈话的对象一起去吃饭，那不合纪律，但是不找的话，人家可能会对秦山有想法，便把话点明了。 秦山笑道：“这个自然，组织纪律，我还是知道的，你那边加上司机三人，我这边也是三人，一共六个人，私人定制哈哈，走，鱼还在炖着呢，咱们先上楼喝杯茶再出发也不晚！” 秦山陪张雨晴和邵静依上楼的时候，不远处的李颖拿着电话出了大楼。 几秒之内，拨通了赵继奎的电话。 “书记，秦山留张部长到凌河吃鱼，定的六个人，组织部那边三个人，镇里三个人，秦山和姚铃肯定去的，今天谈话的那些人一个都不让去，我一琢磨，镇里的另一个人肯定应该是书记您了。我看，秦山也不敢真的什么都把你屏蔽在外呢！” 办公室里，赵继奎闻言道：“放心，我赵继奎也不差那一口吃的，今天他们就是拿八台大轿抬我，我都不会去的。我就是不蒸馒头蒸口气，这个面子我不给！” 第三百四十章 半渡而击之 结束了跟李颖的通话。 赵继奎坐在办公室里琢磨起来，如果秦山过来喊自己吃饭的时候，该怎么怼他更解气，更能显示出自己的水平和骨气！ 他做了七八种预案，如果秦山这么说，他就那么说，他那样说，他就这么说。 总之想得还挺全面。 当五点下班的时候，李颖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 赵继奎抬了抬眼皮问道：“是秦山过来找我了吗？” 李颖摇了摇头：“没，他没过来，他们跟组织部的领导已经下楼走了！” “走了？那第六个人是谁？” 赵继奎一愣地问道。 李颖小心翼翼地回道：“是那个叫段子衡的警察，借调到党政办当司机，他一起跟着去的。我想了一下，也对，组织部两个领导一个司机，镇里两个领导一个司机，刚好配套。” “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赵继奎气哼哼地挥了挥手。 李颖犹豫了一下问道：“书记，那你怎么吃饭？” “没事，你走吧，我不饿。” 赵继奎瞪了李颖一眼，脸色更加阴沉。 “哦，那好吧！” 李颖感觉赵继奎的表情有些吓人，不禁心里一突突，说了一声就离开了赵继奎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这位镇党委书记一个人。 当房门关上的刹那，他立刻来到窗户前，拉动绳索调整了百叶式窗帘的角度往下看。 只可惜，他没有看到人，只看到两辆车从楼下开走，慢慢消失在视线中。 那两辆车，一辆是组织部领导坐的，另一辆是秦山的。 “玛德，秦山，看以后我怎么整你！” 赵继奎气呼呼地踹了沙发一脚，然后又坐在上面开始抽烟。 今天的饭已经不用吃了，气都气饱了。 与赵继奎不同的是，秦山安排的这顿晚餐吃得非常愉快。 从服务到菜品，再到氛围都没的说。 张雨晴感受到了秦山对她的厚爱和留恋。 邵静依感受到了秦山对她的纵容和宠溺。 段子衡感受到了秦山对他的情谊和重视。 姚铃感受到了秦山的能量和力度。 就连组织部的司机都感受到了秦山的不一般，以往他接触的任何一个镇长都不可能有这样的面子，也不可能受到组织部长这样的重视。 总之这一顿饭，秦山收获了远远高于这顿饭的价值。 席间都没有喝酒，吃完了两辆车就往回返，途径河口镇的时候分开，组织部的这辆车返回县城。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在董万春跟张雨晴简单碰了碰面之后，常委会按时召开。 虽然只是张雨晴履职组织部长后的第二次常委会，但张雨晴已经驾轻就熟。 她快速环顾了参会的各位常委一遍，然后说道：“召开这次常委会的主要议题就是讨论河口镇缺位镇委委员的推荐人选问题。” “昨天我跟邵静依副部长到河口去了一趟，那里各方面都很稳定，秩序良好，工作人员全部按部就班地工作，展现出了良好的风貌。” “同时我也了解到了，能保持现在的这样一种局面，河口镇现有领导班子付出了艰巨的努力，尤其是在赵继奎书记刚刚履职，暂时无法进入工作状态的情况下，秦山镇长带领镇所有干部、职工……” 张雨晴肯定要为秦山说话的，也是要清楚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只是她刚说到这里的时候，董万春却突然咳嗽一声，说道：“雨晴同志，我一会儿还有个重要客人要见，咱们长话短说，直接拿出议题就可以了，争取尽快落实人选，结束会议。” 张雨晴神色丝毫不变地看向了董万春：“董书记，如果你那边的事情更重要，这次会议就暂时推迟吧，等你忙完了再开，刚才咱俩碰面的时候，你也没说有重要客人要见的事情啊，如果早知道这样，我会建议另选时间召开这次常委会。” 明知道董万春在扯犊子，自己夸秦山，他不愿意听，不让自己说，硬拿重要客人来说事，张雨晴可一点都不惯着董万春，就算他是县委书记也一样怼他。 就这一句话，董万春的脸色就有些变了，历次与张雨晴的交锋，他都没有赢过，张雨晴也没有服过他，他能做的就是以势压人。 这一次，他不想跟张雨晴先发生争吵，他又不能把张雨晴怎么样，损的只能是自己的权威，丢的肯定只能是自己的面子。 “雨晴同志，论重要程度，肯定是这次会议重要，我的意思是会议肯定要开，但尽量加快进程。”于是，董万春补充说明了这么一句。 河口镇委委员的事情肯定要尽快落实的，他知道赵继奎在河口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等着援兵增援呢！ 原本准备一起到河口镇的那些人，现在只赵继奎一个人过去了，去面对强势的秦山。 等于被秦山半渡而击之，如果援兵还不到，赵继奎恐怕就先出局了。 听董万春这样说，张雨晴笑着点了点头：“董书记要早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那我就长话短说。这次河口之行呢，具体过程我就不细说了，总之，秦山同志在河口撑起了大局，干得非常好，所以组织部非常重视河口镇委和镇政府关于镇委委员推荐人选……” 董万春脸色更加难看，他那样说的目的就是不想让张雨晴夸秦山，才让她长话短说的，这下倒好，张雨晴别的都不说了，只夸秦山。 但是此时张雨晴已经结束了夸奖，说到了推荐人选上，董万春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继续听下去。 “此前，我调到组织部之前，时任常务副部长的何军同志，就曾经提出来一份推荐名单，这份名单与河口镇新任党委书记赵继奎同志到任后，以个人名义推荐的名单是一致的。因而，两份名单，不同的推荐人选，拿到会上共同讨论。” “在此，我要特别解释一下，为什么说一份是镇委、镇政府的推荐人选，一份是赵继奎同志个人名义的推荐人选。” “是因为，赵继奎同志到任之后，在得知河口镇在秦山同志主持工作期间，已经上报过推荐名单的情况下，依然以个人的名义上报了另一份推荐名单。” 张雨晴不管董万春什么表情，依然侃侃而谈。 “而且，针对两份名单上的人选，组织部也进行了考察考评，具体内容已经发到了各位的常委的工作邮箱，相信各位常委都看到了吧？” 听张雨晴这样说，有的常委则是低声跟旁边的人询问了一句，因为他并没有看到张雨晴所说的邮件。 比如，县委常委、统战部长孙有成他就没有看到邮件。 他在问的这个人是县委常委、县人民武装部长魏怀民。 第三百四十一章 忘记密码 魏怀民朝孙有成摇头，表示他也没有看到邮件。 而且，还有别的常委，也是一脸懵逼，比如县政法委书记左木青、副县长何军等。 这个时候，张雨晴再度开口说话：“看来有的常委还没有看到邮箱里的邮件，我在此说明一下，因为昨天到河口镇考核干部，回来的时间比较晚。为了不耽误今天的常委会，我就让人连夜整理了有关内容，昨天夜里十点左右发出的邮件。如果有的人还没看到的话……” 说到这里，张雨晴话音一顿，身体略微倾向董万春一些，小声说道：“要不咱们可以暂时休会一段时间，让各位常委先看看邮件？” “不必了，时间紧，继续开会吧！” 正在扒拉手机的董万春直接摆了摆手。 此时的他已经在手机上打开了邮箱，并且看到了邮件的内容，大体扫了几眼，基本上都是对何军推荐的那些干部不利的信息。 董万春并不想让各位常委都看到这些信息。 他虽然对张雨晴发出这样的信息很不满意，但也没有办法，他相信张雨晴肯定不会乱写的，如果真要细究的话，那些信息一旦都是真的，最终威严扫地的是自己。 “那好，就继续开会，没看到邮件的领导可以在会场上通过手机查看。” 张雨晴并没有坚持休会。 因为今天早上一上班，她就跟部分常委联系过了，告诉了邮件的事情。 其中就包括县长吴运昌、县委副书记方正平、县委宣传部长周琴、常务副县长庄金明、县纪委书记罗旭。 发工作邮件，而且是发备案的工作邮箱，发件者可以提醒查收，但是并没有提醒的义务。 因而，看不到邮件是自己的毛病，怪不得张雨晴，因而这件事情说起来，张雨晴也是理直气壮。 当下，在张雨晴讲话的时候，那些没有看到邮件的常委都开始扒拉手机，反倒是吴运昌这些常委端正坐着，看着眼前一幕颇觉得好笑。 就好像对垒的两方阵营，呈现出不同的态势。 别人还好说，比如吴运昌、方正平、罗旭等人，他们基本上都是站秦山这边的坚定分子。 但是，原来的周琴和庄金明却不是，他们都有过反复。 而此时给人的感觉，他们又重新回到了秦山这边，他们镇定自若地坐着，看那些忙于查看邮件的人。 四处一张望。 嗯，自己阵营这边似乎占据了很大的优势！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一种不易察觉的心理暗示。 但是，也就在这一刻，周琴和庄金明自动把自己划入了秦山阵营。 不论之前他们就已经在这件事情上有过什么样的思考！ 张雨晴依然在说：“河口镇的副书记一职，赵继奎同志推荐的是原团山镇副镇长张志年同志；河口镇镇委、镇政府此前推荐的是原河口镇纪委书记严浩同志。各位常委对这两位同事有什么想法，可以主动发言！” 她话音刚落，纪委书记罗旭当即表态发言：“我跟严浩同志接触的比较多，我对他的工作态度、工作作风以及工作能力都非常认可，把他调走其实是我们纪检监察部门的一个损失，但是他有更大的能力，胜任更重要的工作，做出更大的贡献，这是我乐于看到的。” “至于张志年同志，经常迟到早退，还被通报批评过，我觉得与严浩同志相比，工作作风上就存在问题。我投严浩同志一票。” 开局不利，董万春脸色不太好看，随之看向了政法委书记左木青。 左木青当即说道：“我来说两句，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我们在座的各位常委也不例外。” “当然了，我们更不能要求张志年同志没有任何瑕疵，就比如严浩同志，材料里虽然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负面资料，但是并不代表他就是完美的，只是他的缺点和不足，没有被列入资料里。” “张志年同志是何军同志任常务副部长时遴选出来的，又是河口镇党委书记赵继奎同志推荐的，将来河口镇的各项工作，是要以赵继奎同志为核心的，副书记乃至其他镇委委员对党委书记的配合度，直接决定了镇里工作的好坏。” “因而，综上所述，通过从各个角度的分析，我支持张志年同志担任河口镇副书记一职。” 发表完意见，左木青关掉话筒，直接靠在了椅背上。 他已经从参战者，变成了一个观战者。 “好！” 左木青讲完，董万春第一个响应，他喊了一声好后，看向了孙有成：“有成同志，谈谈你的看法！” 所有人都明白，董万春还是采用一贯的打法。 先让自己能够掌握的常委发言，然后形成压迫力，营造气势，再让那些可能发生摇摆的人发言，最终以营造出来的气势造成裹挟之势，取得最终的优势。 赵继奎之所以能够到河口镇当镇党委书记，董万春就是使用了这个方法，并且取得了胜利。 “我同意木青同志的意见，支持张志年同志担任河口镇副书记。” 县委常委、统战部长孙有成的发言很简短，但是态度明确。 “怀民同志，你的意见呢？” 紧接着，董万春又看向了魏怀民。 “那个，我的意见是……” 县委常委、县人民武装部长魏怀民刚要说出自己的意见，张雨晴突然插嘴问道：“对不起，魏部长，我问一下，邮箱里的资料你都看完了吗？” 魏怀民看了一眼张雨晴，又看了一眼，还在邮箱登录界面的手机屏幕，不得不如实说道：“暂时还没看到。” 因为时间长不使用邮箱，他忘了登录密码。 在那一遍一遍试的时候，被张雨晴看到了。 “哦，既然魏部长还没看到有关资料，那就不着急发言，方书记，要不你先谈谈你的看法？” 借这个机会，张雨晴把发言权转移到了方正平那里。 董万春想要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终于什么都没有说。 张雨晴之前说的并没有毛病，明明造成现在这种状况，很可能是张雨晴设计好的，但他却挑不出毛病来。 董万春开始后悔，不如之前听从张雨晴的建议，给一些时间，让自己这帮人看看邮件了。 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方正平这边已经开始发言：“好，那我就谈谈我的个人看法……” 第三百四十二章 你拿证据啊！ “张志年同志和严浩同志，我都认识，资料我也详细看了，我觉得严浩同志的政治站位高，原则性强，自律性好，我比较倾向于他任镇党委副书记。” 方正平发言不多，但是态度明确。 董万春立刻接过话来：“好，这才是常委会的样子，有不同的意见，咱们就各抒己见，集思广益，拿出最优解。今天的这场讨论，会有较大的分歧，这原本就在预料之中的。我个人认为，河口镇委委员的任命，不能仅仅从个人层面考虑，而应该更侧重于班子层面。吕布勇猛，天下无敌，但为什么总打败仗，就是因为班子建设不强，内部不和，无法统一，所以啊，我认为稳定和团结是压倒一切的问题。” “我得到汇报，赵继奎同志在河口镇的这段时间，与河口镇的干部在工作上的配合并不和谐，个人相处也并不愉快，如果这些人当上镇委委员，河口还不得天下大乱？如果真到那个时候，谁决议的谁负责，我董万春就算这个县委书记不干了，也要把他送到狗头铡下！” 董万春越说声音越严厉，还不时用手敲着桌面，目光也在每个人脸上掠过，最终停留在庄金明身上。 草，又看我！！！ 庄金明默默地吐了个槽，脸缓缓转向了一边。 “董书记，你这样说话有些不合适吧？” 此时，张雨晴突然打断了董万春，而且声音同样非常严厉：“在干部任用上，你有你的想法，你有你的主张，这都没错。为什么要召开常委会，其目的就是要充分发挥民主集中制，避免一言堂。你的意见只能代表你自己，你不要用你的身份压别的常委……” 谁都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常委会上，张雨晴的用词是如此直接，如此尖锐。 董万春听到张雨晴这样指责自己，不禁勃然变色。 即便你是市委书记推荐上来的，也不代表你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凌驾于我这个县委书记之上吧？ 否则的话，我这个县委书记岂不是成了傀儡？威严何在？ 那样的话，老子宁愿不当这个县委书记，找个地方养老去！ 就在董万春刚要说话，还没有出声的时候，何军却突然插话，矛头直指张雨晴：“张部长，我觉得你是在乱扣帽子，董书记怎么就用身份压别的常委了？身为你口中‘别的常委’中的一员，我根本就没感觉到董书记在压我，在这么严肃的常委会上，你是要负责的……” 何军话说得很突然，也很重。 根本原因就在于他心里的火很大，本来组织部长的位子应该是他的，大话也说了出去，但突然就成了张雨晴的。 虽然入了常，当上了副县长也不错，也没有人当面嚼舌根，但是别人看他的眼神，他总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他也不确定是自己的心理因素，还是真的眼神有问题。 昨天，他的车身被人写了四个字：树新蜜蜂。 看到这些字，他非常愤怒，因为是用记号笔写的，不太好处理。 当时，他还没有明白这几个字的意思。 可是，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后，把这几个字在网上一搜，却得出了让他火冒三丈的答案。 树新蜜蜂！ 它的含义就在于用英文翻译过来的读音，吹牛b！ 这一下，何军更是恨上了张雨晴。 这个既能打击张雨晴，又能讨好董万春的好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但是这样一来，好好的一次常委会，竟然要演变成吵架的态势。 “何军同志，你说完了吗？” 当何军语气停顿的时候，张雨晴问道。 何军道：“没说完，我还没说我的意见，我支持张志年同志担任河口镇党委副书记，好了，我的意见就这些，不过，张部长，我还要提醒你一下，请注意你身为组织部长的形象和立场，如果你太过分了，我会往市委组织部上报，到那时丢脸的是你。” 张雨晴竟然没有表现出多么愤怒，而是笑了笑，问道：“何副县长，你所做出的决定，都是客观公正的，没有任何私心的吗？”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而且只能有一个答案。 当即何军点头道：“这个自然，还用问吗？” 说完，他抱起双臂靠在椅背上，目光挑衅似地看向了张雨晴。 “你撒谎！” 忽然，张雨晴毫无征兆地爆发，她用手一指何军，怒斥道：“何副县长，你在撒谎！” “撒谎？张部长，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说我撒谎，你凭什么？”何军也不示弱，当即坐直了身子质问张雨晴。 反正他肯定跟张雨晴是势不两立的，也不怕把关系闹得更僵。 而且，在这次的常委会上，把会场搅得乱一些，丢人的肯定是主持会议的组织部长张雨晴。 张雨晴冷声道：“因为你跟河口镇镇长秦山有很深的矛盾，所以你是为了反对他而反对，而不是从事实出发，客观发表意见。” 何军闻言，猛地站起来，一拍桌子喝道：“张部长，你有证据吗？你凭什么说我跟秦山有很深的矛盾？你哪只眼睛看到了？你哪只耳朵听到了？你这样凭空污蔑我，是要负责任的！” 顿时，会场上不少人目光刷刷刷刷地看向了张雨晴。 张雨晴没有说话，只是怒视着何军。 何军迎着张雨晴的目光，毫不示弱，同样瞪着张雨晴。 目光在交锋！ 会场一片寂静！ “你拿证据啊！拿不出来就不要乱说，张雨晴对于你今天的不当言论，我会后肯定要向市委组织部汇报的，请你做好思想准备吧！” 见张雨晴率先转头收回目光，何军更是乘胜追击，想让张雨晴更难堪。 面对咄咄逼人的何军，张雨晴再次注视着何军说道：“何副县长，证据我有，我现在就有，本来我不想在会上拿出来，但是你既然要向市委组织部反映，那说不得我就把证据当场拿出来，让各位领导都说句公道话。” 说着话，张雨晴拿起手机划拉了几下，然后放到桌上道：“这里有一段录音，各位领导先听一下！” 说完，她再次在电话上一戳。 “秦镇长，有几句话我想跟你单独说一下。” “好，请何部长指示！” 声音一出来，所有人都立刻听出来了，这是何军与秦山的谈话。 顿时不少只眼睛同时看向了何军。 此时的何军已经是脸色大变，他没有想到，张雨晴竟然有这段录音。 他太知道后面他说了些什么！ 第三百四十三章 董书记，你别吱声！ 听到张雨晴播放出来的录音，看到何军的脸色。 原本因为得力干将何军怒怼张雨晴而露出笑容的董万春，脸上笑容顷刻消失，他看了一眼何军开始沉着一张脸继续听着。 同时心中也暗自祈祷，何军，你这货不管说什么，可别把老子给带进去啊！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董万春已经猜到，这段录音百分百是对何军不利的。 不然张雨晴不会当众播放。 但是会不利到什么程度，他还无法判断，只要不涉及到自己，这件事情就不算太严重。 没想到张雨晴那么阴险，玩了一招欲擒故纵，也没想到何军那么蠢，竟然中了张雨晴的圈套。 这下好了，人家张雨晴可以又当又立了，一旦有人说她阴险，那么她就可以说，我原本没想拿出来的，是何军一再威逼，为了自保才不得已而为之。 想到眼下的这种状况，董万春更加感觉心中无比憋闷。 录音还在继续播放着。 声音在会场里回荡。 “秦山，你还很年轻，换句话说，你太嫩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而不自知，犯下了官场的大忌而不自知，将来你会付出悔恨终生的代价，我的话放这，你的结果会很惨！” 这是何军的声音，从声音里，都能想象出他的表情。 听着声音，有人不禁瞟了何军一眼。 何军沉着脸不说话！ “然后呢？” 这是秦山的声音。 “呵呵，没有然后了，说句无情的话，我都不接受你的投降了，我就等着将来看你的笑话。” “最好你现在骂我一顿，或者打我一顿，我也好加速毁灭你的进程。呵呵，是不是心里很不爽啊？是不是想揍我又不敢？我真喜欢看你咬牙切齿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这两段都是何军说的，然后是他的笑声。 很反派的那种笑声！ 也是很猖狂的那种！ 一般在电影里，这种笑声不等正常结束，就会有大嘴巴上来，或者响起枪声。 然而这段录音里并没有出现电影里的那种场景。 只听到秦山义正词严地说道：“何军，我相信县委县政府，他们是公正公平的，你就是想陷害我，也是办不到的。” “呵呵，秦山，你太小看我了，自己的仇要是别人给报了，就没有快感了，我喜欢自己的梦自己圆，自己的仇自己报。实话告诉你，县委董书记已经把我的推荐书交到了组织部，用不了几天我组织部长的任命就会下来。到那个时候，你的考核权都捏在我的手里，我可以小刀割肉，慢慢地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会场越来越静，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 何军的话太让人意外，太让人震撼了。 从第一句开始的称呼上，以及后面的内容上，能够猜出说这些话时，何军还没有当副县长，依然是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 身为组织部的领导，竟然说出这样与自己身份极为不符的话来。 尤其是对下面的基层干部这样说，问题就更加严重了。 得有多大的仇恨，何军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何军此时脸色铁青，一拍桌子，喝道：“张部长，你这是断章取义，你的录音是不是秦山提供给你的？各位领导，你们想想，秦山会提供对他不利的录音吗？他断章取义，前无头，后无尾的，这段录音能代表什么？” “何副县长，我问你，录音里的话是你说的不？” 张雨晴厉声问道。 何军自然无法抵赖，只得说道：“是我说的没错，但是，在录音之前，是他故意激怒我，要把我气得发疯了，在那种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我才说了几句狠话，但那并不代表我真要把秦山怎么样！” “事实证明，我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任何动作。张部长，你想只凭借这一段录音，就把我怎么样，你肯定做不到。常委会的领导不会允许你这样做，董书记也不会允许你这样做。” 此时，董万春终于开口：“嗯，何军同志说的应该是真的，他是有党性有原则的干部，如果不是在特殊情况下，是不会说出那些话的。咱不说断章取义，但是片面地通过一段录音来定性，是不合适的。就如何军同志所说，此前是秦山故意激怒了何军同志，诱导他说出那些话，然后再录音上交组织。这种行为是十分阴险的，其心可诛啊！同志们！” 虽然何军在录音里提到了董万春，但是只是说董万春推荐他当组织部长，并没有把董万春带进跟秦山的仇恨里。 因而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站在第三人的立场上，替何军狡辩一下。 河口镇，办公室里。 秦山通过直播听到董万春说出这番话，他立刻给张雨晴发过去一条信息：放，继续放录音。 手机就放在张雨晴面前，微信信息设置的是内容可见。 都不需要碰手机，张雨晴就能看到秦山发来的内容。 当即，她结束了这段录音的播放，举着手机说道：“既然何军同志说我是断章取义，董书记也说我是断章取义，那么咱们今天就把这件事情弄个清楚。” “我先把这段录音的来源和背景说一下……” 不等张雨晴说完，董万春却是一摆手道：“雨晴部长，今天常委会的主题是什么？是研究河口镇干部的任命，你不要把主题跑偏了，还是言归正传吧！” 张雨晴同样一摆手：“董书记，你先别吱声，听我把话说完。” “我要证明的是，我有没有断章取义，也就是证明何军同志有没有威胁秦山同志，从而证明他们之间的个人恩怨，导致何军同志已经不能站在客观的角度在常委会上发表关于河口镇干部的任命意见。” “这是为什么我要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原因。” “下面我说这个录音的来源，没错，这是秦山同志提交给组织部的，向组织部汇报的。” “录制时间是何军同志到河口镇宣布赵继奎同志任命的时候。” “我要特别声明一下，这份录音从何军同志抵达河口镇开始，一直到他离开河口镇，所有的过程都有记录。” “接下来，咱们可以从头听到尾，就到底看看，我有没有断章取义，就让所有的常委都听听，何军是在什么情况下说出那番话的！” 说完，张雨晴看都不看董万春一眼，摆弄了几下手机，调整了播放进度，然后安静地把手机放到了面前。 只听得手机里一阵嘈杂的声音之后，出现了秦山的声音。 “同志们，县委组织部何副部长一行莅临咱们河口，请大家鼓掌欢迎何副部长讲话!” 第三百四十四章 你说的也不好使！ 录音依然在播放，是何军的声音。 “同志们，近期，咱们河口镇出了不少事情，致使领导班子残缺不全，各项工作陷入瘫痪状态，县委和县政府的主要领导，对河口镇的工作非常不满……” “因此县委县镇府要求组织部……” 秦山插言： “等等，对不起，何副部长，我打断一下！” “秦山同志，有什么事情可以稍后再说，我正讲话呢……” “你先别讲了，有几个问题，我先问问你。” “何副部长，刚才你在讲话里说了，河口镇领导班子残缺不全，各项工作陷入瘫痪状态，对不对？” “要说，河口镇的领导班子残缺不全，这个我承认，这是事实，但是，你说的各项工作陷入瘫痪状态，这一点，我想请问何副部长，这是县委领导定性的，还是你何副部长定性的？” “县领导并没有那样说，对不对，这完全是你信口胡说的对不对？” 到这里，何军已经被问得哑口无言。 “何副部长，我代表河口镇的所有干部及公务人员问你，河口镇的什么工作陷入瘫痪状态，请你举例说明，你说话是要负责任的，这种事情不能胡说，哪怕你是组织部副部长也不行，我必须要为这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鸣不平，还他们一个公道，我们都在听你的解释，你说呀！” “秦山同志，现在正在开会，有什么争议的问题，咱们可以会后解决，不要打乱领导开会的程序和节奏。” 这是赵继奎的声音。朝身边的秦山发号施令式地摆了摆手。 秦山的声音再次出现。 “赵继奎同志，有些事情不能稀里糊涂地过去，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不能黑白不分，也不能混淆黑白，你刚才这样说，是觉得何副部长所说的，河口镇工作陷入瘫痪状态是对呢？还是错呢？这个问题要是不弄明白，他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否定了河口镇所有人的付出，会还怎么继续开下去？继奎同志，请你给个答案，你个人是怎么认为这件事情的？” 何军的声音。 “秦山同志，你不要这样咄咄逼人，你这样做，难道是对组织上的任命不满，要搞对抗吗？” 秦山在反驳：“何军同志，你不要乱扣大帽子，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河口镇的工作怎么就陷入瘫痪状态了？” “那好，我说一件事情，你们河口镇这么长时间，没有能够考虑广大工作人员的实际困难，虽然有启动食堂的计划，但至今毫无动静，这一点总是事实吧？” 秦山：“没有想到，何副部长关心的吃的问题，那么是不是可以说，何副部长关心的就只有吃的问题，食堂没有启动，就代表了河口镇的各项工作都陷入瘫痪状态？” “秦山同志，你不要以点带面，偷换概念，我说的举例，举食堂的例子而已。” 这是何军敲着桌子大喊的声音。 秦山慷慨激昂的声音：“既然说食堂，咱们就掰开来说，为什么食堂没有建好，是因为目前在镇领导班子十分残缺的情况下，我们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比吃更重要的事务上，放在民生上，放在河口镇的稳定和发展上！” “如果我们因为吃而影响了工作，我们接受批评，但是，我们是因为工作而影响了吃，你拿这件事情就无限扩大，就无中生有，就完全无视河口镇这么多工作人员的辛苦付出，而说我们把河口镇的工作陷入瘫痪状态，我秦山就是不服！” “我个人倒无所谓，我被人陷害过，诬告过，被人堵在办公室里大吵大闹过，我都习以为常了，但是你想要冤枉我们的工作人员，抹杀他们的付出，践踏他们的尊严，我秦山，就算得得罪了你这个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也一定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紧接着，手机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这掌声在会议室里回荡着。 “何副部长，从这些掌声中，你完全能够听到河口镇工作人员的心声，河口镇现在的每一天都不容易，在干部缺口那么多的情况下，我们的工作人员，以一当二，以一当三，甚至以一当十，以一当百，他们的功劳不应该被抹杀，而应该被上级领导所知道，被社会和时代所颂扬，这就是民心啊！我的何副部长！” 依然是秦山慷慨激昂的声音。 录音播放到这里，张雨晴按下了暂停键。 而后环顾会场的各位常委说道：“我先插几句，然后再继续播放，何军同志的不当言论，引起了河口镇干部、职工的强烈不满。各位领导，河口镇的工作陷入瘫痪状态，我应该没有听过这样的定性吧？” “何军在那样的场合说，河口镇的工作陷入瘫痪状态，县委和县政府的主要领导，对河口镇的工作非常不满，这是事实嘛？” “县政府的主要领导是吴县长，吴县长你对河口镇有过这样的定性吗？有对河口镇的工作非常不满吗？” 说着话，张雨晴看向了县长吴运昌。 吴运昌当即说道：“河口镇的领导班子残缺是事实，但河口镇在领导班子残缺的情况下，在秦山同志的带领下，能够一直保持和谐、稳定，各项工作有序推进，这是有目共睹的。我本人，乃至县政府的其他领导，都没有说过河口镇陷入瘫痪状态的话，也没有表达过对河口镇工作的不满。” 张雨晴朝吴运昌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董万春：“董书记，相信你这边也没有说过那些不当言论吧！” 从张雨晴第二次播放录音开始，整个会场的气氛就非常紧张。 董万春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 虽然各个常委都没有说话，但是每个人都觉得，这种沉静应该就是暴风雨前的安静，很可能一会儿就要彻底爆发。 对于张雨晴的问话，董万春没有立刻回答。 何军从河口镇铩羽而归之后，向董万春简单汇报过此行情况，基本上可以看做是向董万春告秦山的状。 他没有说那些详情，也没说细节，更不会把自己灰头土面的那些事情跟董万春汇报。 他说的大概意思就是秦山对他和赵继奎都非常抵触，而且言语不敬，产生了矛盾。 希望董万春有机会好好教训教训秦山一类的。 但是此刻，董万春听到了当时的录音，事实如何，他自然心里非常清楚。 真是一头蠢猪！ 如果不是在会场上，董万春肯定会痛骂何军一顿。 就因为胡说了一句话，就被秦山反击得体无完肤，简直丢光了人。 但是，此刻，处于这种场合，董万春绝对不可能那么做，他端坐在椅子上看向了张雨晴，说道：“雨晴同志，如果不是你拿出这段录音，可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这件事情。何军同志所说的话，的确不当，但也是有原因的……” “我曾经跟他说过，很担心河口镇因为干部残缺不全，而导致工作陷入瘫痪状态。” “我觉得，何军同志不是无中生有，也不是信口开河，而是没有真正领会我要表达的意思。” “事实上，我的担心并不是没有无的放矢，自从赵继奎同志到河口镇履职以来，我得到一些消息，赵继奎同志跟秦山同志，有不少分歧存在，发生多次争吵，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要纠正这种状况，理顺河口镇的工作秩序，镇委委员的安排刻不容缓，所以才召开今天的常委会，讨论这个问题。” “张部长，别的问题咱们会后单独讨论，现在还是按照会议议题，讨论人选的问题吧！” 董万春打了半天太极，把话题又引了回去。 张雨晴却不吃那套，她端坐在椅子上，用手指不断点击着桌面，声音干脆地说道：“议题肯定要议的，但是，今天就必须弄清楚，我到底有没有断章取义。录音还没有播放完，应该很快了，我可以很负责地说，这就是秦山同志跟何军同志产生矛盾的直接原因，到后期，两人基本没有再发生过冲突，直至秦山送别的时候，何军同志突然就说出了那番话！” “何军同志，你承认不承认？你要是不承认的话，那咱们就继续播放录音，让所有的常委都听听！” 说道最后，张雨晴直接用手指上了何军。 “够了！雨晴同志！” 董万春猛地一拍桌子，喝道：“我都说了，这些事情会后再论！” “你说的也不好使！” 张雨晴这次更猛，直接怼董万春：“刚才说我断章取义的还有你董万春，所以，这件事情必须要在会上弄清楚，要是你不想让我问，除非你把我这个组织部长给撸了。但是，恐怕你还没有那么大能耐吧！” 张雨晴决定跟秦山学一下，也装一把b，反正矛盾都尖锐到这个程度了，自己要是不真正硬气起来，别人反而会把你当软柿子捏。 左右后面还有秦山，惹了祸，让他去摆平就是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他已经被打脸了！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整个会场的人无不为之侧目！ 这是常委会会议，身为组织部长的张雨直呼董万春其名，跟县委书记叫板。 措辞比之前更为尖锐、严厉，气势咄咄逼人，气氛也严峻到了极点。 张雨晴是抓住了理，但对方毕竟是县委书记，是同春县的掌权人，即便这次张雨晴占了上风，可是以后呢？ 以后就不在董万春手底下混了吗？ 就在众人以为董万春会针锋相对，大发雷霆，跟张雨晴发飙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董万春语气却忽然软了下来。 他手势虚虚一压，道：“雨晴同志，不要意气用事，召开常委会的目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争端。是否断章取义，我相信事实已经说明了问题，何军同志没有继续反驳，应该是他也知道中间有一些误会吧！” 说着话，董万春的目光往何军那里瞄了一下。 何军其实无话可说，录音都已经播放出来，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狡辩已经没有用处。 但是董万春看他的这一眼，还是促使他开口说话：“刚才我所说的断章取义，其实就是说那部分录音只是全部过程的一部分，只是一个点，无法看清因果。” “我承认，我在会上说的话确有不当，但秦山同志的态度也有问题，过于偏激，因而我才特别生气，开了几句过分的玩笑。” 董万春接着道：“雨晴部长，既然何军同志已经认错，此事就此揭过吧！继续讨论河口镇干部人选的问题。” 刚才张雨晴那么盛气凌人，董万春不是不愤怒，也不是不想发脾气，可是就在他要爆发的刹那，突然想到了朱正峰。 他可以跟张雨晴有政见上的分歧和争执，那是很正常的。 但是眼下，如果自己再继续跟张雨晴针锋相对下去，那就是开撕了，说不得到最后就是走一个留一个的问题了。 想到张雨晴跟朱正峰之间的神秘关系，他硬是压下了心头的火气。 至少，他的这种转变，事后可以跟别人解释为是他的格局大，政治站位高，胸襟宽广。 如果真要是跟张雨晴对骂起来或者动起手，后果可就不堪预料了。 刚才他已经看到，张雨晴那边的状态就像炮弹上膛一样，只要一点火星，肯定会发射出去。 女人啊，毕竟没有男人理性。 到了一定程度，她还是不讲理的动物。 因而，董万春就这样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服软了。 此时，张雨晴心中是窃喜的，她发现自己的策略果然有用，自己软一些，董万春就会硬一些。 自己硬到一定程度，董万春竟然软了下来。 呵呵，县委书记也不过如此。 等董万春说完，张雨晴也控制了一下语气，这个台阶必须要下来。 “董书记，我刚才发脾气也是不对的，但是我非要讨一个是否断章取义的说法，其实是想确定何军同志有没有表态的权力，他跟秦山存在矛盾，如果再去对河口镇干部的任命上投票，是不是有失公允？” 董万春道：“雨晴同志，我觉得没有问题，当时何军说出不当言论的时候，他是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如果他还是那个职位，可以不让他投票。但是现在，他是副县长，已经不是原来的职务，位置不同，角度不同，自然不影响他行使自己的权力。” 张雨晴突然笑了：“董书记，你在开玩笑吧？何军同志如果还是组织部副部长，那么他有资格坐在这里开会吗？他不是常委，有发表意见的权力吗？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双标，对一个人双重标准要求？” “雨晴同志，争议暂时搁置，先确定人选，如果只差何军同志这一票而无法确定人选，那么咱们再集体讨论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董万春又突然变得强势起来。 说完就对魏怀民说道：“魏部长，你谈谈看法。” 此时的魏怀民已经通过孙有成的手机看到了组织部发的邮件，大体知道了是什么内容，但是，他并没有受到那些资料的影响，依然选择了站在董万春这一边。 “我觉得董书记意见非常正确，从大局出发，从班子的稳定和团结出发，我觉得张志年同志比较合适担任河口镇党委副书记。” “金明同志，你的意见呢？” 魏怀民刚刚说完，董万春立刻点了庄金明的名。 现在的形势是，他这边，他、何军、左木青、孙有成、魏怀民，已经有五个人。 再加上庄金明就是六个人，超过半数常委。 这种情况下，周琴肯定会站自己这边。 那样就有七个常委支持张志年。 即便把何军抠出去，他还是占据优势，能够把张志年送到河口镇副书记的位置上。 所以，庄金明是个关键点。 就在董万春眯着眼睛看向庄金明的时候，庄金明却是迎着他的目光直接说道：“我支持严浩同志！” 我支持严浩同志！ 短短七个字一出口，如同一颗子弹射入了胸膛一般，董万春当时就是身子一僵，眼睛同时露出凶光。 狠狠地盯着庄金明。 他没有想到，在之前已经找庄金明谈过话的情况下，庄金明再一次反水了。 “好，周部长的意见呢？” 就在董万春做出反应之前，张雨晴则是看向了宣传部长周琴。 “我也支持严浩同志！” 似乎周琴早已经做好了决定，同庄金明一样毫不拖泥带水地站到了张雨晴这边。 董万春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彻底破防。 庄金明和周琴是他预计最少拿下其中一个，甚至两个都要拿下的。 可是现在，这两个人都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就是这样一种变局，使表决的形势演变成了五比五。 现在只差县长吴运昌的那一票。 可是，这一票是根本指望不上的。 果然，不等任何人开口，吴运昌已经主动发表了意见：“我还是坚持上次常委会的意见，不赞同张志年同志，推荐严浩同志。” 六比五！ 即便何军那一票算数，结果也已经无法改变。 自己败了！ 董万春无力地靠在了椅子上，心中一阵发凉。 说到底，为什么非要在这上面贯彻自己的意志，除了对秦山报复之外，更重要的是权威之争。 董万春要向所有常委传达这样一个信息，我董万春的意志，在同春县依然是不可抗拒的！ 但是现在，他已经被打脸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你是来找茬的吧？ 河口镇，秦山的办公室。 正在收听常委会直播的秦山，听到有人敲门，便挂了跟张雨晴的连线，喊了一声：“进！” 因为张雨晴之前播放录音，音量是开着的，秦山在这边都是非常小心，担心会弄出动静。 现在虽然已经不再播放录音，秦山不确定张雨晴是否重新设置成静音模式，为了谨慎起见，他切断了跟那边的联系。 随着他的招呼声，门被推开，姚铃走了进来，快步来到秦山的面前。 “镇长，刚刚我听到一个消息，县里那边已经召开常委会，研究咱们这边的镇委委员的人选问题了。” 秦山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你放心，组织部昨天已经过来考察过，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姚铃“嗯”了一声说道：“李颖又换了一个套衣服，新买的，挺瘦……” 说到这里，姚铃看了秦山一眼，又道：“以前她的衣服都是休闲的，宽松的，这次穿的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长了两坨肉似的，她就这样一副打扮，到处跟人说，县常委会已经召开了，董书记那边早已经定好了镇委委员的人选，不是咱们镇里的这几个。” “昨天组织部是来走程序的，不过也就走个程序而已，白扯的，她还跟别人说，站赵书记的队要趁早，日落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啊！” 一听这话，秦山不由自主扫了姚铃一眼笑道：“这个女的还挺有意思啊，看样子又没去打扫卫生啊？” 凭胸而论，姚铃比李颖的确略逊一口。 姚铃道：“她都比我拽了，还打扫卫生？宿舍她都不管了，刚才段子衡拿着工具去宿舍那边干活去了，我拦着了，但没拦住，他说闲下来不习惯，让我有事随时给他打电话。” “你准备怎么处理她？” 秦山问道。 姚铃道：“我恨不得把她踢到村里或者直接开除了，别出现在我眼前才好，她这一条臭鱼，腥了一锅汤。但是，赵书记护着她，你又让我暂时不要动她。” 秦山笑道：“开除倒不至于，你想个比较稳妥的方案，既惩罚了她，又警示了别人，至于赵继奎那里，你很快就不用管了，他已经自身难保了。” “那就好，我回去好好想想！”姚铃答应了一声离开了办公室。 姚铃走后，秦山拿起电话，给段子衡拨了一个电话。 “子衡，在忙什么？” “镇长，我闲着没事，到宿舍区这边转转，看看卫生不太好，我顺便收拾收拾。” 段子衡很委婉地说道。 秦山道：“子衡，你不用干那些，你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打杂的，你不禁代表你自己，还代表了我的形象，你这样一干活，别人还以为我失势了呢！” “哎呀，秦哥，我还真没想那么多。我实话跟你说吧，其实也不是我自己想来打扫的，是之前我碰到了赵书记，他说党政办的人都在忙，你也别闲着，去打扫一下宿舍区吧！我知道你跟赵书记之间有分歧，也没敢跟你说，怕引起麻烦，现在想想，应该他就是找茬呢！” 直到此时，段子衡才说出实话。 “子衡，你下来，到我办公室来！” 秦山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过了不到三分钟，段子衡推门进来，秦山让他坐下，给他扔了一根烟。 “子衡，你是来执行特殊任务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可以说，这里的人没有人能够安排你做任何事情，借调只是个手续的问题。事实上，你还是警察，这边的事情完事，你还是要回公安局的，就连我都没有安排你去打扫卫生的权力。” 段子衡笑着挠了挠脑袋：“秦哥，我没有那么娇贵，来之前，肖局长和黄局长都跟我说了，让我过来要听你话，维护你的利益，保护你的安全，秦哥，我真服了你，黄局咱就不说了，那个市公安局的肖局长也那么重视你呢！” “没什么，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他都重视的。走，跟我来一趟……” 秦山不可能他跟肖振东那边的事情合盘托出，他敷衍了一句就起身要带段子衡出门。 “咱们这是去哪？” 段子衡随口问道。 “踢馆去！” 说着话，秦山已经带着段子衡往三楼去。 段子衡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明白了，他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就跟秦山去了。 到了赵继奎办公室外，秦山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就推门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赵继奎跟李颖在那嚼舌根一样地在说话，脑袋几乎碰到了脑袋。 听到动静，两人才分开，各自坐正了。 赵继奎脸色沉了下来：“秦镇长，这是我的办公室，你能不能稍微尊重我一下，进来时敲几下门？” 秦山一摊手：“赵书记，我敲了半天，但是你没听见，我昨天晚上看了一个新闻，说一个副经理和一个女教师在一起，一氧化碳中毒都死了。我也担心这事，就着急进来看看。” 赵继奎也知道这个新闻，抖音里上了热搜，但是人家是在车里搞事情，才一氧化碳中毒的。 这个秦山明显就是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啊！ 赵继奎一听就有些生气。 尤其是李颖还在这里，他这两天逐渐对她有了点感觉，不想在美人面前丢面子，于是黑着脸对秦山说道：“秦山，你是不是专门来找事的，这是办公室，哪来的一氧化碳？” 秦山白了赵继奎一眼道：“书记什么专业毕业的？不知道屁的主要成分是一氧化碳吗？只要要放的屁足够多，一氧化碳就足够多，你们把门一关，这么封闭的环境里，谁知道这里边有多少一氧化碳啊？” 秦山这话说得非常损，他也不管屁的真正化学成分里有没有一氧化碳，但他就这样说了。 “秦镇长，请你放尊重一些！” 李颖一看赵书记的脸色有些发黑，当即挺身而起想要在赵继奎面前表现一番。 秦山的下巴往门的方向一扬，说道：“你，滚出去！” 见秦山这么凶神恶煞，李颖不敢再说什么，赶紧轻手轻脚地溜了出去。 赵继奎自己点了一根烟，猛吸一口，然后吐出大口的烟雾。 就在烟雾中，他冷哼一声：“秦山，你是专门来找茬的吧？” 第三百四十七章 最后的结果 “你觉得，你值得我找茬吗？” 秦山也点了根烟，对赵继奎冷声道：“赵书记，刚才我让李颖出去，是给你留一点儿面子。” 随即他朝段子衡一指：“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借调过来吗？” 赵继奎虽然是镇党委书记，但毕竟只有三十二岁，还是年轻了一些，听秦山这么说，他自觉抓住了把柄，反客为主地说道：“秦镇长，我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这些事情你不向我汇报，还反来问我知道不知道，你是不是弄颠倒了大小王啊？” 秦山冷笑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支使人家去打扫宿舍区，赵书记，你是怎么来的，来干什么的，我都非常清楚，不管上边谁挺着你，在我这里都屁用没有。我告诉你，段子衡在这里，你没有任何权力安排他做任何事情，否则的话，别说我不给你面子。” 进来的时候，秦山看到赵继奎和李颖脑袋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悄悄话，这种情况，他们根本不可能录音。 因而，说起话来，秦山毫无顾忌。 说完，他朝段子衡一挥手：“子衡，咱们走！” 两人刚要出门的时候，感觉非常窝囊的赵继奎突然来了一句：“秦山，你别跟我狂，我跟你说，今天上午我最后一次让着你，从明天开始，你就看着，我谁都不惯着！” “哈，那我就看着！” 秦山知道是什么给了他这样说的底气，当下也不戳破，笑着说完，直接离开了赵继奎的办公室。 啪！ 一声响，在走廊，秦山听到了里面摔茶杯的声音。 “秦哥，他是党委书记啊，河口镇的老大啊！你为了我跟他闹翻，会不会影响以后的工作？” 走得远了一些，段子衡有些担心地问道。 “老大？没那么严重，你看着吧，我会让他连老二都当不上。” 秦山极为自信地说道。 县委大楼里。 常委会依然在继续。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已经没有悬念。 所谓一鼓作气，再二衰，三而竭。 看似有四个镇委委员的空缺，第一轮只能决定一个归属。 但是，今天的常委会上，实际上四个位置是绑定在一起的，第一个谁拿下了，接下来的三个就是谁的。 比如庄金明和周琴，他们已经站张雨晴和吴运昌这边，接下来的三个，他们都不可能再改变阵营了。 其余人更是如此。 常务副镇长的两个人选是西亭镇党政综合办公室主任郭宏生与河口镇副镇长钱秀梅。 结果，钱秀梅胜出！ 组织委员的两个人选是靠山镇计生办副主任王端与河口镇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服务中心的副主任战洪涛。 结果，战洪涛胜出！ 宣传委员两个人选是富民镇党政综合办公室副主任张红艳与镇文化站的副站长苏雪。 结果，苏雪胜出。 此外，还有纪委书记一职。 因为此前纪委书记是严浩，并没有出现空缺，何军和赵继奎推荐人员名单中并没有纪委书记一职。 而秦山的推荐名单中，推荐严浩担任镇党委副书记，并且如愿胜出。 现在纪委书记就出现了空缺，秦山的推荐人选是河口镇副镇长贺德臣，现在也一并进行研究，并且顺利通过。 董万春这边节节败退，到最后已经形成不了有效的反击，开始摆烂。 常委会的后半截，基本都是张雨晴的主场。 并且一直到最后一场的胜利。 对于这个结果，董万春虽然难以接受，但他并没有明确提出异议。 一个小小河口镇，几个镇委委员的任命已经闹出了不少的风波，而且之前召开过一次常委会都没有确定下来。 如果这次再不执行常委会决议，使用其他手段干扰，董万春自己都不知道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毕竟，组织部长张雨晴那里，看起来非常神秘而且能量巨大。 就这次的研究结果，董万春认了。 但是，他离开会议室的时候，表情很是狰狞，眼神像要择人而噬似的，非常吓人。 “全部心想事成！想什么时候去宣布任命？” 回到办公室，张雨晴给秦山发了一条信息。 收到信息时，秦山正跟姚铃在办公室里说事情，看到发来的这行文字，秦山往椅子上一靠，脸上露出了笑容。 随即回道：如果方便的话，明天吧，我想早点看到赵继奎的衰相！ 张雨晴回了一个“ok”的手势。 秦山随即又发了一条信息：记得正式通知赵继奎！ 发完信息之后，秦山把手机锁屏，往桌上一放，对姚铃说道：“姚铃，恭喜你啊！” “呵，镇长，你也没给我号脉，恭的哪门子喜啊？”姚铃开玩笑道。 秦山笑道：“要是号完脉，跟你说一声，赶紧准备后事吧！那你怎么办？还不如直接恭喜对吧？” “艾玛，镇长，本来人家想生一个，你却给人家整死一个，那就直接说，喜从何来？” 姚铃一捂额头哈哈大笑起来。 秦山道：“你不是说，之前任命你为党政办主任不够正规，程序不符吗？这一点不用担心了，很快就能召开镇委大会研究你的任命了！” 闻言，姚铃眼睛当时就亮了起来：“镇长，你的意思说，常委会已经结束，咱们报上去的人员都研究通过了？” “算你聪明！” 秦山笑着点了点头。 “我去，这是大喜事啊，得好好庆祝一下，他们都知道不呢？要不我把他们都找来说说？” 姚铃在地上转了几圈，才忽然提议道。 秦山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你打电话吧，都到我办公室来！” 不到五分钟，全部五个人都已经到齐。 这些人都知道县里研究人选的事情，他们都在楼里等着消息，因而来得非常快。 全部坐好之后，秦山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上报的那份推荐名单，全部通过，明天组织部就来宣布任命了。” 众人被招呼来，本来隐隐也猜到了可能是这件事情，但毕竟是猜测，问姚铃，她又不说。 现在一经秦山宣布，众人全部都是喜笑颜开。 对于他们来说，这一步虽然不大，但是跨过去了，就有更多的可能，更广阔的空间。 实在是意义重大。 秦山继续道：“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我们有了更多的权力去实现各自的理想和抱负，但也意味着我们有了更大的责任和担子。” “毫不避讳地说，这次能够顺利通过常委会研究，其实是我跟董万春的一次博弈，最后我胜了。” “赵继奎过来当书记，其目的就是遏制我，而现在，咱们这边有了更多的话语权，可以大展拳脚地干一番事业了。” “但是，那一边肯定不会死心的，会用各种手段分化、拉拢甚至威胁恐吓咱们这些人，所以，我要特别提醒各位，要坚定立场，坚定本心。” “今后，如果我的决策是错的，你们不支持我，我毫无怨言。但是我的决策要是为了河口好，为了群众好，为了河口镇有更美好的明天，要是有人被拉拢分化而不支持我，那么也别怪我不客气。” “在河口镇，杜恩平、杜恩军、管德清、寇振海、宋世堂……那些人我就不一一举例了，我有本事把他们全部干走，我就有本事把别人也干走。” “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众人听着秦山的话，心中波澜起伏，从来没有一个镇长会把话说得如此直接，如此不加掩饰。 听起来像是吹牛b似的。 但是，所有人都清楚，秦山说的都是事实，他既然能说出来，也肯定能干出来。 每个人都不禁把秦山的这些话牢牢记在了心里。 说完狠话，秦山立刻把话拉了回来：“呵呵，刚才我是先小人后君子，大家都知道我是纪委出来的，查办干部是有一套的，但是当镇长还没有太多经验，这就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共同把这项工作做好，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把河口建设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放心，秦镇长，我们会用行动来说话的！” “秦镇长，看我的实际行动就是了！” 这些人纷纷表态，秦山又道：“秀梅同志和德臣同志，进了镇委，你们两个空下来的副镇长位置，必须要尽快有人顶上来，大家好好考虑一下人选，回头我再报给组织部研究……” 秦山开始新的布局之时，赵继奎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把他那只要摔了好几次但始终没有摔掉的茶杯，摔成了二十八瓣。 就在刚才，他接到董万春的电话，知道这个让他痛不欲生的消息，还挨了一顿臭骂。 赵继奎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摔了东西。 办公室里的李颖躲在角落里，看着赵继奎狰狞的神情，终于在某一刻，她小跑着开门冲出了这位党委书记的办公室。 第三百四十八章 反常行为 今夜，注定是一个特殊的夜晚。 就像每年高考成绩发布的那天，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 命运的齿轮转动，多少人的命运从今天开始转变。 晚上，秦山躺在床上，一边抽烟，一边考虑着今后的工作计划。 连回复那些娘们的信息，他都有些心不在焉。 夜里十点半。 秦山依然没有睡意，微信提示音发出一声响，秦山以为哪个美女来的信息，随意扫一眼，却发现是段子衡发过来的。 平时段子衡绝对不会这个时间给自己发信息的，他肯定有事情。 秦山立刻点进去看了一下，是段子衡问自己睡没睡，说话方便不？ 见到这条信息，秦山当即给段子衡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秦山直接问道：“子衡，什么事情？” 段子衡道：“秦哥，有件事情，我觉得还是跟你说一下好。” “好，什么事情，你说。” “隔壁的赵书记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觉得有些不正常，昨天，他七点多就从外面吃饭回来了。” 段子衡道。 “他什么时候走的，你知道不？”秦山接着问道，他觉得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情况，谁都会临时有什么事情的，或者赵继奎出去喝点闷酒也是有可能的。 “在你离开后就走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当时我就在一楼，亲眼看到的，李颖没有跟他一起走，晚两分钟才走的。” 段子衡继续说道，我那段时间一直在楼里布控，所以养成了这么个习惯，凡事都要想个为什么，就觉得他今天不正常。 “子衡，这个习惯很好，这是个很重要的线索，你辛苦一下，十二点前特别留意一下他回来没，要是过了十二点还没有回来，你就自己睡吧，不用管他了。” 段子衡这么认真对待这件事情，尽管秦山觉得没有必要上纲上线，大惊小怪的，但他却不能打消段子衡的积极性，在肯定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后，他下达了指示精神。 “好，秦哥，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那就不打扰了，你休息吧！” 段子衡没有多说就挂断了电话。 秦山又考虑一会儿工作上的事情，感觉有些困倦，就洗洗睡了。 翌日一早醒来，天色大亮。 秦山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六点二十左右。 然后又习惯性地打开微信，看看有没有未读消息。 没有想到，六点十分，段子衡又给他发来了一条信息：秦哥，赵书记一夜未归。 草！ 看到这条信息。 秦山翻身坐了起来，这小子心眼也太实诚了吧，我说这是个很重要的线索，随口一说而已，你还在那看了一夜吗？ 他想给段子衡打电话，告诉他不用继续守着了，又担心这个时候段子衡已经睡了，反而影响他休息。 正在犹豫的时候，段子衡的信息又发了过来：秦哥，赵书记回来了。 秦山马上发过去一条信息：你一直没睡？ 过一会儿，段子衡的信息回了过来，字数有点多：没，我才没那么傻呢，白天还要保护秦哥的。我睡了，就是每两个小时定一个闹钟，到点看一次。我在他宿舍门口扔了几个空易拉罐，他只要回来，肯定要踢走的，我就能听到。刚才他回来，就叮咣的闹出挺大的动静。 “好，智慧！你继续睡会儿，今天不用按作息时间上班。” 秦山给段子衡发完信息，就起床洗漱，简单准备点吃的。 七点五十五。 秦山提前五分钟到了办公楼。 他自己要求严格考勤制度，自己都是主动遵守的，不会让人在这方面挑出毛病。 不过，今天让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被告知六点半才回来的镇党委书记赵继奎竟然就在一楼签到处看着。 一身职业套装的李颖同样出现在一楼。 “秦镇长早！” 看到秦山，赵继奎竟然含笑朝他打了个招呼。 因为这里工作人员来来往往正是签到高峰的时候，秦山也很自然地跟他打了个招呼：“赵书记也早啊！” “呵呵，看看考勤情况！” 赵继奎依然是一副笑脸。 秦山立刻嗅出了一股阴谋的味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肯定赵继奎在玩什么花样。 他拿起笔签了到，准备上楼回办公室，同时对不远处的姚铃一使眼色，示意姚铃也上楼。 但就在使眼色的时候，他无意间一瞥看到政务公开栏上贴上了新东西。 他走过去看了一眼，顿时大感诧异。 那是赵继奎手写的一封检讨书，主要内容就是针对自己对考勤纪律认识不足，导致发生迟到情况，造成不良影响。 然后进行自我反思，做出以后绝不迟到的保证，在检讨书的最后也要求全体干部、工作人员要引以为戒，严格遵守考勤制度云云。 这份手书的检讨书就贴在了对他的考情通报批评旁边，因为空间限制，刚好盖住了对李颖做出的通报。 看完之后，秦山什么都没说，直接回办公室。 他不得不承认，赵继奎这一手玩得很高，至少能挽回不少之前造成的影响，也体现了镇党委书记的思想深度和格局。 如果他能够在刚通报他的时候，就这么办，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 只是，如此高明的手段，之前赵继奎怎么没有使用呢？ 还有他今天反常的举动，里面也肯定有什么目的。 姚铃跟着秦山上到二楼的时候，秦山对她说道：“你去找李颖单独唠唠，她肯定知道什么事情，看看能不能套出来，必要的时候刺激刺激她。” “好，我这就去，我最会刺激人了！” 姚铃轻声答应着，转身返回一楼。 秦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检查了一下昨天临走时的痕迹布置，没发现有人进来的痕迹，立刻点燃一根烟，然后掏出电话，打给了张雨晴。 “嗯，说！” 高跟鞋的声音非常清脆，一听张雨晴正在走廊里，应该还没到办公室。 秦山便道：“一会儿给我回电话！” “好！” 张雨晴应了一声，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秦山在这边一边抽烟，一边等着。 大约三分钟后，张雨晴的电话回了过来：“怎么了？这么急着打电话。” 她的声音比之前轻柔了许多。 秦山道：“晴姐，刚才上班的时候看到赵继奎，他今天有点反常，形式主义很明显，我想问一下，今天宣布任命的人选怎么定的？” “我准备带静依去，没有别人，我去能压压场子，要是别的镇，静依一个人就可以了。” 张雨晴说完问道：“怎么？” 秦山沉吟片刻道：“我怎么感觉，赵继奎有一种用崭新的风貌来迎接领导检查的的味道，不会董万春这家伙今天也要来河口镇吧？而且提前知会了赵继奎吧？” “这个还真不好说，但是没有任何佐证！”张雨晴也是不确定地说道。 秦山点了点头：“能让赵继奎像打了鸡血一样的人，在同春县应该只有董万春一个人。晴姐，你的时间是怎么安排的，怎么通知的赵继奎。” 张雨晴道：“让党委办公室通知的，抵达河口镇的时间大约九点半左右。” “嗯，那好，你就按计划行动就是，我再侦查一下，先挂了。” 秦山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秦山把电话拨给了雷婷：“婷姐，说话方便不？” “好，没事，你说！” 雷婷压低了声音说道，看起来很谨慎。 “有一件事情帮我办一下！” 秦山道：“八点四十分，你去董万春办公室汇报工作，汇报内容你自己看，尽量多准备一些内容，多拖一段时间，尽量能拖到九点半，如果中途董万春要离开，你立刻给我打电话。 “这么简单，没有问题。” 雷婷早就有了做杨子荣的觉悟，一听是这件事情，自然毫无压力地答应了。 “好，婷姐辛苦了，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秦山又叮嘱了一下。 “呵呵，再说就外道了，先不说了，我准备一下资料，然后就过去，你等我电话。” 雷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第三百四十九章 镇长，你有点像曹操！ 结束了跟雷婷的通话不久，姚铃敲门进来。 “镇长，你交给我的任务，我没能完成。” 走到秦山面前，姚铃脸上没有丝毫笑容地说道。 秦山交给她的任务就是找李颖唠唠，刺探一点消息，姚铃这么快就回来了，还说出这句话，秦山就知道肯定事出有因。 便笑了笑说道：“能让你这么快就承认失败，还真不容易，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可不觉得你拿不下李颖的。” “要说李颖，根本不在话下。但是今天，她好像转了性子，无论我说什么，怎么刺激她，她根本就不搭理我，对了，就是达到了那种眼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境界。” “我跟她说话，她不但不理我，还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给那些干部打电话，要九点二十分到二楼大会议室开会，上边有领导要来宣布镇委委员的任命。” 听她这么说，秦山的眼睛当即眯眯起来：“也就说，赵继奎接到通知之后，没有告诉你这个党政办主任，反而直接安排李颖去通知开会。” 姚铃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是这样的！” “李颖从始至终都没跟你说一句话吗？”秦山再问。 姚铃再次点头：“是的，一句都没跟我说，我问她话，她也没回答，就是用白眼珠看了我两次。” “哈哈哈……” 秦山闻言，突然笑了起来。 姚铃看了秦山一眼，突然悠悠说道：“镇长，其实你有点像曹操啊……” “呵呵，我跟曹操有什么像的？你是指哪方面？” 秦山笑着问道，此时他的眼前飞扬着一张张鲜活的面容，有李晓涵、司锦云、赵艳华、雷婷…… 这一点儿，要说还真有点儿像。 再有一点就是曹操写诗，他也写诗。 曾经就给张雨晴在锦囊里写过一首打油诗。 至于别的方面，秦山就只能呵呵了。 秦山刚说完，姚铃就回道：“就是曹操在撕b大战被火烧了那次……” “姚铃，你这发音问题太大啊，是赤壁大战。” 秦山一听姚铃说的那两个字，急忙给纠正。 姚铃闻过则喜，连忙点头：“对，就是撕b大战！” 秦山满脑袋黑线，也懒得纠正了，就问道：“和那有什么关系呢？” 姚铃道：“一把大火把曹操的毛都烧没了之后……我的意思是头发和胡子都给烧没了之后，他还哈哈大笑，下边人都不理解啊，就问丞相因何发笑？” “你呀，这表达能力真是服了，你就问我为什么笑就得了！” 秦山斜睨了姚铃一眼，他感觉刚才姚铃是故意发音不准的，而且在某些方面还有不良诱导，难道她一直都没有放弃勾引我？ 秦山觉得很有可能，但他没事瞄几眼倒是可以接受，要说真的发生什么，秦山肯定不会的。 这个女人也是个危险源，弄不好就出事了。 “是啊，我就是想问镇长为什么笑的。” 姚铃笑了笑说道。 秦山道：“我是觉得虽然李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但这件事情本身就非常具有情报价值了。你是不是感觉她突然间腰杆就硬了？” “嗯，是，真是这样呢，就连那个赵继奎也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拿出了官威，一直在一楼检查考勤情况。” 姚铃连连点头。 秦山想了想说道：“你去，通知严浩、钱秀梅、贺德臣、战洪涛、苏雪立刻到二楼小会议集合，别的人你不用管。” “好，我马上去办！” 姚铃不敢怠慢，答应了一声，匆匆离开了秦山房间。 秦山看了看表，时间已经到了八点半。 又了几分钟，雷婷发来信息：我在去董办公室路上。 秦山回了一个“好”字，然后开始等待。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秦山抽了三根烟，也才到八点五十。 这个时间，应该张雨晴已经出发了。 “出发没？” 秦山给张雨晴发了一个消息。 “是，已经出来了，九点半准时到。” 很快，张雨晴回了信息。 看来是自己多疑了，应该董万春没准备过来。 秦山觉得，如果是董万春过来，最大的可能是跟张雨晴一起过来，再或者跟张雨晴前后脚到。 如果自己是董万春的话，其实在这种情况下，肯定要到河口镇来的。 而且，时间上绝对不可能太晚，不会给秦山，也就是自己太多的操作时间。 如果自己是董万春的话，肯定要在宣布完委员任命之后，单独找那些委员谈话，威逼利诱那些委员听赵继奎的话。 一个县委书记威胁普通镇委委员，震慑力可以说是爆棚的。 那些镇委委员不是秦山，敢不听县委书记的话吗？ 这也是董万春在任命人选上失利，但还可以翻盘的重大机会。 昨天秦山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提前给那些镇委委员敲了警钟，但今天赵继奎和李颖的异常表现，还是引起了他的格外重视。 如果董万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河口镇，并且在宣布任命之后立即动作，后果其实也是不堪设想的。董万春不会让自己巩固自己的权威，有充足的时间召开会议任命有关领导。 就在秦山琢磨的时候，他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秦山立刻接听。 电话是雷婷打来的，一接通，秦山声音沉稳地称呼了一声：“婷姐！” “听着，情况紧急，我去找他拖延时间，就在刚才，他突然喊我跟他一起出去一趟，我问去哪，他没说，就说事情紧急在车上说。我就谎称回来取药，回来给你打电话，你自己判断一下是不是他要去你那儿，先不说了，路上有新的消息，我给你发信息。” 雷婷快速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秦山能够感觉到，董万春肯定给了她时间限制，这么紧急，这么隐秘，赶上什么特别行动了，秦山直觉，董万春肯定就是来河口镇了。 而且是秘密来的。 收起电话，秦山在地上来回踱了几步，随后拿出手机捅咕了片刻，出门而去。 目标，二楼小会议室。 要进会议室之前，他看了看手机，并没有雷婷的信息。 是她没有获得最新的消息还是始终没有机会发信息呢？ 秦山的脑子里画了一个问号，但他也没太在意，直接推门进了会议室。 第三百五十章 灭绝来也！ 会议室中，五名镇委委员已经到位，正坐着聊天，每个人的心情都很不错，谈笑风生的。 秦山一进来，众人立刻住了嘴。 “各位肯定都知道了，县委组织部的领导上午就过来宣布任命。” 秦山找了一个左右都没有人的座位坐下后说道。 “嗯，接到通知了，但是，秦镇长，怎么是李颖通知的，而不是姚铃主任？” 严浩跟秦山最熟，他率先说道。 秦山笑道：“呵呵，严书记也看出了问题啊！李颖自己肯定不会自作主张地通知，肯定是赵书记安排她的。” “赵书记为什么一改之前的颓势，反而支棱起来了？实话实说，是县委董书记给他撑腰的。” “各位都知道，赵书记要推荐的那份名单，已经全军覆灭。他们是怎么覆灭的？就是在县里的常委会上，被支持咱们的常委给干掉的。” “毫不避讳地说，在河口镇的问题上，县里常委中，支持我这边的人数是占多数的，支持董万春那边是少数的。” “为什么，我要把我跟董万春对立着说，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对立的。” “这样，我给大家听一段电话录音，有些事情才能讲得清楚。” 说着话，秦山捅咕了几下手机，然后开始播放录音。 很快，电话里发出声音。 “喂，你好！ “你好，是秦山镇长吗？秦镇长，我是县党委董书记的秘书，许大业。董书记稍后要跟你通话，请保持电话畅通，不要挂断！” 简单的两句话之后，手机里便安静下来，能够从一些细碎的杂音上听出来，电话还是通着的，只是没有人说话而已. 秦山没有进行任何解释和说明，就任凭手机这样播放着，他也在旁边耐心地等待着。 直到电话里出现了县委书记董万春的声音。 “喂，秦山，你在吗？” “董书记，我在，请指示！” “你向我请示什么了吗？需要我的指示？” “那董书记有什么事请讲！” “秦山，你他妈的是有病吧！” “董书记，我看你也算是一个文明人，咱们有事说事，有事谈事，别一张嘴就妈、妈的，你妈住你嘴里吗？董书记，我是你的下属不假，但我不是你的奴才！” “秦山，好你个秦山，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信不信我撤了你的职？” “我想问一句董书记，以什么理由撤我的职？就因为你骂了我一句，我回敬了你一句吗？如果真那样的话，那我让市纪委找你说道说道，你可别欺负我市里没人！” “秦山，在同春这一亩三分地上，我有的是办法治你，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董万春的最后一句说完，录音就结束了。 秦山按了一下手机，把屏幕锁了，随即说道：“各位，这是我来河口镇履职之后，跟县委董书记的第一次通话，呵呵，是不是听着不像是镇长跟县委书记在说话啊。是啊，我也这样认为的！” “董万春很恨我，从最开始他就想搞我，但是每一次他都输了，最终的结果，听他话的那些人，跟他搞事情的那些人，基本都被双开了，他想要派过来的那些人，全部都没有派过来。” “这次，董万春又失利了一次，但他的贼心是不会死的，他最可能用的办法就是拉拢在座的各位。” “昨天我已经提醒了各位一次，但我觉得今天还是有必要更加深入地说一说。我估计，以董万春的性子，很可能会单独找在座的各位，威逼利诱，以各种冠冕堂皇的说法要求你们站赵继奎的队。” “我的主张是，各位不必站任何人的队，包括我的也是，你们要站就站组织的队，站人民的队。” “我要跟你说的是，无论董万春怎么威逼利诱，你们就保持一颗公心，不要忘了自己的职责和使命，坚持你自己认为正确的政见。” “要是有人因此对你们不利，我秦山第一个不答应，肯定会为你们出头的。” “所以，请各位在董万春找你们谈话的时候，你们认真想一想我说的这些话，能够做出正确的抉择。”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吧，对了，那次跟董书记吵架之后，他虽然恨我，但是始终拿我没办法。” “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站得正，行得正，他始终都找不到我的任何把柄，除了我脾气火爆之外。呵呵……” “好了，别的不多说了！” 秦山看了看表，九点十八分。 他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该说的都说了，就看这些人自己把握了。 毕竟他跟这些人相处时间较短，心里也不是十分有底，担心有人会录音，所以话不可能说得太过直接了。 这样的话，即便有人录音了，被人知道，除了自己跟董万春之间的矛盾，在大的原则上，别人也挑不出来什么。 当然，秦山觉得这种事情出现的几率会很小，这些人的命运其实是跟自己绑在一起的。 任何一个人出卖了自己，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张雨晴发完信息，说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雷婷就打来了电话。 就在刚才，他还看了微信，没有看到雷婷的信息，他就知道雷婷肯定不方便，但凡有个发信息的机会，她也不会让自己空等的。 可是现在，算算时间，如果她跟董万春是往河口来的，他们肯定还在途中。 如果是去别的地方，已经下车，董万春肯定还跟雷婷在一起，雷婷未必有机会给自己打电话。 更多的可能是找机会给自己发信息。 他略一琢磨，按下了接听键，但是，他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想等雷婷先说。 在这种情况未知的时候，他肯定是要为雷婷设身处地着想的。 可是，电话里，雷婷并没有说话。 反而，秦山听到了董万春的声音。 “呵呵，这庄稼长势很不错，咱们同春又是一个丰收年！” 然后是雷婷的声音。 “是啊，董书记，这河口镇的庄稼尤其比其他乡镇的要好一些，这也是凌河，这条母亲河的功劳……” 听到这里，秦山立刻明白了。 雷婷这是在跟董万春聊天的时候，偷偷直播，借着跟董万春的谈话，向他传递重要信息。 秦山能够想到，雷婷需要暗地里把电话静音，然后再准确找到自己的通话记录位置，然后再偷偷拨出来。 要说女的干地下工作真不容易，要是男的就好多了，随便找个上厕所的理由，下车到大树下，身子一转，一掏一送就把信息发出来了。 “董书记，那个白塔很漂亮，小时候一首歌里就写过这样的场景……” 电话里，雷婷还在跟董万春闲聊。 秦山根据这句话的信息，已经能够计算出，他们距离河口镇政府也就二十多分钟的车程了。 那座白塔是河口镇的一座地标性建筑，秦山每次往返县城都途径这里，因而雷婷提到这里，秦山立刻就有了判断。 秦山继续听，想听听有没有更重要的信息，但是很可惜，两人说的事情都跟自己无关，反而天南海北。 就在秦山都懒得听的时候，邵静依的信息发了过来。 “道友接驾，灭绝来也！” 秦山看完这条信息，顺手把雷婷的电话挂断， 出办公室，往一楼过去。 第三百五十一章 快餐式会议 一楼！ 秦山下去的时候，赵继奎已经等在那里，正站在玻璃门前往外张望。 李颖在不远处，她旁边是抱起双臂的姚铃。 从姚铃的表情上看，应该是跟李颖搭讪又失败了。 看到秦山过来，赵继奎脸带笑容地说道：“秦镇长，组织部的领导应该快到了，我们一起迎接吧！毕竟书记和镇长总是分开容易让上面误会。” “好，一起去迎一下吧！跟我来，领导马上就到了！” 秦山很自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推门出去。 气得赵继奎狠狠地瞪了秦山好几眼，但又不得不跟了出去。 这种情形，似乎秦山是领导一样，给他赵继奎的感觉很不好。 原本他的想法是让秦山站到自己身后，自己以河口镇领头人的身份带着秦山去迎接县组织部的领导。 秦山这么一弄，他要是不出去，秦山自己又代表了河口镇，把他这个镇党委书记又放了鸽子。 而且，就在秦山出去的时候，他看到上次张雨晴坐的那辆车已经由远及近开了过来。 赵继奎身后，李颖也是匆匆跟了出去，她的身后是姚铃。 一楼其余的工作人员看到这种情形，都在原地驻足，想要看看两位镇领导到底要闹哪一出。 秦山在楼外站定，赵继奎到了他身边也站住，而且往前走了一步，领先秦山一步之遥。 秦山则是微微侧了侧身。 如果以二人的目光为起点发射两条射线，那么会看到这两条射线并不是平行线，而是呈现出一定的角度，射线的距离越来越远。 虽然站在了一起，还是一副各自为政的样子。 李颖和姚铃也各自明确阵营，李颖站在了赵继奎的身后，姚铃站在了秦山身后。 也就在双方站定没几秒的时间，组织部的车子已经略微拐了个弯，开到了秦山面前。 赵继奎很生气，明明车来的方向是他的正对面，但人家的车却拐弯停到秦山的面前，倾向性也太明显了。 赵继奎不甘心在河口镇那么多工作人员的面前被秦山盖住风头，他几乎在车停下的同时，朝车门走去。 这个时候，张雨晴和邵静依已经先后从车里下来。 “张部长，欢迎你们再次莅临河口镇！” 赵继奎率先打招呼。 张雨晴只是朝他点了点头，就对旁边的秦山说道：“秦镇长，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张部长，我和赵书记都盼着你们来呢！” 秦山上去跟张雨晴握了握手。 两人寒暄了几句，张雨晴便对秦山道：“走，去会场！” 然后她顾及了一下赵继奎，朝他点了点头：“赵书记，走吧！” 说完也不管赵继奎有什么反应，就跟着秦山往楼里进，走路的速度着实不慢。 赵继奎小跑了两步对张雨晴道：“张部长，开会不着急，先到办公室休息一下，我还有重要工作要向张部长汇报，张部长，你看能不能汇报完工作之后再召开会议？” 张雨晴脚步不停，果断地摇了摇头：“我们这次时间很紧，没有多余的时间，赵书记要是有工作汇报，就等会后找时间吧，或者拿出一份书面汇报！” 说完，跟着秦山直奔二楼的大会议室。 赵继奎本来想拖住张雨晴，延迟会议召开的时间，但是张雨晴根本没给他机会。 眼见如果都进入会议室，会议肯定就要开始，想到董万春安排给他的任务就要完不成，赵继奎急中生智，对张雨晴道：“那好，张部长，我准备一下资料，请您稍等！” 说完，跟在张雨晴后面的赵继奎没有在二楼停留，而是直接回了三楼自己的办公室。 没有办法，只能用这种方式延迟会议召开时间了。 你组织部的领导总不能在镇党委书记缺席的情况下就召开会议吧？ 张雨晴跟着秦山进了会议室，主.席台上已经摆好了名牌，直接按照名牌位置入座。 下方，河口镇的干部已经到位，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开会。 五名待宣布的镇委委员全部在下方第一排就坐，就连原本就是镇委委员的严浩也没能在上面混个座位。 当然了，这些都是按照赵继奎的意思，李颖进行布置的。 赵继奎没有进入会场，主.席台上就只有张雨晴、邵静依两位县委组织部的领导，另外一个镇领导就是秦山。 看了一眼会场，张雨晴问秦山：“新任干部都到齐了吗？” 秦山点了点头：“张部长，都已经到齐！” “那好吧，现在开会！” 谁也没有想到，在镇党委书记赵继奎还没到场的情况下，组织部长张雨晴就开始了会议。 随即，她拿出一份文件开始宣读，就是严浩等五人的任命文件。 一看这副情形，在会场里的李颖立刻出去，上楼去找赵继奎。 进了办公室，李颖火急火燎地汇报道：“赵书记，那边的会议已经开始了，你要不要过去？” 赵继奎还在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抽烟，他正暗自得意，觉得自己的脑筋转的真快，用这种方法来拖延一些时间，张雨晴那边肯定也说不出来什么。 听李颖一说会议已经开始，他立刻跳了起来说道：“走，赶快去！” 匆匆忙忙到了会议室，张雨晴已经读完了任命文件，而且已经代表市委市政府做完了指示发言。 赵继奎进入会议室的时候，张雨晴已经把会议推到了下一个议程：“下面由新任命的干部做表态发言，这次发言，要言简意赅，不说大话、不说空话、不说套话，每个人的发言都控制在一百字以内。之后的镇领导表态发言，也是一样。” 听到张雨晴这样说，刚要在台上坐下的赵继奎不禁身子一滞。 原本一计不成，他准备再施一计，等到他发言的时候来个长篇大论，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把会议拖延个三四十分钟。 即便张雨晴不高兴，那也对不起了，这是董万春的硬性要求，必须要做到。 但是现在一看，恐怕自己的计划要落空。 赵继奎感到一阵头疼，开始想新的对策。 “为了简洁明了，也可以用关键词表态，成语也可以，总之要简单实际！” 张雨晴说完，秦山立刻补充了一句。 “严浩同志！” 张雨晴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随即点名。 严浩也是很有水平，他立刻站起来，到台上的发言席上说道：“感谢组织信任，我将身体力行，雷厉风行，实现共赢。” “钱秀梅同志！” 张雨晴继续点名。 钱秀梅的发言更短：“勠力同心，众擎易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贺德臣同志！” 紧接着贺德臣应声上台：“全心全意，做好纪检工作！” 接下来是战洪涛的发言：“勤学、苦学、真学、大干、苦干、真干！” 轮到苏雪上台，她准备的时间最长，说的也最省事，直接引用了林则徐的话：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还没来得及鼓掌，张雨晴又看向了赵继奎：“赵书记，请发言！” 赵继奎清了清嗓子，环顾台下说道：“首先，我代表河口镇镇委、镇政府，对县委组织部领导的到来，表示最诚挚的欢迎和最忠心的感谢……” 讲到这里，赵继奎停顿了一下，在他的预想中，到这里应该是有掌声的，他要为掌声留下一点时间。 不过，就在他刚一停顿的时候，台上的张雨晴看向了秦山：“秦镇长，请发言！” 第三百五十二章 闹剧一样的镇委会议 张雨晴此言一出，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台下所有人都是一愣！ 就连台上正在发言的赵继奎也是瞬间懵逼，什么意思？ 我还没讲完啊！ 我还只是讲个开场白啊！ 就在他一愣神，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工夫，秦山那边已经开始了讲话。 秦山慷慨激昂地说道：我们会团结一致，争取胜利！ “好了，没事就散会吧！” 赵继奎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张雨晴那边已经宣布散会，并且跟邵静依站了起来。 非常憋屈的赵继奎立刻起身，要跟着张雨晴出去，没有想到的是，秦山却在此时对着话筒说道：“那个，赵书记和镇委委员请留下，其余人退场，接下来我们召开镇委会议！” “秦镇长，这县委组织部的领导还在呢，召开镇委会议你着什么急？怎么不得领导离开之后，咱们再关起门来处理自己家的事？” 赵继奎很不喜欢被秦山全过程控场的感觉，他都感觉自己是个傻b一样，像多余似的，所有的环节自己都成了局外人。 因而，他说话的时候，就带了不少情绪。 正往外走的张雨晴闻言，停住了脚步，看向了赵继奎：“各地都应该改改迎来送往那一套，要提高工作效率，所有的时间都应该用来工作，组织部不会看谁迎领导迎的好，送领导送的好，最终只看政绩，看考核结果。之前就都说好了，谁都不用送，我们自己离开，你们开会吧！” 说完，张雨晴挥了挥手，毅然转身跟邵静依离开。 参会的其他人也立刻离座往外走，一时间场面有些乱。 唯一没有动的就只有秦山和那几个刚刚任命的镇委委员。 “秦山，你到底在搞什么？就在这个地方开镇委委员会议？就不能到小会议室，就不能提前通知我一声？” 赵继奎气得拍了桌子。 秦山根本不理会赵继奎如何，他已经开始了讲话：“各位委员，今天召开这次镇委委员会议，主要议题就是尽快健全部室组织机构。党政综合办公室主任始终没有正式任命，是由办公室副主任姚铃主持工作，经过一段时间检验，证明她是可以胜任的。在此，我提议由姚铃同志担任党政综合办主任的职务。有不同意的同志吗？” “我不同意！” 赵继奎立刻起身喝道。 秦山点了点头道：“好，一人不同意，那么，同意的请举手！” 顿时，新任命的五名镇委委员全部举手。 秦山当即说道：“好，算上我，一共六名委员同意，姚铃同志担任党政综合办主任的讨论，通过！” “下面，讨论保卫科科长的人选，我提议由薛国强同志担任，不同意的请举手。” 秦山毫不耽误时间，紧接着抛出了第二议题。 “秦山，你这是在搞阴谋，你在违反组织纪律，你这样是不合理，不合法的……” 赵继奎一看秦山竟然这么无赖，利用这一点点时间，就把党政办主任的人选给定了下来，他顿时歇斯底里起来。 我都答应李颖了，你定下来，让我怎么办？ 任命党政综合办主任还不算，还要按你的想法安排薛国强？ 我怎么向董书记交代？ 赵继奎是真急了！ “好，没有人举手！” 任凭赵继奎怎么喊，秦山依然在继续着会议，宣布了反对人数。 随即又道：“赞同的请举手！” 立刻，那五名镇委委员当即举手。 秦山再次发言总结：“好一名弃权，算上我六名委员同意，通过！” “好了，这两个议题已经讨论完毕！可以散会了！” 秦山说完，长长舒了一口气，拿起拧开桌子上的矿泉水瓶，咚咚地喝了几口。 赵继奎气得身子都有些颤抖，他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指着秦山：“秦山，你这么整，我会向县里告你的！” 秦山放下矿泉水，点燃了一根烟，用手挥了挥烟雾：“随便，就算你告到董万春那里又能怎么样？我也没做错什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赵继奎，就算董万春给你撑腰，我只要站得正行得正，他要是敢偏袒你，我一样干他！” “好，叫你狂，秦山，希望你见到董书记，也一样敢这么说！” 赵继奎说完，快步离开会议室，匆匆下楼，准备去迎接董万春的到来，向这位县委书记告状时，隔着大楼的玻璃门，他意外看到原来董书记已经到了，正跟组织部的张雨晴在外面说话。 董万春的身后还站着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雷婷。 赵继奎急忙快步出去，到了董万春和张雨晴的跟前，想要跟董书记打招呼，又担心打扰两位领导的谈话。 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张雨晴突然看了他一眼，对董万春道：“我们还有急事去办，就不耽搁了，再见董书记！” 朝董万春点了点头之后，她又朝赵继奎一点头：“赵书记再见！” 道别之后，张雨晴便要离开，当与雷婷走了个碰面的时候，张雨晴停了下来，看着雷婷并没有说话。 “张部长！” 雷婷看了张雨晴一眼，面无表情地招呼了一声。 张雨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留下一道鼻音，然后径直迈步走开，一直到了组织部的车旁，跟邵静依上车离开了镇政府。 “董书记，欢迎您到河口镇检查指导工作！” 这个时候，赵继奎才跟董万春正式打了声招呼。 “嗯，我也是突然想到河口镇存在的各种问题，临时起意过来看看，怎么任命宣布会开得这么快？” 董万春看了一眼赵继奎，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昨天，他特意让秘书许大业把赵继奎招呼到县里，把今天的计划都跟赵继奎说了一遍，目的就是让他拖住时间。 因为董万春不可能来得太早，更不可能跟张雨晴一起来，两人必须要拉开一段时间距离。 然后通过赵继奎在这边拖住时间，以完成在时间上的最佳衔接。 但是，让董万春没有想到的是，他一来，竟然第一眼就看到张雨晴，而且还正式地向他汇报此行的情况，还闲扯了一些别的工作。 让他根本不能立刻脱身，实际上，董万春根本没有想到，张雨晴就是秦山特意留在这里的一瓶502胶水，就是想黏住董万春。 以免他来得太早，影响镇委委员会议的召开。 第三百五十三章 当众开撕 “那个，会议开的时间比较短……” 赵继奎看了一眼雷婷，自以为非常机智地回答了董万春一句。 董万春脸色更加难看。 我问你会议为什么结束得那么快，你回答我因为会议时间比较短，倒真是一句滴水不漏的大废话啊。 董万春强忍着怒火没有发作，往后面大楼方向看了看，没有看到秦山身影，便问赵继奎：“秦山呢？” “是啊，秦山也真是的，董书记来了，他竟然连面都不露！” 赵继奎嘟囔了一声，朝不远处的李颖一挥手：“李颖，去喊秦镇长过来。” “哼，看来你们河口镇存在的问题，比我了解到的还要大，继奎同志，你安排一下，我要跟那些新任职的委员都单独谈话，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要想对症下药，就要彻底了解病情，看来河口真到该下猛药的时候了。” 李颖往大楼里小跑着过去的时候，董万春发起了脾气。 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又回头对雷婷说道：“雷部长，你做组织工作的年头多，经验多，比较讲究工作方法，所以这次我把你带来，风闻河口镇书记和镇长存在各种分歧，一会儿，等秦山来了，你跟他们两人一起谈谈！” “要谈深，谈透，要达到解决问题的目的，不能走过场，不能搞形式主义，不要浮皮潦草，敷衍了事。” 董万春一这样说，雷婷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当下便点头道：“董书记放心，我对做思想工作还算在行，要是解决不了问题，我就跟他们谈三天三夜。” “呵呵，那倒不至于，至少你解决问题的时间不能少于我了解情况的时间，不然就是敷衍了。” 董万春笑了两声，连时间都给雷婷做了规定。 雷婷不动声色地连连点头：“请董书记放心，我一定把工作做透，哦，董书记，你们闲聊，我去一下卫生间。” 赵继奎以前就与雷婷认识，在他印象里，雷婷应该与董万春走得挺近。 刚才雷婷跟张雨晴又弄了那么一出，表明了两人有矛盾，赵继奎就判断出她肯定跟秦山没有太深的瓜葛。 为了讨好雷婷，他便抓住这个机会对雷婷献殷勤道：“雷部长，稍等一下，我让党政办李颖陪你去。” 雷婷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又不是第一次来，对这里很熟悉的。” 说完，雷婷跨着包快步进了楼里。 到了一楼的时候，刚好与迎面而来的秦山走个碰头，秦山的后面跟着李颖。 雷婷面无表情地朝秦山点了点头打招呼：“秦镇长！” 表现出一副很不熟的样子。 “哦，雷部长，你也来了？这是要去哪里？” 秦山也是做出一副很客套的样子。 “没事，我去一下卫生间，你去见董书记吧，他在外边！” 雷婷看了秦山一眼，然后匆匆离去。 “雷部长，我陪你去吧！” 李颖觉得这是一个接近县领导的好机会，说了一声就要跟去，这个时候，秦山却拿出电话，拨了出去，放在耳边接听。 略微一犹豫，李颖在听秦山打电话与陪雷婷上厕所之间，选择了前者。 这个时候打电话，李颖觉得应该是很重要的电话。 哪怕狡猾的秦山不说什么太过明显的事情，至少也能获得一些信息。 电话铃声响了好几声才接通，李颖听到手机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好凌河鲜鱼馆。” 难道这是暗号？ 就在李颖琢磨的时候，秦山这边说道：“定个包间，五六位左右，先选一条十斤以上的胖头鱼炖着，别的菜回头再点，要多炖一些时候，慢火，我们这边开会，不一定什么时候结束……” 秦山各种细节嘱咐了半天，充分显示了他对吃鱼的丰富经验，李颖在旁边仔细地听着，倒也学了不少东西。 听到微信传来一声轻微的提示音时，秦山才结束了通话：“好了，就按我说的做，就这样那个……” 借着挂断电话功夫，他打开微信看了一眼，正是雷婷发过来的信息。 “董要找新任委员单独谈话，让我跟赵缠住你。” 匆匆扫了一眼信息内容，秦山就若无其事地挂断了电话。 果然，董万春是打着这个主意来的。 幸亏昨天段子衡心够细，才有了充足的应对时间，不然真要措手不及的话，秦山真的对那几个新上来的镇委委员没有太多信心。 幸亏自己已经做足了防范，应该不会出现问题的。 很快，秦山出现在董万春的面前，看到这个老狐狸，秦山哈哈笑了起来：“董书记，承蒙光临河口镇，真是蓬荜生辉啊！走，别在这站着了，不然传出去，该有人说我秦山待客不周了！” 秦山这一套完全不适用于下属去迎接领导。 更像是朋友，或者是平级之间的寒暄。 但是，秦山硬是没有点头哈腰地握手打招呼，而是单手跟董万春一握，还顺势拍了拍他的胳膊。 董万春十分生气！ 董万春来的事后就做好了打算，一定要挑秦山的某个错误，狠狠地批他，把他批得体无完肤，啥也不是之后，再找那几个新任镇委委员谈话。 这样才能起到敲山震虎、杀鸡骇猴的作用，才能事半功倍！ 但是，眼下，秦山对自己很随意地打招呼，绝对不能当成他痛批秦山的理由。 这也导致，他尽管沉着脸瞪眼，却不好立刻发作。 倒是旁边的赵继奎看不下去了，对秦山说道：“秦镇长，请注意你的个人形象，不要像个痞子似的。” “草，你说我痞子？董书记你看，这哪像一个镇党委书记说的话啊？他竟然说我像痞子？” 秦山丝毫没有惯着赵继奎，先爆了句粗口，然后抬脚要踢赵继奎，就是做做样子，他肯定不会真踢的，但赵继奎还是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这绝对不是秦山鲁莽，也不是他在乱来。 因为一楼那几个新任的镇委委员都过来，等着迎接县委书记董万春。 这时候，秦山是绝对不能露怯的。 他在那些人面前都说了，他是在跟董万春掰手腕子，跟董万春打pk，就肯定不能让董万春压住自己。 自己要拿出旗鼓相当的气势，让那些人看看，自己绝对不是吹牛逼，自己跟董万春这样，他也只能受着。 这就是我的气场和能量，让那些人对自己有信心。 否则如何让那些人去相信一个卑躬屈膝的人，而为了这样的人去跟他卑躬屈膝的对象去做对？ 这相反竟然与董万春的想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够了，秦山，你太不像话了！” 因为秦山不敬的对象是赵继奎，董万春终于有了足够的理由批评秦山，因而他毫不客气地呵斥起来。 而且，想要借题发挥，把秦山彻底干挺了！ 然而，秦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表现自己的强势，无疑就是在这里跟董万春大吵一架，让那些人都看到自己面对董万春时的强势一幕。 “董书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当即，秦山朝董万春一指：“你是不是跟赵继奎穿一条裤子来的，他骂我是痞子，你不管，我稍微反抗一下，你就横加指责我？这世间还有这个理吗？你别仗着你是县委书记就想把我怎么样？我还真不吃你这一套，市里也不是没有说理的地方！” 秦山也没客气，一边比划一边说，把董万春气得脸色都有些发青。 “好，秦山，你等着，哪天我一定会把你今天的表现，告诉市委领导！” 董万春一时疏忽，竟然说了这么一句错话。 说要到市领导那告秦山，隐藏的意思，就是在他的层面已经整治不了秦山了。 虽然事实正是如此，因为那些常委都护着秦山，想处分也处分不了，但是这句话一说，立刻让秦山更有底气。 “别哪天了，就现在，你现在就打电话，找哪个领导都行，就让领导给咱们评评理！” 秦山抓住这个对自己极为有利的一个点，迅速放大，跟董万春叫起号来。 第三百五十四章 强势的镇长 向市领导告状？ 只是董万春一时口误说出的一句错话。 他是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而找市领导的。 两个人打架，只有弱者才会告状，强者就是直接开撕！ 身为县委书记，连自己治下的一个镇长都收拾不了，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 因而，董万春不会做出那种蠢事！ “秦山，我告诉你，现在是法制社会，是用制度来说话的，你组织观念涣散，言行举止有失一个镇长应有的水准，就该受到批评，至于其他的问题，自有有关部门处理，你终究会自食恶果的！” 对于秦山所使出的激将法，董万春虽然回怼的声音铿锵有力，但是措辞方面毕竟显得有些疲软。 没有表达出一个县委书记应有的强势。 因为董万春有苦难言，他根本强势不起来。 假如换了一个下属，哪怕是换上身为镇党委书记的赵继奎。 他都可以大发雷霆，破口大骂：特么的，赵继奎，你是不是找死？是不是不想干了？老子撸了你。 这种情况下，绝大多数的下属都会诚惶诚恐，低着脑袋挨骂，屁都不敢放一个，包括眼前的这个赵继奎。 但是秦山就不一样，你要是这么骂秦山。 秦山肯定给你骂回来，甚至比你骂的还难听，比你骂的还狠，能问候你全家的那种。 而董万春还暂时拿他没有办法。 因为想要处理秦山，就要走程序，但眼下县常委那边，走程序是走不下去的。 然后就要涉及到往市里上报的问题，但是董万春背后的那棵大树，市长赵彬已经不管事了，根本说不上话。 董万春衡量了一下，就算往上报，除了增加与其他常委之间的矛盾，也不会有太大的效果。 因为秦山的问题，都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就算坐实了，也顶多是个通报而已。 不伤筋不动骨的，董万春不会浪费这样的机会。 除非他能真正抓住秦山的致命错误，来个一次性大反攻，一战而胜。 他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而不会单纯的因为口角而惊动上面。 这样的机会，只能有一次，这样的方法，他也只能用一次。 试想，一个县委委书记，三番两次向市委市政府告一个镇长的状，成何体统？ 但是，即便董万春回怼得并不强势，依然遭到了秦山的强势反弹。 “董书记，别光说镇长的水准，镇党委书记也是有水准要求的吧？县党委书记同样也是有水准要求的吧？在说别人之前，自己要先达标，你是否也达到县委书记应有的水准呢？” “你你……秦山，你太不像话了！” 董万春被秦山气得手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骂人比较有经验，但是被被人骂之后，该怎么回骂回去，经验就欠缺多了。 因为自从当上了领导，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挨过骂了。 秦山这边也是适可而止，并没再说什么过分的话，但是他的动作却很挑衅。 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当着董万春的面点燃，然后就那样跟董万春对视上。 这一幕被不少人看到，秦山的形象一下就变得非常高大起来。 至少绝大多数人心里都会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秦山牛b！ 场面瞬间就僵持起来，恰巧这个时候雷婷已经从卫生间出来，回到了这里。 董万春朝她一招手，说道：“雷部长，你回来得正好，赵继奎同志跟秦山同志有一些个人矛盾，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镇里的两位主要领导不和，会严重影响今后的工作，你跟他们两个好好谈谈，做一下工作，能够化解矛盾。” “好的，董书记，放心，我会好好跟他们谈的。” 雷婷当即点头答应，随即对赵继奎和秦山道：“赵书记、秦镇长，咱们进去吧，董书记的安排你们也都听到了，咱们就好好把话说开就好！” “谈就谈！” 秦山一转身，朝办公楼走去。 赵继奎和雷婷随后也跟了上去，走出七八步，赵继奎突然想起还有事情没有办完，就朝李颖招了招手，把她招呼到身边，然后领着李颖往董万春那边去了。 秦山看了一眼已经离他有一些距离的的赵继奎，对雷婷低声道：“婷姐，一会儿，你给我开门，给我个装b的机会，我要不借助市领导的力量，亲自斗败董万春，一会儿你就这样说两句，给那些人听……” 两个人边走边嘀咕，很快到了玻璃门前。 本来两人是并肩同行的，到门前的时候，雷婷突然加快了脚步，给秦山开门。 秦山抽着烟，很自然地走了进去，雷婷随后跟上，说道：“秦镇长，你就听我一句劝，到了你这里，多少也要给他一点面子是不？你们这样闹到市里，市领导也会很为难的！” “雷部长，我就是看不惯他那种装b的嘴脸，跟别人好使，但是跟我秦山肯定不好使，要是他再过分了，看我整不死他！” 秦山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一点都不顾忌地说道。 “秦镇长，小点声，影响不好，我知道你有那个能力，但是官场上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说这些话的时候，两人已经穿过一楼的过道，往二楼去了。 一楼这边有不少人就愣眉楞眼地听着他们的谈话，然后又愣眉楞眼地看着他们上楼。 其中就包括五名新任命的常委。 他们同样是非常震撼的。 秦山都牛b到这个程度了吗？ 连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都要给他开门？ 他们的谈话虽然句句没提那个“他”指的是谁，但是句句听着都是董万春。 那简单的几句话，信息量巨大啊，让人产生了很多联想。 秦山跟董万春矛盾激化到了那个程度，而董万春还拿秦山丝毫没有办法，看来秦山的后台和背景真的不简单啊！ 一时间众人心绪起伏，慢慢往四处散了。 因为镇党委书记赵继奎已经到了近前，再后面是董万春跟李颖。 董万春在前，李颖略微落了半步，在比比划划地跟他说着什么。 第三百五十五章 县委书记发威 赵继奎进了办公楼。 一楼还有零星几个在走廊里游游荡荡，还想看看后续情况的工作人员。 他们很不幸成了赵继承展示镇党委书记权威的目标。 “干什么呢？工作都做完了？晃荡啥？” “赶快回去上班！” “没事别出来闲逛！” 赵继奎指手画脚地一吆喝，那几个人都纷纷快步离开，各自回了办公室。 赵继奎终于找回在松树镇的感觉，他心满意足地上了二楼，去跟雷婷、秦山会合。 后面，董万春在李颖的陪同下紧接着进了楼里。 “董书记，您看，这是我们河口镇的政务公开栏，各种事务都要上墙公开……” 一进来，李颖就指着墙上的那些东西向董万春介绍。 董万春倒背着双手，往墙上看了看，突然看到那张史上第一考勤通报，还有赵继奎手写的检讨书，眉头一皱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按照赵继奎的安排，李颖如此引导，就是为了让县委书记董万春能有此一问。 见目的达到，李颖立刻解释道：“董书记，从这件事情就能看出我们镇赵书记的胸襟和格局了，他来报道的当天，秦镇长安排给接风喝了不少酒，结果赵书记第二天没能按时上班，秦镇长一大早就过来看着考勤，然后就给了赵书记这个考勤通报。” “赵书记觉得不论任何原因，自己毕竟是迟到了，就写了这份检讨书，贴在公开栏上，得到了广大干部的交口称赞！” 李颖说的时候，董万春也在看上面的内容，当李颖讲完的时候，董万春刚好也看完。 “嗯，赵书记做得很好，那个，秦山的做法，就有点小人了！” 董万春不会放过这个打击秦山的机会，一褒一贬，就给这件事情定了性。 “是，董书记真是一针见血，镇里不少干部也都这么认为的。” 李颖在旁边附和了一句。 “嗯，你的三观很正啊！” 董万春随口说了一句，表示接受了这个马屁。 “呵呵，五官也可以!” 李颖笑了笑。 董万春闻言目光在李颖脸上停留了三秒，看得李颖心里不住地祈祷：看上我，看上我…… 结果，董万春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句：“确实！” 然后，就让李颖带他去一楼的小会议室。 接下来，新任镇委副书记严浩被李颖找了过去。 “严书记，请进！” 李颖推开门，让严浩进去，然后她关上门。 “董书记！” 严浩进去之后，朝董万春点了点头。 董万春坐在会议桌后，脸色很是阴沉，严浩跟他打招呼，他连让座都没让，劈头就问：“严浩，把你抬到了副书记的位置上，就是希望你能够好好辅助赵继奎，你看看，你们都干的什么吊事？刚宣布完任命，你们屁大的工夫就草草开了个镇委委员大会？就把镇里的干部给定了？你说，这是不是跟秦山一起架空你们的镇党委书记的？” 严浩跟董万春只是认识，并没有过多的往来，当初他当上镇纪委书记，是县纪委那边向组织部推荐的，与董万春并没有什么关系。 看到董万春一开始就跟自己摆县委书记的谱，严浩就站在会议桌前小心应答：“董书记，架空赵书记是根本没有的事情，刚才召开镇委委员会议倒是确有其事，但是我也没觉得开得快有什么问题，开会赵书记也是参加的，我只是镇党委副书记，书记和镇长都在，我说话的余地其实很小。” 来之前，确切地说，早在秦山两次提醒他的时候，严浩就在考虑，如果秦山所做的假设一旦成立，那么自己该怎么处理？ 出卖秦山肯定是不可能的，因为他觉得秦山做的这些事情并没有毛病。 主要是如何处理跟董万春之间的关系。 如果董万处真的逼迫自己倒向赵继奎呢？ 他始终在考虑这个问题，但始终没有最后想出妥善处理的办法，只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来得这样快。 直到董万春出现在河口镇政府的大楼外，严浩才彻底明白，秦山为什么要压缩宣布任命会议的时间，又匆匆忙忙召开镇委委员会议，完成了姚铃和薛国强的任命。 原来秦山就是要抢在董万春到来之前，抢在董万春跟这些新任镇委委员谈话之前，把这件事情做了，以兑现他之前的承诺，维护他的威严。 因为谁都不敢肯定，当一个县委书记跟普通镇委委员，级别反差如此之大的双方，在经过一番谈话之后，那些命运掌握在县委书记手里的普通镇委委员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很显然，秦山也不确定！ 因而，他的这次临时紧急会议，就是要造成一个既定的事实。 让即使身为县委书记的董万春到了之后，也无可奈何，也根本无法推翻这个讨论结果。 这就是秦山的策略。 严浩还看出来了，董万春这次来，肯定是搞突然袭击的，因为在他出现之前，没有一丝消息传出。 那么，到底秦山是得到了消息，还是事先已经做出预判呢？ 无论哪一点，都说明秦山的确不一般。 再加上，董万春到了之后，跟秦山大吵了一架，以及后来雷婷给秦山开门，包括她说的那一番话，更让严浩意识到，秦山的强大绝对已经超出了自己所了解的范畴。 董万春年龄大，过不了几年就二线了，秦山年龄小，以后的发展空间不可限量。 董万春立足点不对，秦山没有大的原则性问题，除了不尊重董万春…… 所有这一切都促使严浩做出倾向于秦山的选择。 严浩回答完董万春的问题之后，董万春猛地一拍桌子，喝道：“严浩，你这是在推卸责任，逃避问题，其心可诛。为什么要设置你们这些职务，设镇委委员，就是要你们在镇的层面上，团结在镇党委书记的周围，辅助党委书记做好工作，完成各项任务目标，这种认识你没有吗？” 严浩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 无论自己说什么，董万春都会有一大堆话等着自己。 “严浩，过去的问题我暂时不追究，你也是刚刚升任镇里的副书记，可能有些问题还没看得那样透彻。但是有一件事情你应该很清楚，那就是作为县委书记，对于一些不合格的镇委委员，一句话就可以撤职的。” 董万春声色俱厉地说完，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一口，看看严浩还是没有说话，就挥了挥手说道：“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吧!希望你不要做出愚蠢的选择！” 他没有要严浩立刻做出回答，而是一挥手把严浩赶出了小会议室。 严浩刚走，李颖立刻走了进来。 “去，把贺德臣喊来！” 董万春平复了一下气息，对李颖吩咐道。 第三百五十六章 新的污蔑 董万春一个接一个找河口镇镇委委员谈话的时候，二楼小会议室里，雷婷跟赵继奎、秦山在聊天。 左右董万春给雷婷的任务是拖住秦山，不让他在这段时间接触到那些镇委委员，至于聊什么都不重要。 至于，董万春给雷婷下的任务，让她调解一下赵继奎跟秦山之间的矛盾，不过是个托词而已。 会议室的门关着，但窗户开着。 雷婷坐在窗户前，以免吸入太多的二手烟。 秦山一边抽烟一边跟雷婷编排赵继奎：“雷部长，你说说，有赵书记这样的吗？现成的办公室主任不用，非要自己启用那个李颖，我承认赵书记的眼光，但是不认可他的做法。” “李颖？哦，就是那个穿旗袍很漂亮的那个女的啊？她这个人应该很会穿搭，但是在镇里工作，穿开衩太高的旗袍并不合适，秦镇长，这一点你要关注一下，让她以后注意，” 雷婷一下就明白了秦山的意思，便顺着秦山的话说了起来。 “雷部长，这件事情，你可安排错人了，李颖是赵书记跟前的红人，我可管不了，别说人家穿什么了，就连正常的工作，我都安排不了！” “为什么安排不了？她不听从安排吗？” 雷婷接着问。 秦山朝赵继奎一指：“呶，他给李颖撑腰的，不让李颖履行自身职责，反而拿她当办公室主任用，雷部长，你说是不是赵书记觉得李颖比姚铃好看，又或者他觉得姚铃没露大腿根，他怎么就看不上姚铃呢？” 赵继奎终于听不下去了，当即喝道：“秦镇长，请注意你的言论，这是一个镇长该说的话吗？你在诬陷我，诽谤我，而且是当着组织部领导的面，你要承担一切后果。” 秦山笑道：“不是，赵镇长，我就是探讨这种可能，你为什么要重用李颖，而不用姚铃，你的理由是什么？或者说原因是什么？” 如果在平时肯定无所谓了，但是在雷婷面前，他就不能说实话了，什么你的人，我的人之类的话，肯定不能说的。 “我觉得……” 赵继奎想了想，刚要说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但秦山却是抢过了话头：“赵书记，凡事不要总是你觉得，你觉得，你觉得的事情不一定就是对的。之前咱就不说了，你跟李颖怎么样，我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镇委委员会议已经开过了，姚铃已经被正式任命为党政办主任，你就不要人为地制造姚铃和李颖之间的矛盾了，好不？” “你这话说得，好像是我制造她们之间的矛盾似的……” 赵继奎肯定是要反驳秦山的，但是他没有秦山嘴快，话刚出嘴就被秦山打断：“你没有制造她们之间的矛盾最好，刚才姚铃发来信息，说要安排李颖去干活，李颖说你安排她接待董书记，干不了别的？这事是不是真的？要是你直接安排李颖，而不通过姚铃，那不就是刻意制造她们之间的矛盾吗？” “不对，我觉得李颖比姚铃……” 赵继奎刚要说李颖比姚铃更合适接待一类的话，可是还没说完，秦山又抢过了话头：“是，赵书记，你是觉得李颖比姚铃好看，但是也不能因为她好看，就重用李颖而不用姚铃对吧？” “秦山，你胡搅蛮缠是吧……” 赵继奎一下就怒了，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秦山倒是没表现出多大的火气，他抽了一口烟，吹出烟雾道：“赵书记，我怎么胡搅蛮缠了，我哪点说得不对吗？人家姚铃是正经的党政办主任，你视之如同无物，反而挑拨李颖和她之间的矛盾，没有这件事情吗？如果你心底无私，你把李颖喊回来，让姚铃去接待啊？” “谁接待没有那么重要吧？” 赵继奎反问。 “没那么重要吗？那你为什么非要用李颖，宁可制造她与姚铃之间的矛盾……” 秦山不急不躁，继续抓住这问题，跟赵继奎掰扯起来，甚至说起了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地质问赵继奎。 把赵继奎气得不轻，直到一个多小时后，李颖过来通知，董书记让大伙到一楼会议室开会的时候，这边的撕b大战才告一段落。 赵继奎感觉一阵肝疼，率先气哼哼的离开二楼，往一楼会议室。 他跟李颖离开后，秦山和雷婷相视一笑后，也往一楼过去。 等到了会议室，秦山一看，除了董万春之外，新任的五位镇委委员豁然在坐，一个个坐在会议桌后，神情都很严肃。 后来的这拨人坐下之后，董万春开始讲话。 “同志们，这次我是到下边视察，临时起意到镇里看看，因为在全县所有乡镇之中，河口存在的问题最多。” “在这里，我要表扬赵继奎同志，他因为特殊情况，上班迟到，他本人对这一问题认识十分深刻，还手写了检讨书张贴出来，态度十分诚恳，尽管里面存在一些内情。” “说到内情啊，我就不点名批评了，希望咱们的个别同志要把心态放正、心眼方正、心思放正，不要不怀好意，不要得意忘形，这就是三心二意，要三心，而不要二意！” 董万春虽然说不点名批评，但是他的目光却是一直盯着秦山，所说的每个字也都是指向了秦山。 但是秦山眼不见为净，根本不看董万春，而是低着头记录。 也不知道写的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董万春继续道：“来到之后，我还听到了一件事情，镇长秦山同志趁新任镇委委员刚刚宣布任命，对有些事情还不清楚的情况下，利用形势强迫他们表态，任命姚铃为党政综合办主任，任命薛国强为保卫科科长，这个问题是严重的，必须纠正过来，由此而得出的会议结果，也是无效的。” 听董万春这样说，秦山终于开口说话了：“董书记，作为镇长，我没有强迫过任何一个镇委委员表态，这一点，我可以要求组织调查出真相，拿出证据来。不能随便什么人污蔑我，董书记都相信吧？” “董书记，你就说吧，这件事情你到底听谁说的？作为县委书记，你不会随便听哪个阿猫阿狗说一句，就兴师动众地开会来问我的罪吧？” 第三百五十七章 站队 “秦山，请注意你的措辞，这是在开会，是正式会议，不要把你低劣的习惯和粗俗的语言都带上来，你的嘴要有把门的，如果没有的话，我找个人给你缝上！” 秦山的第一句话就呛了董万春的肺管子，董万春连续敲着桌子呵斥起秦山来了。 要说关系，秦山跟董万春的关系已经形同水火，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秦山知道董万春讨厌自己，恨自己，但又无可奈何，至少在县常委会的层面，董万春动不了自己。 再往上，秦山有朱正峰。 真要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秦山肯定是要找朱正峰的，什么那是最后一次帮你了，那都是狗屁。 因此，秦山也算有恃无恐。 在这个场合上，当着镇里的委员，他肯定不能弱了气势。 从董万春现在的态度上看，他并没有实现他的战略意图，肯定还没有彻底地，毫无悬念地把这些镇委委员策反。 这肯定也是董万春要在这个会上要把自己踩在脚底下的原因。 要通过彻底地踩踏自己来进一步震慑那些镇委委员，来最终实现他策反的目的。 “董书记，是你找我来开会，又不让我说话，我一说话你就说粗俗，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山开始说得还是陈述语气，说到最后，声音严厉起来，变成了质问董万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秦山卷了面子，董万春气得腾地一下站起来，怒声喝道：“秦山，你滚，给我滚出会场！” 秦山也毫不示弱，同样起身，把掏出来的手机往会议桌上一放：“董万春，你是县委书记不假，但不代表你就有骂人的资格！你说别人语言粗俗，我看你语言更是粗俗。实话跟你说，我这可都录了音，这件事情我会向上级汇报的。还有，既然你不想让我开会，那我就走。” 说着话，秦山看向严浩等人，说道：“各位镇委委员，请跟我到二楼小会议室，咱们召开一个重要工作会议。” 说完，秦山深深看了这几个人一眼，离开了会议室。 是的，秦山不可能让这些人的态度继续暧昧下去，就算你想做墙头草，那么你现在也必须选择倒向哪边。 秦山就是要利用这个机会，让这些人明确站队。 “谁都不许走，咱们继续开会！” 看到严浩起身要走，董万春再次一拍桌子，冲严浩吼了一嗓子。 严浩看了董万春一眼说道：“董书记，您这边的事情我大体已经知道，就是想作废之前镇委会议的决策，重新讨论党政办主任和保卫科科长的人选，我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急，秦镇长那边有重要的事情要开会，我觉得有必要先可着重要的会议参加。对不起，董书记！” 说完，严浩看都不看董万春一眼，直接走出了会议室。 贺德臣紧接着也起身，跟着严浩走出去。 后面紧接着是钱秀梅、战洪涛和苏雪。 在严浩的影响下，他们也都走出了会场。 县里的一些事情，他们虽然知道得不是很详细，但是近几次博弈，都是以秦山的胜利而告终。 包括今天的很多细节都显示出了秦山的实力和底气。 他们这些人都是秦山提起来的。 董万春试图千方百计阻止，但是都没能成功。 那么，你董万春想要撤掉我们，就那么容易吗？ 只要秦山不倒，相信董万春就没有办法，毕竟这是五个，而不是一个。 要同时动五个人，董万春肯定做不到。 就算倒向董万春那边，肯定也是炮灰。 不可能成为董的心腹。 那么要站在秦山的这一边，将来秦山若是得势，他们就是原始班底，只要不出问题，但凡秦山能提拔起来，都不会忘了这些当初坚定跟着他的人。 所以，通过种种考虑，又有人带头，这些人最终全部从董万春的眼前消失，去找秦山了。 转眼之间，会议室里只剩下董万春、雷婷和赵继奎三人。 “雷部长，你找李颖，先去休息一下吧！” 董万春隧表找了个借口支走了雷婷。 随后，看着空荡荡的会议室，脸色极其难看的董万春瞪着赵继奎说道：“这就是你最近工作的成果，这么多镇委，你竟然一个都没笼络到，不要把功夫都用在女人的肚皮上！” “董书记，这可不怪我啊，我来的时候，人家已经是铁板一块了，推荐名单都是秦山报上去的，如果何部长考察的那些人能过来，肯定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够了，你说什么屁话，县里那边的情况更复杂，你又不是不知道！” 董万春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赵继奎连忙拿起打火机给他点上，然后轻轻把打火机放下：“是，董书记，刚才我说得不对，那现在该怎么办？人都走了！” “走，领我去二楼会议室，我倒要看看他们开的什么重要会议！” 董万春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他站起身让赵继奎前面领路，往二楼的小会议室过去。 到了门口，董万春推开门。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里面真的在开会，秦山正在讲话。 看到董万春出现，秦山停住话头，就那么静静地扭头看着董万春，连个招呼都没打。 其余镇委委员也同样如此。 董万春自顾地坐在了不到三十岁的女镇委委员苏雪旁边，拿过她的笔记本，看了看。 的确是会议记录。 上面写着标题：河口镇下一阶段主要工作计划会议。 时间、地点、主持人都写得清清楚楚。 会议内容也有记录，但是字数不多。 董万春扫了一眼，只有两项内容，第一项是要全镇各机构全面检查，清查吃空饷现象。 第二项是全面核查河口镇低困难人群的低保申领情况，同时对符合申领条件的人群进行排查。 放下了苏雪的笔记本。 董万春又拿过战洪涛的笔记本，同样看了看。 两人记录的内容基本相同。 董万春把笔记本还给了战洪涛，也没再看其他人的会议记录，他已经知道，秦山为了对付自己，是做了充分准备的。 这次会议是真实的，内容也无可诟病。 而且，可以说，秦山在内容选择上是非常高明的。 两件事情，体现了两个重要的点，“惩强”和“扶弱”。 这是体现社会公平的两项要工作，而且，肯定会起到很大成效的。 因为以上两项工作，涉及到的各种情况非常复杂，空饷现象都被各种名目掩盖，不是没有，只是很隐蔽。 而低保的申领，上面的政策和初衷是很好的，但是一落实下来，谁都不敢保证能那么公平、公正、全面覆盖。 就是这两条内容，秦山在这些镇委委员面前肯定是得到加分的。 如果董万春不是跟秦山有很深的矛盾，单看这两项工作内容，他也会给予肯定的。 但那毕竟是理想化的状态，现在因为秦山的存在，已经严重挑战了他的权威，甚至已经削弱了他身为县委书记的权威。 这个场子他必须找回来，否则在县里的各项工作都将受到严重影响。 “秦镇长，既然是重要的工作会议，我很不理解，你为什么不让继奎书记参加，你这样做，很难不让人想到你是在拉帮结派，架空你们的镇党委书记啊！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既然会议是真的，董万春就放弃了之前准备的要抨击秦山的话，而是换了一个角度，质问起秦山来。 第三百五十八章 天欲使亡，必使其狂 “董书记，你这话问得好奇怪，开会的时候，我可是通知了，是赵书记自己不来的。他不来，也怪我？要说拉帮结派，我拉谁了？我走的时候我有拉任何一个人吗？” 秦山点燃一根烟，丝毫不给董万春面子地说道。 董万春看着秦山没有说话，他有些后悔了，当时要是不让秦山滚的话，或许不至于这么被动。 这样一来，那几个镇委委员已经相当于站队了。 想要利用他们彼此之间的信息差，让他们觉得已经有人倒向了自己，然后动摇他们紧跟秦山的想法已经做不到了。 现在，想要在气势上压秦山也已经不可能了。 越是压他，他的反弹越强烈，越是影响自己的形象，有损自己的威严。 “秦山，你不用狡辩，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自己看着办？天欲使其灭亡，必使其疯狂，我会重点关注你这边的情况，希望你都做得完美，不要出现纰漏!” 盯着秦山片刻，董万春脸色难看地说了这样一番话，威胁了秦山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赵继奎跟在董万春的身后，同样离开二楼的小会议室。 “我们继续开会！” 秦山看了一眼两人的背影，动都没动地说了一声，然后继续布置工作。 董万春一直到了一楼，停都没停地出了大楼，边走边给雷婷打电话，让她出来汇合，准备返回县城。 “董书记，这已经中午了，吃过饭再走吧！” 赵继奎在旁边挽留。 “是啊，董书记，我听到秦镇长已经跟凌河那边的鱼店订了餐，总不能什么都不吃就走吧？” 李颖也在旁边帮腔。 她不提秦山还好，一提秦山，董万春更是火冒三丈：“不吃了，不吃了，他订的餐就让他自己吃去吧，我们走！” 董万春这次踌躇满志而来，铩羽而归，真是没心思吃饭。 立刻招呼雷婷上车，让司机开车返回县城。 当场只剩下赵继奎和李颖，看着逐渐远去的车辆，李颖小心翼翼地问：“书记，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赵继奎明白李颖问的是党政办主任的事，想了解一下之前讨论姚铃的事情有没有生效。 正在琢磨着怎么回答的时候，办公楼里，秦山和另外五位新任镇委委员走了出来，后边还有段子衡跟姚铃。 这些人都没理会赵继奎，直接上车，上了三辆车，驶离了镇政府。 “应该他们去吃鱼了吧！” 李颖喃喃说道。 “吃鱼？上班时间就去吃鱼？” 赵继奎皱着眉看了看表，发现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也没法把这个当成人家违纪的把柄：“嗯，不知不觉已经下班了，董书记找他们开会了，但没开完书记就走了，他应该是回去想办法了吧！” “嗯！书记，中午请你吃饭吧！不然你也没地方吃饭，等我当上党政办主任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食堂成立起来，请个有证的大厨，一天三顿给你做小灶。” 听赵继奎这样说，李颖立刻露出了笑容邀请赵继奎。 “嗯，那个不急，也不能给我搞特殊化，那个以后再说吧，走吧，去吃饭，不用你请，我请你吧！” 两人商量好，上了赵继奎的车，往镇里的饭店去了。 找了一家干净的饭店，点了菜，两人也没喝酒，就边吃边聊。 席间李颖殷勤给赵继奎夹菜、倒水，气氛很不错，甚至两人之间的话题已经从工作上向私人话题转变。 比如家里的一些情况，星座啊，还有兴趣爱好，以及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一顿饭吃得意犹未尽，赵继奎也终于忍住了当场摸李颖大白腿的冲动，掐着时间往镇政府干。 本来他想着秦山那些人去凌河吃鱼，人多路远，肯定用时要长，赵继奎打着抓他们考勤的主意。 只是，最终让他失望了，在一楼站了六七分钟之后，还有两三分钟就到上班时间之际，三辆车都回来了。 一行七八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办公室。 赵继奎和李颖看到对方人多势众，不由得往旁边让了让。 秦山走到李颖旁边的时候，没有直接过去，而是停了下来。 “李颖，上班后到二楼会议室开会，要是你还不听招呼的话，直接就把你开除了，话放这，你照量着办。” 李颖看了一眼赵继奎，见赵书记没有说话，她也只能答应下来。 很快就到了上班时间，李颖很忐忑地到了二楼小会议室，发现不但秦山在，姚铃在，其余几位镇委委员竟然也都在。 “李颖，你坐下！” 姚铃朝椅子一指，让李颖坐下。 李颖一看这次开会倒有些三堂会审的感觉，不觉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勉强镇定着坐下来，想要听听秦山和姚铃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只听得姚铃说道：“李颖，今天是我把镇里的主要领导都请来，跟你谈一次话。你身为党政办的一员，这段时间不履行自己的岗位职责，不听招呼，不遵守本部门劳动纪律，造成了很不好的后果。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具体的我给你念一念……” 看到李颖有些不服气地看向自己，姚铃翻开笔记本念了起来，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李颖不归天朝管的那些事实。 “李颖，这些事实都是有监控视频可查的，你也不用抵赖。要是按我的想法，你做的这些事情都够直接开除了，镇里双开的领导也有不少了，也不差你一个。！” 姚铃一连念了七八件李颖违反纪律的事情，然后继续道：“但是我汇报给秦镇长的时候，秦镇长说了，应该再给你一次机会，看你表现，如果你还这样的话，那就走镇委委员研究程序，上报县里，再履行开除手续。所以我也就听从了秦镇长的建议，但是从今天开始，你的工作内容还要做一些调整。” 姚铃说得很严肃，把一些处理程序也都说得清清楚楚。 李颖的冷汗就开始顺着额头冒了出来，这么多镇委委员都过来旁听，真要是触犯人家最后的底线，他们是有权力开除自己的。 到那个时候，赵继奎能不能保得了自己也是未知数。 现在很明显，姚铃已经行使党政办主任的权力了，难道董书记那边也没办法了？ 一时间，李颖心头大乱。 第三百五十九章 赵继奎再铩羽 “明天开始，宿舍内务不用你管了，你就专职负责宿舍区卫生。” “此外，办公楼其他区域的卫生也由你负责。” “你就是镇政府党政办的专职保洁员。” 姚铃看着李颖开始安排她的工作。 “凭什么？凭什么整座大楼就我一个人打扫，我不干，我去找赵书记评理去！” 李颖听着听着，腾地一下站起身，吵吵嚷嚷地就要离开会议室。 姚铃喝道：“李颖，这是开会，请你注意会议纪律，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如果你现在离会，我马上就启动程序开除你。就算你去找赵书记给你撑腰，你也必须听我说完。” 李颖慢慢转回身，对姚铃说了一句：“那你快点说，我的时间可有限！” 说完，她重新坐了下来。 姚铃道：“李颖，这样安排你的工作，已经算是对你很仁慈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做得那么过分，就算现在开除你都毫不为过。” 李颖虽然没走，但是她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姚铃说话的时候，她根本都不看姚铃一眼。 姚铃冷笑着继续说道：“党政办会给你定制两套保洁员服装，每天上班必须要穿保洁服装。” “党政办公室也会制定保洁制度，你的工作都要按照制度进行考核，如果出现严重违反纪律的情况，或者考核不及格，会有相应的处罚措施，顶格处罚也是开除公职。 “你可以找赵书记，但是在党政办公室没有重新调整你的工作内容之前，你就必须完成这份工作。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你去吧！” 说完，姚铃朝李颖挥了挥手。 李颖脸色很难看地看了看秦山，问道：“秦镇长，你是不是也支持姚铃这样分工？” 秦山点了点头：“没错，而且我要说明一点的是，你连续多日，目无组织纪律，不履行自己的岗位职责，不听从部门领导指挥，不完成部门领导安排的工作，给你调整了工作内容而不是直接开除，已经是对你非常照顾了。希望你好自为之吧！” 听秦山这样说，李颖蓦然转头，摔门而去。 从二楼到三楼，李颖是跑步上去的，跑楼梯跑得很急，到了赵继奎办公室门前，李颖又酝酿了一下情绪，用唾沫把眼角抹湿了，才敲的门。 随即也不等赵继奎让她进去，李颖就推门到了赵继奎的办公室里。 此时的她，已经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用手背抹着眼角，轻声啜泣。 “怎么了？” 赵继奎正靠在椅子上抽烟，看到李颖这副模样，急忙坐直了身子问道。 李颖哭咧咧地说道：“嘤嘤……嘤嘤……书记，姚铃欺负我，打击报复我，因为我跟你走得太近了，给我调整了工作，让我干专职保洁工作，清扫整个大楼。” “什么？让你做保洁？” 赵继奎一下就站起身来，这件事情的确让他很是震惊。 李颖见赵继奎这副表情，继续说道：“书记，而且，他们这样报复我的理由，竟然是因为这段时间，我一直跟在你身边，没有听从姚铃的工作安排，也没听秦山的工作安排，其实这不是欺负我，而是在欺负你赵书记啊！” “不用说了，你跟我来！” 赵继奎把香烟往地上一扔，连用脚踩灭的过程都免了，就带着李颖下楼，到一楼党政办找姚铃。 但是，姚铃没在，有人说，在二楼开会，赵继奎又去了二楼，终于在小会议室看到了姚铃。 不但，姚铃在，秦山也在。 其余几个委员也在。 他们就是在这儿等赵继奎的。 “姚铃，你什么意思？你安排李颖做保洁员的事情，向我汇报了吗？” 赵继奎不管秦山在没在，直接向姚铃开炮。 姚铃从容不迫地回道：“赵书记，调整李颖的工作内容，是党政办内部的事情，不需要向你汇报的。” “那我现在就把李颖从党政办调出来。” 赵继奎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就说出了对策。 “我个人没有意见，你这事跟秦镇长说吧！” 秦山交待过姚铃，需要跟赵继奎打pk的时候，他出面，以免她与赵继奎之间结仇太深。 所以，按照秦山的指示，姚铃把秦山抬了出来。 赵继奎立即看向了秦山：“秦镇长，你的意思呢？” 秦山摇了摇头：“不行，李颖哪个部门都不能去，不可能让她从党政办调走的。”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一个镇党委书记连这点权力都没有吗？” 赵继奎敲着桌子歇斯底里地吼道。 秦山手势虚虚下压：“赵书记，你稍安勿躁，听我把道理给你讲明白。安排李颖去做保洁员，是对她目无组织纪律的一种惩罚性调整，如果你把她直接调出党政办公室，就失去了教育意义。会给别的工作人员一种很不好的暗示，觉得犯错误并不可怕，只要犯了错误之后，能从原部门调走就万事大吉，这种风气是不可涨的。” “道理就是这样的，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不要只考虑跟李颖同志的感情，就想为她减轻处分力度。” 赵继奎哪里肯听秦山解释，当即说道：“李颖同志这段时期的工作都是我直接安排的，与她本人没有关系，你们要找就找我，不要为难李颖。” “赵继奎，你是镇的党委书记，要知道一些组织原则，你这样是包庇李颖，你不知道吗？” 秦山突然来了情绪，大声训斥起来。 “我包庇什么？我就是如实陈述事实而已，李颖的工作都是我安排的，因为我的安排才导致她没法完成党政办的工作，要说有错，也算是我有错，你们要处理就处理我吧！你们也不是没这么干过，我来的第二天就上了考勤通报！” 赵继奎的声音也提高了上来。 “那好，赵书记，既然你这样说，那你就按照之前手写的那份检讨书，再写一份，张贴到公务栏上，你要是检讨得深刻、彻底，那么对李颖同志的处理就可以酌情减轻。不然，这件事情就如此了了，何以服众？” “赵书记，对李颖的处理，就看你的检讨书写得怎么样了？” 秦山三两句话，一下就把矛盾转移了。 “我凭什么写检讨书？我又没错！” 赵继奎一下又炸了，他是肯定不会写检讨的，如果那样的话，他也就不用在河口镇继续混了。 “赵书记，我懒得跟你这样出尔反尔的人再多说，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件事情是经过镇委委员集体商议、表决的结果。至于为什么没有找你商量，因为你是当事人，是对李颖错误行为的纵容者！” 说到这里，秦山朝外挥了挥手：“好了，你可以去县里告我了，但是李颖，我可是告诉你，组织纪律在那里摆着，如果你再怠工，不服从领导，开除你那天，你找谁都不好使，送你四个字，请勿自误！” 第三百六十章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最终，赵继奎跟之前的李颖一样，摔门而去。 “赵书记，怎么办？难道我真就去做保洁员？赵书记，当初你答应我当党政办主任的，当不上我也不怨你，可是，总不能让我天天去打扫卫生吧？我可丢不起那个人啊！” 到了赵继奎的办公室，李颖“哭”得更加伤心。 赵继奎感觉自己很没面子，但又不承认自己的无能，他摊了摊双手：“李颖，我的初衷是好的，但是有一个前提，是镇委委员能安排咱们的人。但是，现在……” “你看，秦山那边的人对付咱们，就像群殴……人家以镇委委员会议为由头，站在程序正确的路线跟我说话，你让我怎么办。” “现在也只有一个办法了，你给董书记打电话，你跟他接触了一些时间，他对你印象不错，你跟他说说，他肯定有办法的。” 听赵继奎这样说，李颖感到很失望。 县委书记那尊大佛，李颖不会忽略掉的。 但是，她希望跟董万春这短暂的接触，所结下的香火情能在未来的某一天用在刀刃上。 如果真有什么必须他这个层次的人出手的事情，再去找他碰碰运气。 而眼前这件工作调整的事情，她原本是指望在赵继奎这个层面解决掉的，但是现在看，不行。 如果秦山铁了心要整治自己，在他掌握着整个镇委委员的情况下，即使赵继奎缺席会议，秦山也一样可以做到。 迫不得已，李颖接受了赵继奎的建议，从赵继奎那里拿到了董万春的电话号，然后拨了出去。 “喂！”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董万春只说了一个字。 这表明，他打电话很有经验，对于陌生号码的来电接得很慎重，可以左右逢源，进退自如。 以免话多有失，难以转圜。 “董书记您好，我是河口镇的李颖！” 李颖听到董万春说话，赶紧自报家门。 “哦，小李啊，你有什么事情吗？” 董万春很老道地问道，很符合他的身份，也符合他与李颖接触这段时间的交往程度。 “董书记，我有冤情要向您汇报，请董书记为我做主，嘤嘤嘤……” 李颖这话说得有点像戏文，说完还嘤嘤嘤了几声，让董万春眼前一下就浮现出了李颖的样子，仿佛看到她甩了几下水袖，然后一点点卷起，白花花地举到眼角去擦眼泪。 “有什么冤情，你就说嘛，不要光是哭。”董万春想要严厉训斥几句，但话到嘴边还是软了下来。 “嘤嘤嘤……” 李颖又假意哭了几声，才说道：“董书记，您时间宝贵，我就长话短说，您之前到河口镇来，是我接待的，然后您走了之后，秦山就安排党政办调整了我的工作，让我当保洁员，负责清扫整座大楼，还说干不好就开除我。” 董万春一听李颖这样说，当时声音就提高了八个分贝：“秦山是因为你接待了我，就让你去打扫卫生的？” 他问得怒气冲冲的，李颖的意思是向这个结论引导，但是她还不想自己这么说，便解释道：“董书记，我也说不好，这里边有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反正秦山那边说了，这段时间我一直给赵书记干活，没有听党政办安排的工作，违反了劳动纪律，所以要开除我。” “哦！” 董万春轻轻哦了一声，声音随即恢复了平静，问道：“你们赵书记在旁边吗？” 李颖急忙看向赵继奎。 她的话筒音量特意调大了给赵继奎听的，赵继奎听到董万春要找自己，急忙朝李颖摆了摆手，李颖当即会意，对董万春道：“董书记，赵书记没在旁边，我刚才找他伸冤了，可是秦山他们欺负赵书记人单势孤，他也没有好的办法，我就想到也只有您说话才好使了。” “那好，先挂了电话吧，我找赵继奎问一下。” “好的，董书记，太感谢您了！” 电话挂得很匆忙，李颖还想多说几句感谢的话，董万春已经挂断了电话。 然后赵继奎就开始盯着自己的电话，想着该怎么回董万春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电话并没有立刻响铃。 直到十几分钟后，董万春才打了过来，看着来电显示，赵继奎朝李颖“嘘”了一声，然后接起了电话。 “董书记您……” 那个“好”字还没有出口，董万春劈头盖脸地问道：“是你让小李找我的吧？” “小李？哦，书记，你是说李颖吧？她给您打电话了？我没有让她打电话啊！”赵继奎矢口否认。 “哦，没有就算了，她说秦山让她李颖干保洁，到底怎么回事？你觉得能不能从中揪住秦山的把柄？” 董万春没再就电话的事情多问，而是直接步入正题。 赵继奎道：“要说把柄肯定是有的，他操纵镇里各个镇委委员，架空我，什么决策，他那边直接就走程序了，这是违法的！” 董万春气呼呼地说道：“至少人家是在程序上是合法的，你说他操纵，秦山不认，别的镇委委员也不认，操纵一说，你怎么证明。” “不认的话，那就是沆瀣一气！”赵继奎还想编排秦山，被董万春打断：“行了，你说的这个经不住推敲，人家意见一致，就是沆瀣一气了？你说不出去这个理！李颖到底因为什么被安排去打扫卫生？你要如实说。” 赵继奎道：“因为李颖比较听我的话，秦山那边就安排她管理宿舍区，并打扫宿舍区卫生。后来因为我这边有事情，也只有她能用，就安排她干了。党政办安排李颖的活，她也就没干上，我其实应该跟秦山那边打声招呼的，但是想到就算打招呼，他也不会同意的，所以最终也就那样了。” “这不，今天下午一上班，秦山那边就集结人马，调整了李颖的工作内容，让她负责整座大楼的卫生清扫，如果干不好就开除，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对了，我特意找秦山讨要说法，但他依仗自己那边人多，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董书记，我觉得，秦山这样肆意欺压李颖，是在打咱们的脸啊!” 董万春怫然不悦地说道：“没那么严重，打我的脸，他是不敢的，活得不耐烦了。多半是打你的脸，你自己也不争气，还亏得赵市长让我多关照你，你这也提不起来啊！” 赵继奎是市长赵彬的族亲，但也不是很近，因为有这一层关系，赵继奎才有机会到河口来当镇党委书记。 但也因为赵彬即将二线，董万春对赵继奎并没有多么客气。 “是，董书记，我刚才说得不准确，请您原谅。” 听出董万春不高兴，赵继奎急忙把话拉了回来。 董万春道：“要想在你们河口镇的层面解决这个问题，恐怕你也做不到，我先安排一下，把李颖暂时借调到县直机关帮忙，如果干得好呢，就有可能留下，如果干得不那么尽如人意，就等着你能摆平河口那边的时候再结束借调，这样就不用寒了李颖的心，不用打了谁的脸，也让秦山那边的算计落空。” “董书记，还是您高屋建瓴，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当真是一个好办法，会让秦山措手不及，而且我这边也会宣传一下，让更多的人知道，他是怎么压迫一个底层的工作人员的。” 听董万春这么说，赵继奎当即附和。 董万春又道：“但是，到了县直机关，需要自己解决吃饭和住宿的问题，你问问小李可以接受不？” 旁边的李颖很想立刻就答应下来，但是碍于此时的通话状况，她只能满脸笑容，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好的，董书记，我一会儿就找李颖，把您的意思跟她说说，我相信她肯定会非常愿意，也会非常感激您的。” 这边，赵继奎连忙替李颖答应了下来。 “我看你还是跟她本人说说，我今天下午还有事情，一两天内落实小李的事情，这两天内别再激化矛盾，等我的电话就好。” 董万春道。 “好的，董书记，我会转告给李颖的，要不，我让她给您回个电话吧！” 赵继奎征求董万春的意见。 董万春道：“不必了，我安排借调的事情，不是因为与她本人有什么关系，而是切实解决你们河口镇存在的矛盾，是因公而不是因私，这一点，你要明白。” 说完，董万春挂断了电话。 赵继奎拿着电话看向了李颖，咧嘴笑了笑：“这回你因祸得福了，该满意了吧！” “嗯，真开心，赵书记，我真开心，谢谢你！” 李颖雀跃着过去，抱着赵继奎亲了一下，兴奋得难以自已：“书记，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真是无以为报啊，要说来世做牛做马，那也太虚幻了啊……” 第三百六十一章 河东与河西 赵继奎知道网上对古代女子报恩的总结。 如果女的不喜欢恩公，则会说，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言外之意，就是这辈子就不要想别的了。 恩公对象适用于代入武大郎。 如果女的馋恩公了，则会说，愿意以身相许。 恩公对象适用于代入武二郎。 李颖这么说，还有如此动作，心迹已经袒露无疑。 不过这是在办公室里，赵继奎不敢乱来，尤其是现在比较敏感的时候，他毛手毛脚地摸了李颖三把，就把她推到一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小心一些，小心一些！” 听听门外没有动静，赵继奎笑咪咪地看了一眼李颖，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手感，说道：“等你到了县城，那边怎么说都方便，你听出董书记的意思没？他说不用你回电话了，直接跟我说的这事，将来这个人情我替你还就是了！” 李颖心里特别高兴，没有想到还因祸得福了，这里边赵继奎起到的作用的确不容忽视，她自然连声说着好话。 虽然没有实质的内容，但是刚才的气氛烘托到那了，有些事情两人已经心照不宣，只是等着有机会的。 李颖心里高兴，没在赵继奎的办公室多待，便往自己一楼的办公室走。 因为心情特别好，走路的时候还哼了几句曲调欢快的歌曲。 这让遇到的几名工作人员感到有些奇怪，因为李颖成为保洁员的事情已经有人知道，而且这个消息在迅速传播。 这毕竟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姚铃也在办公室，看到李颖这副欢乐的模样，她虽然感到非常奇怪，却没有多问。 就默默地看着李颖满脸喜庆地收拾自己的东西，也是满脑子问号。 “姚铃，你以前怎么对我的，我都记着，有句老话，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东西不多，等收拾完了，李颖觉得自己要不说点什么，都对不起心里藏着的这个天大好消息，于是对姚铃开了口。 “我知道，说到河东呢，我想起一个成语叫河东狮吼，说的就是你吧！” 不等李颖说完，姚铃就开启了讥讽模式，说了李颖一句。 此时的李颖心理上有这强烈的优越感，至少在她的感觉中，自己即将凌驾于姚铃之上，借调到县里之后，她觉得凭借自己的深度和柔韧性，应该会有机会傍住县里的那个权势男人，将来提个干还不是手到擒来？ 在这种优越感的驱使下，她反而一反以往的刻薄，不躁不怒地笑了笑：“姚铃，你就看不到有一天我会站在河西吗？” “河西？哈哈哈哈，李颖，你一提河西，我就想到了走廊，我提醒你一下，上班的时候走廊人多，地湿脚滑，不但容易摔倒，而且还容易脏，每天你要早来半小时，先把走廊擦干净，多加班的时间可以用别的时间串休，其实你这个工作也就是早晨这段时间比较忙，其余时间都比较轻松……” 姚铃说着的时候，李颖没有插话，只是缓缓坐到椅子上看姚铃说。 “都听清了吗？” 感觉到李颖的异样，姚铃停住嘴，问了一声。 李颖笑了笑：“姚铃，你有点浪费感情了，跟我说这些有用吗？你以为我真会听从你们的安排去做保洁员？你们真是太小看我李颖了。我可以明着告诉你，我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河口镇，到县里上班了，怎么样？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到那时，你都高攀不起了！” 说着话，李颖站了起来，看着姚铃拉长了音调说道：“这呢……就是我说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还走廊？姚铃，你都要笑死我了！” 随着话音，穿着旗袍的李颖身子摇曳地走了，就像两个大胯抹了锂基脂润滑油似的，左一扭，右一扭的。 姚铃琢磨了一下，觉得李颖刚才那种状态不像撒谎，连忙上四楼去找秦山。 “秦镇长，刚才碰到了李颖，她很反常，还跟我说……” 姚铃把李颖的话原原本本跟秦山说了一遍，也说了一下自己的猜测：“秦镇长，凭借我对李颖的了解，当时她说得非常淡定，非常有底气，我感觉不像是假的，而且，她还讳莫如深，只是没头没脑地提了一句，语焉不详，更多的东西也无从判断……” 秦山点燃一根烟，想了想说道：“这个好办，她要离开河口到县里上班，无非有两个途径，一个是正式调走，另一个是借调。正式调走的话，需要走程序办理循环单，只要一动，咱们就会知道的。至于借调……借调的话，镇党委书记签字就可以，部门主任的意见就没那么重要了，不过，无论哪一种方式，都离不开人社部门。” 说着话，秦山拿起电话，给雷婷拨了过去。 雷婷是组织部副部长兼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的局长。 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简称人社局，管的就是人事和社保一类的工作，身为局长是很有实权的。 这也是雷婷大力谋求这个位置的原因。 电话很快拨通，秦山直接问道：“雷部长，我问一下，人社局这边有没有河口镇办公室李颖工作调动的信息？” 一听秦山的语气，雷婷就知道他这边还有旁人，这是正常的沟通。 于是雷婷便道：“秦镇长，我这边还没有得到消息，你稍等一下，我打电话问问主管人员，确认一下。” “好的，麻烦雷部长了！” 秦山客气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过了不到两分钟，雷婷的电话就回了过来。 “秦镇长，我问了，没有李颖工作调动的信息。” 秦山道：“那好的，雷部长，或许她的工作调动信息还没走到人社局，你那边留意一下，一有信息，无论是正式调动，还是借调，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而且我要详细的调动情况。” “好，没有问题，我安排一下。” 雷婷答应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看到这一幕，姚铃心里也是暗暗佩服秦山，那可是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啊！还是人社局的局长，秦山只是一个镇长，可他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人家大人物就立刻给办，这份能耐真是让人震撼啊！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 当面对质 听秦山说完，赵继奎没有立刻做出反应。 他心里在飞快地琢磨着，秦山为什么这么有底气，他到底凭仗什么？ 是，那三个人态度含糊，似乎不太想被提名，但是秦山又怎么知道的？ 难道真如秦山所说，他之前找过那几个人谈话？ 如果是真的，那么时间点肯定在自己找那三人之前。 秦山如果真的想用那些人，他们又怎么会不在名单之上呢？ 估计，秦山顶多是一般性了解，或者通过他们了解他要推荐的人，所以自己找的这三个人，肯定知道秦山推荐的人选，在自己打电话的时候，他们才有所顾忌。 一定是这样的！ 不然的话，谁又会甘心错过这个大好机会呢！ 由于时间有限，在这非常短暂的时间里，赵继奎只来得及想到这些，他觉得自己已经触摸到了真相。 “没问题，找来当面对质也好，呵呵，说起来都是笑话，从来都是提拔干部，要考虑上级的意见，没有听说本人还不同意的，还需要会场上对质的。镇里有过吗？县里有过吗？” 赵继奎知道对质是无法避免了，便一口答应下来，还不忘揶揄了秦山几句。 秦山在录着音，面对赵继奎提出的质疑，他觉得有必要在这时反驳赵继奎一下，于是开口道：“赵书记，你这样说，有些外行了。以往县里也好，镇里也好，我相信是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的，但你不知道原因吗？那是因为对干部的考核推荐都是经过组织部门进行的，是走正规程序的。你呢？你想用谁就推荐谁？不考虑组织部门的意见？不走组织程序？如果没有你这样的做法，也出不来这样的事，赵书记，我说的没错吧？” 我了个大草！ 赵继奎听秦山这样说，当时就想骂人。 你这是说自己呢，还是说我呢？ 咱俩一个半斤，一个八两，你不也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的吗？还叭叭叭地说我？ 你的优势不就是组织部门听你的话，跟你穿一条裤子吗？ 赵继奎心里无数委屈，就是说不出来，不禁暗自埋怨董万春，如果镇委委员都按照当初的计划给派过来，那么现在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就是他赵继奎了。 但是，有些话，即便双方心知肚明，而且还都按照既定的规则去办，但绝对不能拿到台面上说。 更何况，眼前这个秦山粘上毛比猴都精，只要自己一说错话，肯定被他上纲上线。 “秦镇长，我这不是也把名单拿出来，跟各位委员，跟组织部门的同志共同研究吗？怎么就叫脱离组织程序了呢？” 如此想着，赵继奎强词夺理，算把刚才秦山连珠炮似的质问给敷衍过去，虽然这些话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 他怕秦山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缠，随即立刻道：“那就按照之前说的，把他们都找过来，当面问问。不过，秦镇长，我有个条件，他们过来的时候，各位都不要说话，所有问题都由我来问，否则他们受你们的影响，未必会出自本心地回答问题。李颖就是个例子，鸡在那呢，猴能不害怕？” 秦山闻言笑了起来：“赵书记，你说的可真是搞笑，李颖那几天怎么也是来来回回地对你唯命是从，跑前跑后的，你竟然说她是鸡，哈哈哈，要是让李颖知道了，不知道该有多么伤心。” “秦山，我哪有说她是鸡，我就是打个比喻，你的语文水平也太差了吧？” 赵继奎当即脸红脖子粗地解释，秦山却是一摆手：“好好，我语文水平差，但是我耳朵没毛病啊，我就是听到你那么说的啊。好了，你别急眼，你赶快把人找过来吧，你看看，一个好端端的镇委会议，被你开成了什么样子？” 赵继奎强忍着心里的怒火，拿起了电话，他知道跟秦山是掰扯不清楚的，说不定哪句话不对，就让秦山抓住给埋汰一顿。 第一个电话是打给许天河的。 电话很快接通，赵继奎说道：“天河同志，现在我们正召开镇委会议，研究推荐你当财政所所长的事情，现在需要走个组织程序，你过来一趟，向镇委的各位领导表个态……没关系，怕什么，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啊，之前我不找过你，跟你谈过吗？我相信你能干好的，你也要有信心，好了，二楼小会议室，马上过来，都在等你！” 赵继奎担心秦山对许天河施加什么影响，但是他自己在打电话的时候，却带着明显的诱导和暗示。 放下电话之后，他跟没事人似的，端坐在座位上等着许天河的到来。 秦山自始至终，从容微笑，什么都没有说。 大约三四分钟后，许天河敲门进来。 站在会议室门口处，看着长方形会议桌后面的一众领导，许天河并没有往里面走。 “天河同志，坐！” 赵继奎朝他招了招手，往自己旁边的一个座位指了指。 他知道许天河这个人还是通过他抓考勤的时候，看着工作人员签到，了解一下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什么部门的。 至于别的人员，有的是看资料，有的则是李颖给介绍过，总之各种途径不一。 今天是他第一次跟许天河正式接触，也是第一次当面说话，为了消除他的紧张感，也让他感受到自己在会议上的权威，赵继奎端着官架子的同时，也尽量表现出了和蔼可亲的一面。 “书记，我就不坐了，我那边还有工作，需要我来干什么，直说就行。” 为了跟赵继奎保持距离，许天河没有过去坐，直接站着答的话。 赵继奎还没有清醒地认识到，他现在已经成为不少人眼中的洪水猛兽，在现在这种态势下，甚至很少有人愿意跟他多说一句话。 秦一统六国，而称雄天下。 河口镇，不也就是一个小天下吗？ “那好，许天河，我代表组织正式跟你谈话，你对财政所所长的岗位职责清楚吗？” 赵继奎按照自己制定的策略开始了他的询问。 这个可以说是业务问题，许天河如果说连财政所所长的岗位职责都不清楚，那么他就不配在财政所上班了。 “我清楚！” 果然，按照赵继奎的思路，许天河做了肯定的回答。 回答完，他看了秦山一眼，发现秦山在微笑看着自己。 许天河就知道里面肯定有文章，自己进来之后，秦山跟其他镇委委员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全程都是赵继奎在说。 是赵继奎的权威到了那个程度吗？ 肯定不是，那么里面的道道就耐人琢磨了！ 许天河再看向赵继奎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加了一些小心。 第三百六十九章 失去理智的赵继奎 赵继奎循循善诱，继续问道：“天河同志，如果让你来当这个财政所所长，你会不会竭尽全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呢？” 一听赵继奎这么说，许天河深怕下一个问题就把自己套进去。 好吧！就此打住！ 他鼓足勇气说道：“赵书记，无论在哪个岗位我都会竭尽全力做好自己的工作，但是要说当财政所所长，我觉得我还是需要学习和锻炼的。” 一听许天河这样说，赵继奎就感觉要坏，急忙皱着眉头补救：“天河同志，之前我跟你联系，已经谈过这个问题，我觉得你应该是有信心能够当好财政所所长的啊？你现在怎么思想上又发生了变化呢？” 赵继奎是想把问题锁定在最后一个问句上。 那就是，你思想上发生变化的原因，而不是你从来就没答应当财政所所长的事情上。 他觉得，许天河应该会明白自己的意思，不会，也不敢在这种场合上那么不懂事。 赵继奎这么想，原本没有问题，是正常思维。 但是，他绝对想不到，许天河在此之前已经找过秦山，并且说明了事情的原委。 赵继奎更不知道，他给许天河打电话的时候，许天河就是当着秦山的面接的，还开了免提。 他这样的一问，从许天河的角度来看，已经不是让他回答最后一个问句，而是让他表态了。 为了不让秦山对自己产生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错觉，许天河并没有按照赵继奎的思路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钢铁直男一样回道：“赵书记，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能当好财政所所长，我一直说的都是我没有那个水平，当不了所长，而不是我出尔反尔，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赵继奎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他想不到许天河竟然当众揭穿了自己的谎言。 他的心不禁一沉，当即意识到，这个许天河或许是秦山的人。 弄不好，秦山已经知道自己给许天河打电话的事情，连许天河怎么说的都可能一清二楚，不然，他怎么可能会那么淡定？ 看了一眼正笑咪咪倾听的秦山，赵继奎对许天河说道：“好了，许天河，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秦镇长在这里，你不敢说实话是吧？自己说过的话都不敢承认是吧？” “赵书记，我没有，这件事情，你心里最清楚了，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赵继奎这样一说，更让许天河瞧不起，他原本觉得赵继奎只是权力斗争的失败者，或者是计不如人，或者是势不如人，或者是智不如人。 但是现在一看，或许还有一条，是德不如人。 因而许天河心里更是没有了顾忌，面对镇党委书记，他也毫不客气地回怼了一句。 “出去！你给我出去，滚出去！” 赵继奎恼羞成怒，朝门外一指。 许天河看了一眼秦山，便要离开会议室。 秦山却是一摆手，拦住了他：“天河同志，你先不用走，这件事情必须弄个清楚。” 留下了许天河之后，秦山对赵继奎说道：“赵书记，咱们干工作讲究的就是实事求是，你给天河同志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好就在旁边。不但听到了你们的通话内容，还保留了证据……” “你录音了？” 赵继奎猛然抬头看向了秦山，脸色也为之一变。 秦山点了点头，笑道：“不好意思，这是我以前养成的习惯。” “怪不得人家背后都喊你秦录音呢，你真是没有底线啊！” 赵继奎瞪着秦山恨恨地说道。 “天河同志，这边没你的事情了，去工作吧！” 秦山先打发走了许天河，然后才笑呵呵地说道：“呵呵，赵书记，录音和底线有个毛线关系？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你的谎言被戳穿了，不舒服是肯定的。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没有这个证据，你肯定要抵赖到底的对不？” “赵书记，咱们不是在这里过家家，而是做严谨的工作，你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入到工作中，非要争个什么，这边提出了财政所长的人选，你马上也推荐人选。如果是正常推荐，没有问题，大家一起研究，但是你拉郎配呢，匆忙就找个人，也不管人家什么态度，主观意愿如何，就拿来研究，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说到后来，秦山的语气变得异常严厉起来。 “还有你推荐的另外两个副镇长人选，邝伟同志和孙贵民同志，你是怎么跟人家谈的？什么时候谈的？他们怎么答复你的？” “你说不出来吗？那好，我替你回答的，你找他们谈话，都是在这半小时之内，你听说要开会研究这几个人事问题，赶忙就找人占坑，根本谈不上调查了解，就是随心所欲，如果你不承认，可以把邝伟和孙贵民都找上来对质。你敢吗？” 秦山彻底没惯着赵继奎，把他的老底都给掀开了。 赵继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没有想到秦山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而且还这么不留情面。 到了这一步，他唯有咬牙狡辩，否则真的是下不来台了。 “不必了，秦山，你先到河口镇来的，这些人都是你的人，就算问他们，他们也跟许天河一样，顺着你说，这个人选，你们爱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吧，这个会我也不开了。” 赵继奎一阵咆哮之后，拿起笔记本就要走人。 秦山伸手拦住：“赵书记，你说不开就不开，你不履行镇党委书记的职责吗？会议研究的结果你认可吗？” “我不认可又能怎么样？你们人多势众，镇委委员都是你的人，我不认能行吗？” 赵继奎用笔记本拍打着桌面大喊起来。 “赵书记，你这样说，是不负责任的，属于不当言论，我会向县委组织部汇报你的不当表现。” 秦山回怼赵继奎道。 赵继奎吼道：“你去汇报吧！反正县委组织部也是你们家的，组织部长张雨晴也是跟你一伙的。” “你怎么这样说组织部？这样说张部长？赵书记，你说的这些危险言论，我要向县纪委汇报！” 秦山当即也拍了桌子。 “你告去吧，纪委也是你家的，谁不知道你是从纪委出来的人，罗旭一直偏帮着你！你爱咋地咋地，大不了我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吼完，赵继奎拿起笔记本摔门而去。 第三百七十章 包里始终带着刀 砰！ 随着一声门响，会议室里、会议室外都安静下来。 与会的各位镇委委员都没有想到，这一场会议到最后会出现这样的场面。 秦山摇了摇头说道：“也许，他也就会用这招金蝉脱壳才能自觉体面地离开这间会议室，各位，有几个情况跟各位说一下，之前你们也看到了，许天河过来找我……” 随即，秦山把宋世堂给许天河、邝伟、孙贵民三人打电话替赵继奎招揽他们的事情，以及后来赵继奎又亲自给他们打电话拉拢，但被拒绝的事情说了一遍。 “同志们，赵继奎有些失去理智了，无论是他找的宋世堂，还是宋世堂找的他，都不应该跟宋世堂之流搅到一起。” “许天河、邝伟和孙贵民三位同志还是非常清醒的，能及时向组织汇报，避免了赵继奎在会议上混淆视听，干扰镇里的工作。这件事情，还有他所说的不当言论，洪涛同志和德臣同志，有必要向县组织部和县纪委汇报。” 说完经过之后，秦山又讲了自己的意见。 组织委员战洪涛和纪委书记贺德臣点头答应下来之后，镇委会议继续召开。 两名副镇长的人选向朝阳和郭树林是在座诸位委员共同研究的结果，会前已经统一了意见。 于静主持财政所的工作之后，财政所的工作始终处于有序工作状态，并没有因为正副所长同时出现离职而导致工作停顿或者出现混乱。 事实已经检验过，她是一个合格的所长人选，这个议题也顺利通过。 此外，秦山还提议将许天河提拔到财政所副所长的位置。 许天河刚才的表现，所有镇委委员都看到了，能够尊重事实，勇于面对镇党委书记赵继奎说真话，这份勇气是值得人佩服的。 再加上，各位镇委委员也了解许天河的品行和为人，觉得他当副所长的确很合适，这个提议也顺利通过。 这次会议讨论的结果，将从两方面进行落实。 财政所的正副所长，由镇里出文件，可以直接任命。 选定的两位副镇长人选，要上报给县委组织部，然后经县组织部考核后报县常委会研究。 当然了，如果县委组织部有其他人选，而且通过县常委会研究，河口镇上报的这份推荐名单就成了废纸。 秦山是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的，河口镇绝不容许董万春再安插进其他干部，从中作梗。 散会后，各自去忙。 秦山上楼回自己的办公室。 在走廊上，碰到了手拿拖布的李颖。 这位前几天还一身旗袍，满身旧上海风情的女人，如今换了工装，看到秦山之后，什么都没说，默默地靠在墙边……让路。 秦山在她的面前停住，想要说点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转头离开了。 他并不是非要跟这个女人做对，非要让她难堪。 但是，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所造成的影响和破坏力实在太大了，如果她得不到应有的处分，这座大楼里就会没有了规矩，就会更加混乱。 镇政府大楼里多了这样一位保洁员，就多了许多对规矩的敬畏者，做事的时候，就会多想一想后果，不会不知轻重。 比如许天河、邝伟、孙贵民这三个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当初秦山孤身一人来到河口镇，身处陌生的环境之中，周围都被管德清所掌握，一个不当，他可能就此湮灭在河口的尘埃之中。 后来经历种种艰难，终于走到了今天，终于在河口镇有了足够的话语权，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一些事情了。 秦山心中满是感慨。 作为一个没有足够背景的基层干部，他不可能开挂一样赶上每一个风口，所有的机会都为他创造，所有的对手都为他让道。 所以，秦山要想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就必然是要硬拼硬闯干出一番成绩。 但是，连话语权都没有的时候，大言不惭地说干出一番成绩，那纯粹是扯淡。 回到办公室，秦山点燃一根烟，随后拨通了张雨晴的电话。 这次的电话，响了大约十几秒才接通。 秦山估计刚才不是张雨晴去了卫生间，就是她原本不方便，然后到方便的地方才接的电话。 “张部长，你好！” 为了慎重起见，秦山还是很正规地打了一个招呼。 “没事，你说吧，我现在方便，带队下乡了。” 张雨晴很轻松地说道。 秦山道：“可能需要的时间多一些，但不是很急，要是时间不足，回头再说也行。” “没事，到了下边，接个电话用多少时间，还不是咱们自己说了算，有事你就说吧！” 张雨晴笑了笑说道。 “那好……” 秦山紧接着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包括涉及到宋世堂的事，赵继奎的做法，以及在会议室里那些言论都一五一十地跟张雨晴说了一遍。 听秦山说完，张雨晴皱眉道：“赵继奎跟宋世堂怎么还搞到了一起？这不是个好消息啊！你要小心一些，这帮人不一定干出什么事来！” 秦山冷声道：“晴姐，不是不一定，是一定会干出点事来的。而且，还不仅仅是跟宋世堂一个人勾结的问题，他既然跟宋世堂联系上了，估计也就跟寇振海那些人也能联系上。那帮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肯定会明里暗里找我麻烦的。” “那你可要注意安全，别的都好说，别让人给算计了。” 张雨晴担心地嘱咐道。 “嗯，晴姐，放心，我现在很小心，我的包里始终带着刀，要是有人对我不利，那是自己找死。” 秦山不说还好，他这样一说，张雨晴更加担心：“那你平时要多注意不要一个人出门，晚上尽量不要出门，晚上睡觉关好门窗。” 秦山笑道：“晴姐，还不至于那样风声鹤唳，现在是法制社会，他们未必都像管德清那样丧心病狂，估计管德清逃亡的下场，他们也应该有所耳闻，又不是血海深仇，未必真的就铤而走险。” 他也不好预料对方会采取什么手段，也只能这样先安慰一下张雨晴了。 张雨晴的情绪果然好些，随之问道：“赵继奎这件事情你想做到什么程度？”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一石五鸟 秦山道：“婷姐，这个问题就是我要跟你说的重点。” “嗯，你说！” 秦山继续道：“赵继奎这个人，暂时我还不想动，让他继续在这边当书记。最主要的原因，这边的书记不能换得太频繁了，然后再来一个书记，我们还是有矛盾，到时矛头就指向我。” 张雨晴道：“是，那样的话，容易被董万春利用。” 秦山接着道：“嗯，我跟婷姐想到一起了，除了刚才的主要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赵继奎很嫩，城府不那么深，比较容易对付，而且他在河口这一块，威信不高，对我没有太多的威胁。” “呵呵，你的分析非常客观，能这样想就对了，真要把赵继奎弄走，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赵继奎是董万春弄来的，他出事，也是在打董万春的脸，以董万春的性子，他肯定会死保赵继奎的。” 张雨晴笑着说道，神色也为之一松。 秦山道：“是的，晴姐跟我想的不谋而合。留下赵继奎是咱们的战略方针，但是在战术上，咱们要表现出弄走他的样子……” “你的意思？”张雨晴迟疑着问道。 秦山继续道：“在董万春面前，把这件事情的性质往严重了说，必要时联合纪委，就是让董万春以为你要弄走赵继奎。” “嗯，然后呢！要董万春的一个人情？” 张雨晴问。 秦山哈哈笑道：“对，晴姐真是太聪明了，董万春要保赵继奎，就要求你，你答应他，他就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用来交换一下，这是整体战术。” “然后，你还可以对赵继奎提一些要求，总之，让董万春知道，河口镇秦山这边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赵继奎在这边也要低头，他得来求我。” “我表示不追究了，你那边才好松口，就是这样的一个连环。” “只要赵继奎来求我，接下来我就好办了，河口这边的事情，不能单纯地靠镇委委员是咱们的人来压他，物极必反，压到一定程度也会反弹的。” “所以，我需要赵继奎的配合，至少在明面上的配合，我不能天天跟他吵架。杀敌一千，自伤八百，河口镇也需要稳定和谐，对不？” 听秦山说完，张雨晴笑了起来：“秦山啊，亏你想得出来，这算是一石三鸟，不，一石四鸟了。既敲打了董万春，又敲打了赵继奎，既让董万春欠我一个人情，又让赵继奎欠你一个人情。还有利于你今后的工作，不，算起来，是一石五鸟。” “哈哈哈，晴姐，你可真会夸人，我哪有那么多鸟？具体有多少你还不知道吗？”秦山笑了起来。 张雨晴那边没有立刻说话，隔了几秒突然问道：“周末来吗？” 秦山心想，坏了，这不是闲的吗？没事我开那个玩笑干什么。 心里如此想着，嘴上却是说道：“这个周末要在镇里值班，但也没那么紧，如果方便的话去看你。” “那好的，提前通知我，我好准备一下……” 两人说了会闲话，便挂断了电话。 这件事，暂时不需要秦山做什么，结束通话后，他便带着段子衡和纪委、民政所的人下乡，到各村调查村民低保情况。 这件事情覆盖全镇，涉及面广，秦山已经下了死命令，纪委和民政联合办理，务必要摸排出全镇最低生活保障的落实情况。 但是，因为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涉及到不少利益，秦山非常重视，他自己肯定也要经常下去督促落实。 就目前掌握的情况看，已经算是触目惊心。 有一些享受低保待遇的村民，其实并不符合低保标准，也有不少符合标准的村民，反而没有享受到。 对于这种情况，按照有关规定，自然是要停止不符合低保标准村民的低保，退还违规所得资金。 然后对符合标准而没有低保的村民进行统计、填写调查表再经过初审，报县民政局审批。 这里边有很多东西很难界定，或者说可左可右，一个弄不好，不但旧的问题没有解决，还会出现新的问题。 这是一件非常费力而且容易得罪人的事情，历来的领导都不会这么做，但秦山依然坚定不移地推动这件事情。 所以，他就必须深入基层，了解第一手材料。 一天就在紧张的忙碌中过去，第二天上班后，党政办接到县里来的通知，组织部和纪委联合下来，对一些事情进行了解调查。 要求全部镇委委员都尽量配合。 接到通知后，秦山立刻让姚铃通知许天河、邝伟和孙贵民，让他们都在大楼里等着。 组织部来的人是副部长邵静依，纪委来的人是李冰。 这两个人都是秦山的老熟人，到了河口镇之后，先交流了一下情况，然后再展开调查，听取了当时的会议录音，还有参会的镇委委员的证词。 许天河三人也分别被联合调查组找来，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 所有这一切都做完之后，才找的赵继奎。 在铁的证据面前，赵继奎根本无法抵赖，他只是坚持自己的初衷是好的，只是方法不当。 至于说的那些不当言论，也只是说当时气得不行，所以没经过大脑。 虽然都有托辞，但是赵继奎心里明白，这件事情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是性质很严重，具备组织部门和纪委部门查处的空间。 因而，在邵静依和李冰走了之后，赵继奎硬着头皮给董万春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简单的问候之后，赵继奎进入正题：“董书记，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 “嗯，说！” 现在的董万春一看是赵继奎的电话就有些头疼，不是对赵继奎头疼，而是对秦山头疼。 他知道，只要赵继奎打电话，就肯定跟秦山有关。 “董书记，秦山太不像话了！” 赵继奎第一句，就告了秦山的状。 “继续说！” 董万春都习惯了，赵继奎就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什么好消息，比如秦山犯了什么错误啊，抓住了秦山的什么把柄了。 反而都是他被秦山欺负，而又无法反击的消息。 因此，董万春的声音也就带了几分不耐烦。 第三百七十二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向县委书记汇报这件事情，赵继奎肯定不会实话实说的。 他顶多是基于事实的基础上，从自己的角度出发，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对发生的事情做对自己有利的描述。 “董书记，秦山太不像话了，我和他之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分歧，气头上说了几句话，他就告到县纪委和县组织部，然后县纪委和县组织部就派人过来调查我。” 赵继奎采用的是倒序的方式汇报这件事情，先说的结果，如此轻描淡写，就是想勾起董万春的怒火。 董万春跟秦山较量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他仔细品过秦山。 从而得出一些结论，秦山这个人虽然有时比较冲动，但都是他想冲动给人看的。这家伙基本不打没把握之仗，更不会轻易让别人抓住他的把柄。 所以，有了对秦山的这个认知，董万春一听赵继奎这样说，知道里面肯定另有隐情。 于是依然淡淡地说了一句：“继续说！” 就是这样一句话，让赵继奎错误地认为，董万春因为对自己太过失望，恐怕不太会管自己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赵继奎就感觉到心里一阵冰凉，便想把董万春也扯进这件事里。 “董书记，这件事情得从头说起。” “许秘书给了我一份名单，我知道那份名单的意义，里面的几个人都是河口镇被双开的那些干部的联系方式……” 董万春一听这话，口气顿时严厉起来：“赵继奎，你脑子坏掉了吗？你确定是许秘书给你的？不是你以前就知道的？或者是别人给的？” 一看董万春不认账，赵继奎急忙改口：“哦，对对对，董书记，我记错了，许秘书给我的是一张菜谱，联系方式是别人给我的，我记错了。” “嗯，我就说嘛，许秘书要是做了这件事情，应该会告诉我的！” 董万春立刻回了一句，重新把自己洗了一遍。 赵继奎之所以提到许秘书，并不是非要让董万春认这件事情，只是想提醒董万春，这件事情事实上你也参与了，所以不要不管我。 改口之后，赵继奎继续说道：“秦山要确定河口两个副镇长的推荐名单以及财政所所长的人选，我就让宋世堂帮着推荐可以一用的干部。但是，宋世堂选的那三个人，回头就把我给卖了。结果，在信息完全不对称的情况下，被秦山上纲上线了。我气不过，说了几句狠话，然后秦山就告到了组织部和纪委。” “说什么狠话了？” 赵继奎说了一大堆，董万春仍然不温不火地问道。 其实赵继奎就怕董万春问这个问题，原来就想一笔带过，能不说就不说。 但是现在，董万春既然问了，他就不能撒谎，他都能想到，组织部那边肯定会把当时的录音给董万春听，甚至会拿到县委常委会上播放。 要研究对自己的处理，肯定是要上会的！ 迫不得已，他如实说道：“我也是因为之前秦山做出的那些事情感到气愤，就一时冲动说了县委组织部是他家的，县纪委也是他家的，他跟张雨晴和罗旭都是一伙的话！” 闻言，董万春当时就绷不住了，怒斥道：“赵继奎，你真是虎字带三嫂，你彪到家了，猪都比你聪明一万倍！你骂秦山什么不好，你骂他十八代祖宗都没事，你偏偏把组织部和纪委都给带上了，带上这两个部门也就罢了，你连组织部长和纪委书记都骂了，他们不过去找你的事才怪呢！你的祸惹大了！” 赵继奎本来觉得事就不小，但是心里总觉得还有董万春在后面给他撑着，多少还是有点倚仗的。 现在听董万春都这么说，他顿时再次感到心里一凉，急忙哀求道：“董书记，我知道我错了，说完我就后悔了，但是话都已经说了，也收不回来了，董书记，你一定要帮帮我，我的初衷也是想找秦山麻烦的。” “哼，赵继奎，要不是看在赵市长的面子上，我才不会管你呢，不但不管你，我自己就先收拾了你。你听着，这件事情我尽量给你压，但是压到什么程度我也拿不准，罗旭那边还能讲点道理，让他以大局为重。可是张雨晴那个虎娘们，她可是毫无道理可言的，就像护犊子一样护着秦山，我都怀疑他俩……算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董万春还想说点别的，但是及时打住话头：“赵继奎，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小心些，留意抓秦山的把柄，这也是为组织工作负责，他肯定是一个坏人，但是坏得很隐蔽，你明白吧？你就是要努力找出他坏的证据，千万不要再愚蠢地瞎说话，被人抓住把柄上纲上线啊……” 把赵继奎教训了一顿，董万春挂断了电话。 直到这时，赵继奎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全被汗水打湿。 被人训斥的感觉真不好受。 秦山啊！ 这一切都拜你所赐！ 他点燃一根烟，开始琢磨起董万春交代他的事情，该怎么抓住秦山的把柄呢？ 想了片刻，他又拿起电话，给宋世堂打了一个电话：“宋书记，你好！” “事情怎么样了？” 宋世堂联系完许天河三人之后，还没有得到后续的消息，因而看到赵继奎的电话，便笑着问道。 “怎么说呢，宋书记，你找的那三个人啊，真是虎字带三嫂，真是彪到家了，一时也说不清楚，晚上有时间没，咱们见个面，一起喝点？” 赵继奎揶揄了两句之后，向宋世堂发出了邀请。 宋世堂那边立刻回道：“没有问题，我这边还有几个朋友也想跟赵书记见见，以前都是咱们镇一级的领导，那样，饭店我安排，就在县里吧，镇里也没有好去处，我们就在县里恭候大驾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赵继奎觉得靠自己想完成董书记的任务难度非常大，镇里能被自己所用的人几乎没有，就有一个能用，现在还成了保洁员。 唯一能用的，也就是宋世堂和寇振海这些人。 说不得，对付秦山的事情，还要落在他们的身上。 第三百七十三章 赵继奎精神有问题？ 同春县委。 董万春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桌上的固话突然响了起来。 习惯性地看了一下号码，当发现打来电话的人是组织部长张雨晴时，董万春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因为赵继奎的事情，董万春很不愿意看到张雨晴来电话。 这个女的来电话，肯定没好事。 但是，身为县委书记，他又不得不拿起了电话。 “喂，雨晴部长！” 电话里传来张雨晴的声音：“董书记，现在有时间吗？有三件事情要向您当面汇报！” 张雨晴的情绪很稳定，称呼上还使用了尊称，但她一语带过的三件事情立刻引起了董万春的警觉。 三件事情，至少有一件是赵继奎的事情。 “好，有时间，你过来吧！” 董万春不得不对张雨晴如此说道，随后他到门口，把门开了一条缝。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传来两道敲门声，随即手拿文件夹的张雨晴推门走了进来。 身为县委常委之一，张雨晴是不可能敲完门等着董万春喊进的时候再进的，如果董万春不喊呢？ 难道就在走廊里一直等吗？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雨晴，来来来，快坐……” 董万春非常热情地迎上来几步，把张雨晴让到了沙发上，好像他跟张雨晴关系有多好，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争执似的。 张雨晴落落大方地坐下，董万春打开文件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简单质朴的纸盒，很小心地打开来到张雨晴的身边，笑着说道：“雨晴啊，你别小看这个纸盒，这里边的茶叶可是那几棵树上的大红袍，我一直都没舍得喝，来，今天一起尝尝！” 说着话，董万春就要去拎水壶。 “别别，董书记，那个……你说那几棵树上的，是不是很珍贵啊？我不太懂茶，也喝不出个好坏，可别在我这里浪费好茶！”张雨晴急忙伸手拦住了董万春。 她心里很清楚那几棵树上的大红袍到底有多珍贵，别说你一个县委书记，就算市委书记都不一定能喝到真品。 你拿假的来糊弄我，我可不想领你这个人情。 她是这样想的，但董万春还是固执地给她沏了一杯。 张雨晴也只是客气了几句，没有喝。 “雨晴，你尝尝，味道还是不错的。” 董万春用茶杯盖打着浮茶还在让着。 “董书记，不好了，河口镇出大事了！” 这次张雨晴理都没理大红袍那个茬，直接语出惊人地来了一句。 这句话的确有点夸大其词，但是张雨晴就是想用这句话来告诉董万春，这件事情的性质非常恶劣，恶劣到都足以用“出大事”来形容了。 “什么事情？” 董万春下意识问道，甚至在这一瞬间，他甚至都产生一种错觉，觉得张雨晴说的这么严重的一件事情应该不是赵继奎那件事情。 张雨晴这次趁热打铁地说道：“河口镇镇委书记赵继奎在镇委委员会议这样的严肃的场合上，严重违反组织纪律，说了极不负责任的言论，涉嫌污蔑上级领导，中伤同事，引起与会所有镇委委员的严重不满。下边的同志已经把问题反映到了我们组织部和纪委，来之前我跟纪委罗书记通了一个电话，他现在在外面，今天回不来。” “因为事情也牵涉到他本人，他说等回来再单独从纪委的角度跟你汇报一下。” 董万春闻言，愕然放下茶杯，问道：“有那么严重吗？赵继奎跟我汇报过了，不就是一时冲动说了几句气话吗？有必要那么上纲上线吗？” 张雨晴闻言猛地抬头看向了董万春：“董书记，这番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真的感到非常震惊。你确定你完全知道赵继奎说了什么吗？” “雨晴同志，不管赵继奎说了什么，他都可能是一时冲动，失去了理智，并不是他真实的意思表示。” 董万春此时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地说道。 张雨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董书记，没有想到，身为县委书记，你竟然会说出这样毫无道理可言的话。我问你，一个人如果杀了人，法律会因为他一时冲动就不追究杀人者的责任吗？” 董万春不疑有他，心想，这个问题很好回答。 当即他便脱口而出说道：“张部长，这个问题要从两方面看，如果这个人要是被鉴定为精神有问题，那么法律上是有明文规定的，是可以不追究法律责任的。” 张雨晴冷笑道：“那是精神有问题的情况下，在精神没有问题的情况下呢？比如精神很正常，一时冲动之下就杀了人，也可以不追究刑事责任吗？” 董万春一摆手道：“这是两种性质的事情，岂能混为一谈？赵继奎杀人了吗？没有杀人，对吧？” 张雨晴抓住董万春说话停顿的这个时机，抢过了话头：“董书记，那你的意思，只要赵继奎没有杀人，就万事大吉，无论他干了什么事情都不用追究责任了是吗？” “我没那么说，你不要断章取义，我是说赵继奎的事情，并不是杀人事件，并不能与杀人事件相提并论。” 董万春也缓缓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怒气。 张雨晴道：“事件虽然不一样，但道理是一样的，犯错就是犯了错误，杀人也好，说话言论不当也好，都不能因为对方是否是一时冲动而免责，对吧？法律上，在量刑标准从来就没有视其是否一时冲动而有所不同，对吧？” 两人争论到这里了，董万春终于在这一刻落进了张雨晴的圈套里。 他想都没想地说道：“那你就知道赵继奎一定没有精神问题？” 张雨晴睁大了美丽的双眼：“赵继奎会有精神问题？这个还真是难以想象，那得联系卫生部门，对他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觉得已经不适合在河口镇继续当党委书记了！” “够了！张雨晴，你不要纠结这件事情好吗？说错几句话，有什么好计较的？” 董万春知道自己口误，又给张雨晴钻了空子，脸色阴沉得更加厉害。 张雨晴缓缓点头，道：“既然董书记是这个态度，那我就不在县里这个层面解决这个问题了，我会向市委组织部及市委领导汇报，然后再做处置。” “随你！说下一件事情！” 董万春一听张雨晴拿市里那边压自己，顿时更加不高兴，因为他真心觉得赵继奎胡说八道说了几句不合适的话，能有什么大问题？ 就算在会上骂娘了又怎么样？ 张雨晴闻言并没继续纠缠这件事情，而是开始说第二件事情：“董书记，第二件事情就是何军副县长，在他担任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期间，到河口镇说出一些不当言论的事情，我已经汇报给市委组织部，市委组织部要与市纪委近日将组成联合调查组，下来调查何军同志的问题！” 第三百七十四章 两件事情其实是一件事情 “什么？你什么时候报到市委组织部的？” 听张雨晴说完，董万春很明显一愣，瞪着眼睛问张雨晴。 张雨晴迎着董万春的目光说道：“上次召开常委会之后，我曾经向董书记提起何军同志的不当言论问题，你说那些小事无关紧要，不用上纲上线。但我觉得那些言论是意识形态的外在体现，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所以，处于本身的职责所在，我就汇报给了市委组织部。” “那你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 董万春怒问道。 张雨晴反唇相讥：“董书记，你是不是记性不好？当时在常委会上我就说了，这件事情要向市委组织部反映，难道你没有听见吗？” 董万春还真不记得张雨晴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从她坚定的眼神中，董万春又感觉到，张雨晴应该是说过，不然不能那么硬气。 因而他退了一步说道：“就算你在会上说过，你汇报给市委组织部之前，是不是也应该跟我打个招呼？” 张雨晴双手一摊说道：“有用吗？跟你说不说还不是一个样？董书记，在你的意识里，错误的言论根本不是错误，只是言论，不对吗？就比如，赵继奎这次所说的不当言论，我可是跟你说了，回去我就汇报给市委组织部，或许市委组织部和纪委的联合调查组来的时候，顺便把这件事情也一并调查了呢！” 说完，张雨晴长长出了一口气，道：“哦，对了，这两件事情说完了，还有第三件事情……” “雨晴同志，坐，第三件事情先不着急说，咱们再说说第一件事。” 此时心中已经有些慌乱的董万春急忙打断张雨晴的话头，并邀请张雨晴重新坐下。 “雨晴同志，咱们能内部解决的事情，还是不要上报到市里，那样对你对我都不好。对了，赵继奎在会上说了什么不当言论，你应该有录音吧？我可以听听吗？” 这一次，董万春的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 张雨晴点了点头：“当然有，董书记听听也好，听完了就知道赵继奎说的话有多严重了！” 说完，张雨晴打开文件夹，从里面取出一个播放器，一番操作之后，播放了当时的会议录音。 之前听赵继奎大体汇报过，但赵继奎只是浮皮潦草地说了个大概意思，没有描述得那么详细。 “……不必了，秦山，你先到河口镇来的，这些人都是你的人，就算问他们，他们也跟许天河一样，顺着你说，这个人选，你们爱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吧，这个会我也不开了。” “赵书记，你说不开就不开，你不履行镇党委书记的职责吗？会议研究的结果你认可吗？” “我不认可又能怎么样？你们人多势众，镇委委员都是你的人，我不认能行吗？” “赵书记，你这样说，是不负责任的，属于不当言论，我会向县委组织部汇报你的不当表现。” “你去汇报吧！反正县委组织部也是你们家的，组织部长张雨晴也是跟你一伙的。” “你怎么这样说组织部？这样说张部长？赵书记，你说的这些危险言论，我要向县纪委汇报！” “你告去吧，纪委也是你家的，谁不知道你是从纪委出来的人，罗旭一直偏帮着你！你爱咋地咋地，大不了我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董万春一边听一边皱眉，终于在赵继奎和秦山你一句，我一句的大吵大闹之后了解了会议的全部过程。 “董书记，赵继奎为了跟秦山作对而临时找推荐干部，这本身就是违反纪律的，后面说的那些话，董书记你也听到了，这样信口胡说，没有组织纪律性，没有是非观念，这样的一个人已经无法继续担任镇党委书记一职了，就算他精神有问题，才说出这些话。那么，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更不应该留在镇委的领导岗位上！” 播放完录音，张雨晴收起mp3，看着董万春正色说道。 董万春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就像何军那件事情一样。 但是，市里既然有联合调查组要下来，就说明上边是重视了这件事情，已经有事态进一步扩大的迹象。 弄不好，何军要背个处分了。 何军是市里任命的干部，即使处分了，对董万春也没什么影响。 但是，赵继奎却是他董万春推荐的干部，而且一力推荐，在常委会上还发生了矛盾冲突。 当时有一部分常委是反对的。 如果赵继奎上任这么几天就出了事，那就会打他的脸，丢他的人，甚至对他也会产生影响。 所以，无论如何，董万春都想保下赵继奎，不想让张雨晴往市里上报。 在张雨晴说完上面那些话之后，董万春沉吟道：“雨晴部长，你直说，要怎么样才能不往上捅，我这是替县委县政府求你，最近咱们同春县出的事情太多了，已经在全省造成不良的影响，咱们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张雨晴道：“董书记，我并不是非要往上捅，我也没有要奏谁的本，扎谁的针。现在是在县里无法处置这件事情，我才要汇报给组织部。” “在县里范围内，你觉得怎么处理赵继奎同志合适？” 董万春点了点头，声音柔和了许多。 张雨晴道：“我觉得赵继奎同志的思想很危险，他已经不适合在镇党委书记的职位上再干下去了。” “只能这样了吗？” 董万春的眉头微微皱起，沉吟着问道。 “应该是的！” 张雨晴点了点头。 董万春站起身，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之后抽了几口，在原地踱了几步，把烟摁死在烟灰缸。 回到沙发前重新坐下，对张雨晴道：“雨晴同志，我开诚布公地跟你交换一下意见，我知道，赵继奎的事情可大可小。这次算我求你，从轻处理赵继奎，减少一下影响，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将来你有什么事情……” 没等董万春说完，张雨晴果断一摆手：“董书记，我不会拿个人的事情，来跟赵继奎的事情做交换的。” 第三百七十六章 有那么严重吗？ “董书记，有那么严重吗？” 赵继奎闻言试探着问。 “有那么严重吗？” 董万春用一种怪异的语气重复了一遍赵继奎的问话，然后冷哼一声道：“赵继奎，你信不信，就这一件事就能把你的镇党委书记给撸了？” 听董万春这样说，赵继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对董万春说道：“董书记，你一定要救我啊，当时我确实有些冲动，但是没想到秦山跟张雨晴一伙会那么很！” “这件事情很难办，但是张雨晴这边我已经压下来了，现在唯一的麻烦就是秦山那边，你可以过去找他服个软，把他安抚下来，要不然，结果谁都无法预料。” 董万春在一番铺垫之后，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他担心直接让赵继奎这样做，会引起赵继奎的逆反心里。 赵继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好的，董书记，我现在就过去，您那边还有什么指示。” “要记住，至少表面上要过得去，明白吗？” 董万春特别把“表面上”三个字说得重了不少，以引起赵继奎的注意。 赵继奎在与领导的应对上也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他一下就抓住了重点，急忙回道：“明白，就是卧薪尝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好了，成语还会不少，没别的事情，以后小心着点秦山，那家伙一肚子坏水！” 董万春见赵继奎果然领会了他的意图，就随意叮嘱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赵继奎坐回到椅子上，点燃一根烟，冥想了片刻，直到把烟抽完，才扔进烟灰缸里，离开办公室。 在走廊里，恰巧看到手拿抹布擦着墙裙的李颖。 两人四目相对，李颖缓缓起身，招呼了一声：“赵书记！” 这两天他们两个也能经常碰面，但是像今天这样，两人单独见面的时候，还是第一次。 “嗯！” 赵继奎点了点头轻声道：“放心，你的事我一直都想着呢，就当卧薪尝胆了。” “嗯，书记，晚上有时间吗？” 李颖轻声说了一句。 赵继奎深深看了李颖一眼：“晚上已经约了饭局，你有什么事？” “嗯，那就改天吧，我想请你吃顿饭。” 李颖迎着赵继奎的目光，盯了上去。 她这两天痛定思痛，觉得还是得靠上赵继奎，别看他暂时不如意，万一以后发达了呢？ 不是有一句话叫日落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 李颖准备赌一把，赌赵继奎是潜力股而不是垃圾股。 而且，除了赵继奎，她已经没有了别的下注的地方。 她不甘心就这样在这座大楼里当一名很没有面子的保洁员。 “好，改天吧，我找秦山有事情，就不多说了。” 赵继奎敷衍了一句，就想走开，这个时候，他也不希望别人看到他与李颖有过多的接触。 因为很多传言，也许到最后只有当事人不知道而已。 他也不确定，外面有没有传过他与李颖的事情。 毕竟那段时间，他跟李颖的接触实在太过频繁了，而且还摸过人家。 李颖见赵继奎要走，便提醒了一句：“书记，你是咱们河口镇的最高领导，要是见秦山，也得让他来找你，以前管书记在的时候，都是杜镇长过去见他的。” 李颖这样一说，赵继奎顿时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女人都是慕强的。 而男人都想当女人心中的强者。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赵继奎鬼使神差地小声说道：“我需要他来的时候，自然会让他来，之所以我去找他，主要是想抓抓他跟姚铃，万一被抓现行了呢？” “嗯，明白！” 李颖当时就露出了笑容，整个大楼里，她最恨的就是姚铃，其次才是秦山。 如果秦山肯接纳她，那么她就会只恨姚铃一个人了。 “你平时也注意点儿，下班之后有时间也注意观察一下。” 赵继奎轻声给李颖安排完任务，直接走了。 “嗯！” 李颖答应了一声，突然感觉眼前一亮，这还真是个不错的办法，如果能抓住姚铃和秦山的把柄，或者其他把柄，自己就可以反过来威胁他们了。 自己就不用再干保洁了。 一时间，李颖也没有心思继续干活了，开始捉摸起这件事情。 且说赵继奎到了秦山的办公室门外，直接推门进去。 正常的情况下，赵继奎来找秦山，都会象征性地敲两下门。 但是刚才，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抓到秦山和姚铃在一起鬼混，就鬼使神差地直接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只有秦山一个人在，他刚从外面回来不久，到附近村屯转了转。 张雨晴已经跟他联系过，与董万春的谈话结果都已告诉了秦山。 对赵继奎找自己干什么，秦山心里非常有数。 “赵书记，你这样直接推门而入，从力度和速度上看，你这是好像要来捉女干的架势啊？” 秦山自己点了一根烟，双脚往桌上一搭，吞云吐雾地问道。 刚才那一幕，根本瞒不住他的眼睛。 “呵呵，扯，我就是知道你自己在，所以才没避讳什么，秦镇长，也不说给我来一根烟吗？” 赵继奎开始笑呵呵地往上靠，准备拉拉关系。 秦山姿势毫无变化，只是用下巴往桌上的烟盒一点：“自己拿，烟不太好，但是要饭也别嫌馊！” 本来赵继奎强挤出了几许笑模样，秦山这一句“要饭也别嫌馊”一下把他干得没有了心情。 “算了，这烟我也抽不惯，还是抽自己的吧！” 赵继奎自己掏出了烟点上，然后往沙发上一坐，二郎腿翘了起来。 秦山反而从桌子上撤回了腿，坐得笔直地问赵继奎：“赵书记，这次来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我有事要出去了。” 说着话，秦山站起身来。 他不会给赵继奎装b的时间，也不会给他装b的机会。 本来赵继奎还想来一段序曲或者说开场白，来彰显一下自己的身份、地位，不会把这件有求于人事情表现得那么直接。 但是，一看秦山要走，赵继奎就有些演不下去了。 “秦镇长，先别走，我是有事来的。” 尽管赵继奎有些怀疑，秦山是在装腔作势，但是他不敢再托大。 因为，他很清楚，以秦山的性格，就算是装腔作势，他也会真走的。 第三百七十七章 你不能又当又立 赵继奎知道论装b是装不过秦山的。 尤其是秦山现在占据绝对优势，掌握主动的情况下。 所以，他准备换一种打法。 “真的，秦镇长，我来的确是有事找你，我觉得我们是到了好好谈谈的时候了。” 赵继奎注视着秦山，准备开始他的表演。 可是，在这位表演祖宗的面前，赵继奎的道行还是太浅了。 他刚来到舞台，秦山已经悄然入戏。 “赵继奎，跟你，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你知道怎么回事的，你犯的错误太严重了。” 秦山盯着赵继奎冷冷地说道。 “秦山，我知道，我比你道行浅，被你下了套，我也认赌服输！” 赵继奎迎着秦山的目光回了一句，倒也有些大义凛然。 秦山突然目光一凝，把桌面的手机往前推了推，然后朝赵继奎一指：“你的也放这儿。” 赵继奎摸了摸兜，有一些犹豫。 就这一个小动作，秦山立刻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赵继奎的确在录音。 刚才他说的那句话，一下就引起了秦山的警觉，赵继奎说得痕迹太重，很不正常。 秦山拿起手机，手里的烟头往赵继奎身上一弹，眼看着烟头落到了地面上，他才说道：“赵书记，我还有事，改天再谈吧！” 他的动作很凶狠，根本不担心烧到赵继奎，但是所说的话，却是很和气。 这明显就是特意给录音准备的台词。 赵继奎不但知道秦山已经看破自己在录音的事实，他也猜到了，这次如果没能跟秦山谈成，恐怕再无机会。 既然已经被秦山看破，想录到对自己有利的证据也是不可能的了。 当即，他伸手一拦秦山，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当着秦山的面点开，关闭了录音。 同时，还把刚才录的音给删除了，然后朝秦山手里的手机一指：“秦镇长，我是有诚意的，到你了！” 秦山哈哈笑道：“好，那就再见！” 说着话，秦山就要往外走。 赵继奎一看被秦山玩了，当即挺身拦住秦山：“秦山，你这样有点不讲究吧？” “赵书记，你骂吧，你是书记，你是领导，你骂吧，我听着就是！” 秦山不急不恼，笑吟吟地说道。 这种也是明显要录音的架势，赵继奎反而什么都不敢说了，就站在那里怒视着秦山，拦住他的去路。 双方僵持了能有五六秒，秦山突然再次笑了起来，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执着，我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说着话，秦山打开手机，点开了录音功能所在的界面，结束了正在录音的手机，然后也把刚才录的文件删除掉，随后把手机放到了桌上。 赵继奎这才把自己的电话也放到了秦山电话的旁边，关好办公室门，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秦镇长，我是非常坦诚地来找你，咱俩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重归于好可否？” 赵继奎注视着秦山说道。 确定了赵继奎没有了录音的可能，秦山再无顾忌，终于可以畅所欲言了。 他重新点燃了一根烟，然后慢悠悠地吹灭了打火机的火焰，说道：“赵继奎，你骂完了我，就跟我说一笔勾销，你还要点b脸不？” “秦山，你怎么骂人？” 赵继奎勃然色变，再次站起身来，怒气也跟着上来了。 秦山冷声道：“你被人骂了也知道急眼吧？被人骂的滋味不好受吧？” “那好，秦山，如果你骂完我，你能解气，你就骂吧！” 赵继奎沉默片刻，重新坐回了沙发。 “我没有那种爱好，而且，我也没有兴趣骂你，想让我饶过你这一次，也不是不行，但是得看你的表现。” 秦山弹了弹烟灰说道。 “你想要我做什么？” 赵继奎当即眼睛恢复了一些神采，急忙问道。 秦山道：“你过来当党委书记，就是董万春派你来制约我的，对吧？” “不是，秦镇长，你真误会了董书记……” 赵继奎辩驳的话还没说完，秦山当即一伸手，止住了他的话音。 “你不用急于否认，听我把话说完。你否认也没有意义，这种小把戏根本就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我在河口镇，最终的想法就是想为群众做一些好事，做一些实事，所以在施政上，你最好别给我捣乱，别当我的绊脚石，否则的话，我会整你的。” “还有，一些需要你审批的事项，需要你签字的东西，你也尽量从公务出发，予以配合。如果你有合理的意见，我可以听取，但是，如果你专门为了跟我作对而作对，最终倒霉的只能是你自己。” “如果你不能做到这些，那颗炸弹一定会爆炸的，只不过是延迟了而已。我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赵继奎点了点头：“明白了，就是挨打要立正。” 秦山摇了摇头：“这样说，还不够准确，确切地说，你不能当上镇党委书记就不愿意立正。简单地说就是，你不能又当又立，凡事不能只算计自己那点东西。” 秦山这句话很难听，赵继奎胸口起伏了几下，终于没有发火。 董万春说的话言犹在耳，相对于自己的仕途来说，秦山嘲讽几句，也不算什么了。 “好的，我明白，不过，在别人面前，你至少应该表示出对我的一点点尊重，不要让我成为别人眼里笑话，那样我才好全面配合你的工作。” 最终，赵继奎答应下来，也提出了自己的一点请求。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面子暂时会给你的，虽然脸是身外之物，但你也不能不要。好了，就谈到这里吧！” 说到这里，秦山看了看表：“还有二十五分钟下班，我有点事情要先走一会儿，你坚持到下班吧。” “那好！” 赵继奎也看了看表，点头同意。 秦山把桌上的手机递给赵继奎，同时也拿起了自己的手机，赵继奎看了一眼秦山，什么都没说，接过手机离开了秦山的办公室。 秦山也紧接着出门，到楼外的停车场。 段子衡已经在车上等他，上车后，车子一溜烟往远处开去。 今天是周五，是秦山约雷婷到县里吃饭的日子。 第三百七十九 酒是穿肠毒药 服务员看了看桌上的四张百元大钞，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种事情，她没干过，但是赚钱的机会，她肯定不会放过的。 但也不能只为了赚钱什么都干，所以她想听秦山具体说说怎么执行这次任务。 秦山道：“我的计划是这样的，那些人在咱们店里肯定没错，但在哪个包厢，还不清楚。” “我知道他们的车号，而且那辆车的后车窗没有落下去，你需要问问那辆车是哪个包间的客人的，去提醒一下车窗的事，然后就能找到他们所在的房间。” 服务员点了点头，这个没有问题，她可以做。 也没有危险，还不用犯错误。 主要就是范围太广，挨个房间找比较麻烦，她也不方便各个楼层窜。 “大体楼层也不知道？” 想了想，服务员还是不甘心放弃行动基金，便问了一句。 雷婷现在已经大体明白了秦山的计划，便在旁边补充道：“在一楼碰到的，他们没有走楼梯上去应该就在一楼的哪个包厢。你也可以到吧台查一下，看看哪个包厢是宋先生、寇先生或者赵先生订的，就可以缩小范围了。” 服务员咬了咬嘴唇说道：“要是去吧台查的话，还要求人，行动基金不一定够，而且，要办这件事情，如果被大堂经理看到，她一不高兴，还会罚我的款。” 秦山笑了笑，又从包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往桌子上一放，说道： “这次属于基本的简单任务，行动基金最多也就这些了。你接着听我说完，然后决定做不做，不许再讲价还价，如果你不干，我们就取消任务。或者说，要是再磨蹭一会儿，什么都打探不到，任务也不用去执行了。” 服务员连连点头：“哥，那你快说吧！” 秦山继续道：“找到那些人所在的包厢后，你就联系那个包厢的服务员，听听他们说什么，能用手机录下来最好，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办法的。涉及到他们个人的隐私之类的，听到了也不用跟我汇报，你们主要的任务就是听听他们有没有在一起耍阴谋，研究怎么坑人害人的事，有没有破坏社会安定团结的言论！” 听到秦山说道后面，服务员立刻肃然起敬，觉得这个帅哥应该真是国家机关的，这样的任务，自己执行起来也光荣。 “好，这个可以的，我也有分辨能力！” 服务员当即答应，然后朝桌上的钱一指：“那个，行动基金我能拿了吗？” 秦山拿了两张交给服务员，道：“这是预付基金，等完成任务之后，再交尾款。不能一下都给你，要是你拿了钱什么都不做，损失行动基金是小事，耽误任务执行才是大事。所以，我必须要确定你们去执行任务了，才能把最后那些钱给你。” “那行，反正最后你要是不给，我就跟你家去！” 服务员琢磨了一下，答应了这个条件。 “好，你们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定要镇定一些，别让人家看出破绽来。完成这次任务，你们就是英雄。” 秦山担心出错，又给服务员打了气。 “赶快开始任务吧，车牌号是……” 秦山说完车牌号，又叮嘱了一句：“要是有什么情况，随时过来跟我说。” “好嘞，哥，我现在就去，对了，你再跟我说一下车牌号，一说话忘了……” 服务员挠了挠脑袋说道。 秦山对这个美女服务员的记性深感忧虑，他从包里拿出笔，在烟盒上撕下封口的金纸，把车牌号写在了上面。 “嘿，我上学的时候，老师就说过，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走了，哥……” 说完，一阵香风就离开了包厢。 秦山朝雷婷笑道：“也只能做到这样的程度了，希望能有所斩获！” 雷婷点了点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事情布置到这个程度，足见你智慧非凡啊。不过，你也真是财大气粗……” 她的本意是指秦山的那笔行动基金，秦山心里也知道，但是话说到这里，秦山愣是没让雷婷把话说完整，就截住了她的话头。 “婷姐，等等，你说什么？财大器粗？财大很明显，但是器粗，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山用特别的语气说了这句特别的话，尤其是他重点词语的重点演绎，再加上秦山那种明显在撩人的笑容，雷婷立刻就明白了他说的重点。 “你烦人不，这是公共场合！” 雷婷瞪了秦山一眼，小声回了一句，那表情、那动作、那语气，怎么看都像在撒娇。 “开玩笑的！呵呵，婷姐别生气……” 秦山一下就测试出了雷婷的心理，随便一句话，把这个话头揭了过去。 这时候，别的服务员敲门上菜，把秦山点的精致菜肴都摆放到桌子上。 秦山点的是红酒，服务员的服务非常到位，之前已经倒入醒酒器里醒了一会儿，等菜上齐之后，这个服务员开始给两人倒酒。 这是同春阁饭庄的必备服务，让就餐的人很有台面，虚荣感能够得到极大的满足。 当然了，如果客人不需要，人家也不会强求。 秦山把醒酒器接过来，对那服务员道：“我们自己来吧，如果有需要的话，再找你，不按铃不用进来。” “好的，客人，您二位慢用，我就在门口，随时等候吩咐！” 服务员非常礼貌地来了一个鞠躬礼，然后退了出去。 这家饭店每个包厢的服务员都是专门为各自的包厢服务，一直到就餐结束，都始终在外面随时候命。 不会出现菜里吃出了翅膀仙子，满走廊喊服务员都看不着人的情况。 当然了，服务是人家主打的招牌之一，消费水平自然也水涨船高。 不然，怎么能称得上同春县最高档的酒楼呢？ “婷姐，咱们都不是外人，喝酒前也不用来那些浮夸的酒令，但是美酒在手，美女当前，我还真想说几句，俗话说得好，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 话没说完，雷婷已经手拄额头，咯咯咯地抖动不停了。 第三百八十章 哥，你在逗我玩啊？ 秦山的口才当然没的说。 一张小嘴叭叭的说得雷婷笑声不停，极大地调动了这个女人的情绪，两人边吃边喝边说边笑，进行得很愉快。 两人聊着天南海北的话题，工作上的那些事，以及一些敏感的人，都没有涉及。 这样一来，反而更加轻松。 过不多久，执行任务的那个服务员敲门进来，神秘兮兮地走到桌前：“哥、姐，那边进展得很顺利，人找到了，负责那个包厢的姐妹已经把手机放进去录音了，她说位置很隐蔽，不能被发现，而且她人也挺自由的，嘴甜，和那些人混得挺好，出入都不受限制，这样就双保险了。” “嗯，他们一共几个人？” 秦山问道。 “五个！” 那服务员立刻回道：“暂时也就知道这些，更多的消息就得等他们走了，不然那个姐妹没有机会汇报的。” “包厢号多少？” 秦山又问。 “108！” 服务员随口报出了包房号。 “好！” 秦山点了点头道：“我这边你不用照顾了，你主要是照顾好那边，注意，如果方便拍一下那些人的照片最好。注意，不要在包房里拍，其他场合都行。” “好，我明白了，哥，你是在保护我们吧？在包房里拍，他们看到照片就会知道是我们拍的了对吧？” 小服务员求证似地问道。 “是，你真聪明，真是天生做地下工作的料，那你现在就去传递消息吧！还有，放进去录音的手机一定要静音，不然进来电话一下就暴露了……” “还真是，那我现在就去提醒她……”秦山话没说完，小服务员已经一溜烟地出了包厢。 包厢里，秦山跟雷婷又碰了两次杯，然后聊起了私人话题。 “婷姐，从来没有听你说起你家的事情呢？你家是男孩女孩？” 秦山给雷婷倒酒的时候顺嘴问了一句。 这些私事他真不知道，别人没有在他跟前说过，他也没有别的信息源，基本上就是一个谜。 雷婷用纸巾擦了擦嘴，笑眯眯地看了一眼秦山：“你是真不知道啊？还是故意的？” “真的，婷姐，我一直很好奇，但也没四处打听，要是不方便说，我就不问了。” 秦山一边说一边举起了右手，用这个动作发誓。 雷婷笑了一声道：“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因为我的孩子还是个球呢！” “哪吒？” 秦山目光一转，看向了雷婷的肚子。 那里十分纤瘦，根本没有任何迹象。 雷婷当即笑出了声：“屁个哪吒，球……就是细胞，根本就没有孩子的！” “哦，你要这样说，我就明白了，跟我一样，我的孩子就是带尾巴的球！” 秦山跟着轻笑道。 “你呀真调皮，还带尾巴？好像你看见过似的。” 雷婷因为喝了红酒，脸色有些酡红，眼神也有些粘性，看着秦山柔声道。 “这个还真没见过，呵呵，婷姐，怎么从来没见你说起过姐夫？” 秦山和雷婷又碰了杯问道。 “他呀，我都一年多没见过了，在国外，电话一两个月打一次就不错了。” 雷婷摇头苦笑，然后把大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随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还要接着干下去。 “婷姐，不急着喝！” 秦山把酒杯抢了下来。 雷婷倒也没有非喝不可，她拿纸巾再次擦了擦嘴：“其实我也是在自欺欺人，也许是太要面子吧，或许跟这个工作也有关系。他找了个洋妞，乐不思蜀，我听人说过。我们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了，但为了能够往上走，我又不能轻易离婚，毕竟对仕途是有影响的……” “婷姐，咱不说这个话题了，我听了心里难受，毕竟我也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唉，咱都不说了！” 秦山看到雷婷的情绪不对，立刻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也没有想到雷婷是这样的情况，早知道就不问了。 其实，他对雷婷是有感觉的，跟这个女人之间的交往，还处于表面状态，没有像张雨晴那样深入。 没有深入地交流过，两颗心就不那么密切地融在一起。 秦山费劲心力帮雷婷走到这个位置，真心不希望为人作嫁衣裳，哪怕现在雷婷跟他还不错。 但他潜意识里知道雷婷是个两面三刀的人。 张爱玲曾经说过一句惊世骇俗的话，秦山觉得很有道理的。 如果有谁问秦山，那句话是什么？ 秦山会这样回答：爱情在动静之间，缘分在聚散之间。 当然了，秦山肯定会这样扯淡的。 真正的那句话，秦山肯定不会告诉任何人，就像他觉得《红楼梦》里的薛蟠也说过同样的话，但他也不会告诉别人。 所以，要想真正巩固和雷婷的关系，秦山觉得最终还是要深入地了解一下。 但是，秦山对雷婷是很谨慎的。 他不想破坏雷婷的生活，至少在不确定能否影响她的生活之前，他还是有所顾忌的。 现在一看，自己的担心的确多余了。 因为谈及到了婚姻、家庭的事情，后遗症开始显现，之前碰杯的时候，秦山张罗的时候多，到了现在，反倒是雷婷张罗的时候多了。 秦山一边陪着喝，一边还要劝她少喝一些。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虽然秦山的劝解起了不小的作用，但终究战线拉得太长了。 将近三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雷婷虽然人还没倒，但喝得说话都有些走样了。 终于，九点多的时候，门再一次敲响，那个小服务员满脸春风地走了进来。 “哥，他们买完单走了，照片拍了，录音也录了，我都带过来了，怎么转给你？” 小服务员拿出手机朝秦山晃了晃。 三个小时的录音文件得有百兆以上，用微信传送比较方便，秦山便扫码加小服务员为好友。 “姜小鱼？用三点水的江更好一些吧？” 扫出来名字，秦山不禁信口说了一句。 “哥，我就是这个姜，先祖是姜子牙，要是天地大劫不出现，没准我也上了封神榜呢！对了，哥，你这个‘半步春秋’是什么梗？是看破时间法则，半步就从春天走到秋天了吗？我最近看的那本小说，里面有半步圣人，你们哪个厉害？” 小服务员一边通过好友申请，一边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秦山哑然失笑，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是个网文迷呢？ 而且，从洪荒到玄幻还真都知道点东西。 “呵呵，你说那些我都不懂！”秦山不想跟她探讨这些问题，便一句话敷衍了。 姜小鱼可能也没希望秦山能回答，她顾自说道：“哥，我要给你做个备注，怎么写？哥，你贵姓？” “你这记性真不好，我都给你看过工作证，不记得了？” 秦山笑着问道。 姜小鱼挠了挠脑袋：“我当时主要看钢印了，名字没太注意。” “秦，春一半，秋一半的秦。” 秦山笑了笑说道。 “噢噢噢噢，我知道了，所以叫半部春秋。七音秦，哥，你叫秦什么？” 姜小鱼一边打字，一边问。 “爱德！”秦山忽然有些调皮了。 “爱……德……秦爱德！” 姜小鱼还在嘴里念叨着往上面输入打字，忽然，她的动作僵住，抬头瞪着眼睛看向了秦山：“哥，你在逗我玩啊？” 第三百八十二章 录音里的阴谋 雷婷斜睨了秦山一眼，脚步有些虚浮：“听啥录音？我连家都回不了了，好像喝多了。” “那没有办法了，只能送你回家了，我叫出租车，怎么走你告诉司机师傅。” 秦山一看，自己连借口都不用找了，雷婷已经要躺平了。 很快，雷婷叫到了一辆出租车，扶着雷婷上了后排，雷婷说了一个小区名，司机立刻开车。 秦山土生土长的同春县人，对这里非常熟悉，一听雷婷住的地方，离自己父母家还真不远，不到一公里。 那就更熟悉了！ 出租车一直开到楼下，雷婷尽量保持着状态，掌控着平衡，走在前面。 等雷婷进了电梯之后，秦山让她自己乘坐电梯上楼。 他自己则是走步梯，上到了五楼。 因为电梯里有监控摄像头，秦山不想在这里留下影像。 他爬到五楼的时候，雷婷已经进了房间，正半开着门等秦山。 秦山身影一闪，进到房中，非常干净、温馨、整洁，光看客厅大小，能推测户型实际面积一百平米左右，按照公摊计算一下，应该是一百二三十平左右的房子。 门在关上的那一刹那，雷婷摇摇晃晃地要倒下，秦山扶着她坐到沙发上。 “婷姐，先喝点水吧！” 秦山拿着茶几上的一个杯子往饮水机那边过去。 “不渴，你扶我去卫生间，我先洗漱一下……” 把秦山招呼回来，让秦山扶着她进了卫生间，雷婷开始找杯子、牙刷、毛巾…… “臭弟弟，这些是你用的，我先刷牙！” 很快雷婷洗漱完毕就进了卧室。 雷婷都这样了，秦山肯定不会再有什么顾忌，他也匆匆洗漱干净，跟着进去。 此时的锦被之上，雷婷已经换了一套吊带睡衣，胸口开得很大的那种。 雪白的卫生纸卷往床头一扔，秦山三两步就躺到了雷婷身边。 灯突然灭了，房间一片漆黑。 “还是关着灯吧……” 雷婷在看到卫生纸的瞬间，随手就按下了床头得开关。 “嗯，关着灯听得清晰！” 秦山拿着手机，装着要播放那个音频文件。 雷婷转身捂住他的手机：“不着急听他们胡言乱语……” “没，我不是要播那个，我要播放音乐，有音乐多浪漫啊，而且我还喜欢随着音乐的节奏……” 秦山继续拨弄手机说道。 “嗯，随你！” 雷婷轻说了一句，就扭过身去，暗地里咬上了嘴唇。 很快，音乐声响起，一曲名为《赛马》的二胡曲从手机里传出。 当音乐响起，秦山翻身上马，随着音乐声纵横驰骋，就像在茫茫无际的大草原上一样。 单曲一直循环播放了两个多小时，才停下来。 跟雷婷说了一些悄悄话，分享些私人化的感受之后，雷婷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秦山这才有时间听那个音频文件的内容。 他戴上耳机，仔细地听着。 虽然是三个多小时的录音，但里面有很多都是可以快进和忽略的，真正有价值的时间段并不多。 听完一遍，秦山睡觉。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发现雷婷已经醒了，正侧身忽闪着大眼睛在看着自己。 秦山的突然醒来，雷婷显然缺乏足够的准备，不禁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睡着的样子真好看。” “呵，几点了，你没睡多少时间，光看我了吧？” 秦山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六点多钟。 “嗯，我旁边有一年多没躺过男人了，对了，网上有一个小段子可好玩了，不知道你听过没？” 雷婷索性双手支着下巴一直看着秦山道。 “你不说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啊！” 秦山一伸手把雷婷卷了过来。 雷婷笑道：“就是那个，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见面了，然后俩人开始对话。” “来了！” “嗯，来了！” “来吗？” “来！” “来了吗？” “没来？” “还没来吗？” “来了！” “还来吗？” 雷婷一人分饰两角，说起了台词。 说到此处，雷婷笑道：“臭弟弟，你猜，那个女的问完，还来吗？那个男的怎么回答的？” 秦山哈哈大笑起来：“婷姐啊，你可真能整啊，那个男的怎么回答的，我跟你说，那个男的没有回答，直接放了一段赛马！” 一阵声音传来。 还没升起的太阳都害羞的不敢露面，阴沉沉的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 又疯了一个多小时，雷婷终于心满意足地哼着赛马的节奏给秦山做饭去了。 秦山享受着猛士的待遇，继续躺在床上，把昨天的音频文件再次听了一遍。 谈话的内容分为几方面。 寒暄和互相吹捧的就不说了。 赵继奎最开始询问了管德清的情况，因为他给管德清打了好几次电话，始终都打不通。 但是这些人没有人知道管德清的情况。 然后，谈话进入时段最长，那些人思想也最统一的阶段。 那就是骂秦山、骂姚铃、骂张雨晴、骂许天河、骂邝伟、骂孙贵民、骂严浩…… 以上排名是按挨骂多少和激烈程度排列，不是按名字首位字母排序。 其中，以秦山挨的骂最多，最狠，时间最长，既有内涵，又有外延，可扩展到祖宗十八代。 秦山基本都是跳过去的，没有细听。 还有一项重要内容就是研究怎么整治秦山。 最终，他们弄出了一个办法，就是要利用秦山查低保的事情搞出点动静。 赵继奎这边加紧推进调查进程，那些不符合低保的人员名单争取集中筛查出来，不要拉长战线，以免力量分散。 这是赵继奎要做的事情。 其余四人则是各自利用人脉和影响力，鼓动那些被取消低保的人家集体去镇政府闹事。 除了这些人还不算。 同时还发动另外一部分力量，就是核查之后没有享受低保的人家也动员一批，一起到镇政府闹。 尤其是把丁家那些人发动起来。 丁三进去，秦山是始作俑者。 丁三排行老三，上面有丁老大、丁老二，下边还有丁老四、丁老五，人丁兴旺，亲戚众多，势力不小。 再就是杜家的势力，杜恩平、杜恩军那伙人，也都发动起来，一个是前镇长，一个是前党政办主任，能量还是不小的。 这就可以分成两拨人。 前者的维权焦点是，凭什么把我们拿下？ 后者的维权焦点是，为什么不给我们低保？ 丁家和杜家的都可以编入后面这个梯队。 计划虽然简单，却很毒辣。 秦山完全有理由相信，在仇恨和真金白银利益的驱使下，这两类人群很容易被鼓动出来。 法不责众啊！ 只要这两类人都到镇政府闹事，宋世堂那些人再想办法激化矛盾，很容易酿成重大群体事件。 无论这件事情最终怎么收场。 作为县委书记的董万春就有足够的理由来处理自己。 因为河口镇不稳定了，出了重大群体事件，这件事情本身就很严重了。 而且，人家还不是无理取闹，是可以站在各自的立场上，能够说得过去的。 就算秦山能够应付过去，但对自己的影响肯定不小。 怎么应对才能达到最佳效果呢？ 秦山开始琢磨起来。 第三百八十三章 明牌暗战 “赵继奎他们说了什么？七百块钱没白花吧？” 很快，早餐端到了桌子上，雷婷坐在秦山旁边，把碗筷递给他的时候问。 秦山笑道：“昨天我算是赚了六千三，这个消息，可值十倍之活动基金与嘉奖。” “那么重要的消息啊？看来我是旺夫命啊！” 雷婷笑着给秦山盛汤。 “旺夫？婷姐，你这样一说，我觉得我要给自己当姐夫了！” 秦山开了一个玩笑。 “姐夫？你想的可真长远哈，我说的那个‘旺夫’是指马夫。” 说着话，雷婷咯咯笑了起来。 随即又问道：“到底什么事那么重要，要是不方便，就不说。” “有什么不方便的！” 秦山就把那些人的阴谋跟雷婷说了一遍。 “这帮人是真阴损啊，要搞得河口镇大乱吗？真要那样的话，就算打不跨你，也会让你疲于应付的。你有应对的办法了吗？” 雷婷颇有些担忧地问道。 秦山笑了笑：“要是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可能会顾此失彼，让对方钻了空子，既然已经知道，那就是明棋了，看我从上帝视角俯瞰全局，整不死他们？” “呵，那我就放心了，你有信心就好，需要我这边做什么，你随时吱声就行。” 雷婷从所未有的温柔在这一刻都给了秦山，说完还轻轻亲了他一口。 “那肯定的，咱俩也不是外人，对了，婷姐，早晨你说的‘还来吗？’其实太直白了，有一句很含蓄的，你也可以学学。” 秦山没有过多说赵继奎的事情，反而又撩了雷婷一句。 “那你快说！” 雷婷一下来了兴趣，像小女孩一样催促秦山。 秦山道：“事情是这样的，一个女的和一个男的那样的时候，女的总喊一句口头禅……我要死了。” “呵呵，你在说我啊，讨厌！” 雷婷想起自己的表现，脸腾地红了。 秦山急忙一摆手：“婷姐，真不是在说你，你们俩喊的真有一些区别，那个喊的是我要死了，你喊的是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去，臭弟弟笑话我！” 雷婷拍了秦山一巴掌。 秦山笑着受了那一掌，随即道：“接着说故事，真不是影射你。那女的有一次好多天都没见到男的，就去单位找他！” “男的挺惊讶地问，你来干什么？那女的就羞答答地说不出口，男的再问，她才含羞说道，我没事，就是不想活了。” 听秦山讲完，雷婷笑得不行。 差点挂在秦山身上，笑得前仰后合。 “好好好，我以后不想活了的时候就找你。” 两人说闹了一阵，饭也没太吃，收拾完桌子，雷婷对秦山道：“秦山，我这辈子这么开心的时候都不多呢，上次这样开心的时候都忘了是什么时候了？不对，上次也达不到这个高度……” “还是咱俩在一起的时候高吧？” 秦山一边抽烟一边开着玩笑，没有烟灰缸，雷婷就用一次性纸杯接了水给他用。 “高，高，实在是高！” 雷婷知道秦山说的是什么，也挺配合地唠到了一起。 俩人待到十点左右，看看外面的雨停了，秦山要回河口镇。 因为秦山没车，只能叫出租车回去，雷婷坚持要开车送他回去，秦山担心雨天路滑，就连声拒绝。 但是架不住这个女人铁了心要送，秦山也只好坐她的车离开。 秦山能感觉到，雷婷有些依赖自己，给他一种难舍难分的感觉。 到了河口镇，秦山距离镇政府远远地就下了车，雷婷这才开车离开。 周末这两天，赵继奎没在，大楼里没有什么事情，秦山刚好静下心来把应对策略再好好完善一下。 周一上班。 秦山按时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习惯性地抽了一根烟，他刚要给赵继奎打电话的时候，赵继奎的电话竟然先打来了。 “赵书记！” 秦山拿起电话，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招呼了一句。 “秦镇长，现在有时间没？工作上的一些事情想要跟你磋商一下。” 赵继奎这次说话算是非常客气了。 秦山的声音却是很冷：“对不起，赵书记，我脚疼，你有事过来找我吧！” 赵继奎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苦笑了一声道：“呵，好吧，那我就过去找你，其实咱俩也没有必要针锋相对了，我都已经被你拿捏住了。那你在办公室等我，我一会儿就过去。” 秦山在办公室等了十分钟左右，赵继奎才过来。 而且，他不是空手来的，还拿了一个笔记本，里面夹了一枝笔。 看到秦山黑着一张脸，赵继奎也不以为意，先开始了他的表演。 其实他哪里知道，秦山已经洞悉了全部真相，此时真就如同看戏，也如同看着一个小丑表演一般地看着赵继奎。 “来，秦镇长，抽一根我的。” 赵继奎递给秦山一根烟，表示他主动示好。 秦山接过来，往桌子上一放，指了指沙发道：“坐吧，水在壶里，茶在盒里，杯在茶几上，要喝就自己来。” “呵呵，没事，我自己来就行。秦镇长啊，周末这几天，我在家整整反省了两天……” 话没说完，秦山把手机关机之后，咣当一声扔桌子上了，然后朝赵继奎一指。 赵继奎一看，摇头笑了笑，也把自己的手机交出来，放到了桌子上，顺手关了机。 “你继续！” 秦山伸手示意。 赵继奎继续道：“我反省了两天，以前确实是我做得不好，是我狭隘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这次回来，我决心好好和你联手，在河口镇干出一番事业。毕竟咱俩都这么年轻，往上走才是王道，斗来斗去的，都死在了内耗上。” 这些话说得很漂亮，也很有道理和格局。 但可惜，他是跟秦山说的。 秦山又已经知道了他的阴谋诡计。 “嗯，继续！” 秦山不咸不淡地说道，显示他对赵继奎的成见还没有完全放下。 赵继奎道：“闲话就不多说了，秦镇长，你就看我的实际行动吧。我这次来是商量几件工作上的事情。” “最近咱们河口的各种闲事占用不少时间，真正的工作耽搁了不少。镇里食堂这一块，我觉得，得加快进程，不能拖得太久，毕竟你和小段都在这住独身，我也是，没有个食堂总打游击也不是个办法。” 秦山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冷冰冰地问：“还有吗？” 这种样子，就好像他赵继奎是个下属在向秦山汇报工作一样。 他错误地以为，秦山就是要耍这个派头，当下憋着心里的怒火，继续道：“还有就是，清查吃空饷的工作人员，也要加紧进行。这个查出来无论是谁，我都完全支持秦镇长，严厉处分，以儆效尤。” “嗯，还有吗？” 秦山点了一下头，继续问道。 赵继奎道：“还有，就是低保核查的事情，这件事情我也完全支持你，而且一定要从速进行。” “据我了解，下边的群众呼声很高，都积极响应，对这次核查工作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群众是想看到立竿见影，符合条件群众也盼望着早一天被列入最低保障名单，能够享受到低保待遇。” “低保这一块呢，咱们镇里只是初审，还要报到县里，战线比较长，拖太久了，群众会有意见，会有误会，觉得咱们雷声大雨点小。” “所以啊，我的想法是，这件事情列为咱们镇的重点工作，各镇委委员包片动作，全面开花，各个村同时进行，这样一来，也体现了，咱们的镇长和书记的工作能力及和谐程度。” “当然了，秦镇长，你别以为我会跟你抢功，我呢，就默默支持你，甘当绿叶陪衬你，我都想好了，咱俩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是一个整体，所有的功劳到时候都归你。” “秦镇长，你觉我的想法可行不？” 第三百八十四章 录音再现 “秦镇长，你觉得我的想法可行不？” 这句，赵继奎是含笑询问的，带着一个镇党委书记应有的和蔼和气度。 他觉得自己说得有理有据有节，又站在秦山的立场上，表达了自己对他工作的充分肯定，以及体现出了自己对以上工作的合理化建议及大力支持。 秦山再怎么说也应该知道好歹，表达一下感谢吧？ 只是，让赵继奎万万想不到的是，当他问完这句话的时候，秦山当时就炸了。 而且是拍着桌子炸的：“赵继奎，你特么的少跟我在这扯犊子，你特么的就没安好心……” 赵继奎进来的时候，是留了道门缝的。 目的就是让路过的人看到自己作为镇党委书记的气度。 此时，秦山一开骂，赵继奎几步到了门边，把办公室门关得严严实实之后，才转过身看着秦山态度和气地问道：“秦镇长，你怎么还骂上了？我不跟你计较态度问题，但是根源问题你总该说清楚吧？我怎么扯犊子了？怎么没安好心了？” 秦山骂他，他忍了。 目的就是哄着秦山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办，最终完成对秦山的剿杀！ 小不忍则乱大谋，赵继奎就当自己是韩信，受秦山的胯下之辱了。 秦山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盯着赵继奎冷笑道：“为什么骂你？你心里没有点b数吗？我问你，昨天下班之后你干什么去了？” “我回家了，怎么？周末还不能回家吗？秦山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赵继奎根本想不到秦山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兀自在一边强硬狡辩。 他的语气也跟着强硬起来。 “赵继奎，看来我是对你太仁慈了，给你的脸太多了，那好，既然你不承认，索性我就把话说开。” 秦山冷哼一声道：“昨天你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县里吃饭了，对吧？” 赵继奎一愣，便道：“是的，吃完饭回的家，怎么，秦镇长，你还去跟踪我了？” “那你别管，赵继奎，你应该心里有数，为什么我会提吃饭的事？你跟谁吃的饭，吃饭的时候你们谈了什么，你不应该这么快就忘了吧？” 秦山非常强势且咄咄逼人地说道，他没有一下就把周围的事情都说出来，而是渐进式地一点点地说，就是要瓦解赵继奎的心理防线。 赵继奎肯定不会主动承认什么的，他猜测秦山可能是知道自己吃饭的事，吃饭时谈的内容，秦山绝对不可能知道。 因为饭局上，他们这些人说话都非常小心，都是让服务员出去之后，他们才说一些隐秘的话题。 服务员端茶送水地进来，他们也都立刻闭口不谈。 这种情况下，要说秦山知道他们具体谈了什么，就算把赵继奎的三条腿都打折了，他也不会相信的。 因此到了这个时候，赵继奎还是有不少底气的，他顾自点燃一根烟，往秦山的办公桌上一坐，一抬下巴说道：“秦山，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我们吃饭谈什么，还要向你汇报，你是我爹啊？” “赵继奎，别说叫爹，你就是叫爷也不好使了。” 秦山抬脚，一脚把赵继奎从桌子上踹了下去。 “赵继奎，你真是摊上事了，别说你的镇党委书记当不成了，弄不好，你都得蹲班房！” 赵继奎刚要冲秦山喊叫什么，秦山却是指着赵继奎说道：“我也不跟你磨叽了，直接说事吧！” “昨天，你跟宋世堂、寇振海、程先、李维东，你们五个在同春阁108号包厢吃的饭对吧？” “你不用说话，这些信息不需要你确认！” “你们在会上研究出对付我的方案，就是通过对全镇低保的审核，鼓动群众到镇政府来闹事。” “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罪了吧？寻衅滋事？搅乱社会治安？破坏社会安定团结？我也不知道，警察肯定会给你个说法的……” 秦山说出这件事情，赵继奎当时就是一呆，他怎么也想不到秦山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但是，他也学精明了，肯定不会承认的。 万一秦山还有别的录音设备在取证呢？ “扯淡，一派胡言，秦山，你少在这里跟我扯犊子，根本就没有的事，那是莫须有！” 赵继奎气呼呼地说完，又开始展开反击：“秦山，你这样污蔑我，信口开河，抹黑镇党委书记，小心我向组织反应你的问题。” “呵呵，赵继奎，我就知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来来，我直接给你看证据吧，省得你以为我在诈你！” 说着话，秦山在电脑上鼓捣了几下，对赵继奎一扬下巴：“拿你的手机自己看看！” 赵继奎疑惑地拿起手机，开机，然后点开了微信。 三张昨天吃饭时的照片，已经出现在对话框里。 酒店名、房间号、所有人的正面照都很清楚。 看到这三张照片，他当时就懵了，怎么也想不起来，当时是谁拍了这些照片。 唯一可以确认的一点就是，当时没有看到秦山，也没有认识的人，因为特别留意了这些事情。 “一起吃饭了又怎么样？也不犯法！” 光有照片不行，赵继奎是肯定不会承认交谈内容的。 秦山看了赵继奎一眼，笑了：“那好，就给你看看犯法的事情！” 说着话，秦山操纵着鼠标，播放了已经存在电脑里的音频文件。 这个文件是暂停在关键时段，只要取消暂停就可以播放，非常方便。 当赵继奎本人说话的声音从电脑了传出来的时候，赵继奎彻底宕机！ 他像见了鬼一样，连连后退了几步，看着秦山，脸色一片苍白。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秦山不可能有这个录音，绝对不可能！ 可是，事实就摆在面前，他们研究那个阴谋的声音确实已经完全在线。 “砰！” 某一刻，失魂落魄的赵继奎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特么的，我明白了，一定是他们玩了我！宋世堂、寇振海……” “秦山，我求你，告诉我，是谁干的？特么的，到底是谁设套玩我？你告诉我，秦山，我不恨你，我就想知道是谁在搞我？就算你跟他们一起搞我，我也不恨你，我就想知道那个录音的人是谁？” 赵继奎魔障一般，不停地追问秦山。 第三百八十五章 最后一次机会 赵继奎把录音的事情按到了宋世堂那伙人，或者他们其中的某一个人身上，非常符合情理。 秦山已经预判到，赵继奎会错误地想到这一点。 然而，当赵继奎苦苦哀求秦山的时候，秦山却是骂了赵继奎一顿。 “赵继奎，你特么的就是一头蠢猪，你还敢给我挖坑，你是不是忘了上周不是我把你当屁一样放了，你的镇党委书记的帽子已经丢了。” “你特么的还跟我信誓旦旦的，跟我好好配合着工作，你良心都让狗吃吗？你连点b脸都不要了吗？” “这次，你是彻底完犊子了。赵继奎你过来看看……” 一边骂着，秦山一边来到窗前，拉开百叶窗帘，指着楼下：“你过来，自己看一看！” 赵继奎硬着头皮过去看了一眼。 只见楼下停着一辆警车，身穿警服的段子衡，还有另外两名警察，正仰头往这个方向看，应该是在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 秦山冷声道：“赵继奎，你们昨天策划的阴谋，警方已经知道，那辆车就是来抓你的，你自求多福吧！” 赵继奎明显有些慌了，但还是嘴硬地说道：“秦山，昨天那就是开个玩笑，也没实施，没造成什么影响，还警察来抓我？吓唬我呢？我就在这，看他们就凭这件事情敢抓我吗？” 秦山闻言当时就笑了：“赵继奎，要不说你是傻b呢，你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清楚？那我给你科普一下，让你死个明白。” “咱就说女票女昌这件事情，只要你跟那女的谈好了价钱，就交易达成共识，就算没有办事，也按女票女昌处理，这个你总应该知道吧？” “你们的阴谋计划，目的、分工、宗旨、实施方案都非常清晰，而且，你刚才来的时候，已经按计划实施了，还跑了你个卖小豆腐的？” “就你们这种行为，别说你的官职，你都得判个几年，你家孩子一辈子都得受你影响，自己还不知道咋回事呢？” 秦山说完，冷笑一声，拿起电话，开机，然后拨出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秦山很冷酷很简单地说了几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上来抓人吧！” 随着电话挂断，楼下突然传来警笛声。 赵继奎到窗前一看，是那辆警车发出的声音，包括段子衡在内的三个警察，正往楼里跑，像解救被劫匪劫持的人质那样紧急。 赵继奎一看这架势，下意识撒腿就往外跑，只是他刚跑到门口时，猛然意识到，跑不是办法，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 跑得了初一，还能跑得了十五？ 自己的官是不当了，还是畏罪潜逃？ 怎么都不行，一想到这些，他又急忙回来，到秦山跟前，急急说道：“秦山，你别让他们抓我，咱俩好好谈谈，怎么样都行？我都听你的，只要你饶过我这一次，他们没有直接上来，听了你的电话才来，我知道你说话肯定管用。” “滚，赵继奎，我不是没给你机会，你个蠢货，还跟我耍这套，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你就等着法律的制裁吧！一个镇党委书记，跟一帮社会渣子还想发动群众搞运动？不吃花生米都算你家祖坟埋的好！” 秦山一点颜色都不给赵继奎，痛痛快快地骂了他一顿。 赵继奎在地上急得直跺脚，频频往外面看，听走廊上的声音。 啪啪啪…… 急促的跑步声很快传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赵继奎不管不顾地把门一关，随即反锁上，回身就跪在了秦山的面前：“秦镇长，求你了，饶过我这一次，我有投名状，关于董书记的，我都交待，你饶我这一次。求你了！” 说着话，赵继奎就要磕头，秦山用脚勾了一下他的下巴道：“少扯这一套，我信不着你！” 就在这个时候，走廊里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近前，紧接着有人推门。 门没有推开，就传来几下敲门声。 “秦镇长，给我二十分钟的时间，如果二十分钟之后，你还想抓我，那随便，但一定要给我最后这个机会，求你了！求你了！” 赵继奎把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外面的人听到，语气之焦急，实在不像演的。 “那好，我倒要看看什么投名状能打动我！” 秦山说完，就过去开门。 赵继奎慌忙爬起来，坐到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拿了一根烟点上。 镇党委书记啊，该有的样子还是要有的，该有的派头也还是要有的。 当然了，被抓了再说！ 秦山给了赵继奎一个白眼，然后打开门，对外面说道。 “二十分钟后再来！” “是！” 外面传来段子衡的声音，然后脚步声远去。 秦山转身的瞬间，赵继奎连忙把烟摁在了烟灰缸里，整个人规规矩矩地立正站在秦山面前。 早知道那几个警察不进来，也就不摆这个谱了。 “说吧，你的投名状！” 秦山回到自己座位上，看了一下手机，也点燃了一根烟，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秦镇长，我之所以到河口镇当党委书记，是县委董书记弄来的，让我到这里的任务就是搞你的，把你搞的啥也不是。要不是他这样安排我，我也不会做出这件过分的事情。” 赵继奎毫不拖泥带水，直接交待了这件事情。 “嗯，还有呢？” 秦山没有什么反应，很平静地问。 “还有没有？这个还不是爆料？还不是投名状吗？将来你跟董书记要是有矛盾，你用这个揭发他，我都可以作证的。” 赵继奎一听秦山对这个还不满意，又给出了一个承诺。 为了不被警察抓走，他也是豁出去了，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他心里很清楚，秦山虽然有吓唬自己的成分，但是警方要真想办自己，也是能够做到的。 一想到秦山跟市局肖局长，县局黄局长的关系，赵继奎心里更加地没底。 至于他的远房亲戚赵彬，在他将要二线之际，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根本帮不上自己。 而秦山呢，搞赵继奎并不是最终目的。 他的目的就是要利用这件事情，把效果最大化，为以后的工作扫清道路。 搞倒一个赵继奎，格局还是太小了，没有什么意义。 就算赵继奎倒了，再来一个李继奎呢？ 或者再来一个李逵呢？ 赵继奎比较好拿捏，秦山还是舍不得他的。 “嗯！” 听赵继奎这样说，秦山点了点头道：“那好，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当上松树镇镇长的，你知道我想要知道什么，所以别扯没用的。” 赵继奎闻言，点头道：“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是我家亲属市长赵彬跟董书记打的招呼。” “哪个董书记？” 为了固定证据，体现证据的唯一性，直接没有任何争议地圈定在某个一个人身上，秦山追问了一句。 “就是同春县县委书记董万春！” 赵继奎看了秦山一眼，当即按照秦山想要的方向非常详细地解释了一下“董书记”是何许人也！ 第三百八十六章 唯一办法 “继续！” 赵继奎说完，秦山抬手示意。 赵继奎想了想，道：“我不知道说啥，你想问什么直接问，我保证全说，我的身家性命都交你手上。” 秦山点了点头，问道：“你外边有过几个女人？” 没有想到秦山居然问这样的问题，赵继奎一愣地看向了秦山。 秦山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也不说话，就在烟雾中看着赵继奎。 赵继奎再次败下阵来，喃喃道：“容我数数……” “挺多吗？” 秦山随口问了一句。 赵继奎摇了摇头：“也不是很多，就是得确认一下准确数量，摸过的不算吧？” “摸过的做一个‘摸过分类’” 秦山立刻做出指示。 赵继奎心算了片刻，说道：“有过七个，摸过的四个。” “哪七个，姓名，单位，年龄……” 秦山继续问。 “这些就不用说了吧？” 赵继奎欲言又止地看向了秦山。 秦山没有说话，拿出个指甲刀开始剪指甲，剪指甲之前，还特意看了看表。 “李淑桦，松树镇党政办副主任，33岁……” “孙丽艳，松树镇财政所会计，27岁……” 这一次，赵继奎又是完败。 秦山在那掰着手指头剪指甲，他在那掰着手指头算女人。 七个女的，都是松树镇的人，覆盖到镇政府，镇直机构，有的有些职位，有的就是普通的工作人员。 “怎么没有李颖？” 听赵继奎把七个女人一一说完，秦山直接问道：“不要说你们没有关系。” “我们真没什么大关系，就是摸过她一次，算是后面要说的四个摸过里面的。” 赵继奎连忙摇头：“别的我都承认了，要真有，我也没必要隐瞒，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把我的把柄都放你手里握着，我绝对不会再跟你耍心机，也绝不会再跟你做对了。” “除了李颖，那三个人都是谁？” 秦山不置可否地问道。 赵继奎又说了两个女的，结果秦山差点被烟呛着。 第一个和第二个，是他上大学的两个女朋友。 第三个才是松树镇的一个女的。 也就是说，上大学的时候，赵继奎竟然还是童子鸡毕业，这一点上，秦山可是彻底碾压他了。 目前掌握的这些情况，秦山知道已经可以完全拿捏住赵继奎，至于别的，他也不想太知道。 也担心问得太多，引起赵继奎的反弹。 “好了，就这样吧！别的我也不多问了，这些事情的任何一件说出去，都能让你身败名裂。” 最终秦山打住了话头，道：“赵继奎，这件事情，肯定是要经过公安局处理的，但我有个办法，可保你能逃过此劫。” 听秦山这样说，赵继奎眼睛一亮，急忙道：“我就知道你有办法的，秦镇长，只要你饶了我这次，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有二心。” “你可敢有？” 秦山笑道：“我整不死你，我跟你说，今天也就是项上人头暂时借你一用，将来我想拿随时都能拿走。你信不？” “信，我太信了，你说，什么办法？还请秦镇长指一条明路。” 赵继奎早已没有了一个镇党委书记应有的尊严，连声应和着秦山，就算是怀疑秦山在算计他，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秦山点了点头：“为了亡羊补牢也只有一个办法可用，警方现在已经掌握了录音，等警察来找你的时候，你要先下手为强。” “你是说袭警？” 赵继奎当即有些懵，有些不确定地问。 应该这个办法不行，对方有三个人，自己打不过不说，就算能打得过，那袭完了呢？ 秦山撇了撇嘴：“你个狗屎脑袋，谁让你对警察动手了？你要先对另一伙人动手，主动告发宋世堂、寇振海、程先和李维东，至于怎么说，就不用我教你了吧？总之是把你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我那样说警方能信吗？”赵继奎有些迟疑地问道。 “艹，赵继奎，你真是猪！”秦山不屑地骂了赵继奎一句。 倒不是他骂人有瘾，也不是他想骂赵继奎解恨，其实就是用一句句骂来摧毁赵继奎仅存的自尊，在赵继奎的脑子里形成这个刻板印象，就是秦山骂他是一种习惯，是理所当然的，是不能反驳的。 赵继奎看着秦山，他现在没有任何反骂回去的冲动，而是一直在想着，秦山为什么说自己是猪？ 是哪一点让秦山觉得自己像猪？ 猪肯定是笨的，秦山骂我是猪，肯定是我笨。 哦，我明白了！ 秦山骂我是猪，应该没有骂错，他意思应该是说警方那边可以运作的。 一定是的！ 想通了这一层，赵继奎想了想问道：“那我举报他们，那里面至少有一个是咱们自己的同志吧？录音应该就是那位同志录的吧？那样伤害到自己的同志怎么办？” 秦山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你的花花肠子，你就是想知道是谁出卖了你对不？这件事情你想都不要想，不会暴露的，你就一起举报，组织上自然会妥善处理的。至于举报时怎么说，我可不管，你自己看着办。” “嗯，我好好想想！” 赵继奎知道想在秦山这里套出口风应该是不太可能的，他看了看表，距离约定的二十分钟之期还有最后的三分钟。 拿起水杯，倒了点儿水，赵继奎坐在沙发上开始打好腹稿。 二十分钟的节点一到，门外准时响起了敲门声。 赵继奎看了秦山一眼，随即起身去开门。 随着房门打开，段子衡与另外两名警察出现在赵继奎的面前。 “赵继奎……” 段子衡刚喊出名字，赵继奎抢先说道：“警察同志，太好了，我正要找你们反映一些情况，你们就来了，我有重要情况汇报，揭发检举一些不法分子。” 段子衡已经先一步收到秦山发来的信息，知道这边的情况，听赵继奎这样一说，他便对赵继奎道：“揭发谁？事由？详细说说。” 说完，他对秦山道：“镇长，借用一下桌子，做个记录。” 秦山做了手势，让段子衡坐了自己的位置，他到沙发上坐下。 一名警察搬了一把椅子，给赵继奎坐下，就在段子衡的对面。 执法记录打开之后，段子衡道：“好了，赵继奎，你可以说了，不过我要先提醒你，如果诬告别人或者提供虚假信息，要承担相应法律责任的。” 面对这个自己还曾经安排人家干活的警察，赵继奎此刻非常乖巧地点了点头：“好的，我明白！” 玛德！ 说完之后，赵继奎突然反应过来，我不是犯罪嫌疑人，不是罪犯，我是向警方揭发检举别人的政府领导啊，我不能那么怂啊！ 第三百八十七章 神速办案 想通了这一点，赵继奎轻咳了一声，端起了领导的架子。 二郎腿翘上！ 再点一根烟，然后才镇定心神开口： “段警官，我举报河口镇原镇领导宋世堂、寇振海、程先和李维东……” 刚说到这里，段子衡一摆手打断了他：“等等，赵继奎，你刚才所说的那四个人，在河口镇原来任何职务，要一一说明，最好有身份证号码，以确保唯一性！” 赵继奎闻言，心想，这办案还真是严谨啊！ 当即，他按照段子衡的要求说道：“身份证号码我没有，他们都是原来的镇领导，宋世堂是原镇委副书记，寇振海是原镇常务副镇长，程先是原镇组织委员，李维东是原镇财政所所长，段警官应该都是认识的！” 当初段子衡借调过来，赵继奎不拿他当回事，现在人家穿上警服，又坐在了那个位置上，赵继奎虽然是镇党委书记，但是对段子衡却异常尊敬。 一口一个段警官地叫着。 段子衡虽然当警察的时间不长，但是学到的东西却不少，办起案子来也是有模有样。 听赵继奎说完，段子衡点了点头道：“你举报的就这四人吗？” “是，就这四个。” 赵继奎确认道。 “好，举报人员身份以及人数已经清楚，请说明事由。”段子衡继续询问。 赵继奎道：“昨天，宋世堂约我吃饭，地点就在同春县城的同春阁饭庄，参加者就是我要举报的这四个人！” “因为他们都是双开人员，对秦山镇长比较憎恨，席间，他们怂恿我通过推动低保审核工作的进程，他们联系……” 赵继奎把当时的计划完完整整，毫无遗漏地说了一遍。 “这个严重了，如果真的实施的话，属于群众扰乱社会秩序，妨碍公务，或者参照抗拒国家行政法规实施，如果人数特别多，影响特别恶劣，可以判到七年，一般情况下，也得三年，最轻也是拘役或者管制啊!” 赵继奎一说完，段子衡就来了一个普法。 原本他是不知道这些的，架不住现学，现学现卖就够用。 一听性质这么恶劣，后果这么严重，赵继奎偷摸出了不少冷汗。 幸亏我这是揭发检举，要不然被抓了，我也是犯罪嫌疑人了。 心里如此想的，赵继奎嘴上自然不能这么说，他略一沉吟说道：“是的，如此严重的情况，我当时灵机一动，假意敷衍，然后套出了他们的全盘计划，然后向警方检举他们。” 段子衡点了点头，问道：“你说的这些都有证据吗？证物或者证人？” 赵继奎忙道：“有，当时的录音为证，也有照片。” 段子衡道：“把录音交给我们吧！” 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因为赵继奎手里没有录音，他只得含糊其辞地求助秦山：“秦镇长，帮我把录音传给警方吧！” 这个“帮”字用得好啊！ 可以混淆视听啊！ 秦山心里笑了一声，却对赵继奎说道：“你自己手机里有，就自己传吧，我帮你传是怎么回事？” “我手机里……” 赵继奎刚想说自己手机里没有，但是看到秦山凌厉的眼神时，他立刻意识到，可能手机里真有。 急忙打开手机一看，果然，那个音频文件，早在二十分钟前就被秦山通过微信传了过来。 真是老谋深算啊！ 这一下可好了，出卖盟友的罪名肯定是跑不了！ 以后自己的名声估计要臭！ 但是，好在自己是为了国家和大众的利益才出卖那些人，从大义上是说得过去的。 如此想着，赵继奎加了段子衡的微信，然后把音频文件传了过去。 段子衡接收完文件，大体听了听内容，等笔录整理好了之后，让赵继奎签了字。 “感谢赵书记提供这么重要的情况，下一步请赵书记保持电话畅通，警方可能随时找你核实有关情况。” 临离开前，段子衡跟赵继奎握了一下手，又叮嘱了几句。 等三名警察离开，房间中就只剩下秦山和赵继奎。 秦山肩膀一耸，摊了摊双手：“哼哼，赵继奎，你又多了一项欺骗警方，隐瞒事实，企图逃脱处罚的罪名。” 赵继奎很无奈地看向秦山：“秦镇长，我都这样了，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 秦山道：“真的，我没撒谎，刚才我在网上查了，你这也是一条罪状，你看，网页我还没关呢!” 说着话，秦山把手机往赵继奎面前递过来。 赵继奎知道如果看了秦山的手机，肯定会添堵，便缓缓推开手机，道：“我就不看了，反正我都这样了，是杀是剐随便吧！” “你不能这样，赵书记，你可是河口镇的党委书记，你要振作起来，来来来，咱俩研究研究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秦山变脸很快，当即又跟赵继奎谈起了工作。 这一次谈得前所未有的顺畅，秦山的计划得到了镇党委书记赵继奎同志的高度评价和大力支持，双方的商谈在和谐、友好的氛围中持续进行。 秦山拿捏赵继奎的时候，段子衡驾车匆匆赶到县公安局。 找到局长黄城之后，把这个案件向黄局长做了详细的汇报。 黄城在看了赵继奎的笔录以及有关证物，包括录音和照片之后，立刻意识到这的确不是一件小事。 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可能引发恶劣影响的群体事件，虽然还只是在预谋阶段，就被赵继奎检举了，但也属于未遂事件。 当即，黄城调取有关资料，召集会议，组织精干警力，兵分四路，对涉案的宋世堂、寇振海、程先和李维东进行抓捕。 这四个人都住在县城，资料备案里都有家庭住址信息，前后用了三个小时，四人全被抓到了看守所里等候调查。 公安局办案效率很快，在铁的事实面前，宋世堂四人根本无法抵赖，最终全部供认不讳。 在巩固完全部证据之后，县公安局长黄城向政法委书记左木青做了详细汇报。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间，听到这个消息，左木青急忙到了董万春的办公室，见到了董万春。 “董书记，不好了，河口那边出大事了！” 左木青的第一句话就让董万春吓了一跳。 第三百八十九章 突发事件 “艹，赵继奎，你这是诬陷我啊，是不是皮痒了。” 赵继奎这样一说，秦山当时就翻脸了。 这件事情，秦山肯定是不会认的。 不会给赵继奎留下任何把柄，这件事情肯定要锁死赵继奎，就是他录的音，揭发检举的。 虽然赵继奎把手机交出来了，但是录音设备又不是只有手机。 比如录音笔一类的设备，小巧轻便，秦山也不可能去搜身，万一他在内裤里缝个兜，把设备放里面，他秦山还能把手伸进去掏一把？ 秦山说完，赵继奎好半天没说话，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发呆。 最后，他说道：“秦镇长，董书记对我很不满，以后的日子我会很难。” “干好自己的工作，不要只看领导的脸色，你的工作不是给领导干的，知道吗？” 秦山走过去拍了拍赵继奎的肩膀。 “嗯，那我走了！” 赵继奎答应一声，站起身朝秦山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从赵继奎的神态表情，秦山能看出来，这次赵继奎应该真的失宠了。 董万春不再信任他了，或者说不再对他给予多少希望了。 事实证明，秦山的猜测是对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赵继奎开始积极向秦山靠拢，河口镇的施政方针都在按照秦山的意图在稳步推进。 因为有了之前的预警，低保的审核工作虽然在各片区同步进行，但并没有集中公布，以防真的为出现群体事件制造条件。 警方在对宋世堂等四人经过半个多月的调查之后，除了谋划群体事件之外，还挖除了一些其他违法事件。 并于半个月后，一并移交检察院，进入司法程序。 其中一件事情，跟秦山有关。 据寇振海交待，原河口镇镇长杜恩平落马之后，想要报复秦山，秘密派了几个人去江山市，想要对秦山动手，但是最终为什么没有动手，寇振海就不清楚了。 警方找杜恩平调查，杜恩平矢口否认。 因为没有任何有力证据，警方也没法定人家杜恩平的罪，此事最终搁浅，等待补充证据，其实也就是不了了之。 什么时候派的不知道，派的谁不知道，人家又没动手，这个案子基本就是死案。 得到这个消息，秦山立刻就想到，在来河口镇之前，的确有一辆白色可疑车辆在跟踪自己。 后来就没有再看到过那辆车。 当时他以为应该跟都凯有关，现在一看，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杜恩平的两个女儿都栽在自己手里，要说他不恨自己才怪呢？ 因为这件事情，秦山平时里都加了小心，行事谨慎了不少。 宋世堂、寇振海、程先、李维东案曝光后，在同春县引起了强烈反响，其中造成影响最大的就是河口镇。 由于这些人犯事的起因是鼓动群众搅乱社会治安、抵制低保核查的未遂事件，此时一经发酵，对河口镇政府核查低保起到了很大的助力。 原本有一些因为可能被取消低保而准备放狠耍横的村民，也不敢再起刺了，因为他们看到了镇政府和公安局的力度，要是真敢无理取闹，警察是真抓啊！ 最终，在秦山的有力推动下，这项工作历时三个多月，终于全面完成。 河口镇有八十六户低保户，被审核为不符合低保户条件，上报到县民政局。 同时也有七十三户符合条件的家庭，经过公示，初审也报到了民政局。 经过民政局和镇政府的最终联合审查，镇政府所报的名单全部符合实际，不符合者取消低保待遇，追回已发放的低保补助，符合条件的家庭被列为低保户，享受国家低保待遇。 这件事情在整个河口镇引起不小的轰动，有一些低保户特意到镇政府来感谢镇领导。 有的村民还送来了锦旗。 当时的场面极其感人，市报社得到消息还特地到河口镇进行了深入采访，并发表了文章专门报道此事。 一时间，河口镇名声大振。 秦山名声大振。 另外，在低保核查结果出来之前，空饷的核查已经先一步有了结果。 全镇共查出五个吃空饷的工作人员，由于各种原因不上班，还领着足额工资，被查出来之后，不但本人进行了处理，追回非法所得，相关责任人也追究了责任。 两件事情加在一起，秦山铁面无私的名声就传了出去，秦山成了铁面的符号。 这些事情当然不会占用秦山的全部时间，镇里的其它工作也都在有序高效推进。 由于镇领导班子是高度团结的一个领导团体，思想统一、认识统一、行动统一，只这几个月时间，使得河口镇便在同春县里迅速崛起，除了经济发展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大幅提升的，其余工作全部在县里名列前茅。 让秦山感到意外的是，这几个月来，董万春并没有再找自己的毛病。 就仿佛之前所有的矛盾都消失不见，他们从来就没发生过尖锐的矛盾一般。 一转眼，到了十二月中旬。 这一天，正在下乡的秦山忽然接到了张雨晴的电话。 如果没有重要或紧急的事情，张雨晴一般不会直接给自己拨电话的。 秦山当即按下了接听键，并到一边去接电话：“晴姐，请指示。” 电话另一边，张雨晴声音急促地说道：“秦山，突发事件，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事情？”秦山的精神一下就紧张起来。 张雨晴道：“松树镇党委书记张中盛出车祸死了，你知道吗？” “知道，但是晴姐，人又不是我撞的，跟我有个毛线关系啊？”秦山脱口说道。 “还真有点儿毛线关系，刚才董书记把我找到办公室，讨论一下接替张中盛的人选……” 没等张雨晴说完，秦山当即反应过来：“晴姐，你不会是想让我去松树镇当党委书记吧？” 张雨晴道：“我确实有过这个想法，但是你条件不够，你在河口镇当镇长还不满一年，虽然这个格破的有点大，但是我觉得也是可以争取的。让我想不到的是，我还没开口，董万春却是主动提出了这件事情，他的意思是可以破格提拔，让你过去。之前因为赵继奎的事情，他欠了我一个人情，这件事情就算把人情还上了。” “不是，晴姐，我总感觉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呢？董万春会有那么好心？” 秦山凭着直觉摸了摸脑袋跟张雨晴说了自己的疑惑。 张雨晴道：“他当然没有那么好心，我分析了一下他的想法和目的，也分析了里面的利弊，觉得里面的情况还是比较复杂的，电话里一时也说不清楚，也不方便长时间通话。” “那好，晴姐，今天我过去，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你了，我都要想冒烟了。” 秦山立刻反应过来，他算了一下，两人得有二十天没见面了，因为最近下乡的时候多，时间都扑在河口这边。 张雨晴那边也得适当填补一下。 听秦山这样一说，张雨晴不由心中一荡，随即笑了起来：“你一说冒烟，我想起来了，我这里有一枝进口的大雪茄，给你留着抽的。” “呵呵，巧了，晴姐，我这里也有一根进口的大雪茄，也准备让你抽。” 秦山顺势撩了一句。 “别瞎说，你赶快安排安排就过来，路上小心。” 张雨晴的声音一下变得特别温柔起来。 第三百九十一章 应对策略 “你在那边有什么牌？” 听秦山这样说，张雨晴疑惑地问道。 “呵呵，晴姐你忘了？赵继奎就是从松树镇出来的，现在他就掌握在我的手里，这不就是一张现成的牌吗？” 秦山笑道。 “对，我还真把他忽略了，但是这个人想要用好可不容易，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别被他给带坑里了。” 张雨晴恍然，细想了一下之后，在旁边提醒秦山。 “晴姐放心，对付赵继奎，我最有一套了。董万春不待见他，赵彬又已经彻底二线，我想整他，连个为他说话的人都没有，他凡事都得求着我呢！” 秦山开始逐条分析起来：“虽然到了松树镇，我的基础薄弱，但是县里我依然是占上风的，董万春想要坑我，给我来了这么多计，那我就将计就计，等到时候，他意识到为他人做嫁衣的时候，能气到他吐血，呵呵！” 张雨晴点头道：“行，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跟董万春去说。” “别，你别主动找董万春，等着董万春找你，然后你那边就说还没想好，再火急火燎地联系我，最终让他觉得我是胡乱地答应下来。” 秦山一摆手道：“这样做有两个用意，其一，不让董万春察觉到咱们主观意愿是非常想去的，以免他再反悔。其二，不要让他觉得我这边完全看透他的意图，从而引发他对此事的进一步重视，以及更周密的部署，总之就是要麻痹他！” “呵呵，好，那就先吊一下他的胃口。” 张雨晴当即含笑点头：“听了你的这些部署，我倒是放了不少心。” “晴姐，还没部署完。” 秦山接着继续说道：“我离开河口镇之后，还需要落实一下新镇长的人选。” 张雨晴再度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是不是你不想那边的事情半途而废，需要找个人能继续你后面的计划，还有就是，也想提拔一下你的得力兄弟？” 秦山抚摩着张雨晴柔软的青丝笑道：“晴姐真聪明，不过，还有一点你没说，如果能够按照我的意志安排好河口镇接下来的人事任命，其实也是为我自己在松树镇铺路，让那些人清楚看到，跟我走在一起的，即便我离开了，也会安排好的。即使我离开了，也会对河口镇形成影响的，那样的话，就比较容易争取到一些人。” “那好，既然你想得这样全面，我肯定为你全力争取，你最中意的镇长人选是严浩吗？” 张雨晴问道。 秦山再度点燃一根烟，道：“对，就是严浩，这个人很有正义感，做事也对我胃口，他当镇长。钱秀梅提到镇党委副书记，副镇长徐迟接替钱秀梅，给镇委委员身份。至于接替他的副镇长人选，我觉得镇农经服务中心主任邝伟就很不错。” 张雨晴听秦山说完，有些迟疑地说道：“要是只安排严浩当镇长，还是可以尽力争取的，但是这一连串的任命，董万春百分百不会同意的。他不可能由着你来，我是可以提名，但是其余县委常委在董万春竭力反对的情况下，也不一定会站在我这边。” “你还不好跟那些常委挨个打招呼，这种人情要用到刀刃上。而且，你要是这都打招呼，会让他们觉得你的手伸得太长了，反而起了负作用，这里面的关系，你一定要把握好！” 秦山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里边的关键我自然也清楚，可以照这个思路来操作，我的想法是，你这边提出来的人选越多，成功的比例就越大，这个提名和姿态一定要做出来。” “一是给镇里的这些人看的，让他们知道我是想着他们的，如果不成，那都是董万春的问题。” “二呢，我也想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放弃能够完全实现的可能，万一能行呢？对吧！” 说到这里，秦山仰头想了想，片刻后忽然看向了张雨晴：“晴姐，之前的计划，我想在细节上做一些改动。” “改哪里！” 张雨晴顿时来了兴趣。 秦山道：“之前我不是说，等董万春找你时，你再联系我吗？然后我再胡乱地答应，这个计划就改成，你联系我的时候，我表示拒绝。我觉得董万春肯定会跟我做对的，他一定会想出各种说辞要我去，到那个时候，我再提出这个条件。” “如果董万春就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想让我去，我拒绝之后，他如果不再提这事，你再从中斡旋，促成这件事情。” “这样做是有不小的风险，但是应该最终的主动权还掌握在我们的手里……” 就这个问题，秦山跟张雨晴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包括里面出现的种种可能，针对种种可能做出的各种预案，秦山跟张雨晴商量得很全面细致。 一直商量到深夜，由于研究得比较紧张，两人又娱乐一次，放松一下心情，然后张雨晴开车回自己的住处。 翌日。 秦山正常上班。 他跟往常一样带着人下乡，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第三天，同样如此。 关于松树镇那边的事情，就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秦山没有对任何人透漏一个字。 第四天早晨，县委大楼，董万春的办公室里。 来上班的董万春喝了点儿茶水，习惯性地点燃一根烟考虑事情。 等烟抽完之后，他毫不拖泥带水地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是打给河口镇党委书记赵继奎的。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赵继奎殷勤的问候：“董书记，您好，您好！” 赵继奎已经不记得董万春到底有多久没主动给自己打过电话了，因而接到这位县委书记的电话，他显得诚惶诚恐。 无论是声音上还是动作上。 为了表明他是站着接的电话，还是一如既往地把老板椅往后拖动了一下，硬生生弄出了点儿动静。 他是这般表情，董万春那边却是不冷不热：“快要年底考核了，你那边忙得怎么样了？” 这话问得有点笼统，有点威胁，赵继奎知道董万春打电话肯定有事，但又猜不出具体是什么事，便也笼统地回道：“董书记，我这边还好，一切都按部就班进行着，为本年度完美收官做最后的努力。” 赵继奎觉得自己回答得已经非常完美了，但还是换来了董万春一声冷哼：“赵继奎，我提醒你一下，你是镇党委书记，别到最后你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都被秦山那小子给摘了桃子！” 第三百九十二章 董万春的试探 “董书记，您放心，我会注意的，我知道自己的职责和使命！一定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我一直在努力！” 赵继奎不敢说太实质的东西，怕引起董万春的误会，以为自己用这种方式固定证据，再引起这位县委书记的反感。 所以他尽量用两人都能意会的语言，笼统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反正先应付完董万春再说。 董万春再次哼了一声问道：“秦山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 赵继奎如实回道：“他呀，跟个兔子似的闲不住，整天地往乡下蹿。” “这几天都往乡下跑？今天也是？” 电话另一边，董万春眉头皱出了川字，问道。 赵继奎连忙回答道：“董书记，不是这几天，是这个月都这样，今天这不刚上班吗，我还没看到他，我看看……” 说着话赵继奎走到窗边往下看了看，继续道：“董书记，他的车没在，应该又下乡了，我来上班的时候，看到他的车了。” 董万春又问赵继奎：“这几天秦山有没有找你了解过松树镇的情况？” “没有，他从来没有问过我这方面的情况。”赵继奎实话实说地回道。 “没事，我随便问问，各镇的情况都摸排一下，你忙吧！” 董万春敷衍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在办公室沉吟片刻，董万春拿起了座机，给张雨晴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董万春很好地控制了说话的语气，他用很温润的声音说道：“雨晴部长，现在有时间吗？要是有时间，到我办公室谈点事情。” “好的，董书记，稍等我几分钟！” 张雨晴如同每次一样，用同样的措辞和语气回答了董万春。 放下电话，张雨晴立刻给秦山打电话。 电话刚一拨通，她就直接对秦山说道：“董万春给我打电话，让过去一下，我估计就是昨天说的事，你有个思想准备，要不我过去的时候还保持连线，你听听具体谈话过程或者我录音也行，回头再发给你。” 此时的秦山，正在踏勘一段需要修建的乡路，说话很方便，闻言立刻否定了“不！晴姐，不要录音，也不要连线，董万春那边已经吃了好几次被录音的亏了，他一定会有所防备。咱们别弄巧成拙，昨天已经都研究好了，就按预案办，回头方便的时候再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那好，我先过去，看看他怎么说。” 张雨晴一直很佩服秦山的这种应对能力，既然秦山都这样说了，她自然毫无意外。 五分钟之后。 张雨晴迈着有韵律的步伐，进了董万春的办公室。 “董书记！” 朝董万春点了一下头，张雨晴就站在了办公室中间问道：“刚才有点事情处理一下，没有耽误你的事情吧？” 董万春离座起身，微笑道：“雨晴部长太客气了，快坐，如果不是有突发状况，我也不会这么急找你的。” “没关系，紧急公务的话，我随叫随到的。” 张雨晴一边应对，一边迅速猜测董万春所说的突发状况究竟是指的什么？ “坐下说！” 董万春端着茶杯和茶壶放到茶几上，与张雨晴隔着茶几坐下。 给张雨晴倒了一杯茶之后，董万春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靠在沙发上，手指在膝盖上弹动了几下，沉吟片刻才开口说话。 “雨晴，接下来的谈话内容或许有敏感内容，为了打消你的疑虑，我把手机关机，不然的话，你也未必敢畅所欲言。” 说着话，董万春拿出手机，给张雨晴看了一眼录音界面，表明之前并没有录音，然后把手机当着张雨晴的面关机。 就在这一刻，张雨晴万分膜拜秦山。 如果不是秦山，今天这一关恐怕很难过了！ 董万春根本不是要打消自己的疑虑，而是担心自己录音啊！ 他都以身作则了，此时此刻，正常情况下自己该怎么做呢？ 肯定照着董万春的样子把手机关掉。 如果你电话里有鬼，你会直接关机，不给董万春看电话界面。 如果没有鬼的话，自然不怕看，看一看也无妨，肯定要给董万春看的。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推理。 董万春的真实用意，恐怕不是关机，而是要看自己有没有在手机上做了手脚。 这些念头只在张雨晴的脑海里瞬间一闪而过，她便从屁兜里掏出手机，按照董万春的方法，也给他看了一遍，然后关机。 同时，她还笑着开了句玩笑：“董书记，你这让我感到有些紧张啊！” “哈哈哈，雨晴部长你多心了，我只是表明我的态度，可没有让你也跟着效仿的意思，我还信不过你吗？” 董万春哈哈笑了起来。 笑声停住后，他继续道：“好了，别的不多说了，这次找你过来，主要还是说一下松树镇党委书记人选的事情。” “嗯，好！” 张雨晴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等着董万春继续说下去。 董万春接着道：“我实话实说吧，有一位老领导跟我打了招呼，推荐了一个人选，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张雨晴道：“董书记找我来，是想通过私人关系，让我把那个人纳入考察范围吗？” 董万春没有说话，而是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想要点燃，但是打火机将要靠近烟的时候，忽然看向了张雨晴，笑道： “呵呵，看我这习惯很不好啊，有女士在场，还想着抽烟。” 然后就把火机熄灭，随手把烟也放下了。 “是，吸烟对身体不好，能少抽就少抽吧!” 张雨晴可没惯着董万春，她知道董万春这样做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让自己说没关系，然后纵容他当着自己的面抽烟。 那样的话，董万春有可能会看出来，自己是有求于他的。 因为曾经在常委会上，张雨晴就明确表示反感董万春吸烟。 直接对他说过：“董书记，赶快把烟掐了，没看到这里有女士吗？” 当时董万春就很尴尬，但是也没办法，只得听人家张雨晴的安排。 张雨晴此时这样一说，董万春看了她一眼，道：“当然，我是从善如流啊，但是有重大决策的时候，抽根烟也成了一种习惯。” “咱们说正题，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有考虑让秦山去松树镇任职，你说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你的意见没有反馈回来，我就没有明确答复那位老领导，推说已经安排了人选，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再拿下来，我说具体情况我还没问组织部进行到了哪一步，等有了准确信息再联系。” “唉，雨晴啊，要不是为了还你的那个人情，就凭秦山那小子的德行，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提拔他的。” 第三百九十四章 双簧 张雨晴白了董万春一眼道：“董书记，你这个激将法确实有点低级，你觉得我会怕一个已经二线的老领导吗？” “你凭什么说是二线的老领导？” 董万春诧异地问道，因为这个领导根本就不存在。 杨峰也不过是他用来糊弄张雨晴的工具人，这个工具人肯定是提不上去的，他存在的意义就是让这个人给张雨晴压迫感。 其道理，就是类似于商业上的饥饿营销。 张雨晴道：“很简单，在职的领导不可能推荐杨峰，他就是真的上去了，因为不合规，反响太大，也肯定要出问题的，从而会牵连到自身。只有二线之后的领导，才不会顾虑那些，哪个在位的领导会给自己埋雷啊？” “不得不说，雨晴啊，你看得很准啊，确实是这样，老领导虽然二线了，但是这件事情不好办就在于他已经二线了，如果在位的时候，我还可以摆明厉害，把这个请托推了。可是，人家已经二线了，开口求你这件事情，你还真不好推啊，那不是让人觉得真是人走茶凉吗？” 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让董万春说得煞有其事，表演和表情都非常到位，非常具有迷惑性。 但是，张雨晴不管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就认准了董万春内心的真实意图就是想让秦山去。 因此，基于这个共同的目的，张雨晴还是会演戏配合他的。 “是啊，我理解董书记的苦衷，但是身为组织部长，我可是不看人情的，我这关过不了就不行，至于你怎么找理由，那是你的事情。” 张雨晴委婉地表示，这个锅我背也可以。 董万春道：“其实，也可以把这件事情做得更圆满一些，只要秦山去的话，秦山在各方面都碾压杨峰，事实胜于雄辩，那样的话，老领导知道是你一力推荐秦山的，也无话可说了。” 说完这话，看张雨晴没有接茬的意思，董万春拿起手机道：“不行，我给秦山亲自打个电话，有些事情需要当面说明白了。” 张雨晴摊了摊手，表示你随意了。 反正都已经跟秦山通过气了，之前也已经制定了完备的策略，相信秦山一定能应对好的。 手机开机之后，董万春调出秦山的号码，然后拨号。 电话响了七八声，电话才接通。 伴随汽车的鸣笛声，秦山在另一边先开口打的招呼：“董书记，什么事？” 就这一句，董万春就很不满！ 但是他忍了，因为秦山一贯这样……不太尊重自己，从来不像赵继奎那样，在自己来电话的时候，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秦山，你在哪？” 为了表达自己的强势，董万春没有直接说事，而是大声地问了秦山一句。 “下乡，看看乡路维修情况，董书记，这边的基础设施老旧，亟待强化，尤其是道路方面，你那边想想办法拨点专款啊，我跟交通局已经联系过了，市财政局有一笔款没下来，我负责给要下来，然后你批给我五十万吧！” 秦山就像谈生意一样，直接开口朝董万春要钱。 听秦山这样说，再结合着听到那边的噪音，汽车的鸣笛，拖拉机马达声正越来越大，此时的董万春已经确信，秦山是真不想去松树镇当那个党委书记。 这家伙还真是精啊！ 董万春暗自感叹一声，其实他哪里能够想到，秦山的心计之深，已经深到如此地步，把所有的可能都预判出来，并且在张雨晴的配合下做出了种种假象，以迷惑他董万春。 “钱的事情先放一放，你也不一定能在河口镇继续干这个镇长了，我有件事跟你说一下，组织上准备提拔你到松树镇当镇党委书记。” 董万春沉下了脸，直接进入正题。 如果能谈成功，还张雨晴的这个人情不算数也罢。 要是秦山拒绝，董万春已经启动了录音功能，就等着秦山说出不当言论，或者威胁赵继奎那一套。 要是那样的话，就不用秦山去松树镇，凭借这些不当言论就可以搞一下秦山了。 “组织部张部长跟我说了这件事情，董书记，我个人意见是我的资历不足，不足以担当重任。而且，河口镇这边诸事刚刚起步，我也脱离不开。” 秦山也是直接回绝了董万春的想法。 但是，他说的理由却跟张雨晴说的完全不同。 董万春一下就看出来了，秦山的警惕性还真是高啊。 他相信，张雨晴说的理由绝对是秦山的真实想法，而跟自己说的这些，不过是官话而已，不想让自己被抓住把柄。 董万春自然不会被秦山三言两语就堵了回来，他继续道：“这件事情征求你的意见只是走个程序，目前县里没有合适的人选，而松树镇那边又不能长期缺位。我跟雨晴部长研究了两个人选，都不能胜任，于是想到你在河口镇大展拳脚干出的这一番成绩，觉得你还是可以的。” “你就不要再谦虚了，对你这样年轻有为的干部，组织上肯定要重点培养的，而且到岗履职后，组织上肯定会提供必要的帮助和扶持，你就放心大胆地干吧！如果你这样的干部不提拔，反而提拔别人，会有很多人不服的！” 秦山笑了：“董书记，你说的这些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你一见我面就骂我，就贬低我，你要是真觉得我有这么好，还能总骂我吗？” 董万春道：“秦山同志，你怎么那样糊涂？你没听说过，爱之深，责之切吗？还有，人才不管不成器，小树不修不直溜也是这个道理。还有，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 不等董万春说完，秦山直接打断了他：“行了，董书记，你说的这些我可是一个字都不信，你对我怎么样，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所以，我不会领你的情。” 董万春声线再度下沉：“秦山，我这是在跟你谈工作，不涉及到任何人情，你也不要往人情上扯。我董万春就是这样一个人，心红嘴黑，以前可能批评你有些狠，但都是从大局出发。我现在跟你谈的工作，除了之前的那些，你还有更充分的理由吗？” “有！” 秦山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好，你说说，我到底听听有什么理由？”董万春立即追问道。 秦山道：“那我就说说，我在河口镇干了这么长时间，基础打得很好，现在各方面的工作进展都很顺利，眼看就要出成绩……” 他刚说到这里，董万春旁边的张雨晴忽然毫无来由地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 随即她又对董万春道：“烟味太大，呛到了!” 秦山听到她的咳嗽，心里暗赞张雨晴真是把计划执行到家了，如果不是及时咳嗽，他都不知到接下该怎么表演了。 这一下，秦山很及时地打住话头，略一停顿，又装作临时组织语言，转换思路的样子：“眼看……眼看就出成绩了，这个时候，我是不是更得在这里确保取得最终的胜利，扩大战果啊！” 董万春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异样的张雨晴，他理所当然地知道，这是张雨晴在提醒秦山。 但是他并不知道，这是张雨晴故意让做出的这种假象。 于是董万春立刻抓住秦山这种无力的表述，加紧了进攻：“秦山，你放心，河口镇现在是顺风仗，换了别人，也不会出什么大的差错，而松树镇那边则是攻坚战，非你不可。我问你，秦山同志，你是不是没有什么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理由了吧？” 第三百九十五章 一场大戏 好一个“能拿到台面上说的理由”！ 董万春在用这句话告诉秦山，你的那些理由我知道，但那是拿不到台面上的，你甚至都不敢跟我说出来，你害怕我录音。 刚才你几乎要说出来的时候，是张雨晴强行用咳嗽声提醒你，打断了后面的话，不然的话，你可能已经说出了对自己不利的话了。 董万春就是这样猜度秦山的。 他心里清楚，经过张雨晴刚才的提醒，想要让秦山冒失说出那些不当言论，应该是不可能的。 其实，董万春最想听的就是秦山说他掌控了赵继奎的证据，然后可以随时搞掉赵继奎，由他来当党委书记，所以根本不想去松树镇去。 但是，这个想法已经成了泡影。 所以，董万春开始走另外一条路，逼迫秦山去松树镇，至于所谓的还人情一说，人家不领情也无所谓了。 董万春这样一问，秦山这边的答话就有点卡壳：“那个，董书记，我想想，按理说我肯定是听从组织的安排，服从组织的决议，可是，可是，我这边真有实际困难啊……” “你说，你有什么实际困难？你说啊，说出来，我听听，看能不能站住脚？” 董万春咄咄逼人地追问。 秦山支吾了几下，好像突然找到合理的理由似的，突然非常硬气地说道：“对了，董书记，如果我去松树镇，那我在河口镇这边租的房子还没到期，会平白损失不少租金的。” “秦山，你要清楚，我这是在跟你谈非常严肃的组织问题，你所有的个人问题，都要为大局让路，我不管你损失不损失，那不是理由！” 一听秦山说了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董万春顿时来了精神，立刻抓住了秦山言辞里的破绽一顿猛批。 他万万想不到，他所抓住的破绽，其实就是秦山故意露给他的。 “还有什么理由？说，你尽管说，我倒要听听，你为了不服从组织安排，能想出多少狗屁理由！” 董万春越说越有气势，他觉得自己在这一轮交锋中，终于以绝对优势碾压了秦山。 秦山这边是一阵沉默。 没有立刻给出回应！ “秦山，你还在吗？你倒是说啊！” 董万春还在不停追问。 “董书记，我觉得还是让秦山好好考虑一下……” 张雨晴终于开口说话，为秦山解围了。 董万春一挥手，制止了张雨晴：“雨晴部长，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我希望在这一刻你跟县党委保持一致……” 说到这里，董万春目光阴冷地看了张雨晴一眼。 张雨晴欲言又止，把下面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秦山终于再度开口：“董书记，组织上如果非要让我去松树镇当那个党委书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河口镇这边我付出了太多的心血，我希望我去了之后，能有个合适的人接替我，继续带着河口镇的群众建设好这一方土地。” 董万春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了，这是秦山在提条件了，便不由心中一喜。 不管你耍什么花招，只要你被带入自己的节奏，那就让你出不来。 于是董万春直接问道：“说吧，推荐什么人？我听听！” 秦山立即道：“董书记，我不忍心血付之东流，所以我一旦调走，镇长我希望由党委副书记严浩来接任，严浩的副书记位置由常务副镇长钱秀梅来接任，钱秀梅的常务副镇长由姚铃……不，她不行，由……那就由副镇长徐迟来担任吧，徐迟的副镇长由……由镇农经服务中心主任邝伟来担任，邝伟的镇农经服务中心主任的职务由，由副主任……等一下，我查查……” “对，叫陈国栋，由副主任陈国栋来担任。董书记，这就是我对河口镇发展的期望，我的根已经扎在了这片土地上，你要是能够接受我的推荐，那我就去松树镇，要是你有一个接受不了，那就不怪我了！” 秦山说这些话的时候，张雨晴那边一个劲地咳嗽提醒秦山，不让他这么回答。 董万春岂能不知道张雨晴的想法，他一手捂着手机的话孔位置，一边快步远离了张雨晴。 张雨晴也不好追着董万春咳嗽，也就是在这样斗智斗勇的时候，秦山那边已经把话说完了。 不知道他是一点没听到张雨晴的咳嗽，还是听到了没反应过来，总之，他相当于提出了自己去松树镇的条件。 董万春敏锐地感觉到，秦山说这些话的时候，很仓促，似乎没有丝毫的思想准备，他甚至想让姚铃当常务副镇长，然后自己又觉得有些扯淡，就自行改换了人选。 甚至最后那个农经服务中心副主任的名字，秦山都是现查的，存粹就是拉人头来凑数。 目的是什么？ 很明显，秦山就是要拿这些人事安排来替自己当挡箭牌，我有我的理由，我想安排这些人，你要是不安排，那我就有足够的理由不离开河口。 因为我要建设河口镇，我要发展河口镇，我不忍心所有汗水付之东流。 从常理上来说，这种情况下提出这种条件，县委书记是不可能同意的。 但是，董万春脑海里把这些人的职务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觉得这样的安排，并没有大的问题，主要是看领导的个人想法和部署。 此时的董万春，最大的想法就是把秦山扔到松树镇去，至于河口镇这边接下来的任命，其实他还没有考虑。 用这些人，其实也未尝不可。 这些念头只不过在董万春脑海里瞬间一闪，当秦山的条件提完之时，他立刻说道：“秦山同志，组织部张部长也在我这里，你说的话，她也能听到，组织上会尽量考虑河口镇的特殊情况，尽量按照你推荐的人选去安置，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就按这个人选上会研究。我相信，以你在河口镇的分量，应该多数常委都会通过的。” 一听董万春此言，秦山心中大定。 此计终于成了。 但是，戏还没有杀青，秦山要表达的东西还没有说完，他听董万春说完，便急着说道：“董书记，你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我只是提出我的意见，你那边要好好斟酌啊，我可跟你说，你那边要是不好好考核一下，要是这些人上去之后，出现什么问题，我可不负责啊！” 第三百九十六章 最后的胜利者？ 好容易拿到秦山的口供。 董万春生恐他反悔，便斩钉截铁说道：“这一点你放心，你推荐是推荐的责任，最终组织上也会考察的，只要不是带病推荐，就没有问题，如果考核不实，也是组织上的责任。好了，今天我和组织部张部长共同找你谈话，就到这里吧！下面，你要做好到松树镇赴任的准备吧！” “董书记，这不就是闲谈吗？还怎么又扯上组织部了？还怎么就让我做准备了……” 电话里传来秦山焦急的声音，董万春听了两句，直接把电话按了。 随即，他笑着看向了张雨晴。 “呵呵，雨晴部长！你看看，秦山的工作也不是那么难做啊！他也没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唯一就是放不下河口镇而已！” 此时此刻，张雨晴完成了她此番的最后一次表演。 她深深地看了董万春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然后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快步离开了董万春的办公室。 当门被关上的刹那，董万春终于笑出了声。 跟秦山的谈话，他已经全部录音。 所以，他不怕秦山反悔，如果秦山敢反悔的话，他凭借录音就可以整治秦山，什么欺骗组织了，什么跟组织谈条件，什么对组织不真诚了，总之，董万春只要上纲上线都是对秦山不利的。 到那时，至少给秦山弄一个处分戴到头上。 秦山啊，你终于被我算计了一次啊！ 董万春点燃一根烟，坐在椅子上哼了几句唱腔，然后拿起座机，调出松树镇镇长路长军的电话。 “董书记您好您好！” 路长军接到董万春的电话，急忙连声问好。 “长军，我问一下，这几天组织部张雨晴部长跟你联系过吗？” 董万春直截了当地询问道。 路长军道：“书记，昨天张部长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了一下年底干部考核的事情，说书记不在，让我把这件事情组织好。” “你怎么说的？” 董万春皱眉问道。 路长军道：“书记，我就是表示，按照上级文件精神，全力做好准备工作，也就这些了。” “再没说别的？” 董万春随口又问了一句：“你好好想想，一些细节。” 路长军闻言，心中不禁灵机一动，说道：“对了，董书记，我想起来了，张部长听完我的汇报之后叮嘱我，让我好好干，组织部门也在考核我个人，之后会有下一步的举措。” 其实张雨晴的原话并不是这样说的，她所说的话，是做为一个组织部长万金油式的勉励。 “长军同志，好好努力，如果作出成绩，组织上是能看到的。” 张雨晴就是这样说的。 但是，董万春打来电话，又详细询问与组织部张雨晴部长之间的对话，路长军就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一般。 或许就会涉及到镇党委书记的任命。 因而，他话里转述的意思，就带了张雨晴好像在考察他的意思，以此来提醒一下董万春，书记啊，我在这里呢，要找党委书记的人选，千万不要忘了我。 “好的，那我知道了，长军，我之所以问得这么详细，是因为近几天在考察你们松树镇党委书记的人选，我特意跟张雨晴部长探讨了你的情况，我怕她没有执行到位有所遗漏，好了，既然已经核实完了，那就这样，你目前就是要主持好松树镇的全面工作，不能出现任何问题，明白吗！下一步，我就不明说了，你应该能懂的，总之，我看好你！” 董书记也是撒谎不打草稿，跟路长军摆了一个龙门镇。 反正他觉得这么说也没有毛病，跟张雨晴的确是探讨了他路长军的情况，只不过他没说结果而已。 尽管路长军当不上镇党委书记，但是他可以当秦山的对手啊！ 董万春在这一次的电话里，就已经开始埋下了路长军与秦山之间矛盾的种子。 由于信息的完全不对称，路长军根本不知道那些内幕，听董万春如此说，他错误地觉得自己当镇党委书记的事情应该是有希望了。 虽然董万春并没有明说，也许是因为结果并不确定，但董书记肯定会想着自己的，所以才打了这个电话。 “请董书记放心，我一定会遵从书记的指示，主持好镇里的工作，对了，书记，我准备下班之后，单独向您汇报一下具体工作情况。” 路长军热情洋溢地回完话，董万春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声音便沉了下来：“长军同志，记住你的岗位在松树镇，别的道道不要想，也不要走，我董万春不吃那套的。好了，先这样！” 董万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路长军一听董书记这样说，也就断了送礼走动的心思，他听出来了，董万春是真不想让他过去。 的确，董万春就是这样想的。 路长军都没有希望了，还是不要扯那些没用的。 结束了跟路长军的通话，董万春又拨通了赵继奎的电话。 赵继奎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董万春竟然一上午给自己来了两遍电话。 他再次诚惶诚恐地接听了董万春的电话。 “赵继奎，我问你！你是不是有把柄在秦山手里捏着？” 在赵继奎一番夸张的问候之后，董万春直接问道。 赵继奎一听董万春问得这么冲，就知道董万春肯定知道了一些什么，唯一不确定的就是，董万春到底知道了哪些事情？ 是不是知道自己出卖了他的事情？ 按理说，这件事情只有秦山知道，而秦山绝对不会平白无辜地泄露出去。 最有力量的一拳肯定是还没有打出的那一拳！ 最有威胁力的子弹，是那颗还在枪膛里而没有射出的子弹！ 秦山应该没有那么蠢！ 如此想着，赵继奎觉得自己肯定不会不打自招，但也不可能完全矢口否认。 他当即假装糊涂地回道：“书记，你说的把柄是指什么？上次我说出不当言论的那次算不算？” “除了那次呢？” 董万春不置可否地追问。 赵继奎故意停顿几秒，才说道：“别的倒是没有，我一时也想不起来，平时我做事还是很谨慎的，书记。” “那好，有些事情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如果你自己非往死路上走，神仙都救不了你。” 对赵继奎，董万春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这是个有前科的人。 你捉摸不透他，很可能你这边说完，他反手就把你卖了。 所以，董万春用只有他跟赵继奎都懂得的方式，警告了赵继奎。 谁知，他这些话不但没有起到正面作用，还误打误撞地把赵继奎又往秦山那边又推了一把。 他的那两句话，让赵继奎意识到，如果自己处理不好与秦山的关系，那么他所交出的投名状早晚要暴露。 那样的话，董万春肯定不会轻饶他的。 到了那个时候，肯定没有谁能救他。 现在他面临的选择其实只有两个，一个是跟董万春和秦山都决裂，另一个则是完全倒向秦山，至少在危险的时候，或许秦山还可以帮到他。 至于倒向董万春，之前就是这种状态，结果已经证明了它的不可行性。 第三百九十八章 第一个告诉你的！ 跟秦山见完面，该说的都说完之后，雷婷便返回了县城，按照秦山的需要去安排。 秦山也返回镇政府，等候事情的进展。 大约下午四点左右，秦山突然接到县长吴运昌的电话，他直觉这件事情肯定跟松树镇的事情有关。 等电话响了五六声后，他才按下了接听键。 “吴县长，接到你的电话很惊喜啊，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 电话里吴运昌笑着说道：“兄弟，不用县长县长地叫着，也没什么指示，打电话是半公半私吧，总的来说就是私事，要不是有私事的成分在内，我就不打这个电话了！” 秦山语气听起来马上亲近了不少：“吴哥，我不是觉得还是先公后私比较好嘛，以免被外人听到有非议！我自己在办公室，说话方便，吴哥尽管说。” 吴运昌道：“刚才董万春跟我碰了下头，谈的是你接任松树镇党委书记的事情，来征求我的意见，他说已经跟你谈过，取得了你的同意。” “哦，这件事情啊，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不松树镇的那位驾鹤西去，刚好有个空缺，我觉得是个机会，怎么样？吴哥觉得争取这个位置是对还是不对啊？” 秦山一开口就颠倒了这件事情的性质，把董万春从主动的位置上拉下来，变成了是自己要去的。 当然，这样可以把装b的分数拉满。 反正除了他们三个人，董万春、张雨晴和自己，没有人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无论最后这件事情传出多少个版本，只要自己不再有第二种说法，自己刚才所说的就是真相。 至少是某些人眼中的真相。 其中肯定要包括吴运昌的。 秦山就是想向吴运昌传递一个消息，即便我资历不够，我想当松树镇的党委书记，即便是董万春也得为我安排。 至于最终在松树镇上任后会遭遇什么，又怎么解决，那都是后话了，此时根本不必提及。 现在的秦山，完全就是一个老戏骨。 吴运昌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闻言大笑着说道：“老弟啊，我本来还想着怎么帮你把这个位置弄到手呢，你就自己先动作了，董万春征求我的意见，我是举双手赞成的。老弟好好干，我早就看出你是人中龙凤了，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镇党委书记，比我当年可是强太多了。” “吴哥，你可太夸奖我了，我能走到今天，跟你的帮助和支持是绝对分不开的，这些我心里都有数。我秦山什么水平，我自己清楚，如果不是有上上下下，方方面面的助力，我也不会进步得这样快，吴哥，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那边有什么事，需要我这边办的，你随时说话，我秦山也是知恩图报的人……” 秦山跟吴运昌非常热呼地聊了一会儿，便挂断了电话。 县政府这边，吴运昌放下电话，捉摸了片刻，随后拨通了董万春的座机。 电话接通。 吴运昌道：“董书记，秦山担任松树镇党委书记的事情，我没有不同意见，我持赞同意见。” 董万春道：“呵呵，我不会撒谎的，秦山本人是同意的，你刚才给他打电话也得到证实了吧？” 之前董万春找吴运昌，询问吴运昌意见，因为吴运昌觉得，秦山这个时候去松树镇并非最佳的选择。 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是基于河口镇现状与秦山在市里的背景而来的。 河口镇目前形势一片大好，相当于秦山种出个桃子，但是还没有成熟，还不到摘的时候。 如果秦山离开了河口镇，这个桃子就会被别人摘走。 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至于当镇党委书记，因为秦山以前做了那么多功课，已经让吴运昌觉得秦山步入这个岗位，不过是早一天和晚一天的事情。 根本是没有悬念的。 也正因为如此，当董万春询问他意见的时候，吴运昌只说考虑考虑再给出意见。 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吴运昌想听听秦山的意见。 他的意见，肯定是与秦山统一的。 当听到秦山所说的意思似乎是他自己运作的结果，吴运昌还能说什么？ 半个不字都不能说，完全顺着秦山的意思就是了。 至此，他才给董万春回话，而他也肯定不可能承认是给秦山打电话之后，才做出的答复。 一是不能让董万春知道，二是不能让秦山知道。 董万春听吴运昌这样说，心里也是半信半疑，但也不好多问，两人便挂掉了电话。 过不多久，办公室里的秦山接到了张雨晴发来的微信。 “董书记刚才联系我，准备明天上午十点召开常委会会议研究你当松树镇党委书记的事情，那几个镇委常委的事情也一并研究。” 秦山看完之后，回了一句：好，知道了。 放下手机，秦山点燃一根烟，边抽边思考事情，抽到一半的时候，他给姚铃打了一个电话：“姚主任，你通知钱雪梅、徐迟，还有邝伟都在办公室等着我，过一会儿我有事找他们。” 姚铃那边急忙答应下来去办。 秦山随即给镇党委副书记严浩打电话，让他到自己办公室过来一下。 很快，严浩到了。 两人这几个月为了河口镇的发展几乎一直在一起摸爬滚打，彼此之间太过熟络，并没有那些客套的。 严浩进来之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领导，有什么指示精神？” 话刚说完，双手朝空中一接，抓到了秦山隔着桌子扔过来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掏出自己兜里的打火机点燃之后，看向了秦山。 秦山起身，到门口，把留着一条缝的门关严，然后走到沙发前，隔着茶几跟严浩并排坐了下来。 “老严，我要调走了。” 秦山一开口，严浩就是一愣：“调走？真的假的，怎么感觉那么不真实呢？” “小点声！” 秦山提醒了一下大嗓门的严浩，继续道：“现在还是个秘密，我是第一个告诉你的，你要心里能藏住事，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好好，领导，你说，你调哪里去了？” 严浩神情立刻严肃起来，就连坐姿也端正了许多。 第三百九十九章 离开前的安排 秦山继续道：“松树镇党委书记张中盛车祸身亡，我去接替他，到松树镇当党委书记。” “哎呀，那我可得恭喜镇长啊，你这是高升了，是好事啊！尽管万分舍不得你，但是我也真心替镇长感到高兴。” 闻言严浩双手抱了下拳，笑着恭喜秦山。 秦山笑着摆了摆手，道：“其实，也没什么值得恭喜的，走这一步，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这个空缺出现得太突然，我提前走这一步了。原本我是想着在咱们河口镇当党委书记的。当然了，咱们哥俩我说说，这话不能传到赵继奎耳朵里，不然我都走了，还引人不痛快，你说是不？” “镇长放心，咱们哪说哪了，你也知道我的嘴严，不会对任何人说的，领导，你能第一个跟我透漏这个消息，我心里特别暖和，这不也要下班了，要不晚上我先单独给你贺个喜，回头再欢送？” 严浩看了一下表，然后看向了秦山，等着他的意见。 秦山摆了摆手：“老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也感谢你的情意，但我找你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咱们还是先说正事。” “好！” 严浩一听秦山这话，不由心中一动，自秦山说他要离开河口，其实严浩心里就在想，会是谁接替秦山当这个镇长呢？ 他自己不是没有这个想法，但是自己的资历根本不够，才当副书记多久啊？ 就想着去当镇长？ 虽然自己觉得希望渺茫，但是秦山说的这句话，又给了他一些希望。 毕竟，秦山去松树镇当镇党委书记，单从资历和条件上来说，他也是不够的。 他能破格，自己就没有破格的希望吗？ “我就直接跟你说了，我离开河口之后，我镇长的位子……” 说到这里，秦山笑着指了指严浩：“你的。” 严浩当即欣喜地问道：“镇长，你的意思是推荐我当镇长，可是，我能行吗？我怕……” 秦山笑着摆了摆手，打断了严浩后面的话：“谦虚的话，你就不用说了，这么长时间，我了解你，你干镇长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且，我要更正一点，不是推荐你，而是已经跟县委敲定是你了，当然了，是没有任何意外的情况下。” 严浩闻言，眼神顿时一亮，那种欣喜其实是很难掩饰的。 他当即起身，站到秦山面前，很郑重地说道：“领导，矫情的话，我就不说了，我真的非常感激领导对我的栽培之恩。我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不是领导帮我，我是不可能当上镇长的。我非常庆幸，在我人生最重要的阶段能够遇上领导，也非常庆幸，我能够把握住自己，坚定地跟随在你的身后。请领导放心，就算你离开河口，我也会把你的理念贯穿到工作中去，去完成你制定的工作目标。” “好，别的都不用放在心里，最重要的是你后面说的那句话，我把河口.交到你手里，就是希望你把河口的工作全面做好。至于赵继奎那里，我会让他尽力配合你的工作，最少不让他拖你的后腿。” 说到赵继奎的时候，秦山神情非常淡定，而且充满了自信，随即又道：“之所以这样安排，除了你的工作能力外，也不排除一些个人感情，你坚定地支持我这么久，我也不会拍拍屁股就走的对吧？不但是你，对其他人，我也有考虑和安排……” “你当镇长之后，我让钱秀梅接你的副书记的位子。” “钱秀梅的位子，徐迟来接，让邝伟来接徐迟的位子。” “我这样安排，一方面是从感情上，一方面是从工作上，你们彼此熟悉，配合得很好，只有大家共同努力，才能更好地做好工作……” 两人在办公室里足足谈了半个多小时，才把满脸兴奋的严浩送走，临走的时候，他一力婉拒了严浩晚上一起喝点的邀请。 严浩离开之后，秦山给姚铃打电话，让钱秀梅来一趟。 而且，秦山还特意让姚铃跟钱秀梅一起过来。 钱秀梅是个女同志，而且马上要到下班时间，可能要谈到下班之后，只单独跟她一个人谈并不方便。 而且，现在的姚铃，秦山已经足够信任她，不然，他也要单独找姚铃谈的。 过了三四分钟，姚铃和钱秀梅一前一后地进来。 “镇长，看来今天很正式啊，难道是要请我们喝酒？” 姚铃已经混得跟秦山很熟了，私下里也会开开玩笑，当然了不经意的时候也会色诱一下，她明知道秦山不会做什么的，就是单纯地觉得好玩而已。 “你们坐！” 因为屋子里存了烟，秦山开窗户放了一会儿，此时他一边起身把窗户关上，一边让座，然后自己坐上了端头的独立沙发上。 秦山看了看这两员女将，先打了一个预防针：“把你们找来，是说一件大事，你俩要有个思想准备，别突然之间再惊讶得大喊大叫的，引起别人的误会。” 姚铃闻言笑了起来：“镇长，你放心吧，我肯定能稳住架，什么大事啊，能让我们尖叫，不会是你要结婚了吧？” 而钱秀梅则与姚铃完全不同，她则是温婉一笑，对秦山说道：“镇长，我准备好了，请开始你的表演！” 秦山被这两个人逗笑了：“看来真是混熟了，都不拿我当镇长了，不像开始的时候那样不苟言笑，毕恭毕敬了是吧？” “呵呵，镇长，这是你有亲和力，我们怎么没有跟赵书记这样呢？” 姚铃一边说着，但坐姿也端正了不少，岔开的双腿也合拢了。 秦山摆了摆手：“好，不开玩笑了，今天就纵容你们一下，以后不一定有多少机会了……” 此言一出，姚铃跟钱秀梅都不禁一愣，她们觉得秦山肯定话出有因，绝对不是顺口开玩笑的。 秦山却在此时继续道：“因为我要调走了!” 姚铃刚要惊呼出声，却猛然想起了秦山的叮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而钱秀梅则是一愣，咬着嘴唇看向了秦山。 秦山道：“我没有开玩笑，我要调到松树镇当党委书记，明天县里就走程序，应该很快我就要离开河口去赴任了。” 第四百章 队伍里的败类 “这么急？这也太突然了！” 钱秀梅很是意外地说道。 “是啊，镇长，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你能带我去吗？” 姚铃的震惊比钱秀梅更明显，秦山能感觉到，姚铃问能不能带她一起去，应该是真心问的。 带姚铃去，是根本不可能的。 那样的话，就算没事也有事了。 而且，带到松树镇怎么安置？ 根本就是没法安置的！ 秦山摆了摆手：“你们听我说完，我离开河口之后，你们还要好好干下去啊。我无论在哪里，都会想着河口镇这些老人儿，将来如果干得不如意，调到松树镇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有一点啊，我在松树镇也不一定干多久的。” “但是，在我离开河口之前，我要把河口镇这些旧部推荐给组织，给你们压压担子，接受更多的锻炼，为河口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说着话，秦山看向了钱秀梅：“钱镇长，明天县委就召开常委会会议了，你新的任命将在会议上落实，是党委副书记。明天上午，组织部会通过电话谈话的，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嗯，谢谢秦镇长。” 钱秀梅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即然让她接任党委副书记，那么已经很明显了，原党委副书记严浩肯定是接任镇长了。 如此看，秦山的力度还真大啊， 这样的事情都能安排得下，最主要的是，秦山这个人真的很念旧，走之前还做了这样的安排。 要说工作方面的因素，不是没有，但绝对不是重点。 这样的领导很难得啊！ 就在钱秀梅心里琢磨的时候，秦山又看向了姚铃：“姚主任，党政办这边的事情非常重要，有你在这个位置上，河口镇后续任务目标的实现才能有保障。而且，目前也没有合适你进一步的岗位，所以，你继续好好在党政办主任位置上发光发热，提升一下综合能力，将来我要走到更高的位置，肯定需要你这样的干将。” “放心，镇长，我肯定会好好干，好好提升自己的。” 姚铃当即起身保证，她原本只是党政办的副主任，在主任位子上干的时候，也多亏秦山鼎力支持。 原本她这样已经感到很满足了，就算安排她当副镇长，她觉得也未必能干好，还不如继续干自己熟悉的综合办业务。 况且秦山都说了，将来有机会，也是要用的。 秦山才二十六岁，会有多少可能，谁又知道呢？ 跟姚铃和钱秀梅谈完之后，又先后找来了徐迟和邝伟。 说辞大同小异。 徐迟下一步是镇委委员，常务副镇长，邝伟下一步是副镇长。 两人都算前进了一步，徐迟倒好说，感触最深的是邝伟，他万万没有想到几个月前种下的因，到今日结出了果。 自然，他对秦山非常感激，毕竟能走到这一步，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 这一夜，注定有人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但秦山却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秦山精神抖擞地去上班，在办公室没过多久，严浩就过来找他。 告诉秦山，组织部张雨晴部长已经给他打了电话进行谈话。 然后是钱秀梅、徐迟、邝伟。 他们也陆续传来消息，跟严浩一样，都是接到了组织部部长张雨晴的电话。 邝伟是最后一个向秦山汇报的，时间大约是九点三十左右。 九点五十五，张雨晴给秦山发来消息，她已经到了会议室，常委会会议马上就要开始。 这次会议，秦山没有与张雨晴电话连线，因为已经没有必要。 十一点十分，在办公室里等待结果的秦山接到了张雨晴发来的信息。 常委会会议已经圆满结束，秦山的事情，包括各位镇委委员的事情，圆满地通过会议讨论，尘埃落定了！ “好！” 看到信息，秦山兴奋地一拍桌子。 最开始到河口镇来的时候，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竟然完成了从镇长到镇委书记的华丽跨越。 那么，再下一步，他的空间将更加广阔。 再前进一步，就可以提升到副处级别。 平静了一下心情，秦山让姚铃把贺德臣、战洪涛、苏雪这三位镇委委员都给喊到他的办公室来。 提拔的人员里，没有这些人。 秦山肯定要找他们把话说开了。 就在秦山跟这些人谈话的时候，董万春在办公室里拨通了松树镇镇长路长军的电话。 “董书记，您好您好!” 路长军一如既往地热情地打着招呼。 董万春却是没有任何寒暄直接问道“长军，你认识河口镇镇长秦山吗？” 路长军没有想到一开口就提到了秦山，不禁一愣地说道：“董书记，秦山此人我没见过，但是听说过此人的不少事情倒是真的。” 董万春问道：“都听说过什么事情？” 这位县委书记突然打电话过来，而且一上来就问路人甲秦山，路长军一下就感觉到，是不是跟这边的党委书记空位有关啊？ 他觉得有很大的成分是的！ 或许董万春想要安排秦山过来当党委书记，先给自己打电话问一下，看看自己能不能跟秦山配合好。 还不知道县里已经召开完常委会的路长军，天真地这么认为了。 无论是从这个角度，还是同行是冤家的角度，他都不可能说秦山的好话。 而且，董万春跟秦山之间的矛盾，他多少也是有所耳闻的。 因而，一开口，路长军便说道：“董书记，我听人说，这个人一肚子坏水。” “嗯，还有吗？”听路长军这么说，董万春心里顿时有了底，继续问道。 路长军又道：“还听说，这个人不讲规矩，对同僚狠辣，整下去不少人。而且还脾气暴躁，仗着会点拳脚爱跟人动手，还听说他好女色。我听人说，书记，我就是听人说的，也不知道真假，说他跟组织部部长张雨晴有一腿。张雨晴在各方面都护着他，关系一看就不一般。” “还有，他跟河口镇党政办的一个女主任关系也不清不楚的，党政办还有一个女的，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听说没有遂秦山的心，秦山就让人家当保洁员，清扫大楼了。” “综合这些事情，我觉得这个秦山简直就是咱们队伍里的败类！” 第四百零二章 上任前的准备 河口镇政府。 秦山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跟贺德臣、战洪涛以及苏雪诚恳地谈了心。 首先告诉了他们自己要调走的事情，开诚布公地把河口镇的人事变动也跟他们说了一下。 这三个人都是当上镇委委员不久，对现状已经非常满意了，从来没有奢望这么短的时间内再前进一步。 当初贺德臣跟徐迟都是平级的副镇长，他先当的纪委书记，比徐迟先走了一步，现在秦山把徐迟提上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战洪涛和苏雪都比较年轻，跟钱秀梅和徐驰等人，并没有多少攀比之心。 反正他们知道秦山这样安排是基于现状，并且有秦山自己的道理。 这件事情很容易接受。 秦山说这件事的时间不多，其余的时间主要是叮嘱他们团结一致，做好河口镇的工作，他不希望自己辛苦开创的大好局面又回归到以前的状态。 总之这场谈话非常顺利，送走了贺德臣三人之后。 秦山单独找来了姚铃。 “镇长，我没跟你开玩笑，去松树镇能带我去吗？我这边你用着也习惯不是？” 姚铃进了秦山的办公室，再度提起了这个话题。 秦山看着姚铃认真的眼神笑了：“姚铃，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单独找来吗？” “知道，你是想单独跟我说说话！” 姚铃连忙点头。 秦山笑得更厉害：“你这废话说得很有水平啊，实话跟你说吧，你去松树镇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只能提供一个脊梁骨让人戳，断掉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在河口镇好好干就是了。” 姚铃听秦山说，心里就知道肯定没戏了，她的情绪有些低落起来。 这不是去了什么职位的问题，而是她去了松树镇会给秦山带来负面影响，这问题就无解了。 看到她的样子，秦山又道：“其实也不只是这个原因，现在的河口镇的确缺不了你。” “秦镇长，我也担心你调走之后，赵继奎会翻过身来。” 姚铃有些犹豫地说道。 秦山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赵继奎要是敢欺负你，你找我。” 说着话，秦山按下了座机的免提，然后拨了赵继奎办公室的号码，等接通之后，听到赵继奎的应答后，秦山直接说道：“继奎，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的，秦镇长，马上！” 这段时间以来，赵继奎已经习惯了秦山的这种招呼方式，立刻答应了下来。 而秦山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很快，赵继奎敲门进了秦山的办公室，当看到姚铃也在的时候，他的神情发生了一丝不易为人觉察的变化。 这个时候，秦山已经开口了：“赵书记，我要调走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 “是的，我听说了。” 在这种事情上，赵继奎并没有隐瞒秦山，其实也没什么必要。 “知道就好，也省得我多费口舌了，对了，姚主任，刚才安排你的事情去办一下吧，我等结果。” 随即秦山对姚铃说道。 姚铃答应了一声离开了办公室。 其实秦山并没有安排姚铃干什么，姚铃也清楚这一点，只是秦山想要她回避一下。 为什么赵继奎来之前，并没有让姚铃走。 秦山就是想让姚铃看一看，即便赵继奎已经知道自己调走的事情，也一样召之即来。 从而让姚铃不要担心此后赵继奎会有多么厉害的反弹。 等姚铃离开后，秦山问赵继奎：“知道我调走的事情，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没，没有，我知道你调走的同时，也知道了后续的人事安排，说实话，我高兴不起来。” 赵继奎如此坦诚，差点把秦山给逗笑了。 “赵继奎，你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只要你不起刺，也不会有人非要跟你过不去的。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吧？” “明白，我也起不了什么刺。” 赵继奎点了点头，他现在对自己的定位非常准确。 知道秦山调走的事情，还是通过县委办公室那边的熟人，常委会会议一召开，这件事情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了。 但是，即便会议结束，董万春都没跟他通过一个电话，更不可能征求自己的意见。 反观秦山，在调走之后，还能把留下的空缺全部安排完，这份能耐，已经不是他所能望其项背的了。 此时的赵继奎已经没有了原来的那些雄心壮志，他只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先这样平安度日就好。 “那好，你要能有这个态度，就不会有什么闪失，至少你比上一任的党委书记要幸运多了。” 秦山又拿管德清刺激了一下赵继奎，随后说道：“继奎，你是从松树镇那边出来的，人头比较熟，而去我又要去那边任职，咱们随便聊聊那边的情况。” 听秦山这样说，赵继奎猛然想起来，董万春给自己打电话，就是询问秦山有没有找他了解松树镇的情况。 难道那个时候秦山就已经有了去松树镇的苗头。 而那个时间段，秦山竟然没有露出丝毫口风，还煞有其事地下乡考察，藏的可是真深啊。 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让赵继奎感觉越来越看不清秦山。 就是之前他举报宋世堂等人的事情，那个最重要的录音，到底是谁搞的。 赵继奎就非常迷糊，如果那录音是四人中的其中一个所为，那么录音者肯定不会被提起公诉的。 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赵继奎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那个录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心思在镇里搞什么事情，他最担心的是将来宋世堂等人刑满之后，会不会来报复自己。 眼下，他能依靠的人也只有秦山了，因而对秦山的各种要求，无不尽量满足。 随着秦山的话语，他开始给秦山讲起了松树镇的一些人和事。 怕自己有什么遗漏，秦山特别用手机录了音，因为内容量太大，秦山也不可能全部都记得那么清楚。 到中午下班的时候，赵继奎能想起来的事情都已经讲得差不多了。 秦山就让他回去再想想，如果再想起什么事情，可以找他说，也可以给他发信息。 中午在外面吃完饭，回家休息的时候，秦山接到了蒋欣的电话。 “秦山，周末休息，我想去看你！欢迎不啊？” 电话里蒋欣语气欢快地问道。 一个月前，她以第一名的成绩通过了教委招考笔试，然后秦山跟李晓涵打了招呼，让她保证蒋欣在面试的时候能够公正对待就可。 蒋欣个人素质很高，面试准备得很充分，结果这一次终于如愿以偿。 接到通知的那天，这丫头激动得都哭了，当时就想过来感谢一下秦山，但秦山太忙，加上她那边需要办的事情不少，也就没有成行。 但蒋欣始终惦记着这件事情，或者说惦记着秦山这个人，心里一直放不下来，今天终于鼓起勇气给秦山打了电话。 “蒋欣，你来我当然是欢迎的，可是，这个时间真不巧啊，县委刚刚召开常委会，我被调到松树镇当党委书记，接下来要进行交接，然后去松树镇上任，没有时间陪你啊！” 秦山担心蒋欣以为自己不欢迎她，因此实话实说地告诉了蒋欣。 第四百零三章 群众来访 “啊，你要去当党委书记了？行啊，秦山，这么快又提拔了？恭喜你啊！” 蒋欣闻言，惊喜地说道。 “呵呵，我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秦山随便敷衍了蒋欣一句，其实此时他的心里也很受用，在自己这个年龄，能达到这样的程度，已经足以自傲了。 “才不是呢，我现在知道的东西也不少了。昨天还跟晓涵姐谈起你了，我说不知道你还得多久才能升官呢，其实就是让晓涵姐再帮帮你，跟她家的领导提提，晓涵姐说，最快也的你干满镇长一年才有希望，时间短了肯定不行。没想到，今天就得到你提拔的消息了，对了，晓涵姐那边知道了吗？” 蒋欣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 秦山解释道：“今天县里才开完的常委会，我也知刚知道消息，这不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了吗？等一会儿我再告诉涵姐一声。这两天的事情真的很多，你就别来了，等有时间了，我回市里找你，或者你再到松树镇看我也一样的。” “那好吧，你别累坏了身体，等你稳定下来再说，记得平时要想着我点哦。” 蒋欣没再多磨叽，知道秦山的事情的确很多，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撂下蒋欣的电话，秦山立刻给李晓涵拨了电话。 这件事情必须由他亲自来告诉李晓涵，如果李晓涵通过别的渠道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不高兴的，说不定感情也会受到影响，会觉得秦山没有太重视她。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已接通，李晓涵就半开玩笑地问道。 秦山能听出来，李晓涵是埋怨自己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少了，而且还有另一方面，回去找他的频率没有那么频繁了。 “涵姐，打电话是有件事情要告诉你，这段时间我在河口镇兢兢业业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刚刚县里召开常委会议，我被调到松树镇当党委书记了，怎么样，涵姐，替我高兴吗？” 秦山忽略了李晓涵语气里的酸意，直接给她报喜。 “是吗？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董万春会有这么好心？”李晓涵非常意外这个消息，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秦山道：“是董万春主动提出来的，虽然里面可能存在一些不确定的风险，但我不会浪费这个机会的。最主要的是，最近我在河口镇的付出是有目共睹的。” “嗯，秦山，总之是好事就是了，我真替你高兴，那就说明你没有白白付出，对了，你刚才说你在河口镇什么什么的付出了？” 李晓涵突然话锋一转地问道。 虽然觉得这个女人问的有些奇怪，秦山还是如实回道：“兢兢业业的付出，怎么了？涵姐！” 李晓涵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没什么，我就是想啊，你就是把在河口镇那种付出的一半用到我身上，我就满足了。” 草！ 秦山一听她这么说，一下就反应过来。 同时他脑海里也瞬间闪过李晓涵天然的肤色和柔美的声音，一句话便脱口而出：“涵姐，还一半？你等着，等我忙完这一阵，估计蓄洪量已经达到了峰值，到那时看我淹不死你？” “哈哈哈，好，你说的，我可等着你的洪峰，到时别跟我的红峰撞上就好。”一听秦山这么说，李晓涵当即开心地笑了起来。 秦山也是笑道：“那有什么，无非浴血奋战呗，涵姐，说真的我都老想你了，一定乖乖等着我哦。” “放心，等着你，不等着你，我还等着谁？你去了松树镇那边，要是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 李晓涵看了句玩笑，又不放心地叮嘱了秦山一句。 秦山道：“涵姐，放心吧，我都能应付得来，去松树镇当党委书记，谁敢跟我作对啊？” “秦山，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又或许是我多虑了，我怎么感觉这件事情有些不寻常呢，我私下里打听过董万春其人，他很记仇，不会那么容易释怀的，你凡事多个心眼，一定要注意安全，别被人算计了。” 李晓涵再次提醒秦山的时候，秦山变得从善如流起来。 “涵姐，你这样一说，我觉得还可能有什么阴谋，太谢谢你了，你真是我的贤内助啊！” “呵呵，你还是我的粗内柱呢！” 李晓涵说完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秦山跟着道：“那叫定海神针，涵姐你不能再说了，再说我就自己开闸泄洪了。” “别别别，你可别，小心灰飞烟灭啊。那就说好了，你那边稳定下来之后，就回来哦，我等你！” 李晓涵也知道自己有些着相了，便不再跟秦山瞎说，叮嘱了几句，两人就挂断了电话。 秦山在家睡了一觉，然后去镇政府，常委会已经定了去向，秦山现在不用按部就班地去上班。 目前，他要做的事情，就是跟严浩进行一下交接，然后就是安排一下离任审计的事情。 工作交接很顺利，跟秦浩边聊边交，一些资料，待办事宜等，严浩都接得非常认真。 党政办主任姚铃也在一边辅助，这项工作进展得很快。 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已经基本交接完毕，其余的事情，如果有所遗漏，随时都可以联系。 无事一身轻，秦山和严浩、姚铃随后便在办公室里聊天。 严浩和姚铃算是秦山最初的班底，那时他人单势孤，幸亏有这两个人在左右帮着忙活。 秦山也是有意让严浩看到，自己对姚铃的重视，以便以后她能得到多一些关照。 三人正聊天的时候，保卫科的薛国强突然给秦山打来电话。 “秦镇长，门外来了一些老百姓，说是要见您。” “什么事情？” 秦山一边通话，一边走到窗前，往外面看。 果然镇政府大门那边聚集了三四十人，但都被挡在了楼外。 “说是听说您要调走，就是来见您一面。” 听薛国强这样一说，秦山当即一摆手，对严浩跟姚铃说道：“走，看看去！” 一行人下楼，到了外面，秦山隔着玻璃门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正是蒋欣的三叔和三婶。 还有别的人看着有些面熟，应该是镇上的群众，见过，但是不知道姓名。 “三叔、三婶，你们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秦山没有隐瞒这层关系，其实也有着让严浩或者姚铃以后能够给一些照顾的原因，也是给蒋欣三叔、三婶脸上长点光。 “看，我没吹牛吧！秦镇长跟我们有亲戚，具体什么亲戚我就不说了……” 听到秦山招呼，三叔蒋志超对旁边的一个老头炫耀了一句，然后才对秦山道：“秦镇长，我上午听街里有人说你要调走的事情，我根本都没信，下午蒋欣给我打电话，也说这个事，我才知道是真的。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秦镇长，我是新评的低保户，我姓曹，听说你要走，我们真是舍不得，说实话真不想让你走啊，要不是你，我们那些老头子，还真享受不到国家的政策呢！”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有的是来感谢秦山的，有的是来挽留的。 秦山不想搞这一套，让人觉得好像是他背地里组织人作秀似的，尤其是蒋志强两口子也在人群里，还表明了彼此有不一般的关系，就更加招人怀疑了。 “静静，各位乡亲们，我这边什么都不用帮忙，什么都不缺，而且，就算我走了，严副书记也会接任镇长，他会比我干得更好的，大家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招严镇长。他还没正式宣布任命呢，今天就不要找了。” 秦山连连举手压制着众人嘈杂的声音，说道：“乡亲们，我们还要开会，没有时间了，你们都回去吧！” 说完，秦山让薛国强组织大伙有序撤离，他跟严浩、姚铃翻身往大楼里走。 “呸，真会作秀啊！” 一楼大厅里，拄着拖布的李颖呸了一口，对刚刚下楼赶过来赵继奎说道。 第四百零六章 背水一战 “什么好办法？” 李颖有些艰难地抬头看向了魏红，在酒精的作用下，她感觉自己心里推翻秦山镇压的那种渴望极其强烈。 她再也不想当保洁员了！ 她要像魏红，像姚铃那样风光。 尽管私底下也有人在议论姚铃和秦山，但是每天那位姚大主任都是威风八面，那几个背后议论她的人，在人家正主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还不是乖乖地低下头喊人家一声姚主任？ 魏红看到李颖的这种状态，便挪到李颖的身边坐下：“妹子，我也是刚才想到的一个办法，你先听我说，看看可行不？” 李颖点头：“好，姐，你说，我听着呢！” 魏红继续道：“左右今天你也喝得不少了，咱就豁出去了，再喝一点儿，酒至半醉，然后姐拉你到镇外去，找个僻静的地方，你装作喝得不省人事，姐再找人假装路过，然后用的你电话，给秦山打电话，说明你的状态。” “他呢，要是不来呢，作为镇长听说这件事情，他都不管不顾，这肯定就是他的污点，咱们就可以借题发挥，你说对不？” 李颖点了点头：“那他要是来了呢？” 魏红道：“他来了也有两种可能，是管你，或者不管你，不管你就不用说了，跟上面的办法一样。” “他要是管你，你喝得这么醉，就肯定要有肢体上的接触。你自己把握好了，能拿下他，自然完事大吉，如果他不吃那一套，你也可以留下证据，然后告他。” 李颖犹豫了一下问道：“姐，要什么样的证据？” 魏红道：“你觉得什么证据最有利就要什么，如果能够化验出是他的东西就更好了，就是能检验dna的，如果有了这个证据，你就是受害者，一下就翻身了。” “姐，你的意思，是告他强……” 没等李颖说出那个字，魏红一下捂住了李颖的嘴：“你小点声，就是那个意思，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那好，未尝不可一试……姐，我再倒点，你就别喝了……” 李颖倒上酒，喝了一大口，辣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妹子，慢点慢点！” 魏红连连拍打李颖的后背，随后又哄了李颖喝了一点儿，看看外面夜色已黑，李颖的状态也差不多了，便结账离开了饭店。 把李颖扶到副驾驶上坐好，魏红坐进驾驶位启动汽车。 “姐，你行吗？别开沟里去……” 李颖有些不放心地问。 魏红连连摆手：“没有关系，这点酒不算什么……” 说着话，车已经缓缓开出，往镇东方向去了。 出了镇子三四里地左右，凌河水从这里流过，河上是跨度二十多米的一座混凝土桥。 魏红把车停在了桥中央，然后把李颖扶了下来，坐在桥边的水泥台上，火锅店没喝完的白酒也拿了下来，放在李颖的手里握着。 李颖真的有些醉了，靠在桥栏杆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想说话。 魏红掏出电话，拨出去一个号码，听了听里面有回铃，便直接挂断。 不到五分钟，一阵摩托车声音也由远而近传来，很快一辆摩托车来到魏红身边停了下来。 驾驶摩托车的是一个男的，后面驮了一个女的。 魏红朝摩托车上的两个人点了点头，然后到李颖的身边蹲下身来：“妹子，你电话……” 李颖从包里拿出电话，解开锁交给了魏红。 魏红直接按出了秦山的号码，没等全按出来的时候，备注名字就跳出来了，看到备注名，魏红差点笑喷。 “秦王八犊子” 都不用问，从备注名上就能看出李颖多么恨秦山了。 魏红没有直接拨号，而是把备注名改了一下，从“王八犊子”变成了“山哥”。 然后她才给从摩托车上跳下来的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了一眼手机并顺手交给了她。 那女人按下拨出键，放到耳边。 秦山此时正在家里跟蒋欣用绿泡泡聊天，说蒋志强上镇政府来的事情。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秦山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大为诧异。 李颖怎么会晚上给自己打电话？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秦山拿着电话没有立刻接听，他在琢磨李颖到底什么事情找自己。 又响了两声，秦山终于按下了接听键，并且习惯性地录音。 不管什么事，先接听了再说。 “你好，我是个过路的……” 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 “什么过路的？” 秦山直接问道。 此时，他的脑子里立刻产生了一个疑惑，李颖的手机怎么会在别人手里，这个人给自己打电话是跟李颖串通好的，还是另有原因？ 这是自然而然产生的警惕，尤其在即将调到松树镇的关键时期，秦山真的是特别的谨慎。 “我是个过路的，桥上有个女的，这个电话就是她的，喝多了，要跳河，被我和我老公救下来了。看她手机上存了你的号码，就打过去，你要是认识就过来，不认识的话就算了，我接着给别的联系人打电话。” 说完，对方很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听到对方这么说，秦山从床上翻身下地，在地上来回踱了几步，立刻给李颖回拨过去。 可是这次没有接通，占线。 秦山马上给姚铃拨电话，刚一接通，立刻说道：“姚主任，你马上联系苏雪，还有战洪涛，你们三个开车，到我家楼下汇合，刚才接到一个陌生女人用李颖的手机打来的电话，说她喝多了，要跳河。准确地点没说呢，电话就挂断了，要快！一定要快！” 听到姚铃答应下来的声音，秦山立刻挂断了电话。 不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秦山都不能不引起重视，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就算他再看不上李颖，也不可能不管不顾的。 放下电话，秦山再次拨打李颖的电话，这一次，倒是没占线，有回铃，但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听。 但接听的已经不是那个女的，而是换了一个男的。 “喂，我不是机主，机主喝多了要跳河喂王八，玛德，我们两口子救了她还咬我，她人在同春县，河口镇东的凌水桥上，你要是能通知到附近的人，赶快过来，我这边只能等五分钟，没时间生靠，反正也打出了好几个电话，我们也仁至义尽了！” 说完，在嘟嘟嘟嘟的摩托发动机的声音中，对方挂断了电话。 第四百零七章 功败垂成 结束通话后，秦山立刻穿衣服下楼。 暂时从电话里还听不出什么，但是涉及到李颖的人身安全，秦山还是很紧张的。 所谓人命关天，其余的事情都得靠后。 一边下楼，一边拨通了姚铃的电话。 “在哪了？都通知到了吗？” “镇长，都通知到了，我跟苏雪都往战洪涛家汇合，再有三分钟就能到，然后去你家。” 电话里，姚铃气喘吁吁地说道。 秦山当机立断，道：“你们直接去镇东凌水桥，报信人说地址了，我也直接赶过去，报信人说李颖要跳河自杀，速度要快，你们也要注意安全，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秦山反复叮嘱了几声，人已经到了楼下。 上了车，启动，打开大灯，往镇东方向开去。 几里的路程，很快就能看到凌水桥。 果然，大灯的照耀下，看到桥上有人影晃动。 秦山略微一停车，从副驾驶储物箱里拿出了一把长柄活口扳手，很熟练地别在了腰间。 这把长柄铁扳手是他特意买的，本身当工具的作用可以忽略不计，主要就是用来防身。 这是在驾驶室里，如果在车外，来不及进去拿，也完全可以开后备箱，里面还有别的防身用品呢！ 车离桥越来越近，在雪亮的灯光照耀下，他终于看清了，桥上一男一女，旁边一辆摩托车。 一个女的披头散发地靠着桥栏坐着，头埋在膝盖中间，虽然看不清脸。 但对李颖已经很熟悉的秦山，还是一下就看出来了，这个人就是李颖。 秦山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点开录音功能，又往腰后摸了摸，用衣服盖住后腰的铁扳手，直接走了过去，对那两人说道：“谢谢你们，我是她的领导，感谢你们的义举，她现在怎么样了？” 说话的时候，秦山就要去查看李颖的状况，那男的道：“她就是喝多了，自己想死，可能之前去趟河了，湿到大腿根儿了，天冷，注意别让那个女的冻坏了。” 男的刚说完，女的马上问道：“对了，你是哪位？我们拨了好几个电话，得确定你是她的熟人，我们才能放心走。” “你们先别走，这件事情要好好感谢你们一下……” 秦山话还没说完，那女的就已经坐上了摩托车，男的也跨上去，一脚蹬着摩托。 “你能说出感谢的话，我信你是她的熟人了，我家孩子都快饿死了，我们走了，也没什么好感谢的，你照顾好她吧，赶快给她换条裤子，不然落下病根儿，就是一辈子的事。” 那女的叮嘱了几句，男的开了摩托车，一盏孤灯，往远处嘟嘟嘟地去了。 秦山看了一眼车尾，是个无牌摩托。 没有牌照！ “哇……” 此时坐在地上的李颖，突然身体一抖，开始呕吐起来。 秦山离着两米远，都能感觉到酒味刺鼻。 他立刻回车里，拿了一卷卫生纸，过来给李颖擦嘴，还给她拍了拍后背。 “冷……冷……冻死我了……” 李颖抖动着肩膀，不住地打着哆嗦。 秦山在她腿上摸了一把，果然裤子都湿透了，从这个迹象上看，她是真沾过水啊。 李颖要是死了，其实自己也有责任的。 想到这里，秦山也不禁有些后怕。 但是现在看来，李颖只是酒喝了不少，不胜酒力。 要说有生命危险，除非天上掉个陨石砸上，或者来个九九天劫闪电轰下来。 否则的话，死不了的！ 怎么办呢？ 他往来路看了看，远处能看到灯光跳跃，应该是姚铃她们几个过来了。 从距离上看，应该再有三四分钟差不多也到了。 这么点时间并不碍事，秦山决定等姚铃那两位女士到了再说，不然自己是不可能给她换裤子的。 也不可能这几分钟都等不急了，非要把她抱车上去。 毕竟怎么都要肢体接触到。 秦山看了一眼旁边，然后蹲下身，把李颖兜里的手机抽了出来。 拿起她的手指，给解了锁，然后翻看了通话记录。 他想看看，那骑摩托的两口子到底都给谁打了电话，怎么到现在才只有自己来，这一点很令人疑惑。 一看之下，发现通话的人还真不少，而且都有通话时间。 就是说，电话都打通了，差不多都有几十秒到一分多钟的通话。 有备注“爸”的。 有备注“老妈”的。 还有这个姐，那个姨的。 看看当时的通话时间点，秦山找到了对应自己的“山哥”。 真有意思，她都比我大啊，还山哥？ 她是要表达“山鸡哥”的意思吧？ 秦山嘴唇牵动，腹诽的同时，点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区。 他的本意是想查看一下，李颖平时是不是有录音的习惯，只是让他感到非常意外的是，李颖平时不但真的录音，而且就在不久前还有一段接近两个小时的录音。 难道是留的遗言？ 怀着强烈的好奇，秦山走到远一些的地方点开了录音文件。 开始倒没什么，听到李颖和另一个女人喝酒聊天，他随便跳跃播放了几下，忽然听到两人提到了自己，再一听，秦山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他立刻关掉录音，直接用李颖的手机，通过微信传到自己的手机里。 看看需要一些时间，秦山就拿着手机慢慢地等待着。 在文件刚刚传完的时候，刚好战洪涛开着车也到了桥上。 姚铃和苏雪从车上跳下来，马上到李颖旁边，蹲下身查看。 战洪涛也下车，随时准备帮忙。 李颖的酒劲上来，连简单的交流也无法进行，苏雪和姚铃勉强扶她起来，她自己双腿都用不上劲。 “扶她上车，去卫生院，让医生看看需要打醒酒针不？你们谁见过她喝成这个熊样？” 秦山当机立断，四个人抬头的抬头，抬脚的抬脚，抬身子的抬身子，把李颖抬上了战洪涛的车。 连李颖旁边的化妆品盒，秦山都让姚铃给一起带着，在开车之前，秦山把已经删了文件传输记录的手机塞回了李颖的兜里。 两辆车开到镇卫生院，值班的医生很有经验，一看就知道是酒精过敏，马上打上脱敏针。 一针打完之后，李颖的状态好了很多。 之前的事情，她大体上都隐隐能感觉到。 秦山来了，她知道。 那两个人骑摩托车走了，她也知道。 她本想趁着酒劲勾引一下秦山，但是那个时候实在控制不住就吐了。 然后，她更加的难受，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做，就想安静地靠在那里，想睡觉。 结果，等到第二拨人来了之后，她所有的机会都错过了。 躺在医院里输液的时候，李颖还想了，魏红的这个计策是真的好。 把裤子弄湿了，这么冷的天，自己又喝得这么多，但凡换了一个男人都可能带走自己找个好地方去换裤子。 然后发生什么，都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只是她万万想不到，秦山来是来了，还叫来了另外几个人。 致使她功败垂成，白遭了这一场罪。 第四百零八章 电话疑云 李颖进镇卫生院的时候，因为裤子湿了，是姚铃和苏雪帮她脱的裤子。 脱得溜光躺在病床上，盖着被子输液。 裤子很湿，眼看着就算输完液也干不了，再加上这件事情有通知家属的义务，姚铃就向李颖问了她父母的手机号，然后拨过去。 先给李颖父母拨的，说李颖喝多了，现在正在卫生院，让家里人过来看看，顺便给李颖带裤子，从里到外都带。 姚铃说得很简洁，没有详细描述李颖的状况。 结果，这个电话一打，李颖的父母一下就毛了，以为李颖出了事情，裤子被别的男的给扒了，发生那种事情。 老两口急忙往镇卫生院赶过来。 走路也就十几分钟，两人到了卫生院，见到了输液的李颖，一了解，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种事情，老两口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然后向姚铃、苏雪，包括秦山和战洪涛等人不住道谢。 病房里不需要那么多人，秦山就把李颖的父亲李显贵找到隔壁的空病房聊了起来。 当然了战洪涛也在。 “叔叔，今天晚上有人向我们报信，我们才知道李颖喝多了的事情，你们没有接到报信电话吗？” 秦山试探着问道。 其实，不用问，他整理了事情的脉络之后，已经能够从李颖父母的言辞状态上，猜出结果。 这次的谈话，不过是为了取证。 “没有啊！没人说李颖喝多的事！” 李显贵连连摇头，随即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说道：“对了，倒是李颖给我打了电话，说她在外面吃饭，晚回去一些时候。” “你跟阿姨不在一起吗？我看到通话记录上，还给阿姨打电话了？” 秦山继续问道。 李显贵道：“我跟李颖没说几句话就掉线了，然后她就给她妈拨过来了，把这事又跟她妈说了一遍，我还奇怪呢，怎么这孩子这么磨叽了呢，现在一看是喝多了啊！” 听李显贵这样说，秦山就明白了，在桥上的时候，打给自己的报信电话是真的，打给别人的都是假的。 目的就是为了留个通话记录，来迷惑自己。 而李颖在那个时候，还在配合着对方。 因为录音文件还没来得及听，秦山也仅仅是推测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大体推测得差不多了。 如果这次自己不是及时通知了姚铃等人，又如果自己对李颖有什么歪心思，那么估计自己就可能掉进了对方设计好的陷阱。 哪怕单独跟李颖待的时间长了，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 这些人真是狠啊！ 跟李显贵聊完，秦山出了病房，到隔壁把姚铃喊了出来。 跟她简单交待了几句，姚铃按照秦山的安排，再进去的时候，就把李颖的母亲拉到病房的角落，坐在另一张床上聊了起来。 其中就夹杂着李颖今天给她打电话的情况。 李颖的母亲所说的内容跟李显贵完全一样，算是证据吻合。 等李颖打完针，两辆车一起拉着三人去了李颖家，把一家三口送了回去。 随后，姚铃和苏雪坐着战洪涛的车回家，秦山则是自己回去。 到了家里，秦山躺到床上把录音内容听了一遍，算是完整地知道了对方的计划。 录音里，跟李颖喝酒的那个女人，李颖并没有喊过她的姓名。 但是，李颖称呼她为魏姐，而且那个女的是松树镇党政办公室的。 这两个条件基本上就可以锁定这个人。 除非松树镇党政办公室同时有两个姓魏的。 那样的话，在不询问李颖，不用依靠辨别那个女人声音的情况下，还有一些细节可以区分开来。 比如车子情况，年龄情况。 事实上，党政办有两个魏姓女工作人员的情况并不存在，雷婷那边的统计资料还没发过来，但从赵继奎的口中，秦山已经知道松树镇党政办有个女的叫魏红。 至于魏红跟哪个领导关系比较密切，赵继奎那边并没有说，或者他也不知道。 魏红跟自己无冤无仇的，也不存在利益上的冲突，她不会无缘无故地过来找李颖坑自己。 肯定背后有人指使，秦山直觉那个人就是松树镇的镇长路长军，因为他的动机最大。 但只是猜测，秦山没有任何证据。 如果明天就把录音拿出来，肯定能处理了魏红，但是魏红背后的那个人，未必能够挖出来。 秦山都没有经过太艰难的选择，就决定暂时引而不发。 这件事情是一个大杀器，想要惩治魏红，什么时候拿出来都不晚，但秦山想要把效果最大化。 具体怎么个最大化法，因为还没有去松树镇，也无从具体设计。 秦山准备等去了松树镇之后，实际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接触魏红之后再做计较。 睡了几个小时，天已经亮了。 秦山正点上班。 他已经调离河口镇，按说不用执行作息时间，但今天组织部那边过来人宣布严浩等人的任命，也是秦山最后一天在河口镇上班。 因而，他决定善始善终，绝不迟到。 李颖比秦山来得还早，虽然脸色不太好，但也在各个楼层打扫。 秦山看到她的时候，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态度，以前怎么不待见她，现在还是怎么不待见。 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变化。 九点半的时候，县委组织部的领导按时抵达。 来的人是张雨晴跟邵静依。 赵继奎作为河口镇党委书记，带领一干镇领导迎接，场面隆重，气氛非常融洽。 接下来就是开会，宣布任命，都很顺利。 作为离任和接任的两个人镇长，秦山和严浩都在会上做了讲话。 秦山很淡定，把河口镇取得的成绩都归功于整个镇领导集体，尤其点了一些比较优秀的干部，对他们都给予不小的希望。 严浩则是很激动，直到这一刻，他才落袋为安，并在表态发言上表示，要继续按照秦山镇长的总体策略和规划，完成河口镇后续工作。 大会圆满结束后，张雨晴和邵静依谢绝了河口镇的接待，要返回县城。 秦山、赵继奎、严浩三人送出大楼的时候，却发现镇政府大楼已经被群众包围，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 “怎么回事？” 秦山一看这架势，不禁心中一紧，急忙快走几步过去，问保卫科长薛国强。 第四百零九章 群众的心声 “秦镇长，这些群众是自发过来的，我问他们了，他们就是来看看您的，听说您要调走了，没别的什么目的，就是过来看看，我看你们在里面开会，就没有进去汇报。” 薛国强说话的时候，秦山注意到，这个将近一米八的汉子，眼角竟然挂着泪花。 秦山点了点头，放眼看向眼前的人群，这些人中，有老头、老太太，还有壮年男女，还有的领着孩子，坐轮椅的，抱着孩子的竟然也在人群里看到了。 “乡亲们，我是秦山，是以前的镇长，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收回目光，秦山大声问道。 没有人说话，这么一大群人，竟然出奇地静。 “你们是有什么诉求吗？” 秦山再度问道。 “秦镇长，我们没事，没有什么诉求，我就是听说你要调走了，过来看看。他们也是，他们也是来看看镇长的。” 人群最前面的一个老头，看起来有七十来岁，他站在原地对秦山说道。 “你对我们好，我们也不会说什么，知道送东西，你也不会要，我们舍不得你走，可是，你升官了，有好前程，我们也不能挡着你，我们也不是不懂得好赖，你虽然到俺们河口时间短，但你是真为我们老百姓想的官，我们都舍不得你。” 那老头说着说着，不禁有些老泪纵横，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泪说道：“秦镇长，我原来没有低保，你给核查了之后，我有低保了。我倒不是因为我那点儿钱才来的，我来就是因为想看你一眼，就因为你为老百姓着想，还是那句话，我们都舍不得你。” 秦山上前两步，握住老头的手道：“大爷，你别哭，你看都给我整哭了，我们做的其实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做的还很不够，希望我走了之后，不会有人骂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秦镇长，谁要敢骂你，那就是丧良心，那就是没有.人性，我就跟他拼老命！”老头一下变了脸，怒火中烧地说道。 “好好，大爷，谢谢你，谢谢你们！乡亲们，你们都回去吧，现在看也看到了，我虽然走了，但是新镇长和新班子会一如既往地为大家服好务，为大家干实事的。” 秦山再度握住老者的手使劲摇了摇。 “嗯……” 老头答应了一声，不再说话，开始抹眼泪。 “乡亲们，我谢谢你们，我真的非常感谢你们，你们今天能来，让我非常感动，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回来看望大家的，你们这就回去吧！” 秦山朝人群挥手劝道。 他挥手的时候人群也在挥手，他朝哪里挥动，哪里的人群也朝他挥动，双方无形之中出现了感人的互动。 “听我的，大家都回去吧，散了吧，我们这边还有事情，谢谢乡亲们。” 尽管秦山在劝，但是人群就是不散，而且四面八方不断有人汇聚过来，人越来越多。 没有办法，秦山只能继续劝导。 但是，他的泪水却止不住流了下来，真的，他没有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可是这一幕，就是那么猝不及防地让他泪奔。 他的身后，是组织部的两位领导，张雨晴和邵静依。 旁边是赵继奎、严浩以及其他镇政府的干部。 这些人都是颇有感触。 最有感触的就数赵继奎了。 当初，他从松树镇调到河口镇，也是从镇长的职位上调到镇党委书记的职位上。 跟今天的秦山是一模一样。 可是，他离开松树镇的时候，除了镇里的公务人员、昔日同僚，却连一个群众来的都没有。 就仿佛他是一个透明人一样，来与不来，或者走与不走，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是河口镇的老百姓跟松树镇的不一样吗？ 赵继奎觉得肯定不是的。 最有力的证明就是，假如今天不是秦山调走，而是自己调走。 哪怕不是调到哪个镇，就算是调到县里当县委书记，那么河口镇的老百姓也会这样来送自己吗？ 赵继奎觉得不会的，他丝毫没有这个信心。 可是，眼前的这些群众来送的，竟然就是那个被好几个人说成是满肚子坏水的秦山？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赵继奎是这样想的，而旁边的严浩也有很深的感触。 他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调离了河口镇，也能像今天一样，河口的老百姓都来默默相送就好了。 如果真能这样，哪怕受再大的委屈，受再多累，吃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 “秦镇长，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本来我不想说了，但是我觉得不说怕是没有机会了。” 秦山挥手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突然从人群里出来，对秦山说道。 “好，要是有什么困难，乡亲们尽管说，虽然我走了，但是新镇长就在后边，他肯定也会为大家解决的。” 秦山朝后边一指说道。 那汉子摇头摇头道：“秦镇长，我没有什么困难，我其实是深受秦镇长之恩，今天才得以见您一面。您别拦着我，让我说完。” 那汉子红着眼睛继续道：“秦镇长，您来之前，丁老三是这边的一霸，做了不少恶事，是您到河口，把这个盖子揭开，事情闹大了，警察最终才介入进来，到各村各屯寻找线索，搜集证据，寻找受害人。” “我就是受害人之一，后来丁家霸占我的，也都不得不还了回来，虽然这是公安给我们办的，但是饮水思源，如果不是您最初对丁家动手，谁知道这事什么时候才能动起来啊！” “现在丁家的人在这里呆不下去了，都离开了河口镇，我这顿时就感觉，这里的天都蓝了，像我这样的人有不少，我们都是来感谢秦镇长的。” “感谢秦镇长！” “感谢秦镇长！” 此言一出，陆续有人喊了起来，开始还杂乱无章，随着喊的人多了起来，反而声音变得整齐起来。 秦山连忙摆手制止：“乡亲们，快别喊了，你们喊的这么齐，让人一听觉得排练过似的，都以为我作秀呢！哈哈哈，是吧，乡亲们？” 短暂的安静之后，忽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秦镇长，我还真有事情找你，我就是想问问，前一段时间你们考察要修的乡路，您这调走之后，还给修不了？” 笑声落下，突然人群里传来一个声音，随后，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乡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秦山一看这个人，一下就认出来了，前几天考察维修道路的时候，他遇到过这个人。 第四百一十一章 给我一天 “给我看样东西？蒋欣，你可别勾引我犯错误！” 秦山半开玩笑的说道。 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蒋欣要给看的绝对不会是长在身上的某样东西。 果然，一听秦山这样说，蒋欣那边立即娇哼了一声：”哼，好你个秦山，你竟然……”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蒋欣却立即改换了语气：“哼，好你个秦山，你竟然猜得这么准，你咋知道我勾引你呢？是不是别人也这样勾引你了？” 看蒋欣硬撑着的语气，秦山感觉一阵好笑。 再想起之前同居的日子，蒋欣看似在自己面前穿着吊带，豪放不羁。 其实那种骨子里的紧张怎么逃得过秦山的眼睛。 那种紧张是女人所特有的，尽管蒋欣觉得自己的表演已经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但是秦山依然如同孙悟空一样，一眼就能看出白骨精的本来面目。 就像曾经少年时代故作深沉的秦山一样，蒋欣其实就在假装成熟。 尽管有的地方，她的确已经熟了。 想到这些，秦山就感到一阵好笑。 “蒋欣，你还真说错了，其实别人不是这样勾引我的，她们才不会说，秦山，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而是直接就给我看了。” 秦山继续逗着蒋欣。 “流氓……” 电话另一边，蒋欣啐了一口，随即语气一转地说道。 “秦山，我是真的有东西给你看，我还想跟你商量着怎么办呢，很大的一件事，天大的一件事……” “到底是什么事情？” 听蒋欣这样说，非常了解她的秦山立刻意识到她这次肯定没有说谎。 天大的事情？ 人生能有什么事情能称得上是天大的事情呢？ 甚至连失恋都算不上！ ”蒋欣，你说的天大的事情，是不是跟医院的化验单有关？” 秦山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问道。 “我都说了，周六给我一天，我给你看，事情也跟你说，你现在就别问了。” 蒋欣无论如何就是不说。 她越这样，秦山就越着急。 “行，蒋欣，我答应你，周六给你一天……” 秦山很想再补充一句，我答应别人都是按次的，就你按天来。 但是一想到那个很可能发生的推测，这种玩笑，他是无论如何也开不出来。 “那你回答我这个问题，就这一个，是不是跟医院的化验单有关？别的都不用回答的！” 话到嘴边，秦山临时换成了这句。 “是！” 蒋欣那边犹豫了一下，然后给出了这个答案。 听到这个“是”字，秦山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完了，蒋欣得重病了！ 或许是绝症！！！ 普通的病，肯定不可能被蒋欣形容为“天大的事情”！ “蒋欣，要不今天晚上就过去见你吧！” 忍着心中的难过，秦山直接说道。 他想早一些见到蒋欣，早一些了解蒋欣的病情，然后尽早治疗，哪怕有一丝希望，也要尽百分百的努力。 电话另一边，蒋欣却是有些为难地说道：“秦山，我都答应爸妈了，今天陪他们，而且我想跟你在一起整整一天，不能少一分一秒。” 秦山的心里再度感到一阵刺痛。 完了，以前都按天，现在改用秒了。 “明天吧，要不明天吧？不用非得等到周六的，明天我也有时间。” 秦山再次问道。 蒋欣这次又一口回绝：“明天不行，还要上班呢？” 一听蒋欣说明天还要上班，秦山又对刚才已经十分笃定的猜测又产生了动摇。 “蒋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哪块有毛病了？” “是，我脑袋有毛病！” 蒋欣那边赌气似地说道。 这种语气？ 这到底是有毛病还是没毛病啊？ 秦山一时也无法判断。 于是再次说道：“蒋欣，我是非常认真地问你，你是不是有病……” 有病了的“了”还没说出来，蒋欣就已经接上了话：“我没病，谁愿意让别人说有病啊？就是真有病也不会轻易承认的，好了，秦山，就周六吧，我看黄历了，周六易破土，易出行……” 秦山道：“你选这样的日子，不会是想把我带到某个地方，然后挖个坑给我埋了吧？” 蒋欣哈哈大笑起来：“秦山，你都笑死我了，如果让我选一个死法，宁可选择被你笑死。” “好了，不闹了，我知道你肯定误会了，我没有啥病，要说有病也就痛经和大姨妈不调，你也帮不上，咱们就周六见，我都出来半天了不多说了，不然人家该以为我考公就是来摸鱼了。要是想我的话，绿泡泡发信息，好了，挂了。” 说完，蒋欣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到底是有病还是没病啊？ 秦山一边开车一边琢磨着。 如果没病的话，还跟医院的化验单有关？ 难道是怀孕了？ 是啊，对一个未婚女人来说，未婚先孕可不是天大的事情吗？ 真的怀孕了？ 应该不是啊，如果是的话，她不应该这样跟自己说啊！ 虽然这样想，一下高速，秦山就用微信给蒋欣发了条信息：蒋欣，你想吃什么水果。 再一想，就是蒋欣回答想吃山楂，这也不一定能说明什么。 于是，他又发了一条信息：你大姨妈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 发完又有些后悔，这样的话，蒋欣会不会误会自己啊？ 这两条信息，蒋欣都没有立刻回，直到秦山回到家的时候，信息才过来。 ”大姨父不让说。” 没有任何价值的一句话，秦山也很无奈。 这事也不好再问，就在心里画了个问号。 下午四点半。 雷婷把秦山需要的资料发到了秦山的手机里。 所有松树镇公务人员的基本资料都囊括在里面。 此外，雷婷还赠送了五个镇的公务人员资料。 这些资料是雷婷为了掩护松树镇的这些资料而让人一并整理的。 反正都整理了，万一秦山用得到呢！ 发完资料，雷婷给秦山留下了五个字的留言。 “我不想活了！” 看到这句话，秦山笑得不行。 雷婷在活学活用方面还真是有两下子。 ”周日去，我现在市里！” 秦山给回了一条信息。 “好，等你！” 几个简单的信息，一个能隔山打牛的象棋子就算约完了。 当天晚上以及第二天白天，秦山别的事都没干，主要就是看雷婷给他的那些资料。 与赵继奎口头介绍的那些情况对比着看。 尤其重点看了松树镇主要领导，还有党政办魏红的资料。 晚上，秦山跟李晓涵见面，双方就有氧运动以及瑜伽方面的问题进行积极而有益的探索。 双方都收获匪浅。 第三天，是周六。 一大早，秦山连早饭都没吃，直接开车去了段子衡家的饭店。 蒋欣特别邀请秦山的，在这里请他吃早饭。 第四百一十三章 最坏的可能 “说起来，我也很懵，千头万绪的，我慢慢说，你别嫌烦，这个东西，我谁都没告诉，就等着你回来跟你说的。” 蒋欣咬了咬嘴唇缓慢地说道。 秦山能够想象到，蒋欣自己揣着这个天大的秘密，那么孤单，那么无助，该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本来已经习惯了这一切，生活平静得像湖水一样，突然丢下来一块大石头，谁能受得了啊？ “嗯，你说，我帮你分析分析，如果是真的，怎么说也是好事，但是一定先大胆地否定这个东西，然后再确定真伪。” 秦山拍了拍蒋欣的手，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秦山我感觉有点冷。” 蒋欣小声说道。 “我已经开了暖风！” 秦山在中控盘上查看了一下，用手试了试风口，解释道。 “那我也冷，我看到网上说，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在车里开了空调，然后双双中毒。还有，之前我难受的时候，你不是都告诉我多喝热水吗？我现在想喝热水。” 蒋欣抱了抱双臂，那模样显得楚楚可怜。 “那好吧，去我家吧！” 秦山嘟囔了一句，他知道，蒋欣的本意就是想去自己家里，之前她所说的安静的地方，也许就是含蓄地提出要去家里。 而自己却把她带到了这里。 卧槽，到底直男一枚啊！ 秦山觉得，自己离真正了解女人还差得很远。 或者说，自己现在了解的只是女人的皮毛，或者说融合进去的只是躯体，离灵魂还差得很远。 “都上了你的贼车，你想去哪，我还有话语权吗？” 蒋欣白了秦山一眼说道。 “嗯，贼车，贼车，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吧？好了，开车！” 秦山无奈地叹了口气，一直把车开到自己家的楼下，全过程，两人都没有说话。 车停在楼下，秦山带着蒋欣上楼，这还是蒋欣第一次到秦山家里来。 “真乱！” 蒋欣一进门，看到屋里乱七八糟的样子，叨咕了几句就开始帮着收拾起来。 “大姐，咱们来是研究你的dna啊，你收拾那些干什么？” 秦山有些哭笑不得。 蒋欣白了秦山一眼，道：“dna就在那里，先不研究能丢不？” “不能！”秦山摇了摇头。 蒋欣继续问道：“对，不能丢，那先不研究能飞吗？能跑吗？能变吗？” 秦山继续哭笑不得地摇头：“不能，都不能！” “所以，看你屋乱成这样，我看着就难受，你看看你在河口镇的时候，屋子收拾的多利索！ 为什么？ 因为有我啊，我看啊，你这个屋子缺一个女主人了！” 蒋欣一边收拾屋子，一边叨咕着。 秦山默默地走到阳台，点燃一根烟。 蒋欣又向自己发来暗示了。 真是烦恼啊! 大约十多分钟，蒋欣终于简单收拾完屋子，乱扔在各处的衣服，她一股脑地扔进了洗衣机里，让洗衣机转起来之后，她才从卫生间走出来。 “你这怎么弄的？裤子怎么弄湿了？” 秦山看到蒋欣湿湿的裤子，诧异地问道。 “我接水往洗衣机里倒的时候洒了一盆，就弄湿了。” 蒋欣瘪着嘴说道。 秦山再度哭笑不得：“大姐，我那是全自动洗衣机，上面有水龙头，自动进水的，不用手动往里倒水。” 蒋欣显得有些委屈：“那我也不知道啊，我知道全自动洗衣机，但我家没用过，我不会用，连着的水龙头我也扭了，没出水，我以为坏了，就倒的水，结果后来启动了，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没敢问你，怕你说我笨。” “呵呵，笨啥，我就是觉得你这都弄湿了，该着凉了。” 秦山也不好再批评蒋欣，便把话拉了回来。 “没事，你帮我晾晾就好了！” 说着话，蒋欣进了秦山的卧室，不到一分钟，她就喊秦山进去，在被子里指着放在地板上的裤子：“你帮我晾到阳台上吧！” 秦山还能说什么，拿着裤子到了外面，给晾了起来。 从脱下来的那两件裤子看，秦山都能猜出来，这家伙，顶多穿了条内裤。 再度回到卧室，秦山坐在床边，看着一直往里让地方的蒋欣道：“大姐，我看你这不一定是让我来看dna的，你这是要弄出一个孩子，然后跟我做dna亲子鉴定的节奏啊？” 蒋欣闻言忍不住大笑道：“臭美，谁要跟你弄出一个孩子啊？人家现在是安全期！” 这一下，秦山又不会了！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安全期的事情？ 这就是蒋欣妈妈所说的注意安全的事情吗？ “好了好了，秦山，你可别想偏了，我是觉得自己早晚都是你的人，才这样不见外的。那个dna的事情是真的。” 看到的秦山表情，蒋欣很认真地说道。 “这样东西，是一个女的送给我的，我不认识她，她说她叫顾云阑，给我看了身份证，名字没有问题。她说，她是我的姐姐，鉴定报告上的那个叫顾秉诚的人是她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父亲，她说我也姓顾，叫顾云珊。” 听蒋欣说完，秦山紧跟着说道：“等等！蒋欣，我问你，先不说那两个人，我就问你，给你做鉴定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是事先有人来找你采样的吗？” 蒋欣摇了摇头：“不是，没有人找我采样，我那个所谓的姐姐跟我说明了情况，因为之前我参加公考，之前有个体检，鉴定的样品就是来自那次体检的血样。因为我的血型是特殊类型的熊猫血，很特殊，所以引起了顾家的注意，然后进行了比对。” “我血型的事情是真的，正是因为血型特殊，跟我养父母的血型完全没有生物学上的遗传关系，我才知道自己是领养的。要不然养父母一直都把我视如已出，我还不知道这个秘密呢！” 秦山考虑一下再度问道：“蒋欣，你想过没有，你的一次公考例行体检，竟然引起了顾家的注意，顾家又怎么会知道你的特殊血型呢？难道他在医院里有人，泄露了消息。这件事情非常蹊跷，咱们要先做最坏的打算，万一你们的血型真的相符，所以人家盯上你，把你当作器官供体，以后想摘你心肝肺啥的，真的，你别那样看着我，我没有吓唬你，我只是，分析存在的种种可能。” 第四百一十四章 对号入座 “你说得我很害怕，我也考虑过这种可能，但是我感觉那个顾云阑很善良，看到我时的那种激动，那种感情，是做不了假的，我能看出来，她不是坏人。她还跟我讲了我丢失的过程。我心里拿不定主意，又不能跟我爸妈说这事，我只能找你。” 秦山道：“我不排除她是好人的可能，但是坏人也不是都写在脸上的，咱们先存疑，你继续说，你是怎么丢的？” “嗯！” 蒋欣答应一声道：“那个我所谓的姐姐说，我们的父母年轻的时候因为一场误会离婚了，当时我刚出生不久，我姐姐三岁，当时家里只有我们姐妹俩。我姐姐跟着爸爸，我就跟着妈妈了。后来知道导致离婚的原因是一场误会，隔了两年后，那个爸爸就到处寻找妈妈，结果得知了妈妈的死讯。而跟着妈妈的妹妹也下落不明。” “那个顾云阑说，这么多年，顾家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我，也是直到这次体检，才知道有我这样一个拥有这种特殊血型的人，于是就做了dna比对。结果，我竟然真的就是失散多年的妹妹。” “她还问我知不知道现在的父母不是亲生的。” “当时我也挺感动的，而且，我看那个姐姐的长相跟我有五六分的相似度，我心里基本上是相信了她。就跟她说，我知道自己是领养的，但是这么多年，寻找亲生父母的事情毫无头绪。” “那个姐姐，抱着我哭了好几次，问了我很多小时候的事情，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弄得我也跟着哭。” “我就把这些年的事情，包括养父母怎么含辛茹苦把我抚养成人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也就是粗略地说说，包括现在的近况。” 听蒋欣说着，秦山默不做声，她说得非常动情，就连自认为非常理性的秦山也受到了莫大的感染。 但是，感染归感染，他的心里始终是存疑的。 蒋欣继续道：“那个姐姐问得很详细，甚至还问了我有没有男朋友，她事先应该是对我的基本情况有所了解，所以没问我结婚与否，而是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说到这里，蒋欣看了一眼秦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秦山看到蒋欣的这副表情，就问她：“你是不是说有男朋友了？” “嗯嗯嗯！” 蒋欣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说，我有个男朋友，也是公务人员，在乡镇上班。具体的我就没说，我也担心存在别的问题，就没暴露你。” “嗯，聪明!” 秦山摸了摸蒋欣的脑袋：“有警惕心是对的！” “嗯，那你就是承认是我男朋友了？” 蒋欣突然歪着脑袋看向了秦山问道。 “在这等着我呢？你怎么认为都可以，反正也同居过，你现在又穿着裤衩躺我被窝里，我也解释不清。” 秦山很无奈的一摊手，为了验证似的，他掀开被子看了看，果然自己猜的没错，蒋欣的腿真白啊！ “你……” 蒋欣措不及防，一个“你”字说完，哼了一声：“不能白看啊，要承担责任！” “好，我自己抠眼珠子……” 秦山还没说完，蒋欣却道：“算了算了，不扯那些没用的，我还是接着说吧。那个姐姐听我这样说，她又问你的具体情况，问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乡镇，以及咱俩发展到了什么程度，我都没说。我跟她说的理由是，这事得经过你的同意才能说。” 秦山皱眉道：“这么关心我的情况？蒋欣，我跟你说一件事情。” “跟这件事情有关吗？” 蒋欣问道。 秦山道：“跟你男朋友有关。” “那你说吧！” 蒋欣一听秦山这样说，心里不禁小鹿乱撞，连连点头。 秦山接着道：“我到松树镇当党委书记的事刚定下来，就有人从松树镇过来搞我。” “从松树镇来人搞你？那你没事吧？” 蒋欣惊讶地问道。 秦山道：“没有动手，是使下三滥的手段，要陷害我，就像林冲误闯白虎节堂那样，让你有嘴都说不清的那种。” “具体的我跟你说说吧，就是松树镇那边来了一个女的，带了一男一女，到河口镇来，找到李颖。” “让李颖喝醉之后，装作跳河自杀未遂，被人救下，然后用李颖的手机给我打电话，把我诓过去。” “你说他们阴险不阴险？要脸不要脸？她们故意把李颖的裤子弄湿了……” 说到这里，秦山猛然住嘴，他看到蒋欣脸色腾地一下就红了。 “不是，我说李颖她们，没说你，你是往洗衣机里倒水倒湿的，她们是故意弄湿的，不一样的……” 秦山知道自己不小心口误，让蒋欣多想了，便连忙替蒋欣圆回来。 可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就是如实诉说当时的情况，谁想到，竟然跟蒋欣今天发生的状况，毫无道理地撞车了！ 看蒋欣没有说话，秦山索性继续道：“我现在说李颖，单纯地说李颖，你千万不要对号入座啊，我就说她们的阴谋诡计。” “她们弄湿李颖的裤子，目的就是勾引我上钩，天冷，还是在夜里，室外。给我打电话，我又不能不去。我去了之后，肯定就要面临李颖裤子湿了的问题。松树镇的人撤了，只有我和李颖，至少我要把她弄车上。” “只要我把她弄到车上，李颖自己把裤子一脱……” 说到这里，秦山又情不自禁地看了蒋欣一眼，似乎这个情节，又跟蒋欣对上号了。 他也不管蒋欣的表情了，只装作看不到，又继续道：“只要李颖把自己的裤子一脱，就算我能把持住，这件事情也说不清了……幸好，当时我多留了一个心眼，叫了镇政府两名女干部和一个男干部一起去的，才避免了落入对方的圈套。” “我之所以详细说了这件事情，就是因为那个顾云阑这么详细地追问我的情况，我担心是不是松树镇的人从你这边下手，使阴谋诡计要搞我啊！” 第四百一十五章 你像孙悟空 “真是防不胜防啊，要是你警惕心不足，恐怕还真不好办了呢！” 听秦山说完，蒋欣也感觉到有些后怕。 她所担心的内容，除了秦山说的那些外，还担心秦山这个自己的意中人，别被那个坏女人给污染了。 秦山道：“敌人很狡猾，我这个担心未必就能抓住真相，但是这一点却不能不注意。你再接着说说，她问咱俩发展到哪一步了，你是怎么回答的？” 蒋欣道：“对我来说，那个姐姐就是个陌生人，我不可能实话实说的，再说了，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情，很隐私的。我只是说，我们是同学，感情不错，别的都没说。” 其实秦山想说，大姐啊，别的也真没什么，是，你是躺过我旁边，但是那座山，我始终没有翻过去。 但是话到嘴边，他却咽了回去。 不能再节外生枝了，还是先把蒋欣的事情弄清楚再说，这件事情实在太蹊跷了。 “嗯，那个顾云阑没有解释她父亲为什么没跟着过来吗？难道她父亲行动不便？” 秦山嗯了一声问道。 蒋欣道：“说了，她说dna比对刚刚出来，她爸爸非常激动，但是考虑到我这边可能很难相信，或者说很难接受这件事情，她爸爸就忍住过来找我的冲动，让她先过来跟我接触一下，把情况说明白。最终也要征求我的意见，看看我对这件事情有什么想法。” “那你怎么说的？” 秦山点了点头，对方给出的理由基本还算合理。 并没有明显的漏洞。 蒋欣道：“我当时其实真没有什么主意，就是感觉很懵，这一切都太突然了。原本的生活那么平静，我也考上了公务员，生活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突然平地一声雷，我多了个姐姐，还找到了爸爸，这一切都好像是做梦似的。我说我需要好好想想，暂时我还有点接受不了这件事情。” “那个姐姐说她很理解我的心情，就像她那边听说跟我dna比对成功时一样，感觉太突然了，太难以置信了，她说可以在江山市等我，就定在今天下午两点，再跟我见一面，不管我有没有什么最后的决定，她见我一面之后，要回家那边，那边也有不少重要的事情。既然已经能够联系上，来日方长，可以慢慢循序渐进地接触，润物细无声似地交流，争取最终水到渠成，也不是让我做出什么选择，或者产生割裂感的方式，总之，找到了亲人，这间事情本身就是非常美好的。” 听到这里，秦山一拍蒋欣的大腿，道：“这话说得很好，如果是她的真心话就好了。” “嗯，说来这件事情我倒宁愿相信是真的，那样的话，我既了却了这桩生命里的遗憾，找到了自己的根，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了。也不用离开我爸妈，如果那个人真是我的亲生父亲，而他又强硬地要求我必须改回他的姓，三天两头地来闹我，我可真是永远不得宁日了。” 说到这里，蒋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了一会儿秦山，然后抓住秦山的手：“所以，今天下午，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去见那个姐姐，你呀，呵呵，跟孙悟空一样……” 秦山道：“你的意思是我跟孙悟空一样火眼金睛，到时就能看出她的本来面目吗？” 蒋欣摇了摇头，笑道：“不是，你说的这个火眼金睛我倒是没考虑过，我想说的是，你跟孙悟空一样，胆子大，脸皮厚，不服天朝管，还敢在五指山撒尿，到时要是她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你就替我挡住了。当然了，你能看穿本来面目就更好了。” 秦山苦笑：“原来我在你印象里就那么不堪啊？” 蒋欣大笑起来：“逗你玩的，你刚才就猜对了，谁让你猜得那样准了，要是直接承认了，你该骄傲了。就是那样子的，让你跟着去，就是让你给我掌掌眼，帮我拿个主意。这个世界上，唯一没有血缘，而又最亲的人就是你了。” “怎么会呢？你养父母呢？” 秦山眯眼问道。 蒋欣道：“那不一样，我和养父母之间是养育之情，可是咱俩之间，会有一个孩子融合着咱俩的血脉，管你叫爸爸，管我叫妈妈。” 秦山笑道：“你呀，你跟我整土味情话呢？你就知道咱俩一定会有一个孩子？” 说到这里，秦山瞪着眼睛看向蒋欣，蒋欣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却在这时，秦山突然来了个大喘气：“就不能有两个、三个？” “好你个秦山，你逗我？” 蒋欣听秦山这样说，抬手要打秦山，秦山一个闪身跑出了房间。 而床上盖着被子的蒋欣掀开被子，就追了出去，秦山回头看了一眼，整个人都定住了。 一米以下，蒋欣仅有的那一点遮掩，竟然是蕾丝的。 白的白，黑的黑，不是熊猫是蒋欣！ 似乎没有感受到秦山的目光，蒋欣追上了秦山，小拳拳打在了秦山的肚子上，然后笑着说道：“秦山，你知道我觉得你最像孙悟空的哪一点吗？” “有金箍棒吗？” 秦山忽然本性暴露，来了一句。 “去，这个还真没看到过，我说的是，你跟孙悟空一样，把人家七个仙女都定住了，结果你偷桃子去了……” 说完，蒋欣笑眯眯地看着秦山，还挑衅似地眨了眨眼睛。 “谁说的……” 秦山一咬牙，说了一句之后，抱起蒋欣三两步进了卧室，往床上一放，扒苞米叶子一样把衣服一剥，人也跟着钻进了被窝。 “你轻点，慢点，人家什么都不懂的。” 蒋欣的声音很轻，轻至不可闻……人间春色都渐去，只闻穿林打叶声。 一个多小时后！ 骤雨初歇，执手相看。 两情缱绻，欲语还休！ 在秦山的怀里，蒋欣竟然有一种愿意如此到地老天荒的感觉。 第一次感觉，这世界，竟然如此美好！ “秦山，这个是顾云阑的身份证照片，这个是她的生活照，她给我发过来的，你看看，是不是和我有些像。” 潮红退去，蒋欣躺在秦山的怀里，摆弄了几下手机，一边说着，一边划着屏幕给秦山看。 “我看看。” 秦山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看，先看的生活照。 果然没错，看眉眼和脸型跟蒋欣确有不少相似的地方，同样也很漂亮，是个美女。 接着看身份证的图片，上面的人像有些发黑，跟生活照不是很像，但仔细看的话，能看出是同一个人。 秦山主要看的是顾云阑的其他信息。 是江北省，住址江北省省城，身份证号都拍得非常清晰。 看了片刻，秦山拿起自己的手机，给市局局长肖振东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寒暄了几句之后，秦山道：“肖局，我这边想了解一个人的信息，你那边有没有办法查到？” “身份证号有吗？” 肖振东问。 “有！” 秦山当即道，我给你发过去。 “好的，但是只能查公开信息，如果是别人找我，肯定不给查的，这样是违规的，但我知道你的身份，肯定不会用作非法用途，我信得过你，肯定是帮查的。” 肖振东解释了一句。 秦山跟着说道：“肖局，这些制度我了解，你放心就是，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此人。” 两人挂了电话之后，秦山就把顾云阑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码给肖振东发了过去。 随后，秦山一边搂着蒋欣，一边等着消息。 大约半个多小时过去，肖振东的电话打了过来。 “兄弟，别怪我多嘴问一句，这个人跟你是什么关系？经过系统查验，显示此人信息涉密，无法查出真实信息。” “涉密？这是我一个朋友失散多年的亲人，过来寻亲了，我想帮着确认一下身份，竟然涉密？那我知道了，谢谢肖局！万分感谢，有空请你喝酒！” 怀着无比惊讶的心情，秦山跟肖振东周旋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第四百一十六章 顾云阑之约 放下电话，秦山看向了蒋欣。 “你那个姐姐的信息竟然涉密，查不了！” 蒋欣胳膊肘支着枕头，从被子里探出肩头，疑惑地问秦山：“为什么涉密？这种情况说明什么问题？” 秦山想了想说道：“据我所知，但凡信息涉密的人员，无非是本人特殊，再或者是从事的工作特殊，这两类人的信息不能被外界所知道，但是细分之下，又分很多种情形。这个顾云阑应该就属于这两种情形之一。奇怪了，如果真的是那样，她应该不是松树镇那边派来的。蒋欣，我觉得，十有八九那个dna比对结果是真的。” “可是，我真的很难相信，人家是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我是掉下来一个姐姐，还有个爸爸。” 蒋欣的眼神在发生着变化，很复杂，就像她的心情。 “要是真是你的家人，你怎么办？” 秦山问道。 蒋欣想了想，想了又想，然后才开口：“第一原则，我爸妈肯定是不能离开的，他们养我这么大，视如己出，我肯定不会丢下他们不管……” 说到这里，蒋欣停了下来。 “第二原则呢？”秦山也侧过身，问道。 蒋欣摇了摇头：“没有第二原则，我的心很乱，我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她说的原因丢失的，还有我的亲妈是谁？是不是真的过世了？这些我都想知道！” 说到这些，蒋欣眼睛有些泛红， “嗯，是应该查个清楚，不能稀里糊涂的……” 秦山点了点头，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会吹皱一池春水的。 两人交换一番意见，在蒋欣要摸他的时候，秦山爬起来穿上衣服，去了客厅。 像蒋欣这种壮瓜初破的女人，秦山全程是陪不起的，一是他虽然爱吃瓜，但是瓜多；二是牛累地不累啊！ 他只好出去躲猫猫。 在客厅抽了一根烟，在蒋欣围着一条毛毯出来之时，他又找来吹风机给她吹裤子。 蒋欣就坐在沙发上看着。 “我不会要求你负责的，我承认是我勾引你了。” 突然，蒋欣说了一句。 秦山嗯了一声：“我知道，是你勾引的我，但是……下次你不能这样了！” “哈，我还以为你说，但是，我也要为你负责呢！”蒋欣笑了起来，看秦山没说话，她继续道：“我开玩笑的，其实我就觉得第一次给你才是最好的，我终于如愿以偿了，你还对我这么好，给我吹裤子。” “嗯，算你有慧眼，网上说，愿意脱你裤子的人很多，但是愿意给你买裤子的人很少，现在，你看，愿意给你吹裤子的人，全世界就我一个人吧！这条裤子够我吹一辈子的了……” “那好，这条裤子就归你了！” 蒋欣用奇怪的姿势坐在沙发上，毛毯既盖着，又垫着，然后说出这句话。 突然觉得，这样虽然也挺好，但是不能和秦山一辈子，的确是美中不足。 管他呢，现在快乐就好，一辈子也太长了点。 因为心态发生变化的原因，接下来两人在一起，反而不那么拘谨。 把裤子吹干之后，已经过了中午，秦山带着蒋欣开车出去吃饭。 下午两点。 秦山跟蒋欣准时出现在约好的那间咖啡厅。 一进咖啡厅，秦山就看到卡座上的那个女人，穿着打扮很有气质，看相貌正是顾云阑。 对方也看到了蒋欣和秦山，便站起来朝这边挥了挥手。 蒋欣也挥手回应了一下，拉着秦山走了过去。 “妹妹，这位就是你的男朋友？” 顾云阑看了秦山一眼，微笑道：“果然一表人才！” 秦山没有说话。 蒋欣道：“姐姐夸奖了，今天刚好他回市里，就让他陪我一起过来了，姐姐不介意吧？” “妹妹说哪里话，那是你的权力，刚好我也想见见你的男朋友，回去跟老爸也好有个汇报。” 落座之后，顾云阑再度微笑说道，同时又看了秦山一眼：“妹妹，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能不能给你们拍张照片带走。” 蒋欣看了秦山一眼，秦山朝旁边的服务员道：“两杯拿铁，谢谢！” 服务员走了之后，秦山对顾云阑道：“姐，蒋欣把事情的经过都跟我说了，我为蒋欣感到特别的高兴，但前提是没有弄错的话。那份鉴定报告，只是你们单方面做出的，为了慎重起见，我觉得蒋欣这边也做一次，两边都吻合了，就再无异议，这也是对双方都负责的做法。” “好！你们能这样说，我非常高兴。既然是寻亲，当然要做到完全透明，没有任何疑议，所有证据链全部闭环。这次我带来了父亲的头发，我的头发也参与鉴定，就地取材。” 顾云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就答应下来，说着话，她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了一个透明塑料盒，里面装着一根黑色短发。 上面贴着一个标签，写着“顾秉诚”三个字。 而后，又拿出一个同样的空塑料盒，上面同样有标签，写着顾云阑的名字。 接着，顾云阑对蒋欣道：“妹妹，你过来拔一根头发，喜欢哪根拔哪根，一定要挑有根的，挑长在姐姐头皮里的，免得将来出现疑议。” 秦山觉得顾云阑这样做是非常严谨的，不是自己随便拿出两根头发就去做鉴定。 如此一看，这件事情应该是真的无疑。 但是，为了得到最真实的结果，鉴定也是一定要做的。 秦山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指甲刀，递给蒋欣：“别拔了，千金一发，长这么多年不容易，截取一段就行。” 蒋欣朝秦山温柔地点了点头，这一幕让顾云阑也不禁眼睛一亮，多看了秦山两眼。 头发很快取完，蒋欣交给秦山收着。 秦山又把标签上写着“顾秉诚”的那个塑料盒拿了过来，略一沉吟，秦山问顾云阑：“姐，我方便问一下吗？这是顾先生的本名还是化名？” 之前，秦山曾经在网上用度娘搜了一下这个名字，并没有发现特别有身份，或者有影响力的人叫这个名字。 为了分析判断顾云阑的信息涉密原因，秦山决定还是问一下为好。 听秦山这样问，顾云阑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不是我父亲的本名，但也不是化名，是曾用名，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没有使用本名。但是这个并不影响进行鉴定的，虽然我父亲的头发并不是你们见证下取的检材，但是如果能够鉴定出我和蒋欣是生物学上的姐妹关系，那我们就是亲姐妹了，到时还可以让妹妹去我父亲那取样，再做一次鉴定，那样就万无一失了。” 秦山朝蒋欣点了点头，觉得这样是完全可以的。 “好，我很期待结果，我真的希望能找到自己的亲人。” 蒋欣也是点了点头，动情地说道。 “一定会是好消息的！” 顾云阑笑着回应道，随后从包里取出了一个信封，推到蒋欣面前：“妹妹，这是一万块钱，鉴定的事情因我这边发起的，所以这个费用由我来出。” 第四百一十七章 我有前妻！ 当装着一万块钱的信封被顾云阑推倒了蒋欣的面前，蒋欣毫不犹豫地给推了回去。 “姐姐，钱我不能要，鉴定费我自己拿就行！” 顾云阑道：“妹妹，你的基本情况，我也大致了解，你刚刚参加工作不久，收入不多，肯定没有什么积蓄。你的养父母虽然开个小店，但很辛苦，作为姐姐，我不想你寻亲的鉴定费让他们来出，即便他们能出得起，这件事情的性质不一样。” 其实，顾云阑说得没错，蒋欣真的没什么钱，现在还是试用期，工资没那么高，开过一次，大部分都给养父母买了礼物。 基本上首薪都是用来向父母表达心意的。 去寻亲找家人，如果还让养父母出钱，就算是蒋欣跟父母的关系再融洽，也不好开口，毕竟也要照顾一下两位老人的感受。 说完，顾云阑把装钱的信封推到秦山的面前：“你是妹妹的男朋友，你替妹妹接了吧，反正都是一家人，不用分得那么清楚！” 秦山笑了笑：“姐，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就算蒋欣拿不出来，我这里也有，不会耽误事的。” 顾云阑道：“听妹妹说，你在乡镇工作，收入应该也不多吧？能不能问问，你父母都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父母都是县城中学的老师，所以家里条件还可以，但我说的鉴定费肯定不是让我家里出，我自己也薄有积蓄，蒋欣既然不接这个钱，我肯定也不能做主接的。” 秦山说完，也把信封推了回去。 “哦，那好吧，既然你们都这样坚持，那我也不勉强你们了。可不可以知道你怎么称呼？具体的工作情况？” 顾云阑考虑了一下，把信封重新放回了包里，然后问秦山。 秦山道：“那些都是细枝末节，对鉴定的事情不存在什么影响，至于称呼，你叫我小秦就行。” “好，那我就叫你小秦，我知道，现在咱们才刚刚接触，觉得跟我还不熟悉，再加上你们还没有自行鉴定，跟我有生疏感。这些我都能理解，我现在也只是做一般性的了解，我爸爸，虽然因故不能来，但非常关心妹妹这边的情况，我也是想了解一下，回去也好简单做个汇报。不然，我这个做大女儿的，不是很失职吗？” 顾云阑看了看蒋欣，又看了看秦山，用手整理了一下碎发，莞尔笑道。 看顾云阑还有深挖自己底细的意思，秦山便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跟蒋欣是高中同学，认识的年头不短，从信任度上来说，姐姐放心就是，不然她也不会带我过来。至于再具体的情况，以后慢慢会了解的。毕竟到现在为止，蒋欣对姐姐的情况还一无所知呢！” 顾云阑略微一沉吟，轻轻点了点头：“我也是国家公务人员，具体工作属于科研分类，在龙都上班。” 她虽然是回答秦山的问题，但是明显是看着蒋欣说的。 简单说了这么几句，她旧话重提地说道：“刚才我说了一嘴，想给你们拍张照片，给我父亲带回去看看，结果一说鉴定的事情就岔了过去，不知道你们能满足我这个心愿吗？” 蒋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看秦山。 顾云阑注意到这个细节，目光的焦点也是落在了秦山的身上。 秦山看了一眼顾云阑那张与蒋欣相似度颇高的脸，微微一笑道：“蒋欣没有意见的话，我就没有意见，毕竟拍一次照片丢一次魂的说法是假的。” 看秦山把决定权交给了蒋欣，顾云阑直接举起了手机：“妹妹，那我就拍了！” 蒋欣点了点头，肩膀略微往秦山这边靠了靠。 拍完照，顾云阑对秦山道：“我以为你会搂一下妹妹的肩膀，怎么？不敢啊？” 秦山听出来了，顾云阑这是旁敲侧击在试探他跟蒋欣之间的亲密程度，到底发展到了哪一步？ 他觉得这种做法倒是有些刻意了！ 如果是别人高低得整两句，因为眼前这个人十有八九是蒋欣的亲姐姐，所以从始至终，秦山都很注意自己的措辞，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蒋欣与顾云阑的关系。 对于这种问题，他笑了笑说道：“搂一下倒没什么不敢的！” 说着话，他搂了搂蒋欣，就搂着她对顾云阑继续说道：“毕竟未来怎么样谁都不知道，如果这张照片一旦传出去，别人知道蒋欣被男人搂过，将来还怎么嫁人啊？” “呵呵，你的思想挺封建，但是做法很现代，不过，能这么想，说明你还是很善良的。” 顾云阑闻言笑了，她刚才看到秦山搂蒋欣肩膀的时候，蒋欣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也没有躲闪的意思，她就明白了，两人之前肯定已经搂过了。 但是，具体搂到了什么程度，还看不出来。 “喝咖啡，一会儿凉了！” 顾云阑让了让，但她却是摆弄了几下手机，才放到桌子上，拿起了咖啡勺。 秦山观察她刚才的动作，能看出来，他跟蒋欣的合影已经被发走，如果所猜不错的话，应该是顾云阑的父亲那里。 用勺子搅了搅杯里的咖啡，顾云阑突然再度看向了秦山：“小秦，你形象这么好，长得高大帅气，在我妹妹之前，应该有过女朋友吧？听妹妹说，你们接触才几个月的时间。” “女朋友？” 秦山笑了：“姐，你也太小看我了，别说女朋友了，我连前妻都有了。” “啊，你是说，你已婚离异？” 顾云阑一愣，脱口而出地问完，急忙看向了蒋欣。 弄得蒋欣也是猝不及防地点了点头，表示秦山所言不虚。 她没有想到秦山会直接说出这件事情来，以为他会敷衍一下就过去。 但秦山不是随意说的，他是经过考虑之后，才透露这种情况的，如果这个时候，他还就有没有过女朋友跟人家顾云阑探讨，摆明了就是隐瞒婚史。 而蒋欣肯定不会当场拆穿自己。 那就变成了蒋欣也没有对顾云阑说实话，将来人家肯定会知道的，多多少少都会对蒋欣造成影响。 至于对自己的影响，秦山觉得可以忽略不计。 他是完全从蒋欣的角度来考虑这件事情的。 通过重重细节，他基本可以确认蒋欣与顾云阑的姐妹关系。 而顾云阑这边得到了蒋欣的确认之后，她再度看了秦山一眼，略有一些犹豫地问道：“小秦，可不可以问一下你离婚的原因？是有些冒昧了，而且现在我问得有些不合时宜，但是蒋欣的确就是我的妹妹，这一点我很清楚，所以想多了解一些，我想我的父亲也会想多了解一些。” “离婚的原因嘛，因为我们过不下去了，不知道我这样回答，姐是否满意？我觉得，这次见面，重点不是我，而是你们。你们聊你们的，就把我当成路人甲好了。” 秦山很含蓄地把顾云阑怼了回去，因为她问这个问题，的确有些不合适。 即便她是蒋欣的姐姐。 这样问，就有盘问的嫌疑。 “姐姐，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去送检，回头再联系吧！” 看出秦山不是很高兴，蒋欣当即起身，说道。 不要说顾云阑，就连她蒋欣自己，这么长时间也从来没有问过秦山离婚的原因。 之所以离婚，肯定是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 失败的婚姻里肯定会隐藏着无法言说的痛，说一次就痛一次，就像结痂的伤疤一次次被残忍揭开，然后流出鲜血，新长出的肉芽，也化作新的伤口。。 对于这个问题，蒋欣都是小心翼翼的。 她没有想到顾云阑会问这个问题，确实是不应该的！ 顾云阑对于秦山和蒋欣的反应感到很意外，她跟着起身，尴尬地笑了笑：“那好，你们去吧，回头再联系，我也要回龙都了！妹妹，我能抱抱你吗？或者说，咱俩能拥抱一次吗？” 蒋欣眼圈突然就红了，点了点头，走出卡位，两个女人抱在了一起。 秦山看到，蒋欣和顾云阑都哭了，就那么莫名其妙地哭了。 于是，他用手机，给两人拍了张照片。 用了四五分钟，两个女人才抹完眼泪，弄得秦山也挺难受。 临分开的时候，蒋欣跟顾云阑又简单地抱了一下，很短的那种，抱了一下拍拍后背就分开了。 然后秦山也走到顾云阑的面前：“姐……” 刚称呼一声，顾云阑便笑了一下：“我可没有跟你拥抱的想法！” 秦山很无奈地回以一笑：“姐，你不能怪我刚才的态度，假如换位思考，你处在我的角度，我问你，为什么离婚了？你会有什么感受呢？” “我？也是过不下去了，你姐夫那人有点花，而且也很帅气，所以，我就特别担心妹妹！”顾云阑摊了一下双手，很是认真地说道。 卧槽！ 秦山没想到，自己随意问了一句，竟然爆出了一个大瓜。 顾云阑竟然也离婚了。 “那好，咱俩扯平了，再见，姐！” 秦山觉得顾云阑自爆离婚的事，应该有跟自己交换离婚原因的意思，但他故作没有听出来的样子，笑着朝顾云阑挥了挥手，上车离开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 初到松树镇 蒋欣很聪明，也在不断地锻炼中逐渐成熟。 跟蓝羽的这顿饭吃得非常融洽，整个过程没有说任何让蓝羽敏感的话题。 更多的则是感情上的沟通，还有一些蒋欣逐渐适应的，秦山对蓝羽的夸赞和吹捧。 同学之间的感情不会永远纯粹的，随着身份的不同，也掺杂了一些社会的成分，这是任何人都抗拒不了，左右不了的。 好在秦山和蓝羽的感情基础不错，即使掺杂了同学感情之外的东西，也是比较容易让人接受。 所以，一顿饭，宾主尽欢，最终结账的时候，是秦山买的单。 理由是，能够请到蓝羽过来，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哪还好意思让蓝羽破费。 其实蓝羽也不差个吃饭的钱，这种事情也不只是钱的事，在于位置和感觉。 也只有身在其中才懂得这种心理和感觉。 夜幕降临，双方挥手作别。 蓝羽回了住处，至于住处在哪里，秦山没问，蓝羽也没说。 秦山非常清楚，蓝羽是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第二次坐在床边，跟被窝里的朱正峰聊天的。 饭后，秦山跟蒋欣可以有两个选择，一是住在省城，二是连夜赶回江山市。 蒋欣无所谓，都听秦山的。 最终，秦山决定返回江山市，不然的话，他在省城这块人头不熟，别再因为住宾馆出点什么事情就不美了。 回到江山市，蒋欣没提回家的事，秦山自然也没主动要送她回去。 因为之前蒋欣就说了，要秦山的一整天。 事实证明，女人有时候是不讲道理，不讲信用的动物。 跟秦山又一起搂着睡了一夜，第二天，已经过了之前的预约期限，蒋欣还没有走的意思。 当然，秦山肯定不会催她走的，他也喜欢蒋欣在旁边的感觉，有时光是看看她，也挺美好的。 一直到下午，蒋欣依然和秦山赖在一起，还没有要走的迹象。 秦山不得已，变更了今天的行程。 他到阳台抽烟的时候，给张雨晴和雷婷发了信息。 对雷婷说的是，今天临时有事，走不开，今天不能去同春县城见她了，明天早晨到县城，然后去松树镇，回头再找机会聚。 对张雨晴说的也大体相同。 张雨晴倒没什么，因为明天她去宣布秦山的任命，一样可以见到。 雷婷给他发的信息就有些婉约和缠绵了。 秦山用了两根烟的时间安抚，才把这件事情平息下来。 这一夜，不出秦山预料，蒋欣还住在他家。 第二天一早，六点多钟秦山就把看起来瘦了二斤多的蒋欣送回了家，然后开车直奔同春县。 县政府一上班。 秦山就跟张雨晴见了面，依照惯例，赴任之前，秦山还要跟董万春和吴运昌见面，谈个话什么的。 先去的董万春办公室，两人程序化地握了握手，谈了三分钟，然后秦山走人。 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两人完全是官话、套话，说了几句之后，连官话、套话都懒得说了，秦山从董万春办公桌上拿了一盒一百多块钱的好烟就走了。 董万春气得肺都要炸了，但也不好追着把烟要下来。 接下来，秦山就拿着这盒好烟，到吴运昌、方正平、庄金明这三位领导的办公室开始吹牛逼。 吹得天花乱坠而又煞有其事，让人分不清虚实！ 纪委书记罗旭没在，从庄金明那里出来，秦山到纪委那边打了个转，只看到了李冰。 又吹了三分钟牛逼，给李冰发了一根烟，一如既往地美其名曰，是董万春给的。 最后一处到的宣传部长周琴那里，坐了十分钟左右，在这里，秦山谦虚了不少，跟周部长吹得很文明、很隐讳。 最后，要走的时候，周琴把秦山送出了办公室。 因为雷婷在人社局上班，秦山不可能单独再到人社局去看她，他就来到雷婷以前的办公室外，给雷婷拍了一张门的照片。 然后发文字！ 内容也懒得编辑，直接发了一首崔护的诗。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结果，此诗一发，满怀哀怨的雷婷陆续给秦山发了三首宋词。 什么“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什么“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什么“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秦山因为又到了张雨晴这里，准备出发往松树镇去，没有时间再陪雷婷，最终抽空给她发了走楼梯的小视频，雷婷那边才消停下来。 这次一起去松树镇的，还有邵静依，组织部一辆车，秦山自己一辆车。 张雨晴上秦山车的时候，招呼了邵静依一声，结果，邵静依很痛快地也跟着上了车。 只有司机单独开着组织部的车，跟在后面，因为返程的时候，秦山是不回来的。 因为多了邵静依这个亮度不小的电灯泡，张雨晴不可能跟秦山说什么私房话，三个人就开始聊着松树镇的事情。 邵静依从她的角度又把对松树镇的了解，对小师弟介绍了一遍。 松树镇在同春县城的西北，相距县城三十多公里左右，与河口镇之间隔了三个镇。 两者之间距离也就不到五十公里。 抵达松树镇政府办公大楼时候，秦山看了一下表，大约十点半。 大楼前，已经有二十多人在那里等着了。 秦山把车停下来，让张雨晴和邵静依先下来。 等两个女领导下车之后，秦山才从车上下来，而此时，等候的人群，也刚好往这边走来。 “秦山，咱们过去吧！” 此时的张雨晴完全是一副组织部领导的姿态，朝秦山做了请的手势，同样，秦山也回了一个这样的手势，谦让了一下。 然后张雨晴当仁不让地走在了前面，秦山与邵静依一左一右都是落后了半步迎向了人群。 其实也就是六七步左右，两边就已经会师。 松树镇方面人数虽多，但走在前面的就只有一个男的，三十四五岁左右，长相方方正正，一看就挺有气场。 此人伸出双手跟张雨晴握了握：“欢迎张部长和邵副部长莅临松树镇，你们辛苦了！” 然后又跟邵静依握手。 张雨晴朝路长军点了点头，象征性地握了一下手，便撤了回去，随后对身边的秦山道：“秦书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路长军，路镇长。” 随即张雨晴看向了路长军：“长军同志，跟你们新来的书记认识一下吧！” 路长军被点了名，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人还是朝秦山伸过手来：“秦书记，我代表松树镇全体同仁欢迎你到这里来工作，欢迎欢迎！” 秦山看起来非常年轻，路长军这是第一次见秦山，心里有些瞧不起这个年轻人，但是表面上，姿态却做得很足。 该走的程序，该说的话，也都没有落下过程。 “呵呵，虽然跟路镇长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也有所耳闻，希望今后共事愉快！” 秦山跟路长军握了握手，随口说道，虽然话不多，却已经暗有所指。 两人都是单手相握，显示出，路长军并没有像重视张雨晴那样重视秦山。 接下来，路长军对身后的众人道：“来来来，各位委员也都过来跟组织部的领导和秦书记见一下吧！” 第四百二十章 炸裂发言 路长军做得还算到位。 他把松树镇的其他五名委员一一介绍给秦山。 双方都象征性地简单打个招呼，便算认识了，也幸亏秦山功课做得好，事先预习了，这次见面主要是对号入座。 一群人记住一个人，很容易。 但是一个人同时记住很多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当然，天才除外。 秦山不是那样过目不忘的天才，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双方逐一握手之后，每个人叫什么名字，什么职位都已经了然于心。 见面的过程没有任何波澜，很顺利，看起来松树镇的这些干部都很热情，谈笑风生。 跟秦山第一次去河口镇任职的时候，完全没有可比性。 人群后面还有一些松树镇各直属机构的干部，他们来主要还是撑场面的，在张雨晴面前，他们并没有上来打招呼见面的资格。 第一个程序走完，第二个程序就是要开会宣布任命。 张雨晴谢绝了到办公室喝杯茶水的邀请，直接去会议室。 此时的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再加上这些人一到，场面乱了一会才算安静下来。 张雨晴坐在会议台上，右边是邵静依，左边是秦山和路长军，其余五人分别在左右两侧向外排开落座。 类似这种任命宣布会，基本都是程序化的，甚至有时候连措辞都是大同小异。 松树镇镇长路长军主持会议，首先介绍了一下县组织部的领导，因为秦山还没宣布任命，路长军暂时没介绍他。 秦山的介绍环节是留给张雨晴的。 介绍的时候，该有的掌声都有，该热烈的时候，也都很热烈。 张雨晴代表县委、县政府宣布完任命的时候，开始介绍秦山。 秦山在台上站起身，微微朝下面鞠了躬，然后坐下。 这个环节，他并没有说话。 张雨晴开始详细介绍秦山，把秦山好一通夸，什么大局观啊，站位高啊，能力强啊，能够联系群众，严于律已，等等基本好词都让张雨晴说了一遍。 光是夸秦山就用了差不多十分钟。 期间，整个会场都静悄悄的，与会人员听得都很专注。 秦山端坐在台前，目光偶尔掠过下方的人群，基本也是眼珠在动，脑袋摆动的幅度很小，充分显示出镇领导的威严。 路长军则不同。 他的双臂搭在桌子上，面无表情，目光也没有固定的焦点，貌似在听着张雨晴的介绍，但双手手指交叉在一起，两个大拇指却在不停地绕动着画圈。 一会儿正转，一会儿反转，看起来还非常有规律。 直到张雨晴讲完话，让秦山做表态发言的时候，他的动作依然没有停下来。 听到张雨晴让自己做表态发言，秦山很准确地打开了面前的话筒开关，把话筒头朝旁边掰了一下。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说到激动处，一不小心把话筒头插嘴里去，那样的话怎么说也是有损形象的。 秦山开会的时候，很注意这些细节，久而久之地已经形成了习惯。 “同志们，看到你们这样欢迎我，我感到非常欣慰！” 随后，秦山开始讲话。 第一句话平平无奇，个别人听了都打起了哈欠，一副恹恹欲睡的样子。 然而，秦山紧接着的第二句话，却让这些人一个激灵，立刻精神了起来。 秦山说道：“这跟当初我到河口镇任职的时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河口镇的个别败类并不欢迎我，而且还搞事情!” 作为任职表态发言的内容，这句话算是相当炸裂了！ 很多人都突然抬头，震惊地看向了主.席台上的秦山。 看着这位看起来过于年轻的镇党委书记，就连路长军的两个大拇指也停止了转动，满脸愕然地斜了一眼身边的秦山。 败类？ 谁是败类？ 表态发言上，竟然出现这样的词汇，他还是从没有听说过。 这个秦山怕不是脑袋进水了吗？ 路长军的大拇指继续转动起来，更加用心地倾听秦山的发言，他要看看，秦山这样说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略一停顿，秦山此时继续道：“我用了败类这个词，并不是无中生有，也不是夸大其词，更不是主观臆断或者武断评价，而是有事实和法律依据的。” “首先，我先说一下，这些败类里包含哪些人。” “第一位就是原河口镇党委书记管德清！”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没有想到，秦山竟然直接点名，而且还是原来河口镇的重量级人物，秦山的顶头上司。 当然了，这个头也只顶了半天不到，就给顶沟里去了。 秦山继续道：“第二位，是河口镇原党委副书记宋世堂！” “第三位，是河口镇原常务副镇长寇振海！” “第四位，是河口镇原组织委员程先！” “第五位，是河口镇原宣传委员叶丽娟！” “第六位，是河口镇原财政所所长李维东……” “好了，就这么多吧，五男一女，再来个男的，应该就能凑成江南七怪了！但是我不能硬凑啊，好就是好，坏就是坏，这个标准是绝对不能混淆的！” 说到江南七怪的时候，有的人想笑，但随即被秦山义正词严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秦山继续道：“为什么，我说柯镇恶和管得宽这些人是败类呢？” 这一句话，人群终于压不住了，爆发出一阵笑声。 秦山很镇定地做了个手势，把笑声压了下去：“同志们，刚才所说的柯镇恶和管得宽，并不是口误，而是他们有这个绰号。” “柯镇恶就是寇振海，为什么管他叫柯镇恶呢？因为他瞎啊！也不看看对手是谁，瞎着两只眼睛就往上冲！” “管得宽当然就是管德清了，为什么叫他管得宽，因为他的手伸得太长了，处江湖之远以后，他以为真的是江湖一号人物了？竟然组织了个杀手组织，要把我弄残废了！” “这些人后来怎么样？最轻的就是号称叶二娘的叶丽娟，她是双开，其余全部入狱。” 全场一片寂静。 秦山所说的这些事情，松树镇的人都有所耳闻，毕竟这是个信息时代，消息的传递不要太容易了。 而且，原松树镇的镇长赵继奎就是到河口镇任职的，河口镇的消息传到这里有特殊渠道，传播迅速，扩散面广。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秦山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而且，秦山还是在这样一种场合中说出来，其震撼性不亚于在松树镇发生了一场重量级地震。 第四百二十一章 这就开始了吗？ 听到如此炸裂的表态发言，台上的路长军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他身体略微前倾，扫了一眼隔着秦山的组织部长张雨晴，见张雨晴正专注地听着，没有任何要制止的意思，扫了一眼依然在讲话的秦山，收回了目光。 他想说几句，打断秦山，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任凭秦山说下去。 同时，他拿起手机看了看，依然在正常录着音，便又把手机放到了桌面上。 这些手段，他都是从河口镇那边学来的。 “……那些人，之所以受到纪律处分以及刑法追责，说到底是他们心术不正，触犯了法律，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也算罪有应得。” “作为松树镇新任的党委书记，我希望咱们松树镇的领导干部，能够深刻自省，放正身心，把有用之身留下来给松树镇做贡献，而不是最终毁掉自己。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知道咱们的同志里，可能是存在问题的，如果你们依然不收敛，不收手，一意孤行，党纪国法是绝对容不下你们的。”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吧，咱们的同志要多想想，要往心里去。谢谢大家！” 秦山说完，关掉了话筒。 “好，秦书记讲得很真诚，发自内心，因地制宜，是真正把假话、大话、空话、套话，全部都关在门外的一番讲话。咱们开会就应该这样，下面请路长军同志表态发言！” 张雨晴看了一眼下方的参会人员，略等了两秒后说道。 路长军习惯性地从面前的笔记本里拿出一张折叠的a4纸，这是他事先准备的发言稿。 刚要把稿子打开，照着念一遍，他的动作又停了下来。 因为这个稿子的特点就是假话、大话、空话、套话、场面话连篇累牍。 人家张雨晴刚说了这个问题，他就说那些什么“戮力同心，齐头并进，心往一处用，劲往一处使，按照县委县政府的布置和指示精神，坚定信心，坚定信念……”这一类说辞，肯定会被张雨晴拿来说事的。 自己不能把刀把递上去啊！ 路长军举了举稿子，放下后，对着话筒说道：“今天我是准备了发言稿，但是现在，我不准备按照发言稿来说了。” “秦书记刚才讲的，我其实也有一些不太认同的地方，以阶级斗争为纲，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而且早在多少年前，工作的重心就已经转变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上来了。到现在，已经是实现民族的伟大复兴这一重要战略征程。” “所以，我要说的是，我们要做好团结工作，一切围绕稳定与和谐，来发展松树镇，来建设松树镇，为松树镇人民造福！”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不对的地方请秦书记会后多多指正。” 路长军发言结束，会场上立刻爆发出一片掌声。 与秦山之前的发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为没有人给秦山鼓掌。 路长军刚才说了，如果秦山有什么想法，等会后指正。 就是不想让秦山再说话。 其实，就算他不说这样的话，秦山也不可能针对这个事情再跟他争辩。 那样的话，路长军再反过来辩论，秦山接还是不接？ 如果这个时候不接了，就好像秦山被路长军问倒了一样，对秦山并不好。 如果秦山再接着辩论，那么这次的大会基本上可以确定将会演变成一场路长军和秦山的辩论会。 秦山是一.把手，路长军是二把手。 这样的辩论只会损伤秦山的威望，为路长军长威风。 秦山看到了这一点，张雨晴当然也看到了这一点。 路长军刚刚结束发言，张雨晴就接过了话头：“好，秦山同志和路长军同志的讲话都非常好。秦山同志是从河口镇过来的，切实地感受到了那里发生的一切，能够从更高的角度，更深的层次来说些实质性的问题，也表明了，他对同志的爱护。” “路长军同志跟秦山同志所讲的主旨大体相同，秦山同志是从反面说的，路长军同志是从正面说的，角度不同，每个人的理解也可能有所偏差，一时领会不上去，可以慢慢领会，但是，我们不要不懂就予以否定。” “问泉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只有正本溯源，才能从根本上打造一支过硬的队伍，才谈得上建设。好了，我就说这些。” 路长军自然听出来了，张雨晴明显是在偏帮秦山，但是人家张雨晴说的就是有道理。 在贬低自己的同时抬高秦山！ 说什么“路长军同志是从正面说的，角度不同，每个人的理解也可能有所偏差，一时领会不上去，可以慢慢领会，但是，我们不要不懂就予以否定。” 这些话明明就是说他路长军领会不上去还瞎说。 呸！一对狗男女！ 路长军非常恨秦山和张雨晴，心里呸了两人好几遍，但是表面上却不敢表达出来。 “非常感谢张部长的重要讲话，请全体与会人员深入学习，认真领会，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表示感谢！” 而且，路长军还不得不非常违心地拍了个马屁，带头鼓起掌来。 掌声静下来之后，路长军探头问张雨晴：“张部长，要是没有其他指示，散会？” 张雨晴却是看向了秦山：“秦书记，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看秦山摆了摆手，张雨晴便对路长道：“好了，散会吧！” 路长军看了秦山一眼，看出了秦山眼里的不满，但也只得宣布散会。 刚才自己落了个过程，目的就是忽略秦山，但是没有想到，张雨晴帮秦山找补回来，反倒显得自己做事草率了。 会议结束后，基本就到了午休时间。 张雨晴和邵静依谢绝了松树镇的招待餐，直接乘车返回县里。 因为在别的地方，她们也都不接受招待，自然不能在这里破了例。 秦山和路长军，以及一干镇委委员把张雨晴和邵静依送走之后，剩下就是他们这些人了。 “秦书记，中午吃饭，先让党政办简单安排一下，等晚上，再给书记正式接风洗尘，到时候好好喝喝，不然中午饮酒会违反纪律的，咱不能书记一来，就给书记整个违纪的名声啊！那样显得咱们多不地道！” 转过身，路长军对秦山笑着说道。 来了！ 这就开始了吗？ 这分明是指桑骂槐，说我处分赵继奎的事情啊！ 秦山心里明镜似的，脸上却带着笑容道：“违纪的事情不能干，谁违纪肯定就追究谁的责任，书记也一样不能无视制度。中午和晚上都不用了，不能用公款大吃大喝，我要以身作则。” 见秦山说自己大吃大喝，路长军急忙摆了摆手解释道：“秦书记千万不要误会，接风宴是我自己掏腰包，完全个人消费。中午你可以不用，但是晚上一定得去，不然的话，别人还以为书记来了，我们慢待你，或者咱们内部不和呢！你们说是不是啊？” 说完，路长军看向了其他镇委委员。 “是啊，秦书记，这个都是惯例，我证明这顿饭是私人宴请，不存在公款吃喝的问题，咱们也需要这个场合好好交流交流。” 镇党委副书记赵启明立刻接过了话题。 其余委员也附和起来，秦山一看，这些人内部还是很团结的，如果这种情况下，自己坚持不去，容易落人把柄，说自己不合群。 “那好，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晚上路长军可要破费了！” 如此想着，秦山终于点头，尽管他知道路长军肯定不会自己掏腰包吃饭的，但还是把话说到了前头。 “李主任，你过来一下，帮书记安排一下住处。” 听到秦山同意晚上一起吃饭，路长军露出了笑容，随即朝人群后面一招手，把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喊了过来。 然后向秦山介绍道：“秦书记，这是李淑桦，党政办副主任，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安排她就行。” 秦山点了点头，看向了李淑桦。 终于对上号了，这个人就是赵继奎当作投名状供出来的七个女人之一，今天终于见到本尊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两个阳谋 “嗯，秦书记，您猜得没错，您的确是宿舍区的第一个住宿者！” 李淑桦拿着一大串钥匙，一边翻弄一边回答了秦山的问话，然后从里面找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秦山在门口看了看，这间跟刚才的那间是一样的配置，两张单人床，分别靠在两侧的墙边，都铺着新行李。 秦山走进去摸了摸，跟那个房间的一样，都很薄。 床是由角钢焊制的框架，搭上厚胶合板，看起来比较单薄。 两张床中间一个方形的抽屉桌，上面放了一个暖瓶和一个烟灰缸。 回头看，角落上是个脸盆架，上面有两个盆，盆里放着毛巾、香皂、牙膏、牙刷等洗漱用品。 每个床头还配了一个树状衣架。 这些都跟刚才看的那个宿舍一样，但是墙壁明显比刚才那间要黑，而且有一个格子窗上还缺了一块玻璃。 风从外面进来，就是这种状态根本不能住人。 秦山面无表情地从房间里走出来，李淑桦还要再打开旁边的宿舍门，被秦山拦了下来：“不用了，你带我去看看办公室。” “好的，秦书记，那宿舍的钥匙？” 李淑桦犹豫地看向了秦山问道，她明显能感觉到秦山对宿舍非常不满意，但是她也不好说什么。 她自己心里有数，别说是身为镇党委书记的秦山，就算她自己都无法面对这样的宿舍。 太寒酸，太简陋了！ 而且，这个宿舍还是专门为秦山准备的，虽然路长军没这么说，但李淑桦能看到这件事情的本质。 “先放到你这里吧，需要的时候，我再找你拿！” 秦山说了一句，就开始顺原路返回。 他不知道办公室在几楼，但知道一定不在这一层。 李淑桦答应了一声，把两个宿舍的门顺手关上，然后紧走几步跟上了秦山：“秦书记，您的办公室在二楼，跟我来！” 她说完，又加快了脚步，在前面引路。 沿途碰到几个楼里的工作人员，好一些的点头打了一声招呼，喊一声“秦书记”。 还有几个人，都只是往旁边一让，连句招呼都没有，就对秦山行了注目礼。 秦山对此没有任何表示，他心里非常清楚，哪里都不缺少见风使舵的人，也不缺少墙头草。 人之常情！ 到了二楼，右侧走到头，最里面的那间办公室门上贴着“书记室”的门牌。 门牌有些老旧，金黄色的门牌边缘都已露出了黑色的质地，金色部分的漆色也有些陈旧，种种迹象表明，这块牌子已经挂了许久。 秦山皱了皱眉头，但是依然什么都没有说。 等李淑桦用钥匙打开房门，推开门之后，秦山才走了进去。 门上的牌子虽然陈旧，但是办公室里的摆设不错，桌子、椅子、沙发、柜子看起来都挺气派。 而且，这间办公室面积不小，光目测一下，就知道肯定是超标的。 “这是张书记的那间办公室？” 秦山大体扫视了一下，问旁边的李淑桦。 “是的，秦书记，这是党政办虞菲主任安排的。”李淑桦点了点头，轻声回了一句。 张书记，就是原松树镇党委书记张中盛。 就是出车祸去世的那位，虽说人死为大，但是这样的一间办公室安排给秦山，秦山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除了宣布任命会上出现的矛盾，到目前为止，秦山对路长军有两个地方非常不满意。 第一个就是宿舍的安排。 临时打造的宿舍区，新安装的监控摄像头，简陋的房间，恶劣的居住条件，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路长军的一个阳谋。 是的，秦山觉得这就是一个阳谋。 秦山是肯定不会住这里的，之所以没有从李淑桦手里拿宿舍钥匙，还那样说了一嘴，无非是话术的问题，没有把这件事情挑明了说。 自己无论怎么样选择，都会在路长军的算计之中。 这里的条件有目共睹，安排个女的管理宿舍，还装了监控摄像头，如果自己住在这里，接受了路长军的住宿安排，就会让人觉得，他秦山到松树镇被路长军压了一头。 是龙也得在这盼着，是虎也得在这卧着。 如果你不满意，去找路长军理论，那么肯定路长军有一百个理由在那等着你。 还有最后一条路，不在楼里住，自己找地方。 那么，问题又来了，肯定会有闲言碎语出来，你党委书记秦山嫌弃宿舍，不住宿舍，你到外面自己租房子，是不是想到财政所报销费用啊？ 你秦山是不是不能吃苦耐劳，不能克服困难，不具备艰苦奋斗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啊？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如果你秦山搬出去住，然后宿舍区进来别的工作人员住，人家能够克服困难住下，那你秦山岂不是被人比下去了吗？ 你还是镇党委书记呢！ 就算之后没人进来住，党委书记秦山都不住的宿舍区，以后怎么处理？ 是继续保留，等待有缘人来住？ 还是提高标准，还是彻底废弃？ 就没有一种完美的解决办法，这还是秦山暂时所能想到的，这个局看似复杂，一旦踏进来，想要全身而退，并不那么容易。 第二个不满意的地方就是这间办公室。 秦山肯定是不愿意在这里办公的，主要是一走到门前就想起张中盛来。 别说办公室，就是外面的商品楼，只要出现这种情况，都没有人愿意买，想要卖出去，价格肯定也要打折扣的。 你秦山总不能说这间办公室的前主人被车撞死了，你就不用吧？ 你咋那么特殊呢？ 你咋那么迷信呢？ 当然，自己可以借助，这间办公室面积超标，然后拒绝这间办公室。 然后呢？ 只要办公室标准的事情在松树镇被提出来，放到台面上，你镇党委书记秦山，是一个人遵守办公室标准，然后任由别人的办公室超标而不闻不问？ 还是你要在松树镇也来一个整顿办公室超标的问题？ 在松树镇路长军那边还是铁板一块的情况下，如果在自己立足未稳的情况下直接搞这一套，不知道要出多少鸡飞狗跳的事情呢！ 不要说直接跟路长军掰手腕子，光是眼前这两个局，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躲在后面看热闹呢！ 要破冰，就要破眼前的这两个局。 秦山很清楚，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从他踏上松树镇这片土地开始，博弈就已经开始。 第四百二十四章 秦山讲故事 秦山只是在张中盛的办公室里站了一站，就已经想到了种种可能。 随即，他问李淑桦：“张书记的办公室里遗留下来的东西怎么处置的？” “张书记家里人前天过来，都收拾走了。”李淑桦立刻回道：“那天是星期六，是我接待的。” 秦山点了点头，这招不行，那就再换一招，他接着问道：“很好，应该交接清楚的，张书记的家属来取走东西，是否留下了双方交接书？” “交接书？还需要交接书吗？我就是通知张书记的家人，然后来人拿了就走，没有留下任何书面的东西。” 李淑桦颇感意外地说道：“秦书记，我经验少，这个必须要有交接书吗？” 一听李淑桦这样说，秦山的心里顿时踏实下来，哦了，就从这里入手了！ 他抽出一根烟，掏出打火机点燃，猛抽了两口，浓郁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 不抽烟的女人一般都很讨厌烟，李淑桦自然也不例外。 她不好让秦山把烟掐了，只能主动往后退开了几步，躲开了烟雾。 秦山没管李淑桦什么反应，他抽着烟踱着步来到书柜前，趁李淑桦去开窗户放烟的时候，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十元纸钞，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了两本书的缝隙里。 秦山的动作很快，也很隐蔽。 就算有人看到，也只是看到他扒拉了一下书。 更何况，李淑桦完全没有注意到秦山的这个动作。 转身回来，秦山把烟摁死在烟灰缸，对李淑桦说道：“刚才我觉得张书记英灵未远，就给他敬了一根烟，毕竟我以后要用他的办公室，还要用他的烟灰缸……” 秦山一说这些，李淑桦突然激灵一下，感觉头发根都要竖起来，如果不是镇党委书记秦山还在这里，她肯定转身就走，远远地离开这里。 在秦山没来之前，或者说没有说这句话之前，她一个人在这间办公室里也没有丝毫异样的感觉。 此时，秦山继续道：“既然你不喜欢烟，那我还是照顾一下活人的感受吧，就把烟放烟灰缸里，张书记要是想抽了，就半夜自己来点吧！” “秦书记，你这说得好瘆得慌，还是别说了，我胆小。” 李淑桦终于忍不住了，跟秦山求饶。 秦山急忙一摆手，道：“好好好，我不说了，想不到你胆子这么小！对了，刚才你跟我说什么？” 李淑桦忙道：“我是问秦书记您，必须要跟张书记的家人办理交接书吗？” “哦，对对……” 秦山连连点头，反问道：“我看书柜里有不少书，那些是张书记的吧？” “不是，这是咱们镇开展读书活动时买的，都有账的，张书记的家里人想要拿走，我没让，跟他们说明了情况，张家人就没拿！” 听李淑桦说完，秦山点了点头，此时他的人已经站在了书柜前，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安排了这一手，不然指望这些书的归属权，肯定是要落空的。 “李淑桦，你过来，这是什么？” 忽然秦山朝李淑桦招了招手。 李淑桦急忙走过去，顺着秦山的手指指向看去。 “你看看，这里怎么还有钱？” 秦山指得更近了一些，李淑桦已经能从书的缝隙里看到那张十元纸币，便手指一动，拨开了书，把钱拿到了手里。 那么大的书柜，里面的书与书之间夹张钱，其实很不容易看到的。 “这是谁的钱？” 秦山问道。 李淑桦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既然在书柜里，应该就是张书记的吧！” “你觉得这个书柜里，别的地方，或者这间办公室里别的地方会不会还有别的东西？” 秦山趁热打铁地又追问了一句。 李淑桦依然摇了摇头：“那要是不好好翻翻，还真不好说。” 秦山嗯了一声道：“我给你讲个事，是真实发生的。” “好，我听着呢！” 李淑桦疑惑地看向了秦山，不明白这位新来的年轻党委书记，这个时候怎么还有心情给自己讲故事？ 难道是想泡我？ 要知道许多男人撩女人，都是从讲故事、看手相开始的。 这几种方法都很老套的。 就在李淑桦满心疑惑之际，秦山已经开讲：“有一个山里人，家里很穷，有一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见他死去的爹。他爹在梦里告诉那个山里人，说他们家房子某个地方往下挖，肯定能发财。” “梦醒了之后，那个山里人不顾老婆孩子的反对，不停地挖了好几个月，挖了七八十米，毛都没挖着。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疯得不可救药之时，你猜怎么着？” 讲到这里，秦山忽然问李淑桦。 “挖出了金元宝？” 李淑桦不确定地问道。 秦山摇了摇头：“不是，没有那么简单，那个山里人不听任何人的劝告，执意挖下去，结果挖出水来了！” 李淑桦被逗得哈哈大笑：“哈哈哈，笑死我了，原来是挖了口井。不过也行，山里人吃水方便了。” 秦山也笑了：“要是挖出水那么简单，我就不给你讲了，这件事情的神奇之处就在于，挖出来的水里有鱼，好多好多的鱼，都是非常珍贵的鱼。山里人一捞就能卖一二百块，而且那些鱼源源不断，取之不尽，用之不绝，简直就是一个聚鱼坑。” “这家一下就发了大财，不到一年就盖起了三层小楼，有人过去参观，都是收费的，这件事情在网上都能搜到。” 说着话，秦山拿出手机搜了搜，还真让他找到了关于这件事情的官方报道，给李淑桦看了看。 大感神奇的李淑桦不禁感叹起来：“还真是，想不到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事情！唉，我咋就没有那样的好命啊！” 秦山笑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山里人死去的爹给他托梦。现在张书记不是也死了吗？你说，他会不会托梦给家里人，或者在家里哪里哪里发现张书记留下的一个纸条，告诉家里人说他的办公室里哪哪藏着钱，然后家里人过来一找，发现没有，然后就是一个无头公案。” “你看，在书柜里已经发现钱了，虽然不多，谁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呢？今后我要在这里办公，绝对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签个书面的东西就非常必要了。” “你可以联系张书记的家里人，让他们过来写个东西，就写明办公室里张书记的所有东西都已经全部拿走，里面再没有他的财物了就行。如果张家人还想再找找，你也可以让他们翻。这样签了书面的东西，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可能出现的纠纷，对你我都好，对不？” 听秦山说完，李淑桦重重地点了点头：“到底是秦书记，考虑事情就是全面周到，真是让人佩服，我现在就跟张书记的家人联系，让他们过来签一下。” 秦山连忙制止李淑桦：“不着急，你看看，都已经中午了，就算你不吃饭，人家还不吃饭吗？而且，人家来了，你一定要说明白，让张家的人好好找找，不要有任何遗漏，咱们做事，也得考虑人家的利益对不？至于我办公嘛，你可以临时给我找个办公室，简单点都没关系，反正是临时的，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再搬过来。” “好，这没有问题，刚好有一间闲置的办公室，我给您打扫一下就可以用，只是比较简陋。” 李淑桦哪知道秦山的花花心思，当即给秦山解决了办公室的问题。 “那好，不着急，我中午要出去办点事，那些事情下午办就好，你也吃饭去吧！对了，张书记家人来的时候，通知我一声！” 得到李淑桦的答复之后，秦山便挥了挥手下楼。 第四百二十五章 你给我滚出去！ 秦山出了办公楼，开车往街里走。 松树镇并不十分繁华，街区面积并不大，基本就是两条主街道，十字形交叉。 无论哪一条街都能从一端一眼望到另一端。 秦山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面馆，简单地吃了一碗苏格兰打卤面。 他到松树镇当党委书记的第一顿饭，就这样草草解决了。 没有人陪他，也没有人请他，吃得那是一个孤单落寞啊！ 秦山开始想念段子衡了。 一个多月前，管德清因为压力太大，过不了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已经向警方自首。 段子衡也因此调回了县公安局，回到黄诚的身边。 要是段子衡还在身边，很多事情办起来就方便了，秦山虽然这么想，但他也不可能耽误他段子衡在公安局的发展。 吃完饭，秦山开车在街头转了转，然后停车进了一家手机店。 这家手机店是多功能的综合店，不但卖手机，还卖电话卡、充电器，还贴膜。 秦山之所以进来，是因为这家手机店还兼营中介业务。 跟店主简单交流了几句，店主就坐在电脑前查看了一下，给秦山提供了三处房源，都是按照秦山的要求，选择比较好的房子。 上面都有照片，秦山各方面简单比较了一下，把三套房源排出了一二三的顺序号。 让店主联系排第一位房源的房主。 房主一家都不在镇里，搬到了别处，但是把钥匙留给了还住在这里的亲属。 秦山也不介意，反正能看到房子就好。 结果一看之下，秦山对这套房源非常满意，装修很好，里面一应物品俱全，而且八九成新，八十多平米，不大不小，还有电梯。 中介标价是二十六万。 秦山跟房主讲了几个来回，对方把价格降到了二十三万八。 虽然在镇里，却是实实在在的农村，这个价格还是有点高，而且秦山很清楚，在镇里有这样房子的人家，现在又搬去城里的人，肯定不是普通的农民。 没有必要让人家砸大头！ 二十三万八的价格，秦山没有同意。 挂断电话后，秦山让中介帮着跟房主讲价，以二十三万八为基数，讲下多少都给中介百分之十五的返点。 按照秦山的经验，中介对房子的价格最清楚，只要给到足够多的返点，他肯定能帮你讲下来。 秦山伶牙俐齿，能说会道，但是欠缺对行情的把握，二十三万八已经是他所能讲到的极限了。 结果，中介给房主打电话，说了半个多小时，竟然又给讲下来一万八千元。 谈到了二十二万元的整数。 秦山对这个价格很满意，让中介跟房主约定，明天回来办理手续，一手交钱，一手交房。 之所以决定买房，而不是租房，秦山是有自己的考虑。 镇长路长军在镇里有房子，所以他不住宿舍。 秦山租房子不住宿舍跟自己有房子而不住宿舍的性质是不一样的。 买房子不过是占用资金流，离开松树镇的时候，一样可以慢慢卖掉，而且还省去了租房的费用。 办完这件事情，秦山看看也到了上班时间，便开车回了镇政府。 进楼的时候，李淑桦已经在一楼等他了，看到秦山进来，她连忙过来问道：“秦书记，吃过午饭了吗？” “嗯，吃过了！” 这是松树镇第一个问他吃饭没有的人。 秦山觉得李淑桦这人办事还行，如果这个时候李淑桦不在一楼等他，估计他只能到会议室去待着了。 听秦山说吃完了，李淑桦笑了笑，又道：“秦书记，利用中午的时间，我把临时办公室简单打扫了一下，您跟我来，就在二楼。” “好！” 秦山跟着李淑桦上了二楼，进了其中一间办公室，大小跟自己在河口镇的办公室差不多，设施比较陈旧，但是看起来挺干净，屋子也看不到灰尘。 “不错，我暂时就在这里办公，你跟虞菲主任说明一下情况，让她也通知各镇委领导，省得他们都不知道我在哪里办公。” 秦山跟李淑桦交待了一下，主要目的还是让别人知道自己在这里办公，而没有进张中盛办公室的原因。 李淑桦痛快地答应下来，通过这一阶段的接触，她感觉秦山这个人很好相处，而且还风趣幽默。 不像传言中说的那样，满肚子坏水。 “好，你先去忙吧，有事我会找你的！” 秦山轻轻挥了下手，让李淑桦出去了。 在这间办公室一直待到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竟然一个过来找他的人都没有。 从镇委委员到普通公务人员，都选择性消失了。 就连党政办主任虞菲也没有过来，这一切都非常不正常。 但是，在秦山看来，这样的情形可以说是再正常不过了，否则的话，董万春让步了那么多的条件，是让你来当大爷的吗？ 是把你架在火上烤啊！ 还有五分钟下班，外面有人过来敲门。 “进！” 秦山放下手机，喊了一声，此时他依然在看关于松树镇公务人员的那些材料。 门被推开，进来的不是李淑桦，而是另一个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女人。 秦山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女人。 “秦书记，我是党政办的，叫魏红！” 那女人深深看了秦山一眼，才主动开口。 其实，魏红一开口，秦山就听出了她的声音，那个录音，秦山听了好几遍。 “嗯，你有事吗？” 秦山依旧面无表情地问道。 “是这样的，路镇长不是跟你说了吗？今晚要给你接风，他让我过来找你，马上下班了，咱们出发吧！” 魏红此时才说明来意。 秦山道：“你去跟路镇长说一声，我晚上有事情，接风宴就不参加了。” 一听秦山这样说，魏红急道：“秦书记，不都是说好的吗？你临时有事也应该告诉路镇长对不？那边都准备好了，你说不去就不去，我怎么向路镇长交代啊？他可是说让我跟你一个车过去的。” 秦山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朝门外一指地喝道：“魏红，你算什么东西，有资格这么跟我说话吗？滚，你给我滚出去!” 第四百二十六章 秦山反击 “秦书记，你凭什么骂人？就算你是书记也不能骂人对吧？我好心来找你吃饭，你竟然骂我？” 魏红一下像炸了锅似的，瞬间爆发，对秦山大喊大叫起来。 声音很大，秦山估计声音不但传出办公室外，而且还能在走廊里传出挺远。 这个女的是有备而来啊，或者，她曾经做过预案。 出现什么情况，她该采取什么应对策略！ 刚才自己刚一让她滚，她立刻做出了这种应对，竟然连个思索的过程都没有，这绝对不正常。 秦山只一眼就看穿了事情的本质。 “魏红，够了，你不要自己作死，骂你已经是轻的了，你信不信，我能给你打进十八层地狱！” 秦山丝毫不惯着这个女人，拿起桌上的手机摆弄了几下，开启了录像功能，然后朝门口走去。 “让开！” 将要走到魏红面前的时候，秦山再度喝了一声。 秦山对这个女人防范得紧，甚至他都考虑到，如果自己直接走过去，这个女的会不会突然抱住自己，然后来个诬陷。 这也是他开启手机录像的原因。 “哼！就知道跟我这样的人凶！” 魏红瞪了秦山一眼，冷哼一声，或许看到了秦山的手机镜头始终在对着自己，她吼完便摔门而去。 秦山看了看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也离开了办公室。 “秦书记，宿舍的事情，需要我这边帮您处理一下吗？”他刚走没几步，迎面李淑桦从楼梯那边过来问道。 “不用，我今天有事情，不在这里住，以后再说！” 秦山摆了摆手，快步朝楼外走去。 之所以跟魏红发飙，一方面是魏红说话太没大没小。 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魏红这个人曾经联合李颖设计自己，秦山心里始终憋着怒火。 第三方面的原因，却是因为对路长军的极度不满，从而发泄到魏红身上。 秦山现在是松树镇的一.把手，你路长军要接风洗尘，我给你面子，但是你路长军是不是太王八犊子了？ 你要诚心请吃饭，是不是应该提前过来聊会天，然后下班的时间一起出去。 这是应有的礼数。 时间一到，你随便派个阿猫阿狗过来喊我一声，我就过去吗？ 你当我是谁啊？ 当我差你一顿饭吗？ 如果这顿饭，路长军这个请法，我秦山要是还去的话，我的脸面何在？ 当然，还有第四方面的原因。 那就是，秦山想立威了。 立威的对象，自然魏红最合适，虽然魏红是个女人，级别也不高，拿她立威好像不怎么光彩似的。 但秦山可不管那些。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女人怎么了？ 你不招惹她，她还主动咬你呢！ 最主要的是，这个女人就像秦山手心里的蚂蚁，命运就掌握在秦山的手里，手一松就可以放了你，拳头一握，这只蚂蚁的下场就会很惨。 秦山的怒气三分真，七分假。 脚步匆匆地下楼，准备离开这里，至于路长军那里，秦山根本就没准备打招呼。 但是，让秦山意想不到的是，在镇政府大楼门前，秦山意外地看到路长军。 除了路长军，其余镇委委员都在，还有两位非镇委委员的副镇长。 这些人秦山来的时候，都见过面，知道他们的身份。 还有一个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秦山还没对上号，但是开任命大会的时候，秦山见过此人的身影。 尽管没有人介绍，但秦山猜测这个人应该就是办公室主任虞菲。 “秦书记，你总算出来了，大家早就等你了！” 路长军此时还不知道魏红已经惹恼了秦山，看到他出来，还以为是魏红给招呼出来的，就过来打招呼。 秦山一下就听出来路长军话语里的埋怨之意。 什么叫总算出来了？ 什么叫大家就等你了？ 意思是我来晚了呗？ 秦山到现在已经看出来，路长军让魏红去找自己，包括带着人在这里等自己，根本就是故意的。 其目的都是在打压自己，一点点打击自己的威信，让自己没有面子，以致以后在松树镇失去力度。 这样做很可能也是给其他镇委委员看的。 县委常委不可能全部是一条心，就算河口镇的镇委委员，包括现在的这一批，也不可能都是一条心。 很多时候都是衡量利弊的。 董万春有指挥他们的权力，但显然身为镇长的路长军肯定做不到。 他肯定在利用这个机会树威，而树威的方式就是通过踩自己来实现的。 所有的这一切，秦山都了然于心。 所以，对于路长军说的这句话，秦山自然不会让他达到目的。 “长军，你这是带着大家早退啊，你看看表，刚到下班时间，你却早在这里等我了，这样是不行的，身为镇长你更应该以身作则，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就算是等我也不行，我本人也是要遵守作息制度的。” 秦山板着脸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路长军好一顿训。 他并没有扩大打击范围，措辞里表明批评的就是你路长军，而且有理有据有节。 换个说法，就是批评得上纲上线！ 路长军和其余人根本没有想到秦山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尤其是路长军，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秦山说的没毛病，他无法反驳。 秦山站的那个点是正确的，只要反驳，就表明你错了。 这让路长军觉得很没面子。 然而，这还不算，秦山批评完路长军，紧跟着说道：“刚才魏红也被我批评了，批评得比你这狠多了，这个人的素质怎么这样差？没大没小的，连基本的素养都没修炼好！” 之所以紧跟着提到魏红，是因为秦山看到魏红从楼里出来，也朝这边过来了。 “魏红怎么了？” 路长军慢了半拍，秦山训斥他的时候，他一直在想该怎么反击秦山。 但是他刚想出个眉目，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秦山就已经转换了话题，转移到了魏红那里。 其速度之快，让路长军只来得及看到秦山的尾灯。 既然都已经说到魏红这个话题了，路长军也不好再说提前下班等秦山的事，那样反而弄巧成拙。 于是吃了这个暗亏之后，他接过了话题，问出了这句。 魏红怎么了？ “魏红的业务能力很强，快人快语，有点男人性格，但也有女同志细腻的一面，为人很好，这样的人也惹到了秦书记？” 路长军紧跟着又来了一句，他把之前对秦山的不满融入到了这件事中，先夸了魏红一顿，又质问起秦山来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 酒桌之上 “呵呵，已经很不错了，路镇长能够有这番心意，我就很感谢了。” 酒店前人来人往，不比镇政府那边比较封闭，既然路长军说起了场面话，秦山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拆台。 他不认识酒店外来来往往的那些人，万一自己一时说的什么话，被传出去，在群众中间传出自己的负面言论，就不值得了。 两人互相谦让了两下，最终在秦山先进的酒店，其余领导都排在了后面。 秦山中午出来的时候就经过这家酒店，应该算是松树镇最好的一家酒店了，有三层楼。 魏红先一步进来在里边候着，等秦山和路长军进来之后，她当先引路上楼，领进了二楼的一个包房。 很干净雅致，空间也不小，包间还有独立卫生间。 进了包房之后，就是座次的安排，这个没有什么谦让的，秦山坐的主位，路长军坐在秦山旁边。 秦山的另一侧是党委副书记赵启明，再往外排基本都是按照职务的高低安排的。 除了魏红到车里取酒外，其余人全部落座。 路长军将所有人团团比划了一下，问秦山：“秦书记，没有不认识的吧？” 秦山目光一扫，最后落在了圆桌对面虞菲的身上，回应道：“当时介绍过的，自然都认识了，就是不知道对面的这位女士是哪位领导？” 秦山没有说这位女士怎么称呼，而是说这位女士是哪位领导，意义就不一样了。 话里是带着刺的！ “秦书记，我是镇党政综合办公室的负责人，叫虞菲，今天一直在外面忙，还没来得及去你那里报道。” 虞菲看点到了自己，便站起来跟秦山自报家门，顺便解释了一下，然后重新落座。 “呵呵，原来党政办的虞主任啊，那个……你们看，我还闹出了误会，我以为魏红是党政办主任呢！” 秦山点了点头，随口说了一句。 大家都开始分析，秦山说这句话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是说魏红架子大吗？ 很可能！ 别人都没有说话，虞菲却接过话来：“秦书记，虽然我出去办事了，但是有关接待事务都交待给了副主任李淑桦，秦书记要是有什么问题或者意见可以告诉我，她要做得不好，我批评她，尽快整改。” 秦山摆了摆手，意有所指地道：“我觉得李淑桦同志工作很认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她是执行者，而不是决策者，不能把决策方面的问题，让执行者来承担对吧？对了，怎么没有看到她来呢！” 秦山这是明知故问，从这一点上，他已经能够看出来，李淑桦没有融入路长军的圈子。 “呵呵，看来秦书记对我的工作有意见啊，等明天我专门到秦书记那里接受批评指导！” 秦山是暗指路长军是决策者，但虞菲把话接了过来。 从这一问一答间，很明显，人家是一个阵营的。 自己虽然是个书记，但在对方阵营的眼中，自己依然是外来者。 “明天不忙了吗？” 秦山反问了一句，然后道：“没关系，该忙就忙！” 本来听到第一句话的虞菲想要接话，但听到秦山后面的话，就选择了还以一个微笑，没再说什么。 酒桌上的人都已经认识了，这个程序结束。 便开始了尬聊！ 大家都习惯了原来的程序和聊天方式，就算关系不好的人，在一起吃饭也保持着表面上的融洽。 但是这种已经掰了，又不是以破镜重圆为宗旨的酒宴，气氛自然有些尴尬。 大家天南海北地聊天、打趣，连笑声都非常假。 魏红搬进来一箱酒，然后开瓶，一个接一个地倒酒。 最开始要给路长军第一个倒酒，被路长军批评了一句，然后换成给秦山倒。 秦山也没有推辞，反正你们都做戏，我就本色演出得了，万一自己一谦虚，人家魏红真的又去给路长军倒呢？ 这事，他绝对能干出来！ 菜是事先点好的，上了四个菜开始倒酒，倒了一圈之后，又上了几道菜。 路长军先动了动酒杯，然后招呼在做服务工作的魏红：“魏红，你先坐下，秦书记可是有言在先，他喝这酒的条件可是你要自罚三杯啊，怎么样？开始罚吧！” 秦山没有想到，路长军竟然来了这么一出。 魏红当即走到那个空着的座位，端起了酒杯，对秦山说道：“既然书记要罚我，而且我不喝他也不喝，那我也没有别的说的，就喝呗！” 说着话，就要往嘴里倒。 秦山摆了摆手，对魏红道：“魏红，路镇长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了真，你就那么相信他的话，我说的，你不用喝了。” 杯是一两的杯，三杯就是三两。 魏红要是喝下三杯，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但问题是，她要是先喝三杯，今天这顿饭可就出名了。 镇党委书记灌女下属酒的传言肯定就出去了。 而且，还不知道被有心之人传成什么样呢！ 所以，这话秦山是一定要说的。 路长军此时接过话来，对魏红道：“既然秦书记有怜香惜玉之心，那就先把罚酒记下，等秦书记想罚的时候再喝！” 秦山很反感路长军的措辞，但这种场合肯定不好跟他针锋相对地就这个“怜香惜玉”辩论一番，他于是把这个词直接忽略掉，接了路长军的下一句：“就按路镇长说的，先把罚酒记下，就像评书里说的，先把人头暂寄在项上，等将来杀你个二罪归一！哈哈哈，好了，玩笑都开过了，路镇长，大家都端杯等你呢！” 其实，除了魏红，哪有人端杯。 秦山警告了魏红一句，然后就转移了话题，魏红只得放下酒杯，乖乖地坐下。 她的主场已经过了。 路长军这边端起了酒杯，说道：“今天的主题，就是欢迎秦书记，给秦书记接风洗尘，各位一定要陪好秦书记，让秦书记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这第一杯酒，无论男女，必须都干了，向秦书记表达一下诚意！” 说完，路长军跟秦山碰了下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秦山朝桌上的其他人比划了一下酒杯，也一口喝了下去。 他看出来了，跟自己想的一样，路长军这是要灌自己酒啊！ 那就灌，到底看看谁灌了谁！ 第一轮，果然男女都清了杯。 魏红又起来倒酒，秦山说道：“咱们喝酒的目的是交流感情，而不是喝酒比赛对吧？那酒也是花钱来的，我说一句，今天大家各自量力，能喝就喝，不能喝就不喝，谁都不要拼酒。” “秦书记真是善解人意，我正愁喝多了怎么办呢，书记就送来了及时雨，我是女生，我换饮料了，秦书记可以吧？” 党政办主任虞菲立刻接了一句。 秦山笑道：“我都说了，大家能喝什么就喝什么，不要勉强，喝饮料当然可以但是喝饮料的不能单打啊！” 一般喝完几轮之后，就是自由活动，为了单独联络感情，就要捉对喝，这就是所谓的单打。 灌酒的猫腻就在单打里，就比如秦山，今天的主题是给他接风，到时候肯定每个人都会来找秦山单独喝。 也就相当于这么多人.轮流灌秦山酒，这种情况下，就算一个人酒量再大，也是寡不敌众。 秦山这样说，首先就把虞菲给排除在外了。 你要是喝饮料，就别来单打我，哪怕你拿酒来单打也不行。 “不行，喝什么饮料，给秦书记接风，要表现出诚意，咱不能丢松树镇的脸，对吧！魏红，都倒上酒！” 就在虞菲有些骑虎难下之际，路长军又发话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酒官司之混乱 魏红很听话。 路长军发了话，她立刻又过来开始倒酒，还是按之前的顺序倒的。 桌上的其他人也都没有推辞，全部倒的白酒。 秦山看出来了，松树镇的女人也很有战斗力。 接下来，又连喝了两轮，男女都是。 三轮过后便进入自由活动的单打环节，江山市喝酒就是这个习俗，多少年来，一辈辈，一杯杯就是这样喝过来的，谁也不知道这个习俗到底是怎么来的。 第一个跟秦山单打的肯定是路长军。 别人不够这个身份。 路长军给秦山倒的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端起酒杯说道：“秦书记，没别的说的，你是我领导，我得单独敬你一杯，不论平时咱们有什么分歧，都要以大局为重，共同干好工作，来，干了！” “别！” 就在路长军端杯往嘴边送的时候，秦山一把压住了他的胳膊。 “路镇长，不要干了，之前已经说过，适量，酒这东西就是助兴的，但多了伤身，咱们意思意思就行。” 秦山肯定不会跟路长军干杯的。 如果只是喝这一杯酒，干不干杯都无所谓的，但是你要是跟路长军干杯了，那么别人呢？ 别人要过来跟你喝酒的时候，你就不干吗？ 因为人家官小职位低吗？ 那不是明显看不起人家吗？ 为了杜绝这种情况出现，秦山决心从第一个单打开始就定下规矩。 他知道，只要第一个跟路长军干了，接下来肯定都是酒官司。 此时，路长军摆了摆手：“秦书记，必须得干了，这是咱俩之间的第一个单打，以后再有这场合，我绝不勉强你，但是今天意义特殊，你要是看得起我，咱们就干一个。” 卧槽！ 秦山当时心里就老大不乐意了，你路长军竟然说出这么low的话？ 什么叫看不起你？ 没错，其实真没看得起你！ 你猜的太准了。 这样想的，但是肯定不能这样说。 秦山把酒杯放下，对路长军说道：“路镇长，这喝酒跟看得起和看不起没有什么关系，我实话实说吧，为什么单打不能干杯，因为松树镇的张书记仙逝不久，英灵未远，我来接替他的职位，应该表达对他的追思，头酒敬半杯，以寄托我们的哀思。路镇长跟张书记共事的时间不短，不会不同意我的做法吧！” 这次轮到路长军卧槽了！ 你秦山竟然找了这么一个借口，你让我怎么说？ 说不让敬张书记的英灵半杯酒吗？ 那也太不近人情了，若张书记的英灵没喝到酒，半夜来找自己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虽然路长军不太信那些，但是一旦涉及到，心里也是犯着忌讳。 而就在他略一犹豫的时候，秦山已经双手持杯，把半杯酒倒在了地上，然后朝路长军一举杯：“路镇长，来吧！” 这边路长军和秦山的单打，其实整个桌子的人都在留意着，尽管他们之间也在单打。 他们之间都很熟悉，基本都是“来，咱俩单打.一口”，然后抿了抿。 喝酒这件事情，里面有学问，更多的是猫腻。 秦山半杯白酒敬了张书记，弄得酒桌上的其他人都有些愣眉楞眼。 好好的喝着酒，怎么还把张书记整出来了？ 秦山放出了这个大招，那些人都在看着路长军，看他怎么应对。 秦山的酒已经倒在地上了，路长军觉得自己又不能表现出对张书记的不敬，没有办法，他只得说了几句场面话，同样泼了半杯酒，然后跟秦山碰杯。 “先干为敬！” 随后，路长军说了一句，随即就要喝酒。 “别！” 谁知秦山再次按住了路长军的胳膊：“路镇长你说错了，张书记先干的，咱们不能干，不能跟英灵干杯，不然会变成英灵的。真的。” “哐！” 路长军把酒杯往桌上用力一撂，弄出好大的动静。 “秦书记，你一点不实在，我不打了！跟你喝杯酒，你左一个张书记，右一个英灵未远，那还咋喝？秦书记，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也瞧不起我们松树镇的这帮兄弟姐妹啊？” 一直被秦山压制着，被秦山掌握着主动，路长军终于烦了，提前发难了。 你秦山有能耐撂杯就走？ 我敬你是条汉子！ 秦山当然不会走，他参加这个酒局也是有自己的目的和想法，目的还没实现，肯定不会自毁名声离场。 不然这事传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个版本呢！ 秦山不会走，但是这种想法并不耽误他装着要走。 他也啪的一声，把酒杯一撂，站起身来，对路长军道：“路镇长，你说得不喝酒就是看不起你，这是什么逻辑？我不跟你喝酒，就是看不起桌上的各位，来，你跟魏红喝一个，不喝就是看不起我！你咋不喝呢？这是你一个镇长能说的话吗？要是这样的话，这酒我不喝了！” 说着话，秦山对桌上的众人说了一声”失陪”，然后就要到衣架上拿自己的衣服。 也就在此时，魏红站了起来，对秦山嚷嚷道：“秦书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跟路镇长之间的酒官司，怎么还扯上我了？” 秦山见终于引魏红出洞了，便把衣服重新挂到衣架上，说道：“要说酒官司，你是不是还有三杯罚酒没喝呢？就这种情况下，我都没说你看不起我，路镇长竟然说不跟他干杯就看不起所有人，真是岂有此理！” “那好，既然秦书记又提到三杯罚酒，那我就干了。” 魏红来了脾气，拿起酒瓶给自己倒满一杯，五十二度白酒，她端起来一口干了。 “第二杯！” 魏红又倒了一杯，同样一口干了。 “第三杯！” 魏红如法炮制，又喝了第三杯。 喝完之后，把杯底一亮，问秦山：“秦书记，我三杯罚酒都喝完了，你还有什么说的。” 秦山道：“你别光喝酒，吃点菜！” “就这？” 魏红瞪着眼睛问秦山：“没有别的要说的了？” 秦山竖了个大拇指：“好酒量！” 到现在为止，魏红一口清杯的酒，一共喝了六个，刚才秦山跟路长军打酒官司的时候，她跟别的领导已经单打了几次，差不多又喝了一杯多。 前前后后，差不多七两多酒。 即便是这样，魏红依然没醉。 但是，她很清楚，别人不知道她到底醉没醉，因而她开始装醉。 装出一副语言和思维不受控制的样子，对秦山说道：“秦书记，你别光竖大拇指，有能耐，你也喝三个，我都喝了你还不喝，你都赶不上个好老娘们！” “魏红，你醉了，哪位女士把她送回去吧！” 秦山不可能跟魏红在这里开撕，他以退为进地看向了席间众人。 在座的女士一共四位，除了魏红之外，还有党政办主任虞菲，第三个是位主管文教、卫生的副镇长叫关丽，最后一个是镇组织委员段雪。 秦山明知道这些人都喝了酒，没法开车，却也一个个地看过去。 “我没醉，谁说我醉了，我心里清醒得很！” 魏红表演得很到位，估计是看别人喝醉的时候看多了，她身体晃了晃，往旁边迈出一步，手扶住椅子背，逐渐站稳了身体，继续说道：“秦书记，我没醉，我很清醒，我都能清清楚楚地记得很多事情。你没来之前，我就听说了你的大名，人家都说，你是一肚子坏水，果然不假！” 秦山没有说话，只是抱起了双臂盯着魏红。 “魏红，你喝多了，别瞎说了！” 组织委员段雪此时起身，要拖着魏红离开，魏红却是一甩胳膊挣脱了身材苗条的段雪：“我没喝多，我还没说完呢……” “段雪，让她说，我倒要听听她到底要说什么？” 秦山朝段雪挥了挥手，说道。 第四百三十章 连环动作 听秦山这样说，段雪便看向了路长军。 路长军端坐在椅子上，看都没看段雪。 段雪也就知道路长军的意思了，索性也回到座位，不管席间的这些滥事了。 魏红兀自假装醉酒一般指责着秦山：“人家都说了，你不讲团结，净对自己人下手，河口镇的那么多人都被你搞倒了，开会的时候你自己也承认了。” “还有，你还爱欺负人，河口一个女的被你欺负得都去打扫卫生了。所以，今天你骂我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人家还说，你权力欲极强，在河口的时候就把那里的赵继奎书记给架空了，到松树镇还想独霸一方，所有人都要听你摆楞啊？不听你的就铲除异己吗？” “我说的都是大实话，秦书记，有能耐你打我啊！你骂我啊！你也给我弄个处分啊！” “就你这样一个领导，你说，谁能服你？” “嗝……” 说着说着，魏红还打了一个酒嗝。 秦山面无表情地问道：“说完了吗？” “先说这些，别的以后再说！” 魏红挑衅一般看向秦山，摇摇晃晃地朝他走了过去。 秦山拿起衣服，转身出了包房，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包括路长军。 当然了，任何人也没有起来挽留秦山。 这种情况下，酒肯定是不能继续喝下去了。 秦山的目的已经达到，而他也终于找到了一个非常合适的离场理由。 边走边穿上衣服，外边有点冷，秦山出店不远，就进了一家看起来还可以的宾馆，开了一个房间。 坐在床上，秦山给严浩拨出了一个电话。 “镇长，不，秦书记，今天应该是你到松树镇履职的日子吧，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喝酒吗？怎么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兄弟了？” 私下里，严浩跟秦山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处得非常融洽，秦山又把他推到了镇长的位置，电话一接通，他就非常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小孩没娘啊，老严你现在方便吧？我有个音频文件发给你，你先听，听完之后给我打电话。” 秦山没有废话，直接安排事。 “好，我没事，你发过来吧！” 严浩立刻意识到，秦山肯定有重要的事情找自己，不敢怠慢，满口应承下来。 结束通话之后，秦山把魏红跟李颖喝酒的那个录音通过微信发给了严浩，然后点燃一根烟，跟张雨晴通话。 把酒席上发生的事情跟张雨晴说了一遍。 “嗯，这接风酒是没法喝了，他们也太没下线了，明目张胆地整人，没准就是想把你灌醉了，明天再查你一个迟到，像你对付赵继奎那样。” 张雨晴气愤地说道，身为组织部长，她是有办法整治松树镇的干部，但是要赶上机会，不是想处理谁，一个令就能下去的。 而秦山这边，基本上是火线作战，是需要你来我往地过招。 秦山道：“我也想到了这种可能，也可能想要灌醉我，然后用更恶劣的手段摆布我，不排除这种可能。” “那你怎么应对？”张雨晴问。 秦山笑了笑：“晴姐，你放心，我已经开始行动了，就看效果如何了！” “那好，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 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直到严浩打来电话，二人才挂断电话。 跟严浩的电话接通后，严浩直接说道：“录音我听完了，这件事情很恶劣，应该李颖醉酒那天的事情吧？镇长想要我怎么处理？” 严浩的称呼有点问题，但他叫镇长习惯了，反而喊书记不那么习惯。 秦山道：“李颖的父母，我在医院见到过，挺好的人，虽然李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但我还不想把事情做绝。你找李颖谈，就今天晚上，让她如实向镇纪委检举跟她喝酒的那个女人，也就是松树镇党政办的魏红。我这边还有她们实施时的照片，一会儿发给你。” “如果李颖愿意检举，就让她找贺德辰连夜说明情况，贺德辰连夜向县纪委李冰报告，李冰那边我打招呼。” “我想要的效果就是明天上午，县纪委的人必须出现在松树镇政府，带走魏红。” “录音里涉及到她的车辆，以及靠上了镇里的领导，这两件事情，我相信纪委肯定能挖出来的。” “特么的，我这么仁慈的一个人，到松树镇竟然遭到如此对待，我要不发飙，他们真当我是病猫啊！” 听秦山这么说，严浩基本能够猜到松树镇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不禁默默为松树镇那边的领导默哀。 惹谁不好，非得不长眼睛地惹满肚子坏水的秦山？ 看吧，人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要落下来了！ “好的，镇长，我马上办！随时报告进展！” 严浩立刻答应下来。 秦山笑道：“老严，别总整那一套，还报告不报告的，我现在也管不着你。” “呵呵，那不代表你将来管不着我啊！” 严浩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好，你去办吧，你那边各方面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县里市里我还行！”秦山明白严浩的意思，人家是以后还站自己的队，有些话必须得递过去。 挂断秦山的电话，严浩立刻行动，时间比较紧，他先联系的纪委书记贺德臣，简单说一下要办的事情，然后两人开车到了李颖家旁边。 严浩给李颖打的电话，把她喊到车里。 李颖都已经躺到了床上，被叫出来，严浩又不告诉他什么事情，她就感觉挺蹊跷。 当看到纪委书记贺德臣也在车上时，李颖真是吃了一惊。 严浩把录音播放了一段，就关掉了，随即对李颖说道：“这件事情已经败露了，你最后一个机会就是检举魏红，不然纪委也是可以直接抓人的。” “好，我检举！” 李颖知道严浩说的是实话。 尤其让她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她不知道严浩手里怎么会有当时的录音呢？ 她当时就有一种犯罪分子无所遁形的感觉。 “那你说说事情经过！” 这回该贺德臣出手了。 李颖战战兢兢把事情的经过说完，贺德臣交待她几句，就放她回去睡觉了。 接下来，贺德臣给李冰打电话，汇报这件事情。 此前秦山已经给李冰打过电话，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李冰已经知道秦山去松树镇当党委书记的事情，对于这样的升迁速度，他也只能交出膝盖了！ 因此，秦山交待的事情他肯定要不遗余力地去办。 第二天一早，秦山在闹钟声中醒来。 洗漱吃饭，然后去镇政府上班。 刚进办公楼，他看到虞菲跟魏红在一楼组织上班的人进行签到。 看到秦山，魏红朝他一招手：“秦书记，你过来，签个字，所有人员都要进行考勤。” 秦山面无表情地过去，拿起笔在表格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签到时间，扔下笔就要离开。 “等等！” 魏红当着在场人的面，又把秦山喊住：“下班也是，也要进行签到，如果有事提前离开，到我这里填写请假单，路镇长以前安排的，这事归我管，无论是哪个领导都得执行这个制度。” 秦山点了点头：“好，很好！” 沉声说完，他看都没看一眼魏红，直接迈步离开。 “哼，我就不信，在松树镇，你还能翻了天？” 看着秦山的背影，魏红冷哼了一声，然后对旁边的几个人说道：“接着说昨天晚上的事情，我骂了他半天，他屁都没敢放一个，就跟刚才一样，直接就走了……” 秦山听到了这句话，他脚步一顿，然后马上放弃了扇她耳光的想法，继续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第四百三十一章 最后的疯狂 秦山没有回击魏红，就那样踏楼梯而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即便你讨厌一坨屎，也大可不必就用脚踩它，最理性的做法就是趁早远离，有多远走多远。 也不是自己拉的！ 就算自己拉的也要留给别人去踩，对不？ 自己踩的时候万一鞋底破了呢！ 魏红已经红不了一上午，都不用等到中午指定得绿，秦山没必要在她身上丢份。 还有什么比一个镇党委书记跟一个普通的女文员不管不顾地在办公大楼里撕b更丢人的呢？ 当然，撕不过的时候会更丢人。 若真是论功夫，秦山自信能挑她三个小时。 但是论撒泼，秦山真没有信心能干得过这个女的。 那段录音，秦山听了好几遍，有几句话记忆很深刻。 “作为女人，就那点儿玩意，人手一个，谁用得好，就能过好日子，享清福……” 听听，这都是特么什么虎狼之词？ 你能想象到这是从一个女人的横嘴里出来的吗？三观都歪到了ac之间了！ 从听到这段录音开始，秦山就对这个女人讨厌到了极致。 “秦书记，你的涵养真好，魏红那样说你，你都没跟她计较！” 快到临时办公室的时候，秦山听到一阵脚步声，很轻柔，但频率很快，紧接着就是李淑桦的声音。 “一个女人而已，没必要！” 秦山随口说了一句。 “嗯，这就是格局！” 李淑桦感叹了一句，抢先一步走到办公室前拿出钥匙给秦山开门。 秦山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还没有办公室钥匙。 他刚想开口要钥匙的时候，李淑桦就主动给他拿出了一串钥匙，一共三把：“秦书记，所有的钥匙都在这里，昨天以为只是临时用一下午，就没给钥匙，现在看应该能用的上钥匙了。” 秦山抬头看了李淑桦一眼，李淑桦接着就解释了一句：“秦书记，是这样的，我昨天跟张书记的家人联系过了，他们说这几天都忙，等有时间的时候再过来签手续，让我锁好门，别让人进去就行。我觉得张书记过世没几天，肯定各种事情也多，就跟他们说了，不急，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都行。” 说这些话的时候，李淑桦有意无意地观察着秦山的表情变化。 昨天看办公室的时候，她还没想太多，下班回家之后，琢磨了一下，她开始觉得这位新来的镇党委书记很可能是不想用张中盛的那间办公室，才找了由头。 所以一大早就想试探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猜的那种情况。 她的最后一句对别人来说，也许并不算什么，但是在秦山面前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给一把领导安排的办公室，你不抓紧点？ 还跟人家说，不急，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都行？ 这很不合常理！ 秦山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不禁看了李淑桦一眼，刚好与她的眼神相碰，随即便笑着点头道：“好，不急，这里也不错。” “嗯，好的，秦书记，跟张书记家人联系的情况，我再跟虞主任反馈一下，别再因为不知情有别的想法。” 紧跟着李淑桦又来了一句，至此她已经完全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并且觉得这位小书记的心机好深啊。 自己昨天竟然都没领会到。 秦山再度点了点头，这句话也说到了他的心里。 “等我收拾完卫生就去！” 李淑桦说着话，拿起脸盆架的空盆就要去卫生间接水。 “不用你，我自己来就行！” 秦山一摆手制止了李淑桦，看她还有些犹豫，便接着道：“在河口镇，每天都是我自己负责卫生的，你不用管。” 其实秦山这句话是在吹牛逼，他家都造那b样，裤头都能挂电视上去，更不要说是办公室了。 每天都清扫肯定做不到，三两天清扫一次就不错了。 在卫生这一块，秦山收拾最勤快的就数烟灰缸了，每天至少倒一次。 不倒的话，杵不下烟头！ “那我还需要做点什么？” 看到秦山如此坚决，不像是客套，李淑桦也就顺着秦山的意思，放下了脸盆。 秦山点燃了一根烟，问道：“你的分工是怎么安排的？不能只管宿舍区吧？” 李淑桦道：“除了宿舍区外，就是专门为秦书记服务，这是虞主任安排的。” 虞菲、魏红跟路长军是一伙的，秦山确定不疑。 昨天晚上的接风宴上，秦山观察到的，就算不观察，从昨天参加的人员构成，也能看出来。 这也是秦山一开始并没有坚决拒绝接风的原因。 酒可以让男人的裤带松，也可以让女人的裤带松，也可以让男人和女人的裤带一起松。 酒精会让人去掉很多伪装，显示出最原始、最本真的一些东西，即便你什么都不说，也能暴露很多。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眼神中就能看出来。 这是秦山的本事！ 虞菲跟路长军是一伙的，她给李淑桦安排过来，肯定不会安什么好心思。 应该这一点上，路长军也是在抄作业，而且抄得很明显。 让秦山一下就想到了刚去河口镇的赵继奎，当时他的身边也就只有一个李颖。 “我听说，路镇长上来之前，党政办很多事情都是你管的，这个路长军，也是够没有.人性的。” 听李淑桦说完，秦山顺口说了一句。 李淑桦没有吱声，但心里的确有些难受。 路长军上来之前，就是赵继奎调走之前，那个时候有赵继奎撑腰，她的确顺风顺水的，根本没有现在这么惨。 “好好干，会有出头之日的，要知道，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当初的河口镇也存在各种问题。你先去忙吧，有事我再找你。” 看李淑桦这种状态，秦山安慰了几句，就让她离开。 李淑桦答应一声走了，她听出秦山的弦外之音，所谓的路不平有人踩的“路”，十有八九就是镇长路长军。 她知道秦山在河口镇很好使，人也挺厉害，但现在是在松树镇，虽然他是书记，但是李淑桦已经看到了，这种状况，实质上秦山已经被架空了。 想要翻身很难！ 不过，除了秦山，李淑桦已经没有别的指望了，先卧薪尝胆好好跟秦山处好关系慢慢熬，希望以后能借上力。 秦山那么年轻，总有翻过来身的一天。 等李淑桦走后，秦山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冰的电话。 “李主任，你那边进展怎么样？” 秦山直接问道。 李冰道：“秦书记，呵呵，很顺利，跟罗书记做了汇报，已经办理好相关手续，马上出发，一个小时肯定赶到。” “好，辛苦你了！” 秦山客气了一句。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秦书记，到时联系，我现在出发了。” 李冰那边说完之后，匆匆挂断电话。 按理说，秦山上任，应该有人过来汇报工作，认识或者熟悉一下，表表态，请示一下工作。 总之，得见见领导。 但是从昨天到今天，除了李淑桦，别人都没有来过。 别人不来，秦山也可以打电话，点名让人过来。 但是，秦山坐在椅子上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种做法。 松树镇不可能都是路长军的人，董万春也不可能给所有人都布置了任务，肯定有相当一部分人都在观望。 他们不肯冒风险做第一个吃蜘蛛的人。 除了路长军和魏红之外，别人与秦山的关系还是一张白纸，没有发生正面冲突。 秦山找谁，都没有绝对的把握对方一定会来，多半是找个借口继续观望，比如有事了，比如没在镇里了。 借口终究是借口，彼此都清楚，只不过还留有最后一丝遮羞布。 但是白纸已经不白了，很可能把对方彻底推向路长军那边。 所以，必须要先敲山震虎，先杀鸡骇猴！ 秦山琢磨这些事情的时候，李淑桦再次敲门进来，又着急地说道： “秦书记，我去找虞主任说办公室的事了，回来的时候我看到魏红在到处讲你的坏话，跟很多人都说了，昨天晚上的那些事情，她是怎么骂你的，你又怎么怎么不敢吱声的……” “还有我就不说了，魏红也看到我了，但是没有丝毫收敛，现在差不多都跟半个楼的人讲过了，要是不制止，她可能会讲遍整个楼！” 闻言，秦山只是笑笑：“没关系，让她说去，你也不用管，我敢打赌，她顶多也就嚣张一个小时，你就当她是最后的疯狂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秦灭六国 “秦书记，你的意思是说，一个小时之内，你要揍她？” 听秦山这样说，李淑桦一愣，随即似乎有些反应过来，诧异地问道。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动手揍她呢？” 秦山哑然失笑，摆了摆手直接否定了李淑桦的猜测。 “哦！” 李淑桦眼神游移了几下，缓缓道：“那是找别人揍她？” 秦山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你别乱猜了，咱们的一言一行要遵规守纪，怎么可能用暴力的方式解决问题呢，你看着就好了，收拾她有很多种方式，直接揍她是对她惩罚最轻的一种。” “哦，那我明白了，是不揍而罚，秦书记，那我就去看着了，还剩五十八分钟。” 李淑桦看了看表，迅速离开了秦山的办公室。 秦山给李冰发了一个微信后，也在办公室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镇长路长军的办公室里。 副书记赵启明和常务副镇长韩智龙都在。 三人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吞云吐雾。 “呵呵，秦山那小子还拿我当赵继奎呢？怎么样？从昨天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过去找他。” 路长军对其余两人笑着说道。 “昨天晚上没能灌醉他，便宜了那小子，敢不给我面子，我就让他在松树镇把这个镇党委书记当得狗屁不是！” 赵启明笑笑，没有说话。 韩智龙却道：“镇长，我听说秦山可不一般，赵继奎其实也算可以了，到了河口镇当书记，不也是被秦山搞得啥也不是吗？我觉得，还是小心一些为好，不好过激，否则连退路都没有了。” 路长军冷哼道：“河口镇那是他的主场，而且，赵继奎那两下子，我真是不敢恭维，智龙，你不要有那么多顾虑，我最近读《史记》啊，在秦山身上悟出了他的定数，他必在咱们松树镇一败涂地。” 赵启明接过话头笑道：“路镇长，真的假的？《史记》跟秦山还能扯上关系？” 路长军从书柜里拿出了一本《史记》，往茶几上一放，然后在上面拍了几下：“书上是没直接写，你得悟啊！历史上的那些事可能会无声地揭示了你身边的某些规律，你要是不悟是看不到的。” “路镇长，愿闻其详，我倒想听听领导的高见。” 赵启明给路长军边倒茶水边说道。 路长军颇为自傲地点了点头道：“那好，我就给你们说说，你们也品一下，是不是那个道理。” “赵继奎从定数上肯定斗不过秦山的，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这是个设问句，是不需要赵启明和韩智龙回答的，路长军紧接着解释了一句。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赵继奎姓赵，秦山姓秦！其中的奥妙，你们领会了吗？” 赵启明也姓赵，一听到关于姓氏的问题，立刻问道：“镇长，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跟姓到底有什么关系？百家姓里，赵可是第一位的，曾经也是皇姓。” 路长军摆了摆手：“那都是老黄历了，你们看，秦灭六国，其中就有赵国对不？” “赵国有个大将，叫李牧对不？” “赵国就对应着赵继奎，秦国就对应着秦山，你们说巧不巧。” “所以秦灭赵！” “那个李牧就对应着赵继奎身边的李颖。” “你们再看秦国，秦国有个李斯是不？李斯就对应李淑桦！” “秦赵身边各有一李，你们说咋就这么巧合呢？” “再继续深入地说！” “秦，二世而亡，对不？在河口镇算是第一世，到了松树镇算是第二世对不？” “咱们再看，秦国亡于谁手？亡于陈胜吴广起义、亡于刘邦项羽之争，这些人相对于秦国来说，都算是路人，路，看到没，对应上了吧？” 赵启明手捂额头，强忍住没笑出声，这件事情上，路长军太过扯淡，还有鼻子有眼地牵强附会。 他这还真有点斩白蛇的意思，非要找到苍天眷顾，气数使然的意思。 “镇长高见！” 最终，他没有笑出来，而是说出了这四个字。 韩智龙却是揉了揉鼻子，一摆手道：“镇长，秦灭六国，齐楚燕韩赵魏秦，战国七雄中，六国都被秦给灭了。其中也包括启明书记的赵，也包括我韩智龙的韩，魏红的魏，要按你这么说，我们不都得被秦给灭了啊？” 路长军道：“智龙，你怎么没明白呢？秦灭六国是一世的时候，现在都二世了，是路人灭秦阶段！” “呵呵，路镇长说的有道理，的确是二世了，秦已经不行了。” 反正大家就是坐在一起扯淡，不涉及到什么厉害关系，赵启明就顺着路长军说了几句。 正在这个时候，门砰砰响了两声，然后魏红推门进来。 看了一眼赵启明和韩智龙，魏红走到路长军旁边小声道：“县纪委来人了，一共来了三个，我认识那个李冰，庞士方应该是知道他来的事情，在门口迎了他们就去见秦山了。” 庞士方是镇纪委书记，镇纪委书记接县纪委的人原本是正常的事情。 但是，路长军却是脸色沉了下来，因为这件事情庞士方竟然没有跟他说，这就很不正常了。 “你去看看，纪委的人来干什么？” 路长军一下就紧张起来，因为他有一个把柄在秦山手里，那就是为亲属酒驾开脱的事情。 但是，按照他的想法，秦山应该不敢拿这件事来整自己。 因为，他那边已经利用这件事情威胁过董万春，用过一次自然失效，如果还拿这件事整自己，董万春那边就可以用被威胁的事情收拾秦山和张雨晴。 之所以现在不收拾的原因，是因为其中牵扯到自己，是董万春对自己的保护。 基于这个原因，路长军搞起秦山来才有恃无恐。 他帮亲属逃脱酒驾，这件事情是违反纪律，但是跟秦山那边威胁董万春相比，这个错误又算不上什么了。 秦山应该不会那么蠢的。 不管怎么说，路长军都想先弄清楚县纪委的人来干什么。 魏红答应一声，快步下到二楼，往秦山的办公室去。 她的身后，李淑桦远远地瞄着她，却也没有靠前。 魏红刚到秦山的办公室外，连一个字都没有听到的时候，门突然开了，只见秦山、庞士方、李冰，还有县纪委的两名工作人员从里面鱼贯而出。 两下里碰个正着。 就在魏红一愣的时候，秦山说话了：“魏红，去通知楼里所有人员都到大会议室集合，十分钟内完成。” “我怎么说？集合是干什么？是开会还是什么事？我得跟路镇长汇报明白吧？” 魏红根本没有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事情，还带着昨晚接风宴的惯性，很强硬地问秦山。 秦山道：“具体的事由嘛，你就通知下去，借开会的名义，县纪委要抓人。你在政府部门这么长时间，应该知道一些内情吧，不少人都是在会场上被带走的，所以，为了配合纪委的工作，要先召集人员开会。” “哦，我跟路镇长说一声，看看他什么意见吧！” 魏红看了一眼其他人，扭头走了。 来到路长军的办公室把这件事情一说，路长军让魏红马上去办，一定要在十分钟之内把人员召集过去。 他怀疑秦山开会是假，抓人也是假的，把县纪委的人找来，目的也许就是让县纪委的人看看他被架空的情形。 他秦山在松树镇说什么都没人听，谁都支使不动，哪个领导都不支持他的工作，这些事情如果被县纪委的人拿到证据，以秦山从市纪委出来的身份，估计是能做一些文章的。 路长军觉得自己应该猜到了点子上，因而肯定不会让秦山如愿的。 第四百三十三章 当众抓人 魏红离开了路长军的办公室，先在微信群里发了一个消息，然后各个楼层都喊了一嗓子，组织人员去二楼的大会议室。 路长军拿着笔记本踩着点去的，把时间控制在刚好十分钟，跟赵启明和韩智龙一起进的会议室。 魏红正在会议室门口等着他，看到路长军进来，朝主.席台上的秦山和庞士方指了指。 然后又指了指坐在下边的李冰和另外两个县纪委的工作人员，小声说道：“他们最早就来了，不知道要抓谁。” “能抓谁？你看过纪委明目张胆地喊着抓人，再把人召集过来开会准备抓人的吗？他们肯定是虚晃一枪，为了达到别的目的，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收场。” 路长军轻哼一声说道，随即往主.席台上走去。 他跟李冰见过，但不是很熟，在李冰没有主动跟他打招呼之前，他还不想在秦山这里自降身价。 因为他曾经听人说过，秦山跟李冰的关系不错。 当初秦山到河口镇上任的时候，就是李冰带人去办的管德清。 路长军没有搭理李冰，李冰看到路长军，也没有打招呼。 就仿佛谁都没看到谁似的！ “好了，时间到了，魏红，到主.席台来一下！” 路长军刚刚落座，秦山就看了一下表，对着话筒说道。 看表就是做做样子，你路长军来了就好，无论几点都是时间到了。 下方，会议室门口的魏红听秦山喊自己，不禁一楞，心里琢磨着秦山喊自己道主.席台干什么。 但是这种场合，她也不可能不过去。 当她走向主.席台的时候，在下面人群中坐着的李淑桦顿时用手捂住了嘴巴。 她终于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不会是让魏红把人都召集起来，然后当着大家的面抓魏红吧？ 还能这么整？ 那不是胡闹吗？ 纪委的人也不是锦衣卫！ 说抓人就能抓人！ 就在李淑桦心中猜测的时候，魏红已经到了台上，站在会议桌的端头，看着秦山，她不知道自己具体应该去哪？ 是站在路长军那里还是秦山那里，又或者站在主.席台中间。 此时会场上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主.席台上。 就在万众瞩目之中，秦山再度说话：“李主任，魏红已经到了，可以开始了！” 随着他的话音，李冰从座位上起身，带着一男一女两名工作人员，直接登上主.席台，到了魏红的身边。 “魏红，我是县纪委纪检监察室李冰，你涉嫌严重违纪，请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说着话的同时，李冰从一名工作人员的手里接过了留置手续，在魏红眼前一晃。 “我违什么纪了？过来就要带走我？不说明白，我是不会走的！你们在败坏我的名誉！” 魏红根本不知道陷害秦山的事情已经败露，她下意识地以为是秦山找纪委的人把自己先带走，然后关押几天，最后没调查出什么问题，再放回来。 用这种方法来给秦山壮声势。 至于罪名吗？ 魏红觉得县纪委的人想要找个由头简直不要太容易。 所以，她喊得理直气壮。 “等等，李主任，魏红有什么问题，要带走她？” 此刻，路长军离座而起，到了魏红的身边，看着李冰问道。 李冰等的就是这一刻，闻言冷着一张脸对路长军说道：“路镇长，这不是你该问的，纪委办案还需要向你汇报吗？看看，这是留置手续，赶紧让开，否则按妨碍纪委办案处理！” 路长军被李冰一顿呵斥，倒真不敢再强行阻止了。 他看到李冰出示的留置手续的确是真的，上面盖着县纪委的公章呢！ 只是，被李冰这样呵斥，路长军感到很没有面子。 他回头看了秦山一眼，看到那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正满脸笑容地看着这边，一副阴谋得逞，小人得志的感觉。 “李主任，你要为你今天的行为负责，如果魏红要是什么事都没有，你们今天就这样把她带走，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为了挽回颜面，路长军也给李冰放下狠话，但是感觉到自己似乎对魏红太过维护了，又急忙补充了一句：“我们松树镇的人，不是那么随便抓啊！到那时候，iu怕你李主任请神容易送神难！” 路长军敢说这些话，是基于他认定李冰肯定是秦山请的打手，来虚张声势，给秦山造势的。 要不然哪那么巧，昨天晚上魏红骂了秦山，今天纪委刚好就来带走她？ 不是秦山搞的鬼才怪了呢！ “路长军，你就放心吧，她未必回得来呢！” 李冰可不惯着路长军，尤其是在秦山已经交待他要杀一杀路长军威风的情况下。 李冰上面有常务副市长梁军当靠山，除了怕秦山外，他连董万春都敢涮，更不要说一个路长军了。 怼了路长军一句，他便不再理会此人，而是来到秦山的面前，很客气地说道：“秦书记，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们这就回县里了。” “好，回吧！” 秦山起身跟李冰握了握手：“这趟辛苦你们了！” 他俩的对话，怎么听着都像是他秦山把李冰找过来似的，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的对话。 以至于话一出口，整个会议室的人至少有七八成的人都产生了这种想法。 秦山的目的也就在于此。 他就是让这些人都认为是自己找纪委的人来抓的魏红，你魏红不是不服天朝管吗？ 不是连我秦山都敢骂吗？ 那好，既然你不知天高地厚地骂我，那我就让你知道一下骂我的后果。 秦山就是要扩大自己的威慑力，让松树镇的人都看看得罪自己的悲惨结局。 这是一种很私人化的情绪，你们可以暗自猜测，偷偷议论，哪怕是公开议论也好，但是你们这些人没法拿这个说事，也不可能以这个为罪名到县里告我。 说我官报私仇？ 笑话！！！ 官面上的东西都是非常严谨的，事由是因为河口镇李颖的举报，最终举报到县纪委，然后县纪委才来抓的人。 整个过程，我秦山都是受害者，而不是施暴者。 你们可以认为我秦山怎么黑，怎么狠，手段怎么毒辣，但是在规则方面，我却是无懈可击的。 这就是秦山为什么让李颖去揭发检举的原因。 李冰跟秦山握了手，又跟纪委书记庞士方握了握手，这才一挥手，让人带着魏红离开会议室。 魏红被那名女纪委工作人员扭着胳膊，不愿意迈步，但又不敢不走，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向路长军。 “魏红，你就跟他们去吧，放心，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他们怎么把你带走的，就得怎么给你送回来。” 路长军担心魏红乱说，急忙给她来了一句暗示。 魏红这才点点头，变得配合起来，跟着纪委的人离开了会议室。 第四百三十四章 路长军告状 这本来就不是开会。 李冰带着魏红离开，按理说会议室的人应该就散了。 但是没有人离开，都想继续看看情况。 这个世界永远不缺少会吃瓜的人。 镇长路长军愤怒地拿起桌子上的笔记本，想要回办公室联系董万春，只是刚走了几步，他又转身回来。 如果就这样走了，别人不知道自己是着急去找董万春，会不会以为自己刚才的那种做法叫“灰溜溜”呢？ 想到这一层，路长军决定怼完秦山再走，显示一下自己在松树镇的权威，显示自己碾压秦山的气势。 “秦书记，没有想到，你气度那样小，竟然做出这样卑鄙的事情！竟然公报私仇，公器私用，找来纪委的人报复魏红，她不就是昨天骂了你吗？因为那点事你抠人家眼珠子？” 路长军站在秦山面前满眼鄙夷地目光数落起秦山了。 “路长军，你眼睛应该不瞎吧！纪委来执行公务，带走魏红是因为魏红严重违纪，你要是瞎说的话，小心纪委的人也把你带走！” 秦山的话等于威胁路长军一般。 他的原则是我可以尽情地表现，你们也可以随便猜，哪怕你们都知道我在说谎也没关系，但我就是不会亲口承认是我找来纪委的人。 自己说的可以成为证据，但是你猜的，永远都不是。 “是不是你就这么一点能耐？只会找纪委？” 路长军嗤笑道。 秦山盯着路长军道：“你是不是害怕了？最好你别忘了，昨天开会时我说过的话，河口镇被双开的人可不少，希望松树镇不要超越了河口镇，党纪国法可是无情的。” “别说得冠冕堂皇，不就是权力之争吗？不就是想压我一头吗？不就是想跟在河口镇一样，把别人都踩脚底下，然后你一个人说了算吗？我告诉你，在河口镇行，在松树镇你就不好使！你要不信，咱俩就较量到底，看看你的阴谋到底能不能得逞？” 路长军感觉在气势上不如秦山，这次他加大了音量，指着秦山气冲冲地喊了起来。 说到最后，他还用手指敲起了桌子，在声音上的确是盖过了秦山。 秦山冷笑一声，故意打量着路长军道：“路长军，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吧？还权力之争？你一天到晚想的就是权力之争吧？还跟我较量到底？要是你有三头六臂，或许我还有点兴趣，我看你，也就是一头二臂，懒得跟你计较！” 说着话，秦山一伸胳膊扒拉开路长军，向主.席台下走去。 “秦山，你敢骂人？” 路长军回味了一下，怒喝道。 “还有自己拣骂的，哈哈！” 秦山笑了两声，离开了会议室。 路长军恨恨地盯着秦山的背影，随后也快步走出会议室。 副书记赵启明此时从座位上起来，对下边挥了挥手：“都散了吧！” 众人这才意犹未尽地起身，悄悄地离开会议室，但是很快，他们分散在各个办公室里，纷纷议论起来。 秦山心情愉快地回自己的办公室。 路长军也是回自己的办公室，但是心情一点都不愉快。 到办公室之后，使劲把门一关，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一根烟抽完，他拨董万春的座机，电话很快出现回铃，但是响了一会儿，没有人接听。 这种情况肯定是董万春没在办公室。 想了想，路长军拨打董万春的手机，这次接通了。 “长军，什么事情？” 董万春直接问道。 “董书记，刚才给您办公室打了电话。”路长军不知道董万春在哪里，也不好问方便不方便，所以用这句看似废话的话提醒了一下董万春，表明他说的话不宜被外人听见。 只听得董万春道：“哦，我在外面，有事你说就是了。” 路长军一听董万春说话方便，便直接切入主题：“董书记，向您汇报一下，秦山这人太不像话，利用手中职权，指使县纪委的人来松树镇抓走党政办的一名女同志。” 一听是关于秦山的事情，董万春立刻问道：“有纪委的手续吗？” 这件事情，路长军不敢撒谎，便道：“手续是有，但是秦山是从纪委来的，他们很可能弄虚作假，对此，我深感怀疑。如果能够查实，我觉得秦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路长军想让董万春介入此事，但还不好直接说，只好从董万春感兴趣的秦山入手。 如果董万春借助这个机会办了秦山，魏红那边肯定就能尽早回来。 实在是一举两得。 董万春也不白给，他先问的纪委有没有手续，就是想知道秦山那边是不是徇私枉法。 当他听路长军说有手续的时候，立刻明白了，路长军所说的那个女的肯定有问题。 他了解纪委办案的过程。 纪委最基本的底线就是，绝对不会捕风捉影，无中生有地去办案抓人。 这一点，他太了解罗旭了。 他能给出具手续，肯定是有证据，顶多是不充分的证据，先留置，再继续补充侦查。 想要在这件事情上弄倒秦山，如果没有充足的证据，其实很难。 想了想，董万春问道：“有三个问题，我了解一下，第一个，你说秦山与纪委的人勾结，你有证据吗？” 路长军只得如实汇报：“董书记，直接的证据是没有的，但是县纪委是李冰带队，这个人跟秦山很熟，来了也是直接找的秦山，没有找我。跟秦山在一起时，言谈举止非常亲密……” “这算个屁，他俩就是手拉手又能怎样？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好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找不到人家秦山身上。” 路长军想说，他俩要是手拉手那就是拉拉了，但是他没敢说。 电话另一边，董万春又继续说道：“现在说第二个问题，那个女同志是什么原因被带走的？” 路长军恨恨地说道：“这也是让我非常生气的一个地方，李冰带走那名女同志的时候，只说严重违纪，任何其他信息都没有透漏。所以，我才怀疑他们是先抓人，后定罪。” 董万春道：“这一点你不用怀疑，我比你了解纪委，那名女同志肯定有问题，不然纪委不会出动的。我再问你第三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放心，董书记，您说，我肯定如实作答！” 听董万春如此说，路长军的神经一下就绷了起来，赶紧回道。 董万春道：“你跟那名女同志是什么关系？不许撒谎！” 最后那个“不许撒谎”，董万春几乎用了逼问的语气。 “董书记，我们没有别的关系，就是上下级关系！” 路长军想也没想地回道，没有一丝犹豫，这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如果有一丝的犹豫，董万春肯定就会有所怀疑。 董万春紧接着问道：“她是不是了解你的一些事情，比如替你亲属处置酒驾的事情？” 路长军知道董万春想问那女的知不知道自己的一些脏事，只是没有直接那么措辞而已。 这件事情路长军肯定也不会不打自招，更不会在董万春面前自认，他也是不假思索地回道：“董书记，这位女同志叫魏红，是党政办的一个普通工作人员，我们之间都是日常工作上的接触，关于酒驾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 “你确定？”董万春紧跟着问了一句。 “真的，董书记，我能跟您撒谎吗？我打这个电话，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觉得秦山太猖狂了，想让组织上能管管他。” 路长军把谎话说到底，就是死不承认，还继续咬了秦山一口。 “要处理秦山，必须有足够的证据，没有证据就会被动。好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既然跟你没有什么厉害关系，不要太过影响你的工作，我这边方便的时候会过问一下的，有些事情，你自己好好琢磨一下吧！” 董万春说完，也不等路长军回话，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第四百三十五章 书记有请 魏红在镇政府大楼所有工作人员面前被带走，对于这里来说，无异于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 在这些人主观意识里，没有什么所谓的魏红严重违纪，这些人只知道，魏红昨天晚上骂了秦山，今天又到处宣扬了她的战绩。 像一个女英雄一样。 但是，今天她就被带走了。 如果说这事跟新来的书记秦山没有关系，鬼才相信呢！ 不少人都在小声地议论这件事情，悄悄地谈论着秦山，但是很少有人敢弄出大动静，秦山的第一脚，敲山震虎，杀鸡骇猴，所起到的作用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 毕竟，他让人害怕了！ 多数工作人员再见到他的时候，都会规规矩矩地喊一声秦书记，然后侧身让路。 这与之前的情况完全不同。 魏红就算与路长军的关系再好，路长军也无法从纪委的手里救下魏红。 这是残酷的事实。 所以，在得罪路长军与得罪秦山之间，很多人都把秦山当成了太岁。 秦山离开会议室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在办公楼里巡视了一圈。 倒没进几个办公室，只是在走廊里熟悉一下各科室、各直属机构的位置，这个举动如同获胜的狮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巡视，确实就是因为刚刚才取得了一场空前胜利。 假如说，昨天来了之后，或者今天李冰来之前，他像现在这样巡视，会是一种什么结果呢？ 在没有露出獠牙之前，估计他只能孤独地来去，没有人愿意搭理他，那场景肯定相当落寞。 无形中就损伤了他身为党委书记的威严。 一旦威严受损，想要重新建立，犹如逆水行舟。 巡视完之后，秦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李淑桦已经给他烧了一壶热水，不知道从哪里弄的茶叶，沏到了一个新杯里。 而且，开始给秦山打扫房间，擦拭桌椅。 看到秦山进来，李淑桦停下手里的活计，兴奋地说道：“秦书记，真解气啊，我算是见证了你的言出法随，说惩治魏红，一招就给她办了！” 秦山笑着摆了摆手：“一个小小的喽啰而已，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不过，这事不能告诉别人，只能烂到肚子里。” “书记放心，我肯定会烂到肚子里！” 李淑桦连连点头，她心想，还用我说啊，只要不瞎的，都看出来了。 但是她不可能说出来。 秦山其实也知道，但是他得这样告诉李淑桦，以表达出，我把你当成自己人。 想想也真是奇特啊，当初去河口镇的时候，最先靠过来的是姚铃。 而到了松树镇，最先靠过来的也是一个女人，同样是党政办的副主任，很玄妙的一件事情。 “你去忙吧，先不用收拾，我还有事要办！” 秦山表达完自己的意思，便把李淑桦打发出去，各个走廊里都有监控摄像头，但他的办公室里没有。 而且刚刚发生了一场撕逼大战，别人能从监控里看到李淑桦进了自己办公室，但是看不到两人在办公室里干什么，一旦被路长军利用，出现风言风语就不好了。 李淑桦刚出去不到两分钟，党政办主任虞菲就过来敲门。 听到秦山喊“进”之后，虞菲走了进来，对秦山道：“秦书记，咱们有一些工作是通过微信群传递消息，有大群，还有小群，我先加您的微信，然后把您拉进相应的群里可以吗？” 秦山注意到，这次虞菲说话客气了很多，都带尊称了。 他自然不会拒绝，在河口镇也是，都有自己的工作群，包括在市里上班的时候，也一样的。 很快，跟虞菲加了好友，秦山又多了三个微信群。 秦山进三个群里，把备注名，全都改成了本名。 “那好的，秦书记，您忙，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看秦山都处理好了，虞菲说了一声，然后恭恭敬敬地退出了房间。 办公室里终于清净下来，秦山拿起座机，看了一眼内部的电话号码表，拨出了一串号码。 当电话被接听的时候，秦山说道：“雪姐，我是秦山，有时间吗？要是不忙的话，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好吗？” 组织委员段雪直接回道：“好的，秦书记，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秦山马上又拨了一个号，这次是拨给常务副镇长韩智龙的。 电话一接通，秦山也是开门见山地说道：“老韩，我是秦山，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不用着急，五六分钟后就行，我手头还有点事没办完！” 说完，不等韩智龙回话，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次，倒真不是秦山故意装逼，因为他时间的确很紧。 紧接着，他又给副书记赵启明拨了一个电话。 “老赵，我是秦山，要是没有紧要的事情，十分钟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事跟你谈谈。” 秦山同样是开门见山。 “好的，秦书记！” 秦山的第一脚踢的非常好，赵启明回答得很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他电话都没放，继续拨号。 “关镇长，我是秦山，十多分钟后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副镇长关丽也是直接答应下来。 刚放下电话，门就被敲响了。 “进！” 秦山喊了一声之后，三十四五岁，头发极其柔顺但颜值一般的段雪推门进来。 “雪姐啊！快进！” 秦山站起来，很客气给段雪拎过去一把椅子，让她坐下。 这间办公室非常简陋，没有沙发，没有像样的桌椅。 好在李淑桦把桌椅都擦干净了，不然段雪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来了都没有地方坐。 “秦书记，这办公室也太……” 段雪随意一扫，摇了摇头轻声说了一句，原本跟秦山就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即便许大业给她打过电话，暗有所指，但她也没想着跟秦山做对。 今天又见识了秦山的反弹，进这个办公室之前，她就已经定下了策略，哪怕不能深交，也绝对不得罪秦山。 尤其是秦山的那一声“雪姐”，她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听段雪说到办公室，秦山摆了摆手：“这都是无所谓的，我不在乎这个，在河口镇的时候，大办公室我都不要，专门要小办公室。对了，雪姐，昨天晚上，整个包厢里只有你出去劝解魏红了，你能做到这一点，我心里是非常感激的，所以那一声‘雪姐’是因为对你的感激，而不是因为你的颜值。” “呵呵，秦书记，你可真会夸人，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哪还有什么颜值？” 要想跟一个女人处好关系，要先夸她的颜值，当然了，如果夸颜值已经到了自己都觉得昧良心的程度，就夸身材、夸气质、夸智慧…… 段雪嘴上这样说，但人已经笑逐颜开，对秦山又多了不少好感。 说到底，段雪也有看重秦山长相的一面，颜狗从来不是专指男人的。 “呵呵，雪姐谦虚了，人都说美女心都善，可以看出来的，不像魏红，人丑心也恶，你说我那样做，别人会不会有什么非议？” 秦山前脚刚告诉李淑桦不要跟人提这事，现在他自己倒是主动跟段雪提了起来。 段雪道：“书记，我看《少林寺》那部电影，王仁则在少林寺大开杀戒的时候，那个胖主持叫什么来着，我忘了，但是我记得他双手合十说了一句话：蛇蝎缠身人还招，我佛慈悲亦惩恶，所以呢，我觉得魏红是罪有应得，我为书记点赞！” 说着话，段雪当真竖起了大拇指。 秦山笑道：“雪姐行啊，说的真好，而且，你还看和尚片呢？” “呵呵，刷老电影的时候看的，听说当年那可是绝对的经典，我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看看书，刷刷剧。” 段雪逐渐适应了这种氛围，整个人都轻松多了，说话也随意了不少。 秦山笑道：“说到《少林寺》，我小时候就因为看了这部电影，然后就爱上了武术，断断续续练了好多年。后来长大了，再刷一遍，我才惊觉，少年不看白无瑕，分明就是两眼瞎啊……” “哈哈哈……那就是说，书记原来是武痴，后来变成了花……哈哈哈” 段雪当时就被秦山逗得大笑起来，她觉得这个书记真挺好玩的，丝毫不掩饰对美女的喜欢。 她的笑声还没落下，外面又响起了几道敲门声。 “进！” 秦山喊了一声。 随着门被推开，常务副镇长韩智龙出现在门外。 第四百三十七章 跟我走一趟！ 对于韩智龙来说这是一种礼貌。 秦山是给你半盒烟，但是你好意思要？ 就算你好意思要，走的时候是不是得打个招呼？ 韩智龙当然不会单纯地贪图那半盒烟，他只是觉得秦山把烟给他了，如果不拿着的话，就是不给秦山面子。 而赵启明已经来了，自己不给秦山面子，要是赵启明给了呢？ 半盒烟的事，皆大欢喜多好！ 韩智龙走了，秦山甚至都没起身去送，只是说了一句：“没有问题！” 办公室里只剩赵启明和秦山了，秦山又跟赵启明说了几句废话，赵启明这才问道：“秦书记找我来不会也是研究喝酒的事吧？” 秦山笑道：“当然不是的，喝酒的事是老韩提的，不然昨天那个样子，我也不好意思张罗，那个魏红啊，好操蛋。不说她了，我找你是有别的事，你跟我出去一趟。” 说着话，秦山拿起包就往外走。 赵启明见秦山行色匆匆，也不好多问，也就跟着他出来了。 出门到了走廊上，赵启明一眼就看到副镇长关丽在不远处看墙上的宣传栏，立刻就知道关丽刚才绝对不是偶然过来的，肯定是来找秦山的。 她看到自己进了秦山的办公室，所以就在这里等。 呵！这帮家伙，看到魏红被抓走了，都来向秦山靠拢了？ 赵启明跟在秦山身后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琢磨着。 还没到关丽所在的位置，她就转身迎向了秦山：“秦书记！” “关镇长，你的事回头再说，我先跟老赵出去一趟。”秦山不等她说更多的话，直接把话头打断。 关丽点了点头，道：“好的，那我等电话！” “好的！” 秦山朝关丽挥了挥手，快步离开。 赵启明回头看了一眼关丽，从秦山跟她对话里，他能听出来，应该是关丽有事来找的秦山。 来之前应该是打了电话，但是看到自己，就没进来。 应该就是这样没错的。 赵启明对于自己的判断还是非常自信的。 觉得，自己应该看透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秦山找自己出去到底干什么，他始终琢磨不透。 两人一前一后，脚步匆匆地出了办公楼，来到秦山的车前。 “秦书记，能不能透漏一下，到底是什么事？我也好有个心里准备！” 被秦山稀里糊涂地带出了办公楼，两人一路走来，被一些人看到，肯定会产生一些联想。 赵启明不想就这样被秦山带走，否则他跟路长军也没法解释，路长军可能会觉得自己两面三刀了。 “上车再说！” 秦山却是不理赵启明的茬，直接以命令式的口吻催促道，反正把你骗上贼车再说。 这种情况下，赵启明也不好再坚持，他朝办公楼上看了一眼，打开副驾驶车门坐了上去。 上车了！ 秦山依然还没说。 启动车辆，把车往街里开的时候，秦山才说道：“老赵，听人家说你这边地头熟，看看能不能帮我个忙？” “秦书记，什么事，你说就是了！” 秦山有求于自己，赵启明倒不好继续端着，语气柔和了不少。 “我准备在街里买套房子，昨天看了一套，比较满意，就是价格高一些，要二十二万，你对这边的行情比较了解，看看房主有没有抬价？” 秦山立刻把房子拿出来说事，之前中介已经给他打过电话，说房主已经从市里回来了，问秦山什么时候过去。 因为秦山在布置这边的事情，就跟中介说，让房主等一会儿，他这边忙完就过去。 现在刚好把这件事情利用上了。 “那好，我过去看看，但我也没啥经验，不一定能看得准。” 赵启明一听竟然是这事，心里就有一种不好预感，这种事情秦山怎么可能找到自己身上？ 他是不是要制造跟自己在一起的机会，做做样子给别人看，尤其是给路长军看呢？ 虽然心里有所怀疑，但车子已经开到了街里，也不好直接拒绝，便敷衍了两句。 秦山道：“老赵，你也别谦虚了，我都说了你地头熟，就算你不懂，肯定认识不少懂行的人，主要吧，看看能不能把价给讲下来。要讲价的话，一个人肯定不行，至少要两三个人演个双簧才成。要不然，辛苦一下嫂子？听说她是营销高手，很有名的。” “呵，秦书记连我老婆的事情都知道，真是想不到啊！” 赵启明十分意外地看了秦山一眼，不禁有些心虚地笑了起来，心里越发地觉得秦山真不简单啊。 这个人竟然把自己老婆的底细都给摸了个清楚，那么别人呢？ 赵启明跟秦山作对的想法一下就减轻了不少。 即便他知道，如果把秦山干掉，路长军会有很大的机会顶替秦山的宝座，而自己也就有当上镇长的希望了。 也仅仅是有希望，其余的还要看运作得怎么样。 为了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值得吗？ 与其赤膊上阵，不如坐观鹬蚌相争，若路长军战胜，则坐收渔人之利，路长军若是败了，自己也可以置身事外。 就连秦山自己都没有想到，他提了这一句“嫂子”竟然起到了如此神奇的作用。 赵启明当即给自己老婆沈玉湘打电话，过了六七分钟，打扮得非常时尚的沈玉湘施施然地走了过来。 因为赵启明的家就在附近，甚至连车都不用开，一二一也就几分钟的事情。 赵启明简单介绍了一下，让秦山跟他老婆认识，又大概说了一下情况，三人一起进了那家中介。 很快，三人跟着中介老板和房主又一起去看房子。 按照沈玉湘所说，要想把价格压下来，光是靠嘴讲效果不大，需要挑房子的毛病。 各种挑，从建筑到装修，从格局到楼层，从缺陷再到风水，甚至连楼上楼下以及左右邻居都可以挑，只要你能把毛病挑出来，那就是胜利。 一个个毛病都是钱，能挑到房主会认为自己家的房子要不卖给这家，估计以后都不一定能卖得出去。 当然了，人家不是非常想卖又当别论。 秦山其实无所谓的，找赵启明两口子就是个由头，他们能过去，目的也就达到了。 就在秦山等人看房子的时候，镇政府，办公室里的路长军肺都要气炸了。 他的电脑上就有监控软件，能够看到各个楼层的情况。 秦山办公室是他的重点监控对象。 段雪、韩智龙、赵启明、关丽这些镇领导先后去秦山办公室的画面，他都看到了。 更看到了赵启明跟秦山一起出了办公楼。 怎么？ 不就是魏红被带走了吗？ 你们就吓成了这样？ 这么着急就向秦山靠拢了？ 路长军没有找这些人过来询问情况，一方面，那样做很容易引人反感，会弄巧成拙；另一方面，人家未必会说实话，多半会找个理由搪塞。 而且，那并不是治本之道。 要想让这些人跟秦山不要走得那么近，只有两个方法。 要么把魏红给弄回来，要么把秦山给搞臭。 如此想着，路长军拿起电话，给虞菲拨了过去。 第四百三十八章 虞菲献策 大约十分钟后，虞菲敲门进了路长军的办公室。 进去的时候，虞菲特意把门留了一道缝，那种很细微的缝隙，除了空气能进去，蚊子都不飞不进去的那种缝。 这道缝存在的意义就是告诉路过的人们，这道门没有关严。 虞菲进去之后，站在门口看向了路长军，路长军朝她招了招手，轻声道：“你过来！” 虞菲回头看了一眼门，绕过桌子，走到路长军的身边。 “你看看！” 路长军点开了电脑上的监控视频，尤其在几个时间点上反复给虞菲看了看。 虞菲站在路长军的左侧，在虞菲看电脑屏幕的时候，忽然有所感应，低头看了一下。 路长军的手并没有收回去，虞菲也没有再理会，两人就这样看了大约一分多钟。 虞菲拍了拍路长军的手，走到路长军的对面，隔桌站着。 “要是姓秦的找他们过去，他们也没有不过去的理由，但是时间太集中了，不像是姓秦的招呼他们去的。” 虞菲沉吟了片刻才说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有些人见风使舵，当墙头草当习惯了，魏红被带走了，他们就觉得秦山不好对付，就害怕了。要是不扭转一下局面，对我们会很不利的，我看秦山跟那个李淑桦走得很近，如果他掌握了主动权，很可能有扶持她上位的想法。” 路长军一边说着，一边像开任命会时那样绕着大拇指，绕了片刻，忽然抬头看向虞菲。 “对了，能不能在李淑桦和秦山身上做点文章，秦山虽然没结婚，但李淑桦可是有老公的，我看监控视频，李淑桦从秦山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好像心情挺不错的样子，两人在办公室里干了些什么，谁知道呢！” 虞菲点了点头：“我也感觉李淑桦今天的状态不太对，眼睛都有了神采一般，对了，我还注意到一点，她微信名也改了，这是最大的疑点。” “改微信名能看出什么，叫阿猫跟叫阿狗能有什么区别，她还能直接改成‘秦山睡了我’啊？” 路长军丝毫不以为然地说道。 虞菲道：“你还别说，虽然不是这么写的，但也贴边，你看……” 说着话，虞菲拿出手机，戳了几下，再次绕过桌子到路长军的身边给他看。 “琴棋书画？这名字怎么了？不是挺正常的吗？” 路长军看了一眼手机，皱眉问道。 虞菲神秘地笑了笑：“你可能一直都没留意别人的微信昵称，李淑桦之前的微信名就叫淑桦，是她名字后两个字，但是现在她用‘书画’代替了‘淑桦’，前面加上了‘琴棋’两个字，你好好想想，‘琴’字是不是跟秦山的‘秦’谐音，而‘棋’字呢，它也有个谐音，你自己品！” “秦骑淑桦！” 路长军琢磨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看向了虞菲：“卧槽，你真是个人才啊，这你都能发现？” 虞菲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我也是偶然发现的，今天李淑桦拉秦山进了好几个群，我也是闲的，就点开了秦山的微信资料看了看，起的破名字，还‘半步春秋’？脚步的步，还不如叫‘半部论语呢’！” “然后我顺手就点开了李淑桦的微信，然后就发现她改名了，第一眼的时候我也没在意，然后突然就联想到秦山，我就想，这是偶然呢？还是李淑桦故意的呢？具体他俩有没有什么，我也不好说，毕竟就算有点什么，最开始也就摸一把，掏一下的事情，跟你似的。” 路长军一摆手：“说他们呢，别提我，像他们这种情况该怎么利用呢？能不能搞秦山一下。” 虞菲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我想过，咱们肯定不能拿这件事情说事，因为理由太站不住脚。咱们要是拿谐音梗说事，还不被人笑掉大牙？但是要说利用呢，倒是真可以利用，而且会成为一个大杀器。”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怎么利用吧？” 路长军急着说道。 虞菲道：“也不是我卖关子，之前我的想法还不太成熟，刚才我又完善了一下，觉得切实可行。你别急，我跟你说……” 说着话，虞菲朝路长军嘘了一声，然后轻手轻脚走到门前，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返身回来说道。 “我的计划是分三步走，第一步，等秦山回来的时候，我去他那里，在他办公室里停留一段时间，去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去过。当然，这一幕要让李淑桦看到，这样第一步就完成了。” “就这？那第二步呢？”路长军看了看身材玲珑有致的虞菲皱眉道：“你的三步走别让那个‘半步春秋’给破了，再把你搭进去！” 虞菲白了路长军一眼：“你这是吃的哪门子干醋啊？你以为我还能看上那个小白脸，你一个我都伺候不过来呢！” 说到后面，虞菲的声音很小，几乎是细如蚊蚋。 “呵呵，那我信，你终于说了句实话，接着说你的第二步！” 路长军哈哈笑了起来。 虞菲再度压低了声音道：“第二步，从姓秦的那里回来，我就找个时间召开部门会议，重新安排一下部门分工，给李淑桦安排点好活，给她权力。然后，再把你送给我的香水也送给她。” “这样一来，李淑桦肯定觉得是秦山在起作用，这个女的其实也挺骚的，骚不骚，女人最了解女人。赵继奎在的时候，我就感觉他俩有问题，就是没有证据而已。” “李淑桦只要认为是秦山在帮她，就会想办法往上贴的，也会好好打扮自己，然后再用上好几千块钱的香水。到了这一步，第二步就算完成。” 说到这里，虞菲想了想，说道：“最关键的是第三步，第三步就是把这些消息让她老公知道，秦山来当党委书记了，李淑桦单独为他服务，然后就调整岗位，重新分工，天天打扮，还用上了香水，然后微信名也改得那么骚，所有的这一切，都会让她的男人愤怒，这些迹象太明显了，然后就坐等她老公来闹。还不行的话，再多走个煽风点火那一步。” 闻言，路长军猛地一拍大腿：“好，太好了，你这一招真是太绝了，我敢保证，能百分百成功。李淑桦的老公来闹的，也跟咱们没有关系，只要秦山出了这种事情，我往县委一报，自然就有人收拾他。对了，那个香水，我给你报销，加倍报销。这驱狼撵猪之计，亏你想得出来。” 虞菲笑道：“来了这么一个玩意，我整天都在琢磨这件事情，得替你分忧不是？具体的执行过程，我觉得还得加一个苦肉计。” “怎么个苦肉计？” 路长军急忙问道，通过刚才虞菲献策，他心里的确挺佩服这个女的了。 虞菲轻声道：“要制造出咱俩关系上有裂痕的样子，这样秦山才不会怀疑，李淑桦也不会多心。等一会儿，我开门走的时候，你使劲把茶杯摔了，弄出点动静，什么都不用说，然后就让那些人慢慢琢磨去吧。” 路长军长叹一声：“虞菲，你真是我的伏龙凤雏啊，对，你就是诸葛亮、庞士元，比纪委那个庞士方强多了，他第一个就投降了，特么的气死我了！” “对，你就想着庞士方，然后摔茶杯……等等，给你满上……” 虞菲说着话，给路长军的茶杯添了水，然后挥了挥手，走出房间。 身后的办公室里，一个茶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茶水四溅，仿佛地面爆出一朵菊花。 走廊里的人不禁同时看向这边，就连附近办公室里也有人探出头来，朝这边观望。 虞菲冷着一张脸，沿着走廊快步离去。 第四百三十九章 江湖是人情世故 赵启明的老婆不愧是干营销的出身，在保险公司干过，房地产公司也干过，虽然现在不干了，在家待着，但是经验还是非常丰富的。 一进秦山要购房的那个小区，她就率先惊呼一声：“小弟，你怎么要买这里的房子啊？” 小弟自然是在喊秦山。 这是进中介之间，赵启明的老婆沈玉湘就跟秦山商量过的，要装作近亲去看房，否则讲价效果不好。 这一点正说到秦山心里去了。 当即他跟沈玉湘一拍即合，本来依照沈玉湘的提议，就当赵启明和秦山是兄弟，她是秦山的嫂子。 秦山当时就给否了，他说一个姓秦，一个姓赵，人家有认识赵启明的，这不一下就露馅了吗？ 肯定知道彼此不是亲兄弟。 不如管沈玉湘叫姐，管赵启明叫姐夫。 主要是一般人也不知道沈玉湘姓什么，她上班的地方都在江山市，在松树镇待的时间并不多。 就这样，沈玉湘准备喊秦山二弟。 但是秦山觉得“二弟”这个称呼有点不吉利，最终定为小弟。 结果，还没进小区，她就开始挑剔上了。 什么这个小区没有物业公司，经常垃圾都不能及时清理，什么道路设置不合理，树木遮挡视线，去年因为这个问题还出了车祸…… 这是在进房前，进了房子之后，什么房子靠近小广场，跳广场舞的影响休息，楼对面人家挂了个镜子影响风水，楼上楼下都没有住户，影响室内温度…… 室内的各种缺陷挑得更多，把房主都挑得怀疑人生了。 最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讲价，在中介的配合下，沈玉玉湘又给压下去一万六千四百元。 因为中介是看出来了，要不帮着那女的讲到人家的心理价位，人家随时就要走。 房主一听中介说有多少多少房子，多长时间多长时间都卖不出去，以后还不知道降成什么鸟样，最终也就让步了，不然举家都在县里，还总得打理这边的房子，到最后再卖不上这个价，反倒得不偿失。 当场签了合同，付款，择日过户。 等全部忙完了，已经是下午一点多，忙活一中午，都还没吃饭。 秦山坚持要请沈玉湘和赵启明吃饭。 赵启明不想吃，但是沈玉湘觉得这也是跟秦山打好关系的好机会，就做主去了。 途中，秦山到银行取了八千元，要给沈玉湘，因为讲下来一万六千多元，秦山让出一半给沈玉湘。 这件事，沈玉湘一点活口都没给，言辞拒绝了。 赵启明当然也不会收这钱的。 之后，秦山到那家中介店，给沈玉湘买了一部五千块钱的手机。 之所以买五千多块钱的，是因为这家店最贵的手机也就这个价了，秦山还是按进货价拿到的。 手机都买了，秦山小嘴叭叭叭一说，沈玉湘也不好再拒绝，毕竟秦山说了，这个是小弟给姐买的。 如果沈玉湘不收下，那就是看不起这个小弟。 最终，沈玉湘高兴地留下了手机，而通过这个中午，赵启明跟秦山变成了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 秦山的用意，赵启明心里很清楚。 但是，这就是秦山的阳谋，你明知道他另有所图，但你就是拒绝不了。 从这几件事情上，赵启明也看出来了，秦山的确是很厉害，同等情况下，路长军绝对不是对手。 饭后，秦山跟赵启明同车回镇政府，进了楼里各回各的办公室。 坐了片刻，秦山给副镇长关丽打电话：“关镇长，我上午着急有事出去了，让你白跑了一趟，实在不好意思。” “呵呵，秦书记看你说的，谁还没个急事啊，你回来了？那我现在过去，方便吗？” 关丽笑呵呵地回了一句，人家镇党委书记能这么跟你说话，已经算是很平易近人，很给面子了，见好就收得了。 秦山这次说得也很客气：“那好的，那就辛苦你来一趟了。” 挂断电话之后，秦山来到门前，特意把门打开，然后才坐回椅子上。 不到两分钟，关丽出现在门口，秦山站起来朝她一招手：“进，进来吧！” “嗯，秦书记！” 关丽答应一声，回头看了看门，觉得还是不要动的好，否则自己关了门会让秦山误解的。 于是，她直接走到办公桌对面的那把椅子前坐下。 秦山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关丽：“来一根！” 关丽急忙一摆手：“秦书记，我不吸烟！” 秦山手都没撤回来，笑吟吟地说道：“没关系的，在我这里放开一些，我知道你抽烟的，只是不怎么在公开场合抽就是了，我到松树镇之前都打听好了。” 秦山说得一点都没错，关丽是抽烟的。 只不过烟瘾不大，抽烟不是因为有瘾，而是因为喜欢那股烟草的味道。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她没有想到秦山竟然知道。 她犹豫了一下，接过烟，秦山把火机递给了她，点烟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门。 秦山过去要关门，刚好党政办主任虞菲走到了门外：“秦书记……” 她先看到秦山的，然后看到关丽坐在办公室里正在点烟，不禁感到非常诧异。 关丽抽烟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甚至从来没有看到过关丽抽烟，今天怎么到秦山这里来抽烟了呢？ “哦，关镇长也在啊，那我晚一些再过来。” 虞菲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就撤了。 秦山点了点头，看到虞菲转身离开，他才把门关上。 他不怕别人传他跟关丽的绯闻，因为关丽想要传绯闻是很难的，就算传出去，别人也不会相信。 她起的名字很好听，“丽”字组词可以组成美丽、俏丽、艳丽、丽人、丽影、丽丽…… 但是，符合关丽这个特征，所能组的词，估计也就只有壮丽一个了。 因为关丽身材魁梧，膀大腰圆，还梳着短发，脸部女性特征也不多，整个人偏男性化，那样子相当于港城电影里那个最灵活的胖子。 任何人可能都会传绯闻，就关丽不会。 也许是她本身就有男性的因子，所以才喜欢烟味的吧。 秦山关了门，她也不介意，因为门不是她关的就行。 秦山回到座位上，自己也点了一根烟，随即对关丽道：“关镇长，找你来不是工作上的事情，我在河口镇听说你的父亲身体不太好，在县里住了挺长时间的院，想问问你在生活方面有什么困难没有？县医院条件还是差一些，不如到市里的好医院看看，我可以帮你找找人，找个好大夫帮看看。” “秦书记竟然连我爸生病的事情都知道？” 关丽惊讶地问道。 “当然了，我刚才说过了，来松树镇之前，我对这边的情况做了个详细的了解，不然魏红怎么能被纪委带走呢？我听说关镇长的口碑非常不错，虽然咱们现在还不太熟悉，但我敬佩你的为人，所以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你！” 秦山表情凝重地说完，等着关丽的回答。 关丽笑着摇了摇头：“不瞒秦书记，我爸的糖尿病不但去市里看过，到省城也去过，现在也就是维持着，在县城这边比较方便，我弟弟在县城，能就近照顾。谢谢秦书记的好意了，现在暂时还没有去市里的打算，如果以后去的话，我会找书记的。” 秦山沉吟道：“那也好，你父亲在哪个病房，我到县里办事的时候，顺便看看他老人家！” “秦书记，可真不敢麻烦你……” 关丽推脱起来，两人由此唠了半个多小时，关丽才离开了秦山的办公室。 出门的时候，她觉得秦山这人真的挺好的，不像别人说的那样，一肚子坏水呢！ 第四百四十章 猜谜！ 送走关丽，秦山把办公室门关好，重新坐回椅子上之后，拿起电话给李冰拨了过去。 自从上午李冰带走魏红之后，秦山还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当然，李冰也没有联系秦山。 电话很快接通，秦山免去了寒暄，直接问道：“魏红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李冰道：“陷害你的事情是铁证，她甩不干净的，按照你的思路，我们先深挖与她有关系的领导。” “上午带回来之后，在纪委的固定地点接受调查，采取老策略，没提录音的事，给了她纸笔，让她自己交待，主要还是采取的攻心之策。” “同时，对其个人财产情况进行调查，到银行调她以及家人所有存款和资产，以及详细流水。” “这一步还没有办完，大体需要三天的时间，两边同时进行。根据调查情况，再瓦解她的心理防线。秦书记，不得不强调一下，这个魏红还真有刚，嘴是真硬啊！” “如果不是我知道确实掌握了她的证据，光是从旁观者的角度，还以为她是被冤枉，被错抓的呢！” 秦山点了点头，道：“光是嘴硬没用，证据才是王道，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的，魏红只是马前卒，一条小虾米，我要的是她背后的那条大鱼，那个主使者。如果你感觉那边人手有困难的话，随时跟我说，我可以到市纪委，到省纪委给你调人。” 李冰笑道：“哈哈哈，秦书记，你这是瞧不起谁呢？要说什么复杂的大案我处理不了，还有情可原，就镇里的这点儿事，我还真不在话下。” 秦山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还是那句话，一定要注意证据，做到铁证如山，证据闭环，不然的话，就算魏红交待出某人，对方极力否认，你也没有办法。” 李冰那边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秦山是从纪委出来的，知道办案的流程，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很多流程都要非常谨慎，一再核实，以免出现错误或者疏漏。 当然了，说从省纪委那边调人，纯粹就是吹个牛逼。 但是李冰不知道啊！ 所以，这个牛逼还算是非常成功的。 秦山通过这两天，对这些人的观察和分析，他怀疑，背后的主使人就是路长军。 而魏红跟李颖说的，那个她抱住大腿的领导有九成的概率也是路长军。 秦山对这方面有太多经验了，他可不是从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人身上积累的，而是通过五六七八个人身上。 那种关系的人，彼此之间的默契，走路的距离，说话的语气，看人的眼神，不经意的一个动作，甚至彼此偶尔无意的一个身体接触，都有不一样的地方。 如果只是其中的某一方面，或许还可以用偶然来解释。 但是，从很多方面上都能够印证的话，那肯定跑不了的。 梳理一下这两天的行动以及进展，秦山心情逐渐放松下来，从他对魏红的雷霆一击之后，已经逐步向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 冰，已经破了！ 就在秦山坐在办公室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 秦山喊了一声进，在椅子上端正了一下坐姿。 随着门被推开，李淑桦拿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水壶走了进来。 “秦书记，给你加点热水！” 说着话，李淑桦给秦山的杯里添了水。 “小心，别烫着！” 秦山急忙连声提醒，他看到李淑桦倒水的方法有些不对，正常操作应该是把杯放在桌子上，然后拎着壶对准杯口往里倒。 这样是安全操作方法。 但是，李淑桦却没这样做，她是一手拿着秦山的杯，一手拿着壶往里倒。 秦山就是撒尿的时候，那么大马桶眼都不一定能全部尿进去，有时候还喷墙上呢！ 更不要说那么小的一个杯口，秦山对此深感担心。 谁知，他一语成谶，就在他话刚一出口的时候，危险降临了。 李淑桦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壶口一歪，有少许热水倒在杯壁上，又溅落到李淑桦的手上。 “啊！” 李淑桦低呼一声，火急火燎地把水壶咣当一声放到了桌子上，捂着被烫的手直跺脚。 “怎么样？没烫坏吧？” 秦山急忙关心地问了一句。 “好疼好疼，秦书记你帮我吹吹！” 李淑桦抖了抖手，往秦山面前一递。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了几下，随即党政办主任虞菲推门走了进来。 “淑桦，怎么了？” 看到李淑桦伸着手，龇牙咧嘴的样子，虞菲眼中异色一闪而逝，便过来询问。 秦山看了一眼虞菲，解释道：“她倒水烫到手了，你给看看，烫得严重不？如果有必要，送镇卫生院去看看，抹点烫伤膏什么的。” “嗯！” 虞菲点了点头，接着查看了一下李淑桦的伤势。 经过观察发现，应该是溅出来的水量较少，手上几个地方星星点点烫得皮肤发红，并没有出现皮肤坏死的现象。 农村的女人，谁不做饭？ 哪个做饭的女人没有被热水或者蒸汽烫过，看了看，虞菲放下了李淑桦的手，拍了拍她的胳膊说道：“没事，不用去卫生院，现在就去药店，买点芦荟胶抹上，明天早上准好。赶快去吧，要是晚了，我可不敢打包票了！去吧！” “那好吧，看我，真没用，干点活还要个工钱！” 李淑桦从善如流，点了点头，捂着手出去了。 办公室里就只剩下虞菲和秦山。 秦山直接问道：“虞主任这都来了两趟，有什么事吗？” 虞菲点了点头：“是的，秦书记，虽然不是什么具体的事情，但是我觉得还是早一些来比较好。” 看虞菲一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的样子，秦山往椅子上一指说道：“条件简陋，虞主任就对付坐吧！” 这句话是秦山在打虞菲的脸。 毫不留情地打你的脸，这条件都是你安排的，你看着办吧！ 虞菲倒也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很温顺地依言坐下说道：“秦书记昨天就已经到任，作为党政办的主任，其实我昨天就应该过来向领导汇报工作，请示任务，但是我没能及时过来……” 秦山嘴角牵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抬了抬手道：“你忙嘛，那边事多，可以理解的。” 那边，当然是指路长军那边。 秦山对这样一个女人，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 而且，说完之后，秦山还点燃了一根烟。 这次点的不是普通的烟，而是张雨晴给他的雪茄。 你不是来晚了吗？ 那好，请你抽二手雪茄！ 秦山像电视剧里的大佬那样，点燃了雪茄，很享受地抽了一口。 虞菲抿了抿嘴唇，带着一丝犹豫表情，对秦山道：“秦书记，我实话实说，昨天没有过来，倒不是因为那边忙的问题，而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总之吧，我目光短浅，没有履行好我的岗位职责，让秦书记这边也受了一些委屈。” “哦？这个从何说起呢？” 秦山抬眼皮看了虞菲一眼，问道。 虞菲莫名奇妙地来说了这几句话，秦山感觉非常反常，他在猜测里面究竟有多少演戏的成分。 是虞菲真的幡然醒悟，迷途知返，还是她跟路长军又设计了什么鬼点子，来给自己下套。 秦山觉得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但是眼下还没有足够的线索进行判断。 所以，他想听听虞菲还要说些什么。 第四百四十一章 虞菲送礼 虞菲的表情呈现出一种很矛盾的心理。 她侧头看了一眼半关的房门，起身走过去，把门推严。 再回身的时候，她对秦山道：“秦书记，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我们之间的谈话被别人听到。” 已经启动了手机录音功能的秦山，把雪茄熄灭在烟灰缸里，随口问道：“很机密对吗？” “嗯，因为要说一些心里话，所以我不想被别人听到。” 虞菲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说道：“秦书记，我承认，之前我是把个人的因素凌驾于工作之上。我太过于注重领会陆镇长的意图，而对您有所慢待，我诚恳道歉。” 秦山面无表情地听着，虞菲过来说这些，尤其还提到路长军，他不能不有所戒备。 秦山对《三国演义》非常熟悉，不只是局限于貂蝉，对那里面的策略也是非常熟悉。 黄盖与周瑜的苦肉计，只要身高达到八十公分以上的，肯定都知道，更不要说秦山了。 虞菲转变得太快了！ 看秦山没有说话，虞菲苦笑了一下：“秦书记，我知道短时间内，您可能不会太信任我，但是，我会用时间来证明。其实我就是俗人一个，魏红被纪委的人带走了，肯定是她有问题。” “路长军保护不了魏红，肯定也保护不了我，我不想跟他这个人绑在一起。我的想法就是，正常地干我的工作，把心放正，改变过去的自己，也算是给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 秦山微微点头：“虞主任，你能这样想就对了，工作都是给组织干的，也只有把心放正，才能不断进步，才能保证自身安全。魏红就是例子，那就无须赘述了，相信纪委方面会给一个公正的结果，每个人，包括我自己，都要防微杜渐，不蹈覆辙，否则到时候悔之晚矣！” 虞菲起身，向秦山鞠了一躬：“秦书记，您说的很对，感谢您对我的提点和教诲，我会好好修炼自己，站在正确的位置，走正确的路。之前我实在太不应该了，那样，宿舍这一块，我重新安排，或者就由镇里给您租一套房子，你的意思呢？” 秦山摆了摆手：“不用了，今天中午，我姐跟姐夫陪我在镇里买来一套房子，已经拿到钥匙了，我住自己的房子就行。呵呵，看样子你不信啊，你可以问问我姐，应该你也认识，她叫沈玉湘，她老公是咱们镇委的……” 虞菲先是愕然，继而恍然问道：“秦书记说的是赵副书记的爱人？” 秦山眼睛眯了眯，笑道：“是的，我是她的小弟，可能你还不知道这层关系吧？” “嗯嗯，还真不知道呢！” 虞菲眼中异色一闪，便笑着应和了一句。 随即又道：“既然住的地方不用镇里解决了，办公室这块，我重新安排一下，这里太简陋了，就是您不喜欢用张书记的办公室，那也得安排差不多的。” 秦山再度制止她道：“不用，我没有那么多讲究，还是等一等吧，等张书记的家人把东西都清理了之后再动，应该李淑桦已经跟你说过这件事情吧？” 虞菲确认地说道：“是的，李淑桦跟我说过，但是当时我并没有在意，那还是我执迷不悟的阶段。虽然我很想弥补以前的过失，但我还是尊重秦书记的意见，这两件事情先这样，您要是有什么事情随时吩咐我，我一定全力以赴，而且在工作上，我还有一些其它的想法，您就看我今后的表现吧！” “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别的不用多想。” 秦山肯定不会彻底信任虞菲，他只是随口应了一句，就如虞菲自己说的那样，要看她今后的表现了。 “好的，秦书记，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随时找我！” 虞菲说完转身干脆地离开了秦山的办公室。 门关上之后，秦山盯着门琢磨了足足有两三分钟，把虞菲的表现在脑海里重新过了一遍。 说实话，并没有什么破绽！ 但是，秦山坚信事出反常必有妖，对这个人还要小心着，观察着，然后再说。 秦山不确定虞菲背后的真相。 同样，虞菲也不确定秦山能相信自己几分。 跟秦山交谈的时候，那个年轻的党委书记目光犀利地看了她几眼，使得表面镇定的虞菲内心有些紧张。 以至于身上有些发潮，应该是紧张得出汗了。 回到办公室，虞菲喝了点儿水，拿出电话给李淑桦打电话。 “淑桦，你在哪里？” “我在党政办综合办公室。”李淑桦回道，所谓的综合办公室，就是好几个人共用的一个办公室，不像虞菲，她自己专门有独立的办公室。 “淑桦，那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空吗？” 虞菲随即说道。 “好的，我马上过去。” 虞主任找她，李淑桦自然不能不过去，有没有空都得过去的。 很快，李淑桦敲开了虞菲的办公室。 虞菲非常热情地给李淑桦让座，使得李淑桦心中倒是有些忐忑了，不知道虞菲想要干什么。 自从赵继奎走之后，虞菲掌握了党政办的大权，她始终都是压着自己，颐指气使。 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淑桦，你的手怎么样了？抹上芦荟胶了？” 落座之后，虞菲非常关心地询问李淑桦。 烫得怎么样，李淑桦心里最清楚，而且水也没有那么热，也就是烫红了一些，她自己都没在意。 但是，虞菲这样问，她也就顺着对方说道：“虞主任，按你的方法，我抹上了，现在一点都不疼了呢！” 虞菲流露出自责的表情，对李淑桦道：“淑桦，都怪我，我一时糊涂，有点忘乎所以了，不然你也不会烫伤……” 李淑桦瞬间懵逼，她没有想到虞菲会说出这样一番话，难道是良心发现了？ 不对！ 李淑桦立刻就想到虞菲之前去见秦山的事情，她的这个变化就是发生在见了秦山之后。 难道是秦山跟虞菲说了什么吗？ 就算是秦山跟虞菲说了什么，虞菲就能真的听秦山的吗？ 这些都在李淑桦的脑子里划了一个问号。 “是我自己毛手毛脚的，怎么能怪得了虞主任呢”脑子里想着事，李淑桦口头上还不得不替虞菲开脱着。 虞菲用一次性纸杯给李淑桦倒了杯水，送到她的面前，注视着李淑桦道：“咱们姐俩就别在这件事情上争论了，反正你我心里都有数，你也要体谅我的苦衷，有时候我也是身不由己。” “我对以前的行为深表后悔，其实咱俩原本就没有那么尖锐的利益冲突，能和平相处，其实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并接受我的诚意道歉。” 李淑桦更懵。 虞菲此时回身，从卷柜里拿出了一个纸兜，放到李淑桦手里。 “淑桦，这是别人送给我的香水，我也用不上，就拿给你用吧。你要是收下呢，就代表原谅我了，我恳请你的原谅，东西虽然不值钱，但是代表了我的一片真心。” 这一下，把李淑桦整不会了。 推辞了几句，但是架不住虞菲的嘴能说，让李淑桦自己都觉得要是不收下虞菲的香水，自己就是心胸狭窄了。 再加上，她也不认识这种香水的品牌，不知道那么贵，也就道了谢之后收了下来。 见李淑桦收下了礼物，虞菲开始介绍道：“淑桦，这种香水非常淡雅，不用喷得太多，脉门或者耳后，淡淡地涂上一些，会让人神清气爽，还有美容的功效，来我帮你弄一下……” 虞菲担心李淑桦自己不舍得用，以后再送给别人，索性，她直接把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精致的香水瓶开始操作起来。 很快，一股淡雅的芳香在办公室里弥漫开来，李淑桦闻着这股味道，也是感到非常喜欢。 第四百四十二章 河东河西 “还有，我考虑了一下，党政办的工作也重新进行一下分工。” 帮着李淑桦收好香水，虞菲又抛出了第二件好事。 “啊？怎么分？” 李淑桦感到挺突然的，她甚至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像河口镇那个李颖一样，被安排去打扫全楼卫生。 虞菲没有给她太多担心的时间，紧接着便道：“宿舍管理员，我安排别人去做，你负责对外接待与办公用品采购，我呢，主要抓文书及车辆管理，你看这样的分工可以吧？” “这不合适吧？我管管文书就行！” 李淑桦彻底不会了，连忙说一句。 要知道，办公用品采购这一块，其实挺有油水的，就算你不贪捞，人家商家为了能挤进供应链，多半也会有所表示。 这是人情往来！ 但也算是肥差。 对外接待呢，能多一些机会接触到上面的领导，安排一些吃吃喝喝的事情，里面的道道，李淑桦都清楚。 毕竟以前她都干过。 这样的分工，相当于虞菲把党政办的好活都让给了自己。 在没有确定虞菲是不是真心要这样做之前，李淑桦肯定要推让一番，谁知道，这是不是虞菲在试探自己呢？ 虞菲听李淑桦这样说，当即拉着李淑桦的手，非常诚恳地说道：“淑桦，我一点都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是真心想让你管的。跟你说句实话，这段时间以来，我的心非常累，之前你也管过那些事，你应该有很深的感触。” “咱们这工作就是伺候领导的，想让领导完全满意，其实很难。我觉得我不行了，你就试试吧，我觉得，这是你的一个机会。我都不图以后你飞黄腾达了记我的好，只要你不记恨我，咱俩还能当姐妹处，我就心满意足了！” 听虞菲这样一说，李淑桦立刻心里就实锤了。 虞菲虽然没有一个字提那位新来的书记，但是每句话里细听，都有秦山的影子。 肯定是秦山跟虞菲说了什么，而党政办的魏红今天又刚刚被纪委带走，虞菲也不干净，她就害怕了。 所以，迫不得已，自己原来的破活被拿走了，换上了好活。 这一刻，李淑桦真的是非常感激秦山。 也暗自庆幸自己坚定地把宝压在了秦山身上。 现在一看，秦山要比赵继奎强上太多了。 “淑桦，就这样定了，你就接下吧！” 看李淑桦还在考虑，虞菲又催了一句。 李淑桦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反手主动拉住虞菲的手，说道：“虞主任，你对我这么好，关心我的烫伤，送我香水，还重新给我分了工，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好了。” “虞主任，要是你感觉有些累，那我就先替你忙几天，等你歇过来，你再接过去，怎么样？” 虞菲想了想，便点了点头：“你怎么说都行，反正你接着就是了，走，咱们过去，我马上开会宣布这件事情，要不然名不正，言不顺的。” 李淑桦这样说，对虞菲来说，属于求之不得的事情。 她的目的就是让李淑桦暂时接过这两块工作，但是最好让李淑桦还有一种危机感，担心这个分工会改变。 所以，基于这种心理，她就更加靠近秦山，依赖秦山。 如此一来，她的布局就算成功了！ 李淑桦根本没有想到虞菲会有这么深，这么歹毒的心思，她心情非常不错地跟着虞菲去了小会议室。 很快，党政办的两个文书、一个办事员、还有两个司机，都被喊到了小会议室。 虞菲把工作重新进行了分工，她自己的并没在会议上说，因为从岗位上来说，主任是主管全部工作的，分管才是具体分工。 宿舍区那边，虞菲交给了办事员谢春芳。 虽然是一次工作范围上的调整，以前也经常有过这样的调整，但是这些混迹在镇政府的工作人员，还是能够看出一些东西的。 会刚一开完，就有人主动热情地跟李淑桦攀谈了。 在以前，也就是见个面不咸不淡地打个招呼，毕竟被边缘化之后，跟李淑桦走得太近，未必有好果子吃。 “呀，李姐，你这香水味真好闻，什么牌子的啊？” “李姐，我刚接手宿舍区的工作，还什么都不懂，以后少不了麻烦你哦！” 反正就是没话找话，人家还真能找到一点贴边的话题，但是都经不住推敲，全部都是废话。 香水是私事，就不说了。 单说那个宿舍区，现在一个住的都没有，那是专门给秦山设的一个东西，谈个屁管理。 只要楼顶不漏水把里面都淹了，那就算管理到位了。 “行了，那些事情以后再交流！” 虞菲没让那几个人跟李淑桦继续聊，她挥手打断了她们，回过头就对李淑桦露出了笑脸：“来，淑桦，你过来……你之前用的那间办公室还给你用，你那边事情多，应该有个独立办公室。” 到了走廊上，虞菲指着一间办公室说道。 没错，这间办公室原来就是李淑桦用的，后来被剥夺了，现在又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顷刻之间，李淑桦就有了一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及恍然隔世的感觉。 虞菲安排完办公室，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参会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立刻开始帮李淑桦打扫卫生，搬东西。 人情世故这东西，这些人都很精通的。 就在大家帮忙搬东西的时候，接管宿舍区的谢春芳看看别人都不在旁边，就小声对李淑桦说道：“李主任，今天我看到虞主任从路镇长办公室出来之后，路镇长摔了杯子，摔得可狠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去收拾的时候，路镇长还气哼哼的呢，跟李主任汇报一声，你心里也有个数。” 李淑桦点了点头：“春芳，我明白你的意思，咱们时间长着呢，好好干啊！” 不知不觉的，李淑桦就把自己带入到以前说话颇有份量的时候，算是拉拢了一下谢春芳。 虞菲回到办公室，略微休息了一会儿，就通过微信给路长军发了一条信息。 “第二步已经基本完成，现在还需要造一下咱俩不合的势。你先出去躲一会儿，五分钟内要离开办公室，半小时后回来。” “好，我刚好要去找庞士方唠唠！” 很快，路长军的信息就回了过来。 虞菲没再回信息，而是看了一下表，开始皱眉琢磨起来。 五分钟后，她准时出门，找到还在收拾东西的李淑桦，朝她招了招手。 “淑桦，跟我来一下。” “嗯？” 李淑桦不明所以，满脸疑惑地上跟虞菲上楼。 “咱们这边重新分工了，我想了想，不管怎么样也得跟路镇长说一声。” 一边走，虞菲一边小声地说道。 李淑桦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从虞菲刚才的话里，至少她得到了两个信息。 第一个就是，重新分工的事情，镇长路长军是不知道的。 如果他事先知道了，虞菲肯定不会领着自己去跟他汇报。 第二个信息，就是重新分工不是虞菲的主观意愿。 虞菲不可能无缘无故把好差事给自己，如果是他主观意愿，至少她会提前跟路长军说一声。 她到底因为什么惹怒了路长军？ 是因为分工的事情吗？ 又或者跟路长军关系出现裂痕之后，虞菲倒向了秦山。 不管是哪一种原因，李淑桦都可以从前两个信息里推断出，重新分工肯定是秦山的意思。 没跑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 反复试探 虞菲带着李淑桦到了镇长路长军的办公室门外。 明知道路长军已经离开办公室，虞菲还是装模作样，小心翼翼地敲了几下。 李淑桦感到有些奇怪，以往虞菲到路长军的办公室可不是这样，不少时候，都是直接推门进去的，就像回自己家一样。 也有敲门的时候，但也只是象征性地砰砰三两下，然后就推门进去。 这次太反常了！ 看来虞菲与路长军之间真的出现了问题。 这只是李淑桦一瞬间的想法，虞菲没有听到动静，耳朵靠近木门仔细听了听，然后才砰砰地敲了几下，又听听动静。 “好像没在……那，算了，回头我再跟路镇长说一声吧，淑桦，你去忙着办公室的事吧！” 还是没有听到动静，虞菲就对李淑桦说道。 听着虞菲那种犹犹豫豫地语气，李淑桦再度被虞菲的表演蒙骗过去，一边往回走，一边琢磨起来。 看来虞菲跟路长军之间出现的问题还不小，也难怪她要向秦山靠拢了。 虞菲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出手机，开始给路长军发消息。 此时的路长军正在镇纪委书记庞士方的办公室里。 他来找庞士方并非单纯地出来躲猫猫，还有着跟这位纪委书记好好谈一谈的想法。 到了庞士方的办公室之后，先扯了一些没用的，就是所谓的寒暄，顺便找机会切入正题。 也就在他刚想提起魏红这件事情的时候，虞菲的信息发了过来。 手机提醒音一响，路长军立刻点开手机看了一眼。 看到虞菲发来的信息是：我这边完事了，你随时可以回办公室，之前到秦山的办公室，他提了一嘴，今天在镇里买了房子，跟他一起去的是赵启明和他老婆沈玉湘，听秦山的意思，他管赵启明叫姐夫，具体的我也不好多问。 路长军回了一个“ok”的手势，收起电话，借着这个信息，开始说起魏红的事情。 “呵呵，刚才的县里一个不错的兄弟，问我魏红被县纪委带走的事情是真的不？估计他听到了一些风声。” 说着话，路长军又道：“按照县纪委做事的保密程度，这种事情应该不是从县里传出去的，肯定是从咱们镇里这边。当时县纪委来抓人，保密措施做得非常好，弄得我也是措手不及的。” 庞士方一听路长军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在埋怨他县纪委来抓人之前，没有向他透漏一下消息。 于是他很冤枉地说道：“路镇长，你说的真是一点都不错，县纪委的保密措施做得真是太好了。” “李冰主任来之前，根本都没有跟我通过气，一直到了这里，才打电话让我出去接一下。” “等我们见了面，来意根本就没跟我说，直接就让我领着去找秦书记。” “接下来的事情，路镇长都知道了，组织开会，然后抓人，直到他们要抓魏红的时候，我也是刚刚反应过来。可以说，我是跟路镇长同时知道他们此行用意的。” “我就算想提前通知也做不到啊，李冰到这里之后就跟我在一起，而且特别告诉我，不用向任何人汇报。” “李冰也是信不着我啊！” 庞士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路长军听得半信半疑，一时也无从判断真假。 他也不排除的确是这种可能，但最让他怄火的是，具体情况暂时还无从印证。 “那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纪委有纪委的工作方法，士方啊，我这次来找你，最主要的是想着咱们的人被带走，不知道会不会受到不公正的对待，你那边在不违反纪律的情况下，如果能打听到一些消息是最好的，如果不行的话，那也没办法。” 听庞士方说完，路长军站起身来，抛出了一个理由。 他知道庞士方这边够呛能打听什么消息，但也死马当活马医了。 “好的，路镇长，我想想办法，争取能探听到一些消息。” 庞士方跟着站了起来。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路长军坐在椅子上想了想，给副书记赵启明拨了一个电话。 “启明，忙不？不忙的话过来聊聊？” “没事，马上过去。” 办公室里，赵启明立刻答应下来，但是放下电话，他却是眉头一皱，不知道路长军找自己到底什么事情。 毕竟早晨一上班刚被找过去聊了好一会儿。 隔了三分钟，赵启明才动身去路长军的办公室。 这次，路长军比早晨的时候还要客气。 跟赵启明在沙发上坐定，又是茶又是烟地都给上了。 “启明，我刚才跟庞士方聊了一会儿，你猜怎么地？秦山那小子很鸡贼，原来我以为士方被他收买过去了，经他一说，原来秦山用的瞒天过海之计，用假象蒙骗了所有人。庞士方从头到尾都被他们当成了工具人，在带走魏红之前，李冰和秦山根本就没告诉他要抓的人是谁。我觉得，他想用这种方法离间咱们松树镇的本土领导，让咱们彼此之间互相猜忌。” 路长军抽了一口烟，悠悠说完，笑眯眯地看向了赵启明。 “我担心秦山那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把这种招数也用在你我之间。” 赵启明摆了摆手，笑道：“路镇长，你不用担心，这已经形成了事实。今天中午秦山就找到我，事由是让我跟他一起去镇里帮他看房子，还让我把老婆也带着，给他讲价。我一看就是套路，所以将计就计地去了。” 赵启明头脑还是挺灵活的，一听路长军这么说，立刻就意识到可能路长军知道了这件事情，连忙自己先把事情避重就轻地说了几句。 听他这样说，路长军的心放下了一些，开始使用攻心之策：“呵呵，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启明，你猜我怎么知道的，哈哈哈，是秦山那小子故意放出来的风声，而且还故意说你家嫂子是他姐，你成了他姐夫？哈哈哈，真是可笑，他简直是在玩过家家。” “哈哈哈，是很有意思，你嫂子也是逢场作戏，你也知道你嫂子是干什么的，她就是搞营销的，帮着秦山看了房子，帮讲了价，还从中敲了秦山一笔，想想都挺好笑！” 说完，赵启明笑了起来。 见赵启明这样直言不讳，路长军的心基本上放了下来，赵启明老奸巨猾，不可能就这么倒向秦山的，他应该更看重县委董书记那边的意思，搞走秦山，他才能有机会上位。 “呵呵，他可能想不到，咱们松树镇的这帮兄弟，可不像河口镇那帮乌合之众，想要耍什么花样，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县委董书记这么支持我们的情况下……” 为了稳住赵启明，路长军特意又提了一嘴董万春。 两人聊了一会儿，大约十多分钟之后，赵启明的电话铃声响了。 看了看来电显示，赵启明指着屏幕道：“镇长，你看，老婆在旁边就是不行，随时随地都查岗，哈哈哈，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好，去吧，可能嫂子找你有急事了。” 路长军起身相送。 赵启明把来电静音，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电话已经断掉，他主动回了过去。 “玉湘，什么事？” 赵启明声音温和地问道，刚才老婆的电话来得正是时候，刚好他也不想听路长军说那些。 魏红的被抓，让他意识到，董万春在秦山这边未必好使，如果身为县委书记的董万春想对付秦山，那么又何必把他提到镇党委书记的位置呢？ 但是许大业明明表达了这个意思，这件事情的确让人非常费解。 这里面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可偏偏赵启明还无法问董万春，一是直接问董万春也不会承认，二呢，更糟糕的是，要是董万春一旦给自己一些对付秦山的授意，自己怎么办？ 还不如这样装糊涂，假装不知道是董万春的意思。 至于将来董万春一旦拿许大业说事，自己也有充分的理由。 这种事情原本就没有完美的解决办法，赵启明只能把宝压在秦山身上。 第四百四十四章 我听不见！ “老赵，刚才秦山给我打电话，说晚上要庆祝一下在这边有窝了，在镇上一起喝点，我说看看你这边什么情况，他说你这边肯定没问题的，下午回来的时候就说了，所以我就答应了。是有这事吧？” 电话里，赵启明的老婆沈玉湘说道。 她也算谨慎，知道这样的事情，一般是由赵启明来转达的，要是自己不去的话，或许秦山会亲自打电话。 除非秦山比较重视她，把她还排在赵启明前面。 赵启明想了一下，回来的时候，秦山的确说过类似的话，但并不是邀请他的。 秦山当时说：“老赵，这房子也买了，有窝住了，不喝点酒庆祝一下好像氛围没营造到那啊！” 当时赵启明能说什么？ 就是哼哈的迎合着。 没有想到，秦山把这就算做邀请了？ 但是好像也能说得过去，总之人家不是无中生有，空穴来风就是了。 “那就去吧，无所谓的事。” 脑中的想法一闪而过，赵启明就应承了下来。 电话另一边，沈玉湘道：“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问，该给秦山准备点什么礼物，人家这怎么也算是乔迁之喜吧？” 赵启明果断地说道：“不用，什么都不用准备，秦山请吃饭，肯定不是想收礼，他是……他就是单纯地庆祝一下。” “真的，你确定？别到时别人都准备了，咱们啥都没有，难看出糗了。” 沈玉湘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赵启明笑道：“你就把心放到胃里，带着一张嘴去吃就行，虽然跟秦山接触的时间短，但我觉得对他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他可不是那种肤浅的人。别看中午找咱们去讲价，但是他最关心的并不是价钱，这些等我回去给你讲。” “那好吧，你可别到时一沾枕头就睡了，答应人家的事要算话啊！” 沈玉湘语带双关地回了一句。 赵启明笑道：“睡醒了一样可以讲嘛！” 撂下了电话，赵启明立刻拿起桌上的座机，给秦山拨了过去。 “秦书记，忙不，有几句话，说一下。” 所谓忙不，就是方便不？ 说得很含蓄。 秦山当即回道：“不忙，有话但说无妨。” 他没有让赵启明过去，也没有张罗到赵启明那里去，既然赵启明选择用打电话的方式来说，就电话里说也一样。 电话另一边，赵启明道：“秦书记，刚才路长军找我过去，询问中午买房子的事情，我觉得太莫名其妙了，个人的私事也问，实在是有意思。而且我感觉他话里有话，就顺着他的意思说了几句，想一探究竟，最终感觉他对你的敌意不少啊，你还是要小心一些啊。” 赵启明担心路长军会把刚才的谈话录音，然后某一天需要的时候，放给秦山听。 所以，他提前把这事轻描淡写地说了，先埋下个伏笔。 以免到时候秦山知道后，会对自己有看法。 就目前的状况来说，他觉得就算路长军录了音，也不会展示给秦山的，那样的话，就相当于把自己推向了秦山一边。 他相信，路长军还没蠢到那个程度。 但以后究竟事态会发展到什么程度，赵启明也说不准，先做好两手准备就是了。 秦山那边煞有其事地说道：“姐夫这个信息太重要了，让我更加看清了路长军的为人，我会小心的。对了，姐夫，我刚才给我姐打了电话，晚上一起喝点，还有镇里的其他领导，下班一起过去，我姐那边我发定位。” “那好，正好，为了恭贺你的乔迁之喜，我给你准备了点好东西。” 赵启明随口说道。 秦山当即道：“姐夫，不用客气，什么都不用带，人去就行，你也知道我不喜欢那一套，真的，跟我姐也说一声，别到时尴尬。就这样，下班见。” 一听这话，赵启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秦山确实不喜欢送礼这一套，客随主便才是最好的。 秦山那边放下电话之后，又连续拨了几个电话。 分别是打给常务副镇长韩智龙、组织委员段雪、副镇长关丽、纪委书记庞士方，最后一个是党政办主任虞菲。 凡是今天跟他走得比较近，或者去过办公室的领导，他都喊了。 镇里的领导除了路长军没喊之外，还有宣传部长曲水衡，以及另外一个非镇委委员的副镇长牛图。 最后一个电话打完，看了看表，还有不到半小时下班。 秦山正抽着烟琢磨事情的时候，有人过来敲门。 喊进来一看，竟然是李淑桦。 “手怎么样了？” 看了一眼李淑桦用卫生纸缠着的手，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大事，刚才沾了凉水，所以用纸包了一下，不碍事，抹了芦荟胶，很快就好了。秦书记，你闻闻味道好闻不？” 李淑桦面带笑容地到秦山身边，抬了抬手，在秦山面前一晃地问道。 “嗯，有点香，这应该不是芦荟胶的味道吧？更像是香水的味道！” 秦山抽了抽鼻子判断道。 “嗯，秦书记的鼻子真灵，就是香水的味道，是虞主任给我的香水，她现在对我的态度真是来了一个大转变。” 李淑桦笑着说道：“秦书记，虽然您没有跟我透漏半个字，但是我知道是您帮我说了话，我现在有独立的办公室了，而且，虞主任还重新安排了分工，宿舍区管理的工作交给了别人，让我主要负责对外接待和办公品采购，非常感谢秦书记……” 说着话，李淑桦朝秦山微微鞠了一躬。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见了？” 秦山此时表情十分奇怪，说话的声音很大，就仿佛突然间聋了一般。 “你刚才说什么，我一句都听不到，好像对你的香水过敏，你快去处理一下，我闻到这味道，怎么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呢？” 李淑桦吓了一跳，急忙问道：“秦书记，你真的听不到了啊？那怎么办？要不要去医院？” “啊？啊？你说什么？” 秦山还在睁大了眼睛问。 李淑桦吓得脸都变了颜色，一跺脚，出了办公室。 等李淑桦离去，秦山立刻打开手机，启动了录音功能，并且打开窗户，又弄了两个卫生纸团，塞进了鼻孔里。 大约四五分钟之后，门再次被敲响。 秦山没有说话，只是靠在椅子上坐着。 又敲了几声，秦山这才喊了一声：“进来吧！” 进来的人还是李淑桦，她站在门口小声地问道：“秦书记啊，好点了吗？能听到了吗？” 秦山把鼻孔里的纸团抠了出来，扔在纸篓里，说道：“好多了，你那个香水太劣质了，闻着真让人受不了，对了刚才你要说什么？” 秦山故意把“你说什么了”改成了“你要说什么？” 把一般过去时，不知不觉地变换成一般将来时。 “秦书记，我说虞主任给我的工作重新分工了……” 李淑桦还没说完，秦山就问道：“为什么重新分工？怎么分的？” 一看秦山这副表情，李淑桦当时就一愣，难道不是秦山安排的？ 如果不是秦山安排的，那么虞菲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好？ 又或者，是秦书记安排的，但是他不愿意承认？ 本来她过来跟秦山说这件事情，主要意图就是向秦山表示感谢的，毕竟人家帮了那么大的忙，自己该说的话得说到了。 不能装聋作哑，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现在，秦山已经问了，她又不好不回答，便如实道：“秦书记，虞主任把我找去，先是问了一下手上的烫伤，然后跟我检讨了一番，认了错，说以前那样对我是她的不对，现在她幡然醒悟，所以把宿舍区管理的工作安排给其他人，把党政办对外接待和办公用品的采购工作都让我来干。” 秦山闻言，点了点头道：“真是和尚爬房梁，奇了妙（骑了庙）了，虞菲怎么会突然对你这样好，是不是里面有什么事情？” 四百四十七章 会上开撕 “路镇长，我的业务内容就是这些，你要听，我就只能汇报这些，这不是我的问题。” 李淑桦再度被路长军粗暴打断，感觉很没有面子，她看了一眼秦山，见秦山正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向路长军，她便壮着胆子顶了路长军一句。 反正，她站了秦山的队，这次更要表明自己的立场。 秦山既然暂时没有帮自己出头的意思，那么自己先一个人战斗。 路长军情绪一下激动起来，拍着桌子喝道：“李淑桦，不是你的问题，难道是我的问题？是不是你的工作已经调整？是不是重新进行了分工？你分管什么就汇报什么，怎么光盯在宿舍上？” 李淑桦心里知道，路长军这样说，并非没有一点道理。 但是，她之所以绕开新分管的工作，是因为她的确说不出来什么。 “路镇长，分工的事情，是昨天才变动的，我还没有进行交接，具体情况还没有掌握，这次会议开得又这么仓促，我又是替虞主任上来进行汇报的，如果必须由我汇报所有工作内容，那就先请别的部门先做汇报，我跟虞主任联系一下，做些准备，然后再进行汇报！” 略一思索，李淑桦便对路长军如此说道。 她说的也算比较稳妥，按理说，一般情况下是可以通过的。 但是，路长军召开这个会议是带着个人目的的，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李淑桦。 他听李淑桦说完，便冷声道：“李淑桦，你这些都不是理由，你业务能力不行，就承认好了，你没有那个水平，也承认就是了。不要说你之前只负责宿舍区，你不是党政办的副主任吗？副主任还什么都不知道吗？” “而且，在管理宿舍区之前，你不是也参与过其它业务的办理吗？怎么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说完，路长军也不管李淑桦什么反应，直接朝外面一指，喝道：“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就出去，这里不需要你汇报工作，滚出去！” 李淑桦气得一扭头，下了主.席台，就要离开会议室。 “李淑桦同志，等一等，你先到下边坐下！” 这个时候，秦山终于开口了。 他心里很清楚，路长军始终在敲山震虎，指桑骂槐，明着是在说李淑桦，暗着是在说自己。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李淑桦是第一个站秦山队的人。 这个时候，秦山如果一句话都不为李淑桦说，会让别人感觉心冷，也会让那些有意靠过来的人产生犹豫心理。 所以，不管路长军到底想要干什么，秦山都必须接下这招。 “路镇长，我觉得李淑桦说的没有问题，她不熟悉的情况可以准备一下，稍后再做汇报，你这直接让人滚出去，是不是太伤人心了？是不是显得你的素质太低？” 秦山不开口则以，一开口便伤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面子都没给路长军留。 路长军今天已经豁出去了，也就无所畏惧地回怼道：“秦书记，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前天你就跟魏红也说过同样的话，也让她滚出你的办公室，不是吗？那是不是也可以说，你的素质太低呢？” 卧槽！ 镇长和镇党委书记干起来了？ 如此争锋相对的措辞，比上一次开会更加劲爆。 这些参会的干部都不禁一愣，感觉到太突然，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场面似乎已经失控，不知道最终将会怎样收场。 路长军如此尖锐的措辞，秦山的声音反而降了下来：“路镇长，你还提魏红，她已经去纪委喝茶去了，因为我知道她具体犯了什么错误，所以我让她滚，已经是很仁慈的做法了。而，李淑桦跟魏红不一样，你这种行为是非常恶劣的，我会向县委领导汇报的，你就等着处分吧！” “秦山，你少跟我来这套，我觉得话也不用说到明处，你对李淑桦的特殊关照，你护着她，给她调换办公室，给她调整分工，什么都依着她，谁都不是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要这样的话，这个会我还不开了呢！” 路长军一口气说完，也不给秦山任何分辨的机会，直接拿着笔记本，气哼哼地离开了会议室。 整个会场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路长军，每个人心里大体都有一个相同的想法。 路长军太敢说了！ 竟然在大会上说秦山和李淑桦的事情！ 虽然，他没有那么直接的措辞，说秦山跟李淑桦是什么什么关系，怎么怎么样了，但话里话外就是那个意思。 而且说得有理有据有节！ 论点正确，论据充足。 如果他们俩没关系，为什么给她重新分工，还给她安排了单独的办公室。 不单单是现在，昨天党政办，虞菲开完分工调整会议之后，这个消息就已经传出去了，不少人已经对这件事情产生了某种联想。 “继续开会！” 路长军离开会议室，但是会议肯定要继续开下去，否则这次会议将成为一个笑话。 路长军已经向自己开战了，秦山终于印证了虞菲调整李淑桦分工的目的，以及这次会议中，路长军的意图。 是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败坏自己的名誉！ 幸亏自己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否则的话，还真可能被对方弄一个措手不及。 接下来的会议，基本上就是走程序，涉及到谁，上去说了几句，大体汇报一下情况，然后就下来了。 最终，李淑桦没有再次上去做汇报，而是在路长军离开之后，她也是抹着眼泪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散会。 回到办公室后，秦山关上门，给李冰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李冰在电话那边就笑着说道：“秦书记的信息真是灵通啊，知道我这边有突破了？” 秦山一听他这样说，心中便是一喜，遂开玩笑地说道：“就算没有什么信息，我也知道，以你的能力，这个时候该有结果了。” 李冰笑道：“哥们，你可真会夸人，不过，这次我还是很卖力气的，也真的体现了我的能力，那我就简单说一下目前的初步调查情况。” 第四百四十八章 案件的突破 李冰继续道：“秦主任，我真不是吹，办案子，我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我知道，就是有时掉毛，别吹那没用的，挑干的说，我看看给你几星评价，说得详细一些。” 秦山笑着跟李冰打屁了几句。 “好的，那我可说正经的了！” 李冰终于正经起来，说道：“通过对魏红的调查，首先从微信的转账记录上看，有一个男的经常在节假日或一些西方特殊节日给魏红发红包或者转账。而且还是特殊金额，比如131.4元，、52元、520元，多则还有1314元，我们分析这是一个值得深挖的线索。” “那个男的微信名叫‘厚德载物’，我们首先在各工作群里查找此人，秦书记，你猜，‘厚德载物’这个人是谁？” 听到此言，秦山笑了起来：“路长军呗，你说的那些群，我应该也在。” “哈哈，还想考考你呢，对了，确实看到你了，继续说！” 李冰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虽然魏红把跟路长军的微信记录删除了，但是转账记录，她是无法删除的，这是第一个突破点。” “还有第二个突破点，通过对魏红银行卡往来帐目的调查，发现她接受过路长军网上银行转账总共六万六千元整。” “魏红见资金来源是无法抵赖了，就推说这是从路长军那里借的，并没有别的问题。” “但通过对魏红私人轿车购买的资金来源进行调查时，魏红无法解释资金来源，因为没有银行卡取款记录，也没有银行卡支付记录，那么只有两种可能，是现金支付或者是他人支付。” “经过到4s店取证，确定魏红是使用现金购买。总之，经过我们几位一番询问，魏红最终给出的解释是这些钱有一部分是向路长军借的。” “我一听就知道这事是扯淡，路长军是他爹啊，总借钱给她？所以，他俩有事是必然的。” 听李冰说到这里，秦山笑了：“不错，我现在可以给你评价了，你的那两把刷子真没掉毛。” 李冰笑道：“那是自然，而且已经给魏红播放了她与李颖的那个录音，魏红当时就傻了，后来又百般狡辩，说那是跟李颖吹牛逼的，实际上没有靠上哪个领导。” “纪委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总之，一番心理攻势之下，她交待了背后那个人的确就是路长军。而且，指使她去找李颖陷害你的人也是路长军。” “但是，我怀疑她与路长军之间的经济问题，应该不止表面这些，所以还在继续深挖。怎么样？这个突破应该不算小吧！” 秦山笑道：“很厉害了，超出我的预期了，你那边的突破，对我这边很有帮助。” “有帮助就好，目前我这边已经掌握了主动权，可以继续补充调查，等证据更充分之后再对路长军动手，也可以现在就启动对路长军的调查手续，就看你的意思了。” 李冰笑了笑说道。 秦山直接说道：“依照我的经验，应该掌握更多的证据再动手，不要急着抓路长军。” “那我明白，如果再有突破，我随时通知你，总之这边已经具备了动手的条件，随时沟通，保持联系。” 李冰从话语里，听出了秦山目前由于某种原因不想抓路长军的意思，他猜测，可能是因为与路长军的矛盾点不够尖锐，或者时机不够成熟。 总之，这件事情是弹性的，要对路长军动手，现在也可以，但证据更充分，对后续的调查处理肯定更有利。 两人统一意见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秦山点燃一根烟，打了一个电话，让李淑桦到自己办公室来一下。 正如李冰猜测的那样，秦山对这个抓路长军的时间点的确有自己的考虑。 如果今天会场上没有发生路长军刻意污蔑诋毁自己的事情，眼下抓路长军本无所谓的，秦山会举双手赞同。 但是，路长军几乎在会场摆明了说自己跟李淑桦存在男女问题，如果这件事情刚一发生，路长军就被纪委的人带走。 应该会有不少人认为是自己狗急跳墙，对路长军实施了打击报复。 这样做，自己解释不清楚，也没法解释。 此举对自己带来的影响，以及对以后工作的阻碍，个人名誉的损失都将是不可估量的。 所以，要抓路长军，也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完全澄清之后。 也就是说，抓路长军的事情，可以让人看出这是他秦山对路长军污蔑自己的报复，但是不能是因为人家污蔑自己，而恼羞成怒。 这个关键点，就在于自己是否能够澄清这件事情。 一般来说，这种事情，你要证明有，会很简单。 只要拿出证据就可以。 但你要想证明没有，其实是很难的，证明没有那种事情的证据是什么？ 这个很不好界定，而且不容易被人信服。 可谓是困难重重。 但是，此时的秦山却偏要在这一点上寻求突破。 过了十多分钟，李淑桦敲门进来：“秦书记，对不起，因为我的事情让你也受牵连了。” 进来之后，尽管李淑桦也是十分委屈的样子，但她还是第一时间向秦山道了歉。 秦山摆了摆手，神色十分淡然地说道：“这件事情你也没什么错，不用说对不起，你现在应该能够看出来，你工作调整的事情是路长军那边故意安排的，他跟虞菲一起操作这件事情，来给咱们泼脏水。” “嗯，秦书记，后来我也想了，应该是这样的，要不然虞菲怎么突然对我那么好，又给我换办公室，又给我调整分工。她这是把这一切都推到你的身上，让咱俩说不清楚啊！” 李淑桦也是义愤填膺地说道。 “不行，我要去找路长军和虞菲去，不能就这样被人污蔑了！” 说着话，李淑桦转身要离开，秦山却是喊住了她。 “李淑桦，慢着，你先别去，听我跟你说完。” “不好意思，秦书记，我心里着急上火，有些冲动了，您说！” 李淑桦闻言收住脚步，再次向秦山道歉。 秦山笑着摆了摆手：“李淑桦，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你这样去直接找路长军或者虞菲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处，你也解释不清楚，你听我的，按我的计划来，就可以消除这件事情的影响。” “好，书记，我知道您是有大智慧的人，您说，我听着呢！” 李淑桦乖顺地点了点头。 第四百四十九章 王金刚 秦山再度笑着摆了摆手：“行了，你可别给我脸上贴金了，什么大智慧的，那是谈不上，有大智慧的人，都能堪破生死，而咱们不行。我跟你说，要破解这件事情的关键点，要抓住这个关键点，才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说着话，秦山看了李淑桦一眼，说道：“而这个关键点，就在你爱人身上？” “我爱人？”李淑桦有些茫然地看向了秦山：“他怎么破？” 秦山道：“路长军那样一说，肯定有不少人心里会产生怀疑，而且会有相当一部分会觉得，应该就是那么回事，不然的话，我怎么会对你这样好，对吧？” “是，我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感觉说不清楚。这件事情只有虞菲能说清楚，但现在看来，不会替咱们说话的，那是她布的这个局。” 李淑桦有些担心地说道。 秦山笑道：“很好，你能看清楚这一点就好办，你说不清楚，但是你的爱人能替你证明，由他出面，比你出面要好个一万倍。香水的事情，你跟你爱人说了吗？” 李淑桦表情一变地说道：“哎呀，还没呢，知道这样，早点跟他说好了。对了，书记，我跟你说一下，我老公的情况，他没在体制内上班，而是自己养牛，在镇外建了一座养牛场，平时都在那边，我经常一周都看不到他。” 其实，就算李淑桦不说，秦山也知道她老公的情况。 这些事情是从赵继奎那里唠出来的。 “这样啊，没来得及说也没什么，但是下一步，你一定掌握主动，你爱人就是这个破局的关键点。” “你要跟你老公把事情都说清楚，取得你爱人的信任和支持，然后让你爱人替你出头，去找路长军闹。” “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闹法，而是有理有据地闹，让你老公说出虞菲安排你工作的事实真相，说出路长军的险恶用心，你想想，你爱人都替你出面澄清了，而且还问的路长军哑口无言，别人是不是就会相信你是无辜的？” “你爱人不但要替你澄清，还要让路长军拿出污蔑你的证据，这件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影响也是越大越好。” 秦山说的时候，李淑桦不住地点头，等秦山说完，她有些迟疑地问道：“可是，我老公要是不相信我怎么办呢？” “你爱人怎么会不相信你？你们才是一家人啊！他不相信你，难道去相信路长军？他连自己的老婆都不相信吗？” 秦山有些恨李淑桦不争气了，竟然连这点自信心都没有。 李淑桦站在那里低着头，任凭秦山说着，秦山住了嘴之后，她依然低头站在那里，满脸窘迫的表情。 “怎么？你和你爱人之间感情不好吗？他平时对你不够关心，还是对你缺乏信任？” 秦山察言观色地问道。 李淑桦的手不停揉捏着衣角，又犹豫了片刻才说道：“其实，我和老公之间存在一些误会，我也不好太细说。原来吧，我就是党政办的文员，后来当上了副主任，我老公就怀疑里面有问题。偏巧不巧的是，有一次我坐一个镇领导的车出去，被我老公看到，就以为我们有事，一直到现在还没有释怀。” 卧槽，赵继奎！ 李淑桦此言一出，秦山立刻反应过来。 那个镇领导肯定就是赵继奎无疑。 这俩家伙，也真是不小心，明目张胆地坐一个车出去，谁知道他们干什么去？ 难怪人家老公有疑心！ 但是，这个消息，对秦山计划的实施，确实带来一定的难度。 想了想，秦山问道：“也就是说，你爱人只是怀疑，其实并没有掌握实质性的证据。” “是的，他没有抓住过我们……” 话说到这里，李淑桦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补救：“秦书记，我的意思是说，我老公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怀疑我们有事。我后来跟他解释，他也不是非常相信。” 这件事情，赵继奎并没有跟秦山说。 导致秦山到现在才知道这个消息。 困难增加了，而且不是一点点。 从这一点上说，对路长军反而是有利的，对自己更加不利。 经过赵继奎的事情之后，再出现今天的事情，李淑桦的老公又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呢？ 就算跟李淑桦吵一架，如果传出去，也会产生不良影响的。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我觉得越是这样，你越应该跟你老公解释清楚，如果你老公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给你提供证据……” 就在秦山跟李淑桦在办公室里交谈的时候。 镇外养牛场中，李淑桦的老公王金刚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电话是他一位叫李建民的发小打来的。 “建民，什么事？在忙着给牛弄饲料呢！” 正在给牛弄饲料的王金刚停下手里的活计说道。 王金刚不是大老板，养牛场的规模并不大，忙的时候请两个帮工，不忙的时候，都是自己亲历亲为。 “卧槽，金刚，你还有心思给牛弄饲料，你老婆那边都出事了，你不知道吧？” 电话里，李建民急吼吼地说道。 “出什么事情了？” 李建民话一出口，王金刚立刻毛了，也是非常着急地问道。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啊。我跟你说，这件事情，用不了多久，全镇都得知道。” 李建民好像生怕事小了似的，说得好像天塌了一样：“我跟你说，我听镇政府一个哥们亲口说的，他听他的领导说，刚才镇里开大会，镇长路长军当众指责新来的那个姓秦的书记，跟你老婆有事。不然的话，你老婆根本不可能突然给安排了办公室最好的活，还给了单独的办公室，把办公室的一把主任都比下去了！” “还有这事？我都不知道呢，李淑桦一个字都没跟我提呢！” 王金刚气愤地说道。 “金刚，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一听到这件事情立刻就给你打电话了，不是引你们两口子打架啊，就是不想你被蒙在鼓里，但是我也劝你一句，一定冷静处理，毕竟你老婆在镇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别弄出别的问题。好了，我也在忙，不多说了，有空喝酒，记得一定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地胡来啊！” 电话另一边，李建民叮嘱了一番，就挂断了电话。 第四百五十章 虞菲的第三步 挂断电话的王金刚，满脸怒气，连续按动手机屏幕的数字键，要给李淑桦拨打电话。 但是，按到中途，他又放弃了。 他觉得就算打电话问李淑桦，根据以往的经验，李淑桦也不会承认的，也会跟他说，那是别人瞎传。 这种事情，要不把人家堵在被窝里，估计都不会承认的。 哪怕两人在一个房间里，只要还穿着衣服，人家都有一百个理由狡辩。 一拳打在牛肚子上，不管老牛如何哞哞地叫唤，王金刚都没有理会，他点燃一根烟，边抽边想着对策。 事情总不能那么巧吧？ 上次也是和镇里书记走得挺近，那个书记走了，又调来一个书记，这才几天啊，就传出这样的事情。 人家路长军再怎么也是镇长啊，如果事情不是真的，他能在大会上那样说？ 王金刚的想法很朴素，也很简单，但他觉得应该就是那个理。 该怎么办？ 我特么是个男人啊！ 出了这种事情，李建民都打电话告诉我了，我还能当缩头乌龟吗？ 正在思考的时候，王金刚的电话再度响起。 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县里卖牛肉的孙友财，属于自己的客户，每年都要从自己这里买一些牛杀了卖肉。 “孙老板，今天要牛吗？” 还是先谈业务吧，人家来电话，也不能不接，于是按下了接听键，直接问道。 电话里传来了孙友财的声音：“王总，今天不要牛，最近不太好卖，牛肉价高，人家都开始吃大鹅了。我给你打电话，是因为听到一个消息跟你有关，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确切地说，跟你老婆有关！” 一听这话，王金刚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跟他老婆有关的，肯定就刚才李建民说的那件事！ 传得那么快吗？ 县城里卖牛肉的都知道了？ 王金刚哪里知道，这两个电话，都是镇政府党政主任虞菲刻意安排的。 虞菲的能量不小，通过王金刚身边的人掌握这些人的动态和信息，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然后花费一点小代价，让人打这个电话并不困难。 而且，虞菲都不是亲自出手的，安排别人就把这件事情办了。 “什么事情？” 王金刚压着心里的怒火问道，其实他也有印证一下这件事情的想法，看看到底跟李建民说的一样不。 孙友财道：“王总，也就咱俩这个关系，这种事情，如果换了别人，我就当笑话听了，肯定不会告诉的。” 孙友财越是这样说，王金刚心里越气。 特么的，这种事情，在别人眼里真的就是笑话了。 就我特么还蒙在鼓里，如果不是这两个人告诉自己，还不知道自己被瞒多久。 “好，有事就直说吧，孙总。” 王金刚说这句话的时候，又有电话进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王金刚没有理会，继续跟孙友财通话。 这次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老婆李淑桦。 王金刚没有接，等听孙友财说些什么之后，再跟李淑桦联系，看看她打这个电话到底什么用意？ 是解释呢，还是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打电话来单纯就是说别的事情呢！ 孙友财道：“王总，你可要看好后院，真的，我是把你当兄弟才跟你说的。事情都已经传到县里了，说你家弟妹跟镇里新来的那个姓秦的书记有事，就在刚才，镇里开会的时候，镇长跟那个秦书记干起来了，是镇长亲口说的，就是涉及到你家弟妹汇报工作出现问题，秦书记护着你老婆，才引起的。”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大概是这个意思，我是听旁边摊位的人说的，我听到后，立刻给你打了这个电话。” “对了，人家还说了一件事情，你家弟妹是不是最近微信名改了？改成了‘琴棋书画’？” 孙友财说了一大堆非常劲爆的消息之后，又问道。 “琴棋书画？我没太注意，怎么，改名字也有问题吗？” 王金刚闻言疑惑地问道。 孙友财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是听人家说的，这个名字是那个姓秦的书记让改的，秦就代表他自己，书画呢，代表你家弟妹，剩下的那个字，你自己品。我就是这么听说的，好了，大体就这个事，我怎么听的就怎么跟你说的，真假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留个心眼就行。” 孙友财挂断电话之后，王金刚立刻打开微信查看李淑桦的微信名字。 因为他在微信里给李淑桦备注的名字，就是她的本名，不打开详细资料是看不到昵称的。 点开之后，王金刚顿时有些傻眼，正如孙友财说的，李淑桦的昵称正是“琴棋书画！” 王金刚记得李淑桦原来的微信名是“淑桦”两个字，至于什么时候改成“琴棋书画”的，他还真没注意，不知道具体时间。 秦骑淑桦！ 从孙友财的语气里，包括眼前这个微信名上，王金刚立刻就联想到这四个非常要命的字。 姓秦的，你要骑我老婆？ 看我不整死你！ 偷摸骑还不满足，非要让她老婆改名，要威加海内兮岂淑桦吗？ 这下好了，连县里卖牛肉的都知道这件事情了，如果这样的话，自己还无动于衷，那么别人会不会都把自己当成缩头乌龟了？ 王金刚的心里，已经开始计划着，如何找秦山的麻烦，如何把自己的脸面找回来。 如果事情属实的话，李淑桦肯定是不能要了，拿到证据之后，揍一顿再离婚！ 那个姓秦的，肯定要揍他一顿，然后再往县里告，市里告，搞得他身败名裂，前途尽毁。 至于杀人？ 那个肯定不行，得偿命的！ 正在考虑该怎么行动的时候，李淑桦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金刚，你还在养牛场吗？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电话一接通，李淑桦率先说道。 王金刚压着心里的怒火，说道：“是，在养牛场呢，磨铡刀，你什么事？” 李淑桦道：“金刚，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你回家一趟吧，我当面跟你说，还给你看一样东西。” “那好，你在家等我，我骑牛……不，我骑摩托，十分钟就到。” 想了想，王金刚答应了李淑桦的请求，主要是打电话的时候，他想揍李淑桦揍不着，还是见面说的好，想揍的时候也方便。 第四百五十一章 有人要害我！ 十分钟后。 王金刚骑着摩托回到家里。 他与李淑桦条件不错，住的楼房，一打开防盗门就看到李淑桦坐在沙发上。 王金刚压着心里的怒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换上拖鞋来到李淑桦的身边。 以往这个时候，李淑桦都会催王金刚赶快去洗澡，因为身上牛味太重，李淑桦有些接受不了。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离家不远，王金刚经常住在养牛场的原因。 但是这次，李淑桦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而是很委屈地对王金刚说道：“老公，我被人欺负了……” 说着话，她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她是真的感到委屈，因为明明跟秦山什么事还都没发生呢，路长军竟然在会议室那样说，让李淑桦太难以接受了。 “哼，这算不算恶人先告状？” 王金刚先入为主地以为李淑桦肯定有事，因而对李淑桦此时的表现，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是在表演。 “谁还敢欺负你？” 王金刚直接坐到沙发上说道：“你跟我说说！” 察觉到王金刚的神情和语气都有些异常，李淑桦心里更是忐忑，难道真的被秦镇长说中了，已经有人跟自己的老公说了会议室的事情。 李淑桦还算听话，不管此时王金刚什么态度，她都按照秦山教给她的策略继续说道：“老公，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话，她拿起茶几上的一瓶香水说道：“你看，这个是虞菲送给我的，当时并没有开封，是她当场开的封，给我抹在手腕上。等回家之后，我查了一下，这瓶香水是进口的，竟然三千多块，赶上一个牛犊子值钱了。” 王金刚听李淑桦这样一说，接过香水问道：“虞菲为什么要送给你这么贵的东西？” 这些年，李淑桦回家免不了跟王金刚说些单位的事情，因而王金刚自然知道虞菲是何许人也。 他也曾去镇政府找过李淑桦，还不止一次地见过虞菲本人。 所以，对那个党政办主任还是有一些了解的，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送李淑桦贵重礼物的。 李淑桦把香水接过来，放到茶几说道：“老公，当时我不知道，这瓶香水那么贵，不然我也不能要。我以为三百二百一瓶的货色，也就没太拒绝。她不但送我香水，还给我重新安排了分工，让我管办公用品的采购和对外接待，当时我以为是她的一番好心，现在一看，是她把我当成了牺牲品，通过我来陷害新调来的书记秦山。” “具体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王金刚半信半疑地问道，不管那两个人怎么说，他想着也要先听听李淑桦是怎么狡辩的。 李淑桦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路镇长跟新来的秦书记不合，给秦书记安排的宿舍都漏风，根本没法住人。而且，两人在任命的宣布会上就出现了矛盾。” 王金刚插言道：“他们不合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淑桦道：“你听我说完啊，这件事情比较复杂，要不是接下来发生一件又一件事情，把事情都串联起来才能发现这件事情的性质，恐怕现在我都被蒙在鼓里。” “秦书记调来的时候，虞菲安排我负责他的安顿即宿舍管理，所以我平时跟秦书记的接触要多一些。虞菲和路长军就是利用这一点，调整了我的工作分工，又给我重新安排了办公室。” “老公，你想啊，这些事情都发生在秦书记调来之后，原来已经被边缘化的我突然受到重用，但凡长个脑袋的人，都会觉得是秦书记这样安排的。应该说，有一个算一个，都会这样想的。” 王金刚看着李淑桦，自己也想了想，觉得李淑桦这件事情说得没错，放谁身上，都会这样理解的。 李淑桦见王金刚听得认真，便继续道：“路长军和虞菲就是利用这一点，在今天设置了一个圈套。虞菲躲了出去，然后路长军组织召开工作汇报会议，虞菲安排我替她进行工作汇报。” “老公你想啊，我都被边缘化快半年了，哪知道她都干了些什么，在会上我根本说不出来。路长军借故发难，对我一通吆喝，借着我这件事情公开指责秦山和我关系不正常，用权力调换我的分工，又给我安排独立办公室。结果，人家秦书记无辜躺枪，给我也抹了一身屎，老公，我特么可冤屈了！” 说着说着，李淑桦酝酿了半天的情绪终于彻底爆发，抱着王金刚的胳膊嚎啕大哭起来。 “嗯，别哭别哭，那你说说，路长军和虞菲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就是单纯败坏你跟那个秦书记的名声？” 王金刚一听李淑桦说得这么有理有据，心里更加疑惑了。 李淑桦哭了片刻，才止住哭声，但整个人还是有点抽泣。 “不是的，老公，路长军骂完我们之后，我就要去挠他，但是秦书记阻止了我。他说，路长军虽然该挠，但是不应该由我去挠……” 说着话，李淑桦看了王金刚一眼，又继续道：“秦书记说了，我毕竟是公务员，如果动手的话，肯定是违反法律的，就算去骂路长军一顿，也有损我的形象。秦书记还跟我分析了一下路长军和虞菲的意图……” “秦书记怎么说的？” 王金刚见李淑桦神色自然地提到秦书记，心里的怀疑又减轻了一些。 李淑桦道：“秦书记说，路长军和虞菲这样做，肯定是要让县里下来查，不然光是败坏名声，他们不会这样做的。而且，秦书记还说了，应该这一两天内，老公就会通过不同渠道知道这件事情，而且，最少有两个人会告诉你这件事情，因为这些都是路长军和虞菲的安排，他们很可能要通过你闹到镇里去，说到底，路长军和虞菲很可能把咱们两口子都当成工具人，来实现他们的丑恶意图。” 此言一出，王金刚心里咯噔一下。 是不是也太巧了，果然有两个人告诉自己这个事情。 但是，这究竟是路长军和虞菲实施的计划，还是李淑桦来个恶人先告状，预判了可能发生的事情呢？ 王金刚一时还无法确定。 “你一直说这是路长军和虞菲的阴谋，怎么才能证明是他们的阴谋呢？” 想了想，王金刚问道。 李淑桦愕然抬头看向了王金刚：“老公，你不相信我？” 王金刚一摆手：“先不谈相信不相信的问题，就是怎么能够证明路长军和虞菲就是陷害你们？有没有证据？” 李淑桦点了点头，道：“证据肯定有的，秦书记一直在防着路长军和虞菲，他说留下了足以自证清白的证据，但是他因为事关重大，并没有说是什么证据。而且，他还跟我说了一下，咱们自己也可以取证的。” “自己取证？自己怎么取证？” 王金刚疑惑地说道。 第四百五十四章 反侦察策略 “听出了问题吗？” 当电话挂断的时候，李淑桦看着王金刚说道。 “是，听出了问题！虞菲的那个意思，随便问一个人都知道你和那秦书记的事情，人尽皆知的意思，不对吗？” 王金刚拿着电话，面无表情地说道。 李淑桦不屑地说道：“王金刚，你养牛时间长了，是不是你也有牛的基因了？什么事情怎么都不长脑袋？” “我跟你说，你可以假设一下。假如我跟秦书记真的有事，你想想，会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吗？” “就算我笨，人家秦山能当上镇党委书记，脑袋可是不一般的，他还能把事情做到这个程度？” “你要是真认为我们有事，那你都不是牛了，你就是一头猪。” “我问你听出问题没，是问你听出虞菲的态度没？” 李淑桦叭叭一顿说的时候，王金刚并没有答茬，他在分析李淑桦说的是不是真有道理。 经过他一琢磨，觉得李淑桦的确说得没有问题。 那个秦书记才来没几天，要说跟李淑桦勾搭上，他都不太相信。 更不要说，勾搭完了，还被路长军拿住了把柄。 “听出了，虞菲避重就轻，之前问的那几个问题，她都不做正面回答。” 听李淑桦最后那一句问话，王金刚点了点头说道。 李淑桦冷哼了一声道：“虞菲这个女人很狡猾的，但是她真是自以为聪明。刚才你说的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通过你们的对话，你是不是感觉到了，她在维护路长军，在对秦书记落井下石，你承认不？” “嗯，我又不是傻子，这还听不出来，虽然你们镇里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我没有兴趣，但是我知道，虞菲肯定是站路长军队的，自然也是站在秦书记的对立面。” 王金刚想了想回道。 “行啊，王金刚，你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在这件事情上，你是通透了！” 听王金刚这样说，李淑桦第一次露出了笑容，然后拿起自己的手机对王金刚道：“刚才，你给虞菲打那个电话，只是试探虞菲的第一步，现在该我给她打了。我敢打赌，我给她打电话，她有九成的可能不会接，因为她心虚，她如果接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的问题。” 说着话，李淑桦当着王金刚的面，一个个按下了虞菲的电话号码，然后又按下了接通键。 手机屏幕上，“虞菲”两个字的备注名称，显示着拨号状态。 随即，李淑桦又按下了免提。 很快，手机里传来虞菲那边的彩铃声，证明那边在震铃，但处于没有接通状态。 “看看，咱们就看看，虞菲到底敢不敢接吧？” 一边听着回铃，李淑桦一边说道。 “虞菲肯定会觉得，你是在跟她通完了电话之后，又给我打了电话，同样问了我那些问题。” “然后，她觉得我已经知道她是怎么跟你说的，所以打来这个电话怒气冲冲地问她，她看出来了，一旦接了这个电话，我俩就会出现当面对质的情况，她觉得我肯定会录音。面对这种情况，她根本无从撒谎，又不想留下什么证据，所以，她唯一的选择就是不接听。” “不接听的理由有很多，什么不在身边了、静音了、洗澡了……总之，等以后我问她的时候，她可以随便找一个理由就搪塞过去。” “又或者，她的计划正在进行中，等他们把秦书记搞了的时候，怎么回答我都不重要了，我在他们眼里已经无足轻重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拨打虞菲电话的回铃因时间过久无人接听，而自然中断了一次。 李淑桦毫不犹豫地重新按下了拨出键。 回铃再次响起，但依然只是铃声顾自地响着，没有人接听。 “看看，虞菲怕我怕成了什么样，连电话都不敢接了。她都不知道，就在刚刚，你还跟她通过电话了，这是有选择地不接啊！” 李淑桦这样一说，王金刚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他看出来，种种迹象已经表明，自己的老婆李淑桦说的应该是对的。 虞菲绝对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虞菲的电话没能接通，反而是王金刚电话响起了铃声。 “老葛头！”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王金刚说了一声，便按下了接通键。 这个老葛头是经常间歇性给养牛场干活的一个临时工，跟李淑桦也很熟悉。 “老葛头，什么事？” 电话一接通，王金刚直接问道。 “王老板，我听说一件事情啊，我觉得以咱俩的关系，再怎么地也应该告诉你一声，要不然你这个绿帽子戴着，我都觉得对不起你！” 电话里，老葛头的话说得很难听。 王金刚一下就怒了：“老葛头，你放什么屁？什么绿帽子，你他妈的才戴绿帽子呢？你把话说清楚了？谁给我戴绿帽子了？” 王金刚一边回骂着，一边按下了免提：“接下来的话，是准备给李淑桦听的！” 其实，从老葛头说的第一句话开始，他就知道接下来对方要说什么了，这一切都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给李淑桦听的。 让她知道，不是自己不信任她，而是别人都告诉他这个消息。 别人都说我戴绿帽子了，你让我怎么地？ 难道悄悄买油漆，把绿帽子重新刷一个颜色？ “王老弟，论辈分，你都是我的侄子辈了，我好心给你打电话，告诉你这个消息……”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淑桦用手机打了“挂断，听我的。”五个字，给王金刚看。 然后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王金刚见状，果然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都没让老葛头把话说完。 等王金刚挂完了电话，李淑桦说道：“王金刚，老葛头如果是单纯地因为听到这个消息，然后想跟你说一声，他就肯定不会再拨了，如果他继续拨，非要告诉你这件事情，百分百背后有人指使，你自己想想看！” 对方还真是配合李淑桦，她的话刚刚说完，王金刚电话果然铃声再度响起。 李淑桦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果然还是老葛头。 “王金刚，怎么样？我就说有人在背后使坏，在坑咱们，你接，看看他到底要说什么，然后咱俩一起分析分析……” “好！” 王金刚点了点头，按下了接听键。 第四百五十五章 阴谋的真相 主创团队的人也被媒体记者围上来，先后进行了不少的采访询问。 而老鳖有营养吗？鳖可补痨伤，壮阳气，大补阴之不足，自古以来就被人们视为滋补的营养保健品。 “两位爷，本店最好的姑娘都在这里了，两位爷请尽情挑选。”老鸨点头哈腰的说道。 这个世界的人，又有几个三年呢？人活到三四十岁就去地府报道，这是常态。 钻入了雾中，往前走了十多米，夜阑雨深吸口气，回过头去，坐在地上烤火的威风寨众人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那么他们也一定看不到林中发生的事。 而恍惚间，有着一道道人影在战场中站起来，矗立在战场上，宛若死神复生似的。 但是在李方诚看来，后世那套，音乐家就要跟古典音乐靠边的思路，也不见得就有多大的意义，音乐的本质，本来应该就是没有边界，也不该有上下等级之分。 看着公羊贺胜券在握的样子，凌昊和及时退开的花怜音、还有那少林弟子，神情却都没有太过担忧。他们此时堪堪停下，就见那边能量也发泄的差不多了，遮天蔽日的乌云开始散去。 好在，他们是来放火的，根本不用走进去。确定了庙中没人以后，姬钺白将火折子一扔，转瞬之间，艳红的火舌攀上了木柱房梁。 或者，其实徐无忧只需要明白一点就可以了，那便是……他确实需要阴阳果，而且，是非常需要。 每次换季的时候，总要给崽崽们每人准备几件衣服，加起来就是几十件衣服。 其实这个光，不是光帝耶威那种无穷伟光，但是这是星宿辰光，也是伟大的天光。 江岳搓了搓啸天的狗头，倒掉废弃药浴，准备带着啸天去阔叶原打两头野鹿吃一吃，也算是完成每天的计划，毕竟一头野鹿价值三年光阴呢。 这边飞起，瞬间就中，啪啪啪，咔嚓，符宝化作的熊魂粉碎，带头大哥一声惨叫，直接被打成齑粉。 左开宇走出县政府，过一条街就是他租住的房子，因此他走路回家。 “皇兄。”晋王不等宣，已经迈步走了进来。不过，皇上眼尖地发现，他迈过门槛的时候，落脚有些无力，甚至，手还扶了一下门柱。 但是太一道体缓缓一动，管你什么阻碍，都是不存在，轻松通过。 在医院醒来后，傅司珩第一句话就是问她，愿不愿意跟他玩一场游戏。 或许是天意，正好在桌角挂了一下，胸前打好的结很松，“哎呦”一声，浴巾都来不及被抓住，便华丽丽地离开了身体。 秦遥见老朱把剩下的一百块钱美滋滋的收了起来，还是问了一声。 对方损失大部分也是步兵，弓弩手和重骑兵基本上没有发挥作用，但步兵却损失了将近一半，还有一万四千左右。 “原来在恶灵之狱的第四层，那一座石室内的舍利子，是空海大师的舍利子。”幕毅心底暗道。 十二点的时候安苒走出房间，她把炼制好的丹药给了冷凌，告诉他每天吃一颗，两人一起吃了饭，就开着车回到军区大院。 “干嘛呀。”慕容火舞挣脱掉萧锋的手掌后不满的问道，目光则是依依不舍的从那‘吞天兽’上移开。 原本处于劣势的复兴舰队十五艘战舰，见到了自己的旗舰和舰长加入战局，立刻精神振奋，越战越勇，竟然打了个平分秋色。 这一行人全部身穿白色的长服，胸口处绣着青虹两字，不用说，他们便是青虹学院的学生了。 昨天晚上的时候，因为没有思考的时间，所以陈婉儿没有察觉到太多。 而顾清让则是背脊僵硬，带着面具看不出他的神色，夏萦却直觉的感觉到，他在紧张。 路上，经过男子的介绍，萧锋才知道，原来这位身背大弓的男子叫做弓无名，其实力因为修炼了一种特殊的功法，卡在斗尊后期已经接近五年之久。 唐春景拉了罗氏回屋，嫂子张桂芝已经开始往正屋里端菜了，而顾明远正在开酒，菜香和酒香混合在一起，总有几分欢愉的味道。 罗昌明怀着非常不好的心情的来到了会议室，坐下没有半分钟他就看见一个年轻的有点过分的男生走了进来，双方客气的打过招呼后，他就开始观察这个男生。 她抬头看看这方完全晴朗的天空，远处天边似乎隐隐有黎明的光辉照映。 李平安吐干净了肠胃，将穿在里面的自制棉甲取出，内衬的护胸铁片赫然有两个手印。 她他一面护着身后的嫂子，一面，张开了他的双手，对着前方距离最近的丧尸隔空一抓，手里便是一块蔚蓝色的晶核。 乡下遇上饥荒年景，哪会讲什么同类，路边冻死的尸骸就是粮食，再逼急了活人也一样。 对方就是想要激怒她，让她发疯，让她亲口承认自己买凶投毒的事情。只是顾源一时拉着沈柔，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才没有让沈柔彻底疯狂。 她很瘦，脸颊上几乎没有肉，蜡黄的面上看得出几分不健康的苍白。 眼见gbg战队的优势越来越大，刚在被窝里酣畅淋漓大招一场的李柚又兴奋了。 uzi听完火狐的复盘，心中大致也猜出了对方下一局关于战术安排的想法。 官吏百姓的目光都在魏衡身上，思索此人当真刚正，若能渡过死劫，将来必然是国朝栋梁。 后勤部多为普通人，负责管理营地的后勤一应事物；也有部分大精灵、半精灵，主要是精灵辅助，专职种田、催促植物生长。 第四百五十六章 闯镇政府！ “有什么不敢的？ 王金刚冷哼一声说道：“镇长算个什么？欺负我老婆，我一样去讨回公道，但是，万一人家路长军到时候拿出你跟那个秦书记乌七八糟的证据呢？” 李淑桦脸上顿时罩了一层寒霜：“王金刚，你又说那话？我们根本就没那事，怎么可能会出现证据，但凡你要发现我们有问题，是杀是剐都随你。” “那好，我现在就去镇政府找路长军去！” 王金刚听李淑桦说完，操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就要出去。 李淑桦一把拽住王金刚的胳膊，大声喝道：“你去就去，拿刀干什么？难不成你还要捅路长军几下子？” “也不一定捅，留身上备用，要是路长军仗着镇长的身份胡作非为，那我可饶不了他。” 王金刚左手从右手把刀拿了过去，冷声说道，他担心如果硬要挣脱李淑桦弄不好会伤了她。 李淑桦急道：“你找路长军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你心里没数吗？你就是去为我找清白去的。秦书记跟我交了实底，县里已经在查路长军的问题了，可能随时都会过来抓他，对这样朝不保夕的人，你犯不着把自己再搭里边。” “是吗？那么说路长军要完了？” 王金刚把刀扔到茶几上，露出了笑容：“那么说，就算我骂他八辈子祖宗，他也没法倚仗权势整我了？” 李淑桦道：“反正秦书记是那样说的，不管是不是，你都不用怕路长军报复你，秦书记虽然年轻，但他来松树镇才几天，就已经控制了形势，逼得路长军都不得不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了。你去找路长军，你就说我在家为了自证清白，都寻死上吊了，你这样一说，别人也就理解你的粗鲁和野蛮了。还有，我把虞菲那个录音给你发过去，万一用得上呢！” “好了，我明白，你在家好好睡会觉吧！” 王金刚点点头，嘱咐了一句，就开门出去。 “睡什么觉？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这句话被关在了门外，但王金刚也都听到了。 下楼，骑着摩托车，直奔镇政府，也就一分多钟到了政府大楼外，把摩托车往树下一停，直接进楼。 门卫的保卫科人员认识王金刚，招呼都没打，直接放行。 上了三楼，王金刚一边找一边看门牌。 他知道路长军在三楼办公，但具体哪间办公室就不知道了。 一直顺着走廊走到头，他才看着最里面的朝阳的那间办公室挂着“镇长室”的牌子。 王金刚平复一下呼吸，咚咚咚，使劲敲了几下门。 “进！” 随即，办公室里面传来一道声音。 王金刚一听，心里就有了底，路长军在办公室就好说。 他不但没进办公室，反而又使劲敲了几下，咚咚咚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引得一些人往这边看过来。 “进，进来！” 里面的声音顿时大了起来，然后门被拉开，路长军出现在门口。 “你是……” 路长军看到王金刚，只感觉有些面熟，却对不上号，便皱着眉头问了一声。 王金刚却是认得路长军，见其本人过来开门，便直接吆喝起来：“路长军，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你是什么人？竟然到镇政府闹事？” 路长军一听对方语气不对，顿时板着脸喝问起来。 “路长军，你放屁呢？我来找你，敲你几下门，问你几句话，你就说我闹事？你那么会给人戴帽子，难怪硬给人安绿帽子呢！” 王金刚就是来造声势的，他不可能进路长军的办公室，两人关起门来说话。 反正他听李淑桦说了，路长军就要完蛋，心里一点都不怕他，这事闹得越大越好，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自己这番行为，是挺有英雄气概的，不但能给老婆讨回公道，将来也有牛逼吹。 我当年怎么怎么地，大闹镇政府，镇长被我骂得跟孙子似的！ “保卫科……保卫科……” 路长军一看这人这么硬茬，立刻大声招呼起来，走廊里已经有不少人，有的人匆匆忙忙往楼下跑。 而有的人，则是过来，站到路长军的身旁，一看就是要护着这位镇长大人。 “路长军，你就会叫保卫科吗？你还能干点人事不？我叫王金刚，我老婆是党政办的李淑桦，你开会的时候往她身上泼脏水，她回家就要寻短见上吊，这事你怎么解决吧？我就是来讨一个公道的！” 王金刚也不是没见过世面，这点阵仗还是吓不倒他的。 他直接自报家门，省得路长军有借口用保卫科治他。 “李淑桦要寻短见？人没事吧？” 王金刚这样一说，路长军吓了一跳，要是李淑桦真因为这事死了，那事情可就闹大了，这个后果，他路长军也承担不起的。 王金刚指着路长军说道：“人是被我救下来了，但是精神很不好，还要寻死觅活，路长军，我也不是来闹事的，我就是问你一句，你在会上说的那些，你有证据吗？你有证据，我不赖你，是李淑桦的事，但是你要是没有证据，你信口胡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金刚，那种事情我还能胡说吗？你想要证据，肯定有，你去找党政办主任虞菲，证据在她那里！” 路长军理直气壮地说道。 王金刚看着那边气势汹汹地过来几个人，都认识，是保卫科的人。 但他没有理会，而是气势十足地继续质问路长军：“路长军，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是问你有没有证据？你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往虞菲那里支算什么？你就回答我一句，你手里有实质性的证据吗？” 路长军喝道：“有，当然有，没有的话我能乱说吗？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手里的证据就是虞菲。你要想了解真相，就必须找虞菲。” 王金刚一听就明白了，路长军这边没有任何证据，他冤枉秦书记和李淑桦的事情已经实捶了。 你路长军跟新来的书记有什么矛盾，我不管，但是你把我老婆当工具人，让她当你们之间斗争的牺牲品，那我王金刚可不答应你！ 第四百五十七章 秦山出场 “胡闹，王金刚，我已经跟你说了，找虞菲要证据，你再在这里胡闹，别说我不客气了。” 此时的路长军心里非常纳闷，按照虞菲的计策，不应该李淑桦的老公去找秦山闹事吗？ 怎么这个王金刚反倒过来找自己呢？ 如果不是现在不方便，他肯定要给虞菲打电话问个清楚。 王金刚手下有好几十头牛，自然不会被一个路长军吓住，等路长军说完，他当即说道：“虞菲那里我已经问过了，她说的那些根本不是证据。给我老婆调整分工也好，单独安排办公室也好，跟秦书记完全没有关系，是虞菲主任一手安排的。要是你说找虞主任要这个证据，那就大可不必了。不信的话，你给虞主任打电话问一下。” “虞主任现在不在，你这说的是一面之词，等她回来，你们再当面沟通一下情况。好了，到午休的时间了，下午再说。” 路长军避重就轻地说完，把门一关就要离开。 王金刚伸手一拦：“话没说清楚就想走？路长军，今天你既然没有证据，就必须向我道歉，向李淑桦道歉，你往别人身上泼一身屎，就想一走了之？” “我道什么歉？我也没说错，也没瞎说，我道什么歉？我让你找虞菲主任要证据，你找了吗？空口无凭地，在这无理取闹什么？保卫科，你们是吃屎的吗？” 路长军终于恼羞成怒，被王金刚逼在这里，周围那么多人在看，他感觉非常没有面子。 “王金刚，你先走吧，别再这胡闹，再胡闹别说我不客气了!” 保卫科的人被路长军一骂，立刻上来，架起了王金刚的胳膊，半强制半劝说地就要往外弄。 王金刚人如其名，养牛专业户，力气不小，身体一晃，就把保卫科的两人给晃开，然后指着他们道：“你们别碰我，我找镇领导讨公道，你们要是动粗的话，别说我不客气。” 说完，他指着路长军道：“路长军，那好，我现在就给虞主任打电话，听听她怎么说的。” 说着话，王金刚掏出了手机，给虞菲打电话。 很可惜的是，回铃响了半天，直到自动挂断时候，虞菲都没有接听。 “听听，你们大家听听，虞菲都不敢接电话了，她这是做贼心虚，连电话都不敢接听了！” 王金刚举着电话大声说道，随即一咬牙道：“那我再拨，就不信你总不接！” 说到做到。 王金刚又拨了第二遍电话，但结果依然没有改变。 还是只有回铃，没人接听。 路长军见此情景，冷声说道：“王金刚，你要弄清楚事实，电话没有打通，并不意味着虞主任不敢接你电话，也不意味着你就占足了道理。那好，既然你不听劝，那我给李淑桦打电话……” “慢着，路长军，你给我老婆打电话是几个意思？我老婆被你诬陷得还不够吗？” 王金刚一看路长军要拨电话，立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子。 路长军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便气急败坏地说道：“李淑桦是公务人员，是国家干部，她纵容你到镇政府闹事，如果不知悔改，不弥补过失，将会受到严惩的。” “路长军，你别吓唬人，你自己不干净，有毛病，还要严惩我老婆，虞主任既然不接电话，那我就播放一段录音，路长军你自己听！” 王金刚一看路长军这么混蛋，也不管别的了，说完立刻点开了李淑桦发给他的录音。 很快，秦山跟虞菲的对话在走廊上响起。 一听王金刚要播放录音，路长军就知道要坏，那录音肯定是对虞菲不利的。 他也就理解了，为什么王金刚会直接找上自己的原因。 原来李淑桦的老公手里真的掌握了实质性的证据。 “哼，现在科技都发展到了什么地步，还弄这一套？你有录音还是提供给司法机关吧！不要播放你处理过的录音来混淆视听！保卫科，把他弄出去……” 录音已经开始播放，秦山跟虞菲的对话声清晰从手机里传出来。 路长军没有听录音，而是大声呵斥王金刚，保卫科的人此时再度扑了上来。 场面顿时大乱！ 就在保卫科的人要架住王金刚的时候，秦山从人群后走了过来，对保卫科的人说道：“保卫科的人下去，不要动手。” 看到那几个人还在犹豫，秦山脸色一下沉了下来：“怎么，没听到我的话吗？” 那几个保卫科的人看了一眼路长军，见镇长都不说话了，也就乖乖地退了下去。 “是真是假，听听又何妨，王金刚，你重新播放一下，这应该是我跟虞菲的通话录音，是真是假，我有发言权！” 秦山又走到王金刚面前，对他说道。 王金刚以前并没有见过秦山，这是第一次见到，当看到秦山的那一刻，光从秦山的面相，他就能看出来，关于李淑桦和秦山破事，肯定是假的。 秦山很年轻，英俊、帅气，满脸正气，李淑桦要比他大上八九岁，人家秦书记刚来，就生扑你家李淑桦？ 那是不可能的！ 就凭秦山的长相和权势，乃至背景，不说全县的小姑娘随便他挑，也差不多少了。 “好，秦书记，是吧？我重新播放！” 王金刚对秦山说话就客气了许多，说完之后，重新播放了那段录音。 两人通话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听完。 秦山对着众人说道：“没错，这是我跟虞菲通话的原版录音，没有经过任何技术处理，我通话的时候，习惯性保留证据。这也是为了证明李淑桦的工作不是我安排的，我才把录音转给李淑桦的。王金刚同志是个明事理的人，这次找路镇长讨个公道，也是合理合法的。” 说着话，秦山看向了路长军：“路镇长，你在开会的时候，没有任何证据，说出那些不当言论，抹黑镇委领导，恶意中伤女干部，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你肯定要承担责任的。” 一看秦山站出来给王金刚撑腰，而且一下就掌握了主动权，路长军不甘认输地说道：“秦书记，那个录音算不了什么？你单方面的证词也算不了什么，最终，你还要看虞菲怎么说，如果这段录音是你胁迫虞菲这样说的呢？你是不是应该给虞菲一个还原事实真相的机会啊？” 第四百五十八章 程序启动 秦山看了一眼路长军，冷笑道：“那好，既然你这样说，就给她一个机会，路镇长，你给虞菲打电话吧，让她回来当面说说。” “为什么是我打？” 路长军神情不屑地问道。 秦山指了指王金刚：“你也看到了，王金刚给虞主任打电话，她不接。我打的话，也未必能接，现在她肯接的估计只有你了。如果你不打的话，就视为你自动放弃这个机会。” 此时的路长军，其实心里已经慌得一批，事情的发展不但没有按照虞菲设计的走向来，反而朝着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 想要借助这件事情整治秦山的可能性已经破灭，唯一能达到的效果，就是把这件事情弄得不清不楚，影响一下秦山的人品和口碑。 因此，路长军肯定是不想澄清这件事情，也不想给虞菲打电话，于是找了一个借口说道：“我打并不合适，如果虞菲说的话对你们不利，你们又该强词夺理，说是我打的电话，虞菲肯定向着我说话的。” “呵，你的破嗑还真不少！” 秦山被气笑了：“好，既然你不打，那就我来打！” 说着话，秦山拿出电话，给虞菲拨了出去。 回铃与王金刚拨的时候一样，也是一直响到自然中断，虞菲都没有接。 秦山晃了晃手机，看了路长军一眼，笑道：“看看吧，敢打电话的，她不敢接，她敢接的，人家还不敢打。王金刚，这件事情其实已经清楚了，目前能看出来，路镇长最多是听虞菲说了什么，然后就信口雌黄，他本人一点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全凭虞菲一张嘴说的。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县里肯定会管的，你回去好好陪陪李淑桦，开导一下她，镇里给她放三天假。” “那好，秦书记，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回去，我有个要求，如果三天之后，县里没人管，路长军和虞菲都不出面道歉，这件事情肯定在我这里过不去。” 听秦山这么说，王金刚点了点头，虽然最终没有彻底澄清，但自己这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主动，目的也算达成了。 “那好，你放心，镇里肯定会给李淑桦一个公道的。” 秦山摆了摆手，做出了承诺。 “在真相未明之前，说什么都太早了！” 路长军冷哼了一声，自己先离开了。 随后，王金刚也离开了镇政府，至此，那些围观的人也都散去。 中午简单吃了点饭，回家休息。 下午一上班，秦山就拨通了李冰的电话。 他把开会的事情以及李淑桦的老公王金刚来找路长军的过程跟李冰说了一遍。 “呵，他们也真蠢，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听秦山说完，李冰当时就笑了。 “秦书记，下一步你想怎么办？” 秦山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只能快刀斩乱麻，今天下午的时候，你办理有关手续，明天上午就过来带人吧，手续这方面，需要我跟罗书记说一声不？” 李冰道：“不用，目前证据，足可以对路长军展开调查，至于虞菲，因为涉及到诽谤镇政府主要领导，带走调查也符合程序，我直接找罗书记就可以。但涉及到镇长级别的干部，罗书记肯定要跟董万春汇报的，不知道董书记那里会不会出现问题。” 秦山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就没有问题，就按正常程序走吧，如果董万春敢包庇路长军，我收拾他！” “那就没问题了，我这就带资料去找罗书记，有事随时联系!” 李冰满口答应下来，然后挂断了电话。 十多分钟后，他带着材料去找县纪委书记罗旭。 把这两天的调查结果，以及松树镇这边发生的事情都跟罗旭汇报了一遍，最后总结性地说道：“罗书记，在秦山赴任之前，路长军就处心积虑地针对秦山策划了不正当手段，并予以实施。秦山履职之后，他又各种方式予以针对，我担心如果不尽快展开行动，对路长军进行调查，松树镇万一再发生什么恶性事件，会产生恶劣的影响，对谁都不好。因此，我向您请示，对路长军采取留置调查手段，责令虞菲协助调查。” 罗旭想了想说道：“那好，你这边先准备着，我去跟董书记汇报一下。” 把李冰打发走，罗旭立刻带着材料到了董万春的办公室。 “罗书记，快，请坐！” 虽然对于罗旭的到来，董万春感到有些意外，但还是热情地给他让座。 两人落座之后，罗旭单刀直入地说道：“董书记，有个案子跟你汇报一下。” 董万春给罗旭递了一根烟：“先抽着，什么案子？应该是不小吧？不然你不会亲自过来。” 说着话，董万春自己也点燃了一根烟：“刚好我有时间，说说看。” 罗旭道：“是关于松树镇镇长路长军的！” “路长军，他怎么了？” 罗旭话一出口，董万春差点被烟呛到，连忙神色愕然地问道。 “我简单说一下吧，秦山在去松树镇赴任之前，路长军就派松树镇一个叫魏红的女工作人员去河口镇，企图联合河口镇的李颖设计陷害秦山，并实施。后来李颖举报此事，我这边把魏红带过来调查，目前已经查出，背后的指使者是路长军，证据确凿，并且路长军身为已婚人士，与魏红之间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并且有非法经济往来。” 说到这里，罗旭看了一眼董万春，继续说道：“在县纪委调查期间，路长军在松树镇继续兴风作浪，继续诬陷秦山。经过县纪委研究决定，准备对路长军实施留置调查。所以，过来跟你汇报一下。” 听罗旭说完，董万春缓缓起身，在地上踱了几圈之后，蓦然停住，看向了罗旭。 “罗书记，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秦山这个人，他到哪里，哪里就鸡飞狗跳的，不得安宁。他到哪里，哪里就得有干部落马。在河口镇就是，现在到了松树镇，松树镇这边也是，真是奇了怪了！” 罗旭面无表情地说道：“董书记，这能怪秦山吗？这也不是秦山的问题，所有的案子都是走的正规程序，证据确凿，县里处理的都没有问题。只能说，那些针对秦山的人是咎由自取。或者说，秦山是从纪委出来的，具备自我保护意识，能够协助纪委破获这些案件。” “就没有其他原因，比如他是从纪委出来的，你们在处理问题上，没有偏帮？” 董万春的言辞一下犀利起来。 从他本身来讲，根本无法接受路长军将被调查的结果。 一旦路长军被调查，肯定就完了，镇长的位子百分百丢了，还要接受别的处理。 路长军一个人倒没什么，但董万春处心积虑地把秦山调到松树镇当党委书记，就是指望路长军能够干掉秦山的。 路长军一完，整个计划彻底流产，空自提拔了秦山，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一想到这件事，董万春都有要吐血的冲动。 因此，他说的那些话，就带着强烈的个人感情色彩，也就不那么能够经得住推敲。 他指责罗旭跟秦山存在别的问题，罗旭当即就有所表现，他脸色不善地站起身，对董万春说道：“董书记，如果你是这样认为的，那你就往市纪委乃至市委汇报，启动对我的调查好了。如果你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路长军的案子，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们将按照纪检的程序办理。希望你能够保密，否则走漏消息，我一样向市纪委汇报，追究你的责任！” 说完，罗旭直接离开了董万春的办公室。 这次，他是真的非常气愤。 董万春竟然说出那样的话，真是武则天死老公，失去理智（李治）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 抓路长军 继路长军在会上指责秦山的事件之后，王金刚找路长军讨要说法的事情再次发酵，各种版本的说法仅仅经过一下午的时间就在镇里迅速扩散传播。 尤其是王金刚扬言只给三天的期限，让路长军澄清此事，不少人便都关注起镇政府这边的事态进展。 当天因为虞菲不在，所以没法当面对质。 第二天，众人的目光焦点再次聚集在党政办。 只可惜，上班时间已经过了，虞菲和李淑桦都没有过来。 两个最重要的关键人物都没来，秦山和路长军也没再碰面，大楼里显得有些冷清。 特别静，连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那种静让人感到压抑，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在这种氛围之中，一直到十点左右，正在办公室里坐着的庞士方忽然接到李冰的电话。 “李冰又给我打电话？还是魏红的事情？” 这两个念头在庞士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之时，他按下了接听键：“李主任！” “士方，到镇政府办公楼前来一下，我的车马上到！” 草，这又是要抓谁啊？ 庞士方答应一声，离开办公室快步朝楼下走去。 上次李冰带人来抓魏红，给他打电话就是这么说的，一个字都不差。 庞士方一下就意识到，这次李冰十有八九还是来抓人的，又搞那一套，弄得路长军觉得好像我跟李冰合伙瞒着他似的。 到了楼外，也就一分钟左右，纪委的商务车已经开到。 车门打开，李冰第一个调下来，然后是两个纪委的工作人员。 “士方，辛苦了，事情紧急，走，一起去见一下秦书记。” 跟庞士方握了一下手，李冰直接说道。 这一下，庞士方心里更加实锤了，没错，就是来抓人的。 上次来，李冰下车之时也是这样说的，一个字都不差。 路长军后来到办公室来找自己，跟他说了，看他的表情似乎还不太相信。 一行四人，脚步匆匆地上楼，直奔秦山的办公室。 沿途碰到几个大楼里的工作人员，立刻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纪委又来人了，这个消息不胫而走。 很多人都开始关注起二楼这边的动静。 李冰来到秦山办公室外，敲了两下门，听到秦山喊进的时候，才推门进去。 “呵呵，李主任，速度不慢啊！” 秦山从办公桌后走出来，跟李冰以及另外两名纪委工作人员握了握手，然后摊了摊手：“这地方你也来过，没办法，椅子少，大家将就一下。” 李冰笑道：“秦书记不用客气，我们是来请人喝茶的，又不是到你这喝茶的，你看什么时候动手？” “那就现在动手吧，士方，走，咱们一起过去，去抓路长军！” 秦山说着话一挥手，当先走出办公室。 抓……抓谁？ 庞士方如遭雷击，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来抓镇长路长军？ 对于松树镇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事情了！ 庞士方懵懵懂懂地跟在队伍后面，上楼，往路长军的办公室走去，心里异常的忐忑。 他想到了魏红被抓的时候，也是在前一天跟秦山发生了冲突。 结果，第二天就被纪委带走，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昨天也是，路长军刚刚开了一场会，搞了秦书记一把。 结果，今天纪委的人就来抓路长军了！ 太可怕了！ 队伍最后的庞士方看着秦山的背影，感到一阵心悸。 他是镇纪委书记，非常清楚纪委的那些事情，只要来抓人，肯定是有足够的证据，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开玩笑的。 但是，事情的可怕就在于，谁惹了秦山，纪委那边立刻就有足够的证据抓人。 明眼人一看，从秦山的角度，这就是携私报复。 但是，从纪委的角度，从程序上，没有任何问题。 太可怕了！ 这一点，真的震惊到了庞士方！ 秦山是怎么做到的呢？ 一行人到了路长军的办公室外，李冰直接推门进去，然后是秦山。 再后面是两名纪委人员和庞士方。 “秦山，你什么意思？咱俩之间的矛盾，你带纪委的人来抓我吗？” 一看这架势，路长军理直气壮地质问起秦山。 不到最后一刻，不到走投无路，他肯定不会弱了气势。 秦山闻言，笑着摊了摊手：“路镇长，纪委的人找你，我就是来带个路，俗称带路党，对了，这个带路党还有士方，你不会要报复我们俩吧？好了，咱俩没什么可说的，李主任，你那边执行公务吧！” “好的，秦书记！” 李冰朝秦山点了点头，往前走了几步，来到路长军面前，从包里拿出一张半叠的a4纸，打开之后给路长军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 “路长军，这东西你肯定不陌生，你涉嫌严重违纪，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工作证要看不？” 路长军看了一眼县纪委书记罗旭亲自签发的留置手续，脸色顿时一变，但他还是嘴上强硬地喝道：“你们这是公报私仇，秦山，你公报私仇！” 秦山摊了摊手，没有说话。 那两名纪委人员已经上去一人抓住路长军的一个胳膊，沉声喝道：“路长军，你老实点儿。” 李冰则是收起了留置手续，对路长军道：“路长军，你做过什么事，你心里肯定有数，你别以为纪委没有掌握。你可以继续强横下去，但是这些都会算在你悔过态度上，来吧，你尽管横！” 他这样一说，路长军的气焰顿时软了下去，他发自内心地意识到，可能这次自己真的完了。 纪委是不可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来办自己的。 哪怕秦山本人就是纪委书记，他也不敢这么做。 “好，我配合你们，但是，你们也不要太过分！” 最终，路长军也说了软话。 李冰点了点头，一挥手，对那两名工作人员说道：“把人带到墙角，先搜身再搜办公室！” 随着他的命令，那两名工作人员押着路长军靠在墙角开始搜身。 很快，搜身完毕，路长军的所有随身物品都在执法记录仪的记录下，摆到了桌面上，然后履行程序。 其中主要有手机以及钥匙串之类的东西，这些是肯定不能让调查对象带着的。 “好，搜查办公室！” 等路长军在物品清单上签完字，李冰再次一挥手。 两名纪委工作人员，一人拿着执法记录仪，一人开始仔细翻找办公室的物品。 看到这一幕，路长军紧咬着嘴唇，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第四百六十章 秦山时代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细致搜查。 最终从路长军的档案柜里搜出成捆的现金十二万，名烟三条，名酒九瓶，高档手机两部…… 此外还有虞菲送给李淑桦的同款香水四瓶。 其余人不知道，但是秦山一看，就认出来了。 最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办公桌的抽屉里竟然有两盒进口安全小雨衣，其中一盒只剩下三只。 这些东西全部清点完毕，让路长军签了字。 此时的路长军已经完全没有之前的那种气焰，显得躁动不安，萎靡不振。 “走！” 看看走完了搜查程序，李冰便带着人离开路长军的办公室。 路长军被纪委调查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整座办公大楼，甚至不少人在纪委搜查路长军办公室的时候还过来看看。 在附近走廊里吃瓜的人也不在少数。 他们这些人从路长军的办公室一出来，那些吃瓜的人就纷纷后撤，散了开去，隐入附近的办公室里。 路长军铁青着脸被一名纪委人员押着往外走，李冰和另一工作人员拿着搜查出来的财物，庞士方也跟着帮忙，一次性搬到了车里。 秦山并没有跟出去，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送李冰一行的人，只有庞士方一个人，此外就是无处不在的一双双眼睛。 有的在某个墙角，有的在某棵树后，还有的就大大方方地站在楼前，看着那两辆黑色玻璃的商务车拉走了他们熟悉的路镇长。 更多的眼睛是在各个楼层的窗户玻璃后面。 那些眼睛中，就有两只是秦山的。 等纪委的车驶离了视野，秦山坐回椅子上，拨通了李淑桦的电话。 “秦书记您好！” 简单地打完招呼，秦山说道：“淑桦同志，刚刚县纪委已经来人，把路长军带离了镇政府办公大楼。” “嗯，秦书记，谢春芳给我打电话说了县纪委来查路长军的事情，该，让他坏，遭报应了吧？” 李淑桦非常解恨地说道。 秦山笑道：“是啊，他心术不正，终于把自己折腾进去了。这次我给你打电话是有两件事情！” “好，秦书记您说！” 李淑桦当即停住了之前的碎碎念。 秦山道：“县纪委的李冰应该正在与镇派出所联系，接下来还会给你打电话，要跟你爱人王金刚取得联系，让他协助调查昨天给他打电话通风报信的人，看看背后到底有没有指使者。” 李淑桦当即兴奋地回道：“好，这个没有问题，我老公也在家里，他肯定要配合的，一定要揪出所有参与者。” 秦山道：“那就好，你跟你爱人交待一下，然后赶快回来上班。路长军被带走，虞菲失联，你回来主持党政办的工作，那三天的假期，等以后再休也一样，回来之后，你马上通知楼里所有工作人员开会，目前最紧要的工作就是稳定。路长军虽然出事了，但是镇里的各项工作一定要按部就班地进行。” 李淑桦当即说道：“秦书记，我这点觉悟还是有的，什么休假不休假的，我轻伤都不下火线的……好了，纪委李主任的电话进来了，秦书记，我让李主任跟我爱人对接上，我马上就回去上班。” 秦山那边答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不到十秒，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秦山喊了一声进，镇党委副书记赵启明推门进来。 “老赵，来，坐！” 秦山笑着朝那张闲着的椅子指了指，路长军被带走的时候，他就猜到了，肯定会有人过来找自己，只是不知道第一个来的会是谁。 “书记，来，点着！” 赵启明没有立刻坐下，而是掏出烟给了秦山一根，然后就要给秦山点上。 秦山用手一挡：“自己来！” 随即，秦山自己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了烟，又随口说道：“老赵，咱们之间，不用那么客套。” 赵启明笑着坐了下来：“呵呵，那好，我就不客套了，我家你姐让我跟你说一声，晚上她做点好吃的，请你过去喝点儿，你看看，光拿你手机，吃你的饭了，你认下的这个姐姐还什么都没表示过呢！” 秦山当时就明白了，赵启明这么主动，这么热情，还特意拉了拉关系，应该是为了镇长这个位置来的。 既然路长军已经被纪委带走，就算赵启明不确定被带走的具体原因，他也能猜到，路长军全身而退回来继续当镇长的可能几乎为零了。 想到这一层，秦山便微笑道：“那我姐岂不是要受累了吗？” “哈哈哈哈，受点累算什么，你姐这两天就一直念叨着呢，咱们这就说定了，我跟你说，她知道你爱吃凌河的鱼，特意让那边给送来了一条。” 听出秦山的话音，见秦山并没有推掉的意思，便高兴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姐可是真有心啊，菜你们准备，我这里有酒。”秦山笑道。 对方能做到这个程度，更加印证了秦山的猜测。 秦山在这里立足不稳，接任路长军的人肯定要在本土干部中选择，而且，让赵启明接任，对自己是最为有利的。 这是从赵启明现在的职务上看，用他是最合理的。 但，具体的，也要看赵启明这边的表现。 接下来，赵启明并没有打听路长军的事情，就仿佛他只是来约了一个饭局而已，然后就礼貌地告辞离开了。 不久，李淑桦回来，向秦山请示具体的开会时间，然后通知下去。 十五分钟之后，镇委镇政府全员会议按时召开。 秦山讲话时间不到五分钟。 主要内容就是他跟李淑桦说的那些，路长军虽然出了事，但人心必须稳下来，工作必须各司其职，按部就班继续下去，并且着重强调了工作作风，并提出了从明天开始恢复之前的考勤制度。 这次会议特别短。 秦山说得也特别严厉。 但是会场纪律却特别好，秦山的权威在路长军被抓走之后彻底树立起来，没有人再敢轻捋虎须了。 路长军时代彻底终结。 秦山时代到来！ 会议结束后，秦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张雨晴拨出了电话。 “晴姐，路长军被纪委带走了。” 简单地寒暄两句，秦山直奔主题。 张雨晴还不知道这件事情，闻言惊讶地说道：“这么快？呵呵，恭喜你首战成功啊！” 秦山闻言，笑了几声道：“晴姐，你一说‘成功’这两个字，我想起了一段从别处看来的话，当然了，现在已经是我的了。那句话说，成功就像怀孕，别人看到的只是成功的光环，但是没有人知道你被搞了多少次才获得成功的。” 张雨晴顿时笑了起来：“你这说法倒是很有新意啊，换个老词不就是‘失败乃成功之母’吗？唉，你这样一说，我发现我对成功的渴望，也在瞬间爆棚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排队宴请 “哈哈哈，开玩笑的。” 不等秦山接话，张雨晴又把话收了回来。 “你这玩笑开的，你成功地勾起了我对你的想象！” 秦山跟着笑了起来，他用一句真的玩笑，回应了张雨晴的假玩笑。 曾经跟张雨晴在一起的时候，她提到过的孩子，在想象着，如果将来她有了孩子，会像秦山多一些，还是会像她多一些。 她说如果有了孩子，她可以不继续当官，偷摸地一个人养着。 也不影响秦山，去一个秦山都找不到的地方。 总之，秦山能感觉到一个女人到了一定年龄，对归宿感的追寻和对未来的幻想，以及对现实的无力，在矛盾中既对立又统一。 因此双方都在竭力避免谈一些现实的情感问题。 也由此让两个人都有一些安于现状的感觉。 这样就挺好! “不止想象吧？是不是还有想法啊！” 张雨晴同样笑着回了一句，随即道：“好了，不开玩笑了，除了告诉我路长军的事情，还有别的事情吗？” 秦山道：“本来没有别的事情，你这一问，我想到了一个问题。路长军肯定是回不来了，接下来镇长的人选不能出现意外了！天天防贼似地防着镇长，这种感觉我不喜欢，太浪费精力了。” 张雨晴“嗯”了一声，柔声问道：“你有合适的人选了？” 秦山道：“还没有最后确定，但有了初步意向，我在考察这边的副书记赵启明，晚上他请我吃饭，我再观察一下。晴姐，这事先不急，我的想法是先不主动，看看董万春那边有什么动作，然后再说。” “行，我支持你，不能总发生内耗，能避免尽量避免，我留意一下董万春的动静，然后随时联系。” 张雨晴说完，停顿了一下说道：“这个周末……” “我去找你。” 秦山随着接了一句。 张雨晴当时就笑了：“算你有良心，但是，这个周末不行了。” “怎么？来大姨妈了？” 秦山心里顿时一松，笑问道。 张雨晴在那边哈哈笑了起来：“这次不是，这次来的是我妈，我妈想过来看看我这边的环境，时间就定在周末。” “那好吧，既然是你妈，那我就不吐槽了，要是需要我效劳，随时吱声。” 秦山想了想又道：“既然阿姨来了，你可以带她到凌河去吃鱼，那边我都安排好，你直接去吃就行，好了，就这样定了，具体时间你告诉我，不接受反驳。”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有孝心，我这边没有问题，不过，到时我也得问问我妈的意思。” 张雨晴又愉快地跟秦山聊了几句便放下了电话。 没过几分钟，常务副镇长韩智龙过来找秦山。 秦山热情地把韩智龙让到了椅子上坐下：“老韩，将就一下吧，办公室里就这么一把破椅子，对付坐吧！” 韩智龙用手按着椅子背摇了摇，椅子一受力，就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 “书记，这也不行啊，我这大体格子，坐上面，你听这声音，容易让人误会……” 开了一句玩笑后，韩智龙道：“书记，你这办公室也太简朴了，根本不像是镇党委书记的办公室，我来一次，脸就发烧一次，就您这办公室都比我的寒酸多了。我跟李淑桦说说，重新换一间好点的吧？” 秦山微笑道：“我也正在考虑这件事情，但是，并不只是我自己换。在河口镇的时候，我推动了严格执行办公室配置标准的举措，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效果显著，我也准备在松树镇搞一下，老韩觉得怎么样？当然了，会涉及到一些领导干部办公室标准超标的问题，需要各位领导配合。” “秦书记，我举双手赞成，您说怎么干，我在后边摇旗呐喊，大力支持就是，这个都没有问题。秦书记，你都能在这样的办公室里办公，其他任何人还能说出半个‘不’字？” 韩智龙当即表态，态度极其坚决。 “好，如果别人都能像你这样明事理就好了！” 秦山满意地点点头，他心里非常清楚，魏红和路长军先后被纪委带走的事情，已经充分地发挥了作用。 上次跟韩智龙接触的时候，韩智龙根本都没有这样的态度，转变之大，匪夷所思。 “没关系，要是别人不支持，我去做工作，要有敢挑刺，秦书记，你看我大耳雷子指定上去。” “那倒不必，只要你支持就好，别人我自然有办法应对，对了老韩，找我有事吗？” 秦山非常有气势地说完，顺嘴问了一声。 “秦书记，这不，你调来之后，我还没有机会请你吃顿饭，你看晚上有时间没？请你吃顿便饭，也算我个人给您摆一桌迟到的接风宴吧！” 韩智龙说完，满怀期待地看向了秦山。 人啊，真的是很现实！ 秦山心底里暗自感叹一声，便微微摆了摆手道：“老韩啊，真是不巧啊，要是你早说一会儿，我今天晚上可能救跟你走了。就在不久前，赵启明过来找我参加晚上的家宴，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别别，既然是家宴，赵启明又没找我，我去不合适，那就改天，等明天或者哪天您有时间，咱们再约。” 一听被赵启明抢了先，韩智龙心里暗自后悔，到底是自己下手晚了。 他不可能跟着秦山去参加这个饭局，只好往后排。 “那也好，明天周五，我要回趟家，那就下周再说，不管怎么样，老韩，你的心意我已经领了。” 之所以提到赵启明，秦山就是想让韩智龙知道，不仅仅是你靠过来，人家赵副书记已经先你一步往这边靠了。 你已经被比下去了，所以要表达诚意，你就要付出努力，拿出真实的态度。 这事不怪我，要怪就怪赵启明比你先下手吧! 韩智龙客气了两句，然后满腹心事地告辞出去。 秦山在办公室一直忙到还有十分钟下班的时候，赵启明再度出现。 两人聊了片刻，时间一到，联袂下班。 商量了一下，秦山的车放在镇政府，坐赵启明的车回去。 达成一致后，秦山要从车里拿酒，被赵启明给挡住了。 最终，秦山空着手上的车，但是他不可能空着手去赵启明家，在街里半路下车，买了一些价格不菲的水果。 赵启明也没能挡住秦山，只得听之任之了。 赵启明住的也是楼房，两人各自拎着一些水果上楼，到了门前，赵启明没有自己拿钥匙开门，而是按了一下门铃。 不到五秒，门就被打开了。 赵启明的老婆沈玉湘戴着围裙出现在门口，非常热情地招呼秦山：“哎呀，兄弟来了，快，进来，饭菜马上就好！玉菡，你先别忙了，快来见见咱们松树镇年轻有为的秦书记！” 随着沈玉湘的喊声，秦山看到一个身穿白色毛衫的年轻女人从厨房那边走了过来。 第四百六十二章 玉菡妹妹 那年轻的女人长得挺漂亮。 跟沈玉湘有几分相似度，但皮肤啊、身材啊，都远胜沈玉湘，整个人看起来很清纯。 “兄弟，这是我亲妹妹，叫沈玉菡，在人社局上班，刚巧她下午过来了，在厨房里帮了我不少忙，你们认识认识吧！” 沈玉湘满脸笑容地介绍完，就让出了秦山面前的空间。 沈玉菡走上前两步，朝秦山伸出了白白净净的小手：“秦书记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人社局的？ 雷婷的手下？ “哦，你好你好！” 秦山不动声色地握了一下沈玉菡的手指尖，随即就松开了手。 他直觉，这个沈玉菡应该不是凑巧在这里的，怎么看都感觉有刻意安排的痕迹。 很自然地打完招呼，沈玉菡就跟着沈玉湘继续到厨房忙碌。 赵启明把秦山让到客厅坐下，边抽烟边聊。 十多分钟后，丰盛的饭菜上齐，四个人上桌，坐到了一起。 秦山和赵启明肯定是要喝酒的，沈玉湘也陪着喝，唯一没有喝酒的就是沈玉菡。 四人边吃边聊，天南海北的，没有涉及到什么敏感话题。 看起来，赵启明和沈玉湘似乎都没有打听秦山的私生活，也没有刻意撮合他跟沈玉菡的意思，倒是赵启明的兴致很高，不停地劝酒。 两瓶白酒下去之后，秦山没怎么样，赵启明看样子有点喝高了，舌头开始发硬，拿杯的手也有些发抖。 沈玉湘是陪着喝酒，但肯定不能跟着他们的节奏，也就是舔一舔的那种。 看秦山还挺精神，沈玉湘就端起酒杯，对秦山道：“兄弟，你姐夫完蛋，平时觉得酒量怎么怎么样，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来，姐跟你喝一口，说好了，这可不是车轮战，姐跟玉菡忙了一下午，就是怕你喝不好吃不好的。来，玉菡，给你哥满上。” 因为是家宴，沈玉菡之前一口一个秦书记地叫着，让秦山感觉有些别扭，就不让以官职相称。 结果，沈玉湘就直接做主，让她妹子喊秦山“哥”。 别说，沈玉菡的嘴还挺甜，人也勤快，端茶倒水的事情做得都挺好。 听到沈玉湘招呼自己，沈玉菡立刻起身，拿起酒瓶子了。 秦山用手一挡，对沈玉湘道：“姐，酒就不倒了，咱们就杯中酒，姐夫已经喝了不少，我也喝得差不多，我就杯中酒，至于姐呢，你能喝多少就喝多少，我不拼酒的！” “不行！必须满上，兄弟一定要喝好，我没事，已经醒了一点儿。” 这个时候赵启明抬起头，又掺和进来，硬是让沈玉菡给秦山倒满酒。 “不行不行，玉湘，你的也满上，不能兄弟一个人满的。” 赵启明一眼看到沈玉湘的酒杯里只剩半杯，便让沈玉菡又给沈玉湘满上。 “别的不多说了，咱们姐弟以后常来常往就是，总在外边吃饭不可口，就到这边吃，左右多一双筷子，添一个碗的事。废话姐就不多说了，姐虽然酒量不行，但是这一杯，我干了！来兄弟！” 沈玉湘说完，拿起酒杯跟秦山一碰，然后表情非常痛苦地一口气喝干，然后给秦山晾了晾杯底，喝了一口茶水。 “兄弟，我第一次一口喝这么多，痛快啊！” 沈玉湘的手势开始多了起来，秦山一看，她是真的喝了不少，前前后后三四两52度的白酒是有了，对一个女人来说，绝对够劲！ 秦山的酒也跟着干了，一样给亮了杯底。 “不能落下我！” 赵启明一看沈玉湘跟秦山都一口一杯地喝了，他也端起满杯的酒，一仰脖喝了下去。 “姐夫、哥，这杯怎么倒？” 沈玉菡拿起还有一半酒的酒瓶子问道。 这已经是启开的第三瓶了。 “不倒了，喝差不多了，姐夫都喝得差不多了，好不?姐夫，咱不喝了，下次再继续啊！” 秦山摆了摆手，手搭在赵启明肩膀上说道。 “那好，妹夫，你说喝好就喝好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赵启明说话走板了。 沈玉湘当即给他纠正了过来：“老赵，你真是下象棋把棋子吃了，满脑袋炮啊。你可注意点措辞吧，你这整的多尴尬啊，兄弟叫你姐夫，你管兄弟叫妹夫的，你看看，玉菡脸都红到了耳朵根了，她可是从来都没交过男朋友的小姑娘，你看你，整的这是什么事啊？” 秦山看了一眼沈玉菡，刚好与沈玉菡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对方尴尬地笑了笑，扭过头去。 “口误，口误！呵呵，兄弟，我口误！” 赵启明连忙举手认错：“来来来，我自罚一杯，玉菡，给姐夫倒上！” “姐夫，看你都喝这样了，就别喝了！” 沈玉菡并没有给赵启明倒酒，反而劝了两句。 秦山把杯挪了一个位置，道：“酒真不喝了，已经喝得很好了，非常感谢姐和姐夫的盛情，还有玉菡妹妹，你也辛苦了。接下来你们收拾，我就不管了，我也该回去了。姐、姐夫，你们好好休息。” 说着话，秦山站起身，拍了拍赵启明的肩膀，朝沈玉湘姐妹挥了挥手。 “没事，这些很好收拾！” 沈玉菡笑了笑，从衣架上给秦山拿过来外套。 赵启明两口子又挽留了几句，这才放秦山离开。 “玉菡，你姐夫开不了车了，你开车送你哥回去吧。” 秦山穿鞋的时候，沈玉湘把车钥匙扔给了沈玉菡，而且还特意叮嘱了一句：“你哥没少喝，你一定要给安全送进家门，中途可别出什么事情啊！” “好的，姐，我知道了。” 沈玉菡应了一声，在秦山的身后开始穿鞋。 “不用了，玉菡妹妹，我自己走回去就行，没有多远。七八分钟的路程而已。” 秦山听到姐妹的对话急忙劝阻。 “呵呵，哥，我一个女的都不害怕，你怕什么啊？” 沈玉菡一针见血，道破了秦山的顾忌。 秦山笑道：“我是担心你回来不安全，我还得送你回来。” “那就送呗，反正一直送到天亮，也就安全了。” 沈玉菡抿嘴笑道。 “开车去的，也没什么安全不安全的，不行的话，玉菡，你就给你哥送到楼下，然后就开车回来，我在楼下等你。兄弟，就这样定了，咋地，你还担心玉菡黏上你啊？哈哈……” 沈玉湘这样一说，秦山倒不好太过拒绝，想着反正就是用车送一程而已，当即，他也没再坚决反对。 “那好吧，辛苦玉菡妹妹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 沈玉菡的车技 秦山跟沈玉菡下楼。 沈玉菡开车门坐进了车，秦山坐进了副驾驶位。 沈玉菡口中念念有词：“安全带、调整座位、启动……” 一边念叨着，一边操作，把安全带系上，然后调整了座位，一键启动。 秦山原本是中规中矩坐着的，看到沈玉菡如此行为，他顿时坐不住了，变成侧身观察身边的这位美女。 “开车等、远光、近光、踩离合、挂档、松手刹……” 沈玉菡还是一边念叨，一边操作。 “等等等等，沈玉菡，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你这几句赶上林正英了，把我魂都要吓丢了？” 在沈玉菡要松手刹的时候，秦山制止了她。 “会，当然会，我有本的，就是不经常开，你放心好了！你看松开手刹，车就走了！” 说着话，沈玉菡的手刹放下，车果然缓缓启动。 看起来开得还很稳，往小区外开去。 “怎么走，哥，你得告诉我。” 看看车子要开出小区的时候，沈玉菡说了一声。 秦山说了小区的名字，但是沈玉菡还是不知道怎么走，秦山只得改变指路方式，变成即时指挥。 “前面往左，然后直行，再往右，上主街……” 沈玉菡按照秦山的指引，往左，然后车不动了，熄火了。 “转弯的时候，速度减缓，档位也要相应降下来，这个时候应该降到一档，再重新起步……” 此时，秦山非常后悔，当时就应该决绝一些，坚决不让沈玉菡送她就好了。 现在可好，他来当教练了！ “哦，好……平时我练的挺好，就是天黑太紧张了，以前都是在白天练的。” 沈玉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还是掉头吧，开回去，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你这样我也不放心，听话，赶快掉头。” 秦山彻底不想坐沈玉菡开的车了，果断对她下了命令。 “路太窄，我掉不过去头，往前找宽敞的地方再掉头吧……” 沈玉菡说着话，再次打火。 在灯光的照射下，秦山看到前面的路段宽度应该够掉头的，如果换做自己肯定可以，但沈玉菡真的未必能掉过去。 一个弄不好，再撞到两边的大墙。 他想自己动手，但是想想已经喝了酒，还是稳妥一些吧！ 沈玉菡往前缓慢开着的时候，秦山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看，竟然是蒋欣的。 看了看全神贯注开车的沈玉菡，秦山直接按下了铃声静音。 “啊……” 就在此时，沈玉菡尖叫了一声，车子猛地往旁边一个转向，蹭到了墙上。 幸亏沈玉菡及时踩了刹车，不然就不是“曾”了，而是变成了撞。 “怎么了？” 车瞬间熄火，秦山一把提起手刹，问道。 “狗，一个黑影窜过去了，好像一条狗，眼睛都是绿的，好可怕！” 沈玉菡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 秦山叹了口气，下车，想去看看车蹭得怎么样。 因为天黑，秦山戳着手机，准备打开手电筒照亮，不过手指刚在屏幕上一划，刚好蒋欣的电话再次打过来。 他手指一划之下，刚好划到了接听键。 看到电话已经接通，秦山也就顺理成章地接听了这个电话。 “哥，用开灯不？” 就在秦山刚把电话放在耳边的时候，沈玉菡在车里喊了一嗓子。 “秦山，那女的谁啊？在一个屋子里开灯？你们……” 电话另一边，蒋欣清晰地听到了沈玉菡的声音，禁不住追了几句。 秦山知道沈玉菡肯定不是故意的，自己下车到拿出电话的过程很短，又处在沈玉菡的视觉盲区，天又黑，肯定不知道自己下车就接起了电话。 这一点其实也没什么。 “把车灯打开也好，注意，空档启动，别再出问题了。”他对沈玉菡先说了一句，然后才跟蒋欣通话。 “刚才一个女士开的车，蹭到墙上，我下车查看一下，看看车蹭得严重不？对了，我们好几个人一起吃的饭，我喝酒了，就这位女士没喝，车上好几个人呢……” 秦山轻声说着，一边往远处走去。 谁料，此时沈玉菡再次喊了一声：“哥，你别走太远，我一个人在这边害怕。” “嗯，你说的车上还有好几人，是幻觉吧？” 刚好这句话又被蒋欣听到，她有些郁闷地问道，这种情形明显就是秦山说了谎话。 秦山为什么要说谎话？ 黑夜、女人、车、谎话，所有这一切，都直指那两个字! “我没说完呢，我的意思说，车上好几个人，之前都下去了，就剩我一个人，好了，先不说，我去看看车去，回头给你打电话。” 秦山掩饰了几句，生恐沈玉菡又说出什么话来，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此时车灯已经被沈玉菡打开。 秦山来到墙边，给蒋欣拍了一个小视频，重点在车辆剐蹭的位置，通过微信给蒋欣发了过去。 虽然剐蹭不是很严重，但前保险杠蹭了一个坑，左侧车灯罩破碎，没有伤到里面车灯。 “哥，真不好意思……” 沈玉菡也看到车的情况，向秦山双手合十摇了摇，连连道歉。 秦山摆了摆手：“呵，我没事，你得跟车说不好意思，或者跟姐夫说也行。不过，这都没关系，不是很严重的问题，用不了多少钱的，而且，这车应该有保险，保险公司可以赔的。” “那我给我姐打电话，好像车是我姐的名。” 沈玉菡听秦山这么说，立刻拿出电话，到一边给沈玉湘打电话。 两三分钟之后，沈玉菡挂断了电话，回到秦山身边道：“哥，我姐说她跟姐夫马上就来，让你先回去休息，别在这里陪着了。” 秦山看了看漆黑的夜，摇了摇头：“别了，要走也得等姐和姐夫回来的，不然你自己在这，再出什么危险呢？” 沈玉菡想了想说道：“那也行，外面天冷，还是进车里坐着吧！” “也好！” 秦山点了点头，说得也是，沈玉湘跟赵启明得现穿衣服，然后下楼，再往这边走，没有个十几分钟都过不来。 他上了车，沈玉菡也跟着上了车，两人就在车里等着。 十几分钟过去，秦山往来路看了看，黑灯瞎火，一点动静都没有。 秦山看了看沈玉菡：“玉菡妹妹，再打个电话，问一下，要是姐和姐夫不方便过来，明天再说也行。咱们可以把先拍了照片，把车开回去，明天报险也一样的。” “没事的，保险这一块不用管，我姐在保险公司干过，人头熟，肯定没问题，她说让咱俩在车上等着，开了暖风，要是她们来晚了的话，也不至于冻着。” 沈玉菡当即笑了笑说道。 一听这话，秦山就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妙，沈玉湘既然说得都这么具体了，估计再十几分钟她也不一定来啊！ 第四百六十四章 鉴定结果 果然如秦山所料。 一直过了五十多分钟，赵启明才跟沈玉湘姗姗来迟。 秦山借着车的灯光一看，这俩人头发都湿着呢，俩人不是在家洗鸳鸯浴了吧？ 他俩心可真大，把沈玉菡黑天放出来这么长时间，就不怕出点啥事？ 这五十分钟，秦山跟沈玉菡坐在车里，总共聊了不超过三百句话，后来觉得实在没啥可聊的，就出去抽了一根烟。 在车里抽烟怕呛着沈玉菡。 秦山也不好给赵启明打电话催他过来，也不能扔下沈玉菡一个人，总之，这五十分钟对秦山来说，还是挺漫长的。 赵启明看起来似乎酒已经醒了，但是他没有亲自开车。 跟秦山简单寒暄了几句，他让沈玉湘开着，掉头往小区方向去了。 秦山漫步到街头，独自回了家。 简单洗漱之后，躺在热乎的被窝里，秦山拿起手机给蒋欣拨了过去。 蒋欣直接挂断了电话。 就在秦山以为蒋欣发小孩子脾气的时候，她却发来微信视频申请。 秦山无所谓，手指一划，接通了视频。 穿着睡衣的蒋欣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秦山直接开玩笑说道：“怎么？非要视频查岗啊？” 蒋欣笑了：“才没有呢，我就是想看看你，看看你累瘦没？然后跟你打字说，之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到外面打的……” 一听蒋欣这样说，秦山当即问道：“是不是那个的事？” “嗯，所以，打字说吧？” 蒋欣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我就知道有重要的事情，不然你不可能不问那个女人。” 秦山会意笑道。 蒋欣摇了摇头：“才不是，之前你已经解释过了，是车刮蹭了，我也不是不相信你，再说了，你身边有谁，我也没权力约束你啊，我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就好了。那个女人的事就不说了，好了，挂了打字说。” 说完，蒋欣挂了电话。 秦山点燃一根烟，边抽边跟蒋欣文字聊。 蒋欣：给你打电话之前，我登陆了医学鉴定机构的网站，第八十六次查询了鉴定情况，结果真的出来了，化验单我下载了，发给你。 一大段话发过来之后，蒋欣又把鉴定结果发了过来。 其实，秦山都不用问结果，就已经猜到了结果。 如果化验结果显示跟顾云阑及其父亲没有血缘关系，蒋欣肯定不会如此神神秘秘，顾忌重重。 果然，看了结果之后，事实正如猜测的那样。 猜测是一回事，真正看到结果又是另一回事。 秦山真正替蒋欣感到高兴，不管怎么说，这个鉴定结果的出炉，了却了蒋欣心里长久以来的一个遗憾。 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人。 “恭喜你！得偿所愿！” 秦山给蒋欣发去了一条信息。 蒋欣：秦山，我既高兴，又感到悲伤，顾云阑说，我的亲生母亲已经去世，如果是真的，那我这一辈子都见不到我的母亲了。好难过！ 秦山安慰道：那是多少年前就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如果真的那样，你能有机会去祭奠一下，你母亲的在天之灵也会感到安慰的。 蒋欣：嗯，我就是感到难过，有些遗憾注定是无法弥补的，但庆幸的是，我找到了亲生父亲和姐姐。但我又很慌乱，不知该如何应对。 看到这条消息，秦山问道：你还没有跟顾云阑说鉴定的事吧？ 蒋欣：嗯，还没有，我第一时间找的你，我想让你帮我一起参谋一下。我想见见我的亲生父亲，我又担心爸妈会难过。我想瞒着他们，又觉得对不起他们，我真的好矛盾！秦山，你说我怎么办？ 秦山想了想给蒋欣发了语音信息，打字太费劲，因为他想说的话太多 “蒋欣，我无法替你拿什么主意，因为你是完全民事行为人，你有自己的思想和灵魂。但是，假如我是你的话，我会直接跟养父母说明情况。” “一来呢，肯定早晚都要告诉的，早告诉比晚告诉好，越早告诉，养父母越容易接受。二来呢，也听听养父母的意见，尊重养父母的意见，也是对他们的报答，我接触过你的养父母，人都很好，他们肯定会站在你的立场上，替你考虑。你觉得呢？” 语音信息发过去好半天，蒋欣才回了一段文字。 “秦山，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就是觉得爸妈听到我说出这件事时，一定会有伤感的，毕竟养了那么年的花，会被别人连盆一起搬走了。” 秦山继续发语音：搬走了吗？没有，只不过，又多了一些爱花的人。只要你平衡这两方面的关系，你爸妈肯定会为你高兴的。 蒋欣：嗯！ 回完这个字，得有五六分钟，蒋欣没再有任何消息。 当秦山看到对方开始有输入状态之后，她才又发过来一句话。 “秦山，我刚刚在想，如果不是因为我，母亲是不是就不会离世？” 秦山能够感受到蒋欣的复杂心情，也理解她此刻的感受，想了想，他开始打字：蒋欣，人生经历就像一本书，你重读一遍，会有新的感悟，但不会有新的结局。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所有的泪水都已启程，翻开这本书，你就要接受结果，而且不必要过于纠结过程，你可以哭，但是哭完之后，这本书一定要合上，因为，你要继续写真正属于你的那本书。 蒋欣：谢谢你，秦山，我茅厕顿开。 秦山一看，有些懵逼。 刚发过去一个“？”，蒋欣把这句话撤了回去，重新发了一句：谢谢你，秦山，我茅塞顿开，我现在就去跟我爸妈唠唠去。 秦山回道：你很勇敢，加油！！！ 说完这句，蒋欣就没有了动静。 秦山等着等着睡着了，早晨不到七点，自然醒来，他看到了蒋欣的留言。 “秦山，昨天跟爸妈聊了很晚，他们知道这个消息都非常高兴，鼓励我早点跟我亲生父亲见面，我准备今天就联系我姐姐，我好激动，谢谢你，秦山，木啊！” “愿你家人早日团圆！” 秦山回了一个信息， 简单吃完早饭，去镇政府上班。 今天特别忙，不少干部都过来汇报工作，路长军被纪委带走这件事情，已经产生了积极的效应。 以为来的人比较多，出现排队现象，秦山就让李淑桦安排一下顺序，都回去等着，需要谁过来电话通知即可。 这种情形，从秦山到松树镇上班以来，还是首次出现。 第一个汇报工作的干部刚走，秦山接到蒋欣的电话。 “秦山，我一早上跟姐姐联系的，她说没有跟父亲在一起，她先跟父亲联系一下，商量一下见面的事情。” “嗯，那好的，现在是有结果了吧？”秦山问道。 蒋欣道：“是的，刚才姐姐给我回了电话，说我的亲生父亲这周日到省城来，约我在省城见面。到时，姐姐也会请假过来。秦山，我还是很紧张，你要是没别的事情，就陪我一起去吧！” 秦山皱眉道：“蒋欣，不是我多嘴，其实我觉得正常的程序，应该先到江山市来，跟你的养父母见一面，至少你的家人应该向你的养父母表达一下感谢之情吧？然后，你是不是也要去你亲生父亲的家里看看，认个门，这才符合情理，你们在省城见一面就完了？” 蒋欣说道：“我姐姐说了这个问题，她说我父亲有这个意思，但是时间实在安排不开，就是周日的行程安排，还是因为父亲着急见我才挤出来的时间，姐姐说，之后父亲还要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等下次不忙的时候再安排时间到家里去看看，反正都联系上了，以后来往都方便。” “嗯，倒也是，你父亲做什么的？忙到这个程度？比我这个镇党委书记还要忙？”秦山好奇地问道。 蒋欣回道：“我问了一句，姐姐只是说工作上比较忙，具体什么工作也没说，可能996加班多吧！父亲年龄大了，我就往省城那边跑一趟，说好了，你陪我去哦！” “那好吧，我觉得你应该去省城也不方便，所有一切的事情我都推掉，就专门开车拉你去，总可以了吧？” 秦山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呵呵，那当然了，谁让你是老司机了！” 听到秦山答应，蒋欣笑了起来。 秦山打趣道：“诶，小丫头，我怎么感觉话里有话呢？” “嘿嘿，我是等你回来开车的！那就今晚见……” 蒋欣咯咯笑着挂断了电话。 第四百六十五章 听说你有个外号 刚放下电话，秦山抽根烟的工夫，座机铃声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是内部号码，是外线打来的，来自于董万春办公室的座机。 秦山不知道董万春那边什么情况，对于董万春主动打来的电话，他一般都是比较重视的。 也就是说，董万春打来的电话，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挂断，都会接起来听他说些什么。 “喂，董书记！” 秦山叼着烟，拿起话筒接听了电话。 “秦山，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电话刚一接通，董万春就语气强硬地说道。 秦山很反感董万春这样的语气，便问道：“董书记，是非常紧要的事情吗？我这边还有工作没做完，晚一些再去不行吗？” “我下午还有别的事情，时间有限，你马上过来吧！” 董万春那边也不给什么解释，依然很强硬地说了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秦山缓缓放下电话，虽然心里对董万春的态度很不满，但他还是决定现在就去县里。 在这种小事情上，他觉得没有必要跟董万春顶着干。 跟赵启明说了一声，秦山简单收拾了一下，开车往县城里去。 今天是周五，原本秦山想着下午去见董万春，然后直接回市里去见蒋欣，既然董万春着急让自己过去，回不回松树镇，那就看情况再说了。 “晴姐，董万春给我打电话让我立刻去他办公室一趟，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途中，秦山拨通了张雨晴的电话。 “我这边没有什么消息，我猜应该跟路长军的事情有关吧！” 张雨晴考虑了一下才回道。 “好，那我就知道了，在开车，不多说了。” 张雨晴的意见也只能做参考，既然她没有确切的消息，张雨晴又在上班，秦山就没多说别的。 挂断电话，秦山给李冰拨了过去。 “路长军那边有什么进展？”秦山直接问道。 李冰道：“还是采取了对待魏红的策略，先让他自行交待。路长军的情况跟魏红不同，他这边是有脏物的，他很快的交待了烟、酒以及手机的来源，但是十二万现金，他坚称是他自己的，并不属于赃款，此外别的都没说。目前我这边已经开始对他及家庭财产进行彻查，大体就是这个情况。” 听完这个情况，秦山笑了：“看来路长军还存在侥幸心理啊！” “是，他心里很清楚，抓他肯定不是因为烟酒的事情，但他不确定是什么事情，就什么都不说，这家伙当镇长才几个月吧，就出现了不少经济问题，用他，真是人民之祸啊！” 李冰感叹着说道。 秦山笑道：“行啊，李主任，觉悟上来了，继续加油。” “秦书记，就不要取笑我了，其实之前的事情我挺后悔的，你都不知道，我家里有一副我手书的书法作品，写的是‘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以此时刻警醒自己。” 李冰忽然很有感慨地说道。 “好，这句子好，现在是我的了，我也用来警醒自己，身后有余就行了，要多少是多啊！就冲你这个句子，哪天你不忙的时候，我请你喝酒。” 秦山赞了一句说道。 李冰道：“呵呵，我忙的时候少，倒是你，一直在忙，你这都是第三次说请我喝酒了，到现在都没喝着。” “草，记得那么清楚，那就三次并一次，一人三瓶。” 秦山开了句玩笑。 李冰那边笑了起来：“得了吧，我可没那个酒量，知道你忙，什么时候都行，不挑你。” “那行，咱们哥们怎么地都行，对了，虞菲那边什么情况？她今天又没上班，打电话是关机的。” 秦山又问道。 李冰笑道：“她啊，已经被我们控制住，简单地说，给王金刚打电话的那三个人，都是虞菲通过第三人指使的，给了足够的利益去撺掇王金刚。那三人也已经取完证，他们还真是挺狠毒，一次次下黑手啊！” “呵呵，老虎一只能拦路，耗子一窝喂老猫，就他们都不配做我对手，我都不用出王炸，我一个‘a’就可以单挑他们！” 秦山借机又吹了一个牛逼。 “佩服！”李冰附和了一句。 “佩服啥啊，你是代号‘a’的神秘杀手！哈哈，不说了，总之，你的功劳我都在心里呢……” 最终两人在笑声中挂断了电话。 秦山能够感觉到李冰这段时间的变化，的确是在朝着好的方面转变，或许真正面临那一刻的时候，心里才会对所拥有的格外珍惜。 一个小时左右，秦山把车开到了县委大楼下。 停好车，把手机调到录音模式后，秦山上楼，直奔董万春的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外，秦山敲了几下门。 “进！” 办公室里传来董万春的声音。 秦山听到声音，推门进去，见董万春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后，正眯着眼睛看向自己。 脸上的表情很严肃，还耐人寻味，目光也很复杂。 “董书记……” 秦山招呼一声，夹着包就奔董万春的办公桌走了过去。 他看到办公桌上放着一盒他上次拿走的那种好烟。 董万春似乎看出了秦山的意图，在秦山到办公桌之前，一把抓起那盒烟，拉开抽屉放了进去。 “董书记，你小气了哈，看来只能抽自己的烟了。” 秦山自然不会再到抽屉里去抢，而是打了个哈哈，然后拿出自己的烟盒，抽出一根烟，扔到了董万春的桌子上，然后他自己点燃了一根。 不等董万春让座，便坐到沙发上，手包放到一边，顺手把茶几上的烟灰缸拉到了自己面前。 最后左腿抬起压在了右腿上，左肘拄着左膝盖，左手夹着烟凑到嘴边，就是以这样的一种姿势看向了董万春。 “董书记，这么着急把我找过来，有什么指示？” 董万春气得脸都要绿了，又被秦山装到了，自己还不能因为这么点儿事情大发雷霆。 他没抽秦山的烟，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烟，放进嘴里，不急不缓地慢慢点燃，吐出一口烟，才把目光落在了秦山的身上。 “秦山，听说不少人给你起了个外号叫‘秦录音’？” 第四百六十六章 一根搅屎棍！ “呵，原来董书记怕这个啊？” 秦山闻言笑了，从包里掏出手机，起身走了几步到了办公桌前：“给董书记看看，你放心，我并没有录音。” “秦山，你理解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董万春一边看着秦山的动作，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 闻言，秦山停下了动作：“不好意思，董书记，看来真是我错了，我以为你要检查我手机呢！” 说着话，秦山又回到沙发上坐下，手机顺势放回了包里。 董万春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又不好说什么，便道：“我的意思是，干工作就正常干工作，不要搞阴谋诡计那一套，尤其是对自己的同志，你说呢？” 秦山摇了摇头：“董书记，你说的话，我不敢苟同。工作要讲究方法的，录音有时候也是必要之手段。就比如纪委的工作，警察的工作，不但要录音，连影像资料也要留的对不？难道那也是阴谋诡计？” 董万春见秦山每次都跟自己顶嘴，有些不高兴一拍桌子：“秦山，但你不是纪委的人，不是警察，我是为你好，是提醒你……” 不等董万春说完，秦山也板起了脸，打断了他的话头：“董书记，咱们国家哪条法律，哪条纪律规定的，不许人录音？” “你在强词夺理！你觉得你‘秦录音’的外号好听吗？” 董万春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也更严厉了一些。 秦山把半截烟头摁死在烟灰缸里，起身：“董书记，你忙三火四地把我喊来，就是说录音的事情吗？那好的，我知道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回去了，路长军出事之后，镇里一大堆事情呢！” 说着话，秦山就要往外走。 “秦山，你站住，我还有话说。” 董万春气得站了起来，秦山的表现并没有什么问题，也没办法拿刚才的反应说事。 这让董万春感到非常怄火。 “洗耳恭听！” 秦山当即站起身来：“早知道你还有话要说，可惜了那半截烟头。” 说着话，秦山又点燃了一根烟。 董万春瞪了秦山一眼，又缓缓坐了回去：“秦山，我想跟你说的是，干工作，无论在哪里，都要讲团结，不要像个搅屎棍似的，到哪都搞得一团糟，你不觉得你是‘狼’字少一点，太狠了吗？” 秦山露出玩世不恭的神态，一抬下巴说道：“董书记，这事你不应该怪棍子，你应该怪屎啊！如果屎不搞事，棍子能搅吗？我知道你要说路长军的事情，你能怪我吗？路长军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跟我何干？” “你……” 董万春被秦山气得有些语塞，但是气势却是丝毫不弱：“秦山，咱们就说你待过的两个镇，河口镇和松树镇，你就说说，哪个镇消停了，你只要去哪个地方，哪个地方就出事，你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吗？” 秦山双手一摊：“董书记，你这可怪不着我啊！松树镇，可不是我想去的，是你硬安排我去的，我都说了，不想当这个党委书记，你还说看好我，觉得我是个人才，能堪大用，怎么现在又变了？” “我要是不去松树镇，也不会出现路长军的事情，我觉得你是真对他的问题认识不深，董书记，如果你知道他都做了什么，你还能跟我说出这样的话，我倒真是佩服你呢！” 秦山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毫不客气地怼了董万春一顿。 他不清楚董万春那边有没有录音，但是，他把自己的措辞肯定都控制在安全范围之内。 绝对不会让董万春抓到可以上纲上线的把柄，至于态度呢，对不起，对你不那么客气，成不了治我的罪证！ 董万春很生气。 对秦山的这种毫不尊重他的态度很生气。 但是，他也不想继续跟秦山怼了，他是县委书记，继续怼只能丧失自己的权威和尊严。 “让你来，主要是想听你汇报一下路长军的事情，这件事情，你应该主动汇报的，知道吗？还要我打电话把你招呼过来？” 董万春横眉冷对地瞪了秦山一眼，语气里满是责怪。 秦山闻言猛地看向了董万春：“董书记，你没有弄错吧？路长军的事情应该是由纪委向你汇报的，什么时候轮到我来汇报啊？再说了，对路长军的事情，我也是一知半解，纪委一向都是保密的，以免走漏风声。但是，我也听说了，路长军的事情不小，董书记要是真不知道，就找纪委问责去！” 董万春暗自憋着气，又不好发作。 秦山说的没错，的确应该是由纪委向他汇报的，纪委书记罗旭也的确过来汇报了，当时由于他没有很好地控制住情绪，没等罗旭说明具体情况，双方就闹掰了。 结果，直到现在，董万春也只是一知半解。 仅知道路长军出事，跟松树镇办公室一个女的有关，他一厢情愿地认为，应该是秦山到松树镇，抓了路长军的女干！ 所以，他才有了之前那些阴阳怪气的话。 董万春就是有那种不服输的劲头，尽管自己没理，但是他还强辞夺理地再次开口：“秦山，你对组织，对领导，就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掌握的情况也要向组织及时汇报。你不要觉得，你要是真犯了错误，我治不了你！” “有句话叫‘花无百日红’，无论你倚仗的张三也好，李四也好，谁都不可能永远护着你的，你要认清楚这个问题。” “所以呢？” 秦山仰头反问董万春。 董万春不屑地冷哼一声：“所以，我希望你做一个聪明人，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不要有赌徒的心性，赢了不过尔尔，输了万劫不复！希望你好自为之。” “所谓的好自为之是指的什么？” 秦山抽了一口烟，眼神犀利地看向董万春，他知道，董万春找自己来，绝对不仅仅是说这些话的，肯定还有具体的事情。 董万春一番严厉地说教之后，语气反倒缓和下来：“秦山，我是真心希望你能一路顺利，希望我们所有的同志都能在正确的道路上走下去。就比如路长军，他是我们的同志，对吧？同志之间最重要的是谅解与宽容，咱们关起门来说话，你们之间不是敌人，是同志。” “彼此之间要宽容对待，是互相帮助的关系，不是为了惩罚去的。如果能够通过别的方式使路长军受到教育，又何必动用那么尖锐的手段呢？我想你至少应该找机会跟路长军谈一下，交个心，看看有没有帮助的可能。你说对吧？” “董书记，我可以谈，可问题是，我见不到路长军啊，要不你帮我约一下？” 秦山明白董万春的意思，就是让他高抬贵手，饶了路长军，只不过是把话说得拐弯抹角，非常委婉。 这种事情，秦山肯定不会去做的。 你特么的蒙上脸，带着刀，趁夜来刺杀我了。 抓了你之后，我还给你解绑，放你回去。 等着你下次再来杀我？ 不过，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把球重新踢给了董万春。 四百六十七章 镇书记与县书记的交锋 董万春一双死鱼般的眼睛狠狠盯着秦山。 秦山也看着董万春。 一瞬间，办公室陷入安静之中。 两人目光的对峙足足有一分多钟，最终还是董万春败下阵来，移开了目光。 一分钟看似不长。 但得分什么时候，就比如在厕所里跟厕所外，一分钟的长度绝对完全不同。 眼神对峙中的一分钟，也算是相当漫长。 那种感觉就如同两人用眼神在对抗。 “你瞅我？” “瞅你咋地？” “有胆子你再瞅我一眼？” “再瞅你一眼又咋地？” “是条汉子，你继续瞅！” “继续瞅就继续瞅！” 那种感觉，董万春明白，秦山也明白，都在眼神里！！ “呵呵，你肯定认识冯野吧？” 董万春挪开目光，又转回头看向秦山，毫无来由地问了一句。 “市委冯副书记？认识！” 秦山略一沉吟点了点头，他知道董万春忽然提到冯野肯定是有什么目的，但具体什么目的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却是猜不到了。 “冯副书记？” 董万春追问了一遍。 “对，还有重名的吗？”秦山看向了董万春。 “呵呵，秦山，我曾经听人说你消息灵通，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董万春忽然笑了起来，而后有些不屑地说道：“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冯野马上就不是市委副书记了，很快他就成为代市长，是不是很惊讶？” 秦山跟着笑道：“董书记，想不到你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可以说，你的消息也算灵通了。而且，我要纠正一下，冯书记在没成为代市长之前，还是要称呼他为书记的！” 草率了！ 秦山这样一说，董万春立刻心里有了这样一种感觉。 想不到秦山的脸皮竟然这样厚，从刚才的对答上看，明明秦山不知道冯野要成为代市长的事情，否则的话，就算不实话实说，也会显摆显摆，卖个关子的。 这次又被他装到了。 董万春后悔刚才没有把话扣死，让秦山无话可辩，没法继续装b。 只不过，他的反应还是很快，随即改口说道。 “呵呵，秦山啊，为了戳穿你的面具，我也是煞费苦心了吧？哈哈，拿这个假消息，我就试探出你的底细了吧？冯副书记可没有担任代市长这回事，不过是我试探你而已。哈哈哈，露馅了吧？还在我面前表现得手眼通天？” 秦山用手指着董万春笑道：“董书记，你可真有意思，跟小孩子玩过家家似的，还开这样的玩笑。我以为你真知道了冯副书记的事情，没有想到，你竟然是随口开玩笑说出来的。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冯副书记真的要担任代理市长了，你看着就是了。” 董万春刚才眼神瞬间的变化，根本瞒不住秦山。 秦山已经推测出，董万春刚才说的应该不是假的，只不过被自己成功搪塞过去，他不甘心而已，又对自己来了一个反诈。 反正不管怎么样，不管冯野是不是当上江山市的代市长，他只能把这个说法坚持到底，肯定不会给董万春嘲笑自己的机会。 哪怕说错了，拆穿了也要等到确定代市长人选的时候。 不久前，原市长赵彬正式二线，在市政协挂职，据现在时间不是很长，代市长位子空缺一段时间，也是很正常的事。 等真相被拆穿的时候，董万春都不一定能看到自己。 就算能看到自己，自己还有别的理由搪塞，总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今天的气势就是不能弱了。 “嘿嘿，你就是强字底下一头牛，主打一个‘犟’字啊！” 董万春看着秦山冷笑道：“不管谁上谁下，秦山你要记住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董万春往椅子上一靠，不再看秦山。 这一动作，相当于跟客人聊着聊着，把茶杯端了起来。 秦山站起身来，淡然笑道：“董书记，说到强字底下一头牛，还是真巧，我前两天还接触了一个养牛的，那家伙，就主打一个犟字，到路长军办公室，把路长军当众问得哑口无言。你说路长军欺负谁不好，竟然去欺负一个养牛的！结果，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了？哈哈哈……” 笑声之中，秦山拿起手包，朝董万春挥了挥手，开门出去。 门关上的刹那，秦山听到董万春怒而拍桌子的声音。 哼，敢威胁老子？ 秦山快步下楼，上了自己的车，拿出手机给樊崇成拨了过去。 电话有回铃，但是没人接听。 秦山就开着免提，听着回铃，一直等到回铃自然中断为止。 以前给樊崇成打电话的时候，也出现过这种情况，都是樊崇成不方便接电话，等方便的时候再回过来的。 果然，在秦山耐心等了十几分钟之后，樊崇成给秦山回了电话。 “什么事情？我现在很忙！” 电话一接通，樊崇成就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秦山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压着声音对樊崇成说道：“可能以后不会再给你打电话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为什么？”樊崇成下意识地问道。 秦山道：“因为我不想活了！” “别开玩笑了，有什么事情说就是了，刚才我语气是不对，向你道歉，有话咱们都好好说，别总寻死觅活的。” 一听秦山这样说，樊崇成的语气顿时缓和下来，他突然想起来了，秦山挺长时间没找自己，并不意味着就放过了自己。 这个秦山就是一个滚刀肉，还是别激怒他为好。 “秘书长，我有时候很情绪化，做事冲动，你也别怪我。对了，我打电话是想问一下冯野的事情。” 秦山也不为己甚，见樊崇成率先妥协，他也就软中带刺地回了一句。 “想不到，你消息还挺灵通的？呃……这件事情其实挺机密的，最好不要随意往外说……既然你知道他的事情了，那你问我，是想问什么具体的情况吗？”樊崇成很是惊讶地说道。 秦山道：“我也是随便听了一嘴，场合不是很好，也没细问，想了解一下冯野的详细情况，还有，他的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 樊崇成道：“哦，是这样，他以市委副书记的身份，代理市长的事情，省委那边昨天下午研究过了，下一步是到市委和市人大，应该就是过几天的事情。冯野这个人，工作能力很高，很有水平，工作业绩突出，能担任代市长也是众望所归，上面都很赏识他。” 听樊崇成这样说，秦山心里暗道，真是一头老狐狸啊！ 说的那些都是官话、套话，半句对冯野不利的话都不说。 难道担心自己录了音，然后在冯野那里搞点什么事情？ 秦山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他市委专职副书记的位置谁来接？” “呵呵，先研究的代理市长，别的还没研究，估计省委组织部近期也会考察的。” 樊崇成笑了两声说道。 秦山紧跟着追问道：“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四百六十八章 聊聊大人物 “我，呵呵，我听从组织安排！” 樊崇成来了一个万金油式地回答。 “那好吧！你忙吧！” 秦山再也没有问下去的兴趣了，直接挂断了电话，人家不跟你交心，你也没什么办法，问不出来什么。 不像具体的事情，他不能撒谎，你问他怎么想的，人家就是不说，你还能像孙猴子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那样去看看？ 在车里坐了片刻，秦山给县长吴运昌打了一个电话。 “吴县长，在办公室不？到县里办事想过去看看。” “兄弟，在办公室，你过来吧。”吴运昌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热情。 “呵呵，好！” 挂断电话，秦山给张雨晴发了个消息，重新进楼，往吴运昌的办公室那边过去。 敲门进去的时候，吴运昌迎了出来，热情地跟秦山握了手，跟秦山坐到了沙发上。 “兄弟难得来一次，中午我请客，咱们喝点！” “呵呵，能见吴哥一面，我就非常满足了，最近琐事太多，中午还要出去奔波，等哪天时间方便了，我请吴哥一醉方休。” 秦山知道吴运昌只是说说而已，也就简单地应付过去。 吴运昌试探着道：“一醉方休是困难了，身体各种指标都超标，不过能坐在一起聊聊，小酌一番也是不错的。你到这里来，能过来坐坐，我就非常高兴了，这次是想聊聊路长军的事情？” 秦山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一个小虾米有什么可聊的，咱们聊也得聊聊大人物对不？” “大人物？” 吴运昌疑惑问道：“哪个大人物？” “市委常委冯野副书记。”秦山高深莫测地说完，开始观察着吴运昌的表情。 “冯书记怎么了？” 吴运昌明显压低了声音。 秦山看出来，吴运昌跟樊崇成一样，谈到别的领导时都非常谨慎。 他便也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来就是想告诉吴哥一声，下一任市长的人选……” 说到最关键的时候，秦山停了下来。 董万春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并不代表吴运昌就知道这件事情，因为以两人之间的关系论，董万春是肯定不会告诉吴运昌的。 但是，董万春不告诉吴运昌，也不代表吴运昌就不知道，因为吴运昌也可能有自己的渠道。 当秦山停下来，看到吴运昌那副欲求不满的表情时，他立刻就知道第二种可能并不成立。 “是谁？” 吴运昌用这两个字暴漏了他的“无知”。 “冯野！” 秦山也压低声音回了两个字，然后叮嘱吴运昌：“内部机密，不要外泄！” “冯野？” 吴运昌都无暇理会秦山那句语重心长的叮咛，重复了一遍冯野的名字，然后靠在沙发上沉吟起来。 数秒之后，他突然再次把头靠过来，轻声问：“准了吗？” “当然，省常委会那边昨天下午已经研究通过，就剩市委和市人大的程序了。属于绝对机密，估计整个同春县，除了你我之外，都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秦山的脑袋跟吴运昌的脑袋几乎贴在了一起，声音也很轻。 他担心说大声了，被老天听到，会降下九九雷劫。 “你真行啊，兄弟，省里的消息都那么灵通！” 吴运昌拍了秦山胳膊一下，心情复杂地说道。 秦山这次说的是实话：“吴哥，其实也没什么，就一个电话的事！” 说的没错，一个电话的事。 但我就不说具体怎么是一个电话的事。 此时，秦山真是发自内心地感谢董万春，如果不是董书记把他找过来，他肯定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也就不能过来装这次b。 倒不是因为装b舒服。 而是，他要维持自己上边有人的人设，需要这个素材。 否则，对自己多少都是有影响的。 “董万春应该跟冯书记有过一些亲密交往，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估计接下来他会生扑上去的。” 吴运昌没再纠结于秦山消息的来源，而是沉吟片刻说道。 “对我来说，无所谓的！” 秦山摆了摆手，看了表，对吴运昌道：“我再到别的领导那里去看看，不然只到你这里落脚，该有人挑理了。” “那好，既然这样，我就不留你了！” 董运昌起身，把秦山送出了办公室。 接下来，秦山依次先后见了县委副书记方正平、县委组织部长张雨晴、常务副县长庄金明、县委宣传部长周琴。 在每个办公室停留的时间都不多，四五分钟左右。 就在每一个四五分钟里，秦山都如之前那个3s级消息一样，有意无意地把冯野的事情透漏出去。 跟这几位县领导简单聊了聊，形式重于内容，人去了就是表达了感情，不在于时间长短。 从周琴办公室出来，秦山最后一个去见的邵静依。 同样聊了五六分钟，看看快到下班的时间，秦山就告辞出来。 开车到同春县三中，接了父母一起吃过午饭，然后开车回江山市。 原本他想中午去张雨晴那里做会儿，但是张雨晴的母亲中午就抵达同春，根本没有时间，因而才去她办公室说了几句话。 外边传言他跟张雨晴有那种关系，秦山偏要光明正大地去她办公室，让别人摸不清虚实。 否则每次到县委大楼，都不去见张雨晴，那才摆明了有问题。 尽管两人都是单身，并不在乎那些。 回到家里，洗了澡，睡了一觉。 到六点多的时候，蒋欣拎着一个大包，敲开了秦山的房门。 小别重逢，秦山和蒋欣双双进了卧室，如果有人在门外偷听，一定会听到两人在聊一些关于车的话题。 “车洗了吗？” “洗了！” “那好，我要插钥匙启动点火了！！” “嗯，要一档慢慢的！适应了再换二档……不要一上来就三四档的……” “好，咋这么多玻璃水？” “艾玛，笑死，你倒是加油啊……” 接下来，可能车速太快，蒋欣尖叫不断。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双双躺在床上，先是交流了一下驾驶感受，然后蒋欣给秦山看下载的dna鉴定结果。 看着看着，她忽然侧卧着对秦山道：“秦山，我怎么感觉我的那个姐姐有点古怪呢？” “呵，你不应该现在才感觉到啊，从第一次见到她，我就有这种感觉，我跟你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亲生父亲和那个姐姐都是做什么的，但我敢断定，他们绝对不是普通的平头百姓。” 秦山非常肯定地说道。 第四百六十九章 不一样的蒋欣 “你也感觉到了？” 蒋欣看着秦山神情诧异地问道。 秦山点了点头：“当然了，不是吹牛逼，我这脑袋可不是一般的脑袋，有些事一搭眼我就能看透，从你刚跟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就起了疑心，你国考体检的血样，怎么会拿去跟人家做dna比对呢？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啊！” 他一边比划一边说，顺手拿起床头柜的烟，用打火机点上。 “总抽烟对身体不好！” 蒋欣皱了皱眉，提醒了秦山一句。 秦山笑道：“你会下象棋吧？” “嗯，略知一二，你要跟我下象棋？”蒋欣明显没跟上秦山的节奏，不解地问道。 秦山拍了拍蒋欣的pp，笑了起来：“下啥象棋啊，就是问你一嘴，你要是会下象棋，肯定知道马后炮吧？” “知道，怎么了？” 蒋欣满脸求知欲地问道。 “知道马后炮就好，马后炮是象棋的灵魂，然后就是炮后烟，完事不抽烟也是没有灵魂的，下次就会不行！” 秦山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去你的吧，我看你叫秦有理得了，尽找借口。” 蒋欣推了秦山一下，倒也不再管他抽烟的事情了。 玩笑开过之后，秦山继续说正事：“再有就是顾云岚信息涉密的事情，你那个亲生父亲对你都要使用曾用名，包括这次的行程安排，处处都透着诡异。” 蒋欣道：“这一周我天天都在想这些事情，也感觉存在不少问题，所以我才找你陪我去，你说，顾云岚和我的亲生父亲，会是什么人？都是搞特殊科学技术？或者是从事秘密研究的？再或者其他国家安全工作的？” 秦山抽了一口烟，缓缓摇了摇头：“你猜的这些，看似好像贴边，但我感觉都不对，蒋欣，你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能知道你国考体检结果，并且取得血样进行dna比对，看似很简单，但是所需要的能量绝对让人难以想象，绝对是有足够的权力才能做到这一步。” “你是说，我的亲生父亲应该是很有权力的人？” 蒋欣追问道。 秦山悠悠吐出一口烟：“也许，但也可能他关系网里有这样的人，现在还无法确定。目前，咱们知道的线索太有限了，也只能进行初步推测。或许刚才猜的都不对。” “嗯，也不管那些了，秦山，我跟我爸妈说完这件事情，他们都非常支持我，但我感觉，他们的心情其实也挺复杂的。具体就表现在，他们对我突然客气了许多，就不像之前那样随意，那样没有任何隔阂了。” 蒋欣不再贴着秦山，靠着床头坐正了身子，顾自说道：“其实，我的心一直很乱，甚至我都无法准确表达我的心情，就好像我的人生突然就偏离了轨道，迷失了方向……我就感觉，好像一些电视剧发生在我的身上了……” 秦山把蒋欣搂在怀里，揉了揉细软的长发劝慰道：“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你要知道，所有的人生都在做着减法，而你却很幸运，是在做加法，你有了爸妈，又有了亲生父亲和姐姐，你的人生都丰富了，不是吗？不管你爸妈现有怎么样的变化，只要你对他们不变，你永远都是他们的乖女儿，他们就会变回去的，还会回到从前。” “而且，你也不是小孩，是完全民事行为人，不涉及到监护权变更的问题，你也不用去做艰难的选择。你完全可以延续现在的模式，只是多了一个父亲和姐姐而已！” 秦山注意到，蒋欣在提到两个父亲的时候，习惯性地称呼养父养母为爸妈，而称呼亲生父亲，就是叫亲生父亲。 所以，秦山在跟蒋欣的交流中，也跟她保持了一致。 秦山说完，蒋欣想了好半天，才泪眼婆娑地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要做到也不是很难，但是我的心里却总是平静不下来，我总在想我的亲生母亲，想着她一个人带着我，受了多少苦，又过着怎样的日子，最后又是怎么弄丢了我，或者说，我怎么把我亲生母亲弄丢了，这一切都像理不清的乱麻，让我的心乱乱的！” “蒋欣，你这样想是不对的，你要记住，哪怕命运是最烂的编剧，你都要做自己最好的导演，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吧？一本书你无论怎么读，结局都不会改变的，就像已经结束的一个人生，那都已经画上了句.号，你非要把自己参与其中，只会徒增烦恼。我们常说的放下，不仅仅是一个人，一段感情，一件东西，也是一个念头，一个因果，一段缘分，所以，不要折磨自己，任凭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你做最好的自己，就是对你母亲最好的回报。” 秦山搂紧了蒋欣，一边擦着她的眼泪，一边安慰道。 “嗯……” 蒋欣长长出了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道：“你说得真好，只可惜我没都记住，但我抓住了最关键的灵魂……放下，我会坚强起来的，秦山，一定的，是你给我了力量，我一定会……” “放下……放下……” 秦山突然提高了声音，往下掰蒋欣的胳膊。 “怎么了？” 蒋欣突然一愣。 秦山一手握着蒋欣的胳膊，一手掰开她的手指，激恼恼地说道：“你快捏爆我了！” “啊哈，哈哈，不好意思，秦山，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有这个习惯，我一激动就这样，手里就必须得攥点东西，我也没注意攥了啥，真是不好意思，弄疼你了吧？” 蒋欣低头看了一眼，连忙松开手跟秦山道歉。 “唉，你这个习惯真要命，看来下次得注意点了！” 秦山无可奈何地转过身去。 “要不我给你揉揉？” “不用！” “为啥？” “怕你激动……” “我不使劲，轻轻的！” “那也不用……” 蒋欣一看秦山好像对自己有阴影了，连忙去哄，秦山就是不给她机会。 最后，蒋欣只得放弃。 “秦山，刚才你措辞有毛病啊，不应该说松开吗？怎么叫放下，你要是说‘松开’，可能我立刻就明白了！” 摸了摸秦山的脑袋，蒋欣柔声替自己找了个理由。 秦山冷哼道：“你握着使劲往上揪，跟拔萝卜似的，那感觉好像你要举在头顶宣誓一样，我不说放下，说什么？” 蒋欣一听秦山说话的语气，笑得不行。 笑了足有十几秒，她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可以不说‘放下’，说‘放进去’啊，然后我说‘好的好的’，然后你就知道什么叫百炼钢也成绕指柔了……” “瞧不起谁呢？”秦山捏着蒋欣的脖子，故意凶叨叨地说道：“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我才不上当。” 蒋欣还在笑：“我可没有那意思，我以前觉得吧，咱俩就是发小，从小玩到大的那种，想不到居然有一天，又从大玩到小了，哈哈哈……” “蒋欣，你这都跟谁也学的？” 尽管人家姑娘一个劲地挑逗，但是秦山正处在不硬期，不可能干什么，只是奇怪地问蒋欣。 直到跟她负距离之后，秦山才见识到她如此豪放的一面。 “其实上大学的时候，一关灯之后，姐妹们什么都说，我光听就记住了好多，然后跟你在一起就像打开了封印，什么都想起来了。” 蒋欣笑着说道：“你都想象不到，女生宿舍的话题有多么大胆。” “那你跟我说说呗……” 秦山本来想把蒋欣从负面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却偏偏被她勾起了兴趣。 第四百七十章 约见变故 秦山知道女生晚上会讨论男生，在黑暗的保护之下讨论一些极具隐私的话题。 就像男生也同样讨论女生和那些异想天开的yy。 那是原始的本能，是青春的萌动。 也有一些是分享乃至炫耀。 听着怀里的蒋欣绘声绘色的讲述，秦山也是大开眼界，直呼早知道女生宿舍那么好玩，不如上大学就住女寝好了。 结果被蒋欣一顿埋汰！ “秦山，其实那些我都懂，耳濡目染的，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咱们俩这样，你千万不要有任何压力。都是我勾引你的，开始是好奇，现在是感觉挺享受的，我也不想以后怎么样，这样挺好。” 等蒋欣把能想到的事情都说完，她开始给秦山解压。 秦山伸胳膊拿烟，点燃，一口一口地抽着。 “在想什么？” 看秦山不说话，蒋欣推了推他。 秦山摇了摇头，用一句玩笑掩饰了心里的挣扎：“没想什么……我就是给你看看，那啥跟抽烟一样，你看看，嘴是享受了，可是烟呢？是不是灰飞烟灭了……” “哈，秦山，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还非要看看，真灰飞烟灭了吗？” 蒋欣一言不合就开始上手…… 这一晚，蒋欣依然住在了秦山家。 来的时候，她就预备好了，带了不少东西。 第二天。 吃过早饭，看看商场差不多开门的时候，秦山开车拉着蒋欣去买衣服。 事先说好了，不许秦山花钱，据蒋欣说，这是她爸妈给的钱，让她买身衣服去见亲生父亲。 蒋欣刚参加工作不久，开的工资给她养父养母买了不少东西，自己所剩无几。 正在商场逛着的时候，蒋欣的电话响了起来。 从包里拿出手机，蒋欣看了秦山一眼：“是我姐，顾云阑。” “嗯，接吧！” 看到秦山点头，蒋欣四处看了看，往人少的地方走去，边走边按下了接听键。 秦山没有跟过去，找了个地方坐下等蒋欣。 大约二十多分钟，蒋欣才打完电话，脚步匆匆地回到秦山这里。 不等秦山说话，她就摊了摊双手，柳眉微蹙地说道：“秦山，我就说吧，发生的这些事就跟电视剧似的，可离奇了。” “你姐说了什么？” 秦山见状问道。 蒋欣道：“我姐说，她临时有紧要的事情，不能陪我父亲来了，改由我的继母和我的妹妹陪我父亲过来。” “继母？来，坐下说吧！” 秦山拉着蒋欣坐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 蒋欣依言坐下，眼神复杂地看了秦山一眼：“我姐刚刚才跟我说起亲生父亲的一些情况，在跟我母亲离婚后不久，亲生父亲就再婚了，跟继母生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这次来的妹妹叫顾若曦，二十四岁。还有个小弟弟，在上大学。” 秦山道：“这也在情理之中，二十多年了，你父亲不可能一个人生活的。” “嗯，秦山，你看现在事情多复杂了，我有养我长大的爸妈，还有亲生父亲，现在又多了个继母，亲姐姐之外，还有同父异母的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你想想看，能和哪个电视剧对应上？” 蒋欣靠在秦山胳膊上轻轻叹道。 秦山道：“我看的电视剧不多，就知道《还珠格格》跟你这种情形贴边。” 蒋欣道：“想想都挺尴尬的，我姐说，她之所以没有告诉我家里的一些情况，是想等着见到父亲的时候，让我父亲亲口告诉我。现在她不能来了，只得提前说了。我姐还说了，继母人挺好的，就是妹妹个性强一些，让我不要跟小孩子计较。我一听，就觉得应该不好相处吧！” 秦山揉了揉蒋欣的脑袋：“无所谓的，都是将心比心，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走吧，还是买衣服吧……” 蒋欣点了点头，起身，跟着秦山往服装店里去。 秦山明显感觉她有些心不在焉。 秦山拿的主意，买了一套衣服之后，秦山把蒋欣送回了家。 蒋欣没提给父亲和继母买礼物的事，秦山也没有提醒。 他能感觉到蒋欣的心事很重，礼物的事情根本顾不过来。 突然找到亲生父亲，这事听着好像不大，但是搁到谁身上，都像背了一座大山。 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很难理解。 蒋欣不想让爸妈以为自己找到亲生父亲就提前好几天不回家了，所以这一夜是陪着养父母住的。 翌日，六点多钟。 秦山就把车开到了段子衡家的小店，来接蒋欣。 在店里吃了些东西，两人开始启程。 约的十点见面，秦山不想路上太匆忙，所以留下了宽裕的时间。 九点五十左右，车子开到酒店的停车场。 这家酒店在省城属于中档水平，但是却比一般的快捷酒店档次高了不少。 “秦山，我有点紧张，没经历过这种事情。” 下了车，蒋欣来到秦山身边，长长呼出一口气说道。 “废话，我也没经历过啊，见了面是不是该抱头痛哭一场啊？电视里寻亲的都是这样的。” 秦山开着玩笑想缓解蒋欣的紧张心情，实际上，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谁都无法感同身受。 “我怕我哭不出来啊，秦山，你看这酒店，我亲生父亲应该不算穷，或者说，他尽量没有约在更豪华的地方，如果他过得很可怜，或许我真的会哭。我很难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蒋欣看着酒店的门脸，不禁摇了摇头。 “走吧，咱们进去吧！或许你亲生父亲已经在酒店的窗前看着我们了。” 秦山搂了一下蒋欣的肩膀，往酒店正门走了过去。 进去之后，前台的服务员热情地招呼，秦山摆了摆手道：“我们找人！” 服务员就不再搭理他们。 蒋欣看了看表，刚好十点，她拿出手机，给没有见过面的妹妹顾若曦打电话，顾云阑只留了她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回铃，便已接通。 “姐，我们在电梯里，马上到一楼了，你是不是跟一个男的在一起？” 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的女音。 蒋欣看了秦山一眼，点了点头：“是！” 她觉得秦山应该是猜中了，父亲真的在楼上看到了自己。 “那好，电话不要挂断，我们到了！” 随着对方第二句话传过来，大厅的一部电梯停在一楼位置，随即电梯门打开，两男两女从里面走了出来。 第四百七十一 骨肉相连 两男两女。 一个中年男人，一个中年女人。 一个青年男人，一个青年女人。 那个漂亮的女青年拿着手机，贴在耳边，走出电梯门的时候，朝蒋欣不住地招手。 蒋欣抬起手回应了一下，目光直接忽略了女青年，落在那个中年男人身上。 如果说，这两个男的中有一个是蒋欣的亲生父亲，那就只能是中年男人。 男青年看样子跟她年龄相仿，就算比她大，也就大个三两岁顶天的样子。 秦山的注意力也放在中年男人身上。 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比他想象中要年轻不少。 根本不是那种老态龙钟，白发苍苍，需要人搀扶的模样。 一般到了这个年龄多少都会变得油腻一些，但是中年男人没有，身材挺拔，穿衣打扮看起来一丝不苟，很有气场。 秦山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人绝对是个领导。 眼神、动作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气场来。 中年男人同样从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两道目光就始终落在蒋欣身上。 几步来到蒋欣的身前，之前秦山所想象的所有场面都没有出现，没有拥抱，没有痛哭，没有煽情。 中年男人只是很平静地对蒋欣说道：“孩子，这里说话不方面，还是到房间里说吧，我们都是迎接你俩的。” “嗯……” 蒋欣鼻子有些发酸，重重地点了点头，看了其余三人一眼，一把拉住秦山的手，跟在中年男人的身后，进了电梯。 电梯是那个男青年按住启闭开关的，一直等到所有人都进去之后，他才最后一个进入，然后拿房间卡按了8楼键。 电梯上行的时候，谁都没有说话。 但秦山感觉到蒋欣内心的不安，攥着秦山的手指不停松了又握，握了又松，使得秦山都感觉八层楼的距离都有些漫长。 电梯停下之后，男青年站在电梯边，按住开门键，中年男人对蒋欣道：“孩子，到了，来吧！” 说完率先出了电梯门，沿着走廊向右走去，蒋欣拉着秦山跟两外两个女的随后。 最后面的那个男青年，紧走了几步，越过中年男人，用房卡打开一间房门。 中年男人在门口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了蒋欣：“孩子，来吧，进来吧，你们两个都进来。” 说完，自己先进了门。 秦山感觉这个男人“孩子”两个字叫得特别好，很亲切，又不让人尴尬。 顾云阑说，蒋欣的本名叫顾云珊。 如果蒋欣的亲生父亲直接喊她“云珊”，蒋欣从来没有使用过这个名字，肯定会有疏离感。 如果喊她本名“蒋欣”，在这种场合，又非常不合适。 然而，蒋欣的父亲却很好地化解了这个尴尬。 虽然只是细枝末节的东西，但秦山也看到了他的水平。 这是一个套间，算不上豪华，但是很宽敞，房间里有会客厅，茶几上摆着几样水果，还有茶杯、茶叶一类的东西。 “云珊，我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爸爸这么多年对不起你！！！” 走到茶几前，中年男人缓缓转身，看着蒋欣缓缓说道，声音一度哽咽。 “你真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现在感觉还像做梦一样……”蒋欣也看着眼前的男人，眼泪已经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秦山松开蒋欣的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叫爸爸吧，你们家的基因真是很强大啊，你父亲身上就有你的影子。” “爸爸……” 蒋欣艰难地从唇间吐出了这两个字。 “云珊……” 蒋欣的亲生父亲也是唤出这两个字后，双手搭在蒋欣的肩头，仔细看了看她，然后双手用力收回把蒋欣拥入怀中。 “爸爸……” 蒋欣再度呼唤一声，整个人已经嚎啕大哭。 无数的委屈，无数的痛苦，无数的折磨都在这一声呼唤中释放出来，一发而不可收拾。 蒋欣的父亲静静地站着，任凭她痛哭着，任凭她肩膀不停耸动，只是用宽厚的右手一遍遍地摩挲着蒋欣的头发。 足足一分多钟，蒋欣的哭声才放缓，抬头看向了自己的亲生父亲：“爸爸，我真不是做梦吧？” “不是，不是做梦，云珊，我都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找到你，从今天开始，你多了一个父亲，我多了一个女儿，出走半生，愿你归来仍是少年，我愿意把缺失的时光用不同的方式补上。” 说着话，蒋欣的父亲扶着蒋欣站稳，看向了秦山：“云珊，这位就是小秦，你的男朋友吧？我看过你们俩的合影。” “嗯，是！他叫秦山。” 蒋欣擦了擦眼泪，点头回道，然后双手抱住了秦山的胳膊：“我俩是高中同学，一直都很包容我，照顾我！” “小秦，谢谢你！” 蒋欣的亲生父亲向秦山伸出手，秦山双手握上：“叔叔，您太客气了，说实话，我做得很不够，很惭愧，因为我本身也是能力有限，我俩又是异地，隔三差五能见一面就不错了，哪里谈得上有多照顾，但感情挺深倒是真的。” “呵呵，倒不居功，很好，你俩的事情我知道一二，我心里有数。” 松开秦山的手，蒋欣的亲生父亲开始给他们介绍其他人：“云珊、小秦，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云珊的现在的妈妈。” 蒋欣的父亲第一个介绍的就是那位长相不错的中年女人。 “阿姨好！” 蒋欣点了点头称呼了一句。 蒋欣没有叫她妈妈，一个没有血缘的人，没有任何感情，此前还是素不相识，蒋欣根本叫不出口。 中年女人看了一眼蒋欣的父亲，笑着点了点头：“好，好，能团聚就好！” 蒋欣的父亲站在那里并没说什么，等秦山跟蒋欣的继母打完招呼后，又指了指年轻女孩介绍道：“云珊，这位就是你妹妹了，顾若曦。若曦，可以正式喊二姐了。” “二姐好！” 顾若曦朝蒋欣招了招手，打了个招呼，蒋欣也是如法炮制，跟她打了一声招呼：“小妹好！” “这位……” 蒋欣的父亲又指向那位男青年：“云珊，他叫柳松，是你阿姨的亲侄子，你应该叫表哥。” “表哥！” 蒋欣也是很有礼貌地称呼了一声。 “呵呵，好，云珊妹妹，你们骨肉团聚，我由衷为你们感到高兴，你们家里人继续聊吧，我出去抽根烟。” 男青年说完，看了秦山一眼，见秦山没有反应，他便招呼道：“小秦，你也抽烟，一起来吧！” 第四百七十二章 副处的重量 秦山虽然年龄不大。 但是思维缜密，心细，看事情具有前瞻性。 这种场合，就算柳松不喊他出去，等蒋欣的父亲介绍完了这几个人，他肯定也要寻个借口出去，留给人家父女说话的机会。 尤其是秦山已经注意到了，蒋欣的父亲在介绍蒋欣的继母时，是带着自己。 而介绍到顾若曦和和柳松的时候，却把自己摘除在外。 这就表明，对顾家来说，自己依然是外人。 秦山自己想怎么做，那是秦山的事情。 但是柳松在刚介绍完他，就直接喊自己出去，秦山心里却不能没有想法。 我哪小了，凭什么喊我小秦？ 再说了，秦山能明显从柳松的语气中感受到他的表现欲，那种想要支配秦山的的表现欲很让人反感。 但是，此时此刻，秦山不可能把不满表现出来。 他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目光照顾到了在场的每个人：“叔叔、阿姨，你们聊，我出去抽烟。” 说话的时候，秦山还轻轻拍了拍蒋欣的后背，也因此不用在称呼上犯难了。 “别抽太多，注意嗓子！” 蒋欣叮嘱了一句。 “放心！” 秦山挥了挥手就跟着柳松走出了房间。 “小秦，到我房间吧！” 柳松说了一声，到旁边的房间，用房卡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秦山微微一点头，也跟着进了房间。 这个房间是大床房，不是很大，但也算宽敞，落地窗位置有两把藤椅，柳松直接坐了上去，然后朝秦山一招手：“不要拘束，过来坐吧！” 随即，从茶几上拿起一盒烟，打开盒，抽出一根朝秦山递过来：“来，抽一根这个，你应该听说过这种烟吧？来一根尝尝味……” “不用，我习惯抽这个。” 秦山用手轻轻一挡，从兜里掏出自己那盒十八块钱的大众烟，直接抽出一根，用一块钱一个的一次性打火机点上。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柳松的烟正是自己从董万春办公室顺来的那种。 还真是个有钱人啊！ 如果是正常递烟，秦山也不是非要拧着干，但是对方那语气，跟“嗟，来食”，没有什么区别。 秦山可不会那样作践自己。 柳松见秦山如此反应，手微微一僵，然后笑了笑，拿起茶几上那个看起来挺高档的打火机点上。 “咔”的一声响起，然后又合上放在了烟盒上。 柳松吐出一口烟，眼睛眯起，用一条缝看着秦山道：“行，看起来挺有刚！但是，你这种性格其实没什么好处，真正能成大事的人，要能屈能伸。你太刚了，刚而易折，你对这种烟就那么敏感吗？伤了你的自尊？” 秦山没有料到，一根烟的事，柳松竟然如此借题发挥。 这让秦山对他的印象急转直下。 他缓缓起身，对柳松道：“表哥，冲我女朋友那边，我尊称你一声表哥。其实，原本你我就是路人，能聊呢，就聊几句，不能聊，谁都不必勉强，你那烟，其实我还真没瞧得起，我自己抽的时候，掉地下我都直接扔垃圾桶里。” 秦山没有吹牛逼。 这件事情的确发生过。 说完，秦山转身就要离开房间。 柳松笑着起身：“我又发现了你的两个缺点，意气用事，还爱吹牛逼。” 本来要走的秦山，又重新转回身，盯着柳松道：“你在针对我吧？” 柳松摆了摆手：“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就是为我表妹把把关，我感觉你根本就配不上云珊。” 听他这么说，秦山一下就明白了，柳松是要棒打鸳鸯啊。 他针对自己，是冲着蒋欣来的。 不管将来跟蒋欣怎么样，那都是秦山跟蒋欣两个人的私事，现在柳松这样说，秦山心里自然很是反感，但他想要弄清楚，这是蒋欣父亲的意思，还是蒋欣继母的意思，又或者是柳松的个人行为？ 因此压了胸中的火气，他没有立刻跟柳松翻脸，反而重新坐下来了。 “直接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柳松弹了弹烟灰，问秦山：“你离过婚吧？” “没错，离过，有问题吗？”秦山一副桀骜不驯的语气。 柳松笑了笑说道：“你要是真的爱云珊，就别耽误她，你一个离过婚的，就别有那么多幻想。” 秦山也笑了：“离婚的怎么了？离婚的有经验，花样多，我女朋友喜欢，她舒服，你管得着吗？不会是你看上了我女朋友，想要横刀夺爱吧？告诉你，晚了，哈哈哈……” 笑声中，秦山看到柳松脸色顿时变了，充满杀气，眼神凌厉。 秦山顿时明白了，果然被自己试出来了，柳松想要霸占蒋欣。 这应该肯定不是蒋欣父亲的意思，秦山可以确认。 柳松的表情太真实了，从脸上能看到心里。 “哈哈哈，你真的晚了，真没骗你，我俩该做的都做过了。”秦山又刺激了柳松一句，对这种人，他已经列为白驼山少主欧阳克之流了。 柳松默默抽了两口烟，居然笑了两声：“呵呵，你也太肤浅，我只是单纯地为我表妹感到惋惜，好好的一朵花，被毁在你这样一个人手里。不跟你废话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江北省恒溪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副处级。听说你是镇里的公务员，你应该知道这个级别的份量吧？” 介绍自己身份的时候，柳松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同了，颇为自傲的样子。 秦山虽然对柳松的身份感到有些意外，但是却真的没有把一个副处级放在眼里。 他深深看了柳松一眼，不以为然地笑道：“副处有鸡毛份量，遇到我之前，你表妹还是处呢！都不带副字呢！” 这一句话说完，秦山发现柳松的脸色又变了，一副咬人的样子。 仿佛蒋欣是他女朋友一般。 “你除了说那些下道的话，还会什么？”柳松咬了咬牙，嘲讽道。 秦山笑道：“还会做一些下道的事，不然，你表妹怎么不是处了？” “秦山，你可真垃圾！” 柳松一拍茶几，腾地站了起来，凶狠地对秦山说道：“秦山，虽然我不在江南省当官，但是江南省的官场，我也有不少朋友，你信不信，我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轻松。” “是吗？” 秦山站起身，迎着柳松凶狠的目光说道：“我还真不信，上次跟我说这样话的，是某市委的办公室主任，对了，还兼市委副秘书长，结果，我先把他干完犊子了，你信不信？” 第四百七十三章 蒋欣父亲的身份 柳松理所当然地觉得秦山是在吹牛逼。 其实，他真没有。 “哼，你也就痛快痛快嘴了，要是吹牛上税的话，估计你能为江南省贡献一半的gdp！” 柳松又缓缓坐了下来，一副鄙视的语气说道。 “不信就算了！” 秦山挥了挥手。 “光动嘴没用，得看实力。” 柳松再度冷哼了一声道：“我最近看一本网络小说，叫《凡人修仙传》，那里的世界就是强者为尊，没有实力，光玩嘴炮，活不过三章。我要跟你说的是，这个世界也跟小说一样的。” “呵呵，那又怎么样？那本小说我看过，男主叫韩立对不？他就是底层逆袭，后来老牛逼对不？”秦山带着气人的微笑说道，刚好他看过这本书，知道里面的事情。 “呵呵，那是他跑得快，运气好，但是这个世界，主角光环可是落不到你身上的。那么说吧，现在的你就是炼气期小杂鱼，还在镇里的新手村混呢，而我已经筑基，走上宽敞的官途，你得罪了我，真的就是自取其辱。” 柳松阴沉着脸冷笑说道。 秦山岂会怕了他的威胁，闻言，再度怼了回去：“是，你筑基了，你牛逼，我是炼气期，在镇里，但是，我能让你表妹一夜之间突破到元婴期，十个月就元婴大圆满，你信不？” 秦山发现，他一说跟蒋欣怎么怎么地，柳松就特别的生气。 气死他妈的！ “呸，无耻！” 这次柳松开始玩埋汰的了，往秦山面前的地上吐了一口，以表示鄙夷。 秦山反而笑了起来：“表哥，就你刚才那个动作，羊驼也会……哦，你是修仙界的筑基修士，不一定认识羊驼，它还有另一个名字！” “秦山，你太放肆了！” 听秦山竟然内涵自己，柳松恼羞成怒，再度起身，指着秦山大喝：“你这个人素质太低了！” “哈哈哈，你自己脑袋长的都是猴毛，还笑话别人是妖怪呢！我真懒得再搭理你，还副处呢？就这素质？” 秦山气完了柳松，哈哈大笑着走出了房间。 柳松眼神阴沉，都能挤出水的那种。 秦山自然不会在走廊里待着，他直接坐电梯下楼，上了自己的车，开了暖风慢慢烘着。 他则是拿出了手机，度娘搜柳松，关键词加上了“恒溪市委办公室”，果然搜到了有关他的几条新闻。 基本都是，某某领导视察，陪同的人员有某某某，里面就有柳松。 还有就是召开什么会议，参会的还有某某某，里面也会提到他一嘴。 在地级市里的权贵圈子中，副处还真的不算什么！ 没有在柳松身上浪费太多时间，秦山进入江北省新闻网站，开始浏览图片新闻。 也就六七分钟，秦山忽然目光猛地一凝，然后瞬间直了。 江北省省长顾仲安！ 蒋欣的父亲竟然是江北省的省长！ 省长，顾仲安！ 他的照片清晰地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视察江北某工业园区，c位。 秦山的确太震撼了！ 他能够想到蒋欣的父亲是个大官，但是，根本没有想到会大到这样的程度。 柳松是恒溪市委办公室的副主任，副处的级别，在蒋欣的父亲面前还屁颠屁颠的，那么他觉得蒋欣的父亲最少副厅，或者正厅。 副书记、副市长，或者市长、市委书记。 再怎么大，也大不过朱正峰。 然而事实，真的让秦山猝不及防。 一切答案都解开了。 难怪顾仲安能拿到蒋欣的血样去做dna鉴定！ 难怪柳松对自己如此态度，他真的想要霸占蒋欣啊！ 老婆的侄子跟自己的女婿比起来，哪个身份更有份量，不用上称都能知道的。 难怪自己都表示已经上了蒋欣，柳松除了气得肺泡炸裂，竟然没有一点放弃的意思。 特么的！ 秦山把车窗降下一个缝，点燃一根烟，大口大口地抽起来。 五十多岁的省长，意味什么？ 不言而喻！ 无论哪个省的省长，都不言而喻。 秦山连抽了两根烟，琢磨起这件事情。 两根烟抽完，他再度打开网站，搜索关于顾仲安的新闻，快速地浏览。 一个多小时后，将近十二点的时候，蒋欣的电话打了进来。 “秦山，你在哪呢？” “在车里，怎么？聊完了？到饭口时间了，要不我安排叔叔阿姨他们吃午饭吧？” 此时的秦山已经从震撼中恢复过来，神色如常地对蒋欣说道。 蒋欣道：“不用了，我爸爸这边早已经订完了饭店，你在楼下等着，我们马上下楼。” “好！” 秦山答应一声，启动车子，把车直接开到了酒店大门外，坐在车里等着。 也就四五分钟左右，蒋欣跟他父亲一行五人从酒店里出来，秦山下车迎了过去。 “你怎么在车里呢？抽完烟就回酒店不行啊？天这么凉？” 不等秦山打招呼，蒋欣迎上来问道。 秦山无所谓一摆手：“冷什么冷，我的体格你还不知道吗？就是这两天没睡好，抽完烟在车里小睡了片刻。来，让叔叔和阿姨坐我车吧，我这一直暖风哄着，热乎。” “你可真有心！” 蒋欣笑着夸了秦山一句，扭头对身后的顾仲安夫妇道：“爸爸、阿姨，你们坐这辆车吧，暖和！” “云珊，咱俩坐这辆车，青青，你跟若曦坐柳松的车吧！” 顾仲安挥了挥手，说话的时候，秦山已经拉开了后排的车门。 柳松恨恨地瞪了一眼秦山，随后往另一边的停车场走去。 顾仲安并没有立即上车，而是看了一眼秦山的车，问道：“这车不错，全款买的？” 秦山道：“叔叔，这个可贵着呢，我原来开的旧车，后来车子损坏，得到全额赔偿，我又添了些钱才买的这辆车。我在镇里上班，不然云珊来回不方便。” 他觉得顾仲安或许有侧面了解自己经济状况的意思，便这样回答了一番。 如果平时，秦山很可能装逼摆阔，但是在顾仲安面前，自己这么年轻，就很有钱，这位省长大人肯定会有所联想的。 秦山已经打定主意，不管他跟蒋欣以后如何，顾仲安的大腿是一定要抱上的。 必须要留给顾仲安一个美好的第一印象，再加深一下感情。 因此，回答的时候，他也貌似不经意地提了一下跟蒋欣的发展进度。 第四百七十四章 我是镇党委书记 “哦……” 顾仲安应了一声，直接上车。 秦山给关上车门之后，绕到驾驶位那边上车，蒋欣则是很自然地坐进了属于她的专属座位……副驾。 柳松的车还没开过来，借着等待的时机，秦山把车窗落下了一些，然后从兜里掏出那包十八块钱的烟，把里面的一根烟弹出一截，往后递过去：“叔叔抽烟！” “不了，我烟轻，你自便吧！” 顾仲安用手轻轻一挡，没有接烟。 秦山把那根烟送到自己嘴里，随即点上，吐了一口烟道：“呵呵，我的烟没有柳松的好，一般人真是抽不惯的。” “这烟多少钱？” 顾仲安看了一眼烟盒问道。 秦山道：“十八九块钱，市里一百六十五一条，零售十八，镇里要多一块钱，我一般都在市里成条买。价格不贵，但是我觉得味道还可以。” 秦山说的是实话，他就是把这层意思表达出来。 我抽的烟都是自己买的，不是别人送的，我了解市场行情就是证据。 顾仲安是秦山目前所能接触到的官职最大的领导。 想能跟顾仲安建立良好的关系是很正常的心理。 建立良好关系的途径，秦山是想通过自己本身的优势和能力，而不想靠舔。 在与樊青霞离婚前，秦山对樊家的态度，可以说是有舔的成分的，他克制、隐忍、委屈求全。 但是换来的却是对方得寸进尺，颐指气使，优越感十足。 舔狗不得好死，这是秦山在婚姻里乃至官场里悟出的道理。 你能得到什么，不在于你舔得好与不好，而在于你能不能体现出你的价值，具备能与对方对等的交换资本。 如果你什么都不是，就算低到尘埃里，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一坨屎。 所以，秦山并没有因为顾仲安是省长，而表现出有多么卑微，他依然我行我素，要展示出自己鹤立独行的一面，有别于顾仲安周围的任何人。 这也是他为什么拿十八块钱的烟给顾仲安抽的原因，也是在顾仲安没有抽烟的情况下，他自己依然把烟点着的原因。 而且，他觉得自己能否与顾仲安建立良好的关系，另一个关键点就是蒋欣。 蒋欣是“1”，其余任何东西都是1后面的“0”。 这里的1和0都是纯粹的数学意义上的数字。 “叔叔，柳松说他是江北省恒溪市市委办公室副主任，他虽然没说叔叔的身份，但是种种迹象，我能感觉到叔叔应该是级别更高的领导吧？” 说完烟的事，秦山主动聊了起来。 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如果这种情况下，他还装作什么都看不出来，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真傻，一种是装傻。 无论哪一种，都会导致他在顾仲安面前减分的。 因为，秦山敢肯定，将来有机会，柳松肯定会在顾仲安面前扎自己的针。 “呵呵，柳松还说这个了？” 顾仲安有些意外地问道：“你们是怎么提起这个话题的？” 秦山微笑道：“叔叔，这个问题，我还是不要回答了吧，免得柳松以为我在说他的坏话。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叔叔，您说对不？” “看来，你们俩聊得并不愉快啊？” 顾仲安笑着问道。 秦山道：“我觉得还行，就是不知道柳松愉快不愉快了。不过，人无完人，谁都有缺点，就比如我，比较容易感情用事，意气用事，有时做事爱冲动，听不了别人的冷嘲热讽，在隐忍和能屈能伸这块还有待于锤炼……” 说话间，柳松已经开了一辆红旗车到了顾若曦母女面前。 等两位女士上车之后，柳松按了一下喇叭，重新启动。 秦山回了一下喇叭，一抬手拉出安全带，勒到蒋欣胸前，咔的一声锁紧。 然后自己也系上了安全带，同时还不忘教育了蒋欣两句：“安全第一，要养成良好的习惯。” “呵呵，我又忘了！” 听秦山这样说，蒋欣笑了起来。 的确，没有上过驾校的人，很容易忽略这个问题。 “下次不能忘了哦！” 秦山捏了一下蒋欣的脸蛋，然后才开车。 他对待蒋欣的方式，也并没有因为顾仲安的身份而发生改变。 改得了一时，也改不了一世。 秦山觉得还是本色一些比较好，他也不想从渣男变成一个暖男。 暖男排在狗后面！ 秦山自己又不是恋爱脑，又不缺女人，他也做不到那么暖。 顾仲安看到这一幕，并没有说什么，但不禁多看了秦山几眼。 车子启动，秦山保持一定距离跟在红旗车后面。 秦山开始专心开车，在点出了他跟柳松的不愉快后，并没再主动找话题。 凭经验，他感觉顾仲安之所以坐这辆车，应该不完全是自己主动邀请的原因，很大可能是顾仲安想说一些只有他们三人才适合在一起说的话。 因而，他放麦，把话题权交给了顾仲安。 秦山果然没有猜错，后排的顾仲安在观察了一番之后，看到秦山车技的确很熟练，说话并不影响驾驶安全性之后，他开始了话题。 “小秦，你在镇里具体做什么工作？” 一听顾仲安问到这个问题，秦山就明白了，之前他并没有跟蒋欣说起关于自己的话题。 “叔叔，我是镇的党委书记。” 秦山握着方向盘，头也不回地说道。 “镇党委书记？” 顾仲安闻言，一下坐直了身体，担心秦山表达有误，立即追问了一句：“你的意思，你是镇一.把手？” 秦山点了点头：“对，我在江南省的江山市，同春县松树镇当党委书记，之前是同春县河口镇的镇长，刚调到松树镇一周的时间。” “是啊，爸爸，秦山可厉害了呢！” 副驾驶位的蒋欣帮秦山说了句话。 “呵呵，后生可畏啊！小秦，你跟云珊是高中同学，年龄应该相仿吧？在这个年龄能当上实权正科，很难得的！” 顾仲安这才相信了秦山的话。 他点了点头，夸赞了几句，随即又问道：“你父母都做什么工作？” “在县里当中学老师。” 秦山如实回道。 “家族里有人从政？” 一听秦山的父母都是老师，索性，顾仲安目光一凝，随即问道。 秦山没有立刻回道，而是等了几秒才说道：“叔叔，说来挺曲折的，我叔叔原来是江山市的常务副市长，我前岳父是江山市现任市委秘书长，叔叔年初进去的，跟前妻也是今年离的婚。” “别看这两门亲属官职都不小，但是在此之前，我是没借上什么大光，连副科都不是，后来是得到江山市委书记的赏识，才出去当的镇长。在河口镇当了几个月的镇长，承蒙县委书记的赏识，非要我去松树镇当镇党委书记，所以，才走到了今天。” 第四百七十五章 不老实的秦山 直走到夜里三更时分，众人借着月色远远地望见了焉耆城墙，正待要赶过去，就见火光一闪，大批军兵从芦苇丛中跳将出来，将众人团团围住，眨眼间，灯球火把，亮子油松，照如白昼，晃得人都睁不开眼睛。 ryu见状，一发普攻点了上去，抬手又是一发q技能砸在劫的脑袋上。 “哼，有什么好吃的，灵儿，陌生人的东西不要吃，谁知道干净不干净”那名男子冷声说道，显然对陈云无视自己而感到愤怒，语气也是十分的讨人厌。 在观众们眼里，两个注定淘汰的队伍之间的对局，可不就是菜鸡互啄么？ 这个时候，一团黑雾不知何时从陈云身后出现，瞬间就把陈云包裹在内，那黑雾之中顿时出现了无数张牙舞爪，极其狰狞的魔物，好像在撕咬着什么。 不过转念一寻思，这是他第一次来解说lpl，还是得稍微克制一点，不能太骚了。 挂掉第二通电话后，交代好一切的刘怀东这才松了口气，等医大这边的事忙完了，他肯定免不了得去趟警局的，不过在这之前，段云飞和林华如果能查出什么来，那当然是更好。 古岩奋力阻挡几下后，只听咔擦一声脆响，手中长剑碎裂，化作星光点点。 程怀亮可打翻了醋坛子，心头就好似被针扎了一般难受，可他此时此刻又只能把一切难过都憋在心里，不能说出来呀。 陈云此刻看到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和一个英俊潇洒拿着折扇的男子向他走来。 邱绢子只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根据自己看到的一点场景就肆无忌惮的恶意揣测，林露觉得自己才是被恶心的那个。 幸好的是，他们提前清理了一下自己所埋伏的地点，并没有蛇虫之类的讨厌东西。 他不帮忙，她确实没办法拿他怎么样，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出一口恶气。 她没有姨婆婆的电话，现在已经到了晚上，再过去也不现实，只能等待明天过去了解一下情况了。 伊语柔像是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目光落在她的脚上，惊呼出声。 静以修身：那还打个毛线，我们这练到低血量不还得练十几把？建议直接摆烂。 她总是很开心，好像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够烦恼的到她，无论是遇到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能动摇她想要让自己的开心的决心。 “我爱罗，给你看个大宝贝。体术千年杀！”一柄苦无，插进我爱罗尾巴根部，带着一张起爆符。 罗素在日历本上这么吐槽。他明显感觉到这个世界的运行代码正在持续恶性循环缺失。 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抛弃整个北疆和古芸走的原因，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好弟弟可以处理好一切。 摊开左手，他看着自己的手掌，眼神似穿过其中只看到了一堆森森白骨，心里突然就涌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疲倦。 当然，这件事情得有点儿技巧。毕竟，当初可是跟兰初约定好的，秘密地谈恋爱。 吴香雪的哭声虽然很烦，眼下，黄瑜也没有心思管她了，她的眼神也流露出悲伤的情绪。 “啪啪啪……”磁性的声音更能赢得别人的好感，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年轻帅气的教官。 “其实，凌老大是接了你的电话后让我下去接你的。”唐子云又慢吞吞的道。 沈宏看见古颜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心中的疑惑瞬间解开了。两人毕竟曾朝夕相处过两年，有些事他不说，但都看在眼里。 “当年……”董佳南的声音显得很疲惫，她刚刚从昏迷当中苏醒没多久，整个身体状态很差，森白鸡爪般的手指扣在轮椅上。 “我这是捍卫自己的领土与主权完整，主权问题是原则问题，不容任何他人染指。”林宇威风霸道地大手一挥道，气势像足了某位国家伟人。 所有人都认为，擒贼先擒王！还是要制服老头和阿昌，再救人不迟，不然正救着人，阿昌再给那些伪军发了枪过来，我们可就得火拼了。 “哥哥，是大哥哥发过来的！”司徒樱不敢浪费时间，连忙开口说道。 城西区的工厂已经正常的投入运转了，林川和罗国庆等人已经踏上了飞往中东的航班。 财大气粗的李俊昊便开始了无节制的造兵当中，连续一个礼拜的暴兵，李俊昊手里的资源点是前脚进后脚出。其结果呢就是李俊昊基地区域堆满了非洲大兵和数十辆坦克。 失血过多、炎症和感染，伤口带来的各种并发症，已经让凡子轩高烧了一夜。 想到这里，宋明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十分不错的念头。那就是趁其不备，取其性命。 他之前是想着在虚空山的苍玄盛会上也参与一脚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洞天大劫迫在眉睫，只要渡过了，那自己就是封号人王了，自然也就不能参与了，因为盛会是神通尊者之间的对战。 事实上，对眼前这个白发男人他进来的时候就很在意，也很警惕，因为听说这个男人很有能量。当然，是刘主任告诉他的，所以此刻他在没了解秦奋的背景之前不是太敢放肆。 莫红菱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这才闭口不言，看着余宇了。剑神妻室不止一人此事余宇是知道的，只是从未见过，当然他也不关心这件事。 第四百七十六章 小秦，你屈才了！ 一边开车一边听着车中父女对话的秦山，听到顾仲安的这句话，嘴角不自禁地抽了抽。 是的，按照常理，顾仲安的推断肯定没毛病。 但是，事实却是谁跟他搭班子谁倒霉。 管德清是这样！ 赵继奎是这样！ 到了松树镇，路长军也是这样。 秦山正想避开这个话题的时候，蒋欣却是突然说道：“爸爸，可别提跟秦山搭班子的那些领导了，一个个的都跟秦山做对。就说河口镇的那个党委书记，我当时跟着秦山一起去报道，那家伙，借着防汛的名义，带着一帮子镇领导去喝酒、钓鱼，都没有人接待秦山和组织部的领导。” 闻言，顾仲安眉头一皱：“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小秦，后来那个镇党委书记没有对你掣肘吗？” 这次，顾仲安直接询问秦山了。 秦山苦笑道：“叔叔，他没来得及掣肘呢，就被纪委带走了。当时那个党委书记带着不少镇委委员专门针对我，我也是心一横，来了个狠的，给纪委打电话，实名举报，事由是上班期间饮酒、钓鱼。后来那一帮人都因为各种原因进去了，我才能在河口镇站住脚，得以为百姓做一些事情。” “一个小小的河口镇，基层作风竟然恶劣到了这样的地步？小秦，你这不简单啊，很有魄力啊！” 听秦山说完，顾仲安不禁耸然动容。 “爸爸，秦山因此又得罪了人，后来遭到袭击，当时挺危险的。也因为秦山事先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才非要把我从河口镇赶走的。” 蒋欣再次插嘴说道。 顾仲安眉头一挑地问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当时情况肯定挺危险的吧？” “是啊，我后来听到这件事情都感到后怕！幸亏秦山功夫不错，又事先进行了安排，把三个歹徒生擒，移交给警方了。” 蒋欣接着说道。 “看来小秦还是文武全才，不简单啊！” 顾仲安微微点头，再次予以了肯定。 “没有办法，孤身一个人去那里上任，凡事都不得不小心一些，也幸亏我提前布局，带去了一个少林高手，安排在派出所，不然对安全这一块，我是真没底啊！” 秦山苦笑着摇了摇头，顾仲安没有追问什么高手的事情，他赞赏地说道：“不错，遇事冷静，具有前瞻性，很好。对了，小秦，河口镇的经济怎么样？去年的gdp是多少？” 秦山当即回道：“去年的gdp是19.25亿元，与前面比，有所下降，经济形势不容乐观啊！” “前年具体是多少呢？”顾仲安跟着追问道。 这些数据，秦山专门整理过，给张雨晴发过，当初县里召开常委会的时候，张雨晴还特意提到了关于gdp的问题，因而，对于顾仲安这个问题，他张口就来：“叔叔，河口镇前年的gdp是20.03亿元。” “大前年呢？”听到秦山回答得如此流畅，而且不是模棱两可的数字，也不是整数，而是直接精确到了小数点后两位，他的确有些惊讶了，就存了考考秦山的心思。 “叔叔，大前年是20.3亿元，再往前追溯两年，分别是20.8亿元、21.2亿元，呈连年递减趋势。” 秦山索性又多说了几个数据。 顾仲安闻言，微笑说道：“小秦啊，别的不说，你对这些数据能够记到这个程度，真是不容易啊，只不过，不知道准不准啊！回头我可要了解的，看看你有没有蒙我？” 秦山跟着笑道：“叔叔，看您说的，我也没有蒙你的必要，咱们就是闲聊而已。要说验证的话，也不需要您回头去了解，这些数据，我手机里都存着呢，我给您看看就行了。” 说话间，秦山的车已经跟着前面的红旗车拐到了一个酒楼前，红旗车停住，顾仲安对秦山道：“小秦，要是这样说，你停好车，给我找来看看，我就是要看看你的记忆力到底怎么样？” “没有问题！” 秦山瞄准了一个停车位，一把舵直接进去，然后拿起手机，开始翻看储存的文档。 这个时候，柳松也停好车，小跑着过来，拉开车门，手搭在门上沿，对顾仲安道：“姑父，慢点下车，这个车空间不足，坐着不舒服，您慢点，别磕着头。” “你在外面等我，我坐一会儿，把门关上吧！” 顾仲安轻轻做了一个手势，说道。 “好的，姑父！” 柳松不知道顾仲安为什么还要在车里坐一会儿，他也不敢问，只得听话地关上了车门。 秦山此时已经找到记录河口镇gdp的文档，举着手机转身对顾仲安道：“叔叔，我手机里存了不少河口镇的资料，主要是刚调过去的时候，有空的时候经常看看，我在那里人头不熟，但是对镇里的情况却不能不熟啊。您看，关于河口镇gdp的记载就在这里……” 顾仲安仔细看了看屏幕，果然找到了秦山所说的关于河口镇gdp的记载，上面的数据，与秦山之前所说的完全一致。 这么短的时间，顾仲安还是能够记住那些数据的。 但秦山就不同了，几个月的时间，他依然记得一清二楚，这就难能可贵了。 “好，很好，全部都是对的。小秦，我可以看看你手机都存了哪些资料吗？” 顾仲安夸了一句之后，忽然问道。 秦山当即道：“当然可以了，就是存的东西有些杂乱，您看我给您调出来。” 那些文件很好调，关掉当前文档，就是文档的集中储存区域。 秦山只需要戳一下手机屏幕就可以，戳完，他把手机交到顾仲安手中。 屏幕上是一排密密麻麻的文档，顾仲安并没有点进去，而是快速浏览一下文档的名称。 “河口镇、松树镇、团山镇、西亭镇、靠山镇、富民镇……” 顾仲安的目光一扫而过，随口念出了几个镇的名字，随即把手机还给了秦山：“那么多镇的资料都有？” 这些资料是雷婷帮他搜集的，文档名就是以镇名命名的，没有什么多余的前缀后缀。 不打开是看不到里面的内容的。 其实，这些文档里都是记录各镇人事安排、人员资料，是人社局所能接触到的那些资料。 但是顾仲安不知道，他以为里面都是各镇的详细资料，便禁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秦山接过手机，却借机吹起了牛逼：“叔叔，虽然我只是一镇的主要领导，但是我的目光却不能只放在一城一地一镇啊，我必须把全县所有乡镇的情况都摸透，知己知彼，取长补短。只有这样，才能博采众长，居高临下，采取正确的施政手段，吸取教训，学习经验，做好本职工作。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多学学，多看看，多听听，多想想，受点辛苦而已，但是对于治下百姓，那可是关于民生的大事啊！” “小秦啊，抛开年龄不谈，你的站位、见识、能力和格局，在乡镇当领导，的确是屈才了！” 听秦山吹完，顾仲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又一次赞赏道， 第四百七十七章 顾若曦 昊南眉头紧皱，竟然把条件放在自己身上，不过这样的话，就显得非常主动了。 她在幼年时已就这个遗憾哭过千百回，如今这份沉淀心底多年的伤痛被青娥的哭声勾起，伤感就如波涛般汹涌而至，不知不觉间竟也泪流满脸。 而旁边的人已经从搞外遇喊道在一起了，围巾妹似乎也呆不下去了，就瞪了一眼那几个喊的最凶的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就回自己班里面了。 姜子牙回了军营后，按兵不动。三日后，原始天尊果断的出手了。 李逍逸大喝一声，右拳闪电般的轰向朽木拓，接着“嘭！”的一声强烈震荡，将周围的玻璃统统震碎，而朽木拓也如炮弹般倒飞出去，身体狠狠撞进一辆公交车里才停了下来，半天也没有动静。 "你！"天雅难以置信的盯着他,他们的合作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吴师爷细声跟贵子说了许多细节，任何一个可能有线索的点，他都没有落下。 我带着孩子左突右突，终于从家长的大军里挤出来，在路边等着空驶的出租车经过。元元看着路边的冰淇淋有点眼馋，童童也很上道的跟着哥哥一起盯。 蓝若歆立马感觉到，聚集在她身上的眼光，嗖嗖嗖的变成了一把把利刀。如果是实体，恐怕她已经被杀了无数回了！可惜的是--只是目光而已，所以蓝若歆无视的照样吃自己的。 但是事实就真真切切的出现在眼前，这梓战，直接是在众人的惊愕中爆成了血雾，即便是心中不愿意相信，可是这确实是客观的现实。 接着他在上面下了终结者之审判日的游戏，然后就开始操作了起来。他那操作是在干嘛？ 李白那里不知道，李总是在考验他的心性。他心道，既然你喜欢钓鱼，大可以没事时，钓上一整天，都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唐微微的精神力虽然查探到百里启没在跟着，但以之前的经验看，就算百里启想要跟踪她，她也没办法发现。有了这点觉悟，唐微微无比迫切的想要提升实力。 “我来吧。”来到这里之前，张华已经和他们说过了，除了杨丰无法参加战斗之外，帅葛，燕无天，杨婉婷都会参加。 而面前的壮汉就是一个武师，也是这个村子里面的教官，他负责筛选出可造之材，然后进行基本的训练，这也是为了村子的未来做出的准备功夫。 唐微微手一扬，将白猫稳稳的丢在头顶的巨树枝上，以保证它的安全。然后再看着向她冲过来的二十几个成年男人，伸出右手，精神力慢慢向手掌聚拢而去。 冷若冰将这条微博发出去不到五分钟，后面已经有几名铲屎官，迫不及待的问冷若冰要店址。 走在石桥之上，张涛也可以想象暗炎心中的憧憬，或许这里就是他和冥雪的游乐之地。也不知道这巨大的建筑之中他为冥雪准备了什么？ 如果说魅影楼是专门收集情报、扩大人脉之处，那么暗夜楼，就是要倚靠这些情报、人脉，为她烈焰办各种事。 冷天就不明白了，这便宜姐夫到底是从何而來，怎听怎么别扭，而且看萱萱叫的还理直气壮，不像是在故意开玩笑。 “颠兄莫要见怪，永欣她性格向来如此。”欧阳道人看着颠道人，轻声说道。 就连楚烟的太子也是高兴，为自己的妹妹即将迎来大喜而兴奋不已。 不过还是有几个地脉腐化者反应了过来，帮着啸狼大神尊一起说话，这才让在场的这些地脉腐化者逐渐平静了下来，开始认真的听啸狼大神尊分析现在的情况。 原本紧绷的神经在瞬间就松了下来，夜紫菡顿时觉得如潮的疲惫席卷全身，身子晃了晃，几乎就要倒在地上了。 就要得手了的四清左手背一阵刺骨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放开手，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痛楚难挡，但苏阳能清晰的感觉到，无论是皮肉血脉亦或是骨骼，都在发生着质的变化，仿若水火不侵了一般。 木灵仙帝这个时候第一个开口，他感激涕零，若不是这一次吴天主动愿意打开结界的入口，估计这一次他想要得到这界皇之气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了。 可是这个时候，自己已经知道了南宫伊人这一世情缘，也知道这一世情缘中的信物是何物。 两日后，席撒领众转道西行，日夜兼程，接连穿过南地，直入西地险恶山川。第五日，到达西大路龙兽山附近，于山下窄道命族军埋伏静待。到第六日三更时分，才忽然唤醒阳天，阿呆等人道准备作战。 无敌把玩着从七度金戒指取出的八卦牌，这东西根本就是一面古龙国的八卦牌！他第一眼看见它，就确定了这一点。 王语嫣有些拘谨地把左手放在右手上面，然后叠放在并拢的膝盖上。 攘外必先安内，赵政策是赞同这个观点的。西衡县自己内部的事情没有搞好，去谈和衡北市上级主管部门的沟通与交涉，无疑是不智之举。 苏微微也看到了他们的举动，直接过去，将车子推到了柴房里，咔嗒一声将门锁了。 以萧寒目前的身份，干涉地方事物可谓是大忌，所以呢，萧寒也只有把这件事情做的更隐秘稳妥才行，华头事件作为导火索，萧寒要谨慎的布局，之后寻机操作才为上策。 是乐佳，眼前的乐佳正和一名陌生的男子在拉拉扯扯的，这名男子甚至抱着乐佳的大腿，死也不松手，最后还是乐佳踹了他一脚，才将手给拿开。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赵政策是什么人，在北方大学时怎么说也跟格斗高手胡天练了几招，后面的几年也没有松懈过锻炼，一个板砖在手，得心应手，趁着这个家伙背对着自己的时候，拿着板砖对转脑袋突出部位就是一下。 第四百七十八章 离婚的原因 慕傲晴听到了消息，不禁笑了笑，这要是让别人知道是褚梓铭以职务之便谋取私利，会造成怎样的轰动。 王秦虎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便闪过一个诡异的身影和面孔。那张肆无忌惮的概念和诡异的笑容，依旧让他记忆深刻。 秦梦诗尽管心中有事，但毕竟怀了孕，原本还觉得自己可以精神的一晚上不睡，却在躺下后不久便进入了梦乡。看见秦梦诗安稳的睡着了，楚然放心睡去。 还想继续说话的胖子忽然脸色一变看着远处空中，范武也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 在他下潜的时候，空中的令牌释放出来的烟雾越来越浓，里面的人脸也是越来越清晰，渐渐显露出五官来。 由于景区大门完全是用大石头堆砌和雕刻而成的，所以保存得最好，尽管也有些风化，但是却保持了80%的完整性，就连上面的‘鼎山’两字也还是清晰可见。 不过我面对她这个样子，我也是真的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了，我就只好这样硬着头皮走出门了。 但这个规矩太理想化了，酒桌上的事情哪能说的清楚？酒瓶子才在桌子上转了两圈就见了底，但大家的情绪却渐渐高涨，没有酒当然是极为扫兴的事情。 又过了两三分钟的样子，黑暗的走廊尽头又有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声音很轻，就像是一只在黑夜里潜行的猫一样，一听就知道不是成年人。 四爷想着，微眯着眼想：难道是在那儿？这几年，和老十三也四处找过，唯独没找过那个地方。这么想着，四爷起身披上斗篷牵了马直奔京郊。 薛冷一笑，继续往前走着，大约几分钟后，他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很豪华的宫殿，而里面发出了一阵吵架声。 透过这些藤蔓，罗冲能够感到一丝丝能量从韦晓彤体内出来，顺着藤蔓涌向了地下。 “不但是我两只手，还有我两只脚，早就没了，都是我用机关做的。”马鹿身上散发出摄人的气息，合体期的气势尽显无疑。 “我怎么能不着急呢，他以前还跟我说他认识冷夜门的门主，我以为是假的，看来太子肯定是有证据了。”敏郡主傻傻的说，心中很着急。 话还没有说完，周严已然面色一冷，手上使力一拧，胖子就龇牙咧嘴的痛叫起来。 “因为你是男人！”克里斯蒂娜咬着嘴唇道，样子倒是有一点可爱。 “我早已经不想要这条命了！”孽徒没有丝毫考虑地一剑挥出。剑气与身周的力量顿时如泄洪一般朝骨剑汹涌而去，骨剑有些惊惧的面孔让他苍老的脸扭曲得仿佛一堆枯木，他忙举起自己的修剑挡在自己身前。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是他们之间的命运，不是吗？”婕蓝抬起头看着擎战，言下虽然在说崎雪，但却又意指着她和擎战两人之间。 若是一般人，这血牙刃早就将其身体破开了，但铜虎经过强化的肌肉却韧性极强，罗冲几拳下来，不过是给他留下了几道浅浅血痕。 “好你个林浩，你身为苏格兰世界保安部的副经理，又是我姐的贴身保安，你究竟怎样干事的？”苏婷直接铺天盖地，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 所谓仙门，并不是一个仙门开启，而是很多个宗门的入口同时打开，这些宗门在地球之上但凡有根据地或者临界点的，都会开启。 她背后翅膀打开，一双眼带着冷色，手中法杖更有着莹莹蓝光，她同样傲然而立，此时凝视石峰。 维克多无奈，挥手示意伯格哈特将前田政次弄到两人的跟前来，让前田政次当翻译。 可以说此时武院有三分之二的学生都赶了过来，一些没赶过来的是因为没有吃完饭，或者因为任务离开了武院。 唐千林上前查看，发现他们两人只是被打晕了，然后沿着易陌尘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朝着远处追去。 产房外，宋诗璇没好气的瞪了韩铮一眼，然后，一脚将这个牛逼外甥给踹进了屋子中。 她带着言痕过去，是寻思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法子，能够算计了这位新妃。 啪……汤佳妮狠狠的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眼中已经带上了泪水。 石峰在自己四周布置了一下简单的阵法，然后直接带上了虚拟眼镜。 艾丽满头黑线，看着如此不正经的杰克，直接翻了下白眼，拿着包包往房间走去，不想再搭理这个不搭边的人。 她看到男同学正站在马路边看着什么，他手中拿着一个手机，他隐隐弱弱的看到的是他手机上的一个新闻。 再加上他现在的状况，他肯定不能够再任性的拒绝这些投资，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公司打响明号。 红桃k的宿舍与自己、大佬那间相似。他清楚记得那天大佬在宿舍的演示。 孙承宗和石迁没料到东家还有这一手，惊得差点掉了下巴。他们是钟南特意请过来吃年夜饭的，席间还被他敬了一杯酒，两人感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