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美人》 第一章 “应凯星,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粗鲁地抽走应凯星手中的杂志,应凯茜气急败坏的怒吼道。 露出他那招牌式的性感笑容,应凯星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声:“有……”才怪!从她踏入他家,她那张嘴巴就不停的一张一阖,唠唠叨叨地念着,他哪里来得及听她那一大串的话? 只要看上应凯星挂上那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她就知道,这家伙又在跟她打哈哈了,混帐!他还以为她是外面那群看到他那充满诱惑的笑容就只懂得傻笑的花痴吗?她可是他唯一的姊姊耶! “那我刚刚说了什么?”一副等着看好戏似的瞅着应凯星,她倒要看看他怎么接! 努力回想了一遍他老姊那张血盆大口叨叨絮絮,奋斗了三十分钟的长篇大论,应凯星这才慢条斯理的吐出,“老妈要卖房子。”还是让他说出来了吧! “就这样子?!”这个臭小子,她辛苦了半天,费了那么多的口舌,解释了这么多,他竟然就只有这一句──老妈要卖房子!什么“房子”?说得这么没价值,那是“祖宅”耶!若不是为了他大少爷年届三十四的高龄,都还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老妈说什么也舍不得卖掉老爹遗留下来的“祖宅”。 三十年前,为了填饱肚子,老爹携家带眷,带着妻子、儿女一家四口来到了台北讨生活,当时他们日子过得再苦、再难熬,老爹也不会说一句“把宜兰的房子给卖了”,咬着牙根、拚死拚活,他无非就是要守住那间传承下来的“祖宅”。 甚至在他苦了十几年之后,挣得一个机会,当起书店的老板,他还特地存了一笔钱,把那间宅子加以翻修,期望的不过就是能够完整的把“祖宅”传给后代的子孙。 老爹都死了好几年了,如今屋子虽然是在老妈的名义下,但是按照他们应家世世代代的惯例,这将来还是要归于应家唯一的男丁──应凯星继承,当然这也得在“祖宅”没被卖掉的情况下。 房子也许只值几百万,但是它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却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尤其是对老妈来说,那栋宅子有着更无法割舍的感情和使命,丈夫把它交到她的手里,她自然负起转交给儿子的责任,以后儿子才能再传给她的孙子,偏偏……凯星一点结婚的计划也没有,眼看“祖宅”无法如愿承接下去,老妈这才想起卖掉的念头,为的是──别让她自己愈看愈心痛。 人家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所以照理来说,这件事她是没资格管,可是她只要想到老妈那脸依依不舍,而无可奈何的神情,她这个做女儿的岂能袖手旁观? 她非得想个法子阻止这件事情,毕竟……那屋子是老爹和老妈一起努力守住的心血,象征着她父母那份不让环境打倒的深厚情感,因此无论如何,她非把它留下来不可,当然这一切──就看凯星怎么做了。 虽然他把卖“祖宅”的事说得好象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实在让她生气,但是现在都靠他,她如果不让他一点的话,单凭他大少爷那副凡事都无所谓的态度,她说再多都是白搭的。 叹了一口气,应凯茜这才莫可奈何的又问道:“好吧!那这件事你怎么说呢?” “怎么说?”一脸不解的看着应凯茜,应凯星理所当然的回道:“把房子卖掉啊……” “你说什么?!”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睛,应凯茜不敢相信的拉开嗓门叫骂道:“你这个王八蛋!这种没心没肝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把房子卖了,你是想让老爹气得从坟墓里面跳出来,把你宰了是不是? “想当年,我们家就算再穷、再难度日子,老爹他连卖房子的念头都不敢有,你现在发了,竟然有脸说这种话?应凯星,你要搞清楚,那房子可不是为了传给你而已,它是要传给应家后代的子子孙孙耶!” 传给应家后代的……要命啊!绕了半天,她喋喋不休,指的竟然是宜兰老家的那间房子!可是……这不可能啊!那间宅子可是老妈的心肝宝贝,老妈疼爱它的程度,比起他这个做儿子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平时她心血来潮时,就拉着姨妈往那里跑,对于他这个跟她对街而立的儿子,她都还没这么勤奋的问候,所以她怎么忍心把房子给卖了?若说老妈是因为缺钱用想买房子,真的也应该是她和他姨妈现在住的那栋屋子才对,何况老爹生前努力打拚、省吃俭用,留给老妈的财产也够她这辈子吃喝不完,她根本不可能缺钱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姊……” “你不用叫我,我没有你这种弟弟。”不让应凯星有任何说话的机会,应凯茜像是要发泄似的,又开始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肖子,今天要不是为了你不结婚,好生个儿子传宗接代,老妈也不会狠下心来说要把祖宅卖掉,都是你,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应凯星霎时恍然大悟。 “算了,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反正,我也不敢奢望你就为了一间房子跑去结婚,何况谁教你这么有本钱花心嘛!名室内设计师‘应凯星’、‘创意家居走廊’的董事长……是啊!有名又有钱,如果我是你,我也舍不得定下来,毕竟多的是女人想投怀送抱,你又何必死守着一个黄脸婆? “而且,就算哪天你真的需要一个儿子来继承你的财产,只要你一开口,多的是有女人心甘情愿的未婚生子来帮你传宗接代……”哎呀!未婚生子!这么好的主意,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呢?他不结婚,那有什么关系?只要有个女人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帮他生个儿子,好承续他们应家的“祖宅”,那不就万事ok了吗? 他承认,他是不愿意死守着一个──一天到晚只会往他耳边嘀嘀咕咕、唠叨着一些油米茶饭的管家婆,但是这绝对跟花心扯不上关系。 其实他应凯星可是世上绝无仅有的痴情汉,问题是,截至目前为止,他都还没遇见他心目中的性感女神,所以害得他──只能继续游戏人间,当个潇洒多情的单身汉。 对,就这么决定,凯星既不必被婚姻束缚,老妈也可以对死去的老爹交代!收起那张冷嘲热讽的脸孔,应凯茜迅速换上一副几近谄媚的笑容,客气有礼的朝着凯星说道: “凯星,我知道,其实……你心里一定也舍不得老妈把房子给卖掉是不是?当然,你一定也不会袖手旁观对不对?所以我想──你一定也不会介意请你那些女朋友帮你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吧!” “什么?!你叫我去外面弄个私生子回来?!”不可思议的瞪着自己老姊笑得太过心花怒放的嘴脸,应凯星再也沉不住气的放开嗓门大吼,他是个多情的单身汉,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到处留种的负心汉。 私生子……不,他不会让任何的女人逮到机会──逼他步上礼堂,他那些女朋友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些玩伴,想当他儿子的妈?门都没有! “哎唷!私生子有什么关系?反正只要是你的儿子,私生、婚生……都无所谓,能够传宗接代最重要……” “不行。”凯星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 “为什么不行?” 挑了挑眉头,凯星漠然的回道:“因为我是价值连城的单身汉,不可以有拖油瓶。” 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就只想到他自己!“不能有拖油瓶是不是?好啊!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她问。 翻了翻白眼,凯星无动于衷的回道:“那就领养一个啊!” 那还不是拖油瓶!可恶!他根本一点诚意都没有!应凯茜没好气的心想。 “不行。”这回换她说不行了,“领养的可没有咱们应家的血脉。老妈她可以接受你的私生子,但是她绝不会容许你去领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孩子,来继承我们应家的‘祖宅’!” “那你的儿子过继给我,这不就解决了!”凯星漫不经心的道。 “应凯星……”这家伙分明是想气死地!他又不是不知道,她跟她老公就只生那么一个儿子,她哪里够他分?而且就算让她再生一个,她都四十岁了,她哪有力气再生啊? 哎!女人真的是难缠又-唆的小东西,怪不得他不想结婚!他实在不想继续跟她再耗下去了,如今也只能先答应了事,而且毕竟一个私生子比起那黄脸婆还来得可爱多了 “好吧!我会去外面弄个私生子回来,不过你总要给我一点时间吧!” 既然他这么“阿莎力”,她也不会吝啬。 “当然,只要你答应,什么都好说,半年如何?半年的时间,应该够你挑到你儿子的妈吧!”太棒了,她终于帮老妈守住“祖宅”了!可惜老妈正和阿姨到美国去玩,要不然她就可以马上去邀功了。 是吗?半年真的够他挑吗?哎……生平第一次,他真的潇洒不起来…… ★★★ “喂!你笑够了没?”白了一眼他的好友兼表妹夫徐伟勋,凯星一脸阴郁的啜着手中的咖啡,“借腹生子”有什么好笑的?无聊! “对……不起!”天啊!他也不想笑,可是就是忍不住啊!长这么大,他还真的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大男人家说他要“借腹生子”,是啊!他老兄如果不借女人的肚子帮他生小孩,难不成他要用自己的肚子生啊? “算了,要笑,你就尽量笑,笑完了,你好好的想想看,我去哪里找个女人帮我生小孩?”虽说有半年的时间够他精挑细选──找他未来儿子的妈,可是他对女人实在没什么信心,没办法,谁教“她们”这么不耐人寻味,只怕是愈找愈绝望,所以他非得赶快挑到孩子的妈,要不然,别说是半年,恐怕不到一个月,他就阵亡了! 什么?!叫他找?哦……不!迅速地收起笑容,徐伟勋严肃的看着自己的好友,正经八百的回道:“老兄,你可别陷害我哦!现在除了我老婆,我什么女人都看不见,要找女人,你找别人帮你找,不要叫我。” “我是叫你想,不是叫你找,瞧你,紧张成这个样子!”斜睨了一眼徐伟勋,凯星调侃的打趣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大男人,也变得这么怕老婆啊?” 其实到现在他都还搞不懂,伟勋为什么会爱上他那个温柔、娇弱的表妹──杜娟萍?一个南辕、一个北辙,这臭味又不相投,和在一起有什么好玩的?还是他聪明,乐得当个逍遥的黄金单身汉,女人嘛!对他这种完美而性感的男人,只能配当一个“过客”。 “谁怕老婆?我是‘尊重’老婆!”他才不怕老婆,不过……近来,他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害怕,当然,此“怕”非彼“怕”。 哎!自从他那位对他百般依赖,甚至是以他为天的小妻子怀孕之后,他们原本美丽的两人世界,从此开始受到第三者严重的侵略和骚扰。天啊!“她”都还没到这个世界报到,就已经占领他在老婆心目中的地位,“她”要是蹦出来了,那他还有存在的空间吗? 不行,他绝对不可以束手就擒,堂堂七尺之躯的大男人,岂能败给一个还未出世的小娃娃?徐伟勋心想。 “是啊!是‘尊重’老婆,不过,我现在一点也不关心这个问题,我只要你帮我想个法子。” “帮你想法子?”怀疑的看了凯星一眼,徐伟勋心里忍不住嘀咕着:我连怎么抢回自己的老婆都伤透脑筋,还帮你想? 仿佛他是个大白痴,凯星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当然是让你帮我出主意,要不然,我跟你废话这么多做什么?”亏他们两个还是一起打拚事业的好伙伴,结果是愈来愈没默契,哎!罢了,看他老兄那副呆滞而脑袋脱轨的德行,他如果真的靠他老兄帮他出主意,只怕半年都过了,他老兄还支支吾吾的杵在那儿,想不出个所以然。 “算了,不必了,你还是多担心一点你那个大腹便便的老婆!”凯星最后放弃的说道。 一说到他老婆那颗圆滚滚,已经五个多月的肚子,徐伟勋就想到她那副──一点点也不懂得照顾自己的笨拙相,望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五点半整! 慌慌张张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徐伟勋连忙的说道:“老兄,不好意思,我先下班了,拜拜!”说完,便冲出凯星的办公室。 是谁说──结了婚的男人毫无后顾之忧,可以全心全力的投入工作?怎么这个家伙一成家之后,不但把整颗心放在家里,而且更是足足把工作的时数减为一半,下班时间一到,跑得比底下的员工还快。 算了,习惯就好,反正公司是他在当家的,那家伙就算偷懒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他现在真正该头痛的问题是──他去找哪个女人的肚子帮他传宗接代?也许他应该拟个──择“妈”条件,那样,他就不会对每个女人都只有摇头的份。 ★★★ “雅雅……”压低嗓门,沈佩岚不耐烦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阳台上正缩在角落里,鬼鬼祟祟地朝着花园窥探的于贞雅叫道:“雅雅,她们回来了没?” 脑袋瓜微微地向着房里一遍,于贞雅不高兴的嚷着,“奶奶,您可不可以安分点,乖乖的躺好?隔不到两分钟就问一次,我快被您烦死了,您知不知道?”也不想想看,她像只小花猫似的蜷在这里当她老人家的眼线,已经够委屈了,还一直吵,她耳朵都快长茧了! “可是……都这么久,她们早该到家了啊!”目光飘过于贞雅,沈佩岚不死心的朝着花园努力张望。 “也许是塞在高速公路,慢了点……奶奶!”瞪着突然滑下床的沈佩岚,贞雅不由得骛呼道:“奶奶,您怎么跑下来?您现在应该是病入膏肓耶!”天啊!她快抓狂了!如果被大姊以欢撞见奶奶不仅是完好如初,而且还健步如飞,那她一定会被剁了!现在,她真的好后悔!奶奶她要装病把大姊从夏威夷骗回家,那是她老人家的事,她何必助纣为虐,帮忙打那种谎报假讯息的越洋电话? “有什么关系?我只是瞄一眼……” “不行。”怒视着大摇大摆的朝着阳台走来的沈佩岚,贞雅站直身子,双手-腰,大声喝阻道。 “只是……” “奶奶……”天啊!她岂正是快抓狂而已?简直是气疯了!她老人家也不用点脑筋想想看,都什么时候了,还瞄?万一都还没瞄到人,自己就先不小心的被看到,那不就玩完了?她老人家是于家最年老的那一位,抓到了──顶多是祖孙冷战个三天三夜,她呢?于家最小的,抓到了──岂止是冷战而已?那个难缠的于大小姐,八成会叫她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好啦!不行就不行,不过……” “躺好!”狠狠的瞪了一眼,贞雅回身一转,蹲了回去。 躺好就躺好,干么火气这么大?她只不过要她小姐多留心一点,别窝在那里打瞌睡,又不是要出什么馊主意!哎!有时候她不免会怀疑──她究竟是人家的奶奶?还是人家的孙子? 自从二十年前的一场车祸夺走了她丈夫、儿子、媳妇的生命之后,她的牵挂除了于家的事业外,就是这四个孙子。 老大于以欢──直率、狂傲,带着那么点孩子气;老二于以攸──温婉、细腻,惹人怜爱;老三于霆浚──冷漠、专制,深奥难懂;老么于贞雅──看似柔弱娇小。极需保护的小绵羊,事实上,桀骜不驯,像匹小野马。 也许,那场车祸带给她许多的伤痛和遗戚,但是,她却不能否认上苍对她的厚爱。三十多年前的一段际遇,她认识了流落台北街头的孤儿──谭友仁和李秀云,因为心疼他们的遭遇,所以她让他们两个进于家帮佣,并在日后儿子娶了媳妇之后,促成他们的终身大事。 收留他们的时候,她并不认为他们对她会是不可或缺,但是十多年之后,她却不得不感谢上苍奇妙的安排,友仁和秀云的存在,不仅仅是代替儿子和媳妇伴随她的左右,更是代替儿子和媳妇照顾年幼的四个孩子。 因为友仁和秀云的关系,所以她毫无后顾之忧,全心全力打拚于家的事业,创造了今日的于氏集团,然而却也让她疏于对四个孙子的管教。她的四个宝贝,其实都很优秀,也都令她欣慰,但是却没有一个符合她的标准。 以欢惊世骇俗,前卫得让她伤透脑筋;以攸太过多愁善感,优柔寡断的个性总是让她放心不下;霆浚喜怒不形于色,冷淡得让她不易猜透他的心思;贞雅目中无人,把所有的人都得罪光了,她小姐不但无所谓,而且还得意得很,真是教人为她捏把冷汗。 其实,她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但是在四个孙子的长期调教之下,她不仅变得过于开放,而且还得学着当个没有意见的奶奶,不过,这做奶奶的毕竟还是奶奶,有些时候,她说的话、她做的决定,大伙儿还是得把它奉为圣旨来遵行。 然而无论如何,不合她意的时候,还是比起合她意的时候来得多,就像今天── 直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答应让以欢去夏威夷做那种事情──裸体日光浴?天啊!一个女孩子家光着屁股、光着身子……躺在沙滩上晒太阳! 今年年初,她才刚刚把于氏集团董事长一职转交以欢,现在她小姐却马上到夏威夷光溜溜的躺在那里晒太阳,对她于大小姐来说,这也许只是被看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就于氏集团的董事长而言,那可谓“惊天动地”。 董事长还当不到半年,媒体对她可还热中得很,她竟然还敢跑去做那种事情?别说她这个做奶奶的心脏负荷不了,连记者都会被她吓死! 还好她头脑转得快,一等地抵达了夏威夷,她马上让贞雅打电话给以欢,谎称她食物中毒,得了急性肠胃炎,快翘辫子,这才让那丫头匆匆地收拾行李飞回台湾。 照时间来看,以攸去接机也该到家了,怎么这会儿却还没瞧见她们两个的人影?难道……以攸那小妮子露出了马脚…… “奶奶!奶奶!”一看到她老姊──于大小姐怒发冲冠,一路气冲冲的从停车场直奔而来,她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贞雅急促而慌乱的惊叫声,顿时唤醒沉思中的沈佩岚。 “她们回来了?”望着已经冲到她面前的贞雅,沈佩岚急切的问道。 “嗯,可……” “雅雅,奶奶的脸色够不够苍白?”虽然以欢那丫头偶尔会有那么点小迷糊,不过绝大多数的时候,她可精得很,不逼真点,怎么骗得过她? “还好啦!不……” “不行,我还是扑点粉好了……”说着,便匆忙的拿起化妆台上的粉盒迅速打开,努力的朝脸上拍打。 天啊!大姊都快杀进门了,她老人家还有时间补妆啊?!“奶奶!” “好了、好了,这样子看起来才像病人……” 砰的一声巨响,于以欢像阵飓风狂扫而人,“你们两个……” ★★★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生气会促使一个女人皮肤老化,失去美丽而高雅的风-,可是她要是知道什么叫“控制”,她就不叫“于以欢”!可恶!这件事,她足足计划了一年ㄝ! 瞪着坐在对面沙发里,垂着头不敢正视她的沈佩岚和于贞雅,以欢火药味十足的追问道:“这种下三滥的馊主意是谁出的?” 什么下三滥的馊主意?说得这么难听!她还不是为了维护她大小姐完美无缺的形象,哎!这年头的奶奶,还真的是不太好当! “大姊……”轻轻扯着身旁的于以欢,于以攸不知所措的看着不敢吭声的沈佩岚和于贞雅,都怪她,因为不忍心大姊担心、紧张,一时说溜嘴,竟然把事情给泄漏了出去,天啊!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说话啊!究竟是谁出的烂主意?”以欢再度追问道。 “她……”异口同声,沈佩岚和于贞雅默契十足的互指对方。 “奶奶……”望着一脸毫无愧意,而且还是理所当然的指着她的沈佩岚,贞雅轻声抗议道:“您怎么可以诬赖我?这明明是您出的馊主意……” “雅雅,奶奶养你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说对不对?” “是啊!” “所以,这也正是你回报的机会啊!” “这……” 冷眼旁观的看着她们两个在那里嘀嘀咕咕、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以欢心里已经明白是谁想出来的鬼主意,其实她早该猜到,这么不入流的把戏,也只有她老人家会玩,而至于贞雅那个臭丫头,脑袋装的东西,除了吃就是玩,对她小姐没好处的事情,她哪有心思和精力去动她那颗快生锈的大脑?不过,既然她们两个这么不合作,那她就陪她们玩玩,她就不相信自己教不乖她们两个! “奶奶,该不会是您出的主意吧!” “不是,是雅雅……”赶紧指向身旁的贞雅,沈佩岚心里窃窃一笑,先下手为强准没错的。 老狐狸!敢做不敢当!贞雅忿忿地想。 “于贞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本事?连我你也敢动!” “我……”怎么这样子,她又没答应帮忙背黑锅!不行,她于贞雅才不做这种亏本的生意,要死大家就一起死!“我不是故意的,我……还不是为了帮奶奶,奶奶她嫉妒你年轻、身材好,有本钱去做裸体日光浴,所以……她反对你,不让你展露自己的身体……” “雅雅,你怎么可以毁谤奶奶?奶奶都几岁了,有可能这么幼稚吗?该嫉妒的人是你吧!”想她沈佩岚年轻的时候,身材也是挺傲人的,当然,比起以欢那魔鬼般凹凸令人叹为观止的身材,她可是略逊一筹,不过,比起雅雅那短小、干扁的体态,她的……还可以称得上是完美呢! “奶奶……”天啊!她真的恨不得掐死“她”,“她”难道不知道──身材是她的恶梦吗?太过分了,士可杀,不可辱,她老人家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呢? 起内哄了吧!“好啦!这件事我不再追究,不过,以后你们要是再来一次我可不会放过你们。” “什么?还有以后?”瞪着大大的眼睛,沈佩岚、于贞雅,还有始终沉默在一旁的于以攸,皆惊慌的叫道。 哈!知道“怕”了吧!“当然,今年不成,明年再来。”白了她们一眼,以欢一副好象她们问了一个很笨、很笨的问题。 “以欢,”沈佩岚知道自己现在笑得一定很虚伪、很过火,可是她老了,今年心脏可以撑得过去,明年可不一定熬得过去,何况,届身再旧计重施,别说一点效果也没有,恐怕连雅雅都不会理她,“这个……‘裸体日光浴’也不一定非得跑到夏威夷的海滩,我们家的游泳池也可以啊!” “家里的游泳池?”拜托!那有什么意思?以欢翻了个白眼心想。 “你啊!那样才方便嘛!”不是方便,而是可以让她这个做奶奶的监督得到。 “是吗?”怀疑的看了沈佩岚一眼,以欢忽然站起身来,懒懒的说道:“再说吧!坐了这么久的飞机,我累了,我先回房睡一下。”她老人家在打什么主意她会不知道吗?哼!老套! 第二章 瞪着手中那张──刚刚才由专人转交给他的粉红色请柬,应凯星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她非得请他吃饭不可?就为了他帮她设计、规划了天母的别墅?不,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当初新居的落成酒会,他假藉出差名义,婉拒出席,事后她以答谢为由,又对他做了两次私人性的邀约,也让他回绝掉了,当然,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如今再拿感谢为由,似乎也太牵强了一点,而且,她是个聪明人,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对她的邀请──一点兴趣也没有。 当然,今天他之所以会有这么非凡的成就,那些巨商富豪的赏识,确实是他致胜的关键之一,但是他更自信,如果他不是这么有才华,就算有人吹捧,他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抢手。他的成功,是他自己不眠不休努力得来的,自然,他不需要、也不愿意借着上流社会的交际应酬,靠着逢迎、拍马屁来增加自己的知名度。 更何况,现在,他不仅累积了够多的财富,也一手创立了日用杂货的销售通铺──“创意家居走廊”,这个结合了家庭用品的销售,以及帮顾客做住家规划、设计的店面,已经扩大到拥有十五家的分店,他已经不需要像六、七年前一样,每天熬夜赶着设计图,自然,他没必要去参加那些拘泥,而又绑手绑脚的宴会。 他真的不知道,她的目的究竟何在? “奇怪!同样是帅哥级的单身汉,为什么你常常有粉红色炸弹可以接,而我就没有?”正当凯星有些心烦的望着请柬,坐在一旁沙发椅上的涂聿鸣,却是一脸渴望的盯着它,一副恨不得那是属于他的样子。 瞥了一眼那张写满着羡慕的脸孔,凯星故作大方的把邀请函递给了涂聿鸣,然后不在意的说道:“你喜欢的话,给你好了!” “真的吗?哦!谢谢!”抱着那张请柬,涂聿鸣仿佛捡到宝似的。 “不客气!”粉红色炸弹?哼!这小子想女人想疯了,一看到请柬,就想到年轻貌美的性感佳人!哎!亏他还是他应凯星从小到大的死党,结果,他的聪明才智,他少爷不仅没学到,而且还在脑袋里装了一堆浆糊!也罢!谁让他老兄的职业是模特儿经济公司的专属摄影师,这镜头里面,天天看到的是女人,自然,这脑海想的──永远也是女人。 迅速翻开那张今他眼睛为之一亮的请柬,涂聿鸣兴致勃勃的看向卡片上的署名── “我的妈呀!”快速丢开手中的请柬,涂聿鸣气嘟嘟的瞪着凯星叫道:“喂!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老的才要丢给我!”天啊!于氏集团前任的董事长──沈佩岚,她少说也有六、七十岁了吧! “你不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的吗?”带着调侃的语气,凯星笑着说道。 这家伙真会伤人,什么来者不拒,多多益善?把他说得这么没格调! “你说话好听一点好不好?我是不挑剔,可不是随便耶!” “是啊!不是随便,只是──‘有’,总比‘没有’的好,对不对啊?”扬起嘴角,凯星一脸戏谑的打趣道,死鸭子嘴硬,他老兄,若不是因为沈佩岚老得都快动弹不得,还会计较这么多吗? “去你的!”不错,他是有那么点……饥不择食,可是凯星也不需要把话说得这么坦白啊!更何况,今天会有这么凄惨的局面,还不是他应凯星的错,若不是他这么会招蜂引蝶,那些看上自己的女人,哪有可能会移情别恋?而且,凭他的条件、背景,如果没有他老兄的存在,他岂有在旁边纳凉的份! 不过,说真格的,这家伙的魅力还真的是无远弗届,竟然连那位曾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沈佩岚,都禁不起诱惑的去给他粉红色炸弹,只是……说到这个沈佩岚……“喂!老兄,那个老太婆该不会是真的‘煞到你’了吧!” “你说呢?”还好沈佩岚没听到涂聿鸣刚刚说的话,要不然,她真的会活活给气死了,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想象着──沈佩岚那老态龙钟的德行,涂聿鸣若有所思的说道:“都要进棺材的人,是不太可能,只是……她干么邀请吃饭……” 他要是知道,他才不会跟他废话这么多!凯星翻了个白眼。 “哎呀!”突然叫了一声,涂聿鸣好象发现什么似的,兴奋的说道:“我知道了!她八成是看上你当他们于家的孙女婿,所以美其名是请你吃饭,事实上,是安排你和她的孙女相亲。啧……老兄,你捞到了,听说……这个于家的女人,个个长得是如花似玉,而且身价都是上亿……” 耳边飞逝着涂聿呜那天花乱坠的长篇大论,凯星的心里却陷入一片沉思当中。 相亲!可能吗? 不,不可能!除了帮于家设计天母的别墅,他和沈佩岚没有过任何的接触,她凭哪一点相中他当她的孙女婿?他是有名、有钱,不过比起于家的财势,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沈佩岚就算想挑孙女婿,也不可能选上他。 他不羡慕于家的财势,毕竟,如果没有祖先留下大笔的财富和土地,于家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然而他应凯星的一切,却是他白手起家打拚来的,这可不是于家比得上。 不管沈佩岚的目的何在,这一次,他是非去不可。最近,为了挑他未来儿子的妈,他已经够心烦了,如果沈佩岚不死心的再三番两次的送上请柬,他可是吃不消的。 ★★★ 紧紧盯着从刚刚一直笑到现在,足足傻笑了一、二十分钟的沈佩岚,以欢一脸暧昧的逗道:“奶奶,您‘心花在开’啊?笑得这么妩媚!” 斜睨了以欢一眼,沈佩岚镇静的笑骂道:“小欢,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说奶奶呢?奶奶都几岁了,还开这种玩笑!” “哎唷!这有什么关系?反正只是谈个恋爱,又不是做爱,需要体力,就算七老八十,那又怎么样?”一副理所当然,以欢毫不在意的回道。 倒吸了一口气,沈佩岚伤脑筋的看着以欢轻斥道:“小欢,女孩子家说话文雅一点,什么做……亏你说得出口!” 沈佩岚才刚刚把话训完,贞雅却迫不及待的追问:“大姊,你怎么知道做那个需要体力……” “雅雅!”瞪着大大的眼睛,沈佩岚一副快晕倒的样子,“小孩子家,有耳朵没嘴巴。” “奶奶,我不是小孩子,我二十四岁了耶!”每次都这样!讨厌! 不理会贞雅的抗议,沈佩岚径自吩咐道:“雅雅,等一下有客人要来,你可要乖乖的哦!”今晚终于可以如愿的把应凯星引荐给以攸认识,她可不希望雅雅这个不知轻重的丫头,莽莽撞撞的把她看中的孙女婿给弄跑了。 其实,她向来不过问孙子们的终身大事,但是也不晓得为了什么,她第一眼看到应凯星就特别的有好感,几次接触下来,他眉宇之间的自信和狂傲,让她更加欣赏,这么优秀的男孩子,如果是她的孙女婿,那该有多好! 而三个孙女当中,以攸的性子最弱,如果有应凯星这么强势的男人来保护以攸,那自然教她放心,所以禁不住,她就一心想搭起他们之间的缘分,当然,成了──最好,不成──也莫可奈何,不过今天晚上可是难得的大好机会,说什么也该放手一搏,所以她可不希望有任何的差池。 刚刚说她小,现在又说她不乖!用力地皱了一下眉头,贞雅不满意的朝着沈佩岚抗议道:“奶奶,您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哪有不乖过?我每天都很乖啊……” “哈……哈……哈!笑话!”怀疑的看了贞雅一眼,以欢夸张的叫道。 “大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着眼,贞雅不高兴的问道。 “没什么意思,只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大笑三声而已。” “那你也不用笑得这么难听啊!” 臭丫头,竟然敢批评她的笑声难听!皮在痒,她于以欢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哪一处不是杰作?没眼光的家伙,就知道扯她的后腿! “于贞雅,我告诉你,我的笑声再难听,都没有你的笑话来得难听!” “你……”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再斗了!”头痛的看了以欢和贞雅一眼,沈佩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从小斗到大,这两个孩子怎么都门不累? 朝着以欢做了一个鬼脸,贞雅这才不情愿的闭上嘴巴,说起来还真的是很奇怪,从她懂得吵架那一刻开始,她就喜欢跟大姊斗嘴,长此以来,斗上瘾了,她倒也不太在意自己为什么而斗,只是约略可以明白到心里所渴望的东西。 生在这种豪门世家,她们有着无法挣脱的束缚,可是大姊却可以让自己做一个没有枷锁和顾忌的女人,所以尽管她大小姐身处高位,依然可以适得洒脱,而这……正是自己想追求的,不过,她就是学不来大姊的样子。也对,于以欢毕竟只有一个。 若不是贞雅那么不识相,她才懒得跟那臭丫头斗!不甘示弱的回了贞雅一个鬼脸,以欢潇洒的站起身来。 “不好意思,本小姐还有其它的事,不陪你们吃饭了!”瞧她奶奶那脸兴奋而认真的模样,今晚的客人想必是非常重要,不过连吃个饭都还得注意形象,那还叫吃饭吗?才不是!那个叫做“上礼仪课”!在公司,已经有堆积如山的公事要处理,回了家,还得来堂礼仪课!这根本是虐待,像她这么懂得善待自己的人,她才不干这种事! 以欢一站起身,贞雅马上也踉着效法,“奶奶,我跟朋友约好要看电影,我也不跟你们吃饭了,拜拜!” 眼看以欢和贞雅一溜烟,像脚底抹油似的跑得不见人影,始终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看书的以攸,也按捺不住的想跟着离开。 “奶奶……” 不让以攸把话说出口,沈佩岚马上装出委屈的样子,插嘴道:“小攸,还是你最乖、最体贴,你一定不会去下奶奶一个人面对客人吧!”她当然知道这丫头在打什么主意,不过那两个跑了倒无所谓,这小妮子要是也跟着溜掉,那这顿饭还用吃吗? 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在面对奶奶的哀兵攻势,以攸也只能再吞回去,哎!反正只是一顿饭而已! 看到以攸认命的缩回沙发里,沈佩岚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小妮子好解决,要不然她又得费上一番口舌,这会儿,她可以轻轻松松的等应凯星上门了。 ★★★ 望着眼前这位奉奶奶之命,陪他来花园散步的于以攸,凯星再也忍不住的冲口而道:“于小姐,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请你告诉于老夫人,教她别白费心机了。”其实,晚宴还进行不到一半,他就已经知道沈佩岚的目的何在,整个用餐时间,她几乎无所不用其极的在强力推销她那位温柔、乖巧的孙女于以攸。 该死!若不是碍于她是个老人家,这一餐他也不会忍下来,可是她老人家就是不知足,一顿饭不够,还想推他和于以攸到花园独处,当然,她既然不知道适可而止,那他也不能再客气了。 于以攸其实长得还挺漂亮的,可是柔柔、静静,让他看了就想皱眉,天啊!谁能忍受跟这样的木头娃娃处一辈子?好吧!就算有人愿意牺牲,那也绝对不是他,毕竟,他还想活到八、九十岁,现在要是被她给“闷死”了,那他就太对不起那些爱他的女人了。 睁着一双柔和而显得有些胆怯的双眸,以攸不知所措的看着凯星,她……她是无辜的,而且……她对他也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可是这些话卡在喉咙里,以攸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反驳,天啊!奶奶真的会把她给害死! 看到以攸那张可怜兮兮的脸,凯星不由得轻咒一声:“可恶!”他只不过是把话挑明,她干么像是遇到凶神恶煞似的? “我……”她还是说不出口! 就这样子,两个人宛若两座雏像,你看我、我看你,懊恼得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此时传来一阵悦耳的歌唱声,顿时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局,也许是想摆脱这个让他看起来像大坏蛋的小女人,又也许是那性感、沙哑的声音吸引住他,凯星就这么不自觉的朝着声音循去。 ★★★ 虽然家里的游泳池比不上夏威夷的海滩,可是为了那套她新买的比基尼泳装,想来想去,以欢还是勉为其难的在游泳池做她的日光浴……不,是月光浴,因为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其实她更想来个裸体……不过,他们于家的游泳池虽然被花丛围得像花屋似的,可是还称不上是极度隐密,她是无所谓,但是万一不小心吓着了老管家秦伯和从小看她长大的谭爸,害得他们心脏停止跳动,她可负担不起他们两条老命。 躺在那块特别订做的浮板上,闭上眼睛,以欢悠悠哉哉的哼着小曲儿,一点也没留意到一前一后,来到游泳池边的凯星和以攸。 他终于找到了!三十六、二十四、三十六,哇塞!太完美了……空前绝后的完美!婀娜多姿、晶莹剔透,它……实在是美得教人欲火焚身、美得让人恨不得占有它……该死!都三十四岁的人了,怎么才看人家的身体,就色性大发!不过……这不正是他前两天才刚拟好的“择妈条件”第一守则──拥有一副能让他为之神魂颠倒的胴体! 天啊!长这么大,他都还没听过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怦、怦、怦、怦……哦!他一定是太久没碰女人,所以……可恶!他想骗谁啊?他就算是每天都有一个床伴,这个女人的身体还是会让他魂牵梦系。 一寸流连过一寸,细细的品味,凯星慢慢地滑上她的脸……一种奇妙的战栗感,突然由她脊背迅速地升了上来,毫无理由,以欢迅速睁开眼睛,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以欢那双狂野、傲慢的眼眸迎上了凯星那对不羁、炽热的双眸。“喂!看什么看……你没看过美女啊?”摇摇晃晃的坐起身来,以欢一脸挑衅的叫道。自信、狂傲,很好,她又符合他未来儿子的妈该有的第二项条件──一个可以和他并驾齐驱的女人。 慵懒地在她的身上巡视了一番,凯星露出他那惯有的性感笑容,轻柔的回道:“有啊!我这不是正在看吗?”其实,她称不上惊为天人,但是就在望进她眼眸的那一刻,他竟然兴起一股想征服她的欲望,这究竟为了什么?他自己也不明白,只是,就是这么强烈的感觉到,她带给他一种难以自拔的震撼。 然而,不管他对她的感觉如何,反正为了借用一下她那迷人的肚子,他,耗上她了! 平时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她向来是不在意,毕竟那才表示她于以欢身材好,人也长得漂亮啊!可是一看到他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像是一双大胆而狂妄的手,毫无顾忌的抚过她全身上下,她的怒火不自禁的被掀起来了,她,卯上他了! 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身上穿着小而少的比基尼,扑通一声,以欢跳下浮板,迅速地游上岸,然后走到凯星的面前。 “好啊!既然你这么爱看,本小姐就让你看个够,不过,我可警告你,千万不要太兴奋了,兴奋过头──可是会死人的哦!” 一串豪迈的笑声,像是破堤的洪水,无法抑制的从凯星的嘴中流泻了出来,天啊!这姐儿还真够辣,很好,他就爱这个样子,这样才合乎他的胃口。 才说要让他看个彻底,他马上乐成这个样子,这家伙还真不是普通的──色。 瞪着凯星那笑得乐不可支的德行,以欢忍不住喊道:“喂!你笑够了没?”愈笑愈夸张,这个男人真的是一点也不懂得保留。 不理会以欢气呼呼的模样,凯星缠绵的在她全身上下来回的流连,轻声呢喃道:“值得,就算会死……也是值得。”然后狂肆的迎上她的双眸,直截了当的命令道:“我要你替我生一个儿子。” 生……“你说什么?”她杏眼圆睁。 “我要你替我生一个儿子。”一字一句,凯星干净俐落地又说了一次。如果他不是说得这么肯定、这么毫不妥协,她会以为他是一个罹患──妄想症的色狼,毕竟,绝少会有男人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说出这么嚣张的话,而他既然没有妄想症,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他有恋“子”情结;一种──他疯了,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她既不恋子、也不疯,所以── “你作梦。”一字一句,以欢毫不客气地把拒绝丢回他的脸上。 “是吗?”他应凯星既然要定她,就绝不可能松手,反正他还有五个多月的时间,够他熬了。 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眼,以欢爽朗的宣战道:“试试看啊!”不用试,她也知道结论会怎么样?帮他生小孩──绝不可能!谁不知道,她于以欢是个爱美成痴的女人。要她破坏自己完美的身材,穿上毫无曲线、性感的孕妇装,那怎么可能?哼!慢慢等吧! “会的。”似笑非笑的回了以欢一眼,凯星信誓旦旦的接下她的战书,凭他应凯星的魅力和聪明,他就不相信──征服不了她。会的,他会让她心甘情愿地当他未来儿子的妈。 “大姊……”无声无息的来到以欢的身后,以攸轻轻地打破他们之间那种剑拔弩张的对立情势,“天气这么凉,你还是先进去把衣服穿上好了。”看着大姊穿着这么……单薄而稀少的泳装,跟着一个才刚打过照面的男人,在这儿讨论那种教人尴尬的事情,她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姊讲话就是这么不经大脑思考,竟然……大姊大概是气坏了,她真担心大姊一气之下,一时胡涂,把自己给卖了。 是啊!她是该进去换件衣服,因为这家伙已经破坏她享受月光浴的乐趣,看也不看凯星一眼,以欢旋身一转,便直接朝着屋子走去。 “于大小姐,”对着以欢挺直的背部,凯星再次放话,“我们下回再见了。”他真的该好好谢谢于以攸适时透露出她的身分,很好,否则他还真的得费点时间调查。 于家大小姐、于氏集团的董事长──于以欢,这个名字,已经牢牢地刻在他的心里、脑海里,于以欢,你等着接招吧! 仿佛无动于衷,以欢依然自顾自的向着屋子走去,然而,心里却忍不住的回道:再见?哼!谁要跟你见? ★★★ 眼睛看的是办公桌上的报表,脑海中翩然起舞的却是以欢那诱人的胴体,还有她那对骄傲、愤怒的眼睛,凯星不自觉的扬起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从他被女人追着跑的那一刻开始,女人对他来说,是一种最不具挑战性的东西,然而,才第一次短兵相接,于以欢就让他陷入胶着的战况之中,有始以来,这还真的是第一次,他对一个女人产生如此强烈的兴致和期待,也许,女人不是他以为的那么不耐人寻味,毕竟,于以欢就挑起他细细品尝的欲望。 他无法分析自己对她如此疯狂的反应,纯粹只是为了她引起了他的征服欲,或是……另有他无法解释的情愫?但是,他却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一定要全盘占领她的思绪,让她心服口服地俯首称臣。 突然砰的一声声响,拉回了凯星的思绪,就见徐伟勋垂头丧气的从外面冲了进来。 “你知道吗?”东倒西歪,徐伟勋像是喝醉酒的醉汉,跌跌撞撞地倒进凯星办公桌前的皮椅里,“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疯掉!” 硬生生的把以欢踢出脑海,凯星定睛的看了眼前的伟勋一眼。 会疯掉?是吗?他老兄不是已经疯掉了吗?瞧……衣冠不整、蓬头垢面,老婆就算真的跑去生小孩,也不至于这么落魄啊!何况,他老婆才五个多月的身孕而已,即使肚子稍嫌过大了一点,也不至于早产了四个多月吧!所以,这家伙要不是已经发疯了,又怎么受得了自己现在这副有损大男人风范的德行呢? 突然将双手往肚子一按,伟勋轻声细语的喃喃说道:“宝宝,我们现在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妈妈手中拿的是一本故事书,现在就要翻开它,讲故事给你听哦……宝宝,妈妈今天带你来到了木栅动物园,现在看到的是袋鼠,它是一种前面有口袋的动物哦!” “宝宝,爸爸现在坐在妈妈的身边,你跟爸爸打声招呼,来,踢一下……”说着说着,他忽然狂胤的瞪着凯星叫道:“你说,我怎么受得了?左一句宝宝、右一句宝宝,她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丈夫啊?” 原来是跟他自己那位还没出世的女儿在争风吃醋!不过,这家伙也太离谱了,连自己的女儿都斤斤计较,而且,人家都还没出世呢! “不行!”一击掌,伟勋突然站了起来,“我要反击,我一定要反击!”顿了一下,伟勋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凯星,“阿星,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反击,才能夺回我在我老婆心目中的地位?” 我的妈呀!这家伙真的是他那位趾高气扬的好朋友──徐伟勋吗?! “我不知道,我可没结过婚。”凯星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 瞥了凯星一眼,伟勋一脸怀疑的说道:“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你不会用头脑想一想啊?” 要不是看到他老兄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真的会一脚把“他”给踹出去,什么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亏他老兄说得出口,连自己都可以比喻成“猪”,没救了! “那问你老爸不是更方便吗?他既吃过猪肉,也当过‘猪’……” 察觉到自己的失言,伟勋赶紧插嘴道:“阿星,你就饶了我这个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男人吧!” 水深火热?没用的家伙,才这么一丁点的事情,就让他感到水深火热,若女儿要是出来了,那他不就跑去跳楼自杀? “阿星,你帮我想想法子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一向不知道怎么拐女人。”垂着头,伟勋可怜兮兮地哀求道。 “奇怪,你既然不知道怎么拐女人,那娟萍又是怎么让你给骗上手的?”一脸不解的盯着伟勋,凯星戏谑的暗讽道,睁眼说瞎话!想当初,他老兄为了追老婆,先是把自己从“英文白痴”说成“英文天才”,接着又是连哄带骗,强迫中奖的当起人家的家教老师,这种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老兄别有居心,只有他那个傻表妹,还乐得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结果补了一年,什么都没学到,就是帮她自己找了一个丈夫。 不理会凯星的讽刺,伟勋不厌其烦的再度请求,“拜托!帮帮我吧!要不然再这样子下去,我可要向外发展了。” “那好,你就向外发展啊!” 不会吧!他只是开开玩笑,唬唬凯星,怎么……凯星竟然一点异议也没有?“阿星,你有没有搞错啊?” “没有。”简洁有力,凯星毫不迟疑的顶了回去。 “可是……她……” 瞥了一眼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的伟勋,凯星不耐烦的说道:“你真的是愈来愈迟钝!她,她是我表妹对不对?”看到伟勋严肃的点了点头,凯星这又接着道:“她是我表妹,可是我又没教你玩真的,吓吓她,总可以吧!” “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提醒你一个抢回老婆的方法,至于你要怎么玩,我可不管你,若出了事,你也可别诬赖我。” 明白的看了凯星一眼,伟勋终于了然的回道:“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老婆会说你坏……” 送了伟勋一个白眼,凯星把头转回报表,他不是坏,他只是──懂得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 一说到他的聪明才智,他又想到于以欢,屈指一算,离他上次受沈佩岚之邀也有一个多礼拜了,看来,该是他采取行动的时候了。对付女人──尤其是于以欢那样的女人,如果不耍一点心机、手段,想嬴,很难,所以再度交手之前,他得先给她来一点特别的礼物,无论如何,就是要她牢牢记住他这个人,甚至是──朝思暮想。 ★★★ 一天一张亲笔签名照,天啊!这家伙真的是太疯狂了!他以为他是谁啊?偶像巨星吗?好吧!就算是偶像巨星好了,他也不必拿裸露的写真照片啊!还好,照片是给她,不是给以攸,要不然那小妮子八成吓得把它们锁进书柜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不过说真的,这家伙真是性感得教人受不了,不想看,又忍不住的想瞄上一眼,反反复覆,结果搞得她白天想的是他,晚上梦到的还是他,天啊!再这样子下去,她真的会得到精神分裂症。 “我的大小姐,你这到底是在喝咖啡,还是灌啤酒啊?”从来没看人家喝咖啡像她这种喝法,别说是不雅观,简直是粗野得不堪入目,还好,她脸上没挂着一个牌子写着──于氏集团董事长于以欢,否则她真的可以列入世界奇观之一。 邱宜珊的惊叫声,顿时打断以欢的遐想,不过,一点也没检讨自己那其丑无比的动作,以欢反而一副不可思议的瞪着自己的好朋友嚷道:“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子的异类?连自己开的是咖啡店还是酒店都分不清楚,你这老板是怎么当的?” 哈!做贼的,倒是先喊抓贼! “于大小姐,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我这老板是怎么当的?我还想问你,你这客人是怎么当的?每次来我店里,不是吃我的、就是喝我的,既没听你说过一句‘谢谢’,也没听你说过要付钱,你还好意思说我的不是?” “有啊!我怎么会没付钱?我每一次都教你们小姐把帐记着……” “于以欢!”真受不了她,没付钱就没付钱,还说得理直气壮。 “你别叫得这么大声,我又没有说错,是你自己没说要一次付清啊!” 全都是她的话!“好吧!就算我没说,你也不用拖上半年啊!”从她开店至今也有半年了,她小姐就算是赊帐,也该一个月结一次吧! “宜珊,这你又不对了,我没有要拖,是你一直没跟我结帐的。” 哦!败给她了!怎么说都是她对!邱宜珊一脸气炸的表情。 看到邱宜珊那脸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以欢自以为是的安慰道:“别生气嘛!反正你煮的咖啡也不怎么好喝……” “于以欢!” 不让邱宜跚有机会发飙,以欢赶紧插嘴道:“你看,”比了一下空空荡荡的咖啡厅,然后认真的说道:“如果你的咖啡真的煮的很好喝,怎么可能一个客人都没有?” 重重的拍了一下额头,邱宜珊终于忍不住的发出痛苦的呻吟,“以欢,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 耸耸肩,以欢一副她不知道,也不在意的样子,像她这么漂亮、完美的女人,怎么可能有缺点?就算有那么一点小瑕疵,那也绝对是人家鸡蛋里挑骨头,硬是加上去的。 “自以为是。”邱宜珊公布答案。 怀疑的看了邱宜珊一眼,以欢有些讶异的说道:“这也叫缺点啊?”哎!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优点硬是把它说成了缺点…… “这还不叫缺点啊!”翻了翻白眼,邱宜珊伤脑筋的摇摇头,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以欢,你啊!最好小心点,总有一天,你会被这个‘自以为是’的个性给害死了。” “拜托!你别说得这么严重好不好?” “算了,我懒得管你,不过,”一想到刚刚以欢把她精心煮的咖啡说得这么难喝,她就忍不住要纠正。“于大小姐,请你搞清楚一件事,我的店里不是没客人,而是我已经打烊了,如果不是你死赖着不走,我早回家去了。”比了比墙上的咕咕钟,邱宜珊忍不住又补上一句:“现在,中原标准时间,二十四点整。” “哎呀!都这么晚了!”迅速地从木制地板站了起来,以欢开始四处梭巡自己的鞋子,一面找,嘴巴一面还不忘喃喃说着.“都是被那个叫应凯星的家伙害的!要不是被他搞得心神不宁,我也不会窝在这里喝这么苦的咖啡,更不会没注意到时间……” “他?他是谁?”耳尖的邱宜珊,一听到以欢嘴里唠唠叨叨念着“他”,马上就好奇的追着问。 眼睛依然在地上到处巡视,以欢有些烦躁的念道:“奇怪!鞋子怎么不见了?” 突然握住以欢的肩膀,宜珊等不及的说道:“等一下我再帮你找,你现在先告诉我──‘他’是谁?” “一只大色狼……哎呀!别管他,找我的鞋子比较重要。”说着,以欢又往地上搜查。 色狼?宜珊皱着眉。 “哎呀!终于找到你了吧!”抬起那双老早就被踢到角里的高跟鞋,以欢满意的往脚上一套,“我先走了,明天一大早我还有个会议要开。”说完便往外头冲去。 “喂!那只大色狼,你还没说完……”瞪着那已经跑得不见人影的以欢,宜珊只好闭上嘴巴,这一次让以欢给跑了,下次,她非得连本带利的问回来不可。 第三章 “董事长……董董董……” 不理会后头秘书慌慌张张的呼唤声,以欢一路往自己办公室冲去,天啊!她现在整颗脑袋都快炸开了!先是一个晚上没睡到觉,接着又是一大半天冗长得令人窒息的高阶主管会议,如果她再不倒回办公室去补补眠,她这么娇嫩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呢? 都是应凯星害的!若不是他那些清凉有劲,又养眼的签名照,她也不会一时心神不宁,喝进一大桶的黑咖啡,然后搞得一夜失眠,开会的时候,又猛打哈欠。 “董事长,您的……” “我的好秘书,你现在乖乖地回去办你的公,别吵我,等我精神好的时候,我自然会叫你。”不等她的秘书把话说完,以欢径自下了道命令,底下的脚步也迅速地移入了办公室。 “可是……”撞上突然停下脚来的以欢,王秘书到了嘴边的话又来不及说出口,不过这会儿,真的是不用说了。 瞪着眼前正对着她优雅地跷着二郎腿,坐在她办公桌前旋转椅上的应凯星,以欢愣了一下,接着回过身去,望着她的秘书责问道:“你怎么没告诉我,我的办公室有……客人呢?”差一点就说成了“色狼”! “我……我刚刚正要告诉你……” “好啦!好啦!你先出去。”挥了挥手,以欢不耐烦的说道。 “是的,董事长。” 虽然她实在没什么精力去应付身后那家伙,可是看着那扇已经被关上的门,以欢也只能叹气,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更何况她于以欢不是个缩头乌龟。 尽管和这家伙只见过那么一次面,但是她心里却很明白,这家伙是个非常棘手的人物,毕竟这世上绝少有人会像他这么不要脸,那种几近全裸的照片也可以当成传单,每天往她这里送。 不过,真心而论,他还挺有头脑的,只是寄了一些照片给她,就让她正视到他的存在和决心,当然,他既然都找上门来,若想让他心甘情愿的走出她的办公室,只怕没那么容易。 “看了那么多的照片,我相信,你一定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拒绝替我这么性感的男人生小孩吧!”妩媚、撩人,想不到大白天的她,竟然比月光底下的她更诱惑人心……哦!该死!这个女人竟然穿这样子上班──贴身、背心式,短得连屁股都遮不住的连身窄裙! 不要脸的家伙,他算哪根葱啊!她会后悔?大摇大摆的走向自己的办公椅,以欢用力地坐了下来,然后啪的一声,打开桌上的公文,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想要我后悔,等你进棺材时再说吧!”接着,便很“假”的埋首翻阅起公文。 可恶!他管她穿什么?她就算……不穿,也是她的事,可是,他就是无法忍受她穿得这么暴露……天啊!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把“暴露”的标准订得这么严格? 奇怪!这家伙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安静,一句反驳也没有?充满好奇,以欢迅速地抬起头── “喂!你眼珠子快掉下来了!”真是名副其实的色狼,怪不得他一点声音也没有,眼睛忙着盯紧她的胸部,看得魂都飞了,会有声音才怪! 缓缓地由思绪中回过神来,凯星镇静的对以欢露齿一笑,然后毫不在意的反问道:“你都穿这样子上班吗?” “当然,要不然都不穿吗?” 这小妮子的嘴巴……实在很刁!不过,他还真的是爱透那张嘴巴,难缠,却充满魅力。 “以后不准穿得这么裸露。”他是不该管,但是又隐忍不住,话还是冲口而出了。 不准?“笑话,我奶奶都不管,你管这么多干么?” “我不是管你,我是告诉你。”他纠正她。 什么?告诉她?这家伙实在是狂妄得教人生气!“我告……” “你什么都不用说,”忽然站起身来,凯星越过桌子,来到以欢的身边,顺手便拉她起身,“现在是午餐时间,吃饭皇帝大,要说、要骂,吃完饭,你多的是时间。” “我不要吃饭。”用力想甩开凯星那只紧抓着她的手,然而它却像是打了死结的绳子,愈想解,就结得愈紧密。 “不行,你还要替我生小孩,这样子──”一面拖着以欢往外走,一面在她全身上下审视一番,然后才又皱着眉接道:“太瘦了。” “谁要帮你生小孩……” “你啊!” “你去死……” “我死了,你怎么替我生小孩。” “你……” 接着,这一路上就听到他们两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谁也不肯松口。 ★★★ 还说她不要吃饭?结果她吃得比他还多,而且毫无形象可言,不过尽管是狼吞虎咽,他的视线还是舍不得移开她。 狂野之中有着优雅,豪放之中又隐含着一丝的矜持,她像是红玫瑰,耀眼多刺;她又像是百合,淡然高雅。他无法理清吸引自己目光的究竟是玫瑰还是百合?但是他很明白,不管是灿烂夺目的玫瑰,或是雍容高贵的百合,这挑逗、诱惑着他的女人就是于以欢。 轻轻松松地解决手中最后一道甜点──冰淇淋,以欢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呻吟,哇塞!快撑死她了!如果等一下再好好地睡上一觉,那就更好了。 抬起头,以欢正打算说拜拜,却看见凯星那双认真而热切的眼眸正动也不动地瞅着她。 “喂!你……你干么盯着我看?”一种突如其来的慌乱感,在四目相接的那一瞬间迅速地攫住她那原本镇静的心,头一偏,在面对一个男人热切的眼神,以欢突然兴起了逃避的念头。 深深地凝视了以欢一眼,凯星直言无讳的回道:“我就是喜欢看你。”停了一下,凯星轻轻拿起桌上的酒,敬了以欢,然后一饮而尽的接着道:“怎么了?怕了吗?”从她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波动,他知道,她并不是无动于衷,很好,才见两次面,他就有那么大的进展,再过不了多久,他一定可以让她投降。 “我会怕你?才怪!”其实她真的有点怕他,怕他那双看似能猜透她的眼神,更害怕他那可以扰乱她思绪的一言一行,她真的无法否认,这个男人已经威胁到她,不过打死地,她也不会承认,她于以欢要是认输,那她就不叫于以欢。 她当然不会承认,不过那无所谓,反正他有的是方法,照片送完,该换一道菜了,“我们来谈一件交易。” 交易?这家伙又在玩什么把戏了?“我跟你有什么交易可谈的?” “当然有。”她可是他千挑万选,好不容易才碰上的“儿子的妈”,他们两个有的岂正是交易而已,恐怕还有一大堆的纠缠,不过,他还真的是愈来愈喜欢那种跟她紧紧纠缠在一起的念头,“我要你替我生儿子。” 又是这件事,这个男人真的是不知道什么叫“死心”! “不可能,你就算说上几十、几万遍,我还是──不可能。” “所以,我们才要谈交易啊!” 他们两个既没生意往来,也没私交,他要谈交易?好啊!她倒想看看,他拿什么跟她谈?“你说。” “只要你替我生一个儿子,我就免费当你的情夫。” 天啊!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免费当她的情夫?搞了半天,全都是他占了便宜,这也叫“谈交易”?! 冷冷地朝凯星微微一笑,以欢慢条斯理的回道:“本小姐不缺情夫,所以你自己留着吧!”说完便要拿起桌上的帐单,“我恨忙,我先走了。” 抓住以欢那握住帐单的手,凯星不死心的说道:“不要拒绝得这么快,你考虑看看,像我这样的男人世界上可是只有一个而已。”接着,伸出另一只手拿走以欢手中的帐单,“我给你两个礼拜的时间考虑,两个礼拜后,我会再来找你。” “不管多久,我的答案还是一样。”再度抢回帐单,以欢淡淡地回以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会的。他一定会让她改变心意!看着以欢愈行愈远的苗条身影,凯星在心中发着誓。 ★★★ “什么?你叫凯星到外面弄个私生子回来”“天啊!她的女儿竟然叫她的儿子……反了,全都反了!不结婚就已经让她气得没话说,现在,还要来一个私……真是愈弄愈不象话!” 一点也没察觉到郑曼云的不悦,应凯茜继续眉飞色舞的说道:“妈,我是不是很聪明?这样子一来,凯星不必结婚,你也不必把宜兰的‘祖宅’给卖了,一举两得,很棒吧!” “胡闹,太胡闹了!”为了房子的事情,她心里当然有过很大的挣扎,把房子卖了,她觉得对不起自己死去的丈夫;不卖,以后房子还是要葬送在儿子的手上,当然,除非凯星结婚,安安分分的替应家传宗接代。 然而若说为了一间房子,而罔顾儿子的终身幸福,便逼他结婚,她又于心何忍?所以思前思后,她还是决定把它卖了,以免自己老是把这件事挂在心上,可是才去美国散心回来,她的宝贝女儿就自作聪明的把事情搞成这副德行!“私生子”,她绝不容许应家有个私生子! 奇怪,老妈怎么会这么生气?她难道不知道,这是唯一可以两全其美的方法吗?“妈……” “凯星的私生活已经够不检点,你还让他去外面弄个私生子回来!凯茜,你这不等于帮他找个理由,让他更明目张胆的到外面去花。”说到她那个狂妄不羁的宝贝儿子,她真的是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 凯星聪明过人、自信又好强,所以她从来不必为他操心,可是也不晓得是他长得太性格了,还是他的个性太吸引人了,从高中起,他后面就常跟着一堆女孩子,没两天就换一个女朋友,简直比他自己换衣服还勤劳,若管他,他就推说是女人自动送上门来;可若不管,她这个作母亲的又说不过去,结果她也只能在看到的时候说他一两句,没看到的时候,就来个眼不见为净。还好,那小子虽然花,倒是不曾把女人带进他的房子,所以她也乐得当个不唠叨的好母亲。 “妈,凯星他……” “我知道你用心良苦,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忍心让一个小孩子才出生,就挂上了‘私生子’的记号?没妈的孩子很可怜,没妈的‘私生子’更是可怜。凯茜,你自己都有孩子了,这道理你难道会不懂吗?” 她不是不懂,只是她没想得这么多,哎!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让凯星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同意,这会儿,要是让他知道老妈的反应,他八成乐得飞上了天。不成,这事不能就这样子算了…… “凯茜,这事到此为止,你让凯星给我安分一点,我可不希望一年后,我多了十几个私生孙子。” “妈,这怎么可能,十几个?”一个月制造一个,也没那么快啊! “谁都不可能,凯星就有可能。”她那个儿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难道……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吗?凯茜苦恼着。 正当凯茜不知如何是好时,始终静静地坐在一旁看报纸的郑曼琪突然开口── “姊,”朝着郑曼云轻轻地叫了一声,郑曼琪若有所思地说道:“其实凯茜的方法也没什么不好的。” 仿佛遇到知音,凯茜兴奋地对郑曼琪叫道:“阿姨,你也赞成啊!” 相对于凯茜的热烈反应,郑曼云却深深地皱了一下眉头,“曼琪,小孩子不懂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踉着瞎起哄?” “姊,你听我把话说完,然后再决定凯茜的方法可不可行!” “好耶!好耶!我赞成……”双手举得高高的,凯茜得意的附加道。 “凯茜!”责备的叫了一声凯茜,郑曼云有些无奈的对着郑曼琪点点头,“好吧!你说来听听。” “我在想,如果私生子变成了婚生子,那问题不就解决了。” “不懂!”郑曼云、应凯茜母女俩,你看我、我看你,默契十足的表示道。 “你们总该听过一句话──奉儿女之命结婚,”看到她们两个点点头,郑曼琪才接着又道:“那我们当然也可以让凯星奉儿女之命结婚啊!” “不行,凯星要是有一大堆的私生子,我总不可以让他每个都结一次吧!”摇摇头,郑曼云不赞成。 “妈,不会的。”比起郑曼云,凯茜对凯星的了解就来得透彻多了,“凯星那小子自恋的不得了,想当他儿子的妈,没有一点头脑、条件,他是挑不上眼的,所以要生一个私生子,就够他伤脑筋,他不可能找来十几个女人帮他生的。” “你确定?” “确定。” “好吧!就这么决定。” ★★★ 递上刚刚在超级市场疯狂收购的垃圾食物,贞雅笑脸迎人的朝着以欢巴结道:“大姊,工作得这么辛苦,休息一下,吃些点心,这些可是我特地买来孝敬你的哦!” 孝敬她?少来了!于家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她这小妹只有心怀不轨、居心不良的时候,才会拿她的热脸来贴她于以欢的冷屁股,不过,这食物都送上门来了,不吃白不吃,谁教她这个人一向很懂得善待自己的胃。 “好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大小姐等一下可还有一大堆的会议要开呢!”随手拿出一句饼干,以欢开始大方地吃起来。 “嗯……是这样子啦……”清了清喉咙,贞雅一脸认真的说道,“最近我一直在思考,难道我这辈子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吗?不,当然不行,我们于家的人怎么可以这么没出息呢?所以想了又想,我决定,应该是我振作起来的时候了,我要创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不过这事业要做得好,当然得详细的计划,像是要做什么?怎么做呢?所以……” 所以?哈!又来了!她小姐不说,她已经知道小妹葫芦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了! 轻轻地舔了一下手中的饼干屑,以欢皮笑肉不笑的接道:“所以,你需要一笔钱供你四处去挥霍,对不对?” “是啊!是啊……哦!不是,不是……大姊,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难听?什么挥霍?是‘见习’……” “不必了,一──切──免──谈!”以欢清楚的否决。 小器鬼!又是这句话!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结果老姊吃了她的东西。嘴巴还是这么硬,这个女人,真的是铁石心肠!不行,为了自己,她可是掏尽了身上所有的财产,如果没捞点本回来,那她的牺牲也太大了。 “大姊,别这样子嘛!有话好说……” 斜睨了贞雅一眼,以欢怀疑的说道:“你会有什么好话?”有话好说?少来了,三句话不离本行,她不管怎么说,就是为了──钱! 看着以欢那副不肯妥协的模样,贞雅心想:如果不是为了大姊──现任于家的财务长,掌控于家的经济大权,她才不会这么委屈自己,低声下气的来求她;算了,既然姿态都摆得这么低,今天她就自认倒霉,让大姊一点好了,反正这个时候,自尊摆两旁,金钱摆中间。 “大姊,我们来打个商量好不好?” “好啊!你说来听听。”其实她很想叫贞雅别白费心机,可是这丫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如果不让她把所有的伎俩都使尽,她是不会心甘情愿的走出这间办公室。 自从那天和应凯星在餐厅一别,那家伙每天从早到晚一、二十通的电话在骚扰她,他一个,就搞得她坐立难安,若是再让这小丫头赖着不走,她大概什么都别想做了。 “从现在开始,我自愿清理一个月的游泳池。”于家的游泳池虽然稍嫌大了一点,不过除了大姊外,是绝少有人使用,所以应该不难整理才对! 上一次贞雅挑的是花园的鲤鱼池,而这回换成了游泳池!好吧!是有那么一点进步,可是这小妮子也太不争气了,老是用这个来换。 “游泳池?不好,你洗过的游泳池我不敢游。”用力地摇摇头,以欢一副不敢领教的样子。 “那……花圃好了。”虽然她对那些花花草草是一窍不通,但是有谭爸在,花就算是被她给整死了,还是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花圃?那──也不好,你已经够自卑了,如果让你照顾那些比你还要美上几百倍的花,我怕你会自惭形秽而一头撞死。” “于……大姊。”可恶!这个女人根本是故意的,如果不是碍于“钱”的份上,她真的恨不得──一拳打掉大姊脸上那得意的笑容。忍,千万要忍……“那你到底希望我怎么做?” 都已经气得咬牙切齿,她还可以忍气吞声?好吧!那就给她一次机会好了,“如果你真的想跟我交换条件,可以,不过,不可以跟我讨价还价。”以欢道。 “当然,当然。”看来,大姊还是满有同情心的。 “那好,从现在开始,你就跟在于霆浚的身边,做一个月的企画助理。” 不会吧!她刚刚才开始相信大姊其实还满有同情心,结果一秒钟不到,她马上就把她从天堂推下了地狱! “大姊,你指的……该不会是我老哥、你弟弟吧?” “难不成还有另一个于霆浚?” “嗯……那算了,我不需要钱了。”天啊!于霆浚,那个冷酷而没有情趣的工作狂!她如果真的跟在他的身边,一天不到,她就累死了,那她还去得成欧洲吗?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一听到于霆浚的名字就吓得花容失色,真是没用的家伙!以欢摇头的心想。 “你真的不考虑看看。”明知贞雅怕于霆浚,以欢还是忍不住逗道。 “谢谢,不必了。”她还年轻,她可不想那么早死。 此时,内线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以欢顺手便接起电话。 “什么事……该死!怎么又是他?你告诉他,我正在开会……那说我不在好了……什么?去哪里?你随便掰啊……我的好秘书,我不管你用什么理由、借口,反正你只要把电话回掉就对了。”吁嚓一声,以欢气呼呼的把话筒给丢了回去。 “谁啊?”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以欢,贞雅一脸好奇的追问道。 长这么大,她还没见过大姊气成这副德行,天啊!还会发抖!啧!想必这家伙一定不是普通货色,虽然她还不知道这家伙是何方神圣,不过她已经决定自己要喜欢“他”,毕竟他帮她出了一口鸟气,刚才她所受到的委屈,总算讨回来了。 “没事的话,你可以回家了。”说着,以欢便打开桌上的公文,开始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大姊不说没关系,反正她于贞雅神通广大,早晚有一天会议她查出来的!贞雅心想着。 ★★★ 慢慢地放下手中的电话,凯星不自觉地浅浅一笑。 两百通,这两个礼拜以来,他已经打了两百通的电话,从第一通,她对着电话骂他“无聊”、“神经病”,她只接了二十通,其它不是在开会,就是不在,没关系,她愈不想接他的电话,他就愈高兴,这才表示──她已经被他缠得喘不过气来。 不过,说了两百通──“我要你替我生儿子”,他不免对自己的耐心感到诧异,认识那么多女人,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像于以欢一样,挑起他那么大的决心和坚持,如果说,他的目的只是在于“借腹生子”,那又无法解释他心里那种几近迷恋的感觉。 她带给他的震撼和冲击,已经超出他所能掌握的范围,而他们两个之间的战局,到最后,输的究竟是于以欢的坚持,还是他自己的心?其实,他已经没有任何的把握了。 一走进凯星的办公室,进入眼帘的就是──凯星若有所思的看着电话,难怪他敲了半天的门,他少爷一点响应也没有,原来是在作白日梦!可是这家伙也太离谱了,既不是美女当前,又不是陷入热恋,竟然可以对着电话想入非非? “董事长,公司倒了!”凑近凯星的耳边,伟勋使劲的鬼叫。 迅速地收回自己的思绪,凯星白了伟勋一眼,镇定的回道:“如果你工作认真一点,公司就算没有我,也倒不掉。” 拉近一旁的座椅,伟勋顺势坐了下来,开着玩笑,打趣道:“干么!在想女人啊?” “我才不像你。”嘴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忍不住的转回以欢的身上,以前,任何一个女人他都不避讳让自己的好友知道,甚至还可以拿来当玩笑,可是于以欢──却教他有万般的舍不得,舍不得跟别人一起分享她。 “少来了!”如果他们不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他也许会信以为真,然而,看到凯星眼底闪烁的异样光彩,以及脸上那似有若无的笑容,实在不得不让他心存怀疑──这家伙如果不是在想女人,会有那种奇特的表情吗? 不过,这个女人一定不是过去那些花花绿绿的女人,因为像凯星这样的男人,或许是很慷慨,可是比起他一手打拚的事业,她们也只有被丢到太平洋的份,他老兄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去想那些玩伴。 “有事找我?”岔开话题,凯星径自问道。 果然是在想女人,而且还是个很特别的女人,不过凯星既然不愿多说,想逼他招供,只怕是不可能的,反正自己现在正忙着应付自己老婆,好朋友的事,他也没什么精力好管的。 “我要跟你谈谈台中第二家分店的进度。” “说吧!” “目前的进货,已经都掌握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剩下工作人员的实际作业这部分,比较容易出状况,所以我在想,我们是直接调派台中一店的人员过去协助,还是调派台北的资深管理人员……” 耳边传来伟勋叨叨絮絮的评估,凯星的心却不自觉地飞走了,明天,他终于可以结束两个礼拜的等待。 ★★★ 大家说怀孕的女人总是特别敏感,且又喜欢疑神疑鬼,她不是不相信,但是,她老公最近变得好奇怪,早出晚归,而且神秘兮兮的,好象有什么怕她知道似的。 她一直不敢去猜测,也不敢去问,因为她害怕,怕伟勋有了──外遇……不,不,伟勋爱她,他不可能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不敢想,却又忍不住的幻想着各式各样的状况,所以当伟勋回到家,看到的第一眼──正是他那小妻子杜娟萍,因为想太多,哭着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望着那眼泪都还来不及风干的睡容,伟勋着实有着深深的抱歉,他当然知道她为何而哭,但是尽管他是多么舍不得她掉眼泪,他还是不得不狠下心来伤害她。 他是一个自私的男人,他希望自己的妻子爱他──更甚于爱他们的孩子,虽然孩子是他们两个的爱情结晶,但是他就是那么小气,因为他要求的并不多,只不过是──她能像他一样,永远爱她,更甚于他们的孩子。 “娟……娟……”轻柔地抚过娟萍的秀发,伟勋呢喃的低唤着。 睁开一双哭红的眼睛,娟萍一看见伟勋,便禁不住再度掉下眼泪。 “怎么啦?哭成这个样子?”心疼地拂去娟萍的眼泪,伟勋温柔的问道。 听到伟勋那充满怜爱的关怀,娟萍仿佛吃下了定心丸,马上把不安的感觉-到了九霄云外。 “没事……”摇着头,娟萍破涕而笑的回道。 “眼睛哭得好象兔子似的,还说没事!” 满足的窝进伟勋的怀里,娟萍轻松的说道:“真的没事……”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心里却有满满一箩筐的问题在那里骚动着,也许,她可以探探口风,毕竟怀孕的女人,实在不适合积压太多的心事,要不然肚子里面的小宝宝可是会受到不良的影响,“勋,我……我是不是变丑了?” “怎么……”话还没说完,伟勋突然停了下来,现在他真的不知道,他是该说实话,还是说一些谎话来伤害她?过去这一个多礼拜来,他虽然制造了许许多多的假象,让娟萍怀疑他可能有外遇,但是怀疑的种子,并没有在她的心里深植;如果现在,他任由自己的心,显露出自己对她的深情与执着,那他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岂不就毁于一旦? 伟勋的迟迟不肯开口,让娟萍顿时感到一阵心慌。 “我真的变丑了,对不对?”坐直身子,娟萍一脸惊慌的追问着。 对着那张写满着脆弱的容颜,伟勋实在说不出任何伤害她的话来,今晚,就让一切暂时停摆,他要做回真真实实的自己。 “傻瓜,你怎么会变丑呢?你啊,永远是我眼里最美、最美的小妻子。” “是吗?”伟勋一定是在安慰她!以前他都说──她是“世界”上最美、最美的女人;而现在,他却说──她是他“眼里”……看来,她是真的变丑了! “当然。” 尽管伟勋再次保证,娟萍还是认定──自己变魏了。 “那……你爱不爱我?”只要伟勋爱她,她相信,就算她比以前丑,伟勋应该不会有外遇才对。 “我当然爱你。” “那……万一你遇到一个比我还漂亮的女人,你会不会爱上她,然后……不要我了?” “傻瓜,你是我老婆,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说的也有道理,老婆就算不好,也得经过双方同意,才能正式离婚,所以只要她坚持,伟勋就算不爱她,也不会不要她。 “那……” 迅速堵上娟萍的小嘴,伟勋透着双唇,缠绵、深情的挡掉她所有的疑惑,虽然他非常喜欢她不停的问着那些多疑的问题,因为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如此认真而专心的注意到他,然而此时此刻,他只想静静地把她拥入怀里,品尝她那美丽的红唇、感受她那温热的体香。 夜,在这热情的晚上,悄悄地沉沦了…… 第四章 “你再说一遍,你们董事长到哪里去?”前几天,他还在得意,以欢已经被他逼得喘不过气来,现在,别说他笑不出来,他甚至气得想把她抓起来。狠狠地打她一顿屁股! 不知所措地看着凯星,王秘书嗫嚅的说道:“董事长……她……去高雄……” “高雄?”锐利的眼神紧迫盯人的瞅着王秘书,凯星一副等着逮到她的小辫子似的。 一点也没看出凯星那愈堆愈高的怒火,王秘书很满意的点着头,松口气回道:“对,董事长她去高雄。”真好,他终于明白,他们董事长真的不在办公室。 然而,王秘书才刚放下一颗紧绷的心情,凯星却冷冷地接着说:“大前天去台中,前天去台南,昨天去美国,今天马上到了高雄?!从什么时候开始,美国和台湾变成了邻居,不用一天的时间,就可以来回飞了一趟?” 惨了!惨了!她怎么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哎呀!她真的会被他们董事长害死,没事跑出一个“美国”,现在……接不上了。 “我在等你的回答。”他早明白她回答不出来,因为她只不过是个应声虫,董事长交代什么,她就说什么,昨天说过的话,今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辈子,他倒想看看,这种捉迷藏的把戏,那小妮子能玩多久? “这……可是……可是……董事长她今天真的是去了高雄嘛!” “哦!那你的意思是──之前全都是骗人的?” “对……不,不对,也不是啦!只是……”可怜兮兮的望着凯星,王秘书一副不知如何回答才恰当的表情。 “只是什么?你们董事长交代你的?”毫不留情,凯星漠然的逼问。 “对……哦!不对、不对……”天啊!要是让他们董事长知道地出卖她,那她就完蛋了! 冷冷地一笑,凯星不在意的说道:“无所谓,我等你们董事长回来。”说完,便往以欢的办公室走去。 等他们董事长……哎呀!这怎么行呢?飞速地冲到凯星的面前,王秘书慌忙的伸长双手挡住他。 “不行,你不可以进办公室。”自从上次他在办公室等他们董事长之后,于以欢就下了一道命令──今后,客人如果没经得董事长的许可,只能在会客室待会儿,不能进办公室等候,她若是放他进去,那董事长大概会叫她卷铺盖走人。 看到她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凯星直接反应道:“她在办公室。”说着,便要绕过王秘书,朝办公室走去。 “先生,没有,董事长不在办公室里面……”为了防止凯星冲进去,王秘书干脆整个人都挂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口。 王秘书愈要阻止,凯星就更加确信,然而看这情形,他如果想如愿的走进那间办公室,只有二个方法──像抓小猫一样,用手把王秘书撵走。 一决定,凯星马上动手要抓人,而就在此时,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喂!你们两个在干么?”两颗眼珠子在凯星和王秘书身上转啊转,贞雅好奇地问道。 一看见贞雅,王秘书仿佛遇到了救星,赶紧叫道:“三小姐,董事长不在,可是……这位先生硬是要进办公室等人!” 哦!原来是这样子啊!她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 “那就让他进去等啊!”等人就等人,有什么大不了的?什么老板配什么样的属下,这个王秘书跟她大姊一样小气! “可是……董事长说不可以让他进去等。” 听到王秘书这么一说,贞雅不自主的皱了皱眉头,喃喃的念着,“小气鬼就是小气鬼。连个办公室都舍不得让人家进去坐一下!”不过说也奇怪,大姊虽然喜欢随兴而为,但她那个人在工作上,却是非常标榜于氏集团的处事原则──以客为尊,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秘书把客人挡在门外?有问题,这事──绝对有问题! 当贞雅努力地在思考,凯星则将她和王秘书的简单对话过滤了一番…… 静静地思考了一下,凯星这才对王秘书说道:“你告诉于董事长,我一定会等到她的。”语毕,便转身要离开。 “等一下!”这好奇心一被挑起来,她如果不找到答案,她是不甘心,何况这跟大姊又有关系。 今天她来找大姊,目的当然还是为了“钱”,只不过这次她是专门来投降的,她已经认命了,决定乖乖地跟在哥哥的身边长达一个月,没办法,谁教她身上半毛钱也没有,闷得什么地方都不能去,所以…… 而眼前这个人,一副非找到大姊不可的样子,而大姊又特别交代把他隔在门外,想必他们之间一定隐藏着什么非比寻常的纠缠,她好奇死了! “于小姐?”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凯星等地进一步的说出──叫住他的原因。从她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他已经约略地猜出,她别有企图,也好,他正需要一个熟识以欢的人,好让他能掌控到以欢的一切。 “你可以请我喝一杯咖啡吗?”也不晓得是怎样的直觉,她确信,他不是一个容易被吓到的人,所以在他点头响应的那一刻,她也毫不拐弯抹角的要求。 “请。”礼尚往来,凯星也直截了当的接受贞雅的请求。 瞪着那两个渐行走远的身影,王秘书终于定下心来,不过,那个男人一下子要找他们董事长;一下子变成跟于家三小姐走在一起,这……摇摇头……太复杂了! ★★★ 一面喝着咖啡,凯星一面打量着眼前的贞雅,如果不是王秘书说出她的身分,他实在难以将她跟以欢联想在一起,因为她看起来是如此的脆弱、娇小,当然,外表通常是会骗人的,他虽然和她没说到几句话,但是从她的言行举止之间,他已经看得出,这丫头的个性绝非软弱、胆怯,而且她口风不紧,不过这倒是一件好事,他可以很方便的从她口中探出一些消息。 “于小姐……” “贞雅,贞节的‘贞’,高雅的‘雅’。”他在打量她,她当然也在研究他,不过,看了半天,她只看到了一件事情──他真的是男人中的男人,这家伙……性感得不象话,“除了我奶奶叫我‘雅雅’,其它的人都叫我‘贞雅’,不过……还有一个女人比较特殊,有时候她会叫我‘小丫头’;有时候她会叫我‘臭丫头’,当然,这种坏习惯,你还是不学得好,你就跟着大家一起叫我‘贞雅’好了。” 拉拉杂杂,绕了那么一大圈,凯星一听,就知道她指的那个女人是谁──于以欢,然而,她既然会特别的暗示到以欢,想必她的目的也绝对是为了以欢。 “贞雅。”只要他愿意,女人的要求──他向来不会拒绝,“你可以说出喝咖啡的目的了。” 其实她也不是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特别的暗示大姊,也许是想试试他的反应,看他是否猜得到她指的是何许人物,不过,这个男人的眼神虽然坦荡,但却让人很难猜由他的想法。也罢,她这个人做事也一向不拐弯抹角,既然他都这么直率、干脆,那她也不必遮遮掩掩了。 “我想知道,你跟我大姊是什么关系?” 似笑非笑地看了贞雅一眼,凯星不回答,反问道:“你说呢?” “男女朋友?嗯……不可能,一个礼拜前,我大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你想追我大姊,对不对?” 他都还没问她有关以欢的事情,她自己就已经脱口而出!这丫头不止是口风不紧,连一点心机也没有,很好,他现在可以确定,他没有任何的竞争对手,所以他可以专心一致的对付以欢。 “对,也不对!”模棱两可,凯星简单的把话给带过去。 这是什么答案?有回答,跟没回答一样嘛! “那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他愈是闪避,贞雅就愈好奇,急切地继续追问。 若有所思地看了贞雅一眼,凯星依然不肯正面的回答她,只说道:“只要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就告诉你,是对,还是不对。” 哦!原来……他之所以顺从她的意思请她喝咖啡,是别有居心! “你想知道什么事情?”只要不吃亏,她这个人最喜欢谈条件。 “所有有关于以欢的事情。” 所有?她只要知道他是不是在追大姊,而他却要知道大姊“所有”事情!这……太划不来了吧! 看到贞雅那副不怎么愿意,却又有些不甘心的模样,凯星这时又开口:“我这个人一向很慷慨,只要你告诉我所有的事情,任何的条件和要求,我都可以随你开,除了──叫我娶你之外。” 这个家伙也太自大了点吧!她会叫他娶她?好吧!他是很性格、很有男人味,但是她又不是花痴!不过他开的条件,倒是满诱惑人的。 一看见她的表情,凯星就知道她心动了。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如果你愿意,你再来找我。”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凯星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了贞雅,然后站了起来,“我先走了。”其实他心里急着想了解以欢的一切,但是对付女人,欲擒故纵──是最好的方法。 一瞧见凯星潇洒的拿起帐单转身就要离开,贞雅连忙的叫住他,“我答应你,不过,我还没想到我需要什么,我可以办理延期吗?”反正只是大姊的一些事情,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而且,如果他真的想知道,她就算不提供,他还是可以请征信社去查啊!亲爱的大姊,对不起了!谁教你平时待我不够好,就让我出卖你一次吧! “没问题,只要你想到,你随时可以告诉我。”他早知道,她不是他的对手,略施点小手段,她马上乖乖的同意,于以欢啊于以欢,兵不厌诈,你──注定逃不掉的! ★★★ 瞪着那空无一物的冰箱,以欢忍不住发出一串的抱怨声:“这家伙怎么会这么省?连个开水都舍不得冰!” 用力一甩便冰箱发出一声声响,以欢把冰箱的门给关了回去,看来,她只好自己跑一趟超市。 转身,以欢正要走出厨房,忽然瞥见有人拿着棒球棍,正要朝她敲下来。 “我的妈呀!谋杀啊?!”抓住那快要落到她头上的棍子,以欢放声尖叫道。 一声到以欢的声音,宜珊马上停止不动。 “以欢,怎么会是你呢?!我还以为是小偷!”瞪着那大白天应该是在办公室,而不是在她家厨房的以欢,宜珊惊呼道。 抢下宜珊手中的棒球棍,以欢抗议的说道:“就算是小偷,你也不可以拿这种东西打人啊!那可是会打死人的!”然后,便往客厅走去。 跟着以欢来到客厅的沙发坐了下来,宜珊好奇的问道:“我的大小姐,你不去公司,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避难……不,这句话她可不能说出口,若是让宜珊听到了,一定又开始问东问西,而且还会拿来嘲笑她。 “度假……顺便帮你顾家。”她相信,这会儿应凯星一定气得想宰了她。 活该,谁教他那么黏人!可是……她总不能一直躲下去,公司堆积如山的事情等着她回去裁决,而且公司那些跟在奶奶身边一起打拚的老前辈,若是一连好几天没看到她,又会跑去奶奶的耳边嚼舌根,所以无论如何,她明天还是得回公司上班,现在她只求应凯星识趣一点,别再来骚扰她了。 说得这么好听,帮她顾家?“你少来了,帮我顾家?我要真的让你帮我顾家,到时候我还得再请个人来顾你呢!” “为什么?”一脸的不解,以欢傻傻地问道。 “为什么?”这还用问啊?翻个白眼,宜珊解释,“因为我不想让我的房子变成猪窝……” 话还没说完,以欢已经随手拿起桌上的杂志,砸了过去。 “邱宜珊,你这是什么鬼话?如果不是本大小姐三天两头往你这儿跑,帮你捡这个、捡那个,你这儿早成了猪窝。我是可怜你一个人只身住在台北,要不然我才懒得理你!” 随手帮她捡东捡西?哈!那些还不是她大小姐制造的,而她也只不过是“偶尔”想到才把它们归回原位,又不是每次都这么勤劳,哼!说得好象什么大恩惠似的。 算了!跟她争这种事情,实在没什么意思,而且平心而论,以欢这个好朋友还真的是很不错,当初自己要开咖啡店,若不是以欢大力的支持规划,现在她早回乡下帮老爹、老妈守杂货店,哪能在台北待下来? “干么?良心发现了是不是?”不见宜珊反驳。以欢更加得意的说道。 翻了翻白眼,宜珊有些无奈的回道:“是啊!是啊!我终于良心发现了!”忽然她一脸深思,宜珊若有所思的问道:“以欢,你最近好奇怪哦!一下子笑的很得意;一下子又把眉头锁得死死!如果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知道你这个人生性洒脱,我真的会以为你爱上了什么人,然后正深受感情的困扰……” “你别乱说!我哪有爱上什么人?”有些慌张,以欢急忙的否认。 “我又没说你真的爱上了谁,我只是说,看起来很像嘛!”这小妮子心里有鬼,瞧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好象藏了什么秘密不敢让她知道?难道……以欢真的在谈恋爱?可是……仔细从她的头上,瞧到了她的脚下,怎么看就是不见她有恋爱中女人的温柔和娇媚。 “喂!你干么一直盯着我看?”好吧!她承认,应凯星虽然让她产生一种失控而紊乱的情绪,但是她绝对不是爱上他,那个自大又狂妄的家伙,一心只想叫她帮他生个儿子,她会爱上他?才怪! “哎哟!以前我看你一整天,也不见你骂我一句‘神经病’,而这回我才瞄了你一下下,你马上舍不得我看?以欢,你……”好象发现了什么内幕消息似的,宜珊欲语还休的瞅着以欢。 “我……我怎样?” “你……你愈来愈小气了!”只不过是吓吓她,她马上急得冒冷汗,这……实在不像那位──天塌下来,都还泰然自若的于以欢,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邱宜珊!”可恶!她还以为宜珊真的知道什么,结果根本是在唬她! 仿佛想起什么,宜珊忽然叫道:“哎呀!我差一点就忘记那件事!” 这会儿……又是什么事?!以欢忐忑不安的心想。 “那只色狼是谁?”这阵子店里生意一忙,她都快把这件事给忘了,现在,难得以欢悠悠哉哉的坐在这里,她如果不乘机把事情弄个明白,下次想问,以欢只怕又会找个借口赖掉。 “哪只色狼?”一时意会不过来,以欢愣愣地反问道。 “就是害你喝咖啡,喝到晚上十二点的那一只。” “哦……那……对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以欢便飞速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于以欢,你不准走……”跟着站起身,宜珊慌忙的想拦住人,结果──又晚了一步。 瞪着那已经被关上的铁门,宜珊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道:“下一次,我一定把你给绑起来,严刑逼供。” ★★★ 天啊!她的工作效率真的是愈来愈差了!不过才跷了四天的班,她却用上一个礼拜的时间,才把工作给补了回来! 臭应凯星、死应凯星,都是他害的!先是缠得恨不得他们两个是打死结,现在又没消没息的,可恶!她干么那么想他?他没来打扰她不是更好吗?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的想到他──想念他电话里那沙哑、低沉的嗓音,狂妄地诉说着他的企图;想念他那双肆无忌惮的眼眸,直截了当地陈诉着他的炽热……该死!她一定是被他下了蛊,要不然她发什么坤经,去想那个不要脸的家伙? 可是……他真的打消──让她帮他生孩子的念头?那……很好啊!反正她也不会帮他生,可是……他会不会另寻目标?如果真的这样,那……那更好,他以后就不会再来纠缠她,可……好吧!她承认,她讨厌他去找别的女人,那……好比像一颗沙子跑进眼睛,无法忍受,但是,她又不能自动送上门,说她愿意帮他生小孩。 堂堂于氏集团的董事长,她要面对的是公司的高阶主管,还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媒体,挺着肚子已经够丑了,还未婚生子!如果她爱上一个人,未婚生子也没什么大不了,问题是,她也得为奶奶想,她老人家辛苦了大半辈子,难得可以放宽心、享享清福,她若是让媒体拿这种事去烦她老人家,她不是太不肖了吗?更何况,她又不爱应凯星,她何必为他做那么大的牺牲呢? 算了,眼不见为净,日子久了,她自然会把那个家伙忘得一干二净。 “叩!叩!”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以欢的冥想。 “进来。”有气无力,以欢随口应了一声。 关上身后的门,以攸轻快地走到了以欢的面前。 “大姊,你还在忙啊!”望着以欢那一桌子的报表和公文,以攸柔柔地问道。 “差不多了。”别看她的办公桌一团乱,就以为她的工作堆积如山,其实,这一大堆的东西,她都处理好了,只是她这个人实在没什么“秩序”的观念,所以东西都乱七八糟的摆着,反正隔天一早,她的秘书会给她整理得干干净净,她当然也乐得随便丢。 “那……你等一下应该有空吧!” “有啊!什么事?” “我想找你去逛街……” “逛街?”这小妮子有没有说错?逛街!以前找以攸逛街,不是死拖活拉,就是刀子架在脖子上,便逼的;而今天,以攸竟然主动找她?左边看看、右边瞄瞄;上面看看、下面又瞄瞄,嗯!这小妮子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只是她这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来以攸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对啊!大姊,你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找我陪你去买衣服了!” 是啊!都快被应凯星缠得来不及躲,她哪里想到买衣服的事? “好吧!去逛逛也好,要不然,我都快找不到衣服可以穿了。”说着,以欢便阖上手中的公文。 然而才刚站起来,以欢忽然看见以攸那件柔媚的短裙洋装,哎呀!原来是这儿不对劲! “以攸,”突然认真的看着以攸,以欢严肃的问道:“最近大姊是不是都没关心过你?”为了脱掉以攸那身三套式、呆板至极的上班服,前一些日子,她便逼着以攸去买下一整柜子的洋装,只是都这么久,却也没见她穿过半件,而这回,以攸竟然自动自发的穿着它上班,实在有些不可思议!看来,她不仅有一阵子没找以攸逛街,甚至连瞄都没瞄以攸一眼,要不然以攸有了那么大的转变,她怎么可能没注意到? “你忙嘛!”微微一笑,以攸体贴的回道,虽然她不知道大姊究竟在忙什么,但是她还真的要感谢大姊最近很少往她的办公室跑,否则像大姊头脑这么清晰的人,一定会发觉到她的异样,她的爱情故事好不容易才要起步,她绝不能泄漏出去,要不然她不仅会失去自己这一辈子唯一的爱,也会让自己的幸福溜掉。 这就是以攸,总是细心的帮她找借口。不行,她绝对不可以再为了应凯星而搞得自己的生活顺序失了步调,应凯星……把他丢到脑后,不能再想……唉!她……真的做得到吗? “走吧!今晚,大姊陪你好好的疯狂。” ★★★ 看着手中那份贞雅提供的资料,凯星不禁得意的咧嘴一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于以欢,你可别怪我不择手段,我要是不这么做,我又怎么赢得了你? 忍了一个多礼拜,既没电话的纠缠、也没照片的诱惑,为的就是松懈她的警戒心,好让他能出其不意的逮住她。 该是时候了,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能空手而回,他一定要见到以欢。如果再见不到她的人,别说是相思难解,他还会睡不着、吃不下饭,没办法,谁教他已经等到极限了! 突然砰一声,只见伟勋双手大包小包的冲进了凯星的办公室。 “阿星。吃晚餐了。”把手上的晚餐往沙发桌上一摆,伟勋开口叫道。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还买晚餐给他吃?稍微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凯星大步的走到沙发,生了下来。 “想巴结我啊?”打开一包又一包的各式糕点,凯星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喂!我是看你工作得这么辛苦,忙得连晚餐都没时间吃,特别买来慰劳你的,什么‘巴结’?说得这么不够意思!” 他才不是怕得没时间吃,他是想得没时间吃,一想到快见到以欢,他呢!兴奋得像个有糖吃的三岁小孩,他哪里还记得该吃晚餐……“晚餐?不对啊!伟勋不是都回家吃晚饭吗?” “伟勋,你今天怎么没回家吃饭?”凯星疑惑问。 这家伙真的是后知后觉,都一个多月了,他老兄竟然到现在才发现,“你不是告诉我,偶尔吃一下外面,才能增进彼此的感情吗?” 断章取义!“是啊!不过是教你带老婆出去外面吃,不是要你一个人在这里吃。”他老兄这样子哪是“增进感情”,根本是“制造分裂”,随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凯星这才发现已经九点了,“伟勋,都九点了,你怎么还不赶快回家?” “等一下嘛!”其实,他真的好想飞回那个分分秒秒都可以看到老婆的地方,但是……为达目的,他如果不狠心一点,他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他已经允许自己心软一次,绝不能再纵容第二次,不管他的心是多么、多么的不舍和心痛,他都要坚持下去。 “娟萍的肚子都那么大了,我想,你还是赶快回家比较好。” “干么?陪你加班不好啊?一直催着我回家!” 陪他加班?算了吧!伟勋几百年没加过班了,还陪他?说也奇怪,伟勋脸上明明写着“归心似箭”,怎么硬是逞强赖着不走,难道…… “伟勋,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这你还需要问我?” “好,我不问,只是奉劝你一句话,玩火小心自焚,你可别顾着自己,忘了娟萍现在的状况。” 风凉话,这还不是他老兄指导的,不过,娟萍的肚子这么大了,放她一个人待在家里,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不应验了一句话──因小失大,不管怎么说,老婆的安危最重要,反正这个时间回家,目的也达到了,所以他还是赶快走人得好。 “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的。好啦!我先走了。” ★★★ 望着眼前那位──怀疑自己走错办公室的以欢,凯星轻柔的问候道:“好久不见了,想我吗?” 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以欢一面不自觉地往门边退,一面拉开嗓门喊叫:“王──” “王秘书今天休假,”一脸得意的截断以欢的叫喊,凯星顺理成章的接道:“你就算喊破喉咙,她也是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是啊!昨天下班之前,王秘书还特别提醒她今天休假的事,不过…… “你怎么知道王秘书休假?”以欢瞪着他问。 从容不迫的从以欢座位上站了起来,凯星一边朝着以欢走去,一边轻松的回道:“这还用问,当然是你的秘书助理告诉我的啊!”今天真的是他的幸运日!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在伤脑筋──王秘书这道关卡,他该怎么应付,才好解决?哪知,王秘书的办公椅,今天坐的是她的助理,而他呢!只编了几句他跟以欢有约的谎话,还有露了几个性感笑容,就让那位傻里傻气的助理──毫不迟疑的放他进了办公室。 可恶!人算不如天算,什么事情都交代给秘书,就忘了吩咐她传达给助理,算了!来都来了,怕他不成! “你……”话都还来不及问,凯星已经无声无息的来到她的跟前,瞪着那双深沉又诱人的黑眸,以欢不知所措的嗫嚅道:“你……你要干什么?” 身体往前靠去,凯星伸出左手,来到以欢的耳际,温柔的将以欢的秀发往耳后一拨,然后突然越过她的肩膀,把以欢身后的门给推上。 “我不喜欢有人打扰到你跟我的独处,相信你也一样,对不对?” 臭美!谁跟他一样!这家伙根本是故意的,害得她差一点误以为他是要吻她!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以欢小心翼翼的绕过凯星,向着办公桌走,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连她的位子都敢坐。 “你到底想怎么样?”大剌剌的生了下来,以欢大声的问道。 品味了一下她留在空气中的淡淡香气,凯星这才慢慢的转过身子,跟着走到以欢办公桌前面的皮椅,坐了下来。 “我要你替我生儿子。”重复着那一成不变的话题,凯星不厌其烦的回道。 “告诉你多少遍,我不可能帮你生小孩,你怎么还不懂啊?”其实,听到他这么说,她真的是松了一口气,原来,他还是坚持由她帮他生小孩,没再另寻目标。 漫不经心的叹了一口气,凯星无所谓的说道:“好吧……” 什么?他竟然说好!这回……她真的傻眼了,才正松了一口气,怎么……马上起了那么大的转变? “你……你快定不叫我帮你生小孩了?”顾不了原来那副不在乎的态度,以欢略显不安的问道,怎么可能?人海之中,他就属意她一个,他不叫她生,他找谁生? 刚刚他是故弄玄虚,为的是──探出她心里真正的感受,然而,看到她眼中闪烁的忧心,他竟忍不住产生一种不舍的情愫,该死!如果他想打嬴这盘棋,他绝不能心软……唉!算了,反正他已经知道她心底的声音,他就别再逗她了。 “欢,你真的是一点也不了解我,我当然是要你帮我生……” 绕了一圈,原来……他是在耍她!这个家伙……真的是可恶透顶! “哦!是吗?怎么我听你的意思好象是你终于‘识相’,而且愿意放弃了?”人家是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而她是君子报仇,连三秒钟都赚太长。 “欢,这你又不对了,是你没让我把话说完,就急着追问我,你当然会误解我的意思。” 她急迫问他?这个超级不要脸的家伙,这种昧着良心的话,他也说得出口……不对!他刚刚叫她什么来的……欢?! “喂!我有名、有姓、有称谓,你不要乱叫好不好?叫得那么恶心!” “怎么会恶心?我觉得很好听啊!”说着便压低嗓门,柔情似水的呼唤着,“欢……欢……欢……一 “喂!你叫够了没?” “当然不够,不过,以后多的是机会-!” 以后?他作梦!这次,他侥幸进得了她的办公室,下次,她就让他连于氏的门都走不进来。 “好啊!有本事你就尽量来啊!”她实在很想看看他这张志得意满的笑脸,在被警卫轰出去的那一刻,会是怎样的一种瘪相! 尽管她没说出自己打的如意算盘,但是他一猜,就知道她怎么算计,不过,这正合他的意,让她自作聪明的计划着,到时候,她才会走入他设的陷阱里。 “欢,你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我劝你还是早早投降,赶快替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慢慢等吧!” “是吗?”站起身来,凯星忽然走到以欢的身边。 “是……你这次又要干么?”望着那一眨眼,已经来到她椅子边的凯星,以欢仓皇地跟着站了起来。 “试试看吻你的感觉,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 “你……” 毫无预警,凯星诱惑的印上那双抗拒的唇,挑逗、吸吮,双手紧紧地缠绕着她的身子,天旋地砖、晕天暗地,在凯星炽烈的热情底下,以欢的双手早已不自觉的攀上他的脖子,探进他的黑发,一起跟着他燃烧。 慢慢地放开她的红唇,凯星那双载满着激情的双眸,依依不舍的凝视着以欢那对迷蒙的眼睛,“比我想的还美……” 一句话,以欢顿时清醒了过来,毫不迟疑,伸手便要往凯星的脸上挥下去。 抓住那正要落下的玉手,凯星再度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狂热、霸道,凯星毫不怜惜的吻遍了她的唇、她的脸,她那洁白的颈项。 用力地将以欢推坐上椅子,凯星说道:“我不会等太久的,你一定会心甘情愿的帮我生个儿子传宗接代。”接着,便转身走了出去。 随手拿起桌上的镇尺,以欢使劲地朝那扇已关上的门丢去,“等下辈子吧!” 第五章 “娟萍,我拜托你别哭了好不好?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哭也不能解决问题啊!” 不说还好,一安慰。娟萍的眼泪反而像是松掉的水龙头,一发不可收拾。 瞪着娟萍那直扑而下的泪水,凯茜整个人都呆住了,天啊!她知道这小妮子娇嫩、柔弱,受不了太大的刺激,只是……从小到大,倒也没看过她哭得这么无助,啧!水库泄洪也不过如此,而这个……她还真的是不会应付呢! “娟萍,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对肚子里面的宝宝可是不好哦!”虽然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场面,但是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娟萍把她家哭成了游泳池啊! 说到肚子的宝宝,娟萍的眼泪马上停了下来,“我不能哭,哭坏身子,对宝宝不好……”用力拭去脸上的泪水,娟萍呢喃地自说自话。 母爱真伟大──真的是一点也不错,凯茜这下子终终松了一口气。 “是啊!哭坏身子,对宝宝不好,所以,有什么伤心、不高兴的事情,你就说出来,要不然憋在心里,对宝宝会更不好哦!”她实在不晓得这句话──是对、还是错,不过这会儿,活的也要把它说成死的,死的也要把它说成活的,否则像娟萍这种闷葫芦,就算哭上一天一夜,委屈还是往肚子里吞。 “这……”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伟勋会有外遇,这事……若是说出口,凯茜姊一定也不肯相信,毕竟伟勋虽然大男人色彩重了点,但是他是个非常专情而又深情的丈夫,任谁都看不出他会有外遇,这到底是说好?还是不说的好? “这?这是什么这?说啊!”有些不耐烦,凯茜急切的催促道。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娟萍哀怨的说道:“伟勋在外面有女人。” 用力咳了几声,凯茜不相信的打趣道:“娟萍,你别开玩笑了!伟勋?怎么可能?说是凯星倒还差不多!”不是她喜欢贬低自己的弟弟,而是凯星那个人确实花名远播;至于伟勋,虽然受他耳濡目染,但是却可以说是──出淤泥而不染,那家伙怎么可能“走私”? 她就知道凯茜姊根本不会相信,唉!禁不住,娟萍再次叹了一口气。 叹气?这小妮子该不会是认真的吧?“娟萍,这种事情如果没有真凭实据,你可不能因为自己胡思乱想,信以为真。” “我没有胡思乱想。”如果是她自己乱想、乱猜测,她还可以找借口安慰自己,说自己太爱钻牛角尖,可是……伟勋都做得这么明白,她又岂能睁眼说瞎话,自己在那自我安慰。 瞧她信誓旦旦,好象真的有那么一回事,可是……“娟萍,你凭哪一点说伟勋在外面有女人?”她实在不相信伟勋竟然会背着娟萍在外面养女人,想当初,他为了娟萍,硬是不肯跟他父母移民美国,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说到这个,娟萍就想起伟勋那些反常的行为。 “最近,他每天不到十点不回家,一回到家,全身又是女人的香水味,接着,三更半夜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又跑起来打电话。凯茜姊,你说,他如果不是有外遇,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奇怪的行为?” “这……好吧!就算这些行为有一点奇怪,但是这并不表示他就有外遇啊!” “如果连这样子都不能证明他有外遇,难道……我得等到他已经要跟我离婚了,我才能相信他有别的女人?” “这……”不肯说的时候,娟萍就像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可一说出来后,又堵得地无言以对,唉!她干么要帮徐伟勋说话?这应该由他自己来澄清才对!唉!算了吧!他要是可以为自己辩驳,娟萍也不会跑来哭诉,那家伙根本就不知道老婆怀疑他有外遇。 “娟萍,他也许是加班,所以晚回家,公司待了一天,身上难免会有女人的香水味,你不应该就这样子断定他有外遇……” “那他为什么半夜要偷偷跑起来打电话?” “这……也许他想到什么急事,打电话给凯星……” “那也不可能天天都有急事啊!” 这下她是真的找不到任何的解释了,凯茜无奈的心想。 “凯茜姊,你终于相信我没有胡思乱想了吧!” “可是……”是啊!她是没胡思乱想,只是总不能看表面而已,总得求证一番……对了!“娟萍,这样好了,我去问问凯星,他跟伟勋是好兄弟,伟勋的事情,他多少会知道一点。” “凯星哥跟伟勋这么好,他自说实话吗?” “他当然会说实话,因为你是他的表妹,亲情比友情,当然是亲情重要啊!”轻轻拍了一下胸脯,凯茜保证道:“放心,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 只要想到今天一早,以欢就会收到他请人送去的大礼,凯星就坐立难安,不用猜,他也知道以欢会有多激烈的反应,当然,他等的就是她气得自动送上门。 望了一眼壁上的挂钟,十点整,这小妮子应该快到了吧!摊开桌上的公文,凯星开始装出一副很忙碌的样子。 十分钟之后,砰的一阵碰碰撞撞的开门声,传人了凯星的耳中。 总算来了!凯星暗自得意着。 “你的秘书真的是愈来愈-唆!”一面关上办公室的门,凯茜一面喃喃地唠叨着,每次她来找凯星,凯星的秘书──卓姝琳总是热络地拉着她关心这个、问候那个,吱吱喳喳,仿佛她们是什么生死挚交,怪受不了的。 不是以欢!抬起头来,凯星心里掠过一股强烈的失落感。 “姊,一大早就来我这里,有事吗?”透着些许的急躁,凯星不耐烦的问道,以欢随时都会出现,他可不希望在他和以欢的关系没有明朗化之前,有人在这儿搅局。 “干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我没这个意思。”一天到晚喊这儿累、那儿累,她要是没事,她会这么勤劳吗? 没这个意思最好!“凯星……” “叩!叩!”就在此时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凯茜即将出口的话语。 这次一定是以欢!迅速地站起身来,凯星快步地朝着门口走去,拉开门,凯星正打算开口时,却看见── “卓小姐,是你啊!”掩不住眼底的失望之情,凯星有气无力的说道,接着,便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桌。 偷偷瞄了凯星一眼,卓姝琳的眼中载满了爱慕与崇拜。 端了一杯柳橙汁来到凯茜的面前,卓姝琳甜甜的说道:“大小姐,我知道你喜欢喝橙汁,所以我特地为你现压了一杯柳橙原汁,你要是不够的话,就告诉我一声,我会再帮你压一杯……” “不必了,一杯就够了!”俗话说──礼多人不怪,而她倒是觉得礼多必有诈,这个秘书还真是热情得教她“小姐怕怕”! “那……我出去了。” “嗯,你请便。” 忍不住,再偷偷瞥了凯星一眼,卓姝琳这才退了出去。 “凯星,”瞪着那飘然杂去的身影,凯茜好奇的问道:“你的秘书……向来都是这么热情的吗?” “我怎么知道?”皱了一下眉头,凯星有些烦躁的说,“你来找我,总不会是为了跟我讨论我的秘书吧!”奇怪!以欢怎么到现在还没出现?难道……她没收到他送的礼物?不可能,派去的人,已经来电告诉他,东西已经由王秘书代为签收。还是以欢根本没把礼物拆开?但这又好象说不过去,以欢那种急性子,看到了东西,她一定好奇的想一探究竟,她不可能忍着不去拆,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然不是,我是为了伟勋的事情来找你的……” “伟勋?伟勋的办公室就在隔壁,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去找他啊!” 天啊!这家伙今天是怎么回事?都已经说是要来找他,他还推她去伟勋那边?他是真的反应迟钝?还是故意的呢? “凯星,你可不可以认真一点?我要是可以去找伟勋的话,我又何必找你?”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哎!为了以欢,他真的是急胡涂了!“什么事?” 忽然神秘兮兮的看着凯星,凯茜轻声地问道:“伟勋是不是背着娟萍在外面养女人?” 绝不可能,只是……他既不能实话实说,也不能跟着扯谎,进、退,他还真的无法取舍。凯星苦恼着。 这家伙一向有什么就说什么,怎么……今天却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该不会…… “伟勋真的有外遇!”亏她还拚命的帮他解释、申辩,结果……他竟然做出这么可恶的事情来! “我可没说。这种事,你还是问伟勋本人。”他现在一心惦着以欢,其它的事,他哪有心情管? 问他本人?哼!问了还不是白问!偷腥的男人,除非是把人家的肚子给弄大,要不然,他宁愿一脚踩两条船,想让他招供,没有真凭实据,他是不会承认的,可怜的娟萍,这次她大概真的要哭掉一缸游泳池的水了。 ★★★ 对以欢来说,工作和玩乐是共存的──工作的时候,不忘玩乐;玩乐的时候,还是会想着她的工作,像这一次说好是南下屏东出差两天,但是,为了兼顾游玩,两天的行程,足足增长为四天,不过,她还是记得那被丢在台北的工作,玩得差不多,她马上火速开车回到台北。 “今天有什么事?”一边朝着办公室走去,以欢一边问着紧跟在她身后的王秘书。 “早上十点,于特助有个企书案要跟你讨论;下午二点,是明年度预算审核会议;五点……” 听着王秘书那一连串的报告,以欢忍不住猛打哈欠,天啊!这四天每天她都睡不到三个小时,等一下进了办公室,她一定要先梦一下周公,要不然十点于霆浚来找她,别说是-一下眼睛,就算是喘口气,那家伙都会不赞同,她如果希望顺利的跟他耗上两、三个小时,没有一点体力、精神,是应付不来的。 伸手打开办公室的门,以欢急忙的钻进自己的办公室。 “我的妈呀!那个庞然大物是什么东西?”瞪着站立在自己办公桌后面的窗台上,一幅比办公桌远大,且还里着白布的画像,以欢讶异的问道。 “那个啊……”顺着以欢的眼光望去,王秘书想了想,接着道:“应该是一幅画吧!” 翻了翻白眼,以欢爱不了的说道:“是啊!它长那个样子,当然是一幅画,只是,里面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拆开来看就知道了啊!”王秘书接得顺口。 笨蛋!这个还用得着她说吗?“这是谁送来的?”这个问题,王秘书总可以告诉她吧! “不知道。”王秘书摇头道。 天啊!她请的……到底是怎么样的秘书?不知道?这东西总不会是自己跑来的吧?“那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知道什么?嗯……“那幅画是要送给董事长的!”终于想到一件她可以确定的事情,王秘书满意的回道。 废话!不是送给她,干么摆得那么好看?唉!算了!问得再多,还不是得拆来看! 费力取下那幅昼,以欢伸手便要解开那层布,突然好象想到什么事,以欢迅速地转过身去。 “王秘书,你还愣在这里干么?去做你的事啊!”瞪着那位拉长脖子,好奇的想跟着她一窥究竟的王秘书,以欢严正的命令道,一问三不知,她小姐还好意思偷看? 忍不住多瞄了几眼那已经快掀开外头白布的画像,王秘书这才诺诺地回道:“是的,董事长。” 目送王秘书合上办公室的门,以欢这才放心的扯开白布── “应凯星,你这只大色狼……”一长串的咒骂声,霹雳啪啦的从以欢口中吼了出来…… 如果以艺术的观点来看,这幅画充满了力与美,画中裸体纠缠的一对爱侣,真真实实的呈现出他们对欲望的认真与投入,看着他们恣意的紧紧纠缠,就已经感受到那股狂热的激情,这一笔一画是如此的深刻,如此的牵动人心,可问题是,以欢就算再怎么的放得开,一看到上面的女主角是她,男主角是──应凯星,她也无法无动于衷。 不用问,也知道这幅书是谁送的──当然是那位超级不要脸的应凯星,然而,更可恶的是──我们是天上、地上,百分之百的绝配──苍劲有力,应凯星还狂妄的在上头提下了这句话。 这个臭男人,她要宰了他! ★★★ 逼着自己要忍、要等,但是……四天都过了,凯星决定,他再也不要忍、再也不要等,他要直接杀进于氏集团,把以欢给揪出来。 随随便便地收了一下桌上的东西,凯星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正准备往外走去。 “叩!叩!”此时办公室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看着凯星手上的外套,进门来的涂聿鸣惊讶的问道:“阿星,你要出去啊?” “是啊!”径自朝着门口走去,凯星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赶紧拉住凯星,涂聿鸣嚷着道:“喂!老兄,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才刚到,你就要走人,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啊?” “那要怪你自己,什么时间不挑,偏选在这个时候,我有事.我要赶着出去。”推开涂聿呜的手,凯星反击回去。 “不行,不行,”双手再度拉住凯星,涂聿鸣坚决的说道,“老兄,你要出去,我不反对,可是你至少也得等上一个小时,要不然,你那些职员一定会在背后嘲笑我,说我是多么的惹人厌,让你连一分钟都看不下去。” “你少来了,谁会像你这么无聊,喜欢道人是非!” “什么话?我这是防患未然耶!” 该动脑筋的时候,伟勋偏不受动动脑,不该想的时候,伟勋又比别人还会斤斤计算。 “好吧!那就一个小时。”也许他可以利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好好地想一想──如何安全抵达川欢的办公室。 一个小时?天啊!他是来找他少爷聊天,结果,听起来像是来谈生意,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唉!早知道会这么委屈,他就该换个日子再来的! ★★★ 问了凯星的办公室,以欢气冲冲的直奔而去,眼看就要冲进凯星的办公室,突然有人挡住以欢的去处── “小姐,你要做什么?”带着敌意,卓姝琳不屑的问道,自从跟在应凯星的身边做事,她经常看到那些死缠烂打的女人追来办公室,当然,眼前这位女人,自然也是那些不要脸的花痴之一,瞧她穿得这么暴露,裙子又这么短,脚下那双高跟鞋又这么高,她一看也知道这女人不是什么好货色。 愈看,她就愈有气,这半年多来,她眼睁睁地看着应凯星不再闹任何的风流帐,她还想,也许他愿意定下来,而她就在他的身旁,近水楼台,她可以让他注意到她,然而,面前的这位女人,让她再度看到──应凯星又开始蠢蠢欲动,她绝对不可以让这女人见到应凯星! 斜睨了卓姝琳一眼,以欢高傲的回道:“我要找应凯星。”她最讨厌这种态度恶劣的员工,不过,像应凯星这么嚣张的老板,属下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套一句话──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跟我们老板有约吗?”看到以欢那副傲慢的姿态,卓姝琳的语气更加的不悦,以前那些找上门的女人,就算再怎么目中无人,看见她,也得礼让三分,为的就是让她去跟应凯星通报一声,然而,这个女人,不仅不知道规矩,而且还趾高气扬,这教她实在无法忍受! “没有。”双手在胸前交叉,以欢冷笑的回答,笑话!应凯星去找她的时候,都没事先预约,凭什么她来见他,就得预约?更何况,如果不是他那么下流、无耻,她会出现在这里吗? 没有?那更好,这会儿,她更可以名正言顺的不替这女人通报了!“小姐,既然没约,那你请回吧!” 不理会卓姝琳得意的起人,以欢一把将她推开,想冲进办公室。 “小姐!”迅速扯住以欢的手臂,卓姝琳气愤的尖叫道,“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你不可以见我们董事长!” 反握住卓姝琳的手,以欢简洁有力的回道:“我就是要见应凯星。”用力拔开卓妹琳的手,以欢试着要甩开她。 “不行,董事长现在有客人在,你不能进去。”使命地缠着以欢,卓姝琳一点也不敢放松。 “我再说一遍,我就是要见应凯星。”瞪着那双依然紧抓着她的手,以欢骄傲的命令道:“放开。” 摇着头,卓姝琳坚持的回瞪着以欢。 不放!很好,那她就不客气了!伸出另一只可以自由活动的手,以欢使劲地把卓姝琳推倒在地上。 “这是你自找的!”狠狠地丢下一句话,以欢拢拢自己那头鬈长的秀发,笔直的向着应凯星的办公室走去。 那个……那个女人竟然推倒她?!东倒西歪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卓姝琳一脸怨怼地跟着追过去,等一下,她一定要跟他们董事长说──这个女人是多么的厚脸皮、没水准! ★★★ 任由涂聿鸣那穷极无聊的黄色笑话在耳边环绕,凯星心神不宁的数着表上的秒针,再忍十分钟,他只要再忍十分钟…… 突然砰的一声巨大的撞击葺,瞬间把凯星办公室的门给震了开来。 “应凯星,你这个王八蛋……” “董事长……” 贪婪的凝视着那已经半个多月没见着的人儿,凯星其中既听不进以欢的咒骂声,也听不见卓姝琳的叫唤声。 “我的天呀!前凸后翘……杰作!真是旷世杰作……”毫无意识的摇着头,涂聿鸣不可思议的盯着以欢啧啧称奇。 一听到涂聿鸣惊世的赞叹声,凯星马上收回那已经被自己丢置一旁的大脑,升起他的独占欲,开口打破沉默,“聿鸣,你不是还有事吗?” “我?我没有啊……” “怎么会没有?你等一下不是要出外景吗?”推着涂聿鸣往门口走,凯星摆明是下逐客令。 这家伙真的是很现实,看到美女,马上忘了好兄弟,只是……眼前这位拥有魔 鬼般身材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耀眼夺目、高雅妩媚,天啊!这女人如果是他 镜头底下的模特儿,那该有多好……不,他不能放掉她,人生有几回能遇见这种──天生属于舞台、属于镜头的女人?她会是他手中最强势的王牌。 转过身,涂聿鸣迅速的绕过凯星,从门边折回到以欢的面前。 “小姐,你好!我自我介绍,我叫涂聿鸣,是‘特薇模特儿经济公司’的首席摄影师,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行列,成为‘特薇’的专属模特儿?” “我……” 不等以欢说出自己的意思,此时跟着涂聿鸣来到以欢身边的凯星,急忙的插嘴回道:“以欢不会当你的模特儿。” “她……” “说好一个小时,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你到底要不要走?”除了他自己以外,谁都别想打以欢的主意。 认识凯星这么久,他从来没看过凯星像现在这样──认真、严肃,这下子,他更好奇了!这女人究竟是谁?而凯星和她,又具怎样的关系? “好啦!走就走,只是凯星,这礼貌你总该懂吧!打了照面,不帮忙介绍一下,太说不过去了哦!”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他懂,不过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他更能体会,所以折衷一下,他识相的走人,凯星则透露一点消息给他,这不就皆大欢喜了嘛! “不必了,反正以后你们不会再见面了……” “于以欢。”接着凯星的话,以欢故意唱反调的报上自己的大名,她都还没跟他算帐,他竟然还敢自作主张的替她说这个、回那个!她当然不会跑去当模特儿,但是这事应该由她自己来决定,而不是他应凯星! 于……“你说……你叫什么?”不会吧!她不会是那个…… “于以欢。”以欢重复着。 吞了一下口水,涂聿鸣战战兢兢的问道:“你是于氏……” “没错。”他不必把话问完,以欢就已经知道他想问什么,不过,他倒还有一点常识,一听到她的名字,就知道她是于氏集团的董事长。 看着眼前高雅的佳人,涂聿鸣心想:怪不得凯星这么斩钉截铁的帮她回绝,是啊!于氏集团的董事长怎么可能当他公司的模特儿? “你可以走了吧?”尽管他私心,不愿意让聿鸣认识以欢,但是,看到聿鸣在知道以欢是谁之后,所流露出──弃甲投降的神情,凯星这才反松了口气,然而,他还是不喜欢聿鸣在这里干扰。 “是、是、是,老兄,我现在就走。”见色忘友!唉!无所谓,谁教这位女人是名满商场的于以欢。 涂聿鸣一离开,凯星马上解下自己那紧绷的神经,然而,正当他要牵起以欢的手时,却瞄见那远远呆立在一旁的桌姝琳。 “卓小姐,你有事吗?”他问。 “我……她……”本来是打算好好地告以欢一状,但是待看到凯星脸上出现那种──她不曾看过的热烈和痴迷,卓姝琳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有一种感觉,这女人恐怕会威胁到她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计划。 “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 “是的,董事长。”纵然心里有着千不甘、万不甘,此时她也只有听命行事的份。 该走的人一走光,凯星立刻满意的拉起以欢的手,向着沙发走去。 “喂!你拉我干么?”虽说她是来教训凯星,但是这一折腾,她的怒火却也消得差不多了。 轻轻地把她往沙发上一按,凯星忽然深情款款地注视着以欢。 “你千里迢迢的从公司来看我,我感动之余,当然要送你一点小礼物啊!”顺着她的眼、鼻,凯星的视线来到她那双柔嫩、诱人的红唇,自从上次那两个吻,子夜梦回,脑海萦绕的就是这双唇,天啊!他实在好想念──那欲火焚身的热吻。 她来看他?鬼扯!“你……” 探入她正要开启的口,凯星紧密地索取她的甜蜜与柔软,双手肆虐地昼过她的脸、颈、肩,来到她的双峰,爱恋的挑逗、抚触,凯星全身上下都燃烧着一触即发的激情…… “可恶!”迅速地跳离以欢的身体,凯星痛苦地揉着刚刚被以欢用力一咬的嘴唇,“你想谋杀我啊!” “活该!”在面对凯星那有如烈火燎原的凌厉攻势,即使是冰山,也会溶化,然而,脑海里那掠过的画面,顿时惊醒那几乎快沉陷的知觉,她不能迷失在他所布下的情欲陷阱里、她不能投降! 从来没有人可以从他的嘴下全身而退,她,却反咬了他一口!他很震惊,但是却又忍不住为她的反击感到折服,不过他相信,她的反抗迟早会消失在他的唇里,他要彻彻底底的征服她──从上到下、由里到外。 “难得你会跑来找我,我想,你一定很喜欢我画的那幅巨作吧!”在以欢的对面坐了下来,凯星悠闲地跷起二郎腿,“我们两个既然是绝配,我相信,你一定很乐意为我生个儿子。” 这家伙的脸皮真是很厚,她都还没把话题搬到台面上,他自己倒是先自鸣得意的说大话 “你有毛病啊!谁跟你是绝配?我告诉你,你自己有暴露狂,可别把我给拖下水。我警告你,你要敢再画,我就到警察局告你……‘骚扰’!” “你会吗?”扬着眉,凯星质疑道。 “你试了不就知道!”她于以欢有什么不敢做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相信──她真的说到做到,但是如果可以用一般女人的标准来评估以欢,那她就不是他眼里那位时而高雅、时而狂野的于以欢。 “欢,你敢不敢跟我玩个游戏?”画像,只是引她主动上门的媒介,他真正的目的,当然是另有所图,经过几番的接触,以及他由贞雅那里获得的情报,他知道,对付以欢最好的方法就是激将法,虽然不见得有效,但基于他们的对立,他相信,只要在言语上……稍微刺激,以欢这条大鱼,还是会上钓的。 敢不敢?这是什么话?她有什么不敢的!“什么游戏?” “你给我三天的时间,如果我还是无法让你点头同意──为我生个儿子传宗接代,我从此不再提起这件事情。怎么样?” 想了一下,以欢慎重其事的回道:“没兴趣。”这家伙的花招这么多,谁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 叹了一口气,凯星摆出一副“想也知道你会这么回答”的表情,然后满不在意的回道:“我早猜到你不敢!” “谁不敢?你少污辱人哦!”她不是不敢,她是没有那种闲工夫陪他玩。 “那你就给我三天的时间啊!” “给就给,怕你不成啊!不过,你可要说到做到,我若是不点头,你再也不会提生孩子的事情。” “当然,只不过这游戏该怎么玩,照我的来……”看到以欢满脸不赞同、有话想说的样子,凯星马上接着道:“三天的时间不算长,为了公平,这规则该由我来订,除非──你对自己没信心。” “你才对自己没信心!”这个自大狂,太瞧不起她了吧!好,要玩,就按照他的意思来玩,反正,她于以欢是战场的常胜军,要输──不可能!“可以,规则就由你订,只是,你可别黄牛。” “一言为定。”他是不会黄牛,但是,并不表示他会放弃她啊! 第六章 站在应家祖宅前面的晒谷场上,以欢忧心忡忡的瞪着面前那间苍凉的老房子。 “应凯星,你确定……我们要在这儿窝上三天?”长这么大,她还没住过一天的平房,今个儿……把她丢在这种鬼影幢幢的“古厝”,她实在很怀疑自己可以安然的在这里活下来。 “很棒吧!古色古香、远离尘嚣。”从她脸上的表情、说话的调调,他知道,她的感觉──糟透了,不过,他就是忍不住想逗逗她。 经历过那么多的女人,他从不浪费自己的心思和情感,然而一个以欢,不仅教他用尽心机,更是挑动他心底深处的依恋,她的傲慢与自信,他欣赏;她的气势与自持,他折服;她的妩媚与狂野,他心动;而她那不常有的不安与无助,却又让他心疼。 他爱上这个──可以是玫瑰,也可以是百合的女人了吗?他不知道,但是,他却非常的明白,即使说不动她替他传宗接代,他都要得到她。 是啊!很棒……棒得让她快喊救命了!可恶!若不是为了面子、为了她从不认输,她一定马上转身走人,唉!早知道这个游戏的玩法──是陪他在这间鬼屋住上三天,她说什么也不奉陪。 不晓得这家伙在搞什么飞机?难不成……他以为她只要跟他在这种蛮荒地带住上三天,她就会答应帮他生小孩吗?痴人说梦话!不过,她倒是很好奇,他为什么特别挑上这间古宅? 仿佛知道以欢心里的疑惑,凯星忽然幽幽地说道:“应家一直都是单传,这间房子由我曾祖父的手中传给了我爷爷,再传给了我爸爸。我在这里度过了四个年头,虽然短暂,但却有我快乐的童年纪录。 我们曾经过着吃一顿、饿两顿的日子,也经验过穿着补上一、二十次的破鞋上学,但是再苦的日子,我老爹和老妈也舍不得把它给卖了,因为──它是我们应家的根……” 耳边传来凯星那情深义重的叙述声,以欢禁不住的流下泪来,她不明白自己的眼泪从何而来,是凯星穷苦的童年?还是他父母对这幢房子的深情与执着?然而,不管是为了什么,眼前这间原本被她称为“鬼屋”的老房子,似乎也不再那么恐怖了。 其实,他自己并不清楚──为什么跟她剖析这么多内心的情感,但是一不经意,话就倾泄而出,也许他想改变她对这宅子的感觉;也许他希望她能多认识他一点:也许……不管他为何冲口而出,待在看见她摘下晶莹剔透的泪珠时,这一切的“也许”都已不再重要了。 轻柔地牵起以欢的手,凯星拉着以欢往屋内走去。 “今天,你先习惯这边的生活步调,明天,我带你到福隆的海边游泳;晚上带你去基隆吃海鲜;后天,我带你去苏澳港,然后去见见那台湾唯一的沙颈岬──南方澳渔港。” 顺从地跟着凯星走过那算得上宽敞的客厅,接着大小不一的三间卧房,还有那备有炉灶的旧式厨房,以欢生平第一次让心沉静下来,当个忠实的听众──聆听凯星感性、低沉的嗓音,刻书着这里的一景一吻。 ★★★ 好不容易克服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夜晚一到,坐在那一边倚墙的单人木板床上,以欢又开始浑身不自在了。 “吱!吱!吱!”突然房间里传来一阵声音。 天啊!那是什么声音啊?!身体缓缓地移进了床沿,以欢既好奇,又有些紧张,探出头,两颗眼珠子开始往床下扫射。 “啊──”一声尖锐的骛叫声,在以欢看到老鼠的那一-那,吓得破口而出,她于以欢什么都不怕,就怕老鼠和蟑螂,结果……现在,她的床底下竟然就坐着一只老鼠!我的妈呀!这……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啊?! “吱!吱!吱!” 再度听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以欢的心情更加紧绷,天啊!它……它会不会爬上床来?如果它真的跑上来,那……一想到那宛若恶梦般的情景,以欢便忍不住的把屁股朝着后头挪去。 “吱!吱!吱!”像是在恶作剧,床下地板上的老鼠,不停地吱吱喳喳的呼唤着。 害怕的伸长脖子,以欢小心翼翼地瞄向床下的老鼠。 “走开!嘘……走开……”轻轻地挥动着右手,以欢朝着地上的老鼠叫道。 “吱!吱!吱!”那是只肥胖的小老鼠,不仅一点走开的迹象也没有,而且还兴奋的对着以欢叫个不停。 顺手拿起床上的枕头,以欢作势要攻击它的样子,“走开!你给我走开!要不然……要不然我就打死你哦!” 就这样子,一来一往,以欢和那只在她眼中面目可憎的老鼠,僵持不下。 倚在卧室的门边,凯星啼笑皆非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听到以欢恐怖的尖叫声,他还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事,心跳加速得快蹦出来了,结果……想不到他的大女人──于以欢,也会怕一只小老鼠。 再也受不了“他们”那种夸张的对立模式,凯星开口哈哈大笑。 一听到凯星的笑声,以欢仿佛听见得救的欢呼声,心情一松懈,眼泪便直扑而下。 三步并作一步,凯星在看到以欢的眼泪时,马上担心的飞奔过来,把以欢紧紧地拥入怀里。 “别哭,别哭,有我在,没什么好拍的!”轻柔地抚着以欢的背,凯星呢喃的安慰道,他真该死!她都怕成这副德行,他还取笑她! “有……有老鼠……床下……有老鼠……”泪水交错,以欢颤抖的说道。 “你放心,现在我马上把它撵走。”放开以欢,凯星弯下身来,作势要抓走那只已经溜之大吉的老鼠 伸手将凯星拉了回来,以欢不安的说道:“我不要睡这里。”赶走了一只,还会再来一只,她可不希望半夜醒来,发现旁边睡着一只又恶心、又丑陋的老鼠。 “不要睡这里?”这下,凯星真的傻眼了,不睡这里,那要睡哪里?这间宅子虽然不是位在什么穷乡僻壤,但也不在市中心,这方圆数十里之内,根本没有旅馆:如果真的有什么小旅馆,情形也不见得比这儿好,她能住哪里? 郑重地点点头,以欢坚决地再度强调道:“我绝对不睡这里!” “那你想睡哪里?”只要不是回台北,他相信,她不管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一口承诺下来。 “我要跟你睡。”这里的床,全是一边靠墙的木板床,如果凯星可以帮她挡住床沿,那她就不怕老鼠爬上床。 跟……她有没有说错?!看着以欢那脸再认真不过的表情,凯星这回……倒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这种充满诱惑的请求,他岂有不心动的道理?只是……这个女人是于以欢!她的一颦一笑,已经无时无刻不在挑逗、引诱着他的欲望,他若是再跟她同床共眠,那他还当得来柳下惠吗? “欢,跟我睡……不太好吧!”这实在不像他会说出来的话,别别扭扭,一点也不洒脱。 “不会啊!跟你睡,我才会安全啊!” 安全?唉!说她精明,偶尔地也有迷糊得像个不经世事的小娃娃!他会安全?他没把她生吞活剥,她就该偷笑了,还妄想从他这里获得安全?哎!他如果不是对她野心勃勃,他真应该好好地教教她──他比老鼠还可怕,他是货真价实的豺狼。 “这样子好了,我把我的房间让给你睡……” “不要!谁知道你房间是不是藏有一窝的老鼠?我不管,你睡哪里,我就要跟你睡哪里。” 刚刚还哭得像个小可怜,这会儿又开始生气勃勃,她啊!真像一阵风,让他永远捉不着她的去向。睡在房里不出轨是不可能的,看来,他只能挑在大庭广众之下了。 “好吧!我睡哪里,你就跟我睡哪里。” ★★★ “应凯星,你要帮我抓牢哦!”一步一步,以欢小心谨慎的顺着梯子往屋顶上爬去,她实在搞不懂,这家伙的脑袋究竟在想什么?房间不睡,跑到屋檐上?奇怪,那种歪歪斜斜的地方怎么睡? 稳住梯子,凯星心想:如果这个馊主意不是自己想出来的,他真的会放声大笑,真纛!不过至少可以确定他的手会安安分分,远离以欢的身体。 其实他可以什么都不管,甚至藉这个机会让以欢乖乖地就范,帮他生个儿子,只是如果是那些露水姻缘的女人,他会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然而她是于以欢──一个让他无法潇洒、无法放手的女人,他要得到她,但是绝对不是在这样的情况底下,他要的是她甘心乐意的亲口承诺。 紧抓着那摇摇晃晃的梯子,以欢再以不安心的朝着坐在屋惊上,帮她稳住梯子的凯星叫道:“应凯星,你到底有没有抓牢?这梯子怎么晃得这么厉害?” 不是梯子晃得厉害,而是她小姐抖得太夸张,天啊!一分钟不到的路程,她竟爬了十分钟都还没走到,真是伤脑筋! “有,你放心,你只要走快一点,这梯子就不会晃得那么厉害。” “你要我走多快?鞋子这么高,很难踩耶!” 我的妈呀!这小妮子该不会……望向以欢的脚,凯星不禁发出无奈的呻吟。 “小宝贝,你是要睡觉,不是要交际应酬,你难道不能把脚下的高跟鞋给脱掉吗?”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呢?腾出手,以欢自然伸高脚上的高跟鞋,结果这一动,她整个人重心不稳,晃动得像是要往下坠下…… 及时伸手拉住以欢,凯星牢牢地抓住她。 “小宝贝,脱高跟鞋不一定要用手,你可以用脚啊!”这个女人真的是于氏集团的董事长──于以欢吗?是不像,不过迷迷糊糊的她,还真的是满可爱的。 对啊!她怎么又没想到?大概是被老鼠给吓呆了!甩掉脚上的鞋子,以欢这才加速的爬上屋顶。 流了满头大汗,总算把以欢扶上了屋檐,凯星这才又发现 “小宝贝,你都穿这样子睡觉吗?”他真的愈来愈像管家婆,连以欢的穿着他都想插手接管。 这家伙怎么这么喜欢问她这种问题?太无聊了吧! “不对,我从来不穿衣服睡觉。”睡觉就是要舒舒服服、轻轻松松,她这个人不会虐待自己,当然是不穿的好。 不穿……该死!他已经被她这身露肚脐的背心短上衣加热裤,搔得心猿意马,她竟然……唉!这个女人就是有瓦解他自制力的能力。 顾不了他们身在何处,凯星热烈的吻上以欢那双红润的唇,现在,他只想先满足一下那幻化在他脑海中的渴望,其它的等一下再说吧! 凯星的辗转、抚触,就像一把火,烧光她所有的理智,点燃她心中的欲望,攀上他的颈项,忘记他们之间的战局、忘记他们之间的对立,以欢毫无保留,跟着他一起翱翔。 ★★★ “娟萍,你确定……你真的要这么做?”拖着娟萍的行李走进凯星的屋子,凯茜不放心的问道。 “确定。”东西都已经搬来了,她还有什么好不确定的?只是她依然放不下伟勋,不晓得她离家出走之后,谁来帮他洗衣服、烫衣服?谁来叫他起床?谁帮他准备早点……唉!她实在放心不下! “好吧!就算你真的决定离家出走一下下,可你也别挑在凯星这里啊!那小子一天到晚在外头风流,你一个女人家挺着大肚子待在这儿,谁来照顾你?”如果她知道娟萍在听到凯星的证实之后,会这么想不开的打包行李走人,她绝不会挑在她小姐快临盆的节骨眼,说出这么残酷的事实。 “凯茜姊,你别替我担心,我都快当妈妈了,我知道怎么照顾我自己。” 是吗?她很怀疑!她不是瞧不起她这个准妈妈,只是……她实在很难相信一个依赖老公成性的女人,有可能自个儿抱着肚子,跑去医院生小孩? “娟萍,我想……你还是去住我妈她们那边好了。” “不行,我不能让我妈知道我离家出走,她会很难过的。”自从父亲肝病去世后,母亲就含辛茹苦,独立把她抚养长大,母亲最大的安慰就是──希望她幸幸福福、快快乐乐,所以自己绝对不可以拿伟勋的事情去增加母亲的困扰与不安,虽然她口口声声说伟勋有外遇,但私心里,她却一直都不愿意去承认,如今,事实已获得证实,她的心当然很痛,毕竟夫妻做了两年,他们两个的感情一直是如胶似漆、恩爱异常,现在伟勋有别的女人,她自然是无法接受。 她得好好地想一想,他们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是她错看伟勋对她的感情?还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情,让他移情别恋?反正,在她还没厘清问题的症结时,她不想惊动任何人。 “那……你搬到我家好了。” “不好,如果伟勋跑来找我,他第一个想到的地方,一定是你家。”结婚之后,她的天地,除了她的丈夫,就是她妈、阿姨,还有凯茜姊,伟勋了解她,他当然知道她不会去叨扰她妈和阿姨,凯茜姊自然就成了唯一的目标。有句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伟勋怎么猜,也不会想到她躲在凯星哥这里。 虽然娟萍生性柔弱,但是有时候固执起来又像是一头蛮驴,怎么说都说不动。 哎了一口气,凯茜无奈的说道:“好吧!就照你的意思,不过你可别忘了随时跟我保持联络,如果找不到我,你又肚子痛,你就打电话给你表姊夫,我会教他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如果……如果你连他也找不到,你一定……” “凯茜姊,你不用担心,我知道怎么处理的。”打断凯茜喋喋不休的叮咛,娟萍胸有成竹的说道。 看她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凯茜不禁析祷:唉!希望娟萍真的知道怎么处理! ★★★ 再度站在晒谷场上,望着那间老旧的房子,以欢的心竟有千般、万般的不舍。 回想这三天的日子,她和凯星之间那种亦是敌对、亦是情人的点点滴滴,以欢的心情是既甜蜜又是懊恼,虽然只是短短的三天,她却看见狂妄、自大的应凯星,其实也是深情而细腻的,原本她还可以掩饰自己内心对他的强烈反应而武装起自己,与他针锋相对,然而这三天日子下来,她再也逃避不了他吸引她的事情。 她喜欢他目中无人的自信和骄傲;她喜欢他诱惑、缠绵的黑眸;她喜欢他性感、扣人心弦的笑容;她喜欢他偶尔放纵、娇宠她的感觉。就她来说,她的生命从一开始就承载了许多的责任和负担,所以她选择纵容自己,让生活是自由、洒脱,而追求她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毕竟像她这种集财富及美貌于一身的女人并不多见,但是就是因为她看得太清楚那些男人的企图,反而让自己跟男人绝缘。 从一开始,她并没有把应凯星放在眼里,因为他只是一个口出狂言、自不量力的家伙,然而一个接一个、一次接一次,他让她注意到他、想他,甚至到现在在意他,这一点一滴,逼得她节节往后退。 她会投降吗?不会,因为再前卫的女人,也有她无法-开的包袱,但是就算她坚持住自己的决定,她的心只怕也有所缺憾吧! 屋檐上,有她跟凯星相拥而眠的记忆;厨房里,有凯星为她洗手做羹汤的痕迹;而这间宅子上上下下、每个角落,更有她跟凯星激情热吻的爱语,她实在舍不得,舍不得这里教人爱恋的一切。 “再过不了多久,这里……可能就要拱手让人了!”侧身看了以欢一眼,凯星感叹的说道,这三天来,他绝口不提生孩子的事,是要让以欢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重新认真的面对这件事情,他是要了一些手段、用了许多的心机,但是,他很明白这三天来,他为以欢花费的心思、所投入的情感,绝不是虚伪的糖衣。 “为什么?”这房子不是应家代代相传的“祖宅”吗? “因为……你如果不愿意为我生个儿子传承应家的香火,这房子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啊!” 原来……他要她帮他生孩子,就是为了这间房子!以欢恍然大悟。 “其实,我真的舍不得把这房子给卖了,但是母命难违,我老妈的决定,任谁也改变不了,除非……我找个女人替我传宗接代。”突然严肃地盯着以欢,凯星凝重的接着又说:“欢,这房子的生杀大权,就由你决定,你的一句话,可以留下它,也可以卖了它。” “我……不会吧!有……有这么严重吗?”这家伙一定是在开玩笑。 “离我母亲给我的期限只剩两个月,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好好考虑,一个月后,我要你的答复。” 好象……是在玩真的……“难道……没有其它挽救的方法吗?”她讷讷的开口。 “没有,这是唯一的方法。” “这……”如果是三天前,她会二话不说的回绝掉,然而现在……该死!为什么她会有一种受骗上当的感觉?仿佛这一切都是凯星铺好的陷阱,就等着她往里面跳。这……这该如何是好? “走吧!明天一早你还得上班,早一点到家,你也可以早一点休息,反正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可以慢慢的考虑。”牵起以欢的手,凯星领着她朝车子走去。 依依不舍的回首,以欢沉重地做了最后一次巡礼,她真的很矛盾,既割舍不掉,又甩不开包袱,她……该怎么做呢? ★★★ “你说什么?!”瞪着她向来视如亲生儿子 疼爱的伟勋,郑曼琪不敢相信的大声喊道,“娟萍离家出走?!” 默默地点点头,伟勋一句话也不敢吭。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拖到十点才回到家,本以为娟萍又等得在客厅里睡着了,怎知等他的却是死气沉沉、黑漆漆的屋子,看到娟萍的衣服不见了一大半,他马上知道大事不妙了,但是当时碍于时间已经很晚,为了不惊扰岳母,他只好将找人的念头暂时打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鬼迷心窍,竟然自私的想──晚个三、四天再找人,这样娟萍才会对他“外遇”的怀疑更加肯定;然而随着一天过了又一天,他愈想愈不对,娟萍如果跑回娘家,他岳母应该会打电话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娟萍一有什么事,一向往肚子里吞,既使需要找人哭诉,也绝不会说要回娘家。 心里一拉起警报,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凯茜,然而当凯茜告诉他,她不知道娟萍离家时,他就开始慌了手脚,不过他怎么想,也想不到娟萍能去哪里。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凯星不在公司,他只好跑来岳母大人这儿求救了。 “她……她能去哪里?”一脸的慌张,郑曼琪喃喃自语的念着。 “伟勋,你有没有问过凯茜?”坐在郑曼琪身旁的郑曼云,冷静的问道。 “有,她说她不知道。”有气无力,伟勋黯然的回道。 “就这句话?” “嗯!” 看这样子,凯茜不是不知道,是不想让伟勋知道娟萍的下落,女儿毕竟是自己生的,凯茜的个性和为人,她这个母亲岂有不了解的道理?娟萍虽然只是凯茜的表妹,但是她们可比亲姊妹还亲,娟萍离家出走,凯茜若是真的不知道,也该关心一下,这小妮子的反应不该这么冷淡的,凯茜一定知道娟萍去了哪里,要不然,她不会这么若无其事。 “曼琪,”轻轻地拉起郑曼琪的手,郑曼云安慰道:“你别担心,我敢保证娟萍一定平安无事。” “姊,你怎么知道?” “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凯茜会瞒着伟勋,事必有因,所以她得跟凯茜求证之后,再决定是不是应该让伟勋知道。 “好吧!”听到郑曼云这么肯定的跟她担保,她相信姊姊心里一定有答案,只是娟萍为什么会离家出走?“伟勋,好端端的,娟萍为什么突然离家出走?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再度转向伟勋,郑曼琪生气的逼问道。 “我……我没有……” “那你说说看,娟萍为什么会离家出走?”娟萍虽然柔弱、没什么个性,但是对感情,她可比任何人都来得固执与专注,如果不是遇到什么重大的打击,想让她跟伟勋分开,那是绝不可能。 这几天,在度过身边没有娟萍照顾、体贴的日子,他开始静下心来思考──自己的自私和独占欲比起娟萍,哪个比较重要?其实,这个问题不用想也知道是娟萍,没有娟萍,何来的自私、何来的占有欲?如果他不是这么深受那位小女人,他又怎么会产生这么矛盾的私心? 他心里还是充满着嫉妒、充满着不平的苦涩,只是如果他再任由自己的自私继续作乱下去,到最后,他失去的恐怕不止是一点点的爱,而是他心爱的小妻子。 他是这般的爱她,他不能没有她,该是他坦然以对的时候,他不要再经历一次──那种充满孤寂、没有爱和欢乐的日子。 “妈,娟萍以为我有外遇。” “外遇?”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伟勋道出自己的心结,还有凯星传授给他的方法。 “你……真是的!连这种醋……你也可以吃?你到底在想什么?!”难怪娟萍会离家出走,她这么敏感而细腻,她没有想不开的跑去做傻事,已经是奇迹了。 “妈,我……” “娟萍挺个大肚子,万一……在外面出了什么状况,到时候,我看你还有没有心情吃醋?” “曼琪,”看到伟勋那脸愧疚、担心的模样,郑曼云忍不住插嘴道,“你别怪伟勋,他啊!是急病乱投医,所以才会捅出这么大的楼子。”转向伟勋,接着又说道:“伟勋,不是我爱说你,谁不问,偏偏问凯星,那个小王八蛋,一天到晚在‘出轨’、在‘拈花惹草’,他能教你什么好东西?都快当爸爸的人,做事不要这么轻率,弄不好,老婆气跑了,你要再想补救,难啊!” “阿姨,我知道了!” “好啦!娟萍的事情,我和你妈会处理,你就安心的回家,等我们的消息。” “阿姨.那一切就拜托你们!” ★★★ 毫无意识的翻着婴儿杂志,娟萍欲言又止的看着正在茶几上处理公文的凯星,不晓得……伟勋最近过得好不好? “凯星哥……”她已经有四天没看到伟勋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念她? 看着手上几家分店的商品销售状况,凯星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嗯?” “伟……你们公司最近忙吗?”心里关心的明明是伟勋,可是嘴巴却又问不出口。 “还好。”继续专注着手上的资料,凯星随随便便的回道。 “哦!那……你常看到伟勋吗?”终于扯上了主题。 伟勋?当然!他们两个都窝在同一个地方工作,若是不常见到面,那才奇怪!收起手边的东西,凯星抬起头来,望着娟萍,直接挑明的说道:“你如果想知道伟勋的情况,你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我……我……” 前天他送以欢回家之后,心里正得意,这一步棋他下得实在是太漂亮了,而回到家后,却发现──娟萍趁着他带以欢到宜兰逍遥的时候,住进他家,本来他是打算请她走人,可是一看到她哭哭啼啼,红着一双眼睛在求他收容她时,他也只能作罢,反正他明天就要去日本出差一个礼拜,多留她一、两天,对他的生活作息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不过他不在家的时候,他又有些放心不下,若让她回家,她只会含着泪、摇着头;让她去他妈或他姊姊那儿,她又不愿意,真教他不知道如何处置才好 好吧!既然好言相劝说不动她,那他就玩点阴的好了! “伟勋现在瘦得像是非洲的饥民、潦倒得像是路边的乞丐,娟萍,你如果再不回家的话,他大概准备进疯人院了!”他实在很难想象伟勋进了疯人院后,会是什么德行?可能是……嘴巴喃喃地挂着他老婆的名字吧! “他……”她就知道,他不会照顾自己。 “他一点也不好。”认真地看着娟萍,凯星诚心的说道:“娟萍,我不知道你们夫妻之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听凯星哥的一句话,不要老是当逃兵、当鸵鸟,有问题摊开来说,那才能证实你们是真的彼此相爱、彼此在乎。” “凯星哥……” “你好好地想一想,明天一大早,我要飞去日本参加一个商品展,不在家的时候,你要照顾自己,也要照顾肚子里的宝宝,有什么困难,你打电话给这个人。”随手拿起一张纸,凯星写下以欢的名字和电话,递给了娟萍。 “于以欢……”念着上头陌生的名字,娟萍迟疑的看了凯星一眼。 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冲动的把以欢的名字留给娟萍?或许是他潜意识里,唯一放着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名字吧! “我还是希望你回家,要不然就去我妈或我姊那里。好啦!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虽然他不愿解答她心里的疑惑,但是她相信──这个于以欢一定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 第七章 有付出就该有收获,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想破头,好不容易才想到她该对应凯星索求怎样的回报,却又突然心生愧疚,她只不过是要求到欧洲的旅费,说多不多,二、三十万而已,只是……想想大姊就为了这一点钱被她给卖了,好象不怎么够意思,可是教她分一点给大姊,她又舍不得……哎!真是有够麻烦的! “于贞雅,你可不可以不要在那边唉来唉去的?很烦耶!”盯着手中的报纸,以欢动也不动的叫道。 缓缓地移到以欢的身旁,贞雅小心、谨慎的问道:“大姊,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出卖你,你会怎么样?” 慢条斯理的抬起头来,以欢故作正经的回道:“我啊……会把你的头给炸了、身体给炖了、四肢给炒了,然后拿去喂狗吃!”这个臭丫头,脑筋一天到晚不务正业、想东想西,怎么想,就是想不到好东西! 哎唷!好残忍的死法!“大姊,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是啊!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因为我打算把你剁成肉酱,拿去做包子!” 天啊!这个更恶心!“大姊……” “怎么样?又不满意了,是不是?好啊!那你说说看,你想要怎样的死法?切成一块块,油炸排骨,还是整只下锅,来个清蒸?” 再也忍不住以欢夸大其辞的胡扯,以攸出声解围道:“大姊,你别再逗贞雅了。” “我哪有逗她?”一脸的无辜,以欢抗议道,“我是把最坏的情况说出来供她作参考耶!”她岂止是逗她,她还故意吓她呢!贼头城脑,八成又为了从她这边要不到钱,怀恨在心,在动什么歪主意,要不然她小姐什么时候会想到关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大姊,你这样子……好象太暴力了吧!”她于贞雅正值双十又四的青春年华,还没玩够之前,她可不想死,而且还死得面目全非! “笨蛋!又没有打你、又没有揍你,这哪里叫‘暴力’?我这是‘冷血’。”将视线重新调回到报纸上,以欢一副“懒得再跟她-唆”的样子。 不死心的用双手遮住了报纸,贞雅心烦气躁的说道:“大姊,你正经一点好不好?我是认真的耶!”于大小姐当然不可能把她给切了、煮了,只是……万一大姊要是知道她和应凯星的交易,她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是难逃,如果知道大姊会怎么处置她,她也许可以预防,免得这万一……其实她根本可以不必想这么多的,因为只要她不说、应凯星不说,谁会知道呢?唉!人真的是不能昧着良心做事,要不然,就像她一样──忐忑不安。 扳开贞雅那双挡住报纸的手,以欢无所谓的回道:“我也是很认真的啊!” “大姊……” “好啦!好啦!随你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只要别烦我就好了!”这两天,为了应凯星他家的老房子,她的心情可以说是恶劣到了极点,除了生孩子之外,到底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挽救那栋祖宅?左思右想、前后盘算,她就是无计可施,她可以不管他、不理他,但是她真的做不到,然而究竟是怎样的牵绊,让她如此的放不开?难道……她爱上了应凯星?! 望着兀自沉思着的以欢,贞雅诧异的心想:稀奇!真稀奇!于大小姐真的是愈来愈稀奇了,以前,她大小姐耀武扬威的,退一小步都不肯,而这会儿竟然说出这么慷慨的话,实在教她受宠若惊!很好,这样子她就可以大大方方、问心无愧的跟应凯星要求到欧洲的旅费了! ★★★ 无辜地看了一眼娟萍,凯茜愧疚地垂下头来,她也逼不得已的啊!老妈拿断绝母女关系的筹码来胁迫她,她不道出她杜小姐的行踪行吗? “妈,我……”不知该从何说起才好,娟萍哀怨地望着郑曼琪。 “娟萍,不是妈爱念你,都快当妈妈的人,怎么做事还是这么冲动?伟勋就算外面有女人,你也该问个明白,不明不白的离家出走,万一伤到了小宝宝,那可怎么办才好?”父母疼子女,本是天性,但是,保护过头却是一种伤害,从小到大,娟萍就是在她无微不至的呵护、看顾之下长大,所以在无形之间,也造就了娟萍毫无抵抗的应对能力,一碰到事情就跑、一遇到困难就躲,这似乎已经成了娟萍处事的不二法则。 “妈,我……” “好啦!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只要知道,伟勋根本没有外遇,这一切都是骗你的。” “是啊!都是凯星那臭小子教他的。”郑曼云一副不敢苟同的补充道。 假的?!她担了这么多天的心、掉了这么多天的眼泪,竟然是骗她的?! “为什么?”不解的看着母亲和阿姨,娟萍狂乱的问道。 “还不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宝宝……”娓娓道来伟勋的心声,郑曼琪开始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有过许许多多的猜测,但是她从来没想过竟然是为了这般可笑的原因,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责备的是伟勋那不可理喻的独占欲,还是凯星哥的助纣为虐?她真的很生气,气他们的自私、气他们卑鄙的手段,这一次,她绝不轻言饶恕他们。 “我不回家。”毫不妥协,娟萍坚持的对着她们宣布道。 ★★★ 就这么决定!首先,她要打电话约应凯星的母亲,然后对应伯母晓以大义、动之以情,相信凭她于以欢的聪明才智,加上辩才无碍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定可以打消应伯母卖祖宅的念头! 既然决定,那么就开始进行她的第一步行动──打电话 “喂!应凯星的家。” 应凯星的家?天啊!这种打招呼的开场白她还真的是第一次见识到……不对啊!这个声音不对啊!她记得应凯星告诉过她,他上有一个老妈、老姊,而他老姊早在四、五年前就嫁人了,所以照常理来推断,这个女人应该是应凯星他老妈,只是……这声音……也太嫩了点吧! “喂!请问你找谁?” 听到电话那头略带不耐烦的语气,以欢赶紧说道:“你好!我找应凯星他母亲──应伯母。” “她不住这里。” “不住这里?那她住哪里?” “当然是住她家啊!” 是啊!她当然是住她家,只是……这里不是她家吗?好吧!听来她是问了一个很白痴、很没大脑的问题,不过至少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应凯星他老妈。 “那……应凯星在家吗?”既然是“应凯星的家”,凯星总该住在这里吧! “他不在。” 不在?凯星不在,他母亲不住这里,那……这个女人是谁啊?“小姐,请问你是谁?”以欢问。 “我?”顿了一下,电话那头又接着回道:“我是应凯星他老婆!” “你说什么?!”砰的一声,以欢从床上掉到了床下,震惊、不信的语气大叫道。 “我……我是应凯星他老婆!”娟萍讷讷地扯着谎又重复着。 电话从手中轻轻地滑落到地毯上,以欢嘴里狂乱地念着,“他有老婆……他有老婆……不……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喂!小姐……小姐……”娟萍在电话彼端不安地唤着。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的心……好痛,好痛,为什么……为什么要骗她?!他为什么要骗她?! 泪,滑下了脸庞、模糊了视线,而心也沉淀了下来,渐渐麻痹…… 她骄傲、她坚强、她从不轻言落泪……是吗?当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她还可以是骄傲、是坚强、是不轻言落泪的吗?应凯星,你好残忍,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了你之后,才让我知道你已经有了老婆?! 不!她不认输,她的心绝不认输,她要揭穿他的真面目、她要让他知道──她于以欢一点也不在意他,就算他有几百个老婆,她都不会为他掉下任何的一滴眼泪…… ★★★ 看着那刚刚才被她挂掉的电话,娟萍心里顿时产生一种不安的感觉,她……好象弄坏了什么事情,只是……究竟是什么事呢?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撤下这样的漫天大谎,但是她还在跟凯星哥生气嘛!而且他一向嫌他女朋友又多又烦,给他气走一个,也是好事啊!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不对劲呢? 好吧!她是有一点没事找事做,可是反正她也无聊啊!她就检查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差池? 从听筒的上头,检查到听筒的下头,再出正面巡视到了背面,把每个数字键都按了一遍,怎么看、怎么查都还是支电话……啊!不对!这支电话号码不对! “完了,完了,我闯祸了!”瞪着标示在电话上的号码,娟萍慌张的喃喃自语,这支电话是凯星哥特别为亲人设置的专线,所以除非是重量级的特殊人物,否则这支专线只有亲近的家人知道,而刚刚那位……听起来既不像应家的亲戚,那只有一种可能──是非常重要、非常重要的人!完了……她真的完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就在此时,突然传来阵门铃声。 “谁啊?”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把娟萍吓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都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等一下,马上来了!”拉开嗓门,娟萍用力一喊,便拖着她那极其笨重的身体,往着门口走去。 门一开。看也没看一眼,以欢便气冲冲地穿过娟萍,冲进客厅里,“应凯星,你给我出来!” 傻傻地望着那只还停放在门把上的手,娟萍不可思议地眨着眼睛,天啊!这个女人好象一阵风,她都还来不及反应,她就已经卷进去了! 合上门,娟萍挪动脚步,踉着往客厅里走去,“他不在。”对着背向着她的以欢,她轻声宣称道。 一听到娟萍的声音,以欢这才记起凯星他老婆,她真的是气胡涂了!急着找应凯星算帐,倒忘了他老婆也许什么都不知道,经她这么大声嚷嚷,不知道也会知道,她毕竟不是个冷血动物,她何苦去波及无辜? 回身一转,以观看向娟萍,娇小玲珑、纤细柔弱,她看起来就像一个需要小心看护的瓷娃娃……我的天呀!她……她竟然已经大腹便便了!! 天啊!她从来没看过身材这么惹火的女人!娟萍看得目瞪口呆。 “你……” “你……” 互看了一眼,两人不禁相视而笑。 “请坐。”指了一下沙发,娟萍奉上了一杯茶,这个女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高 傲的气质,想必绝不是凯星哥那些乱七八糟的女朋友之一。 “请问你是……” “哦!我……我是应凯星的朋友,我叫于以欢。”这样的介绍,应该没有什么不妥吧! 睁大双眼、张开嘴巴,娟萍兴奋的尖叫道:“你是于以欢!”原来她就是凯星哥三缄其口的于以欢!怪不得,怪不得,气质、感觉,都跟他那些叮叮当当的女朋友大相径庭,怪不得凯星哥舍不得让人家知道! “是啊!我是于以欢。”她在商场是颇具知名度,只是连家庭主妇都知道她的大名,那还真的是匪夷所思! “凯星哥跟我提过你,他说如果我遇到困难,可以找你哦!”笑眯眯的拿出压在电话底下的纸条,娟萍兴高采烈的把它秀给以欢看。 她知道应凯星那家伙狂妄待教人招架不住,只是公然地跟老婆说起外面的女人,这就太说不过去了!不过,这个女人更是奇怪!自己的老公在外头搞七捻三,她小姐竟然还可以一笑置之? “哦!对了!凯星哥去日本,你不知道吗?” 尴尬的回以一笑,以欢轻轻地摇头,这个应凯星跑去日本也不打声招呼,害得她跑来这里丢人现眼……不对啊!她刚刚为什么叫应凯星为“凯星哥”? “对不起,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人跟人之间,通常喜欢制造一些有的、没有的昵称,只是这种叫丈夫的方法,她倒是第一次领教到。 “哎呀!我真是迷糊,一高兴,竟忘了跟你自我介绍!我叫杜娟萍,是应凯星的表妹。” “应凯星的表妹?!”我的妈呀!她竟然是应凯星的表妹,而不是应凯星的老婆?!这……这未免差太多了吧! 以为以欢的反应是因为她和凯星一点也不像,娟萍遂解释道:“我们都像爸爸,所以凯星哥跟我看起来,并不像表兄妹。” 她不否认自己真的松了一口气,只是之前那通电话,分明自称是应凯星的老婆,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管怎么说,至少她做对了一件事──没有大吵大闹,要不然这下子,她真的是糗大了! “那……你怎么会住在这里?”老妈都没跟儿子住,表妹倒是住进来,这个逻辑实在不通。 一提到她的伤心处。娟萍马上像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似的,把自己的不平之鸣,重新搬出来说上一遍。 听着听着,以欢总算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好不容易把事情从头到尾给讲个清楚,娟萍这会儿肚子却开始作怪了── “我的肚子好痛……”抱着肚子,娟萍呻吟地哀叫着。 “你……你是不是快生了?!”手忙脚乱,以欢不知所措的看着娟萍。 “嗯……好象是……” 要生了?!那……她该怎么办才好……哎呀!有了,生小孩不都是在医院里生的吗?那当然是送她去医院啊! “我送你去医院。” ★★★ 真是急死他了!她究竟跑去哪里了?打了三天的越洋电话,她白天不在公司、晚上又没回家,她到底是去了哪里? 出差?不可能,如果是出差的话,她的秘书应该知道她的行程,绝不可能一问三不知;度假去了?更不可能,那天送她回家的时候,她小姐嘴里还喃喃念着这会儿,八成又堆了一座山的公文等着她回去处理,再来的一个礼拜,她又要首个歹命的工作狂。 这个也不可能,那个也不可能,难道……以欢被绑架了?!还是……她出了什么意外?! 不行!他要马上回台湾,要不然,他会被自己的猜测给活活吓死! 一面收抬行李,凯星一面自言自语的命令道:“于以欢,我不准你发生任何的意外,你有没有听到?你要是敢伤到自己一根寒毛,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有没有听到……”嘴巴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却忍不住嘶喊:欢,你不可以出事,你绝对不可以出事!你知不知道,我不可以没有你…… ★★★ 就算没照镜子,她也可以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德行,又脏又臭,比水沟捞上来的好不到哪里去! 算了,快四天没洗澡了,她即使无法忍受自己这么恶心的模样,她也得闭上眼睛、掐着鼻子,当作没看到、没闻到,而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家洗个香喷喷的泡泡浴,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 伴随着突来的巨大声响,以欢瞪着前面那辆──被她这么不经意一撞的白色跑车,霎时她愣住了,天啊!开了五、六年的车,她还没遇到这么逊的交通事故,人家好端端的停在那里,她竟然跑去撞……不对啊!这不是他们于家的大门口吗? 迅速地冲下车来,以欢飞快地窜到那辆白色跑车的前面。 “喂!老兄,你有没有搞错?这是我家的门口,可不是你家的门口,你停得这么好看干么?想侵占地盘啊!”摆出架式,以欢指着车子大骂。 “你终于知道回家了啊?”从角落走了出来,凯星咬着牙,阴郁的说道,他相信,如果以欢平安无事的话,最终还是会回家,所以一下飞机,他马上驱车前来于家,打定主意非把人等到不可,果然!.…. 看到以欢完整、邋遢的站在他眼前,不安、害怕顿时销声匿迹,但是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狂而猛的怒火,看她这副脏兮兮的样子,八成是玩疯了,可恶! 盯着那乍然出现的凯星,以欢惊讶的叫道:“应凯星,怎么会是你?!”记得娟萍跟她提过,应凯星要去日本出差一个礼拜,可是一个礼拜都还没过完,应凯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是我,那你以为是谁?”他心急如焚的为她丢下一切事情飞回台湾,而她竟然还说出这么令人气结的话! “不是啦!我只是……” “你这几天都跑去哪里了?”粗鲁地打断以欢的解释,凯星双眸燃烧着怒火,严厉的逼问道。 “我没去哪里,我都在……” 突然抓住以欢的肩膀,凯星用力地摇晃着,不想听她任何的借口,只盛怒的说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私?负责任一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没消没息别人会担心耶!” 她自私?她没责任感?这是什么话?! “喂!你把话说清楚哦!谁自私?谁没责任感?”她要是自私、要是没责任,她就不会乖乖地把自己绑在于氏集团,尽她于家人该尽的义务。 “你,就是你,就是你于以欢!”狠狠地,一个字一个字,凯星咄咄逼人的回道。 啪的一声脆响,以欢重重地甩了凯星一个耳光,娟萍肚子疼得生不出来,若不是她三天三夜的陪侍在一旁,娟萍哪能撑得过?哪能平平安安的将宝宝生出来?而他竟然还说出这么没心、没肝的话! “你有胆子再说一遍啊!”不分青红皂白、莫名其妙,她于以欢真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他。 自己不知道悔改,还敢打他一巴掌!哈!他应凯星真有眼光,什么样的女人不爱,竟然爱上这种自私自利、毫不知羞耻的女人! “你是个自私、没责任感的女人!”平时她高高在上,没人敢得罪她,但是他可不吃这一套口 一听到凯星那尖锐的口吻,以欢忍不住再度伸出手,想再回敬他一巴掌。 擒住以欢的手,凯星生气的将以欢拉进怀里,凶猛的吻上她的唇,为什么他会爱得这么无法自拔、这么痛彻心肺?难道……这就是他的宿命吗?那么多女人没一个能绑住他,而她,手指轻轻一弯,他就束手就擒,难道……这是他咎由自取? 她的怒气在他炽热、纠缠的唇下,正一点一点的化为乌有,如果可以选择,她绝对不会爱上这个狂妄、不讲理的男人,然而爱就是那么不长眼睛,在你毫无设防的情况下,撞上了你。 轻轻地推开以欢,凯星无奈的说道:“以欢,你不准在外头彻夜不归,你有没有听到?”他因为爱她而原谅她,但是,并不表示他该纵容她,而且……她也不是那么没有责任感,要不然,沈佩岚怎么会把自己辛苦打拚下来的江山交由她掌理? “你讲理好不好?我哪有彻夜不归?我还不是为了你表妹……” “娟萍?”忙着担心以欢,他倒是忘了一个待在他家中的孕妇,“她怎么了?” “她生了!”其实她若不是急慌了,忘了联络娟萍的母亲,她早就可以回家洗泡泡浴了,说到这事,还真是离谱!如果不是娟萍生完宝宝之后,而自己的脑筋也由那时才开始回复正常运作,她大概还没想到要通知娟萍那个正急着在找女儿的母亲。 拉起以欢的手,凯星连忙的说道:“带我去医院。” “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要去呢!四天没洗澡,我都快痒死了!” 知到她是为了娟萍而没去公司、没回家,他心疼之余,却也变得愧疚,他应该听她解释的,不过……瞧她那副浑身不对劲的样子,他又忍不住想逗她。 “好恶心哦!四天没洗澡耶!” “好恶心?你刚刚吻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恶心?” “因为……我爱你!”他小而柔声的说。 “你们男人还不是常常不洗澡,那就不恶心啊?”她没听清楚,仍兀自发表高论。 “我爱你!”凯星将音量提高点。 “我懒得理你了,我要去……”忽然停了下来,以欢不可思议的瞪着凯星,“你刚刚说什么?” “我爱你,就算你全身臭兮兮、恶心得要命,我还是爱你。”说完,便深情的吻上那说不出话来的以欢。 即使心里还有一点埋怨他说她自私、不负责任,但这句“我爱你”就已经够她不想也不气,又脏又臭有什么关系?反正在他眼中,她依然是于以欢。 第八章 自从和以欢的感情明朗化之后,他的生活可以说是站在云端,美得像梦,然而就是因为自己太幸福了,凯星忽然觉得伟勋很可怜。 “伟勋,你振作一点,否则娟萍看到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又要伤心难过了。”伟勋的情况可以说是每况愈下,胡子没刮,白衬衫变成了黑衬衫,失魂落魄的德行,说人不像人、说鬼不像鬼,让人不得不怀疑,他老兄是不是快撑不下去了? 无奈地苦苦一笑,伟勋有气无力地哼道:“她都不要我了,她还会在意我是死的,还是活的吗?”娟萍离家也有十来天了,该找的地方他都找遍了,可还是音讯全无,他很清楚,她们都知道她的下落,只是没一个肯愿意告诉他,当然,这一定是娟萍的要求。 会有这样的体认,他心里很痛苦,但是,他相信娟萍也是很痛苦,只是她为什么要继续折磨着彼此?他愿意等,因为祸是他闯的,这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不过话说回来,他心里还是忍不住会去猜测──这么久没有消息,她是不是打算放弃他了? 没用的家伙,人家不要他,他就认命的等死,不会想办法反击啊?教过他老兄多少遍了,对付女人──要用点脑筋、费点心思,再玩点手段,伟勋怎么老是学不来呢?哼!看这样子,不给伟勋一点小小的刺激,他的头脑只怕永远转不过来! “既然她不要你,那不是更好,你就乘机换一个啊!”无所谓的摊开手,凯星潇洒的说道。 这家伙有毛病啊!教他换一个?“阿星,你可不可以有点同情心?我心情已经够糟了,你还拿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来寻我开心!” “我是给你意见,要不要随便你,不过我看你这个样子,反正是在等死,换一个,说不定还可以救活你呢!”冷漠地看了伟勋一眼,凯星一副毫不在乎的态度。 “你以为我喜欢坐在这里等死吗?我现在连她的人在哪里都不知道了,我怎么求她回来?” 笨蛋就是笨蛋,不知道人在哪里,就要想办法去找出来啊!如果不是碍于自己承诺过娟萍,他真的要狠狠地敲他老兄一记,然后叫他去他家找,可说也奇怪!他老兄为什么可以在寻遍所有地方的同时,独独漏掉他家? “找人需要用点智能,像你这种无头苍蝇的找法,你就算找个一年半载也不足为奇!” 眼睛一亮,伟勋忽然盯住凯星,然后精神抖擞的问道:“阿星,你不是自诩聪明过人、智能高人一等吗?那你说说看,我该怎么找?” 说他老兄笨,有时候他老兄的反应又是惊人的快,苗头一转,马上指向他。是啊!他应凯星是集结聪明、智能于一身,这种小问题岂能难得倒他?只是这是他老兄的问题,不是他的! “伟勋,老婆是你的,可不是我的,有本事──你自己想。” “我当然有本事啊!可是……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整个头脑乱烘烘的,你教我怎么想?” 是,他老兄脑袋乱烘烘不能想,他应凯星还正爱得晕晕沉沉不能想呢! 看到凯星那副懒得理他的模样,伟勋只好哀求道:“阿星,你就再帮我一次忙嘛!” “谢了!上次我只是点你一下,你就告到我老妈她们那边,这次我要是真的帮你,你大概会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为了他老兄咬他一口,老妈足足唠叨了他一个小时,他可不希望再来一次。 “我又不是故意的!” “是吗?” “好啦!好啦!就算我有那么一点故意,那也是逼不得已的啊!我保证,这次绝对不会!” 为了老婆,好兄弟都可以出卖,他的保证,谁敢相信?凯星挑眉,不作任何回答。 “阿星……”可怜兮兮的望着凯星,伟勋举手以示自己的保证。 其实伟勋如果肯花点心思动动脑,根本不必求他!唉!总归一句话──爱到深处,理智是不存在的,自己不也是一样吗? “好吧!我给你一点指示。你心里一定也明白,阿姨她们都知道娟萍人在哪里,要不然,她们早就鸡飞狗跳吵得你不得安宁,所以找人 然由她们身上下手,至于该怎么下手,那就靠你自己了!” 是啊!他心里早明白她们知道一切,只是他自么没想到由她们身上下手?问她们,她们肯定是不会说的,看来只好用跟踪的。 此时,凯星办公桌上的专线电话响了起来。 “喂!应凯星……贞雅,有事吗……当然……好,就明天晚上……拜拜!” “谁啊?”好奇的看着凯星,伟勋问道。 “一个朋友。”不再多作解释,凯星转回自己最近接的case──一栋位在北投的别墅。 朋友?是吗?不管了,他自己都顾不好自己,还管他少那么多干么?伟勋心想。 ★★★ 探进以欢的办公室,以攸轻声喊道:“大姊,今晚有没有空?” 稍稍整理手中的资料,以欢回道:“有,不过我还有点东西要看,你要等我半个小时哦!” “没问题。”踱进办公室,以攸在沙发上生了下来。 “你要做什么?”瞄了以攸一眼,以欢顺口问明她今晚的目的。 “天气转凉了,我想去买几件秋装。” 买秋装?!哇塞!这小妮子现在真的很不得了哦!秋装才刚上市,就急着去采购?这应该是自己在做的事情,怎么这会儿,她脑筋都还没动,她小姐已经开始行动了?不可思议!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耶! 放下手边的公事,以欢若有所思的在以攸身上兜了一圈,“以攸,你是不是在谈恋爱了?” 吓了一跳,以攸随手翻阅的杂志应声掉落在地板上。 “大姊,你……你真爱开玩笑,我……我哪来的对象谈恋爱?”尴尬地笑了一笑,以攸心虚的回道。 “是啊!说得也对!可是……”一脸疑惑的盯着以攸,以欢无法理解的说道:“你最近好象愈来愈爱买衣服!” 人家说──热恋中的女人,这个头脑通常是不怎么清晰,对以欢来说,岂止是不清晰而已,简直是雾茫茫,所以她实在很难理清──以攸为什么开始爱漂亮了呢? “大姊,你不是常说,生活要开放一点,日子才会快乐一点?所以我先从自己外在穿着改变起,看看能不能像你一样,做个自由自在的快乐女郎!” “哦!”拿她说过的话来堵她,她还能说什么? “大姊,你赶快把资料看完,要不然,等一下还要吃饭,时间会太晚了哦!” “是,我的二小姐!” ★★★ 偷偷地瞥了一眼凯星正在开的支票,贞雅故作矜持的说道:“我知道为了那么一点情报,要你支付这样的报酬实在是说不过去,可是……你也知道,去欧洲……花费本来就会高一点,而我最近……手头又紧了一点,所以提出这样的请求,也是情非得已的嘛!这样子好了,这个就算是我向你借的,以后有钱,我再还你。”还?要她还钱,恐怕要等到太阳打从西边升上来──绝不可能!不过,话总要说得好听一点,这样子,以后才有二度合作的机会啊! 说实在的,她从来没看过这么慷慨的男人,她话才出口,他马上二话不说的掏出支票本,潇洒的开起支票,唉!如果这个男人成了她的大姊夫,那该有多好! 撕下支票,交给了贞雅,凯星大方的说道:“不必还,这是你应得的。” 三十万!他给她三十万!“这……这会不会太多了一点?”给得愈多,她当然是愈满意,只是她本来是想,第一次合作千万不要吓跑人家,所以她只提出二十万,反正她顶多少玩个几天,没想到,他竟然多开了一半!哇!真是个令人眉开眼笑的数字! “出门在外,你还是多带一点在身上比较好。” 不错,她就是欣赏他这种体贴的男人! “那我就不客气了!”眼珠子转了一圈,贞雅贼头城脑的接着又道:“以后如果你还需要我大姊的资料,你尽管来找我,我一定知无不答。” “谢谢,如果需要的话,我会找你的。”他跟以欢现在可以说是如胶似漆,他已经不必仰赖任何人的帮助,然而贞雅毕竟是以欢的妹妹,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她的好意,他也不便直接回绝。 “那……我先走了!”说着,贞雅便准备把支票收进包包里面。 然而此刻被屏风半掩,坐在他们身后的以欢和以攸,却已经听进他们之间所有的对话。 气急败坏的冲了出来,以欢伸手夺过贞雅那已快放进包包里的支票。 “我的支……”一看到拿走支票的人是以欢,贞雅到了嘴边的话马上冻结。 “欢?!”慌忙的站起身来,凯星惊讶的叫道。 冷冷地看着凯星和贞雅,以欢漠然的说道:“你们两个真的很有本事,竟敢拿我当交易玩!”一个是她全心全意爱上的男人、一个是她的妹妹,而他们竟然背着她串通,这教她怎么可以忍受? “欢!”抓住以欢的手,凯星着急地跟她解释,“你听我说……” “放开我!”狠狠地甩开凯星,以欢心灰意冷地说道:“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不会相信你的!” “大姊……” “你也一样!” 静悄悄地来到以欢的身后,以攸轻柔地拉着以欢,试着打圆场的说道:“大姊,也许事情不像你所想的那样,你听听他们怎么说……” “不必了,事实都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说的?”毫不留情的撕掉手中的支票,以欢往上一洒,绝望地对着凯星说道:“我真的很后悔爱上你!”说完,便转身往外跑去。 “欢!”拔起脚,凯星也跟着火速地追了出去,他从来没听过以欢这么灰心,冰冷的口气,他害怕极了,他一定要跟她解释清楚。 看着地上那四处散落的支票碎片,贞雅哭丧着脸说道:“怎么办?支票没了,欧洲去不成了,大姊也不理我了,我该怎么办?” 叹了一口气,以攸莫可奈何的说道:“你最好准备一封忏悔的告白书,等大姊心情好一点的时候,再去向她自首吧!”其实,发生这样的事情,说起来都怪她。 前几天她路过这里的时候,看见这家风情独特的餐厅,她就心动的想进来品尝一番,结果今晚一逮着机会,她就强力地跟大姊推荐,哪里知道,台北竟然这么小,就让他们在这儿巧遇了! “二姊……”凄惨地看着以攸,贞雅垮着脸叫道。 “好啦!先回家再说吧!” ★★★ 紧密地挡住以欢的车门,凯星急促地说道:“欢,你不公平,你怎么可以因为这样就判我死刑……” “哈!我不公平?你难道就公平吗?”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还好意思跟她讲公平? 抿着嘴、摊开手,凯星无奈地叹了一大口气,“好吧!就算我不公平,那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她?是啊!当然是为了她──为了把她骗上手!转过身,以欢故意背对着凯星,她再也不要听他那些自以为是的理由! 看她的姿态,他就知道,这件事情她是打定主意要走他的罪,现在,他即使有一百个冤枉的理由,她也是不能接受;然而就算她不愿听,他也得说,要不然,这难缠的大女人,一定会让他苦候不到解释的机会。 “欢,也许我的方法不够光明正大,但是这也不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何况,我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如何认识你、了解你、打动你?欢,如果你是我,你难道不会这么做吗?” 她会这么做吗?也许会……也许不会……以欢在心里思索着。 “在爱情的战场上,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而我如果不是在乎你、爱你,我又何苦费尽心思,想尽办法的去嬴得你?欢,难道我这么做真的错了吗?” 是啊!在爱情的战场上,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只是……她讨厌那种被算计的感觉,仿佛发生在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全是虚伪的谎言。 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以欢,凯星深情地说道:“欢,我爱你,对不起。” 她多么想忘掉心里的挣扎,融化在他的怀里,但是……如果不把心里的疑惑拔除掉,她又如何坦然以对? 痛苦的拉开凯星环绕着她的双手,以欢转身绕过他,打开车门。 “欢……”看她的举止,凯星紧张着。 “我需要时间想一想。”坐上车,以欢便急驶而去。 望着消失在街道尽头的车影,凯星眼底闪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光芒,他会给她时间,不过──是照他的方式! ★★★ “应凯星,”推开办公室的门,伟勋气呼呼地叫道:“你这是什么好兄弟?我老婆明明躲在你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跟踪了三天,他发现岳母和阿姨除了上市场买菜之外,她们什么地方也不去,只是每隔一、两个钟头,就往凯星他家跑,起初,他真的想不通,她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反常的举动,后来他好奇的拨了一通电话试探,结果……竟然听到自己思念已久的声音,怪不得她们这么反常,原来是为了娟萍。 毫无反应,凯星动也不动地站在窗边,瞪着外面万里无云的晴空,喝着那又浓又苦的黑咖啡。 “喂!你说话啊!”东窗事发,他老兄竟然还有闲情雅致地欣赏外面的风景? 白了伟勋一眼,凯星孩子气的嚷道:“要吵去别的地方吵,不要在这边烦我好不好?”从云端跌到谷底,他心情已经够坏了,还叫! “我……”呆住了!这家伙竟然嫌他吵!他前后也不过才说了两句话而已,他都还没骂人呢! 唉!认了吧!谁教他现在是站在人家的地盘上,人家说是“圆”的,他能说是“扁”的吗? “阿星,你怎么了?”如果不先把凯星的事情解决掉,他就别奢望这种神经线接错的男人,会回答他任何的问题。 爱理不理,凯星随口搭了一句:“没你的事!” 没他的事?废话,本来就没他的事!他是逼不得已……不是、不是,他是好心好意地关心他老兄耶! 算了,气也没用,凯星只要摆明不愿合作,他就算骂得他老兄狗血淋头、气得自己心脏衰竭,凯星还是屹立不摇、毫无所动,看来他只好等,等到他少爷雨过天晴,再来说吧。 看准凯星那张舒适的大皮椅,伟勋拍拍屁股,生了下来。 “喂!你坐在那里干么?”看到伟勋大摇大摆的鸠占鹊巢,凯星开口大叫,心情不好,还在旁边捣蛋! 一脸无辜的望着凯星,伟勋轻声说道:“我又没有吵你。” 吐了一口气,凯星翻了翻白眼,厌烦的说道:“我又没有说你吵我,我是问你在那边干么?” “等你啊!” “等我干么?” “问我老婆躲在你家的事情啊!” “无聊!这有什么好问,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没事找事做! “我……”是啊!这有什么好问的……不对、不对,他是要质问凯星为什么隐瞒他……不过,这好象也没什么好问的! “可以出去了吗?” “哦……可以。”站起身来,伟勋果真乖乖地往外走去。 “伟勋,”凯星突然叫住伟勋,然后惊人地说道:“你老婆生了!” “我……”瞪着凯星,伟勋木讷地喃喃说道:“我当爸爸了……” ★★★ “叮咚!叮咚!” 奇怪!这么早……会是谁呢?拉开大门,娟萍毫无心理准备的迎上那双自己朝思暮想的双眸。 “勋?!”惊讶地瞪着那张略显消瘦的脸孔,娟萍激动地呼唤道。 “我……”手忙脚乱的将身后两桶──一大一小的玫瑰花,推到娟萍的面前,“我……我来送花……” 这是他第一次送花,且还是好多好多、数都数不清的红玟瑰,而眼泪,也无声无息地夺去了她的眼眶。 “我……我知道你不喜欢红玫瑰,但是……人家说,红玫瑰代表爱情,所以……我想……我还是送你红玫瑰。娟,九百九抬九朵红玫瑰,代表我对你至死不渝的爱,请你原谅我吧!”一看见她红着眼,伟勋就感到一阵心慌。 如果说,玫瑰开启她的心,那还不如说,是他那至死不渝的爱──教她无法释怀。 离家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也感受了很多,若说他们之间真有对和错,那他们两个都错了,伟勋错在他的自私,而她却错在自己对他的不信任,如果他们坦诚以对,今天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不愉快的事情。然而,这段经历也许痛苦不堪,但她却相信,未来,他们会更加珍惜彼此的爱、彼此的情。 娟萍的沉默以对,让伟勋以为她还是不愿意原谅他,于是慌张又补充道:“我知道,我是孩子气了一点,但是,我真的会改,我不会再跟宝宝吃醋,而且……我也会试着跟你一样,爱她、疼她、关心她。娟,让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对不起……” “你不愿意原谅我?”才听到那三个字,伟勋马上心急地问道。 摇摇头,娟萍半哭半笑地回道:“对不起,因为我对你的不信任,让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的折磨,对不起……” 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狂热的情愫,伟勋紧紧地将娟萍拥入怀里,“傻瓜,你没有错,你一直都没有错,是我不对……” 伸手遮住伟勋那充满自责的嘴,娟萍体贴地柔声说道:“都过去了,不是吗?我们谁也别再说谁对、谁错,就让它随风而逝,好不好?”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为什么他心里曾经有这么多的怨、这么多的不甘?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谁也无法挽回,但是未来却才要开始,他们应该共同为现在而努力才对! 握住娟萍的手,伟勋深情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我也是!”自动送上了双唇,娟萍勾住他的颈子,抚着他的发尾。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享受这柔软、甜美的樱桃小口,伟勋炽热的心正在沸腾、吟哦,热情的爱火如野火般狂肆的蔓延…… “哇!哇!哇!”就在两人正享受着彼此深情的时候,房间里霎时传来一阵婴儿哭声。 一听见小宝宝的哭声,娟萍马上跳离伟勋的怀抱,拔腿便往房里冲,“宝宝、宝宝在哭了……” 刚刚还在怀里,这会儿却已经……唉!母亲还是母亲,孩子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往往排在前头。 叹了口气,伟勋知道将来的日子自己还有许多要学习的,不过他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偶尔,他也是会忍不住跟他的心baby争风吃醋! 然而嫉妒归嫉妒,初为人父的喜悦还是在他心头翻腾、跳跃,他的小可爱不晓得长得像谁?他,还是娟萍?也许某一部分像他、某一部分像娟萍也说不定…… 载满笑容,伟勋朝着卧房飞奔而去。 ★★★ 一个转过一个、左边看到右边,沈佩岚终于忍不住问道:“小欢,你来告诉我,我去香港的这段期间,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三张脸孔一个表情,把她们养这么大,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识到──她们有志一同。 “没事。”专注地扒着碗里的饭,以欢打马虎眼地回道。 “小攸,你说呢?”那个不说换这个,她就不相信自己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咬咬下唇,以攸不知所措地看了沈佩岚一眼,支支吾吾地说,“我……没事!” “是吗?”小欢撒谎的时候,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小攸违背良心说话的时候,就像现在这副德行,没事才怪! “我……我发誓……我真的没事!”举起双手,以攸正经八百地说道,有事的人是另外那两个,又不是她! 还用发誓?摇摇头,沈佩岚莫可奈何地转向贞雅。 “奶奶,我没事。”沈佩岚的眼光才瞄向她,贞雅马上自动自发地说道。 “我都还没问你,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瞪着贞雅,沈佩岚微愠的说道。 想也知道!那两个轮完,不换她,还能换谁? “奶奶,你忘了吗?我是你肚子里面的蛔虫,你嘴巴一动,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贞雅为自己辩解。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成我肚子里面的蛔虫,我怎么都不知道?” “刚刚啊!” 这个小滑头!沈佩岚正准备开口要训她一顿时,突然传来管家急促的呼叫声── “老夫人!大小姐……” 望着气喘如牛的管家,沈佩岚开口问道:“老秦,什么事?” “老夫人,外面有一大卡车的东西,说是要送给大小姐的。” “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那位司机先生说,要大小姐亲自签收才行。” 听着管家老秦的话,以欢狐疑地心想:一大卡车的东西要迭给她,是谁送的?难道是…… “小欢……”沈佩岚的话都还没说出口,以欢已经冲了出去,瞪着以攸和贞雅,她不禁再度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知道。”异口同声,以攸和贞雅赶紧也跟着追了出去。 “这……”愣愣地盯着那早已不见的人影,沈佩岚忍不住再度摇摇头,叹了口气,唉!老了!年轻人玩的把戏,她真的一点也看不懂。 第九章 盯着那堆──她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下,搬进房间里的各种大小造型的毛绒玩具;再看向那只挂在落地窗前,不断地叫着“我爱你、对不起”的八哥,以欢的心正一片、一片地瓦解了。 轻轻地打开那封随着礼物而来的信函,以欢颤抖地读着上头的一字一句── 欢: 我爱你,对不起。 虽然我是多么不愿意让你丢下我,独自去思考,但是,我却又莫可奈何地放你自己去决定──我该活,还是该死?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我真的做错了吗?其实爱情的战场上,没有公平和不公平,只有爱与不爱,不是吗? 我知道,没有我在身边陪伴的日子,你一定会很寂寞、很想我,所以我特地为你准备两份小礼物,希望毛绒娃娃能暂时代替我伴随着你,并希望八哥替我倾诉的心怀意念能解你的相思之情。 最后,我依然要告诉你──我爱你、对不起。 星 禁不住,眼泪直扑而下,不管她曾有怎样的责难和疑惑,此时在她心里激荡的却是他用心良苦的深情,扪心自问,这样的爱、这样的情,她怎能再怀疑那曾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一切是虚假的呢? 她不再犹豫不决,也不再举棋不定,毕竟凯星为她所做的一切,值得她无悔地付出…… ★★★ 时序虽然已经迈入了十月,夜里的微风,却依旧难掩那股燥热的气息。 停好车子,轻轻地按摩了一下眼窝边的太阳穴,凯星心情凝重地步下车子,自餐厅一别,也过了三天了,不晓得……以欢现在心情可好?心里是否惦记着他?是否知道他想她,患得茶不思、饭不想…… 天啊!他是不是想人想到疯了?怎么……他好象看到以欢蜷缩在他家门前的台阶上…… “欢……”试探、期待,凯星轻柔地呼唤着。 迎上那双流露着渴望的眼眸,以欢缓缓地站起身来。 “欢,真的是你吗?”小心翼翼,凯星一副又爱又怕受伤害的样子。 看着那深情,却又脆弱的眼神,以欢的心,飞舞着无法平息的心疼,天啊!她怎么舍得折腾这个为情所困的男人呢? 没有任何的言语,以欢用行动来证明自己是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拥着那翩然飞进怀里的娇躯,凯星深深地吸了一口那温热的香气,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幸福的滋味是什么,就是将心爱的女人,搂进自己的膀臂,誓言此生此世,再也不放掉她。 “欢,答应我,再也不要不理我,再也不要让我等待,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害怕,怕你决定放弃我,怕你不再爱我……” “不会的!”凝视着那双深邃的黑眸,以欢急切地摇着头说道:“不会的,我不会放弃你,也不会不爱你……” 释然、喜悦,凯星激动地再度将以欢搂进怀里,这一切──总算风平浪静了! ★★★ 虽然暴风雨已经过了,日子也开始转回甜蜜、快乐,但是对凯星来说,这是不够的! 他不是对自己没信心,他也不是对以欢没信心,只是──爱得愈深,就愈怕受到伤害。受到一次惊吓,他已经苍老了十岁,再来一次,他不就一脚踩进棺材里了? 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也是个贪心的男人,每天靠着电话来谈情说爱,对他来说是不够的,他要的不止是放假、或偶尔有空的时候才儿个面,他要的是──天天见面、日日相守。 “欢,”盯着那正坐在地毯上,看着企画案的以欢,凯星轻柔地说道:“嫁给我!” 咚!企画书由手中滑了下来,以欢眨着那双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瞪着凯星,“嫁……给你?” “是啊!嫁给我。” 她相信自己嫁给凯星一定会很幸福、很快乐,可是一听到那两个字,她就忍不住想到──煮饭、洗衣,还有……生小孩。她知道,这些其实也不是多大的问题,只是…… 好吧!她承认,她生来命好,一出世,就降在有钱有势的好人家里,但是……她真的不是帮自己找借口,煮饭、洗衣,跟好不好命,其实一点关连也没有,这是天性问题,当然,有句话说──勤能补拙,假以时日,她相信只要自己肯学,还是会学得通,不过……这结婚……也得等到那个时候再说啊! “星,我们这个样子……不是很好吗?” “好,当然好,不过,把你娶进门,那会更好。”握住以欢的双手,凯星深深地印上自己的吻,接着又道:“欢,也许我没有于家上亿的家产,但是,我相信,我对你的爱、怜惜,绝对更胜于你曾经拥有的一切。嫁给我!” 天啊!她为什么不能干脆一点,答应算了?可是……哎呀!她就是不能不考虑那些事情嘛! “星,我们认识……都还不到半年,这样子结婚……会不会太快了点?” “怎么会呢?”将以欢拉进自己的怀里,凯星侃侃而谈:“只要我们相爱,懂得彼此,就算不到半年,那又怎么样?” “可是……”拒绝不是,点头也不是,她该怎么说才好呢? 仿佛感觉到以欢的犹豫不决,凯星轻轻地抬起她的下巴,忧心地问道:“怎么了?你不想嫁给我吗?” “不是、不是,只是……哎呀!人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嘛!”不知所措,以欢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只要不是不想嫁给他,他就放心了!点了点以欢的鼻子,凯星宠爱的说道:“你不是一向有什么,就说什么的吗?” “是啊!可是……” 拍了一下额头,凯星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我的小宝贝,你可不可以不要有那么多的‘可是’?”握住以欢的肩膀,凯星认真地问道:“你只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愿意,但是……” “可是”完了,换“但是”! “但是什么?”捺住性子,凯星问道。 “我……我不想那么早就结婚!” “为什么?” “我……我又不会煮饭,又不会洗衣服,我怎么嫁给你?” 煮饭?洗衣?天啊!原来她“可是”了半天,就为了这个? “欢,我娶你,又不是为了请你来替我煮饭、洗衣。你啊!只要好好地爱我,然后帮我生一大堆的小应凯星,或者小于以欢,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就知道,结婚如果不用煮饭、洗衣,那也一定要生小孩!可是,说到生小孩,她又有问题了,当然,这次她是不必未婚生子,不需要考虑奶奶的立场,但是……她只要想到自己挺着大肚子主持会议、出差,然后任由那些人盯着她变型的身材打量,她就浑身不舒服,全身起鸡皮疙瘩! “星,我也很想帮你生小宝宝,可是……那种事情,急不得的,过两年再说嘛!” “我都三十四岁,这种事,怎么可以不急呢?” “我知道你三十四岁,我也知道我自己三十岁了,可是……这不是年龄的问题嘛!” 他已经被她搞得有些迷糊,而这会儿他更是不懂,不是年龄问题,那还会有什么问题? “好吧!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等两年再说?” “因为……我大概要再做两年的董事长吧!”奶奶明文规定,老弟于霆浚得结完婚,才能接掌于氏集团,所以,算一算,霆浚从谈恋爱到结婚,少说也要花个两年,自然,她也得再熬个两年才能恢复自由之身。 先是迷糊,再来是不懂,现在……他是胡涂了! 看到凯星那脸茫然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又得费上一番工夫解释了!不过,至少他终于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至少得再等上两年。 ★★★ “哎!”看着娟萍那刚满月的女儿,郑曼云羡慕地叹气道,“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可以抱到这么可爱的孙子呢?”这句话,她是故意说给自己的宝贝儿子听的。 “妈,你早就抱过了啊!”一脸的奇怪,凯茜不解地纠正道。 “我抱过了?不会吧!凯星都还没结婚,我哪来的孙子抱?”人家是母女连心,而她的女儿却一点也不懂她的心! 仿佛郑曼云很偏心,凯茜抗议道:“妈,我的儿子就不是你的孙子啊?” “凯茜,你妈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希望赶快抱到凯星的孩子。”看着凯茜,郑曼琪笑着安慰道。 “哦!”不好意思地看了郑曼云一眼,凯茜讷讷地应了一声,怪不得老妈凸着两颗眼珠子在瞪她,原来她是针对凯星! 瞄了一眼坐在边缘,正跟伟勋在闲谈的凯星,凯茜站起身来,坐到他的身旁。 “凯星,你还记得自己答应过的事情吗?”难得今天因为娟萍她女儿满月,家人齐聚一堂,要不然,凭他最近那种神龙不见首尾的行踪,想见到他,还真的是不容易,趁着这个机会,催催他,给他一点压力,免得他以为她早把这件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记得!” “那……你事情办得怎么样?” “再等两年吧!” “什么?!两年?!”站了起来,凯茜瞪着凯星叫道:“我们明明说好半年,怎么……你现在还要再拖上两年?你不是很有魅力吗?怎么连个女人都找不到?” 凯茜这么一叫,客厅忽然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把眼光移到了凯星的身上。 “我也不希望等两年啊!”一点也不在意众人的眼光,凯星依然故我她说道,“以欢说要等两年,我可以不等吗?”一想到以欢那荒谬的理由,他就觉得头痛,什么挺着大肚子不好看?生小孩就生小孩,哪有什么好不好看的问题?偏偏……她就是固执,怎么说,都说不动她,没办法,谁教他那么爱她,既然说不动,也只能顺着她的意,再熬个两年。 “她叫你等,你就等!你不会再换一个吗?”这家伙不是很潇洒吗?提得起,放得下,这个不要换那个,他会等?才怪!分明是在找借口拖! “我就爱她一个、就想娶她一个,你教我怎么换?” 听着听着,这会大伙儿可以说是目瞪口呆了! “凯星,你刚刚说……你爱她、你想娶她,她是谁啊?”充满着兴奋,郑曼云开口追问道,虽然她不太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消息,但是凯星从不说谎,就像以前,他也曾经明白的告诉过她,他不想结婚,所以,如果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女孩子,凯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叫于以欢……” “于以欢?!”说到这个名字,伟勋和凯茜的丈夫魏宇颉,马上惊讶地叫道,在社会上打滚,对于商场上的名人,他们可是比老婆清楚,而凯星会攀上这位名女人,他们吃惊的程度,自然是直接强烈地反应出来。 “怎么?你们两个也知道啊?”看着伟勋和魏宇颉,郑曼云好奇地问道。 “阿姨,我们不知道凯星的事情,但是,我们知道这个女人。”伟勋现在终于了解,前阵子凯星为什么会这么反常。 “哦?” “阿姨,她是于氏集团的董事长,是商场上呼风唤雨的女强人!” 真的还是假的?“凯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她不是怀疑自己儿子的本事,只是……这于氏集团,她也略有所闻,那样的大富人家,说真的,还真的是有些遥不可及! “阿姨,凯星哥不是在开玩笑,我见过以欢姊,她就是送我去生小孩的那个人。” “娟萍,告诉阿姨,她是怎么样的女孩子?” “她啊!身材很棒,人长得很漂亮……” 除了凯星,每个人的耳朵都伸向了娟萍,听着她叨叨絮絮,说着那几天陪她一起度过生产日子的以欢。 瞪着这一家子的人,凯星此时真的只能摇头叹息,想不到……以欢的魅力,连他都比不上,瞧,才知道她的名字,大伙儿就热烈地绕着她打转,将来,他如果带她回来面见大家,不晓得会变成什么德行? 不管怎么说,借腹生子的事,他也有了交代,他老妈这下子大概不会想卖房子了! ★★★ 游手好闲的最大缺点──就是当你做错事的时候,你就得低声下气地向你的衣食父母认错、求饶,以确保财源无后顾之忧,好比现在,她像个小媳妇似地站在大姊的书房,就是为了这么现实的生活问题,唉!可悲……可叹! “大姊,我知道我错了,请你原谅我。我保证,以后我一定乖乖的,绝对不会出卖你,请你不要跟我生气了,好不好?”想她于贞雅已经牺牲了三十万,如今还得为了一个月十万块钱的生活费,在这边苦苦哀求,真是倒霉到家了! 瞧这丫头,一脸的悔恨,好象蛮有诚意的样子,只不过……说到这个“保证”,不是她爱挑剔,贞雅实在没什么信用可言,如果这么简单就放过她,没一阵子,这小丫头一定故态复萌,所以── “要我原谅你可以,不过,你总要付出一点代价!” “当然,当然,这是应该的!”只要不是剥夺她那微薄的生活费,再刁难的处罚,她都受得了。 “从现在开始,你被禁足一个月。” “禁……禁足?!”天啊!这……这太狠了吧!教她锁在家里一个月,那……日子要怎么过?喂池塘的鲤鱼?不,不到一天,那些鲤鱼不是撑死,就是肥死;荡秋千?不,那更凄惨,一天不到,她可能就会变成秋千上的活雕像…… 一瞧见贞雅那开始泛青的脸色,以欢这才又按着说:“还有……” “还有!”前一个都还来不及消化,怎么这会儿……又来了一个? “禁足的期间,家里的早餐全部由你负责。” “早餐?!”天啊!那……那是发生在几点前的事情? 看到贞雅那副快晕厥的模样,以欢马上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这也难怪!对一个习惯在太阳爬到正中央,才知道起床的人,做早餐,确实是一件很残忍的差事,不过,她就是要这个──不晓得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臭丫头知道“怕”! “每天早上,你必须在六点半以前,把早餐准备妥当的摆在每个人的座位上。” 六……六点半?!我的妈呀!她……她快休克了…… “大姊,你……这……处罚会不会重了点?”她连怎么做早点,都有困难了,还要她六点半……那……不等于叫她不用睡觉,整晚就在那边研究怎么做早餐吗? “你不是说,这是应该的吗?”她小姐终于知道什么叫“欲哭无泪”了吧! “是没错,可……” “好啦!就这么决定。”拿起书桌上的杂志,以欢下逐客令地说道:“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你可以出去了。” 本来她心里还偷偷乐观地在想,她大姊最近喜上眉梢,一副好事将近的样子,如果她挑在这个时候忏悔,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但哪里知道…… 她实在很不甘心!去年奶奶当于家的财务长,她日子都还没过得如此清苦,怎么今年换大姊当,她就得过着捉襟见肘的日子?好吧!就算她没做事、没收入,所以必须跟大姊支领零用钱,可大姊也用不着藉此来荼毒她啊! 如果地想摆脱这种受苦受难的日子,只有两种情况──第一,大姊不再掌理于家的财务;第二,她小姐结了婚。前一种……至少要等上三、四年,因为奶奶说过,等老哥接掌于家的事业之后,于家的财产才能全数移交给他,所以这之前先暂由大姊代理。 至于第二种状况就不同了,大姊只要结婚,家里的事大姊自然不便过问,到时候这理钱的差事,不是落在二姊的身上,要不然就是提前转给老哥,反正不管是谁,都比大姊好上几百倍。 想着想着,贞雅的脑袋开始有了一个念头产生,“大姊……” 放下手中的杂志,以欢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一点也不在意以欢那不悦的口气,贞雅径自问道:“大姊,你会不会考虑嫁给应凯星?” 虽然大姊和应凯星相恋的事情,在于家还是一个未公开的新闻,但是对目睹过那一场风风雨雨的大姊和她来说,他们的事,早已不是秘密,只是没大姊的允许,谁也不敢把事情传开;不过现在只有她和大姊,她自然也不必有所顾忌。 斜睨了贞雅一眼,以欢谨慎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她跟凯星和好的事情,她连以攸都没说,怎么……听这小丫头的口气,好象知道他们之间的一切已经尘埃落定,而且还知道凯星跟她求过婚? “相爱的人,到最后不是都得结婚吗?” “这是谁规定的?”原来这丫头只是单纯的认为她和凯星会在一起,并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这还需要规定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还需要谁来规定?“大姊,你到底会不会嫁给应凯星?” “会!”算了,反正他们的事情,早晚都得公开,她又何必遮遮掩掩,不敢说出口? “那是什么时候?”贞雅迫不及待地问。 “两年后。” 两……我的妈呀!怎么这么久?! “大姊,像应凯星这么性感的男人,你不怕他跑掉吗?”瞧大姊最近春风满面,分明是已经跟应凯星雨过天晴,怎么还要拖这么久? “你放心,他才不会跑掉!” 哇塞!口气这么大!贞雅讶异着。 “好啦!没事的话,你赶快出去吧!” “哦……”就她对应凯星的印象,她实在很难相信,他可以忍受长达两年的爱情长跑,如果她希望大姊赶紧嫁人,也许……她得想个法子催催应凯星。 ★★★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叫你出来。”心动不如马上行动,既然打定主意把大姊给送出门,那当然是愈快愈好,何况,从明天开始,她就要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所以,赶快把事情搞定,接下来的日子,她才能舒舒服服地等着验收成果。 “没关系,我一向晚睡。”贞雅突然打电话找他出来,他确实感到意外,毕竟上次分道扬镳的场面,实在不是一个圆满的休止符,当然,她会找他,一定事出有因,否则经以欢这么一怒,她哪有胆子再来找他? “你一定在奇怪,我为什么找你出来,对不对?” 微微一笑,凯星直言地回道:“不错,我是很好奇。”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欲言又止,贞雅一副不知如何开口才妥当的模样! 看她那副难以启齿的样子,难道是为了……拿出放在口袋里另外备妥的支票,凯星把它递给了贞雅。 “哎呀!不是,不是,我不是要这个!”推开凯星的支票,贞雅婉拒的说道。 “拿去吧!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 “那……”轻轻地碰了一下那张令她又爱又怕的支票,贞雅故作矜持的把它接了过去,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盛情难却,那……我就收下来了!”三十万总算没飞走! 确定贞雅把支票收好了以后,凯星这才又说道:“有什么事,你直说无妨。”除了这件事,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 “事情是这样子的啦!你也知道,我大姊已经三十岁了,这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早过了适婚年龄,所以,为了她的终身大事,我奶奶可以说是急得黑发变白发;我大姊她位高权重,人长得又漂亮,商场上的公子哥儿,没有一个不想要攀上她这朵身价上亿的名花,所以,这私下跟我奶奶提亲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前几天,我听到我奶奶私下嘀咕着──找个日子,她要安排这些提亲的人跟我大姊见面,所以,我在担心……” “担心什么?”镇定地看着贞雅,凯星耐着问道。 “我是担心……到时候我大姊会被别的男人追跑,你恐怕会白忙一场。” “你放心,不会的。”他一点也不担心以欢会移情别恋,因为,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配得上她,也只有一个人能得到她的爱,那就是他──应凯星。 哇塞!这家伙的口气……跟她大姊简直是一模一样,有够傲的! “我知道你跟我大姊彼此相爱,这么说,你一定很难接受,可是,有我奶奶在旁边煽风点火,万一……” 犹记得当初沈佩岚要把于以攸推销给他的时候,是有些过头了一点,不过他相信如果是以欢的话,她绝对不会像以攸一样听天由命,任她奶奶安排,所以他根本不必担心沈佩岚会动摇以欢的心。 一看到凯星那不慌不忙的表情,贞雅忍不住冒起冷汗,天啊!这两个人的爱情也未免太牢固了点,害得她都快说破嘴,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贞雅,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尽管放宽心,不会有万一的!” 难道……她的愿望注定要落空?!有道是──不战到最后一兵一卒,岂能轻言投降?好吧!就再试一次吧! “没有万一,当然是最好,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愈早把找大姊娶回家愈好!如果我是你,她就算不想结婚,我也会想办法赶紧把她娶进门。只要彼此相爱,先小人,后君子,那也无可厚非啊!”拿起皮包,贞雅接着又说道:“应大哥,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你可别放在心上,很晚了,我先走了,拜拜!” 贞雅一离开,凯星忍不住又回想了一遍她的话,虽然他对自己、对以欢都有信心,但是……愈早把以欢娶进门不是更好?平时他和以欢的工作繁重,想要天天见面并不容易,如果单靠电话谈情说爱,又无法满足他心里的欲念,若是把以欢给娶进门,这总总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先小人,后君子,看来──他也只好这么做了! 第十章 烛光、佳肴、美酒,还有轻柔悦耳的萨克斯风,凯星为了今晚的诱妻行动,布下了天罗地网。 “欢,我再敬你一杯。”抬起以欢的杯子,凯星将它推入以欢的手中。 “星,我……不行了……”带着些微的醉意,以欢轻晃着头,拒绝道。 “乖,再来一杯就好了,等一下,我还有礼物要送给你哦!” “有……有东西要送给我……为什么?”眨着那双已经茫茫然的眼睛,以欢傻呼呼地问道。 “你忘了吗?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坐到以欢的身边,凯星帮着她把手中的酒往她嘴边送。 她……她的生日?怎么……她都不记得? “星……” 以欢正打算把事情问清楚,凯星却趁着她嘴巴张开之际,顺势把酒往她的喉咙一送,“乖,先把这杯干掉!” 咕噜咕噜,烈酒一下肚,以欢整个人开始热腾胜地飞了起来。 “星……”扯着身上的衣服,以欢轻蹙着眉说道,“我好热……” “好热?不会吧!我怎么不觉得热?”喝了这么多的威士忌,醉成这副东倒西歪约样子,她当然会热!不过……他还真的很喜欢她这副傻里傻气,像个小天真的浪漫相,实在逗人。 “可是……可是……我真的好热耶!”说着,她便动手想解开自己衣服的扣子。 “欢,你要干么?”瞪着以欢那双正和扣子奋战的手,凯星心里开始拉起警报,天啊!他都还没诱惑她,她却已经开始在勾引他了! “我……脱衣服啊!”继续扯着衣服上面的扣子,以欢一脸懊恼地喃喃说道:“奇怪!怎么……怎么解不开呢?” 赶紧抓住以欢那双不听话的玉手,凯星隐忍着自己那蠢蠢欲动的欲望,循循善诱地说道:“欢,乖,不要随便乱脱衣服……” “可是……人家好热嘛!”嘟着嘴巴,以欢可怜兮兮地说道。 “好热也不可以随便脱衣服啊!”天啊!再这样子下去,他还能把持得住吗?他是要诱妻,但是……不是这个样子,他只是想趁着她醉醺醺的时候,诱她点头,套上戒指,当然,拐不成的时候,他也会考虑把她给拖上床,只是……这是下下之策嘛! “为什么?”不解地看着凯星,以欢愣愣地问道。 真是个难缠的小女人!“因为,你里面没有穿衣服,所以,你不可以随便脱衣服,知道吗?”故作镇定地帮以欢把衣服弄整齐,凯星像是父亲在教育女儿似的。 “乱说,人……家里面有穿内衣啊!” 内……哦!天啊!这女人即使已经醉得乱七八糟,还是有本事搔得他心痒痒的! “反正就是不可以脱,知道吗?”摆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凯星将以欢的双手放回腿上,命令道:“乖,坐好别动,我去拿你的生日礼物。” “可……可是……”不确定地看着凯星往房里走去的身影,以欢顿了一下,双手不禁又爬回了扣子上,“我……真的好热嘛!” 十分钟之后 我的妈呀!瞪着那具几近全裸,而安然躺在沙发上的胴体,凯星好不容易才压住的欲火,这会儿……再度被挑了起来,刚刚在房里,他还特别用冷水冲了一下脸,为的就是──知道自己当不成圣人,怕自己冲动之余,强拉着以欢上床恩爱,结果…… 捡起以欢随手乱丢的衬衫,凯星将以欢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欢,把衣服穿上……” “不要,”瞪着那突然又蹦了出来的凯星,以欢醉言醉语地抗议道:“人家……不要穿衣服……好热嘛……” “不行,你会着凉的!”把衣服往以欢身上一披,凯星安抚道:“乖,你把衣服穿好……” “星……”忽然打断凯星,以欢两眼茫然地盯着凯星傻笑道,“你……真的好性感哦!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实在好难缠哦!不过……我真的好爱你耶!” 先是不穿衣服,接着又说他性感,然后再接着又说她爱他,天啊!这样的挑逗,他怎能还无动于衷呢?唉!今晚……他注定逃不了这场情欲的浩劫! 任由衬衫滑下她的肩膀,凯星疯狂她攫住那张微启的朱唇,双手贪婪地滑过那一寸一寸滑嫩如丝的肌肤,吻向眼、眉、鼻、脸、炽热的探向耳垂、颈项,而来到傲人的双峰,解开以欢身上硕果仅存的束缚,凯星激情地品尝那渴望已久的身躯,接着,拦腰一抱,大步地往房里走去。 除了凯星那张嘴、那双手,以欢整个人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即使带着浓厚的醉意,但是此时此刻,她清清楚楚地感受那令人窒息的火热,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顾,她只想任由自己的感觉,去体验凯星那热烈、缠绵的占有。 ★★★ “叮咚!叮咚!” 一阵急促的电铃声,把以欢从睡梦中给惊醒了过来。 睁开 眼,以欢直接地反应道:“秦伯……”不对啊!这里……怎么看起来、像她的房间?这……哎呀!她想起来了,这是凯星的房间!那……凯星呢? 头一遍,巡视着四周,以欢终于看到──凯星那张满足、开心的睡容。 “星……”推了一下凯星,以欢低声地叫道:“星,你赶快起来,有人在接电铃耶!” “嗯……”轻轻地附和了一声,凯星依然不为所动地睡着。 “星……” “嗯……” 这家伙睡得像只死猪一样,怎么叫啊?坐起身子,以欢扒开凯星那只跨在她脚上的腿,溜下床来,槽了!她的衣服丢到哪里去了?这儿看、那儿瞧,奇怪,怎么连内衣都没看见? “星,我的衣服呢?”晃回床边,以欢扯着凯星的手问道。 打开那双睡眼惺忪的眼睛,凯星沙哑地说道:“不知道!” 翻了一下白眼,以欢无法理解地说道:“衣服是你脱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说到脱衣服的事情,凯星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欢,衣服是你自己脱的,怎么会是我呢?”瞅着眼前那全身光溜溜的以欢,凯星似笑非笑地说着。 “你在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不对,好象是她自己脱的哦! 话到一半,就说不出口,这小妮子八成是记起来了!凯星一脸戏谑地瞅着她瞧。 这下真是糗大了!如果她记得没错,衣服应该是丢在客厅,而她现在……天啊!她总不能光着身子四处晃来晃去吧!看来── “星,你的衣服先借我一下!”捡起脚边的衬衫,以欢迅速一套,便往外冲出。 看着几近落荒而逃的以欢,凯星忍不住露齿一笑,想不到他的大女人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不过,一想到以欢刚刚那副全裸的身体,凯星的欲望不禁又掀了起来,天啊!他真的是无药可救,才一次就上瘾了!不行,他还是赶紧把以欢给娶进门,要不然在他们无法无天相守的情况下,他大概会因为欲求不满而郁卒至死! 门一开,都还没看一眼,卓姝琳便堆起甜美、可人的笑容,开口叫道:“董事长……”四目交接,定睛一瞧!这……这不是上次怒闯董事长办公室的那个女人吗?怎么……怎么她会在这里呢? 凯星的秘书!她怎么会来这里?若有所思地看着卓妹琳那冻在嘴边的笑容,再看了一眼她手中那束鲜红多刺的红玫瑰,以欢心里这下终于明白了!怪不得!怪不得她上次去找凯星的时候,她小姐的态度会这么恶劣! “有事吗?”她知道自己的口气是不怎么讨人喜欢,不过,她可不是记恨,想借机报仇.只是她这个人就是这么小器,尽管是一个毫无威胁的情敌,她都容忍不下! 有事吗?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以为她是谁?这屋子的女主人吗?她卓姝琳又不是来找她,她凭什么质问她? “我找董事长!”如果不是因为凯星正在里面,而她又不愿意让他误解自己是个没修养的女人,她才不会对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忍气吞声。 “董事长?哪个董事长?”眨着眼睛,以欢一脸的迷糊,不是她故意刁难这位秘书小姐,实在是她小姐自己没把话说清楚,这里有两个董事长,她小姐没指名道姓,她怎么知道是哪一个? “小姐,这里就只有一个董事长,我不找他,难道是找你吗?”不屑地看了以欢一眼,卓姝琳冷嘲热讽地说道。 一点也不在意卓姝琳那瞧不起人的态度,以欢耸耸肩,话藏玄机地说道:“这可难说哦!” 没将以欢的话放在心上,卓姝琳沉不住气地叫道:“小姐,我是来找我们董事长,不是来跟你说这些废话!” 啧!这位秘书小姐的脾气还真的是坏透了,才没几句话,就开始变脸了!唉!还是她的王秘书可爱,虽然钝了点,但是性情温和、人又体贴,最重要的是──不管人家的身分高或低,王秘书都一视同仁。 “应凯星正在睡觉,所以不好意思,他现在没空见你!” “我不相信!”想骗她,没这么容易! “这有什么好不相信?如果不是你按门铃把我给吵醒,我现在还跟着凯星在梦周公呢!”接着,比画了一下身上那件衬衫,以欢暧昧地说道:“瞧,匆匆忙忙地跑来为你开门,我连衬衫都套错了呢!” 看着以欢身上那件稍嫌过大,却凸显著她那若隐若现、不着片褛的胴体,卓姝琳整个人都呆住了,天啊!这…… “欢……”在房里苦候不到以欢,凯星长裤一套,打着赤膊地追了出来。 一听到凯星的声音,卓姝琳马上又搬出她最美的笑容,循着声音,正要打招呼,却看见凯星光着上身,头发紊乱的出现在眼前,这……难道……他们刚刚真的一起睡在床上?! “卓小姐?”意外地看着卓姝琳,凯星不解她为何出现在此? “星,你的秘书是来找你的!” 伸手将以欢圈进自己的臂弯里,凯星朝着卓姝琳问道:“有事吗?” 面对这么明白的场面,卓姝琳僵硬地说道:“董事长,是这样子的!因为……到了九点的时候,你都没出现,而且……也没有一通电话,我……以为你生病了,所以……过来看看。既然你没事,那……我先回公司了。”接着便转身走下台阶,准备离开。 “卓小姐,”开口叫住卓姝琳,凯星吩咐道:“以后不必这么麻烦,还有,我今天不会回公司,有什么事情,你直接找徐总经理。” “是的,董事长。”说完便听身下台阶,走了几步,卓妹琳忍不住再转回头去,看着那扇一度开启,此时却紧闭的门。 等了这么久,她还以为自己终于等到机会,可以借着应凯星生病,让他目睹她除了工作上的干练,也有温柔、体贴的一面,哪里知道……他竟然是跟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耗在床上! 即使他花心,但是,他从来不会为了女人而不去公司,可是,这个女人……不行!她绝不能让这个趾高气扬的女人称心如意! 只是……她该怎么做呢?抬起脚步,卓姝琳一边走一边想,忽然,眼睛飘到了坐落在对面──凯星他母亲的房子……对了,她可以利用应凯星的母亲!相信没有一个母亲,可以忍受自己的儿子跟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 ★★★ 门一关,凯星马上猴急地将以欢带进怀里,然后如火如荼地展开他的热吻攻势,衣服再度褪去、欲火再度点燃,顾不了他们还在客厅,两人便深深地陷入激情之中…… 汗水淋漓地躺在凯星的身上,以欢双眼迷蒙,深情地看着凯星。 “你这只大色狼!”掐着凯星的鼻子,以欢娇嗔地说道。 抚过以欢那微湿的秀发,凯星逗着回道:“是啊!我这只大色狼,刚好配你这个大色女!” 轻捶了一下凯星,以欢媚眼一瞪,“你这个讨厌鬼,谁比得上你……” “叮咚!叮咚!”此时又传来了一阵急切的门铃声。 慌慌张张地跳了起来,以欢又开始忙着找衣服穿。 “欢,别急,没人开门,他自动会走人的。”说着,他使将以欢拉回自己的身上。 “不行,万一有重要的事情,那怎么办?” “不会的……” 就在同时,卡的一声,钥匙一转,大门在凯星那句“不会”的话下,推了开来。 直觉反应,凯星随手抓起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衬衫,遮住以欢的身体,然后用双手紧紧地捍卫着她。 目不转睛,郑曼云惊讶地瞪着眼前限制级的书面,“怪不得你没去公司,原来……” “妈……” “闭嘴,你现在一句话也不准说!”当卓秘书打电话告诉她──凯星没去公司,也没打电话去公司,卓秘书担心他身染重病,所以才会这么反常,这一听,她急得以为凯星出了什么事情,所以电话一挂就马上冲了过来,结果……真是愈来愈不象话! “妈,你先让我们把衣服穿上……” “不用了。”望向被凯星紧紧地搂在怀里的以欢,郑曼云严厉地问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妈,她……” “我叫于以欢。”凯星急着保护以欢,以欢却坦然无畏地迎上郑曼云的双眸,并报上自己的大名。一知道来的人是凯星的母亲,以欢心里确实有些担心,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认识凯星的母亲,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开始;然而,事情都碰到了,躲也躲不掉,不如勇敢以对,说不定……还可以为自己申辩。 “于以欢”这三个字一入郑曼云的耳中,郑曼云的心情马上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这……不正是凯星想娶的那个女孩子吗? 这儿瞧、那儿看,郑曼云一知道她是自己未来的媳妇,遂开始专心地打量了起来。 不愧是大集团的董事长,气质高雅、神态自若,不错,这样的女娃儿,正好驾驭得了她那个难驯又花心的宝贝儿子。 “我要你们两个马上结婚。” 一听到结婚,以欢心伫立刻慌乱了起来,“伯母……” “说不定,你现在肚子里已经有宝宝了。”不让以欢有说话的机会,郑曼云自顾自地朝着以欢的肚子看去,“你们还是赶紧把婚事给办了,否则肚子要是大了起来,走进结婚礼堂,可是不怎么好看!” “伯母……” “妈,我们会马上结婚。”他还在担心怎么让以欢点头同意嫁给他,没想到老妈这么一闯,反倒成了他的好事,不过,刚刚他还真的有些紧张,怕老妈误认以欢是以前他那些莺莺燕燕的女朋友,还好她没这么想,否则他又得费一番舌唇解释了。 “去把衣服穿好,等一下跟我去买点东西,我们今晚就去提亲。” “伯……” “欢,走吧!” 唉!看这情形……已经由不得她了!没办法,谁教她当场被人家逮到!不由得,以欢暗自地叹了一口气。 ★★★ 当老秦告诉她,有人上门来提亲,她还真的吓了一大跳,事情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了!除了以欢那天收到一大堆的娃娃、一只巴哥,显得有些怪里怪气之外,她们好象也没什么恋爱的迹象,不过,她又不常在家,她们到底有没有恋爱,其实她也不见得看得出来,只是忽然上门提亲,实在是教人难以相信! 一进到客厅,看到大伙儿正经八百地排排坐,沈佩岚心里马上有底了,这事情应该不假,只是……究竟是谁?以欢吗? 然而当她瞄到凯星,沈佩岚心里的疑惑马上烟消云散,想不到当初帮他和以攸牵了那么一次线,竟然成就了他们的姻缘!缘分,真的是缘分!当初为避免干涉他们的感情,安排那么一吹会面以后,她就没再过问,当然,在看到以攸这头静悄悄的,她还以为没什么希望了,惋惜是惋惜,只是她也不想勉强,所以就当作没那么一回事,哪里知道……以攸这丫头送真的是“静静吃三碗公”!不过,这会儿她最得意的事情──应凯星终于成了她的准孙女婿~ “老夫人,您好!我是凯星的母亲,今晚冒昧上门提亲,没能事先告知您,请您见谅!”只听大伙儿在说于家有钱有势,她还不觉得可怕,但是……一进于家的大门,她就开始冒冷汗了,于家给人的感觉,虽然称不上华丽,却是高贵、别致,在这种地方,她真的感到格格不入,既担心自己的穿着,又担心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过,现在最教她忧心的,倒不是这些小细节,而是眼前这位于老夫人会不会很难相处? 只要是应凯星,她才不在意他什么时候来提亲,三更半夜,她也是笑得关不拢嘴,“应夫人……” “老夫人,您叫我曼云就好了!” 点点头,沈佩岚改口叫道:“曼云……” “是的!老夫人。”仿佛担心沈佩岚会反对以欢和凯星的婚事,郑曼云赶紧跟着解释道:“发生这样子的事情,我真的觉得很愧疚,是我教子无方,竟让凯星做出这样的胡涂事来,真的很抱歉!” 胡涂事?难道……凯星和以攸已经…… “曼云,你是说这两个孩子已经……”“上床”这种字眼,从她老人家的嘴巴说出来,总是不怎么合乎礼仪,不过,这种事情点到为止就够了,相信曼云知道她的意思。 “是啊!说不定……这肚子已经有了宝宝,所以,希望老夫人您点头同意,让这两个孩子赶紧结婚。”一脸的尴尬,郑曼云连忙的指出,事不宜缓。 “当然,这事是拖不得了!不过,这婚事……可不能草草了事,这毕竟是于家的第一件喜事,马虎不得的!” “是的,老夫人,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辫。” “不急,不急,这事我们等一下再讨论。”听向凯星,沈佩岚问道:“凯星,你告诉奶奶,你到底看上我孙女儿的哪一点?”她喜欢凯星,但是她更关心他是不是真的爱上小攸?会不会给她幸福?看向坐在沈佩岚旁边的以欢,凯星温柔地说道:“我爱她的骄傲、我爱她的自信、我也爱她的天真、也爱她的孩子气。”移向沈佩岚,凯星坦诚地说道:“于奶奶,您如果真的想知道我爱上以欢哪一点,我可以告诉您,她的每一点,我都爱!” 以……欢?!这……怎么会变成以欢呢?!压低嗓门,沈佩岚轻声地问着身旁的以欢,“小欢,凯星想娶的人是你啊?” “是啊!” “可是……那小攸……” “奶奶,这跟小攸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吗?这……”天啊!她真的是胡涂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奶奶,您不赞成吗?”如果奶奶不答应,她就可以不结婚…… “谁说我不赞成,只要孙女婿是凯星,你或小攸,都无所谓啦!” “奶奶,您怎么可以这么现实?”正在打如意算盘,她老人家马上就泼她冷水,太不够意思了! “奶奶这不叫现实,叫实际。”沈佩岚纠正。 还不是一样!“奶奶,我可不可以不要现在结婚?过阵子再说……” “不行!”都跟人家上床了,还过一阵子再说?真是不知死活! 其实从被逮到的那一刻起,她就应该知道自己逃不过此劫,唉!结婚还不是什么大问题,生小孩才是重点,难道……她真的无法翻身了吗? “凯星,那奶奶就将小欢交给你,我希望你以后会好好地疼她、爱她。” “会的,我一定会的!” ★★★ “欢,”靠在以欢的身后,凯星伸出双手,将以欢圈进怀里,“如果你真的不想现在结婚,那我们可以过一些日子再说,我要你快快乐乐地为我披上嫁衣,而不是因为肚子里面有了宝宝,才不得不嫁给我,我爱你,我希望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看到以欢趁着大家正在讨论他们俩的婚事,悄悄地溜到了阳台时,他心里当然难过,毕竟──这是他们两个的终身大事,她不该毫不在意,然而,他更心疼地心里的感受,如果她真的不愿意,他是不会勉强她的,因为她的快乐与否,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他的体贴、他的爱,真的让她无话可说,他可以因为爱她,而放弃现在跟她结婚,而她当然也可以因为爱他,而让他首个快乐的新郎,至于生孩子的事──留到结婚以后再说吧! 转过身,以欢温柔地圈住凯星的脖子,“只要是嫁给你,不管是现在或是将来,我都会是最幸福的新娘。” 此时此刻,再也不需要言语,他们用彼此的唇,献上自己的爱,誓言他们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