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骄》 第1章稳住,别急 “什么?温婤醒了?” “砰”的一声茶盏在地上碎裂开来,茶水四处迸溅,跪地的侍女头伏在地上身体一阵瑟瑟。 “郎中不是说没救了吗?怎么又活了?”端坐在案后的中年美妇面色狰狞透着铁青。 婢女忙开口回道:“就在一刻钟前醒了,表姑娘身边的侍婢说已经能用汤药了,恐是缓了过来。” 没想到那病秧子居然能挺过这一遭,美妇心中一阵恼怒,在如此要紧的关头醒来,不能让她坏了婵儿的好事! 当务之急,是先要稳住人! 思忖片刻,她冷冷的吩咐道:“让婵儿去探望一下,吩咐下人好好照顾我的好侄女,让她在这里安心养病。” 听出主母话里的意思,侍女忙躬身应下,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美妇斜倚着凭几,眼睛盯着桌上的茶盏,良久冷笑一声。 公主之女又如何,还不是是落到了她的手里。 “温婤竟然醒了?”梁婵大吃一惊,面上带了几分慌乱。 温婤的病为何加重没人比她更清楚。 压住心中忐忑,她想起母亲的吩咐,抬脚往客房走去。 梁家三世为官,祖上还出过一郡太守,自是颇有些家底。府邸雅致精巧,虽比不得公主府奢华大气,却也美轮美奂。 穿过几道回廊,抵达偏门前,还未进门,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她不由皱皱眉头。 强压着不喜,梁婵推门而入。 一抬眼,就被斜倚在床榻上的身影锁住目光。 榻边女子脸色煞白,眼底一片青黑之色,鸦发披散在背后,只用一根浅色锦带束住,纤长瘦弱,即使如此,也掩不去她的美貌,一袭病弱之姿,反倒是更令人挪不开视线。 心中嫉恨一闪而过,梁婵面上堆起笑容,快步走过去,“阿妹,你终于醒了,可真是担心死我了,醒了就好。” 温婤抬眼望着梁婵,见她声音真挚,面带喜意,一副关切的模样。 若是之前,她必然心生感动。 可舞阳跟她说,她不是病了,而是被人下了毒,她在自己的姑母家被人下毒! 若不是她差点死了,一个字都不会信! 温婤垂着眸,淡淡的说道:“多谢阿姐关心。” 温婤如此冷淡,梁婵心生不安,强压着心头的不悦,笑着说道:“你我是表姐妹,何必见外。你现在身体为重,务必要养好身体,有事情只管吩咐下人去做,无须客气。” 温婤撩起眼帘,看着眼前关怀备至,温柔娴雅的女子,嘴角扯出一抹微笑,“让阿姐费心了。” 梁婵细细打量温婤的神色,瞧着她不像是发现了什么的样子,心头微微一松,笑道:“等你精神好一些,娘亲会来探望,如今她忙着府里事宜,一时脱不开身,还请阿妹勿怪。” 说完也不等温婤回话,她看着身边的婢女说道:“荷月,好好照顾表姑娘。” “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好好服侍。”侍女荷月乖巧应下。 梁婵探了虚实,就不想再呆下去,起身告辞离开。 一直站在角落里的齐舞阳给对面的常管乐使了个眼色,常管乐立刻上前一步,看着梁婵留下的婢女,笑着说道:“荷月姐姐,姑娘的药已经不多了,劳烦你带我给姑娘抓药去吧。” 荷月紧皱眉头,眸中闪过一丝疑虑盯着二人,“我家姑娘吩咐我照看表姑娘,怎么好离开?” 第2章救人便是救己 厅中安静一瞬。 齐舞阳抬眼看着那婢女,上前一步,亲昵的挽着对方的胳膊轻声笑着说道:“有我在,荷月姐姐放心便是。我们姑娘的药方十分珍贵,不好假借别人之手,只能劳烦姐姐帮着走一趟了。” 话已至此,一句十分珍贵荷月也不好再推辞,只得领着常管乐告退离开。 二人一走,齐舞阳忙上前扶住温婤,“姑娘,快躺下。” 温婤支撑不住顺着齐舞阳的手劲顺势躺下,咬着牙,红着眼,低声说道:“舞阳,你放心,他日我若东山再起,必不负你救命之恩。” 齐舞阳做出欢喜的样子,“姑娘,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位可不能死了,她死了,她们这些家奴都得被灭口! 救人便是救己。 齐舞阳轻轻落下帐幔,柔声说道:“姑娘,先养好身体为重,等您身体好一些,咱们逃出去,这吃人的地方不能呆了。” 温婤紧紧抓住齐舞阳的手,“你放心,我一定带你们活着离开。” 齐舞阳应了一声好,将帐子掩好,守在门口,一步不敢离开。 谁能想到呢,她齐舞阳穿书了。 穿成书中不择手段,排除异己,连杀四妃,抱养皇子,熬死皇帝,一心只想当太后,光复祖上荣耀的顶级美强惨女配的……狗腿子! 下场比主子凄惨百倍的那种! 书中那个战力彪悍杀人不眨眼的女配,谁能想到现在还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娇姑娘呢。 说起温婤的身世,那真是又强又惨。 她曾外祖母是太祖皇帝原配正妻。 外祖父是太子。 母亲是太子独女广安公主。 曾祖父是丞相。 父亲是固安侯。 本应是王炸出身,可是温婤的曾外祖母被太祖厌弃成为废后,外祖父为保命自动请辞太子之位,成为废太子,母子俩几年间相继过世。 温婤曾祖父丧期未过,大伯温穆获罪入狱致死,父亲固安侯受牵连也被打入大牢,不久也病死狱中。 母亲广安公主闻讯一病不起,不久撒手人寰,公主府被朝廷收回,温婤在王城无立锥之地,只能投奔温家外嫁之女姑姑温妱。 千里迢迢抵达屿州,哪知道却差点命丧姑姑之手。 齐舞阳心想这何止是惨,简直是惨不忍睹,明明是王炸出身,结果打出一手烂牌。 可怜温婤不曾享受祖上荣耀,小小年纪却不得不承受荣耀反噬带来的苦果。 温婤再可怜,也还是个主子,她呢? 嗯,她是公主府的家奴,死生都捏在别人手里的人。 更惨的是,她的主子是个下场凄惨的反派,而她是反派身边战斗力极强的狗腿子,可谓是死无全尸的那种。 她不想死,她想活。 “舞阳……” 齐舞阳猛地被这一声惊醒,忙起身快步走进去,掀开帐子轻声问道:“姑娘,怎么这就醒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温婤一把抓住齐舞阳的手,脸色白的吓人,“舞阳,我一闭上眼睛便是噩梦,这里不能呆了,咱们回去,叫陆今安跟池南……” 温婤话音一顿,眼眶红了,池南失踪了。 这一路上南下并不太平,他们遇到了盗匪,池南断后让他们先走,说好追上来,但是现在还未出现,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先把陆今安叫来,我有事吩咐。”温婤咬牙说道。 第3章万万不可 齐舞阳虽是半路穿来的,但是脑子里有原主的记忆,又看过书,记得些剧情,知道池南并未死。 看着温婤的神色这么吓人,立刻出言安抚,“池南武艺高强,一定会脱身,现在还未追来,许是路上被绊住了脚。” “对,一定是这样。”温婤深吸口气,黑漆漆的眼睛有些吓人,“先去传陆今安。” 温家虽然败落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齐舞阳跟常管乐是贴身的婢女,陆今安跟池南一个管着内务,一个管着卫队。 他们都是公主府的家奴,最是受主子信任。 齐舞阳立刻转身出去叫人,很快就带着陆今安回来了。 陆今安身材敦实,性子稳重,还不等他上前跟主子见礼,就听主子问道:“抵达屿州后,还有多少人?” 陆今安没想到主子问这个,愣了一下,立刻回道:“主子,咱们从王城出来时共有二百余人,但是这一路上折损不少,如今只剩一半,还有二十辆车。” 齐舞阳看着温婤脸色越发惨白,自己也吓了一跳,居然折损这么多。 这可不妙。 陆今安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你是要用人吗?” 温婤先是摇头随即又点点头,看着陆今安问道:“如果以最快的速度回蔺县,需要多久?” 陆今安认真想了想回道:“全力赶路的话,至少也得三日。只是主子现在身体孱弱,怕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只要三日! 温婤长舒一口气,比起丧命,三日辛苦她受得住。 “明日一早我们离开。”温婤沉声说道。 陆今安唬了一跳,立刻看向齐舞阳,“这好端端的怎么要走?” 齐舞阳看着陆今安压低声说道:“姑太太与表姑娘在主子的药中动了手脚,幸亏被我发现,不然主子怕是……” 陆今安闻言脸上杀意尽显,“狗东西!当初侯爷与公主还在的时候,梁家母女在主子面前何等姿态,她们怎么敢!” “陆管事,如今主子虎落平阳被犬欺,性命要紧,先逃出虎口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齐舞阳生怕陆今安操起刀子就要跟温氏母女拼命,忙开口劝道。 陆今安阴沉着脸,胸口不断起伏,显然强压着火气。 温婤看着陆今安,“明早离开梁家,速度要快,且不能被梁家人追到,你能做到吗?” 陆今安道:“便是主子今日要走,属下定也能带着主子逃出去。” 温婤心下大安,“有你这话我就安心了,你且去准备吧。” 陆今安退下自去准备明早离开事宜不提,这厢齐舞阳也在回想书中剧情。 这本书她看的有些久了,而且有时也会跳章,剧情记得零零散散。 她记得书中温婤为了从梁家逃出去,得知温氏母女是看中她从王城带来的财产,故而割肉放血拿出一笔巨资吊住那对母女,这才逃出虎口。 “舞阳。” “奴婢在。”齐舞阳忙收回自己的思绪,“姑娘,有何吩咐?” 温婤抬眼看向她,“你去跟温夫人说一声,就说我明早要去大佛寺拜佛,祈福,布施。留下十辆车给姑姑,请她帮忙在屿州城里给我置办一处宅子,最好与姑姑府上近一些,也好互相照看。” “主子,您这是要用十辆车的家资博取温夫人信任,然后逃出屿州城吗?” “她们害我不就是为了这些东西?”温婤嗤笑一声,“想送梁婵进王城参选?那通天的道路可不就是钱铺出来的。” 齐舞阳眉心一跳,“姑娘,万万不可。” 第4章插翅也跑不了 书中写到温婤回了蔺县之后,才知道生活如此艰难,很是过了一段苦日子,对当初扔给梁家的十辆车的家财后悔不已。 就算是为了自己的日子能好过些,齐舞阳也不能让这些东西留下。 做主子的都要吃苦,当奴才的更要受罪。 “你有好的办法?”温婤看着齐舞阳。 她自是不想将自己的钱财凭白给梁家母女,但是,她得先保住自己跟身边人的性命。 钱与人,自然是人重要。 齐舞阳犹豫一下,这才压低声音说道:“金蝉脱壳。” “能行吗?”温婤微微蹙眉,若是惊动了温妱母女,想要再脱身就难了。 “奴婢试一试。”齐舞阳道,“不行也得行!” 温婤很是信得过齐舞阳,她既然说这话,必然有把握。如今也没别的好办法,只能豁出去,便道:“好,你只管一试,如若事败,保命为先。” * 齐舞阳先去梁府后院,做出一副整理的架势。 果然很快惊动了梁婵,她带着人快步而来。 “这是要做什么?” “奴婢见过表姑娘。”齐舞阳施了一礼,“主子说明日一早要去大佛寺求佛布施,请僧人为公主侯爷念经超度,所以让奴婢来清点下家资。” 梁婵闻言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还用清点家资?表妹想要布施多少?” 齐舞阳面上带着几分悲戚之色,十分难过的开口,“主子想着留一半请梁夫人帮着在城里比邻梁府的地方买一处小宅子,也好有个安身之处。另一半请僧人摆道场,再点两盏长明灯。” 梁婵听着留一半买房子,先微微松口气,又听着要舍一半给佛寺又有些不满,忍不住说道:“表妹年纪尚小,总要留些傍身钱,佛寺那边哪里用这么多。” “主子一片孝心。”齐舞阳垂头哽咽。 “买了宅子,又要布施佛寺,那以后表妹可如何过活?”梁婵又问。 齐舞阳早有准备,“多谢表姑娘挂心,主子在蔺县还有公主殿下留下的土地,回头让人走一趟,以后把地里收成直接送到屿州来便是。” 梁婵听到这话心里更添几分妒忌,心思一转,便道:“既是这样,我让人来帮你一起清点一下。” “陆管事已经去叫人来,些许小事奴婢不敢给表姑娘添麻烦。” 齐舞阳直接拒绝了,梁婵的人上手,怕是要摸她们的底细,自然不成。 正说着话,果然陆今安已经带着几十号人来了,梁婵一看只得黑着脸拂袖走了。 温婤身边的人真是令人生厌! 梁婵一走,齐舞阳把陆今安叫到一旁低声数语,陆今安惊愕的扫她一眼,微微点头,“你放心,我会办好。” 齐舞阳假装没看到陆今安微妙的眼神,“表姑娘这一走必然去跟梁夫人通气,只怕很快就要来叫我去问话,咱们快一点。” 陆今安点头,叫人开始解开车上的麻绳卸车清点,几十个人将马车围的密密实实。 齐舞阳将东西重新分派,绸缎布帛,金银玉器,书籍笔墨等等,凡是不怕摔的装同一车,怕摔得另外装车,忙的热火朝天。 * “买房,布施?”梁夫人眉头紧皱,看着女儿柳眉微蹙。 买房她倒是想到了,她这好侄女过惯了好日子,怎么愿意过寄人篱下的生活。 布施,做道场,点长明灯,让她出乎意料,哼,倒是个孝女! 梁婵有些不安的开口,“娘,温婤突然这样做,你说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梁夫人沉吟片刻,这才冷笑一声,“不会,她一个笼子里养大的娇娇女,能知道什么。公主府都没了,我们温家的财产我这个温家女自然能分一份。” 梁婵眼中闪出火光,“娘,这次王城选美,我是一定要去的。” 一朝选在君王侧,梁家就能飞黄腾达。 梁家在屿州还算尚可,但是跟王城的豪门贵族相比远远不如,所以温婤携带家财前来投靠,她就动了心思。 看着才貌双全的女儿,梁夫人面带欣慰,比起贪花好色碌碌无为的夫君,还有绣花枕头才学浅薄的儿子,女儿就是她最大的希望。 “好,去。”梁夫人点头。 公主府都没了,温婤一个小娘子,要这么多钱财做什么,倒不如给她女儿铺一条青云路。 未免广安公主在地下担心女儿,她一番善心送她们母女团聚去。 “既然她要去佛寺,那就让她去,这路上要是出什么意外,可跟咱们没关系。”梁夫人声音冷肃,“要紧的是让人盯紧了马车,车上的东西不能真的送进寺庙。” 留在府里的,插翅也跑不了。 第5章浅池王八多 第二天清晨,齐舞阳早早地起身,常管乐值夜,她先去灶屋简单地煮了粥,昨晚剩下的胡饼蒸了蒸。 一碗粥,两个胡饼吃下肚,务必要吃饱,今日怕是要跑很远的路。 她将另一个托盘上放温的粥与胡饼端起来送去主屋,跟常管乐低声道:“灶屋给你留了饭,赶紧吃,时间急。” 常管乐忙点头抬脚出去了。 “姑娘,吃饭了。” 齐舞阳将东西放在案几上,掀起帘子进了内室,就见温婤已经打理好了,一身素淡的衫裙,头发只绾了一个简单地发髻,簪了一根玉钗,是去佛寺为长辈祈福的诚意。 温婤起身,随着齐舞阳出来入座,她现在胃口不好,实在是有些吃不下去。 齐舞阳在一旁帮着将胡饼掰碎放进粥里,低声说道:“姑娘,吃不下也得吃,出了门这一路上怕是难以停下来用餐。” “我知道。”温婤皱着眉头一口一口把粥带饼咽下去。 齐舞阳微微松口气,就怕温婤吃不了这样的粗食,金尊玉贵的公主之女,那里曾吃过这样的东西。 还不等温婤吃完,外头忽然响起荷月的声音。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她快速的把粥饼收进内室,扶着温婤进了内室。 齐舞阳这才起身出去打开门,就见荷月已经推开院门直接走了进来,如此无礼。 可见梁家上下都没把温婤当正经主子看。 “荷月姐姐,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齐舞阳踏下台阶迎上去,满面的笑容看着对方。 荷月那双狭长的眼睛盯着齐舞阳,不阴不阳的说道:“我听说今日表姑娘要去佛寺祈福,就想着搭一程,不知小娘子可愿意。” 齐舞阳心头一震,荷月这个时候才来说要搭便车,肯定是受梁氏母女指使,想要监督温婤的。 “怎么不行?”齐舞阳立刻笑着说道,“荷月姐姐能与我们一起去,那是最好不过,也免得路上走岔了路,毕竟不太熟。” 荷月看着齐舞阳没有丝毫推诿的意思,心里想着莫不是夫人多疑了,但是不管如何,让她去倒是少了许多口舌。 “不知表姑娘何时出发?” “半个时辰后咱们在府外汇合如何?” 半个时辰,这倒是够早的,荷月不疑有他,点头说道:“好,那我就不进去扰表姑娘休息了,烦劳你帮我回一声。” 齐舞阳应下,笑着把荷月打发走。 等她回屋,温婤已经在内室将粥饼全都吃光了,脸上的神色带着几分沉郁,显然知道荷月来做什么。 “简直是欺我太甚!”温婤看着齐舞阳怒道,眼眶都红了。 齐舞阳就见不得美人落泪,忙过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有什么好气的,她们就是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咱们不跟她们一般见识,姑娘是什么人,她们是什么人,也配!” 温婤:…… 这骂人的话挺新鲜的,但是听着心里舒畅多了。 她抬眼看着齐舞阳,“自打来了屿州,你瞧着可比在王城时活泼多了。” 嘴也毒了。 齐舞阳心头一跳,嘴上却说道:“这不是没办法了,姑娘是个读书知礼的人,管乐那性子您也知道,这屿州庙小妖风大,浅池王八多的。 我要不厉害些,咱们主仆三都要被人连皮带骨给啃了。牺牲我一个,幸福咱们三,值了!” 温婤扶额,真是委屈她在王城装淑女装了那么多年,她愣是没发现一丝一毫。 但是,忽然觉得这样的舞阳令人很安心。 第6章坏蛋活千年 常管乐一溜小跑进来问,“舞阳,现在走吗?陆今安打发人来说准备好了。” “走。”齐舞阳果断的说道,拿过温婤的披风给她系上,“我把荷月稳住,你们出城就直奔蔺县。等梁氏母女得了消息,肯定会派人追你们,千万不要停,不要等我。” “这怎么行?”温婤皱眉看着齐舞阳,“不等你,你怎么办?” 齐舞阳压低声说道:“姑娘,我光棍一个,随便往哪里一藏,躲个几日再往蔺县与你们汇合就是。” “你一个姑娘家,使不得。”温婤不同意,太危险了。 “我有把握,姑娘快走,不然来不及了。”齐舞阳扶着温婤往外走,又看着常管乐叮嘱,“你一路上照顾好姑娘,不许回头,直奔蔺县。” 常管乐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舞阳,你可要一定来与我们汇合。” “放心,好人不长命,坏蛋活千年,我肯定好好地。” 常管乐哭不下去了。 温婤又气又笑,伸手戳了齐舞阳一指头,“我们在蔺县等你。” “那肯定,姑娘这金大腿谁也不许跟我抢。” 温婤用力攥了攥齐舞阳的手,然后带着常管乐大步离开。 温婤二人一走,齐舞阳立刻去找荷月,荷月见到她很是意外。 “不是说好半个时辰后汇合吗?” 齐舞阳面带无奈的说道:“姑娘说做了一晚的噩梦,总是梦到公主殿下跟侯爷,她一刻也等不得,就先带着管乐先一步去佛寺了。” “什么?”荷月大惊,“我怎么办?” “荷月姐姐,你急什么,我不是还在呢?我这里正好有事情跟梁夫人回禀一声,等回完话咱们一起去。”齐舞阳拉着荷月的手笑着说道。 “你自去寻夫人便是。” 她要是跟丢了表姑娘,夫人不知会如何处置她。 “荷月姐姐,不瞒你说,我们姑娘留下十车的家财,就是想请夫人帮着置办处宅子,这么大的事情,还得请荷月姐姐帮着在夫人面前美言几句。”齐舞阳拿出一个厚实的荷包塞进她手里。 荷包入手分量颇重,荷月面上带了几分犹豫之色。 齐舞阳立刻挽着她的胳膊往外走,边走边说道:“荷月姐姐,等事成后,我们姑娘还有重赏。” 荷月闻言立刻说道:“那你跟我来,不过不能耽搁太久。” “那是自然。”齐舞阳笑道。 荷月带着齐舞阳到了梁夫人的正院,这么早的时辰,梁夫人还未起身,荷月跟梁夫人身边的大婢女低声数语,那婢女远远地看了齐舞阳一眼,这才转身进了内室。 齐舞阳就是来拖时间的,拉着荷月在一旁说悄悄话,故意跟她打听屿州的房价跟地段,又打听屿州的豪门望族都有哪些,言里言外都是安顿下来后,她们姑娘总得与她们往来云云。 梁夫人想要杀人夺财荷月自然不知道,但是也知道夫人怕是另有打算,因此说话间也是不尽不实。 足足过了一刻钟,梁夫人这才收拾妥当见齐舞阳。 齐舞阳估算一下时间,这会儿温婤应该快到城门了,她再拖延一会儿,到时候就撤。 第7章好不要脸 齐舞阳与荷月一起进去,见到梁夫人上前施礼,“奴婢见过夫人,夫人安。” 梁夫人斜倚着凭几,锦衣华服乌发堆髻,抬眼看着齐舞阳问道:“怎么这么早过来,是婤儿有什么事情不成?” 齐舞阳方才只请荷月帮着求见,荷月这边收了银子,又被舞阳捧的发飘,一时间竟也忘了回温婤带着人离府去佛寺的事情。 这边梁夫人还不知温婤已经离开,瞧着齐舞阳还在,一时也没多想,并不把齐舞阳一个婢女放在眼中。 “回夫人的话,我们姑娘确实有事情夫人帮忙。”齐舞阳一脸尊敬郑重开口。 “哦,什么事情?”梁夫人轻笑一声问道,眉眼之间带着轻慢之色。 齐舞阳看着梁夫人这般样子,心里想着广安公主与固安侯还在世时,这一位见到温婤不知道何等谄媚,如今温婤失去庇护,她倒是原形毕露。 小人一个! “我们姑娘想拜请夫人帮忙置办一处宅子,也好安身之用,总不好一直在梁府打扰夫人。”齐舞阳低着头轻声说道,“姑娘还说,留下十车家资,供夫人取用,置房之后,剩下余财赠与夫人,以谢夫人帮扶之恩。” 梁夫人心中很是满意,这还算是有规矩,嘴上却说道:“婤儿是我亲侄女,在这府里住着便是,何苦再去买宅子。不过,她既然在这里住着不舒适,我也只好替她奔波一番。” 听听这话说的,好不要脸,再住下去,命都没了。 “多谢夫人,东西放在了后院,夫人用时让人去取便是。”齐舞阳一脸感激的说道,“夫人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告退。” 梁夫人摆摆手,齐舞阳躬身退下。 她走时,看了荷月一眼,轻声说道:“荷月姐姐,你不是要与我一起去佛寺吗?咱们这就走吧。” 荷月被齐舞阳这样一说下意识的点点头,她是要去佛寺,抬脚就跟着走了。 等出了梁夫人的院子,这才想起来,还没回禀温婤提前离开的事情,正要折回去,就被齐舞阳抱住了胳膊。 “荷月姐姐,这回多谢你,若不是你,也没这样顺利。时辰不早了,咱们赶紧走吧,总不好让我们姑娘等我一个奴婢。” 荷月的注意力再一次被转移,“表姑娘还会等你?” 齐舞阳笑,“我们姑娘大病一场,身体不好,路上车走不快的,咱们快一些就能追上。” 荷月一想也对,若是她能追上去,就不用再去夫人那里回禀挨骂了,“那咱们现在就走。” “好。”齐舞阳笑着点头,“不过,荷月姐姐你得等等我,我去拿点东西。” “拿什么?” “我爹娘也早不在了,我也想给他们点一盏长明灯。” “你倒是有孝心,那我在门口等你。” “好,有劳荷月姐姐。”齐舞阳一脸感激,“我快去快回,咱们在门口见。” 齐舞阳说完转身就一溜小跑,荷月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心里更是放心,直接去府门处等她。 另一边,齐舞阳回去之后火速换了一身粗衣布衫,头上裹了一块旧帕子,将要紧的东西贴身收好,胳膊上挎了一个小篮子,装作梁府厨房的下人,从后院角门快步离开。 第8章来得这么快 荷月在前头等了又等,见齐舞阳还不来,心里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是又不敢相信。 她迟疑一下,拔腿就往府里去,直奔表姑娘住的院子。 一开始没敢直奔主屋,而是去了丫头住的偏房,推开门一看,就见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衣架上空空,镜台前也无一物。 她腿一软,也顾不上失不失礼,直奔正屋,猛地推开门进去,表姑娘日常用的东西都不见了,她进了内室,打开衣橱,只见里头也全空了。 荷月面色苍白,连滚带爬的跑出去,边跑边喊,“不好了,表姑娘跑了!” 梁婵正在梁夫人屋子里说话,听到外头闹闹哄哄的,就要把丫头叫来问问,还不等她叫人荷月就冲了进来。 “夫人,姑娘,不好了,表姑娘跑了!” “什么?” “她不是去佛寺了吗?” 母女俩异口同声,随即脸色都变了。 梁夫人立刻起身往外走,梁婵随即跟上,她们先去了温婤的院子,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果然什么都没了。 梁夫人大怒,面色铁青。 梁婵此时忽然脸色一白,道:“娘,快去后院。” 梁夫人回过神,立刻往后院去。 一进后院,远远地就看到地上堆的满满的东西,不由都松口气,外头盖了一层草帘,也瞧不太清楚,但是十大车的东西还是很壮观。 “打开看看。”梁夫人吩咐道。 “是。” 立刻就有家奴上前解开绳索,将草帘掀起,草帘之下,便是一摞麻袋鼓鼓囊囊。 麻袋之下是十几口箱子,摞的稳稳当当。 家奴去搬麻袋,没想到入手破轻,让他不由晃了下身子,他忙解开系的结结实实袋口,抬头一看,脸都变了。 “夫人,这里头是稻草!” “什么?”梁夫人大怒,快步过来探头一看,就见麻袋里头果真装的结结实实满满当当的稻草! 梁婵眼前一黑,一把抓住母亲的手臂,“娘,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要去王城参选,没有这些钱财如何开路? “去给我追!”梁夫人怒道,温婤在屿州人生地不熟,能跑多远? 此时荷月白着脸吓得瑟瑟发抖,更是不敢提温婤早早离开的事情,不然怕是性命不保! 另一边,齐舞阳逃出梁府后,并没有立刻出城门,她两条小短腿,哪里能跑得过梁府的四条腿。 盘算着时间,这时梁家母女应该已经发现稻草的事情,肯定会派人去追温婤。 她现在出城,等于是羊入虎口,正好送到对方嘴里。 四月的屿州春光明媚,街上的行人却个个一脸菜色,齐舞阳一身粗衣,毫不显眼。 她先去成衣铺买了一身粗布男装换上,又把头发解了梳成男子发式,然后往南市去,她得买一头驴代步,不然靠两条腿追去蔺县,能把她走废。 马太贵,买不起。 骡子不知道书中世界有没有,现在能想到的只有驴。 没想到驴也很贵,她消费降级,然而依旧买不起。 打量一周,没看到骡子,齐舞阳有点绝望,难道真的要腿着去蔺县? “小哥,你要去哪里,我的牛车能送你一程。” 齐舞阳转头,一老翁带着一个八九岁的童子站在她身后,一双眼睛满带期盼的看着她。 “老丈,我要去蔺县,你们顺路吗?”齐舞阳压低声音扮作少年开口。 “去,去,怎么不去?”那老丈满面欢喜,他粗糙的大掌在衣襟上搓了搓,“不知小哥给多少路费?” 齐舞阳正要回话,忽然听到南市门口的方向传来尖叫声,她侧头一望,就见一列军士腰挎长刀,高声喊道:“巡查!” 齐舞阳:…… 来得这么快! 第9章盘问 齐舞阳看着那老丈,强压住心慌,做不经意的样子问,“你的牛车呢?” “在南市外头,这里头不让进来,进来要交税。”老丈忙说道,生怕齐舞阳不信,还用手指了指方向。 “我有急事,现在能走吗?” 老丈犹豫的看了一眼远处的军士,要巡查,他们走被发现就要挨打挨罚。 齐舞阳立刻说道:“五百个铜板。” 老丈眼神颤了颤明显动了心,压低声道:“你跟我来。” 齐舞阳点点头,那老丈牵着孩子的手,带着她沿着墙根绕到一处草棚前,从草棚处绕过,就见土墙少了半截,上面堆着两捆稻草做遮掩。 搬开稻草,从那个豁口爬了出去。 齐舞阳立刻跟上,她还十分机灵的转身把稻草再给搬回去堵上。 老丈惊讶的看她一眼,不过也没说什么,牵着孩子直奔拴在树下的牛车。 牛车旁有一老妇人守着,见到他们过来忙起身迎上去。 老丈不知跟她说了什么,那老妇人解了绳子,老丈驾车过来,看着齐舞阳道:“小哥,快上车。” 齐舞阳逃命要紧,谁想到梁夫人居然惊动官府全城搜查,慢一点就怕成了别人的下酒菜。 他爬上马车,坐在那孩子身边,老丈扬起鞭子,牛车慢腾腾的滚动起来。 齐舞阳暗中打量这对祖孙,衣衫破旧,补丁摞着补丁,但是浆洗的很干净,她看着那小男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看了齐舞阳一眼,这才说道:“我叫大牛。” 真是接地气的好名字啊,齐舞阳感叹,古人医疗条件达不到,孩子夭折率很高,故而多是取贱名好养活。 齐舞阳在包袱里摸了摸,只摸到一小块石蜜,她递给大牛。 大牛忙摆摆手,“哥哥,我不吃。” “吃吧,这一路远着呢,你甜甜嘴。” 生产条件落后,后世很寻常的糖,在这里却十分昂贵。 大牛没吃过石蜜,只听着甜甜嘴,就知道是好东西转头看向爷爷。 老翁侧头看了一眼,对着齐舞阳憨憨一笑,“小哥,你自己吃。” 齐舞阳将石蜜塞进大牛的嘴里,大牛的舌尖滑过石蜜,整个人都呆住了。 齐舞阳莞尔一笑,拍拍他的脑袋。 很多年后,即便成为了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大牛一直记得第一次吃到石蜜的滋味,即便是后来他再也不缺这些东西。 他一直记得齐舞阳看着他笑的模样,很温暖,很温柔。 后来,他才懂得那眼神里,温柔之后还带着一丝对这普天百姓的怜悯与心酸。 当然,齐舞阳自己是不承认的,后来听大牛偶尔说了一嘴,她茫然半晌,认定是善人眼里出菩萨。 这小子因为一块石蜜,对她有了超级厚的滤镜,收获了一个超级迷弟,这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此时,他们的牛车被拦截在城门处,守城的护卫显然接到了命令,严查出入城人等。 齐舞阳瞬间紧张起来,她尽量的放松自己,不让守卫看出端倪。 “哪里人氏,去哪里?”兵士对着驾车的老翁呵斥道,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过马车,落在齐舞阳身上。 “军爷,我是城外三山村的,进城卖几把自己种的菜。”老翁驼着背弯着腰陪着笑脸,偷偷地塞了几个铜钱过去。 那军士接了铜钱脸色好了些,又问,“车上是你什么人?” 第10章早知如此 齐舞阳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军爷,那是我小儿子跟大孙子,来给我帮忙的。” 齐舞阳没想到老翁会这样说,她微垂着头,不敢让军士看出异样。 “快滚吧,别碍事。” “是,我这就走,不敢耽搁军爷的差事。” 老翁扬起鞭子,催着牛儿出城。 齐舞阳微微松口气,等出了城门,这才对老翁说道:“麻烦您了,回头我给您加钱。” 老翁咧着嘴笑的一脸憨厚,他只是想赚这一笔铜钱,家里等着粮救命。 出了城门不过小半个时辰,就有一队骑兵呼啸而过,扬起一片黄尘,呛的舞阳捂住嘴直咳嗽。 这古代的路啊,对呼吸道不好的人十分不友好。 好在她十分健康。 牛车沿着官道走了大半日,接连有数队骑兵经过,齐舞阳十分紧张,整个人如一张弓绷着。 官道年久失修,凹凸不平,没有减震系统的牛车,走在上面简直是在蹦迪,五脏六腑都要给癫出来了。 齐舞阳本来就绷着神经,半日下来,整个人萎靡不堪,像脱了水的蔬菜,蔫了。 大牛看她这样子,就让她躺下休息会儿。 齐舞阳十分听劝,立马就撂倒了。 在马车十分有节奏的颠簸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乡里,她蹦最野的迪,喝醉烈的酒,赏八块腹肌的美男,迪厅里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尖叫欢呼声。 被人戳了一下,她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哥哥,你没事吧?” 对上大牛有些担忧的目光,齐舞阳回过神。 嗐,她没穿回去。 真是心酸。 “哥哥没事,我是做噩梦了,吓到你了?” 大牛摇摇头,“爷爷让我叫醒你,问你要不要吃些东西再赶路。” 哦,到饭点了啊。 齐舞阳点头,让老翁停车,她从包袱里拿出提前买好的饼子,这里吃食委实匮乏,再加上朝廷连年征税,各地诸侯征战不休各自为政,百姓的日子很难过。 她递给老翁还有大牛一人一个。 “这可使不得。”老翁忙摆摆手拒绝,他送人是有车钱的,怎么还能吃别人的东西。 “吃吧,吃了好赶路。我们走得急,你俩也没备吃食,咱们先凑活凑活,到了前面镇子上再买一些。”齐舞阳道。 大牛吞了吞口水,这是夹了豆面粟米的菜饼子,他们家里的饼子,野菜多,粮食少。 爷爷不说要,大牛不敢伸手。 老翁看了孙子一眼,郑重的对齐舞阳道谢,这才接了饼子,分给孙子一个。 大牛吃的很是仔细,一点渣都用手接着,小口小口的慢慢往下咽。 老翁吃了半个就不吃了,把剩下半个又递给孙子。 大牛摇着头,“爷爷吃。” 齐舞阳生在后世物质十分充裕的时代,哪里为饿肚子犯过愁,她将自己的饼子分一半给大牛,把老翁那一半推给他。 “老丈,你吃饱了才好赶车。” 老翁捏着饼子的手一抖,没拒绝这份好意低了头应一声,将半块饼子塞进嘴里。 经过这顿饭,三人的情谊建立起来,齐舞阳趁机打听这周遭的信息。 大牛童言无忌,知道什么说什么。 老翁话虽少,但是语气真诚,聊了半天后,这才道:“小哥,听着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的。” “我是蔺县的。” 老丈听着也不像是蔺县,但是识趣的没再问了。 齐舞阳看着老翁问道:“老丈,您知道蔺县那边的情况吗?” 虽然书中看了些剧情,但是她是跳章大师,只想看自己愿意看的,旁枝末节没耐心。 现在后悔死了,早知道穿书,她一定一字不差的背下来。 蔺县可是温婤万里长城第一步苦难集中营,她可不得知己知彼,才好百战百胜。 第11章美男虽好,性命更重要 聊着天赶着路,齐舞阳将周遭情况摸了个差不多,到了镇子上找了个脚店落脚,第二天接着赶路。 等到第三日的时候,踏着夕阳,终于赶到了蔺县。 齐舞阳又跟人打听温府的庄子,坐着马车直奔而去。 走到半路,远远地就看到一行人挡在了路中间,领头与押后的皆是官差,手持长鞭棍棒,中间是被绳索串在一起捆绑起来的青壮男子,只是看服装不像是北燕人。 她一下子想起书中贩人的运奴队,脸色骤然一变。 她是一个在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人的环境中长大的五好青年,实在是见不得这种把异族人当牲口贩卖的情景。 但是她自己本身也是别人的家奴,实在是没办法没能力去拯救别人。 眼瞅着那些官差的鞭子棍棒抽在那些或蹲或站的汉子身上,口中还夹杂着斥骂之语,灰扑扑的一群人缩成一团。 人群中,被那群汉子护着的是一个少年,那少年狼一般的眼睛盯在那些人的身上,旋即又收敛了目光垂下头去。 齐舞阳看着与她年纪差不多的少年,心里头很难受,她看着大牛问道:“能救他们吗?” 大牛皱紧眉头,“哥哥,救他们做什么?他们都是恶人,常来抢我们的牲畜粮食。官差抓得好,就该把他们都抓起来。” 齐舞阳闻言沉默了,在这个各民族对峙的书中世界,是没有民族融合的概念的。 “只要抓到他们,就能买卖吗?”齐舞阳问道。 大牛十分兴奋的说道:“是啊。” 赶车的老翁闻言回头看了齐舞阳一眼,慢慢的说道:“这些羯奴身强体壮,又跟咱们汉人有仇,而且他们穷得很,只要抓到了卖给那些大户人家,给口饭吃,当牛一样种地就成。” 把人当牛使…… 齐舞阳又看一眼那人群中的少年,他依旧垂着头,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衣衫褴褛,腰间捆绳,手戴镣铐。 她摸了摸身上的钱袋,并没多少家产。 她买不了这么多人。 齐舞阳让老翁停车,她跳下车朝着那群羯奴走去。 老翁一见一把拽住他,“小哥,你做什么去?” “老丈,我想把那个少年买下来。” “使不得,你身板这么弱,买回来怕是压不住,若是他把你杀了跑了怎么办?” 齐舞阳:…… 对上齐舞阳的神色,老翁叹气,“你现在看着这些人可怜,但是给他们机会,他们也是会杀人逃命的,谁愿意给人当奴。” 人群中的少年忽然抬起头往这边看了一眼,猛地站起身,对着齐舞阳喊道:“你买我回去,我不杀你,给你干活。” 此时这少年抬起头来,齐舞阳才发现他高眉深目,挺鼻薄唇,一双眼睛是湛蓝的颜色,这该死的颜值,一下子击中了她的少女心。 她犹豫了。 美男虽好看,性命更重要。 少年旁边的汉子忽然一把把人推出来,对着齐舞阳喊,“我们说话算数,说不杀你,绝不杀你。你把他买回去,是我们的恩人。” 这汉子的官话说的带着浓重的口音,舞阳连蒙带猜了解个大概。 舞阳瞬间懂了这个点,说不杀她,就不杀她,但是别人杀不杀,就不一定了。 第12章贺闵 领头的军士转过头盯着齐舞阳,面上带着不屑之色,“一个,不卖,赶紧滚!” 话音一落,那军士一鞭子抽到了那少年的背上,瞬间打出一条暗红色的印记,隐隐泛着血色。 齐舞阳给气坏了,若是不是她多事,这少年原不必挨打。 她强压下心头的火气,不顾老翁跟大牛的阻拦,上前一步看着那军士,满面带笑道:“军爷,把这些人运到广泽再去卖,这一路上可废不少口粮。总归是要卖掉的,卖一个也能省些粮食,不是吗?” 她伸手捏了一个银角子塞进那军爷的手中,低声说道:“军爷,你也看到了,我身板弱,买太多这路上压不住,这个年龄小,好使唤,您行个方便。” 那军士捏了捏掌中的银角子吃了一惊,这年头能拿出银子的,可不是一般人,万一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可没好处,顿时犹豫了。 齐舞阳一看有戏,立刻又道:“军爷,不知在哪里高旧,我先带一个回去给我们主子看看,若是主子看的中,回头我再找您买一些羯胡如何?” 军士皱眉,“你家主子又是哪个?” “我家主子是广安公主之女。” 既然在蔺县落脚,名号迟早是要打出去的,广安公主只是病逝,皇帝并未收回封号,唯一可惜的是温婤身上没有皇家封号。 但是公主之女,拿出来也能唬唬人。 那军士一听态度立刻就变了,温家的事情在王城虽然传遍了,但是在蔺县这种偏远之地,消息没那么灵通。 “真是失礼,在下是义安郡郡守辖下卫兵曹手下什长关勇志。” “竟是关什长,真是失礼。”齐舞阳扯起虎皮做大旗,这会儿摆起了架子,看着关勇志,“您看,这人我能买了吗?” “自然可以。”关勇志一挥手,他手下的兵立刻把那少年带了过来。 关勇志从一摞契书中,挑出这少年的身契递给齐舞阳,扫她一眼,试探地问道:“还要不要再挑几个?” 齐舞阳心头一凛,知道他在试探她,立刻道:“你也知道,我们主子在王城习惯汉人服侍,如今来了蔺县,也只缺些粗使的人,先带回去看看,若是有需要,届时再上门请关什长帮忙。” 关勇志也存着巴上这位贵人的心思,立刻痛快的答应下来,看着那少年说道:“你莫要起其他的心思,好好干活,你这是遇上贵人了,少不了你一口饭吃。” 那少年低头不语,关勇志抬起脚又要踹过去。 齐舞阳忙拦住他,“哎,关什长跟他计较什么,等回头我带回去调教几天就懂事了。” 关勇志知道这些贵族们自有手段,对着齐舞阳说道:“小兄弟,还不知道你的名讳,改日若是有好货,我上门寻你。” 齐舞阳报上了大名。 “原来是五羊兄弟。”这名字够奇怪的,谁家取名叫五只羊的。 齐舞阳觉得关勇志口气怪怪的,但是也没时间耽搁与关勇志辞别,坐着牛车,带着那少年离开。 她坐车,那少年徒步,他虽然比不得他的族人高大威猛,但是却已经初见健壮体魄,跟在牛车之后毫不吃力。 齐舞阳看到,这少年的族人看着他被自己带走,个个脸上都带着笑容,眼中带着期盼释然的神色。 好奇怪。 “你叫什么名字?”齐舞阳看着那少年问道。 少年这才抬起头,一双眸子凝视着她,半晌才吐出几个略带着口音的字,“贺闵。” “哦,好名字。”齐舞阳笑。 随即,面色一变。 谁? 贺闵!!! 第13章人生从未如此挫败 书中写贺闵复仇时,一日之中斩首数万,尽诛诸胡羯,无贵贱男女少长皆斩之,死者二十余万,尸体掷于城外,悉为野犬豺狼所食。 这句话突然出现在她的脑子里。 那个一天杀人二十万的贺闵? 那个残暴成性,杀人无数的狂魔? 她可真是有点玄学在身上的,小手一点,恶魔在手。 贺闵看着车上坐着的少年,见他眉头紧皱,面色奇怪,颇有几分后悔买了自己的意思,他默默地垂下头,抿唇不语。 齐舞阳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既然把人买下了,又不好再扔回去,先看看再说吧。 很难想象,眼下这么帅气的少年,以后会变成杀人狂魔。 想到这里,她看着贺闵再一次开口说道:“回府之后,我会带你去见主子,你恭敬些,要有礼数。” 贺闵猛地抬头,“是你买了我,我只跟着你。” “我是替主子买你,给你个吃饭活着的地方。” “是你出的钱。” “回头我回禀主子,主子会给我补上这份钱的。” “我只跟着你。” 齐舞阳不管再说什么,贺闵就只有这一句话,我只跟着你。 人生从未如此挫败。 远远的,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一处庄园。 远远望去,高大的房舍伫立在山脚之下,一人高的围墙围绕在四周,围墙之外,便是成片的农田,果园,还有佃农在田中忙碌着。 赶车的老翁跟大牛惊住了,没想到送人送到这种地方,手脚拘束的不知道往哪里放。 齐舞阳刚跳下车,就听到远处有人喊道:“舞阳,你回来了?” 齐舞阳回头一望,就见常管乐撒丫子往他这里跑来,后头还跟着陆今安。 “是我回来了。”齐舞阳高兴地喊道。 兴奋之余,忘了伪装嗓音,她一把清脆婉转的少女嗓音展露无疑。 老翁、大牛还有贺闵都给愣住了。 常管乐一把抱住齐舞阳,眼泪唰唰往下掉,“你可回来了,我跟主子担心死了,你再不回来,陆今安就要去去找你了。” 陆今安的眼睛却落在其他三人身上,扯了扯常管乐,然后看着齐舞阳问,“怎么回事?” 齐舞阳忙把事情一说,又邀老翁跟大牛在这里住一晚休息一下,第二天再回去。 老翁忙摇头,这种地方可不是他们祖孙能住的。 齐舞阳一看,只得拿出铜钱,在原本说好的价钱上,又多给了一百钱。 老翁忙推辞,齐舞阳笑着说道:“这多的是给大牛的。”她蹲下身看着大牛,“跟你爷爷好好回去,若是哪日遇到难处了,就来找姐姐。” 乱世人命如浮萍,齐舞阳很喜欢这个小家伙,希望他能好好长大。 大牛虽然憨厚,但是也知道小哥哥变小姐姐,小姐姐身份不一般,忙点点头应下。 齐舞阳又问常管乐要了些吃食,包进包袱里,给大牛背上,“路上吃。” 老翁拉着孙子鞠躬道谢,不敢耽搁忙赶着车走了,走出好远才松口气。 摸着钱袋里的铜板,咧嘴一笑,遇上好人了。 爷孙俩走后,陆今安盯着贺闵,一脸不赞同的看着齐舞阳,“怎么能随意买人回来?还是个羯奴。” 齐舞阳头大,看着一脸倔强的贺闵,又看着满脸防备的陆今安,民族之间的仇恨,有时候确实很难跨越。 想到这里,她脱口说道:“贺闵是我自己买下来的,跟主子无关,以后他只跟着我,你放心就是。” 陆今安就是怕羯奴威胁主子安危,那她自己揽下来就是。 贺闵此时猛地抬头看向齐舞阳,紧绷的唇角微松,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都暖了几分。 第14章太凶了 齐舞阳让贺闵先留在庄外等自己,她先去拜见温婤。 温婤见她安然无恙回来,大喜不已,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瞧着她一身土,又颇为嫌弃的松开她。 齐舞阳:…… 温婤看着齐舞阳一脸懵,瞬间就乐了,对她说道:“你先去洗漱,换身衣裳,咱们再来说话。” 齐舞阳自然是从命。 常管乐已经带着人给她备好了水,带着她去了她们住的屋子,又给她拿出衣裳来,十分殷勤。 齐舞阳狐疑的看着她,“怎么这么勤快,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没有!”常管乐立刻说道。 “如此反应,想来必然有了,你等我洗完出来再审你。” 常管乐欲哭无泪,从王城出来的齐舞阳大变样,眼睛利嘴巴狠,真是太讨厌了。 洗过澡的齐舞阳只觉得浑身轻松,换了新衣出来,就见常管乐居然没跑,还在外头等着她。 看来,是有大事。 “管乐,你跟我说实话,遇到什么事儿了?” 常管乐闻言看向齐舞阳,满面愁闷的说道:“庄子上的那些狗东西,看着咱们主子是个小女郎,个个不服气,陆今安又不善理这些琐事,我也不敢,就等着你呢。” 感情又是让她来当恶人。 “主子呢,没理这些事情?” “主子身体还未养好,我跟陆今安没敢跟主子说。”常管乐低声说道。 齐舞阳点头,“做的不错。” 她们要好好活下去,就不能离开温婤这面大旗,她一倒,她们这些人全成了别人砧板上的肉。 “我先去见主子,这些事情回头说。”说完一顿,看着常管乐叮嘱,“我带来的那个贺闵,你给他弄些吃的。” “你还真带着他?”常管乐急了,“那可是羯奴,我都不敢看他。” 太凶了。 齐舞阳灵光一闪,看着常管乐说道:“你不是说庄子上的人不听话,贺闵的身契在我手里,我用他来治这些人,你看如何?” 想起贺闵那张凶凶的脸,常管乐看着齐舞阳,“你能管得住他,就不怕他跑了?羯奴偷跑的事情可不少见。” “他们为什么跑?还不是吃不饱,在这里能吃饱他还跑什么?” 常管乐闻言就道:“这我可不知道,反正大家都说这些胡人凶残的很。你这胆子也太大了,一会儿姑娘肯定要骂你。” “我去跟姑娘说。”齐舞阳抬脚去见温婤。 温婤捧着一卷书在看,听到声音抬起头,将书籍放在桌上,看着齐舞阳道:“收拾妥当了?” “让姑娘久等了。”齐舞阳上前见礼。 “坐下说话。” “奴婢不敢。” 温婤那双清冷的眸子望过去,看着齐舞阳笑,“舞阳,你与别人是不一样的,你救过我的命,坐。” 齐舞阳忙道:“姑娘待奴婢宽厚慈和,救您奴婢义不容辞,不敢当姑娘此言。” “我让你坐你就坐。” “……是。”齐舞阳跪坐在竹席上,“谢姑娘。” 温婤轻咳一声,面色微微泛白。 “姑娘的身体怎么样了?” “无妨,到了庄子上已经请郎中看过了,慢慢养着就是。” 齐舞阳蹙眉。 温婤看她这样子,轻笑出声,“怎地如今跟个小老头似的?” 第15章打狗还要看主人 齐舞阳一脸无奈的叹口气,“姑娘,咱们就这么几个人了,管乐是个万事不操心的,我可不得多费些心。您是姑娘,身份贵重,又哪里能费这个神。” 温婤轻叹一声,“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都是奴婢该做的。”齐舞阳忙道。 想要活着,活得好,活得体面,就要大权在握,谁跟她抢,她跟谁急。 “这一路上还顺利吗?” “算是顺利。” 温州就想起方才舞阳一身男装进来的样子,“你一向主意多,平安回来就好。” “姑娘,你们可还顺利?”齐舞阳问道。 温婤听到这话,面上浮起几分怒意,“幸亏陆今安与你商议过,派了一队人假装是我前往佛寺,我们坐另一路车迅速离城。 你绝对不会想到,我那好姑姑,居然让人埋伏在半路。舞阳,她可是我至亲的姑姑啊,我真是想不明白,她为何这样做。若是用钱,直接跟我说便是。” “姑娘,你就是太心善,跟您要钱,总是要还的,哪有这无本的买卖好做!”齐舞阳声音冷厉,“敢对您下毒的人,还能有什么善心。” 温婤心里总是难过的,“当初在王城时,她待我一向亲近,我以为来屿州投奔她,也算是有了亲人。” “姑娘不用伤心,梁夫人那是乌龟吃王八,六亲不认。等她日姑娘得遇良机扶摇直上,有她后悔的时候。” “会有那一天吗?” “当然!” 你可是书中第一反派,杀的差不多只剩书名的那种。 温婤自己都没这样的信心,但是舞阳这坚定的态度,还是让她心中愉悦不已。 “还有件事情,奴婢请姑娘恩准。” 温婤难得看她一脸为难之色,笑着说道:“什么事?” 齐舞阳把贺闵的事情一说,一脸无奈的说道:“大概年纪还小,一根筋,我是想着把他的身契给姑娘,但是先瞒着,对他说以后跟着我。等他再大一些,就知道好歹了。跟着姑娘,前程可有天地之别。” 齐舞阳心里清楚的很,她到底是温婤的家奴,家奴岂能再养奴隶,她不能仗着有功就为所欲为。 想想史书上那些自恃功劳在身,不把顶头上司放眼里的,有几个能善终? 谨记历史血泪教训,绝不重蹈覆辙。 “这么点小事,你自己做主就是,以后就让他跟着你,既然你买了他,自然就是他的主子。” 温婤说到这里,看着齐舞阳柔声说道:“舞阳,等我以后有了自保的能力,等咱们能彻底站稳脚跟,我就把你的身契给你。” “姑娘?” “现在还不行,我把身契给了你,你一旦成了良民,只怕护不住自己。” 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 温婤就算是再落魄,祖上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广安公主没有被皇帝收回封号,平安入葬,这就是对温婤最大的庇护。 温婤的话让齐舞阳愣住了,自打穿越后,她一直想着,将来如何能脱了奴籍。 没想到,温婤就这么说了。 望着齐舞阳震惊的神色,温婤逗她,“等将来,我给你消了奴籍,择一个好夫婿,将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齐舞阳还没感动完毕,就听着温婤又说道:“但是在这之前,咱们得先好好活下去。这温府上下不太听使唤,看你的了。” 齐舞阳:…… 她就知道,世上哪有掉馅饼的,还是纯金的! 第16章不出人命就成 齐舞阳告退出来,先去安置贺闵,跟他说以后就跟着她。 贺闵的眼睛微微一亮,“好。” 齐舞阳将手里的包袱递给他,“这是我给你找的两身换洗的衣裳,跟咱们府上的护卫是一样的。住处也给你安排好了,跟护卫队一起,行不行?” 贺闵点点头,能有安身之地,有什么可挑拣的。 齐舞阳看着他,“你是羯胡,跟他们不一样,如果起了冲突,尽量避着些,不要闹出人命,不然我不好护你。” 贺闵全程终点在那句不要闹出人命,意思就是不出人命就成。 这很可以。 齐舞阳叮嘱完贺闵,还有事情要忙,托了陆今安护卫队的一个人带他过去,自己也急匆匆的走了。 齐舞阳还未去跟陆今安仔细问府上如今的情况,温府远看还算是壮观,但是进来之后就发现很多地方残破不已。 这里从未来过主人,屋舍也很少翻新,院墙也有多处垮塌之处,太没安全感了。 这可是皇帝在上,诸侯当家的书中世界。 她正想让人去把陆今安请来,跟他商议下修葺庄子的事情。屋舍可以晚一些翻新,但是院墙一定要加高。 “舞阳,乔管事想要见你。”常管乐急匆匆进来说道。 齐舞阳问,“乔管事是做什么的?” “管府里账册的。” 哦,账房先生。 “他来做什么?”齐舞阳又问,不管怎么说,也不该是他先来才是。“除了他之外,府上还有几位管事?” “还有两个,一个管作坊的,一个管田庄的。”常管乐愁眉不展,“乔管事昨日就来过了,不过姑娘那时身体不太好,没有见他。今日你回来了,就打发他来找你,估摸着想要跟你要钱。” “跟我要钱?莫不是开玩笑?”齐舞阳气笑了,“庄子上去年跟今年的收益可没送去王城,我不跟他们要钱就罢了,还敢来跟我要钱?看着咱们姑娘是个女子好欺负?” “我也不太懂得这些,反正他就说没钱。”常管乐一脸迷茫,她以前又没学过如何管家也不爱学,哪里懂得这些。 齐舞阳知道指望不上常管乐,叮嘱她,“以后这些事情你不用费心,只管照顾好姑娘,这就是最大的功劳。” 常管乐要是有这样的心思跟能力,她一定把她教出来,但是这姑娘憨吃迷糊睡的,丝毫没这个心计,她就是硬抓着她学,她也会想办法躲懒。 倒不如,让她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常管乐果然十分开心,“这个我一定能做好。” “我去会会他。”齐舞阳抬脚就往外走。 她出了二院门,直奔前院书房,就见厅堂中坐着一个身穿细葛布长衫的干瘦老头,大模大样的坐在那里。 齐舞阳抬脚走了进去。 乔广扬似模似样的对着齐舞阳点点头,“听说主子身体不适,老朽也不敢冒犯惊扰,不知主子现在可还安好?” 看着对方一脸虚伪高高在上的样子,齐舞阳不动声色。 不过是个管账的,这是把自己当这庄子的二主子了? 书中温婤主仆不善理俗务,被乔广扬欺上瞒下套取了不少钱财。还是池南回来后,才发现这里头的猫腻,将这个内贼捉了出来。 乔广扬此时有恃无恐,不过是以为自己一个内宅小丫头,哪里懂得这些事,故而没把她放在心上。 齐舞阳入座,温声细语的看着对方慢慢开口,“有劳乔管事挂心,主子只是赶路乏累,休息几日便好了。如今到了蔺县,这边府里的事情,还请乔管事与我说清楚,我也好回禀主子。” 乔广扬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面上却带着几分无奈之色,做足了架势,这才开口。 第17章打架 “齐姑娘有所不知,这几年蔺县旱灾兵匪祸不单行,庄子上的营生也一落千丈,若不好好整顿,只怕到了明年日子更是难捱。” 齐舞阳若不是看过书,对上这么一张为主分忧痛心裂肺演技十分自然娴熟的脸,只怕也会被蒙蔽过去。 书中温婤骤逢家变,初出温室,对外面的这些事务不是很清楚,这才被蒙蔽,但是她毕竟是战力惊人智商不掉线的绝顶女配,故而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只是这个很快,也得到今年冬日,那时秋粮寥寥,严寒难熬,庄子上下几百余口子人等她养活,这才发现原来想要管好这些庶务并不是简单的事情。 如乔广扬这般欺上瞒下,为虎作伥,谋取私利的小人,惯会做这种小人手段,将两头吃的死死的,想要拿住他并不容易。 对付这样的人,不能软。 一软,他就能趁机探你的底细,拿捏你。 因此,齐舞阳板着脸看着对方,“乔管事如此说,想来这几年辛苦你了,你放心,我会如实回禀主子。” 乔广扬面上一喜,正要说话,就听着齐舞阳又说道:“主子让我将庄子上的账簿,名册收上去,还请乔管事先交于我,我也好去交差。” 听到要交账簿与名册,乔广扬的脸色微微一变,立刻说道:“齐姑娘,主子一路奔波身体孱弱,哪里还能费神管这些俗务,不然要我们这些管事做什么,何必亲力亲为耗费精神,若是伤了主子贵体,倒是我们的过错了。” 这话说的真是漂亮! 可惜,齐舞阳又不是那面皮薄不懂事儿的真丫头,对付这样的老油条,就不能来虚的。 “乔管事,我只是奉命行事,你也奉命行事即可,主子要账簿,名册,你只管交上来就是。”齐舞阳一副狐假虎威的校长模样,眉心紧蹙一副不悦的神色,“还是说,这账簿名册有什么问题?” “当然没有问题。”乔广扬立刻说道。 他原以为不过一个内宅的小丫头,糊弄两句就成了,没想到这么难缠。 哼!果然是王城出来的,就知道狗仗人势! 但是乔广扬也没办法,他要是直接说个不交,只怕这可恶的丫头,就能让人把他拖下去打一顿。 交就交,一个黄毛丫头,难道还能看懂那些东西不成? 再说,他做的账册,心里十分有把握,可不会轻易被人抓住把柄。 打发走了乔广扬,齐舞阳微微松口气,乔广扬再快也得明日交上来。 她这一路奔波,都还没休息一下,就先去找管乐,看看主子给她安排住处在哪里。 常管乐被舞阳叫出去,她问乔广扬的事情,知道结果后大为佩服,“你现在真是越发厉害了,换做我可做不来,说不定就被糊弄了。” 边说边带着舞阳去了住的地方,他们以前在公主府,都是住在主子院子的后罩房,主子身边服侍的人多,住的地方不算是宽敞。 但是庄子上不一样,就只有她跟管乐两个侍婢活着跟来了,温婤大方的给了她们一人一间屋子。 虽然整体住宿条件远不如公主府奢华,但是胜在宽敞、单间,不用跟人挤。 舞阳的包袱也被管乐拿来了,正准备收拾一下住的地方,先歇歇脚缓口气再说,陆今安派人来叫她了。 贺闵跟人打架了,见了血。 第18章欺人太甚 前来传消息的是陆今安的手下王珉,以前原主跟他们是不熟悉的,但是这一路南下时常见面,也就有了几分面子情。 再加上她穿来后有意维持友好关系,王珉对她倒是十分友好。 “齐姑娘,你是不知道,你带回来的那小子拳头硬得很,跟田峰打了一架,愣是把田峰给摁在地上锤,这要不是我拦着非得出人命不可。” 田峰是陆今安另一个左膀右臂,齐舞阳深吸一口气。 贺闵是真行,来的第一天,就把陆今安的左右护法都得罪遍了。 齐舞阳跟着温婤住在庄子里高大的屋舍里,但是随从护卫就没这么好的条件,他们被安置在庄外的房舍里。 这些房舍原本是给佃户住的,因为眼下还不是收粮的时节,故而这些房舍还没有佃户前来使用,便给护卫们先住着。 这样的房子自然不算好,低矮不说,还十分简陋,窗户上连个窗子都没有,就这么敞着个口子。 齐舞阳远远地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远处还有百姓佃户往这边张望,但是并不敢靠近。 王珉看她脸色不好,在一旁嘀咕道:“齐姑娘,这小子你可得好好管着,不然哪日命都没了也不好说。” 齐舞阳对王珉道:“多谢你提醒,她一个羯胡,没人教,没人管,哪里懂得什么礼数规矩,我会上心的。” 王珉听到这话心里舒服的很,果然是主子身边的人。 待走近了,齐舞阳首先入目的便是田峰那一张满是鲜血的脸,他一擦也没擦,显然是等着给自己看呢。 再看贺闵,他眉峰如刀,身姿笔直站在人群对面,脸上挂了彩,眼下一片乌青,衣袖上染了血迹,显然不是他自己的。 除了田峰之外,簇拥在田峰身边的几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一群人看着贺闵的眼神十分不善。 齐舞阳头大如斗。 但是,人是她带回来的,是她的人她就得管! “陆今安。”齐舞阳走过去开口叫人。 陆今安不太想看齐舞阳那张脸,乌黑的脸拉得好长,深吸口气,这才转头,咬着牙说道:“你可算是来了。” 听听,齐舞阳不乐意了。 输人不输阵,她要是低了头,以后贺闵在这里没法混了。 她一个羯胡本来身份就低微,现在被人摁着头折了骨头,以后想要重新站起来就更难。 再说,她要是不给贺闵撑腰,这些原公主府的护卫,也不会把她一个丫头放在眼里。 不只是为了贺闵,更是为了自己。 此时,贺闵垂着头站在那里,肩背却依旧挺得笔直。 齐舞阳大步走过去,站在贺闵身边,看向陆今安说道:“怎么,这么多人打一个都输了,你这是没脸见我了?” 贺闵听到这话耳朵抖了抖,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齐舞阳,然后又立刻收回眼神。 齐舞阳:…… 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的小动作! 陆今安被齐舞阳这么厚脸皮的话给刺激到了,被口水呛的直咳嗽,指着她的手指不停的打颤。 齐舞阳伸手在他手腕上用力打了一下,“再用手指着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咱们只是从王城出来了,又不是把规矩脸皮都扔了。” 陆今安被烫到一样立刻收回手,看着齐舞阳怒道:“你别欺人太甚!” 第19章战斗力天花板你们值得拥有 “我欺人太甚?你是怎么用你温开水的嘴说出寒冰般的话?要不你再看看,你们是几个人打一个?”齐舞阳气笑了。 “你为了一个羯奴,要跟我翻脸?”陆今安惊了。 齐舞阳看了一眼没抓住重点的陆今安,冷笑一声,“陆今安,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形势,咱们还没安稳下来,你就要内讧不成?池南如今还下落不明,你有这时间没事找事,倒不如出去打听一下他还活着没。” 提起池南,陆今安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看着齐舞阳道:“你别转移话题,一安顿下来,我已经让人去打听了。你先说这件事情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齐舞阳冷笑一声,“我要是你,我都没脸这么问。” 说着齐舞阳看向以田峰为首的一群护卫,高声说道:“平日在王城你们锦衣玉食,山珍海味,平日操练也不见上心。如今咱们一路南下折损多少人,你们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能活下来,不是你们本事够大,是你们运气好,别人死在你们前面,替你们挡了刀!王府护卫,折了足足一半!贺闵以一敌十打败你们,你们不以为耻,不思己过,居然还如此理直气壮,我都替你们脸红! 就你们现在这本事,若是遇到山匪兵祸,自己尚且不能活命,还如何保住主子?贺闵一拳打醒你们,你们应该感谢他,他是在救你们的命!” 齐舞阳越说越气,转头看着陆今安,“当初若不是池南留下断后,你们能活着回来吗?他人生死不明,你却要在这里给这些窝囊废撑腰,你不是在帮他们,是在害他们!” 陆今安被齐舞阳这大义凛然的斥责之语给骂的抬不起头,他本就不是言语利落之人,此时更是无法反驳。 但是他也知道,齐舞阳这帽子扣的有点大,但是他不知如何反击。 齐舞阳看着陆今安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又气又笑又无奈,她是旁观者,知道书中走向,但是陆今安不知道啊。 他不会知道,兵匪之言不是危言耸听。 是真的要人命的。 “我的人挨了打,还要谢谢打他的人?”陆今安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理了一下思绪这才看着齐舞阳反问。 “他们要是有本事,就把贺闵打趴下了,到时候你看我替不替贺闵说话?输了就是输了,输了那就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堂堂七尺男儿,难道你们还不如我一个小女子有志气?” 陆今安臊红了脸,这话没法接了。 但是这口气就这么咽下去,那他以后如何服众? 一咬牙,陆今安看着齐舞阳,“好,以一月为限,一个月后再较量一场。” 齐舞阳看向贺闵,“你敢不敢迎战?将这些怂货一拳一个打趴下!” “敢!”贺闵立刻抬头大声应答。 田峰只觉得脸更疼了,那股子火气一下子涌上来,看着贺闵说道:“行,比就比,当着齐姑娘的面说清楚,谁输了,谁就给谁当孙子!” 齐舞阳看着田峰,“给贺闵当孙子他还不稀罕呢,换个赌注,谁输了,以后就奉谁为老大,听他号令行事,你敢不敢?” 是时候,给贺闵组一个小弟群了。 战斗力天花板的老大,你们值得拥有! 第20章你小子还有两幅面孔 田峰一口应下了赌约,陆今安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直响。 这个蠢货,怕是上当了! 但是田峰是他的人,他也不能自打嘴巴再去毁约,说不得这一个月狠狠地把田峰等人往死里练! 田峰一群人还不知道即将面临什么地狱特训,另一边齐舞阳把贺闵带走。 去了贺闵住的地方,因为他是羯胡,身份低微,住的是大屋,里头装了十几个人。 这也就难怪冲突来得这么快。 不管是什么地方,什么时空,小团体排外都是存在的。 齐舞阳虽然已经有清醒的认知,但是还是低估了现在汉人对异族的厌恶排斥程度。 贺闵看着齐舞阳站在他的床铺前一言不发,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 她叮嘱他跟别人好好相处,不要闹事,但是他第一天就没办到,她一定很失望。 会不会一气之下再把他给卖了? 不过,又想起还有一月之后的赌约,至少这一个月他还能呆在这里。 只要他打赢,有本事,就有留下的价值。 贺闵微微松口气。 此时,齐舞阳只是看着光秃秃的床榻陷入沉默,光秃秃的床板上,一片空白。 别人的床板上至少还有一个小包袱,带着几件衣裳,有一套被褥,但是贺闵什么都没有。 公主府的护卫在王城时装备都齐全,就算是这一路南下艰难,但是大家的装备还是七七八八的保住了些。 可贺闵是个羯奴,除了身上的她才给他的衣裳,可以说是别无长物,两袖清风。 是她大意了。 还是没有照顾人的习惯,想不那么周到。 也没想到,陆今安的人,连最简单的铺盖也没给他。 显然,在大家眼里,能给他一个羯胡容身之地,已经是大恩惠了。 齐舞阳就算是心里再难过,也知大势如此,她不能去责怪别人,这书中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 强者为王,弱者为奴。 她深吸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自己也只是个卑微求生的小家奴,没有那主角翻天覆地的大本事。 但是苟着更活不下去,她的命运书中已经注定了,想要活到大结局,只能奋起反抗。 贺闵这战斗值,很值得培养。 活着不容易,不如结伴生存。 “你跟我来。”齐舞阳看着贺闵说道。 贺闵一句话也不敢问,抬脚跟了上去。 一路到了二门与院门之间的一处小屋子前,齐舞阳停下脚步看着贺闵,“你在这里等一下。” 贺闵点头,也不问为何等着,她让他等,他就等。 这会儿看着这么乖,跟刚才打人的凶悍截然相反,你小子还有两幅面孔。 齐舞阳去见了温婤。 她把事情仔细说了,没有丝毫隐瞒。 一来温婤是书中智商很高的绝顶女配,她做欺瞒之举只能是自掘坟墓。 二来于她而言,信任是合作的基础,但是从温婤这个古人的角度看,忠诚才是基石。所以,她对温婤要有绝对忠诚,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温婤知道贺闵,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闹出事情来,有些不悦的说道:“舞阳,到底是异族人,与我们汉人怎会一心,留下他只怕将来是个祸患。” 温婤此言,让齐舞阳有种不好的预感,心头微微一沉。 第21章你真行! 齐舞阳的脑子转的飞快,思量着慢慢开口说道:“姑娘说得有道理,但是眼下咱们还有一桩困境没法解决。” “你说说看。”温婤靠着凭几的身体微微坐正,她知道舞阳不是信口雌黄的人。 齐舞阳轻叹口气,“姑娘,咱们的护卫队眼下只剩百余人,从王城一路南下折损过半,可见护卫队的战力令人忧心。” 温婤瞬间明白了齐舞阳的意思,叹口气说道:“当初在王城时,公主府的护卫队不好太过张扬。” 齐舞阳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了,毕竟温婤这一支,跟当今皇帝这一支是有点恩怨在身上的,你战力太强,很容易被惦记啊。 “姑娘说的是,只是如今咱们不在王城,护卫队眼下这样子,怕是真要有灾祸降临,姑娘安危难料。” “所以你才用羯胡?” 齐舞阳摇摇头,“奴婢哪有那样的本事,只是看他年纪小小十分可怜碰巧买下一个羯胡,没想到还有些本事,我看着用他来练护卫队,便不辜负姑娘收留他的恩情。” 温婤迟疑,“羯人怕是难以管束。” “他的身契在我手上,容不得他不听话。”齐舞阳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管得住贺闵,但是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试试看。 “身契这种东西……”温婤嗤笑一声。 她从王城出来时,公主府的家奴那么多,还不是有很多人求去,她又能如何,难不成一个个都打杀了去? 齐舞阳显然也想起了这一折,立刻说道:“所以,姑娘,您一定要强大起来,如此才能震慑府里上下。”说到这里,她又把乔广扬的事情一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管事罢了,若是以前在王城,哪里敢如此放肆。 如今奴婢想要账簿名册来看,他都推三阻四,可见这府里账目必然有问题。乔广扬敢如此做,不过是看着姑娘年纪小好欺瞒。” 温婤还不知乔广扬对舞阳如此失礼,她的脸色更难看了,不由轻咳一声。 齐舞阳忙上前给温婤捶背,“姑娘,你现在养好身体为重,可不能动怒。区区廯芥之疾,待奴婢为你踏平他。” 温婤被逗笑了,伸手戳戳齐舞阳的额头,“你呀。” 齐舞阳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不断地画大饼,逗美人一笑也颇有成就感。 谁让她是温婤不可脱卸的防身装备,除了不断加强自身各种属性,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人活着谁还没吃过几个大饼呢。 书生说,待我高中状元如何如何。 将军说,待我功成名就如何如何。 太祖们说,待我夺得天下如何如何。 饼虽大,可它香啊。 齐舞阳现在自己也给自己画饼,等她攒够了功勋,从温婤手里拿到脱籍书,成为一个自由自在的良民。 这饼能不香吗? 是她活着的唯一动力。 “你非要用贺闵,陆今安那边你有什么打算?”温婤看着齐舞阳又问道,护卫队是陆今安管着,这样插手进去,他肯定不高兴。 齐舞阳当即说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手下败将,何以言勇。他若不服,让他来战!” 温婤:…… 你真行! 第22章一刀劈了他 齐舞阳用她的无敌大饼与口出狂言,成功给贺闵申请了一个新的住处。 “这地方以后就归你了。”齐舞阳看着贺闵笑道。 贺闵被领到这里,心里就有了猜测,但是真的给他了,还是震惊不已。 屋子虽小,但是有门有窗,里头有张床,还有一张小桌子,门一关,便是他自己的地盘。 对上贺闵的神色,齐舞阳拍拍他的肩膀,对他又说道:“你也不是白住在这里,旁边便是二门,你要替主子守着这道门。陆今安就住在另一边,你这回要记住与他好好相处,不要轻易起冲突。” 贺闵抿嘴不语。 还是个倔种! 齐舞阳神色认真的看着他,“贺闵,你不想再做奴隶被人卖了吧?” 贺闵一僵。 “你要学会如何跟汉人一起生活,如何与他们打交道,如何融到一起。你若做不到,一旦冲突到了无法收场时,一个对无数个,你说被放弃的会是谁?” “……我知道了。”贺闵抬头看着齐舞阳,“我不会给你添麻烦,你不要卖了我。” 齐舞阳眼眶微微一酸,“你好好学,我会慢慢教你,总有一日,你能挺直脊梁站在所有人面前。” 贺闵呼吸加重,“你愿意教我?” 齐舞阳笑,“怎么,你还想偷懒,让我一直养着你不成?” “没有,我会好好学。” 没有汉人会愿意教他们胡人东西。 “我去给你找一套被褥,你自己收拾下屋子。”齐舞阳细细的说给他听一些二门内的规矩,免得以后做错了事被人抓住把柄。 贺闵很聪明,齐舞阳说一遍他就能记得清清楚楚。 交代完毕,齐舞阳就去见陆今安。 小伙伴是不能搞分裂的,该团结就得团结。 陆今安刚从外头回来,就看到齐舞阳坐在门阶上,托腮望着远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陆今安不肯往前走了,瞪眼看着齐舞阳,她怎么还敢来见他! 齐舞阳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向陆今安,咧嘴一笑,那叫一个春光烂漫十分友好,“陆今安,你怎么才回来?” 陆今安:…… 感情这也是他的错! “还不是托你的福!”陆今安没好气的说道。 齐舞阳一本正经点头,“那你可得好好谢谢我,若不是我今日一闹,你怎么得了机会好好整一整护卫们的规矩。为了你的威严,我这张脸都扔出去了。” 陆今安蹙眉,是这样吗? 齐舞阳才不给他机会想明白,拍拍手站起身,朝他走过去,满面愁容的说道:“如今主子处境艰难,就指着我们分忧,咱们可不能给主子丢脸啊。” “你又想干什么?”陆今安一脸凝重道。 “打赌的事情我是认真的,你搞军事,我搞生产,咱们俩强强联合,让主子在蔺县站稳脚跟。” 陆今安:? 每个字他都明白,怎么合起来就读不懂了? 齐舞阳看着陆今安,就把乔飞扬又拉出来溜了一遍。 陆今安现在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毕竟这么多人吃喝嚼用那可都是钱,比赛的事情反倒是没那么重要了。 “这个老匹夫,如此背主,一刀劈了他就是!” 第23章强龙不压地头蛇 “你能杀一个乔飞扬,难道把这府上的管事都给宰了?以后谁还敢给主子效命?”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 “自然不能。” “你有什么办法?” 齐舞阳认真地看着陆今安,“所以,护卫队越厉害,他们这些小人才越不敢轻慢主子。如今这世道,有兵有粮咱们才能好好活着。” 陆今安就想起齐舞阳之前那句话,他管兵,她管钱。 “你跟以前是真的不一样了,哪里学来这么多东西。”陆今安嘀咕一句。 齐舞阳面不改色的说道:“公主殿下在时,哪里需要我一个小小奴婢出力。何况殿下教导姑娘时,我们几个都会在一旁服侍,时间久了,自然就学得些皮毛。” 陆今安点点头,齐舞阳是姑娘的贴身侍婢,能有这样的机会也不奇怪。 他竟是丝毫没怀疑。 当然,齐舞阳也没骗人,她们的确是服侍在温婤身边,广安公主有时教导温婤,确实也不会特意把她们赶出去。 只不过,原主跟常管乐都没学的太上心,温婤身边自有管事婆子尽心尽力,这不是不巧吗? 从王城跟来的管事婆子,这一路上三个人都折了。 要不怎么造就温婤的苦难呢。 可是她穿越了啊,接过前辈的大旗完美闭环,呼呼往前跑。 “那乔广扬,你打算怎么对付?” “自然是怎么吃进去的,就怎么给吐出来。”齐舞阳道。 陆今安被她这霸气的口吻震了一下,随即又道:“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账册,是数年累积的,他能吐出来的?” “所以,这就要看你的了。” “看我的?” “是啊,毕竟跟性命比起来,钱又算什么。” 陆今安有种不妙的预感,总觉得又要被齐舞阳当枪使,可他还无法拒绝。 随即,陆今安又从齐舞阳口中得知,以后贺闵跟他一东一西住在二门内,脸彻底黑了。 理也不理齐舞阳,转身进了门,“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他就知道,绕了这么一大一圈子,说了这么多义正辞严的话,都是有目的的! 不管如何,陆今安没说把贺闵赶走,这事儿就算是定了。 齐舞阳又去给贺闵凑了一套被褥,这些东西是那些死在半路的护卫留下的遗物。 眼下物资困难,也顾不上忌讳,有得用就不错了。 温婤身边没了管事婆子,陆今安又要管着外头事宜,齐舞阳就身兼数职开始了她职场生涯。 她换了一身粗布衣裳,装作庄子上农户的姑娘,围着温府周遭转了两日,将整个温府周遭情形摸了个遍。 乔广扬第二天没交账册,第三天齐舞阳把周遭摸遍了,他还没露面。 齐舞阳也不急,强龙难压地头蛇,她贸然出手,说不定几个管事要联起手来对付她。 所以她要分而化之。 “你要开一个新作坊?”温婤放下手中的书籍抬头看着齐舞阳。 “为了赚钱。”齐舞阳点头道。 “府里不是有作坊?” “是有,但是管事们不听话,与其费心与他们周旋,倒不如我另开炉灶,等我赚了大钱,他们自然就老实了。”齐舞阳道。 温婤又气又笑,“赚钱哪是这么容易的事情?我这里还有些钱,你先拿去用,等秋粮收上来咱们就宽松了。” 齐舞阳没想到温婤居然愿意把压箱底的钱给她用,立刻说道:“这怎么行?这可是姑娘最后的傍身钱,谁都不能动。” 温婤也没想到齐舞阳这么倔,主仆俩大眼瞪小眼。 就在这时,常管乐跑进来,微微喘着气说道:“姑娘,蔺县县令夫人身边的人来拜访,说是送拜帖的。” 齐舞阳不由一凛,这位县令夫人是梁家人,梁婵的堂姑。 莫不是温妱让她来的? 第24章我们要小心了 显然温婤也想到了这一点,面色顿时变了。 “请人进来。”温婤沉声说道。 齐舞阳起身站在温婤身侧,常管乐立刻退下去传话。 很快一个身穿浅褐色绫绸衣裳管事婆子模样的女子进来,倒是很有规矩,也不四处乱看,进门就给温婤见礼。 “奴婢是蔺县县令夫人身边的管事张婆子,奉夫人之命来给温姑娘请安。” 温婤斜靠着凭几,眼睛微抬看向那张婆子,不过她没开口,眼尾扫过齐舞阳。 齐舞阳立刻上前一步,带着淡淡的笑容,开口说道:“史县令可还安好?两年前史县令因蔺县灾情被弹劾,写信求助殿下,殿下为他在御前求情,容他上折子自述,一晃两年余,我委实令人惦记。” 温婤唇角微微一勾,随即面色恢复如常。 舞阳,果然甚得她心。 张婆子之前还有些倨傲的神色,此刻立刻收敛起来,微微弯腰,垂声说道:“我们大人一直记得殿下之恩,所以夫人知道温姑娘来了蔺县,这才特意请温姑娘上门赴宴。” 齐舞阳立刻嗤笑一声,“史夫人若是真的感恩,便该亲自登门拜访,莫不是认为我们姑娘年纪小,折辱了史夫人的身份不成?” 给人道谢,还要人上门去,这架子摆的真够大! 从这一点也能看出,史夫人确实有试探之心,那么换言之就是温妱给她递了信。 常管乐被齐舞阳惊到了,这么横的吗? 殿下不在了,她们这么嚣张能行吗? 常管乐心中战战兢兢,面上却不敢露怯给主子丢脸。 那婆子听着齐舞阳如此质问,可见是胆气十足,一时摸不清楚深浅。 温姑娘秉性如何尚且不知,但是她身边这个奴婢倒是嚣张的很,若无底气,何敢放肆。 “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夫人已经病了半月,染了风寒一直不见好,这两日才轻松些。若不是因此,姑娘抵达蔺县时,就亲自登门了。”张婆子忙开口说道。 齐舞阳闻言也不知这话是真是假,早知今日,她就要去县里转一圈打听打听消息。 此时,温婤才慢慢开口说道:“史夫人既然大病初愈,我便不上门惊扰了,让她好好养病便是。” 说完,也不待那婆子再说什么,看着常管乐道:“你送送张婆子。” “是。”常管乐屈膝应下,转身看着张婆子,“请。” 张婆子事还没做完,但是看着温婤端了茶,眉眼都不抬一下,到底是王城公主府出来的,这通身的气派,她也不敢冒犯,只能跟着出去了。 张婆子离开后,齐舞阳看着温婤说道:“主子,我明日就去打听消息,看看这位史夫人是不是真的病了!” 温婤蹙眉,“若是温妱之意,我们要小心了。” 齐舞阳听着温婤直呼温妱名讳,就知道她对温妱再无姑侄之情,想了想说道:“史县令当初可是受殿下庇佑才有今日,他妻子所为他未必知晓。姑娘以后在蔺县常住,史县令那边就不能不往来。” 温婤却道:“当初史县令求母亲相帮,正因他的妻子出身梁氏,与温妱丈夫同族。有了这份亲属关系,他才能摸到公主府的门槛。此时公主府不复存在,史县令未必就愿意得罪屿州梁家。” 第25章是它,是它,就是它 “他若想背负不义之名,只管这样做。”齐舞阳沉声说道,“世人做官皆爱惜羽毛,史县令未必就愿意名声有污。若是此事传出去,人人知道他是个忘恩负义之辈,以后还如何做人?” 温婤微微点头,“且看看吧。” 看看史简如何反应。 “若是史县令不知道他妻子所为呢?”齐舞阳道,“若是受人请托,怕是史夫人不会将今日之事告知。” “你说得有道理。”温婤眉心紧蹙,“若是我令人告知一声,倒是显得我挟恩求报。” “这个好办,明日让陆今安带着人去县衙周围晃一圈便是。”齐舞阳笑,“只要那史县令不是个聋子瞎子,必然知道姑娘到了蔺县。” 看他如何反应,就能猜出几分心思了。 温婤点头,“依你之言。” 齐舞阳去找陆今安跟他把事情一说,陆今安满口应下。 第二天陆今安带着人去了县里,齐舞阳带上了贺闵出了庄子。 贺闵身上背了个大布袋,身上穿着护卫队的衣裳,发髻也梳成了汉人的样式,从背后看已经看不出是胡人。 屿州,蔺县与光泽府周遭多山,林深又密,寻常一个人都不敢往深处走。 带上了贺闵安全感大增,齐舞阳窄袖衣衫,脚踏猪皮小靴,行走其中很是便捷。 日头渐高,热气上涌,就算是在林子里,不一会儿的功夫,后背上也湿透了。 齐舞阳叉着腰喘气,贺闵气息稳定,面上无汗,对比之下不要太惨烈。 “你要找什么?”贺闵看着齐舞阳问道。 齐舞阳也不知道走了多深,看向日头,不能耽搁太久,就对贺闵说道:“斑鸠叶子,知道吗?有的地方也叫它臭黄荆,也叫神仙树,长得跟桑叶差不多。” 贺闵摇摇头。 齐舞阳就道:“这种叶子一般长在地势高的地方,你们是游牧民族逐水而走,想来是没见过的。” “斑鸠叶子跟斑鸠有什么关系?” “哦,这个啊,因为斑鸠喜欢在这种树上搭窝。”齐舞阳笑道。 贺闵点点头,跟着齐舞阳继续前行,不过这次他总是抬头往远处看。 也不知走了多久,齐舞阳实在是走不动了,正要说明日换个地方再找,就听着贺闵说道:“我看到斑鸠了。” 齐舞阳一愣,道:“有斑鸠,也不定就有斑鸠叶子。” “你坐下歇歇,我去摘回来给你看看。” 齐舞阳还没说话,贺闵伸手把她拎起来放到树杈上,自己如豹子一般跑远了。 齐舞阳:…… 她好歹是个人,不是个物件。 深山密林,确实在树上比在树下安全些。 她握着手里的树枝,在周遭的树枝上都敲打了一遍,若是有蛇便会被惊走了。 又渴又饿,嘴巴上起了皮,也不敢用舌头舔,越舔越渴,强自忍耐着。 过了一刻多钟,贺闵手里抓着一把叶子回来了,“你看是不是?” 齐舞阳从他掌心捏起一小枝,拿过来一看,眼睛顿时一亮。 是它,是它,就是它! 齐舞阳那双眼睛闪闪发光,贺闵的唇角微微一勾,眼里也带了几分开心之意,他知道自己找对了。 第26章还有这种好事? 齐舞阳跟着贺闵走,就看到了十几棵神仙树掺杂在密林中,瞬间精神大振,不累也不渴了。 “咱俩摘叶子,选那种颜色翠绿,叶片厚实的那种。”齐舞阳对贺闵笑道。 贺闵点点头,一言不发开始摘叶子,他个子高,就摘高处的。低一些的叶子留给齐舞阳,免得她踮起脚薅叶子,累。 很快就摘满了满满一口袋,贺闵背在背上,二人开始返程。 从头到尾,贺闵都没问摘这种叶子做什么。 还没走到庄子里,就见有人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齐舞阳微微皱眉,心里知道是谁,不过眼下也顾不上,假装没看到直接进了府里。 贺闵跟护卫队还有赌约,送了齐舞阳安全回去,又自去练习。 田峰跟王珉憋了一股子火,非要把他揍趴下,天不亮就带着护卫队开始在庄子外操练,相比之下贺闵单独一个,气势上瞬间被压了下去。 因着护卫队每日操练时间长,护卫饭量大增,故而口粮耗损加快。 乔广扬账册还没交上来,倒是先贼兮兮的跟齐舞阳告了一状,说是护卫队口粮耗费剧增,给庄子里的粮仓很大的压力。 乔广扬这一告状,齐舞阳心头就是一个咯噔,温府的两个大粮仓是很可观的,如果装满了粮食,庄子上的人吃上两年也足够。 但是,乔广扬却来说粮食不足。 如果没猜错,粮仓只怕是存粮不足,乔广扬有点慌了。 她没理会他,只道:“护卫队操练是主子的意思,难不成来了盗匪,乔管事上前提刀杀敌不成?” 乔广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气呼呼的走了。 她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关上院门,将斑鸠叶子洗净晾干,又把枝子也收起来晒干,晒干的斑鸠树树枝烧成灰,她也有用。 她拿了个小竹筐,去了厨房锅底挖了些草木灰,厨娘赵婆子吓了一跳,“齐姑娘,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脏兮兮的。” “我有点用。”齐舞阳看着赵婆子道。 赵婆子不敢拦着,看着齐舞阳走了,还在嘀嘀咕咕,草木灰能有什么用,这东西他们都用来去填茅房,压一压味道。 难不成齐姑娘也做这个? 这么一想,赵婆子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齐姑娘这样的人,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哎呀,她该多问一句,要不要帮忙的。 齐舞阳可不知道赵婆子想到茅房去了,若是知道,怕是东西都没法做了。 她回去后,将草木灰水找了块粗麻布过滤,将草木灰水再一次沉淀后,就去把斑鸠叶子烫熟,再将它捣碎,然后过滤成树叶汁。 这个过程相当辛苦,只是把叶子全都捣碎,胳膊都累得抬不起来了。 将过滤出的树叶汁放进宽口陶盆里,又把静置过的草木灰水倒进去搅匀,看着天色,想来天黑前能凝固好。 然后,她去了二门口,没见到贺闵,倒是看到了刚回来的陆今安。 她忙跑过去跟人打招呼,笑道:“陆管事,请你帮个忙成不成,我给谢礼。” 陆今安头皮都炸了,一脸谨慎的看着齐舞阳。 还有这种好事? 就算是有,能轮到他? 第27章我一定会为最强的那个 “你先说什么事情。”陆今安谨慎的说道,压根都没敢想谢礼的事情。 如今齐舞阳精的跟猴一样,她的谢礼收了,怕不是得十倍还回去。 齐舞阳低声说道:“晚上你帮我探探粮仓的虚实,看看还有多少存粮。” 陆今安看着齐舞阳,“怎么想起看这个?” 齐舞阳笑,“乔管事来跟我说,护卫队最近粮食耗费多,怕是粮仓的粮食不够吃。” 陆今安看了齐舞阳一眼,沉默一下道:“我知道了。” “那就多谢了。”齐舞阳摆摆手走了。 陆今安却有些心情沉重,如果粮仓出了问题,这可不好办了。 另一边贺闵又往山里跑了一趟,他脚程快,力气足,回来时又背了满满一布袋斑鸠叶子,然后送去齐舞阳那里。 齐舞阳正在小心翼翼的看凝固情况,贺闵把这么一包东西往她跟前一放,吓了她一跳。 “你又进山了?” 贺闵点点头,“反正也是练,进山不耽搁。” 齐舞阳胳膊酸痛的很,扫了贺闵一眼,身强体健的人就是不一样,自己是不能比,就对他说道:“你现在若是没事,就给我帮个忙吧。” 贺闵点头,“做什么?” “把这些叶子洗净晾干,再烧一锅开水。” 贺闵二话不说就去干活,一手拎着一个木桶,很快提了两桶水来,将叶子浸泡进去,来回几趟就洗干净了。 把叶子晾上,又把锅里填满水,看着院中柴不多,没多会儿抱着一捆柴回来了。 齐舞阳就没见过干活这么利落的人,没忍住问道:“你以前也常做活吗?” 贺闵点点头,垂着眼点了火,坐在锅灶前添柴说道:“小的时候爹娘与族人常四处迁徙,后来我爹死在战场上没能回来,我娘被人抢走下落不明,我就跟着族人一起过活。” 所以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动手,慢慢就学会了。 齐舞阳想起那日他被族人护在中间的样子,因为战争,为了延续血脉,部落长者护着幼崽已是常态,轻叹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草原部落之间争斗也很多,死生是常事,所以贺闵提起来时神色如常,不是没有感情,而是见得太多了,已经麻木了。 “你想念你的族人吗?” 贺闵好久才点点头。 齐舞阳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没有那样的本事,帮着他把族人都能买回来,不要说她,便是温婤现在也做不到。 “所以我们要强大,等你有足够的本事时,就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齐舞阳笑。 贺闵侧头看她一眼,又极快的收回目光。 他知道了,她喜欢有本事的人。 他也很厉害,在族中时就是神射手,他的马术也很强,但是没有用,整个部落太弱了,他还是被抓住当物品贩卖。 她说的对,他要学很多的本事,变得很强。 “我想学汉字可以吗?” 齐舞阳正在切野蒜的手微微一顿,侧头看着贺闵,笑,“行啊,这样吧,我每天抽点时间教你。” 她要是敢跟温婤或者陆今安说找个人教贺闵读书识字,他们一定以为她疯了。 在他们眼中,贺闵只是个奴隶。 贺闵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她没骂他痴心妄想,她还想亲自教他! “我一定好好学!” 他一定会成为她心中最强的那个人! 第28章神仙点化 在这里不仅读书是奢侈品,便是跟读书有关系的那都是十分昂贵。 笔墨纸砚每一样都特别贵,在这里做官不是靠科举,而是靠举荐,读书基本属于垄断资源。 齐舞阳买不起任何一样,想着回头给贺闵做一个小沙盘,让他在上面练字。 脑子里想着事儿,手中的刀也没停下,将野蒜,山椒,野葱,黄姜备好,又去调了酱汁来备用。 此时,陶盆中的树叶汁已经凝固好了,颜色碧绿,还大带着淡淡的清香。 她用刀将凝固好的树叶汁切成大块分割开,又把大块切成小块,淋上酱汁,撒上切好的野蒜,山椒等物。 将托盘拿来,给温婤一小盘仔仔细细放进托盘中,又把其他的切块分好,盛了一小碗调制好递给了贺闵。 “给我的?”贺闵惊讶的望着眼前的小碗。 碗中的东西颜色翠绿,淋上酱汁后,更是散出一种奇异的味道。 从未见过,更从未吃过这种东西。 “你帮我做出来的,自然有你一份,快些吃吧,吃完你就先回去,我要去主子那边了。”温婤笑着离开。 贺闵端着小碗站在那里,齐舞阳的身影都看不到了,这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口中。 他没读过书,无法形容这种味道,只感觉到凉生生的,带着一丝丝的苦味,但是被酱汁一调和,那点苦味又被山椒的味道遮去。 百般滋味在舌尖婉转,最后只留下俩字,好吃! “用这个东西宴客,赚钱,博取美名?”温婤放下手中的筷子,惊讶的看着齐舞阳。 这也能行? 齐舞阳点头,“主子,您觉得这味道如何?” “这东西从未听说也从未吃过,味道很是独特,清香味浓,清冷爽口。”温婤微微点头,确实不错。 “这只是咸口的,还有甜味的,用饴糖或者蜂蜜化成汁调制,再加上些橙橘皮或者薄荷叶,味道也很不错。今日匆忙,未能调制,明日做来给姑娘尝尝。” 温婤爱吃甜食,闻言眼睛一亮,随即又看着齐舞阳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神仙豆腐。” “豆腐?豆腐不都是白色的吗?味道跟这个可完全不同。”温婤皱眉道。 “豆腐是用豆子做成的,但是神仙豆腐却是用神仙树的叶子做成的,自然不一样。” “神仙树?我竟从未听过,你如何知晓这个?” “姑娘,你还记得在王城时,咱们府上的谢厨娘吗?” 温婤摇摇头,公主府厨娘就十几个,她哪能记得每一个人。 “您最爱吃的芙蓉羹,就是她的拿手好菜。” “是她啊。” 提起芙蓉羹,温婤稍微有了些印象。 “对,我以前嘴馋常往灶房跑,跟谢厨娘关系极好,是她教我的。她也是跟人学的,说是一个叫王生的人,家乡闹天灾颗粒无收,他经神仙点化,带领乡亲们找到了神仙树,用神仙树的叶子做成了豆腐度过了灾年。 因为是神仙点化,后来大家就称之为神仙豆腐,做神仙豆腐的树称之为神仙树,这就是神仙豆腐的来历了。” 温婤看着齐舞阳,“怎么谢厨娘在公主府时,不曾将这种东西做出来?” 况且这么小小的一个东西,舞阳如何拿来给她买名声,赚钱? 第29章我看你是皮痒了 齐舞阳装模作样的叹口气,“姑娘,这东西是百姓之食,粗陋至极,哪里是您吃的。谢厨娘便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送到您的食案上。” 温婤听了齐舞堂的话,面色微微一滞,随即叹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谢厨娘现在在哪里?” 齐舞阳面上露出几分难过之色,“人已经没了,出了王城三百余里,咱们就遇到了流民盗匪,谢厨娘没能逃过一劫死在了乱刀之下。” 温婤想起那一场祸事,脸色也跟着白了,那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刻。 温婤不再提起谢厨娘,让齐舞阳微微松口气。 她想要赚钱,就少不得借用后世的一些东西,但是来历很难做个说明,只能拉出一个人来做盾牌。 谢厨娘谢芸以前在公主府跟原主确实有些交情,她人运气不好没能避过那一劫。 至于谢芸的来历,她是公主府以前买回来的家奴,至于家在哪里,公主府都没了,想要再查也很难了。 温婤沉默过后又看向齐舞阳,“你说要设宴?不是还要等史简那边的动静?” 提起正事,两人的心情都轻松了些,那些已经逝去的人,又是以那样的方式,总是令人心中难过。 齐舞阳点点头,“奴婢是这样想的,等史简的回应不假,但是咱们不能把所有希望压在他身上。姑娘,咱们得自己立起来才成。” 温婤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她抬眸看向齐舞阳,难得笑了笑,“你说说,你想做什么?” 阿娘阿爹没了,可她还要活着。 她要好好活着,终有一日为他们讨回公道! “当然是赚钱啊,没有钱,咱们什么都做不了。”齐舞阳脸色严肃起来,“姑娘,庄子上的粮仓应该出了问题,我让陆今安今晚探一探,若是粮仓被下头那些人动了手脚,今年咱们必然极其难过。” 温婤这一路磨难下来,自然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 她看向齐舞阳。 齐舞阳对上温婤隐隐带着怒火的眸子,轻叹口气又说道:“除了粮仓之外,姑娘,这庄子的围墙破损很多,而且过矮,如果真遇到危险,陆今安说根本不能据府自保。 他还说,想要以温府为中心,以庄子为边线护卫起来,咱们带来的人根本不够,还要从募人操练,不管哪一样都要花很多钱。” 温婤心头一阵大惊,这才发现形势比她预料的还要恶劣。 难怪舞阳急着要赚钱,难为她以前四肢不勤,就爱偷懒喜欢口腹之欲的人,如今为了她竟如此殚精竭虑。 “当初你总爱去灶房跑,管事不知道抓了你几回,每回都要我把你拎回来,让我跟着你也丢脸。没想到今日,竟靠着你爱吃的本事要赚钱了。” “可见一饮一啄自有定数,当初姑娘一片善心不忍苛责我,纵着我,我今日才有机会报答姑娘呢。” 温婤听着也笑了,看着齐舞阳说道:“好,咱们主仆同心协力渡过难关,舞阳,他日我若乘风起,必让你跟我飞黄腾达。” “有您这话,奴婢一定会为姑娘扑汤蹈火在所不辞。”齐舞阳怪模怪样的拍拍胸口,把温婤逗笑了。 温婤拉着齐舞阳在她身边坐下,仔细问她,“你既然有了主意,必然还差本钱,你要多少?我的私房钱都给你用。” 齐舞阳瞬间捂住小心脏,“主子,你这话可不能随意跟人说啊,幸好你是个姑娘家,若是个公子哥,奴婢说什么也不能放了你娶别人去。” 温婤:…… 我看你是皮痒了! 第30章来的够快的啊 齐舞阳哈哈大笑。 温婤气的要来扭她的嘴。 主仆俩笑闹一阵,温婤的心情明显直线飙升,齐舞阳这才跟她又说起正事。 “这个神仙豆腐,本钱极低,但是有件事情要跟姑娘商量。” “你说。”听到本钱极低几个字,温婤的眼睛一亮。 哎,曾经她视金钱如粪土,从不曾为了金银之物伤怀,如今……不能想啊。 谁让她现在穷呢。 “奴婢从屿州一路来蔺县,就见百姓生活很是艰难,少有生活很富足的人,大街之上衣着带着补丁的人大有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让大家花大价钱买神仙豆腐没有百姓会舍得买。” 温婤听着觉得有几分道理。 “若是将神仙豆腐高价卖给豪门望族,但是那些人家日日山珍海味,绫罗绸缎,这东西只能当个乐子偶尔吃一吃,做咱们的营生怕是赚不了钱。” “那你怎么想的?” “与赚钱相比,有一件事情更重要。” “你是说?” “是,温妱虎视眈眈,如今又有梁夫人在侧,姑娘现在的处境很不妙。所以,姑娘想要在蔺县尽快立住脚,就得获得人心。” 温婤很聪明,立刻就明白了齐舞阳的用意。 她让她用神仙豆腐拉拢民心,如她所言,这东西本钱极低,温府做出神仙豆腐,低价卖给百姓,得了美食的同时,既能果腹又省钱,能以最快的速度为她扬名。 “果然是个好主意!”温婤大喜,“难怪你说要开作坊,是不是那时就想到要这样做了?” “姑娘果然厉害,奴婢这点小聪明真是瞒不过您。”齐舞阳立刻拍马屁道。 没有哪个主子,真的愿意底下的人比她更厉害的。 她可从不妄想跟温婤处成好姐妹,在贵人眼中,家奴就是家奴。 她只盼着有朝一日看在她如此忠心的份上,她能痛快给了自己的身契,若是在她飞黄腾达后,真的再给自己一份前程就更好了。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成真了呢。 温婤扫了齐舞阳一眼,伸手虚虚点了点她,“你就知道逗我开心,那你想把作坊开在哪里?” “当然在咱们温府,但是姑娘得给我批块地,这东西不难学,得保密。”齐舞阳神色认真的说道。 温婤这才想起,府里的事情还没理顺,她先是点点头,又看着舞阳问道:“之前你说乔广扬的事情,他还没交账簿名册上来?” 齐舞阳摇摇头。 温婤神色就沉了下来,此刻深刻体会到舞阳那句话,她若是不立起来,便是这府里小小管事都不把她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好,你只管去挑,挑中哪里,我就把哪里圈起来给你做作坊。”温婤痛快的说道,“舞阳,我如今就指着你跟陆今安了,你只管放手去做。” “那姑娘把山脚那块地给我吧。” 温婤:…… “感情你早就挑好了?” “这不是靠山,我好做事嘛,神仙树就在山里,近水楼台先得月。” “那就给你,不过那里什么都没有,你要把作坊建起来,需要多少钱?”温婤看着齐舞阳大气的问道。 齐舞阳却是抿唇一笑,“一个铜板都不用姑娘给,您瞧好吧。” 温婤正要说话,常管乐挑起帘子进来了,“姑娘,史县令求见。” 齐舞阳眉心一跳,跟温婤对视一眼皆感意外,这来的够快啊。 第31章试一试史简深浅 “请梁大人去正厅。”温婤看着常管乐说道。 “是。”常管乐躬身退下。 齐舞阳扶着温婤进了内室,去给她拿见客的衣裳,打开箱笼,挑出一件遍地洒金广袖长裙,双臂间搭上鹅黄色的披帛,脚上是一双软缎嵌珍珠的绣鞋,走起路来衣带当风,颇有贵女气派。 对镜理妆,温婤满意的点点头,似是漫不经心的看着齐舞阳问,“见到那史简,你说我摆个什么姿态才好?” 齐舞阳还未回话,就听着温婤又道:“罢了,问你也是为难你。” 齐舞阳:…… 虽有点伤面子,但是好像也没错。 她一个魂儿是后世的人,这种贵族架子,她还真有点端不起来。 齐舞阳跟着温婤出了内室,待要靠近正厅时,齐舞阳就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温婤的气势瞬间一变。 从春风日暖变成了秋风凛冽。 她立刻敛眉垂目,面带恭敬跟在温婤身后进了厅堂。 这里远不能跟公主府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奢华气派的宫殿相比,但是温婤气势不坠,年纪虽小,却肩背挺直,仪态大方。 齐舞阳微微侧眸扫了一眼,见厅中坐着一名面容清俊,年过而立的中年男子,身穿石青单袍,颌下留着一缕长髯,风度翩翩,气质悠然。 这真是有点令人意外,居然还是个美大叔。 史简听到脚步声微微侧过头,见到温婤后,先是一愣,随即起身,“下官见过温姑娘。” 温婤的母亲虽然是公主,但是她身上并无册封,史简见到她可不用行礼。 但是此时,史简见温婤还是礼数周全。 温婤微微侧身,并未受礼,道:“史大人,请坐。” 史简微微一笑,等温婤入座后,这才落座,轻叹一声,“下官远在蔺县,公主与固安侯的事情也才得了消息不久,不想温姑娘回了蔺县,史某来迟,请温姑娘莫要见怪。” “史大人说笑了,父母离世,王城已成伤心地,故而来蔺县小住。本不想惊扰史大人,没想到大人还是得了消息,倒是累得大人奔走一趟。” 齐舞阳听着温婤与史简一来一往说着场面话,从态度上并不能看出史简的真实想法,而且书中史简对温婤的态度既不亲近也不疏远。 想到这里,她微微垂眸,听着史简与齐舞阳提起当初广安公主对他的帮助,满口感恩之语,但是即便是感恩,也并未开口许诺帮扶温婤什么。 温婤与史简聊到最后,似是无意的提了一句,“史夫人差人请我上门做客,只是我长途跋涉身体不适,倒是拂了夫人一番美意,待我身体好些,再请夫人来温府赴宴。” 齐舞阳听着温婤说起这话,一双眼睛就悄悄关注着史简,就见他眼中一抹惊讶一闪而过,面上的神色晃都没晃一下,听他笑道:“内人鲁莽,温姑娘莫怪,改日等姑娘身体养好些,我再与夫人前来赔罪。” “赔罪便言重了,我一个小姑娘担不起,只是梁夫人一番美意,我无福消受罢了。”温婤回了一句,随即端了茶。 史简一见起身告辞,温婤看向齐舞阳,“替我送一送史大人。” 齐舞阳立刻明白了温婤的意思,忙踱步出来,是时候展现她狗腿子的本事了。 告状这种事情,她最拿手。 正好,她也试一试史简深浅! 第32章翻脸无情的小丫头 “史大人,您请。”齐舞阳快步走到前头,福身一礼。 史简看也未看齐舞阳,只轻轻点头,“有劳。” “大人客气。”齐舞阳在前引路,带着史简往外走。 史简一边往外走,一边观察府中情形,长廊漆面斑驳,远处围墙低矮不说,有些地方墙砖损毁,少了一半,成年人微微用力就能攀爬进来。 这温府多年未曾迎来主人,不曾修葺,处处衰败,与当初他进王城踏入公主府时,那奢华高大的府邸简直是天地之别。 他慢慢收回自己的眼神,扫了一眼前面带路的小婢女。 齐舞阳一直心生警惕,此时被史简的目光扫过,立刻就察觉到了,她不动声色,莫说回头,脚步也不曾停顿一下。 “鲁莽问一句,那日我夫人遣人前来可有冲撞温姑娘?” 齐舞阳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回头看向史简,放慢了脚步,“大人何出此言?史夫人也只是‘好意’请我们主子上门做客罢了。” 齐舞阳语气中微微加重上门二字,就很微妙。 广安公主对史简有恩,他们夫妻出于感恩也好,出于道义也好,温婤到了蔺县,史夫人都不该如此失礼。 即便是请温婤上门做客,也得亲自登门以示郑重,结果她只是遣了个管事妈妈来。 这是打谁的脸? 方才温婤言语中处处温和,一副大度不计较的样子,但是舞阳身为心腹,此时为主子鸣不平才是最恰当的反应。 主人越是温和大度,身边人越要为她鸣不平,讨个公道。 这么一想,此时此刻,齐舞阳忽然就有点体会到原书中原主为何为温婤如此疯狂了。 就很微妙,不应该是这样的,但是她好像也没别的路可走。 是的吧…… 果然,史简的脸色与方才在正厅有了不同,这才看了齐舞阳一眼,这一看微微一怔,没想到温姑娘身边的这个婢女竟是如此美貌,丝毫不输主子。 此时齐舞阳横眉冷目,本该令人觉得不适,偏偏配上这张脸,竟是令人厌恶不起来。 齐舞阳就感觉到史简方才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太对,正琢磨着,就听他说道:“温姑娘此行前来蔺县,想必经过屿州,不知可在屿州停留前往梁府与梁夫人相见?” 来了,终于要打听了。 齐舞阳瞬间狗腿子戏精再次上身,当下就毫不掩饰自己的神色冷下脸来,“我们姑娘可没梁夫人这样吃人的亲戚。” 史简眉心一凛,一下子就明白为何温婤拒绝见自己的夫人了。 “姑娘何出此言?梁夫人乃是温姑娘的亲姑母。” 对上史简略有些虚伪的问话,齐舞阳当场表演一个翻脸无情,冷笑道:“史大人,令夫人也出自梁家,您不如回去问问她。我们姑娘前脚到蔺县,令夫人后脚就派人来,这消息真是好灵通啊。” 史简何曾被一个小丫头就差指着脸骂了,此刻脸上颇有些火辣辣的,抬眼看向翻脸无情的小丫头,在温姑娘面前如此温顺,在外头倒是颇为嚣张。 第33章这还要不要脸啊? 齐舞阳以为他要甩袖而去,哪想到他深吸口气,竟是缓下神色,对着她说道:“此事我会查明,若是内子有错,必然会带她登门致歉。” 史简一拱手离开,齐舞阳倒是愣了一下。 这人可以啊,有几分唾面自干的气度。 君子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换做她,怕不是当场与人来一场口水大战! 正因如此,她对稳如老狗的史简反倒是更忌惮了。 “齐舞阳!” 齐舞阳正要回去,听到陆今安的声音,转头望过去,就见他一路跑过来,微喘着气问道:“我去粮仓看过了。” “什么?大白天你就去了?”齐舞阳惊讶的看着陆今安,“不是说夜黑风高好行事吗?” “我听了你的话,就去那边转悠想要先打探下地形,哪知道过去的时候,粮仓那边守门的正好不在,我就偷溜了进去。” “怎么样?粮仓还有多少粮?”齐舞阳立刻问道。 史简这一刻都没粮食重要。 陆今安的神色凝重,“两个粮仓都不足一半存粮。” 齐舞阳傻了眼,“你再说一遍?” 陆今安满面怒火,“你没听错,我要杀了那些狗东西!” “等一下。”齐舞阳一把拽住陆今安,“杀了他们多便宜他们,得让他们吃进去的吐出来。” “你开什么玩笑,这么一群小人,吃进去的还能吐出来?”陆今安怒道。 “只知道提刀杀人,跟莽夫有何不同?主子把外院与护卫交给你,难道你不该长长脑子吗?池南不在,你就成个蠢材了?” “齐舞阳,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不打女人的人。” “你打一个我看看!” 陆今安头疼不已,他还真不敢,池南若是回来,怕不是要跟他决斗。 陆今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火气,半晌才说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办法有,但是咱们得先找到他们把粮食卖到哪里去了。” “你想顺藤摸瓜?” 齐舞阳叹气,“这瓜要是太大,咱们怕是也接不住,先看看对面是谁,也好有个准备吧。” 瓜太大…… 这奇奇怪怪的话,齐舞阳自打出了王城,真是越来越疯了。 以前也只是对他翻个白眼,如今都敢指着鼻子骂他了。 “行,瓜我去找。”陆今安没辙,瓜就瓜吧,开口把这事儿揽下来,“但是,让乔广扬那群狗东西吃进去的吐出来就是你的事儿了。” “行,没问题。”齐舞阳一口应下,“不过,你那边借几个人给我用用。” “你又想干什么?”陆今安瞬间警惕起来。 齐舞阳懒得看他炸毛的样子,“我又不白借,你放心,回头我让你们护卫队天天有肉吃。” 黄毛丫头好大的口气,粮都吃不上了,还吃肉,他都很久没吃肉了。 心里不愿意,但是陆今安也不敢不借。 回去后,十分头疼的把田峰跟王珉叫到一起,“齐姑娘那边缺人用,你俩谁带人过去帮几天。” 田峰跟王珉四目相对,皆一脸震惊。 王珉小心翼翼的说道:“陆哥,咱们不是还要跟齐姑娘身边的那个胡人一比高下,这就去给她干活,不是坠了威风?” 这还要不要脸啊? 早知如此,当初打什么赌啊? 第34章感情在这里等着她 “让你们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陆今安不耐烦的说道,“谁去?” 田峰不想去,那天被贺闵揍的一点面子也没有。 王珉一见,只得说道:“那我去吧。不过,陆哥,带几个人啊?” 陆今安一愣,齐舞阳也没说要几个啊。 他挠挠头,看着王珉说道:“带五六七八个吧。” 到底是几个? 陆今安拔腿就走了,王珉只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看向田峰,“你说我带几个?” 田峰哼了一声,“那胡奴不是很能干吗?我看少带几个就是。” 王珉一想有道理,他跟田峰是兄弟,总不能偏着外人,“那我带四个吧。” 算上他五个人,陆哥那边问起也能有交代了。 另外一边,齐舞阳回去跟温婤仔细回了她跟史简之间的对话。 温婤良久无语。 齐舞阳也没说话,静静地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温婤才慢慢开口,“如此一来,倒是不知他到底知不知情了。” 齐舞阳点头附和,“主子说的是,不过史简知不知情其实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看他以后如何做。他如今是蔺县的县令,县官不如现管,咱们以后跟他打交道的地方少不了。” 反正实力没有强大之前,翻脸是不行的。 温婤微微点头,“若是池南在就好了。” 齐舞阳知道池南没死,但是也没这么快回来,就笑着说道:“陆今安已经派人去找了,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 “我想派人去屿州那边打探一下温妱的消息,你看如何?” “还是主子高瞻远瞩,有了史夫人这次的事情,打探消息很有必要。” 温婤看着齐舞阳,“是啊,在别人眼皮下,不能处处受制于人。正好,我打算再买一些家奴回来,你这边要开作坊,护卫队还要添人,温府的佃户名册还未拿到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用。” 与其日日担心他们心怀二心,不如买新的人回来用。 听到温婤要买人,齐舞阳眼睛一亮,立刻说道:“主子,买来的人要做护院,那就得买身强体健,最好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人。” “这样的人哪里能随意找到。” “眼下就有啊。” “哪里?” “您想想贺闵。” 温婤一愣,“你还想买胡奴回来?” “不用太多,十几个就足够了,他们个个身材高大,能打能抗能干,而且有贺闵在也能压住他们。陆今安手下的两员大将田峰跟王珉都打不过他,这样的人加入到护卫队,也能唬住一些宵小之辈。” 温婤想起今日史简的言行,顿时很是心动,“那就试一试。” 齐舞阳面带喜色,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姑娘,那我要是把贺闵的同伴买回来行吗?” 温婤:…… 感情在这里等着她! “你是不是对这个胡奴太上心了?”温婤蹙眉,她知道舞阳是个嘴硬心软的,以前在公主府时,也常常护着下头的小丫头。 可惜,公主府一朝树倒,又有几个心甘情愿留下来的,舞阳当初护过那么多人,那些小丫头知道能离开,还不是个个求了身契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35章她想买,那就买! 齐舞阳心神一凛,生怕自己马甲不保,面色如常慢慢的说道:“姑娘,胡奴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同一部落的人更能齐心协力。贺闵跟我说,他们部落的人已经不多了,若是能有一份安分的日子,谁又愿意提刀打仗,他们是愿意安定下来的的。” 温婤深深地看了舞阳一眼,最后轻叹一声,“但愿他日你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不过,贺闵与他的族人分开这么久,你去哪里把人带回来?” 要说这个,齐舞阳还真有办法。 “奴婢买下贺闵时,跟卖他的人打好了关系,是义安郡兵曹手下的什长,这世道敢买胡奴的也不多,这才过去没多久,说不定人还在他手里。” “你想去义安郡?”温婤看着齐舞阳问道。 “姑娘,史简夫妻是友是敌尚不好说,咱们总得再找条路子,蔺县之上便是义安郡。” 温婤此时也忍不住冷吸一口气,“舞阳,你当时买贺闵时,就这样打算了是不是?” 齐舞阳倒也不是只为了温婤,她也想活着不是,但是现在这么好的表忠心的机会怎么能错过,立刻说道:“奴婢只是有备无患罢了,当时只想着先攀一攀关系,万一以后主子能用上呢?” 温婤内心十分触动,舞阳也只是个小丫头,却能为她做这样多。 不就是十几个胡奴吗? 她想买,那就买! “你自己去不安全,带着贺闵一起。” “奴婢正有此意,而且我打算做些神仙豆腐带过去。” “你想送与那什长?” 齐舞阳点点头,“是,奴婢有此意,不过更是想借他的手,在义安郡把神仙豆腐的名气打出来,如此一来,咱们就能在义安郡慢慢扎根,蔺县这边就算是史简夫妻有什么动作,主子也不用怕了。” “这个办法不错,你先试一试,若是不行也不用着急。”温婤看着齐舞阳说道,“你打算什时候走?” “明日一早,越快越好。”齐舞阳说道,“我跟贺闵骑马,等我们从义安郡做完事再从屿州打探消息折回来,若是一切顺利的话,大概三四天就能回来。” 温婤应了,去了内室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匣子递给齐舞阳。 齐舞阳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犹豫一下,这才说道:“主子,这种地方银子少见,你还是留着吧。” 这书中世界流通用铜钱,但是因为世道不稳,各地诸侯胡乱铸钱,导致通货膨胀,铜钱的价值波动很大。 金银与布帛粮食才是硬通货。 “让你拿着就拿着,我只盼着你能安全回来,银子该花就花,不用舍不得。”温婤把盒子塞到齐舞阳手里,“行了,你回去吧,明早也不用来辞行了。” 齐舞阳只觉得手里的银子沉甸甸的,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握紧了锦盒,随即说道:“姑娘,你等我回来。” 我一定帮你赚很多钱,咱们都能早一日脱离苦海。 齐舞阳从温婤这里回去,就见王珉带着几个人正在跟贺闵大眼瞪小眼,剑拔弩张不怎么友好的样子。 这才想起来她跟陆今安要人的事情,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贺闵。”齐舞阳出声喊人。 另一边王珉见到齐舞阳回来也暗暗松口气,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他这顿揍怕是跑不了。 第36章是不是有病 “齐姑娘,陆管事让我们来听你差遣。”王珉立刻上前看着齐舞阳说道,“不知道齐姑娘要我们做什么?” 齐舞阳笑着说道:“先进来吧,有话慢慢说。” 贺闵跟在齐舞阳身后十分乖顺的进了门,哪有方才凶神恶煞的模样。 王珉暗中翻个白眼带着人也跟了进去。 进了院子,就发现这院子里摆了很多东西,之前做的神仙豆腐还有剩余的,齐舞阳本来就打算分掉的。 她先盛出两碗调制好,让贺闵给陆今安送去。 贺闵没动,眼尾看了看王珉。 王珉假装看不到,反正齐舞阳没吩咐他,他就是看不见! 齐舞阳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中暗笑不已,面上却假装不知,对着贺闵接着说道:“我正好与王珉说要做什么事情,等你回来,还要带他去山里一趟。” 贺闵耳朵动了动,去山里? 这回没吭一声,端着碗就跑了。 齐舞阳看着王珉与他带来的几个人,扫了一眼陶盆中剩下的神仙豆腐,浇上料汁,调制好后分给他们,笑着说道:“我新做出来的吃食,你们尝尝。” “这怎么好意思?”王珉嘴里说着不好意思,手里接过去的却很快,这一天操练下来,肚子里根本存不住东西,能有吃的挑什么。 就是这颜色看着怪好看的,但是没见过也没吃过,他夹了一块入口,眼睛瞬间一亮,“齐姑娘,这是什么东西,还怪好吃的。” 其他几个人跟着拼命点头,这样的天气来一碗,真是爽口啊。 几个汉子都是大饭量,这一小碗根本不顶事,几口就下了肚。 吃完还意犹未尽的扫了一眼陶盆,可惜没有了。 齐舞阳笑眯眯的开口,“你们还想吃就帮我做,做完了有你们吃的,让你们来就是做这个的。” “做吃的?”王珉有点意外,不过有吃的,立刻撸起袖子,“齐姑娘,你只管吩咐。” 齐舞阳也不客气,之前贺闵已经叶子清洗过晾干了,她就让王珉几个人开始捣叶子,这可是力气活。 几个大男人觉得怪有趣的,轮着来也不觉得累,就是看着这叶子捣的粘乎乎的,不敢相信之前吃的那么好吃的东西,是这种叶子做出来的。 齐舞阳重新滤了草木灰水,听着外头哐当哐当的声音,一时也不觉得累了。 沉淀上草木灰水,她出去又指挥着几个人将捣出来的叶子放进麻布中过滤出汁液。齐舞阳力气小,每次只能弄一点点,但是他们几个力气大,每次量大速度就快得多。 陶盆中很快就要满了,她忙换了个盆。 此时,贺闵回来了。 齐舞阳对着贺闵道:“你带着王珉几个去山上认认路,跟他说我要什么样的叶子,然后你们再弄一些回来,剩下的这些我自己来做就成。” 贺闵扫了一眼剩下的活儿不太累了,这才带着人出去了。 这一趟回来后天都黑透了,齐舞阳让神仙豆腐凝固着,把之前给常管乐留的那一碗神仙豆腐给她送去,又匆匆折回来。 等她回去后,就看到院子里满满几大筐子神仙叶子堆了半院子,还有一些枝蔓,也晾晒在院子一角。 她微微思考一下,对着贺闵说道:“明日一早你跟我出门,今晚你早些回去休息。” 出门? 贺闵一愣,没有多问出门做什么,只抬眸看向王珉。 王珉:…… 是不是有病,看他做什么? 第37章吃人嘴软 哎,不对,齐舞阳跟贺闵出去做什么? 齐舞阳忙的顾不上他们之间的小心思,小恩怨,打发贺闵跟其他几个人离开,只留下王珉,教给他草木灰水兑入神仙叶汁的比例,又细细叮嘱他几句。 王珉一脸惊讶,随即郑重的点点头,“齐姑娘,你放心,我肯定替你办好此事。” 关系到他们的口粮啊,这可是大事,不能马虎。 等到这一盆做好,已经很晚了,王珉也累得不行,跟齐舞阳辞别拔腿离开。 齐舞阳打着哈欠,洗漱过后关好门倒头就睡。 外头鸡刚叫一遍,她立马翻身起床,等坐起来,使劲捂捂脸,她这过的什么日子啊。 太苦了。 穿好衣服鞋子,简单地把头发束成男子的发髻,又去看了凝固好的神仙豆腐,拿了备好的陶罐,将豆腐一块一块小心放进去。 又将料汁调好,倒进另一个小陶瓶里,塞好盖子。 此时,贺闵来了。 看着齐舞阳正在端陶盆,大步跨过来伸手接过去。 齐舞阳笑道:“来的正好,把这一盆放屋子里分成两份,一份给常管乐那边送去,一份给陆今安。” 贺闵不言不语手中动作很利落,拿起刀一分两半,各自装好。 齐舞阳将调制好的酱汁倒上去,贺闵拿过麻布盖在陶盆上端起来就往外走。 在门口遇到了王珉一行人,各自都没说话,眼神都不带碰一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王珉一进来,瞧着齐舞阳都忙上了,不好意思的开口,“我们来得晚了。” “不晚,今日我要出门,这才早了些。”齐舞阳擦干手,这才抬起头看向他们,“王珉,昨晚上我跟你说的都记住了?” “你放心,我都记住了。” “就照昨日那个流程来,记住不能偷懒,叶子一定要彻底捣碎,比例你也要掌握好,不然很难成型,到时候就废掉了。” 王珉郑重点头。 很快贺闵就回来了,齐舞阳把小包袱一背,带着他就走了。 齐舞阳一走,其他几个人这才活络起来,看着王珉问个不停。 王珉顿时头大,“好好干活,齐姑娘做了好东西想要卖出去给咱们买肉吃,大家都精神点,别耽误事儿。” 他立刻安排两个人上山摘叶子吗,又安排人将昨日带回来的叶子洗净晾干,还要捣碎,挤汁……活那么多,哪有功夫浪费。 一听有肉吃,大家撸袖子就干。 另一边,陆今安吃了一口神仙豆腐,惊讶无比,没想到齐舞阳还能做出这种东西,立刻就把人叫来分了下去,好东西大家一起吃。 一说是齐舞阳做的给大家吃的,众人连带着那日齐舞阳气汹汹上门骂她的印象都淡了。 姑娘身边的大红人,又能做吃的,还肯分给他们,这样的好人哪里去找。 骂几句怎么了? 只要能吃饱肚子,多骂几句也成啊。 看着这一群没出息的,陆今安气的眼皮直跳。 不过,他摸摸自己的肚子,哎,没办法,他现在都不敢放开肚子吃,每顿只吃个半饱。 吃人嘴软啊。 第38章进城被拒 从蔺县往义安郡山多林密,出了蔺县之后,官道之上到处可见身穿麻衣背着行囊的百姓,个个灰头土脸,一脸麻木。 齐舞阳与贺闵纵马而过,这一路上见到不少这样的百姓,看着方向都是往义安郡去的。 二人骑马不过半日就到了义安郡城门外,只见城门紧闭,城门之外到处都是路上见到的百姓,甚至于有不少人见到他们骑马而来,眼睛都在闪烁着光芒。 这种光齐舞阳以前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现在知道了。 这些人想要抢他们。 不过碍于一脸凶相的贺闵在旁,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怎么回事?”饶是齐舞阳胆子大,这一刻也有些浑身发毛,被这么双眼睛盯着,很难做到镇定自如。 贺闵就道:“我去问问。” 齐舞阳就见他翻身下马朝着人群大步而去,那些百姓见到他一哄而散,他顺手拎住了一个跑得最慢的人。 齐舞阳:…… 很快贺闵就回来了,“这些人都是从广泽县来的,那边遭了灾,县令不仅不开仓放粮,还趁机强行买下百姓手中的地,这些人没活路了,就往义安郡来了。” 齐舞阳眉头紧皱,不开仓放粮救济灾民,灾民想要口吃的,就得卖房卖地,甚至于有的还典卖儿女。 齐舞阳深吸口气,抓紧了自己背上的背篓,“咱们走!” 贺闵上马跟上去,二人一路到了城门前。 齐舞阳下了马,对着守城门的士兵笑道:“两位大哥,我们从蔺县来的,想要去城中探望好友,您看能让我们进去吗?” “没看到城门都关了吗?进什么进,若是让流民混进去,你能担得起吗?快滚!”其中一人不耐烦的赶人。 贺闵闻言就欲上前。 齐舞阳一把把他拽回来,她从荷包里抓出一把铜钱塞进拿人手中,“两位大哥行个方便,那能帮我给兵曹大人手下的什长关勇志递个话吗?” “咦,你认识关哥?怎么瞧着面生?”另外一个一直没吭声的士兵打量着齐舞阳问道。 “这位兄弟你也认识关大哥?这可真是太好了。”齐舞阳十分热情的笑道,又拿出一把铜钱塞进他的手里,压低声说道:“我住蔺县的,不常往这边来,瞧着面生也是有的。这不是有点急事,不然也不敢麻烦两位大哥帮着传个口信。” 两人对视一眼,掂了掂手中的铜钱。 虽然铜钱不那么值钱,但是这世道能随手抓一把给人的也不多,寻常百姓进城也就两个铜板。 “行,你在这里等着,我帮你问一句。” “多谢,多谢。” 齐舞阳瞧着二人面色不善,也不敢多问,带着贺闵在一旁等着。 贺闵的长相十分有辨识度,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千奇百怪,多是不屑与鄙夷,他面不改色的站在那里,只是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紧。 齐舞阳一时也顾不上他,只盼着关勇志在城里才好,不然今日怕是城门都进不去,那就糟了。 不知是不是她乌鸦嘴,那士兵出来跟她说,“关哥不在,去广泽了,你还是先回去吧,改日再来。” 齐舞阳听这话的意思就是不会让她进城的,知道纠缠无用,反而会让人心生厌恶,索性干脆说道:“那我去广泽寻他,多谢两位兄弟帮忙,有缘他日再见。” 齐舞阳带着贺闵上马离开,等他们一走,帮着问话的士兵说道:“说话文绉绉的,像是个读书人,不知是哪家的。” 这年头能读书识字的人,都不好轻易得罪。 “管他是哪家的,咱们当差做事也没为难他,怕什么。”另外一人毫不在意的说道,读书人怎么了? 没落的小士族,还不如他们守城门的大头兵日子好过呢。 这一个还不是点头哈腰求着他们? 第39章算你小子狠 两人策马直奔广泽县。 齐舞阳知道广泽县肯定是出事了,流民皆是从那边来,关勇志是义安郡府兵曹手下的人,照理说没有大事,也不会轻易去下头县里做事。 这一路上齐舞阳见到了更多的百姓成群结队的行走在官道上,这次的情形更为恶劣,衣衫褴褛,面带菜色,可比之前的流民看上去情形更糟糕。 齐舞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已经到了这里,少不得得找到关勇志再说。 进入广泽县境内后,就见土地龟裂,秧苗枯萎,入目之处树皮都被扒掉了。 齐舞阳骤然想起书中一件事情,南鹜州刺史李思敬筑堤拦水办千船盛宴,导致广泽县水源被断,田地干旱颗粒无收。 广泽县豪强乡绅趁机逼迫百姓以极低的价格卖地活命,导致大半百姓流离失所成为流民。 齐舞阳为何没想到这件事情,是因为这件事情到了书中中后期才被提起,且是女主为了扳倒另一重量级女配李兰茹查到此事上禀皇帝,因此李兰茹失宠被皇帝彻底厌弃。 而李思敬正是李兰茹的父亲,是朝中李贵妃的族侄。 可谓,头上有人,胆大妄为。 万万没想到,书中中后期的情节,她现在居然出现在了事情起因初始地。 她的心更加沉重起来,她一个小小家奴,就算是知道事情真相,又如何能力挽狂澜救这一县百姓。 她不是作者笔下的女主,遇山能开路,见水便搭桥,逢凶可化吉,她只是个顶级炮灰的狗腿子,身上叠加的debuff已经让她艰难求生了。 她尚且还不能渡自己,又如何去渡别人。 “你怎么了?”贺闵看着齐舞阳眉头紧皱,面上的神色十分凝重,也不由的跟着语气都重了几分。 齐舞阳摇摇头,“没事。” 说给贺闵又怎么样,他恐怕都不知道李贵妃是谁。 贺闵将水袋解下来递过去,“先喝点水吧。” 齐舞阳确实渴了,接过水袋灌了一大口,她心事重重,面色自然不好看。 贺闵微垂着头,自己拿出另一个简陋的水袋也喝了口水,好半晌才问道:“还继续往前走吗?” “走。”齐舞阳站起身语气坚定,她救不了这一地百姓,但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她不是个舍己为人的好人,但是也不是铁石心肠的坏蛋。 两人重新骑马前行,一路上不停地跟人打听关勇志,起初没什么人知道,等进了广泽县城之后,有人给他们指了路。 “有灾民闹事,县令大人让关什长他们去抓人了,就在东北角那边,小哥去看看就知道。”说话的人速度极快的将齐舞阳给的两个饼子塞进怀里,说完消息拔腿就跑,生怕被人看到抢了去。 东北角? 齐舞阳跟贺闵对视一眼,贺闵便道:“我先去看看,你在城里等我。” 齐舞阳摇头要拒绝,就听贺闵说道:“我一人更快。” 齐舞阳:…… 算你小子狠! 如今都敢嫌弃她是个拖后腿的。 又不是谁生下来就能是马背上长大的,这点骑术是她在马术俱乐部学过一点,原主也会一些,她能骑马跑长途那都是超水平发挥。 自己都要给自己点个超级赞,他居然还敢嫌弃! 看着贺闵要溜,齐舞阳立刻叫住他,“你见了关勇志知道要说什么才能让人乖乖跟你来吗?” 贺闵:…… 他不知道! 第40章另有用处 贺闵又乖乖的走回来,一双眼睛盯着齐舞阳,特别虚心的问,“我该怎么说?” 齐舞阳又气又笑,低声跟他交代几句,贺闵连连点头,这才骑着马跑了。 齐舞阳也没闲着,就在周围探索广泽县新地图,县城内青石铺地,两边店铺虽有大半关门,却还有一小半开着,甚至于还有酒楼茶馆营业。 粮食紧缺的情况下,这种铺子还能开门,必然是大户家的产业。 再看其他米粮铺子大门紧闭,门口的招牌上写着无粮两个大字,齐舞阳抿了抿唇。 为了将百姓手中的土地拿到手,便是有粮食这些人也不会卖,只会逼着百姓以极低的价格卖地换粮。 她走了大半条街,肩上的背篓越来越重,肩膀也勒的疼,这才重新折回去。 天色越来越暗,还不见贺闵回来,齐舞阳就有些担心起来。 早知道如此,她应该和他一起去。 他一个胡奴就算是骑着马,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套了去。 越想越担心,正准备上马寻人,就听着远处有马蹄声传来。 抬头一看,瞬间眼睛一亮。 贺闵带着关勇志回来了。 两匹马在她面前停下,关勇志跳下来,笑着说道:“还真是你啊五羊兄弟。” 齐舞阳暗中打量关勇志,瞧着他比上次见面黑了瘦了,可见这些日子必然是忙的不停转。 “关大哥,这不是做了点好东西,就想送来给你尝尝。那日若不是你帮忙,我也不能把人带走。”齐舞阳十分爽朗的笑道,好像真是个英气的少年一般。 关勇志很是意外齐舞阳还记着他,难得触动一下,看着她说道:“广泽县如今不太平,幸好你在城里,这要是在城外,可就危险了,先跟我来吧。” 齐舞阳跟贺闵跟着关勇志到了他住的地方,是个小院子,里头住了不少人,门关着,显然这会儿人都不在。 关勇志推开了东厢房的门,边走边说道:“这鬼地方,住的地方也破破烂烂的,舞阳兄弟别在意。” “广泽县现在乱成这样,能有个落脚地就不错了。”齐舞阳叹道。 屋子里摆设很简单,靠窗的地方一张单人床,上头胡乱的堆着被褥,当屋一张小矮桌,关勇志拎了小凳子给他们坐。 三人坐下了,齐舞阳这才打开背篓,从里头的陶罐中盛出一碗神仙豆腐,又把倒在瓷瓶里的料汁浇上去,放到关勇志面前,“关大哥,你尝尝。” 关勇志瞧着这一碗颜色碧绿的东西,闻着一股草木香的味道,混合着料汁,味道浓郁,以前从未见过,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关大哥,你先尝尝再说。” “行。”关勇志凭着齐舞阳有好东西能想着给他吃,这会儿对着她可比之前要亲近三分,也不摆架子了。 东西一入口,那股子鲜香浓郁的口感,让他惊讶的看向齐舞阳,顾不上说话三两口一碗下了肚,随即把碗放在桌上,竖起大拇指,“味道不错。” 关勇志也不傻,肯定不会认为大老远的齐舞阳真的给他送点吃的,看着她直接问道:“五羊兄弟,你直说吧,找我到底做什么。” “关大哥,不瞒你说,我起初是真的只想给你送来这东西尝尝,但是现在我想这东西也许对关大哥另有用处。” 关勇志一愣,这么个小吃能有什么用? 第41章有钱不赚小王八蛋 齐舞阳叹口气说道:“不瞒关大哥,我们家主子一向是个心善的人。” 温婤的好名声一定要尽快打出去,这也是一道护身符,毕竟书中这一位的坎坷实在是太多了。 只要温婤活得好,她就能活得又好又久。 关勇志笑了笑没接话,好不好的他没见过,跟他关系也不大。这位就算是王城来的,眼下这边的情况,结果如何且不好说。 他之前是存着交好的心思,但是看着现在这情况,他能不能活到明年都不好说呢。 “本来做出这东西就是要惠及百姓,让百姓桌上多一道菜,没想到竟遇上广泽县大旱。” 听着齐舞阳忧心忡忡的话,关勇志嘴角动了动,到底是没有说什么。 广泽县为何出现旱情?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与兵曹大人关系亲近,还是听了些风声。 但是那又怎么样,李刺史他是得罪不起的,那位一根汗毛都能压死他。 “关大哥,广泽县的百姓一路逃难去了义安,郡守大人爱民如子,必然会想办法安置灾民。” 听了齐五羊的话,关勇志心里不免吐槽,郡守大人若是有良策,就不会让他们来广泽县了。 “五羊兄弟,你不知道,郡守大人也有自己的难处,这么多灾民不说别的,只说吃,就是极大的难题。”关勇志摇摇头叹道。 “所以啊,这不是巧了嘛?”齐舞阳大笑。 什么巧了? 关勇志狐疑的看着齐五羊,就见他扫了一眼方才给自己吃的东西,又想起之前她的话,不免心头一跳。 之前他说他们家主子要给百姓桌上添道菜,能让百姓常吃的,必然不会贵价。 关勇志脑海中忽然一道亮光闪过,“五羊兄弟,你跟我说实话,这东西你们本来打算怎么卖?” 齐舞阳伸出一巴掌。 关勇志声音有些发颤的问,“五个铜板?” 铜板现在不值钱,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你不要开玩笑。”关勇志不信,哪有人白费功夫不赚钱的。 “关大哥,我之前就说了,我们主子是个心软的,怎么会与民争利。何况,广泽县遇上这样的情形,若是我们主子知道了,一定也会略尽绵薄之力。” 关勇志心中长叹,世上竟有这样的傻子,有钱不赚还往外白送的。 更没想到,这样的傻子还让他遇上了。 “五羊兄弟,你直接说吧,你想做什么。”关勇志隐隐猜到了,但是他不敢相信。 齐舞阳叹口气,“我是想求见郡守大人,所以请关大哥帮忙。我们温府给郡守大人提供这种吃食,只要四个铜板。” 话说到这里一顿,齐舞阳压低声音,“关大哥,我肯定不能让你白白出力,这件事情我会跟郡守大人请求让关大哥与我们温府联络,届时我给你三个半铜板的价格,如何?” 如此一来,一大块神仙豆腐,关勇志能赚半个铜钱,这数量一多,他的酬劳就相当可观。 关勇志一下子动心了,有钱不赚小王八蛋! “五羊兄弟,就冲温府这份宽厚之心,我说什么也不能袖手旁观,你放心,我现在就带你去见郡守大人。” 赚钱能等吗? 必然不能! 赚到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第42章没有拆穿齐舞阳 关勇志牵了自己的马,带着齐舞阳跟贺闵出了广泽县直奔义安郡。 也是巧了,义安郡郡守唐舟刚从城外巡视回来,一身的黄土,满心疲惫,脸上的神色凝重中透着铁青。 李思敬这个王八蛋为了自己取乐,置百姓于不顾,让广泽县出现这么大的旱情,连累他四处奔走不说,若是惊动朝廷怪罪下来,李思敬肯定踢他出来做顶罪羊。 他虽出身肆州唐氏,却只是旁支,唐家主支也不会为了他跟李家那位贵妃娘娘掰手腕。 他如今是被架在了火上烤。 听说有人献策解围,唐舟都没听清楚是谁,就赶紧让人请进来。 等人进来报上家门,他先是一愣,随即大为失望。 广安公主之女? 广安公主都死了,留下这个女儿朝廷连个恩赐都没有,从王城灰溜溜回了蔺县,现在找上他能有什么好事? 这么一想,唐舟心中虽然失望,但是面上却并未显出来。 关勇志他倒是熟悉,不冷不热的说道:“关什长,你说良策,什么良策?” 齐舞阳见唐舟脸上的神色那一瞬间变幻极快,她就知道这一位怕是知道些温婤的底细,心里越发的警惕起来。 你说她当初看书的时候,为何就觉得这些细微末节好烦人,直接跳章看呢。 她现在努力回想,也着实想不太起书中有关唐舟的剧情,大概就是温婤一路拼杀夺权路上的小怪,篇幅不多,她还跳章,自然没记忆,更不知是敌是友。 不过没关系,便是敌人,她也会想尽办法变成友军! 唐舟的冷落,齐舞阳不以为意。 一个人没有价值的时候,不要奢望别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 不过,她是有价值的,所以不担心唐舟会继续无视她。 果然,等关勇志把话说完之后,唐舟再看着齐舞阳的眼神都火热起来,“我竟不知温姑娘已经回了蔺县,广安公主病逝着实令人痛心,只盼着温姑娘能节哀。” “多谢郡守大人,我家主子正是不想在王城睹物思人,也不想给人添麻烦,这才回了蔺县。没想到初到蔺县,就遇上广泽县的旱情,故而遣奴前来见郡守大人想尽微薄之力。” 关勇志心头一跳,齐舞阳这话说的,跟之前不太一样,怎么低价惠及百姓的神仙豆腐,这会儿竟成了直接为郡守分忧了? 但是,他没有拆穿齐舞阳。 “关什长方才也说了,就算是有这什么神仙豆腐,难不成顿顿都吃这个?只怕贵府也无法供应这么多,归根结底还是要以粮食为主。”唐舟蹙眉说道。 温姑娘心是好的,就是想得太简单了。 齐舞阳笑了笑,看了贺闵一眼。 贺闵立刻上前一步,将背上的背篓拿下来,十分熟练的将神仙豆腐盛出调制好,双手送到齐舞阳跟前。 唐舟很是意外的扫了贺闵一眼,这个羯胡倒是跟别的胡奴不一样,不仅衣衫整洁,而且看上去十分有规矩。 贺闵将东西送上,根本就不看唐舟一眼,直接退到齐舞阳身后,微垂着头盯着地面。 唐舟:…… 齐舞阳将神仙豆腐放在唐舟身边的小几上,笑道:“大人,您先尝一尝味道。” 她加上温府所有人就算是有五六七八只手,也做不出那么多灾民的口粮,这东西肯定不能这样用。 第43章五羊兄弟果然厉害 唐舟鼻尖动了动,这东西看上去十分新奇,而且味道透着一股子清香,果然是从未见过。 端起碗夹了一块送入口中,鲜香中透着丝丝椒麻味,入口爽滑,味道清新,这样的天气吃一碗,着实令人心中舒适。 是个好东西。 “神仙豆腐?以前从未听过,味道果然不错。”唐舟不吝啬的赞赏道,“不知这东西是何来历?” 齐舞阳浅浅一笑,“回郡守大人,这是公主殿下留给我们主子的方子。” 秘方这种东西,若是再问那就逾矩了。 既然是秘方,自然不能告知别人。 唐舟笑了笑,“既是这样,本官就不多问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温婤看着落魄,但是她祖上根基深厚,谁知道在王城还有没有其他的人脉。 他就算是不想与之交好,但是也不想得罪。 何况对方主动示好,他自然不能做出卑鄙之事。 “多谢郡守大人。”齐舞阳道。 “不知道温姑娘如何用这一碗小小的神仙豆腐为广泽县解围?”唐舟又回到之前的话题问道。 齐舞阳便道:“大人,敢问一句是不是只有光泽县出了旱情?” 唐舟面色不太好的点点头。 “既是这样那就好办了。”齐舞阳笑。 “愿闻其详。”唐舟看着齐舞阳道,此刻也不因为他出身低微而看轻。 只要能解决他眼前的困境,在他眼中那都是能人。 “大人,此物只有我们主子手里才有。” 物以稀为贵嘛! 唐舟先是皱眉,随即想明白了什么,看着齐舞阳的神色立刻郑重起来,“当真?天下独一份?” “是。”齐舞阳肃道。 齐舞阳此时才把之前跟关勇志说过的话重复一遍,自然重点是宣扬温婤的善心。 唐舟的心思一瞬间活络起来,温府只给他独家提供神仙豆腐,定价只有四个铜板。 价格如此低廉,这不是等于变相的给他送钱吗? 只要他把神仙豆腐卖到别的府县去,就能换来粮食,粮食到手,流民的事情就能解决。 他的官职保住不说,还能赚钱。 这个钱,可不是一时的,只要温府在,就如流水一般不绝。 唐舟的心一下子火热起来,他在郡守的位置上做了这么多年,难道不想换个地方吗? 可他家底太薄,肆州唐家那边又不看好他,不肯拿钱为他奔走。 可要是他自己有了钱呢? “温姑娘大义,本官十分钦佩,不知道温姑娘在蔺县可还好?”唐舟若是个蠢的,也不能在郡守的位置上坐这么多年。 温婤让人越过蔺县县令来寻他,肯定不简单。 齐舞阳闻弦知意,立刻恭敬的说道:“我们主子能在蔺县安居乐业,多蒙大人治下有方。” 唐舟明白,这就是请他庇佑之意。 “蔺县在本官治下,只请她放心就是。” 齐舞阳心中长舒一口气,有了这句话,便是史简夫妻做什么小动作也不怕了。 齐舞阳一脸真诚的歌颂一番唐舟,夸的对方眉开眼笑,胡子都要抖起来,这才又仔细说起这桩生意,当然不忘提了一句关勇志。 她跟关勇志熟,唐舟果然顺水推舟把这件事情交给了他。 关勇志看了齐舞阳一眼,心里竖个大拇指。 他五羊兄弟果然厉害,这就办成了! 第44章拳头硬了 从郡守府出来,关勇志脚下还有些发飘。 他这就借着五羊兄弟的光直接在郡守大人跟前挂上号了? 郡守大人知道他,也只记得他是兵曹手下的什长而已。 此时此刻,关勇志这才真的把齐五羊当成兄弟,对着她低声说道:“广泽县的旱情有内情,温府算是给大人解了急困。” 齐舞阳自然知道书中所写,但是面上一派惊讶,“关大哥,还请指点一二,这有何内情?” 关勇志压低声音一说,齐舞阳就跟书中对上了,果然是这样。 “多谢关大哥,没想到竟是这样。”齐舞阳轻叹口气。 关勇志拍了拍齐舞阳的肩膀,“五羊兄弟,这事儿你可不能外传。我信得过你才与你说,这要是传出去,咱兄弟俩命都保不住。” “关大哥,你放心,小弟可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怎么会连累大哥。”齐舞阳爽快的应下。 贺闵的眼睛扫过关勇志拍了齐舞阳的手,抿了抿唇,大步走过去将二人隔开,看着齐舞阳说道:“该回去了。” 齐舞阳扫了贺闵一眼,她也没说今日回去啊? 还要去屿州打探消息呢。 贺闵避开齐舞阳的眼睛看向远处,脚却一动不动。 齐舞阳一脸莫名,好家伙,这还有小脾气,闹什么呢? 关勇志也皱了皱眉,看着齐舞阳说道:“兄弟,胡奴可得好好教,哪有像他这样没规矩的?我知道你是个好心的,可不能太纵着,别闹出祸事来。” 贺闵:…… 拳头都硬了! 齐舞阳一把将贺闵往身后拽,这小子身材高大有力气,猛一拽没拽动,但是她横他一眼,他自己就让开了。 关勇志不悦的扫了一眼,又说了一句,“你若喜欢用胡奴,改日我再挑几个听话的给你送来。” 说起这个,齐舞阳这才想起还有一事,就看着关勇志说道:“关大哥,我正好想问一问,那日与贺闵一起的胡奴还在不在你手里?” 关勇志想了想这才说道:“卖了几个,不过还有几个脾气不大好的没卖出去,怎么,你想要?” 话一出口,不等齐舞阳说话,他就语重心长的劝道:“五羊兄弟,不是哥哥不舍得给你,那几个性子都跟这小子似的又臭又硬,你都带回去怕是不妥当。” 这也压不住啊,若是他们联手跑了,往哪儿去追? 脾气又臭又硬的贺闵:…… 为了同伴,他忍住没吭声。 齐舞阳就道:“嗐,这算什么,我们主子有护卫,把人带回去交给护卫队便是。这不是要做神仙豆腐,手下人不够使,这才想着多买几个。买生不如买熟,他们都是认识的,有时候反而是好事。” 齐舞阳凑近关勇志身边低声说了一句,“关大哥不用担心,我压不住,但是我们陆管事功夫好武艺高,肯定不是事儿。我就看中他们身材高大有力气,好干活啊。” 关勇志立刻明白了,就道:“那行,我让人去把人带来,今日你就带回去。” “行,那就麻烦关大哥。”齐舞阳立刻拿出准备好的铜钱,满满一袋子足有十几贯递过去。 关勇志摆摆手,“就当哥哥送你的。” 齐舞阳这么好的生意带着他赚钱,他怎么好还黑她的铜板。 几个胡奴而已,他送得起,不值钱。 第45章总有一日把贺闵打趴下 这回齐舞阳没有客气,与人往来礼物相交乃是常事。 虽说这礼物是人,她十分不适应,但是以后跟关勇志打交道的地方相当多,她若是太过推辞,反而会让人不悦。 果然,她这里痛快收下人,关勇志十分高兴,让他手下的小兵把人带了来,七八个人被绳子连成串捆在一起,大多身上都有鞭痕,齐舞阳撇开头假装没看到。 这世道便是如此,她无力改变天下,只能尽量让自己从众,人到了她手里,怎么对他们自然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几个人被驱赶来,口中说着胡语,脸上夹着怒火与颓丧,等他们看到贺闵时,全都惊呆了。 贺闵扫他们一眼,抿了抿唇,开口说了句话,就见那几个人瞬间安静下来。 齐舞阳扫了贺闵一眼,没去管他,侧过身对着关勇志笑道:“关大哥,你看咱们交货的地方定在哪里比较好?” “五羊兄弟,你怎么想的?” “嗐,这种小事,我听关大哥的,你对这边比较熟。”齐舞阳大笑道。 关勇志也爽快,就直接说道:“这样吧,先送去我那里,回头我跟郡守大人回一声,再找个院子如何?” 齐舞阳自然是没问题,货交了,往哪里放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关大哥,这东西不能久放,最好是当天的当天卖完,若是天气冷一些倒是能多放一天,但是这天气越来越热,你要上些心。” “行,我知道了。”关勇志点头记下,“第一批货什么时候送到?” “关大哥想什么时候要?” “我想要你就能送来?”关勇志开玩笑道。 “若是别人自然不能,但是关大哥与别人怎么一样。”齐舞阳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这样吧,我让人回蔺县传信,明日一早就送一批过来如何?” 关勇志一愣,这么快? 他眼睛一转,郡守大人此时肯定更着急,灾民一旦全都变成流民,这事儿就闹大了,稳住民情肯定是当务之急,粮食就至关紧要。 若是明早自己就能把东西送到大人面前,可不是就能显出他的能干来。 “那自然好。”关勇志立刻应下,还给了齐舞阳一块可以出入城门的令牌,方便运送货物。 这边齐舞阳与关勇志商议交货细节与数量,那边贺闵与几个同乡也在说话。 “我们真的要跟你在一起了?”石保身上的伤最多,性子最烈,是最不好卖出去的那个。 所以他挨打最多。 他们这一群人,全靠他才能留到今天,不然早就被卖光了。 贺闵点头,看着石保,一字一字说道:“你得听话,不许闹事,不然不要你。” 石保:…… 他身边的张豚跟胡桑都笑了,石保气呼呼的说道:“要不是我,哪能保住这么多人,你小子如今都敢教训我了!” 贺闵直直的看着他,“不然,你跟我打一架。” 石保瞬间哑了火,他力气大,但是贺闵力气更大,他打不过他! “拳头没我的硬,就要听我的话,你若不听话,我就不带你回去。” 石保狠狠地点头,“你小子,行!” 总有一日,他能把贺闵这小子打趴下! 第46章动她我先了结你 与关勇志辞别,齐舞阳带着贺闵一行人出了城,二人骑马,石保几个人可没代步的工具,只能徒步跟着跑。 齐舞阳停下马看着贺闵问道:“不如先让他们回蔺县去。” 这又不是行军打仗,心里头怪怪的。 贺闵点头,“可以,不过他们孤身上路怕是又被官差抓走。” 齐舞阳这才想起方才匆忙,忘了从关勇志手里拿身契,关勇志肯定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她,估摸着也是一时没想起来。 正想着,就见一小兵骑马追来,看到他们大声说道:“齐管事,什长让我送身契来。” 想什么来什么,齐舞阳接过身契,抓了一把铜钱给那大头兵,大头兵笑着道了谢骑着马回城复命。 “有了这个,是不是就可以了?”齐舞阳看着贺闵又问道。 贺闵摇摇头。 齐舞阳眉心一蹙,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胡奴的地位如此低,看来被人掠夺售卖常常易主已属寻常。 即便是有了身契在主人手里,只要胡奴被人掠走再卖到远处,就等于易了主。 简直是无法无天,偏偏又没办法。 贺闵看着齐舞阳犹豫一下,这才轻声说道:“你若是信得过我,将令牌借我一用,我送他们回蔺县,然后再赶去屿州与你汇合。” “这个?”齐舞阳拿出关勇志给他的通城令牌,“这个有用?” “郡守府的令牌,还是有用的。” 齐舞阳就扔给贺闵,“给。” 贺闵下意识的接住令牌,抬眼看着齐舞阳,这就给他了? 这么信任他? 就不怕他拿着令牌带着族人跑了? 贺闵想要问一句,但是对上齐舞阳的目光,忽然又不想问了。 她信他! 他岂能辜负她的信任! 他们这样的胡奴,就算是回了家乡又如何,没有粮食没有草地没有牛羊,甚至没有力量自保,最终下场还是要被人抓住当牛羊卖了。 “你一路上小心,我很快就去找你。”贺闵说道。 齐舞阳与他约好见面的地方,摆摆手道:“我先走了。” 她骑术还需锻炼,速度不快,就贺闵那骑术,说不定她前脚到了屿州,他后脚就能追上了。 所以她要笨鸟先飞。 看着齐舞阳走了,贺闵这才收好令牌,看着大家说道:“你们跟我走,路上我先与你们说一下温府的情形,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是齐姑娘买了你们,以后你们效命的也是她,其他的不用理会。” 姑娘? 不是个少年吗? 大家面面相觑。 很快,石保跟张豚几个人点点头,就方才那瘦不拉几的姑娘,确实需要他们保护,风吹就倒的样子,都扛不住他们一拳头。 唯有胡桑眼神微微一凝,看着贺闵问道:“你既然说温府,那就是她上头还有主子。” 贺闵看着胡桑,“你管那么多,只要记住她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胡桑给气笑了,“怎么能不管?她也是听差做事的,咱们听她的,这要是她头上的人不高兴,倒霉的还不是咱们?” 贺闵知道胡桑聪明主意多,只道:“我不是活得好好的?胡桑,你若是敢做出背主的事情,不用别人动手,我先一刀了结你。” 石保几个人都惊住了,齐齐看着贺闵,疯了吧? 贺闵看着他们,“族人,土地,牛羊什么都没了,你们就算是逃回去,能活下去吗?” 张豚的眼睛都红了,就是活不下去才一次又一次的被抓被卖。 贺闵轻叹口气,“你们信我,他把我当人,也会把你们当人。” 当人吗? 胡桑也微微低了头,谁又愿意被人拴着当畜生一样到处贩卖呢? 第47章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齐舞阳一路急奔,原想着是能在城门关闭前抵达屿州城,但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速度,大晚上的也不安全,她就想找个茶舍要住一晚。 没想到转了一圈在城外遇到了大牛,他正被一群小孩围堵,脸上还有伤,但是他咬着牙闭着嘴也不肯认输,她大步走过去,喝道:“干什么呢?大牛,你没事吧?” 其中一个小孩朝着大牛啐了一口骂道:“吕大牛,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上就拿房子跟地抵债,走着瞧!” 齐舞阳心头微沉,也没拦着那几个孩子,等他们走了,这才走过去,伸手在大牛肩膀上拍了拍,“怎么回事?你爷爷呢?” 吕大牛的眼泪哗哗往下流,哭着说道:“齐大哥,爷爷伤的很重,他们逼着要我们的房地,都是我没用,护不住爷爷……” 大牛说的没头没尾的,齐舞阳只好让他领着自己去找吕老翁。 他们就住在城外吕家村,很近,不一会儿就到了。 见到老翁时,齐舞阳都惊呆了,这才多久,人已经瘦的只剩一把骨头,背上的伤口都溃烂了,她的眼眶红了红,“老丈,我去给你请郎中。” 老丈费力的抬起手抓住齐舞阳,随即想到什么又松开手,轻咳一声,有气无力的说道:“齐姑娘,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不用请郎中了,我撑不住了。” 齐舞阳使劲眨眨眼,将眼眶中的泪意憋回去,这才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老丈吊着一口气,眼睛盯着孙子,好半天才把事情讲明白。 吕老丈有三间石屋,三亩良田,被人盯上了,那天他赶着牛车回村,有人故意往他车上撞,至今昏迷不醒,他家里人打上门来非要他偿命。 原来他一身伤这么来的。 吕老丈知道自己不行了,挣扎着起身要给齐舞阳磕头,“小哥儿,老丈求你给大牛一条活路,带他走吧。留下他一个,在这里活不下去了。” 说着他摸索着从身下的被褥里掏出一个小油纸包,喘着气说道:“这是房契跟地契,都给你做报酬。” “我不要。”齐舞阳知道老丈的意思,是怕她嫌弃大牛是个累赘,不想管闲事,所以才用这些东西为大牛买条路。 “老丈,你放心,我会带大牛走。这房子跟田地我帮他卖了换成银钱傍身,你看好不好?” “都给你。”老丈拼命摇头,求人就得有求人的诚意,大牛能活着就好,这些东西在他手里,指不定就是祸害。 大牛在一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孙子脸上的伤,老丈的态度就更坚定了。 让大牛跪地上给齐舞阳磕头,吓得齐舞阳一把拖住大牛,“老丈,你放心,我也没个弟弟,以后把大牛当弟弟,您就放心吧。” 老丈的眼睛亮了亮,使劲喘着气,盯着大牛,“叫姐姐。”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无赖,但是他没办法了,他活不了多久了。 “姐。”大牛放声大哭。 齐舞阳应了一声,对着大牛说道:“你先去烧点热水,一会儿给爷爷喝。” 大牛看了一眼爷爷,这才抬脚出去了。 大牛出去后,齐舞阳看着老丈轻声说道:“您放心吧,我会好好待他的。” 老丈浑浊的眼睛里流下一串眼泪,“你是好姑娘,拖累你了。”说完顿了顿,平息了下心情,又接着说道:“明早你们就走,趁我活着,今晚先把房地给卖了。” “这怎么行?”齐舞阳不同意,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第48章大意了 “好姑娘,你听我的,不然等我死了,就算是有契书,只怕你也卖不了。”老丈一脸灰败的神色道。 “难道府衙不能主持公道吗?”齐舞阳沉声说道。 老丈苦笑一声,“村里遇事,先禀宗族,再禀村正,里正,府衙也不会越过宗族断案。想要我家东西的便是族里人,哪里能求公道去?” 齐舞阳此时才想起,是了,古代本就是宗族为本,再大的事情也得族里先做处置。 宗族里年龄大,有威望的耆老,便是县令见到了都要尊敬几分的。 吕老翁没有了儿子,只有一个年幼的孙子,若是儿子还活着,也不会被人如此欺辱。 老丈的主意是对的,趁他活着先把房产地产卖了,他人还在,买家才敢买。他若是没了,大牛一个小儿,家中财产自然是族里做主。 想卖是真卖不了。 “好。”齐舞阳应下,心中一阵阵无力。 蚍蜉难撼大树,她一个小家奴在这个王权社会实在是太渺小了。 只能尽力帮着大牛保住家里最后的财产,其他的,她暂时真的无能为力。 齐舞阳应下后,老丈长舒一口气,脸上也有了笑容,跟她低声说了个人名,齐舞阳趁夜去找人。 找的这个人是个掮客,知道吕老翁家的情形,他敢买下也是担了风险的,不过他们干的就是这一行,有风险也能扛得住。 见到吕老丈的样子后,也还有一分良心,没有把价格压得太低。 三间石屋,几亩良田,总共不过卖了五两银子,齐舞阳知道自己不收起来,说不定老丈都死不瞑目,到了地府也担心她会把大牛当累赘扔了。 于是她就把银子收了,以后给大牛娶媳妇盖房子用。 大牛这一晚上格外的安静,那双眼睛里已经没了之前天真活泼的样子。 齐舞阳知道他们爷孙有话说,就找了借口去了院子里守门。 仰头望着星空,这糟心的世道,人活着真的太难了。 没多久,她就听到了大牛压得极低的哭泣声,断断续续的令人揪心。 齐舞阳没有进去,她知道吕老丈已经回天乏术,她也知道自己带不走也救不了他,更知道自己没办法为他办丧事,不然大牛她都带不走。 吕家村的村民会阻拦她,更有可能连她也走不出这村子。 这一晚大牛守在爷爷身边,齐舞阳在隔壁浅浅睡了一会儿,只不过心绪难平并未睡沉。 天还未亮,大牛就来敲她的门。 背上背上一个小小的包袱,就是他全部的家当,眼睛哭的肿了起来,还残存着几分泪意。 “姐,爷爷说让咱们直接走,你不用去辞别了。”大牛低声说道。 齐舞阳抿抿唇,使劲搓了搓脸,这才说道:“好,大牛,放心跟姐走,终有一日,你能报了此仇。” 大牛狠狠地点点头,二人踏着夜色牵着马儿出了门。 大牛将大门掩好,猛地跪下狠狠地磕了几个头,然后头也不回的跟在齐舞阳身后。 齐舞阳就跟做贼一样,也不敢惊动村里人,马蹄上都裹了麻布,一直走出了村子,这才带着大牛上了马背急奔离开。 走出没多久,忽然就听到有人追了出来,齐舞阳大惊,怎么这么快? 转瞬她又想到那掮客,心思一沉,为了将房地顺利拿到手,说不定就是他通风报信两头卖好。 还是没经验,大意了。 第49章笑话,她怎么敢停! 齐舞阳骑术一般,又带着个大牛,眼瞅着村民越追越近,隐隐的还听到了让他们停下的叫喊声。 笑话,她怎么敢停! 大牛浑身紧绷,不敢回头也不敢说话,他知道姐姐冒着生命危险在救他,若是被觊觎家财的族人带回去,以后的日子不知会是什么样子。 眼泪迎风落下,大牛低着头,咬紧了牙一声不吭。 齐舞阳后悔死了,早知道她就该先练练骑术,至少逃命的时候能跑快点。 距离越来越近,齐舞阳也害怕起来,她只是个娇弱的姑娘家,手无缚鸡之力,逞一时之勇捞大牛,这怕是要把自己也搭进去! “快停下,把人留下,放你走。” 屁话! 齐舞阳一个字都不信,再说她把大牛真的留下了,这孩子只怕就活不久了。 突然,背后有劲风袭来,齐舞阳下意识的一偏头,好家伙,一支羽箭擦着她的脸飞过去! 齐舞阳哪见过这种场面,吓得手脚都要软了,只是凭着身体记忆狠狠地抓着缰绳不敢松手。 都要哭了! 她就是穿个书,走的是宫斗的路子,为什么还要上演荒野求生戏码? 老天爷不开眼,她这么人美心善的小仙女,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磨难! “齐舞阳,趴下!” “齐姑娘,低头!” 齐舞阳听到声音几乎是本能的一手握紧缰绳,一手摁着大牛伏在马背上。 似乎有什么东西擦过她朝身后飞去,她似乎听到了人的惨叫声,又好像是没有,马儿飞速狂奔,风声凛冽,她不记得自己到底是听错了还是真的。 她只想快点逃,活下去! 忽然之间,身边出现一匹十分熟悉的马儿,齐舞阳微微侧头,就见贺闵身背长弓,单手握缰,另一只手长臂一伸朝着大牛伸去。 “松手!” 齐舞阳松开大牛,转瞬间大牛就到了贺闵的马背上,随即贺闵控制马速与齐舞阳并骑,听着他又说道:“坐稳,别动。” 齐舞阳还没回话,就见贺闵再一次伸手抓住了她手中的缰绳,伸手一勒,马儿扬起前蹄,吓得她立刻抱住马脖子。 太tm刺激了。 她保证不打断贺闵的狗腿,勒马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 还坐稳,别动,不动她就成马蹄下的冤死鬼了! 贺闵翻身下马,顺手把大牛拎下来,随即狐疑的看着脸色煞白抱着马脖子浑身发颤的齐舞阳,他好像做错了点什么。 齐舞阳软着手脚从马背上翻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现在大惊过后浑身发软,一点力气也没有。 终于明白书中写的也不是假的,受惊过后,确实浑身无力。 大牛看看贺闵,又看看齐舞阳,犹豫一下,走到齐舞阳身边坐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姐,你没事吧?” 有事! 齐舞阳摇摇头,怕大牛更怕,只能装个样子。 她真是太难了。 此时,齐舞阳忽然才想起来,抬头看着贺闵,“你带人来了?” 贺闵摇摇头。 齐舞阳一愣。 那方才另一道声音叫她的又是谁? 第50章武力值爆满的池南 齐舞阳转头往身后望去,就见三匹马朝着那群村民的方向追去,马蹄飞扬,尘土四溅,瞧不清楚灰尘中的人。 这可真是天降盖世英雄来救她! 恩人啊! 贺闵顺着齐舞阳的眼神也望了过去,他嘴角撇了撇,三个废物! 就那么几个村民,若是他追上去,一箭一个,早就收拾了。 贺闵伸手解下腰间的水袋,然后递到了齐舞阳面前。 齐舞阳没客气,她伸手接过去仰头倒了一口,嗓子跟着了火一样,温润的水滑过喉咙,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她把水袋递给大牛。 大牛犹豫一下还是接过去,不过学着姐姐的样子,隔空灌了一口,然后又还给贺闵。 贺闵看了大牛一眼,这才接过去又挂在腰上。 远处尘埃逐渐散尽,追逐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齐舞阳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看看,毕竟是她的恩人。 她不能做白眼狼不是。 正想着,就听到隐隐有马蹄声传来,仔细一看,那三人折了回来。 风驰电掣般,转瞬人就到了眼前。 齐舞阳还不等起身,就听着来人张口说道:“齐舞阳,你胆子真是大了,什么人都敢招惹是吧?” 齐舞阳被骂蒙了! 这人谁啊? 好大的狗胆! 她还没还嘴,就见当先一人从马背上跳下来,直直走到她面前,“没受伤吧?” 等等! 齐舞阳瞧着眼前这个小伙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 面容白净,唇色浅淡,似是带着大病初愈后的羸弱感,一身粗衣也挡不住他那张出色的俊脸。 忽然,齐舞阳惊愕的看着眼前人,“池南?” 池南冷笑一声,“短短时日不见,怎么瞧着你都不认识我了?” 他就是池南? 书中诚不欺我,确实是个大帅哥,跟贺闵截然相反的类型。 温婤身边另一个天花板级别,能与她一较高低的顶级狗腿子! 这可是武力值爆满的池南啊! 就是怎么看怎么像个小白脸,颜值与书中匹配,但是武力值……想想方才他好像也救了自己…… 好像原主跟池南关系不错,比跟陆今安要近一些。 她应该没有露馅吧? 这人可比陆今安厉害,那得更小心一些才是。 这么一想,齐舞阳立刻说道:“就是很意外,自从你引开敌人失踪后,大家都很担心你。怎么瞧着你脸色不太好?受伤了?” 池南盯着齐舞阳,好一会儿才点点头,“现在好多了,打听到你们回了蔺县,我正要去那边找你们。” 齐舞阳看着池南没什么异样,微微放了心,这才看向跟在池南身后一直没说话的二人。 叫什么来着? 齐舞阳心里发虚,使劲回想书中的剧情,但是不知是当着池南的面太紧张还是怎么回事,越着急越是想不起来。 就在她眼睛扫过去的一瞬间,顶着一张娃娃脸的少年憨憨一笑,“舞阳姐姐,让你们担心了。” 一句舞阳姐姐,瞬间唤醒了齐舞阳的记忆。 真是个大好人,好少年! “池放,罗齐,你们能平安回来太好了,这回大家都能安心了。” 我滴妈,总算是圆过去了。 她的小心脏啊,今天又是超负荷运转的一天! 第51章坏人不好干 池南的眼睛落在贺闵身上扫视一圈,贺闵抬头对上他,二人四目相对,落在齐舞阳眼中那就是火星撞地球! 知道这些古人对胡人有很深的成见,她立刻对着池南说道:“这是贺闵,以后就跟着我了。” “什么叫做以后就跟着你了?”池南皱眉问道。 齐舞阳知道书中池南是个谨慎多疑做事又慎重的人,她尽量用十分寻常的语气,把那日买下贺闵的事情一说,又把温婤同意贺闵跟她的事情讲了。 池南沉默一瞬,又扫了齐舞阳一眼,这才说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吕家庄的人吃了亏,未必不会卷土重来,咱们还是先进城再说。” 此时,太阳高悬,城门已经开了。 齐舞阳撑着膝盖起身,距离城门不远了,也就没有骑马,一行人交了入城的铜钱牵着马进了城。 入了城,池南看着齐舞阳道:“你们跟我来。” 齐舞阳秉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尽量表出一副受了惊不想说话的架势,白着脸跟着池南走。 池南带着他们兜兜转转,最后停在了一处距离梁府不远的小宅子里。 齐舞阳心头一跳,幸好她谨慎,池南居然在这里弄了处小宅子盯着梁府。 “这宅子怎么来的?”齐舞阳问道。 一进院的小宅子,三间屋,石墙黑瓦,收拾的还挺干净。 “赁的。”池南头也没抬的说道,“你饿不饿?” 齐舞阳还真的饿了,于是点了点头。 池南看了罗齐一眼,罗齐立刻出了门。 贺闵没有跟着进屋,就坐在门外的石阶上,大牛跟其他人都不熟,只有贺闵稍微熟悉一点,就靠着他也坐在了石阶上。 贺闵没有赶他,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大牛心里念着爷爷,也低着头没有开口。 室内,齐舞阳与池南正在说分开后的事情,池南果然受了伤,罗齐跟池放拖着他寻了郎中救回一命。 池南说得轻松,但是齐舞阳已经在这个时空呆了这么久,自然知道这其中的艰险。 “等我清醒过来后,池放已经打听到姑娘去了梁府,我本想着等伤养好一些再去梁府,没想到没几日就听说梁府正在四处追你们,我就知道出事了。” 齐舞阳立刻就把温妱母女谋财害命的事情一说,“当时那种情况下,不逃肯定不行了,只能先保住命再说。” “你以前没这么大的胆子,怎么这回还敢留下断后?” 听了池南这话,齐舞阳一副无奈的语气说道:“那你说我能怎么办?姑娘还在养病,管乐那性子软的跟泥一样,陆今安又不能进内院,我也是被人逼的没办法,不厉害起来只怕被人剥皮拆骨给吃了。 横竖都是死,不如豁出去,许是能挣出一条活路来。这样的世道,我算是看清楚了,好人是不能做的。” “是啊,好人不能做,坏人也不好干。” “你说什么?” 池南的声音有些低,齐舞阳没听清楚。 “没什么,我是说你能立起来是好事。” 齐舞阳狐疑的看他一眼,总觉得池南说的不是这一句。 第52章这日子太糟心了 罗齐拎着一摞饼子回来了,给池南还有齐舞阳买的是肉饼,其他人吃的都是菜饼子。 菜饼子就是把青菜活进面里蒸出来的蒸饼,味道很一般,但是能顶饿。 池南将自己手里肉饼分出一个掰开几块分给大家,换了一块菜饼子吃。 贺闵没有接,大牛一看也没接。 齐舞阳一看怕池南下不来台,立刻说道:“我也吃不了这么多,我的分给他们,你自己也多吃点,身体才好的快些。” 池南将肉饼塞回自己嘴里,转身去一边坐了。 齐舞阳将手中另一块肉饼分成两半,一半给了贺闵,一半给了大牛。 贺闵不要,齐舞阳塞到他手里。 大牛毕竟年龄还不大,总觉得气氛不太对,低着头吃自己的,喘气儿都压低了声儿。 吃完饼,齐舞阳跟池南商量去打听梁府的事情。 池南就道:“梁府的人见过你,你还是不要露面,我让池放跟罗齐去,打听了消息咱们就走,天黑前出城。” 齐舞阳没有反对,池放跟罗齐拔腿就走。 池南抓着齐舞阳问蔺县那边的情形,齐舞阳说的很是仔细,乔飞扬几个老滑头,说不定还得让池南出面,自然是事无巨细分说清楚。 果然池南眉头紧皱,冷笑一声,“胆子不小。” “可不是,这是瞧着公主府多年不曾让人来蔺县,他们倒是自己当起主子了。” “陆今安查到粮食去哪儿了吗?” “我出来的时候还没消息。” “得先存粮。”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今冬难捱。” 至少温婤今年不会离开蔺县,就算是要进宫参选,那也是明年的事情。 “神仙豆腐,你真的是跟着谢芸学的?我怎么不知道?”池南又问道。 齐舞阳心头一跳,立刻以倒打一耙的气势压回去,“你又不下厨,跟你说了又如何?再说我为何要跟你说?你跟谢芸熟吗?” 池南被怼的哑了火,又扫了齐舞阳一眼,不过到底没有再追问。 齐舞阳微微松口气,这可真是比温婤难应付多了。 她立刻将话题从神仙豆腐转移到与郡守合作的事情上,她肯定不能常出门,以后压货送货就得是他跟陆今安的事情,多了解一些没坏处。 “你就那么信得过唐郡守?” “难道还有更好的法子?蔺县的史简还不知敌友,温妱虎视眈眈,能压住史简的只有唐郡守。让几分利也没什么,先在蔺县站住脚才是最要紧的。” 池南没说话。 齐舞阳瞧着他的脸,看不出他的心思,心里不由嘀咕几分,还挺会装相,真不如陆今安可爱。 至少陆今安心思浅,对着她也没那么防备,他的心思她能猜的七七八八。 池南这幅样子,一眼望不到底,看着就让人发憷。 总觉得他跟书中写的不太一样,但是好像又一样。 她一个冒牌货,自己身上七窟窿八漏风的,也不敢去探别人深浅。 尤其是池南这种看上去就唬人的,别试探不成,再把自己搭进去。 齐舞阳乱七八糟的想着,越想越烦。 这日子太糟心了。 第53章一看就没安好心 齐舞阳不想看池南那张脸给自己添堵,索性起身去了院子里。 大牛呆呆地坐在贺闵身边,贺闵仰头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什么,看上去竟十分和谐的样子。 “贺闵。” 贺闵闻声低头看向齐舞阳。 “以后让大牛跟着你怎么样?” 贺闵蹙眉,显然不愿意。 齐舞阳现在也有点摸清他的性子,大牛的事情他也知道了,没一口拒绝,就有回旋的余地。 “我是想你有空的时候,指点下他武艺,一来他能自保不用拖累我,二来他将来有机会,还要给爷爷报仇。没有武艺傍身,何言报仇?” “习武很苦。”贺闵干巴巴的说道。 大牛“腾”的站起身,“贺大哥,我不怕苦。” 齐舞阳拍了拍大牛的肩膀,又看着贺闵说道:“你跟你的族人都跟着我,以后大牛肯定也要跟着我,他若是太弱,对大家都不好是不是?” 贺闵抿抿唇,看了大牛一眼,“记住你今日的话。” 大牛太弱,就给齐舞阳添麻烦,是麻烦都不行! 大牛眼睛一亮,“多谢贺大哥,我肯定能吃苦。” 贺闵又闭上了嘴。 齐舞阳眼睛一弯,对着大牛眨眨眼。 大牛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眼睛都带了光。 那是希望的光。 屋子里池南望着这一幕,慢慢收回自己的目光,好像齐舞阳跟记忆中又重合起来,还是那么善良。 罗齐跟池放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见到二人就说道:“梁府那边出事了。” 齐舞阳瞬间精神起来,“出什么事儿了?” 池放有些兴奋的说道:“梁夫人将梁府大半家财给了梁婵,偷偷送她去了王城。” 罗齐忙点点,“明年宫中选美,看来梁夫人这是志在必得。” 池南看着二人问道:“谁送梁婵去了王城?梁夫人亲自去的?” “那倒没有,梁夫人还留在屿州,听说是梁夫人的亲信。哥,你说温家都没了,梁婵的人进了王城,会去找谁?”池放道。 池南摇摇头,“梁夫人毕竟是在王城长大的,温家也曾是豪门大族,想必在王城还有些人脉。” 齐舞阳没想到池南居然一语成谶,温妱在京城有个手帕交李三夫人,正是李贵妃的弟媳妇,书中她也是托李三夫人搭线,送梁婵参选。 只不过,书中梁婵可不是拿了梁家大半财产铺路,而是用了温婤的财产。 如今温婤的钱财没落在她们手里,温妱用梁家的家财给梁婵铺路,梁家父子肯定不同意,必然会闹起来。 果然,罗齐就是这么说道,“梁瑛大怒要休妻呢,听说梁弘也站在自己父亲那边,那边府里热闹着呢。” 齐舞阳乐道:“真是没想到温妱如此豁得出去,也算是有魄力。不过,就梁婵那样的,只怕是让温妱失望了。” 池南看着齐舞阳问,“为何这样说?梁婵生的很丑?” 齐舞阳侧眸看向池南,“你是从哪个字里听出我说梁婵丑的?” 这关注角度着实有些清奇。 “梁婵不仅不丑,相反还算是个美人,不过跟咱们姑娘是没法比的。”齐舞阳又补了一句,随即一乐,“此事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们。” “你想做什么?”池南看着齐舞阳问道。 她这滴溜溜转的眼睛,有跟他记忆中的人不太像了。 第54章不能被池南比下去 齐舞阳心思多缜密,一瞧池南看着她的眼神略有不对,心口顿时一跳,并没有立刻收敛自己的神色,而是继续说道:“梁夫人曾下毒手害咱们姑娘,这件事情怎么能就这么过去?若不出了这口气,委实令人寝食难安。” 是吗? 池南心思一转,看着齐舞阳问道:“你说说你想怎么做。” 齐舞阳笑道:“梁夫人在王城有一手帕交,乃是李贵妃的弟妇,我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托她提携梁婵。梁婵拿走的梁家的金银,至少得有一小半落在她手里。” 这是开路的钱。 就算是手帕交,又不是真正的好姐妹,若无利字在前,谁愿意为了别人的女儿费心费力费事。 池南看着齐舞阳,“你是想把消息透给梁弘?” 齐舞阳点点头,“梁弘才学浅薄是个绣花枕头,我曾无意中听到梁婵私下里抱怨这个哥哥不学无术,对她没有助益。” “所以,若是梁弘知道梁婵如此看她,且她又卷走了原本属于他的财产,有了确切的目标,必然会追到王城去。”池南说着语气也有点兴奋起来。 “你也这样猜想?”齐舞阳眼睛一亮,“巧了,我也是这样想的。就算是梁弘没那个胆子前往王城,必然也会想办法给梁婵添堵,梁婵在王城就不会那么顺遂了。” “只要绊住了梁婵,梁夫人满心都在女儿身上,就没有更多的心思盯着蔺县。” 齐舞阳用力点头,对,她就是这样想的,借力打力。 池南看着齐舞阳脸色渐渐柔和下来,笑着说道:“没想到出了王城,你倒是真的开窍了。” 齐舞阳:…… 给他一个白眼! 池南轻笑一声,上前一步站在齐舞阳身边说道:“这件事情我带人去做,不过怕是明早才能离开了。” “没事,不过一晚。”齐舞阳只要想想温妱能吃瘪,就算是在这里多呆几天都乐意。 “你不要轻易出去,被梁府的人看到不安全,等我们回来。” “好,你放心去。”说完一顿,“不然让贺闵与你们一起,他是有些功夫的,身手不错,许是能帮上忙。” 池南摇摇头,“一个梁弘而已,这也太抬举他了。” 池南带着池放跟罗齐出了门。 齐舞阳总觉得池南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就是不愿意带着贺闵出门。 哎,这年头当胡奴实在是太委屈了。 大牛等池南一走,立刻去关上了门。他可听到了,池南说了姐姐被梁府的人看到会有危险。 齐舞阳索性也没事情,就带着贺闵跟大牛识字,折了树枝在泥土地上写了大牛二字。 这两个字简单好学。 “大牛,你看,这就是你的小名。” 大牛捏着树枝歪歪扭扭的在一旁照着写,手都有些发抖,姐姐教他识字! 他从未想过,有一日会有人教他识字! 他一定好好学! “我的名字怎么写?” 齐舞阳听到贺闵主动开口,就用树枝写了贺闵二字。 繁体字啊,这可真是有些复杂,写完之后她就乐了,对着贺闵说道:“你的名字有点复杂,初次学,慢慢来,不急。” 贺闵拿过树枝,一笔一画照着写。 他之前就看到了,那个池南说话的气质跟他就不一样,肯定识字。而且看他的眼神,他也不喜欢。 不能被比下去,再难也要学。 第55章人脑子都要变狗脑子了 一直到深夜三人才回来,轻轻叩响大门,贺闵立刻起身过去开门。 猛不丁的身材高大的胡奴出现在面前,池放跟罗齐都还有些不习惯,池南倒是没有异样,看了贺闵一眼,这才问道:“齐姑娘睡了没有?” 贺闵沉默着没有开口,只是摇了摇头。 池南微微点头大步走了进去,正屋内点了一盏油灯,灯光微弱,远远地就能看到齐舞阳正伏在桌上不知在写什么。 他放缓脚步进了屋,“在写什么?” 齐舞阳听到池南的声音抬起头来,“你回来了?也没写什么,就是在想着神仙豆腐的事情,你之前说的也有道理,万一要是唐郡守高价售卖,这也不是好事。咱们急需钱,跟他不能耗。” 说完之后,齐舞阳放下笔,“这个不急,广泽县还有灾情,他应以安抚灾民为重,就算是要谋利也不是眼下。你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很顺利,梁弘确实是个草包。” 齐舞阳闻言十分有兴趣的问道:“这话怎么说?” 池南在齐舞阳对面坐下,伸手抓过她面前的本子扫了几眼。 齐舞阳面色无异,心里却跳得厉害,她虽有原主的记忆,但是笔迹这个东西还是很私人,就算是有肌肉惯性,但是她行笔时,难免会带上些微自己的印记。 她已经很谨慎放慢速度去写,但是不能保证池南那双眼睛能不能找出茬来。 “你这字……”池南微微蹙眉。 “怎么了?是不是比以前写得更好了?”齐舞阳眉眼间带着一片欢悦,“姑娘总说我爱偷懒,唯独这一笔字我是下了功夫的,如何?” 池南一本正经点点头,“确实有进益。” “那是当然!”齐舞阳一脸得意洋洋。 池南扫过她的面容,又接上之前的话题,“梁弘在花楼喝花酒,我让人故意在他回府的路上等着他,然后提起梁婵的事情,他居然毫无疑心的就信了,果然是个蠢材。” “就这么简单?”齐舞阳也是惊了,“他难道都不问问消息哪里来的,也不问问大半夜的怎么就这么巧这样的消息送到他耳边?” “本来是想打他一顿,然后再借机让他得知。哪想到他如此上道,倒是免了这顿打,真是可惜。” 池南一本正经的说着可惜,齐舞阳却有些发毛。 这个池南,怎么觉得比书里要变态呢? 她立刻起身说道:“事情办好那就安心了,时间不早了,咱们都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就回蔺县。” “好。” 池南看着齐舞阳离开的背影,半晌没有动。 齐舞阳选了东厢房住,贺闵跟大牛住对面西厢房,池放跟罗齐住在西侧间,很快院子里就安静下来。 齐舞阳躺在床上,仔细回想一下,今日应该没有露什么马脚,没说什么不对劲的话,她就是总觉得池南偶尔眼神怪怪的,但是又挑不出错来。 罢了,车到前必有路,难不成池南还能猜到她是穿书的不成? 那他岂不是大罗神仙。 这么一想,齐舞阳立刻安下心来,眼睛一闭,一秒入睡。 这一天给她累的,人脑子都要变成狗脑子了。 第56章人不如马 天还未亮,贺闵就早早的起了身,他一动,大牛也跟着醒了,立刻就爬起来。 贺闵对上他不安的眼神,神色顿了顿,这才说道:“我要出去转一圈,你去吗?” “去。” 姐姐说了,让他跟着贺大哥。 “走吧。”贺闵等大牛穿好衣服,带着他出了门。 池南听到声音就起来了,另一边池放跟罗齐也跟着起了身,唯独齐舞阳那屋还没动静,大家都下意识的放轻了动作。 池放跑到大哥面前,“哥,我去买些吃食回来,今日给舞阳姐姐买什么?” 池南看了看弟弟,“买些蒸饼或者豆饭回来就成,咱们得赶路,吃些耐饥的。” 一听吃豆饭,池放脸都要绿了,“那我去买蒸饼。” 他宁可吃蒸饼也不想吃豆饭。 罗齐正在收拾东西,听到这话就笑了,谁又愿意吃豆饭呢,他也不愿意吃,但是他们这样的人,能有豆饭吃饱也已经很不错了。 齐舞阳并没有睡的很沉,池放虽然压低了声音,她还是听到了,定定神,立刻起床穿衣。 对着镜子把头发束起,依旧做男装打扮。 此时,她才想起来,怎么池南几个人见到她穿男装不意外,还把她认出来了? 她这么想着,推开门出去,就见到池南正站在院子里,手里握着一把刀比划着,听到声音转过头来。 齐舞阳看了他手中的刀一眼,这才说道:“昨天你们怎么认出我来的?” 池南还未说话,罗齐听到了,探出头来说道:“舞阳姐,我们哪里认出你来了,我们是认出了咱们府上的马,然后池大哥认出了马上的你。” 人不如马系列! 齐舞阳一本正经点头,“如此说来,还是咱们府上的马救我一命,那我可得好好喂它。” 池南听到这话低头一笑。 齐舞阳看着他,“那么远,你是怎么看到我的脸的?” “对于习武的人来说,那点距离不算远。”池南道,随即又加了一句,“再说,能在马上坐姿如此特别的,也很少见。” 齐舞阳气的给了他一脚,“我那是护着大牛。” 池南没有躲,转开话题道:“回去后,你打算先做什么?” “先把作坊弄起来,也不对,陆今安应该已经开始弄了,我出门前已经教了王珉,贺闵之前送人回去,我也让他给带了话,陆今安肯定不会偷懒的。” “乔广扬他们你打算怎么办?”池南又问。 齐舞阳皱眉,“还不知道,他们在这里根基深,想要动不容易,我打算以利诱之,分化他们,再用粮仓一事多加震慑,最好让他们把吃进去的吐出来。不过此事还得回禀姑娘,请姑娘做主。” 说完她看向池南,“你是不是有更好的办法?” 池南摇摇头,“你的办法就不错,先试试看。” 齐舞阳狐疑的看着他,“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嫉妒贤能一样,你有好办法就直说。” 池南正要开口,大门猛地被推开,“大哥,舞阳姐,不好了,听说城外来了好多流民,城门都不敢开了,咱们怕是出不去了。” 第57章试探 齐舞阳一愣,出不去了? 流民? 这又是哪里来的流民? 难道是广泽县的流民? “哪里来的流民?”池南看着池放问道。 池放摇摇头,“我得了消息就先回来了,没顾上打听哪里来的流民,我现在再出去打听一下。” “回来。”池南把池放叫住,“我去看看,你留下。” 罗齐从后头蹦出来,“我也去。” 池南带着罗齐就要出门,一抬脚,就见贺闵带着大牛回来了。 贺闵高鼻深目本来就显得很严肃,此时唇角抿起,眉峰轻蹙,更添几分煞气。 池南微微一蹙眉。 贺闵看也不看他,直接越过他走到齐舞阳身前说道:“城门关了,广泽县的流民来了。” 池放:…… 他还不如个胡奴打听的清楚。 被大哥目光一扫,池放头垂得更低了。 齐舞阳哪里顾得上她的小心思,看着贺闵问道:“广泽县来的?” 贺闵点头。 齐舞阳面色有些不安,广泽县距离屿州最远,流民最先去的应该是义安郡跟蔺县,现在却到了屿州来。 “先想办法出城,其他的再说。”池南果断的开口。 齐舞阳看着他,“城门已关,想要出城哪有这么容易?” 他们无权无势也无令牌,城门口的兵士谁会给他们开门? 池南跟贺闵几乎是同时看向齐舞阳。 齐舞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几个意思? *** 与此同时,温妱正坐在花阁之中,与几位贵妇围坐品茶,厅外花团锦簇,春光正好。 “听说梁夫人将女儿送去了王城,可真有此事?” 坐在温妱对面的美妇人开口问道,一双眼睛含笑看向对面,嘴角微微勾起,一派亲近和煦。 温妱知道此事瞒不住,笑着说道:“是,李三夫人来信说很是想念婵儿,使了人接她去王城小住。” “李三夫人?”另外一人有些意外的开口,“可是丞相府上的那位?” 温妱含笑点头,“正是。” 她面上虽然一片平淡,但是眼睛深处却带出几分得意来,娘家一倒,这些人背后不知如何讥讽她。 今日约她出来喝茶,不过是打听消息罢了,既是如此,她又何必遮掩着,倒是要让她们看看,她温妱就算是没了娘家支撑,也不是好惹的。 “没想到梁夫人与李三夫人还有这样的交情。” “都是在王城长大的,我们自幼就相识,情分自然不比寻常。”温妱笑的越发从容。 众人眼神流转,心中各有思量。 世家大族便是如此,即便是大树倾倒,总还有根扎在土里。 梁夫人这个时候让梁婵去王城,不管是不是李三夫人真的想念喜欢她,总归明年宫中选美,怕是温妱剑指此事。 一名身穿紫衣的妇人微微抬起头看向温妱,面上笑容如春风和煦,徐徐说道:“听说广安公主之女在梁夫人府上,素闻温姑娘容色昳丽,才名远扬,怎么不见夫人带出来与我们见一见?” 温妱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一脸无奈的说道:“我那侄女痛失双亲,悲痛难抑,只在我府上小住几日,便去了蔺县。许是我招待不周,总难令那孩子开怀。” 这紫衣夫人不是别人,正是屿州县令王不群之妻惠氏,此时她眼神闪了闪,继续说道:“是吗?你是做姑母的,此时该体恤些才是。既是这样,改日我去蔺县拜访便是。” 温妱面色一僵,什么? 第58章肯定是故意的 惠氏肯定是故意的! 温妱强压住心中不悦,忐忑不安,面上依旧一派和煦,笑吟吟的说道:“此事也不急,等我书信一封送去蔺县再议不迟。”说着就看向乐妓,“如此好风光,再奏一曲来。” 乐声悠悠响起,温妱心里烦乱,哪里听得下去,只是在惠氏面前却不能露怯。 惠氏端茶抿了一口,瞧了温妱一眼,心中隐隐生疑。 温妱以前仗着娘家在屿州行事素来狂傲,如今温家倒了,公主府也没了,她本是想要看她笑话,没想到她把梁婵送去了王城。 她隐隐听说了些温婤的事情,温婤与温妱是亲姑侄,但是温婤却匆匆离开,若真是姑侄和睦何至于这么快就离开,故而才有方才试探之语。 只是温妱倒是稳得住,看来她还是得往蔺县走一趟才成。 非要把事情查清楚不可! 另一边,齐舞阳仔细思索剧情后,又解锁了一个人物。 这边从花宴刚回府的惠氏,正琢磨着什么时候让人去蔺县走一趟,便有下人前来回禀温婤身边的婢女求见。 惠氏一愣,这么巧? “让她进来。” 齐舞阳随着王府的下人一路进了后院,王县令的府邸倒是朴素,一路行来打理的十分干净利落,不见奢靡之物。 进了后院花厅,就见花厅之上坐着身穿华服的妇人,手中摇着绢扇,旁边有两名婢女随侍。 “奴婢拜见王夫人。”齐舞阳上前见礼。 惠氏见了齐舞阳先是一惊,一身男子装束,虽是粗麻布衣,却气质脱俗,行走之间便带着大族气派。 一个小小的婢女尚且如此,可见当初温家鼎盛之时,又该是何等模样。 尤其是这婢女姿容甚是出众,做了男子装扮,更显几分俊秀之姿。 “起来吧,你怎么这般装扮?不知温姑娘如今身在何处,一切可还好?”惠氏看着齐舞阳口吻温和中又带着几分关切问道。 齐舞阳微垂着头,听到这话眼珠微微一转。 有点意思。 她果然没来错。 让她这个跳章大师能想起来的配角不多,但是这个王夫人也算是有点存在感的。 齐舞阳深知他们主仆如今的地位很是尴尬,不高不低,不上不下,因此与这位王夫人对话更是要慎之又慎。 “回夫人的话,非是奴婢对夫人不敬,委实是没想到屿州会封城。”齐舞阳抬起头看向惠氏,面色平缓言语有力,又透着一丝无奈。“奴婢奉主子之命前往义安郡拜会郡守夫人,又蒙郡守大人召见,不想今日被困于此。” 这话说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但是却点出了重点人物唐郡守。 惠氏心头一跳,那温婤不是去了蔺县,怎么又跟唐郡守搭上关系了? 温婤让身边的婢女去拜会郡守夫人,但是唐郡守却见了她。 她可不认为,唐郡守会无缘无故见一个婢女,就算是温婤身边的婢女,也没这个分量。 “你既去了义安郡,怎么如今又在屿州?”惠氏笑着问道。 齐舞阳方才故意没说明白,就等着王夫人问她,心头微微一松,这就成了。 第59章林青天 虽然一身破衣烂衫,却遮不住他一身脱俗的气韵,正犹豫着如何接话,就见他走到了车前。 忽然,一股淡淡的清冷的香气入了鼻端,齐舞阳整个人一下子僵住了。 她握着勺子的手一紧,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丝毫异样,轻声说道:“公子这一身打扮,倒是让我一时有些没认出来,你这是……” 林惊鹊轻笑一声,“有差事在身,齐姑娘,能否讨杯茶喝?忙活一晚上,委实有些渴了。” “自然。”齐舞阳转身拿碗,总觉得这人看她的眼神带着试探跟打量。 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 怕什么,早上她躲在墙角,等没声音了才跑的,而且当时天那么黑,未必能看清她的脸。 这么一想,立刻镇定下来。 “你想喝哪种?”齐舞阳指着身前的两个罐子问道。 就见那人正在打量自己的小吃车,一脸好奇的样子,听着她的话头也不抬得的道:“既是讨茶岂能挑拣,自然是随姑娘的意。” 这人倒是有意思,齐舞阳打开豆沙牛乳给他盛了一碗。 林惊鹊见一支素白的手端着白瓷碗出现在她的眼前,手指又细又长,上面没有一丝茧子,可见平日养护的好。 但是现在这葱白般的手指上,带着几道红痕,他眨了眨眼伸手接过去,抬头看向齐舞阳。 简单的布衣长裙,乌黑头发用木簪束起,脸上没有丝毫脂粉,站在灯下却映的她面如芙蓉。 “二次见面委实有缘,在下林惊鹊,这碗茶钱,改日再还。” 谁? 林惊鹊? 书中那个公正严明,断案入神,渌川侯幼子,人称林青天的林惊鹊? 林惊鹊一口豆沙牛乳下肚,只觉得口感绵密香甜,是他以前没吃过的味道,正要喝第二口,就见眼前低着头的人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贼亮的看着他。 “齐姑娘听过我?”林惊鹊眼中带了几分趣味,笑吟吟的问道。 齐舞阳知道眼前这个人可不容易糊弄,断案如神的青天,在他面前撒谎,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她没有丝毫迟疑的点点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林公子这名字,想来京城没几个不知道的,只是民女没想到您就是,有点意外罢了。” 林惊鹊“啧”了一声,似笑非笑的说道:“是吗?这茶倒是有些意思,你自己做的?” 齐舞阳听出林惊鹊试探之意,轻快的笑道:“是啊,总得有个生计维持着。” “来两碗奶茶。” 有人来打断了齐舞阳的话,她立刻拿出碗,看向过来的姑娘笑道:“先要喝哪种?” “一样一碗吧。” “好。” 漱玉在一旁接过盛好的奶茶端过去,“姑娘在这里喝,还是端回去?” “端回去,你跟我过去拿碗,我没带自家的碗。” “行,我帮你端一碗。” 在早市上出摊的人,基本上自家都有吃饭的碗筷,只有来逛早市的人,才会用齐舞阳带来的碗。 两人一走,齐舞阳就听着林惊鹊又道:“你既然已经是良民,为何还要跟在温大小姐身边?” 第60章这就有点意思了 拿到身契的仆人,都不喜欢再跟在旧主身边。 齐舞阳还未回答又有人过来,她先招呼客人,等打发人走了,这才开口说道:“林公子,在陆世子的见证下,我家小姐与我结为姐妹,既是姐妹,手足相扶不是理所应当吗?” 林惊鹊很意外,深深地看了齐舞阳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真是没想到。” 齐舞阳对林惊鹊戒备很深,这人太聪明,多说多错,索性不再搭理他,奶茶卖了有一半多,第一日出摊这成绩也算是不错,剩下的她打算走街串巷叫卖。 她宁可累一些,也不愿意在林惊鹊跟前时时刻刻绷着神经。 见她收拾东西,林惊鹊道:“还没卖完就要走了?” 齐舞阳边收拾东西边道:“第一天出来能卖这么多很不错了,剩下的我要去巷子里转转卖得快一些。” “你这炉子不错,没见过这样的,哪家卖的?” 齐舞阳面不改色的说道:“林公子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你要喜欢我将图纸给你,找人做一个便是。” 林惊鹊微微挑眉,“你自己想出来的?还真不错,冬日衙门苦寒,若是有这样的炉子熬些热汤温着,倒是好事,那我却之不恭了。” “图纸不在手边,回头再给公子送去。”齐舞阳找铁匠做了这种炉子,这时空可没什么产权之说,铁匠一看就知怎么做的,倒不如送给林惊鹊一个人情。 万一以后用得上呢? “那就多谢齐姑娘了。” “林大人客气,区区小事而已,不算什么。”齐舞阳手中不停,东西收拾差不多了,漱玉端着碗回来了。 瞧着齐舞阳收了摊有些意外,不过当着外人的面什么也没问,只道:“舞阳姐姐,咱们要走了?” “嗯,去巷子里转转,剩下的就能卖个差不多了。” “好,我去牵牛。” 林惊鹊有点意外,“还会赶牛车?” “我不会。”齐舞阳回了一句。 漱玉牵着牛回来套车,这会儿动作比早上熟练了些,套好了车,齐舞阳跟林惊鹊挥别。 牛车逐渐远去,林惊鹊这才发现自己还端着人家的碗。 齐舞阳居然也没跟他要,想来是不好意思跟他讨一个碗。 看着手中的白瓷碗他笑了笑,别人都用粗瓷碗,她倒是好拿着白瓷碗出摊,到底是大户家出来的。 想了想将碗拎在手里,等她送图纸时再还她。 林惊鹊顺着早市融入人群中与属下汇合,“可查到了?” “大人,属下发现温穆身边的长随出现在接头处,不过他很机灵,大概是发现了什么,脚都没停就直接走了。” 温穆? 林惊鹊蹙眉,温穆不就是温婤的二叔吗? 这就有点意思了。 林惊鹊带着人直接回了大理寺,先去换了官服,然后去了值房,就见温穆正在与人说话,眉心紧皱面色紧绷。 他倚在门口,笑嘻嘻的打个招呼,“温大人,这么早啊?” 温穆听到声音抬头看向林惊鹊,皮笑肉不笑的打个招呼,“林大人。” “温大人,听说温大小姐与她身边那个叫齐舞阳的侍女结为了姐妹,是真的吗?” 第61章你干的? “这是出城的令牌,路上出现了流民,有些不安全,我让衙役送你们一程。”王夫人笑着说道。 齐舞阳有点意外,这个王夫人倒是有点意思,“多谢夫人。” 王夫人笑着端了茶。 齐舞阳告退。 随着婢女到了衙外,果然有两个衙役在等着,齐舞阳带着他们去找池南一行人,双方一见面,池南也有些意外。 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听着齐舞阳说是县令夫人派来送他们安全出城的,还特别上道的拿出一贯钱酬谢二人。 衙役拿了好处,这态度本来也不差,现在更好了,没几句话的功夫跟池南就差点称兄弟了。 齐舞阳:…… 队伍中有个胡奴,衙役看了一眼倒也没奇怪,这年头胡奴不值钱,温家有胡奴更不奇怪,虽然大树倒了,但是树大根深,人家底蕴在那儿放着呢。 到了城门,有衙役在令牌都没拿出来就让通行了,城外到处是衣衫褴褛的百姓,个个面带菜色,拖家带口,围在城门外。 齐舞阳让自己不去看,看了真让人受不住,她又没本事救这么多人。 衙役将他们送出城外十里,瞧着安全了便折了回去。 池南这才缓口气,转头看向齐舞阳,就见她面色不太好,他神色顿了顿,这才说道:“你在可怜那些流民?” 齐舞阳听到这话看着池南,“你不觉得他们很可怜吗?” 池南冷笑一声,“这天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这些人有手有脚,四肢健全,只要肯出力,自然能活下去。” 齐舞阳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感觉自己是智障,听不太懂的样子。 “我让池放暗中打听过了,这些流民不只是广泽县的,光泽县的流民其实很少,这些人更多是从别的地方来的。” 齐舞阳心头一跳,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池南看着齐舞阳似乎明白了,他沉默一下又加了一句,“这些人宁肯做流民,也不愿意去开垦荒地,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齐舞阳问道。 “因为,他们每到一处城池,城中的官员便是为了名声也会拿出一些粮食救济他们,他们已经习惯了被施舍的日子。” 齐舞阳沉默了。 这就是后世被人称为职业乞丐的人群? “走吧。” “好。” 二人带着一行人一路赶往蔺县。 贺闵从头至尾都没吭声,他只是沉默的跟在齐舞阳身后。 他不说话,大牛就更不敢吭声。 池放跟罗齐满心兴奋,盼着回蔺县,盼着与陆今安他们相见。 在外流浪的日子,真的是过够了。 他们快马前行,一路上停也不停,刚出屿州城时流民很多,但是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蔺县,路上的流民反而越来越少。 这样的变化,让齐舞阳心生奇怪。 等远远地能看到温府的庄子时,便是齐舞阳都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回来了。 池南带着罗齐跟池放活着回来了! 这消息一路传进去,陆今安飞奔而出,见到池南狠狠地给了他一拳,“你小子,可算是回来了!” 池南肚子挨了一拳,一把捏住陆今安的手臂,笑着说道:“大家都还好吧?” “好,都等你回来呢。” 齐舞阳打断他们兄弟情深开口说道:“先去见姑娘,给姑娘请了安,你们再叙旧。” “对,先去见姑娘。”陆今安忙点头,又看着齐舞阳小心翼翼试探的问道:“郡守府那边来人了,你干的?” 第62章打了脸 难怪她能走的这么痛快,早就备了后手,偏她们一个个的被骗的团团转,竟是没有丝毫察觉。 孙妈妈听二夫人这样一说,心头猛一跳,回想起来,终于明白为何那日太夫人她们脸色都不好看了。 “若是如此,夫人把中馈的事情交出去倒是好事。”孙妈妈说道。 “扶我去太夫人那里。”温二夫人站起身,无论如何今日这件事情要办妥。 温婤与温家断绝了关系,可还有个趴在身上吸血的三房。 三房是庶出,她得趁机会让太夫人开口分家,将三房也分出去,她可不愿意养着他们。 “将温婤与一个贱婢结为姐妹的消息放出去。” “是,夫人。二爷知道了,怕是不高兴。” “他既然得了消息,想来外头有人跟他提起,既然已经有人知道了,早晚都会传遍的,咱们不过是提前让大家得了消息罢了。” “夫人说的有道理。” 另一边,温婤与齐舞阳她们正在数铜钱,赚了几百文钱,大家跟发了大财一样,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青棠将铜钱装进钱袋,笑嘻嘻的说道:“若是这样下去,可就发财了。” 齐舞阳闻言笑了,“那你可加把油。” 齐舞阳将赚来的铜钱分成两份,一份收起来,一份拿出来买原材料,然后又一人给了二十个铜板的零花钱。 漱玉带着青棠出门去买明日要用的材料,常管乐去东屋接着做衣裳,齐舞阳将钱袋子递给温婤。 温婤不要,“你自己收着,我有钱。” 齐舞阳:…… 她麻利的收起来。 温婤眼里都带着笑,看着她便道:“你继续跟我说林惊鹊的事情。” 齐舞阳尽量用旁观者的角度复原一下今日的事情,她是要给温婤提个醒。 温婤好一会儿没说话,齐舞阳把铜钱放去自己屋子里的箱笼里,折回身又去茶房泡了茶。 端过来给温婤桌前放了一盏,她自己端着一盏喝。 “以后见了他避着些,这位林大人厉害的紧。二叔被他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温婤看着齐舞阳叮嘱道。 齐舞阳点头,“咱们跟他们又没什么往来,今日也不过是偶然遇见,想来以后见面也不易。” 温婤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不想第二天便打了脸。 林惊鹊在早市等着她。 今日跟来的是青棠,青棠不知昨日的事情,忙着摆车上的东西,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齐舞阳将炉子拨旺,就见林惊鹊拎着一个碗站到了她身边。 今日他倒是没穿粗布破衣,大概不想引起别人瞩目,只穿了一件玄色绢袍。 齐舞阳眉心一跳,看着林惊鹊道:“林大人,不过一个碗而已,哪需特意来还?” “不能白喝你的茶,有个消息跟你知会一声,算是抵了茶钱。”林惊鹊笑眯眯的说道。 他一笑起来,面容温和良善,平易近人,没有世家公子的傲气。 齐舞阳从不信天上能掉馅饼,狐疑的看着对方,“不知林公子带来什么消息?” 第63章麻烦 “什么消息?”齐舞阳脑子转的飞快,一时想不到能有什么消息需要林惊鹊来知会自己。 不是她自我贬低,而是两人之间阶级差异极大,根本就是两杆子打不到的关系。 “听说温家正在跟信王议亲。” 温家跟信王? 齐舞阳狐疑的看着林惊鹊,“温二爷现在的官职还能攀得上信王府?” 再说,信王是已经娶了王妃的人。 想到这里,她脸色微微一变,猛地看向林惊鹊,试探的问了一句,“侧妃?” 林惊鹊似笑非笑的看着齐舞阳,“你说呢?” 温穆不过是个五品官,他的女儿做侧妃还不够资格。 “做妾?”齐舞阳呢喃道,“二夫人那么疼爱二小姐,怎么可能让她给人做妾?” “是啊,她不去总得有人去不是?” 齐舞阳立刻反驳道:“林大人,大小姐已经跟温家断绝了关系,官府过了明证的。” “那又如何?”林惊鹊嗤笑一声,“齐舞阳,你怎能如此天真,若是温太夫人出面跪求温婤回府呢?” “她们怎能如此不要脸!” “重利之下脸面算什么,若是她们在乎脸面,温大小姐又怎么会被逼着与温家断绝关系?” “断亲书可是双方签了字的。”齐舞阳怒道。 “温太夫人可有落笔?” 齐舞阳蹙眉,自然是没有。 “所有过错推在温二夫人身上,她做了替罪羊,温太夫人再以孝道跟亲情捆绑,你说天下百姓更同情谁?” 道德绑架这种东西,自古以来就是最恶心人的。 “林大人跟我说这个消息,真的是为了那一碗茶?”齐舞阳不信。 “自然是因为我看温穆不顺眼,你知道他与我在大理寺为左右寺丞,利害相关,竞争对手。” 这话齐舞阳只能信一半。 “多谢林大人告知。”齐舞阳不管对方打的什么主意,反正消息给了她们,她们算是获利方,这份情要承的。 林惊鹊见齐舞阳愤怒之余还能如此稳得住,就有些明白当初为何温大人夫妻会把自己唯一的女儿交给她护着了。 “齐姑娘,后会有期。” 齐舞阳福了一礼送林惊鹊离开,林惊鹊一走,青棠白着脸抓着齐舞阳的袖子说道:“舞阳姐姐,这可怎么办?小姐不会真的再回温府吧?” 齐舞阳看着青棠道:“你在这里守着摊子,我回去跟小姐说这件事情,另外再让漱玉过来帮忙。” 漱玉好歹有经验了,青棠忙点点头,“舞阳姐姐,你快去。” 她担心小姐。 温家那样的火坑如何能回去,给信王做妾室?这样的好前程,还是留给二小姐吧。 齐舞阳快步回了家,先去找漱玉让她去早市给青棠帮忙,漱玉看着齐舞阳面色不太好,也不敢多问,应了一声就赶紧去了。 常管乐正服侍温婤洗漱,见她推门进来,惊讶的说道:“舞阳姐姐,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齐舞阳便道:“我让漱玉过去帮忙了,跟小姐有点事情要说。” 温婤抬起头,“什么事?看你脸色不太好,在早市上遇到麻烦了?” 第64章骂人 “不是,是林大人来跟我说了一个消息。” “林大人?”温婤有点意外,“她说了什么?” 齐舞阳就把事情一说,常管乐气的差点把梳子都给摔了,怒道:“这些人怎么这般没脸没皮,也不怕折寿遭报应!” 齐舞阳看向温婤,虽然目光中带着些许愤怒,但是却没有很意外的样子,她想了想便说道:“若是温太夫人真的找上门来,当如何?” 温婤轻笑一声,“不会的。” 齐舞阳听到这话有点意外。 温婤拉着她在身边坐下,这才轻声说道:“太夫人这人虽说能屈能伸,但是温家现在可不是一块铁板,二夫人当了家必然会想法子把三房踢出去。” “你是想联合三夫人?”齐舞阳道。 温婤点头,“只有让她们自顾不暇,自然不会找我麻烦了。” 想法倒是不错,只是齐舞阳还是有些担心。 常管乐端了茶来,看着二人道:“三夫人向来明哲保身,我看着未必就愿意跟二夫人斗。” 三爷是庶出,出身上就矮着二房一节呢。 “所以得快。”温婤冷声道。 “什么快?”常管乐没听懂。 齐舞阳便解释了一句,“温二爷要拿着温家的姑娘联姻,想卖个好价钱,二夫人肯定不愿意让二小姐去,那么要么是三小姐要么是四小姐,当然最好是大小姐。” “她们想屁吃!”常管乐气的直骂。 “二夫人在这个节骨眼,肯定想趁机把家分了。” “把家分了,如何还能让四小姐去?再说,四小姐年龄还小,真要去人家王府那边未必同意,妾室进门不能服侍还得先养一两年,谁乐意?” 常管乐这话说的齐舞阳跟温婤都乐了,温婤便道:“你可算是说到要害了,正是年纪小差一点,二夫人才要生事。” 常管乐顿时明白了,冷笑道:“二夫人素来是一点亏不能吃的,可是三夫人未必就愿意跟小姐联手。” “四小姐虽是庶出的,却一直在三夫人膝下养着,是有几分情分的,就算是三夫人不愿意为了四小姐得罪太夫人跟二老爷,但是她还有自己生的两个儿子,总得为他们想想。” 温婤看着齐舞阳,“你替我约三夫人见一面。” “好,宜早不宜迟,我这就出门去。”齐舞阳道。 齐舞阳跟三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戏春有几分交情,她花十个铜板找了个人去温家后门那里,托看门的婆子给戏春递了句话。 戏春很快就出来了,齐舞阳在巷口拐角处对着她招招手。 戏春快步走过来,打量着齐舞阳,惊喜道:“还真是你?听说你不愿意给林公子做妾,要了身契做良民去了,你可真是……让我佩服。” 她们做丫头的能给国公府的公子做妾,是做梦不敢想的好事。 齐舞阳拉着戏春到一旁,这才说道:“给人做妾是什么好前程,生死都捏在主母手里,就我这张脸,哪家的主母容得下?” “倒也是。”戏春叹口气,“找我做什么,说吧。” 第65章做妾 齐舞阳低声说道:“大小姐刚得了消息,听说二爷要送温家的女儿给信王做妾。” 戏春下意识的说道:“送就送呗,二房的事情跟咱们三房有什么关系。” “你傻啊,是做妾,可不是侧妃。” 戏春被齐舞阳这么一点,瞬间激灵一下,“那二夫人肯定不能让二小姐去,前儿个我还听说二夫人正在给二小姐相看人家,哪里会让二小姐做妾。” “是啊,你说二小姐不能去,谁会去?” “二房就只剩个三小姐了,真是可怜。”戏春叹道,“三小姐跟着二夫人福气没享上,到了卖女儿的时候,倒是轮到她了。” “你别忘了还有个四小姐呢。” “四小姐还小呢。”戏春下意识的说道。 齐舞阳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戏春的面色瞬间变了,“你说的都是真的?” “只是猜想罢了,不过以我对二夫人的了解,她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大小姐还念着三夫人的情分,想约三夫人见一面,你帮着递个话。” 戏春跟在三夫人身边多年,比谁都知道三夫人对四小姐是有几分爱护的,肯定不愿意让四小姐进信王府。 但是,并不是说三夫人不愿意就能行的。 “约在哪里?”戏春问道。 “长兴街西头的茶楼吧,那里偏僻。” “好,我会跟三夫人说,但是去不去我可不敢说。” 戏春离开后齐舞阳也没有耽搁离开了,她先去给温婤回了话,温婤带着管乐去茶楼等三夫人,齐舞阳去了早市帮着卖奶茶。 因为味道好,今儿个倒是有几个昨儿个喝过的回头客,摊子上一热闹,就引来了新的顾客,等她到的时候,奶茶都卖出去大半了,业绩还不错。 炉子烧的通红,陶罐里氤氲不绝的香气往四周蔓延,齐舞阳帮着把别人喝过的碗洗刷干净。 这会儿可没有一次性包装,全都是循环使用,她用热水烫过,再用凉水冲洗。 许是见她活干的麻利干净,周围又有不少人围了上来,早市灯火喧嚣,人来人往,身处其中让人感觉到格外的踏实。 天光大亮,罐子里还剩不到三分之一,三人将东西收拾干净,又架着牛车去巷子里叫卖,转几条巷子剩下的也能卖个七七八八。 等她们回家温婤已经带着常管乐走了,三人忙着把东西卸车洗涮,天将午才收拾干净了。 漱玉忙着去准备午饭,青棠给她打下手,齐舞阳去盘账。 很快就听着有声音传来,温婤带着常管乐回来了。 常管乐手里提着几个纸袋子,笑着说道;“小姐让我给你们带回来的点心,趁热吃啊。” 齐舞阳把人迎进门,笑着说道:“看来事情办的不错。” 温婤在临窗的榻上坐下,缓口气这才说道:“好不好的,话带到了,怎么做还是看三夫人的。” 齐舞阳听着这话微微挑眉,“三夫人不信?” “信也好不信也好,这都是个机会,她抓住了,就能从温家分出去,抓不住的话,许是还要被分出去,只怕就不那么体面了。”温婤道。 第66章脑壳有病 温二夫人可不是什么善心人,这人既要名声又要好处,那三夫人处于下风的话,可就灰头土脸的被赶出去。 这以后让她的两个儿子怎么做人,人家只要一提起她们这一房,就得说被温家赶出去的,名声上就有了瑕疵。 三夫人这边还拿不准,温婤坐在窗前细细凝思,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做。 齐舞阳顾不上这些有的没的,她这里鲜牛奶用量大,她想着跟老板压压价,其他的红豆枸杞等物,也不是不能谈。 一家一家走下来,喉咙像是着了火,她还以为价钱好谈,没想到对方见她是个姑娘家,态度轻慢不说,还话里话外让家里男人来。 呸! 家里有男人,她还用出门? 只有送奶的那铺子,愿意一罐奶少一个铜板。 齐舞阳都给气笑了,一个铜板也是钱,捏着鼻子点了头。 拿出漱玉给她准备的烧饼,她坐在拐角处捏着油纸慢慢啃着,心里想着有什么法子能把成本再降一降。 现在自然是赚钱的,只是赚的少,忙活一天赚几十个铜板,都不够辛苦费。 照这样下去,一个月能赚个两三贯钱就不错了。 照这个进度,她埋进土里前,都未必能赚到温婤送她的五百两银子。 正出神,就见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白底皂靴。 她抬起头看过去,一身官服的陆临渊高大英挺,浓眉挺鼻,真是长相特别正的帅哥。 “陆世子,怎生到西市来了?”齐舞阳将最后一口饼塞进口中咽下去,这才起身打招呼。 “你在这里做什么?” 齐舞阳听出陆临渊这话里似乎有些不高兴,这是质问她? “做生意啊。” 陆临渊抿了抿唇,深吸口气才说道:“行商是贱业,你岂能做这个?” 古代士农工商,商贾地位最低。 齐舞阳眼皮都没动一下,道:“您是王府世子,身穿官袍,出身高贵,岂能知道我们这些市井小民的难处,不做些小生意如何活下去?” “你非要跟我这般针锋相对,就不能好好说话?” 齐舞阳默了,陆临渊这脑子大概有些不正常,她看着他便道:“陆世子,你我云泥之别,民女岂敢对世子不敬,想必您是听岔了。” 说完这句,实在是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牵扯,便起身告辞。 陆临渊下意识的去抓齐舞阳的胳膊,齐舞阳眼尾早就盯着他立刻闪身一避,“陆世子,民女虽是庶民,却也不是任由你欺辱的。” 陆临渊上前一步拦住她,缓了口气说道:“你误会了,我并无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活得太累了。” “我累不累与陆世子有何干系,世子自重。”齐舞阳就觉得陆临渊脑壳有病,重生这样的大机缘砸在他身上,他居然只想着追着女人跑。 齐舞阳快步离开,只觉得今天真是晦气罩顶,生意谈的不顺利,还遇上陆临渊这么个脑子不清楚的。 快步进入旁边的巷子,一抬头,就看到林惊鹊站在宁王身边,两人四目炯炯有神的看着她。 齐舞阳:…… 第67章真有一套 “齐姑娘,真是巧。”林惊鹊笑嘻嘻的打招呼。 齐舞阳看着林惊鹊,之前看着这张脸觉得在青天二字的映衬下格外的端正,今日却看出几分猥琐来……呸,风流……不太正经…… 脑子乱成一团,想到哪个词都觉得不怎么正派。 “民女拜见王爷,林大人。”齐舞阳蹲身福了一礼强撑着一张脸道。 遇到陆临渊就倒霉,如今私下里还被宁王跟林惊鹊遇到他们拉拉扯扯,二人还不知如何想她。 毕竟陆临渊曾跟温婤议亲,而她又是温婤最亲近的贴身大丫头。 温婤与陆临渊的亲事黄了,结果私下里陆临渊对她不同寻常,这换做谁看到不能想歪? 越想越气,齐舞阳又没办法,她现在虽是良民,却也只比家奴好一些罢了。 林惊鹊看了一眼宁王,这才看着齐舞阳道:“齐姑娘不用多礼,你跟陆世子瞧着很熟?” 齐舞阳就知道会这样。 她抬头看向林惊鹊,“林大人说笑,陆世子是天上明月,民女不过一介草民,何来相熟之说。” 天上明月…… 林惊鹊脸上相当的精彩,想起陆临渊那张脸跟明月放在一起,就感觉很好笑呢。 这姑娘讽刺人也真是有一套。 “民女还有事情要做,王爷,林大人,容民女告退。”齐舞阳盘算着得赶紧离开这里,以后逼着他们这些权贵走。 “哎,你跑什么?还能吃了你不成?”林惊鹊上前一步拦住齐舞阳的去路。 齐舞阳:…… 好你个林青天,枉你名声清贵,没想到私下里居然是这样的人! “林大人,你还有事?”齐舞阳作为社会底层的牛马,委实没有底气跟权贵叫板,只得捏着鼻子低头。 林惊鹊笑道:“听说齐姑娘厨艺似乎不错?尤其是那日做的奶茶格外的好。” 齐舞阳脑子转的飞快,原主的厨艺不能说顶尖但是确实还可以,毕竟温婤曾在温府厨房饮食上吃过亏,她为了把人养好,确实在厨艺上下过功夫。 只不过后来她越来越忙,漱玉在厨艺上有些天赋,就接过了厨房的事情。 这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林惊鹊居然还能打听到,可见他对温家应该是进入了深入调查的。 又想起温穆要跟信王府结亲的事情,她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妙。 她跟温婤就算是脱离了温家,这一场旋涡也在努力的把她们裹挟进去。 难怪温婤对与三夫人联手这么上心,与三夫人交谈后回来也不太高兴。 人与人做交易便是这样子,你想得再好,别人也未必如你的心愿去做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 三夫人自然也有。 温婤脑子转的都要冒烟了,也没想出林惊鹊问她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在这位明察秋毫的青天面前撒谎显然不行,齐舞阳立刻回道:“不敢当林大人夸赞,民女厨艺只算是尚可,万不敢说好。” “如何算不好?能将温大小姐孱弱的身体调养至如今康健,自然是有大本事的。” 第68章蝼蚁没人权 齐舞阳听着这话心头微微一跳,正要说话,就听着林惊鹊又说道:“宁王殿下身边正缺一个善作饮食调养身体之人,齐姑娘可愿意?” 齐舞阳想都没想便道:“王爷乃天潢贵胄,民女只会做些粗食,万不敢在王爷面前献丑。” 这些人脑子是不是都不正常,跟温婤有关系的人,一个个的都盯上她做什么? 就在这时,宁王忽然开口了,“正经膳食自无须你动手,平日只做些小食即可。” 齐舞阳挤出一抹笑容,“民女如今是良藉,并不愿再卖身为奴,还请王爷恕罪。民女愿意为王爷写一份食单,交由府中膳房去做自可。” 齐舞阳都不敢去看宁王的脸,一而再的拒绝,她怕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但是让她再一次卖身为奴是不可能的,一旦进了王府那种地方,想要安稳脱身可比在温家难多了。 她都愿意交出方子,应该不至于为难她吧? “齐舞阳,本王不是在与你商量。” 齐舞阳脸色一僵,这些混蛋权贵,就知道以势压人! “哎呀,你吓唬人家一个姑娘做什么。”林惊鹊上前一步,看着齐舞阳温声道:“齐姑娘,你应当知道如今温家的情形很复杂,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大小姐,你入王府就等于多了一道保命符。再说,王爷从未说让你为奴籍,王府中也有良藉当差的人。”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俩人配合的可真好! 齐舞阳听着林惊鹊提起温家的事情就糟心,火坑都跳出来了,大火还要追着她们跑。 正想到这里,就听着林惊鹊又道:“若是你到了王爷身边当差,想来陆世子也不敢再纠缠你。” 齐舞阳:…… 蝼蚁没人权! 齐舞阳心头发沉,使劲挤出一抹笑容,终于抬起头看向二人。 宁王负手而立,面色发白,唇色微青,单薄的身躯好似风一吹就倒,就这小身板不在府里好好养着,还要出来瞎溜达为难她! 她的目光不敢在宁王身上多流连,立刻看向林惊鹊,对上这张清正肃穆的脸,再想想方才他威胁自己的话,这样的青天……还有两幅面孔。 “王爷,林大人,民女真的只会做一些小食,不敢言对王爷身体有益。” 丑话说在前头,万一没有作用,这位别动不动就砍人头。 林惊鹊乐了,侧头看向宁王,“看你把人吓的。” 宁王轻嗤一声,“她可不是老鼠大的胆子。” 齐舞阳:…… 说人坏话能不能背着当事人! 对上齐舞阳五颜六色的脸,林惊鹊强忍着笑安抚道:“王爷只是嘴巴毒一些,人还是很心善。” 齐舞阳保持微笑,给林惊鹊一个自我体会的笑容,你猜我信不信? 林惊鹊笑的更厉害了,这姑娘不止长得好看,这脸上的神色变幻更好看。 可惜,他母亲已经在给他议亲,未婚妻是自幼相熟的青梅,再者齐舞阳不给人做妾,不然纳回府留在身边也是极好的事情。 第69章干一票大的 陆今安扫了池南一眼,这才把事情一说。 池南的眉峰也紧紧皱了起来,“粮食运去了屿州?” “是啊,这谁能想到呢。”陆今安冷笑一声。 齐舞阳也没想到啊,她以为顶多就是乔广扬几个人把粮食就近销赃,赚取点私利钱,几个人一分就完事儿了。 “运去屿州给了谁?”齐舞阳隐隐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漏了,但是她实在是不能从自己看过的有限的剧情中提炼出来。 恨不能给跳章的自己一巴掌! 陆今安看着齐舞阳,抿了抿唇才说道:“是梁府的一个管事。” “温妱?”齐舞阳的音调都不由高了三分。 如果是温妱的话,这几个管事怎么敢? “看来这些粮食是不是乔广扬他们卖了,而是被温妱弄走了。”池南肯定的说道。 陆今安点头附和,“我也是这样想的,当初侯爷很宽待这个出嫁的妹妹,公主待她也极好,若是她想要做点什么并不难。” 齐舞阳脑子转的飞快,都要冒烟了,忽然开口说道:“当初这几个管事哪里来的?” 能坐到乔广扬等人的位置上,在外替主子管着一处庄子,必然是受信任的。 要么是侯爷指派的,要么是公主的人。 若是二人的管事,应该不会如此嚣张。 陆今安愣了一下,“我没查这个,我现在就去问一问。” 这种事情很好查,很快陆今安就回来了,脸色有几分古怪,看了齐舞阳一眼。 齐舞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庄子是公主的,原来的管事因为年事已高便荣养回乡了,这几个管事都是温妱举荐来的。” “所以根本就不是公主府的人?”池南那张紧绷的脸都给气笑了。 三人面面相觑。 陆今安看着二人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齐舞阳冷笑一声,“难怪姑娘前脚到蔺县,后脚史夫人就得了消息,咱们这里可不是一个内鬼。” “此事要回禀姑娘。”陆今安道。 池南点头,“那是自然,这几个人哪里来的就让他们滚回哪里去!” 齐舞阳却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看着二人说道:“若是拿不到铁证,温妱肯定不会认下,咱们不能就这么让她得意。” “你想怎么做?”陆今安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池南却跟齐舞阳眼神一对,忽然说道:“捉贼捉赃!” 齐舞阳抿唇一笑,“是这个道理。” 陆今安一头雾水,明明是三个人议事,他怎么有一种自己很多余的感觉?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陆今安恼了。 齐舞阳看着池南,“你跟他解释,我去见姑娘,此事还需姑娘点头。” 要用温婤做引子,然后把温妱钓出来,干一票大的! 池南瞧着齐舞阳风风火火的已经走远了,转头看着陆今安,“怎么如今她性子这么急了?” 陆今安听池南的问话没有丝毫的疑心,随口说道:“可不是嘛,脾气还大得很,一言不合就动手。还是当初在公主府的小舞阳让人舒心,这世道啊,把好人都逼成了狼。” “是吗?”池南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 第109章你这媳妇怕是娶不进门了 林惊鹊没有应下这话,反倒是问齐舞阳,“你以前在温府常做这些?” 齐舞阳听着林惊鹊不答反问,这些贵公子总是一时一个想法,她也没计较,走不走是他的事情,反正自己尽了礼数。 “早几年时常做,后来我妹妹身体好了些,也就三两日做一回。”温婤回了一句。 林惊鹊点点头,想着齐舞阳没看他瞧不见他的 但在秦如绚的气场之下,谁也不敢多嘴发问,连嘴巴没最遮掩的蔡克都把疑问咽回肚子里。 陆铁和天下的父亲一样,不擅言辞,也不会把“爱”挂在嘴边,但他们骨子里对孩子的疼爱,总会在不轻意间流露出来。 燕帅心中大怒,但见陆少曦胆敢现身,怕是有什么倚仗,他皱皱眉,神识扩散出去,马上便看清楚了整个西南分部的现状。 他知她是想要扯断这里的一切牵挂,想要逃开……可是,他怎么能允许她这样做? 有斐道人的声音听不出怒意,脸上也只是没有了笑意而已,谈不上发怒,依旧平和。但欧阳德却知道自己的这位四师叔发怒了,而相较于自己的父亲来说,他更怕这位四师叔。 队伍中最没存在感的人是狐媚儿,她已经是个经验丰富的侠客了,可是见到队伍里面其他几人的豪华宠物,她还是十分羡慕的。 迎春听得一挑眉,原来沈子恒送的钗是被王奶娘偷走的,心下所有的迷惑解开了大半。迎春不由得抬头看向孙绍祖,孙绍祖眉头皱起来,脸色沉了下来。 一旁互相扭打成乱的梼杌突然瞅见了琅琊已处于劣势,赶忙灌满灵力,强势冲出了包围,两条树藤疯狂地就向阮宁抽打而来。梼杌顺势纵身一跃挡在了琅琊面前,阮宁的飞鸟不堪重负地颤抖了两下,坚持朝远方飞去。 但人力有时尽,如何能与天相抗衡,随之两者间的这种对峙,刑难等人已经渐感不支,若是等到他们将体内的能量耗尽,也等于宣布了破天大计的失败。 “是不是很想知道它的功能?”本月不出轨满脸戏谑地望着林沐沨,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显然,宝具在手,让他感到无比的自信。 w镇魂怒吼眩晕狮子狗和皇子两人,沐璟直接第三段q技能跃出皇子的大招之外,硬生生躲开了对方布隆的贴脸大招。 此时,只见远方的房顶上亮起一道火光,是对方的狙击手早已等候多时了。 一年下来,也就只有夏天,两人可以好好地在一起。所以每年假期,亦阳都非常珍惜与维格娜莉度假的时光。 夏露萱一看,立马变了脸,然后气冲冲走到黄飞红跟前,啪的狠得抽了黄飞红一巴掌,黄飞红被抽得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至于这其中付出了多少的代价,虽然他们并不知道的特别详细,但是仅凭猜测,也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范围。 还好不算远,她也没瞒着自己,也就是说,这是意外吧?她没有躲自己,只是去玩了? 那男子倒在擂台外的地面上还出现了短暂的昏迷,一位胖大叔扶起他后,他恍恍惚惚的慢慢清醒了过来。 然而在更高层次的目光看来,这些不同的门派,每一个都是治安局的一部分,是治安局的造血装置,也是他们的主动脉。 洛晓伊听后,把头一昂,两手掐腰道:“我的婚事由我自己做主,谁说了也不算,就是当今西夏王说了也不成。”说完,气的一屁股坐在门旁的椅子上。 第110章 为难 林惊鹊还是先走了,隔了一个时辰又回来了,并没有让别人来取东西,是自己亲自来的。 不过,身后跟着两个小厮,抬了两口大箱子。 齐舞阳东西早就做好了,装在了食盒里,瞧着直接被抬进灶房的黄杨木木箱问道:“这是什么?” 林惊鹊上前一步先接过齐舞阳手中的食盒,笑着说道:“给你做吃食用的,也省的 “如果你让我跟着吃饭,我不乖的话,就把我另外一条腿给打折了吧?”廖庆兰咬着指头说道。 他刚想说句抱歉的话,空荡荡的房间让他目光微微一颤,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象牙杖划破了空气,如子弹一般刺向了妖忌的眉心。这一刺不带半点试探的意味,出手即是为了取人性命。 启明对于魔法并不陌生,事实上,中洲队就有一个正牌的魔法师,詹岚。 在神秘男子的声音再次传来的时候,众人在一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到了后来,这些问题,就直接慢慢的引起了全体西岐百姓的注意。慢慢的,众人就都开始热火朝天的讨论这个问题了。 在手术室的门口,八意医生蓦地回过头来,对纳兰暝说了这么一句话。 温谦亦轻轻捡起来,扑干净灰尘,把宣传单捏在手里看了好几遍。尤其是右上角一张模煳的照片,好像是他自己参加某次公开活动的剪影,不过更像是从报纸上抠下来的模样。 芙兰当然不肯就此罢休,她重整气势,又是一个猛虎扑食式扑了过去,却仍是一无所获,那只青蛙总能先她一步,跳出魔爪,逃出生天。 要说这黄疤瘌也是个脑子有泡的,你不想想你弟弟又是走私又是拒捕的,他出事不纯属自找的嘛?他不,他偏偏就恨上了警察,觉得要不是警察抓他弟弟,弟弟怎么会昏迷不醒? 如今父亲不在了,族中虽还有长辈,可嫡亲的一支,也就只剩下二叔了。 “皇浦、上官和公孙有什么动作?!”洛飞看着尉迟枫再次问道。 很明显,仍然还活着的荒兽,都已经被双方收拢到了一起,最后的决战在所难免。 沐枫现在,每次看到沐晨,都能够想起沐晨对凌无邪的那自以为很是隐蔽的爱慕的神色。 鲁中南自然由着她说自己,反正他想岔过去的问题已经成功岔过去了,还连带获得了福利,不错不错。 他感觉到自己的剑法显然还有可提升的空间,暂不突破,以绝顶武者挑战更高境界的武道高手,显然可以给他更大的压力,助他将剑法磨砺得精益求精,趋至完美毫无破绽的境地。 其实他真不是这个意思,要进山,点个侍卫去就是了,且轮不到崔旻。 “没关系,我们就等等,他应该会回来吧!”路飞满不在意的说道。 只是,这光芒明明是炽烈绚丽,但是这片大地上的温度却森寒无比,让人感觉极为矛盾。 杨飞不耐烦地伸手把暖暖翻了一个身,顺手将他的迷彩服裤子脱下半截。 他一袭白衫,长身玉立,谦谦温润,脸上神情有些苦涩,又有些无奈。 若是能够获得那辛月所说的窥天图,那么他自然会回到三千年后。 不过再考虑这些已经来不及了,当宋军完成整个的围城计划时,城内的忽必烈与一种官员将军,同时的心中一凉,心情只有用两个字形容那就是——完蛋。 第111章 放狠话 温婤透过窗子瞧着齐舞阳与唐徽言说话,面色不太好的样子,以为起了争执,忙打起帘子出来,却瞧着舞阳对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温婤的脚步一下子停下来,犹豫一下还是没过去。 她身边的几个丫头跟舞阳的关系最好不过,只怕把侯府那边的事情倒了个干净,她就算是叮嘱过她们少说几句怕也是没用的。 这几个人 似乎是出于本能的就说出了这句话,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撒谎了。 那一组有可能赢过我们吗?”曹大壮咧嘴一笑,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统统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接力预选赛一种分三个场次跑,钟玫和苏白这组被安排在了最后,而曹大壮和马权首轮出场。 易洛洛还未来的及反应,肩膀便被纪檬的突然起身撞得一歪。纪檬头也不回的噔噔噔走出了宿舍。似乎这个屋子里有她极不喜欢的人一般。 “好哒~”017深切的明白,自己想要活命,想要待下去就得讨好自己的宿主大大,它连忙将系统商店给打开。 朝着最深处看去,远远的已经能够看见最里面那两座巨大的水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终于不再那么虚弱,二人也摇摇晃晃地走下二楼,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 “长白郡主明显是故意刁难玉川掌柜。”朱琦身旁座位上的茶客对他的同伴说。 “我在想,我的妹妹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顾泠开口,目光清冷。 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纠缠好一阵子,都迟迟拿不下对方,他们只感觉脸上无光。 可是若说起杀人最神秘的无非是那些与常人无差别,只是收到几十两便举起一把刀来取他人性命。 “走把,我们出去看看把!”刘放说到,此刻的他,想要去熟悉熟悉一下阳城基地里面的情况。 “苏禹尧,你又要干什么?”江淮心下一紧,觉得苏禹尧可能又要作妖了。 “你在寻一步身法武技吧,日后对战必会占有大优势!”老人对着刘放说到。 温岚说道:“你当然不是大神,不过,你是至尊金丹,以后成就大神有望,所以姐姐我呀,以后还得靠你罩着呢。”调皮地眨眼。 钢尾重重的击到地上打出了一条深痕震起了一堆沙石,铁壁蝎见自己的攻击又一次落空顿时有点恼怒,又从新高高竖起钢尾,准备再次攻向唐林。 感觉手心不对劲,她忙松开了他嘴,手心湿踏踏的,嫌弃的在他贵重的衣服上,擦了擦手心。 “你想成为绝世的强者,你想看一看这浩瀚无垠的天,你想与天地间的大能碰撞,但这一切,雷家给不了你,只能我给你。 九阳真人和悟能也听的一愣,你这个话说的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们说的钱少了吗?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皱起了眉头。 陈清凡把手机掏出一个头,低头看了一眼来电姓名,却没有按下接听,也没有选择挂断,只是原封不动地又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任凭它“叮铃铃铃”地响个不停。 如果此刻孟静仪手里有木桃剑,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刺过去:让你这邪秽还敢在我面前作祟,耀武扬威。 ——即使是她,此时此刻,也对着这个十几分钟前还横眉竖目的妹妹展露了一个微笑。 我刻意加重语气说道,我的意思他也明白,这基地食堂的食物明明是全部是免费的,他竟然还厚着脸皮说自己掏腰包请客。 第112章 大变动 温婤回门之后,齐舞阳一块大石落地。 温婤是重生的,这辈子的路肯定比上辈子更有经验,她表个态也是让唐徽言心中清楚,温婤有家人。 固然别人不会把她当回事,但是该有的态度她得摆出来。 正是因为这样,她越发觉的自己得活出一条路来。 回王府当差这一日,她早早的就到了,茶房里鹤影还没来, 程舟没有回答,努力搜索沈破虚的位置,但没有结果,而沈破虚之后也没有任何声音出现,程舟念头一动,浮停在高空的黑鹰坠落,迅速在周围转了一圈,确定山顶没有其余的人。 “早这样,不就不用受此痛苦了吗!今日我且饶你一命,今后休要再做恶了”童老决定放过这黑蟒,只要能救出玉儿就行了。杀了他,童老也不想那黑蟒的父亲来报复,毕竟童老现在不能公开身份。 “哼,好让你欺负是吧?”美眸轻抬,不轻不重的瞪了眼那嬉笑的男人,微微鼓起的包子脸,让她看起来更可人几分。 “也好,那就起来洗漱一下,龙哥已经帮我们把饭菜都买来了呢。”杨木也知道自家男人的胃口,此刻倒是没勉强。 天是金灿灿的,地是金灿灿的。空中的锐金精气已经凝结点点可见的金光,宽广的天地到处都是灿然金光。 地下河的水和水潭的水是分开的,看上去,两者秋毫无犯,水潭距离地下河水有数十米的距离,这里都是岩石,除非地下河下面和水潭下面联通才有联系。 众人一阵笑闹之后,导演组再次发话,这一次轮到李辰所在的绿队。 “……”程贺无语的在桌子上扫了两圈,张了几次嘴,愣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天幕骤然开阔,星月澄亮的明光一束束降临地面,仿佛是银河自九天倾泻而下,灿烂星光流淌环绕宛如实质。 从师父那里还得知,一般尘云国这种国家能有些初级炼丹师就不错了。像中级的炼丹师,最次也会选择一些介于国与帝国之间的大国家。那些国家属于比尘云国厉害,但是又不如帝国强大的国家。 对于两个抽到幸运签的实习生来说,人生的大起大落莫过于此,一天之前,他们还处在人生巅峰,结果一天之后就直接跌到十八层深渊的地下室去了。 谢夜雨看着老者,看着他那睿智的眼神,看着他那自信满满的态度,谢夜雨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刚刚老者说的每一句话,突然就笑了。 一道金色的光辉从史蒂芬的瞳孔中射出,他的身躯在一瞬间被某种法则伟力所笼罩,化作了略微朦胧虚幻的伟岸身影,让附近的其他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低头,心神震慑不敢直视。 赵沉露连忙拿过榜单一看,只见上面写满了各种意义不明的代号,代号后面则是综合评分。其中高居榜首的人积分10900,而第二名才只有2100,顿时心中更加不妙。 吃饭的时候要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出门散步的时候也要许牧舟牵着。 叶青虹本以为罗猎给了儿子某种启示,希望来到这里能够和罗猎重逢,虽然这种希望极其渺茫,可她也排除艰险回到了这里,等到了这里方才发现,木屋已经坍塌,这里也荒废多年,罗猎根本没有来过这里。 哪怕是在仙魔大战之前,人类没有经历过魔族的时空错乱之洗礼,以当时的仙道整体技术之发达,对时空的理解也远非后来的相州人可比。 第113章 张狂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北风刮的窗户都吱吱作响。 鹤影起身站到门口掀起帘子看了一眼,随即惊呼一声,“这么大的风,又裹着雪珠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齐舞阳闻言也探头看了一眼,就瞧着外头刮的东倒西歪的花树,瞧着满地雪都觉得浑身发冷。 看了一眼刻漏,才申时二刻,外头天都黑了。 萧灵月口中的那个暴君巫蛮王,如今在镇守着界海,与越南针锋相对,对于自己的责任,似乎已经不如萧灵月那么壮志了。阎王已经闭关了一百年,而这一百年内,另外几个和萧灵月同样的人,好像都已经把他给忘记了。 围困韩余已经十多天了,一开始韩余还会突围,但是几次没成功后,就没有了动静,齐军的士兵们知道韩余没有带多少粮食,心想现在肯定饿得力气都没了,于是都开始松懈起来。 言语情话语结束,在场近十万的修者全被一股力量后退了百米,和七灵星神树保持了距离,以防止有人冒然在冲上去。 人人都知道夜幕尽下冰鸟玩的最菜,可敢在夜幕尽下面前用出冰鸟这个英雄的,还真从来没见过。 像是曾经救了她,并且抚养她长大成人修武的师父,她一生最爱的人,青云宗的太上长老,也早在那次青云宗灭门之战中殒命。 “闭嘴,你们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夜妃娇诧了一声,同时伸手拉住了殷悦的手,安慰着殷悦。 三颗火球分别束缚住龙迪的双脚、双手和身体,而一旁的杨丰智左右两侧分别出现两道冰墙,在其周身散发着道道符咒。 此进带来挣脱开身上假缚着的绳子,飞身跳下了抵牙的马,用暗藏的短刀,一刀刺死抵牙,然后催马过去,就把旗杆砍断,救了巴良。 双生蝴蝶的突破和修仙者甚至和一些仙兽不大一样,她需要结茧,需要一个极其安静安全的环境,结茧然后破茧成蝶。 天诛出现在了冷奕的手,手指划过箭弦,只是这样团聚的日子却少了邵琪,这也是冷奕现在心中的唯一的痛了。 “老大,等等我!”于猛连忙跟上周游。二楞也没有听从周游的吩咐,而是紧跟在周游身后。 紧接着便是见到,棺材一个“鳄鱼翻身”的招数,当空接连滚翻几圈,呼呼生风,迅猛而狂暴。 好吧,在发觉到这其中有很多自己并没有理解的事情之后,秦无炎便准备通过返乡石返回神域,然后寻找圣炎帝君,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毕竟,这个事情秦无炎现在也看不出这究竟是好是坏。 苏桐气的双手抓着桌子,指甲深深的陷进桌面,她都没有察觉到疼。 第二天一早,两人梳洗完毕,出了武院大门,径直去往墨无极所在的客栈。 “哼,你们都欺负我,给我这么大个碗,苏晴姐还故意给人家装的这么满。”月月看着碗里的炸酱面,皱着眉头认命的开吃。 也就是说,秦无炎现在所需要做的第一个事情,就是想办法将自己伪装,这样的话,才有可能继续接下来的行动。 “这里是一处废弃的宫殿,你怎么会到这里?”北冥奇靠在一根柱子上,好奇地问林夕瑶。 这个时候,萧铮爆步而动,冲向这棵树,远远的便是砸出一拳,这一拳砸出,便是见到一道巨大的拳芒,发出尖锐破空之音,轰在了这棵树上,将这棵大树轰得应声折断,倒在了地上。 除了这四个修行者,朱家府邸之中,还有十来个修行者严阵以待,虽说他们的修为和这四个修行者没法比,但也在诸葛傲天之上。 郑拓看着手中已出现无数裂痕,随时可能报废的古玉,感觉将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现实世界网络喷子横行。各种言论肆无忌惮,而这些言论加起来,营造了一个畸形的网络环境。身处这种环境下,有时候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 发现九筒双眼通红,浑身炸毛,一副自己要拉粑粑憋的难受模样。 轰隆一声,一道携带着无尽火焰的身影,纵天降临,这是一个拥有一头燃烧着火焰长发,就连胡子眉毛都在燃烧,身体极为健壮的老者。 几个地图分别是黑衣人、环太平洋、变形金刚、dc和漫威,其实还有许多能写的,但没必要了。 一道从下方正中逆斩向上方的竖斩悠忽斩出,只听到毗吟一声剑鸣,巨石直接被一剑斩成了两半。 荀天扫了一眼过后立马将风雷暴从体内空间当中移出,随后查看到风雷暴不到一刹那涌向了炉底烈焰之处,因此才返回到传送阵之中。 这个男人是认真的吗,现在他已经发自内心把自己当成他法律上的老婆了吗? 看到这根柱子,除了资历极老,譬如卯之花烈,或者贵族出身朽木白哉,一般的队长尽皆面露疑惑之色。 这边的插曲,夜白可没心情理会,可也让两人警觉了起来,隐形衣的效果看来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 而这大湖岸边,连接着的是一望无际的树林,十分茂密,无法看到地面。 还有涅生尘的一身炼药本事、所有的药剂分类、异兽特性等等,活脱脱的就是在交代后事。 后来,他鬼物大成,离开了这里。但因为他在这里养过鬼,此地已经变成了鬼地,时常有怨魂诞生,所以成了鬼乡。 第114章 你好大的胆子 齐舞阳不想多事,没想到鹤影来敲她的门了。 齐舞阳把人迎了进来,刚点燃了火盆,屋子里才刚有了几分热气儿,把人迎进来,鹤影铁青着脸,抱着自己的被褥,“我想在这里借住一晚,方便吗?” 齐舞阳这屋子只有一张床,她点点头,将自己的被褥移到外边,让鹤影把自己的被褥放到另一半的位置。 鹤影脸色沉沉的,看得出心情不好,齐舞阳给她搬了凳子放在火盆前,“先暖一暖再睡吧。” 鹤影坐下后,这才说了一句,“她们太欺负人了。” 齐舞阳听出了鹤影话里的难受,看着她道:“其实她们越嚣张越好。” 鹤影一愣,抬头看着齐舞阳,“你……” 齐舞阳笑了笑,将手放在炭盆上取暖,轻声道:“你心里也清楚不是吗?只是没想到她们出手这样狠。” 齐舞阳说对了,鹤影知道王爷让这两人进书房服侍,便猜着事情不简单,但是她在王爷身边待了这几年,却被人赶出了自己的屋子,何止是脸被踩在地上,简直是丢死人了。 她看着齐舞阳,“你说我应该怎么办?你没见她们嚣张的样子,字字句句拿着宫里的名头来压人,宫里的主子,哪一个也不是我们当奴才的能得罪的。” “我哪知道怎么办呢?且得看长史司那边呢。” 长史司的人一日定不下来,就无法看出谁在这件事情中占了上风。 宫里有皇后,有宸妃,有云妃,只怕谁都想伸一只手进来。 所以,她们这些人的日子自然难过。 鹤影咬了咬牙,可她又能如何,不过是个奴婢,王爷都让人去了书房,她吃了亏也只能硬生生的咽下去。 身上靠暖和了些,心里却更冷了。 齐舞阳瞧着时辰不早了,轻声说道:“早些睡吧,明日还要当差。” 两人洗漱后歇下,齐舞阳听着鹤影轻轻地翻动身体,便知她睡不安枕。 不过她自己倒是很快睡着了,天塌下来也有高个的顶着,她现在可没本事去做那个高个子。 第二天一早两人起身去小茶房,一进去人都傻了,就见里头乱糟糟,里头站着一个穿着浅色满地花对襟袄子,遍地金葱绿长裙的女子,她正打开了柜子手里拿着一个茶罐。 听到有人进来,转头看到鹤影,便微昂着头道:“这小茶房的东西可真是难找,平日你们就是这么当差的?若是在宫里,样样东西都要分门别类摆放的清清楚楚。” 鹤影气的浑身打颤,“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小茶房的人,怎么能动这里的东西?” “我可是皇后娘娘派来服侍王爷的,给王爷沏茶也是我的差事。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们才来当差,当真是没规矩,这要是在宫里……” “姑娘这么喜欢宫里,做什么来王府?来了王府就要守王府的规矩!” 齐舞阳也看到了自己的橱柜被翻得乱七八糟,可见这人就是故意的,什么东西找不到,这是来放下马威的。 “你好大的胆子! 你可知……” “你是宫里出来的,我知道。” 齐舞阳这话一出口,鹤影都没忍住笑了笑,只觉得一口气才顺畅了些。 “鹤影,咱们去找竹生跟松年,这小茶房的东西都被人动了,哪里还敢让王爷入口,万一吃出问题来,谁负责?” 鹤影眼睛一亮,立刻说道:“你说的是,走。” “站住! 不过是翻了一点东西,也值得你们大惊小怪!” 齐舞阳转头看着她,脸上依旧带着笑,“原来你们在宫里都是这样当差的,不管在哪里当差的,都能随便去翻去拿。 况且,这里是王爷的小茶房,凡是入口之物,都要保证王爷安全,倒不是我们疑心你,只是东西动了,我们的确不敢给王爷用了,这是规矩。” 鹤影一惯也是个口角厉害的,只是对上宫里来的,难免心生怯意,这一发怯可不就落了下风。 现在齐舞阳也没横眉立目,脸上还带着笑,就把这把刀子转了个方向插了回去,真是让人觉得痛快! 那女子的脸色变了又变,随即轻笑一声,“倒是我鲁莽了,只想着王爷早上到了书房,总不好渴着这才寻到这里来。 你既这样说,我便不多事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她也不理会二人,径直掀了帘子走了。 鹤影还想去拽她,被齐舞阳拦了一下。 “你拦我做什么?听听她说的可是人话?明明是她来寻事,临走还要给我们扣个当差不利的名头,恶心谁呢?” 鹤影黑着脸道。 “你既知道她是故意寻事,又何必上套呢?” 鹤影一怔。 齐舞阳也没收拾东西,看着她道:“你去把竹生或者松年,不拘哪一个叫来,看看这小茶房怎么办?” 鹤影来了精神,“我这就去。” 鹤影一走,齐舞阳就站在门口,仔细打量着小茶房,方才那个动东西好像不是随意乱翻的,这般桌子上摆着的茶炉,茶具等物是一动没动。 如果真的是要来泡茶,不得先生炉子? 有热水才能泡茶。 又看着被打开的茶柜,里面的茶罐虽然乱了些,却并不是所有的都被打开了。 但是她自己的食材柜子里头被翻的乱七八糟的。 她用的食材多种多样,有的用罐子装,有得用布袋子装,有的用竹篮装着,莲子芡实等物,便是动了也瞧不出什么。 但是如人参,鹿茸等物,因为贵价,放在上层不说,也有她自己摆放的习惯,她发现东西被拽出来过,又被放了回去。 瞧着是原样给放回去了,但是她用参每次只用一点,且喜欢将用过的那一支靠左手边放,因为她习惯用左手取物,右手干活。 可现在,那靠左的用过一小半的参,位置变了。 想起林惊鹊提醒她的话,齐舞阳就越发的头疼,总不会真的有人盯上她了吧? 正想着,就听到有脚步声跟说话声传来,“……这件事情可得跟王爷好好说说,小茶房的东西都被动过了,我们也不敢用了,出了事儿谁也担不起。” 第115章 看她还怎么猖狂 来的是竹生。 见到齐舞阳站在门口,他就有些明白了几分,“齐姑娘。” 齐舞阳对着竹生浅浅一笑,“麻烦你走这一趟,先看看里头吧。” 主竹生掀帘子进去眼睛一扫,眉头就皱了起来,鹤影在一旁对齐舞阳使了个眼色。 齐舞阳明白了鹤影的意思,但是什么也没说,她看着竹生里外都仔细看过了,这才说 冯满也傻了,呆滞的看着眼前的阵势。他的狐朋狗友也呆滞了,傻兮兮的看着杨军这些人。 “可恶,该死!”跪下的两人浑身颤抖,一半是被可怕的力量镇压导致的,一半是愤怒的,觉得被人活生生的逼跪下了。 里面竟然是一个类似于通道的地方,就像是仙尊镇里的帝王陵一样,黑洞洞的直接通向未知的地下。 随即,转身上楼而去。楼上包厢,里面现在是热闹的不行。十几人在里面觥筹交错,划拳声,劝酒声到处都是。王海推开门,里面立马开始问他。 古人有云,七月流火,但燕京的暑气并没在农历七月到来后而淡去,反而有越来越热的味道。 就在叶雏之前观察过去、现在、未来之时,他就已经不光获得了各种隐秘,像是那些神功秘法之类的也全都得到了。 张邵苧是知道葛月英的性格的,他也本来就没想自己能够在休息一天。他现在只是奇怪,为什么这个老太太执意要让自己去地府拿彼岸花还要不能使用阴差的身份。 四周这么多人看着,想瞒都不瞒住,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星宫了,到时候耿军岗就变成“名人”了,被人笑话的名人。 经此一战,高飞的大名开始在矿场内传颂,好多人都知道矿场内来了一个猛人,以虚神境修为就打败了横行多年的季龙等人,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些日子,刘一飞一直在关注着鹤恨天和高飞,说句心里话,鹤恨天和高飞最近的所作所为让刘一飞很是不满。 看着一个脚落房间的暗格,钱元将暗格开启,顺着地道走了进去。 在寂静中,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苏由瞻身上时,一道道脚步声清晰地在飘渺楼中响了起来,在落针可闻的环境中,这些脚步声格外刺耳。 “刚才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能够释放火属性灵技?”青龙的声音充满了震惊,泠严又一次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过,徐长生的厉害,以及徐长生的面容,却是牢记在心中,准备回去告诫自己的后辈,莫要招惹了这等潜力惊人的少年郎。 杜鲁门等人也言不由衷的恭贺了一声,然后就匆匆的跟楚修道别,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秦素趁夏毅辰发愣自己,伸手脱掉了他的西装外套,他傻愣愣的配合,眼睁睁的瞧着她漂亮的手指解开了自己领带,然后是衬衫扣子。 因为,在徐长生的眼中,即便只是手中握着一根草,那么他也能够斩杀万千,屠灭万世。 “可是我姐是真的失忆了,你刚刚也看见了,徐凤说的话都是真的。”秦素相信徐风。 “父皇还要什么事要跟清儿说吗?”泠清回过身,静静地看着泠崖。 “马上打电话给大使馆那边的人,让他们派一个法语翻译官过来。”陆市长焦急的说道。 第三场的比赛就跟原剧情中的差不多,唯一的不通点就是不知道谁被挤了下去,反正那个新人是顶了上去。 第116章 真是要命 “不用,竹生那边会有人过去收拾。” 听了齐舞阳这话,鹤影便道:“倒是我白担心了。” 齐舞阳看着她笑了笑,“多谢你替我想着。” 鹤影叹口气,看着齐舞阳道:“你自己当心些吧。” 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齐舞阳点点头。 鹤影就不说话了,坐在炉子前发呆。 若是之前她肯定嫉妒齐舞阳,如今也只有几分意难平罢了。 之前还一直想着攀高枝,出了这件事情,倒是开始认真想着自己以后怎么办了。 到了中午时,那边才叫了茶。 鹤影往那边送茶时,齐舞阳让她把自己做好的小食一起送了过去。 鹤影嘴角抽了抽,也没拒绝。 等她回来时,反手关上门,做贼一样对齐舞阳道:“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什么?” 齐舞阳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青黛送回了云妃那里,云妃便说她服侍王爷不利,将她发配去浣衣局当差了,这冰天雪地的,去了浣衣局可有罪受了。” 鹤影说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齐舞阳微微垂眸,心里想着云妃这一手倒是厉害,转手发配了青黛,传了出去,别人不知如何非议宁王。 鹤影意犹未尽的接着说道:“真当自己是个什么厉害的,到了咱们王府指手画脚的。 宫里来的又怎么样,还不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齐舞阳看着鹤影,“这样的话你还是少说,传到素娟的耳中,只怕又要惹起是非。” “我还怕她不成?可别成了第二个青黛。” 齐舞阳知道鹤影因着自己的屋子被抢,对这二人心生厌恶,如今出了口恶气,心里自然高兴。 只是,这平静的水面背后,未必就这么简单。 又想起宁王让她住到书房后面的屋子去,心里越发的不安。 到了下午,宁王顶着雪又出了府。 小茶房这边鹤影守着,齐舞阳没别的事情,便跟她打声招呼去了自己新的住处,虽说竹生让人给他递打扫,但是总不如自己收拾整理的舒心。 鹤影若不是走不开,也想跟着去帮忙,万一王爷要是回来,小茶房不能缺了人。 她让齐舞阳把刚烧开的一大壶热水提走,“你过去擦擦洗洗的总用得上,我再烧一壶便是。” 齐舞阳也没推辞,提着铜壶走了。 她穿过月洞门,书房的门关得紧紧的,外头有小厮守着。 她绕着长廊去了后院,就见靠东的那一间外头放了两筐碳,便知道是给自己的屋子里。 院子里静悄悄的,竹生跟松年应该跟着出去当差了,她上前推开门,自己的包裹放在椅子上,被褥等物放在了床上。 桌椅地面清理的干干净净,墙角放着一个脸盆架,架上摆着一个木盆,旁边还有木桶,木桶里装满了水,水面上浮着舀水的大木勺子。 她兑了热水进盆中,拿着抹布将桌椅床榻擦洗了一遍,这屋子不小,靠墙摆了一张床,临床的地方砌了暖榻,只不过以她的身份还不够格烧地龙,榻自然是冰冷的。 好在墙角有送来的火盆,门外有炭,能取暖就行。 木床就简单的床板打制的,她将自己的被褥铺好,她打量一下,准备挂个帘子,将床跟外头隔开来,这样也算是有点隐私空间。 只是布帘自己暂时没有,等休息日出去扯块布回来。 床尾有两只木箱子,正好给她放衣裳等物。 外头有一张小方桌,两个小凳子,靠北墙的地方还有个架子,上头空荡荡的。 外头的天色慢慢的黑了下来,齐舞阳拿起放在炕桌上的锁头跟钥匙出了门,反手锁好了门,想着竹生办事真是妥当,锁跟钥匙都备好了。 她裹了裹身上的棉衣,快步顺着游廊前行,走到穿堂时,夹道风吹得她脸都木了,低着头往前走。 走到拐角处,不想正有人过来,她手势不及差点撞上去,幸好反应快,伸手抱住了身边的廊柱。 有笑声从头顶上传来,有点熟悉,抬头看向来人,顿时惊讶的开口,“林大人?” 竟是林惊鹊。 宝蓝色出锋银鼠皮的氅衣,里面穿着元青瑞鹤纹长袍,脚上踩着鹿皮小靴,此刻斜倚着廊柱,哪有青天大老爷的风范,反而带着几分纨绔不羁的样子。 “你这是从哪里来?” 齐舞阳指了指后头。 林惊鹊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收,似是不经意的问,“你搬去那边了?” 齐舞阳点头,“大人这是要出府了?今日雪大,大人路上小心。” 林惊鹊闻言看着齐舞阳,随即冷笑一声,“你倒是心大。” 说完甩袖子就走了。 齐舞阳:…… 莫名其妙。 他生气? 生什么气? 她又没惹他! 齐舞阳皱着眉头这一耽搁,只觉得浑身都冻透了,她可没有什么银鼠皮,狐狸皮的大氅御寒。 前头便是书房,齐舞阳不想多事,便顺着长廊从另一边绕过去去小茶房。 一转头,就见鹤影端着茶送来,门口候着的除了竹生还有素娟,这是她第一次见她。 中等个头,身材纤秾合度,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楚五官,但是一举一动之间却有种难言的美感。 她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她回了小茶房,这才想起没把铜壶带回来,好在还有备用的,也就没回去取,她刚把另一只洗干净,就见鹤影回来了。 “你回来了?” 鹤影没想到齐舞阳回来这么早,“都收拾好了?” “嗯,你怎么了,瞧着脸色不好?” 齐舞阳随口问了一句。 “别提了,如今我是书房一步都进不去了。” 鹤影冷着脸道。 齐舞阳就想起素娟拦住鹤影的一幕,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便沉默下来。 鹤影憋了一肚子火,又接着说道:“我听着素娟那意思,好像宫里这两日还会来人,真是让人心烦。” 一个素娟就够头疼了,再来几个真是要命。 “当好自己的差事便是。” 齐舞阳话音一落,就听着竹生的声音响起来,“齐姑娘。” “在呢,进来吧。” 齐舞阳打起帘子,招呼着竹生进屋。 竹生摇摇头,“我还有差事不进去了,王爷这会儿没有胃口,你看能做点东西过去吗?” 齐舞阳点点头,“行,做好后我送过去还是你来拿?” 有个素娟堵着门,齐舞阳不太想跟她起摩擦。 第117章 不敢 “你直接送过去。”竹生说完这句就走了。 齐舞阳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点异样。 不过,这几日竹生跟松年皆是往来匆匆,她也没放在心上。 想着要给宁王做什么,做了个玫瑰烤奶,又煮了一碗燕窝羹,很快香气就蔓延出来。 鹤影鼻尖动了动,“这也太香了。” 齐舞阳笑,“做的有多,剩下的给你喝。” 鹤影忙道了谢,这烤奶她也是跟着齐舞阳学的,不知怎的做出来就是没她香。 原来是做桂花的,鉴于方才林惊鹊走的时候瞧着心情不太好,她估摸着宁王应该心情也不佳,便把桂花换成玫瑰舒心解郁。 奶白的牛乳加入了玫瑰,颜色瞬间变得绮丽起来,她拿过五彩瑞兽碗,将玫瑰烤奶盛了一碗,剩下的留给了鹤影,又把炖好的燕窝羹放进食盒,这才起身准备送去书房。 “舞阳,你可小心些素绢。” “好,我知道了。”齐舞阳掀起帘子冷风扑了一脸,冻得她浑身一颤。 她拎着食盒快步走向书房,穿过月洞门,就瞧着书房里已经燃起了灯,衬的昏沉沉的天色越发的幽暗。 她走到门前,外头空无一人,正要掀起帘子,就见帘子动了,一只素白油润的手搭在了帘子上,紧跟着一张美人脸露了出来。 “送的什么东西?” 素绢的眼神落在食盒上,眉眼间带着浅浅的笑。 乍一看,这是个性子温和十分好相处的人。 若不是齐舞阳知道素绢跟着青黛抢了鹤影的屋子,只看脸绝对想不到她是这样的人。 “给王爷送小食。”齐舞阳一板一眼的道。 她看到了素绢瞧见她这张脸时瞳孔微微一缩,脸上的笑容也凝滞一分,不过一瞬的功夫,若不是齐舞阳一直留意,只怕会忽视了。 “给我吧。”素绢说着伸手去拿食盒。 齐舞阳往后一缩,素娟的扑了个空,她惊愕的看向齐舞阳,“你这是做什么?” 齐舞阳淡淡的道:“素绢姑娘才从宫里来的,恐还不知我做的东西,从来是亲自送到王爷面前,亦或者竹生跟松年接手。” 素绢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一双眼睛盯着齐舞阳,“如今我是王爷跟前服侍的婢子,这些事情自然也交由我来做,你只管给我就是。” 齐舞阳自然不能给,现在她能想到几分竹生为何扔下话就跑了,感情这是让她来跟素绢打擂台。 鹤影跟素绢交手败下阵去,回到小茶房满肚怨气,所以宁王这是又想起她来。 齐舞阳自然是不高兴的,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难怪宁王让她搬去后院住,这是给她的补偿啊。 呵。 “素绢姑娘,我是王爷带进府专做小食的,所以王爷吃我灶上的东西,我从不假手他人。”齐舞阳又后退一步,“既然姑娘不让我进去,我便先回去了。” 齐舞阳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至于宁王吃不上东西,与她何干,自然是素绢担这份干系! 素绢微微蹙眉,但是也没拦着齐舞阳,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这才掀帘子进去了。 齐舞阳提着食盒回了小茶房,鹤影手中的烤奶还没吃完,惊讶的看着她,“这么快就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着齐舞阳把食盒打开,将里头的东西端出来,她愣了一下,“王爷没有吃吗?” “没见到王爷。”齐舞阳道。 “肯定又是那个素绢拦着,你把东西带回来了?”鹤影吃惊不已。 齐舞阳点头,“自然。” 鹤影:…… 你牛! 想起她当时跟素绢对峙时,最后还是把茶交给她,让她送了进去,再看着齐舞阳这么硬气的把东西提出来,就觉得当时自己也该把茶拿回来。 但是转念又一想,自己也没齐舞阳这份底气,更没胆子做这样的事情。 她不敢跟宫里的人对上。 这么一想就叹口气,手里的烤奶也不香了,看着齐舞阳问,“你不怕得罪她?” “这跟怕不怕没关系,而是我做的吃食不能经别人的手,出了差错我才担不起。” 听了齐舞阳的话,鹤影也明白了,轻叹口气道:“你就是太小心了。” 齐舞阳笑了笑没说话,她不小心可不行。 她掐着时间等着,将小薰笼拿来,加水烧热,热气熏腾,把烤奶跟燕窝羹放在里面保温。 刻漏慢慢的落下,时间渐渐流逝,过了一刻钟,就听到外头有脚步声传了进来。 齐舞阳没动。 鹤影也没动。 帘子被掀起来,素绢那张漂亮的脸出现在二人面前,她笑盈盈的看着齐舞阳,“齐姑娘,王爷等着吃东西,烦你再跑一趟送去吧。” 齐舞阳抬头看向素绢,“这可不敢,等到了门前再被人拦住,岂不是又白跑一趟,这天这么冷,走两趟人都要冻傻了。” 素绢闻言笑的更轻缓了,“都是我的错,我给齐姑娘赔个不是,我原想着我既到了王爷身边服侍,这些事情自该我来做。齐姑娘既然有自己的规矩,我以后自然也不会拦着。” 齐舞阳看着素绢,这话说的敞亮漂亮,不管是谁听了去,都会觉得她做事大方还肯折腰。 但是,齐舞阳却不信她无缘无故来给自己赔礼道歉,当时既然拦住了自己,又怎么会轻易低头呢? 怕是在宁王那边吃了排头,所以又回来找自己。 她这样能弯的下腰,齐舞阳对她反倒是更忌惮三分。 齐舞阳自然不能现在跟她撕破脸,便起身将食盒拿来,打开熏笼将东西放进食盒里。 素绢看到熏笼时,脸色微微一凝,眼睛又落在齐舞阳身上,她这是算准了自己会回来? 齐舞阳提着东西往外走,这次一路顺畅进了书房,在门口看到竹生,竹生对着她心虚的一笑,忙伸手给她打起帘子,“齐姑娘,快请进。” 齐舞阳没说什么抬脚进了书房,竹生微微松了口气,一抬头看着跟着齐舞阳后面的素绢,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客气的点点头。 素绢捏着帕子的手微微一紧,眼珠扫了一眼竹生,摁下自己的小心思,虽然很想跟进去看一看,但是竹生守在这里,她就不好进去了,也跟着立在门外,寒风拂过脸都冻白了。 第118章 谁的命不是命 齐舞阳进去后,就发现书房的格局有了些变化,门口立着的四扇大屏风去掉了,瞬间整个屋子都敞亮起来。 她眉心微微一跳,四扇大屏风可不小,若是人站在后头轻易不会被发现,宁王去掉了屏风,这明显是防备什么人啊。 她就想起了青黛跟素绢。 宁王正靠着软榻闭着眼,听到脚步声就微微抬头望了过去,见齐舞阳提着食盒走进来,鼻尖冻得通红,两边的鬓发被风吹的略有些散乱。 齐舞阳低着头将食盒打开,先端出燕窝羹送上去,“王爷先吃这个暖一暖。” 宁王坐起身,看着燕窝羹没有动手,“你被拦在门外,怎么没有叫人?” 齐舞阳正准备端玫瑰烤奶的手一顿,头也不抬的说道:“我不过是个做小食的厨娘罢了,哪里敢对宫里来的失礼。” 说着将烤奶端出来,放在炭盆一旁暖着,又将食盒重新收好,“王爷用了燕窝羹稍等一会儿再吃这个。” 说完,齐舞阳屈膝一礼就要退下。 “站住。” 齐舞阳站住脚,抬头这才看向宁王,这才发现他眼下发青,一双眼睛透着几分血丝,一看就是没睡好的样子,她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瞧着齐舞阳皱眉的样子,仿佛这人有了活气儿,宁王指了指凳子,“坐。” 齐舞阳犹豫一下,他是王爷,自然是听他的,于是就坐下了。 “在后头住的习惯?” “王爷问的早了,我今日头一天搬过去,且还不知道呢。” 宁王的目光扫视过齐舞阳,见她双手交握放在膝上,脊背挺得笔直,肃着一张脸,十分严肃。 他笑了笑,“让你搬过来,这是不高兴了?” “能从小屋子换到大屋子,别人求不来的好事,我怎么会不高兴,还要多谢王爷恩典。” 齐舞阳的眉头平缓下来,说出的话有理有据,这幅四平八稳的样子,宁王又不高兴了。 “你高兴就好。”说完,宁王看她一眼,又慢悠悠的说了一句,“我让松年在西厢房收拾出了一间屋子,以后你便在那边做小食。” 齐舞阳很是惊讶,西厢房…… 这不就是她一抬头,就能从窗户里看到书房这边? 这么近…… 她觉得小茶房好能保持距离,让人心情愉悦,不用日日在大老板眼皮下干活,偷懒摸鱼都没人理会。 要是到了这边这日子岂不是整日绷着弦? “我觉得在小茶房挺好的。”齐舞阳为自己争取一下,她不想来。 太麻烦了。 宁王在书房接见来客,会见好友,岂不是做什么都被她知道了? 俗话说,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知道的越多,死的得越快。 “我觉得不太好,你搬过来,也省的进不了我的门,气呼呼的挂着脸回去,我还得费心把你请回来。” 齐舞阳:…… 这阴阳怪气的几个意思? 青黛跟素绢两尊门神又不是她招来的! 她还没算宁王拿着她跟素绢打擂台的事情,现在又是让她搬家,又是让她换工作地点,这不就是很明显,让她跟素绢对上吗? 齐舞阳不干! 谁的命不是命! 宫里头那群祖宗,不敢轻易对宁王下手,收拾她还不是轻而易举? “王爷误会了,我与素绢姑娘并未起冲突。素绢姑娘拦着我,我以为王爷还在休息,这才折身回去了。” 睁眼说瞎话,不是只有宁王会,她也会! 宁王的面色沉下来,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盯着齐舞阳。 齐舞阳站在那里眼珠都没动一下,反正不打算松口。 半晌,她听着宁王道:“随你,下去吧。” “多谢王爷。”齐舞阳拎着食盒转身就走,皇家门里的恩怨,哪里是她能掺和的。 她虽是穿越的,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既无背景又无靠山,只是一个奴身脱籍的普通百姓,她能斗的过谁? 她只想活着,活到跟温婤团圆的那一天。 温婤能立住脚,对于她来说就多了一层庇护,她就能安稳度日了。 出了门,竹生跟素绢跟门神一样守在门外,齐舞阳瞧着素绢脸都冻白了,竹生是个小伙子火力旺,这会儿倒是瞧不出什么,不过再这样下去,明日素绢怕是都起不来床。 齐舞阳想的没错,第二天素绢就告病了,回去后就发了热,得了风寒。 鹤影并不知昨晚上的风波,对着齐舞阳笑道:“真是自作自受,以为王爷跟前的差事是那么好当的。” 齐舞阳自然不会同情素绢,但是也没想着跟她交恶,看着鹤影说道:“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怪可怜,咱们去看看她。” “你还要去看她?你忘了她怎么对你的?” “正是知道才要去。” 鹤影抿了抿唇,“我不去。” 她咽不下这口气。 齐舞阳看着她,“咱们又不是巴结她,只是希望她跟里头的人传信时,不要带上咱们就好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不是吗?” 鹤影听着齐舞阳的劝,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叹口气道:“真是不愿意去,她为难咱们,咱们还要去看她,哪里来的道理。” “你就当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鹤影虽然不乐意,但是齐舞阳说得对,还是趁着闲暇时与齐舞阳提着一壶热水,带着些糕点过去看望。 素绢烧的通红,虽然请了郎中过来探望,也有小丫头给她熬了药汤喝下去,但是这会儿烧的昏沉沉的,甚至都有些不清。 见齐舞阳跟鹤影过来,还以为是嘲笑她的。 鹤影见她这幅样子也是吓了一跳,“不是钱妈妈派了小丫头过来,人呢?” 素绢听着这话,看了一眼鹤影,有气无力的说道:“去膳房给我提饭去了,不过她手脚慢些,一个时辰了还没回来。” 鹤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要么是小丫头躲懒去了,要么就是故意有人吩咐小丫头怠慢。 鹤影自然不会为了素绢得罪别人,就在这时齐舞阳倒了一杯水兑温了,扶着素绢起身让她喝了。 一杯水下肚,素绢这才觉得舒服了些,看着齐舞阳的眼神很是复杂,昨日她们还闹得不好看,今日蒙她帮忙才能喝一口温水。 可她跟她注定是做不了朋友的,眼眸不由垂了下去。 第119章 先可怜自己吧 鹤影撇撇嘴,不过也帮着将一碟点心递过去,“先吃点东西吧,空着肚子哪能吃药。” 素绢心里明白的很,宁王就是故意让她守门,站这一晚上下来,冻了个透心凉,可不是就病了。 可她除了挨冻也没法子,不然跟宫里的人也没法交代。 她的确饿了,吃了两块地安心,红着眼又道了一次谢。 两人不能久待,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素绢靠着床头,两颊上还有一抹红,头昏沉沉的,不一会儿就又躺下睡了过去。 第二天,宁王也病了。 他这病来势汹汹,半夜里竹生就让人拿着宁王府的名帖去太医院叫人,松年将她的门拍的哗哗作响。 齐舞阳披了衣裳赶紧起身,听到宁王病了吓了一跳,忙穿好衣裳跟着去前头看看,边走边说道:“不是说王府长史司要建好了,良医所的良医正呢?赶紧把人请来才是。” 敲她的门做什么! 松年听到这话就立刻说道:“良医所是有了,但是良医正跟良医副是谁还没定下来,那边还空着呢。” 齐舞阳都不知说什么好,一听也不敢耽搁又说道:“那赶紧让人去请夏大夫。” “已经让人套了车去接。” 齐舞阳这才松口气,随着松年进了书房,一进门便是一股子热气扑来,进了寝室,就见床帐已经挂了起来,宁王半倚着床头,瞧着齐舞阳来了也没说话。 齐舞阳瞧着宁王脸上泛红,便知道起烧了,她立刻说道:“我先去熬退热汤。” 说着又看向松年,“你用温水拧帕子给王爷降温。” “不用凉水吗?” “不能太凉,缓着来。” 松年立刻去打水兑水,齐舞阳立刻就往小茶房去,刚走到门口,就见竹生带着人将炉子药壶都带来了。 她楞了一下,就听着竹生说道:“齐姑娘,这些东西对不对?那边小茶房太冷了,等你过去把炉子升起来又要耽搁时间,我就自作主张把东西带过来,从这边炭盆里取了热炭就能烧火快一些。” 事急从权,齐舞阳也没说别的,便对着竹生说道:“你把药壶洗干净,我去拿药。” 她这里的药还是夏越留下的,不想还真用上了。 顶着寒风去了小茶房,就放在橱柜深处的药拿出来,在小茶房将淘洗洗干净,这才用甜白瓷的大碗端过去。 手碰了凉水走在外面冷风一吹,动的打颤,她快走几步进了热腾腾的书房,手指头几乎没了知觉,端着碗都在发抖。 竹生一见,忙用盆子兑了温水给她暖手。 冰冷的手指泡进温水中,齐舞阳的脸色才有些好看起来,对着竹生说道:“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 “是啊,熬过这一阵就好了。” 竹生整日跟着王爷在外当差,这日子更是难捱,好在王爷不亏待他们,身上脚上穿得厚厚的,还算是捱的住冷。 齐舞阳手缓过来,忙擦干了将药倒进药壶中,加了水煮起来。 很快松年也从寝室出来,端着一盆水出去倒了,竹生不放心就进了寝室。 齐舞阳蹲在炉子前,大火将药汤煮开,中火慢熬,不一刻的功夫,这霸道的药香气就在屋子里沸腾起来。 齐舞阳瞧着竹生出来倒了温水送进去,里头隐隐似有说话声,她也并不去听,只想着宁王好端端的怎么又病了。 这病瞧着来的极快毫无预兆,照理说经过这大半个冬天的蕴养,便是受了些寒风,也不至于病的这么厉害。 这里头肯定有她不知道的缘故,又想起青黛跟素绢,总觉得像是高手过招。 她不知宫里是什么情况,只能自己瞎猜,越发觉的要早早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心里烦乱不堪,就在这时夏越到了,直接被引寝室诊脉,果然是寒邪入体,夏越见宁王难受,给他施了针,又知道齐舞阳在熬退烧汤,又另外开了药方。 竹生立刻让外头守着的人去抓药,整个书房的人忙的脚不沾地。 夏越开了药方后,过来齐舞阳这边掀开药壶看了看,齐舞阳搬了个凳子过来,“烤烤火,暖一暖。” 夏越坐下后,长舒一口气,对这齐舞阳说道:“最近天气越发的酷寒,外头也有不少人病倒,你也要当心。” 齐舞阳听不出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点点头,“我知道,夏大夫整日待在药堂更要小心。” 夏越点点头,“药房那边整日熬药汤给大家喝,一来驱寒,二来预病。” 齐舞阳看着夏越,“今晚上你得留在这里吧?” 夏越点头,宁王烧不退,这些人不会让他走,到不如自己主动些留下。 齐舞阳便道:“你帮我盯着火,我去给你沏杯茶来提提神。” 夏越也不跟她客气,点了点头。 齐舞阳回了小茶房拿了茶盏茶罐过来,摆在旁边的雕花圆桌上,茶叶放在茶盏中,将铜壶架在炭盆上,不一会儿就烧开了。 滚烫的热水浇下去,一盏酽茶就冲好了,提神。 给夏越递了一盏,又对着刚走出来的竹生摆摆手,指了指桌上的茶盏。 竹生忙了半宿早就渴了,端了一盏兑上了温水,一口灌了下去,苦的他直皱眉头。 确实精神了。 齐舞阳视而不见竹生幽幽的眼神,对他说道:“这里还有几碗,你端出去给其他人喝一口御寒。” 竹生没拒绝,找了个托盘过来,将五六碗都放上去端着就出去了。 他们这些当差的人没黑没白,遇到这种情况,不要说天寒,就是要天上下刀子也得往外跑。 能得一盏热茶,这些人都要记着齐舞阳的好。 这寒冷的深夜,真能救命啊。 “你还是这样好心。” 夏越轻笑一声道。 齐舞阳低声回了一句,“我别的也做不了什么,不过一盏热茶,顺手罢了。” 退烧汤熬好了,齐舞阳用帕子裹着壶柄将药汤倒进白瓷碗中,然后给宁王送了进去。 寝室里不见松年的影子,宁王额头上搭着一块帕子,两颊泛红,看得出少还没退。 她将药汤放在床头小几上,对着宁王轻声说道了:“王爷,喝药了。” 宁王慢慢的睁开眼睛,就看着齐舞阳满面担忧的望着他,他眨了眨眼睛,“本王还死不了,怕什么。” 齐舞阳:…… 亏她还觉得宁王可怜,她还是先可怜自己吧。 第120章 提醒 宁王这张嘴是有点讨人嫌的! 齐舞阳看着宁王自己挣扎着坐起来,愣是没有上前帮一把,她又不是贴身服侍的婢女,也不是备用通房丫头,这种亲密接触的事情她不干! 宁王靠着软枕坐好,这才伸手去端药碗。 这会儿齐舞阳倒是上前帮了一把,将药碗递到他手里。 齐舞阳听到宁王鼻子里哼了一声,她假装 这个电光火石间的神情,被老镖师机敏的捕捉到。这是最关键的时刻,这个时刻,容不得半点的犹豫。多年的江湖经验,让老镖师情不自禁的预估到危险。 在伪装的时候,当然不能说自己真正的名字了,所以在想方设法从牢房里的人套消息的时候,他给自己瞎扯了一个名字——凤。 “我们得搞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工作组的其他人还好说,那位常大将军可是不会满意我们的工作进度的。”苏剑生打开了一旁的金属箱子,露出了里面的核弹控制器。默默看向了唐老。 “我们就不是死得其所?”韩金镛依旧跪却不拜,他看了看马玉昆,又看了看聂士成,答道。 韩慕侠只轻轻的带过赵德谦的身体,在他的胸口处微微一捂,而内力源源而出。 夜洛看着这两个将一切当真的人,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本来还想再逗一下上官蓝的,但是没想到自家这弟弟也当真了。 李霞被推进急救室以后,大金牙一屁股坐在长椅上,才感到浑身无力,体力严重透支。 当时她那个样子,真的很吓人,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都要魂飞魄散了。 听了司徒琪的这一番解释,除了她本人和时颜以外,其他的人都鼓起了掌。 为了不被这些人挤来挤去,拉来拉去的,夜洛直接运起内力,将所有靠近自己的人都隔开了。 “咻”一束魂力激射而出,冲击向天火灵种,“滋滋滋”在触及灵火之前,灵火周身的灼焰就将那魂力焚烧殆尽。 “不好,敌舰发现我们了,他们的驱逐舰正加速朝我们冲来。”一名声纳兵的声音在这时响了起来。 这就是无上魔祖的威势,法相可镇压天道,仅仅是一声怒吼,就足以让天地震颤,如此可怕的景象,让整个战场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但是不论是司徒刑还是老夫人都没有在意,微笑着点头,算是认可了这桩交易。 就在一师完成对坎杜卢的包围后城墙的守军发现了第一师的存在,吓得指挥官连忙跑下城墙上报给自己的上级指挥官,最后在半夜11点时看杜鲁市市长卧室的大门被人激烈的拍打着。 "本尊要你将突击破灵弩改进一下,尽量做到可以灵弩连发这件事,你可完成了?"秦横天极为在意的问道。 “好的,我会注意的,我现在就去准备去。”马勒丁回答道,随后便转身离去了。 昆仑的某一处,这里本来有几个聚集地,生活着不少幸存者,不过在一周前,就陆续有人在山里莫名失踪,后来出现一团血雾笼罩,将大多数人都给卷走。 丧尸鱼没有四肢,在陆地上的行动限制很大,因此只要远离江岸,逃到丧尸鱼爆发的覆盖范围之外,就可以获得足够的喘息之机。 “你的父母呢?族中长辈没有带你去觉醒枪魂吗”薛宏空质问道,语气中中带着对薛浩父母的责怪。 第121章 这是跟他生分了啊 齐舞阳不免为温婤担心,但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毕竟这是人家屋子里的事情,也没有姨姐管妹夫纳不纳妾的,这要是传出去,温婤在定边侯府还怎么做人。 再说这个时空纳妾这种事情是避免不了的,这些世家勋贵子弟,往往成亲之前便有了通房,等正妻进门后就能抬正做个姨娘。 当初大老爷跟大夫人那么恩爱,也是有妾 刘大眼又迅速改变招式,见得江胤在地面上翻滚,便改为下三路的攻势,逼迫的他不得不连续翻滚躲避。 果断启动了戒指上的效果!魔法光芒飞散,我已经出现在了雪域迷城之中。 非国死亡峡谷,这个地方在非国十分有名气的,在战争年代这个地方至少留下了十万亡魂。 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晚上喝了不少酒,闭上眼就准备睡觉。 旨意下达的第二日,南熙的议和使团浩浩荡荡前往北宣,开始了议和之旅。这应当是最重要的一次议和,因为一旦达成一致,南北将再次化干戈为玉帛,合二为一。 从出现到结束,只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狂风、乌云尽皆散去,雷电、大雨也是全都收回。 林清海神色变了变,这个时候他也不好说什么,伸出手握住了谭颖昕的手,稍微了用了一点力气。 大汉看到眼前的蒙面人竟然能在自己战力全开的情况下支撑得住,又发出一震嚣狂的大笑,显然兴奋无比。 黄帝他们向西到了崆峒的“鸡头山”;他们向东到了海边,他们还到泰山上参拜了天地神灵;他们向南到了熊湘的“熊耳山”;向北到了黄帝曾多次朝会诸侯的“釜山”。 帝筱寒看着百里雨筱突然间的举动微微愣了愣,心里像是吃了蜜似的甜。 露骨的字眼挑战着曲南歌的神经,她眼神骤冷,抬手一巴掌就朝男人脸上甩去。 为了避免大剑等会儿疯掉,她就打着打着,就跑到了外面的沙发上去打。 此时方家的十二暗卫都后悔了起来,早知道这样,刚刚就不要扔炸弹,炸死那两个老者,只要他们拦住墨辰,然后控制住他的岳父岳母,这样就会很主动了。 这些,都只是比较理想的状态,倘若叶青龙和对方有仇,那就另当别论了。 吴道对南宫恨的挑衅,一笑置之。然后转身回到出租车旁边,问司机要了工具箱,撸起袖子把发盖打开,动作利落的开始改车。 “什么都瞒不过师父。”墨雨筱点点头言语中带着满满的凝重:“是关于瑶姑姑和我要回家的事情。 如此说来的话,那我造化之气对于玄兵,岂不是也有作用?能被玄兵所吸收? 结果后半句话还没说,对方就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扫了一眼王恺,一个箭步跳开之后,急忙躲的远远去了的。 两人又躺着聊了一会,墨辰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又要第三次炼体,不过突然感觉到,貌似有危机降临。 令是就像是古代的令牌,是调兵遣将的时候用的,一般是在老碑王的手里放着,今天谁去办差事,明儿谁去打听事儿,都要由这个来发号施令。 “福儿这是看到陛下心里高兴,每次陛下抱他的时候,他都乐呵呵的。”朱贵妃凑过来打量了一下儿子笑道。 曹皇后则是吩咐人传膳,等膳食送上来后,招呼父子俩过来吃饭。 季子墨正待搂住水清桦,兰心走了过来,道老太太传话过来,晚上阖府一起用晚饭,为季子墨贺寿。 第122章 今日怕是不好过了 齐舞阳并不知宁王在想什么,她一觉睡到天降黑,收拾过后去了小茶房。 鹤影瞧她进来,笑着说道:“你来的倒是巧,晚饭刚送来。” 齐舞阳也乐了,“今天的我是个腿长有福的。” 鹤影将食盒端过来,拿出饭菜摆在桌上。齐舞阳就见自己的路子压着火并未熄灭,一看就是鹤影帮着照看着,她道了一声谢。 凤七七用力地拍了拍头顶之上的机关,可关闭起来的地面就像是一尊铁牢似的,将凤七七困在了其中。 一阵劲风突然掀起,吹的郭家所有人,下意识闭上眼睛,身体往后倒退。 三人还没来得及再次跨开步伐,又再次被惊的汗毛大竖,根根如针。 柳飞龙自从被刘昊打败后,不仅没有颓废,反而更加的努力修炼了。 他转头又看向,被射成刺猬的尸兵,心中悲笑,唉!这死的,可真难看。 农家的院子基本上都是一个布局,找到雪兰的房间并不算是困难,陈大夫看到雪兰的情况一下子惊讶了,赶紧跑上去摸了摸雪兰的额头,滚烫的惊人。 “走!我们只有回城才算安全。”刘昊虚弱的拍着风狼的脖子,刚刚勉强用出血脉战技,虽然斩杀了一头四阶血狼,但他自己却大伤身体,此刻连说话都大费力气。 和上级协调的事情,轮不到张炜个少校来管,从屋子里时不时传来滴滴答答的电报声,一阵阵求援的电波通过电台,越过指挥所上方的墨绿伪装网,传输向后方。 所以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的倔强,喜欢你的柔软,喜欢你谈笑风生的模样,喜欢你生气努嘴的娇态,喜欢你生气发飙的样子,喜欢你一切的一切。缺点优点正面负面,我都喜欢。 “……没什么,我功夫不到家,不关你的事情。”胡不归有些无奈的说道,等到玉奴身上的衣服只剩下肚兜的时候,胡不归的身上开始蒸腾热气,沸腾起来的血气突然爆发出来。 苏长生暗赞一声,上前一步将那封条撕下,捉指成刀斜挥而出,寒煞的刀芒一闪而逝,将那血秽之气尽数斩灭,冲散。 “哈哈哈,怎么叫都好,不过,喊兄长更亲切一些!”张宝也是哈哈大笑着说着。 说着,苏长生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勾勒几下,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像便出现在了地上。 她诧异地看向孔温,才发觉对方本已有了些许血色的脸庞又变得惨白更甚,双耳间,竟也开始缓缓地有鲜血淌下。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倒霉!”苏不凡听了对方的话,没想到,世上竟然会有如此巧的事情,对方不但和自己长得一样,竟然连名字都一样。 那五年的时间,黄晟早就用月光团将这些僵尸喂养得巅峰,可惜一直迟迟无法突破到金尸境界。 特别是在晚上,五彩缤纷的各种灯光照耀下,更是一番景色,今天的水晶会所,特别的人多,整个成了车水马龙一样。 邓华秀一边来回躲着,一边满脸泪花的看着眼前的这人大声的说道,希望可以唤醒他的理智。 孔温侧目看着柳芊芊一脸护夫的模样,眼中满是促狭,禁不住大笑起来。 门一开。被外面的大力推门的力量冲击。毛青后退几步。差点趔趄到地。 结拜已经两年,哥几个一起打不不知道多少架,互相帮自己的兄弟去追马子,一起抽烟打拳皇,这里面的情谊让他们都很难割舍。 第123章 算你狠 宁王奉诏进宫,这样的事情齐舞阳进王府之后已是常见,照旧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倒是鹤影在她身边嘀咕了几句。 眼瞅着就要到年关了,她不想在王府过年,准备提前配出一些小食所用的汤料,到时候鹤影直接拿一包放进锅中熬煮便是。 “你这是忙什么?”鹤影好奇地问道。 齐舞阳便笑着说道:“我想过年回家过,便想提前将东西准备出来,如果用得上,你拿出来直接用也方便。” 鹤影惊愕的看着齐舞阳,“你不在王府过年吗?可你回去不也是一个人吗?” “我妹妹总要过年走娘家的。” “也是。”鹤影点点头,随即笑着说道:“这种事情你得提前跟王爷回禀,别等到近跟前再说。” “多谢你提醒。” 鹤影有些羡慕了,她也想回家过年,不过她们这些家生子,不要说自己,便是自己老子娘都要继续当差,哪里能有这样的福气呢。 此时,进了宫的宁王走过跪在宣政殿前的梁王,梁王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宁王,眼中闪过一抹愤恼,宁王与他四目相对,先露出一个惊讶的神色,随即温和的开口,“四弟,你这是犯了什么错,怎么跪在这里?” 梁王嗤笑一声,“二哥,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宁王一脸迷茫,“我在王府养病,何来明知故问,确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梁王最看不惯宁王这副样子,整日病歪歪的给父皇看,不就是让父皇更偏心他? 见他不语,宁王叹口气转身进了宣政殿。 守在门口的是太监总管李敬忠的徒弟王进喜,见到他立刻上前行礼,“见过宁王殿下。” “起来吧。”宁王轻咳一声开口道,“父皇这会儿可得空见我?” “皇上正等着王爷。” 宁王点点头抬脚进殿,殿中龙涎香的味道有些浓郁,宁王踩在厚实的地衣上,脚下一片绵软,正殿无人,他一转身进了东配殿。 皇帝裹着一件常服背后靠着明黄龙纹软枕,手中捏着一本折子,眉心紧紧蹙起,身侧站着的便是内监总管李敬忠。 李敬忠抬眼看了一眼宁王,低头在皇帝身边轻声说道:“皇上,宁王殿下到了。” 皇帝将折子扔到桌上,抬眼看向宁王,“怎么进来也不说话?听说你又病了,可好些了?” 皇帝轻咳一声,身体微微上前,半眯着眼睛打量儿子的气色,瞧着面色确实不太好,脸色越发黑沉起来。 “儿臣不碍事,不过是吹了些冷风,今日已经好多了,倒是让父皇担心,是儿子的错。”宁王的声音轻缓带着几分笑意。 “坐下。” 宁王入座,“父皇,国事虽重,但是您的身体更重,儿臣瞧着您面带疲惫,该好好歇息才是。” 皇帝嗤笑一声,“朕哪里能歇的下,不过一眨眼没看住,就让你受了委屈还病了一场。” 宁王立刻开口道:“父皇,我本就身体弱一些,也是恰逢冬日巧了。” 皇帝听宁王字字句句都不提自己受到的委屈,反而将原因怪在季节天气上,这儿子处处为人着想,吃了亏也不肯哼一声,心中便越发的愧疚。 皇帝又仔细询问了宁王生病时的情况,听宁王再一次提起那个厨娘,便道:“她还懂医术?” 宁王摇摇头,“并不懂,不过她以前服侍过已故温尚书的女儿,因她体弱常请郎中入府,便有了相熟的郎中,是她请了郎中入府给儿子诊治。” 听儿子提起温羡,皇帝点点头,叹息一声,“温羡倒是可惜了,若是他还在……”说到这里一顿,随即又道:“她倒是胆子大,为何不请太医入府?” “父皇,深更半夜等叩开皇宫的大门不知要几时,她担心儿子安危,故而事急从权。不过这郎中医术倒是很不错,您看,儿子这不是好了吗?” “既是如此,自当重赏。” 宁王笑,“能得父皇赏赐是他们的福气。” 宁王府,齐舞阳一脸懵的接了圣旨,皇帝给的赏赐十分厚重,赏银就有一百两,又另外赏她绫罗绸缎十匹,整个王府都震动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王府的下人能得皇上的赏,偏是齐舞阳这个外人。 齐舞阳也很惊讶,上次她也照顾生病的宁王,并未得任何赏赐,怎么这次却得了? 这里头肯定有她不知道的关窍。 宁王一直到了下午才回府,齐舞阳得了这样的重赏,若不是宁王在皇帝面前请功,哪有她的好处,她得去谢赏。 不想正跟夏越走了个对脸,两人的都愣了一下。 一问之下才知道夏越也是来谢恩的,她才知夏越也得了赏。 既是如此,二人便一起去了。 宁王端了茶见了二人,收了他们的谢,又另外赏了二人。 齐舞阳跟夏越都没想到还能再得一份赏,比着皇帝的赏赐减了一等,齐舞阳这里也得了银子八十两,绸缎八匹。 夏越那边不一样,宁王另外赏了他一些难得的药材,这可真是合了他的心意,这道谢更真诚了些。 齐舞阳见宁王心情不错,趁机提起了过年请假的事情。 夏越已经告辞了,屋子里只剩二人。 宁王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收,“告假?你回去也是一个人过节,倒不如留在王府还热闹些。” “多谢王爷厚意,只是我妹妹还要回娘家,我总得招待她,如此一来就要备年货,洒扫除尘,事情又多又杂,故而还请王爷开恩,年下许我多请几日假。” 宁王抬眼看着齐舞阳不语。 齐舞阳捉摸不准宁王怎么想的,立刻又说道:“王爷放心,我已经把做小食的食材准备妥当,鹤影跟着我学过了,一定会用心做的。” 这是后手都备好了! 宁王摆了摆手道:“随你,你想告几日假?” 齐舞阳瞧着宁王脸色不太好,半月两个字又吞了回去,想了想说道:“十日?” 宁王:…… “那这次旬休就作罢。” 齐舞阳:…… 行,算你狠! 喜欢步步生骄请大家收藏:(xiakezw)步步生骄 第124章 大姨子不好惹 齐舞阳最近心情都很好,鹤影羡慕不已,不过这种事情也羡慕不来的,她一家子都在王府当差,便是回家也没人,爹娘都忙着做事,倒不如在府里热闹。 齐舞阳也不管宁王脸色好不好看,这回旬休果然没出府,不过给温婤送了信去,问她过年的安排。 一直过了两日,管乐坐着车亲自来了一趟,齐舞阳得了消息出了王府角门 不过狐妖一族的人数也同样很少,涂山氏和青丘氏加起来也就五十来人左右,再加上一切杂七杂八的野生狐狸也勉强算是涂山氏和青丘氏管辖之下,总共也就七八十人的样子。突然多了七个血脉,对双方来说依旧很重要。 对于皇亲国戚,不是像他这样的官员能管的。若完全放任自流,皇帝陛下绝对会不悦。所以正确的做法就是时刻保持关注,时刻探听皇帝陛下的意图,以便采取最正确的行动。 人有26块脊椎骨,支撑人的行走能力,金色骷髅亡灵同样有26块脊椎骨,支撑着亡灵之主的行走能力。 当他走到唐雪儿居住庭院时,唐雪儿正和李菲菲在花房中吃晚饭。 只有那被常歌行搭着肩膀的才子,面露苦色。如今他两股战战,再加上被常歌行按着,根本移动不了分毫。 “我上台是先踏左脚还是右脚?”面对我一大堆的问题,泽清什么话也不说,就看着我。好像看猴子一样。 所以对于收拾了眼前这个赌术高手的老者,钱老的信心还是十足的。 竞价到了这个数字的时候,已经很少有人一次性加价加出高出加价低价的数目,基本上全都是十亿缅甸币的起加价。 尽管知道潘浩东是在开玩笑,但听到这种玩笑话,她还是会下意识难过,因为潘浩东这位大哥哥,地位已经不输给她老爸,她可舍不得大哥哥遇事,更加离不开她的大哥哥。 随着邦德这声声音的落下,众人立马反应了过来,天地大势开始调动起来,朝着维克轰击过去。 “李兄你这样安排……!”陆广等人露出担忧的神色,李坏一人断后实在太危险了。 午膳他们二人吃的是一样的东西,只不过多一点或是少一点的区别,问题一定是在午膳后了。 季子璃板着脸理也不理他,拿着筷子只顾自己吃,紫千夜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眉头有些不悦。 蜻蜓点水般的握了握手后,双方便签订了一份具有法律效应的合约,没过多久刘晓星的账户上就多出了一千二百万“软妹币”。 “回去吧!”那只黑熊的熊爪子直接插进了孙立宁的身影中,立刻那影像散去,武田居然抓住了孙立宁的双手,随着一声爆喝,狠狠往外一摔。 逆风没想到,蓝宛婷竟然答应了,虽然有些蹊跷,但逆风还是很高兴,“你真答应了,太好了,你放心,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绝对不强迫你。”逆风放开蓝宛婷的手,捧着她的脸颊,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拦住它,它可能知道李坏的消息!”酒糟鼻的老者对着周围的修士说道。 “难道你看到了自己的族人被杀也不想报仇吗?”金陵淡淡的说道。 如此说来,秦风这次受伤到底是赚了呢?还是亏了呢?恐怕就不是一句可以道尽的了。 见着那两个熟人,南宫香无心道一声,心中的失望之意不由得愈发浓烈,但脸上却是不见表现出来,反而目不斜视地盯向那两人,倒要看看这几人究竟想要拿自己如何。 第125章 如坐针毡 齐舞阳回了小茶房,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今日没在书房外见到素绢。 想到这里,她便问了旁边的鹤影,“我方才去书房送点心,怎么没见素绢当差?” 鹤影正在沏茶,闻言头也不抬的说道:“昨日好像吃坏了肚子,一晚上都没消停,今儿个就起不来床了。” 今日唐徽言来见宁王,素绢就病了? 未免太巧了 如果按照这个速度的话,到达s级远古种所在地估计一分钟都用不了。 在出山门之时,虚若谷第一次看到了青天宗的镇宗神兽,竟然是一条背有一双黑色羽翼的紫鳞异蛟,如蛇一般卷曲盘旋,懒洋洋地趴在一座被削平的大山之上,几乎将整座大山都给覆盖,微眯着眼睛,享受着夏日阳光。 倒下之后他都没想明白,对方明明在三米之外,是怎么瞬间移动到自己的身边的。 虽然心里有些忍不住想要吐槽,但是既然人家都恭恭敬敬地行礼了,许潇也不好无动于衷。 “哈伊!”那名鬼子军官恭敬的应了一声,转身去传达命令去了。 话讲回来,以晨央共和国的科技实力,还远不足以研发出这样的武器,这还不知道从哪里偷偷采购回来的,整个国家也没有几个只怕今天都用在了这里也只有首都星防御圈的指挥官,才有权限动用这种终极大杀器。 然后张斌就疯狂地屠杀,所过之处,众多擎境怪鸟都被斩成了碎片。 “走吧,如果父亲推算不错,这里的神坛至少也要在十多年后才会出现,这些时间,我们还是一边寻找排查,一边收集魂引!”凌冲一脸平静,早已恢复平静。 具体说来,就是孙殿英找了个借口,将东陵一带戒严,然后率部炸开墓室,挖出了清朝皇室的那些随葬品,和墓穴里面的其他宝藏。 她点点头,依旧心疼,多给他煎了个荷包蛋,然后又下了两碗面,两人坐在客厅里吃夜宵,深夜宁静,只有他搁置在桌子上的手机时而发出响声,冷夜谨瞥了眼,直接关机,图个清静。 荡漾在空气里,传播到了叶珞的耳边,就像是一首令人愉悦的奏鸣曲。 天庭六御再加上天庭至尊昊天上帝、幽冥后土皇地袛,如此一来,便只剩下了东极妙严青华大帝。 不过这摄政王府本来人就不多,会空出来这么多的别院,也很是正常,戚流月没有多想,转了一圈便洗洗睡了。 尚缨听后完全愣住了,当时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正常的生活,她自生下了他就将他体内的魅灵藏了起来。他怎么会知道。 玉珩适才口气是清雅绝伦不带一丝人间烟火,然而他其实亦是满身燥热,打开门,出了屋,他直接站在芜廊下就开始打拳。 车子已经在医院大门口准备好,几十个真枪实弹的军人警惕的观察着车子的四周,保镖毕恭毕敬的为他们拉开车门,童璐被冷夜谨揽着坐上车,她的身上被盖上一条毛毯。 现在被这帖子这样胡扯地抹黑,尹少桀要是看到了,他会作何感想? 等冷夜谨上楼换装后,童璐犹如瘪掉的气球,坐在客厅里,拿着照镜子照来照去,憋屈,这可真是忧伤的一天,兴高采烈的去换了个新发型,被说老了十岁,要不要这么打击人? 虽然陶宝现在身上的气势不比他高多少,但是太乙真人就是觉得压力倍增,慌忙认错。 第126章 离了个大谱 陆临渊看着齐舞阳紧绷的脸,心头越发苦涩,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齐舞阳也很尴尬,但是面上还不能表出来,只能装作无事状,只盼着赶紧到家。 天寒路泞,马车走在路上滚动缓慢,两边街道有百姓正在清理积雪,齐舞阳心里想着无论如何得先去买一双牛皮或者羊皮的小皮靴,这样出门也不担心湿了鞋。 也不知现在能不能买到,这一场大雪砸下来,鞋铺的生意肯定好。 “你在王府怎么样?” 陆临渊忽然开口,打断了齐舞阳发散的思绪,她没有看陆临渊,眼睛盯着车帘笑着说道:“一切都好,有劳陆世子惦记。” “齐舞阳,你一定要跟我这样生分吗?” 齐舞阳听着陆临渊这话,侧头看向他,一脸惊讶的说道:“陆世子何出此言?我不过是个寻常百姓,如何敢高攀王府,更不敢与世子爷论交情。” 她哪有这样的脸面。 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根本没有关系! 唯一能扯上的关系便是陆临渊曾与温婤议过亲,可现在温婤已经另嫁他人,他们之间确实没有什么关系了。 齐舞阳这话说的如此直白,陆临渊脸色更难看了。 车厢里又安静下来,不过这一次齐舞阳反倒是不尴尬了,陆临渊现在还以为是上辈子他能在南平王府一言堂的时候呢。 如今南平王与王妃尚在世,他不过是个世子,他的婚事自己根本不能做主。 他喜欢齐舞阳是不假,但是想要娶齐舞阳做正妻南平王夫妻绝不会点头。 再说,让齐舞阳做妾,也是陆临渊做梦。 她好不容易脱离奴籍,转身给人做妾当姨娘,生死都不能做主,她是脑子进水了吗? 何况,齐舞阳根本不喜欢陆临渊,南平王妃对着温婤都能挑出毛病看不上眼,她这样的落到人家手里,一旦进了王府的后院,能活几年都不一定呢。 攀龙附凤,坐享富贵,也得有那个命。 马车停了下来。 西市到了。 齐舞阳起身要下车,手腕突然被狠狠地拽住。 齐舞阳一个不防倒退一步,狭窄的车厢里,她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撑住车厢,这才没有倒在陆临渊身上。 她气的脸都青了,“陆世子,你这是做什么?” “齐舞阳,你分明知道我心悦于你。” 齐舞阳:…… 艹,这还是个恋爱脑! 齐舞阳难得爆了粗口,她是挖了他陆家的祖坟吗? 她猛地甩开陆临渊的手,冷着脸看着他,“那又如何?” 什么? 听着齐舞阳这冰冷的几个字吐出来,陆临渊怔了一下。 “陆世子,如今南平王府还不是你的一言堂,你不能娶我做正妻,我也不会给人做妾,你说这样的话又有什么意思?” 齐舞阳说着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这话说出来,不过是庸人自扰,给你自己,给我徒添烦恼罢了。” “你给我一点时间。” “给不了一点点。” 陆临渊盯着齐舞阳,“为什么?” “陆临渊,你非要我把事情说的那么直白吗?南平王妃连我妹妹都看不上,能看上我一个奴籍出身的人?小女有自知之明,也请世子自重。” “你就这么不信我?” “是。” 齐舞阳盯着陆临渊那双眼睛,心中怒火很是烦躁,“上次在早市你拦着我,我就把话说得清楚,从那时到现在,世子可在王爷王妃面前提起你要娶我的事情?我想一定没有。” “是,还没有,我是想等我根基再稳一些开口,对你我都好。” “燕雀不知鸿鹄之志,你我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你出身勋贵才华高著,将来注定是人中龙凤。 小女只是寻常百姓,有一屋之地落脚,有一茶一饭果腹,不求富贵显达,惟愿此生平安顺遂,足矣。” 齐舞阳跳下马车,陆临渊跟着她下了车。 “今日多谢世子相送,我就不请世子进去喝茶,家里多日不曾收拾,实在是不好招待贵人。” 望着齐舞阳又恢复了温和有礼的模样,陆临渊连一丝笑容都挤不出来,使劲抿了抿唇,这才说道:“你还要置办年货吧?我将车留给你……” “不用,附近便有赁车行,我赁一辆车很方便。” 陆临渊张张嘴还要说什么,齐舞阳又笑道:“世子快些回去吧,这天气不好,怕是还有风雪,若是因我之故让你遇险,当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说完她直接开了门进了自己的家,反手把院门关上了。 陆临渊立在门外,察觉到有邻居探头探脑,他黑着脸上了车。 一门之隔,齐舞阳听着马车滚动离开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陆临渊重活一世只长胆子没长脑子吗? 跟温婤退亲倒是麻利,与南平王夫妻摊牌对抗却是个怂货。 有本事,他就大张旗鼓来娶她,猥猥琐琐的搞这种小动作,让她等他! 呸! 这就好比穷书生娶了糟糠妻,等我考上状元如何如何,大头兵娶了富家女,等我当上将军如何如何。 书生高中状元,小兵当了将军,大多都要休糟糠妻另娶白富美。 若是她与陆临渊有了私情厮混在一起,等上几年生活中的琐事磨去了新鲜感,白月光就成了米饭粒,朱砂痣成了蚊子血。 她无家世父母撑腰,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男人最不值钱的就是你等我这三个字! 齐舞阳越想越气,拿着扫把将院子里的雪扫的呼呼作响,她这是造了什么孽,遇上陆临渊这样的狗皮膏药! “砰砰砰” 忽然有敲门声响起,齐舞阳眉头一皱,以为是陆临渊不死心又回来了,拎着扫把气势汹汹的去开门,今天不给他一扫吧,真以为她好欺负呢! 猛地将大门打开,齐舞阳手中的扫把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裹着扫把上的雪粒子瞬间雪花飞舞,泥汤四飞。 “王爷!” 齐舞阳一僵,她怎么好像听到了松年的声音! 她立刻收回扫把,就见宁王满身污雪,一脸惊愕的站在那里。 齐舞阳:…… 离了个大谱! 第127章 智障问题 宁王坐在圈椅上,看着齐舞阳手忙脚乱的先是烧起了炭盆,又赶紧烧热水给他擦洗手脸。 松年坐着车回去拿衣裳去了,宁王这样子就算是洗干净了手脸,可衣裳上的脏污怎么办? 齐舞阳心里骂娘,她怎么会想到自己前脚回家,宁王后脚就跟来了,他是个跟屁虫吗? 这误伤也着实不能怪她。 但是谁让她先伤了人,弄脏了人的衣裳,可不得低声下气赔不是,气死她了! 古代平民没人权! 烧了热水兑好了端进屋,拿了新的帕子绞湿了递给宁王,“王爷,先擦擦手吧。” 宁王瞧着簇亲的巾帕,这才伸手接过去,将手上的泥点子一一擦拭干净,看着齐舞阳问道:“你之前要打谁?” 齐舞阳:…… 这真是个送命的问题! 她要怎么回答? 陆临渊还跟着宁王当差,她也在宁王府当差,这要是把他点出来,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不尴尬? 再说,陆临渊这个人私德有暇,但是公务不差,她总不好背后抹黑他。 看看她给自己弄的这一烂摊子,简直是要命! 齐舞阳一横心,略有些心虚的不敢抬头去看宁王,口中却道:“不过是巷子里街痞,这些没正行的,总爱无事生非敲别人家门,我一个人在家住,便得泼辣些吓住他们才好。” “是吗?” 宁王没说信还是不信,齐舞阳心中嘀咕,但是信不信的,她也只能这样说了,再者她也没撒谎,地痞无赖哪里也不缺的,看着谁家没个男人撑门户,亦或者家里好欺负的,总爱敲别人家门登门恐吓勒索些钱财。 接过宁王擦过手的帕子,在盆中洗了洗,又换了一盆水拧干帕子给他擦脸。 宁王:…… 齐舞阳知道这些勋贵的臭毛病,平日他们洗手洗脸的帕子那都是一次性的,用完就扔,她可没这么阔气败家。 “我这里只有这一条新帕子,王爷将就些吧。” 宁王扫了齐舞阳一眼,齐舞阳眼神四飞就是不去看宁王。 你自己没有预约登门还有理了? 宁王瞧着齐舞阳这理直气壮的样子,顿时给气笑了,不过还是接了过去擦干净了脸,帕子直接扔回了水盆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齐舞阳的裙摆。 齐舞阳:…… 幼不幼稚! 谁让她理亏呢? 她将盆子端出去,折回身来看着宁王问,“王爷可用过饭了?” 这么早过来,估计够呛。 果然宁王摇了摇头。 齐舞阳:…… “王爷来得突然,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她这才放假第一天,年货都没去买,家里更是没有吃食,想给宁王做点吃的都不成。 “沏杯茶来。” 齐舞阳听到这话微微松口气,立刻去冲茶,先用热水将茶杯烫洗干净,这才拿了茶叶出来。 她泡茶的手艺一般,远不及鹤影,她这里只有自己之前做的一点茉莉花茶,沏了一盏送了过去。 “我这里的茶叶粗陋,还请王爷见谅。” 齐舞阳将茶盏放在宁王手边的炕桌上笑着说道。 宁王嗅到了茉莉的香气,低头就看到了茶盏中翻滚着的茉莉花瓣。 “本王不嫌弃。” 说着端起来喝了一口。 齐舞阳保持微笑,嫌弃也没辙,只有这个。 “站着做什么?这是你家,坐吧。” 宁王看着齐舞阳慢慢的说道。 齐舞阳:…… 你也知道是我家,进来跟大爷似的,反客为主了。 她可不能坐在暖榻上,这不是跟宁王平起平坐了吗? 她在一旁的玫瑰椅上入座,看着宁王慢慢道:“王爷怎么到我这里来了?有什么事情让人吩咐一句便是。” 这鬼天气,一踩一脚泥,真是想不通宁王这个时候出门就罢了,居然还跑到西市她这里来。 “过年,你怎么过?” 听着宁王不答反问,齐舞阳就觉得牙疼得很。 过年还能怎么过?自然是以前怎么过,今年就怎么过。 齐舞阳都觉得这个问题智障! 心里吐槽,口中却说道:“明日要祭灶,今日要出门去买些糖瓜跟酒糟。” “你来祭灶?” “家里只有我一个。” 齐舞阳脸上的笑容都要挂不住了,当着和尚骂秃驴,这不是揭人短嘛? 难不成她家里还有别人干这个? 再这么尬聊下去,齐舞阳都怕自己忍不住去厨房拎把刀来,跟宁王一决高下了。 好在,松年回来了。 谢天谢地。 齐舞阳立刻退了出去,由着松年服侍宁王更衣。 她深吸口气去了厨房,打开橱柜看了看,除了些早前备下的粮食,家里菜无一根,肉无一片。 看着宁王这架势不像是立刻就走的,趁着他更衣的功夫,她拎着竹篮出了门,快去去了市集那边。 纵然今日大雪,商铺大部分都开了门,她先去买了些青菜肉蛋等物,又去买了糖瓜酒糟,另外又买了些蜜饯瓜子等物。 等她回了家,就见松年拎着扫把将院子给她清理出来了,积雪都推到了一边,她忙道:“怎么好劳动你,你放着我自己来就成。” 松年瞧着齐舞阳挎着篮子回来,立刻笑着说道:“这种粗活怎么好让齐姑娘来做,今日午饭就打扰你了。” 齐舞阳:…… 她就知道! 齐舞阳点了点头,“粗茶淡饭,不嫌弃就好。” 她这里可不比王府。 齐舞阳扔下这句话就进了厨房,压着声叹了口气。 脑子转了转,她又起身走了出去,看着松年问道:“王爷没用早饭吧?” 松年忙点点头。 齐舞阳看着松年略有些心虚的样子,难听的话到底没说出口,看在他扫雪的份上。 看着齐舞阳又回了厨房,松年微微松口气,那眼神跟刀子一样,真是让人受不住。 就在这时,院门又被拍响了。 齐舞阳正在烧火,便扬声对松年说道:“麻烦去开下门。” 这个时候又有谁来? 齐舞阳皱着眉,忽然一愣,这次不会真是陆临渊吧? 正想着,就听着松年惊讶的声音隐隐传来,“林大人?您怎么来了?” “松年,你怎么在这里?” 齐舞阳也是愣了一下,好像是林惊鹊的声音,他怎么来了? 第128章 工具人 林惊鹊也没想到宁王会在这里,宁王也有点意外林惊鹊上门,齐舞阳就更是无语的那一个,这样的鬼天气一个个的不在家里呆着,来她这里做什么? 宁王要留下吃午饭,总不能再把林惊鹊赶走,索性齐舞阳一起留了客。 思来想去,这样的天气还是吃火锅更好,于是又挎着篮子出去买东西,松年忙拦住她,“齐姑娘要买什么?我去,我去。” 齐舞阳见有人帮忙也没客气,灶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便让松年帮着买些新鲜的羊肉,肉丸,豆腐等物回来。 松年知道要吃暖锅,便知道要买什么了,立刻就出了门。 齐舞阳铁锅里烧了水,这会儿已经烧温了,正好舀出来将青菜洗出来,这时节哪有什么新鲜的青菜,她剥了两棵菘菜只取了菜心出来。 又将萝卜洗净去皮切成小块装盘,笋干银耳也拿出来用温水泡发,又将生姜花椒葱段等物拿出来备好,她这里忙得差不多了,松年回来了。 满满一篮子的东西,她打开一看,一路上寒风凛冽,羊肉冻的微微发硬,冲洗一下切成了薄片装盘,又放在窗台上保鲜。 将炭炉跟铜盆拿出来,松年主动搭把手先把炉子烧起来,然后端去了正房。 齐舞阳热油下锅,将豆瓣酱、花椒、姜蒜、八角、桂皮、香叶、醪糟、豆豉一一下锅,大火爆香,再小火慢炒,很快香味就溢出了厨房。 因为准备的仓促,没有牛油,齐舞阳用猪油代替,口味略差一点,因为宁王还要养身,里头又加了枸杞、红枣、党参等物,加入热水,等烧滚了再盛到铜盆中送去了正房炭炉上。 松年已经将齐舞阳备好的菜都端了过去,屋中的八仙桌上满满当当。 满屋子的香气,齐舞阳将宁王跟林惊鹊请出来吃饭,二人不知在说什么,脸色瞧着不太好的样子。 宁王先入座,林惊鹊随后,齐舞阳给二人摆好碗筷,就准备退下了。 “齐姑娘,你是主人家,一起坐下吃吧。” 林惊鹊看着齐舞阳笑道,说着还看向宁王,“王爷,你说呢?” 宁王扫了林惊鹊一眼,这才看向齐舞阳,“坐。” 齐舞阳:…… 不是很想跟他们一起吃饭,就怕自己吃出心梗来。 她本想拒绝,但是宁王那一眼看过来,颇有种不容拒绝的王霸之气,她只得捏着鼻子应下来。 王爷了不起啊? 确实了不起! 去厨房拿自己的碗筷,顺便把松年的午饭安排好,她在厨房另备了个小锅子,肉菜俱全,本来是给他俩准备的,但是显然她现在用不上了。 松年没想到齐舞阳还给他备了一份,满口道谢,这么冷的天,没有比吃锅子更让人暖和的了。 齐舞阳回了正房,就听着林惊鹊正说到年宴的事情,“……听说今年年宴皇上会带着太子一起,皇后娘娘可真是用心了。” 齐舞阳坐在下首,瞧着两位大爷没有动手的意思,她用公筷将羊肉下到锅中,又把萝卜放进去。 有了萝卜调味,吃起来不会那么油腻,口感会清爽一些。 宁王瞧了齐舞阳一眼,慢腾腾的说道:“信王那边肯定不会罢休,你且等着看吧。” 齐舞阳:…… 不是,她还在这里,这些话是当着她的面能说的吗? 她还想活命,宫闱秘闻不想听。 “也是,宸妃上次在皇后跟前栽了个跟头,连带着信王都跟着吃了闷亏,这次肯定得找补回来。” 林惊鹊冷笑一声,“若是这样,王爷年宴可要当心了。” 宁王瞧着锅子重新烧滚起来,随手将跟前的豆腐夹了几块扔进去,又看了齐舞阳一眼,“你不用忙活了,吃锅子不就是自己动手吗?” 林惊鹊听到这话也才反应过来,看着齐舞阳笑,“光顾着说话了,王爷说的是,齐姑娘不用客气,涮锅嘛,自己动手确实更香。 今天冒昧来访,倒是给你添麻烦了。” “林大人客气,贵客登门,是我的荣幸。” 齐舞阳笑道。 心里却翻个白眼,知道给人添麻烦就不该登门,这样的天气就合该一个人吃着火锅唱着歌傻乐才好。 宁王扫了一眼齐舞阳的脸,嘴角微微一勾,转头又看向林惊鹊问道:“陆临渊那边怎么说?唐徽言的折子可递上去了?” “有南平王在,信王那边不用担心。 唐徽言的折子递了上去,不过皇上留中不发,现在还不知道他年后什么时候成行。” 林惊鹊叹口气说道。 齐舞阳听到这一愣,抬头看向二人。 “想问什么?” 听着宁王的话,齐舞阳抿了抿唇,心里想着他们既然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就不怕她听,那她还有什么不敢问的。 这么一想,胆气就壮了,于是开口说道:“我之前听说年后唐大人就要回和宁戍守,但是方才听林大人的意思,好像还有变数?” 听着齐舞阳这话,林惊鹊笑着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武将出京回京都要奉诏,年后唐徽言赴任,也得陛下首肯才能出城。” 齐舞阳心中咋舌,果然历朝历代对武将的严防死守丝毫不假,她思量着又问道:“那皇上留中不发是何意?是不想唐大人回和宁吗?” “是太子一系不想。” 宁王这话一出,齐舞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在想什么?” 宁王眼中带着一抹笑看着傻乎乎的齐舞阳,难得见她这般模样。 “我在想唐大人跟王爷走的亲近,是不是碍了太子殿下的眼,所以才给他使绊子?” 这话太过直白,林惊鹊都乐了,“你说得对,是这个意思。” 齐舞阳:…… 总觉得林惊鹊这话有点嘲笑她的意思。 许是她的眼神太明显,林惊鹊忙止住笑,道:“我不是嘲笑你,我只是很意外你能想到这一点,对不住,对不住。” 宁王扫了林惊鹊一眼,这才转头看向齐舞阳,“不用理会他,唐徽言与我往来的事情外头少有人知。” 说完话音一顿,随即加了一句,“知道也没关系,如今很多人晓得你与唐徽言的妻子是结义姐妹,你又在宁王府当差,唐徽言登门别人也不会多想。” 齐舞阳懂了,感情她现在还成了工具人了? 第129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瞧着齐舞阳怪异的脸色,林惊鹊垂眼浅笑,拎起茶壶先给宁王续了茶,又给齐舞阳倒了一杯,口中说道:“王爷说得对,如今回想起来,唐徽言这门亲事倒是结对了。” 齐舞阳瞧着林惊鹊给她续茶忙道了谢,听着他的话,下意识的接了一句,“当初结这门亲的时候,我们可没想到这些。” 好处还没得到,倒先给人挡灾了。 “怎么,你们悔亲了?” 宁王听着齐舞阳这话微微挑眉道。 “我们哪里敢啊,小老百姓细胳膊哪里拧得过大腿。” 齐舞阳自然是无奈的,身为社会底层的牛马,想要抗议维权这不是做梦吗?“我只盼着妹妹日子能过得舒心些,其他的哪敢奢望。”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唐徽言自然会对自己的妻子好。” 林惊鹊笑着说了一句。 齐舞阳笑了笑没说话,窗外又飘起了雪花,屋子里火锅咕咕作响,墙角点了火盆,吃了一会儿额头上就冒了汗出来。 锅子里的热气氤氲上来,连带着模糊了几个人的脸,林惊鹊与宁王又说起了朝中的事情,齐舞阳寻常难得能听到这些消息,故而仔细听着,也不打断二人说话,只用公筷不时给他们夹菜涮菜。 “可惜了没有酒。” 林惊鹊略有些叹息道。 齐舞阳便笑着应了一句,“今日仓促了些,东西不曾备齐,林大人担待些。” 齐舞阳这样一说,林惊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笑着说道:“是我登门莽撞,叨扰了齐姑娘。” “天也不早了,这就散了吧。” 宁王这话一出,林惊鹊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外面的天色略有些黑沉,确实有些晚了,便点头应和道:“是该告辞了。” 说着又看向齐舞阳,“有件事情倒是忘了跟齐姑娘说,年后初六家里设宴,我娘让我给你送了请帖,还请齐姑娘赏光。” 说着,就从袖袋里拿出一张花贴来,双手托着送到了齐舞阳跟前。 齐舞阳有些惊讶,伸手接了请帖,口中道:“多谢林夫人相邀,只是年后怕是不得闲,初六我要回王府当差了。 烦请林大人替我跟夫人告罪,请夫人见谅。” 林惊鹊就看向了宁王,宁王垂眸,似是没在意二人在说什么。 林惊鹊想要替齐舞阳告假的话,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才好。 就在这时,宁王起身往外走,林惊鹊只得把话咽了回去,对着齐舞阳道:“今日多谢齐姑娘招待。” 齐舞阳客气一句,将二人送出门,看着他们各自坐上马车离开,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她关好大门,又忙活着将东西收拾去厨房,等洗刷干净,这才得空沏了一杯茶坐在暖榻上,靠着软枕一动也不想动了。 方才还漫天飘的雪花,这会儿已经停了下来,院子里又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北风呼啸着,齐舞阳却还想着温婤的事情。 若是唐徽言年后会和宁的事情被延迟,她又得在定边侯府窝着,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想着想着,她靠着软枕睡着了。 角落里的炭盆偶尔发出一声噼啪声,齐舞阳又做梦了,梦到了书中温婤得知丈夫喜欢齐舞阳的真相时崩溃的一幕,看着她鬓生华发却满面泪珠的心酸。 心头一梗,她猛地睁开眼睛。 后背上凉丝丝的,竟是出了一身汗。 心口砰砰直跳,屋子里一片黑沉,只有炭盆发出红光,看上去十分渗人。 她忙点燃了灯,屋子里瞬间亮堂起来,这才松了口气。 这糟心的日子,她真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她宁愿穿回去当社畜。 第二天祭灶与扫尘,灶王爷小年上天述职,老百姓就要供上糖瓜跟酒糟,寓意用糖粘住灶神嘴,让其上天言好事。 洒扫房屋便是驱除晦气,迎接新年,俗称扫房。 齐舞阳一个人忙活一整天,将所有的屋子都清扫了一遍,累得胳膊都酸了。 人一忙起来,就没时间想三想四了,她祭了灶扫了尘,又买了门神桃符年画窗花等物,还要储存瓜果蔬菜鱼肉蛋类,接连几日齐舞阳忙的脚不沾地。 眨眼间就到了除夕这天,一个人的新年,齐舞阳也不想折腾,开锅放油炸了小酥鱼,炸了肉丸子,藕夹,然后炒了半只鸡,炖了一条鱼,另外炒了一盘青菜,倒了些炒瓜子炒花生桂圆等干果在盘子里,一个人坐在窗前吃了年夜饭。 外头鞭炮齐鸣,一晚上爆竹声就没有断过,等到了夜里新旧交接的时辰,鞭炮更是震天响。 齐舞阳顶着寒风去了院子里,捏着火折子将挂在竹竿上的鞭炮点燃,噼里啪啦的响声夹着火光,将小院照亮。 新的一年,到了。 放了鞭炮,齐舞阳就了无心事的去睡了。 守岁,就是等着放鞭炮,放了鞭炮她也不会熬夜等天亮,倒头睡的喷香。 第二天一早,瞧着满地的爆竹红皮,拿着扫帚扫干净,热了昨晚的剩饭,今日初一要拜年,可她在这里也没有交好的人家,更不想去不熟悉的左邻右舍家拜年,也没开院门,自己忙着准备明日宴客的菜品。 初二一早她就起来了,今天唐徽言跟温婤要回来,她得早早准备。 没想到漱玉先一步来了,齐舞阳见到她十分惊喜,“你怎么来了?” “少夫人让我来给舞阳姐姐帮忙。” 漱玉将背着的包袱放在桌上笑着说道。 齐舞阳乐了,“是吗?这可真是太好了,这个年在侯府过得怎么样?” 齐舞阳拉着漱玉进了屋,先给她倒了热茶暖一暖,漱玉也没客气,将热茶抱在掌心,听了齐舞阳的话便回道:“也还行吧,侯府人多事情也多,小姐不出风头不抢功,倒是平顺些。” 听着这话齐舞阳微微挑眉,看着漱玉道:“怎么,那位世子少夫人又找茬了?” “她倒是想呢,不过咱们小姐不跟她抢风头,下头可还有个三少夫人呢。 三少夫人是侯夫人的亲外甥女,三少爷又是唐夫人的小儿子,世子少夫人跟三少夫人平日就不怎么和睦,过年可不是更热闹。” 齐舞阳一下子就乐了,道:“恶人自有恶人磨,该!” 第130章 不好相与的姨姐 听着齐舞阳这话漱玉也觉得痛快,笑嘻嘻的说道:“少夫人说了,让她们窝里斗,她只管隔岸观火才不掺和呢。” “就是这个道理。”齐舞阳很是赞同的点头,“她过了年就要跟着丈夫外放的,姑爷在侯府也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何必贵脚踩烂泥,反正侯府的好处他们夫妻拿不到,倒不如索性丢开手落个轻松自在。” 漱玉 她本想追上去问个明白,但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实在难受,只好先回家,心中暗自发誓下次一定要搞清楚这一切。 “我之前是不是说过,我芳菲苑不是你们来撒泼的地方。”虞忘绯坐起身,下床。 春风客栈的三楼,一个身穿灰衣头戴巨大斗笠的男子出现在走廊上,他看着朱元手忙脚乱的爬上马背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丝极为玩味的笑容。 “弟子孟浪了,弟子这就把丹药给三师伯送过去。”魁梧男子说完,从蔡师祖手中接过一个贴有封灵符的玉瓶,然后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长虹,向莲花峰飞去。 皇帝以退为进,挖了个大坑等着他跳,而他费尽心机拼来的仕途,敢拿出来作赌吗? 好在露露这个英雄的难度没有沙皇那么高,也没有妖姬那样走钢丝。 尤其是楚昱珩方才走过来时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她,难道她就那么不如虞忘绯吗? 卧室除了粗重的喘息声,就只能听到水滴落在木质地板上的滴答声。 真要算,那就是去年萧野当众否认许之夏不是他妹妹之后,逐渐开始的。 廖以沫擅长隐忍,即便内心恨不得将廖若嫣千刀万剐,表面却依然波澜不惊。 没有任何意外,谢仲再次爆退出去,口中鲜血狂喷,面色苍白的吓人。 这一年多来,李哲的儿子李重润一进宫,只要碰见那李弘的长子李晔,肯定会被弄哭,或者是把陛下跟自己御赐的东西抢走。 不过,她们还不知道修真之路的残酷,也只有经历过之后,她们才会彻底明白,这个世界是多么的冷酷无情。 朝会进行到尾声后,众人便开始围着李弘议论纷纷,不时的摸着李弘今日的朝服,发出啧啧的感叹声。 而对于核心弟子而言,诸多长老,就是老一辈,上一代,而这紫羽神尊,同为核心弟子,可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是,是吗?”宇智波美琴有点不可置信,不过她刚才确实听到了旗木临也和旗木朔茂谈话的声音,而且她也觉得今天的纲手怪怪的。 他是在对自己做出承诺,舒语默点头。救念念,并不在她的计划中,而她也不想利用这件事,让许长右答应自己的注资计划,不过发生了此事,原来的计划就不可行了,需重新拟定。 大不了就是离开赤阳神国,四阶高级域神,早已屹立于埃玛界域之巅,界域之大,他们哪里去不得。 “这里倒是个很好的磨砺场所。”赵大柱一边恢复消耗,打算在这里驻留一段时日。 北堂萱倒在地上,全身渗血,手中握着林越送的鞭子,却再也使不出力气来。 “我们这叫各取所需,你们修炼你们的夺天造化功,我做我的舵主。”徐洪微笑道。此时他心中想的是其实所谓的心性历练就是要融入生活中,若是换一种身份或则换一种性格去体验生活或许对心性的历练会大有益处的。 第131章 这称呼吓死她 齐舞阳可不知自己在唐徽言心里俨然是个刺头,从温婤选了唐徽言就能猜出几分,这人以后肯定有出息的。 她对他敬重,也是希望他能对温婤更好一点。 这样一想,自己也乐了,她年纪轻轻的忽然就懂了丈夫娘对女婿为何好了,都是为了女儿啊。 “笑什么?”温婤看着齐舞阳问道。 齐舞阳眉眼弯弯的看着温婤,温声说道:“你能遇上姑爷这样好的丈夫,也算是千帆过尽苦尽甘来。” 唐徽言:…… 温婤听着齐舞阳这话却是微微一怔,日子过得好吗? 比起上辈子,她觉得是好的。 虽然在定远侯府的日子也不省心,但是有一点不一样,自从她跟唐徽言圆房之后,许是两人都有一起真心过日子的想法,劲往一处使,相处越来越自然亲近。 她在侯府受委屈,他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是他会动手为自己出气,他会用他的方法护着自己。 这是陆临渊没做过的,上一世在南平王府南平王妃没少为难她,陆临渊虽然没有帮着母亲,但是也没替她周旋过。 他的眼里,就没有把自己看进去,所以他看不到自己的难处,看不到自己的辛苦,也不在乎自己受不受委屈。 唐徽言不一样,他看得到,也会去做。 唐徽言总觉得齐舞阳这话在点他,抬眼扫了过去,不过瞧着她脸上带着笑,眼神也真诚,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唐徽言跟她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吃了午饭就说出去转转,留给她们姐妹说私房话的地儿。 这宅子还是太小了,连个溜达的地方都没有,他只能去外头街上转转,叫上自己的长随就出了门。 他一走,齐舞阳跟温婤笑了,齐舞阳道:“没想到唐大人还挺体贴。” 温婤抓了爪子剥壳慢慢的吃着,听到这话就道:“这下你放心了,不用防贼似的防着他了。” “你这话说的,我是为了谁?你过不好我少不得得当个恶人给你出气,你要是过得好,我才是省心又省力还能得个好名声。” 温婤将剥好的瓜子放进温婤手里,“给,谢礼。” “……”齐舞阳一口吃了,“我听说年后姑爷启程的日子还没定,有些变数?” “你从王府那边得的消息?” “上次听宁王跟林大人提了一句,我心里就有些担心,说是跟太子还有梁王有些关系。” 温婤愣了一下,“哪个林大人?” “还能哪个?大理寺那个。” “是他?我还以为是襄国公府的那个。”温婤笑,“说起来,有件事情你还不知道,林三公子过年相看差点出了事,听说没有?” “这倒不知道。”齐舞阳惊讶道,“怎么回事?” “襄国公夫人想给林三公子挑个嫡长女,稳重大方能当家理事的,瞧中的是工部侍郎家的姑娘,过年相看时林三公子的大嫂不愿意小叔子娶个厉害的媳妇,在其中使坏呢。” 齐舞阳冷笑一声,“这也是个蠢的,不想想林三公子娶个厉害的媳妇对她其实是好事,媳妇厉害了把三公子管好,把他们的小家打理好,等将来分家的时候,他们的负担也能轻一些。若是三公子过不好,襄国公夫妻难免心疼小儿子,肯定多分些家财。” “有几个人像你这样明白的,这事儿一闹出来,襄国公夫人气急了,让襄国公世子休妻,都成了京城的笑话了。”温婤对林景润观感很好,当初若不是他帮一把,舞阳的事情还没那么顺利,“就是可惜了林三公子,白家这门亲事其实是很好的,白大小姐人很好。” 齐舞阳这个书穿的稀烂,知道的剧情就是围绕男女主也就是温婤跟陆临渊家里的事情多一些,再加上下线早,剧情在她这里真的是断线的风筝,摸都摸不到。 林景润娶没娶白大小姐她不知道,但是温婤这语气就有些不同,若是温婤记忆中的上一世两人的姻缘成了,她不会用这么可惜的语气。 难道没成? 林景润这样好的人,娶不上好媳妇倒真是可惜。 “这事儿就这么算了?”齐舞阳问道。 温婤摇摇头,“白侍郎夫妻疼女儿,这么一闹,哪舍得把女儿嫁过来,怕是不成了。” “倒是真可惜了。”齐舞阳叹口气,她也没法子,她现在的身份在别人眼里连个立脚的地儿都没有,忙是帮不上的,“三公子这样的好人,怎么就有这样一个大嫂。” “哪家都有糟心事儿。” “你现在侯府怎么样?侯夫人还为难你吗?” “不像以前那么明显了,毕竟两个儿子挨了揍,又有侯爷发了话,收敛了很多。”温婤笑,“其实她也不是为难我,就是见不得二儿子太有出息,将其他两个字比成了泥。” “侯夫人越是这般拧着,姑爷只怕更是憋足了气要上进,这对你是好事。” “我也这样想,他有出息,我在府里也有脸面,便是为难我,也不敢太过分。再说,我也不是软柿子,谁都能捏一下,我也是会还手的。” 齐舞阳乐,“就该这样,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不过,还要顾着姑爷的脸面,事情得做的好看些。” “自然。” 两人说着悄悄话,烤着炭炉喝着茶,当真是惬意极了。 眼瞅着天色不早了,温婤便道:“怎么还没回来?” 齐舞阳看了一眼沙漏,有点惊讶都申时二刻了,她起身道:“我去看看。” 温婤拽住她,“我让管乐去问问小厮。”说着就把管乐叫进来,让她去前头问话。 跟车的车夫小厮都在那边,若是见了人肯定知道消息。 很快管乐就回来了,看着二人说道:“车夫一刻钟前被姑爷身边的夏成叫走了,也没留下话来。” 温婤微微蹙眉,齐舞阳看着就道:“许是遇上了急事,且先等等……” 话还未落地,就听到唐徽言的声音传了进来,“大姨姐,快来帮忙。” 齐舞阳:…… 这称呼吓死她,唐徽言娶了温婤,可没叫过她姐! 第132章 你这胆子真不小 齐舞阳知道自己出自奴身,即便是赎回了身契成了良藉,但是在别人眼中她也是奴籍出身,不能说是低人一等,那也是差不多许的。 温婤愿意与她结为姐妹,但是她从来也没想着能让唐徽言叫她一声姐,这些勋贵子弟将出身看的很重,所以她要么称呼他唐大人,要么称呼姑爷,很官方。 这次唐徽言这一句大姨姐,可不是吓她一跳,更让她惊讶的是唐徽言把喝醉犯病的宁王带回来了。 “出去溜达正遇上宁王府的马车停在路边,上前打招呼才知道宁王犯了旧疾,既不肯让身边人去请太医,也不肯回王府,我一见这般样子哪能不管,就只好把人带回来,给大姐添麻烦了。” 唐徽言是真的觉得不太好意思,这要是回自己家就罢了,这是齐舞阳的地方,越俎代庖的把人带回来,确实不妥当。 齐舞阳一边让竹生跟松年扶着喝醉的宁王去了西稍间休息,一边对着唐徽言道:“妹夫这话实在是客气了,咱们是一家人,哪能说两句话。再说我在王府当差,若是我遇上了也得把人带回来。我先去给王爷熬暖胃汤,你也赶紧歇歇。” 大冷天的唐徽言额头上满是汗,那边温婤递了爬子过来给他擦汗,便道:“我给你帮忙?” 齐舞阳摇摇头,“我自己就行,你照顾姑爷吧。” 齐舞阳快步去了厨房,温婤拉着唐徽言坐下,又拿了一块帕子给他,“擦擦后背,不然汗浸湿了衣裳,风一吹要生病。” 唐徽言也没客气,不知宁王在宫里受了什么气,喝醉的人折腾的他差点都摁不住,后背上可不是汗透了。 温婤起身让管乐去烧水,又让漱玉给齐舞阳帮忙,还让青棠去叫夏成回侯府给唐徽言拿衣裳来,她方才上手抹了一下,衣裳湿透了,就算是擦干了后背,也不能穿着湿衣出门。 上上下下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才消停下来,齐舞阳这边醒酒汤先熬好了,竹生忙去厨房端了来,对着齐舞阳不住道谢。 齐舞阳炉子上还熬着暖胃汤,一时走不开,就对竹生说道:“王爷的身体刚养好些,这一过年可算是白忙活了,你们也不劝着些。” 齐舞阳脸色不好,竹生一脸苦瓜相,低声说道:“宫里大宴,我跟松年也没资格进去啊,这如何能劝?” 齐舞阳不知道这个,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那确实不怪你们,要怪只能怪王爷自己。” 竹生:…… 这话他不敢接,端着醒酒汤就溜了。 一碗醒酒汤下肚,宁王又睡了半个多时辰,总算是清醒了许多,睁开眼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一时沉默了。 唐徽言知道他醒了,就进来探望,看着宁王苦着一张脸,一时没忍住乐了。 宁王将碗递给竹生,竹生立刻退了下去,唐大人这一声笑,吓得他汗毛都立起来了。 “坐。”宁王指了指凳子道。 唐徽言入了座,看着宁王便道:“你这又是何苦,自己的身体为重,你这么折腾,我那大姨姐脸上跟下了霜一样,你可小心点。” 宁王:…… 宁王微微抬眼,“哟,这会儿认了这亲戚了?之前可没听你叫人家一声姐。” 唐徽言脸皮厚,一点不觉得脸红,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这人就是恩怨分明,之前我跟我媳妇都不知道能不能过到一起去,亲戚就更得靠后了。” 宁王扫他一眼,“这么快就被人拿下了,你也就这点出息。” 唐徽言轻咳一声,“我这姨姐确实不错,就是这脾气着实不太好。” 宁王不吭声了。 唐徽言性子直又不傻,宁王的笑话看一会儿就得了,可不能没完没了,立刻转开话题,“年后的事情我这里已经有眉目了,确实如王爷所说梁王受太子指使给我使绊子,只不过他们未免太小瞧我了,这点手段可拦不住我。” 说起正事,宁王的脸色好了些,“那你怎么打算?” “等。” “等?” 唐徽言指了指和宁的方向,“那边可不太平,我这里松松手,城门就得响三声。” 宁王明白唐徽言的意思了,他手下的人一直拦着草原上的那些狼,现在若是他开一道口子,和宁城可不得被叩边。 如此一来,唐徽言不着急,朝中那些人也得急着让他去守边。 “你这胆子可真不小。”宁王皱眉,“别太过了。” “王爷放心,我心里有数。”唐徽言道。 宁王头疼欲裂,靠着软枕蹙着眉头,脸色不太好看。 唐徽言见状就问道:“我们一会儿就要离开,王爷与我们一起?” 齐舞阳这宅子实在是太小,唐徽言夫妻若是留宿就不太方便,再说也没打算在这里留下,那回侯府就不能太晚了,不然又是一桩麻烦事儿。 那边温婤也在准备着回去了,齐舞阳暖胃汤熬好,把竹生叫过去让他端走给宁王送去,又把提前备好的给定边侯府的节礼拿出来。 温婤没有拒绝,听着齐舞阳道:“多是些吃食四色礼盒,想来侯府的人也看不上,她们爱怎么处置随意,不过我给你的是我亲手做的,你自己留着吃。” 别人那里是样子货,铺子里买的成品,只有温婤的是她亲手做的,给她养身用的。 “我现在身体很好,你费这个力做什么,平常在王府当差也很辛苦,你顾着些自己。” “我自己也要吃的,正好多做点。”齐舞阳笑道。 将东西装了车,那边唐徽言也出来了,齐舞阳送他们夫妻出门。 唐徽言对着齐舞阳道:“大姐,留步,等过几日清闲了,你们姐妹再好好聚聚。” 齐舞阳听着唐徽言叫她姐,是真的不习惯啊,客气的说道:“那就多谢妹夫了,我妹妹年后要跟着妹夫戍边,我不舍得她,这一走,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何时了,能再见一面自然是好的。” 天上又飘起了雪花,温婤看着齐舞阳,“姐,快回去吧,我们走了。” 齐舞阳送他们夫妻上了马车,这才转回身反手关好门,家里还有一尊神没送走呢,头疼。 第133章 她想好好活着 宁王住的屋子原是温婤出嫁前住的那一间正房,她早就收拾干净了,没想着温婤夫妻能留下,不想宁王倒是用上了。 她进了正厅,就见竹生守在那里,不见松年的影子,见她进来,竹生立刻站起身,“齐姑娘。” “王爷,怎么样了,这会儿可好些了?”齐舞阳问道。 竹生忙点点头,“喝了醒酒汤人就清醒了几分, 老顽童李玄心和薛九灵对视一眼,悄然转身,从另一侧飞掠,朝着杨天遁走的方向追了了过去。 中央学区的建筑很少,不过每一个都非常的有特色,琼楼玉宇,宫殿林立,古老而恢弘的气息散发出来,加上别致的造型,别有一番韵味。 回到将军府,云飞扬并没去见城主,而是融入造化之戒,感受着突破仙王后所带来的变化。 也不能怪崔帅哥见识少,就着酒在桌子上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人画了起来,玉米棒子,看着,这一粒粒的就是玉米,亩产高,人能吃,牲畜也能吃,用处大了去了。 “哼,我会让你后悔的。”杨逍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就到一边打电话去了,这个气他才不会自己咽下去,总有人要被收拾,否则难消他心头的火。 “这个金符翼,总算死了!”紫玉军团驻地,北帝洛雪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 名义上惊雷联盟和炎龙联盟已经被灭掉,实际上有关惊雷联盟和炎龙联盟的痕迹还没有被完成抹除,大多数人都还记得这两个名字。 与九阳通天功配套的本命法宝中,足足有九件的威力和妙用都要强过青灵剑。最顶尖的九阳裂天剑阵,更是直接完爆青灵剑。 不知不觉长乐脸颊上悄然滑落几颗晶莹的泪珠,悄声无息的滴落在床单上。 南边弟子队伍中,领头之人,是一名紫锦宽袍,眉清近媚的青年,他东荡西晃地迈步,从南往北走来。 跟相枢的一番对话,让他对这世界的大致情形有了些许了解,同时也对相枢更感好奇。 男人的声音极其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可周围的温度却一下子降了好几度,让人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电影节三字让一旁的季薇薇跟孟轻云还有梁一凡刷的就将注意力集中过来了。 秀眉挺拔入髻,眸底酝酿一抹祥和的气息,平静仿若孤立于世俗之间。 谁知道这家伙真跑去给人家交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都不告诉自己? 南冥夜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大半的身躯形成阴影,倒映在周平梁的身上。 不过连昕也不想去关心了,对于她来说,付婷婷少点出现在她面前是好事。 虽然上一世她对谢林晨的关注不是很多,但是他真正的成名作她还是记得的。 唯有逃亡,在逃亡的过程之中,在大量的至圣境强者,被击杀之后,才有机会抗衡。 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荆一还是踮起脚尖,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 人类讲到底就是生物,生物的第一要义是生存,在生存前面,绅士风度什么的都是扯淡。 “求仙家出手相救。”每走一阶,陆寒烟便说上一句,没人回应,甚至没人听到。 易天云更是直接在右手上凝出了浓郁的绿色灵光连忙向面前床上的那名伤员施展了过去。 杨浩一锏砸在被雷修挡在胸口的大戟上,雷修被震退数百步,每步都在地上深近一尺。而雷修的双手被震的鲜血淋淋。 “你怎能让她修无情道,我这么信你,把她留在这里,你却和我说这些!”江东羽一把抓住林放歌的衣服。 但是它忘了扔掉扩声筒,高分贝的声音刺的云子衿耳朵里嗡嗡作响,眼睛都有一瞬的失明。 而江东羽这段日子却很悠闲,他牵着苏轻柔的手领略大川山河,由五行城一路游历,经洛水城,咸阳城,东城,目前已看了十一处奇景。 宫无邪不顾灼伤的手和嘴角涌出的血,固执的想用手打碎阵法的壁障。 夏元说完之后,没一分钟的时间,远处早就盘旋的直升机就到了,能听到直升机哒哒哒的声音。 最后,还是陆斐看不下去了,抓着吴启衣服的后领,从众人的头顶跑了进去。 “所谓聪明,当学郑总编。”佯装听不懂郑清扬话语中的讥嘲之意,凌少军意有所指地道。 那里可以帮助战士领悟剑势,不知外界有多少人想去而没有资格呢。 脉搏的跳动表明了奥月现在没有受到精神系魔法的干扰,于是娜莎从身后取出随身携带的绷带,拉出一根将她和奥月捆在一起。 挚抚摸着金枝玉露瓶身尚有的焱的余温,双手呈上,身体却颤抖着。 他很清楚,哪怕赢了,也只是战皇境战士而已,在离火仙都,依旧只是底层的存在,许多家族和势力,都能轻而易举要了他的性命。 “不行,这也太糟糕了!”康微念叨着,然后拿了浴袍转身去了浴室,她需要好好给自己泡个澡了。 在比卢普斯抢断王世鹏,并且助攻德里克-罗斯上篮命中之后,双方之间的分差就来到4分了,要是接下来的这次进攻,华国男篮没办法回击一球的话,场上的局势肯定就要面临失控了。 随后不等霍东反应过来,白维一刀已经砍在了粗大的铁链上面,随后霍东将自己的视线,放在了那个铁链上面。 见他消失在门口,康微擦了擦脸上的泪,整理了下衣服走了出去,可是她并没有直接去找他,而是去了洗手间洗脸,等到从洗手间出来后,脸虽然干净了,可是眼睛却红的像个兔子。 第134章 赌一把 宁王隔着一道火光凝视着齐舞阳,黑沉沉的眸子倒映着火光。 齐舞阳下意识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心里越发的烦躁,平民没人权,处于食物链的底层,日子过的憋屈又谨慎。 “你想跟着唐徽言媳妇走?” 齐舞阳听着宁王猛不丁来这么一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一时没想那么多。” 宁王轻笑一声 他的欢颜这时瞠圆了一双杏眼,他都能在她的眼底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子,然后心里便被一股“她的眼里只有他”的满足所包围。 “我爸要是有您这么开明就好了。”徐锐锋想起家里的老头子就头疼。 宁致远微微笑着,没有急着回答顾青未的问题,而是缓缓念出两句诗来。 至于开工日期和批复手续日期不符这件事儿,就更没有关系了,几乎所有的工程公司都是这个套路,一边申请手续,一边开工建设,这样可以节薯多工期。 多娜忽然不说话,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感受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就像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一样,有些做错事的那种愧疚的情绪。 鸣棋与善修都动作迅速的躲开,随即四分五裂的桌子,退到了墙角。 “别用香皂洗头,伤头发,其实这洗头膏也贵不多少。”任国红劝道。 就比如,她已经半月有余没写信给顾亦安,顾亦安也没想过要问问她到底如何了。 于悠然知道这样的后果,但她也知道,她要是狠不下这样的心,吕氏就会待她更狠心。 米拉听到三爷说不想你受伤的时候脸上红了一下,后来听到三爷说未来交给孩子们还是笑了出来,三爷的心态很年轻,除了杀伐果断完全不像是第一代的魔导士,更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大孩子一样。 李逍遥觉得自己似乎的确有些吃亏,这个七公主,就像一头狼,而自己,则像是被她锁定的猎物。 苏母走到凌父身旁,她拿出平板电脑,把早就准备好的资料给凌父看。 凌秒在论坛混了也有四五年,见过不少的爆料帖、战斗帖,这些帖子里的证据或多或少都有点水分,所以,就算豆腐说对方的证据非常非常干凌秒也不信。 律昊天低头,喝下一口酒,微微闭眼,他在感受,感受着苏影湄呼吸着这一片天空的空气的时候的感受。 临近午夜,寿宴早已经结束,空『荡』『荡』的宴会厅里,只有莫家的人和蓝家的人还坐在里面。 所以及时在昨天看过直播的人,也会买上一份报纸,看看记者是怎么看待这次的发布会的。同时也通过记者的描述,自己也能了解一下宁氏集团公司办公大楼的科技展厅内放着一些什么科技。 发出这样的感叹之后,接着,夏阳的双眸蓦然绽放出了璀璨的光芒,在他瞳孔之中,似乎有一方虚幻的世界在浮沉与明灭。 凌阳将齿间的草棍嚼碎,一点一点吞进肚子里,不知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该死的,汉军果然是要一网打尽吗?”感受到那迎面而来的气势的变化,以及从那红脸长胡子的为首汉将身上传递出来的越发强横的威势,乌木随即就明白他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李慕白的话,在巅峰还是很有分量的,而且他分析的也很有道理。 战区频道上,各种收购礼包碎片的声音响起,又有人开始往游戏里砸钱了。 第135章 流言 这一夜齐舞阳几乎是辗转难眠,这件事情利弊分明,获益大同样的风险也极大,说不定小命都有可能搭进去。 隔壁屋子里的宁王这一觉倒是睡的香,竹生跟松年分开值夜,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两人在陌生的地方也都没敢睡的太沉。 第二天一早,齐舞阳早早起来做早饭,因着打算歇一日就回王府当差,故而家里没有准备太多的存货,早饭简单的做了手擀面,炒了肉酱做浇头。 宁王那一碗面条煮的稍微软一些,齐舞阳跟竹生松年三人的就筋道一点。 吃了早饭,看着宁王还没有离开的意思,齐舞阳也不好撵人,家里也没了做午饭的菜,于是就拿了篮子,准备出去买些东西回来。 竹生一见立刻抢了过去,笑着说道:“哪里能让齐姑娘辛苦,我去买,您跟我说买什么,写个单子出来。” 齐舞阳:…… 她正好还有话跟宁王说,也没客气,对着竹生说道:“大家年前都存了货,这会儿能卖的东西只怕也不多,你瞧着有什么新鲜的就买回来。” 竹生点点头应下就去了。 松年去了小茶房烧水沏茶,齐舞阳想了想就去了正房,宁王正拿着一本从她书架子上拿来的书翻看着,瞧着她进来,便开口道:“没想到平日你还看书。” 齐舞阳便道:“多读些书不容易被人欺负。” 宁王笑了笑,“这话很是有些道理,昨日与你说的事情,可想好了?” 齐舞阳在高凳上坐下,看着对面的宁王,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我有件事情想要问清楚,王爷既说是假成亲,总得有个年限,不知是几年?” 皇帝的身体瞧着还硬朗,若是再活个十年八年的,那她总不能一直困在宁王府。 再说,他们是假成亲,自然不会有孩子,届时她背负的压力自然也大。 一个不能生的女人,占着王妃的位置,宫里头皇后想要拿捏她不要太容易。 三五年,她能忍,但是十年八年的,不行。 “三年。” 三年? 齐舞阳是真的很意外,抬眼看着宁王,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你不信?”宁王黑沉沉的眸子看着齐舞阳问道。 齐舞阳摇摇头,“信,我只是有点意外,没想到王爷定的是三年。” “你以为是多久?” 齐舞阳总不能说自己猜测老皇帝还能活几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她是不敢说的。 “昨日王爷说的那么沉重,我以为怎么也得十年八年的,若是这样我就不干了。”齐舞阳一本正经道。 宁王嘴角抽了抽,“本王只是想要你帮个忙,并不是想困住你一生。” 齐舞阳觉得自己有点小人之心了,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的说道:“那我就听王爷的。” 宁王听着齐舞阳应下来,又道:“既是这样的话,王府的差事就卸了,这些日子我会常来见你。” 齐舞阳明白宁王这是要造势,让人知道他对一个民女起了喜爱之心,于是点头,“好。” 她处于弱势一方,眼下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配合宁王。 齐舞阳看着宁王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便直接开口问道:“王爷是不是应该与我说一说宫里的情形,我也好有个准备。” “没什么好说的,除了父皇,其他人都巴不得我早点死。” 齐舞阳:…… “宸妃娘娘也在其中吗?” “你以为她是个例外?” “只是见信王爷常来见王爷,以为你们关系不错。”齐舞阳认真道。 宁王嗤笑一声,“自然不是。” “不过是想借我的手对抗皇后母子。” 齐舞阳点头表示懂了,看着宁王道:“这宁王妃可真是不好做,满目皆敌人,步步需谨慎。” 宁王听出了齐舞阳隐带的嘲讽,慢慢的说道:“所以我要分你一半家财。” 齐舞阳立刻笑靥如初,“王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做好宁王妃,不给王爷拖后腿。” “本王信你的话,毕竟做不好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齐舞阳:…… 还没签合同就想掀桌了! 宁王是吃了午饭走的,竹生跟松年瞧着王爷跟齐舞阳相处的情形跟以前有些不同,二人对齐舞阳的态度更恭敬了些。 送走宁王,齐舞阳把家里收拾了一遍,竹生买回来的东西不少,她又去厨房整理一番,想着宁日之前的话,怕是明日还要来作秀,她就想着明日吃什么,顺便给宁王补身。 既然是合作,那么首先得保证宁王的身体康健,那就得更用心些。 第二天,早早地她就起身,昨晚上泡了些豆子,她早上用石磨磨了些豆子,分出两碗豆汁,其他的做成了嫩豆腐。 她不太喜欢吃老豆腐,还是嫩豆腐更合她的胃口。 刚过巳时宁王就到了,两辆马车停在外头,竹生带着人往下搬东西,十几个人这么一折腾,四邻八舍的都听到了动静,不免探出头来查看。 宁王府的徽记悬在马车上,很快巷子里的人都知道了这是宁王府的马车! 齐舞阳搬来后虽然一直很低调,但是温婤嫁给唐徽言时,是定边侯府来接亲,别人便知这一家子瞧着不起眼,却结了一门好亲。 如今又瞧着宁王府的马车停在这里,不免心里嘀咕。 一连几日,宁王日日都要来,流言蜚语满天飞。 这日,齐舞阳早起去早市买东西,回来时就看到林景润站在门口,她很是意外,快步走过去,笑着说道:“三公子怎么来了?” 林景润许久没见齐舞阳,瞧着她比当初气色好了许多,笑了笑说道:“我最近听了些与你有关的流言,就想来跟你说一声。” 齐舞阳立刻就明白了,打开了大门上的锁,便道:“三公子进来说吧,外头太冷了。” 林景润犹豫了下,还是抬脚跟了进去。 这宅子虽然是她母亲送的,可他并没有来过,一路进来见打理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就知道齐舞阳是很认真的在生活的。 齐舞阳把人请进屋,走前架在炉子上的大铜壶已经烧开了,她沏了茶端了过去。 “三公子,喝茶。”齐舞阳是很感激林景润的,若不是她,当初她不能那么顺利脱身。 林景润接过茶,眼中带几分犹豫,还是开口说道:“你跟宁王的事情,是真的吗?” 第136章 您这还包售后? 齐舞阳是不想骗林景润的,这人品行良善,善于助人,骗他良心不安。 但是,她跟宁王的约定肯定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她连温婤都不打算说实情,以温婤的性子绝对不会同意她做这样危险的交易。 她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让温婤着急,也不想跟她闹别扭,自然是瞒着最好。 既是如此,林景润这里,她也不能说实话。 想到这里,强压着内心的愧疚,齐舞阳对着林景润笑着说道:“三公子,有些事情我只想顺其自然。” 林景润蹙了蹙眉头,随即叹口气,“我娘知道了这个流言,就让我赶紧来见你一面,想要问清楚怎么回事。” 没想到是襄国公夫人…… 齐舞阳脸上的惊讶毫不遮掩,她神色认真道:“襄国公夫人还能记挂着我,实在是让我心生感激。三公子,烦请你替我转达对夫人的谢意,也请她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林景润见齐舞阳这样说,脸色微微缓了缓,随即又道:“你是不是被威胁的?” “啊?”齐舞阳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忙摇摇头,“自然不是,三公子不要误会,我与宁王爷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也没想到走到这一步。” 这话是真的,齐舞阳真没想到宁王会与她定这样的契约,还这么大手笔,一半家产呢。 “你是自愿的?” 听着林景润这话,齐舞阳点点头,“感情的事情,有时候是很不讲道理的。” 他们只是交易,又没感情,更不用讲道理了。 “你早先说不给人做妾,你若是进宁王府……难道宁王还能娶你做宁王妃不成?”林景润自己说出这话都觉得荒唐。 那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他的王妃,皇上自然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怎么会让齐舞阳一个民女嫁给宁王做正妻。 齐舞阳听着林景润言语中的规劝之意,她是真没想到,他还为她这么打抱不平,能遇上林景润这样心思纯净良善之人,真是她的运气。 “三公子,你如此为我着急,我就与你说句实话,宁王说了要娶我做正妻,我之前与你说的不与人做妾照旧作数。” 林景润:…… 是他聋了还是宁王疯了? “宁王真这样说的?” 齐舞阳点头,“我说过的,不与人做妾,从来不是骗你的话。” 林景润微微松口气,旋即又吊起一颗心,忧心忡忡的说道:“那你可知道,皇上未必会同意?” “我有准备,王爷说了,这件事情他会努力的。若不能嫁给他做正妻,我就不会进宁王府。” 齐舞阳说的斩钉截铁,面色郑重,林景润一时有些愧疚,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了,以为齐舞阳被宁王府的全是富贵迷了眼。 他看着齐舞阳道:“你有准备就好,若是你跟王爷能修成正果,自然是极好的事情。若是不能,你也不要伤心,到时候我会请我娘帮着寻一门好亲事。” 齐舞阳:…… 您这还包售后? 齐舞阳忙摇摇头,“怎么好再给国公夫人添麻烦,若是我与王爷没有缘分,我也有其他的打算,三公子放心。” 林景润愣了一下,“其他的打算?” “是。”齐舞阳浅浅一笑,“天大地大总有我容身之处。” 林景润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知道齐舞阳是个有主意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必然是真的有准备了。 好一会儿,他才又说道:“若是你需要帮忙,只管去找我,我会尽力的。”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人,齐舞阳自己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越是这般她越不会给林景润添麻烦,知道他的性子,也不想让他担心,便一口应下来,免得他忧心。 林景润没坐多久就起身告辞,一路回了家,就直奔后院去见母亲。 襄国公夫人今日本来有宴请,但是因着儿子的事情,便寻了个借口推了,只让人送去了年礼,瞧着儿子回来了,拉着他坐下问道:“你可问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景润便把事情仔细说了。 襄国公夫人也是愣住了,半晌没有说话。 “娘?”林景润狐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你是觉得这件事情不能成吗?” 襄国公夫人叹口气,“这种事情哪里说得准,宁王殿下的婚事一直是皇上的心病,如今宁王自己看中了人,皇上的态度谁敢揣测?” 宁王的婚事不要说别人,便是襄国公夫人自己也不愿意把女儿嫁过去的,宁王身体孱弱,每年都要病几场,谁知道能活多久,但凡是疼女儿的人家,谁愿自己的孩子年纪轻轻就做寡妇。 当初皇上给宁王选王妃时,她吓的睡不着,紧赶慢赶给女儿定了亲事这才安了心。 谁曾想,兜兜转转的,宁王的婚事一直悬而不决,皇上几次给他选王妃,他都拒绝了,如今自己倒是看中了一个。 偏出身不好,皇上怎么会同意? 她更没想到的是,齐舞阳居然还是跟当初一样,绝不做妾。 如此一来,这婚事怕是很难。 林景润看着母亲,“我也想着这婚事怕是不能成,届时若是皇上迁怒齐舞阳,只怕她的处境很艰难。娘……” “我知道,若是可以我会帮一把的,但是这件事情前提是不能影响你的父兄。”襄国公夫人虽然对齐舞阳的观感不错,也只是不错而已,顺手拉一把可以,但是若是对丈夫长子不利,她是不会伸手的。 林景润点点头,母亲心里父兄自然是最重要的,他心里打定主意,若是到时候母亲不好帮忙,那他自己暗中帮一把就好。 只是却不能说出来,免得母亲到时拦着他。 襄国公夫人见儿子听话,脸上的笑容深了些,温声说道:“你也不要太担心,我看着齐舞阳是个心思谨慎的孩子,敢跟你说这样的话,怕是有几分把握的。倒是你自己的婚事不能再拖着了,我已经与李家夫人约好了,上元节一起去赏灯,你可要好好表现。” 林景润点头应下,也不是他太挑,娶媳妇总得娶个合眼缘的,相看的几个姑娘,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没缘分。 襄国公夫人这边都得了消息,定边侯府那边也听说了流言,定边侯夫人就把温婤叫去了问话。 第137章 完了 温婤这几日都在收拾行囊,唐徽言与她说过了上元节,他们就有可能启程回和宁,让她早些做准备。 这都够她惊讶的,要知道年前他回和宁的事情出了变数,且不知能不能顺利回去,谁知道刚过了年就跟她说过了上元节就能走了。 她自然是忙的团团转,两夫妻这一走,唐徽言不回京述职的话,他们不会回京的,故而能带走 苏梓琪去换了一盆泡脚水来,这次她没有像捉弄安振玮一样放很烫的水,而是放了微烫的温水,正合适泡脚。 一瞬间,黑衣男子直接便是遭到惨重的创伤,人形都没办法维持了,直接便是化为了野兽的形态,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黑色猎豹,浑身都是刺眼的伤口,鲜血淋漓,倒在地上,一阵一阵的抽搐。 “我的力量……难道你说的是龙血……”浩云峥微微一愣,但随即便反应过来,似乎是想到什么道。 刚刚跑进山洞,陈红军和张家林同时身体往后仰,来了个漂亮的后倒。 千溯身上的红光褪去,显出他那更加妖媚的脸庞,千溯的短发现代装,穿起来不错,可还是没有穿古装时的那种感觉。 在燕冲天离开后,浩云峥立即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同一时间,一股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有些难以自制。 方元赫正得意着,突然paul未被方元赫按住的那只手臂从身后反手抓住了方元赫扭着他手臂的手腕,顷刻间,方元赫感觉到手腕剧痛,趁势起身翻转,将方元赫压制在桌子上。 苏梓琪听钟子沐竟叫出了他们要找的蓝宝石品种,不禁吃了一惊,她不记得自己已经和钟子沐说过了这蓝宝石是矢车菊。 “殿下,抄家了。”陈统淡淡道。听在钟离朔耳里却是万分欣喜。 对于夜影提出的这个不是条件的条件,姜页也是感觉挺汗颜的。当初姜家的确有一次发展腾达的机会,但是却需要姜君瑜的帮忙。 校电竞社归校体育部主管,所以每次电竞社来找他,这个肖部长总会跟着过来。 柳墨言放下段锦睿的时候,看到男人后背上插着的一根弩箭,倒抽一口凉气。这支箭射的不深,看位置还有力道应该是方才纵马那一阵子沒有及时阻拦发现而中的,难为段锦睿一声不吭。 “我知道了,她是欣儿的妹妹,曾经欣儿给我说过!”夜影突然说道。 “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出去,要不然我们都得死到这里。”高建成一边抬头射击,一边说。 “我去准备一些东西,按照老太太的遗愿办事儿。”张大宝准备出去火化的事情。 整整七天,沙伊克几乎就是在进三步退二步,不停的巩固自己已经占领的地方,可是却阻挡不住敌人的进攻,这是一场不像攻城战的攻城战,其实这已经是一场巷战加攻城战的翻版,只是鞑靼兵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罢了。 “毒杀,一杯酒足矣,云风瑾武功绝顶,万不可动武。”李丞相盯着段太后的反应,沉声谏议道。 钟离朔不要那样的生活,他甚至一想到都会觉得胆寒。所以,他挺了挺胸,长舒一口气,让自己恢复平静。 等到这六道身影完全消失他才一屁股做到地上如释重负,大口呼气。 所以还不到凌晨六点,窦唯就规规矩矩的把家里的电视、电脑,通通全部都打开。 第138章 迁怒 温婤没能劝动齐舞阳,反倒是听了一耳朵温婤夸宁王的好话,气的黑着脸走了。 上一世,她只知宁王做了皇帝,知道做皇帝的过程不太容易,但是对这个皇帝并无太多了解。 如果一定知道一些的话,也是从陆临渊那里得到的些许只言片语。 现在回想起来,她早就该看明白陆临渊心中没有她,若是有她的话,外头的事情他也不会不怎么与自己说。 想到这里,一时也有些惆怅。 宁王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喜欢舞阳,至少愿意为了娶她为正妻去努力,想要去求皇上赐婚。 当年她嫁给陆临渊,婚事自然也有波折,细细回想起来,他并没有主动为自己做些什么。 偏她眼瞎心盲,以为男人都是以公务为重,后宅的事情自然是做妻子的责任,她母亲早逝,祖母跟温家人只想从她身上拿好处,何曾认真教过她什么。 又有南平王妃这个婆婆处处说教,她无长辈可依靠,也无经验跟人学,初次做人妻子儿媳妇战战兢兢谨慎忐忑,后来她年岁渐长有了自己的孩子,出门做客的机会多了,才知道天下婆媳间的相处,夫妻间的相处家家都不同的。 也正是她才嫁过去那几年舞阳为了她在王府四处周旋,殚精竭虑,才导致身体越来越差…… 不能想,一想起这些,她就恨南平王妃,恨陆临渊,恨自己无能。 “怎么脸色这样差?” 温婤猛不丁的听到唐徽言的声音,抬起头看向他,骤然从上一世的思绪中抽离出来,神色还有些恍惚。 唐徽言微微蹙眉,顾不上宽衣,大步走到温婤身边,抬头就放在她额头上,沉声说道:“听说母亲今日叫你过去说话,可为难你了?” 温婤许是想起陆临渊从不过问南平王妃为难她的事情,此刻又听着唐徽言言语中的关切,眼眶一下子禁不住红了。 唐徽言一愣,坐在她身边,放缓了声音道:“真的为难你了?又让你做什么,你说给我听,我去与母亲分说。” 温婤吸了口气,握住唐徽言的手,挤出一抹笑容道:“这次母亲并未为难我,是因为舞阳的事情,你……可曾听说了?” “什么事情?”唐徽言还真不知,他正忙着周旋回和宁的事情,自然顾不上其他。 见唐徽言一脸茫然,温婤便知他真不知此事,便把事情仔细说了,然后道:“我只是担心宁王一时心血来潮,让宫里迁怒舞阳,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唐徽言也是震惊了,“宁王要娶姨姐?” 这谁能想到啊。 “咦,也不是没有苗头,你回娘家那日,可不是撞到了宁王,说起来京城这么大的地方,他怎么偏就去了西市?今日想起来,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温婤情急之下,倒是没想到这个,听唐徽言这样一说,不由咬牙道:“果然是处心积虑,知道舞阳是个容易心软的人,故意装可怜!” 实在是太可恶了! 唐徽言心头一哂,别人认为宁王是个身体不好性子软的,可他与宁王相交多年,却知他本性如何。 若不是一早就盯上了人,怎么会下这样的功夫。 说不定当初让齐舞阳进王府当差,就是他故意做的局。 啧。 就真没想到,宁王居然喜欢齐舞阳这样彪悍的女子。 “你也别着急,宁王可不是别人说什么是什么的性子,他婚事皇上不知催了多少次,你看他可曾松过口?说不定是真的对姨姐心生喜欢,不然不会张口就是王妃之位。” 他是男人,自然是了解男人的。 喜欢一个女子容易,但是许正妻之位可不容易。 就王府而言,除了正妃之外,尚有侧妃侍妾之位,以姨姐的出身做个侧妃都是高攀了。 当然,不是他故意贬低齐舞阳,不过是实话实说。 这样一想,宁王若不是真的喜欢齐舞阳,怎么会给王妃之位? 温婤听着唐徽言这话,不仅没能使坏,反倒是更担心了,“皇上肯定不同意舞阳做宁王妃,他又偏爱宁王,心中火气只怕要舞阳承受,这可如何是好?” “你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糟糕,宁王妃的人选固然要出身好,但是宁王身体弱,京城的世家勋贵哪一个舍得将自己的嫡长女嫁过去,这几年皇上看重的几家姑娘,可是早早的就许了人家。” 听唐徽言这样一说,温婤又觉得宁王也是可怜,她轻叹口气说道:“我想带着舞阳跟我一起回和宁,可她犟得很不肯点头,你说,这婚事能成吗?” 唐徽言瞧着妻子面色发白满面担忧,心里想着许多亲姐妹都未必能如此亲密,如此可知齐舞阳这个姨姐在妻子心中的地位。 他想了想说道:“事情未必不能行,只看宁王能不能说服皇上了。你不用担心,若是皇上真的不许,我也会尽力周旋,不让姨姐承受陛下怒火。” 温婤猛地抬头看向唐徽言,“可是,这对你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皇上如今瞧着我不顺眼,再多一件也无所谓。”唐徽言拍拍妻子的手,“再说,有这么个把柄落在皇上手中,也是好事。” 他战功多,上头还有个侯爷爹,皇上总不能让他的官职越过他爹去,赏无可赏并非是好事。 如此一想,唐徽言越发觉得好,一拍大腿看着妻子道:“姨姐可真是咱们夫妻的福星,你放心,我这就进宫去。若是皇上许了婚事是好事,若是不许,我正好求情许皇上让姨姐跟咱们去和宁,也好让宁王打消了念头。” 温婤:? 唐徽言越说越兴奋,眼睛都亮了,“哎呀,这可真是瞌睡来了枕头,你等我的好消息,我这就进宫!” “哎……”温婤忙起身叫人,哪知唐徽言已经走的没了影儿。 没叫住人,温婤正担心着,就见唐徽言又折了回来,看着温婤说道:“你现在就去西市陪着姨姐,等我去接你再回府。” 温婤一愣,旋即明白了唐徽言之意,他去宫里闹出动静来,自己婆婆必然会认定是她怂恿丈夫去的,届时肯定会迁怒她找她麻烦。 他这是让她躲出去,温婤还想说什么,唐徽言已经转身又走了。 第139章 脸皮可真厚 温婤急匆匆的收拾了几件东西,去定边侯夫人那边请示要去西市的事情,她自然没提到唐徽言,只说担心齐舞阳。 定边侯夫人这会儿也纠结着,若是齐舞阳做了宁王妃,这对定边侯府也算是好事,可又觉得齐舞阳出身太低,未必能坐上这个位置。 温婤张口就说去陪齐舞阳几日,她就有些不高兴,但是仔细一斟酌,又怕齐舞阳以后真的做了王妃,自己岂不是得罪她? 定边侯夫人对齐舞阳印象还挺深的,知道这是个性子烈又记仇的,现在形势不明,倒不好先把人得罪了,若是她真的成不了王妃届时再说。 温婤顺利从定边侯府去了西市,齐舞阳见她又回来了还挺意外,又知道她要在这里住几日,正想把人劝回去,就听着温婤说道:“年下侯府那边事情又多又杂,我正好来你这里偷偷懒,也免得看她们的嘴脸。” 齐舞阳就不好劝人回去了,收拾了屋子让温婤住下,因着正室的寝室宁王住过,温婤自然不会再去住,就索性住了东厢房。 齐舞阳当然不愿意,但是没拧过温婤,管乐几个就去了西厢房,说笑着就把东西安置好了。 温婤拉着齐舞阳守着炭盆取暖,漱玉去厨房备晚饭,管乐跟青棠去了小茶房,不一会儿热茶点心就送了过来。 齐舞阳就乐了,看着管乐说道:“你们一来,我倒是有口福了。” 管乐笑嘻嘻的说道:“舞阳姐姐正好歇歇,也给我们几个表现的机会。” “这几个丫头,如今瞧着比在温家时嘴巴甜也沉稳了。”齐舞阳笑道。 温婤点头,“没你在身边,她们可不是要自己立起来。” “你来我这里,侯夫人就这么放你来了?”齐舞阳将炒制的瓜子蜜饯往温婤跟前推了推问道。 “倒是不想放,这不是怕得罪了未来的宁王妃。” 听着温婤这嘲讽的语气,齐舞阳乐了,“我这张还没披身上的虎皮倒是好用。” 温婤也乐了。 温婤怕齐舞阳担心,也没提唐徽言进宫周旋的事情,不过等第二天,事情还是知道了。 来传信的是林景润,见到温婤也在这里还挺意外,他跟温婤虽不熟,不过因为当初南平王府的打过交道,倒也不陌生。 齐舞阳听了林景润的话,看了温婤一眼,对上了温婤略有些心虚的眼神。 温婤哪想到林景润居然跟舞阳还有往来,消息倒是递的快。 可真是让人想不到。 林景润不知为何有点心虚,对着齐舞阳说道:“早朝后宁王殿下就去求皇上赐婚,被皇上赶了出来,宁王殿下就在宣政殿外跪着,就连李敬忠去劝都不肯走,皇上大怒,不许人为宁王说情。” 说到这里,下意识的看了温婤一眼,“唐大人撞到了皇上的气头上,这会儿也在宁王身边跪着呢。” 温婤扶额。 齐舞阳无语。 林景润直叹气。 他看着齐舞阳轻声说道:“真是没想到唐大人居然这样有担当,可见是真的把你当家人了。温大小姐这个夫君找的好,你放心,我已经求了我娘去打听消息,等有消息我再来跟你说。” 温婤在这里,又牵涉到唐徽言,林景润不好长留,递了消息就走了。 齐舞阳亲自把人送出去,林景润没让她出大门,自己加快速度离开。 齐舞阳看着温婤,“这下好了,定边侯夫人这会儿不知怎么骂你呢。” 温婤理直气壮道:“你妹夫早就想到了,这才让我来你这里避难,总之,这几日我住在这里,他说了等他来接我再与我一起回去。” 齐舞阳听着这话心中有几分安慰,没想到唐徽言如此有担当,可见当初温婤选他果然没看错人。 管乐几个也担心的不得了,但是现在又不敢说什么,瞧着二人不吵了,这才安下心来。 哪知道齐舞阳跟温婤还没说几句话,陆临渊又来了。 温婤见到他就烦,,可又不能让陆临渊与齐舞阳独处,只能捏着鼻子盯着他。 陆临渊眼下发青,下巴上一层胡茬,长袍上一层泥点,可见是骑着马来的,这才溅了一身泥。 “陆世子,你怎么来了?”齐舞阳是真不想见他,尤其是当着温婤的面,真是尴尬她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陆临渊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温婤,满腔的话堵在了嗓子口,上不来下不去,脸色更是难看了。 “我听说了你跟宁王的事情……”陆临渊艰难的将这几个字挤出口,可下一句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温婤见他这幅样子,只觉得十分痛快,说什么喜欢齐舞阳,她都嫁人了,也不见陆临渊想法子让南平王夫妻点头让他娶舞阳进门。 这会儿必然是见宁王求婚心急了,呵,真是好笑。 温婤嘲讽的眼神过于明显,陆临渊假装看不到也不可能,脸色何止难看,简直是无地自容。 温婤瞧他一眼,转头看向齐舞阳温声说道:“姐,我想吃豆花,你帮我做一碗吧。” 齐舞阳心中知道温婤这是想打发她离开,怕是有话跟陆临渊说,她点点头,“巧了,我这里正好磨了豆腐,你等着。”说着又看向陆临渊,“陆世子要吃一碗吗?” 陆临渊下意识的点点头,齐舞阳笑着掀帘子出去了。 齐舞阳一走,温婤脸上的笑容立刻收起来,看着陆临渊嘲讽道:“你来做什么?知道宁王进宫求赐婚心急了?” 温婤的话如刀一般刺进心口,陆临渊冷着脸,“事情还未成定局,你这笑话未必看得成。” “陆临渊,你可真是有意思,便是宁王求赐婚被拒,难道你就有胆子跟南平王夫妻开口娶舞阳进门?”温婤面带冷意,“你但凡真的有决心,还能轮得到宁王?这会儿巴巴的上门来做什么?我可告诉你,舞阳被宁王赤诚之心感动,可看不上你这样的窝囊废!” 陆临渊被温婤这话气的差点闭过气去,强压着火气,看着温婤说道:“你心知肚明,温婤嫁宁王可不是良缘,为何不阻止?” “怎么,嫁给你就是良缘?脸皮可真厚!”温婤怒了。 第140章 他不是个好人 陆临渊被这句话怼的脸更绿了,黑沉沉的眸子望着温婤,满身的火气一下子就泄了。 他黑着脸坐在了椅子上,侧对着温婤,眼睛却看向窗外厨房的方向,从这里望过去,只能看到厨房的窗子,偶尔会闪过齐舞阳忙碌的身影。 温婤瞧着这样的陆临渊,原以为自己会通身气畅,却不想反倒觉得更气闷了。 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这一刻也和缓了几分。 “我只是很喜欢她而已。” 陆临渊的话似乎是隔着很远的虚空飘过来,夹着上一世的不甘遗憾跟苦恼。 “喜欢又能怎么样呢?”温婤面色淡淡的,“你的喜欢不仅帮不了她反而会害了她。南平王妃对你期望甚高,绝不会让你娶一个出身低微的妻子拖你的后腿,给你丢脸。” 陆临渊沉默不语,良久苦笑一声,“你说得对,是我无能。” “陆临渊,你放过舞阳也放过你自己吧,何必呢,你的执着只会害了她也会害了你自己。” 陆临渊听到这话格外的刺耳,猛地站起身,转头看向温婤,“我若如你薄情,早就放下了,可惜,我做不到。” “薄情?”温婤也怒了,“你如何有脸说这样的话,我若是聪明些,也不会被你蒙骗几十年。看到你,就想起你曾质问我为何害死舞阳时的丑陋嘴脸。 你虚伪自私毫无担当,当初你喜欢她若是与我说明白,便是我不高兴,看在我与舞阳的情分上,也会问她一句愿不愿跟了你,可你没有! 你不敢问,不敢做,等舞阳病逝,却又将所有的事情怪在我头上。嫁给你,真是三生不幸,所以上天给了我机缘让我重来一世。 可你呢?你也有幸重来一回,你做了什么?你犹犹豫豫,裹足不前,既不敢反抗你爹娘,又想抱得美人归,简直是做梦! 上辈子你无能,这辈子你且不如上辈子,你还不如我一个女子豁得出去,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在我面前说三道四,呸!看到你就倒胃口!” 陆临渊望着口出粗言的温婤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贤淑。” “对人自然说人话,对你这样的混蛋,还指望我贤淑有礼?”温婤冷笑一声,“没有一棍子将你打出去,我已经很善良了。你若是识趣的,就赶紧自己走吧。” “你也曾在王府生活那么多年,又如何不知我的难处,何必如此出言嘲讽?” “懦夫才会将责任推卸给别人,你个怂货!” “温婤!” “请叫我唐二少夫人!” 陆临渊被气个倒仰,指着温婤的手不断地发抖,“你真是好样的!” “我若是个男子,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子,便是拼了性命也会护她周全,不让她受丝毫委屈。但凡我是个男儿身,早自己出去拼一番天地,立一世功名,做自己想做的事,娶自己想娶的人,你个窝囊废!” 温婤早就想骂他了,这口恶气憋了两辈子,今日总算是全吐了出来,她狠狠地盯着陆临渊,“就算是你娶了舞阳进门,你娘能看上她?你又是个撒手不管的,嫁给你她在王府后院怕是两年都撑不过去就被磋磨死了! 我早与你说过,舞阳上一世如何没的,就是替我受过!若不是你娘处处刁难我,磋磨我,她何必撑着身体替我做事,费尽心血替我周全,可恨我一腔心思都在你跟你娘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忽略了她,若是我早些发现她身体不好,我便是跟你们拼了命也要救她! 陆临渊,我本想与你和解,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上一世的恩怨就翻过篇了,你为何要一次次惹怒我,再有下次,你信不信我拿刀跟你拼了!” 厨房里,漱玉有些狐疑侧了侧耳朵,“舞阳姐姐,我怎么听着有吵架的声音?” 齐舞阳就想起上辈子的那对冤家,心头一凛,她笑着说道:“我怎么没听到,许是你听错了,我去看看。” 漱玉这会儿又听不到声音了,嘟囔道:“许是我真的听岔了。” 齐舞阳推开门往外走,不想正遇上黑着脸大步往外走的陆临渊,两人走了个对脸。 齐舞阳立刻后退一步,看着陆临渊恨不能杀人的表情,心里我艹一声,温婤说了什么把人气成这样。 陆临渊红着一双眼,瞧着齐舞阳被他吓到后退的样子,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他实在是做不到,只对着齐舞阳点点头,大步越过她离开。 温婤立刻往正房走去,就看着温婤呆呆地坐在炭盆前,满面晦暗恨不能刀人的模样。 温婤听到脚步声,微微侧眸看到了齐舞阳的身影,她立刻背着她用帕子擦擦眼,定定神,这才说道:“我的豆花呢?” “马上就好了,你跟陆世子吵架了?何必呢,咱们跟他都没关系了,如今你嫁了妹夫日子过的好,不比进南平王府这个泥坑强。”齐舞阳也是苦,既不能暴露自己知道他们做过一世夫妻的真相,还要开解温婤。 字斟句酌,就怕漏了馅。 温婤挤出一抹笑容,“也没别的,就是南平王妃知道宁王求娶你的事情,陆临渊想要我劝劝你,我把他骂了一顿。” “嗐,就为了这个也值得你的生气。”齐舞阳将巾帕浸入水中,拧干水递给温婤,“擦擦脸,你若是哭肿了眼,我可没法跟妹夫交代。” 温婤又气又笑,接过帕子捂住了眼,眼泪一颗颗滚下来浸入帕子中。 齐舞阳看着她抖动的双肩,坐在一边沉默不语。 她不是温婤,没有受过她的苦,她也猜到了陆临渊来找她为了什么,也知道温婤为何骂他。 她就是想不明白,陆临渊好歹智商在线的人设,怎么遇到后宅的时候就眼瞎目盲倔的跟头牛一般,明知是南墙还要一次次的撞。 “舞阳,你答应我,以后不要跟陆临渊单独见面,他不是个好人。”温婤咬着牙说道。 第141章 情种儿子 “好啊,我听你的。” 听着舞阳这么痛快的答应她,温婤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些,她垂着头,不想让舞阳看到她现在的面容,继续说道:“我想陆临渊已经找过你了,你也知道他的心思,可我还要劝你一句,南平王府进不得。” “我知道,我不会去的我早就与陆世子说清楚了,我对他没有丝毫的想法,请他自重。”齐舞阳故作轻快的说道,“就凭他们对你做的事情,我也不会进南平王府,再说,我这样的出身自视甚高的南平王妃如何看得上,不要说我不想进,便是挤破头也进不去。” 温婤听着齐舞阳这样的话心里难受,她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齐舞阳,“如此一比较,我倒觉得宁王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至少他敢于去皇上面前求婚,愿意为你趟出一条路,陆临渊这个缩头乌龟口口声声喜欢你,可他做了什么? 再说,你也不用自谦,你自有你的好处,不然宁王如何愿意娶你?出身又算什么,往上数几代,哪家不是泥腿子出来的,瞧不起别人前,先把自己身上的泥点子洗干净再说吧。” 齐舞阳顿时就笑了,“你说得对,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才不会自卑,且放心吧。” 温婤松了口气,“你这样想就对了,等唐徽言在和宁彻底站稳脚跟,大权在握,你作为我的姐姐,谁还敢瞧不起你?你只管等着,好日子会来的。” “好,我等着。”齐舞阳笑着应下,“所以你更不要生气了,妹夫这么厉害,我以后就等着跟你们夫妻扶摇直上了。” 温婤闻言眉眼都温和起来,“好。” 这一世,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漱玉将豆花端了进来,看着温婤眼睛红红的也不敢问,只对着齐舞阳眨了眨眼。 齐舞阳微微摇头让她安心,漱玉这才放下东西出去了。 将豆花递到温婤身前,温声道:“先吃点东西吧。” 温婤哪里吃得下,心里憋着一团火,但是又不想让齐舞阳担心,便接了过去,看着齐舞阳端起另一碗,她眼中浮上浅浅的笑,“我还记得第一次吃你做的豆花,温颂故作不小心撞翻了我手中碗,你看着我手都烫红了,当即就装作心急的样子连桌子都掀了,桌上一大碗滚烫的豆花都洒到了温颂身上。” 齐舞阳立刻扒拉扒拉记忆,然后开口说道:“可不是,温颂以为自己做的隐蔽,却不想我是个不讲理的,管她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伤了你她也别想好。” “温二夫人闹了一场,被你拎着刀砍了出去,也就是那一次温家上下都吓坏了。” “温颂就是故意来试探咱们的底线,我若不狠一些,下次不定还要做什么。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们不怕死,只管来。” 两人说着说着就笑了,温婤轻声道:“那时我就知道,我虽没了爹娘,但是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愿意拿命护着我。” 齐舞阳道:“都怪陆世子,惹得你不高兴,又想起这些陈年往事,咱们不说了,坎坷过去便是坦途,以后你肯定会越来越好。” “一定会。” 温婤自己心里清楚,有唐徽言在,她必然会极好的。 她好了,舞阳也会好。 碗中的豆花吃了个干干净净,温婤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看着舞阳道:“你真的看上了宁王?” 齐舞阳心想宁王那张脸是真好看,但是脾气也是真不受教,作伙伴可比做夫妻稳靠多了。 她不想让温婤担心,便笑着说道:“什么看上看不上的,我只是觉得他贵为王爷,却能如此待我也是难得。人这一辈子长着呢,能走到哪里看缘分吧。” 温婤下意识的点点头,是啊,这一辈子长着呢。 她上辈子还以为陆临渊也算是个好丈夫呢,结果呢?人心一张皮,不撕开都不知道藏了什么东西。 “你说得对,不管走到哪一步,你我都能相互扶持。”温婤看着齐舞阳,“王妃不好当,你又出身低微,宫里关系复杂,宁王……得了皇上偏爱,其他人都视他为眼中钉,你若是真的能嫁给他,只怕少不得替他受些苦。” 她是给人做过儿媳妇的,知道这里头的苦楚。 那还是嫡亲婆婆,跟她母亲曾经还是手帕交。 皇后为了太子的地位安稳如山,就少不得暗中针对受偏爱的宁王,以前不好明晃晃的对宁王下手,现在宁王若是娶了媳妇,皇后想要为难宁王妃简直是轻而易举。 “说这些还太早了,我未必就能进门呢。”齐舞阳笑道,“倒是你要跟着妹夫前往和宁,可千万保重自己。” 两人慢慢说着话,温婤心中担忧宫里的情形,不知道丈夫跟宁王如何了,瞧着舞阳稳得住,自己也跟着慢慢定下心。 此时,宣政殿外,唐徽言陪着宁王跪着,两人身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下雪了。 唐徽言冻得不行,看着宁王低声道:“差不多了吧?你再这么跪下去,真的要病了,还是晕了吧。” 宁王:…… “再撑一会儿。”宁王嘴唇发青,这苦肉计都用上了,就得发挥最大的效果。 唐徽言也是服气,低着头不让人看到他在说话,咬着牙道:“今日我可是舍命陪君子了,皇后母子这会儿不知道怎么骂我呢。” 宁王哼了一声说道:“她们是姐妹,早晚你我也是连襟,还能跑了你?受着吧。” 唐徽言顿时无语,膝盖生疼生疼的,他是习武出身的,都这样难熬,何况宁王。 他正想再劝一句,不行就晕了吧,哪知道不等他开口,身边的人身体一晃就倒了下去。 唐徽言吓得猛地窜起来,“快来人,宁王晕倒了!” 皇帝正在宣政殿运气,听到这一声喊,扔下手中的折子就大步往外走,李敬忠立刻跟上去,看着王进喜道:“还不请太医。” 宣政殿前乱成一团,皇帝看着宁王冻的发青的脸,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他可真是生了个情种儿子! 第142章 这怎么是委屈 宁王身体本就弱,又在寒风雪地里跪了几个时辰,这一倒下人就烧了起来。 唐徽言也不敢走了,就守在宁王身边,殿中一片兵荒马乱,还是王进喜悄悄地给他端了一碗滚烫的姜糖水让他驱寒。 唐徽言将一个荷包塞给了王进喜对他道了谢,趁着没人注意低声道:“多谢王公公。” 王进喜不动声色的将荷包塞进袖袋中,低声回了一句,“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已经往东宫去了。” 唐徽言轻轻颔首,王进喜快步离开。 皇后带着诸位嫔妃前来,唐徽言一个外臣自然要退避,好在有王进喜暗中照顾,他休息的地方给他送了炭盆,冻僵的身体慢慢的缓了过来。 宣政殿的灯亮了一整夜,宁王高烧不退,人都要烧糊涂了,好不容易醒了一次,还求皇帝赐婚,把皇帝气的差点当场撅过去。 到底是从小到大心疼的孩子,皇帝咬着牙松了口。 宁王得了准信,又晕了过去。 太子来时不巧,宁王刚晕了过去了,皇后给自己的儿子使了个眼色,太子立刻上前扶着皇帝说道:“父皇,二弟这里儿臣守着,您先去休息吧,龙体为重。” 皇帝沉着脸,听了太子的话摆摆手,“你送你母后回去,这个不省心的逆子,朕哪里睡得着。” 太子还要说什么,皇后立刻上前温声说道:“让太子留下守着弟弟,臣妾回去煎药汤送来,都是臣妾无用,没能劝住这孩子。” “他自己胡闹,与皇后何干,你也回去吧。”皇帝摆摆手道。 皇后施了一礼告退,临走前看了太子一眼,太子微微颔首。 此时,梁王跟信王才得了消息赶来,皇帝看到二人脸色就有些不好,太子之前还为宁王求情,这两个面都没露一个,这会儿倒是来了。 皇帝脸色不好,梁王跟信王老老实实的跟在太子身后。 信王不能跟太子比,却让人盯准了梁王,梁王现身他才跟着现身。 只是他到现在都不敢置信,宁王居然喜欢那个做药膳的婢女! 虽说容貌着实出色,可纳为妾不就行了,怎么就非要娶她为王妃? 真是看不出来,那齐舞阳居然这样有手段,连宁王这样清冷的人都能被她勾了去,往日倒是小看她了。 转瞬又想起有一回见到齐舞阳在宁王面前让他吃药的样子,又凶又冷,看着就不是个好性子的,他二哥居然喜欢这样的? 就很难评! 这一晚上宫里人仰马翻,太子友爱手足照看宁王,信王跟梁王反倒是挨了皇帝的训斥,因为两人后半夜睡着了。 信王又气又恼,太子自己有人提醒,却眼睁睁的看着他跟梁王被父皇抓个正着。 呵,他倒是罢了,素来跟太子不合,梁王可是一直当他的哈巴狗,这会儿也不知心里如何想呢。 皇帝以前怒火不舍得落在宁王这个最喜欢的儿子身上,梁王跟信王撞了枪口挨了骂,唐徽言也没能逃得了,被皇帝寻了个错处罚了半年俸禄。 唐徽言出宫的时候脚步都是轻的,虽然罚了半年俸禄,但是皇上也说了让他过了上元节就滚回和宁去。 皇帝主动松口让他回和宁,与他自己四处运作放他走可不一样。 陪着宁王没有白白的挨冻。 唐徽言先回了定边侯府,他母亲跟嫂子先打听宁王的事情,圣旨还没下,唐徽言自然不会放出消息,只说宁王病倒其他的一概不知。 这下子母亲跟嫂子的脸色都变了,以为齐舞阳要真是麻雀变凤凰做了宁王妃,凭着温婤跟她关系,说不得定边侯府也能沾沾光。 如今瞧着怕是没这个福气,定边侯夫人也就罢了,唐徽言的大嫂说话就不怎么客气了,话里话外指责齐舞阳不检点勾搭宁王,又暗搓搓的让唐徽言看好自己的媳妇,毕竟他媳妇跟齐舞阳可是结义姐妹云云。 唐徽言也没惯着她,当时就把茶盏摔到了她跟前,嘲讽她人看人是人,鬼看人是鬼,自己心思不正以为别人都跟她自己一样呢。 这下子捅了马蜂窝,当时就闹了起来。 唐徽言大哥得了消息赶回来,一句话还没说,就被唐徽言一拳头打脸上了,定边侯夫人就不愿意了,把唐徽言骂了一顿。 唐徽言就大声让人收拾行李,索性直接去了西市陪着媳妇照看大姨姐了。 定边侯夫人众人:…… 这可真是个脸皮厚不怕丢人的,他这么大张旗鼓一走,定边侯府的脸往哪里搁? 闹成这样,消息哪里压得住! 西市这边齐舞阳也是傻了眼,万万想不到唐徽言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瞧着温婤都给惊住了,顿时就乐了。 她悄悄出去,把地方留给两夫妻,关上门去了隔壁跟管乐说话。 齐舞阳一走,温婤就看着唐徽言,“你真这样说的?” 这回好了,一顶狐狸精的帽子怕是扣头上摘不掉了。 唐徽言看着媳妇气的胸脯都一鼓一鼓的,拉着人在自己身边坐下,“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吗?我也懒的跟她们闹,反正没多久咱们就走了,正好你舍不得姐姐,在这里住几日陪陪她。” 温婤的手被唐徽言握着,掌心因常年习武磨出一层厚厚的茧子,这是他的勋章,是他曾经吃过的苦的印记。 “你就不怕别人背后说你?” “嘴仗在别人身上,我还能管的住?再说了,留在侯府也会一直跟我打听宁王的事情,烦心。” 温婤笑了笑,“那就委屈你在这里陪我几日好了。” 唐徽言叹口气,“这怎么是委屈,倒是我怕是要牵累你。” “你我夫妻,说这些做什么?”温婤心里高兴,不管因为什么,唐徽言愿意陪着她住在这里,就是打心眼认了齐舞阳这个姐姐,就凭这一点,她就感激他。 唐徽言认齐舞阳,这对舞阳来说是一件好事。 温婤伸手环住唐徽言的腰,看着他的胸口,声音微带着哽咽道:“多谢你。” 多谢你在这个关口站出来。 第143章 故意封锁消息 唐徽言愣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温婤哭,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扯出媳妇的帕子给她擦眼泪,“你可不能哭,这要是让大姨姐看到了以为我欺负你,还不得拿着刀追着我砍,我可知道她在温家拎过刀的。” 温婤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一时僵在那里,狠狠地在唐徽言腰上扭了一把,“要不是为了我,我姐姐能这么泼辣,都是被温家人给逼的。” “是,是,姐姐做的好。”唐徽言忙点点头,“前几日温穆来找我,说是请我去温家赴宴,我直接给拒了。” 温婤蹙眉,“你怎么没跟我说这件事情?” “你都不认他们,说这个做什么?在我这里,温家你认谁我就认谁。” 温婤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微笑,抬眼看着唐徽言,心想这辈子自己总算是眼睛明亮了几分,他们两夫妻能不能走到最后且不说,至少唐徽言比陆临渊有担当多了。 就凭这一点,她也愿意对他好。 “宁王那边真的没事吗?”温婤知道齐舞阳担心这件事情,就替她问道。 “还要等等宫里的消息,只要今日没什么不好的传出来,应该就没事了。”唐徽言也不敢作保证,主要是宁王的身体确实有点弱。 看着温婤愁眉不展,唐徽言低声道:“这苦肉计用得好,虽然受点罪,但是这不是赐婚的事情板上钉钉了?” “这也太危险了。”温婤叹口气,“宁王能为姐姐做到这份上,也当真是让人震惊。” “你且瞧着吧,以后有的热闹呢。等赐婚的旨意下来,我看最后悔的就是温家那些人了。”唐徽言大喇喇的说道,“好好的青云路,被他们自己斩断了,到时候求到你跟前,你也不用搭理他们,狠狠出口恶气。” 温婤:…… 听起来就很舒心的样子。 瞧着唐徽言面带几分疲倦,温婤轻声道:“我跟姐姐去说说这件事情,你也好好休息,在宫里陪着宁王跪了那么久,膝盖怕是也伤了。” “有你给我做的暖膝,没事。”唐徽言一开始对这门亲事不在意,但是温婤温柔体贴,将他照顾的妥妥当当,知道他进宫陪着宁王受罪,还提前给他准备厚厚的护膝绑在腿上,跪的久了,膝盖也不怎么疼。 他可比宁王好多了,只怕宁王的膝盖真的受罪了。 温婤替唐徽言宽了外衣,让他躺下补觉,这才推门去找齐舞阳。 齐舞阳正在跟管乐青棠三个问定边侯府那边的事情,知道有唐徽言护着温婤没吃多大的亏,心里也高兴。 上辈子温婤遇到了陆临渊那样没担当的丈夫,这辈子总算是找到了顶天立地的汉子。 温婤进来的时候,四人正说得高兴,满地的瓜子皮花生皮,见她进来,管乐几个忙站起身收拾。 三两下就收拾干净了,漱玉还捧了杯茶来,几个丫头笑嘻嘻的跑了。 温婤对着齐舞阳道:“你真是惯的她们越发没个样子。” 齐舞阳拉着温婤坐下,“难得有轻松的时候,等跟着你去了和宁,且有的她们忙呢。天寒地冻的也没别的消遣,乐一乐嘛。” 温婤靠着软枕,对齐舞阳轻声道:“皇上已经松口许了赐婚了。” 齐舞阳一愣,“这就准了?” “什么叫这就准了?宁王跪了几个时辰,人都烧糊涂了,皇上这是心疼儿子才松口的。”温婤没好气的说道。 齐舞阳沉默一瞬,她也没想到宁王这么豁得出去,心情就挺复杂的,虽然两人这婚事是假的,但是别人不知啊。 好端端的,这一顶狐狸精的帽子,她是稳稳的戴在头上摘不下来了。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温婤看着齐舞阳沉默不语,以为她心疼宁王,便温声说道:“我给你备了一份嫁妆,你可不许不要。” 温婤哂然一笑,“我是什么出身谁不知道,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咱们要是整出几十抬的嫁妆,许是别人背后还会笑我们打肿脸充胖子呢。” “话不能这样说……”温婤不同意。 齐舞阳打断她的话,“我就要这样坦坦荡荡的嫁给宁王,别人怎么看都无所谓,皇上怎么看才最重要的。” 温婤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你的意思是……” 齐舞阳点点头,“就是你想的这样。” 皇帝本就对她的出身不喜,若是她再打肿脸充胖子四处凑嫁妆,岂不是坐实了她攀龙附凤之举。 温婤蹙眉,“若是没有嫁妆,别人会怎么看你?” “难道我带着嫁妆嫁给宁王,别人就高看我一眼?有没有嫁妆无所谓,重要的是宁王会不会护着我。” 温婤一想也有道理,“回头我再问问唐徽言。” 齐舞阳打定主意就不会松口的,温婤还要跟着唐徽言去和宁,她的嫁妆有一部分要留在定边侯府,若是再分一部分给她做嫁妆,她的日子就会过的紧巴巴的。 她什么情况宁王比谁都清楚,自己不用装模作样。 他们这婚事本就是合作,为了宁王自己的面子,他也不会让自己丢脸的。 温婤又说起了宁王的病情,“……现在还没消息传出来,你且还要等等,不要担心,唐徽言让人守在了宫外,有消息会立刻传回来。” 齐舞阳原以为过一日就会有消息了,没想到足足三四日都没动静,温婤让唐徽言去打听消息,也只知道宁王还在宫里养病,其他的一概打听不到。 这下子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是有人故意封锁了消息。 过了上元节唐徽言就要出京,温婤就想着能在上元节前接到赐婚圣旨,有她跟唐徽言在,还能给温婤撑撑场面。 但是看眼下的情形,只怕皇后母子故意做了手脚,不愿意给齐舞阳这个脸面,是要拖到上元节之后了。 宫里的事情,齐舞阳就算是担心也没法子,那可不是她眼下能伸手的地方。 唐徽言瞧着温婤比齐舞阳还睡不安枕也是服气了,索性给陆临渊还有林惊鹊递了话,趁夜出去打听消息了。 第144章 心肝肺都疼了 陆临渊跟林惊鹊在老地方等唐徽言,外头又飘起了雪花,林惊鹊瞧着陆临渊眼下一片乌青,慢条斯理的开口道:“你这是做贼去了?” 陆临渊这几日几乎是难以入眠,他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宁王会愿意娶齐舞阳,明明他们两个人有天地之别。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宁王居然要以王妃之礼迎齐舞阳进门。 越是这般,当 以前她也说过大家都是一家人这句话,但人族现在还未出现在洪荒世界中,它们两个其实并不太懂这个词的意思。 陈黑手一翻,几百万枚上阶灵石飞出,高阶浓缩型噬魂阵瞬间成型。 “下药的事情。”陆承曜把人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的长发,帮她回忆了一遍。 “晓莹妹妹,你想就这样走掉,我实在是不放心你的安全。”那不远处的东方不啸身影突然一阵扭曲,就在原地消失不见,一个闪烁就瞬间出现在了舒晓莹的面前,挡住了即将奔向传送阵方向的舒晓莹。 “走,好久没有畅谈了。”袁凯站起来,他们换好便服前去餐馆。 在这个时候,两道金色光芒出现,方辉和总统出现在破落的街道中。 这圣灵仙境广阔无垠,远远不止眼前这些已经被门中弟子势力所霸占的灵池,还有不计其数隐藏在深处的灵池未被开采发现。 仔细一看,是三个身上缠满了绷带的人形怪物,形象十分贴近木乃伊。 黛儿突然不怎么怕了,很奇妙的感觉,她站在这个男人身边时,只觉得天地间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她。 拿到热奶茶后,喝上一口,不是童年的那种味道。不过,感觉很温暖。 “沈晋他是污蔑,栽赃,是沈家的人,是沈暮云,他一向看我不顺眼,他要把我拉下来”太子还在做着最后挣扎。 “你看这男的,满嘴花花肠子,一定是老手,我要上去揍他。”黎世高很不爽撸起袖子。 没想到这个鬼煞脑袋上既然用的是紫色符咒,不过要是红色和黄色估计殷红鬼煞已经挣脱跑了。 有些病人的家属会向我们投来各种眼光,那一刻,我的心态开始产生了变化。 不过,当他们看到草房子前,扬身而立的青衫青年后,天玄盟的人惊退而去。 “没……没事,刚才是用力过猛,扭到脊椎了!”何韵嘉这个时候是痛得大汗滴细汗,可是嘴里还说着没事。 她已然泣不成声,拿着单子的手不停的攥紧,仿佛所有堆积的东西,在这一刻全部释放了出来。 虽然我对自己不满意,但我喜欢最真的自己,“三分钟热度”又如何?只是未碰上人生的“太阳”而已。 如果能够前往仙侠位面,获得分身之术的宝箱,分化亿万分身,就可以同时制霸所有行业,分分钟钟达到信仰级别。 躲在暗处的慕容尧无奈,只得现身,本是来找苏清月的,却不想钟岸香也在。 “心茹,你不要担心,大牛做事是有分寸的,上次的事情他已经接受到教训了,这次他应该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了。”方毅专心致志的开着车一边回过头看了看杜心茹。 听到“对不起”三字,君墨瑾的面色瞬间暗了下去,眸底深处透着一抹受伤的色彩。 苏雪彤跟赵明朗成亲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但是还从来没有跟赵明朗一起出去参加过宴席,这也是苏雪彤最担心的事情,她向来怯生,唯恐给赵明朗丢脸。 第145章 麻烦 唐徽言回了西市,跟温婤提了一句请陆临渊帮忙的事情,当时她的脸色差点没绷住。 找谁不好,偏找他! 温婤强压着翻腾的思绪,看着唐徽言问道:“陆世子答应了?” 唐徽言点头。 温婤沉默了,唐徽言瞧着他脸色有些不对劲,便侧过头问她,“怎么了?” 温婤当然不能提陆临渊跟齐舞阳的事情 领头武士喊完,也不理会商贩是否听清,又是否听懂,按着刀,急匆匆离去,就仿佛在这里呆久了,会让他的甲胄宝刀染上污秽一般。 这些陈昆全都记在了心里,所以打湿了衣服,怕别人发现告诉他的妈妈。 一道幽深的山洞出现在他的面前,散发着淡淡幽光,显得诡异阴森无比。 少年温润柔和的目光仿佛仿佛带着极大的吸引力,让姜初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外婆说,天上有星星,第二天就是晴天。可惜外婆死在异国他乡,终究是没能落叶归根。 陈母虽然瘫痪躺在床上,可她孝顺的儿子,不但给她擦背换衣,还给她讲起了村里各种事情,也许这样让她活着,还算有点意思,不然真情愿死去。 现在感觉大男人的陈昆,不再像以前一样的傻子,刚三十出头的云凤,还算成熟有魅力,时间紧迫,陈昆不想废话多说,直接把云凤抱进了房间,让她传授更多的绝招。 可眼下,吴秀秀说了实话,众人就是不相信,眼下好像也只有这个解释说得通。 慕朝歌带着人成功抵达农庄时,慕清姿正好清醒,睁眼就是熟悉的床顶,眉头不由得蹙起,这是她最厌恶的地方,自幼起就没少被人欺辱,一切只因为她有位懦弱的母亲,受宠却又保不住地位。 可紧随其后,却见唐颂的身体在那个黑衣男人掌心瞬间从脑袋往下,化作化为灰烬,被海风吹散。 将军械留下来,他们本来挺高兴的,但是有人立即察觉到问题所在,这些军械大周使团送给朝廷的军械,他们若是私扣下来,这可是大罪过。 当风影派出三波人员去请千代来风影大楼后,这个老人家才不情不愿的来到了这里,并且在风影说话前,就说出了一番自己的经典语录。 圆谷那边对我的想法也是不屑一顾,认为全rb没有比他们更懂特摄和怪兽片的人了。 这些年,林氏和慕容家相安无事,她还以为大家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碍谁的眼。 但这里却远没有庭宇那般恬静,建筑附近杂草丛生,墙壁上早已爬满了爬山虎,不过即使这样也依旧挡不住它的恢宏大气,丹楹刻桷。 可她也不能真的有什么说什么,毕竟她们林家现在面临的不是一般的困难,而是分分钟就会土崩瓦解的灾难。 七祖点点头,一位前行者的真灵,按理来说,是足以将魔神帷幕给击破的。 刚到家,白嘉宴就被时晴赶去洗澡,她去厨房翻箱倒柜找砂锅给他把中药熬上,真别说,那味儿确实不太好,雪茄都被熏得窝在阳台不出来。 现在的情况不难推测,这个黄发少年是个高手,难道是传说中的听声猜点? “这萧老头真的是个奇葩。”饶是洛天这般心性,都是不由得开口,多大的年纪了,还去调戏人家烈焰。 然后就悲剧,洛天一手霸道重刃,生生断掉这龙羽的双翼,还有双腿。 第146章 都是自家人 温婤一看说不通心里也是无奈,舞阳就是太为她着想,恨不能把所有最好的都给她,知道她远去和宁更需要钱财开路,竟是一个铜板都不想用她的,真是愁死了。 她实在是劝不动,只能晚上等唐徽言回来,让他帮着想想办法。 唐徽言没忍住乐了,看着温婤说道:“难怪总想着她,这样的品行确实值得你厚待。” “ 而这所有的画面,都出现在南空浅施展先知秘术幻出的水灵之中。 凯杨看了她一眼,会心的一笑,手紧紧地抓着佳瑜的手腕,生怕佳瑜会逃掉。 最后一句话,他将视线落在了苏卿的身上,眼里似乎渴望着他能点头给一个肯定的回答,可苏卿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句‘希望如此吧’脱口而出后,便转身离开了。 既然察猜想要对他们取而代之,那么接下来会对他们做什么呢?察猜这人行事狡猾,让捉摸不透,不知道他下一步又会对陈楚默他们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只要秦玫娘藏身起来,不让那王城给轻易的将她找到了,那王城也是就不敢将此事闹出大的动静来的。 “陈某人初来乍到,不懂香港的规矩,还望李先生明示一二。”陈楚默的说道。 球是挖出来后,陈楚默继续他糟糕的球技表演,又花了十杆才把球打进袋!不出大家所料,成绩惨不忍睹,一共16杆。 或者是因为武当派当年也被少林打压过,因此他从本质上来说,还是同情五岳剑派的。 凯杨也坐在沙发上,裸露在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很冷漠,此时的佳瑜有些不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上宣一中的学生们瞬间产生了一种深深的罪恶感,仿佛她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似的reads;。 “灵佑,信我的,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绝无半分的虚假。”子隐一边说,一边扳过灵佑的身子,动情的吻上了她的红唇。 顾青云伸手接过,看了一眼其他人,大家穿衣样式差不多,就是颜色不一,为了和礼部那帮人有区别,他们就在腰间系上红色的绸缎,礼部他们是黑色的,还算是醒目。 听说是临川王的宠姬江无畏亲自送来的,很多伪娘对她很好奇,就这么一来二去,几个性子活泼点的居然把她这当成了开茶话会的地方。 可经过这么多年,胡太后也是起起落落,中间还被元叉软禁在宫中,永宁寺自然是要自给自足,否则也不会在外招揽方脸这样善于经营的外人。 “少废话,赶紧检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燃点。”灵佑心有余悸,不敢上前凑热闹。 他慢慢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如果没人见过他,那么楚王妃也不会知道他来过。 不过他再次失望了,顾景摇摇头,道:“是我尿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在说今天在吃什么一样。 顾老夫人见她夸赞楚王的话接连不断的从嘴里吐出来,只能笑着附和。 李嬷嬷在门外竖起了耳朵,屋子里没有动静,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仍不敢放松警惕,守在门口。 第二天,醒来时候,尹峰已经恢复了那种淡定慵懒的神情,一点都看不出昨晚的那种敏感和脆弱。 虽然这大婚办的有些匆忙,但在北戎皇室倾尽全力的布置操办下,一应装点甚至都远在公主之上,直逼帝后大婚的规格。 第147章 轻易不能惹 吃了早饭,唐徽言就出门了,温婤也跟齐舞阳说了昨晚她跟唐徽言商议的结果。 齐舞阳挺高兴,对着温婤说道:“这样就对了,这才是我想要的。打肿脸充胖子是不可能的,但是让我吃亏也是不可能的。” 温婤放下了心事浑身一轻,对着齐舞阳就道:“我现在就盼着赐婚旨意早点下来,这样的话我还能替你出出面。” “那我就去上班了,谢谢你了,再见。”沈琳说完晃着脑袋就走了。 不一会儿一个看上去年龄很大的老者就打开了门,鼻梁上面架了一副特别夸张的眼镜。 直到此时,立于帅堂内的这些将领们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看待乐天的眼神中尽是钦佩。 同情没心情和我开玩笑,确切的说它非常的激动,毕竟它一会就能见识到其它神物的能力及出生之初是什么样子的,还有之后的经历。 到了现在随着研究的深入,另一种可能性浮出水面,很大一部分人坚信,这次灾变的起因是陨石造成的,当陨石与地面撞击时,会发出震动与响声。 叶风的话,令得围观之人皆是傻眼愣神了,当事人,段天意更加是脸庞扭曲,神色极为复杂,不知该表现出什么情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奥,不是。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走我们吃点便饭,我慢慢讲给你听。 这话怎么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欢欢有些震惊,不过,料想慕容雪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用意,也不再多说,跟着慕容雪一起去了秋兰殿。叶秋儿已经用过晚膳,正在看皮影戏。 “具体是怎么回事你清楚吗?”阿豹又问道,看来阿豹对别人跟他叙述的经过并不是很满意。 安雨桐看着欧云图一脸沉重的表情,很是疑惑,秦冷也回来了,安雨桐叫佣人们退下沏了壶茶。 “我什么时候对失望嗤之以鼻了?况且我什么时候说过,第二灵魂召唤术,召的是她的灵魂?”墓埃眼里有只冬眠的猛兽从洞穴冒头,沐浴着曙光。 维斯肯郡驾驶食人鹫降落半空,对于这番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象当然要靠近来欣赏。 硬挨唐风一记攻击然后击退唐风的狮人迅速的双手结印作虔诚状,然后大吼一声。 回头本想叫胖子跟上自己,却又没了身影,“人呢?”他握紧了拳头,算了!先找回符纸。 “她会不会让你们倒贴?”她又加了一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典型嘴脸大多是千篇一律的。 看到蚂蚁反映的唐风不明白这矿藏到底有多深,反正自己那一剑,没有三五六米,也有三四米了。 按照自己最后的记忆,那个洞口应该是和这些冰洞链接起来的,就算没有链接,找到一个突破点让阿萧他们炸掉也可以。不过出去等暴风一停,那些缠人的火蝠又要抱成团阻拦他们的去路。 “让我神手再略作改造,哈哈,你自身就是一把神兵利器了!”金皇神手说道。 庄风明白周健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认定他庄风适应不了平民世界的生活吗? 绿裙老板娘可吃这一套,被哄得又笑逐颜开了,屁颠屁颠地跟着白菱格上楼看礼物去了。 观众们纷纷觉得憋着一股劲无处发泄但是又没有什么办法,最后只能无奈的关掉了个子的设备,洗洗睡了。 原本天众部因为无崖子的原因始终避世不出,但自从无崖子陨落在泰山之巅,天众部也冒了出来。 第109章你这媳妇怕是娶不进门了 林惊鹊没有应下这话,反倒是问齐舞阳,“你以前在温府常做这些?” 齐舞阳听着林惊鹊不答反问,这些贵公子总是一时一个想法,她也没计较,走不走是他的事情,反正自己尽了礼数。 “早几年时常做,后来我妹妹身体好了些,也就三两日做一回。”温婤回了一句。 林惊鹊点点头,想着齐舞阳没看他瞧不见他的 但在秦如绚的气场之下,谁也不敢多嘴发问,连嘴巴没最遮掩的蔡克都把疑问咽回肚子里。 陆铁和天下的父亲一样,不擅言辞,也不会把“爱”挂在嘴边,但他们骨子里对孩子的疼爱,总会在不轻意间流露出来。 燕帅心中大怒,但见陆少曦胆敢现身,怕是有什么倚仗,他皱皱眉,神识扩散出去,马上便看清楚了整个西南分部的现状。 他知她是想要扯断这里的一切牵挂,想要逃开……可是,他怎么能允许她这样做? 有斐道人的声音听不出怒意,脸上也只是没有了笑意而已,谈不上发怒,依旧平和。但欧阳德却知道自己的这位四师叔发怒了,而相较于自己的父亲来说,他更怕这位四师叔。 队伍中最没存在感的人是狐媚儿,她已经是个经验丰富的侠客了,可是见到队伍里面其他几人的豪华宠物,她还是十分羡慕的。 迎春听得一挑眉,原来沈子恒送的钗是被王奶娘偷走的,心下所有的迷惑解开了大半。迎春不由得抬头看向孙绍祖,孙绍祖眉头皱起来,脸色沉了下来。 一旁互相扭打成乱的梼杌突然瞅见了琅琊已处于劣势,赶忙灌满灵力,强势冲出了包围,两条树藤疯狂地就向阮宁抽打而来。梼杌顺势纵身一跃挡在了琅琊面前,阮宁的飞鸟不堪重负地颤抖了两下,坚持朝远方飞去。 但人力有时尽,如何能与天相抗衡,随之两者间的这种对峙,刑难等人已经渐感不支,若是等到他们将体内的能量耗尽,也等于宣布了破天大计的失败。 “是不是很想知道它的功能?”本月不出轨满脸戏谑地望着林沐沨,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显然,宝具在手,让他感到无比的自信。 w镇魂怒吼眩晕狮子狗和皇子两人,沐璟直接第三段q技能跃出皇子的大招之外,硬生生躲开了对方布隆的贴脸大招。 此时,只见远方的房顶上亮起一道火光,是对方的狙击手早已等候多时了。 一年下来,也就只有夏天,两人可以好好地在一起。所以每年假期,亦阳都非常珍惜与维格娜莉度假的时光。 夏露萱一看,立马变了脸,然后气冲冲走到黄飞红跟前,啪的狠得抽了黄飞红一巴掌,黄飞红被抽得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至于这其中付出了多少的代价,虽然他们并不知道的特别详细,但是仅凭猜测,也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范围。 还好不算远,她也没瞒着自己,也就是说,这是意外吧?她没有躲自己,只是去玩了? 那男子倒在擂台外的地面上还出现了短暂的昏迷,一位胖大叔扶起他后,他恍恍惚惚的慢慢清醒了过来。 然而在更高层次的目光看来,这些不同的门派,每一个都是治安局的一部分,是治安局的造血装置,也是他们的主动脉。 洛晓伊听后,把头一昂,两手掐腰道:“我的婚事由我自己做主,谁说了也不算,就是当今西夏王说了也不成。”说完,气的一屁股坐在门旁的椅子上。 第110章 为难 林惊鹊还是先走了,隔了一个时辰又回来了,并没有让别人来取东西,是自己亲自来的。 不过,身后跟着两个小厮,抬了两口大箱子。 齐舞阳东西早就做好了,装在了食盒里,瞧着直接被抬进灶房的黄杨木木箱问道:“这是什么?” 林惊鹊上前一步先接过齐舞阳手中的食盒,笑着说道:“给你做吃食用的,也省的 “如果你让我跟着吃饭,我不乖的话,就把我另外一条腿给打折了吧?”廖庆兰咬着指头说道。 他刚想说句抱歉的话,空荡荡的房间让他目光微微一颤,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象牙杖划破了空气,如子弹一般刺向了妖忌的眉心。这一刺不带半点试探的意味,出手即是为了取人性命。 启明对于魔法并不陌生,事实上,中洲队就有一个正牌的魔法师,詹岚。 在神秘男子的声音再次传来的时候,众人在一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到了后来,这些问题,就直接慢慢的引起了全体西岐百姓的注意。慢慢的,众人就都开始热火朝天的讨论这个问题了。 在手术室的门口,八意医生蓦地回过头来,对纳兰暝说了这么一句话。 温谦亦轻轻捡起来,扑干净灰尘,把宣传单捏在手里看了好几遍。尤其是右上角一张模煳的照片,好像是他自己参加某次公开活动的剪影,不过更像是从报纸上抠下来的模样。 芙兰当然不肯就此罢休,她重整气势,又是一个猛虎扑食式扑了过去,却仍是一无所获,那只青蛙总能先她一步,跳出魔爪,逃出生天。 要说这黄疤瘌也是个脑子有泡的,你不想想你弟弟又是走私又是拒捕的,他出事不纯属自找的嘛?他不,他偏偏就恨上了警察,觉得要不是警察抓他弟弟,弟弟怎么会昏迷不醒? 如今父亲不在了,族中虽还有长辈,可嫡亲的一支,也就只剩下二叔了。 “皇浦、上官和公孙有什么动作?!”洛飞看着尉迟枫再次问道。 很明显,仍然还活着的荒兽,都已经被双方收拢到了一起,最后的决战在所难免。 沐枫现在,每次看到沐晨,都能够想起沐晨对凌无邪的那自以为很是隐蔽的爱慕的神色。 鲁中南自然由着她说自己,反正他想岔过去的问题已经成功岔过去了,还连带获得了福利,不错不错。 他感觉到自己的剑法显然还有可提升的空间,暂不突破,以绝顶武者挑战更高境界的武道高手,显然可以给他更大的压力,助他将剑法磨砺得精益求精,趋至完美毫无破绽的境地。 其实他真不是这个意思,要进山,点个侍卫去就是了,且轮不到崔旻。 “没关系,我们就等等,他应该会回来吧!”路飞满不在意的说道。 只是,这光芒明明是炽烈绚丽,但是这片大地上的温度却森寒无比,让人感觉极为矛盾。 杨飞不耐烦地伸手把暖暖翻了一个身,顺手将他的迷彩服裤子脱下半截。 他一袭白衫,长身玉立,谦谦温润,脸上神情有些苦涩,又有些无奈。 若是能够获得那辛月所说的窥天图,那么他自然会回到三千年后。 不过再考虑这些已经来不及了,当宋军完成整个的围城计划时,城内的忽必烈与一种官员将军,同时的心中一凉,心情只有用两个字形容那就是——完蛋。 第111章 放狠话 温婤透过窗子瞧着齐舞阳与唐徽言说话,面色不太好的样子,以为起了争执,忙打起帘子出来,却瞧着舞阳对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温婤的脚步一下子停下来,犹豫一下还是没过去。 她身边的几个丫头跟舞阳的关系最好不过,只怕把侯府那边的事情倒了个干净,她就算是叮嘱过她们少说几句怕也是没用的。 这几个人 似乎是出于本能的就说出了这句话,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撒谎了。 那一组有可能赢过我们吗?”曹大壮咧嘴一笑,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统统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接力预选赛一种分三个场次跑,钟玫和苏白这组被安排在了最后,而曹大壮和马权首轮出场。 易洛洛还未来的及反应,肩膀便被纪檬的突然起身撞得一歪。纪檬头也不回的噔噔噔走出了宿舍。似乎这个屋子里有她极不喜欢的人一般。 “好哒~”017深切的明白,自己想要活命,想要待下去就得讨好自己的宿主大大,它连忙将系统商店给打开。 朝着最深处看去,远远的已经能够看见最里面那两座巨大的水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终于不再那么虚弱,二人也摇摇晃晃地走下二楼,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 “长白郡主明显是故意刁难玉川掌柜。”朱琦身旁座位上的茶客对他的同伴说。 “我在想,我的妹妹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顾泠开口,目光清冷。 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纠缠好一阵子,都迟迟拿不下对方,他们只感觉脸上无光。 可是若说起杀人最神秘的无非是那些与常人无差别,只是收到几十两便举起一把刀来取他人性命。 “走把,我们出去看看把!”刘放说到,此刻的他,想要去熟悉熟悉一下阳城基地里面的情况。 “苏禹尧,你又要干什么?”江淮心下一紧,觉得苏禹尧可能又要作妖了。 “你在寻一步身法武技吧,日后对战必会占有大优势!”老人对着刘放说到。 温岚说道:“你当然不是大神,不过,你是至尊金丹,以后成就大神有望,所以姐姐我呀,以后还得靠你罩着呢。”调皮地眨眼。 钢尾重重的击到地上打出了一条深痕震起了一堆沙石,铁壁蝎见自己的攻击又一次落空顿时有点恼怒,又从新高高竖起钢尾,准备再次攻向唐林。 感觉手心不对劲,她忙松开了他嘴,手心湿踏踏的,嫌弃的在他贵重的衣服上,擦了擦手心。 “你想成为绝世的强者,你想看一看这浩瀚无垠的天,你想与天地间的大能碰撞,但这一切,雷家给不了你,只能我给你。 九阳真人和悟能也听的一愣,你这个话说的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们说的钱少了吗?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皱起了眉头。 陈清凡把手机掏出一个头,低头看了一眼来电姓名,却没有按下接听,也没有选择挂断,只是原封不动地又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任凭它“叮铃铃铃”地响个不停。 如果此刻孟静仪手里有木桃剑,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刺过去:让你这邪秽还敢在我面前作祟,耀武扬威。 ——即使是她,此时此刻,也对着这个十几分钟前还横眉竖目的妹妹展露了一个微笑。 我刻意加重语气说道,我的意思他也明白,这基地食堂的食物明明是全部是免费的,他竟然还厚着脸皮说自己掏腰包请客。 第112章 大变动 温婤回门之后,齐舞阳一块大石落地。 温婤是重生的,这辈子的路肯定比上辈子更有经验,她表个态也是让唐徽言心中清楚,温婤有家人。 固然别人不会把她当回事,但是该有的态度她得摆出来。 正是因为这样,她越发觉的自己得活出一条路来。 回王府当差这一日,她早早的就到了,茶房里鹤影还没来, 程舟没有回答,努力搜索沈破虚的位置,但没有结果,而沈破虚之后也没有任何声音出现,程舟念头一动,浮停在高空的黑鹰坠落,迅速在周围转了一圈,确定山顶没有其余的人。 “早这样,不就不用受此痛苦了吗!今日我且饶你一命,今后休要再做恶了”童老决定放过这黑蟒,只要能救出玉儿就行了。杀了他,童老也不想那黑蟒的父亲来报复,毕竟童老现在不能公开身份。 “哼,好让你欺负是吧?”美眸轻抬,不轻不重的瞪了眼那嬉笑的男人,微微鼓起的包子脸,让她看起来更可人几分。 “也好,那就起来洗漱一下,龙哥已经帮我们把饭菜都买来了呢。”杨木也知道自家男人的胃口,此刻倒是没勉强。 天是金灿灿的,地是金灿灿的。空中的锐金精气已经凝结点点可见的金光,宽广的天地到处都是灿然金光。 地下河的水和水潭的水是分开的,看上去,两者秋毫无犯,水潭距离地下河水有数十米的距离,这里都是岩石,除非地下河下面和水潭下面联通才有联系。 众人一阵笑闹之后,导演组再次发话,这一次轮到李辰所在的绿队。 “……”程贺无语的在桌子上扫了两圈,张了几次嘴,愣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天幕骤然开阔,星月澄亮的明光一束束降临地面,仿佛是银河自九天倾泻而下,灿烂星光流淌环绕宛如实质。 从师父那里还得知,一般尘云国这种国家能有些初级炼丹师就不错了。像中级的炼丹师,最次也会选择一些介于国与帝国之间的大国家。那些国家属于比尘云国厉害,但是又不如帝国强大的国家。 对于两个抽到幸运签的实习生来说,人生的大起大落莫过于此,一天之前,他们还处在人生巅峰,结果一天之后就直接跌到十八层深渊的地下室去了。 谢夜雨看着老者,看着他那睿智的眼神,看着他那自信满满的态度,谢夜雨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刚刚老者说的每一句话,突然就笑了。 一道金色的光辉从史蒂芬的瞳孔中射出,他的身躯在一瞬间被某种法则伟力所笼罩,化作了略微朦胧虚幻的伟岸身影,让附近的其他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低头,心神震慑不敢直视。 赵沉露连忙拿过榜单一看,只见上面写满了各种意义不明的代号,代号后面则是综合评分。其中高居榜首的人积分10900,而第二名才只有2100,顿时心中更加不妙。 吃饭的时候要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出门散步的时候也要许牧舟牵着。 叶青虹本以为罗猎给了儿子某种启示,希望来到这里能够和罗猎重逢,虽然这种希望极其渺茫,可她也排除艰险回到了这里,等到了这里方才发现,木屋已经坍塌,这里也荒废多年,罗猎根本没有来过这里。 哪怕是在仙魔大战之前,人类没有经历过魔族的时空错乱之洗礼,以当时的仙道整体技术之发达,对时空的理解也远非后来的相州人可比。 第113章 张狂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北风刮的窗户都吱吱作响。 鹤影起身站到门口掀起帘子看了一眼,随即惊呼一声,“这么大的风,又裹着雪珠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齐舞阳闻言也探头看了一眼,就瞧着外头刮的东倒西歪的花树,瞧着满地雪都觉得浑身发冷。 看了一眼刻漏,才申时二刻,外头天都黑了。 萧灵月口中的那个暴君巫蛮王,如今在镇守着界海,与越南针锋相对,对于自己的责任,似乎已经不如萧灵月那么壮志了。阎王已经闭关了一百年,而这一百年内,另外几个和萧灵月同样的人,好像都已经把他给忘记了。 围困韩余已经十多天了,一开始韩余还会突围,但是几次没成功后,就没有了动静,齐军的士兵们知道韩余没有带多少粮食,心想现在肯定饿得力气都没了,于是都开始松懈起来。 言语情话语结束,在场近十万的修者全被一股力量后退了百米,和七灵星神树保持了距离,以防止有人冒然在冲上去。 人人都知道夜幕尽下冰鸟玩的最菜,可敢在夜幕尽下面前用出冰鸟这个英雄的,还真从来没见过。 像是曾经救了她,并且抚养她长大成人修武的师父,她一生最爱的人,青云宗的太上长老,也早在那次青云宗灭门之战中殒命。 “闭嘴,你们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夜妃娇诧了一声,同时伸手拉住了殷悦的手,安慰着殷悦。 三颗火球分别束缚住龙迪的双脚、双手和身体,而一旁的杨丰智左右两侧分别出现两道冰墙,在其周身散发着道道符咒。 此进带来挣脱开身上假缚着的绳子,飞身跳下了抵牙的马,用暗藏的短刀,一刀刺死抵牙,然后催马过去,就把旗杆砍断,救了巴良。 双生蝴蝶的突破和修仙者甚至和一些仙兽不大一样,她需要结茧,需要一个极其安静安全的环境,结茧然后破茧成蝶。 天诛出现在了冷奕的手,手指划过箭弦,只是这样团聚的日子却少了邵琪,这也是冷奕现在心中的唯一的痛了。 “老大,等等我!”于猛连忙跟上周游。二楞也没有听从周游的吩咐,而是紧跟在周游身后。 紧接着便是见到,棺材一个“鳄鱼翻身”的招数,当空接连滚翻几圈,呼呼生风,迅猛而狂暴。 好吧,在发觉到这其中有很多自己并没有理解的事情之后,秦无炎便准备通过返乡石返回神域,然后寻找圣炎帝君,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毕竟,这个事情秦无炎现在也看不出这究竟是好是坏。 苏桐气的双手抓着桌子,指甲深深的陷进桌面,她都没有察觉到疼。 第二天一早,两人梳洗完毕,出了武院大门,径直去往墨无极所在的客栈。 “哼,你们都欺负我,给我这么大个碗,苏晴姐还故意给人家装的这么满。”月月看着碗里的炸酱面,皱着眉头认命的开吃。 也就是说,秦无炎现在所需要做的第一个事情,就是想办法将自己伪装,这样的话,才有可能继续接下来的行动。 “这里是一处废弃的宫殿,你怎么会到这里?”北冥奇靠在一根柱子上,好奇地问林夕瑶。 这个时候,萧铮爆步而动,冲向这棵树,远远的便是砸出一拳,这一拳砸出,便是见到一道巨大的拳芒,发出尖锐破空之音,轰在了这棵树上,将这棵大树轰得应声折断,倒在了地上。 除了这四个修行者,朱家府邸之中,还有十来个修行者严阵以待,虽说他们的修为和这四个修行者没法比,但也在诸葛傲天之上。 郑拓看着手中已出现无数裂痕,随时可能报废的古玉,感觉将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现实世界网络喷子横行。各种言论肆无忌惮,而这些言论加起来,营造了一个畸形的网络环境。身处这种环境下,有时候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 发现九筒双眼通红,浑身炸毛,一副自己要拉粑粑憋的难受模样。 轰隆一声,一道携带着无尽火焰的身影,纵天降临,这是一个拥有一头燃烧着火焰长发,就连胡子眉毛都在燃烧,身体极为健壮的老者。 几个地图分别是黑衣人、环太平洋、变形金刚、dc和漫威,其实还有许多能写的,但没必要了。 一道从下方正中逆斩向上方的竖斩悠忽斩出,只听到毗吟一声剑鸣,巨石直接被一剑斩成了两半。 荀天扫了一眼过后立马将风雷暴从体内空间当中移出,随后查看到风雷暴不到一刹那涌向了炉底烈焰之处,因此才返回到传送阵之中。 这个男人是认真的吗,现在他已经发自内心把自己当成他法律上的老婆了吗? 看到这根柱子,除了资历极老,譬如卯之花烈,或者贵族出身朽木白哉,一般的队长尽皆面露疑惑之色。 这边的插曲,夜白可没心情理会,可也让两人警觉了起来,隐形衣的效果看来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 而这大湖岸边,连接着的是一望无际的树林,十分茂密,无法看到地面。 还有涅生尘的一身炼药本事、所有的药剂分类、异兽特性等等,活脱脱的就是在交代后事。 后来,他鬼物大成,离开了这里。但因为他在这里养过鬼,此地已经变成了鬼地,时常有怨魂诞生,所以成了鬼乡。 第114章 你好大的胆子 齐舞阳不想多事,没想到鹤影来敲她的门了。 齐舞阳把人迎了进来,刚点燃了火盆,屋子里才刚有了几分热气儿,把人迎进来,鹤影铁青着脸,抱着自己的被褥,“我想在这里借住一晚,方便吗?” 齐舞阳这屋子只有一张床,她点点头,将自己的被褥移到外边,让鹤影把自己的被褥放到另一半的位置。 鹤影脸色沉沉的,看得出心情不好,齐舞阳给她搬了凳子放在火盆前,“先暖一暖再睡吧。” 鹤影坐下后,这才说了一句,“她们太欺负人了。” 齐舞阳听出了鹤影话里的难受,看着她道:“其实她们越嚣张越好。” 鹤影一愣,抬头看着齐舞阳,“你……” 齐舞阳笑了笑,将手放在炭盆上取暖,轻声道:“你心里也清楚不是吗?只是没想到她们出手这样狠。” 齐舞阳说对了,鹤影知道王爷让这两人进书房服侍,便猜着事情不简单,但是她在王爷身边待了这几年,却被人赶出了自己的屋子,何止是脸被踩在地上,简直是丢死人了。 她看着齐舞阳,“你说我应该怎么办?你没见她们嚣张的样子,字字句句拿着宫里的名头来压人,宫里的主子,哪一个也不是我们当奴才的能得罪的。” “我哪知道怎么办呢?且得看长史司那边呢。” 长史司的人一日定不下来,就无法看出谁在这件事情中占了上风。 宫里有皇后,有宸妃,有云妃,只怕谁都想伸一只手进来。 所以,她们这些人的日子自然难过。 鹤影咬了咬牙,可她又能如何,不过是个奴婢,王爷都让人去了书房,她吃了亏也只能硬生生的咽下去。 身上靠暖和了些,心里却更冷了。 齐舞阳瞧着时辰不早了,轻声说道:“早些睡吧,明日还要当差。” 两人洗漱后歇下,齐舞阳听着鹤影轻轻地翻动身体,便知她睡不安枕。 不过她自己倒是很快睡着了,天塌下来也有高个的顶着,她现在可没本事去做那个高个子。 第二天一早两人起身去小茶房,一进去人都傻了,就见里头乱糟糟,里头站着一个穿着浅色满地花对襟袄子,遍地金葱绿长裙的女子,她正打开了柜子手里拿着一个茶罐。 听到有人进来,转头看到鹤影,便微昂着头道:“这小茶房的东西可真是难找,平日你们就是这么当差的?若是在宫里,样样东西都要分门别类摆放的清清楚楚。” 鹤影气的浑身打颤,“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小茶房的人,怎么能动这里的东西?” “我可是皇后娘娘派来服侍王爷的,给王爷沏茶也是我的差事。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们才来当差,当真是没规矩,这要是在宫里……” “姑娘这么喜欢宫里,做什么来王府?来了王府就要守王府的规矩!” 齐舞阳也看到了自己的橱柜被翻得乱七八糟,可见这人就是故意的,什么东西找不到,这是来放下马威的。 “你好大的胆子! 你可知……” “你是宫里出来的,我知道。” 齐舞阳这话一出口,鹤影都没忍住笑了笑,只觉得一口气才顺畅了些。 “鹤影,咱们去找竹生跟松年,这小茶房的东西都被人动了,哪里还敢让王爷入口,万一吃出问题来,谁负责?” 鹤影眼睛一亮,立刻说道:“你说的是,走。” “站住! 不过是翻了一点东西,也值得你们大惊小怪!” 齐舞阳转头看着她,脸上依旧带着笑,“原来你们在宫里都是这样当差的,不管在哪里当差的,都能随便去翻去拿。 况且,这里是王爷的小茶房,凡是入口之物,都要保证王爷安全,倒不是我们疑心你,只是东西动了,我们的确不敢给王爷用了,这是规矩。” 鹤影一惯也是个口角厉害的,只是对上宫里来的,难免心生怯意,这一发怯可不就落了下风。 现在齐舞阳也没横眉立目,脸上还带着笑,就把这把刀子转了个方向插了回去,真是让人觉得痛快! 那女子的脸色变了又变,随即轻笑一声,“倒是我鲁莽了,只想着王爷早上到了书房,总不好渴着这才寻到这里来。 你既这样说,我便不多事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她也不理会二人,径直掀了帘子走了。 鹤影还想去拽她,被齐舞阳拦了一下。 “你拦我做什么?听听她说的可是人话?明明是她来寻事,临走还要给我们扣个当差不利的名头,恶心谁呢?” 鹤影黑着脸道。 “你既知道她是故意寻事,又何必上套呢?” 鹤影一怔。 齐舞阳也没收拾东西,看着她道:“你去把竹生或者松年,不拘哪一个叫来,看看这小茶房怎么办?” 鹤影来了精神,“我这就去。” 鹤影一走,齐舞阳就站在门口,仔细打量着小茶房,方才那个动东西好像不是随意乱翻的,这般桌子上摆着的茶炉,茶具等物是一动没动。 如果真的是要来泡茶,不得先生炉子? 有热水才能泡茶。 又看着被打开的茶柜,里面的茶罐虽然乱了些,却并不是所有的都被打开了。 但是她自己的食材柜子里头被翻的乱七八糟的。 她用的食材多种多样,有的用罐子装,有得用布袋子装,有的用竹篮装着,莲子芡实等物,便是动了也瞧不出什么。 但是如人参,鹿茸等物,因为贵价,放在上层不说,也有她自己摆放的习惯,她发现东西被拽出来过,又被放了回去。 瞧着是原样给放回去了,但是她用参每次只用一点,且喜欢将用过的那一支靠左手边放,因为她习惯用左手取物,右手干活。 可现在,那靠左的用过一小半的参,位置变了。 想起林惊鹊提醒她的话,齐舞阳就越发的头疼,总不会真的有人盯上她了吧? 正想着,就听到有脚步声跟说话声传来,“……这件事情可得跟王爷好好说说,小茶房的东西都被动过了,我们也不敢用了,出了事儿谁也担不起。” 第115章 看她还怎么猖狂 来的是竹生。 见到齐舞阳站在门口,他就有些明白了几分,“齐姑娘。” 齐舞阳对着竹生浅浅一笑,“麻烦你走这一趟,先看看里头吧。” 主竹生掀帘子进去眼睛一扫,眉头就皱了起来,鹤影在一旁对齐舞阳使了个眼色。 齐舞阳明白了鹤影的意思,但是什么也没说,她看着竹生里外都仔细看过了,这才说 冯满也傻了,呆滞的看着眼前的阵势。他的狐朋狗友也呆滞了,傻兮兮的看着杨军这些人。 “可恶,该死!”跪下的两人浑身颤抖,一半是被可怕的力量镇压导致的,一半是愤怒的,觉得被人活生生的逼跪下了。 里面竟然是一个类似于通道的地方,就像是仙尊镇里的帝王陵一样,黑洞洞的直接通向未知的地下。 随即,转身上楼而去。楼上包厢,里面现在是热闹的不行。十几人在里面觥筹交错,划拳声,劝酒声到处都是。王海推开门,里面立马开始问他。 古人有云,七月流火,但燕京的暑气并没在农历七月到来后而淡去,反而有越来越热的味道。 就在叶雏之前观察过去、现在、未来之时,他就已经不光获得了各种隐秘,像是那些神功秘法之类的也全都得到了。 张邵苧是知道葛月英的性格的,他也本来就没想自己能够在休息一天。他现在只是奇怪,为什么这个老太太执意要让自己去地府拿彼岸花还要不能使用阴差的身份。 四周这么多人看着,想瞒都不瞒住,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星宫了,到时候耿军岗就变成“名人”了,被人笑话的名人。 经此一战,高飞的大名开始在矿场内传颂,好多人都知道矿场内来了一个猛人,以虚神境修为就打败了横行多年的季龙等人,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些日子,刘一飞一直在关注着鹤恨天和高飞,说句心里话,鹤恨天和高飞最近的所作所为让刘一飞很是不满。 看着一个脚落房间的暗格,钱元将暗格开启,顺着地道走了进去。 在寂静中,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苏由瞻身上时,一道道脚步声清晰地在飘渺楼中响了起来,在落针可闻的环境中,这些脚步声格外刺耳。 “刚才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能够释放火属性灵技?”青龙的声音充满了震惊,泠严又一次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过,徐长生的厉害,以及徐长生的面容,却是牢记在心中,准备回去告诫自己的后辈,莫要招惹了这等潜力惊人的少年郎。 杜鲁门等人也言不由衷的恭贺了一声,然后就匆匆的跟楚修道别,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秦素趁夏毅辰发愣自己,伸手脱掉了他的西装外套,他傻愣愣的配合,眼睁睁的瞧着她漂亮的手指解开了自己领带,然后是衬衫扣子。 因为,在徐长生的眼中,即便只是手中握着一根草,那么他也能够斩杀万千,屠灭万世。 “可是我姐是真的失忆了,你刚刚也看见了,徐凤说的话都是真的。”秦素相信徐风。 “父皇还要什么事要跟清儿说吗?”泠清回过身,静静地看着泠崖。 “马上打电话给大使馆那边的人,让他们派一个法语翻译官过来。”陆市长焦急的说道。 第三场的比赛就跟原剧情中的差不多,唯一的不通点就是不知道谁被挤了下去,反正那个新人是顶了上去。 第116章 真是要命 “不用,竹生那边会有人过去收拾。” 听了齐舞阳这话,鹤影便道:“倒是我白担心了。” 齐舞阳看着她笑了笑,“多谢你替我想着。” 鹤影叹口气,看着齐舞阳道:“你自己当心些吧。” 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齐舞阳点点头。 鹤影就不说话了,坐在炉子前发呆。 若是之前她肯定嫉妒齐舞阳,如今也只有几分意难平罢了。 之前还一直想着攀高枝,出了这件事情,倒是开始认真想着自己以后怎么办了。 到了中午时,那边才叫了茶。 鹤影往那边送茶时,齐舞阳让她把自己做好的小食一起送了过去。 鹤影嘴角抽了抽,也没拒绝。 等她回来时,反手关上门,做贼一样对齐舞阳道:“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什么?” 齐舞阳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青黛送回了云妃那里,云妃便说她服侍王爷不利,将她发配去浣衣局当差了,这冰天雪地的,去了浣衣局可有罪受了。” 鹤影说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齐舞阳微微垂眸,心里想着云妃这一手倒是厉害,转手发配了青黛,传了出去,别人不知如何非议宁王。 鹤影意犹未尽的接着说道:“真当自己是个什么厉害的,到了咱们王府指手画脚的。 宫里来的又怎么样,还不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齐舞阳看着鹤影,“这样的话你还是少说,传到素娟的耳中,只怕又要惹起是非。” “我还怕她不成?可别成了第二个青黛。” 齐舞阳知道鹤影因着自己的屋子被抢,对这二人心生厌恶,如今出了口恶气,心里自然高兴。 只是,这平静的水面背后,未必就这么简单。 又想起宁王让她住到书房后面的屋子去,心里越发的不安。 到了下午,宁王顶着雪又出了府。 小茶房这边鹤影守着,齐舞阳没别的事情,便跟她打声招呼去了自己新的住处,虽说竹生让人给他递打扫,但是总不如自己收拾整理的舒心。 鹤影若不是走不开,也想跟着去帮忙,万一王爷要是回来,小茶房不能缺了人。 她让齐舞阳把刚烧开的一大壶热水提走,“你过去擦擦洗洗的总用得上,我再烧一壶便是。” 齐舞阳也没推辞,提着铜壶走了。 她穿过月洞门,书房的门关得紧紧的,外头有小厮守着。 她绕着长廊去了后院,就见靠东的那一间外头放了两筐碳,便知道是给自己的屋子里。 院子里静悄悄的,竹生跟松年应该跟着出去当差了,她上前推开门,自己的包裹放在椅子上,被褥等物放在了床上。 桌椅地面清理的干干净净,墙角放着一个脸盆架,架上摆着一个木盆,旁边还有木桶,木桶里装满了水,水面上浮着舀水的大木勺子。 她兑了热水进盆中,拿着抹布将桌椅床榻擦洗了一遍,这屋子不小,靠墙摆了一张床,临床的地方砌了暖榻,只不过以她的身份还不够格烧地龙,榻自然是冰冷的。 好在墙角有送来的火盆,门外有炭,能取暖就行。 木床就简单的床板打制的,她将自己的被褥铺好,她打量一下,准备挂个帘子,将床跟外头隔开来,这样也算是有点隐私空间。 只是布帘自己暂时没有,等休息日出去扯块布回来。 床尾有两只木箱子,正好给她放衣裳等物。 外头有一张小方桌,两个小凳子,靠北墙的地方还有个架子,上头空荡荡的。 外头的天色慢慢的黑了下来,齐舞阳拿起放在炕桌上的锁头跟钥匙出了门,反手锁好了门,想着竹生办事真是妥当,锁跟钥匙都备好了。 她裹了裹身上的棉衣,快步顺着游廊前行,走到穿堂时,夹道风吹得她脸都木了,低着头往前走。 走到拐角处,不想正有人过来,她手势不及差点撞上去,幸好反应快,伸手抱住了身边的廊柱。 有笑声从头顶上传来,有点熟悉,抬头看向来人,顿时惊讶的开口,“林大人?” 竟是林惊鹊。 宝蓝色出锋银鼠皮的氅衣,里面穿着元青瑞鹤纹长袍,脚上踩着鹿皮小靴,此刻斜倚着廊柱,哪有青天大老爷的风范,反而带着几分纨绔不羁的样子。 “你这是从哪里来?” 齐舞阳指了指后头。 林惊鹊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收,似是不经意的问,“你搬去那边了?” 齐舞阳点头,“大人这是要出府了?今日雪大,大人路上小心。” 林惊鹊闻言看着齐舞阳,随即冷笑一声,“你倒是心大。” 说完甩袖子就走了。 齐舞阳:…… 莫名其妙。 他生气? 生什么气? 她又没惹他! 齐舞阳皱着眉头这一耽搁,只觉得浑身都冻透了,她可没有什么银鼠皮,狐狸皮的大氅御寒。 前头便是书房,齐舞阳不想多事,便顺着长廊从另一边绕过去去小茶房。 一转头,就见鹤影端着茶送来,门口候着的除了竹生还有素娟,这是她第一次见她。 中等个头,身材纤秾合度,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楚五官,但是一举一动之间却有种难言的美感。 她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她回了小茶房,这才想起没把铜壶带回来,好在还有备用的,也就没回去取,她刚把另一只洗干净,就见鹤影回来了。 “你回来了?” 鹤影没想到齐舞阳回来这么早,“都收拾好了?” “嗯,你怎么了,瞧着脸色不好?” 齐舞阳随口问了一句。 “别提了,如今我是书房一步都进不去了。” 鹤影冷着脸道。 齐舞阳就想起素娟拦住鹤影的一幕,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便沉默下来。 鹤影憋了一肚子火,又接着说道:“我听着素娟那意思,好像宫里这两日还会来人,真是让人心烦。” 一个素娟就够头疼了,再来几个真是要命。 “当好自己的差事便是。” 齐舞阳话音一落,就听着竹生的声音响起来,“齐姑娘。” “在呢,进来吧。” 齐舞阳打起帘子,招呼着竹生进屋。 竹生摇摇头,“我还有差事不进去了,王爷这会儿没有胃口,你看能做点东西过去吗?” 齐舞阳点点头,“行,做好后我送过去还是你来拿?” 有个素娟堵着门,齐舞阳不太想跟她起摩擦。 第117章 不敢 “你直接送过去。”竹生说完这句就走了。 齐舞阳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点异样。 不过,这几日竹生跟松年皆是往来匆匆,她也没放在心上。 想着要给宁王做什么,做了个玫瑰烤奶,又煮了一碗燕窝羹,很快香气就蔓延出来。 鹤影鼻尖动了动,“这也太香了。” 齐舞阳笑,“做的有多,剩下的给你喝。” 鹤影忙道了谢,这烤奶她也是跟着齐舞阳学的,不知怎的做出来就是没她香。 原来是做桂花的,鉴于方才林惊鹊走的时候瞧着心情不太好,她估摸着宁王应该心情也不佳,便把桂花换成玫瑰舒心解郁。 奶白的牛乳加入了玫瑰,颜色瞬间变得绮丽起来,她拿过五彩瑞兽碗,将玫瑰烤奶盛了一碗,剩下的留给了鹤影,又把炖好的燕窝羹放进食盒,这才起身准备送去书房。 “舞阳,你可小心些素绢。” “好,我知道了。”齐舞阳掀起帘子冷风扑了一脸,冻得她浑身一颤。 她拎着食盒快步走向书房,穿过月洞门,就瞧着书房里已经燃起了灯,衬的昏沉沉的天色越发的幽暗。 她走到门前,外头空无一人,正要掀起帘子,就见帘子动了,一只素白油润的手搭在了帘子上,紧跟着一张美人脸露了出来。 “送的什么东西?” 素绢的眼神落在食盒上,眉眼间带着浅浅的笑。 乍一看,这是个性子温和十分好相处的人。 若不是齐舞阳知道素绢跟着青黛抢了鹤影的屋子,只看脸绝对想不到她是这样的人。 “给王爷送小食。”齐舞阳一板一眼的道。 她看到了素绢瞧见她这张脸时瞳孔微微一缩,脸上的笑容也凝滞一分,不过一瞬的功夫,若不是齐舞阳一直留意,只怕会忽视了。 “给我吧。”素绢说着伸手去拿食盒。 齐舞阳往后一缩,素娟的扑了个空,她惊愕的看向齐舞阳,“你这是做什么?” 齐舞阳淡淡的道:“素绢姑娘才从宫里来的,恐还不知我做的东西,从来是亲自送到王爷面前,亦或者竹生跟松年接手。” 素绢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一双眼睛盯着齐舞阳,“如今我是王爷跟前服侍的婢子,这些事情自然也交由我来做,你只管给我就是。” 齐舞阳自然不能给,现在她能想到几分竹生为何扔下话就跑了,感情这是让她来跟素绢打擂台。 鹤影跟素绢交手败下阵去,回到小茶房满肚怨气,所以宁王这是又想起她来。 齐舞阳自然是不高兴的,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难怪宁王让她搬去后院住,这是给她的补偿啊。 呵。 “素绢姑娘,我是王爷带进府专做小食的,所以王爷吃我灶上的东西,我从不假手他人。”齐舞阳又后退一步,“既然姑娘不让我进去,我便先回去了。” 齐舞阳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至于宁王吃不上东西,与她何干,自然是素绢担这份干系! 素绢微微蹙眉,但是也没拦着齐舞阳,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这才掀帘子进去了。 齐舞阳提着食盒回了小茶房,鹤影手中的烤奶还没吃完,惊讶的看着她,“这么快就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着齐舞阳把食盒打开,将里头的东西端出来,她愣了一下,“王爷没有吃吗?” “没见到王爷。”齐舞阳道。 “肯定又是那个素绢拦着,你把东西带回来了?”鹤影吃惊不已。 齐舞阳点头,“自然。” 鹤影:…… 你牛! 想起她当时跟素绢对峙时,最后还是把茶交给她,让她送了进去,再看着齐舞阳这么硬气的把东西提出来,就觉得当时自己也该把茶拿回来。 但是转念又一想,自己也没齐舞阳这份底气,更没胆子做这样的事情。 她不敢跟宫里的人对上。 这么一想就叹口气,手里的烤奶也不香了,看着齐舞阳问,“你不怕得罪她?” “这跟怕不怕没关系,而是我做的吃食不能经别人的手,出了差错我才担不起。” 听了齐舞阳的话,鹤影也明白了,轻叹口气道:“你就是太小心了。” 齐舞阳笑了笑没说话,她不小心可不行。 她掐着时间等着,将小薰笼拿来,加水烧热,热气熏腾,把烤奶跟燕窝羹放在里面保温。 刻漏慢慢的落下,时间渐渐流逝,过了一刻钟,就听到外头有脚步声传了进来。 齐舞阳没动。 鹤影也没动。 帘子被掀起来,素绢那张漂亮的脸出现在二人面前,她笑盈盈的看着齐舞阳,“齐姑娘,王爷等着吃东西,烦你再跑一趟送去吧。” 齐舞阳抬头看向素绢,“这可不敢,等到了门前再被人拦住,岂不是又白跑一趟,这天这么冷,走两趟人都要冻傻了。” 素绢闻言笑的更轻缓了,“都是我的错,我给齐姑娘赔个不是,我原想着我既到了王爷身边服侍,这些事情自该我来做。齐姑娘既然有自己的规矩,我以后自然也不会拦着。” 齐舞阳看着素绢,这话说的敞亮漂亮,不管是谁听了去,都会觉得她做事大方还肯折腰。 但是,齐舞阳却不信她无缘无故来给自己赔礼道歉,当时既然拦住了自己,又怎么会轻易低头呢? 怕是在宁王那边吃了排头,所以又回来找自己。 她这样能弯的下腰,齐舞阳对她反倒是更忌惮三分。 齐舞阳自然不能现在跟她撕破脸,便起身将食盒拿来,打开熏笼将东西放进食盒里。 素绢看到熏笼时,脸色微微一凝,眼睛又落在齐舞阳身上,她这是算准了自己会回来? 齐舞阳提着东西往外走,这次一路顺畅进了书房,在门口看到竹生,竹生对着她心虚的一笑,忙伸手给她打起帘子,“齐姑娘,快请进。” 齐舞阳没说什么抬脚进了书房,竹生微微松了口气,一抬头看着跟着齐舞阳后面的素绢,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客气的点点头。 素绢捏着帕子的手微微一紧,眼珠扫了一眼竹生,摁下自己的小心思,虽然很想跟进去看一看,但是竹生守在这里,她就不好进去了,也跟着立在门外,寒风拂过脸都冻白了。 第118章 谁的命不是命 齐舞阳进去后,就发现书房的格局有了些变化,门口立着的四扇大屏风去掉了,瞬间整个屋子都敞亮起来。 她眉心微微一跳,四扇大屏风可不小,若是人站在后头轻易不会被发现,宁王去掉了屏风,这明显是防备什么人啊。 她就想起了青黛跟素绢。 宁王正靠着软榻闭着眼,听到脚步声就微微抬头望了过去,见齐舞阳提着食盒走进来,鼻尖冻得通红,两边的鬓发被风吹的略有些散乱。 齐舞阳低着头将食盒打开,先端出燕窝羹送上去,“王爷先吃这个暖一暖。” 宁王坐起身,看着燕窝羹没有动手,“你被拦在门外,怎么没有叫人?” 齐舞阳正准备端玫瑰烤奶的手一顿,头也不抬的说道:“我不过是个做小食的厨娘罢了,哪里敢对宫里来的失礼。” 说着将烤奶端出来,放在炭盆一旁暖着,又将食盒重新收好,“王爷用了燕窝羹稍等一会儿再吃这个。” 说完,齐舞阳屈膝一礼就要退下。 “站住。” 齐舞阳站住脚,抬头这才看向宁王,这才发现他眼下发青,一双眼睛透着几分血丝,一看就是没睡好的样子,她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瞧着齐舞阳皱眉的样子,仿佛这人有了活气儿,宁王指了指凳子,“坐。” 齐舞阳犹豫一下,他是王爷,自然是听他的,于是就坐下了。 “在后头住的习惯?” “王爷问的早了,我今日头一天搬过去,且还不知道呢。” 宁王的目光扫视过齐舞阳,见她双手交握放在膝上,脊背挺得笔直,肃着一张脸,十分严肃。 他笑了笑,“让你搬过来,这是不高兴了?” “能从小屋子换到大屋子,别人求不来的好事,我怎么会不高兴,还要多谢王爷恩典。” 齐舞阳的眉头平缓下来,说出的话有理有据,这幅四平八稳的样子,宁王又不高兴了。 “你高兴就好。”说完,宁王看她一眼,又慢悠悠的说了一句,“我让松年在西厢房收拾出了一间屋子,以后你便在那边做小食。” 齐舞阳很是惊讶,西厢房…… 这不就是她一抬头,就能从窗户里看到书房这边? 这么近…… 她觉得小茶房好能保持距离,让人心情愉悦,不用日日在大老板眼皮下干活,偷懒摸鱼都没人理会。 要是到了这边这日子岂不是整日绷着弦? “我觉得在小茶房挺好的。”齐舞阳为自己争取一下,她不想来。 太麻烦了。 宁王在书房接见来客,会见好友,岂不是做什么都被她知道了? 俗话说,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知道的越多,死的得越快。 “我觉得不太好,你搬过来,也省的进不了我的门,气呼呼的挂着脸回去,我还得费心把你请回来。” 齐舞阳:…… 这阴阳怪气的几个意思? 青黛跟素绢两尊门神又不是她招来的! 她还没算宁王拿着她跟素绢打擂台的事情,现在又是让她搬家,又是让她换工作地点,这不就是很明显,让她跟素绢对上吗? 齐舞阳不干! 谁的命不是命! 宫里头那群祖宗,不敢轻易对宁王下手,收拾她还不是轻而易举? “王爷误会了,我与素绢姑娘并未起冲突。素绢姑娘拦着我,我以为王爷还在休息,这才折身回去了。” 睁眼说瞎话,不是只有宁王会,她也会! 宁王的面色沉下来,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盯着齐舞阳。 齐舞阳站在那里眼珠都没动一下,反正不打算松口。 半晌,她听着宁王道:“随你,下去吧。” “多谢王爷。”齐舞阳拎着食盒转身就走,皇家门里的恩怨,哪里是她能掺和的。 她虽是穿越的,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既无背景又无靠山,只是一个奴身脱籍的普通百姓,她能斗的过谁? 她只想活着,活到跟温婤团圆的那一天。 温婤能立住脚,对于她来说就多了一层庇护,她就能安稳度日了。 出了门,竹生跟素绢跟门神一样守在门外,齐舞阳瞧着素绢脸都冻白了,竹生是个小伙子火力旺,这会儿倒是瞧不出什么,不过再这样下去,明日素绢怕是都起不来床。 齐舞阳想的没错,第二天素绢就告病了,回去后就发了热,得了风寒。 鹤影并不知昨晚上的风波,对着齐舞阳笑道:“真是自作自受,以为王爷跟前的差事是那么好当的。” 齐舞阳自然不会同情素绢,但是也没想着跟她交恶,看着鹤影说道:“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怪可怜,咱们去看看她。” “你还要去看她?你忘了她怎么对你的?” “正是知道才要去。” 鹤影抿了抿唇,“我不去。” 她咽不下这口气。 齐舞阳看着她,“咱们又不是巴结她,只是希望她跟里头的人传信时,不要带上咱们就好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不是吗?” 鹤影听着齐舞阳的劝,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叹口气道:“真是不愿意去,她为难咱们,咱们还要去看她,哪里来的道理。” “你就当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鹤影虽然不乐意,但是齐舞阳说得对,还是趁着闲暇时与齐舞阳提着一壶热水,带着些糕点过去看望。 素绢烧的通红,虽然请了郎中过来探望,也有小丫头给她熬了药汤喝下去,但是这会儿烧的昏沉沉的,甚至都有些不清。 见齐舞阳跟鹤影过来,还以为是嘲笑她的。 鹤影见她这幅样子也是吓了一跳,“不是钱妈妈派了小丫头过来,人呢?” 素绢听着这话,看了一眼鹤影,有气无力的说道:“去膳房给我提饭去了,不过她手脚慢些,一个时辰了还没回来。” 鹤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要么是小丫头躲懒去了,要么就是故意有人吩咐小丫头怠慢。 鹤影自然不会为了素绢得罪别人,就在这时齐舞阳倒了一杯水兑温了,扶着素绢起身让她喝了。 一杯水下肚,素绢这才觉得舒服了些,看着齐舞阳的眼神很是复杂,昨日她们还闹得不好看,今日蒙她帮忙才能喝一口温水。 可她跟她注定是做不了朋友的,眼眸不由垂了下去。 第119章 先可怜自己吧 鹤影撇撇嘴,不过也帮着将一碟点心递过去,“先吃点东西吧,空着肚子哪能吃药。” 素绢心里明白的很,宁王就是故意让她守门,站这一晚上下来,冻了个透心凉,可不是就病了。 可她除了挨冻也没法子,不然跟宫里的人也没法交代。 她的确饿了,吃了两块地安心,红着眼又道了一次谢。 两人不能久待,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素绢靠着床头,两颊上还有一抹红,头昏沉沉的,不一会儿就又躺下睡了过去。 第二天,宁王也病了。 他这病来势汹汹,半夜里竹生就让人拿着宁王府的名帖去太医院叫人,松年将她的门拍的哗哗作响。 齐舞阳披了衣裳赶紧起身,听到宁王病了吓了一跳,忙穿好衣裳跟着去前头看看,边走边说道:“不是说王府长史司要建好了,良医所的良医正呢?赶紧把人请来才是。” 敲她的门做什么! 松年听到这话就立刻说道:“良医所是有了,但是良医正跟良医副是谁还没定下来,那边还空着呢。” 齐舞阳都不知说什么好,一听也不敢耽搁又说道:“那赶紧让人去请夏大夫。” “已经让人套了车去接。” 齐舞阳这才松口气,随着松年进了书房,一进门便是一股子热气扑来,进了寝室,就见床帐已经挂了起来,宁王半倚着床头,瞧着齐舞阳来了也没说话。 齐舞阳瞧着宁王脸上泛红,便知道起烧了,她立刻说道:“我先去熬退热汤。” 说着又看向松年,“你用温水拧帕子给王爷降温。” “不用凉水吗?” “不能太凉,缓着来。” 松年立刻去打水兑水,齐舞阳立刻就往小茶房去,刚走到门口,就见竹生带着人将炉子药壶都带来了。 她楞了一下,就听着竹生说道:“齐姑娘,这些东西对不对?那边小茶房太冷了,等你过去把炉子升起来又要耽搁时间,我就自作主张把东西带过来,从这边炭盆里取了热炭就能烧火快一些。” 事急从权,齐舞阳也没说别的,便对着竹生说道:“你把药壶洗干净,我去拿药。” 她这里的药还是夏越留下的,不想还真用上了。 顶着寒风去了小茶房,就放在橱柜深处的药拿出来,在小茶房将淘洗洗干净,这才用甜白瓷的大碗端过去。 手碰了凉水走在外面冷风一吹,动的打颤,她快走几步进了热腾腾的书房,手指头几乎没了知觉,端着碗都在发抖。 竹生一见,忙用盆子兑了温水给她暖手。 冰冷的手指泡进温水中,齐舞阳的脸色才有些好看起来,对着竹生说道:“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 “是啊,熬过这一阵就好了。” 竹生整日跟着王爷在外当差,这日子更是难捱,好在王爷不亏待他们,身上脚上穿得厚厚的,还算是捱的住冷。 齐舞阳手缓过来,忙擦干了将药倒进药壶中,加了水煮起来。 很快松年也从寝室出来,端着一盆水出去倒了,竹生不放心就进了寝室。 齐舞阳蹲在炉子前,大火将药汤煮开,中火慢熬,不一刻的功夫,这霸道的药香气就在屋子里沸腾起来。 齐舞阳瞧着竹生出来倒了温水送进去,里头隐隐似有说话声,她也并不去听,只想着宁王好端端的怎么又病了。 这病瞧着来的极快毫无预兆,照理说经过这大半个冬天的蕴养,便是受了些寒风,也不至于病的这么厉害。 这里头肯定有她不知道的缘故,又想起青黛跟素绢,总觉得像是高手过招。 她不知宫里是什么情况,只能自己瞎猜,越发觉的要早早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心里烦乱不堪,就在这时夏越到了,直接被引寝室诊脉,果然是寒邪入体,夏越见宁王难受,给他施了针,又知道齐舞阳在熬退烧汤,又另外开了药方。 竹生立刻让外头守着的人去抓药,整个书房的人忙的脚不沾地。 夏越开了药方后,过来齐舞阳这边掀开药壶看了看,齐舞阳搬了个凳子过来,“烤烤火,暖一暖。” 夏越坐下后,长舒一口气,对这齐舞阳说道:“最近天气越发的酷寒,外头也有不少人病倒,你也要当心。” 齐舞阳听不出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点点头,“我知道,夏大夫整日待在药堂更要小心。” 夏越点点头,“药房那边整日熬药汤给大家喝,一来驱寒,二来预病。” 齐舞阳看着夏越,“今晚上你得留在这里吧?” 夏越点头,宁王烧不退,这些人不会让他走,到不如自己主动些留下。 齐舞阳便道:“你帮我盯着火,我去给你沏杯茶来提提神。” 夏越也不跟她客气,点了点头。 齐舞阳回了小茶房拿了茶盏茶罐过来,摆在旁边的雕花圆桌上,茶叶放在茶盏中,将铜壶架在炭盆上,不一会儿就烧开了。 滚烫的热水浇下去,一盏酽茶就冲好了,提神。 给夏越递了一盏,又对着刚走出来的竹生摆摆手,指了指桌上的茶盏。 竹生忙了半宿早就渴了,端了一盏兑上了温水,一口灌了下去,苦的他直皱眉头。 确实精神了。 齐舞阳视而不见竹生幽幽的眼神,对他说道:“这里还有几碗,你端出去给其他人喝一口御寒。” 竹生没拒绝,找了个托盘过来,将五六碗都放上去端着就出去了。 他们这些当差的人没黑没白,遇到这种情况,不要说天寒,就是要天上下刀子也得往外跑。 能得一盏热茶,这些人都要记着齐舞阳的好。 这寒冷的深夜,真能救命啊。 “你还是这样好心。” 夏越轻笑一声道。 齐舞阳低声回了一句,“我别的也做不了什么,不过一盏热茶,顺手罢了。” 退烧汤熬好了,齐舞阳用帕子裹着壶柄将药汤倒进白瓷碗中,然后给宁王送了进去。 寝室里不见松年的影子,宁王额头上搭着一块帕子,两颊泛红,看得出少还没退。 她将药汤放在床头小几上,对着宁王轻声说道了:“王爷,喝药了。” 宁王慢慢的睁开眼睛,就看着齐舞阳满面担忧的望着他,他眨了眨眼睛,“本王还死不了,怕什么。” 齐舞阳:…… 亏她还觉得宁王可怜,她还是先可怜自己吧。 第120章 提醒 宁王这张嘴是有点讨人嫌的! 齐舞阳看着宁王自己挣扎着坐起来,愣是没有上前帮一把,她又不是贴身服侍的婢女,也不是备用通房丫头,这种亲密接触的事情她不干! 宁王靠着软枕坐好,这才伸手去端药碗。 这会儿齐舞阳倒是上前帮了一把,将药碗递到他手里。 齐舞阳听到宁王鼻子里哼了一声,她假装没听到,依旧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 宁王喝完齐舞阳利落的上前接过药碗,“王爷早些休息,夏郎中说退了烧就好了。” 宁王没理会齐舞阳径自躺下,齐舞阳端着碗到了外间,瞧着夏越还在守着,便上前说道:“王爷已经睡下了,夏郎中也赶紧去休息一下吧。” 住的地方夏越也熟,后半夜还不知会不会折腾,也就没客气,“我去睡一会儿,有事儿便叫我。” 齐舞阳点头,把人送出门,正好看到竹生回来,竹生一把接过夏越身上的药箱,“我来。” 齐舞阳一见就没跟出去,瞧着二人离开了,这才转身回来。 这一晚是不能好好睡了,她给自己沏了一碗酽茶,苦的她直皱眉头,精神却提了起来,隔半个时辰,她就进去看看宁王的情况。 吃了药之后,隔了半个时辰,额头上就没那么烧了,她微微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松年提着食盒进来了,在炉子前坐下,将东西拿出来,“齐姑娘,吃点东西吧。” 齐舞阳还真的饿了,面条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肉丝,撒了芫荽,滴了香油,还没进口,就觉得肚子打起了鼓。 齐舞阳没客气,“有劳你,还想着送吃的,你跟竹生吃了吗?” “竹生那边给夏郎中送过去,就在那边一起吃了。” 说着他又端出一碗,笑了笑,“我在这边守着王爷。” 齐舞阳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拿起筷子低头吃面。 面条做的劲道,肉丝滑嫩,汤底吃得出是鸡汤现熬的鲜的很。 两人吃面也没发出多大的动静,齐舞阳累的一句话也不想说,一碗面下肚,这才觉得舒服多了。 松年吃的也很快,见齐舞阳吃完了,立刻把她的碗一起收了,交给了外头候着的杂役送去厨房。 等他坐了下来,齐舞阳已经从内室出来了,他便问道:“王爷怎么样?” “还好。” 齐舞阳回了一句。 松年点头,看着齐舞阳满面疲惫,轻声说道:“我守着,你先眯一会儿。” 他没说让齐舞阳回去的话,如果王爷后半夜又烧起来,还得把她叫回来,冰天雪地的不方便不说,只怕她一冷一热的也得倒下。 齐舞阳抬头看着松年笑了笑,“多谢,我就靠在这里眯一会儿,有动静就叫我。” 松年点点头,将炉子里的炭火微微压了压,“行。” 屋子里安静下来,齐舞阳拿了个软枕放在胳膊下靠着就闭上了眼睛,松年守着炉子,听着内室的动静。 齐舞阳睡着之后,就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迷雾中,大雾浓密,一米之外都看不见人,她想要从这里冲出去,却像是落入了无边无际的地界,不管她往哪里跑,都没有尽头。 “齐姑娘,齐姑娘……你没事吧?” 似有声音在耳边响起,声音压得低低的,齐舞阳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看到炭炉里通红的火焰定了定神,又抬头看向一脸焦急的松年,挤出一抹微笑道:“我没事,就是做噩梦了。” 松年闻言就道:“那就好,喝点水吧,今日也辛苦你了。” 齐舞阳看不出松年信没信,也不知道自己做梦时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一颗心不免提了起来。 正想着如何试探一下,就听着松年轻声道:“齐姑娘这是想家里人了?” 齐舞阳下意识的点点头,垂下眸子喝着手中的温水。 松年看她这副样子,轻叹口气说道:“你也不用挂着了,能把你卖了的爹娘,只怕也不会记着你这个女儿了。” 齐舞阳听着这话心中微微有了底,顺着松年的话说道:“我知道,只是……心里总是过不去。” “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早先在宫里的时候,有个小太监惠生也是被他爹娘卖的,才五六岁的年龄,长到十几岁总念着家里人,你猜后来怎么样?” 听着竹生卖关子,这个惠生想来现场不会好,她沉默一瞬问道:“怎么样?” “他拿着攒了十几年的月钱,托人送了信回家,他爹娘听说他攒了钱,从老家赶来见他,从他手里哄走了银子就再也没来过。 后来惠生犯了错挨了板子,临死前都念叨着家里人,可不可笑?” “确实可笑。” 齐舞阳知道松年是提醒她别剃头挑子一头热,她抬头看着他,“多谢你的好意,我知道,从他们卖了我开始,就没想着再回去。” “是我多嘴了,齐姑娘与我们不一样,自然是有主意的。” 松年笑。 齐舞阳跟竹生也好,松年也好,平日里虽不起争执,确实也没走多近,不想他今日还能安慰自己。 她盯着炉子里的火,笑着说道:“我只是有些担心我妹妹罢了,过了年就要跟着唐大人赴任,也不知过去后会如何。” 听到这话,竹生看了一眼齐舞阳,“唐大人秉性刚正,是个好官,你就放心吧。” 是个好官,未必就会是个好丈夫。 不过这话她是不能说的,这里的人显然也不会认同她的思维。 “那就好。” 齐舞阳笑了笑。 松年又看了齐舞阳一眼,犹豫一下,还是开口说道:“齐姑娘,有件事情不知该不该与你说。” 齐舞阳惊讶的看着松年,“与我有关,那就请直言。” “与你没多大干系,不过跟唐少夫人怕是有点干系。” 齐舞阳皱眉,看着松年忙问道:“什么事情?” “昨日定边侯府的世子正好遇到王爷,王爷随口问了一句唐大人年后出行的事情,世子便说侯府那边挑好了人年后一起送去戍边照顾唐大人起居。” 齐舞阳一瞬间没太听懂,但是对上松年的眼神,一下明白了。 挑好了人,什么人? 怕是给唐徽言挑选的妾室通房吧。 第121章 这是跟他生分了啊 齐舞阳不免为温婤担心,但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毕竟这是人家屋子里的事情,也没有姨姐管妹夫纳不纳妾的,这要是传出去,温婤在定边侯府还怎么做人。 再说这个时空纳妾这种事情是避免不了的,这些世家勋贵子弟,往往成亲之前便有了通房,等正妻进门后就能抬正做个姨娘。 当初大老爷跟大夫人那么恩爱,也是有妾 刘大眼又迅速改变招式,见得江胤在地面上翻滚,便改为下三路的攻势,逼迫的他不得不连续翻滚躲避。 果断启动了戒指上的效果!魔法光芒飞散,我已经出现在了雪域迷城之中。 非国死亡峡谷,这个地方在非国十分有名气的,在战争年代这个地方至少留下了十万亡魂。 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晚上喝了不少酒,闭上眼就准备睡觉。 旨意下达的第二日,南熙的议和使团浩浩荡荡前往北宣,开始了议和之旅。这应当是最重要的一次议和,因为一旦达成一致,南北将再次化干戈为玉帛,合二为一。 从出现到结束,只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狂风、乌云尽皆散去,雷电、大雨也是全都收回。 林清海神色变了变,这个时候他也不好说什么,伸出手握住了谭颖昕的手,稍微了用了一点力气。 大汉看到眼前的蒙面人竟然能在自己战力全开的情况下支撑得住,又发出一震嚣狂的大笑,显然兴奋无比。 黄帝他们向西到了崆峒的“鸡头山”;他们向东到了海边,他们还到泰山上参拜了天地神灵;他们向南到了熊湘的“熊耳山”;向北到了黄帝曾多次朝会诸侯的“釜山”。 帝筱寒看着百里雨筱突然间的举动微微愣了愣,心里像是吃了蜜似的甜。 露骨的字眼挑战着曲南歌的神经,她眼神骤冷,抬手一巴掌就朝男人脸上甩去。 为了避免大剑等会儿疯掉,她就打着打着,就跑到了外面的沙发上去打。 此时方家的十二暗卫都后悔了起来,早知道这样,刚刚就不要扔炸弹,炸死那两个老者,只要他们拦住墨辰,然后控制住他的岳父岳母,这样就会很主动了。 这些,都只是比较理想的状态,倘若叶青龙和对方有仇,那就另当别论了。 吴道对南宫恨的挑衅,一笑置之。然后转身回到出租车旁边,问司机要了工具箱,撸起袖子把发盖打开,动作利落的开始改车。 “什么都瞒不过师父。”墨雨筱点点头言语中带着满满的凝重:“是关于瑶姑姑和我要回家的事情。 如此说来的话,那我造化之气对于玄兵,岂不是也有作用?能被玄兵所吸收? 结果后半句话还没说,对方就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扫了一眼王恺,一个箭步跳开之后,急忙躲的远远去了的。 两人又躺着聊了一会,墨辰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又要第三次炼体,不过突然感觉到,貌似有危机降临。 令是就像是古代的令牌,是调兵遣将的时候用的,一般是在老碑王的手里放着,今天谁去办差事,明儿谁去打听事儿,都要由这个来发号施令。 “福儿这是看到陛下心里高兴,每次陛下抱他的时候,他都乐呵呵的。”朱贵妃凑过来打量了一下儿子笑道。 曹皇后则是吩咐人传膳,等膳食送上来后,招呼父子俩过来吃饭。 季子墨正待搂住水清桦,兰心走了过来,道老太太传话过来,晚上阖府一起用晚饭,为季子墨贺寿。 第122章 今日怕是不好过了 齐舞阳并不知宁王在想什么,她一觉睡到天降黑,收拾过后去了小茶房。 鹤影瞧她进来,笑着说道:“你来的倒是巧,晚饭刚送来。” 齐舞阳也乐了,“今天的我是个腿长有福的。” 鹤影将食盒端过来,拿出饭菜摆在桌上。齐舞阳就见自己的路子压着火并未熄灭,一看就是鹤影帮着照看着,她道了一声谢。 凤七七用力地拍了拍头顶之上的机关,可关闭起来的地面就像是一尊铁牢似的,将凤七七困在了其中。 一阵劲风突然掀起,吹的郭家所有人,下意识闭上眼睛,身体往后倒退。 三人还没来得及再次跨开步伐,又再次被惊的汗毛大竖,根根如针。 柳飞龙自从被刘昊打败后,不仅没有颓废,反而更加的努力修炼了。 他转头又看向,被射成刺猬的尸兵,心中悲笑,唉!这死的,可真难看。 农家的院子基本上都是一个布局,找到雪兰的房间并不算是困难,陈大夫看到雪兰的情况一下子惊讶了,赶紧跑上去摸了摸雪兰的额头,滚烫的惊人。 “走!我们只有回城才算安全。”刘昊虚弱的拍着风狼的脖子,刚刚勉强用出血脉战技,虽然斩杀了一头四阶血狼,但他自己却大伤身体,此刻连说话都大费力气。 和上级协调的事情,轮不到张炜个少校来管,从屋子里时不时传来滴滴答答的电报声,一阵阵求援的电波通过电台,越过指挥所上方的墨绿伪装网,传输向后方。 所以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的倔强,喜欢你的柔软,喜欢你谈笑风生的模样,喜欢你生气努嘴的娇态,喜欢你生气发飙的样子,喜欢你一切的一切。缺点优点正面负面,我都喜欢。 “……没什么,我功夫不到家,不关你的事情。”胡不归有些无奈的说道,等到玉奴身上的衣服只剩下肚兜的时候,胡不归的身上开始蒸腾热气,沸腾起来的血气突然爆发出来。 苏长生暗赞一声,上前一步将那封条撕下,捉指成刀斜挥而出,寒煞的刀芒一闪而逝,将那血秽之气尽数斩灭,冲散。 “哈哈哈,怎么叫都好,不过,喊兄长更亲切一些!”张宝也是哈哈大笑着说着。 说着,苏长生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勾勒几下,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像便出现在了地上。 她诧异地看向孔温,才发觉对方本已有了些许血色的脸庞又变得惨白更甚,双耳间,竟也开始缓缓地有鲜血淌下。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倒霉!”苏不凡听了对方的话,没想到,世上竟然会有如此巧的事情,对方不但和自己长得一样,竟然连名字都一样。 那五年的时间,黄晟早就用月光团将这些僵尸喂养得巅峰,可惜一直迟迟无法突破到金尸境界。 特别是在晚上,五彩缤纷的各种灯光照耀下,更是一番景色,今天的水晶会所,特别的人多,整个成了车水马龙一样。 邓华秀一边来回躲着,一边满脸泪花的看着眼前的这人大声的说道,希望可以唤醒他的理智。 孔温侧目看着柳芊芊一脸护夫的模样,眼中满是促狭,禁不住大笑起来。 门一开。被外面的大力推门的力量冲击。毛青后退几步。差点趔趄到地。 结拜已经两年,哥几个一起打不不知道多少架,互相帮自己的兄弟去追马子,一起抽烟打拳皇,这里面的情谊让他们都很难割舍。 第123章 算你狠 宁王奉诏进宫,这样的事情齐舞阳进王府之后已是常见,照旧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倒是鹤影在她身边嘀咕了几句。 眼瞅着就要到年关了,她不想在王府过年,准备提前配出一些小食所用的汤料,到时候鹤影直接拿一包放进锅中熬煮便是。 “你这是忙什么?”鹤影好奇地问道。 齐舞阳便笑着说道:“我想过年回家过,便想提前将东西准备出来,如果用得上,你拿出来直接用也方便。” 鹤影惊愕的看着齐舞阳,“你不在王府过年吗?可你回去不也是一个人吗?” “我妹妹总要过年走娘家的。” “也是。”鹤影点点头,随即笑着说道:“这种事情你得提前跟王爷回禀,别等到近跟前再说。” “多谢你提醒。” 鹤影有些羡慕了,她也想回家过年,不过她们这些家生子,不要说自己,便是自己老子娘都要继续当差,哪里能有这样的福气呢。 此时,进了宫的宁王走过跪在宣政殿前的梁王,梁王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宁王,眼中闪过一抹愤恼,宁王与他四目相对,先露出一个惊讶的神色,随即温和的开口,“四弟,你这是犯了什么错,怎么跪在这里?” 梁王嗤笑一声,“二哥,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宁王一脸迷茫,“我在王府养病,何来明知故问,确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梁王最看不惯宁王这副样子,整日病歪歪的给父皇看,不就是让父皇更偏心他? 见他不语,宁王叹口气转身进了宣政殿。 守在门口的是太监总管李敬忠的徒弟王进喜,见到他立刻上前行礼,“见过宁王殿下。” “起来吧。”宁王轻咳一声开口道,“父皇这会儿可得空见我?” “皇上正等着王爷。” 宁王点点头抬脚进殿,殿中龙涎香的味道有些浓郁,宁王踩在厚实的地衣上,脚下一片绵软,正殿无人,他一转身进了东配殿。 皇帝裹着一件常服背后靠着明黄龙纹软枕,手中捏着一本折子,眉心紧紧蹙起,身侧站着的便是内监总管李敬忠。 李敬忠抬眼看了一眼宁王,低头在皇帝身边轻声说道:“皇上,宁王殿下到了。” 皇帝将折子扔到桌上,抬眼看向宁王,“怎么进来也不说话?听说你又病了,可好些了?” 皇帝轻咳一声,身体微微上前,半眯着眼睛打量儿子的气色,瞧着面色确实不太好,脸色越发黑沉起来。 “儿臣不碍事,不过是吹了些冷风,今日已经好多了,倒是让父皇担心,是儿子的错。”宁王的声音轻缓带着几分笑意。 “坐下。” 宁王入座,“父皇,国事虽重,但是您的身体更重,儿臣瞧着您面带疲惫,该好好歇息才是。” 皇帝嗤笑一声,“朕哪里能歇的下,不过一眨眼没看住,就让你受了委屈还病了一场。” 宁王立刻开口道:“父皇,我本就身体弱一些,也是恰逢冬日巧了。” 皇帝听宁王字字句句都不提自己受到的委屈,反而将原因怪在季节天气上,这儿子处处为人着想,吃了亏也不肯哼一声,心中便越发的愧疚。 皇帝又仔细询问了宁王生病时的情况,听宁王再一次提起那个厨娘,便道:“她还懂医术?” 宁王摇摇头,“并不懂,不过她以前服侍过已故温尚书的女儿,因她体弱常请郎中入府,便有了相熟的郎中,是她请了郎中入府给儿子诊治。” 听儿子提起温羡,皇帝点点头,叹息一声,“温羡倒是可惜了,若是他还在……”说到这里一顿,随即又道:“她倒是胆子大,为何不请太医入府?” “父皇,深更半夜等叩开皇宫的大门不知要几时,她担心儿子安危,故而事急从权。不过这郎中医术倒是很不错,您看,儿子这不是好了吗?” “既是如此,自当重赏。” 宁王笑,“能得父皇赏赐是他们的福气。” 宁王府,齐舞阳一脸懵的接了圣旨,皇帝给的赏赐十分厚重,赏银就有一百两,又另外赏她绫罗绸缎十匹,整个王府都震动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王府的下人能得皇上的赏,偏是齐舞阳这个外人。 齐舞阳也很惊讶,上次她也照顾生病的宁王,并未得任何赏赐,怎么这次却得了? 这里头肯定有她不知道的关窍。 宁王一直到了下午才回府,齐舞阳得了这样的重赏,若不是宁王在皇帝面前请功,哪有她的好处,她得去谢赏。 不想正跟夏越走了个对脸,两人的都愣了一下。 一问之下才知道夏越也是来谢恩的,她才知夏越也得了赏。 既是如此,二人便一起去了。 宁王端了茶见了二人,收了他们的谢,又另外赏了二人。 齐舞阳跟夏越都没想到还能再得一份赏,比着皇帝的赏赐减了一等,齐舞阳这里也得了银子八十两,绸缎八匹。 夏越那边不一样,宁王另外赏了他一些难得的药材,这可真是合了他的心意,这道谢更真诚了些。 齐舞阳见宁王心情不错,趁机提起了过年请假的事情。 夏越已经告辞了,屋子里只剩二人。 宁王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收,“告假?你回去也是一个人过节,倒不如留在王府还热闹些。” “多谢王爷厚意,只是我妹妹还要回娘家,我总得招待她,如此一来就要备年货,洒扫除尘,事情又多又杂,故而还请王爷开恩,年下许我多请几日假。” 宁王抬眼看着齐舞阳不语。 齐舞阳捉摸不准宁王怎么想的,立刻又说道:“王爷放心,我已经把做小食的食材准备妥当,鹤影跟着我学过了,一定会用心做的。” 这是后手都备好了! 宁王摆了摆手道:“随你,你想告几日假?” 齐舞阳瞧着宁王脸色不太好,半月两个字又吞了回去,想了想说道:“十日?” 宁王:…… “那这次旬休就作罢。” 齐舞阳:…… 行,算你狠! 喜欢步步生骄请大家收藏:(xiakezw)步步生骄 第124章 大姨子不好惹 齐舞阳最近心情都很好,鹤影羡慕不已,不过这种事情也羡慕不来的,她一家子都在王府当差,便是回家也没人,爹娘都忙着做事,倒不如在府里热闹。 齐舞阳也不管宁王脸色好不好看,这回旬休果然没出府,不过给温婤送了信去,问她过年的安排。 一直过了两日,管乐坐着车亲自来了一趟,齐舞阳得了消息出了王府角门 不过狐妖一族的人数也同样很少,涂山氏和青丘氏加起来也就五十来人左右,再加上一切杂七杂八的野生狐狸也勉强算是涂山氏和青丘氏管辖之下,总共也就七八十人的样子。突然多了七个血脉,对双方来说依旧很重要。 对于皇亲国戚,不是像他这样的官员能管的。若完全放任自流,皇帝陛下绝对会不悦。所以正确的做法就是时刻保持关注,时刻探听皇帝陛下的意图,以便采取最正确的行动。 人有26块脊椎骨,支撑人的行走能力,金色骷髅亡灵同样有26块脊椎骨,支撑着亡灵之主的行走能力。 当他走到唐雪儿居住庭院时,唐雪儿正和李菲菲在花房中吃晚饭。 只有那被常歌行搭着肩膀的才子,面露苦色。如今他两股战战,再加上被常歌行按着,根本移动不了分毫。 “我上台是先踏左脚还是右脚?”面对我一大堆的问题,泽清什么话也不说,就看着我。好像看猴子一样。 所以对于收拾了眼前这个赌术高手的老者,钱老的信心还是十足的。 竞价到了这个数字的时候,已经很少有人一次性加价加出高出加价低价的数目,基本上全都是十亿缅甸币的起加价。 尽管知道潘浩东是在开玩笑,但听到这种玩笑话,她还是会下意识难过,因为潘浩东这位大哥哥,地位已经不输给她老爸,她可舍不得大哥哥遇事,更加离不开她的大哥哥。 随着邦德这声声音的落下,众人立马反应了过来,天地大势开始调动起来,朝着维克轰击过去。 “李兄你这样安排……!”陆广等人露出担忧的神色,李坏一人断后实在太危险了。 午膳他们二人吃的是一样的东西,只不过多一点或是少一点的区别,问题一定是在午膳后了。 季子璃板着脸理也不理他,拿着筷子只顾自己吃,紫千夜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眉头有些不悦。 蜻蜓点水般的握了握手后,双方便签订了一份具有法律效应的合约,没过多久刘晓星的账户上就多出了一千二百万“软妹币”。 “回去吧!”那只黑熊的熊爪子直接插进了孙立宁的身影中,立刻那影像散去,武田居然抓住了孙立宁的双手,随着一声爆喝,狠狠往外一摔。 逆风没想到,蓝宛婷竟然答应了,虽然有些蹊跷,但逆风还是很高兴,“你真答应了,太好了,你放心,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绝对不强迫你。”逆风放开蓝宛婷的手,捧着她的脸颊,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拦住它,它可能知道李坏的消息!”酒糟鼻的老者对着周围的修士说道。 “难道你看到了自己的族人被杀也不想报仇吗?”金陵淡淡的说道。 如此说来,秦风这次受伤到底是赚了呢?还是亏了呢?恐怕就不是一句可以道尽的了。 见着那两个熟人,南宫香无心道一声,心中的失望之意不由得愈发浓烈,但脸上却是不见表现出来,反而目不斜视地盯向那两人,倒要看看这几人究竟想要拿自己如何。 第125章 如坐针毡 齐舞阳回了小茶房,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今日没在书房外见到素绢。 想到这里,她便问了旁边的鹤影,“我方才去书房送点心,怎么没见素绢当差?” 鹤影正在沏茶,闻言头也不抬的说道:“昨日好像吃坏了肚子,一晚上都没消停,今儿个就起不来床了。” 今日唐徽言来见宁王,素绢就病了? 未免太巧了 如果按照这个速度的话,到达s级远古种所在地估计一分钟都用不了。 在出山门之时,虚若谷第一次看到了青天宗的镇宗神兽,竟然是一条背有一双黑色羽翼的紫鳞异蛟,如蛇一般卷曲盘旋,懒洋洋地趴在一座被削平的大山之上,几乎将整座大山都给覆盖,微眯着眼睛,享受着夏日阳光。 倒下之后他都没想明白,对方明明在三米之外,是怎么瞬间移动到自己的身边的。 虽然心里有些忍不住想要吐槽,但是既然人家都恭恭敬敬地行礼了,许潇也不好无动于衷。 “哈伊!”那名鬼子军官恭敬的应了一声,转身去传达命令去了。 话讲回来,以晨央共和国的科技实力,还远不足以研发出这样的武器,这还不知道从哪里偷偷采购回来的,整个国家也没有几个只怕今天都用在了这里也只有首都星防御圈的指挥官,才有权限动用这种终极大杀器。 然后张斌就疯狂地屠杀,所过之处,众多擎境怪鸟都被斩成了碎片。 “走吧,如果父亲推算不错,这里的神坛至少也要在十多年后才会出现,这些时间,我们还是一边寻找排查,一边收集魂引!”凌冲一脸平静,早已恢复平静。 具体说来,就是孙殿英找了个借口,将东陵一带戒严,然后率部炸开墓室,挖出了清朝皇室的那些随葬品,和墓穴里面的其他宝藏。 她点点头,依旧心疼,多给他煎了个荷包蛋,然后又下了两碗面,两人坐在客厅里吃夜宵,深夜宁静,只有他搁置在桌子上的手机时而发出响声,冷夜谨瞥了眼,直接关机,图个清静。 荡漾在空气里,传播到了叶珞的耳边,就像是一首令人愉悦的奏鸣曲。 天庭六御再加上天庭至尊昊天上帝、幽冥后土皇地袛,如此一来,便只剩下了东极妙严青华大帝。 不过这摄政王府本来人就不多,会空出来这么多的别院,也很是正常,戚流月没有多想,转了一圈便洗洗睡了。 尚缨听后完全愣住了,当时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正常的生活,她自生下了他就将他体内的魅灵藏了起来。他怎么会知道。 玉珩适才口气是清雅绝伦不带一丝人间烟火,然而他其实亦是满身燥热,打开门,出了屋,他直接站在芜廊下就开始打拳。 车子已经在医院大门口准备好,几十个真枪实弹的军人警惕的观察着车子的四周,保镖毕恭毕敬的为他们拉开车门,童璐被冷夜谨揽着坐上车,她的身上被盖上一条毛毯。 现在被这帖子这样胡扯地抹黑,尹少桀要是看到了,他会作何感想? 等冷夜谨上楼换装后,童璐犹如瘪掉的气球,坐在客厅里,拿着照镜子照来照去,憋屈,这可真是忧伤的一天,兴高采烈的去换了个新发型,被说老了十岁,要不要这么打击人? 虽然陶宝现在身上的气势不比他高多少,但是太乙真人就是觉得压力倍增,慌忙认错。 第126章 离了个大谱 陆临渊看着齐舞阳紧绷的脸,心头越发苦涩,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齐舞阳也很尴尬,但是面上还不能表出来,只能装作无事状,只盼着赶紧到家。 天寒路泞,马车走在路上滚动缓慢,两边街道有百姓正在清理积雪,齐舞阳心里想着无论如何得先去买一双牛皮或者羊皮的小皮靴,这样出门也不担心湿了鞋。 也不知现在能不能买到,这一场大雪砸下来,鞋铺的生意肯定好。 “你在王府怎么样?” 陆临渊忽然开口,打断了齐舞阳发散的思绪,她没有看陆临渊,眼睛盯着车帘笑着说道:“一切都好,有劳陆世子惦记。” “齐舞阳,你一定要跟我这样生分吗?” 齐舞阳听着陆临渊这话,侧头看向他,一脸惊讶的说道:“陆世子何出此言?我不过是个寻常百姓,如何敢高攀王府,更不敢与世子爷论交情。” 她哪有这样的脸面。 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根本没有关系! 唯一能扯上的关系便是陆临渊曾与温婤议过亲,可现在温婤已经另嫁他人,他们之间确实没有什么关系了。 齐舞阳这话说的如此直白,陆临渊脸色更难看了。 车厢里又安静下来,不过这一次齐舞阳反倒是不尴尬了,陆临渊现在还以为是上辈子他能在南平王府一言堂的时候呢。 如今南平王与王妃尚在世,他不过是个世子,他的婚事自己根本不能做主。 他喜欢齐舞阳是不假,但是想要娶齐舞阳做正妻南平王夫妻绝不会点头。 再说,让齐舞阳做妾,也是陆临渊做梦。 她好不容易脱离奴籍,转身给人做妾当姨娘,生死都不能做主,她是脑子进水了吗? 何况,齐舞阳根本不喜欢陆临渊,南平王妃对着温婤都能挑出毛病看不上眼,她这样的落到人家手里,一旦进了王府的后院,能活几年都不一定呢。 攀龙附凤,坐享富贵,也得有那个命。 马车停了下来。 西市到了。 齐舞阳起身要下车,手腕突然被狠狠地拽住。 齐舞阳一个不防倒退一步,狭窄的车厢里,她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撑住车厢,这才没有倒在陆临渊身上。 她气的脸都青了,“陆世子,你这是做什么?” “齐舞阳,你分明知道我心悦于你。” 齐舞阳:…… 艹,这还是个恋爱脑! 齐舞阳难得爆了粗口,她是挖了他陆家的祖坟吗? 她猛地甩开陆临渊的手,冷着脸看着他,“那又如何?” 什么? 听着齐舞阳这冰冷的几个字吐出来,陆临渊怔了一下。 “陆世子,如今南平王府还不是你的一言堂,你不能娶我做正妻,我也不会给人做妾,你说这样的话又有什么意思?” 齐舞阳说着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这话说出来,不过是庸人自扰,给你自己,给我徒添烦恼罢了。” “你给我一点时间。” “给不了一点点。” 陆临渊盯着齐舞阳,“为什么?” “陆临渊,你非要我把事情说的那么直白吗?南平王妃连我妹妹都看不上,能看上我一个奴籍出身的人?小女有自知之明,也请世子自重。” “你就这么不信我?” “是。” 齐舞阳盯着陆临渊那双眼睛,心中怒火很是烦躁,“上次在早市你拦着我,我就把话说得清楚,从那时到现在,世子可在王爷王妃面前提起你要娶我的事情?我想一定没有。” “是,还没有,我是想等我根基再稳一些开口,对你我都好。” “燕雀不知鸿鹄之志,你我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你出身勋贵才华高著,将来注定是人中龙凤。 小女只是寻常百姓,有一屋之地落脚,有一茶一饭果腹,不求富贵显达,惟愿此生平安顺遂,足矣。” 齐舞阳跳下马车,陆临渊跟着她下了车。 “今日多谢世子相送,我就不请世子进去喝茶,家里多日不曾收拾,实在是不好招待贵人。” 望着齐舞阳又恢复了温和有礼的模样,陆临渊连一丝笑容都挤不出来,使劲抿了抿唇,这才说道:“你还要置办年货吧?我将车留给你……” “不用,附近便有赁车行,我赁一辆车很方便。” 陆临渊张张嘴还要说什么,齐舞阳又笑道:“世子快些回去吧,这天气不好,怕是还有风雪,若是因我之故让你遇险,当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说完她直接开了门进了自己的家,反手把院门关上了。 陆临渊立在门外,察觉到有邻居探头探脑,他黑着脸上了车。 一门之隔,齐舞阳听着马车滚动离开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陆临渊重活一世只长胆子没长脑子吗? 跟温婤退亲倒是麻利,与南平王夫妻摊牌对抗却是个怂货。 有本事,他就大张旗鼓来娶她,猥猥琐琐的搞这种小动作,让她等他! 呸! 这就好比穷书生娶了糟糠妻,等我考上状元如何如何,大头兵娶了富家女,等我当上将军如何如何。 书生高中状元,小兵当了将军,大多都要休糟糠妻另娶白富美。 若是她与陆临渊有了私情厮混在一起,等上几年生活中的琐事磨去了新鲜感,白月光就成了米饭粒,朱砂痣成了蚊子血。 她无家世父母撑腰,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男人最不值钱的就是你等我这三个字! 齐舞阳越想越气,拿着扫把将院子里的雪扫的呼呼作响,她这是造了什么孽,遇上陆临渊这样的狗皮膏药! “砰砰砰” 忽然有敲门声响起,齐舞阳眉头一皱,以为是陆临渊不死心又回来了,拎着扫把气势汹汹的去开门,今天不给他一扫吧,真以为她好欺负呢! 猛地将大门打开,齐舞阳手中的扫把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裹着扫把上的雪粒子瞬间雪花飞舞,泥汤四飞。 “王爷!” 齐舞阳一僵,她怎么好像听到了松年的声音! 她立刻收回扫把,就见宁王满身污雪,一脸惊愕的站在那里。 齐舞阳:…… 离了个大谱! 第127章 智障问题 宁王坐在圈椅上,看着齐舞阳手忙脚乱的先是烧起了炭盆,又赶紧烧热水给他擦洗手脸。 松年坐着车回去拿衣裳去了,宁王这样子就算是洗干净了手脸,可衣裳上的脏污怎么办? 齐舞阳心里骂娘,她怎么会想到自己前脚回家,宁王后脚就跟来了,他是个跟屁虫吗? 这误伤也着实不能怪她。 但是谁让她先伤了人,弄脏了人的衣裳,可不得低声下气赔不是,气死她了! 古代平民没人权! 烧了热水兑好了端进屋,拿了新的帕子绞湿了递给宁王,“王爷,先擦擦手吧。” 宁王瞧着簇亲的巾帕,这才伸手接过去,将手上的泥点子一一擦拭干净,看着齐舞阳问道:“你之前要打谁?” 齐舞阳:…… 这真是个送命的问题! 她要怎么回答? 陆临渊还跟着宁王当差,她也在宁王府当差,这要是把他点出来,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不尴尬? 再说,陆临渊这个人私德有暇,但是公务不差,她总不好背后抹黑他。 看看她给自己弄的这一烂摊子,简直是要命! 齐舞阳一横心,略有些心虚的不敢抬头去看宁王,口中却道:“不过是巷子里街痞,这些没正行的,总爱无事生非敲别人家门,我一个人在家住,便得泼辣些吓住他们才好。” “是吗?” 宁王没说信还是不信,齐舞阳心中嘀咕,但是信不信的,她也只能这样说了,再者她也没撒谎,地痞无赖哪里也不缺的,看着谁家没个男人撑门户,亦或者家里好欺负的,总爱敲别人家门登门恐吓勒索些钱财。 接过宁王擦过手的帕子,在盆中洗了洗,又换了一盆水拧干帕子给他擦脸。 宁王:…… 齐舞阳知道这些勋贵的臭毛病,平日他们洗手洗脸的帕子那都是一次性的,用完就扔,她可没这么阔气败家。 “我这里只有这一条新帕子,王爷将就些吧。” 宁王扫了齐舞阳一眼,齐舞阳眼神四飞就是不去看宁王。 你自己没有预约登门还有理了? 宁王瞧着齐舞阳这理直气壮的样子,顿时给气笑了,不过还是接了过去擦干净了脸,帕子直接扔回了水盆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齐舞阳的裙摆。 齐舞阳:…… 幼不幼稚! 谁让她理亏呢? 她将盆子端出去,折回身来看着宁王问,“王爷可用过饭了?” 这么早过来,估计够呛。 果然宁王摇了摇头。 齐舞阳:…… “王爷来得突然,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她这才放假第一天,年货都没去买,家里更是没有吃食,想给宁王做点吃的都不成。 “沏杯茶来。” 齐舞阳听到这话微微松口气,立刻去冲茶,先用热水将茶杯烫洗干净,这才拿了茶叶出来。 她泡茶的手艺一般,远不及鹤影,她这里只有自己之前做的一点茉莉花茶,沏了一盏送了过去。 “我这里的茶叶粗陋,还请王爷见谅。” 齐舞阳将茶盏放在宁王手边的炕桌上笑着说道。 宁王嗅到了茉莉的香气,低头就看到了茶盏中翻滚着的茉莉花瓣。 “本王不嫌弃。” 说着端起来喝了一口。 齐舞阳保持微笑,嫌弃也没辙,只有这个。 “站着做什么?这是你家,坐吧。” 宁王看着齐舞阳慢慢的说道。 齐舞阳:…… 你也知道是我家,进来跟大爷似的,反客为主了。 她可不能坐在暖榻上,这不是跟宁王平起平坐了吗? 她在一旁的玫瑰椅上入座,看着宁王慢慢道:“王爷怎么到我这里来了?有什么事情让人吩咐一句便是。” 这鬼天气,一踩一脚泥,真是想不通宁王这个时候出门就罢了,居然还跑到西市她这里来。 “过年,你怎么过?” 听着宁王不答反问,齐舞阳就觉得牙疼得很。 过年还能怎么过?自然是以前怎么过,今年就怎么过。 齐舞阳都觉得这个问题智障! 心里吐槽,口中却说道:“明日要祭灶,今日要出门去买些糖瓜跟酒糟。” “你来祭灶?” “家里只有我一个。” 齐舞阳脸上的笑容都要挂不住了,当着和尚骂秃驴,这不是揭人短嘛? 难不成她家里还有别人干这个? 再这么尬聊下去,齐舞阳都怕自己忍不住去厨房拎把刀来,跟宁王一决高下了。 好在,松年回来了。 谢天谢地。 齐舞阳立刻退了出去,由着松年服侍宁王更衣。 她深吸口气去了厨房,打开橱柜看了看,除了些早前备下的粮食,家里菜无一根,肉无一片。 看着宁王这架势不像是立刻就走的,趁着他更衣的功夫,她拎着竹篮出了门,快去去了市集那边。 纵然今日大雪,商铺大部分都开了门,她先去买了些青菜肉蛋等物,又去买了糖瓜酒糟,另外又买了些蜜饯瓜子等物。 等她回了家,就见松年拎着扫把将院子给她清理出来了,积雪都推到了一边,她忙道:“怎么好劳动你,你放着我自己来就成。” 松年瞧着齐舞阳挎着篮子回来,立刻笑着说道:“这种粗活怎么好让齐姑娘来做,今日午饭就打扰你了。” 齐舞阳:…… 她就知道! 齐舞阳点了点头,“粗茶淡饭,不嫌弃就好。” 她这里可不比王府。 齐舞阳扔下这句话就进了厨房,压着声叹了口气。 脑子转了转,她又起身走了出去,看着松年问道:“王爷没用早饭吧?” 松年忙点点头。 齐舞阳看着松年略有些心虚的样子,难听的话到底没说出口,看在他扫雪的份上。 看着齐舞阳又回了厨房,松年微微松口气,那眼神跟刀子一样,真是让人受不住。 就在这时,院门又被拍响了。 齐舞阳正在烧火,便扬声对松年说道:“麻烦去开下门。” 这个时候又有谁来? 齐舞阳皱着眉,忽然一愣,这次不会真是陆临渊吧? 正想着,就听着松年惊讶的声音隐隐传来,“林大人?您怎么来了?” “松年,你怎么在这里?” 齐舞阳也是愣了一下,好像是林惊鹊的声音,他怎么来了? 第128章 工具人 林惊鹊也没想到宁王会在这里,宁王也有点意外林惊鹊上门,齐舞阳就更是无语的那一个,这样的鬼天气一个个的不在家里呆着,来她这里做什么? 宁王要留下吃午饭,总不能再把林惊鹊赶走,索性齐舞阳一起留了客。 思来想去,这样的天气还是吃火锅更好,于是又挎着篮子出去买东西,松年忙拦住她,“齐姑娘要买什么?我去,我去。” 齐舞阳见有人帮忙也没客气,灶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便让松年帮着买些新鲜的羊肉,肉丸,豆腐等物回来。 松年知道要吃暖锅,便知道要买什么了,立刻就出了门。 齐舞阳铁锅里烧了水,这会儿已经烧温了,正好舀出来将青菜洗出来,这时节哪有什么新鲜的青菜,她剥了两棵菘菜只取了菜心出来。 又将萝卜洗净去皮切成小块装盘,笋干银耳也拿出来用温水泡发,又将生姜花椒葱段等物拿出来备好,她这里忙得差不多了,松年回来了。 满满一篮子的东西,她打开一看,一路上寒风凛冽,羊肉冻的微微发硬,冲洗一下切成了薄片装盘,又放在窗台上保鲜。 将炭炉跟铜盆拿出来,松年主动搭把手先把炉子烧起来,然后端去了正房。 齐舞阳热油下锅,将豆瓣酱、花椒、姜蒜、八角、桂皮、香叶、醪糟、豆豉一一下锅,大火爆香,再小火慢炒,很快香味就溢出了厨房。 因为准备的仓促,没有牛油,齐舞阳用猪油代替,口味略差一点,因为宁王还要养身,里头又加了枸杞、红枣、党参等物,加入热水,等烧滚了再盛到铜盆中送去了正房炭炉上。 松年已经将齐舞阳备好的菜都端了过去,屋中的八仙桌上满满当当。 满屋子的香气,齐舞阳将宁王跟林惊鹊请出来吃饭,二人不知在说什么,脸色瞧着不太好的样子。 宁王先入座,林惊鹊随后,齐舞阳给二人摆好碗筷,就准备退下了。 “齐姑娘,你是主人家,一起坐下吃吧。” 林惊鹊看着齐舞阳笑道,说着还看向宁王,“王爷,你说呢?” 宁王扫了林惊鹊一眼,这才看向齐舞阳,“坐。” 齐舞阳:…… 不是很想跟他们一起吃饭,就怕自己吃出心梗来。 她本想拒绝,但是宁王那一眼看过来,颇有种不容拒绝的王霸之气,她只得捏着鼻子应下来。 王爷了不起啊? 确实了不起! 去厨房拿自己的碗筷,顺便把松年的午饭安排好,她在厨房另备了个小锅子,肉菜俱全,本来是给他俩准备的,但是显然她现在用不上了。 松年没想到齐舞阳还给他备了一份,满口道谢,这么冷的天,没有比吃锅子更让人暖和的了。 齐舞阳回了正房,就听着林惊鹊正说到年宴的事情,“……听说今年年宴皇上会带着太子一起,皇后娘娘可真是用心了。” 齐舞阳坐在下首,瞧着两位大爷没有动手的意思,她用公筷将羊肉下到锅中,又把萝卜放进去。 有了萝卜调味,吃起来不会那么油腻,口感会清爽一些。 宁王瞧了齐舞阳一眼,慢腾腾的说道:“信王那边肯定不会罢休,你且等着看吧。” 齐舞阳:…… 不是,她还在这里,这些话是当着她的面能说的吗? 她还想活命,宫闱秘闻不想听。 “也是,宸妃上次在皇后跟前栽了个跟头,连带着信王都跟着吃了闷亏,这次肯定得找补回来。” 林惊鹊冷笑一声,“若是这样,王爷年宴可要当心了。” 宁王瞧着锅子重新烧滚起来,随手将跟前的豆腐夹了几块扔进去,又看了齐舞阳一眼,“你不用忙活了,吃锅子不就是自己动手吗?” 林惊鹊听到这话也才反应过来,看着齐舞阳笑,“光顾着说话了,王爷说的是,齐姑娘不用客气,涮锅嘛,自己动手确实更香。 今天冒昧来访,倒是给你添麻烦了。” “林大人客气,贵客登门,是我的荣幸。” 齐舞阳笑道。 心里却翻个白眼,知道给人添麻烦就不该登门,这样的天气就合该一个人吃着火锅唱着歌傻乐才好。 宁王扫了一眼齐舞阳的脸,嘴角微微一勾,转头又看向林惊鹊问道:“陆临渊那边怎么说?唐徽言的折子可递上去了?” “有南平王在,信王那边不用担心。 唐徽言的折子递了上去,不过皇上留中不发,现在还不知道他年后什么时候成行。” 林惊鹊叹口气说道。 齐舞阳听到这一愣,抬头看向二人。 “想问什么?” 听着宁王的话,齐舞阳抿了抿唇,心里想着他们既然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就不怕她听,那她还有什么不敢问的。 这么一想,胆气就壮了,于是开口说道:“我之前听说年后唐大人就要回和宁戍守,但是方才听林大人的意思,好像还有变数?” 听着齐舞阳这话,林惊鹊笑着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武将出京回京都要奉诏,年后唐徽言赴任,也得陛下首肯才能出城。” 齐舞阳心中咋舌,果然历朝历代对武将的严防死守丝毫不假,她思量着又问道:“那皇上留中不发是何意?是不想唐大人回和宁吗?” “是太子一系不想。” 宁王这话一出,齐舞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在想什么?” 宁王眼中带着一抹笑看着傻乎乎的齐舞阳,难得见她这般模样。 “我在想唐大人跟王爷走的亲近,是不是碍了太子殿下的眼,所以才给他使绊子?” 这话太过直白,林惊鹊都乐了,“你说得对,是这个意思。” 齐舞阳:…… 总觉得林惊鹊这话有点嘲笑她的意思。 许是她的眼神太明显,林惊鹊忙止住笑,道:“我不是嘲笑你,我只是很意外你能想到这一点,对不住,对不住。” 宁王扫了林惊鹊一眼,这才转头看向齐舞阳,“不用理会他,唐徽言与我往来的事情外头少有人知。” 说完话音一顿,随即加了一句,“知道也没关系,如今很多人晓得你与唐徽言的妻子是结义姐妹,你又在宁王府当差,唐徽言登门别人也不会多想。” 齐舞阳懂了,感情她现在还成了工具人了? 第129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瞧着齐舞阳怪异的脸色,林惊鹊垂眼浅笑,拎起茶壶先给宁王续了茶,又给齐舞阳倒了一杯,口中说道:“王爷说得对,如今回想起来,唐徽言这门亲事倒是结对了。” 齐舞阳瞧着林惊鹊给她续茶忙道了谢,听着他的话,下意识的接了一句,“当初结这门亲的时候,我们可没想到这些。” 好处还没得到,倒先给人挡灾了。 “怎么,你们悔亲了?” 宁王听着齐舞阳这话微微挑眉道。 “我们哪里敢啊,小老百姓细胳膊哪里拧得过大腿。” 齐舞阳自然是无奈的,身为社会底层的牛马,想要抗议维权这不是做梦吗?“我只盼着妹妹日子能过得舒心些,其他的哪敢奢望。”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唐徽言自然会对自己的妻子好。” 林惊鹊笑着说了一句。 齐舞阳笑了笑没说话,窗外又飘起了雪花,屋子里火锅咕咕作响,墙角点了火盆,吃了一会儿额头上就冒了汗出来。 锅子里的热气氤氲上来,连带着模糊了几个人的脸,林惊鹊与宁王又说起了朝中的事情,齐舞阳寻常难得能听到这些消息,故而仔细听着,也不打断二人说话,只用公筷不时给他们夹菜涮菜。 “可惜了没有酒。” 林惊鹊略有些叹息道。 齐舞阳便笑着应了一句,“今日仓促了些,东西不曾备齐,林大人担待些。” 齐舞阳这样一说,林惊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笑着说道:“是我登门莽撞,叨扰了齐姑娘。” “天也不早了,这就散了吧。” 宁王这话一出,林惊鹊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外面的天色略有些黑沉,确实有些晚了,便点头应和道:“是该告辞了。” 说着又看向齐舞阳,“有件事情倒是忘了跟齐姑娘说,年后初六家里设宴,我娘让我给你送了请帖,还请齐姑娘赏光。” 说着,就从袖袋里拿出一张花贴来,双手托着送到了齐舞阳跟前。 齐舞阳有些惊讶,伸手接了请帖,口中道:“多谢林夫人相邀,只是年后怕是不得闲,初六我要回王府当差了。 烦请林大人替我跟夫人告罪,请夫人见谅。” 林惊鹊就看向了宁王,宁王垂眸,似是没在意二人在说什么。 林惊鹊想要替齐舞阳告假的话,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才好。 就在这时,宁王起身往外走,林惊鹊只得把话咽了回去,对着齐舞阳道:“今日多谢齐姑娘招待。” 齐舞阳客气一句,将二人送出门,看着他们各自坐上马车离开,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她关好大门,又忙活着将东西收拾去厨房,等洗刷干净,这才得空沏了一杯茶坐在暖榻上,靠着软枕一动也不想动了。 方才还漫天飘的雪花,这会儿已经停了下来,院子里又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北风呼啸着,齐舞阳却还想着温婤的事情。 若是唐徽言年后会和宁的事情被延迟,她又得在定边侯府窝着,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想着想着,她靠着软枕睡着了。 角落里的炭盆偶尔发出一声噼啪声,齐舞阳又做梦了,梦到了书中温婤得知丈夫喜欢齐舞阳的真相时崩溃的一幕,看着她鬓生华发却满面泪珠的心酸。 心头一梗,她猛地睁开眼睛。 后背上凉丝丝的,竟是出了一身汗。 心口砰砰直跳,屋子里一片黑沉,只有炭盆发出红光,看上去十分渗人。 她忙点燃了灯,屋子里瞬间亮堂起来,这才松了口气。 这糟心的日子,她真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她宁愿穿回去当社畜。 第二天祭灶与扫尘,灶王爷小年上天述职,老百姓就要供上糖瓜跟酒糟,寓意用糖粘住灶神嘴,让其上天言好事。 洒扫房屋便是驱除晦气,迎接新年,俗称扫房。 齐舞阳一个人忙活一整天,将所有的屋子都清扫了一遍,累得胳膊都酸了。 人一忙起来,就没时间想三想四了,她祭了灶扫了尘,又买了门神桃符年画窗花等物,还要储存瓜果蔬菜鱼肉蛋类,接连几日齐舞阳忙的脚不沾地。 眨眼间就到了除夕这天,一个人的新年,齐舞阳也不想折腾,开锅放油炸了小酥鱼,炸了肉丸子,藕夹,然后炒了半只鸡,炖了一条鱼,另外炒了一盘青菜,倒了些炒瓜子炒花生桂圆等干果在盘子里,一个人坐在窗前吃了年夜饭。 外头鞭炮齐鸣,一晚上爆竹声就没有断过,等到了夜里新旧交接的时辰,鞭炮更是震天响。 齐舞阳顶着寒风去了院子里,捏着火折子将挂在竹竿上的鞭炮点燃,噼里啪啦的响声夹着火光,将小院照亮。 新的一年,到了。 放了鞭炮,齐舞阳就了无心事的去睡了。 守岁,就是等着放鞭炮,放了鞭炮她也不会熬夜等天亮,倒头睡的喷香。 第二天一早,瞧着满地的爆竹红皮,拿着扫帚扫干净,热了昨晚的剩饭,今日初一要拜年,可她在这里也没有交好的人家,更不想去不熟悉的左邻右舍家拜年,也没开院门,自己忙着准备明日宴客的菜品。 初二一早她就起来了,今天唐徽言跟温婤要回来,她得早早准备。 没想到漱玉先一步来了,齐舞阳见到她十分惊喜,“你怎么来了?” “少夫人让我来给舞阳姐姐帮忙。” 漱玉将背着的包袱放在桌上笑着说道。 齐舞阳乐了,“是吗?这可真是太好了,这个年在侯府过得怎么样?” 齐舞阳拉着漱玉进了屋,先给她倒了热茶暖一暖,漱玉也没客气,将热茶抱在掌心,听了齐舞阳的话便回道:“也还行吧,侯府人多事情也多,小姐不出风头不抢功,倒是平顺些。” 听着这话齐舞阳微微挑眉,看着漱玉道:“怎么,那位世子少夫人又找茬了?” “她倒是想呢,不过咱们小姐不跟她抢风头,下头可还有个三少夫人呢。 三少夫人是侯夫人的亲外甥女,三少爷又是唐夫人的小儿子,世子少夫人跟三少夫人平日就不怎么和睦,过年可不是更热闹。” 齐舞阳一下子就乐了,道:“恶人自有恶人磨,该!” 第130章 不好相与的姨姐 听着齐舞阳这话漱玉也觉得痛快,笑嘻嘻的说道:“少夫人说了,让她们窝里斗,她只管隔岸观火才不掺和呢。” “就是这个道理。”齐舞阳很是赞同的点头,“她过了年就要跟着丈夫外放的,姑爷在侯府也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何必贵脚踩烂泥,反正侯府的好处他们夫妻拿不到,倒不如索性丢开手落个轻松自在。” 漱玉 她本想追上去问个明白,但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实在难受,只好先回家,心中暗自发誓下次一定要搞清楚这一切。 “我之前是不是说过,我芳菲苑不是你们来撒泼的地方。”虞忘绯坐起身,下床。 春风客栈的三楼,一个身穿灰衣头戴巨大斗笠的男子出现在走廊上,他看着朱元手忙脚乱的爬上马背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丝极为玩味的笑容。 “弟子孟浪了,弟子这就把丹药给三师伯送过去。”魁梧男子说完,从蔡师祖手中接过一个贴有封灵符的玉瓶,然后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长虹,向莲花峰飞去。 皇帝以退为进,挖了个大坑等着他跳,而他费尽心机拼来的仕途,敢拿出来作赌吗? 好在露露这个英雄的难度没有沙皇那么高,也没有妖姬那样走钢丝。 尤其是楚昱珩方才走过来时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她,难道她就那么不如虞忘绯吗? 卧室除了粗重的喘息声,就只能听到水滴落在木质地板上的滴答声。 真要算,那就是去年萧野当众否认许之夏不是他妹妹之后,逐渐开始的。 廖以沫擅长隐忍,即便内心恨不得将廖若嫣千刀万剐,表面却依然波澜不惊。 没有任何意外,谢仲再次爆退出去,口中鲜血狂喷,面色苍白的吓人。 这一年多来,李哲的儿子李重润一进宫,只要碰见那李弘的长子李晔,肯定会被弄哭,或者是把陛下跟自己御赐的东西抢走。 不过,她们还不知道修真之路的残酷,也只有经历过之后,她们才会彻底明白,这个世界是多么的冷酷无情。 朝会进行到尾声后,众人便开始围着李弘议论纷纷,不时的摸着李弘今日的朝服,发出啧啧的感叹声。 而对于核心弟子而言,诸多长老,就是老一辈,上一代,而这紫羽神尊,同为核心弟子,可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是,是吗?”宇智波美琴有点不可置信,不过她刚才确实听到了旗木临也和旗木朔茂谈话的声音,而且她也觉得今天的纲手怪怪的。 他是在对自己做出承诺,舒语默点头。救念念,并不在她的计划中,而她也不想利用这件事,让许长右答应自己的注资计划,不过发生了此事,原来的计划就不可行了,需重新拟定。 大不了就是离开赤阳神国,四阶高级域神,早已屹立于埃玛界域之巅,界域之大,他们哪里去不得。 “这里倒是个很好的磨砺场所。”赵大柱一边恢复消耗,打算在这里驻留一段时日。 北堂萱倒在地上,全身渗血,手中握着林越送的鞭子,却再也使不出力气来。 “我们这叫各取所需,你们修炼你们的夺天造化功,我做我的舵主。”徐洪微笑道。此时他心中想的是其实所谓的心性历练就是要融入生活中,若是换一种身份或则换一种性格去体验生活或许对心性的历练会大有益处的。 第131章 这称呼吓死她 齐舞阳可不知自己在唐徽言心里俨然是个刺头,从温婤选了唐徽言就能猜出几分,这人以后肯定有出息的。 她对他敬重,也是希望他能对温婤更好一点。 这样一想,自己也乐了,她年纪轻轻的忽然就懂了丈夫娘对女婿为何好了,都是为了女儿啊。 “笑什么?”温婤看着齐舞阳问道。 齐舞阳眉眼弯弯的看着温婤,温声说道:“你能遇上姑爷这样好的丈夫,也算是千帆过尽苦尽甘来。” 唐徽言:…… 温婤听着齐舞阳这话却是微微一怔,日子过得好吗? 比起上辈子,她觉得是好的。 虽然在定远侯府的日子也不省心,但是有一点不一样,自从她跟唐徽言圆房之后,许是两人都有一起真心过日子的想法,劲往一处使,相处越来越自然亲近。 她在侯府受委屈,他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是他会动手为自己出气,他会用他的方法护着自己。 这是陆临渊没做过的,上一世在南平王府南平王妃没少为难她,陆临渊虽然没有帮着母亲,但是也没替她周旋过。 他的眼里,就没有把自己看进去,所以他看不到自己的难处,看不到自己的辛苦,也不在乎自己受不受委屈。 唐徽言不一样,他看得到,也会去做。 唐徽言总觉得齐舞阳这话在点他,抬眼扫了过去,不过瞧着她脸上带着笑,眼神也真诚,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唐徽言跟她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吃了午饭就说出去转转,留给她们姐妹说私房话的地儿。 这宅子还是太小了,连个溜达的地方都没有,他只能去外头街上转转,叫上自己的长随就出了门。 他一走,齐舞阳跟温婤笑了,齐舞阳道:“没想到唐大人还挺体贴。” 温婤抓了爪子剥壳慢慢的吃着,听到这话就道:“这下你放心了,不用防贼似的防着他了。” “你这话说的,我是为了谁?你过不好我少不得得当个恶人给你出气,你要是过得好,我才是省心又省力还能得个好名声。” 温婤将剥好的瓜子放进温婤手里,“给,谢礼。” “……”齐舞阳一口吃了,“我听说年后姑爷启程的日子还没定,有些变数?” “你从王府那边得的消息?” “上次听宁王跟林大人提了一句,我心里就有些担心,说是跟太子还有梁王有些关系。” 温婤愣了一下,“哪个林大人?” “还能哪个?大理寺那个。” “是他?我还以为是襄国公府的那个。”温婤笑,“说起来,有件事情你还不知道,林三公子过年相看差点出了事,听说没有?” “这倒不知道。”齐舞阳惊讶道,“怎么回事?” “襄国公夫人想给林三公子挑个嫡长女,稳重大方能当家理事的,瞧中的是工部侍郎家的姑娘,过年相看时林三公子的大嫂不愿意小叔子娶个厉害的媳妇,在其中使坏呢。” 齐舞阳冷笑一声,“这也是个蠢的,不想想林三公子娶个厉害的媳妇对她其实是好事,媳妇厉害了把三公子管好,把他们的小家打理好,等将来分家的时候,他们的负担也能轻一些。若是三公子过不好,襄国公夫妻难免心疼小儿子,肯定多分些家财。” “有几个人像你这样明白的,这事儿一闹出来,襄国公夫人气急了,让襄国公世子休妻,都成了京城的笑话了。”温婤对林景润观感很好,当初若不是他帮一把,舞阳的事情还没那么顺利,“就是可惜了林三公子,白家这门亲事其实是很好的,白大小姐人很好。” 齐舞阳这个书穿的稀烂,知道的剧情就是围绕男女主也就是温婤跟陆临渊家里的事情多一些,再加上下线早,剧情在她这里真的是断线的风筝,摸都摸不到。 林景润娶没娶白大小姐她不知道,但是温婤这语气就有些不同,若是温婤记忆中的上一世两人的姻缘成了,她不会用这么可惜的语气。 难道没成? 林景润这样好的人,娶不上好媳妇倒真是可惜。 “这事儿就这么算了?”齐舞阳问道。 温婤摇摇头,“白侍郎夫妻疼女儿,这么一闹,哪舍得把女儿嫁过来,怕是不成了。” “倒是真可惜了。”齐舞阳叹口气,她也没法子,她现在的身份在别人眼里连个立脚的地儿都没有,忙是帮不上的,“三公子这样的好人,怎么就有这样一个大嫂。” “哪家都有糟心事儿。” “你现在侯府怎么样?侯夫人还为难你吗?” “不像以前那么明显了,毕竟两个儿子挨了揍,又有侯爷发了话,收敛了很多。”温婤笑,“其实她也不是为难我,就是见不得二儿子太有出息,将其他两个字比成了泥。” “侯夫人越是这般拧着,姑爷只怕更是憋足了气要上进,这对你是好事。” “我也这样想,他有出息,我在府里也有脸面,便是为难我,也不敢太过分。再说,我也不是软柿子,谁都能捏一下,我也是会还手的。” 齐舞阳乐,“就该这样,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不过,还要顾着姑爷的脸面,事情得做的好看些。” “自然。” 两人说着悄悄话,烤着炭炉喝着茶,当真是惬意极了。 眼瞅着天色不早了,温婤便道:“怎么还没回来?” 齐舞阳看了一眼沙漏,有点惊讶都申时二刻了,她起身道:“我去看看。” 温婤拽住她,“我让管乐去问问小厮。”说着就把管乐叫进来,让她去前头问话。 跟车的车夫小厮都在那边,若是见了人肯定知道消息。 很快管乐就回来了,看着二人说道:“车夫一刻钟前被姑爷身边的夏成叫走了,也没留下话来。” 温婤微微蹙眉,齐舞阳看着就道:“许是遇上了急事,且先等等……” 话还未落地,就听到唐徽言的声音传了进来,“大姨姐,快来帮忙。” 齐舞阳:…… 这称呼吓死她,唐徽言娶了温婤,可没叫过她姐! 第132章 你这胆子真不小 齐舞阳知道自己出自奴身,即便是赎回了身契成了良藉,但是在别人眼中她也是奴籍出身,不能说是低人一等,那也是差不多许的。 温婤愿意与她结为姐妹,但是她从来也没想着能让唐徽言叫她一声姐,这些勋贵子弟将出身看的很重,所以她要么称呼他唐大人,要么称呼姑爷,很官方。 这次唐徽言这一句大姨姐,可不是吓她一跳,更让她惊讶的是唐徽言把喝醉犯病的宁王带回来了。 “出去溜达正遇上宁王府的马车停在路边,上前打招呼才知道宁王犯了旧疾,既不肯让身边人去请太医,也不肯回王府,我一见这般样子哪能不管,就只好把人带回来,给大姐添麻烦了。” 唐徽言是真的觉得不太好意思,这要是回自己家就罢了,这是齐舞阳的地方,越俎代庖的把人带回来,确实不妥当。 齐舞阳一边让竹生跟松年扶着喝醉的宁王去了西稍间休息,一边对着唐徽言道:“妹夫这话实在是客气了,咱们是一家人,哪能说两句话。再说我在王府当差,若是我遇上了也得把人带回来。我先去给王爷熬暖胃汤,你也赶紧歇歇。” 大冷天的唐徽言额头上满是汗,那边温婤递了爬子过来给他擦汗,便道:“我给你帮忙?” 齐舞阳摇摇头,“我自己就行,你照顾姑爷吧。” 齐舞阳快步去了厨房,温婤拉着唐徽言坐下,又拿了一块帕子给他,“擦擦后背,不然汗浸湿了衣裳,风一吹要生病。” 唐徽言也没客气,不知宁王在宫里受了什么气,喝醉的人折腾的他差点都摁不住,后背上可不是汗透了。 温婤起身让管乐去烧水,又让漱玉给齐舞阳帮忙,还让青棠去叫夏成回侯府给唐徽言拿衣裳来,她方才上手抹了一下,衣裳湿透了,就算是擦干了后背,也不能穿着湿衣出门。 上上下下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才消停下来,齐舞阳这边醒酒汤先熬好了,竹生忙去厨房端了来,对着齐舞阳不住道谢。 齐舞阳炉子上还熬着暖胃汤,一时走不开,就对竹生说道:“王爷的身体刚养好些,这一过年可算是白忙活了,你们也不劝着些。” 齐舞阳脸色不好,竹生一脸苦瓜相,低声说道:“宫里大宴,我跟松年也没资格进去啊,这如何能劝?” 齐舞阳不知道这个,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那确实不怪你们,要怪只能怪王爷自己。” 竹生:…… 这话他不敢接,端着醒酒汤就溜了。 一碗醒酒汤下肚,宁王又睡了半个多时辰,总算是清醒了许多,睁开眼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一时沉默了。 唐徽言知道他醒了,就进来探望,看着宁王苦着一张脸,一时没忍住乐了。 宁王将碗递给竹生,竹生立刻退了下去,唐大人这一声笑,吓得他汗毛都立起来了。 “坐。”宁王指了指凳子道。 唐徽言入了座,看着宁王便道:“你这又是何苦,自己的身体为重,你这么折腾,我那大姨姐脸上跟下了霜一样,你可小心点。” 宁王:…… 宁王微微抬眼,“哟,这会儿认了这亲戚了?之前可没听你叫人家一声姐。” 唐徽言脸皮厚,一点不觉得脸红,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这人就是恩怨分明,之前我跟我媳妇都不知道能不能过到一起去,亲戚就更得靠后了。” 宁王扫他一眼,“这么快就被人拿下了,你也就这点出息。” 唐徽言轻咳一声,“我这姨姐确实不错,就是这脾气着实不太好。” 宁王不吭声了。 唐徽言性子直又不傻,宁王的笑话看一会儿就得了,可不能没完没了,立刻转开话题,“年后的事情我这里已经有眉目了,确实如王爷所说梁王受太子指使给我使绊子,只不过他们未免太小瞧我了,这点手段可拦不住我。” 说起正事,宁王的脸色好了些,“那你怎么打算?” “等。” “等?” 唐徽言指了指和宁的方向,“那边可不太平,我这里松松手,城门就得响三声。” 宁王明白唐徽言的意思了,他手下的人一直拦着草原上的那些狼,现在若是他开一道口子,和宁城可不得被叩边。 如此一来,唐徽言不着急,朝中那些人也得急着让他去守边。 “你这胆子可真不小。”宁王皱眉,“别太过了。” “王爷放心,我心里有数。”唐徽言道。 宁王头疼欲裂,靠着软枕蹙着眉头,脸色不太好看。 唐徽言见状就问道:“我们一会儿就要离开,王爷与我们一起?” 齐舞阳这宅子实在是太小,唐徽言夫妻若是留宿就不太方便,再说也没打算在这里留下,那回侯府就不能太晚了,不然又是一桩麻烦事儿。 那边温婤也在准备着回去了,齐舞阳暖胃汤熬好,把竹生叫过去让他端走给宁王送去,又把提前备好的给定边侯府的节礼拿出来。 温婤没有拒绝,听着齐舞阳道:“多是些吃食四色礼盒,想来侯府的人也看不上,她们爱怎么处置随意,不过我给你的是我亲手做的,你自己留着吃。” 别人那里是样子货,铺子里买的成品,只有温婤的是她亲手做的,给她养身用的。 “我现在身体很好,你费这个力做什么,平常在王府当差也很辛苦,你顾着些自己。” “我自己也要吃的,正好多做点。”齐舞阳笑道。 将东西装了车,那边唐徽言也出来了,齐舞阳送他们夫妻出门。 唐徽言对着齐舞阳道:“大姐,留步,等过几日清闲了,你们姐妹再好好聚聚。” 齐舞阳听着唐徽言叫她姐,是真的不习惯啊,客气的说道:“那就多谢妹夫了,我妹妹年后要跟着妹夫戍边,我不舍得她,这一走,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何时了,能再见一面自然是好的。” 天上又飘起了雪花,温婤看着齐舞阳,“姐,快回去吧,我们走了。” 齐舞阳送他们夫妻上了马车,这才转回身反手关好门,家里还有一尊神没送走呢,头疼。 第133章 她想好好活着 宁王住的屋子原是温婤出嫁前住的那一间正房,她早就收拾干净了,没想着温婤夫妻能留下,不想宁王倒是用上了。 她进了正厅,就见竹生守在那里,不见松年的影子,见她进来,竹生立刻站起身,“齐姑娘。” “王爷,怎么样了,这会儿可好些了?”齐舞阳问道。 竹生忙点点头,“喝了醒酒汤人就清醒了几分, 老顽童李玄心和薛九灵对视一眼,悄然转身,从另一侧飞掠,朝着杨天遁走的方向追了了过去。 中央学区的建筑很少,不过每一个都非常的有特色,琼楼玉宇,宫殿林立,古老而恢弘的气息散发出来,加上别致的造型,别有一番韵味。 回到将军府,云飞扬并没去见城主,而是融入造化之戒,感受着突破仙王后所带来的变化。 也不能怪崔帅哥见识少,就着酒在桌子上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人画了起来,玉米棒子,看着,这一粒粒的就是玉米,亩产高,人能吃,牲畜也能吃,用处大了去了。 “哼,我会让你后悔的。”杨逍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就到一边打电话去了,这个气他才不会自己咽下去,总有人要被收拾,否则难消他心头的火。 “这个金符翼,总算死了!”紫玉军团驻地,北帝洛雪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 名义上惊雷联盟和炎龙联盟已经被灭掉,实际上有关惊雷联盟和炎龙联盟的痕迹还没有被完成抹除,大多数人都还记得这两个名字。 与九阳通天功配套的本命法宝中,足足有九件的威力和妙用都要强过青灵剑。最顶尖的九阳裂天剑阵,更是直接完爆青灵剑。 不知不觉长乐脸颊上悄然滑落几颗晶莹的泪珠,悄声无息的滴落在床单上。 南边弟子队伍中,领头之人,是一名紫锦宽袍,眉清近媚的青年,他东荡西晃地迈步,从南往北走来。 跟相枢的一番对话,让他对这世界的大致情形有了些许了解,同时也对相枢更感好奇。 男人的声音极其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可周围的温度却一下子降了好几度,让人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电影节三字让一旁的季薇薇跟孟轻云还有梁一凡刷的就将注意力集中过来了。 秀眉挺拔入髻,眸底酝酿一抹祥和的气息,平静仿若孤立于世俗之间。 谁知道这家伙真跑去给人家交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都不告诉自己? 南冥夜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大半的身躯形成阴影,倒映在周平梁的身上。 不过连昕也不想去关心了,对于她来说,付婷婷少点出现在她面前是好事。 虽然上一世她对谢林晨的关注不是很多,但是他真正的成名作她还是记得的。 唯有逃亡,在逃亡的过程之中,在大量的至圣境强者,被击杀之后,才有机会抗衡。 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荆一还是踮起脚尖,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 人类讲到底就是生物,生物的第一要义是生存,在生存前面,绅士风度什么的都是扯淡。 “求仙家出手相救。”每走一阶,陆寒烟便说上一句,没人回应,甚至没人听到。 易天云更是直接在右手上凝出了浓郁的绿色灵光连忙向面前床上的那名伤员施展了过去。 杨浩一锏砸在被雷修挡在胸口的大戟上,雷修被震退数百步,每步都在地上深近一尺。而雷修的双手被震的鲜血淋淋。 “你怎能让她修无情道,我这么信你,把她留在这里,你却和我说这些!”江东羽一把抓住林放歌的衣服。 但是它忘了扔掉扩声筒,高分贝的声音刺的云子衿耳朵里嗡嗡作响,眼睛都有一瞬的失明。 而江东羽这段日子却很悠闲,他牵着苏轻柔的手领略大川山河,由五行城一路游历,经洛水城,咸阳城,东城,目前已看了十一处奇景。 宫无邪不顾灼伤的手和嘴角涌出的血,固执的想用手打碎阵法的壁障。 夏元说完之后,没一分钟的时间,远处早就盘旋的直升机就到了,能听到直升机哒哒哒的声音。 最后,还是陆斐看不下去了,抓着吴启衣服的后领,从众人的头顶跑了进去。 “所谓聪明,当学郑总编。”佯装听不懂郑清扬话语中的讥嘲之意,凌少军意有所指地道。 那里可以帮助战士领悟剑势,不知外界有多少人想去而没有资格呢。 脉搏的跳动表明了奥月现在没有受到精神系魔法的干扰,于是娜莎从身后取出随身携带的绷带,拉出一根将她和奥月捆在一起。 挚抚摸着金枝玉露瓶身尚有的焱的余温,双手呈上,身体却颤抖着。 他很清楚,哪怕赢了,也只是战皇境战士而已,在离火仙都,依旧只是底层的存在,许多家族和势力,都能轻而易举要了他的性命。 “不行,这也太糟糕了!”康微念叨着,然后拿了浴袍转身去了浴室,她需要好好给自己泡个澡了。 在比卢普斯抢断王世鹏,并且助攻德里克-罗斯上篮命中之后,双方之间的分差就来到4分了,要是接下来的这次进攻,华国男篮没办法回击一球的话,场上的局势肯定就要面临失控了。 随后不等霍东反应过来,白维一刀已经砍在了粗大的铁链上面,随后霍东将自己的视线,放在了那个铁链上面。 见他消失在门口,康微擦了擦脸上的泪,整理了下衣服走了出去,可是她并没有直接去找他,而是去了洗手间洗脸,等到从洗手间出来后,脸虽然干净了,可是眼睛却红的像个兔子。 第134章 赌一把 宁王隔着一道火光凝视着齐舞阳,黑沉沉的眸子倒映着火光。 齐舞阳下意识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心里越发的烦躁,平民没人权,处于食物链的底层,日子过的憋屈又谨慎。 “你想跟着唐徽言媳妇走?” 齐舞阳听着宁王猛不丁来这么一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一时没想那么多。” 宁王轻笑一声 他的欢颜这时瞠圆了一双杏眼,他都能在她的眼底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子,然后心里便被一股“她的眼里只有他”的满足所包围。 “我爸要是有您这么开明就好了。”徐锐锋想起家里的老头子就头疼。 宁致远微微笑着,没有急着回答顾青未的问题,而是缓缓念出两句诗来。 至于开工日期和批复手续日期不符这件事儿,就更没有关系了,几乎所有的工程公司都是这个套路,一边申请手续,一边开工建设,这样可以节薯多工期。 多娜忽然不说话,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感受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就像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一样,有些做错事的那种愧疚的情绪。 鸣棋与善修都动作迅速的躲开,随即四分五裂的桌子,退到了墙角。 “别用香皂洗头,伤头发,其实这洗头膏也贵不多少。”任国红劝道。 就比如,她已经半月有余没写信给顾亦安,顾亦安也没想过要问问她到底如何了。 于悠然知道这样的后果,但她也知道,她要是狠不下这样的心,吕氏就会待她更狠心。 米拉听到三爷说不想你受伤的时候脸上红了一下,后来听到三爷说未来交给孩子们还是笑了出来,三爷的心态很年轻,除了杀伐果断完全不像是第一代的魔导士,更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大孩子一样。 李逍遥觉得自己似乎的确有些吃亏,这个七公主,就像一头狼,而自己,则像是被她锁定的猎物。 苏母走到凌父身旁,她拿出平板电脑,把早就准备好的资料给凌父看。 凌秒在论坛混了也有四五年,见过不少的爆料帖、战斗帖,这些帖子里的证据或多或少都有点水分,所以,就算豆腐说对方的证据非常非常干凌秒也不信。 律昊天低头,喝下一口酒,微微闭眼,他在感受,感受着苏影湄呼吸着这一片天空的空气的时候的感受。 临近午夜,寿宴早已经结束,空『荡』『荡』的宴会厅里,只有莫家的人和蓝家的人还坐在里面。 所以及时在昨天看过直播的人,也会买上一份报纸,看看记者是怎么看待这次的发布会的。同时也通过记者的描述,自己也能了解一下宁氏集团公司办公大楼的科技展厅内放着一些什么科技。 发出这样的感叹之后,接着,夏阳的双眸蓦然绽放出了璀璨的光芒,在他瞳孔之中,似乎有一方虚幻的世界在浮沉与明灭。 凌阳将齿间的草棍嚼碎,一点一点吞进肚子里,不知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该死的,汉军果然是要一网打尽吗?”感受到那迎面而来的气势的变化,以及从那红脸长胡子的为首汉将身上传递出来的越发强横的威势,乌木随即就明白他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李慕白的话,在巅峰还是很有分量的,而且他分析的也很有道理。 战区频道上,各种收购礼包碎片的声音响起,又有人开始往游戏里砸钱了。 第135章 流言 这一夜齐舞阳几乎是辗转难眠,这件事情利弊分明,获益大同样的风险也极大,说不定小命都有可能搭进去。 隔壁屋子里的宁王这一觉倒是睡的香,竹生跟松年分开值夜,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两人在陌生的地方也都没敢睡的太沉。 第二天一早,齐舞阳早早起来做早饭,因着打算歇一日就回王府当差,故而家里没有准备太多的存货,早饭简单的做了手擀面,炒了肉酱做浇头。 宁王那一碗面条煮的稍微软一些,齐舞阳跟竹生松年三人的就筋道一点。 吃了早饭,看着宁王还没有离开的意思,齐舞阳也不好撵人,家里也没了做午饭的菜,于是就拿了篮子,准备出去买些东西回来。 竹生一见立刻抢了过去,笑着说道:“哪里能让齐姑娘辛苦,我去买,您跟我说买什么,写个单子出来。” 齐舞阳:…… 她正好还有话跟宁王说,也没客气,对着竹生说道:“大家年前都存了货,这会儿能卖的东西只怕也不多,你瞧着有什么新鲜的就买回来。” 竹生点点头应下就去了。 松年去了小茶房烧水沏茶,齐舞阳想了想就去了正房,宁王正拿着一本从她书架子上拿来的书翻看着,瞧着她进来,便开口道:“没想到平日你还看书。” 齐舞阳便道:“多读些书不容易被人欺负。” 宁王笑了笑,“这话很是有些道理,昨日与你说的事情,可想好了?” 齐舞阳在高凳上坐下,看着对面的宁王,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我有件事情想要问清楚,王爷既说是假成亲,总得有个年限,不知是几年?” 皇帝的身体瞧着还硬朗,若是再活个十年八年的,那她总不能一直困在宁王府。 再说,他们是假成亲,自然不会有孩子,届时她背负的压力自然也大。 一个不能生的女人,占着王妃的位置,宫里头皇后想要拿捏她不要太容易。 三五年,她能忍,但是十年八年的,不行。 “三年。” 三年? 齐舞阳是真的很意外,抬眼看着宁王,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你不信?”宁王黑沉沉的眸子看着齐舞阳问道。 齐舞阳摇摇头,“信,我只是有点意外,没想到王爷定的是三年。” “你以为是多久?” 齐舞阳总不能说自己猜测老皇帝还能活几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她是不敢说的。 “昨日王爷说的那么沉重,我以为怎么也得十年八年的,若是这样我就不干了。”齐舞阳一本正经道。 宁王嘴角抽了抽,“本王只是想要你帮个忙,并不是想困住你一生。” 齐舞阳觉得自己有点小人之心了,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的说道:“那我就听王爷的。” 宁王听着齐舞阳应下来,又道:“既是这样的话,王府的差事就卸了,这些日子我会常来见你。” 齐舞阳明白宁王这是要造势,让人知道他对一个民女起了喜爱之心,于是点头,“好。” 她处于弱势一方,眼下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配合宁王。 齐舞阳看着宁王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便直接开口问道:“王爷是不是应该与我说一说宫里的情形,我也好有个准备。” “没什么好说的,除了父皇,其他人都巴不得我早点死。” 齐舞阳:…… “宸妃娘娘也在其中吗?” “你以为她是个例外?” “只是见信王爷常来见王爷,以为你们关系不错。”齐舞阳认真道。 宁王嗤笑一声,“自然不是。” “不过是想借我的手对抗皇后母子。” 齐舞阳点头表示懂了,看着宁王道:“这宁王妃可真是不好做,满目皆敌人,步步需谨慎。” 宁王听出了齐舞阳隐带的嘲讽,慢慢的说道:“所以我要分你一半家财。” 齐舞阳立刻笑靥如初,“王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做好宁王妃,不给王爷拖后腿。” “本王信你的话,毕竟做不好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齐舞阳:…… 还没签合同就想掀桌了! 宁王是吃了午饭走的,竹生跟松年瞧着王爷跟齐舞阳相处的情形跟以前有些不同,二人对齐舞阳的态度更恭敬了些。 送走宁王,齐舞阳把家里收拾了一遍,竹生买回来的东西不少,她又去厨房整理一番,想着宁日之前的话,怕是明日还要来作秀,她就想着明日吃什么,顺便给宁王补身。 既然是合作,那么首先得保证宁王的身体康健,那就得更用心些。 第二天,早早地她就起身,昨晚上泡了些豆子,她早上用石磨磨了些豆子,分出两碗豆汁,其他的做成了嫩豆腐。 她不太喜欢吃老豆腐,还是嫩豆腐更合她的胃口。 刚过巳时宁王就到了,两辆马车停在外头,竹生带着人往下搬东西,十几个人这么一折腾,四邻八舍的都听到了动静,不免探出头来查看。 宁王府的徽记悬在马车上,很快巷子里的人都知道了这是宁王府的马车! 齐舞阳搬来后虽然一直很低调,但是温婤嫁给唐徽言时,是定边侯府来接亲,别人便知这一家子瞧着不起眼,却结了一门好亲。 如今又瞧着宁王府的马车停在这里,不免心里嘀咕。 一连几日,宁王日日都要来,流言蜚语满天飞。 这日,齐舞阳早起去早市买东西,回来时就看到林景润站在门口,她很是意外,快步走过去,笑着说道:“三公子怎么来了?” 林景润许久没见齐舞阳,瞧着她比当初气色好了许多,笑了笑说道:“我最近听了些与你有关的流言,就想来跟你说一声。” 齐舞阳立刻就明白了,打开了大门上的锁,便道:“三公子进来说吧,外头太冷了。” 林景润犹豫了下,还是抬脚跟了进去。 这宅子虽然是她母亲送的,可他并没有来过,一路进来见打理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就知道齐舞阳是很认真的在生活的。 齐舞阳把人请进屋,走前架在炉子上的大铜壶已经烧开了,她沏了茶端了过去。 “三公子,喝茶。”齐舞阳是很感激林景润的,若不是她,当初她不能那么顺利脱身。 林景润接过茶,眼中带几分犹豫,还是开口说道:“你跟宁王的事情,是真的吗?” 第136章 您这还包售后? 齐舞阳是不想骗林景润的,这人品行良善,善于助人,骗他良心不安。 但是,她跟宁王的约定肯定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她连温婤都不打算说实情,以温婤的性子绝对不会同意她做这样危险的交易。 她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让温婤着急,也不想跟她闹别扭,自然是瞒着最好。 既是如此,林景润这里,她也不能说实话。 想到这里,强压着内心的愧疚,齐舞阳对着林景润笑着说道:“三公子,有些事情我只想顺其自然。” 林景润蹙了蹙眉头,随即叹口气,“我娘知道了这个流言,就让我赶紧来见你一面,想要问清楚怎么回事。” 没想到是襄国公夫人…… 齐舞阳脸上的惊讶毫不遮掩,她神色认真道:“襄国公夫人还能记挂着我,实在是让我心生感激。三公子,烦请你替我转达对夫人的谢意,也请她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林景润见齐舞阳这样说,脸色微微缓了缓,随即又道:“你是不是被威胁的?” “啊?”齐舞阳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忙摇摇头,“自然不是,三公子不要误会,我与宁王爷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也没想到走到这一步。” 这话是真的,齐舞阳真没想到宁王会与她定这样的契约,还这么大手笔,一半家产呢。 “你是自愿的?” 听着林景润这话,齐舞阳点点头,“感情的事情,有时候是很不讲道理的。” 他们只是交易,又没感情,更不用讲道理了。 “你早先说不给人做妾,你若是进宁王府……难道宁王还能娶你做宁王妃不成?”林景润自己说出这话都觉得荒唐。 那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他的王妃,皇上自然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怎么会让齐舞阳一个民女嫁给宁王做正妻。 齐舞阳听着林景润言语中的规劝之意,她是真没想到,他还为她这么打抱不平,能遇上林景润这样心思纯净良善之人,真是她的运气。 “三公子,你如此为我着急,我就与你说句实话,宁王说了要娶我做正妻,我之前与你说的不与人做妾照旧作数。” 林景润:…… 是他聋了还是宁王疯了? “宁王真这样说的?” 齐舞阳点头,“我说过的,不与人做妾,从来不是骗你的话。” 林景润微微松口气,旋即又吊起一颗心,忧心忡忡的说道:“那你可知道,皇上未必会同意?” “我有准备,王爷说了,这件事情他会努力的。若不能嫁给他做正妻,我就不会进宁王府。” 齐舞阳说的斩钉截铁,面色郑重,林景润一时有些愧疚,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了,以为齐舞阳被宁王府的全是富贵迷了眼。 他看着齐舞阳道:“你有准备就好,若是你跟王爷能修成正果,自然是极好的事情。若是不能,你也不要伤心,到时候我会请我娘帮着寻一门好亲事。” 齐舞阳:…… 您这还包售后? 齐舞阳忙摇摇头,“怎么好再给国公夫人添麻烦,若是我与王爷没有缘分,我也有其他的打算,三公子放心。” 林景润愣了一下,“其他的打算?” “是。”齐舞阳浅浅一笑,“天大地大总有我容身之处。” 林景润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知道齐舞阳是个有主意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必然是真的有准备了。 好一会儿,他才又说道:“若是你需要帮忙,只管去找我,我会尽力的。”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人,齐舞阳自己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越是这般她越不会给林景润添麻烦,知道他的性子,也不想让他担心,便一口应下来,免得他忧心。 林景润没坐多久就起身告辞,一路回了家,就直奔后院去见母亲。 襄国公夫人今日本来有宴请,但是因着儿子的事情,便寻了个借口推了,只让人送去了年礼,瞧着儿子回来了,拉着他坐下问道:“你可问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景润便把事情仔细说了。 襄国公夫人也是愣住了,半晌没有说话。 “娘?”林景润狐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你是觉得这件事情不能成吗?” 襄国公夫人叹口气,“这种事情哪里说得准,宁王殿下的婚事一直是皇上的心病,如今宁王自己看中了人,皇上的态度谁敢揣测?” 宁王的婚事不要说别人,便是襄国公夫人自己也不愿意把女儿嫁过去的,宁王身体孱弱,每年都要病几场,谁知道能活多久,但凡是疼女儿的人家,谁愿自己的孩子年纪轻轻就做寡妇。 当初皇上给宁王选王妃时,她吓的睡不着,紧赶慢赶给女儿定了亲事这才安了心。 谁曾想,兜兜转转的,宁王的婚事一直悬而不决,皇上几次给他选王妃,他都拒绝了,如今自己倒是看中了一个。 偏出身不好,皇上怎么会同意? 她更没想到的是,齐舞阳居然还是跟当初一样,绝不做妾。 如此一来,这婚事怕是很难。 林景润看着母亲,“我也想着这婚事怕是不能成,届时若是皇上迁怒齐舞阳,只怕她的处境很艰难。娘……” “我知道,若是可以我会帮一把的,但是这件事情前提是不能影响你的父兄。”襄国公夫人虽然对齐舞阳的观感不错,也只是不错而已,顺手拉一把可以,但是若是对丈夫长子不利,她是不会伸手的。 林景润点点头,母亲心里父兄自然是最重要的,他心里打定主意,若是到时候母亲不好帮忙,那他自己暗中帮一把就好。 只是却不能说出来,免得母亲到时拦着他。 襄国公夫人见儿子听话,脸上的笑容深了些,温声说道:“你也不要太担心,我看着齐舞阳是个心思谨慎的孩子,敢跟你说这样的话,怕是有几分把握的。倒是你自己的婚事不能再拖着了,我已经与李家夫人约好了,上元节一起去赏灯,你可要好好表现。” 林景润点头应下,也不是他太挑,娶媳妇总得娶个合眼缘的,相看的几个姑娘,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没缘分。 襄国公夫人这边都得了消息,定边侯府那边也听说了流言,定边侯夫人就把温婤叫去了问话。 第137章 完了 温婤这几日都在收拾行囊,唐徽言与她说过了上元节,他们就有可能启程回和宁,让她早些做准备。 这都够她惊讶的,要知道年前他回和宁的事情出了变数,且不知能不能顺利回去,谁知道刚过了年就跟她说过了上元节就能走了。 她自然是忙的团团转,两夫妻这一走,唐徽言不回京述职的话,他们不会回京的,故而能带走 苏梓琪去换了一盆泡脚水来,这次她没有像捉弄安振玮一样放很烫的水,而是放了微烫的温水,正合适泡脚。 一瞬间,黑衣男子直接便是遭到惨重的创伤,人形都没办法维持了,直接便是化为了野兽的形态,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黑色猎豹,浑身都是刺眼的伤口,鲜血淋漓,倒在地上,一阵一阵的抽搐。 “我的力量……难道你说的是龙血……”浩云峥微微一愣,但随即便反应过来,似乎是想到什么道。 刚刚跑进山洞,陈红军和张家林同时身体往后仰,来了个漂亮的后倒。 千溯身上的红光褪去,显出他那更加妖媚的脸庞,千溯的短发现代装,穿起来不错,可还是没有穿古装时的那种感觉。 在燕冲天离开后,浩云峥立即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同一时间,一股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有些难以自制。 方元赫正得意着,突然paul未被方元赫按住的那只手臂从身后反手抓住了方元赫扭着他手臂的手腕,顷刻间,方元赫感觉到手腕剧痛,趁势起身翻转,将方元赫压制在桌子上。 苏梓琪听钟子沐竟叫出了他们要找的蓝宝石品种,不禁吃了一惊,她不记得自己已经和钟子沐说过了这蓝宝石是矢车菊。 “殿下,抄家了。”陈统淡淡道。听在钟离朔耳里却是万分欣喜。 对于夜影提出的这个不是条件的条件,姜页也是感觉挺汗颜的。当初姜家的确有一次发展腾达的机会,但是却需要姜君瑜的帮忙。 校电竞社归校体育部主管,所以每次电竞社来找他,这个肖部长总会跟着过来。 柳墨言放下段锦睿的时候,看到男人后背上插着的一根弩箭,倒抽一口凉气。这支箭射的不深,看位置还有力道应该是方才纵马那一阵子沒有及时阻拦发现而中的,难为段锦睿一声不吭。 “我知道了,她是欣儿的妹妹,曾经欣儿给我说过!”夜影突然说道。 “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出去,要不然我们都得死到这里。”高建成一边抬头射击,一边说。 “我去准备一些东西,按照老太太的遗愿办事儿。”张大宝准备出去火化的事情。 整整七天,沙伊克几乎就是在进三步退二步,不停的巩固自己已经占领的地方,可是却阻挡不住敌人的进攻,这是一场不像攻城战的攻城战,其实这已经是一场巷战加攻城战的翻版,只是鞑靼兵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罢了。 “毒杀,一杯酒足矣,云风瑾武功绝顶,万不可动武。”李丞相盯着段太后的反应,沉声谏议道。 钟离朔不要那样的生活,他甚至一想到都会觉得胆寒。所以,他挺了挺胸,长舒一口气,让自己恢复平静。 等到这六道身影完全消失他才一屁股做到地上如释重负,大口呼气。 所以还不到凌晨六点,窦唯就规规矩矩的把家里的电视、电脑,通通全部都打开。 第138章 迁怒 温婤没能劝动齐舞阳,反倒是听了一耳朵温婤夸宁王的好话,气的黑着脸走了。 上一世,她只知宁王做了皇帝,知道做皇帝的过程不太容易,但是对这个皇帝并无太多了解。 如果一定知道一些的话,也是从陆临渊那里得到的些许只言片语。 现在回想起来,她早就该看明白陆临渊心中没有她,若是有她的话,外头的事情他也不会不怎么与自己说。 想到这里,一时也有些惆怅。 宁王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喜欢舞阳,至少愿意为了娶她为正妻去努力,想要去求皇上赐婚。 当年她嫁给陆临渊,婚事自然也有波折,细细回想起来,他并没有主动为自己做些什么。 偏她眼瞎心盲,以为男人都是以公务为重,后宅的事情自然是做妻子的责任,她母亲早逝,祖母跟温家人只想从她身上拿好处,何曾认真教过她什么。 又有南平王妃这个婆婆处处说教,她无长辈可依靠,也无经验跟人学,初次做人妻子儿媳妇战战兢兢谨慎忐忑,后来她年岁渐长有了自己的孩子,出门做客的机会多了,才知道天下婆媳间的相处,夫妻间的相处家家都不同的。 也正是她才嫁过去那几年舞阳为了她在王府四处周旋,殚精竭虑,才导致身体越来越差…… 不能想,一想起这些,她就恨南平王妃,恨陆临渊,恨自己无能。 “怎么脸色这样差?” 温婤猛不丁的听到唐徽言的声音,抬起头看向他,骤然从上一世的思绪中抽离出来,神色还有些恍惚。 唐徽言微微蹙眉,顾不上宽衣,大步走到温婤身边,抬头就放在她额头上,沉声说道:“听说母亲今日叫你过去说话,可为难你了?” 温婤许是想起陆临渊从不过问南平王妃为难她的事情,此刻又听着唐徽言言语中的关切,眼眶一下子禁不住红了。 唐徽言一愣,坐在她身边,放缓了声音道:“真的为难你了?又让你做什么,你说给我听,我去与母亲分说。” 温婤吸了口气,握住唐徽言的手,挤出一抹笑容道:“这次母亲并未为难我,是因为舞阳的事情,你……可曾听说了?” “什么事情?”唐徽言还真不知,他正忙着周旋回和宁的事情,自然顾不上其他。 见唐徽言一脸茫然,温婤便知他真不知此事,便把事情仔细说了,然后道:“我只是担心宁王一时心血来潮,让宫里迁怒舞阳,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唐徽言也是震惊了,“宁王要娶姨姐?” 这谁能想到啊。 “咦,也不是没有苗头,你回娘家那日,可不是撞到了宁王,说起来京城这么大的地方,他怎么偏就去了西市?今日想起来,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温婤情急之下,倒是没想到这个,听唐徽言这样一说,不由咬牙道:“果然是处心积虑,知道舞阳是个容易心软的人,故意装可怜!” 实在是太可恶了! 唐徽言心头一哂,别人认为宁王是个身体不好性子软的,可他与宁王相交多年,却知他本性如何。 若不是一早就盯上了人,怎么会下这样的功夫。 说不定当初让齐舞阳进王府当差,就是他故意做的局。 啧。 就真没想到,宁王居然喜欢齐舞阳这样彪悍的女子。 “你也别着急,宁王可不是别人说什么是什么的性子,他婚事皇上不知催了多少次,你看他可曾松过口?说不定是真的对姨姐心生喜欢,不然不会张口就是王妃之位。” 他是男人,自然是了解男人的。 喜欢一个女子容易,但是许正妻之位可不容易。 就王府而言,除了正妃之外,尚有侧妃侍妾之位,以姨姐的出身做个侧妃都是高攀了。 当然,不是他故意贬低齐舞阳,不过是实话实说。 这样一想,宁王若不是真的喜欢齐舞阳,怎么会给王妃之位? 温婤听着唐徽言这话,不仅没能使坏,反倒是更担心了,“皇上肯定不同意舞阳做宁王妃,他又偏爱宁王,心中火气只怕要舞阳承受,这可如何是好?” “你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糟糕,宁王妃的人选固然要出身好,但是宁王身体弱,京城的世家勋贵哪一个舍得将自己的嫡长女嫁过去,这几年皇上看重的几家姑娘,可是早早的就许了人家。” 听唐徽言这样一说,温婤又觉得宁王也是可怜,她轻叹口气说道:“我想带着舞阳跟我一起回和宁,可她犟得很不肯点头,你说,这婚事能成吗?” 唐徽言瞧着妻子面色发白满面担忧,心里想着许多亲姐妹都未必能如此亲密,如此可知齐舞阳这个姨姐在妻子心中的地位。 他想了想说道:“事情未必不能行,只看宁王能不能说服皇上了。你不用担心,若是皇上真的不许,我也会尽力周旋,不让姨姐承受陛下怒火。” 温婤猛地抬头看向唐徽言,“可是,这对你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皇上如今瞧着我不顺眼,再多一件也无所谓。”唐徽言拍拍妻子的手,“再说,有这么个把柄落在皇上手中,也是好事。” 他战功多,上头还有个侯爷爹,皇上总不能让他的官职越过他爹去,赏无可赏并非是好事。 如此一想,唐徽言越发觉得好,一拍大腿看着妻子道:“姨姐可真是咱们夫妻的福星,你放心,我这就进宫去。若是皇上许了婚事是好事,若是不许,我正好求情许皇上让姨姐跟咱们去和宁,也好让宁王打消了念头。” 温婤:? 唐徽言越说越兴奋,眼睛都亮了,“哎呀,这可真是瞌睡来了枕头,你等我的好消息,我这就进宫!” “哎……”温婤忙起身叫人,哪知唐徽言已经走的没了影儿。 没叫住人,温婤正担心着,就见唐徽言又折了回来,看着温婤说道:“你现在就去西市陪着姨姐,等我去接你再回府。” 温婤一愣,旋即明白了唐徽言之意,他去宫里闹出动静来,自己婆婆必然会认定是她怂恿丈夫去的,届时肯定会迁怒她找她麻烦。 他这是让她躲出去,温婤还想说什么,唐徽言已经转身又走了。 第139章 脸皮可真厚 温婤急匆匆的收拾了几件东西,去定边侯夫人那边请示要去西市的事情,她自然没提到唐徽言,只说担心齐舞阳。 定边侯夫人这会儿也纠结着,若是齐舞阳做了宁王妃,这对定边侯府也算是好事,可又觉得齐舞阳出身太低,未必能坐上这个位置。 温婤张口就说去陪齐舞阳几日,她就有些不高兴,但是仔细一斟酌,又怕齐舞阳以后真的做了王妃,自己岂不是得罪她? 定边侯夫人对齐舞阳印象还挺深的,知道这是个性子烈又记仇的,现在形势不明,倒不好先把人得罪了,若是她真的成不了王妃届时再说。 温婤顺利从定边侯府去了西市,齐舞阳见她又回来了还挺意外,又知道她要在这里住几日,正想把人劝回去,就听着温婤说道:“年下侯府那边事情又多又杂,我正好来你这里偷偷懒,也免得看她们的嘴脸。” 齐舞阳就不好劝人回去了,收拾了屋子让温婤住下,因着正室的寝室宁王住过,温婤自然不会再去住,就索性住了东厢房。 齐舞阳当然不愿意,但是没拧过温婤,管乐几个就去了西厢房,说笑着就把东西安置好了。 温婤拉着齐舞阳守着炭盆取暖,漱玉去厨房备晚饭,管乐跟青棠去了小茶房,不一会儿热茶点心就送了过来。 齐舞阳就乐了,看着管乐说道:“你们一来,我倒是有口福了。” 管乐笑嘻嘻的说道:“舞阳姐姐正好歇歇,也给我们几个表现的机会。” “这几个丫头,如今瞧着比在温家时嘴巴甜也沉稳了。”齐舞阳笑道。 温婤点头,“没你在身边,她们可不是要自己立起来。” “你来我这里,侯夫人就这么放你来了?”齐舞阳将炒制的瓜子蜜饯往温婤跟前推了推问道。 “倒是不想放,这不是怕得罪了未来的宁王妃。” 听着温婤这嘲讽的语气,齐舞阳乐了,“我这张还没披身上的虎皮倒是好用。” 温婤也乐了。 温婤怕齐舞阳担心,也没提唐徽言进宫周旋的事情,不过等第二天,事情还是知道了。 来传信的是林景润,见到温婤也在这里还挺意外,他跟温婤虽不熟,不过因为当初南平王府的打过交道,倒也不陌生。 齐舞阳听了林景润的话,看了温婤一眼,对上了温婤略有些心虚的眼神。 温婤哪想到林景润居然跟舞阳还有往来,消息倒是递的快。 可真是让人想不到。 林景润不知为何有点心虚,对着齐舞阳说道:“早朝后宁王殿下就去求皇上赐婚,被皇上赶了出来,宁王殿下就在宣政殿外跪着,就连李敬忠去劝都不肯走,皇上大怒,不许人为宁王说情。” 说到这里,下意识的看了温婤一眼,“唐大人撞到了皇上的气头上,这会儿也在宁王身边跪着呢。” 温婤扶额。 齐舞阳无语。 林景润直叹气。 他看着齐舞阳轻声说道:“真是没想到唐大人居然这样有担当,可见是真的把你当家人了。温大小姐这个夫君找的好,你放心,我已经求了我娘去打听消息,等有消息我再来跟你说。” 温婤在这里,又牵涉到唐徽言,林景润不好长留,递了消息就走了。 齐舞阳亲自把人送出去,林景润没让她出大门,自己加快速度离开。 齐舞阳看着温婤,“这下好了,定边侯夫人这会儿不知怎么骂你呢。” 温婤理直气壮道:“你妹夫早就想到了,这才让我来你这里避难,总之,这几日我住在这里,他说了等他来接我再与我一起回去。” 齐舞阳听着这话心中有几分安慰,没想到唐徽言如此有担当,可见当初温婤选他果然没看错人。 管乐几个也担心的不得了,但是现在又不敢说什么,瞧着二人不吵了,这才安下心来。 哪知道齐舞阳跟温婤还没说几句话,陆临渊又来了。 温婤见到他就烦,,可又不能让陆临渊与齐舞阳独处,只能捏着鼻子盯着他。 陆临渊眼下发青,下巴上一层胡茬,长袍上一层泥点,可见是骑着马来的,这才溅了一身泥。 “陆世子,你怎么来了?”齐舞阳是真不想见他,尤其是当着温婤的面,真是尴尬她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陆临渊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温婤,满腔的话堵在了嗓子口,上不来下不去,脸色更是难看了。 “我听说了你跟宁王的事情……”陆临渊艰难的将这几个字挤出口,可下一句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温婤见他这幅样子,只觉得十分痛快,说什么喜欢齐舞阳,她都嫁人了,也不见陆临渊想法子让南平王夫妻点头让他娶舞阳进门。 这会儿必然是见宁王求婚心急了,呵,真是好笑。 温婤嘲讽的眼神过于明显,陆临渊假装看不到也不可能,脸色何止难看,简直是无地自容。 温婤瞧他一眼,转头看向齐舞阳温声说道:“姐,我想吃豆花,你帮我做一碗吧。” 齐舞阳心中知道温婤这是想打发她离开,怕是有话跟陆临渊说,她点点头,“巧了,我这里正好磨了豆腐,你等着。”说着又看向陆临渊,“陆世子要吃一碗吗?” 陆临渊下意识的点点头,齐舞阳笑着掀帘子出去了。 齐舞阳一走,温婤脸上的笑容立刻收起来,看着陆临渊嘲讽道:“你来做什么?知道宁王进宫求赐婚心急了?” 温婤的话如刀一般刺进心口,陆临渊冷着脸,“事情还未成定局,你这笑话未必看得成。” “陆临渊,你可真是有意思,便是宁王求赐婚被拒,难道你就有胆子跟南平王夫妻开口娶舞阳进门?”温婤面带冷意,“你但凡真的有决心,还能轮得到宁王?这会儿巴巴的上门来做什么?我可告诉你,舞阳被宁王赤诚之心感动,可看不上你这样的窝囊废!” 陆临渊被温婤这话气的差点闭过气去,强压着火气,看着温婤说道:“你心知肚明,温婤嫁宁王可不是良缘,为何不阻止?” “怎么,嫁给你就是良缘?脸皮可真厚!”温婤怒了。 第140章 他不是个好人 陆临渊被这句话怼的脸更绿了,黑沉沉的眸子望着温婤,满身的火气一下子就泄了。 他黑着脸坐在了椅子上,侧对着温婤,眼睛却看向窗外厨房的方向,从这里望过去,只能看到厨房的窗子,偶尔会闪过齐舞阳忙碌的身影。 温婤瞧着这样的陆临渊,原以为自己会通身气畅,却不想反倒觉得更气闷了。 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这一刻也和缓了几分。 “我只是很喜欢她而已。” 陆临渊的话似乎是隔着很远的虚空飘过来,夹着上一世的不甘遗憾跟苦恼。 “喜欢又能怎么样呢?”温婤面色淡淡的,“你的喜欢不仅帮不了她反而会害了她。南平王妃对你期望甚高,绝不会让你娶一个出身低微的妻子拖你的后腿,给你丢脸。” 陆临渊沉默不语,良久苦笑一声,“你说得对,是我无能。” “陆临渊,你放过舞阳也放过你自己吧,何必呢,你的执着只会害了她也会害了你自己。” 陆临渊听到这话格外的刺耳,猛地站起身,转头看向温婤,“我若如你薄情,早就放下了,可惜,我做不到。” “薄情?”温婤也怒了,“你如何有脸说这样的话,我若是聪明些,也不会被你蒙骗几十年。看到你,就想起你曾质问我为何害死舞阳时的丑陋嘴脸。 你虚伪自私毫无担当,当初你喜欢她若是与我说明白,便是我不高兴,看在我与舞阳的情分上,也会问她一句愿不愿跟了你,可你没有! 你不敢问,不敢做,等舞阳病逝,却又将所有的事情怪在我头上。嫁给你,真是三生不幸,所以上天给了我机缘让我重来一世。 可你呢?你也有幸重来一回,你做了什么?你犹犹豫豫,裹足不前,既不敢反抗你爹娘,又想抱得美人归,简直是做梦! 上辈子你无能,这辈子你且不如上辈子,你还不如我一个女子豁得出去,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在我面前说三道四,呸!看到你就倒胃口!” 陆临渊望着口出粗言的温婤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贤淑。” “对人自然说人话,对你这样的混蛋,还指望我贤淑有礼?”温婤冷笑一声,“没有一棍子将你打出去,我已经很善良了。你若是识趣的,就赶紧自己走吧。” “你也曾在王府生活那么多年,又如何不知我的难处,何必如此出言嘲讽?” “懦夫才会将责任推卸给别人,你个怂货!” “温婤!” “请叫我唐二少夫人!” 陆临渊被气个倒仰,指着温婤的手不断地发抖,“你真是好样的!” “我若是个男子,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子,便是拼了性命也会护她周全,不让她受丝毫委屈。但凡我是个男儿身,早自己出去拼一番天地,立一世功名,做自己想做的事,娶自己想娶的人,你个窝囊废!” 温婤早就想骂他了,这口恶气憋了两辈子,今日总算是全吐了出来,她狠狠地盯着陆临渊,“就算是你娶了舞阳进门,你娘能看上她?你又是个撒手不管的,嫁给你她在王府后院怕是两年都撑不过去就被磋磨死了! 我早与你说过,舞阳上一世如何没的,就是替我受过!若不是你娘处处刁难我,磋磨我,她何必撑着身体替我做事,费尽心血替我周全,可恨我一腔心思都在你跟你娘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忽略了她,若是我早些发现她身体不好,我便是跟你们拼了命也要救她! 陆临渊,我本想与你和解,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上一世的恩怨就翻过篇了,你为何要一次次惹怒我,再有下次,你信不信我拿刀跟你拼了!” 厨房里,漱玉有些狐疑侧了侧耳朵,“舞阳姐姐,我怎么听着有吵架的声音?” 齐舞阳就想起上辈子的那对冤家,心头一凛,她笑着说道:“我怎么没听到,许是你听错了,我去看看。” 漱玉这会儿又听不到声音了,嘟囔道:“许是我真的听岔了。” 齐舞阳推开门往外走,不想正遇上黑着脸大步往外走的陆临渊,两人走了个对脸。 齐舞阳立刻后退一步,看着陆临渊恨不能杀人的表情,心里我艹一声,温婤说了什么把人气成这样。 陆临渊红着一双眼,瞧着齐舞阳被他吓到后退的样子,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他实在是做不到,只对着齐舞阳点点头,大步越过她离开。 温婤立刻往正房走去,就看着温婤呆呆地坐在炭盆前,满面晦暗恨不能刀人的模样。 温婤听到脚步声,微微侧眸看到了齐舞阳的身影,她立刻背着她用帕子擦擦眼,定定神,这才说道:“我的豆花呢?” “马上就好了,你跟陆世子吵架了?何必呢,咱们跟他都没关系了,如今你嫁了妹夫日子过的好,不比进南平王府这个泥坑强。”齐舞阳也是苦,既不能暴露自己知道他们做过一世夫妻的真相,还要开解温婤。 字斟句酌,就怕漏了馅。 温婤挤出一抹笑容,“也没别的,就是南平王妃知道宁王求娶你的事情,陆临渊想要我劝劝你,我把他骂了一顿。” “嗐,就为了这个也值得你的生气。”齐舞阳将巾帕浸入水中,拧干水递给温婤,“擦擦脸,你若是哭肿了眼,我可没法跟妹夫交代。” 温婤又气又笑,接过帕子捂住了眼,眼泪一颗颗滚下来浸入帕子中。 齐舞阳看着她抖动的双肩,坐在一边沉默不语。 她不是温婤,没有受过她的苦,她也猜到了陆临渊来找她为了什么,也知道温婤为何骂他。 她就是想不明白,陆临渊好歹智商在线的人设,怎么遇到后宅的时候就眼瞎目盲倔的跟头牛一般,明知是南墙还要一次次的撞。 “舞阳,你答应我,以后不要跟陆临渊单独见面,他不是个好人。”温婤咬着牙说道。 第141章 情种儿子 “好啊,我听你的。” 听着舞阳这么痛快的答应她,温婤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些,她垂着头,不想让舞阳看到她现在的面容,继续说道:“我想陆临渊已经找过你了,你也知道他的心思,可我还要劝你一句,南平王府进不得。” “我知道,我不会去的我早就与陆世子说清楚了,我对他没有丝毫的想法,请他自重。”齐舞阳故作轻快的说道,“就凭他们对你做的事情,我也不会进南平王府,再说,我这样的出身自视甚高的南平王妃如何看得上,不要说我不想进,便是挤破头也进不去。” 温婤听着齐舞阳这样的话心里难受,她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齐舞阳,“如此一比较,我倒觉得宁王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至少他敢于去皇上面前求婚,愿意为你趟出一条路,陆临渊这个缩头乌龟口口声声喜欢你,可他做了什么? 再说,你也不用自谦,你自有你的好处,不然宁王如何愿意娶你?出身又算什么,往上数几代,哪家不是泥腿子出来的,瞧不起别人前,先把自己身上的泥点子洗干净再说吧。” 齐舞阳顿时就笑了,“你说得对,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才不会自卑,且放心吧。” 温婤松了口气,“你这样想就对了,等唐徽言在和宁彻底站稳脚跟,大权在握,你作为我的姐姐,谁还敢瞧不起你?你只管等着,好日子会来的。” “好,我等着。”齐舞阳笑着应下,“所以你更不要生气了,妹夫这么厉害,我以后就等着跟你们夫妻扶摇直上了。” 温婤闻言眉眼都温和起来,“好。” 这一世,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漱玉将豆花端了进来,看着温婤眼睛红红的也不敢问,只对着齐舞阳眨了眨眼。 齐舞阳微微摇头让她安心,漱玉这才放下东西出去了。 将豆花递到温婤身前,温声道:“先吃点东西吧。” 温婤哪里吃得下,心里憋着一团火,但是又不想让齐舞阳担心,便接了过去,看着齐舞阳端起另一碗,她眼中浮上浅浅的笑,“我还记得第一次吃你做的豆花,温颂故作不小心撞翻了我手中碗,你看着我手都烫红了,当即就装作心急的样子连桌子都掀了,桌上一大碗滚烫的豆花都洒到了温颂身上。” 齐舞阳立刻扒拉扒拉记忆,然后开口说道:“可不是,温颂以为自己做的隐蔽,却不想我是个不讲理的,管她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伤了你她也别想好。” “温二夫人闹了一场,被你拎着刀砍了出去,也就是那一次温家上下都吓坏了。” “温颂就是故意来试探咱们的底线,我若不狠一些,下次不定还要做什么。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们不怕死,只管来。” 两人说着说着就笑了,温婤轻声道:“那时我就知道,我虽没了爹娘,但是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愿意拿命护着我。” 齐舞阳道:“都怪陆世子,惹得你不高兴,又想起这些陈年往事,咱们不说了,坎坷过去便是坦途,以后你肯定会越来越好。” “一定会。” 温婤自己心里清楚,有唐徽言在,她必然会极好的。 她好了,舞阳也会好。 碗中的豆花吃了个干干净净,温婤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看着舞阳道:“你真的看上了宁王?” 齐舞阳心想宁王那张脸是真好看,但是脾气也是真不受教,作伙伴可比做夫妻稳靠多了。 她不想让温婤担心,便笑着说道:“什么看上看不上的,我只是觉得他贵为王爷,却能如此待我也是难得。人这一辈子长着呢,能走到哪里看缘分吧。” 温婤下意识的点点头,是啊,这一辈子长着呢。 她上辈子还以为陆临渊也算是个好丈夫呢,结果呢?人心一张皮,不撕开都不知道藏了什么东西。 “你说得对,不管走到哪一步,你我都能相互扶持。”温婤看着齐舞阳,“王妃不好当,你又出身低微,宫里关系复杂,宁王……得了皇上偏爱,其他人都视他为眼中钉,你若是真的能嫁给他,只怕少不得替他受些苦。” 她是给人做过儿媳妇的,知道这里头的苦楚。 那还是嫡亲婆婆,跟她母亲曾经还是手帕交。 皇后为了太子的地位安稳如山,就少不得暗中针对受偏爱的宁王,以前不好明晃晃的对宁王下手,现在宁王若是娶了媳妇,皇后想要为难宁王妃简直是轻而易举。 “说这些还太早了,我未必就能进门呢。”齐舞阳笑道,“倒是你要跟着妹夫前往和宁,可千万保重自己。” 两人慢慢说着话,温婤心中担忧宫里的情形,不知道丈夫跟宁王如何了,瞧着舞阳稳得住,自己也跟着慢慢定下心。 此时,宣政殿外,唐徽言陪着宁王跪着,两人身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下雪了。 唐徽言冻得不行,看着宁王低声道:“差不多了吧?你再这么跪下去,真的要病了,还是晕了吧。” 宁王:…… “再撑一会儿。”宁王嘴唇发青,这苦肉计都用上了,就得发挥最大的效果。 唐徽言也是服气,低着头不让人看到他在说话,咬着牙道:“今日我可是舍命陪君子了,皇后母子这会儿不知道怎么骂我呢。” 宁王哼了一声说道:“她们是姐妹,早晚你我也是连襟,还能跑了你?受着吧。” 唐徽言顿时无语,膝盖生疼生疼的,他是习武出身的,都这样难熬,何况宁王。 他正想再劝一句,不行就晕了吧,哪知道不等他开口,身边的人身体一晃就倒了下去。 唐徽言吓得猛地窜起来,“快来人,宁王晕倒了!” 皇帝正在宣政殿运气,听到这一声喊,扔下手中的折子就大步往外走,李敬忠立刻跟上去,看着王进喜道:“还不请太医。” 宣政殿前乱成一团,皇帝看着宁王冻的发青的脸,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他可真是生了个情种儿子! 第142章 这怎么是委屈 宁王身体本就弱,又在寒风雪地里跪了几个时辰,这一倒下人就烧了起来。 唐徽言也不敢走了,就守在宁王身边,殿中一片兵荒马乱,还是王进喜悄悄地给他端了一碗滚烫的姜糖水让他驱寒。 唐徽言将一个荷包塞给了王进喜对他道了谢,趁着没人注意低声道:“多谢王公公。” 王进喜不动声色的将荷包塞进袖袋中,低声回了一句,“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已经往东宫去了。” 唐徽言轻轻颔首,王进喜快步离开。 皇后带着诸位嫔妃前来,唐徽言一个外臣自然要退避,好在有王进喜暗中照顾,他休息的地方给他送了炭盆,冻僵的身体慢慢的缓了过来。 宣政殿的灯亮了一整夜,宁王高烧不退,人都要烧糊涂了,好不容易醒了一次,还求皇帝赐婚,把皇帝气的差点当场撅过去。 到底是从小到大心疼的孩子,皇帝咬着牙松了口。 宁王得了准信,又晕了过去。 太子来时不巧,宁王刚晕了过去了,皇后给自己的儿子使了个眼色,太子立刻上前扶着皇帝说道:“父皇,二弟这里儿臣守着,您先去休息吧,龙体为重。” 皇帝沉着脸,听了太子的话摆摆手,“你送你母后回去,这个不省心的逆子,朕哪里睡得着。” 太子还要说什么,皇后立刻上前温声说道:“让太子留下守着弟弟,臣妾回去煎药汤送来,都是臣妾无用,没能劝住这孩子。” “他自己胡闹,与皇后何干,你也回去吧。”皇帝摆摆手道。 皇后施了一礼告退,临走前看了太子一眼,太子微微颔首。 此时,梁王跟信王才得了消息赶来,皇帝看到二人脸色就有些不好,太子之前还为宁王求情,这两个面都没露一个,这会儿倒是来了。 皇帝脸色不好,梁王跟信王老老实实的跟在太子身后。 信王不能跟太子比,却让人盯准了梁王,梁王现身他才跟着现身。 只是他到现在都不敢置信,宁王居然喜欢那个做药膳的婢女! 虽说容貌着实出色,可纳为妾不就行了,怎么就非要娶她为王妃? 真是看不出来,那齐舞阳居然这样有手段,连宁王这样清冷的人都能被她勾了去,往日倒是小看她了。 转瞬又想起有一回见到齐舞阳在宁王面前让他吃药的样子,又凶又冷,看着就不是个好性子的,他二哥居然喜欢这样的? 就很难评! 这一晚上宫里人仰马翻,太子友爱手足照看宁王,信王跟梁王反倒是挨了皇帝的训斥,因为两人后半夜睡着了。 信王又气又恼,太子自己有人提醒,却眼睁睁的看着他跟梁王被父皇抓个正着。 呵,他倒是罢了,素来跟太子不合,梁王可是一直当他的哈巴狗,这会儿也不知心里如何想呢。 皇帝以前怒火不舍得落在宁王这个最喜欢的儿子身上,梁王跟信王撞了枪口挨了骂,唐徽言也没能逃得了,被皇帝寻了个错处罚了半年俸禄。 唐徽言出宫的时候脚步都是轻的,虽然罚了半年俸禄,但是皇上也说了让他过了上元节就滚回和宁去。 皇帝主动松口让他回和宁,与他自己四处运作放他走可不一样。 陪着宁王没有白白的挨冻。 唐徽言先回了定边侯府,他母亲跟嫂子先打听宁王的事情,圣旨还没下,唐徽言自然不会放出消息,只说宁王病倒其他的一概不知。 这下子母亲跟嫂子的脸色都变了,以为齐舞阳要真是麻雀变凤凰做了宁王妃,凭着温婤跟她关系,说不得定边侯府也能沾沾光。 如今瞧着怕是没这个福气,定边侯夫人也就罢了,唐徽言的大嫂说话就不怎么客气了,话里话外指责齐舞阳不检点勾搭宁王,又暗搓搓的让唐徽言看好自己的媳妇,毕竟他媳妇跟齐舞阳可是结义姐妹云云。 唐徽言也没惯着她,当时就把茶盏摔到了她跟前,嘲讽她人看人是人,鬼看人是鬼,自己心思不正以为别人都跟她自己一样呢。 这下子捅了马蜂窝,当时就闹了起来。 唐徽言大哥得了消息赶回来,一句话还没说,就被唐徽言一拳头打脸上了,定边侯夫人就不愿意了,把唐徽言骂了一顿。 唐徽言就大声让人收拾行李,索性直接去了西市陪着媳妇照看大姨姐了。 定边侯夫人众人:…… 这可真是个脸皮厚不怕丢人的,他这么大张旗鼓一走,定边侯府的脸往哪里搁? 闹成这样,消息哪里压得住! 西市这边齐舞阳也是傻了眼,万万想不到唐徽言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瞧着温婤都给惊住了,顿时就乐了。 她悄悄出去,把地方留给两夫妻,关上门去了隔壁跟管乐说话。 齐舞阳一走,温婤就看着唐徽言,“你真这样说的?” 这回好了,一顶狐狸精的帽子怕是扣头上摘不掉了。 唐徽言看着媳妇气的胸脯都一鼓一鼓的,拉着人在自己身边坐下,“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吗?我也懒的跟她们闹,反正没多久咱们就走了,正好你舍不得姐姐,在这里住几日陪陪她。” 温婤的手被唐徽言握着,掌心因常年习武磨出一层厚厚的茧子,这是他的勋章,是他曾经吃过的苦的印记。 “你就不怕别人背后说你?” “嘴仗在别人身上,我还能管的住?再说了,留在侯府也会一直跟我打听宁王的事情,烦心。” 温婤笑了笑,“那就委屈你在这里陪我几日好了。” 唐徽言叹口气,“这怎么是委屈,倒是我怕是要牵累你。” “你我夫妻,说这些做什么?”温婤心里高兴,不管因为什么,唐徽言愿意陪着她住在这里,就是打心眼认了齐舞阳这个姐姐,就凭这一点,她就感激他。 唐徽言认齐舞阳,这对舞阳来说是一件好事。 温婤伸手环住唐徽言的腰,看着他的胸口,声音微带着哽咽道:“多谢你。” 多谢你在这个关口站出来。 第143章 故意封锁消息 唐徽言愣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温婤哭,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扯出媳妇的帕子给她擦眼泪,“你可不能哭,这要是让大姨姐看到了以为我欺负你,还不得拿着刀追着我砍,我可知道她在温家拎过刀的。” 温婤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一时僵在那里,狠狠地在唐徽言腰上扭了一把,“要不是为了我,我姐姐能这么泼辣,都是被温家人给逼的。” “是,是,姐姐做的好。”唐徽言忙点点头,“前几日温穆来找我,说是请我去温家赴宴,我直接给拒了。” 温婤蹙眉,“你怎么没跟我说这件事情?” “你都不认他们,说这个做什么?在我这里,温家你认谁我就认谁。” 温婤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微笑,抬眼看着唐徽言,心想这辈子自己总算是眼睛明亮了几分,他们两夫妻能不能走到最后且不说,至少唐徽言比陆临渊有担当多了。 就凭这一点,她也愿意对他好。 “宁王那边真的没事吗?”温婤知道齐舞阳担心这件事情,就替她问道。 “还要等等宫里的消息,只要今日没什么不好的传出来,应该就没事了。”唐徽言也不敢作保证,主要是宁王的身体确实有点弱。 看着温婤愁眉不展,唐徽言低声道:“这苦肉计用得好,虽然受点罪,但是这不是赐婚的事情板上钉钉了?” “这也太危险了。”温婤叹口气,“宁王能为姐姐做到这份上,也当真是让人震惊。” “你且瞧着吧,以后有的热闹呢。等赐婚的旨意下来,我看最后悔的就是温家那些人了。”唐徽言大喇喇的说道,“好好的青云路,被他们自己斩断了,到时候求到你跟前,你也不用搭理他们,狠狠出口恶气。” 温婤:…… 听起来就很舒心的样子。 瞧着唐徽言面带几分疲倦,温婤轻声道:“我跟姐姐去说说这件事情,你也好好休息,在宫里陪着宁王跪了那么久,膝盖怕是也伤了。” “有你给我做的暖膝,没事。”唐徽言一开始对这门亲事不在意,但是温婤温柔体贴,将他照顾的妥妥当当,知道他进宫陪着宁王受罪,还提前给他准备厚厚的护膝绑在腿上,跪的久了,膝盖也不怎么疼。 他可比宁王好多了,只怕宁王的膝盖真的受罪了。 温婤替唐徽言宽了外衣,让他躺下补觉,这才推门去找齐舞阳。 齐舞阳正在跟管乐青棠三个问定边侯府那边的事情,知道有唐徽言护着温婤没吃多大的亏,心里也高兴。 上辈子温婤遇到了陆临渊那样没担当的丈夫,这辈子总算是找到了顶天立地的汉子。 温婤进来的时候,四人正说得高兴,满地的瓜子皮花生皮,见她进来,管乐几个忙站起身收拾。 三两下就收拾干净了,漱玉还捧了杯茶来,几个丫头笑嘻嘻的跑了。 温婤对着齐舞阳道:“你真是惯的她们越发没个样子。” 齐舞阳拉着温婤坐下,“难得有轻松的时候,等跟着你去了和宁,且有的她们忙呢。天寒地冻的也没别的消遣,乐一乐嘛。” 温婤靠着软枕,对齐舞阳轻声道:“皇上已经松口许了赐婚了。” 齐舞阳一愣,“这就准了?” “什么叫这就准了?宁王跪了几个时辰,人都烧糊涂了,皇上这是心疼儿子才松口的。”温婤没好气的说道。 齐舞阳沉默一瞬,她也没想到宁王这么豁得出去,心情就挺复杂的,虽然两人这婚事是假的,但是别人不知啊。 好端端的,这一顶狐狸精的帽子,她是稳稳的戴在头上摘不下来了。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温婤看着齐舞阳沉默不语,以为她心疼宁王,便温声说道:“我给你备了一份嫁妆,你可不许不要。” 温婤哂然一笑,“我是什么出身谁不知道,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咱们要是整出几十抬的嫁妆,许是别人背后还会笑我们打肿脸充胖子呢。” “话不能这样说……”温婤不同意。 齐舞阳打断她的话,“我就要这样坦坦荡荡的嫁给宁王,别人怎么看都无所谓,皇上怎么看才最重要的。” 温婤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你的意思是……” 齐舞阳点点头,“就是你想的这样。” 皇帝本就对她的出身不喜,若是她再打肿脸充胖子四处凑嫁妆,岂不是坐实了她攀龙附凤之举。 温婤蹙眉,“若是没有嫁妆,别人会怎么看你?” “难道我带着嫁妆嫁给宁王,别人就高看我一眼?有没有嫁妆无所谓,重要的是宁王会不会护着我。” 温婤一想也有道理,“回头我再问问唐徽言。” 齐舞阳打定主意就不会松口的,温婤还要跟着唐徽言去和宁,她的嫁妆有一部分要留在定边侯府,若是再分一部分给她做嫁妆,她的日子就会过的紧巴巴的。 她什么情况宁王比谁都清楚,自己不用装模作样。 他们这婚事本就是合作,为了宁王自己的面子,他也不会让自己丢脸的。 温婤又说起了宁王的病情,“……现在还没消息传出来,你且还要等等,不要担心,唐徽言让人守在了宫外,有消息会立刻传回来。” 齐舞阳原以为过一日就会有消息了,没想到足足三四日都没动静,温婤让唐徽言去打听消息,也只知道宁王还在宫里养病,其他的一概打听不到。 这下子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是有人故意封锁了消息。 过了上元节唐徽言就要出京,温婤就想着能在上元节前接到赐婚圣旨,有她跟唐徽言在,还能给温婤撑撑场面。 但是看眼下的情形,只怕皇后母子故意做了手脚,不愿意给齐舞阳这个脸面,是要拖到上元节之后了。 宫里的事情,齐舞阳就算是担心也没法子,那可不是她眼下能伸手的地方。 唐徽言瞧着温婤比齐舞阳还睡不安枕也是服气了,索性给陆临渊还有林惊鹊递了话,趁夜出去打听消息了。 第144章 心肝肺都疼了 陆临渊跟林惊鹊在老地方等唐徽言,外头又飘起了雪花,林惊鹊瞧着陆临渊眼下一片乌青,慢条斯理的开口道:“你这是做贼去了?” 陆临渊这几日几乎是难以入眠,他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宁王会愿意娶齐舞阳,明明他们两个人有天地之别。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宁王居然要以王妃之礼迎齐舞阳进门。 越是这般,当 以前她也说过大家都是一家人这句话,但人族现在还未出现在洪荒世界中,它们两个其实并不太懂这个词的意思。 陈黑手一翻,几百万枚上阶灵石飞出,高阶浓缩型噬魂阵瞬间成型。 “下药的事情。”陆承曜把人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的长发,帮她回忆了一遍。 “晓莹妹妹,你想就这样走掉,我实在是不放心你的安全。”那不远处的东方不啸身影突然一阵扭曲,就在原地消失不见,一个闪烁就瞬间出现在了舒晓莹的面前,挡住了即将奔向传送阵方向的舒晓莹。 “走,好久没有畅谈了。”袁凯站起来,他们换好便服前去餐馆。 在这个时候,两道金色光芒出现,方辉和总统出现在破落的街道中。 这圣灵仙境广阔无垠,远远不止眼前这些已经被门中弟子势力所霸占的灵池,还有不计其数隐藏在深处的灵池未被开采发现。 仔细一看,是三个身上缠满了绷带的人形怪物,形象十分贴近木乃伊。 黛儿突然不怎么怕了,很奇妙的感觉,她站在这个男人身边时,只觉得天地间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她。 拿到热奶茶后,喝上一口,不是童年的那种味道。不过,感觉很温暖。 “沈晋他是污蔑,栽赃,是沈家的人,是沈暮云,他一向看我不顺眼,他要把我拉下来”太子还在做着最后挣扎。 “你看这男的,满嘴花花肠子,一定是老手,我要上去揍他。”黎世高很不爽撸起袖子。 没想到这个鬼煞脑袋上既然用的是紫色符咒,不过要是红色和黄色估计殷红鬼煞已经挣脱跑了。 有些病人的家属会向我们投来各种眼光,那一刻,我的心态开始产生了变化。 不过,当他们看到草房子前,扬身而立的青衫青年后,天玄盟的人惊退而去。 “没……没事,刚才是用力过猛,扭到脊椎了!”何韵嘉这个时候是痛得大汗滴细汗,可是嘴里还说着没事。 她已然泣不成声,拿着单子的手不停的攥紧,仿佛所有堆积的东西,在这一刻全部释放了出来。 虽然我对自己不满意,但我喜欢最真的自己,“三分钟热度”又如何?只是未碰上人生的“太阳”而已。 如果能够前往仙侠位面,获得分身之术的宝箱,分化亿万分身,就可以同时制霸所有行业,分分钟钟达到信仰级别。 躲在暗处的慕容尧无奈,只得现身,本是来找苏清月的,却不想钟岸香也在。 “心茹,你不要担心,大牛做事是有分寸的,上次的事情他已经接受到教训了,这次他应该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了。”方毅专心致志的开着车一边回过头看了看杜心茹。 听到“对不起”三字,君墨瑾的面色瞬间暗了下去,眸底深处透着一抹受伤的色彩。 苏雪彤跟赵明朗成亲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但是还从来没有跟赵明朗一起出去参加过宴席,这也是苏雪彤最担心的事情,她向来怯生,唯恐给赵明朗丢脸。 第145章 麻烦 唐徽言回了西市,跟温婤提了一句请陆临渊帮忙的事情,当时她的脸色差点没绷住。 找谁不好,偏找他! 温婤强压着翻腾的思绪,看着唐徽言问道:“陆世子答应了?” 唐徽言点头。 温婤沉默了,唐徽言瞧着他脸色有些不对劲,便侧过头问她,“怎么了?” 温婤当然不能提陆临渊跟齐舞阳的事情 领头武士喊完,也不理会商贩是否听清,又是否听懂,按着刀,急匆匆离去,就仿佛在这里呆久了,会让他的甲胄宝刀染上污秽一般。 这些陈昆全都记在了心里,所以打湿了衣服,怕别人发现告诉他的妈妈。 一道幽深的山洞出现在他的面前,散发着淡淡幽光,显得诡异阴森无比。 少年温润柔和的目光仿佛仿佛带着极大的吸引力,让姜初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外婆说,天上有星星,第二天就是晴天。可惜外婆死在异国他乡,终究是没能落叶归根。 陈母虽然瘫痪躺在床上,可她孝顺的儿子,不但给她擦背换衣,还给她讲起了村里各种事情,也许这样让她活着,还算有点意思,不然真情愿死去。 现在感觉大男人的陈昆,不再像以前一样的傻子,刚三十出头的云凤,还算成熟有魅力,时间紧迫,陈昆不想废话多说,直接把云凤抱进了房间,让她传授更多的绝招。 可眼下,吴秀秀说了实话,众人就是不相信,眼下好像也只有这个解释说得通。 慕朝歌带着人成功抵达农庄时,慕清姿正好清醒,睁眼就是熟悉的床顶,眉头不由得蹙起,这是她最厌恶的地方,自幼起就没少被人欺辱,一切只因为她有位懦弱的母亲,受宠却又保不住地位。 可紧随其后,却见唐颂的身体在那个黑衣男人掌心瞬间从脑袋往下,化作化为灰烬,被海风吹散。 将军械留下来,他们本来挺高兴的,但是有人立即察觉到问题所在,这些军械大周使团送给朝廷的军械,他们若是私扣下来,这可是大罪过。 当风影派出三波人员去请千代来风影大楼后,这个老人家才不情不愿的来到了这里,并且在风影说话前,就说出了一番自己的经典语录。 圆谷那边对我的想法也是不屑一顾,认为全rb没有比他们更懂特摄和怪兽片的人了。 这些年,林氏和慕容家相安无事,她还以为大家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碍谁的眼。 但这里却远没有庭宇那般恬静,建筑附近杂草丛生,墙壁上早已爬满了爬山虎,不过即使这样也依旧挡不住它的恢宏大气,丹楹刻桷。 可她也不能真的有什么说什么,毕竟她们林家现在面临的不是一般的困难,而是分分钟就会土崩瓦解的灾难。 七祖点点头,一位前行者的真灵,按理来说,是足以将魔神帷幕给击破的。 刚到家,白嘉宴就被时晴赶去洗澡,她去厨房翻箱倒柜找砂锅给他把中药熬上,真别说,那味儿确实不太好,雪茄都被熏得窝在阳台不出来。 现在的情况不难推测,这个黄发少年是个高手,难道是传说中的听声猜点? “这萧老头真的是个奇葩。”饶是洛天这般心性,都是不由得开口,多大的年纪了,还去调戏人家烈焰。 然后就悲剧,洛天一手霸道重刃,生生断掉这龙羽的双翼,还有双腿。 第146章 都是自家人 温婤一看说不通心里也是无奈,舞阳就是太为她着想,恨不能把所有最好的都给她,知道她远去和宁更需要钱财开路,竟是一个铜板都不想用她的,真是愁死了。 她实在是劝不动,只能晚上等唐徽言回来,让他帮着想想办法。 唐徽言没忍住乐了,看着温婤说道:“难怪总想着她,这样的品行确实值得你厚待。” “ 而这所有的画面,都出现在南空浅施展先知秘术幻出的水灵之中。 凯杨看了她一眼,会心的一笑,手紧紧地抓着佳瑜的手腕,生怕佳瑜会逃掉。 最后一句话,他将视线落在了苏卿的身上,眼里似乎渴望着他能点头给一个肯定的回答,可苏卿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句‘希望如此吧’脱口而出后,便转身离开了。 既然察猜想要对他们取而代之,那么接下来会对他们做什么呢?察猜这人行事狡猾,让捉摸不透,不知道他下一步又会对陈楚默他们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只要秦玫娘藏身起来,不让那王城给轻易的将她找到了,那王城也是就不敢将此事闹出大的动静来的。 “陈某人初来乍到,不懂香港的规矩,还望李先生明示一二。”陈楚默的说道。 球是挖出来后,陈楚默继续他糟糕的球技表演,又花了十杆才把球打进袋!不出大家所料,成绩惨不忍睹,一共16杆。 或者是因为武当派当年也被少林打压过,因此他从本质上来说,还是同情五岳剑派的。 凯杨也坐在沙发上,裸露在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很冷漠,此时的佳瑜有些不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上宣一中的学生们瞬间产生了一种深深的罪恶感,仿佛她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似的reads;。 “灵佑,信我的,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绝无半分的虚假。”子隐一边说,一边扳过灵佑的身子,动情的吻上了她的红唇。 顾青云伸手接过,看了一眼其他人,大家穿衣样式差不多,就是颜色不一,为了和礼部那帮人有区别,他们就在腰间系上红色的绸缎,礼部他们是黑色的,还算是醒目。 听说是临川王的宠姬江无畏亲自送来的,很多伪娘对她很好奇,就这么一来二去,几个性子活泼点的居然把她这当成了开茶话会的地方。 可经过这么多年,胡太后也是起起落落,中间还被元叉软禁在宫中,永宁寺自然是要自给自足,否则也不会在外招揽方脸这样善于经营的外人。 “少废话,赶紧检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燃点。”灵佑心有余悸,不敢上前凑热闹。 他慢慢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如果没人见过他,那么楚王妃也不会知道他来过。 不过他再次失望了,顾景摇摇头,道:“是我尿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在说今天在吃什么一样。 顾老夫人见她夸赞楚王的话接连不断的从嘴里吐出来,只能笑着附和。 李嬷嬷在门外竖起了耳朵,屋子里没有动静,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仍不敢放松警惕,守在门口。 第二天,醒来时候,尹峰已经恢复了那种淡定慵懒的神情,一点都看不出昨晚的那种敏感和脆弱。 虽然这大婚办的有些匆忙,但在北戎皇室倾尽全力的布置操办下,一应装点甚至都远在公主之上,直逼帝后大婚的规格。 第147章 轻易不能惹 吃了早饭,唐徽言就出门了,温婤也跟齐舞阳说了昨晚她跟唐徽言商议的结果。 齐舞阳挺高兴,对着温婤说道:“这样就对了,这才是我想要的。打肿脸充胖子是不可能的,但是让我吃亏也是不可能的。” 温婤放下了心事浑身一轻,对着齐舞阳就道:“我现在就盼着赐婚旨意早点下来,这样的话我还能替你出出面。” “那我就去上班了,谢谢你了,再见。”沈琳说完晃着脑袋就走了。 不一会儿一个看上去年龄很大的老者就打开了门,鼻梁上面架了一副特别夸张的眼镜。 直到此时,立于帅堂内的这些将领们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看待乐天的眼神中尽是钦佩。 同情没心情和我开玩笑,确切的说它非常的激动,毕竟它一会就能见识到其它神物的能力及出生之初是什么样子的,还有之后的经历。 到了现在随着研究的深入,另一种可能性浮出水面,很大一部分人坚信,这次灾变的起因是陨石造成的,当陨石与地面撞击时,会发出震动与响声。 叶风的话,令得围观之人皆是傻眼愣神了,当事人,段天意更加是脸庞扭曲,神色极为复杂,不知该表现出什么情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奥,不是。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走我们吃点便饭,我慢慢讲给你听。 这话怎么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欢欢有些震惊,不过,料想慕容雪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用意,也不再多说,跟着慕容雪一起去了秋兰殿。叶秋儿已经用过晚膳,正在看皮影戏。 “具体是怎么回事你清楚吗?”阿豹又问道,看来阿豹对别人跟他叙述的经过并不是很满意。 安雨桐看着欧云图一脸沉重的表情,很是疑惑,秦冷也回来了,安雨桐叫佣人们退下沏了壶茶。 “我什么时候对失望嗤之以鼻了?况且我什么时候说过,第二灵魂召唤术,召的是她的灵魂?”墓埃眼里有只冬眠的猛兽从洞穴冒头,沐浴着曙光。 维斯肯郡驾驶食人鹫降落半空,对于这番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象当然要靠近来欣赏。 硬挨唐风一记攻击然后击退唐风的狮人迅速的双手结印作虔诚状,然后大吼一声。 回头本想叫胖子跟上自己,却又没了身影,“人呢?”他握紧了拳头,算了!先找回符纸。 “她会不会让你们倒贴?”她又加了一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典型嘴脸大多是千篇一律的。 看到蚂蚁反映的唐风不明白这矿藏到底有多深,反正自己那一剑,没有三五六米,也有三四米了。 按照自己最后的记忆,那个洞口应该是和这些冰洞链接起来的,就算没有链接,找到一个突破点让阿萧他们炸掉也可以。不过出去等暴风一停,那些缠人的火蝠又要抱成团阻拦他们的去路。 “让我神手再略作改造,哈哈,你自身就是一把神兵利器了!”金皇神手说道。 庄风明白周健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认定他庄风适应不了平民世界的生活吗? 绿裙老板娘可吃这一套,被哄得又笑逐颜开了,屁颠屁颠地跟着白菱格上楼看礼物去了。 观众们纷纷觉得憋着一股劲无处发泄但是又没有什么办法,最后只能无奈的关掉了个子的设备,洗洗睡了。 原本天众部因为无崖子的原因始终避世不出,但自从无崖子陨落在泰山之巅,天众部也冒了出来。 第148章 最好的护身符 唐徽言夫妻前脚走了,后脚赐婚圣旨就到了。 之前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人人都知道宁王喜欢上了一个奴籍出身的女子,为了她在宣政殿外跪了一天病倒了。 瞧这宫里一直没有旨意出来,不少人猜测这件婚事怕是皇上不同意,哪想到上元节刚过去圣旨就下了。 西市这边只有齐舞阳孤零零一个,襄国公夫人得了消 没有牧草,没有粮食,甚至连水源都没有保障——这样的仗,该怎么打? 对于昔日的西京地下王者而言,判罚几十遍死刑都绰绰有余的董昌,根本不值得可怜。 星露,阿琳,尤娜,莉莉丝和伊娃五人在准备好几十人的食物,虽然忙得脚打后脑勺儿,但并不影响她们竖着耳朵听记者的提问和奥古斯丁的回答,时不时的还回过头来,看个两三秒。 见上官婉儿一副好奇之色,香菱轻轻一笑,便将大禹八年不入家门,妻子却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的笑话说了出来,听得上官婉儿大感哭笑不得。 来这里修炼,就好比是从树根中直接吸取好处,也怪不得西王只能给楚云端一天机会了。若是任凭外人在这里修炼,说不定能将外面的悟道殿毁掉。 士官级陆战队员们所使用的高斯步枪,威力巨大,中枪的敌人,缺胳膊断腿儿都是轻的,8mm子弹造成的巨力撞击不但将目标悉数撞飞,更撕裂了他们强壮的躯壳。 “好啦,别哭啦,我跟你道歉,刚才我吓着你了吧?”福威伸出手指背儿,去抹尤娜脸上的泪珠,尤娜也没有反抗,反倒却哭得更厉害了。 果然,得到允许后后期这些战俘从行为上严格遵守战俘条例中的每一点,让人不得不惊叹他们这种特有的民族特性——纪律性和服从性已经从一开始的教育中就渗透到了他们的骨子里。 电脑系统操作,不是林下帆的拿手,武道才是他真正的优点,他现在自信自己ss级境界,绝对可以对付一个sss级的强者。 可惜的是,在老八上一轮的冲锋中,这件道具成了一个一次性的用品,勉强支撑回来,已经可以说是老八骑术惊人了。 “嫉妒就自己生去。”楚墨霖慵赖的靠在沙发上,端着一杯酒看着俩兄弟,声音冷冷的吐出一句话来。 张娟有些恼怒,“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吃醋不吃醋的,赶紧把手放开。”说完便要甩开冯曦的手。 活的比她还悲催,好赖的她每次出来执行任务的时候还是很自由的,只要完全任务就可以做自己的事,梁一一都有点可怜他了。 直接去了厨房给南景琛准备早餐,因为不挑,所以今早顾流兮准备的东西也不是很多,就是普通的中餐,刚刚准备好,南景琛就下楼了。 苏母是真的崩溃了,她所有的后招都用了,可是全部都是烂牌,每一张打出来,都只是虚张声势,没有任何的作用。 她知道,自己如果不说出一个有名有姓的男人,是打发不了何夏昇的。 庄世豪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工作狂,他没有陪方岚那些时候,别人可能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张助理还是知道个七七八八的,大多数时候也就是在工作了。 星河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一拈,一束青色的火焰随即窜了出来。 楚宁明白这些都是夜场方面的托儿,专门围着不让自己和梁宜离开的。 第149章 怕是要气吐血 齐舞阳最终还是婉拒了襄国公夫人的好意,别人有这个诚心,但是她现在没必要拖别人下水。 她自己可以的。 襄国公夫人夫人回府后正好襄国公回了府,就跟丈夫感叹一句,“人人都说齐姑娘出身低微,我却瞧着那些大族出身的姑娘都未必有她的眼界与本事。” 襄国公脱了外头的大氅,坐在暖榻上,这才看着妻子 杨志和罗泽见状,当即微微一愣,对视一眼之后,却是没有再提去上课的事了,因为他们的情况和姜凡说的一样,去了也不学。 包兴峰到了鹏城后,就直奔鹏城中医院而去,这是一家三甲的医院,估计除了京城和魔都以外,也应该是中i国最好的中医院了。 在他旁边,张宏才止不住的吞着唾沫,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便有多精彩。 不久,青玄来了,当青玄看见扶幽的状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长的像娘们儿的爷们儿。”毒龙迫于胡言善的不依不饶,还是点平了一下。 有了做伴的,苏武一夜睡的很好。他睁开眼睛,门缝透进了光亮。他起来,来到熊妈妈洞前,隔着树杆挡的门缝瞧着它,还在睡着。 独远就这么看着眼前。奎清茶楼所有的人都静静第肃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也不知道是看向何处,而此刻,独远当然会有所想。 萧玄身旁,一位身材高大健硕的中年男子正负手而立,一双星目如剑,径直盯着对面一身气宇轩昂的欧阳宇。 师傅说的那些太上老君的丹药,根本没有销量。卖不到钱,他下顿饭还没有着落呢。 刘超冷冷一哼,说道:“我刚刚从国外回来,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听说你在东阳有个酒店开的不错,我想和你合作!”。 望着北方强邻的崩塌,这些老人虽然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但还是忍不住要流泪——毕竟是社会主义老大哥,无论再怎么霸道、再怎么蛮横、再怎么欺负人,但它对于共和国到底还是有着一份难以割舍的恩情。 郭栋梁估计挺怕他爸这个样子,哇呀一声就把糖给扔了,人也跳开了,而郭二的老婆,妈妈,加上他老爹也冲了进来,一起想摁住郭二。 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伴随着这样的声音,我看见了一队人仿佛是从山脉的缝隙中穿了出来。 木制的佣兵工会分为上下两层,上层是工作人员和内部人员使用的地方。下层则是佣兵接受任务,寻找队友的地方。 杜林感觉自己如在云中漫步一般,脑袋晕晕的,沉沉的,脚下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了。 火焰虎只是单爪怒挥,看似如牢笼一般的太极圈竟如薄纸一般被一爪击破。 听得陆无尘这么问,婠婠心中也是一凛,凝神望去,只见陆无尘的眼神中一片清明,再无一丝迷离。 喝了那么多酒,苏林虽然还没有醉,但是这酒水下肚,却是涨涨的,加上刚刚的激情行为,苏林就在二楼找着大伯家的卫生间。 相比我的不冷静,承心哥也比淡定不了多少,原本是拿着碗的手,一晃神都忍不住松手了,‘哐啷’一声脆响,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格外刺耳。 我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坐下来点上一支烟,从口袋里拿出一封电报,争分夺秒的看着。 毕竟沈城不似青云,王九这张帅脸的知名度还没那么高,能认出他的,多半是沈家人。 他还记得上次时光龙说的事情,有人向时空枢纽举荐了他的存在,但是这还需要通过一个考核。 十余个觉醒者瞬间进入最高战备阶段,副会长更是对立面的人使了个颜色,一些现代化武器也隐隐伸了出来。 掏出火把,点燃之后,插在了两则的土层上,谢夜雨这才看清楚了地下联接通道的模样。 这份拜帖会被立刻送到贾政手中,以贾政的为人,他一定会派贾琏亲自迎接李虎。 林芝没有回答他的话,被包围的感觉可不好受,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唯有祈祷着,系统说的全是实话,能在部落中得到好的待遇,不说高规格的待遇吧,把她当个正常人行不? 谢夜雨却没有离开这里,而是看着地上的真沃玛教主投影分身尸体,脸色瞬间就变得十分的严肃,十分的凝重,十分的颤抖,他走到了沃玛教主的尸体身边,停了下来,双眼死死地盯着沃玛教主的尸体。 永昌二年京城的冬季真是个大雪年,从冬至前夜那场早雪后,又接连下了几场大雪。 尽管他已经再三确认,这次传送的坐标没有问题,但是心中那似有若无的危机感,总是让他不放心。 对于董宣,曹岭没有拿出两把地阶的武器,而是从武器架上抽出了一把大刀,对面的董宣也同样的抽出了一把大刀,两人起手式几乎都相同,董宣挥刀进攻,曹岭撤步防守。 厉南洲被彻底激怒,猩红着一双狭长的眸子,似是涌起了杀意一般。 在场的所有人开始在身边搜寻,想知道陆平衍眼里的姑娘究竟是谁。 烟越涵一直都记得他的话,她不配让他俯下身躯讨好,所以,只能让她借助外力。 而被她们议论的正主,此时突然将隔间门打开,淡定如常地走到洗手台前,和她们并排站在一起洗手。 眼下给这么高的片酬……时遇甚至都担心会让他拍点过线的桥段。 又喝了半个时辰,天色已晚,晁盖想留林冲在庄子里过夜,被林冲拒绝了。 一开始想让呼延淮施展魔气的目标,在此刻,彻底被了李泊抛之脑后。 这种有利于自己免于被初见杀的天赋,明显是隐瞒了相关的效果。 毕竟自己曾经就是那一分多钟的受害者,杨雪见也有些尴尬,默默地别过头去假装没听见。 修士们身着坚固的法衣,手持锋利的兵刃,眼中燃烧着必死的战意。 甘宁已经跑了上百里,和朱恒的军队一样的累,但甘宁的军队没有一个掉队的。甘宁平时练兵有素,全军的军事素养比朱恒的守城兵在体力与耐力上要好上一点。 第150章 嘲讽齐舞阳嫁妆寒酸 宁王带着齐舞阳去了另一边说话,两人相对而立,齐舞阳心情挺复杂。 看着他消瘦了不少,一时间也不知应该说什么。 对上齐舞阳复杂的眼神,宁王笑了笑,“你不用担心,太医说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谁担心你了,自己的身体自己不在乎,也别指望别人在乎。”齐舞阳说起这个还是有些生气的,她是真没 还有一些没来的及进入天晶岛屿,犹存活在起源之地的上古高手们,此刻每双目光都是透露着十足的执念和渴望。 吴限翻开了这几条记录之后,发现也就这么几条信息。不过大多数都是关心茉莉这一次成败的。尤其是丹王说的那句话,让吴限对他的好感度是噌噌的往上蹿。 “不,你不懂……”安初见说的不懂,是说艾随心不懂他此刻为什么会这样说的原因,他说艾随心不懂,是不懂他不希望艾随心想着其他人。 “你以为我不想坐车吗,之前猛叔对车进行检查,发现汽车的刹车线被人剪断。 艾随心嘲讽地冷哼,许梦瑶是何等自恋,她肯定认为“金玉良言”朋友圈里的三条消息都是有关她的,肯定以为君璞玉看上她了,所以才选她当新进社员的代表在校广播里讲话。 彭哥,走吧。丁长林叫了彭丰磊一声,而且叫的是彭哥,让彭丰磊一惊,接着又一喜,虽然丁长林是不愿意暴露彭丰磊的身份,可被丁长林叫哥,他还是很乐意。 温璃没有想到,看起来眼里只有钱,每天都笑嘻嘻的唐酥,其实是个可怜人。 伊唇点头,动了动身子却突然转身看着南宫陌,身上的黑衣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神秘,头上的帽衫裹住她的头发只看见那一张淡漠冰冷的脸,还有一双好看的眼睛,之前没发现,如今伊唇眼里的光熠熠生辉,竟然是双色瞳孔。 原主的这一行为,无疑加重了原主在安云舟心中的份量,对她更加愧疚,尽管原主拒绝了股份补偿,但安若舟还是把一部分股分放到了原主名下,并且还给了她一些京城最热地段的商铺不动产。 而另外几家的代表也是微笑的说着闲话家常,也不见谈论南宫沛儿的事情,上官云爵挨着南宫泽坐下,用胳膊碰了碰南宫泽低头说了什么,南宫泽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摇了摇头。 怪物头生双角,身上长满漆黑刀刃似的锋利鳞片,双手中拿一把巨大魔叉,一双血红如火的眼睛,仿佛两轮太阳一样,熠熠生辉,死死盯着黑云道人。 众人一路超过第一、第二层工事,来到第三层工事处。在他们前面,汉军前锋已经越过第三层工事。只是第四层工事是敌军死守的工事,各队未得命令,不敢擅自冲锋。 至于长出翅膀飞掉了,则是另外一种异变专用道具,虫翅基因,让玩家拥有短时间内飞行的能力,基本上……能够相当于一个弹射突刺吧。 这张秋来的角色至关重要,甚至可以这样说,他在主城争夺战中的戏份,重要性远超过史诗任务。 “为什么?”卫青还真就想知道,这战场和官场究竟在思考问題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白眉老怪话一落,瞬间就冲向了黑龙,一式劈山掌直接朝着黑龙的脑门盖了过去。 录像曝光的第一天,光明审判据说就流失了百分之五的会员,而且还有加速流失的趋势。 第151章 一半家财做嫁妆 消息传到西市这边,寒酥几个气的脸都变色了,她与丹桂商量着这件事情要不要跟姑娘说。 丹桂一向机灵,立刻说道:“咱们哪里知道什么轻重,还是要问嬷嬷才好。” 寒酥觉得有道理,两人便去找了罗嬷嬷。 罗嬷嬷这几日忙的团团转,竟不知外头还有这样的传言,她看着二人说道:“这件事情先不要跟姑娘说, 可若是说是自愿的,这岂不是在违背自己本心。沐瑶你能做得到吗? 打野这个位置是最看临场发挥的,固定的套路和打法,用上一两次,就会失效。 “无需如此,你还是随他去吧,不然……呵呵,不是本教主瞧不起他,他若是没有了你,还能算是双天至尊吗?别说恢复王家昔日的辉煌,怕是来个天尊,就能让他措手不敌吧。”王开耸了耸肩,神情满含鄙夷的冷笑道。 朗飞他们在这,地洞中开始行走,看着墙壁上的所有画面,不由得撇了撇嘴。 朗飞同样这时也是咬紧了牙关双眼一瞪,瞬间就爆发出了一股巨力。猴族村长一个不查瞬间夺魂棍被压在了地上。 英雄联盟这个游戏,实际上没什么难的,有时候也许只是使用无脑干这样简单粗暴的战术。 然后,再筹集资金,开公司,把生意做大,绝不能让林诗涵那丫头给看扁了。 对于王开在仙武域的所作所为,白嫣嫣自然都是有过耳闻和亲眼见识过的,至今为止,都对王开抱有恐惧的心理,只是被隐藏的很深而已。 本来他想过去亲自解决掉楚牧阳的,不过东方云雪想让他去把那个叫虎妞的丫鬟给带回来,所以林正峰也只好去一趟云府找方正林,而且,他也早有去会会方正林的打算了。 “同时运营两款游戏,对我们跨服公司也算是一个考验。”周光越拿下cf后,马上投入紧张的运作当中,整个公司上下都格外的兴奋和紧张。 曼拉看得一愣一愣的,从来没见过顾颜这么着急的样子,被她的样子吓傻了,在原地张大嘴巴,一脸震惊模样。 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被抛弃还没有反驳的沈沧澜身上。 李云红感觉到手里的重量一轻,也是在前面偷笑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自己笑了,李云红也是一愣,但是旋即释然,顾颜确实是一个细心的姑娘,这段时间,如果不是她撑着,在医院忙前忙乎的,不知道墨逸辰得忙成什么样呢。 冷幽月有些诧异地看着皇甫睿,他居然愿意让自己做出来这样的事情吗?难道他不觉得,他们的孩子让别人来孕育会有不一样的想法吗? 见到这一慕,ss级强者顿时疯狂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得意之色,他也是没有想到展英居然自己找死,再次走了进去。 看到唐林闭上双眼,米谷琴尔和他那四名手下,心中全都莫名的一跳,感觉将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只是这么两个字,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甚至心底都是慌乱,完全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顾颜无奈的抬头,直视江景城的眼睛,可是没想到,在江景城的眸子里,看到的不是他求知的眼神,而是江景城关切的眼神。 狐族众人顿时疯狂的冲击着空间封印,不少竟然以源气自爆的形式展开自杀式攻击。 对面,柳尘头也不回,但却感应到了身后铺张上来的一张网,电磁网。 他看了一眼旁边脸色铁青的胡强,心里冷笑一声,老弟,谁让你这么不开眼的,抓了不该抓的人,就不要怪哥哥我了。 众人一直看着虚空的剑道法相,眼前看着第一颗星辰即将撞上阴阳太极图,一个个只感觉即将天崩地裂,毁天灭地。 至于之前周权嘛,那是他自己没脑子,居然敢碰秦越这么个硬钉子。 副族长在族长之前就飘落而下,对于族长的担心而言,成雀此时更心痛于副族长的下场,他优先选择先去看看副族长的样子,因为族长虽然虚弱与重伤,但多少对于特殊附灵体质的感知上,成雀断定族长暂时还是安全的。 只是此时,那股试图逃窜的红色气体已经被楚枫的真气给剿灭了。 晓晓在内心纠结了三秒,最后放下手里的卸妆棉,愧疚万分地走出了化妆间,顺手还帮两人把门关上。 因为如今他的世界已经成长到了仙王层次,其中已经诞生了很多仙灵脉,仙灵气已经浓郁到了一个非常高的层次。 “怎么?难道说你舍不得,还是说另有隐情?”夜魔殿的殿主,越加的感觉眼前的陆风有些不对劲了。 “喂,你在听么?”张哥的声音第二次传了过来,这次总算将赵东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青玄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有些复杂,他掌控锁龙塔已经有六十年的时间,与这尊宝塔也有了一定的感情。 我急忙抬头看去,果然在杂草丛中有一片空旷之地,密密麻麻的分布了几十座坟墓,而有一座坟墓因为坟包上插着花花绿绿的花圈而显得特别显眼,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应该就是张大力舅爷的坟墓。 我双目欲裂的使出全身力气。使劲向后移动,我只感觉脚心好像踩在了烙铁上一样。而我的脑袋也好像要爆炸了,陈蕊就这样被我一点一点的拉出了那间屋子。 我试图找个支点抓一下,可惜土豪家里的墙不是攀岩墙,光滑平整。压根就没有可以着手的地方。 “休涨他人志气,来灭我们自己的威风!”公孙无敌冷哼一声,伸手一把抓住身边的一个修真者扔了过去。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而我现在属于什么?我是死是活呢?”我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问道。 蓝冰瑶留下的吻痕艳丽无比,尤其和曲博黑色西装搭配,更加醒目。 天蒙蒙亮的时候,下达完作战任务后的云翔天,带着厉鬼铁牙到达了伏击点,这是一条长约十里比较平坦的道路,时值深秋,大路两边长满了高过人头的芦苇草和灌木。在微风中摆动着金色的波浪。 第152章 这是高手 齐舞阳并不想提前拿宁王一半家财,但是宁王有自己的打算,她与他既然是合作,自然要配合,更何况这件事情获利最大的是她,宁王为她着想,这份情她记下了。 齐舞阳不知道的是,宁王前脚给她送了脸面送了家财当嫁妆,后脚就被皇帝叫进宫骂了一顿。 宁王大病初愈脸色还有些发白,别的儿子站着听骂,皇帝骂他还得 “哈哈,那咱们先回家好不好?”马克哽咽着说道,虽说自己和欧阳炼打成了平手,可他却感觉欧阳炼丝毫没有认真,反倒是有种被猫抓老鼠般的戏谑。 大清早,在几个士兵的陪同下,一辆马车上载着冯信与秀儿,朝着洛阳城驶去。 毕竟雨筱下落不明,让她这样大张旗鼓喜气洋洋的成亲,别人怎么想她不知道。 虫虫听到大白的话,差点就气哭了,这还是自己可爱的大白吗?怎么如此的阴险,明明知道自己打不赢它,自己难道抱着它的脚来啃一场吗? 荀傲天尽管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既然抱朴子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东方玉卿身上总有种说不出的冷,好像她和这个世界,隔着一条泾渭分明的界线。 二月初三这日,王慕然登基为帝,称景泰帝,以今年为景泰元年。 被天铸剑穿透胸口时,董百川满脸惊讶,当真是难以置信,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垂首望着那柄乌黑长剑他嘴巴颤抖了几下后才叫了一声。 “母子平安,是个男孩,生的可英俊了~”稳婆见归海青阳一脸着急连忙又说着:“皇上,您现在暂时不要去看那位姑娘。 欧阳炼的话语落下,这时的他直接将比这更具热浪的嘴唇贴合在沐灵曦的玉手上,而淡淡的亲吻让沐灵曦瞪大眼完全不能言语,何况周围还有这么多的人。 东子的力在接触到石头的这一刹那,那股弹性喷薄而出,将他的力化得无影无踪。 这是林枫的声音,刚刚说完,林枫便从地上坐了起来,揉着自己的胸口,龇牙咧嘴的,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是真的疼痛无比。 “哈,别看我脸,我逆生长,看上去虽然就二十多,实际年龄都差不多五十了。”韩轲顺嘴胡诌道。 沉吟过后,南风没有敲门,翻墙而过,径直来到东院,寻到了天启子当日居住的木屋。 “废话,李辉这些天一直躲在他宿舍,这次厉鬼报仇,他不在校长室还能在哪?”李长青信誓旦旦的说。 没想到残血印还有自主的意识,一直都在内视的林枫看着这个情况身体一颤,即便是稳定的混沌之心也跳动不已,不过接下来的变化让他轻轻呼出一口气。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看着叶枫那自信的脸孔,雪颜的身形微微颤抖了一下,双眼也是不平静起来。 “那好,我就先收下”苏怀也不犹豫,伸手将手中令牌放入怀中,环视周围,雪国的四人已全部落败,还有几人的目光却是向着苏怀的方向看来。 体温已经开始变冷,脉搏时有时无的虚弱的跳动着,仿佛随时会停下来,陈旭连忙拿出银针,打算用神鬼十八针把爷爷救醒。 他迫不及待的拆开了自己手上的信封,上面是张龙虎的具体位置。 更重要的是,他眼里出现了杀机。这绝对杀人的气息。纵然唐远山实力低微,见识不多。可是他是过来人,像那些内门高手眼中流露出的杀意,绝对是这种眼神。 第153章 成婚 齐舞阳成亲那日,王妃的仪仗铺满了半条街一路抬着她进了宁王府,头顶凤冠,鬓贴翠钿,织金绣凤的真红嫁衣一上身,整个人的气势都不一样。 望着铜镜中的自己,齐舞阳一阵恍惚,她从不知凤冠霞帔一上身,竟会是这般模样。 大红的盖头将她的面容遮掩,宫中礼官扶着她上了凤轿,宁王亲自来迎亲,看不到他的脸,只 本来就是半夜爬起来灭火,一顿折腾后,大家还真的累得不行。既然嬷嬷这么说,他们乐得赶紧回去睡觉。 李云瑾知素竹是宫中的老嬷嬷,察言观色的本领更是炉火纯青,加上刚才她看出了端倪,他便不打算隐瞒,何况本来也是不必要瞒着的事情。 房门‘咔嚓’一声被带上,仿佛是婉清姨的心门,只能落寞的关上。刚要缓解的亲情关系,好像在一瞬间分崩离析。 这般紧张而又充满坎坷的早朝总算是结束了,忙碌了一个早上,也是时候去看看芳华了。 沈成韧笑着看着宁仟气呼呼的走了,这间房子在不知不觉中不再是自己睡觉休息的地方,有了宁仟它成了自己的家,一个让自己那么的幸福的家。 鬼飘连忙闪至车立珈身边一把脉,长吐了一口气。还好,得力手下无大碍,只是暂时昏厥,这是控制珊瑚的关键人物,此时还不是让他死的时候。 子昭红了脸色,心里骤然发凉。议论声声声入耳,令人不寒而栗。她虽然出生贵族大家庭,知道妻妾之间明争暗斗常有,却常年在边疆,毕竟不怎么厮混内院,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事情。 既然称作‘黑暗’王者,无一不是手上沾满鲜血,一路杀出来的狠人。 听到这里,宁仟和沈成韧不约而同地长长舒了一口气,真的是太险了,宁仟居然遇到的是这样可怕的人。 她双眼泛着红丝,眼里带着浓浓的杀意,李元昊一掌将她打开,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狄青见了,上前和李元昊打了起来。她看着狄青和李元昊,在看着赵晚晚,她突然一声嗤笑,从腰间拿了凤殇剑就朝李元昊刺去。 “什么时候相的?相中了吗?”盛夏问,颜楚给她倒了杯水,盛夏端起喝了一口。 皇贵妃将话题引向另一个方向,虽然话中没有威胁,但是却让崔岁欢吓得发抖。 林荣恭敬的走进祠堂,买了香蜡供奉,一应礼节俱全,这才又恭敬的退出。 其余国家的将士猛然将目光看向了负责带队进行这次行动的李振国,眼中满是疑惑。 颜楚这才注意到茶几上放着盛夏的水杯,盛夏有个习惯,她的水杯不是放在餐桌上就是放在她房间里,很少放在茶几上。 他们所以还站在这里,只是冲着他沮授的威望,以及一名士卒听从号令的本能而已。 “他喜欢我,是他的事,我又不喜欢他,有什么好生气的?”盛夏背靠沙发,翘着二郎,翘起来的脚晃动着。 作为报答,玉琼也将他们月氏族的吞天魔功传授给对方,并成功修炼出地狱犬图腾。 他知道止水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跟团藏没有多少的关系,那种恐怖的力量蜕变,心神变化,绝对不是团藏所能做到的。 圣龙国军营,涂山容容的到来可是颠覆了所有人的观念。士兵没想到‘魔人’竟然也会成为契约者。但事实是,涂山容容是涂山狐妖,不是魔人。但是项宇无论怎么解释士兵们就是听不懂,对她依旧有些警惕。 第154章 有什么好笑的 翌日醒来,齐舞阳看着陌生的房间一时还有些恍惚,定定神才想起来自己嫁人了。 慢慢坐起身,不想惊动外头的人,轻手轻脚的起来,隔着床帐叫宁王起身。 半晌听了宁王应了一声,齐舞阳也就不再理他,这才往外走去,她出了寝室,外头值夜的寒酥跟丹桂立刻进来服侍。 她们这边有了动静,竹生跟松年也进了门 好一些的,英雄起步,有的甚至连传奇都挡不住,比如诺尔斯、希拉等亚顿人,他们将来,很可能具备跨入史诗之境的资格。 白洛觉得自己被喂了一口狗粮,感情尸新娘和酆都闹矛盾,是因为那种关系吗? “孺子可教也,说说吧,是谁找你们的,若是绑了我准备干什么? 她想着左右他们二人分隔两地,只要不电话联系那时间久一些靳远自然肯罢休,俩人从偶遇开始最终相忘于现实,似乎也算是一段佳话呢。 赢慕暚没有使用任何的奇迹之力,而风和水之所以会按着她的需要吹拂流动,仅仅只是因为她在这里。 春阳到郭家时间不算久,不知道这个秘密也便罢了,知恩竟然也不知道。 上官龙霆点点头问了一下清风到底出了什么事?急匆匆的返回来,告诉我南宫菲是朝中出了事,恐怕要忙几天才能回家。 拳怕少壮,好汉难敌四手,更别提这么多人了,程真挣扎了一会就躺了。 就算是马上要加入友盟,可现在没加入,就不能算是友盟!本来忍受他们的白字就很辛苦了,这种要求……这种要求直接就是“杀人诛心”,谁受得了? 前两天苏陌因秦洛打了周青山,他便猜测出苏紫音与秦洛有所关系。 “我有一个大计划,这个计划足以毁掉整个红枫联盟,而陨星城,就是我第一步棋。”林炎肯定的说道。 徐宁武艺不及董一撞,董一撞对战邬梨便是十分吃力,徐宁更是不能相敌,交战十余回合后,徐宁渐渐力竭,心生胆怯,急忙往后退去,邬梨哪里肯舍,急忙纵马赶来。 所有人直到恶魔全部死光,才明白了这个事实,青林长老想起前两日发生的事情,心中不由得嘀咕道:这么多龙蚁,难道是林炎养的? 原来陶府老管家在青州知府睁只眼闭之眼的默许下,悄悄往外转移了陶家所有的资产,如今陶家人屋空,只留了偌大的宅院虚掷。 盘龙剑与清山泉手中的紫色武器相撞,一掉巨大的光芒又是从两人的四周爆发出来,两人的身子各自倒退出数步,而就在此时,清山泉的身子蓦然的越开,伸出手就要去抓门口的清零。 华夏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全盘否定的,而且当中潜藏的珍贵之处,不真正领教过很难会信服。 黑岩城的建设工作,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林炎看着一日日日渐完成的黑岩城,心中既是欢喜又是担忧,这种复杂的情绪,在一个月之后,才是得到了平复。 外头早是碎屑纷纷,又落了一地的琼脂。陶灼华换了木屐,再披了件珍珠白的狐裘鹤氅,便带着茯苓来到馨馥宫寻苏梓琴说话。 在步凡的一再坚持下,安娜最终只能妥协。虽然二人都明白对方的好意,但是这个时候容不得二人谦让。就这样步凡打头,安娜居中,步美殿后,三人一字长蛇阵的踏入地下入口。 第155章 冲她来的 灯烛明亮,将宁王脸上的笑容照的清清楚楚。 齐舞阳一时沉默起来,眉心皱的更厉害。 想了想,她看着宁王说道:“王爷,你我既然是合作,那就该分的清清楚楚,就好比这王府的庶务与人事,人人背后都有来历靠山,不是我想动谁就能动的。” 既是合作,自然要划分清楚界限。 宁王脸上的笑容收了收, “不用了,我已经到家了,前面就是。你带孩子直接从这儿走吧。”童恩放开宇豪,对钟岳说。 他连忙传音给在不远处颠着蹄儿看花的扶翼,询问他对于这情花蛊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破解之法。 跟随而来的李长青一挥道袍,将圆脸道人的尸骸以及九品莲台收入囊中,然后他回过头看向战场,殷郊已经不知所踪。 说到这里她没有再继续说,意思是此时只能告诉邝寂一人,林竹筠毕竟是她的表姐,她也不肯把事情做得太绝。 徐露清头盖喜帕,身穿一身金丝线绣龙凤的正红色喜服,娇怯怯上了八抬大轿。 “恩!”乐乐半靠在篮球架上,歪着脑袋,嘴角上还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卢横江既然只差半步就进入第三重楼,今夜来到江湖鬼市,自然会上宝船,而他修行水行之法,自然进入龙宫宝船的机会最大。 林竹筠成日待在府内,只一心陪着林父雕刻要送入宫中去的玉雕,闲时就饮茶弹琴,倒是也自在。 “那我批发的总归要比他们零买的便宜些吧?”张老板扬声说道。 要想同时学两个专业,那就得挤时间,水处理那边他再学一次并不难,但总得去上课。 见状,军方天才个个扬眉吐气,而京都一干天才则都面色黯淡——被人压制成这样,来此间建功立业的同辈中,完全找不出一个可以与之抗衡,他们的脸色能好看才怪了。 唐笙围着禁制看了一圈,抽出神识触碰了禁制。确定眼前的禁制十分复杂超出她所认识的禁制阵法。但是禁制和阵法都是由基础的禁制符号和阵法符号组成。 看着原先嘈杂的村庄此时寂静无声,骷髅与伊梦仙和织姬一起解开隐匿术,自空中降落。 “来了。”法塔换了一身运动装蹦跳着洗了一个手来到了餐桌前做了下来。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前日才答应了好好休养……”言毕,也不再说话,只用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周延之。 正如楚天箫之前所料,周林虽然身为重生真命,但他其实并不具备对信息流的全面掌控力。 尽管什么也看不见,青离还是回头望了望,她知道钦原鸟已经突破了天地玄丝的那道屏障。 偏偏,这家伙是黄家这一辈惟一的独子,不能够像是对待其他家伙一样随意打杀。 本来,他们看到道门北岳降临,激动得不知自已,以为接下来就是横扫碾压的剧本……可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 伙计一愣,从没见过这样的客人,要买下车马行?他家大人知道这事儿吗? “说吧,别婆婆妈妈的,你难道年纪跟我一般大了,不记事了?”皇帝依旧是方才清淡的语气。 一剑在手,卡尔的气势立变,犹如冲霄的利剑一般,傲然的俯视着守夜人和光辉骑士。 这是吕树第一次亲眼看到曹青辞战斗,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对方每一个动作都游刃有余,挥洒自如。 第156章 拒绝 齐舞阳看着宁王问了一句,“可以不去吗?” 宁王唇角微微一勾,“不想去?” 齐舞阳跟宁王是合作关系,自然是没什么不能说的,便直接说道:“总觉得没什么好事情,我这才嫁人,但凡是个知礼的都不会这么急着请人赴宴。” 宁王轻笑出声。 齐舞阳看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王爷觉得我说话太直白 放眼望去,这些石碑上雕刻着的,全部都是玄天观历代祖师的名字。 “负师兄,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怎么样,破入地仙没有?”君一笑的话里带着一丝期待,当初以神识扫描负雪峰的身体时,君一笑就察觉到负雪峰的体内埋藏着一股可怕的力量。 和上次见面不同,徐老夫子身着崭新的雷州官服,两鬓的发髻,乃至花白的胡须,都认真的梳理过了。 “真是弱爆了,看来还是得给你们放些水才行。”林辰狡黠一笑,可不能光守着阵法,得把鱼儿诱上网。 说着,林烨又亲了方玉雪一口,可这一次,依旧没有任何的效果。 当阳光照射低洼盆地一段时间之后,那些沼泽地面上的黑色泡泡,都一一炸裂而开,发出阵阵爆响,而后,沼泽地下冒出更多的黑气上冲。泥沼漩涡流中的那怪物,因此而狂躁起来。 一向嫉恶如仇的林父,还是军人出身,当然是不会向这些恶势力妥协了。 “我在这里也埋藏着秘密,我跟我的男朋友在这里埋下时间囊,我们约定好两年之后在这里见面,只是当时我太害怕,到现在才回到这里,我想已经晚了。”高媛媛脸上露出一丝茫然跟缅怀,情绪低落。 苏沫似乎感觉到了方纯良眼神里的血气方刚,立刻停止了自己的笑声,但是一切都晚了,方纯良依旧怒视着苏沫,似乎现在就可以用眼神把苏沫强办了。 君一笑打算找个机会,再去偷袭一只石鱼。君一笑有种感觉,吞噬这些石鱼的石鱼之晶,修炼武道篇的速度会大大提高。 墨无忧微微眯起双眸,在她看不到的视线之中,袖间的手紧紧握了握,抽出抬起她下颔的手,睨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 走在被烈日烤的发烫的沙地上,刘劫甘之若素,神态平静的就像漫步在公园草坪一样。那暴烈的足以让任何生物不得不昼伏夜出的日头丝毫不能影响刘劫的行动,周身三百六十颗体外丹田运转,毒辣的日光被扭曲吞噬。 要知道这两个驻地距离可不是很近的,如果没有神帝的修为,是不能够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在湮灭了一处驻地的时候,再到另一处驻地的。 兰月不甘心地松开手,退后两步,与她之前柔情似水的形象有着天差之别。 北宫千秋轻轻勾起唇角,将葡萄的一颗缓缓剥下皮,放入自己的齿间,缓缓靠近她。 很可惜,银色高地建立的这两年以来,丹尼一直都未真正的找寻到属于银色高地的信念,来贯彻这支队伍。 说完这一句,庄梦蝶疲惫地闭上了双眼。庄梦蝶的反常让庄非鱼在心底暗暗揣测究竟发生了何事,他本想再从庄梦蝶的嘴里多套几句话,但看到庄梦蝶一脸的疲惫憔悴,也不忍再吵她。 “杏儿,学神功的最终目的,是要满十六岁才能说的,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北宫千秋声音有些颤抖,如同心头被剜了一刀似的疼。 第157章 王妃好凶 寒酥等人都找了油纸伞来,众人齐刷刷撑起伞,形成了一小片无雨之地。 齐舞阳立刻从宁王斗篷下钻出来,反手给他将风帽带上,沉着脸道:“自己身体不好不知道?这样的天气你先顾着自己,你生病了我会很难做。” 宁王:…… 众人:…… 王妃好凶! 齐舞阳没察觉自己的语气有多不好,不听话 夜里都关门睡觉了,有人听到宿舍门外有很奇怪的“咚…咚…咚…”的声音,听起来很象是什么东西撞击地面,好像呢,好像是,好像那些天,那个男生的磕头声。 一声轻微的声响,金翅大鹏眼睛睁的大大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恐惧、悔恨、怨毒,复杂的神情,作为他这一生的终结,他眉心处,有一个血洞,正在不停的流淌着晶莹的血珠。 “这他娘的玩我呢。”叶星张着嘴,看着这一无所有的山洞,郁闷的不能再郁闷了,现在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长老,我们来交任务!”正当这登记的长老分神时,一道声音在耳边想起。 “父亲,我去追,今天不把他杀了,后患无穷。”王申说完也不等王雄答应,便跟了上去。 见到秦羽二话不说就杀来,那紫色眼眸人影微怔,眼中紧张之色,反倒是消散了。 为了防止最后一丝魂力不消散,龙魂还得以自身本源龙气,维持那道龙魂的魂力不散。 就拿李言来说,虽然他现在只有十三阶,但就算是碰到一名十五阶的强者,都可以用死亡的力量直接将对方抹杀,剥夺他的生机。 而复杂就是蒋光头就在他的面前,虽然现在一幅高兴的模样,可是等明天正式谈判的时候,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真要是落到那个地步,那圣州其他大势力,怕是绝对会趁机落水下石。 刚刚靠近的寒卢突然感觉到一股无比雄浑的震力传来,紧接着自己就被弹飞了出去,整个身体居然被短暂的麻痹了起来。一般的远程攻击手,近战能力都很弱,他万没有想到红颜还有这么一手。 “炼制涅生丹需要涅槃果,这种灵果恐怕你一辈子无缘得到。”紫凌冷淡的回了一句,别人都是叫仙子,辰南这厮一口一个前辈的叫,岂不是显得人家很老?已经让紫凌越发的不爽了。 已经基本上脱离了鱼的范畴,看起来更像是狰狞的猛兽。另外一个则是白鲨的形态,然而体积却是普通白鲨的数百倍,而且头顶那根奇特的尖刺此刻正散发着可怕的威压。 “走吧!”随后这声音却带着依姿消失在了这里,就好像重来都没出现过,至于那皮埃也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带离了这里。 可是现在,方青以一品神体击杀了三品神体,而且还没人看出他使用了什么招式,这就恐怖了。 有秦叔那样的超级高手做师父,这秦烈异也是幸运得很,想必修为也很是了得。 火霞教主同样在观看天才选拔,当她看到方青击杀了赵航,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心中振奋。 “你不但是仙修,还是一名体修吧!这一点你不用解释,从你渡劫的过程我便可以看出来,我虽然不知道你这体修的力量是从哪里得到的,更不知道你在成为体修后又怎样同时得到仙修的力量。 这一击,两人都是使出了全力,而且都是强攻,没有丝毫防守的意思。 第158章 祖坟冒闪电 齐舞阳端着姜汤回了书房,松年已经服侍着宁王换衣脱靴坐在软榻上休息,脸色有些微微发红,喷嚏却一个接着一个。 果然着凉了。 齐舞阳将姜汤递过去,“王爷趁热喝,发发汗将寒气驱出来会好一些。” 宁王看着齐舞阳脸色不是很好,很是顺从的接过姜汤一入口烫的他微微蹙眉,辛辣的味道席卷口腔,几口下肚 徐至不敢多想,也腾空飞起,就是一招“凤舞九天”,两人在空中相遇,两剑相击,只听见一声响,徐至手中的剑被截为两段。 此时我衣服都已经烧坏了,孝英武用自己的上衣帮我盖着,然后帮我涂抹灵药。话说这东西真是神了,痛觉几乎是立即就没了,而且身体舒服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你能看见鸣人体内的我,是因为那双可怕的写轮眼……”九尾非常怕写轮眼。 “来,再给爷爷叮几下,等爷爷出去了一并谢你。”画壶虚弱的声音里竟似乎含有兴奋之意,他可不是故意要占黑兕的便宜,三人各自处于自己的监房中,根本听不到彼此说的话。 端午节的原始形态是庆丰收,后因屈原投江这一天刚好是端午节,所以这个节日的意义就渐渐让位于对屈原的悼念,也称诗人节。 “因为只是演示,所以我没有使出全力,不然连石头都能贯穿。”阿斯玛。 我连忙看向公治舟,现在只要他道个歉,他和赵良就能和好,两人依然情同父子,这是多么划算的一件事情。 “……是她在故弄玄虚吗……可是她做事一向谨慎、计划周全……”巽影依旧不知道森川佳子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叶春风个子比叶暖阳高,她在前面拽着她耳朵走,她只能弯下腰,尽量的不要扯动太大幅度。 这极天瓮,就是当年斗法之后所残存的法宝之一。而倚天崖,则是当年有一位元婴修士,他手中的法宝,名为倚天剑。在这里生生斩出来的一道痕迹。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清影恍然大悟,和囡囡一样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你这个没用的废物,你太让我失望了,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要是暴露了,那他岂不是警惕我们。”黑袍老者恨铁不成钢地道。 林立至见负责盯梢、打探和传递消息的人得到的信息如此之少,想必是天乐宫把眼光全都放在了武林盟和杨远风及各大名门正派的主要人物身上。因此,他想到他的父亲林因明所知道华鸣洲等人的信息肯定多得多。 如果李潇一行人的手下,在这北雪城被打光了,李潇成了光杆老大,将来如何牵制那朝阳和许游? 比赛刚刚结束,各大平台的自媒体瞬间行动起来,开始剪辑第一局比赛的视频。 微微攥拳,自己的力量已经不是之前可以比拟的了,他甚至生自觉自己轻而易举就能举起一个成年人! 保持血量还能等对面推线过来吃塔刀,血量太低的话,对面打野上来直接越塔,那损失会更大。 不一会儿功夫,华鸣洲便赌了十八局,似乎总是有输有赢,众人也不知道他是输多还是赢多。但韦宝儿却心中有数,他心中算得一清二楚,此时华鸣洲总共已经输了约十八两银子。 “哈哈,周先生,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拒绝的。”何老兴奋了起来,他只要的是荣誉,至于奖金什么的,他一点都不在乎。 第159章 不是个无能的 罗嬷嬷也是个有意思的人,既然要去探望钱妈妈,便先让小丫头去给秋桂递了个话,让她跟钱妈妈说一声去。 秋桂跟钱妈妈的关系,王府里都知道,这边递了话秋桂转头就去了钱妈妈那里。 钱妈妈就住在王府后街的小巷子里,这一整排的房子,都是王府有头有脸的下人住的宅子,钱妈妈自己个住了一个小院子,两间屋的地界,还有东厢房,厨房,稍间一应俱全。 这院子里还有个小丫头翠喜服侍钱妈妈,头上裹了帕子,正坐在屋子里榻上,隔着窗子瞧着秋桂来了,就让翠喜把她带进来。 翠喜忙撩起帘子把人送进来,又退了出去收拾院子,低头顺眼的不是个爱说话的。 这边秋桂就把王妃让罗嬷嬷过来探望的话说了,钱妈妈的脸色就皱了起来,看着秋桂问道:“罗嬷嬷可还说别的话了?” 秋桂摇摇头,“没有,只说奉王妃之命明儿一早过来探望您。” “这两日王府里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秋桂又摇摇头,“没有,倒是今日地动王爷受了凉,还让危医正诊脉开了方子。” “王妃可有见王府其他的管事?”钱妈妈又问,知道秋桂是个木头脑子,一句问不到就不知道多说两句话的人。 “也没有。”秋桂再一次摇摇头,说完看着钱妈妈,“妈妈,你什么时候回去当差?我瞧着秋菱这两日不太安分,总去跟王妃身边的寒酥几个套近乎。” 钱妈妈看着秋桂说道:“你好好当你的差,别人做什么你都不要管,管好自己的事儿就是。” “好。”秋桂忙点头答应下来,“妈妈还猜着王妃上任要烧三把火,现在一把火都没点起来,大家都猜着王妃出身低,这怕是没底气呢。” 钱妈妈嗤笑一声,“别人说你也不要信,我是没点手段本事,她能坐上王妃的位置?” 钱妈妈是没想到齐舞阳就是那个不叫的狗,咬一口这么狠,王妃的位置都攥进手里了。 想起宫里递出来的消息让她做的事情,钱妈妈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她是王爷的奶娘,现在王妃进府,不管怎么说对她都要敬重三分,她原想着成亲第二日,王妃无论如何也得见见她,哪知王妃那边竟是一点动静也没。 她手里捏着王府后院的中馈,就是一把双刃剑,一不小心连自己都能割伤了。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只顾听宫里的话,想着给王妃一个下马威,应该先主动去拜见王妃,好探一探底。 现在好了,把自己架了起来,无奈之下才想出一个装病的招儿,好在王妃让罗嬷嬷来探病,自己就能顺着台阶走下来。 得了消息,钱妈妈等着秋桂把盘子里的点心吃了,这才让她回去了,临走前还叮嘱她,“不管谁跟你打听什么,一个字都不许说知不知道?” 秋桂知道自己不会说话,也没那么多心眼,便利落的点点头,闭上嘴不说话她还是会的。 王府里,鹤影这边拿着小茶房的账册去见罗嬷嬷,想要罗嬷嬷给她拨些银子好补一补茶房的货。 罗嬷嬷脑子一转,知道王妃以前曾在小茶房当过差,又去小茶房给王爷熬了姜汤,这会儿鹤影就来要银子。 要说这里头没干系她是不信的,捏着鹤影递来的账册,罗嬷嬷去见了王妃。 把事情一说,就将账单递了过去,“王妃,您过目。” 齐舞阳笑着说道:“我以前也在小茶房待过,那里用的茶叶要么是皇上赏的贡茶,要么就是王府采买的上品茶叶。鹤影是个做事认真的人,想来小茶房是真的缺茶了。” 罗嬷嬷立刻说道:“王妃说的是,既是这样我先去钱妈妈那里走一趟,问问以前王府的茶叶都是从哪家买的,先买一些送去,别耽搁王爷喝茶才好。” “那就辛苦罗嬷嬷了。”齐舞阳笑。 罗嬷嬷现在已经猜到了几分王妃的用意,立刻往钱妈妈那边去了。 齐舞阳看着书慢慢的等消息,一时间又不免想着林惊鹊来找宁王所为何事。 书房里,气氛不算是好。 “城里也就罢了,城外震塌房屋数百间,百姓死伤数百人。居然还有朝臣上书,请皇上降下罪己诏,这背后肯定有人推动,皇上诏令几位重臣进宫议事,我得了消息就赶紧过来了。” 罪己诏? 宁王冷笑一声,“想来是太子有些坐不住了,皇帝失德,天降灾祸,引起百姓对皇帝不满,他还想逼宫不成?” 林惊鹊被这话吓了一跳,看着宁王说道:“这种话王爷还是慎言,如今还不能确定此事跟太子有没有关系。” “有没有有什么干系,只要父皇认定是他做的便足够。” “王爷的意思是?”林惊鹊心头一凛,神色凝重起来。 “将消息放给太子的亲信。”宁王温声说道。 林惊鹊眼神一厉,随即笑道:“好办法,我这就去,这一池浑水怎么也得趟一腿。” 林惊鹊急匆匆的离开,另一边素绢做完了王妃指派的差事回来,也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她瞧着有些眼熟,只是那人走得太快了,一时没有看清楚到底是谁。 ** 罗嬷嬷从钱妈妈那里回来去跟王妃回话,“钱妈妈说王府的茶叶采买都是有常年用的茶铺,并未说哪家铺子,只说会跟茶铺说送茶叶来。” 齐舞阳丝毫没有意外,钱妈妈管着王府后院的中馈,一里一外肯定没少拿好处,衣食住行哪样年开支都不会少。 “让人盯着了吗?” “王妃放心,盯着了。” 齐舞阳点头,“这件事情嬷嬷怎么看?” 罗嬷嬷沉吟一下,这才说道:“眼下还不好说,等老奴知道哪间铺子后再去打探一二。” 只瞧着钱妈妈连个铺子名字都不肯说的架势,想来好处没少拿,不然的话便会大大方方的跟她说茶叶从哪儿买的就是。 两人说着话,竹生就来了,“王妃,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齐舞阳听了这话问道:“林大人走了?” “是。”竹生回道。 齐舞阳不知宁王有何事,便站起身,又看着罗嬷嬷道:“嬷嬷,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务必查清楚。” “王妃放心。”罗嬷嬷沉声道,王妃既然要抓钱妈妈的短处,她自然要露一露自己的手段,好让王妃知道她不是个无能的。 第160章 总不能两手空空 宁王坐在软榻上,不知在想什么,眉峰紧皱,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就见一身海棠色衫裙的齐舞阳走了进来,就算是嫁了他,也不见她发间多戴几件首饰,只有两根玉钗插在发间。 下过雨的春日沁凉,她裹着披风一路行来,指尖也被吹的冰凉。 “王爷叫我过来可是有事?”齐舞阳将披风递给寒酥,等寒酥抱着出去这才开口问道。 “听说你在查钱妈妈的账?” 齐舞阳笑,“是啊,王爷不愿意?” 宁王面色还有些白,神色恹恹的,受了凉还未修养好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眼底的疲惫显而易见。 “毕竟是我的奶娘,宫里很多双眼睛盯着,把人好好打发了便是,对你的名声也有利。” 听着宁王这话齐舞阳笑道:“王爷是个宽厚的人,您放心,钱妈妈那边我会安排妥当。” 奶娘这种身份的人很扎手,尤其是对于自幼丧母的宁王这类型的人来说,奶娘陪伴的日子很久,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他不能忍受钱妈妈背叛自己,但是也没想着要她的命。 况且,宁王有句话说的对,她一个新上任的王妃,不能落个心胸狭窄不容人的名声。 “松年。” “属下在。”松年进来将手中的册子恭敬地递给王妃,“王妃,这是与王府有关的所有商铺。” 齐舞阳:…… 她看了宁王一眼,就很意外。 这说明什么? 说明宁王早就知道钱妈妈中饱私囊,但是却一直没动她。 什么意思? 齐舞阳不耐烦玩猜猜乐的游戏,便看着宁王直接问道:“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钱妈妈虽有罪,但是在宫里那些年确实也曾真心护过我。给她留些傍身财,其他的随你。” 齐舞阳懂了,钱妈妈的家可抄,但是不能让她吃不上饭,可要是像现在这样锦衣玉食那也是不能了。 宁王有些旧情分,但是被钱妈妈霍霍的也不剩多少了。 “好。” 齐舞阳点头应下,她不过是个职业王妃,自然是雇主要求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齐舞阳答应的很痛快,宁王本该高兴的,不知为何却有些憋闷。 屋子里瞬间沉默下来。 松年瞧了一眼,思量一二,弯腰悄悄退了下去守在门外,就瞧着素绢探头探脑的,见他出来立刻就溜了。 松年假装没看到,素绢在书房掀不起风浪,就是看着烦心,总归也蹦跶不了多久。 钱妈妈一倒,王妃肯定顺势收拾王府,届时趁机给素绢名正言顺安排个“好”差事把人打发了就是。 松年离开后,齐舞阳觉得这样沉默以对不太好,便趁机问了宁王府里人事安排的意向,她这里也好提前做准备。 比如,王府长史司里新来安排的这些人能不能信得过,可不可用。 再比如后宅那些人,除了钱妈妈之外,其他的人也多是不安分的,要如何处置安排,一扎堆都处理了,肯定会引起宫里的不满,要一个个的安排,就得拉长战线。 还有厨房那边,她也有打算,厨房的人事至关紧要,她既然在正院设了小厨房,就打算自己找厨娘进府做饭,大厨房那边就只管做王府其他人的饭菜就好。 另外,大厨房还要管起王府宴席等事,一件一件的事情又多又杂,跟宁王商量了一个多时辰才有了眉目。 离开之前,又去小茶房给宁王熬了止咳汤,这一晚上隔一会儿就咳一声,晚上怕是也不安生。 齐舞阳将汤给了竹生,自己就先回了后院,忙了一日她也有些转不动了。 电量耗尽,急需充电。 书房里,陆临渊踏着夜色而来,宁王正端着止咳汤慢慢的喝着,他一进来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面色微微一僵,眼睛很快的扫过宁王身前小几上的汤碗。 这味道很熟悉,上辈子不管是温婤还是他咳嗽,齐舞阳都会熬汤给他们喝。 这辈子没能娶温婤,不想齐舞阳也丢了。 温婤跟着唐徽言去了和宁,齐舞阳嫁了宁王,他光棍一个便全副精力扑在差事上,提不起丝毫娶妻的念头。 “林惊鹊事务缠身不方便过来,让我来跟王爷说明儿个早朝会很热闹,王爷最好不要进宫。”陆临渊抛开私事说起了正事神色也严肃起来。 “热闹?什么热闹?”宁王咳了一声问道。 “城外不少百姓的房屋倒塌,还有伤亡的百姓也需要安置,肯定会上书赈灾。户部肯定会哭穷,免不了会有争端,况且还有请皇上下罪己诏的事情,此事肯定会吵的更凶,听林惊鹊的意思,太子一系的人说不定会推一把,这种情况下王爷避开最是稳妥。” 宁王冷笑一声,看着陆临渊说道:“你也是这样想的?” 陆临渊沉默一瞬,然后才慢慢开口说道:“我的想法跟林惊鹊正好相反,太子以天灾之名想要请陛下下罪己诏,利欲熏心,私心可昭,正可趁机推一把。” 皇后跟太子这么多年一步一步走的稳当,去年皇上病了一场之后,龙体大不如从前,太子就有些浮躁,野心一旦释放出来,再想收回去哪有那么容易。 这是个好机会,正好让皇上察觉到太子的不臣之心。 上辈子太子做的隐晦,这么个好机会被他们错过了,后头扳倒太子就更加费力。 他重生一回,这样的好机会自然不能错过,既已掌握先机,就要果断出手。 太子不会对宁王心慈手软,他也知宁王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故而这份谏言是他深思熟虑后才说出口的。 林惊鹊想要宁王明哲保身,可他经过一世知道宁王的性子可不是表面上这么温和。 宁王惊讶的看了陆临渊一眼,以前陆临渊做事可没现在这样果断狠厉,不管如何,他这番话正合他的心意,便点头说道:“明日早朝见机行事。” 陆临渊点头应下,他现在的官职自然没有资格上早朝,但是他父亲可以。 只是推一把而已。 陆临渊趁夜离开,行走在暗夜中,冷冽的五官浸入夜色中,渐渐地消失不见。 得不到爱,那就要得到权。 重活一世,总不能两手空空。 第161章 不能吵,不能闹 第二天一早,宁王果然穿上王爷冠服进宫,齐舞阳早起服侍他更衣,松年竹生在一旁打下手。 蟒袍红服,俊眉朗目。 端的是一表人才,只是稍显瘦弱些。 齐舞阳又拿过披风给宁王穿上,“今日还有些冷,王爷还是穿得厚实些,免得再吹了风。” “好。”宁王笑着应下,微微抬头,由着齐舞阳给他系好披风的带子,开口说道:“今日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若是回来晚了,你不用等我用饭。” 齐舞阳点头应下,把宁王送出门,瞧着他的身影在院门处消失不见,这才回了屋。 吃了早饭后,罗嬷嬷这才来回话,“王妃,钱妈妈求见。” 齐舞阳知道钱妈妈会来,但是没想到来的这样快。 她抬眼看向罗嬷嬷,“昨晚上把东西给她看过了?” “是,老奴担心钱妈妈转移赃物,让人守住了钱妈妈门。”罗嬷嬷回道。 “钱妈妈怎么说的?” “钱妈妈什么也不肯交代,只说要见王爷王妃。” 齐舞阳轻笑一声,“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王爷自然不会见她的。” 若是见了她,钱妈妈提起以前的情分,宁王还能如何发落她? 想到这里,齐舞阳看着罗嬷嬷,“你去跟她说,自王爷开府以来因为信重她,这才让她管着王府中馈,却没想到她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短短数年竟然收取贿赂两万余两,人证物证俱全,念着她服侍王爷多年的情分上,给她留一条活路。” “是。”罗嬷嬷领命而去。 钱妈妈已经被看管在自己的宅子里,秋桂前来看望她都被罗嬷嬷的人挡了回去。 钱妈妈是个聪明人,瞧着罗嬷嬷回来转述了王妃的话,就知道自己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幸事。 她一直以为王爷不懂庶务,却没想到一笔一笔的银子出入居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现在想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怕王爷早就知道了。 只是他却一直隐忍不发,一直等到王妃进府这才出手。 可真是让人想不到啊。 好在查出的只是些银子,若是她背叛王爷投靠皇后的事情暴露出来,哪里还能有命在? 就算是不甘心,现在却什么也不敢做了。 这几年的积蓄全都吐了出来,罗嬷嬷带着人一一记账入册,钱妈妈盯着她,最后问了一句,“王爷真的不愿意见我?不是王妃从中阻挠?” 她不信,她是王爷的奶娘,王爷就真的这么绝情! 罗嬷嬷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自然是王爷的意思。”王妃叮嘱她不要痛打落水狗,犯不着最后一哆嗦跟钱妈妈交恶,于是又说了一句,“钱妈妈,你若是个有良心的,就不会做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王爷如此信任你,你又是怎么报答的?你让王爷怎么还愿意见你?现在还给你留了体面,又赏你傍身银子,你也该知足了。” 本来她还以为跟钱妈妈交手,怎么也得过几招才能有结果,谁知道王爷那边证据早就备好了,当真是一击致命,钱妈妈还能有什么话好说。 罗嬷嬷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钱妈妈,心想这是何必呢,她若是老老实实跟着王爷,后半生多稳妥。 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还能保住一命,王爷还给她傍身银子,已经是十分宽厚了。 让人将从钱妈妈家里抄出来的东西带回王府,这宅子也要收回来,以后钱妈妈跟王府就没有关系了,这地方自然也不能给她住了。 铜锁一落,干干净净。 秋桂得了消息立刻从后门出来,就见挎着一个包袱的钱妈妈在巷子口等她,她忙跑了过去,“妈妈,怎么会这样?” 她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钱妈妈就这么倒了,若不是罗嬷嬷带着人抬着东西回了王府,她都不知道此事。 钱妈妈看着秋桂,叹口气说道:“不枉我疼你一场,现在还能来送我的只有你一个了。” 秋桂眼泪直落,“我去求王妃,求王爷,妈妈,你等我。” “站住。”钱妈妈一把拽住她,“不能去,以后你在王府好好当差,若是在王府过不下去了,就去找我,我给你赎身。” 秋桂摇摇头,钱妈妈离开王府还能去跟着侄子侄媳过日子,她跟着去算是干什么的。 “妈妈,你多保重,若是有事就来找我,我一定会想办法的。”秋桂哽咽道,她听钱妈妈说起过她的侄子侄媳可不是什么孝顺的人,若是真孝顺,钱妈妈也不会对她这么好,想让她给她养老了。 钱妈妈拍了拍秋桂的手,“快回去吧,王爷还给了我傍身的银子,放心吧。” 钱妈妈知道她若不走,秋桂也不会先一步离开,说完这句就挎着包袱走了。 秋桂红着眼回了王府,也没去当差告了半日假,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哭。 秋菱下了差回来,就看到秋桂肿的跟核桃似的眼,当下嘲讽道:“哟,这是怎么了?这以后啊,没有人护着,当差可要当心了。” 若是以前秋桂早就跟秋菱吵起来了,但是现在却硬生生的忍了下去,钱妈妈说说了,让她好好当差,不要跟人吵架。 秋菱不是个好的,不能被她算计了。 秋菱见秋桂不搭理她,越发的得意起来,“谁能想到钱妈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是王爷的奶娘呢,亏得王爷这么信任她,居然做出这种背主的事情来,也就是王爷王妃宽厚,换做别人,怕是命都要保不住。” 秋桂咬着牙,深吸口气,然后站起身跑了出去。 不能吵,不能闹。 秋菱“啧”了一声,看着秋桂离开的背影有些可惜,要是秋桂忍不住跟她吵起来就好了,正好趁机将她一起扔出王府。 钱妈妈的事情并未保密,罗嬷嬷只透出几句话,又有鹤影在一旁敲边鼓,人人都知道钱妈妈为何被赶了出去。 鹤影此刻正在齐舞阳跟前回话,“厨房的秦娘子来跟我打探消息,话里话外都在打探扳倒钱妈妈的账册哪里来的。还有素娟也在跟我打听消息,还送了我一只三两重的金梳篦。” 鹤影忙把东西拿出来放在桌上,这东西收着都烫手,太吓人了。 第162章 丧事 金梳篦? 这手笔可真够大的。 齐舞阳看着鹤影说道:“素绢送的东西,你给她送回去,她牵涉到宫里,万一有什么事情未必能保全你。” 向来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鹤影这样的身份,就很容易做炮灰。 鹤影本来就不敢收,只是要来王妃这里回话,这才没立刻送回去,得了王妃这句话心头便是一松,她也担心王妃让她把东西收下,然后跟素绢虚与委蛇。 “秦娘子那边,我该怎么做?”鹤影又问道。 “收着吧。”齐舞阳笑了笑,“大厨房那边以后专做府里下人的饭菜,秦娘子这是得了消息有些急了,张娘子还没动静,她先跳出来,必然是有些古怪的,你先吊着她,看她还要做什么。” 若是秦娘子就此偃旗息鼓安分做事,她也不会找她麻烦,若是她不肯,那就不好说了。 鹤影一一应下,想了想又说道:“昨儿个我回家去,听到外头有些不太好的传言。” 看着鹤影迟疑的神色,齐舞阳便道:“与我有关的?” 齐舞阳点点头,“是,外头都在传王妃好大的架子,太子妃的请帖都敢拒了,没把东宫放在眼里。” 齐舞阳有些惊讶,看着鹤影问道:“消息是从东宫直接传出来的?” 鹤影摇摇头,“不是,是从东宫一位良娣的娘家那边传出来的消息。” 这才对,想来这位良娣应该是投靠太子妃的人,故而才愿意给太子妃做事。 既然散出这样的谣言,那就把矛头对准了宁王,毕竟齐舞阳虽是宁王妃,跟这些人却毫无过节,她不过是被人做了筏子给宁王下绊子而已。 齐舞阳晚上跟宁王说了这件事情,宁王还不知这样的谣言,脸色就有些不好看,立刻把松年叫进来,让他立刻去查。 见齐舞阳不说话,宁王把人打发走了,这才对她说道:“因为地动的事情朝堂上闹得厉害,明日我还要进宫,父皇为了此事不得安静,这次的流言暂时不能在御前提起。” 这话的意思就是暂时不能给她讨个公道,齐舞阳就笑着说道:“不过是几句话罢了,不伤筋不动骨的,有那聪明的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知道我是被带累的,又怎么会真的信了。倒是王爷要多加小心,这次的事情与王爷无关,听你的意思还想帮忙不成?” 宁王看着齐舞阳便道:“我既然已经娶了妻,总得找个差事去做,不能再混日子了。” 齐舞阳懂了,宁王这是要准备出山了。 以前他未成婚,身体又弱,皇帝不愿意让儿子辛苦当差,但是现在他成家了,总不能照旧无所事事。 齐舞阳看着宁王,“王爷还是要以身体为重。” “有你在,我自然安心。” 齐舞阳:…… 两人说了几句就照旧歇下了,宁王照旧睡床,齐舞阳睡了暖榻。 谁知道到了半夜的时候忽然响起了钟声,连绵不断响个不停,一声一声从御街那边传过来,齐舞阳立刻就被惊醒了。 她这边坐起身,宁王也跟着醒了,外头的丫头也动了起来。 齐舞阳立刻先把被褥收起来放进帐子里,宁王一坐起身,差点被被褥盖住头脸,忙侧了侧才避过去。 齐舞阳忙开口道歉,随即又道:“丫头听到钟声都起来了。” 不能让她们看到他们分床睡的,被褥自然要放回帐子里。 说着话,齐舞阳又把宁王的衣裳拿来,“听着钟声我数了数,一开始还数得清,后头数着就混了,怕是宫里出了事。” 两人都穿好衣裳,这才起身出去,竹生快步走进来跪下就说道:“王爷,王妃,太后娘娘薨了。” 宁王面色不变,齐舞阳瞧着他的神色,也能想到宁王跟太后怕是不亲近。 据她所知的一些消息,当今太后与皇帝的关系挺一般,皇帝不是太后亲生,后来登上帝位与太后也没关系,这对母子平日也不过是面上光。 且太后身体不太好,平日也不出来,便是皇宫大宴也不出面,久而久之,就常有人忘了宫里还有这一位。 王府的灯都亮起来,齐舞阳张罗着准备素服,她与宁王的,还有王府上下的人也得穿,明儿一早还要进宫哭丧,一大堆的事情。 齐舞阳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把罗嬷嬷叫来帮衬着,王府里有绣娘,连夜赶制出了两身孝衣。 第二天一早,齐舞阳就跟着宁王进宫,天子以日易月,按例穿二十七日素服,缀朝三日。他们夫妻正好在宫门口遇到了信王与信王妃,两下里打过招呼。 宁王对着信王说道:“你嫂子刚嫁过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进宫后还请三弟妹多照看几分。” 信王就看了自己妻子一眼,然后道:“二哥,咱们兄弟说什么客套话,让二嫂跟着我媳妇就是。” 信王妃对着齐舞阳微微点头,齐舞阳回了一礼。 宁王跟信王要往宣政殿去,齐舞阳就要跟着信王妃往皇后那里去。 临走前,宁王看着齐舞阳叮嘱道:“不用担心,若是遇上事情,就让人给我传信。” 信王妃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面上却未表现出什么,信王却嘴角抽了抽,对着宁王说道:“二哥,宫里如今忙得很,那些人哪有时间为难人,咱们也快走吧,迟了又要挨训。” 齐舞阳对着宁王点点头让他放心,这才跟着信王妃一起离开。 宫里有丧事,哭丧也是有规制的,在京的官员要去长德门哭灵,各王府的人要进宫给太后守丧哭灵,各王妃前头还有皇后与嫔妃,其实不怎么打眼。 几位王爷里,只有宁王的生母不在了,进了宫也不知先去找谁。信王妃想了想,看着宁王妃便道:“二嫂,不如你先跟我去关雎宫,有宸妃娘娘在,也好带着咱们一起去凤仪宫。” 齐舞阳听罗嬷嬷说了些宫里的事情,当初她跟着宫里嬷嬷学规矩的时候也学过,以皇后对宁王的厌恶,她独自一个去凤仪宫,多半会坐冷板凳。 第163章 针对她 太后新丧,皇后肯定忙的连轴转,这个时候故意冷待她,别人谁也挑不出理。 齐舞阳若是个古板的,就得先去凤仪宫拜见皇后。 可她是个会灵活变通的,再加上信王妃言辞诚恳,便接了她的好意笑道:“那就麻烦三弟妹。” 信王妃带着齐舞阳往关雎宫走,一路上宫里往来的宫人个个脚步匆忙,低头着头四处奔波,入目之处挂上了白布。 关雎宫里宫人们都穿上了丧服,见到信王妃过来立刻行礼,宸妃身边的大宫女锦书引着二人进去,边走边说道:“娘娘还在梳妆,两位王妃还请宽坐。” 两人在殿中坐了,很快就有小宫女送上茶来。 在宸妃这里,齐舞阳也没有随意攀谈,与信王妃一样沉默着等待。 很快,宸妃就满身缟素走出来,乌黑的发髻上簪着一对银簪,眼眶还有些发红,见到齐舞阳面上也无异色,方才锦书已经进去回禀了。 既是自己儿子答应过的,宸妃也不会把人推出去,看着二人说道:“你们跟我去凤仪宫。” 两人见了礼跟在宸妃身后一路往凤仪宫去,凤仪宫里早早到的都是宫里的小嫔妃,见到宸妃忙起身见礼。 宸妃前脚进门,后脚云妃带着梁王妃到了,瞧着宁王妃跟着宸妃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如常。 她一进门,齐舞阳跟信王妃起身见礼,云妃摆摆手让她们坐下,今日这种日子,她可不会做什么不得体的事情给自己添麻烦。 她虽不喜宁王妃,为难她也不在这一时半会的。 就在这时,皇后扶着太子妃手出来了,见众人都到齐了,眼睛在齐舞阳身上微微扫过,便收回自己的视线开口说道:“这就走吧。” 众人齐齐见过礼随着皇后往寿康宫去,灵堂安排在了那边,一行人一去,就直接跪在灵堂开始哭,皇后为首,宸妃云妃随后,后头便是一众小嫔妃,太子妃与几位王妃跪在一处,即便是有蒲团,跪了半个时辰后,齐舞阳的膝盖已经麻了。 皇后带头哭,哭的几欲昏死过去,一见皇后如此,宸妃跟云妃哪里还敢有别的推辞去插空休息一会儿。 上头的后妃都这般,太子妃与几位王妃更是不敢偷懒,齐舞阳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膝盖又酸又麻又痛,心里想着今晚回去就要做个厚实的跪的容易,不然膝盖非得跪伤不可。 好在晚上不用守灵,天擦黑齐舞阳跟着信王妃一起出了宫,寒酥跟松年就在宫外候着,见到王妃出来忙迎上来把人扶到车上。 齐舞阳跟信王妃道了谢辞别,这才上了自家马车,一进去就靠在软枕上一动不动。 现代的丧事一切从简,哪有这么折腾人,便是乡下守旧,累了也是可以歇一歇的,在宫里哪里敢歇着,还是她机灵,借着大裙摆遮掩,到了后来没那么直挺挺的跪着,微微偏了腿半跪着才撑了下来。 打从穿来,就没今日这般苦的。 她闭着眼睛坐在车里,马车没有走还在等宁王,寒酥轻轻给王妃捏着腿,瞧着累成这样轻声说道:“王妃,您先休息一会儿,王爷那边还要等一等。” 齐舞阳闭着眼睛点头,一句话都不想说了。今日在宫里吃的都是素斋,且别人都没吃几口,她也不能一副胃口很好的样子,只能做样子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现在不止累还特别饿,尤其是饿过头了,那种滋味更难受。 寒酥递给她点心垫肚子,闻到这股香气她愣是一口也吃不下去,只觉得反胃。 宁王上车时,齐舞阳睡着了,他轻轻地坐在她身边,低声吩咐人赶车离开。 他身体弱,父皇惦记着他,特意吩咐了让他哭一会就去偏殿坐着了。太子一副贴心宽厚兄长的样子,面上不仅没有丝毫不满,还亲自送了他几步以示兄友弟恭。 若不是东宫传出来的那些流言,他也是没想到太子如今对他竟这般不满了。 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下来,齐舞阳这才醒了,一睁开眼,就见宁王坐在身边,她的脑袋微微偏着靠在他肩膀上。 她愣了一下,忙坐直身体,也没去看宁王,心想她怎么就睡着了,还枕着宁王的肩膀,这人也不知推自己一把。 两人下了车进了王府,厨房早就备好了素斋,等他们洗漱更衣后,饭菜已经摆上桌。 齐舞阳这才问宁王今日如何,可有累到伤到。 宁王摇摇头,“我尚好,父皇知我体弱,没多久就让我去偏殿休息了,你怎么样?” 为长辈哭灵,齐舞阳自然不能诉苦,只道:“今日皇后娘娘悲痛欲绝,几乎在灵前晕厥过去。” 皇后都如此了,她们做晚辈的自然不能偷懒。 宁王微微蹙眉,良久哼了一声,然后看着齐舞阳说道:“你早些休息,这几日都要辛苦了。” 齐舞阳也没客气,吃了饭,简单地冲洗过,又让寒酥丹桂她们赶紧给自己做出加厚的护膝来,虽然进了春日,但是一早一晚还有些冷,衣裳也不是很单薄,膝盖上绑了护膝有裙摆遮掩着看不出来。 她吩咐完就打发人下去,原以为还要睡软塌,谁知道宁王对她说,“咱们要服丧,这段日子我先住书房。免得引人非议。” 齐舞阳忙点点头,睡床自然比软塌更舒服,忙让人把宁王的被褥送去书房,自己放下帘子倒头就睡,一沾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带上厚厚的护膝,与宁王一起进宫,皇后昨日吩咐过了今日直接去灵堂,她就直奔寿康宫去。 她来的不晚不早,皇后与太子妃还没到,她前脚进来,信王妃跟梁王妃也到了,三人各自在自己的蒲团上跪下。 膝盖一跪下去,齐舞阳面色微微一变,她这个蒲团可比昨日薄多了,这要不是自己做了厚实的护膝,今日跪足一天,这膝盖就要伤了。 她冷眼看着信王妃跟梁王妃的蒲团,外表看着与她的一样厚,但是两人跪上去,蒲团只是微微下陷,只有她的跪下去就到了底。 这是有人针对她啊。 第164章 连累皇帝受苦 太后大丧,遇到这种事情就得吃个哑巴亏,齐舞阳不能闹出来,闹出来别人一句拿错了便能推搡出去,可她却要落一个不识大体不顾大局的名头。 整她的人摸准了这一点,就是要她吃这个亏。 这种整人的手段,不会要你的命,却能让你吃了亏还不能诉苦,宫里惯用的手段,之前教规矩的嬷嬷跟她隐晦的提了几分。 宫里出去的人都是人精,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能提点齐舞阳几分,都是看在齐舞阳真诚待她们的份上。 人心嘛,总是肉长的。 齐舞阳做到位,人家也会心生感激,别的给不了,多提点几句总会有的。 这不就用上了。 齐舞阳默不作声跪在那里,好在有加厚的护膝也不难熬,等皇后与太子妃到了后,她仔细观察周围人的眼神,最后才算是有了一点发现,就是太子妃中午用膳的时候看了她膝盖两眼。 动作做的极荫蔽,若不是她有心仔细观察,是绝对不会发现的。 齐舞阳下午继续守灵哭灵,等到皇上带着几个儿子过来给太后上香时,殿中宫人手忙脚乱的给皇帝等人摆蒲团,再将多余的收起来。 就这个机会,齐舞阳趁着忙乱时,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蒲团换了过去。 皇帝在太后灵前哽咽哭泣,诉说与太后的母子之情,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上了香,为表孝心,特意跪下灵前叩头。 皇帝这一跪没收着力,众人只听着“噗通”一声,薄薄的蒲团哪里经得住皇帝这一跪。 齐舞阳就见宁王立刻扑过去扶着皇帝,“父皇,您怎么样?” 宁王先一步,太子几个儿子立刻回过神也围了过去。 齐舞阳身为儿媳妇只能在外围做出紧张关心的模样,眼尾却扫过太子妃的脸,果然见她脸色铁青,眼眸中带着几分惊惶。 齐舞阳对皇帝有些愧疚,她实在是没想到皇帝这么实诚,这一跪居然不收着力,好在只是一跪,膝盖疼两天就会好了。 回头她做点吃食请宁王孝敬皇上,以补她的愧疚,她原本想着皇帝用了这个蒲团,必然会察觉异样,若是皇帝愿意查,自己就能顺势讨个公道,若是皇帝不想多事,那就算了,等以后再找机会讨个公道。 不想,竟出这么个意外,齐舞阳委实觉得愧疚,毕竟皇帝不曾为难她这个儿媳妇,还因为宁王的缘故,待她算得上温和。 早知如此,她就不会这样做了。 此刻,皇帝扶着宁王的手起身,脸上的神色阴沉铁青,低头看着眼前的蒲团,用脚尖踢了一下。 宁王立刻想到了什么,他蹲下身拿起蒲团一看,脸色也变了。 “父皇”宁王下意识的去看皇帝的膝盖,“先请太医来吧。” 皇帝摆摆手,不过是一跪,膝盖虽有些疼,却算不得什么。 “李敬忠!” “老奴在。”李敬忠立刻上前,他这会儿后背上的汗都沁出来了,方才他还不如宁王爷反应快,这就是失职。 “将这个东西拿下去。” “是。” 太子妃的脸色有些绷不住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不敢露出分毫。 齐舞阳扫了她一眼,然后就收回自己的目光,免得被人发现她盯着太子妃,她是在场出身最低的,与人硬碰硬最是吃亏。 皇后不动声色的挤开宁王,满面担忧的看着皇帝,一叠声的让人请太医。太子趁机搀扶着皇帝另一边胳膊,不住劝着皇帝先去偏殿。 宁王嘴角闪过一抹嘲讽,随即走到了齐舞阳身边,眼中一片冰冷。 齐舞阳没有说话,在场这么多人,只有沉默才是最恰当的。 有了皇后真挚的关怀,太子的孝心,太医很快就到了,闲杂人等自然不能陪同。 齐舞阳等王妃都是闲杂人等,皇帝的儿子也只有太子跟着进去了。 宁王拽了拽齐舞阳的袖子,两人去了廊檐下透气。 殿中信王跟梁王也各自跟自己的王妃坐在一块,瞧着宁王夫妻出去眼皮都没抬一下,他们各有心思,这会儿哪顾得上宁王两口子,况且他们也想问问自己的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你可知怎么回事?”宁王看着齐舞阳道。 齐舞阳犹豫一下,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说,难道她要说自己无意坑了皇帝一把? 宁王对皇帝很孝顺,不知会不会因此对自己不满。 但是事关太子妃暗下黑手,这件事情也得让宁王知晓。 思来想去,既然是合作,就得有诚意,总归是自己做错了,她定定神,还是把事情仔细说了一遍。 着重说了自己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她很诚心的认了错。 宁王:…… 知道齐舞阳是个能干的,但是没想到这么能干,哭个灵,差点把灵堂哭翻了。 宁王的神色很是古怪,齐舞阳看着心中忐忑,低声说道:“很抱歉,我没想到会伤到皇上,回头我做些吃食给皇上补一补,烦劳王爷表一表孝心送进来。” 宁王心疼了一下自己的皇帝爹,只怕父皇坐上皇位之后,就没吃过这样的亏。 他看了齐舞阳一眼,本想训几句让她长长记性,以后下手看准人,但是对上她满面愧疚的神色,到嘴的话没有说出来。 她也不是有意的,被太子妃暗中针对,她想还击着实不容易,能在短时间内把握住这样的机会且成功了,这份心智跟胆量当真是少见。 就是太果断了,连累他父皇受苦。 宁王看着齐舞阳,“始作俑者又不是你,纵然你有错,也想了弥补的法子,这件事情你不要再管,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去去就来。” 太子妃敢下黑手,就得想好被人拆穿的下场。 也不知这件事情皇后与太子知不知情。 宁王直接去找了李敬忠,脸色不好,一脸郁气的模样,人人都知道皇上疼爱宁王,现在宁王发火脸色不好也不奇怪。 齐舞阳十分听话的回了殿中,眼中带着对宁王的深深地担忧,落在别人眼中就觉得这个宁王妃跟宁王的感情是真的好啊。 第165章 被威胁了 信王妃微微侧头看着齐舞阳,低声说道:“二嫂,二哥没事吧?这个时候可不能闹出什么事情来,你劝着些。” 信王妃这话倒是有几分诚意,两人这两日一起守灵,性格上倒是觉得玩的来,关系也近了些。 齐舞阳便轻叹一声说道:“王爷一向是孝顺的,他这里心里难受,我劝了几句只是王爷……” 信王妃心想皇上这么疼爱这个儿子,方才皇后母子去了偏殿还故意把宁王隔在外头,但凡林贵妃还活着,宁王哪用这么憋屈。 “倒是奇怪了,蒲团怎么会出问题呢?”信王妃嘀咕道。 齐舞阳眼睛眨了眨,似是无意的说道:“今儿个我用的蒲团比昨日用的也薄了些,三弟妹的没有吗?” 信王妃一愣,“二嫂的蒲团是薄的?” 齐舞阳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查到她这里,只怕今日出问题的蒲团只有她用过的那一个,这件事情绕不过去,倒不如提前先把风声放出去。 “是啊,我以为这是为了尽孝表孝心,难道三弟妹的并不是?”齐舞阳做出一副惊愕的样子。 信王妃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的摇摇头,随即想到什么硬生生的止住自己的动作,但是头都摇了,想了想,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二嫂,这件事情可能不知哪里出了差错,若是……若是有人问话,你如实说便是。” 齐舞阳点头,“多谢三弟妹指点,我知道了。” 信王妃对这个二嫂的观感还挺好的,人人都鄙夷她出身低微,但是你看她说话做事又比那些名门闺秀差什么。 当初她自己也是觉得宁王娶这样出身的妻子,不是什么理智的事情,但是跟齐舞阳这两日接触来看,倒是有些知道宁王为什么求赐婚了。 因着这份投缘,她这才提点一句,只是再多她也做不到了,宫里的形势本就很复杂,她自己也是小心翼翼的。 哭灵三日,人也熬了三日,饶是齐舞阳也憔悴了许多,更不要说宁王,到了第三日送灵出宫时,宁王更在棺椁远去后晕倒在地,皇帝直接让人把宁王送回了宁王府,又让太医前来诊治。 齐舞阳着急忙慌的跟着回了王府,罗嬷嬷等人立刻忙碌起来,齐舞阳守在宁王身边,看着他脸色着实不算好,心头微微发沉。 太医诊过脉后开了一副养身汤药,宁王是体弱晕倒不是什么大病,养几日就好了。 齐舞阳赏了太医丰厚的诊金,又亲自送人出门,跟太医讨教了些养身汤药的事宜,太医一开始脸色倒是寻常,听到后头倒是有了兴趣,最后又留下几个方子这才高兴的走了。 齐舞阳回去等汤药熬好了,这才坐在床边把宁王叫醒吃药。 宁王睡的昏沉沉的,被叫醒后脸色有些不好,撑着坐起身,对上齐舞阳憔悴的面容,心中不悦压下几分,三两口将药喝下去,正要说话,齐舞阳递给他一块蜜饯。 “我从来不吃这些。”宁王拒绝。 齐舞阳笑着说道:“我跟太医请教了几个方子,以后王爷的汤药要喝的勤一些,把身体的元气先补上来,这蜜饯总是缺不了的。” 宁王:…… 总觉得被威胁了。 “本王是怕苦的人吗?” “能吃甜何必吃苦?这跟是不是蜜饯没有关系,吃甜心情总会更好一些不是吗?” 宁王听着齐舞阳这奇奇怪怪的言论,看着她的眼神也有些怪怪的,不过念在她一番好心的份上,还是把蜜饯放进口中。 确实……有点甜。 “吃了药,王爷好好歇着吧,熬了几日辛苦了。”齐舞阳起身说道。 宁王看着齐舞阳浅浅一笑,“你也好好休息。” 齐舞阳点头出了书房,两人本就不是真夫妻,要为太后守孝正好趁机分开住,正大光明理所当然。 回了正院,她先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吃了点东西倒头就睡了,实在是累极了。 就算是有加厚的护膝,架不住一整天除了吃饭都要跪着,她又是被皇后太子妃暗中盯着的人,一丝懒都不能偷,膝盖就算是被保护了,还是有了一层青紫。 寒酥几个看着心疼不已,给齐舞阳抹了药油推开,看着王妃疼都不喊一句就睡着了,几个人服侍的越发尽心。 第二天齐舞阳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了,坐起身后还有些迷迷糊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翻身下床时,膝盖上就有些酸痛传来,不由得“嘶”了一声,外头听到动静的丹桂立刻掀起帘子进来,忙过来架住她,“王妃,您这膝盖得养两日呢。” 她不说,齐舞阳也感觉到了,靠着丹桂出去坐在软榻上这才长舒一口气,“也没那么娇气,养一日就差不多了。” 丹桂闻言就道:“这怎么行?王爷说了,这几日王妃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养着。” 齐舞阳:…… 瞧着王妃的眼神,丹桂笑着道:“王爷也是关心王妃呢。” 齐舞阳不说话了,毕竟她跟宁王塑造的是恩爱夫妻的表象,便是身边人也不知是假的。 养了两日,齐舞阳也没听到宫里有什么动静,难道是皇帝不想追究蒲团的事情了? 她心里这样想着,不免有些叹息,若是真的,就能看出皇后的本事了。 这种事情都能遮掩过去,以后她得更小心一些。 过了两日,她的膝盖已经大好了,这才重新开始收拾王府的内务,钱妈妈被以荣养的名头送出府后,王府的人都老实了许多。 鹤影过来跟她说秦娘子那边这几日都没什么动作,倒是素绢告了假出府一趟,说是回家探亲。素绢虽是宫女,可她家是京城的,平日见家里人倒是方便。 齐舞阳把王府的人梳理一遍,收拾了钱妈妈其他的人她没有动,若是动的太多,就惊动宫里打草惊蛇。 这日刚放下手头事,寒酥就快步进来,“王妃,信王妃送了帖子来。” 信王妃? 齐舞阳有点意外,打开帖子一看更惊讶了,居然要来拜访她,太后丧事刚过,信王妃的性子瞧着是个稳重的,这个关头登门难道有什么大事? 第166章 王妃果然聪慧 齐舞阳回了帖子,两人约在了外头见面,地点是信王妃陪嫁的茶楼煮雪斋,自家产业很是安全。 齐舞阳把罗嬷嬷叫了来,问她可知道最近宫里有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罗嬷嬷想了想才摇头说道:“老奴这两日没有出府,若是王妃想要知道老奴出去走一圈打探一二。” 她没敢打包票能不能打探到消息,这种事情很难说。 齐舞阳点头,“那就辛苦嬷嬷了。”说着又让寒酥拿了银子给罗嬷嬷,打探宫里消息总不能凭着一张嘴。 罗嬷嬷也没推辞,知道王妃给就是真的给,利落的接过去便转身往外去了。 今日宁王进了宫,齐舞阳当寒酥注意着前头的消息,若是宁王回来就请到后院来。 她吩咐完又去了小茶房,鹤影见了她忙起身见礼。 齐舞阳看着她问道:“怎么样,学得如何?” 鹤影忙道:“今日做的参须汤,方子是太医给开的那个,王妃您看看?” 齐舞阳跟太医讨教了几个养身的药方,她有自己的想法,太医给斟酌一二,宁王现在的身体不能大补,还得先把底子养上来,不然虚不受补反倒是坏事。 他服用参汤,也不能用参片,而是先从参须炖汤慢慢来。 齐舞阳先看了方子,笑着说道:“你这样用心倒是让我轻松了,这里的事情交给别人我都不放心,咱们是在小茶房一起当过差的,我信得过你。” 鹤影闻言心情有些激动,立刻说道:“王妃您放心,这养身汤从一开始做我就没挪开过眼睛,绝对不会出问题。” “这就好。”齐舞阳点点头,“这汤先温着,等王爷回来你送到正院去。” 鹤影一愣,让她亲自送去? 这意思就是让王爷知道,这汤是她做的? 这是给她在王爷面前出头的机会,鹤影现在熄了给王爷做妾的心思,但是能入了王爷的眼,以后做个管事出人头地她也很乐意。 “多谢王妃提携。”鹤影真心施了一礼道。 齐舞阳没有久呆,又顺路去了厨房看了看,张娘子见到她喜气盈盈,秦娘子面色尴尬低着头站在一角不做声。 张娘子得意洋洋的扫了秦娘子一眼,还想跟她争厨房管事的位置,就凭她以前刁难过王妃,这位置做梦也不要想了。 宁王的饭菜都从齐舞阳的小厨房出了,这边的厨房只要不宴客,基本上只做王府长史司跟管事下人的饭菜,比以前轻松了些,相对的油水也少了。 但是张娘子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满,平日油水不多,但是只要入了王妃的眼,还愁没前程? 再说,多了王府长史司的那些人,拨给厨房的钱也不少了。 齐舞阳各处转了一圈,走到垂花门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秋桂避开的身影,齐舞阳当做没看到。 钱妈妈已经走了,只要秋桂好好当差无二心,她也不会故意为难她。 钱妈妈是个聪明人,能让秋桂留下,大概也没想着害她丢命的心思。 她这里回正院,正遇上回来的宁王,两人在月洞门前走了个面对面,一时两人都愣了下。 齐舞阳先笑着说道:“王爷回来了?” 晚霞的余晖落在他的身上,金光洒落在蟒袍上,衬得他越发的清贵俊逸,他站在那里含笑望过来,真真是令人如沐春风。 宁王点点头,上前一步看着齐舞阳,“这是做什么去了?” 齐舞阳与他并肩往回走,边走边说道:“在府里走了一圈四处看了看。” 宁王笑,“看着如何?” “王爷英明神武,将府里管的井井有条。” “若不是你的神色十分认真,我以为你在嘲笑我。” 齐舞阳笑了,“我是真心话,比我预计的好很多,可见王爷以前也不是万事不理。” 宁王:…… 齐舞阳侧头看着他,他的唇色还有些浅淡,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虽有些病容,却不似以前那般病弱之色那么明显。 可见这几个月来她的功夫也还有一二分成效,若是宁王配合,效果会更好。 两人进了屋坐下,齐舞阳说了信王妃约她明日出门喝茶的事情。 宁王就很惊讶,这就熟悉到能一起出去喝茶了? 寒酥送上茶来,又弯腰退了下去。 宁王这才看着齐舞阳说道:“她约你喝茶,可能是为了蒲团的事情。” “哦?”齐舞阳来了兴趣,“有结果了?” 宁王点点头,“这种事情发生在太后葬礼上,便是为了遮皇家的丑,也不可能讲明白的。” 齐舞阳细细一想就明白了宁王的意思,皇帝跟太后的感情一般,这对母子既不是亲生的,又没有利益纠葛,当初皇帝上位太后也没出过力,只是因为她先是皇后,皇帝登基之后为了不落人口舌只能封她为太后。 这些年太后也是识趣,在寿康宫闭门不出,后宫的事情也从不插手,这么多年下来太后跟皇帝倒是相安无事。 本来关系就一般,太后葬礼上出现这样的事情,传到外头去别人还以为皇帝对太后不满借机生事。 所以,皇帝就算是吃了委屈,也只能从别的地方找回来。 “事情抽丝剥茧的往下查,宫里分派的每一样事务都是记录在册的,一个接一个的追究下去,最后落到了太子妃那边。”宁王看着齐舞阳道,“你当初的怀疑是对的。” “然后呢?”齐舞阳关注的是后续结果如何。 宁王笑了笑,“父皇怎么好直接惩罚太子妃,太子昨日差事上出了纰漏,被父皇罚了,还将他手头的差事给了梁王。” 齐舞阳瞬间就乐了,笑吟吟的说道:“太子必然会摸不到头脑。” “是啊,不知原因就要追根究底,这下有的热闹看了。”宁王也笑。 齐舞阳看着宁王,“太子的差事早不出错晚不出错,偏这个时候出错,跟王爷可有干系?” 宁王可不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人,便道:“王妃果然聪慧。” 齐舞阳虽然猜到了,但是宁王真的做了,为她出这口气,她的心里颇有些说不清楚的滋味。 第167章 丢官 第二天,齐舞阳在煮雪斋见了信王妃,信王妃一见她就说道:“太子妃被太子罚了,你知道了吗?” 齐舞阳摇摇头,“还有这事儿?” 她只知道太子被皇帝迁怒,还不知太子罚了太子妃。 信王妃想起齐舞阳又没有娘家,消息自然没有那么灵通,那天在宫里她可是看出来了,宁王妃是怀疑太子妃的,再说她跟太子妃也不对付,太子妃被罚她乐意替她宣扬宣扬。 “不只是太子妃,听说皇后娘娘求见皇上,皇上都没见呢。”信王妃低声说道。 齐舞阳这次倒是真的惊讶了,“还有这样的事情?” 信王妃点点头,看着齐舞阳意味深长的说道:“太子妃犯错,皇后娘娘作为长辈自然失职。” 齐舞阳听懂了,顺着信王妃的话说道:“咱们也都要静思己过。” 信王妃见齐舞阳反应这样快,心里咋舌,越发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个二嫂可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软柿子。 那蒲团的事情她让人仔细打听过了,听说太子妃动了手脚的只有一个,偏这一个最后却出现在皇上膝下,就能这么凑巧? 可她也没证据能证明是齐舞阳做的,不管是她做的还是巧合,东西就这么巧被发现了,这就不简单。 这件事情她都没跟信王说,倒不是信不过自己丈夫,而是她没有证据不能随意定论,再说以信王跟宁王之间的关系,她更不能信口开河。 正因为如此,她心里就起了与齐舞阳往来的心思,这样的人,最好不要做敌人。 “皇后娘娘吃了闭门羹,听说回了凤仪宫就病了。宫里几位娘娘前去探望也没见到人,听说昨儿个晚上宫里有几个宫人因为当差不利挨了罚。” 齐舞阳微微蹙眉,皇后这是把火撒到那些当初听吩咐的宫人头上了? 真是柿子捡着软的捏。 身为受害人,齐舞阳又不是圣母,也不会可怜挨罚的宫人,毕竟当时她要不是绑了护膝,就真的要受大罪了。 世上之事,皆是有因果的。 齐舞阳看着信王妃叹口气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罢了。” 话不必挑明,信王妃心中了然。 两人说话投契,信王妃待齐舞阳又亲近一分,低声说道:“今年要守孝,只怕端午也只是做个样子,听说今年龙舟会都取消了。前两日还有朝臣提起今夏避暑一事,还被皇上训斥了。” 齐舞阳静静听着,听到这里说道:“皇上以孝治天下,太后娘娘才刚走了,怎么会去行宫避暑。” 信王点头,“正是这话,不过管这事的官员明知道如此也是要问的,万一要是避暑,这行宫得提前收拾,晚了岂不是误事。” 在其位谋其政,就算是挨训,该做的还是要做。 “再说,皇上也只是训了几句,并未罚他。” 做个样子罢了,满朝文武都不是瞎子,谁能看不出来,自然是人人都称赞皇上对先太后至诚至孝。 关键就在于只训不罚。 两人相视一笑,信王妃就岔开了话题,看着齐舞阳道:“你刚新婚没多久就遇上太后娘娘驾鹤西归,这子嗣的事情要往后延一延了。” 齐舞阳听到这话心想就算是太后不驾鹤西归,她跟宁王也不可能有孩子,如今有了这个机缘倒是让她能延迟些日子承受压力。 只是这话却不能跟信王妃说,她看着对方轻声说道:“我们才刚成亲不急,等孝期过了再说。想来父皇跟皇后娘娘也不会责怪,守孝为上。” 信王妃心想太子有两女一子,她丈夫也有一子一女,梁王府里也有两子一女,唯独宁王成亲晚一个孩子都没有,别人心不心急她不知道,反正皇上肯定希望宁王有子嗣的。 齐舞阳知道信王妃是好意,子嗣延续本就是大事。 火还没烧到眉毛,等事到临头再说吧。 如果宁王真的顶不住压力,两人只能提前和离保清白了。 齐舞阳与信王妃喝茶时,林惊鹊也来找宁王下棋。 两人对坐,棋盘上黑白子厮杀,林惊鹊落下一枚白子,抬头看向宁王慢慢说道:“真是可惜,费了这么大的劲儿,皇上也只是训斥太子几句。” 宁王不假思索落下一枚黑子,看着棋盘上的局势淡淡地说道:“太子只是受牵连,父皇心中清楚,稍作敲打也是给我个交代罢了。” 林惊鹊看着宁王脸色平静,没有丝毫愤怒,他反而激起一腔怒火,愤愤道:“难道就这样算了?” “自然不是。”宁王又落下一子,“小事积攒多了也成大事,这不过是刚开始而已。陆临渊正盯着景国公那边,你这里就不要再有动作,且等唐徽言那边的消息。” 听着这话,林惊鹊知道宁王有了打算,心情平和下来,“这几日温穆一直在找我麻烦,想来是有人授意。” 温穆? 宁王好一会儿才想起此人是谁,不怎么在意的说道:“既然挡了你的路,把人摁下去就是。” 林惊鹊就在等这句话,不管怎么说温家跟唐徽言媳妇还有宁王妃都有些关系,不得王爷准话,他这里还真不好出手。 “先查出温穆搭上了谁的船。”宁王道。 林惊鹊应下,他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但是还没有印证,倒不好开口明言。 眨眼间二十七日已过,宫里举办除服礼,除丧服改素服。 宁王府里的缟素也摘了下来,府里上下都换上了素服,百日内严禁吃荤,百日后就没那么严格了,除了公开场合不吃荤腥外,私下在自家里就没那么严格。 这是公开的秘密,毕竟二十七个月不食荤腥,谁又能真的撑得住。 等过了百日,不要说各王府,便是宫里除宫宴外,私下里用膳也用上了荤腥。齐舞阳正让小厨房熬了鸡汤给宁王,就听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温穆丢官了。 为何她知道呢? 因为温二夫人找上门来,想要见她,请她帮忙。 齐舞阳曾经想过很多与温家人再见面的场景,唯独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第168章 抄家 温二夫人是绝不想来见齐舞阳的,但是丈夫非要她来,只得硬着头皮来了。 不曾想齐舞阳连王府大门都没让她进,只让人递出一句话来,她早已经赎了身契跟温家没了关系,二来温家与温婤断绝了亲缘关系,跟她等同于也断绝了关系。 既然已经断绝了关系,那就不要来往便好。 温二夫人就没想着门都进不去,她只 他语气带着些许宠溺,脸上淡漠的神情也消失不见,眉目间洋溢着淡淡温柔。 稍微聪明一点,就现在胖子和石头还有洪忠浩,鬼才不会盯着玩,只是提起游戏,张贤想到那个画面后都想马上玩,估计一坐下,一天是跑不掉的。 比如离开前他三番两次的晕倒,比如他动不动的流鼻血,再比如他苍白病态的脸色。 想到这里,姜琦脸上的笑容就更浓了,和宫村正握着的手开始用力。 看她们笑的那么开心,韩博感觉更心塞了,叹了口气,算了,谁让他大度呢,低头默默扒饭。 一声声的爆炸,不知道多少的建筑物倒塌,也不知道是谁被砸倒在大楼底下,再无生息。 手里转动着账本,张贤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这个东西在其他人眼里可谓是无价之宝,尤其是想要上位的那些人,就好比武林里出现了一本武功秘籍,只要学会此武功便可以统一江湖。 输的人也可以进来吗?而一些赢家似乎并没有出现在这里,这多多少少让人奇怪的。 贞治这才恍然了一下,赶紧跑过去,接下木之美手中的盘子,帮忙摆弄着。 “中午不是有饭吃吗?为什么会饿肚子?”晓儿被拉得回过神来。 还有一部分技术狂人此时已经被这段视频撩拨的欲仙欲死,更对这视频产生诸多疑问。 而且不仅如此,就连平时微信或者各种聊天软件中的朋友圈和动态,全部变得相当诡异。 制瓷的窑跟烧陶的窑不可同日而语,建造极为讲究精贵,需要耐几千摄氏度高温的耐火粘土建造,费用可高了去了。 只是,这可能吗,虽然双方家长都迫切希望两家结亲,但自己知道,上官昊心里有别人,同在他所有对自己的好都是装出来的,但从这些细节之中,谢宁确实能够感受到他对心爱之人的耐心与好。 青离挠着脑袋,正想着办法,可是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是单个地打起来,当然能够获胜了,可是现在钦原鸟如恒河沙数一般倾巢而出,两人一下子怎么对付得了那么多。 脑子灵光的两京商人们早以踏平了海外田地咨询处的门槛,就咨询处对他们商人设了一千五百亩上限极为不满。 “而且那个男生的身上,背着器材,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房芳刚让这位男生拍完照片到这边来请他吃一顿,或者是他请房芳,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晋哥给出了最后的定论。 门外,上官昊也舒了一口气,刚刚乐游天真推门的时候,他还没走,也来不及躲,便藏到门边,而阆苑的后门恰好是往外开的,推的时候刚好就遮到自己了,故乐游天真没能看见。 这或许就是日不落英国的崛起伊始了吧,不知道法国会是什么样子呢? 他从系统中得出了此丹药的属性,明白这丹药的珍贵,若是拿到市面上去,价值应该不下于上百万的星云币,但现在已成废品。 “我送你,请……”森井一雄也站起身走到雷的身边客气的说道。 安念楚在讲这些话的时候,眉宇之间都透露出一丝欣喜,秦慕宸也就不在说什么,只要她开心,就随她。 胡傲微微一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说着,胡傲已经停在了操场的一个角落之中,天色已晚,此时操场上已经没有了人迹。 这个星珏,果真是好强的实力,蓝紫‘色’的光芒代表着什么,九天大陆上每一个修炼之人都非常清楚。 “第二个方法就是你们在这里待命,我进去寻找。”龙泽美姬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 苏念安一直依偎在苏父身旁。可会客时间一会儿就过去了。苏念安舍不得离开。她不想松开苏父的手。她。。 一旦秋玄发展起自己的势力,难免不会受到叶啸的猜疑。秋玄心里清楚,虽然他是九重天的高手,也仅仅是自己的实力让叶啸看重。掌权之人,绝对不会希望看见自己手里还有着另外的不被自己所掌握的势力。 战斗工兵把炸药装好后就用一种类似金属液体的东西浇灌到了炸药上,只把起爆器留在外面。 “跟我说起这些,你就是想让我内疚,让我亏欠……是的吧!”她一边哭一边喃喃自语,只是完全嘶哑的声音,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听得清楚。 “呼呼呼!”拳风不断的在空气中响起,呼呼做声,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瞪的老大,死死的盯着李新和凌风,生怕会错过这最美丽,最灿烂,最炫丽的一幕。 刷的一声,秦牧再次干掉饿了面前这个为了挡住他前进的脚步,玩命冲锋而来的高句丽士卒,直接一个照面便干掉了对方。 “哈哈哈哈哈,你要认我做哥哥吗?”他笑了起来,那么没心没肺。 原来周雅南讨好人的时候,会把话说得这样动听。原来她与自己说话时那样不留情面,只是因为犯不着对底层人假以辞色。 各类旅店、酒店、饭店在这里林立着,各类驻这里的收购公司等等,完全就是一个完整的城市。 沈傲出手很利落的杀掉了楚麟,虽然这还是他第一次杀人,却没有丝毫的不适。毕竟如果他不结果了楚麟,谁知道他不会在来那么一下子,刚才好险白秋彤就要死在自己面前。如果事情发生,这将是他终于不可原谅之事。 他修长的身影,在雪山的阳光照射下,勾勒出完美身材,只有那张脸,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雪山的传染,冰冷生硬。 这中年人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他还真有些不相信天上掉下馅饼的事情。 身为钱家的长孙,他就是第一承继人,有钱自然是要砸在他的身上。 第169章 其心可诛 抄家来的极为迅速,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整个户部从上到下凡是此次在朝堂上说粮草不足的官员府邸都被锦衣卫搜剿。 和宁的战事此刻都被压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锦衣卫那边。 齐舞阳何止是震惊,她已经不太记得书中有没有这个情节,这本书她本就没看完,而且她看的角度也是从温婤的角度出发,所有的事 二十分钟后,关宸桀带着披萨回来,凤心慈和关宸极倒是吃的一点也不客气。吃完后,凤心慈好歹还道了谢,而关宸极连招呼都不打,就这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关宸桀的别墅。 钟塔装饰的非常华丽。插满了鲜花和彩旗。静耳倾听的话,还能听到乐队演奏的声音。 “招待当然没问题。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要是成了你就又为夏艺办了件大好事了。我也要继续筹钱。困难只是暂时的,咱们分工合作,相信一定能熬过去的。”s姐对顾恋点头道,信心十足。 “你把我也说得糊涂了。是,我知道,你想做辰星的助理。但你要知道,辰星以后未必还有戏演,未必还需要助理,你想要怎么办?一直等着他?”顾恋无奈地说。 无论她是不是会恨他,是不是会对他一如之前冷漠,冷如冰霜,只要她留在自己身边就好。 佩月月朝她做了个不赞成的鬼脸,这时候不想和好友起争执,毕竟顾恋还有事情没做完。 “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蕾米莉亚有些无奈的说着,旋即清了清嗓子,继续摆出来威严的姿态来。 经历了一场战斗的格蕾瓦斯身上的衣服本身就是破破烂烂的,原本断掉的右手那里的整个袖子都是破碎开来了,欺霜赛雪的一截手臂就这么直接露在外面。 叶凡蕴和陆元很是熟悉,眼看着之前意气风发的男孩子现在这样憔悴,也有不舍。 龙修冷目自持又毫无温度的语气,让冷月心口微沉,皇后娘娘下旨,没由来的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卢锡安滑步一用,立马开着加速盾从阴影中跑出来,很稳健的链子套住要打控制。 其实都这时候,于秀早已在关注这里的信息。就在这时,老爷子也是回到了家里。正好,三人一起赶了过来。正好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忙一脸惊怒,上前查看。 cuzz对自己这边的阵容很满意,孙穆之也有同感,当然,如果孩皇能不玩蜘蛛就更好了。 化成那副鬼似的样子,脸涂得乌黑给谁看,故意的吗,一早就看到她那副鬼样子,让夏侯策心情更是不好。 这种烦躁的心情,让关御宸开了电脑,他才开电脑,接上特殊的网络后,里面就传来了凤心慈的对话框。 “你很聪明,我确实在拖延时间,因为我需要他们的支援。”叶天羽呵呵一笑。 顿时上,皮肤就有了一种刺刺痒痒的感觉,却是伴随着一阵阵的阵痛。 所有人显然都不由地暗暗摇头,但与此同时则是个个羡慕,惊叹叶天羽的强大。 榴莲头顶吃痛,却又不敢声张,只能隐忍着,面对刘贵越来越近的脸颊,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秦安安拦了一辆出租车,按照手机里记下的地址,直奔市中心而去。 就在此时,开局就交了的闪现终于转好,下一刻,司马老贼大嘴直接闪现跟上平a,再次将wolf塔姆血量打到见底的位置。 第170章 被人盯上了 可她能做什么呢? 齐舞阳想了想,其实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她跟宁王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她没有强大的家世为她保驾护航,但凡她在这种局势下做出一点出格的事情,就很有可能被人故意针对攻击,更有可能会牵连宁王。 思来想去,竟是不动应万变才是上上策。 齐舞阳虽然担心温婤,但是想到温婤是 眼见公子出在侍婢们的服侍下,宽衣解带,准备入睡。鼻血早就止住的玉紫,还在假模假样地仰着头。直到塌前纱幔拖垂而下,她才磨磨蹭蹭地卷起被塌,在他的床塌右边安了一个塌。 “是吗?咳……那我还真想看看,到底结果是什么样的!”慕云用右袖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淡然的说。 七天七夜,整整七天七夜,莫琼颜就没下过床过,除了第二天南宫煜看她初次承欢让她休息半天外,她就再也没有休息的时候了。 不想,他不用力还好,这一用力,山崖边一块巨大的石头,伴随着他这狠命一扯,瞬间松动朝着山崖下就轰隆隆滚了下去。 李维斯对航天英雄极其崇拜,对尹伊更是赞不绝口,恨不得将孙雨涵踢了自己当她老师。 来到南徐城中,只有吕范接待三人,就在倌舍中住下。一连数日,均是吕范相待,更不再言婚嫁之事。刘备数次请见孙权,吕范都以吴侯事务繁忙加以推脱。 一叫一动,二者简直配合的非常默契,慕云看了它们的这些动作之后都是忍不住的想要笑出声来,好在及时忍住了。 动就算了,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坐下,碳基生命都承受不住这种冲击,更何况她这易变形的硅基生命体。 尹伊当初被网上铺天盖地的黑的时候,她不动声色的原因,很大一部分便是相信联邦政府会出面解决这种毫无证据的谣言。 可是话刚说到一半,钟南便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应该对皇帝说这些,只好既尴尬又担心地伫立在那里。 将心中的疑虑全部都压下,肖遥知道这些早已位列仙班的人向来眼高于顶,大多数在看不起人间的时候都忘记了,自己曾经也在人间修行过。 戏子无义,婊~子无情,夫妻本是同林鸟,临难掉头各自飞,说的就是这号社会的流氓恶棍,他们聚合在一起,就像是嫖~客和婊~子碰到一起,只为了贪图享乐,那管得上情义。 老太太这时候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来,出门遇上村民们,他们都倍加热情打招呼,原来全都赖自己孙子的行为。 楼桑村的村民们都是淳朴善良的,热诚正直的,丝毫没有像一些所谓的知识分子一肚子坏水。 这就是它的逆天之处。当然超过太多的能量它本身也承受不了。这与朗宇启动天狼刀一样,虽然不用雷蛇出力,却必须以他的金丹和神魂来支持。 只是无名能够保持乐观洒脱的心性,其他人却是很难做到这一点,众人看似都在喝酒,可是现场的气氛却远不如之前那么好了,一个个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大口灌酒,都有些心不在焉,和丢了魂儿似的。 李茂功笑了笑,只是他还没有开口却有一道声音在他的身后飘出。 商务车悄然驶入,老崔把车停稳后转身对闭目养神的李牧野说,大哥,到地方了。 瑞尔紧握手中剑,面向这茫茫多的红色眼睛站定,心中掀起波澜万丈……他心里清楚地很,同时面对这么多杀不死的怪物,他的胜算无限趋近于零,说不定就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这也许真的就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战了。 第171章 卖女求荣 宁王望着齐舞阳的神色,知道她担忧温婤,便说道:“不是针对她的,而是冲着唐徽言去的,唐徽言行事一向妥帖,他们寻不到他的短处,可能就想从你妹妹身上下手。” “会有危险吗?” “唐徽言只要活着,她自然没有危险。” 齐舞阳心中有数了,想来可能是与唐徽言不睦的政敌下的手,想到这里看着宁王,“ 慕容雪挣扎得更厉害了,“放开,放开我,上官墨,你现在是什么意思,玩我吗?”她忍不住带着沙哑的声音大声问道。 阿楠的非常虔诚的基督教,她信上帝,也信因果。平时她对我特别好,我抗拒时,她总说我上辈子是欠了你的,所以这辈子我是来还债的,就对你那么好,那样我就能还清上一辈子欠下的债了。 您不能因为有着人工智能管家就……不对,人工智能真的可以这么当管家用的吗? 我莫名觉得熟悉,一时也想不出是谁,当然也不会费心思去猜测,仅想离开夜总会,我实在没心思在继续工作,打算向领班说一声,然后回家休息。 “晴晴,你我对这块领域都不是很熟悉,你不觉得,如果此时我们做任何决定,不但没有效果,反而会弄巧成拙吗?”权少辰很是认真的说道。 对于卡娃的眼神,林天涯只好假装没有看见,将视线转移到了另一边。 在听到羽羡的这些话,连城翊遥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倏地一紧,同时也伴随着疼痛感。 听着那声音,我都胆战心惊了,完全可以想象肉和墙壁撞击带来的疼痛。我努力地看清前面的人,可光线阴暗,再加上是拐弯处,我看得不怎么清楚,也而不太了解情况。 方白一笑,原来之前觉得有人看他,不是他的错觉,不过他本来也没有隐藏自己异与常人的意思,当即就跳下了树,邀请洪七公同行。 “没错,那个……”佛列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一个……伟大的犯罪份子,虽然一个罪犯不该冠以伟大这个形容词。 “你放心,我不会和你争叶枫的!我只想照顾好孤儿院的孩子们,也没心思和你争叶枫!所以你不用对我说叶枫这么多坏话!”吴思思直面李菲语说道。 这句话像针一样戳进沈银谣心口,虽然知道谢星澜不是故意的,他以为自己早就在回京城的马车上,可还是忍不住有点委屈。 “鸣人,发生什么事了?”虽然四周都是嘈杂的声音,但是雏田只要闻到那熟悉的气息,她就很有安全感。 因为魂圣以下没有和他交手的资格,只是瞬间,就会被杀,就算是眼睛看到了,脑子反应过来了,人也已经死了。 当然,如果本命玄器就是上品的,那么是可以勉强催动的,但一般人哪能有这福气,大势力的人才会有。 这次,他是真的很恼火,毕竟任谁在家人被别人拿来威胁自己也不会舒服,而且是这么危险的事情,一步走错就可能万劫不复。 当有一天,自己的权势不再,这些人反咬起自己来,可能会比疯狗还恶。 见凌灵柒只会夹青菜吃,方远舟有些看不下去,提着一双银筷,夹起一块芳香四溢的鸡块放到凌灵柒的碗里。 如果没有被发现,自己就一批一批的让麾下偷渡过去。如果被发现了,阿济格就立即发起攻击,为后续主力争取抢渡时间。 第172章 自己给自己当靠山 “我想做茶叶生意,王爷觉得如何?” “茶叶?”宁王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不知道齐舞阳是无意还是有意,怎么偏就做茶叶生意。 “是啊,我妹妹信中说关外各部族对茶叶的需求很高,这生意能做。” 宁王自然知道关外的人喜欢中原的粮食,布匹,铁器、茶叶等物,其中铁器是受朝廷管辖,寻常人没有朝廷的旨意,谁敢私卖铁器给关外,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其他的如粮食跟布匹,虽然生意可做,但是一个分量极重,一个体积很大,往来路途贩货辛苦不说也容易有折损,但是茶叶不一样,压制而成的茶砖小小一块就能卖出极高的价格,获利可观。 “你可知道互市做茶叶生意的不少,不是谁都能赚钱的。” “王爷的意思是,我靠着你也赚不了钱?” 看着齐舞阳一副王爷你不行的眼神,宁王嘴角抽了抽。 “激将法对本王无用。” “赚的钱我七你三。”齐舞阳爽快开条件。 “你怕不是说反了?” “我这一份还要出一半送到皇上手中,核算下来,我与王爷也算是平分了,不过,送到御前那一份是以王爷的名义,说起来还是王爷占便宜。” 宁王:……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更何况他们是一对假夫妻,更要说的明明白白。 齐舞阳也不是白白送给皇帝钱,这份生意在皇帝那里过了明路,自己打着报皇恩的名头,一来能博得皇上的好感,二来能获得实际的利益,三来也能堵上别人的嘴,四来有皇帝跟宁王撑腰,她这生意才不会有人轻易伸手。 宁王觉得自己对齐舞阳的认知还有待补充,她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他想了想又说道:“茶叶的生意不仅有靠山,还得做得好,如今送往互市的茶砖颇受喜欢,你这里的东西若是不少,未必能卖得出去。” “若是别的我倒是有几分担心,但是做吃的喝的,我还真不怕,我的手艺王爷应该知道的。”齐舞阳最大的底气来自于她是穿越的,如今这个时空茶叶的是种类远没有后世那么多,她的生存空间还是很宽裕的。 她最欠缺的便是让她赚钱的靠山。 “你想让我说服父皇,就得先说服我。”宁王看着齐舞阳笑着说道。 齐舞阳知道宁王能问出这话,是真的有考较她的意思,她努力回想一下自己历史上学过的知识,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开了口。 “我很小的时候家里就遭了灾,为了活下去,我爹娘将我卖了,一来换些钱粮家里人能续命,二来也是给我找个活路。” 齐舞阳认真回想原主的一生,想要说服宁王没那么简单,更不要说宁王还要去说服皇帝,她更要仔细斟酌语言,不能被人发现破绽。 好在温大老爷夫妻都已过世,她可操作空间宽泛。 “我运气很好,我娘遇到的第一个买家便是大夫人,大夫人瞧着我可怜就把我买了下来。我跟着大夫人进了温家,就跟着一群小丫头学规矩,我聪明机灵学的又快又好,性子也稳重,半年后大夫人就把我送去了大小姐身边当差。、 在大小姐身边做事,就能常见到大夫人跟大老爷,大老爷是个忧国忧民的好官,大夫人学识渊博,有时候我陪在大小姐身边也会听到大老爷说起朝廷上的事情。” 她进温府的时候才五六岁,那时候温婤更小,自然记不住年幼时父母说了些什么,但是她那时已经逐渐懂事有了记忆,再加上原主本来就很聪明厉害,她这样说宁王不会起疑。 至于温大夫人夫妻在家里有没有谈论政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已经不在人世,她说有就有,别人也无可查证。 从这个角度来解释自己对朝政的敏感度,以及对政事的认知比寻常家奴要高就能解释的通。 能让温大夫人临终托孤给她,足以证明对原主的信任,以及对她能力的认可。 自己只需要在这个基础上发挥一下,就能完美通关。 古代开互市不外乎几个原因,经济互补、政治手段。 通过互市满足游牧民族对中原农产品粮食、布匹和手工业品铁器、茶叶的需求,换取边疆的和平稳定,减少其南下劫掠的动机,即“以互市羁縻之”。 “游牧民族饮食主要以牛羊肉为主,这些食物燥热,油腻,不易克化,长期食用会导致人肠胃不适,茶叶有促进食物克化、提神疲劳的作用,能让他们不易生病,故而,茶叶在关外有一茶抵万金的说法。” 照后世的说法游牧民族的食物以肉类为主,缺乏蔬菜和水果,导致维生素缺乏,容易出现肌肉乏力、食欲减退和精神不振等问题,茶叶富含维生素和单宁酸,能够弥补这一缺陷,因此在游牧民族的生活中具有重要地位。 此外,茶叶的保存和使用方便,游牧民族的生活条件较差,经常受到细菌和疾病的侵扰。茶叶具有杀菌消毒的作用,能够有效抑制病菌感染。而且茶叶易于保存,适合游牧民族的生活方式。 最后,茶叶在贸易中的战略价值,茶马贸易是古代中原王朝重要的边陲政策,通过茶马贸易,中原王朝赚取了巨额利润,并将茶叶作为对游牧民族贸易战的重要武器,游牧民族为了获取茶叶,甚至不惜发动战争。 只是现在她穿书的这个架空的王朝,虽然也有个十分熟悉的鞑靼的部族,但是原书作者塑造的情节以爱情为主,朝堂之争不过是为了促进感情线发展,写的笼统模糊。 正因为这样,留给她可发挥的空间反而更大。 互市在大邺立国之初,太祖皇帝就推行了这项政令,只是往来交易的物品有严格的限制。 齐舞阳想要从这上头咬下一块肉,也是为了自己以后能更好的立足,有足够的底气与人对抗。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会真正的站起来。 没有强大的家族为自己撑腰,那她就要自己成长为一个强大的人,自己给自己撑腰。 第173章 挨骂 齐舞阳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想要做一件事情,就会倾尽全力去做。 既然要卖茶,就得先有个茶庄,或者是茶铺。 她准备先开一个铺子,然后在周遭寻摸着买一座山种茶树,先在京城扎住脚,再往南边去买茶园,一桩一件下来,她盘算一番发现自己没有人可用。 宁王倒是痛快,就把竹生拨给他,竹生到了王妃这里当差,事情分到他手里,很快就有了消息。 齐舞阳手里有钱,茶铺也不用非开在繁华的地界,只要名声传出去,客户源稳定,这生意就稳了。 竹生送到她跟前有三处铺子往外转让的,其中一个位置虽有些偏,却有宽绰的后院,临街的是二层小楼,价格也不便宜,亲自去看了看,就把这里定下了。 一楼卖茶,二楼品茶,后院还能做成开放式的茶寮,三五好友在这里小聚也很惬意,只是装修上要费些心思。 古人都喜欢野趣,人在城郭心在野,于是高价买了几十株梅树,桃树种在了后院,还挖了个小池塘养了一池子肥嘟嘟的锦鲤,又种上了荷花,后院一角还栽了一片竹林,又在竹林旁架了小锅,若有客人喜欢,可亲自上手炒茶体验一把农家乐。 一开始宁王由着齐舞阳自己动手,等偶然一日去看过后颇觉得有意思,还把隔壁的铺子买下来打通,中间开了一道门,齐舞阳卖茶,他就买酒。 “茶酒不分家,妇唱夫随。” 宁王一句笑言传出去,齐舞阳的茶庄还没开张名声先传了出去。 皇帝很快得了消息,把宁王叫进了宫。 “你看看你做的这是什么事?妇唱夫随,你倒是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怕被人笑话。”皇帝知道宁王喜欢他媳妇,为了娶她也是受了大罪,但是妇唱夫随几个字,还是戳了皇帝的肺管子。 宁王被皇帝骂了,低着脑袋叹口气,“父皇,儿子但凡身康体健,也愿意为父皇分忧,可惜我是个不中用的,亏得舞阳不嫌弃我体弱还愿意嫁给我。她是个秉性坚韧的人,但是架不住外头的人都骂她既无家世又无根基,出身低微不说,做宁王妃的嫁妆还是父皇赏给她撑脸面的,她跟我说了,等她开了铺子赚了钱,要好好孝敬父皇,不忘您当初为她撑腰。她自己丢人不要紧,不能让人背后非议父皇跟儿臣。” 皇帝明知道宁王这话有水分,但是这话听起来着实令人舒心,至少自己这个儿媳妇是个有良心的,想到这里,语气微微缓和了些,“朕还能瞧上她那三瓜俩枣?” “我媳妇说了,不拘多少是她的孝心。”宁王又叹了口气,“儿子只是想着,她日夜辛劳为我调养身体,又想着孝敬父皇,别的我也做不了什么,但是这种事情还是能帮一把的,再说儿子如今身体好一些了,也想出去做点事情,整日闷在家里也无趣。” 说起这个,皇帝沉默一瞬,随即说道:“你想当差,朕给你派个差事就是,开个酒馆,亏你想的出来。” 宁王被皇帝鄙视了也不生气,上前一步笑吟吟的说道:“父皇,改日等我们那地方收拾好了,您微服坐坐,儿子亲自给您炒茶煮酒,也让我尽尽孝心。” “你还会做这些?” “我不会,但是我媳妇会,我可以跟她学。舞阳说了,我出身富贵,生来就在众生之巅,不能高坐云巅不知百姓疾苦。她说父皇治理国家呕心沥血,我应该亲自去看看父皇治下的朗朗乾坤。” 皇帝:…… 这个儿媳妇出身虽低见识倒是广博,言之有物,心情又好了三分,笑着说道:“你媳妇这话说的没错。” 宁王眼睛一亮,“父皇,半月后,儿臣来接您出宫如何?” 真是大蛇随棍上,这就把日子都要定下来? 皇帝既然开了口,也就没有拒绝一口应下了。 宁王一路笑嘻嘻的出了宫,一路上穿过六部衙门,凡遇到一位朝臣都要跟人宣扬一下他的孝心,不出半日皇帝即将微服驾临宁王夫妻小店的消息传遍了京都。 齐舞阳佩服,宁王虽不是后世长大的,但是这营销的本能跟手段倒是厉害啊,借着皇帝这杆大旗,东风一下子就招来了。 信王妃得了消息就来找齐舞阳,开口就道:“我那里有几块太湖石,你要不要?” 齐舞阳一愣,立刻说道:“要!” 太湖石难得,想要买也容易,但是路途遥远运送时间太久,等她开业显然是送不来的,她本来是打算等开了业之后再慢慢添置,谁知道宁王竟能请动皇帝微服驾临,她这不是有压力了吗? 信王妃这太湖石送的简直是及时雨。 “三弟妹,你多少钱买的,我家一成补给你。”齐舞阳不能占人便宜。 信王妃捏着帕子一笑,“我还能缺这几块石头不成,原是我那陪嫁的园子修葺时用的,后来没用上就闲置了,白扔着也怪可惜的,二嫂不嫌弃给你送去就是。不过,你要是真的想补给我也不是不行,回头你那茶舍给我留个地儿就成了。” 能请了皇上驾临,二嫂这茶庄以后还能愁生意?愁的是去了没有地儿给她,她用几块石头占个地儿,说起来不吃亏。 齐舞阳:…… 她知道信王妃不只是占个地方,但是那又如何,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至少她做了宁王妃,信王妃不曾瞧不起她出身,为太后哭灵时也曾照顾她。 她爽快的答应下来,又笑着说道:“等回头我自己做了茶给三弟妹送一份,你别嫌弃才好。” “早就知道二嫂有一手好手艺,如今我也能尝到了,我可就厚着脸皮应下了。” 信王妃人爽快石头送得更快,当天下午就让家里下人送去了齐舞阳的茶舍。 等人回去后,信王妃便问前去的人道:“可瞧见了宁王妃那茶舍收拾的如何?” 皇上如此宠着纵着宁王,昨晚上自己夫君回来黑沉着脸有些不高兴,不高兴就罢了,还叮嘱自己与二嫂走的亲近些。 她这心里也没底,送几块石头过去,也是想探一探。 第174章 嫌隙 “地方略有些偏,好在后头有院,院子还不算小,眼下还瞧不出什么,里头到处都是花树果树乱糟糟的。老奴仔细打听过了,里头的工匠都是宁王爷从工部那边要来的,个顶个的是干活的好手,那些树苗也都是从工部下辖的林子里挖来的,说是给了钱买的,还走的公账。不过那些树年头都不小了,就算是花钱买在外头也未必能买到这样好的。” 信王妃很是惊讶,没想到宁王为了二嫂这茶庄连工部都去薅了一圈,工部这么配合,肯定是父皇那边暗中许了的。 当初信王修园子,从工部要点东西可费劲了,工部的那些老油条个顶个的溜滑。 这得宠跟不得宠的儿子一比,简直是没眼看。 信王妃心里有了数,想了想又吩咐道:“去寻几套古拙的茶器来。” 她心里觉得宁王妃这个二嫂虽然出身低微,但是说话做事很敞亮,与她相处可比跟太子妃与梁王妃舒服多了。 几位王爷私下里各有较量,但是不妨碍她明面上跟二嫂交好。 再说,她总觉得想把太子拉下水太难,且不说皇后的后位稳当,只说太子平日说话做事也难寻到把柄,如何把人拉下来? 自家丈夫怕是白日做梦。 她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一个字不敢说,她瞧着宁王妃顺眼又相处的舒服,这会儿也愿意助她一臂之力。 信王妃又是送太湖石,又是送茶具,太子妃那边最先得了风声,脸色就不好看,对着身边陪嫁的奶娘道:“倒是显着她了,上赶着巴结一个奴才秧子,也不嫌臊得慌。” 太子妃根本瞧不上齐舞阳,一个奴籍出身的,仗着有几分姿色勾了宁王的魂,她就知道是个不安分的,这才嫁了宁王多久,这就折腾出事儿来。 奶娘姓李,太子妃是她打小一手带起来的,当初嫁给太子也跟着做了陪房进了东宫,如今东宫上下都称她一声李嬷嬷。 李嬷嬷知道太子妃出身靖国公府,家世好长得好又嫁得好,自小就是被人捧着长大的,嫁给太子后更是风光无限。 偏宁王为了娶宁王妃又是跪又是求,满京城谁不知道宁王对宁王妃一颗真心,这一比下来,当初太子求娶太子妃就少了那么几分诚意。 太子妃心里不舒服,上次太后娘娘的丧仪上闹出的事情,虽然皇后娘娘费力为太子妃遮掩,但是皇上那边未必就不知真相,怕是碍着太子的颜面才没有追究到底。 就算是这样,太子也被皇上寻了个由头骂了一顿不说,还挨了罚。 自那次后,太子跟太子妃之间就有些不愉快,太子对太子妃折腾宁王妃倒是没有不喜,不高兴的是被人抓到了把柄不说,还带累他在皇上面前丢脸。 偏这个时候,温家又送了女儿给太子,虽然太子妃以温穆丢了官为由,压着温家女只得了一个奉仪的封号,但是太子却接连几次赏赐了温奉仪。 好在还在孝期,温奉仪就算是进了东宫,也还未正式得宠,但是这不是早晚的事情吗? 想到这里,李嬷嬷轻声说道:“太子妃何必跟宁王妃较真,宁王妃的出身就注定是她一生的污点,有些人捧着她不过是看在宁王的面子上,她是哪个台盘上的菜,也值得您费心。眼下,太子妃应该将心思放在太子殿下身上,不能让别人钻了空子。 老奴瞧着宁王妃这茶舍的事情倒是个好机会,太子妃该去请教殿下,问问这件事情如何处置,也该有个章程出来。” 太子妃心高气傲,她爹爹可是靖国公,他们家祖上是跟着太祖打天下的,即便是嫁给了太子,她心里也不觉得自己当不得这个太子妃。 自己当初为难宁王妃,不也是因为太子提过对宁王赐婚一事有些不满吗? 只是她没想到齐舞阳这么刁钻,到底是心思不正的人,居然连皇上都敢牵进来,若不是这般她也不会丢了脸。 她是为了谁? 太子不说安慰她,反而斥责她,她还一肚子委屈呢。 她板着脸不愿意低着个头,这次低了头,后头就有数的事情等着她低头。 见太子妃这神色,李嬷嬷心里发愁,轻叹一声又劝道:“太子妃,别的且不说,总得先生个小殿下出来才好。” 太子妃嫁给太子这几年,先后生了两个女儿,偏朱良娣头一胎就生了太子的庶长子,若是旁人就罢了,朱良娣的父亲可是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有军权在手的。 先有朱良娣,后又来了个温奉仪,太子妃又要跟太子怄气,可不是前狼后虎,哪里还能使小女儿家的心思。 若是太子殿下真的对太子妃失了最后的耐心,等孝期过了再也不进太子妃的屋子,还如何生儿子? 李嬷嬷苦口婆心劝诫一番,太子妃黑着脸应了,眼中含着泪道:“是我不想生儿子吗?” 她连生两个都是女儿,每次生孩子都是鬼门关前走一遭,辛辛苦苦把孩子生出来,还要被人嫌弃不是个儿子。 头一胎太子还安慰她,第二胎又生了个女儿出来,太子只看了一眼就走了,她不委屈吗? 两夫妻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时半会的。 李嬷嬷有句话说到她心坎上,没有儿子傍身,等将来太子荣登大宝,皇后的宝座未必就能安安稳稳落在她头上。 她不能让朱良娣得意,抢了她的位置。 太子妃咬着牙折了骨头去见了太子,跟他商议宁王夫妻的事情,特意提了信王妃的事儿。 “殿下,臣妾本不该多嘴的,只是父皇微服驾临宁王夫妻的茶舍,殿下总不好落人话柄,信王夫妻这般行事,只怕不少人盯着殿下呢。”太子妃装出一副贤良的模样开口道。 太子放下手中的公文,抬头看向太子妃,“你既知信王妃做了什么,这种小事还要来问孤?你既是太子妃,又是宁王妃的长嫂,该如何做还要孤开口?” 太子妃脸上的笑容都僵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又是她的错? 第175章 机会 太子妃没忍住性子,跟太子吵了一架,红着眼回了自己的宫殿。 东宫就这么大的地界,朱良娣有儿子在手,当初进东宫时娘家给的钱财也丰厚,她出手大方,在东宫笼络了不少人,消息很是灵通。 “福全说太子妃红着眼就从书房出来了,他守在门外的廊下还听到里头有争执声,好像是为了宁王妃开茶舍的事情,隐隐又听到了信王妃几个字,他不敢靠的太近,故而听得不是很清楚。”霜林低声回道。 朱良娣明眸大眼,五官自带一股英气,听着这话看向顾嬷嬷,“嬷嬷,你寻个借口回我娘家打探一二。” 先是宁王妃,又有信王妃,茶舍的事情她倒是听了一些,不过并未放在心上。 宁王妃这么折腾,她估摸着就是想借着宁王的名义敛财,出身低的人就是没见过好东西,眼睛也只盯着那点金银之物。 她原想着再怎么着宁王妃也得忍一忍,不成想这才嫁了宁王多久就要开始折腾了。 宁王也是个耳根子软的,宁王妃胡闹他不拦着不说,居然还跟着一起闹腾。 最令人生气的是皇上居然还纵着这个儿子,更是许诺要去他们夫妻的茶舍,不要说太子堵心,她听着都觉得恼火。 皇上偏心也太没边了,太子平日做事循规蹈矩,丝毫不敢逾制,便是下头朝臣孝敬碳例冰例四时八节的节礼都要小心谨慎。 怎么到了宁王这里,想要敛财就敛财,皇上还给他撑腰。 顾嬷嬷听了朱良娣的话,犹豫一下,这才说道:“太子妃那边一直盯着良娣,这会儿老奴出去就怕太子妃那边又找您麻烦。既然太子妃惹怒殿下,老奴瞧着倒不如良娣等后半晌去殿下那边送盅汤去,也好探听一二。” 毕竟,东宫的庶务掌控在太子妃手里,她就算是找借口出去,太子妃那里肯定也会得了消息。 朱良娣微微蹙眉,这段日子太子的心情很不好,连带着她在跟前服侍都小心翼翼,太子心情不好,她上赶着过去,岂不是正好撞枪口上? 想到这里,朱良娣就道:“你先去打听清楚宁王妃跟信王妃的事情,其他的我自有主意。” 顾嬷嬷闻言也就不再劝转身出去了,一旁的霜林见状便道:“奴婢方才打听了消息回来时,远远地看到温奉仪身边的婢女往前殿去了。” 朱良娣垂着眼,微微扬起的眉梢带着一股子凌厉, “温奉仪进来的时机不巧,偏赶上太后娘娘丧期,可不得好好献殷勤吗?”朱良娣压根没把温颂放在心上,也就是温穆被太子送去和宁做通判,她才上了点心。 不过,随着和宁那边战事逐渐安稳下来,温穆就算过去了,一时半会的怕是也不会有什么功绩。 一个时辰后,顾嬷嬷回来了。 “你是说信王妃送了宁王妃几块太湖石,还送了茶具?”朱良娣神色认真起来问道。 “是,夫人特意打听过了,信王妃送的太湖石个个品相极好,最高的一块有一丈有余,就这几块太湖石从南边运来京城就费不少劲,花钱还是小事,这样品相的石头不好找。送的茶具也有讲究,都是名家手笔,夫人说信王妃不仅花了钱还用了十分的心,让良娣上些心,让太子殿下也知晓才好。” 朱良娣立刻站起身,也顾不上什么烫了,带着人就往书房去了。 也是去的不巧,温奉仪正在书房侍奉笔墨,瞧着她面带红晕的样子,这侍奉只怕也不只是动动手。 朱良娣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厌恶跟鄙夷,如今虽还在守孝,可宫里皇上已经以日代月,到了下头规矩也就没那么严了。 只要弄出孩子来,大家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但是,青天白日的就这么胡闹,朱良娣出身将门,自然是看不上。 温颂低着头站在一旁,脸上烧得慌,双手紧紧地拧在一起,太子却看也没看她一眼,对朱良娣温声笑道:“你怎么这会儿来了,孤还想着晚上过去瞧瞧你们娘俩,搏儿可还好?” 朱良娣笑了笑没说话,眼尾只淡淡的扫过温奉仪。 太子了然,随意的摆摆手,对着温颂道:“你先回去吧。” 温颂咬了咬牙,屈膝施了一礼低头往外走,人还没走出去,就听着太子笑道:“你啊,这眼里就是不揉沙,不喜欢,孤把人打发了就是。” 温颂身形僵了僵,红着眼闷头出去了。 她被自己的亲爹卖进了东宫,只是个最不起眼的奉仪,在温家她也是父母掌中宝,如今在东宫谁又能看得起她。 朱良娣才不在意温奉仪丢不丢脸,又在想什么,她坐在太子身边,脸上的神色柔和下来,轻声说道:“殿下也该注意些,到底还在孝期,若是传出去怎么好?” “孤不过是让她过来侍奉笔墨罢了,你若不喜,日后不让她过来便是。” “殿下当我是什么人,那么爱拈酸吃醋的,若不是有重要事情跟殿下说,我才不来碍眼呢。” “好好好,孤知道你的好,什么事情还要劳动你亲自走一趟?” 朱良娣这才把事情仔细说了,太子的神色也由散漫随意郑重起来,早先太子妃来了也说了此事,却没有说的这样仔细明白,差点误了他的大事! 太子脸色不好,朱良娣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太子妃那性子她是最了解的,端着架子不肯低头,就算装作低头来太子这里,只怕也存着一口气,从两人吵闹起来,她就猜出几分太子妃肯定没有把事情的厉害说明白。 这可不是她上赶着来踩一脚,关系到太子的颜面跟名声,更关系到以后她的儿子的前程,自然不能大意。 太子紧紧握着朱良娣的手,“太子妃……终究不如你贴心。” “臣妾可不敢当这话,若是被太子妃知道,又要迁怒臣妾,殿下以后也不要说这话了。”朱良娣轻叹一声道,“要紧的是眼下殿下得先拿出一个章程来,不能被信王这个弟弟比下去。可惜臣妾只是个良娣,不能为殿下分忧。” 说到最后,还要刺太子妃一刀,她的失职,就是她的良机! 第176章 我不急 齐舞阳这里收到了东宫朱良娣的帖子,她很是惊讶。 罗嬷嬷见王妃狐疑,便在一旁解释道:“听说太子妃病了,想来是朱良娣奉太子之命暂时管事。” 齐舞阳心想太子妃那样心高气傲又精明的人,怎么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在这个时候生病了? 她可不信这样巧。 既是拜帖,又是东宫那边送来的,即便是个良娣她也不能小觑,毕竟这个良娣生了太子眼下唯一的儿子。 她写了回帖,让罗嬷嬷亲自送去东宫。 宁王到了后半晌才回府,身后跟着林景润一起来的,齐舞阳愣了一下,这还是头一次见林三公子登门。 林景润见齐舞阳面带惊愕,笑着说道:“冒昧来访,还请王妃莫怪。” 齐舞阳立刻道:“三公子言重了,你能前来做客,我深感荣幸。当初若不是公子心善搭救,我与王爷也就不会相遇相知了。” 宁王在一旁听着牙酸,他是看出来了,齐舞阳面对林景润眼睛里的笑都是真真切切的,她是真的开心。 不过提起救命之恩,宁王也就没说什么,请了林景润入座。 林景润入座后,齐舞阳亲手奉上茶,他忙起身接过。 齐舞阳笑了笑,又给宁王奉了茶,又在他身边坐下。 外头松年将素绢挡在门外,素绢脖子伸了伸,也没敢说个不好听的字,挤出一抹笑容又退下去了。 自从齐舞阳做了王妃,她在书房的处境反而更艰难了,以前还能进书房,现在门都摸不到。 松年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撇了撇,若不是王爷说留着她还有用,还能容得下她在这里上蹿下跳的。 屋子里林景润也说起了来意,“我娘有一座茶山,不过距离京城有百余里地,但是那茶山产的茶不错,知道王妃要开茶庄,便让我拿了茶给王妃看看,若是合王妃心意,茶山的茶可由着王妃挑选。” 齐舞阳惊讶不已,看了宁王一眼,见宁王眼中也带了几分惊讶,便知他虽带了林景润回来,恐不知为了何事。 一时间竟是哭笑不得。 这两人也是有意思,一个往家带人不问为什么,一个跟着回来也不说由头。 “三公子言重了,我早就听闻襄国公夫人的茶山所种茶树皆是名品,每年所出的茶叶被哄抢一空。夫人能分我一些茶,深情厚谊铭记于心。”齐舞阳与襄国公夫人虽然往来不多,但是每次襄国公夫人见她都善意十足。 这次主动来送茶,怕是知道她开茶庄比较急,故而来送茶的。 而且看着林景润跟着宁王回来,却不私下直接找她,可见十分有分寸,如此知礼又善解人意的人家,齐舞阳岂能不心生感激。 林景润闻言长舒一口气,“家母交给我的事情回去总算是能交差了。” 这话说的憨直,连带着宁王都笑了,对林景润说道:“难不成完不成差事,襄国公夫人还能骂你不成?” 林景润脸一垮,无奈的说道:“这可不好说,我最近相亲总是不成,我娘骂我跟骂孙子似的,我哪敢让她生气。” 说起这个,齐舞阳也有些好奇的说道:“当初我与国公夫人初次见面时,就听闻三公子要议亲,怎么到如今竟还未成?” 林景润双手一摊,“这有什么办法,我虽是襄国公府的少爷,可是一无功名在身,二无官职在顶,我瞧中的人家看不上我嫌我没出息,看上起的我觉得没眼缘,可不就是耽误了。” 这理由真实又强大,齐舞阳忍俊不禁,“如三公子所言,倒是真的为难。” 宁王微微挑眉,看了林景润一眼,慢悠悠的说道:“如此挑挑拣拣,娶妻大业怕是还有的等。” 林景润摸摸鼻子,“反正我不急。” 宁王瞧着齐舞阳真高兴,留林景润吃了饭才放人走,走之前林景润还与宁王约好明日去看茶。 宁王很满意林景润的分寸,知道约他而不是约齐舞阳。 齐舞阳倒是没想到那么多,送走了林景润,她对着宁王说道:“襄国公夫人当真是个好人,当初若不是她心生善意,我连个落脚地都没有呢。不曾想如今我开茶庄,她居然还想到茶叶的事情,真是心善又心细。” 宁王在一旁听着齐舞阳的话,忽然说了一句,“你若是想要还人情,我可替林景润安排一官职。” 齐舞阳被吓了一跳,忙道:“不用,三公子的父亲是国公爷,若是真的想要给儿子找个差事又不是多大的难事,哪里还用咱们帮忙。” 别帮忙不成反倒是帮了倒忙。 齐舞阳不想好心做坏事,若是真需要帮忙,以襄国公夫人的性子肯定会跟她明言,不会这样绕着弯试探。 既然人家不说,必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宁王随意的点点头,倒也没再说什么。 齐舞阳将手中茶舍的册子对了一遍,瞧着没有错处把寒酥叫进来,让她给竹生送去。 宁王握着本书靠着软枕随意看着,齐舞阳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自然不会开口撵人,自己在一旁提了笔开始写花茶的方子。 开茶庄就是要开与别人不一样的,后世多的是养身为主的各种花茶方子,她需要仔细回忆再加以修改,以符合这个时空的方式制作出来。 她还要仔细琢磨下茶砖的制作方法,现在就很庆幸自己很喜欢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去过很多地方也看过很多博主的知识普及,只是相隔太久了,需要好好回想整理一下。 花茶有安神助眠的,清热去火的,美容养颜的,疏肝解郁的,健脾养胃的,利湿消肿减肥类的,润喉利咽的…… 这是按照功效分的,还有按照季节分的,齐舞阳灵感上来就顾不上宁王,也没察觉宁王站在她身后正在凝神瞧着她纸上一笔狂草写的倍精神。 宁王嘴角抽了抽,等看到齐舞阳写茶砖的优劣以及制作方法时,脸色逐渐严肃起来。 她之前说卖茶,可没说她自己会做茶砖,这两日他请教了些制茶的老师傅,知道制茶砖并没那么容易,稍有差池就容易发生霉变。 齐舞阳写的如此流畅,看起来真的很懂的样子,她跟谁学的? 难道温尚书活着时还懂这些?就算是懂,难道还能有闲暇教给她? 第177章 没出息的宁王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齐舞阳停下笔,就听着宁王的声音,微微侧头才发现人站在她身边,她太过入神竟没发现。 “大概是从王爷这里有的念头吧,其实很多人寻常也会有些身体不适的小毛病,不爱喝药时,喝点养身茶倒是也可。” 宁王总觉得被内涵了,他就是那个不爱吃药的。 “王妃这个想法很好。”宁王一本正经道。 齐舞阳乐了,将自己的茶方收起来,又看着宁王与他商议道:“竹生寻到了一处茶坊,坊主经营不善想要卖了,你觉得我买下来如何?” “你既然想要做茶,自然极好。” “还是得有实体店才能有底气。”齐舞阳嘀咕一句。 “什么?”宁王没听清楚便问了一句。 齐舞阳一时间也不能跟宁王讲什么实体经济,想了想说道:“做生意也是有分别的,有些商人南货北卖,北货南卖,赚的是差价。差价,王爷能懂吗?” “本王又不是三岁稚童。” 这是瞧不起谁? 宁王那神色实在是太过不平,齐舞阳忙笑着道歉,“是我不对,只以为王爷是心怀天下的人,这些小事未必就有时间去了解,不想是我太过狭窄,王爷实乃英才。” 明明她在夸他,但是宁王总觉得味道不太对的样子,可也挑不出毛病。 “像是这种商人,赚的是差价,自己没有铺子没有作坊,靠天吃饭,什么赚钱卖什么。行情好时能大赚一笔,行情不好时,也容易赔钱。这种生意需要人眼光敏锐,性子果决,还得能吃苦耐劳才可。” 宁王点头,齐舞阳说起来头头是道,看来于经商一道着实有几分心得,她想卖茶也能瞧出几分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然后呢?”宁王问道。 齐舞阳笑,“然后就是我这样的,想要正经做生意,长久做生意,做出自己的口碑,那就得有铺子有作坊,就是得有让人看得到的东西摆在那里,让人一眼看着就觉得与你一起赚钱安心靠谱。” 宁王懂了,人不大,野心不小。 “你说的有理。” 有点野心不是坏事,能说出来,心里肯定有几份章程,就算是赔了银子,他这么大的王府也不是赔不起。 “何况,咱们这生意注定是要做大的,口碑一开始就要立好。自来生意难做,茶叶这一行别人都已经做惯了,咱们猛地插手进来分一杯羹,别人肯定不愿意。所以我们就要做到人有我有,人无我也有,这才稳了。” 宁王又听懂了,不仅要吃了别人生意,还要把别人赚不到的钱也赚了。 这野心似乎有点大,不过也没关系,她是有靠山的人。 齐舞阳赚了银子除了往朝廷缴税,还要分父皇一份,赚点钱怎么了? 这么大方的人,活该她赚钱! 三言两语间作坊的事情就定了下来,因着齐舞阳不好一直在外行走,宁王这次挺积极,主动把改建作坊的事情揽了下来。 有他的一分利钱,总不能干拿钱不干活。 再说,他也有自己的打算,用茶坊做遮掩更好。 齐舞阳这边基本上规划的都差不多了,事情能成,这才提笔给温婤写了回信,为保这封信不会落在别人手上偷看,宁王特意让他身边的侍卫亲自跑一趟。 齐舞阳就明白了,只怕宁王也有信给唐徽言,她这封信就算是捎带的,她也十分感激,于是给温婤写信就不用那么遮遮掩掩。 她简单直白的说了自己的商业规划,让她放心货源,温婤要做的就是通过互市能找到可靠的合作伙伴。 为规避风险,齐舞阳提出要求,不能直接跟鞑靼有接触,要经别人手贩货,虽然利钱要分出一些,但是安全性提高很多。 她就算是有靠山,也不能肆意妄为。 茶叶不过是开路先锋,齐舞阳还有其他的打算,能这条线做熟了再慢慢拓展生意范围。 一口吃不了胖子。 想要生意未开张就打出名气,搞营销她这个熟,基本上保持一天一个小道消息,三天一个大消息往外放。 竹生:…… 再这样干下去,王爷就得给他单开一个情报部门,搞不好过个几年他都能跟锦衣卫掰掰手腕,王妃怎么就这么多想法呢。 竹生现在就恨自己只有两只脚两只手,恨不能多出两只来,一旬下来,鞋底都磨破了两双,跟着王爷做事都没这么辛苦。 但是等到拿月例银子时,摸着王妃另外给的赏钱,他觉得四双鞋底也不是不行!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起名字了。 齐舞阳特意等宁王有空时,与他商议这件事情。 “名字?”宁王还以为齐舞阳自己想好就行了。 “茶舍我来取,酒馆自然是王爷来取。”齐舞阳理所当然的看着宁王,自己的东西,当然得自己做主。 “茶舍你想好名字了?叫什么?”宁王好奇的问道,一双眼睛黑黝黝的望着齐舞阳带着几分探究。 “停云茶舍。” “停云……停云处可品茶?” 齐舞阳眼睛一亮,“正是,王爷觉得如何?” “甚妙。”宁王心想齐舞阳出身低又如何,出身低不代表读书少,就这名字满京城的才女们有几个能想出来这般意境。“停云处可品茶……有了,月驻时方饮酒,驻月楼,你觉得如何?” “停云驻月……王爷巧思。”齐舞阳点头,“这名字起的很好,一听就是夫妻店。” 宁王眼中的笑意深了几分,“你喜欢就好,明日我就进宫请父皇赐下御笔。” 御笔匾额,等于是金光开道,齐舞阳自然不会拒绝,笑着说道:“辛苦王爷。正好,我做些茶食请王爷带去父皇那里尽孝。” 宁王秒懂齐舞阳的意思,两人四目相对,竟有那么一瞬心意相通的感觉,不约而同的就笑了。 第二天,宁王拎着食盒进了宫,皇帝听宁王厚着脸皮还要他提匾,差点没把人赶出去,等吃了儿子儿媳孝顺的吃食,又觉得吃人嘴软,顺手给写了。 停云驻月…… 这名字起的,听着就黏黏糊糊的,真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不开窍就罢了,这一开了窍怎么就这么……看着憋气! 没点出息。 第178章 能风光到几时 等宁王抱着御笔写的两幅字走了,皇帝想了想,又觉得齐舞阳名字起的着实不错,没给宁王丢脸。 没正经拜师读过书不代表才学不高。 皇帝原先对齐舞阳只有一分满意,看着御案上宁王留下的安神助眠茶,清热解暑茶,现在又多了一分,想想她尽心尽力调养儿子的身体,让他入夏来还未生病,又给加了两分,不能再高了。 李敬忠在一旁暗中看着皇上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好,心中暗暗咋舌,要不说还是宁王殿下,人都走了还能让皇上这么高兴。 不过,这位宁王妃也是个人才,早先皇上提起她是个什么神色,如今又是个什么神色,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 开业之前,宁王十分高调的亲自各家送了请帖,当然这个各家是东宫与其他两位王府,以及一些与宁王平日关系还算是不错的皇室宗亲。 齐舞阳为免被人说嘴,也同样亲自送了一份请帖给太子妃以及梁王妃信王妃,除此之外,她还去给襄国公夫人送了一份,随着请帖送去的还有一份伴手礼。 这个念头并没有伴手礼一说,齐舞阳只道是新茶,请她们品鉴。 东西还没有售卖,就先拿到了宁王夫妻店的茶,别的不说,就凭宁王新挂上去的御笔亲题的两块牌匾,心情也是好的。 南平王府那边齐舞阳本来没打算送,但是温婤跟南平王妃这辈子又没有翻脸断了关系,而且当初她与唐徽言的婚事不管如何南平王妃还是出了面,虽然没有尽十分力,但是外人眼中南平王妃出了力,她如今既是温婤的姐姐,礼数上不能被人挑出错处。 再说,做生意的总不能四处结仇,思来想去,还是让罗嬷嬷去送了帖子,因着陆临渊为了避嫌,齐舞阳也不可能登门的。 陆临渊从户部下衙回家,去给母亲请安,就见母亲正在与身边的吴妈妈说话,身边的案几上摆放着一张请帖,他看了一眼,随意一愣,又看了一眼,没错,上面是宁王府的徽记。 对上儿子的眼神,南平王妃淡淡地说道:“宁王妃让人送来的请帖,如今真是麻雀飞上了枝头,咱们王府的门槛人家都瞧不上了。” 陆临渊听这话心中发虚,齐舞阳一向是礼仪周全之人,怎么会失礼,想来是跟他有关系。 心里滋味难明,不想被母亲瞧出端倪,便做出一副随意的模样开口道:“我才进了户部,是托了宁王殿下的福,若是宁王妃登门,就怕外头有人猜疑,想来应该是宁王的意思。宁王妃与唐二少夫人一向是周全守礼的性子,母亲曾关照她们,即便是为了您的面子也会亲自登门的。既是不来,想来是因为王爷叮嘱的缘故。” 儿子这样一说,南平王妃的郁气少了几分,看着儿子没好气的说道:“你爹是武官,你非要走文官的路子,文武不相容,你去了户部,你爹也不能照看你,何必吃这份苦。” 上辈子陆临渊便是走的武官的路子,有他爹在的确做事方便,但是同样的,他想插手文臣的事情也十分难。 武官里已经有了唐徽言,他再去短时间内也不会比唐徽言更出色,官职更高。 文官里虽有林惊鹊,但是他在大理寺当差,注定做事要公正公明,反倒是他做出一副对武官不感兴趣,与父亲闹翻也要做文臣,有上辈子的经验,这辈子必然能走得顺畅。 宁王是个好皇帝,这辈子他不希望皇位换个人坐。 何况,齐舞阳嫁给了他,他……私心里希望她能坐上皇后的位置,让那些瞧不起她的人,将来都要对她屈膝敬拜,无敢不从。 “儿子又不是无能之辈,岂能被人说靠父亲升官。”陆临渊道。 南平王妃拿儿子没办法,官职上说不通,又说起他的婚事,“上次让你去相看,你见都不肯见,这次说什么也得去看一眼。” 陆临渊蹙眉,“儿子在户部还未站稳脚跟,婚事不急。” “不急?人家跟你一般大的儿子都满地跑了,你不急,我急!”南平王妃气道。 陆临渊又道:“林景润也还没娶妻,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你还好意思说?如今你们两个都成了京城有名的媒人嫌,等你想娶妻,好人家的挂娘都给人当娘了,还能轮到你?”南平王妃脑仁突突的疼。 她现在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儿子在婚事上这么执拗,当初她就该让他把温婤娶进门,也好过他现在光棍一个。 陆临渊现在最不愿意提的就是自己的婚事,他与温婤上辈子过的平淡,他自认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她却骂他负心薄情没人性。 他只是不喜欢她,但是也给了她该有的尊荣与体面,不曾让她有丝毫的难堪。 是,他喜欢上齐舞阳,确实不太体面,但是大户人家将身边的陪嫁丫头开了脸的也大有人在。 他只是跟齐舞阳没有缘分,不等他鼓起勇气提起,她就香消玉殒。 如果一定说,自己有对不住温婤的地方,就是他误会齐舞阳的死与她有关。 他这辈子重生已经努力过了,他想娶齐舞阳,但是母亲口口声声家世嫁妆才学教养,哪一项拎出来齐舞阳都不能让她满意。 是他无能,是他懦弱,温婤骂他骂的对,他是个懦夫。 所以,他没有把握再娶一个女子进门能护好她,何必再让一个女子受委屈。 陆临渊心里烦闷不想再提此事,望着那份请帖转开话题,“宁王妃请母亲去她的茶舍?” 宁王妃见儿子岔开话,一时也没办法,只能顺着他道:“是,真是想不到风水轮流转,她还有如今的风光,也不知能到几时。” 这话扎的陆临渊心都透不过气,猛地站起身,深吸口气道:“儿子还有公务处理,就先回去了。” 南平王妃还想说什么,就见儿子已经打不出去了,没好气的对吴妈妈说道:“你看看,如今可算是长了翅膀,越发的管不住了。” 吴妈妈闻言心惊不已,她在一旁瞧的真真的,世子爷听着王妃提起宁王妃时脸色都不一样了。 第179章 死生同在 经齐舞阳跟宁王送出去的请帖并不是很多,但是因着皇帝会微服驾临,主动上门求贴的络绎不绝。 宁王对外一向是修养为主,不理俗务,管这些事情的是长史越清,王府的长史司没有正经设立时,他是宁王府的管家,后长史司正式组建,宁王就让他做了长史。 也算是有官职在身的人了,齐舞阳跟越清以前不是很熟悉,但是随着铺子的事情越来越多,竹生已经忙不转时,越清这边接到她的差事也越来越多。 故而,请帖的事情越清先是回了王爷,宁王点了几个人的名字,让越清给他们分了些帖子,由着他们去送人。 这些都是宁王的拥趸,只是一直暗中往来,不像是林惊鹊般总是正大光明来宁王府做客,陆临渊更是要避嫌,他们家本就是异姓王,在朝中的地位越来越尴尬,明面上跟哪个皇子也不亲近,便是与东宫都保持距离,一副纯臣的做派。 因着林惊鹊跟宁王的关系,求到他那里的人真不少,林惊鹊从宁王府拿了十几张帖子走了,听说不过半期就都送出去了。 齐舞阳这边给信王妃与襄国公夫人多送了几张请帖,也是由着她送人情的,襄国公夫人倒是没客气痛快收下了,信王妃更不会推辞了。 等到开业那日,早早地齐舞阳跟宁王就去了停云茶舍那边,宁王还特意请了舞狮队,戏班子,摆开架势在店外搭起了台子,披红挂绿十分喜庆热闹。 齐舞阳特意请了信王妃与襄国公夫人帮着她招待客人,很多人齐舞阳倒是都面熟,以前跟着温婤出门做客见过,但是那时她是什么身份,跟这些夫人们当然说不上话。 后来她成了宁王妃,结果又赶上太后薨逝,宴饮停摆,故而她跟这些夫人们还没有正经往来。 就算是齐舞阳做了宁王妃,这些贵夫人们也未必高看她一眼,但是皇上微服驾临就不一样了,不管是宁王出了力,还是别的缘故,她们待齐舞阳不敢再像以前那么轻慢,至少见面热情客气知礼。 东宫车驾到时,齐舞阳亲自迎上去,车上下来的却不是太子妃,而是朱良娣。 朱良娣这也是第一次见宁王妃,见她一身华服加身,没有丝毫的小家子气,五官美艳不见庸俗,反而气质脱俗,心中咋舌难怪宁王非娶不可。 “妾身见过宁王妃,太子妃身体不适今日未能前来,遣妾身告一声罪,王妃勿怪。”朱良娣武将之女,平日说话做事一向干净利落,这话说出来也是干脆。 齐舞阳早就猜到太子妃不会亲至,怎么会给她这样的脸面,不过能让生了太子庶长子的朱良娣来,她也是有点意外,想来还是因为皇上的缘故。 她一脸关切担忧询问了几句太子妃身体如何,这才引了朱良娣进门。 信王妃来的最早,梁王妃来的不早不晚,不过她与宁王妃只是单纯的妯娌,还是她瞧不上的妯娌,自然不会帮着待客。 早早地就去了厅堂入座,若不是梁王非要她来,她今日都不想来的。 瞧着朱良娣到了,梁王妃坐着未动,又不是太子妃到了。 朱良娣虽是妾室,却是太子的嫔妾,且还生了太子的庶长子,之前信王妃见到朱良娣还有三分客气,梁王妃却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齐舞阳引着朱良娣入座,不过入座之前朱良娣主动跟梁王妃打了招呼便坐下了。 梁王妃心里生气,不过一个良娣,架子倒是摆的大,她今日本就心里不痛快,此刻就更不高兴了。 好在她并未十分明显的表出来,只是与朱良娣打过招呼就不再开口而已。 只要她们不闹起来,齐舞阳也懒得去管梁王妃与朱良娣的想法,今日宾客盈门,她忙的脚不沾地,哪有闲暇理会这些。 停云茶舍外香车盈道,权贵如流,宁王身边围绕着密密麻麻的人,齐舞阳远远望去只能看到一个头顶,顿时觉得好笑。 信王妃走在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一时也笑了,“二嫂,别说瞧不见二哥,我看着连我家王爷都看不到了,不曾想今日会有这么多人。你这茶舍还有二哥的酒馆可算是一举扬名了,你这园子修得也好,虽不大却十分精致舒适,我方才听不少夫人们赞不绝口。” 齐舞阳客气几句,不是她有多少巧思,只是她从后世而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见到的比这个时空更多的东西而已。 还未开宴,往来的客人或单独或结伴而行,只要经过齐舞阳这边,都要远远的看一眼,谁让这位宁王妃令人好奇呢。 就在这时,门口一阵喧哗,齐舞阳就见宁王被人簇拥着往大门而去,她立刻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信王妃,两人眼神一对,也立刻追上去。 果然,皇帝到了。 一身常服,下车便一摆手,不许人行大礼,齐舞阳与信王妃快步走到各自丈夫身边,与宁王一起上前见礼。 皇帝点点头,仰头看了看悬挂的匾额,一时有些无语,停云茶舍几个字鎏金镶嵌,耀眼生辉。 可真是金光闪闪的俗气。 宁王假装没看到皇帝嫌弃的眼神,忙把人往里请,周围人瞧着这一幕眼神官司四处乱飞大家都憋着笑。 等宁王陪着皇帝进了门,便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顿时一片哄笑声入耳。 回廊处挂着竹帘,细长的流苏坠下,随着风轻轻晃动,流苏尾端穿了银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入院小径以河中卵石随意嵌合,石缝间钻出绒绒青苔,道旁不植名花,院角掘浅池一洼,引水自竹管滴落。池底铺陈杂色溪石,三五尾青鳉游弋其间,水面浮着半片残荷,枯卷的叶缘停着豆娘,翅翼在日照下泛出幽蓝碎光。 院心一株雷击老梅最是摄魂。焦黑主干已半朽空腔,顶端却横斜出数枝新绿。春时嫩叶与苍苔同碧,冬日则嶙峋瘦骨刺向雪空。茶舍主人不扫落梅,任粉瓣缀在苔石上渐化春泥,石边木牌刻八字:死生同在,枯荣随心。 皇帝看着这八个字,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第180章 双刃剑 无琴筝雅乐,唯有煮茶声,此处无熏香缭绕,唯陈年木梁散着松脂的香气。 北墙悬一扇渔家旧蓑衣,藤编斗笠斜挂其侧。西晒时日光穿透蓑草缝隙,在粗泥墙上投下流瀑般的影痕,竟比名家屏风更富生机。 半盏粗茶饮尽,抬眼见流云恰停歇在茅檐一角。 方知停云真意,原是教人歇脚处,天地自生幽韵。 “当真颇有几分野趣,这里不错。” 皇帝这话一锤定论,周围附和赞叹声不绝于耳。 齐舞阳与宁王悄悄对视一眼,宁王便开口说道:“父皇,既是茶舍怎么缺了茶,等您品了茶,再去隔壁尝尝儿臣的酒,今日才不虚此行。” 太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跟在皇帝身后,看着宁王的眼神逐渐深邃起来。 梁王与信王并肩而行,他低声嘀咕道:“没想到二哥还有这样的本事哄得父皇这么高兴。” 信王闻言心里也不大痛快,今日宁王这风头他们几兄弟真是拍着马也追不上了,不过想想自己与宁王关系比其他几个人近一些,又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此时摆在院中的茶台已经摆满了各色茶盏,各地名茶琳琅满目,其中一角用琉璃罐子盛着的便是齐舞阳的各色花茶。 琉璃茶馆色泽清透,虽不及后世玻璃那般清亮,却也能看的清楚,各色花瓣裹在茶叶中,第一眼望过去,顿觉赏心悦目。 好不好喝先不说,首先好看。 茶叶中伴着花的清香,又有各种养身的功效,男人们兴趣还不大,但是女眷们的眼睛都亮了。 为表郑重,齐舞阳今日请来了夏越,他是郎中,若有人疑惑不解,或想问哪种功效,便可找他询问,惠安堂的招牌在京城也是有名的。 按功效,按节气,总有一款能抓住你的心。 好马配好鞍,好茶配好罐。 每一份茶叶都配一个琉璃茶罐,茶盖上还缀着编入各色宝石的璎珞,被阳光一照,耀眼生辉,眼睛都移不开了。 皇帝不怎么爱花茶,但是却格外喜欢一盏口味独特的茶叶,干茶墨绿镶金边,沸水冲开时如含苞兰花层层绽放,注水刹那绽放高山冷兰香,混着箭竹新叶的青气,汤色蜜绿透金,舌尖触感如雪水浸梨片,清甜中带细微冰针刺激感。 皇帝格外喜欢,看着齐舞阳问道:“这是什么茶?” “乌龙茶。” “乌龙茶?这是什么名字?” “父皇,这里头还有一则典故,是儿媳幼时在民间无意中听来的趣谈,据说茶农采茶归途,茶叶在背篓中颠簸碰撞,叶缘擦伤泛红,为补救,茶农以炒青急制,竟得花香馥郁、绿叶红边的茶品。茶农笑说一场乌龙倒是无心插柳,竟做成了一种新茶,于是便有了这乌龙茶。 幼时的听闻铭记于心,只是北方并不曾听闻有这种茶,儿媳试着自己炒制,不想还真的做成了,茶农若是此茶能得父皇喜欢,必然开怀不已。好茶遇知己,人生一大幸事。” 齐舞阳学得一些制茶的工艺,却不会将功劳摁在自己头上,却又无法说出茶的真正来历,只能将其美化为民间传说,赋予其更多色彩。 来之于民,还之于民。 “好茶遇知己,人生一幸事,这话说得妙。”皇帝大笑,转头看向宁王,“你小子倒是慧眼识英才,娶了一个好媳妇。” 众人:…… 皇帝这是给宁王妃正名? 毕竟关于宁王妃出身奴籍没读过书的传言喧嚣尘上,现在却说宁王妃是英才? “若无父皇成全,哪有儿臣今日幸福,儿臣能娶佳妇,也是父皇的恩典。”宁王笑道,“既然父皇喜欢这茶,以后儿臣年年进奉孝顺父皇,这款茶儿臣包了。” 宁王可真是厉害,上下嘴皮一张,就给宁王妃这乌龙茶盖上了一个贡茶的名号! 皇帝岂能看不出儿子的小心思,不过这茶他着实喜欢,也就没拆他的台,毕竟是儿子儿媳的孝心,借借他的大旗也不是不行。 宁王妃开了一个茶舍,还凭白得了一个贡茶的消息插了翅膀传了出去,能得皇上赞誉的茶叶,就是那金饽饽,谁不想来一个皇帝同款? 从众效应,粉丝经济,放在这个时空也不是行不通,就看如何策划运行。 齐舞阳这个大招就在这开业礼上,一炮而红。 高端经济,物以稀为贵。 皇帝同款,是没有的,别人敢喝,齐舞阳也不能卖与皇帝品质一样的。 皇帝的那就是独一份,最好的品质。 但是可分等级品类不是? 除了最好品质最高的进贡,也还有品质略次于贡茶的,这就可以拿出来卖了。 刚开业,茶砖还没运转,乌龙茶的订单已经满了。 那些看齐舞阳笑话的人都哑了火,谁能想到宁王妃居然能有这样的本事。 齐舞阳不能说数钱到手软,但是只订金的进项,就足以让她的茶舍良性运转起来。她写信告知温婤这个好消息,茶砖制作需要时间,她与温婤说,已经派人南下购买茶砖,第一批货会尽快运到和宁。 互市生意本就是打擦边球,若是被人抓到把柄也不是好事,但是齐舞阳背后有宁王跟皇帝,不能说是奉旨赚钱,也差不多了。 和宁是边防要冲,每年城墙与城外的军事设施都会不断地损坏修葺,这是一笔需要反复填补的开销。 若不是这笔开支令人头疼,唐徽言也不会松口做互市生意。 唐徽言是想要建更坚固的城墙,能减少将士死亡,能抵挡鞑靼骑兵。 齐舞阳一来是要帮温婤在唐徽言身边站稳脚,二来也是为了自己,她不仅要赚钱,还要积攒自己的实力,就算是将来离开宁王,也能独自生存。 这就是一把双刃剑,要慎之又慎。 “和宁的信。” 齐舞阳猛地抬起头看向宁王,他逆光而来,缓缓走到她身边,她不由得眯起眼睛,长时间的伏案书写,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停云驻月开业一月有余,生意相当好,乌龙茶也先后送了几批货,好评率高,回头客逐渐增加。 和宁的信终于到了,齐舞阳伸手接过来,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打开。 希望温婤那边能一切顺利。 第181章 弹劾 宁王见她这般顺势坐在她身边的圆凳上,笑着说道:“也就是唐家二少夫人的信能让你这么急了。” 齐舞阳确实心急,京城到和宁路途遥远往来通信很是不便,再加上何宁的战事现在还未彻底结束,她心中怎么不担心? “和宁情况复杂,王爷心中清楚,又何必取笑我?”齐舞阳轻轻一叹,“若是和宁无战事,我倒也不心急 我目光呆滞的望着身前的妖,伸手,抱住了他倒下的身形,缓缓瘫倒在地。 显然,他十分期待,自己锻造的这些武器,究竟能够卖得多少钱,是否真的如老者所言,能够卖出精品武器那样的天价。 在他那深邃的眼眸注视下,王冰颜突觉身躯寒冷,竟然在心里有了一种恐惧的味道。 他俩走到车旁,他打开车门,让她上了车,随后他也上了车,她把头埋在了他的腿上。 等林荀子退下去之后,若是仔细看的话,才能看到萧言曲着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看来这个夏国的公主夏白池便是这卫苍的妻或者妾,过来的目的,恐怕就是打击报复。 那急缓相当的步伐,端庄的神态,一丝不苟的动作,甚至是礼乐…都太过讲究,反而有种刻意之感。 我微微颔首,那人取名倒是够随意的…与他那懒懒的性子也是相符。 三个参将,包括两个实职参将和一个虚职参将,都莫明其妙的看着卫长风,实在不明白卫长风说的究竟是哪国话。 然而,柳百江虽是一家之主,但是,在重大事务,尤其是关键到整个家族兴衰如此大事,却是不能他说了作算,而是,还须得征求家族里的长老高层们的态度。 博雷戈不甘的感叹着,脸色黯淡无光,但他的话说到一半却没有往下说了,他已经发现自己被情绪所影响的很深了,这个话题可不是现在该说的。 最合理的协议,自然是俊少年使用重金,将秋月姑娘包下了一个月。 他不是为范德法特刚才的那一脚极具危险的射门感到担忧,他担忧的是利物浦球员慌了!他们想不到托特纳姆热刺居然敢在他们的主场发动进攻,利物浦球员的节奏都被打乱了。 不过这时候,我心里却有些犯怵,这机关的声音怎么听都感觉是不太对劲,墓里面的机关一般都是很巧妙直接的,如此麻烦的机关,还真是有些难以捉摸。 魏毓又接着拆礼物,她不知道韩行川为什么会那么无聊,好好地要把一个礼物包装成这个样子。 花三郎嘴上的三少,自然是被尊称天下武林第一人,安无风的老爸,梦中游。 听到这话,我就看向离我最近的一个木偶,仔细看了一眼,我立刻发觉这东西的确可以说是木头人,不过其做工并不怎么精致,许多地方都有瑕疵,而且在其外面还涂抹上了一层颜色。 碎了,枯了,烂了也不管,任它们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她只挑好的叶子洗洗便做来吃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莲云山所有教众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们完全没有发现,什么时候这里竟多了一个让他们发现不了的人。 公审事件落下帷幕,衙役与骁果军收拾着现场,常歌行则向着皇宫方向走去,该去给杨坚一个交待了,后续的事情还要做,不能让公审半途而废。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我的心思。”修罗命狠狠丢开白夜的衣领。 第182章 你的方子出了问题 弹劾的折子,上书的折子如雪花一般送到皇上的案头。 齐舞阳气的接连几天黑着脸,她本来打算慢慢来,饭要一口一口吃,事儿要一件一件做。 但是这些狗官不给她喘气的机会,她现在都能想到消息一旦传到和宁,唐徽言的压力会有多大,温婤会因为丈夫的安危有多忐忑不安。 人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 她与宁王打了招呼,带着竹生这两日一直在城外看地,之前就打算买一座山种茶树,种茶树能种成什么样不好说,毕竟古语说南橘北枳,同样的东西,水土不一样,结出的果子也有差异。 气候,土壤,温度,这些与植物息息相关。 齐舞阳知道北方的绿茶种植挺好,她打算开一个百茶园,将茶园做成文旅项目,搞大事,赚大钱,有噱头,有文化,逼格高,既能满足贵族们的虚荣心又能让她的钱包鼓起来。 但是这摊子一下子铺起来太大了,好在她有钱。 皇帝给的,宁王给的,她准备以最快的速度投入进来,但是眼下唯一的难处就是没有合适的地! 接连跑了几日,齐舞阳一无所获,好地方的土地早就被勋贵捏进手里,想要从他们手中买价格肯定高,而且人家不一定愿意卖。 对于不差钱的勋贵来讲,土地是他们永恒的追求。 只有家族遇到大事,万不得已的才会卖房卖地。 国人对土地对房子的追求,是从血脉里延续下来的特性。 齐舞阳现在为难的是,别人都知道她的茶舍能赚钱,所以一但知道是她要买地种茶树,必然会抬价。 有备则制人,无备则制于人。 为富不仁,为仁不富。 所以,齐舞阳要买地没敢声张,只能悄悄地暗中打听。 就这样,都没一块地她能顺利拿到手的。 钱合适的地不合适,地合适的钱不合适,钱和地都合适的,主家不卖。 信王妃那边倒是听到了些风声,不过也没上门来问,她手里倒是有陪嫁的田宅庄子,可是她也不会卖的,土地产粮,铺子生钱,这都是她立身的根本,不到万不得已谁会卖自己的根基。 有那地段不好的,宁王妃也看不上。 不过她倒是暗中打听着,没想到还真让她问到了一处,这日就上门来找齐舞阳。 “地方就在城外香云山脚下,五十六亩山地,一百亩良田,还有一处庄子,是平南伯府的祖产。” “平南伯府?”齐舞阳脑海中仔细核对勋贵名册,这才从角落里把平南伯府扒拉出来,“他们怎么想着卖地,还是祖产?” 平南伯府的爵位虽然这一代已经是最后一代,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了卖地这一步,是家里必然是遇到事儿了,但是要卖祖产,这就说明遇到的不是一般的事儿。 “嗐,这事儿说起来话长。”信王妃叹口气,“二嫂知不知道平南伯府出了一个东宫良娣?” 齐舞阳摇摇头,她还真不知道,“据我所知现在东宫只有一个朱良娣。” “现在人人都知朱良娣,沈良娣谁还会记得。”信王妃又叹口气,“沈良娣在我嫁给信王之前就进了东宫,是平南伯的幼女,若是说她的名字你应该有些印象,她闺名沈乔安。” 齐舞阳还真有印象,惊愕的说道:“那个京城小有名气的才女沈乔安?” “正是她。” 齐舞阳挺意外,“她竟是平南伯的女儿,这个倒是不知。” “平南伯家教严,沈乔安又是个不喜张扬的性子,知道此事的人不多。后来宫里给太子选妃,她被选中做了良娣,自那后更不会提起这些事儿了。” 齐舞阳明白了,“后来呢?” 既然东宫再无此人,必然是出事了。 “她入东宫后深得太子喜欢,没多久就有了身孕,只是运气不好没几个月就小产了,偏小产后大出血人也没了。” 齐舞阳默了一瞬,“天妒红颜。” 是不是人祸不知道,但是年纪轻轻就没了,着实让人心中有些悲戚。 “沈良娣一死,平南伯悲痛难抑他本就有心梗的旧疾,身体一下子就垮了,这几年一直靠着药吊着。” 齐舞阳点头,“可也不至于到了卖祖产的地步?” “你有所不知,平南伯唯一的儿子也是个药罐子,成亲多年膝下也只有一个女儿,况且伯府的爵位三代而止,留着祖产还有什么用,倒不如拿来续命。”信王妃道。 说到这,信王妃语气郑重了些,“我娘家嫂子跟平南伯府的大少夫人有些交情,这才得了这个消息,你要是想买得快一些,不然就怕是被人买走了。这块地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地段好,还是挺抢手的。” 齐舞阳点头,“一事不烦二主,不如就请三弟妹牵个线,回头我摆宴谢你。” “摆宴就不必了,二嫂有好茶给我留一些就是。”信王妃笑,“知道你要买地,我已经请了娘家嫂子递话过去,请那边先不急着卖等我消息。二嫂既然有意,那我就替你走一趟。” 齐舞阳忙道谢,又问,“那边可有意向价格?” “我听我嫂子提过一句,好像要三千两。” 齐舞阳蹙眉,这价格可真不低,主要是地少,若不是地段佳,就这个价格短时间内很难卖出去。 “二嫂说个价格,若是合适就买,不合适就罢了。他们放出这个价格,也只是开口价,也是要等人还价的。”信王妃也知这个价格不低,但是这块地好在地段好。 齐舞阳点头,做生意就是这样,有开价就有还价,她想了想说道:“我顶多出两千五百两,再多不行了。” 若不是看在平南伯府两个药罐子的情分上,她的价格还会压一压。、 “行,我帮你问问。”信王妃爽快的应下来。 信王妃走后,齐舞阳正琢磨着要不要先去看看那块地,就见宁王急匆匆回来,见到她就开口说道:“润之的母亲犯了旧疾,你跟我去看看。” “润之是谁?”齐舞阳瞧着宁王脸色凝重忙起身,边往外走边说道。 “林惊鹊,润之是他的字。” 齐舞阳心头一跳,“不是说林夫人的病已经好多了吗?” 齐舞阳这边给林夫人写了几张养身方子,原先是她配好了给送去,后来为了省事就把方子给了林惊鹊,一直好好的,怎么出事了? 宁王脚步一顿,看着齐舞阳道:“有人说是你的方子有问题。” 第183章 急救 齐舞阳到了渌川侯府,林惊鹊在门后候着,见到宁王夫妻下车亲自迎上去把人请进门。 齐舞阳见他面色不好,便问道:“林大人,侯夫人现在如何?” 林惊鹊边走边说道:“昨晚上吃了一道桂枝红枣猪心汤,谁知道今早起来心绞痛的厉害,胸痛彻背气短,连床都不能卧。” “这么厉害?可请了太医来看?”齐舞阳问道。 “请了柳太医,柳太医一直为家母诊治,对家母的病情十分了解。柳太医说,母亲是食用了不当之物才引发心疾。” 不当之物? 宁王就看了齐舞阳一眼,两夫妻四目对视,齐舞阳就知道宁王之前说的药方的事情。 一行人去了渌川侯夫人的正院,侯夫人见到宁王就要硬撑着起来见礼,宁王忙止住她,“夫人勿要多礼,身体为重。” 侯夫人一步三喘,即便是这样还是由着下人扶着施了一礼,“礼不可废,王爷宽厚。” 渌川侯夫人又对着齐舞阳一笑,正要见礼,齐舞阳一把托住她,“夫人脸色不好,先坐下,昨晚吃剩的汤可还有?” 既然是她的方子出事,自然要查明白。 渌川侯夫人听着这话叹口气,“王妃给的食单我一直用着挺好,您千万不要误会。我这病多年,反反复复总是这般,与王妃无关。” 齐舞阳听出渌川侯夫人这话是真心的,她便正色道:“夫人您不用心生忧虑,王爷告知我这件事情,就是担心夫人身体,总是要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齐舞阳这话没有说死,她的方子自然是无事的,养身方子,只要使用得当基本不会有问题。但是架不住有人为意外,不是齐舞阳心思毒,而是现在她跟宁王正在风口上,就怕有人借刀杀人。 万一渌川侯夫人就是那个倒霉鬼,岂不是牵累人家一条命,当然要查清楚。 若是意外就罢了,若是真的有人下黑手,齐舞阳绝不可能就这样揭过去。 渌川侯夫人见宁王妃神色真诚并无恼意,心中先松口气,当初是自己儿子知道王妃有一手好的养生手艺,这才求了来给自己调养。 她一开始吃着用处不是很明显,但是一两个月过后,就能察觉到自己比以前有力气,也不会动一动就心虚气短,精神也好了很多。 而且宁王妃很细心,隔一段日子就会问她身体状况,也会给她调整食方,这次新换的食方正是她在茶舍开业那日与王妃见了一面,王妃还仔细看了她的面容,问了她的身体状况,还给她摸了摸脉,这才换的新方子。 一开始吃着挺好,没想到昨儿个就出了问题。 她不认为是王妃的方子有问题,但是不知怎么回事传着传着竟成了方子的事情。 今日见到宁王妃,渌川侯夫人就深感抱歉。 听着王妃问起剩汤,就摇头说道:“厨房不会留剩饭。” 齐舞阳也是照章程一问,不要说侯府这样的人家,便是寻常百姓家,到了夏日也不会有隔夜饭的。 齐舞阳又把厨房的厨娘叫来仔细询问做汤用的材料,有没有额外加什么东西进去。 厨娘战战兢兢站在堂前回话,“夫人的食方都是照着方子做,每一样食材的分量都是照着方子来,不敢有丝毫差池。昨儿个吃的桂枝红枣猪心汤,奴婢照方用了桂枝、党参、红枣、猪心,又用了盐调味,其他一点东西也没加。” 齐舞阳皱眉,若是厨娘真的照方做的,如她所言确实没有错。 林惊鹊早就问过一遍,听着齐舞阳的问话与自己所问相同,眉心皱的更紧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齐舞阳沉思半晌,看着渌川侯夫人问道:“夫人心慌是在什么时辰?可服用了什么药物?” 渌川侯夫人身边的嬷嬷立刻说道:“回王妃的话,夫人吃了猪心汤没多久就开始心慌,因以前偶尔也会身体不适,夫人便吃了一粒柳太医给的保心丸,吃了后夫人稍好了一些便睡了,但是到了后半夜就感觉到闷胀不适,火烧一般的灼痛,又吃了两粒保心丸,可是夫人再也不能入睡,甚至躺着都感觉到呼吸不适,只能靠坐着才舒服些。” 齐舞阳眉头皱的更紧了,“照理说一道猪心汤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渌川侯夫人这会儿额头上已经冒了虚汗出来,唇色发白,入了夏她这屋子冰盆都不敢放,又这么多人围着,屋子里顿时闷热起来,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感觉到发闷发胀。 齐舞阳一见,立刻让人散开,她起身到渌川侯夫人身边,手指放在她手腕内侧掌长肌腱与桡侧腕屈肌腱之间凹陷处。用拇指指腹深按并持续朝着心脏的方向按压,同时开口说道:“夫人跟着我呼吸,吸气……呼气……” 这种急救手法用拇指关节按压比指腹有力,持续按压而非揉动,同时引导深呼吸,这不仅能增强穴位效果,还能通过降低交感神经兴奋缓解症状。 齐舞阳足足按了五分钟左右,看着渌川侯夫人的脸色缓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林惊鹊脸都白了,额头上满是汗珠,见母亲脸色舒缓下来,紧绷的心这才一下子松了,对着齐舞阳就道:“多谢王妃。” 说完,他又看向母亲关切的问道:“娘,您怎么样?” 渌川侯夫人微微颔首,“王妃很厉害,这会儿感觉好多了,不那么闷了。” 齐舞阳心中已经有了猜测,看着渌川侯夫人笑着说道:“这是一种急救的手法,并不难学,回头我教给夫人身边伺候的人,夫人不用担心,很快会好起来的。” 渌川侯夫人忙道谢,齐舞阳又道:“夫人现在不宜情绪太激烈,您先稍微休息,等一会儿我再过来。” 渌川侯夫人知道王妃怕是察觉到了什么,便看着自己儿子道:“你陪着王爷王妃说说话。” 林惊鹊点头应下,亲自扶着母亲进了内室休息,这才与宁王夫妻出了门,他看着宁王妃问道:“王妃,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第184章 说死就能死吗? “我只是略有怀疑,想要查清楚,还得林大人自己动手。”齐舞阳道。 在别人府上,她自是不能越俎代庖。 一直没说话的宁王闻言看着齐舞阳,“味道?” 齐舞阳眉头微微一挑,笑着看着宁王,“王爷怎么想到这一点?” “你方才问可有剩汤,必然是想要查汤的用料,既然没有剩汤,只能想其他的法子。 此时,在城墙的另一端,冷轩静静的看着双方的战斗。当他看到那具尸奴带着尸人大军撤离,心里不由感到好奇。 对于萧正这个出人意表的决定,凌籁内亲王先是震惊,旋即便是释然。 眨眼之间,那片腥红的血海就将他的身体吞没。紧接着,那片血海猛地转动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逐渐浓缩。须臾过后,那片血海笼罩的地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土坑,连同冷轩的身体一同消失不见。 从看见火光到冲击波传来只有一瞬间的时间,苏黎风一咬牙,却放弃了保护自己,而是反手抽出了军刺。 面对他的攻势,燕云的嘴角依然噙着冷笑,没有半点畏惧。待到那股紫光逼近,他随手挥舞,浓郁的黑气立刻喷薄而出,汇聚在他的周身,将唐天的攻击全部抵挡下来。 只是刚刚离开红魔馆穿过雾之湖,蕾咪莉亚就发现幻想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事实上在这段时间里,江平和赵晚晴也只见过一次面。而且两人也只是一起吃了顿午饭而已,就这还是赵晚晴主动打电话约的江平。 这几日,他的心绪一直很乱。尤其是昨晚得知杰瑞惨死于酒吧。他便随身携带了手枪。并安排了数名保镖保证他的安全。 诺德王国家族的成员并没有太喜欢争权夺利的家伙,查理现在也只不过是提前准备一下而已,因为他明白这是他的职责,如果可以,他情愿把王位让给自己的弟弟,而自己随意的在世界上逍遥自在。 他心头一惊,难道是和铳回来了?念及此,他连忙闪身进入修炼室中,将房门紧闭,静静的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董芯自然不会放过嘲笑李峰的的机会的,这样才能满足她超过谢媛依的虚荣心。 两个职业赌徒商量了一下同意了,他们对自己的赌术很自信,他们相信自己能赢。 可即便如此,自己的目标不会止步于此,自己终有一天,会站在整个圣武大陆的最顶端,就如同当年的周寰宇一样。 似乎是感觉到了血魄的不喜,阿熊的脑袋下意识低下,声音嗡嗡如钟。 蛮兽齐齐的站起,纵然是那些飞禽也在此刻寂静的停留于枝头,极为有秩序的分列开来,每一种种族的蛮兽都犹如军队般排列,一排排的向前行走,它们的神情极为肃穆,原本的虔诚不见了,唯有淡淡的哀伤在弥漫。 此时此刻,周天龙也没了主意,这种自相矛盾的事情,饶是他再聪明,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支开二哥,其目的是要捉拿欧阳冰倩!”周天龙眉头紧皱。 导弹的尾焰释放着明亮的光芒。在这五秒钟之内。两艘护卫舰直接变成两颗夺目的太阳。。五秒钟发射上千枚导弹。这种恐怖的反应速度就算是放在三大神圣帝国。也是最牛的老兵才能办到的。 试想下,灰色石棺伴随着王天遇到的强者越来越多,它的身份也是越来越神秘,而能够躺在那石棺之中的家伙又岂是寻常之辈? 第185章 幕后真凶 齐舞阳的眼神太过直白,宁王只一瞬就看明白她在想什么。 “不忍?”宁王薄唇轻启,乌黑的眸子盯着齐舞阳。 他总觉得齐舞阳给他的感觉很矛盾,她明明是一个干脆果断的人,在温家时能护着温婤长大保住她的财产,可见性子不见的是个柔软的人。 太心软的人,护不住别人也护不住自己。 但是,有时候她又很善良。 钱妈妈,鹤影,秦娘子,还有钱妈妈留下的秋桂,这些人对她都没什么善心,她不是王妃时,避着她们,尽量不起冲突,他能明白她的想法。 独虎不战群狼。 这是生存的本能。 可她做了王妃之后,后院大权独揽,也不见她秋后算账,只要这些人安分,她就能容得下她们。 钱妈妈的离开是他的授意,其他的人也不见她处处针对。 现在,她的神色里对一条生命的终结带着几分叹息,有种他读不懂的情绪,让他有些烦躁。 他的一句不忍,裹着试探。 齐舞阳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既知此事风险极大,会搭上性命,当初为何要做?” “为钱,为权,为利,亦或者被人胁迫,总有一个理由。”宁王一字一字道。 这话太过真实,犀利,齐舞阳又觉得自己矫情。 她上一世生活在太平盛世,人命值钱的很,但是这里不是,命如草芥,不只是四个字而已。 “她死了,是不是就能保全她想要保的人?”齐舞阳又问道。 她是想知道,人死了,线索会断了吗? “未必,看渌川侯府的手段吧。真要想查,不是查不到,若是为了风险规避,也能让一步。” 齐舞阳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那王爷呢?” 宁王想要怎么做? 追究还是放弃? “这件事情关系到你,你想怎么做?” 宁王的反问齐舞阳只笑了笑,“从我本人讲,自然是要追究到底,害我名声,毁我清誉,这次不追究就还会有下一次。”说到这里顿了顿,“其他的,还要看王爷。” 齐舞阳一直是很理智的人,她心里清楚的很,宁王跟林惊鹊私交不错,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二人都不同程度的受损。 从利益角度讲,他们是一致的。 从被害者家属角度讲,他们也是一致的。 但是,如果背后下黑手的人,是他们目前不好讨回公道的人,很有可能会忍一时之辱。 齐舞阳想要一个公道,不能只从她自己的角度去看去做,她要从宁王府,从渌川侯府的角度去看。 这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想要保持一致,会很难。 利之所至,剑之所往。 除非宁王跟渌川侯府能达成一致的利益与目标。 齐舞阳觉得有点难。 私交与公务,这些人一向分的清清楚楚。 人有时候遇到事情会很无力,正是因为如此,你明知道是错的,但是你无法纠正,也无法改变。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不够强大。 齐舞阳很快调整好了心态,转头看着宁王浅浅一笑,“此事被渌川侯府捂住了,不管怎么做,只要不传出去,对我的名声就无碍,其他的随意。” 宁王微微蹙眉。 齐舞阳见他似有些不悦的样子,有些不解,随即又道:“若是王爷想要钓鱼也不是不行。” 顶多她损失些名声,本来她的声誉也不怎么样,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宁王:…… 她就是这么看他的? 宁王抿了抿唇,深吸口气,道:“你……很好。” 齐舞阳心想,她的确好啊,如此善解人意,为了两人的盟约,连她的名声都能一再牺牲,十分有诚意了。 宁王咬了咬牙,走了。 齐舞阳也没在意,宁王来与她说这样的话,想来跟林家兄弟应该已经有了初步意向。 她将此事暂时扔到了耳后,事情那么多,哪有时间悲春伤秋想人间处处不公平。 不曾想,过了两日渌川侯夫人带着长媳罗氏亲自登门道谢,齐舞阳很意外,把人请进来,看着渌川侯夫人道:“夫人此时该好好修养才是,怎么好出门呢?” 渌川侯夫人脸上还带着病后的虚弱,不过眼睛里的笑容纯粹又真诚,对着宁王妃道:“王妃救我一命,理当登门拜谢。” 罗氏将礼单递给宁王妃身边的婢女,寒酥伸手接过,转身送到王妃身前。 齐舞阳伸手接过,打开虚虚一看不免咋舌,前一页几乎全是各种珍贵药材,其中居然还有一枝七八十年份的野山参,“夫人这谢礼实在是贵重了些,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受之有愧。” 罗氏看了婆婆一眼,笑着对宁王妃道:“王妃实在是过谦,那日若不是王妃察觉事情有异从厨房那边查起,想要查出母亲服了麻黄只怕还要些时间。柳太医说了,心疾之人服用了麻黄,若是解掉麻黄毒性晚一些,就会有性命之忧。” 罗氏这话说的真心实意,齐舞阳便道:“因我的方子而起,救夫人为一,自证清白为二,少夫人不用放在心上。” 渌川侯夫人轻咳一声,拿着帕子掩住唇,待气息平缓些这才说道:“若不是王妃,我也不能知道身边竟有这样心思歹毒之辈,些许薄礼聊表寸心,王妃万勿拒绝。再者,今日登门不止道谢,还有件事情想要回禀王妃。” 齐舞阳猜到她们要说什么,却没表出分毫,只笑道:“夫人有话直说便是。” 渌川侯夫人轻叹一口气,“给我下毒的丫头鸣琴,她的哥哥娶的媳妇叫雀春,王妃猜不到这个雀春是哪个府上的人。” 齐舞阳还真猜不到,“不知是哪家府上的?” 罗氏在一旁道:“光禄寺少卿黄大人家的。” 齐舞阳脑海里疯狂的翻动京城那本勋贵录,眉峰微微一扬,随即说道:“黄大人有个堂侄女嫁进了靖国公府。” 靖国公府出了位太子妃! 这关系其实不算是近了,太子妃娘家弟媳族弟府上的人,拐了几个弯,若不是林惊鹊在大理寺,只怕未必能这么快查的这么清楚。 宁王妃这么快就能捋清楚关系,可见是下了大功夫的,罗氏不敢小觑,立刻说道:“王妃说的是,正是他们家。” 第186章 及时雨 花厅中有一瞬间的安静。 齐舞阳看着渌川侯夫人,遭了这一场罪,养了几日也不见脸色有多好,挑了他们家下手,只怕也因林惊鹊跟宁王走得近,又从自己这里拿了养身方子调养,便想着一箭双雕。 让鸣琴的哥哥娶了雀春,从这一点看应该是早有布局,鸣琴这个内线东宫那边应该是打算长久用的,只是因为自己跟宁王这段 陆琳琳看着界面上弹出来的密码框,犹豫了一下,输入了串数字,顺利解锁。 母亲王彩艳门也没有敲走了进来,当看到楚乾和胡凌萱后,王彩艳脸上皱了皱眉头。 于是乎,秦阳稳扎稳打,慢悠悠的来,反正是报仇雪恨,反正疼得是举行苍龙而不是他,他急个卵子? 楚玉看着念海,头一次见到他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话,心中还是有所触动的,点了点头,而念海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起身走了出去。 宣南奎直接无视了南浩然的威胁,晚点?晚点我还能这么笨的被你抓到?你做梦。 现在终于找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秦阳哪能不兴奋,哪能不惊喜? 从练气期到金丹期,其实并不是都一番风顺的,突破过程可能会随时出现意外,这意外可能是外来因素造成的,也有可能是本身结成金丹时承受不住金丹的威力,身体自爆而亡。 她怔怔看着几盘菜,心中有种莫名的情绪,吃着这些菜,让她有种回家的感觉,这味道那么像当年自己母亲做的菜,甚至比母亲做的好还要好吃,这让她有些热泪盈眶了。 不周山的南面,在河洛神图演变的上古洪荒世界之中,赫然是有着一片无边血海自虚空幻化出现,从这血海之上,更是有着四亿八千道血煞长河冲出。 思及此,李隆基竟然愤怒的按耐不住自己的怒火,狠狠一拍桌面。 “阿翔,明天就是对埃因霍温的比赛了,你有信心吗?”“怎么了?你紧张?”张翔说了一句,仅接着一脚大力射门。 而这时,他的右手已经侵入了那片溪水幽谷之中,轻轻地按在了那一片丘壑之上,感受着幽谷间喷涌出来的阵阵暖流。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了极度的亢奋‘激’动。 当初只想拦住山上流下的土黄水,但现在似乎有了新的想法。池塘离村庄二百多米远,地势又高些,为池塘之下的田地提供了灌溉的可能。仅仅是用来灌溉么? “是不是感觉头晕很难受?没事。睡一觉起来就好了!”卫风淡淡说着,手中的纸巾替她擦了擦嘴‘唇’,那轻柔的动作无异于情人间的爱抚。 即便眼前之人,是他一向敬重的父亲,可当年,他竟做下过那样的错事,这让他无法接受,甚至,他心里还感到失望。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去看过后才知道,你要是有空,便一起来吧。”乔菁菁道。 那边报了名字,原振侠不由自主坐起身来,就是那位先生,介绍陶启泉来见他的。 陈长生与徐有容情不自禁地沉浸在其章一样线条,让他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张念祖瞬间就明白姑娘的意图了——她是想让自己当个临时代驾,好帮她度过这一关。这不禁让他又好气又好笑,这tm叫什么神操作? “牛奶不够了。”慕容兰心捧起了自己的杯子,好像有人会抢似得。 就在他们刚离开,英俊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这里,他看着逃走的三人眉头微皱,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算你们走运。”英俊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之后就转身离开了,黑狼哥的英明决定也救了他们三人一命。 第187章 等着看热闹吧 林惊鹊的动作很快,齐舞阳在停云茶舍与信王妃喝茶时,黄定周被人弹劾贪污受贿,渎职等罪名,御史台的折子一封接一封。 这次信王妃给她带来了消息,平南伯府愿意售卖香云山的庄子,齐舞阳开价两千五百两那边也答应了。 因着平南伯府急用银子,齐舞阳让竹生带着银票跑了一趟将手续办了,她这边拿到房契地契时, 百里雨筱说的话,在她一个过来人耳中那绝对是真实的不能在真实。 好在温弘的马被风倾惊到,现在的温弘是徒步,被困在风云国士兵的包围圈中。 毕竟雨筱下落不明,让她这样大张旗鼓喜气洋洋的成亲,别人怎么想她不知道。 獬豸觉得自己就不应该怜悯这丫头,知道她在嫌弃自己没有化形,可是化形要机遇,自己现在只能如此的抱着她,还一点不领情。 她才转身走了没多远,便听见走廊的尽头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她回头,便见到流水溪的张掌柜匆匆的立在流风身前,低声说了一句什么,流风微一沉吟便进了雅间。 吴道肩头和心口都有伤,按吴怜儿那狗鼻子,绝对能闻出来,急忙伸手将吴怜儿推开。 当人们看到后,欧阳炼的反应显然是趁热打铁,此时的他早已忘却了众多目光的凝视,而是让自己全神贯注的心往一处坚持,这便就能克服佑气的副作用。 “那个你有什么事?寻我做什么?”一时之间莫澜也不知该如何说,自己上次真的没认出他,还有在仙界的那次也没有认出,这个死心眼的旱魃,为何要粘着自己不放,自己真的不喜欢他。 而这个时候,就看到高轩的眼神,也是陡然之间变得极其凌厉了起来。同时,他放出一声大吼。 何酒追上两人的时候,是被一股糊味吸引的,除了自己那个蠢徒弟,谁也做不出如此刺鼻的烤肉了,简直就是在浪费肉,侮辱死的动物。 古尘正准备继续冲击通元七转,突然修炼室外传来了激烈的吵闹声。 “哈哈,起来吧,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楚歌的第一位徒弟了。”楚歌哈哈大笑,将巴克扶起来。 王森巧哆哆嗦嗦的拿着这瓶酒。十分钟后进入了慕容萱萱的房间。 蓝嫣儿点了点头,和我一起偷偷摸摸的朝糟老头那边摸去,但是我们和糟老头中间隔了一个战场,想要偷偷摸过去就要经过战斗区域,这可就有点困难了。 龙天宇知道蓝嫣儿是刀子嘴豆腐心,肯定是他们鬼影门的人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所以才会如此的说,也没有与她计较。 下班后,白鹤本着省一分是一分的想法,强求着杜雨菲将他送到了市医院。 一时之间下来,就连王天斌都觉得上官宇刚才说的那番话让得了他觉得非常不舒服。 感受到有些颤动的地面,还有传来的阵阵兽吼让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未等君夜晰回答,冷念察觉到了那边的动静,蚩尤已经消失了,那个阵法图也消失。 多数的太空穿梭机都降落到银月城中的机场,但是连想的机票是仙域学院提供的,仙域学院为了方便他们的学生,所以选择的机票都是离仙域学院近的航班。 其四,由太清宫的100名会武功的道士组成,由任斌的大弟子赵辉负责,叫护镇四队。 听着中去十足的虎啸,脑中凡是有点概念的变异兽都不会主动过来,只不过一些变异兽忽然想起前几天那只黄狗的解释。 毕竟在会所里工作了挺长时间,平常接触到的人很多,其实不乏富二代和老板,心态早就磨练好了。 谋算落空,狄冲霄不以为意,再行从袋中取出湖底石块,逐一捏碎掷飞。 轻叹一口气,李显确是颇有些意兴阑珊。也确实,大秦国,虽然因着李显的以商业贸易为本而富国强民,但是,五年来的连番征战,确亦是使得大秦之国民死伤无数。 连思雅很关心连亦城的看着他,伸出的手还没等碰到他的头,就被连亦城一把挡开了。 不久黄巾军阵中又出来了一个头目。这次这个头目的武艺比前一个要好,和廖青交手多达50回合,才败下阵去。廖青也回归本阵。 对于数量优势的盲目信任,他根本不相信那些铁家伙会威胁到其他生物。 所以,马起,项延二人,是大秦国自李显登基以来,加封的最高的一位将军,领辅国将军三品将军衔,其二位将军家人子嗣将由李显抚养长大成人。 只是这几天,杨铭时不时的会想起自己的父母,他知道他们肯定已经回到地球上了,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暂时走不开,不能够来这里寻找自己。 见到态度端正的吴用,一号也不得不收敛一下自己情绪…上一次,他确实贪玩了一些。 不再纠结,因为窜出的亡灵其中一直体形巨大,手里的剑同样巨大,依照比例来看对于敖兴风来说那是一把巨剑。 智严大师摇摇头,右手轻拂解开清晓师太穴道:“区区虚名就那么重要么?”清晓师太再也忍不住吐了口血痰。 第188章 剥皮拆骨 第二天齐舞阳正在看回事处送来的帖子,自从停云茶舍的生意蒸蒸日上,又有皇上的御宝提名,她这个以前被人瞧不起奴籍出身的人,现在也能收到不少人家的帖子了。 太后丧事过去数月,民间的婚丧嫁娶早已经恢复如常,每日齐舞阳这里都有新的帖子送进来,回事处会筛选一遍送进内府,能递到齐舞阳手上的,让她过目看一眼的,要么是跟王府有亲戚关系的,要么是跟宁王有往来的,剩下的是跟她有交往的人家。 其他平日没有往来的人家,就要看官职出身门第决定这帖子能不能送到她手里。 因着宁王在朝中没担任什么要职,送来的帖子还算是少的,听说东宫那边每天都是用筐往里抬的。 这么多的帖子,若是让齐舞阳一个人看,一天也不用忙别的,故而回事处那边会先帮着筛选一遍,这样的话齐舞阳这里就轻松多了。 她看了十几张帖子,都是各家请她去品茶,赏花,游船各种玩乐的,因着太后的丧事过去还不足半年,故而都是小宴。 齐舞阳自然不会去的,朝臣与百姓尚可宽松些,但是皇室为太后守丧面上是不能被人挑出错处的。 写了回帖婉拒,再让府里送出去,齐舞阳又将其他的帖子大致过一遍,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让人撤了。 正想着看看这几日的账本,罗嬷嬷急匆匆的进来,“王妃,黄少卿的儿子从马上摔下来断了一条腿。” 齐舞阳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今日早上的事情,听说是跟几个朋友出城跑马,谁知道才刚出了城没到马场,那马就跟疯了似的把黄公子摔了下去,偏不巧马蹄子踩了他一条腿,断了。” 齐舞阳就想起昨日宁王的话,原来在这里等着。 黄家让渌川侯夫人犯了心疾,虽没想着要她的命,但是侯夫人毕竟年纪大了,这么一折腾,人也老受罪了。 林家一出手就要了黄家儿子一条腿,伤筋动骨一百天,算是出口恶气。 罗嬷嬷见王妃脸色不太好,在一旁又小声说道:“黄家那边闹着要查到底,非说有人害黄家公子,听说还要报案。” 齐舞阳心头一哂,林惊鹊就是大理寺的,报案? 黄家只怕嘴上喊一喊,未必就真的敢。 等到了中午又得了消息,黄家果然没有报案。 一点都不意外。 齐舞阳中午没等到宁王回府吃饭,宁王让人给她递了消息,她就自己吃了。 吃了饭,齐舞阳小憩一会儿,等她醒了,宁王还没有回来。 不过,信王妃又来了。 这次带来的是许氏的回话。 “许少夫人感激二嫂给她这个机会,她说她愿意将东西送到二嫂这里,还说一成的赁金太便宜了,她愿意给三成。”信王妃这几日为了这点事情来回奔波,虽然累了点,但是想着平南伯府那边能缓口气,自己嫂子高兴,她也跟着高兴。 “三成就不必了。”齐舞阳笑,“若是许少夫人的东西少,以后招牌做起来,我这里并不吃亏的。” 香料也是关外喜欢的东西,若是许氏做出来的东西能得到关外的喜欢,那以后赚的钱可就多了,平南伯府就算是没了爵位,日子也不会难过的。 如许氏这样能弯下腰的人,日子总能过起来。 “二嫂真是心善,遇上你也是平南伯府的运气。”信王妃是真心说这话,她最佩服的是二嫂帮人的法子,真是面面俱全。 “你要再这样说,我可就要被你吹上天了。” 信王妃笑了起来,“那也是二嫂应得的,你不知道,我娘家嫂子一向是眼皮高的,这次对二嫂是赞不绝口。” 信王妃出自昭武侯府,她的嫂子出身更高是护国公的嫡长女,嫁给信王妃的哥哥算是下嫁。 因着两家靠的近,她的哥哥跟嫂子自幼一起长大,当的上是青梅竹马,这门亲事一路顺风顺水,她跟嫂子的关系也好,所以平南伯府的事情嫂子请她帮忙,她这才不辞辛苦来回奔波。 “二嫂,你不知道,许少夫人是个有骨气的,我嫂子当初见她缺钱用拿钱给她,她根本就不接。许少夫人说救急不救穷,她们家有两个病人,年年月月吃药,靠着借钱度日,不知哪年哪月才能还的上。就为她这志气,我嫂子才愿意帮她的。” “她说的没错,靠举债度日,一年半年亲戚朋友还愿意帮,常年累月如此,钱借不到人也得罪了。真到了救命的时候,谁还愿意伸手拉一把?” 齐舞阳自己是穷过的人,当然知道借债过日子无异于饮鸩止渴。 “如今好了,她能靠着手艺赚钱,以后就能慢慢好起来了。” “这话说得太早,还要看她的香饼大家喜不喜欢,若是喜欢销路好,这才真的不愁了。” 归根结底还是要靠本事吃饭的。 说完了平南伯府的事情,两人不免又说起了黄家的事儿。 信王妃低声说道:“我来的时候正碰上黄家的马车往靖国公府去,现在外头都在传黄公子断了腿跟渌川侯府有关系,前几日御史台那边弹劾黄少卿,听说跟此事也有些关系。” “外头都这么传的,怎么就没传两家为何结怨?”齐舞阳好奇地问道。 信王妃听这话就知道二嫂果然知道些事情,立刻问道:“二嫂,到底为何?” 齐舞阳思量着林家都跟皇家这么硬碰硬对上了,而且传言真实度直线飙升,这是故意一步一步往外放消息,是要将黄家剥皮拆骨啊。 靖国公府跟东宫现在没有真凭实据不能动手,但是一个黄家渌川侯要是咽下这口气,以后真相传出去,还如何在京城立足? 这件事情还牵涉到她,或者说这一场祸事本就是她与宁王给渌川侯夫人带来的。 想到这里,她看着信王妃道:“前几日渌川侯夫人忽犯心疾,侯府的下人都在传侯夫人是吃了我的养身汤才出的事。” 竟还有这样的事情! 信王妃神色凝重起来,她意识到这件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第189章 是不想讨个公道吗? 齐舞阳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信王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简直是荒唐,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信王妃怒道,“渌川侯夫人的旧疾京城谁人不知,麻黄那种东西入口就要命,他们怎么敢?” “有什么不敢的,这不就做了吗?”齐舞阳道。 “就为了陷害二嫂,就做出这种事情来,委实令人不敢相信,实在是太……恶毒了!”信王妃这辈子做过最狠的事情,就是打下人的板子。 “今日是我们夫妻,他日三弟妹与三弟未必就不会被他们盯上。” 听了二嫂这话,信王妃心头发沉,其实最近丈夫回府后的心情都不算好,问他何事,信王对她并不是全心信任,言语间总带着几分含糊敷衍。 是她心里清楚的很,自己出身昭武侯府,却有个护国公府的嫂嫂,偏护国公府在东宫与几位王爷之间保持中立,并没有因为她嫁了信王就上了信王府的船。 信王对此心生不满,故而对自己这个妻子也有几分防备。 不要说她与信王,便是太子与太子妃难道就是夫妻和睦,全然信任对方吗? 若是这样的话,沈良娣又怎么会冤死?沈良娣死后,朱良娣才能平安生下了太子的庶长子,这里头难道没有干系吗? 平南伯府若不是老伯爷常年卧床,唯一的儿子又体弱多病,沈良娣之死又怎么会就这样糊弄过去? 他们是不想讨个公道吗? 是不能。 信王妃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想起宁王妃说起渌川侯府的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见宁王待她信任维护,遇到事情不仅护着她,还会让她知道这里头的厉害与根由。 她与凝望却做不到这样,她有疼爱她的父母兄嫂,不能为了信王将全族人的性命都赌上。 信王对她有三分防备,外头的事情也不会对她知无不言。 他们这样的夫妻相敬如宾,也是京城多数夫妻的模样。 但是,宁王跟宁王妃是不一样的。 宁王妃是宁王自己求娶进门,自己喜欢的人,他信任她,护着她,不管她做什么,他都愿意陪着她。 王妃之尊开茶舍,若是换到她身上,信王只会嫌弃她给他丢人现眼。 但是宁王却能陪着她一起开了个酒馆妇唱夫随。 有人借渌川侯夫人陷害宁王妃,宁王就能立刻查到底,将黄家揪了出来,再交给渌川侯府去出气。 拔出萝卜带出泥,就算是现在动不了靖国公府,东宫,这笔债渌川侯府跟宁王都会记在心上。 经过此事,只怕渌川侯对宁王的态度也会有改观。 宁王妃出身低微又如何,宁王为了她能求得皇上御笔赐匾,微服驾临,满京城的男人有几个能为自己的妻子做到这些? “停车。”信王妃沉声道,“掉头,去昭武侯府。” “是,王妃。” 信王府的马车掉转车头一路往昭武侯府而去,昭武侯夫人见到女儿回来很是惊讶,“怎么也没提前让人递个话就回来了?” 信王妃心中憋闷烦躁,对上母亲关切担忧的目光,她与信王夫妻之间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说出来又如何,凭白让母亲跟着担心。 她挤出一抹笑容,对着母亲说道:“刚听说了一件事情,就想回来问问母亲讨个主意。” 昭武侯夫人闻言微微松口气,还以为女儿跟信王吵架了,见她面色不好不好,心就提了起来。 “什么事情,还要你亲自回来,让你身边的人回来递个话就是。”昭武侯夫人蹙眉,“为了平南伯府的事情,你这些日子没少回娘家,别惹王爷不高兴了。” 嫁出去的闺女,做母亲的就怕她在夫家受委屈。 “我心里有数,您放心吧。再说,这件事情不是小事,王爷便是知道我回来也不会生气的。” “到底是什么事情?”昭武侯夫人听女儿这样说就开口问道。 “黄家的事情母亲知道了吗?” “黄家?哪个黄家?”昭武侯夫人问道。 “光禄寺少卿黄家。” “他们家怎么了?”昭武侯夫人仔细想了想这才问道。 光禄寺少卿不过是个五品的官儿,与他们侯府平素没有往来,便是他们家出什么事儿,昭武侯夫人又怎么会知道。 信王妃默了一瞬,这才想起她们家与黄家没有往来,便又换了一种说法,“渌川侯夫人病了的事情您知道了吗?” “这如何能不知,都是常来常往的人家,我听说后就让身边的人去送了药材探望过了,本来想亲自过去看看,但是又想着她还病着,我过去她还得折腾着梳洗更衣见我,等她病好后我再去就是。” 昭武侯夫人说着,看着女儿的神色也有些不一样了,“你问这个,难道渌川侯夫人发病有什么不同?” 信王妃怕娘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卷进渌川侯府跟黄家的交锋中,便把事情说了。 昭武侯夫人面色铁青,“简直是岂有此理,区区一个黄家哪有这样的胆子!” 是啊,黄家没有,但是黄家背后的人有。 昭武侯夫人这会儿也明白为何女儿要亲自回来一趟了,轻声说道:“你放心,我会与你爹爹说的,让他这些日子在朝堂上说话做事当心些。” 信王妃松口气,“有母亲这话我就安心了,嫂嫂那边……” “你嫂子娘家一向不理这些是非,就不用说了,不知才是好事。”昭武侯夫人道。 信王妃点头。 昭武侯看着女儿欲言又止,眉宇间带着几分忧思。 信王妃也没开口,满心的话想说又不能说。 好一会儿,昭武侯夫人叹道:“宁王妃……你虽觉得她性子与你相投,但是与人交往总要留三分,她能从家婢成为宁王妃,可不是简单的人。今日她与你说这些事情,未免没有借你之口宣扬之意。” “女儿知道。”信王妃点头,“娘,与太子妃,梁王妃相比,宁王妃已经是极好的人了。你曾告诉女儿君子论迹不论心,至少二嫂是个做善事的人,” 昭武侯夫人笑了,她这个女儿啊,罢了。 “黄家的事情肯定不会就此止住,你也要小心谨慎。” 如何能谨慎呢? 第二天,信王就上书弹劾黄家,信王妃都懵了,宁王都没出面,她的丈夫给人当先锋了! 第190章 不是巧合 信王并不是直接弹劾黄定周,而是弹劾黄定周的连宗黄义庠,此人与黄定周虽都姓黄,却没有血缘关系,而是为了攀附黄定周认的连宗。 花重金与黄定周做了宗亲,又通过他进了光禄寺做了从六品的署正,此人贪婪成性,仗着有黄定周庇护,私下里收了不少贿赂。 其中信王弹劾的一条是为太后举丧准备祭品时,黄义庠贪墨丧银以次充好,被下属发现后将罪名安置在下属身上,逼其自杀掩盖罪责。 事关太后丧仪,事情一下子就严重起来。 皇帝大怒令大理寺彻查此事,案子落在了林惊鹊手上。 怎么会这么巧? 自然不是巧合。 齐舞阳望着宁王,就见他嘴角轻轻勾起,笑着说道:“林惊鹊将黄定周查了个遍,发现了黄义庠与他的关系,黄定周自己敛财做的干净,但是黄义庠却远不如他。这一查,就顺藤摸瓜查到了此案。” “黄定周既然是谨慎的人,又怎么会用黄义庠这样的人?” “自然是为了敛财,黄义庠到手的银钱,至少有七成送到了黄定周手上。” 齐舞阳咋舌不已,“这位黄大人用人不拘一格,倒是个有意思的。” “不拘一格?这话倒是有趣。”宁王笑,“黄义庠肯定会拉黄定周下水保命,黄定周这次可不会容易脱身了。” “王爷的意思是靖国公府不会保他?” “现在不好说,靖国公府出手,别人岂不会疑心太子?” “靖国公可是太子的岳父,他一动,别人的确会起疑心。只是,他们就能确定黄定周不会反咬一口?” 能活着谁会想死? “黄家又不是只有一个黄定周。” 齐舞阳懂了宁王的意思,靖国公很有可能会以黄定周的家人威胁他,这就要看林惊鹊能不能撬开黄定周的嘴了。 宁王都不能断定黄定周会如何做,齐舞阳自然也不能。 这个案子牵涉到太后丧仪,皇上亲自过问,靖国公就算是要捞黄定周也得三思而行。 “撬不开黄定周的嘴,难道黄义庠的嘴也撬不开?” “黄义庠只是黄定周的走狗,与靖国公有关的事情,他未必会告知对方。” 齐舞阳沉默,看着宁王道:“黄定周若是自己把罪责担下来,这件事情就要到此为止了。” “是啊,就看林惊鹊能做到哪一步吧。” 齐舞阳眯了眯眼,真是不甘心。 林惊鹊只怕比她更想要为渌川侯夫人讨个公道,会想尽办法让黄定周认罪,但是能不能将靖国公拉下水,这就很难讲了。 这种朝政大事,若是齐舞阳出身世家,有强大的家世支撑,许是还能得到些内幕消息,但是她没有人依仗,没有更隐秘的消息来源,此刻也是束手无策。 这就是为什么人有了钱,就会想要权,做了知县又想做知府一步一步往上爬。 一旦把靖国公拉下水,那么他背后的太子就难免受波及,这种事情不管是信王,梁王还是宁王,哪一个伸手了,都会被人猜疑别有用心。 不得不说,信王早一步出手能被人说一句光明磊落,一旦等靖国公下水,就要得一个落井下石的恶名。 想到这里,齐舞阳看着宁王问,“信王弹劾与王爷有关吗?” 宁王浅浅一笑,“我有心他也得有意。” 齐舞阳懂了,宁王轻轻推了一把,信王想浑水摸鱼。 各有所求,各有所得。 事情到了这一步,齐舞阳已经是完全插不上手了,她也没想着伸手。 她准备带着人去香云山看看新买的庄子,另外许氏给她送了几盒香粉,因着朝中因黄家的事情风声鹤唳,许氏没有亲自登门,遣了身边最信任的管事嬷嬷过来,还特意送了一份谢礼。 是一本香谱。 是许氏自己亲自写的香方,一笔簪花小楷俊秀雅致,齐舞阳虽不会制香,但是看香谱也是件有意思的事情。 许氏送来的香粉也算是样品了,齐舞阳一一看过,香气清雅,味道各有不同,比她现在所用的皇室的香粉要清淡一些。 雅人做雅香。 齐舞阳觉得香粉不错,但是装香粉的盒子却过于简单了,只是简单的雕花木盒。 想着平南伯府眼下的经济状况,想来许氏也没有多余的银子做包装,于是齐舞阳让嬷嬷给许氏带话,问问她香盒有没有想法,好香当配好盒。 她出盒子,单独算一份成本,等许氏拿到货银后,再连本带息还给她,她收一分利。 许氏那边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对自己的嬷嬷说道:“宁王妃当真是个好人。” “是呢,王妃看到那盒子就叹息可惜了这好香,少夫人,王妃只收一分利,也不过是挡人口舌罢了。” 不收钱是不行的,以后别人都求到王妃那里,难道事事都要王妃出银子? 许氏低声说道:“以后总有报答王妃时。” 她现在拿什么报答,王妃也不稀罕。但是如果她把香做好了,放在王妃的停云茶舍能招揽来生意,也不枉王妃一片好心了。 那边许氏还在对齐舞阳感恩戴德,这边齐舞阳已经到了香云山的庄子,宁王也跟着来了。 两夫妻先去山上走了一圈,五六十亩的山地不算多,走近了看也只有一小片,宁王让松年去打听,才知道整座山被七八家分了,平南伯府原本有两百多亩的林地,之前府里急用钱买过一回。 “可惜了。”宁王指着远处的山地,“若是这一片都买下来,种茶树也不算少了。五六十亩便是只给茶舍供茶怕是也不够。” 齐舞阳也觉得可惜,虽是山地,但是土壤还算是不错,可见平南伯府的庄头养护的好。 她正思量着,就听着宁王道:“我让人问问周围的人家卖不卖地。” 齐舞阳一愣,忙道:“不用,你若是开了口,人家不想卖也得卖,岂不是仗势欺人?眼下这个关口,还是小心些。” “担心我被人弹劾?” 日头高悬头顶,齐舞阳抬眸,日光刺的她双眸微微眯起,正对上宁王含笑的目光望过来。 第191章 亡命之徒 齐舞阳下意识的避开了宁王的眼神,然后说道:“我与王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做事情自然要谨慎小心。” “这样啊。”宁王淡淡的道,“王妃还真是思虑周全。”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齐舞阳是最希望宁王能安好的人,他好,她就好。 二人从香云山回来的路上就下起了雨,坐在马车中,听着大雨砸落在车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马车狂奔,泥水四溅,赶在关城门前进了城。 一路回了王府,顶风冒雨进了屋,衣裳几乎都要湿透了,宁王回了书房更衣,齐舞阳进了后院。 寒酥几个围着她团团转,将衣裳换了,又把头发拆了用干帕子擦干,紫苏捧着一碗姜汤进来,辛辣的味道入口,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身汗,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王爷那边送了吗?”齐舞阳问道。 “送了,王妃放心。”紫苏笑,“月桥亲自送去的。” 齐舞阳点头,抬眼看向窗外,这雨不仅没有停下,反而有越下越大的架势,好似把天戳了个洞一般。 晚饭二人是分开用的,宁王在书房,齐舞阳在后院,吃过晚饭后,齐舞阳看了一会儿账册早早就睡了。 正院的灯暗了下来。 前头宁王正在听越清回话,“王爷果然料事如神,商队出了横水关果然遇到了匪徒,有护卫队再加上唐大人的人暗中接应总算是平安抵达。” 说完,越清拿出一封信,“这是唐大人让人送回来的信。” 宁王伸手接过去,借着烛光拆开信封,等看过信的内容,头也不抬的问,“唐徽言可还有带别的话?” “唐大人别的没说,只说这条路最好不要走了。”越清神色凝重道,“王爷,匪徒能精准在横水关出手,说明商队里出了奸细,或者王爷身边有别人的探子。” 宁王冷笑一声,“本王就是要钓鱼啊。” 越清一怔,随即恍然,难怪王爷只吩咐他,却不见松年那边与他联手,“那接下来怎么办?” “既然扔出了鱼钩,总得捞几条鱼上来。”宁王将信放在烛火上点燃,随后扔进铜盆中看着它转瞬间烧成一团灰。 “可抓住了活口?” “没有,扮成匪徒的都是亡命的死士,被抓后便自尽了。”越清沉声道。 宁王一点也不意外,轻笑一声道:“那就放出风声去,就说横水关有匪徒出没,被当地驻军抓获数人。” 越清立刻应下,“属下这就去做。” 宁王摆摆手。 越清离开后,松年不一会儿撑着伞回来了,全身上下湿透了,这样大的雨,这伞也没什么用,他换过衣服后立刻来见王爷。 “林大人那边有消息了,王爷猜的没错,黄定周果然跟广安镖局有关系。咱们这一趟经横水关出去的货,就是广安镖局的眼线盯着。” 所以才能精准的在横水关出手。 “先不要动广安镖局,越清那边明日会放出消息,你亲自带人盯紧了广安镖局,万一他们要毁灭证据,你要来个人赃并获。” “是。”松年点头,“王爷,还有一件事情,这次顺着广安镖局这条线还查到了另一件事情。” 宁王有点意外,“还有意外收获?” “广安镖局镖车上发现了铜。” 宁王一愣,“此事当真?可有证据?” “咱们的人从镖局的镖车上拿到了的。”松年将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送上去,打开后放在桌上。 里面赫然是一块粗炼过的铜块。 宁王的眼神都变了,将铜块托在掌心,十分沉重,“再淬炼一遍,就能用了。” “是,属下找人问过了,这铜的成色极好。王爷,太子手里可有一座锡矿。” “真是让人想不到。”宁王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合着嘈杂的雨声,让人心头不免心生烦闷。 见王爷一直没说话,松年等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王爷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属下就退下了,王爷早些休息,身体为重。” “你将此事告知林惊鹊与唐徽言。” “是。” 松年退下,宁王立在窗前毫无睡意。 横水关有铜矿,广安镖局暗中运铜,就在唐徽言眼皮下他竟然丝毫不知,可见消息之严密。 广安镖局与黄定周有关系,那么跟东宫就一定有关系。 太子暗中蓄铜,他手下又有一座父皇曾经赏他的锡矿,铜加锡能炼制出锋锐的兵器,且朝廷明令铸造铜钱要加锡,太子手中有锡,如果再有了铜…… 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太子这次对齐舞阳下黑手,还让人暗中盯着自己,查到了贩茶砖的事情,应该是怕齐舞阳的商队经常往来横水关贩货察觉到铜矿的事情,这才出手。 只是却没想到拔出萝卜带出泥,顺着黄定周这条暗线居然会有这样的收获。 太子自己送上门的把柄,宁王若不好好用一用,当真是对不起他的良苦用心啊。 第二天一早,宁王过来陪齐舞阳用早饭,齐舞阳红光满面,宁王眼下一片青黑。 “王爷昨晚没睡好?”齐舞阳蹙眉。 宁王叹道:“雨声太大,难以入眠。” 齐舞阳也不好责怪,雨下了一夜,对于睡眠不好的人来说,的确难熬。 “我今日给王爷煮安神汤,王爷喝了好补眠。” 宁王点头,笑,“那就麻烦王妃了。” 齐舞阳抬头看着他,恰有日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洒落在宁王身上,整个人像是镀了一层金光熠熠生辉。 齐舞阳侧开眸子,心头嘀咕几句,她果然是看脸的人,宁王这张脸着实能打,就算是病殃殃的,都不能折损他的美姿容。 瞧着齐舞阳避开的目光,宁往低头浅浅一笑,顺手将身前的糟腌鹅掌往前推了推放在齐舞阳身前,“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你上次吃了说好,今日让人做了些。” 齐舞阳一愣,“王爷吩咐的?” 她还以为这道菜是厨房今日额外孝敬的呢。 “难得有你喜欢的。” 齐舞阳一向不挑食,但是人总有喜好,那日她不过是多夹了几筷糟腌鹅掌,宁王居然记在了心上。 即便是温婤待她如姐妹,也不知她喜食什么。 一时间,心头思绪有些涌动。 人是感情动物,别人对你一丝好,让她这个穿越来的孤寂灵魂,就凭生了几分暖意。 细节这个东西,真是很难让人拒绝啊。 第192章 停职待查 林惊鹊在朝堂上咬着黄定周不放,另一边有关横水关有匪徒出没的消息在京城也传遍了。 齐舞阳一开始还不明所以,忽然她想到了一点,运送茶砖的商队会经过横水关然后与唐徽言的人汇合。 她把松年叫来问了几句,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果然是商队被袭击,好在唐徽言的人及时抵达。 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齐舞阳也没再追问松年就让他离开了。 宁王没跟她说起别的事情,要么是她无需知道,要么就是事情还未有定论,那她就不急。 她忙着将许氏的香粉上架,还特意开了一场茶宴,顺势将她的香粉做一场推销会,这种推销不能硬推要软广。 茶宴上用了许氏的香,品茶时淡淡的香气萦绕,若是喜欢的自然会询问。 果然,有人问起。 齐舞阳就道是有人放在她这铺子里售卖,顺便将许氏送来的十几款香摆上桌让人观赏。 许氏做的香以清雅为主,喜欢浓香的夫人们不太感兴趣,但是喜欢淡香的人买走几盒也不过是顺便的事情。 只要有了客户,生意就能慢慢的铺开,不急。 倒是许氏那边知道齐舞阳一日卖了几十盒出去,惊讶不已,她没想到会卖这样多。 齐舞阳给她做了解释,一来是因为她做了推荐,二来大家也算是给她面子,一盒香粉不算贵,买了就买了。 后续生意好不好,还得看她的香能带回多少回头客,另外,她也与许氏说了,店中专门摆了一个香柜,会循序渐进的将她的香慢慢推出去。 许氏不太懂做生意,但是她听到宁王妃专门摆了一个香柜就为给她卖香时,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只能更加用心做香,以作回报。 接连忙了七八天,黄定周被停职彻查的消息传来,齐舞阳正在作坊查看茶砖,新作的茶砖正在晾干的阶段,消息来的很突然,她侧头看向寒酥,“哪来的消息?” “竹生送来的,他还要赶去香云山,就没进来给王妃请安,让奴婢转达给王妃这个消息。”寒酥道。 香云山那边不止要种茶树,齐舞阳还要将那处庄子改成一个大一些的作坊用来做茶。竹生就在忙这件事情,万事开头难,只是买茶树就要费不少功夫。 “回府。”齐舞阳坐上了回王府的马车,黄定周被停职彻查,那就一定是林惊鹊那边拿出了证据。 但是拖了这么久才只是让黄定周停职,这样的结果不像是林惊鹊的手段,这里头肯定还有别的事情。 她回府时宁王还未回来,她让人继续打听黄家的事情,自己在府里等消息。 罗嬷嬷过了几个时辰才回来回话,“王妃,让人去瞧瞧看了,黄少卿府上不见任何慌乱,只是关门谢客。另外,咱们盯梢的人说,黄家少夫人从后门出了府,悄悄的去了靖国公府。” 齐舞阳若有所思,“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动静?” “黄家大门紧闭,再也没见人出来。”罗嬷嬷道。 这么沉得住气? 要么是有底气,要么是不敢动。 齐舞阳看着罗嬷嬷又道:“王爷若是回府,来回我一声。” “是,王妃。” 齐舞阳拿着象牙扇纳凉,脑子里却转个不停。 她总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跟横水关的事情有关联,七八日的时间这么久,林惊鹊这才让黄定周停职待查,这么久的时间他在做什么? 横水关匪徒试图劫宁王府的茶货,难道就真的是巧合意外? 还有,京城传遍横水关匪徒的事情到底剑指何人? 她一脑门子的官司,想要等宁王回来问个明白,谁知道这一等就等到深夜。 宁王踩着夜色回府,素绢想要上前献殷勤却被松年挡了回去,宁王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进了书房。 素绢低着头拧着帕子退了下去,一转身,就看到王妃站在院门处,吓得心头一跳,不知自己方才的模样有没有被王妃看到,她忙躬身行礼,“奴婢见过王妃。” 即便是素绢心里瞧不起这个奴籍出身的王妃,但是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自从王妃嫁进来,王府里前前后后打发了十几个人出去,个个都拿着丰厚的安家银子,没有人说一句王妃刻薄的话,甚至于出了王府都不敢说一句王府与王妃的是非。 这说明什么? 说明王妃拿住了她们的错处,却又给了她们退路,这样的好手段,一般人谁能做到? 哪家的主母捏住下头人的错处,要么直接打死立威,要么发卖出去。 但是宁王妃没有这样做。 正因为宁王妃做事手段温和给人留了余地,王府里反而慢慢的安定下来。 素绢以前暗中拉拢的几个丫头,如今个个避着她走,以前还能在她面前说几句王妃的小话,现在提起王妃一字不敬没有不说,还句句都是夸赞敬重。 素绢又气又怒又没办法,王爷只让她在书房当差,但是松年借着她犯了错,不许她再进书房,她只能做院中的粗活,甚至于连茶房都被鹤影把持着,她一步都不能靠近。 她现在就跟没头苍蝇似的,心里着急,却又无处下手。 她也是瞧着这段日子王爷王妃都挺忙,就想着打探一二,若是能立功,说不定就能有机会脱身离开这里。 哪知道…… 想起方才王妃似笑非笑的眼神,素绢就浑身发麻,一颗心忐忑不安。 齐舞阳看了一眼寒酥,寒酥微微颔首,她才抬脚进了书房。 宁王瞧着她进来,笑着说道:“你怎么来了,这么晚还没睡?” “有些事情想要问王爷,哪里能睡得着。”齐舞阳开门见山道。 宁王指了指椅子让齐舞阳坐下,松年已经端着茶进来,恭敬的放在王妃身边的小几上。 宁王换了一身衣裳,今日天气又闷又热,一路回来里衣都湿透了。 “想要问什么?”宁王笑着坐在齐舞阳对面,还以为她能继续忍下去,不过能到今日才开口,也是厉害了。 齐舞阳对上宁王的笑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时间没想到哪里不对,也就不再去想,直接开口道:“我听说黄定周被停职待查,我只是想请王爷解惑,林大人出手未免太迟了些。还有,最近京城流传横水关匪徒的事情,是不是跟黄家有关系?” 第193章 抄老底 “是。” 宁王简单一个是字,让齐舞阳愣了半晌,这一瞬间,她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风裹着湿气拂面而来,让她的思绪也跟着粘稠起来。 半晌,齐舞阳又问道:“我知道王爷不做无用之功,横水关的事情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商队与匪徒,这样的事情很常见,商队常年在外行走运货,要么自家养护卫,要么花钱请镖师护送。 多数商户都喜欢花钱请镖师,自家养一队护卫的花销远比请镖师要多。 她隐约感觉到事情不对劲,这才找宁王问个究竟。 “横水关出了铜,但是此事父皇却不知,朝廷也不知。” 铜? 齐舞阳眼皮一跳,不管哪个王朝对金银铜铁盐管控都很严格,她猛地转头看向宁王,对上他随意却又裹着几分凝重的眼神。 一时间她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横水关发现了铜朝廷不知,皇上也不知,她与宁王行商打通互市,其实商队不一定非走横水关,走罗县穿平雁关其实路途还稍近一些。 是宁王与她说走横水关距离京城这边更方便,她当时也没多想,因着有一部分商货需要从京城运走,与竹生安排南下采买茶砖的商队要分头行动,故而两队伍要汇合。 宁王说在横水关她就觉得可以,万万没想到…… 横水关…… 只怕是宁王早就看好的风水宝地,她缓过神,看着宁王道:“王爷早就谋划好了,只是你不会预料到别人会借渌川侯夫人来害我。” “是我们。”宁王认真纠正。 齐舞阳蹙眉,“好,是我们。” “渌川侯夫人的事情是个意外。” 这就对了。 齐舞阳又看着宁王再一次问,“渌川侯夫人的事情发生之前,你们是不是就打算借横水关匪徒的事情把黄定周推出来?” 宁王知道齐舞阳聪慧,但是没想到她能这么快就想到了事情的关窍。 “是。”宁王没有瞒着她。 齐舞阳将自己断成两截的思绪接在一起,事情其实很简单,宁王一系的人发现了太子的人私藏的铜矿,但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想要把他揭出来还不能让太子脱罪,就得细细筹划。 想到这里,齐舞阳看向宁王又问,“如果当初我没打算做生意呢?” 你的刀又要从哪里借? “唐徽言会以扫匪的名义出手。” 横水关外便是和宁,唐徽言若是借扫匪的名义出手确实可行,只是难免会落人口舌,毕竟横水关不在唐徽言的辖地,容易被人攻击。 想到这里,她看着宁王说道:“当初唐徽言被太子的人绊住脚,试图将他留在京中,是不是也是担心他发现铜矿的事情?” 当时她就觉得奇怪,唐徽言叙职的事情一拖再拖,她想不明白太子这样做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那时候只以为是简单的派系争斗,谁能想到这里头还有这样的原因。 宁王微微挑眉,“你能确定那时唐徽言还不知铜矿的事情?” “猜测而已,若是唐大人知道此事,许是就不会回京了。”齐舞阳道。 宁王:…… 齐舞阳这话正中他的心思,如果他早一步知道太子在横水关私藏了一座铜矿,那么就不会让唐徽言冒险回京。 留在和宁,盯梢横水关,才是最好的安排。 但是,太子隐藏的很深,这件事情还是唐徽言从京城回和宁后无意中发现的,那时宁王还没想到这件事情如何能更好的处理。 先是太后薨逝,就算是知道此事,宁王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爆出来。 时机不至,就不能轻易动手。 万万没想到,这时齐舞阳与温婤居然想要做互市的生意,宁王瞬间就想到了办法。 更没想到的是,他这边微微推波助澜,太子那边就坐不住了,居然想到了利用渌川侯夫人这样的昏招。 渌川侯府内奸拽出了黄定周这个暗桩,宁王立刻就想到了借刀杀人这一招,让商队走横水关,匪徒自然是有的,但是此匪徒非彼匪徒。 齐舞阳原以为宁王可能不会就这么把事情认下,但是他还真的就认了。 她笑着起身,“既是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以后行事也不会无意中坏了王爷的计划。” 宁王被齐舞阳这样一说,倒是难得有了些不自在,“我非不信任你,只是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当时人多眼杂,我也怕事情不能成。” “王爷不用解释,我能明白。”齐舞阳不在意宁王没有与她将事情原盘托出,她自己也有秘密不是吗?“我来问清楚,一来是心中疑惑丛生,二来也是怕自己无意中坏了王爷的大计。时辰不早了,王爷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宁王这次没有叫住齐舞阳,凝视着她的背影,然后对着松年摆摆手。 松年立刻出门送王妃回后院,一路上松年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走到齐舞阳身边低声说了一句,“王妃,非是王爷不信王妃,而是事关重大,王爷不想牵累王妃。” 若是王妃不知情,一旦事情不成,也不会与她有干系。 齐舞阳脚步一顿,侧头看向松年,半晌莞尔一笑,“王爷深情厚谊我知道了,只是我与他既是夫妻,自然要共进退的。王爷身边离不得你,你回去吧。” “是。”松年躬身一礼,瞧着王妃进了垂花门,这才折身往回走。 心想这王妃还真是与一般女子不同,怪不得王爷非要娶。 等他回去,就把王妃这句共进退说与王爷听,又笑着说道:“这下王爷不用担心了。” 宁王瞥了松年一眼,松年立刻低下头。 “滚吧。” 松年笑着退下去,他能感觉到王爷的心情很好呢。 跳跃的烛火在宁王的眸底闪烁,共进退……确实是齐舞阳能说出的话。 第二天一早宁王就出了府,皇帝最近给了他一个闲差,让他去了礼部。 齐舞阳却觉得礼部这个差事很妙啊,黄定周在光禄寺管皇家宴饮,礼部管着皇家大小典礼,光禄寺那边管宴饮。 两个部门可没有关系,可大有关系。 宁王去了礼部,她有种直觉是去抄黄定周老底的。 这下可真是热闹了。 第194章 剥皮拆骨 宁王去了礼部当差,反应最大的是信王。 前些日子,他与人私下喝酒被人告状到了皇上面前,被皇帝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身上的差事也给卸了,让他在家好好反省。 还在孝期就与人喝酒,喝就喝吧,还被人告了。 太后已经去世数月,皇帝以日代月守孝,皇子皇孙皇室的成员,也不会有人刻意盯着,只要不在公开场合做出格的事情,私下里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齐舞阳也是个穿来的人,一开始也是战战兢兢本本分分守孝,后来也就知道这里头的关窍了。 宁王这边一上任,信王就登门把宁王堵家里了。 齐舞阳看着一脸无奈歉疚的信王妃,心里直发乐,嘴上却说道:“王爷昨儿个还念叨着三弟,今儿个你们夫妻就过来了,可见他们兄弟是有些默契的。” 听着宁王妃这话,信王妃心里就更不好意思说昨晚上信王在书房骂了半夜呢。 宁王在书房设了小宴与信王说话,齐舞阳就在后院与信王妃小聚。 宴席自然不能逾矩,多是素菜,只有两道荤菜。 酒是没有的,只有一杯清茶。 刚在酒上栽了跟头,还是小心些为妙。 信王妃瞧着就乐了,低声说道:“我劝他还说我过于小心,这下好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差事也没了,说起来上林苑的差事也是个肥差,一下子就飞了。” 上林苑上管皇家园林,下管良牧、蕃育、林衡、嘉蔬,可以说是宫廷后勤体系的关键之地。 从牛羊鸡鸭鹅到水果花木菜,都是上林苑供给。 上林苑将东西送到光禄寺,光禄寺检验过后再送去尚膳监,最后再端到后宫众人的餐桌上。 光禄寺…… 齐舞阳微微一愣,状似不经意的笑着开口,“三弟这差事倒是有意思,当初怎么想着去上林苑?我瞧着他的性子可不是喜欢这些杂事的人。” 信王妃就道:“当时王爷是想去六部的,这不是进不去吗?正好上林苑那边有个缺,他就去了。” 齐舞阳颔首,“原来是这样,说起来上林苑的确是个好地方,就是事情比较杂,还要略通农事,三弟倒是厉害。” “他哪里会这个,不过有幕僚在,倒也不用忧心。”信王妃说着又叹口气,“今年太后丧事,上林苑那边就差点出事,送去光禄寺的蔬果总有被退回来的,还闹了两次呢。” “还有这样的事情?”齐舞阳一脸惊愕,“连三弟的面子都不给?” 信王妃嗤笑一声,“二嫂,光禄寺少卿背后站着东宫那位,哪里把我家王爷放在眼里。” 齐舞阳眸中一闪,她有点怀疑信王进上林苑怕是也有宁王的手笔。 黄定周把持光禄寺,信王进了上林苑,这岂不是针尖对麦芒? 信王妃显然早先不太懂这里头的微妙,但是黄定周的事情闹出来,后头隐隐牵着东宫,信王妃不懂政务却懂整治,一下子想通了里头的关窍。 “二嫂有所不知,我家王爷是个与人和善的性子,光禄寺那边几次压价,他这里都应下了,这里头的好处你说能落到哪里去?” “知道三弟在上林苑,那边还几次三番压价?”齐舞阳惊讶的问道。 “怎么不能呢?”信王妃叹气,“我也不是很懂这些衙门的事情,倒是听王爷说过一句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多了去了,他不松松手,最倒霉的还是上林苑的苑户。” 齐舞阳听着蹙眉,“这话是怎么说的,上头的人打架,倒是让苑户吃亏。” 信王妃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说完这句一顿,压低声道:“我倒是听我娘家提过一句,上林苑那边水深着呢,王爷还没去上林苑之前,那边送去光禄寺的东西折损高的很,后来王爷去了,那边收敛了一些。” 齐舞阳若有所思,看着信王妃笑着说了一句,“看来三弟还挺愿意在上林苑当差,那他还想不想回去?” “上林苑的差事他可不想当,只是也没别的差事给他不是。” 齐舞阳闻言跟信王妃四目相对,一时间两人都笑了。 “现在好了,上林苑的差事也没了,用我们家王爷的话说又成光头王爷了,丢人。” 齐舞阳便安慰道:“父皇只是一时在气头上,等消了气就好了。” “但愿吧。”信王妃也不愿意丈夫掺和上林苑的浑水,但是如王爷所说也不好没个差使,丢人。 吃完了饭,又赏了花,信王那边就要走了,齐舞阳送信王妃出去,送两夫妻上了马车,这才与宁王折身往回走。 “不是没喝酒,怎么瞧着信王像是喝醉了一般?”齐舞阳好奇的问了一句。 宁王看向齐舞阳,“你又看出来了?” 什么叫做又? 送宁王回书房,齐舞阳没看到素娟的身影,想着今日信王来做客,可能是松年找个借口将她支应开了。 把人送到齐舞阳就要回去,宁王却让她进屋,“有话跟你说。” 齐舞阳有点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严肃,便提脚跟了进去。 二人一进屋,松年就反手关了门守在门外。 齐舞阳一见诡异的感觉越发的深了几分,瞧着宁王坐在临窗的软榻上,她便坐在了软塌一侧的交椅上,两人之间保持了些距离,让她下意识的安心了几分。 “王爷有什么事情与我说?”齐舞阳问道。 “上林苑那边有个空缺,你有没有兴趣?” “王爷,这话可不能开玩笑。” 就算他是王爷,也没有本事能让她去做官啊。 “你想哪儿去了?”宁王见齐舞阳的神色顿时笑了。 齐舞阳先是一愣随即脸一红,“是你自己话没说清楚。” “你说的是。”宁王忍着笑道,“林惊鹊与黄定周的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差的就是铁板钉钉的证据,信王的差事被撸了,他与我说上林苑那边今年准备增加洞子货,你有没有兴趣?” 齐舞阳心头一跳,下意识的问道:“是黄定周提出来的?” 若是光禄寺有需求,上林苑肯定要照办。 洞子货成本可不低,据说明朝时洞子货里的黄瓜,一根就跟皇帝要价八十两呢! 宁王这是要把黄定周剥皮拆骨啊! 第195章 再给一棍子 宁王一句话,就把齐舞阳架了起来。 这生意很赚钱,但是也不那么好赚钱。 史上八十两的黄瓜定价,太监孝敬三十两,光禄寺损耗二十两,署丞经办费十五两,实际成本十五两,其中包含温室燃料和人工等费用。 八十两的价格,实际成本才十五两,剩下的六十五两都被层层盘剥进了私人的腰包。 想到这里 “我觉得你没有资格对我说让我解释这种话。”南宫宇寒挑了挑眉轻言道。 “哗啦哗啦哗啦……”一大片铠甲摩擦的声音中,无数的禁军战士一齐跪拜下来,甚至半空中的星阶高手们都是微微屈身行礼。 “子夜……你怎么在这里?”涂宝宝也非常高兴,不过高兴之余不免有些诧异的问道。 “饭呢是一定要请的,不过不是现在,总裁让你上来之后去找他。”笑道。 时间不长,尹欣独自一人走出法阵来到广场之上,而邢轩和艾辛则是结伴出现。看到他们都安然无事,郁风便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林浩见埃利斯有些恍然,只好坐在一边,他现在也可谓损失惨重,因为就在失去力量的一瞬间,他便听到那个声音响起,现在拉开属性面板一看,果然,除了盖伦孤零零的在英雄选择页面,就没有任何东西了。 在一件位于r县郊外的吊脚楼内,三个黑漆漆的人影在塘火的照耀下互相观望着。 她在公司里也有这么多年了,也做了不少的事情,可是就是没有人看的见。徐雅然从学校毕业以后,就一直呆在这家公司,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升职。 南宫宇寒压下自己心里的不适,拿了自己的睡衣,转身进了浴室。 林梓弈有些惊奇,平时林凡在她面前都是很正经,很认真的形象,从没像今天这么逗过,心想可能现在和郭巴吹牛斗嘴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 “没事,那一刃是你为我挡下的,我必须救你。而且,此行我还有一个收获。”说话间,青丝将从九尾冰狐体内所得的聚气珠拿了出来。 要说韩信和赵佗这对难兄难弟还真是有缘分,一路驰援百越的韩信,正巧在路上碰到了回咸阳请罪的赵佗。两人这一碰面,那么事情必然明了。这不,便一同打马往回赶,请罪的人也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酷比打量了他一番后轻声回答:“气流!”说着,便在手中凝聚起了一把气流短刀。 林凡的瞳孔明显一缩,显然被打动了,水木大学作为国内排名第一的御灵人大学,对他这样的青年学子来说具有难以想象的诱惑力。 “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门派。”青丝不禁感叹到,她本以为幻境族,巫族这样的门派已经是最为神秘的存在了,没想到,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孟筱然有些无奈地瞪着他,她看了看外面,这个时候让他走确实有些不妥,她看着沈谦似笑非笑的模样,心中暗恨,这个死狐狸,就是吃定自己不会放心让他这个时候淋雨。 第一组,云杨天已经毫无压力地取得了出线资格。第三组由于郭巴的临时退赛,上官紫嫣甚至连最后一场都没有比,就拿到了出线资格。 看着老杨虽然年迈,但仍然有模有样的身材,以及刚刚因为吃饭时过于炎热而撩起袖子露出的肱二头肌。林凡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让这个大胆的猜想烂在肚子里。 第196章 摔断腿 齐舞阳听到这话看着襄国公夫人浅浅一笑,“黄大人如今停职待查,怕是没心思放在这上头。” 襄国公夫人早就问过丈夫,知道黄少卿现在自身难保,只是她心里还是不安心,得了宁王妃这话心里有了底。 宁王妃既然这样说,必然是宁王的意思,宁王在朝中虽然没有身居要职,但是皇上对他的偏爱众所周知。 “如 精神力狂转之下,一张火焰之弓在一瞬间成型,一根恐怖的三昧真火弓箭在形成的瞬间朝着萨拉的位置闪电般射了出去。 随后伴随着这些怨毒之声,从迸裂的大坟包之中,突然间便有无数道鬼影蜂拥而出。 这一套连击下来,在最短时间内就达到极限伤害,所以强如亚蒙,也只能灰飞烟灭。 “可以!”陈辰毫不犹豫答应下来,随即便离开重型工厂,前往餐厅。 因为她的殒落,造成了可怕的神力风暴,结果使得佛门净土之中,近六百尊拥有着神明等级的佛教高手殒落。 只能说,在得到完整的资料后,技术团队的工作也就非常顺利了,在掌握了原理和配方的情况下,研发起来就没有什么难度。 本来平静的晴空顿时飞沙走石起来,天上的乌云滚滚,漆黑的乌云将大军所在地的上空都覆盖了,云层中不断干滚着红色的雷和银白色的闪电,整个雨云像是要毁灭世界一样黑压压的压在众人上方。 语言不通吗?说起来,当时泽拉图跟我们精神沟通的时候,就是使用的人类语言,特地没有使用神族语言,好吧,那再试试。 看到罗毅那狮族使者眉头一皱,猿族在兽族中实力可不弱,此刻,这位猿族出现在这里,这其中的含义让人不得不怀疑,猫族是不是暗中投靠了猿族,否则,猫族哪来的底气敢来袭击他们。 “唔。”郑易看着手里黯淡无光的望舒剑,这剑现在的属性已经和无宿主状态持平了,而且那格外的加成属性也不足原先的三分之一,基本上就是一件普通的星武器,属于七星武器的巨大威能已经完全被封印封锁了起来。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另一个年长丫头又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 这一点魏源觉得他说得到也有两分道理,他自己不就花了五千块找自己修复了那一大堆损害的破旧影碟吗? 来自于慕月颜的这一道攻势,果然是强横霸道无比。这一道攻势之中,所蕴藏着的锋芒,简直就是及其罕见,从来没有遇见过。 “既然入了我的门派,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好处自然是见者有份,不止是你,步轻云也有一份的。”韩宁轻轻说道。 现在梦莱特大学的那些低年级的学生还有难民已经的撤退了,而且,梦莱特大学那边还有我们现在已知的最后一个元气矿,所以尤利西斯校长想要让我过去帮忙。 天空渐渐地黑了下来,时间的流逝似乎异常迅速,抬起头,许多看到的是头顶的星空和一轮明月,而那硕大的月亮正投射下了一束并不耀眼的光芒,将夏薇笼罩其中。 越是这样的天气,就越是要提防着对方来偷袭了。这些青蒙人和魔门的人全都提高了警惕,盯着点儿对面的动静。这对于霍青和任轻狂、叶慕侠、周星君来说,却是如有神助,他们刚好是趁着雨夜,偷偷地摸出去。 同时刚刚获得子爵头衔的许多再一次升职——成为了帝国伯爵,而芙罗拉则是在许多的要求下将整个克里姆特领地当成了圣兰斯帝国对付叛军的……“根据地”。 麻杆儿恨恨盯视步沧桑,要不是姬澄澈有言在先,早就用毒药将这鸟人折腾死。 马武心震神惊,谏然动容,陡提全身功力,意守丹田,身形倒翻而出。 “有矿工和家族学院的学生被困在了矿坑里面。我们得马上赶过去。”姚然说的又轻又柔。 独角兽王扬起一对前蹄,嘶鸣一声,便破去了禁锢,让阿拉贡恢复过来。 看到这一幕,蛇形妖兽身躯下意识地抖动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的一连向后退了十几米远,这才停住,转身打量着李英奇。 皇陵之行后,公孙龙满心愤慨,将御龙战甲的事情公之于众,引起无数觊觎。不久后孙武兵解转世,已成众矢之的的兵家连遭袭击,各种明争暗斗此起彼伏。 “魔头狂妄,一起上!”神无绝话声一落,二人身影同时消失在原地。 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售票员,对京城公交公司来说,却可能比许多高层管理人员还要重要。 这是一个十分好用的防御类魔法,在巨像崩塌的瞬间还会产生一个光之守护的效果。 因为手持8星天仙器,所以李风行还是有反抗能力的,这帮追杀者看起来也都没有尽全力,毕竟李风行就算打不过他们,临死前拉一两个下水还是轻轻松松的。他们谁也不想当那一两个被拉下水的。 馨儿咬紧齿贝神色紧张,双手紧紧抓住被眼前一幕惊的愣神的李煜手臂。 可是现在他可以赤裸裸的威胁这些圣王,这就是昆仑虚带来的变化。 璀璨磅礴的金光,自白骨王座下的血海豁口中冲天而起,形成了数百米直径的金色光幕。 如今,第九圣域,共有两大派别的势力,分别是煞恶谷跟的正气门。 墨离的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异色,洛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稍稍的拔高了一些。 “!!!”兽人愣愣的看着林沐原本所在之处,眼里满是震惊,之前他以为林沐是躲在暗处,可此时才知道竟是隐匿了起来。 于是颍川韩馥被封为冀州牧,东莱刘岱当兖州刺史,陈留孔伷当豫州刺史,颍川张咨当南阳太守,汝南袁遗当山阳太守,鲁国孔融任北海相。 吴昊说,如果魔主在附近,这块灵玉就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灵气给他。 “吴天,还没完呢!”黑龙跟着吴天来到了魔域界,重新变成了面具男的形态,抓住吴天的身体就扔向高空。 那家伙受了刺激,拎着刀冲到债主家把债主砍死了,然后走投无路的他砍死了债主后,当场就把自己抹了脖子,自杀。 安乐城中,能进的只能是炼气一二三四五层的低阶修士,高于此阶,或者不为修士的人进来了,必然会死,煊卓有着筑基后期的修为,看情况却没有死掉。 第197章 掀桌子 方士城在听到门房说有人来访时,就猛地站起身,等知道对方是宁王府的长史,提着的一口气终于落了下来。 站起来后才想起,自己现在假装断了腿的,又坐了回去,让人恭恭敬敬的把越清请了进来。 方士城这样的商贾,在越清面前哪敢放肆,他只是个商户做点生意,可没想着掺和进朝廷的是非中去。 “越长史,真是怠慢了,我这伤了腿不能亲自迎接还请恕罪。”方士城见到越清姿态放得很低。 “方老爷言重,我这次来是奉王妃之命,跟方老爷了结一下茶叶生意。” 方士城立刻就看了身边的长随一眼,长随进了内室捧了一个盒子出来,方士城接过来亲自递给越清,“能与停云茶舍做生意,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偏我没这个福气,这么大的馅饼落我身上,我却断了腿。不敢耽搁王妃生意,只能痛心让给别人了。” 越清心想做生意的都有一张好嘴,颠倒黑白真是一点也不含糊,想起王妃的交代,他不动声色的道:“方老爷断腿这种天灾谁能预料,今日不能做生意,未必日后就没机会了。” 方士城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敢有丝毫异样,看了身边的人一眼,长随忙低头出去了。 “长史大人,过几日我就要回南边老家了,短期内都不会再回京城。停云茶舍的花茶的确好,不少茶商都学着调配花茶,可惜味道与停云茶舍相比总有些不如。知道我与停云茶舍做生意,还有人找上门来,与我商议想要从王妃那里讨茶方,我自然是拒绝了。” 茶方可是别人家赚钱的本事,你想要就能要? 越清听懂了,方士城被逼不惜断腿自保,大概就是因为茶方。 “王妃说方老爷人如其名做事做人至诚,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得了这话,方士城心头松口气,这条命保住了。 他冒险给宁王妃递了信,果然没有堵错。 想到这里,方士城思量着说道:“我听说王妃要做茶砖的生意,我即将要回老家,也是巧了,我祖上就是做茶砖起家的,若是王妃不嫌弃,我让人送些茶砖给王妃瞧一眼,若是看的上,我方家愿为王妃分忧解难。” 花茶的生意在京城水太深方士城不敢碰,但是茶砖这种生意,京城的贵人们瞧不上眼,不喝这玩意儿,这生意不扎眼就能做。 他也是害怕真的得罪了宁王妃,以后再想回京城也不能,倒不如拿出自家的茶砖生意铺另一条路。 越清就笑了,“王妃听说方家有做茶砖的茶坊,也正有此意。” 方士城大喜。 方士城在宁王妃的示意下,没两日就带着家眷从京城回了老家,同时带走的还有跟宁王妃的一纸供茶契约。 方士城走得急,为了做给别人看,他连京城的宅子都低价贱卖了,一副逃命的架势。 齐舞阳知道后对宁王说道:“方士城这人有胆有量性子果断,是个能做大事的。” 宁王见齐舞阳还笑,便道:“你不担心你的花茶生意?” “有什么可担心的?”齐舞阳压根没放在心上,“王爷,做生意跟做官可不同,你要知道金字招牌这几个字价值有多重,别人家的花茶再好,那也没有父皇御笔提匾,没有御口称赞。有了父皇的金口玉言,我这花茶便是有人仿制,也永远越不过停云茶舍这个招牌的分量。” 看着说起做生意就眼睛发亮的齐舞阳,宁王一瞬间都给逗笑了。 这样的齐舞阳就像是天上的太阳,明晃晃的照人眼睛,整个人从里到外透着活力,不像是平日与他相处时规矩守礼端方的宁王妃。 “就这样放方士城回去?”宁王有时候不太懂齐舞阳的想法,若是有人这样背刺他,他是不会饶过他的。 他就听着齐舞阳说道:“方士城虽然违背契约,但却是被逼无奈,且私下里悄悄给我递了消息,也是冒着风险的。商贾之家若没有大树可靠,那点根基哪里经得起权贵一根指头。 再说,京城的生意不能做,但是他们家发家靠的是茶砖,有了京城这点情分,茶砖的生意也好做起来,方士城也算是半个能信的人。 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世而制,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不是吗?如方士城这般冒着风险递信的人,还是能用的。” 宁王哂然一笑,归根结底还是齐舞阳心善。 不愿意牵连无辜之人就罢了,还给人另寻一条活路,就好似当初她自己明明处境不好,还是硬生生护着温婤平安长大,不仅保住了人,还保住了她的财。 他当初选择与她联手,不也是看中这一点吗? 这样一想,宁王心头忽然有些不舒服,总觉得他当初待齐舞阳轻慢了些。 齐舞阳却没时间去想宁王在想什么,她想的是方士城回老家之后,和宁那边茶砖的生意供货应该能续的上了。 若是她这边需求量大,方家的茶坊不能自己供货,方士城在老家是坐地户,还能买了别人家的给她供货。 有了方士城这个中转站,齐舞阳的压力一下子减轻不少。 至于花茶的生意…… 齐舞阳本来也没打算短时间内将它做大,且有这么多人盯着,做大了也不是好事,就盘踞在京城,占领高端消费人群就足够了。 只要她的利益获取量处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范围,太子一直盯着她也没意思,那时候她就安全了。 齐舞阳接下来几日接连往返停云茶舍,做出一副生意受损十分苦恼的样子给人看,宁王这边林惊鹊再一次出手了。 这次出手就狠的多,因为信王这个被无辜牵连丢官的,原本就在上林苑当差,现在跟黄定周的事情成了下游与上游供应货商的关联,光禄寺贪腐案第一个跳出来弹劾的就是信王。 信王憋了一肚子火,他在上林苑兢兢业业当官,一根青菜都不敢贪,就想落个好名声给皇帝看,就想让朝臣看看他是个会做官会做事的。 结果呢? 黄定周一出事,上林苑就跟着倒了霉,连带着他也丢了官,丢了这么大的脸,有个机会能找回来,信王还不得拼命往前冲。 信王这一闹,又有林惊鹊推波助澜,光禄寺那点掩盖在黑幕下的贪腐手段彻底曝光在朝臣面前。 第198章 被病死 信王当朝怒骂光禄寺一众官员,“良牧署每年往光禄寺交牛一万五千余头,羊五千余只。蕃育薯每年供鸡鸭二十余万只,林衡署种植枣、栗等果树十万余株,牡丹、芍药等花木更是无以计数。这些只是存在于账册上被光禄寺上印的数目,被光禄寺以定例为准不合格退回的更是无法入册,数目之大令人发指。 只去年,光禄寺压价强征,致上林苑亏损,苑户逃亡三百余户,且光禄寺强征上林苑土地私赁给商户开酒肆,年入数万两却不计入账。强征贡余货物转卖谋利,去年一年只鸡子一项强征数目多达十万余枚……” 信王说着说着眼泪横流,当朝请罪,“父皇将我撤职我早先尚且不服,痛定思痛,自我悔过,细细一查账才知道这里头居然还有这样的恶事。儿臣今日再无不服,父皇慧眼如炬,儿臣确实这官做的糊里糊涂,今日儿臣请罪,任由父皇责罚。 只是,儿臣要为上林苑九千苑户讨个公道,光禄寺如此欺压苑户,还请父皇彻查,还苑户一个公道!” 一项项数据列出来骇人听闻,满朝文武神色各异,皇帝更是当庭大怒,命刑部尚书总领司法,锦衣卫指挥使侦缉取证,户部给事中审计账目,司礼监监督内廷,务必将上林苑与光禄寺一案彻查清楚。 齐舞阳听到这个结果时,当时就默了。 刑部代表外廷,锦衣卫是皇帝的爪牙,司礼监象征内廷,这种查案配置,简直是互相制衡的天花板。 从这个结果来看,皇上对外廷朝臣并不太信任,他更信任锦衣卫跟内监。 这件事情最有趣的是什么? 内监督察上林苑,因司礼监备受皇帝信任,监察之人实则架空上林苑监正,真正掌权的是内监。 这种情况下,让司礼监掺和进来,能确保查出来的结果是公正的吗? 齐舞阳一肚子疑惑,等宁王回府询问,这才知道他们剑指的正是监察上林苑的内监古必泰。 “他早就暗中上了东宫的船,信王在上林苑当差,为何一事无成?自然是因为他。”宁王冷笑一声。 齐舞阳一下子想通了关窍,“如此说来岂不是上林苑跟光禄寺都在太子手中?” 难怪这里头的黑幕一直没有暴露出来,这是上下沆瀣一气,暗中抱团了啊。 “也算是吧。”宁王看着齐舞阳,“这下子拔出萝卜带出泥,太子想要自保就真的要自断一臂了。” “太子保不住古必泰,就不怕古必泰将他卖了?”齐舞阳问道。 “且看吧,看林惊鹊能拿到古必泰多少致命的把柄。” 齐舞阳隐约懂了,谁手里的筹码多,就能左右古必泰的站位。 “这次黄定周上书的洞子货可真是要扬名了。” 齐舞阳冷嘲一声,“本就是他们想出来坑钱的东西,本事不济,口气不小。不过,若是林景润能将这件事做成,在上林苑他就能站住脚了。” 别人吹牛皮贪钱的东西,林景润能真的做出来,这才是本事。 “有你指点还能做不成?” 听着宁王这话,齐舞阳立刻回了一句,“我能做什么,不过是随口说几句话,林三公子确实要亲自去一趟关外的,来回奔波吃不少苦头。” 说到这里,齐舞阳又叹一句,“襄国公夫人才真是令人佩服,下定决心,即便是再心疼幼子,还是让他出去了。” 宁王听着齐舞阳这语气,心情就有些不太好,说不出哪里堵得慌,看着她就道:“你就这么担心他?” 说起来,当初齐舞阳也是差点能做林景润妾室的人,不过又想到是齐舞阳自己拒了,那点不适散了些。 齐舞阳没发现宁王话里的微妙之意,就道:“三公子是个君子,我自然希望他这样的人能处处都好。” “世上也不只他一个君子。” “可他却是第一个将我拉出泥潭的人。” 宁王:…… 说起这个齐舞阳又笑着对宁王道:“我看等他的差事定下来,襄国公夫人这次非要逼着他把媳妇娶了不可。他这样的好人,竟是在婚事上颇多波折,真是让人想不到。” “你还为他操心这样的事情?”宁王惊了。 齐舞阳奇怪的看他一眼,“我现在是已婚妇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有闺阁中的小姐才羞于启齿这些婚嫁大事。再说,我以前也不是什么小姐,襄国公夫人与我投缘,说几句又有什么妨碍,若是换做别人,我是一个字都不肯多说的。” 归根结底,襄国公府在齐舞阳这里的分量是不一样的。 就因为当初林景润的君子之举,襄国公夫人的宽厚善举。 宁王无话可说了。 齐舞阳又想到一事,看着宁王问道:“那铜矿的事情,你准备什么时候拿出来?” “等上林苑的事情结案时。” 哦,懂了,痛打落水狗。 齐舞阳就不再多事了,这些朝廷上的纷争,与她本来也没多少干系,也就是她跟宁王婚姻是合作关系,故而宁王才会常跟她说起外头以及朝堂上的纷争,不然寻常的内宅妇人也很少会关心这些。 前庭后院,本就是分割开来的。 上林苑的事情取证不太容易,有太子暗中出手一波三折,其中黄定周想要畏罪自杀被宁王暗中安置的人救了下来,为了防止他再寻死,如今他的牢房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守着。 想要黄定周死的不只是太子,古必泰也要他死。 黄定周一死,就能将所有罪名推在他身上,他们这些人想要脱身就容易得多。 但是,黄定周没能死成,再想死就没机会了。 黄定周没能死,但是他的侄女黄氏突然就病重了。 太子妃的娘家弟媳妇,靖国公府的二少夫人。 便是这位二少夫人用了娘家族弟府上的丫头雀春,暗中勾上了渌川侯夫人身边二等丫头鸣琴的哥哥,鸣琴被拉下水给渌川侯夫人的汤中动了手脚下了麻黄。 为了斩断与黄定周的关系,如今这位二少夫人也成为了弃子。 好端端的人说病就病重了,怕是没几日就要病死了。 第199章 杀人灭口 齐舞阳没有想到自己一语成谶,只过了五六日,那位二少夫人就病逝了。 信王妃端着茶盏吐槽,“可真是让人没法说,这个时候让人病死了,真当别人是傻子呢,好好的一条命,说没就没了。” “黄家就这么认了?”齐舞阳问道。 “黄二少夫人的父亲若还是祭酒,靖国公府可不敢让儿媳就这么病死,这不是去年犯 在亲卫队的带领下,阿尔戈来到学生会,见到了供奉院亚里沙,而此时的亚里沙已经拜倒在集王脚下,成为他最忠心的护卫队,集为空洞的亚里沙注入生命与使命——保护我。 他发现比武台上的两人与独眼巨人之间,战斗得十分激烈,完全没有发现比武台外发生的大战。 尤其是b站、优酷和企鹅网上,三个角色的视频霸占了几天热门榜。 附魔纹络能够随机增加1到30点的属性,要是运气好,在装备上附上30点的属性,就相当于领先别人6级的属性了。 每天晚上城中多了一道盛景,一头头异兽运回城中,被各大酒楼收购。 只要有钱就能行得通,这样的纯生意经,其实只是在特定的条件下才可行的,毕竟不是在菜市场搞蔬菜批发,你有钱人家就卖给你,这是房地产开发,是决定几十年影响的大事。 “怎么办!”西顿扬天怒吼,随即一拳砸在地上,巨大的力量将草地砸出一个坑,草屑飞舞,泥土四溅。 一个为圣光部落提供人才的地方,根本没什么可畏惧的,连圣光部落都敢闯,别说这里了。 勾猪望着夜色下的密林。仿佛有许多诡异的黑影,在那月光星光所穿透的缝隙中跳动。他说不清那是真实还是幻觉,只是觉得凶险莫测。 “不麻烦,妮维雅的天赋非常高,是我们很重要的伙伴。并且妮维雅的学识非常厉害,也为我们提供了非常巨大的帮助。”赛尔斯说的很中肯,并没有夸大。 她们一瞬不瞬的相视良久,谁也不说话。忽然,君绮萝眼睛眯了眯,一道冷光闪过,罗欣儿不自觉的身子一颤,眼中的光芒瞬间便熄了火。 唐岩将唐芸和萧琅两人的屋子,一个安排到了东边,一个安排到了南边,就算走路都需要走一盏茶的功夫。 “这身打扮……难道又是抓捕毒贩不成?”凌风想起了他和白飞飞第一次相遇时候的情景,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微笑。 “曹先生在里面,走吧!”云韵招呼道,说话的同时,她已经再次向着里面一道‘门’走去。 “胃口养得这么大?难不成以后你就靠我的新闻抢头条了?”他挑眉。 刘建杰咬咬牙,全身升腾起黑色烟雾,进入天蓬元帅的状态,两个箭步杀入到紫家弟子当中。 这里来旅游的本国人及他国人都挺多,刚才那位是本国人,但不是热那亚这个地方的。 为此,又特意跑了上海、广州,算下来去了不下十家医院,得到的还是正常的结论。有些医院想着骗钱,查了又查,各种手段,各种收费,弄的钱去了人疲惫不堪。 有钱过后的胡栖雁,低调中也透着难言的奢侈颓废,他喜欢那种复古的长袍,所有的衣服都是请人订制的,一件衣服动则数十万计。 很多人认为法律不公平,可是在他看来,公不公平要看你够不够勇敢,一个一味退缩不知道拿起法律武器为自己维权的人,自己最先选择放弃的你,凭什么说法律不公平? 第200章 黄定周死了 鹤影好不容易看着素绢吃了药睡着了,这才松口气,去王妃那边回禀了。 齐舞阳这会儿也刚喝了药,郎中让把她屋子里的冰山给撤了,她现在不能受凉,这会儿丹桂给她打扇都离得远,就那么一点风,管什么用,不一会儿就是一头的汗。 鹤影进来时,正看到王妃拿着帕子擦汗,她忙过去行了礼。 齐舞阳将帕子递给 “将星河,这个名字你可曾听过?没猜错的话,秘典中应该有记载,你既然看了那么多资料,一定有听说过吧?”刘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虚拟桌面上,似是不经意的道。 猛然之间,疯道人将自己的气势轰然爆,一瞬间,凌洛仿若大海上的一叶扁舟似的,在狂风暴雨中飘摇不定。 刘云华满脸笑容,之前听刘峰说李逸如何如何,他好奇之下便过来看看。 他们也不知道韩易到底做了什么,令凌洛这般大雷霆,就是韩易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凌洛今天来这里,绝对不怀好意。 龙傲狼一边强忍痛楚,一边下意识的运起御金决,欲抵挡住那几道犹如怪蟒般,在他丹田内翻滚纠缠的怪异气息。 “你猜猜吗?”凡驭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就直接的朝着那虚影杀了过去。 月寒剑体寒光四射,锋不可当,散发出淡淡的杀气,即使就这样放在掌心,也能感受到寒月剑当年那可战天下的豪气。 “管着吗?”陈风岚心里就一阵窝火,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 不过,跑出几步又回头对着龙傲狼“唔唔”叫了两声,还摇了摇尾巴。 毛璟一吞口水,点了点头,硬着头皮往里闯。整个过程几乎都是走一步,一闭眼。踉踉跄跄艰难的走过了刀枪阵,才来至了韩炜的帅帐之中,蓦然睁开眼,与韩炜四目相对。 风婷沉默向前,并指如剑,隔空压落,一大片鲜血飞起,那颗拥有着绝美容颜的头颅当即与身躯分离,眼中带着不甘,掉落在地。 赵金罗二人称谢后回到自己的屋里,幻想着到郓州的生活,这边的岳和则是急忙找到燕青说赵金罗的诉求。 中午也没吃饭,买了票以后,楚风随便用机场的自助餐对付了一下,大概三点多钟的时候,楚风就上了飞机。 叶晨微微一叹,古时的蜀山乃是天下第一道统,秉承降妖除魔、修炼成仙的理念,为凡间众人做了不少好事,不曾想到最后竟会变得这么落魄。 “这些东西,不同与灵石,即便化之三境强者也不可能随意丢弃,想来不会在第二峰,我们去第三、第四峰瞧瞧吧。”冥枫想了想后,说道。 对于白森的狡辩,林嘉欣果断再一次猛地一戳白森的伤口,再一次,一声惨嚎响起。 天穹中,九百九十个晶石融合为一体,一块巨大的山岳陡然间成形,坐落在东海之上,扩散出火焰般的涟漪,使得周边的海水蒸发,大量的白气蒸腾。 与玄天宗其他地方仙气飘飘截然不同,这巨塔周围似乎还冒着一股黑红相间的凶煞之气。 一直等到了接近十点钟,楚倾颜和楚德一行,终于回到了楚家别墅的门外。楚德喝了不少酒,开车的是蓝天竞标大厦的服务员。 更重要的是,这些如同瘴气一般的外在灵力不断冲击着穆尘雪原本的那一团力量。 第201章 挨板子 黄定周之死,让齐舞阳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件事情怕是就要到此为止,牵涉太深太广,甚至于连太子都被拖下水,皇上不会看着就这么恶化下去。 很有可能会及时止损。 她的心情很不好。 但是这件事情只是她的猜测,而且她还病了,这次着凉不知怎么回事,吃了两天药还是有些没力气,头也有晕乎乎,然后她就发热了。 这还是穿越来之后,她一次发烧。 她起了烧,就想让宁王回书房睡,但是他没理会她,许是因为齐舞阳跟夏越更熟悉一些,宁王把他叫来给她诊治。 夏越开了药,苦药汤子入口,齐舞阳分外想念后世的小药片。 宁王见她眉心紧蹙的样子,顿时就乐了,慢悠悠的说道:“你之前是怎么说我的?可还记得?” 齐舞阳:……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气得她拿过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宁王:…… 倒也不必。 她赶紧捏了一颗蜜饯放进口中,蜜甜的味道在舌尖绽放,中和了汤药的苦涩,整个人才缓了下来。 宁王端了杯温水递给她,“漱漱口。” “哪里用王爷做这样的事情,让寒酥她们几个来就是。”齐舞阳就觉得挺不自在,这样的宁王让她觉得很陌生。 她与宁王怎么能一样呢,她照顾宁王是因为有契约在,宁王这样的身份,换过来照顾她,她只觉得毛骨悚然。 “顺手而已。” 听着这话齐舞阳也没再说别的,将茶盏放在小几上,靠着软枕看向宁王,“黄定周死了,案子怎么办?” 宁王抬眼对上齐舞阳的眼神,原以为她会愤怒,谁知道竟是一片平静,他有点意外,慢慢开口说道:“案子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果然。 齐舞阳冷笑一声,面色一时有种说不出的憋闷,“我记得王爷之前跟我说,已经让人盯着黄定周,不会再让他轻易死去,但是他还是死了。” 宁王沉默。 齐舞阳轻叹口气,皇帝果然还是要保太子,所以在宁王出手保黄定周一命时,也就只有陛下才能要他的命。 “王爷看起来并不愤怒,是因为不在乎还是早有预料?”齐舞阳自己都没察觉她的声音略有些尖锐。 “自然是愤怒的,只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退一步,再徐徐筹谋。”宁王乌黑的眸子凝视着齐舞阳,“你还在生病,这些事情不要费心了,身体为重。” 怎么能不生气,她也是其中倒霉的那个,若不是机敏,渌川侯夫人的一条命若是有差错,她如何还人家一条命? 齐舞阳既愤怒又难受,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宁王一直不见齐舞阳对这件事情有多大的反应,以为她并不是很在意,看她这样子顿时愣住了,“你……” 齐舞阳侧过头去,不想让宁王见她这般模样。 她不甘,不平,愤怒,很想找个口子将这股邪火发出来。 但是,她不能。 皇帝出手了,就算是天大的委屈也得咽下去。 人人都说宁王受皇上偏爱,可是真到了这种关头,皇上还是选了太子。 皇上能要了黄定周的命,肯定会查到渌川侯夫人的事情。 也肯定知道他们夫妻受了委屈,但是……皇帝还是保了太子。 江山社稷,储君名声,自然比宁王这个身体不好的儿子更重要,至于自己这个宁王妃,只怕在皇帝受点委屈不是什么大事,皇上不会放在眼里。 宁王都要退避,何况她。 “我没事,王爷去忙吧。”齐舞阳不想再跟宁王提起此事,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真的说出什么不能说出口的话。 宁王看着齐舞阳,良久说了一句,“总有机会会讨回公道的。” 齐舞阳挤出一抹微笑点头。 宁王见她这般神色,就知道她不信。 就在这时,松年来了,隔着帘子说道:“王爷,皇上宣您进宫。” 宁王又看了齐舞阳一眼,齐舞阳下意识的皱眉,但是很快平复了情绪,“王爷快去吧,我只是小病而已,很快就会好了。” 宁王站起身,低头看着齐舞阳,究竟还是没有开口,转身走了出去。 宁王一走,齐舞阳微微松口气,她现在心情很不好,实在是不想将自己的负面情绪暴露在别人面前。 她知道,皇帝保太子于大局有他的思量,但是作为受害者,她的不平,不公谁又会给她一个公道。 渌川侯夫人的一条命差点就没了,她的公道怎么讨? 还有上林苑上千户的苑户,他们的公道谁来给? 齐舞阳穿越而来,本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厉害的人,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前行,明知道这个社会规则就是这般,她应该学会适应。 但是,她发现自己做不到。 即便她只是个蝼蚁,也想得到光明。 怒气太盛,脑子又开始昏沉沉的,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还有些温热,她应该平心静气养病,可她也只是个俗人,这么大的亏让她咽下去,差点把她整个人都点燃了。 此时,宁王进了宣政殿。 踏上白玉阶,李敬忠早已经在殿外候着,见到他立刻迎上来,“见过王爷。” “李总管瞧着精神有些不好,这几日当差辛苦了,你在父皇身边服侍几十年,也该保重自己的身体。”宁王面带关切的说道。 李敬忠闻言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劳王爷惦念,皇上正在等王爷,王爷快进去吧。”说完犹豫一下,低声说了一句,“皇上的心情不太好,王爷当心。” 宁王微微颔首,跳脚进了殿中。 李敬忠守在殿外家,很快就听到里头传来皇上的怒斥声,隔着厚厚的殿门,他微微往外走了几步,其他的内侍见状也不敢往前凑,不过宁王被皇上骂也是常有的事情,不管皇上怎么生气,宁王都是皇上最偏爱的儿子。 半个时辰后,宁王出了宫,没有回宁王府,而是一路往信王府去了。 此时,信王挨了十板子,正趴在书房里发火,服侍的人听说宁王来了,个个都松了口气。 第202章 逃命 “二哥,他们怎么敢!”信王双眼发红狠狠地捶了一下床,他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他也想坐上太子的位置,为此他这些年一直在为之努力。 但是他也没有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宁王坐在窗边的鼓凳上,望着信王暴怒的样子,“你这顿板子为着这句话也值了。” 信王:…… 这是来安慰他的还是来插刀的? 信王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说道:“我只是没想到真相会这样惨。” 若不是亲眼看到了苑户过得什么日子,信王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平日这些事情都是下头人做,然后再回禀给他,听到的跟看到的那种冲击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苑户是上林苑世袭役户,免税赋但是要常年劳作,役户的组成也很复杂,有些获罪的官员家眷也会发配上林苑劳作。 信王见宁王的脸色十分难看,又想起这件事情二哥是如何一步步推动的,一时沉默下来。 他一直跟宁王这个二哥交好,是想借着他被父皇偏爱的情分,争储位时若得他支持,许是父皇那关就能好过一些。 但是经过这件事情他知道了,他这个二哥深藏不漏,以前只以为林惊鹊跟二哥是狐朋狗友,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真是眼瞎,只怕林惊鹊早就上了二哥的船。 他只是不知道,二哥是什么时候起了心思争储位的。 而且,这次二哥带上了他,他就更难受了。 这储位他还怎么争? 跟太子斗,他还想着借二哥的力,他自己一个肯定是不行的。 现在二哥也要争,以一敌二,他想都不能想。 信王脸色变幻不定,宁王扫了一眼,只淡淡的说道:“这次父皇要保大哥,不只是因为他是太子。” “那还能为什么?二哥,不是我说,父皇就是偏心,就因为他是皇后所出是嫡长子,就一味的偏着他,你看他这个太子做了什么好事?” “上林苑那边你也当了一年差,之前觉得怎么样?” 信王不说话了。 他就是蠢! 上林苑那些狗东西,个个捧着他,要什么给什么,差事上没让他费一点心,他还以为是自己官做得好。 现在不能回想,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是个蠢蛋,被人当傻子骗的团团转,还以为自己多厉害。 信王的脸都扭曲了,气的,恼的,尴尬的。 “不是你的错,这是文官跟内监的较量,父皇重用内监,外廷朝官与内监不睦,两下里互相掣肘制衡,你一个光杆王爷进去,别人哄着你,也是不想你把这一池水搅得更乱。” 信王更心塞了,还是他蠢,一年都没发现这里头的猫腻。 见信王脸色更臭了,宁王笑了笑,“这件事情也不能怪父皇,当初父皇初登基时,朝臣没少借着朝事想要压制父皇低头,外廷权力越大,父皇这个皇帝就要逐渐被架空,这才重用内侍。只是这么多年下来,内监也逐渐做大,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就不那么好控制了。” 信王沉默不语。 “这次的事情,便是这般。父皇不是一心保太子,而是保朝廷的平衡。” “二哥,你不生气吗?说起来这件事情里,二嫂也是无故被牵连的,若是渌川侯夫人真的……二嫂的名声就完了。” “我怎么不生气?一条路走不通,那就走另一条,虽然路远了些,但是总归能抵达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信王愣了一下。 宁王起身拍拍他的肩膀,“你好好养伤,父皇打你也是为你好。等你伤好了,肯定还能得个官做,等着吧。” 信王懂了,父皇肯定会补偿他。 就是拿着他给太子做垫脚石,这口气委实咽不下。 “二哥……” 宁王回头看他一眼,“怎么?” 信王张了张嘴,最后说了一句,“你路上当心。” 宁王笑着点头走了。 信王趴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宁王之前的话,越想越是心惊。 内廷与朝臣的制衡,那太子站在哪边? 父皇用内监制衡外廷,但是太子却站在了外廷这边,上林苑与光禄寺这次的事情父皇为什么打了他板子? 因为博弈到最后,吃亏的是内监,外廷利用这一点攻击内监,就是想断父皇一臂,而他无意中做了个帮凶! 信王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父皇将他推出来打了板子,就是给内廷那些内监替罪,保住一臂。 所以二哥说等他伤好后有官做…… 那他上蹿下跳的忙这么久图什么? 就图这一顿板子? 信王整个人都不好了! 信王养伤时,果然外廷就皇帝重用内监,导致上林苑权责不明发生欺上瞒下贪污受贿的事情,重点被迁移,想要模糊概念,将太子从这件事情中摘出去,弱化黄定周之死。 宁王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就在这个关头扔出了铜矿的事情,这件事情中有一个关键人物广安镖局的姚秦,这个人正是为太子押送铜矿产出的铜送往京城的人。 而姚秦是黄定周的女婿。 所有人的目光从上林苑一案转移到了铜矿之上,宁王并未直接将剑锋指向太子,而是让心腹上禀横水关发现铜矿一事。 为何发现? 是因为宁王府的商队被打劫! 宁王夫妻是受害者,上林苑一案是,铜矿一案亦是! 同一个受害人,精准打击,便是宁王一个字不说,满朝上下自然而然就把两件事情关联到了一起。 谁会这样针对宁王夫妻? 将姚秦扔出来抛石问路,他与黄定周翁婿关系藏不住了,黄定周的死,有皇帝平衡朝政保太子之意,但是姚秦的出现,让皇帝大发雷霆。 他保太子,结果太子背着他藏了一座铜矿,他想要做什么? 皇帝后悔将黄定周杀了灭口,这次姚秦不能死了。 锦衣卫指挥使亲自前往捉拿姚秦,不想姚秦先一步得了消息逃出了京城,连家眷都扔在了京城。 齐舞阳病情略好一些,就得了这样的大消息。 姚秦抛妻弃子跑了,横水关发现的铜矿,皇帝命宁王亲自去查看。 这样的结果,是谁也没想到的。 这么大的馅饼兜兜转转,最后落在了宁王头上。 第203章 见血封喉 宁王反手就带上了信王。 信王的屁股还没好,就被迫要跟着宁王长途跋涉前往横水关。 信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齐舞阳让人给宁王收拾行囊,这一趟来说少说也得月余。 宁王摁住她,“你就不要费心了,先把病养好。你生病了,我本该留下照顾你,我也没想到父皇会让我去横水关。” 宁王蹙眉,这个结果出乎他的预料。 他原本是打算促成工部侍郎白实中将这个差事拿到手,广襄侯夫人正在跟白家议亲,议亲的对象正是林景润跟白实中的长女。 白实中此人行事一向严谨,若是他前往,铜矿的事情至少不会再出现其他的岔子。 唯独他没想到父皇将这件事情扔给了他。 他自然是当庭婉拒了,但是父皇驳回了。 当时,父皇大怒,朝臣缄默,把他拎出来,就等于是对上了东宫。 宁王摸不准父皇这是一怒之下的决定,还是深思熟虑的。 是不是父皇察觉到上林苑一案他在暗中推波助澜,这是要试探他,还是要利用他? 宁王心思重重,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 齐舞阳看着心中担忧不已,就对着宁王说道:“此行很危险吗?” 宁王没有骗她,“不好说。” 齐舞阳心头发沉,下意识的抓住宁王的胳膊,“是不是你暗中动作被父皇察觉了?” 皇帝外有锦衣卫,内有司礼监,耳目众多。 皇帝疼爱宁王这个儿子,未必就愿意这个儿子掺和进朝政,尤其这次牵涉到太子。 凡事牵涉到太子,就牵涉到储位之争,这就是国之大事。 历朝历代,因为储位死了多少人,发生多少争斗。 “也许吧。”宁王反握住齐舞阳的手。 齐舞阳一愣。 宁王似是没发现她面上的僵硬,接着说道:“我走后,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要等你病好之后,我已经将你生病的消息放了出去,最近几日你不要出府。” 齐舞阳的手被宁王握着很是不自在,她的手温热,宁王的手微凉。 一热一凉,两种触感交织在一起,让她如坐针毡。 正想着将手收回来,宁王就把她的手放回薄毯下,听着他温声说道:“你才退了热,当心些。” 他的举动过于自然,齐舞阳也觉得自己想多了,宁王就是纯粹关心自己而已,就如她以前照顾他一般。 “王爷带谁去?” “竹生还是留下给你用,你身边事情多,如今也离不开他。越清身为王府长史轻易不得离开,王府外院的事情你直接吩咐他,我已经与他说过凡事听你的。若是有拿不了主意的,也可问他。” 齐舞阳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松年与王府一部分护卫我要带走,其他的便是朝廷派遣的官员同行。” 铜矿一事重大,宁王只是领头的,皇帝还另派官员协助他,说是协助,也未必没有别的意思。 齐舞阳不让自己多想,只能道:“王爷,小心。” 宁王走得很急,第二天一早就出发,齐舞阳给她准备了一大盒子的各种香囊药丸汤包交给松年收好。 皇帝明知宁王的身体才养好了些,就让他千里迢迢前往横水关,归根结底他对这个喜爱的儿子还是起了疑心吧。 齐舞阳早早起身送宁王离京,被宁王摁住了,“天还黑着,你不用起来了。无大事不要写信,我若是有事会让身边人回来,也不会轻易与你写信。” 齐舞阳点头,“我知道了。” 气氛略有些凝重,宁王见她满面严肃,眼神沉重,笑着道:“也是好事,我的身体经你调养确实好了些,总不能一辈子窝在宁王府不出去,这次也是个极好的机会。” 齐舞阳挤出一抹笑容,目送宁王离开,她没有出去送他,毕竟她还病着,若是传到皇帝耳边,还以为她装病呢。 宁王带走了信王,信王妃满心担忧,本想来宁王府打探消息,但是宁王妃还病着闭门谢客,她就没来惊扰,不过让身边亲信送了一匣子养身的药材过来。 齐舞阳写了回帖道谢,安心在王府养病。 宁王走后的第二天,鹤影求见。 “昨儿个有个外院的洒扫小丫头悄悄进了二门,给素绢递了一张纸条,我正好过去瞧她,被我见到了。”鹤影开口道,“是昨儿晚上的事情,时间太晚了,就没敢来打扰王妃。” 齐舞阳心想宁王前脚走,这宫里的人就按耐不住了。 “你可去见了素绢?” “去了,不过隔了半个时辰才过去,我怕被她发现什么。” “你做的很好。”齐舞阳赞道,“你去见素绢,她可有与你说什么,你瞧她的神色如何?” “我不敢轻易试探,素娟的脸色不太好,与我说话也总是分神。” 齐舞阳心中有了数,看来宫里素娟的旧主,一定是要她做什么为难的事情,上次素绢就病的异常,后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也没顾上她。 “你今日再去探望她,试试她的口风。” 鹤影一口应下来,起身告退离开。 寒酥等鹤影走后,这才开口说道:“王妃,倒不如寻个机会把素绢发落了。” 也省的日防夜防的。 齐舞阳摇头,“若是这样容易,王爷早就把人打发了,素绢倒是没什么,但是她身后站着谁现在还说不好。” “那就这么盯着她?” 要盯到什么时候去,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放这么条毒蛇在府里,不定什么时候就闹出事情来。 以前王爷在府里,素绢不敢轻举妄动,现在王爷不在,王妃还病着,可就不好说了。 “先盯着。”齐舞阳道。 素绢在前院这么久,宁王肯定让人盯着她,都没能寻到发落她的机会,可见她有多谨慎小心。 越是这样的,越不能大意,更不能轻举妄动。 而此时,素绢一夜没有睡好,两只眼睛通红,昨儿个递进来的消息让她如热锅上的蚂蚁。 随着纸条给她的,还有一小包药。 剧毒无比,见血封喉。 第204章 她不想死 齐舞阳听说素绢病的更厉害了,心中不免生了几分疑惑,“可让良医去看过了?” “医正已经去诊过脉了,说是热邪未清,引动肝风,又讲她肝郁胸闷,且得好好养几日。”寒酥回道。 齐舞阳听着这话思量着这是中了暑还又生了心病,心病哪里来的? 必然是有缘故的。 “她生病后,可有人来探望她,有没有送信给家人?” “没有。” 那就更奇怪了。 齐舞阳自己也是大病初愈,一时间也没更多精神去想素娟的事情,让寒酥给鹤影带了话,让鹤影继续照看着素绢。 鹤影十分上心这件事情,王爷不在府中,王妃后院有自己的厨房,她这小厨房就暂时没了差事,整日无所事事,就把心思全都放在了素绢身上。 往后让她盯着素绢,必然是有缘故的,她就打着照看的名义,把人照顾的十分周到,既不过分热情又不过于生疏,循序渐进恰到好处。 一连五六日下来,素绢待鹤影倒是比以前亲近了些,她的病好了大半,见鹤影又提着食盒给她送饭,忙起身迎上去,“我已经大好了,哪里还能劳累你给我送饭,我自己去厨房拿就好了。” “我现在也没差事,闲来无事,正好顺手帮你提过来,快吃吧。良医正说了,虽是夏日你可不能吃凉了。” 素绢把饭菜摆在桌上,一菜一汤一碗米饭,她大病初愈饮食不能太油腻,一看就是厨房用心做的,前几日素绢就听鹤影说了,是王妃特意吩咐厨房给她开的小灶。 一口米饭一口菜,素绢吃的是千回百转,越吃脸色越不好看。 鹤影假装没看出来,笑着与她说些府里的杂事,什么大厨房的冬青已经学会了切菜跟着学白案,后门的婆子夜里赌钱被查到了,差事被卸了不说,王妃还罚了她一个月的月钱。前院看门的小厮娶了厨房的杂役翠柳,王妃还赏了翠柳一根金钗,大家都羡慕坏了。 “王妃说了,只要在府里用心当差,忠心为主的,以后婚嫁都有赏。”鹤影满脸羡慕,“那可是金钗,听说有二两重,翠柳一年的月钱都没这一根钗钱多呢。” 素绢一直垂着头吃饭,听到这话抬头看向鹤影,“王妃真是心善。” 翠柳又不是王妃院子里的人,不过是厨房一个低等的杂役,这样的人放在宫里,那些高位嫔妃看都不看一眼的。 在宁王府里,居然还能得了王妃一根金钗嫁人。 “你想不到吧?我也没想到呢。”鹤影嘻嘻一笑,“翠柳都能得这样厚的赏,你说我将来要是嫁人,不知王妃会赏我什么,总得比翠柳多一些吧?” 素绢惊了一下,“你打算嫁人了?” 她当初一进宁王府,跟鹤影一过招就知道她存了什么心思,这么快她居然想着嫁人,而不是给宁王当妾室了? “自然是要嫁的,我年龄也不小了,该嫁人就嫁人。”鹤影叹口气道。 因着这一声叹气,素绢放下手中的筷子,轻声道:“你改了心意了?” 鹤影没好气的说道:“不然呢?” “你……甘心?别人也就罢了,可你在小茶房当差多年,在王爷面前也是有几份情分的不是?” “骗骗别人也就罢了,你还能不知道?我虽是在小茶房当差,可是送到书房的茶都是要经松年跟竹生的手,见到王爷能有几回?”鹤影一脸萧索,“我也不怕你笑话,毕竟你也在书房当差的,还能瞒过你的眼?我到年纪了,等不起了,早不如为自己打算。” 素绢眼神微微一变,“你想好了?” “不想好又怎么样呢?不要说王爷都不曾多看我一眼,眼下还在孝期,又哪里能纳妾,过了这三年,我都多大了?我等不起的。” 素绢默了。 鹤影看着她,低声说道:“你呢?有什么打算没有?你跟我是不一样的,你毕竟是宫里来的,有宫里的娘娘为你做主,前程必然是好的,真是让人羡慕。” 素绢想起宫里送出来的信跟东西,脸色就更难看了。 鹤影见她面色有异,故意撇开眼神假装没看到,笑着说道:“我都想好了。” “想好什么?”素绢有些好奇的问道。 鹤影一边将菜往素绢跟前推了推,示意她趁热吃,一边开口道:“等王爷回来我就请王妃给我寻个人嫁了,等孝期过了王爷跟王妃就会有孩子,到时候若是王妃能看得上我,我正好来给小主子做奶娘。” 素绢震住了,惊愕的看着鹤影,“你就真的想让自己的孩子也做一辈子奴才?” “我们可是家生子,跟外头那些买来的可不一样。”鹤影得意的笑道,“素绢,你在宫里当差这么多年,到了年纪就要被放出宫,是不能在宫里当一辈子差的。可我们不一样,我们家生子能在王府当一辈子差,我们的孩子也能进王府当差。” “给人当奴做婢哪有自己当家做主好?你就不想求了身契当个良民?” “不想。” 鹤影拒绝的这么干脆,素绢又愣了,“为何?” “大前年城外旱灾,前年江南水灾,到处都是卖儿卖女卖婆娘的,良民又怎么样,家有几亩薄田,天平日子能过,但是遇到天灾人祸呢?在王府就不一样了,衣食住行样样都不差,傻子才想出去呢,你不知道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王府当家生子。” 素绢微微发怔,又听着鹤影说道:“我倒是想你能留在王府跟我做一辈子姐妹呢,可我也知道你前程不在这里,也不敢高攀。说起来,我记得当初青黛被送回去的时候,可没有身契的,你也是没有身契的吧?” 素绢抬头看向鹤影,“我们是选进宫的宫女,是良家子。” “哎呀,若是这样的话,你留在王府既没身契又没身份,等你到了年龄可怎么办,回宫还是回家?”鹤影惊愕的问道。 素绢沉默了。 她也不知道。 是啊,她现在既不是宫里人,也不是王府人,将来落到哪里去? 她又知道了宫里的秘密,还能让她活着吗? 被她藏起来的毒药,只要一想起来,就让她如在热锅上滚,备受煎熬。 她是个没前程也保不住命的人。 她想活。 好好地活。 能活着谁想死呢? 喜欢步步生骄请大家收藏:(xiakezw)步步生骄 第205章 侍疾 夜深人静时,鹤影背着人悄悄进了正院。 齐舞阳听了她的话,看着她问道:“素绢,还有没有说别的?” 鹤影摇摇头,“虽然没说别的,但是奴婢能看出她有心事。” 齐舞阳见她欲言又止,便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你跟我与别人总是不一样的。” 她们有在小茶房的情分。 鹤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王妃能这样说,她可不敢就这样认了,当初也是王妃心善不跟她计较,不然她以前也是做过不好的事情。 心里总是发虚。 越是这般,鹤影就越想表忠心给王妃看,她不是小人得志就猖狂的人,她也是能好好当差做人的人。 定定神,鹤影轻声说道:“素绢跟我说青黛如今在浣衣局,那地方又累又苦,她还说她不想去浣衣局。” 齐舞阳笑,“她若不想去,自然是不用去的。” 鹤影听到这话心头一跳,眼睛都亮了,“王妃仁厚。” 素绢要是真的能弃暗投明,王妃这样的宽厚的人,会给她一条活路的,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想的明白。 其实素娟的生死对鹤影来说不那么重要,但是王妃把这件事情交给她,她就得办好,才能显出自己的本事,以后才能在王妃身边立足。 齐舞阳赏了鹤影一个镯子,赤金嵌宝的,又大又重又华丽,这种东西她寻常是不能带出来的,但是可以压箱底是能救命的东西。 鹤影捧着镯子只觉得十分沉重,她就知道王妃是个好人,知道她们这些为奴做婢的最想要什么。 鹤影能在小茶房这么多年,当初钱妈妈在的时候都没能把她压下去,是有几分本事的。 接下来几日,她不动声色的靠近素绢,又不会让素绢厌恶避着她,她的关心恰到好处,倒是把素绢给吊了起来,一日见不到她,还会问问照顾她的粗使丫头。 齐舞阳听着寒酥来回话,笑着说道:“鹤影确实有几分本事的。” “王妃慧眼如炬。”寒酥可不敢说别的,她们都是后来的,听说鹤影早先跟王妃一起在小茶房呆过的。“素绢那边就这样等着?” “咱们等得起,她未必,且看着吧。” 寒酥恍然大悟,是了,素绢若是真的受人指使要做什么,背后的人肯定会催着她动手。 “奴婢让人把她盯紧了,王妃之前让查的事情也有眉目了,没有发现她跟什么人见面,她家里也没人来看她。” “肯定还有漏洞,素绢既然做出让自己中暑生病的事情,必然是得了消息,再查。” “是。”寒酥神色一凛也不敢大意了。 齐舞阳病好第二天,收到了宁王的来信。 信中告诉她快要抵达横水关了,算算日子,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齐舞阳的心就一下子提了起来,宁王这次去,可是要搞个大事情的。 她在京城也得配合一下,于是病好之后的齐舞阳又开始出门往停云茶舍去了,只不过不是日日都去,隔几日去一次。 入夏之后,天气越发的热了,皇帝虽然为太后守孝不去避暑行宫,但是还是带着后宫嫔妃往太素宫去了。 太素宫距离京城只有几十里,只因建在半山腰,故而比京城皇宫要清凉几分。 皇帝一走,太子随驾,信王跟着宁王去了横水关,只留了个梁王在京城。 “梁王妃红着眼睛回了娘家,虽然极力遮掩,不过她下马车的时候还是被人看到了。”渌川侯夫人来停云茶舍喝茶,正遇上齐舞阳。 “还有这种事情?”齐舞阳挺意外的,梁王妃与她关系平平,也不能说平平,而是梁王妃瞧不起她这个奴籍出身的人,一向与她井水不犯河水。 不过,她知道梁王跟太子的关系不错。 想到这里,笑着说道:“难道太子殿下就没有帮着说一句?我听说梁王跟东宫关系一向亲近,再说宫里还有云妃呢,云妃就没做什么?” 渌川侯夫人摇头,“这就不知了,自从横水关铜矿的事情一出来,听说宫里也不太平。” 齐舞阳听着渌川侯夫人提起铜矿的事情,顺口说了一句,“是啊,谁能想到会在横水关发现了铜矿,居然还有人胆大包天隐瞒朝廷作为私矿。” “是啊,这胆子是真的不小。没有遮天的手段,是做不成这样的大事的。” 遮天的手段? 遮哪片天? 两人心知肚明都没有说破罢了。 如今皇上龙体日渐衰弱,太子与诸位王爷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张,且不说梁王,毕竟他眼下是站在东宫船上的人。 就说信王跟宁王先后出事,一个在上林苑做官,官丢了不说,还牵扯进这么大的案子,只失职一条,就足够皇上对这个儿子失望。 宁王更不用说,渌川侯夫人这条命都被差点牵连进去,事到如今,皇上怕是已经知晓此事是谁下的黑手。 太子接二连三对自己的弟弟出手,皇上就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若是无动于衷,这次宁王就不会前往横水关查铜矿一案了。 这一摊浑水越来越难以见底,一个黄定周,掀翻了光禄寺不说,上林苑也跟着倒霉,为了保太子,皇帝甚至灭了黄定周的口。 可太子不争气啊,铜矿的事情这是碰到了皇帝的底线。 渌川侯夫人临走前看着齐舞阳轻声说了一句,“听说皇后娘娘到了太素宫就病了,宸妃跟云妃都在跟前侍疾,王妃也得早做准备才是。” 皇后可是宁王的嫡母,宁王不在京,她就得替他尽孝。 想到这里,齐舞阳看向渌川侯夫人,“不知太子妃可曾侍疾?” 渌川侯夫人摇头,“这就不知了。” 太素宫的消息,也没那么容易就能传回来,皇后生病的事情因着宸妃跟云妃侍疾这才传的人尽皆知。 人尽皆知四个字,渌川侯夫人说出来时很是微妙。 齐舞阳一下子就懂了。 原以为怎么也得过两天才有消息,谁知道隔了一日,齐舞阳正在茶坊查看茶砖时,紫苏赶来请她回府,太素宫那边有旨意到了。 第206章 阴谋 内侍传旨让齐舞阳前往太素宫侍疾。 齐舞阳本想跟内侍打探些消息,银子递上去,谁知道那内侍看都不看一眼冷言拒绝转身就走了。 这样的态度,宁王府上下的人心都提了起来。 齐舞阳反倒是松口气,这架势一看就是皇后所为,若是皇帝的意思,内侍可不敢给宁王府使脸色。 她立刻让人收拾东西,皇后这一病且不知多久才能好,她在太素宫侍疾到什么时候也不好说。 东西一定要多带,银票更是不能少。 “将银票都兑换成五两,十两的,再带几张五十跟一百的。”齐舞阳一边更衣一边吩咐人做事。 进了宫就难免要花钱买路,下头的宫人大额的银子他们是不敢收的。 “既然要侍疾,首饰就少带一些,不要太华丽。” “衣服挑颜色素雅的,但是不能太素。” 皇后是病了又不是死了,太素也会被人挑理,她是侍疾又不是哭丧。 林林总总事情不少,齐舞阳一样一样吩咐下去,下头的人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 还有时间,齐舞阳就给宁王写了封信,告知他自己要去给皇后侍疾的事情,这样的事不能瞒着。 写了信,时间就差不多了,正准备出门时,信王妃身边的人来了,说是信王妃想要与她同行,两家的马车在城外汇合。 齐舞阳自然应了。 出了城,果然就见信王妃的马车在路旁,她掀起车帘,对面的车帘子也掀了起来,信王妃不等齐舞阳说话,抢先道:“二嫂,能与你同车而行吗?” 齐舞阳自然知道信王妃不是胆小的人,在这里等着她,怕是有事情,于是点头,“三弟妹,过来吧。” 信王妃立刻扶着人下了车又上了齐舞阳的马车,车帘落下,马车滚动起来,信王妃这才长舒一口气,对着齐舞阳道:“事情实在是太急了,我有些事情要跟二嫂说,只能在这里等着了。” “什么事情这么急,不能等到太素宫再说?” “不能。”信王妃面色凝重,“我这里刚接到前去给皇后娘娘侍疾的旨意,后脚我嫂子就给我送来消息,说是皇后娘娘的病怕是不简单,应该是针对二嫂来的。” “我?”齐舞阳满面狐疑,“与我有什么关系?” “二嫂,你可是将二哥的身体调养好了,不然这次二哥能去横水关当差?”信王妃道。 信王妃的眼神急切中带着担忧,眼底深处还裹着一抹怒火,齐舞阳先是一愣,随即惊了,“我只是会调养,又不是会看病,皇后娘娘病了当请太医才是。” “可二哥的病,太医都没治好。” 齐舞阳无奈叹气,“那是因为他不爱吃药,太医开的药多数都没进他的口,病如何能好?我给他调养,是因为每一盅汤,我都看着他喝下去的,靠的是水磨工夫,这如何能一样?” “你与我这样说,我自然信你,但是别人信不信?” 齐舞阳默了。 “二嫂,你一定要小心。” “三弟妹,多谢你。” “二嫂,你跟我客气什么,这次若不是二哥,我家王爷不知要吃多大的亏,这次去横水关明显势能立功的事情,二哥还带上他,我都不知如何谢你才好。” 信王妃是真的满心感激,她跟信王虽是圣旨赐婚,但是两家的利益早就捆在了一起,信王好她就好,她好,娘家就好。 这次信王栽这么大一个跟头,是她父亲找上了宁王,希望宁王能帮一把,没想到宁王这个二哥关键时候不仅没避嫌,反而给她父亲一份至关紧要的证据,在朝堂上应和才没让丈夫脱层皮。 这份人情太重了,不好还。 也是巧了,皇后让她们去太素宫侍疾,她嫂子娘家比她得到的消息还要快,提前就出手暗中打探了,这才得了些消息。 但是更具体的她嫂子也不知道了,她忧心忡忡的把事情简单一说。 齐舞阳没想到这件事情背后牵涉到这么多人,看着信王妃道:“替我谢谢你嫂子,如今正在风头上,我就不亲自道谢,免得给她惹麻烦。” “二嫂,你也太客气了。” 齐舞阳笑了笑,“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那二嫂你有办法了吗?” 齐舞阳摇摇头,“暂时还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两人心事重重很快就到了太素宫,山脚下有御林军把守,拿出王府的令牌这才放她们进去。 马车一路行到太素宫门前,就不能再进去了。 二人要先去拜见皇后,行李就有府里人帮着安置,但是住在什么地方现在还不知,一大堆的事情排在眼前。 齐舞阳把事情都交给了罗嬷嬷,瞧着信王妃那边也安排好了,二人便一起跟着等在门口的内侍一路进了太素宫的宫门。 太素宫建在山脚下,一路顺着山势盘旋而上,青砖碧瓦在密林中不时露出宫殿一角。 皇后娘娘住的宫殿地势开阔,金碧辉煌,两人并未直接被带去见皇后,而是先被送进了偏殿。 此时,偏殿中已经坐了一人,二人瞧过去正是梁王妃,二人有点意外,没想到梁王妃比她们还要早一些到。 见二人一起进来,梁王妃的脸色也有点微妙。 三人互相打过招呼,就各自落座。 偏殿一角摆着一座冰山,此刻已经融化大半,屋子里没有开窗,燃的不知是什么香,让人有些不太舒服。 这香气过于浓郁,盛夏当头,甜腻的让人反胃。 齐舞阳跟梁王妃关系一般,不过梁王妃跟信王妃倒也能正常说上几句话,信王妃主动开口道:“四弟妹,母后凤体可还好?得了消息后满心担忧,立刻收拾了东西就赶了来。” “我也刚到,还不知情况。”梁王妃淡淡的说道。 齐舞阳微微抬眼看了梁王妃一眼,只见她面色虽如常,但是一双眼睛却隐隐带着几分焦灼,而且她的眼神在自己进殿后从不曾与自己正面对上。 就在这时,梁王妃突然站起身,捂着肚子说道:“三嫂,我有点不舒服,你能陪我去更衣吗?” 信王妃一愣,瞧着梁王妃面色微白,额角还有汗珠浸出来,正要说话,齐舞阳猛地站起身,“正好我也要去更衣,我陪着四弟妹好了。二弟妹与我同车来的,她的身体也有些不舒服,还是让她歇着吧。” 梁王妃没想到宁王妃会主动站出来,脸上的神色下意识的一僵。 第207章 撞头 梁王妃不太自然的与齐舞阳一起去更衣,两人一路上没说话。 齐舞阳一直暗中观察梁王妃,见她目光闪烁又带着几分忐忑,有时还会裹上几分恼怒,她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一路上笑吟吟的没有丝毫的异样。 两人回了偏殿,却不见信王妃,齐舞阳立刻问了守在门口的宫人,才知道皇后娘娘宣召,偏二人不在。 这回梁王妃的脸色是真的乌黑铁青,立刻就往正殿去,齐舞阳紧随其后,二人到了正殿,就被宫人拦在门外。 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不许二人进去。 众目睽睽之下,二人就这么立在门口的骄阳下,不过一刻便晒出一身汗来,烈阳之下,齐舞阳挺直脊背立在那里不动如山。 梁王妃身体晃了晃,齐舞阳眼尾扫她一眼,见她狠狠地掐着掌心,不让自己晕过去,也是个狠的。 就在这时,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宛舟出来对这二人屈膝施礼道:“两位王妃,请跟奴婢来。” 不要说梁王妃,便是齐舞阳都微微松口气,再站下去,也不知自己能撑到何时。 一脚踏进殿中,沁凉的气息迎面而来,顿时让齐舞阳顿感舒适,那股炽热的气息逐渐远去。 外殿没有看到信王妃,齐舞阳见宛舟并未停下脚步,而是带着她们绕过四扇落地大屏风进了寝殿。 殿中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皇后半靠着软枕躺在床上,额头上裹着如意花纹的抹额,正中牵着一枚酒杯口大的鸽子血红宝石。 信王妃就站在一旁,手中还捧着一块帕子,她与齐舞阳的眼神飞快的对了一下,然后立刻移开。 “儿臣拜见母后。” 齐舞阳与梁王妃上前见礼,一个深蹲,不动不摇,齐舞阳目不斜视不晃不摇,旁边的梁王妃身体微微斜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摆正了。 许是方才在外晒得狠了。 “起来吧。”皇后淡淡的看着二人,“难得你们有这样的孝心。” 二人自然道不敢,在皇后面前,梁王妃没了在齐舞阳面前的倨傲,笑着说道:“孝敬服侍母后,本就是儿媳应该做的。得知母后病了,儿媳心中很是担忧,只盼着母后福体康泰,寿考维祺。” 皇后听了梁王妃的话面带笑容,微微颔首。 齐舞阳还未说话,便有宫女端着药进来,“娘娘,该喝药了。” 此时,皇后身边的赵嬷嬷笑着看向齐舞阳,“还请宁王妃服侍娘娘吃药。” 齐舞阳心中一块大石反而落了地,自己应该想的没错,之前梁王妃要信王妃一起去更衣果然有猫腻,就是想撇下她。 不然,也不会她们刚回来皇后就能见她们了,这是一计不成,又来一计。 齐舞阳上前接过药碗,碗中药汤冒着热气,碗底发烫,不过一瞬的功夫,指尖就传来灼热的刺痛。 齐舞阳面不改色上前,看着皇后道:“儿媳服侍母后吃药。” 说着,她一手端着药碗,一手去拿宫人双手捧着的托盘里放着的赤金汤勺。 皇后面色微微一凛,半靠着软枕看着齐舞阳柔声细语的道:“宁王这一走,你在王府可还好?” 齐舞阳端着滚热的药碗,听着皇后一副与她闲话家常的架势,应声道:“劳母后挂念,儿媳一切都好。” “皇上之前与本宫说宁王的身体已经康健许多,想来你调理身体的本事确实不错。本宫这次生病颇感身体大不如从前,你既然来侍疾,正好交给你了。” “儿媳惶恐,母后凤体为重,儿媳不敢擅专。王爷的身体一直由太医院照看,早已经康复大半,儿媳不过是遵医嘱盯着王爷吃药罢了,不敢居功。”齐舞阳委婉拒绝。 她敢做,皇后未必敢吃,不过是借机折磨她罢了。 指尖的灼痛一阵阵传来,齐舞阳说着话就半弯着腰上前,拿着汤勺盛了药汤就要送到皇后嘴边。 就在这时,齐舞阳忽然身体往一旁一歪,她惊呼道:“母后,小心!” 说着,硬生生的将端着药碗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撤过来,她狠狠地撞在了赵嬷嬷的身上,滚烫的药汤洒在二人身上。 夏日的衣裳轻薄,赵嬷嬷被药汤猝不及防的一烫,下意识推开了齐舞阳后尖叫一声,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什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伸脖子瞪眼难看极了。 齐舞阳顺着赵嬷嬷这一推,狠狠地撞在了床柱上,额角顷刻间就有鲜血顺着洁白的面颊流了下来。 信王妃瞬间尖叫出声,“二嫂,你没事吧?出血了,救命啊!” 齐舞阳两眼一闭倒在地上撞晕了,任凭别人掐人中,她愣是一动不动,眼皮都没撩一下。 “把人抬去信王妃的院子,请太医。” 是皇后的声音。 “娘娘,老奴冤啊,我没用力,信王妃怎么能撞床柱上?” 是赵嬷嬷的声音。 齐舞阳被人抬了起来,这一撞她是用了几分力气的,之前在院中被晒了那么久,又被皇后故意用滚烫的药碗晾着,她又费了几分力气,此刻被人抬着颠晃着送走,一晃一晃的,她竟真的晕了。 晕了好,晕了好,太医诊脉时她就不用担心露馅了。 一阵兵荒马乱,信王妃一路红着眼跟着把人送进院子里,这么大的阵势想要人不知很难。 信王妃一边守着齐舞阳,一边让人悄悄给宸妃送信,果然太医还未到,宸妃先到了,浩浩荡荡带着一群宫人,见到齐舞阳满面血的样子,吓得惊呼一声。 “皇上最疼爱宁王了,宁王才出京办差多久,他的媳妇就差点没命了。”宸妃面色惨白边说边往外走,“此事本宫一定要告知陛下定夺。” 随后而来的赵嬷嬷听到这话眼前一黑,立刻上前一步拦住宸妃,“宸妃娘娘,此事不过是意外,宁王妃侍疾自己个没站稳摔了,皇后娘娘都顾不上自己的病体,特意让老奴过来照看,就不劳宸妃娘娘忧心了。” 宸妃一把推开赵嬷嬷,冷笑道:“赵嬷嬷,你当别人都是瞎子哑巴不成?你撞了宁王妃让她摔了脑袋,还是想想如何跟陛下交代吧!” 宸妃扬长而去,赵嬷嬷面色铁青,也顾不上宁王妃,转身往皇后那里报信去了。 第208章 与死神擦肩而过 齐舞阳原就病了一场,病还没好宁王就要去横水关查铜矿的事情,还没养好身体,皇后又让她们来侍疾。 齐舞阳知道皇后必然没存好心,来之前就把自己饿了一顿,这一路奔波,空着肚子,又被在烈日下罚站,便是钢铁的身体也撑不住。 信王妃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她发现齐舞阳端着药碗的指尖起了水泡,就知道那药碗必有猫腻,太医来时,她就把齐舞阳烫了水泡的手指露出来。 齐舞阳昏昏沉沉的知道屋子里有不少人往来,还听到了寒酥的哭声,但是她实在是睁不开眼睛,这一睡就是一日一夜,第二天下午才睁开眼睛。 “王妃,你醒了?”寒酥一直守在一旁,见齐舞阳睁开眼,立刻起身道。 齐舞阳还未说话,就听着帘子一晃,信王妃快步走了进来,“二嫂,你终于醒了。” 齐舞阳很是意外,没想到信王妃居然在这里,“三弟妹,你怎么也在?” 信王妃顾不上仔细说,对着寒酥道:“先去把给你们主子温着的粥端来。” 寒酥忙应了一声转身去了,丹桂闻言将备着的温水拿来,扶着王妃坐起身,齐舞阳喝了一盏温水,这才觉得整个人舒服多了。 丹桂将软枕垫在王妃背后,拿着小碗退到一旁。 此时,寒酥端着粥到了。 齐舞阳实在是饿的狠了,她跟信王妃私交不错,一边喝粥,一边听她说她昏迷后的事情。 这才知道信王妃居然给宸妃递了消息,更没想到宸妃就立刻告到了御前。 “赵嬷嬷一口咬定不小心撞了二嫂,但是二嫂指尖的水泡她们可抵赖不了。父皇大怒,赵嬷嬷推了送药的宫女抵了罪。皇后娘娘只当自己不知情,当场就发落了那宫女,让人打了三十板子,板子还没打完,那宫女就咽了气。” 说着信王妃叹了口气,“人都死了,赵嬷嬷又被皇后以失职为由被罚俸半年,父皇也就没再说什么。不过,你这边父皇倒是让人送了赏来。” 齐舞阳垂眸喝着粥,听完信王妃的话,这才抬起头说道:“多谢三弟妹,若不是你请了宸妃娘娘,还不知结果是什么。改日等我好了,去给宸妃娘娘请安。” 不管宸妃为了什么出这个头,齐舞阳都要记这份情。 “等二嫂身体好了再说,眼下不急。”信王妃道。 一碗粥下肚,齐舞阳肚子总算是舒服了些,她知道信王妃说的不急是什么意思,她若是急匆匆找上宸妃道谢,皇后那边不定会怎么想,说不定还会怀疑她们早有勾连。 “你伤的这么厉害,可得好好养养。太医说,幸好偏了一下,这要是一下子撞在太阳穴,可就真的是危险了。” 信王妃说着还心有余悸,若不是太医提了一句,谁也没想到当时会那么凶险。 齐舞阳也是愣了一下,当时她就势一撞,已经是十分小心,只是当时已经没有时间让她仔细周全。 冷汗从后背冒出来,她与死神擦肩而过。 “二嫂只管好好养伤,皇后娘娘那边自然不会再让你去侍疾,太素宫上下流言纷纷,皇后怕落一个苛待儿媳的名声,你且瞧着吧,皇后为了名声也得做足面子。” 齐舞阳无奈一笑,“这样的面子不要也罢。”说到这里,微微犹豫一下,这才低声开口,“当时咱们到了偏殿,梁王妃就开口带着你离开,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 信王妃一愣,惊愕的看着齐舞阳,她当时没察觉到什么异样,“二嫂,这话怎么说?” 齐舞阳就低声把自己当时的怀疑讲了出来,“我与梁王妃同行去更衣,一路上她的脸色都不好看,也不与我说话,等我们回去后你就不见了,那时我就觉得我的猜测可能是对的。后来到了正殿,赵嬷嬷开口让我服侍皇后娘娘吃药,我一上手那药碗就觉得烫得很,可见是早有预谋。” 信王妃脸色变了又变,“何至于就做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皇后娘娘怕是迁怒于我。” 信王妃立刻就想到横水关的事情,眼神一沉,微微弯身道:“二嫂,那铜矿难道真的跟东宫有关系?” “你认为呢?” “我只是想着这胆子未免太大了些,不敢相信。” “姚秦是黄定周的女婿,黄定周虽死了,但是姚秦还活着,横水关的铜矿又跑不了,那矿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总有能撬开的口子。” 齐舞阳说完看着信王妃,“太子几次三番陷害我家王爷,又对我下黑手,皇后这样做并不让我意外。我只是想不到皇后娘娘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出手,越是这样我反而越是担心。” 说着,齐舞阳长叹一口气,“咱们不长进宫尚且这般难熬,宸妃娘娘只怕日子也不好过,上林苑一案,信王虽是受害者,但是太子因此被牵连下水,皇后娘娘心中不知如何记恨呢。” 信王妃冷笑一声,“若不是景国公为太子四处奔走,上林苑一案太子哪能这么轻易脱身,只可惜了我家王爷凭白惹了一身骚不说,还挨了打。” “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 信王妃微微颔首,“二嫂说的是啊。” 皇后母子再嚣张,也不能一辈子顺风顺水。 又想起宁王一直将二嫂护的好好的,结果人一出京二嫂就出了事,等宁王回京且不知又会做什么。 越想她越是心烦,对上二嫂沉静的眸子,没忍住又说了一句,“二嫂,这件事情你就打算这样算了不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齐舞阳一脸无奈的看着信王妃,“何况,我孤女一个,连个撑腰的娘家都没有,又能怎么办呢?” 信王妃顿时梗了一下,二嫂平日做事实在是太周全厉害,她时常会忘了她无娘家一事,忙说道:“二嫂,你也不必伤心,等二哥回来,必然会为你讨个公道的。” “我怎么忍心让王爷为了我与父皇起争执,岂不是害他不孝?”齐舞阳一脸无奈道。 信王妃闻言眼神一凝,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就有些不自在起来。 第209章 妾就是个奴才 齐舞阳在太素宫过上了养病的日子,皇后果然给她送了赏赐,齐舞阳让罗嬷嬷替她去给皇后磕头谢恩。 她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也不管外头的纷争。 信王妃每次来看她,心情都不怎么好,她跟梁王妃要去侍疾,不能做做样子,是真的事必亲躬,她们是晚辈,丈夫又不是皇后生的,且皇后跟她们丈夫的生母关系又不算和睦,她们夹在中间日子自然不好过。 如此过了半月,齐舞阳头上的伤已经结痂,看上去还是有些唬人,她已经不再用布包着,免得伤口发炎恶化。 这日一早就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落下来,送来一抹凉风,让人倍感舒服。 齐舞阳在小亭子里赏景纳凉,听着雨声,望着远处拢在雨雾中的群山,心里却想着宁王在横水关不知如何了。 这雨一下就是两日,虽不大却缠绵不绝,让人的心情也跟着这雨沉闷起来。 “王妃,温奉仪来访。” 谁? 温奉仪? 温颂? 齐舞阳很是惊讶,抬眼看着寒酥问道:“之前怎么没听说温奉仪跟着来行宫的事情?” “是太子妃摔了一跤,温奉仪等人特意来太素宫探望。”寒酥道。 “太子妃摔了一跤?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一点消息也没听到?”齐舞阳更奇怪了。 寒酥微微晚宴压低声音道:“听说是太子跟太子妃起了争执,推了太子妃一把,正值下了雨地上湿滑,太子妃没稳住这才摔了。不过,这只是传闻,奴婢没有亲眼所见。” 齐舞阳冷笑一声,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总会温颂到了行宫,如今又到她这里了。 她本不想见,但是这是太素宫,一群人都在这里,一点风吹草动都藏不住。 她看着寒酥道:“把人请进来,送到花厅那里去。” “是。”寒酥起身去了。 齐舞阳起身更衣,丹桂跟紫苏立刻上前服侍,挑了一件青碧色的衫裙上身,乌黑的头发绾了随云髻,簪了一对珍珠赤金金钗。 她扶着丹桂的手走出去,一路到了花厅,就见温颂坐在玫瑰椅上,见她进来站起身。 齐舞阳是宁王妃,温颂是太子嫔妃,温颂在温家时就不喜齐舞阳,如今见了她,只淡淡的点了点头。 齐舞阳也不以为意,就算是温颂跟她施礼,她也不能全受了,还要避一避身,如今她只点头见礼,她也轻松。 “温奉仪请坐。”齐舞阳在主座落座,看着温颂带着淡淡的笑开口道。 她跟温颂已经很久没见过了,自从她离开温府,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如今再见面,就不免有了些生疏。 瞧着温颂的气色远不如在温府时,且她面容瘦削,眉眼间带着几分郁气,瞧着这日子似乎过得不怎么好。 温颂此刻也在打量齐舞阳,她们温家出来的贱婢,如今竟然成了宁王妃,当真是老天不开眼。 只是她心里再不高兴,齐舞阳都已经是宁王妃,她自然不能表出来,又想起太子的叮嘱,挤出一抹笑容开口说道:“太子妃身体不适,我们过来请安,知道王妃也在行宫,就过来见见。冒昧前来,王妃勿怪。” 齐舞阳心想这倒真是长本事了,在温家的时候温颂可没有这样与她说过话。 “太子妃现在可还好?不曾听说太子妃身体不适一事,若是得知也该去探望的。”齐舞阳面带惊讶的开口。 “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并无大事,宁王妃安心就是。太子妃要养伤,一时半刻的也不好见人。再说,王妃也要修养,等你身体好些再去不迟。” 齐舞阳轻叹口气,瞧着温颂的目光落在自己额头的伤口上,那眼神闪过一抹兴奋,虽然她掩藏的极好,但是齐舞阳一直暗中观察,倒也瞧的分明。 她并不放在心上,笑着与温颂说闲话,“温奉仪这次来行宫是长住还是小住?” 温颂笑,“暂时先住几日,等太子妃身体好一些就回去,东宫也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那边离不得人。” 说的这话就好像她管着东宫的庶务似的。 齐舞阳觉得有点意思,看着温颂又道:“听奉仪这话,倒是帮太子妃理事了?” 温颂没想到齐舞阳会直接这样问,脸上一时有些架不住,她倒是想,但是太子妃将东宫的庶务把持在手里,也只有朱良娣能分一杯羹,她哪有这样的体面。 只是面上却是丝毫不显,笑着开口道:“在温家时王妃就知我不是个爱管闲事的,把自己的事情理好就不错了。” 齐舞阳端起茶抿了一口,没有接话。 温颂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她也趁机端茶喝了一口,又做无事状开口道:“我接到了父亲写回来的信,不知王妃可收到了大姐姐的信?” 齐舞阳面色微凉,“温家大小姐?说起来,唐二少夫人与温家断了关系后,温奉仪就成了温家大小姐了,可是这个道理?” 温颂脸上的笑容沉了下来,“王妃,一笔写不出两个温字,一家人就算是有些龃龉那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 “剥皮拆骨的那种连着筋吗?倒也不必。” 温奉仪:…… 她的脸色当真是维持不住了,“王妃,你这话何必说的这样难听,说起来当初若是王妃能劝一劝,大姐姐也不至于真的跟温家离了心。” “是啊,若不是温家贪得无厌,不是自己的东西也要肖想,把人逼得没了活路,不然的话谁愿意跟至亲骨肉恩断义绝呢?” 打嘴仗,齐舞阳对上温家人就没输过! 温奉仪猛地站起身,面色铁青的看着齐舞阳,“做了王妃就是不一样了,比在我们温家为婢时嚣张多了。” “是啊,温奉仪跟我们这些人就是不一样,上赶着给人做奴才呢。” 说得好听是个奉仪,其实不就是个妾! 妾,就是个奴才! 温颂气的面色铁青身体微颤,狠狠地瞪着齐舞阳。 齐舞阳笑着起身,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与温家再无干系,温奉仪与我以后也不用再见了,请回吧。” 第210章 说人话 “齐舞阳!难道你就不担心温婤吗?” 齐舞阳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温颂,“唐二少夫人若是有什么危险,今日温奉仪的话我一定追究到底。太子殿下果然厉害,不过是身边一个小小的奉仪,都能拿着堂堂官夫人的性命威胁人,真是厉害啊。” 温颂:…… 齐舞阳懒得搭理这个蠢货,也不知太子怎么想的,居然让她来找她。 温颂也是个有意思的,明明在她这里吃了不少亏,还要上赶着给人送把柄挨骂。 想到这里,齐舞阳忽然眼神一闪,回过身盯着温颂。 温颂被齐舞阳盯的浑身发毛,仿佛又回到了温家时。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温颂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齐舞阳摆摆手,周围服侍的人鱼贯而出退了出去。 温颂的脸色更难看了,“齐舞阳,你要做什么?” 齐舞阳上前一步,温颂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脸色变了又变。人存在骨子里的惧怕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就算是温颂现在做了东宫奉仪,但是当年在温家齐舞阳曾经拿着刀追着她砍的惊恐记忆也不会轻易抹去。 “你怕什么?”齐舞阳浅浅一笑,“现在不是在温家,我也不会再拎刀砍你。” 温颂脚下一软,下意识的抓住了椅背,“我现在可不怕你了。” “那你躲什么?” 温颂:…… “你到底要做什么?”温颂又有点后悔了,她不该来的。 可她没忍住,她就是想要齐舞阳面前炫耀一二,想要她知道,自己如今可不是她能轻易欺负的人了。 “我只是替你惋惜罢了。” “你又在说什么怪话?” “温颂,其实以你的出身本应该寻一门妥当的婚事,嫁人做正房娘子的,给人做妾的滋味不好受吧?尤其是太子妃出身高贵,礼数周全,做事妥当,以你的脾性日子一定很难熬吧?” 温颂:……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我在东宫过得很好。” “是吗?”齐舞阳笑的更愉悦了,“温颂,其实我比二夫人更了解你,你一身傲骨,一直想把大小姐压下去,想要在她面前扬眉吐气,你心里一直想嫁入高门做名门贵妇,可惜你却为了家族进了东宫做牺牲品。” “你胡说!我才不是什么牺牲品,齐舞阳,就算是你做了宁王妃也不能信口胡言。”温颂浑身竖起尖刺,绝不肯承认齐舞阳说中了她的痛点。 她当初不愿意进东宫,温家做妾室的过的什么日子,她比谁都清楚,她一个嫡出姑娘,见到父亲的妾室眼皮都不撩一下,心里根本就瞧不上她们。 当初家里要她进东宫,她哭了一整晚,但是没用。 她不去,温家就完了。 她不去也得去。 “这里就你我两个,我们说什么也没第三个人知道,你我是什么性子彼此清楚的很,还装什么?” 温颂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怒道:“你现在得意了?高兴了?温家倒霉你是不很开心?” “是啊。”齐舞阳点头,“很开心。” 温颂没想到齐舞阳这么痛快的应了,愣在那里,半晌才说道:“那你开心好了,风水轮流转,有你哭的那日。” “等我哭你也许还得等得久一点,也许你压根不会有看到的那一日。你现在想的应该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而不是在我这里逞强嘴硬。”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齐舞阳,你又故技重施想要吓唬我?我可不是小时候,不会轻易被你吓到了。” “你在东宫太子妃对你温和宽厚,朱良娣待你冷淡防备,对不对?” 温颂:…… 齐舞阳怎么能猜的这么准?她难道还有耳目在东宫? 想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可能,东宫守卫这么严密,里头服侍的人层层选拔,哪里会轻易被人买通。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温颂,朱良娣有太子殿下的庶长子傍身,太子妃膝下只有一女,你说你最大的用处是什么?” 温颂的脸色变了又变,“齐舞阳我不会受你挑拨的,你死心吧。” “我挑拨你做什么,我只是可惜,你再这样蠢下去,早晚把命丢了。二夫人虽不是个好人,勉强还能算是个慈母,你死了我不会伤心,大小姐不会伤心,大概这世上为你会伤心的只有二夫人。” 温颂听着齐舞阳提起母亲,脸色缓和几分。 齐舞阳移开目光看向窗外,“我为何受伤,你应该知道了吧?太子妃的伤怎么就这么巧跟我前后脚,然后让你来太素宫侍疾,又恰好来探望我呢?” “你带来的礼物是什么?” 温颂:…… 她虽然极厌恶齐舞阳,但是却深知她的聪慧跟手段,若不是心思狡诈之辈,如何能使了心计攀上宁王做了宁王妃。 一般人,谁有她这样的本事。 温颂脸色已经有些发青,紧紧地捏着帕子,“我将礼单给了你身边的罗嬷嬷,礼物这会儿应该也送进来了。” 齐舞阳把寒酥叫进来吩咐几句,很快寒酥提着一个尺许长半尺高的盒子进来,打开后放在桌上又退了出去。 齐舞阳低头看去,笑着说道:“太子妃倒是大方,人参都送了一棵,这一棵少说也得三四十年了吧?” 温颂下意识的点点头,太子妃的确跟她提了一句,说是这人参有四十多年,有钱也难买到。 齐舞阳轻嗅一下,又道“的确是好东西,保存的极好,没有失了药性。” “这些东西哪里不对?” “太补了。” “补身的药材,自然是大补为好。” “当然不是,补身当适度,补过了也不是好事。” “你既然懂得,少吃便是,别人送你好东西,也不是让你一下子都吃了的。”温颂怒道。 “你说的有道理,可这些东西经了你的手。” 温颂脑子转不动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太子妃知道你我之间恩怨颇深,为了避嫌礼物应该选不用出问题的才是上上策。你送来的是好的,我吃进肚子里的未必就是好的。知道什么叫借刀杀人吗?这就是。” “你能不能说句人话,我怎么听不懂了呢?”温颂懵了。 第211章 命都不知怎么丢的 “你向来自负,自诩聪明,在温家时是这样,吃了几次亏也不见长记性。总对人说你是大意疏忽,其实也未必是大意疏忽,其实你自己也知道自己什么德行,只是不愿意正视。 就好比进东宫做奉仪,你要是真的以死相逼,难道温二爷就真的能逼死你这个女儿?不过就是温家式微,你既想嫁高门又不想做妾,奉仪虽然也是妾但却是东 气势慕帝早就在李德全口中得到了结果。那暂时不能生养的话,也是要给捂的死死的。 等到秦沛然的车开走后,苏娆拿出手机来,给秦慎之打了一个电话去。 “袁家主,你们往西边找了吗?”听完袁丕的回答,聂琛奇怪地向袁弘问道。 “死狗!你当初带那娃儿躲进时空裂缝的时候,若不是我在外拼命拖住了那几位,你以为最后你能从那时空裂缝中逃出来?”袁宗,不对,应该是炽火神猿反讥道。 而张海在招财猫号停稳之后,就踱着步子走进了招财猫号的舰桥指挥室,只见他叼着烟,环抱着手臂对冯奇四人说道:没有意外的一天,顺顺利利的,就是少了点儿惊喜。 单兮特别没出息的红了眼眶,之前接触不到队长的时候,都没有感觉他离自己这么远。 此时船长冯奇又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先把审讯出来的招供资料发加密邮件给您,然后我再把纸质的资料给您大概看下,您就知道了。 这不仅要看领头人的决策与手段,他们手中底牌也决定了他们的气量。 “人族需要强者,需要带领人族再次复兴的强者!需要哪种能够将元界所有人族团结起来,带领人族走出元界,让人族能够在万界中也能挺起腰杆的强者!”张道一义正言辞地说道。 时间和空间就留给那对久别重逢的苦命鸳鸯,她的角色实在不适合插在其中。 “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真是开心呀!同时心里又有点舍不得!”她无精打采的双手撑着下巴发呆!心里也是很纠结。 妞身上有箱子,大概率出产科技密集,乃是振兴华夏的必备之物。 对于天丹殿的身份令牌和炼丹师白袍,都是结束了丹源试炼场中的考验之后才能得到的。 韩冰无奈,大手一挥,一道黑气毫无征兆的降临在了姜彦心的头顶,瞬间将其笼罩。在那一瞬间,姜彦心双目微闭,进入梦魇,不多时面露痛苦之色。 花甲老翁连忙凝神聚于灵台,思海方回复清明,便看见高空之上的陈三又挥手连划三道赤融烈刃呼啸劈下,目标直指坠下了地面,正自闭目凝神祛除震魂魔音带来神魂混乱的周远。 杨菲在路上还想着,既然联系不上陆非凡,那正好,就和当初陆非凡喜欢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一样,这次就当做还给他一次惊喜。谁成想,刚打开工作室的门,就听到了里面大鹏说出的让人心惊胆战的话。 一听到这四个字,高轩就对君如玉的来历,没有半点猜忌了。难怪从前,武昊天等人对这君如玉的来历支支吾吾。难怪从前,所有的人都对这个君如玉畏惧三分。 由于袁谭的金融系统飞速发展,因此诸葛亮的分配马上就下来了。 袁谭便看到李典的忠诚度一点点的向上升,顿感自己真是太适合当主公了。 “闭嘴!”那头床上,突然更加惊悚发出一声低沉中带着威胁的话。 第212章 告御状 “这花开的可真好。” “都是花匠的功劳。” 梁王妃嘴角抽了抽,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压下心头的火气,这才开口道:“今日过来是有件有趣的事情想要与二嫂说。” 齐舞阳心想梁王妃只怕看她的笑话才觉得有趣,不过来者是客,齐舞阳就笑,“是吗?不知是什么事情,能让四弟妹觉得有趣。” “二哥去 这样以来,阵地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担心大批的日本人来冲锋了。炮营营长这时候命令也下达了,只不过对于胡掌柜的消息还是感到十分的灵通,因为这个事情对于炮营的营长来说还是过于匪夷所思。 梨帕头颅低垂的更沉了,双拳则不自然的攥实,一如杀死蒙卡的时候,指关节透出青白色。 她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能帮他,希望他能称赞自己几句。 有那样一位实力强悍到可怕的城主,即便对方只是人类,他们也不敢招惹,于是在这名蛊雕一族的九级修炼者带领下,蛊雕一族当天便选择直接离开了上京新城。 这一套接上一套的技能,把林皓的老鼠治的死死的。林皓的老鼠甚至还来不及甩上一记平a就倒地不起。 实际上一见面就认出来了,乃木坂46的御三家,作为二期生的堀未央奈自然研究过一期生的势力分布图。 原本睡觉的时候穿的就不多,这么折腾下来,衣服就变得格外凌乱。 他不着痕迹接近娄沁,还在这么短时间内娶到了娄沁,无非就是防着有人挖他的墙角。 那个黑皮显然被眼前的情景弄傻了,一向高高在上的尹县令为何会对一个搬运工模样的人如此客气,还张口闭口就是少爷。眼前这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每次在遇到这样的话语之后,卢耀宗也是只会做出一种方式应对。那就是死蹲那条路。 冷星魂神色淡然,随口说了一句,便带着太上教一行人转身而去。 “离开阴间?我也要跟着大哥哥。”慕容希璇毫不犹豫的说道,她的亲人已经没有了,至于那虚无缥缈的父母,更不知从何找起,所以真要说亲人,在她心里恐怕也只有牧易了。 靠,找个邮递员还得预约,太过分了吧?吴用忿忿地想道。但人家确实是工作去了,一时怎么喊得他们回来呢? 徐归只是针对念奴儿眷恋母亲的弱点,就轻易的将念奴儿给牵制住了。 搞v,一个是他想要迎合一下乐坛的这股潮流,二是想要稍微锻炼一下自己的导演能力。 而且众人在“逃亡”后的喘息声与其说是在喘气到不如说是在笑吧,看着爱尔奎特和尼禄两人这种狼狈的样子,李林终于忍不住大笑了出来,像这样子放开心声开怀大笑真的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孟德海取出手绢擦拭了一下后脖颈,心中暗道好险o阿!也幸亏包飞扬急中生智,想出这么一个办法,不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不仅是他,连同断天剑、碧海之心,都彻底被吞入其,陷入一片毁灭的天地之。 冥河之上某处,阿骨朵恭敬的托着薪灯,在其不远处,牧易正背负着双手,目光望向远处。 “我没干什么呀?大家伙去救火,我就跟着去了。”和坤长老解释道,在这种情况下,恐怕是有理也说不清呀。 所以表面上看去只是变了形而已,但实际上,这球的破坏力却是聚集在球的中心。 第213章 那可就真的厉害了 黄大人早不告晚不告,偏偏这个时候告,时间点就可疑。 黄氏死了也有段日子了,听说因为下葬两家还闹得不愉快,当初既然没告,怎么现在又要告了? 齐舞阳一肚子的怀疑,猜测着背后肯定有人怂恿。 这个人……她就想到了宁王。 宁王现在不在京城,就算是京城发生什么事情,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任是谁,也不会猜到他身上去。 但是齐舞阳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宁王走之前是留了人做事的。 她心里有了底,又有太医开了新方子治头疼,她让罗嬷嬷去皇后那里回禀一声自己的病情,请皇后恕罪她不能去请安一事。 照理说,她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应该可以去给皇后请安了。 最近她的几个妯娌都在皇后那里侍疾,太子妃更是亲力亲为,信王妃不用去侍疾过来探望她没少说起那边的事情。 齐舞阳让罗嬷嬷去的时候不用遮遮掩掩,遇到了人也可聊几句,故而罗嬷嬷从皇后那里出来小半日,宁王妃伤了头落下头疼毛病的消息就传遍了太素宫。 皇后就算明知这消息是齐舞阳放出去的,眼下也不敢再做什么手脚。 即将进入七月,太素宫仿佛进入了雨季,隔三差五就要下一场雨,或淅淅沥沥或如雷霆瓢泼,许是因着湿气太重的缘故,齐舞阳这头疼吃了几服药也不见大好。 寒酥甚至于给她缝了盐袋子,每晚将盐炒热了给她敷头,还真有点效果。 黄家跟靖国公府的官司吵起来没完没了,靖国公府那边显然是早有准备,黄氏的脉案病例一应俱全,其中靖国公府还请太医给她诊治过,故而也有太医的脉案。 事情一下子焦灼起来,两下里撕咬的厉害。 撕着撕着,渌川侯夫人当初被害的事情也被翻了出来,毕竟渌川侯府的丫头鸣琴当初上吊自尽,就是因为她的哥哥娶了黄氏族弟府上的丫头雀春。 如此一来,黄定周之死又被翻了出来。 渌川侯当初吃了个哑巴亏,因着东宫施压自己妻子差点丧命这样的大亏咬着牙咽了这口气,好家伙,靖国公府跟亲家窝里反目,又把他们家拉下水,真当他是个好欺负的? 渌川侯怒了! 当朝就把靖国公跟黄司业打了,靖国公的脸肿了,黄司业的眼青了,渌川侯哭着要撞柱子,请皇上给他一个公道。 打了人的,成了最委屈的那个。 这一出一出的大戏没个消停的时候,齐舞阳就跟听书一样,天天让丫头出去打听,还悄悄的让人给渌川侯夫人送了安慰信。 渌川侯夫人的回信更有意思,纸上的字都带着几分杀气,回齐舞阳一句早就想揍他们了! 齐舞阳看的大笑,心情舒畅,头疼都觉得好了几分。 当初这口气她也是咽的分外艰难,她跟宁王能不生气吗? 自然是生气的。 齐舞阳这口气憋的久了,渌川侯打了人,她也是心情舒畅,憋在心底的那口气总算是疏散了大半。 入伏之后,就少见下雨了,齐舞阳的头疼已经很少犯了,太医诊脉后觉得汤药可以停了,慢慢养着就是,若是阴雨天不再犯就好了。 她既然已经大好,就准备去给皇后请安,头两天特意给信王妃递了话,先探探路。 信王妃趁夜就过来了,看着齐舞阳说道:“我看你最好还是先不要过去,皇后娘娘这段日子心情不好,我们在跟前服侍都小心翼翼的。” “怎么说?”齐舞阳明知故问。 靖国公可是太子的岳丈,如今闹成这样名声扫地,黄司业至今不肯撤回诉状,正僵持着呢,偏皇帝就是不表态,能不熬人吗? “你是没见,太子妃如今在皇后面前也没了体面,都被训了好几回了。”信王妃面带冷笑,“太子妃尚且如此,何况你我,昨儿个我去侍疾,也被找了由头训了一回,若不是你受伤的事情在前,只怕我也得挨罚呢。” 齐舞阳面色凝重,“皇后娘娘何至如此,她这样做就不怕皇上知道吗?” “我们做晚辈的孝敬皇后娘娘这个嫡母不是应该的吗?训几句我们也得恭敬听着。除非,像你这样受了伤才不好收场,小打小闹的,谁又会刻意去皇上面前说嘴,真要说了怕是也是我们的错呢。” 孝字当头,小辈便是有理也短三分。 “也许皇后娘娘就是做给皇上看的。” “什么?”信王妃惊了一下,“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太子。” “为太子?”信王妃更行不明白了。 齐舞阳道:“靖国公府被黄司业死咬着不放,皇后岂能不怒?但是后宫不得干政,皇后生气也没办法,只能替儿子委屈,这委屈如何疏散出来?在儿媳妇身上撒一撒,皇上知道了也只会觉得皇后慈母心肠,而不会觉得她磋磨儿媳。” 信王妃:…… 但是细细一想,又觉得宁王妃说得有道理。 皇后娘娘与皇上夫妻几十年,必然了解皇上的性子,再说她们刚来侍疾时皇后也没这般折腾她们,细细一想,果然是靖国公府出事后,太子隐隐有被拖下水的迹象,先是太子妃这个嫡亲儿媳妇,再就轮到她们…… “二嫂,你说得有道理。”信王妃看向齐舞阳,“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 齐舞阳看着信王妃低声道:“且看着前头的动静吧,我看黄司业这架势非要把太子拉下水。” 信王妃心头一跳,二嫂这意思是想落井下石……呸,讨个公道! 信王妃想起自家王爷给她送来的信,又想着宁王肯定也给二嫂写信了,她的心就跳的越来越厉害。 横水关铜矿的事情若是在太子被黄司业拉下水爆出来,太子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 掌心里隐隐沁出了汗,信王妃就想起她娘家嫂子给她送东西捎来的信中说,停云茶舍做出来的茶砖价格便宜,惠及百姓,如今京城百姓纷纷颂扬宁王夫妻。 茶砖卖到关外价值极高,但是在关内世家大族谁会喝这种东西,只有不舍得花大价钱买好茶的百姓才会舍得买一块茶砖,放在家里能喝很久。 信王妃心想,是不是那时候二嫂就想到这些了? 那可就真的厉害了。 第214章 扣押 齐舞阳并不知信王妃的思维能发散那么远,她做茶砖最初的目标是送去互市赚钱,赚外族人的钱。 茶砖能在塞外流通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耐储存,像是其他的茶种就差一些,好比绿茶一旦存放时间久味道就变差很多,而且存放不好就容易坏掉。 可在关内不一样,茶叶种类多,容易购买,储存方便,故而如茶砖这样的味道比较浓的发酵茶,不太符合贵人们的口味,销售对象不同,定价自然也不同。 停云茶舍高价茶不少,花茶更多,她不缺赚钱的茶种与茶类,茶砖又是她自己的茶坊做出来的,拿出一些来卖给普通百姓,只赚个本钱,一来确实有为自己扬名的意思,毕竟她出身低微,好名声对她很重要,二来她已经赚了很多钱,人不能把所有的好处都捞在手里,分一部分利出去,落在别人眼中也就没那么显眼。 她不觉得自己是个多好的人,但是她也不是个恶人,力所能及之下,也愿意做点小小的好事。 因为进了太素宫,停云茶舍那边就交给了竹生与掌柜管着,茶舍的运营已经上了轨道,故而也不用费太多心。 保证货源,保住消费人群就足够了。 与信王妃交谈过后,齐舞阳决定晚几日再去皇后面前露脸,额头上的结痂已经落了,露出了鲜红的新肉,太医院那边给送了祛疤的药膏,不过太医也说了要想完全没有痕迹,至少得过个六月再说。 新陈代谢,齐舞阳知道这个,也不急。 伤在鬓角那地方,梳头的时候,将头发微微落下些就能盖住,齐舞阳当初撞的时候,是找好了角度跟地方的。 “王妃,越长史有东西送来了。”寒酥将一个包裹放在桌上说道。 “人呢?”齐舞阳问道。 在宫门口遇到了东宫的人,被请去了太子那里。 齐舞阳皱眉,“太子召见他?” “是,说是太子殿下关心王爷,叫了越长史过去问话。” 齐舞阳眼中闪过一抹冷笑,这是想打听横水关的事情吧? 越清跟了宁王多年,忠诚是能信的过的,不过齐舞阳还是有一些担心,瞧着过了一个时辰人还没回来,就让身边的罗嬷嬷走一趟。 罗嬷嬷好一会儿才回来,脸色有些不好看,“王妃,老奴没见到越长史,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出来说殿下留长史在那边用饭,让王妃不要等了。” 这是把人扣下了? 想来是没有从越长史口中得到想要的消息。 这种时候,就显出后宫没有人的短处来,若是宁王的母亲还活着,还能帮着在御前递句话。她只是个儿媳妇,无召不能见圣驾,越过皇后求见皇帝,还是要从太子手里捞人,她要是这样做,不说皇帝会不会过问越清的事情,至少有一件事情能确定,那就是她违了宫规。 她要是走程序去见皇后,皇后肯定偏着自己的儿子,只要稍微拖一拖她,说不定越清就能从太子那里回来了,到时候反而会被皇后借机训斥一顿。 但是,齐舞阳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越清这次送来的除了宁王的信,还有她上次吩咐的花茶。 把寒酥几人叫来,吩咐道:“你们各拿着一罐花茶去给各宫娘娘送去,就说是停云茶舍新出的花茶,请各位娘娘尝尝鲜,记得要说是越长史亲自送来的,还要让各位娘娘知道太子把越长史叫走一事。” 几个人立刻明白了王妃的意思,务必要把太子带走越长史的事情宣扬开,如此一来越长史就能安然无恙回来。 人人都知道越长史被太子宣召,若是越长史出事,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太子。 几人带着花茶前往各宫,齐舞阳这才拿起宁王给她的信细细看。 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宁王信中说从铜矿运出去的铜还未查到去向,铜矿的管事只说将铜送到某一处,然后他们就离开,什么人前去将铜带走,他们一概不知,每次交易的地方都不一样。 他们无法与上头联系,只能等上头的消息。 这就是单线联系,为保安全的。 没想到太子的部署这么周密,除非是能当场抓获,不然很难将太子拉下水。 难怪太子在太素宫不怎么着急的样子,果然是有底气。 知道宁王去了横水关,太子这边肯定不会再联系那边运铜,太子这边不动,宁王那边就没办法拿到太子的证据。 广安镖局那边也只是承认运过铜,定下这桩生意的也不是东宫的人,而且一出事那人就已经自尽了。 这条线又断了。 姚秦有运送私铜的罪名,但是却不能扯上太子。 信上的字迹略有些潦草,可见宁王写信时时间仓促,最后叮嘱齐舞阳不用给他回信,不回信那就说明宁王要回京了。 齐舞阳长舒一口气,就是很可惜,没能抓到太子的证据。 不甘心。 将信收好,寒酥等人陆续回来复命,齐舞阳又等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等到越清回来。 越清来给她请安,知道王妃为了将他从太子手里早点捞出来做了什么,心生感激,进门就先叩谢王妃。 齐舞阳让人把他扶起来,笑着说道:“越长史无事就好,太子殿下见你为了何事?” 越清便道:“太子殿下关心王爷在横水关好不好,只问衣食住行。” 只问衣食住行,就是哥哥关心弟弟。 “那为何留你到现在才回来?” 越清一脸苦笑,“殿下让东宫属臣陪我吃饭。” 齐舞阳:…… 陪着吃饭,再灌点酒,饭桌上套话就容易了。 “瞧着你没喝醉,他们能饶了你?” “属下还要当差自然不敢多饮,谁劝都一样的。”越清道。 齐舞阳点点头,“越长史一心为了王府,王爷回来我必然会跟他为你请功。” “都是属下应该做的,不敢居功。”越清忙道。 齐舞阳知道无大事,安了心,正想让越清去休息,就听着越清低声道:“属下在那边候着等召见时,听那边下头的人悄悄议论说太子殿下身边一个婢女没了。” 齐舞阳一愣,人好端端的自然不会轻易没了。 喜欢步步生骄请大家收藏:(xiakezw)步步生骄 第215章 委屈 越清知道的只有这么多,太素宫这边没有宁王府的眼线,且王爷不在这里陪驾,他们这些人就不能进行宫,故而消息就没那么好打听。 他只听了这么一耳朵,也不敢随意找人打听免得打草惊蛇,故而回禀给王妃,剩下的只能看王妃如何做了。 越清走后,齐舞阳立刻把罗嬷嬷叫来,吩咐她悄悄地去打听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打听不到也没关系,重要的是不要惊动人,尤其是东宫的人。 罗嬷嬷心中也是骇然,太子殿下的名声素来很好,现在却出了打死婢女的事情,她心口怦怦跳,小声说道:“人死了,总得去埋,太素宫这边能埋人又不被人发现,大概会趁夜扔去山里。只要他们进出太素宫,就会有人发现,不如老奴顺着这条线去打听。” 齐舞阳可没想到这一点,果然当差的人跟上头的人思路不一样,猫有猫道,鼠有鼠路。 “那就辛苦嬷嬷,多带些散碎银子。” 罗嬷嬷应下,进了内室拿了些银子揣怀里就走了。 齐舞阳很难说现在的心情到底是如何形容,她隐隐有些兴奋。 太子一向注重名声,可现在居然私下里打死了身边服侍的婢女,这就像是一个信号,说明横水关的事情给了他极大的压力,或者跟黄司业状告靖国公府也有关系。 毕竟靖国公府可是他的岳家,而且他还因为此事被皇上训斥,压力肯定极大。 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就容易犯错,太子必然是在某种情况下才杀人。 她现在不能确定是哪种情况,但是太子一旦心急,就容易出现错处,也许婢女的死只是一个开始。 就算这件事情被东宫与皇后压下去,齐舞阳也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翻篇。 齐舞阳没有轻举妄动,她在等罗嬷嬷的消息。 天都黑透了,罗嬷嬷这才回来了,齐舞阳就见她衣摆上有些泥土,见她行礼让寒酥扶起了她,道:“嬷嬷,如何?” 罗嬷嬷缓了口气,低声说道:“王妃,昨晚上太子殿下那边厨房有一辆潲水车出了太素宫,按照太素宫的规矩,厨房的厨余一般都是在天黑前送出去,但是太子殿下那边却晚了一个时辰。老奴跟守门的内侍打探,那边说是车坏了,因为修车才耽搁了些时间。” “你还打探到什么?” “老奴又去了御膳房,虽说太子殿下那边单独设了厨房,但是因着整个太素宫所有的鸡鸭蔬菜都是统一发放的,所以有些事情还是要经大厨房。比如车子坏了,一般来说会来大厨房这边换一辆,再另外派人将坏了的车拖回去修。” 这样的事情齐舞阳还真不知道,宫里的章程跟王府可不一样,比起来王府要比宫里宽松一些。 “御膳房那边老奴走了一圈,没打听到有关太子殿下那边潲水车坏掉要修的消息,倒是听说了另一件事情,那边的厨房今日肉食少了一半,各色时蔬添了许多。御膳房那边的人说因太子妃病了,故而少食荤腥多吃素。” 齐舞阳心想太子妃也够倒霉的,太子出事皇后训斥她,太子闹出事太子妃还得拿出名声顶上。 靖国公府遇上这样的事情,太子妃如何不为娘家担心,她不仅帮不了娘家,还因为娘家被huangh9ou与太子迁怒。 想到这里,齐舞阳看着罗嬷嬷轻声问道:“能想到办法把消息送到朱良娣那边吗?” “朱良娣?”罗嬷嬷想了想,“虽然不太容易但是也不是做不到,朱良娣养着太子殿下的长子,小孩子年纪小,吃用都很精细,比大人还要麻烦些。” 一旦朱良娣那边每日要的东西多了,那么前去送东西的人就多,一来二去的,罗嬷嬷总能从这些人里搭上线。 “既是这样,那就辛苦嬷嬷,将太子打死人消息已经泄露的消息递给朱良娣。” 罗嬷嬷道:“王妃,这样的消息给朱良娣,朱良娣能做什么?” “做的可就多了。”齐舞阳笑,“嬷嬷,难道朱良娣不想做太子妃吗?她难道希望自己的儿子头顶上一辈子顶着一个庶字?” 罗嬷嬷恍然大悟,是了,太子打死人,善后的肯定是太子妃,现在消息泄露,朱良娣若是把这件事送到太子耳中,太子会如何看太子妃? 不然会对太子妃心生不满。 罗嬷嬷转身就去办事,齐舞阳淡淡一笑,太子妃想要借温颂来害她,这次算是她的回礼,希望太子妃能扛得住。 太素宫只是一座不太大的行宫,至少东宫以及东宫嫔妃住的地方,是远远比不上东宫宽敞,东宫有太子跟太子妃,还有生了儿子的朱良娣,身边的服侍的人足有百人。 人一多就容易生事,至少温颂这个父亲官职不高,且在东宫位份不高的人,就是中间那个受气包。 她这里每逢饭点轮到她身边的人把饭菜取回来,不是凉了就是菜色没得选,因为是临时的小厨房,厨房的人手不太够,自然不能如在东宫时那般畅意。 厨房那些人是会看人下菜碟的,太子不用说,太子妃也不敢慢待,朱良娣生了太子的长子,这些人也不敢轻慢,只有温颂既无出身又无子嗣,厨房的人将她的饭菜排在最后也是不怕的。 温颂在温家时也是见过母亲管家的,她父亲身边的那些妾室,每逢惹了母亲不高兴,母亲就会处处打压她们,这吃食上做些手脚便是最常见的手段。 没想到,她在东宫没受过的委屈,倒是到了行宫吃上了。 她隐隐察觉到可能是因为她与齐舞阳会面的结果不太如意,太子妃是故意给她脸色看,不然刚来时厨房也没怠慢这么厉害,如今她是一口热乎的也吃不上了。 温颂又气又怒却也没有办法,太子不来见他,她想见太子一面也不容易,便是有委屈又能说给谁听? “奉仪,出事了。” 温颂见服侍自己的宫人快步进来,脸上的神色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诡异,她立刻问道:“出什么事了?” 第216章 我不同意 “什么事?”温颂自从探望过齐舞阳回来后,就好似得了被害妄想症,听到什么消息都心惊胆颤,生怕自己小命不保。 “朱良娣告了太子妃一状,太子殿下将太子妃训斥了一顿,两位小郡主也在,听说被吓哭了,被奶娘抱着出去的。”瑞香低声回道。 “告状?告什么状?”温颂一脸茫然,她在东宫不过是个奉仪,身边连个管事妈妈都没有,想要知道东宫的消息可不容易,她都是私下叮嘱两个婢女暗中留心些。 “具体的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厨房的婆子嘀咕了一句,好像是厨房的潲水车出了什么事儿。” 潲水车? 这种小事也值得太子训斥太子妃? 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温颂想不通,便抓了一把碎银子给瑞香,“你跟汀兰小心打听着,咱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别我不小心出了事还带累你们丢了性命。” 主子跟奴仆是一体的,奴仆出事主子不一定有事,但是主子出事身边的奴仆必然跑不了。 瑞香将银子收好,“奉仪安心,奴婢这就去打听,您的好奴婢们都记着。” 瑞香急匆匆去了,温颂心里更不安了。 等温颂那边知道真相时,这边齐舞阳也已经知道太子妃与太子起了争执的事情,不出她所料,果然太子会迁怒太子妃。 朱良娣这一把火烧的及时又恰到好处。 罗嬷嬷在一旁又道:“太子妃连生两女,太子对她早有不满,太子一直想要个嫡长子,结果却不能如愿。” 古人对嫡长子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他生下来就占据了家族绝对的地位,是一种象征,也是一种传承。 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又嫡又长的分量可想而知。 太子是皇帝的嫡长子,自幼被立为太子,一路顺风顺水,自然也希望自己能生一个皇帝的嫡长孙出来,一来巩固他自己的地位,二来也能让皇帝对这个孩子偏爱几分。 所以太子妃头一胎是女儿,太子虽不高兴却没不喜,他又与太子妃生了第二个孩子,还是个女儿,太子这才真的恼了。 太子宠幸其他女子,沈良娣有了身孕,结果还未生就小产大出血一尸两命。 紧跟着东宫多了一位朱良娣,她进东宫第二年就生了太子的庶长子。 齐舞阳想到这里就想起平南伯府,沈良娣的死对平南伯府的打击很大,平南伯父子身体都不好,经此打击身体更差。 又想起平南伯府的许少夫人,为了支撑这个家有多艰难,若是沈良娣不死,平南伯父子也不会受打击身体变的更差。 东宫嫔妃的恩怨齐舞阳并不在意,但是太子妃接二连三针对她,那她也只能用她自己的方式反击。 唯一担心的就是温颂,希望她做个聪明人,一双脚已经踏进这一摊浑水中,别想不开把命也搭进去。 太子妃被太子训斥这样的事情,齐舞阳自然乐意替太子妃宣扬一二,她忙起来就顾不上害别人了。 省得她整日惦记着给自己添堵。 齐舞阳当天就让罗嬷嬷把事情传了出去,罗嬷嬷也不自己出面,不过是让王府下头跟着来的做杂役的下人往膳房洗衣房杂役房等地转一圈,与人闲谈时不经意把消息递出去就足够了。 除非太子妃顺着线一个一个往外揪人,不然的话很难找到这话的源头到底哪里出去的。 若是在东宫太子妃可能会这样做的,但是在太素宫……太子妃可没这样的权利跟底气。 齐舞阳出了一口恶气,就把这件事情暂时放下了,宁王不在前朝的消息除非是越清那边递进来,不然的话她在太素宫也很难打听到外面的事情。若是有得力的娘家也好,至少有消息来源,但是她没有。 既然这样,齐舞阳也不做其他多余的事情,安心窝在自己的宫殿里继续做着养伤的假象。 第二天她又得了一个消息,太子妃被皇后罚了。 啧。 皇后跟太子真是亲母子啊。 太子妃隔了一日就病了,听说被皇后罚抄佛经因为抄的太晚,天气又热,屋子里冰山用的久了,便受了凉,第二天就起不来了。 齐舞阳:…… 太子妃这一病,就等于是把皇后架在了火上,毕竟太子妃是因为挨罚才病了。 她这里正想着这件事情接下去如何发展的时候,宸妃将这件事情递到了御前。 然后,宸妃奉皇帝之命去探望了太子妃,并赏赐了药材跟补品。 齐舞阳已经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这后宫的走向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明白了,全员癫狂了吗? 但是经此一事,太子打杀宫婢的事情反而没人在意了,注意力全都落在了皇后太子妃婆媳过招的八卦上。 她好似懂了,又好似没懂。 宸妃这岂不是帮了皇后母子? 婆媳不和总比太子杀人要好的多。 重点都没抓住,心情挺复杂。 齐舞阳深深地叹口气,难怪坐上后位的是皇后,逆风也能翻盘。 她就觉得自己真是白忙活一番,气闷。 齐舞阳遇到猪队友,一腔苦闷还不能说,信王妃来跟她八卦皇后跟太子妃的对局,她还什么都不能说。 自打穿越以来,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哑巴吃黄连的事情。 由此可见皇后的厉害。 此时,太子妃病了几日有些好转,便来给皇后请安。 皇后面色沉沉的看着太子妃,“这次也算是委屈你了,做的不错。” 太子妃温婉一笑,“为了殿下,儿媳不委屈,再说这件事情确实是儿媳没有做好,若不是母后出手,儿媳当真是无颜见殿下。” 太子妃这态度皇后还是满意的,“你父亲那边如何,可从黄家的事情里能脱身?” 太子妃听着这话心头就很是不高兴,她爹也是为太子做事才被人盯上,结果出了事,太子与皇后只想着撇清干系,她父亲被人死咬着不放,这段日子家里都乱成什么样了。 但是当着皇后的面却不敢有丝毫抱怨,只道:“儿媳这一病,也没见家里人,外头的情况委实不知道。等我派人回家里问一问,再来回母后。” 娘家是她的后盾,皇后若是真的舍弃她娘家,那她是不同意的。 第217章 要太子妃的命 太子妃与太子的关系已经有了裂痕,朱良娣又生了太子的长子,她的地位威胁倍增,如果再失去娘家,对她的打击简直是毁灭性的。 所以,不管皇后如何暗示,太子妃都假装听不懂,想要靖国公府将黄家的事情一力承担下来,将太子彻底撇清,那她呢? 娘家一旦被皇上问罪,如果丢了爵位失了官职,没有儿子的太子妃岂不是被拔掉了牙的老虎? 只一个朱良娣就能活吞了她。 太子妃尽量神色如常出了皇后的宫殿,等回到了太素宫她居住的地方,这才变了脸色。 她现在在太素宫不能见家里人,往来传书也很危险,万一被人半路截下了呢? 皇后对她不满,说不定会让人暗中盯着她,她不能冲动。 只盼着父亲跟兄长不要冲动。 有了皇后语带威胁的举动,太子妃病都不敢生了,日日前去给皇后请安,务必要做个让人挑不出错的好儿媳。 齐舞阳瞧着皇后跟太子妃关系微妙,顺势病愈也前去给皇后请安,婆媳俩暗中较劲,皇后一时也顾不上齐舞阳,不过皇后待她十分冷淡就是。 这日从皇后这边请了安出来,信王妃轻轻地松口气,与齐舞阳并肩而行,边走边说道:“你瞧见了吧?太子妃居然敢反抗皇后的话,真是少见。” “皇后娘娘想要太子妃接管一分部事情,却又不交令牌,而且那些差事都是要花钱的,没有令牌如何支取银子,这明显是要太子妃出钱。”齐舞阳低声道。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宫里又不缺这点银钱,皇后娘娘这是要做什么?”信王妃皱眉道,因为皇后婆媳斗法,她们这段日子一来请安侍疾也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被殃及池鱼。 心情真是糟透了。 齐舞阳心里有些猜测,但是没有证据,微微摇了摇头。 信王妃又道:“他们快回京了吧?” “照理说应该快了,不过我还没接到王爷的信,三弟给你写信了?”齐舞阳问。 信王妃蹙眉,“就是没收到信,瞧着日子我这心里就担心不已。” 两个人都没有信回来,要么就是横水关那边的事情到了收尾阶段,让他们无暇写信,要么就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齐舞阳也有些担心,宁王的身体修养这么久才稍见起色,被皇帝派出京办差,在外也不知如何了。 两人在岔路口分开,各回各的宫殿。 齐舞阳前脚回来,后脚越清就到了行宫。 齐舞阳立刻见了他,拿到了宁王给她的信。 齐舞阳接过信并未直接打开,而是看着越清问道:“送信回来的人可还有别的话说?” 越清就道:“王爷已经在回京途中,还未到京已经遭遇三回刺杀,故而改变了路线,回京时间会有延迟,信王爷受了伤,伤的还挺重,若不是王爷替他挡一剑,只怕回不来了。” 齐舞阳脸色骤变,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王爷可有受伤?” “王爷伤了胳膊,不过伤势不重,王妃放心。” 齐舞阳如何能放心,他的身体比起信王可差远了,“信王现在如何了?既然重伤,怕是不能赶回京了。” “是,信王爷留在外治伤,等伤势好些再回京。” 也就是说宁王跟信王分开了,齐舞阳更担心了。 越清见王妃没有再问话的意思,施了一礼就退了下去。 齐舞阳这才打开信,展信一看,脸色微微缓和了些,宁王确实只是轻伤,只是这一绕路既有好处也有坏处。 宁王信中说,让她在太素宫避暑,什么事情都不要做,什么事情都不要管,只管等着他回京。 齐舞阳心中微定,长舒一口气,人活着就好。 原以为最迟七八日也就回来了,谁知道这一等拖延了足有小半月宁王才回来。 他一来就直奔皇帝那里去了,齐舞阳这会儿正与信王妃梁王妃在皇后跟前侍疾,太子妃这段日子明显的憔悴了,她们几个王妃只是走个过场,但是侍疾的所有事情太子妃都要亲力亲为。 这一天下来,当真是累的喘不过气。 茶热了或者凉了,菜单合不合胃口,熬药的火候足不足,事情琐碎又繁杂,太子妃当初在娘家也是被人服侍的大小姐,原本侍疾不过是走个过场,虽然辛苦些却不至于过于辛苦。 但是皇后跟太子妃之间自从太子打死人那事之后就变了,总之皇后每日都能寻到太子妃的错处,太子妃每日都要挨训。 以前皇后还避着人给太子妃留脸面,如今见太子妃不低头,当着她们几个人的面都不给太子妃留情了。 齐舞阳几人心情越发的沉重,每日面对这样的局面,她们整日绷着神经,虽然不是挨训的那个,但是一天下来人也很累,是精神上的疲惫。 太磨人了。 齐舞阳到底是伤后初愈,不过小半月的时间,她都瘦了七八斤,不要说太子妃了,如今太子妃身上的衣裳都能飘起来,脸颊都凹了进去。 皇后却视而不见,反而对太子妃越发的苛刻。 信王妃都要疯了,她以前那么不待见太子妃,现在都觉得她可怜了,甚至于私下里对齐舞阳道:“再这样下去,太子妃只怕撑不住了。皇后娘娘……” 是故意的吧。 若是太子妃因为侍疾拖垮了身体,谁也不能指责皇后与太子,只能说她自己没福气不中用。 靖国公府已经是太子头上的一把刀,若是太子妃没了…… 这把刀就能除掉了。 信王妃只觉得浑身泛冷,皇家无情她一向知道,但是亲眼看到了还是害怕。 今日是太子妃,明日会不会是她? 好的家世又如何,皇后想要折腾一个人,只需要病一场就可以了。 但是她们可能被带走的就是一条命,死后还要背上无能不孝没福气的名声带累家族。 今日,信王妃都要撑不住了,却忽然听到了宁王回京抵达太素宫觐见陛下的消息,不知为何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她下意识的去看齐舞阳。 齐舞阳正面带惊讶愣在那里,一时没有回过神,信王妃心想二嫂这是高兴过头了吧? 不过,宁王回京,她们终于能缓口气了。 第218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宁王回来的悄无声息,直到觐见了皇上消息才传出去,很多人已经察觉到不寻常,整个太素宫因为宁王躁动起来。 齐舞阳从皇后那里回来,就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出去,把身边的人都约束住了,门都不出一步。 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她,这种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是齐舞阳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也没见到宁王,心中不免焦灼起来,从她住的地方,到皇上议政之地,走着过去半小时也到了。 若是坐软轿会更快一些,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到。 只隔着几道宫门,却像是一座天堑,齐舞阳心中焦灼,却依旧没让人出去打听消息,寒酥几个也坐不住,丹桂想趁着夜色出去看看被齐舞阳制止了。 横水关的事情是个大案,又出了信王重伤宁王轻伤的事情,皇上那边尚且不知是什么态度,她作为家眷,此时越老实越好。 “王妃,先吃点东西吧。”寒酥端着一碗清汤面进来劝道。 齐舞阳哪有心情吃东西,但是顶着几个丫头担忧的目光,还是吃了几口,心中有事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 寒酥把碗筷收下去,齐舞阳起身走出去站在廊檐下,华灯初上,仰头望去星河璀璨,月华洒落大地,温柔,宁静,让她浮躁的心慢慢的安静下来。 走进凉亭里坐下,手中团扇轻轻摇着,背后靠着软枕,微微侧头,神色一凝,一道颀长的人影立在月亮门前,长袍玉带,金冠闪耀,月光萦绕在他的眉眼间,如梦似幻。 “见过王爷。” 周围丫头请安的声音将齐舞阳的思绪拉了回来,真的是宁王! 齐舞阳几乎是立刻就站起身,正要走出凉亭,就见宁王已经大步而来,她停住了脚步,凝视着站在她面前的人。 瘦了,但是眉眼更锋利了。 “你回来了?” “回来了。” 宁王的眼睛落在齐舞阳额角的疤痕上,齐舞阳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伤疤,笑着说道:“已经没事了,就是疤有点丑。” 主要是天气热,把头发落下遮着发丝贴在伤疤上会出汗,不利于恢复不说,黏黏糊糊的齐舞阳也觉得难受,就索性把头发梳了上去。 宁王见齐舞阳没心没肺的笑着,似乎对这道疤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抿了抿唇,这才道:“在等我?” “当然啊。”齐舞阳点头,“知道你回来了,总得见到人,怎么这么晚?那边的事情很麻烦吗?” 宁王听着齐舞阳言语中的担忧神色一缓,“我先去更衣,回来再与你细说。” 齐舞阳惊呼一声,“倒是忘了你也忙了一天肯定累了,我让人给你备了热水,你先去沐浴。” 两人说着话并肩进了正房,齐舞阳将给宁王准备的衣裳拿出来,松年立刻上前接过,齐舞阳看他一眼,“你也瘦了,回来了可要好好养养。” 松年笑道:“王妃说的是,回京就放松了。” 松年进了净室服侍王爷沐浴,齐舞阳在外吩咐事情。 让厨房将准备的饭菜送来,又单独给松年这些随侍的人备了一份,跟在宁王身边的只有松年,但是随着他回来的可不是一个,总不能让人饿着肚子当差。 一桩一件的吩咐下去,宁王沐浴出来,隔着屏风就听着齐舞阳的声音徐徐传来,一如既往的沉稳,从容,温和。 他的心,似乎也随着她一句一句的话慢慢的安定下来。 齐舞阳坐在厅堂中,身上穿着浅蓝色对襟长褂,白色条线裙子,笑起来宛若三春桃花开。 齐舞阳一回头,就见宁王立在屏风边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出神,心想当王爷也不容易啊,出差回来还满脑子正事。 她起身走过来笑着说道:“先吃饭吧?” 宁王回过神,随着齐舞阳到了饭桌上落座,还未开口就听着齐舞阳又说道:“厨房给你身边随侍的人都备了饭菜,我让人送去了,松年那一份摆在了隔间。” 松年又是一愣,忙道:“多谢王妃。” 齐舞阳笑,“你快去吃饭吧,王爷这里有我。” 松年就去看王爷,见王爷点头,这才行礼退下。 “先喝点鱼汤。” 宁王看着那一碗奶白的鱼汤,看着齐舞阳问道:“行宫的膳食用上鱼了?” 齐舞阳知道宁王的意思,太后一年的孝期还没过,宫里饮食公然食用荤腥有点说不过去,她低声道:“皇后娘娘病了,只吃素对身体不利,父皇便让御膳房加了荤菜,这个口子一开,自然就惠及整个太素宫。” 宁王点点头,看着齐舞阳问,“你呢?” 齐舞阳笑,“我自然是上行下效。” 宁王这才端起碗喝鱼汤,一吃就知是齐舞阳的手艺,只有她炖出来的鱼汤不腥还带着浅浅的药香。 “你下厨了?你还有伤在身,怎么能下厨?”宁王不悦道。 “没有,我只是教了厨娘几句。”齐舞阳笑道。 宁王的脸色好了些,眼神总止不住的去看她头上的疤。 齐舞阳没注意他的眼神,正在给他夹菜,说着到了太素宫后发生的事情,宁王静静的听着,在听到齐舞阳顺势撞破头时,眼中闪过一抹杀气。 “……事情就是这样,太子如今也是焦头烂额,皇后还想逼死太子妃斩断太子与靖国公府的关系,我估摸着靖国公府那边尚且不知太子妃的处境。” “我知道了,剩下的事情你放宽心,我来做。”宁王明白齐舞阳的意思,想要让靖国公知道自己的女儿如今的处境。 她这边的事情说完,就看着宁王道:“信王说是受了重伤,现在如何?” “没大事,只是胳膊断了,在外养伤装个样子。” 齐舞阳:…… “你呢?你身上不是还有伤?”齐舞阳又问。 宁王笑,“皮外伤,好的差不多了。” 宁王说得轻松,齐舞阳心里知道当时肯定十分凶险,他们身边那么多护卫,两个王爷一个断了胳膊一个轻伤,可见刺客是下了狠手的。 “横水关的事情,你都回禀父皇了?”齐舞阳沉声问道,就看皇帝的态度了。 第219章 不是给太子做踏脚石的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只能看父皇如何决断了。”宁王淡淡的道。 瞧着宁王脸上的神色,齐舞阳心头咯噔一下,只怕皇上的态度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想到这里,齐舞阳看着宁王温声说道:“尽人事,听天命,你也不要失望,日积月累总有达成心愿的一天。” 宁王侧头看着齐舞阳,她的神色柔和,眉眼含笑, “这不是乔装打扮嘛!一切以安全为主,你等着,我马上恢复大美人的样子”魏未也觉得这个模样可能真的有点恶心人,赶紧变回原样。 “不要出去,等着,还没完!”陈掌柜的喝住了想冲杀出去斩敌的手下。 成东对铁路路基的质量要求很高,每当完成一段距离后,他居然用铁锨木柄对夯土面插入来试探泥土是否被压实,因此大伙经常会被这位严格的检验者强制要求返工。 毛东东等人摇摇头,以知道的十一座传送阵,没有一座是修在地下陵墓里。 不过他们已经租借了键盘的使用权,在键盘完成术型晶球的打印之后,将会全力生产涡流雷达的核心组件。 圣人是天道中意的个体,极为罕见,玄门的记载中也不过三人。他们个个都跟开了挂似的,飞升的时候劫雷都不劈他们的你敢信?总之如果船上真的诞生了一位圣人,孙象啥也不用愁了。 冯坤当然盛怒,但是孙象的话让他有了点警觉。毕竟,对方能一眼看出这把玄铁短剑门路,应该不是无名之辈。或许是同行请来的黑子? 但是独角兽却发怒了,它使出了野蛮冲撞,头上的角再次发光,向叶晨撞去。 或是那所谓天道,黎星甚至根本感应不到天道,哪怕给黎星三万个意识,又能如何。 对于林昊的这个无理要求,我已经拒绝过了,可显然是不管用的。我们甚至还因为这事吵了一架。现在的我是真的想不出什么办法能让他打消这个念头了。 唐笑掐指一算,黛眉拧得很紧,片刻过后,眉心舒展开来,她也重新蹲在了地上,脸色不是很好看。 就在刚才的营救人质中,李武的表现异常出彩,作为指挥官的李丰,当仁不让的把另一拨人的指挥权交给了李武来掌管。 对于此,秋词是一万个不同意的,于念念为什么被禁足未央宫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那边突然发来邀请,这动机,真让人毛骨悚然。 更何况人家有丈夫有孩子,原则性的错误,唐大主宰是不会犯的。 在听到了这样的一个消息之后,鬼子六已经哭晕在厕所当中,他在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安全的彻底的放下了私人恩怨。只是脸色不太好而已。 李丰的双眼迅速地观察四周,发现那一些穿着一模一样衣服的守卫,在听到这种警报之声的时候迅速的封闭了四周的各个通道,并且占领了各个要道。 祁佀寒和北初尘向门口看过去,第一眼便注意到了暗风手臂上缠着的白纱布。 没办法,杂役不够用只能让外门弟子顶上了,门派的重心自然是放在内门弟子被亲传弟子身上的。 这话戳了云生的脊梁骨,因为他是京里出了名的纨绔,陛下一直不肯给他个一官半职的。可是那有如何,如今他好好巴着大皇子,将来定会出人头地的!这云清是个什么东西,也敢不将他放在眼里? 第220章 唯一的皇孙 齐舞阳从小茶房出来,瞧着松年神色不对劲,把人叫住问了一句,随即说道:“你稍等一下,我进去劝劝。” 松年猛地松口气,“多谢王妃。” 皇上在怒头上,若是王爷宣召不去,岂不是更惹的皇上不高兴,将对太子的怒火转移到王爷身上,王爷可就吃大亏了。 齐舞阳掀帘子进去的时候,就见宁王坐在床边沉着一张脸,她脚步一顿,还是慢慢走过去,望着他微微发白的脸色,蹲下身去与他平视。 宁王一愣,旋即伸手把她拽起来,齐舞阳顺势坐在他身边,温声道:“我见到松年了。” 宁王皱眉看着齐舞阳,“你觉得我应该去?” 齐舞阳笑,“王爷一向擅长以弱示人,怎么今日偏要强起来了?” 宁王抿唇不语。 “我知道,王爷心里不服,憋着一口气,若是太子是个是非分明的储君,你也愿意辅佐他,避着他,可他偏偏要寻你的不是,处处要压你一头,你咽不下这口气。我也咽不下这口气,自打咱们成亲后,我就吃了几次东宫的亏。” 宁王脸色缓了缓,齐舞阳果然深知他心,字字句句说到他心坎上。 “我昨晚上琢磨一晚,觉得王爷可能忽略了一点。” “什么?”宁王狐疑的问道,“哪一点?” “父皇未必就是力保太子。”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与王爷看事情的角度不同,王爷与太子是手足兄弟,你们相处这么多年,很多事情都已经形成习惯去看,但是我不一样,我是从另一个角度去观望。” 宁王闻言眉心蹙起,“你接着说。” “父皇儿子不少,但是孙子却只有一个,且出自东宫。信王与梁王都比你早成婚,两人膝下都无子嗣,所以这个孙辈也是至关紧要的。” “两人不是没有孩子,只是没能平安降生。”宁王道。 “且不管为何没能平安降生,但是他们没有子嗣,只有太子有儿子,这就是极大地利处不是吗?至少现在,便是为了这个皇孙,父皇也会保太子。” 宁王猛地站起身,背着手在屋中不断地转圈,转的齐舞阳眼睛都跟着出圈了,宁王这才停下来,看着齐舞阳道:“我这就去。” 宁王把松年叫进来服侍他更衣,齐舞阳从内室取出宁王的蟒袍常服,仔细叮嘱松年,“若是皇上召见时间太久,你记得让御膳房送一盅汤给王爷备用,他还没吃早膳。” 松年忙应下。 宁王侧头看着齐舞阳,“你倒是想的周到,不过御前见驾,这样的事情少做为妙。” “若不这样做,父皇怎么会知道王爷撑着病体见驾只为忠君呢?受了罪就是要说的。” 宁王:…… 这次没有拒绝了。 “那你为何不做了让人送去?” “那就太过刻意了。”齐舞阳笑。 宁王一想有几分道理,看着齐舞阳道:“你怎能想到这些事情?” “自然是跟皇后娘娘学的,皇后娘娘的面子功夫可是做得炉火纯青。” 松年低着头手上飞快的给王爷细腰带扣子,耳朵若是能捂起来,恨不能多一双手给捂住,王妃是真的什么都敢跟王爷说啊。 松年只听出齐舞阳嘲讽皇后做面子功夫,宁王却听出齐舞阳要他跟皇后学,面子功夫可不简单。 他深深地看了齐舞阳一眼,齐舞阳对着他莞尔一笑。 宁王不知为何也跟着笑了。 宁王带着松年离开,齐舞阳却没有休息,简单地吃了早饭,然后就让人先去信王妃那边递话,得了那边的回信,她带着寒酥过去串门。 信王妃已经在门口等着,见她过来迎上来笑道:“二嫂可是稀客,快进来。” 信王妃分到的这处院子明显比齐舞阳那边要大一些,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有宸妃在,自然能多照拂自己的儿媳。 “二嫂怎么忽然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信王妃笑。 到底是二哥回来了,二嫂这也有底气出来逛了,二哥不在行宫时,二嫂谨言慎行连自己的院子都极少出,就怕惹上什么是非,也是受委屈了。 齐舞阳低声道:“有件事情想要问你,又觉得冒昧,但是思来想去还是得问一问。” 齐舞阳压低了声音说的话,信王妃一愣,先把身边服侍的人都打发下去,这才道:“二嫂与我之间有什么不能问的,你想问什么只管问。” 室内只有二人,一角的冰山飘出凛冽的气息,将这酷暑的热气压下几分。 “有宸妃娘娘在,想来三弟妹这里已经得了消息吧?” 信王妃听着齐舞阳说起这个脸一下子黑了,“今儿个早上从母妃那里请安回来,我这会儿还堵着心呢。我家王爷重伤都不能回及时回京,结果那一位皮毛都没伤一根,我这心里真是……憋屈。” “我与王爷也谈起此事,话赶话的就说起了子嗣的事情,猜测父皇保太子未必就是是非不明,怕是为了皇孙。” 皇孙? 信王妃一脸狐疑的看着宁王妃,“朱良娣生的不过是个庶长子,太子妃还年轻,必然能生出嫡子的。现在就论这个,是不是太早了?” 齐舞阳盯着信王妃,“三弟妹,与王爷提起此事我有点奇怪,就多嘴问了一句,这才知道三弟妹跟四弟妹都是有过身孕的,但是都没能平安生下孩子,所以至今为止只有太子有一个儿子。这是皇上目前唯一的孙辈,就算不是嫡子也是金贵的。” 信王妃听着齐舞阳提起自己小产的事情,心中十分难受,平息了下心情,这才说道:“你是怀疑我小产另有内情?当年我也怀疑过,私下里也查过,没查出异样。” “我言语冒昧,三弟妹勿怪。” “我知道二嫂是好心,怎么会怪你,我只是想起那个孩子心中难受,小产时他在我肚子里已经能跳能动,我只是内疚没能护好他。”信王妃挤出一抹微笑。 “自那回后,三弟妹可曾再有孕?” 信王妃点点头,“后来又有了一胎,可惜没过三月就没了,太医说是我前头小产伤了身又紧着有了一胎,身体没养好,故而……因着月份浅,故而这件事情知道的不多。” “给你看诊的太医信得过吗?”齐舞阳思量着又问了一句。 第221章 无子真相 “信得过,我娘家与这位太医的夫人有些绕着弯的亲戚关系。”信王妃道,“你怀疑太医?不太可能。” “我与梁王妃关系不太好,我想请三弟妹帮着打听一二,既然她也曾小产过,你问问给她看诊的太医是谁,她后来可能有过孕,或者王府其他的妾室可有孕。”说到这里,齐舞阳看着信王妃,有些不太自在的问了一句,“三弟妹 在许多人的眼中,胜利队都是非常精神饱满的完成任务,但其中所付出的辛酸却鲜有人知。 “这一点,我可不敢苟同,你们人族应该是最狡诈的种族。”臣七郎反驳道。 美新洲的守护者星月武圣只用了两招,就把班戈伊击成了重伤,但是却没有杀死她。只是让她发誓隐姓埋名,并且不再屠戮无辜平民,还有就是为守护者做三件事情,就能放她一条生路。 “忆儿,告诉爹爹你是不是长高了?”墨宇惊尘用脸蹭了一下他的粉嫩脸颊,温热的!心底涌入一股暖流,所有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值得的。 低头瞬间,却闻哭泣声更盛,若离满眼吃惊的看着花,慢慢的蹲下身子,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林太平还在呼呼大睡,王动当然也不甘示弱,郭大路只有拉着燕七到山下去“打猎”。 “谢天罚者!”他的父母也跟着拜谢,再抬头,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冯君恍然大悟,虫族的兵营,就连颐玦都是挑挑拣拣的看不上眼,出窍期看不上就更正常了,而且以壬屠的手段,抓金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犯得着多花力气去收拾兵营? 就好比无关于防御性的问题,在一次面对闪电人的时候,新城就曾经使用过一种护盾,而那些护盾应该也是可以列装在那些战车上的。 寻找了半天,也总算找到了一个棉门帘,虽然有些脏,但还能用。外面还没有全部黑,我决定这个洗洗,然后给自己用上。 那路上耽搁下来,万一赶上往年那般大雪封山,怕是年前都未必能赶回京城。 “余先生,能够做邻居就是缘分,以后还请多关照。”杨明贵笑着说道。 切开头皮,露出了颅骨,上面果然有着印迹清晰的三角形凹陷骨折。 就比如说……胡桃原本是一头黑发,获得神之眼之后头发末梢慢慢就转变成了红褐色。 巨人手中大斧砍下,目标直指混祖,混祖见状不由得大惊,不过他也是混元大罗金仙,可没有这么容易认输。 看着马迪一脸震惊的模样,秦奕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自己其实确实有些冲动了。 看了她嘴里的布,杨修眼中闪过敬佩,她为了防止因为恐惧尖叫引来更多丧尸,竟然选择堵上嘴。 “退伍就是退出现役,这不仅包括我们干部,还包括普通的士兵。 道元看向远方,看向不周山,洪荒必将立于鸿蒙中心,不周山也将永存不倒。 “爱丽丝?!”夏守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爱丽丝居然会在这时苏醒。 李行舟轻笑一声,取出秘魔幡轻轻一挥,放出一头形似秃鹫的秘魔,那秘魔身形虚化,飞越狼人聚落,在狼人聚落后方盘旋。 “哎呦!我们老庞家出大人物喽!”奶奶笑得那叫个开心,甚至喜极而泣。 赵兴仔细想了想北宋时期的两次变法,突然发现,他这个父皇做的很对。 如果遇到了一些不算是很凶猛的猛兽,傲蕾手中的弓箭还是挺有用的。 第222章 未免太苛刻 齐舞阳带着信王妃去了花厅,让人守在门外,又奉上茶来,让她先喝了茶缓一缓,这才道:“不急,慢慢说。” 信王妃一盏茶灌下去,苍白的脸才稍微有了些血色,她看着齐舞阳,眼睛深处翻滚着火焰,“梁王妃小产后没有再孕,但是她后院有两个姬妾有过身孕,但是一个也没保住。为这事儿,两夫妻也闹过,梁王怀疑是梁王妃自己没生嫡子就不许妾室生,至今两夫妻的关系都不算和睦。” 信王妃做事有理有据且能退一步,但是梁王妃心性高傲目下无尘,她被梁王疑心只会恼丈夫不信任她,可能都不会为自己分解一句。 再说以梁王妃的性子,未必就没有为难过有孕的妾室,故而她自己立身不正也不好辩解。 正想到这里,就听着信王妃说道:“梁王妃与我说,她当初只是让有孕的妾室立了两次规矩,其他的什么都没做,立规矩也只是奉茶而已。她这样做,也只是敲打一二已足够宽容,谁曾想就小产了。” 说着信王妃就叹口气,“梁王妃说的没错,她这样做着实不过分,梁王身边那两个有孕的,仗着有孕就行事张狂,梁王妃的性子怎么能忍得下。许是这样阴差阳错的小产,故而她也没起疑心。” “太医的事情你可问了?” 信王妃面色冷肃,“与你猜测果然一样,是同一个人。” 齐舞阳也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有一种另一只靴子终于落下来的感觉,但是对上信王妃的神色,心头又有几分难受。 “二嫂,这件事情我们会查下去。” 齐舞阳点头,“梁王那边怕是会有些麻烦。” “梁王妃说了,她会想办法。”信王妃说着就站起身,“事情没有结果之前,我就不来见二嫂了,免得给你添麻烦。王爷那边我已经去了信,娘家那边我也让他们去暗中查太医,一时半会的怕是没消息,等有了消息再与二嫂说。” 齐舞阳送信王妃出去,看着她温声道:“两位王爷的身体不是小事情,即便是有人动手脚,也不敢下狠手的,三弟妹,你放宽心。” 信王妃胡乱的点点头,结果一日不出来,她就一日不安心。 若是真有人害的他们夫妻再不能有孩子,她就跟他们拼命。 宁王踩着夜幕终于回来了,一进院门,就见齐舞阳坐在灯下靠着软枕在看书,朗月清风相伴,当真是清闲自在。 忽然,她转过头来,一双眸子比星子还要闪亮,紧跟着就对着他笑了,“王爷回来了?今日可还顺利?” “托王妃的福,你让松年准备的膳食果然有用。”宁王笑着进了屋,“在看什么书?” 说着探望一看,书面上写着药经两个大字,“又在看医书?” 为了他的身体,她是真的尽心尽力。 齐舞阳点点头,“总觉得自己学艺不精,再好好学学。” “皇上让你去做什么?”齐舞阳好奇的问道,虽有几分猜测,可到底是猜没有结果呢,心里就痒痒的,想要知道结果。 宁王将外衣脱下,只穿着中衣瞬间觉得凉快不少,执起齐舞阳桌上的团扇拿来扇风纳凉。 齐舞阳看着顿时发笑,将给他准备的薄绸做的衣裳拿来,“换这个,穿上凉快些。”说着又打开旁边的暗盒,将一柄竹丝扇递给他。 宁王眉峰挑了挑,偏不去接,拎着团扇绕过屏风去换衣裳了。 齐舞阳:…… 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女子的团扇纳凉不重要,主要是精巧漂亮,宁王那巴掌展开比扇面都要大了,用着也不别扭。 齐舞阳另寻了一把团扇握在手里,就见宁王换了衣裳出来了,湖绿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颇有几分雅致。 宁王瞧着齐舞阳瞅着他笑,以为自己衣裳不得体,低头看了一眼瞧着处处妥当,狐疑的看着她,“笑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颜色王爷穿起来分外清雅,出乎我的意料。” 宁王:…… 莫名就觉得脸有点热。 他用扇子扇了几下凉风,这才坐到齐舞阳对面,与她说起她之前问的话,“父皇又问我横水关的事情,还提起了和宁,问我有没有去和宁?”说到这里,“父皇早已知你与唐二少夫人的关系,怕是有试探我之意。” “父皇忽然问你这个,怕不是有人在御前说了什么。” 若无人在御前进言,皇上也不会一时想到和宁那边。 宁王点头,“也无妨,我并未去和宁,唐徽言也并未来见我,我们之间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几个字是这样用的吗? 齐舞阳又想笑了,她忍着笑意回了一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便是你们有来往,姻亲之间难道见个面都不成了?未免太苛刻了。” “此言有理,不过也得看什么情况下。” 齐舞阳也知宁王这话的意思,若是皇帝无疑心自然是怎么都好,若是生了疑心,万事就不好说了。 她又把与信王妃之间的事情讲述一遍,宁王很是震惊,他看着齐舞阳,“你是怎么想到他们身上去的?” 一般来说无子嗣,世人只会责怪女子无能,孩子都不能生,但是很少有人去想孩子生不出来是不是男人的问题。 齐舞阳回望着宁王,“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若是两位王妃不能生是她们肚子不争气,难道两家王府后院的姬妾也都不能生都是她们的肚子不争气吗?” “可你也说了,妾室是有过身孕的?” “可是时间点很巧,最近两年,再无一人有所出。正因为之前她们都有过身孕,所以别人才不会怀疑是两位王爷有问题。可我却想着怎么就这么巧,在朱良娣生了皇长孙之后,两位王爷后院就没动静了呢?” 宁王震惊之余一时竟无法回神,良久才说道:“若是真的……” 若是真的如何? 齐舞阳没听到宁王接下来的话,但是他看到了他要杀人的目光。 宁王猛地起身就要往外走,齐舞阳一把抓住他,“你做什么去?” 宁王沉声道:“我去找梁王。” “你可真是个好哥哥,至少等一等。”齐舞阳不肯撒手,“梁王妃那边肯定会与梁王提起此事,你要等梁王上门才好说……” 齐舞阳话音一落,就听着松年的声音在外响起,“王爷,梁王爷来了,非要见您不可,在前院等着呢。” 第223章 大火 太素宫东面的群殿中,其中最大的一座由太子带着东宫嫔妃住在这里。 前殿灯火辉煌,太子身边的幕僚来去匆匆,在夜色中穿梭。 后殿太子妃额头上敷着帕子,侧头看着守在身边的李嬷嬷,“还是没有消息吗?” 李嬷嬷神色凝重的摇摇头,看着太子妃失望的眼神,开口安慰道:“往来也需时间,太子妃再等等。” “怕是等不到了。”太子妃面色颓然的靠着软枕,“你不用安慰我,我心里清楚的很,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只怕是这信没有送出去。” 李嬷嬷脸上闪过一抹厉色,“太子妃,不如老奴亲自走一趟。” 太子妃没有说话,良久才摇摇头,“我身边离不开你。” 她怕李嬷嬷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了。 往日里太子妃这里燕窝鱼翅不断,如今皇后娘娘说太子妃病了要饮食清淡,一丝影子也见不到了。 李嬷嬷心里恨得直咬牙,皇后病了,皇上都要特意下旨让皇后连素戒都停了。到了太子妃这里却这般折腾人,这才几日功夫,太子妃人都瘦了一圈。 太子更是影子都不见一个,薄情寡义可见一斑。 “太子妃,您千万要撑住啊,还有两位小郡主呢,若是您有个好歹,两个小主子可怎么办?她们还这样小。”李嬷嬷说着语音带了几分哽咽。 太子妃听着李嬷嬷提起女儿,眼睛亮了亮,咬着牙道:“嬷嬷放心,她要磨死我,我偏不如他们的意。你说的是,为了孩子我也得活着。” 不止为了孩子,还有她自己。 她好不容易做到太子妃的位置,岂能便宜别人,她就不死,就要占着这个位置。 听着太子妃这话,李嬷嬷忙把鸡汤端来,“太子妃,喝点汤吧。” 这只鸡也是她费了些力气让膳房给熬的,御膳房那些踩高拜低的小人,个个看眼色行事的狗东西。花了二十两银子,才买了这一碗鸡汤。 一口一口将鸡汤吞入肚,太子妃似乎有了些力气,叮嘱李嬷嬷道:“看好两个孩子。” 她就怕自己病着,别人对她的孩子下手。 “老奴跟云岫月溶轮班守着,您就放心养身吧。” 太子妃哪里能放心呢,消息传不出去,她不能坐着等死,得想个法子。 “嬷嬷,你可能打听到前头的消息?” “二门处有太子殿下的亲卫守着,没有令牌过不去。”李嬷嬷摇头道。 太子妃冷笑一声,竟是防备她至此。 她微微的垂眸,既是这样,那她也就不顾惜夫妻情面了。 “嬷嬷,你照我说的去办……” 李嬷嬷听着太子妃的话眼中闪过一抹震惊,“太子妃,您真的要这样做,这要是万一出点差错……” “他们怕,我可不怕。” “是。” *** 齐舞阳瞧着时辰宁王还未回来,亥时末刻了,梁王这是有多少话要说,她有些撑不住了,索性先睡了。 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听到外头人声鼎沸,喧闹之声透过窗子传了进来。 齐舞阳刚睁开眼睛,就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她侧头看到宁王坐起身,也不知他何时回来的,立刻问道:“外头出什么事了?” 宁王掀起被子起身,披上外裳就往外走,边走边说道:“我去看看,你等着。” 齐舞阳跟着起身穿衣,她哪里能呆得住,太素宫晚上有轮班值守的禁卫,内殿有值夜的内侍,她来这么久就没见晚上这么大动静的。 守夜的寒酥听了动静立刻进来服侍王妃穿衣,丹桂已经跑着出去了,很快就有火光从远处升了起来,远远地就能看到一片火红。 齐舞阳正走到院中,心头一跳,几乎是立刻就走了出去,顺着地势走到假山顶远目望去,脸上的惊色已经是压不住了。 那是太子所在的方向。 她急匆匆的下了假山,看着寒酥道:“看看王爷在哪里……” 话音未落,就见宁王大步而来,看着她神色凝重道:“太子所住的宫殿起火了,我得去看看,你留在这里等消息。” 齐舞阳忙点头,“你快去,我哪儿都不去。” 宁王面色凝重快步离开,松年紧随其后,外门随侍的长随也立刻跟上,一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齐舞阳右眼跳个不停,总觉得要出大事。 让人关好院门,又派了亲信出去悄悄打听消息。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管如何,起火可不是小事。 是要问罪的。 宫殿这种地方,是常备太平缸里头装满了水,便是有零星火星也能很快扑灭,但是这么大的火,一看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王妃。”丹桂急匆匆的进了门。 “可知道怎么回事?”齐舞阳立刻问道。 “是太子妃起居的宫殿起火了,火势很大,听说还死了人,但是现在不知死的是谁。”丹桂脸色惨白,眼中惊惧压都压不住,声音都带着几分颤音儿。 “太子妃可出来了?”齐舞阳立刻问道。 丹桂摇头,“奴婢没能进去,只远远的看了一眼,起火的地方已经被禁卫包围了。东宫好多仆役都在救火,到处乱糟糟的,全都是人,根本没有办法得知太子妃安不安好。” 齐舞阳就想起皇后母子故意刁难太子妃的事情,她们母子总不能胆大妄为到在皇上眼皮底下放火杀人吧? 皇后掌管后宫多年,不至于这么蠢。 但是,若是她要借用别人的这种心理反其道而行之呢? 也不是没有可能。 齐舞阳眼看着熊熊火光慢慢的消散,此时天际已经有了微光。 宁王踏着晨曦回来,身上的衣裳也染上了灰烬,她快步迎上去,上下打量他,“王爷还亲自去救火了?” 宁王摇头,“没有,但是火势很大,难免脏了衣裳。” “听说是太子妃住的地方起了火,人可还好?”齐舞阳忙问道。 宁王摇摇头,“太子妃身边一名婢女葬身火海,太子妃还在昏迷中,我只在前殿陪着太子,太子妃具体如何就不知道了。” 死了人? 齐舞阳眼皮跳的更厉害了。 第224章 要命 两夫妻还没说几句话,松年又来把宁王请走了,临走前宁王叮嘱齐舞阳,“先把东西收拾收拾。” 齐舞阳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宁王一走,齐舞阳立刻让寒酥等人先捡着不常用的东西收起来,几个丫头虽不知王妃何意,但是都十分听话的去了。 罗嬷嬷匆匆从外头回来,额头上全是汗珠,拿出帕子擦干净了,这才进了内室。 “王妃,外头都被封了。”罗嬷嬷面色中微微带着几分惊惶,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齐舞阳脸色也不好看,“所有的路都封了?” “是,现在进出要么有令牌要么被宣召,外头的禁卫说各宫各殿的人不许私下串动。” “约束大家都不要出去。”齐舞阳立刻吩咐道。 “是。”罗嬷嬷立刻去了,脚步匆匆,面带担忧的出去了。 齐舞阳心里发毛,一时间也不知眼下该做什么,将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只能枯坐着等消息,原以为怎么也要熬些时间,哪想到还不到一个时辰就传来消息圣驾即将回宫。 皇帝要走,她们这些人自然都要走。 宁王没有回来,他被皇上留在身边侍驾,松年送送回来传话,“王爷说让王妃先随着众人一起离开太素宫,进城之后各回各府。王爷要先陪着圣驾回宫,让王妃不要担心。” 听了松年的话齐舞阳微微松口气,“好,我知道了,你回去跟王爷说,让王爷保重自己。” “是。”松年匆匆离开。 齐舞阳立刻吩咐人将东西送去王府的车上,然后穿戴好王妃的冠服,先一步去宁王府的马车上等候圣驾。 太素宫外到处都是车,几位王府的马车相距不远,齐舞阳脚步匆匆上了自家马车,吩咐寒酥,“你去看看信王府的马车上可有人,若是信王妃在,请她过来说话。” “是。” 很快寒酥就回来了,“王妃,信王府的马车是空的,车夫说信王妃还未到。” 齐舞阳不再说话,靠在软枕上脑子转个不停,离宫的消息下达的匆忙,他们车里连个冰盆都来不及准备,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热的出了汗,手中的扇子摇个不停,心中越发的烦躁。 蝉鸣阵阵,日头高挂在头顶上,车厢里如一团火炙烤。 罗嬷嬷快步回来,丹桂立刻上前问道:“嬷嬷,如何?” 罗嬷嬷后背上都湿透了,嗓子跟冒了烟儿一样,“那边乱糟糟的,不要说冰盆,便是一壶水都没。” 丹桂气的脸色都变了,“这群狗东西,怎么能如此慢待。” “前去要东西的人太多了,凡事都要先紧着圣驾与皇后娘娘那边。”罗嬷嬷叹口气,遇到这种情况,即便是王妃也得退一步。 齐舞阳听到声音掀起车帘,看着罗嬷嬷晒得满脸通红,立刻说道:“嬷嬷,先去休息吧,也不止咱们一个。”说着又看着丹桂,“傻愣着干什么,将茶给嬷嬷倒一杯,别热出个好歹来。” 马车里的茶还是自己带出来的,不多,只有一壶,齐舞阳就预料到物资会紧张,这才特意带上,谁知道竟会紧张到这种地步。 罗嬷嬷年纪大了又来回奔波,缺不得水。 罗嬷嬷忙道:“老奴无事,只一壶茶,王妃留着用。” “路程短,无碍。”齐舞阳看了丹桂一眼,丹桂立刻端了茶出去塞给罗嬷嬷,“嬷嬷快喝,别被人瞧见了,免得惹麻烦。” 罗嬷嬷心生感激,王妃总是这样体恤她们这些奴婢,她确实渴的要命,一盏茶灌了下去,整个人都觉得活过来了。 齐舞阳又道:“瞧着启程怕是要是等等,嬷嬷先去后面的车上歇歇。” 罗嬷嬷歇了王妃就去了,丹桂爬上马车,看着茶壶道:“只剩半壶了,奴婢再去看看。” 齐舞阳摁住她,“消停会儿吧。” 人荒马乱的,再去也没用。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王府放在外头也是顶级勋贵,但是在帝后面前又算什么,这个时候最要紧的不要生事,安稳回京再说。 远远望去,圣驾那边往来人流如梭,宫人们络绎不绝的奔走,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齐舞阳手中的扇子扇出来的风都是热的,无一丝凉意。 就在这时,半卷的车帘望出去,见信王妃带着随从匆匆而来,她站在远处四处一打量,见到宁王府的马车立刻就朝着这边走来,信王府其他人带着东西往信王府的马车去了。 齐舞阳让人放下脚踏迎了信王妃上车,一坐进车,信王妃就抱怨道:“这天气简直能把人烤熟了。” 这个时候回京,简直是要命。 但是圣旨谁敢违抗,信王妃也只说这么一句,抱怨的话也不敢再多说。 她从提上来的小竹篮里拿出一个羊脂玉壶,“这是母妃赏我的,我想着二嫂这里怕是一时没有。” “这是什么?” “冰梅饮。” 真是救命的好东西。 拿了两个玉杯出来,两人一人倒了一小杯,冰凉的梅子饮顺着咽喉一路蜿蜒而下,齐舞阳长长的舒口气,“真是救命了,多谢三弟妹记着我。” 信王妃摆摆手,“二嫂与我客气什么,若是二哥的母妃还在,哪里用的上我。”说着叹口气,“一出事,我就去了母妃那边,这才出来的慢了些。” 回程的路还没开始走,这么一壶冰梅饮两人不舍得一下子都喝了,一人一杯后,信王妃小心翼翼的盖上盖子,等一会儿热了再分一杯解暑。 “宸妃娘娘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太子妃那边到底怎么回事?我听说是太子妃的寝殿起了火,是真的吗?” 信王妃听着脸色微白,“是真的,说是小茶房的宫女守夜的时候太困了,添炭的时候不小心滚了一块烧红的炭石出来,那宫女没发觉继续睡了,火势起的太猛当场就把她烧死了。” 齐舞阳蹙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除非她吸入了大量的二氧化碳导致昏迷,不然的话不可能被大火环绕不逃生。 又或者,起火之前,她已经昏迷了。 第225章 要乱了 “这件事情诡异的很,我瞧着不简单,母妃让我谨言慎行,我一出来就赶紧来找二嫂了。”信王妃叹气道。 “多谢三弟妹提醒。” 宸妃叮嘱她,她又来提醒她,齐舞阳记着这份情。 信王妃看着齐舞阳,“二嫂,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不好说,毕竟咱们知道的消息太少了。但是,莫名起火总归不会 林秋的憨笑仍旧没有退去,情绪中却不见了方才的那种激动,多了一份平静,又多了一份迁就。 这倒正是应了那句话的前半句,艺术大抵是来源自生活的,却又很好反驳了后半句,艺术是绝不可能高于生活的,因为,生活比艺术更加残酷,更加狗血。 回答“想死你了”或“想你才怪”都不是艾莉亚的风格,她微微匍匐下身体,双手成爪状舒展,迈起弓步,已然做出了交战预备。 把丽水加入了进去,也就表面网友对于丽水这个城市,已经慢慢认可了,如此,唐沐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毕恭、毕敬二人面上带着平静之色,跪在陈沐的面前,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愧疚之意说道。 恰恰相反,对于这些有着宗师野心的精英武者来说,一个宗师的经验,虽然无法帮助他们在如何突破宗师上有太大帮助,但至少给他们指明了方向,使得他们能够提前了解进阶宗师需要做好哪些前期的准备。 又过了些时日,康熙爷着来的兵已然尽数撤去了,好歹是自己的儿子,这忌惮也是暂时的,更何况之前那些事,并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可捉,想明白了,他自然也就有了些许释怀。 要知道,每次天虹之桥开启之后,可以进入上界的名额,足有一百之多。 “少废话了,来战!”而在这时,苏白手中剑指着苏明飞,寒声说道。 此话一出,懵逼的可就不只是王轩雯了,身后的严芳也皱了皱眉头。 “我要回老家了,我不干了!”路瞳平静的看着妈妈桑的眼睛,又说了一遍。 “由我出任未来民国的国防部长兼海陆空三军总司令。或者是中华民国南方人民政府主席兼国防军总司令”陈宁回复道。 刘晓玲面无表情地接过手机,王轩龙顿时觉得警铃大响,心里只闪过两个字:完了。 ,董占云脸色微变,伴随着这一下精神波动,董占云只觉得身体一抖被灰衣人拽了出来。 道尘大惊失色,随即气力再次喷涌,直接挣脱了辰逸的双臂,凌空一个翻折落在地面,可双脚刚刚落地便感受到面前一阵狂风席卷,道尘瞳孔猛缩,那辰逸竟然不知道何时又再次的冲了上来。 齐玉怔怔听完,只觉得脑子轰鸣一片,她不想相信,可彭墨说的都对。 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拽着一个哭叫着的男孩儿。男孩儿不住的挣扎,哭喊,要挣脱男人的手。男人则一个劲儿的拉着男孩儿,搂进自己的怀里,男孩儿用手打着男人的脸,不住的在男人身上乱抓一起。 二人说着,就行向了住处,见着众人都散了,那些看热闹的人也都各自回了去。二人回到住房,把冷剑锋的伤口处理好之后,就睡下了。 金柔嘉气极反笑,这种人就是欠教训,刚欲抽鞭子就被拉住了袖子,回过头看到彭墨。 “呵呵……”段空的这一举动却是将段昕惹得呵呵直笑,一旁的林胜也是微微的笑了笑,他也没想到这个大理国的太子居然还有这般调皮的一面,林胜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心地善良的段空。 “就凭你这么一道残缺的灵魂印记,真是大言不惭!”于此同时林胜也是动了,灵魂力量不要命的向着火焰之中汇聚而去,林胜也是用灵魂之力凝聚出了一道半实质化的身躯,威势也极为迫人。 而那正在被洛云冬欺负的牛莽和烈豹此刻真的是无比的郁闷,宰相大人说让他们退回来,他们是巴不得。但是他们想退,对方的攻势却依然猛烈,如何能够退得回来? 但是,怎么能够做到放开迪古尔大桥又保证迪古尔大桥不被摧毁呢? 图奇棠的表情瞬间凝滞,他万万没有想到刘烨竟会在这种温馨时刻说这种话。震惊过后,随即而来的是被戏弄的耻辱以及发自内心的嫉妒愤怒。 却说当阿牛再次的被扔在了地上之后,那台子上面的杜老九禁不住摇了摇头。 对于这种事情,陈弈也没什么好办法,他不是心理医生,只是一个经验算不上丰富的队长而已。一马当先,带着队员们在战场上冲杀的本事有,当心理医生的本事,可是一点也没。 一直往下走了八百米左右,这台阶也终于到头了,出现在洛思涵等人眼前的是一扇五米高,三米宽的大门。这座大门依然还是冰蓝色,散发着阵阵寒气。大门紧紧的关闭着,就连一丝缝隙都看不出来。 陈弈却没有答话,只是摇了摇手,示意诺诺先不用考虑那么多。这东西的局限性太大,哪怕制作出来也没什么作用,再没确定胡大师的操纵极限之前,还是不要让诺诺太过受累的好。 须其格的脸红到发烫,军须靡也不好帮腔,他这个老婆娇纵惯了,确实不管那些规矩。 双方各怀鬼胎,虚情假意的你推我让、讨价还价了一番,方才彻底结束了这场“闹剧”。 “好。”无风知道凤傲天如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猫公公的身上,他也不必多言,二人骑着傲雪,赶在翌日天亮时,便到军营。 蓝苡琳也知道,在她接受和乔天隽开始新的一切的时候,她是应该要接受这一切的。 “那你就在医院里多休养几天,别的也不需要太担心。”林正源看着他,等到楚逸轩出院了之后,很多的事情总会有一个结果的。 第226章 拉下水 齐舞阳这边回了宁王府,还能不等喘口气,竹生就来回话,停云茶舍跟驻月楼那边积攒了不少事情等她处理。 方士城也来了信,与齐舞阳说起茶砖的生意,齐舞阳看到价格上浮,便看着竹生问道:“你可打听过了,方士城信中所说是真的吗?” “回王妃的话,我已经打听过了,方士城老家那边确实遇了虫灾,新茶的价格比 胖子不住的后退一步,这要是在战场上遇到这么一位主儿,那估计自己就不是死在敌人手里,而是死在她的误伤之下了。 “咦,他们好像在这里住过……”古言奕指着眼前的房间说,只是为什么这里变得这么破? 可是今天就这么奇怪,罗氏集团里还就钻出这么一个大骆驼出来,居然当着他俩的面调侃公司boos。 显然将臣并没有众人的意思,不过从言语中听出了不屑,将臣勃然大怒,擎剑在前,保护着帝国之王,同时也想着怎么营救公主。 3打开酒瓶,一股醇香透瓶而出,这是鲁思侠送给他的,重新发掘研制成的“雷江封缸酒”。酒的前身就是梅香从瑞蕙那里学来的“三白酒”,只是酿酒师在此基础上按照古方进一步醇化和窖藏。 一开始他灵魂受损大降,现在反而在以前的基础上补齐还增强,怎么能让他不高兴。 而最后一个特殊之处就是烈度高了。龙行空在天都城头观察了足足三天,最后还用一个白天时间平定了天都城内的叛徒。而在这三天里面,仙人岭上的战斗居然没有一刻安宁的时候。 鲁雪华剑眉倒竖,立目环视。尽管他身负重伤,但他刚才一拳打倒“独眼龙”的神勇,已经让打手们见识了他的虎威,吓得纷纷后退。 随着长江水情的进一步回落,一营接到上级命令要归建了。二十多天的朝夕相处,军民之间都产生了深厚感情,依依难舍。 此刻的千若若只有六个字的感受:自作孽不可活。以后真的是不能和景墨轩开这么大的玩笑了,实在是有够折磨她的。 江蓉没想到自己拿出寻死的杀手锏,都不管事。这宋离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寻死。 在亚辛王的尸体下面铺掂着宝石珠玉,都是极为珍品的宝石珠玉,铺了40多厘米厚。 宋离不知道她越是这么说,江大竹的心里就越是难受。毕竟无论他怎么想都觉得这是自己的错。 何淼又怎么可能会打魏秋月,不过这次魏秋月确实让他太失望了。 晶石被收进泡泡空间中,立刻被七彩树抽走了晶石中的能量,晶石化为一堆晶状粉末。 “你那表情是怎么回事,只是脑子开始混乱了想要整理一下陪我去海边走走吧。”黑贞说。 “况且,你家阿郎身手不凡……”她当时太紧张了,都没注意看他。应该是身手不凡的吧,西门吹雪一样的人物? 外籍兵团需要扩编,至少需要1万多人才能达到王国的国防需求,因为,拜努科王国周围都是混乱的国家。 叶乐才打开门,陈诺一下子钻进来看都没看一眼叶乐就马不停蹄的冲进了屋里去看苏巧了。 在这个世界许多华国的v粉丝只知道初音,并不知道这个尚未出世的洛天依意味着什么。 只是,他没有想到~金泰妍刚刚所说的一切全是在试探他是否真的失去记忆而已。因为,从他们俩进餐厅的那一刻开始,两人完全没有提及过这方面的话题。 第227章 相看 听了这话,齐舞阳反而不担心了,太子疯了一般谁都想要咬一口,像是失了智,身为储君未免太不理智了。 人一旦失智,就容易出错。 也就是这时信王妃来跟齐舞阳辞别,她要去照看信王。 此时离京,倒是一件好事,齐舞阳送她出城,信王府的马车卷着滚滚尘沙消失在天际。 送走信王妃她没有先回王府,而是去了停云茶舍,也是巧了,正在这里遇到渌川侯夫人跟遂宁伯夫人,她上前打招呼,看着渌川侯夫人问候,“夫人这一向身体可好,我刚回城原想着过几日登门拜访,不想今日竟见到了,真是意外之喜。” 渌川侯夫人满面笑容开口,“身体已经大好了,多亏王妃的养身方子,劳你惦记。”说着又把身边的遂宁伯夫人与她身边的女子介绍给齐舞阳,“这是遂宁伯夫人,这是她的长女宛书。” 宋宛书对着齐舞阳屈膝一礼,“臣女见过宁王妃。” 齐舞阳笑着点头,“宋大姑娘不用多礼。” 打了招呼齐舞阳本想离开,渌川侯夫人却拉着她一起坐下喝茶,笑着说道:“相请不如偶遇。” 齐舞阳招招手把茶舍的茶娘叫来,“去把我新制的花茶拿来给两位夫人尝尝鲜。”说着又看向渌川侯夫人笑,“刚做出来的夏桑菊凉茶,清肝明目,疏风散热,夏日里用正相宜。” 遂宁伯夫人瞧着渌川侯夫人跟宁王妃言语间亲近,神态自然,最让她吃惊的是对宁王妃的态度不仅没有丝毫的嫌弃反而十分的欣赏。 宁王妃的出身无人不知,对这位大家的观感多有不同,只是平日也没什么机会往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这一见倒是让她暗暗吃惊。 宁王妃言语风趣,名人典故信手拈来,对花茶更是头头是道就连她都听出了几分兴趣。尤其是她容貌出色,艳字当头可她的气质却温润质朴,将这份艳色倒是压下几分,让人看着不见锋锐只感温和。 难怪宁王非她不娶,确实有几分过人之处。 宋宛书对宁王妃也十分好奇,坐在母亲身边,不动声色的打量,心里想着这一位跟传闻中可真是完全不同啊。 都说她是麻雀变凤凰,只靠一张脸,可听着宁王妃说话就知她必然是读过书的人。 原本心中还有几分轻视,可现在却不这样想了。 遂宁伯夫人笑着看着宁王妃,“早就听说王妃擅花茶,今儿个听你一席话,不说胜读十年书,却也是大长见识。” “您过誉了,花茶不过是小道,我原是因着养身调配,也是夏日喝着清爽,这才想着拿出来卖,也好赚些私房钱花。” 众人都笑了起来,遂宁伯夫人道:“王妃千万不要这样说,满京城谁不知道宁王待王妃如何,还能缺了王妃的花用。” “自是不缺的。”齐舞阳也笑,“只不过既能赚些零花又能打发时间,何乐而不为。” “此言极是。” 齐舞阳能察觉到宋宛书的目光不时落在她的身上,陪着喝了一盏茶便起身不再打扰她们。 茶舍里外走了一圈,又去隔壁的驻月楼看了看,掌柜跟伙计都很尽心,绕了一圈回来,正遇上竹生。 竹生忙过来请安,“见过王妃。” 齐舞阳笑,“你这是做什么去了,瞧着一身尘土。” “去茶坊看了看新出的茶砖。”竹生忙道,“王妃不是吩咐了,茶砖一事让我盯紧些,我也怕他们把茶做坏了耽搁王妃的事情。” 齐舞阳听着竹生说了茶坊的事情,听他说第一批的茶砖已经做成,若是不急着卖可放着陈化。 齐舞阳没打算留,“让人送去和宁。” 温婤那边还等着呢,互市的生意已经做了起来,有宁王跟唐徽言保驾护航,她跟温婤的买卖算是上了正轨,她这边负责生产,温婤在那边负责销售,很快就能见到回头银子了。 能赚钱,自然是令人愉悦的事情。 透过窗子,瞧着渌川侯夫人与遂宁伯夫人母女出了茶舍上了各府的马车离开,遂宁伯夫人对渌川侯夫人十分亲热,隐隐透着几分逢迎之意。 她看向竹生,“最近遂宁伯府跟渌川侯府走动很勤?” 竹生摇摇头,“这倒是没听说,不过有件事情属下知道,渌川侯夫人正在给林大人相看,今儿个怕是也是如此。” 齐舞阳恍然大悟,难怪她觉得怪怪的,之前没想到这一层,确实林惊鹊已经算是晚婚了,因着他在大理寺当官,又是个激进的弹劾分子,看谁不顺眼都要弹劾几句,他在京城也属年轻官员中的刺头。 故而虽然家世好官职也不错,但是婚事上就不是很顺当。 想起宋宛书,齐舞阳对她的印象不错,沉稳安静,虽然总悄悄地打量她,但是她没从眼神中察觉到什么恶意。 她从茶舍回了王府,正遇上宁王翻身下马,两人在门口遇上了。 宁王走到马车前,看着齐舞阳掀起车帘下车,便伸手托住她的胳膊。 齐舞阳一愣,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宁王胳膊伸过来了,寒酥已经见机后退,她只好借着他的力道下车。 “王爷今日回来这样早?”齐舞阳下车之后收回自己的手笑着问道。 宁王扫了一眼齐舞阳神色间那些许的不自在,故意又靠近她一步,“今日朝堂上分外热闹,父皇整顿上林苑跟光禄寺,那边缺了很多职官,都要打破头了。” 官职不高却是肥差,自然引人觊觎。 两人说着话进了王府,有点意外的问,“信王的差事怎么办?” 之前信王管着上林苑,但是出了黄定周的事情,皇上虽然撸了他的官,瞧着只是一气之下的举动,现在信王在外养伤,这差事说不定就真的要飞了。 “这就看宸妃了。”宁王慢慢道。 齐舞阳这才想起来,信王是有身居高位的生母庇护,不像是宁王凡事都要自己给自己铺路。 “那你呢?”齐舞阳侧头看向宁王,她不信经过了横水关的事情,宁王就还如以前那般做个闲散王爷。 第228章 拒绝 “不急。”宁王随着齐舞阳回了正院慢悠悠的说道。 齐舞阳知道他心中有打算,也就不管了。 两夫妻各自去更衣,换了舒适的常服出来,齐舞阳又说起了今日渌川侯夫人相看的事情,笑着问,“也不知林大人知不知此事。” “他知不知也无关紧要了,渌川侯夫人肯定自己相中就给他定下,不会再由着他推三阻四。 沈知梨尚未回神,一段时间没做这样的事,男人又急又凶,余韵绵长。 未来人皇,一个充满神秘与传奇色彩的名字,他的存在仿佛是天命所归,注定要成为这个星球的统治者。他的诞生并非偶然,而是经过无数世代的等待与期盼,终于在这一刻降临人间。 沈知梨定住眼睛,想起那晚他手受伤流血,明知手伤没好,还打拳? 刁美凤原本要发泄到嘴边的话,只得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她不满地撇了撇嘴,但也没有再敢多说什么。 四合院门口立着两尊威严的石狮子,刷着红漆的金柱大门紧闭着,看不出里头是否有人。 虽然不知道沈挽情为什么会这样的秘术,但显而易见,这和她的身世或许有些关联。不过这样的消息一旦让旁人、或者是那些世家门派内的长老发现,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至于脑海中闪个不停并且还挺强烈绘刻着留在医院里二人世界的想法,并不如眼前按摩服务来得更重要。 地图的边缘被岁月侵蚀得毛茸茸的,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古老而惊心动魄的往事。中心部分虽然还保持着相对完整的轮廓,但那些关键的路线和标记却已模糊不清,如同被迷雾笼罩的远方,让人既心生向往又倍感迷茫。 离开办公室后,姜升荣也不想再被张传波纠缠,也不和他通话了,只是发了个消息把结果告诉他。 谢无衍没听懂似的歪了下头,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然后打了个哈欠,准备继续睡。 其实,严格来说,雷海青算是梨园子弟的祖师,他也是明确以演神化神之道,修成神格面具第三阶段,偷天换日,成就神明的人,他叫会乐天尊,也被称为戏神,在闽台地区颇有信仰。 路婉卓狠狠地咬了一口,故意把陷的方向露出去,一股浓浓的肉香就飘了出去。 随着馒头开盖,浓浓的香气四溢,同时馒头的熟练度也升到了二星。 “你你你……”在那一刻,夏七凌真想把手中的叉子给飞过去,但最终还是忍了,现在她可不想得罪这包租公。 崔岩只是半步宗师的实力,在蔡拳门众弟子中,并不是最核心的,但何守新却不一样,他不仅是蔡义根的得意弟子,更是蔡义根的义子之一。 断掉的手,还握住枪柄,掉落到了地上,崔岩捂着右手的伤口,鲜血喷洒,疯狂的惨叫着,咆哮着。 要想肃清那些沾染了浊气的修士,就要先搞清楚,哪些人的手中拥有大量的浊气,也就是浊气的源头。 真的打起来,那些原住民肯定会过来阻止,而且受惩罚的还是他们。 看着前方众多的路口,雷鸣直接选择了,最左边的那条甬道,他感觉到了,那边有着灵药的气息,估计那边有着一个大的药园。 在座的几乎都是至少存在了数千年以上的世家,多少大风大浪都走过来的,他们虽然心有忌惮,不过心中却还是有点犹豫,纷纷把目光投向剩下的三大世家的李家和张家。 第229章 诡异 信王妃走后,殿内重归宁静,但齐舞阳的心绪却无法平复。 太子妃要办秋宴的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荡开层层涟漪。这绝非简单的赏花宴饮。 太子妃在太素宫大火中“受惊”回宫后,沉寂多时,如今突然高调复出,还以秋宴为名广邀宗亲命妇,其用意耐人寻味。是宣告地位稳固?是试探各方态度?还是……另 就连“百鬼夜行团”扛把子:魔喉!这回也着了道。此时他的眼睛也被“吞金蟾”散发出的金光晃瞎了眼,不过魔喉此时就算眼睛瞎了什么都看不见。他却没慌,毕竟他魔喉背后的大山可就在前面。 可是等了半天,却不见有任何动静,董福令忍不住抬头看去,却见眼前的男子正看着远处,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自己在拜师一样。 而那些还在徘徊,或者不是君九隐的大臣,顿时内心充满了纠结。 寒风中,耳边不但有雪花落地的簌簌声,风吹火把的猎猎之声,远处雪域天池的深处更是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雪夜中,一双双湛蓝色的眸子出现在黑暗之中。 一辆辆马车,从九王府出发,绕城一周才回到距离九王府不远处的白府。 而后,天辰子就按照林升所说,开始去巡视幽城了。哪怕现在已经到了夜里,他也不敢违背林升的意思。 要说只是两个普通人,可是根本不可能逃过一次又一次侦缉部的围剿。 凌凤舞深呼了几口气,起身走了出去,看了后院方向一眼,直接就朝域主府外走去。 天鹏虽不记得那些百姓长成什么模样,但他还是记得那些百姓的穿着和神态。 时间缓缓流逝,等到顾青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外面传来的低吼声惊醒的。 衣服上全是脚印,我干脆蹲坐在地上,任由水龙头哗啦啦冲刷着我的身体。 “我是芊芊,莫凌扬,我有话跟你说,我们约个地方见面吧!”芊芊觉得有必要和他讲清楚。 按照他给我的讲述,大厦里有大约四十多个守卫,都配有枪,而且还有有冲锋枪或者机枪,总之就是对方装备很好。 两个即将走向婚姻的人,竟然无话可说,安洛初越发觉得悲哀,忍不住叹息。 如果简单地说,黑月舰队其实就是依靠着欧格纳一人在支撑着,要是他垮台的话,那黑月舰队也就随之倒下,而其间受苦的人还只是黎民百姓而已。 毛岩却是嗤了一声,“也是,他们怎么会是那种肯听话的人,当然是越刺激越想去了。”曾经他也是他们中的一员,这句话说得再贴切不过了。 那辛辣的气体被我吸进口腔里,然后又吐出来,让我的神经有一种麻痹的感觉。 结果让张亚东感觉是在意料之中,因为他似乎早就猜到了自己就是李成刚的儿子。 只是那声音感觉很僵硬,和他很不搭呢,安洛初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候佣人告诉他们晚餐已经准备好,安洛初走向了餐厅,顾仰辰没有尾随而来。他是去换衣服了吗?安洛初不以为意。怎么,以为自己是少爷,吃饭还得大家都等你?我才不管,安洛初虽然这样想,却始终未动碗筷。 刚才那一刻,他的心里也难免忐忑,因为这不仅仅是事关翡翠,更是对方乃是他父亲的旧部。 陈斌指着展台,只见上面正放着六个画卷,均是白云青边,上裱精美。 这话虽然有些煽情的嫌疑,但确实也是陈潇心中所想,正如老丈人所说,三人之间已结为夫妻,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是不假的事实,疼爱和保护自己的老婆,这难道不是男人应有的承担? 当时虽然引起了他的警惕,但依旧没有猜到导致两人异常的原因。 陆丰闻声翻了翻白眼,正要开口,突然看见那中年男子也发现了他。 因为很大一部分人根本接受不了很大事实,一但某一些超出了常理的事情被引爆后,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于是她眉飞色舞的介绍道:“那是自然,修行者都是存在的,更何况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呢? 这二者都是紫阶中品的灵物,算上打折过后,总共花费了秦知临两百三十积分。 一言出口,泥沼幻象瞬间消失,薛锋一屁股跌坐在坚实的地面上,他关切地看向刘老师,而此时对方的神态气质已经大相径庭。 巨大的力量带着黑衣人还在向前进,带着黑衣人“邦”的一声,扎进了墙壁当中。 华门父亲年轻时进城闯荡,干过不少重活累活,身子正是那段日子苦磨留下的病根,前两年积劳成疾而离世。 而眼下,这九炼金身决,虽说看起来修炼也十分的艰难,但是对于自身实力的提升,确实不凡。 看到楚寂白冷漠的样子,伙计疑惑着,既是兄弟,为何气质差距那么多? 他们今天面对的不是狮子——狮子的战力几乎是透明的,点都能点的出来的,但现在,他们不知道这里有多少穿越者,也不知道这些穿越者有多强。 “嗖嗖嗖”的破空声传来,宋阳的身体瞬间被射中十几根箭矢。“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和外面又是泥又是土的车身比起来,更显得干净……也就是有几个烟头,几团不明废纸罢了。 下意识的,他低头看了一眼,见自己和胖子的身体,已经在那火海大阵之中被烧成焦炭。 龅牙没有去看对方死没死,他刚才那一枪只是警告,只打了那个叫鸵鸟的奇怪动物。 此番话语极轻,但从商正衡口中说出,却极有分量。云萧儿听到自家师父昨日为楚寂白疗伤,想到自己昨日晕倒,或许就是那时,师父出手医治过他。 “想不到大祭司在人族这里,也安排了人手”青鸟心中也是长叹。 第230章 伤了脑子吧 太子妃看都没看朱良娣,直接朝着齐舞阳满面笑容走过来,与往日见她冷淡的样子大相径庭,“二弟妹来了,有失远迎,莫要见怪才是。” “太子妃言重。”齐舞阳回了一笑,只觉得今日东宫十分怪异,这份怪异让她心中很是有些好奇。 尤其是太子妃跟朱良娣之间的气氛,何止是怪异,简直是失了尊卑上下。 往日 奇博士委屈死了,给战绵绵打了针之后,吩咐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项,然后没有多逗留,麻溜的滚蛋了。 想东西的时候吃饭时间总是感觉不长,她草草的收拾餐具放在储物箱里面,这才推了推程言把他摇醒。 要不是有教养之学,曾婉莹恐怕早已经尖叫出声,她知道战飘柠不简单,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不简单的模样。 ??杨霄自己也是觉得胸中战意熊熊,目光落在元千晟周围的几人。除了元千晟之外,还有两名低阶武宗和数名武皇在内。 “赵队长不知道找我什么事情?”既然不是为了后天灵果而来,那还有什么事情。 荒年的日子着实不好过,莲花镇虽说是个富足的地方,但不时就有难民路过或直接留在这了,也让整个镇子顿时笼罩了一层乌云。 “皇妃放心,已经送去了,您今日做的这吃食着实让奴婢大开眼界!”前来吃饭的基本都是有身份的人,刚开始还挺矜持的,到后来都放开了,桌上那么多的菜品基本上都吃完了,谈天说地的好不热闹。 战少初瞥了一眼她拿出来的糕点,眼中浮现起了的危险的情绪,收回目光,直接把冷掉的绿豆糕往自己的嘴里塞。 典当铺清闲得要死,也只是请半天,这都不准?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即便拥有噬灵魔体,吞噬了不少灵药,用了两个月时间,也才仅仅达到开魔境二重。 “怎么会是亡灵生物?我们召唤系的亡灵魔法好像没有这个吧?”其中一名召唤系亡灵魔法师疑惑的说道。 如果单单发生了这么一个事件,那倒不至于公司要成立自己的幼儿园,问题有出在了公司有一个高管,她的儿子就在这家幼儿园,并且也被虐待了。 而来自与天庭的玉皇大帝,他不是不想动手,而是就算他动手了也无济于事。 恰恰孤峰上面有一处裂开的石缝,正好让三人藏身进去,随即三人便藏到那裂开的石缝当中,静静的等候着那即将到来的亡灵魔导士了。 这些歌曲,让罗爱星喜出望外,诚然,这些歌曲的歌词有些朴素简单,但意境确实不错,即便是在他这个世界,也绝对称得上“一流作品”。 虽然还没有到上神的境界,但战力的确提升了不少,神术战痕的威力比之前要暴涨了一倍左右。 锯齿鬼王右手颤颤巍巍的沾了一点血,塞进了自己口中,吧唧了两下嘴,味道还真不错。 他们本来看她攻击速度变慢,还以为她不行了,是时候应该配合她了,现在看来,这姑娘精神这么好,还能再等等。 原本在血色军刀这处基地的外围是一大片宽阔的平地,这样的地方有利于血色军刀进行防守,只要有人想要来进攻血色军刀,就必须从这片宽阔地过去,那么就无疑会成为血色军刀的活靶子。 虽然只是两个字,但是也已经足矣了,只不过想要找起来还是有难度的,毕竟在ch市有崎江两个字的地方可是有着整整五个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