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肝》 第1章 毛天安拌着热干面,手腕上还环着一袋豆浆走进来,跟门卫老张头打了声招呼,就看到一些人围在公布栏那块儿叽叽喳喳,“怎么了?”朝那边抬抬下巴,手里的拌面没停,“咳,咱这儿真的要散了。”老张头感慨地摇摇头,一抹山河日落之色。毛天安手停了下,看过去,眉头轻蹙起来,“传言是真的?”顾不得拌面,提着豆浆走过去,糙旧的军装本来就有些大,毛天安每次稍走快点,风往里挤,更显得有些空荡荡。“真要散了?”毛天安一伸头进去,转过来的都是小嫂子们的忧虑神色,“天安,——”却一见她空空的颈脖,皱巴巴的军绿衬衣领口,“你又不把军纪扣扣好,老陈那里要把你的军容分扣光了。”有大姐已经关爱地伸手过来帮她扣扣子,毛天安笑,微驼下背,也享受大姐们的关爱,提哩着豆浆的手往公布栏一指,“真整编了?”毛天安其实不驼背,可是她喜欢懒散着身子,有时候看上去是吊儿郎当点,但是不丑不消极,配上她那讨喜的笑,是种侠气;如果不笑,又挺沧桑。总之,毛天安给人感觉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咳,什么整编不整编,撤编!我们这本来就是个小地方部队,要个什么文工团,国家养不起我们了——”“养不起我们这些人也得有着落,部队上应该有说法,再怎么说,我们也属于正规编制。”“人家有说法没看到?先自谋出路!余下的,他们来分。”“一般都会分那儿?”毛天安唆了口面,包在口里问,大姐a不无凄凉地摇摇头,“能分去什么好地方,我们黄陂区在武汉市都叫偏远地区,就算还把你留在部队,只会往更下面的郊县分,估计也出文艺系统了,要不就转业咧。天安,你写了一手好字,人又蛮活泛,到哪个乡哪个县去搞个宣传干部还是可以滴,我们咧,咳,专业性太强,哪个乡里县里要弹钢琴吹笛子的?”毛天安摇摇手,“我屋里浅缘还不是一样,”“咳,浅缘大提琴是拉的绝,不过这是我们直说,个性太娇怪了。她是你妹妹,你走哪儿想着她是对头,可是,这是大姐劝你,你们家浅缘那性子,连累你了——”毛天安还摆手,笑,“浅缘是不善于和人打交道,哎呀,我们家一个细一个粗,搭配蛮好,搭配蛮好。”“那是不善于和人打交道?她那嘴该是用多毒的汁儿养出来的?天安,太娇惯了,水热一点凉一点,不喝!菜,咸一点淡一点,不吃!天安,你这养妹子太操心了。”“好好好,不说她了不说她了,这个整编——”毛天安赶紧又扯回散伙公告上,笑得暖暖透透,大侠大气。咳,就是这么着儿,一年前,黄陂军分区文工团来了姐妹俩儿,大的,毛天安;小的,毛浅缘。第一眼,都被毛浅缘迷丢了魂,这小丫头长的——醉人啊,更没想到,大提琴一拉,醉死人活不过来了!大的,到没印象,只觉得爱笑,短发刘海有点长,稍偏分搭在额头上,背又爱驼着,挺普通。想不到啊,处了一段时间,小的面相精灵似的,实则个黑心货,嘴巴不晓得几毒,好像根本就不会说人话,平时要么不说话,一张口,伤死人。娇惯的简直令人发指,看出来了,大的完全就是她的个仆人。小的极不受待见,大的却上下一致好评。毛天安写得一手漂亮的好字,说是在团里做宣传工作,其实就是个跑腿的。人勤快又实在,处久了,身上就那么股侠义之气,特爽。人心隔肚皮,但人心也能探冷热,私下里没人少感叹,这是世人的悲哀,平凡人就是心再善,也只能给“天之娇子”做走兽,这道理,在毛家大小身上反映的太透彻啊。3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处,河塘有,新鲜鱼有。毛天安爱吃鱼,特别清蒸的,好的老抽,撒上姜葱,就一小口玛高堡(葡萄酒),足让人有种“此生就这么完了”的回味感,怎一个爽字了得。毛浅缘也爱吃清蒸鱼,可是口味更挑,鱼肉不细不滑,吐出来,再一口不沾。酒,带回来的也快喝完了,毛天安还在发愁再怎么弄瓶玛高堡回来,当时连安缘压箱底的酒都抱回来了,一开始不知道节制,半夜起来都咕噜一口,现在只有舔瓶口解馋的份儿了。毛浅缘每餐没酒不动筷子,毛天安后来计算着剂量,一次倒一口半那么多,毛浅缘为此还和她发了脾气,毛天安赔小心:我再想办法,我再想办法,就忍这几天——弄到玛高堡绝对是个难事儿,可是在这地儿捞到新鲜鱼却是轻而易举。下了班,毛天安先去菜场买了小菜,骑着车就往东边河塘那边奔。这个小鱼塘靠近国道,毛天安搜寻了许久,还蹲过点,下午六点左右,夕阳西下,景美人懒,看鱼塘的老嫂子就回去做饭了,这时候她下水,一准儿捞两条大的!第一次她没经验,看着扑腾的鱼心眼儿都是热的,一脑门滚烫杀红了眼般就下去抓,结果鱼比她凶狠,啄得她手脚通红。后来她吸取教训了,脚踝那里绑绷带,手指头全缠上创口贴,大鱼抓在手上,毛天安只想仰天长啸。哼着小曲儿,迎着夕阳去偷鱼,很快意的心境,却眼见着池塘边一幕,倒了胃口。毛天安一捏手闸,一脚站在地上,瞄着那个男人,他从车上驾驶位推门出来,醉醺醺,不像大醉,飘飘然的模样。也是个当兵的,那边就是某部队的驻地,看见当兵的也不稀奇就是。没穿军装外套,衬衣一半扎在裤腰里,一半拉撒在外面。像梦游,出来后站没站稳,微眯着眼,就去摸索着解皮带,一抽,模样很浪荡,拉链往下一垮,里面似乎也没穿内裤,掏出命根子一通就往鱼塘里撒起尿。毛天安抿了抿嘴,准备挪地儿到那头去捞鱼。却见那小子抖了抖命根子突然仰头大叫了声儿,“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快意恩仇,男人脸颊在蜜红斜阳下,艳迈无比!毛天安笑了笑,安缘说毛主席的诗词在最痛快的时刻吼出来,人生才鸡ba有滋有味。看来,这小子很享受。享受的还在后头,他命根子也不挡,杵着,军裤垮着,衬衣皱巴巴,皮鞋踩在泥泞里,人颠颠走到副驾驶这边,一拉开门,揪着头发竟然又拉出一个当兵的,哦,看清楚些,当官的。这人狼狈,军装领口那里扯得乱糟糟,不过,挺香艳。毛天安已经悄悄放倒自行车,身子微蹲下来,看得仔细,当官的显然被下了药,还挨过打,鼻青脸肿的。那小子说他喝醉了,可劲儿真不小,把当官的从车上拖下来,那人摔进泥泞里,像头死猪。不过,人睁着眼呢,丝毫没劲儿,更加肯定被下了药。英挺的军官制服猪狗一样陷在泥巴里,那小子蹲下身还在用手扒拉泥,他不嫌脏,他觉得这是乐趣,唇角的笑意轻媚恣意。手扒拉一下过瘾了,往那军官脸上拍了拍,轻浮享乐。用手能刨多大个坑?看来是有所准备,起身去车后备箱单手提哩起一只锹,靠在车边又点了根烟,命根子依然袒露,混账得一塌糊涂。开始用锹刨坑儿。这是要活埋?毛天安看了看周围的走向,想找条路线绕到他身后去,又四下看了看,找武器。那边有个木头桩能用上。再扭过头来时,那厮坑已经刨好了,泥很松,铲几下确实一个大洞。 第3章 毛天安笑若灿阳,“救人去了!”6“哗”,天安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大木箱,军装外套脱了往床上一丢,袖子一卷,大干一场的仗势。其实,眼神里小吊儿郎当,游戏一般。蹲下来,微歪着头,左手扒拉一打云锦。是的,这个大木箱里装的全部是正宗南京云锦。安缘留下来的最后一点宫廷货。杨贵妃的月经带,叶赫那拉的兜乳坎肩,都是这玩意儿做的,安缘流连这里面散发的女人腥香味儿,啥东西都舍得,这花花绿绿一匹匹不舍得。抱着睡,枕着睡,像个昏君。天安指尖在这层层云锦上哗啦,最后定格在一匹绿缎上,一扯,像小马驹的皮,扒拉了出来。站起来一抖,“就它了。”浅缘抱着她的大提琴在慢慢调弦,漫不经心抬眼一瞧,又不甚在意低下头去。毛天安一坨绿缎拽在手里,实在不珍惜。手里的触感就像女人光滑的皮,可是拽着的姿态,实在粗俗之极,仿佛,一个莽夫抱着一个嫩滑小姐只管操不管品。穿过昏黄的走廊,走进那个四家共一个厨房,乔太婆正在给她的小孙子热鸡蛋。“乔奶奶,逃逃要过生日了撒,给他做棉袄。”说着,丝滑云锦,曾经安缘梦香艳之所,塞进了老太婆围裙上还沾着油的怀里。老人咩,都喜欢大红大绿,这一细致锦缎扑面而来,乔老太心花有放,“哎哟,天安,你不晓得撒,这马上屋里要生炉子鸟,我屋里老大从煤场那边搞来蛮多搓坏鸟滴煤球,我还给你们也搞鸟点。就是搬上搬下的时候,你屋里浅浅抱着那个大琴路过,煤球沾到她的琴上面去了,她就不依不饶啊——”“是滴是滴,乔奶奶我晓得我晓得,刚才回去我说了她滴。我们这都住了快一年了,您儿还不晓得她的性子?浅浅就过不得她那个琴。”浅缘确实舍得一身剐,那样极致生活里落下来的人儿,吃的次了,穿的毁了,她可以不吃不穿,发脾气,也可以发过即忘。但是,她的琴要有丁点儿差池———浅缘会跟你拼命!她的琴,世上只有两个人能碰。一个她自己,一个安缘。毛天安握着乔太婆的手,这里摇一下,那儿摇一下。这是她学着居委会王大妈的动作,只要王大妈要开始做群众工作了,通常这样套近乎,老嫂子小媳妇好像都蛮吃这一套。果然,乔太婆在天安的热乎劲儿里,更重要,云锦的荣华砸眼里,又跟天安有说有笑起来。煤球说好,分四分之一给她们姐俩儿,过冬不愁鸟。“这个鱼,就吃这一点?”乔太婆瞅着眼睛看毛天安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专心致志地切着鱼头嘴巴四周、脸庞上的细肉,天安抬手搓了下鼻子,“新鲜鱼这块儿最嫩,蒸一下,撒点葱花,才香。”“那是香哦,就是只吃这一点?你屋里浅浅这真是养死人呐。”“呵呵,咳,我屋里浅浅照页(可怜)啊———”天安微笑着依旧细致地挖鱼脸部柔软的黏肉。照页啊——安缘曾经那样极致捧在手心里的心肝儿啊,———当天安双手捧着一小碗蒸好的鱼脸嫩肉走进屋来时,看的心酸,毛浅缘抱着大提琴,双脚插在云锦的那个大木箱里,歪靠在床边,睡着了。7第二章分别从女人身上下来,提着裤子继续拿起刚才搁烟缸上的烟叼在嘴边,坐进沙发里边抽边看着杳渺他们继续上,他一手还提着裤子。身躯上的刚强在柔软里进进出出,像红心鸡蛋煲火腿肠。杳渺下来了,裤子也是提着,庆元继续上。一轮下来,五六个人气喘吁吁。分别叼着烟突然站起来叫,“快快快,给老子腾地方,要尿了,要尿了!”趴在女人身上的方渠杵着身下的棍子往旁边一让,分别身一沉,痛撒一气。“爽了爽了。”分别不自禁抖了抖,男人们抽着烟邪笑,“分别,这女人被你搞的骚哄哄的,”分别人舒服地往旁边沙发上一撂,嘴巴上叼着烟的烟灰落在上好小牛皮上,“女人骚好,不骚干他妈有什么意思。”方渠这个时候摸了摸女人的腰肢,“唐万里把他老婆养的这个嫩,豆腐似的,”分别眯眼瞧去,淫笑,“那儿嫩不嫩,”方渠的手指头就伸进去了,一插到底,女人优美的脖子向上一挺,痛苦般眉头紧蹙,好像快醒了。“要醒了?”庆元过来揪起女人的头发左右看了看,“醒了好,醒了正好给老子吸吸。”笑着两腿伸直坐在女人头前,蓄势待发般。突袭窄入的疼,头上发丝揪狠的疼,女人生生被疼醒。一睁眼,见到的就是怒拔向上的猩红!女人似乎愣迟了下,接着,“啊!!”尖叫大起,一颠簸差点把庆元的命根子咬着,庆元上去就是一嘴巴子,“要你叫!”女人被打懵了,继而回过神就是大哭,分别吸了口烟,眯着眼吐着,上来烟头烫进女人腰眼上,“叫啊,再叫,插你(省略)里。”男人们嬉笑,当属这位最变态。女人感觉到烟头真往下面滑了,死咬住唇,怎么再敢叫!分别虐笑着两指夹烟,又叼进嘴巴里,微倾身从床上枕头下摸啊摸,摸出个摄像机,低头一摆弄,放到女人眼睛跟前,脸蛋儿贴到女人脸蛋儿,“看清楚了,这是你儿子是不是,”按一下,“这是你儿子的学校是不是,这里还有块大屏幕,”手指头敲了敲摄相机屏幕,又按键了一下,“再看看这些,”女人惊恐得脸色惨白,像要死去,画面上凶残直白的进出。分别看着她,手指头磨着屏幕,声音很低很轻,“要是敢给老子捅出去,你儿子学校这块大屏幕可就好看咯。”女人终是受不得刺激低头呜咽出声,分别却愉悦地抬起身,拍了拍女人的细腰,“他妈唐万里的子孙棍肯定很小,怎么这么紧。” 第5章 旁边的老油条都起身劝,有几个还朝他使眼色,分别低着脑壳摸了摸鼻子直往楼上疾走,听见后头,“哎呀,司令员,别别还小,玩性大也是应该的——”“老子像他这大越南自卫反击战带一个旅往前冲———”分别跑到二楼就在台阶上坐了下来,掏出烟叼了一根出来,打火机一点,眯着眼抽了一口,听他老子在楼下大发雷霆,还听这些老油条们怎么说。咦,唐万里还没有吭声啊?分别笑,那老子操你老婆算操对了,你老婆那会叫,你他妈连个屁都不舍得放!咳,是的,分别就是这么无聊,他跟唐万里并不熟,就跟前几天他无缘无故灌醉拖到塘边上谋害的某部副连长一样,都是前无怨后无仇,就是他看不顺眼鸟。这个刚从北京军区调过来的参谋唐万里,分别跟他只碰面几回,都不见他说话,一无聊,就把他老婆绑了,操了。他老子说的没错,分别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败类,还说轻了,这玩意儿按个尾巴就是个畜生。10大提琴装在深灰的琴袋里,浅缘斜抱着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毛天安推着车。“这文工团完蛋了,看再往哪儿去?”浅缘一个娃娃头短发,齐刘海下的精致脸庞半掩靠在琴袋后,军装不新,可是干净,又因为她气质纯,给人一种文革时期文艺小兵蛋蛋的感觉。毛天安的军装穿在身也不接近当代,由于她身上的无畏洒脱劲儿,加上单薄的身躯,不拘小节的笑意,更容易叫人想起那动荡十年的热血沸腾,毛爷爷忠实的红小兵!当时这姐妹两一人背琴,一人双背堆积高高的行李出现在文工团众人眼前时,多少经历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心迈一揪!她们应该被珍藏在长安街那红砖高墙内,永远封存在那个红色的海洋里——“听说是有分配,不过,先自找出路,你没看这几天好多人都不守点了,纪律处的那些人也睁只眼闭只眼。”毛天安笑着回头说,她军装领口的扣子还没扣上,这几天好,军容查还是查,不过没以前那么严了。咳,人心涣散了呗。浅缘抬眼看向她,“天安,我不想再往更破的地方去了,起码也应该在城市里呆着。”天安点头,住在这城乡结合部已然够心酸,那样贵重的浅缘啊——天安笑,“要不我们也回市区试试,我这几天也打听了下,武汉不少部队文艺团体咧。”浅缘也直点头,“总之不能离开部队,我不拉琴都可以。”这话听在毛天安耳朵里难过了下。安缘说他“生是人民解放军的人,死是人民解放军的鬼”,1927年8月1日,他祖爷爷跟随恩来、朱德、贺龙、叶挺、刘伯承等开国元勋向驻守南昌的国民党军队发动进攻,经过四个多小时的激战,歼敌三千余人,缴获枪支五千余支,子弹百万余发,大炮数门,占领了南昌城,成为了当时由25人组成的中国gcd革命委员会的光荣一员!从建军开始,他家每一个人从未有人脱下过军装,红军、八路军、新四军,直至现在的人民解放军,军史即家史,部队是安家的魂。所以,浅缘的底线也是绝不能脱下这身军装,哪怕不拉琴,浅缘视为生命的琴。毛天安摇摇头,难过灰飞烟灭,依旧笑得朝阳如锦,“哪儿会到那个地步?我们照样拉琴,凭真本事立足,绝对比那些走后门滴扎实好不好,我就不相信这个社会真黑成那样了,再说我们都在编制内,带财政指标滴。”浅缘受她乐观情绪的感染,也笑了起来,又点了点头,“只要不回北京,我们老老实实滴,————武汉也是地方基层咧,”“是滴是滴,那多军区,军区下又有分军区,我们就找个分军区下更下一级的单位,又不找大文艺团体,哎呀,放心放心,哪个认得我们撒。”“就是说撒,天安,我也再吃苦一点咧,我也尽量不发脾气鸟——”所以说,这大的小的有时候蛮可爱,两个人如此“井底之蛙”般自我安慰的时刻十分搞人。咳,也够难为她们啊,我军建制等此类知识这俩儿全部由安缘处得知,安缘那样捧居在顶端的人物,向来俯视睥睨基层,真正复杂混乱的人间网络———只有靠她们自己去摸索探知鸟。这大的小的乐观规划未来之时,分别也在“精谋”自己的江山。湖锦三楼帝王阁,一桌“锦绣河山”,磅礴不失精致,说明点菜的人下了心思且品位不错。分别侧头,庆元给他点着了烟。分别眯眼嘬一口,朝对面坐着的男人稍抬了下下巴,微笑,“谢了啊,权哥。”曾许权笑了笑,“哪里,承蒙别少看得起。”分别只是眼中带笑,吸着烟,没说话。倒是他身边的庆元摸着烟盒说了句,“权哥,您在北京东四拿下那个店面,孝敬向晋阳多少啊。”轻言细语,庆元笑得有点媚。曾许权眼中划过一抹光,稍纵即逝。还是只是淡笑,“别少,这可比不得,东四那是临街,再说,北京城。我们武汉这,是个背街,又在三环,——”却,话还没有说完,庆元手指头敲了敲桌面,“权哥这话说的可寒碜人了,哦,他向晋阳出了力,我们别别就没出力了?是的,他向晋阳家大业大,我们攀不上,可您这给的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吧,八十万能和八万比么。”还是轻言细语。曾许权照样沉得住气,“别少,您也知道,这是向晋阳立下的规矩,都是这个数儿,我也是照章办事儿。”“放你娘的屁!那是他北京的规矩,你到了武汉,别少有别少的规矩,诶,咱今天就给你立规矩了!”方渠听烦了,拍桌子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曾许权的鼻子!这边曾许权的人也恼火站起来一位,“诶!你们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啊,也他妈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才混出来几年就学着向晋阳耍派头了!”好嘛,方渠操起酒瓶就要撂过来,这时候曾许权才忙站起来一手朝方渠示好地摆摆,再看向自己的人,“瞎说什么,还不快给别少道歉!”分别一直像看好戏般抽着烟,曾许权你他妈个狡猾jb,故意等着人骂完了再起来赔小心。“别少,您大人有大量,底下人,没眼水。要不您说说,您的规矩是?——”分别手指头夹着烟手掌撑着头,始终一副笑模样,“权哥,您这兄弟有句话到真说对了,我确实不会撒泡尿照镜子,因为,我现在还尿床呢,做不成镜子。”男人们全邪笑,曾许权跟着淡淡地笑。接着,分别直起了身子,“五十万吧。”烟头就按在桌布上。曾许权似笑非笑看着他,好半天,“行。”轻轻一声。分别走时,腋下是夹着一瓶未开封的汉帝茅台走的。“他妈什么东西!!给他五十万?!权哥!”曾许权慢慢斟满了一杯酒,摩挲着杯沿,然后一口喝下,眼神阴郁。那话说的没错,狼有饿狠了就不识相的,自己多大个量儿都找不着北了。分别,你小子有种,都敢跟向晋阳叫上劲儿了。如果说,向晋阳是头喂不饱的恶狼,你分别就是头吃饱了撑着的蠢狼。好,你胃口大开是吧,我会让你这餐吃的绝对“值”!11吴末帝孙皓有怪癖,谁都不能直视他,谁看他就砍谁脑袋!于是,大臣们见他都是低着头,跟参加追悼会似的。好嘛,这也情有可原,老子是皇帝,规矩是老子定,甚至,老子本身就是规矩组装滴,你破老子规矩就跟爆老子菊花一样要灭九族,这就是“扛旗子”的气势!向晋阳当然是“扛旗子”的,且,这一扛已然好多年,已然都成了一个“传说”。不过,这主儿谦逊不扬,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扛旗子”的都神秘,有谈资。 第7章 涛浪汹尽红尘俗世知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对头!就是这样的日子!于是,这样被一群野鬼爆鼻血揪斗到不知名处,这只是毛天安曾经遥想过的“江湖”必经一曲,毛义士,不夸张,真的十分享受这一遭!原来流鼻血是这个滋味呀,———曾经,毛天安同志的体质太好,常年不得病,她多想体验一下浅缘一秋燥就流鼻血的滋味,跑到安缘跟前,拿着一顶大棍,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照这儿夯一下!那年她十岁。当时,十七岁的安缘一股十分风流的流气已经婉约而出,赤着膊,军裤垮在腰臀间,叼着大前门的烟,眯着眼接过大棍,掂量了掂量,“换个大的。”天安接过,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果然找了个更大个的,交给他,安缘一手捏烟,一手又掂量了掂量,“再换个大的。”天安瞪他,一声不做,跑到大院门口扛回来了哨兵的八一杠,安缘笑,用八一杠的枪口戳她的小鼻头,“信不信我这么戳也能把你鼻子戳出血,”天安小手握住枪口,顶住自己的脑门儿,很生气,“你往这儿戳!”好了,终究,他没夯也没戳,安缘告诉她,等你来初潮了,流血的滋味自然得知。结果,她十二岁来潮第一天的那个夜晚,幽愤滴,毛天安在电话里告知远在青海驻军的安缘,“流血很多,一点不疼。”颇为无趣。安缘低声说,“流血太多,可就不是疼在你身上咯。”14安缘那辽远的低吟还在耳旁,毛天安慢慢睁开眼。手脚都被反绑住,类似梅花绑,左手缠右腿,右手缠左腿。在某辆车的后座。嘴被堵着,鼻血顺着布料渗入颈项,精致的凉。毛天安撑着脖子向后努力看外面的天,黑夜了吧,浅缘会自己做吃的么……“这孩子还挺能扭,”有人揪了下她的腰侧,那里是天安的软肋,她一下腾坐了起来,眼睛奇亮,注视着众人!三个男人加她自己,俱是肃绿的军装,车前座暗黄的灯光映的人们的脸庞——不知怎的,这么美貌!好像,好像,就在某个秋光脆亮,秋云不动的日子里,一群少年在斑驳的水泥案子上抽乒乓球,猛一抬眼,一个女孩儿在那边绿荫下,双手紧握双杠的一根,压肩膀。她的肩压得很低,黑直发梳成马尾,随重力垂下,最低处低于她臀部的最高点。她的小腿腓肠肌拉得很长,挣脱运动裤,近脚踝处luo露出一段,与luo露的脖颈呼应,对抗重力向上,似乎一直延伸到臀部的最高点。一瞬,男孩子们见不到她的脸,却能深深感到,她是高级太多的物种,创造她的不是她爸妈而是一种强大而神秘的力量,如果没有外星人,那么或许有神。此刻,毛天安就是这样的感受,三个男人在暗黄车灯下隐没的脸庞、眼神,都是如此美貌,神创造的!毛天安直率加赏玩的眼神也惊趣住三个男人,就听见一人斜歪过脖子高喊,“分别!分别!尿完没,这娘儿们醒了!”不一会儿,听见“哐”一声,后车门被大拉开,一人提着裤子直接坐上了后座。毛天安与他碰触的眼神如此直接,直接到这一刻两人就拉住了对方的肠子准备抠!原来是他——毛天安有个好记性,再加上那日鱼塘边这人斜阳下迷迷糊糊闭眼前的眼神太过吸魂,终生深刻。哦,好想了,原来是“报复”。就是她了————分别扭头看着这女的,双手双脚反捆跪坐在软皮座椅上,军装略显空荡,领口的扣子如扭打过后挣脱开两颗,却依然显英气,短发,有稍许蓬松搭在了前额,眼神十分吸引人,因为一种难以驾驭的野性子。分别心里摇摇头,不光“野”,还有股侠义沧桑的通透,珍贵稀有。分别一手还捉着裤腰,一手过去扯下她嘴巴里的布,“会喝酒吗?”毛天安挑眉,点点头。分别松了裤腰起身伸手拿起车前方的一瓶白酒,裤子掉下来都不管。这小子从来不穿内裤怎么的,大半个屁股露出来。动作真是迅猛,拿过白酒,这只手已然掐住天安的下巴,压到她身上,这边白酒瓶口已经灌向她的嘴巴!!天安呛的眼泪鼻涕直流,分别盯着她的眼睛, 第9章 天安的笑,分别永留心间。她没有答,她叹出了一口艳气——分别着实很有原则,将软绵的天安甩出车外,提着裤子车门一合拢,扬长而去。丝毫不再留恋。天安动了动,变成四仰八叉躺在这旷野里,看着顶头那月亮,此人看似狷狂,实际上还属老套,以为伤害一个女人,胯下刺刀是最好的武器,其实,非然,殊不知,他好脸蛋儿,好身躯,好力道,又如何不被人所享受?可想世人多为经验主义所害。待身上那股子浸魂的酥麻阵阵远去,毛天安才慢慢坐了起来,提裤子,间或还用手搓搓有点痒的鼻子,心想,真是劫数,其实是我害了他呀,我这个当年被遗弃在天安门前的孩子,也不知道体内被人注射了什么东西,成了男人钢刀的腐蚀剂,搞后,他会全身起红疹,巨痒,然后流浓,腐烂———如得艾滋。一个他,简直是不要命地折腾了十几年,终于——今天这是有生以来的第二个,———他又能活多久?咳,没错没错啊,“妖异”是把双刃剑,“小心肝儿”就是让你知道,极乐的同时,就是通向地狱的开始——分别舍得了天安,天安盯上分别了呢。17那日天安依旧下水摸了条肥鱼回家,菜场还没关门,又搞了块白豆腐准备回家炖汤喝。哪知毛浅缘已经吃了,她帮逃逃想出了不少题,那道超脑残的“小明题”答案竟是“姚明”,岂非天人哉?亏得幼儿园的老师们绞尽脑汁哇。乔奶奶就此对她“刮目相看”,竟待她跟逃逃一个待遇,蒸了汽水肉给她吃。毛天安拎着鱼进来时,她正捧着碗端坐在小板凳上看着电视里好莱坞明星们为美国大选站台集选,逃逃小儿乖乖扒在旁边小桌儿上画拼音呢。闯了鬼吧,咱城乡结合部电视机没中心城区里的高级,可由于“管理差”,反而能钻不少空子,像乔奶奶家,电视小屏,可外面端那么大个锅,对岸美国人民看什么咱们看什么。毛天安姐儿俩穷得叮当响,哪还有钱买电视,平日里,都是蹭乔奶奶家的看。先前毛浅缘跟她家搞不好,总不来看,现在她已然乔奶奶的“座上宾”鸟,大大方方地看。电视里叽里呱啦都是英语,大的小的都看的带劲儿。大的坐在小凳上,双腿弯曲撑着,手闲适搭在双膝上,仰着头。小的双腿撑直脚踝交叠,也是一幅悠闲样儿,同样仰着头。“你没看刚才东木(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给共和党造势,那个搞,他搬了把空椅子在旁边,指着‘这就是奥巴马’,然后将这位‘看不见的奥巴马’比喻为‘不履行责任的奥巴马’。n次假设椅子上的奥巴马对他破口大骂‘去你妈的’,提出了几个瞬间就可以被反驳的质疑,在罗姆尼支持者的欢呼声中超时几分钟结束了演讲。咳,东木这猴把戏要乾坤挪移到某届奥斯卡颁奖典礼,必定名垂青史,可是站台,真心比不上后面这些晚辈小娘儿们。——”许是毛浅缘许久没沾电视了,她是个不折不扣“影视娃娃”,这一沾,当真“活力无限”,也“火力无极”,噼里啪啦把个东木老头呸得一文不值。毛天安摸着下巴指了指电视上的凯丽.华盛顿,颇为深究,“这点,民主党确实聪明许多,选斯嘉丽.约翰逊吸引色迷迷的男选民、爱娃.朗格利亚吸引在家追剧的主妇、凯丽.华盛顿吸引有色人种选民,她们加起来才比伊斯特伍德岁数大,年轻女性选民的选票妥妥了。三位女士演讲时间都很短,从来不攻击,演讲方向针对性强,内容又尽量模糊,却足够煽情。你看凯丽这句‘你们可能不关心政治,但是政治在关心你!所以投票吧朋友!’此时东木可能要气死了,擦,这种话还用得着你说!但对于年轻受众群来说,这话喊一百遍仍然威力无穷。”浅缘此时扭头看着天安,细看吧,眼睛里有些着迷。毛天安用“红领巾”这个名字只读过小学。人大附小。十分优秀,三条杠先锋队大队长哩。升初中那年她住院将近十个月,后来学也没上了,不过不影响她接受教育。红领巾同学可塑性相当强,这是她走了这条路,如果当年一路正统读书下来,红领巾同学估计可以从政。此时的景儿其实叫人看了是唏嘘感慨滴。一大一小身上有着深刻文革范儿,在这个混杂的筒子楼小电视旁戏谑深论所谓最“民主共和”的大选,——谁家的孩子啊,如非非常,谁舍得把她们放回人间———轻松说论着,外面生炉子的乔奶奶用围裙擦着手进来,“天安吃了没有?”毛天安蛮爽利,拎起脚前的大鱼递给乔太婆,“我本来回来给浅浅做鱼汤喝滴,您儿已经招呼她吃了,正好,这个鱼给您儿烧了吃算了,我屋里还有饭,等下炒点腌菜饭吃。”“哎哟,还炒个么饭吃,我屋里这有现成的,随便吃点随便吃点,又打火开炉子几麻烦喏。”乔太婆蛮热心,不过高高兴兴也接过了天安递过来的大肥鱼。天安也蛮随便,没有拒绝乔太婆的好意,就在乔太婆家吃了一餐。其间听乔太婆讲这个周末她小儿子全胜也就是逃逃的爸爸要开小货车回武汉收款,全胜是搞蔬菜运输滴,今年又承包了一些部队食堂的大白菜供应,这次正好进城一个单位一个单位去收白菜款。毛天安想,机会难得,她们正好想去武汉一些部队滴小文艺团体碰碰运气,坐全胜的顺风车不是蛮好?于是跟乔太婆表达了意思,乔太婆也蛮帮忙,当然这几天毛浅缘都带着逃逃做作业,毛天安也天天抓大鱼回来给乔奶奶,这事儿,也算互惠了吧。不过,出门那天天气真不好,11月份,武汉竟然飘起了小雪!你看看现在老天爷是不是要逆天。给浅缘包的像个粽子,围巾,棉帽子。毛天安也穿上了军大衣,戴上五角星棉帽,领子竖着只露出个眼睛。这一看两个土兵蛋子,笨坨坨滴上了全胜的小货车。浅缘还紧紧抱着她的大提琴,天安斜跨着一个军绿布书包,颠簸着进城去鸟。18雪下得深刻呀!满街都是冒雪上学的小孩和睁着眼睛的汽车白棺材一般缓缓移动,似乎整条马路正在大出殡。这么想无聊却也有趣,毛天安嘴巴鼻子捂在军大衣领子里,安享般。全胜收款的第一站是个部队小被服厂,除了收到钱,被服厂还给了他四床厚棉被,相当实惠。全胜一瞧两个丫头日子也艰难,匀了她们一床,毛天安高兴感激死。下一站是二炮下属一个兵站,毛天安寄托一点期望,兵站一般有文艺班,不过不专业,但可以去试试。文工团现在已经明确表示可以先自谋出路,给她们都开具了证明,部队同级单位如果相中,可以立即就调动关系。车从二桥上下来就开始堵,全胜脑袋伸出车窗外望了一眼,进来就骂了声,“都他妈高级车,下这大的雪出来显摆什么。”毛天安也把脑袋伸出去望了下,着实,雪纷纷里前后左右还真都是高级小轿,仔细看,挂的还都是军牌,看来都是往二炮那个方向走的。毛天安扭头对全胜说,“乔二哥,咱们开慢点,别跟他们抢,要刮了蹭了,咱们吃亏。”全胜点头,“是撒,他们把我的车蹭了无所谓,我要把他们那车搞鸟,哪赔得起?又都是军车,更惹不起。”就这么,毛天安戴着五角星棉大帽一直把脑袋微伸在窗外,帮全胜看着,生怕冲撞了这些娇贵的太子车。竟然真都是往二炮指挥学院去的。特别是路过黄浦路口,挂军牌的黝黑小轿更多,还有军用吉普、越野,看见了跑车,可也是全黑。蔚为壮观!“这他妈像奔丧滴,二炮死鸟大官?”也别怪全胜瞎说,你仔细看,真像那么回事,都像来奔丧的,车无一例外,一律黑色。加上飘着雪,有种特别奢华的沉重感。“不走正门鸟,幸亏老子晓得个偏门。”终于挤出一点小路,全胜方向盘一打,没有向大门方向前行,而是路过大门绕一圈走侧门。变车道路过大门时,毛天安和毛浅缘都好奇地望向窗外,吃惊着呢,二炮指挥学院大门被这些小轿堵的水泄不通,门口一左一右两个哨卡,戴红袖章上一个“检”字的大兵一辆车一辆车检查证件,符合,敬礼,然后才放行。这比开全军会议还戒备森严! 第11章 台阶上走出来一个军装一吼,吓得两个转头撒腿就跑!一个抱着琴,一个抱着大被窝,都跑的要几丑就有几丑。20两个跑远的鸟兽当然没再瞧见后边什么情况。人家只当是两个好奇的小土兵儿,根本没把她们当回事儿。那吼一声的官爷肩负两杠二星,帽子夹在腋下,出来就是透口气抽根烟的。后面又跟出来一位,接过前面那位递过来的烟,两人凑头点燃,吸一口,眯眼嘬上了,“声势浩大啊,”一人啧啧,另一人小指甲抠了抠眼角,“这个追悼会北京、兰州,两个军区今天都在搞,同时进行,我问了的,跟我们这儿一样,红领巾不够,抓头皮到处筹呢。”“我就纳闷了,安渠‘一把手之争’败阵后,都失势好久了,虽然现在还是军委委员,可一个实职都没有,摆明儿老总把人架空着。怎么他儿子一个丧事可以办这闹腾?”“嘘,小点声儿,我听说小苦提前三天就来武汉了。”“小苦?”“嗯,马副主任亲自去接的机。这排场,小苦全程监督,来的时候身边跟着一个总政的,一个总装的,要什么给什么,一路绿灯。”“小苦亲自出马,谁敢不给面子?老苦正‘杀鸡儆猴’,这节骨眼儿,哪个还不识相,——咦?这也说不过去呀,老苦一直是老总这边的人,怎么扯得上安家的事儿?”薄苦,人称“小苦”,苦忠同的小儿子。苦忠同,人民解放军监察委员会书记,人称“老苦”。苦忠同有三子,幼子“小苦”随母性。“你听我往下说撒,除了小苦,听说昨天何笑高也来了,——”眼见着,听着的这位烟也不抽了,眼睛都瞪圆了,“那这意思———”说的这位继续浅笑往下言,不过,说的声音越发小了,“崇重去了兰州,严吣留在了北京,一人负责一个会场,咱这边是主会场。北京、兰州、武汉,都是这位主儿呆过的地儿。”意味深长———“这我知道,安缘就呆过这三个军区,都挨过处分。咳,连累了他老爹呀,一把手的位置生生给丢了,安渠那样有魄力的人物,硬是被个儿子给毁的,——不过,这不更纳闷了,你说小苦、何笑高、崇重、严吣都亲自出马了,摆明儿这排场是晋阳的意思撒,——‘一把手’之争,不就是晋阳的爹,我们现在的‘老总’把安渠‘比’下去的?现在还把人这么空儿着,——两家的关系应该不好吧,要我说,世仇咧,拼爹拼爹,晋阳的爹可是把安缘的爹给拼下去了的,一个如日中天,一个潦倒落魄,怎么还这样热心给手下败将的儿子办丧事?”“潦倒落魄怎么说得上,就像你说的,人家还是军委委员呢,不得势罢了。两家虽然后来僵着,那也是‘一把手之争’狭路相逢了,看这阵势,两家以前关系肯定不一般。”“嗯,也是。诶,对了,怎么就把武汉这边列为主会场了?是不是安缘在咱们这二炮被开除的军籍——”“有这么一说儿。不过,你看小苦几次三番往这边跑,何笑高最厌烦二炮的也来了,——有人猜,晋阳可能就在武汉,”“你莫吓(he)我哟,晋阳要在我们这儿,绩效工资早涨了。那会儿,南京军区涨绩效,就有人传是太子爷隐那儿呢。”“咳,他要真在我们这儿,利大于弊,福利咱们肯定都跟着沾光,当头儿的也得都夹着尾巴做人——”正说着,突然看见又一位两杠二星小跑步就急匆匆跑上台阶来,忙拦住他,“出什么事儿了?”这位气踹嘘嘘地直摆手,“安,安渠来了!”“啊!”这下两个都傻了眼!就像刚才他们说的,这位虽然正失着势架着空儿,可毕竟正儿八经军委委员一枚!绝对大人物驾到!万万都没有想到哇,虽这是他儿子的丧事,但,毕竟,这儿子死得太丢人!艾——滋——病?确实,外面都传疯了,安渠的独子,安缘,被开除军籍后即被送去法国,后,感染艾滋,死时,惨不忍睹。21雪地里缓缓走过来一个男人。他一袭军装呢大衣,温文尔雅。两鬓些许斑白,却不显岁月沧桑。面庞的精致不掩坚毅清明。眼神深邃,让人尊敬的权力感。安渠,精通六国语言,会驾驶飞机,不吸烟,不喝酒,画家,建筑师,舰艇建造专家,——这位三星上将本就是一个传奇。安渠曾说,如果脱去军装,自己最欣赏维托.克里昂(教父),他有内涵有尊严,彬彬有礼,尊重传统。他是个没有恶意的人,但是在残酷的世界中不得不以暴制暴,保护自己和家人。不管他做了什么,他都是一个正派的人,恪守家庭观念。他也像我们一样,被世事左右了命运。事实上,他和维托一样,充满着矛盾的魅力:自身如此完美,却生养了一个如此失败的独子,安缘。现如今,这唯一的失败也永逝了,他,又是当何心情呢?也许,在场这没少人琢磨着。当日,他得势,一步之遥,众人揣度着他的心思,存小心。现在,他失势了,这一双双揣度的眼,多少埋兴味儿,当娱乐。安渠踏上台阶,一顶红领巾落在那阶沿儿上,安渠刚弯腰去捡,他后面跟着的办公室主任唐学忙上前去帮忙,“首长——”呼喊的声音重了叠,伴随着脚步声儿,里面走出来重量级的一人,众人刚这隐娱乐的眼此时可得捂严实咯,小苦的笑模样下可有副蝎子心肠。“渠叔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上来双手恭敬握住了他的手。现如今你只往上看,越显赫越朴素。莫说这是丧葬地,小苦他们这一排儿顶级子弟低调得很,平日里都只有军装两套,现在这个场景一衬,更是素朴,反而显得格外干净。但是,无人心里不清,那干净修长的手,掌握着生杀大权。此刻,小苦留意到原本安渠将要弯腰去捡的举动,干净修长的手先一步捡起了地上的红领巾,递到了安渠手上,安渠低首看着手里的红领巾,摩挲了下,“太极致了。”小苦微笑,“这是我们的心意,都知道,老虎最宝贝这。”老虎是安缘的小名儿。安渠抬起头,目光平静,“我就不进去了。我想见见晋阳。”小苦可一直这幅笑模样,他望着安渠,对这样的要求并无意外般,其实,细看,小苦眼神里的某个部分是紧缩了一下的。当然这些,外人是看不出分毫的。在他们眼里,小苦一手扶着安渠的左手肘,一尽晚辈的尊敬之意。“渠叔叔,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进去说——”安渠把红领巾递到小苦手中,“小苦,我既然来了,目的是一定要达到的。”手收回来,同样修长的手,藏着内敛,也不容忽视的强势。小苦一手提哩着红领巾,此时放松般,转身,一手依旧虚扶着安渠的手肘,比了个请,两人走下台阶,上了安渠的车,安渠的随从及一众人员肃立在旁,注视着车只载着安渠和小苦驶离。 第13章 啧啧,这俩货啊,跑路成精鸟哇,你晓得她们刚一路坐车进来,眼睛都看着窗外,原来俱是精明地盯着沿路路线,洞啊口的,全看得呗儿清,就是留着这种紧急时刻钻的咧!习惯习惯,这可怕。大的小的,从来不留意大门如何,专攻狗洞偏门。有半堆积雪了,两个蹲下来就是没命地刨,容下一人身了,几熟练喏,毛天安一手伸进去摸了摸内壁,出来又拍了拍,“没草。”没草意味着视线通畅,摸索着就能出去。动作真是熟练,规矩看来也是向来如此,毛天安先钻进去,探路打头阵都是她!“没事儿,”爬行动作的毛天安扭头笑着招呼,她脸庞跑得红扑扑的,水色简直到媚人!但是她不觉得,她的整个人都是处于一种极度刺激兴奋的状态,仿佛,仿佛越如此情势逼人,越让她觉得过瘾。她在享受。浅缘低着身子慢慢爬进来,入口那块儿因为背着琴的缘故慢了点,进来后,动作迅速得多,看来也是老爬各种洞的。这时候,你看出毛浅缘身体的柔韧性真是惊人的好!她还背着琴呢,身体压到如此低,爬行的动作依旧如此敏捷优美,像一种极度奢华的软骨动物。边爬,毛天安眼睛盯着前方,黑暗中,却亮如璀璨星辰,如妖。问,“曲子拉完没?”浅缘低低啜着气,“刚好进入尾段。”毛天安笑着啜气,“你的心意尽到了,老虎无论在天上还是在地底下,都听到了。”“嗯。”浅缘嗯了一声,很沉稳。他的大葬,怎么能没有他最拿手的《狩猎波尔卡》?可想,操办的人还是没尽力,毛浅缘垂眼无谓。却,她们又哪里知道,安缘熟练拉得各曲大提琴经典,快板、慢板,外人听得都如天籁,谁分得清哪个是他最拿手?《狩猎波尔卡》,毛天安百听不厌罢了。这段管道不算长,如果是狗,狗刨十来下也就到顶了,她们也是老手,爬了十来步,到头了。毛天安手握拳往前一击,雪垮了一个空洞,她一猛劲儿,头往前一冲,人一鼓作气撞了出去!哗啦啦一些雪落在她头顶脖项处,坐在地上的毛天安嬉笑着一甩头,雪落在红唇边,朵朵娇白,却一抬头——重兵重围,但,难能呀,竟然能悄然无声到如斯地步!眼前,一个男人,军装单薄,没穿军大衣,嘴巴红得艳,也不知是冻的,还是跑的,手里还握着手机贴在耳边,眼睛如呆滞,又如惊梦般,望着天安唇边还未落下的笑,那样快活,那样洒脱。许久,听见他对手机那边说,“是的,找到了,狗洞”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面前坐在地上的孩子,这是天安,这就是,老虎的天安。23二炮指挥学院东侧小图书馆,只有这里才有地垄,暖和。两个孩子坐在普通木凳儿上,军大衣也没脱只把领子打开一些,浅缘的琴靠在一旁墙壁上。天安的腿向前撑直脚踝交叠,看似很随意,右手习惯摩挲着左手中指,眼睛坦荡的看着四周,她的军大衣领口打开没像浅缘那样还围着围巾,直接见到内里单薄军装衬衣的领口,也是微开,倒显得英气。屋里只站着三个男人,两个跟外面重兵重围的官兵一样都搞不清状况,如此像天塌下来般,只为捉住这两个小女兵?一个是二炮指挥学院最年轻的副院长靳迪,一个是总政的劳连,可是这个时候都不得多话,更似不敢多话,因为薄苦从捉住这两孩子起,一直就好像飘在云外般,一双眼睛就盯着更单薄这位,揣摩入了神,又似贪婪看不够,还存些小心,有时候眼神又张狂锐利些,有点存心惹这孩子注意,不过,她很平常,被逮住了也不慌。要按靳迪、劳连的观感,可能那个更软嫩的小丫头更叫人惊艳些。当时一进来,见到围巾打开露出的脸蛋儿,靳迪和劳连的心都紧缩了下!漂亮的绝伦。不过,小苦稍看了下,眼睛还是移至更单薄的那个,又沉进去了——其实,这两人不知道小苦在想什么。见到靳迪和劳连见到毛浅缘的反应,小苦只有感慨,这就是老虎要的效果吧。最心肝儿的,怎么会叫人一眼就夺了去,最心肝儿的,得要多少屏障掩着,其实,屏障下,是老虎一辈子的心血。天安,天安,这个世上有几人知道这个名字?即使得知,也都是老虎幼年一块儿长大的那几个玩伴,但那也是好多年前的印象了,又有几人见过成年后的天安?后来,连见到老虎都是难上加难,莫说天安。就连晋阳近年来见他的次数也可数,对天安,规规矩矩晋阳真只见过一面,那也只是天安年幼时,而且,只一眼眼缘,天安在爬树,一会儿速度,隐到了树叶后。那么,对于他们这些之后随晋阳的近臣而言,老虎都只是晋阳隐私的一部分,他们跟老虎并不熟,甚至陌生,更不谈天安。要不是安渠险些掌权,安缘的旧事浮出些水面,他们才稍微深入了解到一些细节——其实,外界只知晋阳和安缘是发小,是兄弟,情谊自然匪浅。可是事实上,他们这些近臣都存疑,是真好吗?好,为什么晋阳鲜少谈安缘;好,为什么安缘拒绝见晋阳,甚至隐约看出是厌烦,——所以说啊,眼睛见到的,真容不得细思忖。但是,晋阳又是如此了解安缘,渗入骨髓般的了解。他不了解天安,但他熟知安缘,薄苦焦头烂额,这么大的二炮如何找到两个又不认得还存心想逃的孩子?打电话过去,晋阳那让人心安的声音不疾不徐传了过来,“守住她们进来时沿路所有的下水道口,狗洞最准。”因为,老虎爱钻狗洞。果然是不是!果然就在唯一这个西侧的类似狗洞找到了她们!这是一种何等奇妙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老虎是晋阳养大的,胸有成竹,天安又是老虎养大的,呕心沥血,————一种奇异的隔代惯养,两两交锋,又是何等光景呢。24何笑高进来这一路,外面多少人瞅着不移眼,哦——这就是笑笑啊。赫赫有名的“笑笑”可是出了名儿的笑面虎,总是一副笑模样,右颊单边一个醉死人的酒窝儿,看上去亲近极了。可是,千万别招惹这位主儿,人家除了被叫做“笑笑”,还有一名儿,“小财高”,这国库钱袋子的事儿可打解放初就他家管着呢,所以当初笑笑参军,解放军叔叔笑呵呵啊,这下全军开支走账可方便多了,小爷供咱这儿呢。笑笑不喜欢二炮,因为笑笑在二炮挨过一个处分,后来去了空军,有传说,直到现在,有个“阳光工程”的专款专项,二炮从上至下从来没拿到过,而空军,人头每月一分不少!真不真假不假,笑笑就是财神爷的孙子,你把他得罪了,够你后悔去吧。现如今,笑笑竟然再次踏进二炮的地界,谁还真跟钱过不去?正是二炮好好豁这位小爷的时候!你看,左右陪同领导那个殷勤备至——“笑高,这天儿冷,你总在南方呆着怕不惯,搞个羊肉锅子吧。”笑笑着实怕冷,军大衣左右襟紧紧裹着,毛领竖着,只露出明亮的眼睛,双手收拢袖口的稍抬起一手摆了摆,“羊肉味儿重,我吃不惯。”一口京腔,皇城根儿下的正宗八旗子。走进来了,暖气扑鼻,笑笑也没把拢着的手拿出来,只是头左右晃晃从衣领里伸出来些,一眼看到的就是天安。天安也正望着他,因为听见外面刚才那句“羊肉味儿重,我吃不惯”。天安心下可惜,浅缘爱吃羊肉锅子,只要做的正宗,哪儿还谈味儿重不重?笑高看着天安,下巴稍抬了抬,“这是天安?” 第15章 26教学楼东门,八个战士,四人一角一位抬出两只大铁笼,出来前已经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了,因为外面罩着一个军用防雨布,上面鲜红的一颗五角星。这边,风雪中人影匆匆,那边,骑楼处,小苦照样施展着他敬重又隐约有些疏离的笑容,其实,已然撕破了脸。“渠叔叔,这样拉扯着也失脸面,您知道,人,我交不出来。”着实上杆子要打起来了,当然首长不得动手,可是首长急迫的神情、小苦说到绝处的话,都激将起安渠的警卫员要硬闯的意思。这肯定不是安渠的风格,这甚至不是安渠的性情,但,着实真情流露呀,多年跟在他身边的人,此刻由心而触,几时见过首长如此激烈的眼神,几时见过首长如此失控的情绪——“小苦,到这份儿上了我不怕失脸面,天安,你们不能带走!”安渠要说也是一员儒将,就算失权落魄至此,可也依旧保持着清朗孤傲之势,但此刻,这不是“功过自为外人道”的共和国将军,只是一个父亲,一个有着深深悔意同时隐含惊怕的老父亲!小苦微笑,“渠叔叔,不怕您说我孟浪,今儿个这人,您肯定是见不着了。多有得罪。”说完,眼神看了眼一旁的靳迪,毫不拖泥带水,一手插在军裤荷包里转身就走。靳迪很精,眼神只招呼了下左右,一句话不说低着头也跟着走了进去。看看到底这是谁的地盘,谁的得势,几个警卫员被双手反扣,首长他们是不得如此,但拦在身前已然就是叫你不得挪动寸步!“你们!你们大胆!首长——”安渠的办公室主任唐学根本就想不到竟然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一时不可置信望着薄苦的背影,——他们,真敢?!安渠此时却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这样的身份竟然被如此阻拦,那种悔意,那种惊怕似乎完全淹没了他的情绪,“小苦!!要渠叔叔拼了这条老命吗!不能把天安交到晋阳手里!!会毁了天安!毁了她!!”将军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已经有几缕落入前额,眼睛此刻竟是通红,捏着阻挡着他的战士的手臂是那样用力,那样用力——“我错了,我错了啊!我忙碌一生,忽略了老虎,叫晋阳带坏了他,宠坏了啊——现如今,老虎只留下了个天安!——”老将军痛心疾首的一言一语渐行渐远,小苦脚步不停,眉头倒是着实轻蹙起,带坏了。一个老父亲不喜欢儿子的玩伴,这样说,无可厚非,但是,什么叫,宠坏了?从安渠口里倒出这样的话,更是叫人费解。不过小苦不及深想,当务之急,这人,一定要握牢!抿抿薄唇,小苦看向一旁紧跟着的靳迪,眼神稍冷,话语却看似轻描淡写,“今明学院内停机坪全部关闭。”靳迪知道什么意思,任何机种降落不下二炮指挥学院内,安渠相当于就困在了这里两日。可是,靳迪绝没这个胆子私自扣留一位军委委员,所以,十分为难,“这,我们——”小苦又淡笑,脚步放慢拍了拍靳迪的肩头,“放心,有人承担后果。靳院长,你的调令已经到了组织部。”薄苦他们就是这么可怕,威胁、利诱,如此直白。他们唇边不动声色淡泊的笑容,却杀伤力无穷,修长无暇的手拍在你的肩头,这是掌握一个人一生命运的重量。这,就叫做权势。薄苦笑高这些孩子,年轻并不张扬,他们出入公共场合极少,生活简朴自律,但是,极聪明。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自出生起,权势是把双刃剑,呵护着他们也伤害着他们。可以这么说,不似一般八旗子弟,他们的早慧就在于,如此年轻就开始勇敢地与“权势”这把利刃磨合游戏,其间,当然也会被它所伤,吃一堑长一智中,渐渐都做成了“权势”的主人。靳迪目送坐入小轿后座的薄苦拢了拢军大衣衣摆,朝窗外的自己一抬手,内敛而从容,俊容即没入驶离的车速中,这不是一个才用狗笼运走两个小女兵的张狂之魔,这也不是一个刚强行扣留一位共和国将军的肆意之徒,这只是一个从容而自信的军人,心想事成,低调而圆满。27一样的风雪夜。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是安渠的心境,世上只有我一人了。年少时野心勃勃,争权夺利,儿子,就这么完全被漠视了。安渠的父亲安石,他是北伐先驱,保定军校高材生;他是白崇禧同窗,蒋介石校友;他是参谋奇才,曾任台湾“国防部参谋次长”,官拜陆军中将。但是,他也是“密使一号”,是中共打入国民党内部的最高级别情报官!整个六十年代对于安渠而言就是煎熬。父亲在对岸是国民党高级将领,是不共戴天的敌人,而他的至亲,留在海峡这边的妻子与一双儿女饱受磨折。安渠和母亲、姐姐住在马棚里,除了被批斗,剩下的就是辛苦的劳作。母亲就是那个时候染上了肺炎,为后来生癌埋下前因;姐姐摔下山崖,跛了一条腿,从此,活泼的人儿变得沉默。安渠恨父亲,不是因为他是敌人,因为他,抛弃了家人。突然有一天,传来消息,总理来了,安渠清晰记得,总理通红的眼,妈妈痛哭的眼泪,姐姐和自己茫然的模样——19**年10月6日,安石在台北被执行枪决。当时台湾名记者方迟来到行刑地,开始拍照,很快,安石中枪身亡的照片就出现在了蒋介石的办公桌上。这是蒋介石的命令:死要见尸。何以蒋介石如此震怒,竟要亲眼看见安石被枪决后的现场照片才能解心头之恨?可以想见,当毛人凤呈上安石的审讯记录时,蒋介石该是如何寒气陡升,冷汗涔涔!一个自北伐起就追随国民党的老党员;一个保定军校毕业的桂系精英;一个曾在武汉会战期间蒙“委员长”垂询嘉奖,到台湾后又委以重任的参谋奇才,竟然是一个潜伏者!而且他竟然在所有人眼皮底下让“国防部”的地图跑到了中n海毛泽东的办公桌上。这张图上可有整个台湾的军事部署,“委员长”的最后一点家底被通通透透地展示在了海峡对岸———父亲用生命证明了自己对党的忠诚,同时,他也用生命扭转了他的家人的命运。母亲带着姐弟回到了北京。母亲恢复了北师大教书的工作,而他们姐弟也被特招参军入伍。后来,姐姐嫁给了贺云飞的小儿子,一直在总政,终生无子。自己政途看似一路风顺,却又哪里得知,一个没有实在背景的“功勋之子”何其艰难。安渠始终对父亲无感。姐姐去世的第二日,母亲也走了。安渠与“权力”为伴。老虎从出生就和自己不亲,他很晚很晚才会喊“爸爸”,而且一生喊“爸爸”的时刻屈指可数,且多在幼年。他一直疏离地喊自己“安首长”,或戏谑,或冷漠。 第17章 天安固执地看着他。小苦和笑高始终世外看着他们,精彩十足。晋阳养了一只虎,虎又养了一只猫,现如今,虎死了,晋阳该如何待猫?初次见面,猫郑重告知晋阳:我也是名将!29安渠被送进icu的消息传来时,毛天安正在补毛浅缘的琴套儿,那会儿钻狗洞时磨破了。门一推开,冷风呼呼地灌进来。天安心想这恭王府老宅子看上去富丽堂皇,住着可没一点人味儿,瘆得慌,一点也不好。毛天安还是喜欢热闹,就像武汉那筒子楼,穷是穷,可一到下班放学,叽叽喳喳,吵死人,天安觉得那活着才有味儿。北京比武汉更冷,何况夜深,眼见着小苦也套上了棉军大衣、棉军帽,裹得严实,不看细容,跟个普通战士有什么区别?天安缩缩身子,她不怕冷的在这清冷的宅子里也越发不自在起来,仰头看向小苦,“晚上能多弄个炉火来或者加床棉被吗,浅缘怕冷。”毛浅缘这时候军大衣、棉帽、围巾一样也没取,窝在炉火边一脸厌烦地看着他。薄苦看一眼浅缘,又看向天安,“我们现在要赶回武汉,安渠进了重症监护室。”“啊?”天安吃惊地看向浅缘,浅缘也坐起了身吃惊地望着她。小的还是包的严实,只露两个眼睛,背着琴。大的穿着军大衣,带着棉军帽,不过面容清晰,立在台阶下,倒有些玉树临风之感,天安静候一件事情时,不慌不忙,有种俊朗。此时静候的人从这边堂屋里出来了,晋阳也是普通的军大衣、棉帽,他的大衣领竖了起来然后再系上了围巾,看上去却并不臃肿,他的眼睛太好看,反而让这一切看上去如此贵气雅致。天安笑起来,“他去了,安渠只怕死得更快。”晋阳看她一眼,眼神玉润,仿若有无限的包容,径自先走了出去。一行人跟着走出去。天安牵着浅缘,走雪路咩,又冷,浅缘啜着气问她,“那就是向晋阳?”呼出的气在眼前看得清晰,你看多冷。“嗯。”天安点头,“也不怎么样,我以为长三只手五条腿儿呢。”天安笑。浅缘的小嘴儿绝不改刻薄。“老虎把他看得跟孙猴子似的,无所不能。你说他反应能力怎样?”天安微歪头斜睨着前面走着的晋阳。浅缘的声音从围巾里发出,听上去蛮实诚咧,“试试呗。”大的小的停了下来,天安弯腰捞起一团雪,浅缘双手垂立老实看着她,好像一直这么任着她做一切,做,任何一切———毛天安把雪坨子揉成个蛮圆的球,还按了按,该是蛮实紧了,打人一定很疼。“嘿!向晋阳!”晋阳才一回头,一团圆溜溜的雪坨子迎面就向他砸来!!“晋阳!”小苦和笑笑都走在他身侧,哪个会留意落在后面的一对大小坏犊子,这家伙,突然一个雪坨子砸过来,谁想得到撒!大的小的,不远处,站在那头,愣愣里又有说不出的桀骜不驯。大的光明磊落,小的沉静跟随。笑高抬手指了指天安,意思,“这孩子!”小苦望着她轻蹙了下眉头。晋阳呢,抬手呼了呼雪,模样还是很大度,转身继续走。他的大度叫天安兴味儿地笑了起来,还不走,反而又弯腰捞雪,“这么好性儿?”这次,捞了好大一坨,又攒又捏,不晓得几兴奋,眼睛蹭亮!笑笑边走边回头,一见她捞起那么大一坨,忙抬起手,“小破孩子,别得寸进尺啊!”却,话儿还没喊完,那么大个雪坨子啊!毛天安还向前小助跑了一下,像投铅球一样,扎扎实实掷向了晋阳的后背!大雪坨子在晋阳后背开了花,如此美妙。天安哈哈大笑,眼见着晋阳回过头,天安以为迎接上的要么是他还继续下去的“玉润”呐,或者,怒气,可,天安的笑容都还漾在唇边来不及变成惊讶呀,那头的人突然加速跑了过来一点也不怜惜地将她扑倒在雪地里!跨坐在她身上,晋阳捞起雪就往她领口里塞,天安完全没有会过来!他,他这模样——像个顽皮的孩子,眼神全是有趣的流光,调皮又不乏凶狠,天安来不及细看那双漂亮眼睛里还有什么,雪渗进衬衣里,彻骨的凉!“啊!”天安乱叫,乱扳,他紧紧地抱住她,跟着她在雪地里滚老几圈,雪的冰在内里,翻滚着的又是这样热,这一冷一热间,天安难耐异常。停住,他还是坐在她身上,居高临下,一手带着手套揪她的脸蛋儿,“还试不试?”天安啜着气,被他揪着脸越发犟,“试!”在薄苦、笑高、浅缘看来,这多么像一场驯兽,驯的人有乐趣,兽,很生气。没想,天安一说“试”,晋阳反而放开了手,笑着起了身, 第19章 晋阳当时就是现在这样的微笑,“天安是个女孩子,找个女孩儿养,长大了难免不起坏心眼,跟她争风吃醋,你反而找了个祸害。男孩子呢,对她有了非分之想可怎么办。所以,不如找个不男不女的。这样也好,还可以拿来当迷雾弹,最心疼的,隐着点儿,不张扬,总是好的。”安缘千挑万选,找到了毛浅缘。“天安,这个小妹妹很可怜的——”老虎把小浅缘的手放进天安手中时,是给她牵来一件“小玩具”的心情,却没想,天安从握住浅缘手的那一刻,就把她当妹妹,当心肝儿一样去疼爱了。31“是这样啊,我本来不想跟你们任何谁扯一块儿,躲了一年多了都,怪只怪运气确实不好,呆着的那个团要解散了,我只能带着浅缘出来再找单位,——”此时的毛天安虽然蒙着脸,精狡气丝毫不侧漏,全含在心里酝酿发酵呢。安缘不规矩,毛天安从他根儿上长出来的,也方正不到哪里去。安缘教天安最切实的本事就是“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儿”,量力而行。曾经,毛天安随安缘遇见一枚大言炎炎之徒,此人獐头鼠目,行止猥琐,一副欠揍模样。他自称是香港某淫媒集团的高干,可见高干乃悖德之物,无益国民生。窃笑。只爱胯下那话儿。此高干向安缘出示照片若干,据说是港府二线明星,只要肯出五十万,照片上的肥环瘦燕便可与老虎盘肠大战。一通宵咧,此事甚是蜜糖咧。———老虎把此徒揍得爷爷奶奶不认得!老虎活动舒坦胳膊腿儿后,悉心教红领巾同学:老子当然不肯。一来没那么多钱,岂不痛哉。二来老子腰子不行,一通宵啊,他妈的,弄不好要七窍,不,八窍流血而死,岂不痛哉。三来价格太宰人,几百下活塞运动,收费五十万,平均每下合千把块,老子还不如直接去插金砖,——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了,宝宝,金砖太硬,老虎我没长金刚钻,插之必受内伤,筋断骨折,撒三个月黑尿,岂不痛哉。宝宝,咱有,咱就搞,没有,咱就撤,撤之前,捞点好处,见好就收,岂不快哉。宝宝记住了,后世颇能活学活用。你看当下,她就算当自己是孙猴儿,左安缘,右晋阳,也难逃此两座五指山,何不坦然处之,尽量捞好处。日子自己过,谁鼻息下过都是过。她的手已经插入裤子荷包,腿还是撑直着的,背稍有些驼,嘴巴蒙在口罩里继续不紧不慢地说,“我是这样打算的,既然被找到了,再躲,显得小气。我也领了您们二位的情,想照看着我们,咱也应。我就三条,一,不想去北京;二,不脱军装;三,浅缘要继续拉琴。其余,好说。”看着多洒脱,丫头的下巴还一抬,那意思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其实,精怪就在这里,第一条汇了总,“不去北京”,离他们十万八千里!嘿嘿,此景何尝不是一场角逐。安缘与晋阳,天安与他们。又似一场和谈,人呐,各个为了心中那点小九九,有让步,有油头,有尝试更大的甜粑粑——安渠看向晋阳,颇严肃,“我不同意放养。”晋阳挑眉,想了想,“渠叔,您看这样行不行,浅缘有一技之长,去广州军区前线文工团,正好也在武汉。天安呢,——让她正儿八经参军吧,就在安缘以前的部队,装甲兵。”安渠都吃惊,看向天安,“她,她能行吗——”没想,你看丫头那陡然睁大的双眼,驮着的背都直了!兴致盎然!!晋阳显然在笑,“您也曾说基层部队是最锻炼人的地方,把她完全交到部队上,咱们谁也不插手,磨砺磨砺,不叫放养吧。”轮到安渠心疼了,“毕竟是个女孩子,装甲兵——”毛天安本装大尾巴狼“高山俯视”看他们怎么折腾的,这时候都忍不住了,“渠叔,我能行!——”安渠蹙眉头,打断她,“喊爷爷。”晋阳都觉着好笑,安渠把辈分算的真是清。哪里知道小家伙这时候大大咧咧一心只想进坦克连,“爷爷,我能行!绝不辱使命,比老虎当兵棒,把他给您丢的份儿全挣回来!”安渠都愣了,你哪个晓得丫头竟有这大的兴趣呢?不过,一声“爷爷”安渠有种“叶落归根”之感,踏实透了!稍抬起手点了点,这事儿,算就这么着儿了。安渠懵晕晕在那声“爷爷”里,毛天安雄赳赳在坦克连的征程中,唯有晋阳,一抹安详。从今往后,老虎的毛毛正式被接管,他的爹,他的精神导师,在“严养”与“放养”中开始了漫长的角逐,不过,最后,到底是谁在“严养”谁在“放养”,——呵呵,人在做,天在看,毛毛在争斗。莫忘鸟,天安自诩,我也是名将。西北望,射天狼!32现如今当兵可真不容易,非得高中学历,毛天安哪来的“学历”?要不是她那背景,人民解放军要不了她。珍惜吧,丫头,你能背上被子戴着大盖帽儿站在日头底下当新兵蛋子给人检阅,是福气。呵呵,毛毛确实很珍惜就是。你看她站的有多笔直,本来这孩子就有点潇洒风,这一看,玉树临风———哦,不不,清俊袭人,——啧,还不是这个味儿。毛毛有点太过于文革,所以,这种气质真不好说,红小兵的玉树临风、清俊袭人?呵呵。人家当兵,不管村里拖拉机送来的,大奔迈巴赫运来的,都有家人相随吧,她没有。毛毛就像石头里蹦出来的,自己背着被子扛着大盖帽直接就奔人民解放军来了。一人站地笔直,眼神忠诚、坚毅。搞得拿着点名册的张干事纳闷儿:这哪儿来的二傻子?“诶!”喊一声她还不应,人依然笔直站在那里, 第21章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帆恨不得上去踹他个熊瞎子,老子为此才挨了团长的训,你他妈又往上面提!季鹏今天确实是送个新兵来,可是一来一看,气冲脑门!四连挖掩体私自将训练场地由坚硬的戈壁滩改成松软的沙土地,把连长张帆喊来上来就是一通臭骂,哪个晓得张帆还委屈地不得了,“戈壁滩土质太硬,不好挖,战士训练太辛苦,沙土地便于开挖,训练程序、方法其实跟戈壁滩一样,训练省时省力——”“那你想想看,战场上有那么松软的沙土地供你们挖掩体吗?!”季鹏虎着脸更气,这下,张帆面红耳赤。一来挨了训,二,还当着一个新兵的面儿。这谁呀,面儿够大,团长亲自送来?其实,别说张帆纳闷儿,就连季鹏都稀里糊涂。一早儿师部来了个电话,说马上一个新兵安排在他们团,不一会儿,一辆军用吉普就开到了楼下,没人陪着,就一个兵背着包儿提着网兜儿跟普通新兵一样笔直站在那里。“报告!分别向季团长报道!”季鹏“哦哦”着实糊涂,这哪儿来的“空降兵”,什么个意思撒,往哪儿安排?就安排在团部儿?季鹏又往师部打电话,“这个分别——”哪里晓得对方一听这名儿,像烫手芋的,面上像不耐烦,实际上,———又有点像怕———“这点事儿还要来问?新兵怎么搞你不知道?团长白干了!——”好吧,也莫怪张帆吃了坨火药,他们季团长也是头上顶着炸弹来的。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个兵背景不明,凉着算了。这是季鹏和张帆比较统一的想法。但是窦全不这么想,“团长亲自送来的”就已经能够成为“背景”了,窦全也不傻,这孩子,要掂量点。于是,带出去了,也没安排他去挖掩体。好了,这下“明显的不公”就已然出现了,一群二傻子行李包儿都没放下,全垒在掩体旁,像民工逃难的。人呢,各个黑汗水流搁这张劲儿挖呀,一口水也不给喝!这才来的呢?按说他还迟到了,却,可以一身干净笔笔挺挺站那儿,当模特呢!这下,几个本就有气的终于按捺不住,想造反了。35这历来存损心眼儿的都会嫁祸人。一个刺头儿嘀嘀咕咕一句,两三个跟着稍微一造势,这股子“躁动”就引人注意了,“怎么着儿,吵嚷什么!”窦全是个京犊子,一吼,底下的似绵延蛐蛐儿声下压了些,突然,“凭什么他不挖!”好嘛,震惊四座,不过,各个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知道是谁嚷的?窦全怒了,好哇,第一天来,名儿都没点就学会造反了?“谁喊的!”这时候寂静无声了,各个手上的动作还不敢停,挖!“谁喊的!他妈都停下来!谁喊的!”这是一定要搞个水落石出咧。窦全站在土坡子上,怒意非常地盯着下面。上面是天,下面是地,中间一群傻当兵的,各个黑汗水流,有坏心眼子的,有老实巴交的,反正这时候是看不出谁好坏,都一群愣样儿。“谁喊的,”窦全声音放低,眼神更锐利,如那蓄势待发的野豹,怒火的爆发在一触动之后。“他,”站在毛天安后面的一人突然推了她一把,“我听见他喊的。”毛天安当时心脏就一缩!红领巾同学野啊,你说老虎带着她涉险野生丛林,她胆子大得敢去骑豹子!但是,这种“险”哪里比得“人间俗世”这锅险恶大汤。贪婪、懒惰、嫉妒、骄傲、淫欲、愤怒、暴食。七宗罪,毛天安在老虎的“纵养”下是窥探不清全貌的。再凶残的野豹也有它温情的一面,人呢,失了理与智,比兽不如!毛天安做好了投身“斗兽场”的准备,不过再振奋的精神状态也料想不到“算计”来得这样快,毛毛毕竟不是在“擅长文斗”的晋阳身边长大,身上心眼如藕眼无数。毛毛的品性更接近天然,坦荡如砥。好了,如此正品之人不是不能应对小人,而是,暂时缺少“应对”的经验与速度,这还需要磨砺。天安一如所有“被陷害”的名将,首先是不相信,于是“惊愣”占领了大脑一点时段,没有立即反应出对策。可是,这是个聪明的孩子,利与弊,一旦大脑活跃起来立即就能做出判断,“是——”天安才想把自己的“对策”喊出口,——两全之策啊。看看聪明的毛毛想怎么应对吧,“是我喊的。”首先,得应下来,认就认了!这样不得罪战友。“但我只是出于好奇,喊出的是大伙儿一样的好奇,如果不应该喊,我错了!”接着,一定要赶紧认错儿,顺带,把“同志们”一起拉下水。是的,吃亏了,但是,吃亏是福,这种时候绝对是真理。不过,没有给天安“两全之策”喊出口的机会,她只开口了一个“是”字,就见土堆上站着的“模特”背上的背包脸盆往脚下一卸,人小跑着利落跳下来,捡起天安身旁一把空置的铁锹就开始挖!这,这就叫做“识时务”———这,这就叫做“有眼水”。踏踏实实地挖,一铁锹下去,满是阳刚,满是担当。———关键是,一声不吭,实实在在。这下,问题都解决了,毛天安这时候也灵光,不说废话,拿起铁锹垂着头就挖,更老实实在!上面是天,下面是地,两个傻当兵的在中间。谁也不看谁,却同样背迎焦躁阳光,一铁锹一个决心般:我要当好兵!36毛天安真正是在吃饭的时候,猛一抬头,看清对面也是狼吞虎咽吃饭的人,才认出分别。好家伙,那感受,———可想而知!主要是自他跳下坑来麻利和自己一伙儿像两个二傻子不住挖掩体开始,就根本没时间细看对方。你看啊,他跳下来之后,见这两人如此实在,管他是图表现还是咋滴,其余人也不能干愣着了啊,都开始挖!这下好,烟熄火了,没人再敢偷懒,各个挖得跟下面有金矿似的。 第23章 既然一切都明朗了,绕他娘个什么弯子,天安默默从地上爬起来,准备迎头跟他来个开门见山,爽利些,这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没想,他更爽利,他手绢还捂着嘴,走近她身侧,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咱们各当各的兵,别给我惹麻烦,小心我弄死你!”毛天安倒真愣了!形势怎么转成这样?丫搞毛,搞的好像我在招惹他?毛天安扭头看他,“别不信,我也弄得死你!”气势上,她不想输。一个以为占有女人的b就能逞能的男人,———咳,说实话,这个时候的毛天安多么瞧不上分别呀,但是——分别呀分别!世上独一无二的分别呀——分别还捂着嘴,声音更低,“说点实际的吧,我现在就可以扒光你的衣服丢进食堂,”天安当然听了要怒,觉得这家伙真不地道,才说谁也不惹谁,他这又什么意思?刚要发作,分别没有捂嘴的手拽住了她的手腕,“除非你现在跟我一起去跟班长说换床!”毛天安简直不能理解这个男人!此时,他这模样又像个孩子!虽然他蒙着嘴哦,但是,眼神!同志们,这眼神跟一个小男生不要一个小女生超过课桌三八线有什么区别!换床?———毛天安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跟上他的思维了,“换什么床?”毛毛到底是大气的,还是跟他言语,“上下铺,我要睡上铺。”更像个孩子。毛天安咬嘴唇,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咳,毛毛也是极品好不好,尽管她心里纳闷至极,下铺多好,他怎么要上铺呢?不过,她还是答应了,真的,不说虚伪的话,毛毛不是被他脱衣服丢进食堂所威胁,而是,他这个模样,表现的,他需要上铺———毛毛不小气。他松了手,像松了口气。毛毛不知道,何止她一人是娇嫩的骨朵儿,这个分别何尝又不是?秘密,隐在这个用黑格手绢捂着嘴的男人身上,分外妖娆。38窦全看着这俩儿,站的笔直,规规矩矩。他们说换床。也未尝不可。窦全看了眼分别,就是觉着这小子想不开,靠门儿的下铺可是个好位置,他倒要便宜了这小子。再看向毛天安。挖掩体时那一嗓子是他喊的,说实话,窦全不信。又不是没长眼睛,挖的时候这小子最勤奋,显然被陷害了。不过,事儿都过去了,也没追究的必要,两个傻兵后来把氛围都带好了,就当奖励他们,许了。两个人开始换床铺。毛天安把包儿拿下来盘腿坐着,拉开拉链的时候,分别的脚一蹬,上去了。床板吱呀响了一声儿,毛天安朝天看了一眼。上面,分别一手枕在脑后躺在床上,闭上眼舒了口气。此时,营房里也没别人,就这俩儿。上下,一人躺,一人坐,都没声儿。氛围诡异又趣艳,你要知道,这两人最私密的地儿曾以最yin靡的形式磨得欲仙欲死。现在,却是这么个“再遇”——诡死了。这天晚上,第一个军营的夜晚,毛天安没睡好,分别也没睡好。其实两个人都是受得了踹的人,茅坑旁边都能睡。就是第一晚,———呼噜声此起彼伏,两个人也不知道什么让自己心神不定。分别在上面一动,床吱呀一响,下面的毛天安就睁开眼瞅一眼。不是他吵自己,毛天安知道,是自己睡不着。毕竟白天累得要死,辗转反侧慢慢也就迷迷糊糊了,可好像刚眯着儿,——“嘟嘟”一阵哨响,紧急集合!毛天安看见分别穿戴整齐地跳下来还纳闷儿,他不脱衣服睡觉?当然她更不得脱着睡,现在是冬天,都裹着被子,也便于她藏身。毛天安觉着最大的不便是上厕所,不过只要她够小心也能克服。得亏现在军营男厕每一格有个小挡板,毛天安发挥聪明才智自制了一个“尿斗”也能站着撒,当然还是尽量避免人多时。不准开灯,你要在十分钟时间穿得衣帽整齐,背着背包,提着长枪跑到操场上。分别和毛天安都算快的,都没脱多少衣裳当然快。连长张帆背着手站在操场上,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后面是大灯,逆光,也看不清他长什么模样。点名,检查人数,看哪个班最后。张帆严肃地说:几公里处几公里处有特务,限二十分钟赶到。全连拖着长枪、撒丫子跑吧。跑一圈回来,各个累得通身流汗,气喘吁吁,这时候操场上还是只有连长和那人站着等着。毛天安直喘,背包带这边肩膀的溜下来,她一耸又背好。她左边的分别也是喘的厉害,不过两手捉着枪,倒是行头完好端正。连长身边那人开始走进队伍。依旧逆光,加之他带着军帽,还是看不清长相。那人开始一个一个检查,看你背包散了没有,看你衣裳穿错没有。走近时,毛天安才看清他的长相——毛天安一愣,相信其他人看清他长啥样也是先愣吧。说实话,这男人长的真叫漂亮,特别是唇,长在女人面上,叫娇艳。“这位是指导员,蟠逃。”连长一宣布,毛天安看见有些战士就笑了。而且毛天安知道他们笑什么,一个男人,还一个这样面容漂亮的男人叫蟠“桃”———桃儿,多鲜嫩多汁,容易叫人往歪处想。指导员很淡定,也许这反应他也见多了。所以说有强烈的对比撒,这么个“蟠桃”装在严肃的军装里,肃定尽职地检查每个战士的“第一日表现”,不惊不辱。拍了下分别的肩头,“走。”,拍了下毛天安的肩头,“走。”,顺着拍了几个人的肩头,都是一个字“走。”————这些都是合格的,全又背着包端着枪回到宿舍。其余不合格的,———听见指导员的声音,标准的普通话,“俯卧撑一百个。”“啊—”战士们的轻微哀嚎,毛天安累得已经不想回头看了。进了屋,一屋八个,就他们两个合格。又是床铺吱呀,分别蹬了上去。这次,两个人都没有动静了,俱是一钻被窝,立即睡沉了。 第25章 “诶诶,我是问你——嗯——”世上没人了解分别。那根毛天安想知道是否有疙瘩的东西直挺挺已经冲了进来。没有任何逻辑可言,瞬息间,情状变化快的叫人不可理喻!——也许,这就叫做,为所欲为。一冲,天安蹲着没站住,向前一跪,变成狗趴。分别跟着也跪在后面,两狗叠加。“你他妈真不是个人!”毛天安啜息着低吼,主要是疼,完全没有准备咩。分别的脸跟她距离分毫,“老子叫你亲自感受我长疙瘩没。”41长长的呼气,轻沉的吸气,都说明适应了后两人有多么享受。天安双手撑在地上,稍加前后晃悠,腰臀部的曲线如果没有军装掩盖,该是何等诱人,大腿瓷实,他每往前一顶,那种震颤,幽艳神秘。分别趴在她身后,有时候一手掌一掌她的腰腹调整角度,再一撞或往里碾磨,销魂地抽气。没有声音,就是一种纯妖娆又野兽的享受,直到两人都爆发!天安双手撑地,低着头急促地啜气,分别脸贴在她的背部重重的呼吸——分别拔出来时,天安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除了裹着她湿淋淋的y水,没见疙瘩。分别还是谨慎地稍伸头看了眼,没人了,提着裤子站起来先出去。天安缓了缓,提着裤子也出来了。天安低着头边系裤子,问,“你尿床是跟我搞之后还是之前?”虽然见他一直就没穿内裤的习惯,估计这毛病一直就有,不过还是确认一下,有助于天安下一步的判断。分别系皮带的,抬头睨着她,“今天你帮了我,我谢你,你也别老拿这岔儿鸡毛当令箭。”眼是何等阴沉,却,分别的脸庞又是如何红艳,——也不能叫冷艳,比冷艳更生动。天安蛮大度,笑,“兄弟,你这人挺磨叽,我没想招你。何况咱们现在你握着我一个把柄,我握着你一个,扯平了不。我问你出于关心。再一个,没问题的话,我们还可以成为好炮友。”说着天安走到水管子跟前去洗手,镜子里看着分别。镜子里,分别也看着她。这次,看着眼神上下走了一圈儿,绝对重新打量。真的,毛天安不讨厌这小子,操蛋是操蛋些,但是眼神中深埋的东西很勾人。何况,天安是惊喜的,他跟自己搞了,竟然没事儿?——说“炮友”那岔儿不是假话,喜欢干就是喜欢,有什么好遮掩的,特别是眼下这种严谨的环境里超刺激的来一炮,简直要升天!分别隔着她两个水管子也洗了洗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随意甩着手,“跟你搞之前。从小就有。我老子打出来的毛病。”毛天安“嘶”一声好像疼的,蹙眉,“皮带抽?”分别“嗯”了一声。两个人一同往外走。天安点头也甩了甩手,“你也是部队子弟?”分别“嗯”。天安笑笑,“部队当官的是不是教训儿子都喜欢用皮带抽?——”却话儿还没说完,就听见走廊那头,“诶,你们两小子磨洋工,快点,楼下集合!!”窦全吼。两个人赶紧往楼下跑。真正的新兵连生活开始了。大部分时间都是训练和整理内务,基本上就没有休息。每天都在窦全的领导下学习《条令条例》,然后就是反复训练整理内务。早上起床第一件,叠被子。这是大事,叠不好,饭不给吃。还有其他东西的摆放、卫生等,这个磨得人都快神经虚弱了。早餐吃得快而马虎。到了中餐,你可能还在练习叠被子或背“条令条例”或搞训练,操场上,站姿,一站一个日头巡回。队列、军体,重复、机械地训练,严厉甚至残酷。你转错了,班长或教官一脚就踢过来,你摔在地上疼地爹娘不识也得赶紧地爬起来再重来。叫天安切实知道了,一个战士的形成,不是嘴巴说,真正一脚一脚踹出来的!哪还有时间打pao儿,每日倒在床上就是睡。不过天安知道,分别比她艰难百倍,他每日不敢熟睡,怕尿床。就是这样,分别依旧每日扛下了高强度的训练量,打心眼儿里,天安佩服他,他真能吃苦。42分别确实不敢熟睡,第一天就是陡然活动量太大抵不住劳累睡熟了,才叫毛天安知晓了短处。本来不愿意要下铺就是怕显破绽,没想换了上铺依旧露了短,分别不会允许自己再犯错。之后的训练量大是大,可是咬着牙扛也扛过来了。再说,晚上他也睡不熟了,分别心里想的事情太多了。闭着眼,平躺在床上的分别心是沉静的,有些东西,要经得起“藏”和“守”———突然门一声响动!分别微蹙起眉头,但人并没有动。接着,感觉手电筒打过来的光。已经是第三回了。深夜,人都睡熟了,蟠逃会带着一个稽查来探查内务。有够阴险。这样的人玩阴的简直成本能了是吧。分别心里嗤笑。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套“探查方式”果然“另辟蹊径”,哪些人内务马不马虎,玩不玩巧,趁他熟睡时探查是最真实直接的。———蟠逃———你真叫蟠逃?——正想着,感觉那道手电筒的光一直打在了他下铺,分别一想,暗叫不妙!他是每晚睡不熟,前两回“探查”都被他撞见了,可这一屋子人都睡的死,根本就不知道夜半指导员也会来“探查”,包括他下铺那个豪爽的傻子———分别想起来,刚才熄灯前他蹬上床前瞟了眼下铺,她今天格外累,被子没抖开就躺上面睡着了。这就出问题了。被子依旧是方方块块,那傻子不抖开就睡,会让蟠逃以为这孩子“玩偷懒”,只怕依此类推,会认为她每天为了省叠被子干脆就不睡被子!这可真要冤枉死这傻子了,天知道,这屋里,甚至这栋房子里,每天叠被子最认真的就属她了。看她叠被子有种叫人头皮发麻的感觉,太精益求精,简直到了变态!说实话,分别也不讨厌毛天安,女人性子到了她这份儿上,难得了。另外,着实极品炮友,虽然这段时间也就厕所打过那么一次,但是连上次强她那次,感觉这小半辈子,那洞美之处是最销魂地儿了,想干,还想干——此时,分别有心帮她的,但是,已经没时间了。“啪”大灯打开,接着,“嘘!——”尖锐的哨声在房间里响起! 第27章 最后,超越你。我能等。于是,分别诚心恳求父亲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我可以从最基层的兵当起,“洗心革面”!但是,他不认得晋阳。他跟这些“只知晋阳不识晋阳”的人一样,向晋阳,是个传说。目标锁定在了这个叫蟠逃的人身上。除了容貌,气质,更重要,薄苦等人近几月来对这个连队的“关注”异乎寻常!当然,外人是看不出来的。如果蟠逃就是向晋阳,分别愿意“无声”“守”在此人身边,“默默”向他“学习”,观察他的生活,体会他的细节。———熟识他,你才能真正将他玩弄于股掌!当然,“熟识摸索”的过程中,分别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制衡”他的可能,不折手段,也,在所不惜。分别是兽,他有敏锐巧取致命处的本能,分别也是精灵,耳听八方,风吹草动,为自己占领食物链的最高处宣泄着自己的天赋与聪敏。用好身边一切能用的人与事,抓住时机,一击即胜,如此迅猛高效的“攻击”策略,由此叫分别很好利用了这次班长叫他带领一个四人小分队“中途返回连队执行任务”的机会,“指导员!——”当分别用故意流露迫切完成任务的神色猛然推开蟠逃办公室大门时,里面的情形!———不仅跟随他一道回来的四位战士,就连分别本身都是震惊异常!里面,蟠逃倒在沙发下,一手横摊搭在沙发边缘,军装外套敞开,军装衬衣军纪扣解开,仰着脑袋仿若在云中腾雾半梦半醒间,触目惊心,他身前的茶几上,是锡纸、针头,——白粉——毛天安如同他们一样的表情,不可置信地站立在他身旁,手里,捏着一包白色粉末!45玩物丧志。是的,沉迷于一些生活必备之外的东西容易磨灭一个人的志向,而有些,更是致命。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不过就毛天安观察,蟠逃并非败类。他恪尽职守,每日他是全连最后一个休息的人,他会仔细检查落实每个角落的安全;他怜惜官兵,值守门卫的战士,夜晚,他亲自会把旺盛的火炉端到他们脚边;他耐心负责,讲解条令不急不躁,用平易的方式让你领悟这些枯燥条文的必要。———于是,当天安第一次撞见他在吸毒,可想那种冲击!——震惊过后即是深深的矛盾。这个不是败类的男人在做“败类”的事儿:无论是他吸毒,还是,他利用天安的“老实”为自己遮掩。是的,那天毛天安因为门房一件突发事件上楼来请示他,无意撞见他在吸毒后,就明白了他为何会总留下自己来值守。因为她老实,还有她勤苦,她做事能叫他放心。毛天安匆匆掩门而去,并没有叫他发现自己,却这几日揽下了一个心沉无奈的包袱。每个人都有过去,一个不是败类的男人做了败类的事儿,又无法叫人深恶痛绝,——着实不知该如何处理。现下,突然败露了,却是败露的这样彻底。据毛天安观察,蟠逃的毒瘾可能并不深。每日他在办公室独处后,会打开窗户在窗边站一会儿,然后依旧恪尽职守,该做什么尽职做什么。只是今日,十分奇怪,他独处的时间太长太长,毛天安又心里清楚他在干什么,于是担心地上去看看,这一看———大惊失色!量计太大,人已成迷幻。天安更没想,自己一把夺过他手里攒着的一包白粉还没几分钟,分别他们也冲了进来!众目睽睽,这件事突然间变得复杂起来。就因为自己手中捏着的这包白粉,就因为,捏着,她还傻站着,———这事儿,连累了她。蟠逃怎么在处理她不得知,反正,她是被圈在了连部会议室已有三天。三天里,每日都有稽查来盘问。毛天安实话实说,虽然她坦荡,但如此这番反复询问,丝毫不见与于你信任的感觉,还是叫毛天安有了些许急躁,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内心里,滋味难明,有怒,有屈,有悔———所以说,困兽难跃,你想磨灭一个人的意志,一个字,“困”,就能达到绝佳的效果。毛天安不明白这些稽查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一个问题“这包白粉从何而来”,他们能不厌其烦反复问上好几遍,难道期望从她嘴里抠出“我是同谋”的屈招吗?毛天安很反感这一点。三天了,吃睡她都在这间会议室,毛天安首次尝到了“屈困”的厉害,它足能撩起人心中最深切的悲愤与灰心。第四天,当毛天安在桌边立正站好,等待稽查对她行径第四番她都能熟背的问题时,——一愣。进来的是安渠,后面,晋阳。毛天安全身僵紧,这两人的到来于她而言并非她所喜。一股自责,甚至屈辱,油然而生,却又怪不得任何人,她惹了事儿,她平不下来,他们来,就是自己的无能。安渠进来一眼见到天安,心还是一疼的。人怎么这么瘦了?但并不言,只是慢慢坐在了她对面的靠椅上,眼睛,一直看着她,心里就这么念叨,怎么这么瘦了,没好好吃饭吗,还是就这几天操心的,根本没吃好?看脸瘦的——晋阳没有坐,他仿佛安渠的随从跟其余跟进来的领导、秘书还是站在一处,看了一眼天安即将眼淡然移开,看向会议桌上放着卷宗。天安保持笔直的站姿,目视前方,脸庞并没有波动。她这副犟模样,一下就让安渠仿佛见到了老虎,一样的洒脱坦荡,身上没有对与错、没有屈与辱,只有纯净的坦然与直白!安渠感觉眼窝都一热,掩饰情绪的同时扫眼看到了办公室的陈设,那边,只摆着一张小床,上面一床薄薄的棉被,天安的军用口杯孤零零放在会议桌的那一头,没有暖气,没有火炉,没有任何让人感觉温暖的念头———安渠终是忍不住!“怎么不搬个炉子?”声音不大,却足以动怒,你晓得就这一句要吓坏身后这些领导多少脑细胞!赶忙的,一位一星少将立即就转身,“快!炉子呢!”却,这个时候,晋阳慢慢走了过来,坐在了安渠身旁隔着一个的座椅上, 第29章 毛天安闭眼,从右眉角延至左下腭杏红一梗痕。“晋阳!你疯了!!毛毛是个孩子!!”这一皮带抽下去,几乎要把安渠一颗心刨开!上去就捏住晋阳执皮带的右手,想捏碎……晋阳只是看着天安,“三皮带。”安渠狠狠推了一把他!“把这个疯子拖下去!”没人敢来拖的。眼下突如其来这一幕已经让所有人脑子一片空白!包括,窗外的分别。望着天安脸上那渐渐肿起来的越来越明显的梗痕……分别心中滋味难当,她是个女孩子,怎么抽脸呢……但是,没人抵得住天安骨子里养着的“将”气,至真至纯,有错就认,有错就甘心受罚!天安走上前来,单薄的军装穿在身上显得英气十足,“爷爷,这次我确实错了。他说的没错儿,失了原则的人硬气只是蒙羞。该罚。”毛毛毕竟是个孩子,皮肤何等嫩,就算在底层生活、部队生活有磨砺,可孩子就是孩子,嫩就是嫩,眉宇间的红痕终于有胀破,流出一条艳红的血痕,落在眼角下方,一滴,……触目惊心……触伤目,惊疼心……被安渠一推,晋阳向后颠簸了几步,站住,手里依然捏着皮带,听见天安的话,唇角似乎微弯了起来,注视着她,眼底……一种很深沉的东西……天安主动走到他跟前,“不是我讨打。我以前犯错,老虎下不了手。”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盯着他。晋阳也没说话,皮带在手掌中又绕了一圈儿,一抬手,毫不留情又抽下去一皮带,这次在天安的左耳后延伸下巴颈脖下,又一皮带,右耳后……疼,让毛天安蜷起了拳头,指尖掐进肉里。但她还笔直站在那里。安渠重重坐下,低头紧紧吸着气,这是一种比以前对待老虎更让他无措的情感……晋阳比自己狠心。47“日子富了怎么办哪怎么办嘿嘿条件艰苦怎么办哪怎么办嘿嘿优良传统怎么发扬嘿嘿怎么发扬宏伟目标怎么实现怎么实现富裕不忘勤和俭勤和俭嘿嘿以苦为乐经磨炼哪经磨炼嘿嘿勤俭勤军不忘本嘿嘿不忘本艰苦创业续新篇续新篇”今天吃饭前唱的就是这首《艰苦奋斗》。分别一边大口包着饭一边还在想,今儿个再看来,毛天安也是个硬被抛向“艰苦地”学“奋斗”的主儿,有来头呢。分别从小生活在大院,没少见将帅的小千金,各个跟陆小曼一个活法。分别嗤笑,可能还比不上陆小曼。他老娘娘家解放前青帮一脉,他老娘是没享受到富贵傍身,但是据他姥姥那大资做派,……身边必须十几个人伺候,一个月花销折合人民币最少要二十多万……有钱,有权,分别年轻的身心已然看开看透。那何来非要搏个“晋阳落地”呢?这是一种境界。人呀,需要一个标杆,如同游戏一场,总要有打穿的时候,否则,玩的快活吗。为此,分别能投入个“在所不惜”。藏了三个馒头,晚间熄灯后,分别的身影如鬼魅轻盈利落又攀向会议室那扇老窗棱儿外。毛天安被抽了三皮带后,分别还特意停留了会儿,并未等到“欲扬先抑”般的“劫后惯宠”,只除了进来了军医为她止血,安渠迟迟不离开,没言语也没看她,就是独自垂头坐在那里,晋阳又慢慢系好皮带……她还被关在会议室里。分别觉着这孩子硬气地叫人欣赏,给她带三个馒头,够“炮友”情了。低头往里瞧了瞧,毛天安军装都没脱,给她好像是加了一床被子,她仰躺在床上。分别刚想起身有所行动,却,一声轻巧的推门声……分别又掩下了身影。头上一弯冷月,冰柔的光还是叫分别看清了进来的是谁,晋阳。这点,分别觉意外也觉不意外。意外的是,晋阳看样子是个淡冷的性子,这种“打一下又摸一下”不像他所为。不意外的是,天安于他,很特殊,……这种“不可为”可为起来也不显突兀就是。分别静静看着他,如捕猎的兽,判断,思索。屋里的晋阳慢慢走向毛天安,他左手捏着一个东西,像个布条,……月光太淡,分别还是没看清。他在床边坐了下来,右手拍了拍天安的被子,他微垂着头,分别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从动作、身态上来看,他一定十分放松,甚至愉悦,分别甚至能想象到他唇边一定微弯,这是一种满意。他抽下第一皮带时,唇边就有那样的弧度。“啊!”毛天安的惊醒倒叫分别有些无奈,她真睡得着?脸上那样火辣的疼,她竟然睡得着。分别身子探得更低,努力听到他们的对话,“你!……”显然毛天安看到晋阳十分吃惊,人坐了起来,分别清晰看到她脸上斜划下来的红痕。咳,成了个破孩子……晋阳却是没有说话,只是展开左手的布条,双手一抬,握着布条框上了她的脖子,手,不紧不慢系了起来。……这一看,分别着实吃惊了。竟是一条红领巾!晋阳在给她戴红领巾。毛天安随着他的举动似乎愣了,人傻傻地望着他,晋阳的手,抽皮带时,系红领巾时,都是那样修长、得力。这是一双男人的手,掌控一切,也抚平一切……晋阳为她系上一个结,看向她,天安的红痕在鼻头那里绽开一朵鲜艳的小花儿,晋阳抬起一手揽过她的脖子,叫她的额头顶住了他的额头,他的眼睛看着她,她的眼睛看着他, 第31章 分别面对面站在她跟前,也把负重卸了下来,然后环手把她一抱,两个人就挤靠在树干上。天安被他一抱惊了下,不过接着就一笑,“没见过女人nai子啊。”分别靠在她的肩头,唇红齿白,说实话,他在笑,如果笑的特纯情时,真一绝色至极美少年。“我怕你冷啊。”这话,该叫甜言蜜语范畴吧,可是一个美少年近在咫尺的呼吸吐出这句话,感觉温暖与艳情重叠,挺舒服就是。天安低头去解扣子,分别如此近距离看她脸上的三道红痕,抬起手去摸,天安本能向后侧,“谁打的,”“要打回来的。”分别的手还是摸上去了,红痕与分别的指尖宽度相当,温度也相当。一直划下来,到唇峰,到下巴,颈脖,停在胸口,毛天安内里穿着一件极紧致的束胸,她自己做的,缠得太紧,把皮肤都勒出了红梗,不比脸上的红痕颜色黯淡。现在她已经完全解开了,两团雪肉释放束缚,在低度空气中又颤巍巍,本来优雅下划的指尖突然合为利爪,一把抓住一团,使劲揉捏,天安一闷哼,抬腿就要拐子踢向他下ti,分别果真畜生本性,此时蛮力异常,身下一让,手臂的力量却尤其利落,将毛天安身子一扳,让她面对着树干紧贴,双手紧紧抱住她的胸前,“不如打一炮吧。”毛天安肯定不服,剧烈扭动,“没兴致!”分别突然再次收紧双手,整个人就像要挤进她的身体里了,唇在她的耳边重重呼着气,“兴致可以培养,今天我伺候你。”好了,接下来这番“伺候”就让毛天安尝到极品甜头了。原来,当畜生全心全意想讨好你,想勾引你时,它会变成你任意想要的模样,为你诚心奉献一切……他的唇舌属于你,他的手属于你,他的呼吸属于你,他的魂属于你……他是你的孩子,他可以撒娇地在你最敏感的地带轻轻诉说他的喜爱,他是你的父亲,他可以怜爱地在你最需要的地方反复疼惜,勾出你的泪花儿,当他进入时,他是个雄性,让你体味对立的力量,当他缠绵时,他是与你合二为一的伴侣,一双风流鬼,只羡鸳鸯不羡仙,风冷,树残,荒野岭,星空却异常灿烂,下面,一双人,最原始的撞击,是真美。两个人是再也站不住,如同狗趴就紧靠在树干下剧烈啜着气,天安这么窝着真是显得小极了,却极艳,如同这火焰的生命一簇而放,现在归于原本,显出最纯正的色泽。分别从后面抱着她摸索着给她一个一个扣束胸的扣子,脸呢,挨着她的脸蛋儿也是重重啜着气,“掉了一个,”毛毛哼了一声儿,“哪儿呢,”分别低头去找,毛毛很配合地侧了侧身,方便他找扣子。很享受他的“全套服务”。“你以后估计很疼你老婆。”毛毛突然笑起来,眼睛是闭着的,分别低着头还在摸索她的那粒扣子,“嗯。”也没避讳。“想找个啥样儿的?”毛毛微眯开眼,扒开他的手,体力缓过来些了,她自己开始扣外面的扣子。分别倒是没动,手就那么被她扒开的模样摊着放在她的大腿上,看着自己的手,突然像出了神般,“不成功,不娶老婆。”又有些咬牙切齿。像在发誓。“什么成功?”毛天安好奇了,扭头看他,他却突然推开她站了起来,“老子的成功跟你没关系。”站起来开始提裤子系皮带,又是一副搞完撤人的畜生样儿。 第33章 “连长!”毛天安也如此。除了张帆,他身旁还站着一个人。毛天安不知道窦全见到他是个什么样的感受,自己见到他……有种心脏被重重一吸的感受!繁华中的那点躁动,比如香水,比如红唇。宁静中的那点幽沉,比如烟,比如枪。这样的男人隐藏在朴素的军装里,感觉到的,就是他在蛰伏、取乐。“这是我们的新指导员严吣。”张帆的话好像打破某种突然罩下来的氛围,“哦……指导员!”显然,这个男人气场的冲击不仅仅对毛天安,窦全也完全体会到了这的第一眼所感受到的卓尔不凡。“指导员!”毛天安跟着如是。窦全是老兵,毛天安是新兵,可这第一眼,两人都有着相同的感受:这人当指导员屈才了。仿佛卧龙藏浅池,他这是图什么?疑惑不已。“你们好。”严吣抬手行了个军礼,浅笑。“我去接严指导员才下车,听见你们这边练歌就过来看看,怎么,跑调儿?”张帆也笑着问,“报告连长,毛天安这调儿……咳。”窦全没办法地摇摇头。天安的脸再次红一圈儿,不自然地垂眼看地。“再试试,别怕,调跑了精气神儿在就行。”严吣突然开口说,百分百京腔,皇城根下的正黄旗子弟范儿。却,出人意料的格外接地气,富贵又平易。毛天安看向他,他的眼神亲和柔软,但是你也能想象得出这双眼一旦抽离温暖该是何等锋利精迈,……毛天安心想,不晓得他唱歌走不走调?“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革命把我们召唤在一起,……”难听至极!但是,毛天安全身心吼了出来,一个很二的信念支撑着她:老虎唱歌也走调,老虎说,大多大院子弟唱歌都五音不全。于是,看着严吣唱歌,毛天安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所以,也真是信了她的邪好不好,这之后每次拉歌,毛天安只要盯着严吣,唱的就格外不怕丑。“二”的信念不可小觑。52严吣。基层同志可能确实不熟悉这个名字,但是,越往上走,特别是到省部级以上,这个名字就价值连城了。严吣的外婆乔云是现任也是我国首位中组部女部长。严吣的父母逝于一场空难,唯一的外孙由乔云亲手养大。严吣的家族虽然没有部队背景,但是,他本人却是不折不扣从小在部队长大。乔云事业心重,虽然对外孙呵护有加,但毕竟精力有限,委托给部队她放心。传说严吣有“恐飞症”,害怕坐飞机,所以很少出远门。甚至有人传的更邪乎,说他从来就没有踏出过北京城。传闻严吣从小到大都是品学兼优,国防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为人低调谦和。这是少数人听闻的严吣。分别眼中的严吣是个什么样儿呢?当然,这也是分别第一次亲见严吣这个人,以前,依旧止于“听说了解”,不过,他的“听说了解”比旁人更深入一些罢了。向晋阳身边“四大名将”:崇重、薄苦、何笑高、严吣。虽然都低调,不过前三位的“出镜率”还是略微高点,这位严吣,听说最聪明,是向晋阳的智库,平时出面少之又少。不是说前三位就不聪明,这四位各有各的圆滑。这里指的“聪明”是最纯原本质的敏捷,敏捷的记忆,敏捷的归纳概括,敏捷的分析得出结论。所以,猜想外传严吣从小品学兼优,绝非谬传或者拍须溜马。作为智库,向晋阳从上至下对部队门门户户的了解及掌控,离不开严吣的搜集整理。他人本在国防大学,自己在里面读了将近十年的学业,又留校工作,不说别的,现在人民解放军学院派高级人才动向几乎都在他的大脑里过滤、存档。这点,足矣是个至宝了。以严吣了解军中上下的程度,他不会不知道自己是何出身,加之之前与薄苦虽不是正面冲突,可也有过交手,分别想,他即使不认得自己,但是从师部拿到连队名单起,只要见到“分别”的名字,他不会不留心。不过,首次碰面,也就是此刻,……严吣作为新任指导员在晨训后被正式介绍给官兵们。没有意外,严吣上任后第一次例行点名,并没有因为“分别”而有神色变化,也没有因为“毛天安”而有丝毫情绪流露。是的,分别不在乎他认不认得自己,他更在乎他对毛天安……分别心里是欣慰,同时也是兴奋的。老天待自己不薄,严吣的到来,为自己的“成功”终于实质上“指明”了一条路,这条路虽艰辛,但走下去,必定惊天动地!严吣,你将是“晋阳四角”第一个坍塌的一柱。分别思路缜密。严吣就算识得自己,不算大事。最关键,目前,谁也不知道自己跟毛天安的“炮友”关系,且,这个关系毛天安一定会死守,不会透露分毫。自己可以一直隐在暗处。分别心细如丝,想,严吣此来,足矣说明晋阳对天安何等“不放心”,自己的智库,就算“从不出北京城”说法夸张了些,可也足以说明严吣此次离开北京城何等不易。屈居“指导员”,……这个空降,只怕跌碎多少高层的眼!……谁人得知,就为了“看”住心肝儿……也许“蟠逃事件”后,晋阳需要在天安身边有双真正意义自己的“眼”。分别冷酷,他冷笑,“眼”,晋阳的“眼”,用自己的心肝儿亲手去“挖”自己的“眼”,晋阳,你该多疼啊……分别沉稳,一步步来,步步为营,势必“蒙”上这双眼!53无论是初生还是夕落,太阳蛰伏在地平线半藏峥嵘时最美。被晕染的通红的山脚下,分别清俊的脸庞军帽下看格外精致。人抱着枪盘腿儿坐在土坡儿上,一抹稚气,一抹秀气。跟前方匍匐在土埂上手持八一杠瞄准的毛天安,又形成一幅美景儿,主要是都很认真,认真的美。“换!”一声令下,分别同他坐在一排的战士应声站起,向前面的土坡飞速跨出一步,然后,匍匐,也是一个标准的瞄准姿态。 第35章 严吣看了眼分别,分别坦荡迎视他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表明也不知真相,很坦荡,很真挚,不像作假。严吣再看向天安,她立正站在跟前目视前方,这种平静,有种难得的内敛。这样年轻的孩子,情绪控制的如此之好,让人佩服。于是,刚才瞬间的失控,更让人揪心,更好奇……接下来一天的训练,天安都很安静,静得虽让人心疼,但是值得欣赏。毛天安的骨气与帅气在这种自我克制与独自承受中显得尤为大气。单薄的身体,沉静的眼神,虽然周身笼罩着悲伤,这孩子在“扛”,扛得下天与地。营房东北角是个沙坑,冬天到了这里就成了一个烧树叶的地方。大大的操场周围都是大树,快进入深冬,落叶每天都能铺成一片,于是战士们每日都得把枯叶集中到东北角的沙坑里,三天一轮班,由一个战士完成烧的任务。这几天正好轮到毛天安,从瞄准训练下来,吃过饭,毛天安照例去烧树叶。这不会因为你今天“肚子疼”就会换人,毛天安从清扫到堆积、点火、往里翻炒已经独自忙活了将近一个小时,天已经黑了,火光除了枯叶的焦糊味,还比较暖和,毛天安专心致志做着事儿。“咳咳”间或烟子熏得她侧脸咳嗽了两声,却,这一余光看去……天安一怔!后面光秃秃的老藤树下站着一个身影,厚厚的军大衣,棉帽,衣领竖起,遮住了半边脸……天安还是一眼看出了,这是,晋阳!他的脚边还有一支军绿色的保温壶。黑夜里,渐起的涩风里,他一人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不知是烟熏还是怎的,天安突然觉着一阵鼻酸,赶紧抬手捏了捏鼻子,她今天这情绪太容易失控了,天安拖着蒿枯叶的拖耙向他走过来,“你怎么来了?”衣领里晋阳微弯的眼看出他在微笑,“孩子病了,自然得请家长来。”天安指了指那壶,“给我带的?”晋阳点头,“不是肚子疼吗,热的红枣汤……”说着手从军大衣的棉兜儿里掏出来就要弯腰去提壶,天安跑了过去。天安知道今天自己实在需要安慰,因为,能扛,可是扛的太辛苦。分别的一粒红点,让她想起了老虎太多的红点,这是她唯一且永远都无法承受的东西。不是人生来就会扛,有人站在你身后时,一回头,就见得到他,不需要扛。一年多了,一回头,身后无人。即使是不会下床走路的老虎,奄奄一息的老虎,天安都不需要扛。一年多了,她成了浅缘身后的那个人,学会了扛。许久没有回过头,今天,一回头,是晋阳……天安紧紧抱着他,泪流满面,无声,眼睛看着那树干,想着扛与不扛!晋阳手里还提着壶,没有抬手抱她,只是任她抱着,也看着眼前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他感觉天安的眼泪顺着脸颊流进他的颈项里,滚烫滚烫。她始终无声。天安一直抱着他,许久,问了句,“汤是你熬的吗,”晋阳摇头,“不是。”天安揪住他的毛领,“家长都会亲手给孩子熬汤。”“时间不够,你喜欢喝熬过火的汤,我从北京赶过来再熬,你铁定不喜欢喝。”这话,无论如何,烫着天安的心。他这是对自己真好。“你知道我不是肚子疼。”“你也不会告诉我为什么不是肚子疼。”不知怎的,就这么一两句话,天安的心定了。手松了衣领,胳膊还环着他的脖子,稍分开点儿,天安跟他的面庞近在咫尺,火光印着这人的面容真是精致无双,叫人赞叹。他呼着气,染在天安的脸庞上,叫她觉得异常温暖。天安彻底放开了他的脖子,撤下的双手还是给他掩好了竖起的衣领。从他手里接过提壶,又捡起掉在地上的拖耙,朝他摆了摆手,仿佛又恢复了洒脱与乐观,“回去吧,我没事。下个星期有叠被比赛我保准拿第一,准备好红领巾啊。”说完,提着壶拖着耙又走向火堆旁。这边,晋阳的双手再次放进棉荷包里,看了会儿她,转身走了。不是所有的家长,孩子远在异乡读书,肚子疼,就会不远千里赶来送上一碗热汤。无论如何,晋阳这番“舐犊之情”,天安领了,记住了。56第十一章“分别,你军训过吗?”“我们这不是在军训。”“我不是说这种军训,就是你当学生时候军训过没?”“军过。”“说说看,”“剃完头,所有新生统一穿夏常服,和白杨树一起,一排排站在操场上,红闪闪绿油油的一片。指导员站在队伍前面,操一口河南话用大喇叭喊:同学们!同志们!你们来自二十六个省市,一百一十九个县,我的办公室有张空白全国地图,我把你们的家乡全用大头针标出来了!”分别学河南话忒正宗,逗的天安直笑,这一笑,身子稍晃,分别正在给她屁股那儿绑棉花团的,手一扯,“别动。”还是用河南话。“你们那个指导员长的怎么样?”“漂亮!跟你现在这模样一样,胖得很有威严,两腮垂到下颌骨,头从侧面看,成直角梯形,底边很长,下巴突出。头顶基本秃了,仅存的几缕被蓄得很长,从左鬓角出发,横贯前额,再斜插脑后,最后发梢几乎绕了一圈,回到出发点。”分别描绘的很生动,天安在脑海里描绘的也很纪实,唇边的笑容始终没放。今天休假,宿舍人走光了,去看电影了。毛天安非要拉着分别去看泌尿科,“你那儿长了东西,你一点也不着急?”分别虽纳闷她怎么这么关心他老二,不想把这娘们儿想猥琐了,又不想把她想糟心了,完全是因为那天她在他跟前那么一跪,捂脸眼泪从指缝留下的模样……他妈太叫人心酸了。于是,分别权当把她往好处想:这孩子关心炮友,自然最关心炮友的炮筒。“去也行,你装胖子我瞧瞧。”毛天安当然也就舍得形象,只要他去瞧病,让她安心。这不,就扮上了。出来了效果一看,啧啧,分别说把她往“大龄肥胖剩女”上整,……果然,军中整日坐办公室,裤子总能绷出油亮感,丰硕的nai子在毛呢军装内成大半椭圆,下垂。……丰腴,十分之丰腴啊!假发一带,眼镜一蒙,大盖帽一扛,一胖大姐滋润而生。分别正好有个去师部拿资料的任务,本可以等周一再去,现在既然“胖大姐”已经组装出来了,干脆现在就去逛逛。毛天安说“顺便去看病啊”,分别看着她说“正好我胖儿姐给我挂号”,四川话。两只鬼出门了。 第37章 咳,男人啊,没有兽性就不是爷儿们了。女人哪个点正好契合了他们的兽性,这个女人就值得他们存点心思了。58这是件很有趣味的事情。两个男人保持着最原始的兽性,严吣俯视分别,玩趣着他的“随地撒野”;分别窥视严吣,“狼子野心”着他的“良辰美景”……那日,分别同毛天安师部取资料回程,确实去了趟协和,胖姐儿去挂号时,分别接到了庆元的电话,“严吣确实要领证儿了,领证儿的前一天他在‘小西天’包了场,我哥收到了请帖。”庆元的大哥庆宏在广州军区政治部,严吣发帖发到那儿,显然是为了他未过门的老婆,不是说他老婆正好从北京军区政治部借调过来吗。“‘小西天’,川菜?”“嗯,听说他老婆是湖南人。”“辣妹子啊。”“不晓得玩起来辣不辣,”庆元那边沉笑,分别的唇角弯的好看,小指甲抠了抠下巴,“先别动她,我去看看什么货色再说,对了,跟老徐打招呼没有?”“打过了,你直接去六楼拿结果。”挂了电话,分别跟领着挂号单过来的胖姐儿说,“我检查j吧,你跟着干嘛,一楼等着吧。”胖姐儿一楼等着,分别晃到六楼,走道上抽了根烟,进去时老徐恭敬双手把报告递他手上,“别少,按您说的写的上火。”“嗯。”分别又坐着喝了口水,下来了。要不是为了让她省了这心,跑这一趟?分别才懒得去检查,搞个结果糊弄她一下得了。胖姐儿拿了结果却似十万斤的铁坨子从嗓子眼上掉下来一样,笑的小牙口亮亮的,分别想上去咬一口!新兵连依旧挨操挨踹又过了一个星期,这天周末,傍晚,毛天安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拿着盆儿上楼回宿舍,“诶!”三楼楼梯间俱乐部门口,见分别赤着上身打开门站出半个身子朝她勾勾手就进去了。毛天安走过去。“你丫不怕冷穿这么少……”话在看见里面地上摆着的棉花团截住了,分别弯腰捡起丢给她她用过的棉花团,还有一套胖女人服饰,“换上,请你去吃川菜。”说着,他自己把裤子也脱了,全luo,也在自己腿上绑棉花团儿。毛天安觉着有趣了,放下盆,捡起那套衣裳抖了抖,“准备的挺齐全咧,现在就换上怎么走出连部?”分别没抬头,“从后面院墙翻出去,我底下放了辆小绵羊。”周末,又是傍晚,连部确实冷清,都出去放松了呗。毛天安开始脱衣服,一会儿也是赤条条,跟他一样自个儿往大腿、腰间绑棉花团,笑,“你真是会折腾。”一会儿,两人顺利变装,都带着假发,都稍胖,普通人的衣裳,看上去就是一对儿无力寻找第二春的老夫老妻。翻墙越院对两个整日被体能训练的尖兵根本不算什么,虽然一身棉花膘。毛天安坐在小绵羊后面环着分别的腰,“下次我扮男的,你扮女的。”分别笑而不言,毛天安生来有野性,不知真让她夺了“掌控权”,她会野到什么程度?59《西游记》里有个“小西天”,那里金碧辉煌其实妖气冲天。今儿个一来人间这“小西天”,扑面而来就是一种权贵的年轻化,虽低调,却依旧在清素中感受到一种极度奢艳的荣华。都是这些身着军装的年轻男子给予的。军装朴素,言行举止却洒脱,世家子的精致大度一笑一言中尽显。他们没有包包间,就在大堂坐了几桌儿,玩笑说话,内敛也涵养,并不故作神秘。毛天安一进来就愣了下,直接看到晋阳淡笑坐在那边,右腿压着左腿,一手放在桌面儿上摩挲着杯沿,一人在他耳旁说着什么。毛天安吃惊的是,晋阳也有如此坐在人间吃大堂饭的时刻……薄苦、笑笑都在,不过毛天安并没记他们的名字,只是面熟。还吃惊的就是,……看到了严吣。毛天安脑子一轰烫!“师长手里捧着这尊大神,烫手啊,”“这你就不知道了,严吣他们几个都低调,你看笑笑,还当过文艺兵呢。对了,听说严吣最近要结婚了,你说他现在在咱们军区,送不送礼?”那天楼道间听到的话语在毛毛脑子里直搓火!……眼睛也眯起来了。好啊,严吣是这么个来头……“进去啊,”身后的分别推她一下,毛天安回头,似笑非笑,“那边是谁看见没有?”分别清淡瞟一眼过去,“严吣。”毛天安直盯着他,“你今天带我来,成心的是吧,你认识向晋阳?”分别坦荡地回视她,微蹙眉,“谁是向晋阳?”毛天安好好打量他,眼神尖锐,分别不回避,“怎么了,严吣在这儿,今天咱这饭就吃不成了?”毛天安微笑,“吃,怎么不吃。”走了进去。如常。他们是一对中年夫妻,现在这模样娘老子都认不出来了,怎么不吃,怕谁?落座,分别给她倒茶时,慢慢舒了口气,“今天确实特意带你来,我听说严吣今天为他老婆请客,你不说想瞧瞧他老婆长啥样儿?怎么,好心办了坏事儿?”毛毛微侧脸稍扬下巴睨着他,“真不认识向晋阳?”音往上挑,将信将疑。分别看向她,蹙眉,“向晋阳是你哪个床上的情儿,老子非要认得他?”真的,分别真有点恼,不知怎的,挺烦她提“向晋阳”这三字儿,从她嘴里提。毛毛慢条斯理拿起茶杯,喝口茶,“点菜呀。”禽兽堆儿里呼吸,没心没肺点是好。毛毛不着急,你们一个个存心眼子玩儿我,我倒要看你们能玩出朵什么花儿!她这一没心没肺样儿,分别看着气儿是有点不顺,不过,又好笑,毛毛看上去大咧咧,精打细算起来的模样,又蛮可爱。 第39章 这站着撒尿习惯了,走厕所都直奔不穿裙子的那边去。毛毛也是想事儿一时堵着了,进了男厕。这下好,严吣眼神一稠,兴趣更钓起来了,转头跟了进去,看着胖子怎么搞?还有更秒的,适时,分别正好走过去找天安,这天安毛毛糙糙进男厕是看见了,严吣转头兴趣盎然跟其后也看见了!……看把个分别乐的!别少一拍大腿,今儿个有好戏!毛毛姐姐一进男厕看见直立的尿斗还没反应,如常而且,手刚放到裤兜儿,一抬头,再一看镜子反映出来自己这一身装扮……一模一样!跟刚才别少的动作一模一样!毛毛姐一拍大腿,看咱这糊涂的!……转身就往外走,趁着没人……可又怎么会没人?一转身,迎头撞上的生生就是严吣兴味的眼!!四目相接!眼观眼,呼吸斗呼吸!……我的个妈咧,毛毛姐姐一世镇定,这个时候恨不得一拳头呼上去打瞎他的眼,叫你眼睛这么惊趣,好像见到了会跳舞的猪!咱毛毛到底还是名将潜质,心乱如麻,面色却如常,镇定绕过他,脸不红不认得般,就要“绕”出去……“毛天安……”严吣的出声儿要把毛毛的心抠出来!不过,声音也就止于这玩趣的名字了,毛毛睁大眼,分别突然闯进来手里提着外面一个垃圾桶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夯!……佛祖闭眼,分别开了严吣的瓢儿!那血啊,后脑那血啊……严吣捂着头慢慢歪倒了下去,不过,人没晕过去,他还要努力回头看是哪个孙子下此毒手,……毛毛也没吭声儿,她惊是惊,可也知道分别这是帮自己,就是这畜生下手太狠了,开人瓢儿干嘛!毛毛手往后掀起大棉袄一掏,从腰间掏出一块棉花团迅速蹲下来按在严吣脑后,眉头轻蹙,“我觉得,你还是晕过去比较好。”正儿八经。严吣有些恍惚地看着她,不过,还是听见了她的声音,这话儿说的,……严吣真不知该揍她还是大笑。分别放下手里的垃圾桶,转身栓上门,然后从墙面上拉出几张纸巾,水龙头上沾点水,弯腰把刚才垃圾桶手握住的地方擦了擦,消灭指纹,然后再洗个手,又抽出几张纸巾慢慢擦着手,居高临下睨着地上坐着的严吣。一套动作,不慌不忙,行云流水。“他晕过去也记得你装肥婆被人操了,……”天安猛地抬头!分别却单膝跪下来顶在严吣肚子上突然掐住他的脖子,“那天是不是你,师部洗手间外面偷着看的人是不是你!”毛天安已经紧蹙起眉头,分别还掐着他的脖子,狠毒,要命。抬起头,看向毛天安,“我那天看到一个背影,像他。”毛天安阴沉地看着分别,“那你不早说!”毛毛想站起来狠踢这畜生一脚,可是,现有的情形叫她必须冷静。严吣是晋阳的人,晋阳就在外面,——他明明就是晋阳放在自己身边的一双眼!……什么放养,什么信我,——狗屁!监视老子当乐趣啊,难怪那天情绪一波动,当晚,晋阳就来“当家长”了,知道这里有他的眼线,没想,派个这“贴身”的眼线!……毛毛就是不痛快!又阴沉地看向严吣,他的头还流着血,无力反抗,任畜生掐的脸都白了。毛天安看向分别,看见畜生美丽的唇轻声蠕动,“操回来。”这是最dirty的勾引之道了。62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严吣从来不认为自己不会遭人暗算,特别是下到连队,又巧见分别也窝在这里……只是没想这俩儿已经狼狈为奸,下手又这么猝不及防。“操回来。”这三个字儿从分别嘴里出来之后,空气短暂静谧片刻,……毛天安低头想了想,手先抬了起来向外摆了摆,类似“罢了”的意思,……搞清楚毛小将“罢了”是什么意思好不好!这信号,搞!真正要你见识一下老虎养出来的天性如何了,遇善更善,遇强更强!捞起严吣一只手抵住棉花团让他自己按着头,毛天安站起身,走到水池边也洗了个手。随手抽出纸巾边说,“这里不方便,你把他先搞出去。”“俱乐部他常训话那地儿怎么样?”分别抬头,眼睛几漂亮的坏喏,毛天安擦着手微笑,“你丫真他妈不是人。”说着,手擦干纸巾帅气往篓子里一丢,“你先走,我去搞点辣椒。”分别看着她,分明就是“你丫更不是人,活学活用是吧!”说实话,严吣不想反抗。一这头破血流的,折腾那功夫只会自己吃亏。再,严吣想,我又不是武将,这俩儿,新兵连才打磨出来的精兵,真干不过。三,也是最重要的,兴趣很关键。老虎的天安。老虎的天安啊,一直以来,只闻其名,现在即使撞上个把月,也是个老实坨坨样儿,今儿才真正得见是个什么德行,且,还只展露一小角,……严吣想深究看看,于是不反抗。(由此可见,严神也非常人呐,后面更不是“人”,呵呵)兵分两路,分别先把“肉票”拖了回来。毛天安回到桌边结了帐,那些带辣椒的川菜全打了包,还向老板买了俩小桶冲可乐的冰块儿,拎回来了。连队儿俱乐部漆吗黑,不过正好咱们严指导员经常训话的位置靠近窗口,冷月洒进来,颇有情调。毛天安摸进来时,分别已经将严指导员摊在他常训话的桌子上,为防止他晕过去,分别将棉花团全绑在他的伤口上,止了血却时不时轻按,让他一疼自然清醒,这是畜生的法子,冷酷恶劣,但是,有效。毛天安拎着袋子进来后,见他这么个畜生法也没惊异,拍了拍严指导员的大腿,手,就留在了这双腿上……不知怎的,她手搭在他腿上,严吣只觉着心一紧。这脑后的疼,这年轻修长的手,这样一个女人站在你的眼前,……刺激,也让严吣稍许兴奋……是的,真正向往一个人,是向往她骨子里的东西,毛天安依旧一身肥婆装,但是你看她的脸庞,她的站姿,她并没有轻弯却仿若带笑的模样……洒脱,有主意。又拍了拍他的腿,天安的手抽离,走到一旁,拎了袋子,辣椒也摆开,冰块也摆开,先拿起一只冰块含在嘴里,像小孩儿吃糖块儿一样就那么如常的嚼,分别看着她的嘴,严吣看着她的嘴,……她嚼的性感吗?哦不,嚼的慢?才不,就是个孩子吃糖,嘎嘣嘎嘣的,但是,是个男人看了就要吞口水!!她嚼的声响, 第41章 如此荒淫的场面,如此荒败的对持,看看这孩儿应对的!……利落从容。划得来的买卖,毛天安从来都是手起刀落。再,毛天安狡猾着呢,他既能跟你做出第一笔买卖,就不愁第二笔。于是,“腾位置”三个字她说的愉悦,但是又极轻,看得出,她重视分别。分别也重视她,这时候,不贪恋。扶着她的腰慢慢往外抽,毛天安双脚沾地,微向后看的姿态,有着承受,有着抚慰,有着包容,这是最让x爱中的男人心满意足的,她不仅满足着你,她还照顾着你。如何不让人沉沦,安缘养育的多么完美,娇气,让你觉着她依附你,大气,让你觉着她又不依附你,美好的身体,处处有,如此复杂细腻的性子……才是真正叫人着迷呀。分别的手没有离开她的腰,当她扶着严吣的硬家伙慢慢进入时,分别还助推了一把,接着,这畜生蹲了下来,凑近脸去看,……看什么,看菊花。65初始进入,即感觉难以自拔,曲径通幽,紧致,热烫,被包裹的幸福感……渐渐,吸附,濡沫,升天……就想,此生享用这一遭,没白活……严吣想伸手下去摸摸,无奈仰躺着,她贴着自己又紧,……她贴着自己紧,也是因为分别挤得太紧,光看,远远不行。分别添了口唾沫那褶皱上,一摸,毛毛一缩,跟着全都一紧,严吣直吸气!分别便宜不了这难能三人行的机会,他太想要毛毛的后门了,几次觊觎,毛毛长腿一踹,没得逞。这次,她一心一意拿下严指导员,顾不上防守……分别起身,毫不拖泥带水就捅进去!“分别!你大爷!”天安大声叫出来,肯定疼!后门被老虎开发过,但是要细细地疼爱,好好弄,是享受。可是,分别存着的是“占有”,狼子野心般“侵占”,不及疼爱,得到了,功德圆满!自然是不同于“曲径通幽”的销魂,那种被勒住的窒息感叫分别只想大口呼吸,下面的严吣也不行了,天安一疼,本能全身一紧绷,这让严吣头皮一麻!……险些被挤出子子孙孙。两丫儿,两大老爷们儿啊,疼疼毛毛吧,这样全凭本能,毛毛会记恨你们滴咧,……幸好,是兽还有兽的长远打算,第一次,不求尽兴,只求解馋。他们没有一起折腾,毛毛显然也不领情,咬着唇,就算也感觉到快感了,就是不叫!严吣首次有点乱了方寸,着急,你叫啊,你不叫我憋不住了松了j口怎么办?我想听你的叫声,我想如此近,如此近地听见,抠心扣肺……严吣突然伸手抱住天安的头,掌着贴近自己的眉心,“出声儿……”毛毛松了松唇,只是微张,眼睛雨后洗露般望着他,就是不出声,但是这似有千言万语的模样……“啊……”一声长长沉沉的吐气,严吣摸到了天堂!分别始终像长在她身上的,一层薄薄的肉阻隔,他感觉到另一场极致的爆发,心剧烈蹦跳着,首次没有抽cha,获得释放。这场看上去并不激烈,实质惊心动魄的x爱,让三人久久就这么紧贴在一处儿,啜息,回味,……不酐畅淋漓,但有丝温情脉脉徘徊其间,……都是会享受的人好不好,强要,有目的性,也要享受个透透彻彻,都不是吃亏的人。穿裤子,走人,各回各窝,虽然显得都畜生,不过,需要磨叽地还总结个什么“一二三”吗?各自心里有数:各取所需,各有所得。之后的日子,如常。严指导员依旧保持着他“基层干部”的风骨,不偏不倚,也不挑你刺儿,分别、毛天安两位战士中规中矩,在长项上发挥所长,在短处上刻刻苦苦,一晃眼,又到周末。营房离得分别收拾东西在,分泾霆司令员再次“召见”。操场上的毛天安一圈一圈在跑步,加强体能!办公室里的严吣接到了崇重的电话。66第十二章前一辆军用吉普才开走,您细看,此车后面坐着司令员办公室二科的主任张德方,他是没下来,下来了又是一大阵势。分别上了副驾驶,车开走。十分钟后,门口又停稳了一辆军用吉普,驾驶位上下来的这位,正是严指导员。严吣抬手看了看手表,放下,朝操场上还在转圈儿练体能的同志喊了声儿,“毛天安!”毛天安同志应声跑了过来,“指导员!”立正,等待指示。严神又慢条斯理抬起手腕,食指点了点表盖儿,“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我开车走人。”“是!”他一身呢军装,军帽也是戴得规整,正儿八经,毛天安当命令执行了。赶紧上楼洗脸换装,时间掐得极其紧,当毛天安一身列兵呢军装,掐腰一皮带,还斜跨一军用外出帆布包跑下楼时,俨然跟严吣的上下级关系充分区分。上车,严指导员亲自开车。毛天安坐在副驾驶位。一路上毛天安几次想张嘴问这是干什么去,但是,他一先就把个基调定的十分严肃,一言不发,神情肃整,搞的毛天安被动了,不好开口。车开进市区,向南京路那条老英租界的小巷子驶去。在一条青石板小路旁停下,毛天安看见门口停靠着一顺溜小娇,车都不张扬,稍许显眼的是,细看,全是公检法政军牌照。一幢老房子,外面爬满爬山虎,窗口几乎都遮住了,隐秘,私艳。 第43章 崇重就用一个军用墨绿瓷杯倒了一大杯热白开放在了桌上,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中间隔着一个位置,毛天安走到这边沙发扶手边坐了下来,也靠近放着热白开的桌子。她有点类似跨坐,双腿平摊,很惬意。侧头问,“刚才你们玩的梭哈?”“嗯,有兴趣玩一把?”崇重挑眉,声音稍许低沉,很撩人,“行啊,咱们就这搞一把。”她弯腰拍了拍沙发垫儿,“赌什么呢,”那边,严吣浅笑着问,像逗猫儿,毛天安拇指向后指了指那杯热白开,“输了喝水。”毛毛如青竹,气势,姿态,爽朗袭人。男人们笑。毛天安不急不躁,心里有主意,殊不知,这会儿她已经开始下降头咯!崇重弯身从茶几底下拿出一副牌轻丢在沙发垫儿上,毛天安也侧过身来,人还是坐在扶手上,一高一低,两个人开始玩起来。老虎是这方面的高手,毛天安牌技不差能想到,不过,还是有些惊艳的,她玩的这样好!崇重连输了几盘,大口的热白开喝了不少。许是玩儿开了,热络点,话也说些了,不过仅仅围绕牌,“跟不跟,”此时的毛毛是魅力十足的。她一身列兵军装,皮带勒腰,还斜跨一革命小包,精干纪律,杀,杀得出战场!却,这身行头配着这身气势,牌场上动智谋,大气里又显小下流,“跟不跟”问得坦荡,实则眼神勾人,洒脱中藏精狡。崇重睨她一眼,笑笑,也不小气,跟她玩儿还计较个什么输赢?牌背面一摊,这盘认了输。伸手端过茶几上的水杯又喝了一口。“行,这位是玩家,今儿被宰几口水算尽兴了……”崇重轻拍一下腿刚要起身,哪知毛毛稍倾过身伸手按住了他的肩头,“憋着,想要快感就看这泡尿了。”崇重抬起头,坐对面一直旁观不语的严吣也稍扬了扬眉,……瞧这孩子心思存的……想得到吗,她不动声色,伏笔埋这儿呢!毛天安扶着他的肩头,人慢慢起身,像个终于可以开始干正事儿的老干部,走到他跟前坐在了他对面的小茶几上,双腿微分,姿态英气,手,先摸了摸他的裤裆,“你是学医的,应该知道人要撒尿前szq最敏感,咱们今天试试成吗,你放松,跟着感觉走就行了。”你说,这如何不会是男人的心肝儿?她伺候你,但不卑微,反而大气十足。她勾引你,但体贴入微,如至交密友。她的姿态,评易暖心,她的心思,真诚坦荡……崇重慢慢向沙发背靠去,双手十指一交叉,枕在脑后,腰部稍稍向左右挪动了挪动,好像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行,一先跟严吣电话里那么一说还当说笑,老虎的毛天安耳闻即可,崇重兴趣广泛,独独对女人始终提不上心,不举,纯粹是撩不起来兴趣。今儿个这一看,……有点意思啊,就试试?天安刚要去解他的皮带,崇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看看你的nai子。”崇重向严吣投去一眼,男人呐!你说他们再功成名就,骨子里其实都还有顽皮真纯的一份心思,几十年的兄弟,崇重不知道严吣的那点“好(四声)”?独乐不如分享,让瞧的人也尽兴吧。69毛毛卸下腰间的皮带,没有放在一旁的茶几上,而是搁在他的小腹上。她始终这样个坐姿,双腿曲直立地,微躺着,这是战士坐在较矮位置很普通的坐姿,舒适也英气。解开呢军装的衣扣,脱了,爱护地放在一旁茶几上,她里面的军装衬衣扎在军裤里,她坐直身体慢慢地把衣摆抽了出来,再解扣,没脱下来,全敞开了,崇重直面里面的秘密……心河一动,难为她了呀……看把身体缠得这样紧……毛毛低头开始解束身的绷带,随着她手腕一抽,崇重首先见到的是那被绷带勒红的梗印,……当兵接近四个月,她就这么日夜紧缚着自己,再加上高强度的体能训练,……这是个能吃苦的孩子啊……绷带搁在呢军装外套上,毛毛的身体在未脱下全敞开的军装衬衣里完全展开……尽管r房上下两道惊心怵目的红痕,却丝毫不影响震撼视觉的观感!清艳逼人。妖娆逼人。肤脂笋一样细嫩,月一般皎洁,肉色清亮,仿佛麻姑酿造的春露。最惑人的当然是那对娇艳挺立的肉果儿,顶端一对红,红的颤巍生姿,红的柔情蜜意,是美,是艳,是真纯的心肝宝贝儿!军装衬衣抽出来了,军裤系着皮带还勒在她的腰间,下面那样粗糙肃整,上面却如此妖娆掐人,但,同样凶猛!一致犀利!向崇重袭来……毛天安起身,一手撑在他头左侧的沙发背上,差一点,就挨着他的脸庞了,……一腿先跪立他身体左侧,再,另一腿跪立右侧,跨在了他上方,却没坐下,……两手都撑在了他头两侧,居高临下注视着他……这是毛天安的世界,欢迎你,崇重,你进入了毛天安的领地!动作都是无声的,却每一举手,每一投足,每个眼神,都透着惑人的韵律!严吣看着那方如一头幼豹以青春逼人的气势俯视崇重的孩子,——她展示的何止是一种美艳?是一种全然的征服!愈是强悍的男人愈是沉迷这样的气势,这孩子太熟知自身的拥有,且,运用炉火纯青……严吣稍稍挪了挪身体,沉了口气。这是个极致宝贝儿,无双宝贝儿,男人的利器!就在此利器将要直插男人心骨之时,与此同时, 第45章 怎的不叫人欣慕!分别此时的气质纯净而忠诚,既有战士的刚正,又有为人的谦和儒雅,……这样年轻,不缺少将门虎子的勇正,还多了分难能的洒脱淡雅……惊艳异常!一众人简直……这是我们耳闻的那位别少?当然,只除了亲历者无论眼前这是位如何纯净勇正的精灵式人物,她乖远忘不了他拿着摄像机靠近她耳旁的轻语,忘不了他指尖轻划过,那让凡战栗的……白露不自觉将双手放进自己的外套荷包里,即使指尖掐进肉里,依旧在轻抖……头徽垂。她不能泄露分毫,但是,真不知如何度过这艰难的一刻,恐惧窒息着她的喉舌,甚至双眼、大脑,……他认出我怎幺办!突然感觉身边一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白露一惊!“嫂子,咱们这是站在风口上了,挺冷。他们大人物聊他们的,咱们到那有暖气的屋里坐坐。”笑笑一旁笼着袖子好像还直跺脚样儿。笑笑一笑,那俩小梨涡看得特暖心,仿佛能剔去一切的暗黑,让人不由自主放下防备。这正是白露她所想,赶快离开这个叫她透不过气的地方,这样贸然离开肯定不行,先找个角落过渡一下,再找理由跟丈夫沟通,离开。只要不让那个恶魔看见自己……白露此时甚至十分感激笑笑,无意中为自己解了难……真是无意吗?呵呵。宾客的注意力自然都集中到客厅的中央主角们身上,笑笑他们本来就在后面进来,顺着宾客后方打开一扇门一看,是个小书房,铺着厚厚的地毯,果然有暖气,笑笑一让,很绅士让白露先走了进来,他随后进来轻轻合上了门。“唉,这里还有咖啡壶,嫂子,煮点热咖啡喝点吧。”“不了,笑笑,麻烦你帮我把你万里哥叫进来一下吧,我想……”白露走进来也是径自走到落地窗边,看着窗外,显得心神不宁……却,突然,“分别玩儿过你?”耳边突然轻轻一声,……吓得白露全身一僵!脸上的血色看着就抽离……惊惧地一回头!……笑笑依旧那样漂亮暖心的笑容,原来,他只是单手端着一杯热茶,倾身放置她身前的窗台边,刚才那股气息如轻云掠过耳畔,而随着他放好茶杯后的慢慢起身而烟消云散……白露的惊惧已然悉数落入他的艰中,仿若一只受惊的兔子,无处可逃,眼中,柔弱与绝望……笑笑慢慢靠坐在了旁边的臬沿上,“别怕,跟我说说吧,分别其人,”笑笑一手放在军外套荷包里,一手抬起手指拨弄微微展开竖起的衣领,“我也有耳闻。混账事,他可能也做过不少,但是这次侵犯到你们身上了,我饶不了。”笑笑的笑容淡了,眼神逐渐有了力度,平实的话里却隐着责任和义气,这让白露一下完全担不住,低头双手捧住脸庞痛哭出来,……笑笑的手指还在衣领处摩挲着,唇边的笑容淡而渐渐幽冷,说实话,女人不足惜,分别有胆动他兄弟的东西,着实饶不得啊。72分别还想着笑笑呢。就是跟这些无聊的大人一装神仙,笑笑就不见了。分别找哇……不知怎的,分别一见笑笑就那模样就想起肉蒲团来。别少书不读的不多不少,纯器官重口味“皇叔”,读过绝对多,或工或草,抄在或大或小但是印着“工作日记”四个字的红本本里。别少钟爱肉蒲团,觉着新鲜不是因为se情描写,而是因为欣赏老渔写这本大作时的态度:压着压着,笔压不住了,满纸霪出个斗大的芍药花儿来!还有,就是发现老渔喜欢的体位和他喜欢的体位类似。再有,喜欢老渔写这本书的长度,不到八万个汉字,二十回,意尽而止,洗手喝酒。不像其它怨作,无不冗长拖沓,好像狠呆呆的认定,能否不朽就全靠这本书了,一身湿濡对着一本书,往死里吐,往死里填,完全不顾姿势。分别见笑高想起肉蒲团,也是感觉这是个讲姿势的人,他那带着梨涡涡的笑,叫分别想捏他的下巴!心思下流猥琐,别少面儿上却清新袭人,准备上楼解大手时走到楼梯口被人从后面捂嘴掰住了脖子!别别新兵连操练的不差啊,怎么也能来个“鲤鱼翻身”将对方强扑在地,无奈,强大的安定粉呐……..别别晕沉而去之时算计啊,老子家里被埋汰了,此人胆子往外翻咧!。。。。。“彪子,身手还是这么好。”房内,笑高递给一壮挺军装大汉一根烟,大汉络腮很西欧范儿,笑起来却很含蓄,“我今天有点不分青红皂白了,纯粹看你笑笑的面子行事,可毕竟是司令员的独儿子,还是手下留情吧。”笑笑点点头,“我心里有数。”大汉出去了。外面依旧宾客满堂,大人们说着华丽实际上无聊的话,没人知道笑笑在此,没人关心别别神仙表现后上了哪儿,更不得知一个叫白露的军官夫人所踪。唐万里接到司令部一个临时任务也离席了,临走时给老婆发了个短信:去去就回,一起回家。毫不知情,这幢庄严质朴的大宅里,他老婆将目击一场多么残暴同时又多么艳丽的姿势之战,比血腥芍药花儿还刺激神魂!窗帘掩着,女人站在窗前,一手撑在桌边,一手握拳似乎掩着自己的嘴,眼晴莹莹,身体向后缩,掩不住的是惊粟。笑高坐在沙发上,他脚边趴着一动不动的别别。笑高微弯下腰低头拍了拍别别的脸,“诶,醒醒。”女人急慌着就要往外走,笑笑抬头,笑,“嫂子,别怕,他翻不起浪,你不看着,怎么解得了这口气?”白露脸色卡白,“我,我……”笑高摸着别别软软的发,“这禽兽啊,你不给他点教训他永远骑你头上拉屎撒尿,别怕,你站那儿他看不见你,安定粉影响视力。”笑高一直就这么轻轻拨弄着别别的发,在白露艰里,虽扭曲,却也奇异间弥漫着十分暖情的味道,兄慈弟恭……主要是静谧的环境里,美丽的禽兽们太容易迷惑尘世间的凡夫俗子了。 第47章 他不拿你当男人……笑高是真正要“玩”死你,在他眼里,你连畜生都不如,畜生他还给个痛快,你,他慢慢“玩”死你……突然重重将那舌心一掐!同时,手头的线一提!人,不,甚至畜生都是,身上最脆弱的两个地方同时承受刺痛!说,断根丧命,说,咬舌自尽,现在,全在一个临界点上了,就在这临死的一个点上,别别终是晕了过去。白露的心都被掐疯了!……这,就是笑笑?!!!当然,这个世上不止一个笑笑,与此同时,南京路的一幢老楼里,毛天安也在玩“吊茶包”,同样,一个男人欲死欲活……74毛天安十三岁学会的“吊茶包”,手法之所以如此纯熟,完全因为她沉迷看被她弄得“爽翻了”的老虎。这个时候的老虎如此艳美,比芍药花儿还美。他发出“哼哼”的小声,脸庞一朵红晕,眼睛微眯,比小虎崽子还zhe。十三岁的天安还会不停问,“是这样吗,是这样吗,”十四岁的天安已经不说话了,不过,还会弄着弄着就看一下他,十五岁的天安……已经淬炼成一个“活捉神魂”的小妖精了,弄一下,趴在他身上细碎地吻,轻轻地笑,老虎低低地哼叫,“我死也要把你带走……”天安一时有些恍惚,手上的动作停了下,身下的崇重沉沉舒了口气……硬成这样,崇重自己都觉着吃惊,主要是这孩子的眼睛!毛无安有双“一专注就迸发魔力”的眼睛,她初始用解下来的皮带边缘轻刮沟壑龟缝时,吐一口唾沫,一条线连着,她轻抬眼,里面就有一抹极其勾魂的神韵……她俯下身轻吮时,眼睛也是看着你,仿若带着笑,和暖,温柔,偶尔用牙齿轻刮时,又带着顽皮,硬了,她很满意,还会奖励地轻啄顶端一下,带着疼爱,眼神也会滑过的腹肌,带着疼爱,特别是她手握硬枪,唇隐在后面一口包住一个蛋丸,眼睛也是看着你,那样柔艳,那样质朴,……崇重不能呼吸的是,除了生理上的迸发,毛毛用眼神在强烈地“控制”他,类似“训练”,当她紧致地包含你时,你渴望看到她眼中那种强烈纯粹的yu望,与她不断升华,共赴神界,当她轻松口,艳艳地呼着气,你渴望看到她眼中对你的勾引,让你觉得,你对她“独一无二”,……于是,当她再次包含你,你看向她,她却轻掩下眼皮,……你着急了,你会扭动臀腰,想要她激烈眼神的鼓励,当她松口,她独自啜着气,偶然看你一眼,浅浅的笑意,一掩,又过去了……你更着急了,怎么,结束了吗?……如此这般,就像个孩子讨糖吃,被她牵引着,被她“训练”着,然后,沉迷,再沉迷……天安一时真把动作停下来了,在这样极致欢愉与极致纠结中沉浮的崇重甚至突然滋生出一丝绝望……以前从未碰触过的境界,现在,摸到了,想多停留,却,戛然而止!……崇重看向她……这一看,心跟着轻轻一颤……毛毛的眼神全然换了模样,一抹怀旧的色彩,带着淡淡的殇……崇重刚想抬手去碰触她,却还没抬起就听见外面疾步上楼的声音,“这里还有间房!”接着,就有人敲门了。严吣靠在沙发里的身体也没动,说实话,交叠翘起的腿胯部间也是硬挺的,扭头看了眼门,“怎么有人来砸场子了?”这话儿说的,就是逗趣儿的模样嘛,崇重头仰靠向沙发背,闭上了眼,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鼻粱架着那副眼镜,下巴,颈项,完美的不真实……崇重当然是不耐烦的,腿上坐着个妖精,人生第一次临界高潮,却,仅仅是临界,还没有满足,远远不够……心,被她勾得又急又切,……想骂娘。可是,他却一言不发,就这么合着眼,慢慢平复自己的呼吸,慢慢,剿灭内心里的邪魔妖孽……这下,毛毛看清了,心一凛!……等他平复了,人一清醒,自己的这次“掌控”就算全然失败了!这样的人,第一次,你不让他全然释放,真正抵达到他以为自己水运不会抵达到的地方……没有第二次了。第二次,他就厌倦了,他熟悉了你的套路,再也无法沉沦了…… 第49章 崇重同志人脉深广,三教九流上下通吃,真真切切不是只对女人那里熟悉,社会的蜜处,人家都能直插,上下邀游!76第十三章老虎有一阵子常把“体验生活”挂在嘴边,那时候毛毛小,根本不懂这什么意思。问老虎,老虎坐在小板凳儿上抱着她的小脚丫给她剪脚趾甲,边说,“我不写了个东西吗,有人对我说:像你这样写是不行的,你没有生活!起初,我以为他想说我是个死人,感到很气愤。忽而想到,‘生活’两字还有另一种用法。有些写东西的人常到边远艰苦的地方去住上一段儿,这种出行就叫‘体验生活’……从字面上看,好像是死人在诈尸,实际上不是,这是为了对艰苦的生活有点了解,写出更好的东西。人家说的生活,是后面一种用法,不是说要我死,想到这一点,我又回嗔作喜了。……”毛毛用她的理解记下了这段话,就是,如果人一辈子是自己写的“这个东西”,那就要不断“体验生活”,艰苦还不够,惊险、奇迫、危难等等等最好都“体验”一下,这样才不是一个“死人”。所以,毛天安“主动”揽下眼下这“出头鸟”的事儿,有这么个根源在这儿,当然,博得两位爷觉得她“懂事”的好名儿,也属于附加值咯。监视器屏幕里,你瞧见这英姿勃发的姑娘坦荡大气地展现自己的冶艳的同时……看那nai子在薄薄军装衬衣里鼓挺的模样,……军用皮带束腰,衬衣扎着,扣子由顶至下三颗都没扣,……如此年少,如此美艳的少年……严吣、崇重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她把那半壶茶叉放在炉子上煮着,特意放柔了声音,朝外面喊了声儿,“稍等。”再看显示门外的监视器荧屏,果然,警察同志们显然都愣了下,……里面是个女人?该愣一下滴,在这个赌窝蹲点已月余,从未见过女人出入!除了门口那个住一楼的老妪。且,一查户口,这老妪当真住这里,人家半个世纪前就住这里了!房内,天安侧着微倾身摸了摸壶身,有些烫手了,她提起了壶,热水倒进茶杯里,斟满,放下壶……接下来这个举动吓了严吣崇重—跳!这丫头眼睛都不眨,一杯热茶就往自己胸前扑去!……镇定主意大的姑娘被热水淋得也只是本能身体向后躬了躬,不龇牙,不蹙眉。哗啦啦,茶水啊,茶叶啊,都漫湿前襟。姑娘拎起襟口抖了抖,茶叶抖在地上,却……连严吣崇重搁着监视器都看得分明!热水一浸湿,那白嫩的胸前通红了多大一块儿,红艳nai头显现,真是又虐又刺激眼球!艳妞儿一边轻轻甩手上的水,一边将剩下壶里的水都倒到地上,壶也歪倒放在炉子下面,好像打翻一样,去开门了,这门一拉开……看看门口这些大老爷儿们的眼神吧!毛天安才张劲儿含过男人那玩意儿,唇红桃艳儿,军装衬衣三颗扣子松着,两团艳ru顶着,胸口热烫的红……关键是,人家又一身正气,十足战士范儿,腰直眼纯,不牟不亢,“对不起,茶水打翻了。”说实话,等待许久,一拉开门,又是这么个无双妙人儿……有几个正常老爷们儿招架得住!但是,人民公仆尽忠职守,“你住这儿?”“不住这儿。”毛天安手一推门,让他们进来,自己却走到沙发边,拿起军装外套慢慢穿上,模样持稳沉静。“你叫什么?怎么在这儿……”毛天安礼貌地微侧向一方扣好军装外套扣子,再回过头望向问她的人,“我是楼下那位老婆婆故人的孙女儿,部队休假来这里看望她,她让我上来看看书。”殊不知,监视器那头,严吣和崇重均微弯开了唇。好应答!观察力、分析力都不错。警察同志朝屋内四周看了看,“那麻烦你跟我们回局里一趟,我们有些事还请你协助一下。”“可以。”红领巾同志大大方方迈出这栋楼上了门口的警车。整个过程,七个字概括:胆大一心细,求体验!77埋着这么多“天眼”当然不是摆设,人是冲进来了,顶多算个“临检”,起到“震慑”作用,屁也没捉到!两个小时后,毛天安从局子里走出来,一抬眼,崇重站在军用吉普前。朝她招招手。毛天安手揣在军装外套荷包里,衣领也是竖着的,微低头顶着风走过去。崇重转身上了车。毛天安拉开门上了车后座儿,一进来,里面的暖气让她舒服地吸了口气,又呼出来,暖和。崇重从副驾驶位单手拿起一包东西递给她,毛毛拉开口儿一看,是她那套缠胸的行头,还有那条勒在军装外套外的皮带,军帽。天安边开始解扣子边微笑,“谢了。”崇重扭过头来没盯着她看,靠在驾驶位椅背上,看着前方,偶尔看一眼后视镜,见到天安很熟练但堪称苛严地在束着胸。还有,刚才她拿热水泼在胸前,到现在,还有点红。“你的法子是不错,茶撒了也解释了为什么半天他们敲不开门,不过,自残可不妥。”崇重浅笑着说,毛毛抬起头,一笑,“泼裤子上不好干,难得弄。”又大咧咧的,原来她是图方便。 第51章 儿……崇重也仿佛忽然能领悟到一点,老虎养这么个宝贝,真正在掏心掏肺,对她,不在乎她“会不会”,只在乎她“爱不爱”—……崇重又拿来防护用具给她戴上,原指望一睹这样个传说中的宝贝儿一展传说中的冰上风采,看来,是不可能了,只一心见到的是,这么多年来,一个男人用全心的呵护护爱着她的“不会”,护爱着她最真纯的“原本”……毛毛上冰了,看得出来,她是这样喜爱,那顿时放松的情态,那立即肆意开怀的快乐……崇重就像当年的老虎一样,跟其它孩子的家长立在场边,看着她在冰上一路跌跌撞撞,揪心又舒畅……这比看优美的滑姿快活,因为能见识到最真实的“快活”。却,“天安!!”突然惊心的一幕让崇重那一刻心都落空了!毛天安栽倒在冰面上,胸口将要迎上一口冰刀……79英雄有心意,救人靠能耐。毛天安磕磕绊绊玩耍中见到一危机,那个挺身而出!……有个戴小红帽的小妹妹按说溜得比毛天安好,可个儿小抵不过那些大人的碰撞,毛天安眼看小红帽就要被撞翻,飞身过去单手一捞,往外一推!……哎呦,动作是漂亮,可惜技术不过关,小红帽的危险是解除了,她人却栽倒了下去,一瞬间,撞在了前面人还来不及收回的脚下!看着吓不吓人!冰刀后跟尖就从她的胸口顺着下巴住脸虎正中上划,这要有慢动作回放,就是一个堪称完美的半圆弧度!……都听到在场见到这一幕的人的惊呼了!所幸,毛天安小将反应机灵,人往下栽,却眼疾动作快,又有个比较柔韧的身体,上身极力向后弯躲过冰刀。……还好还好,脸是保住了,但是胸口还是被刀锋划了下,军装都被勾破了!这下可把崇重吓得非轻,跑上冰面人都差点栽倒,却很技巧地滑了下,相当于是滑到无安跟前,动作说焦急吧但经过这么本能一调试,倒说不出的潇洒,半跪下来捞起天安,天安同志摔的一半脸红piapia滴,“怎么了,没事儿吧,”冰刀锋利,速度又快,胸口军装划破几深一道口子哦,崇重担心她伤到了皮肤,刚要去掀开那道军装口子,却,毛小将反而抬手去摸她自己的腰,“哎呦,我的老腰哦……”崇重愣了下。无论是胸口还是腰,在这儿看显然不合适,崇重干脆一把将她抱了起采,慢慢走出冰面,“麻烦找个暖和的屋子,我想看看他的伤。”重爷脸一直是沉的,语气更是不容反驳。他把她抱着,谁也看不清她到底伤哪儿了,可是,刚才那惊心一幕众人目睹,又一见是两个解放军,冰场上的人不敢怠慢,赶紧打开了一间员工换衣间,请看这二位进去。小小的换衣间就两个柜子、一个长凳子,崇重轻轻把她放到长凳上躺着,不拖泥带水就要去解她军装扣子,毛天安同志身子往一边斜,手还是去扶腰,“腰哦……”崇重双腿跨在长凳两侧,俯身雩腰一手边解她的扣子一手摸向她的腰间,“扭着了?”毛天安苦着脸,“没扭,就是老久没下腰了,这么猛一弄,疼……哎呦,哎呦……嘶……哎呦,好舒服……”崇重揉得她舒服!一开始这货还像疼的哎呦,后来,慢慢慢慢,爽的哎呦略,死孩子,这边一舒服,身体整个都软了,躺着扭成一团,任他解了她的衣扣,看来她那下反应是快,下腰也下的老张劲儿了,冰刀只将将把军装和里面的军装衬衣划破,连她的束胸都没划到,更不谈皮肤了,崇重遮一看才放了心。这边手还在给她揉,天安小将已经舒服地“呜呜”哼哼了,且,声音怎么听怎幺娇人,再俯看这孩子,胸前的衣扣都被他解开,被热水浇过的皮肤因为上过药,正红稍逛呈润红,美的不成样子,崇重终是抬手摸了摸,哪知这一摸,小将同志“呜呜”叫得更舒服,还一手抓住了他放在胸口的手腕!咳,晓得不?腰,可是这小妖精的命门,揉得好,能当场抽了她的妖筋!!重爷又怎会揉的不好?人家是个医生咧,妇科医生咧,手里的轻重,纯专业咧,不过,这揉着揉着,崇重被她哼得也毛了心思,笑,低声说,“你这么哼,可是要出事儿的。”人呐,就是这样,舒服了,爽了,就容易得意忘形,毛毛眯着眼睛,“出什么事儿?你不不好这儿吗,”崇重也眯了眼,好啊,这不真办了她还不行了咧,所以说,窃取人胜利果实的心思,人人有之。不过,有些人对“扯”这事儿实在兴趣不大,就像崇重。但是,一旦对“毛天安”这颗胜利果实“起了兴”了,也就经不起“撩”了,姑且“上”了再说,或许滋昧真不同呢。想定即行动,崇重他们这几位爷从来不动虚的。就见他那只放在她胸口的手直接移向裤腰开始扯裤扣了,另一只揉腰的手还是揉,不过明显手劲儿大了许多,有时一捏,极其销魂!毛毛一惊!“舒服的忘形”里醒过神,手一推人就要起来,“我,我胡说呢!”晚咯,你把个熟睡的狮子撩醒了咩,崇重突然弯腰一手环抱住她的腰将她重重压在身下!在她耳朵根儿笑,“你最好把我快点撸硬了,咱们早搞早完事儿,我跟你说,门都没锁,这儿的人随时进来。”毛小将悲愤着个脸恨不得咬死他!……他的手已经直捣黄龙,深入湿地鸟…小将现今应该明确鸟:这些人呐,确实能伸能屈,能走神,亦能野兽!而且,变身超快! 第53章 这两人,现在一站一蹲,阴影下,也是一幅春宫,冯梦龙的《三言》,凌漾初的《两拍》,包括《桂枝儿》在内的明清黄色打油诗总汇《明清民歌时调集》,比不上他们,他们在实践最犀利的春宫!81毛天安当天被送回连队时已是晚上,没看见分别。因为是周末,也就没留意。第二天,还是没看见分别,想,许是家里有事儿呗?继续没留意。第三天,第四天,……一周都没有看见分别!毛天安还挺挂念他了哩。连队开始伪装侦查这天,分别归队了。毛天安是午饭后领完装备集合前回寝室整装时碰见了他,分别坐在下铺她的床边正在低头调试望远镜。毛天安坐他旁边,歪头看他,“你上哪儿去了?”这么近,毛天安闻得着他身上的气息,心一顿,……怎么一股子血腥气……忙拉过他胳膊,“你受伤了?”分别胳膊一让,扯过来,“没。”有些不耐烦,但是话说得轻。依旧低着头专心搞望远镜,好像不想多话。毛天安这才仔细瞧他,他整个人看上去是沉静,实际上,一抹阴沉。身上的血腥气,不仅仅只是若有所闻,而是,整个人反映出来的气质,沉着,隐隐的狠绝……毛天安自然不想去过多关注他的内里私密,大战在即,毛天安也想出色完成这首次的“伪装侦查”训练任务。毛毛没再看他,也拿起望远镜开始调试,不过,心里对他这种状态还是存好奇的。两人没再交谈,都是出色的战士,调试,整理,都是井然有序又动作迅速。所以,当号手在操场上吹响“集结号”,分别和毛天安同其他优秀战士一样已然一身整装笔挺立于此等待命令。今儿个这天特别冷,雪下的又大又疾,连长张帆立在风雪中大声说着话,指导员严吣站在他身后一侧,“……根据上级指示,‘蓝军’可能对我实施袭扰。咱们负责宿营地前沿的*个隐蔽侦察点,潜伏时间从*日l8时至*日6时。……”雪一直下,夜幕慢慢降临,从下午随部队经过4小时**余公里机动行军,连队抵达西北山区某演习地域。刚完成宿营地设置、搭建帐篷,连长就开始指挥分布隐蔽地点。毛天安和另外一位战士张群被分配到g点,距离分别他们隐蔽的f点遥遥相望。枪支、伪装网、望远镜、通信器材、自热食品……携带单兵装具的毛天安,奔向目的地。*时55分,毛天安和张群进入潜伏点。构筑完单兵隐蔽工事后,毛天安披上伪装网,调整武器射距,成俯趴姿态,开始了伪装侦察。“这个潜伏点的位置太好了,一定要格外注意。”毛天安叮瞩自己。她通过望远镜看到,正前方是一片开阔的草地,分布着稀稀落落的树木,不过因为大雪封山,已经只见斑白的枯木,不见芳草踪迹。左前方数百米外有座小山,虽不险要,却利于兵力隐藏。隐蔽是枯燥无趣的,而且精神要高度集中,俯趴姿态手扶铜抢这个姿势要连续维持数小时,确实十分磨砺人。不过,幸好两个人,毕竟是首次进行这个“隐蔽侦查”的科目训练,连长指示,在谨慎行事的前提下,两人可以换班,但,一人连续值守时间不得少于两小时。数小时后,当张群换下毛是安时,她慢慢滑向“伏击点”‘下掩体时,全身已经僵硬,都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姿势造成的。毛天安盘腿坐在掩体里,好半天才抬起一只胳膊捶了捶腿,正捶着,无意间抬眼住对面一看,……毛天安徽眯起艰,好像看见分别躬着身子,腰间还系着一个袋子,手里握着长抢向掩体外摸去……毛天安一下立起来跪着,怕自己看走了眼,忙拿起一旁的望远镜架上双眼,夜视状态下,那日人分明就是分别!毛天安松了身子坐下来,蹙着眉头仔细想了想,他这是在干嘛?!执勤时段即使是休息也不能擅自离开阵地!这是连长一再强调。……实在想不出他的目的,但是,一闪现中,又有多种可能出现!毛天安一沉气,拎起枪决定尾随去瞧瞧,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如若回来被抓住按了“擅离职守”的罪名她如何狡辩:大大方方就说她怀疑分别“通敌”!咳,刚才那一闪现的多种可能中,“通敌说”闪现的最厉害,毛天安自我说服,我这也是在执行侦察任务。其实呢,呵呵,抵不住这毛孩子一心里长草啊,她真的很想知道分别这厮在搞什么鬼!82要说分别真是枚尤物不是?此尤物并非大奶大胸,却人生在世,左右上下前后都是大心大敢,腰间和脑海中时刻高悬一把轩辕剑,无论身体上或是意识上邪念一起,手起剑指,霸气开拔!其中还不乏灵气轩逸……毛天安跟在他身后又是另一番“大心大敢”,搞不好,分别真有“敌心”,毛天安手中的枪炮定会怒指,反目成仇,丝毫不计床头上你那点小销小魂。但是,毛天安想错了。分别兄比她想的更不在乎人间小节,畜生一族,自有他的生存原则:能蛰伏,能暴起,能忍辱,能必报!眼前一幕看的毛天安小将心惊!他在喂养一匹野狼。阴悚的山洞里,一匹孤狼的身影那样叫人胆颤,深绿的翠光在那灰色眼窝里幽暗夺目,饿,狠,孤独,都在里面读得出。分别在洞口吹了一声哨儿,野狼慢慢踱步走了出来, 第55章 哪来的血腥?有血腥意昧着什么!!这是匹半饱的野狼,求之不得时再遇刺激它味觉的血腥,绝对会兽性大发!……在洞口都没有呆稳,毛天安半跪只隐隐见到野狼的身影……“砰!!”一声重金属的闷响!毛天安的八一杠开了膛哇!“呜……”野狼一声惨叫!射击不是毛天安的强项,还是在这样危机时刻,但是出于平常良好及刻苦的训练,半跪的毛天安,手托枪靶,瞄准,抠射,相当标准,甚至从容!……跟随她磨了数月的八一杠不仅开了膛,第一次,还见了血!“呜呜……”野狼又呜咽了几声,蜷在地上渐渐不动了,毛天安不敢掉以轻心,狼,是种狡猾的畜生。“砰!!”毫不犹豫,对准那灰色一团又补了一枪,再不死,那就真是狼精了。毛天安重重跌坐在地上,重重啜着气,人呢,一手扶着枪,就望着那匹死狠,眼里都是坚毅,突然,这野孩子笑起来,没有扶枪的手轻轻拍了拍旁边的土地,人还在啜,“老虎,看我杀了匹狼。”这话一说完,这话一说完——时间仿佛凝固,接着,竟然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毛毛大哭出来,“老虎!我!杀了匹狼”“老虎!!……”简直是嘶喊啊……从小到大,多少年,一个人在你身边,他一句话,一个笑,一方理想,你跟他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刚才,就在刚才,生死一线间,你好像摸到了他的脉搏,做出了经天纬地的事情,一时,是想让他看到?还是,干脆死了,去见他,去见他……毛毛摸着后脊梁,闭着眼痛哭啊,此时,野孩子是无助的,历经大劫,逃跃生死的一刻,毛天安最沉着的同时,仿佛又摸到了最深最深的那一痛……痛彻心骨。小剧场四——《安缘——养猪专业大户的自白书》毛天安同志打小儿就喜欢吃饺子。安缘为了她练就了做饺子的好手艺,以前住一个大院儿的街坊邻居,哪个不晓得老虎做饺子是一绝?不过,好东西是不能够常拿出来的,非得藏着掖着偶尔悄悄露个脸才显得珍贵。旁人想吃老虎牌饺子简直千金难求,唯有毛天安小同志想吃了,周围邻里才能沾点光有口福享受。安缘一直在张屠户的养猪场里养一批猪。从选猪崽到喂养到屠杀,亲力亲为,绝不假他人之手。他养的猪,半点不得用人工饲料喂养,都是实打实吃土饲料的土猪,并且放养,增大猪的活动量。这样才能保证猪肉细嫩香滑。他从不买市场上机器制作好的饺皮儿,自己弄,和面团,揪剂子,擀面皮儿,一揪一个准,一擀一张匀称的皮儿。擀出来的面皮筋道有嚼劲儿。毛毛最喜白菜猪肉馅饺子,他在院子前面僻了块地,专门种植时令鲜蔬。毛天安吃饺子有个习惯,就是一定要在饺子里吃到硬币,且一定是要背面印有国徽的第四代人民币的硬币,因为那上面有天安门,老虎说,那就是毛天安。所以,哪怕日后第四代硬币停产,第五代硬币占据市场,老虎也要打电话让晋阳给弄来。晋阳在电话里说,饺子包硬币不卫生。老虎回,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我们毛毛想要的,没有什么会弄不到的。言下之意,你不给老子弄,老子有的是办法找到。饺子下锅捞起摆盘,安缘在桌子上准备了醋、辣椒酱、酱油、蒜泥、沙拉酱、千岛酱甚至连吃火锅的麻酱也有,等等市面上找得到的调料品,他一溜儿摆一排,毛天安吃饺子随心所欲,她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吃什么口味就吃什么口味。这是费劲心血养育毛天安的安缘。这是把毛毛当心肝儿宠爱的老虎。这是红领巾再也找不回来的天安门。(次小剧场非喜大所作,为喜欢她的读者按照她的风格所写,觉得不错,就转过来了!)84“别 哭了诶,姐姐,死人看不到你的英勇,活人看了受罪。”你说 这阴森森的洞里,一股子血腥昧儿,还死了匹新鲜狼,突然这么有人出声儿!还奄奄一息像吊死鬼……吓得毛毛哪还顾得上哭,人孬得拖着枪,屁股都蹭地儿就那么往后连退几步,“谁?!你是谁!”“呵呵,”那人 又沉沉地笑,“胆儿也就这幺大。你不单兵吗,腰里没别火折子?” 第57章 她是没看见,笑笑眼中兀起的那妖异的光亮!是恨?还是别的……看不清……“是,天安、分别。”毛天安一惊!他话音平缓流出的同时,毛毛分明看清,那血肉模糊间呈现出的四个刀锋一样的字!左腿,天安;右腿,分别。85毛天 安心里啐了分别一口:你造孽把我捎上干嘛。嘿嘿,毛小将哪里明晰得了别别的“高瞻远嘱”,一个男人的s处,刻着仇人的名字,仇人当然更值得盛气凌人,但,刻着一个女人的名字,那,就是无限奸情鸟……毛天安刻意忽略“天安”二字,稍合上他的腿。天安发现分别到底是个歪才邪才,他谋害何笑高的目的性非常明确,正如笑高自己所言,可能就想伤他命根。且,一切步骤都为这一结果铺路:一,训狼;二,花了腿流血;三,引狼闻血噬根。最犀利,他要保证何笑高是活的,不能疼死,也不能冻死。除了给狼事 先下好毒,还有如何“高招”?天安再细看,才发现别别想得还真是天衣无缝,他甚至特意在笑高的身下垫了一层薄薄的电热毯!笑高的人 并不是靠着墙壁,他腰后其实有块小型军用蔷电池,专门维持电热毯的发热。这就难怪这么低的温度,这男人赤着下半身还没被冻死。而且,笑笑明显被他麻了嘛,娶不怎么只有一颗脑子能动,其余全像瘫了一样?至于笑 高如何又着了分别的道儿,甚至这俩儿如何结的仇,毛天安都没兴趣打听,作为一名名将,该兼济天下,君有难,管他这“君”是人是畜,只要跟自己无冤无仇,都该救!毛天安放下枪开始脱裤子了。甭误会,她野战军裤里还穿有保暖裤,瞧咱毛毛多是公无私,犹都不犹豫一下,就想着把保暖裤先脱下来给他穿上!毛毛细心,洞口已经被打雪团子封住了,现在是出不去了,不过,既然别别不想笑高死,估计他不久就会折返“收网看成果”,所以,不愁被救。但是,这一时半会儿,虽然有个电热毯,也不能让个是男人老袒露着命根子与咱名将相对啊。笑笑是妖孽美人样儿,但终究是个男人,毛毛的军裤他是穿不上的,保暖裤有弹性倒可以勉强套上,……你瞧毛毛想的多细致。此时的毛毛热心快肠充分红小兵气质,脱单了只薄薄一层军裤麻利套上腿,系好皮带,就蹲下来给他套保暖裤,笑笑一身无知觉,只能任她摆布。“你什么时候能恢复知觉?”“这我可不知道。他想看我的惨样儿,估计不是一时半会儿。”毛毛撇嘴。这时候两腿都套好,要往屁股上套了,毛毛不期然叉瞄上他那软塌塌的命根,心想,不晓得这全身都麻了,那儿有知觉吗?想想又觉得自己忒无聊,一手抱住他的腰张劲儿往上提,龇牙咧嘴的,一手麻利拉裤子边缘,呜呼,终于套上了。毛毛跪在他旁边,大运动量般地直啜气,拍了拍他的腿,笑道,“您这是提前过了把瘫痪的瘾,就看以后伺候您的人有没有我这么大的劲儿了,穿个裤子都这么费劲儿。”哪知 笑笑并没有接话,毛毛是接着就起身去处理那匹死狼了,没见笑笑被套上裤子后稍有不适的神情,……裤子当然小了,勒得裆儿那里特别不舒服……废话,全身是麻了,麻的是肌肉,又不是感觉,屙屎撇尿照样有感觉,别说那活儿了!等毛 毛用枪杆儿把那匹恐怖死的死狼赶到角落看不见的位置回来时,笑笑已经闭上眼不问世事样儿了。毛毛一手撑着枪 杆儿,一手叉腰这洞里四周看了看,估计没有什幺危险了,就在他身旁也坐了下来。毕竟只穿着等单裤,当然冷,他那边有电热毯,毛毛就又蹭了蹭,也蹭到点电热毯的边缘,呜,暖和些了。“你把我往 旁边再挪最儿。”笑笑突然出声儿,毛毛摇头,“没事儿,这么着儿就行。”好半天,两人无语。“你……”“你……”毛毛觉得这阴森森的洞里还是说点话比较好,刚出声儿,哪晓得,笑笑也出了声儿,“你先说你先说,”毛毛笑着谦让,又蛮开朗,哪晓得笑笑一张嘴就问了句直插心窝子的话,“老虎死了,你怎么当时没跟老虎一块儿走呢?”86有些 问题,插在心窝子上,一碰,血流成河。毛天 安一颗心上也就插着这么一个问题,已然长进肉里,碰一碰,疼是疼,但流不出血了,走深,没地儿搁流血的空晌了。老虎没让毛天安 见他最后一面,留下话说:你得活着,将来会让你知道我的尸首在哪儿。你要玩好,玩痛快了,人生在世,你还有好些未尽之能事。你要现在就跟我要死要活,到了地底下,到了下辈子,下下辈子,咱都甭见面了,你太孬……也许毛天安自己都没觉察,她的手又开始不由自主去轻拍着地,头向一侧微垂,笑笑只能隐约见到她的睫毛,“这问题,你没资格问,我也没义务回你。”孩子没 哭呢,也不显悲伤,就是犟!这是我和老虎的问题,你们问个鸟?笑笑也不生气,他真的只是纯粹好奇。不舒服地蹙蹙眉头,当然还是保暖裤勒得难受。要是能动,笑高估计第一件儿不是去扯裤子,而是咬指甲。嘿嘿,不晓得吧,笑笑也有个不自觉的小毛病,一难受或一烦躁,想咬指甲。不过大多数时光,笑高都忍了。小时候,他一咬指甲,他父亲就拿笔抽他的手,笑笑犟,晚上躲起来连脚趾甲恨不得都咬光!……咳,谁说大神就没幼稚的时候?没有稚嫩的过往,那不是大神,是六根清净的菩萨。其实,现在笑笑稍显多话,也是为了转移那勒得难受的感觉,不带任何目的性。“老虎,我们也都没接触过,你心眼儿里他是个什么样儿的人?”第一个问题问得嘎,不过那么冷淡呛他一句他倒也没计较,这叫毛天安缓过来点劲头,愿意跟他继续聊聊,“有肉体,有思想。”说实话,这六个字撞进笑高耳朵里,真觉着有些不可思议,“你自己想出来的词儿?”看向她,毛毛倒老实,摇摇头,“周腻说的。” 第59章 严吣手也揣 进军大衣荷包里,却是直接走向死狼的“栖息地”,脚尖儿扒了扒,“天安打死的?”此时毛天 安已经适时将保暖裤从笑高大腿上剥离了出来,既然“领导驾到”,天安很守规矩,已经挺胸昂头呈立正姿势站好,“是。”回答指导员的话。“你怎么在这儿,你不该在执行任务吗?”“报告指导员,我从阵地上值守3小时22分后下来与张群换班,发现对面哨所分别有异常,然后尾随至此,发现伤员……”毛小将口齿清晰,不急不躁,一本正经!……三个是男人看着,真是服了她!还“发现伤员”……要说这丫头真是精到头了!她说的一字不假,但是一个错儿都跟她自己沾不上边儿,且,离是非远远儿的,完全一副“正常执行任务中”。你要她说什么?听她这口气,看她这样儿,这会儿,你是甭想从她嘴里捞出点啥了。当然,这事儿,她出现在此本已属意外,也没想把她参合进来。严吣还是点了点头,“这儿有人接手了,你归队吧。”“是!”天安一应,然后,稍倾身捞起斜靠在墙边的八一杠提着就要离开。这时候,薄苦在笑高跟前蹲了下来,仔细看他腿内侧的伤口,抿唇不语,眉头徽蹙。接着,开始解开军大衣,脱下来,盖在了他的双腿上。薄苦做这些时,天安正往外走,却,“毛天安。”严吣叫住了她,“是。”天安始终保持兵见将的规格,严吣始终站在原地,双手拢在军大衣荷包里,这时候,走近了她几步,“只穿一层单裤不冷?裤子穿了再走。”薄苦和笑高是同时看向他的,严吣到自然而然,始终看着是安,“是。”天安个没良心的,依旧兵见将。就见红小兵枪放在一旁靠着,走到笑高身旁,捡起自己的保暖裤搭在自己肩头,走过来几步,靠墙,然后,解皮带,拉裤链,麻利一脱,然后靠着墙一只腿一只腿地套上保暖裤提裤,再穿外面的越野军裤,拉裤链,系皮带。全程,大大方方,训练有素,丝毫不见拖拉。整理好,重新提起枪,向严吣行了个军礼,走出去了。严吣唇边带看一抹浅笑,移眼看过来时,迎上薄苦和笑笑的眼,也不躲不避,自然也不得张嘴说第一句话。笑笑“嘶”了一声儿,一笑,唇边酒窝蜜人,“严指导员儿,您的魂儿已经被这手下给勾跑了?”薄苦垂下眼没再看严吣,而是扭头看向笑高,“你想就在武汉就医,还是直接回北京?”笑高这时候脸色一正,“就近入医吧,有件事儿得跟你们说说,拿拿主意吧。”89这样 的哨卡类似“遥相呼应”,“遥相呼应的意淫”,不过,彼此眼中都是“意恨”!毛天 安回到岗位上后,正好不影响换卡,她又重新手扶铜枪俯趴执行隐蔽侦查。那边,分别亦如此。距离遥远,又值 破晓,能见渺茫。但是,不影响一双视力颇佳的尖兵之间的对视。天安看分别,那是个尤物,做了那等畜 生不如的坏事,依旧漫身正气。如玉,坚俊少年,叫你想用 尽全身力气,狠狠看一眼,再轻轻摸一下,眼耳口鼻身意,脑子里永运记住所有细节:美丽、青莲、倔强、刚毅。邪念盘旋升起,怎么是这样个妖孽?!恨杀不得,恨留不得。分别看天安,那是个孽障,再无暇 的计划被她发现了,就是“锦上添花”般的是大败!但是,她理直气壮,她不朽不烂,你斗不过她,你又离不开她“嘘!!……”伴随着亮彻天际的信号弹升空,同时一声悠长哨响,此次隐蔽侦查演习结束!战士们纷纷从隐蔽点出来, 第61章 护士长脸微红地离开了。笑笑的笑太夺人。薄苦,严吣的视线清淡随意,却存在感十足。“崇重怎么还不来,”笑高边挽下刚才掀起的袖口,“你这架势怎么像交代遗言的,”严吣还在上下掂量着嘎啦果,笑,“比遗言重要。”笑高起身,手瘫在左腿膝盖上,沉了口气,仿佛若有所思,这时候,门被推开,一身白大褂的崇重进来了。板寸的发,优美的鼻粱上架着幅眼镜儿,里面军装衬衣肃整,外面白大褂整齐扣着,军裤,皮鞋。潇洒儒雅,跟那日赌场的风格截然不同。“总算上来了。”严吣把嘎啦果又丢进水果盘,双手交握放在身前,两腿依旧撑直,不过稍合拢。严神的心思大多时刻谁都猜不透,他有时行为乖张,有时规矩考究,情睹有时也是阴晴不定,不好掌控,不好揣度。“怎么,担心命根子废了?放心,我刚才特意去问过老吴,身经百战个几十年头没问题。”崇重也没再走近,双手揣进白大褂凡就靠在进门的桌旁,笑着说。笑高抬头,一微笑,“命根子的事儿大,不过先放一边。”接着,眼神中滑过一抹锐利的光亮,看向薄苦,“安缘这么些年,包括他死后,天安的安置……”抿了抿唇,笑笑又分别看了严吣跟崇重一眼,“估计是周腻在安排。”“周腻?!”仿苦一颗重磅威力十足的炸药投向人的心湖,开了花,站不住了脚!……三人竞同时出了声儿!……周腻,周赋,可没多少人知道这个名儿,确切 讲,这个化名儿……“你怎么……毛天安提起了他?”严吣扭头,眉头轻蹙,笑高点点头,忽而又轻笑起来,特别玩味儿,“她对周腻的形容,用了个‘向往’这个词儿……”怎么会是他?!!一片静默。其实,人人心绪难平……许久, 一直翘腿坐在小沙发上的薄苦开了口,语调低沉,“她知道他是谁吗?”“显然不知遭。”薄苦低头,抬手捏了捏眉心,闭上眼,好像在思索,特别头疼地在思索,听见崇重问,“这事儿,告诉晋阳吗,”对,这就是关健!这才是最最为难的地方……周赋,只是个化名儿,他原名,向周儿,是向晋阳的父亲。不错,就是当前咱们人民解放军正儿八经第一把交椅,第一掌门人!这是位充满传奇色彩的掌门人,向周儿,本身就是个传奇。首先,抛却其它,向周儿的出生即带着无上尊贵的光环。他的外祖父周勤是我军第三任军委主席,祖父向远涯是元帅,简直就是封了顶的尊贵。好出身往往先养出败家子儿。向周儿年少荒劣,简直是个玩字祖宗爷,15岁即生育一子,即向晋阳。正因为这未成年即生子深深刺痛了长辈的神经,16岁,也就是儿子晋阳一岁 时,向周儿随母姓改名周腻,被强制关在潭柘寺修行两年。然后送住兰州军区青海分军区海拔最高祖国最边陲当兵,这在边陲一呆就是七年,儿子晋阳十岁时,向周儿调回北京军区,其后,从基层一路向上,一直从政,终以年仅四十出头的年纪攀登上权利的巅峰,成为这个家族第二位军委主席!向周儿的人生不可谓不多姿,享乐、磨难、权力……向周儿走过的这四十几年人生路不可谓不厚重不历练人,浪荡过,清寡过,艰苦过,最后,淬炼到人生巅峰的那抹云淡风轻,运筹帷惺……不知道毛天安见到的向周儿是何时阶段的向周儿,“向往”两字,足以说明一切。如今的向主席,这位史上最年轻的军委主席,现称“老总”的男人,熟知他成长过往的人们,已然将他作为励志的最好传奇,更何况,他还有那么一个举世无双的幼子,向晋阳……91向周 儿人长得好,名字又是这么个娇溺纨绔气,还出身那么个家庭,所以一般人谈起“老总”总带那么股子香艳气。不过,只敢背地。人们忘不了,向周儿授三星上将时,跟一众叔伯列席一处,谦逊却不落个性;直到他“击败”仿苦“众望所归”之安渠,登临顶峰,上台后那番凌厉作为!——说不得说不得。这个好看的男人,走哪儿都笑得如春日暖阳的男人,身上香艳气再重,过住再顽劣复杂,现如今已是一言丸鼎,手握生杀大权……向周 儿就向晋阳这一独子,又是那么年少的时候得的,十分珍爱。珍爱到什幺程度?这“四大名将”中有三:严吣、崇重、何笑高都是他亲自“挑选”,从小“选”给自己儿子的“玩伴”。不过,孩子 个性你真不好定夺,再,向晋阳的个人魔力,随着年龄增长,三个孩子已然收归晋阳个人羽翼下。看看,只 有小苦啊,……这样说来,还真只有薄苦乃晋阳真真正正“原始嫡系”。 第63章 严指导员眼睛里依旧坦诚,手从荷包里拿出来坐在了他床边,侧共看他,“这跟和不和她扯过两码事。你心里也清楚,老总、老虎对晋阳来说都不同常人,这么多年,老虎从他生命里溜了,失了控,竟然是自己的父亲在护着遮着,……这间隙可大了。”说着,又扭过头来,看向薄苦,“小苦的心是忠的,难道我们就藏了私心?事隔这么多年,你也说了,毛天安只见过一面老总,往后就算见了认不认的出来还是一码事,何必为一言坏了他们父子情分?老虎已经死了,就父亲这么一个一心里还暖着的人……能过去的事儿怎么就不能叫它过去……”说着,房间里静谧下来,三个男人眼中,难道写着的不是忠心与情谊?人在高处,不胜寒呐……晋阳,有晋阳的孤守……笑笑醒醒鼻子,先打破沉静,再笑,已是精顽,“这 心肝儿……真那么好?”“你也可以自己试试,正好试试那活儿还行不行。”严指导员也 淡去了沉重,艰中,一雾,一艳,另一番抓人景象。笑笑又醒 醒鼻子,轻轻点着头不可置信般看向崇重,“崇少的处儿也破了?”着实有些吃惊的,崇重的“挑”到了病态,整的情愿自个都不举了!崇重戴上眼镜儿,抬头看向笑高,军装,白大褂,衣冠楚楚,一表人才,“可以试试跟你一块玩儿。”非常儒雅,却,混账啊!好嘛,毛毛咧,你的胯下之臣还在把你当玩物,不仅玩你,还想拿你当麻药制英雄!毛小将啊,你轻饶得了他们吗?杀他个片甲不留!!93第十五章毛天 安是被连长张帆直接通知前住161协助处理“涵洞伤员”事件的。这是 上级命令,毛天安没有多想。就是从连长办公室出来回到寝室,毛天安开始换外出军装,从被她扶回来躺在上铺就没做声的别别,这时候转过身来,“干什么去?”毛天安抖抖军装外套边穿上,“去161。”“去那儿干嘛,”毛天安看他一眼,心想还不是为你“害人”那事儿,不过,她没吭声儿。眼见别别命根子伤成那样,遭到他这样的报复,想必那人也是活该。毛天安是没兴趣去了解他们之间恩怨细枝末节的,按她的想法,这种没人性的事儿,既然都做得出来,也活该都受着。毛天安不 吭声,分别也没逼。闭了眼。待毛天 安一走,别别还闭着眼,手却从军裤荷包里掏出手机,这才眯开眼按下几个键,“去161看看,何笑高肯定在那儿,给我无论如何放个摄像头进去。”乖乖隆滴隆!别别这不是撞大运了是什么!一个摄像头插进去本只想探听一下他们谋划什么,没想,……史上最腐香淫混的一幕!!毛天安到达161七楼特护区a-3病房时,正准备敲门,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年长的护士,边走出边还微笑着回头说,“这是今天最后一小瓶针了……”护士长再次进来给笑高换药时,并不得知,药袭上已经动了手脚,贴附着最先进的超薄摄像头。从这一刻起,这间屋于里发生的一切都被记录了下来……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是大神们太轻狂,是,畜生太会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严吣在开门的瞬间已经看到站在外头的毛天安,护士长只见到一位朗朗如月的少年战士立在门口,天安穿着军大衣,腰间还佩戴着宽皮带,带着棉军帽,五角星正气庄严,却丝毫不掩面庞的清隽夺人,加之才从外面冷空气进来这热乎乎的大楼里,面上染着一层红润,十分健康,眼神纯净,又说不出的英气,给人的感觉,就是干净。护士长朝她最点头,毛天安微笑礼貌住旁一让,十分涵养。严吣在里面朝她招了招手,毛无安进去,身后,崇重坐在沙发扶手上,躬身捞过门,关上了。里面,是另一个世界了。什么样的世界?于权责,这是真正高不可攀顶峰权力的世界,因为,这里,晋阳全部的智囊,四大名将,他们平常低调异常,止于传说,不到一定阶层,甚至你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更无论,他们同时出现在一个画面里。于世人, 第65章 崇重在她站着茶几边坐了下来,双手就放在微敞的两腿间散漫垂着,微仰头,笑,天安咬着杯沿笑,感觉像装糊涂,感觉又像戏谑。不答。这时候英气与小女儿娇态缠杂,……深谙调情之道哇。松开嘴,又喝了口水,仿佛故着意微仰起头,让你能见到她的颈脖,见到她吞下水日起伏……男人们注意力确实都集中到那里,着实感觉有点口干舌燥了……毛天安被老虎教养的没有那么“阴谋论”,凡事开阔,住好方向想。当享乐来临,四个玩过或未玩过的好货色摆在眼前,毛天安想的是,谁吃亏还不一定呢!显然,都是晋阳的人。你们各个儿眼馋地住跟前扑,我接着就是,拽手心了!……嘿嘿,晋阳的人又怎样,也不过如此。咳,空调的温度太高鸟哇,把咱那小野性子勾起来了,还压着干嘛,玩儿呗。老虎说过,世上最有趣的互动,就是男女之间的勾搭,当然,一定要“旗鼓相当”。毛天安估摸看,今天会比较有趣。水喝 完了,弯腰杯子放茶几上,天安一手还放在裤子荷包里,一手抬起手背抹了下嘴儿。豪气回炉,显得 干脆利落,“说吧,别 磨叽了,今儿又是帮谁?”扭头看严吣,严指导员 真直接,真变态!“都要帮。”笑笑“噗”得笑出声儿,指着薄苦,“先搞定他。我倒要看看一个晕过去的半死人,你怎么搞活?”崇重也回头看向沙发上躺着薄苦,笑容温润,“又是冰火两重天?”显然,刚她没来,严指导员“分享”了点她的“妙处”,天安却是淡笑,直接走到笑笑跟前,弯腰,一指勾起了他的下巴!“笑笑,我教你怎么搞活他好不好?”95笑笑也是个妙人儿啊,眼一 垂,头稍往旁一侧,避开了。天安 收手,慢慢转身就坐在他床头,双手-叠放在腿前,很悠适很放松,“把他抬过来吧。”头住薄苦方向一挑儿,“在这儿弄?”“不然我怎 么教笑笑。”天安回头朝笑笑一笑。笑笑左手 还打着点滴,慢慢靠向背后,似笑非笑,云淡风轻。严吣和 崇重把薄苦搬抬过来,天安脱了鞋,盘腿坐在床上,屁股又往床头挪了挪,“过去点,”手肘碰了碰笑笑。笑笑淡笑着稍起身住旁边挪了挪。天安跟他相当于并排坐在了床上。严吣坐在床尾,崇重拉过靠椅坐在了床边儿。天安开始脱去军装外套,边解扣子边对严吣说,“指导员,把军大衣递给我一下。”“拿什么?”“糖,我荷包里还有几颗硬糖。”严吣笑着向左边看了看,捞起她的军大衣,却没有递给她,而是自己手摸进军大衣……嗯,是有几颗糖。军大衣就放在腿上,拿出一颗,剥开糖纸,严指导员倒丢进自己嘴里。含在嘴里,边问,“这谁的糖,”“门口小卖部徐奶奶,帮她推车给的。”天安把军装外套脱下来,崇重接过来丢到那边的沙发上。然后,天安劲儿真大,拉过薄苦的双腿架在自己腰间盘着,他的屁股搁在自己盘起的双腿上。接着,天安又开始搂军装衬衣,对崇重说,“剪刀呢,”崇重知道她要剪去束缚在最里面的绷带,“抽屉里应该有。”拉开一旁矮桌的抽屉,单手翻了翻,果然扒出一把剪刀。崇重拿着剪刀起身,弯腰,天安很自觉,掀起自己的衬衣后背躬下身子……笑笑看见了一点儿她腰间的肌肤,白嫩细腻,但是,很刺眼的是上边,几层厚厚的绷带紧紧缠绕着背脊,边缘勒出了深深的红痕……笑笑面儿上没波动,不过,心底肯定跟当初崇重见到这一幕是一样的心情,这个孩子为了参军确实是吃了大苦……崇重在给她解绷带,天安躬着身子,抬头朝那头的严吣笑,“别都给我吃光了,糖软了也不好弄,”严吣牙齿咬着糖微张开唇给她看,“喏,还是硬的。”糖又滑进他那美唇中,严吣俯下身子头向她靠过来,天安接住了他的唇……两唇相接,天安也用牙齿去接糖,严吣送过去,舌头勾了下她的舌,天安低低笑了声儿,糖含住,舌头完全缠住他吮吻一处儿……这确实是个叫人提欲的画面,美妙的女孩儿后背被男人慢慢解开绷带,露出雪一样的肌肤,一圈红痕更有虐情的倾向,叫正常人见了都有些许兽 欲,腰肢真完美,特别是她如此这般躬着身子,屁股微翘,臀型一个完美心型,非常美! 第67章 笑笑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一心里揪着那个紧啊,不看她的眼睛显得孬,看了……笑高知道,这次,躲不过去了……看了,就是陷进去,看了,就是跟着着了她的道儿……着了她的道儿,是被她什么迷住了呢,她的纯真,你看那眼,瞧着你柔情似水,是真爱,她的美艳,你看那唇,湿红地跟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包裹在一处儿,说淫靡又那样暖意,笑笑慢慢被她拉着低下了头,越来越低,越来越凑近……看见了!原来看清楚了那唇齿间的秘密,是那样诱人那样诱人!她灵活的舌头抵住那颗硬糖在经络上慢慢滚动着,刺激着每一处叫你欲生欲死的结点,唇,那样湿媚,舌头那样娇艳,一下出现,一下见不到,抓得那人一心呐……她的手指头抠着他的衣袖,手掌快要接触到他的手腕,又未触到……她的呼吸暖暖袭来,她的眼睛里有个女神……“哈!”小苦突然屁股向上一顶!然后重重又摔在天安的双腿上,指甲都掐进被单里,天安抽出嘴,唇峰还靠在怒张的猩红上轻轻啜着气,眼睛,一直望着笑笑的唇,望着他靠近,望着他如若迷般贴上她的唇,这,这该是何等的……笑笑咬住了她的嘴巴,一线乳白却从她的嘴角缓缓流出,他们的唇旁还抵着一根逐渐软去的激情之棍!小苦缓缓睁开眼见到的就是这一幕,如何惊心!97作者留言:河蟹天下只能这样了,好吧,具体的,同志们自行补脑,呵呵。薄苦 双肘撑起身体“腾”一下住后缩,完全防御姿态!虽不知到底发生什么,但是自己激情后s了j还是有感觉,直至现在,他的身体都还在轻抖!就像 蒙在一层纱里,刚才毛天安扯住笑笑的衣袖,笑笑着魔般靠近咬住了她的唇……一切就像下了咒一般,不仅魔了笑笑,也迷了严吣和崇重,此刻小苦突然惊醒,往后这样一缩!……说实话,三个男人都还没缓过神儿,可,天安清醒看呢!这就是一场妖孽 的局,掌全局的人,玩弄他们的人,岂可不思路清晰?说时迟那时 快,男人们都还没容下下一片思考,天安突然左手框住笑笑的脖子一起扑向小苦!病床连同 这一大动作都一阵晃荡,笑笑挂着水的吊瓶架倒了下采,斜歪在床边!天安是个小战士咧,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甚至不是一个平常段数的小妖精,她有劲儿,有心,有征服欲,有手段,你看她是个如何别扭的姿态俯趴在床上,腿蜷着,却显示出身体那样柔软那样柔软,整个腰肢都暴露在空气里,刚才已经被崇重解开裤扣的军裤落下在臀峰出,露出诱死人的股缝……男人们不是被她惑住了,是被她制住了!是被她克住了!她紧紧揽住笑笑的脖子,跟自己的脸贴得那样紧,一手捉住小苦已经有些软了的命根,娇笑,打在她自己的脸庞上,打在笑笑的唇边,……她会不停地亲吻笑笑的唇,那只手拇指还会不忘怜惜地柔柔摩挲着猩红软挺的经烙……笑笑已经被她的亲吻,被这无斥着腥昧儿的冲天淫媚……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因为刚才她大力的扯拽俯下,笑笑吊水的支架已经抖倒,一半针头已经从肤脂中脱离,点点血诵冒了出朱,笑笑却无觉,手,依旧那样剐扭地压在身下,……天安开始蠕动,那腰,那背脊,那臀,宛如最美艳的破茧而出,她的一腿勾在了笑笑腰间,慢慢,慢慢,……跨在了笑笑身上,紧贴着,把最美丽的风景送到了笑笑眼前……她胸前的扣子已经在这反复碾磨中散开两粒,正好在第二颗和第三颗间,上面和下面全都扣着、束缚着,独独被r峰撑开的地方洞开!……笑笑蒙在其间发出一声不自觉的呜咽……上边,天安完全抱住小苦的腰臀埋首其间!……小苦想逃的,他还有想清醒的意志,但是,一个才从激情泄身中淋漓趟出来的男人,脑袋里如同火烧,欲火,怒火,烧得人癫狂!她没有给你时间,她凶悍、妖艳,如同沾满鲜血的快刀再次向你斩下!……“你们疯了?!!让她玩儿?!”小苦怒吼,但是才过去的镇定剂效应没有那么决离去,身体在煎熬,在背叛,野兽想出笼,小苦 要斩杀,可,斩杀得了吗,天安吮吸到了他的命门……崇重 知道会是这样的画面,像地狱,又像天堂,男人在挣扎,天 安在施咒,崇重入迷的 是,这让他从另外一个视角看到了当日之自己,自己也是这样一步一步沉沦在她的身体里……崇重伸出 了手,轻轻抚摸着天安的背脊,尤其那深勒出的红痕,像一串藏着血的泪珠,一捏,冲出的都是叫人疼惜的艳美,又坚韧又诱人。“啊……”天安的 唇舌就是不放过他,不放过他!小苦已经被磨折的……他仰起了头,额顶顶在了床被里,他看见了严吣,严吣始终坐在床尾,那样侧坐着,歪着头看过来,双手放在腿上,腿伸直交叠在地上,…… 第69章 “不抽了,笑笑还伤着。”小苦摇摇头,捏了下自己的眉心,笑笑那边笑,“小苦,别憋着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小苦轻笑,“醉到不怕,就怕酒不醉人人自醉,不可自拔起来。”严吣递给他一支烟,小苦还是接了过来,叼在嘴角,严吣又递上火儿,小苦把脸挪过去低头接住,一嘬儿,仿若叹了口气。严吣边给他点烟,边笑,“拔得出来,今儿个不都拔出来了?”男人们都笑了起来。崇重在笑笑病床边坐了下来,眼镜儿抵在额顶的,放了下来架在鼻梁上,“小苦,偶尔这么玩玩,也挺放松。”小苦吸一口烟,稍起身弯腰边把烟灰磕在烟灰缸里,边微笑,“崇重的处儿也被她破了,真不容易。”兄弟间谈这话题,崇重不介意,“在国广溜冰场,她为了救一个孩子险些被冰刀伤了胸,那时候,觉得这孩子真实诚。天安不错,起码一起玩儿,坦诚,有主意。现在别说这样的女人,就说这样的人,还多吗。”听听,崇重识人倍儿精,挑剔。能得到他真心实意这么一句,毛天安着实有范儿!严吣身体向前倾,双肘搁在曲起腿的双膝上,手里摩挲着打火机,淡笑说,“小苦,咱们都不是能将就的人,可毛天安……确实难得。”小苦一挑眉,“这意思……你们想跟她多处一段儿,所以暂时不想把晋阳的注意力引到这边来?”小苦一个一个看着他们,眼神微眯,“是。”严吣扭头看向他,点了点头。“是。”崇重取下眼镜,漫不经心擦着眼镜片儿,垂眼,点了点头。“是。”笑笑99第十六章隆冬 雪纷飞,分别北上京城了。中南海新华门前,一位 普通小战士,军大衣外系一宽皮带,斜跨一军用书包,头戴棉帽,正中一颗五角星。戴着皮手套的手向门口哨兵递上一张证明,“我隶属**军区**团**连,我叫分别,找杭柏燕。”哨兵上下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那条黄线,“你退到黄线后。”分别转身向黄线外走去,站定,双手垂立两旁,目光清净,注视着那道红门,等待着。大概等了 近半个小时,雪已经搭落在他的肩头和棉帽顶,从那扇红门里走出来一位身穿军呢大衣的女子。该女子约三十来岁,气质,样貌卸是一等一的好,红色高领毛衣衬得脸庞哲白,披肩发柔顺搭在肩头,脚上一双高跟小皮靴,显得身材修长……也许才从暖气房间里出来,手冻着,她左右捏着手问门口哨兵,哨兵朝分别这边指了过来,就看见,“别别!”女子一望见他仿佛冷也忘了,高跟呐,就那么欣喜地跑过来!过来了,双手抓住别别的双骨就晃了晃,“你怎么来了!”一见他的肩头都是落雪,连忙一手松开又去拍他肩头的雪,再一看,别别一直站在外面脸也冻红了,真是心疼,又双手抬起捧上他的脸捂着,“怎么来了也不先打电话?这么冷,看冻着了……”别别一直站看未动,像个乖孩子任她,只是微笑,“柏燕姐。”杭柏燕是现任北京军区政委杭陆的女儿,分泾霆在总参时住军区是大院儿跟杭陆是屋靠屋的邻居,两家自然很熟。杭柏燕现在是向周儿同志办公室一级秘书。“我现在去开车出来,回去给你做羊肉儿锅吃。”杭柏燕拇指住外一比,高兴地说。小时候,别别最喜欢吃羊肉锅子了。分别摇了摇头,“没时间了,我六点钟的火车。柏燕姐,我来这儿找你是想请你帮个一忙。”“干嘛,”别别低头打开他的书包,拿出一个笔记本,“我是代表连队来北京学习‘向主席在中央军委扩大会议上重要讲话’精神的,我想,要是能亲自见一下向主席,亲耳听他指示几句,或者就在我这笔记本上做个简单批示,我回去,这任务也会比别人完成的都出色。”别别认真虚心的样子真叫柏燕欣喜,是听她爸爸回来说别别现在在基层当兵很认真,分叔叔也是欣慰的不得了。拍了拍他的肩头,杭柏燕想了想,“这会儿首长是在,……要不这样,你还是先在外面等一会会儿,我进去先给你拿个通行证出来,要不你连这黄线都跨不进来。咱们先进去,找个暖和地方坐下来再看怎么叫你见他。问题不大,我一会儿找邓若虚悄悄说说,分叔叔的面子,他还是会买的。”邓若虚是向周儿办公室主任。别别 点点头,微笑,笑得特纯净特好看,“谢谢柏燕姐。”杭柏 燕双手拢了拢他的军大衣衣襟,“这谢什么,别别,你现在终于静下心来知道要有出息了,我们谁还不帮衬你?好好表现,姐等着你有番作为的那天。”金鳞岂非池中物,打小,都看出这 不会是个普通孩子,只不过,一直没玩醒啊,现如今,终 于长大了,醒悟了可不指望他有番成就?咳,只是,谁又想得到,金鳞确非池中物!别别此 次只身来京,目的明确,胆气惊人,其他一切弯路都不走,直指无听!且,凶猛异常。100“你 只有十五分钟,一会儿首长还有个简报要听。”邓若虚小声跟他说后推开了门,“首 长,分别。”微笑比了比他,邓若虚在他身后轻轻合上了门,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宽大的办公桌后 坐着一人,正在伏案书写,国旗、军旗在他身后,抬起头来……人说向周儿 风华绝代,别别此时近处看来,不得不承认,更觉惊一心动魄!太年轻, 第71章 今天我这真是打出一朵花儿来,儿子犯错,当老子挨了一下,……向晋阳,招呼了你老子的脸蛋儿一下,也算替你教训了“上梁”。分别当然晓得,就算处理这四人也只是动动皮毛,顶多“作风问题”,且,实力势力影响不了分毫。但是,脸面呐……有些范儿,是要靠脸去挣的啊,你抗旗子,不是说就摸不得,一盆脏水淡过去,照样能叫你的旗子扛臭!首长一手捂着鼻子,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后依旧靠坐在大办公桌旁,看上去随性且并不介意,他只轻轻问出一句话,招来战士分别那么一串“刚正之辞”,也不介意,他一 手抬起托着捂着鼻子的手肘,手指好像在轻捏着鼻子,这副模样,说实话,有种美国范儿,跟克林顿大学演讲一脚靠另一脚,奥巴马下楼梯小步跳行下来,挺像。洒脱又优雅。好像考虑了下,抬起头,“这样吧,你把 手机留在这里,”分别把手机 放在办公桌上,起身跟他擦身而过时,首长的眼睛倪向他,很沉稳,却极有力度,“肯定会 有交代,没有交代之前,传出去了,对谁都不好。”分别看他一眼,退后一步,“首长再见。”跟初时进来时行的军礼一样,规整。眼中静纯无波。别别转身出来了,唇角徽弯,现在就等着看好戏了。可是,别别无论如何也没料想到……事情竟然向那样一个走向行去!……扎在别别,心上,更疼!102分别 是第二日早晨六点火车抵达的武汉,回到营地已经近八点。斜挎 军绿书包、提着一个简略行李袋的分别正在向营地门口走,一辆军用吉普从他身旁经过,行驶到他的前头先行停在了营地门口。分别一先并没在 意,不过一抬头,正好瞧见拐进去的吉普后座……向晋阳!别别当时头 就像被夯了一棍!……本应该是高兴呀,想来他也会来这么一趟,别别等着看笑话呀,但是……太快了,别别感觉太快了,快得把本应该觉得畅快的感觉骤然全部消磨,心,不禁一紧!……太快了……分别稍加 快了步伐向营地前行,甚至,小跑……毛天安 正在离猪圈不远的地方做忆苦饭。这是基层部队一个不成文的项目,每月,连队起码要吃一顿忆苦饭。今次轮到毛天安负责后勤,归司务长领导参加了做这顿饭,当然,只是下手,大厨还是司务长。这位大叔朴实木讷,自从他当司务长,他们连队的伙食就变得也“朴实木讷”,每顿都有烂菜叶……因为他说,这些莱太老,不吃就要坏了。菜园子总有点垂垂老矣的菜,吃掉旧的,新的又老了,所以永远也吃不到嫩莱。毛天安以为他炮制忆苦饭肯定很在行,但他还去征求了一下群众意见,问大家知道旧社会都吃啥。有人说,吃芭蕉树心,有人说,吃芋头花,南瓜花。总的来说,都不是什么太难吃的东西,尤其是芋头花,那是一种极好的蔬菜,煮了以后香气扑鼻呢。毛天安想有人可能还知道更难吃的东西,但是不敢告诉他。说实在滴,把饭弄好吃的本领他没有,弄难吃的本领确实有的,再教教就更坏了。就说香蕉树心,本该剥出中间白色细细一段,但他叫她砍了一颗芭蕉树来,斩断了整个煮进了锅里,于是那锅水马上变得黄里透绿,冒起泡来,像锅肥皂水,散发着令人恶心的苦口味……晋阳见到毛天安时,她正在跟司务长大叔起着严重的争执,真的挺严重,把连长,指导员都招来了。毛毛争得脸红脖子粗的,袖子卷着,身前还围着类似喂猪的围裙,穿着一双黑色套鞋,因为她刚才去砍芭蕉树了滴。“稻谷的内膜才叫做糠,这种东西我们有,是喂猪的。稻谷的外壳,它不是糠,猪都不吃,只能烧掉的,你现在全倒给我们吃!……”“反正是忆苦饭,这么讲究干什幺,糠要留着喂猪,这东西正好忆苦……”“你这不是忆苦!我喂过猎,拿这种东西去喂猪,所有的猪都想要咬死我!猪是这样,人呢!”连长张帆一手掩着鼻子好像在笑,严吣看看毛毛一脸淡静的模样,不过,意味深长,却,余光好似看见那边走来一人,一看过去……严吣明显一愣!毛毛刚 弯身盛起一碗那害性命的玩意儿想递给连长、指导员看,却明显见到严吣的微怔,也就顺着他的眼光歪头看过去……咳,毛毛反应,快呀,一转 身,毛毛端着那玩意儿直接迎向向晋阳,“诶,你吃吃这 玩意儿,看死不死得了人。”毛毛是带着笑意的,这笑意,相 当顽皮,……仿佛,他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神明,轻易下不得凡尘,今儿个,总算逮住捉弄你的时候了。晋阳还是 那身军大衣,毛领竖着,围巾围着,见不到唇,见不到鼻息,只有那双异常美丽的眼睛透露亲近,……想扑倒他,压在身下,揪他的脸蛋儿,要你这么摸不着看不透……天安的 手端着碗递到他的跟前,本意不想他吃,本意就是逗他,但是,晋阳伸手了,他一伸手,严吣叫出了声儿,“晋阳……”是担忧,是关切,是不可。连张帆都奇怪看向了严吣……一只碗,晋阳一手拿住那一方,天安一手捉住这一方,天安不想松手,……她不想害他……至少不是这样害他,……可他拿住了,天安的倔劲儿上来了,打量我真不敢这么害你?天安松手了,晋阳单手捉着碗送到嘴边喝了一口,那样从容,又,那样真诚,好像,天安给什么他都能吃,都会吃…… 第73章 分别也感受到了,他那么细微的情绪实际上掀天夺海,是生气,很生气。别别有疑惑,但是,放下一颗心,看来,他不愿意向晋阳娶毛天安。可以这么说,非常不愿意。104有些 男人是很有个性的,而且,相当有品位。毛毛见识了。当分 别乘歼10直插祖国心脏之时,毛毛随着这个“养育”过老虎的男人到了我国一颗璀璨的东南遗珠,上海。如果把城市比成 一个人,那上海是全世界的情人。大家对它又爱又恨,爱它的人不一定真的拥有它,恨它的人也不一定对它不感兴趣。……一如晋阳此人。毛毛现在才 发觉,上海才是跟他最契合的城市,隐秘的贵艳。他一身朴 素的军装,简单清爽的短发,精致要命的眉眼……带着她在一间vintage小店里闲逛。其实是 一家二手店。店铺两侧的架子上摆满了二手包,因为年代久远,像老人家一样松弛着,那些被氧化的镀金搭扣卸下曾经张牙舞爪的光泽,变得深沉起来。店主是个阴柔的泰国男人,胖且白,翘着兰花指住纸袋上系蝴蝶结。这里有种“旧巴黎”风情:角落里正有一个酷似“小新桥皮包”的二手包,宝蓝色,开口处镶有闪着微光的蓝色珐琅瓷小板,下面的标牌更亮,上写“balenciaga”。他,军装,慢悠悠闲逛其间,也许温度适宜,他解开了风纪扣,一手放在军裤荷包里,一手有兴趣了就拿起一物看看,……军装啊,一身如此朴素的军装啊,他行走在这曼妙的旧日奢华中,却显得那样契合,……霸气驾驭得了这一室富贵美艳,鉴赏,捻起轻玩,他挑得起全世界的一切精致之物。拎来一双黑白两包皮鞋,放到她跟前。毛毛从进来就一直站在门口,看他闲逛。又一条棕黄西裤搭在了她的肩头。毛毛也不动。白色小翻领衬衣,甚至内裤。泰国白胖子走去后室,杂乱的小店里就剩他俩儿,他放了一杯咖啡在旁边的柜台上,还有一本,伍迪艾伦《门萨的娼妓》,书皮封面上就是一副伍迪艾伦全身肖像,他的脚叉着,正是一双跟她面前放着一样的黑白双色皮鞋。然后,他开始解她的衣扣。毛毛也不动,扭头看咖啡和书。咖啡是她最爱的香味;书,是她曾经的床头书。两人一直都无声,他像个父亲,像个爱她的情人,像个照顾了她一辈子的仆人,从外至内,仔细在给她脱衣裤,先脱了下半身,精光后,毛毛光着屁股也无觉,她扭着腰侧着身一手扒在柜台上边,眼睛,眼巴巴看着那本书,扒在边缘的手指头离咖啡的距离那样近那样近……他蹲在她下方,抬起她一脚拉出裤腿,毛毛也乖乖地抬脚,她现在全心的注意力就放在那仿若生命般勾引着她的两样东西,……曾经,没有咖啡,她睡不着觉;没有老虎轻读《门萨的娼妓》,她睡不着……像入了迷,控制不住……毛毛的手指头开始向咖啡边缘摸索……“铛!”一声风铃,惊得毛毛手指头马上缩了回来,握成个小拳头。跟小时候她肖想一样东西未得逞时一模一样!回头一看,是泰国白胖子端出来一个木制还带两个牛角的小桶,里面盛着热水,牛角上搭着几条毛巾。放在 晋阳脚边,白胖子又进去后室了。毛毛这时候头磕 在搭在柜台边缘的双手上,一双明净的眼睛望着那杯咖啡,忽然,不知是咖啡的热气带来了她眼中的雾气,还是见到这本《门萨的娼妓》又想起……毛毛哭了,眼泪啪啪地位下掉,偏偏她也不哭出声儿,这模样……看得人越发揪心,晋阳扭干一 块热毛巾擦拭她的大腿,抬眼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接着,“亲爱的,你想聊什么?”“我想谈梅尔维尔。”“《大 白鲸》还是短一点的长篇?”“有什么不同呢?”“也就是价钱。聊象征主义要另加钱。”“得出多少?”“50美元,聊《犬白鲸》可能得100美元。你想进行比较性讨论,把梅尔维尔跟霍桑进行比较吗?100块可以搞定。”这本准短篇小说《门萨的娼妓》选自犹太名导伍迪艾伦于1975年出版的幽默故事集《不长羽毛》,主要讲述高智商女子对是魂的高技术含量出卖。当年,老虎用他那特有的幽默感朗读时,毛毛总能咯咯笑着的同时,慢慢慢慢也甜蜜的进入梦乡……现在,他没有读,他完全是流畅地诉说,声音那么优雅沉柔,毛毛脸蛋枕在双手背上像只小兔子一样望着他,眼泪,默默地流,默默地流,小小地吸气哽咽……105这种 人就是会攻心,一把楸住你最柔弱的地方,揉搓,直到你灰飞烟灭。天安 小小抽泣着,却也斜睨看他心想:不能纵着他把自己控制在手心里,他养大老虎,自然也知道我的弱点,叫你这样撩我、逗我,我才不上你的当哩……他给她提内裤时,毛毛抬起手背抹眼睛了,接着就捞起咖啡喝了一大口,书也扒过来翻起来,任他伺候自己。模样不上他的当,其实,嘴巴也微微撅着,眼睛还是雾蒙蒙……晋阳着实厉害,拿住了她的心之最柔软呐!提上了内裤,他并没有立即就给她再套上长裤,而是蹲下去又给她浸湿了一条热毛巾继续热敷一样给她擦着腿。小木桶牛 角耳上搭着至少十条冒着热气的毛巾,均是十分柔软,他像这样给她热敷着擦腿已经第四遍了,一遍用一条毛巾,只用新的。天安中 指抵在书上,扭头看他,依然斜睨着的模样,“你知道为什么我的腿要这样不停用热毛巾来敷吗?” 第75章 这其实已然是周儿对儿子一种习惯性护爱了,没有周儿这些年对儿子的“刻意保护”,晋阳如何做到这样的“神秘无闻”!他极力维护了儿子在盛荣下的自由生活,给了晋阳从小到大他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同时,他信任儿子,以晋阳为傲。晋阳微笑着点点头,将手机放还到办公桌上,在父亲身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周儿亲自给儿子泡茶,晋阳侧头看着父亲的每一道工序……这一幕,在稍后进来的邓若虚看来,如何的沁人心脾气。这对举世无双的父子,多么难得能坐在一处,享受这闲暇时光……周儿想着想着也不禁蹙起眉头,没想到,晋阳的“处理”竟会是走上这条路?这点,向周儿不禁也佩服起此时坐在对面的分别,这孩子,到底是对晋阳“居心太叵测”,还是,根本就是对天安太,用心了……想起刚才在来机场的车上问起他,“你怎么确定晋阳带走天安就是想娶她?”这件事,当时首长已经得到了确认。晋阳从小在奶奶身边长大,他奶奶是上海人,晋阳好小的时候,家人坐在一处,逗他,“晋阳以后想在哪里娶媳妇呀?”小晋阳握着奶奶的手“在上海静安区,奶奶说在那里嫁给爷爷的。”童言童语,却又真挚可爱.逗得家人欢声笑语。周儿听了分别的话后,立即着人询问了上海市民政局,特别静安区民政,果然,晋阳已经在那里用他自己和毛天安的实名证件准备注册登记,只不过,只是证件文件先派人送到了民政局,人说是稍后就会抵达现场签字,正式盖章领证。向周儿没想到他办理结婚这件事竟这般雷厉风行,不耽误一刻功夫,文件先行,估计他人就亲自去接天安了……看来,这件事必须亲住阻止!晋阳,不能娶天安。这个世上,已经有两个孩子的“直觉”叫向周儿吃惊了。一个,就在眼前,“你 怎么确定晋阳带走天安就是想娶她?”刚才这么问他,“直觉。”分别只说了这两个宇。还有一个……“你怎么知道晋阳以后会想要娶天安,晋阳生活独立惯了,我想他可能终身不娶。”虽然忧心,但作为一个父亲,向周儿还是十分客观,老虎当时轻轻摇了摇头,躺在病床上的他已经瘦骨嶙峋,但,眼中依旧爆发着惊人的灵气,“不会,哪怕一件极小事情的发生都会触动他这个念头,相信我,这是我的直觉。”两声“直觉”现在重叠在一处儿,叫向周儿不得不深思,有时候,一个男人的“直觉”里实际上蕴藏着多么多么深沉厚重的情感啊……107第十七章要说 如今这社会和平安乐的,已经很少有什幺事儿能达到“风起云涌”的感觉了。所以,有这么件能挑动人的脆弱神经,当然铁定就是场好戏。首长 带着分别从空中住上海滩行去,其实,早在晋阳和天安离开武汉前住上海,已经有两位神将先行抵达上海市静安区民政局门口。严吣和笑笑窝在一辆奥迪07里。严指导员舒 适地靠在驾驶位,头微侧,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心思。笑高副驾 驶位往下倾,完全就是躺在上面,他手里抱着一台小型摄像机。崇重今 天安排有三台手术,他说,我就不亲往了,你们把婚礼盛况录下来回来分享。薄苦根本不搭理这件事。“你觉得晋阳会怎么向她求婚?”笑笑感兴趣地问,严指导员抬起左手撑在窗沿儿支起下巴,“我觉得至少应该有红领巾。”笑笑抬头看了眼窗外的静安民政,“红领巾呢?”严吣瞄着他,微挑眉,“在里面?”两只无聊的鬼神推开车门下车了。冷气袭来,严吣把军大衣毛领又拢了拢,笑笑怕冷,是在车里就已做好“全副武装”的准备,毛领竖着,还围着围巾,棉帽戴着。严吣双手拢在袖子里,笑笑带着皮手套捉着摄像机向民政局里走来。一进来,又是暖气扑鼻,抬眼,两人都笑了,扑面而来的何止暖热,密密麻庥的红三角鲜艳高悬,感觉,不像在民政局,像在红领巾的圣地。有些形式不得走,有些形式非得走,结婚既然就是一种形式,那么,属于毛天安的标志性识物——红领巾,也是一种形式,必须得配着走了。晋阳做事,很讲究细节。笑笑边松开围巾,毛领也松开,露出那张滟滟的笑脸,问身旁一位排队领证的准小夫妻,“怎么都是红领巾呀,”准小妻子一见这男人的模样,脸不用烧一下就红了,想不盯着他看可是又移不开眼,准丈夫却有点憨,竟看不到来婚妻的羞痴,他抬头看漫天红领巾,“今天是建队节吧。”笑笑也仰头,胡诌,可是仿佛又一声感叹,“是呀,属于小毛毛的日子到了……”他这声”小毛毛”别人还以为是说小孩子。这时候严吣碰了碰他的手肘,“来了。”笑笑回头,民政局大厅落地窗外,看见天安从一辆车上先下来,穿着的,是一件牛角扣大袖……笑笑看着,竞有些痴迷,天安双手揣在大衣荷包里,等着晋阳从驾驶位上下来,还是背对着他们……严吣扶着笑笑的手肘往走廊隐蔽的地方走去,笑笑头还回着,不住欣赏,……笑笑何以如此眼馋?毛天安最经典的衣着就是牛角扣大衣!据说,毛天安十五岁生日,拍了一张照片,里面全luo,外面就是套了一件牛角扣大衣。此张等身全身照被安缘做成两层楼高的拼图,用了接近一年的时间安缘亲手拼在他们家楼梯墙上。还听说,安缘死后,毛天安用手指头全抠了下来,全毁了……此传闻不知是否真假,但是,依毛天安的风格,穿牛角扣大衣确实经典绝伦。四只搭扣,两个口袋,两条肩线,一扇帽子,面料厚实,略松垮却真真架不住释放的青春啧薄而出!笑笑回过头,低头轻笑,“可惜见不到她真空上阵穿牛角扣了……”严指导员拍了拍他的肩头,两人在隐蔽处站定。那头,晋阳跟在天安身后进来了。108民政 局进门处有个镜子,好像专门给来登记的小夫妻看你们般不般配的。天安 一进门侧头一看这面镜子,到停住了脚步。镜子里的自己真是又猛又嫩呐,还是跟这件牛角扣大衣有关。英国一家时尚杂 志就曾感慨:牛角扣大衣从两次世界大战中存活,抗过了炸弹和反复无常的时尚,到今年,还是经典!天安不得不承认,是有这个范儿。历史上穿牛 角扣的猛人很多,可真要穿好了又会显得英姿勃发,所谓又猛又嫩,好似某种海鲜,这又扯出了好似日本人般既尚武又有学生情结。不过,无论如何牛角扣大衣是万万不能穿来撒泼的,穿得英国海军制服样儿,就会觉得这个泼妇还太文静了,要靠父权撑腰。得要桃红柳绿展现身段,才好斥责叫骂、坐地大哭。关键时刻穿了牛角扣就好像民国时期穿洋装的情妇,得有真本事,才会叫人刮目相看,心说这个女人不一般。毛天安笑 笑,觉得自己想多了,她穿这身来不是想当泼妇,情妇,她纯粹觉得向晋阳眼光好,这身穿的舒适,也符合她自己的喜好。 第77章 毛天安不认识他,但是下面那辆车她知道里面坐着大人物,天安有礼地向邓若虚一点头,沉稳洒脱走下台阶,后面,听见此人又有礼地喊了声随后出来的晋阳,晋阳也很敬重地喊了声,“邓伯伯。”车前站着一人,虽然穿着便装,可也看得出应该是保镖之流。其实,是警卫员。车门被拉开,警卫员将手已经护在车门顶等天安进去,可,天安走至门边却没有钻进去,而是,弯腰向里瞧去……也许,有那么一刻天安想惊呼“周腻”!……天安对他印象太深刻了,更叫此刻天安惊诧的是,岁月,竟然如此厚待这个男人,丝毫没有为他留下痕迹,还是那张脸,那利落的短发,眼睛里蕴含一个饱满的世界,丰厚而魅力……车外,躬身弯腰站着一个孩子,是她,而今活生生的她,不是那个病床上躺着的精灵少女,也不是录像里吸魂的浪艳尤物,是天安,……老虎的毛天安……周儿朝她招招手,“上来说话,”天安却摆摆手。这孩子很有主见,而且,有他们:你,周腻,或许叫向周儿;你,向晋阳;包括,你,坐在上面仿若看戏的分别,你们所有这些人都想不到的大智慧与大气度!天安开始问,“你到底叫向周儿还是周腻?”“都叫,我母亲姓周。”“你是向晋阳的?……”“父亲。”天安明显一挑眉,要不是场合不合适,她可能会拍拍周儿的肩头,“你很会保养。”嘉奖一句。“你不希望我嫁给向晋阳?”“不希望。”“你让分别进去喊那么一句话,可以看做我不嫁给向晋阳的条件?”“可以。”“你知道老虎……”“知道你想知道的。”毛天安弯唇,点点头,显然十分之愉悦。她立起身,仿若畅快地重重拍了拍车顶,并且,大大呼了口气,好像,这么长时间以来,终,得偿所愿!……接着,毛天安朝站在离车五步外的晋阳招招手,“你,过来,上车。”又,“嘘!”一手卡入嘴中响亮地吹了声口哨儿!这是对楼上台阶上的分别,还是那样招招手,“小子,下来!”拇指指了指车内,“上车!”别别在地上按熄了烟,站起身,双手放进军大衣荷包,慢慢走了下来。车里,晋阳坐在父亲身边,别别没有上车,而是站在她一侧,毛毛也不勉强他,不过,手搭上他的肩头逼着他也弯下腰来,毛小将面带微笑,十分诚恳,“谢谢你们为我的婚姻大事如此操心,不过,我早有主张。这辈子,我毛天安是嫁不了人了,既然参了军,已经干了爷儿们的事儿,索性,一辈子就是个爷儿们了。你们知道,我还有个浅缘,她不能一辈子无依无靠,我要娶她,我要为她成家立业!”轰!哈哈,没想到吧,毛小将深谋远虑着呢!参军,更改性别,为浅缘,不可谓不韬光养晦。你们还想着娶她?真的错看毛天安的人生志向了啊。110分别一般很务实,问题都解决了,这妞儿断了当小媳妇的念头,也就没他什么事儿了,该走人。不过,这会儿,脚下生疮般到动不了,好似她揪着你的衣领把你硬拽上车,其实,脚好得很,她也没拽你的衣领,你人,坐车上了,管这闲事。分别此时心情很好,一方面赞赏毛天安的“异想天开”,浅缘是谁无所谓,分别受用她这句话“既然参了军,已经干了爷儿们的事儿,索性,一辈子就是个爷儿们了。”别别有个良好的预感:我和她在这部队里终能“齐头并进”,开创一番事业。另一方面,探秘的心思有之。车开到民政局门口,首长对他说,“你去把毛天安带出来。”别别好笑模样,“干掉你儿子,我立即可以把她带出来。”那意思,也要她愿意跟着我出来呀。首长淡笑,“你就说,‘老虎正等着你’。她一定会出来。”别别当时心中就一沉,老虎是谁?心中长草,事关毛天安的小神秘如杂草环伺,分别怎不想知晓?这个女人,也堪称奇葩了,身上的秘密像挤奶一点点渗出,别别觉得为她费点心思也值。此时,车上五人,邓若虚亲自开车,首长、天安、分别坐在后座儿,晋阳坐在副驾驶,向机场行进。回北京。毛天安毫不避讳自己对周腻的兴趣,扭着脖子看他,“晋阳是你亲生的?”“是。”“怎么保养的,逆生长……”分别一直看着窗外,恪守礼节,他毕竟是主席。此时一看,这丫原来不知道向周儿的身份呐,否则,以她“尊长敬上”的风格,说话不是这个味儿……呵呵,别别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对毛天安已然有了较深的了解,甚至说,成了习惯性了解。分别手肘碰了下天安,唇,向她耳旁凑近,“他叫向周儿,是现任军委主席,你如果不打算在床上把他搞定,最好还是对他放尊重点。”呸!畜生说话的味儿也不见得正!他这就叫“尊重”?呵呵。军委主席?! 第79章 那样紧,那样紧,她望着这座两百年历史的王府深处,仿若眼中没了焦距,“向晋阳,你知道为什么你父亲带我们来这里吗,向晋阳,安缘一直在这里,原来,他一直在这里,他选择了你,他选择了和你……共赴黄泉……”毛天安流下了泪,泪,震惊了晋阳。112晋阳回头看了眼父亲,也许,震惊更多来自毛天安说话的内容,而非她的眼泪。因为,看这小妖精,眼中怨毒不减,说得悲情,看得凶残。晋阳的震惊在回过头看她时已经清淡下来,也许人们常说的“处变不惊”在他这里能达到极致,却偏偏这种功力更叫毛天安毒汁泛滥,很容易会错意:我在乎的,他却如此淡漠,此人才叫真正的“丧尽天良”!毛天安掐住他手腕的手就要甩掉,她的想法是,流了泪,不丢人,老虎选择了他,我能抢回来!却,要甩开的手,晋阳再次握住,毛天安开始使蛮力,猛地从车里撞出来,真是个妖孽,撞得向晋阳一个没站稳向后栽去,晋阳却依旧牢牢没有松手,……也许,天安将他的手抓破抓烂抓断,他都不会松开……也许,你认为这是个犟气的男人那就错了,他栽倒的同时抱住了天安的腰两人一同摔在地上,却很好地保护好了天安没受丝毫损伤,晋阳被她重重压在身下,抱住她,脸埋在她的肩头,低低地笑了……这是一个宠惯你的人,即使你发了火,我也能陪你玩,陪你疯……邓若虚看傻了眼。跟着来的后一辆车下来的警卫员看傻了眼。向周儿眼里,是惊怔。晋阳像个孩童一样跟她闹,像个父亲一样任她闹……但是,周儿看清了,晋阳是真疼惜这个孩子啊。此时的天安,你是哄不住的。这个时候的天安,多么伤心啊,但是,伤心里又夹杂着那样深的戾气。天安是个感情直爽的孩子,她容不下这样复杂情感的折腾,表现出来的,就是躁、力不从心。哄是哄不住的,天安不是个普通孩子,说过,她是个身体里杂糅着婴孩与女人的妖精。只有这样,顺着她,跟她闹,让她发泄出来……毛天安此刻完全妖气冲天,他的低笑更助长了她的无法无天,猛地一翻身,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晋阳!”这声惊呼是邓若虚喊出来的,足见,天安真用战场上对待敌人般的手段在拿他,晋阳脸色渐渐泛紫白,连警卫员们都心惊肉跳。莫忘,毛天安是名战士,她在部队里日日学习的擒拿用在这里,掐住的全是标准命脉!“真想送你上路!”天安低吼,眼中掩不住的伤心,伤心啊……晋阳手扶着她的手腕,已然出不了气般,却依旧微笑着看着她伤心的眼睛,“我,我们,看,看谁先,找到他……”伤心的天安一愣,与他的眼神一撞!……天安松手撒开腿就往王府里冲去!晋阳起身咳嗽了几声,也爬起来向里跑,跑了几步又咳嗽了几声,扶着门框大口呼吸了几口,再次向里跑去。接下来,像两个顽童劣孩,满王府的翻腾。也许,你会觉 得看着很欢乐,他们在捉迷藏?他们在躲猫猫?不,他们在找一个死人,一个死去了,依然能叫世界为他倾倒的男人,他叫安缘。安,安身立命的安,缘,缘愁似个长的缘。113也许,说一个人倾国,从来人们的眼光都会首先痴迷在此人的样貌上。不多说,九岁的毛天安也算见过小世面了,她从学校里回来,听得老师讲特洛伊木马计的故事,旁的也记着了,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关于美人儿:绝色美人儿海伦女士被希腊人抢了回去,大战打到第十年,海伦女士亲自出来劳军,战士们震惊她的美丽,失声曰:“我们为她再打十年也情愿!”十岁未满的毛天安捧着安缘的脸庞,眼中献出如出一辙的惊叹,“我为你拼却了天下也情愿。”这就叫痴迷。私以为,除了样貌,尔今年代想要倾国,性情也很重要。安缘臭名昭著的在于他的享乐无为,却偏偏,几生几世又出得来几位这样会享会乐的骄物儿?穷苦人家养不起,富贵人家稍一偏差,气质气势就俗气了。安缘,恰到好处。老虎正儿八经受教育时间不多,自学成才。 第81章 第二天隔壁的刘大妈看到毛天安要笑死,安缘那厮把毛天安的红包用绳子串起来全栓小毛毛脖子上啦!配合毛毛那矮肥圆的小身板就跟穿了个红色肚兜似的,老虎你个拐货!-----------------------------------------题外话:写到现在的小剧场,我全都是在写安缘和毛天安。其实最初开始没想说就一定就要写他们俩不写别人,只是一让我写,我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老虎和毛毛俩人相处的时光,可能十因为喜大没有过多涉及,或者说,没有揭开全貌呈现在我们面前,所以老虎和毛毛那段时光是最有想象空间的,只属于他们俩安静的、欢愉的、无可替代的岁月。《小心肝》写到现在,慢慢地在展露它隐藏的往事,情理之中的,出乎意料的,但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安缘对毛天安的感情,无论经历过什么,我相信老虎,相信老虎不会让他的毛毛伤心失望。114是一个瓷坛子,乳白,又比奶水稍微润黄点。外面包裹着一层婴儿的小褥子,虽然旧色,但依旧看上去富贵考究。挖出来时,毛天安已经没哭了,因为她瞧见了小褥子。她当然认得这个小褥子,加上一块兜尿的尿布,印花俱是鲜艳的大团牡丹,是安缘在天安门捡到她时的原始装备。曾经,安缘提及过,我死后骨灰盅就用你的尿布兜着。天安当时还问,褥子多漂亮,怎么用尿布?安缘说褥子包过你,再包我的骨头灰,对你不好。尿布不一样,骚气挡晦气,负负得正,旺你。这一想,真是一霹雳把毛天安劈醒!她像只马猴一下从地上蹿起来,两手一抹眼泪,抢过晋阳手里的小铲锹继续挖,专注地盯着那团布,其实再三确认的是,到底裹在外面的是褥子还是那块尿布!旁人都奇怪了,刚才哭得那样惨烈的人咋得一下就这样有了精神?不跟你们闹着玩儿,毛天安挖的劲头越来越大,露出越多的布团让她心都提到嗓子眼儿!然后……刚才压在命门上的那口浊气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般……“啊!”毛天安突然仰起头大吼了一声,再看向晋阳的脸庞已然势如破竹般明朗夺人,她握拳狠狠击了下晋阳的肩头,“他在武汉,他肯定在武汉!”傲气凌人。哪知,晋阳只是微笑,并未表示惊讶。现在想来,他刚才在大门口所显现出的“震惊”……毛天安现在才意识到,她那时见到的,他眼中的波动并非震惊!晋阳那时候就不相信老虎会把自己埋在这里。天安看他一眼,又躬身下去挖,其实内心懊恼,自己比起向晋阳还是……这人真是淬成了绝世妖孽!他看着你哭,看着你伤心,……“我,我们,看,看谁先,找到他……”“没事的,把她抱过来,就让她趴这儿,她想挨着就让她挨着。”“你晓得老虎最不喜欢你流血,你这样磨蹭,一脸血,老虎看了多难过,”……天安觉得愤恨又丢脸,他入戏之深仿若陪你玩乐,其实,一切,尽在他掌握……天安阴毒地抬眼又看了眼他,晋阳依旧那样挽起袖子跪着,双手搭在腿上,眼睛望着那乳白瓷盅仿若出神,眼里稍许怀念,更多,竟是玩味……说来,毛天安此时心情完全放松下来,她也好奇这坛子里到底装了啥?“哐!”毛天安取出瓷盅,拨下小褥子夹在腋下,膝头转到石头路边,将这乳白坛子狠狠就往地上一砸!“天安!……”向周儿喊她时已经不及阻止,但是,接下来,就被破碎瓷坛里滚落出来的东西惊怔的说不出话来!里面,滚出来一个巫蛊娃娃。黑色。穿着军绿军装。背后还背着一个折叠卷曲的小木轴。虽是巫蛊娃娃的造型,但是因为做的实在精巧,又是笔挺真毛料的袖珍军装,看上去就十分意境深远。特别是那个小卷轴,刀工多么精致,毛毛拿起抠开小搭扣,轻轻拉开,……叹为观止!一卷书信了然于上,安缘熟悉的字迹大气磅礴镌刻在这样细小的木片上,犹如精美的瓶中信。“向晋阳,你好。相信你能见到我的衣冠冢肯定是决定娶毛天安了。看到我选择的衣冠冢是巫蛊娃娃的模样了吧。黑色。向晋阳,毛天安一世安好,你不能娶她。毛天安遭遇凶险,你必须娶她。务必让她寿终正寝。你我此世相识一遭,临别赠言,恶毒了些,如若得罪,来世再还。”毛天安喃喃读出上面的字,惊疑怔忪,老虎这是什么意思?晋阳这时候却伸过手来拿过那只身着军装的黑色巫蛊娃娃,拇指摩挲着卷轴上面的字迹,“巫蛊娃娃,黑色,代表诅咒。埋得离此人越近,诅咒得越深。安缘这是警告我,如果不能让你活到老死,寿终正寝,他会诅咒我一生一世。”晋阳抬头看向天安,唇边一抹微笑,……后来毛天安每每想起这个时候的晋阳,那样惊心动魄……“毛天安,安缘这是逼着我比你晚死,你不善终,我永世不得超生呐。”向晋阳,认下了这个诅咒。 115第十八章毛天安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撑在腰后,这是她想事情时候的动作,居高临下望着向晋阳,很想了一会儿,最后,伸右手微弯下腰拍了拍晋阳的肩头,“这玩意儿,你留着吧。老虎的话,我也听,浅缘我再想办法安排。他既然说我要一直都好着,你也不用娶我,说明老虎心里不想咱俩有瓜葛。他又说我要有凶险了?……啧,这个‘凶险’还不好定义,我姑且算做性命之忧吧,这点我也同意,真要到快死了,总要有个人来给我安排后事,就你吧。就是不知道老虎说的这茬儿,你认不认。”晋阳依旧那样卷着袖子跪着,仰头睨着她,这孩子真会打算!毛天安见他看向自己,还一本正经点了点头,又躬下些身子,“我是得未雨绸缪一下,你要不认这事儿,我也好早做打算,你知道浅缘是那样个情况,我不能不为她将来打算。”说着,这妖孽回头看了眼向周儿,“其实,周腻也不错,我不知道他原来是……啊,”毛天安真没想到,他跪着的人突然一起身伸手捞过她的脖子一个倒钩就把她扳倒在地上,随机压上她的身子照着她脖子上就狠狠咬了一口!整套动作干净利落,完全尽在掌握!咬得也毫不留情啊,凶狠至极,生生要咬下她一块肉般,“啊!”毛天安震惊过后反应过来,怒叫,像只小野兽就要反扑,晋阳牢牢将她置在身下,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手指指她,又指指身后稍露惊诧的父亲,“你要敢爬上他的床,我弄死浅缘。”声音不大,却足以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无不惊震,这话儿,谁敢真听进去?首长这时候倒显得平静下来,好好看着儿子,一种重新打量的思量……毛天安阴骘地看着他,一脸不可遏制的恶恨,他敢用浅缘威胁她!晋阳却十分专注地望着她,“听好了,我这不是激将你,老虎的账我肯定认,你好,是我的人;你不好,还是我的人。我不怕老虎的诅咒,他是我养的,你是他养的,本来我就得护你一辈子。千万别再想着找下家,我说到做到。”他的神情那样认真,那样认真,叫你清清楚楚看到他的决心,不容置疑!霸气,而执着,你好,是我的人;你不好,还是我的人,向晋阳这是正式昭告天下了,毛天安,是我向晋阳的!毛小将绝不是吃素的,也绝非俗人,天安被他掐得脸呛白,却依旧能用凌厉地眼神盛气反问, 第83章 但此时,你再嗅一下锅中金黄别透的葱油,已经有种侠骨铮铮的奇香。从清新,到混浊;从娇气,到英气;从柔弱,到飒爽……毛天安入迷地笑,自己跟葱油之间的情缘好像难解难分……“诶,天安。”肩头突然被人拍了下,毛天安回头,是班长窦全,手里还拎着一个网兜儿,里面几条姻。窦全蹲下来,“有件事你代表大家去一趟,分别住院了,去看看他,这是兄弟们的一点,心意。哦,对了,这一共四百多块,犬家凑的份子,算了你一个啊。”窦全指了指那网兜儿。毛天安一蹙眉,“住院了?他不是回家了?”“咳,哪回家了,广军总住着呢,隔壁班的小曾他姐今天生孩子,去医院看他姐时看见了,分别挂着水被人搀着进电梯呢。他回来一说,我们私下一商量都一个班的,该去看看,你呢,跟他平日里关系最好,代表一下。”毛天安赶紧放下锅铲,熄了儿,“好的好的,我去看看。”毛天安去广军总的路上又买了一篮子土鸡蛋,虽说部队里是这样,烟,最金贵。但是去看病人拎一兜烟去还是显得不合适,这一篮子土鸡蛋算她私人一份心意了。小曹只是瞧见他在挂水,可具体哪个病区住着也不清楚,毛天安只有去问楼下咨询处那小护士。哎哟,那小护士一见毛天安脸都是红的,这么干净灵醒一小战士,眼神又诚恳,小护士再麻顺,帮忙也是心甘情愿。查出 来了,在七楼。问题也来了,那是高干病区。毛天 安不是不纳闷,他一个小战士住那儿?这样看来分别也是有来头的。不过,天安不关心这,来了,他就是住走廊也得一定要“看”到人,肩负着战友们的“重托”嘛。上来七楼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高干病区可不同于普通病区,不是什么人都进得去探得了,这下,毛天安犯愁了,怎么进去呢?人就算不进去,东西也不能白拎来呀……正在想办法,天安想找一个护士至少把东西稍进去,这时候,她的肩头突然被人一拍,天安回头,一位穿军装的年轻男子对她笑,“天安么,来看分别的?”毛天安可 不认得他,但他却绝对认得她!好久以前,在那车后座儿毛天安的艳景儿可叫人一辈子难忘。庆元笑得单纯,像个刚军校毕业的学生。啧,这也是奇了怪了,分别这帮子混的一水儿人面兽心,单独搁外面站着,谁想得到这些畜生们什么残忍的事儿都干得出来!毛天安 大度,不在乎这人怎么认得自己,现在,能进去看分别最重要。微笑,大气大方,“是啊,听说他住院了,战友们让我代表一下,来看看他。”庆元抬手比了比,另一手虚抬扶了扶她的胳膊,示意她一起住里走,边走也微笑着,“那谢谢战友们了,等别别好了,再满请。”庆元年轻,但心思可绝对不年轻,这也是一只淬炼久了的毒蛇,微笑着,但笑意绝没到根儿上。两人往里走,他礼貌带路,是一眼没刻意去瞧天安,但实际上,眼耳心意却一件儿也没放过她,已将这人看个通透。别别不说,并不意味着他们这些人都没觉察,对毛天安,别别是有些出挑儿了的。她的事儿,别别放心思进去,太多了。这,不同寻常。“别别,你战友来看你了。”庆元微笑着手扶门把推开门,分别穿着病服蜷着身子躺在床上,背对着门这边,听见声儿,懒懒回过头,这样才看见,原来他手里拿着一只手机。别别确实近段儿把太多心思放在毛天安身上了,手机里,播放的还是那段“毛天安大战四大将”的“艳情片”,别别看一次想吐一次,但是就是控制不住,空下来就想看,有时候毛天安一个镜头能反复看一整天。这一回过头啊,一看,冤家!她来干嘛!毛天安却蛮大方,直接走进来,笑着,“看来气色不错,快好了?”别别心里那是翻江倒海哇,但是,面上滴水不漏,不看她,却是直接看向还站在门口的庆元,“什么时候去水疗?”有些不耐烦,庆元笑着拇指比了比门外,“准备好了,随时下去。”别别翻身坐起来,看得出身上有疾,动作稍迟缓,而且,特别是挪动双腿那儿……不过,别别就算坐起来了,动作、神情也很自然,毛天安真看不出来他伤在哪儿,这高干病区也没分科,一人一独套房,里面养着都跟皇上似的,谁知道都得了些什么病。别别 要下床了,看见庆元走过去,蹲下来给他穿鞋,照顾得蛮过细。他不理她,天安 也不介意,他就那副德行,习惯了。天安自己把烟、鸡蛋都放在一旁的茶几上,转过头来时,庆元已经搀扶起他往外走。看得出来,他行走不方便,挪动很慢。天安光顾 着研究他腿脚去了,当然没注意别别此时抬头跟庆元眼神交流了一下,“你找来了?”“哪儿,她自己来的。”别别又垂眼想了想,是有点疑惑,她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不过,这个问题不重要,既然来了,别别不想轻易放她走,正想着她呢。走到门口,别别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瞧她一眼,“你杵那儿干嘛,过来扶我呀。”毛天安恨得咯牙!老子来看你不是来伺候你的,不过,他那一点点挪步看得挺叫人心疼的,毛天安瞪他一眼,还是过来也扶着了。两人扶着他一点点挪步去下一层的小型游泳池室了。别别有个水疗,相当于一个温泉疗法。广军总哪有那条件专门有温泉,只有开辟了个小游泳池,每两天给他专门注人一池温水。咳,三人是慢慢走过去,殊不知,……此时,广军总一楼大厅里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慢慢向电梯方向走去。晋阳,是亲自来“探望”一下分别的。更不知,在晋阳走进电梯,“谢谢,六楼。”电梯台上后的一瞬,广军总一楼大厅又走进来几人,“七楼几室?”薄苦边摘下手套问身旁一人,“六室。哦,对了,这个点,他应该在六楼小游泳池水疔。”薄苦点点头,“盯着点儿,他要浩人来,全给我拿了。”又想了想,“这是分别的老巢,他那些小的敢调部队过来,……防着点,闹大了不怕,路封了。”“知道。”乖乖隆滴隆!小苦这是来“教晚辈”的哇,你动了笑笑,岂真有不了了之的? 第85章 毛天安拇指 食指一下掐住了他的下巴,也是有狠气,“你这包怎么长的!”别别认她 掐着下巴,这才仔细看向她。她这么急干嘛?又想起上回她好像也是这么慌里慌神,……分别眯起眼,“你急什么,跟你有关?”毛天安 当然不想他有这毛病是因为自己,不过毛小将也不想一头烧成个热锅贴,一看见男人那活儿长恶心玩意儿就往自己身上揽错儿,严吣,崇重跟自己搞过也不是一回了,没事呀。毛小将决定冷静下来。像个政工干部,又像个温柔的幼儿园阿姨,她松开掐着别别下巴的手,改成双手摸上他的脸,拇指还摩挲着,“来,咱不冒火,你心平气和跟我说,这儿长包是上次还没好,还是后来你瞎玩儿,又长上了?”你想想一个男人那里长了个大脓包该是何等疼痛的事,别别哪里有力气站着撇,本身他就被天安扶着靠坐在游泳池扶手上,比天安矮半个头,这时,他抬起手完全抱住了天安的腰,仰起头望着她,“那你也心平气和跟我说,他是不是你带来的?”毛天安很爽利地摇摇头,“不是。”别别抱住天安的腰,像躲猫猫,脑袋从她腰侧歪出来,又看向她身后的向晋阳,话儿,却是问天安,“我这儿长包不知道跟你有没有关系,还有,老子跟你扯过后没沾过任何一个b。你是不是跟谁扯,谁那儿就长东西,”别别眼睛一直叮着向晋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听见天安叹了口气,摸着别别的脑壳,“你算跟我有缘了,希望现在医术发达能救你一命。”别别倒像根本不在意这样要命的话,他就盯着向晋阳,冷笑了下,“是吗,那你要真害了老子丢命,愿意补偿一下吗,”毛天安低头又看了看他那要命的命根子,还怕他不提条件呢,他提了,自己还能好想点,“说吧,你别变态地要我给你咬碎那包,是把我恶心着了,不过,你也疼。”毛天安现在会用异于常人的思想去想这位畜生了,不过,人类远近企及不到他的境界。分别把她的腰抱得更紧,十分恶毒,“我想看向晋阳的小jb也泡进你那害死人的骚b里,他跟你肯定有缘,一定也能长得出比我更大的帐包,生不如死!”畜生通常都不掖藏口舌与心肠,如万恶的诅咒,必成!哪知,毛天安还是习惯了,不急,她回头,看了眼晋阳胯下,如判官,淡说,“也不小。”一对畜生!119近水三分妖。你知道,水,是极容易传播艳感的。水边,立一晋阳。他的身体在军装里沉静、安然,他喜欢这种寂静,他也没打算用声音让任何人受到打搅或体会到他的不凡。既然决定扯他,毛天安不多废话,切不可只当她为了了别别一番畜生心,如此一绝品摆在跟前,就不虚伪了,何不真尝尝?“愿不愿意测测咱俩的缘分?”天安捂着别别的手转了个圈儿,笑望晋阳。别别还是像只蛤蟆微撅着屁股抱着她的腰,脸挨在她身侧探出脑袋也睨着晋阳。事实,如果用纯se情的眼睛看对面这个男人,别别也能动心,还是水的缘故,更加软化了他周身的仙气,渐渐淋漓成妖气,仿佛云彩里的月亮,雨雾里娇媚的眼睛。晋阳洒脱地放松手脚,他身上的仙神之气确实已经杳渺不知所踪,此时,他享受这样玩乐的氛围,看一眼天安,身体微侧向水边,单手开始解军装的衣扣。天安边摸着别别的手,人三七步似乎还微歪着头,看他一件件不紧不慢脱下全身的衣裤,直至,一丝不挂。晋阳谁也没看,小步向前,直接跳入池水里,……天安怨气渐升,他这真是“勾引”的最高级别了,那削肩,那起臀,那展腿,最是那精致淫媚的腰线!……仅仅一闪而过!天安根本没看清,没看清!晋阳沉进水里,渐渐水面消散涟漪,温水不够清澈,但依旧能够望见一躯完美男性胴体在水底舒展身体,真如那雾中美妖在水底蛰伏,就算他将你勾进那最深恶的地狱,你也一定要趋之若鹜,在所不辞!岸上的天安开始解军装衣扣,动作不落晋阳刚才的洒脱轻松,眼睛望着水底,隐隐一簇火苗。分别手是放下了,脸还靠在她背上,也望着水底,眼中,色欲妒怒,不明。当天安解下最后剩下的束胸绷带,赤果果离身要走向水池,……分别的指尖脱离她腰间的肤脂,……别别心竟然是绞痛的,那样不舍,那样不舍……此刻,不知怎地,畜生心火“腾”地炽烈到沸腾!他被眼前慢慢走进水里的天安迷惑,为她痴,为她魔,为她不舍;也为那水里游弋的妖神所迷惑,恨他,恶他,诅咒他,却又迫不及待想看他与天安交合,……这真是一种极致变态的虐感,偏偏又艳虐到叫人不能呼吸,强烈刺激xy!莫说分别,楼上阴暗处的薄苦又何尝不是如此?当天安沉入水,终于摸住晋阳的脚踝,……她的手,从他的脚踝,小腿,膝头,大腿,顺势,她的身体缠了上去,她那蜜桃般的胸口蹭到了晋阳柔软还未b起的……小苦全身紧绷,血液腾热的,不知是为她的手,她的蜜桃,还是他的脚踝,他的小腿,那xq与xq的妖艳相抵 ……这,可算是世上仅有的两团极致艳物了。一个,深居简出,仿佛那暗夜灯笼里的烛火,你摸不着,烧手。一个,心肝娇养,同样是那暗夜灯笼里的烛火,摸着了,缠绕指尖,一生魔障。天安如蔓藤缠在晋阳的身上,叫人迷离得竟然鼻酸!仿佛,这本就是艳佛胯下的两团肉,就该这样纠缠生息。在水里,天安趴在晋阳背上一起浮上水面,天安一腿环在他的腰间,一腿直着紧挨他的大腿,晋阳侧脸,淡笑着低声说着话儿,天安明眸艳唇,听着,他们的呼吸那样近,那样近……晋阳慢慢游,慢慢游,天安半攀在他身侧,她的大腿内侧上下摩着他双腿间,有时候膝头隐在坚挺下方,粉红的肤色时而露出一些,像个小姑娘zhe而娇。晋阳带着她慢慢游到分别所在的池水边,别别已经滑倒在地上,晋阳将天安背对着自己轻轻抬高她的身体抵在了池壁上,……薄苦的指尖掐进掌心,亲眼所见,晋阳一寸寸磨折般进入天安时,天安腰腹下的不耐、癫狂、痴迷……而,天安全身心感受寸寸充实之时,不忘将手努力伸到岸上脆弱倒在池边的别别的双腿间,握住,……“啊!”天安与别别同时艳叫,当晋阳最终抵入天安时,一手重重也握住了天安伸出去的手腕!也许,你会觉得这叫兽性十足,当晋阳抱住天安的腰两人一体迎着水的阻力往下沉,而天安死死拉着分别的手腕,生生将一个被欲望、嫉恨、痴爱磨折得崩裂的畜生拖入水中……到底谁才是最恶的魔?薄苦只觉欲望之神敲打着自己的胯下,左侧大腿缝匠肌强直,整个yn上的毛孔收紧,ym金刚样炸开,命根佛塔样强直,my处溢出湿润,黏在裤头, 第87章 “我也是她的人,我能一心一意对她,但不能全送给你,因为你还驾驭不了。分别,给个痛快话吧,如果你真能真心实意待天安,……也不是不可以。”天安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为了她在做什么样的承诺吗?当然不知道。不过,她懂“我也是她的人”“我能一心一意对她”……天安意态复杂地看着他,分别却是真正被这番话“躁沸”了一把!也不是不可以,也不是不可以!别别当然知道这淡淡一语的背后指的是什么!!向晋阳为了毛天安可以放弃一切!分别躁啊,躁的异常混乱,是为梦想垂手可得?还是,……惊心!向晋阳为了毛天安……忠诚于斯。分别看得清清楚楚,向晋阳,说话算话的执着心意……别别脑袋一热,脱口而出,“这样吧,忠诚度的问题咱现在就可以来个比试,你别话说的漂亮,上梁不正下梁歪,咱们从今儿开始半月时间,就看看到底是我底下的人老实还是你底下的人老实,就比x交的次数!我输了,我就生是毛天安的人,死是毛天安的鬼,一分不要你的,安心做她的小。要赢了呢,……”分别话还没说完,明显看见晋阳就笑了,连本来复杂看着晋阳的天安都深觉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别别这是不是疯了?人呀鬼呀的肉麻话都出来了……别别没疯,别别说着说着脑袋已经不热了,相当清醒,相当狡猾,“赢了,毛天安是我分别一个人的,你的天下,是我一个人的。”赌注大了,却全压在了一群将帅的x生活上,别别没疯,别别这是以疯装邪求胜算,表衷心啊,他底下的人哪里会有向晋阳多?**鬼扯的事儿,自然有限。更重要,要让毛天安看清,向晋阳的王国哪里可能有“一心一意”!122天安起身,捞起军装穿上,谑笑着,“你们玩吧,这事儿别参合我。”毛小将行为可以放荡,但对此“无聊比试”确实没多大兴趣。什么她的人不她的人,跟钱财一样,均为身外之物。分别却还盯着晋阳,这事儿,看他应不应。晋阳笑了笑,倒抬头看向天安,“让天安捉吧,还可以把规则定的更细致些,一般跟自己的妻子甚至女友上床有什么好非议的,捉就捉非法的、不道德的。这事儿就咱三知道,都别玩花样儿,让天安一人去捉。”啧啧,到底是“定规矩”的旗手好不好!三言两语,这玩着玩着的事儿就变得有意义起来。天安还是没多大兴趣的样子,躬身揽住别别的腰努力一抽抱,分别借力站起了身,手还扶着她的肩头,天安蹲下来给他穿好裤子,然后起身扶着他回病房了。晋阳没动,分别临走时瞥他一眼,两人眼神有短暂的交汇,不言而喻,有“成交”的意味。早在他们从水里出来,薄苦已经转身慢慢走出小泳池室。待到晋阳和天安走出广军总,外面焦灼的“军事大阵”已经烟消云散,近40分钟前,军车全部开走,徒留下刚才亲眼所见此阵势的小老百姓闲暇谈资罢了。一切如初如常,风平浪静,不留痕迹。但是,晋阳带着天安的车前脚离开,楼上,刚接到一个电话脸色阴沉的别别就被闯进来的四位手臂上框着“纠察”袖章的部队纠察按在了床上!“对不起,你涉嫌严重违纪,被捕了。”一人向他出示了广州军区警备司令部的正式逮捕令。广军总发生的一幕像一块巨大的蘑菇云在发酵,在等待爆发,但,丝毫不影响一辆普通军用吉普向某军事机关的行进,恬淡,安详。毛天安没有坐在副驾驶位,她一人靠在后座儿,双手枕在脑后看着窗外,双腿微分,很舒适的坐法。这不是回连队的路,可她也懒得问了,看他带她上哪儿。夜幕即将降临,吉普打开了夜视灯,在一处机关外的小路口靠边儿停了下来,毛天安眯着眼往窗外一瞧,“广州军区警备司令部”?毛毛确实挺纳闷他怎么带她来这儿。晋阳并没有急于下车,他熄了火,拢了拢军大衣舒适地靠在了驾驶椅背上,天安也一拢衣襟身体向前探去,“这,什么个意思?”晋阳侧头看她,淡笑,“带你来看个好玩的事儿。”毛天安一挑眉,没吭声儿,晋阳伸出他好看的食指点了点那块“警备司令部”的牌子,“你当兵这么长时间了,应该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说白了就是管军人的,军容军纪、军车都在他们的职权范围内。但是,并不是哪哪儿都干净……”天安似乎见到他眼中闪过一抹很妖异的……但是,因为侧看加之一闪而过,并未看得分明。天安被他勾起一点点兴趣了,他说“好玩儿”,还这般“玩味”,……倒要看看到底一个什么事儿能叫向晋阳都这般有“兴致”!以为他会继续说下去,哪知,晋阳这时候却回过头来,“天安,咱们去捉奸吧。”笑得快活,眼神真纯像个孩子,纯粹玩乐。这样的变化叫天安一时怔愣了下,这是向晋阳? 123 第89章 此话一出,你看那淫货首长的脸色!……而毛小将,如此凶悍的“敲诈勒索”竟然活脱脱呈现在她面前!……向晋阳的妖气滚着泥水弹子就飞出来啦!125西汉燕王刘定国“与父康王姬奸,生子男一人。夺弟妻为姬,与子女三人奸”;江都王刘建“尽与其姊弟奸”;刘丹“与其女及同产姊奸”;广川缪王“与同产奸”;代王刘年“为太子时与女弟则私通”……啧啧,瞧瞧刘姓西汉这各路王,一个比一个重口味,天天和家人团聚,再想想眼前这位刘姓大将“嗜好”如出一辙,毛天安想,实乃家族遗传。不过,毛小将此刻敏锐也发现这淫货首长自晋阳那句强悍“敲诈勒索”抛出后,情绪绝对偏阴沉,虽然不可能尽显于脸面上。“逶迤,你先上楼。”他先回头轻轻拍了拍自己姑娘的肩头。但凡能跟自己亲爹做出这等勾当的,心理素质一定不差。姑娘看了一眼天安,最后,看眼晋阳,转身先走了,她那细高跟儿踩在枯叶上嘎嘣作响,配上那妖娆的腰肢,犹如骨髓酥。天安从姑娘背影上收回眼光,唇角轻带的笑意一下就撞进这位刘处显然已经变得老沉精稳的眼底,天安并不着慌,笑意不灭,大大方方迎着他的目光。天安不知,这位刘处,刘景卫,江苏徐州丰县人,说不准真乃高祖血脉呢。天安在心底喊人“淫货首长”乃“实地出发”但也稍显不尊重了些,刘景卫,着实除了对他闺女有这点变态的淫欲,为人、处事,绝对有板有眼。说老奸巨猾,过之,他为将,原则性明确,就说晋阳提到的这个“‘三军纠察’执行科”,乃大军区警备处独立开外的一个职能单位,它甚至拥有监督军区司令部军纪军规的权限,直接对总政纪检部负责。一般正科由总政直接指派,但是,副职则有军区警备处提名。如此掌控基层干部“生杀大权”的职务,刘景卫一直本持着“择优而录”,绝对举贤避亲。实话实说,晋阳,他怎会不识?以前,就算你向晋阳屈尊亲驾来见我,硬塞这么个人给我,刘处还是不买账,他就这么个骨头。可是,晋阳啊晋阳,你算摸着每个你有心想用的骨头们的软肋呢,看来啊,人说“晋阳如天”毫不夸张,他心思没放你身上,绝不沾你,捏着你的把柄也可能终生不提,但,一旦要用,信手拈来……其实,哪里又有这巧的奸给他捉?刘景卫,怪只怪,晋阳的心思顺着今儿个分别提到的“比试”有了个“水到渠成”的过程,该用到你了,于是,你这“把柄”是到要亮出来的时候了。是的,晋阳肯定不想天安一直呆在基层,磨砺这么长时间已经够了,这小一年的观察,晋阳有了赞许,天安比老虎可造。加之今日亲眼所见天安那样缠胸的辛苦,提拔上去了,当了官,这些小节都可以松散些了。晋阳也心疼天安的身体,女扮男装在基层绝对比机关要艰难得多。好了,自己的“失德”被向晋阳当场捉了个透,刘景卫也晓得他的手段,这个职位看来肯定得被“讹”出去了。不过,这做大事的人,心都细着呢,叫刘景卫玩味的是,“讹”他一个重要职位,不稀奇,向晋阳亲自来“讹”,这还是蛮稀奇的。刘处打量了下这个能叫晋阳“亲自操心”的人物,……少年。实在年轻。从年纪上看,一下担此要职非常不恰,但是,刘处绝对不是“有眼无珠”之辈,就拿刚才天安从“注视奸yin”到之后一切沉稳应对,包括现在看上去的气度,是个做大事的孩子,也许,可造。刘处收回看天安的眼,浅笑,既然心中“大局已定”,也就不矫情了,“一下把这孩子提这么高,太招人眼了吧。”“不会,天安在**连当兵有一个年头,新兵连头三月……其中**月立*等功,**月接受军区首长嘉奖,**月……”晋阳的双手始终搁在军大衣荷包里,清淡弯唇,却,如数家珍般将天安这一年以来每一个光耀的细节说得清清楚楚,……记得清清楚楚……像他的孩子,……是他的心肝儿……这,叫刘景卫也暗暗惊讶啊,这孩子是他的谁,这等用心……天安侧头看着他,要说听见这些心里不热真假,不仅热,甚至滚着烫,想着……他欠我多少条红领巾啊。126刘景卫上着楼的人回头看了一眼,晋阳一手还揣在军大衣荷包里,另一手放在那孩子背后两人同步上楼,晋阳扭头跟他说着什么,那孩子只是低头听着。这是上楼直接就给毛天安办相关手续了,刘景卫亲自督办,刚才已经给多个相关负责人打过电话,当着向晋阳的面儿打的。刘景卫刚要转身继续上楼,突然,“哗啦啦”,类似长铁链子拖着的声响掀开那边大门处大厚皮帘子就传过来,刘公眼神儿往那边一瞟啊,当时就紧了一下!前前后后走进来一些人,都是他们这儿纠察的战士,宽皮带,白色的大钢盔,中间儿,四个人抬着一只大铁笼子,笼子四角固定着铁链,笼子里四仰八叉锁着一个大活人!“这是干嘛!”显然领头儿的抬头一望见刘景卫稍愣了下,接着,赶紧跑上前,行了个军礼,“刘处。”这个时辰一把手还在办公大楼也挺叫人意外,不过向来没底下人过问上级的道理,只有上级垂询下级,刘景卫皱着眉头下颚轻抬又指了指那笼子,“哦,报告首长,这是‘125’行动的主犯,他身手不错,只能这么把他押回来。”“‘125’行动……”刘景卫在心里回想这是哪一个行动,可纳闷的是,竟然毫无印象,但他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轻轻点点头,在外人跟前,特别是向晋阳面前,内部的事儿刘景卫肯定不得当场处理。才要转身再继续上楼,却眼瞅着跟在自己身后五六级台阶下,晋阳身边那小子掉头瞅着瞅着像嗅着啥东西一样,竟然径直向笼子边走去,背还那么微齁着,那么瞧……毛天安开眼了,真有这样逮畜生的笼子,笼子里还真锁着一只畜生,不过,一只元气大伤的畜生,那个据称“身手不错”,实际上前几个时辰才跟她在水里“大战”仿佛只要x不要命的畜生!畜生还穿着病服,仰面两手两脚叉着,一个拳头那么大的铁环环扣着手腕脚踝,人已经晕过去了,头耷拉着,看得真得华佗创立的“五禽戏”的真传。“五禽戏”模仿的五种动物分别是:虎、鹿、熊、猿、鸟。听说模仿这五种动物的常规动作,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但是,您瞧瞧这位,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分明一只病虎、衰鹿、死熊、猿粪、鸟人!毛天安直起腰,双手兜进军装荷包里,深呼了一口气,真想缓缓这头脑里突如其来炙热的一切,你说,本来就半残一人才送进病房,怎么就一下落到这个地步?“哗啦啦”,又是铁链子的声音,厚重的大皮门帘再次被掀开,“快走!”“进去!”又走进来一串人,哦,不,押进来一串人,全是两位臂膀上戴“纠察”头戴钢盔的战士架着一个“惨败狼狈”的军装进来,军装们何其不狼狈?双腕上手铐戴着,双踝上脚镣锁着,各个看来都是“拒捕”,鼻青脸肿的,有些人额头上还有血痕,军装衣领子没个好型儿,扯得稀烂。“唔唔,”个别人嘴里发出如此的怒号,没办法,嘴全被毛巾堵着,看来这要一扯开嗓,这里所有人八辈祖宗的szq都要被操遍咒死!这样一个个地架进来,一看,均如此年轻,想来也是畜生的“同僚党朋”了。有人已经看见毛天安了,有人眼更尖,一眼望见还远远站在楼梯口的向晋阳!可想,那个惨烈!……如果没人架着,就算拖着这脚镣、这手铐,他们也要扑过去活活生吃了向晋阳!地狱群魔……“呜呜,”“嗷嗷,” 第91章 刘景卫轻轻挑眉了,“有决策权。”他期待这孩子接下来的话儿……果然,“甚慰朕心”!这孩子,会看情态,能分忧哇……她说,声音还是那样不大,语速叫人称心,“那好,您如果信得过,这件事儿现在由我来下坡儿吧。我这样处理您看成吗,先将这些人收押,从……”毛天安当然不认得陈富河,她回头看了那边一眼,哪晓得,刘景卫这时候接了一句,“陈富河,他是政委。”“哦,从陈政委那里接收这件案的卷宗,您先过目,看能不能,”毛天安停顿了一下,“纠察有保外吗,对不起,具体规程我还需要深入系统地学习。”啧啧啧,毛小将了得哇!你说她懂个屁!但是,小说、书、电影、电视,她看得少吗,按她的理解,什么“三军纠察”,绉五文六的,实际上跟刚才向晋阳在外面车里说的大白话一个意思,“说白了就是管军人的”,逮人关人的地儿,不都一个程序?但是,毛小将这胆大“胡诌”正合刘公心意啊,着实,正儿八经这种“拿案”就该执行科完成,现在是“真空期”,执行科正副职都没有确立,于是他们警备处党政领导都分担着。现在,既然有“副科”了,案子就该回归执行科!刘景卫心下满意,但是,也绝没表现在脸上。刘处貌似也思忖了一下,先侧头答了她那句,“严重伤者是可以保外就医的,部队又不是冷血厂。”话儿,说的云淡风轻呐。接着,刘处一抬头,正经看向那边的陈富河政委,“陈政委,这件案子就交给新来的‘三军纠察’执行科副科长毛天安吧,对了,忘了向你介绍,这就是毛天安,他的档案刚到处里,就在楼上。”轰隆!!无疑一颗重磅惊雷炸响至全广州军区警备司令部!所有人的眼光全看向了刘景卫身旁,……这个刚才与刘处一直低语,已然引起不同程度的惊涟……的战士……竟然,“三军纠察”执行科副科长!!绝对肥差!正科,大伙儿就不指望了,那是上头指派。副科就不一样了,本地提拔,没想,……真是毫无预示的空降!这个毛天安是个什么背景?打哪儿来?以前听都没听说过呀……众人心底那滋味儿,嘿嘿,可想一般呐,当然,人们心头再大的复杂情绪抵不过薄苦,抵不过这几个别别的“畜生同党”!毛天安!“三军纠察”执行科副科长?!他们当然知道她的背景何来,向晋阳就是她最大的背景!只是这“一步登天”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分别的案子!……薄苦的心,在阴,在沉,脑海里突然涌上的,全是刚在广军总小泳池里毛天安被晋阳抱着腰沉入水里,她手里紧紧拉着分别的手腕……别别的这些“畜生同党”呢,各个儿眼看毛天安也是复杂难当,有认得她的,还有不认得她,但,绝对听说过她的名字,今儿个第一次得见……她,就是别别心眼儿里的那个人啊……总之,无论你各色人各色想,此时此刻,全抵融在了毛天安持稳静立的身前,她,立在铁笼旁,一身军装,该有的英气,该有的荣辱不惊,该有的笑揽天下,又像那么一潭子水,眼睛见的、耳朵听的信息,石头扔进来,心就在看涟漪怎么绽开。闲庭信步,又棱角分明;曲线悠扬,又挥洒斑斓。接下来,关于毛天安,将是另一番景象的开始,有淫,有权,有情,有义,七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狂狼,且留三分如梦似幻的模糊于红尘,晋阳,期待毛天安的“羽翼渐丰”……(《小心肝》上之《妖从何来》完)下1第一章妖从何来?不到100斤,包括肉和206块骨头。利落的短发,普通的布的军装。饶是这样,形容曼妙。眉是青山黛,眼是绿水横,眉眼动荡时,青山绿水长。蛮腰, 第93章 笑笑不是遗憾表示:可惜再也见不到她chi身l体穿牛角扣了。薄苦满足他。穿好,妖精一腿弯曲在后座儿,一腿搭在座沿儿,薄苦一步跨到驾驶位,开车,走人。途径一化妆品小店,清丽女店老板见一俊帅军官进来酷酷要了一瓶红指甲油,浮想联翩。回到车里,小苦再次跨向后座儿,舒舒服服靠着,拉过妖精的腿,一个指甲一个指甲地涂,果然猩红!妖精摸着自己的脸恼怒,“你个变态!老子一会儿要去晋级受命……”是的,广州军区警备司令部,一会儿礼堂将大员满座,新任执行科副科首次亮相!小苦细细地涂,精致地涂,像涂自己的命脉……毛天安,先满足爷儿的兽欲再去升官发财吧。下2有时候愈是禁欲的人一旦谋了主意开了戒那就是辣毒至此!啧啧,看看这位爷玩的着实孟浪。车,无声无息直接开进广军警备司,礼堂旁边那幢二层小楼是档案室,僻静处停下,道旁可贵的胡杨林紧缩身形,枯骨一样,不见一片叶子。薄苦把没劲儿的妖精捞起来扛在肩上就上了楼,妖精的红指甲在楼道里一闪一闪,甚是妖娆,不过,冷啊,下面全是空的,妖精的腿可着劲儿缩着,但,坚决不吭声。进了一间房,迎面的暖气扑得妖精一哆嗦,腿一摊,吊着甩啊甩的,摩擦着小苦的呢料军裤。看来他有准备。走过几个档案柜,显出一块空档儿出来,铺着厚厚的白毛毯子,旁边开着四个取暖器,暖气片烧得通红,难怪这么暖和。小苦把妖精轻轻放在毯子上,妖精睁着眼睛望着他,“渴。”小苦起身给她倒来水,弯腰放在她脸庞边,妖精望着,……能抬手拿水她就能一掌捉住他手腕来个超级大反摔!……屁话,就是连抬手的劲儿都使不上了撒,只能指望他喂。他却不急,站立着,居高临下正低头按着手机键,看一眼妖精,妖精眼里的“渴”又乖巧又顺意,不过他知道,骨子里她恨死。淡淡一笑,他右手轻抬一压,玩弄又霸气,“等会儿,我打个电话。”妖精肠胃里蠕动着都是恨意,被你算计了,至此,也只有认栽。“到了么,……2楼第三个门儿……”还有主儿?妖精猜想,无非就那三个。小苦过来,跪下来,扶起她的头枕在自己大腿上,弯腰低头给她慢慢喂水,像喂小动物,一手还轻轻摸她的额头,十分怜爱……这时候,门推开,进来了,笑笑。只笑笑一个人。从这个时候开始,妖精摸清了“四大将”里原来也分亲疏,如果分着玩三人行,小苦愿意跟笑笑结盟,也许,他们的套路更接近,比起严吣、崇重一组,他们更享受折磨人的方式。当然,这四人各有各的变态,玩久了,互博所长,也终究炼出点毛天安正气里的邪气,这部队里的名流路数啊,越往上走,有时候需要这点邪气,你晓得后面路途上多少妖魔鬼怪,光有坦荡的正气,伏不了魔,成不了佛。笑高看来真是个怕冷的尤物,坐什么车来的?看那嘴儿冻的通红,埋在军大衣大厚毛领后头。他手上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一进来显然先想喊“冷”或许打趣儿几句薄苦“今儿个怎么有这等兴致”,却!陡一见到长白毛毯上娇滴滴的小妖精……怎个不娇滴滴?看那两条柔艳长腿摆的……微敞。这个角度看过去,黑洞洞的天地哇……笑高一时说不出话来。小苦说,你把你那套最**的行头带过来,我要玩个人。笑高还纳闷儿了老半天,“小苦,谁把你迷成这样了?”真的,不是开玩笑。小苦有曾国藩的性情,家国天下,挥刀斩了小鸡鸡都行。玩一个人,实在不可想。笑高东湖边儿上喝养生王八汤的人当即坐着侉子就送行头过来了,哪晓得,这一见!……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想这么句诗确实酸了点,但是,确实堪比笑高此时心情。以为再也吃不到嘴的东西,小苦,给弄来了。下3笑高蹲下来,天安涂红的脚指甲在长白毛毯里蜷缩实在鬼魅。牛角扣大衣的下摆微缩,搭在丰盈的大腿上,遮住xue香。谁谓xue香一闻忘伤谁说xue香 第95章 也虐啊,你虐她咩,她要还回来,突然生生往里一塞!明显见到小苦眉心一蹙!却,一声不吭,生受着了。这是为什么,你说这又是为什么?说实话,连笑高都要苦笑连连,小苦啊,你突然这样“为她身受”,就仅仅为了看她“身受”?……完全塞进去了,小苦睁开了眼,低头看她,她的眼晶亮,她的脸庞柔艳,她的身体,弥漫着一种精髓。看见水里她拉着分别的手腕往下沉时,小苦就在想,那暗黑沉沦的下面到底如何……该是何等淫媚!你明明知道他最隐秘的地方跳动着一个如何浪荡的东西!他退后一步,长而有力的双腿,修长优美的手,完完整整一套呢军装,抬起右手,“毛科长。”他是玩人的主儿,现在被玩,他是权力的主儿,现在用最“权力”的方式向你展现敬崇,这样的男人才算真妖,谁人敢收?下5乾坤能大,算蛟龙元不是池中物。你薄苦一身军装权神加身,帅妖帅妖,她毛天安呢绿一穿,该褶该褶,该挺该挺,又是刚才艳情淋漓过,更是说不出的味道抠紧人心!你瞧她,自己低头拍了拍这身军装,英气洒脱,一抬眼,眉眼里大气清朗,笑起来,又唇角藏媚,怎得叫人不爱在心头。毛呢军装,小苦早已为她熨烫备好。毛天安正式跨出“布衣军装”的时代。肩头暂时空空,这是一会儿她上台受职时,首长会为她亲手佩戴肩章。“三军纠察”执行科副科,中尉衔,一杠二星。笑高双手插在裤子荷包里,人靠坐在办公桌边缘,双腿悠闲地伸直脚踝交叠,望着眼前天安,不禁想,他们四儿,自己和小苦是中校;崇重在机关医院,属于文职干部,没有军衔;严吣连级指导员,中尉。晋阳自己也不过一少校。天安这一上来,就已经跟严吣平级了……笑高低笑,他日,毛天安加官晋爵,肩头杠星越扛越多,……诶,笑笑竟然心痒难耐,十分期待,那该是一种何等的满足……小苦手里提着她的军帽立在一旁,看她,何尝不如笑笑一般想法?天安呐,这是她展翅的第一步……军帽交到她手上,同时,腰一揽,摸索着手伸进裤腰,手里,是那枚无赖的果蛋儿……天安面不改色,眼睛却瞧向笑笑,小苦指下很轻柔,并未撩拨,却能叫天安异常敏感。一点点往里塞,天安稍稍啜出些气,头一歪,人仿若慵懒地靠在小苦身上,脸蛋儿贴在他肩头,眼睛还看着笑笑,想什么呢?像个孩子,又像个醉美人儿,反正勾得笑笑没办法,只有起身手伸过来摸了下她的脸蛋儿,疼爱不已。果蛋儿埋在最里面了,小苦拿出手指,指尖晶莹。他一手捏住另一手的手腕依旧框在毛毛的腰上,稍微耸了耸,像哄家里的孩子,别过头来看她,“毛科长,知道段祺瑞吧,”天安轻蹙了下眉头,显出正经,“皖系那个?”小苦点点头,又耸了耸她,“把他的事迹多记点儿,刘景卫很喜欢他,是个‘段氏迷’。”天安抬起些头看向他,小苦轻笑,“不能总拿他那点乱l的丑事儿傍他吧,投其所好,毕竟在他手底下捞活儿,首先要得到他的认可。”笑笑这时候叹了口气,抬起一手看自己的指甲,眼中其实颇为不屑,“刘老乱平日里‘皖段’不离口,羡慕的还不是段芝泉那点老资历派头。段在执政时代,完全受张作霖、冯玉祥挟持,但他决不以周天子自居,遇有抵触他的地方,他仍然是函电交责。他心目中总认为张作霖是胡子出身,冯玉祥在他做统制时当过兵。当时北京卫戍总司令鹿钟麟到执政府,段芝泉总在许多负责人会聚的场所指着鹿钟麟说:这是我从前的兵。哼,后来张、冯破裂,冯想将段捉走,而执政的人就是鹿钟麟。刘老乱老想学皖段摆老资格,德行。”嘿嘿,这是天安不晓得其中干系,前文也说过,刘景卫是分泾霆的人呀,笑高小苦这边自然不待见他,不过,啧啧啧,瞧见没,毛小将享福咧,笑高小苦亲手手把手教她“入官场”呢,笑笑一席话不屑有之,但是,也算“谆谆”提醒了天安刘景卫其人。不过,他们确实也没想,……天安这时候轻轻推开了小苦,立在那里,一份清朗,尽管她胯间淫物润震,尽管,她肩头空无一物,权物无身,“段氏平息性情憨直,对人对事,只要他主观认为不对,他便无所顾忌,直言不讳,向来不采取阴谋暗杀手段。他是以儒、佛教的道德观念为基础,并以此作为他分析事物的标准。当然,这与他的封建思想也分不开。我想,刘景卫敬崇这样的人,品格上应该有所学相。谢谢你们,我会听学有之,防微杜渐,做番成绩。”真的,时值此刻,笑高、小苦着实要待眼前人另眼相琢,毛天安,并非一简单宠溺娇物,她有该有的学养,有该有的主意,有该有的作为,小苦重重揽紧了她,笑笑看着她,真心笑意,里面是一番“付出值得”的称心如意。下6第二章薄苦、何笑高倚在会议厅二楼偏隅,看着厅堂下,警备司令部全体大会,属于毛天安的日子。“下面我们有请新任命的‘三军纠察’执行科副科长毛天安同志!……”掌声。多少人边拍着巴掌等着看这天上突然掉下来一新主儿啥样儿呢,天安从主席台右侧上去,步伐稳健。年轻,太年轻。而且,漂亮,实在漂亮。 第97章 锋芒太尖锐,不好,带点弧度,拿捏好,深入人心!没想,这孩子天生的“控场感”这么好……晋阳真该来看看他的毛毛此时的表现啊,后生可畏!下8 毛副 科从饭局上下来已经是六点半,这官场上的事儿对付过去了,“私人感情”的事儿也得对付对付啊。咳,不就徐奶奶那吩咐,天安想来也只有苦笑的份儿了。徐奶 奶给她介绍了一大姑娘,刚不在门口塞她一条儿,今晚七点在江滩“帆丹白露”见面。徐奶奶说,这姑娘还是武大一研究生,家里就想找个部队的,徐奶奶说她就瞧着天安顺眼、有出息, (私里插一句,别说,这老太太眼光……超赞撇,瞧她,敢挑上毛天安!嘿嘿。)这不,硬拉上了。 天安这孩子,对老 辈儿心特软,也就不拨老人家的面儿了,反正这事儿两人一见面好;解决的方法,何必叫老人家为难?去一趟,跟人姑娘好言好语说说理由,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从处里出来,当时后勤科的张福延就说给毛天安派辆车,天安忙摆手,“私事儿私事儿。” 现在“公 车私用”可是往枪口上撞的事儿,就前几天,港媒报道:“当局整治铺张浪费,但长假期间军车私用仍引众怒”,就是有人在节里曝光了部分悬挂军方牌照的豪华车,其中包括玛莎拉蒂总裁、奥迪q7,宝马x6等。 咳,这 些人把这些车开出来也是不长一心眼儿,多招摇,一辆玛莎拉蒂总裁,200万,这不是抠老百姓的眼。毛天安又想到了晋阳跟她说的话:好车,咱们上哪儿都能开得着,在任里,不沾那玩意儿。当时毛毛还好笑,我眼气那儿?什么车没见过。记得当时晋阳浅笑,咱不眼气这些,可盯不住有人把这些东西往你身上套,留点心眼儿,事事低调些好。毛天安后来是越深入高层越体会得深,这真正掌实权的人物,清贫得你难以想象,倒真不见得品格有多高尚,因为,什么都触手可及了,一方面更谨慎,一方面,是真看清淡了。 所以,这车最后毛天安还是没要,宁愿自己打车去了江滩。 你想,毛天安个心肝宝贝儿跟着老虎在法国呆了那么些年,老虎走了,她带着浅缘回国尽往小地方钻,后来被晋阳送到部队里关了一年多,对江城这些个潇洒场所哪里熟悉呢。江滩边地下了车,一问“枫丹白露”,人家就直往那最奢华的地儿指了,她哪里又晓得,往小巷子这边走,还有个“枫丹白露”小餐馆儿。咳,也怪徐奶奶地儿也不写清楚,想他两个小辈儿相亲用得着去“枫丹白露”?拜托,“枫丹白露”真只有那开200万玛莎拉蒂的主儿舍得进去消费了。 毛毛不知呀,这也怪不得她想不到一个相亲根本不得上这种地方,一来,她是怎么被养大的?就算这么个奢华的地儿在她眼里,也只那样。再,除了部队,在祖国大陆,毛毛毕竟涉世不深。就这么着儿,毛小将大大方方进了“枫丹白露”。 但, 就这么个坦荡, 就这么个习以为常般, 毛副科,被人盯上了! 接下来,一场误会,一场“不打不相识”……你哪里又想得到,“误打误撞”, 毛小将真撞上了人生仕途上的“第一桶金”,上任要“业缋”是吧,啧啧啧,看看,人家双手奉上来一个多么大的“业绩”献给毛副科咯!下9 徐奶 奶说那姑娘长头发扎着个独辫子,穿件红色的毛衣,……毛天安放眼望去,就靠窗边儿坐着一姑娘,独辫子,红毛衣。姑娘脸朝窗外,看不见样貌,毛天安还是走了过去。 “请问,您是……”哪知,这姑娘把脸慢慢一转过来……毛天安微怔!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是描绘贵 妃美貌的词儿,用在这姑娘这样貌上绝不造次!美,实在美,美得人看着容易呆了去……天安实在没想,徐奶奶竞找了个天仙来“相”自己,呵呵。 “您好,您是不是……”天安大方地刚要伸过手去,姑娘突然站起了身,一笑,倾城,“要出去吗,我的外套、包儿都在楼上,一块儿上去拿了再走吧。” “哦。 ”此时天安真像个毛头小于子糊里糊涂的:不在这儿说话呀。 跟着她上了电梯,楼层往上升,竟然上到顶层。天安是开始存疑了,但是这姑娘也没错儿啊,不好问,就这么跟着她走在全毛地毯铺就的走廊上,名画儿一幅幅往眼前掠过,终于走到一门儿前,“请进,”姑娘扭过头来,还是那样端丽的笑容,但是,……天安后颈寒毛一竖,是感觉到危险临近!机警一回头!……却已晚矣,一刀掌狠狠向她颈脖处劈下来!天安晕晕沉沉倒了下去…… 遥想太祖朱元璋身边全是些奇怪的人,东丘郡侯花云被抓住后,绑得像个大螃蟹。这螃蟹嘴不老实,妈了个b地骂个不停,边骂边挣扎,捆他的绳子居然被挣断了,挣断绳子的大螃蟹立刻张牙舞爪,抢过身边看守的大刀,连杀五人!把陈友谅惊得是目瞪口呆,高呼河蟹威武! 咳,咱天安小将虽然也算基层部队摸爬滚打过来,一种兵沾边儿吧,但终究赢不过那河蟹威武,被绑了,小将只能在头晕脑胀中烦躁醒来…… 果然被五花大绑,手脚均向后被缠得像麻花,被人按着趴在床上。 天安蹙着眉头微抬眼看过去……莫说,看进一双与自己有相同讶异思索的眼! 是她?刘逶迤! 天安是没想到,但是,说过,这孩子越危机的时刻脑子越清晰,情态也越稳重。天安完全能做到不动声色。 正是这份显而易见、难能的沉稳叫刘逵迤再次刮目相看了这位新任执行科副科。 初时,看见竟然是他走向杨万……遥迤着实有些小小的失望咧。会堂里,他潇洒述职;饭桌上,他风趣而谈。少年得志,绝非虚得。哪想,竟然也是那种货色?逶迤着实失望,不过,现在再看他沉稳冷淡且隐带不耐的模样……逶迤又有些动摇,他不像这样的人呀…… “毛副科,你好。” 遥迤斜坐在床边,左腿压在右腿上,一手支在床边,一手迹意放在腿上,七分轻松,三分洒媚。她还穿着军装,肩头杠星严正,她的笑意清淡、探究。说实话,她这副模样,浪艳有之,但,毛天安倒看出几分洒脱,不虚伪,有豪爽。 “你 好。”基于此印象,尽管为“阶下困”,天安还是大气回了一句。 这声“你好”同 样回的不虚伪,且,天安直住直观,坦荡如砥,……逶迤坐直了身子,“放开他。” 掐在颈项后 的手松了,天安自然呼出一口气,虽然依旧手脚缚绑俯趴在床上,但是她也能感觉得到刘逶迤该给自己的尊重。 逶迤依旧淡淡弯唇, “毛副科也 有这等兴致,选了杨万的外场?” 毛毛盯 着她,“什么杨万?” 逶迤看到了她眼里赤诚的锋利,……说实话,一恍惚,竞有被她吸进去……逶迤忙稳住心神,巧妙地移开眼看向那边坐在沙发上的姑娘,再看向天安时,轻笑依然,“杨万你不认识?你能跟着她上来,跟着她出去,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毛毛看都不看一眼那边的红衣姑娘,“我确实来见一位姑娘,她叫杜璇,是武汉大学历史系研究生,**连连部门口徐奶奶介绍,说7点在‘枫丹白露’见面。我裤兜儿里有张条儿,说的很清楚。” 遥迤看了她一会儿,亲自俯下身在她裤兜儿里去捞, 是捞出一张纸条, 但, 同时,也滚出来一个圆不溜秋的玉坨坨! 哎哟,这下毛毛睑突然就红了!怎么偏偏这玩意儿跟条儿放一处儿了…… 第99章 毛天安之所以如此了解,当然全赖老虎细数。老虎说,他母亲亦出弘农杨氏。杨万只是微笑,垂目也抿了口茶,不多言语。“咳,杨贵妃,就算万千宠爱于一身,充其量,也就玄宗一2奶吧,哪里又想,她这‘2奶’的命能发扬光大到现在。”逶迤笑言,这话儿,却叫天安心一噔!什么意思?她这话儿说的,……杨万也是“2奶”?天安抬头看一眼杨万,对面沙发坐那美人儿依旧静淡如初。“是的,杨万是‘职业2奶’。”天安略睁大眼看向身旁逶迤,这职业,稀奇了!逶迤点点头,她一手将颊边碎发绕到耳后,看上去端庄秀丽,再次娓娓道来,“这也不瞒你说,鱼有鱼道,虾有虾道,这人为了过好日子,各有各的生财之道。一年前,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叫‘项巾’的人,挺有想法,他招募了些女人,充当‘职业2奶’,专门讹一些不检点的官员。这些官儿,全是部队里的。他挑的这些女人,要求,高知、部队任职,而且都姓杨。”有意思!天安放下腿,弯下腰双手搁在膝头上,一手摸着下巴,兴味地看向逶迤,听她继续说,“这个‘项巾’似乎对弘农杨氏挺迷恋,后来我们也打听过,结果,目前他手里捏着的王牌几乎都出自弘农杨氏。你想,又得部队任职、还是高知、模样要好吧,姓杨。这咱整个解放军一筛,能有几个如此绝色?不过,他还真有点来头,邪乎吧,基本上都在他手上捏着了,对了,包括已婚的。”“杨姐是自愿的?”天安问了个核心问题,看向杨万,这时候,杨美女终于开口了,微笑,轻点了点头,“自愿。不说别的,为钱呗。”有时候,这么直言直语还爽快些。“项巾搞这事儿,好像也不是为别的,就是求财。只要有了这高官出轨淫乱的证据,他从不往纠察、军纪委上报,全部是私了,钱财三七分,他七,我三。他给钱到爽快,就是……”杨美女垂下眼,美丽的手在沙发扶手上轻点了点,“现在想来,少了点。”逶迤这时候起身,走到茶几边拿起茶壶为天安的杯子里又斟上一些水,“天安弟弟,现在有句话相信你也听说过,‘反腐靠2奶’。说实话,咱真都不是好鸟,反不反腐,也没那高的觉悟。我们以前也开过这方面的玩笑,说,既然‘2奶’们成了反腐的生力军,干脆,由各级纪检部门牵头,定期物色、选拔一批年龄适宜、容貌姣好、善解人意,又具备冒险精神、挑战精神和献身精神的女性,经过必要培训后,通过各种渠道,派遣到腐败的‘重灾区’‘多发区’,或有重大嫌疑的异性官员身边,充当‘2奶’‘二爷’,卧底侦查。这样,既可以开拓一个全新的职业,安排一批高学历人才就业,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他们‘就业难’的问题;又可以大幅度地节省纪检、监察部门的人力和经费,提高办案效率,推动反腐斗争的深入展开。……”说着,逶迤自己都笑起来,天安更是笑着双手接过逶迤给倒来的茶,“刘姐,那你最省心,刘处的‘腐’你自个儿就反了。”这是天安真摸清了逶迤的个性底儿,开得起这样的玩笑了。你看确实,刘逶迤着实豪爽,她边放好茶壶边笑着摇摇头,“你也别寻我这开心,实话实说,我和我家老爷子搞是作孽作大发了,不过,真是情之所至。我老娘我一岁时就走了,这么些年,我家老爷子除了跟我这点猫腻,真是清清白白。再说,我贪他什么?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他的,咱家不存在这‘反腐靠2奶’,不像杨万她们,……兄弟,今儿个话都说开了,我也就替我这姐们儿杨万直个言,真不图别的,咱也就图财,那‘项巾’神出鬼没的,估计后台肯定很硬,要不没这大的量儿,别说他是谁,他的下线咱都摸不着,所以这重新分账的事儿真没去处直接谈。现在,既然碰上你这么个兄弟,你也说了,向晋阳是你表舅……我们也知道向晋阳那就不是一般人物了,估计这个‘项巾’你真能帮咱们找出来。这话儿咱也先说前头,你初任这个执行科副科,也需要一些业绩,反腐靠2奶嘛,杨万也能提供一些线索,只不过涉及到‘项巾’核心上的,咱求财,你求官儿,咱另算……反正就这意思,你掂量掂量?”天安手指摸着杯缘,浅笑一直未断。你说,这么有意思的事儿咋就这样叫她碰上了?下12第三章什么叫做如鱼得水?武曌这女人从生到死混得都叫如鱼得水。她的乾陵没有被盗掘过,不是没人打主意呀,而是每次动手都会碰见极邪的事。黄巢领一帮流氓抠过,传说刚动手就刮大风下暴雨,雨点大得像老天爷不停地吐痰。吓坏咯,没敢挖。到五代耀州节度使温韬抠的时候,又是狂风暴雨。没敢。民国军阀孙连仲抠的时候,又是狂风暴雨……这邪乎劲儿,嘿嘿,你说这娘儿们是不是受老天庇佑?现如今,毛天安干的这营生,在外人看来,也透着这么股子邪乎劲儿呢。怎么着,他怎么个“抓违纪”就抓得这样准?好像老天爷就在这小爷额顶上开了天眼,正经官儿邪门官儿,他一瞅一个准儿!螃蟹吃得嘴流油,茅台喝得脸绯红,毛小爷推门而入。毛小爷身体瘦削,毛料军装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不过,中间宽皮带一勒腰,又显出几分风流。带着白色印着鲜红五角星的钢盔,臂上缠着雄赳赳“纠察”二字,进来后,毛小爷从来不似其他“纠察”官员,要么横五横六,要么肃整如关公,他面带微笑,摘下白手套,“您们收拾一下,我们问几个问题。”如果是“捉奸”,他也就稍侧身子脸朝外,待狗男女们慌张套好衣裳,他依旧唇角带弯,“行了,我们问几个问题。”从腋下拿出他那文件板儿,“姓名,工作单位,级别,……”如常问下去,不紧不慢,不卑不亢,却,叫人打心眼儿里寒!他捉得全部是实打实的现行儿呗,螃蟹还在嘴里,茅台还在手上,卵袋还在b里……如鱼得水,真正如鱼得水,小两个月下来,不说毛副科现在能叫人闻风丧胆,起码,对内,在警备处,叫人瞧见了这“空降少年”不是屁板眼没有就博上位,人敢干敢抓!对外,渐渐儿也打出些名声,因为他现今还是副职,二把手,人送外号“毛二”。毛二这番扎实业绩打下来,一方面靠勤奋,靠认真,靠头脑,另一方面,还不多亏人脉,最大的人脉不就因着他那“不打不相识”刘逶迤一伙。毛二颇有头脑,杨万言语不多,不过涉世真的很深,美女提供的一些“情报”有肥油,有瘦肉,毛二每笔回来都认真做功课好几天,择肥捡瘦,荤素搭配,交叉处理。毛二也心知逶迤杨万她们搭上自己的用意,无非就是想借自己之便找出“项巾”这位幕后操刀手,直接去跟他讨价还价。毛二心里也有一笔账,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不可打草惊蛇,这位“项巾”既然只求财,要求小,犯错就少,所以,一定得谨慎。于是,毛二处理这些案件,捡小的着重几天“严打”,松几天后,再集中精力搞一个大的。怎么分得大小?毛二那工作手册首页就有这样个排序,整个广州军区,上至司令部、政治部、联勤部、装备部,下至集团军,各兵种部队,军衔以中校为界,级别以正团为界,以上即为大,往下就是小。嘿嘿,毛二有想法咧。 第101章 别别弯唇,扭头看向杳渺,笑得那个小漂亮,笑得近在咫尺的还坐在床上的美女眼睛看着他稍微发愣。但,别别眼底那个冷啊,冷得人犯怵,“看一眼是吧,这双罩子归我了?”这下,他们也都看出来了,别别这话说出口,那意思,看一眼,行啊,接下来,老子当即就挖你那双眼。他做得出来。杳渺忙赔笑,“说着玩说着玩儿的,走,都下去都下去。梅趣,快把你那娘儿们hao出来,再盯着咱别别发呆,小心别别首先废了她那双媚罩子,呵呵。”梅趣,也就是那位中校,笑了笑,一手拉起美女的手腕,还算绅士,“走了。”不过也豪气,牵着裹着被单的美女出去了。一行人都跟着出来了,下楼时,听见他们打趣儿,“咳,错过了呗,哪晓得别别对她动了真心,这要赶在别别没看上眼前,玩儿也就玩儿了,……也怪咱早不识货,原来是这么个心肝宝贝儿,听说这位主儿的皮肤忒嫩,打小就人奶泡大的咩,哦,对了,何止她,她吃的那乳猪都是喝人奶长大的……”“夸张了吧,你丫又在那吹,她家人奶批发?呵呵,”“切,老虎舍得呗,你丫如果是皇上,养亲闺女都没他老虎那份心,那哪是养人,那是养命!”声音远去,别别听见了,毛毛,也听见了……忽然间,别别感觉到身下硬着骨头的人儿像软了的气球,憋了,没劲儿了,别别探下身去,轻轻拿开了那盏钢盔,钢盔下,现出了毛毛埋在被单里的半张脸,……一下,刺中了别别的心!毛毛没有哭,但是,那突如其来伤心的哀红,从眼睛,从脸颊,从唇边,如万箭穿心扎向了别别,叫别别不知如何是好。咳,世间自有其道,一物降一物,老虎养了这么一命,这一命,又要来要了别别的命。下15分别压在天安身上把她的帽子扒下来丢到一边,又低下头衔住她的耳垂,“我想你,真的很想你,我给你舔舔?”畜生!就是说不到人话。明明心那么被刺儿了,情之所至,偏偏说出来的话儿就那么畜生!“放你娘的屁,你舔你妈去!”毛毛眼红通儿的。明明老虎是软肋,心中难过,他还招她?别别盯着她,突然朝她的嘴儿亲过去,毛毛当然不让,脸往被单里凑,她的手还被他反扣着,生疼,却犟着硬是不依,扭得脖子那块儿的青筋暴起看得分明。别别也犟,跟着她钻,可那呛白肤脂上清楚的青筋看得别别实在……这要以前万万是做不得的,现在硬是做了,别别败下阵来。别别的嘴巴就贴在那青筋上,嘟囔,要不仔细听,真听不清,“你别跟我打,我放开你,我给你舔舔,我真的老想你了……你他妈是b比别人骚还是奶子比别人大,我老想你了……你试试我那儿是不是废了,长他妈那大的包,是不是因为你,是不是因为你……”这才是管用的一句话,“那儿是不是废了”,毛毛想,我这一辈子就欠你这!野合有年吧了,这还是头回他俩在一张大床上做,香艳的比较传统,可又透着那么骨子邪性儿。毛毛根本没动,始终那么趴在床上,别别先扒光了她下半身,真的舔,撅着屁股从脚后跟一点一点舔到屁股上,有时候有点痒,毛毛先开始忍着,后来实在受不住笑起来,一脚踢他,“你他妈磨叽啥,痛快点,”闷闷的声音从被单里传来,别别偏不,他也不做声,还在舔,连脱他自己的裤子都趴压在她身上,蹭着边脱裤子边舔她的脖子,两个人下半身都光了,他光着屁股又回到天安胯下,舔,天安腰肢直摆,最后受不住,额顶着床红通儿的脸眯眼躬身看着分别,看着他的脸埋在自己的屁股缝里,“啊,”天安屁股一震,手抓住被单要往前蹭,别别猛地抱住她的腰不叫她躲,根本没有停嘴的意思!“啊!该死的……”天安全身震颤的,手指抓住被单指尖掐白!别别还不放过她,直至……“哈”天安像只没骨头的虫子彻底软瘫在了床上,别别被喷的一脸湿润。天安根本没劲儿拿他,他光着屁股又摸上来,压在她身上,脱了她的衣,也脱了他的衣。咳,说实话,两人扯过无数次,从没有在床上,再,又几时这样真真正正脱的一丝不挂?多数都跟畜生一般,扒了裤子就c。别别趴在她背上,全身上下跟她没有一丝缝隙,四条腿缠在一起,别别重重地吻过她背部的每一寸肌肤,再轻轻地舔,天安有时嘤哼一声,别别在她身上“做”的太销魂。这是真真的在“做”。天安被他缠的近似迷糊,别别拼着命般的要迷糊她,要她永不得清醒,永这般快活舒服似神仙……他进来时天安都春水一钵了,别别唇吻着她,仿若此生至爱,又是嘟囔,又是不仔细听听不清,“你喜欢哪种姿势,咱们都试试,……天安,咱不分开了……”下16分别老早就听那些仿若历经“千山万水”般的过来人感叹过:一个男人成熟的标志很重要取决于他对“性”的态度,当然这个态度并非绝对,有些人愈趋忠贞,有些人则完全相反,浪荡到超脱的地步。现如今,分别俯趴在毛天安身上,看着自己与一个女人生死相依般交绕,……着实各种姿势都试了下,没有最好,只有一次更比一次的厮磨、顶撞、共升天……而且,连“不分开”这样的话都说出口了,……分别觉着自己属于前一种,嗯,忠贞的一如烈妇,要不也想不出这等法子,……他懒懒掀眼,睨向床底下那炉子,以及,那炉子瓦片儿上烤的东西。分别滑到天安身侧,抱住她的腰两个人像战地匍匐前进般慢慢向炉子那侧蹭过去,伸手捞过一只黑黢黢的东西,太烫,分别捻到床边儿就松了手。天安闭着眼,太累,升了天的身子骨儿一时还无法落地,别别捏了捏她的腰,“你醒醒,我有个事儿给你交个底。”天安没睁眼,却微笑起来,“你什么底儿我不知道?分公子。”别别亲一下她的唇,“那你又有什么底儿我不知道呢,红领巾。” 第103章 别别先低头狠狠啄了口那饱满娇挺,咬住,还扯拉了下,……天安的胸部媚,别别衔着的情态更媚。天安身体是疼痒了下,可更多的来自于视觉的冲击,再往下看,床铺她屁股下湿黏黏一片,床单扭得乱七八糟,可想,刚才有多激烈。但就算这样,两人现在还不依不饶,还这么死黏在一起,淫靡得不成名堂,好像这要再不说点别的,能这么一直做下去,做它个死不休!天安一咬唇,揪住他的脸,“松嘴,快说,这干嘛呢。”别别牙齿还咬着那粒,屁股也轻轻地耸动,突然一坏笑,狠狠往里一冲,天安倒在床上,仰起了颈脖,别别又顺势细细地一路向上吻到了她的耳朵根儿,“我盘算了下,向晋阳跟我那比试,我输得可能性比较大,我身边这些人……你也见到了,憋不住。我想……算了,不就是对你的忠诚度么,我自己来。”啊!这可比刚才那险些“擦枪走火”的“表白”还要劲爆!这次,天安是亲眼见到别别的耳根儿泛红,他身子往前一探,胳膊伸到床下,食指在那碾滚儿上蹭了点红粉举到天安眼前,“我是不得点到额头上的,看不见的地方,你说点那儿就点那儿。”啊?……天安那嘴张的,你说她如何想得到!!他,他这是自己要守贞?!还是,还是为我……天安结巴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不过还是问了句,有点傻帽儿,“守宫砂,守宫砂是女人用的,”别别把食指按在了她的眉心,同时,封住了她的唇,“我这不让梅趣帮我在试么,按古书上说的法儿,先在女人身上试试看是不是那回事儿,有效果,再看到底儿什么药理,调整一下,用在男人身上。梅趣找了几个女人试过了,能成。已经改良了,今儿个,他是想用在自个身上看有没有效果。没想,您儿还真是‘神通广大’,‘情报’都搜集到这里来了。说说,这段时间您一抓一个准儿,谁给您铺路呢,向晋阳?”别别微抬起头,似笑非笑看着她,天安一时倒真顾不上他已经变冷的调子,还沉浸在“他要为自己守贞”这巨大的冲击波里没缓过来……天安这下真真好好看别别了。原来,他跟晋阳那日许下的“比试”,不是笑谈,不是赌气,别别,把它很当一回事,认真,相当认真!咳,毛天安,还感受不到吗?你这炮you对待只要藏进心上的事儿,那是真真儿!别别亲口向你“表决心”呀:老子自知玩伴都是败类,比不赢向晋阳,自点守宫砂向你效忠!下18毛天安推开别别坐起身,小指甲挠了挠眉心,指甲缝里染上淡淡的润红,些许泛白。毛天安笑起来,回头看一眼别别,别别面朝她侧身蜷着,手臂缩一块儿,头枕在上面,露出半边脸,半只眼睛也看着她。天安俯下身去亲了下他的眼睛,再起身,盘上腿,面朝前方坐着,浅笑,右手轻轻拍了拍别别的光屁股,“别别,”这是天安第一次这样亲昵地喊他,尽管清淡,别别还是内心震动呐!怎么得了,可怕的不是她跟你交gou时能叫你情不自已,最可怕,她简简单单一言语都能深重地影响到你的情绪……别别低垂下眼,心想,这回真是完的彻底。“是不是真这么稀罕我,”天安的手就放在他的屁股上,眼睛也没看他,柔和地注视着前方,语气一如平常的清淡,“嗯。”别别也不矫情了。天安点点头,手在他屁股上又轻轻拍了拍,“那行,给你介绍介绍我吧。我叫毛天安,毛主席的毛,天安门的天安。我是个弃婴,刚出生没几天就被遗弃在天安门广场,安缘捡到了我,给我取了名,还养了我一生……一生很长,他也死了,我这么说,也只是想表明,他是我的一部分,我不会忘记他。我六岁的时候就问过安缘,他希望我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姑娘。他说,不求大成就,只愿不违心。我后来想了想,什么叫不违心呢?直到他死我才明白:他生前,我的‘不违心’就是跟着他好好活,他死后,替他好好活。所以说,”天安回头看向他,唇边带着微笑,却叫别别深感礴然大气,“我可以做你的朋友、情人、x伴、家人,但是,做不到你想驾驭的那个人。因为安缘不安分,我替他活着,也不会安分。别别,我知道你是个有野心有抱负的人,我想来想去,我能打动你的地方除了咱这一年来的朝夕相处,也就我跟向晋阳的这层关系了。”天安转过头去,手,最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不用倒腾这什么守宫砂了,你对我的心意,我相信。不过,咱们不是一路人,两个一样有野心的人,最后,因为不可避免的利益关系伤得连守宫砂都变得苍白,有意思么……”天安起身下床,开始穿衣,背对着床立着,她面朝窗户,能望见窗外大树上的嫩芽,想象着一树花开:碧桃、紫薇、连翘、梨花、丁香、棣棠……天安深深呼出一口气。毛天安到底是个有个性有想法的姑娘,情爱面前她能感悟它,美好地接受它,甚至享受它,但是,有清醒的头脑,不盲从,高瞻远瞩……难能可贵,名非虚传,老虎的心肝儿最珍贵的是,性情。这样的姑娘如何不叫人爱,这样的姑娘值得我……舍弃一切么……别别依旧那样侧蜷在床上,毛天安,厉害姑娘啊,别别知道,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关键的一个节点了,毛天安正用她的真性情逼他做出一个抉择,柔情似水,却霸气袭人!别别指尖颤动了下,正巧,它放在的位置是自己的心脏上,问问自己心底最真实的声音,毛天安,这姑娘,你要吗。……天安穿好了衣,系最后一颗风纪扣时,听见身后分别的声音,“毛副科,我明日即去行动科向你报道,做你的警卫员。” 第105章 “诶,私下喝什么小酒,有什么喜事儿台面上喝,大家都高兴高兴撒!”张末起哄。两人心照不宣,笑着看过去,推杯接盏,又是另一派热闹。下20有些债是要还的,比如徐奶奶这笔。上次放了人家姑娘鸽子,徐奶奶又亲自打来电话问过,无论如何,回请是应该的。给姑娘打去电话,姑娘的声音有些沙哑,“你说哪儿,”“‘柏丽’吧。”毛天安吃过这些地儿,这个去处是她个人比较喜爱的,清静。“你很有品位。”姑娘挂了电话。毛天安望着手机不免莞尔,这位姑娘挺有意思。见到人,才发觉这姑娘确实有点意思。“你好,我是杜璇。”“你好,毛天安。”她穿着厚棉登山服,拎着一个纸袋儿进来了,人有点黑,但是大眼睛,简单的马尾辫儿。放下纸袋儿,微笑着,大大方方向毛天安伸过手。天安一身毛料军装,肩头一杠二星,有型有味,也站起身,伸过手去。两人坐下,她一直望着天安,笑起来,“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甭说了,我是高攀不上。”还是那样略微沙哑的喉咙,女孩儿很直爽。天安也笑起来,摇摇头,“哪里,我……”女孩儿却轻抬了下手腕儿,头往他跟前凑了点儿,低声说,“你是个稀罕物,不是普通人驾驭得了的。像你这样的男人,前途无量,越往后走越吃香,……不过,知道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感受吗,你要是个女人,那就无敌了,肯定是个大祸害。”说着,女孩儿爽朗地笑得更开怀,“别介意啊,我实话实说,真的没想到徐奶奶会介绍这样个……极品给我。”这样的姑娘肯定讨人喜欢。天安笑着,心里放松面儿上依旧很静。天安也豪爽,但是跟杜璇这种“爽”还是有区别,更内敛一些。“旅行才回来?”“看出来了?”天安微抬下巴指了指她的脸庞,微笑,“晒的。”咳,怎么得了,毛天安哟,不说你现在如何逼疯那些男的。女的,就凭你这么修炼,哪种类型的你又拍不下来呢?杜璇眼里,这“极品”二字绝不是脱口就能出来的,话是直,但是,真心话。她眼里的毛天安,……第一眼,他独自坐在那里,右腿压在左腿上,一身军装,略显空荡,但就是那么说不出的,独一无二的,……不好说不好说,杜璇找不着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接着,一抬眼,一微笑,投递过来的手“你好,毛天安。”摇头,倾听,接受她控制不住的类似“谄媚”的赞美,……很稳,很大气。这样年轻,却似有千年的阅历……怎得不稀罕!“才从甘肃回来,走了三天玄奘西天取经曾经走过的一段路,应该是他刚离开当时大唐国界走的第一段路。”“瓜州塔尔寺到六工城,再到白敦子?”“你也去过?”姑娘摆明惊喜,天安却真不是有心显摆。说实话,妖精面上稳啊,大气啊,心里虚咧,修炼是修炼,可保不齐也有没话找话说的时候,现在是走运,他扯“旅游”,她说起“甘肃”,毛毛没去过那里,但是老虎是走过“千山万水”,对她提过“千山万水”,咱毛二不就记性好咩,才会叫这显得不冷场。两人这一聊二聊都放松了,毛二有心思的,本想轻松的状态下说出理由,这“谈朋友”的事儿肯定得拒绝。不过,人姑娘一来就表示“高攀不上”,毛二是压根没把她那番美言当正经听,不过,她这么说也省去一些麻烦了,不提正好。“柏丽”毛天安来吃过几次饭,一向安静清爽,谁曾想,今天来了,怎么弄出些新玩意儿了?“我们去跳一段儿?”你说好不好玩,中间几桌白领估计有一对儿要求婚,找餐厅一商量,弄了段悠扬的音乐,对对儿尽兴跳起舞来。杜璇望一眼天安,提出邀请。天安笑,“我跳不好。”她跳得好,当“男伴儿”这边“女伴儿”这边,她都跳得好。老虎不好儿这,可没少训练她。按老虎的话说:会跳一段的人,吃人都不吐骨头。杜璇起身了,很大方地伸出手,“难得跟你这样儿的跳舞。”天安没再推辞,起身,挪开椅子,优雅潇洒。下21《春之声》。法国,14岁的毛天安在一次私人晚宴上,跳过这支宫廷圆舞曲。至今,历经这次晚宴的人们依旧无法忘怀这位神秘的东方少女。有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影子。14岁的天安身材已经抽条儿,穿着一件淡蓝色裙装,高腰,前襟饰以凡尔赛宫图案的立体刺绣,确有安托瓦内特特有的浮华古典风格。她被牵着走进钻色聚光灯下时,人们屏气凝神,从挽起的长发到细致的肌肤,从嫣红的双唇到灵静的眼睛,难得,里面深抹一层玩世不恭……一场梦境。玛丽?安托瓦内特正是14岁嫁给的波旁王朝的路易十六。天安个人却不愿回想起那次经历。那时候,她带着浅缘在街头拉琴。浅缘像个瓷娃娃坐在前头专心拉着悠扬的曲调,她站在后头,靠着墙,一脚抬起弯曲着撑着墙,手里甩着一根小绳儿,听着调子,又像想着心思。一辆车开过去,又倒回来,黑黑的车窗里,里面坐着什么人什么的都看不见。好一会儿,下来一个男的,很有派头。“我能邀请你参加一个聚会么。”天安压根儿没搭理他。手上的绳子还甩啊甩的,绕着食指尖儿。那人微笑着也不放弃啊,一直站旁边,仿佛也静耳凝听着浅缘的琴声。天安觉得这人真碍眼,突然收起绳儿拉起浅缘,“回家。”男人就一直跟着她们。浅缘一边走还回过几次头,回过脸来就笑,“冤大头。”天安瞄她一眼,走了几步,突然住脚,“送上门的冤大头。”眼里一抹晶亮。浅缘拉住她,“太危险!” 第107章 天安咯咯笑,“怎么腻我?”崇重头依旧埋在她肚皮,头也不抬,修长好看的手从一旁矮桌儿上拿过一块薄薄的白纱布,“这样,你用这擦你身上一个部位,我闭着眼睛,闻,能告诉你是哪个部位。”天安不信,手肘支起身体,看那头坐在床尾吊着两条腿,赤着上半身,下边只套着一条军裤,还敞着全没扣,抽着烟的严吣,“敢情这是个狗鼻子?”严吣下巴轻抬,眯着眼笑,“你试试呗。”浪荡得不成名堂。天安拿起白纱布,崇重闭上了眼。“这是什么部位的味道?”“头发。”“这个呢?”“大腿外侧。”“这个呢?……”天安娇笑,崇重的一指插了进去,天安屁股直扭,“疼。”崇重luo着身赤着脚去那边倒水喝,严吣军裤垮到大腿根儿压在天安身上。天安抱着他的头缠绵如丝地亲吻着他的唇,呢喃,“都是烟味儿……”“想抽么,”严吣食指拨了下她的下唇,天安摇头,“不想。”“官场上应酬总得有这口,学着也没坏处。”严神存心勾引你时简直把你往死里拖。“别听他的,他就想吃你嘴里的烟味儿。”崇重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杯水递到天安唇边。严吣头稍往后挪了点,天安就这么轻抬头被崇重喂了点水进去,杯子一离开,严吣的唇就压上去,天安唇色红润,美得似梦……崇重就这么端着杯子,微歪着头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欢愉在肉欲中的天安,相悦,贪恋,痴迷,嗔怒,蚀骨,美人儿,难能的美人儿,荡而不淫,浪而不坏,骨子里的帅,性子里的媚,美人儿,难能的美人儿……崇重这时候还不是觉着自己身体里住着一只大毛怪,抱着天安欢愉时尤其欢乐,像偷了别人的东西,灭了自己的敌人,快活得离佛很近。“崇医生,”突然门外有人喊他,因为隔着一层门,声音传进来有些闷,却也听得出声儿里的急,崇重轻蹙起眉头,眼中有稍许不悦,这间休息室是专属于他的私人空间,整个医院都知道,崇重休息的时候都不要去打搅他,再紧急的事儿,手机上短信留言,不要靠近他的休息室。这会儿人竟然找到这里,……可想,那得多大的急事儿。“什么,”估计外面的人听见他的声音也很闷,除了也是门阻隔的缘故,多少也能听出些崇少的不悦,却,就算如此,这边的人也要硬着头皮说呀,真的很急,“穆小和副司令员被紧急送到了六楼,您快去看看吧。”下24穆小和?天安心是一动,但是不动声色。轻笑,单纯,“你不是妇产科医生么。”严吣趴在她身上,脸蛋儿枕在她的胸脯上,望着崇重,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崇重缝针的手艺简直到了登峰造极……”后面这话儿就是对崇重说了,“看来是外伤。”天安明白这意思,既然这么急叫到了崇重头上,那就是相中了他缝针的手艺;既然需要缝针,肯定就外伤了呗。“去看看再说。”崇重坐在床边已经套上裤子,看见天安瞄着自己,崇重一笑,伸手过去拍了拍天安的脚踝,“想不想去看看,军区才来的二把手。”天安求之不得!不过,这孩子真沉得住气,面儿上一点也不现急切,她也笑了笑,“怎么去看,咱们没那级别。”“哟,这孩子官场起来真矫情。”严吣起身,把天安的衣服都拿过来放到她跟前,天安开始一件件往回穿。“以后到底儿都别想着有你见不着的东西,真不关级别什么事儿,你想看什么还不得都叫你看着。”这话儿说得也暖,天安套上衬衣一只胳膊的,探过身去亲了下严吣的脸庞,“谢谢。”这时候天安是个真情的小妖精,笑得真好看。严神微驼着背,双手放在腿上,被天安这么一亲,扭头笑着看她,竟有些纯真之感,着实是满足啊。崇重双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走在前头,天安跟在后面,也穿着白大褂。崇重说,这样他走到哪儿她都能跟到哪儿,谁也不敢问,别人还以为这是他带的研究生呢。就说这位爷儿真乃天姿绝色吧,你看他利落的短发,俊美干净的脸庞架着一副眼镜,里面军装,外面白大褂,神色淡静熟悉地走在医院走廊里,如何看得出,赌场里那样放浪豪阔的,床上那样色情媚坏的……就说这些爷,最高级别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出六楼电梯,就有人迎着他过来,“小重,可来了,这非得你来……”天安不知道,这位是161的书记沈从民。书记亲自出来接,可谓重视非常哦,当然崇重可能谱儿大,里面那位身份也实在特殊。 第109章 这时候,这位突然闯进高层私密空间的毛天安已经将视线集中到大背投……就这么一眼,就此一眼!……天安的魂魄都要被捏砰了!……“商周邪”。一块据传商周老玉,上面飞鸟、游龙、长发飘舞的人头。每个夜晚望见它在自己眼前摇摆,毛天安都仿佛闻见大麻的温暖与浑厚。这块“商周邪”从天安记事起就挂在她的床头,老虎说,为她辟邪。朱顶 红标本。绿肥红厚,花柱头跟gui头一样雄壮。这是老虎的最爱,他也挂在了她的床头。长命锁。上面刻 着八仙,银的。夜晚的邪亮照在它身上尤为怖美,天安睡不着时就爱看它。它也挂在天安床头整整十几个年头……这张床,天 安睡了十几年,直到后来她跟老虎离开祖国。这张床, 除了上面挂满着的各类稀罕物,还承载着她的幼年、童年、少年,承载着她的初夜……11岁,就在这张床上,老虎要了她。而就这 么一眼,就此一眼!天安怎能认不出背投画面上,是她的床!她睡了十几年的床!而那上面,一个十一岁的幼女背趴在这张床上,头发散开,蔓延过肩胛骨下沿儿,长长地伸展到腰部最窄的地方,发梢随着重力滑到身体与被单的交界…隐约可见,锁骨处一个血齿印儿,天安怎得能忘,那是那晚,老虎狠狠留下,他说,从此,你生生世世是我的了……可,就是这个仿若新鲜还冒着血的齿印儿叫天安几近崩溃,因为,画面里覆盖在她年幼身体上的不是安缘!是,是……天安清晰看到那张侧脸,……向晋阳……那晚,安缘如何要了她,天安绝对印象深刻,不过,之后,年幼的天安晕厥了过去,……那好像还留着血的齿印儿告诉天安画面上记录的就是当晚!向晋阳,覆在她的身体上,很狠插入的是,她的幼嫩hou庭……下27可想而知,毛天安的惊怒如何!却想而不知,现如今的毛天安定力能修炼到斯等地步!她左手还握在门把手上,右手轻抬,“对不起,走错房间了。”眉眼低垂,你是看不见她情绪的。转身就要合门离开,“你哪个部队的。”却,屋内一人问起。毛天安看过去,那位军纪委副书记,程茂。这是知道他们的底,均四十出头的年纪,出身大院,无论官场、人生阅历丰富如油,能忍亦能张扬,能狡猾如狈亦能韬光养晦,能掌权亦能享受……程茂没有穿军装外套,衬衣扎在笔挺毛呢军裤中,腰身曲线在皮带掩映下结实完美。妖孽养到这个年纪,已能不怒而威,即使他们聚众看着如此禁忌的镜头……幼女,g交,晋阳……天安猜,他们此时更怕什么?画面里,年幼的天安头始终背里,他们看不见她的样貌。……毛天安心里嘲弄地笑,如果画面里叫他们看见了十一岁的毛天安,再看看此时的自己,他们会怕吗?也许不会怕,幼女成年了而已。晋阳。毕竟领袖的独子,你拿他取乐,……会怕一点吧,怕得罪向周儿。g交。一众共和国将帅虽私密,但“情趣”若此,何等猥琐!传出去着实难听。也许,这个最怕,毕竟关乎名声。那么总结起来,毛天安的认为:幼女<晋阳<g交却,天安完全错了。到底涉足官场尚浅,另外,她低估了自己年仅十一岁的身体。事实,不能说“怕”,说过,妖孽养到这个年纪这个段位,“怕”已属于低层次情绪了。叫顾虑。而这群“中流砥柱”顾虑的排序会是如何?其实恰恰跟毛天安的认知完全相反:g交<晋阳<幼女这等事被毛天安无意闯进看见了,你看他们各个有人慌了神么?不急。除了呵斥一声儿“谁让你进来的”……如何俯视的态度!言外之意只是,这不是你该进来的地方。即便现在问一声“你哪个部队的”口气上也只是上级对下级的垂问。这么说吧,如果“怕”,从天安闯进一直到此刻,背投上的影像可一直没有停。这绝不是“怕”的模样。所以说,被撞见看a片,才是最不用“顾虑”的“顾虑”。要说有点点“顾虑”的应该是向晋阳。而且,不是因为向周儿。毛天安确实不知向晋阳在部队的“存在感”与“影响力”,你去窥探他的私密,无疑,找死。不过,幸而晋阳一向“传说”,能有几人识?闯进来这枚小兵一看级别都知道只怕连“向晋阳”这人是谁都不知道,确实这个认知也降低了这群王侯对晋阳的“顾虑”。那么,最“顾虑”的其实是这位“幼女”了。这里,甚至可以用到“怕”。怕什么,怕这样一个小小的妖精怎能如此彻底地勾引出人心最深层的欲望!她一直没有露脸,但只看那长发,那锁骨,那背脊,那长腿,那本能紧抓住被单的双手,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幼,意味着摧残,被摧残里又隐埋的怜惜,可想,她那抹又嫩又净又紧的小洞能包容男人何其多的梦想与欲望,她的幼小,她的疼,她的承受,处处爆发着不可思议的禁忌诱媚,男人们呼吸被勒死,在自我唾弃与自我邪恶矛盾的撕扯中获取到无尽的快感…… 第111章 一刀手下去照着他颈后一击!小和晕了过去。天安气呼呼甩开棉被边儿,在床上就站了起来,捞过摄影包拿出相机,一脚踢开盖在他身上的棉被,夜视状态下对着他身躯后那柄青龙剑连拍数张!不够,又把他人侧翻过来,要露脸啊,要不谁知道这是穆小和?连拍数张。嗯,luo照也有用,老子匿名放到国防军事网上去!彻底翻过来,又是连拍数张。好了,上下左右,里里外外拍了够本儿……哦,还不够本儿。天安直起腰,相机挂在脖子上,从臂兜儿里又捞出笑笑那枚果蛋儿,蹲下身,扒过神将,往他那p眼里就塞,塞一半儿,再照!“咔咔咔”左右上下又是多连拍。最后,全塞进去,狠狠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毛天安从床上跳下来,开窗而下,原路返回。尖兵机警,尽找犄角旮旯猫着腰走,避开顶上摄像头。上车,开车,连夜毛天安向北京方向驶去!下29第五章大城,北京。大都,北京。约十三个小时后,天安的车停靠在恭王府门前巷道一侧。正好是周末,恭王府是旅游景点,此处房密,路仄,人杂,车稠。天安待在车里坐了会儿,脱下迷彩服外套,解开皮带,手伸进衬衣里解了束胸,……现在独门独户住着确实方便多了,束胸她也做得简单多,结一解开,一扯,就抽了出来。……里面相当于真空,再穿好衬衣、外套。这么做就是想把胸型显出来,因为,她需要自己现在是女儿身。喝了口水,吞咽的同时,她又把水倒了些在自己右手食指上,反复冲洗几遍。最后,看了看,放进嘴里使劲儿咬了一口!嘶……天安轻蹙眉,咬下一小块儿肉哇,血流不止!下车,她又对着伤口冲洗了几遍,后脚跟轻轻踢关上车门,左手握着右手腕,她十分疼的模样焦急走向路人,“对不起,这里附近有诊所么?”她那食指小块儿血肉模糊的模样人家看着都疼,忙有人给她指了道儿。果真一个蛮干净规矩的小诊所,里面坐着一个白大褂老先生,一看她这伤马上给包扎。“大爷,我这疼得厉害,您也知道十指连心,开点麻药吧,我怕这药性一过我挺不住……”看吧,这就是她需要女儿身的用意。就算穿着军装模样的迷彩服,看上去硬朗,但装起可怜来,别人眼里就是个娇气的兵娃娃!妖精!就这么招儿合法弄了小管儿麻醉剂。不过,话说回来,毛天安真办事起来,舍得孩子套得狼哩,干脆利落又狠得下心,着实做大事的主儿,瞧这心思,条理,手段……这小管儿麻药天安小心插放在了自己裤子屁股荷包里,返回车,斜背上摄影包进了恭王府。晋阳看见她时,正在招待一群小朋友。正厅大长方展览桌上展铺着一张清康熙圣旨,晋阳他们正在做保养工作,不过,今天适逢恭王府管理处与市青少年宫有活动往来,小朋友们围在长方桌跟前好奇地看着这三百多年前的珍贵老物件,晋阳临时做起了老师,“……清朝圣旨的页面材料是用江宁织造出品的绫锦,背景图案多是些祥云瑞鹤,看,就像这样的,这是祥云,这是瑞鹤,……这是银龙,你们看圣旨开头第一个字压在银龙上,这是为了防止造假……”“皇帝写的圣旨也有可能造假么?”一位胖嘟嘟小朋友举手,“当然,什么都有可能造假,跟是不是皇帝写的没有关系。”他始终带着微笑,这佛前最灵静的妖物啊……天安心中一跳一跳地刺着疼,手指不禁慢慢攒紧……却,又一瞬舒展开,因为,他看过来了。看见她突然出现在这里,晋阳也意外了下。天安背着一个包儿,一身暗黑迷彩装,领口第一颗扣子却是敞开着的。她斜靠在门廊下,看上去风尘仆仆……见他看过来,天安微笑着抬了抬右手,晋阳注意到她的食指被包扎着。晋阳脱下手套,跟身旁助手交代了下,走了过去,“怎么来了,”“方便么,你先做正事儿,我等你。”晋阳笑笑,“进来吧。”转身往里走,天安直起斜倚的身子跟着进来了。一路沿着门廊往里边走去,晋阳回头,“手怎么回事,”天安依旧浅笑着,淡淡地摇摇头,“没事儿,小伤。”心里,手上,天安的疼是一体的,为你受的“伤”,向晋阳,我是可以一并找回来的。下30“什么事……”一进门,晋阳刚要回头就感觉耳旁呼啸一阵风!接着,脖子被勒住人被扳倒,说时迟那时快,晋阳十分机敏,抬手捏住了天安就要迎着他颈脉扎下的针头!两人一场角力,晋阳紧握着,肃目,“这是什么!”眼前的天安展露着一览无余的仇恨,“麻醉剂!”晋阳突然发力扭住她的手腕向外一甩,针剂甩了出去,“用得着么,你要怎样我任你!”也许,晋阳更生气的是天安对他竟然觉得用药才能如愿,要杀要剐,要毒要害,都可以尽依她,用得着迷药!晋阳是真生气,眼神中那尖锐冷酷里还带着深沉的失望,叫天安一瞬血脉滚烫炙痛!烧红了眼,天安扑上去双手不顾一切死死勒住他的脖子!“我恨你!!你毁了我的一切!!你毁了我!!”吼着,天安哭了。是啊, 第113章 毛天安这孩子归其里,有时候特二,她绝望什么她在乎什么,无非就是老虎是不是对自己真,这个问题如果解决了,其他的好像就都不是问题了,所以她特纠结这。晋阳这个时候却侧过身子背对着她慢慢蜷成了一团儿,“嗯。”闷闷的声音传来,天安觉着特不真实,特别是他背对向自己,天安突然觉得心像落空了一块儿,……非要看他的眼睛!甚至看他流血的伤口!向晋阳是只遗世亿年的妖孽,不能被他骗!……此时,天安也许还没发觉,她纠结的问题又滋长出一块儿,全世界骗她都可以,老虎不能骗她,还有,向晋阳。天安扑过去把他扒过来,晋阳的表情似不耐,好像被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吵大人瞌睡。不过,此时的向晋阳当真诱人,衣领被毛天安那一扒扯,露出颈项,隐隐锁骨,上面都是她的指印,仿若生生世世镶嵌于上,现在全现了原形,……最关键,晋阳此刻的表情,心情,绝对都是独一无二时刻。重新面对十几年前那样真实的自我,特别是看到刚才天安那样的绝望与心碎……晋阳心情一时十分复杂,他需要独处,偏偏天安你撇不下……他的不耐叫天安更浮躁。其实,老虎是晋阳养出来的,天安是老虎养出来的,从根儿上说,天安一部分性子应该有晋阳的影子。比如说,静心、遇乱更静、遇紧急更强……可这个档口儿,晋阳静不下来,努力想静。天安就更嫩,根基动了,越发不想静!天安硬是别着抱住他的头,低头食指拇指捏住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你迷奸了我!”“是。”晋阳丝毫不隐瞒,“背着老虎!”“是。”“你是何居心!”这时候,晋阳不说话。不仅不说话,眼睛又看向一边,精着呢!天安精着呢!他这时候胆敢还理直气壮望着自己,这人就坏透了,可,真当他撇过眼去,他不说话……天安心里就像长着小虫子,越钻越空,他到底……是我想得那样还是……天安咬嘴巴,“你……”晋阳重新看向了她,觉得自己这样叫个孩子纠结实在也不该。是的,天安的纠结他如何不知?“我迷恋小时候的你,特别迷恋,恨不得吃了你!”一时间,绝对把天安整懵了!当晋阳毫不掩饰地说出这些,眼睛特别亮,里面盛着大邪火。也许晋阳也是有点恼火,她非逼着你说出这些。其实越是妖孽的人越含蓄,他们更愿意妖于人,而非己。天安懵了,晋阳也不想饶她了,想听,我全说给你听!“我不恋童,可是特别恋你这个幼崽。襁褓里你就会用那张小嘴吮吸我的手指,不放。长牙了,就咬,咬得还是指尖儿最麻的地方。毛天安,你三岁时就喜欢舔冰,我那时候就想要你舔我……”天安听不下去了,“你变态!……”捂住了他的嘴,却,闷闷地,他还在说,“我是变态,每次老虎抱着你屙屎撒尿,你还不安分,那么小,你笑什么!你生出来就是个小妖精,我知道老虎肯定挨不住,可是,十一岁,还是晚了,我恨不得……”“住嘴住嘴!”天安恨不得都把手塞进他的嘴里了,奇异的,这样变态这样变态!天安听在耳朵里却好似从骨头里长出羞怯,从血液里红到皮肤表层,该天安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了,此时,晋阳眼里的妖魔肆意发泄,好似,亿年了,他都装在这一个又一个斯文的皮囊中,今日,终于得以解脱,其实,无关样貌,不要觉着可能向晋阳长的举世无双,就让他的变态显得妖异无比,不,绝不是这样,即使此时向晋阳的皮囊是一具老丑腌臜,一样妖动天下!为何?是神态,是那种“剩下的,都属于你”的神态,仿若,吃完三十串羊肉串三小时之后牙缝那颗孜然,喝完三杯猕猴桃汁一小时之后舌底那颗黑籽,抱完三百六十五次十年之后脑浆里你唯一剩下的那颗眼神!是的,剩下的,都属于你,不要这身皮囊,不要这亿年的千变万化,剩下的,都属于你。就这样。下32 第115章 天安没有包得像粽子的食指往麻醉剂针管一指:为了搞到它自己咬的。晋阳食指拇指边拨开她汁液横流的蜜洞,呼出的热气直往她脸上扑:再敢这么搞,往你身上多扎几个眼儿。天安像条软艳的小蛇紧紧缠在他身上,嘴巴像长在他嘴巴上:不用扎眼儿了,我身上的洞够你用了。晋阳深深地往里埋,天安拼命夹紧,夹得晋阳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集结在优美的下巴处,一滴,滴落在天安的r沟深处,……晋阳觉着自己快被这小妖精榨得元神尽碎,我是变态我是混蛋,我替老天管好自己,不去祸害人间不去祸害你,可,大道无门,我怎么偏偏就迷进你这儿了?越迷越深,越深越迷……五日啊,除了吃喝拉撒,这屋子里哪哪儿不被她腻着缠着不放过过!晋阳觉着这孩子以前不好哭的,可这几天,特别好哭,弄她的hou庭,她食指摸着自己的洞口,哭着不要,说疼。好了,那就不弄吧,你才翻身,她又哭着抱紧你,说要。你说你不是疼么,她说疼也要,非要。简直是像在虐她,晋阳小心谨慎往里啊,……晋阳心里还不是有阴影,她十一岁流出的血至今还糊在他的心口……她哭哭哼哼,最后又扭屁股,说他不中用,晋阳似笑非笑,心里其实恨呐,这丫头片子就是撩他!但是就是不遂她的意,一条心,坚决不把你弄伤!……结果,虐谁?这完全是虐自己!她又哭哭闹闹,说你不中用镴枪头,直至完全进去了……毛毛又哭,抱着他深情地吻,说,晋阳,你动动,你动动……五日,她就是在折磨你,晋阳知道,她记着自己那句话呢,我迷恋的是你幼时,说过是现在么……第六日,一周一个循环,青少年宫的小朋友又要来参观了,晋阳对这事儿很尽心,一早儿离开被窝儿,天安抱着他就是不撒手。晋阳干脆把她抱出来,“那咱就这么一起去。”亲她,手轻轻拍她的屁股,她又不依,“冷,冷,”晋阳又把她塞进被窝儿,天安不撒手啊,在床上又鬼混了一早上。后来,恭王府管理处的唐处亲自在外面敲门:晋阳,青少年宫这事儿你说一定要提醒你……还不是小心又翼翼。晋阳身体不佳,有时候也是这样独自呆在屋里几日不出来,不过,青少年宫这件事他嘱咐过唐铭,这事他一定要坚持参与下来,提醒他。晋阳跟天安说,我之所以热衷这件事,因为它事关孩子,算积德的事。我一直在给你积德。天安窝在他怀里,哼一声,我好得很,不要你积德。晋阳好像没听见她说话,摸着她的头发,依旧自顾自说,我给你积过好多德了,每年去青海戒斋一个月;不抽烟,我以前烟瘾多大……天安又哭,抱着他啃,我好得很,不要你积德。晋阳还在说,去青海是你十一岁之后一直在坚持,不抽烟却是老虎死后,最近又老想为孩子们做点什么,干脆去参加儿童基金会算了。他笑。天安松了手,晋阳亲她一口,起身穿衣,出去了。回来时,床上一团儿,她整个人还蒙在被子里。不过,看得出,她起来过,屋子里这几天乱糟糟,她收拾过,还洗过衣裳。晋阳脱下军大衣,解开军装外套的扣子,走到床边,弯腰掀开被子一角,光溜溜的天安面朝里窝成一团,背,鼓鼓的屁股,她一动不动,就是不转身。晋阳放下被子,一脚跪上床边,一边脱下军装外套,蹬开了鞋,爬上去,一手解开军装衬衣颈口的扣子,从被子脚头钻了进去……不一会儿,被子里扭动了起来,“啊,”天安的娇叫,接着,天安咯咯的笑声,再下来,天安经典折磨人的声音,“晋阳,晋阳……”腻着,更想腻着,心说,这嘛儿兴许是没完没了了……下34毛天安没想到向晋阳会有她这么多照片,床底下拖出来,一箱子一箱子。毛天安穿着她自己的军装衬衣、军裤盘腿坐在床边,里面没穿内衣裤,没系皮带,隐约看得见r头。她拿着一张照片,一手撑在头,苦思状,“这是我啊?”确实是她,可不是她!十岁的天安,一张娇嫩多汁的巴掌脸,穿了身浅蓝色双排扣套装,上衣很紧,肩膀又窄又挺括,裤子虽然皱在腿上波浪翻滚,但,分叉处十分贴身。十岁的天安已然有亭亭玉立之感,长至腰臀的发尾端稍卷,如此先锋范儿,她驾驭起来浑然天成。手里绕着一条狗绳儿,一只大丹犬随其后。别的到没什么,天安惊诧的是这张照片把自己上围竟然显得出来,或许衣裳紧的缘故,可毕竟才十岁啊,“真才十岁?”她自己都不信,“十岁。”晋阳伸手过去翻过照片点了点,后面有行漂亮的小楷:天安,十岁。晋阳蹲在床下在整理照片。地上、床上、桌子上满屋子铺着的都是她的照片。晋阳想既然她翻出来看了,就顺便按她年龄顺序归整一下。“发育真好。”天安咬唇小声说,晋阳低头笑,抬眼看她,“你没说老虎把你养的多好,看那时候头发多好,十四岁头发一剪,就没留过长发了。”天安点点头,突然看向他,“你喜欢长头发的?”晋阳还是笑,低着头继续整理照片,没做声。天安跳下床,光脚踩在地上像只大马猴攀在他蹲着的背上,脑袋勾到前面硬是要看他,“是不是更喜欢长头发?”非要问明白,晋阳扭头看她,“长头发更像女孩子不是,”天安不依不饶,“就是因为那时候我更像女孩子你才迷恋是不是,我现在这样不好看?”哎哟,么办喏,这孩子实在结梗!(武汉话,纠结的意思。) 第117章 毛天安也是一惊,不过,慢慢展颜,向晋阳哦,够狠!够致命!背面那套价值确实远远大于正面一套,它可以直接拿下穆小和的前程!下36政治部副主任。穆小和的诧异一点不比薄苦笑高少,不过,倒不是因为这个职位,进屋以来第一次,穆小和看向毛天安!终于,看清楚了……却,小心般不敢细致地看,那唇,那鼻峰,那眼睛……匆匆一眼,收回眼,不过,这么年轻的女孩子?穆小和只觉向晋阳迷恋这个女孩儿入了魔,就像录像里显示出来的,专注到了失魂,才会有这样荒诞的想法!向晋阳似乎钻他心眼儿里捋了个倍儿清,他心思一动,晋阳手起刀落……晋阳微笑着也扭头看向天安,有点“我家孩子拿得出手”的感觉,“穆叔,您或许不知道,天安现在是军区警备司令部‘三军纠察’执行科的副科,任职近三个月。您可以去查查她的业绩。哦,对了,套牌儿那事是天安办的。”一直以来军区内部颇有微词的“警车套牌军车,联合执法”,此段纠察部门予以了严正规范,执行科的行动力得到广泛好评。天安望着晋阳,目光有稍许嘲弄的嗔意:这从头到尾,你倒真什么都知道,我还就跳不出你眼线了?两人视线一碰,晋阳包容淡笑,移开眼,还是将目光转向穆小和。“天安一直用男孩儿的身份也磨砺了这么长时间,在基层当了一年的兵,吃了苦,现在升到这个副科,工作表现也有目共睹。穆叔,老虎走后,渠老总就这么一个后儿了,当初决定把她送进部队,渠叔叔也心疼,没想,这孩子争气,走的下这条路。政治部副主任,在咱们广州军区这一块儿,也都清楚,有房艾主任坐镇,副主任,分担的肯定较轻,主要就是想让她跟着房主任多学习,拿这孩子当一般科员儿使都可以,不过,这副职的名还是得挂着,毕竟,宽了渠老总的心。”穆小和简直想“拍手称道”了!这向晋阳,太贼了!!且先把毛天安与安渠竟是这等关系撇到一边……她竟然是老虎的……是曾耳闻老虎一生就为一个“毛毛”……毛毛,毛毛,毛天安……原来如此……他明明知道安渠那就是他的导师!听听向晋阳的话儿,“渠老总就这么一个后儿了”,光只这一条,毛天安现在就是个普通战士,想让她一步登天,穆小和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做到啊!何况,人家在基层当兵优秀,现在已然也是副科,业绩还突出……时间长短真算不得什么,升,你要看升的是个什么职位,政治部副主任……穆小和不得不承认,向晋阳,厉害。有房艾坐镇的政治部,副职真正管得了事儿么?虚名罢了。房艾,传说他妈就是在猫堆里生的他,简直是个精!九条命。油头滑脑,上下通吃,房艾此人在军中有“万精油”之称。关键是,你揪不住他的错处儿,简直就是一身儿窟窿眼儿,都是“万全之策”的心眼儿!由此,他也是唯一一个实属于安渠集团,却依旧被如今正主向周儿器重的“后起一辈”。不过,此人耽于享受,说白了就是,懒。有大才能,却总做“大材小用”的事。当然,也得看他心情,真这个时间点他想做事了,一定做得超漂亮!说实话,穆小和之后,安渠最看重的就是房艾。也许,本性上,房艾有点像老虎,但比老虎还是要规矩自律些。说向晋阳厉害,他怎么就知道房艾要从总参“平调”广州军区政治部!这是穆小和初调广州军区一个最主要的动作,不过,暗暗进行,对外谁都没提及。因为,相当困难,总参不放人。现在……向晋阳竟然如此提起……小和绝对深知其中含义。向晋阳啊,你究竟是个如何会玩弄人心的妖物!如果说,用luo照换官职,这还叫胁迫。一番话下来,这“官职”穆小和不给都不行了,并且,心甘情愿。一为了安渠,这都是安家最后的苗儿了。二为了调来房艾。向晋阳都如此放话了,总参这边能不放人?向晋阳完全可以凭借己力去提拔毛天安,但是,没有。穆小和都看出来了,他是多么用心的在培育毛天安啊,……他提到房艾,“拿这孩子当一般科员儿使都可以。”穆小和才真正明了向晋阳的心思:政治部副主任是虚,跟着房艾学本事才是真!毛天安如果真够机灵,学官场交际,选师傅,房艾举手报第二,无人敢报第一。下37回程路上,车内,薄苦开车,笑高坐在副驾驶,两人一句话都没说,仿佛各有心思。其实,心思倒是出奇一致。时值今日,晋阳对毛天安这份沉厚的心血啊……才算真正看清。原来,他们竟还是想浅了这份用心,即使当日晋阳说娶她,也并非抱着一颗要将她收于羽翼下的心……哪里是收?是抬,是高高托起!晋阳完全有能力只手轻捧起她,单凭一己之力慢慢将她护爱到最高的那片天。但是,晋阳不想这样,他要让他的宝贝“众人抬”,举最精华之合力一路将毛天安高高托起,那才是真正的太阳!如何一腔心血,又如何一种深沉的情感……甚至卑微。收于羽翼下,那是我在俯视你,我护我爱,我也是凌驾于你之上。但是,晋阳对天安,他高高举起了自己的臂膀,为天安支撑起一片天,也打造好这片天,天安这一路混世而上,尽收这一路精华,最后,他仰视她,让她成为自己的一片天……薄苦、笑高突然为这份认知而震撼,拨动到内心深处最真挚的那根弦,……晋阳如此珍爱的一个人,我们,还能视之玩物么……不由,又想起天安,从初遇的第一面,这一路,从好奇、猎奇、有心玩弄,到珍奇……是呀,天安的刻苦,天安的韧性,天安遇事理事的天分,她卓尔不群的个性,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值得用心对待。只是,是否也愿意慢慢撑起臂膀,心甘情愿护送她扶摇直上……一路的沉默,一路的思想,这份最真实的震撼就在不停拨弄着他们的心怀。快进武汉市区时,薄苦接到了严吣的电话,奇怪的是,严吣声音低沉,且手机信号也不好,“我们在云雾山别墅。”原来如此,云雾山偏远山深,崇重在山体深处有一处别墅,却是个极佳清修地儿,青山绿水,远离尘嚣。这是崇重有段时间迷道教整的一处地儿,荒废好些年了,怎么突然去了那儿?信号不好也就没多说,严吣只叫他们尽快赶去。薄苦笑高上山之时,夜幕已经降临。“啪,”合上门,薄苦笑高从吉普车上下来。笑高双手拢进外套荷包里,山上冷,笑高又怕冷,笑着,“藏小情儿这了,叫咱们来鉴赏鉴赏?”薄苦也拿出一根烟点上,看见严吣竟然站在大院儿门口就等着他们了。走过去,薄苦递给严吣一支烟,严吣接过点上,“怎么了?”小苦问, 第119章 天安还敢回头啊?差点儿,她的手就要抬起掐死他的脖子了!所幸,楼梯间传来脚步声,看来,首长们上来了。下39安渠望见天安,面上无异,实际,内心何等感怀啊!毛毛确实比老虎争气得多,她这一路下来,自己如何吃苦,晋阳如何维护,安渠怎得不晓?安老总是个明白人,竟是他一先错看了晋阳!就这么一个宝了,从她进部队伊始,安渠的眼无时无刻不放在她身上。她刻苦,她胡闹,她奋进,她撒野,每一桩,安渠牢牢关切,却,往后,没有再插手。为何?自第一桩“潘桃事件”,晋阳打了天安那三皮带,下来,晋阳的疼……他解下皮带时,那样从容,打时,那样冷酷,安渠甚至上去狠狠推过他!……当时,安渠还觉晋阳比自己狠心,可,一抬眼,望见晋阳在腰后缓缓穿上皮带的手,竟是抖得那样厉害!整整一周,晋阳没有走,他就住在天安关着的会议室旁一间屋子,亲手煎药,炉火旁,一打红领巾……安渠问晋阳:既然这样心疼,如何下得了手……晋阳盯着药罐子:渠叔,总有我们护不到她的时候,她这么蛮干,自己不长记性,到时候,又何止心疼,怕后悔都来不及。天安,首先要学会保护她自己。那一刻,安渠竟觉,这世上,再没有人比晋阳更用心于天安了……望着眼前天安,虽显有倦容,却清朗立于此,自信,稳妥。“总政才下发通知,要求全军和武警部队认真学习贯彻向周儿主席在全国人大一次会议解放军代表团全体会议上的重要讲话,你觉得结合我军区实际,该如何展开这项活动。”“应当把学习贯彻向主席重要讲话作为传达学习两会精神的重要内容突显出来,与学习向主席一系列决策指示结合起来,与我军区正在进行的学习贯彻十*大精神、‘坚定信念、铸牢军魂’主题教育活动、团以上党委机关‘学习贯彻党章、弘扬优良作风’教育活动等结合起来……”一系列问答下来,天安的有条不紊、沉稳冷静给军区领导均留下深刻印象!这样年轻,政策熟,术语专,脑袋活,丝毫见不到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浮夸。老练,稳重,实在可造之才。不过,安渠看出,连穆小和都慢慢注意到……天安,这是怎么了?就算她极力在忍,超强意志力地在克制,可终究掩不住脸色的越来越显苍白……小和注意到她垂放在裤缝两旁的指尖在隐隐颤抖,有时候,她非常不经意地动一下,仿佛极力忍住不去握紧……真的是意志力要抵达极致!天安真不知道这身体到底是突然间出了什么事,竟然就在一眨眼的功夫,变得这样难受!一身的力气仿佛一下被抽光,全身发冷,特别是腹部,绞痛!好像,好像有什么在往下滑,一股滚烫的热流,灼伤着她的肚子,往下坠落……“军区政治部近期也将展开‘军魂永铸’读书演讲活动……”“稍停一下。毛天安,你是不是……”穆小和才拦住书记员的继续提问刚想问一下她的身体状况,完全没想到,就这么一刻,天安突然毫无预示地就向一旁倒了下去!!“天安!!”哎呀,这下把一屋子领导都惊傻了!安老总那样惊慌地冲了过去!……同时,会议室的门一下也被推开,分别冲了过来!天安在里头面试,别别一直就靠在会议室门外,她的回答一字一句听得分明呢,里面突然出现状况,他怎会不第一时间就冲进来看究竟?安渠扶着天安的肩头,分别已经把她上半身抱了起来,“天安,天安……”分别轻轻摇晃了下,天安手摊着,像魂魄被瞬间抽离了般完全不省人事。“天安……”这时候任谁都看出安老总被惊吓到何种程度,他甚至若鬼迷心窍般好像要抬起不住抖着手去探天安的鼻息……没人知道,没人知道,一个已经失去儿子,眼前,唯一的后儿又这样……饶是内心再强大再坚强的人,扛不住,扛不住了……分别突然起身抱起天安就走!甚至跑!安渠扶着天安肩头的手滑了下来,却,望见天安渐远那无声无息垂下来的手腕随着分别的跑动一晃一晃……安渠一下惊醒,忙起身要跟去,站起却一阵颠簸,“首长!”旁边多少人要扶住他,他却急切摆了摆手,保持最后一点镇定,“小和……”穆小和紧紧扶着他的手肘,“您赶去看看吧,放心,这里我会安排稳妥。”小声说。穆小和知道分别为何会突然那样紧急地跑!……天安xia体在流血,军裤颜色深是看不清的,不过,一滴血已经流至脚踝处,分别看到了,穆小和也看到了,不知,还有没有其他人看到,……正因如此,天安男儿身份不能破,穆小和必须谨慎善后。这是,先兆流产?穆小和面上冷静维持正常面试,心里还不是猜想。有点揪心。其实,此刻,还有一人心揪得也非比寻常。分泾霆。别别突然冲进来,毛天安脚踝处的血……一切的一切,对分司令员而言,冲击可不是普通的大!下40崇重才从手术台上下来,一身疲惫。黑黢黢的休息室里,腿翘在茶几上,仰靠着沙发,抽一口烟,放松呼出一口气。这时候听见门被轻轻推开,崇重蹙起眉头,“出去。”进来的助手惶恐不已,可还是硬着头皮小心走近,“这人说毛天安出事了……”哪知话音未落,沙发上的人腾地跳起来,伸手夺过手机,“是我。”就算室内光线暗沉,依旧能望见崇爷沉郁的眼。没想,竟是分别亲自打来电话。是的,分别亲自打来电话。这实属“死对头”的两派,可临了关键时刻,分别还是只信任崇重的手艺。 第121章 这一想,毛二耸耸鼻子立即推开他,指着自己的肚子,“我怀孕了!”晋阳泪水都还挂在脸上,情绪里都还没走出来,被她突然这样二里二气一弄还愣了下,就这么一愣,毛二不依不饶,哭更大声,双手揪住他肩头的衣裳,“我有你的小毛毛了,你不高兴?你不高兴……唔,”突然晋阳双手掌住她的脸蛋儿重重吻住了她的唇!从来没有这样,晋阳小半辈子里从来没有这样,这样肝肠寸断般,这样情深赴死般,急于想宣泄自己的情感,我曾经的优先顺序是,党、国、你、责任、你、你、你……可此刻,我甚至什么都想抛下,只有,你、你、你、你、你、你、你……从来不敢想,我确实有一个小心肝,她体质差,她情绪怪,她性子野,我为她忧伤,她可能一辈子不会有孩子了,……可,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了,半月前,她明白了我的一片苦心,她体味到我赤诚用心,已是,多么知足,却,这是要,撑破我么,晋阳掌着她的脸,细细地吻,吻她的眼睛,吻她的鼻梁,吻她面容上每一个动人的细节,犟犟的天安,幼幼的毛毛,他孩子的小妈妈……“谢谢你,天安,我们有孩子了。”毛毛落下了幸福的泪。下42毛天安盘着腿坐在床上,背驼着,人望着窗外无精打采般。一回头,晋阳坐在床边正在给她削苹果,正好抬眼也看向她,两人视线碰一块儿。晋阳笑起来,把苹果递给她,“愁什么,可以解决的。”天安接过苹果,刚要咬一口,手还是软piapia放下来,确实愁死,“怎么解决?这肚子一出来就瞒不住了。当女兵没意思……”嘟囔。晋阳起身,水果刀浸进桌上的水杯里,拿起毛巾慢慢擦手,弯腰捏了捏她的下巴,“你这样还想着回部队?孩子生出来前,你跟我住,做完月子再说。”“可是……”毛毛抢白,可是确实又抢不出来个什么,她也知道当下当然是孩子最大,她自己的身体她也知道,晋阳肯定能把她照顾得很好。就是待这一年过后,即使能够重来,这之前好容易“奋斗来的江山”……想想真可惜。晋阳直起身体,毛毛顺势就栽靠在他身上,头顶着他的腹部,还揉了揉,叹口气,“咳,两杠四星,挂不上了。”政治部副主任,起码大校,两杠四星。晋阳沉笑,低头捏她的脸蛋儿,“官篓子。”毛毛仰起头,下巴磕在他腹部上,笑,“我要当了将军可怎么办,……”她能这样笑,说明这事儿她还是能马上想得开。晋阳低头看着她,拇指摩挲着她的脸蛋儿,心里却在想,怎么能有个万全之策,这“两杠四星”本是我家毛毛的,跑不了……这时候,门被推开了,床边两人看过去……安渠先进来,后面……竟然是分泾霆。最后,分别。别别手里拎着个纸袋子,进来后就随手丢在床尾,熟悉的模样就像他也住这儿。其实,这是从昨天天安入院,别别第一次进来。相当自然,天安挪到床尾,扒开袋子一头儿看了看,“这什么?”别别就在床尾坐了下来,“一会儿拿出来看。”又看了眼她,手抬起来拇指食指直接轻捏住她的下巴左右扭了扭,看她的眼圈儿,“还有青的。”天安这时候也乖,任他,天安知道别别有多关心自己。“还咳?”“有时候。”别别放下手。他一手还捏着车钥匙。低下头,指尖儿摩挲着钥匙圈儿,声音不大,“好好休养吧。”“嗯。”天安嗯了一声,也低下头。别别这样,不知怎么搞的,天安心里疼死了。一目了然,这该多一目了然了吧,无论安渠, 第123章 别别望着那截手臂,……怀着孩子,又养得好,毛毛肯定玉润了不少,那截手臂凝脂一般,她稍卷曲的发梢撩在白袖子上……“不是籽料,是山料,不是清中期,是民国,不是沁色,是皮子,比《夜宴》里头葛优拿的那块仿清中期硬被当成五代十国的坠子还假。”别别看一眼那坠子口气淡淡地说,眼睛又看向她的手臂,看了会儿,手像着了魔的摸向她的nai子,人压了上去……天安低低地笑,别别每次来不跟她腻歪阵儿肯定不下地,不过,坚决不做。好玩的厉害,天安都难以摸准他到底啥心思,那次,天安都被他撩拨的难耐不得了,别别突然从她胯下仰起头冲着外面大喊,“向晋阳,你给老子记清楚!她怀你的种时老子再忍不住也忍住了,以后她怀老子的种时,你他妈敢碰!”天安手扶额,哭笑不得啊。肚子里多了一块肉,似乎脾气也磨得更平和了。修身养性,天安觉着女人比男人更多一条淬火的途径,凡事多想想骨肉,更容易走韬光养晦的路线。天安更大气了。别别也更大气了,神佛一般在国防大学低调度日。谈不上潜心学习,倒有点冷眼旁观的意味,搞政治不如说操政治,你越不把它当回事,它越柔情似水地取悦你,政治是个b,只供人玩弄。偶尔,杳渺他们过来一块儿找个地儿坐坐。自然都是好地儿,最地道的咖啡馆,在最野路子的红灯区后面。这老天造人呐,为了将来好控制,软件系统里留了几个后门,毒品就是最大的后门之一。和毒品相比,美人这个后门简直不值一提,36c美r就是七八磅肥瘦相间的东坡肉而已。恰恰,别别这级别的畜生,别看年轻,该玩耍的全玩耍够了,后门反而堵十全了,就算埋在最冶艳脏乱的地界,看穿的厉害!这类咖啡馆,一般人轻易进不得。夜深以后,不进它的大门,大麻的味道也像天安长发一样,泪水一样,歌一样,诗一样,清风一样,从门缝里渗漫出来勾你,待它流淌到小街上,醇厚、温暖、镇定、安详、贴心、懂得……他妈全成了正能量。可,一待你勾进去了,大麻养生,那就痛不欲生。别别在这里有几个店铺,他知道,向晋阳那边一条街都有他的门面租子。这话说不清楚,地,是他们的,生意是别人在做。后半夜了,北京的月亮反而显得更漂亮,别别撑了个懒腰,“怎么,这段儿没看见庆元了?”杳渺右腿压左腿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一块儿低下了头,一指轻轻敲着手背,也没做声。其余人都这样,有人钥匙扣捞耳朵,有人端起咖啡淡笑看向别处……反正就是都不应声儿。别别慢慢放下手,有事儿?下45别别也没吭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杳渺手轻握拳掩着嘴轻咳了一声,最后,还是要应声儿啊,别别都问到了。“他哥庆荣没进成总参二部,家里闷着呢。”别别挑眉,这倒好想,庆元就兄弟两个,庆元跟他哥庆荣关系最铁,一家子说的话庆元只听他哥的。庆荣远比庆元有出息,哈工大毕业留学俄罗斯两年后回来入伍,直接进的就是总参。总参二部被外界俗称为“总参情报部”,主要负责搜集军事情报,里面人才济济,庆荣的梦想就是凭自己的真本事进这个部门,学以致用。也听说了前阵儿总参二部有个内招,……没进成?别说庆元替他哥不好想,别别现在听说了,也觉得怪可惜。直至跟哥几个分开别别独自回来国防大,他也没刨根问底再绕庆元身上去。肯定还有别的事,他们不说罢了。别别现在“改邪归正”,弟兄们都体谅他少给他惹事,不过,真有事别别也绝不会坐视不管,庆元的事算放在心上搁着了,找空儿,要回去过问过问兄弟。今儿个是个大日子,国防大学学术会议厅座无虚席,中央军委委员安渠要来做一场学术报告。这场学术报告受到绝对重视,除了主讲人是安渠,且由于时间上一再延期,直至今日成行。还在于,安渠此次做的是题为《中国如何应对朝核危机》的现实题材。事实上,国防大高层领导已然在中央军委组织的高级干部学习班里凝听过安老总讲授的这次报告,他从历史角度入题,讲述了50年代以来中朝两国的战略关系。安老总用独特的视角向大家详细分析了朝鲜进行核试验的目的、后果以及对中国的影响,还深入浅出的论述了核武器对人类、自然所带来的危害以及中国现在应该如何应对“朝核危机”等问题。首长高深的学术造诣,生动洒脱的言行,都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于是,国防大的领导们多次拜请老总来校再指导师生一次,由于种种原因,得以今日才成行。肯定盛大,可想也该有多隆重。基本上都是中层以上领导、教授、研究员,学员只有少数人拿到入场券。别别被分到一张,这倒真不是谁给他走了后门儿,事实,这个叫做“毛天安”的学员在进修系默默无闻,平日里戴着一副深度眼镜,人看上去清隽干净,这样年轻,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分一张入场卷给他也是出于安保,要是某个不太安分的学员现场跟首长互动时问了不合时宜的问题……所以,也不是别别特殊,今天能进到会议厅的学员不一定能力最强,但,一定都非常老实本分。别别也不没(mo)了本分的虚名儿,老早坐在会议厅右后排一隅,右腿压左腿,腿上搁着笔记本,笔记本上别着钢笔,手机调到震动,想着一会儿听烦了,或许歪着睡个觉,或者玩玩手机……却没想,安首长果然有个人魅力,真一道汤听下来,别别是既没有抖瞌睡也没有玩手机,听得还蛮有味道。“2006年7月5日,朝鲜在无预警情况下试射大浦洞二号、芦洞及飞毛腿导弹七枚导弹,并全部落入日本海。10月9日上午9点35分33秒,朝鲜在咸镜北道吉州郡舞水端里一座360米高山的地下水平坑道进行了一次地下核爆……”首长一脚踝倒立交叠于另一脚面,洒脱轻松,手肘微撑在讲台,回头一轻点大屏幕遥控器,……画面上理应出现当时核爆场景,却,一阵彩色马赛克之后,“你疯了?!你到底还把不把自己当人!!”男人狠狠甩了女人一巴掌!由于首长来亲作报告,会议厅最好的音响效果都打开了,所以,这一巴掌搁环绕声听上去格外震撼。而且,画面也超清晰,好像是个小巷背处,拍摄的角度类似偷拍,但是人脸看得十分清楚!现场高层领导一半儿都头上开始冒虚汗了,神经紧绷,别别这时候兴味儿地手撑到下巴上,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房艾么!军中高层何人不晓,房艾是安渠除穆小和之后最得意门生,那么,这种时刻插出这么个玩意儿……显然,有人动了首长的ppt,且,这是故意给首长难堪呐!其实,别别认得房艾,却肯定不认得那女的,国防大领导们冒虚汗除了大名鼎鼎房艾认得,那女的,他们也熟悉,杨娜,正是他们国防大出了名儿的美女副教授!这,这……如何个情状?下46如何个情状,还真不好说,一男的痛心疾首呼了女人一巴掌,多数人爱往奸情上想,总之不光彩就是。如果是房艾个人作风问题倒无所谓,关键是,你插播在了首长的学术报告里!……坑谁?坑了首长!分别觉着这事儿蹊跷,可也没那份儿心去关怀,他自己的爹被坑他都不关心,现如今,除了毛天安,坑谁都跟坑萝卜一个样儿。这事儿,北京城闹得豁亮,却丝毫不影响毛天安在木兰山上安胎兼成仙。她住那屋子里堆起来的典籍,《旧时集录》、《历代官术考》、《无名府记》、《海誓文》、《古律集》、《世语新说》、《懒疏文集》、《十国志》、《六朝演义》、《还饿传奇》,还有更奇怪的,《神情卤质》、《万术闺阁》、《求情甚要》、《览奥贵封》、《柳亩韵质》、《骑虎吹礼》。反正她都拿着看。她还会做一种鼓,晋阳给她搞来羊皮,她绷线。晋阳说她做出的这种鼓敲出来的声音要人命,如果敲给军人听,估计都得四肢无力,最终回到酒色之乡。那鼓声,跟它的羊皮表面一样软一样韧,让人心头发痒,生怕自己身上藏着的银两长出绿毛儿。当然,天安晓得这是晋阳在逗她,为她取乐,给她取乐,再荒唐再无稽的事情,晋阳也愿意为她去做。晋阳说,辛苦你了,我知道,怀孩子这段时间,是你小半辈子最无聊的时刻。 第125章 看见天安一手依旧放在风衣荷包里,一手取下墨镜,稍稍有风吹来,她耳旁的发丝撩过面庞,真真叫人见到唇红齿白眼神如灵,加之竖起的风衣领,那种凝聚的美艳,冷练……庆元竟看怔了去!天安捏着墨镜两手都放进荷包里,“能进去谈谈么,”庆元回过神,不自觉点点头,稍让身,天安走了进去。庆元望着她的背影……毛天安女孩儿的模样竟是这样!果然勾魂摄魄。特别是回头突然撞进眼里!……她那样专注地望着你……“她这是……”身旁的汤填小声说,望着她的背影也是不移眼,显然都想不到毛天安突然会出现在这里。庆元轻轻摇摇头,两人跟在她后面走进去,一进苏荷,突然喧天的快节奏音乐响起,这是音响师在开业前做音响调试。就见庆元忙喊了声儿,“都关了!灯都打开。”音响太大,一时没听见,汤填朝旁边一个经理模样的人指了指音响蹙眉摆了摆手,立马,经理模样的人赶紧去布置。音响立即停了,灯,全打开。天安晓得他这是看着自己有身子,也算关怀自己,回头看了他一眼,庆元正好看向她,朝她一笑,这时候的庆元回缓了许多,朝里面指了指,“里面坐吧,喝点什么?”天安没做声,人站住,庆元走过来,领着她进到一间舒适的小包房,些许阳光洒进来,少了夜店的奢魅感。天安自己在小沙发上坐了下来,“倒点白开水吧。”庆元亲自走到矮桌旁给她倒来一杯热水,汤填见那边有个小靠垫,给她拿过来,“靠着?”天安身子向前倾了倾,“谢谢。”汤填把靠背轻放在了她背后。天安拿起茶杯,望着那冒气的热水,沉了口气,看向庆元,“咱们就开门见山吧,你一直找毛浅缘干什么。”坐在对面沙发的庆元和站在她一旁的汤填都一怔,互相看了一眼,“什么毛浅缘……”庆元微笑,神色如常,天安望着他,“毛浅缘是我妹妹,她的事我不可能儿戏,我现在诚心诚意来问你,……”天安停了下,眼睛稍看向一边,不知是热水润熏的,还是……天安眼睛渐渐微红,“她出了事,我不会下地。”又看向庆元,眼中,一览无余的决心。庆元的笑容渐渐收起,他本翘起的腿放了下来,坐在沙发上微弯下身子,双肘放在双膝上垂着,头,也垂了下去,仿佛在想,过了一会儿,经过深思熟虑般,他抬起了头。“这事儿跟别别无关,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我知道。跟浅缘有关的,他但凡得知,不会瞒我。”天安一直看着他。庆元点头,又看了眼汤填,汤填在一旁的沙发上也坐了下来,双肘也搁在了双膝上,扭头看向天安,“你别误会,我们找浅缘是有急事,我们和她,是合作关系。这近一年来……我们依着她的主意,赚了不少钱,”汤填手指摩挲着,好像有些话不好出口,在想措辞,“浅缘脑子很活,心思也细,她说找些可靠的女人能讹出些许多见不得人的钱……”汤填话还没说完,天安那心呐,突然撑得要爆!“浅缘就是项巾?!!”项巾一蹦出口,那边的庆元这边的汤填俱震愕地扬起了头!天安自己都不相信,可是他们的表情明明告诉自己,这是真的。而且,某些事情仿佛突然间,……见了底,开了窍……项巾,项巾,红领巾,红字的“工”领子的“页”项巾。“这个‘项巾’似乎对弘农杨氏挺迷恋,后来我们也打听过,结果,目前他手里捏着的王牌几乎都出自弘农杨氏。”老虎的母亲亦出弘农杨氏……老虎熟知弘农杨氏,毛毛和浅缘从小耳濡目染可不少弘农杨氏的事迹……天安重重闭上了眼。浅缘,浅缘,天安知道,她有这个能力玩转如此庞大的游戏。但,天安不可想,她为什么要玩!玩这些,有意思吗。下49第八章想着,实在想不通,天安笑起来,轻轻摇摇头,“她要这么多钱做什么……”许是她口气里的叹息感染到庆元,庆元恢复平静望向她,“她没有要钱。她跟我们做这些完全也就是拿个主意,说了,浅缘心思真的很细,考虑事情比我们都周全……”庆元提及这些时竟然稍带感慨与敬佩,仿佛历经沧桑,回头想想,还是她说的话对,做的事对……“你也别怪她参合进这事儿,我们一先遇着……”庆元眼睛移到一旁,提起他们与浅缘的初遇似乎并不光彩,“并不知道她是毛浅缘,文工团漂亮女孩儿多了,以往追不到的强要也要了,”“你们,”天安盯着他,眼神锐利。不用他详说想也知道,这群畜生当初见到浅缘会起如何个不堪心眼儿!庆元却苦笑起来,又睨向她,摇摇头,“你放心,你妹妹精得跟猴代王似得,迷药都药不住她,差点儿还折得老子半身不遂……”想起一先的交锋,屡战屡败,庆元现在回想起来都不得不感慨,那时候真是有眼无珠,你怎么玩得过毛浅缘?天使的模样,精鬼到毫无破绽的心肠……“不打不相识吧,说起来,毛浅缘人古怪点,但真的讲义气,不贪财不忘恩。咱们一块儿做了这么多,桩桩件件,滴水不漏……”好像突然又想起眼前烦心事儿,庆元紧蹙了下眉头,一逝而过,重新再又好好望向毛天安,十分严肃,“毛浅缘确实没有要过我们一分钱,每次得手,我们把钱送她那儿,她看都不看。她就是半年前要我们帮她在磨山上找了块地,我们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她班都不上了,就在那上面住下了,后来甚至拉上去一个黄陂修庙的工程队!……可还没有开工,浅缘就失踪了,”杯子里的水温下来,天安拿起喝了一口,眉头也轻攒,确实搞不懂她在干嘛,先前在她屋里见到的图纸,磨山,修庙……天安眼神渐渐眯将起来,好像抓到一点儿……却,这时候庆元一句话又将这好像要勾住的线头暂时打乱,天安回神, 第127章 天安突然又举起食指点在自己唇上示意他们不做声,眉头深锁,依旧侧耳凝听,又好像在判断什么味儿……狗鼻子,顺风耳,毛天安慢慢往旁边一条小路上走,庆元汤填赶紧跟上去。是越走越能闻出些味儿,腥,血腥。庆元汤填一阵紧张,忙上去要拉住毛天安,“天安,小心,……”毛天安却绕开他们扶住的手,眉头始终紧锁着,神情却异常专注,“是王八血……”她这模样着实怪异,她怎么就知道是王八血?“天安,……”庆元还要去拦,怎么弄,也不能把别别这心肝命儿盘出事儿了!却,顺着天安的眼神望那山坡下一看啊!毛浅缘!!山坡下一块多么奇妙的平地,说它奇妙,在于地势,圆溜儿的边缘,三面下就是悬崖,相当于这是山体纵深突出的一块圆角,傲然睥睨!正中心的位置已经用木桩围起一个巨大的场子,看上去要开始打桩建个什么东西,就是个小工地。而此时,那里只有一人,果然是王八血,六个大篓子,里面装着面盆儿大小的王八,毛浅缘手里拿着匕首正在挨个放血。她十分专注,王八血顺着她的手肘滴落在黄土上。天安轻轻走了过去,庆元汤填紧紧跟着,因为天安此时的神情实在……像中了邪,哦,不,失了魂!“浅缘,”天安喊了一声儿,这声儿,实在轻,轻得如此遥远的距离,料想那头的毛浅缘绝对听不见,但是,就像有那么一根线缠绕着,牵引着,主宰着,……毛浅缘突然惊吓回头!绝对惊吓,手里的匕首都掉在了地上!望见到这头的毛天安,浅缘惊睁大的眼里仿佛一下承受不住惊恐,“别过来!!”大叫!天安却执意要往前走,浅缘的惊恐却愈加剧烈,她跑过来想拦住她,却一望自己满手是血,仿佛又不敢去碰她,……真急疯浅缘了!让庆元汤填料想不到的是,她竟然突然跪了下去!“天安,求求你,别过来!天安,求求你……”浅缘凄慌的大喊响彻山谷,适时,正往这边来的崇重,严吣,薄苦,笑高听闻,互相看一眼,反应过来,忙跑了过来!!见到的……浅缘跪在那里不住磕着头,额头都磕出了血,还在不停地哀求,“天安,别过来,千万别过来……”而天安,一个女孩儿,目光清亮,却,仿佛失去了神魂,定定站在那里,注视着,凝望着,……浅缘身后,那六个大王八篓子中间,一个红布包裹着的圆盅模样的东西,……庆元汤填赶紧上前扶住她,天安仿佛摇摇欲坠,她唇角却又好像带着笑,明明轻的如一缕青烟,却,重的直往下坠,碎成一地,一地无以言说的,想念啊……是啊,想念,天安眼神慢慢柔,慢慢柔,柔成了一滩水,春林渐盛,春水初生,春风十里,不如你……安缘,我终于又见到你。下52安缘也许真正的兴趣在于墓葬。他对毛天安说他最引以为傲的一件事就是他曾经潜入地下,在一处青铜时代的墓葬里,把所有的尸骨(包括了一对奴隶主夫妇、一个早年夭折的奴隶主女儿、一个在暴动中死于非命的奴隶主近亲、还有四个男奴和四个女奴)打乱,再重新排列,试图恢复原来的样子。他对“盖庙镇妖”也有讲究。老早,天安八岁,浅缘更小,他把她俩儿带到后院儿的沙坑旁,就教授她们如何“盖庙镇妖”,且说过这样一番话:我妖气有点重,死后,要用庙或塔镇住。天安记得,没想,浅缘记得更清。因为,她永远记得,小小的她怕那只脸盆大的王八,安缘把她放在王八背上坐着:你可得跟它混熟咯,将后来给王八放血的事儿就交给你了。仿佛一种使命感,浅缘对当时他说的“盖庙镇妖”记忆尤其深刻,“这盖庙是有讲究的,瞎盖根本起不到任何镇妖作用,庙要在子时开工。《类经图翼》上说,‘子者阳生之初。’子时是第二天开始之时,阳气初生之时,此时开工趋阴取阳。如果有坟冢,庙要在坟头伸出的脖子而盖。脖子向西而生,庙要面西背东,以庙之死门对坟头的生门,以切断妖正在生长的脖子。另外,庙要六根大柱子支起,柱子下面要分别埋入一只脸盆大的王八,王八脑袋要面朝西北,意味‘喝西北风’,只有那样才不至于把王八们饿死。王八用于镇守妖,一旦他想从坟里出来,就会被王八咬住,咬住就不会松口。” 第129章 “好了,晓得你伤心,可有身子了也禁不住你这么哭了,这里面装着的见了更过不得不是,”笑笑蹲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膝头,毛毛抽噎地看向他们,“把晋阳喊来。”“已经在路上了。”薄苦说。其余三人都站着离她有些距离。以后对她,……就要有些距离了。关心可以由心,那时不时揪扯一下的心肠也可以由心,但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理。她有晋阳的孩子了,晋阳对她更是……也许,遂了晋阳的心意,一路扶持她登顶高峰,……也不负这初始为她勾起的兽性,不负这刻骨铭心的“邪念丛生”。妖孽,怪只怪,相遇晚了,碰撞狠了,隔着情与义,原来,我们终究不是畜生。下54晋阳推开门,毛天安背对着他坐在靠椅上,圆盅放在面前的桌上也没打开,依旧用红布包着。晋阳走过去,毛毛仰起头看他,人是没哭了,可眼睛都肿了。晋阳拍拍她的肩头,又走了出去。再进来时,端着一盆温凉水,毛巾。挽起袖子,毛巾在水里浸揉了会儿,折成小方块揽过她的头轻轻敷在眼睛上。毛毛靠在他怀里,“那是我的尿布。”“嗯。”“上次在北京,我一看见包着的是小褥子就知道肯定不是他的骨灰,他说过要用尿布包。”“嗯。”“他把骨灰放在我的天谴盒里,我猜是杨伯放的。肯定一先他就跟杨伯交代好了。杨伯照顾了我们四五年,我带着浅缘一回国,他也回老家了。他是香港人。”杨伯是他们的老管家。“我想过问杨伯,可老虎最后一面都不叫我见,说,叫我活好玩好……”天安又开始有点哭音,晋阳低下头,拇指轻轻摩挲她的眼睑,“他说会有人通知我他把自己安放在哪里,之前叫我不要问,就是活好玩好,要不,我要死要活了,到下面了,下辈子,下下辈子,他永远不见我……”毛毛哭得……怎么说得出口这句“永远不见”……怎么承受得起……晋阳点点头,拇指只不住抹她的眼泪,“不哭了,不哭了……”晋阳的声音几乎无声,只从唇形上看好像反复说着这三个字。毛毛双手捉着他的手腕哭了会儿,又自己接过毛巾擦了擦眼泪,眼红通儿的,倾身双手捧过那包红盅。晋阳看着她轻轻解开红布,上下一个结,左右一个结,红布滑落……露出一个金色的圆盅,圆盅的盖儿上镶着一顶正在飘扬的红领巾……“这是我的糖果盒。”说完,毛毛死死咬住了唇,她怕自己大哭出声儿,惊扰了老虎……是的,很旧很旧的一个糖果盒,红领巾拎盖儿还是老虎亲手做的,毛毛儿时拿它装过许多东西,一直把它放在床头。生气的时候摔过它,伤心的时候抱着它哭过。上面刻过字:老虎,老虎,我要吃糖……抠开盖儿,天安那眼泪啊,……可她又似乎十分镇定,指尖颤抖地伸手进去抓起一把,拿出,摊开手……那灰白一把……天安突然感觉单手抱着自己的晋阳似乎晃荡了下,天安仰起满是泪的脸看过去……晋阳眼睛通红,一手依旧环着她,另一手似乎就像人站不住一样,紧紧扶在了桌边缘,人,牢牢望着那一把,那一把……整整七年啊!怎得再见面,就是一把灰白了呢……晋阳定定望着天安的手心,他的模样,倒叫天安猛然一醒!手里这一掊灰,难道不是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儿!“向晋阳,毛天安一世安好,你不能娶她。毛天安遭遇凶险,你必须娶她。务必让她寿终正寝。你我此世相识一遭,临别赠言,恶毒了些,如若得罪,来世再还。”到头来,小的不感恩,还要拖累个更小的来羁绊他……小的是他的责任,更小的是他的责任,肚子里还有个更更小的,也是他的责任……但,就算这样,他尽心尽力,他无怨无悔。眼前一摊手心的灰,是他的兄弟,是他的挚友,也是他的亲人呐,怎会不伤心,怎会,不殇情,只当晋阳是神,他无所不能,他覆手翻云, 第131章 原来如此,男人们心照不宣浅浅笑了笑。这房艾执意要带着这么一人来任职,无论他出于何意,此事儿就凭韩青梓这长相,事儿,就变得有点香艳起来。“知道他的底儿就不要紧。庆元跟房艾的恩怨……他们的恩怨,何必再搭上毛浅缘。叫庆元别找毛浅缘了,毛浅缘手上就算有房艾的短儿,留着就留着,别再往外掏了。总也是房艾调出来了,庆元他兄弟想进总参二部也不是难事儿。房艾这边……他要带这么个人过来,就让他带,称他的意,算了了他对庆元的怨吧。”薄苦点点头,知道晋阳的意思,糟心事从此就别再沾上毛浅缘了,帮庆元了了心愿也算叫毛浅缘脱了身。另,本房艾从总参调入广州军区政治部也是应了穆小和的要求,现在,又加条件,一调一双,……晋阳也答应了,算是为庆元浅缘这事儿息事宁人了。咳,晋阳入手,这事儿当然得以解决。不过,风云突变,这风起云涌的权力场就真能至此消停么?人心难料,世事无常啊。下56安缘是个歪才,正经学问狗屁不通,歪学邪术下下精通。现如今,被一尊观音庙压在了云雾山之上,也算得道完满,就看有朝一日是否祥云成仙,继续祸害上头人咯。升天了的人得道,继续在红尘中鬼混的人依旧要修炼。譬如毛天安。譬如毛浅缘。那日,晋阳从屋里出来,留姐俩儿单独交心。毛浅缘站在她跟前,静得像朵美莲。毛天安伸手掀了下她的衣摆,倒像有气无力,主要是刚才哭狠了,“脱了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毛浅缘低头脱裤子,喽着衣裳光着屁股,“长了个瘤子,崇重给切了。”天安凑过脸去仔细看她那儿,还扒开看看,“嗯,手艺不错。”又抬起头,“他没说能不能做个彻底的?要么变男要么变女。”浅缘点头,“说了,都能做。”“你的想法……”“不做。这样蛮好。”天安直起身子,看着她那儿,一抹沧桑流出眼睛,“浅缘,我以前老想,要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现在一想,是不是错了……”浅缘裤子也没提,跪了下来,抱住她的膝头,脸挨在上面,“天安,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天安微笑,摸着她的头,“怎么可能,除了生养,你哪一样不是我一手看护大的。我是想,或许你也有自己的想法,我这么一意孤行,是不是把你拘着了,”浅缘摇头,“天安,你知道我不是个会受得了拘屈的人,我确实也有自己的想法,我的想法就是,就这么不男不女地陪在你身边,让你挂念,叫你放不下。天安,就像前段儿这种生活状态,你过你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其实,我又是你最特别的一个存在,你养我,我靠你,……真的,这是我最圆满的生活了。天安,我之所以跟庆元他们参合进这事儿,主要是想着老虎的事儿还没结,我知道你不会想要任何人插手事关老虎的任何事,比如‘盖庙镇妖’,比如选址,咱们回国又没两年,没钱也没那能力,我得攒点儿,等找到老虎的骨灰了,这终,得咱们自己送。现在,这事儿也了了,尘埃落定,往后,咱们且过逍遥日子吧。我在文工团很好,住的地方也好,真的很自在……”浅缘听到天安的抽泣声,浅缘抬起头,果然看见天安又开始哭,伸手去抹她的眼睛,“是不是怀孕了就特爱哭?”天安点头,自己也抬手抹泪,“反正情绪就是很不稳妥,一上一下的,像个神经病,我有时候也忒烦这点。”其实,天安这泪流的,何其不是感慨。浅缘比她想得远,比她想得周到,也,想得大气啊……姐俩儿间不存在矫情,有些话,有些意思,一说开,那就是个准儿,从此再不赘言这些了。“我这小外甥出生了,还是用以前的想法取名么,”浅缘摸着她的肚子,这时候,又回复成初始小姑娘的模样。所以说,亦男亦女,亦冷纯亦沧桑的毛浅缘其实还更致命些,真不用操心她的精神世界会孤寂。天安点点头,也轻轻摸上自己的肚子,此时,一层迷人的神色抹上她的脸庞,再妖孽的人,做了小妈妈,母性的光辉也掩盖不去,“嗯,男孩叫向小安,女孩叫向小缘。咱家取名字脱不开这干系了。”是呀,脱不开安缘这歪才的干系了。只不过,四个月后,大名鼎鼎的向小安降临人世之时,那番撼天动地的惊世阵势!……当然,也只是为向小安妖孽人生增添了一个理所当然的传奇开头罢了,嘿嘿。下57铁木真他爸发现草原上一条车辙边上有滩尿迹,那尿挺有力度把土冲出个小坑,于是对弟弟说,这要是女人尿的话,她生的孩子绝对是大人物。他爸顺着车辙方向抬头一看,就看见了铁木真他妈。一泡尿尿出一个王朝。所以说,但凡power人群要出生前一定有预兆,免得庸俗大地承不住他的伟大降生。这天黄昏,天际红得像血,奇异的是仔细瞧那边缘,金色刺眼,贵气到妖异!毛天安是五点四十开始发作被送进产房。为何时间记得这样清楚?因为那时候分别特意抬起手腕看过表。向晋阳跟着进了产房,毛浅缘站在产房外间,分别出来独自立在最外面的走廊,透过窗户看着天边那火热的红,妖异的金。离161一站远有座小庙,塘栖寺。每至六点二十五左右它都会敲钟。夕阳余晖从远处屋顶嘀嗒着下来,钻进砖缝。暮鼓声声,在云端跳跃,仿佛天兵天将。分别的影子被斜阳拉得长长而恍惚,残阳又铺在楼道里,一切都烧起来了……六点半,当时针与分针重合之际,分别忽得心中一紧!接着,一叹,终于生了……就算隔着千山万水,你为她感同身受,有感应那就是有感应……分别再次抬起手腕看表,201*年7月28日下午六点半。分别正要松口气转身向产房走去,却,突地听见楼下好像有人惊呼,“他妈的楼上丢什么东西!……”接着不止一人,好多人都叫起来,“什么东西!……”可,就那么片刻呀!人们突然疯狂地叫起来,“金子!金币金币!”“金沙!金沙!!”窗户都被叮铃咣啷砸得乱响!往外那一看啊,顷刻间,那是叫人怎么敢相信!像下雨一样,好多小金币还有那种细颗粒的金沙往下洒! 第133章 这边,分别坐在床头,脚抬起顶上那金缸,“哟,我当只我这么想呢。对头,这便宜得占。”晋阳笑笑,“送上门了,怎么不用。”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眼看天安,“只说你是不是真想让儿子滚,”“滚!”天安来了劲儿,“分别,”抬起一手,分别谑笑着起身过来抱她,低头又吸了口她的ru头,天安一娇叫,忒敏感。别别低声说,“真有奶。”抱到金缸边,天安把长发绕到耳后,晋阳捧着光溜溜的小儿子轻轻往那细细的金沙里放……这时候,好玩儿吧,初降人间的小安子第一次睁开了眼!金灿灿的金子,小儿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简直如梦境。晋阳护着他儿子在金沙里轻轻摆动,晋阳修长美丽的手背上沾着金沙,他儿子的小肩头,小手肘,小脚丫上沾上了金沙,天安轻轻抓起一小把,往他那小肚皮上撒了点儿,“儿子,大福大贵啊,”哪晓得她的小儿子咩咩小嘴好像笑起来,美死个人,天安禁不住几怜爱地低头去亲他的额头,低声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晋阳低头,额挨上她的额揉揉,为人父母,何人又不是这个心愿,真求大福大贵么,只惟愿平安健康,永福啊。确实,小儿健康就是父母最大的幸福。眼瞅着小安子茁壮成长已近一年,这一年,老天爷对他的优待显而易见,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小安子的妈妈决定哺乳他至两岁,所以暂时也没有回到工作岗位上的打算。这样一来,他别别叔就得继续受些“憋屈”,在国防大当“模范生”也快两年之久了,再学下去,真能做大学问咯,呵呵。小安子三个月大的时候他爸爸带着他妈妈和他回到恭王府。小安子听戏也好,赏花也好,摸老物件也好,都地道得一无杂质。人说安爷身上总有些老王府妖气,传说安爷花旦扮相看一眼醉一生。安爷穿长衫提着鸟笼逗鸟的景儿,这世上不出五六人见过,见过之后,几日做梦都是他。当然,这跟他至小王府长大不无关系,学走路摸着翠滴岩,说第一句话指着福字碑喊妈妈……小安子不常见爷爷,虽然呆在一个北京城里。但是,见一次,必定把爷爷搞得“神魂颠倒”几日喜不自禁!后来他妈妈授少将衔,他爷爷接见他妈妈,他妈妈对他爷爷行军礼,他远远躲在西花厅沙发后边扒着小手也学着敬了个军礼……这一幕,成为多少七零八零将帅对向小安最鲜活的记忆……总之,平安健康才是福。近一岁的安爷除了吃睡,极少出门,这天却随妈妈从北京返汉,回一趟云雾山给老祖宗“杀鸡敬酒”。向小安从小就喊安缘“老祖宗”。下59何笑高的车午后两点从山上下来,因为是个小双行道,路很窄,一道弯儿下来和一辆正上山的车打了个对角儿。宝马330i,宝蓝色,就是上面积着些灰看上去没那么新。笑高从车上下来,手背在身后兴味地走过来,看看这谁呀?哪知走到车右侧往里那一瞧儿……入眼第一眼就一惊。一个婴儿篮被安全带牢牢绑在副驾驶位,婴儿篮里面晋阳的儿子躺在里面,小爪子一张一合。第二眼再挑向驾驶位……笑高心一紧。天安的笑容就这么撞过来,她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歪着头看着你,秀发下,蓝色圆形大耳坠还在轻轻摇晃……笑高惊的是,谁知道这时候毛天安会带着儿子突然回汉上山。紧的是,谁看过毛天安这个模样……一条蓝白条纹a字伞裙,腰部收得高,收得紧,白色宽皮带。上面一件monki超短款白色针织上衣,蓝色圆形大耳坠,左手腕白色金属细手镯,右手腕饰水晶金属手镯,淡蓝高跟鞋,最诱人,长及腰眼的发,就这么随意披散下来,尾端稍曲,俏皮又妖娆……白色代表空气,蓝色代表海洋,用两种极致清新纯净的颜色裹身,加之毛毛本身大气藏媚,赏心悦目!“什么时候回来的,”笑笑一手扶在车顶,笑着微弯腰问,“上午。”天安答,“今儿什么日子突然上来,小家伙都带上来了。”看看小安子,小安爷儿被裹在一个白底腊梅的缎面正方小薄被子里,黑啾啾的眼睛看着车顶,有时候一动,看看别处儿。天安看一眼儿子,“今天是立庙500天,天上一年地上一天,老虎被压了500年了。”“反了吧?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天安一笑,靠上椅背抬手挠了挠头顶,她那金属镯子熠熠生辉,“好日子当然惟愿它越长越好,500年,老虎早成精了吧……”笑笑没说话,伸手进去食指挑了挑小安子的脸蛋儿,“我跟你一块儿上去吧,完了后,咱去个地方正好也凑摊热闹,有些事儿,你还是知道点比较好。”天安点头没拒绝。很信任。笑高他们对自己的好,这一年下来感受得到,有礼有节有情义。看着毛天安提着婴儿篮走进观音庙,你不会觉得她提着篮子而不是抱着儿子进去很随意,相反,她这样,仿佛万世遗孤,一身虚妄,好像只有右手提篮的分量,……他们都是老虎的血脉……看着她进去首先踢掉了高跟鞋,赤着脚将婴儿篮轻放一旁。她不是跪,而是坐在明黄蒲团上,将长发扒向一边,接过里面一个老姑子递过来的刀、活鸡,开始宰。一刀下去,鸡血涌出,她歪着头,细细滴落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手狠也犀利, 第135章 下61笑高望见毛天安并未走远,她在立柱后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知道她这是避嫌,虽一身女装,这两人她也没见过,但是,难保他日以男装返回工作岗位不被认出。莫说这个马屁精隐着几把刷子,就说眼前的大美人没点能耐值当这大的阵势为他接风?甚至……笑笑温和笑起来,还是他一惯亲近人样,伸过手去,“幸会。听说您调任政治部副主任,想来下面这儿是为您接风吧,因为不熟,所以没下去打搅。”调任政治部副主任!这就是特意说给毛毛听的。可想,那头毛天安听到是何等心情。这职位可是当初穆小和许给她的,因为生孩子这耽搁下的一两年,上下也打好关系,由分别给她顶着了,说辞就是去国防大进修。好嘛,这中途冷不丁又杀出来个程咬金!……实话实说,毛天安当然心里不舒服,只觉穆小和言而无信。笑笑这么说,韩青梓只是淡淡笑着摇摇头。笑高注意到他左耳佩戴着助听器,严吣当时说过这人弱听,不过估计他能读唇。“瞧你这说的,笑笑,你可是我们请都请不来的大佛,来来来,下去坐下去坐,这孩子……”马屁精上来就要邀笑笑,这时候当真“盛情难却”,楼梯口又上来几个军装,都是徐世俞刚才吆喝那一嗓子,楼下也赶紧上来几个相邀。笑笑也不忙,起身拎起篮子,“好吧,谢谢各位了,下去坐坐。”被簇拥着下楼了,却,篮子始终笑笑自己拎着。下楼来,这么多人见到笑笑都起了身,当然笑笑首先得过去跟穆小和握手。穆小和第一眼就见到笑笑手里拎着的婴儿篮,不动声色,却好似已然知道这小娇主是谁了。“穆副司令员,”笑高先行了个军礼,然后和他握住,穆小和示意一旁人单独端来一个靠椅,“谁家的孩子还这么不离手的带着。”“侄女的。我们在上面吃饭,她去洗手间了。”笑笑将篮子轻轻放在那个靠椅上,微笑着说,“那要不请下来一起……”这时房艾开了口,不过笑高也知道他这是客气话,这种场合就算再亲近的女眷也不好带下来吧。笑高摆了摆手,“没事儿,她在上面吃还自在些,一会儿孩子醒了要吃奶我再送上去……”小安真给力,一说醒立即醒,穆小和说是说笑着,可淡淡的眼光一直放在篮子里,这就是向晋阳和她的孩子啊,是漂亮,那样的父母……她在楼上?所以,是小和第一个发现孩子醒了的,“这……”小安子醒后第一个习惯动作是咩咩嘴,要吃奶么。通常他妈妈发现他醒了会第一时间抱起他,nai头稍会儿就递到嘴边了。这会子半天没人抱不说,更别说熟悉的nai头了。小家伙眼睛还没睁开,小爪子抓了下,啥也没抓着,……眼睛慢慢眯开了,小爪子继续抓,还是啥也抓不着,通常,抓住的是妈妈的头发呀……好了,这下烦了,要哭了!都没等笑高反应过来,穆小和首长这次看来是唐突了,他一下拎起篮提儿一手托在篮子下方,“孩子醒了,我送上去吧。”可想,多少人看着我们“稍显激动”的穆副司令员!也得亏我们小和首长身经百战,应变能力超强,他也知道自己这举动太显突兀。小和随即淡笑起来,和蔼可亲,丝毫不见尴尬,“你大侄女生的时候我们在俄罗斯,没法儿当场去道贺,回来这么久了一直也是忙得不能脱身,现在上去正好问候一下,主要是托付一下让你堂哥他们别介意。”多贼!大侄女是其次,“主要是大侄女的爹别介意”。你说小和反应该多快,明知笑笑这“大侄女”信口雌黄,那干脆咱也“雌黄”出个“堂哥”呗!笑高笑是笑,可就有那么点儿“识破天机,原来如此”……“您和我堂哥这么久的交情了,他不会介意的。劳烦您送上去了。”笑高顺梯儿下就“成全”了他这个“歉意”吧。望着穆小和小心拎着婴儿篮上楼去的背影,笑笑心中谑笑:原来你对她也有点那心思啊,狗日的毛天安,替你白操心了,您这官职儿就算多出一千一万个竞争对手,最后儿,还不是您的囊中物!下62穆小和拎着婴儿篮上楼,边也看着篮子里的小儿子。向小安也看着他。这小幼崽儿这时候可能知道要把他“运”去妈妈那儿了,刚才假哭也不哭了,到底太小,咩嘴巴就要吃,眼睛望他一会儿又眯啊眯地要睡。穆小和想起这小幼崽儿那不得了的爹说过这样一番话,“穆叔,他们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叫晋阳,您知道么。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生的晋阳公主是模仿第一人,能把李世民的字临摹得乱真,大臣都分辨不出来。这小丫头如果有机会批奏折的话,应该是个祸国的好材料。可惜,12岁就死了。我从小模仿能力也不错,这点,天安也随我。”穆小和知道向晋阳这话有多自信,告诉你,毛天安有真本事。说实话,被一个幼小的身影勾挠着十几载的情欲,作为一个自律的男人他能控制。但当一个连他都佩服的小辈儿真诚表述这“幼小身影”绝非空有皮囊时……任何惜才的将帅都会冒险去试探一下,哪怕明知她手握撞击你胸中猛兽唯一的一把钥匙。毛天安看见向小安被笑高拎着下的楼,他们转身不见她就起身回到了原坐儿。不否认,听见本是自己的职儿被他人顶了去肯定不舒服。但是,毛天安是个很会自我过渡的人,没真本事莫说没得到的职位,就算占着好几载,你没作为,凭什么这个位置该你?归根结底,凭本事度日。这样一想,也就平和了。毛天安手背挨了下鲫鱼汤,凉了,叫来服务员去热了一下。再端来,热气滚滚。她揪着米粑粑又往里丢了些,心里记挂着儿子醒了没吃的可怎么办,笑笑该知道把他送上来吧……才稍侧头往下看,余光一瞥,……穆小和拎着篮子走过来了。毛天安手上揪米粑的动作有稍许停,她着实没想到是他把孩子送上来。穆小和却微笑着直走过来,单手微弯腰将篮子放在她身旁的座椅上,“孩子醒了,快先喂他吧。”天安回过神,微弯唇笑意却又不大,放下手里的米粑抽出一张纸巾边擦手边站起了身,也是直接弯腰去抱起篮子里的儿子,并未多看他一眼。穆小和也不介意她的冷淡,走到她对面原来笑笑坐着的位置坐下来,见她抱起儿子后那唇边放大的笑意,小幼崽也欢腾了,妈妈的气味熟悉得叫他本能发zhe,小爪子第一时间抓住妈妈的头发,小身子也软软扭起来。天安抱着她儿子像每个妈妈那样轻轻摇晃了下,然后,慢慢坐下来,开始拉白色的短针织衣……小和扭过头来,知道不能再往下看,天安的长发散下来,天安的耳环晃荡着, 第137章 第十章向小安两岁零三个月了,我们不知道这个才断奶的小玩意儿每日间如何像小野兽般生长变化着,但是可以见到,他会戴着小军帽背着木头小冲锋枪乱跑一阵儿摔一跤,他会叽里呱啦东扯西拉一大堆你也不知道他那小嘴巴嘚啵啥,中间,他还会打个梗儿,想想,又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总之,是个好动好说的。这是遗传他妈。着实,安爷最年幼那个阶段跟他妈年幼时一模一样,四岁后,他爸爸的极优基因才在他身上显现,静得下来了,小小人儿立在那里,玉一般可贵。向小安一小跟分别感情就深厚,他会喊的第一个人是“别别”,嘴巴溜刷后更是整日“别别说,别别这,别别那”,几日不见分别就会问“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别别”。别别带他去过最美丽的地方。那里山清水秀,山上有荔枝树,水里有锦鲤和黑天鹅,小路上有孔雀,叫起来声音大得如猫叫,叫完就开屏。荔枝树不高,有的孔雀连飞带爬可以上树,别别把他也顶上去叫他揪孔雀的尾巴。别别教他掰手腕,踢腿,玩小手枪。别别总跟他说,以后妹妹被人欺负了你就得跟人干仗!小安子问,妹妹呢?别别说,还在你妈妈的肚子里。安爷真是一生最听他别别叔的话了,一辈子走头脑路线,哪还到得了真劳烦他亲自动手的地步?可唯一一次疯狂动手还真就只为他妹分小缘。所以,一说今天去找别别玩,你看小安子那乐呵的,小冲锋枪背着,小手枪别着,手里还提着一把小剑,非要他妈妈给他戴上小军帽。毛天安手里拿着他的小帽子,“今天外面那么热,戴着捂汗。”小安子不依,非要戴,那小脚直跺。他妈妈手一指,“立正。”像训狗的,小家伙噘着嘴巴立正,仰起头,就望着他妈妈手指头上顶着的小帽子,几可怜样喏。毛天安不为所动,她发现她儿子蛮小一点就会装,装哭装笑,坏着呢。“到了大学里你再戴,路上别跟我吵。”小安子还立正那儿仰头望着,这么小,怨怼的眼神活灵着像小神仙。晋阳进来,小安子跑过去抱住爸爸的腿,其实也不敢多说什么。相较起来,小安子当然最怕爸爸,不过这小子贼,跟妈妈敢抗争一下,跟爸爸屁都不放,而且,这小子最喜欢对爸爸撒娇,当然哭的时候只要妈妈。晋阳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抬起头来看他们家大闺女。马上要返回工作岗位了,天安这头长及腰的发也要剪去了,这三年来,天安的长发始终留在这个长度,晋阳知道这孩子记着他那句话呢,“长头发更像女孩子”那么她做女孩子时定要留长发!此时,长发简单扎起一个马尾,叫小妈妈看上去更小,有时候她对你使坏时比她儿子更幼嫩更坏,就像现在……她穿着一条简单大方的花朵半裙,上边一个半圆娃娃领,腰部一根宽皮带掐得紧,看上去淑女怀旧。走过来,她儿子抱着他的腿,她搂住他的脖子,“怎么说服他?”晋阳除了一手摸着他儿子的小脑袋,没动,微笑,“这得看你的板眼。”从背部看,晋阳脖子上挂着的真是个绝世妖孽,这背腰臀的比例,裙摆外的腿……再看她的眉眼,微蹙着,却是十分费心思般,“必要时我连色诱都豁出去了。”突然盯着他的唇,毛天安面无表情,却说,“我还没穿内裤。也不打算穿了。”晋阳这时候手慢慢顺着她的大腿摸进去,抵达大腿根,“真没穿?”毛天安夹住他的手仍旧搂着他的脖子撑着脑袋往下看,晋阳笑她,“怕你儿子看见啊,”天安哼一声,“怕他看?他就从老子那里出来的。不是,这小子玩什么呢,勾住我裙子了。”再都往下一看呐,小安子哪有空看你那色情玩意儿,人家的“志趣”比你们大人高尚多了。他发现他妈妈的裙子下摆上有些小窟窿,勾住他的小剑小手枪串联起来蛮好玩,正捣鼓那呢。“安婆子!”毛天安一天到晚喊他儿子“婆子前婆子后”就是因为这小子有时候跟婆子一样磨叽一样使坏。安婆子被他妈这么一喊吓着了,手一哆嗦更躲到爸爸腿后,抱着腿小脸朝外不敢看妈妈。毛天安就裙摆上勾着小剑小手枪的,也不管,直接亲上孩子他爸,嘟囔,“暂时他是不敢抬头了,舌头过来……”晋阳低笑,任他闺女。反正是一家人鬼搞了半天才出门,向国防大出发。为啥?为了分别大爷的前程咩。现在摆在分别大爷面前有条康庄大道:留校国防大继续进修,有望任教。别别大爷却不依,他要盯着毛天安咩,非要当警卫员。下65安司令员老脸北上来求好几次了,天安,想想法子叫别别别出来吧。好像,这畜生一出来就是坏鸟大事!不谈他老头这样用心良苦,留校对别别而言绝对是好事,天安肯定尽心尽力。一下车,安婆子“冲啊”冲进了国防大。他熟得很,别别哪间教室上课这小身子一会儿就拱了进去。别别现在是军事哲学专业助教,多数时候给2年制学员带课,也有那么一两次露脸给将军们上过专业课。好吧,安老爷子就是听过他儿子一堂课,老泪心里流啊,真不晓得怎么形容当时的感受!……反正就是起誓了,怎么也不能叫别别再出来!这里就是他的归宿,所有人的天堂。好像,别别升了天,所有人才能落了地过上好日子。毛天安也听过别别讲课,有些靠谱,当然也有些鬼扯。“……尽管受力者的感受都是被施暴了,但是,镇压是控制,好比男女打架,男的抓住女的手不许乱动,控制局面,这叫镇压。施暴,是好好的,以看到别人痛苦为快乐的,或者为掠夺财务、压制反抗之粗暴。所以,同一肢体动作,含义不一样,这中间冲撞、流血,遂使一锅粥。”当时他在讲“镇压和施暴不是一个概念”,啧啧,简直言传身教,字字句句他的切身感受哇。呵呵。天安和晋阳从走廊走向最后一个教室时,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他们特意选的是个上课时间而别别又没有课的档口。别别不喜欢坐办公室,他没课也喜欢呆在他即将要上课的教室里,在讲台上歪着要么翘腿睡觉,要么看报纸。走过去时,看见门口安婆子小身子还赖在外面头却伸进去嘴巴嘚啵嘚啵说着啥,一般他说的话人听不懂的,别别都能听懂,东扯西拉的,别别都能把他又引回他想表述的内容上。别别好像天生有和小孩子沟通的天分,后来他自己的闺女说话更裹不清楚,天安有时候都失了耐性,别别有耐心。天安是没理她儿子直接走进去的。别别右腿压在左腿上,抽着烟耳朵上还夹着一根,一手拿着红笔正在改作业。哦,可想安婆子一直没让他“冲进去”,肯定是别别“定”住他了的,因为他在抽烟。天安刚才吼了他的,安婆子不敢撩她,他爸爸要进去时,安婆子抱住爸爸的腿想跟着凑进去,却听见那头别别懒懒一声儿,“我还没抽完。”安婆子真的很听他的话,又赖到墙边不敢进去。晋阳走进来,在第一排平下一个座椅慢慢坐了下来。他今天完全是来照顾儿子的,一会儿天安单独要跟他谈时,门口那个安婆子就得被他抱走。晋阳准备一会儿带儿子去逛逛新修的东门。“明天就得定下来了。”天安站在他桌前。指留校这事儿明天国防大就得定名单了。别别挑眼看她一眼,嘬一口烟,又弹弹烟灰,“你还真不死心。”“当然不死心!你说你这干得好好的干嘛非要折腾得跟我一处儿,我不要警卫员好不好,我在这跟你起誓,我他妈就算当了军委主席也不要警卫员好不好!”别别勾眼睨她,他妈他这样儿,穿着一身儿正儿八经军装,表情完全孽畜,谑笑她,“你他妈要当了军委主席,晓得那下面躺着多少你的情儿。”晋阳听了都不觉笑着摸摸鼻子,诶,这时候安婆子会凑时机吧,他见大人们在吵架了,慢慢蹭进来点,呵呵。“你!……”天安气死了,回头还狠狠瞪了眼向晋阳,你笑啥!又扭过头去眯着眼盯着分别,“老子没那么贱,你要怕老子爬墙才老想着当警卫员看着,大可不必。”越想越气好不好,天安突然上去揪住分别的衣领,“你到底要怎样才相信我就你们这俩儿冤孽了?给老子穿个贞节裤?”安婆子已经成功蹭到小幻灯机旁边了。他当然觉得特带劲儿,像打游击,大人们谁注意他?分别被揪住衣领也不动,听见她这一句突然脸上显出一抹绝佳的妖孽气出来,接着,他侧了侧头,却是看向向晋阳,“诶,下面一堂课你能帮我代一节么?”两人倒像有着九千年的默契,向晋阳本也是翘腿坐在座椅上,一手撑在唇边,望着他会儿,轻轻点点头。 第139章 他们在下,她在上,他们在微弱白光的幕布下,她在黑暗里,毛天安突然觉得自己拥有着这两个男人,正是用此刻这种站势下的方式拥有着,无比幸福……心情完全放松下来,指头一动,袋子滑落在地上,她双手贴向裙边,“想看,我拎起来看个够不就是……”就要往上拎。她知道他们要看就是看个朦胧的效果,完全赤luoluo就没意思了,所以,她这一要拎完全是在撩他们咧,妖精!果然,分别急了,人冲了上来,“你敢拎起来试!”那束灯光下照耀的妖魔地带被扑倒,光束下,是天安的嘤哼,是衣料摩挲的声音,分别的手直接摸向那里,咬她的唇,“你故意不穿今天就想着这心思来降我的是吧,”天安的一条腿环上他的腰间,一手插进他的脖子后衣裳里抚摸着他的妖筋,人软成一滩水,“别别,留下来不好么,将来咱儿子咱闺女有个教授别别该多好……”她这是在下咒!!别别咬她的脖子,真咬,恨不得咬下块肉!“你别给我来这招……”在她身下的两指恨不能抠进zi宫,“别别……哈……别别,咱儿子咱……闺女以后,以后也参军,都让你教好不好……”天安绝不服输,淫里再疯狂,一定也要把咒下到位!她明明知道她每次喊“别别”能起到何等效果,何况,她这样柔情,这样娇zhe,这样要别别的命……“向晋阳!”分别突然大喊一声儿,多少有点被逼到力不从心、节节败退的模样,她这样不住在他身上下软套儿,……也只有她毛天安,只有她毛天安了!别别扛不住!向晋阳把手边儿上的投影仪往下挪了挪,对准那俩野合畜生,这才慢慢起身踱了上来,居高临下,毛天安的裙摆掀了上来,盖在胸脯上,眼睛里啊,全是妖孽,娇艳得一塌糊涂,分别牢牢盯着她,嘴上却说,“给她穿上,老子要亲死她,亲死她……”晋阳笑笑,提了下裤腿儿蹲下来扒开那袋子看了一眼,“钥匙几把,”分别在解她胸口的扣子,不过还是侧头讥诮看他一眼,“两把,一人一把,配都配不到。”晋阳似乎满意轻点了点头。有时候,毛天安真觉着向晋阳把分别利用到了尽善尽美的地步,因为寸寸打在分别也极力想做成的事儿上。比如想给自己穿贞节裤这事儿,向晋阳绝对也想死做成这事儿,可瞧,他不动手,别别全做了,就是因为全切合了分别的需求点。孽障,这才是个大孽障!!拿出那条暗花淫裤,软合金,构造精良,外面一层紫色软缎,暗花为牡丹,niao道口gang门口都留着完好,尺寸合适,贴身。就是yin道口一把暗锁锁眼,锁眼四周有极其细致的深褶螺旋口,似乎还可以往上面加东西上去。扒开袋口一看,里面还有各式各样或长或短的跳蛋小振动器,五颜六色,不过均有暗花牡丹,十分精巧。晋阳旋上去一个紫色的,起身跪在下一节台阶上,这时候分别早与天安亲的难解难分,天安的nai子都被他揉红了。见晋阳弄好,分别倾身把她抱到身前,像给小儿端尿一样把住她两条大腿,岔开,对着晋阳,晋阳一指先进去,天安颊边一点发丝飘进唇里,气若吐丝,妖娆缠人,“我今天应着你们,他日……嗯……”晋阳两指进去了,接着低下头,唇也凑了上去,舌尖专门逗弄那红硬的小粒,天安腰肢乱摆,娇叫似哭,可双腿被分别硬是分开着,分别这时候也不亲她了,着迷看着她迷乱的模样,多爱啊,多爱啊……待到天安有了第一次gao潮,晋阳起身,将那紫色小头对准湿涟涟洞口……穿上,真是尺寸正好,宽一分磨她的腿肉,窄一分磨她的嫩肉,这样尺寸刚好卡在平常她穿内裤最舒适的位置,相信她如何动都会无碍。只是此刻,因为加上了紫色小蛋在里面疯狂搅动,把个天安磨折得……“晋阳,别别……我的个娘……”已然语无伦次,别别已经把她的双腿放了下来,完全放离了她的身子,天安蜷缩着腿侧卧着身子抱住自己不停轻轻抖动着,晋阳和分别望着她,着迷地望着,好像天安在慢慢变小,慢慢变小,最后,变成了流水,变成了春液,永远融化在他们的骨血里……紫色小蛋已经取出,贞节裤算是正式穿在了身上,yin门那一道暗锁沉沉扣合封锁了那一汪欲望之源。第二日,分别告别“毛天安”顶替时代,正式以“分别”的本名入册国防大,成为一名在职助教。而毛天安,剪发,束胸,重新穿上军装,正式至广州军区政治部报道上岗。下68清瘦,质朴,舍去一切雕饰,立于严于律己的军装中,还是这样的毛天安更能精狡驾驭她的野心。也不是只有她,多少裹在这层庄严军绿下的狼子野心如何韬光养晦然后华彩兀放……这是个争权夺利的时代!穆小和办公室。门开着,毛天安轻敲了下门,“首长。”办公桌后的穆小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来了,进来坐。”说完又低下头去看文件。毛天安进来,在他办公桌左侧沙发上坐了下来。她对面的沙发,已经坐着一人。那人坐着并未翘腿,看上去也尊重,可就是自有一种轻松的意态其间。他在看《解放军报》没抬头,天安见不到他的样貌,但是注意到他左耳戴着个东西,是助听器么?这时候穆小和的办公室主任马书玄进来亲自给毛天安倒了杯水,“毛副主任。”毛天安赶忙站起身接住,“谢谢马主任。”马书玄又走过去为对面那位也倒了杯水,那位也同样礼貌起身……就在这时,毛天安望见了他的样貌……说惊为天人并不夸张,毛天安没想到这人长得这样……美……毛天安垂下眼喝茶,有些人的美空洞纯粹也就是个赏心悦目,可对面这位的美灵气逼人。虽然仓促一眼,他接过茶水那么一笑,淡然不局促,但足以夺人心魄。这是个能与向晋阳比肩的孽障,从哪里冒出来的,如何没听说过?还是个聋子……等等,天安抬眼又看了眼他的肩章,两杠二星,是个中校,……天安想起来那个即将与自己平级共事的另一位副主任,莫非,他就是韩青梓?……看来他比自己起点高。马书玄倒完水就出去了,这时候,穆小和抬起头来,微笑,“你们第一次见面吧,还不认识,青梓,这是天安,天安,这是青梓,你们以后将要共事。”穆小和说话时,分别坐在他办公室两头的人已经起了身,互相看一眼,均展现出落落大方,介绍的时候互相伸出了手,握住, 第141章 好个稳妥,刚才“米2”的事情,韩青梓不就多么完美地展现了他的“稳妥”么。毛天安心中多么不服,不仅因为他的摆明“欺生”,更因为,自己还是揣测错了人心。不过,穆小和还是没有表态。下70  因为“项巾”的事,毛毛现在倒和庆元他们走得很近。浅缘完全退出了这档子事儿,不过庆元还在继续这档营生,因为毛毛的人情,刘逶迤和杨万的要求也得到了满足,两边,毛毛都能说混到了真交情。  这天,庆元在“太子轩”说尝到了一个新菜品不错,接毛毛来尝鲜。知道毛毛现在低调避嫌,所以车来车往、包间儿都很谨慎。  毛毛才一落座,庆元就给端上了莲子银耳汤,知道她生孩子后不嗜甜,特意叫厨房不放冰糖。  “你也别置气,知道你是个想凭真本事挣功名的人,要不远处不说向周儿、安渠,近处别别家老爷子都能帮你搞定,这放眼望去谁还有你后台硬了,可这咱不是真想扎扎实实历练一番么。下次还有机会。”  庆元给毛毛捻菜安慰道,毛毛笑笑点点头,“嗯。”  “咳,你别说,庆元刚才说这三人,向周儿、安渠、别别家老爷子,”汤填笑着掰手指头数,“天安,咱们就说着玩儿哈,你如果真想找人帮你抬,这三儿,你会找谁?”  都望着她精狡有趣儿样,  天安指尖摩挲杯沿,“分老爷子吧,县官不如现管。”  “错了,可想你这会儿要补补‘时事政治’了。”汤填一脸高深莫测。这会儿特意给天安点的牡蛎蒸蛋上来了,庆元放到她跟前,“你尝尝,清油蒸的。”  “嗯,安婆子爱吃这腥味儿。”天安笑,想到儿子。  “别别前儿说了。这牡子送一些去北京了,都是新鲜的。”  “谢谢。”天安舀一小勺放进碗里,又抬头微笑着看向汤填,接着刚才的话茬儿,“分老爷毕竟是一把手,他的话,穆小和还是得听吧。”  “刚来那会儿,穆小和听,而且听一半儿丢一半儿,现在这趋势……一个字不听都可以。天安,你得记住,这世上镇得住穆小和的,只有安渠一人,向周儿都不抵用。而且,你们家安首长已经翻身了。”  “翻身了?”天安挑眉,  庆元微笑着挑着牡蛎壳儿,“安渠在**军界的影响力独一无二,现在这半岛局势,向周儿不想求他出山都不行。听说分老爷调总参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老爷子现在也想开了,别别在北京好好的,他也不死守武汉了。安渠势力现在一回归,分老爷一走这位置肯定是穆小和的,他这一上位,从此广州军区就是他穆小和的天下了。”  尽管都是亲人,但毛天安到底跟他们感情不深,听到这高处“风云变幻”,依然唏嘘,权力场上确实没有定数之说。  不过有些事儿从旁人嘴里打听出来比自个儿去摸索着实省事儿得多,高处的“风云斗”虽影响大局,可毕竟还是太远,天安比较重“身边实际”,她回部队没几日,庆元这些畜生的消息来源虽然没有薄苦笑高他们的档次高、信息准,但是,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庆元他们的所见所闻更杂更落地,也许,也更实用。  “庆元,你跟我说实话,毒品这玩意你没沾吧。”  天安突然问起这些庆元他们也挺诧异,不过,斩钉截铁,“这玩意儿风险大,利润其实不高,主要是成本投入耗神,我们从来不沾这些。”  看见没有,这是分别的典型风格。不是因为这个“谋财害命”不沾,是前思后想这东西投入大利润小不沾。  这点,天安信他们,放下一颗心。  庆元几精喏,“怎么,开始查这个了?”  天安不做声,庆元他们也不往下打听了,不过就着往下给她提醒儿,  “我们虽然不沾这,可是有哪些门道还是能给你打听出来的,你要用就吱声。不过,天安,说真的,这条道上的事咱们能不往里钻就不钻,但凡部队里隐着搞这些的,不要后台硬,因为这东西流通主要在基层,要的是底层扎实的群众基础好,人脉广,再就是绝对的心狠手辣,跟社会上的黑道还要有联系。所以,要查,那就是个大黑窟窿,咱轻易不招惹这些人哈,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干嘛去招惹那些亡命之徒。”  天安知道他们这是贴心眼子的话,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就是担心你们参合这种事,招人恶。”  庆元他们只当天安那年在连队因为“潘桃事件”沾过这晦气所以对这事也深恶痛绝,也就没再往下说了。  却,他们并不知道,天安突然提这事也不是心血来潮。说了,天上的事儿天安管不着,可身边的人,天安留着万分心眼对付呢。  她那日从车库出来,看见一人从房艾车上下来,便装。  起先天安并未留意,可她跟那人错身而过时,听见那人在打电话,“好咧,我马上回队里,昆明缉毒大队的王队下午过来……”  那人是公安局的?  庆元有一点说得绝对没错,凡是能在部队里沾这害人事儿的一定根基扎得厉害,上面不见得要多大的天护着,下面的土壤一定非常肥厚,这要去动他们的利益链,一定是个超黑的大窟窿。  但是,看房艾这避着人前地跟公安缉毒的联系……看来,房艾调来广州军区也绝不想当摆设,这是要动真格了,从最黑最险的下手,最狠的扬威立望!  天安想,先沉住气,暂且不动,既然顶上上司有心有此一役,她留点心在这上面,总会有取得先机的时刻吧。下71  穆小和知道自己有点醉了,不过,算了,今天高兴,又是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一起,放纵点又如何。  李琰从香港给他带回来一套《曾文正公嘉言钞》,刚才在席间就指着这套书说,“小和啊,曾文正一生,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为师为将为相一完人,你也在向他靠齐呀。”  小和苦笑摇头,在挚友面前就不藏了,哪里想做曾国藩那样的牛人,把自己的肉身当成蜡烛,剁开两节四个端点,点燃四团火苗在通往牛叉的窄仄仄石板路上一路狂奔,六十一年的阳寿实现全部不朽。他做不到。他有欲,他有兽,不过比常人更能蛰伏罢了。  看,昨天中央军委正式内参下文,他作为广州军区司令员不二人选赫然在高级干部人事变动公告首位公布,已然板上钉钉。  高兴,当然高兴。终于能甩开束缚在一方天地有所作为了,他做不到曾文正的“立德”,但,“立功”的心真不比他弱半分。  有点喝多了,骨头发烧发软,身在往上飘,小和暂离席想去洗手间洗个脸头脑清醒些,  一开门,  一抬眼,……  小和愣在那里!  今天这是怎么了?  老天爷故着意地让我“欲满向亏”吗! 第143章 天安嘤嘤地哭,都不知道哭什么,没有眼泪就是呜咽,他用力时反而更像撒娇,  小和迷进去了,完全陷在里面像换了一个人,这没有天没有地没有从前没有将来的“伪交”让他棒子硬的冲天,但是不入正门,其余偏门全入了。  但是,小和舍不得她的嘴,只点了下她的唇峰终究还是片刻舌头离不开她的舌头,进入褶皱时天安腰肢给他的感受小和痴狂地想,我要一辈子记住,一辈子记住……  “天安,就一次,一次。”  像魔咒,  因为只此一次,就叫我要个够吧。  多少年了,多少个寂静无声的时刻,  看着你的身体,……我正抚摸着你的身体,  看着你的腰肢,……小和贪婪地注视着她在身下的腰肢,  看着你那幼弱的背影,……而此时,你在我身下。  天安,你真是个小妖精,你怎么勾住我心中这头兽的?  是眼睛么,  小和虔诚地低下头去亲她的眼睛,  是鼻梁么,  去咬她的鼻梁,  是唇,……小和想哭,天安你每一个呼吸我都想占有……  迷进去了,陷入绝境般,小和往她身体里极力地深入,天安弓起身子窒息般,……最终又落入他的怀抱,  gao潮一个接一个,听不见外面的人声,  庆元出来过,“天安呢,”  李琰出来过,“小和呢,”  谁又想的到,  在他们中间这间包房,  黑暗里,  门板边,  出生入死般,  绝爱般,  野合呀。下72  “庆元,是的,我有事先走了。你们也走了是吧。嗯,知道。再联系。”  毛天安靠坐在门边丢掉手里的手机,开始绑胸扣衬衣。  穆小和坐在桌旁的椅子上,军装外套敞着,衬衣扣了几个扣子搭在军裤外面还没扎进去。他望着她,似有些回魂,“我……”  哪知天安抬起一只手,“醒了没,”  天安的冷静叫小和心里最后留着的那点柔和种子断了尾巴,垂眼又定了定神,慢慢起身也开始整理衣服。  她对自己没有感情又突然被自己如此对待,之后,能这样冷静,且,不示弱,不明显动怒在面上,这点,小和再次看中她的个性。  两人各自整理衣裳,没有互看一眼。小和不后悔今日之行为,就算是“酒后豁胆放兽”,现在清醒过来,也不后悔。要了这一次,一生足矣,小和不贪心,不敢忘情。对于对天安的伤害,他会用今后的“力所能及”去补偿。但,这些都不必挂在嘴上。  天安整理好衣裳,摸黑,她走到桌边拿起茶壶想倒杯水喝,一拿起,是空的。  小和说,“我出去倒水。”说着就要往外走,  天安摆摆手,“算了。”却拉开一旁的椅子慢慢坐了下来,很慢,刚才太激烈了,下面都是麻的。  小和还是出去了,再进来时端着一壶热水,还有一块湿毛巾。  递给她,天安接过来捂住了脸,小和边给她倒水,见她这样,刚掐断的尾巴怎么断得了根儿?毕竟有愧,小和把水放到她跟前,“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  天安微侧过脸,毛巾按着额头,看着他,“就是说早想这么干?”  小和坐下来,摸着壶柄,“嗯。看了这么多年那录像,落根了。”  天安虽半掩着额头,却牢牢望着他,眼中带刺,“自己留着看还不够过瘾,传出去,一块儿看是不是更刺激。”  小和猛然抬头,这是真真切切的歉意,却,迟迟说不出话来……这确实是他的错,程茂借去自己的私人电脑,他也想不到加了密的文件程茂会有心打开看,还拷了去,也许是标题取错了,“ai”,招惹了好奇心……东西流了出去,虽然现在已经全部处理了,但,毕竟错了。  程茂这头的事小和也不想再多言,他的沉默叫天安带气,觉此人小人,可跟他相处这段时间,见他行事又切实是大将之风,十分磊落,怎得……天安摸不透他自然也是带气的原因之一。又想,他待我不义,我又为何要待他之诚?  毛天安之“义诚相待”是相互的。  说起刚才那样鬼混,天安也不矫情,莫说最后她也是享受了的,更何论天安也知道他在醉酒状态下。  之前,与分别,与四大将,哪次不是从强要开始,享受了结。这种男女之事,毛天安从来不觉得有男强女吃亏之论,她本也不是个好东西。  但是,你诚之待我,鬼混鬼混咱们也能混出真感情,混出信任,混出不再是“互相利用”。  你若对我不诚呢, 第145章 五分钟,只有五分钟,他缓缓地叙述着一个年轻生命的生平,没有遗漏,没有疏忽。  毛天安暗暗叹了口气,  这么长一段她背了个把小时,还不完整。你再看看他……叫毛天安如何不难过。  但是,毛小将不是个小心眼的人,该服之处就要服气。  手指点在文件上移至他跟前,  “这是八零后所有人的资料,七零后的我放在家里了,明天给你送过来。这次的竞赛你一人去。祝你好运。”  韩青梓还是没动,只是看向她,“为什么,”  毛天安点点自己的脑子刚要说话,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对不起,”天安拿出手机向外走了几步,是个陌生号码。  “您好,我是毛天安。”  “天安,我是杨伯的儿子杨胜义。”  天安一怔!  突如其来的这夹杂着广东腔的低沉音叫天安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  杨胜义,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他是杨伯的独子。当年在法国,杨伯照顾他们,杨胜义照顾杨伯。  杨胜义是个酒鬼,还是个赌徒。印象中,他的眼睛常常半闭着,一直不太看人,也一直不太看这个人世。见到他的时候,他基本两个状态,一个是半醉的状态,一个是往半醉出溜的状态。  老虎却说这人是个真神人,他常跟着杨胜义鉴玉。  一次在那葡萄藤 下,老虎和他喝酒,小天安坐在小板凳上嗑瓜子。  杨胜义从外衣兜儿里掏出一只玉碗,真白,润,腻,光素无纹,碗口镶一圈一厘米宽窄的黄金。  天安那时 候多小,对于这东西一窍不通。老虎也只是半入门。  “这玉碗古董吧,什么年头?”老虎拿起细瞧,  “玉种这么好,工匠这么有信心不乱添工雕花,断定是清早期到清中期之间的东西。”杨胜义也捞过天安的瓜子儿嗑。  “你怎么知道是清朝的,”老虎轻笑,这才是他想学的,  但是杨胜义狡猾,从不教真本事他,  “你怎么知道是草鱼不是鲤鱼,是唐诗不是宋诗,是好姑娘不是粉子,是好企业不是烂公司,是良心肿瘤不是恶性肿瘤?”  小天安那时候都知道他是个痞子不着调,抢过瓜子儿不让他嗑,他又是那半醉的笑意,“这小姑娘是个好姑娘,用她养玉养出的绝对是绝品。”  天安不搭理他,继续嗑瓜子,嗑出仁儿再喂给浅缘吃。  好像数年前的记忆一拥而上塞满了天安的脑海,天安轻闭了下眼,再睁开眼,镇定心神,  “嗯,好久不见。”天安对杨胜义的印象并不好,也许因为他从来没有真正把本事交给老虎的原因吧。  “我在你大门口,有东西转交给你。”  天安轻蹙起眉头,一时心中确实好奇,这么多年了,以为再不会见面已然失去联系的人……天安回头看向韩青梓,“我有点事先走了,明天把剩下的资料给你。”转身就走了,并来见到,直到她走远不见,身后一直坐在办公桌后的人,看着她刚才站着的位置,许久,许久,没有移开视线……下75  毛天安并未回办公室,直接下了楼。操场上都是小奶娃娃的叫声,天安还在想我家安婆子在干嘛。  大门口停着一辆蒙着灰的乌尼莫克,旁边站着一个男人,清瘦,眼窝都凹了进去,花白的头发,见到天安依旧是那样半昧的笑容。天安一眼就认出他。杨胜义长相洋气,甚至有学者范儿,但是就是个老痞子。  毛天安走过去,上下打量他,浅笑,“怎么,还没被人打断腿。”他极好赌,右手小指甲就还赌债被人斩了去。  杨胜义笑笑,轻轻拎起右腿裤腿,“谢小姑奶吉言,打断了一条。”从前,杨胜义就好叫她“小姑奶”,说她上面有人养,下面还好养人玩,前世的地主小婆子。  毛天安没想到真“一语成谶”,看他那假肢,真折去了一条腿!毛天安摸摸鼻子,到底还是有些难过,毕竟故人。没做声。  杨胜义却也上下望着她,“老虎要见到小姑奶今日之模样,何等欢喜……”不待天安打断他,他扬起手摆了摆,“各人有命,富贵在天,我今天也是忠人之事,有人托付我把一样东西交给你,并送上一句话。上车吧,看了那东西我再告诉你是句什么话儿。”  毛天安眯眼,并没动,“谁让你送的,”  杨胜义伸出双手到她跟前,毛天安心惊,左手拇指、中指,右手拇指、无名指,加之早前的小指,都没了……听见杨胜义苍凉的声音,  “我杨胜义的一条命是你毛天安给的,要不是不知你何时说了句‘好东西也要杨胜义亲手奉上’提到我杨胜义的贱名,今天,断了的,何止这么多指头和一条腿,杨胜义一条命都没有了。  我好赌,输了全部身家,最后只有以命相抵,临了,却被人相救,这人一直都没露面,我真不知道是谁。他赎了我一条命,只要求我将东西亲自送至你跟前。天安,我不知你何时提起过这样的要求,但是我还是要感激你,无论你是玩笑之言也好,你救了我一条命。”  毛天安全身发冷,想起向小安出生那日的“滚金沙”,都是她无意中一语,竟被人记忆得这样深刻!  那时候她讨厌杨胜义,杨胜义不教老虎真本事,她赌气说“再好东西也一定要杨胜义亲手奉上”,“杨胜义”不具任何意义,俨然成了泄愤之语。谁会把她口头上的“杨胜义”记在心里,谁会真要去落实她或玩笑或赌气的一言,好东西也要杨胜义亲手奉上……  如今,杨胜义就在跟前。有人从死人堆里把他扒出来,就为“亲手”为她“奉上”无价珍宝。  车开至归元寺。  这玩意儿放在何处都承受不起,  是一只纯金佛头,归元寺金钟那样大小。佛耳上一边一只金环,嵌玉,青白玉,二龙戏珠,油润,灯光下面,发出年轻姑娘刚刚洗好的头发的光泽,龙似乎在游,带着水腥味儿,中间的珠子上下跳。  毛天安动动唇,问了当日老虎同样的问题,“什么年头,”  杨胜义立在殿门口,“天安,没有年头,这么细的手艺,这么足的金玉……现代的霸气。金镶玉,金玉良缘。他想占有你。” 第147章 分泾霆副总参谋长的任命军委已经正式下达了,不过在广州军区司令员任命没有正式下达之前,他依旧还要在司令部主持工作一段时间,但是这人心里都清楚,交接了,穆小和已经掌了实权,分司令员的时代已经过去。  于是,当分泾霆时不时带着个小儿子来司令部溜达同志们也见怪不怪了,这小儿子听说是分司令员亲戚家的孩子,长得十分灵秀,活泼好动,可爱极了。见到这小子,不免叫人想起分司令员家的“国宝级畜生”分别,咳,许是儿子不争气,这亲戚家的孩子乖巧可人就格外惹老爷子怜爱吧。反正时间长了,这小子到处跑着玩也没人奇怪了,小嘛,才不到三岁的样子,又这样可爱,谁不喜欢?  嘿嘿,可哪个又晓得,这不到三岁的小儿担负起“间谍”的工作这样“尽职尽责”!  安婆子的脖子上挂着一件白玉雕博古纹开光福禄牌,这玩意儿,他妈妈小时候就戴过。现在,他妈妈又给“神不知鬼不觉”的改良了一下,福禄牌中心位置放了一个好小好小的摄像头,结巴处又按了个性能超好的窃听器。  哇靠,这是个多么完美滴“移动窃听窃视设备”呀,  您瞧瞧,  司令部开高层会议,安婆子盘腿坐在角落里玩小手枪,  哪里发生口角,安婆子第一时间就被吸引过去像个好奇宝宝抬头看,  当然,哪里笑声连连,安婆子也会过去凑热闹。  不过是这样,这事儿本来就有毛天安“恶作剧”的成分在里面,她当然不可能把儿子至于危险中,就是安婆子哪里都能躲这点开发了她的想象力。再说,安婆子也不是总去司令部,就是随分泾霆去的时候,有些“额外收获”罢了。  安婆子牌“移动窃听窃视设备”为毛天安带回来许多八卦,例如,几楼几楼的秘书们在成群议论穆小和曾经的风流韵事;再比如,谁谁谁吃吃喝喝被房艾抓个正着……反正,每次搂着儿子偷偷听到这些时,毛天安笑死!  安婆子有他妈妈的风范,安婆子“出马”你说有虚头的么,  毛天安着实也没有想到,真有这么一次,安婆子为她“探听”来一条“重大线索”!你说,妖孽生的小妖孽怎么不妖孽,这玩意儿,安婆子躲哪儿听来的?下78  安爷是这样一个人。  后来他 妹分小缘拿50万投基金,连本带利全打了水漂。安爷拍了拍他妹的肩头:不急,哥再给你50万,你玩儿。  结果,又血本无归。  又给50万,再亏。  三次,共150万,  安爷 不动声色,还是用他妹的名字,他出手,投50万,赚回200万。  又拍他妹的肩头,还给你50万,你玩儿。如果亏了,就又是三个轮回。  “三”,安爷是个信奉做啥事都“不过三”的人。  这也许是天性,你看他不到三岁屁大点,对“三”这个数字就十分忠诚,有极佳的守恒。好玩的,他玩三次,再迷恋再吸引人,不玩了,不沉迷。不好玩的,再叫人难受,他非要试三次才罢休。  安婆子第二次见到这个耳朵上有东西的叔叔是他被分泾霆抱着正跟分老爷子一帮老臣在走廊上寒暄,安婆子见那叔叔去了洗手间,他从分老爷身上扳下来,也跑去了洗手间躲在门牙后头偷偷看他。当然主要还是好奇他耳朵上是个什么东西。  那个叔叔在洗手台前洗手,洗完要转身时安婆子一溜烟又跑了出来,抱住分泾霆的腿,小脑袋蹭他裤腿上躲着,眼睛却看着那个叔叔出来后进了走廊那头的一间办公室。安婆子记心里了,原来他在那儿啊……  “三”的守恒定律发挥了作用,安婆子记挂着我要再看看那叔叔耳朵上的东西。于是下一次再来到司令部,安婆子目标明确,直奔那间办公室。  这小子运气好也叫不好,门开着,里面却没人。他在里面瞄瞄这里又瞅瞅那里,突然听见人声,吓着了,竟又躲到办公桌下。  你说安婆子被分老爷子带来司令部玩,是爱瞎跑乱逛,可是毕竟小,人少他就认生了。且,这小子从来没有闯过独立的办公室,除了他妈妈的地盘。这下好,听见外面进来了人,听见沉闷地关门声,更听见了类似压低声音的严厉口气,安婆子吓得一动不敢动,小身子窝在小空隙里,僵着。哪里晓得,这样一来减少他身子的摩擦后录音效果达到了空前绝佳,房间里两人的低声交谈事后被毛天安听得一字不落!  “你答应我会阻止唐宁向杨娜卖毒品,她怎么还在吸!”这是房艾的声音!要知道毛天安听到这,耳朵都竖起来了!  “你妹妹又复吸了这是她的问题,我这边已经说话算数,阻止了。现在,唐宁没有再为我做事,事实上,这生意我也停了。”韩青梓淡淡的口气,一贯的不慌不忙。  “谁信你的鬼话!唐宁是你的生死之交,他会离开你?还有,你会结束你的生意?十几年人脉打下来的江山,你会说收手就收手?鬼信!”  “怎么不信。这不你在政治部坐镇。房艾,你下了誓死的决心把我扳倒,我怕了你认输了还不行。房主任,我不傻,你答应把我带进政治部,你妹的事儿只是个由头,您最终的目的还是想借拔掉我攒个大政绩。我今儿就给你交个实底,那事儿,我收手就是收手了,一辈子不会再干。至于你妹妹又复吸,是唐宁卖她也好,不是唐宁卖给她也好,我可以动用以前的情面去劝阻,但是吸与不吸,终究还在于个人意志,外力终不可为。”  韩青梓的语气一直很淡,甚至仿若佛陀,沉静不浮夸。  后面就没有听见交谈了,只听见明显的开关门声,也许他们有过冷肃的对视,不过,最后房艾还是出去了。  后来毛天安问她家安婆子,你最后怎么出来的?  爬出来的。  发现你没?  安婆子在玩助听器,这是事后毛天安实在为满足他的好奇心给他真买来了一副“科普”。这小子摇摇头,  没有,后来那个叔叔也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他出去了,你听脚步声?  个鬼毛毛,真把她儿子的经历当侦探片儿了。  哪晓得小儿子不以为意,还有点稍稍不耐烦,  我从缝缝里看见的。  毛毛狂亲她的小间谍。意外的重大发现叫毛毛思路豁然开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直接找房艾捅破这层玻璃纸去。下79  阴险的 官场着实不能以貌取人,但是,截至目前,毛天安都觉着房艾和他外传的名声重合不到一块儿,他太斯文,说话都有漂亮文人的气质。不过,毛天安绝不掉以轻心,这是只狐狸。  特意 选在下班时,且留意到韩青梓已经离开,毛天安敲开了房艾办公室的门。  “哦,天安呐,有事明天说好么,我这今天要出去……”房主任大致清了下他办公桌上的文件,拿起车钥匙正要往外走,望见天安十分抱歉,看来他今天有事并不方便接待他。(此处房艾眼里为“他”。)  可,毛天安觉着这真是“天时地利”,就要瞅着他匆忙间没有思想准备,这样,更合适使用“咄咄逼人”。 第149章 都沉默了片刻,蟠逃沉润的声音再次缓缓流出,  “当然,也不仅仅为天安,如果那人真是韩青梓,我绝不会背叛他,天安的人情我想别法还。现在是,我根本就怀疑跟着你到政治部的那位就不是韩青梓,以我跟他十几年的交情,真正的韩青梓丢了命也不会想放弃这码事业,如今轻描淡写一句话,厌了?不可能。”  房艾与天安互看一眼,均是不可置信的惊讶!  “你是说,这个‘韩青梓’是假的?”  蟠逃的眼眉低垂了下去,也许,掩下的是狠绝,  “我们兄弟几个都有这方面的猜测,可是没人做得了这方面的主。人的性情不可能发生这样大的变化,虽然他掩饰得很好,学得也像,但是,咱都是刀口上走着的人,洞察人心……何况,我们十几年的兄弟……”  抬起眼,狠绝眼角还有残留,  “他毁了青梓,毁了青梓的事业,……我不怕一焚俱焚。”看向房艾,“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去个地方帮我确认一下青梓是否被藏在那里。”  “为什么你自己不去,”房艾挑眉,  “我能进去就不废这个话了。青梓在**空军仓库有一套房,一来那是他私人门户,他从来不让我们去那儿,再,现在空军仓库封锁的那样紧,我们想进去也没那路子。”  是的,就因为近期的“米2纷争”,空军仓库进出十分严格,真不是什么人都进得了腹地。  “这么说,你还是跟我谈了条件。”房艾向椅背上靠去,斯文的脸庞一派和润,眼中却一抹锋锐,“找着了真韩青梓和没找着,对这事儿有影响么,”  蟠逃微笑,狠绝彻底全无,  “说过,还天安一个人情,事业,肯定是一焚俱焚了,可你得让我安心,让我的兄弟们服气,青梓是生是死对我们要有交代。”  毛天安始终不发一言在一旁听着,看着,  蟠逃这样的人没有“信念”,没有“忠诚”,没有“情义”,也趟不过这十几年的黑河。不过,这“信”这“忠”这“情”着实错了,走了歪路啊,还是叫人惋惜不已……  从棋牌室出来,黑夜已经降临,  天安拦住了房艾,“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看看,白天人多反而眼杂。”  房艾望着他,其实房艾也正有此意,不过确实没想天安有这番胆量和干练,“你不怕?”  天安上车,笑,“怕什么,真是邪魔玩意儿劫了他不成。”  咳,天穹地淼,毛天安,就像你刚重遇蟠逃时所想,冥冥中命运的鬼父神手他是何等的造化弄人,  韩青梓的命,对蟠逃这些他的兄弟要有交代,  你的命,毛天安,有人也要对你有个交代。下81  房艾这 些少帅们,大多军校文科出身又这些年居高位玩心眼儿的多,哪里比得上毛小将这洪浊大流里一路摸爬滚打地混上来。进空军基地,房艾领着他当然可以一路畅通无阻,可真到了仓库跟前,开始这撬门溜锁旁门左道的事儿,少帅不及小将有实战经验。  车, 离仓库还有50米处毛天安就叫他停了下来,两人徒步走过去也没走正门,弯到后面杂草丛生的夹道。房艾也知道他这是不打草惊蛇,可依旧还是想不到他这样心细。  “你能行么,要不还是明天我派人过来……诶,天安!”房艾低声惊叫,毛天安已经翻墙越院利落爬过了那扇铁门,从里面轻轻拉开锁让房艾进来,房艾忙看他,“你没事吧。”天安摆摆手也没看他,他的注意力顺着微弱的月光往一楼窗户里瞧去……  月光模糊投射进窗户里,月光也朦胧洒在他的侧面上,……房艾也往窗户里望去却只见简简单单一间小房,四方的桌,两张椅,桌上墙边交叉悬着两个大刀鞘,刀却不见,旁边是木头盘旋向上的楼梯。房艾奇怪,扭头看向天安,“这地方看得人瘆……”却,生生被月光朦胧里毛天安的侧脸……房艾说不出话来。天安的眼睛注视着里面,脸上现出的……是凄艳么,仿若故去的时光在一层层剥去他的修饰,剩下一个美艳的孩子,雌雄不分,浑身上下浸湿了只属于他的秘密,动人心魄……  刀鞘属于“斩马剑”,  “汉朝跟匈奴掐,骑兵太猛,汉军的小刀顶不住,就开发出两刃大刀,加上两手可握的大刀柄砍马,叫‘斩马剑’。它产量不多,一般都是皇上用,生产厂家就是皇家御用制造厂‘上方’。所以这玩意儿也叫‘上方宝剑’。毛毛,咱们得按古法布置,刀鞘放一楼,高挂,起震慑作用。刀身压床板下,镇鬼摄神。”  桌子,黄花梨的,美啊,全是瘿子鬼脸。  “这桌子是我从当年破四旧时一个收破烂的老王八家顺来的,那老王八嘴劲大,可句句说的也在理。他说好玩意不在地主手上,都在知识分子手上,知识分子可怜,热的时候不敢光膀子,冷的时候j巴生冻疮,坐个好硬木椅子,还被说是想复辟,怎么躲,躲不开被人娈,但是咱还是喜欢知识分子,他们不一样,灵气,倔,就像这黄花梨桌子,桌面烧青花瓷,桌边全是满工的回文和夔龙,贱有贱的骨气,贵也有贵的骨气。毛毛,这桌子可丢不得,它要当咱家的传家宝留着,留个你儿子,你儿子的儿子。”  毛天安身子轻得想往上飘,眼泪涨在眼睛里却硬是凝结成不了团儿往下落,只能将那眼丝憋得通红!  老虎的刀,老虎的桌,他死了,天安一把火全烧了,怎么还在这世上!怎么还在!!  毛天安只得手扶着墙边往里走,她丢不得手,一离开人就会往下坠,可现在坠不得,她得看看,是人是鬼,都得亲眼看看!  房艾捉住了他的胳膊,“天安,”这样的情绪,掀天盖地般能铺染每一个在他身边的人,房艾当然不能叫他带着这样看着就失控的情绪行在这未知的危险里。  毛天安抬起通红的眼睛,干涩,那样苦难,“没事,没事。”他只是轻轻地说,却抬手绕过了他捉着他胳膊的手,继续谨慎撬门。  房艾知道他这是一种类似迷进去的情绪了,怎得轻易拖拽得出来?只得自己更提高警惕。虽然不知他怎会突然这样,但,此刻的毛天安通身沉浸在一种十分凄诡的氛围中,那样叫人好奇,也着迷……也许是月光,也许是刚一眼里太大的冲击,房艾竟有些身不由己的跟随任之……  门推开,“吱呀”的锈铁声毛天安却浑然未觉,他直接走到刀鞘边、桌旁,也不动它们,认真地看。  看了会儿,又没有留恋,直接上楼。房艾注意到他眼中尽管依旧通红,却现锋利。  顺着那盘旋的楼梯向上,木质,叫人踩上去也是“吱呀”作响。  二楼,出现在眼前的一幕叫房艾都屏住了呼吸!  只一张单人床,  床上合被躺着一人,  一个巨大的铁笼笼在床外将整张床圈住,  那人仰躺在床上,左右两手摊开,都用手铐铐在两旁铁笼上,  过去一看,房艾又是一惊,不是韩青梓是谁!  却,  这可能才是真的韩青梓,  一模一样的面容,但,人这样消瘦,瘦的眼窝都凹进去,脸上没有血色般,苍白。 第151章 天安热上头颅的血液,一下,凝固了。下83  结章四  你知道 人在极度痛苦之下有些性情倔强的人会逼将着自己往更痛苦的深渊探底,这叫以毒攻毒,这也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老 虎死在我的手术刀下,他把他所有的血都换给了你,你活过来了,却没有救过来他一条命。”  这句话放在五六年前,毛天安只身带着毛浅缘貌似“勇闯尘世”却哪怕提及“老虎”一个名字都会飞灰湮灭……会要了她的命。真的,毛天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而此时,  在毛天安亲身经历过一系列“无常”,真正深刻体会到老虎之于她的用心良苦……恭王府里埋着的巫蛊娃娃,他留给向晋阳的遗言,他将自己的骨灰藏在她的天谴盒里,生不弃死不离……天安闭上眼,想用力环抱住自己,原来,竟是老虎帮着自己活过了这没有他的一年又一年。  我是他养的孩子,他知道我争强好胜,知道我贪新猎奇,他懂得如何用一个又一个的“诱饵迷局”勾着我,痛苦的,新奇的,别扭的,甜美的……我活得无依,却也真乐在其中了。老虎,你走了六年,看看我活的精彩否……  天安确实哭了,却流不出一滴泪,  她的唇慢慢移,慢慢移,竟然轻轻张嘴咬住了自己的手腕,那样用力,咬出血的决心。  韩青知道说出口这句话的分量,他以为她会哭,她却一滴泪没流出来,只是眼睛涨得红;他料想她会情绪大恸,尽管无力,她却呆呆地缩着脖子努力蜷起身子抱住自己,似笑非笑,……最后,她咬伤了自己。  韩青起身过来蹲在了她身前,“别咬,老虎的血经过你自身这五六年新陈代谢早已剩不得多少,以旧换新知道么,现在你想尝也不是他的血了,自己的血喝进去有什么意思。”  天安还咬着模糊地说,眼睛里红丝飘艳,看他依旧是个陌生人,不亲热不悲伤,“我得的什么病?”  他摇头,却好像笑起来,“妖精病,安缘病,鬼知道你这是什么病,安缘要了你,你要死了,他把血给你了,你又活了,他却死了。安缘生来给你续命。”  多锥心的话啊,天安还是得听进去啊。他摸她的头发,她侧过头,还是厌烦他的触摸。  “我的病全好了?”  他还是摇头,“不生孩子就维持得住,生了孩子……确切讲,跟生孩子没有直接关系,凡是涉及到向你体内大量输入新鲜血液都会出问题,你是破腹产,输过血。天安,当时你刚怀上,我强制出手打掉这胎……”  “我宁愿死。”  他点点头,“选择顺产,不输血,可能胎死腹中,更甚一尸两命……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生下向小安。”  天安出神望着一个点,喃喃,“没有向小安,老虎也会怪我的,那张黄花梨桌子传给谁?可向小安也不能没有我,安婆子没有妈妈了……”这时候,那猛然刺住的眼泪才掉了下来,咳,这一落下,就是哗哗的,连同老虎的,连同向小安的,这真正可说是肉连着肉,血溶着血的啊。  他又摇摇头,轻叹了口气,还是抬手去摸她的头发,毛天安又侧过头,避开。听见他轻笑出声,  “你就叫我摸一下可以么,我想象着,打了六年的飞机,jing尽人亡也好,不求真的占有你,就摸一下头发不行么。”  “你!”天安泪如泉涌,还没准备好接受他这突如其来的“超变态”。他刚才提到“滚金沙”,说明“金沙”是他撒,是他送,那,恶心死人的“jing斑被”也是他送!  “我迷恋‘迷恋着老虎’的天安,迷恋‘被老虎迷恋’的天安。  你知道老虎最后那些时生命在慢慢消逝,却模模糊糊说了多少关于你,多少关于他自己,  生孩子,滚金沙,下金雨,  好东西杨胜义亲手奉上的才要,曦微初启凌云志,我与你同日同辉……  天安,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老虎对你说的,  他想与你同日同辉。  这些,也不是我在做,  我在替老虎做。  不是完成他的遗愿,  是为我自己,  我迷恋你们之间这样的情感,  为此,我愿意倾家荡产,我愿意费尽心机,  我刚才说了,有些瘾是一辈子也戒不了的……  天安,向小安不会没有妈妈,你还有救,  你前段时间记忆力下降是吧,可只是下降不是么,如果没有及时控制,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不要紧,你已经在用药治愈了,  从你回来政治部上班开始,每次在单位喝过的水里都有药。  天安,我可以堂堂正正出来治疗你,为何如此大费周章?  不是装神弄鬼,  是有了私心后容不得我堂正光明,  天安,我的私心是,  六年了,你离开老虎的世界六年了,  能否抛开一切,回到‘只迷恋老虎’的世界,我愿意一生一世守护着这样的你。”  天安心惊的同时,感觉刚才微微能动的手脚似乎已经能完全舒展开了……下84 迷恋, 第153章 天安俯趴在泥土上,  身下,  是老虎的妖气。  云雾山下压着一只绝世遗妖。  天安知道这里是云雾山,因为熟悉的土味,熟悉的西北遗风。  静,  很静,  能听到老虎的呢喃,毛毛,多美好,这样多美好……  “哈秋,”  突然听到类似小孩子打喷嚏的声音,天安一怔,  “哈秋,”又打了一声,天安耳朵都竖起来了,多像安婆子打喷嚏的声音!  “哈秋,”再一动,才发现声音竟然从自己军装口袋里传出,  忙去掏,竟然手上粘粘,好半天才扯出来,是一支手机,背面很粘,看来是故意为黏住口袋,  “哈秋”的声音是短信声,  打开一看,上写道:  “着实,迷恋是个屁,可是上瘾了,戒不掉,总归要试一试才死心。但是,并不意味非要不依不饶。  药方稍后会发至你邮箱,珍重。  最后问候一声,跳伞的感觉果然很棒不是,愿你在扑向老虎怀抱的同时,对韩青释怀,他还会继续为你打飞机。”  天安笑了,  看向天空,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疯狂与大气。  “哈秋哈秋哈秋……”接连小孩子打喷嚏的声音响起,  天安看向手机,是个来电,  接起,  “喂,”却,话音未落,  “天安!”  向晋阳什么时候这样喊过她,那样神乱,那样忙无主,那样,情深骨露,  天安脸庞挨在了泥土上,  笑容成了最美的星子,  “晋阳,我没事,不会再有事了。”  (全文 完 谢谢捧场赐读)后记  你说,我写这样个故事为了啥?笑一笑,回答你,还愿。  我写过一本书名字叫《向佛爷爷保证》,写着写着,发现脱离原本意图了,虽然最后那样的发展我个人也很满意,嘿嘿。  然后,很不死心,跟韩青一样,总归要试一试才踏实,于是按照最起先的思路再次落笔,就有了《我爱北京**》,即这本《小心肝》。  虽然由于河蟹原因,这本书的网络名我换成了《小心肝》,但是,小心肝也是“意图”之一。  对待“心肝”各人有啥样的态度呢?我很好奇,特别是好奇男人的心理。于是,我着手yy,着手探底。  我想象中,有像四大将这样的吧,开始玩弄,最后假戏真做。  有像穆小和、韩青这样的吧,觊觎已久,不试一下不死心。  有像分别这样的吧,一先就有直觉对方摸不得,摸了,就真折了,他妈邪乎得厉害。  有像向晋阳这样的吧,野心蓬勃,理性与感性互相撕扯,饶不过别人更饶不过自己。  有像老虎这样的吧,情深不寿,至死不渝……  其实此文大家大可不必在乎最后的感情归属,人人在“心肝”跟前都如了愿,针对他们各自的性格、身份,所获得的“结局”我个人认为也是最佳的。  四大将毕竟跟毛天安相处有限,简单讲,在他们心中,终了是“心肝”熬不过“晋阳”。短情与长义跟前,我更喜欢男人选择长义,觉得这样的男人更爷儿们。  穆小和毕竟不是韩应钦,如果你觉得这位大叔弱于我历本中的“妖孽大叔”,感觉就对了,他的背景、性格都不是那个级别。如果是韩应钦,忍得心中溃烂,就算烂醉滔天,也决计不沾“心肝”分毫。“心肝”放在心中最深处,跟自己的骨头一起死去……  韩青,这人出场不多,而且最晚,我个人却是抱着欣赏的态度在写其人。  这人有神一样的意志,打了六年的飞机呀,  这人有疯子一样的意志,出手那样狠,放手也那样轻松,  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也有撞了南墙后立即转弯的变通,  我其实蛮喜欢这样的爷儿们,真纯得可爱,也狡猾得可爱。 第155章 车开到 机场门口时,远远就看见分小缘了。  一个 看上去很有文化气质的老者手里捧着一个棉暖包儿要给她,她蹙着眉头轻轻摇头,老者苦口婆心般好像在劝,她手都推过去了,就是不要。最后老者没办法摇摇头,又像不放心地握着她胳膊说了几句,她低着头,听着,有时候点点头。老者端着棉暖包儿走到对面一辆科帕奇开车走了。  党焯车开过去,老者转身一走分小缘扭头也进去了,党焯从车上下来喊了声,“小缘。”  分小缘回头一见他,好像有些不悦,  她站那儿不动,党焯只能走过去,“刚才那是谁,你爸?”  分小缘扭头就走,党焯知道她不喜欢他打听她家里事,她好像特别不喜欢她的家人。  “诶,这就生气了,我不问了还不行。”党焯捞过她的胳膊把她抱进怀里笑望着她。现在这也就她,恃宠而骄,目前,党焯尚愿意纵着她。  分小缘一时像着急上了,更不悦,因为你在公共场合特别还是在她工作的地方这样亲热地抱着她,  “放开!谁让你现在来的!”  她又急又气又羞的模样实在可人,党焯一时真舍不得放手,低下头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怎么不能来,我想你就来了……”  她哪里领情,不合时宜地调情她都接受不了,“我不想你!快放开,你要再这么着咱们分手!”分小缘逼急了,他抱着自己,身边这来来往往的人,她穿着工作制服,他穿着军装……逼急了,“分手”说出口就说的这样稀松平常起来,好像她丝毫不在意,“分手”随时随地都可以,今天见明天永远不见都可以,那样容易,那样不值钱……  党焯心冷下来,望着她,骄纵过头了,  抱着她的手松了些,但没放开,唇还是轻轻弯开,笑意却没抵达眼底,  “想好再说,别这么轻易说‘分手’。”  他松开些了分小缘就好挣脱开了,她一推,推开他,左手抱住右手胳膊摸了摸,这是分小缘的习惯动作,她紧张或者不高兴的时候都爱这么干。  她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看谁,反正像是更在意别人的眼光。最后看他一眼,“我想好了,我们分手,你别再来找我了。”说完,还揽着右胳膊匆匆就往里走去,  “小缘。”党焯的声音不大,但绝对够冷沉,  确实有点被惹恼了,  女人怎么撒娇都可以,但不能“无理取闹”,失了分寸只会叫人生厌。  分小缘没有停下脚步,匆匆走得更急,好似她一刻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呆……党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眼沉心冷。  党焯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  他想,如果有这种情况发生,他可能只会一笑置之,这种女人不要也罢。如果她想玩“欲擒故纵”,只会弄巧成拙更叫人不屑而已。  但是,今天他没有走,更没有一笑置之,因为,笑不起来。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转弯消失不见,脚步都挪不开。心中竟是生气的,没头没脑的,最后竟然自己跟自己犟上了:世上没有完全纯粹的“无理取闹”,我还真想搞清楚她今天到底来什么劲儿,怎么想一出儿就一出儿了?  于是,整个下午,党焯哪儿也不去,电话也不接,就坐在她安检口不远处的候机区一张靠椅上,右腿压在左腿上,意态闲适的,望着她。  要知道,党焯这样一个人物,坐在那里,怎能不引人瞩目,何况,他一直望着的是她。  同事不止一人问她,“小缘,男朋友啊,好帅!”  整整一个下午,分小缘脸红得能滴血,她是一眼不往那边看,没事儿的时候她能藏在安检门后头一个指甲一根头发丝都不露出来。  好容易熬下班了,党焯见她去了职工休息区,起身走过去,却老半天不见她出来。问跟她一块下班的已经走出来的一个同事,说这也没后门,人家同事还热心地笑问:是不是吵架了,小缘不肯出来呢。  党焯轻叹口气,这时候倒是完全没脾气了。其实,一下午坐那儿,也望得见她有多么不自在不痛快,突然间也想过来,分小缘自卑又胆小,可能就是刚才一来那一抱出了错儿,大庭广众下她受不了,加上她本来就别扭,一逼,“分手”也就一再说了。  这一想,党焯倒是又疼上了,走进去,还不是这里问那里问才把她找到。她躲在他们存包柜后头一个小沙发上,头歪靠在靠背上,懒散又似不耐烦,轻轻蹙着眉头望着那头的窗外。一感觉到有人进来,一见到是他,你看她多烦的模样,跳起来,“你怎么还不走!我烦死你了,你不回家我还要回家……”这是没人,她烦躁了一下午的情绪终于发泄出来,不晓得有多怨恨他,  党焯却走过去抱住她,“好了好了,你烦我,我是招你烦好不好,我今天来错了还不成……”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在她耳朵边低声说,  她一开始还挣扎地,可他越抱越紧,话也越说越柔软,这里隐蔽一个人毛也没有,渐渐渐渐,分小缘也不动了,就趴在他肩头呼呼呼着气,好像翘气,  党焯还在说,咬一下她的耳垂,“刚才我抱你还不是忍不住,我来找你是想你呀,四天咱们没见了是不,你不高兴了就说分手是不是有点过分,”  她不做声。这绝对是个要豁的主儿,所以党焯觉得分小缘骨子里就是个骄纵霸道的主儿,别人一点错儿不能犯,错儿一点儿她烦了就烦了。真不知怎么就养了这样大的脾气。  “你不喜欢我问你家里的事儿,我那就是随嘴一关心……”哎呦,说不得说不得,真是根本一点儿也说不得她家人,你看,这一提她又开始挣扎,党焯抱得更紧,忙哄,“好了不说不说,我再说就是你儿子。”哎哟,党焯是会说这样话的人呐!这也是哄缠绵了,啥话都说出口了,  “我再说就是你儿子。”这话儿,饶是别的女人听了估计会“噗嗤”笑出口,然后,跟男人一撒娇,事儿就过去了。  看看,分小缘这货就不一样,她清晰的声音在肩头,“这是你说的啊,再提我家的事儿你就是我儿子。”一本正经地不得了。  党焯能如何?这女人目前就像自己的心头肉,就想疼她不是。拉开她一点,拇指先摩挲她的唇峰,接着,低头含住,“嗯,听你的。”  分小缘张开了唇,乖得像个嫩娃娃。  没人咩,你怎么疼她她都甘之如饴般,而且特着迷。  咳,这就是分小缘。别扭起来恨死人,听话起来,绕指柔啊绕指柔……摧枯拉朽3  副驾驶 上分小缘吃着糖葫芦,很专心。  红灯 时党焯停了车扭头看她,伸手过去拇指抹她的唇角,“真这么好吃?”说着忍不住过去亲了亲她的唇角,淡淡的甜味儿。  “你说,糖葫芦为什么非要串五个?羊肉串也是五块……”她望着那竹签子问,  党焯以为她随嘴问,笑,这时候红灯转绿,党焯继续行车,“也许是成本效益,也许是行规,也许根本没意义,串五个就串五个呗。”  见她一时无声,以为话头过去了,哪知,过了老半天,  “也许,五个一排进食的过程更因此而朗朗上口,充满朗诵一首五言乐府的愉悦,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也许,确实古来人们就规定行串的食物必须五枚,山东东汉晚期墓葬出土的画像石‘庖厨图’上面叉状物上那串1800年前的珠状物不多不少,正好五件;拷倌旁边有两个男人蹲在地上做串肉状,一圆形案板上,有类似切好肉块,也是圆溜溜的五粒。也许,跟竹签子长短也有关,五块的间距这样的竹签给人安全感也觉得划算……”  党焯看她一眼,可是开着车不能长时间看她,分小缘的语气十分科学、探究,倒像自言自语。这样的分小缘……怎么说,会叫人突然生出这样的考量:今后,什么样的人能跟她白头偕老,确切讲,什么样的人养得起她。  有时候你会觉得她的世界是如此单纯又那样奢侈,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快节奏世界,哪个忙于生计的奔波之人有心情揣摩类似此“无病shen吟”的问题,只有“吃饱了没事做的”才有心情,有时间,投入专注,而且揣摩得格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