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将相思刻骨》 第1章 死亡也是种成全 冷,刺骨的冷意。 单薄的身子蜷缩在地上,冰冷的地面吸取了身上所有的温度。 她被关在这里很久很久了。 就在女人近乎绝望的时候,铁门传来开门声,一道亮光照进来,刺眼的光影中,高大的轮廓笼罩下来。 “沈倾耳,依依还在抢救室,你满意了啊?她已经失去孩子了,你为什么还要去刺激她!逼着依依去跳楼!” 跳楼? 她没有去招惹她,她解释过无数次,可是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心里一阵剧痛,仿佛有万箭刺穿一般,明知道他不信,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要去辩解,“我没有推秦诺依,我也没有见过她,为什么你要把所有的罪名都归结到我的身上!我……” “啪!”清脆的巴掌声将她剩下的话尽数的话封在了口中。 “你没有?那这一切都是依依自导自演,只为陷害你?”傅承君冷笑着,掐着她脖子的力道不断收紧,“沈倾耳,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你为什么就是不放过依依!啊?” 他从来不知道她究竟要什么。 嘴角一抹嗤笑,为他更为自己。 心里剧痛袭来,仿佛有人用手生生的将她的心掰成了两瓣,望着他的眼中盈满了无尽的悲戚,“傅承君,我要的你永远都给不了。” “呵!”一声冷笑,傅承君眼底近视嘲弄,“金钱,身份,这些不是你要吗?” 金钱?地位? 她根本不屑这些,她要的是他的爱,可是他的爱全部都给了另一个女人! 微微停顿,傅承君俯身,漆黑的眼中写满了肃杀,“依依要是有任何的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偿命!” 话落,他手里的力道不断加重,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掐死在他手下一般。 嘴角苦涩的勾起一抹笑意,决绝而凄凉。 “傅承君,我才是你的妻子,你为什么不信我?” “你这种蛇蝎女人不配被人信任!” 说完,傅承君一把松开了手,沈倾耳的身子便被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瘫软的身子如秋后落叶,随着风儿飘荡着落入泥土中,连同她的爱消散成渣。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虚弱的喃喃声,强忍了这么久的泪水便再也抑制不住的顺着眼角滚落。 望着她盈满泪珠的眼眸,傅承君眼中尽是厌恶。 恍然的抬眸看着男人的背脊,三年了,他留给她的只有冷漠只有恨意。 凄美的笑容,眼底闪过决然,“傅承君,我们离婚吧!” 男人脚步一顿,眼底的冷厉越发浓烈了几分。 用尽全身力气,沈倾耳嘶吼着,“既然你这么爱她,我成全你们!” 猛然转身,傅承君一把抓住了她的长发将沈倾耳从地上拽了起来,狠厉声随即落下,“你以为你说离婚我就会放过你?沈倾耳,如果依依出事,我会让整个沈家陪葬的!” 整个沈家? 就算他恨自己,沈倾耳都可以接受,可是他竟然对沈家下手! 如果没有沈家,他怎么会有今天的地位。 “傅承君,不要动沈家!” 话没说完,他已经消失在了铁门外。 三年了,他们结婚三年,换来的是他的恨与折磨。 黑暗中,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终究她是输了,输的一塌糊涂! 小腹一阵坠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搅动着。 挣扎着想要呼救,可是不管她怎么喊,回应她的只有自己凄厉的回响。 刺痛加剧,意识慢慢模糊起来,直到一股温热从身下涌出,沈倾耳再也撑不住的昏了过去。 第2章 亲手将她送进监狱 榕城医院。 医生看着报告,惋惜的叹了口气,“沈小姐,你流产了……” 流产? 沈倾耳下意识的抚摸着小腹,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孩子,可是孩子已经就这么没了。 还没有等沈倾耳消化完这句话,医生接下来的话就像是一道雷打在身上,彻底将她打入了深渊。 “而且因为处理不及时,造成了你子宫严重受损,以后想要受孕可能会比较难了。” 受……受孕比较难? 也就说她以后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吗? 医生是什么时候走的,沈倾耳不知道,抚摸着小腹的手一点点的变得冰冷与僵硬。 泪水流入口中,苦涩却蔓延至心底。 门外传来敲门声,沈倾耳立马擦掉了脸上的泪痕,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便走了进来。 “沈倾耳,你现在设计一处蓄意伤人事件,我们正式逮捕你。” 逮捕? 他们甚至都不用调查就直接要逮捕她吗? “我没有蓄意伤人,是秦诺依陷害我!我是冤枉的!” 警察掏出逮捕令,面无表情的说道:“有什么话,回警局再说吧。” 他们见惯了太多凶残的犯人用各种手段脱罪了,警察依法办事,直接将沈倾耳拷起来带走了警局。 坐在封闭黑暗的审讯室,警察轮番的询问,审讯,沈倾耳始终坚持自己是被冤枉的。 她没有伤人,所以面对警察理直气壮。 就连律师来,沈倾耳也是咬着牙,直接采取了冷漠对待。 警局内所有人都没有办法,直到一个年轻警察带着悦色的走了进来。 “沈小姐,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坦白,你这样一直死扛着也不是办法,我们人证物证都在,你逃不了的。” 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动容,“人证?” 年轻警察点了点头,将手里的审讯记录在沈倾耳面前晃了晃,“就在刚才,你的丈夫傅承君亲自来警局作证,他亲眼看到了你将秦诺依推下了楼,也带来了一段监控,监控中记录了你作案的全过程,你要看吗?” ‘轰!’的一声巨响,沈倾耳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被人重重的敲了一锤,眼前的视线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她的丈夫作证,亲手将她送进了监狱! 他当真这么恨她,恨不能看着她死都不足惜吗? 紧咬的下唇有鲜血涌出,而她却笑的连眼睛都成了一道弯儿,这就是她倾尽所有要爱的人! 哭够了,笑够了,情绪慢慢的平静下来,看着警察冷静的开口,“警察同志,我认罪。” 两天后,庭审结果出来了。 “沈倾耳,蓄意伤害罪名成立,现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即刻实施。” 随着法官醒目锤落下,沈倾耳终于释然了。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次张开时,眼底再也找不到了一丝光亮。 缓缓转头,看着庭审席上的男人,沈倾耳忽然笑了,凄凉而悲绝。 她与他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转身,沈倾耳便随着警察离开。 来往人群中,沈倾耳的背影萧条而坦荡。 望着她的背影,傅承君的手下意识的抚向了心口。 那里,忽然一阵空荡,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她的背影消逝了。 第3章 女子监狱现风云 榕城监狱。 沈倾耳一身橙色囚服,跟在狱警身后,手里端着的是她这五年时光里所有的用品。 战战巍巍的走到门口,监狱长面无表情的冷横着:“恭喜你啊沈倾耳,提前出狱。” ‘哐当’一声,铁门打开,一道炙热的阳光透过门缝照在身上,沈倾耳站在门口却久久没有迈出去。 五年了,她终于要自由了,可是她的心在这一刻竟然胆怯了。 出去以后她该何去何从? 傅承君恨死了她,他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身后的铁门关闭,沈倾耳深吸一口气正要朝着监狱门口的公交站牌走去的时候,忽然一阵风吹过,一辆价格不菲的轿车停在了面前。 车窗落下,熟悉的轮廓立马出现在眼前。 她的丈夫,傅承君。 难道他是来接她的? 胡乱的摇了摇头,她还在痴心妄想什么,他恨不能杀了她才肯解气又怎么会来接她。 五年了,原来她以为自己足够恨他,可是哪怕只是一个匆匆而过,她沉寂的心便被重新点燃。 原来,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她依旧爱他。 …… 五年前她入狱的时候,妈妈就在疗养院,这五年没有人来看她,她根本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 从监狱出来,沈倾耳便直接按着记忆去了疗养院,可是妈妈却在她入狱后的第二天便被接走了。 因为没有钱,沈倾耳便只能走着回了趟沈家老宅。 昔日人可罗雀的沈家老宅早就被推倒,此刻已经建上了一家高级会馆。 爸爸最爱静,可是偏偏这里却夜夜笙歌。 想要进门,可是门口的侍者一看到沈倾耳身上破旧的衣服,直接将她一把推出了阶梯。 身子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右手着地,五年前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 “赶紧滚!这里可是傅总用来招待贵宾的高级会馆,你一个穷酸的要饭的也想进?快滚!” 说完,侍者朝着地面啐了一口。 要饭的? 这些年她早就被折磨的体无完肤,这些话又算得了什么! 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看着金碧辉煌的会馆,沈倾耳一步三回头的不甘愿的走远。 夜幕降临,沈倾耳却连一个栖身之所都没有,妈妈不见了连家也没了。 一直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从车水马龙走到荒无人烟,直到脚下的鞋子破了洞,脚心被玻璃碎片划破,刺痛下沈倾耳恍惚中反应了过来。 没地方可去,沈倾耳只好就近走到桥洞下准备将就一晚上。 如果当年不是爸爸伸手救了傅家,可是此刻傅承君却用此来将她打入了地狱。 虽然没有地方可去,起码她可以看着夜空,看着漫天繁星,也许其中有一颗就是爸爸。 “爸,我出来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我会找到妈妈找到弟弟,我一定会的!” 走了太久,人也累了,靠在纸盒上,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结果刚睡着,一阵讪笑声传来,惊恐的张开眼便看到了几个男人围在了自己面前。 “呦!这里还有美女呢,看来今晚哥几个有晚餐吃了。” 说完,几个男人相视一笑,一边脱着外套一边朝着沈倾耳走来。 望着男人眼中的情欲,沈倾耳恐惧的收紧了环在胸前的手,喉头滚动着故作镇定的大喊着,“不要碰我!你们这是犯法!不要过来!” 闻声,结果男人像是听到消化一般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小美女,别怕,我们哥几个一定会让你快活的,到时候你就是喊着要我!要我!” 说完,男人直接扑过来,肮脏的手开始撕扯着沈倾耳的衣服。 男人的淫笑声与沈倾耳的喊叫声混在一起,在空旷的天桥下回荡着。 天桥上,黑色轿车里,男人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车窗,桥下的声音一丝不落的传进他的耳中。 “走开!混蛋!你们赶紧滚开!我告诉你,我可是杀过人呢的,你们要是碰了我,我一定会杀了你们的!我一定会的!” “杀人?”男人解着腰带的手猛然一顿,“这杀人犯女人哥们还没有上过!” 男人朝着其他几个勾了勾嘴角,“哥几个,今晚咱们可是好好开一次荤!” 话落,几个男人便直接将刚刚站起来沈倾耳扑倒在了地上。 粗糙的触摸,令人作呕的酒气,还有哪些如同蚂蚁般的热气,沈倾耳用尽全力的去挣扎着,去反抗着,可是她那里是那些男人的对上,三两下,裤子就被脱到了膝盖。 剧烈的挣扎中,沈倾耳忽然看到了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傅承君! 看着她被几个男人压在身下,他的眼底只有冷漠与嘲弄。 一直积蕴的泪水在五年之后,终于抑制不住的顺着眼角滚落了。 第4章 我说,你信吗? 两手套在口袋中,望着被压在地上的女人,破旧的衣服肌肤依旧白皙,可是此刻却被男人黝黑的大手抚摸着。 这个女人,她险些害死了依依,她就该被千刀万剐的,可是此刻对上她饱含泪珠的眼眸似乎倒映着他的轮廓,那么无助与凄凉竟然让他的心口猛然一颤,手指下意识的收紧。 忽然,男人的手就要去扯她的内裤时,沈倾耳的视线被泪水遮挡,男人的轮廓便模糊的成了一个点。 知道他不爱自己,她一直都知道,哪怕她现在被男人这么折磨他都可以视而不见。 哪怕如此,她的心里竟然是满满的倔强。 她不能被这些男人碰,她宁愿去死! 手指在地上胡乱的摸索着,哪怕是一块石头,她都可以解决了自己。 就在她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时候,压在身上的力道忽然一轻,一阵哀嚎声中,几个男人捂着下腹躺在地上大声的喊叫着。 衣领被提起,傅承君的阴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沈倾耳,刚出狱就耐不住寂寞勾搭男人了?” 张嘴想要解释,可是刚一张嘴却在对上他冷漠的眼眸时便戛然而止了。 解释什么?她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又有什么好解释的。 “说话啊!你不是最能解释的吗?” 嘲弄的冷笑一声,沈倾耳缓缓抬眸,眼底的冷寂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向阳而生的劲头。 “我说,你信吗?” 傅承君的眼眸一颤,手就被她按着手腕用力一扯,她便挣脱出来。 没有丝毫的不自在,沈倾耳站起身,当着他的面将裤子穿好,然后将已经破旧不堪的衣服重新穿好,绕过他的身边就要离开。 结果刚走两步,他便快步从身后追上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刺痛顺着两人紧握的手指传至心口。 十指连心,可是心死了呢? 用力的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是不管她怎么挣脱,他的手腕都如同烙铁一般禁锢着她。 一路拉扯,他的动作粗暴而野蛮,根本不顾及她会不会痛。 “傅先生,你到底想干什么!” 话刚出口,傅承君便直接推开车门扯着她的胳膊直接将她粗暴的扔进了车内。 他想要干什么! 这些年依依遭受了这么多磨难,都是因为她,她竟然还好意思问他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沈倾耳,五年了,你待在监狱养尊处优了整整五年,现在出来终于可以赎罪了,因为你依依失明了整整五年,我要你一辈子呆在依依身边照顾她!” 一辈子……难道他要她做保姆照顾秦诺依? 紧握的拳头,指甲刺入掌心,掌心的痛意才能缓解心里的痛。 “傅承君,我是你的妻子!” “妻子?”冷笑一声,傅承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你以为我不跟你离婚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把你困在身边,让你余生都活在愧疚与罪孽中,让你一辈子为曾经犯过的错去赎罪!” 说完,车子猛然的发动,冲进了漆黑的夜色中。 第5章 这你就受不了了? 锦绣苑。 再一次出现在这里,一切已经物是人非了。 这里的装潢没有一点儿变化,就好像五年的时光并没有改变分毫,可是她已经不是她,而他早就不再是她的丈夫了。 在沈倾耳怔神的时候,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娇滴滴的就像是能够滴出水来一般。 “小君哥哥~” 猛然抬头,沈倾耳便看到了由着佣人搀扶下,秦诺依一只手不安的扶着楼梯扶手朝着两人走来,空洞眼眸中直直的看着半空,漆黑的瞳孔无神的一点波澜都没有。 闻声,傅承君立马迎上前,亲密的从佣人手里接过秦诺依的手,眼底的柔情令沈倾耳的心还是下意识的跳乱了拍子。 皱了皱鼻子,秦诺依甜兮的笑着问道:“小君哥哥,家里来客人了?” 家里? 这里曾经是她的家,沈倾耳在这里住了三年,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她亲手布置的却被另一个女人轻而易举的霸占。 冷眼的看向了一旁的沈倾耳,傅承君不屑的语气说道,“是沈倾耳。” 下意识的身子猛然一颤,秦诺依立马松开了傅承君的手,连连后退着,却被傅承君一把握住了手腕,反手她便被傅承君揽入了怀中。 “别怕,有我在,不会再让她伤害你分毫。” 颤抖着身子,秦诺依仿佛在极力的克制着心口的恐惧,勉强的挤出一抹微笑,点了点头,眼神在四周来回的颤动着,“小耳,你出来了?”说着秦诺依两手在空中来回的摆动着,歉意的开口,“不好意思小耳,我看不见,所以没有看到你。” “依依,她不必这么歉意的跟她说话,她就是个罪人!如果不是她,你也不会到现在也……”顿了顿,傅承君冷笑一声,“依依,以后沈倾耳就是家里的佣人,跟个佣人说话用不着这么客气!” 越说心里越是烦躁,怀里人的颤抖令他的心更加的无措起来。 难道不该带沈倾耳回来? 可是,这本来就是她造成的结果,她都该承受! 两手紧握成拳,他凭什么可以决定她的去留,甚至还要让她做佣人去照顾秦诺依! 两手慢慢的抚摸着傅承君的手臂,面露难色,“小君哥哥,怎么说小耳都是你的妻子,让她照顾我,实在是……” 说着,秦诺依便俯身在了傅承君的怀中,柔弱的样子像是受到了什么威胁一般。 只是在傅承君看不到的地方,秦诺依空洞的眼眸一道冷厉闪过,对着沈倾耳挑衅的勾了勾嘴角。 感受到怀里人的恐惧,傅承君瞥了一眼沈倾耳,察觉到了她眼神的狠意,傅承君呵斥一声,“沈倾耳,你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说完,傅承君搂着秦诺依的手更加紧了几分,语气笃定,“依依,妻子只是一个头衔,我爱的人只有你!” 看了眼窗外,傅承君冷声吩咐道:“愣着干嘛!赶紧去做饭,饿着我们依依怎么办!” 指尖几乎刺入掌心,沈倾耳咬着牙转身就要朝着门口走去,结果刚走两步身后便传来傅承君的威胁声。 “沈倾耳,这你就受不了了?” 第6章 丧家之犬的悲哀 厌恶的看了眼沈倾耳,傅承君收回眼神便揽着秦诺依的肩头,两人朝着客厅走去。 沈夫人的命? 苦涩的冷笑一声,难道这么多年他心里的恨意还没有发泄完全吗? 她已经失去了孩子,难道还不够吗! 眼眶中有炽热的泪水涌动着,沈倾耳抬起头,强行的将心中的苦涩压制回去,沈倾耳熟门熟路的朝着厨房走去。 她没有办法,妈妈在傅承君的手里,她只能就范。 别墅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每一处都是原来的样子,可是此刻坐在沙发主座上的女主人却已经不再是她了。 这里的食材很充足,所有的食材都是新鲜的,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在监狱的这些年,她却学会了做饭。 不一会儿沈倾耳就做好了四菜一汤端了出来。 傅承君上楼去换衣服,秦诺依正坐在餐桌上,等着开饭。 明明她的眼睛看不到,可是沈倾耳却总觉得一道阴骘的眼眸如影随形。 眼底有得意的神色溢出,秦诺依嘴角含笑的望着如同丧家之犬的沈倾耳。 傅承君只能是她的,而沈倾耳不过只是一个手下败将,五年前沈倾耳就输了! 等到四道菜端上桌,沈倾耳端着最后一道汤走出来的时候,傅承君刚好从楼上走下来。 他的话她不敢违抗,因为代价太大,沈倾耳小心翼翼的端着汤盆走了过来,结果在经过秦诺依身旁时,忽然脚踝一股剧痛,沈倾耳整个人便朝着地面摔去,而汤盆里面是刚刚煲好的鱼汤,冒着滚烫的热气直接朝着秦诺依撒去。 秦诺依因为看不到只能迎接着热汤的洒下,千钧一发之际,忽然肩头一沉,整个人连带着身下的椅子朝着一旁转动。 好在傅承君反应的快,立马抱着秦诺依闪开了热汤的正面袭击,可是却还是被热汤溅到。 手背一阵剧痛,秦诺依惊呼一声,傅承君立马关切的问道:“没事吧,依依?” 他的心里眼里都在只有秦诺依,完全没有意识到跌落在地上的沈倾耳,全身被泼满了热汤,尤其是脖子后面已经被烫出了一圈水泡。 “小君哥哥怎么了,我手好痛啊?”秦诺依娇滴滴的哭泣着,手就要去触碰被烫到的地方。 大手按住了秦诺依的手,傅承君脸色阴沉的看着秦诺依被烫红的手背,幽幽的转过头,暴怒呵斥:“沈倾耳,你在找死!” 扑在傅承君怀里的秦诺依嘴角上扬,计谋得逞的神色丝毫没有收敛。 刚才脚踝一阵剧痛是她!是秦诺依故意陷害的她! 微微张口想要说什么,可是嘴角努动着,沈倾耳却一个字都发不出。 她说什么,他会信吗? 因为衣服的缘故,后背被做了一层保护,而脖子却结结实实的迎接了整锅汤,火辣辣的剧痛就好像是一万根针刺穿着她的皮肉。 佣人快速的跑去拿来药箱,傅承君亲自给秦诺依涂上药,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整个过程他都没有看一眼趴在地上的沈倾耳。 滚烫消散,痛意席卷全身,沈倾耳颤抖着身子从地上缓缓站起身。 全身的痛感逼得她几近昏厥,可是沈倾耳却强行的不想让自己在他们面前屈身。 涂完药,傅承君甚至轻轻的给秦诺依烫伤的地方吹着凉气,那副温柔的样子是沈倾耳从没有见过的。 嘴角露出幸福的笑意,秦诺依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傅承君的侧脸,撒娇的开口,“小君哥哥,你对我真好。” 宠溺的摸了摸秦诺依的头,“傻丫头,你是我的爱人,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你是我的爱人? 沈倾耳脸色猛然一颤,心口像是被人生生的挖掉了一块肉,连身上的烫伤都像是消散了一般。 痛意在萦绕,傅承君忽然转过头,眼色阴冷的看着沈倾耳,命令道,“跪下!” 第7章 依旧什么都做不了 ‘轰!’的一声巨响,一道巨雷砸在脑海中。 肺里的呼吸被吸干,沈倾耳全身冷颤着,因为隐忍而攥紧了手指。 见她没有反应,傅承君重复一句,声音中充满了厌恶,“沈倾耳,我让你跪下给依依道歉!” 给他们做佣人,她已经做了妥协,可是他依旧不满意,竟然让她下跪! 指尖刺进肉里,剧痛的提醒下,沈倾耳才强压住了心里想要跟他们同归于尽的怒火。 因为她不敢。 妈妈还在他们手里,弟弟也不见了踪影,她不敢反抗,只能被迫的屈服,一次一次的将自己的尊严放在他们面前,任由他们践踏。 “小君哥哥,我手没事,你快看看小耳有没有受伤。” 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在装模作样,一脸虚情假意的跑来关心她! “她受伤?”冷哼一声,傅承君残忍开口,“如果不是为了赎罪,我恨不能亲手杀了她!” 话落,傅承君将秦诺依揽进怀中,视线定格在全身湿透的沈倾耳身上,嫌恶而沉冷,“沈倾耳,你还愣着做什么!是不是非得让我给你点颜色看看。” 苦涩冷笑,他口中的颜色就是妈妈的命。 他总是能够拿捏住她的七寸! 喉头有苦涩在蔓延,沈倾耳深吸一口气,紧咬着后槽牙,极力的忍耐着心里翻滚的痛苦。 “小君哥哥,算了吧,小耳一定不是故意的,我们不要为难她了。” 说着,秦诺依竟然拉着傅承君的手,撒娇的晃了晃,空洞的双眸中写满了纯善与天真。 话落,傅承君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几分。 瞪了眼不卑不亢的沈倾耳,傅承君鬼魅冷笑着威胁道:“快点给依依道歉,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陈婉若的忌日!” 泪水在眼眶中回转着,沈倾耳身子前倾,双腿弯曲,几乎要跪下的时候,傅承君却失去了耐心,直接走上前朝着沈倾耳的腿弯踹了一脚。 ‘咚!’的一声,膝盖重重的磕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全身每一处的关节都在刺痛,沈倾耳眼眸锁定着地面,用尽全力逼着自己张口说道:“对……对不起,我错了!” 秦诺依赶紧站起身,伸着手就要去抚着沈倾耳站起身,柔声说道:“小耳,你快起来,我没事,我们是好姐妹,你怎么能跪我,快起来,小耳……” 身子再一次被傅承君揽入怀里,傅承君演的满是厌恶,“依依,这种女人不值得同情,你当她是姐妹,她却想置你于死地。” 故作恐慌的倒吸了一口气,秦诺依嘴上说着,“不可能!小耳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在傅承君看不到的地方,秦诺依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得意。 秦诺依越是这善良的解释,傅承君心里的冷意越发的浓厚,关切的看着秦诺依的手背,在看向沈倾耳时,眼神阴沉冷鸷。 “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个充满罪孽的佣人!” 说完,傅承君抱着秦诺依便朝着楼上走去。 望着两人的背影,那么亲昵的样子,仿若一对金童玉女般。 跪在地上挺直腰板的沈倾耳再也抑制不住,眼前一黑,整个人朝着地面倒去。 后背与脖子上的烫伤依旧火辣刺痛,可是她却根本来不及顾及,眼角有泪水滑落,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嘲弄的冷笑。 五年了,沈倾耳,你还是输了,一塌糊涂! 脚步声传来,看着倒在地上的沈倾耳,佣人嫌恶的直接抓着她的衣领朝着后院拖去。 又是那个漆黑冰冷的黑屋子,五年前她就是在这里失去了她的孩子。 当年她那么凄然绝望的去求他,救救孩子,可是换来的是他的残忍的拒绝。 那天的记忆依旧那么明显,就连小腹的坠痛还在隐隐作痛。 空气中依旧有血腥味在蔓延,黑暗中恐惧在成倍递加,那些慌乱无措的记忆慢慢回笼。 窸窣的声音在耳旁回荡着,有人在呼喊着她的名字,一声一声似刀刃般切割着她的心肉。 “妈妈~妈妈~救我~妈妈……” 不! 沈倾耳两手捂着脑袋,她不要听,她不要待在这里。 两手撑在地面上,顺着记忆,沈倾耳朝着门口爬去。 “放我出去!傅承君,你放我出去!我不要在这里!” 没有人回应,空荡黑暗的环境中,只有她惨绝的声音在回荡着。 第8章 他苦苦求我 别杀了他 又是在这里,寂寥的环境,孤独的求救,根本没有人能够救她,她只能在这里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直到两手拍打到红肿,直到再也感知不到痛意,直到喉咙都喊到沙哑,门外才终于传来一阵脚步声。 “行了,别喊了,这是傅先生吩咐的,没有人来救你的!” 听到声音,沈倾耳想要站起身,全身疲软到她连起身的力气都用不上。 傅先生吩咐的? 难道她跪下认错都不够吗? 心里的坚持,瞬间消失,身子再也撑不住的朝着一旁摔去。 潮湿的环境中,有冷风顺着门板灌入,原本被烫伤的地方,吹了风此刻更是凉飕飕的,如同坠入了冰窖。 身体是冰冷的,可是心里却像是装了一个火炉般,冰火两重天,神智也慢慢的消散,意识溃散前,耳旁再一次响起了孩子的哭喊声。 声音越来越凄厉,而她却连张开双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悲戚的哭喊声中,沈倾耳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 一道剧烈的光照在眼睛上,沈倾耳恍惚的张开眼,结果人竟然已经在房间了。 锦绣苑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里是佣人间,一张床,一张桌子,甚至连个放衣服的柜子都没有。 嘴角冷嘲的勾了勾,刚坐起身,门把转动声传来。 门被打开,秦诺依冷鸷的一张脸出现在眼前,相对于昨晚她空洞无神的双眸,此刻的眼神中满是杀意。 “你还活着?”说话间,人已经走到了床边,整个过程中她动作熟练的绕过了床尾站在了沈倾耳的面前。 她……她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走了过来?她不是失明了吗? 似乎察觉到她的疑惑,秦诺依冷笑一声,反问:“想说我不是瞎了吗?对吧?” 话落,秦诺依抬手照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 五年了,她用了五年时间才将傅承君彻底的留在了自己身边,结果沈倾耳又出现了! 为什么,她总是这么阴魂不散! 这一巴掌力量之大,沈倾耳的嘴里立马涌出了一股血腥味。 手指紧握成拳,可是她却不能表现分毫。 妈妈和弟弟还在他们手里,现在的她除了屈服,什么都做不了! “秦诺依,我已经活在地狱了,你难道还不满足吗?” 地狱? 秦诺依耻笑两声,一把掐住了沈倾耳的衣领将她扯到自己眼前。 四目相对中,沈倾耳已经确定秦诺依是在装瞎。 “满足!”秦诺依忽然暴怒起来,冲着沈倾耳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脸低吼道,“你还活着,我怎么能够满足!沈倾耳,我不仅要你死!我要让你生不如死,然后求我杀了你!” 当年的那场车祸,她不仅失去了自己的双眸,甚至险些死去。 她怎么会轻易放过沈倾耳,她要让沈倾耳活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要看着沈倾耳受尽折磨! 衣领触碰到了脖子上的水泡,像是气球一般被扎破,剧痛中,沈倾耳紧咬着牙硬是没有让自己表现出一分一毫的痛意。 她越是这样的冷静,秦诺依心里的怒火越浓,忽然眼眸一亮,对上沈倾耳的双眸,讽刺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眼睛是怎么恢复的?” 不等沈倾耳反应,秦诺依已经急不可耐的继续说道:“是你的弟弟!五年前,你刚入狱,小君哥哥就把你妈妈还有弟弟抓了起来,而我这双眼睛的眼角膜就是活生生的从你弟弟的眼睛里摘出来的!” “你知不知道,手术那天,你弟弟的哭喊声,像是被人送进屠宰场待宰的羔羊,哭喊着不要杀了他!不要杀了他!那个傻孩子,他还以为我们会杀了他!他可是一张王牌,我们怎么会轻易杀了他呢!” ‘轰!’的一声,一道剧烈的雷劈在头顶,眼前一阵眩晕,心口像是被人用刀子生生刺入,而她却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被切割成两半。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她的弟弟才10岁!他们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五年的牢狱之灾还不够吗?她配上自己的尊严甚至是命都不够吗? 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要救妈妈,她要救弟弟!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秦诺依,只有她死了,妈妈跟弟弟才能得救! 对! 杀了她! 杀了她一切就结束了! 手指慢慢的伸向一旁的卓子,一把拿起桌上的台灯,疯了一般的朝着秦诺依的额头砸去。 随着一声巨响,血柱像是喷泉一般涌出,在阳光的照耀下凄美而阴森。 鲜血顺着脸颊滑落,而秦诺依却勾起了嘴角,戏弄的看着沈倾耳,像是刚才想起什么一般,“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父亲根本不是死于自杀,他是被我推下楼的,是我亲手将他推下楼的,二十几层楼啊,你爸爸就像是垃圾一般的被扔了下去,脑浆都甩了出来,眼球滚到路上,被砸成了肉饼!哈哈哈!沈倾耳,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你!” 心里心血涌动,冷意将她全身包裹,秦诺依的话如同万箭穿心,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幻与缥缈,猩红的眼底一道似乎涌出了一道血泪,仅存的理智被彻底的消散。 竟然是她! 是秦诺依害死了爸爸 那是一条命!秦诺依说起来竟然像是一个笑话一般,那么的轻巧。 这个女人是魔鬼!她是个疯子! 握着台灯的手用尽全力,瘫软的全身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沈倾耳猛然撑起身子,两手高高举起直接朝着秦诺依砸来。 台灯没有落下,傅承君从门口跑进来,直接一脚踹在沈倾耳的胸口。 ‘嘭!’的一声巨响,沈倾耳的身子被大力的踹向了窗口。 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窗户被震裂,四分五裂的玻璃砸下,尖锐的玻璃划破沈倾耳的头,耳朵,脸,甚至有一块水果刀大小的玻璃直接从她的后脊扎进了肉里。 空气中有浓郁的血腥在蔓延,巨大的鲜血的味道令人作呕。 第9章 蛇蝎女人,死不足惜 傅承君的身子猛然一顿,他当时只是看着沈倾耳举起了台灯,下意识的想要阻止她,结果没有想到会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想要上前,身子刚一动,秦诺依忽然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他的怀里。 “依依?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说完,傅承君抱起怀里的秦诺依朝着门口走去,只是在走到门口时,脚步猛然一顿。 空气中的血腥味道就好像是无数条线,一点一点的扯动着他的理智。 玻璃刺入血肉的画面一幕幕的在眼前回荡,傅承君却迟疑了。 差距到了他的异常,怀里的秦诺依立马嘤咛一声,无神的眼眸中有泪水涌出,“小……小君哥哥,小耳不……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她,是……是我的错,我不该来的……” 刚刚翻涌而起的不忍瞬间再次凝结为冰霜。 他刚才竟然对沈倾耳心生怜惜了! 她那种女人,心狠手辣,为了自己的目的一次次的伤害秦诺依,她不配被任何人疼惜! 抱着秦诺依的手臂用力,仿佛是坚硬的烙铁一般,傅承君喉头滚动,低头看着怀里已经虚弱的连句话都说不出口的秦诺依,傅承君眼色冷沉。 “沈倾耳,如果依依有一点儿闪失,我要你偿命!” 说完,傅承君没有丝毫留恋的走出了卧室。 偿命吗? 五年前她就该死了! 望着他的背影,那样的决绝,仿佛在他的眼中从没有过她的存在。 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可是,她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痛,痛的不能呼吸,痛到失去了撑下去的力气。 周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仿佛只有她的呼吸声在耳旁响起,整个后背否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痛意聚集在心口,窒息感袭来。 视线越来越模糊,呼吸越来越急促。 是要死了吗? 真好,死了就结束了,死了就不欠不念了。 五年了,她的梦终于醒了。 …… 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病房。 刚想要动一下,全身每一处关节都在刺痛。 没有死? 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是老天爷却让她活了下来。 冷笑一声,沈倾耳嘴角冷抽,心里仿若被刀子刺入一般,刺骨的疼痛。 宁谧的空气中,只有机器的滴答声传来。 忽然门口传来拧动门把的声音,紧接着走进来一个人。 秦诺依! 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受伤了嘛,这个时候应该躺在病房才对啊! 沈倾耳怔楞的看着面前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腕被秦诺依扯着大力的扯了起来。 后背的伤口被拉扯到,剧痛瞬间令沈倾耳的额头盈出了一层冷汗。 “没想到,你还活着!”秦诺依嗤笑着看着她。 “你到底想做什么?”紧咬着后槽牙,起沈倾耳强行压制住声音的颤抖,不卑不亢的看着眼前的秦诺依,冷声的质问道。 “我来看看我的容器准备的怎么样了?啧啧啧……看着你还活着,我就满足了,毕竟我你可是承君特意给我准备的代孕工具。” 代……代孕? 他竟然想要让她给秦诺依代孕! 第10章 只是一个生育的工具 沈倾耳眼底猩红,一双黑眸布满了怒火的瞪着眼前的秦诺依,凄厉的嘶吼着:“我不会给你代孕的!我宁愿去死!” “不愿意?” 看着她垂死的挣扎,秦诺依心里越是高兴,一把掐住沈倾耳的头发便将她扯到自己眼前,冷鸷的声音砸下,“你以为你有说不的权利?好啊,你去死啊!只要你死了,你那个傻子弟弟立马就会随你而去!” “啊!”一声嘶吼,沈倾耳伸着想要去扯着秦诺依,结果刚一动便扯到了后背上的伤口。 剧痛袭来,沈倾耳便立马被甩到在了地上,一股温热顺着后背的伤口溢出,沈倾耳几乎清楚的感受到鲜血流过的方位。 看着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的沈倾耳,秦诺依嘴角满意的勾起,微微俯身,伸手拍了拍沈倾耳的脸颊,眼底满是得意的望着沈倾耳绝望的双眸,“好好休息,准备好子宫,等着做我代孕的工具吧。” 说完这句话,秦诺依畅然大笑着转身离开了病房。 伤口别扯开,痛意席卷全身,可是那些痛根本抵不过心口的万分之一。 傅承君,你真狠! 五年前你亲手将我送进了监狱,五年后你却要将我再一次推入地狱! …… 听说秦诺依醒了,傅承君便立马从公司赶到了医院。 病房中,秦诺依空洞的双眸,眼泪一颗颗的滚落,额头被纱布缠绕了几圈,小腹上隐约中可以看到那道狰狞的伤疤。 满脸泪痕,秦诺依恳求的声音说道:“小君哥哥,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想去看一下小耳也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都怪我!” 说着,眼眶中眼泪越来越多,惭愧的两手紧紧攥拳,“现在我连孩子都生不了了,你让我走吧,我现在在你身边,却连一个孩子都给你生不了,我根本不算是个女人!” 愤然的捶打着病床,空洞无神的眼底一片猩红,仿若积蕴了无尽的委屈却也只能隐忍。 因为她现在要扮演一个善良的女人,她越是隐忍,傅承君越是愤怒。 果然,在她自暴自弃的时候,傅承君一声暴戾,“依依!”傅承君的眼底浮现出一丝阴狠,仿佛透过她的轮廓看向了另外一个人,沉沉的声音道:“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个女人!” 收回视线,傅承君轻轻的拍了拍秦诺依的肩膀,安慰的说道:“依依,你放心我不会就这么让你受委屈的。” 投身在他的怀中,在傅承君看不到的角度,秦诺依挂着泪水的脸上绽放出一抹胜利的微笑,眼底的狡黠的滑过一丝阴狠。 沈倾耳,别怪我心狠,这是你自找的! …… 在医院躺了医个月,傅承君一次都没有来过,仿佛她的死活跟他没有关系。 直到她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沈倾耳终于见到了曾经心心念念的男人。 走进门,他甚至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直接命令开口,“你害的依依没有了生育能力,为了赔偿,你要给依依生个孩子!” 为她生个孩子?代孕吗?凭什么!她凭什么要给秦诺依生孩子! 全身都在颤抖着,沈倾耳双手攥着被子,望着他冷厉的侧脸,怒吼道:“傅承君,你看不到吗?你看不到我也在痛吗?我不会生的!就是死我也不会给你们生孩子的!” 眼底闪过一抹肃杀,傅承君满脸恨意的看着她,语气冰冷,一句话就决定了她的生死一般。 “两个选择,要么做代孕给我们生个孩子,要么摘到你的子宫。” 瞳孔放大,沈倾耳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狠到要摘掉她的子宫! 忽然,沈倾耳笑了,明明眼眶中有泪水在不停的滚落,她却强硬撑起身子,用尽全身力气的呐喊着,“傅承君,放开我!我不要代孕!我不要!” “傅承君,杀了我吧!我就是死都不会给秦诺依做代孕的!你杀了我吧!” 冷厉的勾起嘴角,傅承君就站在距离病床不到两米的位置,看着沈倾耳伸着胳膊想要撕扯他的凄厉样子,傅承君的眼底透射着冷光的说道,“沈倾耳,是你害的依依生不了孩子,留着你这条命就是为了赎罪!” “来人,把沈倾耳给我绑起来!” 一声令下,门外立马冲出来几个黑衣男人,粗暴的将沈倾耳从病床上拖起来就朝着门外拖扯着。 直到人被绑在手术台上,冰冷的触感像是他阴冷的双眸一般,将她全身的温度都吸走,如坠地狱般的冷意席卷全身。 手术室里,医生们早就做好了准备,全副武装的看着还在不停挣扎的沈倾耳。 “医生!求求你们,我不要做手术!求求你们了,我……我不要做手术!” 忙碌中的医生,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苦苦求救一般,眼睁睁的看着她用尽权利的挣扎着,被绑的四肢早已伤痕累累。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嘲弄,“放弃挣扎吧,没有人能救的了你!” 猛然一顿,沈倾耳惊恐的看着秦诺依逐渐靠近的脸,全身的血液像是冷冻住了一般,冰冷一片。 “我子宫根本没有受伤,可是,只要我说受伤了,小君哥哥就相信了,而且……”秦诺依看了眼手术室外,隔着玻璃,傅承君靠在墙上的身躯依旧挺拔。 “这是傅承君的主意,他为了补偿我,非要让你做代孕!让你的子宫生下我跟小君哥哥的孩子!哪怕孩子出生了,也跟你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你只不过是个工具!仅此而已!” 沈倾耳只觉得浑身冰凉一片,整个人像是被钉在手术台上一般,被绑住的手脚任她怎么晃动都无济于事。 “为什么?”沈倾耳惊恐的问,开口的声音都带着颤抖,“秦诺依,我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给你了,你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 重新戴上口罩,秦诺依眼底满是得意的嗤笑一声,“因为我恨你!” 说完,秦诺依便直接拿起一块纱布塞进了沈倾耳的口中,切断了她所有的声响。 “唔!嗯!唔!”沈倾耳用力的呼喊着却发不出一个声音来,只有不住的呜咽声表现着她的决绝。 剧烈的挣扎中,白皙的皮肤被划破,一道道的血痕,触目惊心。 可是,不论她怎么哭喊,却没有一个人同情她,所有人的眼里都写满了冷漠,仿佛她不过就是一个可以任意摆弄的工具。 全身力气消散,沈倾耳绝望的被医生掰开了双腿,空洞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甚至连麻药都没有打,任由冰冷的机器撑开她的下身,尖锐的疼痛仿佛要将她撕裂一般。 撕心裂肺的剧痛席卷着她所有的感官,就连指甲刺入掌心都感知不到。 “傅承君,我恨你!” 无声的嘶吼着,沈倾耳终于坚持不住的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第11章 原来是她! 似乎做了一个很久远的梦。 梦里面雪花飘扬,路灯下一个女孩随着雪花翩然起舞,周围一片漆黑,女孩身上的白纱裙却与雪花相互映照着,如同是冰雪奇缘中的艾莎公主。 周围一片静肃,舞蹈结束,一个少年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少年眼中的情愫比这墨色的夜还要浓烈。 “七七,等你长大,嫁给我可好?” 嫁? 女孩的脸色一阵羞红,故作生气的捶了一下少年的肩头,“君哥哥,谁要嫁给你啊!” 面对女孩的反应,少年并不在意,两手捧着女孩的双颊落下一吻。 一吻落下,女孩的脸更加娇艳了几分。 看着女孩的反应,少年脸上的笑容加重,随即俯身在她耳旁,小声和气道:“傻丫头,你不嫁我嫁谁啊。” 明明,少年时说给女孩听的,可是沈倾耳为什么仿佛有人在她耳旁跟她说话。 脸颊的红润,耳旁的酥麻,以及男孩声音的真挚。 两人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可是剩下的沈倾耳却一个字都听不到。 挣扎着,沈倾耳就想要上前,可是她的身子像是被定格了一般,不论她怎么挣扎都挪动不了。 放开我!你们为什么要囚禁我! 放开! 有人吗! 她声嘶力竭的嘶吼着,却始终一个字都发不出。 远处路灯下的拥吻中的两人忽然画面一阵剧亮,照的她什么都看不到,剧烈的光亮刺痛了眼眸。 忽然一声爆炸声,沈倾耳猛然张开了双眼。 入眼的依旧是是纯白色,刺鼻的酒精味道提醒着她,此刻她还在医院,而她的肚子里却多了一个孩子。 曾经她有过一个孩子,她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孩子的父亲,孩子便流掉了。 后来,医生告诉她,以后恐怕都不好受孕了,而傅承君却直接将一个受精卵放进了她的子宫里。 他跟秦诺依的孩子,却让她生! 曾经她用命去爱的男人,却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 门被推开,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看到已经醒过来的沈倾耳,不由的冷笑一声,“醒了?”冰冷的语气,带着满满的嘲讽。 对于中年女人的态度,沈倾耳并不在意,心已然死去,还有什么事无法承受的。 走到病床前,中年女人一脸的不耐烦的开口,“我姓杨,是傅先生让我来照顾你的。”说完,杨姨直接将手里的饭盒扔在桌子上,“这是午饭,自己吃吧。” 依旧没有丝毫反应,沈倾耳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结果刚一动就扯到了下身的伤口,痛意逼迫下,沈倾耳终于发出了一声倒吸冷气声。 看着沈倾耳眉头紧蹙的样子,杨姨冷笑一声,便直接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冷眼的看着沈倾耳艰难的挪动着身子。 一个为了钱可以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下贱! 坐起身,沈倾耳拿过饭盒,结果刚一打开里面竟然只有白米饭,而且冰冷的没有一点儿温度。 这么做肯定是秦诺依的手笔,心里一阵冷笑,沈倾耳拿起筷子默默的吃了起来。 有吃的总比没有强,她要好好活着,只有好好活着才能换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被绑的地方磨出了血痕,此刻拿着筷子都在颤抖着。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随着门被打开,一股香气晒先飘扬了进来。 栀子花的味道,曾经那是她最爱的味道。 ‘嘭!’的一声,沈倾耳还没有来得及抬起头,手里的饭盒便被直接打翻在地上。 白米饭散落一地,沈倾耳悠然的咀嚼着口中的米饭,然后缓缓抬起头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秦诺依。 杨姨早就不见了踪影,空荡的病房中只有两人怒目而视着。 走上前,秦诺依居高临下的看着脸色苍白的沈倾耳,嗤笑一声问道:“不好奇?” 沈倾耳一愣,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没有等沈倾耳开口,秦诺依鄙夷的勾着嘴角继续说道:“沈倾耳啊沈倾耳,你说我该说你蠢呢还是该说你傻,你真的觉得我会让你肮脏的身子给我和小君哥哥生孩子?” 沈倾耳背脊一冷,冰冷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恐。 “你什么意思?” 自顾坐下,秦诺依摆弄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一副轻描淡写的开口,“你肚子里的可是陆彦廷的精子!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最近可是你的排卵期,那颗精子会在你的体内跟你的卵细胞结合,然后会产生一枚受精卵,而一个月后,你的肚子里面就会有一个你跟你陆彦廷的孩子。” 说完,秦诺依的眼中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前的曙光一般,眼底满是精光,“你说如果傅承君知道孩子是陆彦廷的,会是什么后果?再一次背叛,到时候就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还有你那个瘫痪的老妈跟傻子弟弟!” 不可能! 沈倾耳不停的晃动着头,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眼底的恨意在蓬勃的跳跃着。 “闭嘴!秦诺依,你给我闭嘴!混蛋!不可能!你在说谎!”沈倾耳不可置信的喊道,以为愤怒,沈倾耳整个人像是一头爆发的狮子一般,眼神阴森的盯着秦诺依,张合的嘴巴中牙齿闪着阴狠,仿佛下一秒就会一口咬住面前女人的动脉! 陆彦廷! 那个害死她父亲的男人!那个毁了她清白的男人!那个亲手将她跟傅承君的感情毁于一旦的男人! 秦诺依竟然让她怀上仇人的孩子! “嘘~”秦诺依欺身,压低了嗓子看到沈倾耳的双眼道:“就是那个在你新婚之夜夺取你清白的陆彦廷!” 恍惚猛然意识到什么一般,秦诺依接着开口,“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那晚是我亲自将陆彦廷送进了你们的新房,是我拍了你们的照片发到了网上,是我……” “啊!!!”一声凄厉的哭喊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沈倾耳一把抓住了放在桌子上的水果刀,直接朝着秦诺依的心口刺去。 该死的女人! 竟然是她! 五年前就是因为她跟陆彦廷的艳照铺天盖地的砸下来,爸爸受不了刺激,加上傅承君的报复,一时想不开从沈氏集团的楼顶一跃而下。 父亲死了,妈妈病倒了,而她却因为涉嫌故意伤害被傅承君亲自送进了监狱。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秦诺依,你该死!如果你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竭尽全身的力气,就沈倾耳这一次已经抱着赴死的决心,她就是用自己的命也要为了自爸爸,为了妈妈,为了弟弟,更是为了自己报仇! 就在水果刀距离秦诺依不到几公分的距离,门被一脚踹开,傅承君一身冰霜的快步跑上前,一把将秦诺依揽入怀中,另一只手死死的掐住了沈倾耳的脖子。 第12章 不用麻醉缝了24针 一阵窒息,沈倾耳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聚在了脸上,肺里的呼吸被一点一滴的吸走,仿佛是一块巨石压在心口。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扭曲而狰狞。 看着已经开始翻白眼的沈倾耳,傅承君用力一甩,沈倾耳的身子便被直接摔了出去。 “嘭!”的一声巨响,沈倾耳应声倒地。 收回眼底的厌恶,傅承君满脸关切的看着怀里的秦诺依,“依依,有没有受伤?”傅承君关切的问道,担心的上下打量着秦诺依。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秦诺依立马又恢复了盲人的模式,两手轻轻的在身前傅承君的身上抚摸着,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小君哥哥?小君哥哥是你吗?”满脸惊恐,眼底悬着泪珠却因为强忍着而盈在眼眶,娇滴滴的倒在傅承君的怀里,刚缓过神来却依旧伸着双手指着沈倾耳落地的方向。 “小耳?小耳,你有没有受伤?”说着,秦诺依死死的抓着傅承君的胳膊,“小君哥哥,你快去看看,小耳的身子虚弱,不能再受伤了,小君哥哥,你快点啊!” 因为急切,语气中都带着命令。 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傅承君眼底的厌恶越发浓郁了几分。 深吸一口气,傅承君强行压制住心里的怒意,然后安抚着秦诺依道,“好,依依,我去看看,你别激动。” 扶着秦诺依坐下,傅承君沉着脸朝着趴在地上的沈倾耳走去。 刚走两步,沈倾耳忽然伸手,颤抖的声音嘶吼着,“别过来!” 脚步一顿,傅承君眯着眼看着从地上缓缓站起身的沈倾耳,原本惨白的脸上,一道十厘米的伤疤横亘在整个右脸颊,鲜血不断的顺着伤痕不断涌出。 鲜红的血液顺着下巴滴在胸前的病服上,沈倾耳像是从血池中爬出来的一般,全身冒着死气。 那片血红生生的映进了傅承君的眼眸里,却在他的心里开出一朵耀眼的玫瑰花。 想要上前,可是还没有来得及抬手,沈倾耳却直接朝着地面摔去。 …… 手术室外。 空荡的走廊上,无尽的光亮一直延伸到窗边然后没入了无尽的夜色中。 秦诺依的眼泪像是决堤一般,全身战栗的坐在长椅上,两手死死的纠缠在一起,不停抽泣着,带着颤抖的声音一遍遍的道着歉:“对不对,小耳对不起,只要你好好的,孩子我不要了,求你千万不要有事!” 傅承君背脊僵硬的站在墙角,面对着墙,眼底有着令人看不透的阴霾。 秦诺依的声音一遍遍的传来,像是一根根的针刺入他的耳廓,心里的烦躁越发浓烈。 手指紧握成拳,傅承君再也克制不住的深吸一口气,“依依,这不是你的错,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被打开,沈倾耳躺在手术台上被推了出来。 因为顾及到肚子里正在着床的受精卵,医生并没有打麻醉剂,整个脸部缝合的过程,沈倾耳几次疼昏过去又在针线刺穿皮肉的剧痛中醒过来。 一场手术,24针,而沈倾耳却仿佛从鬼门关走过一遍,全身被冷汗湿透,就连头发都被湿成了一缕缕的面条状。 刚被从手术室推出来便听到了傅承君的这句话。 咎由自取吗? 仿佛是一道雷落在的她的心上,脑海中一阵嗡鸣,脸上的痛意都被心口的疼痛压制下去。 她咎由自取! 是啊,如果不是她爱上了他,自己也不会遭遇了这些!爸爸不会死!妈妈不会病发!弟弟也不会被摘掉了眼角膜,到现在不知所踪! 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就是因为爱他,所以她活该! 如果十二年前,她没有遇到他,也许她的人生一定不会这样! 被护士推出来手术室,傅承君走上前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冷眼的看着医生问道:“不会影响受精卵着床吧?” 医生脸色一怔,刚才在进手术室的时候,有人进来说傅总不让用麻醉剂,怕影响孩子。 当时,她就觉得很不可思议,毕竟那一道血痕实在是太深太长了,如果不用麻醉生缝的话,病人根本承受不住。 可是,她只是一个医生,外面的人是她不敢招惹的,所以她只能认命的照做。 在缝合的过程中,她的手都在颤抖着,更被说手下被针线一针一针缝合的沈倾耳。 结果,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出手术室,他问的却是孩子! 孩子真的这么重要吗?竟然可以这么残忍的对待。 可是,她却什么都不敢说,毕竟她只是一个医生,救的了命救不了心。 心像是被凌迟了一般,傅承君的每一个字都深深的锥进她的心脏的最深处。 不是早就知道吗?在傅承君的心里,她只是一个罪人,一个工具,一个被他一次次打入地狱的曾用命去爱过他的下贱女人! 沈倾耳心里一阵悲凉,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关心的却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可是这个孩子却根本不是他的! 一行清泪滑过眼角,心里却像是被一把匕首,她无能为力只能眼看着闪着寒光的匕首插进她的胸脯,一点点没入她的体内,直到血肉模糊,再也寻不见那颗爱着傅承君的心。 …… 半个月的时间,中间拆线的时候,她再一次经历了一场蚀骨之痛,而傅承君跟秦诺依却谁都没有出现过。 直到一个月的时候,沈倾耳怀孕了。 怀孕了? 五年前,她在绝望中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医生说她以后很难受孕,可是现在她终于怀孕了,她应该高兴啊。 扯了扯嘴角,沈倾耳好想笑,可是有脸上的伤口随着她嘴角上扬的弧度而痛不欲生。 水果刀伤到了右脸神经,从今以后,她都不能再笑了。 呵! 从她嫁给傅承君的那一天起,她便失去了微笑的权利! 一行眼泪滑过眼角,右脸上的伤口狰狞丑陋。 消失了一个月的男人,接到消息的时候便赶了过来,面对她依旧一身冷冽的气息。 昨晚下了一场大雨,此刻窗外碧空万里,阳光普照而她的心如冷若冰窖,寒意顺着心脏布满四肢百骸。 他站在窗口看着天,她坐在病床上看着他。 这些年,他一点儿变化都没有,依旧有着令人着迷的皮囊,挺直的背脊,可是他的心却从来没有过她的位置。 他不言,她不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沈倾耳关节都开始烦着酸。 终于按捺不住,沈倾耳声音淡然的开口,“你真的那么恨我?” 面对她没有丝毫感情的身影,他依旧没有回应。 心口苦涩在蔓延,沈倾耳忽然勾了勾嘴角,“既然恨我,为什么不让我死在监狱?” 挺拔苍劲的背脊猛然一僵,望着窗外玩耍的孩童,傅承君眼底有冷意满满的盈满眼眶。 猛然转身,在沈倾耳始料未及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眼前,全身冷意的倾身,阴森的眼眸锁定着她的双眸,“死?沈倾耳,你欠下的还没有还完,你觉得你有死的权利?” 冷笑一声,傅承君眼底满是残忍继续开口,“沈倾耳,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个罪人!你没有说拒绝的权利!” 眼里的深意逐渐凝聚,傅承君上前一步一把掐住沈倾耳的脖子,眼里的寒气比窗外的冰雪还要冷上几分。 这样的威胁,她早就熟悉了,对上他眼底的杀意,她的心里丝毫波澜都没有。 你看,你多了解我,总是知道我的软肋在哪里。 可是,傅承君,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却永远看不透我的心呢? 她越是这样的无所谓,傅承君的愤怒越是暴烈,手里的力度不断的加重,像是要将她沉浸在死亡边缘,然后看着她苦苦的哀求他,他才肯罢休! 可是,她偏不! 她现在宁愿真的死在她的手下,也比此刻被他逼迫着妥协都甘愿。 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沈倾耳的脸色被憋的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傅承君才厌恶的一把甩开了她的脖子。 “咳咳咳!咳咳咳!” 猛然获得呼吸,沈倾耳握着床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仿佛要将整颗心都要咳出来一般。 看着病床上,狼狈的卷缩在一起的沈倾耳,傅承君越发的烦躁起来。 “好好的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我高兴了可能会放了秦琴,一旦孩子有任何闪失,我会让你妈一命偿一命!” 沈倾耳目光一颤,平静如水的眼底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 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对上他厌恶的双眸,沈倾耳只能强行将那句话憋了回去。 闭上了双唇,将那句没有说完的话硬生生的咽进嘴里。 “生下来又怎么样,孩子……这个孩子又不是你的!” 明明在心里呐喊,可是她却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就算说出来他会相信嘛? 在他的心里,秦诺依就是白月光一般的存在,就是善良的化身,而她不管做什么,不管说什么都是在狡辩都是在撒谎,都是错! 就算她说出孩子不是他的,他只会相信是她不顾廉耻,一出狱就迫不及待的找男人。 “呵……呵呵呵!”沈倾耳忽然大笑了起来,笑自己的可悲,笑傅承君的可叹,笑这个世界的不公! 凄厉的笑声在空气中荡漾着,一声一声如同魔咒一般的透过耳膜刺入心口。 此刻的沈倾耳像是疯子一般的,眼角含泪却癫笑如狂。 手指紧握成拳,傅承君长出一口气,强行压制住心口想要掐死她的愤怒。 ‘嘭!’的一身巨响,冷风灌入,他走了。 第13章 不该存在的孩子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沈倾耳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在无尽的黑暗中,眼皮发沉的缓缓陷入了睡梦中。 似乎陷入了另一个时空,周围阴沉沉的,无尽的黑暗扑面而来,像是猛兽,将她淹没。 忽然,一张脸出现在眼前,傅承君满脸冰霜,猩红的双眸死死的看着她,声音如刀刃般在她的心上一刀刀划下。 “沈倾耳,为什么你还活着!该死的女人!你为什么不去死!” 仿佛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随着声音似刀般落下,她肺里的空气也被一点点的抽走,窒息感扑面而来。 无力的挣扎着,沈倾耳两手不停的在身前乱挥着,可是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就在死亡一点点的逼近时,脖子上的力道忽然消失。 “咳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沈倾耳猛然张开双眼。 窗外月光萦绕,将窗户的剪影打在地上,照亮了房间的每一寸空隙。 依旧是一室的冰冷,而刚才的恐慌原来都是梦。 喉头阵阵刺痛,像是着了火一般的丝丝痒痒。 撑着身子下了床,倒了杯水,沈倾耳推开了门走出了卧室。 冷风吹过,卷起了不远处密林的树木。 ‘沙沙’的树叶相互厮磨声传来,沈倾耳瑟缩了一下肩头,满满的环住了双肩看着漫山遍野的树木。 那天,傅承君离开后,她便被带来了这里,位于西山半山腰的别墅。 西山依旧保持着原始森林的样子,只有一条环山路联通,而沈倾耳所处的这座别墅就位于半山腰。 别墅里只有她跟一个保姆,门口被保镖守着,而沈倾耳的活动范围就只能在别墅里面,无法出去。 这算是囚禁吗? 苦涩冷笑,现在的她不过就是一个代孕的机器罢了,需要这么大的阵仗吗? 就算他不派人看守着她,她也逃不了。 四处都是森林,她要往哪里去。 时间过去飞快,她的肚子已经微微有了起伏,就像是一个小山丘般。 那里面有条生命在奋力的成长,而这个孩子却是一个阴谋,一个不该存在的存在。 孩子不能留。 一旦秦诺依拿到了dna鉴定报告,孩子还是会被流掉,而妈妈和弟弟将会迎接什么,她不敢想象,也不能用来作为赌注! 所以,这个孩子必须流掉! 可是,现在傅承君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时他跟秦诺依的,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中,如果孩子时被她流掉的,那些惩罚依旧会降临,而她不能冒险。 只是,这几个月的相处时间,沈倾耳由一开始的舍弃到现在的习惯,她对这个孩子的感情太过于矛盾了,以至于每天早上睁开眼都像是在迎接着死亡降临般的折磨。 不管怎么说,这个孩子都是她的孩子,是她身上的一块肉,她开始舍不得了。 …… 榕城第一场大雪到来的时候,沈倾耳正呆坐床上看着窗外雪花飘扬。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打斗声。 正疑惑的时候,门被一股大力踹开,‘嘭!’一声巨响,顾言临嘴角溢着鲜血的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拉起床上的沈倾耳就朝门外跑去。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沈倾耳被拉着走了几步,才恍然反应过来,望着慌张的顾言临问道:“小临哥,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根本顾不上解答她的疑惑,顾言临直接拉着沈倾耳的手走出了卧室。 看着倒在走廊上的几个黑衣保镖,沈倾耳脸色一怔,一把握住了门框,阻止住了顾言临前进的速度。 回过头,顾言临眼底藏着满满的冷厉,这样的顾言临是沈倾耳从没有见过的,就像是从暗夜中而来的使者,全身冒着冰冷的死气。 “小临哥,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言临粗喘着,一边着急的环顾四周观察着环境,一边心不在焉的沉叹一口气说道:“我来救你。” “救我?”沈倾耳看了一眼楼下,已经集结了一群保镖,正在朝着楼上跑来。 她被傅承君安排在这里就是为了生这个孩子,如果她逃走了,傅承君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将她找到的。 她早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再多的折磨对她而言都已经无所谓了,只是顾言临不应该面临这些磨难。 五年前,因为她的事情,顾言临险些被顾家赶出家门,现在如果他再因为自己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她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用力一甩,在顾言临始料未及的时候,沈倾耳猛然从他的掌心挣脱,表情郑重的开口,“小临哥,我不会跟你走的。” 脚步一顿,顾言临茫然的看着自己空荡的手,随即抬头看向沈倾耳,不解的问道:“小耳,傅承君不会放过你的,他现在只是在等着孩子出生,等到孩子出生后,他一定会加倍报复你的,你跟我走吧,不然你真的会被他折磨死的!” “我知道。”沈倾耳颓然的说,“可是,我不能走,如果我走了,我妈妈还有弟弟一定会死的,你不知道,傅承君就是个疯子!他一定会想尽办法逼我出来的。” “小耳!” “小临哥,我已经欠你很多了,我不能再让你为了我冒险了。”近乎祈求,沈倾耳满脸苦色的说道:“你快走!快走!” 不管她的渴求,顾言临下定了决心,直接转身,直接将沈倾耳从地上抱起来朝着楼梯口走去。 “小临哥!你放开我,我不走!我不能走!”被顾言临抱在怀里,沈倾耳迅速反应过来,两手紧紧的把着门框,坚决的双眼用尽全力的去反抗着。 既然决定来救她,他就不会轻易放弃! 重新放下沈倾耳,忽视掉她眼底的乞求,顾言临双手一根一根的将她把着门框的手指掰开。 “顾言临!你赶紧走,我告诉你,我不会走的,我爱傅承君,爱到不能自拔,就是死我都要死在他身边,我是不会离开他的!” 爱到不能自拔? 顾言临冷哼一声,他心里清楚,沈倾耳是在故意激他,可是明知道这是她的激将法,他的心里还是一阵刺痛,而手下的动作却依旧不停,直到将她手指掰开,顾言临冷鸷的声音随之砸下。 “沈倾耳,你怎么还不明白!傅承君是没有心的,他根本不爱你,他只是在报复你!如果他对你还有一丝感情,也不会让你怀了别人的孩子!” 别人的孩子! 五个字却像是一道剧雷在她的脑海砸下,‘轰’的一声,沈倾耳只觉得脑海中一阵嗡鸣。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不爱自己,只是……只是这个孩子是无辜的,哪怕这个孩子只是屈辱的存在。 趁着她神色恍惚的时候,顾言临立马上前,揽着沈倾耳的肩头便走到了楼梯口。 她不能走,如果她走了,妈妈和弟弟一定会成为他报复的漩涡。 脑海中还在回荡着傅承君阴骘的威胁,“好好的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我高兴了可能会放了秦琴,一旦孩子有任何闪失,我会让你妈一命偿一命!” 不! 她不能再自私了,爸爸已经为了自己的任性配上了一条命,她不能再让妈妈跟弟弟受到伤害。 楼下集结的保镖已经冲上了楼梯,而且手里都拿着黑色的警棍,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两人。 不再迟疑,沈倾耳用力的甩动着双手,可是有了刚才的经验,顾言临的手加重了力道,死死的将沈倾耳困在怀里,不给她一丝挣脱的机会。 “小耳,我一定会救你离开的!”说完,顾言临握着沈倾耳的手将她挡在了自己身后,然后朝着楼下走去。 第14章 怎么个求法? 追上来的保镖都是看守沈倾耳的,原本以为只有门口守着的几个,结果一下子就涌出来这么多。 就为了看着她? 他对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很上心。 可是……可是再上心又怎么样,这个孩子又不是他的。 忽然一道冷风迎面劈下来,在沈倾耳逐渐放大的瞳孔中,警棍落下,空气中传来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 “嗯!”一声闷哼,那么重的一下,顾言临硬生生的压制了下去。 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明显瞬间失力,可是顾言临却始终没有松开握着她的手,执念的掐着她手,直到旁边的保镖再一次扬起了警棍朝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砸下。 而这一次保镖用尽了全力,整张脸都狰狞着,眼底满是狠意,而警棍落下的位置刚好是刚才顾言临被打的地方。 千钧一发的时候,沈倾耳用尽全力一甩,因为顾言临的胳膊受了伤,沈倾耳一甩竟然真的从顾言临的手里挣脱了出来。 他的胳膊已经受了伤,如果再被打一次,顾言临这辈子都不可能拿起了手术刀了。 她已经欠他够多了,不能再让他再因为自己付出了。 在她猛然收回手的时候,结果脚下一滑,两手朝着楼梯扶手去抓的时候,已经晚了,整个人便朝着身后的楼梯摔去。 身子落地的瞬间,沈倾耳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像是被拆开了一般,后腰刚好撞击在阶梯上,还没有来得及呼痛,一阵剧烈的颠簸,全身每一处关节都像是被刺入了一根钢钉,痛意席卷全身。 在身子下滑的时候,沈倾耳竟然下意识的身手想要护住肚子里的孩子。 这几个月,她处心积虑的想要用一些意外的方式将孩子流掉,可是真的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她却不忍了。 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的,孩子身上流淌的另一半血都是她的,也是她的孩子。 身体好痛,心更痛,仿佛无数把利刃在她身上切割着,下腹一阵坠落的疼痛,两腿之间似乎有温热的液体在蔓延。 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凝固了一般,只有小腹中的流失感依旧明显,耳旁似乎响起了孩子的啼哭声。 宝宝,你在生气吗? 对不起,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如果可以,下一次投胎一定要擦亮眼睛。 宝宝,再见了…… …… “沈小姐,不打麻醉的话,你会受不了的!” 手术台上,中年女医生着急的嘱咐着。 沈倾耳仿佛一具冰冷的尸体般,只有眼角不断滚落的泪水在提示着,她还活着。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声音早就已经哑的说不出一句话。 摇摇头,凄然的声音说道:“不用了。” 三个字仿若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这个孩子来的时候,她被强行按在手术台上,什么麻醉措施都没有用,就被强行的掰开了双腿。 现在孩子没了,她也要生生的感受一次孩子在这个世界上最后存在的痕迹。 哪怕是痛。 空气中尽是消毒水与血液的味道,令人作呕的味道,沈倾耳还没有从手术台上下来,却已经吐的昏天暗地。 周围做手术的医生都查不出原因,流产手术不至于呕吐啊,可是沈倾耳却不停的干呕着,吐到后来,胃里什么都没有了,她开始咳血。 身下流了多少血,她就吐了多少血,直到彻底昏死在手术台上。 ……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久到她在醒来的那一刻连眼皮都翻不动了。 一直守在一旁的顾言临看到沈倾耳醒了过来,立马起身,声音沙哑而急切的问道:“小耳,对不起,我混蛋!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遭受这么大的伤害,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张嘴想说话,却发现什么整个喉头都是血腥味道,而她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知道她想说话,顾言临立马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纸和笔,示意她写下来。 全身用不上力气,沈倾耳勉强的才写下了扭曲的两个字,“快走!” 快走? 顾言临坚定摇头,“小耳,我不会走的,我要一直守在你身边。” 强忍着心里的苦涩,沈倾耳摇着头,努力的张嘴想说话,根本一个音调都发不出来。 因为说不出话,沈倾耳越来越着急。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傅承君是不是已经往这边赶了。 别墅里的那些保镖数量足以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孩子的看重,他一定是被什么事情困住了,所有才会没有第一时间赶过来。 在傅承君的意识中,这个孩子是他跟秦诺依的,而现在流掉了,还是因为顾言临要救她才被流掉的,傅承君一定会疯掉的! 他会不择手段的折磨顾言临的。 用尽全身所有力气去推他,可是顾言临眼底泛着泪光,眼神笃定的摇头,“小耳,我不会走的,要走我也要带你走,哪怕赔上我这条命!” “你的命?” 顾言临的话刚说完,门被一脚踹开,傅承君一身冷厉的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的双眸藏毒。 “我的儿子也是你的贱命能赔偿的!” 话落,一群黑衣保镖便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将顾言临按在了地上。 他什么都没有问,墨黑的眼眸死死的锁定着她的脸,将她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打!只要留一口气就可以!” 残忍的话刚说完,保镖们如雨滴般的拳头便朝着顾言临的身上砸下。 沙包一样大的拳头,每一下打在身上,空气中都可以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不一会儿空气中便弥散开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沈倾耳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声的朝着傅承君恳求着。 之前他为了保护她生生的接下了一棍子,再被他们这么打,顾言临根本撑不住的。 傅承君铁了心的要他的命,她明知道她越是求救,他越是发狠,可是除了求他,她别无办法。 不顾自己刚小产,不顾手背上还扎着针,沈倾耳直接从病床上爬下来,因为双腿无力而朝着地面栽去。 一头磕在地板上,额头立马涌出了一股温热。 全身每一处关节都痛,可是她根本顾不得这些,两手撑着地面朝着傅承君爬去。 整个过程,她就像是苟延残喘的垃圾一般,只能在地上滚动。 尊严? 重要吗? 在生命面前一文不值! 直到爬到他脚下,沈倾耳已经失去了半条命,颤抖的两手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裤腿,原本发不出丝毫声音的嗓子忽然有了声音,开口发出的却是令人生厌的如同老旧的弹棉花机的声音。 “傅……傅承君……” 暴戾的双眸看向趴在地上的人,傅承君冷笑一声,语气戏谑,“心疼了?” 无力的张着嘴,沈倾耳却根本无力辩解。 被保镖暴打的几乎已经没有声息的顾言临,眼底充斥着血丝,透过鲜红色看着跪趴在地上的沈倾耳,顾言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是要朝着沈倾耳伸出了手。 “小……小耳!不……不要为我无情!他……他不配……小……啊!” 一声发自心底的嘶吼,顾言临伸出的手直接被保镖一脚跺住。 空气中几乎可以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沈倾耳的理智在这一瞬间崩溃了。 “啊!!!啊!!!” 一声一声尖锐的嘶吼声,像是要冲破骨膜一般,刺入人的灵魂深处。 这么凄惨的场面可是看在傅承君的眼里,他们却更像是一对情深义重的苦命鸳鸯! 鸳鸯? 他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棒打鸳鸯! 猛然弯腰,在沈倾耳震惊之际,傅承君一把拉住了沈倾耳的衣领,将她拖到自己身前,随即清冷的唇瓣便吻住了她的嘴唇。 沈倾耳双手撑在傅承君的身前,想要将他推开,却被傅承君按着头加深了这个充满耻辱的吻。 在沈倾耳几乎呼吸不过来之际,傅承君终于松开了她的唇瓣。 被打的几乎没有人形的顾言临更是像是疯了一般的叫嚣着,怒吼着。 可是,不管他怎么挣扎,怎么愤怒,换来的是一拳又一拳更加残暴的拳打脚踢。 她的唇瓣早就被咬破,傅承君厌恶的松开了她,阴森的冷笑着,伸着舌头舔舐着嘴角上的鲜血,鬼魅的问道:“求我放了他?你打算怎么个求法?” 好一对苦命鸳鸯,他就是要看看她能为顾言临做到什么地步! 他在发怒,他在为了沈倾耳不顾一切的保护顾言临而发怒,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依旧昂着头满眼期许的祈求道:“你说……你说怎么求,只要你放了小临哥,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怎么样都无所谓是吧! 哪怕去死? 好! 很好! “沈倾耳,你他妈真够贱的!” 眼底的恨意几乎要将她凌迟,可是除了求他,沈倾耳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五年前她就该死的,是顾言临救了她,这五年时光已经是她偷来的了,她不能再让顾言临为了她冒险了。 她不值得!更不配! “怎么样都无所谓?”陷入深思一般,,良久傅承君才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道:“取悦我!如果我爽了,也许就会放了你的情夫!” 第15章 你不是爱我 我成全你啊 “轰!”的一声巨响,沈倾耳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炸裂了。 取悦他?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尤其是在顾言临的面前! 她知道顾言临对她的心思,如果她当着他的面去……去取悦傅承君,无疑就是在他的心口上插了一把刀。 可是如果不那么做,他会死! 明知道傅承君在刁难她,更是在折磨顾言临,可是沈倾耳却只能认命。 脑海中一阵阵的嗡鸣,沈倾耳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他刚才说什么? 明明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楚,可是连在一起,她却不明白了。 取……取悦他! 哪怕她真的将自己的尊严放在地上任他碾压,可是他却连她最后的一层遮羞布都给丢弃了。 在沈倾耳陷入震惊的时候,顾言临满脸鲜血,一只眼已经被打的睁不开了,却依旧坚持着望着她,声音几不可闻,“小……小耳,不要听他的,我死都不怕,不要为了我……不……不要!” 顾言临凄楚的哭喊声刚落下,周围的保镖暴怒起来,抬脚照着他的受伤的胳膊再次踹去。 “我做!” 望着保镖的脚下落的瞬间,沈倾耳疯了一般的怒吼着,“我做!傅承君,你让他们放了顾言临,我做,我什么都可以在做!” 闻声,保镖们停下了手,集体转过身看向了傅承君,似乎在等着他的指令。 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沈倾耳,傅承君的眼眸越来越沉,仿佛是暴雨来临前的宁静,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席卷。 弯腰,大手一把掐住沈倾耳的脖子。 因为隐忍,沈倾耳的青筋暴起,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流出,“啪嗒!啪嗒!”的一声一声的砸在他的手背上,温热一点点化为冰冷。 锁着她的眼眸,一副壮士赴死的决然。 曾经她为了跟他在一起不惜给他下药,现在他成全她了,却像是在强迫她一般。 下贱的女人! 明明心里很想要,却依旧装作纯真般隐忍着。 手指力道加重,直到她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傅承君才猛然一松,沈倾耳的身子便如同一块烂肉被摔在地上。 站直身子,傅承君耻笑的看着她,“来吧。” 身子跌落在地上,下身一股温热涌出,那种熟悉的感觉令她觉得恐慌。 可是,她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缓缓撑起身子,沈倾耳苍白的脸泛着痛苦的神色,泛白的手指碰到傅承君的腰带。 随着腰带发出一声‘哒!’声,沈倾耳只觉得头皮一阵刺痛,人就被傅承君扯着头发直接扔回到病床上。 从楼梯上跌落时的撞击的伤口再一次被触碰到,剧痛仿佛要将她的腰折断一般。 眼前一阵眩晕的星星闪动着,傅承君伸手掐着她的脖子,声音似乎地狱而来的修罗一般从头顶传来,“沈倾耳,你真他妈下贱!为了别的男人,你还真的什么都做的出来!” 沈倾耳浑身一震,恐惧的看着傅承君,张嘴想解释,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傅承君残忍的话在此传来。 “既然你这么想被我上?好!我成全你!” 话落,沈倾耳便被傅承君直接连拉带拖的朝着病房门口走去。 整个过程,傅承君没有丝毫的联席可言,就好像沈倾耳只是一块抹布一样被重重的扔上了后车座,车子发作便朝着西山半山腰的别墅驶去。 刚刚流过产,加上刚才的撞击,此刻的沈倾耳一丝力气都用不上,任他撕扯着拖上楼,直到被扔在床上。 看到她病服上渗出的鲜血,傅承君眼底异样的神色闪过,汹涌的猩红逐渐消散。 “好好活着,你的罪孽还没有还完!” 随着一声剧烈的关门声,他走了。 ……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傅承君再次来的那天是个暴雨夜,巨雷仿佛要将整个天空撕成两半,狰狞的闪电如同他刻在她脸上的那道疤痕。 她怕黑,更怕雷电交加的夜晚。 蜷缩在被子里,因为恐惧,沈倾耳全身都在颤抖着,窗外的每一丝的声响都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如坠地狱。 一声巨响,门被大力的从外面踹开,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随着他的靠近,浓郁的酒精味道扑面而来。 下意识的攥紧了被子,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粗暴的将她的被子掀开,沉重的身子立马砸了下来。 身上的睡衣早已被撕成碎片,随着他扯开腰带的动作,沈倾耳终于不再沉默,如同泣血的双眸望着他,“傅承君!你……你想做什么!” 玩味冷笑,“我想做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 话落,傅承君直接将她扳过身子,从她身后将最后一道阻碍扯掉。 “不是爱我嘛,好啊,我成全你!” 近乎痴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因为背对着他,沈倾耳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声音里的冷鸷令她全身血液都冰结了一般。 “我没有!”沈倾耳苦涩的大喊着,泪水直接夺眶而出,氤氲了身下的床单。 他的手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火热,逼得她再也没有丝毫退路,紧随而来的是他的嘲弄,“别狡辩了,你的身体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的语气动作令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廉价的靠出卖身体而活的女人,低贱卑微。 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紧咬着下唇承接着他粗暴的撞击。 全身血液倒流,每一处毛孔都在叫嚣着,嘶吼着,那种撕裂的痛楚几乎让她喘不上气来。 她不过才刚刚小产,身体本就没有恢复,被他这么粗暴的对待,下身涌出了一股滚烫的鲜血。 而他却丝毫感知不到,只是残暴的将恨意报复在她的身上,一下一下似刀刃在她的心上凌迟。 室内,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充斥着。 窗外,雷电交加为这场欢爱平添了一分凄绝。 紧咬着下唇,沈倾耳硬是逼迫自己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下面剧烈的疼痛,让她绝望却无力反抗。 爱他? 曾经她有多爱他,现在他就有多痛。 原来,爱一个人这么痛。 她不要了,她不要再爱傅承君了! 第16章 三刀落下 刀刀致命 身体痛,心里更痛,全身每一处关节都在叫嚣着。 沈倾耳紧咬着下唇,生生的将所有的疼痛尽数吞咽。 可是,他的存在感太强,到了最后,她终于忍不住,祈求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发出的。 “傅承君,停……停下来!痛~好痛!” “痛?” 冷笑声随着他的动作一起灌入,“你也知道痛?沈倾耳,在你背叛我的时候,你就该料到这样的结果!” 没有等沈倾耳反应的时候,傅承君猛然发力…… 哭喊声响彻整个卧室,额头不断有冷汗顺着脸颊滚落,散架一般的痛意,沈倾耳也不顾她的闪躲会引来他更加粗暴的对待,粗喘着求绕着,沈倾耳不停的挪动着身体,想要逃离。 “收起你的可怜楚楚的表情,如果不是因为相信你,我也不会被你带了绿帽子,成为全城人的笑柄!更不会因为相信你,险些让你害死依依! 你现在所承受的都是你欠下的! 沈倾耳,这辈子你都休想逃脱,我要让你一辈子都生活在地狱中为你的所作所为赎罪!” 他的声音似冷若冰霜,似利刃一般深深的刺入她的心口,搅动的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只能不停的挥动着双手朝着他游去。 一辈子生活在地狱吗? 她早已经坠入了地狱,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承受的! …… 一场欢爱,以她的祈求,以他的咒骂结束。 傅承君翻身走进浴室,而沈倾耳全身赤裸的看着窗外。 忽然,一道闪电劈下,紧随而来的是轰隆的雷声。 傅承君厌恶的低首看着沈倾耳,嗤笑的语气说道:“论演技,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说完,傅承君转身朝着浴室走去。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随着窗外聒噪的雨声,滴滴答答的敲打在沈倾耳的心上。 残喘的撑着床垫,沈倾耳挪动着颤抖的双腿,将自己包裹在被子中,单薄的身子却越发的哆嗦起来,那是从心底发出来的寒意。 身后传来开门声,傅承君腰间围着浴巾走出浴室。 快速的穿戴好衣物,看着沈倾耳蜷缩在一起的身躯,傅承君眼底的厌恶越发明显,“下个月我要跟依依结婚了。” 身子猛然一顿,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口:“你要结婚?” 轻笑一声,傅承君淡然点头,仿佛不过就是吃顿饭那么简单,“是,我要结婚。” “我们还没有离婚,你结什么婚!”几乎是吼出声,可是只有沈倾耳自己知道,短短一句话却用尽了她所有力气。 满脸讥讽,傅承君从口袋掏出小红本照着沈倾耳的脸摔去,“好好看一下!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 沈倾耳颤抖着手指打开从脸上摔在床上的小红本,赫然的‘离婚证’三个字刺伤了她的眼眸。 而离婚证上傅承君、沈倾耳三个字更是将她最后一层保护膜彻底捅破。 “这是假的!我没有同意离婚!这是假的!假的!” 沈倾耳一边哭喊着一边将离婚证撕成了两部分。 随着纸张在空中飘扬,傅承君眼底闪过狡黠,嘲弄的反问道:“有一本就会有第二本,你知道我想要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 她知道!她太知道了! 为了报复她,他亲手摧毁了沈氏集团,逼迫的父亲从楼上跳下,逼的母亲心脏病复发,甚至让她在监狱中几次从鬼门关闯过。 如果不是……她早就死在了监狱! 而他呢? 这五年,他却抱着秦诺依在外面过的逍遥自在! 哪怕她出狱了,他都没有打算放过她,就因为这个该死的结婚证,他用一张纸将她困在身边,现在又是一张纸就将她随意丢弃! 凭什么! 她到底杀了他全家还是掘了他祖坟,要他这么报复! 任由泪珠顺着眼角滚落,沈倾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傅承君忽然开口,“好好活着,依依让你做伴娘!” 想都没有想,沈倾耳立马吼道:“我不要!” 他到底有多残忍,竟然让她作为他婚礼的伴娘! “不要?”傅承君骤然一冷,低头对上她受伤的眼眸,嗤笑道,“你有拒绝的权利?” 冷笑着,傅承君转身走出了卧室。 扯动嘴角,沈倾耳苦涩嗤笑着,心里的痛几乎将她淹没。 这就是爱他的代价,值得吗? 沈倾耳,值得吗! …… 一个月后。 傅承君来的那天,阳光明媚,而她却入坠冰窖。 推门而入,看着床上早已经收拾好的沈倾耳,傅承君眼眸轻颤。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我?” 没有说话,沈倾耳眼眸笃定而专注的看着他。 白色的伴娘服衬托的她的脸色越发苍白,沈倾耳全身像是笼罩着一股死气,眼底毫无波澜的望着他,声音轻如蚊子般虚弱无力。 “傅承君,你爱过我吗?” 沈倾耳的声音决绝而凄凉,像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一般。 “没有!”他甚至连想都没有想就回答道。 想到知道孩子流掉后,哭到昏厥的秦诺依,他的心瞬间冰冷成霜。 她怎么有脸问出这句话! 一个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女人,她不配拥有爱! 心……好痛,痛到无法呼吸,痛到她连最后一抹笑容都挤不出来。 深吸一口气,沈倾耳强迫自己恢复了平静后才终于再次开口,“我知道,五年前我就知道了,不过我就是不甘心,明知道你不爱我,却还是忍不住想问一遍。” “哪怕一句,你说一句爱我好吗?哪怕欺骗我也好。” “是我想多了,我这种女人怎么配得到你的爱!” “傅承君,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记得我?我叫沈倾耳,曾经用命爱过你。” “傅承君,我不爱你了……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爱你了。” “可是我的心为什么这么痛,痛到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不知道是对他说的还是对自己,到最后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五年前就注定了的结局,只是她在妄想罢了,她只是不甘心罢了。 强撑着眩晕,沈倾耳缓缓站起身,在他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时,沈倾耳从身后掏出一把水果刀,没有丝毫犹豫的朝着自己的心口刺去。 第17章 长命百岁且孤独终老 刀刃划破皮肉的声音,紧随而来的是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这一切发生的太迅速,傅承君都没有来得及反应,更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做什么。 握着刀柄的手指收紧,指骨都在泛着苍白,而沈倾耳却笑了,释然的笑意令人心惊。 “第一刀,还给过去我爱你的十二年,是我瞎了眼才会爱了你这么多年!” 傅承君瞬间明白了过来,瞬间反应过来抬腿要上前的时候,沈倾耳却手腕用力猛然将刀柄从心口发出。 随着刀子拔出,伤口的位置鲜血涌出,将她身上的白色礼服染成了血红色。 刀尖血滴一颗颗滚落,血腥味道充斥着两人的神经。 傅承君没有想到沈倾耳会这么疯狂,竟然会用刀子刺向自己。 “沈倾耳,你疯……” 话没说完,沈倾耳立马再一次抬起手,朝着左心房又是一刀。 ‘噗嗤~’一声,一道血注从沈倾耳的心口喷出,放射性的血注溅满了整间房间。 “第二刀,还给我的父母,是我的偏执才会害死了爸爸,害的妈妈至今生死不明!” 有鲜血溅到傅承君的脸上,额头,鼻尖,甚至连眼中都被鲜血沾满,仿佛是罩上了一层血红的膜。 第三刀落下的时候,沈倾耳几乎已经用不上力气,左心房痛的像是被人用双手生生的撕开了皮肉一般,那种火辣辣的痛,几度令她昏厥。 白色的连衣裙早已看不清原来的颜色,鲜血顺着裙摆滴在地上,凄美而决然。 “第……第三刀!第三刀我要祭给老天,用我的血用我的命诅咒你!傅承君,我要你长命百且孤独终老!” 三刀下去,傅承君却觉得每一刀都像是刺入了他的心口一般。 捂着心口,傅承君双脚灌铅一步都动不了。 呼吸越来越重,眼前的一切逼得他几乎窒息,就在他始料未及额时候,沈倾耳猛然抽出水果刀,惨白的嘴角勾起一抹凄美的笑容。 她笑了,笑的那么美,就连窗外的晨曦都及不上她的半分。 “傅承君,永别了……” 随着话落,沈倾耳朝着翻身直接从从窗户跌落。 “不!”一声惨绝热嘶吼,傅承君的手还横在半空,一室的鲜血依旧温热,而她却从他眼前消失了。 “不……不要!”沉重的双腿瞬间失力,傅承君直接跪在了地上。 …… 身子猛然下落中,沈倾耳笑了。 身体失重的过程中,耳旁传来的是空气被划破的声响,沈倾耳明显的感受到了那种生命在流逝的感觉。 虚空无力,惊恐不安,缥缈空洞,脑海中苍茫一片。 这就是死亡吗? 真好,终于可以解脱了。 从今以后,她终于摆脱了傅承君。 “嘭!”一声巨响,沈倾耳的身子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疲倦的眼帘缓缓的闭上,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迷糊的视线中,一个人的轮廓慢慢的浮现在眼前。 是傅承君吗? 为什么连死之前也看到了你! 傅承君,如果还有来生,却只求再也不曾见到你! “嘭!”一声巨响,身子传来撞击,脑海中的所有思绪瞬间被摔碎,沈倾耳缓缓的闭上了眼眸。 第18章 找不到他 你们都去死! 卧室里的男人,在沈倾耳身子从窗口跌落的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双膝跪在地上,地板的冰冷一点点的将他全身的温度消弭侵蚀,直到他再也无力挣扎。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的抓住,连呼吸一下都觉得刺痛。 痛? 原来,他的心是会痛的! 他应该高兴才对啊! 沈倾耳死了,他终于报了仇了,他应该高兴的,他应该要笑的,可是为什么眼底冰凉一片,有什么东西似乎要夺眶而出。 “啊!!!”一声嘶吼,傅承君一拳一拳的砸着地面,似乎只有手掌的痛意才能缓解他心里的痛。 楼下闻声跑上来的保镖,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窗户大开,不断有山风灌入,而跪在地上的傅承君像是被抽走了脊梁一般,颓然的跪在地上,拳头不停地凿在地板上,米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已经被鲜血染红,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傅总,您……” “找!” 一声嘶吼,刚开口的保镖立马噤声。 “派所有人去给我找,就是把整座山给我反过来也要把沈倾耳给我找到!” 保镖一个个面面相觑,忽然明白了过来。 大开的窗户,地上的鲜血,以及空无一人的卧室。 难道沈小姐跳…… “是!”剩下的画面不敢想,领头的保镖便带着所有人冲出了卧室。 从上午9点到11点,整整两个小时,整个西山几乎被翻了一个遍,可是依旧没有沈倾耳的踪迹。 别墅周围没有,那就扩大搜索范围,方圆三公里的去找!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此刻正在结婚盛典的秦诺依,精致的妆容一点点的崩塌。 明明可以让别人去接沈倾耳,偏偏他自己非要去!结果一去就不回来了。 眼看着婚礼马上开始,宾客也已经都到了,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们,可是傅承君却一直迟迟未到。 修剪整齐的指甲几乎嵌入肉里,而秦诺依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一般,眼神一直死死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耐心一点点的被耗尽,秦诺依抬手就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推倒在地上。 “你们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给我找!” 指着围在一旁的佣人,秦诺依像是一只发狂中的猎豹,不管她一直维持的纯善形象。 “找不到傅承君,我让你们都去死!快去找!快去!!!” 一声声的怒吼从化妆室传来,门口的中年女人脚步猛然一顿,然后门被打开一群佣人就被赶了出来,逃命似的抱头护胸的跑了出来。 化妆间里不断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中年女人眼底闪过一抹不厌烦,还是嗦了下侧脸走了进去。 结果刚走进门口,一个化妆水瓶便朝着她的额头砸来。 好在中年女人反应快,立马往一旁闪身躲开了。 瓶子从中年女人的额头只有两指的距离砸到了门框上。 ‘啪’的一声巨响,整个化妆间都在回荡着。 盛怒中的秦诺依刚扔出瓶子的瞬间就后悔了,因为她砸去的人正是她过了今天之后的婆婆,傅承君的母亲林羽如! 心里‘咯噔’一下,好在刚才林羽如躲了一下,不然她就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喉头滚动,秦诺依立马装出一副怯弱的样子,眼底再一次熟练的恢复了空洞与茫然,嘴角一瘪,眼泪便顺着眼角滚落了。 掩面缓缓蹲下身,秦诺依直接放声哭了出来。 “你们都走!都离开!不要管我!小君哥哥不要我了,我就不该跟小君哥哥结婚,是我的错,我说什么要小君哥哥去看看小耳,我没有想到小耳会……会这么恨我,在我结婚的时候跳楼了! 小君哥哥那么善良的人,他……” 哭喊声没有说完,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林羽如猛然醒悟过来。 快步走上前,冲着蹲在地上哭的悲悯凄惨的秦诺依怒吼一声,“够了!别哭了!” 肩头猛然一颤,到了嘴边的一个哭声便被硬生生的压制了下去,声音带着强忍哽咽的问道,“你……你是……” 林羽如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对于这个儿媳妇不是很满意,毕竟她眼睛是瞎的,作为傅家未来的家母,有这样一个致命的瑕疵,说起来总归是不光彩的。 但是相对于当年那个心狠手辣,不知廉耻的沈倾耳来说,这个瞎子已经算不错了。 加上今天的事情,外面那些宾客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一个个的开始议论了起来。 加上刚才不知道哪个人舌头长,说了句傅承君一大早跑去找沈倾耳了,原本幸福盛大的婚礼此刻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的笑柄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林羽如扶着秦诺依的胳膊站了起来,声音带着隐忍的烦躁,“依依,你刚才说什么?谁跳楼了?” 原本的妆容已经哭花,此刻的秦诺依像是被人欺负的悲惨女主一般,因为看不到,眼神没有聚焦点的哽咽着,“伯母,刚……刚才我听说小耳跳楼了,然后小君哥哥跑去找她了。” 小耳? “沈倾耳?” 秦诺依点头,“嗯。” “她不是在监狱吗?什么时候出来的!”林羽如眼底满是狠意,当年的那些事情都是因为沈倾耳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傅家也不会险些被搞到破产,她的儿子也不会到现在也……也没有个一男半女,还有秦诺依…… 虽然,她不喜欢秦诺依,但是既然傅承君喜欢,她也就算是强迫的默认了这个儿媳妇了,可是因为沈倾耳,秦诺依也不会瞎! 五年前,沈倾耳判了刑,结果这才多久啊,她竟然就出狱了。 当年,傅家已经手下留情了,她应该感激涕零,没有想到一出狱又来勾引承君! 杀意闪过眼眸,林羽如掏出手机就给傅承君拨通了电话。 …… 此刻的傅承君正坐在西山别墅的客厅中央,全身冒着冷气,就好像是一座百年的冰山,脸上写着‘生人勿进’! 明明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可是沈倾耳的那些话却像是魔咒一般不听的在耳旁回荡着! 她的哭喊,她的嘶吼,她的咒骂,还有她最后的诅咒…… 究竟有多恨他,她才会说出了那么阴毒的话。 长命百岁?孤独终老! 这个女人,就是到了死的时候都不会放过他,哪怕她明知道诅咒一点儿用都没有,她却非要说出那些话,让他一辈子都活在那些诅咒中。 第19章 用你的孩子 祭奠我的孩子 榕城城郊私人医院。 来往的医生护士一趟趟的进出着手术室,每一个人的眼中都写满了惊恐与慌乱。 两个小时前,医院送来了一个全身是血的女人,女人仿佛从血窟中爬出来的一般,左胸口的位置还在不停的往外涌动着鲜血。 女人苍白的脸色早就已经分辨不出她原来的样子。 将女人放在手术台上,男人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跟所有人说道:“求求你们,救救她。” “陆总,我们尽力,请您放心。”说完,一群医生护士就匆忙的冲进了手术室。 一周前,陆言之亲自找到了他们,让他们准备好血浆以及一间完全干净隐秘的手术室。 就好像是一周前他就已经预料到了一场意外的发生一般,果然在一周后,陆言之抱着一个全身是血的女人走了进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陆言之几次想要冲进手术室,却都被生生的压制了下去,一拳一拳的打在墙壁上,曾经那双拯救无数人的双手早就已经血肉模糊了。 终于在手术进行的六个小时后,医生一头冷汗的走了出来。 “医生,人怎么样了?”陆言之极力的克制着声音的颤抖,却还是带着几分哽咽。 医生重重点头,“陆总,你放心,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动了胎气,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修养,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胎气? 她怀孕了? 收起心里的疑惑,陆言之连连点头感谢所有人,便冲进了病房。 …… 沈倾耳醒来的时候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细细的光像是母亲温柔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额头,将她从无尽的黑暗中带出。 只是轻微的眼皮翻动,却像是经历过一场浩劫般,痛意直达心脏。 眼前一片漆黑,沈倾耳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打开床边的台灯,一抬手便牵扯到了心口的伤口,沈倾耳痛的低呼一声。 守在病床前已经七天七夜的陆言之几乎第一时间就冲了过来,看到沈倾耳张开了双眸,急切的问道:“小耳,醒了?哪里还难受?伤口还疼吗?还是你想喝水?” 双眼像是被罩了一层迷雾,努力的想要看清一切,却发现眼前依旧是黑暗一片。 清了清嗓子,沈倾耳用沙哑的声音虚弱开口,“言之,为什么没有开灯?” 开……开灯? 陆言之表情猛然一顿,过了良久陆言之缓缓的转头看向了窗外明媚的阳光,喉头滚动,陆言之几乎僵硬的抬手再沈倾耳的眼前摆了摆手。 不管他怎么摆手,沈倾耳的双眸都像是被冰封了一般,呆滞空洞。 这……这怎么可能! 陆言之完全愣住了,小耳已经受了太多的磨难了,难熬还要让她再经历这种事情! 深吸一口气,陆言之过了好久才稳住了自己的声音,“嗯,医院停电了,所以没有开灯,小耳你先等一等,我去问问。” 说完,陆言之便快步的走出了病房。 直到走到走廊尽头,陆言之才抬手照着墙壁用力一拳。 刚被包扎好的伤口再次撕裂。 办公室内,中年医生看着沈倾耳的颅脑ct图,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颇为为难的开口,“从ct看,血肿压迫到了神经才会导致眼睛的暂时性失明。” “暂时性?”陆言之眼眸紧密,“什么时候能好?” “这个不确定。”中年医生理性分析,“现在沈小姐的身体太过于虚弱了,如果再开颅处理血块,沈小姐可能撑不下来。 如果等着血肿自己消失,可能是十天可能是半月也可能是半年,这个要看沈小姐的恢复情况。” …… 从办公室出来,陆言之连续的在走廊上走了好几遍此案压制住了心里的苦涩与痛苦,然后推开了病房的门。 “小耳,我刚才去问了,医生说可能得再等一会儿,现在工人们正在抢修呢,我……” “我是不是失明了?” 没有等陆言之说完话,沈倾耳已经淡然的开口,语气是疑问,可是她的表情依然说明了一切。 喉头滚动,陆言之不甘的还想要解释,可是张了张嘴,最后发出的却是一个‘嗯’。 闻声,沈倾耳嘴角猛然一僵。 她……她失明了? 这是上天的报应吗? 她明明已经做好了一切,为什么还…… 眼眸空洞,沈倾耳像是一个牵线木偶一般,不哭不笑,不怒不悲,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沈倾耳越是冷漠,陆言之越是担忧,快步上前,陆言之握住沈倾耳的手,紧紧的攥在掌心,却发现她的手指早就应冰凉。 “小耳,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你想哭想打想骂都可以。” 因为看不到,眼前都是黑暗,她仿佛坠入了自己的世界,周围只有她自己,只有她。 下意识的扣动掌心,手心并没有传来如期的痛意,反而是眼眶中有温热的泪水顺着眼角滚落了。 “言之,我……我真的瞎了吗?为什么!我们不是已经做好的准备吗?为什么会这样!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妈妈和弟弟还没有找到,我还没有去给爸爸道歉,我什么都没有做,我……老天为什么这么对我!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后来沈倾耳含着泪水哭睡着了。 …… 半年后。 海风阵阵的小岛上,小腹隆起的女人躺在躺椅上紧闭的双眸享受着海风的抚摸。 一阵脚步声传来。 女人缓缓张开眼,“言之,你回来了。” 眼底满是阴厉的双眸,如同密林中追逐猎物的恶狼,张嘴的语气中也满是冰霜。 “沈倾耳,我终于找到你了!” 终于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男人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在脑海中的回荡着,沈倾耳恬静的脸上瞬间崩裂,茫然的撑着身子就要逃。 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站起身,就被一股大力重新按回到了躺椅上。 炙热的气息顺着脖颈滑入衣内,搅动着她的心都颤抖了起来。 “你以为你跑的了?”他字字诛心,“这一次,我要让你后悔曾经做出的选择!” 说完,傅承君不顾沈倾耳此刻怀着孕,直接拖着她的双臂朝着楼下走去。 她不能走!她不要跟他回去! 半年了,她终于逃离了他的魔爪,她不能回去! “放开我!傅承君,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凭什么要带着我走!我不要!” “离婚?”男人嗤之以鼻,“你以为怀着我的孩子可以逃离?” 孩子? 沈倾耳连连摇头,“不不不,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傅承君,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你放开我!” “不是我的?” 脚步猛然一顿,傅承君冷冷的看了眼沈倾耳隆起的小腹,眼底有肃杀闪过,“好,既然不是我的,那刚好给我流掉!” “傅承君!”沈倾耳恐慌的大喊一声,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已经逃离了整整半年了,却还是被他找到了!甚至依旧逃脱不了被她强行流掉! “你凭什么!傅承君!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这是我的孩子,你没有资格再来伤害我!” 好一个没有资格! 傅承君伸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瞬间人就被他拉到了怀里。 窒息感扑面而来。 “沈倾耳,你在外面鬼混久了,忘记了自己欠下的债了,你不仅害的依依没有了生育能力,你又害死了我的孩子,这个孩子刚好被拿来祭奠我跟依依的孩子!” 说完,傅承君用力一甩,沈倾耳便被扔进了车里。 第20章 曾经的誓言早已成渣 人被扔在床上,单薄的身子随着柔绵的床垫上下的起伏几下,一股大力便卡住了她的下巴,冷厉的声音便紧随砸下。 “说!孩子到底是谁的!” 心口像是被人用刀子嵌入肉里一般,痛意立马席卷全身。 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半年了,她竟然还是被他抓了回来。 她越是什么都不说,傅承君眼底的冷意越发浓烈,“告诉我!孩子到底是谁的!” 脖子被死死的掐住,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窒息感铺天盖地的砸来。 原本就看不到,身体的其他四感便被无限放大,就在她近乎昏厥的时候,傅承君冷哼一声,一把松开了手。 站在床边,傅承君居高临下的看着如同丧家之犬的沈倾耳,眼底藏毒的冷笑一声,“不管孩子是谁的,他都会成为我跟依依孩子的陪葬品!” 说完,傅承君转身离开了房间。 整个房间安静的只剩下了她沉重的呼吸声,一声一声似刀刃般刺进心口。 又回到了这里,她终究是逃不掉他的折磨! 只是孩子……她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哪怕其中有一个不是她所期待的,可是毕竟在她的肚子里待了几个月,她怎么会不心疼。 可是现在,她连这个孩子都保不住了吗? 医生说过她体质特殊,如果这个孩子流掉了,她可能一辈子都刽再有做妈妈的机会了! 这个孩子必须保住,哪怕是用命! …… 那天,傅承君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日三餐都会有人来准时的给她送饭,而她再一次被囚禁了起来。 脑海中浮现过很多画面,想过很多方法,到底该怎么能够打消掉傅承君想要把孩子打掉的心思。 一个月后,深夜,暴雨。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男人一身酒气的冲进了卧室。 浓郁的酒精味道瞬间钻入鼻翼令床上单薄的身子猛然瑟缩了一下。 黑暗中,女人摸索着坐起身,嘴角的笑容都在颤抖。 来不及反应,下颌一阵剧痛,人就被再次按回到了床上,酒气扑面而来。 “沈倾耳,我来了,开心吗?” 他的厉声对待,她早就习惯了,可是每一次却依旧痛入心扉。 紧咬着下唇,沈倾耳硬是没有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 掐着她下颌的力道收紧,声音越发冷沉的嗤笑一身:“你眼瞎了,嘴也哑了!” 望着她沉寂如死潭一般的眼眸,他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燃烧。 曾经那双眼眸有多水灵,他就有多恨! 可是现在这双眼眸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这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是她想要逃走才会造成了自己眼睛受伤的。 老天有眼,她作恶太多,就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这半年,他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寻找她,她欠下了太多的债,竟然就这么想要轻易的离开,他怎么可能放她走! 如果不是为了折磨她,他恨不能在找到她的那天就亲手掐死她! 即使看不到,他身上的冷厉气息也顺着每一处毛孔窜进她的心口,将她的呼吸都冰结。 深吸一口气,沈倾耳强行压住心口的惧意,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一如既往的清淡,“傅承君,你喝多了,我去客房吧。”说着,沈倾耳便两手用力的去撕扯着他的手想要从他身下挣脱出来。 可是,刚一动,他忽然松开她的下巴大手掐住了她的脖颈。 “喝多了?”嗤笑一声,傅承君语气冷鸷的如同冰窖传来,“记不记得今天什么日子?” 今天? 死寂的眼眸终于有了波澜,沈倾耳恐慌的心口一颤。 今天是9月23号,傅承君父母的忌日! 八年前,傅家破产,傅承君的父母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在车内选择烧炭自杀。 傅家破产后,傅家就被冻结了,直到三年后傅承君借着沈家的家事才能东山再起。 可是明明沈家救了傅家,傅承君却恩将仇报逼死了爸爸,甚至将她害进了监狱! 整整五年,她在监狱里受尽折磨了整整五年,原本五年后她可以逃离她,可是却没有想到她还是逃不过他!哪怕为此损失了一双眼眸,她依旧逃离不了他! 手下意识的抚摸着高高隆起的小腹,还有半个月孩子就可以生产了,她现在只想好好的让孩子平安降生。 望着她抚摸小腹的手,傅承君眼底满是烦躁,“平时你不是挺能说的吗?说话啊!啊!你以为不说话,我就会放过你?沈倾耳,我让你一辈子都记得今天,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是沈建山罪孽开始的日子!” 沈建山? 这跟父亲有什么关系! 他到底在说什么? 不等沈倾耳反应,傅承君瞬间将她身上的睡衣撕成的两半。 肩膀一沉,人就被以一种最屈辱的姿势跪趴在了床上。 身后传来腰带解开的声音,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沈倾耳立马挣扎着就要往前挪动。 医生嘱咐过,最近一段时间千万不能行房。 她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不能让孩子收到丝毫的伤害。 “傅承君,不要!我马上就要生孩子了,求你,不要!” 面对她的哭喊,他从来都是置若罔闻,冷厉的双眸死死的锁定着她沉入死潭的眼眸,“当年依依也是这么求你,求你放过她的!可是你呢?你不仅害死了我们的孩子,甚至让她一辈子都活在了黑暗中!现在报应来了,沈倾耳,你的报应来了!” “我没有!当年我……” 话没说完,一阵剧痛席卷全身,撕裂的痛意令她全身都战栗了起来。 下腹一阵剧痛,仿佛无数把刀刃刺入她的子宫。 身上的痛根本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她深爱了十二年的男人却一次次的将她推入了地狱的深渊,再也无力挣脱。 曾经他说过要给她一个家,可是现在,房子有了,可是家却被践踏的连一片瓦片都不剩。 小腹的痛意越来越沉,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沈倾耳奋力的挣脱着,可是不管她怎么挣扎,他的力道始终死死的牵制着她。 直到一声低吼,他抽身离开。 不带有丝毫感情,就好像她不过就是一个发泄的工具,仅此而已。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5037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5037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