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坏心惹的祸》 第一章 帅、帅,真是帅! 天底下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帅?!蒋善圆,术麻高中三年级生,正值热血青春的花样年华,今天背著书包本来打算在回家前,先绕到夏哥哥的公司去跟他讨一顿大餐吃,没想到竟然在他的办公大楼外,意外遇到一位大帅哥,其帅帅指数直逼她心中最爱的木村小哉哉。 嘶──她得用力的把口水给吸回去,才能免去在光大化日之下当众流口水的糗态。 哎呀!帅哥就要进电梯了。 「就兜马茶,等一下啦──」她也要进去。 善圆背起她的书包,奋力迈开她的小短腿,使出她吃奶的力气,奋力的往前冲冲冲── 在最后一瞬间──电梯门关上前,她滑垒成功,是真的滑垒成功喔──她整个人因为跑得太快而滑倒。 但幸好皇天不负苦心人,虽是滑倒了,但最终还是滑进了电梯里,与大帅哥搭乘同一部电梯。 太好了! 善圆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还故作姿态优雅地从地上站起来。她告诉自己说:出点糗没关系,重要的是能与帅哥搭同一部电梯。但她才高兴一下下,下一秒钟,咦?发生了什么事?哪来这么吵的声音? 「吱~~」 震耳欲聋啊~~善圆还用双手把耳朵捂起来,真受不了在这种花好月圆的场景下,出现这种破坏气氛的声音。 善圆做了个受不了的表情,但,等等──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他们干么一直瞪着她看?她只是贪看帅哥,又没做出什么不合宜的事,莫非──要死了!难道她又冲着人家流口水了吗? 善圆赶紧用手背抹一抹嘴角,没有啊!干干的,没有流口水啊!这些死殴巴桑一定是嫉妒她长得漂亮,所以才用这种嫉妒的目光仇视她的年轻貌美。 哎呀!没办法,人长得美丽就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要不然古时候怎么会有天妒红颜的事发生呢~~ 「小姐……」 正当善圆在自艾自怜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善圆的冥想。 善圆瞪了他一眼,这个二楞子,他是想怎样啦? 要把她呀? 对不起,人家她已经名花有主,看上他对面那个大帅哥,所以他无望了啦!善圆昂起她骄傲的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看了真教人无力。 「小姐,你超重了,电梯一直在叫你没听到吗?」那个二楞子无力地开口。 什么?超重! 善圆一张俏脸顿时变得「青笋笋」。「谁说我超重?我的体重也不过是四十三公斤。」骗人的啦!其实她是五十公斤,但在自己心仪的帅哥面前,她觉得此时此刻不适合公布这个可怕的事实。 「小妹妹,谁管你几公斤啊!总之,这电梯在你进来之后便吱吱叫,这就是你的错,你不出去,谁出去?」有人站出来仗义执言。 但善圆说不出去就不出去,开玩笑,她可是出了好大的糗,滑了个大跤,才得以跟大帅哥搭同一部电梯的耶! 不出去,她死都不出去。 善圆死皮赖脸的待在电梯里面,不管里头的人目光多么凶恶,她都不妥协。 「那我出去好了。」一个声音响起。 善圆直在心里拍手叫好。 对啦、对啦!就是这个样子,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要不然大家都待在电梯里,对谁都没好处是吧?她心里正得意着,但,等等── 出去的人是谁? 她定神一看。 要死了!就是她「呷意」的那个大帅哥啦~~ 「等一下──」善圆心急的想留住他的人,但电梯却很无情的开始闭拢,就要来不及了── 善圆在情急之下,只好用手去掰,想掰开渐渐阖拢的电梯门。 「小妹妹,你在干什么?」 「你这样很危险耶~~」 「你的手会被夹到啦!夭寿喔~~现在的小孩子是在想什么?」 身后响起一阵不以为然的声音,但善圆才没时间理他们这种闲杂人等,她要去追她的阿娜答、梦中情人。 我来了~~ 电梯门终于打开,善圆背起书包,飞奔而去。 这个时候,电梯里所有的人只能感叹:思春少女心是谁都挡不住。庆幸的是,那个小女生已经走远了,他们的人生又回复到正常轨道继续运行,但── 「倥隆」一声,电梯又停摆了。 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对不起,请让让。」一个男人的大手出现,大手扶在电梯门上,阻止它阖拢、关上。 男人的手修长而漂亮── 很多人因此而转身往回望。 一个赏心悦目的男人突破层层人墙,从后头走了出来。 这才是人间绝品啊~~ 顿时有很多女人看傻了眼,直冲着那男人流口水,但那男人却头回也不回的走出电梯,偷偷跟着稍早那名女孩身后而行。 现在是怎么回事?大家都赶流行不搭电梯,改走楼梯了是吗? 「还有谁要出去,一次说个清楚,要不然电梯门要关了哟!」二楞子权充电梯小姐,冲着后头的人喊着。 但没人理他,因为他的嘴巴好臭。 要死了,芳香剂赶紧拿出来喷一喷。 嘶、嘶── 一场混乱终于在芳香剂的喷洒下落幕。 善圆三步并成两步追出去,但……咦?人呢?大帅哥人呢? 她左右张望。 跟在她后头追出来的夏敬生受不了地翻翻白眼,她是白痴哟!那个人既要上楼,当然是除了爬楼梯外,还能上哪去?真是笨蛋一个。 他受不了,本来想去提点她一番,但下一晃眼的功夫,那个小跳蚤又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他追了过去,就在转弯处,上楼梯的地方,他找到小跳蚤的人,而她果不其然就跟在第一个走出电梯的男生后面,只是不知道她走路低着头干么?找宝啊? 突然,她唱起歌来,而且还是怀旧老歌── “人潇~~洒,性温存,若有~~意,似无~~心~~不知他家何处,不知他何姓名,倒叫我坐立难安,睡不宁~~” 很好,还唱起了黄梅调,而且还光明正大地勾引起男人来了。只不过她看上的那个帅哥哥不是正德皇帝,而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牛,完全没听懂她唱的歌是什么意思,倒是回头看了她一眼,便像是看到神经病一样,连跑带爬的走开。 看吧!吓到人家了吧!就说女孩子家要矜持,她就是不懂矜持,所以,今天人家才会拿她当作牛鬼蛇神般的看待。 “喂!你等等啦~~你跑那么快干么?”善圆追了出去。 人家她还没问到他的名字耶! 大牛哥~~ 不是。 皇上哥哥,等等我啦~~ 善圆三步并成两步的追上去。但她人矮腿短,而皇上哥哥虽不至于长得人高马大,但光是腿长,就小赢她三分之一强,所以她追得很辛苦。 嘿咻、嘿咻、嘿咻咻── 努力、努力、再努力── 善圆奋力的往上爬,她跑得气喘吁吁,还热汗一直流。哎呀!鞋子还跑着、跑着便离开她的脚,掉了~~ 善圆回头一看。 鞋子咚咚咚的往下掉了几格── 她再回头看到白马王子已离她愈来愈远,最后善圆痛下决心,为了追捕情郎,鞋子待会儿回来再捡。 反正她穿过的学生鞋既不名贵又不珍奇,应该不会有人捡去穿,更何况还只有一只,那就更不用担心啦! 善圆是如此笃定,于是,她毫不顾虑地去追她的白马王子。 而不知道就在她跑过转弯,迎向另一个楼层时,有人悄悄捡走了她的鞋,有趣地拎在手里看,然后,再放进他的西装口袋里。 那是鞋耶! 那很脏耶! 男人心中的洁癖天使大吐舌头,还皱着眉。但男人不理会心中那小小的抗议声音,执意将女孩的鞋,收纳在自己笔挺的西装外套里,然后── 他追上去,继续看好戏。 善圆追丢了她的白马王子,而且,还得不偿失地弄丢她的鞋。 呜呜呜~~她怎么这么歹命、这么衰?她放声大哭,哭倒在她夏哥哥的怀里。「「我不管啦!我不管,我要我的鞋。」 「善圆乖喔!你听话,别哭哟~~待会儿夏哥再带你去买一双新的,现在夏哥要面试新进员工,这很重要,你先乖乖的待在一旁好不好?」夏庆元哄着怀里的女娃儿。 善圆吸了吸鼻子,再抹抹眼泪,最后决定当个乖小孩,点头说好。“那我等你下班一起去买鞋。” “好,那你先去会客室等我,我一会儿就过去。” “不要,我要在这里等。” “善圆。”夏庆元板起脸来。 善圆又哭闹不依着。“人家不要去会客室啦!那里很无聊,没有电视、没有漫画、没有小说,我会很无聊、很无聊的耶!” “我会让林小姐准备一盘水果、一盘点心进去。” “不要,我就是这样让你一直喂喂喂,所以才吃成这副胖模样的。”她拒绝再这样培养身材下去。 为了她的白马王子,她一定要减肥,但首先得先找到她的白马王子才行。“夏哥哥,你就让我在这里等,我保证绝对不哭、不吵、不烦你,你觉得怎么样?”善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求他啰── 她知道只要她一求他,她的夏哥哥便什么事都会依她的。 她这个小鬼!夏庆元没辙,只好答应她。“但你得乖乖的,不准说话,不准随便发表意见,知道吗?” “知道。我发誓,我绝对会乖乖的,席间不说一句话。”说完,她还作势用手把嘴巴上那条无形的拉链给拉上。 怎样?她很乖、很听话吧? 她用眼神问他。 夏庆元本来就宠善圆,现在她难得表现得这么乖,他除了说好之外,还能说什么? “好吧!那你就在这里待着。”而他要去面试新人。没办法,他只是间小公司的老板,很多事都得自己来。 “就是他!” 面试进行到一半,夏庆元都还没对应征者评头论足一番,那个信誓旦旦跟他保证说她绝对不哭、不吵、不烦他的善圆小姐,嘴里咬着一口饼,看到应征者时突然从角落的椅子上跳下来,还三步并成两步冲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跟他大力推荐。“就是他、就是他,夏哥哥,你录用他吧!” 夏庆元无力地叫她一声。“善圆,你可不可以不要闹了?夏哥现在正在应征助理,不能陪你玩。” “谁跟你玩了,我是跟你说正经的,这个男的好,你不录用他太可惜了。”说完,她的眼还在桌面上四处梭巡着。 喝!找到了! 娇小的身子横过桌面,抢向前拿走夏庆元的公司大印,往应征者的履历表上一盖。哦呵呵呵呵~~事已成定局,就是这样了。 善圆笑得花枝乱颤,好不得意;但下一秒钟,夏庆元却大手一撕,把那人的履历表给撕了。 善圆看得花容失色。“夏哥哥,你在做什么?” “我才想问你,你在做什么呢!”没想到反倒是先让她问了。 “我在替你分忧解劳啊!这个人这么好,能力这么强,你不用他,那是你的损失。” “是吗?那我倒想听听看这个人是怎么好了?”夏庆元双手环胸,洗耳恭听着。 善圆倒是脸不红、气不喘地来到徐应文面前──就是她在电梯前遇到的那个白马王子啦!她开始说他的好处。 “他头大面四方,一看就是聪明相;还有,你看他轮廓明显、五官端正、泪堂丰满,重头、额广,面相学上说重头重富贵,额广主贵格。”这种人最适合拐来当丈夫了。 嘶──愈说愈觉得他粉优,善圆用力的吸一下口水,吞了口唾液。 “蒋善圆!”夏庆元无力地唤妹子回神。 “是。” “把口水擦一擦。”她的口水都滴下来了,夏庆元递上一只方帕。 善圆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将那只方帕接过来,用力往嘴角擦一擦,再毫不羞耻地丢回给她的夏大哥。 “夏哥哥,你说他这么优,你怎么忍心不用他?你不用他会很可惜、很可惜耶!”善圆用力的推荐,只差没拍胸脯跟人保证,只要用过都说好这类的话了。 夏庆元看善圆这个样子实在很无力,只好先把徐应文先请出去再说。“麻烦你先回去等候通知。” “等候通知!”善圆拔尖了嗓音。 她刚刚讲得口沫横飞,口水不知道喷了几缸几斗,夏哥哥竟没有一丝动容,竟然还要人家回去等候通知! “夏哥哥!”善圆跺脚不依着。 但夏庆元已经把人请到门外,再当着她的面把门关上,还有把那个想随着人家跑出去的小花痴女给抓回来。 善圆瞪着他,还说:“你都欺负我!” “我欺负你?你在我面试的时候给我闹这种笑话,还有脸来说我欺负你?” “我不管,总之你要是疼我、爱我、宠我,那你就得录取他。”善圆赖上她的孩子脾气,就是要人家顺着她。 夏庆元是拿她没辙了,只好点头答应。 “那我还要当他的顶头上司。”小妮子得寸进尺。 “什么?这怎么行!” “为什么不行?我六月就毕业了,一毕业,当然就得出去外面找工作,而外头那么险恶,夏哥哥放心我出去外头应征吗?” 「再说,要是我应征的那个老板是个变态狂,痴心妄想我这个青春貌美幼齿少女,那怎么办?我这一去,岂不是送羊入虎口吗?所以我思前想后考虑很久,终于决定我要来你这里上班。」 “而我是你最心爱的妹子啊!我总不能当个打杂、跑腿的吧?那我当然是当那臭小子的顶头上司啊!以后他归我管。” “你不是说他很优秀,前程不可限量,让他跟着你,你就不怕埋没他的人才吗?”他忍不住拿善圆的话来堵她。 “不怕。”善圆昂起她骄傲的小下巴,她觉得徐应文要是跟着她,准能吃香的、喝辣的,她半点委屈也不让他受。 “你太异想天开了,我破例录取他可以,但你得给我回学校好好读书。”绝不让步。 “可是我六月就要毕业了。” “那就再往上读。” “可是我功课又不好,考不上大学,我读什么读啊?” “你要是没考上大学,那么九月一到,我就立刻请徐应文走路,让你再也见不到他。”夏庆元灵机一动,觉得自己这主意下流归下流,但还颇为好用。 “什么?夏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善圆跺脚。“我不要啦!” “不要也行,我现在就去通知他,要他一辈子都不用来我们公司上班了。”才说着,夏庆元已拿起电话。 他也未免太有行动力了吧! 善圆赶紧跑去按住他的大手,妥协的说:“好啦、好啦!我答应你就是了,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得让我没课的时候,随时都能来你的公司。” “来我公司干么?” “见习啊!这样以后我才能当你的左右手,帮你的忙呀!”善圆说得像是她是如此的善解人意,但夏庆元会相信她才有鬼。 善圆分明是居心不良,想就近监视徐应文。但好吧!让她待在公司,也省得他处理公事之余,还要分心去照顾她,甚至担心她会不会交到不好的朋友。 “行,以后你没课可以到公司来。” “那你要给我一间办公室,专属我的,谁都不准进。” “为什么?” “因为你要我考大学啊!我想用功读书啊~~你说,那间房间要是人来人往,随时都有人走来走去的,我还能静得下来读书吗?”善圆讲得头头是道。 但夏庆元基本上是觉得,要是善圆有心读书,那就不会到他公司来了,所以她必定有别的企图,只是她不想告诉他而已。 “怎样?”善圆又拉着她夏哥哥的手左右乱晃了。 “好好好。”夏庆元什么都依她,只要善圆高兴,他连天上的星星都能摘下来给她。“这样总成了吧?” “谢谢夏哥哥。”善圆亲了夏庆元脸颊一下,又快快乐乐的跑回她的位置上吃她的糕饼点心。 而夏庆元跟善圆的互动关系,全落进会客室里另一个有心人的眼里。 他手里甩着在楼梯间捡到的学生鞋,心里觉得他哥实在是太宠善圆了。当初,留在台湾的人如果是他,那么善圆这小妮子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无法无天,任性到没有天理的地步。 夏敬生决定了,他要跟他大哥换身分。从今以后,善圆的监护人只会是他。 第二章 「什么?你要搬回台湾来?」 「是的。」 「那你美国那边的产业呢?」 「全交给你,反正我们两个长得—模—样,他们也分不清楚谁是谁?」不,正确来说,这世界上除了他们两兄弟之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夏庆元、夏敬生是两个人。 他们十岁那年失去双亲,被善圆的父亲收养,当时善圆还未出生呢! 他跟夏庆生两个就这样从小看著善圆出生、长大,那时候他们还曾发过誓,要当善圆的「护圆大将军」,终其—生保护善圆不被坏人欺负。 可惜的是,好景不常,又过了四年後,善圆的双亲离异,夫妻俩劳燕分飞。 就在小善圆压根还没将他印在心阪,甚至还没长记忆之时,他已莫名其妙的被善圆的母亲带到美国,这一待就是十几个年头过去;而这段期间,蒋太太客死异乡,而蒋先生也不敌病魔摧残,徒留善圆孤苦伶仃一个人。 幸好的是,蒋太太虽与蒋先生离异,但两人的关系却微妙地存在著一丝暧昧,因此,他跟庆元才不至于断了连系。 这十年间,他跟庆元一直有联络,所以对於他们的小妹妹善圆,他人虽在海外,但却也对这小妮子的脾气了若指掌,只是,他没想到善圆竟会任性霸道到这种程度。 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追求一个男人! 她甚至为了那个男人,而要夏庆元破例录取一个学历、资历,甚至不知道能力为何的年轻人! 善圆实在是太骄纵了。 他觉得夏庆元要是再这么宠善圆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害了那个小妮子,所以,他决定从今以後,善圆由他来管教,而他大哥则去美国。 「我不去。」夏庆元断然拒绝弟弟的要求。 「为什么?」 「因为我—走,你—定会虐待善圆,欺负她。」而善圆是池从小—手带大的,她不只是他妹妹,更是他女儿,试问全天底下有哪个当父亲的看到女儿被欺负能不闻不问? 「你得去美国。」 「为什么?」 「因为有—个人在美国等你。」 「谁?」夏庆元挑起了眉头。 但夏敬生却紧闭嘴巴,怎么都不再开口。 突然间,夏庆元懂了。「是她?!你找到她了是不是?」他一时兴奋,忘情地拉住弟弟的手。 而夏敬生的脸却维持他一贯的冷漠,波澜不兴。池说:「是不是她,你去美国之後不就知道了。」 「那你给我她的地址。」 「行。」夏敬全也不刁难他大哥,马上拿出一只信封袋,那是他回台湾时就备好,要交给夏庆元的。当然,除了那只信封之外,他也拿出他的护照。 「这是干什么?」夏庆元不解的问。 「你带著我的护照,去美国找她。」他把护照给夏庆元, 「那她的地址你得给我啊!」 「她的地址你必须用你身上所有的证件来交换。」 「啊?」什么?!夏庆元瞪大眼睛,仿佛他弟弟刚刚讲的是外星人语言,要不然他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我说留下你的证件,从今以後,你叫夏敬生,我叫夏庆元。我们两个交换身分。」 「那、那——那善圆怎么办?」夏庆元很担心他那个调皮的女儿,哦~~不,是调皮的妹妹会把夏敬生惹毛了,还傻傻的不知情。 「善圆!」提到这个名儿,夏敬生那张波澜不兴的睑终於有了表情,他说:「善圆,她呀——她是我的。」夏敬生宣誓,而这代表了什么? *  * 无揣端的,善圆突然觉得背脊一阵凉意,那种感觉有点像是鬼故事里主角遇鬼时会有的反应,但现在都已经迈入二十一世妃了,再去谈怪力乱神似乎有些不科学,也太蠢了一点,所以,她决定把那股感觉抛诸脑後。 她蹑手蹑脚的偷溜进夏哥哥稍早允诺她的那间办公室。 那里虽不大,但是还堪用。 她把她稍早跑去摄影器材行买回来的针孔摄影机摆在这间办公室里,打算就近在此监控。 「桀桀桀桀——」夏哥哥一定科想不到,她这样也能监看帅哥徐应文的一举一动!真是太爽了。「桀桀桀桀——」她忍不住又是一阵贼笑。 善圆贼头贼脑的把机器搞定,再牵线到徐应文的办公室位置上方,这样就大势已定了。 善圆直拍手叫好,之後偷偷溜出去,再把门带上;她蹑手蹑脚的跑出去,途中动作极为鬼祟,很怕被人撞见她做了什么偷鸡模狗的事,但她不和道她刚刚一切举动,全被那个临时被安置在会议室的人给看见。 夏敬生在善圆离开之後,推门进去,他看看她的位竖,再看看她装针孔摄影机的地方。  看来,她很迷恋那个叫徐应文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一个很坏很坏的主意在夏钣生心中产生,只不过似乎有些对不起那个徐应文的年轻小夥子。 ** 隔天,当善圆带著大包小包的零食,兴致勃勃的跑到她夏哥哥的办公大楼,溜去她那问专属办公室,一颗芳心怦怦怦跳个不停,正当她偷偷打开监视器,欲跷起她的二郎褪,欣赏帅哥之际,她定睛一看—— 突然—— 善圆的办公室发出—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那是、那是什么? 她手指颤抖著,不敢置信地把整张睑全贴到电脑萤幕前看, 她、她、她——她的白马王子怎么会变成猪头?! 不不不,是被夏哥哥骂得像猪头。 夏哥哥甚至把个卷宗摔到徐应文面前,勃然大怒著:她虽听不到夏哥哥在骂什么,但她难得看到好脾气的夏哥哥发脾气,而且还摔东西骂人,更重要的是,被骂的那个人还是她的白马王子! 夏哥哥他怎么可以这样? 善圆很生气地冲出去,闯进员工办公室。「发生了什么事?你干么这么生气?」她一去就护在徐应文面前,还问他有没有怎样? 「你别伤心,我夏哥哥就是这样,一点小事就大发脾气,你千万别伤心,真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善圆猛地安慰著徐应文那受伤的心灵。 「蒋善圆!」看到她出现,而且不分青红皂白,先把他眨低成压榨员工的恶老板,夏敬生就一肚子火。「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帮你留住人才啊!你脾气这么坏、脸色这么难看、火气这么大,我怕他第一天上班便被你给吓跑了。」 「我才会被你给吓跑哩!」 「为什么?」她长得很难看吗? 不会啊!她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特地留意自己的状况,为了今天,她昨晚特地早早上床睡觉,没黑眼圈也没长青春痘,夏哥哥为什么会被她吓跑? 「你说他很优?」 「嘿咩!」 「错失他这个人才,是我的损失?」 「是啊!」她昨天的确是这么讲的,怎样?出错了吗? 「他妈的!」 「喝!你骂脏话?!」善圆惊讶的猛然退了几步。 她的夏哥哥从来不骂脏话,脾气永远是客客气气的,但今天他是怎么回事,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吃错药了啊? 「你看看他的工作日志,看看今天一整天他都做了什么。」夏敬生把徐应文的工作日志丢到善圆面前。 善圆拿去看了,愈看她愈佩服。「你的字写得真好看。」人帅就是不一样,不管做什么都很赞。 「蒋善圆!」 「干么啦?」 「我让你看他的工作日志。」 「我这不就在看了吗?」夏哥哥干么这么吵,还像只暴龙似的,动不动就发脾气?他今天很奇怪哟!明明是同一张脸,但却像是装了个不一样的灵魂,而这个灵魂除了脾气坏,对她还很恶劣,一点都不友善,动不动就连名带姓地叫她,真是讨厌死了,她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夏哥哥。 「我是让你看他的工作内容,不是看他的字,你干么赞他字写得好看?!」他讨厌听到从她的口中,听到她吐出赞美别的男人的字眼。 「他有什么优点,我就称赞他哪里,谁像你,突然变得这么刻薄,一点也不体恤他是个新进员工,初来乍到的,他当然不适应这个工作环境,所以,他工作效率不好也不是什么大错,你干么这么生气、这么凶?他是人,他也是有自尊、有尊严的,你这么凶他,要是他走了,那怎么办?」 「走了就走了,」正合他意。「要不然,你以为我会可惜啊!」夏敬生气死了,他没想到善圆护短到这种程度。 「我是个生意人,做事讲求效率,只要这个人不台格,他就得马上走路,他要是没这个心理准备,那就别来上班。什么初来乍到、什么不能适应,这全是他妈的狗屎,烂就烂,干么藉口一大堆?」他其实就是看不顺眼这个被善圆喜欢上的小白脸。 喝!他既骂狗屎,又骂他妈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熟悉的夏哥哥啊! 「你问他,他学什么的?」 「人家履历表上面有写,你是不识字哟?干么自己不看,还要问人家?」 「因为我怀疑,他的履历是假造的。」 「喝!你作人身攻击!」人家徐应文好歹也是c大的高材生,商学院毕业,虽不是菁英中的菁英,但最起码有一定的程度,夏哥哥干么这么坏,还怀疑人家的学历。 「他如果是商学院毕业的,会不懂速记?他是c大毕业的,会不懂英文?你看看他今天的开会纪录,你看看他帮我翻的英文书信。」夏敬生把一封信丢到善圆面前。 善圆捡去看。这一次,她没敢再赞徐应文的字写得好看,因为,翻译英文信除了字好看外,是没什么用的。 她的英文程度虽然soso,程度不怎么好,但如果连她这个外行人,而且还是个成绩不怎么优秀的高中生,都看得出来这封英文信徐应文翻得是文法不通、前文不对後文,那么徐应文的适任问题的确会受到质疑。 只是——「怎么会这样?他明明长得那么帅的说——」 「男人长得帅有什么用?啧!中看不中用。」夏敬生还啐了一口不屑。 「谁说的!」什么男人长得帅有什么用?他这样分明就是在诋毁全天下的帅哥。「像你,你就很好啊!长得既好看,工作能力又很强——」咦?怎么会这样,说著、说著,倒像是她在称赞他似的。 「——总之,你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我没那么恶劣,我只打击他。」夏敬生一根手指毫不客气地指著站在他跟前,像只小老鼠似的男人。 真不晓得善圆是看上他哪里,这么没气魄、这么没担当,说他没几句就头低低的,连抬都不敢抬起来,天哪!他是不是男人啊? 「这封信你再给我重新翻过。」夏敬生气列全身无力,懒得再理这个没内涵的部属,倒是善圆—— 他住外走的步伐突然顿注,转身看她一眼。「你还不走?」 「我、我待会儿再走。」善圆的态度顿时变得忸怩。 「为什么?」夏敬生不喜欢她这个决定。 他都已经让善圆见到这个男人是多么的孬了,她竟然还执迷不悟,打算继续痴恋下去? 她没男人缘到这种地步了是吗?夏敬生皱著脸。 善圆不知道他的心情起伏,还说她要留在这陪徐应文。「我待会儿再走。」她一副打算赖在这里的表情, 夏敬生不是夏庆元,他的脾气本来就比他哥哥坏,耐心也不够,而且个性十分恶劣,嘴巴又坏,所以她别妄想他会好言相劝,劝她离开这个大草包。 她不走? 随便她,要是吃亏上当了,到时候别来跟他哭。哼!夏敬生甩门出去。 哼? 善圆转过头去,她刚刚是不是听到夏哥哥嗤之以鼻的声音? 哎哟~~她的夏哥哥怎么变得阴阳怪气?要他是女人,她一定以为他经期不顺、月经失调、但她现在没时问理他,她还是先照顾她的大帅哥比较要紧。 「徐大哥。」她软著声音叫徐应文,叫人「大哥」,好像他们两个多「麻吉」一样。 「徐大哥,你千万别介意夏哥刚刚讲的话,他是求好心切,不是针对你,你千万别—气之下就不来公司上班。」善圆帮他加油打气。 而徐应文从来没这么感激过一个女生;他知道今天要不是这个女孩,他也不会被录取:而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工作难找,虽然这里的老板脾气不太好,但是薪水还算优渥,所以,他还不打算就此走人,因此这个女孩的善意,他要好好利用。 「蒋小姐,你人真好。」徐应文是发自内心的肺俯之言。「为了你这—句话,我会为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後已。」 「你能这么想,那当然是最好了。」当然,还有他的手紧紧握著她的,这才令善圆乱感动一把的。 「为了感谢你,我实在很想请你吃顿饭。」 「好啊!」善圆完全没有做女生的矜持,人家话都还没说完,她就忙不迭的点头。 「只是——」徐应文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我的工作还没做完。」徐应文扬了扬手中的英文书信。 他虽是大学毕业生,但他的学历是混出来的,他在学成绩一向普普通通,英文尤其是烂。 「没关系,我来想办法。」善圆拍拍胸脯,把翻译的工作给承揽下来。 「你会?!」不是徐应文小看善圆,而是这小女生一看就呆呆的,像是比他还混的人,她能翻译,台北会下雪! 「我不会,但我有一个学长是abc,英文很厉害,总之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ok,没问题,安啦、安啦!」善圆豪气的拍拍徐应文的肩膀,脑中净是跟徐应文出去的美丽幻想。 他们会手牵手—起散步,他们会去吃烛光晚餐,他们会一起看看影,要是看到恐怖片,她会尖叫、他会搂她,然後叫她别害伯,因为有他在—— 啊~~这是多么美丽的—幕啊!於是,善圆快乐的帮徐应文讨救兵去。 她打电话去找她的阿牧学长,他现在就读於t大法律系一年级:而阿牧学长够阿莎力,听到她的难题後,二话不说便要她把信传真过去。 他翻完再传真过来。问题是,她这里没传真机,所以,得到总务课那去借。 这一来一往间,花了她半个小时的时间。 下班时间六点钟整。 「蒋小姐,好了没?老板在催了。」徐应文跑出来四处找善圆,他到她的小房间去,没看到她的人,差点吓到腿软,以为她临阵脱逃,以为这一次他是在劫难逃,又要被老板砍了。 最後,总算是在总务课这边找到她,真是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来了、来了。」善圆传真纸一撕,马上捧著热腾腾、刚翻译好的信飞奔过去:「你拿去照抄一遍,我包管你没问题,因为我学长很优的,快点去吧!」她还催人家,因为徐应文交完差,便要跟她去约会罗~~ 是约会耶!真是太棒了, 善圆像只蝴蝶一样,快乐的飞舞著,她不知道有一双眼睛正偷偷的在注视著地快乐的脸庞。 *  * 凌晨两点,善圆约会回来。 虽然现在已经很晚了,但她脸上没有疲惫的迹象,只有一脸的快乐,满足,因为徐应文今天晚上不只带她去吃饭,还带她去pub跳舞,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下觉就在那混了四个钟头,等她回过神来,注意到墙上的挂钟时,已经一点多子,她当场吓得冷汗一直流,连忙跟徐应文说她得回家了:但徐应文却还在跟他朋友哈啦,不得已之下,她只好自己搭计程车回来。 一个单身女子自己搭车回家,这种经验实在有些恐怖,善圆一直告诉自己,她没那么倒楣,偶尔为之便会遇到坏人。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坏人啊! 她要自己放心,但她一上计程车,两个眼睛就一直盯着计程车的营业执照,而且还拿手机拨了个空号,对著无人回应的话筒一直在说些有的没有的,直到她回到家,她才松了一口气,那感觉就跟历劫归来没什么两样。 幸好平安回到家了,但是—— 她的钥匙呢?她的钥匙跑哪去了? 善圆心急地在她的包包里翻找。 哎呀~~她好像放在书包里,没拿出来!她这才想起,但现在她该怎么办?善圆看著紧闭的大门,心里推敲著——按门铃吗? 拜托!她又不是想死。按门铃叫夏哥哥来开门,那他岂不是知道她在外头混到这么晚才回家! 不行。甩掉脑中闪过的答案,善圆决定爬墙。 虽然她是个都市小孩,从没爬过墙、爬过树,但她常看电视,也常看卡通,爬墙,爬树应该就跟她小时候还不会走路时,在地上爬一样简单。 善圆先把她的包包丢在墙内,手里没东西这样比较好爬;但她试了几次,都因为墙太光滑,所以,她根本没办法往上一步。 这个时候要是有个东西让她垫著就好了——她只是随便想想,但老天爷就是这么神奇,竟然还真让她找到一张椅子。 哦呵呵呵……真是天助她也。 善圆兴高采烈地站到椅子上,再把短腿一跨,哈哈!刚刚好,可以翻过去。她骑在樯上好不得意,因为她真有做坏事的本钱。 她纵身往下跳。 汪汪。 她家小丸子看小主人回来,立刻开心的汪汪叫。 「嘘嘘嘘……」善圆一根食指竖直在唇畔,要小丸子——「别叫了,要是吵醒了夏哥哥怎么办?来,姊姊给你一块巧克力喔!」善圆从她的包包里翻找出甜食。 「很好、很好,你忘了带钥匙,却怎么也不会忘了带你的甜食。」突然身後传来讽刺的声音。 那是什么声音? 不不不,那一定是她的幻听,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跟她一样还没睡呢?善圆甩甩头,很鸵鸟心态的不想去理会那个可怕的声音。 「你以为你捂上耳朵,就可以听不见吗?蒋善圆。」夏敬生把她缩成一团,逃避现实的身子给拎高来。 「啊啊啊~~」善圆惊叫连连,因为真的是他!怎么会是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在这里。要不然,你以为刚刚是谁拿椅子给你垫脚的?」 「我以为是老天爷啊!」她回答的很理所当然。 而夏敬生只想翻白眼给她看,因为这世上若真有神,那么老天爷只会劈下一道雷来惩罚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妮子。 他把她拎回客厅。「啪」的—声打开灯。 灯光通明之下,善圆才看清她夏哥哥的表情。 要死了!看夏哥哥这副表情,他好像很生气、很生气。 「现在几点了?」夏敬生坐在沙发上,跷著二郎腿,脸上的表情有著一股肃杀之气,一副打算严刑拷打善圆的模样。 他都这么凶了,善圆哪敢跟他照实说? 她当然说:「我不知道啊,我又没戴表。」 「凌晨两点,」她若不知道,那他告诉她答案。夏敬生气得咬牙切齿的,而善圆那还在那装白痴。 「喝」的一声,倒抽一口气,她演技十足地说:「凌晨两点,怎么这么晚了?要死了,我明天还得上课耶!天哪~~我还没洗澡呢!」她咚咚咚的要跑回房里去。 但夏敬生是只老狐狸,他会不清楚她在干么吗?他手长脚手的把那只小狐狸给抓回来。 「洗澡?」他眉毛挑得高高的。 「嗯!」点头。「洗澡。我全身臭臭的,要不然,你闻闻——」她猛然靠近他的鼻翼。 他原本因生气而翕动的鼻翼,猛然吸进太多属於她青春洋溢的气息,害得夏敬生突然问有点招架不住。 他用手把她格开来,两人保持一段不小的距离。他不喜欢她一释放青春,他便无力招架的反应。 不,更正确来说,他不喜欢她身上沾著野男人的味道跑进他的领域,要知道他的占有欲就跟野生动物一样强烈。 夏敬生脸垮了下来,还训示善圆,要她少在那跟他哈啦。「你这么晚回来,又没事先跟我报备一声,你觉得你这样应该吗?」 「不应该。」善圆马上回答,而且把话说得义正辞严,觉得自己这么做实在是太不对、太不可原谅了。 「我错了。」她马上自首。「那、那、那自首可以无罪吗?」 她赖上她的小女儿姿态,以前这招对她夏哥哥很管用的,夏哥哥十分疼她,不管她做了什么,只要她一撒娇,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夏哥哥都嘛力挺她到底,所以这一次应该也一样。 「不可以。」 「虾米?!」她惊喘著,以为自己听错了。自首既然不可以无罪,那她干嘛自首?「讨厌,我不理你了啦!」 很生气地甩开夏敬生的手,善圆气呼呼的想奔回房里,但夏敬生把她抓了回来。 「干么啦?」 「别以为你假装生气,便可以把你做过的事当作从没发生过?告诉你,做错事,你就得付出代价。」她别想蒙混过去。 「付出代价!」善圆的声音拔尖高来,但看到她夏哥哥生气的睑,气势一下子便矮了下来。 好嘛!付出代价就付出代价。「你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你去给我罚跪。」夏敬生指著後头那片白花花的墙,要善圆去那里跪著,顺便想清楚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虾米!罚跪?我都多大年纪了,你还要我去跪,这未免太丢脸了吧?」 「还是你想要半蹲?」夏敬生听到她抗议,他也够阿莎力的,马上提供她另一项选择。 半蹲!那她当然不要。「我还是去罚跪好了。」这比较轻松。 「那还不快去?」 「那你先给我一个垫子。」 「垫子?」 「对啦!要不然抱枕也可以。」她也是很阿莎力的,但夏哥哥动作怎么这么慢?算了,她自己来好了。 善圆咚咚咚的跑去沙发那拿了一颗大抱枕,她先把它铺在地上,然後再跪上去:夏敬生看了,眼睛都快喷火了。 「蒋善圆,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样铺着,我的脚比较不会痛啊!」夏哥哥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实在是太好命了;也对,夏哥哥是资优生,所以在学校一定很少受罚,不像她、从小跪到大,害她的膝盖都不美了。 「你抱枕给我拿去放好。」 「为什么?这样跪著,脚会很痛耶!」 「我就是要你痛,要不然我干么罚你啊?」气死他了,夏敬生把抱枕抽走,还要善圆跪得笔直些。「不准弯腰驼背。」 好好好,不准弯腰驼背。善圆受教了,但她还是很困啊! 呵——她打了个大呵欠给他看,还挤出一滴疲惫的眼泪,怎样?同情她吧? 善圆演技十足,企图博取她夏哥哥的同情。 「累了?」她的呵欠,夏敬生看到了。 「嗯——好累、好累。」善圆马上点头如捣蒜。 怎样?快同情她吧!别叫她跪了。 「知道累,那以後就早点回来。」说完,夏敬生就回房睡他的大头觉。 咦?怎么会这样? 她的夏哥哥看到她这么累,不是应该很疼惜她,把她抱起来「秀秀」,然後再叫她赶紧回房休息,然後—— 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的反应跟她所预期的都不一样? 第三章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睡著了?你是不是把我给忘记了?」 隔天早上,夏敬生神清气爽地从他的房间里走出来,就听到善圆哀怨的控诉着,说她在客厅跪了一夜,他都没理她。 呜呜呜……她怎么这么可怜? 「你是不是不疼我了?」 夏敬生睑一垮,整副精神全都贯注到善圆的身上。「你在这里跪了一整夜?」 「对啊!」可怜兮兮地点点头,她眼眶四周还挂著两个熊猫似的黑眼圈。 「是你说你叫我起来,我才能起来的。」 「你这个笨蛋,我是说等你想清楚自己做错什么事後,就可以起来了。」所以他才会放心的回房睡觉,他以为她跪不到两分钟便会自动回房的。 「你又没有说清楚,呜呜呜……害我白白跪了一整夜都没睡,呜呜呜……我好可怜哟!」善圆开始跟他装可怜。 其实,她昨晚的确是他回房没多久,就偷偷的溜回房间睡大头觉,只不过她刻意把闹钟拨快了十分钟,今早她特地早起等她的夏哥哥,为的就是要让他内疚,让他以後再也不敢随便处罚她。 哦呵呵呵呵……她真是太有心机了。 「饿好累哟~~我的头好痛喔……天哪!我好象贫血了~~」善圆的身子摇摇欲坠。 夏敬生看到她这个模样,马上一个箭步向前,将她小小的身子搂进怀里。 他洗澡了是不是? 因为善圆闻到他身上清新好闻的味道,而这味道竟让她心神一荡,死了!她怎么会觉得今天的夏哥哥变得好帅,而且十分迷人? 善圆花痴的眸光转向她的夏哥哥,但夏敬生却视若无睹,他很担心她的身体状况,没空理她耍白痴。 「如果真的那么不舒眼,那你今天就在家里休息一天,别去学校了。」体贴的说。 「真的吗?我可以这么做吗?」善圆闻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她原本只想装可怜一下,没想到竟意外得到特赦,可以不用去学校了耶! ya~~万岁、万岁。 「你睑上的表情似乎太开心了一点。」夏敬生露出狐疑的表情。他是不是被这小妮子给拐了? 「有吗?」善圆摸摸睑,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但她实在是太得意了,以至於藏不全眼匠的笑意。 「唉!你真的这么不喜欢读书吗?」他拨开她盖住眼睛的刘海,爱怜的看著怀里的人儿。 「不喜欢,十分不喜欢。」 「那你不打算升学,毕业以後要怎么办?」 「我可以就业啊!」说得很简单。 「你什么都不会,能找什么工作?」她会不会太天真了? 「什么我什么都不会!拜托,我会的可多了。」她很不悦自己被瞧扁。 「比如说?」 「比如说我爱吃,也很会吃,我吃过的食物,那味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忘。」她得意的说。 「所以?」 「所以,我决定当厨师。」她想她对吃这么厉害,理所当然也很会煮罗!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今天晚上的晚餐由你负责,要是我觉得你真有天分,那我会重新考虑你升学就业的问题。」夏敬生跟他大哥不一样,他不觉得升学是善圆唯一的管道。 她的人生有不同的选择,如果她不爱读书,却硬要她读书,夏敬生觉得难怪善圆会觉得不快乐。 「oh!ya~~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对不起,夏哥哥,这几天我还小鼻子,小眼睛的怀疑你被恶魔附身,不再疼我了,原来,你跟以前一样没变,还是对我最好了。」啵啵两声,善圆感激地赏给她的夏哥哥两个吻, 那两个吻只亲在夏敬生的脸颊,而且还印着她的口水,但夏敬生刚硬的心却因此而塌了一大半。 这小妮子不知道他是男人吗?而且还是个正常的男人,她这样随随便便的吻他,就不怕他突然兽性大发吗? 他看著她,而善圆的目光—片清澄。 夏敬生很可悲的发现,善圆根本没拿他当男人在看待——她当他是她爸爸。 无力~~夏敬生翻了个白眼,正正衣冠,决定今天亲自下厨做早餐。 「夏哥哥。」 「嗯?」 「我今天既然不用去上课,那我可不可以去你的公司?」 「不行。」 「为什么?」发出石破天惊的惨叫,善圆一张脸气鼓鼓的。 「让你在家休息是要你补眠的,如果你想去我公司监视你的白马王子,那就免了。」他情愿她去学校,那还好一点。 「什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善圆还眼他装傻呢! 但她心想,要死了,夏哥哥该不会发现她在徐应文的办公塞里偷偷装了针孔摄影叽吧?要不然他怎么会说到什么监视不监视的?! 「人家是要去送中餐给你吃啦!你想到哪里去了。」善圆跟她的夏哥哥打哈哈。 「是吗?」夏敬生抛给她一个问号,听得善圆心里毛毛的。 不行,她—定得找个机会溜进那问房间,看看她的监视系统有没有被发现。 *  * 没有!果真是她想太多了,她就知道凭她这么聪明伶俐,怎么会有人发现她背地里干了什么好事。 善圆利用帮她夏哥哥送便当去公司的时候,偷偷找了个机会溜进她的专属小房间,顺便换带子。 这带子两天就得换一次,消耗的可真快,她的荷包很快就变得扁扁的,幸好徐应文长得帅:为帅哥花钱、流眼泪,甚至是三更半夜被人罚跪,这些在看到徐应文之後,似乎变得没什么了,但—— 等等,徐应文在做什么? 善圆眯细眼,把脸凑到电脑萤幕上去看个仔细。 要死了!徐应文竟然在挖鼻孔!而且他挖鼻孔也就算了,他、他、他怎么没洗手,而且还把鼻屎随地乱弹! 善圆本来嘴巴里正咬著一块巧克力的,但在看到徐应文的举动之後,她什么胃口都没有,只想冲到洗手间去涂个痛快。 不行了~~她冲了出去,在途中,竟很不巧的撞见徐应文从他的办公室走出来。 徐应文看到善圆的脸色不太好。 「善圆,你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眼?」他走过来,他知道善圆喜欢他,而她又是他在公司里唯一的朋友,所以,徐应文发挥他难得的善心,决定给善圆一个友善的回应。 「我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虾米?!他说他想干么? 善圆惊骇著一双眼,看著徐应文走近她—— 他、他,他——他想干什么?! 善圆看著徐应文伸手过来——而且还是他挖鼻孔的那只手,而狼爪一伸过来就直接覆在她的额前。 要死了,她乾脆直接一头撞晕过去给他看算了! 他他他……竟然用他那只手摸她可爱的脸! 呜呜呜~~善圆当下眼泪、鼻水狂喷。 幻想破灭、幻想破灭啦!善圆哭著跑进洗手问,这一次她不只要吐,她还狂洗她的额头。 「怎么回事?」徐应文看到善圆那么激动的反应,还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状况。 他摸她耶!她不是该高兴得晕死过去吗?怎么会哭呢?莫非——喝!他知道了,她是喜极而泣,—定是这样没错。 *  * 「你怎么了?谁欺负你?」夏敬生刚上完洗手间出来,就看见善圆玩着身子杵在洗手台前狂洗她的额头,两个眼睛还泪汪汪,像是刚哭过一样。 「夏哥哥~~」善圆扑进夏敬生的怀里,哭得曦哩哗啦的,而且还跟他说:「如果以後我要是再看到帅哥,再泛花痴,你就买一根很大很大的榔头,很很的敲醒我吧!」 从徐应文挖鼻孔的事件来看,善圆觉得帅哥都只是表面文章,文藻华丽;实质则内容空洞,这样的男人叫作华而不实,她总算是认清楚了。 「你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变成这副德行?」夏敬生问她: 善圆就把事情的经过大慨说了一遍,只不过隐瞒了她偷装针孔摄影机的事实;而夏敬生也没问她她是怎么看到的,只是笑著说她傻。 「男人都是这副德行。」 「乱讲!你就不会。」在善圆的印象中,夏哥哥是个很爱乾净的男人,他从来不在她的面前挖鼻孔—— 咦?对喔!「你都什么时候挖鼻孔?」怎么她跟他生活了这么多年,却没见过他挖过鼻孔、剔过牙? 她昂起脸看著她的夏哥哥,这才发现他有一张方正而清爽的睑,他的鼻毛甚至没有跑出来跟她说「he11o」。 像她夏哥哥就很优啊!人长得好看,睥气又没得挑剔——唔~~只是最近比较暴躁一点,但重要的是,他对她很好。 呜呜呜~~为什么她认识的男生,没一个像她的夏哥哥一样? *  * 「你爱上你的夏哥哥了!」 朋友听完善圆的抱怨,马上有了答案, 而善圆只想骂好友神经病。「我的夏哥哥就只是哥哥,而我对哥哥的感情就只有亲情,没有爱情,了吗?」 「不了。」 「不了?!为什么不了?」人家她讲得很清楚耶! 「因为你的夏哥哥又不是你亲哥哥,而你为什么不能喜欢他?」这就是妙君所不能理解的。 善圆跟夏庆元又没有血缘关系,两人为什么不能谈恋爱? 「因为他从小帮我把屎把尿,甚至帮我洗澡,我全身上下全都被他看光光了,你说要是你,你会喜欢一个跟你老爸没什么两样的人吗?」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都不懂。 「话不能这么讲。」 「要不然要怎么讲?」请说给她听,让她解惑。 「他见过你的身体,那也不过是幼儿时期的体型,你长大後的身体他没见过吧?」 「废话!你问这什么问题,我青春美丽的胴体是随便给人乱看的吗?」啧!妙君问这个问题真是没水准,没营养。 「那不就得了,他没见过你青春曼妙的身体,你们两个又没血缘关系,那你们就可以谈恋爱了啊!」妙君要善圆安啦、安啦!她要是爱上她的夏哥哥,绝没有所谓的「不伦」问题。 「更何况你的夏哥哥符合你对男性的所有想像跟要求,第一,他长得好看:第二,他对你很好;第三,他小有资产;第四,他会一辈子爱你、疼你、宠你、呵护你,对你不弃不离。」 「他对我不弃不离,是因为我爸临终前把我托付给他,这根本无关乎於爱。」善圆—直都是这么想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爱你?」 「小姐,你也帮帮忙,我跟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那么久了,我当然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性。」 「他喜欢什么样的女性?」 「他喜欢奶大的女生。」 「什么?」妙君嘴巴含著的那口柠檬水,如数全喷了出来。 幸好善圆眼明手快,早拿纸巾挡著,要不然她现在岂不是让妙君喷了一脸! 「你脏死了,」还顺便抽了几张面纸给妙君擦嘴巴。 「要死了,你现在还管我做什么,我问你,你夏大哥是这么告诉你的吗?说他喜欢奶大的女生?」 「没有,只是我们每次出去,只要迎面而来一个波大的女人,他一定目光直视,然後露出色迷迷的样子,活像只哈巴狗似的,」所以,她才不喜欢跟她的夏哥哥一起逛街,那实在太丢脸了。 「原来你之所以如此勇敢,见到喜欢的男生就追,还真是家学渊博呢!」妙君突然明白了这一点。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妙君的眼睛霍地眯细。 「没、没什么意思,只是开玩笑而已。」 善圆嘟著嘴,咬著吸管说:「这玩笑开得—点都不好笑。」她的恋情幻灭,妙君不安慰她,还净在那里笑话她,实在有够没良心的。 「善圆,我问你哟!」 「让你问。」 「那个徐应文那么差,挖鼻孔还不洗手,你以後还会喜欢他吗?」 「不要说以後,我现在就已经不喜欢他了好不好!」妙君以为她的心脏那么强,还能去喜欢一个卫生习惯不好的男生! 拜托!妙君实在太低估了她对男人的品味了,她还没到饥不择食那种地步。 「那你还偷看他做什么?」 「我哪有偷看他?」善圆一脸孤疑,仿佛不知道妙君在说什么。 「你的针孔摄影机啊!你不是说你买了台针孔摄影机,以便偷看徐应文的一举一动吗?」 「你说那个啊!」善圆挥挥手,要妙君别提了。「我已经把那个改装到夏大哥的办公室里了。」 「喝!」妙君倒抽一口气,之後,眼神突然变得很暧昧,「哦~~你那个夏大哥啊!」连说话的口气也变得很奇怪。 妙君是在干么啊?「你干么装出这种声音、这种表情?」 「你还说你没有喜欢上你夏哥哥,要是你没爱上他,干么想偷看他的一举一动啊?」被她抓包了吧! 「你神经啊~~谁说我想偷看他就一定是爱上他!我就不能对他很好奇,所以才偷看他吗?」人家她可是心底坦荡荡的。 「你好奇他什么?」 「好奇他什么时候挖鼻孔、什么时候剪鼻毛?」昕以她想看看他的庐山真面。 「什么!你就为了这个,才在他的办公室偷装针孔摄影机?!」妙君惊骇著,善圆还真奇怪;唔——或许说她奇怪还不足以表达善圆的怪异程度,嗯——搞不好变态这两个字比较适合善圆的这番行为表现。 「你好怪哟!」妙君毫不客气地说出她心里的想法。 善圆瞥了好友一眼。 拜托!她都还没跟妙君说,为了逮到她夏哥哥挖鼻孔的珍贵画面,她不只在他办公室加装针孔摄影机,就连他的卧房、浴室这些私人领域她都加装了。 她觉得,她之所以跟她夏哥哥生活了是几年的时间,都没见到他挖鼻孔的画面,铁定他都是在私人领域里偷偷的做。 「善圆,你有没有觉得你很奇怪,你干么一定要揪出你夏哥哥什么时候挖鼻孔呢?」妙君开始怀疑自己的好友神经有问题。 「我哪有很奇怪?」 「不奇怪,你会特别在意人家哪时候挖鼻孔?」 「我不是在意夏大哥什么时候挖鼻孔,我是在想他挖鼻孔的时候是什么德行;你不觉得我夏大哥完美到超乎寻常吗?」这是她这几天才突然察觉到的事。 「我跟他住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来没在我面前放过屁耶!」真稀奇。 我的妈呀!善圆连屁都出笼了。她到底还有多少怪怪思想啊?更何况完美的她嫌,不完美的她也嫌。「你到底要什么样的男生当你男朋友啊?」 「正常的。」 「就跟那个人一样正常吗?」妙君手指随便往街上的行人一指。 善圆顺著妙君的手指看过去,然後她又嫌人家——「那太平凡了。」 看吧!善圆就是这么难搞,所以,她才说只有她的夏大哥才搞得定她嘛!妙君思前想後,还是觉得夏庆元最适合当善圆的男朋友,只是善圆似乎还不清楚这状况,兀自陷在自己的冥想里。 第四章 「蒋善圆!」 夏敬生洗澡洗到一半,突然看到自己头顶上方有个亮亮的东西在一闪一闪的,虽不明显,但也够他警觉的。於是,他不顾自己身上的泡沫还没冲乾净,跑到镜子前面东摸摸、西碰碰,终於发现了——针孔摄影机! 善圆那小妮子,可恶! 「蒋善圆!」夏敬生这下澡也不洗了,急忙围了一条浴巾就从浴室里跑出来。 「什么事?」善圆在客厅啃西瓜看电视,一回头—— 咳咳咳~~现在是什么状况?夏哥哥干么只围著一条浴巾就跑出来,而且,他的胸膛还那么结实、那么好看~~ 哎呀~~嘴角怎么湿湿的? 哎呀!怎么流口水了?赶紧擦一擦,就不知道夏哥哥有没有看到她的窘状?善圆很担心。 问题是,夏敬生现在哪有心神放在它有没有流口水上头,他现在气死了! 「蒋善圆,你跟我来。」他冲上前去,拉著善圆就往浴室跑。 浴室耶! 夏哥哥他、他、他想做什么? 善圆莫名其妙的感到脸红心跳。 「我问你、这是什么?」夏敬生生气得直指隐藏式的针孔摄象机。 善圆抬头—看,喝!怎么被夏哥哥发现了? 「你说,你装这个干么?」 「人家、人家只是想偷看你——」 「偷看我洗澡!」 「哪有啊~~我哪那么变态,我只是想偷看你什么时候挖鼻孔啦!」什么偷看他洗澡,她、她、她——她哪有那个胆啊!善圆脸红著反驳,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低垂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往她夏哥哥的胯下看去。 哎呀!我的妈呀~~他为什么不把衣服穿好,再来兴师问罪?他这样子会害她心头小鹿乱乱撞耶! 善圆不自在地咽了口唾液,虽说不该,但她得承认,她的夏哥哥还是个秀色可餐的大帅哥,只不过他是她的夏哥哥,是那个从小帮她擦屁股、洗澡澡的夏哥哥,所以,她一点觊觎之心也不能有。 唉~~可惜。 「你在叹什么气?」 「没、没有啊!」善圜慌张地直摇头,很怕自己脑中那些色色的思想会被她夏哥哥给看穿了? 夏哥哥要是知道她满脑子都是他赤裸且结实的胸膛,那他铁定会把她赶出家门,要她从此以後不要再回来了。 届时,她就真变成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她才不要哩! 「我限你半个小时之内把这些鬼东西全拆下来,我洗好澡後会一问房一间房的找,要是让我再看到哪个地方有这种乱七八槽的东西,我就唯你是问,听到了没有?」用凶凶的口气吓吓她,期望她不再乱来。 「听到了啦!」他讲话就讲话,干嘛吼得那么大声,吓死她了。 「那你还不快出去。」 「好咩!」讨厌,对她这么凶,把她刚刚对他仅有的一点点性幻想都吓跑了。善圆嘟著一张嘴跑出去,把她装在家里所有的针孔摄影机全拆下来。 半个小时後,夏敬生洗好澡,出来的头一件事,便是出门去买探测器。 「哎呀!你不用那个东西测啦~~我全都拆了啦!」善圆跟在夏哥哥身後,看他一间房一间房的测,觉得他的动作有点无聊。 夏敬生回头看了她一眼。 他的表情很凶耶!「我是讲真的,我全都拆了。」 「问题是,我不相信你。」所以他选定一间一间的测,这样比较安心。 喝!他竟然讲这样!他不相信她!纵使他真这么想,也不能讲得这么白啊!善圆的心大受打击,而夏敬生还在一间间的测。 他这样要测多久啊?善圆等得不耐烦了,终於告诉他实话。「你不用这么麻烦啦~~我只在你的房间跟浴室,还有公司的办公室里有装针孔,其他的地方都没有。」 其他的地方都没有?! 夏敬生所有的动作突然全都停顿下来。 「你别这么看我啊!我是说真的,我没骗你,你要是不信,那我、那我——我可以发誓。」她还真举起手来。 夏敬生告诉她不用了,「我相信你,只是,你为什么只装那些地方?」浴室,他的房间、他的办公室——「你想知道我什么事?」 「我——」善圆又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老实说。」他突然没了耐性地大吼;事到如今,她还想骗他什么! 「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你别那么凶嘛!人家、人家只是想看你挖鼻孔的时候,是不是一样很恶心、一样很丑。」善圆终于老实地说出她的企图。 而夏敬生气死了,他不是怀疑善圆说的话,因为他知道她讲的全是真的;他气的是,该死的,她竟然把他拿来跟徐应文相提并论。 徐应文曾经是她的白马王子,但却因为一颗鼻屎,让她的幻想破灭,所以她便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以为所有长得帅的人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怪癖。 拿他跟徐应文那个不学无术的臭小子相提并论,实在是太污辱他了。他真想双手一张,把她给掐死。 「你以後别再乱搞这些东西,要是再让我瞧见,你的零用钱我就全部取消,一毛不剩,看你还能玩什么把戏。」他恐吓她、 「喝!你怎么可以这么狠!」 「有什么不可以?赚钱的人是我,我要怎样就怎样!」把很话撂下後,夏敬生气呼呼的回房里吹乾他的头发。 而善圆才觉得应该生气的人是她耶!想当初,她的夏哥哥多宠她、多疼她、多爱她啊!什么重话都不曾对她讲,现在竟然撂下狠话,说要取消她的零用金制度。 他太可恶也太奇怪了—— 对了,就是这一句太奇怪了,要是夏哥哥没做什么亏心事,那他干么怕她偷看他?所以—— 哦~~她懂了,夏哥哥一定是想瞒著她什么,不让她知道,才会变得这样「鬼鬼祟祟」的?可恶!他竟然有事想瞒著她,可那件事到底是什么呢?善圆想了一整夜,始终得不到答案,好可恨,因为,她真的好想知道咩! * * 「善圆,这个给你。」 善圆一夜无眠,第二天一大早到学校,好朋友妙君神秘兮兮地拿个东西塞到她手里,说要给她。 那是什么啊? 善圆定神一瞧,要死了,是望远镜!「你给我这个干么?」 「我昨天抽奖抽到的啊!送给你。」怎样?她对善圆这个朋友够好、够义气吧?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给你偷窥啊!」把话讲得很白。「你不是很喜欢偷窥别人的生活?而我又没这种嗜好,给你最适合了,因为你比我变态。」 「要死了,你讲的这是什么话!」善圆拿起小型的望远镜就住妙君的头上k,看看妙君把她讲得像个怪老头似的,拜托,她哪有那么变态啊! 「我才不要。」善圆把望远镜推回好友手中。 「你真的不要?」 「不要,」善圆讲得可笃定了。 「那我拿去送给别人了哟!到那时候,你可别哭著跟我要。」 「我才没那么无聊,你想送谁就送谁呗!别来烦我了。」她昨天晚上一晚没睡,现在困死了,善圆趴在桌上小寐, 而妙君没把那个望远镜拿去送别人,她等放学快要回家时,趁善圆一个不注意,偷偷把望远镜放到善圆的书包里,毕竟,这么变态的东西怎么可以送给别人呢?要是那人以为她有什么怪怪的癖好,到最後岂不是会传得人尽皆知,所以,这种东西只能送给她怪怪的朋友——蒋善圆啦! *  * 这是什么? 当善圆从书包掏出她原本以为不存在的望远镜时,她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这个望远镜怎么会在她这里? 啊好~~一定是臭妙君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塞到她的书包里的,可恶,她想害死她啊?要是夏哥哥看到她手里拿著这个,还不知道要怎么误会她—— 「善圆。」夏敬生敲敲门。 「啊~~」善圆听了发出惨叫声,要死了,真是说人人到、说鬼鬼到,而她手里还拿著望远镜,这下怎么办? 「善圆,你怎么了?」 「没、没,没、没什么。」 「我进去了哟~~」夏敬生听她的声音,觉得那不像是没什么的声音,所以,他决定闯进去看个究竟。 他旋开门把—— 啊~~他进来了、进来了! 善圆慌张的把望远镜往枕头底下一藏,再把上衣的扣子用力的扯开几个。 「你在干什么?」 一切动作做完,夏敬生刚好进来。 善圆猛然回过头去,「啊~~你怎么这样,人家在换衣服耶!你怎么可以跑进来?」气死了!她单手紧紧揪著春光外泄的领口,咚咚咚的跑去赶人。 「你快出去啦!」硬是把夏敬生给推出去。 夏敬生是看得愣住了,所以才让一个毫无力气的女孩子给推著走。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善圆才十七、八岁耶!竟然有胸部!夏敬生是完全愣住了。 善圆把他推到外面,再「砰」的一声当著他的面把门给关上,而且这次她学乖了,她还落了锁。 呼~~好加在,没让夏哥哥发现,要不然她这个月的零花钱岂不是上缴国库,被充公了吗? 夏哥哥的心机真重,竟然想出这种法子来害她;幸好她也不是什么软角色,随机应变的能力还不差,瞧!她把扣子一扯,夏哥哥便不敢越雷池一步。 善圆感到万分得意。哼哼哼——还骄傲地喷了几口气,接著她低头想把衣服换下来之际,她突然看到自己的身体—— 「啊~~」她又纵声尖叫,因为她忘了,她每次回家後为求轻松,一进到自己房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内衣,而她刚刚做了什么来著? 她把上衣的扣子扯下来,春光外泄,而且还是主动泄给她夏哥哥看~~ 天哪!让她死了算了。 善圆紧紧抓著衣领,又将房门打开,咚咚咚地跑出去问她的夏哥哥,「你刚刚看到什么?」 「只看到一点点。」 一点点! 还好,只有一点点,善圆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夏敬生没敢告诉善圆,他看到的那一点点是她雪白胸脯上的那一点小红梅,而所谓的一点点就是左边一点,右边一点,两点加起来叫作「一点点」,换言之,他该看的全都看到了,只是,这种事他怎么能讲?讲了,善圆以後还能不尴尬、还能不见了他就掉头走人吗? *  * 该拿这个望远镜怎么办呢? 本来善圆是打算用功读书的,但书读著读著,她的眼睛便会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瞥去。 是谁说望远镜就只能拿来干坏事的?人家望远镜本来是拿来赏鸟、看星星用的耶!这些用途多么具有光明面啊!而她——她也很喜欢看星星啊! 对,就是看星星! 是谁说她不能看星星,只能偷窥别人的私生活?她哪那么变态,哪那么下流,哪那么无耻啊!所以,善圆决定善用妙君给她的望远镜,她拿著它跑去窗口,在花好月圆的日子里,拿著望远镜看星星。 哇~~星星好美、好漂亮喔!她从来没以这么近的距离观察过天上的星星。 哇~~对面的那个帅哥好帅喔! 哇~~在帅哥家隔壁的那个阿伯肚子好圆、好大喔!赶快闪过去,再看另外一家。 哇!有人在做爱耶! 善圆看直了眼,她从来没看到「妖精打架」的真实画面,而这户人家也真敢,做爱竟然不关窗户,平白无故让她捡到便宜。 赞赞赞!妙君真是她的好朋友,懂得贡献出望远镜来填补她无趣的生活。 「善圆!」夏敬生叫她。 「干么?」善圆赶紧把望远镜丢到床底下,要死了,不知道有没有摔坏,心好痛哪~~善圆手捂著心脏。 「你在干么?」夏敬生探头进来。 「你出去啦!」善圆气死了,一个枕头丢过去,要是她的望远镜坏了,她非拿他是问不可。「讨厌耶~~老是问都不问就开门进来,要是我正在换衣眼怎么办?」再让他看一次吗?那很怪耶! 「你在换衣服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快出来喝甜汤吧!我弄了你爱吃的仙草蜜。」夏敬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仙草蜜!善圆的眼睛一亮,她很想吃,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但另一边正在上演「妖精打架」耶!要是她喝完甜汤再回来看,养眼的镜头还在吗? 除非那个男的很神勇,所以——算了,甜汤可以待会儿再喝。 善圆咚咚咚的跑去锁门。 「你在干么?」夏敬生听到她落锁的声音。 「没事啦!甜汤我待会儿再喝。」现在她有更要紧的事要办,没空跟他罗唆,善圆解决了她夏哥哥的问题,连忙爬到床底下摸出她的望远镜。 不晓得摔坏没有? 她拿起来朝著窗外随便看看,转著、转著,她突然看到对面一户人家——那个男的,他在干什么? 善圆以为自己眼花了,所以,才会看到一个男人拿著棍子在打一个女人!於是善圆定神再看仔细一点。 没错,她没眼花,那个男的的的确确拿著棍子在打他的女人;而他的女人都已经抱头鼠窜了,他犹不放过她,一棍子狠过一棍子,棍棍都招呼在女人纤细的身子骨。 善圆看到那女人的额头还在流血! 那男人是个混蛋,他是男人,就别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手啊! 善圆气死了,咚咚咚的拿著望远镜就跑出去。 「你要去哪里?」 「去找人拚命。」找那个猪狗不如的男人去——等等,再折回来。「你跟我一起去。」找个强而有力的靠山,这样比较保险。 於是,夏敬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拖出去解决人家的家暴问题。 第五章 「唉!」善圆叹气。 「你好好的,叹什么气啊?」这小妮子,她才多大年纪,就这么伤春悲秋的,长大了那还得了。 「夏哥哥,你不觉得这世界愈来愈冷漠了吗?你看今天的状况,那个太太已经被她先生施暴这么多年了,难道他们的邻居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们真的没听见隔壁打架,摔东西的声音吗?」 「或许他们有他们难言的苦衷吧!毕竟大家都是邻居,还要相处在一起。」夏敬生找了个比较不伤人的答案给善圆。 今天这种状况该是他死也要护住,不让善圆见到的画面才对,而她却看到了! 「就为了这个理由,所以就要牺牲那位太太吗?那她岂不是太可怜了?」善圆将脸埋进膝盖里,她甚至不懂,那么坏的男人,为什么当初那位太大还愿意嫁给他?而且纵使是当初识人不清,那她为何在他虐待她这么多年絰,还不速速走人呢? 「唉!爱情真不可靠。」善圆突然有感而发。 听得夏敬生胆战心惊的,他心付,要是善圆因为今天这件事,连带的对爱情失望了,那他怎么办?他可是打算陪她一辈子到老的人耶! 「喂!说话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那么坏。」夏敬生意识到危机,连忙站出来为男人讲话。 「是吗?那我怎么看不到好男人在哪?」 「徐应文啊!你不是一直觉得他不错吗?别忘了,他是你的白马王子、梦中情人。」他很坏,在这节骨眼,还是拿善圆当初的暗恋情事来取笑她,因为,他知道这一招铁定能转移善圆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他话才刚说完,善圆便气呼呼的抡起拳头直捶打他。徐应文——拜托,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了耶! 「人家是一时不察,才会误入歧途,不过,你放心好了,以後我会把眼睛张大一点,不会再被男人帅气的外表给迷得七荤八素的。」 「那你找个不帅的男人当你的男明友算了。」 「不行。」善圆断然拒绝。 「为什么不行?」夏敬生很好奇,她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不是该得到教训之後,从此离帅哥远远的吗? 「我是个『外貌协会」的理事长,我没办法接受长相平凡的人。」这就是她的苦衷。对,没错,她只爱帅哥,但贪看帅哥绝不是她的错,谁教她的夏哥哥长得这么好看,她从小看他看习惯了,教她长大後去看一个平凡长相的男人一辈子,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所以,说来说去,她会贪恋男色都是夏哥哥的错。 「我以後要是嫁不出去,你得负责。」她开玩笑地抱怨著,但她真的只是随便说说,没有当真。 没想到她的夏哥哥竟然二话不说便点头答应说:「好啊!我负责。」 他负责! 善圆皱起脸?「你能负什么责啊?」她质疑地看著他。 「我负责娶你,照顾你的下半辈子啊!」 「你娶我!」善圆吓得惊声尖叫。「拜托,你很老耶!我们两相差了十三岁。」善圆没有细数便随口胡说,听得夏敬生差点晕倒。 「拜托!我们两个只差九岁好吗?」 「是九岁吗?」善圆侧著头数著;她只记得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夏哥哥已经很大很大了。 「对,是九岁没错。」所以,请她不要再污辱他的年纪,他还没那么老,ok? 「好吧!九岁就九岁。」姑且相信他,「但差九岁,也已经差很多了好不好?人家我正值青春年华,才不要一个这么老的男朋友哩!」 善圆把话说得很毒,因为她以为她的夏哥哥是在跟她开玩笑,是在跟她说著玩的,但没想列夏敬生说的是他的真心话。 是的,没错,他是喜欢她,就在他思春,而她还很小很小的时候—— 可是,他没敢跟善圆讲,因为他怕他若说了,这小妮子多半会以为他在开玩笑,而且极有可能很伤地骂他一句「变态老头」,他可承受下住这样的打击。 「你好好考虑、考虑吧!」夏敬生拍拍她的头。 「考虑什么?」 「考虑如果没人要你,那要不要我对你负责之类的。」 「喝!你诅咒我!我正值青春年华,长得又这么俏皮可爱,怎么会有人不爱我呢?」善圆气呼呼的对她的夏哥哥大呼小叫。 夏敬生微微—哂。 「你笑什么?」 他笑她终於把刚刚晦暗的心情抛开了。 「喝!我知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极有人缘,许多人都暗恋著我?我告诉你哟~~在我们学校有谁谁谁追过我,只是我不理那些人而已,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夏敬生频频点头。 但善圆却觉得他这副模样似乎不够诚恳。「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 「怎么会呢?我不是说我知道了吗?而且我还频频点头耶!」她刚刚没看见吗?他点得很用力,就伯诚意不足,让她觉得他是在敷衍她。 「那你怎么不问我那个谁谁谁叫什么名字,人品好不好、长得帅不帅?」善圆习惯性的又赖在她的夏哥哥坏里,要他多关心她一点。 夏敬生只好顺水推舟地问:「好吧!他叫什么名字?」 「忘了。」善圆很不负责任地摇摇头说她不知道,啧!也不想想刚刚是谁追著要人问她这个问题的。 她不知道,那好吧!夏敬生决定再换一个问题。「那他人品好不好?」 「没交往过,我怎么知道他的人品好不好?」 「那他长得帅不帅?」 「哎呀!夏哥哥,你真笨耶!就说我是『外貌协会」的理事长,要是他长得帅,我会不答应跟他交往看看吗?」善圆摇头,仿佛她的夏哥哥笨到无可救药一般。 「所以我才说我们两个有代沟,果然无法沟通。」善圆从夏敬生的身上跳开,她决定回房去寻找她的爱情——就是看言情小说啦! 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都很优,不只长得帅,还都很有钱,重要的是,不管他们以前对爱情的态度是如何的不专一,但在遇到女主角之後,就会变成一个迷人的居家男人,而她的白马王子在哪里? 善圆边看小说边哀嚎,她完全不知道今晚正有个人因为她刚刚的那番话,心在泣血。 他们两个有代沟! 夏敬主在这天晚上因为这一句话,而久久睡不着觉。 *  * 「秋苹姊,你怎么来了?!」 今天善圆放学一回到家,就看到他们对门邻居秋苹姊——也就是上次那个被老公打得很惨那位可怜小妇人啦!她站在他们家门口,东张西望的,像是在找他们。 「秋苹姊,有什么事吗?」善圆开门让她进去;她转头看到秋苹一脸的无精打采,善圆很直觉的以为她老公又打她了。 「是不是你老公回来,他又打你了?太可恶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家伙,擦他算帐去?」善圆把袖子挽一挽,十足太妹表情,就要跑出去跟人家把命拚。 幸好秋苹眼明手快拉她回来,「他没打我。我是拿这个来给你跟你大哥吃的。」 秋苹拿起手中的蛋糕,「这是我亲手敞的,当作上次的谢礼。」 「蛋糕耶!」善圆见了眼睛一亮,她最爱吃蛋糕了。「你坐一下,我去厨房拿奶茶。」她记得昨天夏哥哥煮了一壶,应该放在冰箱里—— 啊~~找到了! 善圆拿了两个杯子跟一壶奶茶,兴冲冲的跑出来,她一杯,秋苹姊一杯,一人再一块蛋糕,啊~~真悠闲。 善圆满足地叹喟著,却突然问:「你为什么不吃?蛋糕很好吃,奶茶也很香,你快尝尝看。」 「我不了,我只是——」秋苹的眼珠子左右转著,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只是什么?善圆睁大眼睛等著秋苹的下文。 「你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善圆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七点吧!」还有一个多钟头。 「这样啊!那我先走了。」既然想看的人看不到,那她索性回家了,她站起来要走人。 「咦?要走了?秋苹姊,你不再坐一会儿吗?」 「不了,言峰还在家里,我就不留了。」言峰是秋苹五岁大的儿子。 听到言峰翠独在家,善圆也就不留她了,她起身送客,刚好夏敬生从外头回来。 「啊~~夏哥哥回来了!」善圆嘴里叼著一大块蛋糕,蹦蹦跳眺地奔了过去,昂著睑急急忙忙把嘴上叼著的蛋糕一口气吞下去,讨好似的跟她的夏哥哥说:「秋苹姊送蛋糕过来,是她亲手烤的哟~~很好吃,你要不要吃吃看?」 「我不吃甜的,你爱吃就全给你吃吧!」夏敬生宠著善圆。 他这种态度要是让他大哥夏庆元看到,铁定会吐血而亡,因为夏敬生老说他宠善圆,拜托,他自己还不是一样地宠,还有脸说人家哩! 「这蛋糕真的、真的很好吃耶!你不吃,一定会後悔的啦~~」善圆扬著手中她吃过的一半蛋糕给他看。 怎样?看到这样色香味俱全的蛋糕,他是不是也食指大动了呢? 「你要不要吃吃看?」善圆怂恿著她的夏哥哥。 「好啊!」看她鼓吹成这样,要是他不吃,好像太对不起她了。 「那我拿给你。」 她飞要蹦蹦跳跳的走开,但夏敬生却说:「不用那么麻烦了。」他把她抓回来,就著她的手吃掉她手上那半块蛋糕。 嗯——果然很香醇。 夏敬生一口就吃掉半个!善圆都看傻眼了,她夏哥哥的嘴巴真大! 「哎呀!你在干么?」夏哥哥吃就吃,干么这么恶心,还一并把她的手指头给吃进去。 「哎哟~~你恶心死了!」把手指头抢回来,还将湿湿的手指头猛往她夏哥哥的衣服上头擦,但这样似乎还不够,善圆觉得手指头上还有黏黏的感觉,於是,飞快地跑到厨房去洗手。 倒是夏敬生舔舔嘴角,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像是刚刚吃进嘴里的是什么山珍海味,还直说:「真好吃。」 刚洗手出来的善圆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又邀功的说:「那可是秋苹姊亲手烤的哟~~」 「知道了,你讲很多次了,」又不是她亲手烤的,她骄傲个什么?真是小鬼头一个。 夏敬生揉揉善圆的头,其宠溺之情不言而喻。 「哎呀!你不要又揉我头发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怎么老是这样?很讨厌耶!」善圆低身闪开她夏哥哥的毛手毛脚,一张脸臭臭的跑到旁边去抚顺她的头发。 善圆跑走了,夏敬生这才看到家里头还有个外人在。 他颔首跟秋苹打声招呼, 「人家秋苹姊特地拿蛋糕来送我们,你也应该回礼给人家,这叫礼貌。」善圆躲在秋苹後头出主意。「当然啦!最好是请人家吃顿好料的,这才对得起人家。」 「我看谢谢秋苹是藉口,而你想去吃大餐才是真的吧!」夏敬生还能不了解善圆这小馋鬼在想什么吗? 这丫头嘴馋,一天到晚只想吃外食,而且还是高级料理。 好吧!看她可怜,「今天就去吃怀石料理吧!」 「哦~~ya!」善圆立刻高呼万岁。 「秋苹,你也来吧!」夏敬生礼貌性的邀邻居一起前往。 「对,把言峰也一起带去。」那她就可以跟言峰一起玩了。 「可是——」秋苹左右为难著。 她喜欢夏先生是一回事,但看到夏先生跟善圆两人相处的情形,她便知道他们两人中间完全没有她介入的余地,所以她该不该去呢? 「好啦、好啦!秋苹姊,你就别考虑了,我们几个难得出去吃一顿饭,你就让我大哥请一下又怎样,反正我大哥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啦!而他又很可怜,没有女朋友帮他挥霍,我们不帮他花,他赚起钱来还很没有成就感呢!」 「照你这么说,难不成我请你吃饭,还得谢谢你呢!」 「谢谢我是不用啦,只要包个红包给我就行了。」善圆还恬不知耻地把手伸夏敬生打了她的手心一下,善圆眼明手快地闪开了。「我回房去换衣眼。」 「那、那我回去接言峰。」秋苹低著头,不敢迎视夏敬生的目光。 夏敬生不怎么在意,他以为秋苹不敢看他,是因为时常被老公揍的关系。 *  * 之後,秋苹便三天两头的来夏家。偶尔送送糕饼点心,偶尔煮些家常小菜,更多时候是帮夏家打扫屋子。 刚开始的时候,善圆还不觉得有什么,因为有人帮她整理家务,那是再好不过的事,这样一来,夏哥哥就再也不会唠叨她懒惰,都不整理家务。 但随著日子一久,善圆渐渐觉得不舒服。 因为,这个家中一直以来就只有她跟夏哥哥两人,这个家像是他们两人的天地,直到秋苹姊来的日子愈来愈频繁,她渐渐感到有些不对劲。 有时候看到夏哥哥跟秋苹姊有说有笑的模样,她会觉得不太舒服,觉得胸口闷闷的,她还得特地打开窗子,让空气流通一下,心情才会好过—些。 她把这情况告诉妙君,妙君那死家伙竟然笑说:「哦~~你谈恋爱了。」 「谈恋爱你个大头啦!我只是胸口闷闷的,这跟谈恋爱有什么关系?」再说她要跟谁谈恋爱啊? 「小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胸口闷,是因为你看到你的夏哥哥跟你的秋苹姊在一起,所以心生护意;而你为什么会心生护意呢?那是因为你喜欢上你的夏哥哥了,你觉得秋苹姊入侵到你的地盘,霸占了你夏哥哥所有的注意力。」 「神经!」她当时是这么骂妙君的:但当她再回过头,再看到夏哥哥与秋苹姊在一起时的景况,她不得不承认,他们还真像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两个人比肩而立,就像一对金童玉女似的,她心中那股不舒服更加强烈了? 要死了,她不会真的喜欢上她的夏哥哥了吧?! 那怎么可以! 善圆一直介意著她夏哥哥见过她的身体的事。 *  * 「为什么不可以?想想看,如果你跟你夏哥哥顺利交往了,那么有一天,你们两个还不是会衣服脱光光,手牵手:心连心,一起睡到床上去。」妙君倒不觉得夏庆元看过善圆小时候的裸体,是他们之间很难跨越的障碍。 「臭妙君,你想哪去了!」善圆手上抄起课本,对著妙君便是一阵好打。 「想到你的心坎里去了。」 「我哪有你那么邪恶!」 「没我那么邪恶,那你干么一天到晚介意你夏哥哥看过你小时候没穿衣服的模样?你说呀、你说呀!」妙君逼问著善圆。 而善圆——说实在的,她也不晓得,总之,介意就是介意,这又不是她自己愿意的。 「妙君,你想如果我真的谈场恋爱,那情况会不会好一点?」善圆是想,她应该只是不习惯夏哥哥有女朋友,而她总是形单影只,所以如果她也有男朋友,或许情况就不是这样了。 「不行。」 「为什么?」 「因为,一来你又没有现成的对象,上哪去找一个替死鬼?第二,如果你真的喜欢你的夏哥哥却不承认,随便抓个人来代替,你说,对那个人公平吗?」 「不公平。」 「你做得来这种缺德事吗?」 「做不来。」善圆又摇头,呜呜呜……她就是太善良了一点,所以才干不来这种心狠手辣的事。 「那我该怎么办?」 「去跟你的夏哥哥表白。」妙君大胆建议,这就叫作置之死地而後生,如果夏庆元真的喜欢对门那个美丽芳邻,那么善圆去表白,就能彻底死了那条心。 「什么?表白!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要是他不喜欢我,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啊!就对他死了心,蒋善圆小姐,你不是那种提不起、放不下的人吧?」妙君用瞧不起的眼神睨著善圆看。 在这个时候,纵使她真是那种提不起、放不下的人,善圆也要硬摇头说:「当然不是。」 「那你还有什么好伯的?」 「我怕的是,我现在吃穿住都靠我的夏哥哥,要是跟他表白失利,那我还有脸跟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吗?」 「有啦,有啦!」妙君频频点头,样子颇为肯定。 善圆觉得很奇怪,她这个当事人都没妙君来得有自信呢!「你怎么能如此笃定?」妙君真不愧是她的好朋友,对她的姿色这么有信心。 善圆好感动喔~~ 但她还没感动完,妙君便天外飞来一盆冷水,浇熄了她所有的火热。 妙君嬉笑怒骂地说:「我之所以如此笃定,那是因为我认识你快十年了呀!我知道你的睑皮有多厚。」 哈哈……太爽了,窘到善圆了,妙君觉得好得意。 「沈妙君~~」善圆又一本书飞过去,砸中妙君的头。唉!她真是误交匪类,才会跟这种人交朋友。 *  * 要表白是吗? 好,那没什么难的,想她蒋善圆倒追陌生男人都敢了,没道理没胆子跟她认识了将近一辈子的人说她喜欢他是吧? 放学回家的路上,善圆频频深呼吸,告诉自己告白没什么,她没什么好怕的;但当她回到家门口,看到夏庆元的人,那种控制不住心跳的感觉又来了。 心冬冬冬地鼓噪著。 「善圆!」夏哥哥看到她,像是八百年没见面一样,一来便给她一个结结实实的大拥抱。 「我好想你哟~~」夏哥哥扑在她怀里跟她诉衷情。 善圆好感动,他们才八个小时没见面,夏哥哥竟然想她想成这副德行。说他不爱她,那绝对是骗人的,所以,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好吧!打铁要趁热,趁地这个时候还有勇气,它就一鼓作气说了吧! 「夏哥哥——」先把他的身子推开,好让他喘口气。「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你说,我听著。」 「我、我、我——」本来她要说她爱他的,但爱这个字似乎太沉重,她无法说出口,所以,善圆只好折衷地开口说:「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 「是啊!那、那你呢?你喜不喜欢我?」说这话的时候,善圆觉得窘死了,一颗头还垂得低低的。 「我喜欢你,我当然也喜欢你啊!」善圆为什么这么问?他们生活了将近二十年,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她?更何况,他还当她是妹妹、是女儿呢! 「我喜欢你,我真是太喜欢你了。」夏庆元想抱著善圆圈团转,但善圆的体重对他而言似乎太沉重了些,所以——算了,作罢。 「真的吗?你真的喜欢我吗?那你愿意跟我交往,让我当你的女朋友吗?」想是当然,夏哥哥—定肯的,因为他自己都说了他喜欢她,好喜欢、好喜欢她,那岂有不肯的道理!但是她还是问一下比较保险。 怎样? 他答应吗? 善圆昂起睑望著她的夏哥哥,眼里闪著她对他的爱慕之情,还有,最好夏哥哥能给她一个深情的吻~~ 善圆大白天的却在作梦,突然,天外飞来一句怒吼。「蒋善圆——」 而那句吼声她还觉得挺耳熟呢!就像、就像——就像她夏哥哥每次骂她的声音。 咦?夏哥哥?! 善圆突然转身,果不其然,在她身后约莫百来尺的不远处站着一个大男人,而那个男人正是她的夏哥哥。 夏哥哥?! 头来回转动,看看身前又看看身後—— 咦!咦?怎么会有两个夏哥哥?! 善圆差点晕了。 第六章 「该死的蒋善圆,你给我说清楚、讲明白,你到底要跟哪一个夏哥哥表白?」夏敬生气死了,因为,他偷偷喜欢她这么久,而她要表白竟然给他表错人! 「我怎么知道这世上会有两个夏哥哥?!而且,本来在美国的那个还特地选在我要表白的这一天回来!」 对,就是这样,这整件事从头到尾都不是她的错。错就错在他们不应该瞒著她,这世上有这么一张相同的脸。 是他们等到错误发生时,才告诉她事情的真相,那、那她事先并不知情,哪能怪她表错白? 「那你说,你到底喜欢的是谁?」夏敬生、夏庆元一字排开,让她选。 「唔——」善圆的眼珠子在他们两人中间游栘,他们两个有相同的一张脸,她怎么会知道她喜欢的是谁? 「要不,我两个都喜欢,我跟你们两个一起交往,看我到最後发现真正喜欢的是谁再决定,这样可不可以?」善圆大胆提议,她这个提议根本就是想坐享「齐人之福」! 夏敬生当然不肯;「不行!你非得现在就选一个。」 啊?!非得现在选啊!夏庆元真的很想退出这场闹剧,因为,他只是一时兴起回台湾,他在美国还有位佳人在等他耶!他为什么要让他女儿……不,是他妹妹选他当男朋友。 「我可不可以退出?」夏庆元举手提议。 「不可以。」夏敬生拉他回来,还说:「我们两个得公平竞争。」 问题是,他不想啊——夏庆元想这么说,但夏敬生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强要善圆在他们中间选—个她爱的。 「当初你想表白的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她怎么会知道! 她表白的时候以为她只有一个夏哥哥,怎么知道最後会再冒出另一个! 她喜欢的到底是谁? 「哎呀~~我不知道啦!」善圆觉得烦死了,怎么别人谈个恋爱都轻轻松松,她就有—堆的麻烦。 头一次喜欢人,便遇到一个挖鼻孔的男生;第一次对人表白,遇到的却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主角……她怎么知道该怎么选择。 「你不知道也得知道。」总之,夏敬生就是要弄清楚,虽然他心里也明白,是他的可能性还大些。「你给我想,想仔细一点!」还故意凶她。 「好嘛、好嘛!你干么对我那么凶?」善圆扁嘴,但嘴里虽有怨,行动上可不敢稍迟缓一小步。 「你们说,自从徐应文录取後的隔天,你们就交换身分了是不是?」 「是,没错。」 「那之前的夏哥哥是他,之後的夏哥哥是你。」手指头在夏庆元跟夏敬生之间左右摆动。 「对。」 「那,我有结论了。之前的夏哥哥对我很好,我要什么他便给我什么,又不会对我大吼大叫——」善圆仔细分析,而照她这么分析的结果,她似乎比较喜欢之前的那个夏哥哥。 夏庆元吓死了,不说他是个有女朋友的人,就说以夏敬生的脾气,要是善圆喜欢的真是他,那夏敬生还能饶得过他吗? 「善圆,我先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哟!」 「哦~~」善圆点头表示了解,脸上并没有任何失望的表情; 「就这样,就一个喔!」夏庆元大失所望。 「怎么?不然你希望她有什么反应?」夏敬生眼睛眯细来,他大哥该不会以为善圆喜欢的人是他吧? 「不、不,不敢,我哪会期望她有什么反应啊!善圆,你继续。」夏庆元摆出请的姿势。 善圆继续说了。「之後的夏哥哥很凶,常常骂我、数落我。」 「那是你欠骂;哪有一个女孩子家一天到晚偷窥别人,而且眼光又奇差,喜欢的男人净是一些不学无术之辈。」夏敬元不忘诚实的吐她的槽。 「我哪有。」 「哪没有,前阵子那个徐应文不就是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夏敬生一举例就命中红心,证明善圆真的曾经很没眼光过。 善圆气死了。「你看你就是这么讨厌,一点都不会顺著我一点。」 「我没有顺著你!是谁跟我讲她不爱读书,我便同意让她毕业後让她做她喜欢做的事?」他没有强迫她去读书,这还不叫顺著她吗? 是哟~~善圆这才记起来夏敬生给过她的承诺。夏二哥的确不曾像夏大哥那样,自以为是的为她好,要她照章行事,照他铺好的路走:夏二哥这点就比夏大哥强多了。 他当她是独立的个体,不曾企图左右她的人生。他要她什么事都自己作决定,夏二哥对她的态度,让她感觉像个大人;而夏大哥,她承认他对她也很好,但那种好象是父母对子女的疼爱,不像夏二哥—— 善圆抬脸看向夏敬生。 他是对她很凶没错,但是很意外的,她却不曾因为他对她凶,而对他有一丝丝的反感,甚至在她见到他跟秋苹姊帽谈甚欢的时候,还大发醋意,所以她想,她喜欢的应该是夏二哥吧? 善圆终於想通了。 她冲著夏敬生很大声地宣布。「我喜欢的是你。」 怎样?他有没有很高兴?善圆睁著圆溜溜的大眼睛望著夏敬生。 她喜欢他! 「很好、很好。」夏敬生频频点头,脸上虽在笑,但却笑得人心惶惶的,他干么笑得这么贼啊? 他的笑看得善圆好怕喔!「你想干什么?」 「你喜欢我是吗?」 「是的,没错。」 「那么请你重来一次。」 「什么事重来一次?」善圆完全傻眼了。 「示爱、表白,都重来一遍。」 「什么?示爱、表白都得重来一遍?喂!我刚刚已经说过一遍了耶~~」这么丢睑的事叫她一个女孩子再说一遍,不要!她才不肯,善圆断然拒绝。 「你刚刚表白的对象又不是我,当然得再重来一遍。」他说得很理昕当然。 「可是,那张脸跟你一模一样耶!」他可不可以将就一下?假装她刚才就是在跟他表白呢? 「一模一样又不代表同一个人,所以回去,重来一遍。」夏敬生很有威严地命令善圆。 善圆迫于她的威严,只好重来一次。 她站在他面前,头垂得低低的,虽是表白第二次,但是她还是很害羞。「夏哥哥,那个、那个——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不好。」 「啥?不好?!」不只善圆讶异夏敬生的答案,就连他双生哥哥夏庆元都没料到夏敬生会是这个答案? 不好?! 为什么? 夏敬生不是从小就喜欢善圆吗?这是上次见面时,夏敬生亲口对他说的,所以不是他胡思乱想的结果。 「你没有诚意,你见过人家表白,手上连个东西部没拿的吗?」吹毛求疵。 「拿东西!比如说?」善圆没跟人家表过白、求过爱,所以不耻下问。 「比如说拿个鲜花什么的。」夏敬生乾脆明示。 「鲜花!那,那不是求婚的时候才需要拿的吗?」 「没有,诚意一点的,示爱的时候就会拿了,所以,为了表示你的诚意,你现在就去买花或是巧克力什么的。」他好心的指导她。 「哦~~好。」善圆还真乖乖听话,她急急忙忙的要跑出门,但又折回来,「可是我没有钱耶!」 夏敬生马上抽了—张一千元给她。 善圆领命,马上去买花。 夏庆元觉得夏敬生根本就在玩善圆,「你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坏、这么恶劣?」他明明喜欢善圆的,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 「我这是在惩罚她。」说得义正辞严。 「惩罚地!惩罚什么?」 「惩罚她表白都表错对象。」要知道他等这一刻可是等了好久,而她竟然这么无趣,连自己喜欢的人是谁也弄不明白。 「这不能怪善圆啊!在今天之前,她根本不知道她在这世上有两个夏哥哥,我看,无理取闹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夏庆元适时地教训弟弟。 而夏敬生才不管庆元哩!他依然故我,还是决定给善圆一个教训。 *  * 为了表示她的诚意,善圆不只买了花,她还买了巧克力,怎样?这下她够诚意了吧?那他总该答应她的要求,跟她交往,做她的男朋友了吧? 「不行!」 善圆没想到夏敬生又拒绝。 「为什么又不行了?」 「因为,你不符合我心目中理想对象的形象。」这是夏敬生的答案。 夏庆元躲在房里偷听,一听完他都快吐血了,什么叫作不符合他心目中理想的对象!要知道,夏敬生可是偷偷喜欢善圆很多年了耶! 翻了个白眼,夏庆元继续趴在门板上偷听接下来的发展。 接下来他只听到善圆急急忙忙的说:「我改,我可以改啊!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只要你说,我就马上改、立刻改,绝不拖泥带水。」 「我觉得你太懒散、觉得你太骄傲,觉得你什么家事都不会做,跟我心目中的理想对象相差甚远。」 「好,我改,我都改。」他说的,她一项一项都记在笔记本里,「还有什么,你继续说。」 「还有你太不尊重我,对我的态度不够巴结、奉承,还有……」夏敬生又林林总总举了数十项。 善圆什么话都没说,一句句的把她抄下来,当作金科玉律看待,每天晚上睡觉前还默念个十遍,怕的就是自己又犯错。 她爱得好辛苦,但她也觉得自己好伟大。 没错,谈恋爱就是要这样,有波折才愈见真情意。她一定要努力,然後,她就能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了。 *  * 从那天起,善圆从一个千金大小姐沦为夏敬生的爱的小奴隶;夏敬生说东,善圆就绝不敢说西。 夏庆元怀疑要是夏敬生放了个屁,善圆都会昧著良心说:「嗯~~好香,再来一个。」这情况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所以在台湾住了几天,夏庆元又包袱款款,连夜奔回美国。 而夏敬生跟善圆这两个有异性没兄长的家伙,竟然留都不留他——他们甚至连去送行都没有,可恶! 那天,夏庆元带著满心的不悦离台;而夏敬生只想拿鞭炮来放,这是因为,夏庆元在台的这段期问,他每一秒、每一刻都在提防著夏庆元,怕的是善圆一个不小心意外变节,改变心意,觉得夏庆元比较好,比较优、比较适合她,那他怎么办? 所以,这段期间他根本是把善圆二十四小时都绑在他身边,半刻都不让她离开:而现在夏庆元走了,夏敬生决定好好的跟善圆谈恋爱。 「善圆。」他叫她。 「是;」善圆从远远的地方听到他叫她的声音,连忙奔过来,但跑到一半,突然想到夏二哥曾经嫌弃过她蹦蹦跳跳像个小孩,不像是个小姐,所以,不能跑,不能跑。 她突然煞车,改学古代走路那样,莲步轻移地来到夏敬生面前。 怎样?是不是很像大小姐? 「你找我干——」哎呀!不是干么,是做什么,是有何贵事? 「你说什么?」他是不是听到一个「干」字? 「不是啦!我是说你找我来做什么啦?」什么「干」字,没有,没有喔!善圆眨巴著眼睛,装傻地混过去。 「我们今天出去吃饭。」 「吃饭?好啊!」拍手叫好。因为他大赦天下,她今天不用煮饭,这当然好。「但好端揣的,干么出去吃饭?」 「我看你最近表现良好,你乖咩!」夏敬生适时的夸善圆几句。 善圆马上乐得飞上天。「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马上就下来。」 「0k。」他等她。 莫约等了十分钟,善圆便打扮得漂漂亮亮,随著夏二哥出门。 夏敬生带她去吃饭,还去看电影,看完电影,两个人还手牵手散步看夜景。 哦~~这就是善圆想要的浪漫,她真幸福,有这么帅又这么体贴的男朋友,所以,带连的看到对面走过来的人,她部觉得顺眼多了。 嗯——迎面走过来的那个男孩子长得不错。 善圆手拿著甜筒还边回头。 「蒋、善、圆!」身边有人在大吼。 咦?发生什么事?她有做错什么吗?善圆无辜地眨巴著双眼。 「你刚刚在做什么?」夏敬生勃然大怒,善圆这死丫头,竟然当著他的面转头去看别的男人,她当他是死人啊? 「刚刚?没做什么啊!」 「还说没有,你刚刚明明回头去看那个男孩子。」怎么?她当他是死人还不够,还当他是瞎子啊? 她「爬墙」的动作那么明显,还给他睁眼说瞎话! 吓!善圆听了吓一跳。「我只是回头看一下下而已,这样都不可以哟?」 「不可以!」 「只有一下下耶!」 「也不可以!」夏敬生很霸道地宣布。总之,她现在是他的人了,除了他之外,别的男人她都不可以随便觊觎。 「可是我没有见异思迁,我只是看看而已耶!」善圆犹不放弃,仍为自己日後的权利作最後的努力跟交涉。 「还是不可以!」夏敬生霸道地下令,这事没有转圆的余地,就连讨价还价的空间都没有? 小奴隶再怎么不服,也不敢不从,因为,她得表现良好,夏二哥才会喜欢她、才会爱她。只是,要她从此之後目不斜视,真的很困难。 咦、咦?!不对啊!她想到了,「夏二哥。」 「怎样?」 「上次我们去桃园,你看到槟榔西施,还不是一直回头看。」为什么他可以做的事,她就不行? 「那时候我们有交往了吗?」 「交往了,」善圆十分笃定。瞧瞧他会怎么说?「为什么你可以看美女,我就不能看帅哥?而且,刚刚那个男孩子还称不上是帅哥呢!」那人充其量只能称作「长得还不错」这种程度而已。 「那你为什么直盯著他看?」 「我看到他拉链好像没拉上。」所以,她才频频回头的嘛! 「哦~~如果是这样,那还可以原谅。」咦?不对。夏敬生突然回神,鹜醒过来。「你有事没事干嘛看人家的裤裆?」这个小色女,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啊!被他发现了是吗? 要死了,她怎么自曝其短,把自己做的好事全跟他讲!「那个——没有啊!就、就那个啊——啊~~有流星!」 善圆指著天际,但夏敬生才不上当呢!哪会那么刚好,他正在逼问她事情,就刚好有流星划过? 「蒋善圆!」他咬牙切齿的唤她的名姓。 「干、干、干么啦~~」善圆害怕地节节後退。 「你给我把事情说清楚,讲明白。」夏敬生冲了上去,要把善圆抓过来好好审问一番。 「哎呀~~不要啦!」她好害怕喔! 善圆迈开她的飞毛腿,努力的往前奔。 仲夏的夜晚,果然是属於年轻人的——这么热的天,他们还能有这等闲情逸致在大马路上奔跑、嬉戏。 路过的老人家们,是各个心有戚戚焉。 *  * 「善圆,茶,」大老爷叫? 「哦——来了。」小奴才马上端著—怀水来。 「善圆,水果。」 「哦~~马上来。」小奴才马上从冰箱埋拿出小玉西瓜眼葡萄,她洗洗洗、她切切切,十分钟之後,送到大老爷跟前请老爷享用。 不到十分钟,大老爷想洗澡了。 「善圆,洗澡水放好了没?」 「好了。」 大老爷终於去洗澡了,小奴才梢稍松了一口气,但别以为她现在就可以休息了。没,没有。 她还得洗刚刚的碗盘,还有要拖地,拖完地之後,把衣服拿去洗衣机里泡个十分钟,然後再等半个钟头,衣服洗好了,晾好衣服之後,她才能休息。 没错,这就是她蒋善圆下课後的生活写照。 *  * 妙君觉得善圆这样太可怜了,这样不计辛苦地去爱一个人,「你这样不累啊?」 「不会啊!为自己喜欢的人做家事,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每次只要善圆感到累,就会用这种说词来说服自己。 「可是我觉得,你这样不像是你夏二哥的情人,倒像是他的佣人耶!」妙君发表她的感言。 「哎呀~~不会啦!是你想太多了,我夏二哥才不是那种人呢!他那么多钱,要是真的想要佣人,他大可请一个来使唤!」 「那他为什么不请一个?」 「他说他想要一个贤淑乖巧的女朋友,还有,如果我什么事都不会做的话,怎么当他的情人?」 「所以,他要的的确是一个佣人嘛!」妙君听了那么多,觉得结论就是这一个。 「都跟你说不是了,你还一直这么说。我问你,如果夏二哥真当我是佣人的话,邪他怎么会要带我去夏威夷?」 「你要去夏威夷?」虾米?善圆竟有此等好康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就下个月初罗!」 「个月初,那剩下不到天耶!」十天後善圆就要出国去happy了,那她呢?她只能待在台湾,连游泳池都不敢去,因为怕染煞,善圆真幸福。 「是的,没错,所以我才说夏二哥从没拿我当他的奴才。」如果说夏二哥拿她当成他的阿娜答、小甜心嘛!她觉得还有那个可能。 「不。」妙君还是觉得不对。「如果你夏二哥真的照你听讲的那样,喜欢上你了,那他把你捧在手掌心都来不及了,怎么会虐待你——」 「我都说他没有虐待我嘛!」怎么妙君老是讲不听? 善圆抗议,但妙君没理她?她依旧说她想讲的。「——还刻薄你,所以我觉得你夏二哥如果不是拿你当佣人在看待,就是在耍著你玩。」 「耍著我玩!」善圆皱眉。她才不信,「夏二哥才不会那么坏呢!」 「这可难说,毕竟,当初可是你先向他表白的,男人就是这么贱,主动到手的女孩子,他们向来不珍惜。」 「虾米?你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 「可恶!」善圆气得用书本敲打妙君。 「哎呀~~你干么打我啦?欺负你的人是你夏二哥又不是我。」善圆打她做什么?很痛耶! 妙君被打得哀哀叫,但善圆根本不打算手下留情,因为妙君太可恶了。 「你既然知道女孩子太主动会被人瞧不起,那当初你干么叫我去跟夏哥哥表白?」 「呃——这个啊——」 「不要支吾其词。」善圆十分有气势。 和!她怎么变得这么凶?真是近朱则赤、近墨则黑。 好啦、好啦!她说实话就是。「老实说,当初我根本不以为你夏哥哥会喜欢你嘛!所以才想教你去表白,让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什么?原来你想的是这个!」善圆实在是太伤心了,原来她的好明友把她瞧得这么扁。 呜呜呜…… 哎呀!我的妈,善圆怎么说哭就哭了?「我的妈呀!你可不可以别哭了?」善圆哭得那么大声,实在很糗。 「那你要补偿我。」 「好啦、好啦!补偿你、补偿你,你说你要什么?」 「我要你帮我整理家务。」善圆逮到机会便乘机揩油。 「什么?」 「夏二哥说他要搬到主卧房去,所以要我帮他整理东西,那你来帮我,当作是补偿我受伤的心灵。」 「什么?用这个补偿!」妙君顿时傻眼,她怎么觉得自己被善圆设计了! 「怎么?你不愿意啊?」善圆问她,而且嘴一扁,像是随时准备要哭给妙君看的模样。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行不行,哪时去?」 「这个礼拜六.」 「0k。」礼拜六她直接去她家,只是~~呜呜呜……她怎么这么可怜,人家就要去夏威夷度假了,而她却得去帮他们整理家务,这事证实了上天果然是不公平的。 第七章 礼拜六那天早上,夏敬生临时得去见一位客户,所以不能整理、打包行李:善圆拍拍胸脯说:「不要紧,我自己来就行了。」 她一定要利用这个机会,让夏二哥知道她是一个进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的好女孩。 恭送夏二哥到门口,善圆还附赠一个吻给夏二哥,「再见,莎哟娜啦。」 夏二哥走了,善圆这才去打电话给妙君。 「什么?你还在睡觉!小姐,是谁说今天要来帮我整理东西的啊?限你三分钟内过来。」善圆看著时间开始计时。 「什么?三分钟!那哪够我刷牙、洗脸!」妙君哭天了。 「那就别刷牙、洗睑了。」 「可是我肚子饿,而且我还要换衣服。」妙君开始扮可怜,只是她就不懂,她是去帮善圆的忙耶!干么要这么低声下气?怪了。 「好啦、好啦!给你十分钟。」 「半个小时啦!」 「十五分钟。」 「二十分钟啦!」 两人开始讨价还价,最後敲定妙君得在二十三分钟後赶到夏家,而这段期间她要干嘛呢? 呵~~再去睡个回笼觉好了。 善圆以蠕动式爬回床上「ㄜㄜ困」。 *  * 「实在是太过分了,我还没来,你做主人的就不能先收拾吗?竟然跑回去睡回笼觉,你可不可耻啊?」 想到自己匆匆忙忙赶来时,却见到善圆一睑的睡眼惺忪样,妙君到现在还是一肚子火。 从来没见过要人帮忙要得如此理直气壮,她是倒了八辈子楣,才会跟这种人做朋友。 「我的妈呀!你就别再碎碎念了,小姐,你今年真的只有十八岁吗?怎么这么爱碎碎念?就跟个阿嬷没什么两样。」妙君念得善圆头都快痛死了。 「你去收拾那边,我收拾这边。」善圆决定把两个人的负责区域划分开来,这样妙君离她远一点,口水也不会喷到她这边来。 「去去去,赶快去收拾,夏二哥就快回来了,我一定要给他一个惊喜。」善圆像是赶苍蝇似的把妙君赶到一旁去,而她自己则是这边晃晃、那边逛逛。 妙君觉得善圆不像是在整理东西,倒像是在找什么似的。 你看、你看,她还爬到床底下去。 「善圆,你在干么?」妙君跑到床边低著身子往里看。 「哎呀!死人,你吓到我了!」她吓了一跳,猛然起身,害她的脑袋瓜子去撞到後面的床板。 善圆从床底下爬出来,眼里含著两泡泪,手摸著头,嘴里还直骂妙君,而瞧瞧—— 「你手上拿著什么?」妙君才不管善圆善圆在骂社呢们,她比较好奇的是善圆手里拿的东西。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花花公子,阁楼,小a书?你刚刚爬到床底下,就是为了找这个对不对?」 「对、是,你真有天赋,一猜就中,可惜我夏二哥是正人君子,床底下没那种黄色书刊。」善圆小有得意也小有失落,就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多一点。 但这些都不是妙君想介意的,她介意的是——「我就说嘛!你什么时候那么贤慧了,竟想帮你夏二哥整理东西,原来你打的是这种企图。 「不过,你找不到那些色情刊物也别得意,现在网路那么发达,要看那些东西也不一定得买书,那些嗯思啊啊的东西网路上可多的哩!」妙君的嘴巴很坏。 对啦、对啦!她就是看不惯有人才十八岁,就已经过著幸福美满的日子,而且不久的将来,善圆就要飞去夏威夷玩了,这才是教她粉呕的事, *  * 「啊~~我找到了!」 刚刚善圆才说她的夏二哥是正人君子,才没过十分钟,妙君就在一个抽屉里头找到一大堆可疑的录影带。 她全部把它扫出来,捧在怀里,拿去给善圆看。「你说这些是什么?会不会是a片?」 哇~~a片耶!一、二,三、四、五—— 妙君数一数,最後竟有十七卷那么多。「我看你的夏二哥才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而是个标准的大色胚,而且还性生活不满足,看看他竟然有这么多a片!」 妙君见不得别人的男朋友好,找到机会便像打落水拘一样,拚命的打、骂、踹。 「你少胡说八道了。」那可是她的夏二哥。 「好,那我们就来看一下,帮你的夏二哥写下十大罪状。」妙君兴冲冲的抱著那些录影带跑来跑去,不断的找寻看a片的最佳区块。「我们在哪看好呢?」 「当然是客厅。」他们家也就只有客厅有录放影机这种古老的播放硬体设备。 两个小妮子冲去客厅,各就各位,善圆手拿遥控器,打算妙君一声令下,她马上按y。 「可以了吗?」善圆转头过去看,只见妙君手里抱著一盒面纸。「那是要干什么用的?」 「预备待会儿要是看到什么精采、刺激的画面,如果流鼻血时可以用。」瞧,她想得多么深远啊! 没想到只换来善圆一句神经。「我要按y了喔!」 「好啦!」妙君已经把她所有的架式都摆出来。 善圆遥控器对准录放影机—— 「等一下!」妙君突然急急忙忙的叫停, 「又怎么了?」 「我忘了买零食。」看电影的时候,怎么能不买些零食来解解馋呢?「善圆,你去买。」 「为什么要我去?」 「因为你是主人,我是客人,招呼客人是主人应尽的义务,所以当然是你去。」妙君讲得头头是道,而善圆也有办法来治她。 她就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放在妙君面前。「喏!你的。」 「什么,就这个!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没错,就这个,这个就是我的待客之道。」善圆点头。「你要不要?不要,我收回来了喔!」 「我要、我要。」但简简单单的一瓶旷泉水似乎不能满足妙君的欲望,她当下决定自己出去外头买。 妙君抓著钱包往外冲。「我去买几包饼乾,一会儿就回来,你要等我喔!不能先偷看。」 「知道了啦!」善圆挥挥手,要她快去快回:而至於妙君叫她别先看这件事嘛!她才没那么听话。 她决定先一睹为快,要是有什么变态的情节,便先把那卷录影带藏起来,省得夏二哥日後在妙君面前抬不起头来。 *  * 什么?竟是这种内容! 善圆看了差点晕倒在地上喘不停。这片片的内容不是嗯嗯啊啊的妖精打架,而是当初她架设针孔摄影机时,转录而成的录影带,而其中有几片内容是当初她来不及看,便被夏二哥抓包,当时夏二哥叫她拿去垃圾桶丢的,没想到她到现在才发现,那些东西根本就没在垃圾场里,而是被夏二哥给藏起来了。 当初她没缘见到的偷录画面,现在能看到当然很开心,善圆一一快转看著里头的内容。 她看了之後,只觉得脸红心跳,因为,里面有不少养眼的镜头,比如说—— 要死了,夏二哥在洗澡! 要死了,夏二哥在睡觉! 要死了,夏二哥在——在干什么呢? 善圆本来是一手捂著双眼——只不过四个手指头缝打得开开的,一手充当扇子猛扇风,但当她看到夏二哥做那种动作时,她全身所有的血液全都凝结,他的手也放下来,这下也不扇脸了,因为,她的夏二哥竟然在diy。 好,他是个正常男人,他有正常的欲望,这她都可以理解,但他手上拿著的是谁的照片?这她就得搞清楚、弄明白了。 善圆冲到电视机前去看个仔细。 她终於把那个「死三八、女妖精」的面容看清楚了。 喝!身子因惊吓过度,而猛然退了几步。 那竟然是她的照片耶!夏二哥竟然拿著她的照片在做那件事! 善圆幼小心灵所受到的惊吓可见一斑。 咦?不对,夏二哥不是说他不爱她吗?不是说他得等到她变得跟淑女没什么两样的时候,他才考虑要不要爱她吗? 那他现在在干么? 他不喜欢她,怎么会拿著她的照片在那个那个?!所以,这事很可疑喔!善圆眯细眼来,在心里慢慢推敲著。 「善圆!」妙君人还在外头,嗓音便已经传进来了。 要死了,妙君回来了。 善圆赶紧把带子退出来,再把她夏二哥所有的带子往最後面挪。 「喝!你偷看!」妙君奔了进来,鞋子还随便乱踢,东一只、西一只的,鞋子没摆好,就跑过来兴师问罪。 善圆赶紧摇头说:「没有啦!我没偷看。」 「没有!看你一副作贼心虚的样子,铁定是有。」妙君一副「抓奸在床」的眯眼表情,逼得善圆没法子自圆其说。 最後,她只好点头说:「好啦、好啦!我承认我有,但我也只是好奇啊~~要不,这卷带子你先看,我去帮你打果汁,算是赔罪怎么样?」 「你对我这么好?」 「谁教我对不起你在先呢!好啦、好啦!你先看这片子。」善圆还主动把带子送进去,按下y键之後,她偷偷溜到卧房去。 卧房?! 卧房能打什么果汁啊? 没啦~~她才不是要打果汁,她是溜进去打电话。 她们家有两组电话号码,她用这一组打给另一组,然後才能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  * 「铃铃铃……」夏家的电话响起。 「来了、来了。」搁下电话,善圆飞快的跑出去,边跑还边喊,「妙君,你别接,我来就好了——呃!现在是怎样?」为什么妙君会吐成这样? 「你怎么了?」善圆蹲下身子,关心地问好友。 妙君吐到说不出话来,她只能用手比比电视萤幕, 善圆扭头过去看,看到的正是徐应文正在挖鼻孔的画面,而且还露出鼻毛来! 我哩~~「没这么严重吧?」 「就是这么严重。不管,快把这片子换掉,我要看别片。」 「ok,遵命,大人,」善圆一边换片子一边接电话。 电话接起来,那当然是没人接听的声音,不过,这正是善圆的目的,她装腔作势的说:「是……好……什么?你现在要回来!怎么这么快?!你不是说你有公事要忙吗?哦~~这样喔……好,那我等你。」她终於把电话给挂了。 「是谁打来的。」 「夏二哥,他说他要回来了,你快点把东西收一收,省得待会儿这些东西被他看到。」善圆把带子退出来,再把妙君的零食打包好,赶她走人。 「等等,那片子我都还没看呢!」那她买零食干么?妙君抱住沙发,死都不肯定。 「夏二哥都要回来了,你还想看片子!要是被他抓包,我们两个都惨了。」—边说还—边把妙君往外推。 「可是那片子——」 「等下次有空,你来我家时再看来,快点,夏二哥就快回来了。砰砰!」话才说完,善圆便把妙君的鞋子住外丢,顺便把门带上,还落了锁。 「善圆!」妙君在外头鬼叫。砰砰砰——还用力敲打门板,要善圆开门。 「你快回去啦!再慢就来不及了。」善圆还故意把声音搞得很紧张的样子,以增强戏剧效果。 好了,闲杂人等走了,现在就等夏二哥回来,等著审问他,看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  * 他是什么意思? 「没有啊?我哪有什么意思?」夏敬生还在扮无辜。 啊好,这个时候还给她装傻。善圆跑回卧房把那一堆录影带搬到夏二哥面前,哗啦啦的一大准。 「你说!这是什么?」 「这不就是你上次偷看别人的带子。」 「素的,但是里面也有你的哟~~你想看看吗?」善圆边说还边擦掌,一副他要是不招,她就要让他好看的模样。 说真的,看到那些录影带,夏敬生的确是有些怕怕的,因为,当初他搜括了她的片子之後,只将它们藏起来,没拿去看,但他自己做过什么糗事他自己知道,而也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在片子里头做了什么,所以,他才没敢拿去丢。 因为他怕丢了之後被人捡去,他便当了免费a片的男主角,但他绝没想到不拿去丢也不妥,而这些片子最後还是被善圆给看到了! 「呃——请问一下,你究竟看到什么?」夏敬生试探性地问。 他怕如果善圆只是想套他的话,而实际上什么都没看到,而他却什么都招了,那他岂不是被玩弄了吗? 「看到这个。」善圆不跟他罗唆,找到那片片子之後,便将它放出来给他看。本来画面一切正常——夏敬生下班回到房里,扯掉领带,踢开西装裤…… 虽是看第二次了,但善圆还是觉得夏二哥只穿四角内裤的模样很性感,一点都不像是怪老头。 嘶——赶快把口水吸上来。 「你可不可以快转?」看她「意淫」他的表情,他实在不怎么好受。 「好咩!」快转就快转——如果他想早死早超生的话。 善圆真的快转给他看,直到她发现不对劲的那一幕,她才定格下来。「你看!你说,你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如此铁证,她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还骗我说什么不喜欢我,得看我的表现是否良好,才决定要不要接受我的感情,真是虚伪。你说,你是不是爱我爱得要死?」善圆指著铁证问他。 人家都已经指证历历了,他还能说什么? 「是,我承认,我的确是喜欢你、爱你,但绝没有爱你爱得要死。」生命跟她比起来,夏敬生还是觉得生命可爱多了。 没了生命,怎能去爱她? 哎哟~~他什么时候也有这种恶心巴啦的想法了?这种话,夏敬生自己光是用想的都要起鸡皮疙瘩,更别想要他用说的。 「桀桀桀——」 夏敬生突然听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他回头,看到善圆嚣张的表情,「你干么笑成这个样子?」她这样笑很吓人耶! 「你爱我?很爱很爱我吗?」 「随你怎么想。」他都已经有口水说到没口水,说他只是爱她,但并没有很爱很爱她,她要是硬要往自己脸上贴金,那他也没办法。 随便她,夏敬生死鸭子嘴硬,绝口不提他爱她爱得要死的事。 但自从善圆发现到那卷diy的录影带後,基本上,她认为这种事不用讲她也能理会。 总之,她的夏二哥就是很爱很爱她啦!「从今以後,我们两个交换立场。」她很大声地宣布。 问题是,夏敬生还是不知道她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交换换什么立场?」他问。 「换我当主人,你当小奴隶。」虽然他离「小」字有点远,但随便啦~~总之,她就是要他当奴隶。 「等一下!」夏敬生喊暂停。「我可从来没要你当奴隶过。」 「可是你要我洗衣、拖地、打扫房子,」善圆可是指证历历,怎样?「这些事你总叫我做过吧?」他别不承认。 「对,没错,我是叫你洗衣、拖地、打扫屋子,但这些都是要培养你当一个贤慧妻子,我只说你如果变成一个贤慧的女人,我就会试著去爱你,但我又没有要你当奴隶。」 「对喔!」他说的有理,可又有点不对,如果他没叫她当奴隶,那她这些日子做牛做马所为何来? 为了让他喜欢她? 可是,他早就喜欢她了啊! 哎呀~~怎么会这样?烦死了,善圆厘不清头绪,很烦很烦的搔搔头。 「很烦喔?」 「对啊!很烦。」 「很烦那就不要再想了,反正现在你爱我、我爱你,我们只需要知道我们两个情投意合就行了不是吗?」夏敬生安抚著善圆。 而善圆的脑袋瓜子早在听到他说什么「我爱你、你爱我」那句话时就变成一团浆糊,还直点附和人家说:「对对对,我爱你,你爱我,这样就够了。」 唉!她这个小笨蛋,被人拐了都还不知道,真是够了。 第八章 终於毕业了! 熬过了八月,经历了大学联考後,善圆终於彻彻底匠地放轻松,因为,参加大学联考是义务,她知道以自己的资质,她是考不上任何学校的。 所以一到八月,所有大大小小的考试她都参加了,之後,善圆狠狠的放了将近两个月的长假,每天混吃等死,更多的时候则是背包背著一个人去旅行。 人家王宝钏苦守寒窑也不过十八年,她蒋善圆明明不爱读书,却也浪费她的青春在书本上十二年,她觉得自己跟王宝钏实在是有得拚,於是,她卯足了劲地玩玩玩,日子就这样一晃晃到十月。 到了十月,她才心甘情愿地把成绩单一张一张的拿出来看。 「很好,果然很烂。」夏敬生虽然早知道这种结果,但事实证明自己喜欢的女人是一个小笨蛋,他心里的伤痛还是有的。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升学是不可能的,但就业呢,她有什么打算?他想知道。 「我知道我想干么,这个问题我很早以前就想过了,但就伯你不认同。但在我说之前,我想先跟你讲一件事,这个行业是经过我深思熟虑、仔细考量之後,它结合了我的专长还有我的兴趣。」 「你是说吃东西是吗?」吃东西这项,要他来说,他还真觉得善圆讲得没错,真是结合了她的专长还有她的兴趣。 啊~~要死了!「夏二哥,你怎么讲这样!」真是气死人了,哪有男朋友的嘴巴是这么恶毒的,而也亏她受得了,善圆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伟大了。 「这是你以前自己讲的,你说你要当个美食评论家。」她也说过,吃是她唯一的专长跟兴趣,所以哪能怪他贬低她? 「可是,当美食评论家的都要在社会有地位,人家看我一个刚出社会的黄毛丫头,有谁会相信我的味蕾真的很不赖?」 「可是除了吃之外,我真的找不到你的第二个专长了。」夏敬生这是实话实说,但有时候太诚实也是一件坏事,因为,接下来善圆便一个飞毛腿踢过去。 臭二哥!竟然这样污辱她,真是找死。 她一个飞腿踢过来,夏敬生眼明手快地接住她的脚丫子,连脚带人把善圆接抱过来,搂进怀里来,并下生气,只是捺著性子问她。「好,既然不是有关吃的,那你说你想干么?」他想知道她的未来规画。 「先说好哟~~你听了之後,不能拿你是我监护人的名义来限制我,不准我从事那个行业。」夏二哥很贼,他明明是夏敬生,可是在台湾,却一直拿著夏大哥的身分证,而夏大哥正是她的监护人,就是这样,所以,她不管做什么事都得经过夏二哥的同意。 「你想去当酒店小姐啊?」否则,干么那么怕他知道! 「啊!要死了,你想到哪里去?」打死他、打死他。善圆恶势力地用手直捶夏敬生。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行业?」夏敬生抓住小老虎的两只手,他的态度总算是正经多了。 他难得跟她这么正经,害得善圆也小有害怕。 她很喜欢也很怕夏二哥,如果夏二哥不答应,那她前途茫茫,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用处。 「唔——先好说,你会尊重我,听完之後不许笑,也不许说我不自量力。」 难得看善圆这么正经,夏敬生於是点头说好。「你说说看,我不笑你就是了。」他真的很好奇什么既是她的专长又是她的兴趣。 啊,莫非是—— 一个白光闪过夏敬生脑袋,而善圆恰好开口:「我想在徵信社工作。」鼓起勇气她终於说了。 但——咦?夏二哥怎么没有很惊讶? 「夏二哥,你傻了吗?」善圆一只手掌在夏敬生面前晃呀晃,突然问夏敬生大笑出来。 好个集她专长与兴趣的工作!这丫头真的很能帮自己找出路! 「夏二哥,你不要这样子啦!」他这样子突然大笑,好像是一下子受刺激太深,变得有点神经失常。「你这样我会害怕耶!」 「我没事。」 「可是,你听完我的答案之後,一点讶异的表情都没有耶!」莫非受惊甚剧。 「我不讶异那是因为我已经有心理准备。」早在她欲言又止、态度扭怩时,他脑中灵光一现,心想,可能与偷窥有关,没想到还真让他给猜中了。 「那你不反对吗?」她有点怕怕地看著她夏二哥,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夏敬生反问善圆:「我反对有用吗?」 「没有,但要是能得到你的支持跟鼓励,我想我这个工作会做得更愉快些。」善圆老实讲。 「难得你这么看重我的想法,要是我像个老顽固一样,不准你去试试看,那岂不是辜负了你对我的这一片心意?」 「所以呢?」 「所以我决定——行,可以,你能去做你想要做的工作。」毕竟在徵信社工作,比他稍早想到的酒店小姐或是槟榔西施来得让他放心多了。 「哦!谢谢夏二哥。」善圆兴奋地用双手环著夏二哥的颈子,开心地大叫。「我就知道你待我最好了,谢谢、谢谢。」 啵啵,亲了夏二哥脸颊两下,算是感激他的大恩大德,但接下来她还有别的要求,「我不知道上哪找工作,你帮我好不好?」 「行。」女朋友一句话,夏敬生当然是肝脑涂地、义不容辞,他马上上网去查。 *  * 结果,夏敬生给了善圆几家看起来还不错,像是正派经营,没有从事不法勾当的徵信社,要善圆自己去应徵—— 本来他想陪她去的,但是善圆一直强调她已经十八岁,已经是个大人了,所以请让她独立自主,0k? 她都这么说了,夏敬生又能怎么样? 他再怎么不放心,也得让善圆单飞。 所以,那天善圆早上八点出门,他就一直闹胃疼,最後还是决定偷偷的跟在她身后,要是她有个风吹单动,他便能立刻上前去演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善圆拿著夏二哥抄给她的地址到了一栋楼公大楼,她直上八楼,掌心还一直在冒汗。 对於她有生以来头一次应徵工作,她都快紧张死了。 电梯门开了,善圆踏出去,只见这家徵信社几明窗净,里头有两位办事小姐,一见到她马上站起来招呼她。 一个去倒水,一个脸上的表情凝重。 「小姐,你是来调查你老公是否有外遇是吧?你别伤心,来,有什么事,妨跟我讲,我们速成徵信社办事有效率,不到一个礼拜就能给你一个答案。」那位和蔼可亲的胖小姐把她拉到沙发上去坐,打算听善圆哭诉个十来回。 没想到善圆竟然摇头跟她说:「不是啦!这位姊姊,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你们徵信,我是来应徵的。」 「什么?来应徵的!」胖小姐声音拔尖,马上叫另一位小姐不用倒茶了。 「你有经验吗?」 「经验!」善圆傻了,这、这怎么好讲呢?「嗯!是这样的,我是有一个男朋友,他虽然大我九岁,但他很尊重我,我之前未满十八,所以他不敢随便乱来,如果有需要,他会自己想办法解决,所以那个经验——我没有啦!」她很不好意思地开口,说完还低著头,娇羞不已。 刚开始的时候,办公室里两名女郎还听不懂,老板娘只不过问了个有无「经验」的问题,这小笨妹干么扯上她的男朋友?後来她们两个终於听懂了,两个人毫不客气地爆笑开来。 「秦姊,这个小女生实在太宝了,你收她下来啦!这样我们才有得玩,也不会一整天守在办公室,什么事都没得做,实在太无聊了。」刚刚去倒水的那个女人建议。 善圆这才知道原来刚刚拉著她的手的胖小姐叫秦姊,她是这家徵信社的老板娘。 老板娘也觉得善圆很宝气。「好吧!我用你了,但你没经验,又刚出社会什么都不懂,样样都得从头教你,所以你的薪水可能有点少。」 「少没问题,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来上工?」 「就今天吧!」反正她跟叶子都满无聊的,来个有趣的女生让她们玩玩也好。 「好,那我打通电话跟我家人讲一下。」善圆马上跟夏敬生报佳音。 夏敬生听完马上傻眼,因为善圆还真不是普通的好运,头一回应徵竟就有成果!果然,傻人是有傻福的。 夏敬生不禁对善圆甘拜下风。 *  * 是谁!是谁说善圆一个刚出社会的小女生什么都不懂,凡事都要从头教起的? 当速成徵信社的老板回来,一看到老婆应徵一个生嫩的小女生时,他还非常的嗤之以鼻,觉得老婆真是妇人之仁,他还骂老婆说:「如果要用这种人,倒不如拿钱去社会救济还有意义些,」 老板这些话根本就是彻底瞧不起善圆? 善圆本来以为自己没希望了,正打算包袱款款走人之际,没想到卖监视器材的厂商刚好来,而懂摄影器材的师傅又不在,老板便叫善圆去跟厂商接洽。 他本来是想让善圆知难而退,进而识清自己根本不适合这一行,毕竟要懂那些器材,哼!那还得小有本事呢! 他那个老婆,还有在这工作将近一年的会计小姐,根本不懂什么叫作针孔,所以这个扨出之犊,嫩生生的高中毕业生,她能懂什么? 他叫善圆去,而善圆只好硬著头皮上。 她把她仅有的知识全拿出来讲,她一说,在场人士每一个都傻眼了! 因为善圆不是才十八岁,不是高中刚毕业,那、那、那她怎么懂什么叫作感光原件?什么叫做最低照度:0.7lux/f2.o?! 还有,她怎么知道加了投光器之後,便可以夜视?还有针孔摄影机还有分无声跟有声?另外就连红外线夜视功能摄影机,低照度,光线微弱环境也能使用,不需要添购红外线投光器,还有连操作温度这些专业问题……她都懂! 偶像! 善圆小露一手,顿时变成老板娘跟叶子的偶像;而老板再也不敢叫善圆滚了,因为听说老婆请了这么个人才,一个月只花一万三,真是太划算了。 「老婆,做得好。」老板的态度马上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还要善圆不用做小妹工作,她立刻上工,跟著老板去跟监一个偶像名人。 善圆听了是又惊又喜。 「那、那、那——我可以留在这里?不用卷铺盖走路了吗?」 「不用、不用,用到你,算是老板他捡到,依你老板这种贪小便宜的个性,池怎么会要你走路呢?」 「喂喂喂,老婆,我是你老公耶!」她需要这样泄他的气吗?老板小有抱怨—番,而老板娘才不理老公呢! 谁教他刚刚要污辱她用人的眼光——虽然她用善圆真的只是一时兴起,光看她长得可爱,脾气又逗趣,但身为人家老公的他,也不能光明正大,在部属面前泄她的气啊! *  * 善圆头一天上班,夏敬生还刻意提早下班,打算带善圆去吃顿好的,算是帮她庆祝,但是他这一等,竟等到晚上十一点钟。 是什么工作要工作到这么晚? 夏敬生开始烦躁不安,在家里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手里拿著钥匙,耳朵竖直了,只要电话一响,或是发现什么不对,他便要街出门去报警。 而十一点一刻,善圆终於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 好里加在! 夏敬生这才松了一口气。「怎样?累不累?」马上递茶水、递纸巾,此时此刻的夏敬生要是让他大哥夏庆元看到,铁定会跌破夏庆元的眼镜。 「你不是只当个小妹吗?不是还在实习阶段吗?怎么会搞到这么晚?」夏敬生言谈举止间透露著他对善圆的关心。 「没有啦!老板觉得我是个可造之材,所以让我今天就跟著他上工,去跟监一个偶像明星人物。」 「第一天就能上工这很好啊!而且还是偶像明星,这不是你最爱的吗?为什么你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这就是夏敬生所担心的,善圆的表情看起来比打了一场战争还累。 善圆向来做她有兴趣的事,就算是要她熬夜长达三个晚上不睡,她也没问题:但她才出去十三个钟头,竟然一脸的倦意!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夏敬生小心翼翼地问。 而善圆的表现就像苦主找到倾诉的对象,立刻含著泪点头说:「是的,没错,可是我不能说,因为我们老板说这是商业机密。」 「可是,我是你最亲最亲的亲人啊!你要是心里有什么难题,憋著不讲,那不是很难过吗?」夏敬生怂恿善圆向他吐苦水,而且还信誓旦旦地举手发誓,保证说:「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绝对不会跟第三人讲。」 善圆看她夏二哥这么诚恳——「好吧!那我就跟你讲,只跟你讲喔!我之前不是很喜欢一个男明星叫作某某某的吗?」 那个某某某,善圆还讲得很小声,像是怕别人听见;但夏敬生好耳力,善圆虽讲得比蚊子叫还大声一点点,但他还是听清楚了。 那个某某某,就是善圆之前很迷恋的那个男歌星,只要他一站出来,善圆就放声尖叫,也不管那人唱的歌真是难听。 像这种类似于无知举动,夏敬生压根懒得跟着瞎计较,没向导她头一天上工,便遇到那人! 要死了!「他做了什么事?」 要是他做了什么让善圆脸红心跳的事,他发誓一定也要投入八卦行动,把他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全抖出来,夏敬生气愤地想。 而善圆看不见她夏二哥的气愤,她一心只想讲她今天遇到的可怕事情。 「他喔——我告诉你喔!」善圆很害羞,又很怕别人听见,还叫夏敬生附耳过去。 夏敬生真想告诉她,他们家里只有他跟她两人,所以她可以放胆大声说,但是——算了,看善圆这副胆小伯事的模样,可见真的发生什么大事了,而且,她的老板还曾特地耳提面命地交代过要地不可声张—— 好吧!附耳过去就附耳过去。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善圆一五一十的告诉夏敬生。 夏敬生听了两个眼睛瞠得好大。「你是说——」 「是的、」善圆点头。 「他真有那么变态?」 「没错。」善圆点头,而且她还哭了,因为,呜呜呜……他是她的偶像说。 夏敬生嘴巴咧得大大的,睑上的表情远比声音高兴,他还一手将善圆搂进怀里,安慰她说:「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呜呜……」啜泣了两声,善圆的睑从夏敬生怀里抬起,眨著两泪眼问她的夏二哥,「你怎么帮我?」 「我、我叫你老板别让你出这种任务了。」 「这样可以吗?」老板会答应吗? 「会啦、会啦!你夏二哥我是谈判高手,没问题的;你放心好了,以后你不会再看到那种变态画面。」 虽然结果令夏敬生满意,但其过程夏敬生觉得实在是太不堪了,所以,他宁可善圆一辈子冲著偶像尖叫,也不要她看到那种事。 第九章 当天晚上,夏敬生就打电话到善圆老板家里,跟他talk,talk。 「先生,现在是凌晨十二点整,你要讲这种事不能明天早上再讲吗?」他很累了,想睡觉了耶! 「不行,这事很急,我一定要你马上、立刻给我一个保证,否则的话我绝不善罢甘休。」 「先生,你家女儿不是满十八岁了吗——」 「丝米马线,对不起,她是我女朋友,不是我女儿。」一有不对,夏敬生马上纠正人家。 死男人,竟然说善圆是他女儿,他的声音有这么老气吗?真是欠扁。 「是吗?」可他却觉得夏敬生的态度比善圆的老爸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吧!就算你是她男朋友好了,可先生,她是干这一行的,那种腥膻色的场面当然多多少少会遇见。」 「那你就弄个正常一点的case给她跑,不要这种在做爱的时候,还要别人在他脸上洒尿的,那个人还是善圆的偶像,她看了当然会晕倒。」听说善圆当场就脸色惨白,还差点晕过去,一想到这里,夏敬生就想杀人。 「先生,社会就是这样,一种米养百样人,有些人爬到位高权重的地位後,便会有—些奇奇怪怪的行为;而我们今天的当事人,他只是恰巧喜欢他的性伴侣污辱他而已,你也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大惊小怪?」 「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体谅,但善圆不可以!她才十八岁,她对人性不见得比你我透彻。」 拜托,他要知道,在善圆还是个小孩子时,每天可是都要听童话故事入睡,而他和他哥根本就乱改童话故事的内容,比如说,美人鱼没有化作泡沫,而是跟王子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就连七只小羊都没被大野狼吃掉,而是被小羊感化,彼此变成好朋友。 如果他们连一些残忍的童话都不让善圆听了,何以见得他们会让这种什么撒尿、吃屎的事发生在善圆面前? 「那你就别让她来做这种工作啊!」基本上,徵信社的老板是觉得这一家人对善圆实在是保护过度。 啊~~死了!他刚刚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老板的睡意马上一扫而空,但已经来不及了,夏敬生听到了。 通常,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是吗?这是你自己说的,好,那我明天就让善圆别去公司上班了,」夏敬生的态度可拽的,因为他仔细推敲过,善圆头一天上班,他们便派她出去见习,这意味著善圆还满有潜力的—— 虽然他极不愿意承认,毕竟有这种偷窥、跟监的潜力,说实在的,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好骄傲的,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一个月才给善圆一万三,所以他吃定了这家公司捡到了个大便宜,才不会轻易放手。 果不其然,他才刚开口,那个原本神气活现的老板马上就哭了。他求他说:「不要啦~~算我说错话了行不行?」 「不行。」 「不要这样啦~~大爷,我、我,我马上把她调到另一组人员那去见习,绝对不会再让她看到这种人性丑恶面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够。」 「那,我、我、我马上帮她调薪,一个月一万五,你觉得怎么样?」 「差强人意,」虽不怎么满意,但夏敬生也是个知分寸的人,人家要不是看在善圆还有点能耐,才不会买他这个帐;毕竟拿人薪水的哪有挑工作的权利,但善圆因为能力好——这一点,他实在不怎么愿意承认——又因她拿的薪水不高,所以,老板才会愿意如此低声下气,他懂,所以他也就不强求了。 「0k,饶你一次。」 *  * 「虾米?老板要加我薪水?」 第二天起床,夏敬生立刻告诉善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善圆听了差点流眼泪、流鼻水。她的夏二哥怎么这么强、这么厉害,三两下摆平她工作不适任的问题,还让老板同意加她薪水。 呜呜呜……夏二哥,她崇拜他。 而夏敬生也觉得有他在,纵使天塌下来了,他都能替善圆顶著,只要有他在,善圆就绝不会受—丁点的委屈,他有这样的自信。 但善圆去上班的第二天,夏敬生的自信就被打碎了。 *  * 善圆第二天回来,哭得唏哩哗啦的,还说她被开除了,看得夏敬生都快心疼死了,「今天又发生什么事,你告诉夏二哥,夏二哥帮你出气;你说,你们老板今天又叫你干么了?」 「他让我去跟踪一对偷情男女。」 「偷情男女。」唔——准是一桩抓奸案子,在台湾十有八、九都是这种委托,所以不可以怪老板。那莫非——「你又看到什么变态的行为?」 「没有变态行为,只有一般的性行为,就跟你藏在洗手间马桶水箱里的那些小a片演的一样,只有嘿咻咻而已。」 什么?善圆看到了!他明明藏得很隐密的说。 哦~~好吧、好吧!他离题了他知道!「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就把我拿到的第一手资料寄到那个出轨男人的老婆。」 「这很好啊!很符合你们的工作程序,你的工作能力真好,才上工第二天,就可以独立完成这项任务,你们老板怎么没有好好的夸奖你,反而把你给开除了?他真是太可恶了,我去找他说理去。」 那个老板一定是看善圆年纪轻、不懂事,所以才欺负她,如果他不为善圆出这口气,那他夏敬生岂不是要让人给瞧扁了吗? 夏敬生马上要为善圆出头,他打电话找她老板去;但这次,夏敬生没说三分钟,便灰头土睑地回来。 「嗯——那个……善圆。」夏敬生说话吞吞吐吐的,他真不知开如何开口寸好。 「嗯?」 「你刚刚说那对偷情男女的照片你交给谁了?」 「就是那个不要脸的男人的老婆啊!」她刚刚说得那么清楚了,夏二哥怎么还问? 「可是,委托你们工作的人不是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吗?」 「对啊!是他没错;他要我们去跟踪他老婆,看他老婆有没有偷人,但夏二哥,你不觉得他很可耻、很不要脸吗?他自己明明去跟别的女人干一些勾三搭四的下流事,他怎么还有脸去说他老婆的不是?」 「而且,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我们去跟踪他老婆吗?答案是他想离婚,却不想给他老婆赡养费。他想只要抓到老婆的把柄,他甚至可以跟他老婆要一笔钱,然後再跟老婆离婚,夏二哥,你不觉得这种男人很无耻吗?」善圆不但说得义愤填膺,还咬牙切齿。 看她这样,夏敬生只好点头附和,「是,这个男人的确很无耻,但善圆,他不是你们的委托人吗?」 「是啊!那又怎么样?是我们的委托人,他就可以颠倒是非,黑白不分了吗?」她绝对会据理力争的。 「不不不,当然不是这样。」 「要不然是怎样?」善圆生气了,睑上一副「你们男人都这样,只会帮男人讲话,而不问是非黑白」。 我的妈呀!是谁不问是非黑白的啊? 明明是她。 「善圆,你想想看,要付钱给你们公司的人是谁?」 「就是那个不要脸的臭男人啊!」这一次,嫌恶的字眼又加长了一些,足以见得善圆对那个男的更加憎恨。 「对,就是那个不要脸的臭男人:」夏敬生马上顺著善圆的话骂,企图让善圆消消火,但是非黑白还是得有个论断。 「——所以,善圆你再想想,你把他的把柄给了他老婆,那么他还会付你们公司钱吗?」 「当然不会,哪有人那么笨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所以说罗!你出了这种鸟笼,你们老板还能不开除你吗?」夏敬生把问题丢还给善圆。 这下子善圆终於不再理直气壮,声音比别人还大声了,因为她夏哥哥说的有理,那个不要脸的委托人又不是笨蛋,哪有它把事情搞砸了、他还把钱往徵信社送的道理,他没告她就已经很好了。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了吗?」 「嗯——知道了。」虽不愿意,但善圆还是点点头。她知道自己出了什么糗,难怪老板要开除她,不要她了。 「知道错在哪就好了,你也别太难过,反正没了这家还有另一家,徵信社多的是,工作再找就有了、但你的脾气得改一改。」只要善圆改掉她的脾气,他相信她一定可以胜任这工作的。 但善圆睑上的表情怎么那么难看?「怎么了?」夏敬生托起善圆的睑来,让她正视他的眼。 善圆摇摇头说:「没有,只是觉得好失望,甚至不懂为什么这世上没有正义公理?」 什么?!夏敬生心里一惊。 「夏二哥,我觉得我不喜欢这个工作了。」善圆顿时觉得没精打采的,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她当初会选上这个工作或许只是一时兴起,也或许她真的没别的本事,但如果要她路见不平,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要她伪虎作伥,她想,她可能没办法做到,只是不做这工作,她别无长处,她能做什么呢? 善圆愈想愈觉得自己没用,而夏敬生怎么可能看善圆日渐委靡不振呢?他拍拍善圆的肩,给她加油、给她打气。 「放心吧!这世上铁定有正义公理的,如果你找不到,那、那——那你回来找夏二哥,夏二哥帮你找回你的希望,二哥给你靠。」如果没有徵信社敢用她,那她就回来,他开家徵信社给她玩—— 哦~~不,是给她经营。他随便她想怎样就怎样,一点都不会为难她。 「真的吗?」听他这么说,善圆眼里顿时绽放出希望的火花;她觉得夏二哥真是她的神,她的一盏明灯啊! 「当然是真的。」夏敬生的表情可骄傲哩!因为,这世上只有他能给善圆当靠山,给她无穷的希望,然後—— *  * 然後,夏敬生就哭了。 因为,善圆的好运在上一家公司全部用磬,她真的找不到工作,真的回来找他,然後——他就真的哭了,但为了维持他在善圆心目中的形象,他咬著牙也只好认了。 「夏二哥开家徵信社给你玩。」他想,只要他当老板,那就没道理不能让善圆伸张她的正义,做她想做的事。 「这样不好吧!夏二哥,我这样要是玩完了你的公司,那怎么办?」那些钱可是他的血汗钱,「你不心疼吗?」 心疼!当然心疼,但这种话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怎么能说,所以他纵使被打断牙,也只能和血吞了。 「不心疼,钱是身外之物,再赚就有了:心疼什么呢?傻丫头,」夏敬生逞能,其实,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那些钱就算是丢进河里,送给了天。 「夏二哥,你真好,善圆好感动喔!」善圆握住她夏二哥的手,她决定了为了报答她夏二哥的知遇之恩,这份工作她一定会好好做的。 * * 那是一间不到三十坪大的办公室,里面的办事员只有善圆跟一个小妹,听说那个小女孩跟善圆同一个德行,都喜欢偷窥别人的生活。但她的胆子没善圆那么大,所以才找了徵信社当她的工作。 或许这就叫做「志同道合」吧? 有什么样的老板,便会招来什么样的员工,总之,夏敬生对这问徽信社根本不抱任何希望,但一问公司要是只有两个小女生撑著,他觉得应该没有顾客会信任她们吧?昕以,他派公司一个属下去,没想到那个属下当场就哭了。 他问他说:「老板,我是做错了什么吗?要不然你怎么把我眨到那种地方去?」那分明就是要他在那待不下去,自动请辞嘛! 这、这叫他怎能接受?他可是他们公司业务部的第一把交椅,他原本以为自己明年就能荣升或调薪的,没想到老板这么诈,竟然使出这种小人步数要他走。 「不,你想哪去了,我只是借调你过去帮那里的忙,那里要是有起色,或是倒闭了,我会让你再回来的。」夏敬生保证。 那名员工这才抹抹眼泪,收拾行囊,外调到善圆那里去。 夏敬生原本就对善圆跟另外那个小女生不怎么信任,所以,才会派出他们业务部的第一能手去帮她们招揽case。 没想到她们两个小女生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她们每天一个跑外务、一个在公司接电话,一个礼拜轮一次,不到一个月竟然有生意上门了,而且,还不是他那个业务高手帮她们的!这真是让夏敬生跌破眼镜。 「不过,我还是觉得这里最终都不会有生意。」因为他们老板实在太难搞了,有时候还会骂佣主,试问这种做生意的手法有谁会来第二次? 「老板,我看你还是派我回去好了,待在这里,我根本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他觉得他唯一功用就是当个报马仔,每天跟老板报告他女明友的生活琐事。 「唔——好吧!」夏敬生几经思考,也决定调属下回来。 因为部属在那里真的没事可做,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能跟得上善圆思考模式的人真的没几个:他不该为了一己之私,想拉拔善圆,就牺牲一个好下属,更何况这些日子以来,部属在善圆那,真的没事可做。. 「oh~~ya!终於可以回到正常生活了。」部属高兴得跳起来。 而夏敬生,说实在的,照部属所报告回来的,他实在很担心善圆徵信社的营运状况。 如果这次善圆又跌倒了,那么未来,她还能再爬起来吗?夏敬生实在很担心。 尾声 事实证明,夏敬生真的想太多了! 善圆或许行事比较跟别人不一样,但就因为她秉持良心做事,所以跟一些太太、阿嬷们从一开始的雇佣关系,最後竟然变成了好朋友。 而那些太太们又有些是富商太太,更多人的先生都是一些事业有成人士,所以,外遇抓奸的案子就特别多。 而她们与善圆变成好朋友後,—个介绍—个,又各个都变成善圆的手帕交,有些甚至是忘年之交,所以,善圆的徵信社非但没有像夏敬生所预期的那样没几个月就倒闭;相反的她生意还愈做愈兴隆,甚至北,中,南,还有东台湾都有分社,善圆从此摇身—变,变成—个顿有声名的徵信业者,怎样?有够吓死人了吧? 不过,善圆虽然当了社长,还是有一些坏习惯还是没改,比如说,超爱吃零食,还有—— 「老板!」 来了、来了,又有人要来抗议了! 夏敬生才如此想著,便有人闯进他的办公室——没错,是用闯的,连门都没有敲,但他不能责骂来人,因为他的顶头上司是善圆,善圆不拘小节,从不计较这些事,所以他也不能计较。 「老板,老板娘又偷看我们办公了啦~~」部属跟他抗议。 「那、那不是你们早就知道的事了吗?为什么到现在才在抗议?」 「可是,过几天是老板娘的生日,我们几个聚在一起,本来是想给她一个惊喜,谁知道她临时加装了有声的针孔摄影机,那我们商讨的内容她不就都听见了吗?」 「是啊!」夏敬生点头,他也觉得这样一点都不能有5urprise的感觉了。 「所以老板,你要管管老板娘啦!不能再让她这么为所欲为下去,而且,我是她的特助耶!她老是偷听我跟女朋友讲电话,她这种行为对吗?」年轻人讲得理直气壮,也不想想,那他上班跟女朋友净在那里情话绵绵对吗? 但夏敬生不敢出言责备他,谁教他是善圆的爱将——善圆的特助跟她一样变态,老爱偷窥别人,所以才会深得善圆的喜爱。 只是,他又不是不要命了,敢念善圆:他念她!拜托,他又不是想接受善圆爱的惩罚。 什么?不懂什么叫爱的惩罚? 什么?打他、骂他、踹他? 不不不,大夥误会了,他的善圆可温柔了,才不会对他凶,她只会不给他抱抱,但这也够他受了。 「老板,你在想什么啦?你快想想办法,要不然老板娘的生日就没有惊奇派对了。」 「哦~~好好好,你让我再想想、再想想——」怎样才能让善圆继续她偷窥的变态行为,又能让这些人称心如意呢? 啊~~有了!「我想到了。」 「什么法子?」 「厕所。善圆总不能在厕所也装针孔摄影机吧?」 「是,的确不能。」老板娘还没变态到那种地步。「老板,我们为了让老板娘有个suprise,然後一群人挤到厕所去,你觉得我们有必要委曲求全到这种地步吗?」 「的确是没有。」但怎么办呢?还有什么法子呢? 夏敬生也很苦恼。 善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从她的办公室冲到夏敬生的,还指著夏敬生跟自己爱将的鼻头,直骂他们两个笨。 「你们实在是苯死了,你们要商讨我生日派对的事,难道就不能约在外头吗?为什么非得在公司谈?还跑到厕所里咧?」她监视他们,偷听他们的对话,简直是在毒杀她的脑细胞,他们两个怎么能蠢成这样子! 「善圆!」夏敬生突然大吼。 善圆还不知大难临头,生气地回头回他—句:「干么?」 「你在我这里也装了针孔摄影机是不是?」 「呃——」完完了!被他发现了。 善圆随著夏敬生日渐逼近的身子,节节败退。 「你明明答应过我,绝不用针孔摄影机偷看我的,你忘了吗?」河东狮生气了,而且,还冲著善圆大吼大叫。 善圆急急忙忙的摇头说:「没、没忘。」 「那你还这么做!」夏敬生气死了,他冲了上去。 善圆吓得拔腿就跑,呃——她是怕夏敬生打她吗? 不,她夏二哥可疼她的哩!从不打她、骂她;但他的惩罚很可怕,那就是她一把错,她那天就得全部听他的——他要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绝不能讨价还价。 而这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怕就怕,他要她做的事全是一些羞人的事啊! 是什么事呢? 呃——那是属於闺房的事,所以……不可说,不可以说哟~~ 【全书完】 后记 关小静的防煞心得 自从台湾染煞之浚,一向神经质的关小静陷入无限的恐慌里。当政府还没推广全民要量体温时,关小静早就在家里推行,一天帮家人量两次——足以见得关小静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怕死,所以那天五月三十日夜里—— 关小静一量自己的体温,喝,怎么三十七度九! 关小静吓都吓死了,但却不敢声张,深怕我那些薄情寡义的家人会出卖关小静,立刻通报街生单位把关小静隔离起来,但我家那个小弟实在大会看脸色了,见关小静脸色一变,马上说:「喝!你是不是体温过高?」 啊勒,这种事他就这麽精明,真是的。「只高一点点啦。」因为关小篷有鼻子过敏的症状,所以平常量就已经三十七度三或三十七度四,所以那天虽三十七度九,关小静还算镇定,直到偶尔跟小红杏提给此事,小红杏身在疫情最严重的台北,所以马上紧张兮兮地警告关小静要小心,害得那天关小静也紧张兮兮的。 小红杏不断地问关小静:「那你有全身肌肉酸痛吗?」 「咦,有耶,我最近腰酸背痛,不过我一直都有腰酸的症状——写稿子後遗症,而且我这几夭一直坐在和室地板上看书,所以我的腰酸背痛应该是那样引起,而不是sars吧。」关小静自我解读。 「那你有拉肚子?」 「没有拉肚子,可是我的肚子怪怪的,一直有那种硬硬的痛。」 「什么叫作硬硬的痛?」小红杏是个健康宝宝,所以每次和她讲我的病史最无力了。 「硬硬的痛就是——肚子有一种硬硬的感觉。」後来关小静才知这原来那种硬硬的感觉就叫做「赈痛」,喝,原来关小静也是十分没知识、没水准的。「我想我是便秘吧,应该跟sars没有关系。」关小静不断的说服自己不是sars患者。 「可是你说你体温过高,三十七度九,那已经算发烧了耶。」 「那、那我要怎麽办?我要去看医生吗?」 「不行,你不能去看医生,如果你去看,现在大家那麽紧张,你一去,一定会马上被通报。」 「我想也是,那我该怎么办?」 「要不然你就大量喝热茶,或是蒙着被子让自己出汗,如果发汗了体温还降不下来,那你就危险了。」 小红杏那句「那你就危险」了,说得关小静胆战心惊,於是当下立刻准准备气包,立刻进去蒸汽箱蒸气。 为什么跑去蒸气呢? 因为听说sars怕热,所以关小静将黄气箱的温度调到八十度,我杀、我杀、我杀杀杀病毒。 蒸完气,洗完澡,一量体温——要死了,三十八度一,我完了、我完了!关小静开始胡思乱想,甚至开始审视自己的保单,看要是死了,家人可以领多少钱,但——等等,sars是法定传染病,那得到sars死掉可以领保险金吗? 关小静立刻想到家人的权益问题——呜呜呜~~我真是一个好女儿,都快死了,还想到家人的幸福。 还有,关小静当然也有想到出版杜,那天虽生病了、虽然已经很晚了,但关小静还是女里写稿,因为——「隔墙有眼」是套书。关小静的《都是坏心惹的祸祸》是套书之一,如果来不及写完就挂掉,那麽出版杜会很麻烦——关小静果然有情有义啊;二,此书制已经写到六个章节了,如果没写完就挂点,而岂不是领不到槁费,所以——我写,我写,我写写写—— 呜呜呜——我真悲情啊,因写我在生病耶。 人是就这样,那天晚上关小静一夜没睡,三不五时的起来量体温,体温渐降,关小静才松了一口气,但五月三十一日晚上又量,啊勒,怎麽又三十七度九! 关小静都决疯了了,几经思考关小静决定打电话给家庭医生询问,关小静杷事情的始末一一解释,把跟小红杏讲的那一些之部再迸一遍。 家医细心教导。「你去喝杯热开水,半个钟头之後再量,看看体温会不会降?」 「如果会,那我就不用去看医生了是吗?」 「是,那是当然。」 「那如果不会降,那怎么办?我可以去你们诊所吗?我很怕你们会被封耶,还是不降之後,我要去发烧筛选站比较好。」 「没关系啦,你来我这,不要紧的,你不会是sars病患。」唔——到现在关小静还是一直很怀疑,家医为什么对关小静这么有信心? 是不是我平常就表现得比别人怕死,所以他才如此笃定? 什么!怕死跟会不会染煞没有关系? 错,那可是很有关系的,因为当台湾人都还没有危机意识的时候,关小静就已经开始实际五分钟一口水,提升自己的免疫力,而且还每天勤练瑜伽,而当疫情发烧之後,关小静更是随时携带酒精棉片、喷雾酒精,到哪都擦一擦、喷一喷,小红杏都说我是个易燃物了;怎么样,吓死你们了吧,就跟你们讲,我是很怕死的。 好啦,离题啦,总之那天晚上,关小静照著家医讲的去做,体温果然降下来了,我果然不是得了sars,有了医生的保证果然是有效的。关小静安心了,但也只是安心一下下而已,因为—— 关小静马上打电话给小红杏:「小红杏,我告诉你哟~~」关小静把自己跟医生的对话大概地讲了一遍,结论是:「我不是得了sars。」所以请小红杏不要担心。「但是,我怀疑我是不是得了大肠癌,因为我不是一直排软便吗?而且还一天排好几次,怎么最近一直肚子痛,而且有便意还大不出来?你说,我是不是该去照照大肠镜,看自己是不是得了大肠癌?」 「关小静~~」小红杏不堪其扰,受不了地大叫。「你真的够了哟!」 哎哟,人家就跟你讲,人家是很怕死的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