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忍者帮帮忙》 楔子 大学开学日,也是新生报到日,校园里热闹非常。有的新生独自一人到校报到,有人则是全家陪着一起来,声势浩荡得像妈祖出巡似的。 叶惟蓁完成报到手续之后,拿着班级表走在校园里的长廊,越过不属于她科系的大楼,逐步向她考上的视觉设计系走去。 她是在南部长大的孩子,好不容易说服爸妈让她北上求学,临行之前老妈还上演了一出送君千行……不,是送「女」千行泪,一路从家里哭着送她到车站,直到她上了火车。火车驶离车站之后,她仿佛仍隐约听见老妈的哭声。 好笑的扬起一抹笑,她终于找到她的教室,轻快的走了进去,发现教室已坐满了同学,她赶忙找了个空位子坐下。 没多久,走进一个助教,引导同学们依座号自我介绍,五十多位新生各自以自己的方式介绍自己,有的精简得只报姓名,有的则是搞笑的发表长篇大论,弄得同学及助教啼笑皆非,花了近一个半小时,才结束这个「活动」。 原以为接下来会是班导或是助教来向他们介绍所有的课程,没想到却突然走进一大票年轻男女,顿时让所有新生有些傻眼。 「嗨,各位大一新鲜人们大家好!」一个男生站上讲台,一双细长犀利的眼扫过教室里每一位新生,将所有新生的情绪搞得紧张了起来,而后才霍地扯开笑容,摊开手掌指向身旁那一大票年轻人。 「我们是高你们一届的学长学姊,每个跟你们相同座号的人,就是你们的直属学长或学姊,不管有任何疑难杂症,尽量麻烦我们没关系,我们都会尽力帮忙。」 所有新生都明显松了口气,包括叶惟蓁在内。 突然,坐在叶惟蓁身边的女孩推了推她,令她错愕的转头看向那个女孩,她记得那女孩好像叫做……林于珊。 「欸,那个人长得不错厚?」林于珊用下巴指了指讲台,钦慕之意不言而喻。 「啊?」她愣了下,没想到这位新同学跟她的第一个话题,竟是觉得台上那位学长长得不错?!她到底是来念书的,还是来交男朋友的? 她下意识打量了下林于珊略显轻浮的媚眼。 「呃……还、还可以。」她胡乱的虚应道。 「他要是我的直属学长就好了,那我就有机会近水楼台!」林于珊自顾自的兴奋了起来。 叶惟蓁翻了翻白眼,不予置评。 她只希望自己能遇上热心的直属学长姊,让她早点知道教授们的习性和禁忌,帮助她的学业更为顺遂,除此之外,她并没有太大的期待。 「各位,记住你们的学号,别看学弟学妹长得帅、长得水就乱认学弟妹。」男子大方的调侃自己的同学,引来所有人的讪笑,然后拍了拍手,立刻让全场安静了下来。「现在,拿出你们的热情,去找你们的直属学弟妹吧!」 二年级的学长姊们欢呼了声,瞬间鸟兽散般的穿梭在每排座位之间,各自喊着自己的座号,藉以吸引同座号的学弟妹来「认亲」,自然也包括原先站在台上代表发言的那个男生。 存着有趣的心态看着其他已经「相认」的同学和学长姊,叶惟蓁心里想着,假如自己毫无预警的突然回家,老妈会不会像那些人一样兴奋?她忍不住边想边傻笑。 「三十八号!哪位是三十八号?」 蓦地,她听见有人喊着自己的座号,反射性的举起右手。「我!我是三八!」 所有人像被下了定身咒般的全愣住了,然后又不约而同的爆笑出声,叶惟蓁顿时明白自己搞出什么笑话,一张小脸瞬间胀红,直想挖个洞将自己活埋。 「酷喔!你捡到一个好笑的学妹了,毓刚!」 「真是好狗运,看样子接下来的三年你都不会无聊了。」 「好可爱~~她的脸都红了耶!毓刚,我的学弟跟你换那位可爱的学妹好不好?」 二年级的学生们纷纷鼓噪了起来,当然,其中以男生居多。 「休想!」面对同学的调侃和骚动,戚毓刚只是扬唇丢出两个字,低头看向那个不到他肩膀高度,整张脸红得足以媲美关圣帝君的可爱女孩。「嗨,我叫戚毓刚,是你的直属学长,也是三八喔!」他顽皮的对她眨了眨眼。 竟然是林于珊才称赞过的那位学长?!林于珊八成会嫉妒死自己的「好运」吧? 叶惟蓁呆愣了下,胸口奇异的窜过某种不知名的热流,适才那股几近难堪的尴尬竟因他的体贴而神奇的舒缓下来,她怯怯的勾起嘴角,微颤的伸出小手。 「学长你好,我是叶惟蓁,以后麻烦你多照顾了。」 「应该的。」戚毓刚握了握她的手,回应她的是再灿烂真诚不过的笑容。 刹那间,那抹笑毫无预警的撞进她心里──惨了,她好像恋爱了! 第一章 喜欢一个人可以维持多久?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可以喜欢戚学长很久很久。 毕业后,当所有同学还在为找工作而愁眉不展时,她就已经被戚毓刚延揽至他创立的「戚氏设计」担任设计师;由于有学长「罩」着,她并没有适应上的问题,不知不觉便在这个职位做了三年,规律的生活着,没有太大的变动。 「惟蓁,你可以帮我看一下这个案子的初稿吗?我怎么看都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黎志浩拿着才完成不久的初稿光碟给她看。 「没问题。」扬起笑,她接过黎志浩手上的光碟,小心的放进自己的电脑里,熟稔的移动滑鼠。「等等喔,我们一起来研究看看……」 由于两人研究热切,各自提出自己的看法来互相切磋,所以身体也不自觉的愈靠愈近。 「惟蓁,你进来一下。」适巧戚毓刚由办公室外走了进来,或许是心情不怎么好,陡地蹙起浓眉,下意识「召唤」他的小学妹。 叶惟蓁和黎志浩同时抬头看向他,商讨初稿的工作不得不因此而中断。「可以再给我十分钟吗?我跟志浩学长……」 「不行!」戚毓刚完全不给她任何机会。「现在、马上进来我办公室。」 撂下话后,他举步先行回自己的办公室,并顺手将门带上,只不过声音稍嫌大了点,桌上的台灯因此而晃动了下。 她和黎志浩面面相觑,未几,黎志浩清了清喉咙。「他大姨妈来了,我想。」 「噗~~」她不禁被他的幽默给逗笑了,掩不住笑意的横他一眼。「别闹了志浩学长,毓刚学长又不是女人,不会有大姨妈。」黎志浩也是学长,跟毓刚学长是同学兼死党,大她一届。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大姨妈?他妈妈告诉你的?」女人就是这样,说个影子就生个孩子,「大姨妈」除了她想的那回事之外,妈妈的姊姊也叫姨妈咩,真是! 叶惟蓁微愣了下,小脸微微胀红。「讨厌啦志浩学长,你欺负人!」 「会欺负你的另有其人,小弟担当不起。」唉唉唉,犹记得当年班代戚毓刚曾耳提面命的交代要好好「照顾」学弟学妹,结果那位班代大人欺负他学妹欺负得最凶,没事便想些有的没有的坏主意去整她。 戚毓刚不晓得是看叶惟蓁哪里不顺眼,不是拿假蟑螂去吓她,就是骗她教授找人,害她找到教授之后,连同教授一起满头雾水、面面相觑……诸如此类的小恶作剧在两人之间不断上演,被欺负的往往是没心眼的叶惟蓁。 不过说来好笑,除了叶惟蓁,戚毓刚对其他学妹倒是彬彬有礼,导致每个学妹都对他崇拜得要死! 私下,黎志浩对戚毓刚老看他学妹「不顺眼」这点感到有趣,甚至强烈怀疑戚毓刚对惟蓁怀有某种不知名的「情愫」,就跟小男孩一样,总会故意欺负喜欢的小女生以争取注意,否则他怎会只整她不整别的女生? 可是依目前戚毓刚流连花丛的情况看来,那股情愫倒是还没发芽的迹象,啧! 「叶、惟、蓁!」说时迟那时快,戚毓刚的嘶吼由办公室里传来,声音之大令天花板的灯掉下些许灰尘。 「我看你还是先进去搞定他再说吧。」赏她一记怜悯的眼神,黎志浩浅叹一口,耸着肩回到自己的座位。 叶惟蓁扁扁嘴,起身往总监办公室走去。 毓刚学长有时是霸道了点,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叫她领毓刚学长的薪水? 「学长,找我有事?」暗叹一口,她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 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当然很高兴,但那张绷得紧紧的脸,不晓得要交代她什么事,教她不由得心生忐忑。 「干么?没事就不能找你?」虽知她的问句没有任何特殊的意思,可听在他耳里就觉得刺耳,原已没有笑容的脸看起来更臭了。 「你知道我没那个意思。」这时,她已隐约猜到他之所以找她的理由了。 每隔一段时间,长则半年,短则一个月,他便会发生一次这样的阴阳怪气,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大概是「又」跟女朋友闹分手。 「最好是。」戚毓刚甩甩头,甩去刚回公司时突然窜起的莫名情绪。「等会儿记得帮我订束花给苏菲。」 那女人这两天不晓得在耍什么脾气,动不动就问他什么爱不爱的,烦死了!索性买束花送她,看能不能按捺她浮躁的情绪。 「又吵架了喔?」果然,跟她料想的一模一样。 她的话引来戚毓刚没好气的瞪视。「我像会跟女人吵架的男人吗?」 「呃……是不太像。」她不怎么确定的应道。 就她所知,他的确不是会对女人不礼貌的男人,可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再怎么说她都只是他的学妹,不知道他所有面貌也是理所当然的。 「学妹,你好像很不相信学长我?」他眯起眼,饶富兴味的以指尖敲打桌面。 「我……不敢。」她很没用的不敢实话实说。 「希望你说的是真心话。」戚毓刚显然不怎么相信她的话,但基于学长的风范和道义,他懂得何时该装傻。「仁安的广告传单做好没?」 「好了,已经进厂了。」行事历上排好的事,她当然不会漏掉。 「合顺呢?」 「也印好了,明天就出货。」 「信田?」他像找麻烦似的一一点名。 「过稿了,就等明天送印刷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可一点都不怕。 「……那没事了,你记得晚一点帮我订束花。」连问了几家都挑不到毛病,他也懒得再逐一追问。 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叶惟蓁的工作能力,不然不会她一毕业就将她挖到公司来担任他的左右手。 会故意挑她毛病,也只能算是他小小的「生活乐趣」。因为他就是喜欢看她无措的样子,呆呆的、矬矬的,可爱极了!可惜今天她显然不愿满足他的乐趣,无聊之下也只得作罢。 她踟蹰了下,在离开之前还是将心里的话说出口。「学长,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那就不要说。」通常这种发语词接下来绝对不会是好话,就像每次电视剧里的太监一跟皇上这么报告,接下来就准备害人了;他不相信她会有胆子害人,但肯定不会是太好听的话就是了。 「你、你怎么这样啦!」她愣了下,随即跺了下脚。 「不然要我怎样?」他好笑的撇撇嘴,一时心软的给她机会一吐为快。「要说就快说啦,我有点累。」 「累?要不要先休息一下?」让他这么一打岔,她都忘了自己刚才想说什么了。 她知道他办公室里有间小套房,用来熬夜时暂时休息用的,到里面躺一下并不为过,毕竟现在公司的案子颇多,大伙儿因为赶工作,精神都不太好。 「也好,晚上我们不是还要去联谊?」不晓得谁订下的规定,毕了业还得成立什么「学长学妹会」,每隔三、五个月就要联谊一次,目的是维系情感,别因毕业就疏离了彼此间的感情。 「对喔,我都忘了。」她懊恼的拍了下额头。忙都忙死了,谁还记得联谊那回事?「都你啦,没事订下什么联谊会……最近案子不少,大家都很累,不然就由你代表去参加好了。」 咦?原来这个联谊会是他规定的喔?不行不行,那她和志浩非得参与不可! 「那怎么行?大家都知道你跟志浩在我这里上班,你们要是不去,我会被他们k死。」那些同学和学弟妹对付起他来,可是一点都不手软,一人吐一口口水就够淹死他了。 「我们去也行,只不过今天的加班延到明天而已。」她好想念她柔软的床喔,每天都陪它不到四个小时,呜~~ 他挑眉,微倦的眼紧盯着她。「你现在是抱怨工作太多喽?」 「呃……没有啦,去就去嘛!」有时她真怨叹自己没用,总不敢顶撞他。 「那就好。」他舒适的躺进办公椅里,最后还有一件事要交代。「对了,你记得到我家帮我拿一套换洗的衣服过来。外头热得要命,全身都是汗,我想冲个凉换套衣服再去,这样才不会失礼。」 叶惟蓁翻翻白眼,再次怨叹自己的歹命。 ***bbs.***bbs.***bbs.*** 抓了午休的空档,叶惟蓁骑着她的小绵羊跑到戚毓刚的住处帮他拿衣服。 不料一进门就遇上母老虎,噼哩啪啦的损了她一顿── 「你谁啊?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何苏菲穿着一袭薄如蝉翼的睡衣,也不管惟蓁看了会不会长针眼,插着腰质问道。 「呃……我、我是戚学长公司的员工,来帮他拿换洗衣物的。」她也不明白自己尴尬个什么劲儿,大伙儿都是女人,虽然那女人明显较她丰满许多,但她可不是闯空门的小偷,而是领命前来为学长「办事」的。 「学长?」何苏菲的眼眯了起来,一双似猫眼般的琥珀色双眸突然不客气的上下打量她。「你就是毓刚的直属学妹?」 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虽然戚毓刚现在和她交往中,但她却发觉谈话时他经常提及他的直属小学妹,令她备感威胁。 毕竟戚毓刚的「风流史」挺厚,她也是打败不少名媛淑女才占上目前的地位,怎能不小心谨慎? 不过依她看,这个小学妹也不怎么样嘛!干干扁扁的,只比干扁四季豆圆上那么一点,看来是她多心了,小学妹绝不会是毓刚会喜欢的那一型。 「……是。」她是不是该谢恩,感谢他让他历任的女朋友都知道她的存在?天晓得他是得了什么毛病,有必要这样昭告天下吗? 「你说你来干么的?」自认惟蓁不会成为她的绊脚石,苏菲百无聊赖的拨拨波浪状的长发,兀自坐躺进沙发里,拿起遥控器看电视。 她心里感到一丝苦涩。「我来帮学长拿衣服,今天晚上有餐会。」该怪她太宠学长了吗?什么事都帮他做到好,还得面对这种场面……她不由得自我检讨了起来。 「那就快去吧,安静点,别吵到我。」将注意力定在电视上,苏菲懒得再搭理她。 偷觑苏菲慵懒的模样一眼,她安静的走进戚毓刚的房间。 这里她来过很多回了,手中也有学长家的钥匙,看似她和戚毓刚的感情很好,实际上却只有学长和学妹之间的情谊,再多就没有了。 从大学时期到现在,她也知道学长喜欢三不五时就坏心眼的小整她一下,但扣除这些,其实学长还是很照顾她的。 像是每位教授的忌讳事项,他都仔细交代,而且她也没买过半本课本,因为学长用过的全留给她,就算在这么不景气的年代,他连毕业后的工作都为她打点妥当,这样贴心的男人怎能不令她心动? 或许大家都认为戚毓刚很会欺负她,但只有她知道学长有多照顾她。可是因为一起工作的关系,她太清楚戚毓刚多么有女人缘,也知道自己的暗恋终究是痴心妄想一场,但她却怎么都学不乖,不懂得该如何将自己的心收回来…… 业界不乏条件比「戚氏设计」更优的设计公司挖她角,可她偏偏就是贪恋着能每天见到他,以及被他信任、依赖的莫名虚荣感,硬是留在「戚氏」没走。 但,她这样等下去值得吗?在经过为他处理不少和女人分手的「烂摊子」之后? 她苦涩的扬起一抹笑。如果她能找到答案,不知道该有多好? ***bbs.***bbs.***bbs.*** 「惟蓁,这边啦这边!」 一走入联谊的餐会地点,便看见死党夏宜婷朝她这边猛挥手,她发出会心一笑。 「看,还好你有来,不然有人要失望了。」戚毓刚自然也看见了,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 他突如其来的靠近让她不由得一阵悸颤,心虚的低下头,感觉脸上一片臊热。「臭学长,别乱讲啦!」 「全世界的女人也只有你说我臭。」他不置可否的哼了声。 「是是是,你是万人迷可以了吧?」没再花时间跟他鬼扯淡,她兀自走向夏宜婷身旁。「宜婷。」 「快啦,位子帮你留好久了。」夏宜婷猴急的帮她拉开椅子,还怕脏似的拍拍椅面。「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有件案子拖了点时间。」她坐下来,好笑的觑了宜婷一眼。「随便都嘛有位子,还怕没地方坐啊?」 「是不怕没地方坐,就怕和讨厌鬼坐在一起。」将menu推给她,夏宜婷早就点好红茶在喝了。 她不确定地问:「你说的讨厌鬼是……」她记得宜婷开朗的个性,似乎和谁都很好,唯一和她有过「过节」的,好像就只有那个全班最做作的女生林于珊。 「还不就那个恶心鬼!」嫌恶的撇撇嘴,她的视线果然睨向林于珊的位置。「瞧她那副虚伪样,像没男人会死似的。」 「讲话别那么刻薄啦!」拉了拉宜婷的手,她就怕宜婷的评语被听了去,将来大伙儿见了面岂不尴尬?「以后总要见面的嘛!」 「谁爱跟她见面?」夏宜婷鼓起嘴,搭上圆圆的身材,就像只大号的可爱河豚。「最好一辈子老死不相见。」 「好了啦,既然不喜欢,我们就别再聊她了嘛!」性情随和的她适应不来憎恶的情绪,忙拉着宜婷转移话题。「欸,说真的,你最近好不好?」 「还不是老样子,饿不死也发达不了……」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过不了多久,夏宜婷的眉心突然蹙了起来。「喂,我问你,你是不是还对戚毓刚旧情难忘?」 叶惟蓁愣了下,小脸微微赧红,忙不迭以食指抵住自己的红唇。「小声一点啦!你是唯恐天下人不知喔?」 「吼~~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没救了啦!」光看她这个小动作,夏宜婷不用明说,也能轻易猜到她的心意。「都几年了,你还放不下他喔?」 对她而言,戚毓刚等同于敬谢不敏的花心大萝卜,也只有叶惟蓁这个笨女人,会将戚毓刚当个宝! 「可以的话,我也很想放……」浅叹一口,她也拿自己没辙。 性急的夏宜婷可受不了这么拖拖拉拉。「如果放不了,就抓紧他啊!」要嘛就放开,要嘛就抓紧,唯二的两种选择,就这么简单!「你看,那个讨厌鬼正黏着你的毓刚学长呢!」 闻言旋身一望,果然看到林于珊像只八爪章鱼般黏着戚毓刚,而戚毓刚并没有推开她,反而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般愉悦,让她的心狠狠地抽疼了下。 「别看了。」她转头坐正,小脸微微泛白。 「你怎能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夏宜婷不可思议的轻喊。 如果换成是她,就会上前去给那恬不知耻的女人一巴掌──她怎能觊觎同学的男人?简直不可饶恕! 「那是学长的自由,我不能说什么的。」她难受的低下头,服务生送来她刚点的绿茶,她啜了口,微甜的滋味在喉间漾开,却似苦瓜汁般难以下咽。 「你啊你,像你这样,他永远不会注意到你的好。」她的心事夏宜婷最了解,也知道她不擅与人争的个性很要不得,但这样她要暗恋多久恋情才会成真?她这个皇帝不急,可急死在旁边当太监的朋友了。 「反正……就这样喽。」她还能怎么办呢?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再多几年又有什么差别? 「我真会被你给气死!」夏宜婷只差没捶心肝了。既然她这么死脑筋,不如就由她这个死党来为她出主意。「这样吧,你知不知道有种能祈愿的巫毒娃娃?」 「祈愿?」微微瞠大双眼,她从不知道有什么巫毒娃娃。 「拜托~~那很流行好不好?你简直整个人都卖给『戚氏』了,连这么流行的东西都不知道?」相较于她的惊讶,夏宜婷只能说是震惊了。 「我……你知道,我一向对那种流行的东西比较不注意嘛!」她不由得脸红的为自己辩驳。 「最好是。」翻翻白眼,夏宜婷真想拿根铁锤将她敲醒,要她别再迷恋那只花心的大狼狗。「我知道有个祈求暗恋对象能知道你心意的巫毒娃娃,你去买来带在身上,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喔!」 「不要吧?那不是很迷信?」她可是个文明的现代人耶,相信那种东西不是很奇怪吗? 「迷你的大头信啦迷信!」夏宜婷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哪,别说好朋友没挺你,总之你去买个叫做『偷心忍者』的巫毒娃娃摆在身上就对了。」 「偷心忍者?」好可爱的名字喔! 「就是偷心忍者,你买来之后摆在身上,记得去买喔!」夏宜婷担心她听了就忘,再次提醒道。 「可是……要是没效呢?」不安的扳扳手指,她下意识旋身偷觑戚毓刚一眼,那只「八爪鱼」还黏在他身上,讨厌死了! 「没效放着欣赏不会喔?又不会让你长针眼。」用力的吸口红茶,夏宜婷本身很喜欢造型可爱的巫毒娃娃,自己也有收藏,不过她是成套的,可不能拆开,要不然她就拿来送给惟蓁。 「别乱说!」好笑的啐她一口,叶惟蓁的视线不自觉的又往戚毓刚那边飘── 偷心忍者是吗?要是它真能让毓刚学长发现她的心意就好了…… 第二章 「巫毒娃娃……巫毒……」洗完澡,盘坐在床上使用笔记型电脑,叶惟蓁小心的在键盘上打下几个字并按下搜寻键,很快的,萤幕上便秀出许多网址,全都是有关于巫毒娃娃的网页。「吓死人了,这么多喔?随便找一个看看好了。」 随手点了个网页进去看,各式各样可爱的巫毒娃娃跃上萤幕,她眨了眨眼,认真的寻找起夏宜婷所说的那种娃娃。「偷心忍者……偷心……」 「你在忙什么?」 「啊!」突地一个声音由她身后扬起,吓得她放声大叫! 「吼~~你干么啦姊?人吓人会吓死人耶!」跟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叶惟筠当真被她莫名其妙的反应给吓到。 「小筠?」看清来者,惟蓁这才放松紧绷的神经,「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突然跑到我房里来。」 妹妹惟筠步上她的后尘,如当年的她一样考上台北的大学,由于她也在台北,这回老妈可没兴致再演一回「十八相送」,反正一回生二回熟,直接将惟筠打包丢到台北来给她,因此惟筠现在和她同住。 「你难得早一点到家嘛,我再不来看看你,怕有一天连我姊长成什么样子都忘了。」叶惟筠打趣道,撒娇的扑上她的床,成功的在弹簧床上制造一波小地震。 惟蓁哑声失笑,一手稳住腿上的电脑,一手轻摸惟筠的头。「哪有这么夸张?」连加了好几个礼拜的班,若不是因为明天大伙儿还得上班,恐怕联谊会也难像今天这样早早散会,在十点半之前就到家,难怪惟筠会感到孤单。 都是她这个做姊姊的不好,完全忽略了妹妹的存在及心情。 「就有这么夸张!」惟筠嘟起嘴,霍地眼尖的注意到她正在阅览的网页。「姊,你也喜欢巫毒娃娃喔?」 真新鲜耶!她一直以为姊从来不会去注意那些流行的小玩意儿,没想到姊竟然也难逃巫毒娃娃的魅力?! 「呃……不是啦,是宜婷要我有时间看看。」真要命,她怎能在妹妹面前承认,自己因为心仪学长才来寻求巫毒娃娃的帮忙?她还得维持做姊姊的面子呢! 「真的吗?」狐疑的睐了她一眼,惟筠根本不相信她。「不会是姊姊有喜欢的人了,所以宜婷姊才要你找巫毒娃娃来求愿吧?」 「你、你别乱说喔!我哪来什么喜欢的人?!」惟蓁震惊的瞠大双眼,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泄漏了真实情绪。 「姊,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有喜欢的人很正常好不好?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没有喜欢的人?」惟筠觉得姊姊太大惊小怪了。「你这样不行喔,老妈会担心捏!」 「关老妈什么事?」想起她那爱哭成性的老妈,惟蓁便感到头痛。 「我要北上的时候,老妈就给我一个任务,要我注意看你交男朋友了没?如果没有,千万得帮你注意你身边有没有条件不错的男人。说穿了,老妈只有一个企图,就是要你早早嫁出去啦!」惟筠舒服的躺成大字形,完全没有隐瞒的实话实说。 「都什么时代了,女人不一定要嫁人的。」她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只是浅浅的叹了口气。 老妈是个传统到不行的旧式女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观念,在她脑子里就像被定了型的石膏般难以改变。 她不是企图改变老妈的观念,而是她只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如果那个人一直没发现她的情意并接受她,她宁可一辈子不嫁。 一个人轻松自在有何不好?总比嫁了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一辈子为了责任而被套牢在名为「家庭」的小框框里好。 「你敢说就到老妈面前说,我可不敢。」惟筠很「俗辣」的摇摇白旗,她最怕老妈掉眼泪了,很可怕,比洪水还恐怖。 「再说吧,以后的事谁知道?」她浅叹一口,一点都不想在这时候讨论这个话题,徒增伤心而已。 「姊,有喜欢的人要说喔,我可以帮你追啊!」家里就她们姊妹俩,她不挺姊谁挺姊?她眼巴巴的望着惟蓁。 「你顾好自己的学业就好了啦,姊的事姊自己会处理。」大学课程很重的,她是过来人,清楚得很。 「好啦好啦。」惟筠咕哝了声。 好才怪!姊一定有什么心事不肯说…… 既然如此,她就去找最爱讲话的宜婷姊,宜婷姊一定会告诉她,老姊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 ***bbs.***bbs.***bbs.*** 「偷心忍者」摆在包包里快两个礼拜了,半点动静都没有,倒是戚毓刚和何苏菲似乎感情回温,不经意还会听见两人恶心肉麻的「热线你和我」。 日子一如以往般的过着,加班的日子仍旧令人憎恨的持续下去,叶惟蓁双眼酸涩的起身为自己冲了杯咖啡,并贴心的为每一个同事各准备一杯。 「谢谢,有你真好。」黎志浩眨了眨熊猫眼,感动的泛起泪光。 「志浩学长,你嘴巴真甜。」她笑眯了眼,感觉不再那么疲累。 「那是一定要的啦!」黎志浩哈哈大笑。 「那你忙,我还得端咖啡给毓刚学长。」虽然戚毓刚负责的是跑业务的工作,但工作一多,他也一样得配合加班做案子,正所谓校长兼工友,没能幸免。 「他不用了啦,那么关心他做什么?」黎志浩打趣道。 「喉~~志浩,小心我们去跟总监告状。」其他同事也都纷纷停下手边的工作,放松心情加入两人的对谈,享受惟蓁为他们准备的咖啡。 「谁不知道惟蓁对大家都好,怎么可能独漏总监?」 「而且惟蓁是总监的直属学妹耶,怎么可能大家都有咖啡,独独漏掉总监?」其余同事不给面子的嘘他。 「欸,我讲一句,你们讲几百句,会不会太超过了点?」他可没在厕所里丢石头,怎会引起公愤咧? 「谁叫你耍小白?」 黎志浩莫名其妙地问:「什么是小白?」 「哈哈哈~~」所有同事哄堂大笑,整间办公室里闹烘烘的。 「笨耶你!小白就是白目啦!」 「神经病,白目就白目,讲什么小白?」黎志浩感觉好糗。 趁着同事们聊得愉快,惟蓁浅浅一笑,悄悄的将咖啡端往总监室。 「毓刚学长,休息一下,喝杯咖啡吧!」她小心的将咖啡放到那张桃木桌上。 「嗯。」放下手边的滑鼠,戚毓刚疲累的揉揉眉心。「你来得正好,我正想喝杯咖啡。」 「大家都累坏了。」她明了的点点头。 啜了口香醇的咖啡,他突然没来由地问:「小蓁,你会不会觉得我过度压榨你们了?」 「啊?」这问题怎么回答?感觉好像有那么点阴谋味,该不会又是学长想小整她才想出来的问题吧?她绷起神经,谨慎的觑着他。 「啊什么啊?要是我的问题成立,或许我们就该再增加人手。」他饶富深意的睨她一眼。「我记得你妹妹不是上来台北和你一起住,她难道都没抱怨你每天加班吗?」 「有啊。」难得他终于开窍了,不只她,全体员工的体力都已经到达透支的临界点,再不增加人手,「过劳死」这个名词,恐怕会在他们的办公室里成为动词。「我想大家都会很高兴你再增加人手的。」她委婉的应道。 「……你上回想跟我说的就是这个?」他想起半个月前她曾提过「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当时她该不会就想叫他再征人了吧?若真是如此,她这半个月不就被操得「生不如死」? 「嗯?」她愣了愣,每天忙得晕头转向的,她已经完全忘了那回事。 「上次你不是说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而我叫你别说的那个?」他试着提醒她。 「喔~~」她想起来了,可那跟公司增加人手的事,一点关联都没有。「嘿嘿,不是耶!」她尴尬的干笑两声。 「是吗?」不太相信的瞪她一眼,他突然反常的想追根究底。「那么你上回究竟想跟我说什么?」 「呃……也没什么啦!」她低下头,忽然不太敢看他的眼。 其实那时她本来想跟他说,要是他感觉苏菲还不错,就赶紧定下来,也好让她死心;但现在或许是「偷心忍者」给了她一点希望,让她变得贪心起来,竟不想他就此安家立业…… 他挑起眉尾,起身走向她。「小蓁,你什么时候学会对我隐瞒了?」 「我、我没瞒你啊!」她心虚的回避他的眼。 「是吗?」他根本不相信,霍地伸手抬高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看着我的眼睛说话,我就相信你。」 「毓刚学长……」她怔愣的凝着他,心脏跳得好快。 她从没和他这般接近过,她甚至可以闻嗅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人味及淡淡的烟草味,还有他灼热的体温……天,她感觉自己快要昏倒了! 「说啊。」戚毓刚也是头一回这么近距离的看她,这让他感到十分新鲜。 她有张小巧的瓜子脸,细长的眉一如她温顺的个性,服贴在她光洁的眉骨上,长长微鬈的睫毛像把扇子似的搧啊搧,惹人怜爱般的微微颤抖,那张小而微启的红唇衬得刚刚好——莫名的,他感到下腹一紧,这令他感到震惊! 他怎会对一个像妹妹般的女孩产生这种不该有的欲望?!震惊之余,他忙不迭的放开她圆润的下颚。 「学长?」她松了口气,却又对他的反应感到不解。 「没事了,我还有稿子要做,你去忙吧!」他的脑子糊成一团,压根儿忘了自己为啥触碰她的下颚,也忘了自己在问她什么问题,总之一切都乱了! 「喔。」一股浓烈的失望窜上心头,她咬咬唇,刻意拉起僵硬的浅笑。「那我也去忙了,一起加油喔!」 「嗯。」他轻应一声,没有再回头看她。 叶惟蓁轻轻拉开门扉退了出去,心头漾起苦涩——明明两人是这么接近,为何就像这道总监办公室的门将两人隔开? 难道她永远都无法触碰到他的心了吗? ***bbs.***bbs.***bbs.*** 「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我们的失误……不,千万别这么说,我会亲自登门向你们经理道歉,谢谢您通知我,谢谢!」挂上电话,叶惟蓁全身像虚脱了似的瘫在椅子上,闭上眼重重吐了口气。 好不容易快结束一天的工作,没想到在临下班之际,竟接到这通麻烦的电话,教她想准时回家的愿望再度破灭,令她觉得懊恼又沮丧。 「怎么了?是哪个case出了问题吗?」黎志浩在一堆稿件中抬起头,过多的工作量让他灰头土脸,成堆的稿件几乎将他掩埋。 「还不是信铨?稿子改来改去不说,文案一下要删,一下要加,弄到后来印好了才说少一些附注说明文字,他们的业务经理非常生气,所以负责dm发包的行政部小姐才打电话给我,要我到他们公司向他们的业务经理道歉。」她疲累的揉揉后颈,感觉体力透支得差不多了。 「信铨?」黎志浩的眉心蹙了起来。「还是让毓刚去吧,他是公司的负责人,由他去也比较有诚意。」 「不用了,信铨的案子是我接的,稿子也是我做的,要学长去似乎说不过去。」她慵懒的应道,拿起电话打给信铨的业务经理。 黎志浩没再企图说服她,但一对耳朵却仔细的听清她和对方约定的时间和地点。 这女人笨笨的,他之所以叫她别去,是因为信铨的业务经理名声不怎么好,听说曾经对和他谈生意的女业务毛手毛脚,甚至和公司里的女职员搞出不伦关系,因此他才会要毓刚走一趟,没想到却被她拒绝了。 虽然惟蓁没有天香国色,但还算清秀可人,更重要的是,她是戚毓刚最宝贝的宝贝学妹,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可不得了!于是他偷偷记下惟蓁和对方约定的时间地点,趁着惟蓁讲完电话到洗手间的空档,悄悄的拨电话给在外跑业务的戚毓刚—— ***bbs.***bbs.***bbs.***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来到约定的地点,在服务生的带路下,找到坐在包厢里的信铨业务经理卢义男,叶惟蓁拍掉身上的雨滴,有礼貌的先行道歉。「突然下雨了,路上有点塞,所以……」 「没关系,坐。」卢义男原本不甚清醒的三角眼,一见到她,整个都亮了起来。「听说叶小姐你找我?」 「呃,是这样的,我们公司为贵公司印制的dm漏掉一些说明文字,造成贵公司的困扰,真的很抱歉。」唉,她之所以讨厌面对客户,就是因为要将话讲得文诌诌的,好累。 「没关系,最多我们再央请贵公司帮我们设计一张小贴纸,再贴到dm上就可以了。」涎着笑,他对她可是超礼遇,平常要是遇到这种事,他早就开骂了,哪还可能这么客气? 不过因为这个女人他看得顺眼,凡事都好谈,就算要他将所有的dm退回去重印都没问题,所有费用由他公司吸收,他来做决定就可以了,只要她够上道……嘿嘿! 「真的吗?」有了他的保证,叶惟蓁大大的松了口气。「我一定尽快将您要的贴纸印好,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帮忙找贴贴纸的代工,谢谢卢经理的谅解,谢谢!」还好他没刻意刁难,这让她的心情开朗许多。 「别这么客气,来,你想吃点什么?」卢义男毫无预警的往她身边坐去,顺势贴靠得极近。「这里的蟹黄沙拉很不错,还有红烧龙虾、清蒸蟹脚……」 「卢、卢经理?」她惊讶的挪动自己的位置,可不管她怎么往旁边移,他就是紧贴着她,令她感到很不舒服。「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我说过别跟我客气,叫我义男就可以了。」卢义男似乎感受不到她的害怕,一只魔手冷不防的覆上她的大腿。 她狠狠的抽了口凉气,蓦然明白自己遇上什么样的麻烦。「不,我想您误会了卢经理,我纯粹是来跟你谈dm的解决方法,并不是——」 「欸,大家都是在社会上混的,别这么假矜持。」卢义男根本不接受她的拒绝,她越是抗拒,他越是感到兴奋,嘴边挂着邪淫的笑意。 「卢经理,请你自重!」她吓坏了,强自压抑不断打颤的牙关,双手用力的推挤他,并注意包厢的门和自己之间的距离,开始计算自己逃跑有多少成功的机率?「我真的只为公事而来,绝对没有你以为的那种意思!」 「你这么说,未免太不上道了!」卢义男板起脸,或许是被她过于正经的态度搞得有些恼羞成怒,微眯的眼带着狠戾。「看得起你是给你面子,不然你以为我干么专程跑这一趟?出错的是你们公司,所有损失合该由你们公司承担,你别给脸不要脸!」 她窒了窒,开始盘算着自己吸收那批dm的所有成本。那不是笔小数目,也不是她一时间拿得出来的金额,但她断不可能为此就沦为这恶棍的玩物! 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逃离这里。 「我们都是文明人,凡事得讲道理。」她被卢义男逼得节节后退,离包厢的门越来越远,情绪也变得越来越紧绷,她甚至考虑万不得已,她要放声尖叫引来服务生救她。 「我就是道理,你听我的就是了!」色胆包天的卢义男将她逼到墙角,不理会她花拳绣腿的蹬踢和抗拒,大掌不由分说的攫住她的细腕,嘟起令人作恶的嘴就想强吻她—— 「啊~~救命啊!你放开我!」她不断闪躲着他的攻击,紧绷的情绪全然崩溃,她放声尖叫,期盼着有人能来救她。「救命!救命啊~~」 「别叫了,不会有人来的。」卢义男兴奋的狺狺低喘。 他已经交代过这间餐厅的经理,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能进来「打扰」他,况且这间包厢的隔音设备不错,有好几次他都在这个地方一逞兽欲,他可是放心得很! 发现自己的尖嚷无法引来任何救援,她失控的用力蹬踢、抗拒,不惜弄疼了自己的手脚,却怎么也阻止不了他的逼近,绝望之余,她只能用力吼出脑子里唯一浮现的人影。「不——救我!救我——毓刚学长救我——」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恐惧杀死了她敏锐的神经,她不断的捶打着那不要脸的色狼,哭哑了嗓子。 就在卢义男发狠的撕裂了她的上衣,并意图扯开她裤子的钮扣之际,压在她身上的所有重量瞬间消失! 她如释重负的揪紧自己被撕得破烂的领口,颤巍巍的蜷伏在墙角发抖,耳边清楚的听见类似槌打沙包的声音,连忙用手背拭去泪水,愕然瞧见一个个有力的拳头不断落在那意图欺负她的卢义男身上,而那施暴者竟是……毓刚学长?!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戚毓刚一拳又一拳的打在卢义男的腹部、胸口,只差没连腿都用上,狠狠的踹他两脚!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毓刚学长像要他的命似的往死里打,再这么打下去,绝对会出人命的。 她又惊又怕的挤出全身的力量朝他吼道:「别打了毓刚学长,再打下去会死人的!」 「你敢碰她?你该死的竟然敢碰她?!」戚毓刚完全没听见她的声音,也没听见卢义男痛苦的哀号,他就像只搏斗中的野兽般打红了双眼。「我把她当宝,你敢把她当草?你活腻了你!」 「毓刚学长,别再打了,别打了,求求你!」发现他完全不顾她的叫喊,她吃力的拖着酸疼的身子,猛力抱住他的腰。 「你在说什么鬼话?这家伙用他的脏手碰你,你竟然还为他求情?!你有没有脑子啊?」腰部被她环抱住,为顾及她的安全而让他的双手稍受控制,但他仍愤恨的补上两脚,直将卢义男踢跪在地板上。 「我不是为他求情,我是不希望见到你因为我吃上任何官司啊!」 第三章 到警局做完笔录后,在叶惟蓁的坚持下,她同意不控告卢义男性骚扰,而卢义男也不得对戚毓刚提出伤害告诉,双方当场心不甘情不愿的达成和解。 离开警局后,由于不想让妹妹担心,叶惟蓁央求戚毓刚随便带她到哪个地方都行,就是不能回她租赁的地方;戚毓刚在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带她回他家,毕竟他一个人住比较方便,没有其余家人会受到打扰。 「该死!他竟然敢把你打成这样?!没撕了他算他福气!」 在载她回家的路上,戚毓刚就像一颗充满炸药的未爆弹,浑身都是火气,边开车边骂,仿佛刚才施打在卢义男身上的拳脚仍发泄不了他的怒气,非得再叨念一番才能消除心头的恨意。 安静的坐在他旁边的座位里,叶惟蓁紧紧抓住他脱给自己穿的西装外套。 这样恼火的学长是她从不曾见过的,但她一点都不害怕,因为她知道无论学长再怎么生气都不会伤害她。 「还有你,笨得要死,人家凶你两句你就怕了啊?连对方的底细都没弄清楚就单独赴约,你以为你是无敌铁金刚还是神力女超人?遇见刚才那种场面还不是只能喊救命?我要是赶不及你怎么办?不就轻易被那浑球强了去?!」他越骂越顺,连她这个受害人也一起骂了进去。 她不会知道,当他接到消息,一路由新竹赶回来的路上有多着急!更令他气恼的是高速公路上塞满了车,塞得他怒火攻心、耐心消耗殆尽,就担心这蠢女人莫名其妙被那色痞给吃了,差点急白他一头黑发。 「我……我也是怕影响到公司的声誉啊……」成立一个公司不是件简单的事,学长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好不容易才让「戚氏」在业界逐渐崭露头角,怎能因她个人的失误而影响商誉呢? 怎么算都划不来啊!所以她才会想道歉了事,怎知竟会遇上这种恐怖事件! 千金难买早知道,要是早知会遇上这种事,打死她她都不敢赴约。 「你还敢说?!」她不回嘴还好,她这一回嘴,戚毓刚更为光火,吼得更大声。「我『戚氏』的招牌可不是贩卖学妹换来的,看你设计稿件时还挺精光,怎么遇到事情会变得那么智障?!」 他突然用力踩油门,并急速的来个大转弯,紧接着稳稳当当的将车停进他的车库里,熄火,动作一气呵成,完美到极点! 叶惟蓁惊恐的瞠大双眼,她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紧抓着车窗上的把手,直到他将车停好,她才记起自己似乎该呼吸空气。 吓死人!她以为再没有任何事比得上卢义男带给她的恐惧,没想到学长马上结结实实的给她上了一堂「震撼教育」。 「下车!」他才不管她是不是吓傻了,丢下话后就兀自下车,并用力甩上车门。 她也知道该下车,但她却半点力量都使不上。 被他这么一加速旋转,她的腿都软了,加上之前因抗拒卢义男而造成身上多处擦伤,她连动一下都感觉身体似乎被肢解般酸痛。 可是看到学长这么凶悍的模样,碍于他的「淫威」,她不得不使劲拉开车门,委屈的强撑着身体扶住车门;光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已经令她气喘如牛,她根本连放开车门的胆量都没有。 只要一放手,她一定会跌个狗吃屎,铁定! 「动作不会快一点啊?还在那边磨蹭个什么劲儿?」没听见身后跟来熟悉的脚步声,他想也不想的又开骂,一转头却看到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即将出口的难听话霎时全梗在喉管里。他深吸口气,大步走向她。「你还好吧?」 「还可以……」她逞强的不愿示弱。 「那就走吧。」他退开一步,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 叶惟蓁咬咬牙,倔强且小心的将身体的重心移到双腿,颤巍巍的跨出脚步—— 就在她因肌肉酸痛而失控的失去平衡,准备伸手减少撞击到地面时的疼痛之际,一双有力的臂膀稳当的支撑住她的腰。「你就不能小心点吗?」 「我、我使不出力气……」她委屈的撇撇嘴,声如蚊蚋。 戚毓刚没有搭腔,二话不说就将她拦腰抱起。 「学、学长?」心口惴惴乱跳,她不自觉的以双臂环住他的颈项,怀疑自己的心脏就要跳出胸口了。 「走不动就别逞强,我可不记得教过你这一项。」他低沉的嗓音就像醉人的乐曲,轻轻的在她耳边响起。 她凝了他一眼,安静的将小脸贴靠在他结实的颈窝。 如果时间能够静止在这一刻,不知该有多好?那么她就能告诉自己,学长是属于她的,即使只有短短的一小段路,她也心满意足了…… ***bbs.***bbs.***bbs.*** 「啊——」 「呜……痛痛痛痛痛痛痛!」 「你就不能轻一点吗?别这么用力……」 「我以后不敢了啦,求求你手下留情……」 独栋的两层楼别墅,断断续续传出凄厉的哀号,要是不知道的人听到了,恐怕会以为屋里发生命案了呢!幸好这个社区幅员甚广,每一户之间都稍有距离,这才不致在夜晚扰人清静。 「……」戚毓刚闭了闭眼,一双在她小腿上瘀青处用力按压的手不曾稍停。「知道痛就不要贸然行动,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行为很蠢?」他骂累也骂倦了,却忍不住又叨念她两句。 「轻、轻一点啦!」她泛红着眼,整个身体因他按压的疼痛度不同而产生不同的扭曲、转动,清秀小脸上的五官几乎皱成一团。「我知道我错了,你能不能别再念了?」她猛地狠抽口气,眼眶里的水珠应声落下。 「你真以为我爱念你吗?」凶狠的瞪她一眼,他终于放下她满布瘀青的小腿,抽了张面纸将手上的药膏擦拭干净。「我不能一直都在你身边盯着你,这么大的人了该懂得照顾自己,懂吗?」 「知道了啦!」她噘起唇,小声的嘟囔道。 「知道就好。」他将原先推拿用的药膏放进医药箱里,然后拿出另一条软膏。「手伸出来。」 「这个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她着实怕了他的蛮力,连忙抱紧自己的手臂,硬是不肯伸到他面前。 「又不听话了?」他眯了眯眼,仿佛她做了天大的错事。 「……」愣愣的看着他,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终究妥协的伸出双手。 戚毓刚安静的打开软膏盖子,将凉凉的软膏搽在她手上的伤口并轻轻推匀,就像在保护最珍贵的宝贝;叶惟蓁没有再哭喊,因为软膏凉凉的,涂起来很舒服,而且毓刚学长也没再像刚才那么用力,而是以轻柔的动作让软膏顺利渗进皮肤,让她感动得想哭。 她不是没想过不再爱他,但每每她想放弃的时候,就会再度发现他对自己的好,以致拖了这么多年,她就是说服不了自己放手呵~~ 抬高她的下颚,在她受到撞击的嘴角、额角也逐一抹上药膏,还有脖子、锁骨…… 「该死!他到底是怎么欺负你的?」每一处伤口都那么触目惊心,让他瞧得心紧揪成团。 「别气了学长,都过去了。」他的手划过她每一处瘀青、擦伤,熨烫着她的肌肤,她迷恋的凝视着他,任由他的指尖在自己的肌肤上飞舞,软声安抚道。 「你这个性实在是……我都不会说你了。」怎能把什么事都看得这般淡然?难怪不管他怎么欺负她,她总能一笑置之。 这样的性情教人不担心都难! 「不然怎么办?告他性骚扰,然后让他反控你伤害吗?一旦上了法院是很麻烦的事,我哪有那么多时间跟他出庭?」她可不是「樱樱美代子」,每天工作都忙不完了,就连抽个时间回南部探望爸妈都很困难,真的没有多余的心力去跟那坏痞互相控告啊! 戚毓刚被她堵得哑口无言,心里很清楚自己正是造成她这般忙碌的最大元凶。 他不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遂随口建议道:「或许你该交个『汉草』不错的男朋友来保护你。」 她感觉心口一揪。「学长真的希望我交男朋友吗?」 戚毓刚的嘴张开又闭上,未几,低声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交交男朋友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的态度应该更坚定一点,可不知为什么,光是想到她将不再依赖自己,而去投入另一个陌生男人的怀抱,他就感到不是滋味…… 是习惯了吧?因为习惯她在身边晃来绕去的,所以才会觉得心里怪怪的吧?他不甚确定的说服自己。 「嗯。」她闭了闭眼,心,在流泪。「既然学长认为这样对我最好,那么就请学长帮我介绍男朋友吧!」 傻呵~~人家都这样表明了,她还妄想些什么?即使已经随身带着偷心忍者都没有用,她不死心又能如何? 「傻丫头,我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他扯开笑纹,可惜不太成功,看上去很是僵硬,并不小心挤出过多的软膏在她洁白的锁骨上,瞬间让他手忙脚乱。 看着他忙乱的拿面纸拭去过多的软膏,然后用粗砺的大掌将留在她皮肤上的软膏推开,她不由得敛下眼睑。「只要是能像学长这样照顾我的男人就可以了……」 这已经是她能说出最露骨的表白了,不管他听不听得懂,至少她说出口了,也算是对自己多年的暗恋心情有个交代。 「小蓁?」他悸颤了下,整个人像被下了定身咒般的僵硬。 「你们在做什么?」 蓦地,一道稍嫌尖锐的女声划破略嫌僵凝的空间。 何苏菲一身亮眼华服的出现在门口,她丢下手中的大包小包,跑到两人之间用力推开戚毓刚,迅速拉开他和叶惟蓁之间的距离。 「你这不要脸的狐狸精!我一不在家,你就登门入户的勾引起我的男人来了?嗄?」何苏菲连弄清楚状况都懒,直接指着叶惟蓁的鼻子开骂。 叶惟蓁被她的气势吓住了,她蠕动唇瓣,却开不了口为自己辩驳。 「不是……」戚毓刚想拉开她并解释这团混乱,可是何苏菲连让他开口的半点机会都不给,再度将他推开。 「不是什么?你想替你的小学妹说好话对吧?」何苏菲美眸一瞪,说时迟那时快,豆大的眼泪毫无预警的噼哩啪啦往下掉。 「你这没良心的坏蛋!我这么无怨无悔、没名没分的跟着你,结果你是怎么回报我的?我才不过回家跟我妈住了两天,你就连女人都带回家里来了?难怪我妈说男人不可靠,哪个男人不偷腥……你做出这种事,你对得起我吗你?」她根本是直接定他罪了。 「够了苏菲!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戚毓刚头疼的抚抚额角,没想到才一开口又让何苏菲给打断了。 「不是我想的怎样?难道要我捉奸在床你才肯承认?」何苏菲像个疯妇般捶打着他,脸上精致的彩妆全让她的泪水弄糊了,看起来有点可怕。「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现在是我亲眼所见,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 「何小姐,你真的误会了。」不忍心见学长这般为难,叶惟蓁觉得自己有说明的必要。 「闭嘴!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狐狸精开口了?」何苏菲恶狠狠的瞪她,一转身面对戚毓刚,又变成原先那副可怜且理直气壮的模样。「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我?你说、你说啊!」 「你闹够了没?」戚毓刚陡地扯住她的双腕,整个晚上紧绷的情绪终究耐不住疲惫的爆发开来。「我都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学长……」不行啊!他该解释清楚,不然何小姐绝对会继续误会下去。 「什么叫没办法?我看你根本是心虚!」 何苏菲原本是打算藉这个机会,让他心虚的答应她所有的要求,或许她便能够顺势成为戚家的女主人;没想到戚毓刚的反应却是如此强硬,加上她的个性本来就很好强,当然无法忍受他这般吼她,便直接大声的吼回去。 「我、我有什么好心虚的?」睐了叶惟蓁一眼,戚毓刚还真有点心虚的撇开脸——见鬼了!他在心虚个什么劲儿?! 「厚!还说没有?」何苏菲正巧抓到他这个眼神,当场借题发挥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跟这女人之间不单纯,不然怎会一天到晚将她挂在嘴边?你现在就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想怎样?」 她可是让男人捧在手心的女王何苏菲耶,哪能忍受这种对待?她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学长一天到晚把她挂在嘴边?!惟蓁愣了愣,一抹甜蜜在心底漾开。 这样就够了,真的,她不敢再贪心的奢求太多。 「你别胡闹了行不行?」戚毓刚不堪其扰,也实在受不了何苏菲阴晴不定的脾气,顿时心一横,顺势提出分手。「既然你这么不相信我,我们也没必要再在一起!你把东西收一收,随时可以离开。」 何苏菲和叶惟蓁都愣住了,尤其是何苏菲,她不敢相信自己会遭到他「偷鸡不着蚀把米」的对待。 「学长,你别冲动,都是我不好,你别怪何小姐。」惟蓁跳了起来,她相信学长只是一时冲动,不是真心要和何小姐分手的。 「不关你的事,是她自己不分青红皂白乱发脾气,她就要有本事承担后果!」 交往之初,两人便说清楚了,合则来、不合则散,只要有一方觉得不适合再继续交往,双方便和平分手,他不需有任何歉疚。 何苏菲真的气坏了,尤其他还在他的学妹面前让她难堪,这口气她无论如何都吞不下! 「你你你……你好样的!」她颤抖的指着他的鼻子,神情仍骄傲得像个发号施令的女皇,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吼道:「分手就分手,没什么大不了。你等着,我明天就来把东西全部都搬走!」 接着何苏菲就像出现时一样,像阵旋风似的卷走,速度之快,仿佛不曾出现过。 「何小姐……」惟蓁呆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似乎该将她拉住,以免两人都因冲动而后悔。 「别理她,要走就让她走。」戚毓刚绷着下颚,拉住她不让她去追人。 「学长!」讨厌啦,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竟会成为学长和女友分手的罪魁祸首,心里难过死了。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走到大门边由里面落锁,这样纵使苏菲有他家里的钥匙也进不来。 「我才小你四岁,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郑重抗议。因为戚毓刚是当完兵才考上大学,因此他们之间有四个年头的差距,她足足小他四岁。 「我说你还是小孩子,你就是小孩子!」他烦躁的扒扒黑发,手伸到口袋里却又找不到烟,让他更加心烦。 「不是!你说我可以交男朋友了,那就表示我不再是小孩子!」她据理力争,不愿他就这样模糊焦点。 他眯了眯眼。「苏菲才刚跟我吵完,你现在是怎样,换你想跟我吵是不?」 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居然连一向听话的她也找起他的麻烦?!简直天地颠倒了嘛! 「我不是要跟你吵,我只是……只是不想你事后再来后悔!」她垂下双肩,沮丧极了。 「既然做了,我就不会后悔。」他真的受够了苏菲的跋扈态度,与其经常争吵,这个结果反而省去许多麻烦。 「你现在正在气头上,说的话不准啦!」她急得直跺脚。 看着她激动而绯红的小脸,他顿时心口一软。 「我没事,你别担心。」揉乱她的发,他只想看她快快乐乐、笑咪咪的,其余的事他来烦恼就行了。 「学长……」呜~~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啦!人家好想哭喔! 「乖,等等去吃个药早点睡,有伤不早睡,伤口会留下难看的疤。」小女孩长大总是要嫁人的,留些疤在身上,恐怕会被她未来的丈夫嫌弃哩。 「都是我!都是我害的……」不知是不是他的语气太过温柔,她难受得声音哽咽,眼眶里的泪硬是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你这家伙,干么哭呢?」相较于苏菲戏剧性十足的眼泪,他竟荒谬的觉得她的泪水更教他心疼,霎时不知该如何以对。 「如果我没出现在这里就好了,这样何小姐就不会误会了……」一旦掉下泪来,那滚烫的水液便再也止不住的在她脸上奔流,她用手背抹去那些脆弱的痕迹,却怎么都抹不干净。 「都说了不关你的事,怎么就说不听呢?」浅叹一口,不想再看见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他索性大手一揽,让她的脸埋进自己胸口,眼不见为净。 她的身子僵硬了下,小手踌躇的抓紧他的衬衫,眼泪鼻涕全往他身上的衣料招呼。 「学长。」闷闷的声音由他胸口传出。 「嗯?」 「不要对我太好……」她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他再对她这么好,万一哪天没有他在身边,她该怎么办呢? 他的胸口微微震动。「傻瓜,你是我最宝贝的学妹,我不对你好要对谁好?」 「……你不怕我会赖你一辈子?」她将脸紧紧埋在他的胸口,半点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好啊,就让你赖我一辈子又何妨?」他还在笑,似乎刚才的不愉快不曾发生过。 她终究忍不住抬起头,小手覆上他性感的薄唇。「别轻易承诺。我要的不是学妹对学长的那种依赖,而是女人对男人那种全然的依赖……」 第四章 「来喔惟蓁,这是我表弟,上回你不是做一个洗发精的平面海报,那就是他们公司的啦!」 「欸欸欸,我已经跟惟蓁约好了,她今天下班要跟我朋友见个面,你怎么可以插队?」 「你们别吵了,我还约了一个型男下午三点来公司跟惟蓁见个面呢!」 自从戚毓刚公开声明,为叶惟蓁应征男友开始,每天至少都有二至三个男人等着跟她「见个面」,简直可以用门庭若市来形容,着实大出戚毓刚及叶惟蓁的意料之外。 两位当事人不知道的是,因为他们之间的默契及感情太好,让周遭的人全误以为他们有点小暧昧,因此无论叶惟蓁再可口、再诱人,都没人敢贸然行动;可现在不一样了,既然戚毓刚主动表示要为叶惟蓁征求男友,众人自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透过总监办公室墙上那面魔术镜面,黎志浩饶富兴味的侧身,问着在他身旁吞云吐雾的戚毓刚。「这就是你希望见到的吗?」透过魔术镜面,里面的人可以看清外面的一切,可外面却无法探知办公室里的情况,所以他们两人对于外面的骚动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但戚毓刚仿佛没听见似的,望着魔术镜面发呆。 「喂!」黎志浩用手肘顶了他一下,令他猛然回神。 熄掉手上快烧到指头的香烟,戚毓刚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干么?」 「我说你家宝贝的行情真好,每天等着跟她认识的男人多得不得了,你不去帮她审核审核吗?万一遇到个人品不好的男人可就麻烦了。」黎志浩的表情显得过度开心,带着点不怀好意的味道。 「你说清楚,她是我的宝贝没错,但只不过是宝贝『学妹』而已。」闭了闭眼,他没笨到听不出黎志浩的调侃。「她长大了,很多事要学习自己决定,我总不能跟在她身边一辈子。」 「谁说不能?」黎志浩颇不以为然。「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发生的,更何况对象是你的宝贝学妹?直接收归私有不就得了!」他可是很看好他们这一对喔。 戚毓刚沉默的掏出烟盒,再拿出一根烟点上。 黎志浩翻翻白眼。「拜托你别再抽了好吗?我们公司消毒得很干净,你不用一天到晚用烟来熏蚊子!」 戚毓刚这会儿连瞪他都懒,兀自吸烟、吐烟。 「喂,别以为你不讲话就没事,再这么下去,总会有个幸运儿雀屏中选,到时候人家跟你宝贝学妹甜甜蜜蜜,你想哭都没眼泪!」他不懂,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事,这家伙干么想得那么复杂?该说他深思熟虑还是……孬? 戚毓刚深吸口气。「你想太多了。」 「最好是我想太多。」黎志浩不屑的冷哼了声。「不跟你闲扯淡了,我的工作还堆得跟山一样高,你最好快点给我找人来,知道吗?」 也不理会他的回应是好或不好,黎志浩迳自离开,独留戚毓刚一个人在总监办公室里吞云吐雾。 还记得小蓁被卢义男那坏痞攻击的那一天,她突然的表态让他心惊,一时慌乱得不知该怎么回应她,只能叫她早点休息,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夜无眠。 他一直将小蓁当成妹妹般用心呵护,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对他的感觉变质了?而他竟完全没有发现?! 当他明白她对自己的感觉之后,心情着实纷乱,直觉的猜想她可能是太习惯自己的陪伴所以才会一时迷惘,并因此造成他些许困惑——他不清楚自己对小蓁的这份喜欢,是否也掺杂着男女之间的情感? 为此,他决定先拉开两人的距离,好让彼此都看得更清楚些,所以他开始放出风声,公开为小蓁征求男友。 原以为同事间的介绍在所难免,但他料想不到的是,反应竟是如此热烈!经常有同事在上班时间「拉票」之外,更占去她许多下班后的空闲时间,连他偶尔想跟她单独说说话都很困难。 他专注的看着魔术镜面,见她像只轻盈的蝴蝶在办公室里穿梭,不论是同事,客户,甚至是前来「应征」的男友候选人,每个人的眼神皆不由自主的绕着她转,这让他的心情变得极度复杂。 盘据心头的那股郁闷是怎么回事?感觉有点闷、有点酸,空气里彷佛包藏着无数的沉闷因子,让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烦躁的扯松领带,他重重的吐了口气,急欲吐出压在心口的闷气,可惜成效不彰。 恼烦的离开魔术镜面前,他转往办公室里的小套房——应该是工作压力太大,他休息一下就好了,睡醒之后应该就会恢复往日的生龙活虎了。 ***bbs.***bbs.***bbs.*** 所有追求者里,就数林骏南最积极也最缠人,算是打不死的蟑螂一族。 拗不过林骏南的纠缠,叶惟蓁终于答应和他吃一顿晚饭,为此她打了通电话要妹妹不用等她吃晚餐—— 「真好,我终于可以跟妈说你交男朋友了。」接到姊姊的电话,惟筠开心极了,乐得在电话那头手舞足蹈。 惟蓁感到一阵气虚。「不是啦,对方只是刚认识的朋友。」虽然她和惟筠相差五岁,可五岁也不算太多啊,为何她总是无法理解惟筠的思考模式? 「刚认识的朋友?」奇怪,宜婷姊明明说姊有暗恋的对象,而且对方和姊认识很久了,怎会是刚认识的朋友约姊呢?这又是哪儿冒出来的青仔丛? 「嗯。」她其实不是很想去的,可林骏南跟得紧,她得找个适当的时机跟他说清楚才行。 「喔,随便啦,反正总算有人约你了啊!你就放心去玩吧,今天晚上不回来也没关系。」惟筠虽然不很理解,可姊有约会是好事,她该不该开香槟庆祝呢? 「小筠……」糟了,小筠明显误会了,但听着已被挂断的嘟嘟声,她也只能无奈的挂回话筒。 算了,回家再跟她解释好了,唉~~ 下班时间一到,林骏南已经站在公司门口等她了。 迅速将东西收拾好,她不习惯让人等待,拿起包包便赶忙跑到林骏南身边;为什么叫做「俊男」的,其实都不怎么英俊呢?就像名为美女的女人,永远不会是个美女那般讽刺,她不由得暗叹一口。 「美丽的公主,请收下我诚挚的心意。」热络的奉上大东红玫瑰,林骏南摆出生平最灿烂的笑颜。 「呃……谢谢。」她皱了皱眉,吃力的接过那束花。 这么大一把要花不少钱吧?可惜玫瑰从来都不是她所中意的花朵;她最喜欢香水百合,是那样的清丽、香甜,而且不必太多,两、三朵就好,否则像这束这么重,拿起来手也很酸呢! 「那么我们走吧!」弓起手臂,他绅士的邀请道。 「嗯……我拿着花不方便,还是各走各的吧。」她挤出微颤的浅笑,心里却在悲鸣。 她最不会应付这种油腔滑调的男人了,无论如何,她今晚一定得跟他说个清楚,否则他再纠缠下去,不用多久她一定会发疯。 林骏南选定离「戚氏设计」不远的一家餐厅用餐,虽然在商业区,但这家餐厅设计得典雅大方,价位比一般餐厅来得高一些,不过因为现代人用餐都是「呷气氛」的,并没有人太在乎它过高的价位。 两人进入餐厅后,由服务生帮他们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入座;或许因为上回卢义男让她的恐惧太深刻,因此她强烈要求要在开放的空间用餐。 「这里还可以吧?美丽的公主。」看得出她颇为满意的神情,林骏南得意的邀功。 「你叫我叶小姐或惟蓁就可以了,不需要这么客套。」这种称谓让别人听了去多尴尬?她不安的拉了拉裙摆,把那数量大得吓人的花束摆在一旁,希望他的表现可以「正常一点」。「这里很好,谢谢。」 「那好,以后我就直接叫你惟蓁。」林骏南以为自己已获得她进一步的认同,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来,你想吃什么尽量点没关系,千万别跟我客气。」他兴奋的接过服务生手上的menu借花献佛。 她点了一份海鲜焗烤,在等待的过程里,林骏南口沫横飞的介绍他的事业,画了好大一块饼给她看,浑然没注意她人在心不在。 她不断的偷觑手表,而时间也在她的期盼下缓缓流逝。 在最后用甜点的时候,林骏南开始向她表白—— 「惟蓁,我很喜欢你,你呢?」他含情脉脉的望着她。 心下一惊,她眨了眨眼,原本打算跟他说清楚的心境,因他这么直接的表白而梗在喉咙。 「我知道女孩子都比较矜持,没关系,你只要点头或摇头,我就能够明白你的心意。」林骏南虽然爱搞些小花样,可他还算是个正人君子,并不喜欢勉强女人,加上他也明白自己的外在条件,遂体贴的提供她选择方式。 「我……」瞧他这么诚恳,她到口的话硬生生的吞回肚里,不忍见到他的失望。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以结婚为前提展开交往好吗?」林骏南突然由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方盒,打开后里面装有一只璀璨的钻戒,在唯美的烛光下闪闪发亮。「这是我为未来的妻子准备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无措的凝着闪亮的钻戒,她微微低下头。「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林骏南并没有太惊讶,毕竟像她这般美好的女人,合该有个理想的白马王子来疼惜,只可惜他当不了她心目中的王子。 「没关系,我们当不成夫妻,当朋友也可以。」他扬起笑,将钻戒放在桌面上。「我们可以算是朋友吧?」 「嗯,当然。」他的态度令她如释重负,总算露出今晚第一个诚挚的笑。 「那你介意我问一个较私人的问题吗?」他心里感到些许疑惑。 「说说看。」如果太私人的问题就不行,但她总得听听他到底想问什么。 「既然你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公开征求男友?」这是他从她公司同事口中得知的讯息,当然也是因为她同事的介绍,他才得以有这个机会和她共进晚餐。 「呃……那是……是我学长片面的想法啦!」她微微赧红了脸。 「你学长?」他不明白的微蹙眉心。 「就是我公司的总监,他是我的直属学长,很照顾我。」她坦白直言。 「这样啊……」他懂了,点了点头再问:「难道你学长不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这个学长也未免太鸡婆了点! 她闭了闭眼,鼻端窜起一阵酸意。「……因为我没有让学长知道。」事实上,学长是假装不知道的吧?那个晚上,她自认为已经表达得够清楚明白了,但学长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绷着脸赶她去休息,然后就自作主张的为她公开征求男友。 他不可能没发现她的感情,只是他不愿接受罢了…… 也曾在夜深人静时,握着偷心忍者偷偷诉说着心底的酸楚,可现实就是如此,任何人都帮不了她,即使是偷心忍者也一样。 她知道对着偷心忍者诉说心事是件很蠢的事,可她不敢让惟筠知道自己的心事,更不敢找宜婷诉苦,不然宜婷肯定又要数落她,所以她也只能对着偷心忍者那没生命的娃娃倾诉心声。 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林骏南不由得浅叹一口。「我懂了,你喜欢的人,其实是你学长吧?」 叶惟蓁狠震了下,低下头,匆忙的起身。「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也不等林骏南有所回应,她忙不迭冲进厕所,终究忍不住的轻泣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连跟自己不太熟的人,都看得出她对学长的感情,偏偏学长就是看不见也不接受? 她发泄似的哭着,不断的叮嘱自己——哭过之后就该将学长遗忘,只能当他是学长,不能再有其他多余的情感,绝对不可以! 不知哭了多久,她将脸上的泪水擦干,走出厕所到外头开放式的洗手台边,掏起水冲洗脸庞。 突然,一条手帕被递到她的面前,她讶然抬头,在看清手帕主人的面容时更为惊讶。「学长?!」 「擦一擦,这样出去怎么见人?」戚毓刚在办公室窝了一下午,等办公室同事都走光了才外出觅食,不意竟选中和她约会的同一间餐厅,也目睹了她约会的所有过程。 虽然听不见她和那男人说了什么,可他却清楚的看见那男人送给她一枚戒指。 他无法形容自己在目睹那一幕之际的复杂心情,只知道当那男人拿出戒指递给她时,他莫名感到眼前一黑,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不知道现在的男人动作都这么快,就算不是第一次约会好了,他帮她发出公开征男友的讯息才多久,那男人竟然就这么急着要将她娶回家?! 一股酸涩毫无预警的窜上心头,他发现自己全然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见鬼了!身为学长的他,应该为学妹能找到美好归宿而欢喜,怎会反常的无法接受事实?! 他呆坐在位置上好久,直到志浩的忠告冷不防的窜进脑海里—— 「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发生的,更何况对象是你的宝贝学妹?直接收归私有不就得了!」 「再这么下去,总会有个幸运儿雀屏中选,到时候人家跟你宝贝学妹甜甜蜜蜜,你想哭都没眼泪!」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嗤笑以对,怎么现在却有种自掘坟墓的错觉? 难道……难道在不知不觉间,那个小女人已然住进他心里,只是他从来不曾发现?! 天~~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闹剧? 一切在刹那间霍地变得清明,他不由得暗斥自己的愚蠢及自作聪明! 虽然情势的转变令他措手不及,但他却没时间再让自己发愣。 那男人都已经向她求婚了,他怎能忍受自己继续默不作声?正打算去阻止那男人的「求婚记」,却发现她匆忙的跑进厕所里。 顾不得自己的举动合不合宜,他厚着脸皮在女厕外头等待;她不可能将自己关在里面永远不出来,他只消在外头守株待兔,来得及阻止她答应那男人的求婚便是……这是他在女厕外面等待的唯一想法,不意竟看见她红着眼眶走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 该不会是那男人的求婚令她感动到哭泣吧? 不,她不是那么容易被浪漫冲昏头的女人,那她,到底为什么哭? 「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错愕的接过手帕,胡乱的在脸上抹着,若不是眼前的影像太过清晰,她还真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肚子饿,吃饭。」他回答得简洁有力,完全不浪费口水,一双幽黑的眼紧锁着她。「你呢?」 「呃……我也来吃饭。」她心虚的小声说道。 「一个人?」他挑眉,瞪着她的发旋。 「不,跟一个朋友。」微颤的指将刚用过的手帕摺好,轻轻放进口袋里。「这手帕等我洗好再还给学长吧。」 彷佛没听见她对自己手帕下场的「安排」,他突然又问:「什么朋友?」 「啊?」她愣了下,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就……就阿旺的客户啊。」她结结巴巴的搬出无辜同事当挡箭牌。 「阿旺的客户什么时候变成你的朋友了?你干么陪他吃饭?」发现自己颇具有影响她的能力,他焦躁的情绪稍稍获得平抚。 「学长,你还好吧?」她蓦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 他绷着下颚,眯眼瞪她。「我再好不过了!」只不过血压稍微高了一点,还不全都是她害的! 「那你应该不会忘了,你公开为我征求男朋友的事吧?那个朋友就是阿旺介绍的啊!」这岂不是小偷喊抓贼吗? 心脏猛地一揪,他强自镇定,没让她发现自己的惊慌。「你的意思是……你同意跟他交往了?」 低下头,她咬咬下唇,过了好半晌才摇摇头。「没有。」 「你是不会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吗?」唇边泛起细微的笑纹,他难掩欣喜的再次确认。「你的声音太小声了,我听不见。」 气恼的抬起头,她总是无法拒绝他的命令。「我没有答应啦!」 「没答应什么?没头没尾的,谁听得懂?」他挑眉,就喜欢看她使小性子时的娇俏模样。 「我说我没答应跟他交往啦!」跺了下脚,她气自己为何总拿他没办法? 「为什么?」盯着她的眼,他要她亲口说出拒绝对方的理由。 她窒了窒,小脸微微胀红。「哪有什么为什么?我不想这么早交男朋友不行喔?」 「对不起,借过。」突然有个女人插进他们之间,用狐疑且带着谴责的眼神,不客气的多扫了他两眼。 女厕耶!男人勿近,这家伙杵在这不仅挡路,也太「醒目」了点吧? 「抱歉。」微侧过身让那女人进入女厕,他完全没受影响的接续话题。「是吗?我记得有人还叫我帮她介绍男朋友耶,那是那个谁谁谁啊?」有趣的以臂环胸,虽然地处有点尴尬的女厕前面,他仍乐得与她斗嘴。 「我哪知道是谁啊?」她胀红了脸,装傻。「别站在这里啦,很丢脸耶!」 「你最好不知道那是谁。」嗤笑一声,既然她觉得难堪,换个位置又何妨?「走,我送你。」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先走。」推了推他,她担心刚才那个女人出来又要以怪异的眼神看人了。 「你不走还留在这里干么?」他老大不爽了。 「我总得跟我那朋友说一声吧?」不说一声就离开,说不定林骏南还以为她掉到马桶里冲走了咧! 「你不是拒绝他了,还说什么说?」他霸道的拉着她就走。 「不可以啦!」她拼命的甩开他的手,说什么都不肯迁就他。「做人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这还是你教我的耶!」 他愣了愣,不记得自己何时教她这般「龟毛」。 「那快点,我等你!」 第五章 叶惟蓁对林骏南感到万分抱歉,幸好林骏南并没有不高兴,反而挥挥手要她快去,免得让人久等。 原来他早就看到她和戚毓刚在女厕前交谈,虽然他并不知戚毓刚就是她暗恋的对象,可是当他瞧见叶惟蓁和对方交谈时,小脸上生气勃勃、眼眸晶灿发亮的模样,他便明白自己已是输得彻底。 那个男人粗犷潇洒,就跟由杂志里走出来的男模没两样,外型高大挺拔、风度翩翩,假如他是女人的话,只怕也会忍不住喜欢上那样的男人。 在外型上,他是绝对比不上对方的,更别提对方和惟蓁有学长学妹的情谊在先,工作上的战斗情感在后,因此他输得心服口服。 「那……再联络。」叶惟蓁极感谢他的谅解,对他的好感也急速攀升。 她不否认自己最初是抱着敷衍的态度和他共进晚餐,但在两人聊开了之后,她发现他并不如外在那般油条,相反的,他大方且有风度,要人不对他产生好感并不容易。 她欣赏他的态度,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她和他能成为朋友,那么,她愿意和他维系朋友的情谊。 「ok!」以手比了个ok的姿势,林骏南开心的笑了。 得到他的保证和笑容,叶惟蓁走出餐厅,脸上仍洋溢着止不住的笑意。 戚毓刚在餐厅门口等她,正等得有些不耐烦,准备进去逮人之际,一转身就看到她走了出来,笑吟吟的样子让他蹙起眉心。 「在笑什么?」怪怪,是那男人跟她说了什么吗?不然她怎么看起来一副「春心荡漾」的碍眼模样? 「没有啦!」她拉拉背包,嘴角的笑意不减。「现在呢?你不是要送我回家?」 「时间还早,要不要到我那儿坐坐?我泡咖啡请你。」看看表,他突然如此提议。 「啊?你要泡咖啡请我?」她愣了下,傻呼呼的重复道。 就她记忆所及,除了那回被卢义男攻击时的意外,她好像不曾在私人时间跟着他一起前往他的住处,因此他的提议令她感到非常惊讶。 「嗯,走吧!」他握住她微凉的小手,直接往停车处走去。 叶惟蓁不敢置信的瞪着两手交握处,跟上他的脚步显得不由自主且有些凌乱,接着愕然的抬头瞪视他的后脑勺。 现在是发生什么情况?学长怎么可能主动握住她的手,还能自在得仿佛他经常这么做?!怎会发生这么美妙的事?如果不是她在作梦,就是她产生幻觉了。 可这幻觉太过真实,她甚至明显感受到他掌心的温暖,而他的长指竟穿过她的指缝,紧紧的和她十指交扣?! 这……会不会太亲密了点? 她的心脏跳得乱七八糟,混沌的脑袋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突发的状况。 戚毓刚打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自己坐进驾驶座,一派轻松的发动车子上路。 叶惟蓁木然的系上安全带,呆愣的盯着眼前的马路,过于震惊的脑袋完全没办法思考,更别提发出任何声音。 「干么不说话?」让轻音乐流泄在车子狭小的空间里,他瞥了她一眼。 「啊?」还好安全带将她束缚住,不然她真的会当场跳起来。「说、说什么?」 「怎么,我们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了吗?」他摇摇头,像是正懊恼着两人的悲惨关系。 「不是啦!」她慌忙的想解释,却发现他噙在唇边的笑意,不禁噘起唇来,懊恼的垂他一拳。「讨厌啦学长,就爱欺负人。」 戚毓刚顺势将方向盘一个回转,车身猛地来个大扭动。 「啊——」紧张的拉紧车窗上的扶手,她怎么都无法适应车子这种「怪兽」,感觉好像完全没办法控制。「发生了什么事?」 「欸,打人喊救人喔?还不都是你害的。」他将方向盘扶正,轻轻松松就将罪过往她身上推。 「关我什么事?」她做了什么吗?车子认识她,她可不认识车子,她怕都怕死了! 「你打我啊,所以我才会突然失去平衡,所以都怪你。」他佯装镇定,可实际上却闷笑得肠子快打结了。 「……对不起。」她怔愣了下,眉心纠结的道歉。人啊,犯了错就该认,但不知怎地,她就是有种被骗的错觉。 「嗯,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喽!」由于餐厅距离他家并不远,他俐落的将车停进车库里,下车后绕到她身侧打开她那一边的车门。「来,下车。」 叶惟蓁再次被他的态度吓一大跳。 学长吃错药了吗?今天怎么突然对她这么体贴,还为她开车门?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正在发生吗? 她隐约感到不安,安静的下了车。 「你来过好几次了吧?当成自己家就好。」他将钥匙丢到鞋柜上,顺势将西装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宛如只是自己一个人回家般轻松自在。 叶惟蓁戒备的盯着他。她总觉得学长今天怪怪的,至于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总之就是很怪,非常怪! 「干么站在那里当门神?进来啊!」觑着她站在门边的举动,他笑着扯开衬衫的钮扣,一点都不介意自己「春光外露」。 从没见过戚毓刚这般性感模样的叶惟蓁,困难的吞了下口水。 在她面前,他永远是装扮合宜、整洁体面,从不曾这样「小露胸肌」;她越来越觉得心里发毛,虽然一直有逃走的冲动,可双腿却像是被用石膏固定住一样,虚软得无法移动半分。 「你是怎么回事?」他卷起袖口,转个身发现她还站在原地,不由得挑起眉尾,大步朝她走近。「我叫你当自己家,就是要你轻松点,怎么你反而紧张了?」 「我我我……我一点都不紧张啊!」她僵硬的笑着,牙关却佯装不了的直打架,听起来就像唱片跳针一样。 「才怪!」他嗤笑,两手帅气的叉着腰。「你呢,是要自己乖乖走进去,还是像那天那样,由我『抱』你进去?」刻意加强某个字眼,威胁性十足。 完蛋!她差点僵成化石,但是现在可由不得她石化,因为他一副极有可能动手的样子,逼她不得不羞窘的开始搬动自己的手脚—— 「噗~~小姐,你非得要同手同脚走路吗?」他突然笑了出来,忍不住揶揄道。 「呃……」是吗?她没注意自己做了这么蠹的事耶! 叶惟蓁霎时胀红了脸,赶忙在离她最近的沙发坐下。 戚毓刚又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一个大步又靠在她坐的那张沙发的扶手边,伸手拨弄她落在发鬓旁的发丝。「小蓁,你到底在紧张什么?」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对她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这让他的优越感彻底被满足,他喜欢! 「学长!」她差点跳了起来,他过于亲昵的举动终于让她紧绷的情绪在刹那间炸开,紧张的仰起脸大声吼道。「你、你今天晚上好奇怪,跟我以往认识的你完全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他挑眉,很高兴她终于发现了。 「你不要这样一直碰我啦!」呜~~她心爱的学长怎么变得那么色啦?人家好害怕喔! 他微眯起眼,眼瞳变得更为深邃。「你不喜欢我碰你?」 「对……不对!呃,反正你今天真的变得很奇怪,让我很不能适应。」她一会儿承认、一会儿否认的,自己都快错乱了。 「真有这么困难?」他轻笑,改不了逗弄她的嗜好。 「学长,你……」她又气又急,弄不懂他真实的心意,教她心好慌,双眸不禁泛起红雾。「这样耍我很好玩吗?」 「我没有耍你的意思。」蹙起眉心,他只是爱逗她,还不到耍弄的地步。 「明明就有!」她霍地站了起来,泪眼汪汪的瞅着他。「对,我不否认我喜欢学长,可是……如果你没那样的意思,就请不要伤害我对你的感情!」 戚毓刚凝着她,相较于她的激动,他却平静得令人憎恨。「你怎能认定我没那个意思?」 「你——」她揪着自己的胸口,感觉心脏隐隐作痛。「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见过你交往的每一个女朋友,由开始到结束,一个都没错过;你要是对我有那个意思,怎会让我看到、听到,甚至接触到这所有的一切?!」 他不会知道,他每交往一个新欢,就等于重重的伤她一次! 不仅如此,她还得强颜欢笑的为他处理他交代的每一个环节,包括为他送花、送礼、转接电话、敲定约会的时间等所有琐事。他从没想过她在处理这些事时的心情,是椎心刺骨的酸楚和心痛啊~~ 黑瞳瞬也不瞬的锁着她,他霍然觉得以前的自己简直是个混球!「看来,我真的伤你很重。」 他或许可以藉口以前不知道她对自己的心意,也因为对她的信任、自己懒得去做且顺口方便,便将那些桃花烂帐全交由她处理。 可平心而论,虽然她是他的学妹,也是他公司里的员工,但那些事并不包括在她该做的工作范围之内,这的确是他不曾仔细思考的部分,也才会在不知不觉中造成对她的伤害。 现在他发现了自己对她的亏欠和伤害,不知道现在才来弥补还来不来得及? 一时口快的发泄过后,叶惟蓁急促的呼吸着,听到他带着歉意的话语,接触到他填满懊悔的黑眸,霎时心软了下来。 「对不起,学长,我太激动了。」以手背拭了拭脸颊,她这时才惊觉自己的失态。 「不,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设想到你的心情,对不起。」伸手拉开她不断擦拭小脸的小手,他的心拧成一团。 真要命!他现在才知道女人的眼泪杀伤力这么大。 以往他从来都没这种感觉,历任的女朋友掉眼泪只会让他感到心烦,为何同样是眼泪,怎么她流的泪就令他特别难受?像针般会扎人似的。 认了吧!挣扎也没什么用处,或许早就注定该栽在她手里的。 「你别这样,我没有要你道歉。」她挣扎着想脱离他的箝制,可是他力气好大,她的动作只是让自己的手腕泛红疼痛,半点成效都没有。 「你是打定主意不原谅我了?」这样他该如何弥补对她的伤害?更甚者,他将永远失去她对自己的信赖……那将是他所无法接受的! 「不会,我永远不会记恨你的。」她很没用的承认。 戚毓刚心情有丝激动,抓住她手腕的大掌不曾稍放。「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白痴喔!她都说了喜欢他,这样他还不懂?!而她也没那么厚脸皮,可以一讲再讲,只好扯开宛如哭泣的难看笑容。「因为你是我的学长啊!」 「你是说,假使今天你的直属学长换成是别人,你也会对他像对我这么好?」他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而且是非常不满意。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别开脸,不愿回应这个问题。 「你懂,你只是不想回答我。」他不相信以她的聪慧会听不懂他的问题。 她颤着唇,幽怨的瞅着他。「你一定要这样逼我吗?」 戚毓刚心口一紧,霍地俯身攫住她的红唇—— 她错愕的瞠大双眼,瞪大的视线里只看得到他微合的眼睑,而且他灼热的气息宛如猛蛇般将她紧紧缠绕,侵略性十足的电流由交缠的唇瓣窜入她的意识,使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抖颤、双腿发软。 学长在吻她?! 学长为什么吻她?难道这也是他戏弄自己的把戏之一? 她的脑袋糊成一团,思绪全然没办法集中。 「把眼睛闭上。」他几不可闻的浅叹一口,浓烈的气息喷拂在她红润的小脸上。 或许是习惯使然,她惊羞的闭上双眼,随后感觉他的舌尖窜进自己口中……他轻缓的舔弄、逗勾着她,舌尖温柔的交缠着她的,大掌按压她的腰际后方,让她的身体和自己更为贴近。 「唔……」不行了,脑袋严重缺氧,她几乎没法思考,只能依着本能紧攀着他的手臂。 戚毓刚很喜欢她瘫软在自己怀里的娇弱模样!而且他还因此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当他明白自己在乎她到现在,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他看见了她好几个不同的样貌,不论是无措、生气、娇嗔,或是现在的瘫软,他全部通通都喜欢! 真是教人惊喜的女人呵~~ 难耐心情的激荡,他的大掌开始不安分了起来,顺着她纤细的腰际往上攀升,温柔的爱抚她的背脊,除了感觉到她的微微悸颤,却感受不到她丝毫抗拒,他不由得贪心的想探索更多。 当他的大掌企图由她的上衣下摆窜入之际,她霍地狠抽口气,猛然由迷醉中清醒。 「不——」刚才消失的力量不知怎地全回到身上来,她用力伸直双臂,将毫无预警的他推离自己一臂之遥。 「小蓁?」他愣了下,疑惑的轻喊。 「我们不可以这样!这是不对的!」她脸色苍白的摇着头,连着倒退好几步,刻意和他拉开距离的企图非常明显。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喜欢我?」戚毓刚大受打击,完全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对,我是喜欢你没错,可是你呢?你怎能如此践踏我的感情?」她羞愤交加的落下泪来,匆忙的捡起自己的皮包,绕过沙发急步准备离开。 她爱上不该爱的人已经够悲惨了,没想到学长竟还藉此机会欺负她?!那简直比难堪还难堪啊! 「小蓁!」蓦然伸手攫住她的纤腰,他说什么都不能让她带着误会离去。「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气恼的转身,小手抡拳的捶打他。「你不要把我对你仅剩的信赖都浪费掉,你真要我离你远远的才甘心吗?」 他若真要她这么做,她随时可以包袱款款、辞掉工作,甚至远离这个城市,从此避他避得远远的,再也不跟他见面,免得碍他的眼! 「你别激动好不好?」她的去意如此坚决,戚毓刚的心都慌了,说什么都不愿放手,以双臂紧紧将她圈住。「别给我打什么怪主意,你哪里都不准去!」他霸道的宣告。 「放开我!让我走!」她边哭边喊,不忘企图扳开圈住腰际的铁臂。 「不放!」他还真没见过比她还「卢」的女人,可偏偏他就是拿她没辙,这下可真是自食恶果了。「你都喜欢我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不能换我来喜欢你?」 他的嘶吼宛如魔咒,同时让两人的动作瞬间定格,尤其是叶惟蓁,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不再挣扎了,一双微红的水眸不敢置信的凝着他。「学长,你……」 「我?我怎么了我?」他清清喉咙,颧骨吊诡的泛起红潮。 「你是说你、你也喜欢我了?」这是真的吗?不再是她的期待,不再是她一个人一厢情愿?天!这会是偷心忍者的魔力吗?太不可思议了! 「……嗯。」该死!原本的他是个擅长甜言蜜语的高手,怎么在她面前,这张嘴就变得这么笨拙?只不过承认喜欢她而已嘛,他害羞个什么劲儿?!呿~~ 她不敢相信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唇,眼眶里再度笼罩上一层水雾。「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她竟然迟钝的从不曾发现? 戚毓刚尴尬的扒了扒黑发。「我哪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总之它就是发生了。」明明家里的空调设定在最适合人体的温度,此刻他却觉得身体发热、脑子发烫,仿佛发烧了一般,真是诡异。 定定的凝着他,唇边噙着浅浅的笑意,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好好玩!原来一向最有气魄的学长,也会有这么无措的时刻啊?这实在太有趣了! 「你、你觉得怎、怎么样?」破天荒的,他竟然结巴了起来。 「嗯?什么怎么样?」她轻哼了声,不答反问。 「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该死!心脏能不能别跳得那么快?快得他都几乎停止呼吸了! 她咬住下唇憋住笑。「学长,我不太懂你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耶!」现在似乎角色互换了,她成了戏弄他的一方。 「你到现在还叫我学长?!」他瞠大双眼,大受打击似的轻喊。 「不叫你学长,那要怎么叫?」算算也叫他学长叫了六、七年,已经养成一种习惯了。 「笨捏,你不会叫我的名字喔?」他真会被她给气死! 「嗯……」她突然皱起鼻头扮了个可笑的鬼脸,仿佛这个要求对她来说很困难。「我才不要呢!」 「干么?我的名字有那么难听吗?」拜托~~他可不是随便让人直接喊他的名字耶!外人不是叫他戚总监,就是叫他戚先生,这女人却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喊他的名字?!未免太不给他面子了吧? 她撇撇嘴,忍不住直想发笑。「……我说实话,你不生气?」 「不生气。」他答应,就不信她能掰出什么道理来。 「真的?打勾勾才算数。」她顽皮的伸出小指头,故意在他眼前摇啊晃的,仿佛就赌他不敢似的。 「勾就勾,谁怕谁?」男人啊,永远是激不得的动物,他虽然心里有点毛,仍硬着头皮伸出小指和她「打勾勾」。 「勾过了喔,生气的人是小狗!」她得寸进尺的挑衅道。 他挑眉,微眯的眼隐隐带着危险的气息。「够了喔,你到底说不说?」 「说,反正生气的是小狗嘛!」她不着痕迹的开始往后退,刻意和他保持安全距离。「听好喔!毓刚毓刚,跟我们洗澡用的『浴缸』有什么不同?」 戚毓刚愣了愣,半晌,所有血液冲往脑袋。 「叶、惟、蓁——」喔喔喔,狮子发出震天怒吼。 「喂,说好了不能生气……」她边笑边躲着他直扑而来的魔爪,差点没岔了气。 「该死的你!你越来越大胆了!」敢损他?见鬼了,他从来不知道她这么皮! 「喂,生气的是小狗,汪汪汪~~」 「不要跑,让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来啊来啊,啦啦啦~~」 「……」 第六章 他们开始交往了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毕竟叶惟蓁当时并没有给戚毓刚一个明确的答案。 不过好男人就该懂得好女人的矜持,总之这件事他说了算! 工作如同往常一样堆积如山,每天每天循环着加班的恶梦,看似寻常,可敏感点的人却又隐隐闻嗅出些许不寻常的味道,闻起来有点酸、有点甜,就像……春天的味道。 叶惟蓁此刻正为了一件有关于布料的案子而忙碌,为了做到自己满意且让客户能接受的程度,她努力的寻找相关资料,公司里的资料柜几乎全教她给翻遍了。 「小蓁,今晚我有应酬喔!」高大的身躯随着她找资料的身影移动,时而蹲下、时而弯腰,看来很是辛苦。 「喔。」她被资料里的文字和图片吸引,可有可无的轻应了声,眼睛几乎黏在资料夹上了。 「你不问我跟谁应酬喔?」戚毓刚的俊颜上写着明显的失望,他不得不怀疑那些文字跟图片真有他好看吗? 「就应酬啊,跟谁还不都一样。」在她的既定观念里,客户就是客户,并不会因为个人身分而有所改变,因此她头也不回地说道。 「不一样。你还记得『itc』的米雪儿吗?」他试着提醒她的记忆。 她顿了下,总算抬头看他一眼。「记得啊!那么漂亮的美女,要忘了她很难,怎么了吗?」 米雪儿真的是个很美的女人,有着混血儿的深刻轮廓,大大的眼充满灵性,红嫩的唇像好吃的樱桃,雪白的肌肤宛如初生婴儿般细致,仔细点看,仿佛还能看见皮肤底下细微的血管……总而言之,很美就对了。 「我今天就是要跟她应酬吃饭。」戒慎恐惧的盯着她,就担心她会因此不高兴。 「真的吗?那很好啊,赏心悦目耶!」没想到她非但没有不高兴,看起来还有点兴奋。 感觉一片乌云罩顶,他闷得像泄了气的皮球。「喂,你很高兴我跟她去吃饭?」 「像她这么漂亮的女生,一定有很多人约她吃饭,可是一个人一天就只有这么多时间,太多人约她,就算她肯,也未必能全部排到她的行事历里,所以能和她吃饭应该算是难得的机会。」怪怪的睐他一眼,她突然有所领悟。「该不会你跟她也有一段吧?」 「没,没有,绝对没有!」戚毓刚稍嫌紧张的连忙否认,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眯起眼看着他,叶惟蓁并没有太过疑心,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资料上。 「我想也是,如果你忘了自己交过多少女朋友,需要的话我还能给你个数字;不过在我的印象里,米雪儿并没有包括在你的『芳名册』里面,对吗?」她状似不经意的揶揄道。 「呃,对!对!」他忙不迭的点头。 「那就好啦,应酬完记得早点回家休息喔。」她边翻资料边交代道。 「……」戚毓刚脸上一阵青白交错,蠕动着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呐呐的低头离开。 感觉到数道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叶惟蓁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全办公室的同事皆停下手边的工作,呆愣的盯着她,包括和她交情不错的黎志浩。 「你们干么这样看着我?」她眨眨眼,下意识轻抚自己的脸颊。「难道……我脸上沾到什么了吗?」那刚才毓刚学长怎么没提醒她? 同事们木然的摇摇头,一个个仍旧保持呆愣的模样。 叶惟蓁不安的再问:「你们到底怎么了嘛!」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蠢事或惹了什么笑话,不然为何大家都这么看她? 「欸……我们只是觉得……总监今天好像怪怪的厚?」其中一个比较不怕事的同事率先回神,结结巴巴的发出问号。 她微微瞠大双眼,霎时所有气焰都没了。 「对啊,总监去应酬,什么时候向人报备过?」 「那可不!而且跟惟蓁讲话,好像也跟以前不太一样呢!」 「对啊对啊,轻声细语的,听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好不容易恢复神智的同事们,你一言、我一句的热烈讨论起来,似乎当她是个隐形人。 「你们别乱讲话,我们才没有那样!」她不禁懊恼的直跺脚。 「你们说,总监跟惟蓁会不会是日久生情,终于擦出爱的火花?」 「这么说也有道理,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可能吗?他们从学生时代就认识到现在,算算也好几年了捏,要有火花早就有了,哪有可能等到现在?」 「嗯嗯,也对厚!」 讨论之下竟也出现不同的结论,形成两方拉锯的状况。 「你别在那边墙头草啦,我赌他们近水楼台、日久生情,来,一千!」当场有人掏出钱来下注。 「哇咧~~赌就赌,谁怕谁?」经不起挑衅的反对方也拿钱出来。「我说你想太多了,我押两千!」 「也算我一份!」 「你押哪边?」双方人马同时瞪他。 「我……我都押,各押五百!」 「ㄘㄟ~~」 叶惟蓁又羞又气,偏偏又阻止不了同事们的胡闹,索性回到自己的座位,兀自生着闷气。 「别气了,惟蓁,他们又没恶意。」黎志浩拍了拍她的肩,适时给她鼓励。 「我知道啦志浩学长,只是……这样很怪嘛!」真的很头痛耶!她还真没想到会在办公室里造成这么大的影响,看来得私下跟学长沟通沟通,最好别让同事们发现他们的「奸情」。 「他们只是在兴头上,过两天就没事了。」黎志浩手上勾着一只马克杯,显然才去了一趟茶水间。「况且交往是好事啊,干么这么神秘兮兮?」 「啊?」她愣了下,无措的胀红了脸。「没、没有啦!志浩学长,你别乱猜啦!」 怎么她和毓刚学长什么都没做,大伙儿却全知道了?! 「没有吗?」调侃的觑她一眼,黎志浩的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笑意。 「没、没有!」怕他不相信似的,她不由自主的加大音量。 「没有就没有,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再啜一口杯中物,黎志浩临走前还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补上一句——「别说学长不照顾你,太紧张只会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描越黑。」 呆愣的看着黎志浩回到他的座位,还愉悦的哼着小曲儿,叶惟蓁的嘴角微微抽搐。 好讨厌的感觉啊~~ ***bbs.***bbs.***bbs.*** 晕黄的灯光,热情的乐曲,让夜晚的南洋餐厅更为浪漫,宛如戴着面纱的热情女郎,使出浑身解数摇曳着热情的舞姿般诱人。 走道间闪过一抹纯白的身影,所经之处无不引人注目且发出轻叹——那迷人的女子,活脱脱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维纳靳,令见到她的男人无不迷醉。 已在餐厅里等待了十分钟、被三个女人搭讪过的戚毓刚,不耐的看着手表,后悔自己答应了米雪儿的邀约。 「对不起,塞车。」 突然有人轻拍他的肩,然后在他身边的位子坐下。他不需要抬头便知米雪儿那女人来了,因为她身上过浓的香水味。 「这个理由太没创意了米雪儿。」微微勾起笑纹,他将不耐的神情藏了起来。 「嗯~~你太没耐心了吧?人家才迟到十分钟而已。」一双素手熟稔的攀上他的肩,米雪儿毫不吝啬的露出迷人的乳沟,故意在他耳边喷气。「想不想我,嗯?」 所有人都以为她和戚毓刚只有生意上的往来,其实她早被结实俊美的他所迷惑,在说好各玩各的且不泄漏彼此关系的前提下,每隔两、三周他们便会见面一次,顺便春宵一夜。 这种关系维持至今,已经差不多有一年左右,但她却对这种关系越来越感到不满;因为在这半大不小的业界,仍时有耳闻他在外堪称「丰功伟业」的风流韵事,让她心里颇不是滋味,所以她决定将这男人独占,贴上属于自己的标签,不容其他女人觊觎。 就在今晚,她绝对要将他迷得神魂颠倒,继而答应她所有的要求,当然也包括戚太太的头衔……一想到这里,她便笑得更为妩媚灿烂。 「你今晚心情不错喔?发生了什么好事?」微蹙眉心,他敛去眸底的嫌恶,抿唇浅笑,不着痕迹的避开她的问题。 奇怪,以前他怎会没发现她身上的香水味如此刺鼻?八成是当时的嗅觉出了问题!他在心中暗忖着。 不管了,反正今天会答应跟她见面,主要目的就是想结束和她这一年来的关系;为了他单纯且相信他的小学妹,他决定斩断所有烂桃花。 「来见你就是好事啊!这让我觉得很幸福。」笑容微微僵住,她敏感的发现他不似以往热络,但这感觉很快就被她否定,因为自傲如她,不相信会有男人不匍伏在她的石榴裙下,自然也包括戚毓刚。 「是吗?」戚毓刚挑眉一笑,举起桌上的水杯敬她。「我的荣幸。」 米雪儿愉悦的回敬他。 但是,接下来的用餐时间里,她明显感受到他的冷淡,仿佛跟她说句话都懒,不再像以前那样和她热络谈天,这让她心底的不安益发扩大,食不知味的吃完这顿美味的晚餐。 「米雪儿,敬你。」用过甜点之后,他举起红酒再度敬她。 「敬我什么?」勉强自己挤出完美的笑靥,她举着酒杯的手竟微微颤抖。 「敬你一年来的陪伴,也敬我们好聚好散。」不理会她有什么反应,他迳自豪爽的将红酒一饮而尽。 米雪儿绝美的脸蛋一片惨白,举着酒杯的手木然的顿在半空中。 他说了什么? 好聚好散?! 他的意思是连原本的偶尔碰面都要断了吗? 她的脑子混乱得无法思考,完全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米雪儿?」见她恍神的仍将杯子举在空中,他好心的唤她回神。「怎了?不喜欢今晚的红酒吗?」他倒觉得口感不错呢! 「我刚才没听清楚,你能不能再说一遍?」她终于再也笑不出来了,垮着脸轻问,看来至少比刚才老了五岁。 「别这样,米雪儿,当初我们就说好了好聚好散,你不会忘了吧?」他刻意提醒,毕竟这还是当初她先提出来的条件,他记得可清楚了。 「我当然没忘。」僵硬的扯动嘴角,她强自镇定的凝着他。「不过为什么呢?你对我厌烦了吗?」 一向自视甚高的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在尝过甜头之后竟还会舍得放手!吊诡的是,她难过的不是男人易变的心,而是自己高傲的自尊受到伤害…… 向来只有她不要男人的分,今晚却是由他开口说不要她了?!这个面子要她怎么丢得起? 「游戏总有结束的一天,不是吗?」他浅笑,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拿起帐单到柜台结帐,不再回头的离开餐厅。 米雪儿在位子上坐了好久好久,直到服务生来通知她,餐厅即将打烊,她才失神的离开餐厅…… ***bbs.***bbs.***bbs.*** 由浴室走了出来,叶惟蓁用大毛巾擦拭着才刚洗过的湿发,隐约听见妹妹在客厅讲话的声音,她好奇的趋近一看,才发现惟筠正在讲电话。 「好啊好啊,就这么约定了喔!我不急,我妈可急死了!」惟筠仰头大笑,霍地发现惟蓁走到客厅,连忙对着话筒说:「欸,我姊来了,等等。」 惟蓁才在怀疑她跟什么样的朋友讲话会提到老妈,却见惟筠将话筒递给她。「姊,你的电话。」 「谁啊?」她愣了下。原来对方是打来找她的吗?「是宜婷吗?」 「你自己听不会喔?」惟筠翻翻白眼催促道。「快啦!明天早上头一堂就有课,我要先去睡觉了,晚安。」一待她接过话筒,惟筠便一溜烟的回房去了。 她莫名其妙的将话筒贴近耳边。「喂?」 「洗好澡了?可惜我看不到美人出浴图,可惜啊!」熟悉的男音带着再明显不过的笑意,透过话筒清楚的窜进她的耳膜里。 「学长?」她惊讶极了,猜不出来他跟妹妹之间有什么话题可以聊得那么开心。「你刚才跟惟筠在聊什么?」 「随便聊啊!聊她的功课、同学,随便聊。」他顿了下,突然问:「我怎么不知道你改行当调查员了?」这么多疑。 「我哪……」听到他的笑声由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她不觉有丝气恼。「学长,你又笑我!」 他笑着躺在床上。「你以为我能跟她聊什么?大部分都在聊你。」用无线电话就有这种好处,爱干么就干么,完全不受通话限制。 「我有什么好聊的?」她觉得自己这个人够没趣的了,何况他们还每天在公司见面,她,根本是个最没讨论价值的话题。 「多的咧,聊你为什么每天都加班,聊你回家都做了什么事,聊你什么时候带男朋友回家给你妈妈看之类喽!」他轻松的交代道。 「那有什么好聊的?」她原先还不屑的嗤道,但是突然又像是想通什么似的,有如被雷劈到般的僵住。「等等,你最后说了什么?」 「最后?哪个?」他促狭反问。 她可急了,大毛巾盖在头上,改用双手握住话筒。「就你刚说的最后一句啊!」 「欸,学长我记性不太好,你可不可以别考我?」他蓄意顾左右而言他。 「乱讲!你要是记性不好的话,怎么可能以第一名毕业?」她立即堵他。 「那是幸运、是巧合,ok?」啧!这么精?一点都不好玩。 「学长~~」她快跳脚了。 「你叫哪个学长?就我所知,我们公司里光你的学长就有三个,你叫的是哪一个?」他还在玩,就爱闹她。 「戚毓刚学长!」厚!都快被他气得爆血管了! 「有!」他像教授点名那样大喊一声,紧接着又开始耍嘴皮子。「亲爱的学妹,请问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学长我效劳吗?」 「你……」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眼天花板,有时她真怀疑自己是眼睛脱窗还是怎的,怎会喜欢上这么个痞子?「我在问你刚才最后说了什么啦!」 「我们刚才说了很多句耶,你到底在问哪一段?」他继续装傻。 深吸口气,她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用罄。「学长,你再不说我就要挂电话了。」 「你不是这么无情的吧?」他惊坐而起,不再那么吊儿郎当。 「就是,你到底说不说?」她硬是挤出硬邦邦的语调。 「好啦好啦,我说我说!」唉,才一开始就被克得死死的,那他以后还有什么搞头?不过抱怨归抱怨,他还是乖乖的实话实说。「我跟你妹还聊到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见你妈。」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他不丑,不过还是得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合情合理。 「你跟我妹说了我们在交往的事了?」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说了啊!」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他才不来遮遮掩掩那一套。 「……我爸妈是很传统的乡下人耶,回去见他们就表示……表示……」她突然支支吾吾,小脸红得像颗红苹果。 「表示什么?」凭他的冰雪聪明,还猜不出她想说什么吗?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床好大,似乎该找个人来分享。「喂,你该不会是想要告诉我,你爸妈是食人族吧?」他佯装惊恐的怪叫。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啦!」她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着实受不了他的跳跃性思考。「别闹!人家在跟你说正经事呢!」 「我也很正经啊,是你一直挤不出话来,我才会想到那里去的欸。」他边将罪过往她身上推,边用无辜的声调争取同情。「又不是我的错,你还对我这么凶,我觉得我好可怜喔,呜……」末了,多此一举的加了两声假哭。 没好气的翻翻白眼,让他这一闹,叶惟蓁的情绪也不再那么紧绷了,反倒觉得好笑。「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回家见我父母的真正意义?」 那表示他得先有一生一世的心理准备,不然迟早让老爸打断他的腿。 「傻瓜,我当然知道。」他的眼神放柔,连他自己都没发现。「顶多让他们逼我娶你嘛,最糟也不过如此。」 「你真是……」她的等待总算要开花结果了吗?她感觉眼眶有点热,感动得想哭。「你到底打这通电话来干么啦?」 她假装受不了他的耍宝,藉以掩藏真实的情绪,不肯让他知道自己几乎被心里愉悦甜蜜的泡泡淹没,幸福得快要死掉。 「没什么,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哟!没看到她的脸,竟然可以这么简单就说出肉麻兮兮的话?!真是大发现哪! 「每天在公司还听不腻喔?」她抬起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水液,唇边却不由自主的勾起上扬的弧度。 「不会啊,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像三月……」他兴致一起,还唱起老歌来。 「好了啦,很晚了,别吵到你的邻居作恶梦。」她难得调皮的损他。 「……你嫌我?」 「我是为你的邻居着想。」 「呜~~不管,你嫌我,我要跟我妈妈说!」 「……」 恋人间难免说些言不及义且愚蠢的对话,公平且毫不例外的发生在这段刚发芽的恋情里,直到夜幕低垂仍不止歇。 第七章 和戚毓刚聊天聊得太晚,因此当晚叶惟蓁睡得特别沉,睡着睡着潜意识里突然想起积压在桌上的工作,霍地由睡梦中惊醒,慌慌张张的从床上爬起,踉踉跄跄的开始着装。 惨了惨了!她怎么会睡过头呢?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啊! 她一直是个乖小孩,上学从不曾让妈妈操过心,每天早上她都会准时自己起床,然后叫妹妹惟筠也起床,带她去刷牙洗脸后,帮她穿好衣服、背好书包,两人开开心心的手牵手去上学,没有一天例外。 即使出社会后到「戚氏」上班,她永远都是拿全勤奖金的那个,自然也没有迟到的纪录,怎么今天她的生理时钟会产生误差,让她一觉睡到九点多?! 简直有损她的名节! 一把拉开房门,她急着冲进浴室,却发现妹妹惟筠悠闲的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她眉心一蹙,没忘记妹妹昨晚临睡前说今天第一堂有课。 「小筠,你怎么还没去上课?你第一堂有课不是吗?」由于惟筠的性格较为闲散,她总是像只老母鸡在她身边盯前跟后。 轻松自在的看着姊姊冲进浴室不久又冲出来,惟筠不由得摇了摇头——日子干么过得这么匆忙呢?姊不累,看在她这个做妹妹的眼里可累毙了。 「快啊!你还坐在那边干么?」一边穿鞋,一边还伸手抓自己的皮包,惟蓁急得像火烧屁股,而惟筠竟还像个没事人似的不动如山,教她心头烧起熊熊火焰,炮火全开准备开骂。「动作快一点啊你!让你来台北念书不是让你来混的,你……」 「今天是周休耶姊。」凉凉的泼她一盆冷水,惟筠心里泛起一小丁点的罪恶感。 昨晚为了「逃离现场」,也为了不耽误姊姊电话约会的时间,她随口掰了个理由,直到早上整理功课时,才懊恼的发现今天是周休,却也没了睡回笼觉的兴致,索性起床看电视,也才有幸见到一向严谨的姊姊失控的一面。 姊八成是让她昨晚撒的谎给误导了,可怜喏~~ 「啊?」叶惟蓁正想把「你功课敢给我出问题,我就将你赶回乡下」的终极威胁搬出来用,没想到让妹妹这么兜头一泼,全身火气急速冻结。「你是说……今天放假?」她略显呆滞的轻问。 「是啊,我糊涂得忘了日子过到哪天了,怎么姊你也忘了呢?」惟筠故意长吁短叹的自责起来,顺道还皮痒的藉机调她一侃。 「放假……」感觉全身的力气被抽光了似的,惟蓁陡地放松了下来,双腿发软的扶着鞋柜。「你确定今天真的是周休?」 「对啊!」狐疑的睐了她一眼,惟筠开始感到不安。「我发誓我没骗你,今天真的放假。」 完了完了,姊姊一定是工作压力太大,才会连什么时候放假都忘了,改天她一定得找个机会跟毓刚哥抗议。 虽然姊「耐操搁冻固」,可她毕竟是毓刚哥的女朋友嘛,哪有人这样「操免惊ㄟ」,真是太随便了! 「还好,还好……」惟蓁总算安心了。 她依旧能维持她「全勤女王」的头衔,保住她光荣辉煌的历史纪录,算是祖上积德有保佑呵~~ 「怎么了姊?你昨晚没睡好吗?」见她软趴趴的模样,惟筠再度被心里那股罪恶感刺了下。「还是你想吃什么早餐?我去买。」 叶惟蓁虚软一笑,乏力的走到沙发坐下。「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天地良心喔!我哪敢对你打什么鬼主意?」惟筠差点没指天誓日了。她住在台北,吃的住的可是全靠老姊打点,三不五时还会找姊挡个锒,当作「生活娱乐费」使用,她哪敢对姊有任何不敬?! 「没有吗?那昨天是谁告诉毓刚学长,妈急着看我的男朋友?」既然不用上班,她就有很多时间可以跟妹妹「谈心」,她们姊妹俩也很久没单独坐下来聊了。 搔搔头皮,惟筠笑得超级尴尬。「嘿嘿,就妈真的很急嘛……」她实话实说,可为什么脚底一直冷起来? 她知道姊很疼她,更知道姊发起脾气来也会拗得吓死人。 小时候,有一次她不小心弄坏了姊姊心爱的娃娃,她吓坏了,赶紧藏到自己床底下不让姊姊发现,无论姊姊怎么问她都不敢承认;后来很不幸的,还是让姊在她的床底下找到那个坏掉的娃娃。 当时姊姊并没有开口责备她,也没有大哭大闹,只是安静的抱着那个坏娃娃走开。 她原以为那件事就这么落幕了,可惜事实上并没有! 而且在那天之后的半个月里,更是她所经历过最难熬的日子——姊姊虽然还是是准时叫她起床,但姊不再带她去刷牙,也不帮她穿衣服,每每自己准备好就出门,也不再牵她的手一起走,放任她在后头追赶,即使跌倒了,姊也不曾回头搀扶她。 没错,姊姊的报复就是对她冷淡,冷到冰点!可一向依赖姊姊的她,怎能忍受被如此对待?最后她哭着向姊姊道歉,哭了好久好久,姊姊才摸摸她的头,露出半个月来第一个温暖的笑容…… 因此直至现在,她再大胆也不敢妄想惹恼姊姊,因为那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下场,尝过一次就终生难忘。 「你又不是妈,怎么知道妈很急?」这种事急有用吗?妈也真是的。 「妈昨天还打电话来问啊!」惟筠天真的回答,随即像想到什么似的,倏地捂住自己的嘴。「我、我什么都没说喔!都不是我说的!」 毁了!她忘了老妈千交代、万交代,要她别让姊姊知道妈的关心,免得姊认为妈在施加压力,她怎么会忘了呢? 横她一眼,惟蓁终于忍不住笑了,犀利的吐她槽。「对啦,都不是你说的,难不成还是妈用心电感应跟我说的?」 「呃……」这样也行喔?她没敢乱动的正襟危坐。 「前两天我买了吐司放在冷冻库,冰箱里应该还有蛋,顺便加片火腿也不赖。」叶惟蓁陡地转移话题,起身往厨房走去。「我饿了,你要不要也来一份?」 耶!危机解除! 叶惟筠忙不迭的由沙发上跳了起来。「要啊要啊,我还要鲜奶,大杯的,五才够喔。」 ***bbs.***bbs.***bbs.*** 难得遇到自己休假、惟筠家教学生也请假的空闲日子,叶惟蓁一时兴起,拉着妹妹到超市买了一大堆食材,顺便连下礼拜要吃的分量一起买了,然后姊妹俩用尽吃奶的力气将那些东西搬回家,准备在顶楼空旷的阳台上烤肉。 原本只打算姊妹俩一起烤个痛快,谁知才刚准备生火时,戚毓刚便打电话来邀约,听见这个好康的消息,立即表明自己也要「掺一脚」,顿时让她们想姊妹俩独享烤肉乐趣的计划破了局。 既然多了一个人,那么再多几个人似乎也没什么差别了,反正她们连下个礼拜的食物都买了,万一材料还不够,超市离家也不远,随时都能跑去买,所以两姊妹便又各自邀约几个好朋友,一下子人数激增,待所有人到齐之后,阵仗还有点吓人。 因为顶楼的阳台平常没有人会上去,所以他们在顶楼上烤肉并没有引起其他住户的抗议,几个人边烤边聊,聊着聊着便聊到稍早惟蓁匆忙赶着上班的乌龙事,然后戚毓刚便忍不住开始笑,笑得惟筠不由自主的为他担心。 其他人也在笑啊!有她的同学,还有宜婷姊、志浩哥……明明每个人都在笑,可为什么姊就只瞪着毓刚哥? 「别、别笑了啦毓刚哥,姊的脸色很难看耶!」惟筠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便偷偷拉扯他的衣角提醒道。 「哈哈哈~~」没想到她没拉还没事,她这一拉,把戚毓刚辛苦隐忍的笑意全给逗了出来,他控制不住的放声大笑,眼角甚至溢出水光。 「还笑?!」叶惟蓁脸上一阵红白交错,红的是被高温的炭火给烤出来的,白的则是气恼。「我为公司这么卖命,你觉得很好笑吗?」她真想拿手上烤得火热的肉串k他! 一句话惹来数道谴责的眸光集中在戚毓刚身上,其中当然包括了夏宜婷跟黎志浩。他们两个也是从事设计工作,对于她的抱怨感同身受,尤其是黎志浩,他可是公司「暴政」下的牺牲者之一。 「不,我很感动。」戚毓刚拭了拭眼角可疑的水光,不自觉将沾到手上的黑炭粉抹在脸上,顿时眼角那里黑了一块。「这是你对我爱的表现,我会铭记在心。」 一伙人不由自主的全打了个哆嗦。 惟筠的同学们不晓得是因为戚毓刚的「告白」过于老套肉麻,还是因为他脸上的污渍,开始窃窃私语并发出轻笑,连带的带动所有人的情绪,最后全部的人都忍俊不禁的笑开了,包括原本有些气恼的叶惟蓁和笑得莫名其妙的戚毓刚。 夏宜婷拿了两片刚烤好的肉片夹进吐司里,转身递给黎志浩时,以怜悯的眼光看着他说:「志浩学长,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那么卖命的工作,都是因为暗恋毓刚学长呀!」 瞬时,大家的情绪再度飙到高点,个个笑得东倒西歪,唯有呆愣的接过吐司的黎志浩,不用沾到任何炭粉就黑了半张脸,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抽搐。 至此,烤肉活动算是正式展开,吃肉的吃肉、啃香肠的啃香肠,烤肉的也差点没将自己的小腿肉给烤进去,轻松愉快的情绪充斥在整个顶楼阳台—— ***bbs.***bbs.***bbs.*** 结束愉快的烤肉活动后,叶惟筠和同学们赶着「年长者」去约会,主动担下收拾残局的任务,频频催促叶惟蓁他们「快滚」! 而且在他们准备下楼时,惟筠还故意朝姊姊俏皮的抛了一记媚眼,语带暧昧地说——「记得别回来了喔!就算你带钥匙也没用,我会把门从里面反锁的。」 而这句话让叶惟蓁即使已经坐在戚毓刚的车里了,还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真不晓得现在的孩子在想什么。」 「我们也年轻过啊,哪个年少不轻狂?」轻松的旋转着方向盘,戚毓刚倒挺喜欢刚才的愉快气氛。他已经好久没体验到年轻时的疯狂,今天总算又找回些许当年的感觉,很新鲜也很令他怀念。 「别说得好像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她啐道,仍旧忍不住笑了,霍地想起适才他的「不当处置」。「欸,你很笨耶,刚才还坚持送宜婷,幸好我聪明,硬把她推给志浩学长。」 「说到这个我才觉得怪,你干么硬要志浩送宜婷?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不是吗?」他到现在还想不透她这么做的理由,少根筋地问:「还是你们之间有什么心结,友谊生变?」 「生你大头变啦生变!」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我是觉得啊,宜婷没有男朋友,志浩学长也没有女朋友,你不觉得他们凑在一起也顶好的吗?」女人天生爱作梦,她不由自主的迳自将身边的人配成对。 好笑的觑她一眼,他边笑边摇头,实际的分析道:「你喔,这种事又不是我们说了算,也得他们两个看对眼才能来电。」 「当然啊!不过这种事很难讲嘛,你看我们不也认识那么久才决定交往?」说到这个,她倏地想起同事们之间的赌注,有点不安的换了个姿势。 为了他们的恋情,让同事们这样赌来赌去似乎不太好。赢了还有点补偿,输的那一方该怎么办?有没有双赢的方法呢? 「你现在是怨我太晚发现你的好是吗?」唇边勾起性感的笑纹,他空出一双手握紧她摆在大腿上的小手。 「也不是啦。」她浅浅一叹,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幸福得像是在作梦。「至少你没驽钝到永远都没发现啊!」她俏皮的幽他一默。 男女的轻笑声顿时充塞在不算大的车厢空间里,空气依旧,可相恋的爱侣却感觉闻嗅起来特别香甜。 周末的夜晚,走到哪里都拥挤,戚毓刚原本是想带她去看电影的,可是几乎每个电影院外等待购票的人都大排长龙,他们站在后面甚至看不到购票窗口,顿时打消看电影的欲望。 「少年ㄟ,我这里有票,便宜卖给你啦!」一个满口黄牙的中年人挨近他们,嘴巴不断的咀嚼,很明显正在吃槟榔。 「不用,我们不看了。」戚毓刚看都不看他一眼,拉着叶惟蓁就走。 「好啦小姐,买一张啦!」中年人不放弃的紧跟在叶惟蓁身后,甚至伸手拉她的裙子并触摸她的手。「买不到比我还便宜的票了小姐。」 叶惟蓁吓得尖叫,戚毓刚倏地转身,猛然将她拉到身后,「喂,你别动手动脚!」他一脸凶恶的瞪着那个卖黄牛票的中年人。 中年人低咒了声,一口吐掉嘴里的槟榔,完全不理会那令人作恶的槟榔渣破坏市容,嘴里叨念着教人感到反胃的三字经。「不然你是想怎样?老子好声好气的拜托你们买张票有那么困难吗?你在嚣张什么?」 「我说了,我们不看了,请你别再跟着我们。」深吸口气,戚毓刚的脸色很难看,但他仍试着跟那个中年人讲道理。 「不跟喔?可以啊!我这里的票你全包了,咱们一切都好谈。」中年人由肩膀的汗衫下方摸出一包烟,超痞的点上火,挑衅的朝戚毓刚脸上吐了口烟。 叶惟蓁紧张死了,不安的躲在戚毓刚身后,小手揪紧他的衣服。 那个中年人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强硬的态度简直像是强盗一般,只差他没真的动手行抢而已。 「抱歉,恕难从命。」开什么玩笑?所有看电影的兴致全让这家伙给破坏殆尽,还要他掏出钱买下所有黄牛票?他又不是头壳坏掉了!戚毓刚撂下话,再度拉着叶惟蓁准备走人。 「你这小子很难搞喔!」 中年人倏地大喝一声,不知打哪跳出几个男人,年龄层不一,有的看起来很年轻,有的跟中年人差不多,但看起来通通不是善类。 「来,给我好好修理修理这个白目仔!」 接下来的情况混乱得让叶惟蓁完全没办法思考,她只知道不断有人企图箝制她,可每每有人一抓住她,戚毓刚就会为她挡掉,然后应该落在她身上的拉扯、拳脚,全都毫不客气的往戚毓刚身上招呼。 她哭喊、嘶吼,甚至企图以自己小鸡般的力量帮他挡掉伤害,可是她不动还好,她这一动,戚毓刚为了保护她,避免不了又多吃了几顿排头,教她心痛得无以复加。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阵警笛声由远而近,施暴的男人一听到警笛声,一个个惶恐的四处逃窜。 她顾不得揪住那些恶人,只知道上前抱紧满身脏污、一脸狼狈的戚毓刚,哭得比迷路的小女孩还凄惨—— ***bbs.***bbs.***bbs.*** 一抹药膏挟带着一滴清泪,不断的涂抹在戚毓刚身上每一处被那些坏痞留下的伤痕。 在跟着警察到警察局做过笔录后,戚毓刚拒绝警察建议到医院就诊的好意,带着受了惊吓的叶惟蓁直接回家;在她的坚持下,他拿出医药箱让她为自己上药。 但,只不过是上个药而已,有需要哭得这么伤心吗? 戚毓刚不禁暗叹一口,抓住她帮他涂抹药膏的小手。 「别哭了好不好?」她的泪比那些人施加在他身上的伤口还教他疼痛。「只是一些皮肉伤,过两天就好了。」 「你干么跟他们打呢?我们跑就好了啊……」她边说边哭,就是舍不得他的伤。 「能跑多远?你又不是没看到他们人那么多。」傻瓜,他一个人跑很简单,可她是女人,脚程原本就较男人慢,说不定被追上了,下场会比现在更糟。 「就因为他们人多,你没听过双拳难敌四手吗?」还辩?!她又气又恼,气他不懂得保护自身的安全。 「我只知道邪不胜正。」搂着她的腰,享受她甜蜜的温柔。「没多久警察就来了,可见这个社会上还是有不少好人。」 就是有人看不下去,偷偷打电话报警,也因此才能让这件事在最短暂的时间内落幕。 「没多久都能让你被打成这样了,再久一点还得了?」她竟责怪起警方的慢动作,心疼的指着他眼角、嘴角的瘀伤。「看你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肿了,再久一点不变猪头才怪!」 「好啦,我知道你心疼我。」他伸手用力将她搂紧了些,软声软语诱哄道:「顶多以后我们不看电影,租dvd回家看总可以了吧?」 这样也不赖啊,可以很直接的感受到她的不舍和心疼,让他明白自己在她心里占有多重的分量。 扁扁嘴,她脸上的泪雨总算稍稍止歇。「为了这样进警局,你以为很好玩吗?」 中国人很不爱进警局的,即使没有犯罪,但由那里走出来,总难免被人以异样的眼光看待,令她难以释怀。 「又不是第一次,一回生、二回熟啊!」他不以为意的轻笑。 他进警局的「初次」可是奉献给她耶,要不是那回卢义男那家伙欺负她被他扁,让他们通通被请到警局里「作客」,不然他还当真从没踏进警察局过。 她顿了下,心脏微微揪疼。「……好像两次都跟我有关。」 卢义男那事就不提了,今晚若不是因为那中年人藉着卖黄牛票的机会偷吃她豆腐,他也不会跟对方动手,因此问题还是出在她身上。 会不会……她是个不祥的女人? 不然为什么只要有她在,学长就会遇上这种麻烦? 「拜托你别胡思乱想行不行?」将她拉坐在身边,他漂亮的眼紧锁着她。「我们不是自找麻烦,而是麻烦硬要找上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遇上几次,你就别再乱想了。」 她低下头,避开他的眼。「可是要不是因为我……」 「好了,别再说了。」抬起她的下颚,他不容她逃避。「我不喜欢你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身上,你一点都没有错!」 她感动得眼泛泪光,眼巴巴的瞅着他。「学长……」 身上的瘀伤比不上欲望突然窜上来的痛,他咬咬牙,咬牙切齿的低吼道:「你这样看我,真会让我受不了!」 她愣了下,双颊漾起好看的绯红,有点害羞,又有点无措的把玩着他的衬衫钮扣。 「既然受不了……就别再忍耐了啊!」 第八章 受不了,就别再忍耐?! 戚毓刚的脑袋瞬间有点停电,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叶惟蓁依旧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女人嘛,说出这么大胆的话,在古代可是会被当作「淫妇」看待;虽然时代已经不同,不像古代那般保守闭塞,可女人的矜持似乎已成为从小到大的既定概念,她就是无法说服自己更豪放些。 望着她越来越红的脸颊,刹那间停电的脑神经像是突然接上电源,脑海里自然而然的亮起一颗灯泡—— 老天!她的意思是,他可以对她这样、那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欧卖尬~~这可是让人完全无法拒绝的甜蜜邀请呵! 他迷恋的抬起她羞涩的粉脸,一开始仅是试探性的轻触她娇嫩的红唇,发现她除了微微颤抖之外并没有任何抗拒,他心中大喜,放心的吻上她的唇。 火热的舌尖不容拒绝的进入她的口中,霸气的侵略着她柔软的檀口,贪婪的吸取她唇间最迷人的蜜津,以一种狂烈却又带着温柔的姿态扫过她的双唇,令她全身忍不住颤抖,不由自主的逸出诱人的轻吟。 惟蓁无力的轻喘着。 这个吻和以往的任何一个吻都不同,仿佛带着强烈的欲望火焰,烧得她整个人身体发烫、头昏脑胀。 确定她的意愿后,戚毓刚难掩兴奋的将她拦腰抱起,直接走进自己的房间,然后粗鲁的用脚踢上门,急躁却不失温柔的让她坐上床沿。 他就站在她面前,黝黑的眼锁住她的,在她迷蒙的注视下,大剌剌的脱去身上的衬衫、汗衫,然后扯弄着腰间的皮带。 叶惟蓁很清楚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她深吸口气,即使害羞得快自焚了,她仍背过身,主动脱下穿在身上的t恤,将抖颤的小手伸到背后,摸索着内衣的暗扣。 戚毓刚无声无息的贴靠近她,轻轻拨开她颤抖的小手,很快的为她解开恼人的内衣双排扣,然后握住她纤细的柳腰,令她的身体在他的控制下慢慢的转过来面对他。 在看见她迷人的正面娇躯后,全身的血液轰然直冲脑门和下腹,令他疼得轻蹙眉峰。 「学长……」无限娇羞的凝着他的眼,她还是没勇气探索他的躯体,即使她很想那么做。「我……我没经验……」这让她又期待又怕受伤害呵! 「我知道。」他怎会不清楚她的交友状况?不论是大学时期或出社会工作,她几乎可说是被他绑在身边,自然清楚她不曾接触过任何男人。「乖,放心的交给我。」 他的黑眸里燃烧着再明显不过的欲望火焰,修长的指尖滑抚过她胸口白嫩的肌肤,愉悦的发现自己的抚触让她敏感的泛起鸡皮疙瘩。 「老天……你是无敌铁金钢投胎吗?」当他结实壮硕的身躯压上她,她伸出小手笨拙的摸索着他浑身刚硬的线条,用力呼吸以补足被他重压后所排挤出的肺部空气。 「你喜欢吗?」贪恋的紧锁着她粉艳艳的红唇,他低哑轻问。「你喜欢像我这样强壮的男人吗?」这身肌肉全拜一个礼拜上一次健身房所赐。 「喜欢……」她害羞的胀红了脸。 他是这般充满魅力,浑身上下洋溢着不可思议的帅劲及难以言喻的性感。他狭长的双眸散发着炯亮有神的光芒,直挺的鼻梁架构出男子特有的坚毅特质……她一直清楚他对女人致命的吸引力,自己就是受害最深的「被害人」。 她的回答不啻成功的鼓舞了他的「性」趣,他狠狠的吻住她微启的唇瓣,再度将她吻得七荤八素,彻底融化在他身下…… 「这样就昏了?!不会吧?」他错愕的瞠大双眼,紧接着扬起挫败的哀号。「天杀的!那我精神还很好的『小兄弟』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自行解决或冲冷水让它冷静冷静,再不然就……打昏它喽,呵~~ ***bbs.***bbs.***bbs.*** 周休二日,代表有两天的休假,既然在第一晚有人很不负责的昏沉睡去,那么在第二日「补足」没完成的部分,实属合情合理。 因此当那无辜的小女人好不容易补足了精神,睁开眼之后,瞪着天花板,一夜亢奋无眠的男人便没打算让她下床,极尽「折磨」之能事,残忍的让她一再拔高娇嫩的音嗓,做「发声练习」,直到男人餍足为止。 「天~~这简直太疯狂了!」疲软且不敢置信的趴在柔软大床上,叶惟蓁感觉全身的力量都被榨干,而祸首就是躺在她身边、此刻正泛着得意笑容的戚毓刚。 「你不觉得很棒吗?」从他懂得情欲以来,这绝对是他最淋漓尽致,优质享受的一次。 或许以往他和交往过的女朋友都不曾太过认真,即使有过无数次的亲密行为,做完后只感觉身体的需要获得解放,却没有太大的心理波动。 但今天,他却体会到何谓「灵肉合一」——那是身体和精神上的全然释放和满足,教他不由自主的上了瘾。 「……」她将脸埋进枕头里,不愿回答这羞人的问题。 「怎了?不好吗?」他侧过身,指尖发痒的挑玩着她的长发。 她还是不回答,感觉头顶快冒烟了。 他蹙起眉心,不相信这美好只是自己单方面的感觉。「至少你也点个头或摇头,你这样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他永远不会知道她在想什么……她闷着轻叹一口。 「小蓁?」不料,他是个不懂得放弃两个字怎么写的男人,不放弃的再问:「你好歹说句话嘛!如果你真的不满意,我可以改进,一直改到你满意为止。」 她在心里哀号,着实不想在这害羞的时刻理他。 「欸,你——」久等不到她的回应,他正想再说些什么,突地门铃响了起来,他不满的耸起浓眉。「哪个不识相的家伙挑这时候来?」他赌气的不肯起身开门。 感觉身边的人没有动静,偏偏门铃不死心的直吊嗓,她终究还是抬起脸来,用脚尖推了推他的小腿肚。「喂,开门啦!」 「不要!」他冷哼了声,心里老大不爽。 他好说歹说劝了半天,她硬是不搭理他,现在好了,不过是某个不长眼的青仔丛来按门铃,她就有反应了?!叫他大男人的颜面何存? 「去嘛!」听那门铃声已从尖嚷变成嘶吼了,他的耳朵不觉得难受吗?她再次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肚。 「说不要就不要!」他可是很有原则的男人,怎能让她稍稍挑逗就把持不住?太没面子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的伸出纤纤小指,使坏的搔痒他的肩窝。「好嘛~~快去开门嘛!」 「喂!别乱来喔!」一把攫住她的小手,他的脸呈诡异的线条扭曲,看来很是别扭。 叶惟蓁眨了眨眼,优美的唇扬起妩媚的上扬线条,好心情的弯起眼角。「学长,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怕痒啊!」 他的俊颜陡地胀成紫红色,有丝挂不住面子的难堪。「……不行吗?男人怕痒疼老婆,怎么?你有意见?」他佯装镇定的挑眉问道,颈上的青筋浮动。 「我只对你不去开门有意见。」她咬住下唇,压抑着差点冲出口的笑意。 「今天休假不是吗?休假我最大,说不开就不开。」他很有个性的又一次拒绝。 「不休假你也最大啊,谁能跟你比?」她用事实吹捧他的得意。至少在「戚氏设计」里,他一人独大,她说的可没半句虚假。 他蓦然邪恶的扯开笑纹。「那当然!你才试过不是?」 「……」羞红了脸,她差点没一脚将他踢下床。「是是是,快去开门啦!」 「好啦!」既然她给足了面子,他再犯懒就没意思了,他心不甘情不愿的翻身下床,随手捞起休闲裤便往身上套。「我去看看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来乱,你别乱动,就这样在床上等我。」 听出他话中的暗示,她羞赧的低吟了声,用被子将自己的头脸盖住。 他开怀大笑,愉悦的隔着被子亲她一下,这才套上汗衫,迈开大步离开房间。 ***bbs.***bbs.***bbs.*** 「别再按了,叫魂啊!」不耐的拉开大门,在看到门外的人时,戚毓刚怔愣了下。「妈?你怎么来了?」 「你都不回家看我,当然只有我这个做妈的来看你喽!」待他将铁门打开,林锦绣一脚跨进屋内,突然朝身后招了招手。「来啊!」 莫名其妙的睐了母亲一眼,越过老妈的身高向后看,他根本没注意老妈有带人来,更猜不到老妈找人到他这里来做什么,心头疑云满布。 「嗨,戚大哥!」一个清秀美丽的女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开口就攀亲带故,也不管他认不认得她。 眯起眼,那女子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一时间想不起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她。「你是……」 「瞧你这记性,比妈还差!她不就是琳琳吗?小时候邻居安伯伯的女儿。」林锦绣叨念道,热络的拉着安琳琳进屋。「小时候你们感情可好了,你还跟安妈妈说要娶琳琳当老婆呢!」她愉悦的说个不停。 一片乌云猛地罩住戚毓刚的脑门,他心中的警铃大响,顿时明白母亲心里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坐。」将两个女人丢在客厅,他走向冰箱拿出罐装饮料,若有所思的将饮料放到女人们的面前。「请用。」在拿饮料的过程里,他已经在盘算着要怎么打消老妈的企图。 不知哪个混蛋订下的不成文规定,儿子得担负延续血脉的重责大任,因此打从大学毕业开始,老妈就不曾放弃为他物色媳妇的人选,即使他之前换女友如换衣的放荡时期,老妈都不曾放弃过,让他头痛万分。 「别这么客气嘛戚大哥,我们好久没见面了,现在我从纽西兰回来,以后我们就有很多见面的机会,你不妨把我当成你的……家人。」安琳琳轻声软语,末了还意有所指的赧红了脸。 「当然。」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见母亲喜上眉梢,他不得不残忍的泼老妈冷水。「我会把你当成亲妹妹一样对待。」 「什么妹妹?」果然,林锦绣的脸色一变,拉开嗓子准备翻脸了。「你别忘了你还曾跟你安妈妈要求要娶……」 「妈,小时候的戏言怎能当真?」他拉拉裤管坐了下来,清澈的眼对上一脸无措的安琳琳。「我有女朋友了,你就别再乱点鸳鸯谱。」 他索性当面拆穿老妈的意图,彻底让老妈死心。 「你什么时候没有女朋友?」当妈的当然也清楚儿子游戏人间的态度,一迳儿以为他仍和以往一样,玩玩而已。「反正过不了多久又分了,你何不认真考虑跟琳琳……」 「妈,不可能。」他不容置疑的将视线定在林锦绣脸上,以再认真不过的态度声明道:「这次跟以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因为我想定下来了,我要跟她结婚。」 「啊?」林锦绣整个人呆住。 她「肖想」儿子成家立业已经好些年了,没想到真听见儿子跟自己说打算要结婚时,竟会呆愣得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应该赶快回家,叫管家买鞭炮回家大肆庆祝才对,可这会儿偏偏她将安琳琳带在身边,让原想凑合这小俩口的行动,成了莫大的尴尬及讽刺,即使见过世面如她,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安琳琳。 「别『啊』了妈,你不好意思跟琳琳说的话,我帮你说。」好笑的摇了摇头,他以退为进,准备一次断了安琳琳芳心里的所有绮念。「琳琳,我们分离这么久,也都长大了,我相信你该不会再把小时候的戏言放在心上才对吧?嗯?」 「呃……」尴尬的看着眼前的俊颜,安琳琳心虚的低下头。「我明白戚大哥的意思,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其实她对戚毓刚的印象,确实还停留在他们在念幼稚园的年代,虽然今日一见的确令她「惊艳」,可是他的心意都已经表白得这么清楚了,摆明了无心和她谈论未来,那她又何必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呢? 花不了几秒钟的时间,她就释怀了。 「别这么说,以后你有任何事需要帮忙,尽管跟戚大哥说,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挺你到底。」他放心的笑了,心里赞许她是个慧黠聪明的女子。 「那就这么说定了,戚大哥不能食言而肥喔!」安琳琳心无芥蒂的轻笑,原先的一点点绮念,也因他的坦白而烟消云散。 「我的身材应该保持得还可以,你大可相信我会说到做到。」他朗声大笑。 「嗯,我希望将来有机会能见见戚大嫂。戚妈妈说你是花心大萝卜,我倒想请教大嫂,到底是怎么征眼你这个『浪子』?」 「啊咧~~妈,你怎能泄漏你儿子的秘密?」 两人开心的聊着,完全不在意还愣在一旁的林锦绣有多尴尬。 第九章 「小蓁,我跟统元的老板谈下一季的广告合约,可能晚点才能回家,你先到我家等我好吗?」戚毓刚抽空打电话回公司给叶惟蓁。 「好。」她柔顺的答应,没有第二句话。 「那,惟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吧?」 「她不是小孩了,而且老是三天两头锁我门,不准我回家,真搞不清楚谁才是租那间房子的主人。」她带着笑意抱怨道,逐渐适应妹妹无厘头的表现方式。 「她是很认真想把你推销出去。」戚毓刚忍不住笑了,感谢未来小姨子特别为他的「性福」着想。 「少贫嘴了!你先忙,回来再说。」她笑着挂上电话。 「看来你们很稳定嘛。」黎志浩晃啊晃的晃到她身后,不经意的发现挂在她包包上的「偷心忍者」。「你也会买娃娃来挂包包?真看不出来耶。」 他还以为叶惟蓁是个理性派的女生,没想到也跟一般爱幻想的小女生没两样,总爱那种不切实际的东西,原来是他错估了。 「这个啊……」拿起偷心忍者,她神秘兮兮的笑了。「它跟一般的娃娃不一样喔,它是巫毒娃娃,具有某种特别的魔力。」 是不是真有魔力她并不清楚,但她愿意将现在的幸福归功于偷心忍者的帮忙,毕竟是拥有它之后,她和学长的感情才有逐渐发芽的机会,继而开始茁壮。 其实在她将自己交付给学长之际,心里其实还不很确定学长对她的感情,但她仍愿意将自己交给他,因为她控制不了自己长久爱恋学长的心,所以她心甘情愿付出一切。 但现在,她可以很大声的向世界宣告,学长绝对不只是跟她玩玩而已,他是真的用真心在和她交往,并有心要和她牵手一生一世。 她凭什么这么认为? 理由很简单,因为她亲耳听见他的承诺,而且是在他的母亲面前,要她相信那是虚假的敷衍,太难。 回想起他说想要定下来,打算要结婚的宣告,叶惟蓁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浅笑。 他的宣告不只让她感到惊讶,同时也让她清楚感受到学长的真心,也清空了心里所有的不确定感,并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讲话别那么夸张行不行?还魔力咧!」古怪的觑她一眼,黎志浩自讶是个理智的现代人,根本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魔术我还相信,至于魔力……还是算了吧!」 「信不信随你喽!」她笑咪咪的将皮包重新放到身后,夹靠在臀部和椅背之间,一抬头,赫然发现一抹有点熟悉的美丽身影走进公司大门。「米雪儿小姐?」 「你好,请问戚总监在吗?」扬起绝美的浅笑,米雪儿轻轻拨弄垂落在肩膀的大波浪鬈发,随着她的「搔首弄姿」,办公室里逐渐弥漫着人工的香水味。 黎志浩也看到她了,没说什么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最讨厌浓妆艳抹的女人了,何苦一定要把化妆品那种「颜料」往脸上涂呢?好好的一张脸,又不是画布,更不是墙面,非得将脸弄得跟粉刷过的墙一样吗? 真是个怪女人! 而喜欢上这类型女人的男人,更怪!还不如去抱面墙算了……他在心里直犯嘀咕。 「我们总监不在喔。」没注意到黎志浩的离开,惟蓁起身靠近米雪儿,半憋着气挤出亲切的笑容。 老天~~她的香水都不用花钱买吗?喷这么浓?!幸好她没过敏症,不然恐怕要打喷嚏了。 她心里才这么暗忖,不料身后不晓得哪个同事当真打了个好大声的喷嚏,令她心脏惊跳了下,额上不由自主冒出三条黑线。 「那……米雪儿小姐这边请。」她僵着笑,秉持着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精神,存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慈悲心,含泪默默将满身呛鼻香水味的米雪儿领进会客室。 快速的泡了杯咖啡,并关上会客室的门,叶惟蓁在心中暗自苦笑。 「不好意思,我们总监正好外出,你有什么事交代给我就可以了。」 「你?」米雪儿自在的坐在沙发上,优雅的跷着纤长美腿,上下打量着叶惟蓁,漂亮的眼眸迅速闪过一抹妒忌和算计,有些不以为然的挑高眉尾。「这是私人的物件,你确定你可以代收?」 私人物件?她狐疑的看了米雪儿一眼,总觉得她话中有话。 「请问你的意思是?」她含蓄问道。 「啊,我忘了跟你说明一下。」米雪儿兀自看着自己十指上漂亮的水晶指甲,眼睛连多看她一眼都懒。「你恐怕不知道我跟戚总监的关系吧?除了工作上的合作以外,私下我和他的关系也『极好』,他曾经向我求过婚,但是我没答应,所以今天才会把他放在我那儿的东西拿回来还给他。」 叶惟蓁的心情明显往下down。 他曾说过他跟米雪儿不曾有过牵扯的,但米雪儿却说他向她求过婚……那不就表示学长骗她? 不对,她是这么毫无保留的信任他,他怎么可能欺骗她呢? 难不成他是因为米雪儿拒绝他的求婚,所以她才会成为不知情的无辜替身? 乱七八糟的思绪塞满了她紊乱的脑袋,她竟找不到为学长脱罪的说辞,爱他的心也一分分冷却…… 见她不语的微红眼眶,米雪儿感到一丝报复的快感,不觉扬唇暗笑。 上个月,她不经意在大卖场撞见戚毓刚和一个眼熟的女人亲密的手牵手购物,两人身上还穿着相同款式的休闲服,脸上都挂着幸福快乐的表情,她这才知道他是因为结交了新欢,才会想和她断绝往来,不禁因此妒火丛生。 她认得那个女人,是「戚氏设计」的员工,寻常的上班族,半点都不特别。任她怎么看,她都不觉得叶惟蓁的美貌比得上自己,可偏偏戚毓刚就为了这女人不要她,说什么她都咽不下这口气! 既然他毫不在乎的让她颜面尽失,那么她又怎能让那个风流男人逍遥快活?只要能破坏他和叶惟蓁之间的感情,即使只是一小丁点,她都能感到无限快意。 因此她前思后想,终于想起当初自己和戚毓刚的协议——他应该不会笨到向新女友坦白两人过去的「关系」,而这一点正好可以利用来进行破坏计划! 「小姐?小姐?」她佯装好心的轻唤失神的叶惟蓁,硬是将她拉回现实。 难受了吧?痛苦了吗? 越难受她越开心,越痛苦她就越得意,反正她和自己八竿子打不上关系,就算这女人心碎而死,也不关她的事,哈哈~~ 「呃,对不起,我有点分心了。」惟蓁自然不明白米雪儿的坏心眼,她无措的抬头看着她。「那,请问你希望我把什么东西转交给总监呢?」 「也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啦。」米雪儿拿起摆在身边的纸袋,故意装作双手一滑,任由整个纸袋掉落地上,里面的东西全都散落出来。「欸,瞧我不小心的……」她虚假的轻叫了声,自然的引来叶惟蓁的帮忙。 「没关系,我帮你……」她不假思索的蹲下捡拾,才伸出手,某样敏感的东西令她浑身一震,动作明显顿住。 「哎呀!不好意思。」米雪儿夸张的喊了声,连忙将掉到纸袋外的数盒保险套收进纸袋里,当然也包括其他东西,像是男用的盥洗用品、内衣裤等等。「你知道,男人总是猴急的嘛,呵呵~~」 叶惟蓁听不见米雪儿刺耳的笑声,也看不见她脸上的得意,木然的接过她交给自己的纸袋,动作机械化的送她离开。 心,已凉—— ***bbs.***bbs.***bbs.*** 将车停进车库,戚毓刚锁好车门,轻快的边甩弄着钥匙边吹口哨,直到打开家中大门,他才发现不太对劲。 小蓁明明答应要到家里等他,怎么会半盏灯都没开,乌漆抹黑的? 蹙着眉按开客厅的电灯开关,他关好大门,才脱下鞋子一转身,霍地发现坐在沙发上的叶惟蓁,差点没让他原地跳起来! 阿弥陀佛,农历七月可不可以别这么吓人?人吓人会吓死人耶! 深吸口气,他压下心头的惊悸,走到她身边坐下。「在家怎么不开灯?」 叶惟蓁不语,木然的视线凝视着摆在矮几上的纸袋。 「小蓁?」隐隐感觉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他没有多想的伸出手—— 「不要碰我!」她突然避开他靠过来的大掌,动作之迅速,好像他全身长满跳蚤、虱子般嫌恶。 戚毓刚呆愣半晌,完全不能理解她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 「怎么了?是不是我回来晚了,所以你不高兴?」他已经推掉统元老板邀约续摊的「二次会」,尽快赶回来了,不然她还想怎样? 轻哼了声,她不做任何回应。 「你是怎么回事?我们下午通电话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连理都不理我?」 灯不开就算了,他可以当她「享受」一个人在黑暗中的宁静,但是她为什么突然不理他?甚至还带着明显的排斥? 「米雪儿小姐下午到公司来过。」她也知道自己不该闹别扭,遂开口提醒。 戚毓刚的眉心蹙成一座小山。 「米雪儿?她到公司干么?」不是说好了好聚好散吗?该不会是那女人搞什么小把戏,让他的小蓁不高兴了? 他心头有点小毛,开始有种悔不当初的预感。 「那得问你跟她『干么』了。」她以为自己不是会乱吃飞醋的女人,可一开口,酸溜溜的话就这么控制不住的冲出口。 「我?我能、跟她干么?」心口一紧,他心头不由自主的低咒。 该死的米雪儿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公开他和她之间曾有的浪漫之夜吗? 在不确定惟蓁知道多少实情之下,他断没有自己认罪的可能,于是试探性的探她口风。 她深吸口气,气恼他到现在还不老实。「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米雪儿。」愠恼的拿起放在矮几上的纸袋丢给他,很没用的一阵鼻酸。「这是她要我代为转交给你的『私人物件』。」 茫然的将纸袋里的东西倒到矮几上,他瞬间有丝怔忡。 「东西你收到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再见!」刻意加重最后两个字的力量,她起身绕过矮几,准备回家哀悼她受伤的心。 就在她晃过他身边时,他不由分说的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腰、「小蓁!」 「学长,你逾矩了。」硬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她强自镇定的酸他。「……或许该说你搞错了对象,我并不是米雪儿小姐,请你自重。」 「你先冷静点好不好?这些东西根本不是我的。」他没想到米雪儿是如此心口不一的女人,更没想到她会找惟蓁散布谣言!现在,他只知道自己该平抚惟蓁的怒气,不然他将会永远失去她。 「不是你的?」她蹙起眉,不怎么相信的觑了那些东西一眼。「怎么可能?如果这些东西真不是你的,米雪儿干么拿来给你?」怎么说都矛盾。 「你看清楚,这些东西真的不是我的。」他浅叹一口,慢条斯理的将每一件男性衣物打开,然后清楚的看见她瞠大双眼,一脸蠢样。「看到没,吊牌都还挂在上面,显然是才刚买回来的新品。」 他和米雪儿从来没到过对方的住处,断不可能在她那里留下这些东西。 那一张张吊脾嘲讽似的摇晃,她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突然,视线不经意的扫过那几盒碍眼的保险套。「那……那保险套你怎么说?」 「连开封都没有,你要我说什么?」任何一家超商都能买到的东西,这般拙劣的栽赃手法也能骗倒她?他实在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叶惟蓁一时语塞,支吾半天终于挤出声音。「你、你敢说你从来没跟米雪儿怎么样吗?」 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他过往的记录太过「辉煌」,加上米雪儿不可能没来由的做这种坏人名誉的无聊事,要她相信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实在太难! 他抬头凝着她,不顾她的挣扎,硬是将她抱坐到自己腿上。「我承认,我跟她之间的确『曾经』不单纯,可是那些都过去了,自从我决定跟你在一起,我就跟她说得一清二楚,绝不可能再背着你跟她乱来。」 虽然他也可以死不承认自己和米雪儿之间的关系,但他却不敢保证米雪儿不会再针对她做出更多无聊甚至危害到她的事,那么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坦承,唯有坦承才能让她不再遭到类似的搔扰。 「你……你真的……」她捂着唇,鼻头泛酸的说不出话来。 「是我的错,你想怎么骂就骂,甚至想打我都没关系,可是不准你就这样离开我!」长这么大以来,他从不曾害怕过任何事,但现在他真的怕了,怕她会狠心就此对他不理不睬、离他而去。 「你说过你跟她没什么的!」她彷佛没听见他的歉意,一味质问他之前的谎言。 「那是我担心你又胡思乱想。」一步错,步步错,现在他诚心认错了,难道以前的荒唐就不能一笔勾销?「那天我就是要去跟她说清楚讲明白的,一开始也是她说要好聚奸散,我不知道她竟会来找你碎嘴!」 她心酸的摇了摇头。「她还说你曾向她求婚,是她拒绝了……」 「见鬼了!我什么时候向她求婚了?!」他气急败坏地吼道,一见她泪湿的小脸,恼火的气焰没两下就被浇熄了。 他拉起她的小手,不顾她的抗拒,硬是抓得牢靠。 「我发誓,我没跟她求过婚,这世上唯一让我想求婚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她的身躯僵了僵,不相信的泪眼凝望着他的俊颜。「你以为现在说甜言蜜语有用吗?」在她心寒的时刻?她头一回发现他的天真。 「相信我,再信我一次,好吗?」他闭上眼,轻吻着她的指哀求道。 她一直都很信任他的,是他破坏了她对自己的信任,也让自己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惧、慌乱。 「我……真的能相信你吗?」她好挣扎,因为爱他,却又害伯再次被他所伤。 「至少给我机会证明,不要就这样舍弃我,千万不要!」他以双掌包覆着她的小手,沙哑的为自己争取最后的机会。 叶惟蓁泪汪汪的望着眼前的他。 曾几何时,叱吒校园的戚毓刚会这般低声下气、愁苦求人?在她的印象里,他总是高高在上、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优秀男人,今天竟会为了她而打碎往日的骄傲,只为了祈求她的原谅? 「小蓁?」久等不到她的回应,他急了、慌了,惊惧的眼里写满了乞求,只希望她能原谅自己之前的荒唐。「我知道我没立场要求你的原谅,但能不能……能不能给我机会证明我对你的爱?」 她猛然一震。 这是她等待好多年的爱语呵~~但她没想到竟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由他口中说出来。 刹那间,她的泪水溃堤,控制不住的奔流起来。 「别哭……别哭。」泪水一滴滴刺进他心里,他手忙脚乱的擦去她脸上的泪,却似乎怎么样都擦不干,让他的心也跟着要淹大水了。 他越是擦拭,她脸上的泪便掉得越凶!想要原谅他,又怕自己的信任换来再次更重的伤害,她拿不定主意,只能藉着泪水发泄自己的不知所措。 「求求你别哭了好吗?」止不住她的泪,他索性将她搂进怀里,让她一次哭个够。「你要打我、骂我,我都绝不还手,我只求你别再哭了!」 他的体温熨平了她的心酸,熟悉的味道令她心软,她是这么爱这个男人,爱到难以自拔、毫无理智,又怎能拒绝他的要求? 「学长。」不知哭了多久,她闷闷的声音由他怀里传了出来。 「嗯?」他紧闭着眼,怕极了她就此宣告自己死刑。 「我想米雪儿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爱你。」女人是善妒没错,但假如不是对男人付出了真感情,再无聊的女人都不会这么做。「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有更多的米雪儿……」 「不会!不会再有了!」他谁都不要,只要这个一直在他身边、苦苦痴恋多年的傻学妹。「从今以后,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一个都不会有!」 「可是……万一女人死缠着你怎么办?」她愿意再相信他一次,但可不表示她也相信那些女人。 谁叫学长看起来就是一副秀色可餐的样子。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会跟她们保持安全距离,不给任何女人机会。」他轻叹,再搂紧她一点,有种失而复得的感动。 「我懂你的意思,但这么做未必就能避免所有可能性。」吸吸鼻子,她现在一定哭得很丑,干脆在他怀里窝久一点,才不会让他看见自己丑丑的样子,破坏美感。 「怎么说?」他挑眉,放松之后才发现她的论调好像很有意思。 「以前我们也互不侵犯,可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爱上你了……感情本来就是很难控制的情愫,所以这个办法不通。」同理可证,他不去招惹女人,女人未必就不会来招惹他,所以这个问题势必会成为她一辈子的隐忧。 「你爱我?嗯?」心里的愉快泡泡一个个炸开,他开心的揶揄道。 「讨厌啦学长!」她不依的捶他一拳,小脸不争气的满布潮红。「你明知故问。」 大手轻抚着她的背,他一点都不介意她贴在自己胸口,正好让她听听自己欢愉的心跳。「我爱听啊,你不知道男人其实也很没安全感的。」 「哪会?你不是一向很有自信的吗?」抬起头古怪的睐他一眼,她怀疑他又在玩什么文字游戏来整她了。 「不,爱情这种东西,从来都没有道理可言。」低下头抵着她的额,漂亮的黑眸紧锁着她的无措。「知道我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爱上你的吗?」 她害羞的摇摇头,好笑的发现他的头随着自己的头摇摆。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他扯开笑,很欠扁的笑。 「厚!那你还问!」连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还问?到底是谁笨?她气恼的再捶他一拳。 「耐心点,听我说完。」他的确不清楚正确的时间点,不过它还是来了,来得令他无力招架,最后只得心悦诚服。「可能是在你被卢义男攻击的那个晚上,又好像是在你跟阿旺的客户吃饭的那个晚上,但我宁可相信是在更早以前。」 「更早以前?」越说她越糊涂了,她一脸的茫然。 「嗯,更早以前。」轻抚着她细致的脸庞,他满足的发出轻叹。「爱情是一颗隐形的种子,你聪慧的发现它的存在并用心灌溉;但身为男人的我较为迟钝,没发现它已经茁壮,非得要有些诱因才赫然发现它已经成熟,并且在心里扎根了。」 「学长,你说得好玄喔……」他不会突然说想要出家当和尚吧?呜…… 「超简单的好不好?别想得那么复杂!」弓起指轻敲了下她的脑袋瓜,他爱极了这个老是有些怪怪的想法却总能引他发笑的小女人。「卢义男对你起色心是个诱因,那个男人向你求婚又是一个更刺激的诱因,还好我够聪明,诱因两个就够了。」 「然后呢?」她似懂非懂地问。 他但笑不语,低头吻住她稍嫌聒噪的菱嘴—— 尾声 趴在床上看着最新一期的商业杂志,叶惟蓁边看边嘀咕,嘴里不知在叨念些什么。 洗完澡走出浴室,戚毓刚发现她一张嘴不停的碎碎念,不禁好笑的走过去坐上床沿,火热的大掌似嬉闹、似爱抚的拍上她挺翘的臀部。 「老婆,你在嘀咕什么?」 结婚已经一年多了,他有时惊讶自己对她的热情不曾稍减,且有越来越贪恋的趋势,但他却一点都不排斥这种感觉,相反的,他很满意这种平淡的幸福。 「杂志啊!你看这期的主标题——」她侧过身,将杂志封面对着他。「戚氏总监与名模夜半出游,满耸动的嗯?」 额上滑下数条黑线,戚毓刚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还有这个。」枕头下再摸出另一本杂志,商业类的杂志,专访的对象是「itc」公关室之花,米雪儿。「根据米雪儿表示,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是『戚氏设计』的总监戚毓刚先生……」 该死的米雪儿!戚毓刚黑了脸,心中低咒。 「还没完喔,这杂志里还写了——戚氏总监新婚一年有余,婚后不改风流本性,生活依旧多采多姿。」笑嘻嘻的合上八卦杂志,叶惟蓁优雅的浅笑始终挂在唇边。「学长老公,现在我才知道,你的生活真『精采』呢!」 「杂志乱写的能信吗?」僵硬的扯开笑容,戚毓刚镇定的以不变应万变。「名模事件你可以打电话问志浩,那天是到经纪公司挑选适合拍摄下一季广告的模特儿,因为人数众多,我们弄到很晚才走,经纪人好意邀我们吃宵夜,谁知道一走出餐厅就被偷拍了。」 「哦?」志浩学长也在场喔?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那米雪儿呢?过了那么久,原来她还没对你死心啊?」她转而质问另一条新闻。 婚前那个事件,她直接点明米雪儿对学长的爱意,但学长说什么都不相信,现在看来,当时她并没有猜错,米雪儿真的爱上了学长。 「老婆,我总不能规定别人不准喜欢我吧?」翻翻白眼,他打死不承认。「今天不论对方是不是米雪儿,嘴巴长在别人脸上,她们想说什么、爆什么料,我们都无法预期也管不了,不是吗?」 「好啦,我又没有怀疑你跟她怎么样,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好笑的觑他一眼,事实证明,他做到了他对自己的承诺。 结婚以来,他的表现是众所瞩目的优良,不论到任何地方或跟任何人应酬、约会,总会一一向她报备清楚,包括「名模事件」的时间点,她也知道他当天的确是到经纪公司挑模特儿人选,没道理不相信他。 再怎么说,他都是她的亲亲老公嘛,不信他,还能信谁呢? 「现在你知道你老公多抢手了吧?」他松了口气,大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男人是种很奇怪的生物,压力大的时候有性冲动,轻松的时候更容易有性冲动,总之无时无刻不冲动,尤其爱妻当前,他很难说服自己「安分」。 「一开始认识你就知道啦!」不然她也不会第一次见面就让他电得「茫酥酥」。 她蓦然顽皮的将他推倒在床,打开双腿跨坐在他身上,小手作势掐压着他的颈项。 「说!外界的诱惑那么多,你会不会不晓得哪天就上鈎了?」 呆愣的眨了眨眼,他让晃动的脑袋恢复运转,这才觑见她好笑的举动。「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担心呢!」 就他所知,几乎没有一个女人会这么冷静的跟老公讨论老公的「花边新闻」,唯有她——不断带给他新点子的女人,他的爱妻。 「我怕死了!」她假装发抖,可带笑的眼却大大减少说服力。 「嘶~~」他霍地狠抽口气,微眯的眼迸射出欲望的光芒。 这该死的女人就坐在他最敏感的地方,还不怕死的抖啊扭的,分明是蓄意挑逗他! 「嗯?」突然感觉屁股下面好像有什么「异物」抵住她,她低头一看,突然弯起眼诡笑。「厚~~有人冲动了喔!」 翻翻白眼,戚毓刚老实不客气的攫住她的腰,猛一翻身,迅速将她压在身下。 「我会这样都是你害的。」 「哪有?」她一脸「大人,冤枉喔」的无辜表情。 「你不是喜欢『骑马』?告诉你,『马』是不能被挑衅的!」 「学长,我不会骑马耶!」 「……」戚毓刚顿了下,没理会她的蠢问题,灼热的唇齿啃咬着她小巧的下巴、锁骨。 「学长……你、是不是想教我骑马?」她可没忘刚才的问题。 「是啊!」拉开她的腿,他不假思索的挺进她的柔软。 「啊~~」轻吟着承接他有力的冲撞,在欲望全然控制脑细胞之前,她不由自主的再问:「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嗯……骑马?」 戚毓刚眯了眯眼,抱着她再换个姿势,让她坐在自己身上,两具躯体仍紧紧的结合在一起,不曾稍离。 「学长?」她疑惑的以手抵住他的胸膛,感受他急促的心跳。 「你不是要『骑马』吗?」 「这就是……骑马?」她的眼发出调皮的精光。 「嗯哼。」轻哼了声,他很享受这难得「不费力」的快感。 不过,归功于他爱妻的好玩和冒险犯难的精神,「骑马运动」竟持续整夜,差点没让他「精尽人亡」—— 老天!他相信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还「性福」的男人了。 【全书完】 编注: ☆敬请继续期待橘子说系列——『巫毒娃娃2号』,《捡到神奇阿拉丁》。 ☆敬请继续期待橘予说系列——『巫毒娃娃3号』,《偏偏爱上泳圈猪》。 ☆敬请继续期待橘予说系列——『巫毒娃娃4号』,《给我一个南瓜人》。 恐怖的单据、便条世界 子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信箱每天都会塞满各式的单据,有信用卡帐单、水费单、电费单,甚至第四台的收费单……林林总总的单据收到手软。 包括孩子们由学校拿回来的收费单、注册单,安亲班和英文班的缴费通知,每一张单据都代表着一笔消费,因此每收到一张便心惊胆颤。 工作一多,随手拿张便条纸写下贴在电脑上;杂事一多,再抽张便条纸写下贴在冰箱……很快的,家里到处被一张张的单据、便条纸所覆盖,多到让人心烦。 最近有个提神广告:主角是某主持界名人,他边由墙上的备忘栏里拿下一张便条纸,边感叹工作太多,然后所有的便条纸、单据就像是有生命般,很快的将他整个人掩埋—— 辣妈看了感触良多,心有戚戚焉。 最近不晓得是景气真的太差还是怎地,周遭朋友很多都抱怨钱不够用,每个打电话来都叫苦连天,叫得辣妈也跟着悲情了起来。 物价好像天天在上涨,可好笑的是,薪水永远是涨最慢的一环,感觉每个人都是一睁开眼就追着钱跑,眼里只有钱、钱、钱。 抱怨归抱怨,日子还是得过下去,望着昨晚大魔王才拿回来,热腾腾的安亲班缴费通知,辣妈不由自主的连带想起紧接而来的开学注册费。 记得以前还在当小姐的时候,有时爸妈不在家,我娘总会留张小纸条放在桌上,除了交代去向,也会注明琐碎的小事项,一目了然。 会不会有一天,人类的语言功能也会被便条纸所取代? 或许有哪天,每个人都为了追钱跑而找不到人时,大魔王会在冰箱上贴张便条纸,写着「我今天开始上班了」;抑或是有一天,土拨鼠在电脑前也贴了一张写有「我要搬去跟男朋友住了」的便条?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会疯掉吧!我想。 单据和便条虽然带给人类方便,却也带来无形的沉重压力。 当人与人之间不得不依赖纸条来留讯息、沟通时,那种感觉……想想真是恐怖啊! 写到这里,突然觉得这篇后记太过沉重;请各位转换个心情,就当辣妈无病呻吟。 辣妈的经验是,偶尔唉个两声,唉过之后心情或许不能马上放晴,不过至少会更面对现实一点,一起为未来努力吧!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