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奶嗝吐心声,全家炸了全京城》 第1章 小人参精:再当人我就是大傻缺! 再当人,我就是大傻逼! 这是临死前,化成人形的小人参精得来的真理! 可……怎么四处都是人声? “夫人,再不使劲,孩子就要被憋死了。” “快了,看到头了,马上出来了。” “啊!” “恭喜少爷,恭喜夫人喜得千金。”接生婆跪地道喜。 泡在羊水里的林宵宵感觉像坐滑梯似的,呲溜一下滑了下来。 气还没喘匀呢,便感觉有个大巴掌捂住了她,不让她哭。 哈?开生就遭谋害? 难不成她天生就是个容易夭寿的命? 上辈子她可是个修行千年的小人参精,惨的是才化成人形,还没热乎呢,就被一道雷劈噶了。 估摸着老天爷也觉得她是一支实惨的参,又让她还阳了一次。 兜兜转转又穿成了女婴,可还没享福呢,怎么又要被捂死了呢。 孟知微偏过苍白的脸,虚弱的朝林泽尧伸出手,粗喘着断断续续的气:“夫君,我想看看女儿。” 林泽尧箍紧孩子的手紧了紧,掩下眼底的阴鹜,再抬眸,里面盛满慈父的担忧:“夫人,女儿气弱体虚不会哭,要抱出去找郎中诊治,耽误了会有性命危险。” 孟知微怔住,破玉般的眸滚下一行泪水:“我生的孩子为何个个都体虚?儿子这样,女儿也这样。泽尧,你说莫不是我做了伤天理的事,老天爷在惩罚我?” 林泽尧压下心底的不耐,脸上挂着虚情假意:“知微,你别多想,婴儿体弱正常,咱们的儿子也是体弱,经郎中调理,现在多强壮,你放心,女儿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先带女儿出去了。” 襁褓里的林宵宵支棱着耳朵一听。 麻了,她好像穿到了之前的话本子里。 话本里,苦读的凤凰男林泽尧考取了状元,因长得俊美又有才华,让将军之女孟知微对他一见钟情。 可惜,孟知微所托非人,为了渣男九死一生,废了一身武功,渣男利用她及她家人平步青云后,用残忍酷刑将她制成了美人彘。 林宵宵想到话本子里自己的悲惨命运便急得挣扎起来。 【娘亲救命,我不要跟坏爹爹走。】 筋疲力尽的孟知微刚要闭眼小憩便听见一道急急的小奶音。 她一一扫去,林泽尧和奴婢自是不能叫她娘亲,而且看他们的反应不像是听到了小奶音。 视线落在襁褓上,心跳的极快,好像有什么反应。 她听到了女儿的心里话? 不由的想到年前,她前往灵隐寺烧香拜佛时遇到了一位得道高僧,高僧曾说她未来的劫难会被一位小贵人化解。 难道,小贵人是她的女儿? “夫君,等一下。”孟知微急急叫住欲出门的林泽尧,强撑着身子要起来,却虚的整个人摔在地上,手艰难的拽住他的脚踝。 林泽尧眸底极快划过一抹厌恶,佯装关切:“夫人,你刚生产完不能下床。”又看向丫鬟:“竹苓,还不快把夫人扶起来。” 孟知微摇摇头,拂开竹苓:“夫君,我,我担心女儿,想留在身边,可不可以把郎中叫来给女儿看病?” 林泽尧脸上肌肉僵硬,用老一套话术诱哄她:“我们成亲多年,夫人是不相信为夫么?为夫真是伤心。” 孟知微爱的卑微,最怕林泽尧生气,指尖蜷起,抿唇想:莫不是我听错了? “夫君,那……” 【唉,笨蛋娘又相信渣爹了,渣爹把我抱出去是要狸猫换太子,让你养他和小情儿生的闺女啊。】 林宵宵倒豆子的话击的孟知微全身打冷战,脑子陡然清醒。 她的夫君,养了情儿?还要换掉她的女儿? 难道这么多年,他深情的样子都是装的么? 孟知微掐着掌心的肉,不让情绪外露,免的打草惊蛇,她红着眼圈:“我自然是相信夫君的,只是我父亲盼着得个外孙女,给女儿求了个万福手镯,让我亲手给女儿戴上。” 她拿出手镯:“夫君仁孝,一定不会拂了父亲的心意,对么?” 林泽尧的脸像吞了苍蝇般难受,岳丈可是开国大将,他怎敢拒绝,脸上僵着笑:“岳父有心了。” 竹苓把孟知微扶到床上,林泽尧把孩子递过去。 她颤着手抱在怀里,低头望去,一颗心都化了。 好漂亮的小家伙。 小团子柔软胖乎,娇憨的咧嘴笑,鸡蛋般白嫩嫩的小脸儿上,溜黑的大眼睛骨碌转,哪像气虚体弱的样子。 她暗暗咬牙,林泽尧,你的心是被狗吃了么,竟打亲女儿的主意。 来到安全怀抱的林宵宵小大人似的舒了口气。 【我娘亲真漂亮,就是脑子有点笨。】 被亲女儿嫌弃的孟知微:…… 林泽尧看着抱着孩子的孟知微,攥紧了拳,计划失败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件事发生后,一向温顺听话的孟知微怎的今日性情大变了?竟拿岳丈压他。 林宵宵吐了个口水泡泡。 【好饿好饿,没人管饭的吗?】 孟知微朝竹苓看去:“玉儿寻的奶娘到府了么?” 竹苓:“夫人,前几日便到了,一直侯着呢,奴婢这就叫把人叫来。” 林宵宵瞪圆了眼睛。 【啊呜,我不要林玉儿找的奶娘,她可是渣爹的小情儿啊,她那么坏,肯定会害死我的。】 【就是她给渣爹生了孩子,还要把我换掉呢。】 林宵宵的话好像一盆凉水浇在孟知微的头上。 她浑身发抖,牙齿打颤,耳鸣了许久才缓过来。 什么? 林玉儿不是林泽尧的亲妹妹么? 他还说过,因是异母同父的关系,母亲不喜林玉儿,也不给林玉儿大小姐的待遇。 孟知微心善,打心里疼这早年丧母,不得父爱,不得大小姐待遇的小姑子。 为避免婆母的磋磨,她让林玉儿做自己院里的掌事丫鬟,给她单独建了院子不说,还在外头给她买了宅子,每个月单独给她五十两的零花钱,把她当成亲妹妹般疼爱。 想到他们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打情骂俏的,心里便冒出浓郁的火焰。 她深呼了口气,好歹是世家贵女,当家主母,能藏好情绪。 她靠着软枕,似是才想到什么:“对了,玉儿的身子如何了?先前玉儿便说等小侄女出生了,她要第一个抱呢。” 她虚弱笑笑:“竹苓,去后院找找玉小姐。” 林泽尧瞬间慌了。 玉儿正在…… 第2章 母猪还需要产后护理呢。 林泽尧眸底闪过慌乱,面上端着凄苦之色:“夫人,玉儿自那次落水风寒后总是病歪歪的,你院里也不缺人,便让她再歇上一个月吧。” 孟知微抓着锦被的手指泛白。 歇一个月。 是想让她好好坐月子吧。 孟知微望着他。 他高挑秀雅,穿着靛蓝镶银边长袍,乌黑的头发束起,戴着顶嵌玉银冠。 书卷气的脸上温和如玉,颇有种仙尘公子的感觉。 这幅好皮相,难怪会迷晕了她。 只是,这幅好皮相下的心是黑色的。 她胸口像压了千斤的石头,善解人意的笑笑:“是我这嫂嫂考虑不周了,风寒可不是小事,夫君说的对,我院里不缺人,打今儿让玉儿好好歇着,不用过来了。” 林泽尧喉间涌出闷气。 玉儿若是不来了,那他们的计划如何继续? 他温柔的抚着孟知微的头发:“她和你亲近,又做惯了活儿,若真的不让她来了,怕是才会病了呢,我去看看她,也有些日子没去看她了,兴许病好了呢。” 说着,在她头上落下一吻才离开。 孟知微让竹苓悄悄跟上去。 累极的她靠在床壁粗喘着气,只觉得头皮发麻,恶心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伸手去擦头发。 定睛一看,掌心里有一团头发。 她咬住唇,喃喃:最近我的头发掉的越来越多了,身子也累的厉害,难道是我命薄,不能陪着孩子们长大? 她发着呆,眼圈渐渐湿润。 迷糊了一会儿的林宵宵哇哇哭了起来。 【蓝受蓝受,湿答答的好蓝受。】 奶团子拼命拧着身子,扭着屁股,毛嘟嘟的肉脸哭的发红,像个小番茄。 孟知微轻轻掰开小家伙藕节的腿这才发现她尿了。 她忙让丫鬟换洗了一番,奶团子这才舒服的摆起小手。 “还是个爱干净的。”孟知微宠溺的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你还没名字呢,娘亲给你取个名字。” 她沉思了会:“娘希望你快乐,与人和睦,便叫林宵宵好不好?” 【喜欢喜欢,跟我以前的名字一样,简直是我的命中情名。】 林宵宵高兴的小手朝着空气抓啊抓的。 不多时,竹苓回来了,压低声音:“夫人,我跟着老爷去了后院,不知何时,后院竟有专人把守,十分森严,奴婢怕打草惊蛇,不敢贸然靠近。” 泪水毫无征兆的掉下,孟知微指尖像易碎的羽毛,捂住胸口:“当年,我为救林泽尧伤了身子,废了武功,又让他家人助他平步青云,他怎能这样待我。” “夫人,月子里不要动怒,会伤身的啊。” “我……” 细碎的脚步声从外响起,孟知微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来人正是林泽尧的“亲”妹妹林玉儿,她是娇小玲珑型的,尖尖的脸,狐媚的眼形,脸苍白的厉害,身子摇摇欲坠的。 孟知微细看她,不禁在心里骂自己蠢,这对亲兄妹哪有一点长得像的地方啊。 她故作惊讶:“玉儿,你哥说你得了风寒下不了床,怎的出来了?” 林玉儿嘟着小巧的嘴,嗔怪中带着刻意的炫耀:“嫂嫂,我哥就是疼我,才说的那么重的,我一听小侄女出生了,赶忙来了,我来照顾小侄女吧。” 方才,林泽尧跑去找她,说浑噩的孟知微好似清醒了,性子变了些,催着她来上工,不然计划便会失败。 计划进行了一半,怎能轻易放弃。 坐着月子的林玉儿只好忍着难受回来了。 孟知微拍开林玉儿的手,捏了捏她的胳膊,故作心疼:“瞧你都病瘦了,自己都是个病人,怎能照顾别人。”故作自责的叹气:“也是我这段日子疏忽你了,今儿个我正好有空,让孙郎中给你瞧瞧。” 孟知微一抬下巴,竹苓领命而去。 当竹苓领着孙郎中进来时,孟知微特意观察林玉儿的反应,只见她神色淡淡,毫无心虚之色。 “孙郎中,看看玉姑娘的身子怎的了?”孟知微强撑着精神。 林玉儿把手伸出去,孙郎中摸着胡须。 片刻起身,恭敬道:“回夫人,玉姑娘是积劳成疾,导致身子亏损的厉害。” 孟知微怔住,只是积劳成疾?没有生产过? 林玉儿适时捻出一颗泪珠:“嫂嫂觉得玉儿在装病么?玉儿恨不得把真心掏给嫂嫂,没想到嫂嫂怀疑玉儿。” 【好吵呀,原来是骗子在嘟嘟嘟个不停呀。】 小眯了一觉的林宵宵咬着肉肉的手指,像个仓鼠。 【这个坏郎中被坏爹爹他们用好多好多银子收买啦,娘亲怎么不去外祖父家请个郎中呀。】 孟知微听的心下一动,眉心略低:“瞧你说的,关心你却想的歪了,我看啊,你身子虚的快搅成疑心病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沉吟了下:“我母家有位白郎中治心神力竭颇为厉害,让他给你瞧瞧。”孟知微刚说完,机灵的竹苓便快步出去了。 林玉儿的脸肉眼可见变得煞白,手指不受控制的发抖,脚往外撇,颇有要逃的意思:“嫂嫂,我心神好着呢,还是不要惊动将军府了。” “玉儿,咱们是一家子,你好了,我才心安啊。”孟知微看这她发白的脸色,心里沉沉,故意给了她压力:“你可不要辜负我的好意啊。” 不多时,将军府的白郎中背着药箱走了进来:“二小姐。”唤的是孟知微未出阁时的称呼。 孟知微略一点头:“给她诊脉。” 林玉儿把手往后面藏,白卓毫不客气的拽了出来:“姑娘不要讳疾忌医嘛。” 白卓给林玉儿诊脉过后,站起来,神色古怪:“这位姑娘的命好苦啊,怎的才生产完便下地了,月子做不好可是要落毛病的。” 孟知微听了白卓的话,方才仅存的那丝丝希望彻底破灭。 喉咙如滚了圈烫水般燥热,捏紧了手,压下情绪,故作惊愕和关切的样子。 “玉儿,你告假了这么久原来是去产子了?你也没有成亲,何来的夫君?” 林玉儿都懵了,藏的好好的秘密怎的忽然被戳穿了,她嘴唇上下动着:“我,我……” “难道你被人……” 第3章 好好的娘亲为什么喜欢吃毒药? “没有,嫂嫂,我没有……”情绪焦灼的林玉儿脑子发热,脱口而出:“嫂嫂,我有个相好的,我们都定亲了,我们是两情相悦。” “既有相好的,你告诉我啊,是哪家公子有那么好的福气?” 孟知微将她的心虚看在眼里,顺着她的话,不给她退路。 “放心吧,我会为你添置嫁妆,亲自送你上花轿。你呢,从现在开始也不必在我身边伺候了,安心出去相夫教子吧。” 林玉儿猛地抬头。 她不能离府啊,一旦离府,她的孩子们怎么办?他们的计划怎么办? 林玉儿跪在地上磕头,泫然泪下:“嫂嫂不要为玉儿的亲事操心了,玉儿是遇到了负心汉,定了亲要了玉儿的身子又抛弃了玉儿。” “玉儿已经没有家了,嫂嫂若是把玉儿赶出去,那便真的无家可归了啊……” 孟知微心中冷笑,反应倒是够快的。 她佯装愠怒:“什么?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负心汉如此薄情寡义,你放心,我和你哥定把他揪出来!” 林玉儿心跳如擂鼓,腿肚直打颤:“嫂嫂,不要……” 未等她说完,便被孟知微抬手打断:“玉儿,你放心,嫂嫂会为你做主的,这不禁关系到你的颜面,也关系到了林家的颜面。” 林玉儿汗如雨下,搅着衣角,只想赶紧找林泽尧商量商量。 敲了林玉儿的心,又要敲敲孙郎中的头盖骨了,孟知微瞟过去。 “孙郎中,玉姑娘明明生产了,你却说她只是积劳成疾,你为何要说谎?” 孙郎中擦擦冷汗:“夫人,我,我不敢说谎啊,我想我是年纪大了,医术不精,一时糊涂啊。” “医术不精啊。”孟知微盯着他看了会,失望摇摇头:“孙郎中两鬓斑白,两眼浑浊,的确不适合行医了,容易误事啊。” 她摆摆手:“竹苓,把这个月的月俸给孙郎中算了。” 孙郎中麻了,刚要说什么,却不料孟知微不给他申辩的机会,直接道:“孙郎中,好好回去养老吧。” 【娘亲娘亲,威武霸气,哦咧咧,哦啦啦。】 孙郎中怎么也不想到只是来问个诊,就这么丢了个铁饭碗啊。一股子刺鼻的药味儿飘了进来。 孟知微身边另一个丫鬟半夏捧着汤药进来了,恭谨的垂下头:“夫人,该喝药了。” 臭烘烘的药味熏的林宵宵直咳嗽,嫌弃的吐着舌头,噗噗噗的吐口水。【臭死啦,娘亲是疯了嘛?为什么喜欢吃毒药呀。】 刚要接过药的孟知微手狠狠一抖。 毒,毒药。 这是林泽尧特意寻遍天下名医给她研制的补药啊。 她抓住自己日渐稀少的头发,后背激出一层冷汗,如坠冰窖,难道我是喝了这药才…… 她不敢再想下去。 眼圈逐渐血红,这对该死的狗男女! 林玉儿见她迟迟不接药,从半夏手里接过来:“嫂嫂,别为了不值得的人生气,这刚生完孩子,身子虚的厉害,还是快把补药喝了吧。” 孟知微的眸从黑乎乎的汤药上落在林玉儿身上:“瞧我差点忘了,你不也才生产完么,是我没有体恤你,这么早便让你下床了,你比我更需要这碗汤药,这补药赏你了。” 林玉儿都木了。 这’补药’是特意给孟知微准备的。 她不能喝啊。 “玉儿命苦,不比嫂嫂尊贵,哪配喝这等名贵的补药呢,还是嫂嫂喝吧。”林玉儿说着贬低自己的话。 孟知微轻拍她的手,语气是嗔怪的,吐出的话带着讽意:“不配?哪能不配呢,我的衣服你穿过,我的珠宝你戴过,现在我的补药你怎么就喝不得了?” 林玉儿猛的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咄咄逼人的孟知微。 她怎么能当着众多丫鬟的面如此讽刺她。 难道就不怕林泽尧知道之后生气么? 苍白的手稍稍一抬:“竹苓,玉儿身子弱,还不快亲自伺候她吃药。”竹苓一直看林玉儿不顺眼,仗着自己是老爷的亲妹妹不懂尊卑,眼下夫人可算是想清楚了,她要好好教育教育这位’大小姐’。竹苓一手扣着林玉儿的后脑勺,一手将汤药如数灌了进去。汁液呛的林玉儿剧烈的咳嗽。 林玉儿脑子嗡嗡的响,抹去嘴角的汁液,一福身子:“嫂嫂,玉儿弄脏了衣裳,先去洗洗。”说罢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竹苓得了孟知微的眼色迅速跟了上去。 回来时,竹苓的脸色很差,走路都是同手同脚的,她,她方才看到了什么? “脸色怎的这么差?怎的了?”孟知微轻拍着睡得不安稳的宵宵。 “林玉儿跑出去便开始抠药想吐出来,但是一口都没吐出来,然后……”竹苓看着孟知微,咬咬唇:“老爷来了,抱,抱着她安慰,还……还亲了她一口,夫人,你说他们亲兄妹至于好成这样么?” 悲愤填胸,情绪激动的孟知微猛烈咳嗽,在帕子上咳出一滩血。 “夫人,您……”竹苓心惊。 “无妨。”她瞳孔放大,敛了情绪,捏紧帕子,抖着声音吩咐竹苓:“把药渣留下,给白郎中检查,要悄悄的。” “是。” “另外,辞了奶娘,先给小小姐喂些牛乳。” “是,夫人。” 孟知微才生了孩子,又同渣男贱女周旋了一阵,累的她头晕目眩,一点精神头都没了。 “把小小姐抱下去,我要歇一会。”并非不想守着女儿,而是怕过了病气给女儿。 孟知微早早便给小家伙准备好了房间。 竹苓把林宵宵抱进婴儿床里。 打盹儿却没睡实成的林宵宵忽然听到一道处在变声期的少年声音。 带着肉窝窝的小手抓紧柔软的小毯子,小脚丫也绷了起来,竖着毛乎乎的小耳朵听了起来。 竹苓:“奴婢见过大少爷。” 林松风:“我看看妹妹,你退下吧。” 林宵宵紧张的一批,她的冒牌哥哥林松风来了。 鼻涕喷出个害怕的泡泡。 他要干什么? 她还小,灵气还没恢复,可没法保护自己哇。 林松风刚走到林宵宵前便同她来了个直勾勾的对视。 他穿着褐色刺绣银纹的袍子,眼睛狭长,眼睛带着石头般的硬,不像十一岁的少年。 他定定的看着林宵宵,朝她的脖子伸出手…… 第4章 哥哥杀了妹妹?帮贱女找奸夫。 林松风朝林宵宵伸出手。 一张放大的脸逼近林宵宵的视线里。 她圆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冒牌哥哥想要掐死自己吗? 嘤,她该怎么办? 她的灵气还没恢复,没法打跑大坏蛋。 当凉凉的手覆上林宵宵的脖子时,她再也控制不住了。 吱哇大哭的小奶音都嚎破音儿了。 哭声吓的林松风的手狠狠一抖,慌张无措的杵在原地。 “不许哭!”林松风眸子阴阴的:“再哭,掐死你。” 小奶团哭的更厉害了。 睡不踏实的孟知微被哭的一激灵醒了。 定耳一听,想到女儿刚出生时的危机重重,她哆嗦着手,都顾不上穿鞋了,拖着病怏怏的身子踉跄朝旁间跑去。 仅走了几步路,孟知微便觉得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 “宵宵。”孟知微脚下一软,跪在公主床前。 小家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嘴张的大大的,都能看到里面的小舌头了。 长又密的睫毛被眼泪打湿,变成一捋一捋的。 她伸手拍着,哄着:“宵宵不哭,娘亲来了,不怕不怕啊。” 林宵宵打了个哭嗝,舒了口气,她太难了,每天活的心惊胆战的。 竹苓不在,房间里只有林松风,她撑着地起来,看向大儿子,温和的问:“阿风,你怎么在这儿?妹妹为何会哭?” 林松风蜷了蜷手指,谎言是信手拈来:“母亲,儿子听闻妹妹出生,十分欢喜,便迫不及待的来看妹妹,谁知儿子刚进来,便赶上妹妹大哭了,许是妹妹饿了吧。” 林宵宵隔着泪濛濛的大眼睛看林松风,气得直蹬腿。 【坏哥哥撒谎,坏哥哥想掐死我哇。】 孟知微的呼吸发沉,像吞了块棉花。 儿子,要掐死她的女儿? 怎么可能。 大儿子性子忠义,仁孝有礼,对弟弟更是疼爱。 他那么喜欢兄弟姐妹,怎会伤害妹妹呢。 小奶团哭的凶,累的上下眼皮直打架,吧唧两下嘴,呼呼的睡了过去。 “阿风,娘照顾妹妹,你回去习武吧。” “是,娘亲,儿子告退。”林松风后退几步,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死死的攥紧了拳。 他来到后院,便瞧见了等的着急,来回踱步的林玉儿,他忙上前:“娘刚生完妹妹不该下地的。” 林玉儿神色委屈:“还不是你母亲逼我伺候她,娘在这个家没有地位,只能任人宰割。” “委屈娘了,儿子一定出息,给娘争个诰命回来。”抿抿唇,惭愧的低下头:“只是,苦了妹妹,不能堂堂正正的和我们一起生活。” “机会多的是,你和星儿出息,娘就满足了。” 望着林松风离去的背影,林玉儿红了眼圈,看向孟知微院子方向的眼神带着浓郁的怨毒:“贱人,月子之仇不共戴天!我不会放过你的!” 孟知微抱着小奶团靠在床上,忙的火热朝天。 “竹苓,把小小姐的公主床放到我跟前。” “嗯,中间加个屏风就好。” “妆奁别挡着窗子。” 脚步声从远至近响起,橘色的烛光照在走进来的林泽尧脸上。 他看着大变化的房间微怔,来到床边:“夫人这是干什么?” “女儿胆小爱哭,没有安全感,我想守着她。”孟知微生怕他说出不同意的话,忍着恶心,温柔的看着他:“我若看不到女儿便会心神不宁,我想夫君不忍心让我忧心吧。” 他深情缱绻的看着孟知微:“自然不忍心,你可是我心尖上的人。” 似是想起什么般,宠溺的刮她鼻子:“对了,听说你把补药给玉儿喝了,那可是为夫按照你的身子状况调的,她怎么配喝。” “今日还未喝药吧。”他儒雅无奈的笑笑:“不听话。” 他拍拍手掌,林玉儿端着药瓶走进来,把一颗药丸捧到孟知微面前。 孟知微看着陌生的药丸,疑惑:“这是?” “汤药没了,今日先吃药丸,它们补身子的功效都是一样的。”林泽尧捏起药丸递到她唇边,诱哄着:“啊,快吃,吃了就能和我白头偕老了。” 孟知微心跳如擂,汤药毒,药丸亦毒。 她被逼到弦上,若不吃,必引起他们的怀疑。 她不情不愿的张开嘴含住药丸。 这时听到咚的一声,紧接着响起竹苓下跪认错的声音:“对不起,少爷夫人,奴婢不小心打翻了水盆。” 机会来了,孟知微赶忙把药丸吐出来藏进被子里。 等林泽尧他们再回头时,看到的她便是她佯装咀嚼,吞咽的样子。 “正巧玉儿也在,我想夫君也知道了玉儿被那天杀的畜生渣男骗了感情,生了孩子的事。”孟知微佯装气愤,骂了几句以解心头的气。 林泽尧的眼皮跳着:“恩,这件事……” 孟知微识大体的拍拍他的手:“我来处理吧,玉儿是咱的妹妹,哪能轻易被畜生欺负了,我会给玉儿讨个公道的。” “夫人刚生产完,身子还未调理好,怎能处理家事,还是我来吧。”林泽尧的手摁在她的肩膀上,让她躺下,给她掖好被子:“你啊,就负责吃饭吃药养身子。” “我身子弱,家里家外都是夫君,让我于心不忍,我想着为家里分担些什么,便给家中二哥去了信,让他帮忙处理玉儿的事。”孟知微缱绻的看着他,不放过他的神色。 林泽尧猛地起身:“什么?你告诉了二哥?” “夫君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孟知微捂着胸口:“吓到我了。” 他缓缓坐下,脸僵的要命,伸手安抚她:“为夫只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 孟知微柔柔的笑:“夫君不是说过林孟是一家,既是一家,怎是外扬?难道,夫君心里是不把我娘家当一家人的?” “哪有。”林泽尧赶忙解释:“只是,二哥辛苦,不想麻烦二哥。” “都是一家人,说这话见外了,再说二哥是大理寺卿,查这种事可是手到擒来,不麻烦的。”孟知微见林玉儿频频看林泽尧,她摁着头,软绵绵道:“夫君,我累了,咱们早些睡吧。” “好。” 夜,滴漏滴答,孟知微感觉身边微动,她虚着眸看去,见林泽尧从她身上跨了过去。 窸窣声响起,林玉儿声音压低:“阿尧,这贱人睡了么?” “那药丸的分量比汤药足,是不会轻易醒的。” 第5章 在她面前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屏风后,林玉儿赤着双足踩在林泽尧的脚上,吹着热气:“泽尧,你看我今夜穿的肚兜好看么?” “你怎么穿她的肚兜?”林泽尧掐着她的腰。 “我就是喜欢她的东西,她的肚兜,她的首饰,还有她的……夫君。” “这几日你我消停些,她二哥可不是吃素的。” “泽尧那么厉害,一定会想法子解决的,对么?” “就你这个小蹄子懂我。”呻吟声浮动。 被角被孟知微死死捏紧,泪水滑过脸颊,浓郁的愤怒在胸口鼓动,全身都烧着猛火。 若非她悄悄吐了药,又怎会知道他们在自己面前夜夜笙歌。 畜生。 两个畜生! 次日,日头跟蛋黄似的跳了出来。 林宵宵的小脚丫踹开了被子,睁着大眼睛望天。 当小婴儿真无聊啊。 身下一空,林宵宵来到娘亲暖暖的怀抱。 林玉儿哼着曲儿,端着盆水走了进来:“嫂嫂,哥让我好好照顾你,我帮嫂嫂擦脸梳头吧。” 想到她昨夜放荡的声音,她便觉得恶心:“我自己来。” “那我给嫂嫂拿镜子。”林玉儿把镜子,帕子及梳子递给她。 孟知微拿起镜子,吓得差点摔出去:“啊!这,这是我?” 镜子里,她头发稀疏,脸如黄土地,眼神黯淡无光,整个人老了十岁。 当年她也是京城第一美人。 怎的,变成这样了。 林玉儿满意的看着她备受打击的模样,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黄脸婆,你拿什么跟我斗! 感受到娘亲低落的情绪,林宵宵发挥出小棉袄的作用,她攥着孟知微的手指咿咿呀呀的。 【娘亲不难过,等到了满月,宵宵就会变的超超超厉害的哦,会让娘亲变漂亮。】 寒凛的心被女儿的话温暖。 她擦干眼泪,黯淡的眸颇有寒梅的坚韧。 是啊,她要坚强的活着。 她还要给女儿办满月,还要陪儿女长大,还要看着他们成材。 窗外日光弹指过。 满月前夕,孟知微强打着精神头检查了宾客名单,菜肴佳品等。 暖烛照的林宵宵像红彤彤的小柿子。 “宵宵,明儿个便能见到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舅姨母他们了,开不开心呀?”孟知微戳戳她软嫩像豆腐似的小脸。 【见不到见不到,明天渣爹要让娘亲昏睡不醒,要把我藏起来,让那个小孩代替我,好捉急。】 孟知微脸上的笑凝结了,瞳孔里翻涌着悲凉和哀伤。 跳出迷爱的编网,无疑她是聪明的。 想到日日服用的毒药。 她闭上眼睛,林泽尧笃定我会死,才敢胆大包天的把林玉儿的女儿抱到宾客面前。 这样先入为主的做法会让所有人都认为林玉儿的女儿才是林家的千金。 吱呀,丫鬟半夏端着两盏燕窝进来了:“夫人,您和竹苓姑娘的燕窝熬好了。” 竹苓打小跟着孟知微,为人忠诚,更是夜夜守着宵宵不敢睡觉。 孟知微心疼她,便吩咐小厨房给她炖上一盏。 林宵宵咿咿呀呀的转头,拱屁股。 【不能喝不能喝呀,喝了燕窝就昏过去啦。】 【好想告诉娘亲,除了竹苓姐姐,其他人都是坏的,坏的!】 委屈,愤恨,震惊,这些情绪如大网丝丝罩住了她。 她身边,危机四伏。 竟只剩竹苓一个可用的人了。 “盯着我干什么?干完活儿了?”孟知微声线冷寒。 “奴婢,奴婢告退。” 孟知微知道她没走,扬声:“竹苓,来吃燕窝。” 这燕窝,吃是不会吃的。 她掩低声音,附耳对近身的竹苓道:“你……” 满月这天是个双日子。 五彩祥云挂天上,喜鹊也盘旋在林府上方久久不愿离去。 林玉儿穿着淡红的绣百蝶云缎裙,娇媚玲珑,她推门而入,半夏讨好道:“玉小姐,事情办成了。” 一锭银子落在半夏脚边。 林玉儿轻迈步子走到孟知微床边,她俯身,试探的叫人:“嫂嫂?” 她推了推,见孟知微的确睡得死,朝她脑袋狠狠扇了一巴掌,语气阴森,带着咬牙切齿的劲儿:“孟知微,你就好好的睡吧,今天是我和我女儿大放异彩的好日子。” 她转头看向公主床,发现床里空空如也,疑惑:那小贱种呢?难道是泽尧提前抱走了? 半夏催促的声音响起:“玉小姐,少爷四处找您呢。” “来了。” 林玉儿离开后,孟知微睁开眼,捂着脑袋,眼睛赤红。 * 满园复苏,烟柳花树。 衣着光鲜的贵客们三五成群地互相寒暄,欢声入耳,嘴里说着道贺的话。 林泽尧林玉儿宛如璧人并肩站在门口。 林老夫人白发红颜,精神抖擞,接受着大家伙儿奉承的话。 “老夫人,大朔天师曾说孩子满月若有五彩祥云,喜鹊团聚之吉兆乃是大朔的福气,看来林家尧一飞冲天了啊。” 林老夫人乐的见牙不见眼:“我这孙女的确是个有福的。” 林玉儿骄傲极了,同林泽尧耳语:“泽尧,我们的女儿是小福星呢。” “自然,她生下来便是特殊的。”想到女儿的能力,他心头滚烫。 管家扬声:“孟将军到,将军夫人到,大理寺卿到……” 林泽尧嗓子发干,对上岳丈家个个威武锋利的眼神,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无法呼吸。 他厌恶这种感觉。 但,不得不恭恭敬敬的上前:“岳丈,岳母,大哥,二哥,三姐……” 他们淡淡点头,注意力压根不在他身上,四处找着。 “微儿呢?”孟老将军孟显义沉声问:“我外孙女的满月宴,我女儿怎的不在?” 林泽尧眉心跳着,把准备好的说辞溜出来:“岳丈,知微生完女儿身子虚的厉害,我这个做夫君的不忍心她下床疲累,便让她歇息了。” 孟显义一甩袖,哼了声:“怎么?我女儿身子亏损,林府都没给我女儿好好补补么,若是拿不出好东西,便去我们将军府。” 羞辱打脸的话让林泽尧攥紧了拳,却仍要赔着笑脸:“岳丈放心,好东西都紧着微儿呢。” 林老夫人瞧着宝贝儿子被为难,在心里咬牙,不就仗着家世好欺负我儿子,我呸。 她笑呵呵的上前:“亲家怎么在门口站着,快进来看看你的外孙女云凤。” 奶娘把孩子抱过来。 “诶?这是微儿生的女儿?” 第6章 脸黄,眼小,头没毛儿。 孩子一抱出来,孟家人便围了上去。 孟显义乐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乖宝孙儿,快让外祖父看看。” 在看到模样时愣住了,眼缝都撑开了,揉了揉:“这是我乖宝孙儿?” 小脸儿黄叨叨的,眼睛小的跟豆子似的,脑袋上更是没几根毛。 太丑。 二哥孟北言探头,疑惑地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画像展开:“小妹怕家里想孩子,便画了张孩子的画像夹在了书信里,怎的跟奶娘怀里的孩子一点都不一样呢?” 画像中的孩子玉雪可爱,和丑东西截然不同。 林泽尧愤恨的捏紧衣角,孟知微怎的那么欠,没事瞎给家里写什么书信,画什么画像! 林玉儿转着眼,忙捻着三寸金莲徐徐上前,娇着声:“孟大人,嫂嫂画的再好,也会跟真人有所差距。” “我问你了?”孟北言斜眼看去:“多嘴!” 林玉儿浑身有股子勾搭人的劲儿,他横竖看不上这等女子。 林玉儿一噎,脸涨的通红。 苏青云眼皮跳的厉害,记挂女儿,来到夫君跟前耳语:“咱都来了,又那么久没见着女儿了,我想的慌,不如抱着外孙女一起去看看女儿?” 夫人都发话了,孟显义自是听命,他背着手,四处的看,要往后院走:“烦请亲家带路,我女儿既虚着不方便出来,那我们就过去。” 林泽尧想到服药昏迷的孟知微,头皮都炸了。 林玉儿更是晕的厉害,抱着孩子去?岂不是露馅了? 但又不能生硬阻拦,那必定引起怀疑。 一筹莫展时,林松风挡在他们面前,鹰钩鼻噤了噤:“外祖父外祖母,早上外孙去了母亲房中,母亲疲惫不堪,叮嘱外孙今日谁都不见,所以……外孙不敢忤逆母亲,还望外祖父理解。” 孟显义苏青云对视一眼,老两口眼里失望黯淡。 女儿?连他们都不想见么? 但外孙都这么说了,总不能让外孙为难。 心酸的叹了口气:“好吧。” 林泽尧紧绷的后背瞬间松了,不愧是他和玉儿的儿子啊。 苏青云拿出项圈:“这是孟家祖传项圈,得此项圈便能得孟家一半家产,我要亲自给我的乖宝戴上。” 林泽尧林玉儿激动的盯着项圈。 太好了,他们的女儿马上能得孟家一半家产了。 “娘,这项圈怕是戴错人了。”空冷的声音响起。 孟知微抱着小奶团出现。 林泽尧看到孟知微母女俩,瞳孔骤然一缩。 林玉儿的嘴更是抖的厉害,她,她怎么会醒? “女儿。” “小妹。” 孟家人拥上前,苏青云先迅速打量了女儿的状态,才问:“微儿你怎的出来了?松风说你累的很,不愿见家人。” 孟知微纳闷,松风这孩子怎么学会说谎了? 但眼下不是询问的好时候。 “娘,女儿刚出了月子,睡的多起来晚了,不过……”孟知微眼圈湿润的看着母亲:“我再累也不会不见家人的,松风这孩子定是听错了。” 嚷嚷声闹的林宵宵用婴言婴语’啊啊’了两声。 苏青云看去,满眼亮光:“微儿,这是……” “娘,这是我女儿,您的外孙女宵宵啊。” 孟北言忙挤进来,对上黑圆的大眼睛,捏着画像:“像,像,跟小妹画的一模一样。” 小奶团肉脸嫩白,困的睫毛都被眼泪熏的湿乎乎。 想到什么,孟显义转过身,犀利的眼扫向林家人,指着奶娘怀里的孩子,声音拔高:“这孩子是谁?为什么冒充我外孙女!” 林老夫人被吼的心跳加速,捂着胸口直喘气。 林泽尧反应快,先装模作样冲到奶娘前看了孩子一眼,神色震惊,呵斥奶娘:“怎么做事的?我一时不察,你连孩子都能抱错!” 又朝孟显义拱手:“岳父,是我疏忽了。” 他走到孟知微面前,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夫人坐月子,家中上下都乱了规矩,我定狠狠惩罚奶娘,夫人原谅为夫好不好?” 虚伪的做派让孟知微作呕,她浅笑着:“夫君怎的不告诉我爹这孩子是谁呢?” “这……”林泽尧怎能当众宾客面说出孩子的身份。 “夫君也不知?”孟知微扇动着眸,唔了声:“想来是行为不检的丫鬟偷生在府上的,那便送到孤幼坊吧。” “不要!”林玉儿按捺不住叫出了声,她女儿若是进了孤幼坊,将来就是被随意发卖的玩意儿。 她急的脱口而出:“这是我的女儿!” 孟知微适时做出惊愕之色:“之前便听你说过,你被人骗了感情,生了孩子,我还想着给你做主。” 又失望气愤看着她:“可你为何要让你女儿顶替我女儿?” 林玉儿捂着脸小声的抽泣:“嫂,嫂嫂,是奶娘的错,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宾客满脸讥讽:“听闻这是林家私生女,私生女生了个私生女,果然母子一脉啊。” “呸,未婚先孕丢人现眼。” 看着心爱女子无助的样子,林泽尧心疼死了,对孟知微多了抱怨:“你为何要当众人面让玉儿下不来台?” 这就护上了? 孟知微失望的看着他:“是我逼她生的孩子?是我逼她承认的?夫君一门心思想着玉儿,怎的不想想我们女儿差点被顶替。” 林泽尧噎住,这才惊觉情绪过激了,他呼了口气,神色歉疚温柔:“玉儿是我妹妹,宵宵是我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还望夫人理解。” 好个情妹妹。 瞅着宾客们竖耳朵听笑话的德行,林老夫人僵着笑打发走了。 孟知微眼中包泪看向林老夫人:“婆母,此事关系到林家声誉,这玉儿也算是你的女儿,我身为嫂嫂可做不了主。” 家规压的林老夫人硬着头皮厉声:“林玉儿不知廉耻,败坏家风,对奶娘管理不当,掌嘴五十,面壁十日,禁足一月。” 想了想,打着商量的口吻:“儿媳啊,林玉儿下贱,可孩子何其无辜,再怎么也是林家的孩子,送去孤幼坊怕是会坏了林家的前途。” 孟知微只要想到他和情人的女儿在自己眼皮子下,血液都在沸腾,刚要说什么,怀里的宵宵急的直蹬腿。 【让,让坏蛋蛋留下,坏蛋蛋在眼皮底下才是最安全的。】 【啊啊,感觉坏蛋蛋的气息好熟悉,怎么想不起来了。】 小奶团皱皱着眉,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 孟知微信她的小贵人,掀起眼眸:“林家家大业大的,一个孩子罢了,也能养得起,便留下吧。” 林老夫人松了口气,算她识相,不然真把她天才孙女撵走了可怎么办。 掌嘴的下人犹豫上前:“老夫人,要现在掌嘴还是?” 林玉儿用惊恐,楚楚可怜的眼神看向林泽尧。 林泽尧心疼却不能表现出来:“夫人,等岳丈他们走了再施行家法吧。” 到时,会想法子轻飘飘躲过去。 第7章 给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儿子 孟知微心寒。 他的疼爱不只给了她,也给了其他女子。 想到传家宝差点给了冒牌货,憋气的苏青云便忍不住了:“家法都是当时处置,过后处置算什么?若是传出去还以为林家没有规矩呢。” “还是说贤婿把我们当外人了?”苏青云含笑看着他。 “小婿不敢。”林泽尧顺和。 里外里的话逼的他毫无退路,顶着上牙膛,朝下人摆手:“实施家法。” 扇耳光的啪啪声,和着林玉儿压抑的闷哼声谱成了好听的乐章。 堵在孟知微心口的那口气也散了许多。 林玉儿的脸像开花的红枣馒头。 她没脸看人,捂着脸抽泣着跑开了。 林泽尧背着身,双眼通红。 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他不配做男人! “夫人,岳丈岳母难得过来一趟,你陪着说会话,我安抚安抚今日离去的宾客。”林泽尧一副有担当的模样。 孟知微心里冷笑:是去安抚情儿吧。 孟家人跟护卫似的前后簇拥着孟知微回了房间。 “房间不够大,院子的花草不够鲜艳,改明让你娘挑些宫里的品种过来,你外甥女宫中的花争奇斗艳的。”孟显义觉得婆家再好也比不上娘家。 “好。”苏青云笑着应了。 四仰八叉躺在婴儿床的林宵宵急的踹开了小被子,啊啊的直叫唤。 【外祖父,外祖母,我我,别忘了我。】 孟显义差点栽个跟头,拍拍耳朵,老了?不中用了?出现幻听了? 又一声祖父炸开了,哎哟喂,他这老家伙循着声趴在婴儿床前。 没错,他的确听到了外孙女的心里话。 苏青云站着没动,眼皮子却直跳。 想到外孙女出生那日的祥瑞之兆,也就能接受了。 【嘿嘿,不客气的说,我想要皇上赐下的玉石。】 奶团子挥着手,呲着牙龈。 老两口只有一个想法:给,立刻回府搬过来。 “小妹,这林家乌烟瘴气的,你那小姑子……”孟北言说着便闭了嘴,他知道小妹很维护婆家人。 孟知微洞察到了他的心思,暗骂自己蠢货:“二哥,林玉儿虚假且不守妇道,不是个好相与的,我会注意的。” 孟北言讶异看着小妹,许久才缓缓点头:“小妹生了宵宵后变化很大,你能拎得清,二哥很高兴,总之,小妹要小心。” 【二舅舅才要小心呢,二舅舅最近办的女子消失案的卷宗证据要被人烧掉了哦。】 【皇上知道了会打二舅舅屁股的,好惨好惨。】 孟北言怔住,喉咙短促的痉挛,眼珠子黏在宵宵忽闪的大眼睛上。 他,他听到了婴儿的心里话! 而且,近日他查的女子消失案可是绝密级别的,小家伙竟然知道。 胳膊上起了层鸡皮疙瘩,他这外甥女不得了啊。 “小妹,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孟北言的屁股跟着了火似的,一时都呆不住了,他跑到门口,停下来道:“小妹,你让我查的事过几日便会有眉目。” 月科里的奶娃娃觉多,林宵宵抓着小被子,困的直打瞌睡。 可当她听到外祖母和娘亲嘀嘀咕咕时,噌的竖起耳朵,睁着圆溜溜的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大点声,我也要听八卦。 “微儿,你瞧宵宵,跟小大人似的,看这样也想插上一嘴呢。”苏青云越看越稀罕。 他们老孟家是祖坟冒青烟了,才得了这么个宝贝。 娘俩说着话呢,孟显义忽然朝门口看去,怒喝一声:“谁?” 跟耗子似的林松风见躲不住了,这才故作大方的站出来,抢先解释:“孩儿来看妹妹,见母亲和外祖母说话不敢打扰。” “这孩子真懂事,想来风儿同你有话说,我和你爹先回了。”苏青云道。 他们离开后,林松风略带橘皮的脸上满是犹豫,可还是说了:“母亲,可不可以给姑姑求个情?” “哦?”孟知微拉过小被子盖在宵宵肚子上。 “姑姑刚生完堂妹,又挨了打,再跪几日一定受不住。”他的语气快了起来:“更何况,堂妹刚出生,不能没有娘亲的照。” 孟知微欣慰的看着大儿子。 林玉儿固然可恨,但…… “你姑姑待你是实打实的好,你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我……”心才软了一分,竖耳朵偷听的小宵宵按耐不住了,鸡腿般的小胖腿蹬在栏杆上。 【娘亲笨笨,冒牌大哥是渣爹和小情儿的儿子,当然要对他好啦。】 【当初渣爹和小情儿调包了我的亲大哥。】 【看着娘亲疼爱冒牌货,好气气。】 孟知微握着林松风的手颓然松开,空茫凄然的眸如一只困兽。 她强撑着才没有昏倒。 眼前的孩子,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竟是林泽尧和林玉儿的儿子? 方才她还傻傻的想,可以允许儿子去探望。 他们把她当成傻子啊。 她拧紧手绢,她的亲生儿子在哪里! “娘?娘?”林松风眼里布满了期待。 孟知微认真看他的模样,她和林泽尧都是双眼皮,林玉儿是单眼皮。 林松风,也是单眼皮,且儿子随母,他同林玉儿长的很像。 想到林松风往日孝顺、体贴林玉儿的情形,她倏然明白了。 原来,全家就她最蠢。 眼下不能打草惊蛇,她怕,这对丧尽天良的狗东西伤了她亲儿子。 “风儿,大朔以孝为先,令是祖母下的,你为何要让我出面求情?你想把母亲架到逆反祖母,不孝祖母名声上么?”孟知微眉眼寡淡:“还是说风儿想担上不孝的名头?” 林松风炙热的心好似泼了桶凉水,寒意直冲天灵盖,抖着嘴唇:“是儿子考虑不周了,儿子先去练剑了。” 他走后,孟知微觉得浑身虚脱了,后背被汗水打湿,大口大口的喘气,好像要过去了一样。 直到白郎中走进来,她才精神了些,压低声音:“那些补药?” 白郎中神色凝重:“二小姐日日吃的补药乃是让人致幻的,时间久了便会痴傻呆嗫,悄然死去。” “狗男女!”孟知微咽下喉咙的腥甜。 门口,响起竹苓略慌张的声音响起:“少爷,夫人现在不方便,还请……诶少爷你怎么硬闯?” 第8章 宵宵要打的你落花流水 林泽尧急急闯进去。 白郎中正为孟知微诊脉。 “白郎中,我夫人身体如何?”他关切下藏着试探。 白郎中道:“夫人气虚血亏的厉害,待我开……” 林泽尧打断:“不必了。”又看孟知微:“夫人身子不见好,可见白郎中医术一般,我为夫人请了个厉害的李神医。” 孟知微捏紧拳,他是容不得我身边有自己人啊,为难的皱眉:“可白郎中是我爹派来调理我身子的。”她故意无奈道:“罢了,那便让白郎中回去跟他说明情况吧。” 白郎中配合极好:“二小姐,我会回去向将军表明,是……”故意抬头瞥向林泽尧:“是姑爷信不着孟家的人……” 搬出孟家,林泽尧立马转了话锋:“岳丈介绍的郎中自是好的,可李神医那边也说好了,若是辞了怕是不仁义。”苦想了下:“不如,让两个郎中一同给夫人调理?” “也好。”孟知微是困兽,不能打草惊蛇。 薄雾飘了一月才散去,也是林玉儿禁闭解除的时间。 她愈发瘦了,柔弱的扭到孟知微面前,语带埋怨:“满月宴那日,嫂嫂怎的不维护我?让我丢了名誉又受了罚。” 孟知微先给小家伙换好了尿布,凉凉看她:“如何护你?便是随着你的心意,让大家把你的女儿当成林家千金?让我的女儿当阴沟老鼠?” “玉儿,丑事是你做的,名誉是你丢的,现在你要怪在我头上么?”孟知微拔高了声音。 “嫂嫂。”林玉儿红着眼圈:“我……不敢,我是受了罚心里委屈,口不择言了,嫂嫂不心疼玉儿么?” 林宵宵咘咘的吐着口水。 【洞庭湖怎么出了这么个碧螺春呀。】 【你情夫和你儿子日夜陪着你,给你好吃好喝的,你还想骗我娘疼你,我要打的你落花流水。】 这些日子,林泽尧以在书房忙朝事不见踪迹,林松风以练剑为由免了请安。 原来都去陪她了。 真相如剑,劈开她的心,血淋淋的。 “疼你的人那么多,少我一个不算什么。”看着她就头疼。 扑通,林玉儿跪了下来,梨花带雨:“嫂嫂在家中有话语权,能否说服老夫人让云凤上林家的族谱,不然这孩子无家可归啊。” 她捂着胸口哭的一抽一抽:“嫂嫂也是做娘的人,一定理解玉儿的心吧。” 要不是计划失败,她的女儿早就上了林家族谱。 眼下,只好用苦肉计让孟知微这蠢货出头,这样,老夫人那边会借坡答应下来。 板上钉钉后,孟家想找事也哑口无言。 孟知微沉吟:“这两日,我会寻个合适的机会同老夫人说。” 林玉儿暗笑,就知道这蠢货会答应。 小奶团急的直抓稀少的两撮胎毛。 【嗷嗷,不许答应,我才不要和坏蛋蛋在一个族谱。】 晚间,又到了用药的时辰。 孟知微不喝李神医开的药,白郎中捧着汤药走进来:“二小姐,这是今日的解药。” 她接过来刚要喝,林宵宵伸出小肉脚咻的踹了出去。 药罐和汤药滚在地上。 “诶哟娘的小淘气鬼儿啊。”孟知微吓的魂飞魄散,抓起林宵宵的小脚来回的看:“有没有烫着。” 【嗨呀,那不重要,娘这汤药有毒哇。】 孟知微猛地看向白郎中,难道……他也被收买了? 小奶团大喘气,又嘟嘟着。 【啊不对,汤药没毒,煮药的药罐子被毒药泡过了哇。】 【肯定是李老头干的,我知道他的秘密。】 孟知微泄了口气,还好,还好,她拾起药罐嗅了嗅:“白郎中,今儿的药我闻着发酸,不知是汤药的味还是药罐的味。” 白郎中拿起来检查,大骇:“二小姐,这药罐被人泡了毒药啊,此人好阴毒细腻的心思。” 若不是女儿提醒,谁会去查药罐。 她咬住唇:“看来,有时做人不能太被动。” 竹苓看着宵宵,孟知微来到隔院,踢开了李神医的房门。 李神医正欢快的数银票呢。 “花着害我换来的银票,心情如何啊?”李神医吓的从马扎上摔下来:“夫,夫人在说什么?” 孟知微想到宵宵吧啦出来的心声,刚好派上用场:“李神医的私生子在我三哥军营里做事。” 李神医的嘴张的大大的,这事是绝密,她是怎么知道的? 被捏住把柄的李神医,爬到孟知微面前:“打现在开始,我就是夫人的牛马啊。” “你表面上还是少爷的人,他让你做什么,半字都不许隐瞒,而且要往他期望的方向去说我的病情。”孟知微面无表情。 林泽尧把三好夫君做的真真好,一日三遍问她的身体状况。 孟知微忍着恶心:“夫君找的这位李神医医术很好,吃完他的药舒服多了。” 林泽尧垂着的眸划过阴亮:“夫人能康健便是夫君的福气。” 他吻了吻孟知微的额头,深意的看了眼啃脚丫子的林宵宵才离开。 竹苓很快来报:“夫人,少爷去了后院……林玉儿的房间。” “恶心。”孟知微用浸湿的帕子用力擦自己的手,擦他吻过的地方,她喘着气,压低声音:“你去查,我生大公子时,林玉儿在哪儿?接生婆又是谁?府里有无可疑之人?” “是。” 孟知微背对着女儿,死死咬住被角,流下一行泪。 她格外担心被掉包的大儿子。 他,好不好? 是不是,还活着? 今年雨水多,下起来没完没了。 同林老夫人说道完家事的孟知微一抬眼天都擦黑了。 她急急起身:“婆母,儿媳出来太久,竹苓一人看不了宵宵那么久,先回了。” “外头雨大。”林老夫人道。 “无妨。”雨再大,女儿也是最重要的。 她走的急,纸伞被树杈刮烂,她顶着雨奔回了院子。 屋内,烛光扇动,宵宵小小的人儿蔫哒哒的躺在小床上,脸蛋红的像小辣椒。 【蓝受蓝受,冒牌大哥坏人,故意开窗户冻宵宵,长大了咬死他,咬死……】 孟知微顺着凉意猛地回头,离女儿最近的窗子四敞大开的,生怕关上,还拿小石头别上了。 这,这是她养了,疼了十五年的儿子。 她想不到,一个孩子怎么能这般狠毒去对小婴儿下手。 她抖着手关了窗,又差人去叫白郎中和林泽尧。 不多时,淋了雨的白郎中急急来了,林泽尧没来。 “少爷呢?”他再渣,女儿病了,总要来瞧瞧吧。 竹苓犹犹豫豫上前:“少,少爷说……” 第9章 渣爹欠呲,哗哗哗。 “说。”她倒想听听有什么比他女儿还重要。 “少爷说云凤小姐怕雷电雨声得陪着,还说宵宵小姐病了找郎中就好,小姑娘家家不要太娇气。”竹苓也气了一路。 孟知微气得牙齿打颤:“情人的女儿可以娇着,我的女儿便当草了么!” 她恨不得宰了这俩畜生。 喝了杯茶压了怒气:“今夜,大公子来了?” “是的,大公子说夫人最喜欢的花被风吹倒了,让奴婢去照料,大公子会替奴婢看着小小姐……”竹苓似乎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从今往后,不许大公子单独和小小姐相处。”今日开窗,明日是不是要放火? 竹苓微怔,应下了。 天大地大,夫人最大。 白郎中怕婴儿吃药伤身,便把柴胡、挖耳草等退热的草药制成了药包敷上。 才挨上奶团子的脑门,碎光便统统被吸进了她体内。 眨么眼的功夫,奶团子的热潮便退了,白郎中都直呼惊奇,称宵宵有福。 【谢谢草药姐妹们,我的灵气在慢慢恢复,会报答你们哒。】 小家伙颇有江湖风范的捧着俩手作揖。 孟知微不敢睡,怕她反复,侧躺着拍着她,哼着歌谣。 后半夜,小团子伸手抱住了娘亲的脖子,亲昵的蹭了蹭。 【娘亲会好起来哒,娘亲壮壮。】 淡绿的碎芒争先恐后的钻进孟知微的身体里。 早上起来,孟知微发觉自己虚汗流的少了,头发掉的少了,而且有力气了许多。 只,睁眼便瞧见林泽尧的脸,让她胃口全无。 “夫君打玉儿那待够了?夫君待外甥女比亲女儿上心多了。”孟知微忍不住讥讽。 林泽尧说谎信手拈来:“夫人不懂事了,玉儿孤儿寡母的,在府上也没有你的待遇好,我这个亲大哥多多照看难道不行么?” 他给个甜枣,宠溺的捏捏孟知微耳垂:“听玉儿说,你会劝母亲让云凤入了林家族谱,这样才是一家人嘛,为夫就喜欢你这懂事识大体的样子。” 若往常,依孟知微讨好的性子,恨不得把识大体做到十分,只为他的夸赞。 可眼下,她只觉得林泽尧把她当成了驯化的兽类。 他又佯装慈父抱起了小家伙:“哪病的这么厉害,你娘啊就会夸张,你也要懂事啊,长大后让着妹妹。” 孟知微气疯了,给她洗脑还不够,还想给女儿洗脑。 【让个大头鬼,渣爹这是欠呲,看我的。】 小家伙软软的小身子一抖,肉脸上露出舒坦的表情。 林泽尧浑身僵住,带着尿味的热流浸透他的衣裳。 “夫君不会跟个孩子计较吧。”孟知微赶忙抱过来,自然知道女儿是故意的。 “自然不会,我先去换洗一番。”他咬牙离开,也别怪他疼爱云凤,他的云凤是小神童,未长牙便会开口说话了,可宵宵整日只知道傻吃嗫睡的,根本不配做他的女儿。 林泽尧走了,林玉儿又来了,阴魂不散的催:“嫂嫂何时同母亲商量,让云凤上林家的族谱啊。” 孟知微正琢磨着如何再拖上一日,竹苓疾步走了进来,附耳:“夫人,孟二少来信儿了,一个时辰后……” 孟知微眼睛微亮,她挺直了身子:“正要同你说这事呢,给我点时辰照料宵宵,你也回去准备一番吧。” 林玉儿乐的合不拢嘴:“多谢嫂嫂。” 一个时辰后,孟知微抱着戴粉帽兜的小家伙坐在花厅。 小家伙嘴馋,瞅着桌上的糕点,哈喇子淌成一条线,挣着小手做抓啊抓的动作。 林老夫人和林泽尧嫌弃,真真半根手指赶不上云凤。 “宵宵,你还小吃不了,该噎住了。”孟知微抹掉她的哈喇子。 【难啊难,想我当年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现在连个点心都得不到。】 孟知微听着忍俊不禁,接着怀里小家伙激动的蹬腿,挥爪子。 【熟悉的味道,嗷嗷,来了来了。】 林玉儿穿着玫红裙衫,眼尾平滑上翘,里头尽是钩子。 她抱着裹在红被子里的林云凤。 林云凤本是睡着的,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后咻的睁开眼睛。 小人参,等着瞧吧,这一世我要让你输的一败涂地。 “母亲,阿兄,嫂嫂,我带着云凤来了。” 孟知微扫过林玉儿的孩子,只觉林泽尧他们是瞎了眼,这眼神可怖的丑娃娃哪里比的上她的宵宵。 “婆母,玉儿的女儿生来没爹总归是不行的,这上不了族谱,会干系到今后上学,嫁人,影响甚大,所以我决定……” 不等孟知微说完呢,林老夫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接了话:“儿媳说的对,云凤体内也留着林家的血,该上林家族谱。” “婆母说错了吧,怎么能上林家的族谱?” “你什么意思?” “婆母,玉儿和男子私定终身且生下了孩子,于情于理孩子也要跟着男方姓,也要上男方家的族谱。”孟知微眉心愁容簇簇:“我们若是越俎代庖,把玉儿的孩子上了娘家的族谱,要万一哪日东窗事发,男方家找上门来,那我们林家岂不是惹上麻烦了。” 孟知微看向林玉儿,给她扣了顶仁孝的大帽子:“小姑子生性纯孝,处处为娘家着想,想来不会做出有损娘家荣誉的事吧。” 林玉儿喉头哽住,抱着女儿摆出小可怜的样子。 林泽尧看不得心爱之人受委屈:“玉儿都说了,那负心汉失踪了,也许是死了也说不定,所以让云凤上了林家族谱无妨。” “夫君是近日太劳累才能力不足的么?” “你什么意思?”被女人说没能力,太恼火了。 孟知微神色雀跃:“夫君,玉儿,我二哥寻到了玉儿的相好的,云凤的亲爹爹。”她笑看着他们龟裂的神色,故意道:“不用谢了,都说一家子,谢来谢去的太生份。” 林泽尧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寻到了云凤的亲爹?” 这怎么可能,他就是云凤的亲爹啊。 林玉儿捏着手绢的手哆嗦的厉害,更是一脸懵圈:“我,我的相好的?” “是啊。”孟知微饮了口茶,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诶,这不来了。” 花厅所有人朝外看去。 第10章 别以为你披着马甲我就不认识了,嗷嗷。 一身穿花袍,菱形带橘皮脸的男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他手上提着鸟笼子,眼睛贼遛遛的乱看。 林玉儿惊恐的倒退一步。 看着她心虚的德行,孟知微感谢女儿无意说出的秘密。 八卦的奶团子使出吃奶的劲儿,俩胖手摁着孟知微的腿,抻着小脖子瞅。 瞅的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后了。 娘亲居然找到了坏姑姑之前的小情儿,好厉害。 敏感多疑的林泽尧把林玉儿的反应看在眼里:“玉儿认识?” “不认识的。”她当鹌鹑:“只是怕他手中的鸟儿。” 吴昊一咂嘴:“啥?玉儿,你进了有钱人家就不认我这个老相好的了?” 林泽尧比林玉儿反应还激烈,死攥她的手:“你相好的?” “泽……哥,啊,他不是,你要相信我,好痛。”林玉儿眼里包着泪。 孟知微嫌恶扫过他们交握的手,柔笑:“吴公子快坐下,我们是玉儿的娘家人,你和玉儿是有什么误会么?怎的连妻女都不要了?” 吴昊盘腿坐下:“我和玉儿早就好上了,本想着说亲的,可玉儿……”大老爷们抹了把泪:“嫌我穷,想要大房子,要彩礼,我拿不出来就一脚给我蹬了啊,害的我女儿从小没爹啊。” 林玉儿脸皮直哆嗦:“你放屁!我跟你认识不假,但从未跟你好过,这是我女儿,跟你毫无关系!” “诶诶诶你这婆娘还抵赖,你忘了你最落魄时候脱光了衣裳求着我要你了。”吴昊满是春色的摸着下巴:“你大腿内侧那枚红痣让我爱不释手呢。” “啊啊啊!”放浪的话让林玉儿发疯,激动之余都丢了孩子,泼妇般冲上去打人:“你个狂徒,敢辱我名誉,我杀了你。” 吴昊啪的抽她一耳光,林泽尧一拳闷在吴昊脸上。 看的孟知微大呼过瘾,惊觉怀里空空的,低头一看,满脸黑线。 九个月的奶团子噌噌噌爬得飞快。 她支起肉胳膊,朝林云凤噗噗吐口水,小肉拳啪啪打她,婴语骂得可脏了。 【啊哒,别以为你披着马甲我就不认识你啦。打打打。】 林云凤被压制的呜哇大哭,用那双不符合年纪的眼神仇视着林宵宵。 林玉儿瞧见,尖叫着去抓小宵宵,孟知微一个手快抱了起来:“你敢打我女儿?” “你女儿先打我女儿的。” “我没看见。”没看见就等于没有。 “够了!”林老夫人呵斥,总算静了下来:“仅凭一句话不能断定他是玉儿的相好,云凤的爹。” 孟知微用手绢擦小家伙爬脏的小肉爪,赞同道:“婆母说得对,儿媳有个好主意,不如滴血认亲。” 林玉儿腰板挺了起来:“认就认。” 两滴血落在水中,眼看着吴昊的血和林云凤的血相融了。 林玉儿尖叫:“不可能!” 林泽尧的眼睛像血一样红。 孟知微支着下巴看戏,拍着哈欠连天的小家伙:“婆母,木已成舟,避免落人口舌,便让他们早早成亲吧。” “玉儿。”孟知微走到瘫坐在地上,呆呆看着鲜血的林玉儿跟前,拍拍她的肩:“恭喜啊,寻到如意郎君了,也给你女儿寻了好爹爹。” 林玉儿慌的脸呈青色,抓住她的袖子,眼含愤怒:“是你,你故意找来这畜生害我的,对不对!” 孟知微不悦的甩开她:“玉儿你疯魔了,你们若不认识,我就算想害你也寻不他头上,我待你这般好,你却如此丑化我,真令我伤心,我原本还打算给你一笔丰厚的嫁妆呢,现在……”她故作失望的摇摇头:“罢了。” 咣咣敲门声响起,管家才开了个门缝便有人挤了进来。 “娘,你咋才来。”吴昊高兴的挥手。 吴母体格健壮,上穿红袍下穿绿裙,脸上有撮痣毛。 跟在吴母身边的是个媒婆,俩人四处瞅着,贪婪极了。 吴母拍拍儿子屁股,问清楚了林玉儿林云凤是哪个后,挑剔的打量:“看你和我儿生了娃的份儿上,我们老吴家允许你进门。” “只是……”嫌弃的瞥林云凤:“进门后抓紧生个带把儿的,这臭丫头片子不值钱。” 孟知微’善良’替小姑子张罗着:“向我们林家的女儿提亲可要守礼节的,定亲礼呢?” “有,都是好东西。”吴母解开麻袋,揪出一袋大米,一袋面,咯咯声响起,一只白却脏了的大鹅扑棱着翅膀跳了出来。 它雄赳赳的朝林玉儿叨去,吓疯的林玉儿为躲避,拽倒了林泽尧,大鹅直叨他们的脸、屁股,疼的他们嗷嗷叫。 林老夫人甚至钻进了桌子下。 落单的林云凤没躲过去,叨的她脸上血淋淋的,她磕绊的叫着:“你去叨林宵宵,叨……死她!” 孟知微把女儿护的严严实实。 【娘,不怕,大鹅……不敢叨我们。】 她可不想搅合进这乌烟瘴气里,忙抱着女儿回了自己院里。 兴奋的林宵宵傻呵呵的笑着,时而吧唧啃住脚丫子,时而坐在床上上下的蹲着。 【嗷嗷打坏人,胜利,吃肉泥泥庆祝。】 干吃奶的月份过去了,宵宵是可以吃些暄软的东西,孟知微差竹苓做了些蛋奶糕和肉泥。 前院闹腾了一个多时辰才消停。 前面消停了,后院却’起火了’,林泽尧推门而入,额前被鹅叨秃了一块,脸上有几道血印子,衣裳也脏兮兮的,上来便是劈头盖脸的质问:“我以为你是贤妻,可你看看把家弄的鸡飞狗跳的!” “玉儿和我……外甥女被姓吴的带走了,娘俩哭的别提多可怜了,现在你满意了?”林泽尧双手撑在孟知微身侧,压迫感极强:“你家为何多管闲事找人来闹腾,啊!” 内心的阴云化作雷雨冲出孟知微的心,她猛地推开林泽尧:“夫君是在自欺欺人么?林玉儿枕边男人不详,她女儿生父不详,便有把剑悬在头顶,夫君一向很在乎林家的名声和前途,怎的遇上玉儿却不同了?” “还是说夫君和玉儿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瞒着我?”孟知微定定的盯着他的眼。 第11章 消失的亲大哥出现了 孟知微穿透人心的眼睛让林泽尧脊骨一抖。 他蹙眉:“夫人生了宵宵后,变得敏感多疑,为夫不喜欢你这幅怨妇的样子。” “勤勤恳恳百依百顺便不是怨妇了是么?”孟知微轻笑:“那的确不是怨妇,那是傻。” 她的巧嘴让林泽尧有种失控的感觉,深深看她一眼:“玉儿的事你不要插手了,好好养身子吧。” 他不看女儿半眼转身离开,出了九曲长廊,林松风跪了下来。 林泽尧喜爱这武艺超群的儿子:“风儿这是干什么?” “娘亲不会背叛爹爹,妹妹也不会是别人的孩子,娘亲是被奸人害了,儿子这就证明给爹爹看。”林松风只差把孟知微的名儿说出来了,想到妹妹云凤教他的话,把准备好的水盆取出,先是滴了自己的血,又滴了一只鸡的血,只见两滴血相融了。 在林泽尧惊诧的神色里,林松风道:“爹,难道我和这只公鸡是兄弟么?那盆水有问题啊。” 林泽尧火速朝外跑去,林松风跟在后面。 孟知微的人尾随其后。 第二日早上,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云霄。 把睡得正香的宵宵吵醒了,粉团子蹬开被子,扶着床壁站起来,两条肉肉的腿一墩一墩的。 “啊啊,吵。”奶团子控诉的指着外头。 孟知微捂住女儿的耳朵:“竹苓,不过年不过节的为何放炮?” 竹苓跺脚:“少爷他,他把林玉儿还有那孩子接回来了,还放了火盆,煮了艾草水,放了鞭炮,说是要除除晦气。” 【林云凤不是人,活了几百年,骨子里都是坏水,这次就是她解了林玉儿的危机。】 孟知微惊的眼球一颤。 不,不是人?那是什么? “看……走……”奶团子抓着被子,背着身爬下来,带肉窝的小手扯着孟知微的裙角:“热闹。” 孟知微拿女儿没法子,只好抱了出去。 地上布满红炮纸,林玉儿抱着孩子迈进门槛,瞧见孟知微,柔媚的笑:“嫂嫂想不到我会回来吧,幸好哥英明,还了我清白,我和孩子同吴昊那牲口毫无干系。” “那孩子的爹?” “已经病死了。” 孟知微点头,语带讥讽:“这等丧良心,没担当,不敢认妻女的,胆小如鼠的狗男人死了就对了,就算不死,活着也会仕途受阻,百毒穿心,不得好死呢。” 一句句怨毒的话膈应死林泽尧了:“够了,孩子们都在,说这些干什么。” 林宵宵对上林云凤阴毒的婴儿眸。 【略略略,吹大风呀,嘣死你们,哼。】 远处吹来风,残余的炮仗吹进了火盆里,林玉儿抱着孩子迈过火盆的瞬间,炮仗噼里啪啦响起,崩的她们尖叫不止,裙衫头脸被崩的黑乎乎的。 林宵宵高兴的拍着爪子。 丫鬟们忙带她们去后院清洗。 林老夫人发了话:“玉儿虽不是老身亲生的,却也是林家千金,云凤亦是林家孩子,那负心汉……咳,死了,云凤便上咱们林家族谱吧。”正巧合了她的意。 林泽尧愁容满面:“母亲,儿昨儿个晚了一步,云凤已经上了吴家的族谱了啊。” 林宵宵乐的露出米粒牙。 【开森,她上了吴家族谱就会承担吴家的因果了。】 “那可怎么办?不能改回来么?”林老夫人问。 林泽尧瞥孟知微,为她扣上了高帽子:“那可要麻烦夫人了,二哥同官府掌籍大人交好,只需一句话便……” 孟知微轻轻看去:“夫君常同我说要做个公正廉明的好官,今日怎的让我二哥做这等污糟的事?” “听闻,想换族谱户籍需等五年,怎么就连这五年都等不得了?”孟知微道,她抱着宵宵往外走,没落下林老夫人埋怨的话: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竟如此费劲,她现在愈发不听话了,该敲打了。 “是,母亲。” 孟知微咬紧牙冠。 听话?敲打? 当她是兽么? 过了几日,坊间传出在一条花柳巷子瞧见个全身赤条,浑身红疮,死于花柳病的男子。 这男子正是吴昊。 竹苓禀告这事时,孟知微特意捂住小家伙的耳朵。 谁知,小家伙挣了命的,蹦高高的要听,眼睛亮晶晶的。 嗨呀,她当人参的时候就爱吃瓜。 【我这渣爹为了假姑姑怪狠的,找得病的姑娘又下了药弄死了吴昊呢。】 孟知微手抖的厉害。 想到林泽尧也给自己下药,浑身寒毛竖起。 亏了有宵宵。 “竹苓,你放出一条消息……” 为安抚林玉儿,林泽尧给了她许多银子让她出去消遣。 林玉儿抱着天才女儿云凤正看一把长命锁,才拿起端详便被掌柜的抽走了,捏着鼻子,如避瘟神般:“走走走,脏东西。” “你骂谁脏!”林玉儿的皮子滚烫。 “骂的就是你,你男人吴昊死于花柳病,你和他同睡一张床,说不准也染上了呢,快滚。” “胡说,他不是我男人,我都回林家了。” “嗤,你男人都死了,还不是任凭你怎么说。”掌柜的呸了声:“听说你女儿都上了吴家族谱了,还想抵赖呢,快滚,脏东西。” 街上的人对她指指点点的,她掩面离开,回去便哭晕在林泽尧的怀里。 “定是孟知微做的,若不是她,我们的天才女儿怎会被那些臭百姓的用鸡蛋砸成这样。” “玉儿,你受苦了,待我耗尽他家的油水,一定替你报仇。”林泽药温润的眸森然如野兽。 门口,林松风静静的听着这一切。 他妹妹云凤是天才,前日还告诉他新式武功招式了呢。 可现在被孟知微她们害的高烧不退,半句话都说不出了。 “你们不仁,别怪我不义了。”天才擦黑,林松风朝后院走去。 林家有个大园林,林内养了果树之外,还有菜园子,在菜园子的左侧有一处牲畜园。 里面养着各种牲畜,譬如鸡鸭鹅猪等等。 此时,一个削瘦的少年手提着一桶猪食,艰难的朝猪圈走去。 忽然,重重一脚把少年踹倒在地…… 第12章 娘,嗷嗷,我亲大哥快死啦死啦的。 猪食撒在地上。 少年的下巴重重磕在猪食桶上。 刚要爬起来,林松风狠狠踩在他单薄的后背上,都能听到喀嚓一声。 “你个狗奴才,看你就不顺眼!”林松风橘皮的脸挤成狰狞的样子,眼神森森,满是恨意。 每每林松风遇到心烦之事便会来猪圈找他出气。 只因,他是孟知微的亲儿子。 林松风揪起他枯草的头发,把他的脸往猪食上摁,嬉笑着:“你不是饿么,吃啊,你啊这辈子只配吃猪食了。” 少年眼底升腾着浓郁的恨意。 夏季雨水多,雷电撕开云朵,劈在房顶上。 “啊呀。”林宵宵踹开被子,打了个激灵,她不安的哇哇的哭。 方才她做梦了,梦中的血亲线似要断开了。 “宵宵,是不是被雷吓着了?娘在呢,不怕啊。”孟知微温柔的哄着。 小奶团肉脸上挂着泪珠,从孟知微怀里蹭了下来,扑通坐在地上,抓起小鞋子往脚上套,够不到脚就气的把脚丫子往嘴里塞。 【嗷嗷,走,出去,救人,有人要死啦。】 孟知微也心慌的厉害,女儿平日很乖,不会无缘无故闹腾。 雨下的好像要断了气。 幸好把奶团子裹成了粽子,孟知微抱着她,竹苓打着伞。 宵宵的小胖手指着前头:“走,前前。” “左。” “再再左。” “右右右,嗷。” 拐了几下,小奶团小大人似的松口气。 累死宝宝了。 隔着雨帘,孟知微看见大儿子林松风神色阴狠,涓狂,抓起一个人的头,一下一下,重重的往墙上撞。 孟知微心头猛跳,心脏窒息疼痛,仿佛自己在遭受虐待。 “住手!”她重重呵斥。 林松风脊背僵住,手下意识松开,少年如烂泥瘫在地上。 “风儿,你在干什么?母亲教导你那么多年?便是教成了你凌虐,欺软的性子么?啊?!”孟知微的嘴唇都白了。 林松风蜷着手指,她怎么会找到这来?难道知道了这个秘密? 不,绝对不会的。 一定是巧合。 他说谎可游荡了:“回母亲,这奴才不听话,偷偷杀了好多鸡烤着吃了,天天偷懒不干活,儿子训诫一下。” 【啊呸,好气好气,冒牌货是大魔鬼,他打的是我的亲大哥啊,我的亲大哥要被打死了哇!】 孟知微腿软的跪在地上,宵宵的话如惊雷在脑中炸开,她猛的睁大眼睛,冰冷的身躯颤抖,心窝传来尖锐的疼痛。 地上这将死的少年是她的亲儿子? 孟知微真想咆哮的扑过去认他。 但,眼下不是好时机。 被竹苓扶起来后,孟知微扬手狠狠的甩了林松风一耳光,呵斥:“我自小教导你和善,仁义,可你却用如此残忍的法子对待……下人。” “给我滚回房面壁思过!” 林松风被打的耳膜嗡嗡作响,喉间涌出一股腥甜,真想撕烂这个贱人。 但,还未利用完,不能动手。 只好压抑着说了声是,却不走,因为他怕孟知微看出什么端倪。 “竹苓,把人扶到我房里去。” 林松风吓的阻拦:“母亲,把这奴才交给儿子照顾吧,别脏了母亲的房间,也别吓着妹妹。” 【不许,不许听大魔鬼的话,他想害死我大哥哥哇。】 孟知微淡淡的:“不必了,风儿还是回去面壁吧。” 少年孱弱,性子却倔,他恨毒了林家每一个人。 布满污泥的眼睛黑亮又倔强,恨恨甩开孟知微的手,声音哑的厉害:“虚伪,滚。” 他孤苦一人。 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只想着活一日,算一日。 生死有命啊。 他,命贱。 孟知微愣住。 小奶团早从孟知微怀里挣下来,两条颤巍巍的腿都站不稳,小手叉腰,嗷呜拉啊的说着磕磕绊绊的婴言婴语:“乖乖,嗷!” 【大哥哥,我们是来救你哒,遇上我,泥……泥就请好吧,走,跟我们走。】 少年想拒绝,可脑子里好似钻入魔音,滚到嘴边的话变成了:“我自己走。” “算,泥识相。”奶团子气哼哼的。 又打着晃,跟小酒鬼似的走到林松风跟前,结实的肉脚脚踩在他的脚背上,指着天:“轰,劈……坏蛋。” 林松风眉心狠狠一跳,在回去的路上,他头顶上的那团云愈发乌糟,轰的打在他身上,他啊的惨叫一声,蹲在地上,一摸脑袋,黑乎乎一片,还有股子烧焦的味道。 孟知微没空顾暇外头的事,忙让人把白郎中请了过来。 少年的身子薄的像纸似的,皮肉如萎缩的树枝,能看清身上露出的肋骨。 身上,新伤旧伤交错,没个好地方。 白郎中诊脉后,叹息:“这孩子好可怜,气血近乎被吸干,而且……他没了生的意念了。” 轰,孟知微跪在地上,她抓住白郎中的袖子:“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他死了,她也活不成了啊。 她的儿,她的儿遭遇了什么啊。 小奶团不知何时吭哧爬上了床榻,不嫌脏臭的握着大哥哥的手。 【大哥哥好可怜哇,生下来就被丢到后院,被人当蹴鞠丢来丢去的玩,四岁就是开始干活了,被人当狗骑,还不给饭饭吃,呜呜。】 孟知微心像被五马分尸了般扯着疼。 白郎中用人参给他吊着气。 “少爷,夫人要歇下了,您不能进啊。” “可笑,我的房间都不能进了?” 孟知微眼底闪过戾色,这消息得的可真快啊。 “夫人,为夫听你救了个奴才,还给带回房里了?”林泽尧慌张的四处看,看到躺在床上的少年,手攥成了拳头。 孟知微藏了情绪:“救个人罢了,怎的也让夫君抛下朝政特意过来一趟?”她饮了口茶:“你我两家世代信佛,常年放生,做好事,婆母也救过人,夫君却没那般关心。” 林泽尧压下激动的清晰,理好凌乱的腰佩:“还不是风儿,第一次被你打,还是因为个奴才,跑我跟前屈的直落泪儿。” “夫君不看看你儿干的好事么?小小年纪便如此残忍,夫君就不怕他现在虐奴,长大杀父么?”孟知微扬了声调。 “是,为夫会教育风儿的,这奴才因林家受伤,我寻了个医馆治他,自会负责到底。”林泽尧摆摆手,两个小厮走进来,他淡淡的:“把这奴抬出去……” 第13章 想把亲儿子送棺材埋了? 把他抬出去,便是真的死了。 孟知微眸底堆着浓郁的恨。 林泽尧,这可是你亲儿子啊,你怎么忍心的。 宵宵死命攥着少年的手,气的直咬牙,眼圈红红的。 “打,打。”另个小手挥着。 林泽尧戴着温柔的面具,却用力的箍住孟知微的手腕:“夫人身子没养好,就不要这事劳心费神了。” 孟知微眉头簇起:“好痛。” 林泽尧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愤怒的意念冲到天灵盖。 【坏爹,放开我娘亲,嗷。】 【咒死你们,让你们手脚抽筋,抽死你们。】 “你们,麻利点。”林泽尧沉声,忽地嘶了声,松开孟知微的手抽搐起来:“我的手,啊,我的脚,起不来了。” 同样的,他带来的两个小厮也抽的站不起来。 孟知微冷漠的看着他:“夜已深,宵宵还小,我身子弱,夫君如此折腾,当真是爱护我们娘俩么?” “可……啊……”林泽尧指着少年。 “一个奴才而已,夫君怎的这般上心?不如这样,明儿个他若还是如此任凭夫君处置,但若有所好转,便把他留在我院里吧。”孟知微用这话打发走了他。 门窗紧闭,孟知微忙奔到少年面前,吊着参片的他虚弱的睁眼。 好温柔的女子,却说出如此辱人的话。 “孩子,你如何了?” “一个卑贱的奴才而已,不配让夫人挂怀,还请夫人把我丢出去。”他讽笑,没想到死前才能睡到这么柔软的床。 孟知微哭的上不来气。 宵宵忙乎的啊,一边往亲大哥体内输灵气,一边给娘亲擦泪泪。 【哈呀,大哥笨笨,这是你亲娘哇。】 没反应?一瞅,睡着了。 又是言咒,又是药灵治人的宵宵早就撑不住了,也困的趴在少年脚边睡的喷香。 早上,来的是李神医,他含着腰:“夫人,少爷吩咐小厨房给白郎中的饭菜里下了泻药,然后,让我来给这奴才看病。” 孟知微掐紧茶杯:“好恶毒的畜生。” 李神医上前:“浑身都是致命伤,能活到现在也是命大。”把手指放在脉上,叹息摇头:“都不用把脉,都知活不……” 呔,怎么回事。 “怪哉怪哉,面上死气浓郁,脉搏却逐渐生机,这孩子福大命大,阎王都不肯收他啊。” 孟知微喜极而泣,望着叼勺子的小家伙,她觉得儿子能活跟女儿有关系。 不到下午,林泽尧便按耐不住了:“夫人,为夫知道你心善,那便为他准备一口棺材下葬吧。” 孟知微疑惑看他:“夫君说什么呢,这孩子已经转危为安了。” “什么?”林泽尧看去,万分震惊! 床榻上,少年半眯着眸,宵宵肉墩墩的身子不客气的坐在少年肚子上,手里抓着鸡腿往他嘴里塞:“吃,吃……身体……壮壮。” 孟知微堵住他的嘴:“昨儿个说这孩子能活便留在我院了,夫君人品高洁,言而有信,想来不会搅赖吧?” “自,自然不会。”林泽尧心梗了,他甚至不敢看少年的眼睛落荒而逃,他转身进了后院,抓住林玉儿的手:“玉儿,那个畜生被孟知微带回去救活了,你说,她会不会知道了这畜生是她儿子?” 林玉儿拉着人坐下:“泽尧,她那么蠢怎会知道,况且,依她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又怎能不说。” “你不是说她最喜欢瞎做好事,估摸着就是把那小畜生当成可怜人了。”林玉儿不屑道:“她爱留就留,都在咱们眼皮子下,还不是任凭咱们掐搓揉捏。” “玉儿最会宽慰人心,只是这小畜生出生时,大师便判定是个灾星。”林泽尧忧心忡忡。 “泽尧忘啦,大师也说过,风儿能压制那小畜生,你怕什么?” 林玉儿正在喂奶,白的晃眼,他扑了上去:“玉儿是我的贵人,两个儿子能压制灾星,生的女儿更是能辨宝贝。” “讨厌~”作呕呻吟散满室。 * 被塞了鸡腿药丸撑的肚子圆滚滚的少年终于醒了。 他洗干净扶着墙慢慢走出来。 孟知微看着他,嘴唇发抖,不像林家人,像孟家人,都说外甥像舅,他长得太像三哥孟怀安了。 少年没正儿八经的名字,取的都是逗乐子的名儿,什么小狗,小奴。 只是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是林家的大公子,眼前的夫人竟是他的生母。 他头一次自愿弯下双腿跪下,对孟知微磕了个头:“感谢夫人生育之恩,既然夫人有儿子了,奴才不打扰夫人天伦了,还请夫人把卖身契还给我,放我自由。” 孟知微抱住他:“孩子是怨母亲么?是母亲的错,你出生时被掉包,母亲……没有护住你。” 小奶团拉住少年的手摇着:“大哥哥,娘亲……呜呜……” 【哎呀急死宝宝了,大哥哥你不能怨娘亲哇,你该怨渣爹和假姑姑哇,他们坏人,掉包了你和二哥哥,还给娘下毒药,要害死娘哇。】 【大哥哥你要是走了,会被他们biubiu杀死的,你不想保护我和娘亲嘛。】 少年猛地抬头,哆嗦着苍裂的唇。 什么? 他知深宅污烂。 却不想他生父竟为了情儿,为了野种害自己的发妻和孩子。 他的生母,也是个苦命的人啊。 孟知微满脑子都是儿子要离开,悲伤过度的她竟晕了过去。 “娘亲~呜哇……” “夫人!” 院中上下乱作一团。 林泽尧带着林玉儿林松风匆匆而来。 林玉儿伏在床榻前抽泣:“嫂嫂近日操劳这才病倒了,哥,我想替嫂嫂分担一些,白日我帮忙照顾嫂嫂,晚上带宵宵吧。” 她的话正中林泽尧心头。 近日总觉得孟知微不听话,还是让林玉儿亲自喂药吧。 “那我先把孩子抱走了。”林玉儿去抱林宵宵,想着等她到了自己手下,看她怎么搓磨她。 “啊!”小奶团一口咬在林玉儿手上。 【脏脏,放开我,啊呜,咬死你。】 【大哥哥救命哇,我不要去假姑姑那里。】 “你个小杂种。”气恼的林玉儿扬手要打人,手腕被捏住,回头对上少年狼一般的眼睛:“放开我……” 第14章 三舅舅头上的草原养了好几匹马 少年眸子如兽:“放开我妹妹。” “你个小杂碎,敢对我……姑姑不敬。”林松风从腰间拿出鞭子朝他抽去。 少年攥住,抬脚踹翻了他。 林泽尧心疼的扶起儿子,怒斥:“不分尊卑,谁准你对大公子动手的!” “来人,把他拖出去仗打一百大板!” 一百大板足以要了少年的命。 正好,借着这由头除了他,以绝后患。 “我看谁敢!”孟知微坐起,如鬼魅幽幽望着眼前一幕。 “夫人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林泽尧温柔,又责备看她:“这奴才没规矩,对大小姐和大公子不敬,该罚。” “的确该罚。”孟知微淡淡的。 少年脊背绷紧,唇边牵起讽笑。 呵,亲生又如何,始终不如林家人。 “我还没死呢,玉儿便粗暴待宵宵,该罚。” “松风暴虐成性,胡乱打人,该罚。” 少年倏地睁开眼。 “嫂嫂!” “母亲!” “夫人怕是糊涂了吧,是这奴才对他们不敬!”林泽尧拧眉。 “他是我院中一等护卫,得了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靠近院中分毫。”孟知微眼波流转:“有问题?” “护,护卫?”林泽尧攥紧拳:“他不会武,怎担如此重任?为夫再给夫人寻一个。” “夫君是在强摁牛喝水么?”孟知微弹了被角:“行之,送他们出去。” 少年怔住,亲娘给他取了名字。 冷脸送走闲杂人等,行之扭捏的站在床前。 孟知微欢喜的看着他:“不走了?” 行之点头,抿抿唇:“是我误会了……夫人。”娘亲二字,叫不出口。 孟知微也不逼他:“方才见你力气大喜,反应迅速,你私下偷偷练过?” 行之喉咙发干:“大公子常常撕武书,我会捡起来……”他低下头:“偷偷习武。” 【我大哥厉害着呢,那可是武曲星下凡呢,要不是遇上了我,以后会被冒牌货顶了武状元的名,还会被冒牌货剥皮,阉割呢。】 林宵宵盯着自己乱动的脚丫子,又望望天,诶,饿了。 行之身上凉飕飕,某处莫名的疼。 “武,自学不好是灰走火入魔的。”孟知微沉吟了会:“明日我带你去拜见一位很厉害的人,你跟他学武好不好?” “行之听夫人的。”在阴沟里活了数十年,终于能摸到太阳了吗? 日头和公鸡轮番上阵。 嚷的有起床气的宵宵啊呜啊呜直哼唧,在床上滚来滚去。 【太阳!射掉!】 【公鸡,吃掉!】 孟知微把小倔驴哄的顺毛了:“宵宵,今日随娘和大哥哥出去呀?” 小奶团伸出小短腿,把玩偶小熊夹住,嘟着小嘴:“不去,睡……觉。” “啊?”孟知微叹气:“那真可惜,今儿给你准备了鲜虾云吞,香菇鲜肉粥,香酥鸭泥,既然宵宵不去,那便……” 白团子腾的坐起,头顶立着一撮呆毛,小肉手一会儿从枕头下翻出个袜子,一会儿从床角翻出个裤子,笨拙的穿着,急的不得了:“吃,我的,都……我的。” 洗香香的小奶团臭美的站在妆奁上,把口脂往自己脸上拍。 行之看到的便是个红脸蛋的小歪猴子,不苟言笑的少年被逗乐了,他抱起小团子:“该走了。” 宵宵鲜少出来,趴在马车上,好奇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 瞧见卖糖人的,四脚并用要往外爬。 瞧见卖玩偶的,还是往外爬,若不是行之看的紧,动作快,这小人儿早就撒丫子溜了。 马车停下,行之被苍劲有力的将军府仨字震的愣在原地。 他知道,夫人的母家是将军府。 孟知微理好他的发带:“我们在林家如履薄冰,要处处小心,不把你认回是为了保护你,带你回孟家是为了告诉你,娘亲是认你这个儿子的。” 行之眼圈通红,还没来得及说些感谢的话,便被小奶团拽住了裤脚:“走,走,鸭鸭,猪猪,菇菇等我呐。” 让’小客人’等久了不礼貌哟。 呲啦,行之的裤角被撕了大口子。 小奶团啊了声,小爪子捂住脸,悄悄从眼缝看大哥哥。 【嗨呀,好尴尬呀,还没吃饭呢怎么就这么大力气呀。】 孟家人早知女儿要回来,早早的在院儿里等着了。 看着一张张笑脸,孟知微眼圈红了。 以前来娘家,都是为了林泽尧。 她就是林泽尧手里的枪,指哪打哪。 让她来娘家要钱,她便要。 让她找兄长帮忙,她便找。 办完事抬屁股就走,也不关心关心娘家人。 她愧啊。 “父亲母亲,大哥……”孟知微哽咽着挨个叫了一遍。 “回家就好,总算又看着我女儿了。”孟父孟母眼中含泪。 宵宵刚要问开饭了么。 欻,眼前伸出十几只手要抱她,跟八爪鱼似的。 脚下一空,她被孟北言抱起来了,脚下生风,跑的可快。 宵宵可是他小祖宗,上回亏了她提醒自己卷宗的事。 这才上保住脑袋,下保住屁股。 孟北言掏出个小金碗勺塞给小家伙:“喏,留着,这是二舅舅给你的零花钱。” “金……的。”小奶团眼睛噌的亮了,林家人抠,给了许多不纯的银子,都被她丢一边去了,她歪脸咬了咬:“真,真。” 拍拍小胸口,二舅舅,以后宝宝罩着你了。 在孟家,孟知微心神放松,把行之拉到三哥孟怀安面前。 行之看去,孟怀安人高马大,孔武有力,方脸浓眉大眼双眼皮,体毛很重,眉骨有一道疤痕,虽不是俊美之貌,却有种铁骨铮铮汉子味儿。 “三哥。”孟知微把行之拉过来:“他是行之,小妹觉得他是练武的好苗子,但没有师父可带,三哥能否……” “哦?我倒是头一回看小妹对旁人那么上心。”孟怀安颇有试探之意,他觉得妹妹变了,行径语言似有深意。 “觉得和这孩子投缘。”事未尘埃落定,她不想让家人担心。 “我可以带他,可我不是什么人都带的,先让我试上一试吧。”孟怀安拳如暴雷打了过去。 吃饱且养好身子的行之反应迅速的避开。 这让孟怀安十分满意,似从他身上看到了他年轻时的影子。 有热闹不看小狗蛋的林宵宵忽然咧开嘴,呆呆的看着孟怀安的头顶,短胳膊抡出大大的圈:“哇,三舅舅……头头,绿哇。” 第15章 窝们来捉鸡……捉奸啦。 孟北言捂住奶团子的嘴,愕然:“小祖宗你咋瞎说?你三舅三舅母恩爱情长,你三舅妈干不出那事。” 习武从军之人耳力非凡,自然听到了。 孟怀安抱起小奶团,刚要问。 小奶团捂着俩耳朵’不打自招’:“不……鸡岛。” 【宝宝不知道三舅母每天下午和俊叔叔幽会。】 孟怀安都来不及惊讶自己能听到外甥女心声了,只觉看什么都是绿的。 小奶团簇着小眉头:好像缺点啥咧。 前头张罗开饭了,小奶团急的在孟怀安怀里直蹦哒,脖子一抻一抻的:“次……饭饭,肉肉,三舅舅……放。” 就因为三舅舅把她放的晚了,遭了小奶团好几个白眼。 奶团子吃的满嘴流油,孟怀安却是半分胃口也无。 过了晌午,孟怀安急急往外走,走半拉走不动,低头看去。 小家伙抹了嘴上的肉沫,仰着脸儿:“三舅舅,窝带泥去。” 一大一小浩浩荡荡的去了茶楼。 奶团子吼的推开门,小手叉腰,可凶:“窝们,来……捉鸡啦。” 孩砸,是捉奸。 屋内,女子和男子相拥,男子还在女子额上落下一吻。 孟怀安额上青筋暴起:“傅锦纯,我诚心待你,你竟负我!” 他箭步跃上,扔开傅锦纯,朝男子的脸招呼了一拳,瞬间把人干倒,讥讽:“傅锦纯,原来你喜欢这等小白脸,我们和……” 和离俩字还没说完呢,就见奶团子吭哧爬上了桌子,惊恐的捂住他的嘴:“错啦错啦,窝弄错啦。” 小家伙急的鼻头冒汗。 【怪我年纪太小,脑子不好使,这不是三舅母,是三舅母的妹妹哇。】 孟怀安怔住。 他妻子是双胞胎中的姐姐傅锦纯,妹妹是傅锦柔,二人生的一样。 他拽起女子,眯眸:“你是我小姨子傅锦柔,锦纯呢?你姐姐呢?” “我……”傅锦柔泪洒两行,咬着唇犹豫。 苏白捂着胸口站起来:“锦柔,你想瞒到什么时候,你想顶替你姐姐到什么时候?你为你姐姐做的够多了,你真的不顾及我们的亲事了么。” “你们瞒了我什么?快说啊。”习武之人最是急性子。 傅锦柔眼中闪过坚定:“姐夫随我来。” 七拐八拐来到个私宅,里面传来稳婆焦灼的声音:“夫人,再用力啊。” “啊,糟了,这孩子是腿朝下啊,我无可奈何啊。” 躺在产床上的傅锦纯眼睛血红:“保,保孩子,我死了没关系,我要给怀安留下一条血脉。” 砰,门被推开,孟怀安泪洒两行:“夫人,你糊涂啊!你死了,我又怎能独活。” 傅锦柔抹着泪:“姐夫,姐姐有身孕后,郎中多次说过姐姐生产会有性命危险,让姐姐流掉,但是姐姐舍不得,又怕你知道这件事,所以便提出让我顶替她在你身边,直到她生下孩子……” “纯儿……” 奶团子用圆圆的脑袋顶开了他们:“再哭,来不及啦。” 【大人们磨磨叽叽哒,再晚一下,我都救不了啦。】 不知为何,他格外信面团子,他蹲下来,声音发抖:“宵宵,救救你就骂,舅舅……”欻地抽出腰间佩剑:“这是皇上赐的尚方宝剑,舅舅送予你。” 奶团子看着比自己好的佩剑沉默了。 稳婆急了:“大人急糊涂了,一个小孩牙子能救什么人啊。” 孟怀安不理会稳婆,夹着宵宵的腋下拎到凳子上,便轰了所有人出门。 小家伙用乳牙咬手指。 呔,不出血。 皱皱着小眉头,在尚方宝剑上划了一下,她不知,宝剑生锈之处变的光滑凌厉。 她把手指头怼到傅锦纯嘴里:“舅母,次……” 【我吸天地精华,厉害着呢,吃了我的血,我小弟弟就出来啦。】 傅锦纯感觉肚子里的孩子好像在转圈圈,还没太大感觉呢,便感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紧接着便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给猫猫狗狗接过生,还是第一次给人类接生呢。】 这话听的傅锦纯眼珠子乱颤,压下了震惊,不敢乱说。 母子平安让稳婆都惊呆了。 孟怀安把小家伙扛在肩膀上,一路扛回了家。 到了将军府,发现小家伙抱着头晕乎乎的:“宵宵怎么了?” “窝,不要长高。”奶团子缩成了蘑菇。 “为什么啊?”孟知微觉得怪,往日女儿都嚷嚷着快快长高,变成大人。 小家伙拍脑袋,叹气:“窝,恐高哇。” 孟知微忍俊不禁。 用完晚膳,瞧着二哥欲言又止:“二哥有话直说。” 孟北言攥着桌角:“小妹今日来是为了皇上提升正三品都察院左副度御史这事吧。” “恩?” “之前的左副都御史告老还乡了,皇上想选新鲜血液,眼下有两个人选,一个是同孟家有过命之交的徐家徐昭,一个是你的夫君林泽尧,孟家手中有评选票数的资格。”孟北言呼了口气:“你是为了这事来的么?想让我们给泽尧投票?” 宵宵支着耳朵,小手拍桌:“不,不。” 【娘亲,不要让外祖父家帮渣爹,渣爹变厉害会害我们。】 【渣爹现在在壮大自己的阵营,挤掉敌人,不要帮他。】 孟知微听的心惊肉跳,她眼眸平静真诚:“二哥,徐家忠肝义胆,能力不俗,泽尧心浮气躁,不堪大任。” 孟北言觉得妹妹似乎清醒了许多。 天刚擦黑,孟知微带着宵宵往家走。 街边,一个穿着花绿袍子的少年惊恐的四处跑着,沿边撞翻了许多摊子。 “站住,别跑。” “妈的,快抓住他,不然没法向星少爷交代了。” 宵宵坐在马车上,像狗狗似的把下巴垫在车窗上,看到卖糖人的啊啊的叫:“画,糖……” 孟知微想拒绝,转头瞧见女儿的哈喇子都滴答到外头了。 她们不知道的是,花绿袍子少年正巧钻进她们马车下,也正好宵宵的哈喇子淌在了少年的脑袋上。 少年摸了摸,奶,奶味的? 抓人的歹人四处找着:“去哪儿了?邪门子了。” “再去那边找找。” 等买完糖画,马车噶哟走了,少年这才出来,他躲在巷子里捂着胸口,感激且羡慕的看着那辆马车:“有家人的感觉真好啊。” 他捂着踹的生疼的胸口喃喃:“先想法子逃出魔掌吧。” 刚要离开,只见眼前多出几个阴影,他面露惊色。 第16章 渣男如此多呕。 林泽尧殷勤的在门口侯着他们:“夫人怎的回来的这么晚,一天未吃药,为夫都担心了。” 是担心她死的不够快吧。 “夫君是有事?”房内窗上摆着鲜花,却是林玉儿喜欢的。 “朝堂空了个左都御史的位置,朝臣们多属意我,想来岳丈家也是这么想的。”林泽尧又当又立的:“为夫人品贵重,自是不会让岳丈家明里帮我,只是都是一家人……夫人……” 瞧,渣男如此多呕。 想要好处,又得别人拱手奉上。 往日,孟知微必会为他奔波。 如今,顺着捧杀:“夫君放心,我必维护好夫君的好名声,不会让母家插手的。” 林泽尧像吞了苍蝇般。 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他琢磨着,孟知微许是气自己冷落她。 呵,女人,只是馋我的身子罢了。 他自信满满地脱掉衣裳,赤裸着身躯:“今夜夫君定满足你。” 他才碰到孟知微的肩膀,她像触电般推开林泽尧,扶着墙干呕。 空气中传来臭烘烘的味道,林宵宵捂住肚肚:“爹……擦……” 林泽尧哪伺候过孩子,恶心的直捏鼻子:“我有朝事忙,今夜宿在书房了。” 孟知微捧着女儿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属你鬼精灵,不过啊……宵宵放屁是真臭。” 早上,林老夫人特意让孟知微带着林宵宵来她房中用膳,行之提着绣着小黑熊的小包袱,默默跟在她们身后。 到了饭桌上,小家伙双手拍桌:“拿……拿。” 行之拿出她的专属小碗,专属小勺,专属围兜兜。 林老夫人白了她一眼,事儿精,没她的云凤懂事。 她的眼睛钩子般剐在行之身上,掩着鼻:“儿媳,听闻你便是为了这么个糟烂东西罚了我亲孙子,你糊涂啊。” “依我看,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就应该逐出府去。” 孟知微幽幽望去:“婆母,他真的来历不明么?” 林老夫人眼皮猛跳。 她的反应让孟知微如坠冰窖。 看来,林老夫人也知真相。 可,她们林家为何要如此搓磨自己的亲骨肉啊。 “行了,大早上少跟我犟嘴,叫你来是为了我下月的寿宴,你可要好好准备。”林老夫人道。 孟知微摊手:“那婆母支些银子吧。” 林老夫人怔住,往年都是她主动掏腰包,拿嫁妆。 今儿个怎的管她要钱了? 她装傻:“我有些头晕,你也出月子了,这家交给你了。”嬷嬷扶着她进屋了。 【祖母是老赖哇,以为装晕就不用掏钱啦,娘不会被她哄的掏钱吧?】 小家伙愁容满面:“钱……窝的。” 林老夫人装晕,她装病,当夜便卧病在床了。 她头戴抹额,虚弱地睁开眼:“夫君,我身子不争气,怕是爬不起来了,婆母的寿宴便……”又看向虚伪抹泪的林玉儿:“交给你来办吧。” 林玉儿又惊又喜,听闻办家宴会偷偷觅下许多钱财。 “那嫂嫂把库房钥匙给我吧,玉儿定为嫂嫂分忧解难。” “库房钥匙在老夫人手中。” “我是说你……” 孟知微扫过去:“玉儿这是让我出嫁妆办寿宴?” 林泽尧扯开林玉儿:“胡说什么,婆家哪能要媳妇的嫁妆,除非主动给,对吧,夫人。” “自然,但我相信夫君做不出那等无耻之事的,对么?”孟知微浅笑。 林泽尧脸白僵硬,他和林玉儿去了林老夫人房间。 林老夫人正举着三根香拜佛呢。 扫了他们一眼:“怎的这时候下那么重份量的药,想到自掏腰包办寿宴,我这颗心便疼的晃。” 林玉儿巴结讨好:“老夫人,我有个法子,这孟氏浑噩昏睡,不如悄悄偷了她的库房钥匙拿她的嫁妆办寿宴?她这般蠢,是不会知道的。” “倘若知道了呢?”林泽尧问。 林玉儿眸子森然:“她院中不是有个现成的背锅的蠢货么。” 三人相互对视,人面兽心。 林府夜深人静,站在老夫人窗边的鸟儿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孟知微院子。 第二日,林松风截了竹苓手中的汤药亲自侍疾。 “你不好好习武,围着我转什么?”孟知微佯装慈爱。 “母亲病了,儿子照顾是理所应当的。”扯了一句孝心,又故作不经意道:“往年都是娘自掏腰包办宴会,今年可不能让旁人动娘的库房。” “这是自然,我儿体贴,会维护娘了。” “当然。”林松风试探:“对了娘,你的库房钥匙放哪了?可别被人摸去。” “就在我枕下,很安全,风儿放心吧。” 喂完药林松风匆匆离去,孟知微的眸凉了下来:“林松风跟他们一条心啊,想偷库房钥匙,拿我嫁妆。” 行之眼神清冷:“夫人,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不!要让他们得逞,只有得逞了,才能让他们丢人现眼,更重要的是……我要拿回之前我被他们蒙骗,所花出去的嫁妆。”孟知微眼神坚韧。 当天夜里,窗纱被人捅破了个洞,一缕薰香飘了进去。 等了半晌,门被人吱呀推开,林泽尧搂着林玉儿的腰:“快进来。” 他们站在孟知微床前:“呵,你嫁进了林家,别说钱财了,命都是我们林家的。” 林泽尧猛地拽住她的头发,泄愤般用力拍她的脸。 林松风顺利在她枕下摸到了钥匙,又把假钥匙塞了进去,他冷漠的看孟知微:“爹,娘,我们快搬东西吧,不要为废物浪费时间。” “好。”三人悄然离去。 孟知微睁开眼,她摁住发痛的头皮,眼圈如火焰滚烫。 废物。 呵,精心养育十多年的孩子便是这样称呼自己的。 那便让他们看看废物崛起是什么样子吧。 林玉儿得了掌宴权,整日像花蝴蝶似的忙前忙后。 她的女儿林云凤教了她许多菜肴的新花样,还有宴台的摆放。 真别说,花样十足。 她相信,此次定能让贵客们看到她的能力和本事。 到时……计划成功那日,那些人也会心服口服。 只是,她在宴请客人上拿不准主意,便舔着脸去找了孟知微。 “嫂嫂,往年的宴请名单可否让玉儿参考一下?” 孟知微就等着她来呢,朝她勾勾手指:“你常说老夫人因你不是亲生的,对你意见很大,你若是请了这些人,那她必定激动欢喜……” 说着,将一份名单给了她…… 第17章 寿宴?吃丧席,送终咯。 林玉儿疑惑:“嫂嫂,这些人是?” “她们是老夫人乡下的亲戚,你也知道老夫人曾被亲戚们看不起,心里憋着一口气,你若是把这些亲戚请来,让他们羡慕老夫人,老夫人心里那口恶气也就出了,也会高兴的。”孟知微摆出真心实意的样子。 林玉儿急急出去,恨不能明日便是寿宴,好让她大展风采。 林宵宵带肉窝的小手扶着床壁,肉滚滚的圆肚挺着。 顶着稀疏的几撮胎毛,俩白萝卜的腿一墩一墩的。 听了娘亲的话,呲着米粒儿牙一乐。 【娘亲聪明哇,坏祖母那群亲戚可是吃骨头不吐渣渣的,有好戏看啦。】 老夫人生辰这日乌云压顶。 孟知微恹恹的赖在床上,还未到起的时候。 贵客云集,林玉儿笑的腮肉都酸了。 也有人问林家主母怎的未出现? “贵人不知,我嫂嫂的女儿生性调皮,嫂嫂照顾她日渐疲惫,且起不来呢。”林玉儿变着法地说宵宵坏话,还不忘夸她女儿:“我女儿打出生以来便乖巧,不曾累着我,我便接了嫂嫂这筹办寿宴的活儿。” 来参加寿宴的苏青云眼睛翻着:“你女儿是个父不祥,寄人篱下的私生女,不乖着些能行么?” “我外孙女并非不听话,她前有祖家正统千金的身份,后有外祖家的背景让她靠,她这叫有底气。”苏青云高贵地抚着发簪。 周围人传来赞许的眼神,臊得林玉儿低下头,掐紧手心。 还是林松风上前解了围,招呼众人坐下。 上齐了菜,便见宾客们交头接耳起来。 “豆腐?鸭梨?烧鸡?还有鱼头?而且上的菜是单数。” “好好的寿宴怎的上这等晦气的菜啊?” “就是就是,这究竟是寿宴啊,还是丧宴啊?” 林老夫人低头一看,差点过去,抖着手:“豆腐是白事的菜,鸭梨这是要让我离世啊,烧鸡更是贡品,还有这没身没尾的鱼头,这是咒我被砍头啊。” 林玉儿都懵了,怎么还有这么多讲究。 这些菜都是女儿教给她的啊。 林宵宵俩手合一起,朝亲大哥撒娇卖萌,哄着行之把他抱到了窗台上。 她边啃脚丫子,边竖耳朵听外头的动静,转着眼珠那叫一个认真。 【笨啊笨,林云凤前世就是个老鼠精,常偷听人说话,偷吃人东西,估摸着是把寿宴和丧宴弄混了吧。】 “我,我……”林玉儿当场懵了。 外头的吵嚷声给寿宴添了把火。 “诶让我进去,我们可有请帖。” “哎呀娘呀,可算是进来了。” 林老夫人瞧见来人,顿觉头晕眼花:“你,你们怎么来了?” 几个妇女穿着粗麻衣裳,似刚干完农活,手脸黢黑,还有股子浇粪味。 “自然是来参加你寿……”有人一瞅菜,拍起了大腿:“哎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白事呢。” 她们把脏手往身上擦了擦,一屁股怼开贵客坐了下去,阴阳怪气起来:“老林婆子,你祖坟冒青烟了咋还把俺们这些老姐妹给忘了呢。” “就是,难道你忘了当初你和你老头儿在玉米地里偷情,还是我给你们放风的呢。” “有钱了就忘了穷乡亲了啊?当初说好的,要给我们礼感谢呢。” 宾客们交头接耳,讥讽的看着她。 林老夫人重拍桌子:“我没请你们,给我滚!” “明明是你女儿亲自把请帖送上门的,还说会有礼品相送,这是想赖账啊。”彪妇们撸起袖子,眼睛滴溜转:“这菜挺好的,打包带走。” “诶,那花瓶好,拿走当夜壶。” “这水池里的鱼肥啊,回去炖了。” “我要把这牡丹拔了种我家去。” 眨眼的功夫,院子跟被扫荡了似的。 林老夫人掐了好几次人中才勉强撑住。 这时,孟知微才慢腾腾的走出来,竹苓抱着宵宵跟在后边。 就见小家伙拍着手乐的直流哈喇子。 【寿宴毁咯,假姑姑惨咯,比话本子好看多了,接下来的戏更好看,我要边喝奶边看。】 她抱着娘找匠人做的奶瓶咕嘟咕嘟喝着,大眼睛左右瞅,都看不过来了。 “呀,婆母这是怎的了?”孟知微故作惊讶。 “你个蹄子,谁让你那么欠去请乡里这些吸血鬼的!”林老夫人扬手就给了林玉儿一巴掌。 林玉儿精心簪的发型被打散,她捂着脸:“老夫人,是嫂嫂给了我乡亲名单让我去请的。” “玉儿,往日我就是太娇惯你,养成了你爱说谎,没担当的性子。”孟知微失望摇摇头,又看向林老夫人:“婆母,您往年的寿宴,我办成什么样子您心里一清二楚,今年办成这样,我又躺在床上,难道也要把这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么?” 反正给林玉儿的乡亲名单是她找旁人写的,怎么着都赖不到她头上。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林老夫人鄙夷,林泽尧也对今日的林玉儿颇为不满,但看在三个孩子的份儿上只好护着:“母亲,玉儿初办寿宴有许多不懂之处,烦请母亲给她一次机会。” 他给林玉儿找补:“你不是精心给母亲准备了生辰礼?快哄哄母亲。” 林玉儿还挺郑重的捧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上前:“母亲,这是玉儿给您的生辰礼。” 欻的揭开了。 当林老夫人看见托盘里的钟表时,顿时口吐白沫了。 林宵宵喝两口奶,赶忙抻脖子瞥过去。 【坏祖母摊了个好儿媳哇,还没养老呐就给送终啦。】 “玉儿,我以为你只是嘴上抱怨婆母待你不好,记恨婆母,没想到你竟送这么晦气的东西,你这是盼着婆母死啊。”孟知微连连摇头。 林玉儿哑巴吃黄连,气愤道:“谁规定送钟表就晦气了。”呵笑,抱着手臂:“嫂嫂倒是孝顺?嫂嫂可是什么礼物都没准备啊。” 林老夫人和林泽尧看过去。 孟知微攥着帕子:“婆母,儿媳正要同你禀报一件事呢,儿媳早早便为婆母准备好了一个玉雕的屏风做寿礼。” “可……”她神色愤怒:“方才儿媳开私库门一看,那个屏风不但没了,儿媳的许多嫁妆也不见了,咱家……这是招贼了啊。” “贼?我看啊,贼就在你身边吧!”林玉儿朝一个人指去。 第18章 偷了我的给我还回来,洗刷刷噢噢。 林玉儿指向行之:“我看,家中的贼是他吧。” 林泽尧会意:“玉儿所言有理,这奴来历不明,手脚怕是不干净。”想了想:“来人,仗打一百逐出林家!” 行之缓缓抬头,不见波澜的黑眸就那样看着林泽尧。 看得林泽尧后背发寒。 这便是他的生父,千方百计要杀了他的生父。 “慢着。”孟知微阻拦:“没有证据先定罪便是夫君的做事行径?皇上知道么?” 她呵笑:“亏了夫君未选中左副都御史,不然谁知会有多少冤人。” “你!”林泽尧眸色瞬间冷了下去。 一向乖顺的夫人竟敢讽他。 他呼了口气:“那,夫人想如何?” “报官。”简单明了。 林家人手腕一抖:“家事作何非要闹到官府去。” “家事?大朔之规,超一千两白银便不是家事了,夫君这些年的朝规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么?”孟知微呵笑。 管家匆匆而来,身后跟着府尹大人,他先向孟知微行礼:“林夫人,案已立,已有结果。” 他拍拍手,两个衙役架着个男子上前。 林玉儿眼皮猛跳。 男子道:“我是万金当铺的掌柜的,前儿个有人拎了两麻袋的金银珠宝要当掉,且还是死当,我没抵住诱惑,连来历都没查便同意了,这官爷找上门来我才知道这些东西印着私人标记,不是那个人的啊。” 孟知微:“在场人里,有没有当东西的人?” 掌柜的揉揉眼,仔细辨认,尽管林玉儿试图躲避,仍是被认出来了:“她,就是她!” 孟知微反手甩了她一巴掌:“玉儿,我拿你当亲妹妹,你却拿我当冤大头偷当我嫁妆!”她眯眼:“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林泽尧林松风爷俩下意识退了一小步。 “玉儿,大哥理解你想要办好寿宴的心情,但你怎能偷当你嫂嫂的嫁妆呢?”林泽尧佯装痛心疾首。 林松风也站了出来:“姑姑,你糊涂啊。” 父子俩眼神皆是警告。 “嫂嫂。”林玉儿扑通跪下来,膝行至孟知微面前,抱住她的小腿,泪眼婆娑:“是玉儿一时糊涂,求嫂嫂原谅。” “原谅?我想,你希望的原谅一是希望我自己掏腰包当回这些嫁妆,不让你花一分钱,二是请官府放过你,对么?” “嫂嫂,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啊,家和万事兴。”林玉儿打感情牌。 “未出事家贼,出了事家和,我是给你脸了。”孟知微对府尹道:“大人,请带走盗窃之人,并让她自掏腰包赎回所有嫁妆。” “啊,不要!母亲,大哥,松风!”林玉儿脚后跟被拖在地上,朝他们伸着手呼救:“救我,救我啊!” 寿宴成了闹剧。 孟知微拿回了嫁妆,欠条分别给了掌柜的一份,府尹大人一份,将来便是林玉儿和他们的债了。 林老夫人同林泽尧他们使了个眼色。 孟知微装看不见回了院子,打算清点清点嫁妆,没忘了叮嘱:“行之,看好妹妹。” “是。” 眼下入了秋,奶团子穿着夹絮的黄袄子,脑袋上戴了个小瓜帽,帽檐上还绣了个小黄鸡,她扯扯行之的裤腿,仰起白豆包的小脸儿:“大……锅锅。”手指头往后指:“走,走……” 【快哇,大哥哥,你咋不急,去偷听哇。】 行之拗不过妹妹,只好抱起她,按照她的指挥寻了个适合偷听的墙角。 林松风声音低哑:“祖母,父亲,灵隐寺的方丈曾说母亲是少见的灵之母体,所以孕育出的孩子们个个灵气非凡,非池中物,若是灵之母体都毁了,我们三个……怕是……” 林家人极信这些,林老夫人捂着头:“弄出来,现在债条在当铺掌柜的手里,和他交涉,给了钱,再把人捞出来。” 林泽尧抿唇:“是,为了林家昌运,牺牲些银钱不算什么。” “啊哟我头风犯了,快走快走。”林老夫人闭眼。 听完了瓜,奶团子开心的自己往回走。 站在院里的孟知微看着女儿摇摇晃晃,跟个小鸡崽子似的朝自己走来。 她一把抱起:“你个小混蛋,眨眼的功夫就跑没影儿了,这林府坏人那么多,伤了你,你让娘怎么活。” 奶团子当即在孟知微脸上吧唧了一口。 【娘亲不气,我去吃瓜啦,他们笨笨,还把假姑姑当灵体了,假姑姑其实是阴灾之体,她生的孩子都是缺少精魂的,和他们待的久了可是会受影响的哦,不过呀,幸亏……】 孟知微和行之竖着耳朵认真听。 听了半截,迎上了奶团子张着小嘴儿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婴儿要多吃多睡少操心。 孟知微:女儿操的心还少么? 这几日可把林家奔波坏了。 他们四处凑钱,又是变卖孟知微之前送他们的铺子,又是掏出压箱底的存银,又是把房里值钱的物件当了,东拼西凑的这才把银子存够。 这搁手里还没攥热乎呢,便巴巴的送出去了。 钱出去了,把林玉儿换回来了。 竹苓拿着一沓银票递给孟知微:“万金掌柜的说当初虚高要价的银票如数还给夫人。” 孟知微接过。 “夫人真是聪明,一来二去的便把之前他们花夫人的银子也一并还回来了。” 小家伙躺在婴儿床上,翘着小脚丫,奶豆的脚趾头扭来扭去。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偷了我的给我交出来,洗刷刷洗刷刷……】 林玉儿这次归家可没有上次那么好的待遇。 而且被林泽尧臭骂了一顿:“林玉儿,原来我觉得你挺聪明的,没想到你竟然蠢到把她的嫁妆拿到当铺换钱!拿去当铺也行,为何不先融了她的标记?啊?现在因为你,家里都穷的掉底儿了!” “你只会骂我,那你堂堂男郎为何不去做这事?”林玉儿红着眼瞪他,不等他回答,讽刺的自问自答:“因为你自觉身份尊贵,人品贵重,怕被人认出来是不是?我看,你只会用女人,自己什么都不是!” 啪!巴掌声震耳欲聋,甩门声穿云裂石。 林玉儿抱着女儿嚎啕大哭,忽觉冷飕飕的,低头便对上林云凤不似孩童,更不似人的阴森的鼠眼。 “哭哭哭,哭有什么用!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没用的娘!” 第19章 好久没在土里生活,怪怀念的咧。 女儿黑莹莹乱转的眸让林玉儿想到了耗子。 身子抖了抖,打女儿出生后露出了奇才,她便怕上了女儿:“云凤,娘该怎么办?娘现在只有你了。” 林云凤没摒弃前世习惯,像耗子似的搓搓手指,很享受人类依求她的感觉:“近日,大朔京城盛行赌石,你去……我会帮你。” 当日下午,林玉儿便带着女儿出去了,再回来时大包小揽,眉飞色舞的。 孟知微陪宵宵在花园里玩耍呢。 奶团子怕冷,把自己捂成了偷鸡贼,只露出圆溜溜的大眼睛,两小手交叉往两个袄袖子里一揣。 磕磕巴巴走着,吧唧小脸着地,啃了一嘴的草。 自己不哭不闹,爬了起来拍拍爪上的泥,呲牙一乐。 【好久没在土里生活了,还怪怀念的咧。】 忽觉被盯上了,奶团子回头,对上林云凤乌黑的眼睛,她呲牙乐:“小……耗子。” 林云凤头皮都炸了,她竟认出自己了。 那又怎样,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小奶团觉得这耗子挺想吃了自己的,大眼睛狡黠地转转,生出个好主意。 丫鬟叫吃饭,几人落座,林玉儿把包袱打开,掏出许多奇珍异宝送给了林老夫人,林泽尧他们。 送到孟知微前,她推过去:“我不要来历不明的东西。” 林老夫人拧眉:“你从哪弄的?” “咱家现在这么紧,你还乱花钱,败家子。”林泽尧皱眉,脸上穷气显露。 林玉儿小白花似的:“母亲,大哥,这是我赌石赚来的,没花林家一分钱。” 【哦嚯,赌石,一定是小耗子干的,久赌必输啊。】林宵宵看热闹。 林老夫人林泽尧对视,早知道林云凤异于常人,夸上了:“还是玉儿有本事啊。” 林老夫人甚至把林云凤抱到身前亲自喂饭。 恭维来去弄的奶团子都困了,孟知微抱她回了院子。 林老夫人撇撇嘴:“林宵宵就是没咱云凤早慧。” 接连三两日,林玉儿赌石都胜了,林家人捧着她,她也在林家横着走,林云凤甚至会偷宵宵的吃食。 这把小奶团气坏了,抱着空荡荡的食盒掉金豆子。 【可以抢我渣爹,可以抢我渣哥,但不能抢我吃食。】 “娘……走,走……”林宵宵住着千年的灵魂,却是小孩秉性,来到衣柜前,踮着脚拿下最厚的衣裳,没认清反正便套上了,眨巴着眼睛看着门,还拍了拍。 孟知微知她好玩好动,便领着出去了。 奶团子跟小大人似的呼着空气,眼睛都不够看的。 她不要抱,非要自己走,裤脚被拽住,她低头看去。 一只橘色花纹的奶猫叼着她的裤脚,泪眼汪汪的看着她。 “呀,哪来的小猫啊。”孟知微四处看,似乎是只流浪猫。 林宵宵对手指,不是猫呀。 她蹲下来,橘猫跳进她怀里,她戳猫头:“要。”想啥来啥。 【正好可以对付小耗子。】 因为橘猫的关系,她们早早回去了。 林泽尧林玉儿带着林云凤在院里散步,亲昵得宛如一家三口。 孟知微看着作呕,耳边响起刺耳的尖叫声,林云凤惊恐的看着宵宵怀里的橘猫,疯狂的用四脚爬着。 林宵宵呲着米粒牙嘻嘻乐,小耗子,遇到克星了吧。 奶团子给橘猫取名叫肉包,和孟知微盖了漂亮的小窝。 当天夜里,向来安静的林府灯火通明,竹苓说:“夫人,好像是林云凤闹病呢,全府都被折腾起来了。” 孟知微低垂着眸:“还真是上心。”她想到上次肖肖也有些不舒服,她夜里叫了郎中,却被老夫人说闹腾。 “次,次,肉包……棒。”林宵宵乐得拍手,还大方的把自己奶瓶子往肉包嘴里怼。 给孟知微吓的啊:“宵宵,你和肉包不能用一个奶瓶吃饭的。” 【吓着小耗子了,奖励奖励。】 孟知微一琢磨,哦,小耗子说的是林云凤。 唔,想了想,长得的确像小耗子。 林家人围着呓语的林云凤心肝宝贝着。 “郎中看了作用也不大。” 林玉儿犹豫后,道:“云凤是被那条臭猫吓着的,都说猫肉安魂。” 林老夫人怔住:“我信佛,不杀生,你们决定,也别告诉我。” 林泽尧满不在乎:“这事我来解决。” 林云凤呲着乳牙,前世,猫是她天敌,这世,她非要尝尝猫肉的味道。 才熄了灯,林泽尧不在乎妻女是否就寝,直接闯了进去,并燃了蜡烛,他捏着鼻子,厌弃的盯着趴在角落的肉包:“好好的房间被猫弄的这么臭,我把它扔出去了。” 林宵宵急的打挺坐起来,小手抓着婴儿床栏杆急的直啊啊:“不要,坏爹,打!” 林泽尧拧眉:“没礼貌。” 刚要碰猫,孟知微乌发黑瞳看着她:“夫君要把我三哥送给宵宵的小动物送哪去?” 林泽尧指头发僵:“只是担心这猫伤了宵宵。” “夫君想多了,猫永远是猫,而人不一定是人。”孟知微阴阳他。 林泽尧灰溜溜离开,想着寻个机会,就说猫丢了,再给云凤炖猫肉粥喝。 每逢初一十五,孟知微便要给老夫人请安,林泽尧悄悄进了房间,把猫抱了出来,抱进小厨房。 他前脚才走,行之便抱着奶团子进去了,奶团子一手提笼子,一手拿银子,对小厨房的厨子婴言婴语。 行之当翻译官。 当香喷喷的肉粥端到林云凤跟前时,她眼睛冒着雀跃的绿光:“小人参,吃了你的猫,你会哭死吧。” 她咕噜噜全喝了,擦擦嘴:“娘,我好多了,想出去走走。”也想气气小人参。 花园里,林宵宵坐在石块上,手里捏着朵漂亮的花花,还臭美的往自己头上戴。 林云凤像游魂似的站在她面前,问:“你,吃饭了吗?” 林宵宵不理她。 林云凤不甘心地往前走了半步,得意地抬下巴:“你,猫呢?死了吧!” 奶团子小手在兜兜里掏出一个藤编球,朝花丛里丢了下,声音奶绵:“肉包……” 喵的一声,橘色猫猫叼着藤编球兴奋的跑了出来。 林云凤惊讶的瞪大了眼:“你,你猫没死?我吃的……什么?” 奶团子抱紧猫,呲牙一乐:“是……耗子肉呀……” 第20章 瞎认干亲,是要替人顶灾的。 林云凤趴在地上拼命的吐。 她竟然吃了她的同类! 该死该死该死! 她吐的脸白,昏了过去。 “云凤!”林玉儿尖叫,用猩眸狠瞪着她:“小蹄子,你等着。” 奶团子才不怕,顶着稀稀拉拉几根头发和肉包玩的欢乐。 林云凤高烧不退,呓语不醒,可把林家人心疼坏了。 要知道这两日有场赌石大会,林泽尧还指着天才女儿给他捞些银子呢。 现在,泡汤了。 人在得不到满足时,会暴露糟糕的性子。 林泽尧怒气冲冲推门而入,开口便是训斥:“孟知微,是你换掉了云凤的猫肉,你现在怎么这么恶毒?害得云凤上吐下泻!” 啪嚓,孟知微推倒了茶桌,眸是红的:“我恶毒?你偷女儿猫给你外甥女炖肉吃就不恶毒了么?你想没想过,若女儿知道陪伴她的动物成了食物,会不会吓的大病一场?” “林云凤和宵宵同岁,小时便残忍的吃猫肉,那长大了,会不会吃她爹娘的肉呢?”孟知微幽幽道。 林泽尧脊背莫名涌上一层凉意。 忽地,肩上一疼,林宵宵小爪子勾着渣爹肩,嗷呜咬上去:“咬,狗狗,啊汪……” “嘶。”林泽尧疼的倒抽凉气,愈发觉得宵宵这女儿是个蠢的:“这孩子迟早被你养废了。” 为在林家站稳脚跟,林云凤在赌石大会那日照常去了。 林宵宵也要去,小肉手做求求的动作,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你,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 孟知微嫁到林家,练武的手成了做羹汤,做女红的手。 前儿日子,孟知微突发奇想缝了个布袋,像袋鼠妈妈的口袋。 行之背着口袋,把小家伙塞了进去,她跟个小袋鼠似的,肉手手扒在袋子上,探着小脑袋往外看,在她旁边,肉包的脑袋也钻了出来。 大朔皇上十分看重赌石大会,也想搜寻能人,将来同敌国较量一番。 孟知微在三层梅花间,桌上糕点,牛乳茶的香味勾的奶团子用上了四脚,拼了命的从布袋往外爬。 她坐在桌上,兴奋的拍腿:“泡,泡小饼干儿……” “你个馋猫。”孟知微只好寻个软的,好克化的。 熟悉的声音让她们停了动作。 林玉儿戴着面纱,抱着林云凤。 林泽尧亲昵揽着她的腰:“我们定的三层桃花间。” “已经给少爷夫人留好了,快请进。”主事的道,还不忘巴结:“二位真是郎才女貌,无比般配啊。” 林泽尧给了块赏银,林玉儿听的飘飘然,醋味上来了:“夫君和嫂嫂出来,也被人这般称赞过么?” 林泽尧嗤笑,不屑:“她死板无趣,半老徐娘哪有玉儿年轻貌美,同她出去我刻意保持距离,不然太丢人了。” 林玉儿咯咯笑,林泽尧逗着林云凤,让她叫爹爹。 无声的暴风雨在孟知微心中翻腾。 “娘亲,美……”奶团子可会安慰人了。 赌石开始,主事的隆重介绍了林云凤:“有请我们的最小赌石天才林云凤上场。” 林玉儿抱着林云凤上台,听着周围的议论骄傲极了。 “听闻这孩子十分聪慧,打眼一看便知哪块是玉石,且从无错处。” “这么厉害?不过可惜这孩子出身卑贱,生父不详啊。” 林玉儿的脸瞬间垮了,林云凤的情绪也变得阴沉沉的。 赌石搬了上来,林云凤的小鼠眼认真的看着,手指头一伸:“第三块。” 梅花间内,林宵宵啃着小饼干。 【有我在,让你输的落花流水。】 她借着吃小饼干儿,悄悄朝玉石释放了灵气。 旁人看不到,奶团子看到玉石的灵气争先恐后朝她飘来。 “小天才,林云凤。”大家呐喊着。 当切开玉石的刹那,呐喊声嘎然而止。 石头灰秃秃的,一点玉色看不见。 林云凤不敢置信,又开了几个。 她开几个,林宵宵截几个。 主事人及看客情绪激动:“什么鬼,这就是天才?我呸,就他娘的一个小屁孩儿吧。” “滚,滚下去!” 唾液近乎淹死她们。 林玉儿抱着林云凤刚回房间,便迎来林泽尧焦躁愤怒的质问:“这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一块赌石都没赌对!” 他摔了茶壶,二人吵闹推打,林宵宵小手抓着娘亲的手绢当啦啦队。 林家气氛压抑,能听到摔打声,吵闹声,还有婴儿啼哭声。 孟知微院中的气氛和煦,温暖,她守着行之看他练武,宵宵流着口水睡得喷香,肉包叼起被子盖在小主人身上。 一夜好眠,早晨她们是被哭醒的。 林宵宵把小脑袋埋在枕头里,孟知微蹙着眉看向哭肿眼睛的林玉儿,和满脸愁容的林泽尧:“哭什么?难不成婆母……” 林泽尧脸一黑:“夫人,说什么晦气话呢。” 他让林玉儿出去等着,殷勤地给孟知微拧手绢,梳头发。 她夺下了木梳,从镜中看他:“夫君有话不妨直说。” 他从袖口里拿出个镯子:“夫人,这是玉儿特意给你买的,也是用云凤赌石赢来的银子买的。” “夫君说话像裹脚布。” 他一噎:“夫人也知道云凤是个小天才,异于常人,可昨儿个去赌石却输了,我们思来想去,必是因为昨儿个有人用身世攻击云凤,导致她自卑,搅了她心神才输的。” 他抓起孟知微的手在唇边一吻:“咱是一家人,夫人善良,想来也不忍心看到咱妹妹,咱外甥女受辱对不对?” “我想了个好法子,不如让咱三哥认云凤当干女儿?云凤有了当将军的干爹,看谁还敢欺负她,羞辱她。”林泽尧越说越兴奋。 认了干亲,将来掌控孟家的机会就更多了。 他们的大计也就离成功更近一步了。 醒来的林宵宵抱着猫脑袋,竖着耳朵听,听到这激动又气愤的不小心扯下根猫毛。 【不行!不行!不要祸害我三舅舅,干亲可不能瞎认,认干亲是给林云凤挡灾,运势会变差的!】 【坏人,嗷嗷,长牙长牙!咬死他们!】 奶团子气的滚来滚去。 第21章 林宵你…… 孟知微笑,嘴角弧度轻蔑:“让我三哥认林云凤当干女儿?那林玉儿是什么?现在她的名声那么烂,谁贴上她,谁有好果子吃?” 眼眸流转:“该不会想让我三哥认她当干妹妹吧?” “现在啊,有好多下面贱,人贱,管不住自己的男子四处认妹妹,其实那哪儿是妹妹啊,全都是往床上凑和的情儿。” “我三哥可不是那种犯贱的,烂的招蛆的男子。” “我三哥认了干妹妹,认了干女儿,甭管是我三嫂,还是外人,都得琢磨着我三哥跟林玉儿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我娘家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惹这么一摊子事?” 她的伶牙俐齿让林泽尧青筋突突跳:“刚成亲时,你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待玉儿也好,怎的生下宵宵后你变得如此毒舌,狠辣,这嘴更像菜市口的大娘。” 林泽尧呵笑:“还是说,你看云凤比宵宵聪慧,心中嫉妒,想毁了她?” “我嫉妒?我嫉妒她父不祥?还是嫉妒她娘不自爱?”孟知微嗤笑:“在我心里,我女儿比她女儿强一万倍!” “你,你……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尖酸刻薄吧。”林泽尧拂袖而去,打算冷上几日。 从林老夫人寿宴那日,她和林玉儿便意味着不可能和平共处了。 林泽尧垂头丧气的出来,林玉儿看他这德行便知道失败了,咬牙:“她现在是发疯了么,怎么没以前好摆弄了,难道是药……” “估摸着跟白郎中有些关系,这事我会想法子的。” 他们朝后院走去,林松风迎面走来,见四下无人,大着胆子叫了声:“爹,娘,我有法子让三舅舅认妹妹做干女儿。” “松风是长子,聪慧勇敢,将来林家交给你,爹爹也放心。”林泽尧面露笑容。 林玉儿神色骄傲。 每月,林松风都会跟着孟怀安习武。 孟家后山腰宽阔树茂,是个习武的好地方。 林松风骄傲的摆出一路十三招,还同孟怀安比试了一番,骄傲的昂着头,等着称赞:“三舅舅如何?” 他觉得自己厉害死了。 孟怀安沉默,练的都是花架子,教他的真招式一个没记住。 忍不住自言自语:照那孩子差远了。 林松风怔了怔,照谁差远了?三舅舅在教别人?不,不可能。 他没忘了正经事,可怜兮兮的:“听闻三舅舅近日刚当了爹爹对吗?” “是啊。”提起儿子,他满眼喜悦。 “小弟弟有人疼,宵宵有人疼,可是云凤妹妹没爹没人疼,真的很可怜。”林松风红着眼睛,竟是扑腾跪了下来:“三舅舅心善,还厉害,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能不能求舅舅认云凤妹妹当干女儿?” 孟怀安怔住,拧眉看向林松风,他给人一种不适感:“是……你娘的意思?” 林松风想说不,转念一想,若是把母亲搬出来,舅舅一定答应:“是的,三舅舅也知道,娘和姑姑的关系最好了,舍不得云凤妹妹受苦。” 孟怀安想到满月宴的事沉默了。 “容舅舅想想,明日给你答复,你先回去吧。”孟怀安道。 林松风对上三舅舅带疤的脸,再劝的话吞入腹中。 他起身往外走,留了个心眼,躲在高高的草丛里。 当他看见不远处的行之和林宵宵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差点没忍住跳出来,他掐着手,告诉自己要冷静。 行之在白郎中和孟知微的精心调理下,瘦成骷髅的身子壮了许多,气色也红润了,眼里的阴沉也消散了。 他背着细绒的袋鼠袋子,宵宵跟个小袋鼠似的顶出毛茸茸的脑袋,俩手扒在边边上,左瞅瞅右瞅瞅,在心里感叹:当了人,再看花花草草就跟大怪物看小矮人似的。 孟怀安看着一大一小,恍惚了:他们,更像兄妹。又无奈摇头:我瞎琢想什么呢。 “舅……”奶团子指着,激动的站起来,布袋软,差点大头栽下来,吓得行之把淘气鬼捞了起来,不忘现场教育:“你要吓死哥哥,你要是掉进土里怎么办。” 奶团子才不觉得危险,奶声奶气的:“那,那……宵宵就……发芽啦。” “长出……五个宵宵。”奶团子大方地伸出五根手指,还数了数,生怕数错的小模样,逗得他们哈哈笑。 行之把做好的布袋子秋千挂在树上,又把妹妹放进去。 孟怀安跟他过了几招,眼底赞色浓郁:“不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方才我同松风切磋一番,他悟性太差。” 歇息空闲,三人不拘小节的坐在草地上,行之跟奶哥似的给小家伙喂奶,孟怀安沉吟片刻,问:“你常在林夫人跟前,可有听过林夫人想让我认林云凤当干女儿?” 不等行之说什么,小团子坐不住了,扬了奶瓶。 【渣爹的脸脸比我吃的奶皮子都厚,比屎壳郎的便便都厚,竟然私下找三舅舅说这事,还把娘亲搬出来了,我娘才没说!没说!】 行之:……林宵,你…… 妹妹骂人真……有特点。 他俩打着配合,行之问:“孟将军,请问是少爷……” “不,方才松风说的。” 奶团子又炸毛了,脚脚把奶瓶踹的老远。 【喝奶快长大,宝宝要赏冒牌哥哥一个大脚板次。】 【好气,好捉急,全家只有我知道林松风不是我娘亲生的,是个冒牌货。】 孟怀安猛地站起来,酒壶洒在奶团子裙裙上,眼里溢满了震惊。 什?什么? 林松风,不是小妹的亲儿子?不是他的亲外甥? 这是怎么回事? 他竖着耳朵还想听,嘿,没动静了。 低头一看,魂都吓飞了。 小家伙张开肉爪,摸一下裙裙上的酒,伸出舌头舔一下,还不忘了偷瞥他们一眼。 孟怀安把奶团子拎起来:“快呸呸呸吐掉。” 奶团子有些晕乎乎的,小脸儿红扑扑的,两个嘴唇子嘟起,噗噗噗吐口水。 行之把小家伙揣了回去,酒味惊的孟知微呆在原地,听了事情原委后十分无奈:“真是什么都快不过小孩的手啊。” 她点了点女儿的鼻尖:“这么小就会喝酒了,万一喝坏了怎么办?” 奶团子豪迈的拍拍胸口:“凉亲,窝……人参泡酒,很补哒。” 第22章 这寺庙要散,吃不吃散伙饭? 孟知微:…… 牛奶蜂蜜拌拌,让女儿捧着喝。 喝得多,尿得多,也就排出去了。 孟知微从行之口中知晓了林松风打着她旗号说谎这事,对这孩子十分失望。 “你的事,等我们从灵隐寺回来再说。”孟知微道。 “灵隐寺?” “恩,生下宵宵那日,她劫后余生,我便在心中祈祷,她若平安活到一周岁,我便去还愿。”正好去…… “好,我同夫人去。” 孟怀安差将军府管家给林松风送了回信。 信上简单明了二字:不认。 林松风青筋凸起,暴躁的撕碎了信。 丫鬟送饭,被薅了过去,雨点大的闷拳砸在她脑袋上。 “啊啊啊!”他眼睛血红:“孟知微,你竟让狗奴才跟着孟怀安习武,难道说你发现了他的身世?不,不会的。” 他歪着脸:“难道这就是血缘?呵呵,那我便斩了你的血缘!” 林泽尧知道她们出行,虚情假意的关怀:“为夫十分想陪夫人同去寺庙,可朝廷这边太忙。”又深情的自导自演:“罢了,我推了这些事,夫人女儿更重要。” 往常他若这么说,孟知微必会识大体的让他去忙。 可今儿个,孟知微却含笑看他:“好啊。”弄得林泽尧噎住。 孟知微欣赏着他吞苍蝇的脸色:“我在说笑呢。” “夫人……现在真幽默。” 孟知微带走了院内所有人,包括猫猫肉包。 他们前脚才走,林玉儿便缠着他在孟知微的床榻上云雨了一番。 出行当属林宵宵最兴奋,也最活跃,跟山鹿逗逗嘴,跟猴子抢抢桃儿。 饿了嘬奶,渴了嘬奶,迷迷糊糊到了灵隐寺。 【大舅舅在这儿,我闻到血亲的味道啦,听说素斋可好吃啦,大舅舅会请我吃素斋吗?】 【诶好奇怪呀,寺庙的邪气快超过灵气啦。】 迎他们的是个年轻的方丈:“几位施主随我来。” 孟知微疑问:”敢问正定方丈在何处?“ 年轻方丈道:“方丈重病缠身,近日一直在养病,不便出来见客。” 孟知微莫名不喜这方丈,觉得他眼神不正。 【寺庙有这方丈怕是要解散,能吃散伙席吗?】 他们分到了稍偏静些的禅房,行之车夫单独一间,孟知微带着奶团子竹苓一间。 用膳前,孟知微问:“请问正空师父可在?能否出来叙上一叙?” 正空是孟家长子孟云湛。 年轻方丈极速闪过一抹异色:“正空师父近日在闭关诵经,不便见客。” 宵宵边啃窝窝头边拿小眼神瞥他。 有鬼。 寺庙夜里歇息的极早,邪气太多,宵宵睡的不安稳,把自己当成个球儿从这头滚到那头,也顺便等娘亲。 孟知微被年轻方丈叫去诵经了,说是为儿女祈福。 肉包以为她是球,跟在她后面滚着,还把屁股坐在她脸上。 “臭……” 宵宵闻着,爪子推开猫:“烟……火……” 她脑袋拱着竹苓。 竹苓瞬间爬起,抱起小家伙去敲行之的门,行之也醒了。 禅房被火舌吞没,浓烟四起,呛得他们直咳嗽。 宵宵的眼睛血红血红的,她不会被烧死的,害她的人会被反噬的! 诵完经回来的孟知微看到这一幕,双腿瘫软,猛地跪在地上。 她往前爬着,眼神惊恐,哭的撕心裂肺:“怎么会着火?来人啊,救命啊,我女儿,我儿子还在里面啊。” “谁救救他们啊。” 奇的是她们跟寺庙之人恍若是两个世界的人。 好似无人知道这儿走水了,听着宵宵无助愤怒的心声,她疯了般往里面冲。 【娘亲,大哥哥,大舅舅……】 恍惚中,她看见大哥孟云湛靠坐在门口,他手里还拿着火折子和油灯。 来不及多问,多想,便看见孟云湛如神祗般冲了进去。 他拉着行之,抱着奶团子冲了出来。 一根烧着的横梁猛地掉落,砸在孟云湛身上。 “大哥……” “舅……” 这时,僧人们才陆续,假惺惺的拎着水桶出现。 没等孟知微询问呢,年轻方丈便指着孟云湛:“正空,我以为你改邪归正了,却不想你又撬了房锁悄悄溜出来放火害人,而且害自己家人,你体内邪祟快压不住了。” “你们把正空绑起来,先禀告皇上,让天师判邪。” 孟知微呆住,去拉扯僧人:“不不不,你们弄错了,我大哥没有放火害人,还是他救了我们呢。” 宵宵跟小兽似的呲着小米粒牙。 【坏人坏人,他们是假和尚,他们才是邪,大舅舅好可怜,之前大舅舅悟性高,有灵气,曾被皇上看中,指明让大舅舅做宫里的天师,是渣爹和原天师合伙污蔑了大舅舅,说大舅舅身带邪祟,会对皇家不利,这才逼的大舅舅出家,幸亏遇到了老方丈啊,可惜……】 孟知微听得眼皮直跳,细细看去。 这些僧人虽剃了光头,眼神却凶恶,毫无慈悲之相。 她的心跳的极快,现在她该怎么办? 究竟是谁这么狠心。 【肯定是渣爹和冒牌大哥的计划,他们让大舅舅烧死我们,可以铲除大舅舅。】 【更坏的是,他们故意绕开娘亲烧死我和大哥哥,为了等我和大哥哥死后,可以劝娘亲养小耗子,也可以杀了娘所有的血脉。】 她恶狠狠瞪着年轻方丈,看着乌云,心里默念劈他,劈他。 年轻方丈被她的眼神弄的后背起了层冷汗。 “孟施主,灵隐寺乃皇家寺庙,扰乱寺庙办事,便是扰乱皇家办事,施主担的起这个责任么?”他丢下这话便押着孟云湛离开了。 孟知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们尽快离开,回城才能想到法子。”来到马厩,却发现马儿口吐白沫,再也站不起来了。 一筹莫展之际,奶团子闭上眼睛,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快来,来兽,驮人,驮人。” 须臾,远处冒着绿幽幽的光,待近了后才发现是两匹狼。 孟知微吓的后退好几步,奶团子兴奋的从行之怀里粗溜下来。 她想上去,却发现长得太矮。 哼,一定是肉肉吃的不够。 气呼呼的鼓起了腮,小手拽了拽狼尾巴。 第23章 2024元旦快乐。 林宵宵肉爪拽住狼尾巴:“不……许动。” 小家伙抬腿往上跨。 腿,腿太短。 跨,跨不上去。 狼幽绿的眸嫌弃地瞥她,仍趴了下来。 小家伙拽着狼的皮毛,吭哧上去了,还挪了挪屁股,坐在狼肉最多的地方。 这样不硌屁股。 小家伙大方的朝娘亲大哥招手:“来……哇。” 他们可不敢,惹毛了狼大人,脑袋都得被咬掉。 看在小家伙的份上,狼朝孟知微和行之他们走去,用脑袋顶起了他们,并强行背上。 天明时,人狼进了城门,正巧赶上林泽尧去上朝。 开了门,对上幽绿凶残的狼眼,呲出的牙,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奶团子和狼贴贴:“狼狼,棒棒。” 【把我渣爹吓晕了,我要奖励你们。】 把小手探到兜兜里,拿出两块肉干干,哈喇子瞬间流到了狼毛上。 她偷偷且快速舔了两下,故作大方的给了它们:“给,次次……” 两匹狼是野狼,不能在人群中多逗留,叼着两块肉干离开了。 奶团子往家走去,’不小心摔倒’一屁股坐在渣爹肚子上,肠子差点怼出来,瞬间清醒了。 堂厅倒是热闹,林老夫人林玉儿他们都在。 “怎么跟三堂会审似的。”孟知微神色平淡。 林老夫人先说了敲打的话:“你大哥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你少搅合,也少往娘家跑,要记着,你已经嫁人了,是我们老林家的人,少干那些抹黑婆家的事。” 孟知微神色幽寒:“婆母都不问问孩子们的伤势如何么?” “这不都好好活着。”林老夫人板着脸:“再者,不在家好好待着,非要跑出去得瑟,现在出事了,老实了吧。” 孟知微讽笑:“我们若不出去,哪会给别人机会上演这场好戏。” “夫人就算疼大哥也不能胡说八道。”林泽尧道,皱着眉琢磨方才瞧见了狼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我今年要武考,二弟也要回来文考了。”林松风抿着唇,周围的橘皮皱了起来:“母亲还是要为我们着想,不要太自私。” 孟知微看着他们的嘴脸便觉得恶心:“用着我娘家的时候又是秧歌又是戏的,用不着了便躲的远远的么?还有,我是嫁给林家,不是卖给林家了,我想如何,和你们无关。”说完便抱着女儿离开,气得他们脸都青了。 孟知微回到房间便急得两腮疼:“大哥明日押入皇宫,皇上生怕二哥利用滥用私权,停了他大理寺卿的权利,三哥那边……也不让他去军营了。” “夫人别上火,咱们孟家世代忠良,任善慈悲,老天会开眼的。”竹苓安抚。 孟知微一夜未睡,早早爬了起来,顶着黑眼圈和燎泡去了街上。 她吩咐行之竹苓照看宵宵。 宵宵可待不住,坐在婴儿床上握球球玩,大眼睛滴溜溜转,朝竹苓啊啊的叫:“次……小饺子。” 竹苓一向疼她,麻溜去小厨房了。 宵宵又指隔壁屋子,挤眼泪大哭:“猫猫,丢……要,猫猫。” 行之赶忙满屋子找猫,把俩人都支走的林宵宵把被子褥子枕头丢在地桑摞高高,借着高度粗溜了下去。 淘气鬼爬的快,嗖嗖嗖爬了出去,正巧赶上押着孟云湛的箱车在街上游行。 奶团子冥思苦想,对着天空阿巴阿巴了半天,好多鸟飞得低低的,旋在人的头顶。 看守押送孟云湛的人个个仰头打鸟。 奶团子嗖嗖嗖钻进了箱笼里。 抻着脖张望的孟知微愣了愣,揉揉眼,喃喃:没睡好眼神也不好了,还以为看见宵宵了。 孟云湛看着毛乎乎的小团子愣住了,但没忘身子靠后,给小团子更多的位置。 小团子梳的揪揪来回晃,戳的孟云湛鼻子痒痒,他默默压了压小揪揪。 【大舅舅长得像仙女,光头也好看,就是太霉了,两次被人陷害,这次怕是没命了。】 听到外甥女心声的孟云湛不敢置信的贴近她。 【大舅舅遇上我,老幸运啦。】 又,又听到了,妹妹这是生了小神仙么? 百姓们听闻孟云湛是邪祟,有的不相信为他辩解,有的则是往他身上丢菜叶子臭鸡蛋,孟云湛死死护着奶团子,不让她受伤。 到了皇宫,小家伙趁机悄悄溜了出来,爬的不见踪迹。 皇上高坐在龙椅上,天师站在边上,孟云湛跪在地上。 天师细长驴脸,八字小胡须:“皇上,孟云湛已被邪祟附体,如若不以臣的真火烧死,怕是后患无穷啊。” 【胡说,呲你满脸口水,皇上辣么英明该不会信了天师的话了吧?天师不但想害大哥,还想害皇上哇。】 才要说话的皇上菊花一紧。 他,出现幻厅了? 判定声音来源,皇上掀开龙椅布帘,对上一双葡萄大的眼睛,他把林宵宵薅了出来,举在半空看着。 脑里冒出一个想法:该不会是观音座下的善财童子从天上飘下来了吧。 孟云湛吓得直磕头,脸都白了:“请皇上绕过我外甥女,臣愿以死谢罪。” 天师哼道:“你外甥女竟藏在皇上龙椅?我看是你孟家包藏祸心!”又朝皇上拱手:“这孩子必是小妖孽,该一同烧死!” 奶团子呲牙。 【坏天师,该烧死的应该是你,你给皇上吃的丹药是害人的,再吃下去,皇上就痴傻傻,躺板板了。】 奶团子用看可怜虫的眼神看着皇上。 【不信,喂耗子试试哇。】 皇上眼皮突突地跳,他疑心重,站起来,想带着奶团子,又觉得不方便,想了想,把奶团子放在了龙椅上。 孟云湛差点撅过去。 完了完了,龙椅是随便坐的么。 偏生奶团子在心里吐槽。 【龙椅好硬,硌屁股,皇上连个垫子都买不起嘛,真抠啊,哎。】 等皇上再出来时,看天师的眼神含着杀气,他捞起宵宵,小家伙也不客气,坐在他大腿上,小手摸着他龙袍上的龙。 偷看他,流口水:“龙龙……好看。” 【哎再好看有啥用,皇上笨笨,我大舅舅才是命定的天师,能佑皇家,只可惜被天师陷害了。】 第24章 惊!皇上给奶团子的礼物竟然是…… 【不信就去搜天师的房间哇,他还留着当年陷害我大舅舅的东西当战利品呢。】 皇上悄悄吩咐心腹总管去搜查。 总管再回来时,对皇上点了点头。 皇上怒地猛拍扶手,吓得奶团子一哆嗦,小揪揪都晃了晃,直拿眼神瞥他。 “来人,把天师拖入大牢,择日问斩。” 天师愣住了,懵逼求饶:“皇上,臣做错了什么啊?皇上饶命啊。”声音越来越远。 奶团子深藏功与名:遇上我是你的劫。 皇上对孟云湛和颜悦色,也不忘给自己找场子:“恭喜孟卿过了朕对你的考验,朕准你还俗,并封你为御用天师。” 突如其来的转变和惊喜砸晕了孟云湛:“臣,领旨谢恩。” “你在灵隐寺潜伏那么久,有何异样啊?”皇上问。 “回皇上,灵隐寺正定方丈被人下药,常年昏睡,灵隐寺所有的僧人全部大换血,原来的僧人们也不知被藏在了何处。” 坐在皇上腿上的奶团子,小手拽着他的袖口,急的挤眉弄眼的。 【我我我知道哇,我可是万事通,恨我自己太小还不会说囫囵话。】 竖着耳朵听完的皇上咳了声:“灵隐寺僧人一事便让你同你二弟三弟去办了,朕倒要看看是谁敢搅浑水。” “是。” 皇上夸赞:“你外甥女极讨人喜欢,朕会好好奖赏,也会奖赏她的爹娘。” “不不……咘……”奶团子嘴唇噗噗,口水噗了皇上一脸。 【赏我和我娘就好了,渣爹有什么好赏的,他是个坏的,坏得流油,背叛我娘,还要杀我,还有还有,天师和他那么好,也一起害我大舅舅了,可惜没证据哇。】 皇上震惊,没想到一向以’深情好夫婿,好父亲著称’的臣子竟是个烂了芯子的货。 想到他多次让朝臣们以林泽尧为榜样学习,便觉得老脸火辣辣的。 沉吟片刻,皇上找补:“母亲的生恩最大,赐流光锦五匹,册封五品诰命宜人。” 奶团子急得用大眼睛瞥她:“窝……窝……” “没忘了你。”皇上让孟云湛抱着奶团子稍等片刻。 两刻钟后。 孟云湛同手同脚的抱着宵宵。 耳边还轰炸着小外甥女略带嫌弃的心声。 【小气皇上,抠门皇上,不给我好吃的,把龙袍上的龙剪下来给我干什么!】 奶团子白嫩嫩的小手捏着龙,嘴巴嘟的老高,都能挂油瓶了。 皇宫外,孟家已经天塌地陷了。 孟北言道:“我要入宫面圣,大哥才不是邪祟,我为大哥担保,要抓抓我。” 孟怀安道:“我愿交出兵符,提前告老还乡,只要保大哥安康。” 孟大将军叹息:“咱们孟家一个都不能少,我会交出孟家祖产,让孟家嫡系辞去所有官职。” 可当他们看到孟云湛抱着奶团子安然无恙的出来时,都呆住了,再听完皇上的奖赏和决定,更是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一连几连问。 “皇上杀了张天师?” “皇上封你为天师了?” “皇上让我们兄弟仨一同办灵隐寺的案子?” “小妹是五品诰命了?” “皇上把龙袍上的龙剪下来给宵宵了?” 等等,孟家人直勾勾的瞅着气嘟嘟的宵宵。 “她怎么在这?” 林家,孟知微已经疯了。 宵宵丢了,她一条街一条街的找,喊的喉咙都哑了。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林家,迎上几张让她作呕的脸。 林泽尧虚情着急:“夫人先回去歇息,我会去找女儿的。” 林玉儿更是把林云凤往她怀里塞:“嫂嫂,让云凤陪陪你,你就没那么难过了。” 他们巴不得死丫头丢了才好,省的他们动手了。 “我现在烦着呢,少在我跟前碍眼,宵宵若丢了,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好过!” 耳边传来叫娘的小奶音让她心神一震。 她僵着脖子回头看去,看到女儿的瞬间,捂着嘴痛哭了起来,牙齿都在打颤,抖着腿跑了过去,气得她挥起巴掌。 奶团子也懵了,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珠,泪花在眼圈里直打转转。 可怜的小模样让孟知微咬住唇,把她抱进怀里,紧紧地搂着。 “瞎跑什么!你是不是想吓死娘!” 奶团子也意识到自己错了,懂事的给她擦泪:“娘亲……不哭哭,打……宵……屁屁。” 孟知微哪舍得打她,恨不得揣兜里,再上个锁。 缓好情绪的孟知微这才看清眼前的人,刚想问什么,林泽尧情绪略激动的上前:“大哥,你怎么安全出宫了?皇上没惩罚你么?” 孟云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妹夫很希望我被皇上惩罚。” 林泽尧怔住,忙敛了口吻:“大哥误会了,我是关心则乱,语无伦次了。” “受惩罚的不是我,而是那位虚伪至极的张天师。”孟云湛故意贴近他的耳朵:“皇上说了,也要责罚张天师的同伙。” 林泽尧的呼吸都重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代表皇宫的马车停在了边上,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走了下来,笑眯眯的看向孟知微:“宜人安好。” 问好刚落下,林泽尧陡然看向孟知微,眼底皆是不敢置信:“公公您叫她什么?宜人?五品宜人?” 公公看向林泽尧便是笑意不达眼底了,还故意说了句刺心的话:“自然,皇上亲封的,说起来,林大人同夫人的品级一样呢。” 这话让林泽尧的脸火辣辣的,他可不愿和头发长见识短的深宅妇人平级。 “敢问公公,是不是皇上有何吩咐?”林泽尧恭敬问。 “林大人,皇上让你进宫一趟。” 林泽尧想到孟知微的五品诰命,内心火热,不由得想:皇上必是也想奖封我。 他高兴的跟着上了马车。 孟知微有一肚子的话同家人说,对管家道:“晚间不必备我的饭菜了,我回娘家。” “是。” 林玉儿叫住她:“嫂嫂回娘家怎的不和老夫人说一声,难道不怕老夫人生气么?” 要知道,以前孟知微哪怕上茅房时间久了,都生怕老夫人多想呢。 孟知微破玉碎冰的眸凉凉的看她:“我是五品诰命,我敢同她汇报,她敢应么?” 第25章 睡了一觉,全家都变天啦。 孟知微贵气凛然的眼神让林玉儿退了几步。 等反应过来时,人已走远,她捏紧拳:“我怕她这将死之人做什么。” 管家早早知道了喜事,领着丫鬟小厮在院内迎接,还拿桃树枝沾了艾叶水往他们身上掸:“恭贺将军府浴火重生。” 坐在孟大将军胳膊上的奶团子,小肉手一挥:“赏。”逗的大伙哈哈大笑。 管家给他们把风。 孟家一家子围坐在堂厅内。 孟老将军是主事的,对皇上的改变和决定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最后摸着胡须:“君心莫测啊。” “小妹。”孟云湛忽然看向孟知微,不问世俗的眸定定的看着孟知微:“大哥问你,林泽尧待你如何?可真心?” “大哥你……”她搅着帕子,心里直打鼓,大哥怎的忽然这么问。 “他养了外室,负了你,是不是?” 孟怀安一听这话,陡然想起林松风的事了,一同问了:“小妹,松风不是你的儿子吧?是林泽尧和外室生的?你为什么帮他养孩子?” 孟家其他人都炸了,轰地的站了起来:“什么?林泽尧养外室?” “你还帮着养野种?” “我打死这个龟孙儿。” 孟知微忙拦住他们,宵宵停下唆手指,瞪着黑溜溜的眼珠子瞅着他们。 【睡一觉咋还变天了,娘和舅舅他们咋知道渣爹有情儿的?咋知道冒牌大哥的?】 听到心声的孟知微让管家把小家伙抱下去。 惹得小家伙直蹬腿,婴语啊啊叫,都不是外人,一起唠唠呗。 孟知微含泪跪下:“爹娘,哥哥们,我并非特意瞒大家,一来不想家里担心,二来不想打草惊蛇,我想……” 她一一看去:“大家都能听到宵宵的心声吧。”她已经观察到了。 几个人相互对视,齐刷刷点头。 “我想,宵宵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小神灵,我多次从宵宵口中听到咱家将来的凄惨结局都是出于林家之手,我想知道他的计划,想规避这些危险。” 孟知微吸了口气:“我还想,撕掉他们恶心的嘴脸,把行之的身份还给他。” 孟怀安怔住:“小妹,你的意思是……行之才是你的儿子?才是我的亲外甥?” 孟知微点头:“若不是宵宵,行之怕是被林家人虐待死了。” 她还是将林家人给她下药的事瞒了下来。 “难怪,我看行之武功底子那么好,不愧是我孟家的孩子。”孟怀安决定把终身绝学教给他。 孟老将军回身抹眼泪:“我不是一个好爹啊,让我女儿受了这么多委屈。” 苏青云也跟着哭,懊恼不已,若非女儿拦着,恨不得宰了他们。 “爹娘,你们别这样。”孟知微忙安慰:“是女儿识人不清,当初爹娘说林泽尧是凤凰男,自私无情,不懂感恩,笑意不达眼底,亲戚也不是善茬,我不信,反倒觉得他们出身乡下更加淳朴,为了同他成亲,以死相逼威胁你们同意,没想到……” “爹娘,好在我已经清醒了,留在林家,为了孩子,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我们孟家。”孟知微眼神坚定。 他们了解自己的女儿、小妹,做了决定不会轻易改变。 那他们便做女儿、小妹坚强的后盾。 聊完了,孟知微左等右等都没等着管家送女儿回来。 她今儿个心情大起大落的,忙推开门,眼睛往下一瞥,心落到肚子里了。 小家伙坐在台阶上,俩小肉手托着小脸,脑袋顶着两个小揪揪,小风吹的晃来晃去的。 她的侧脸像鼓溜溜的面团子,嘴巴也撅得高高的。 她听着后面的动静,先憋不住了,声音奶萌奶萌的:“窝,在生气!哄……不好。” 孟知微诱哄着:“那,茄汁肉丸,糖醋肉沫能哄好么?” 小家伙的屁股不安的抬了抬。 “看来,肘花肉粥还有糯米鸡也哄不好了,那我便让厨子撤下吧。”孟知微一副可惜的语气。 才说完,宵宵便跟小炮弹似的撞到孟知微腿上,仰着小脑袋,用圆溜溜,充满期待的大眼睛看向孟知微:“要……要……” 她短短的手指勾着孟知微,拼命往前拉着:“走……肥家……” 孟知微只好抱起小家伙,对出来送的家人们道:“我先回了。” “恩,等我们从灵隐寺回来后咱们一家子再好好聚聚。”孟云湛道。 宵宵一听,张圆小嘴,想到皇上派给大舅舅们的任务了。 她跟扭扭蛋似得从孟知微身上扭下来,抱住孟云湛:“去……窝……去寺庙。” “你怎么能去,你太小了,太危险。”这可是孟家的宝贝疙瘩。 【没我,你们白跑一趟,根本完不成皇上给的任务。】 奶团子俩小脚来回的跺,就差撒泼打滚了。 【不让我去,我就偷偷去。】 孟知微听的心脏病要犯了:“大哥,那便带着宵宵去吧,你们带着,比她自己偷偷去要放心,她偷跑这事再来一次,我也就吓没魂儿了。” 这夜,孟知微带着宵宵在孟家过夜,宵宵兴奋的不得了:“稀饭……外祖家。” 【要是每天都在外祖家就好啦,是不是娘和渣爹和离就能永远住在外祖家啦?】 孟知微低垂着眸,和离?她能么? 感受到孟知微低落的情绪,孟家人使出浑身解数哄他们。 灯影树下,欢声笑语如粼粼的波纹漾在孟家的角落。 为让小家伙睡到自然醒,孟家三兄弟特意商量好晚些出发。 可,想不到的是小家伙起的比公鸡还早。 天没亮,把衣裳穿反的奶团子揪了一把公鸡的毛:“起,起床啦。” 又拿着小破锣跑到三个舅舅房间,咣的敲了一下:“大舅舅……二舅舅……山舅舅……起床了。” 惊的他们从床上弹起来,还以为家里走水了。 【这么懒还办案呐,再睡,坏蛋都跑光啦,哎,我应该弄个官当当。】 鸡飞狗跳的早上随着他们的马车消散。 孟知微用过早膳回了林家,推开房门便看见林泽尧满脸寒气,眼神阴沉的看着她。 再看旁边,肉包的脸上好像有血迹,行之正抱着肉包轻轻的拍着。 孟知微恼了:“你伤了女儿的猫?你怎么这么残忍?竟然欺负弱小!” 第26章 我看你是做了丧尽天良的事。 林泽尧突地站起来,举起自己缠着麻布,却渗出血迹的手:“猫?那分明是个虎!” 行之道:“少爷要进来,肉包把少爷当贼人了,便咬伤了少爷。” 这么说,肉包没受伤,它脸上的血是林泽尧的。 莫名的,孟知微松了口气。 “看我受伤,你好像很高兴?根本不担心啊。”林泽尧觉得她变了,之前他的手只撞了一下,她便心疼的直哭,可现在竟没反应。 “夫君生龙活虎的,我担心什么?”孟知微讥讽:“夫君这是不顺当了?往我身上撒气?” “你一夜未归去哪儿了?” “娘家,不是差人告诉你了。” “嫁了人,怎能随便回娘家!” 孟知微看过去,冷笑了声:“夫君这话有意思,嫁人不是卖身,怎么不能回娘家过夜了?”又道:“哦对了,听说大姑姐这两日也要回来,那到时把她撵出去?” 这话噎的林泽尧脸色发青,转了话题:“对了,你大哥是不是跟皇上说我坏话了?不然皇上为何让我在家反思一个月?” 不让上朝,居家反思,会影响仕途的。 孟知微看他:“我大哥人品周正,夫君惹怒了皇上还是从自身找找原因吧,看看是不是做了什么忘恩负义,虚情假意,丧尽天良的事。” 啪,清脆的巴掌声让空气都静了。 孟知微的脸上多了巴掌印,发髻也被打散了,耳朵嗡嗡作响。 肉包嗷的跳了起来,张口咬住林泽尧的手臂,行之也冲了上来,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林泽尧,气息都粗了:“不许伤害夫人!出去!” 林泽尧觉得胳膊又流血了,这畜生故意的,他真想踹死这畜生。 气氛僵持之时,林松风的声音响起:“爹,你还在里面么?姑母回来了。” 孟知微听了话,心中一喜。 只要大姑姐回来了,二儿子林河星也会回来。 因为来信说了会一同回来。 接到孟知微的眼神,肉包松开了林泽尧。 前头热闹极了,没进去呢便听到了林老夫人欢愉的声音,还有大姑姐林泽兰爽朗的笑声。 孟知微走了进去,林泽兰欢喜热情的迎了上去,握住她的手,上下的看:“哎呀,瘦了,谁欺负我弟妹了,跟姐说,姐帮你剁了他。” 她听得熨贴,别看林泽兰性子直白,却是个热心肠,待她极好。 在乡下,都紧着男儿,林泽兰为了供弟弟考学考官,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耽误了。 后来还是孟知微拉下了脸,求着娘家给林泽兰找了个好亲事,夫家是个六品小官,婆母做点生意,不愁吃喝,过得富足,唯一的缺点就是大姑姐夫君和离过,还带着一双儿女。 但林泽兰年纪大,生得一般,微胖,皮肤发黄,捡了爹娘缺点长。 能说成这亲事,也是看在孟家的面子上。 “姐,没人欺负我,我挺好的,就是侍弄孩子累的。”孟知微道。 俩人坐了下来,孟知微心切的朝后看去:“河星呢?不是说一块回来?这么久没归家,我这当娘的心里太惦记了。” “惦记啥,他好着呢,长高了,也壮了,学得一手好学问,书院的人都以他为荣呢。”林泽兰道:“他啊,说是刚回来,去见见当初教过他的恩师。” 孟知微笑:“河星这孩子心善,打小就仁义,知道感恩。” “那是自然,弟妹生的孩子个个都是好的。” 孟知微抿着唇,心里生出个疑问,大姑姐,知道松风非我亲生一事么? 也来不及多想,林玉儿便抱着孩子来了,柔柔的叫着:“姐。” 林泽兰虎着脸:“家里来信,我都听说你的事了,未婚先育的确给林家丢脸了。” “是,是妹妹的错,妹妹……”林玉儿唰的流下泪。 “行了,哭啥,还能撵走你不成。”林泽兰道:“再怎么,这孩子是无辜的。” “是呢,我是怕嫂嫂不喜欢我和云凤。”林玉儿白莲道。 林泽兰摆摆手:“不可能,知微最善良,干不出欺负软弱母女的事,她啊,得给孩子们积德。”转头看孟知微:“是吧,弟妹。” 孟知微呆住,莫名的觉得大姑姐的话好似如一个枷锁绑住了。 她没接茬儿:“姐这次,是特意送河星回来的还是要办别的事?” 林泽兰把怵在一边的沈媛拉了过来,往她脑袋上一戳:“没礼数,快叫人,这可是你以后的靠山,摇钱树,还不巴结好了,这孩子是不是傻。” 孟知微莫名不喜这话,尴尬地笑笑:“什么靠山摇钱树,姐说笑了。” 手忽地被抓住,沈媛奔放道:“小舅母,给我介绍个相好的呗,我要求啊,也不高,个儿高些,壮实些,最好是三品以上,不然能有啥本事,长的得好看,得白,家里得有钱,舍得给我花。” 孟知微听得一愣一愣的,挣开手:“媛媛,你……” “弟妹,你外甥女也到了相人的年纪了,你娘家那么有本事,可得给她找个好的啊,她的终身大事可就交给你了。”林泽兰又给她套上了一层枷锁。 孟知微心里堵了口气,笑了笑:“姐,媛媛说三品以下的男人没什么本事,这……”她故意挑话,看向林泽尧:“是觉得泽尧没本事?” 林泽尧的脸果然沉了:“姐,你怎么教育的孩子!” 林老夫人也不乐意了,白了她们娘俩好几眼。 “哎呀,童言无忌,媛媛小,别跟她一般见识。”林泽兰道:“弟妹,你不会介意吧。” 孟知微无奈摇头,都是几岁了,还小呢。 沈媛扁着嘴,小声的嘟嘟孟知微小气,就是见不得她好。 她没规矩,散漫惯了,摸摸这,看看那的,眼睛锃亮,就像没见过好东西似的。 饮茶的孟知微忽觉的眼前被挡住了,抬头对上沈媛绿幽幽的眼睛:“小舅母,你头上的簪子真好看,宝石做的吧,看着就挺贵,你把它送给我呗,就当是见面礼了。” 孟知微:…… 她还真不客气。 “这是我母亲送我的生辰礼,有纪念意义,不能送你。” 沈媛撇撇嘴,又盯上了她的玉镯子,上手就拽:“这个该不是生辰礼了吧,给我给我。” 孟知微被拽的好痛。 “放开她!”门口传来一道不悦的声音。 第27章 二儿子林河星还有两副面孔呢。 沈媛忙松开手。 孟知微看去,眉眼都舒展了。 林河星很白,皮肤很好,内双的眼睛含着笑。 “表姐,再欺负我娘,我就不客气了。” 沈媛耷拉着驴脸站在边上。 孟知微因为林松风冒牌儿子上的火,全被小儿子浇灭了。 小儿子很熨贴。 林河星又礼貌的同爹爹,祖母,姑姑见了礼。 他扫向周围:“娘,我妹妹呢?见信上说宵宵十分可爱,我想看看。” 提起女儿,孟知微眸底柔柔的:“你妹妹和舅舅们出去了,顺利的话晚上就回来。” 林泽尧拧眉:“什么顺利?你们把我女儿弄哪儿去了?” 他才不是关心女儿,而是疑心病犯了,想试探。 “想知道?”孟知微笑:“等女儿回来了,你去问。” 林玉儿柔和慈爱的看着林河星,还把云凤抱给了他:“星儿,这也是你妹妹啊,看看可爱么?” 林星河撇撇嘴:“不可爱。” 孟知微心里舒畅极了。 她拉着儿子回到房间,说了许多体己话,林星河孝顺的给孟知微按摩:“娘,儿子这次回来便不走了,河山再美也没有娘亲重要。” 孟知微心里暖洋洋的。 俩人一来二去提起了沈媛相看夫君的事。 孟知微问了他的意见。 “娘,表姐性子粗鲁,寻个文人必然压不住她,不如寻个武人。” “星儿有人选了?” “儿子觉得三舅舅麾下的五百主成辉叔叔不错。”林河星道:“这人既能压住表姐的性子,又是咱们孟家的人,岂不是放心。” 孟知微被说的有些心动了:“待你三舅舅回来后,娘自会说的。” “对了娘,妹妹和舅舅们做什么去了?”林河星扒了个橘子递给孟知微,很是随意的问,就是为了降低她的警惕性。 孟知微接过来,才要说话,房门被推开,行之走了进来。 林河星看过去,四目相对,异色转瞬即逝,他和煦的笑笑:“娘,这是?” 行之立马道:“我是夫人院内的护卫。” 他看出孟知微十分信任林河星,甚至想把秘密脱口而出。 但,男子间感觉很准。 行之觉得他不是好东西。 “原来如此,能做娘院中护卫的人想来功夫很好,我也放心。”林河星道:“娘,我去看看爹。” 他去了书房,林泽尧才要说话,林河星指了指门口,他摁动机关,另外一个房间呈现在眼前。 林玉儿抱着林云凤,林松风站在一边。 灯影朝在他诡异的微笑上:“娘,大哥,妹妹……” 晚膳前,林河星又去了孟知微的院子,从荷包里拿出一枚平安符:“娘,这是儿子在佛前跪了一个时辰求来的,愿娘身体健康。” 孟知微内盯着平安符,觉得昏昏欲睡的。 “宵宵和舅舅们去哪儿了?” 孟知微蠕动着唇:去寺庙,抓坏人。 “为什么带宵宵去?她只是个孩子。” 孟知微翁动着唇。 夜刚刚擦黑,轱辘辘的马车声停在林家门前。 小家伙睡了一路,精神头倍好,顶着歪歪的帽帽,小手捏着糖葫芦,时不时的舔上一口,融化的糖汁流了满手,她又去舔手手。 孟云湛把她抱下马车的瞬间,奶团子小脸严肃了起来,哇啦啦说了堆婴语。 【有邪气,嗷嗷,打屎。】 她连糖葫芦都不要了,甩着小短腿往里跑。 顺着邪气吧唧推开孟知微房门:“娘……娘,有……” 林河星的手腕一抖,迅速收回平安符。 奶团子哦豁了声,哈,被我发现了。 她像只才出生几个月,还在炸毛的小奶猫,摇摇晃晃的冲了进去,站到林河星跟前。 觉得矮,气势不够,又拖着小凳子站了上去。 肉指头指着:“你,素谁!” 林河星第一眼觉得这孩子是可爱好看。 但……打断了他的好事。 他差一点点便问出来了。 他和蔼可亲:“好可爱,你就是宵宵吧,我是你的二哥哥啊。” 小家伙哼了声,用后脑勺对着他。 绕开他,跑到孟知微跟前,手脚并用爬上了床。 强制开机,小手扒拉开孟知微的眼皮:“娘,醒醒哇。” 【再不醒就被人害死了哇。】 孟知微醒后便听到这么一句:“宵宵,你回来了。” 见女儿状态好,这才安心。 “宵宵,叫二哥哥。”孟知微道。 “不噗噗……”她喷了一串口水。 “妹妹真率真。”林河星宠溺的笑,内心厌恶,没教养的东西。 “星儿,你也奔波了一日快回去歇息吧,娘要照顾你妹妹。” “好的娘。”林河星离开。 小家伙有满肚子的牢骚要发,可上下眼皮亲热地直贴贴。 长又密的睫毛被困泪打湿,脑袋在孟知微怀里拱来拱去。 “睡吧睡吧。”她轻轻的哄着。 早上,小家伙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闭着眼睛抓被,可没抓着。 坐起来一看,小肉包毛乎乎的嘴叼着被角,整个身子缩在被子里,还知道用尾巴压住被子。 “泥,抢我被子……”小家伙去夺,小肉包叼着被子跑了下去。 小家伙也追了上去,看到娘和林河星一起吃早饭呢。 林河星很孝顺,扒虾盛粥伺候娘亲,见到了她,摆摆手:“宵宵来,二哥哥给你扒蛋蛋吃。” 小家伙握着个蛋,啪的在林河星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边啃蛋边看他。 林河星心里深呼吸:“那娘一会就去找舅舅说表妹许给成辉叔叔的事?” 孟知微才要应下,宵宵的心声在耳边炸起。 【拍腿,娘又要被骗啦,坏哥哥和坏表姐,还有渣爹是一伙的,舅舅麾下的成辉叔叔有能力,有兵,看着凶,其实是个妻管严呢。】 【哎,前世的话本子里,坏表姐嫁给了成辉叔叔,利用成辉叔叔背叛了舅舅,盗了舅舅的手信和军事图,污蔑舅舅和敌国交好。】 【我好好的舅舅哇,被炮刑,被分尸,心都被挖了,好惨哇。】 孟知微的指尖泛白,捏紧了桌沿。 她怔怔地看着林星河。 什么?她乖巧孝顺的二儿子竟然是和他们一伙的? “娘?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林河星紧张极了。 “没,就是心里有事吃不下了。” “娘一向如此,早知道吃完饭再跟娘说好了,是儿子不孝。” 【依我看啊,应该给坏表姐介绍……】 第28章 大度善良又好骗。 林松风忽然出现打断了宵宵的心声:“母亲,父亲和祖母在前面等着呢,说是一家子好不容易团聚,该一起说说话。” 他们去了堂厅,林河星才坐下,便给孟知微发了好人卡:“娘答应为表姐的事奔波了。” 孟知微:……莫名的恶心。 林泽兰笑容满溢,紧握住她的手:“还得是我弟妹,没白疼,这有事是真给办啊。” 林宵宵唆着虾壳壳,斜眼瞅她。 【坏姑姑是让我娘疼了,前世话本子里,你利用完我娘,就把她一脚踹开啦。】 【我娘跪着求你,你故意把我娘十根手指全都踩断了,哼!】 【坏姑姑为了讨好林玉儿,还把娘亲的手指剁下来送给林玉儿呢。】 孟知微只觉得手指传来钻心的疼,忙抽回手。 用失望震惊的眼神看着林泽兰。 她喜爱信任的大姑姐竟对她这般残忍么? “我先去办事了。”孟知微慌忙起身,不想看到她那张嘴脸。 “舅母。”沈媛抓住她的手,眼巴巴的:“我都没咋来过京城,能带我转转,长长见识不?” 没等孟知微说话呢,林泽兰瞪沈媛:“瞅你,外道了不是,直接跟你舅母去,都是一家子,她还能拒绝你?” 林宵宵俩小手攥着拳头:“玩……去……” 【娘亲,带她去,话本子里坏表姐和成辉叔叔成亲后,背叛了成叔叔,还和一个吹箫的公子哥搞一起去啦,那吹箫的公子哥喜欢滴蜡,喜欢抽鞭子,喜欢虐待人哦,让她尝尝这个滋味,嘻嘻嘻。】 孟知微听得眼皮子直跳,耳根子都红了。 她女儿这都是……从哪儿冒出的话。 描眉画眼的沈媛扭着胯上街了。 林宵宵指着前头:“去,娘,好听……” “前边有人吹箫,咱们去看看。”孟知微道。 一个身穿蓝袍的男子,生的文质彬彬,吹着动人的箫声。 孟知微故意观察沈媛,她含羞带臊,眼珠子都直了。 她微笑:“那你先看着?我先回孟家。” “舅母快去,我等你。” 孟知微打算和三哥做个计,绝不能让悲剧重蹈覆辙。 等再回来找沈媛时,发现她和吹箫的胡彬公子对酒当歌呢。 “媛媛,成公子还在等你呢。” “舅母,你别胡说。” 胡彬眼神忧伤:“原来,沈小姐有意中人了。” “我,我没有……” 沈媛不情不愿的走了,拉拉个大驴脸。 孟知微故意道:“舅母给你介绍的成公子啊,人又高大威猛又英俊洒脱,比那胡公子强多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们约在了一间茶楼,房门虚掩着个缝。 孟知微故意道:“媛媛,我寻个其他房间先给宵宵喂个奶,一会回来,你先和成公子聊着。” 沈媛顺着门缝看去。 成辉的脸蜡黄又粗糙,头发如枯草凌乱,脸上还有个黑痣。 他拿起茶壶,张开大嘴咕噜咕噜的喝着,又把靴子脱了开始抠脚。 沈媛看到之后,气得推门而入,叉着腰跟泼妇似的:“就凭你这么个糟烂东西,也配和我相好?我呸。”说完哭着跑开了。 孟知微抱着宵宵出现,成辉洗净了脸,露出光洁英俊的脸:“成公子,不娶这等女子是你的福气。” 奶团子跟个小鹦鹉似的:“福……气。” 孟知微再回家时,等来的是三堂会审。 哇哇大哭的沈媛,板着脸的林家一家子。 林泽兰摆出失望的样子:“弟妹,我恨不得把心掏给你啊,你竟给我们媛媛介绍这么个人啊。” 孟知微欻地拖过来一把椅子,重重地敲在地上,坐了下来。 寒刀般眼睛一一刺过去:“这做人啊得要点脸,沈媛要找相好的,是星儿主动跑来跟我举荐的成公子,这话里话外都是你们把这人底细打听的清楚了之后,认准了这个人才来找我做媒的。” “怎的转头又嫌我找的不好了?”孟知微声音扬起:“你们的脑子被驴踢了么?” 又用讽笑的眼神看向沈媛:“你们怎么不问问她,是她没看上成公子呢?还是说看上别人了呢?” “早就听闻大姑姐随了婆母性子奔放,我在想,沈媛是不是也随了大姑姐的性子啊?”孟知微眨眨眼:“不然,怎会和刚在街头认识的男子含情脉脉,把酒言欢呢?” 这话,火辣辣的打在她们脸上。 就差指着鼻子骂她们放荡了。 林泽兰一巴掌拍在沈媛身上:“你舅母说的真的假的?” “我没有,她撒谎。” 孟知微耸耸肩:“我撒谎?那好吧,方才我回来时,见那位胡公子在门口张望呢,似乎想表白?那我这就把人轰走。” “不要!”沈媛尖叫,谎言不攻自破。 孟知微达到目的转身就走。 回了房间,宵宵左扭屁屁,右扭屁屁:“娘,腻害……” 她觉得厉害的是女儿。 换衣裳时,一块东西啪嗒掉了出来,孟知微捡起来打算收好。 小家伙抱住她的胳膊,黑溜溜的眼睛瞪着它:“丢……不要。” “这是你二哥哥给娘求的平安符,不能丢的。”小儿子的心意让孟知微很感动。 【才不是平安符,这是催眠符,那天要不是我回来的及时,娘亲早就被他套话啦。】 【而且这个符里可是有邪祟的,一直带着它比吃那些毒药还可怕呢。】 【完了完了,娘亲要变成傻子了,我可怎么办呀。】 孟知微的后背出了层冷汗,捏着符的手指觉得好烫。 门被敲了三下,进来的是林河星,她忙把平安符收了起来。 “星儿有事?” “娘,今日之事是儿子的错,儿子不该让娘搅了这事。”林河星道:“方才我们把表姐训了,表姐愿意给成公子道歉,不知娘可否牵个线。” 宵宵用铜铃的大眼睛看着林河星。 【道歉是假,生米煮成熟饭是真的吧。】 【娘不会上当的吧?这要是让坏表姐和吹箫的煮成熟饭就好了,嘻嘻。】 【哇好想看戏。】 孟知微眼波流转:“也好,道了歉,林家孟家都好做人。” 想了想,又道:“你回去告诉她们,明日在万居楼见吧。” “多谢娘亲,娘亲大度善良又好看。”林河星夸赞一句转身离开。 小奶团忍不住吐槽。 【哼,估计心里想的是娘亲大度善良又好骗。】 第29章 林家二少爷的癖好挺…… 孟知微尴尬的摸摸鼻子。 肉又短的身子扶着墙站起来,跟小土豆似的。 小手朝孟知微伸手,眼睛弯成月牙:“要。”直勾勾的盯着她手上的平安符。 女儿想要,自然会给。 小家伙抓着平安符揣进兜兜里,又嗷嗷喊着肉包:“咪,咪咪……” 孟知微:那可是老虎啊。 小肉包竖着尾巴哒哒跑过来。 她背着身,撅着屁股,爪子扶着床边,俩小脚踩在咪咪后背上。 成功下来后,还呼了口气,拍拍胸口:“窝,窝棒……” 小肉包把尾巴甩来甩去,十分赞同。 “走……”小家伙拍拍虎屁股,姐俩来到院子,她左右看看,扑通趴在地上,还把一脸懵的小肉包摁倒了:“站着,累。” 她把平安袋里的邪符抠了出来,丢在地上,手指头画圈圈,一抹红色灵光把邪符烧成灰烬,又用土埋了起来,对肉包说嘘。 奶团子四处瞅着,看上几株灵气十足的草药,揪下来塞进了袋袋里。 又哒哒跑回房间,把平安符还给了娘,满是泥的小手在身上抹了抹。 【坏人还会用平安符给娘催眠套话的,我换了邪符,娘就不会被催眠啦,娘也会知道坏人的嘴脸了。】 孟知微攥在手里。 次日早上风和日丽的,秋风都没那么凉嗖。 林泽兰带着描眉画眼的沈媛早早等在了前头。 孟知微望去,林泽尧林玉儿都来了,人还怪齐的呢。 “人齐些,也代表了咱家的诚意。”林泽兰道。 林泽尧沉着脸:“这次得好好表现,别给知微丢脸。” 孟知微浅笑:“可不是给我丢脸,是给沈家林家丢脸。” 她抱着小家伙上了马车,林泽尧也要上,孟知微作出抱歉的样子:“夫君,这马车满了,要不夫君和玉儿坐一辆马车吧。” 给你们这对狗男女相处的机会。 林泽尧看去,孟知微靠右左,边上是劈着腿抱奶瓶的笑笑,再旁边是四仰八叉趴着的肉包。 的确没他的地方:“这动物……也坐马车?” 奶团子扯嗓子哭:“不要,丢咪咪……” “你个当爹的非要惹女儿哭么?” 林泽尧灰溜溜转身,来到林玉儿马车,她打扮的娇艳明媚,林云凤也乖巧的叫爹爹。 林泽尧坐了上去:“还是云凤这个女儿懂事啊。” 林玉儿满意的微笑。 到了酒楼,孟知微道:“让年轻人自己聊,咱上去凑合什么。” 她们在楼下点了些酒水菜肴,小奶团抱着肉包,吓得林云凤嗷嗷直叫,从林玉儿怀里滑了下来,脑袋还重重地磕在了桌角,磕破了个口子。 林玉儿心疼坏了,泪眼汪汪的:“哥,嫂嫂,你们不管管宵宵么?就让她抱着个畜生乱跑。” 小家伙生气:“咪咪……不是畜生。”肉手指着林云凤:“她,才是。” “哥~” “夫人你……” 小二窘着走上前:“上头的小姐是你们的人吧,你们上去看看吧,已经有客人不乐意了。” 孟知微眨眨眼:“该不会是没聊好,吵起来了吧,我们快上去说和说和。” 楼上也围了不少人,鄙夷的讨论。 “白日宣淫,有伤风化啊。” “这是吃饭的地儿,边上就是客栈,去那儿干呗。” “估摸不舍得掏两份银子,哈哈。” 门被推开,入目的便是两个交缠在一起的白身子。 再看,两张脸是沈媛和吹箫公子。 孟知微忙捂住奶团子眼睛,让竹苓抱下去。 林泽尧都懵了:“怎,怎么不是成公子。” 听弟弟这么说,林泽兰冲过去,一个大耳刮子上去了。 本来计划好的,说服沈媛嫁给成辉,以后得了成家资源,帮了家里,她愿意和吹箫公子偷摸幽会也就不管了。 可,计划全乱了啊。 赶巧了不是,成辉这时也赶了过来,沉脸看着这一幕:“我看在孟家面上愿意同沈姑娘聊聊,沈家林家便是这样待我的?”说罢,拂袖而去。 目的到了,孟知微懒得看她们吵吵,弯弯唇便走了。 宵宵心情格外好,喜庆的心声直在孟知微脑里哼哼。 【今天是个好日子呀,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她窝在竹苓怀里,到了街上便不想走了,屁股一墩一墩的想逛逛。 她抱着个老虎布玩偶不撒手了:“买,买……” 四处张望时,奶团子看见了林河星,指着:“坏哥哥,走,走……” 孟知微知道她说的是林河星:“你二哥哥在家呢,你是不是看错了?” 【他才不是我二哥哥,假的假的,也是渣爹和坏姑姑的哦。】 找零的碎银子啪的掉在地上,孟知微脑袋嗡嗡作响。 什么? 她女儿说什么? 她的小儿子也是假的? 星儿和松风长得不同,更像翩翩公子林泽尧…… 等等。 是啊,像林泽尧,但不像她。 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也是晕眩的。 【坏哥哥怎么去阳元馆了。】 孟知微呆住。 她能接受小儿子不是亲生的。 但无法接受小儿子去阳元馆。 阳元馆可是找男小倌寻欢作乐的地方。 【话本子里说林河星是个好男儿,但谁又知道他有这方面的癖好呢。】 奶团子挺好信儿的,急的往前指,忽悠孟知微:“前面,好玩,去去……” 孟知微自然不会让她去那等地方。 呼了口气,让竹苓看好小奶团。 她朝阳元馆走去,奶团子知道哪个是后门,想着看不到什么,听听动静也行哇。 又忽悠着竹苓去了后门:“等,娘亲。” 阳元馆的人压根不让孟知微进,要万一是来捉奸的呢。 这时,后门出现骚动。 “别跑,还想跑,抓住他!” “站住!” 一个清秀的少年慌张跑了出来,翻墙而下,差点砸到偷听墙角的小团子。 竹苓吓得魂都飞了,刚要开口训斥,小团子便激动了起来:“啊,哥……” “小小姐,哪儿呢鸽子?” 少年眼神清澈倔强,听着后面穷追不舍的声音,脸上布满了惊慌。 正打算跑,被一只软绵绵的小手抓住。 小奶团脸很圆,很大,很像刚出锅的热腾腾的奶馒头,两个眼睛像大枣,长的很好看,像小奶糕。 她奋力抱起一个堆在墙壁的大大的草筐,吧唧套在了他的脑袋上…… 第30章 一个亲的都不给我留啊 阳元馆的壮汉们跑了出来,四处看,见一个小奶豆靠在墙上,虎着脸问:“看没看见一个少年?” 小奶豆伸出手,气吼吼的婴言婴语:“他打我,痛痛,呜哇哇哇……” 竹苓忙翻译:“方才是有个少年慌慌张张的,撞到了我家小小姐也不道歉就往那边跑了。”她指了个地方。 几个壮汉骂了句娘,赶忙追去。 等他们跑远了,小奶豆拿起草筐:“锅锅……” “谢谢你救了我,但是我没有锅。”少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心想,这奶娃娃真奇怪,不要糖要锅,难道要自己做饭么? 【我小哥儿怎么这么笨呀,我叫他哥哥呢,哎呀,小哥儿这么笨会不会传染我啊。】 少年呆住,左右看看,又盯着她的嘴看。 也没说话啊,但的确能听到她的声音。 难道……他遇到了小神灵? “你们,是迷路了么?”少年觉得小奶豆和竹苓都不大。 小奶豆拉着他的裤脚,仰着小脑袋,大眼俏生生的:“泥,跟窝走。” 竹苓呆住,小小姐一路捡吃的,捡喝的,怎么还捡上人了。 “小小姐,夫人找不到你会着急的,难道忘了之前的事了?” 小奶豆缩了缩脖子,还是怕娘亲的。 她低头在兜兜里掏出碎银子塞给少年:“泥,住同福客栈,窝明天找你。” 她拍拍裙裙上的灰哒哒哒走了。 少年捏着碎银子,不知怎么,觉得小奶豆好亲切,干涸的心里好似涌了一股泉水。 竹苓带着宵宵回到之前的地方,等了没一会,孟知微便来了,身后还跟着林河星。 回到家,林河星眼圈通红,真诚又委屈:“娘,阳元馆是个什么地方,儿子怎会去那种地方,是儿子的同窗在里面没银子了,求儿子送些银子进去。” 他乖巧的像只小羊羔,趴在孟知微腿上:“同窗有难,儿子怎能见死不救呢。” “娘知道了,你是好孩子。”孟知微道,也没心思多说话,让他出去了。 今儿个发生了许多事。 她的心跌宕起伏的。 小儿子,也不是自己的。 她的呼吸都是凉的,躺在床塌上默默的流泪。 林泽尧林玉儿,你们真狠啊。 一个孩子都不想给我留啊。 她又猛地坐起来,心突突的跳:“那,那我的小儿子在哪儿?” 忽然想到行之的经历,她都坐不住了,生怕小儿子正遭磨难。 她穿上鞋子,前院后院挨个走,看到和小儿子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便直勾勾的看。 行之很快发现了这个问题,把人带回院子,寻了个隐秘的地方,压低声音:“夫人,你在找什么?行为太怪太明显了,会引人注意的。” 看着大儿子,她眼圈唰的红了,总算有个可以商量的人了:“行之,今日我听了你妹妹的心声才知道……你弟弟也不是亲生的。” 行之抿唇:“我猜到了,血缘亲近的兄弟姐妹都是有感知的,我对妹妹就很亲近,但对林河星却有一种排斥感。” “我觉得你弟弟也在林家,你帮娘注意着。” “好,我会的,我也想找到弟弟,不愿让弟弟受苦。” 夜里,林家人乱哄哄的回来了,争吵吵嚷声一直不断。 竹苓好信,听了半天回来学话。 “夫人,奴婢可高兴了,沈媛小姐非那位吹箫公子不嫁,谁劝都不听,那位公子啊,是生父继母带大的,家里条件很差,说是成亲的钱一分都拿不出来,要做上门女婿呢。” 孟知微惊讶:“沈家同意了?” “不同意能怎么办,名声都没了。” 宵宵拍着小手。 【舅舅安全啦,危险解除了,这可是我的功劳,今晚不给我加餐嘛。】 孟知微听后,微笑:“沈媛这孩子虽说是我外甥女,但品行不端,配不上成公子,这亲事不成也是好的。” “给小小姐熬的瘦肉粥,蹄花汤端上来吧。” 小奶豆表演了个哈喇子直下三千尺。 行之洗净了手,又用浸湿的帕子给小奶豆擦了爪爪,温柔道:“不能用手抓,脏脏,哥哥喂喂。” 有了妹妹,他说话都叠词了,夹的不行。 奶豆子吃的快,行之喂饭的速度都比不上妹妹吃饭的速度。 看着她逐渐鼓溜出来的小肚肚,行之忍俊不禁:“好了不能吃了,不然该肚肚疼了。” 小奶豆舔舔嘴,挺意犹未尽的。 她盼着第二天到来,这样又可以吃饭啦。 早上,竹苓给孟知微梳妆,她捏着平安符,想到昨夜林河星悄悄给她催眠套话。 “谁告诉你,我去了阳元馆?” “行之是谁?” “你知道姑姑和爹爹的关系么?” 好在她有所准备,不曾被他套了话。 林家的气氛挺古怪的,又喜庆又压抑的。 林泽兰瞧见她,哭咧咧的上前,又是秧歌又是戏的:“弟妹啊,这媛媛做了错事,但跟胡公子也是两情相悦,胡家穷,沈家也没多少嫁妆,之前弟妹说过,会给媛媛嫁妆……” 孟知微把手拿出来:“大姑姐,你这说的……不知道还以为媛媛是我生的呢,再一个,大姑姐是记错了,我说的是若是我给媛媛做了媒,我这个当舅母的会给些嫁妆,可……媛媛把我的媒搅成什么样了?” “正好有件事要和大姑姐说,沈家这事做的不地道,难道不该准备些礼去孟家,去成家道歉?” “啥?备礼道歉?”林泽兰都懵了,闺女成亲的银子都不够呢,还得令掏钱啊。 “大姑姐不愿意?那好吧,将来在朝堂上若是和成家有什么隔阂,可不关我们孟家的事了,我们孟家已经够意思了。” 林泽兰果然慌了,可不能给夫君找乱子啊,一咬牙:“成。” 孟知微浅笑,一来是为了让他们出出血,二来让世人看着他们和解了,成家孟家心胸宽广,以后不至于被沈家林家在背后乱嚼舌根。 孟知微在前面听着沈媛的亲事流程。 宵宵却在心不在焉的吃早饭,大眼睛贼精的转着,琢磨着怎么跑出去。 行之发现了妹妹的异常,纳闷什么事对妹妹来说比吃饭还有吸引力。 “宵宵想什么呢?不合胃口?” 宵宵眼睛一亮,想出个好法子,她小鸡啄米的点头:“恩!想,想次叉烧包……” 行之:我看你挺像叉烧包。 第31章 大哥小妹找小弟:我真不是小倌啊。 宵宵拿屁股对着他。 手指头戳着墙墙:“次,叉烧包……” 表面吃包,心里吐槽。 【大哥笨,小哥也笨,全家就宝宝是智商担当。】 小哥? 行之听了这话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难道妹妹找到弟弟了?妹妹想出去见弟弟? “好,我们出去吃叉烧包,再带你玩玩转转,好不好?”行之跟抱猫猫似的,抱起了小家伙,越看妹妹越稀罕。 “好。”小奶团眉飞色舞的。 行之让竹苓过后告诉孟知微。 秋风凉,奶团子罩了个虎头帽,配上她大大的眼睛,还真像个小老虎。 行之抱着奶团子出去后,林松风的小厮悄悄来报。 林松风橘皮的眉拧了拧:“那小畜生带林宵宵出去做什么?跟上去看看,定有秘密。” 宵宵在哥哥怀里往上拱。 行之也惯着,让小家伙骑在自己脖子上。 看够了,小家伙想起正事了,她乖巧下来,指着肚肚:“咕噜,叉烧包包。”小肉手推着行之:“哥买,窝……等。”说着坐地上了。 行之看出来小家伙是想支开他,假意道:“好那你等着。” 小家伙小鸡啄米的点头,等他走了,骨碌爬起来往前走。 行之在墙角看她,无奈的摇摇头,才想跟上,就看到林松风鬼鬼祟祟的跟在小家伙后面。 “糟。”行之也跟了上去。 小家伙摇摇晃晃,拐进了个胡同,紧接着不见人影了。 就在行之着急时,被人拍了拍大腿,回头对上妹妹狡黠的眼睛。 奶团子叉腰,小嘴也撅得老高:“哥哥,偷偷……跟窝,哼。” 行之蹲下来,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大哥哥尊重妹妹的小秘密,但你太小,自己出来办事不行的,方才你就被林松风跟踪了。” 奶团子伸出小手放在脸边:“窝,看到了,才不怕。” 【我把他拐到死胡同里啦,现在正享受鬼打墙呢,嘻嘻,没几个时辰出不来。】 “那你现在要去哪?想让大哥哥跟着吗?”行之问。 奶团子对着手指想了想,大哥小哥是一家人,我太小,如果小哥跑了,大哥还能帮我抓小哥,那就用用吧。 “好叭。” 奶团子拉着行之的手去了客栈。 她闻了闻,满意露出几颗牙,咧嘴笑:“小哥哥,听话。” 房间门口,行之本想敲门,奶团子小肉爪一推,直接把门推倒了。 小家伙尴尬的抠手:“不,不结实。” 行之温柔:“恩,不结实。” 正塞饼子的少年噎住了,亏的小奶团气吞山河给拍出来了。 少年窘窘的:“有点饿。” “饼子,不好次,窝,请你次肉。”奶团子很义气的拍拍小胸口。 少年注意到奶团子旁边英俊的少年,他的脸肉眼可见的白了起来。 握成拳的手哆嗦着,痛苦的闭上眼睛:“无功不受禄,我就说你为何对我这般好,原来你找了人来祸害我。” 奶团子听不懂了:“啥,是货……” 少年想把饼子丢了,但想到自己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还是攥了起来。 他朝门口跑去,想远离这个窒息的地方。 手臂被抓住,少年的呼吸都重了:“别碰我!” 行之见他激动的要挣脱,要逃走,抬脚把他绊倒了,摁在了地上,他们是弟下哥上的姿势。 “怎么这么倔?不把话听全了就跑。”行之尽量让自己很温和。 少年哆嗦的更厉害了,闭了闭眼:“我知道,我这是出了龙潭又进虎穴,你们救我,是有私心的。” 小奶豆点头:“对哇。”想把你带回家哇。 少年轻呵:“这世间无人真心待我,给我银子,让我住客栈,其实就是为了……” 他羞耻的解开了衣裳的扣子:“随便吧。” 行之抄起边上凉透的茶水往他脸上一泼:“什么随便吧,说什么胡话呢。” 少年看着皱眉疑惑的行之:“你不是想包养我?” “为何要包养你?” “因为我是小倌。”少年攥拳羞耻开口。 “什么?”行之惊讶。 “但我是清白的,我把自己保护的很好。”少年急急解释。 行之舒口气,定定的看着他:“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么?你有爹娘么?” 少年眼神迷茫,又堆满了讽刺:“爹娘是谁?我真想问问他们,为何生下我又不管我,因为我的容貌,我从小到大被卖过很多次,哪有家,哪有亲人。” 少年偏过头,眼圈发红。 小奶豆哒哒哒跑过去,嫌自己太矮,吭哧爬上桌,小肉手给他擦眼泪:“小锅,不哭。” 【笨蛋呀,我们就是你的亲人呀。】 奶豆子拍自己胸脯:“窝,泥妹。” 又拍行之:“他,泥锅。” “真的。” 行之柔和的看着他,细心的讲林家深宅大院的事:“娘很爱我们,之前被蒙在鼓里,被奸人蒙蔽,娘,疯了一样的找你,我们很爱你。” 少年浑身哆嗦,激动紧张又气愤:“我竟然有家,有亲人。” “我,那怎么打败坏人!”他恨死渣爹了。 “听听,听我的。”奶豆子挺威风的小样儿。 “这事不能冲动,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让你回家。”行之道。 小家伙点头。 他们让少年暂住在客栈,给了足够的银子,行之打算每天来看看弟弟。 回到家,林松风挡住了抱奶团子的行之,对林泽尧道:“爹,这奴才今儿个擅自把妹妹拐了出去,这种人怎能留在林家?依我看,应该撵出去。” 林泽尧看见行之便想到天师所言。 此子留下,乃有无穷祸患。 “的确,来人,把此人押到官府,就说他意图拐卖林家千金。”他和大人有几分交情,绝对会打发的远远的,又或者能动些手脚,让他悄无声息的死去。 林松风舒了口气,今儿个邪门子,在一个胡同里死活走不出来,差点累死他,他觉得是他们兄妹捣的鬼,先整死一个。 “我看谁敢动我徒儿半根手指。”孟怀安大步走来,眼若寒星:“行之是我亲认下的徒儿,今日也是我让他带宵宵出来的。” 环绕一圈,冷哼一声:“送他去官府?要不要把我也送进去啊?” 林泽尧林松风对视一眼,捏紧拳,这小畜生怎的……成了孟怀安的徒弟。 这可是有名的玉面将军。 林松风心里不舒服:“舅舅怎的认外人做徒儿?我可是你的亲外甥啊,我也要做舅舅的徒弟。” 做徒弟和指点是不同的。 孟怀安看着他:“我教的武功不适合你,你想拜师,我会为你再找一个师父。” 林松风猛地抬起头…… 第32章 林宵宵,你可真孝啊。 林松风猛地抬起头。 不做他的徒弟,该如何获得孟家的武功秘籍和七壬神宝。 “舅舅,我不要师父,我只想在你舅舅身边学习,哪怕……不是徒儿都行……”林松风红着眼圈,不知道的以为多孝。 “那便随你。”反正,不会把绝学教给一个坏心眼的野种。 “发生何事了?怎的都在门口?”忙完的孟知微从院内走出来。 看到娘,化身委屈包的小奶豆掉着眼泪,扎进孟知微的怀里:“爹,坏爹,欺负窝,掐窝。” 林泽尧:“我没有。” “孩子会说谎么?你现在愈发的凶了。” “呵,夫人若是闲的无事,多跟玉儿学学是怎么教养孩子的。”林泽尧动不动便把她们拉出来对比。 孟知微意味深长:“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姑子生了好几个孩子呢。” 林泽尧眉眼一紧。 林松风赶忙打圆场:“爹娘不要吵了,孩儿希望家和万事兴。” “三哥今日来所为何事?”孟知微懒得理他们父子,转了话。 “暖妃的八皇子君庭想寻个伴读,我想着星儿才游学回来,学识不凡,不如让他做君庭的伴读。”孟怀安此时只知道林松风不是小妹的亲儿子,觉得林河星还是,况且林河星生的好看,懂事听话,挺讨长辈喜欢的。 孟知微懊恼,这几日太忙,忘了告诉娘家关于林河星的事。 暖妃是她娘家亲姐姐,君庭也是她的小外甥。 说实在的,她可不放心林玉儿的儿子靠近小外甥。 觉得,莫名的危险。 林泽尧儒雅的眸倏地亮了:“星儿聪慧,没有比星儿更适合做皇子的伴读的了。” 宵宵胖胖的脚丫在地上搓着玩。 听到这儿,小炮弹似的冲到孟怀安跟前,婴言婴语,急的冒火星子:“舅,不要,噗噗。”喷口水。 【怎么能让林河星进宫当伴读呢,他不是我亲小哥哇,他是渣爹和林玉儿的儿子哇。】 【话本子里,林河星当了皇子伴读之后,害得暖妃打入冷宫被宫女活活饿死,害得八皇子成了人彘。】 【暖妃是我大姨母,君庭是我表哥,不能见死不救哇。】 宵宵急得抓着舅舅袖子荡着,牙长不齐,话说不全。 她太难了。 孟怀安耳膜嗡嗡作响,他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话,怎么收? 他僵着笑:“妹夫先别高兴,这只是我的意见,具体让谁做伴读还是要听皇上和暖妃的意见。” 林泽尧没听进去,满满的信心在眼里荡着。 孟知微借着送孟坏安时说了此事:“我也是才知道,总之,想法子告诉大姐吧。” “恩,我会的。” 林泽尧回到后院,林玉儿兴奋的送上香吻:“泽尧,我们的儿子能入宫了,真是太好了,将来……对我们的计划也有所助力。” “自然,所以星儿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们把八皇子的喜好告诉了林河星。 皇宫选伴读是严苛的,选拔出三个优秀的,年纪相当的少年入宫,谁若出色的完成选拔,便可做伴读。 次日,孟怀安三兄弟一同去上朝,内心却很忐忑。 低头瞅了眼背着的花布袋:“大,大哥,能行么?这可是上朝。” 孟云湛的头发还未长出来,戴着官帽却也不算突兀,淡然道:“皇上昨儿个私下问了宵宵,便是想见她了。” 孟北言赞同:“三弟,你常年上战场,长得都是直肠子,不懂揣测君心,以后同我们学着些吧。” 解了禁闭的林泽尧跟在他们身后,注意到了这显眼的花袋子。 轻咳了声:“大哥是在寺庙久了还未习惯上朝么?上朝不比出去化缘,是不能背东西的,这样,到了金銮殿门口是要被训斥查处的。” 孟云湛看向他:“妹夫禁闭久了,话也多了,哦对了,妹夫是不是还不知灵隐寺的假方丈假僧人都被处死了?你说,他们的魂魄会不会去找当初撺掇做坏事的人呢?” 林泽尧后背生了一层冷意:“大哥问错人了。” 孟云湛冷哼,虽说灵隐寺案调查的结果跟前天师有关,林泽尧撇的干干净净,但也不妨碍他吓唬吓唬林泽尧。 到了金銮殿门口,林泽尧等着总管训斥拦下孟云湛,却不想总管笑眯眯的让他进去了。 林泽尧愣住:“总管,皇上不是有规定,上朝要干净,不许携带多余东西么。” 总管斜眼瞅他:“什么多余?你才多余,孟大人带的可是宝贝。” “宝贝?”林泽尧喃喃,恍然大悟:呵,孟云湛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却是个喜欢送礼的。 他心里也生出了这个想法。 花袋子在孟云湛的左侧,左侧没有大臣,宵宵软嫩的小手悄悄扒开袋子,黑眼睛滴溜溜的转,听着大臣们上奏。 大臣上奏,宵宵吐槽。 “宋大人今日告假,称昨夜熟读皇上所作文章太晚,早上起床晕眩摔了腿。” 【哼,撒谎撒谎,这宋大人昨夜明明搂着小妾啃到白日才头晕摔了腿的。】 “王大人在南方治理水患,日日吃糠野菜,已无银子,请求皇上放银。” 【啊呸,这货日日山珍海味,胖了二十斤,这是没银子吃喝玩乐啦。】 皇上听得怒气冲冲,想大发雷霆,又怕吓着这活祖宗,见小祖宗听得困了,早早下了朝。 御书房内,皇上盯着摞成小山的折子。 腿下被重物抱住,他跟被定住似的,不敢动不敢动。 小奶豆顺着龙腿爬了上来,坐在龙案上,她皱皱小眉头,撅起一侧屁股揉了揉:“真硬。” 四处看,捞起几本折子垫在屁股下,这回眉头舒展了。 皇上咳了声,心想,这折子的福气大着呢:“宵宵啊,昨儿你刚入了朕的梦,朕便想法子让你入宫了,你找朕什么事啊?” 她团着小圆脸,小大人似的看着皇上:“窝知道泥……苦恼一个事。” 她伸出两根肉肉的手指头,觉得不对,又摁回去了一个。 “窝帮泥……泥要……”奶团子抠抠脑门:“答应我一个忙。”又摆手:“不对不对,帮一个……忙。” 虽然听得磕磕绊绊,还是听懂了:“我苦恼什么,你知道?那你说来听听?” 第33章 连吃带拿的毫不客气啊。 小奶豆老神在在的,抱着胳膊,双下巴都挤出来了。 “泥,泥,不会选城池。”虽然奶豆子话说不长,但说的精准。 皇上愣住,果真是小神灵:“没错,大禹输给了大朔,按赌约要任选一座城池,大禹城池多,表面做的好,可却是好坏交替,若是选中了不好的城池,非但没有好处,反而会亏银子整修,所以……” 小奶豆翻过身子,把屁股对着皇上,在一堆奏折,书籍里翻出了一张白纸。 她抓着笔画出一个东西:“要,这个……六啥,六盘池……” 皇上愣住:“六盘池是口碑最差的池。” 小奶豆哼唧唧:“笨,这是……嘘嘘生纸。” 虚张声势。 皇上当机立断给大禹发了个书信。 他搓着手,笑得像大灰狼:“你想让朕答应你什么条件?” 奶豆子趴在皇上耳边。 她在皇宫蹭了顿丰盛的婴儿宴才回去。 噢,还用花袋子装了好多。 一整个连吃带拿的。 林泽尧看着她小小的人拖着花袋子,揉揉眼睛,这不是孟云湛给皇上的袋子,怎么在她手里? “宵宵,袋子里装的什么?谁给你的?” 才问完,只见奶团子跟见了贼似的,死死盖住袋子,磕磕绊绊往前跑。 “不,不给。” 林泽尧牙疼:“疯子,半分比不上云凤。” 三日后,正是暖妃为八皇子选伴读的日子。 林玉儿林泽尧对林河星千叮咛万嘱咐。 林河星信心满满:“我一定能做成八皇子的伴读!” 一向赖床的奶豆子比谁起得都早。 背着花袋子满院子走,还把车夫叫起来了。 车夫打着哈欠先让奶豆子上了马车。 林河星看到她愣住,随即展露兄长的温柔笑容:“宵宵怎么在马车上?” 小家伙背紧花袋子:“去,皇宫。” “宵宵去皇宫干什么?”莫名的,不想让她去。 小家伙拍着胸口:“八皇子……沃表锅。” 不知是不是林河星的错觉,总觉得宫人们对宵宵毕恭毕敬的,还觉得宵宵对皇宫轻车熟路的。 暖妃生得纯媚,早巴巴的等着呢。 孟知微牵着肖肖上前,没忘了礼数:“臣妇见过暖妃。” 起了身,暖妃嗔怪:“都是自家姐妹。” 孟知微的手叠上去:“正因是自家姐妹才不能失了礼数,免得被人拿捏话柄。” 俩姐妹亲热进了宫殿,暖妃的眼睛落在宵宵身上就拔不出来了:“真羡慕生了闺女的,长得跟小雪貂儿似的。” 她抱着就不撒手了。 林河星记着爹娘的叮嘱,拿出梨花酥和木雕小剑:“姨母,这是姑姑特意为姨母做的梨花酥,木雕小剑也是我送给表弟的。” 暖妃看着他,曾经的确疼爱这孩子。 可自打知道他是冒牌外甥便厌恶的厉害。 也知道眼下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她淡淡吩咐宫婢:“茯苓,收下吧。” 林河星敏感,觉得不对劲儿。 “近日为君庭伴读的事上火,嗓子疼得什么都吃不下。” 林河星松口气,是他多想了。 他跑到隔殿找到八皇子,把木雕小剑给他,茶里茶气的:“君庭,如果别人当了你伴读,你便把这木雕留作纪念。” 八皇子十分欢喜,拍拍他肩膀:“我的伴读肯定是你啊,咱可是表兄弟。” 林河星暗暗握拳,有他这话,就算有宫考也不怕。 八皇子带着林河星招摇过市的,颇有当他靠山的意思:“表哥,我带你去看看我养的狗,但是这狗凶的厉害,没人能驯服。” 狗房前,宵宵圆墩墩的身子扎了进去,撅着小屁屁,声音瓮里瓮气:“抖抖,抢窝肉丸。” “嗷嗷,拆家。” 奶团气狠了,小手扒着狗房,一会撇出来个木架子,一会撇出来个狗垫子。 狗子委屈的嗷呜,讨好的摇着尾巴。 八皇子离狗八丈远:“你谁啊?干什么拆我狗窝?不对,拆我狗的狗窝,我要告诉我母妃去!” 林河星悄悄道:“是我妹妹,也是你的表妹,就是有点没规矩。” 奶团爬出来,头上小揪揪都歪了,小脸灰扑扑的:“泥去,窝不怕!” 她叫林有理! 八皇子看呆了,他居然有这么好看的妹妹,而且他妹妹好厉害,敢拆凶狗的家,还敢跟狗决斗。 宫人们哪敢搅和小祖宗们的事,忙把暖妃她们叫了过来。 听了来龙去脉,孟知微的脸通红。 别说狗了,连老虎都没法从女儿手里抢着食儿。 八皇子跟小尾巴似的跟在奶团子后面。 “妹妹妹妹,你怎么不怕狗子啊,你是怎么驯服狗子的啊,教教我呗。” 奶团子一甩头,绑在小揪揪上的流苏抽到他脸上。 【哼我才不跟笨蛋表哥一起玩,笨蛋会传染的。】 扑通,八皇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寻思,他他他咋能听到表妹的心里话? 他该不会是什么大罗神仙转世吧。 他蹲下,俩手捧在下巴上,跟朵花儿似的:“妹妹跟表哥玩呗,说句话也行啊。” 他诱惑着奶团子:“表哥有好多钱。” 奶团子瞥他,转了转小身子,用屁股对着他。 【钱再多有什么用?有命拿,没命花哇,天生的短命鬼哇,可怜可怜。】 八皇子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看着妹妹抠泥巴,急得直上火。 诶,你说啊,怎么不说了。 我,我怎么短命了。 这时,总管领着两个书童走了过来:“奴才见过暖妃,宜人。” “这是其他两个候选书童。”说罢退下。 暖妃捏着帕子朝君庭吆喝着:“皇儿,快过来,认识认识新朋友,将来也许是你的伴读。” 君庭和林河星一前一后朝宫殿走去。 “抬起头。”暖妃声若溪泉般。 两个书童抬起头。 砰,站不稳的林河星朝后栽去,撞倒了摆在边上的花架。 “星儿怎的了?头一次见你这般冒失。”孟知微看过去。 林河星稳了稳情绪:“娘,是我早上没吃饭,有些晕了。” 奶团子幸灾乐祸,什么没吃饭,是看见我亲小哥来了,害怕了吧。 正主来咯,嘻嘻嘻。 林河星的手死死攥成拳,在心里深吸气:我就说四处找不着这小杂碎,竟跑宫里来了,这小杂碎是怎么勾搭上皇宫里的人的。 他猛地抬起头,难道他们知道了小杂碎的身世? 第34章 保住性命还是保住菊花? 他决定试探试探。 后退几步,趴在八皇子耳边:“表弟,这二人从哪寻来的?看着不俗,都快把我比下去了。” 八皇子一摆手:“就那高壮的曾做过我三皇兄的伴读,那生得好看的是大学士微服出巡在街上看到他卖诗赚钱,觉得是个人才,便领回来了。” “你也知道,皇家选伴读,都从民间、朝臣及皇室内各选一个。” 八皇子说完,在心里呼了口气,寻思着,虽不知母妃为何要我这么说,但为了三舅舅那匹汗血小宝马,值了。 林河星攥紧的拳松开。 幸好不是得知了身世特意寻来的。 不过,这小杂碎的运气还真是好。 不,绝不能让小杂碎入宫做八皇子的伴读。 时间久了,必会真相大白。 八皇子喜欢生得好看的,总盯着少年看,暖妃知道少年的身世,她悄悄去看孟知微的神色,只见她浑身打摆,快要坚持不住了。 “妹妹,你领着他们二人去偏垫换统一的衣裳吧。”暖妃故意給她们母子二人相处的机会。 “嗯行,那麻烦大姐帮我照看着河星和宵宵。”孟知微脸色淡然,对两个少年道:“你们同我来吧。” 林河星的眼睛死死盯着,直到他们消失。 暖妃身边的心腹宫婢茯苓对其中一个少年道:“你随我来,你的衣裳在别处。” 待茯苓和少年离开,孟知微迫不及待地上前,捧住少年的脸,左看右看,泪水流了满脸:“像,像娘亲,像你舅舅,像你大哥。” 少年定定的看着她,眼睛不眨,话也不说。 孟知微心里直打鼓:“怎么了?你是不是怪娘?” 少年摇摇头:“不是的,我只是不敢相信我有娘了,我怕一眨眼,一说话,娘就不见了。” 孟知微呆住:“你,愿意认我?” “我听大哥和妹妹说了,娘也是个可怜人,况且……”少年挠挠脑袋,挺羞涩的:“我做梦都想要娘,有了娘,我就不再是野孩子了。” 孟知微抱住少年:“好孩子,我的小儿子这么多年受苦了,娘会保护你的。” “恩,我知道家里都是坏人,不是相认的好时机,我和大哥会等的。” 换好衣裳,孟知微同茯苓带着两个少年出来了。 少年很开心,他有名字了,他叫言之,嘿嘿,真好听。 暖妃赏了糕点和茶水,正说着话呢,林河星忽然来到暖妃面前:“姨母,为八皇子选伴读是件大事,这个人不配做八皇子的伴读。”他指着林河星。 “为何?” “因为他是小倌,脏得厉害。” 言之觉得一股腥黏的液体从嗓子里涌出,他艰难地吞下,两只深陷的眼睛空洞无神。 即便他是清白之身,但被卖到青倌是事实。 娘会嫌他脏吧。 他低着头,浑身发抖。 最激动的当属八皇子了,他跳了起来,退后了好几步,还环抱着自己,啊啊的叫着:“母妃,我不要小倌当我的伴读,我的清白之身不保了啊。” 暖妃一脚踹在他屁股蛋子上:“鬼叫什么?” 暖妃把孟知微担忧的眼神看在眼里,她朝林河星看去:“星儿啊,这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你认识他?你怎的知道他是小倌?还是说……你去过那种地方呢?” 林河星心虚地激动大叫:“我没有,我才没去过那种地方,是我同窗说的,特意指給我看了。” 孟知微神色淡然:“星儿一向拿证据说话,怎的今日这般冲动?真是让娘失望。” “娘,我也是为了姨母和表弟好,我会拿出证据的。”林河星道。 总管来了,把两个少年带了下去,学些宫中的规矩。 用完膳要离宫了,林河星找到八皇子,用万分忧愁,担心的眼神看着他:“表弟,你常在宫中,对外面一无所知,我是你表哥,怎会骗你,你千万不能选那个人当伴读,不然啊,你会变成龙阳之好的。” “到时候啊……”林河星朝他后边瞅了瞅:“某处不保啊。” 八皇子下意识夹紧了屁股。 林河星知道他胆小,丢下这话便离开了。 八皇子夹着腿回头,看见跟毛毛虫似得你趴在草丛里的表妹,吓得差点蹦起来,他捂着胸口:“宵宵,你躲这儿干什么?” 宵宵慢吞吞爬起来:“偷听。” 八皇子:……第一次见有人把偷听说的理直气壮的。 “泥,想要抖抖(狗狗)听泥话吗?”宵宵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 八皇子的脑袋快点到土地庙去了。 宵宵道:“泥,选好康的小哥哥做伴读。” 八皇子摸着屁股:“我不要,我要保住我的清白。” 【我表哥好蠢啊,难怪被人害死了,谁的话都信,哼,不听我的话,以后别怪我见死不救。】 听到心声的八皇子暗暗握了握拳。 在性命和清白之间还是选择保命吧。 言之他们在没有进入皇宫做伴读之前是要在宫外住的。 这日,他的客栈门被敲响。 推开门,对上林河星森幽阴暗的眸:“小杂碎,别以为你能摆脱小倌,能摆脱我,我是不会让你有翻身的余地的。” 言之的手都在抖。 这张脸让他恐惧,作呕。 就是他一直追踪自己,非要毁了他。 之前他还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明白了,只有他被毁了,林河星才能彻底代替他。 “你想干什么?” 林河星转了笑脸,朝楼下摆摆手:“娘,德公公,你们上来吧。” 宵宵跟树袋熊似的趴在孟知微怀里。 孟知微:“星儿,你特意把娘和你姨母宫中的德公公请出来做什么?” 林河星道:“星儿为姨母,为表弟,为皇家,也为孟家着想,认为绝对不能让一个小倌做八皇子的伴读,今日,我寻来了证人,要揭穿他。” 林河星拍拍手。 多人走楼梯的嘈杂声响起。 “各位都是京城小倌楼的倌鸨们,他们对他可是熟稔无比。”林河星唇角挂着笑。 “敢问,你们可认识他?”林河星指着言之:“他是否曾在你们处做过小倌,供人赏玩?” 言之盯着这一双双熟悉的脸,过往被教训的回忆如开了闸的水,他的脸都白了。 他知道,他完了。 只要进过那等地方,即便是清白之身,也是无人信的。 一个倌鸨走上前:“他啊……” 第35章 我不是馋,是给你机会讨好我。 一个倌鸨走上前。 林河星紧张,害怕的呼吸都重了。 罢了,是他的命不好。 倌鸨咂了下嘴:“他生的倒是好,不过我们倌楼哪有福气找这么个人来。” 另一个倌鸨:“不认得。” 林河星上翘的唇角倏地塌了。 “不认得?怎么会不认得?”他深吸了口气,走到孟知微面前:“娘,我想,他定是以身子为蛊惑,收买了他们说谎。” 才说完,便挨了一巴掌,孟知微失望的看着他:“星儿,你在娘心里向来彬彬有礼,谈吐不俗,可你方才说了些什么脏话。” 林河星被打懵了,他不想输,急着抓过同窗:“你来说,他是不是小倌?你当初还看中他了。” 同窗脑子都麻了:“林兄,我不知道啊,你可不能瞎说话啊,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暖妃宫里的公公鄙夷的看着林河星:“没想到娘娘竟有个满嘴谎言的外甥,真是給娘娘丢人。”一拂袖离开了。 那些倌鸨们也相继离开了。 林宵宵下巴搭在孟知微肩上,小脚一晃晃的。 【皇上伯伯出马,看谁敢瞎说,有个皇上当亲戚好像比我渣爹管用。】 孟知微对林河星道:“今日让你受委屈了,这几日的房钱由我们出,你且安心住下,等着入宫便好。” “多谢夫人。” 走之前,宵宵悄咪咪朝小哥眨眨眼。 林河星亦步亦趋跟着孟知微:“娘,是孩儿关心则乱,受人蒙蔽了,娘别生气好不好?” 孟知微低垂着眸,眼下未到闹僵的时候。 他们霸占着林家嫡子的位置,她的一双儿子飘零在外,没有身份。 他们的身份未归时,冒牌货可以轻松碾死他们,所以……时候未到。 “以后多注意便好了。”她上了马车,半眼都不愿多看他。 夜里,一个黑衣人摸进言之的房间,燃了迷香,撬开门锁迅速移到床前,拔刀狠狠插下去。 手感不对,掀开被子。 被下空空如也。 屋外巷子内,言之看着顺着他窗子恼怒跳下的黑衣人,攥紧了拳:“是谁?” 行之能拍拍弟弟的肩:“是谁重要么?左不过跑不了林家人。” 他神情郑重:“所以,我们更要出人头地,帮助母亲。” “我知道了,大哥。” 刺杀失败,林松风林河星俩人脸色很臭:“大哥,那小杂碎必定躲出去了。” 烛光照在林松风的橘皮脸上:“我看,更像是有人帮他。”他顿了顿:“总之,明日的伴读选拔,你要好好表现。” “大哥放心,有妹妹助力,我必胜。” 妹奴的言之巴巴的在宫中等着:“宵宵,是不来了么?” 暖妃疼爱地摸摸外甥的头:“婴儿觉多,许是起不来,你今日好好表现。” “我会的,姨母……暖妃。”他的脸红了。 八皇子屁颠屁颠冲了进来,想跟言之说话却不好意思,脚丫子在地上搓啊搓。 言之看得出这表弟是刀子嘴豆腐心:“八皇子有事?” 他蹭过去:“我表妹好像很喜欢你,我一会选你,你能让我表妹搭理搭理我么?” 也不知怎么得罪宵宵了。 每每见他都哼一声,拿屁股对着他。 他委屈死了。 “婴儿的感受最直观,你待宵宵好,她自然会感受到的。”妹妹是他的珍宝,才不会利用妹妹如何呢。 孟知微抱着宵宵来了。 小家伙是困,眼皮都睁不开了,站在地上摇摇晃晃跟小企鹅似的。 八皇子捧着稀软的糕点在宵宵面前晃。 小家伙睁开眼,见是八皇子,哼了声,别过头的瞬间哈喇子流了下来。 八皇子觉得妹妹好可爱,小声道:“我选言之,你别不理我,我给你好多好吃的。” 奶团子也是个借坡下驴的主儿,抹嘴,吸溜一声:“窝,才不是馋,是给你……机会,讨……讨好窝。”又往嘴里塞了一块。 林河星一个劲給八皇子使眼色让他过来,奈何八皇子装看不见。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众人跪了下来,唯有奶团子还在吧唧吧唧吃东西。 林河星蹙眉,暗骂没规矩。 皇上四处瞅,瞅着宵宵了这才松口气,又是使眼色,又是轻咳的,可惜小家伙不搭理她。 见她吃东西,心生一计,跟公公耳语。 不多时,皇上面前多出许多零嘴。 奶团子一怔,跟闻着香油的小耗子似的,肉墩墩的小人儿慢慢的,一蹿一蹿的挪到了皇上跟前,因为桌子太高,她摸不到,跟奶猫似的,顺着皇上的大腿爬了上去,挪挪屁股,坐稳了后,抓起零嘴吃了起来。 林河星怔住,随即冷笑,敢冒犯皇上,等着被砍脑袋吧,也好,她死了,就能给我妹妹挪地了。 八皇子和暖妃已经瞠目结舌了。 宵宵竟敢在老虎头上拔毛,最重要的是老虎还甘之如饴的样子。 皇上亲出考题,在诗句上,林河星的确才华横溢,但皇上却保持着惊疑态度,觉得小小年纪的他做不出这等诗来。 又考了经义,明法,明算等,言之和林河星的差距瞬间出来了。 言之思想丰富,见解很深,林河星脑袋空空,浮于表面。 三个伴读留下了言之和林河星。 最终的抉择权在八皇子手中,毕竟要和他朝夕相处,不能选个没眼缘的不是。 林河星自信满满,他和八皇子是表兄弟,关系要好,且早已打点过了。 伴读,必是他的。 当八皇子径直走到言之身边时,林河星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八皇子,你选错了。” 八皇子不理他,对皇上暖妃道:“父皇,母妃,我选好伴读了。” 林河星眼底极速闪过一抹怨恨,又恢复阳光的笑容:“没关系的表弟,只要你开心就好。” 皇上回御书房了,奶团子想在御花园捉蝴蝶玩,林河星悄悄来到一座宫殿。 推开门,靡乱的一幕映入眼帘,三皇子正扒一个太监的裤子。 见来人,三皇子笑得荡漾:“你来了。” “我为三皇子寻了个上等的货色,可惜,他是八皇子的人,还口口声声说谁也不敢得罪八皇子。”林河星摸准了三皇子要强的性子,故意激怒他。 果然正中下怀,三皇子哼了声:“老八算什么东西,我外祖家看他外祖家不顺眼很久了,今儿个我便给他个下马威。” 须臾,一个面白无须的小太监来到暖妃宫中:“奴才见过暖妃,八皇子,皇上说有些书要给伴读,让伴读随奴才去拿吧。” 第36章 给泥一个讨好窝的鸡肺(机会)。 八皇子摆摆手:“去吧。” 林宵宵骨碌着大眼睛,在心里嘀咕着:也没在皇上伯伯身边见过这人啊。 她拽着八皇子:“给泥,一个讨好窝的鸡肺(机会)。” 小家伙带着八皇子溜达到御书房。 看着高高的台阶,八皇子怂了,拽着妹妹,语重心长的:“宵宵,这是我父皇的书房,不能随便进,会被打屁屁的。” 之前两个小皇子在御书房前打闹,被狠狠揍了一顿,连带着他们的母妃都吃了瓜落。 “皇上伯伯,不会。”她可自信了。 八皇子道:“虽说今日你在父皇面前放肆,他没有发火,但那是因为在考核呀,我父皇没空搭理你,现在不一样了,父皇办正事呢。” 宵宵觉得表哥啰嗦,干脆自己往上走。 台阶又陡又峭,奶团子腿短,每走一步都累的吭哧瘪肚的。 气得四脚着地,拱着屁股吭哧吭哧往上爬。 气喘吁吁爬了上去,咣咣敲门,门开了。 八皇子内心哀嚎:姨母哇,我对不起你,没保护好妹妹。 可当他看见太监总管笑呵呵的把人抱进去后,觉得天下都塌了。 拐个弯,晕晕乎乎往三皇子的宫殿走去。 【看来皇上伯伯没干过偷偷摸摸的事,都不知道早早让人制住守门的太监啊。】 【看来这次没什么收获咯。】 皇上给总管使了个眼色,总管立刻带人过去了,火速把守门通风报信的太监摁住了。 殿内是三皇子猖狂的声音:“你当八皇子的伴读有个屁用,还不如跟着我吃香喝辣的。” “皇上最厌恶龙阳之好的人,你就不怕被发现后,被皇上厌弃么。”言之声音清冷。 “哈哈,你以为我娶皇妃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给我挡这事的。” 砰,门猛地被推开。 皇上阴沉沉的看着三皇子,给了他一个大逼斗:“逆子,你敢骗婚,这要是让你岳丈,朕的朝臣知道了,朕的老脸往哪搁?” 皇上又给他个爆栗子:“打今儿起,你不用去上书房了,也不必习武了,就在殿内给朕好好反省反省,朕非要改了你这臭毛病。” “另外,把这事告诉苏妃,她教子有过,罚她面壁并罚俸三个月。” 【皇上威武,哦累累,哦啦啦。】 处理完家事的皇上还想着跟奶团子说几句话。 谢谢她帮自己选城池。 她选的城池可是富的流油啊,底下全是宝贝! 可这小祖宗根本不给他机会,拉着言之往外走。 三皇子被罚一事传遍整个皇宫。 林河星看着言之安然无恙的出来,气得浑身颤抖,同时又担心三皇子生气,他悄悄进了宫殿。 迎面丢过来一个茶盏,正中林河星的脑袋,紧接着便被掐住了脖子:“八皇子是你表弟,你们是亲戚关系,你是不是跟他一起整我的!” “平时花言巧语的跟我表忠心,你原来是想给我致命一击啊。” “三皇子饶命,河星不敢,我和孟家水火不相容,我是真心为三皇子效劳的啊。”林河星表态:“而且,三皇子想来也知道你的母妃是……” 三皇子的手一抖,缓了情绪:“你说你真心待我,那便表现给我看。” 从皇宫回去的林河星浑身阴沉沉的,他来到后院,同林玉儿他们说了今日的事:“差一点就毁了那小杂碎,谁知小杂碎没毁成,竟毁了三皇子。” 林玉儿拍着胸口:“幸好,幸好没连累到苏妃,不然……”又看向林泽尧:“我们的计划便缺一块角。” “星儿,你说皇上格外喜欢林宵宵?”林泽尧问,挺纳闷的。 “看着不像喜欢,没有表现出喜欢的神色,纵容倒是真的,不然怎会让她坐着吃东西。”林河星道。 他哪儿知道,皇上哪敢似喜欢寻常孩子般那么对待宵宵。 这可是小祖宗,小神灵。 想了想,又道:“今日伴读考核,许是顾忌龙颜,不便和孩子发怒。” 林云凤坐在椅子上,婴儿稚嫩的脸,成人阴狠的眼神:“小哥说的对!才不是喜欢,我是天之凤女,皇上只能喜欢我。” 林玉儿赞同:“云凤说得对,皇上无女,纵容女孩也是正常的,但绝不会喜欢跟蠢猪一样喜欢吃睡的林宵宵。” 林泽尧眯着眸:“那该如何让女儿引起皇上的注意?” “我有办法。”林云凤抬起头,黑黑的眼睛沉沉的,没有一丝眼白。 几日后,艳阳高照,京城的九曲桥上方挂着双彩虹,肥硕的金色鲤鱼游来游去。 这景观引得众人纷纷出来观看,称是吉兆。 在林玉儿他们的宣扬下。 百姓们私下议论纷纷:“听闻林家千金林玉儿所生的女儿林云凤带来的福泽。” “我记得这孩子,之前赌石很厉害,后来输的一败涂地。” “害,小孩子精力少,偶尔输一次正常。” “都说林玉儿灵之母体,生的孩子也不俗,林云凤今日能招来我朝的朔鹿。” “朔鹿可是我朝朝宝,见者大吉,她真能招来?” 许多百姓们在外等着,想第一眼看见朝宝。 山峦后,刚刚跟着孟怀安练完武的行之道谢舅舅后,跑到秋千前,朝妹妹伸出胳膊。 “想骑马马。”宵宵心疼哥哥,不想让哥哥抱,小手叉腰,气吞山河的吼了一嗓子奶音:“谁,谁让我骑,窝,给谁须须。” 她的须须可是很宝贵的。 行之摇摇头,觉得妹妹有意思,刚要抱起来,便听到急促的哒哒声。 一只浑身雪白却印着元宝花纹,长着三角的鹿欢快的跑了过来,亲昵的同宵宵贴贴。 林宵宵在舅舅和哥哥惊讶的眼神下,一屁股坐在了朔鹿的后背上:“走,走哇。” 要知道,朔鹿都不让皇上骑啊。 快到城门了,耳尖的宵宵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声,眨眨眼:“小,小耗子要把你招来?” 啊,小耗子要抢我功。 不行不行。 小奶团扯了几根头发塞给朔鹿,小手一摆把它赶走了。 她背着小手老神在在的:“招招招鹿?哼,有窝,不可能……” 街口高台上,林玉儿抱着林云凤满是骄傲得意:“朔鹿马上到了,大家不要眨眼哦。” 林云凤为何要选今日招朔鹿? 那是因为她和同类沟通今日天象特殊,会有奇景,她顺势接了这个嫁衣。 而且她同类说了,会帮她招来朔鹿的。 “云凤唤,朔鹿来。” 悉悉梭梭的声音响起,百姓们真诚的双手合十。 “啊!”下一刻,出现此起彼伏的尖锐爆叫。 第37章 祖坟冒青烟?窝会。 脚下,灰了吧唧的耗子四处乱窜。 它们疯的厉害,有的咬住百姓的衣角,有的咬伤了人。 但,那些耗子却不靠近林云凤。 大伙看出门道了,指着林云凤:“什么灵之母体生出的祥瑞,我看是灾星,不然怎会招来耗子。” “打,打她。” “赶紧让这些耗子消失啊。” 林云凤被打的头破血流,未长满的牙紧紧的咬着。 “为什么,来的,是耗子!朔鹿呢?”奶音变得阴邪,说得磕磕绊绊。 “你们懂什么!我女儿是天之凤女。”林玉儿抱紧了林云凤朝下跑去,脚下一滑,猛地绊倒,耗子在他们脸上跑来跑去。 最后还是林泽尧林松风把他们解救了出来。 林云凤忽然瞧见了骑在舅舅脖颈颈上的林宵宵,她气得牙齿打颤:“是她吓跑了朔鹿,招来了耗子,她是灾星。” 可惜,除了林家人,没人稀得听她说话。 林玉儿哭得梨花带雨:“泽尧,宵宵这灾星若是继续在林家,怕是会影响我们啊。” 林松风也道:“今日逢爹爹本命年,孟氏生下宵宵这个灾星,其他两个灾星也和他们认识了,儿子担心……这不是好兆头。” 见他眉心藏怒,林松风加大火力:“况且,我们林家不是世家,都是靠爹爹的才华和本事走到了今日,若是计划失败,被孟家影响了,我们林家怎能拥有荣耀的侯爵?” “难道父亲不想当侯爷么?不想让林家子孙世袭么?” “我想,我当然想,我甚至想……”他的野心更大:“每每想到拥护孟家的那些朝臣们说我是泥腿子,说我配不上……我就……” “所以爹爹,我们要看着孟家跪在我们面前哭……”林松风橘皮的眼睛眯起。 夜里,林泽尧满脸忧色进了房间,见林宵宵睡了,他的大掌’亲昵’的穿过孟知微的发丝:“夫人近日头发掉的少了,面色也少了许多。” 孟知微混身起了层鸡皮疙瘩:“是夫君寻的郎中好,都是夫君的功劳。” 近日,林泽尧和孟家关系僵持,他需要孟知微从中调和,所以停了药,怕她死了,她若死了,和孟家的联系不就断了。 好在小儿子聪慧,改用催眠术了。 他拿出催眠符:“林宵宵是灾星,明日一早,你将林宵宵送到寺庙。” 见她眼神迷茫的点头这才满意起身。 林宵宵没睡,黑溜溜的眼睛盯着渣爹,挥着小拳头。 【反弹反弹,嗷嗷,biubiu。】 次日清晨,林家吵吵嚷嚷的,宵宵在院里撅屁股摘了朵花花往头上戴,小手拍着,嘟囔着:“看好戏,好戏。” 林玉儿都未梳妆便拉住了出门上朝的林泽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泽……哥,你把云凤抱哪去了?方才小厮说,天未亮你便把云凤抱走了,快把孩子还给我啊。” 这么一哭闹,林泽尧猛打了个哆嗦,瞪大眼睛:“你说什么?我,我抱走了云凤?” “不对啊,应该是孟知微送走林宵宵啊,怎么变成了我……” “该死,松风说得果然不错,这孩子就是个妖孽,灾星。”林泽尧都没心思上朝了,拼命的回忆,把丢到半路的林云凤抱了回来。 林云凤满脸蚊子包,肿成了胖头猪。 林宵宵在孟知微怀里,圈住她的脖子,看着林云凤:“猪,猪头肉……” 孟知微故作讶异:“玉儿,云凤这是怎的了?莫不是自己爬进了草丛?” 林玉儿的脸都绿了,哪能说实话,扯了个谎:“昨儿个忘开窗了,所以飞进来许多蚊子。” “玉儿没被蚊子咬也是怪稀奇的。” 宵宵捏着鼻子:“应……应为她的血臭,蚊……子咬她。” 耗子最招蚊子了,林云凤气得直掉泪,咸泪刺激的她脸更疼了。 该死该死,我早晚把你这个人参精吃了补身子。 大朔重视人才,这不又到了考试的时间。 考试分为童试,院试,乡试等,初次考试的人要按照顺序考。 林河星已是众人眼中才华横溢的秀才。 他要考试了,林家上上下下都围着他转。 林家老夫人更是有趣,端着架子:“我孙儿马上要考试了,这关系到林家的前途,关系到林家祖坟能不能冒青烟。” 她一一扫去,眼里皆是警告之色:“从现在起,不管是走路,吃饭还是说话都不能发出声音,免得打扰我大孙学习。” “尤其是你!”林老夫人厌恶嫌弃的扫过捧着红薯吃的喷香的林宵宵:“动静那么大,没教养。” 林宵宵舔了舔嘴巴上的红薯,用天真的眼神看着林老夫人:“吃饭走路说话没动静?祖母会?” 又惊讶的眨眨眼:“祖母是死了吗?只有死人发不出声音的哦。” 又好奇的抓着头顶稀疏的几根毛发:“死人要……摆席,宵宵可以……吃么?” 林老夫人气得上不来气,哆嗦着手:“林家做了什么孽啊,养了这么个不孝的东西啊。” 林云凤最会乘人之危,从椅子上爬下来,走到林老夫人跟前,仰着小脑袋:“外祖母,云……云凤乖,云凤……会,会让林家祖坟冒青烟的。” 宵宵撇撇嘴,在心里嘀咕着:不就是冒青烟,多简单,我也会。 初秋的夜有些凉,半夜爬起来的宵宵站在婴儿床上,抻着小脑袋,看娘睡的熟,悄悄的跑了下来。 小手又搓又揉的把大哥给弄醒了,行之受不住妹妹的可爱攻击,抱着她,当她的人体导航。 到达目的地,行之怔住了:“宵宵怎的来林家墓园了呢?” 小家伙粗溜下来,颠颠跑到林家祖坟前,墓碑前放了好多贡品,有烧鸡,有糕点,有糯米饭。 哈喇子瞬间流了下来,小手抓了上去。 行之目瞪口呆:“宵宵,这是贡品,不能随便吃的。” “能。”宵宵义正严辞,拉着行之坐下来,她啃了一口:“锅锅次。” 【在家里吃东西不能发出声音,那就出来吃个饱再回去吧。】 吃饱喝足的宵宵拍着圆滚滚的小肚皮。 想到林老夫人的话,她托着小脸:“祖,祖母要祖坟冒青烟,窝,窝会……” 第38章 看窝让泥祖坟冒青烟。 奶团子吭哧抱着柴火堆放到祖坟前,又吹了火折子丢了进去。 不多时,只见祖坟冒着徐徐的烟雾。 奶团子小脸黑乎乎的,跟长了两撇小胡子似的。 黢黑的小手拍着,仰着扎着小揪揪的脑袋瞅顶上:“冒,冒青烟了,大锅锅,窝,棒不棒?夸窝。” 行之抚额,虽说简单粗暴,但妹妹的确让祖坟冒烟了:“恩,妹妹棒。” 守墓园的人瞧见着火了,火急火燎,连鞋都没穿便冲出来了。 呔,哪来的纵火犯。 林家人得知祖坟被烧了,气得浑身发抖,林老夫人握着拐杖使劲敲地:“小畜生,给我过来,我打死你!” “烧我林家祖坟,哎哟,我上辈子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宵宵很认真的眨着眼睛:“泥,上辈子是老鸨。” “你敢骂我!” 小奶团挺委屈的,她没骂人,她是能看到的。 老太太挥起拐杖要打人,孟知微挡在前面:“婆母,我是皇上钦封的宜人,宵宵是宜人的女儿,你确定要打?这可是在打皇上的脸。” 林老夫人的手下不去上不来的:“走,走,看见你就来气。” “林老夫人看到谁来气啊?”孟怀安粗旷的声音响起,扫了一圈:“难不成在对我妹妹我外甥女动家法?” 他人高马大的,脸上还有疤,往那一站,便能吓破人的胆。 “亲家,误会误会了。”林老夫人立马变脸:“亲家过来有事?” 孟怀安不理会她,对孟知微道:“还有一月便考试了,暖妃来信说,宫里有规定,要让伴读参加考试,这个月我把伴读接出来在外上私塾补补知识,也让行之一起学吧。” 孟知微自然答应,她正愁找什么借口让两个孩子学习呢。 这不,机会来了。 她知道,这是三姐给他们的机会。 孟知微带行之出去时,林河星阳光润泽的眸涌了层乌云:“爹爹,我记得宫中有个规矩,伴读考试没有取得秀才之名,便取消伴读的资格,那小杂碎可连童生都不是啊。” 林泽尧拍拍小儿子的肩:“爹爹上朝便会提这件事的。” 跑到草丛处,看小蚂蚁搬家的宵宵听了这话,转着大眼睛。 林泽尧在朝中有要好的同僚,立马上了折子说了此事。 “皇上,八皇子虽说过了伴读考核,可他却连个童生都不是啊,这样的人怎配给八皇子做伴读。” “是啊皇上,请皇上三思啊。” “不然,便等他成了秀才之后再做八皇子的伴读吧。”林泽尧道,心想,到时一切都晚了。 皇上冷冷看着林泽尧:“林卿怎的知道那孩子此次考试当不成秀才?” 林泽尧怔住:“皇上,考试都是一阶阶按照顺序考的啊。” “哦,朕忘了说,今年考试的规矩改了,有能力者可跳阶考试。”皇上道。 林泽尧愣住:“皇上,为何?” 皇上恼的把折子砸在他头上,额头迅速破了个口子:“朕做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了!” 林泽尧这才清醒,连忙跪下磕头认错。 皇上从鼻孔里重重的哼了声,心道:朕做决定都得过问你女儿的意见,只可惜啊,你个瞎眼的不懂得珍惜这个宝贝女儿。 林泽尧顶着流血的口子回了家。 把朝廷新规说了,林玉儿听后十分愤怒:“狗皇帝搞的什么破规矩,要是我……” 林泽尧狠狠瞪过去:“闭嘴。” 林河星的舌头抵住上牙膛:“爹,娘,没事,皇上改了规矩又如何,那小杂碎这些年被我逼得像落魄的狗,也多年不看书了,我看他啊,怕是连个童生都考不上。” 林玉儿附和着:“就是。”喜上眉梢的:“夫君,难道你忘了?咱们的星儿可是文曲星转世呢,会怕一个小杂碎?” 言之上私塾这日,林河星也去了,和他的同窗拉帮结派的。 他们佩服学问好的人,自是跟林河星走得近,都想着将来他成了状元,能提拔提拔他们。 “听说咱书院来了个身世不明的小野种?” “这算什么,我还听说这小野种连个童生都不是便要做八皇子的伴读。” 林河星温润如玉,谦谦有礼:“别这样说,他也是个可怜人,况且……”微顿,笑笑:“听闻他要考秀才。” 此话一出,嘲笑声此起彼伏:“什么?考秀才?哈哈哈,他知道秀才俩字怎么写么。” 林河星看着言之沉默的样子,以为他怂了,趁热打铁,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小杂碎,你只是一个没有家的野种玩物罢了,想攀高枝?做梦。” 言之抓住他的胳膊,狠狠甩下去,眼眸清寒:“林河星,你的文采全部是窃我,偷我的,逼我写完拿给你的,最近控制不了我了,你……” 他讽笑:“肚子里的墨水还够用么?” 恼怒成为一团气在林河星肚子里蹿来蹿去。 言之懒得和他来回掰扯,有这点功夫不如多读书。 他没上过私塾,之前都是东捡一本书,西捡一本书的学,要么就是偷偷在人家墙根下听夫子上课,时常被赶走的他格外珍惜这次机会。 到了晌午,同窗们都纷纷散去了,同林河星交好的同窗道:“他是真不舍得下学啊,还是因为没地方吃饭故意在这儿赖着呢。” 林河星假好心:“言正同学没家没爹没娘也没银子,自然没有地方去了,不如你跟我回家?我家下人的伙食还是不错的。” 言之行之的名字一听便是兄弟的名字。 孟知微怕引起怀疑,所以在外称他为言正。 “言正,林公子都发话了,还不快感恩戴德,他家下人的伙食估摸着是你这辈子都吃不上的。”话落,讽笑声响了一大片。 “让一让,都……走开。”不大点的奶团子走出了气吞山河的气势,她短短的胳膊上拎着大大的食盒,小身子都打斜了。 林河星同窗认得林宵宵:“河星,你妹妹来给你送饭了。” 林河星心道,现在知道巴结我了,他伸手去拿。 啪,小手重重地打了上去,奶团子的脸颊鼓鼓的:“不,不是给你的,你个……孔雀。” “是,是给他的……”小团子指过去。 第39章 原来你喜欢吃老鼠屎呀。 小团子指向言之。 林河星只觉颜面无存。 他攥着衣角,让情绪平和温柔:“宵宵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才是哥哥。” 小团子把食盒放边上,俩小手扒开眼睛:“窝,大眼睛,不瞎,没认错。” “窝,帮表哥照顾……伴,伴读。”小团子又把食盒打开,抓起个虾饺怼进言之嘴里:“快次……” 不然,我要馋死了。 言之心里暖暖的,被妹妹关心的感觉真好。 他也喂妹妹,大多数都进了小家伙肚肚里。 林河星同窗撇嘴:“我说星兄,你在家里的地位不高啊。” 他僵笑:“妹妹心善,常常救济乞丐。” “表哥,我来了哦。”林云凤甜甜的声音响起,她穿着粉嫩小裙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别着蝴蝶发饰,十分精致。 宵宵的小裙裙虽然穿歪了,小揪揪也炸着,却看着比林云凤更童真更可爱。 “表哥,云凤给你送饭来啦。” 林河星的背瞬间直了:“还是云凤妹妹懂事。” 他故意说的大声,还把食盒打开,夹了个肉丸子塞嘴里,眉头皱起,吐出一个黑球球:“这是什么?” 林云凤摇摇头:“也许是佐料吧。” 宵宵抻着小脖子看,捏着鼻子满满的嫌弃:“那是老鼠屎,原来你喜欢吃老鼠屎呀。” 小手托着腮帮子,眼珠在他们兄妹身上转:“她稀饭招老鼠,泥稀饭吃老鼠屎,真是绝配兄妹。” 林河星跑一边吐去了,林云凤阴沉沉的盯着宵宵。 宵宵奶凶的呲牙:“再康,把你的眼睛挖粗来。” 林云凤咬住唇,等她再强大一些,一定可以吃掉小人参。 吃完饭又到了学识的时间,奶团子没上过学,挺好奇的,趴在后桌昏昏欲睡的。 那也知道夫子总夸小哥,也听到了林河星和小耗子的秘密谈话:“小哥,夫子说小杂碎的功课格外好,都能参加会试了,我帮小哥偷来。” 林河星的眼睛唰的亮了。 迷糊醒的奶团子悄悄跑到言之跟前,小小声告诉了他。 “我这就把那些功课藏好。” “不要。”奶团子急急的,有自己的小心思。 【小哥真笨笨,把功课改一下,他愿意偷就偷。】 言之抿抿唇,像妹妹说的,做人不要太圣母。 他照妹妹说的做了。 他住在舅舅找的客栈里,特意晚回去了会,便发现桌上的纸张书本全部打湿了,墨字模糊,看不出写的是什么。 不一会,一个生的可怜的小二跪了下来:“客官对不起,您打小的吧,是小的方才收拾屋子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洒了。” 言之自然知道是谁做的,拿走真功课,水洒假功课,他顺势给了台阶:“罢了,我再写便是了,以后我的屋子不要随便进来了。” 小二道谢后赶忙出去了。 日子极快,眨么眼的功夫便到了考试的日子。 考试共五天,大早上林老夫人她们便给林河星带了吉祥的物价,还有上等的笔墨纸砚。 孟知微再怎么,现在还是林河星的母亲,说了些吉祥话。 到了门口,林玉儿塞给他一个符:“这是倒霉符,悄悄塞给那小杂碎的身上,你妹妹说了,他得了符,考试这几日会浑浑噩噩,会分到屎号,会发生许多倒霉的事。” “好的娘。”他压低声音。 有了小杂碎的功课,再加上倒霉符,小杂碎必输无疑。 宵宵跟在林河星后面,小声嘀咕着:反弹反弹。 林河星信心满满,知道家里都为他打点好了。 可进了考场,林河星愣了,和他爹要好的同僚监考怎的换人了呢? 而且……他为何分到了屎号? 旁边的人刚拉完一泡,刺鼻的味道差点让他呕吐。 而言之非常幸运,监考善解人意不说,还分到了通风阳光极好的位置。 接连几日,终是考完了,林老夫人他们巴巴的等着,待林河星出来后,纷纷围了上去,嗅着他身上的屎味,强忍住干呕的滋味:“星儿,你考的如何?” 林河星面色难看。 那些题目认识他,他不认识题目。 好在有小杂碎的功课。 这次一定会赢的。 不少同窗恭维着林河星:“星兄文采斐然,此次必定又是第一名啊。” “听闻今年出了匹黑马啊,此人叫言正,据说连童生都没考过就想着一口吃个胖子考秀才了。” “啧,也不怕噎死,他以为自己是天才呢。” “就是,怎能比的过星兄。” 人的嘴跟喇叭似的,谁人不知林河星和言正都想当八皇子的伴读。 他们自发打了赌,赌林河星必定第一,赌言正考不上。 许多人押了林河星,奶团子气敷敷的,拎着自己存的几个铜板往桌上一拍,豪气冲天的模样:“窝窝赌言正。” 有人笑话她:“小娃娃,就这么几个子儿,要是输了你不得哭鼻子啊。” 奶团子骑在三舅舅的脖颈颈上:“窝,会把泥们的钱赢回来,别哭鼻子哦。” 孟家也押了不少钱。 无人在意小孩说的话。 等成绩的时间是漫长的,林河星的盛名传遍整个京城,甚至有不少世家带着自己的儿子们踏破了林家的门,让林河星辅导功课。 林家人骄傲极了:“咱们星儿真是给咱家光宗耀祖了啊。” 林泽尧脸上满是成就感,走在路上两袖都带风。 这日,京城街上围了好些人等着看官府的人贴榜单。 林家人给林河星开路:“让让,都让让,林家天才来了。” 林河星谦虚的笑笑:“不要这样,要谦让。” 有人嘀咕了一句:“天才?什么天才?他名字是最后一名啊。” 林河星怔住,阳光温润的笑差点没绷住:“你说什么?最后一名?怕是看错了吧。” “我又不瞎,啧,还想找你呢,押你是第一名,结果可倒好,考了个老咩。” “你们猜谁是第一?言正,咱瞧不上的言正成了第一啊。” 林河星的耳朵嗡嗡作响,不敢置信的挤开人群看向榜单,言正两个大字无比刺目的在他眼前晃着。 而他的名字像阴暗的老鼠般缩在角落里。 他的脑子轰的一声,炸了…… “不,不可能!” 闲言碎语和菜叶子往他身上丢,他像逃命般往外跑,一口气回了家。 等待他的却是…… 第40章 飘过去两个黄澄澄的东西。 往日爹骄傲欣慰的脸拉得老长。 “怎么回事?”林泽尧没克制住情绪,捏住他的肩膀:“你怎么能输给他?” 当初,可是他做决定舍下了言正啊。 “爹,是孩儿运气不好。”他把换了考官,分到屎号的事说了。 林玉儿生怕他教训儿子,忙上前,压低声音:“星儿的文采可是你有目共睹的,那小杂碎未上过一日学,怎能考第一名。” 转着眼睛,恍然大悟的拍着脑门:“定是小杂碎吸走了星儿的文曲星运,你忘了,当初大师曾说过孟知微生的孩子都是灾星,会克父克母克兄克一切啊。” 林泽尧醍醐灌顶,喃喃:是,星儿打小聪慧,学识渊博,自打那小杂碎出现,星儿就不顺了,这该死的杂碎。 他转了脸色:“星儿,这杂碎灾力太大,爹爹也被蒙蔽了。” “没事的爹爹,我是担心林家会因他们遭到劫难。”林河星满脸愁容。 “我绝不会让他们毁了林家的。”林泽尧把林玉儿拥入怀中:“当年我救下你,大师说你是灵之母体,说我们的孩子是仙星转世,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泽尧,你真好,我就知道我没有跟错人。”她低垂的眼眸闪过一抹异色。 当年那大师可是…… 林河星的成绩让众人大跌眼镜,只要出门便被嘲笑。 进入凉秋了,宵宵穿着薄绒披风,她觉得穿披风可英姿飒爽了,她还给自己佩了把小木剑,两个小揪揪梳成了一个,还扎着根红绳,风一吹,便飘来飘去的。 林宵宵闷着头往前跑,脑门撞上个东西,疼得她泪眼汪汪。 抬头,发现是冒牌小哥,气得直噗噗口水:“泥,泥个最后一名不在家猫,猫着,乱跑什么?” 林河星好不容易缓和的情绪瞬间崩塌,他蹲下来,捏住小家伙的胳膊:“娘没教你,不要乱说话么?” 小家伙劲儿可大了,吧唧把人推倒了:“窝,窝娘没教泥,要勇敢面对失败么。” 她哼了声,迈着小腿往前走,脚下一绊,趴在他身上,差点把林河星的肠子压出来。 眼前出现林松风的面容,他站起来:“大哥。” 林松风眉头拧起:“不是亲血缘就是差一层,三皇子催了很久了,你还不打算动手么?” “大哥,我这次出去便要去办这件事,八皇子倒了,小杂碎还不是任我们处置。”林河星阳光的眸挂了层乌色。 亲小哥考了第一,宵宵别提多骄傲了,走路趾高气昂的,跟小公鸡似的。 听谁议论言之,便把胖嘟嘟的小肥脸探过去:“窝,窝认识,窝俩可好了。” 什么时候才能正大光明认哥哥哇。 她巴巴的抬头等着娘亲给她糯米糕。 嗷呜啃了下去,小小的牙齿嵌了进去,她盯着小牙印,脑子里出现《梅花易数》的卜卦。 眼睛大大的,急得直跺脚:“娘亲,去……皇宫,找表哥哇。” 【好着急,姨母和表哥要出事了,怎么办,杀头的罪哇。】 孟知微的眼皮子猛跳:“进宫。” 奶团子朝卖萌讨肉肉的肉包喊了一嗓子。 肉包跑了过来,奶团子骑在它身上:“驾,驾……” 肉包是虎,跑得飞快,林河星的马车刚刚到皇宫,刚打算掀开帘子下马车,便瞧见两个黄澄澄的东西飘了过去。 小家伙从肉包身上下来,颠颠往里跑,吧唧,和八皇子撞了个正着。 两个人把彼此撞飞,坐在地上哎呦哎呦的。 八皇子揉揉胳膊:“表妹,你吃的太多了,肚肚那么胖,都把我撞飞了。” 小家伙低头捏了捏肚肚上的软肉,声音超大:“窝不胖,泥肚大,撞飞了我!” “那我们找母妃评评理。”他站起来去拉小团子。 奶团子这才想起正事,拍掉他的手。 【评什么理,再评理就家破人亡啦,该喝断头酒啦。】 八皇子正懵呢,力大无穷的奶团子拽着他往宫内跑。 “妹妹,你拉我进殿干什么?昨儿个我新学的蹴鞠踢法,还想好好练练呢。”八皇子抱着蹴鞠,满眼的玩心。 小家伙踮着脚丫子把蹴鞠夺下来,丢在他脑袋上。 【还玩,命都要没啦,哎呀,这家没我得黄。】 她蹬蹬蹬跑到衣柜前,拉开:“你康,掉,掉脑袋的东东。” 八皇子看到衣柜里的龙袍时,吓得脸都白了,眼睛瞪的大大的,浑身好像被雷电击了一般:“这,这龙袍怎么会在我这?” “这,要是被父皇看到必定以为我有谋权篡位的心。” “到时候,我,母妃还有外祖家……都完了啊。”八皇子越想越害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后背出了一层汗。 外面,由远至近响起嘈杂不一的脚步声。 “皇上来啦。”小团子的话让八皇子腿抖:“我,我腿软,怎么办?” 咣,门被推开,皇上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三皇子和林河星。 看到奶团子,林河星眼皮一跳,生出不好的预感。 八皇子强装镇定:“儿臣见过父皇,三皇兄,不知……” 皇上扫过和小老虎踢蹴鞠的奶团子后,才落在八皇儿的身上:“绣坊的人说你近日要了许多布料,要自己做衣裳,恩?” 八皇子怔住:“儿臣的确要了些布料,想……” 话还没说完呢,三皇子迫不及待道:“父皇,儿臣就说他有野心吧。” “搜。”皇上一摆手。 几个太监上上下下搜了个遍。 但什么都没有。 三皇子慌了,冷冷的看向林河星,眼神质问:让你放的东西呢? 林河星也懵了:我放了啊。 “皇上,八弟一定把龙袍转移了。”三皇子笃定道。 八皇子怔住,随即愤怒又委屈:“三皇兄可否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什么龙袍?你的意思是我要布料做龙袍?” “父皇,儿臣冤枉,请父皇明察!”八皇子抱拳。 “自然,你要的布料花色明明就是龙袍的花色。”三皇子冷哼:“八弟,父皇还没死呢,你好大的野心啊。” “一定被你藏到别的地方了。”三皇子的眼睛像浸泡在尸水里的刀似的,又阴又沉的,他逐一扫过每一个地方。 眼睛突地定格在坐在地上边玩蹴鞠,边塞东西吃的林宵宵身上。 她粉粉的披风下好像露出一个黄色的衣角。 三皇子大喜:“父皇,龙袍藏在这了!” 第41章 她养虎为患,你敢养是咋地。 三皇子指着宵宵藏起的黄色一角,大喜:“父皇,龙袍被八弟藏到了这奶娃娃的身上。” 又控诉八皇子:“八弟啊,你人品堪忧,竟利用才一岁的奶娃娃。” 皇上和奶团子来了个死亡对视。 让他搜小神灵的身? 闹呢。 老祖宗不得把他薅坟里去。 三皇子见父皇不吱声,急得牙疼,朝奶团子走去。 奶团子带肉窝的手死死抓着黄角角,又凶又奶:“不行,噗噗。” 她稍松了劲儿,故意让三皇子把东西拽了出来。 拽出来后,众人都沉默了。 三皇子懵了,拎着脑瓜子大小的黄底红花的,像似动物的小衣裳:“这,这是什么?” 八皇子一把夺过来,脸窘窘的,红红的:“父,父皇,儿臣是,是给宵宵表妹的小宠物做了个衣裳……” 奶团子把衣裳抢了过来,抱起墩墩的肉包,吭哧瘪肚给它穿上了。 皇上看了一眼。 这大肥猫穿着红花衣裳属实辣眼睛。 皇上冷冰冰看向三皇子:“你便是给朕看这个?” 三皇子慌了:“父皇,儿臣真的看见龙袍了。” 奶团子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挺善解人意的:“山皇子泥,泥要找东西吗?窝来帮泥。” 不等他拒绝,奶团子很热情的推销自家老虎:“它,肉包,找人超厉害。” 奶团子的小肉手捧住肉包的虎脸,撅着屁股蛋子:“泥,帮他找东西。” 肉包有灵性,听懂了,围着三皇子转了一圈。 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皇上面前,叼着他的衣袖往前走。 皇上看明白它的意思了。 往常么,让他堂堂天子跟着动物跑,那可是成何体统。 可,谁让这大猫是小神灵养的呢。 肉包直接跑到了三皇子的宫殿,一抹慌张涌上心头,去撵肉包:“你个小畜生来我宫殿干什么?给我滚。” 嗷呜一声虎啸,肉包呲出利齿,虎眸锋芒毕露。 “你你,这竟是个虎。”三皇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父皇,她养虎为患。” “那是她的本事,让你养,你敢么?”皇上怼了回去,他跟着肉包大步往里走:“看看里面有什么。” 肉包两爪子扒开衣柜,叼着个龙袍甩到皇上面前。 奶团子火上浇油:“三皇子,泥想造反嘛?皇上伯伯还没死那。” 三皇子扑通跪了下来,大汗淋漓:“父皇,儿臣没有,儿臣不敢啊。” “那龙袍是怎么回事” 三皇子情急脱口而出:“这龙袍本该放在八弟……”嘴闭的晚了。 奶团子瞪圆眼睛:“吼,泥陷害窝表哥。” 皇上龙颜震怒:“擅做龙袍,陷害手足,撤销封王资格,不许参与朝政禁入上书房,在宫中面壁思过吧。” “你母妃管教不严,褫夺封号,降为贵嫔。” 说罢转身就走,三皇子跪在地上,手死死的攥成拳,林河星上前安抚,被三皇子暴揍了一顿。 林河星顶着乌眼青回了家。 正看见林宵宵拿着个小树杈,嘴里发出’了了了’的声音赶着追鸡的肉包:“泥,泥偷鸡不成撒把米。” 不知怎么,林河星总觉得说他呢。 林河星的计划失败了,林玉儿得知三皇子和他母妃被贬,嘴唇都白了:“怎么会这样,他们可是很受宠的,他们被贬了,我们怎么办?” 林泽尧环住她的胳膊:“只是被贬,幸好不是被贬为凡人,还会有希望的。” 林玉儿点头:“会有希望的,不然我这么多年的计划岂不是要付之流水了。” 林河星扑通跪在地上,眼眶红了:“爹,娘,是星儿没用,被小杂碎搅的失了气运,成绩落后,被人耻笑。” 林云凤正用笔在纸上画着人参,又在人参上画了好多叉叉。 听到他们说话,她看过去,不符合年纪的眸阴森森地:“马上,到祭神日了,小哥是文曲星转世。” 经林云凤这么一说,林泽尧醍醐灌顶:“对,星儿是文曲星转世,届时神定点名见他,星儿会大放异彩的。” 历朝历代,被神眷顾的人都会得到皇上的青睐。 林河星的眼睛亮了,自信心又回来了。 待他们离开后,林玉儿捧住他的脸:“星儿,你定要抓住祭神的机会,让神认可你。” “儿是文曲星转世,神自会认可的。”林河星自信满满。 林玉儿张张嘴,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 祭神逢初一或十五,神不定在哪日出现。 初一这日,家家户户摆了供桌供品,每个人都焚香沐浴,不敢吵架,不敢吵嚷,免得打扰到神灵。 皇宫内,言之陪八皇子做功课,只觉浑身暖洋洋的,好似有何在召唤他,但他却觉得有层隔膜。 八皇子今日的功课犹如神助,他对言之嘿嘿笑着:“我觉得今日的你像神仙发着光芒。” 言之的心脏闷了闷。 林家上下气氛紧张,林老夫人的事更多,家中不许喧哗,还没收了奶团子的零嘴。 奶团子委屈巴巴:“没,没收,也是冒牌的。” 她嘟起的嘴可高了,都能挂油瓶了。 林老夫人几人虔诚的跪在祭台前。 墨黑的穹庐上仿佛裂开个口子。 这口子仿佛是神驾临的门。 “来了来了。” 众人兴奋又期待。 皇上在皇宫内也跪拜着,压低声音吩咐大内总管:“盯好了,文曲星究竟是谁?看看是哪个皇子。”想了想:“也不一定是皇子,总之要找到文曲星。” 转世的文曲星对大朔是福报。 空灵的声音飘渺的响起:“转世文曲,请祭神宿。” 那抹光投到了林河星的身上。 林河星兴奋的浑身都在颤抖,对着那抹光磕头:“神,我是文曲星转世,我是林河星。” 百姓们怔住:“没想到林河星真的是文曲星转世啊。” 皇上也怔住了,还以为会是皇子:“去,准备上好的笔墨纸砚送过去。” 林家人止不住的兴奋,林泽尧的嘴都咧到耳朵根了,不停的喃喃:当初,我的决定是对的。 林玉儿捂着乱跳的心脏:“我族大师吉言成真了。” 神刚要赐予文曲星光环,便听见一道来自空外的小奶音响起。 【这神该不会也是冒牌货吧,不然就是没睡醒?要不就是眼睛瞎了?找个郎中看看吧。】 第42章 身世不明的冒牌货怎么会是文曲星转世。 神的光束探过去。 发现,台阶上坐了个把自己裹成球儿的小团子。 团子头顶的两个小揪揪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的。 她腮帮子鼓鼓的,不知在偷吃什么。 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机灵又可爱。 神很纳闷,他为何会听到人类幼崽的心声。 挺,上头的。 想继续听听。 【身世不明的冒牌货怎么会是文曲星转世嘛。】 【看他长得那么愚蠢,把他当文曲星,难道不怕被愚蠢传染吗?】 神沉默片刻,觉得奶团子熟悉。 但来不及细想,神看着低头的林河星,问了个问题:“介绍自己,说说身世。” 林河星怔住,他深呼吸,不明白神为何这般问,攥紧拳:“我叫林河星,年十一,父亲是林泽尧,母亲是……孟知微。” 后半句才说完便看到空中劈下一道雷,正正好好的劈在林河星身上。 林河星踉跄倒在地上。 百姓们都吓坏了,悄悄议论:“文曲星为何会被雷劈啊。” “难不成撒谎了?” “肯定的。” 林宵宵看着瓦亮的雷电,拍着小手:“老,老天开眼了哇。” 神严肃,再次问:“你不是林泽尧孟知微的孩子?” 林河星想说谎,可天雷死死的压着他,让他浑身剧痛。 他半个字的谎话都不敢说:“我说我说,我是林泽尧的孩子,不是孟知微的孩子。” 神,再次沉默了。 没想到被一个小豆丁指出了漏洞。 他愤怒离去,雷电的尾巴甩在林河星的身上。 云朵散去,星月藏在云后。 唏嘘声宛如层层波浪。 “啧,听见了没,这林河星竟不是孟知微的孩子。” “老天,这林泽尧可是深情好男儿,当年求娶孟知微的时候,可是同孟家下跪发毒誓保证此生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怎的转眼就和别的女子生孩子了。” “狗屁,男的要能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了。” 皇宫内,皇上也一摆手:“送什么笔墨纸砚,朕想送他俩大耳刮子。” 林家,下人们闷着头走路都不敢吱声了,谁知道吃到这么个大瓜啊。 孟知微能听到女儿的心声,自然知道女儿在帮他。 这戏既开锣了,孟知微便要好生的唱下去。 月影星稀,阵阵凉风吹在孟知微的脸上。 她面色苍白,身子摇摇晃晃的,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痛楚减清的林河星从地上爬起来,神色慌张的朝孟知微走去:“娘……” “你怕是叫错人了吧,我不是你娘。”孟知微看着他。 “娘,你别这样,你是我娘,你难道不认星儿了么?”林河星神色痛苦。 林泽尧快步上前,林玉儿跟在他身后。 “夫人……” 刚喊完,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林泽尧的脸上。 这巴掌用了十成的力,林泽尧喉头滚了层血腥。 向来疼儿子的林老夫人一下子急了,叉着腰,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你疯了,哪有女的打男的的,你这不是下老爷们的脸么。” 又忍不住叨叨着:“不就是背着你生了个孩子,有啥大不了的,现在哪个男的不是三妻四妾啊,你独占我儿那么多年了,还不满足啊。” 孟知微气得直哆嗦:“我真的是独占他么?” 她怒指着林泽尧:“只要想到我和别的女子分享过他,我就觉得恶心!” 林泽尧微微蹙眉:“你什么意思?” 孟知微有意无意的扫过林玉儿:“谁知道你在外养的东西是不是脏的。” 林玉儿死死地咬住唇。 “你说谁脏!”林老夫人不乐意的扬高声调。 “婆母这么激动做什么?难不成婆母认识外面这脏东西?”孟知微讥讽。 林老夫人还想说什么,林泽尧横了一眼,他性情乖顺,温柔极了:“夫人,你别生气,我跟你解释这件事。” “是,有一次我出远门了,在一个偏僻的茶肆喝茶,谁知道这家子竟然盯上我了,在我的茶里偷偷放了药,等我醒来就发现他家女儿和我……” “我不敢告诉你,只好瞒着了。” “后来,他家找了上来,说他家女儿怀孕了,让我负责,我有你了,自然不能收了她,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我只好把孩子领回来了。” 啪,又是一巴掌,孟知微看着他撒谎的德行便觉得恶心,她气得,怒得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声音嘶哑:“你把跟其他贱人生的孩子领回来了,那我的呢?我的孩子呢?” “算日子,我和那贱人怀孕生产的时间差不多吧。” “我孩子呢?啊?你说!说啊!” 林泽尧眼神悲伤:“夫人,我怕你伤心,所以没告诉你,我们的孩子生下后身体太虚弱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去了,我担心你受不了,担心你的身子,我就做主把这个孩子当成了我们的孩子。” 他捏住孟知微的肩膀,试图洗脑她:“夫人,星儿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跟我们的亲儿子一样。” 若是孟知微未听到女儿的心声,不知道真相,真的会信他的鬼话。 “什么叫跟我亲儿子一样?是我生的么?啊?”孟知微嘶吼着,眼圈瞬间爬满了红血丝。 她深呼一口气:“我儿子在哪儿?啊?你说我儿子死了,我死去的儿子在哪儿?说啊!” 林泽尧迅速掩去眼底的慌张:“死了,自然给埋了。” “在你们林家墓园吧,我去祭拜他。” 林泽尧抓住她的手:“没,没在墓园。” 林老夫人啐了口,插话道:“病死的还不够晦气的呢,这种晦气的死胎若是葬在我们林家,岂不是影响我们林家的运道。” 林泽尧深情款款,温柔可怜的看着她:“夫人你要理解我啊,我是林家的子孙啊。” “我儿子难道不是林家的子孙么?你把他葬哪了!”孟知微情绪激动:“你们林家嫌弃,那我便埋到孟家!” “你,天亮时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们孟家是不会放过你的!”孟知微红着眸,她抱起宵宵转身离开。 林泽尧他们迅速进了林老夫人房间商量这件事。 “怎么招个神还把秘密抖出来了。”林老夫人气得直敲桌子。 “现在想想埋葬死胎的事怎么跟她交代吧。”林泽尧满脸的郁闷。 第43章 有娘家撑腰,腰板都是硬的。 林老夫人充满褶皱的眼睛眯了起来,手上还转着佛串:“乱葬岗上不是有许多死掉的野孩子么,寻个差不多年纪大小的,找一副棺材丢进去冒充一下。” 林玉儿红着眼在边上无比赞同:“对,随便糊弄糊弄算了。” 又心疼地摸着林河星的头:“可怜我星儿了,今儿个受到这么大的羞辱,明日以后该怎么见人啊。” 林河星深吸一口气,眼圈红红的,那副强装坚强的样子让林老夫人心疼坏了:“这可是咱林家的文曲星啊。” 林泽尧想到什么,眉间存着担忧:“星儿的身世会不会触怒了天神,撤销他的文曲星?” 林玉儿忙道:“不会,若是撤销方才就说了,天神只是生气离去,咱星儿还是文曲星。” “那便好,有文曲星的身份大家也会顾忌一些。”林泽尧道。 这时,林云凤抬起森然的眼睛:“孟,孟知微不是想把孩子葬到孟家,我有个法子……” 他们在屋内唠的火热朝天,殊不知一只肥老虎竖着耳朵听完后,迈着轻巧的步子走了。 林宵宵坐在小凳子上左顾右盼的,看见影子欢快的摆摆手:“来,肉包。” 肉包跳上去,踩的奶团子腿上全是爪印。 奶团子像模像样的把耳朵凑过去。 听完,揪住孟知微的手,婴言婴语:“啊,找舅,找舅,渣爹坏人,做坏事。” 【渣爹他们要去乱葬岗找个冒牌货随便糊弄娘亲,而且还要在棺材里做邪恶的阵法害孟家啊。】 孟知微听得头晕目眩。 她就等着看林家人怎么处理这件事,没想到林家人如此缺德。 孟知微刚要对行之说点什么,便听到外面响起咣咣咣的敲门声,隔着门便能听到孟家人的愤怒咆哮声。 林老夫人她们吓得心脏病都犯了,但不得不开门。 一开门,被孟家的阵仗吓一跳。 孟家人全来了,孟怀安还动用了府兵把林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孟老将军和夫人面容严肃,冷刀子的眼神刺过去:“林家的,你们不打算给我们个交代么。” 孟云湛声音清冷:“若满口谎言,神灵不会原谅你们的。” 孟北言淡淡的:“想上我大理寺的卷宗么。” 欻,刺目的剑被孟怀安拔出:“欺负我妹妹,也要问问我的剑愿不愿意!” 林家人眼皮直跳,眼下怎敢得罪孟家。 林老夫人一个劲给儿子使眼色,快解决啊,快把这几樽大佛弄走啊。 林泽尧抿唇,面露痛楚上前:“岳丈岳母,大哥二哥三哥……”他又把和孟知微解释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哦是么?孩子埋哪了?带我们去看。”孟家人道。 林泽尧后背冒出冷汗,他,没准备呢啊。 正头疼呢,孟知微抱着奶团子出来了:“爹娘,你们来了。” “小妹,跟我们回家。” “对,走。” “不对,先让他们带我们去坟地看看。” 孟知微没等说话,怀里的奶团子急得直啊啊。 【外祖父,舅舅们先不要捣乱呀,先给坏人们做坏事的机会,然后再……嘿嘿嘿。】 小家伙笑得像小恶魔。 听到心声的孟家人怔住了,彼此对视一眼。 孟知微赶忙给台阶下:“爹娘,这么晚了去祭拜也会扰了孩子,不如明日一早我们再过去,如何?” 孟家人看出来奶团子的古灵精怪了,便借坡下驴答应了。 奶团子从孟知微身上粗溜下来,小胖手抱住孟怀安的大腿:“舅,舅,窝,要跟舅肥家。” “你是林家的孩子怎么能乱跑。”林泽尧皱眉。 孟知微冷冷的讽刺:“再怎么宵宵去的是孟家,是自己外祖家,而有的孩子知道自己外祖家门朝哪儿开么?” 林河星的手攥成拳。 奶团子对着林泽尧重重的哼了声:“哥,假的,都……假的,窝,不要在这儿。” 孟怀安把团子抱起来:“看看今晚把我们宵宵吓成什么样子了,带回孟家让她缓缓。” 孟家人狠狠噎了林家人一口扬长而去。 孟怀安捏了捏小外甥女肉嘟嘟的脸:“小机灵鬼,你不是想来孟家吧,你要去哪儿?” 奶团子指着皇宫的方向:“找,皇上伯伯。” 孟怀安:…… 他承认,他怂了。 “这么晚了,皇上都睡了,打扰皇上……”孟怀安怕是有好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奶团子大气的摆摆小手:“不,不会,等,等会皇上伯伯就派人接啦。” 皇上? 大半夜?派人接? 这么诡异的事,会发生? 孟怀安和家人对视一眼,抱着尝试的心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罢了,若是被怪罪,他们便跟皇上认错。 走到一半,隐约模糊的瞧见有辆明黄的马车赶了过来。 诶? 怪的是这马车怎的停了下来? 皇上身边的大内总管来了,甩着香梨般的腚哒哒走了下来:“见过孟大人。” 再看林宵宵,笑得冒出好几条褶子:“夜里天凉,快别冻着孩子。” “恩多谢公公挂怀,我们把孩子抱进马车。”孟怀安道。 公公噎在嗓子里的话没说出来就看到孟大人脚步极快的过去了。 公公:真是急性子啊,不是咱家没提醒你啊。 孟怀安掀开帘子,看到马车内的皇上都麻了:“皇皇皇……” 皇上困容满面,肃脸看孟怀安,伸出手:“把宵宵给朕,你去治你的结巴。” 孟怀安:……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瞅着皇上接过宵宵的瞬间,脸上的褶子都开出花了。 皇上抱着小团子掂了掂:“朕知道你托梦给朕后,马上出来接你了,朕表现的棒不棒?” 小团子竖起个大拇哥。 俩人在马车里叽里哇啦的说了一堆。 最后小团子被送出来了,她蔫哒哒的趴在孟怀安身上,口齿不清的:“困,觉觉。” 【睡醒觉还要看戏呢。】 孟家林家,怕是只有林宵宵睡得最安稳。 林泽尧他们跟生死时速似的,又去乱葬岗,又定棺材,忙的脚打后脑勺。 忙乎完这一切,脸白跟死人似的:“弄好了,今日这件事就会翻篇了。”林泽尧自信满满的开口。 林玉儿夸赞奉承:“什么事交给夫君都不是难事。” 他们哪儿知道,灾难啊,刚刚开始呢。 第44章 开膛破肚的小孩子里还有一只…… 公鸡鸣叫前,孟家人便起了。 把林家的门拍得啪啪作响。 让刚闭眼小憩的林家人吓得心脏砰砰跳。 “早晚让他们折腾的少活几年。” 林玉儿把孝字顶在脑袋上讨好林家,对孟知微怨声载道的:“嫂嫂,不至于天没亮就折腾家里人吧。” 孟知微从牙缝里冷冰冰抛出一串话:“那,希望小姑子你的孩子死了,被埋的时候,你也这样慢悠悠的。” 林玉儿被怼的半句话说不出来。 林泽尧忙打圆场,声线温柔深情:“夫人,为夫准备了瓜果梨桃糕点还有小孩子喜欢的玩偶,我们一起去祭拜我们的孩子。” 孟知微扫向他拎的竹筐,笑声是凉的:“孩子最需要父亲的陪伴,夫君能下去陪他么?” 林泽尧:……这贱人,软硬不吃啊。 他干巴巴的笑笑。 开了门,那才叫精彩。 孟家人齐刷刷的全到了,打头往前走,林家人跟个小啦啦似的跟在后面。 林家的丑事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了。 全城的人都来看热闹了。 毕竟,有热闹不看王八蛋嘛。 “啧,没想到林家小公子的亲娘不是将军之女啊。” “这么一看是不太像孟家人。” “他娘就是个喜欢给人下药的卖茶女啊。” “撒谎精,以后谁敢跟他请教学问啊。” 林河行额上的青筋暴起,他好恨啊。 为何给他装上这么个丢人的身世和母亲。 总算捱到了墓地,林家人松口气,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滋味不好受啊。 林泽尧朝孟知微伸出手:“夫人,我们……” 孟知微淡淡的:“在荒郊野岭祭拜孩子总归不太好,先挪坟吧。” 林家人巴不得赶紧把坟挪到孟家去。 这时,急促的骑马哒哒声响起,大内总管握着圣旨朝他们走来。 林泽尧愣住,在场人纷纷跪下。 大内总管读了圣旨。 圣旨的内容先把林泽尧及林家人通通骂了一顿,然后说,再怎么说这死去的孩子也是林家的子孙,哪有埋在孟家的道理。 林泽尧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公公,可是我们已经说好了啊,要埋在孟家的祖坟啊。” 大内总管的小眼儿锋利的扫过去:“看来林大人这是对皇上的决定有意见啊,这皇上都把御林军派出来给你迁坟了,你这是打皇上的脸啊。” 他一扬拂尘:“咱家这就回去禀告皇上,明儿个上朝,烦请林大人自己跟皇上解释吧。” 林泽尧吓得猛地趴在地上,双手抓住大内总管的腿,那笑的跟哭似的,偏生还得感恩戴德的谢恩:“皇上如此挂念林家,是林家的福气,微臣怎敢驳了皇上的意呢。” 大内总管笑眯眯的,一摆手,御林军们上了。 把棺材挖出来,扛着去了林家的祖坟。 林老夫人都要晕过去了:“苍天啊,那里面可是……”情绪一激动,噶一下子抽了过去。 宵宵在土地上蹦跶着,拍着小手:“皇上伯伯,威武。” 【棺材里可是埋着乱葬岗冤死横死的尸体,死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了,而且还把这小孩子开膛破肚啦,还往这小孩子的肚子里塞了很邪的黑猫。】 能听到宵宵心声的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觉得阴风吹的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林家以后要倒霉咯,嘿嘿嘿,幸亏我和两个哥哥没有入林家的族谱,不然啊,也惨啦,娘姓孟,也不会受到连累。】 【林家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哇,啦啦啦啦。】 孟知微看女儿笑得一颤一颤的:“晚上给你吃鱼丸。” “娘亲,真好。”给我吃好吃的都是大大大好人呢。 咣当,棺材入了地,一切尘埃落定。 林泽尧硬生生吐出一口血。 在场兵荒马乱,被抬着搬回了家。 在林玉儿的照顾下,他们幽幽转醒,林老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怎么办啊,那邪祟赃物怎能放我林家啊。” 林泽尧攥紧了拳:“现在青天白日的不能动,等入了夜,天黑了,咱把棺材挖出来。” “然后再让玉儿认识的大师给咱家族做法。”林泽尧看向林玉儿。 “只好这样了。”林老夫人转着佛珠。 他们都挺纳闷的。 这皇上,什么时候稀罕管别人家的闲事了。 夜,终于到来了。 林泽尧林玉儿带着两个儿子还有几个小厮悄咪咪的摸到了林家祖坟跟前。 几人拿着铁锹,铲子刚要挖坟,墓碑上投下一抹光亮,晃的他们眼睛都睁不开了。 “谁!敢夜袭坟地!” “打。” 噼里啪啦的砸在肉上的声音响起。 林泽尧他们忍着疼嚎了一嗓子:“别打,别打,我们是林家人。” 听了话这才停下,林泽尧忍着怒气:“你们是谁!敢私闯我林家墓园!” 为首的人亮出圣旨:“林大人,皇上体贴林大人,顾念林大人丧子之痛,特让我们前来守灵三年。” 林泽尧一听,都站不稳了:“什么?守灵三年?” 那他们还怎么迁坟啊。 “林大人不必感动,这是我们分内之事,明日上朝,林大人可以好好感谢皇上。” 林泽尧:……噶的抽过去了。 不远处的树上,宵宵像个小猴子似的坐在树上,用几颗小奶牙刮着苹果泥:“窝,给泥们的惊喜,稀饭嘛?” 哼,专门找人来守灵还得供吃供住发月银呢。 宝宝给你们林家省了多少银子哇。 林泽尧要是听到这番话估计得气吐血。 我谢谢你啊!!!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自打迁坟后,林家人觉得事事不顺溜。 林河星消沉了许久许久,压根没脸上学堂。 最后还是林松风看不下去,一拳打在弟弟身上:“你消沉,敌人高兴,难道你想被他们看不起么!” 林河星不甚在意的擦掉鼻血:“因为身世,我已经被看不起了。” “蠢货,你还有文曲星转世的身份,这个身份可是独一无二,谁也无法抢走的,你要振作起来!”林松风摇着弟弟的肩膀:“等爹的计划成了,我们便是侯府的公子了,等娘的计划成了……难道你不想要这些荣耀么?” “我该怎么做?” “下个月有一场猎赛,我会为你文曲星的身份造势的。”林松风道:“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弟弟。” “哥,我还想……”林河星阳光的眸布了一层阴云。 第45章 向白狐许愿还不如向我许愿。 凉意满满的秋让宵宵更兴奋了。 她满脑子都是当人参精时,悄咪咪瞧见的围炉煮茶,烤红薯,糖葫芦。 “次,次……”小土豆穿着雪白的斗篷,掰着手指头嘀咕着。 丫鬟竹苓道:“小小姐,外头冷,没砖也没炉子的,弄不了啊。” “有砖,有炉子,就能?”小土豆把脑袋从兜帽里探出来。 竹苓忙着侍弄花:“对啊。” 小土豆暗搓搓的,她四处寻觅着。 娘在房里拾掇东西呢。 大哥哥正在练剑呢。 好像没人有功夫搭理她。 只有…… 小土豆看向在窝里躺的四仰八叉的肉包。 哒哒跑过去,小手薅起它的耳朵:“走,干活。” 俩人一来一回的吵起来了。 “泥,泥说我是小不点,搬不起砖?” “啊呜啊呜……” 小土豆撸起袖子,把砖摞的高高的,一趟趟的拿,惊的小肉包目瞪虎呆。 但…… 小土豆蹲着揉揉鼻子:“咋,咋做炉子。” 一阵烟飘了过来,小土豆边流口水边站起来看去:“那,那边冒烟。” 肯定有人烤红薯呢。 别看小小的人,高高的墙。 但难不倒她。 她踩着摞成小山的砖头,抻着小脖子往外瞅。 “是坏祖母的院子,坏祖母有炉子,在熬好吃的。”看着白白的雾气,小土豆馋了。 肉包挺无语的啊呜一声。 小土豆瞪圆眼睛:“泥嗦,那在熬药?”她撇撇嘴:“窝不信,除非窝尝尝。” 肉包沉默了。 第一次见对药感兴趣的。 守着熬药的丫鬟进屋了。 小土豆跃跃欲试的,小手撑着墙翻了下去,颤颤巍巍把熬药壶端下来,放在地上,巴眼瞅了瞅,用手指头点了下,伸舌头舔了舔,呆住:“……坏祖母,是疯了嘛,喝这么苦的东西。” 她吐吐舌头,没忘了正事,卷起袖子,先用凉水浇灭了炉子,小短胳膊勉强抱住炉子,哼哧一声把炉子连根拔起:“走,快走。” 肉包惊的胡须都掉了。 等孟知微忙完,行之练完武,竹苓干完活,便看到院子里多出一个炉子。 小土豆把好吃的往上一洒,烤的黢黑黢黑的,她也不在乎,往身上蹭蹭,往嘴里塞,吃的小脸儿上左一道右一道的。 孟知微纳闷:“这炉子哪儿来的?” 竹苓挠挠脑袋:“不知道啊,之前没有,不过……”歪着脑袋仔细打量着:“有些熟悉。” 墙头那边响起丫鬟的声音:“诶?谁把老夫人药罐子扔地上了?诶?我炉子呢?” 小土豆掩耳盗铃的摆手:“不是窝搬过来的,窝什么都不知道。” 孟知微擦干净她的嘴:“想吃什么告诉娘,自己弄,多危险。” 小土豆眨巴眨巴眼睛。 【我觉得偷偷摸摸吃东西比正大光明吃东西更香诶。】 行之没忍住噗嗤笑了,结果被小土豆追问:“大锅锅,练武腻害了嘛?兽兽能赢吗?” “能。” 他的眸落在远方,落在了兽猎这日。 广袤无垠,重重叠叠的山林中围站着千名御林军,他们负责保护皇上等人的安全。 打皇上来了便四处找林宵宵,见她穿着红彤彤的骑马装,骑着小老虎,那颗心都安了。 皇上特意为孟知微宵宵娘俩准备了个舒适的帐篷。 对外便称是孟家让出了一个给他们娘俩。 夫君在,却去娘家住,这是纯纯打了林泽尧的脸。 偏生林泽尧半句怨言不敢有,噙着笑把人送了出去。 皇上很重视此次比武,金口玉言:“谁若能拔得头筹便可向朕提个条件。” 林松风在心里暗下决心,必要拔得头筹。 眼下林家气运差,他有好多圣旨要求。 譬如,请皇上收回守灵的成命,唯有这样方能挪走坟,再请大师前来作法驱邪。 譬如,请皇上做主让妹妹上了林家的族谱,唯有这样,他们一家子才会整整齐齐。 想到娘吩咐的事,心里又安了一层。 娘说了,如果第一个计划失败了,还有第二个计划。 御林军统领得了皇上的命令,一摇旗子,擅骁勇骑射的人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林松风驰骋着,马背上的他傲气凛然,他看准了一匹猎豹。 猎豹的速度非常快,若是能打中,必能被皇上另眼相看。 他手握长弓,瞄向猎物。 然,就在这时,一支羽箭咻的射了出去,精准无误地刺在了猎豹的身上。 他看过去,对上行之意气风发,俊美沉精的脸。 他的火噌的上来了,咬着牙:“没想到当初如蝼蚁般窝在猪圈里的小杂碎竟然也会射箭了。” 行之的眸极清,极冷:“林少爷知道你为何退步了么?为何箭法没有我快么?” 林松风听得直发愣,下意识反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行之的眸落在远处:“林少爷每日都沉浸在过去那些糟烂事里,整日想着如何置别人于死地,自然退步了。” 说罢也懒得看他,抽了下马屁股扬长而去。 林松风气得脑袋都要冒火了。 “看来要直接施行第二个计划了。”林松风朝一个稍偏得地方走去。 约莫两刻钟的功夫,林松风策马扬鞭朝皇上围场奔去,还扬声喊着大喜,大喜。 听到大喜二字,断无拦人的道理,不然就是拦喜。 皇上虽不认得林松风,但从小祖宗小神灵嘴里常常听到这个名字。 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沉着脸:“什么喜啊,喜从何来啊,若是诓骗朕,朕定会定你个欺君之罪。” 林松风跪的挺直:“回皇上,民方才打猎时遇到了一个白狐,这只白狐时分有灵性,竟然会说话,。” 皇上这才拿正眼看他:“哦?会说话的白狐?它都说什么了?” 皇上之所以感兴趣是因为先祖在开辟大朔时,便遇到了一只白狐。 先祖向白狐许了个愿。 这才有了大朔。 见皇上饶有兴趣,林松风这才有底气:“要面圣,称自己是当年先祖所遇白狐的子孙后代,可完成皇上一个愿望。” 皇上有些心动,他往前走去。 这时,宵宵撇嘴的吐槽声在他心里响起。 【跟白狐许愿不如跟我许愿呢,我可比它灵多了。】 【诶,白狐什么样啊?我想瞅瞅。】 第46章 瞅着女的,裤裆都掉脚后跟去了。 皇上被心声轰炸的耳朵痒。 朝小祖宗看去,和她乌溜溜的大眼睛对上。 奶团子嘬着手指,默默的转过了头,神情鄙视。 他咳了声:“孟家人跟着吧。” 林泽尧见孟怀安抱着奶团子,他皱皱眉:“孟大人,如此重要的场合,带着孩子去不太合适吧。” 未等孟怀安说话,皇上先不乐意了:“一个孩子罢了,带着又如何,林卿未免太苛刻了。” 林玉儿忙抱着林云凤上前:“也让云凤长长见识吧。” 皇上刺过去:“牙都没长齐呢,长什么见识。” 林玉儿咬着唇,真想怼回去,难道林宵宵这死丫头就长齐牙了么? 林宵宵故意呲出几粒小白牙。 小耗子,气死你。 灵性白狐再现,不少人好奇。 众人浩浩荡荡跟着林松风来到了一处茂密的丛林。 林泽尧捧儿子臭脚:“此处空气好,灵气浓郁,白狐再现也是很有可能的。” 渣爹说话,闺女跟屁股后拆台。 【满大山都是树,空气能不好么。】 【哼哼,灵气浓不浓郁我不知道,觉得我渣爹蠢气倒是挺浓的。】 孟家人憋着笑。 鲜花草木团簇中,一个穿雪白半透明纱裙的女子蜷在地上,她脸蛋小巧,大眼睛雾蒙蒙的,只看一眼,便要把人的魂儿勾了去。 皇上是男子,自然也有怜美之心。 “你便是能言,有灵性的白狐?”皇上嗓音孤威。 女子声音如风铃般叮咚悦耳:“是,皇上,小女姓白,名姿,刚刚化身人形,感化出小女同大朔有不解的缘分便唤来的皇上。” 她羞涩又崇拜的望着皇上:“小女愿供奉皇上,判吉凶,断祸福,追随皇上身边。” 如此灵性又美丽的女子说了这番话,谁能不心动? 皇上看着她,伸出手:“灵狐难得,不可流落在外。” 奶团子瞪着俩大眼珠子,眼里满是八卦和热闹。 【皇上伯伯挺色哇,看见美人就想收了,也不怕红颜祸水。】 皇上听得心尖尖狠颤。 竖着耳朵还想再听点什么,只听到了奶团子超大的,超香的打呼噜声。 听得人啊,生起了浓浓的困意。 最终是行之拔得头筹,皇上问他有什么愿望。 他一不提财,二不提官,只平静的说了一句:“只希望江河繁盛,唯有这样,我才能和家人团聚。” 皇上对他十分满意。 林玉儿心跳如擂鼓,问林泽尧:“他说要和家人团聚什么意思?该不会是知道了……” 林泽尧冷冷的打断:“不可能,此事如此严密,谁都不会知道他的身世,知道他身世的人已经……” “那便好。” 今日成效不错,皇上心情舒畅的带着美人回了皇宫。 到家后,奶团子睡到昏天黑地才爬起来。 哦,准确的来说是被饿醒的。 【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 孟知微被这一串好饿嚷嚷的脑袋疼,赶忙把提前温热的好吃的给她端了过来。 等飯的时候,奶团子这才想起来正事,小短腿悬在半空晃着。 【打猎结束了?我咋就睡着了?】 【皇上伯伯呢?把假狐狸带回家去了?】 【诶哟,这皇上伯伯到底知不知道白狐是……】 是什么? 什么?孟知微竖着耳朵想听后边的话。 奈何…… 害。 也不知是饭菜的香味太浓郁了,还是宵宵的鼻子太好使了。 小家伙瞬间闻着香味了。 她也不在心里嘀咕了。 俩小腿晃得极快,小手拍着饭桌,边说话边流哈喇子:“饭饭,快,炫窝嘴里。” 孟知微被逗得忍俊不禁的。 “慢点吃,别噎着。” “都是你的。” “诶,掉地上的就别吃了。” 奶团子一把塞嘴里,含糊不清的:“又,没到三秒钟。” 孟知微觉得奇奇怪怪,听不懂。 吃饱喝足的奶团子挺着圆溜溜的肚肚睡着了。 早上是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了。 她嘟着起床气,顶着头顶的呆毛:“谁,放屁。” “是放炮。”竹苓觉得小小姐说话有趣儿,给她穿好了衣裳,见她滴溜溜八卦的样子,把她抱了出去,边走边道:“是皇上身边的大内总管来赏赐了。” 奶团子两眼放光:“赏什么?猪肘子?鸡肉?” 竹苓尴尬:“不是赏小小姐的,是赏大公子的。” 奶团子懵住了。 小脑瓜嗡嗡的响。 什么? 赏冒牌货大哥? 赏他什么?黄泉路么? “为神马?”奶团子睁着清澈的大眼睛。 “因为,皇上带回宫的白妃是大公子发现的,皇上觉得大公子有功,所以……” 奶团子气蒙圈了,哇啦哇啦说了一堆。 【什么有功,这是陷阱,是阴谋,美人儿计啊,臭男人都逃不过美人计,哼。】 孟知微走过来便听到这一句。 行之不忍母亲辛苦,伸手要抱,谁知奶团子重重哼了一声,拿后脑勺对着他:“臭男人……” 无辜躺枪的行之:…… 到了堂厅,便听到欢声笑语和铺天盖地的夸赞声。 “还是咱们松风运气好,遇到了灵性的白狐。” “就是,白狐感恩,皇上也感念是松风让他们相遇了,不然怎会赏下这么多东西呢。” 林松风橘皮的脸蔓延着笑意。 娘的招数真好,没想到美人计这么管用。 接下来便是…… 林泽尧人逢喜事精神爽,眉眼满是笑意:“皇上赏了那么多东西,咱们林家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顿了顿,笑道:“我想着让御林军守灵实在是太浪费皇宫的人力了,便提出让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让御林军撤了,还夸赞咱们林家懂得体谅圣上呢。” 林老夫人乐的见牙不见眼,褶子一层一层的:“咱林家啊,有望啊。” 眼睛扫到走进来的孟知微,老嘴一撇:“某些人还以为自己家多了不起呢,还以为我们林家靠着她家呢,哼,这回啊,可是我们林家自己出息。” 孟知微笑笑:“真是恭喜婆母了,我也算是林家人,也为林家高兴,只是……” 摇摇头:“可别是昙花一现啊。” “你个乌鸦嘴。”林老夫人狠瞪了她一眼。 就在这时,管家从外匆匆走了过来:“老夫人,少爷,来了来了,人来了。” 谁来了? 孟知微纳闷。 第47章 瞅你哭得跟李三娘似的。 孟知微纳闷。 林泽尧狠瞪管家一眼。 管家这才反应过来,强拐了弯,转了话题:“是送肉的小贩。” “皇上又没赏赐你,你怎么高兴得都傻了。”林玉儿赶忙帮着找补。 管家嘿得笑,啪的抽了自己一巴掌:“是奴才激动了。” 宵宵机灵的眼睛转着:“有,有瓜。” 嗷嗷,她要吃瓜。 夜深人静,宵宵睁开了俩铜铃的大眼睛。 小心翼翼地翻过婴儿床,蹲在行之床前。 “大锅锅,睡得好香哇。” “不会是,屎了吧。” 小家伙伸出手指放到行之的鼻子上。 啪啦触电让行之醒了过来,对上奶团子惊慌的大眼,差点过去。 他坐了起来:“妹妹,你怎么醒了?” “是饿了?”他逐渐精神:“还是尿裤裤了?” 小家伙的脸都红了,她都好几岁了,才不会尿裤裤。 拉着行之的手往下拖:“走,去墓地。” 拗不过小家伙只好去了。 小家伙鬼鬼祟祟的躲在一颗老杨树下。 杨树粗壮,正好挡住他们。 林泽尧带着林玉儿和两个冒牌货儿子站在墓碑前。 他们纷纷捂着鼻子。 一个穿得仙风道骨的大师神叨叨的:“我已化了他们的怨恨,现在启开坟墓吧。” 小厮们吭哧吭哧刨着坟。 奶团子玩着手,嘴里嘀咕着:小破烂符,还想压怨气。 【想康怨鬼追着坏蛋跑。】 行之听着,心里冒出不好的预感,阴风好像吹在身上。 坟墓刨开的瞬间,只见里面的黑猫跟活了似的,咻的蹿了出来,硕大的身躯挂在林泽尧林玉儿的脸上。 “啊啊!” “该死!” 此起彼伏的尖叫响起。 林松风他们吓呆了,想上去拽猫,对上猫亮的阴森的眼睛,吓得不敢动。 更惊悚的是棺材里的小孩也贴了上来,死死扒在林泽尧的后背上。 小孩腐烂的,露骨的脸还抵在他的下巴上。 “救命。”林泽尧吓疯了。 宵宵拍着爪,歪着头:“窝,想到了更好玩的。” 没多时,林泽尧林玉儿一前一后的疯跑了起来。 宵宵骑着肉包跟在后头,小爪里还抓着梆子和锣,边敲边喊:“快出来看鬼鬼哇。” 没睡的百姓们好信出来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早上茶余饭后的八卦便是昨儿个夜里的事。 “听闻林大人昨儿半夜刨了儿子的坟。” “缺德啊,儿子都动怒了,上了他的身下不来。” “听说啊,是林家求爷爷告奶奶的,保证不动坟了,那一人一猫才下来呢。” 谣言跟钉子似的穿透林家大门。 林泽尧林玉儿全身酸疼。 昨儿个沐浴照镜子时,竟看到后背趴着个人形。 无论怎么擦都擦不掉。 “让你的小姐妹跟皇上吹吹枕边风,万万不能让皇上怪罪于我。” “我这边你自然放心,只是……”林玉儿呵了声:“昨儿个的确怪异,你那女儿……莫名出现在墓地,还闹的满城皆知的,简直是把你这个爹的脸面往地上踩啊。” 林泽尧想到昨夜,气红了眼睛:“就像你说的,孟知微就是个灾星,大灾星能生出什么好玩意。” 他将孟知微叫来,怒火攻心的他都顾不得温润了。 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训:“你是怎么教的孩子?不知要以家族脸面为重么?” “孩子都在你手里教养坏了。”林泽尧呼吸粗重:“去,把那逆女叫来,从现在起,养在玉儿手下,再好好教训教训。” 啪,一个响亮的嘴巴子响起。 孟知微寒冷的看着他:“我的女儿凭什么养在别人手下?我养不好孩子?” 她讥讽:“一个未婚先孕,生活乱套的人便能养好孩子了么?” “嫂嫂你……” “不要叫我嫂嫂,听得恶心。”孟知微刀刺着他们:“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们半夜偷偷出去找大师超度,还要迁坟。” “怎么?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心虚了,害怕了么?”孟知微说话直往他们的肺管子上戳。 “乱说什么,我只是想给死去的儿子挪个整个林家风水最好的地方。”林泽尧随意寻了个由头。 孟知微扯唇:“这样啊。”想了想:“当年风水大师来看墓地时,曾说过风水最好的地方就是老祖宗的墓地。” 她的眼睛迸射出光芒:“原来夫君是想把咱们死去的儿子同老祖宗埋在一起。” “老祖宗若是看到第五代,定会高兴极的。” “我这就去准备。” 林泽尧喉头梗住,他娘的,我没有这个意思啊。 这事很快传遍了,大家伙儿都巴巴的等着林家迁坟呢。 林玉儿赶忙飞鸽传书联络自己的小姐妹,让她吹皇上枕边风务必拦下这事。 上朝前,天才蒙蒙亮呢,疲惫的皇上做了个噩梦。 梦见他老子揪起他的脖领子,啪啪给了他好几个耳光,再看去,老子的脸变成了奶团子林宵宵的脸。 林宵宵说:散,大朔要散伙啊。 他忙爬起来,看折子,问太监近日的大事。 得知林家搞出夜半迁坟一事,又看到孟家的上奏,以及百姓们议论的事。 当即拍板,准了把林家死去的孩子和老祖宗葬在一起。 不同意?呵,那就说明坟和死尸有问题。 林老夫人带头晕倒了,哭的跟李三娘似的:“我林家从生到死都不得安宁了喂,将来我下去怎么有脸见林家的列祖列宗啊。” 然,就在这时。 皇上的另一道圣旨下来了。 大内总管笑眯眯的:“林大人之前上折子,心疼妹妹林玉儿的女儿未上林家族谱,孤苦无依的,希望皇上应允上林家族谱。” “皇上啊,仁义,答应了,咱家今儿个便做个见证。” 林玉儿怀里的林云凤听到这圣旨差点晕过去。 她要的上林家族谱,那是迁坟,请大师超度后再上啊。 现在上林家族谱,岂不是要共担林家恶劣的风水。 她哇哇哭,闹得厉害:“我不要上,不要!那坟里……” 刚要说出实话,被林泽尧死死捂住嘴,警告的看着她。 奶团子乐的直呲牙,小耗子以后要倒霉啦。 林云凤转着眼珠子,有自己的歪心思:“要,姐姐也上族谱,要一起。” 第48章 断头饭好次吗? 奶团子哼哼,想害我,美得你。 她故意做出惊喜模样,拍着小手:“好,好哇,上族谱,舅带窝去寺庙,说窝是灾……” 孟知微适时捂住女儿的嘴巴。 林老夫人林泽尧都听到了。 灾星。 瞧见没,孟家人都知她是灾星。 灾星怎能入林家族谱。 那岂不是灾上加灾。 “不行!”意识到情绪太激动,林泽尧忙缓了语气:“夫人,为夫没有别的意思,宵宵出生时体弱多病,不比云凤康健,过早的上族谱怕她立不住。” 这话正中孟知微下怀。 她也不稀罕女儿上林家族谱。 她嫌脏。 林云凤销了吴家族谱,上了林家族谱后,便觉得身上重了许多。 她知道,这是背了林家的共业。 私下,她撺掇林玉儿让白狐弄死林宵宵。 自打梦见老子,皇上便心神不宁,叫来了林宵宵。 秋天的尾巴凉的厉害,隐隐有冬季的苗头。 小人参怕冷,穿的很厚,小腿粗粗的,脑袋圆圆的,跟个球儿似的。 她拉着八皇子表哥的手来到了御花园。 凉亭内,皇上明黄的身影格外显眼。 小人参想过去,八皇子拦住了她,背对着凉亭,还挺羞涩的,还捂住了小人参的眼睛:“妹妹,父皇和妃子……恩,比较秘密,咱们不能看哦,咱们还是个孩子。” 要万一看了之后长针眼呢。 使不得使不得。 小人参没听着别的,光听着秘密俩字了。 眼珠子跟灯笼似的亮了。 秘密,我最喜欢秘密。 她扒拉开表哥:“窝,有事。” 甩着两个胡萝卜腿上去了。 “皇上~”黏腻的声音响起,白妃和皇上的嘴刚要凑一起,小人参的脑袋拱了进来:“泥们,在互相喂好次次吗?能给窝,一口吗?” 皇上尴尬的直咳嗽。 白妃根据画像认出她是小姐妹的仇敌了:“好胖的小孩子呀。” 林宵宵:……呲牙:“好,好假的女的啊。” 【皇上伯伯好笨哇,我打个盹的功夫就把这假狐狸带宫里来了。】 【嗨呀,大家怎的都喜欢假货呢,是因为便宜嘛。】 皇上听的一愣愣的,什么?爱妃是假的灵狐?不能啊。 小人参叉腰,看着皇上:“泥,找我干什么?” 糊了眼的东西,我来让你清醒清醒吧。 小人参走到皇上跟前,仰着小脑袋,拍拍龙肚。 “你放肆!”白妃喝了声。 不知怎么,皇上忽觉自己清醒了许多,再看白妃,竟没有之前美丽,那张狰狞的脸让人厌恶。 “朕都允了,你不必多嘴。” 白妃:…… 这时,一个太监急忙上前:“皇上不好了,三皇子被八皇子推到河里去了。” 皇上一怔,匆匆去了御花池。 三皇子的母妃画着全妆,哭得梨花带雨的:“皇上,三皇儿好不容易解了禁足出来,原本想给皇上请安的,谁知半路遇到八皇子……” 三皇子跪下:“父皇,八弟嘲笑儿臣,挑衅儿臣,挑衅皇上的权威,说还会想法子害儿臣的,儿臣气不过,只是争辩了几句,便被八弟推入了池水……” “父皇,八弟这是想要儿子的命啊。” 皇上恼怒,刚要发作。 耳边炸起奶团子的心声。 【错了错了,明明是三皇子故意拦了八皇子的去路,还对八皇子说,他和母妃有白妃这个助力,在皇宫他们就是老大,还故意碰瓷八皇子,自己往河里倒。】 听了心声的皇上混乱不已。 一方面是魂牵梦萦的妃子,一方面是两个皇子。 他的头阵阵晕眩,忽然昏了过去。 众人紧张不已。 “皇上!” “父皇!” 太医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 出来时都在摇头:“皇上的脉象平稳,可就是醒不过来啊。” “不知为何。” “真是奇怪。” 白妃捏帕子,掩着泪:“皇上会不会是中邪了?不然寻个大师看看吧。” 白妃可是皇上心尖尖的人,众人琢磨了一番:“此话有理,毕竟临近寒衣节了。” 三皇子的母妃顺势道:“白妃是灵狐,必定认识得道高僧,这事便由你安排了。” “这是臣妾该做的。” 宵宵站在大人们中间,仰头看他们,只能看到他们的腿。 一个个跟木头柱子似的。 她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眼睛锃亮,又有好玩的事了。 当天夜里,大师便来了,对白妃她们不着痕迹的点点头,而后像模像样的围着皇上的龙床走了好几圈。 他不由得摇头叹息:“皇上属龙,今年有劫,本大师算了算,龙和狗犯冲,在场是否有最小的,属狗的?” “这等人可是大大冲了皇上啊。” 没等怎么样呢,三皇子的母妃便捂住嘴,退后一步,满脸惊恐的看着林宵宵。 “我知道,是她,林宵宵,她是属狗的,我还听说寺庙的人都说她是灾星呢。” 三皇子也跟着附和:“我知道,自打她出生后,林家出了不少事,肯定是被她克的。” 大师上前,本想摸魂脉,奶团子朝他呲牙,小肉包也啊呜了一声。 敢上前,靠近小主子,撕碎。 大师被她的眼神吓退了一步,厌恶自己竟然怕一个小孩子,他拧眉,把自己的私怨加了进去:“这孩子的年日月柱都不吉,可是十足的灾星啊,若是再留下,怕是会对皇上龙体有害啊。” 白妃盈盈跪下,泫然泪下:“烦请大师出个解决的法子。” “先关进牢房,待断头那日,我会亲自灭了她的灾魂。”大师道。 八皇子吓飞了,哇的哭了出来,顺拐的朝外跑去:“母妃,母妃,呜呜呜,完犊了,妹妹要被断头了哇。” 三皇子等人都舒了口气。 皇上现在浑浑噩噩,她们说什么,他都应下了。 奶团子看着哭着跑出去的表哥,纳闷的挠挠脑袋:“表锅,跑,跑什么,窝,听说断头饭超好吃,超丰盛。” 抹了一把口水:“哇,窝要忍不住了。” “快,送窝进牢房。” 在场的人:…… 这特么,是哪来的奇葩。 抢着进大牢,抢着吃断头饭。 事办妥了,三皇子母妃和白妃相互对视一眼。 “快去给玉儿捎个口信,她啊,一定高兴坏了。” “咱们可是大功呢。” 宵宵被押进大牢的事瞬间传遍林家,孟家…… 第49章 白妃和狂徒在颠颠疯疯呢。 林家得知林宵宵因是灾星的缘故被关进了大牢,脸子都变了。 从林老夫人到林泽尧,个个铛啷着大驴脸。 “整日病病歪歪的,生的孩子也是个灾星。”林老夫人翻白眼,斥责:“一天天的,心里没点数,把那死丫头往宫里带什么,现在好了,摊上大事了吧。” 林泽尧只觉虚惊一场:“亏得没上族谱呢,不然……” “不然什么?”孟知微冰锥的眸看过去:“不管上不上族谱,她都是你的孩子,难道不是么?怎么?你不想管?” 林泽尧呼吸都重了:“管?你让我怎么管?冒着杀头的危险求皇上?” “为了这么个无足轻重的东西,你想赔上林家么!”在利面前,林泽尧便露出了丑陋的嘴脸。 林河星抿着唇,自打孟知微晓得他的身世后,便对他十分冷淡。 林松风攥攥拳:“母亲,林家发展到今日不容易,请母亲有大爱,妹妹若真的去了,林家仁善,必定会给妹妹一个盛大的葬礼。” “无足轻重?” “葬礼?” “呵,我要的是个活人。”孟知微扫过这群恶心的嘴脸:“想办葬礼?等你们死后会有的。” 管家进来了,身后跟着孟家人,孟北言关切的看向孟知微:“小妹,我同关押宵宵的人有点交情,准许我们前去探望。” 孟知微喜极而泣:“真的?太好了。”她激动的直搓手:“我,我给宵宵准备些她爱吃的,还有被子。” 说着说着掉下眼泪:“她那么小,牢里环境那么艰苦,该怎么受得住啊。” 孟知微急急收拾东西,孟北言有意试探:“妹夫要不要看女儿……” 才说完,林泽尧跟避瘟神似的:“不必,我不想见这等灾星。” 待她们离开后,林玉儿道:“等林宵宵死了,云凤就是林家唯一的千金了。” “林宵宵这丧门星死了才省心。” 孟家人几乎齐齐出动了,牢头引路:“宵宵姑娘在最里面的头号天字房,平日只能我过去送饭,无人能进,所以咱们快些,不要耽搁太久的时间。” 孟知微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天字房那是重犯住的,条件艰苦,吃喝不好,我可怜的女儿啊。” 孟家人齐刷刷一挥小手绢,洒着泪。 “我可怜的外甥女啊。” “我可怜的外孙女啊。” 牢头:…… 用奇怪,诡异的眼神看着孟家人。 牢头领着他们来到天字房,开了门。 孟家人刚要嚎,张大的嘴呆住,整个一目瞪口呆。 原以为会看到黑了骨秋,埋了骨汰,满身伤痕的宵宵。 可…… 原本黑黢黢,暗无天日的牢房整洁明亮,还挂着小动物嬉戏的水墨画。 地上铺着水貂绒的毯子,床是金丝楠木的,饭桌是檀木的。 硬了咕咚的墙上还开了个窗子透气。 许是才吃完午饭,桌上的’残羹剩饭’还未收拾,但仍能隐约看出菜品。 金丝燕窝。 黄焖鱼翅。 佛跳墙肉泥。 蟹肉虾饺。 牛奶桂花羹。 顺着小家伙沾满油花的嘴看去,再往下看,诶?衣裳的扣子怎么撑开了? 胖了? 坐牢坐胖了? 正翘着小腿儿躺着打嗝的奶团子看到家人来了,先是一怔,随即鲤鱼打挺跳起来,跑到孟知微跟前,抱着她的腿,干打雷不下雨:“呜哇哇,娘哇,泥总算来……嗝……救宵宵了,宵宵,吃不饱睡不好,都瘦了。” 孟家人:……沉默了。 这时,牢头进来了,殷勤的啊喂:“您吃好了?” 牢头蹲下来,给奶团子擦嘴,擦手手,又把屋子,哦不,牢房收拾了一遍,这才端着饭碗出去。 奶团子尴尬的笑笑:“娘亲,叔叔,好善良啊。” 【秘密被娘发现了,被外祖父他们发现了,难道我说我会变魔术?】 孟知微他们挺尊重孩子的,让她有自己的秘密:“是宵宵讨人喜欢。” 从牢房出来后,孟家人擦擦不存在的眼泪儿:“宵宵这孩子比我们想象的聪明。” “何止是聪明,简直是小神童。” “有宵宵,咱孟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小妹,可别告诉林家。”就林家那些个吸血鬼,若是知道宵宵峰回路转,有这些待遇,指不定怎么吸血鬼呢。 孟知微点头:“恩,他们把林玉儿当成灵女,把她生的孩子当成神灵转世,迟早会有后悔的那日。” “我啊。”孟知微笑笑:“才不当恶人,不戳破他们的好梦。” 孟知微故意揉红了双眼,林家人看到她这幅样子便知道那孩子不中用了。 夜深人静,门窗紧闭,适合作奸犯科。 皇上在龙床上昏昏欲睡,照大师的话说,早午晚都要驱一次邪。 大师驱邪的时候,少让旁人在,免得打扰大师清修。 太监们都在殿外守着。 作完法的大师来到隔殿,一眼瞧见穿着半透明宫裙的白妃。 大师卸去一本正经,眼睛欻欻冒着绿光,不安分的手摸了上去:“香香美人啊,光是闻着,就让我心猿意马了。” “死鬼,皇上还在呢。” “他,不是让咱用符弄晕了。”大师满脸的不屑:“哪怕啊,咱把这地摇塌了,他也醒不过来。” 律动响起,忽然砰的一声,屏风倒了。 明晃晃的灯笼照在他们赤条条的身上。 皇上阴沉威杀的脸映入他们眼帘。 吓得他们腿都软了,一道小小的残影咻的飞奔过来。 皇上忙遮住林宵宵的眼睛。 小家伙还挺不乐意,跺着小脚,想到看的话本子,嚷嚷着:“白,白狐狸和狂徒颠颠疯疯不鸡道天地为何物哇。” “皇上饶命,是,是这贱人勾引我啊。”遇了事先撇清关系。 奶团子嚷嚷着要去叫人。 皇上惊得手腕子一抖,他可不想让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他被戴了绿帽子。 拍拍手,一道轻飘飘的身影飘了过来,跪在皇上面前。 “处理掉。”简单的三个字。 皇上吩咐后,一手抱起团子,一手捂着奶团子的眼睛。 压抑的闷哼响起,挣扎声戛然而止。 人被拖了出去,皇上和小团子大眼瞪小眼:“亏的朕听了你的劝,及时悔悟,不然啊,便被坑死了。” 奶团子拍拍他的腿:“看在窝坐牢时,泥打点窝的份儿上,窝送给泥个礼物……” 第50章 皇宫的瓜因女儿而生。 奶团子掏出个绿帽戴在皇上头上。 拍着手:“适合皇上伯伯。” 皇上:……一把箭正中膝盖。 “过两日便是寒衣节了,我大朔十分重视,会让皇子引领众人放花灯,告慰皇族的灵魂。”不知怎么,皇上现在特别依赖宵宵,觉得有了她才有安全感。 他活脱脱像只诱哄小白兔的大灰狼:“你也来啊?” 【寒衣节?放花灯?不好玩,不如在家睡大觉。】 皇上看出她不想来了,忙拿出杀手锏:“那日的吃食倒是十分好吃,你若不来,便不准备了……” “来!”奶团子把白萝卜的胳膊举的高高的。 太晚了,皇上见她困了,没让她出宫,安排八皇子的母妃照顾奶团子。 八皇子母妃悄悄把这事告诉了孟家。 早上,孟知微早早的起来了,收拾院子,准备艾叶水,让小厨房做吃的。 心情美美的在院子里哼着小曲儿。 林玉儿抱着林云凤同她打招呼,她都难得答应了。 好家伙,这可让林家人多想了。 林老夫人板着的脸缓和了下:“你想通了就好。” 孟知微懵圈:“我想通什么了?” 林泽尧道:“夫人,宵宵将死,我做爹爹的也很伤心,但日子总要过下去的,你把好东西收拾出来给云凤是对的。” 林玉儿娇笑:“嫂嫂放心,云凤会孝顺你的。” 孟知微:…… 用看白痴的眼神瞅着他们:“你们以为我收拾屋子,准备吃食是为了林云凤?” “不然呢?” “不好意思,我是为了迎接我女儿宵宵。” 才说完,林玉儿噗嗤乐了出来,用可怜可悲的眼神看着她:“嫂嫂是不是伤心过度,出了癔症了,宵宵啊可是大师认定的灾星,没的活了。” 这时,门外响起一串欢快的鞭炮响,竹苓行之欢快的声音响起:“我们的小千金回来了。” 孟知微忙把艾叶水盆放她脚下,让她跨过去。 林家人都呆住了,头昏脑胀的林玉儿尖叫出声,狰着脸,指着她们:“嫂嫂,你好大的胆子,孟家好放肆,竟敢把将要处死的灾星擅自放出来。” 林泽尧皱眉:“你想害死林家么?” 林老夫人大吼:“快,快报官。” 小厮得了令往外跑,撞到了正往里进的公公。 公公面白无须,不悦的蹙着眉:“没规矩的东西。” 林泽尧见宫里来人了,怂的腿都软了,忙为自己开脱:“公公,这灾星逆女私自跑出来的,我全然不知,我可做首告……” 公公鄙夷的看着这等废物爹,故意一扬拂尘甩在他的脸上:“皇上特让咱家前来宣口谕,林氏宵宵,无罪释放。” “什么?无罪?她不是灾星么?”林泽尧激动的拉住他的袖子:“会不会搞错了?” 公公甩开他,怒道:“你在怀疑圣上?” 林泽尧吓得扑通跪下:“不敢。” 公公朝宵宵眨巴眨巴眼睛,乐呵呵的走了。 皇上给宵宵的赏赐都偷摸送到孟家去了,省的林家人看着眼红。 林家人脑子正懵时,林玉儿身边的丫鬟急得从外跑进来,还摔了个狗吃屎,顾不得什么,拍拍土跑到林玉儿耳边说了些什么。 林玉儿几乎站不稳,脑子都晕了,接连后退好几步:“什,什么?” 她们精心培养的白狐灵女就这样死了? 还有大师也死了? 该死的,他们两个是犯了贱病么,在皇上跟前便迫不及待的。 林玉儿气血攻心,直接晕了过去。 林家上下兵荒马乱。 孟知微不管他们,抱起小家伙回了院子。 给她洗香香,搓着她肥肥的小肚肚。 “娘亲,窝要去宫里玩花灯啦。”她高兴地直拍水花,小脸水嘟嘟的。 【这回宫里会发生神马好玩的事,期待期待,要让皇上伯伯多准备些零嘴啊,吃瓜的时候吃零嘴最舒虎了。】 孟知微总觉得,皇宫的瓜因女儿而生。 寒衣节是纪念逝去的人,为他们送去照亮黑暗的花灯,为他们烧去冬衣。 大朔重视寒衣节,每年的这时,条条河流前都汇集了许多人。 他们放着花灯,还有人买了许多纸扎的冬衣一块烧了。 民间如此,皇宫亦是如此。 朝廷大臣们都是来皇宫放花灯的。 放灯前还有个仪式,皇上在高台上吧啦吧啦讲个不停。 听得宵宵都困了,小嘴儿不断的打哈欠。 直到看见皇上把最大的花灯递给了三皇子。 “朕子女缘薄,大皇子忧郁疯癫,太子瘫痪在床,唯有让三皇子替朕为皇族的祖祖辈辈放第一盏花灯。”皇上道。 那些朝臣们用艳羡的眼神看着礼部尚书,悄声道:“恭喜尚书啊,三皇子可是你的外孙子,太子和大皇子不中用,这三皇子……” 礼部尚书心里笑眯眯的,脸上却是谦虚的:“哪有哪有,太子还在,三皇子只是占着年纪大罢了。” 三皇子的母妃也受着恭维,心里微笑着:我儿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 看着三皇子接过龙形的花灯,奶团子的眼睛兴奋的睁得大大的。 【皇上伯伯为什么要让三皇子放花灯哇?】 【皇族的列祖列宗们要是知道让仇敌的后代放花灯,会不会气得从祖坟里跳出来啊。】 【哇,仇敌继承皇位好刺激的哇。】 皇上听得一愣一愣的,脑子一抽一抽的。 他立刻及时止损,叫住了三皇子:“等一等。” 被叫停的三皇子怔住了,脸色迅速变幻,又立刻谦和:“父皇,怎么了?” 皇上伸手把花灯拿了过来,转而递给了八皇子:“三皇儿近日身子疲惫,朕不忍劳累你,便让你八弟放这花灯吧。” 三皇子猛地抬起头,皇上的话好像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 这是借口。 父皇为何会忽然改变主意?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的。 “诶?这是怎么回事啊?” “该不会是三皇子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吧。” “啧,当众被取消放花灯的资格,真是够丢人的。” 三皇子的母妃还有母家整张脸涨的通红,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八皇子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了,他小心翼翼的接过花灯朝前走去。 就在这时…… 第51章 第一次看雪的南方参。 就在八皇子小心翼翼朝河边走去之时。 一双脚忽然伸了出来,想绊倒八皇子。 要知道皇上下令放的第一盏花灯可是非常重要的。 代表着江山大吉,安康百顺。 花灯倒了,昭示着放花灯的人不吉。 轻则责罚,重则被皇上厌弃。 眼尖的宵宵瞧见了,哼,有我在,看谁敢坏我表哥。 自打满月后,她的灵气在慢慢恢复。 晃了晃小手,无形的光影啪的打在那双脚上。 那脚抽搐的僵在原地。 八皇子顺利将花灯放了出去。 皇上心情愉悦的叫了声好。 三皇子的事如过眼云烟般,议论过便乐呵自己的了。 三皇子的外祖家也被晾的干干的。 放完花灯,还有个赐吉花的流程。 皇上笔蘸朱墨,在皇子或公主的额上画一个红花。 皇上的皇子比公主多,公主唯有一个,跟着太后去寺庙礼佛了。 这等殊荣可是皇子们巴巴的盼着的。 就在众人以为皇上会赐八皇子吉花时。 皇上朝宵宵摆摆手,奶团子倔哒倔哒上去了。 皇上一手抚住奶团子后脑勺,一手在她白嫩嫩的脑门上画了个花。 众人惊讶,这皇上待一个陌生女娃娃忒好了吧。 三皇子阴恻恻的看着,念头一起,挪到八皇子跟前,说着挑拨的话:“八弟,你以为父皇喜欢你?你还没有一个外人讨人喜欢呢,你这个表妹很有心机嘛,故意和你争宠。” 他想八皇子肯定生气愤怒,记恨上了林宵宵。 谁曾想,这个憨憨竟……挠挠头,还骄傲的挺起了胸膛,笑得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我的表妹当然最厉害,最讨人喜欢了。” 三皇子:……黑人问号脸。 有人看不过去了,礼部尚书负责宴礼等事,他上前:“皇上,此女非皇族的孩子,怎配皇上赐花,更何况,微臣听说此女是灾星……” 大师和白妃的事鲜少有人知道。 毕竟谁乐意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 “朕做事也轮到你管了?”皇上沉着脸。 宵宵哼哼唧唧的。 【就是就是,多管闲事的坏家伙,你明知你现在的女儿是假的,是寒族的余孽,怎么不告诉皇上。】 皇上震的眼皮子都颤了颤。 什,什么? 现在,此时此刻,他的妃子,他三皇儿的母妃是假的? 是寒族余孽?要知道当年寒族可是祸害了大朔不少良臣。 她们挑拨离间,勾引官臣,闹得人家破人亡,朝廷动荡,无恶不作啊。 先祖还有先帝,便是被寒族的人害死的。 花灯宴散了。 皇上先差人把奶团子送回家,而后来到御书房,找出暗卫:“你去查一件事。” 暗卫领命而去。 只查了三日便查出了真相。 礼部尚书女儿五岁时便走丢了,后被寒族余孽杀害,寒族余孽把她们精心培养的孩子替换了。 为的就是在大朔朝廷的重臣家中安插自己的人。 安插多了,便像爬满蛀虫的大树,慢慢的腐烂。 没过多久,朝堂上出了件大事,礼部尚书摔断了腿,站不起来了,主动要求告老还乡。 又过了几日,后宫又传出三皇子的母妃因忧虑父亲身子,身患重病,不久便去了。 而三皇子呢,在短短的时间内忧伤过度也病倒了,病好之后便看破红尘了,主动要去寺庙当和尚,要为大朔祈福。 林玉儿知道这件事当即晕了过去,三皇子还有他母妃可是她们寒族从小培养出来的人啊。 一直以来,他们深受皇上的喜爱,为何忽然…… 林玉儿情绪格外激动:“必是林宵宵这灾星搞的鬼,她不去皇宫什么事都没有,她去了皇宫,倒霉的事接二连三的发生。” “泽尧,林宵宵就是个克星啊,克咱们林家啊,要是继续留着这小灾星,你还想往上爬?”林玉儿恨恨的喘着粗气:“她不把你活活扒下一层皮不错了。” 林泽尧的耳根本就软,越听越焦虑:“那该如何是好,这小畜生把皇上都收买了,竟让皇上亲自给她点花,而且我们还折了个礼部尚书。” “呵,还不是看八皇子的份儿上,不然她算什么东西,礼部尚书那边再找人顶上去。”林玉儿想到什么,忽然笑起来:“三皇子出事之前曾说过皇上唯一的巧乐公主跟在太后身边礼佛呢,这公主性子刁蛮,十分自私,不喜谦让,有仇必报,甚至常常虐杀动物,她若是知道这小畜生抢走了她的宠爱,会不会……” 林泽尧的眼睛亮了:“听闻这公主每逢初冬便会回来。” “明日,便要下雪了。” 初雪悄悄的落下了。 不过一夜之间,整个林家便白茫茫的,竹苓叫着宵宵:“小小姐,外面下雪了哦。” 小家伙一听下雪,骨碌爬了起来,兴奋的拍着小手。 她是来自南方的小人参,很少见到雪。 听说雪白白的,很好看。 又听说雪凉丝丝的,很好吃。 “快穿。”她都急了,小短腿站在床上,小肉手扶着竹苓的肩膀,急得俩小腿一起往裤腿里塞,让竹苓忍俊不禁的:“小小姐,别急,雪不会消失的。” 小团子穿着红彤彤的小斗篷,乌黑的头发衬的小人儿跟面团子似的。 她鼓秋鼓秋着,跟个球儿似得颠了出来。 小团子站在门口台阶上一动不动的。 小嘴儿微微张着,大眼睛睁得圆圆的。 心里疯狂输出:这就是雪啊,好大啊好白啊好piupiu啊。 “小小姐怎么不动弹?是不是穿少了?太冷了?”竹苓打算领小小姐回去。 手才伸出去,小团子就跟离弦的箭似的咻的冲了出去。 一头扑到了雪地上,跟个小青蛙似的,四条腿来回的扑腾着。 “雪,雪,窝稀饭。”她把脸蛋往雪上贴,冻的打了个哆嗦,又笑眯眯的贴上去:“好凉快,好香香。” 小团子还堆了个肉包出来,被肉包狠狠的嫌弃了一番,一爪子拍在了雪人……哦不,雪虎上。 一人一虎追着跑,撞到了正要出门的林云凤。 她当即抽泣了起来。 “娘,宵宵打我。” 林玉儿赶忙上前:“衣裳都脏了,你知不知道我们要去哪儿?” 第52章 泥有靠山,窝啪的推倒。 奶团子用看蛇精病的眼神看她们:“泥,走路不看路,还怪窝。” 林云凤闹上了:“就是你打我。” 林宵宵也有小脾气,才不想惯着她呢。 小手团巴团巴捏了个巨大的雪球。 小腿后退了一步,抬起小胳膊,咻的把雪球砸到了林云凤的身上,疼得她哇哇大哭。 小奶团小手叉腰,挺凶的:“这才叫打人呐。” 林云凤顶着砸出紫包的脑袋哇哇的哭,哭的极其难看,还不忘抽抽噎噎的恐吓她:“我有靠山了,你等着瞧吧。” “窝,等着!” “窝,不怕!” 她迈着小短腿,滚着小雪球往外走。 她喜欢雪,也不嫌累,玩的可欢快了。 吭哧吭哧往前推着雪球。 硬是把小小的,宛如婴儿拳头的雪球滚成了超大的大雪球。 硬是从林家推到了皇宫门口。 竹苓跟在后边,脑子都麻了:“小小姐,这可是皇宫,咱走吧,听闻今儿个要有大人物回来。” “大?”奶团子抡圆了小胳膊,比划着雪球:“有雪球这么大么?”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还和着车夫焦灼的吼叫声。 “快,让让,耽误了大事可是要掉脑袋的。” 竹苓忙抱起奶团子到一边去了。 车帘掀开,一个长得清秀的小姑娘盯着奶团子,哼了声:“皇宫外怎敢有外人玩耍,来人,给本公主抓起来。” “抓?”奶团子想到了老鹰捉小鸡,欢快的跑了起来。 溜的皇侍的腿儿都细了都抓不到她。 最后还是皇上把小家伙请进了宫里。 巧乐公主也在殿中,看到小家伙满是仇恨,跟炸毛的猫似的朝奶团子呲牙:“父皇,她是谁,为何让她进宫?巧乐讨厌她。” 林宵宵喀嘣咬下来一条手指盖:“窝,也讨厌泥。” 两个人一起哼了声,齐刷刷扭过头去。 “巧乐,你皇祖母怎么会忽然病那么重?”皇上问。 巧乐不吱声。 林宵宵咧咧嘴。 【因为她呗,非要半夜跑出去,让本来就病了的太后满寺庙找她。】 皇上听得眼皮直跳,沉着脸:“巧乐,你又调皮了吧。” 巧乐倔强的不说话,拿出小鞭子递给皇上:“想打就打,我但凡哭一声,我都不叫君巧乐。” 奶团子瞥她,还怪有骨气的呢。 太医忽然跑出来,跪地上:“皇上,太后她……咳血了,怕是不行了。” 皇上差点晕倒,耳鸣中又听到了宵宵的心声。 【咳血就不行啦?这群太医好笨笨哦,我一根须须就能搞定。】 皇上听得心头火热,冒出个想法。 没等奶团子反应过来呢,人被夹了起来,耳边响起皇上大灰狼般哄小孩的声音:“宵宵,太后在祈福时,朕便同太后说过你,太后很喜欢你,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好吧,看看吧。 殿内,太后咳的嘴角,身上,枕上都是血。 一下接着一下的,好像快把肺咳出来了。 奶团子看着太后,发现她混身上下散发着太阳光。 看来是个好人呐。 她眼睛滴溜溜的转,好多人啊。 皇上看出她的小心思了,让其他人退下了:“乱糟糟的,吵的太后歇息不好,都出去。”恩,他也出去了。 “父皇,那个小坏蛋会伤害太后,巧乐把她拖出来。” “朕踹你两脚。” 见人离开了,奶团子这才调动了自己的灵气。 咳嗽声逐渐减少,青白的脸色也回暖了,变得红润了。 太后缓缓睁开眼,看到一只胖娃娃,呢喃出声:“哀家方才做了个梦,梦到哀家来到一个人参果树下,一个神仙说吃一个人参果,哀家的病就能好,可哀家看着这些人参果就像是一个胖娃娃啊,怎么忍心吃啊。” “这人参果怎么还跑到哀家的宫里来了?” 宵宵看着太后忽然想起来了。 前世,她当小人参精时常常化作人参果玩耍,她瞧见一个口渴到快要晕倒的老奶奶,那时,它惊恐的想,完了完了,一定会被吃掉解渴的。 但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老奶奶没吃它,还把仅剩的水壶里的水浇给了它。 奶团子想,难怪我这世会遇到这些人,原来都是命定的缘分啊。 太后醒了,也不咳了,靠着枕头笑吟吟的看着宵宵:“好胖乎的孩子啊,瞧瞧这小元宝一样的双下巴,多有福气啊。” 林宵宵:…… 小嘴儿嘟的老高,我救了你,你怎么还埋汰我。 君巧乐嫉妒心强,拉着太后和皇上的手:“她是谁呀。” “她叫林宵宵,比你小三岁,你要叫妹妹。” 听了父皇的话,君巧乐蹦了一下,惊讶:“你就是林宵宵?” “窝,很出名?”奶团子眼睛亮晶晶。 君巧乐没理她,对太后道:“皇祖母病好了,也需要人气,巧乐认识一个非常灵气,非常厉害的小伙伴,她可是吉星呢,皇祖母抱抱她兴许能长命百岁呢。” 太后挑眉,还有这样的神人? 本想拒绝,对上孙女巴巴期待的眼神还是应了下来。 奶团子也好奇,仰头看着皇上:“皇上伯伯,窝也来抱,抱了能变瘦变piu亮么。” 她也是爱美的。 谁让太后说她胖了。 嗯,使劲儿憋着肚子。 第二天早上到了皇宫以后,林宵宵才知道原来君巧乐说得吉祥物竟然是林云凤啊。 诶? 她们两个人离得那么远是怎么认识的啊。 小家伙只需要费一点点功夫便知道了。 君巧乐牵着林云凤的手来到太后跟前,昂着下巴介绍着:“皇祖母,这就是我的好伙伴,也是小吉星,叫林云凤。” 人的感觉还是很敏锐的。 太后对这孩子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看着是小孩,那双眼睛不安分的滴溜溜乱转,在刻意观察大人们的神色。 脸是长的,眼睛虽大,但像金鱼般突兀,眉毛也浅,长得不讨喜。 林云凤奶声奶气的,故意用非常非常孺慕的眼神看着太后:“云凤见过太后,云凤听说过许多太后的事迹,对太后十分崇拜呢。” “云凤也格外羡慕巧乐姐姐有太后做皇祖母。”就差把想当皇族人几个字摆在脸上了。 太后皮笑肉不笑地问:“你,听说过哀家什么事迹啊?” 第53章 泥长得跟喷墨的八爪鱼似的。 林云凤自信的抬起下巴。 这个她熟。 当年当老鼠精时,偷看了不少人类的话本子。 太后,太好夸了。 “你用阴险的手段上位,成了太后。”林云凤还刻意摆出一脸崇拜的样子:“太后真厉害,我要像太后学习。” 太后的脸活脱脱像喷墨的八爪鱼。 林宵宵看着,在心里默默的为林云凤点了三根蜡。 这孩子不大会做人啊。 林宵宵顶着年画般,胖嘟嘟的小脸,眼睛跟葡萄似的:“她不对。” 还特别使劲儿的摆着小爪:“太后是用人格魅力赢的。” 这话哄的太后脸上都开出了褶子花。 太后沉脸扫过林云凤,又不悦的看向四五岁的巧乐公主:“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还变得这么要好。 要知道,她这个小孙女性子矫情,一般人可入不得她的眼。 君巧乐不喜裙子,穿着裤装,挺酷一小孩儿,声音挺奶的:“上次,我偷跑出来,遇到了好多耗子围攻,是她救了我,她超厉害的,那些耗子都听她的。” 林宵宵撇着小嘴。 【哦哦我记得那次,那些耗子就是她招来的啊,而且她是故意偶遇小公主,故意放耗子吓唬小公主,再来个救人的戏,为的就是和小公主做朋友,以后就可以利用她了哇。】 林宵宵还叹了口气,用惋惜的眼神看着君巧乐。 【小公主挺漂亮的,就是脑子不太好使,不像我,美脑双全。】 太后听了宵宵的心声,对小孙女很无语,是没啥脑子。 一个心思冒了出来:“既认识便是缘分,你们仨的年纪也不小了,不能见天的疯玩,宫外有个幼儿的启蒙班,让夫子带带你们。” 太后的本意是让宵宵带带小孙女,帮小孙女认清林云凤的真面目。 林云凤高兴坏了,这说明太后接受她了,她要回去和爹娘说。 林宵宵耷拉着小驴脸。 太后哇,我救你一命,你竟用上学堂报复我。 林云凤抢先一步回了林家。 等林宵宵慢腾腾回去的时候,便听到林家人排山倒海的话席来了。 “还是云凤厉害啊,和公主是好朋友,还得到了太后的喜欢。” “宵宵啊,你得谢谢你妹妹啊。” “没你妹妹,你能有这等福气?” 奶团子小手叉腰,小脸一拧:“晦,晦气。” 晚间,奶团子撅着小屁股四处寻觅,终于在竹苓的针线盒里掏出来一捆绳子。 她抱住公鸡,小手摸着鸡脑袋,和它有商有量的:“窝轻轻的啊,泥忍住。” 眼前投下三道影子。 仰起小脑袋,摆爪:“娘亲,大哥哥,竹苓姨姨。” “你在干什么?”三个疑问号。 “窝。”说起这事,奶团子忍不住伤心:“明儿要上学,窝把公鸡的嘴绑住,公鸡就不打鸣了,大家就,一直睡觉,就不用上学了。”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公鸡的嘴封没封住是不知道。 宵宵是得起来上学了。 她困得吊儿郎当的,却不忘死死护着绣着小黑熊的背包。 私塾来了约莫七八个小孩。 最大的也就五岁。 哭声此起彼伏的。 夫子拿他们没法子,见君巧乐林云凤林宵宵没哭,灵机一动想出个法子:“你们仨谁能让他们不哭了,我会答应谁一个要求。” 君巧乐雄赳赳上来了,小下巴抬起:“本公主命令你们不许哭了,谁再哭,本公主让父皇砍了谁的脑袋。” 这群娃们只愣了一下,哭的更厉害了。 林云凤乖乖巧巧的上前:“我跟你们说哦,我们学许多东西,爹娘才会更喜欢我们哦。” 这群小屁孩哭得更有节奏了。 宵宵在旁边抠着包包的扣子,小声嘟囔:学东西才会被爹娘喜欢真的好可怜哦。 林云凤气呼呼的:“有本事你来哄。” 宵宵默默地坐在位置上,默默地拉开了背包,掏出了许多小零嘴。 “谁,不哭,才可以次。” 哭声嘎然而止,一群奶团子围了上去。 “想次。” “给窝。” “流口水。” 宵宵才不会白给呢,拿出个猪肉铺,伸出五根手指:“则个,猪肉铺五个铜板一个。” “糖画三个铜板一个。” 小贩贩宵宵边哗啦数钱边悄咪咪的教他们。 “一会偷吃的时候,先把零嘴放桌堂里,夫子看书时快点炫嘴里。” “要快哦。” 夫子:当着我的面说,你把我当空气了? 两刻钟后,林宵宵在大朔京城的街道上走出了二五八万的气势。 兜兜里的铜板哗啦啦直响了,买了好些平日娘亲不让吃的。 吃的满脸花花,脚下一悬空,回头对上孟知微无奈的脸色。 夫子方才差人说,他输了,答应宵宵出去玩耍的条件,但又怕孩子危险,赶紧找人盯着。 她女儿啊,上个学都能上出花儿来。 林宵宵在学堂买卖零嘴的事很快便传到了皇宫。 皇上沉默。 太后沉思。 “让礼部寻个互动性多的活动,让宵宵和巧乐多多玩耍。”太后道:“哀家就不信巧乐的眼睛能一直瞎。” 第二日,小奶团子们集体打包送到了丛林里。 夫子道:“上头说了,要培养你们独立自主的能力,你们在此生活一日,并找到印有皇上太后印玺的宝物,第二天早上会来接你们的。” 林宵宵:……几个奶娃娃?这是要培养我们独立自噶的能力吧。 本以为几个奶娃娃会哭唧唧的,却不想他们兴奋的围住了林宵宵,眼前忽然多出几个小肥爪子,跟八爪鱼似的。 “且且,吃吃。” “要要。” 要个大头鬼。 “泥闷,要听话,不然丢了不管泥闷。”林宵宵张着缺了几颗乳牙的嘴。 她很善良的,希望这些小豆丁们整整齐齐的。 她们这儿热闹,君巧乐林云凤那边很凄凉很萧条。 林云凤道:“我们会过得很好的,到时候她们只会求我们。” 君巧乐重重的点头:“你是吉祥物,我们会完成任务的。” 林云凤前世是耗子,对食物和水源还是很敏感的,拉着君巧乐前行,还歪头故意气他们:“等我们找到吃的喝的,你们不许碰。” “那泥,也不许碰窝们的。”宵宵叉腰。 在深又高的丛林中,几颗脑袋争相恐后的往外探…… 第54章 且且,要康黑熊吃播咩。 孟家几人担心自个儿家宵宵,特跟皇上求了个圣旨来蹲着。 若是有危险,绝对第一个冲出去。 瞅着支楞好的帐篷,小土豆心里嘀咕着:算皇族有点良心,不然我们几个小豆子叠罗汉都没帐篷高,就得挖个坑,埋点土进去睡了。 林云凤临走之前对宵宵道:“我很厉害,跟着我有吃有喝,你要是跟我跪地道个歉,我们给你们带点。” “泥,是不是认二郎神当主人啦。”奶团子数完小豆丁的数量,眨着眼看她。 “你什么意思?” 奶团子的小跟班们争先恐后的回答。 “窝鸡岛。” “嗦泥是狗狗呢。” “汪汪汪。” “狗嘴里吐不出……啥呀,且且。” 林云凤气得啊:“哼,饿死你们。” 她们出去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 俩人筋疲力尽的,俩小手里抓着可怜的野果子。 诱人的香味让她们精神一震,看了过去。 几个小豆丁们围坐在一起,中间还有团篝火,在篝火上,烤着鸡和兔子。 鸡肉兔子肉被烤得焦黄焦黄的,那油掉在火上,发出好听的刺啦声。 林云凤吞口水,死死盯着:“这些肉哪来的?” 林宵宵拿屁股对她,并吃了口肉。 “好哇,你们耍赖,肯定是宫里的人心疼我们,偷偷给我们送吃的了。”林云凤的声音越来越高:“然后趁我们不在,被她们霸占了。” 她恼的,狰着脸想抢那些食物。 君巧乐刚想说宫里不会厚此薄彼的。 可,话赶不上林云凤的手快。 吃得满嘴冒油的豆丁们都急了。 没等她们动呢,只听吼的一声,一只黑色的大黑熊猛地朝林云凤冲了过来。 林云凤吓得把君巧乐推了出去。 被黑熊掐住脖子的君巧乐都懵了:“你,你把我推出来送死?” “我,公主,我只是害怕了。” “害怕?你不是说动物都听你号令,一点都不怕的么,上次你还吓退了老鼠。” 林云凤支支吾吾。 林宵宵戳穿,把小胳膊抡圆:“黑熊辣么大,老鼠辣么小,而且,老鼠就是她招来吓唬你的哇。” “你闭嘴!”林云凤恼羞成怒。 君巧乐恍然大悟:“好啊,你利用我,算我瞎了眼!” 小豆丁们看着林宵宵:“且且,是要康黑熊吃播咩?” 嗯,这是小豆丁们跟宵宵学的新词。 “要是林云凤被黑熊劫持,阔以看。” “小公主,不好看。” 什么不好看,明明是出门前,太后和皇上送了她好些东东,对她千拜万拜的,希望她照顾好君巧乐。 “小黑咂。”奶团子努努嘴:“放开她吧。” 黑熊很乖的放开了她,又折了回去,等再回来的时候,发现手上拿着香蕉,蜂蜜,还有一只小猪羔子。 林宵宵笑眯眯的撸着黑熊的脑袋:“够吃啦,我们就在这住一天。” 黑熊:吼吼吼。 林宵宵:救你娃只是举手之劳啦。 君巧乐目瞪口呆,没想到林宵宵这么厉害,这些食物竟真是黑熊送的。 林云凤见她没危险了,凑上前:“巧乐姐姐你……” 君巧乐狠狠甩开她的手:“我母妃只生了我一个,谁是你姐。” 她要哭,林宵宵觉得烦,让黑熊把林云凤挂到了树上:“呜呜,林宵宵,我告诉我娘,告诉我……舅舅。” “告状精,略略略。”林宵宵吐着舌头,顺手掰給君巧乐一个鸡腿。 本想硬气的拒绝,但她咕噜的肚子声妥协了。 接过来后,又听到奶团子打着哈欠的声音:“吃完要收垃圾,保护森林。” 君巧乐:…… 吃饱喝足的奶团子睡了一觉之后便在黑熊的引导下拿到了宝箱。 等再睁开眼,就看到皇宫的人来接她们了。 豆丁们的爹娘都眼巴巴的等着呢。 个个活蹦乱跳,满嘴流油。 唯有,林云凤,活脱脱一个小乞丐,看见拿着油纸包的林玉儿,疯了似得冲过去,顾不得把纸包撕开,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林玉儿心疼的啊,炮火朝林宵宵开:“为什么其他人都好好的,就我女儿饿成这样,你们是不是欺负她了?” 林宵宵叉腰,认真的点头:“对呀,因为她,欠欺负,哼。” 小豆丁们齐刷刷点头:“对呀。” 林云凤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回到家,林玉儿问:“你和公主不是好朋友么,她怎么不帮你。” “是林宵宵这个小贱人抢了公主,呜呜呜,我要她死!” 林宵宵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小乌龟似的往床榻上一躺:“还是,家里的床舒虎啊。” 孟知微问:“我们宵宵真棒,顺利完成了任务,听说完成任务后,可以跟皇上提个条件,你提了什么呢?” 当娘的挺好奇的,女儿要好吃的?要银子? 奶团子跟烤鱼似的翻了个面:“窝,说不想上学堂了。” 孟知微:……这可怎么办,女儿要成文盲了。 早上,没等奶团子睡到自然醒呢,便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了。 她睁开眼,吓了一跳,头顶怎么围了那么多小豆丁。 “且且,起来辣,上学堂。” “且且且且。” 林宵宵欲哭无泪,只想哼唱一曲。 “太阳当空照,僵尸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我去炸学堂,老师不知道。一拉线,就快跑。轰的一声学堂不见了。” 奶团子压下头顶的呆毛,心想:难怪皇上伯伯答应的那么痛快,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在学堂,君巧乐也在,还拿了一袋子肉丸子給她,傲娇的哼了一声:“我可不是特意给你带的,我这人不乐意欠人人情。” 林宵宵边嗯嗯边拿小眼神瞥她。 没一会,林云凤也来了,学堂没一个人搭理她。 她的眼泪委屈含在眼圈里,嫉妒的看着林宵宵。 小公主可是她的靠山,还没利用小公主整死林宵宵呢,她可不甘心。 贼眉鼠眼的转了转眼珠子,忽然想到一件事,她走到君巧乐面前。 “我,有事情跟你说。” 君巧乐板着小脸:“本公主跟你无话可说。” 林云凤咬咬嘴唇:“我知道你要找的那些宝贝在哪儿。” 君巧乐忽然激动的站了起来…… 第55章 倒倒泥脑子里的水吧。 君巧乐激动的站了起来。 “当真?在哪儿?” 林云凤见目的达到了,别提多高兴了,牵住君巧乐的手:“我会帮助你,告诉你的,我们还是好朋友,对不对?” 她越发觉得林云凤虚伪,板着一张小脸:“你不要跟我卖关子。” 林云凤咬咬唇,悄悄的:“其实是……”朝林宵宵的方向看去。 拆开纸包,打算吃肉丸的奶团子怔住。 白了她一眼,看我干什么! “当真?” “真的,没发现那些动物被她征服了么。” 明显的“呕”声响起,奶团子吐掉了肉肉,呸呸呸的,小手擦着嘴,嘀咕着:“不对呀,这肉不对呀。” 她收起小肉丸,袖子被小肉包咬住,激动的嗷嗷叫,直拿脑袋拱她。 “窝鸡岛,窝会帮泥的。” 还拱,拱的奶团子的屁屁滑溜到了地上。 她气哼哼,伸出小手,打算软软的拍它。 “住手!”君巧乐抓住她的手,跟变脸似的,跟早上温和的态度截然相反:“你,你敢虐待小动物,本公主绝不饶你。” 林宵宵歪着小脑袋:“泥,倒倒脑子里的水吧。” 她骑着肉包回家了。 才进了林家,奶团子闻着飘在空中的肉味,呕的吐了出来,肉包也吐了。 林老夫人她们在堂厅香喷喷的吃饭呢,见此,啪的拍下筷子:“真是没教养,长辈们在吃饭,在这儿恶心谁呢。” 孟知微端了水給女儿漱口,给她擦了嘴:“孙女吐了,不问问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反而怨我们,有这么做祖母的么?” 林玉儿抢了话:“嫂嫂怎能跟母亲犟嘴?你可知这些山珍海味多少银子,你女儿这么一吐,谁能吃的下去,这不是糟践粮食呢么。” 这时,管家风风火火进来:“老夫人,少爷,外头来了不少人,手里搬着奇珍异宝,绫罗绸缎。” 林老夫人的嘴都咧到耳根后了:“玉儿,是你做的吧,快,快让人进来。” 就看一箱箱的金银珠宝,上乘的缎子摞满了院子。 孟知微觉得奇怪:“婆母,这些是……林家哪儿来那么多银子买这些。” 林家的状况她最清楚了。 破落户出身不说,光指着林泽尧那点月俸养全家子? 哈,开什么玩笑。 这些年,全是靠孟知微啊。 最近,孟知微已经慢慢停掉了倒贴,他们更是捉襟见肘。 林老夫人剜了孟知微一眼,哼道:“指你这个不孝的东西能给我们买什么好东西。” “没想到啊,玉儿生了孩子后变得又贴心,又有财运了。”林老夫人眼睛冒着绿光,贪婪的摸着一个镯子。 “忽然暴富?那儿媳可要好心提醒一句了,若是压不住这富,怕是会有灾。”孟知微才说完,林老夫人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你就是嫉妒,所以说这么晦气的话。” 奶团子牵着娘亲的手,很认真的看着她们:“窝,见泥闷有大灾。” “你个乌鸦嘴,扫把星。”林老夫人啐了一口。 回到屋里,肉包趴在地上,奶团子撅着屁股和它对着,俩人吧啦聊天。 【什么?那些动物竟然在那?是他们开的吗?带我去。】 【你说得对,应该打个措手不及。】 近日林家很是威风,林玉儿常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去转,林云凤更是用好东西收买一些小伙伴,要他们和自己孤立林宵宵。 但是,失败了。 小豆丁们可有骨气了,哼哼着。 “宵宵且且比你厉害。” “我们稀饭宵宵姐姐。” 林云凤咬牙,暗想:等你们会有求我的那天的。 再次逃学的林宵宵拉着行之做坏事来了。 趁着晌午饭口最忙的时候,林宵宵趴在井口:“下吧。” 哗啦啦,一包药放了进去。 然后俩人躲起来看着店小二一桶桶往厨房拎水。 也就眨么眼的功夫,便听到吃饭人们的臀下响起此起彼伏的放屁声。 “老子的肚子好疼。” “哦这菜里有什么。” “老子身上好痒啊,救命啊。” 掌柜的都慌了,怎么会这样,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这时,门被咣的踢开,奶团子披着小黑斗篷,脸上画着正义的圈圈,屁股下骑着肉包:“想知道泥们吃了什么才会酱紫的吗,跟窝来。” 奶团子有种特殊的吸引人的魅力。 “虽然看这小屁孩疯疯癫癫的,却觉得她很厉害。” “跟上去看看,反正不能少块肉。” 食客们一路崩屁带火花的跟着宵宵走。 掌柜的面色大变:“快,拦住这小兔崽子。” 拦? 拦是拦不住的。 行之和孟家做好了一切准备。 奶团子趁人不注意,俩小手跟推土机咣的把墙推倒了。 里面关满了各种小动物,有的人正磨刀霍霍,有的人开始分肉了。 食客们瞧见这一幕惊呆了,下面崩屁,上面呕吐。 “我们吃的竟然是狗肉猫肉。” “快看,还有耗子肉,狐狸肉。” “咱们大朔不让吃鹿肉啊,怎么还有鹿……呕……” “娘的,那她娘的是不是死婴啊。” 这时,孟怀安带着大量的兵把他们围了起来:“皇上有旨,有人胆大包天私自涉猎动物,贩卖肉食,罪不可恕,通通抓起来,有关店铺全部关闭。” 就这样抓了一大批人。 而奶团子呢,则是被请到了宫里,皇上的夸赞不要钱的往外丢:“亏的咱们宵宵啊,不然怎会知道京城有这样一群恶劣之徒,吃禁忌动物不说,还敢吃死婴,京城的风气差点被带坏!” 宵宵小手捧着糕点吃,吃完之后还用小舌头舔上面的碎沫沫。 【人品正直,灵魂干净,没有造孽的人闻着那家酒楼的肉是臭的,反之觉得会觉得很香。】 【皇上伯伯可以让人查查他们身上是不是有事,我看还有几个是朝廷大臣呢。】 皇上听后,默默的记在心里,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呢。 正解嘴馋的宵宵忽然发现眼前出现一道身影。 抬头一看,是别扭的,小脸通红的君巧乐。 “林宵宵,我跟你道歉,我不该听信林云凤的话,误会你虐待小动物,你是好人,是你救了那些小动物。”君巧乐别扭的捏着手指:“你,能原谅我吗?” 却不想,林宵宵忽然大颗大颗掉着眼泪:“窝能原谅泥犯蠢,但素……” 第56章 他娘的,这小东西是饿死鬼投胎么? “但素……”林宵宵伤心的低头,指着地上:“泥,能不能不要踩窝的好次的。” 呜哇,好难过。 都说食物有三秒定律。 掉到地上三秒还能捡起来吃。 可是现在已经超过三秒了哇,不能吃了哇。 君巧乐低头看去,龙须酥已经被她踩成了酥酥。 她愧疚的不能自我:“我,我还你,我宫里有杏花酥,甘露饼,金丝小枣,松子百合酥,蜜汁蜂巢糕。” 奶团子擦擦眼泪,抽抽噎噎的,伸出两根手指:“要,两份。” “啊?” 不愿意?张嘴欲哭。 “三份都行!” 笑了。 奶团子可护食儿了,捧着三份好吃的急吼吼回了家。 家里有摔东西,和隐约吵架的声。 肉包啊呜的叫。 奶团子撅屁股和它唠嗑:“你去听听。” 过了会,肉包回来了,兴奋的上蹿下跳。 小奶团:“你等等。” 她哒哒跑到摇椅上,捧着零嘴,边吃边道:“现在可以说了。” 孟知微行之也好信儿,竖着耳朵听奶团子心声。 【酒楼是林玉儿他们开的?俩人为银子吵架呢?】 【也是,皇上伯伯查银子去向呢,他们才不敢留呢。】 【嘿嘿,赚了的钱又要吐出来,好惨好惨。】 夜晚,大家伙儿睡得正香呢,林家跟老牛似的吭哧吭哧的干活。 早上,跑出来做运动扭屁股的林宵宵张大小嘴儿。 下一刻,骑在肉包背上嗷嗷的跑,边跑边嗷:“来人呐,家里招贼辣,快抓贼哇。” 一吼,把林家人都吼起来了,吓得脸子都变了。 “贼在哪儿?” “哪儿呢?” 小家伙指着略显单薄的院子,奶声奶气的:“前几天,院子里都是宝贝,像……像暴发户,现在……都没啦。” “招贼啦。” “报官呀。” 孟知微配合女儿:“这些日子婆母和小姑子布置了那么多珍贵的东西都被偷了,是要报官的,不然还以为咱们林家好欺负呢。” 竹苓得了神色转身要走。 “给我站住!”林老夫人直跺脚,对上她们茫然的神色,深呼了一口气,捏了捏疼痛的脑袋:“近日我修心礼佛,误出个道理,觉得不能太高调,奢靡,所以我把那些全都退掉了,要么捐赠出去了,也算是做好事了。” “原来如此。”孟知微眨眨眼,用钦佩的眼神看着婆母,还学着女儿竖了个大拇哥:“婆母的格局真是大,儿媳自愧不如。” 孟知微环了一圈:“思来想去,儿媳也应像婆母学习,林家现在太过耀眼,影响了婆母的禅修。” 她一摆手:“来人,把林家院内的,房间内的奢华摆设全都收起来。” 这话可把林家人惊呆了。 “不许,不许动。”林老夫人道。 但,谁听她的呢? 自打孟知微知道林家人是畜生之后,将银子好办事的道理发挥的淋漓尽致,早就悄悄的收买了林家奴仆的人心。 现在啊,全以孟知微马首是瞻呢。 “夫人,你疯了?”看着院内精美的摆设通通被搬走,林泽尧的脸都抽搐了。 孟知微故作伤心:“夫君你太伤我心了,婆母把东西撤了便是大爱,我效仿婆母把东西撤了便是疯了么?” 有下人过来询问。 孟知微一抹眼泪儿:“院中的花都是从宫中移过来的,拔了,送到孟家去,免得影响老夫人清修。” “那几条金色锦鲤值万金,也捞出来送到孟家去。” “其他的啊,送到我的库房去。” 林老夫人都晕了:“凭什么送到你库房去?” 孟知微眨眨眼:“婆母难道忘了,我嫁进林家时,林家只有一个家徒四壁的空房子,是儿媳自掏腰包一点点布置成现在这样的。” “儿媳记得婆母说过,婆家不能用儿媳的东西,否则会让人笑话,儿媳什么时候想收回都是可以的,难道……”孟知微捂住嘴巴:“婆母贪婪的想收入囊中?” 林老夫人可不想被扣上这顶帽子。 被人戳死脊梁骨不说,还会影响儿的前途。 “拿走拿走。” 精致奢华的林家变得一穷二白的。 孟知微看着十分舒坦,朝气白了脸的林老夫人一福身子:“这回不打扰婆母禅修了,儿媳的愧疚感都少了许多。” 说罢抱着小奶团回了屋子。 耳边炸响女儿的彩虹屁。 【娘亲好腻害啊,三句两句就把娘花钱买的东西要回来啦,好腹黑的娘亲啊,不过我喜欢。】 林老夫人晕了过去,林玉儿眼睛都红了:“林家现在这样真的一点脸面都没了。” 林泽尧捏紧拳头:“她现在的翅膀真是硬啊。”眼睛阴森的眯起:“不过我会把她的翅膀掰断的。” 林松风阴沉沉看着院子,捏紧拳:酒楼的油水生意是林宵宵弄没的,嫁妆收回想来也和这个小兔崽子脱不了干系。 有的人啊,真是不能留。 早上,林宵宵挎着小背包上学堂。 诶,她也不想辣么努力。 可那帮小豆丁太不懂事,太依赖她辣。 没有她,竟然不去上学堂。 她摸摸这看看那的。 眼前出现个阴影,一个顶着大黑痣的男子笑得像个狼外婆,晃着好吃的诱惑她:“我有好多好吃的,你要么?” “你有啥?”奶团子问。 “我有红烧丸子,鱼肉馄炖,鸡腿糯米饭,鱼翅粥……” 奶团子小手一伸:“不用说了,我跟你走。” 虽然知道是被绑架,但是这绑匪有点手段,把她劝的心服口服哇。 黑痣绑匪搓手,没想到这么顺利。 嗯,他不顺利的日子在后面呢。 黑痣绑匪把人掳上了马车,马车狂奔,奶团子兴奋的拍手:“就喜欢这种速度,再快一点哇。” 到了窝点了,黑痣绑匪凶巴巴的:“给我老实点!” 奶团子伸手:“窝的红烧丸子,鱼肉馄饨,鸡腿糯米饭,鱼翅粥呢?” “小东西你要搞清楚你的位置,你是被绑架了。” “泥,才要搞清楚。”奶团子叉腰:“泥管窝家要钱,窝才是泥的金主,给窝好次的。” 黑痣绑匪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你等着。” 两刻钟后,奶团子抹抹嘴,意犹未尽的:“窝,还要鱼翅粥。” 黑痣绑匪跟兄弟商量:“他娘的,这小东西是他娘的饿死鬼投胎么,不到一个时辰,花了老子一百两了,比他娘的雇主付的定银都多。” “娘的,不干了,走,饿死她个东西。” 绑匪们,恩,弃人质而逃。 奶团子喊了半天没人搭理她,她挠挠头…… 第57章 马车里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放下肘子! 奶团子喊了半天都没人搭理她。 低头看着绑在脚上的绳子。 随便破坏掉坏人叔叔们绑的绳子是不是不太好呀。 可素,还是好次的最重要。 奶团子嘿哈两下,轻松挣开了绳。 她哒哒朝外跑去,一眼瞄到逃走的绑匪们。 “哼,想,想跑,没门。”又补了句:“连,窗户都没有。” 她学大人吹了声口哨。 威武的啊呜一声,肉包飞跃而来,委屈的哼哼唧唧。 奶团子宛如渣男般很是敷衍的撸了两下毛:“方才,没到泥出场呢。” 她手里拿着肉包叼来的小旗子。 通红的小旗子上,用黄字写着【宵】字,角角上还画着大胖娃娃脸。 她胯坐在肉包身上,手举大旗,挥着拳头:“冲哇。” 肉包的速度很快,嗖嗖便追上了绑匪的马车。 她奶声奶气的嗷嗷叫:“马车上的银儿听着,泥闷已经被包围了,快放下嘴里的大肘子。” 绑匪一掀车帘,娘的,阴魂不散啊。 周围好心的百姓们听出来门道了,问:“娃,你被抢肘子了?” 奶团子抹眼泪,重重的点头:“恩!他们坏,抢窝肘子,鸡腿,鱼翅,他们想饿死窝哇,嗦话不算话。” 百姓们个个义愤填膺的。 “居然抢孩子的肘子。” “真是不要脸啊。” 一群人撸起袖子就是干,有的拖住马,有的抱住轮子,有的直接把人给拖出来暴揍了一顿。 揍的那俩绑匪是抱着脑袋直求饶啊:“啊啊啊,给,给,吃死你,撑死你。” “亲娘咧,俺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咱哥俩难兄难弟儿啊。” 孟知微行之俩人到的时候,奶团子正坐在俩绑匪上,翘着小脚丫啃大鸡腿呢。 “娘亲,大锅锅,窝请泥闷次……”奶团子哒哒哒跑了过去。 绑匪哥俩吐口气,这小祖宗总算下去了。 差点把他俩前天的饭压出来。 孟知微看见安然无恙的奶团子松了口气,蹲下来,肃着脸:“以后不许跟陌生人乱跑,知道么?” 行之赞同的点头:“你个小胳膊小腿的如果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奶团子见他们的脸都吓白了,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乖巧的点头:“鸡岛了。” 回到林家,林老夫人她们抱着林云凤欢天喜地的。 见到宵宵,也没有关切的意思,孟知微眯起眸:“宵宵被绑架了,你们也能笑得出来?” 自打林家摆设被搬空,林老夫人看她们哪儿哪儿不顺眼:“这不没死呢,听说差点把绑匪吃穷,真不知道林家是短她还是短她喝了,真不够给林家丢人的。” 又来个一踩一捧:“还是得云凤啊,有教养懂规矩识大体,关键啊,嘴还甜,说我能活到105岁呢。” 奶团子一听,急忙摆手:“错啦错啦,祖母只有五年的寿命辣。” 她可是亲眼见了生死薄的记载。 林老夫人的脸唰的变了:“你个丧门星,乌鸦嘴。” 林宵宵可怜的看着她:“泥快次点好的吧,以后噶了,都没人给你烧纸。” 眼瞅着林老夫人要过去了,孟知微忙抱着女儿回屋了。 林松风也跟着进来了。 他盯着林宵宵看,没想到她的命那么大,如此穷凶极恶的绑匪竟然没弄死她。 孟知微和冒牌大儿子还没闹僵:“松风有事么?” 林松风撒谎不眨眼:“娘,星儿不是您的儿子,我是啊,娘不要对我失望好不好?我关心娘,也关心妹妹。” 【我呸你一脸辣椒水,就是你找人绑架的我,幸亏我英勇跑出来了。】 孟知微的火气烧的极旺。 “风儿的性子何时这般邋遢了,有事直说。” 林松风怔愣:“娘,您也知道儿子在习武,在为年底的武考做准备,但武友之间都是要相互切磋的,我们分配好,每月要去不同的武友家切磋,这个月轮到咱家了。” 奶团子竖着耳朵认真听。 吼,接下来,是见证不要脸的时刻。 “咱家的摆件都没了,那些武友来了看见咱家这样……会笑话儿子的。”林松风道。 没错,他的目的就是让母亲把奢华的林家恢复如初。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孟知微淡淡的:“我以为风儿稳重,睿智,将来能掌家,现在看来……” 林松风被说的一怔:“娘,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们武友比武的时候动作大,免不了破坏一些东西,娘的那些东西都很宝贵,如果被你的武友弄坏了,你让人家赔还是不赔?” 顿了顿,又淡淡道:“若是赔,伤了你们的友情,若是你碍于面子,充大头鬼不赔,那些东西怎么办?” “所以,武艺切磋期间更应该让家里干净一些。”孟知微微笑:“对么?松风。” 他要是说不对,岂不是被娘觉得他不睿智。 他深呼吸:“娘教训的是。”他灰溜溜的回到了后院,跟林玉儿他们说计划失败了。 林泽尧眯起眸:“这贱妇现在是怎的了?真想压林家一头?呵,那就别怪我们给孟家一个教训了。” 近日大朔动荡,皇上派出去游走在民间的人发现有乔装打扮的异朝人在流窜。 孟怀安紧盯着这些人。 他坐在茶楼上,吸溜着茶,小外甥女宵宵也学着他吸溜着……牛奶。 孟怀安的手下胡树上前:“孟将,我查到了些眉目,异朝人想收买我们,让我们给他们一份军事布局图。” 孟怀安应了声:“让他们想屁吃去。” 奶团子鹦鹉学舌:“屁吃……” 孟怀安轻咳,意识到自己的语言略粗俗:“以后不能跟舅舅学说话。” 胡树想摸奶团子,被奶团子泼了一壶牛奶。 【坏人,拿开你的脏手,你都和异朝人联手了,要一起害我舅舅,生气!咬死你!】 【舅舅的脑子是豆腐做的吗?竟然相信坏人,嗷嗷,坏人把证据放到了舅舅的书房哇。】 孟怀安手里的茶杯都要掉了,他打发走了胡树:“我先带我外甥女回去了,那边你死盯着。” “是孟将,有属下在,您放心。” 奶团子胳膊腿齐上阵,想把他踹沟里去。 黄昏时,皇宫的御林军忽然把孟家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58章 吃大锅饭是要用抢的,吃牢饭是要用躺的。 皇宫的御林军里里外外把孟家围住了。 听了风声的百姓们,远远的瞅热闹。 “咋回事啊?孟家咋还被围住了。” “听说是孟大将军财迷心窍了,竟然把咱们大朔的军事布防图给了敌人。” “真的假的?缺德啊。” “我不信,孟家可是忠臣。” 为首的御林军叫开了门。 本以为会看见慌张的孟家人,却不想…… 就一个字,饿。 孟家人团坐在一个圆桌上。 圆桌上,摆着个大铜锅,锅子中间隔着两层,一层是红彤彤的,一层是白花花的。 咕噜噜冒泡的锅子里放着香喷喷的肉,还有各种蔬菜等等。 他们大口大口吃着,吃的脑门子直冒汗。 孟老将军嗦了下筷子:“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等着。” 御林军:…… 奶团子坐在孟怀安的大腿上,小手拍拍,口水流流:“虾滑,稀饭,要次。” 待吃饱喝,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孟老将军气沉丹田:“什么事?” 御林军道:“有人举报孟怀安孟将军收受了敌国给的贿赂,把军事图给了敌军,幸好我们及时发现,抓住了敌军,没有造成损失。” “你们说啥就是啥?证据呢?人证物证呢?给老子拿出来。”孟老将军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爆。 胡树站了出来:“我是人证。” 他一副正义满满的样子看向孟怀安:“孟将军,虽然我是你麾下,我们也是多年的兄弟了,但是我这个人心中有皇上,有江山,有百姓,无法看到你和敌军联合而置之不理,所以我告了御状。” 孟怀安冷眼看着他,眉头一挑,眉眼上的刀疤充满着凌厉:“谁跟你这种畜生是兄弟,滚。” 孟怀安看向御林军:“我孟怀安无愧于心,搜吧。” 御林军齐刷刷进去,胡树也跟着进去。 可,搜了一个圈,连个毛都没搜到。 贿赂的东西没有。 胡树喃喃:不可能。 孟怀安道:“不是说抓到了敌军,拖过来问问。” 敌军五花大绑的扯了过来,上来就说:“对不住了孟将军,是我没用,拿到了军事布防图之后没跑出去就被抓了。” 孟老将军用凌厉如刀子的眼神剐着她:“军事布防图呢?让大家看看,可别拿个糊弄人的玩意冤枉我们。” 敌军说在袖口里,御林军掏了出来,展开一看,瞬间愣住了,神色诡异。 孟家人还有胡树凑上去看。 沉默了。 军事布防图纸上画的哪是正经玩意儿啊,画的是一只大王八羔子。 “这就是所谓的布防图?”孟老将军笑了。 敌军也懵圈了:“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一定是被调包了。” 奶团子跟个小大人似的蹦了过来,伸小手戳了戳敌军:“窝问泥,泥知道哪个是孟怀安吗?” 敌军不假思索的指向孟老将军:“他。” 孟老将军哈哈的爽朗大笑,笑声嘎然而止,忽然踹弯了他:“老子是孟怀安他老子!” 敌军蒙了。 奶团子摊摊小手:“泥,被人耍辣。” “好笨笨。” “别银骗你钱,骗你脑子。” 被小孩牙子嘲讽的敌军情绪好像不受控制似的爆发了,朝胡树悬空踢着双腿:“你个狗杂碎,你耍老子是不是,你说了配合你完成这个计,你会让我加官晋爵的!” 胡树的脸子都变了:“你少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你!” 奶团子跟上学堂似的,乖乖的举手:“阔以去这个叔叔家康康啊。” “去就去,你们若是冤了我,我不会轻易罢休的!” 一行人去了胡树家,果然在胡树房间的暗格屋子内发现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和敌军的信件往来。 胡树满脸怀疑人生的表情,更是不自觉的脱口而出了:“我记得我都弄到孟家去了啊,怎么会这样!” 刚说完,便觉得一道道火热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胡树知道自己完了,双腿一软,咣当跪在了地上。 胡树被带走了,等着朝廷的问审。 这一切,林家还不知道,吃的满脸大汗的林宵宵被孟知微抱回家的时候,便遭到了林家人的阻拦。 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孟知微眯着眼睛问:“什么意思?不让进门?” 林泽尧看她们汗淋淋,满脸泪水的样子,心中暗喜:看来事情成了,不然她们娘俩怎会哭的这么伤心。 “夫人,孟家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现在孟家岌岌可危,幸好皇上没迁怒于林家。”林泽尧伸手捏捏她的手臂:“我知道你为孟家难过,舅子在牢中一定过的不好,这样吧,夫人拿些嫁妆出来,也不用多,取半个库房的就行,我花钱找人在牢里照顾照顾。” 想拿她嫁妆的吃相真是太难看了。 孟知微冷眸看他:“你是想把我三哥照顾活,还是照顾死了呢。” 林泽尧被这话刺得一怔:“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收起你的好心吧,我三哥不需要你照顾。”孟知微唇畔掀起一抹笑。 “你既然不领情,我也没法子,算是白瞎了我想帮孟家的心意。”他甩袖进了后院。 林玉儿正美酒夜光杯呢:“夫君事情成了么?” 林泽尧哼道:“当然,你是没看见她们娘俩哭的全是泪,脸上头发都湿了。” “夫君你为何不做状告人?这样,你便是头一号大功臣,皇上必会给你加官晋爵,到时离我们的计划更近了。”林玉儿道。 林泽尧饮了杯酒:“不到时候,孟家根基太深,我若第一次就出头,如果失败了,以后就没有成功的机会了,先利用别人挖他们的根基,等松动了,我再出手,那样才叫万无一失。” 林玉儿送上香吻一枚:“夫君就是聪明。”随即迷离的眸变得仇恨浓郁:总之,我要让孟家为我寒族血债血偿! 因为孟家出事,林老夫人都拿上乔了,讽刺着孟知微:“还什么世家,哪有我们乡下人朴实无华,最后还是烂芯子一个,不然能跟敌军搅合一起去,你娘家怕是快不行了,我儿仁义,想为你家走动,还不快把嫁妆拿出来。” 眼珠子一瞪:“怎么着?还想让我们林家掏钱啊?” 孟知微淡淡的:“不必了。” “咋的?” “因为……” 第59章 撅屁股,颠脚,综艺天天的思考方式被奶团了 “因为,我们孟家不需要。”孟知微的眸是凉的。 “不需要?夫人这时要这些自尊干什么?”林泽尧无奈的摇头:“自尊能挽救孟家么?” 林玉儿穿的跟花蝴蝶似的:“哥,嫂嫂遭遇家庭变故,一时无法接受也是正常的。” “哥,让嫂嫂自己静静吧,时候到了,咱该出门了。” 孟知微眯眸看他们:“玉儿打扮的跟花儿似的,原来要跟哥哥出去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出去偷人呢。” 林玉儿气得胭脂都掉了层色。 “夫人你心情不好也不要攻击别人。”林泽尧蹙眉,俩人站一起对比,愈发觉得玉儿娇软:“听闻将营里的胡副将武艺高强,精通军法,我本打算让你和我一起过去,让风儿跟着胡副将讨教讨教的,毕竟三舅子现在在牢里,教不了风儿。。” “但,想着孟家出事了,夫人一定没心思,便让玉儿跟我们去,不管怎么,玉儿也是风儿的姑母。” 孟知微忍住作呕:“胡副将?莫不是我三哥麾下的胡树?” “自然。”林泽尧应着,佯装想到什么,故作懊恼的拍拍脑袋:“抱歉夫人,我忘了是胡副将正气凛然状告了孟家,只是已经约好,言而无信可不太好啊。” 孟知微拨着腕上的镯子:“孟家重要,我大儿子风儿也重要,一起去吧,我也瞧瞧这位胡将军的风骨。” 林玉儿忙应下了:“嫂嫂也去那敢情好。”正好刺激刺激她。 军营的嘿哈声穿破了云霄。 一个背影强壮的人正领兵练武。 林泽尧拍拍手:“松风,快来见过胡将军。” 林松风理好衣裳走了过去:“松风见过胡将军,能够跟胡将军习武是松风的福气。” “这福气,你怕是享不着了。”人转过来的刹那,林松风的脸跟吞了苍蝇,眼睛瞪得大大的:“三……三舅舅……” 不敢置信的后退了一步:“你,你不是在牢里?怎么在这儿?” 林泽尧冲了上去,脸都是屎壳郎色:“三哥……你……”都分不清哭还是笑了。 孟知微给三哥递了壶水,笑脸吟吟的:“哦忘了告诉你们,昨儿个皇上明察秋毫,查出是胡树勾引了敌军不说,还意图陷害孟家,现在还孟家清白了,胡树啊,已经下大狱了。” 林玉儿一屁股坐地上。 孟知微关切:“小姑子怎的了?” 小土豆宵宵玩着小石头。 【胡树是她的人,折了个帮手,当然心肌梗塞啦。】 【坏姑姑一定会杀人灭口的。】 林玉儿摇摇头:“是这儿尘土太多,呛着了而已。” 林玉儿他仨人白跑一趟,还气够呛。 “回吧。”在外人面前无法宣泄情绪,只能回家。 孟怀安的大腿被抱住,低头对上外甥女滴溜溜的大眼睛:“怎么了宵宵?” 宵宵的哈喇子都流到孟怀安皂靴上了:“三舅,窝,听说军营的大锅饭特别好次,窝,来做客,不请次吗?” 被逗笑的孟怀安抱起小团子:“请,咱宵宵想吃啥吃啥。” 没人搭理招待林玉儿他们,灰溜溜的走了。 一刻钟后,军营的伙夫一副便秘脸走了过来。 “孟,孟将,我实在驾驭不了您的外甥女,您……”这给伙夫愁的啊:“快去看看吧。” 军营厨房内。 又高又大的锅前,摞着两个小凳子。 奶团子站在小凳子上,小手拿着盘子,把盘子当成了铲子,铲饭菜往嘴里炫。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怎么这么吃呢。” 宵宵正嗦面条呢,长长的面条当啷着:“窝听说,大锅饭都素,守着锅次的。” 孟怀安:…… 最后,孟怀安把肚子鼓成球的宵宵送回了家,并往她嘴里塞了几颗消化丸。 吃饱了就犯困,睡昏过去的宵宵是被肉包的大毛脸给拱醒的。 她一咕噜爬起来。 看着睡熟的奶团子。 鸟悄的朝外走,刚走到行之房门前。 门自己开了。 行之顶着俩大黑眼圈。 这次可自觉了:“小祖宗妹,我跟你走。” 奶团子嘿的一乐,小大人般拍拍行之大腿:“泥,很有觉悟挖。” 一路听着小话唠嘀咕心声。 行之叹气,这夜没白熬。 【渣爹和坏姑姑和好刑部尚书是穿一个大棉裤的关系,他们让刑部尚书neng死胡树。】 奶团子到了牢门口,拿出皇上伯伯给她剪下的龙。 恩,立马放行了。 圣旨玉佩算啥,在贴身剪龙跟前那都是得靠边站啊。 牢房内,刑部尚书正自个儿捏着小药丸嘟嘟囔囔呢。 “她说,这药丸给人吃了会死的不知不觉,十分低调,恩,挺实用。” 奶团子思索。 俩小手抱着,身子稍往前倾,屁股略往后撅,后脚跟着地,前脚掌翘起,伸出一只脚前后一颠一颠的。 嗯,这姿势是她偷看一个带娃的综艺节目,一个叫天天的小男娃发明的思考方式。 具好使。 “窝,想到办法了,窝,牢里有人。” 【我坐牢可不是白坐的,牢头是我小弟。】 奶团子让牢头支走了刑部尚书后,嗖的溜了进去。 三二五八,一顿大操作,给药丸做了顿spar。 刑部尚书回来后,把药丸亲自塞给了胡玉树,然后安心去睡觉了。 临走之前,还美滋滋的:嘿,天亮等收尸就成了。 不多时,牢房的门开了。 ‘沉默声’震耳欲聋。 牢房的人惊恐的看着胡树。 奶团子从天而降:“不怕不怕,有窝呢。”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悠哉的敲着绑子,看着眼前的东西逐渐逼近,嗷的一嗓子,扔了绑子:“小心特娘的。” 行之跟在后面一脸无奈:“妹妹,你……在干什么?” 奶团子个子小小的,穿着绿色小斗篷,扎着冲天揪,跟一颗大葱似的。 “我,在溜人挖。” 奶团子小手抓着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拴着吃了奶团子做的特殊药丸的胡树。 胡树脸唰白,牙却黑。 整个人的后背折了起来,两个手两个脚同时着地的走。 终于走到了林家。 奶团子知道渣爹和坏姑姑睡一起呢。 她把胡玉树放了进去:“要,乖哦,做他们的第三者。” 次日大早,林家房顶上的鸟儿都被尖叫声惊醒了。 “这他娘的什么东西?”林泽尧掀开被子便看到胡玉树趴在林玉儿肚子上:“你又生了?” 第60章 你要求还不高?都高过珠穆朗玛峰了。 林玉儿吓得嗷嗷叫。 把脑袋扒拉过来一瞅。 这特娘的不是胡树么。 俩人对视一眼:糟,看来是有人知道了他们和胡树的关系。 “不管怎么的,先把人弄出去。” 他们把咽气的胡树团巴到了一床被子里。 俩人寻了个马车打算运出去。 奶团子听了肉包偷听的话之后,她骑着虎,扬着小鞭子,嗓门比小喇叭还大。 “我姑姑又生啦。” “我姑姑大肚子啦,早上生哒。” “对对,但是我姑姑生了娃不想要,想扔掉。” “父,父老乡亲闷,快救救窝弟弟挖。” 围观的百姓们听了这话,就地正义起来了。 “林家千金竟然弃婴?” “还是不是个人了。” “就是,拦住,再怎么也是一条命啊。” 林泽尧他们都懵了。 好好的马怎么就跪下了。 好好的马车怎么就散架子了。 包的好好的娃,啊呸,胡树怎么掉出来了。 尖叫声此起彼伏。 “哪是孩子啊,是死人。” “死人啊,快跑。” “救命啊。” “报官,快点。” 林玉儿林泽尧最有嫌疑,直接被请进去喝茶了。 皇上得知这事,自然不会放过讨好林宵宵的机会。 他把人请到宫里,大方的一摆手:“宵宵,你拿着朕的玉佩,由你来办这个案子。” 奶团子小手一摆,掏出剪下的龙:“这个,更好使。” 林家,老夫人得知这件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四处找关系。 林老夫人前脚哭着进了刑部尚书家,后脚笑着出来的。 紧接着,小尾巴钻了进去,刑部尚书居高临下,满脸不善的看着她,还嫌弃的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皇上派你来断案?” “窝鸡岛,泥和窝坏祖母一伙,泥,想和稀泥。”奶团子感觉自己太矮了,说话没啥气势。 她趴在肉包背上,肉包把她拱在了桌上。 刑部尚书咂了下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我就是和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直撇嘴,皇上是不是老了,不中用了啊,竟派牙没长齐,奶还没断的小东西过来接案子。 奶团子扒了个花生,和着奶往嘴里送。 吃饱了,小腿一盘,该过嘴瘾了,她鼓着腮帮子:“泥,女儿和泥女儿的盆友都住在泥家。” “那又怎么?”刑部尚书悠哉悠哉,完全没意识她怎么知道的。 “泥,和泥女儿的盆友搞到一起去啦!” “泥,和泥女儿的盆友睡觉觉。” 刑部尚书的脸子欻地变了,欻地站了起来,去捂奶团子的嘴:“你闭嘴,我的老天,我的小祖宗,你别说话了。” 这没牙的小东西是怎么知道的啊。 这事只有他和那女子知道啊。 嗷呜,奶团子咬在他手上。 “泥……” 大门开了,管家道:“老爷,大小姐和香香姑娘回来了。” 香香姑娘就是刑部尚书女儿的朋友。 她规矩的上前:“叔叔,有客人啊,那我和……” “泥不该叫他叔叔,应该叫他……”扑通,刑部尚书给她跪下了:“祖宗,你说的算,成么?” 奶团子呲着小牙。 刑部尚书立刻给下面的人发了命令,一切听着活祖宗安排。 想了想,得让她祸害一个人:“小祖宗,我跟你说啊,你拿下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拿下叛师,这叛师啊,性子可倔了,我拍板的事情,他还要审核一番,觉得不对,就要跟我力争到底。” “而且啊,听说他和你爹很好。” 奶团子眼睛亮了,就喜欢攻克爹的朋友。 这叛师整日见首不见尾的。 奶团子在家门口堵了好几天都没堵着人。 在鸟鸟,猫猫狗狗的叽叽喳喳下,奶团子去了皇宫。 她找到了小哥哥言之,二话不说,拽着小哥哥的手往外走:“小锅锅,带窝,去逛yao子去挖。” 虎狼之词惊得言之手腕子一抖:“妹妹,你还这么小,怎么就……” 奶团子眨眨眼:“窝,要进去抓个人。” 俩人一同鸡同鸭讲后,言之懂了:“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如果从正门进不去,你就……” 奶团子果然被红楼的人从正门撵出来了:“你个没牙的小东西,等长大了再来逛吧,现在可没人喂你喝奶。” “正门失败,不气馁。”奶团子给自己打气。 趁吃完饭的功夫,奶团子顺着烟囱钻了进去,吧唧掉进了铁锅里。 进来收拾厨房的厨子见锅盖歪歪扭扭,打开一瞧,吓得弃锅而逃:“舞草,铁锅炖大婴。” “没,没出息。”奶团子按照肉包的指引来到了三层。 她气势十足的敲门。 门被人拉开,疑问声在小奶豆头顶响起:“诶?没人?恶作剧?” 小奶豆拍拍来人的大腿:“泥,不会低头,瞅瞅嘛。” 低头一看:“你谁?哪来的小屁孩?”要关门。 奶团子俩小手大力的撞开门,钻了进去。 俩腿一盘,往地上一坐,肉包甩着尾巴,抽在她身上给她按摩。 看着眼前年轻的男子脸,小肉包鼓着肉脸:“别以为,泥穿上马甲,窝就不认识泥了。” 年轻男子笑:“呵,小东西,我是这红楼的头牌,我可不认识你,也没什么私生女,认爹啊,可别乱认。” “泥,是刑刑上树下面的判师。”小奶豆自信满满。 年轻男子的手死死捏住桌角,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错愕,可很快的一闪而过了。 他笑:“什么叛师?还叛官呢,再不出去,我可要报官了。” 奶豆子拍拍小手,肉包噌的上去,扑倒了年轻男子,压在他身上。 奶豆子在他大大的脸上,挖呀挖呀挖。 挖到了人皮面具的边边:“窝,要扯掉咯,窝要让所有人鸡岛,朝廷的判师,喜欢打扮,喜欢做小倌,还是头牌嘞……” 判师瞬间怂了:“别别别,求求你闭上你金贵的嘴,你想要啥?我给,我倾尽荡产我都给!” 奶豆子气吞山河:“窝,要求不高,窝,要泥听窝话!” 叛师:好一个要求不高,再高点,你就高过珠穆朗玛峰了。 奶豆子提要求,牢房要设立亲人间。 也就是,要有亲人们关在一起,当属林泽尧林玉儿。 奶豆子又提要求,要官民同乐,让官民一起参观参观牢房,也好知道坐牢的日子什么样子,谨防犯罪。 奶豆子跟个小街溜子似的,敲锣打鼓的摇街走。 “参观牢房啦,一个铜板一次,鸡不可失,鸭不再来。” 第61章 爹爹为啥扒姑姑裤子?抓虱子嘛? “鸡不可失,鸭不再来啦。”小奶豆骑在小肉包身上,敲锣打鼓,一顿操作猛如虎。 街坊四邻。 摆摊小贩。 铺子掌柜。 通通放下手上的活儿,举起了手。 “我,我去,我要去参观牢房。” “我也去,要万一我犯事了呢,也好提前适应一下坐牢的生活。” “注意,这里有人想犯罪。” 小奶豆摇着小旗子,旗子上绣着’宵’字,她敬业的张罗着:“跟上窝,窝是泥闷的导游。” 小奶豆的屁股后跟了一串人。 哼哧哼哧走了会,小奶豆语调调兴奋了:“现在我闷已经来到了牢房,则里建于……” 她摇着小旗子指挥着:“排队进牢房,不要抢挖。” 小奶豆熟悉的介绍着:“左边是男牢,右边是女牢,次大锅饭,茅房在后边。” 观光的讨论起来了。 “牢房环境还行,有单间,还宽敞,就是没窗户。” “大伙一起吃大锅饭才香呢。” “卯时起床,辰时早餐,巳时点名,午时用膳……坐牢挺得劲儿啊。” 有人羡慕做猪的日子,有人喜欢自由。 “诶?前面的门怎么关着?是什么地方?” “素亲戚牢房,是亲戚,阔以在一起玩。”小奶豆介绍:“窝们,参观。”小手推开门。 牢房内,林泽尧正骑在林玉儿的身上,打算扒她衣裳呢。 齐齐回头,俩人惊叫。 牢房也能爆满? 奶豆子捂着眼,从指缝看:“爹爹,扒姑姑裤子。” 她骑着肉包满街走:“泥鸡岛么?窝爹为啥扒姑姑裤子?” “姑姑犯错了嘛?窝爹为啥扒姑姑裤子?” “为啥?” 这下,全京城都知道林泽尧扒林玉儿裤子了。 只要林老夫人,林松风他们出门便会有人问:“你儿你和女儿(你爹和你姑姑)在牢房里扒裤子玩?亲兄妹玩这么大?” 臊得他们好顿找说头,什么兄妹之间感情好抓虱子呢云云的。 半月后,宜出狱。 林泽尧林玉儿出狱这日,林老夫人亲自去迎接他们。 瞅着人,先上去给林玉儿一个大披兜,压低了声音:“你个狐狸精,骚的没边儿了是吧,什么时候勾勾搭搭不好,非要这个时候,你想坏了我林家声誉啊。” 林玉儿在牢里吃不饱睡不好,出来又挨顿打,瞬间火冒三丈的:“我坏了林家荣誉?林家有荣誉么?你们林家可是把亲……” 眼瞅着要说乱七八糟的话,林泽尧一把捂住她的嘴:“你疯了!” 见有人看热闹,个个忍气吞声,闷头朝家走。 回了家,林老夫人急吼吼的:“咋回事?皇上咋叛的罪?知道咱跟姓胡的有事了?” 林泽尧摇摇头:“就是很忽然的无罪释放了,纳闷。” “纳闷啥,因为咱林家在朝廷有头有脸呗,你在牢里,老娘给你奔波去了,都可给咱林家面子了。”林老夫人尾巴都翘天上去了。 “可林宵宵那孽种为何会出现在牢里?还带着那么多人?”林泽尧总觉得好诡异。 林老夫人嗤了声:“你说啥?小畜生带的?她能有那能耐?” 撇撇嘴,又道:“我看啊,是进了一批犯人,又赶上小畜生忽然抽风发了孝过去看你才让你多寻思的。” “也许吧。”在林泽尧心里,宵宵除了就是睡,啥本事都没有。 林泽尧照常去上朝,同僚瞧见他就笑呵呵的,还故意挠着后背:“林大人,给我抓抓虱子啊。” “林大人,我后背痒得厉害。” “林大人跟妹妹关系挺好啊。” 林泽尧听着,脸上青白交加,低着头回了家。 小奶豆在院里玩耍,把小球儿往他脚边一丢。 吧唧,渣爹摔了个狗吃屎。 “你……个不孝的东西,丧门星。”林泽尧爬起来。 小奶豆贴在肉包耳朵上:“泥问窝为啥让皇上伯伯放他们粗来?” “应为,胡树的事是小事。” “窝要让大家知道他闷给娘亲下毒,害外祖一家,还调换了窝的锅锅们。” “窝,要让他闷臭臭扬扬。” 肉包:臭名远扬,谢谢。 夜深后,林家传来娇吟捻唱声。 自打孟家翻盘后,林泽尧为惩罚孟知微,故意晾着冷着她。 孟知微:还有这种好事? 林玉儿端着杯酒靠在林泽尧怀里,望着天上一半黄一半红的月:“贵星改变,三皇子会逆风翻盘的。” 先扶起一个再说。 小奶豆被冻醒的,看了眼红月,踹翻小被子,叽里咕噜的:“红月亮,丑死,走开,不然……一口吃掉泥!” 就跟听着似的,只见半边红月瑟瑟发抖藏进了云卷里。 林玉儿推开林泽尧,面色一变:“红月为何出现变故?难道是三皇子那里出了问题?” 早上,打更的更夫敲着梆子:“不好了,不好了,皇族出事了。” “太子,太子要跳楼啊。” “什么?太子要跳楼?” 一传十十传百。 太子也是国之根本,若是跳楼了,怕是会江山动荡。 小奶豆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见有热闹看,饭都不想吃了,急吼吼要往外跑。 孟知微板着脸:“一定要吃早饭,不然又该肚肚疼疼了。” 小奶豆趁孟知微洗帕子的时候,小手抓了把包子,抓了把肉丸,往兜兜里一塞,一溜烟跑了。 孟知微行之紧忙追在屁股后。 皇上在靠近皇宫城墙的地方,建造了一个望民楼,看黎民百姓,看民间生活。 望民楼很高很高。 不小心掉下去就会吧唧摔死。 太子坐着轮椅,穿着杏黄色的太子常服,他瘦的骇人,两边的腮肉都塌了,眼珠子凹了进去,没有希望,涣散的看着下面呜呜泱泱的人。 “太子为何要跳楼啊?这可是太子啊。” “前些年,太子忽然瘫痪了,吃喝拉撒全都在床榻上,这样的日子呢受不了了被。” 皇上的老心脏都快碎了,是又气又心疼的。 “太子,你要干什么!有什么想不开的!腿坏了能治好,你急什么。”皇上吼得青筋都爆出来了。 “父皇,儿臣的腿治不好了,儿臣让你失望了。”太子的眼泪不要钱的往外流:“父皇,儿臣想请求父皇一件事。” 皇上看着他:“你说。” “儿臣不堪太子重任,儿臣见三皇兄文武双全,卓越非凡,恳请父皇立三皇兄立太子。”太子道。 皇上气得脑瓜子嗡嗡的:“朕要是不呢?” “那儿臣就跳下去。”玩一把威胁。 【那你跳,能跳下去我算你赢。】 第62章 太子夹子音。宵宵:你正常点。 太子呆住。 谁敢如此放肆,敢教唆本宫跳楼。 【啊,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小太子没有。】 太子脑子乱晃。 谁,谁在说话? 难道提前进阴曹地府报道了? 往下一瞅。 啊,只因在人群里多看了你一眼。 太子锁住了边掏兜兜,边啃包子的林宵宵。 难道,她是小魔女? “父皇,还不答应么?我要跳了。” 皇上刚要说话,小奶豆的心声又炸开了。 【跳哇,听说跳下去的人儿会变成几百块肉块儿,没见过,好奇。】 太子听了这话,浑身毛骨悚然,别说跳了,连瞅都不敢往下瞅。 但,不知怎么,跳的魔力转圈圈驱使着他跳。 可,轮椅往前骨碌,可怎么都骨碌不动。 皇上瞄林宵宵,看出是她的功劳了。 咳了声:“谁能将太子弄下来,朕重重有赏。” 没人敢上,那么高的楼,那么陡的台阶。 这要是出现闪失,脑袋不保啊。 小奶豆精准听词,满脑子都是重重有赏。 她相中皇上伯伯一个东西很久了。 鸡废,终于来了。 “窝,窝,窝。”奶豆子蹦高高的举手。 皇上得逞,鱼儿终于上钩了。 在高台上的太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奶豆子吭哧吭哧上了高台。 “小太子,窝来救泥啦。”奶豆子笑得跟拍花子似的。 “你,你离我远点,不要过来啊。”她个小人,能救得了他? 身上忽然一紧,奶豆子拿绳子跟捆粽子似得把太子捆得紧紧的。 轮椅一松,奶豆子拽着绳子吭哧吭哧往下走,高台是楼梯搭建的。 奶豆子就这么拽着太子,一节一节的往下拽。 太子感觉跟坐过山车似的,咯噔咯噔咯噔的。 等下了高台,太子都晕了,趴在地上干呕。 小奶豆丢下太子,朝皇上伸手:“奖励?” “你要什么?” “窝要泥的御厨。” 皇上有自己的小心思:“好啊,只是御厨得先給太子做顿饭,不如,今日你留下吃饭?也尝尝这个厨子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好。”哈喇子流了。 太子宫殿十分萧瑟。 树没几颗,鸟没几个。 奶团子捏着鼻子,挺嫌弃的。 【难怪太子想跳楼呢,原来是被人下了咒啊,这咒会让人着魔一样听被下咒的人。】 皇上的眉头挑起,恩,把人忽悠过来真是太对了。 太子被抬上了床榻,太医把了脉说受了刺激晕倒了。 想醒过来呢? 嘿,多好笑,还得再刺激刺激。 小奶豆竖着耳朵听。 【还刺激啊,太子受得刺激还不够哇,被三皇兄下了咒术,让太子心甘情愿的用自己性命威胁皇上伯伯,让皇上伯伯把太子給三皇子。】 噶,太子的心脏颤了颤。 【三皇子还收买了宫殿里的太监们,让他们把太子抬上了高台。】 噶,太子的手指头动了动。 【太子调理的药被三皇子换掉了,难怪越来越瘫。】 噶,太子坐起来了。 什么? 本宫是被人害的? 皇上听得火冒三丈的。 借着奶豆子跑边上缠着御厨商量吃啥时,爷俩讨论开了。 皇上給了太子一个大披兜:“你个蠢货,你知不知道老三是寒族后代所生。” “父皇?你说什么!”太子大受震撼。 皇上又給太子一个暴栗子:“你信不信,老三把你弄死后,再当了太子,接下来死的就是你老子,没几天,咱爷俩就得地狱来相会。” 太子一洒清泪:“父皇啊,儿臣对不住你,对不住大朔啊。” 一抹眼泪:“那怎么办?” 皇上朝小奶豆努努嘴:“她,你祖宗,把你祖宗哄好了,万事不愁。” 太子朝小奶豆摆摆手。 小奶豆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泥,有事?” 太子在脑子里回想起宫中嫔妃哄孩子的样子。 捏着嗓子,夹了起来:“小宝宝,今天一起吃饭饭呀?” “小宝宝,你好可可呀。” “小宝宝……”就发现奶豆子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太子呆了呆:“怎,怎么了?” 小奶豆做出表率,挺小大人儿的:“太子,你正常点。” 小爪子指他腿:“泥,坏的是腿。”又拍拍他头:“不是脑子。” 太子:…… 皇上:……憋笑中。 论哄孩子,还得皇上亲自来。 他拍拍手,进来一溜厨子。 “宵宵啊,这些都是朕宫里做饭最好吃的厨子,你随便选。”皇上循循诱惑,在她耳边道:“只要你找到太子身上的咒在哪儿,你选三个带走。” 御厨们:……做饭这么多年第一次遭到这么诡异的事。 随便选? 咋跟选妃似的。 上有皇上选妃。 下有宵宵选厨。 奶豆子看着御厨,好像看到了肘子,丸子,大鸡腿。 豪迈的拍拍小胸口:“不难!交给窝!” 她登登爬上了床榻,一屁股坐在太子肚子上。 又拿了把小剪刀,揪起太子寝衣,把寝衣上的黄蟒剪了下来。 太子有些急:“诶这是我母后亲手给我缝的寝衣。” 奶豆子严肃:“咒,在这里。” 【看来三皇子把小太子了解的透透的,知道小太子依赖母妃,常年穿这件寝衣,所以把咒下在了这里。】 皇上的脸都黑了:“够阴毒,像寒族人的手段。” 太子闭闭眼:“祸害人的东西不能留。” 小奶豆一手拿剪刀,一手拿布料,朝皇上抬抬下巴:“抱啊。” 皇上把奶豆子抱下来。 一人做法,全家使劲儿。 奶豆子搞了丝灵气,咔嚓把黄蟒图案咔嚓剪碎了。 只见剪子变黑了,而且一条黄色的小蟒蛇竟满地乱窜。 皇上惊得脚腕子一抖。 太子钻进被窝,露出脑袋:“宵宵,小心。” “它,小心。”奶豆子一脚踩死了蟒蛇。 如此的,简单粗暴。 太子捏紧拳:“三皇兄对我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皇上起了杀心:“三皇子说要去寺庙礼佛,却迟迟未动身,想来就等他的计划成功后能永远留下了。” “父皇,我有个好主意。” “恩?” 俩人刚要凑一块讨论,奶豆子毛乎乎的脑袋先扎了过来,睁着俩八卦的大眼睛。 “唆,快唆,窝也要听……” 一刻钟后。 “听,窝的。” “泥闷,太嫩。” “要先酱紫酱紫,再酿紫酿紫。” 第63章 站起来,萌萌(太子),站起来。 门窗紧闭,适合说悄悄话。 太子哭得跟要噶了似的:“父皇哇,这太子我不想做了,求你把太子之位給三皇兄吧。” 皇子故作愤怒的哼了声:“想都别想,除非太子薨逝,不然,朕是不会把太子之位給老三的。” 皇上拂袖而去后,小奶豆就瞧见暗藏在太子宫殿的奸细悄悄跑了出去。 没多久,小奶豆便看到一缕白烟飘了进来。 她小手抓了抓,心想:窝好聪明,早就猜到了。 太子宫殿的人都被迷晕了。 三皇子悄悄摸了进来。 看着倒了一地的人,三皇子暗暗握紧了拳:“这次,我一定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三皇子拿着帕子朝太子床边走去。 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捂住了床上的太子。 嗷,三皇子爆发出痛苦的嚎叫。 燃蜡味儿蹿进来。 黑乎乎的宫殿陡然亮起。 皇上,皇后,还有太子等重臣都在瞅着他。 哦,中间还蹲着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小土豆子。 哦,眼下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特娘的,小土豆子老虎怎么睡了太子的床,还死死咬了他的胳膊。 “父,父皇……你怎么在这儿?”三皇子拧着脸。 小奶豆搁旁边默默补刀:“装,装傻充楞,有一手哇。” “你想捂死太子?”皇上直接问。 “儿臣没有,儿臣是想给太子擦汗,儿臣是在关心太子啊。” 皇上抚额:“你……”气得嗝屁了。 软敷敷的小爪子拍了拍:“别愁,看窝的。” 奶豆子走出了奶拽奶拽的气势,指着犟的跟石头似的三皇子:“泥,说不说实话?” “给我滚,你个牙没长全的小东西。” “吼。”有种,小奶豆子给他一个大拇哥,对肉包道:“咬屎他。” 胳膊瞬间穿透,血哗哗地流。 疼得三皇子跪地上嚎。 奶豆子还欢乐的跟肉包唠嗑:“啊?你想次他屁股上的肉?臭呀。” 三皇子顿觉菊花一紧,怂了:“我说,我说,我是想杀了太子,这样我就是太子了。” 皇上怒:“各位都看见了,三皇子谋害太子,罪不容诛!念在他是皇子的份儿上,赐毒酒自戕。” 小奶豆举手,皇上道:“赐死之前随你处置。” 早上,卖包子的,卖大郎饼的穿梭在大街小巷。 中间混入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奶豆子骑在小肉包身上,手上牵了个绳,绳的另一头是狼狈不堪,面黄肌瘦的三皇子。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介是三皇子。” “他要捂死太子。” “对哇,跟潘金莲一样。” “太子就是他搞瘫的。” 臭鸡蛋,烂菜叶子往他身上丢。 奶豆子特意在林家门口转了好几圈,看见林玉儿捏着帕子红着眼睛,歪着可爱的小脑袋:“姑姑,你稀饭看?快多看看吧,不然就要去地府看辣。” 林玉儿恨不得撕了这小贱货。 三皇子,可是他们寒族精心培养出来的孩子啊。 为的就是多个机会登上那宝座。 林泽尧走出来,皱眉训斥:“小小年纪,竟如此残忍,是不是你偷偷折辱三皇子的?是不是你表哥的母妃让你这么做的?” 奶豆子拍胸脯,超大声:“才不是,窝和太子哥俩好,太子让窝带出来玩的。” 哼了声,继续溜人儿去了。 林玉儿:“阿尧,林宵宵这小贱货还真是咱的克星,从小就跟狐媚子似的,还把太子给整到手了,以后会不会耽误咱们的大计啊。” “不会,太子稳住宝座又怎样,你看看历朝历代谁会让一个摊子继承皇位?”林泽尧哼道:“谁要是能让太子站起来,我喝马尿。” 一只小鸟从林泽尧头顶飞过,落到了小奶豆的肩膀上,叽叽喳喳一顿输出。 奶豆子眨着眼睛:“泥,要做我小弟?用神马条件换?” 小鸟把林泽尧的话学了一遍。 小奶豆眼睛唰的亮了,拍拍鸟头:“小弟,窝,收泥了。” 被拍到地上的小鸟:你差点给我拍死啊,大哥。 为了让渣爹喝上马尿,奶豆子也要努力。 近日迷上去皇宫溜达的小奶豆才进了皇宫便听到文武百官跪下来欺负皇上:“请求皇上废了太子啊。” “皇上,太子是瘫子,不能做未来的储君啊。” “皇上,太子是朝之根本啊。” 皇上气得啪啪摔了一摞折子,大叫退朝,回到太子寝殿便看到小奶豆正蹲在地上,正对着太子,小手在地上拍着,另一只小手握紧拳头:“站起来,萌萌……太子,站起来。” 皇上便秘脸:“宵宵啊,太医说太子的腿已经错过了最佳治愈机会,已经站不起来了。” “太医,渣渣。”奶豆子吐槽。 “宵宵,你的意思是……太子能站起来?”皇上满眼发光。 两双发光的眼睛都把奶豆子盯毛了。 奶豆子也不回应,掏出一颗黑了吧唧的豆子,塞到太子手里:“泥,种它,浇水,喂饭。” “亲自种。”奶豆子重重的说。 太子接过来,觉得掌心热热的。 这些日子,他亲自浇水施肥,都把种子当媳妇养了。 朝堂上,许多人随大溜叫唤了几天便不叫唤了。 持续叫唤最持久的人便是林泽尧林玉儿的同党了。 皇上看着林泽尧,转着墨玉扳指:“林大人口口声声要废太子,那你觉得谁适合做太子啊?” 林泽尧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上前一步:“回皇上,微臣觉得八皇子最合适。” 皇上挑眉。 只觉龙椅后被小奶豆气得砸了一拳。 恩?好像砸了个洞,屁股有点漏风呢。 【渣爹真坏,表面扶持八皇子,可大家又不傻,林家孟家是亲家,孟家手握兵权,很容易让人想到孟家想要谋权篡位哇。】 【功高震主,渣爹先让皇上多疑,忌惮孟家,然后再害了孟家,他再来一波告状,就能加官晋爵了,坏人坏人。】 皇上沉默了会,故意顺着林泽尧的话说:“朕考虑考虑吧。” 林泽尧心里大喜,玉儿出的招儿真不错,皇上定会忌惮孟家。 这期间他再做些别的,加重皇上的疑心…… 退朝后,皇上来到八皇子宫殿溜达了一圈。 八皇子正唆了糖葫芦呢,见皇上看过来,颤巍巍还夹着不舍得把糖葫芦递了过去:“父,父皇,你也唆了唆了?” 第64章 我宵爷坐牢时候堪称一霸:你牢饭分我一半 父皇看着沾满口水,还有些许灰尘,以及一根头发的糖葫芦。 沉默了。 老八,咋养得这么埋汰。 他嫌弃得推开糖葫芦,咳了声,问:“皇儿啊,朕问你,你,想做皇上么?” 这话刚问出来。 吧唧,手里的糖葫芦掉了。 咣当,人在椅子上摔倒了。 八皇子屁股着地,双手撑地,跟见着贞子似得往后退:“你,你不要过来哇。” 皇上气得胡须冒烟:“你,你个没出息的,朕只是问你问题,又不是让你死。” 八皇子爬起来,扭捏捏捏的:“儿臣做错事,可以打屁股,可父皇不能害儿臣啊。” 恩?让他当皇上就是害他了? 这说法多新鲜呢。 “怎么呢?你说说。”皇上刻意装的慈祥。 八皇子大胆掰着手指头。 “当皇上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当皇上年年选妃,容易精尽人亡。” “当皇上防前朝大臣找茬,防后宫妃子找事。” 八皇子叹了口气:“我又不傻,干啥遭那洋罪,父皇真可怜啊,容易死得快啊。” “朕死得快不快朕不知道,但是……”皇上撸起袖子:“你死得能挺快。” 八皇子吓得嗷嗷的,灵机一动:“是宵宵表妹说的。” 皇上举起的手果然放下了,尬笑着搓搓手:“她……”僵笑着:“说得对极了。” 免遭一劫的八皇子嘀咕着:看来以后得拜宵宵了。 皇上这头下了圣旨,三皇子残害手足赐毒酒,在三日后执行。 常被小奶豆当小特务的肉包又颠颠回来了。 小奶豆从床上滑下来,掉了一只鞋。 就这么光着只小脚丫坐在地上,还抠了抠小脚趾头,又从盒盒里掏出一块肉干,递给肉包:“次。” 肉包伸出爪子摁在奶豆子手上,满脸嫌弃。 奶豆子撑圆了眼睛,据理力争的:“啥?一块肉干都嫌少?” “不给就不说?”奶豆子咬咬小奶牙,又掏了几块,肉包这才满意。 吃饱喝足的肉包小憩之前,扒拉着肉干数数。 气得小奶豆直拽它尾巴:“泥肥来,把话唆清楚,窝会偷泥肉干次?窝是那样的人嘛!” 小肉包哼了声卷进窝里睡觉了。 你不是那样人,你就干那样事。 又是相同的夜,小奶豆又来到了行之的房间。 行之早就穿戴整齐等着了,淡定脸,淡定的抱起小肉包:“走吧。” “大锅锅又等着窝呀,大锅锅怎么每次都鸡岛窝要粗去哇。”小奶豆稀饭大哥,大哥真贴心,穿了个超大的斗篷,把小奶豆包的严严实实的,生怕风吹着她。 “因为我们兄妹心有灵犀啊。” 实则……行之早就摸好规律了,只要她和肉包猫猫祟祟的,当晚必有事发生。 在路上,小奶豆嘀嘀咕咕的。 【渣爹和坏爹想留三皇子一条命,他们想了个法子,和牢房里另一个关押几天的犯人调换辣。】 【而且还做了两个人的人皮面具。】 【快快,不能让他们得逞。】 行之加快了脚步。 因为小奶豆上头……哦不,牢里有人儿。 牢头左手捧奶,右手捧奶糕搁门口乐不滋儿的等着呢。 见到小奶豆,眼睛都亮了:“宵爷,您总算来了,快喝点奶暖和暖和。” 行之:“宵……爷?” “对啊,我宵爷坐牢时候堪称一霸,把那些不服管的犯人修理的那叫一个直溜。”牢头满脸崇拜。 “小,小树不修不直溜。”奶豆子咕噜咕噜喝奶。 喝饱了奶,小腿一挣,扑腾了下来。 别看奶豆子还没人腿高,气势可足了。 小东西背着个小手,走出了二五八万的气势,头顶两个小揪揪一晃晃的。 她经过那些牢房,但凡看见小奶豆的犯人们。 无论当时在抠脚丫子,抠大鼻子,还是睡觉,瞬间第一时间抱紧了拳头,可恭敬了:“宵爷。” 小奶豆学着大人德行,一只手背过去,一只手摆了摆:“低调,低调。” “都次着喝着,喝着次着啊。” 行之看得目瞪口呆。 他妹,是个狼人。 小奶豆来到普通牢房,里面坐着个长得普通的男子。 他看见小奶豆,眼底迅速划过一抹惊讶之色。 小奶豆哒哒跑过去,乖巧礼貌的打招呼:“三,皇纸,泥嚎哇。” 男子压住心里的震惊,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小奶豆:“抱歉,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小奶豆摆摆手:“没关系哒,我认识你就好啦。” 得了小主人’上’的指令,肉包噌的扑了上去,死死压制。 小奶豆把三皇子脸上的人皮面具拆了下来:“挖,窝好腻害。” 小奶豆又把普通人脸上戴着的三皇子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泥遇到窝,太有福气啦,窝,救了泥一命。” 不然啊,这个身上有冤案的人儿就要做三皇子的替死鬼啦。 那人千恩万谢的:“我该怎么报答你啊,宵爷。” 小奶豆一脸真诚:“不用不用,你的牢饭分我一半就好啦。” 行之抱走了妹妹。 没眼看。 “为了感谢大锅锅陪窝粗来。”小奶豆大方的拍拍小胸口:“窝,请大锅锅坐一天牢。” 行之:……我谢谢你啊,妹妹。 次日清晨,苏醒的行之看了一眼四四方方的牢房,这才意识到不是在做梦。 他,坐了一天牢。 小奶豆很熟捻的叠被子,小肥脸抵栏杆上往外瞅,听着脚步声,兴奋的直跺脚:“发牢饭啦。” “你怎么知道?”行之问。 “窝,能听出送饭人儿的声音。”小奶豆可自豪了。 行之:……妹妹但凡能把这些歪门邪道的心思用在学习上。 吃过饭,小奶豆用被子裹着脑袋,跟小蘑菇似的蹲在墙角:“快来啦。” 三皇子今日处刑。 宫中端着毒酒来了:“三皇子,您该上路了。” 三皇子崩溃了,四处乱跑:“不,不要,我命不该绝,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可以找人替他死的,都怪那个小贱货。 三皇子被逮住了,宫人道:“既然三皇子不配合,那奴才只好代劳了。” 小酒儿那么一喝啊,黄泉路说走咱就走啊。 人被拖了出去。 行之拍拍奶豆子身上的干草:“戏看完了,该回家了吧。” 奶豆子拒绝了大哥哥的抱起,并说:“下一场好戏开始啦。” 第65章 窝愿意,泥吃屁,崩泥二里地。 没过多久,又来了个男子,同牢头道:“我拿到了大人盖章的释放令,释放孙全这个犯人。” 孙全便是差点做了三皇子替死鬼的那个人。 牢头想到宵爷的嘱咐,痛快道:“放人。” 孙全被带出去后,小奶豆也悄悄的跟了出去。 他们租了辆不起眼的马车,悄么么跟在他们后头来到一个僻静的宅子。 林玉儿掀下顶兜,对眼前的男子道:“三皇子,这条命我给你留下了,你要乖乖听我配合,不然……” 说着说着林玉儿察觉不对劲。 上手去拽他的脸皮,拽得孙全嗷嗷叫:“你,你干什么?” 林玉儿后退,又拎起孙全:“你不是三皇子!三皇子呢?和你对换得那个人呢?” 孙全便秘脸:“我也不知道啊,我睡了一觉就莫名其妙换回来了。”滚了滚嗓子:“那人被赐了毒酒,已经死了啊。” 林玉儿好一阵天旋地转:“什么?死,死了?” 跟在林玉儿身边的人道:“主女,皇族没人性,定拖去乱葬岗了。” 林玉儿崩溃:“我不信,一定没有死,我要去看看!”往前走了几步,忽然阴狠的回头,用死神的眼神瞪着孙全:“送他上路。” 小奶豆卷着小揪揪:“肉包,咬屎他!”敢动我保下的人。 肉包冲了上去,刚张开血盆大口,那人便吓晕了。 小奶豆让孙全赶紧跑。 撵走了孙全,奶豆子又赶往下一站看热闹去了。 林玉儿在乱葬岗疯狂的翻找。 奶豆子都看累了,就地躺了下来,头上的揪揪有些硌的晃,把发夹头绳薅了下来。 瞅着边上有颗灌木丛,上头长着红果子,馋豆子忍不住薅了一把往嘴里塞。 “我不相信三皇子死……”林玉儿回头,声音噎住了,嗬嗬地发不出声音了。 在她视角,看到的便是一个从死人堆里诈尸的小婴儿,小婴儿披头散发的,嘴上红了吧唧,血了吧唧的,嘴巴一开一合的吃自己的手。 林玉儿的嘴唇子直抽抽:“鬼,鬼啊,婴灵诈尸了!” 想跑,不好意思,腿儿吓抽抽了,眼珠子一翻,晕地上了。 奶豆子跑过去一看:“胆这么小,还想欺负窝娘。” 她让肉包把林玉儿拽进了死人堆里。 等她醒来,再给她个惊喜。 奶豆子甩着倔哒倔哒的步子回家了,林家四处找林玉儿。 到了夜里,将近子时的时候,林玉儿拖着狼狈不堪的步子回到林家,敲了门,管家一开门,吓得嗷的一嗓子,拿起立在墙边的扫帚一顿胖揍:“呔,哪儿来的鬼不到鬼节就跑出来撒野了。” 林玉儿被打的是鼻青脸肿的,还高热不退,见着婴儿就应激,林云凤遭了好几个巴掌。 三皇子这一系是凉凉了。 只好从八皇子这边入手,让皇上起疑,对孟家产生警惕及厌恶之心。 林泽尧对外放出风去,飘进皇上耳里:自打孟氏暧妃知道朝堂有意让八皇子当太子,所以一直让八皇子温书云云。 殊不知,皇上听了这风声后,哼了声:能督促不学无术的老八学习?好事啊。 夏去冬来,又是一年比武季。 大朔比武季是分时段。 通常是夏季和冬季。 习武之人在苦中行武会锻炼坚韧不拔的武性。 夏季酷热,冬季飒冷,恰好满足了条件。 茫茫大雪铺了一层,冻的人丝丝哈哈的。 奶豆子裹得可厚了,光是棉衣棉裤就套了五层,就露了个眼睛。 她艰难的迈出了小腿儿,奈何门槛忒高了,整颗豆子像颗球儿似的滚了下去,她团巴在一起,跟雪融成了一体。 行之随后出来,一眼看到院中有个大大的雪球:“是宵宵滚的雪球么?真大。” “肉包,你怎么不玩?”行之催促着肉包玩雪球:“你不能总躺着,得动动,看你肚皮下的囔囔踹都出来了。” 既然妹妹还在磨蹭没有出来。 那他身为哥哥,陪着玩会儿吧。 行之伸手推了下雪球,不对劲儿:“这雪球还挺热乎的呢。” 小奶豆闷闷的声音响起:“大,锅锅,救窝,要窝死窝辣。” 行之:…… 雪球是妹妹? 再看肉包,这厮舔了舔爪子,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行之。 行之抱起妹妹,好一顿哄,答应买糖葫芦,雪花糖,大肘子啥的这才哄好。 街上的氛围有些不同,近乎人人手里拿着本书,摇头晃脑的念。 一打听,是林河星出来装蛋了。 “这是咱大朔文曲星特意为兄长林松风写的助兴诗。” “咱文曲星真是有才华,这诗写的太好了。” “英雄不问出路,文曲星身世不好也不是他选择的,文采好就行了呗。” “听说,林松风是武曲星转世。” 打仗让人兴奋。 比武这日,人从四面八方来。 这次比了,有名次的才能参与一年后的武状元考试。 孟家林家坐在了第一排。 皇上他们在阁楼上。 小奶豆手里举着个牌子,上头写着歪歪扭扭的字:行之行之,向着第一,不搞第一,不搞对象。 孟知微有些看不懂。 尤其是对象两字。 啥意思呢? 林老夫人横看竖看,瞅她不顺眼:“吃里扒外的东西,不给自己哥哥加油,给个外人奴才加油。” 小奶豆重重哼了声:“窝,愿意,泥,吃屁,崩泥二里地。” 林玉儿安抚林老夫人:“母亲,您和个小屁孩一般见识干什么,降低您的档次,咱行之啊,有好多人支持呢。” 林云凤在一边点头:“对,表哥最厉害,好多人喜欢表哥。” 才说完,就见里一圈外一圈的男女老少们喊着林松风武曲星之类的话。 奶豆子撇撇嘴:“真能得瑟,屁股上挂个鸟都能给抡哒死。” 林松风一笑,脸上的橘皮堆成一个小山包:“小杂碎,不要以为跟着孟家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就能和我比肩了。” “不会。”行之礼貌笑笑:“因为我是人,不跟畜生比。” “你……”林松风眼神凶狠,想到什么又阴森的笑了:“咱们比武场上见。” 反正,他已经做了手脚。 他,非死即残。 俩人上了比武场。 先礼貌的向彼此鞠躬,再比武。 林松风摆好招式,往后一错。 只听…… 第66章 大锅锅的裤裆怎么开了呢? 只听瀑次一声。 林松风还以为行之放屁了呢。 刚想笑话他一番,便听到林宵宵站在了凳子上,超大声得喊着:“林松风大锅锅的裤裆裂开辣。” “哎呀。”她捂住眼睛,撑开指缝悄悄看去:“要露屁股辣。” 林松风羞愤不已,向裁判举手:“我请求换裤子。” 裁判道:“自然可以,但是你别忘了武场上的规则,下了场就代表认输了。” 林松风:…… 认输?那是不可能认输的。 他还没比呢,怎么可能认输。 反手摸了摸屁股,还好有层亵裤隔着。 “来吧。”林松风用刀棍,行之用长剑。 林松风摆了个自认为帅气,却油腻的poss,欻地抽出刀棍。 看客们倒抽一口凉气,嗤笑议论了起来:“林松风的刀棍竟是……” “不会吧,看不出来他还有这方面的癖好啊。” “啧,好恶心啊。” 林松风顺着看去,发现这刀棍变成了木头做的不可描述的形状。 脑瓜子一下懵了,这是他为行之准备的啊,怎么到他手里了。 林松风申请换了刀剑,咬牙切齿的扑了上去。 结果,还没到三招呢,就被行之压的落花流水。 行之,胜。 方才为林松风举大旗的人纷纷趴架了。 林玉儿要把手绢拧碎了,喃喃:不,我儿子怎会输给这小杂碎。 林泽尧愤怒的拂袖而去。 林松风回到家砸碎了不少东西,打了好几个丫鬟才解气。 看到妹妹走进来,抓住救命稻草般抓着妹妹。 “云凤,帮帮大哥,不能让大家觉得我是武不如人才输的,不然我的名声怎么办?你小哥还帮我写了文章,到时丢的是好几个人的脸啊。”林松风都癫狂了。 “大哥,我,帮你。”帮大哥就是帮自己:“这次,不但能帮大哥,还能要来孟家的武功绝宝。” 第二天,就听见大街小巷传出了流言蜚语:“听说赢了武曲星的行之为了赢,讨好了裁判,俩人关系不正经。” “听说是裁判帮着行之给武曲星的武器做了手脚。” “好恶心啊,我就说嘛,武曲星林松风的外祖可是孟家,打小跟着孟大将军习武,怎会连个半吊子都比不过呢。” 不管是朝堂上,还是私下里,跟林泽尧交好的朝臣都在给孟家压力。 小嗑儿一套一套的:“老孟啊,松风是个好苗子,那日比武场上,一看就是有人针对松风。” “听说那个叫行之没什么本事,一个小奴才,就会干些拍马屁的事。” “孟将军啊,松风现在如此颓废,应该把孟家武学传家宝送给松风。” “就是,当初孟将军不是夸下海口说要把武学传家宝传给女儿生的儿子么,难道要食言么?” 这是逼孟家做决定呢。 孟家人跟上蹿下跳的蛙似的,左蹦一下子,右蹦一下子。 最淡定的当属宵宵。 她坐在桌前,小手给桌布上的流苏编小辫子,听着他们的叹气声,挺纳闷的。 【外祖父,舅舅他们为什么愁?可以利用给宝物的事戳穿冒牌大哥的真面目呀。】 【我见过外祖父的武功宝贝,只有孟家有武缘的子孙才能打开呀。】 【我大哥哥可是武曲星转世,没有人比他更厉害啦。】 孟家人心有灵犀的鸦雀无声,静静听着奶团子说完。 等奶团子睡着后,孟家人做了个决定:干! 林家人知道这件事后十分高兴。 林玉儿摸着大儿子的肩:“风儿,咱们赢了,你妹妹的舆论计谋真是好用,这么多年,终于逼得孟家人吐口把宝物给你了。” 林泽尧悠闲的品着茶:“没错,据说武学者得孟家宝物得天下绝学,你若是拿到,打败孟家,打败天下武者,成为天下第一绝不是问题。” 林松风听得心里火热:“我必要成为天下第一!” 为公平公正,孟家特意请来了皇上皇后太后还有些朝廷重臣。 街面的看台上,人围的满满登登的,还有的为了看热闹,一下蹿上了树。 孟老将军站在中间:“当初,我孟家说孟家的武功绝学之宝传唯一千金所生的儿子,孟家不食言。” 说着,将宝贝拿了出来。 林松风的眼底立刻升起贪婪之色,刚要伸手,孟老将军撤回宝物,口吻严肃:“松风啊,这孟家的祖宗曾流传一个说法,孟家武学宝物非孟家子孙不开启,非孟家武学继承者不开启,否则会受到宝物的惩戒,会受伤,你确定要接?” 林松风猛地抬头。 他怎么不知道这个规矩? 眼珠子飞快的转着,娘说了,他是武曲星转世,而且已经霸占了孟家子孙的身份,就代表身上有了孟家子孙的命格。 他是天之骄子,没什么能难倒他。 为了天下第一,拼了。 林松风的下巴微昂,看向孟大将军的眼神带着丝不屑:“自然要接,难道外祖父不认我?” 林泽尧生怕这件事黄了,赶忙趁热打铁:“岳父,松风可是您嫡亲的外孙子啊,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啊,您为何不想认啊?” 林老夫人也开始道德绑架了:“就是的亲家,难不成泥重男轻女,反悔了?想把武功绝学给你们孟家的儿子?” 孟老将军刚想说话,裤子被人拽了拽,宵宵跟猴儿似的顺着大腿爬了上来,孟老将军赶忙接住了她。 林宵宵叉腰,气势十足:“泥闷,三对一,不要脸。” 被维护的孟老将军心里可暖了,用炫耀的眼神看着自家人。 意思是,看,我宵宵跟我最好。 “皇上在,文武百官在,黎民百姓在,都是今日的见证者。”孟老将军道。 林家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地上摆着个高高的架子,上头有托盘,托盘上便是孟家的宝物。 奶团子粗溜到地上,拉着孟老将军往前拽:“快走,别被崩着。” 林松风整理好袍子,故作英俊威武的朝大家抱拳,而后意气风发的朝孟家宝物走去。 他,势在必得。 他,即将受到万人敬仰。 他,即将轰动天下。 他,朝宝物走了上去,伸出了手…… 第67章 渣爹的爱比草都贱。 咸猪手刚碰到宝物。 宝物暴躁起来,发出武气气波。 咣的一声把人震出去好远。 砰,地面都裂了。 小奶豆抱着装奶的水袋,咕噜一口,吐槽:“大锅锅,泥挺胖呀。” 看热闹的窃窃私语:“林家大公子竟然没被孟家宝物认可。” “这说明什么?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他该不会是……” 林松风看着自己的手,嘀咕一句不可能,咬牙重新站了起来。 踉踉跄跄朝宝物走去,还没靠近呢,再次被宝物的武波震飞了。 奶豆子在心里默默的。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掉,屁股扭掉。】 瀑次,林松风捂着歪掉的脖子:“我的脖子。” 又是瀑次一声,裤子的布料裂开了。 林玉儿心疼得在滴血,想站起来被林泽尧摁住了,他深呼吸,不要脸的先来了个倒打一耙:“岳丈如果不想把孟家的武学宝贝给松风,大可以直接告诉我们,没必要这样伤害孩子。” 没等孟老将军说话。 奶团子跟个小钢炮似的冲到前面,小嘴儿突突,来了个暴击三连问。 “宝物,素人吗?” “宝物,会唆话吗?” “宝物,会听窝们,指飞嘛。” 说到第三句,奶豆子心虚地揉揉眼。 恩,那不是听她指挥打人的,那是配合的好。 林泽尧被堵的哑口无言。 “都不会,那就说明……”宵宵掰着手指头,扒拉出一根,指着林松风:“他不是窝的大锅锅,是假的。” 林泽尧眼皮乱跳:“胡说八道!逆女,给我闭嘴!”他上前,伸出手,一副要打人的德行。 孟老将军贼拉护犊子的推的林泽尧一个踉跄:“你跟谁耍横呢?” “方才我已经说过了,非孟家子孙是无法打开这个宝物的。”孟老将军眼神犀利:“这个野种是谁!” 林松风吐了口血:“我就是孟家子孙。” 孟家宝物又给了他一个大逼斗。 “林松风,你有没有觉得体内的武功之气在慢慢流逝?” 林松风细细感觉后,脸上出现慌乱之色。 “孟家宝物有灵气,也有脾气,你若是不承认自己的身份,那么宝物会持续汲取你的武气,直到你成为一个废人。” 孟老将军的话让林松风生起一股寒意。 他感觉武气在流逝。 不,不。 没了武功,他就是废人一个了。 宝物再次攻击了他,里面的亵裤都崩开了,一只乌鸦经过,对着他的菊花啄了下去。 林松风疼得嗷了一嗓子,娘的,好疼。 奶豆子捂住眼,没眼看,冒牌货的痔疮被乌鸦啄破了。 林松风捂住屁股,叫出了声:“我不是孟家子孙,不要搞我了,不要!” 宝物果然停止了攻击。 看客们惊呆了。 “林家大公子林松风竟然不是孟家子孙?” “也就是说是林泽尧的,不是孟知微的?” “老天,上次不是林河星么,怎么林泽尧又有事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孟家千金好惨啊,两个儿子竟然都不是她的。” 咣,孟家兄弟们冲了上来,一拳砸在了林泽尧的脸上。 “林泽尧!你又负我妹妹!” “你个狗东西!到底瞒了我妹妹多少事!” “林松风这野种究竟是谁的孩子!” 林泽尧被打的鼻青脸肿,都快被晃吐了,但眼下计划未成功,再加上为了名声,他也不能说出林玉儿。 林老夫人猛兽出笼般疯癫的冲了上去,去撕孟家人,情绪一激动,什么脏嗑儿都上来了:“打我儿子干什么!放开我儿子!” 她呼哧呼哧的喘:“多少男的都是三妻四妾,我儿对孟知微够意思了,不就多了个女人孩子么,你们讲不讲理啊!” 苏青云的巴掌呼了上去:“你说的什么狗屁话!当初是你儿子又是跪又是求的要娶我女儿,还保证不会三妻四妾,不然就凭你们林家这德行,我会同意他们的亲事?” 孟家人围逼林泽尧,问他林松风是哪个女子的孩子。 林松风被打的脑子懵了,也来气,男子尊严上了劲儿,不过脑子便开口了:“是丞相家的庶女崔慧。”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林玉儿听了这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抽过去。 猪队友啊猪队友。 崔慧可是她一心培养的女谍。 就这么暴露出来了。 孟家人也沉默了,唯有林泽尧不知所云呢,心里想的是,看,我把丞相搬出来了,孟家人开始忌惮了吧。 奶豆子像一只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 【渣爹好蠢啊,居然自爆啊,崔慧可是林玉儿悉心培养的女谍,原话本子里,崔慧被林玉儿安排给了御林军大统领,崔慧凭着自己的美貌和手段忽悠大统领泄漏了皇宫的逃跑机关图,害了宫里好多人呢。】 【现在不用担心皇宫无辜的人被害了,就等着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吧。】 孟家人听得心情舒畅。 皇上听完长舒一口气,保住了朕的大统领啊。 【要是能让林泽尧纳了崔慧就好了,林家一定很热闹哈哈。】 孟知微听了这话,起了心思,女儿建议的话当然要听。 听女儿话,得永生啊。 她摇摇欲坠,手抚着胸口,泪水流下,颤着嘴唇:“夫君,我以为林河星就是个意外,是你被女子下药算计了,没想到松风也是你和别的女子生的孩子。” “那我的大儿子呢?啊?”孟知微拔高了音调。 她跟琼瑶剧附身了似得,拼命摇晃着林泽尧:“他难道也死了么?啊?你说啊。” 林泽尧哪能说实话,悲痛的开口:“是啊夫人,你体弱,所以导致生的孩子都早夭了,让你养松风也是怕你难过,我是为了你好啊。” “我虽和其他女子生了孩子,但是正室的位置还是你的啊,我委屈了别人也没委屈你啊。” 【我呸,渣爹又给我娘洗脑了,是他做了恶毒的事换了孩子,现在想让我娘自责是她害了孩子?】 【他背叛了自己就娶一个的誓言,现在还觉得自己挺深情呗?渣爹的深情比草都贱。】 孟知微的脑子是清醒的,听他的话只会觉得作呕。 抹了下脸,捂着胸口,故作大方:“我可没让夫君为了我委屈别人,这名头我可担不起。” “听夫君话里的意思,是我耽误了你娶真爱。”孟知微笑容苦涩:“今日,我便成全你和崔小姐。” 第68章 淋了雪的宵宵:娘,窝一夜白头辣。 孟知微笑容苦涩:“今日,我便成全你和崔小姐。” 不给林泽尧反应的机会,同老父亲说了句什么。 孟家人挺不理解,女儿、妹妹为何要给自己招个情敌回来。 正犹豫呢,奶豆子抓着孟老将军的手指头:“要,要。” 【敌人在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让坏姑姑的帮手变成情敌,怄死她。】 奶豆子大黑豆的眼睛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以后天天有好戏看辣。 听外孙女的准没错。 孟老将军转身,面向天子:“皇上,我孟家可不是那等蛮横霸道的人家,事情出了,就不能装傻充愣,再者,松风也是崔家的孩子,总不能让崔小姐骨肉分离不是。” “另外……”孟老将军眼神威严犀利,故意在话里夹着讽意:“我想,崔家家大业大的也不好意思继续让我女儿帮忙养吧。” “所以,求皇上把崔家小姐指给林家吧。” 崔丞相都疯了,好好的,未出阁的女儿怎的就生了孩子了,怎的就偷摸跟男子有关系了。 他朝皇上大叫:“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又一把将女儿拉了出来,用凶狠的眸瞪着崔慧:“给我说!这不是真的!” 崔慧的眼神闪烁,直往林玉儿那边看。 孟知微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交汇了。 “若不是崔小姐那是谁?难道夫君你和别的女子生了孩子?又和崔小姐有一腿?”孟知微故作惊愕:“还是说夫君是故意诋毁污蔑丞相家呢?” 皇上来了个助力:“林卿,你考虑清楚,儿女情长和污蔑朝廷要臣可是不一样的罪名。” 儿女情长是感情私事,你情我愿的。 污蔑朝臣,那可是要受罚的。 林玉儿闭了闭眼,目前,林泽尧比崔慧重要。 污蔑罪是要官降一级的。 自己说的谎,跪着也要吞下去:“臣,没有说谎。” 崔慧是服从命令的,也硬着头皮认下了。 孟知微故作大度的拉过崔慧的手:“妹妹进了林家,我会好好待你的。” 又朝林松风招招手,他用破烂衣裳遮住露在外头的屁股,踉跄着过去了:“松风,这是你娘,快叫娘。” 林松风咬着牙:“娘。” 林宵宵小奶豆也噶嘣溜脆的喊了声:“小娘。” 崔慧差点晕过去。 孟知微又看向林泽尧,低垂的眉眼藏着忧伤:“夫君说我的大儿子也死了,还请夫君尽快把大儿子尸体寻回来,埋入林家的墓园。” 林泽尧:……再埋一个? 今儿这场瓜让大伙撑的嗝噶的。 在孟知微的催促下,皇上的监督下,没过多久,崔慧终于进了林家。 进门后,根据规矩拜见完婆母,再去拜见主母。 竹苓按照夫人吩咐把人拦住了:“夫人和玉儿小姐在里面说话呢,麻烦您等一下。” 崔慧有些不乐意,天寒地冻的就让她在外面等着啊。 是不是想冻死她。 哗啦,一捧雪从枝头飘落,让崔慧打了个寒战。 顺着看去,穿着红袄子,跟大辣椒似的林宵宵戴着刺绣黑狗熊手捂子,脑袋上裹着熊耳朵的兜帽,撅着屁股,俩爪子拼命的晃着梅花树。 那些雪纷纷落下后,她还扯下了兜帽,转了个圈圈,兴奋的跺脚:“窝,老辣,变老太太辣。” 竹苓看过去,哎哟了一声,叫了小祖宗,抱起奶团子往旁屋走去:“小小姐啊,你这样都容易凉着。” 屋里传来动静,鬼使神差的,崔慧凑近了去听,还真能听见说话。 孟知微佯装难过:“玉儿,今后林家多了个女子,你也多了个嫂嫂,你行事说话注意些吧,不要得罪新嫂嫂。” “我只认你一个嫂嫂,她算哪门子嫂嫂啊。” “话不能这么说,她好歹是丞相的千金,我打算让她做你哥的平妻。” “不行,她不配,给她个侧室已经够抬举她了。” 崔慧听了这话,死死的攥紧了手,心里多寻思了:又不是跟我好姐妹的时候了,现在看我没用了,怕我来林家抢你的风头和位置,所以开始踩我了,我是不会被你踩下去的。 她愤怒离去。 等林玉儿也离开后,竹苓带着冻成冻梨的奶团子进了屋。 “奴婢特意观察了,那位崔小姐全程偷听了。” “那就好,就是让崔慧和林玉儿产生矛盾。”孟知微笑道,用温热的手给女儿搓冰冷的小手。 林宵宵眨眨眼。 【诶?怎么感觉娘知道坏姑姑和崔慧认识呀,难道……】 听着女儿的心声,她的心跳的很快,紧张的捏住了桌角,心想:女儿该不会知道我能听到她的心声了吧。 紧张的气儿堵在喉咙里,便听女儿来了个急转弯。 【难道是女人的直觉?】 孟知微舒了口气。 这小心脏啊,跟过山车似的。 等女儿的小冰爪子缓过来后,孟知微把崔慧请了过来,说让她当平妻什么的,也会给单独的院子。 崔慧冒出的想法是,孟知微挺缺心眼的。 殊不知,这是扮猪吃虎。 晚间吃饭时候,林老夫人做着慈祥的婆母,巴拉巴拉家和万事兴,不要争风吃醋云云的。 吃完饭,林宵宵捧着滚圆的肚子在花园里溜食儿。 竹苓让她回屋:“小小姐,起风了,快回来,在外头干什么。” 小奶豆声音超高:“窝,在散步,消消食。” 竹苓看着舒服的都快趴在肉包身上的小奶豆:……这也叫散步? 不过随小小姐吧,家里就这么一个宝,宠着呗。 走啊走,一虎一猫瞅着躲在假山里说悄悄话的林玉儿崔慧。 崔慧表忠心:“玉姐,我进林家纯属意外,我是不会跟你抢男人的,我会和他保持距离。” 林玉儿顺了口气:“有自知之明就好,你先在林家待着,有合适的时机我会让你出去做任务的。” 俩人散了后,林宵宵捏着虎毛陷入了沉思。 她来到行之房间,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巴巴的看着他:“大,大锅锅,窝,窝不想让渣爹和小娘保持距离。” “大冬天辣么冷,为神马要保持距离。” “窝,要让他们零距离。” “大锅锅。”奶豆子歪着脑袋,很认真很认真的问:“阔以……”俩小手怼一块,笑得贼兮兮的。 第69章 泥是得了帕金参嘛? “阔以……”奶豆子笑得贼兮兮的,俩小手往一起怼:“摁头亲么?” 行之忙轻捂住奶豆子的嘴:“哎哟小祖宗,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晚间,下人把崔慧的房间清扫出来了,还特意送去了一盆调情的花。 小奶豆子掐着时辰守在渣爹回院扽必经之路上。 见渣爹piapia的来了,小奶豆一副小孩纯真,蹦蹦哒哒的跑前跑:“前面,有蝴蝶。” “漂漂蝴蝶。” 林泽尧嗤:“下雪日怎会有蝴蝶。” 正说着,蝴蝶从他眼前飘过。 他觉得稀奇,鬼使神差的跟了过去,进了崔慧的房间,没多一会儿,里面的丫鬟出来了。 奶豆子晃着头顶的小揪揪,高高兴兴的哼着歌回院了。 【亲爱滴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馅的馒头,明天有好戏看辣,真呀嘛真开森。】 早上,有起床气的奶豆子咬住自己的小拳头,让自己清醒。 “又是,被看戏叫醒的一天。” 奶豆子趴在孟知微身上,抬左脚穿右裤腿,抬右脚穿左裤腿,好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才骑着肉包在院里四处逛。 迎面瞧见林玉儿面色不虞地问林泽尧身边的小厮:“少爷去哪儿了?”说好昨夜陪她的。 小厮支支吾吾的。 奶豆子驾驾的来了,指着红红的小鼻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窝,问窝,窝鸡岛。” 俩小手贴在一起:“爹和小娘按头亲亲啦。” “爹变成蝴蝶,跟着小娘飞走辣。” 林玉儿的眼睛赫然瞪大:“什么?” 奶豆子继续火上浇油,歪着小脑袋,满脸纯真的看着林玉儿:“姑姑,爹爹和……小娘,会生宝宝嘛?” “窝……”奶豆子自嗨的拍了拍小胸脯:“要当且且了嘛?” 林玉儿气得手直哆嗦,崔慧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贱人。 奶豆子’担忧’地看着林玉儿:“姑姑,泥肿么辣?”她抬起小爪子学着林玉儿抽抽手:“抽啦?姑姑,泥该不会……” 小爪捂着小嘴儿:“得了帕金森叭。” “什么帕金参?”林玉儿觉得没被崔慧气死也被林宵宵气死了。 “你,离开我的视线。” “泥不说,窝也要走,窝,忙着呐。”忙着当小喇叭。 奶豆子满院子的喊。 “爹爹和小娘要生小宝宝辣。” “窝要当姐姐辣。” 看到林松风,还刻意停下来:“冒牌大锅锅,泥娘要给泥生弟弟辣,听唆,有了弟弟,泥就不受宠辣。” 林家上下,除了孟知微这边儿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林宵宵气得半死。 晚间吃饭,林玉儿身为林家’女儿’会看着菜色,却不想崔慧也来了。 奶豆子俩小手托在脸上,跟朵花儿似的,脆生生的:“姑姑,泥不能欺负小娘哦。” 林玉儿愣住:“什么?” 奶豆子天真无邪:“爹爹说哒,最爱小娘,谁欺负小娘就揍谁。” 接着盘子碟子飞了满地,笑吟吟的林老夫人脑袋上挂着一条鱼,她气得直哆嗦:“你们在干什么?造反么!” 林玉儿多会装呢,顺势倒了下来:“母亲,哥,小……嫂嫂她的脾气真是大,我不过多说了几句,就打我。” 崔慧见她装,也不甘示弱的坐了下来,抽泣着:“我刚进林家,说什么你们也不会信的,罢了。” 小奶豆看看这看看那,拍拍林松风的手:“冒牌大锅锅,泥不扶泥娘亲起来哇,泥不孝哇。” 林松风下意识朝林玉儿走去,好在反应快,转身抓住了崔慧的胳膊。 小奶豆抬眼一瞥,眼睛瞪得大大的。 窝看到他们……小手捂住小嘴儿。 她才不想看他们喷口水,搞完事情就溜了。 她捧着肉包的大胖脸,嘀嘀咕咕的。 【我竟然看到冒牌大锅锅和小娘之间有姻缘线?】 【大锅锅和小娘要生小宝宝辣嘛?】 给女儿缝手捂子的孟知微听到这个瓜,手腕子狠抖了一下。 这么,刺激的么? 孟知微他们晚上都没怎么吃饭,因为吃瓜就吃饱了。 晚上,宵宵醒了过来,撸下小裤子,坐在小痰盂上尿了尿,本来想回去睡觉的,拐着拐着就拐进了小厨房。 诶?怎么有声音。 揉揉眼睛。 娘亲,大哥还有竹苓姨姨都跑出来偷吃了。 几双眼睛交汇,尴尬的咳了声。 大早上的林家便格外热闹,堂厅迎来了贵客。 林宵宵抱着春卷噶嘣噶嘣的嚼,见大家伙看过来,把咬了半拉的春卷递了过去:“次?” 林老夫人嫌弃:“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那么爱吃啊。” 奶团子眨巴着眼睛,对竹苓道:“姨姨,泥和厨房伯伯唆,祖母,祖母今天不次饭,不要做她的。” 林老夫人气得冒烟。 贵客被逗得呵呵的笑,伸手摸她:“你这个女娃娃很有趣嘛。” 奶团子后退一步:“泥个坏人不要摸窝。” “哦?我怎么是坏人了?” “泥今天来窝家做坏事哦,窝,劝泥想想清楚,不然泥会倒大霉。”奶团子的话让贵客眼皮子突地一跳。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小孩真是会说笑。” 贵客对行之道:“我是朝廷派下来负责皇镖和普镖的镖头,你武功好,还在筹备武状元的比试,这让朝廷欣慰,所以会不定时的派给你们任务锻炼你们,也算做考武试的考核。” “这次给你的任务是押送名贵的草药,将此草药送到药王谷去。”镖头道:“万万不能有闪失,知道么?” “是。”行之郑重的应下。 宵宵瞅瞅他们,有猫腻。 果不其然,肉包溜达一圈回来告诉奶豆子,看见林松风和镖头在墙根下悄悄说话。 小奶豆子默默地坐在大树下,对着栖息在树上的鸟儿们忽然飞了起来。 在空中盘旋着,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没多会儿便听到了林松风他们嫌弃的作呕声。 “呕,怎么回事?哪儿来的鸟屎。” “该死,它们都拉到我嘴里了。” 小奶豆伸出小手,小手里都是米粒儿,小虫虫啥的好吃的。 小鸟儿们吃的可欢快了。 “多,多次点,谢谢泥闷,窝让大锅锅给泥闷做鸟窝。” 行之就是宵宵的小迷妹儿,让做鸟窝绝不做猫窝。 做完鸟窝,孟知微把人叫了回来,指着地上的包袱:“押镖的包袱给你收拾好了,你看看有没有忘带的。” 为白天到达目的地,行之摸黑就得走,走的时候谁也不知道。 宽阔的路上空无一人,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他感觉后面有动静,护紧了自己的包袱快速的走。 谁知…… 第70章 再见辣娘亲,窝要去远航。 谁知。 行之走得快,后面的人走得也快。 行之走得慢,后面的人走得也慢。 他用余光瞅了瞅,后面的人没影子,没影子的得多吓人啊。 他嗷的一声嗖嗖往前跑。 边跑边回头看,腿被拍了拍,行之僵着脖子低头看去,对上妹妹清澈愚蠢的眼睛,小娃娃挺纳闷的:“大锅锅,泥跑森嘛?窝,都追不上大锅锅了。” 行之拍着小心脏,哪能在妹妹面前承认自己怕鬼,主打一个嘴硬:“大哥是怕迟到。” 奶娃娃半信半疑的看着大哥。 亏了行之及时转移话题,不然就露馅了:“你个奶娃娃怎么又自己跑出来?娘知道肯定担心。” “窝,不放心大锅锅。”奶娃娃拍拍小胸脯:“窝,给娘留小纸条儿辣。” 不过,没告诉大哥,小纸条上的内容是:再见辣娘亲,窝要去远航。 奶娃娃看着大哥他们推着三辆车出来了。 肉包躁动了,奶娃娃摁住它的大脑袋:“泥不要学窝那么没出息。” 走镖押送的共有五个人。 奶娃娃趴在第一辆镖车上。 行之怕硌着星星,还铺了个衣裳让她躺着。 奶娃娃把肉包当枕头,小腿翘在另一条小腿上,还噶嘣嘎嘣吃着花生。 咣当一声,车上的箱子掉在了地上,紧接着听到惊恐的尖叫声。 “毒,毒蛇,毒蝎子。” “还是毒蜈蚣。” 满地的毒物在地上密密麻麻的爬着。 他们一动不敢动,行之一一看去,脸都白了:“糟了,药材呢。” 奶娃娃唆了着手指头。 【药材早就被坏蛋提前送到药王谷去辣,这次让大锅锅出来送镖,就是为了害大哥哥无法通过考核。】 行之听了妹妹的心声,攥紧拳头,想也知道是林家的手段。 被风雪吹冷的手忽然被妹妹抓住。 奶娃娃的睫毛湿答答的,还挂了个花生皮儿,小嘴儿上还沾着花生碎末末:“大锅锅,别怕,有窝,窝超厉害…嗝……” 小手忙捂住嘴,次,次多了。 那些人都哭了:“行公子怎么办?这些都是有剧毒的东西,被咬一下可是会残废的啊。” “泥闷,别动。”奶娃娃站在石头上。 他们哪儿会听一个奶娃娃的啊,哭唧唧的:“不动,不动不就死了。” “啊啊啊,它们爬过来了。” 行之声音严肃:“我妹妹不让动最好别动。” 小奶豆根本不怕它们,在原地左转转右转转,不知找什么呢,有毒蝎子爬过来,还被她踢开了。 她找到好多结实的小树杈,握在手里,跟串羊肉串似的把它们串了起来。 串了几十把摆在地上,还朝肉包摆摆手:“这些够泥次么?” 肉包晃晃尾巴。 行之和一起走镖的四个人个个伸出大拇手指头,还弱弱地,带着期待感问:“你妹,还缺跟班的小弟么?” 行之醋意大发:“一边儿去,想都别想。” 在奶豆子的吩咐下,他们升火,烤蝎子蛇这些东西烤的喷喷香。 “肉包,撸吧。”奶豆子发话了。 就见奶豆子身边的小老虎,用粗粗的爪子摁住树杈的一头,张嘴咬住肉,脑袋从左歪到右,直接一扯,吃进了嘴里。 妥妥的撸串高手啊。 撸完串,奶豆子几个人骑马朝药王谷走去。 “大锅锅,泥闷等着窝,不要乱动。”奶豆子效仿孙悟空画了个圈圈。 她大摇大摆的骑着肉包进了药王谷。 守门的门童看见这么个小豆丁,不屑地撇撇嘴:“谁家小孩没看住啊,滚滚滚,赶紧滚。” 肉包呲出一口牙,凶狠的吼了一声。 “窝,劝泥哦,乖乖开门让窝进去。”奶豆子想学大人抱着胳膊,结果胳膊太短,根本抱不住,只好改成叉腰:“不然,咬屎泥。” 身后响起一道沉老的声音:“是何等小儿敢在我药王谷前撒野。” “窝,坐不更名站可以改姓,林宵宵是也。”小奶豆鼓着腮,声音超大,小脖子一顶一顶的,带着毛球的顶兜都抖掉了。 “呵。”嘲笑,呵笑,谷王满头满须子都是白的,脸上欠着褶儿,菱形脸,嘴角朝下撇:“不认识,赶紧离开我药王谷。” “窝,鸡岛泥的秘密哦。”奶豆子悄咪咪的。 “呵还想威胁我,我能有什么秘密,来人啊,把她……” 还没说完呢,奶豆子的嘴巴更快:“泥和林家苟且辣,帮林家做坏事。” 谷主听的眼皮子直突突。 什么苟且。 这孩子会不会用词。 奶豆子上前一步,伸出戴着棉捂子的小爪子:“把送的药材还给窝们!再,重新给泥送。” 谷主的眼皮子颤了颤:“什么药材?我听不懂。”心想,这死妮子咋啥都知道,否认不说,还来了个倒打一耙:“我看是你们弄丢了药材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故意往我身上赖吧。” “告诉你小丫头,讹我,你还嫩着呢。”谷主哼了声,还羞辱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铜板,半拉饼子,往地上一丢,打发道:“滚滚滚,赶紧滚。” 小奶豆盯着铜板和半拉饼子看了好一会儿,偏脑袋看他,对面的阳光洒在她的小脸儿上:“泥,不要后悔哦,到时候,会哭着求窝的。” “嗤。”谷主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大摇大摆的进去了,还故意重重的关了门。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 谷主在里头舒服的喝茶呢,一个药童急吼吼的闯了进去,气喘吁吁地指着外头:“谷,谷主,不好了,药,药园出事了,咱的药园……哎,您快去看看吧。” 谷主丢下茶盏朝药园走去。 只见原本蒸蒸日上,郁郁葱葱的药林变得一派灰败。 那些精心养护的名贵的药材全都软趴趴地耷拉在地上了。 枯萎,夭折,惨不忍睹哇。 谷主的腿都软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药童颤颤巍巍地指着不远处哼哼地小奶豆:“谷主,您说,会不会跟她有关系?” 谷主愣住,药林守卫森严,这货是怎么进来的。 他朝小奶豆走去,走近了才发现她不知道哼哼啥呢,还怪好听呢:“小丫头,你嘟囔什么呢?” 小奶豆抬起头,呲着米粒儿的小奶牙:“窝……” 第71章 窝,在给泥的药材唱摇篮曲哇。 小奶豆盘腿坐在凳子上,还挺精,找了个背风的地儿。 听有人说话,仰起红柿子的小脸,眼毛又长又密,一忽闪,萌的像娃娃:“窝,在給泥的药材们唱摇篮曲哇。” “宝宝睡哇,宝宝睡,宵宵拍泥睡。” 谷王眼瞅着她每唱一句,药材哗哗倒了一片。 谷王着急去捂她的嘴:“别,别唱了,快别唱了。” 肉包呲牙咧嘴吼了一嗓子。 “宝宝睡……” 扑通,谷王跪了下来,冷风吹干了他的泪,脸都拧成大苦瓜了:“小祖宗,你是我爹,是我爷,是我老祖诶,别唱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这天下能人多啊。 他今儿个算是碰着硬茬子了。 小奶豆忽闪着大眼睛,小手捏捏嗓子:“嗨呀,唱得窝嗓子有点渴辣。” 谷王麻溜利索儿爬起来,颤颤巍巍地用双手捧着一杯水走了过来:“小祖宗,来,喝水。” 小奶豆喝了口,咂巴咂巴嘴。 谷主搓搓手:“小祖宗啊,您瞧瞧这外头天寒地冻的,要不咱进屋说?” “泥,让窝滚的,窝不去。”小奶豆可有脾气辣,坚决不妥协。 谷主抽了下脸:“是我说话不中听,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小奶豆不吱声,但谷主能清楚地听到她肚子咕噜咕噜响。 忽然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小祖宗,我们才做好饭,有能把牙弹掉的肘花,还有刚刚熏好的烧鸡,还有啊刚刚烤好的烤羊腿。” 小奶豆的肚子叫得呱呱厉害,口水迅速流了下来,要不是擦得快,估摸着冻成冰柱了。 奶娃娃对吃的定力简直是零蛋。 吸溜一下:“不是窝想……次的,是泥……非让窝次的,窝素个有礼貌的小孩,不能拒绝泥。” 见她松动了,谷主心里大石头这才放下,一张脸都笑成褶子了:“是我求您来的,求您吃好喝好啊。” “窝,累了。” 谷主可有眼力见了,背对着奶豆子蹲了下来:“您上来,我背你。” 到了屋子里,吃饱喝足的小奶豆这才想起大哥哥他们:“泥,把山下的……”掰着手指头数:“几个大锅锅请上来。” “好咧。” 行之看着小公主待遇的宵宵,默默在心里伸出一根手指。 “泥,唆实话,窝,让那些花花草草睡醒。”小奶豆坐在高塌上,俩萝卜般的小短腿一晃一晃的。 “我说,是林家的大少爷让我这么做的。” 小奶豆勾勾手指,谷主乖乖把耳朵凑了过去。 谷主答应后,小奶豆迈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步子去了园林,拍拍地:“起床啦,起床啦,不许碎觉辣。” 刚说完,那些药材们争先恐后的生长了起来,比以前还要生机勃勃。 谷主抹了把汗,幸亏没一步错步步错哇。 他亲自把人送了回去,才叫开了林家门,便瞧见林松风迎面走了出来。 他仔细瞧了瞧眼前的人,心里纳闷,他们怎的一起回来了? 转念一想,谷主配合得太好了,竟亲自上门讨伐他们。 人被请了进来,林松风佯装愁容:“谷主,是不是他们没能把名贵药材种子送到贵谷?您放心,我会告知镖头和官府,让他们严惩的。” 林老夫人撇撇嘴,满眼轻蔑:“一个奴才而已,武功比试得了第一,说不准啊,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林泽尧点头:“任务失败,丢的也是林家的脸,还不如让松风去。” 没一会儿,管家领着垂头丧气的镖头和威武的京兆府尹来了。 府尹大人肃着脸,让衙役抓了林松风,得意微笑的他瞬间僵住:“为什么抓我?” “药王谷谷主大人状告林松风,于镖头联手污蔑陷害行之公子弄丢了名贵药材种子,并在镖箱里放了很多毒物试图谋害他们。”府尹大人道。 谷主把银票还给他们:“我药王谷声誉清廉,断断不能跟你们同流合污毁了一个好少年啊。” 林松风吐血,所以你就要毁了我这个少年。 人被带走后,林老夫人和林玉儿相继晕倒。 林家才消停一阵子,便又开始为林松风奔波了。 林家人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好好的计划怎得就失败了。 谷主和他们也是老熟人了,怎么就变卦了。 谷主内心os:宵宵是我爹,我跟你们不熟,勿care。 林家的气压低沉沉的,林云凤蹲在地上,把她夏天攒的一罐子蚂蚁统统倒出来,然后用小锤子用力的砸蚂蚁尸体。 空中散发着酸臭的味道,林云凤诡异地笑着:“大哥是武曲星,朝廷是不会对武曲星那么残忍的。” “让崔慧动用她家的关系。” “现在,大哥是崔慧的儿子,她不管谁管。” 崔慧家是丞相,朝廷内外的关系到是挺硬的。 宵宵知道这件事后,呲着小米粒的牙一乐:“让他们找去。” 林松风不该在这时候毁灭。 还没到时候呢,先让他蹦哒几天。 过了几天,林松风终于出来了,但被勒令給行之道歉。 他不情不愿地道了歉,又故意压低声音:“小奴才,不要以为你赢了,你会被我永远踩在脚下的。” 奶豆子在旁边听着,忽闪着大眼睛。 【我准备了大大的惊喜等着你呀。】 在牢房住了几日的林松风浑身疲惫,只想在自己的床上好好睡上一觉。 奶豆子骑着肉包在林松风房间对面的树根下,抻着脖子看热闹。 “五,shi,山,二,一!”奶豆子掰着手指头数。 吭哧瘪肚数完了,正正好听到林松风的尖叫声。 他像只上窜下跳的鸡’咻’地冲了出来。 俩手还捂着不可描述的前边,橘皮的脸抽抽地跟几十年的老陈皮似的,嘴喔喔的:“他娘的,是谁在我床塌上放了毒蝎子毒蜈蚣。” 那些毒东西,竟然冲着他的某处咬。 他跪了下来,把所有人都吵吵过来了。 林松风朝林泽尧伸出手:“爹,哦爹……救我,不然我要断子绝孙了。” 林泽尧的眼皮子突突直跳:“快,快去请郎中。” 小奶豆子自告奋勇,热情善良地举起小爪爪:“窝,窝去,窝去请……” 第72章 宵大王牌大喇叭:我冒牌货大哥要断子绝孙辣 林松风的眼皮突突地跳。 想说,千万别叫这说话漏风的小杂碎去请。 可,特娘的,他疼啊,疼得说不出话来。 奶豆子骑在肉包身上,跑得飞快,小斗篷被风吹得一鼓一鼓的。 街上的人都好奇的瞧她。 奶豆子挺自来熟的:“泥问,问窝,窝要干什么去。” 百姓挺稀奇的,人都不愿意让外人打听自个儿的事,这奶娃娃倒是稀奇。 于是乎,给个面子问了一嘴:“你干什么去啊?” 奶豆子眼睛一亮,可等着这句了,欢天喜地的:“窝,去请郎中,窝冒牌大锅林松风要断子绝孙辣。” 奶豆子搁心里嘀咕着,这可是你们问了我才说的。 我只是个实话实说的好宝宝。 不出一个时辰,全京城男女老少都知道林家大公子林松风要断子绝孙了。 郎中看过后嘘了口气,神态言情间荡着吃不到瓜的遗憾:“公子只是微肿,好好上药,恢复一段时间便好了。” 林家人这才嘘了口气,林泽尧吩咐小厮每日给大公子上药。 但这男子的手哪有女子的劲儿舒服啊。 骂跑好几波给他弄疼的小厮。 正赶上心情不好的崔慧喝了酒瞧见挨打的小厮:“怎的了?这个时辰不是应该给大公子上药。” “大公子嫌小的粗鲁笨拙,把小的骂出来了,要不您……”小厮下意识把药膏递了出去。 崔慧的脸滚烫,忽然想到男子……竟鬼使神差的接了过来,又朝林松风的房间走了进去。 奶团子瞅准了时机,蹲在窗户根底下,刚要从兜兜里掏出零嘴边吃边听墙角,脚下一悬空:“谁,谁敢拦宵大王看……” 一回头,对上大哥宠溺又无奈的眼神:“妹妹,有些事不该乱听,脏了你的耳朵。” 宵宵小手划拉着:“那洗刷刷,洗刷刷。” 行之忍俊不禁。 后来,宵宵听肉包说崔慧是红着脸出来的。 宵宵小大人的叹息:“窝,一人儿看戏,没意思。” 她摆摆手,又叹气:“啥时候,大家都鸡岛才好呐。” 崔慧对林行之十分关切,引得林玉儿醋意满满的,在假山后玩耍的宵宵听到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 “玉儿姐,眼下名义上我是松风的娘,若是不多关心着些,岂不是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崔慧道。 林玉儿冷哼警告:“你给我记住,我才是松风的娘,你妄想抢我的位置。” 宵宵听到这儿,用小棍子在地上画了个小圈圈,撇撇嘴,嘀咕着:她,不想当你的敌人,她,想当你儿媳妇。 到了冬至这日,林松风终于能出门了,故意当着全家人的面道:“祖母,爹娘,姑姑,松风痊愈,该回武堂上课习武了,武堂的夫子很看好松风,还将武班交给松风管,再不过去啊……” 说着,单眼皮的吊梢眼故意朝行之瞥去:“有些人啊,怕是要老虎不在家,猴子当大王了。” 行之全当他是放屁。 越是喜欢用语言压制别人的人,内心越是恐惧越是自卑。 林松风意气风发的离家,往外走,总觉得怪怪的,这街上的人怎么用一种诡异的,可怜的眼神看着他呢。 一群神经病。 终于到了武堂,班上的武子们看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关切的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松风兄,你要节哀啊。” 林松风都懵了:“我为何要节哀?”他怎的了?出来前,祖母和爹娘都活得好好的呢。 有个武子是个心直口快的,眼珠子往林行之的某处瞄去,叹了声:“听说你要断子绝孙了,哎,节哀啊。” 林松风身上的汗毛都炸开了:“谁说的!” “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啊。” 林松风扶着把手,人差点晕过去:“难怪,难怪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这时行之走了进来,林松风本就厌恶他,眼下想到自己成为全京城的笑柄,这小杂碎也是笑话自己的其中一个,那股子火气便怎么都憋不住。 林松风是武曲星,有许多和他关系好的,巴结他的。 一个挺狗腿的挺会观察人心的,便扯着林松风的袖子,悄悄的:“武堂的夫子最厌恶盗窃之人了,若是被夫子发现他偷了贵重的东西呢?” 有人凑上来:“就是就是,到时候一定会把他撵出去的。” “听说他爹娘不详,当初就是在你家刷猪圈的,就是运气好罢了,被孟大小姐提携在身边,要不啊,他也配和我们坐在一起?” “就是,一个卑贱的小杂碎罢了。” 行之看着他们嘀嘀咕咕的,摇头笑笑。 一个个的,嘴巴子跟棉裤裆似的,有这功夫好生练武不好么? 这些人说的话倒是让林松风的心思活泛了。 不过,他们倒是让他心里生出另外一个想法。 他越想越兴奋,几乎已经想到了行之被人唾骂,厌弃的下场和凄惨的结局了。 上完课,林松风急急忙忙往外走,而且还去街上的铺子买了许多东西。 他提着打包好的东西往孟家走去,可想不到竟在孟家门口看见了骑着肉包,打算敲门的林宵宵。 不知怎么的,看见林宵宵,他这心里就直打怵。 林松风的眼皮抽动:“你,你怎么来了?” 奶团子吸吸冻出的清鼻涕,舔舔小嘴,把兜帽往下拽了拽,抬起鼓溜溜的小脸儿,用鼻孔看他:“窝,来窝外祖父家。” 天冷,奶团子又呼出一口白气:“则不素泥外祖父家,泥走错辣,泥走。” “关你什么事,多管闲事的东西。”林松风瞪了她一眼。 这时,管家开了门,奶娃娃俩小腿驾马似的拍着肉包,急得屁股一拱一拱的:“肉包,走,快走。” 奶娃娃进去后,迅速关门,林松风的脚被夹在了门缝里,疼的他脸都扭曲了。 “窝,不是故意的。”奶团子委屈巴巴,我是特意的。 “孟管家,我想来看看外祖父……哦不,孟大人他们,我好歹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管家犹犹豫豫。 原本嫌弃他的奶团子忽然冒话了:“让他进来吧。” 她眼睛滴溜溜的转: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看看他要搞什么事情。 第73章 丢丢丢,不害臊,抢窝压岁钱。 奶团子想看看冒牌货大哥要搞什么事情。 孟家人对林松风挺冷淡的。 孟老将军脸上的褶皱都写着生人勿近:“林大公子,之前你是孟家的子孙,所以来往频繁,但现在你是崔家的外孙子,你常来,怕是不大好,所以,还是少来往吧。” 林松风的手死死捏成拳。 怨怼的气在胸口乱蹿,若不是看你们孟家是将军,你们以为我会来? 他强压下情绪,佯装不舍温和的样子:“外祖……孟老将军,这么多年,也有感情了,松风只是不舍,提前给孟家拜个年。” 才说完,林松风等着孟老将军感动的夸赞他呢。 不曾想,一个毛乎乎的小脑袋拱了出来。 奶团子吃味霸道的抱住孟老将军,黑溜溜的眼睛盯着林松风:“窝鸡岛,泥为神马找窝外祖父拜年。” “泥,想要压岁钱。”奶团子胖乎又短的手指头在脸蛋子上刮了刮:“丢丢丢,不害臊,钱,是窝的,泥不许要。” 林松风被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这死东西真讨人厌。 偏生,孟老将军还不觉得她没礼貌,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我的乖乖宵宵啊,真是可爱到老头子我心坎里去了。” 林松风真是看不惯,寻了个借口闪开了,他去找孟怀安了。 “舅……哦不,现在应该叫你孟大人。”林松风整出可怜巴巴的德行:“我知道以后我没有资格来了,那我能讨教舅舅一个问题么?” 孟怀安:“说。”挺不耐烦的。 一抬头,眼前出现个来回晃的玉佩。 孟怀安的眼神呆滞了。 林松风高兴极了,弟弟教他的催眠法子真是太管用了:“孟家的宝物在哪儿?” 孟怀安:“书房第二层第三个抽屉。” 得到答案的林松风匆匆离开,太好了,现在他就要找准时机拿到宝物了。 林松风离开后,只见孟怀安的眼睛瞬间清明了。 想到奶团子劝的话:舅,泥听他的…… 他眯了眯眼睛,就等着某人自己作死了。 月黑风高,适合作奸犯科。 林松风凭着对孟家的熟悉,夜里悄悄摸了进来的林松风顺利的拿到了宝物。 丫鬟跑进堂厅:“老爷少爷们,人进来了,拿着东西出去了。” 孟家人对视一眼,撑不住的打了个哈欠:“总算偷完了,动作真够慢的呢。” “丝毫没有我孟家人的风范。”“这倒是,记得母亲曾说过父亲半夜偷溜进母亲家里和母亲幽会,结果被外祖父打了出来。”孟怀安主打一个拆台。 嗷的一声,孟怀安被踹了出去:“爹……” 这林松风既然这么喜欢做戏,那孟家人就当耍猴似的,陪着他玩玩。 早上,出门去武堂的林松风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的,他看着行之,阴恻恻的笑:狗杂碎,今日便是你身败名裂的日子。 武堂上,趁武夫子还没来,许多武子推搡嬉闹,在林松风的眼神示意下,他的狗腿子故意撞倒了他的桌子和背包。 一个东西骨碌碌了出来。 林松风就等着着这一幕呢。 他赫然瞪大眼睛,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好啊行之,我以为你不刷猪圈了,能堂堂正正做个人呢,没想到杂碎就是杂碎,改不了小偷小摸的毛病,竟然敢偷孟家的宝物。” “好啊,咱们赶紧把这小偷送到官府去。” “对,我可容不下这等小偷,也不想被偷了东西。” 有人报了官,官差很快来了:“有人状告你偷窃孟家的宝物,跟我们走一趟。” 行之但笑不语,跟着去了,整个武堂的人也去了。 林松风还特意叮嘱官差赶紧去通知林家和孟家。 过了会儿,林家孟家都来人了。 林老夫人的唾沫星子都快飞天上去了。 “好个丢人的小杂碎,身为林家的奴才,这手爪子怎么那么欠呢。”林老夫人用骷髅的眼睛瞪着孟知微:“瞅瞅你救的这糟烂玩意儿。” 林泽尧虚情假意的朝孟家人拱拱手:“岳父,真是抱歉,我定会对小偷严惩不贷的。” 又对府尹大人:“请随意处置。” 行之站如松,眼神清明:“我没有偷窃。” 孟怀安站了出来,眉眼间的刀疤蕴着一丝冷气:“我能证明行之这孩子没有偷窃。” “因为。”顿了顿,道:“这宝物是我给行之的。” 林松风怔住,拳头攥得紧紧的,深呼吸,这孟家人是疯了么,为了维护这么个杂碎,竟不惜撒谎。 林泽尧摇摇头:“三哥,我知道行之是知微亲自救下留下的人,但三哥总不能为了维护知微的名誉和颜面,便放任这样人品败劣之人。” “是啊。”林玉儿柔柔的:“孟家宝物都是传孟家子孙的,宝物给了他有何用?他又不是孟家子孙。”眨眨眼,又道:“听闻宝物有灵性,上次宝物惩戒了松风,这次宝物若是知道自己是被偷盗出来的,说不定啊,还让小偷儿偿命呢。” 行之将宝物拿了出来。 孟家人说了句话。 只见宝物忽然动了起来,像群魔乱舞般在空中翻腾着。 而后直愣楞的朝行之奔去。 林家人幸灾乐祸的看去:“惹怒了宝物,说不定会断个胳膊腿呢。” “呵,也该让他知道知道偷窃的代价。” 见证奇迹的时刻出现了。 宝物乖巧的停在行之面前。 然后,原本裹的严严实实,没有一丝缝隙的宝物竟然裂开了,而且乖乖的落在了行之的掌心上。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 林家人的脸子青白交加。 “怎么回事?宝物怎么打开了?” “宝物为何没有惩戒小杂碎?” 林松风才说完小杂碎三个字,脸上一疼,被孟老将军抽了一巴掌:“放肆!满嘴喷粪的东西。” “能打开我孟家宝物者,定是孟家的子孙。”孟老将军十分激动的握住行之的手,虽说早知道行之是自己亲外孙了,但不妨碍他戏精上身:“我就说看你格外亲切,颇有孟家的风骨,原来你是我女儿的儿子啊。” 孟知微也唰唰的掉眼泪:“没想到我的儿子就在我身边啊,是老天爷把你送到我身边了啊。” 小奶团高兴的吧唧吧唧直拍手。 【以后可以正大光明叫大哥啦,瞒了那么久,都快把我憋死啦。】 第74章 唱首《铁窗泪》送给表锅,我手里啊捧着窝头 孟知微她们憋住笑。 就宵宵这小嘴儿,整日不停地在心里叭叭,这也叫憋死她? 林家人都懵了。 虽然他们心里清楚行之是孟知微的儿子。 但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被认回去。 这小杂碎,竟能开启孟家宝物。 啪,林泽尧脸上多了个巴掌。 孟知微愤怒的瞪着他,声声咄问:“畜生!你不是说我儿子生下体弱死了么,行之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在林家当奴才?” “是谁杀死了我儿子!” “你给我说清楚!” 林泽尧只觉得嘴巴里涌出一阵腥甜,但孟家人跟狼似的盯着他,他滚了滚喉咙:“夫人别生气,我想定是下人搞错了,为夫定将此事查清楚。” 林老夫人眯起眸:“谁规定的能启开孟家宝物便是林孟两家的子孙了?” “我孟家规定的,这规定传了上百年,不是孟家人就是打不开。”孟老将军气鼓鼓的。 “爹,甭听林老夫人说,她不是世家出身,自是不懂。”孟知微淡淡的:“若觉得有疑,便滴血认亲吧,也让在座的人看看。” 说办就办,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行之和孟知微的血融为了一体。 林泽尧向来是个善变的。 几十双眼睛看着呢,总不能不认亲儿子不是。 林泽尧紧紧地握住行之的手,热泪盈眶的:“儿子,是爹忙朝政忽略了你,这些年你受苦了,现在你有家了。” 行之觉得虚伪,僵硬的扯扯唇。 林松风浑身的血都凝固了,脑子嗡嗡作响,拳头攥得紧紧的。 真特娘的想扇自己嘴巴子啊。 他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不但让小杂碎拿到了孟家的宝物,而且还让他认祖归宗了。 他的牙咬得嘎嘣嘎嘣的,但也得虚伪着,把手朝行之伸出去:“原来你是我弟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 才伸出去的手被一只肥美的,带着小肉窝的手啪的拍掉了林松风的手。 米粒儿小奶牙呲着,活像只小猢狲,声音又奶又凶的:“泥,不要自多多情,窝大锅锅才是正室生哒,比泥生的早,谁是你弟弟哇。” 奶团子翻了个白眼,紧紧抱住了行之的胳膊。 小模样可霸道了。 哼,大哥哥是她的。 林松风被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孟家方才为了顺理成章的演戏,说宝物是他们给行之的。 但奶豆子那可是干啥啥不行,记仇第一名。 她可记得是冒牌货偷了孟家的宝物,后栽赃给大锅锅的,得给这个坏蛋一点教训。 【天凉凉,地凉凉,冒牌货的爪爪快凉凉。】 林松风忽地倒抽了口凉气,嘶地一声,扑通跪了下来,捂着偷窃的手:“我的手忽然好疼,啊,我的手。” 林玉儿崔慧急得齐齐上前:“快,快送到医馆。” 林松风被送到了医馆,郎中摸着胡须上下左右的看,咂巴嘴:“奇了怪了,看着没问题啊。” 走了好几家,郎中都是同样的说辞。 林松风都慌了,这胳膊时而有劲儿时而没劲儿,以后该怎么当武状元啊。 回到林家,林松风的暴脾气上来了,噼里啪啦的砸了好多东西。 “爹,娘,我就说了,孟知微生的孩子对林家是有害的,就是林家的灾星。”林松风呼哧带喘的:“看,这小杂碎刚认祖归宗,儿子的胳膊就坏掉了。” “这要是上了族谱,林家岂不是要灭亡。” 林泽尧最信这些了:“我绝不会让这个小杂碎上族谱的。” “上次没搞垮孟家,这次又让孟家的武学宝物有了传人。”林泽尧愁容满面:“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咕咕的声音在窗外响起,林玉儿眼睛一亮,开了窗子,把站在窗外的信鸽抓了过来。 拆开信鸽脚上的小纸条,微笑着:“泽尧,不用担心,孟家那边啊,寻到了漏洞,我在暖妃的宫里安插了个太监,让这太监撺掇八皇子去照顾太子。” 她捏着帕子露出得逞的,森然的笑:“这照顾期间会发生什么事情,咯咯,谁又能保证呢,对么?” 林泽尧的拳高兴的砸在手心上:“好,好,我在放出些流言,加深八皇子想要篡位害太子的想法。” 林玉儿把信鸽放了出去。 这家伙再也没飞起来,肉包一个神龙摆尾把信鸽拍了下来。 奶团子抱着一个盆,盆里是炭火,竹签子,还有调料。 她甩着小肥腿抱着往前跑,跑出了一条斜线。 放下盆,奶娃娃一屁墩儿坐在地上,带肉窝的小手拍着大腿,抹着眼泪:“小,鸽鸽,泥,死的好惨哇。” “泥,木有爹爹,也木有娘亲,窝,窝善良,窝……会给泥火葬的。” 小奶豆刨了个土坑,起了火,双手捧着鸽子。 嗯,可虔诚的把鸽子放了进去。 奶豆子抽抽噎噎的流眼泪。 可也不知怎么回事,这流着的眼泪变成了口水。 奶豆子刚要对鸽子做些不可描述的事,行之把人抱了起来:“毛儿都没拔,内脏也没收拾,乱吃东西小心肚里长虫。” 奶豆子在大哥怀里,依依不舍的看向烤鸽子。 再见了,烤鸽子。 有缘再见。 奶豆子自打知道了信鸽上的内容便吃不香,睡不好了。 睡到日晒三竿爬起来的奶豆子,干了三碗肉粥之后才一抹嘴儿:“去,去找表锅。” 【再不去窝表锅就要完蛋啦,要不要提前唱一首《凉凉》送给表哥哇?】 【要不,送表锅一首《铁窗泪》?窝手里,捧着窝窝头哇。】 孟知微听了这话,眼皮子突突地跳,当即抱起奶豆子,寻了个由头:“你大姨母你表哥想请咱们吃饭,咱们今日入宫。” 奶团子忽闪着眼睛:“是,散伙饭吗?” 孟知微:…… 几人坐上马车进了皇宫,踏进宫门的瞬间,奶团子便和娘亲分道扬镳了。 “窝,要去康康窝送给太子的花花开的怎么样啦。”她一溜烟蹿进了太子的宫殿中。 歪着小脑袋,诶?那是表锅? 表锅正站着,抖着身子抖着腿,摇头晃脑的,肩膀还使劲的抖啊抖。 奶团子想到话本子里说的。 眼睛瞪圆,抬起小jiojio,pia地踹了过去…… 第75章 吃粟粟,躺板板,埋山山,睡棺棺。 奶团子的小jiojio猛地朝八皇子踹去:“啊哒……泥敢偷偷呲罂粟,把你的屎打出来。” 罂粟可是大朔的禁物。 “吃粟粟,躺板板。” 八皇子腿窝子稀软,扑通跪在地上,回过头咧着嘴直哭:“我,我没吃罂粟呜哇哇。” 奶团子才不信,掏出经典名言:“男人的嘴,骗银儿的鬼。”直哼哼:“泥,没呲罂粟,泥抖神马?” 八皇子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哇哇哭的嘴儿都拉丝儿了:“我,我正尿尿呢,谁尿尿不抖哇,你尿尿不抖哇。” 奶团子就……挺稀奇的。 摸摸鼻尖,凑和上前:“抖?窝康康,窝要康。” “你看个六,这是你能随便看的么。”八皇子边提溜着裤子,边用手抵住奶团子的脑瓜子。 可奶团子的劲儿太大了。 就在八皇子以为要失守贞(阵)地时,太子温沉的声音响起:“宵宵,小八,好了,别闹了。” “太子哥哥。”八皇子投去感激的目光。 奶团子朝太子扑过去,拍拍他的腿:“窝给泥的花花养的好不好?” 太子眉心挂了丝愁容:“本宫精心料理,不假手于他人,可是,却迟迟不开花结果。” “窝康康。”奶团子豪迈得朝宫殿迈去。 腿忒短,门槛忒高。 奶团子吧唧摔在地上。 泪花在眼圈里包着,她告诉自己要坚强,哭鼻子丢丢。 听着太子表哥他俩焦灼的声音,她呲牙,呲出丑萌丑萌的笑,还伸出了小爪:“太子锅锅,表锅锅,窝,窝给你闷提前拜年辣。” “恭,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这,太突然了 太子和八皇子对视。 俩人急赤白脸的摸兜,掏出碎银子:“有,有点少,寻思过年给你的。” 这年拜得,忒猝不及防了。 奶团子抓起银子往兜兜里一揣。 又若无其事的,背着小手往里走。 窗台上摆着个花盆,枝繁叶茂的,嘿,就是不开花不结果。 奶团子奶凶奶凶地照它拍了一巴掌,气吼吼的:“再偷懒,不给饭次。” “诶宵宵,万物皆有灵,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你这般对待灵花,它会……” 撂挑子仨字还没说完呢,便见灵花开得格外美丽,果子格外剔透。 太子:…… 奶团子在宫中住了一夜。 这一夜过得惊天动地的。 早上,吃了顿丰盛早饭的奶豆子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四处溜达。 迎面撞上个急匆匆的小奴才:“暖妃,娘娘哇,不好了。” 暖妃被叫得心直哆嗦,捂着心口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小奴才指着后头:“朝堂,前头朝堂的朝臣们全都来后宫了,说是有人状告八皇子,说八皇子残害太子,害得太子昏迷不醒,双手双脚残废,非但站不起来,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了。” 暖妃的心跳得厉害。 奶豆子握住暖妃的手:“大姨母,不怕。” 不知怎么,小外甥女在,她的心都安了不少。 朝臣们涌了上来,唾沫星子满天飞。 “把八皇子交出来,八皇子残害太子,难道不该给个说法么。” “就是,这八皇子野心勃勃的,我看啊,就是想争皇位。” “八皇子明面上伺候太子,我看就是想害了太子上位。” 八皇子捏紧拳:“我没有。” “那便去太子宫殿看看。”诸臣道。 伺候太子的宫女转着眼珠子,哭咧咧的,瞅着八皇子愤恨极了:“八皇子,我家太子待你那么好,赏你东西,教你读书,你却给我家太子下药。” 宫女拍大腿:“谁为我家太子做主啊。” 一些朝臣们义愤填膺的:“皇上,请为太子做主,严惩八皇子。” “严惩八皇子!”声音此起彼伏。 “依臣看,不但要严惩八皇子,也要彻查孟家,我看是孟家起了歪心思。” “对,一定要一网打尽!” “走,先进去看看太子。”皇上道。 正要往宫殿走,太子宫殿的门倏地开了。 只见太子甩着两条长到脖子的腿,啪啪的走了出来。 在众臣惊愕的眼神下,太子露出温润的笑:“听说本宫双手双脚残废,躺在床上要死了?” 宫女看到安然无恙的太子都惊呆了,她明明日日给太子下药啊。 太子看着朝臣们丑恶的嘴脸,眼睛都凉了:“若非八皇弟聪慧,及时发现宫人在本宫的膳食中发现了毒药,想来本宫早去了阴曹地府。” “香草,对么?这段时间你按时按顿的给本宫下药,真是辛苦了。” 叫香草,也是方才最能咋呼的宫女瞬间懵了:“太子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窝,对泥说,泥就懂啦。”奶豆子拎着一个笼子。 黑布掀开,笼子内趴着几只死得透透的耗子,耗子边上还有一碗药。 奶豆子的胆儿贼大,揪着耗子的尾巴,晃晃悠悠朝宫女走去:“泥,窝请泥,次耗子肉肉。” 香草吓的直哆嗦:“不要不要,奴婢承认,是奴婢干的……” 奶豆子把用灰绒布做的假耗子丢在了地上。 朝臣们呆住了,个个脸红脖子粗的。 皇上威严的一一扫过:“一群不长脑子的,遇事之前不知用自己的猪脑子想想便随意发疯。” 奶团子附和点头:“被,被卖了,还数钱。” “谁害得你们冒头,都自个儿掂量掂量。”皇上故意在他们心里中了根刺儿。 皇上罚了他们月俸,又让写了检讨书。 朝臣们灰溜溜的离开了,一碰头,咂出不对劲儿来了:“你们记起来没,八皇子残害太子这事都是林泽尧流露出来的。” “对,正是如此,可今儿个林泽尧却没来。” “他这是把我们当出头鸟了啊。” 有个抠门小气的大臣摸着胡须:“既是林泽尧挑起的事端,不如让他……” 几人碰头一商量。 嘿,好主意。 等奶团子回到林家,小屁屁还没坐热乎呢,林家门便被敲响了。 开门一看,方才被皇上训斥的朝臣们纷纷来了。 林泽尧囫囵吞下口饭忙上前:“各位同僚,请问有何事?” “林大人,我还要回家吃饭,便开门见山了,皇上罚了我们俸禄,这些俸禄得由你来出。”一个大臣道。 林泽尧的脸都黑了:“为什么?”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 “你撺掇我们在皇上面前闹事,状告八皇子害太子,可八皇子非但没害太子,还让太子这瘫子站起来了,人家明明是兄友弟恭,根本不是手足相残。” “对,皇上罚了我们,思来想去,还是得由你出这些罚掉的月俸。” 林泽尧的眼睛瞪大。 什么?太子站起来了! 八皇子没有被扣上谋害太子,试图谋反的帽子? “我没钱。”林泽尧压下愤怒和失望,整个一耍赖皮。 “没钱?耍无赖?”其中一个大臣气得胡须乱飞:“好,我这就走街串巷告诉大家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才说完,墙头递下来个东西…… 第76章 撒的谎都把灶王爷宵宵崩出来了。 墙头忽然递下个东西。 黑乎乎的头发铺了下来,跟贞子似得。 “带,窝一个,窝要去。” 这老臣吓得扑通坐地上:“你,你谁?” 奶团子吼了声,肉包撅起翘屁把奶娃娃运了下来。 奶团子披头散发的,眼睛圆溜溜的,写着八卦俩字。 拍拍老臣的肩膀,掏出个大喇叭:“老伯伯,窝送泥个大喇叭,不……”小东西摆摆手,又捏捏嗓子,挺体贴的:“不废嗓子。” “走……”奶团子上去一拉,跟拔萝卜似的,把老臣给拔起来了。 林泽尧吓得胆突突。 他这不成器的女儿,长了张嘴除了吃就会胡乱叭叭。 啥事让她知道了,全天下都知道了。 林泽尧忙露出便秘的笑:“各位同僚,咱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这些同僚几个月的月俸可不少啊。 林泽尧找老娘要,老娘直接装病,只好转身去找林玉儿要了。 为要这么几个子儿,俩人打的是鸡飞狗跳的。 奶团子听得可乐呵了。 “月俸凭什么找我要?那可是我辛苦存的银子。” “谁让你的计划失败了,你的人简直愚蠢至极!” “你个抠女人钱的畜生。” “你个贱人敢骂我。” 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动静。 朝臣们拿着鼓鼓的荷包,心满意足的走了。 太子站起来了,八皇子立了大功,被皇上提前封了郡王,暖妃也成了皇贵妃。 皇上有意封奶团子为公主。 但奶团子小手推着他的脸说不要。 被封了公主,林家人还不得整日打着她的旗号做事。 况且,封,这个字简直是对她人参精的亵渎。 孟家人原地起飞了,可林泽尧一丁点好处都捞不到,还被宵宵把杯中的茶换成了马尿。 捞不到,就想毁了林家人。 每天都是林行之这个大哥照顾宵宵。 今儿个早上,奶团子在餐椅上左扭扭,右扭扭的。 小手还抗议的拍着桌子,俩小脚不耐烦地晃来晃去:“大锅锅,嗷,来。” 鸡蛋黄抓了满手,还糊了满脸。 孟知微安抚着女儿,对竹苓道:“你去看看大公子在哪儿?” 竹苓回来时,脸色难看:“夫人,大公子被老夫人罚跪了,听闻从早上天未亮,罚到了现在,已经跪了小两个时辰了。” 孟知微腾然起身:“什么?跪了两个时辰,行之的膝盖该跪坏了。” 奶团子也急得直伸胳膊:“抱,窝也去。” 【都怪我昨晚看小人儿书看得太晚,脑子晕乎乎的,不然一定早知道大哥被老巫婆惩罚。】 她懊恼的直咬自己的小肉手。 “诶别咬坏了。”孟知微拿出来揉着。 进了堂厅,看着儿子直挺挺的跪着,孟知微心疼不已。 再看林老夫人悠哉的喝着茶,享受着林玉儿崔慧的按摩,林泽尧则是当看不着似的把玩着手里的珠串,林松风站在边上得意的笑。 孟知微深呼一口气:“婆母,行之做了什么事要被责罚?” 林老夫人的三白眼儿一翻:“忤逆我,跟我犟嘴,难道还不够?” “因为什么事忤逆婆母,我倒想听听。”孟知微问。 “他快到成亲的年纪了,我想让他相看女子,成亲,可他不乐意。”林老夫人哼道。 “婆母,行之的亲事不劳烦林家操办了,我们孟家会管的。” “你什么意思!那意思不让行之做我林家子孙了?”林老夫人瞪眼。 “行之自打认回来,压根不让上族谱,这说明没打算认他,那说亲上林家凭什么插手?”孟知微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你,你……真是狗咬吕洞宾,我想的是行之说了亲,定了心,我会考虑考虑让他上林家族谱。”林老夫人看向行之,说着挑拨的话:“你瞅瞅你这个娘,压根不盼着你好啊。” 奶团子急了,抻着小脖子跟愤怒的小鸟儿似的。 【我呸,你们林家才不盼着我大哥好呢,你们介绍的女的是冒牌大哥不要的破烂货,你们想害死我大哥。】 听了宵宵的话,孟知微的手攥成拳,林行之的心也蜷住了。 林家,这是从里到外都想毁了他啊。 “我母亲怎样就不劳老夫人操心了。”林行之站了起来:“今日给老夫人下跪是因为你是我生父的母亲,我要懂礼数,但既然林家不认我,那么以后我也不会把林家人当家人,下跪惩戒这种事是最后一次。” 奶团子把爪子拍得啪啪作响:“大锅锅,棒。” “你,你……”林老夫人气得直嗝喽。 孟知微她们懒得管,转身就走。 林玉儿忙抚她胸口,把她人中掐出个印印儿:“母亲您别气,他不想娶就不娶?第一计划败了,就施行第二计划。” 林老夫人这才顺气:“就是,可不能让这灾星搅了咱松风的气运,他那种灾祸啊,就得以灾克灾。” 林行之对林家人是不予理会,练自己的武,上自己的学。 日子一天天的过。 天儿也越来越冷了,眼瞅着要过年了,不管是文学堂还是武学堂都放假了。 可让孟知微纳闷的是,这林松风都放假了,她儿子行之怎的还是早出晚归的呢。 问就是还要上学堂,要么就是跟着舅舅习武去了,或是自己出去锻炼了。 可当母亲的总觉得儿子最近怪怪的。 这日,林行之吃完饭匆匆跑到小厨房,左看右看的,见没人偷偷装了一堆饭菜。 装好后,一回头,吓得他差点摔了个大跟头。 奶团子从对面,没烧火的做饭炉子里冒了出来。 两个小揪揪掉了一个,白色斗篷黑黢黢的,白嫩嫩的小脸儿上左一道黑印子,右一道黑印子的。 小手还抓着一把丸子正往嘴里塞。 “妹妹,你怎么在这儿?”行之下意识把饭盒往身后藏。 奶豆子腾出手把滚圆的肚子拍得啪啪作响。 “窝,没次饱,来偷次。”嗯,第一次见着把偷吃说得这么光明正大的人。 “泥呢?”奶团子问的时候,大眼睛死盯着他手里的饭盒。 行之总觉得妹妹的眼神挺熟悉的。 哦,想起来了。 巷子口那条狗子见着肉骨头也是这眼神。 他心虚地咳了声,眼神不断的乱瞟:“我去练武,但怕饿,所以装点东西吃。”说完就走了。 奶团子揪着小揪揪,得出个结论:大锅锅,骗银儿! 第77章 在猪圈酱酱酿酿?年度最佳! 大锅锅,撒谎。 奶团子骨碌着黑溜溜的大眼睛。 小爪拍拍,还拍了把肉包的屁股:“肉包,窝们走。” 她骑在肉包身上,小短腿一晃晃的。 左躲右藏,拐来拐去。 终于追上了大锅锅。 只见大锅锅一个神龙摆尾迅速进了个小巷子。 奶团子跟个小偷儿似的跟了上去。 藏在墙角角的奶豆子悄么么在砖头上挖了个洞洞子。 大眼睛怼了上去,捂住小嘴,把惊讶的’哇’声憋了进去。 院子内,大锅锅正扶着个走路走不稳的女子往梅花树下走呢。 “阿兰,你的腿好得差不多了,真是太好了。”行之神情温柔。 叫阿兰的女子仰着头,用缱绻的眼神看着他:“都是公子的功劳。” “阿兰,近日林家要给我相人,我不喜。”行之鼓起勇气,把袖子撸下,垫在手上,握住阿兰的手:“我想和自己喜欢的女子在一起,你……” 他情深款款:“愿意同我回家见我的母亲和妹妹么?” “这是阿兰的福份。”阿兰踮起脚尖。 扒在墙洞洞上的奶团子急得一蹬腿,石头滚下的声音让他们间的暧昧戛然而止。 “谁!”行之警惕。 奶团子凶凶的看着肉包。 想到之前商量的。 肉包:喵,喵…… 我森林之王的尊严哇,全没了。 奶豆子嘀咕,没就没呗,换我大哥哥的贞洁初吻,值了。 “是猫猫。”阿兰在心里厌恶的想:真想把这猫抽筋扒皮。 行之这才意识快越矩了:“阿兰,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还得给妹妹喂饭,洗漱。” 奶团子撇着小嘴,寻思:大哥还记着我啊。 林行之回到家,在饭桌上魂不守舍的,给奶豆子喂饭的勺子都怼到鼻子上了。 “大锅锅。”奶豆子拍桌抗议。 “宵宵对不起,大哥没看到。” 孟知微干脆把女儿抱到身边:“行之,你今儿个怎的吞吞吐吐的?” “娘。”行之握拳鼓励自己:“明儿个我想带个贵客回来。” “哦?是什么样的贵客?”孟知微问。 原本扎进饭里的奶豆子听到这句,噌地抬起头,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 盯得林行之脸红脖子粗的,倏地起身:“娘,娘明儿个就知道了,我吃饱了,去睡觉了。” 奶豆子看他出去的方向,拍手叫唤:“大锅,辣是茅房,大锅锅稀饭在茅房睡觉哇。” 孟知微才纳闷大儿子这是怎么了,女儿的心声就在耳边炸开了。 【陷入爱情的大哥变成笨蛋了,该不会变成恋爱脑吧。】 爱情? 孟知微惊讶,大儿子有相好的了? 还想听听话儿,结果女儿不说了。 这不上不下,抓心挠肝的,真是难受死了。 抱着八卦的心刺刺挠挠的睡了一夜,终是到了第二天。 孟知微在房里拢账呢,竹苓急急跑了进来:“夫人,夫人,大公子他……带了个女子回来。” 吧唧,手里的账本掉在了地上。 院外,白雪红梅下,林行之带着个长得高挑秀气,单眼皮瓜子脸的女子走了上来,女子眼睛虽不大,却是狐狸眼,勾人的很。 孟知微对这女子莫名不喜,觉得不适合当她的儿媳妇。 “娘,这是阿兰,我想和她成亲。”林行之道。 没等孟知微说话呢,管家来了,说是林老夫人知道家中来客了,让他们去前头。 孟知微还没发话呢,阿兰便撒娇般扯着林行之的袖子:“行之,带我去见见你的家人们好不好?” 只要见着林家其他人了,计划就成功了。 “好。” 孟知微:……当她不存在? 奶团子抓住娘亲的手指,学阿兰的样子摇:“娘亲,窝也要去。” 有瓜的地方怎能没有她。 才到堂厅,林老夫人才问了一句,阿兰便娇羞的介绍了自己。 “我就说行之怎的不见我们相的人呢,原来有相好的了,这姑娘是比我们介绍的好,我们同意了。”林老夫人拍板道。 “窝,不同意。”奶团子抱着小胳膊。 “你个小毛孩子凭什么不同意,你大哥和你大嫂恩爱无比,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林泽尧拧眉。 【不爱,不造,这坏女人和冒牌货林松风才是一对。】 孟知微震惊,林行之脚步踉跄。 什么? 阿兰和林松风有瓜葛? 不会吧,弄错了吧。 “小妹妹,你大哥救了我一命,我……”阿兰还没说完呢。 奶团子伸出软胖的小爪:“不要以,以身相许,以钱相许。” 【恩,给钱,救命之恩当用钱相报。】 阿兰的脸通红,含着泪花:“行之,既然你妹妹那么讨厌我,我走好了。” 林行之拉住她:“我好不容易把你从吸血家人手里救出来,你离了我能去哪儿?” 奶团子’哈哈’笑两声。 【我大哥真傻,人家演戏他就信了,那是林家找人做的戏。】 孟知微关切地问:“行之,你和女子是如何认识的?” “一日,我去杏花村后山练武,听到女子痛哭喊救命的声音,我便找了过去,便看到阿兰的畜生家人竟把阿兰关在了猪圈里,而且还打她,骂她,想把她卖给一个打人的孤寡老头,我看不过去便把人救了。”行之每每想起,便无比的愤怒。 奶团子又嘲笑的’哈哈’笑了两声。 【大哥太笨啦,中了人家的圈套,林家人知道大哥哥喜欢去杏花村练武,就在大哥的必经之路上演了这场戏。】 【因为大哥从小就生活在猪圈里,所以故意让大哥看见坏女人在猪圈里受欺负,这样就能激起大哥共情的心理啦。】 林行之的耳朵嗡嗡作响,不敢置信的从妹妹稚嫩的脸上挪动到阿兰淳朴纯真的脸上。 阿兰身上的伤可都是真的啊,腿瘸也是真的啊。 谁会伤害自己身体来做戏啊。 “行之英雄救美,颇有林家人的风范。”林玉儿夸赞着,嗔怪的看向林松风:“松风,你跟你大哥学着点。” “是,姑姑。” “这就是缘分,夫人你就不要万般阻拦了。”林泽尧劝:“儿子大了,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 林家人越是极力促成,孟知微越是觉得有问题,她冷漠脸:“我不同意。” 才说完,腿上一沉,扑通一声。 阿兰直挺挺跪了下来:“我……” 第78章 死死三件套任君选择,首推鹤顶红,无痛嗝屁 阿兰朝孟知微扑通跪了下来。 “夫人,我不要房子,不要马车,不要彩礼,我只想和行之永远在一起,求夫人成全,不然我真的没法活了啊。”她哭得梨花带雨的。 孟知微头一次见着这阵仗,都呆住了。 林老夫人趁热打铁:“儿媳啊,瞧瞧这姑娘多好,什么都不要,只要一颗真心,你忍心棒打鸳鸯么。” 林泽尧也拧眉:“俩孩子真心相爱,你拆散了他们,让行之怎么活?” 林玉儿捏着帕子,口吻娇柔,纯纯的圣母德行:“嫂嫂,难道你想逼死一个女子么?” 奶团子好气。 【林家人表脸,居然道德绑架我娘,看我的。】 小奶豆趁没人注意她,悄么么的跑开了。 等再回来的时候,小手里端着个托盘,她把托盘放到又哭又跪的阿兰面前:“泥,选。” 阿兰看着托盘里的东西,懵了:“我选什么?” 小奶豆可有耐心的一一介绍了。 拿起一个白绫:“介是白绫,上,上吊用的。” 又拿起一个匕首:“介是刀子,桶自己用哒。” 再拿起一个瓷瓶:“介是毒药,咕噜噜喝掉。” 这一个比一个狠,听得阿兰眼皮突突地跳,玉手抓着裙角,忐忑的看着奶豆子,问:“小妹妹拿这些是什么意思?” “笨。”奶豆子用看出蠢蛋的眼神看她,小奶音扬了起来:“泥,不是没法活了嘛,窝给泥选了死死三件套,泥选。” 又呲出一口小米粒牙牙,拍拍小胸口:“窝,素不素很贴心?” 阿兰:……我谢谢你。 “窝,建议泥选这个。”小奶团拿出毒药:“咕嘟一口。”又摆手:“不痛苦。” 阿兰吓得站起来,躲到林行之跟前:“行之,你妹妹那么讨厌我么?讨厌到想让我死。” “是泥说,不想活的,虚伪丢丢。”奶豆子用手指头刮脸。 【大哥被迷住了,娘亲应该把人留下,这样坏女人就能露出马脚啦。】 孟知微道:“亲事是大事,以后再说。” 她回了后院,愁容满面,不想逼儿子太紧和她离了心,又不想儿子上当。 阿兰在林家小住这几天,小奶豆就跟探测仪似得跟在大哥身后。 跑了几天跑得小脚丫都累了。 夜里,小奶豆正抱着脚丫子抠上面的泥点子呢,听到肉包说的话,瞪大了眼睛。 【真的咩?阿兰要睡我大哥哥?】 【啊?她还……好丢丢啊。】 孟知微听了女儿的心声,心里七上八下的,可不能生米煮成熟饭啊,她还年轻,可不想当祖母。 第二天,阿兰以过生辰为借口要和林行之小酌一杯。 阿兰用迷药弄晕了林行之后,便把他跟破烂布袋似得往地上一丢。 踢了他两脚,见他真的毫无反应,这才闪到内间屋子。 早早躲在房间柜子里的小奶团悄么么推门出来,缠着灵气的手指头在林行之面前一晃,人就醒了。 林行之刚醒就被妹妹捂住了嘴。 “嘘。”奶团子让他学自己,俩人轻轻爬到了门前,还用手指头在窗户上抠了个洞。 “泥康。” 内间内。 林松风边脱阿兰衣裳边裹了上去:“小浪蹄子,表现得真好,” 阿兰哪还有纯真朴实的样子,那模样跟青楼头牌没啥区别:“自然,为了你做什么都行,他欺负你就是欺负兰儿,兰儿自然要帮你勾了他,毁了他。” “浪蹄子,今夜让我做回新郎,明儿个早上我会让所有人看到你们睡了的。” “讨厌。” 林行之的眼圈通红,死捏着拳,奶团子一直盯着他,才不会让大哥冲动呢,把一支熏香照着窗洞洞塞了进去。 咚咚两声,俩人倒在了地上。 “羞羞,窝不康”小奶豆捂住眼睛,用小胳膊怼林松风:“大锅锅把他们搬到床上。” 林行之知道妹妹的意思,忍着恶心办了。 趁无人时,他们兄妹回了院子。 才进屋,林行之便扑通跪了下来,向孟知微认错:“娘,儿子愚蠢,差点掉进奸人的圈套。” 孟知微见儿子眼神清明,便知他幡然醒悟了,这都是女儿的功劳。 小奶豆闻闻jiojio。 【也不怪大锅锅啦,是寒族的魅术太厉害了。】 【寒族阴盛阳衰,女子盛行修魅功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大锅锅被输了些魅术,所以才被坏女人迷晕啦,幸亏我悄悄在大哥水里放了解药。】 林行之听得后背发凉,他竟在无意间中了魅术。 忙乎大半天的小奶豆困得直打哈欠,孟知微要哄睡。 小奶豆强撑着眼皮子,爬爬爬,爬到窗台上,推开窗子,把大公鸡抱到床边,还跟它说话:“泥,早早叫窝,早上窝要看热闹。” 可等早上,大公鸡真的叫她时,却被奶豆子薅下一撮鸡毛。 奶豆子哄了好久才把它哄好。 她戴着嵌着小毛球的兜帽,左手拿锣,右手拿鼓。 大早上在院里敲锣打鼓边跑边喊:“窝大锅锅呢?谁看见窝大锅锅辣?” 林家人逐一出现,林玉儿见林宵宵这幅德行,便知道儿子的计划成功了,故意惊讶道:“行之不在嫂嫂院中?那会在哪儿?” 林玉儿身边的丫鬟唯诺道:“玉小姐,我昨晚好像看到行之公子和阿兰姑娘进了一个屋子,再,再也没出来过。” 奶团子故意气呼呼的:“窝,要去找窝大锅锅。” “哎呀咱也跟着看看去吧,行之年轻气盛的,怎么就忍不住了呢。” 林家人一色到齐,林玉儿坏得推开了门:“阿兰姑娘,行之睡了你,我们林家……”当看到床榻上的人时,后面的话卡住了。 小奶豆跟条蚯蚓似的,灵活的钻了进去:“不是,不是窝大锅锅哦,是冒牌大锅锅。” “冒牌大锅锅,泥为什么在兰且且床上?” “泥为什么和窝大锅锅带回来的人睡觉觉?” 连炮问轰得林松风脸都黑了。 怎么会这样! 林玉儿捂住昏胀的头,崔慧发出尖叫,林老夫人大喘气,林泽尧攥紧了拳:“蠢货!” 林行之挤进人群,故作伤心的神色:“阿兰,你若喜欢我这同父异母的弟弟大可以告诉我,何必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阿兰都慌了:“行之,我没有,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们,我对你真心可鉴啊。”想到什么,卷起袖子:“你看,我还有朱砂痣呢。” 奶豆子看去:…… 第79章 雪花啤酒,勇闯天涯 奶豆子蹦高高:“窝康康。” 她还没见过朱砂痣呢。 大眼睛滴溜转着,伸手抠了把肉包的口水,在阿兰的朱砂痣上蹭啊蹭。 没一会就蹭掉了,奶豆子叉腰:“猪猪痣,假的。” 阿兰哭得直干呕。 奶豆子好奇的眨眼:“泥有……”小手还在肚肚上比划了个圈圈:“宝宝了哇。” “我,我没有。”阿兰眼睛乱转。 孟知微瞧着就不对劲,让白郎中进来把脉,果然把出了三个月的喜脉。 孟知微的脸冷了下来:“阿兰,你和我儿子才认识不到一个月,你便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不知廉耻的东西,你想蒙骗我儿子么。” 【哦嚯,坏女人有了冒牌货的宝宝,还想让我大哥哥当接盘侠。】 林行之闭了闭眼,竟连孩子都有了,真拿他当傻子么。 说着又眸带讥讽的看向林老夫人:“婆母不是很喜欢阿兰么,我看松风和阿兰倒是情投意合,不如全了他们,婆母还能白得个曾孙呢。” 林老夫人的鼻子都气冒烟了。 她的武曲星乖孙可是要娶高官之女的,岂能娶这等下等货。 林老夫人黑着脸:“我乖孙单纯,定是这贱女用龌龊手段蓄意勾引的,来人,撵出林家。” 阿兰向林松风求救,想要说什么时被硬生生捂住了嘴拖了出去。 想到话本子,奶团子猫猫摇头。 【话本子里,我大哥娶了阿兰,还帮冒牌货养了儿子,阿兰和冒牌货给我大哥下毒药,我大哥七窍流血,眼睛鼻孔里长满了蛆,假儿子还把我大哥的眼睛抠下来当鞭炮踩了呢。】 【我娘也惨,被阿兰这个歹毒儿媳妇虐待折磨,活活饿着我娘,逼我娘吃屎。】 孟知微差点呕出来,林行之的脸都白了,觉得眼眶子好疼啊。 她们不乐意搅和林家的糟心事,解决了麻烦便回自己院儿里去了。 晚间,敏锐的奶豆子觉得有事发生,悄悄骑着肉包跑了出去,哦,后边还跟着不用找,主动跟出来的林行之。 暗黑的小巷子里,两颗人头一颗虎虎头探了出来。 阿兰缱绻的看着林松风:“反正你家里看见我们睡了,我还怀了你的孩子,你娶我不好么?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在一起。” “哈,别做梦了,我怎会娶你这个蠢货。”林松风露出本来面目。 阿兰虎超超的威胁他:“你想踹了我?好啊,那我就生下孩子,当着全程的面滴血认亲,让大家看看你是个抛妻弃子的王八蛋。” 脖子猛地被绳子勒住,阿兰的眼珠子突起,俩手不断捶打着林松风,慢慢的,手垂了下来。 林松风忙把人吊在了巷子的房檐上,作出自杀的假象,做完这一切四处看看迅速跑了。 奶团子叹息:“阔怜,大锅锅,窝闷帮帮他们把。” “恩?” “有情人终成眷属。” 林家的早上是在下人的尖叫中苏醒的。 “死,死人了。” “啊啊啊。” 阿兰吊在林松风的房门口。 两条腿晃着,眼珠子和舌头都凸出来了。 林老夫人吓疯了:“快,弄下来。” 林泽尧黑着脸:“再敢乱叫唤,拔了你们的舌头。”他冰冷不悦的看着脸煞白的林松风:“蠢东西,你在搞什么!林家迟早败你手上。” 林松风都懵了,这死娘们怎么会在这儿? 不远处,穿成球儿的宵宵坐在秋千上荡着:“冒牌大锅锅不负责,阿兰且且只好吊死。”又歪头纳闷:“尊滴是吊死的嘛?不会是被人……” “闭嘴,你胡说什么!”林松风朝她吼。 小奶豆才不怕:“小心她的鬼魂来找害她的人索命哦。” 林松风的后背冒出一层冷汗,一直持续到夜里,他穿着亵裤疯跑了出去,眼神惊恐:“别过来,贱人,你死了是你命短,缠着我干什么!” 他左勾拳右勾拳,上蹿下跳的。 一会儿跳进面缸里,一会儿跳进猪圈里。 林家人被折腾的纷纷出动了,怎么都摁不住,死活跳进了水里,跳下去之前还惊恐的对着空气下跪:“我不是故意杀你的,阿兰,我认错,你饶了我,我这就惩罚自己。” 水面涌出一圈圈的泡泡,林老夫人晕了过去:“快,快救人。” 林松风受惊过度,一直起不来穿。 林老夫人被这些糟心事闹得身子直抽抽。 林松风杀人的事在林家传遍了,再警告也挡不住人的嘴,虽说死无对证了,但耐不住官府的人天天来询问,闹得林松风精神恍惚才罢。 宵宵对官府的人摆着小肉手:“下次,再来哇。” 嘴角抽抽,出来散步的林老夫人听了这话气得直哆嗦:“小畜生,你个乌鸦嘴。” 宵宵伸着鼻子:“哇,开饭啦。”她朝天空挥着小手:“肉包,走。” 肉包甩着尾巴嗷嗷冲,一脚踩翻了林老夫人:“哎哟,我的老腰啊。” 吃饱喝足的奶豆子去街上遛弯,远处跑来一匹马,马背上坐着个穿官服的人。 “城门关闭,城门关闭,不许随意进出城。” “谁若随意出城,格杀勿论。” “让开让开,都让开。” 这话喊得人心惶惶的。 百姓们探着头,都在琢磨着出什么事了。 马蹄飞扬,肉包忙驼着奶团子躲到了巷子里。 奶团子捏着刚炸好的,黏糊糊的,冒着热气的,可是却沾上了灰尘的油炸糕。 红红的眼圈里存着泪花,奶豆子委屈的啊:“窝的炸糕。” “哼,在街上骑马,坏人,窝,告诉皇……”她气呼呼的。 奶团子还没说完话呢,便觉得有人拽她袖子,她以为是肉包呢:“哎呀,不干不净,次了没病。” 袖子又被拽了拽,一道弱弱地,伴随着吞口水的声音响起。 “能给我吃口么?我不嫌脏。” 奶豆子低头一看:“呔,哪来的小脏孩!” 蹲在跟前的是个头发打绺儿,穿着脏亵衣亵裤,光着脚丫子,冻的跟雪人似的少年。 “泥,泥是小乞丐吗?” 少年点头。 “泥娘呢?” “死了。” “泥爹呢?” “死了。” “啊,泥好可怜啊。”奶团子恋恋不舍的油炸糕给他:“次吧。” 少年狼吞虎咽后,见奶团子走了,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泥跟着窝干什么?” “勇闯天涯。”少年道。 第80章 揣着满兜的钱走出了二五八万(招贼)的气势 勇闯天涯? 这词儿让奶豆子激动了起来。 【京城现在乱糟糟的,说不准我是下一个白玉汤。】 脏少年盯着奶豆子紧闭的嘴,震惊的转着眼睛。 他他他,遇到小神仙了。 “大王,让我跟着你吧。”说跪就跪。 大王俩字叫得奶豆子心花怒放的,piapia拍着胸口:“小弟,跟着窝吃香喝辣。” “泥,叫啥?”奶豆子问。 “玄武。”少年羞涩。 奶豆子抓抓头发:“玄武不就是乌龟么。” 她想义气地拍拍少年的肩膀,发现只能拍到他的大腿:“以后我叫你龟弟了。” 好容易收个小弟的奶豆子怕他冻死饿死。 先给他买了身衣裳,又带他搓了一顿。 龟少年吸吸鼻子:“谢谢大王……” 才说完,就见大王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本递给他:“泥写,龟弟欠衣裳三两……” 奶豆子呲牙:“要还。” 龟弟:……这声谢说早了。 俩人从酒楼出来就看见墙上贴着告示。 小奶豆看看告示上的人,又看看脏少年:“泥泥泥,不会是朝廷重犯吧。” 脏少年把小奶豆拽到一边:“其实,我是劫富济贫的……” “白玉汤?”小奶豆开始了自己的幻想。 【一定是那些坏官坏人看不惯龟弟这样行侠仗义的好汉,所以联合皇上捉龟弟。】 她在心里想,她要让行动告诉皇上,他做的决定是错误的。 小奶豆拍拍他的腿:“窝,罩泥。” 一直到晚上,小奶豆都没回家,林行之翻遍了街也没翻到。 孟知微急得嘴上长了个泡,让娘家帮忙找人,她自己也是忙进忙出的。 林老夫人歪着嘴儿出来了:“进进出出的当城门呢。” “我女儿失踪了,我还不能找了么?”孟知微眸色发寒:“谁有你们心硬啊,孩子丢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那女儿跟个野猴子似的,谁能管住,谁知道去哪儿疯了。” 孟知微重重的关上了门。 她急急去了娘家,未说话,眼泪先流下来了:“宵宵呢?找到宵宵了么?这孩子去哪儿了?” “定是家里鸡飞狗跳的,宵宵感受不到温暖所以离家出走了。” “我不是一个好娘亲。”女子啊,就习惯把事往自己身上揽。 “小妹你先别哭。”孟怀安总算插进话了:“宵宵没事。” 孟知微惊讶:“没事?她在哪儿?” 孟怀安叹:“安全无虞,跟大皇子在一起呢。” “大皇子?”孟知微惊讶:“我听说大皇子的……”指指脑袋:“这儿不太好。” “恩小时还好好的,长大后行为疯癫异常还不爱说话,便养在了后宫,可不知怎么,忽然跑出来了。”孟怀安道:“再怎么也是皇子,所以皇上四处贴告示,方才发现他们正在一个客栈睡觉呢。” “那我去……” “小妹,不急,皇上得知情况后,一直派人在暗中保护他们呢。”孟怀安道:“皇上发现大皇子跟宵宵在一起后似乎变得正常了,想着让宵宵带带大皇子。” 孟知微:……沉默了。 她女儿还有治病的本事呢。 皇上都发话了,且能保证安全,她只好作罢,不过还是要偷偷去看看女儿。 早上,龟弟是被宵宵大王的尖叫声嚷嚷醒了。 “大王你怎么了?” “我银子花完了。” 龟弟:浪迹天涯第一天就变成穷光蛋了么? “不怕,有窝。”奶豆子拉着龟弟在街上走了一圈,脑子里冒出个赚钱个道道。 没多会,龟弟拖着个装满鱼的渔网,宵宵大王跟在后面,俩人寻了个空地儿,把鱼一铺。 “卖哇。”奶豆子坐在小板凳上。 “我,我不会。”龟弟略拘谨,他打小养在深宫,哪儿见过这阵仗。 奶豆子摇摇头:“还得,窝来。” 她站在小板凳上吆喝着:“大朔鲤鱼奔奔乱蹦的六钱。” “大朔鲤鱼栽栽愣愣肚皮朝上的五钱。” “大朔鲤鱼咽气没救的三钱。” 躲在暗处的孟家人,强忍着才没笑出来。 鱼卖光了,奶豆子揣着满兜的钱钱走出了二五八万的气势。 在别人看来,这气势就是招贼的气势。 几个惯偷儿贼兮兮的盯着奶豆子身后的包包,跃跃欲试的。 等停下来却发现他们到了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奶团子坐在肉包身上,手里拿了条冻的梆梆硬的鱼。 没等说话呢,几个惯偷儿凶神恶煞的:“小东西,乖乖把银子交出来,我就送你回家哦。” 龟弟有些怵,对方四五个人呢,而且人高马大的。 可他们老弱幼残占了俩,可咋办。 “窝,也要送泥闷肥家。”小奶豆怒喝一句,朝他们冲了过去。 龟弟跟在后边跑,捂住眼睛:大王要完了。 几个惯偷儿自信夺目的迎上来:“小东西,我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梆硬的冻鱼打得他们哭爹喊娘,直见周公。 “走,龟弟,送他们去官府。”小奶豆寻摸了个绳子把他们的脚绑在一起。 啥也没干的龟弟赶忙道:“我帮你。” 拽了一下,嘿?没拽动。 再拽一下,哈?没拽动。 “窝来。”奶豆子轻松拽起就跑。 龟弟:…… 秒人,你礼貌么? 接连几日,奶豆子和龟弟俩人可没少忙乎啊。 忙乎的整个京城都动荡了。 皇上上朝这天,好多大臣纷纷上折子哭诉。 “皇上哇,京城中近日来了一对雌雄双煞,他们虽说干了许多好事吧,但……呜哇扛不住了哇。” 皇上听着就不乐意,咳了声:“把你烧的,干好事还扛不住?听说他们抓了好多你们头疼的,抓不到的犯人,还贴心的给你们送过去了,还不满意?” 这位大人笑得比哭还难看:“满意,臣真是太满意了啊,不分白天黑夜,不分地点场合的送啊,有一次臣正吃饭呢,吧唧,房顶掉下来个林妹妹……啊呸,油腻男啊,直接砸进臣日思夜想的羊肉汤里了。” 另一个大人抹着眼泪:“皇上啊,有些百姓们常跟臣告状哇,咱京城有个丑女,好不容易嫁出去了,激动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好家伙,这对双煞从天而降,把新娘子掳跑了,把新郎官暴揍一顿,好好的亲事就这么黄了啊。” “还有还有,有个失明的人正吃夜明砂(蝙蝠屎)治眼睛呢,这对双煞从天而降,把夜明砂活生生把人嘴里抠出来了,那人眼睛还没好呢,下巴壳子又掉了哇……” 第81章 你考上了清华,窝烤上了地瓜。 朝臣们七嘴八舌的,朝堂乱的跟菜市场似的。 皇上一声吼,立马静悄悄。 “一群烧包的东西。”皇上摆摆手,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下了朝,皇上的下巴往毛笔上一杵,生出个小心思:“大皇子和宵宵在民间这么出名,朕也微服出巡看看去。” 说干就干,皇上搞了身老爷的装扮。 他带着太监总管出了宫,寻了个优雅的茶楼。 “听闻再过一刻钟便有说书先生讲雌雄双煞的事迹,咱也下去听听。” “是,爷。” 外头小摊上,宵宵和龟弟俩人点了一盘酱牛肉,一盘花生豆。 宵宵披着黑色的小斗篷,肩上戳个洞洞,把绣着’宵龟’字样的旗子插在上面。 听后桌的壮汉拍拍桌:“掌柜的,来一壶酒。” 小奶豆听着,觉得挺威风的,小爪也往桌上一拍:“掌柜的,来一壶酒。” 吓得龟弟手腕子一抖,忙对掌柜的道:“不不,来一壶奶。” 跟掌柜的说完,又安抚小奶豆:“宵大王,咱可是行侠仗义的英雄,这前儿哪能喝酒啊,喝多误事啊。” “龟弟,泥说得对。”小奶豆吃得肚皮滚滚,戳着快流下肉肉的小肥脸:“今天咋没坏银……” 她的手好痒痒哇。 想做好事。 正念叨着呢,一个女子哭哭啼啼跑了出来:“救命,救命哇,有人调戏我。” 嘿,来活儿了。 小奶豆嗦完最后一根带肉味儿的手指头,咻地跑到女子面前,小眼神贼兴奋:“sei欺负泥辣,窝帮泥打跑他。” 女子嘤嘤的哭着:“那人在茶楼的梅花间……” 才说完,奶豆子抢先一步,嗖的冲了上去。 站在包间门口,奶豆子盯着两个门牌,迷茫的挠挠小脑门:“梅花俩字,咋写啊。” 奶豆子心里嘀咕着,总不能因为认字等龟弟上来吧,那她这个老大岂不是没面子。 她拽着冻得梆硬的冻鱼,嗷呜了声便冲了进去。 “泥个不知廉耻的坏银,欺负银,窝打屎泥……”小短腿奶豆子费劲的踢开屏风,挥着冻鱼上去了。 在看到椅子上坐的人时,小小的人儿呆住了,歪着脑袋,不确认的喊:“皇上伯伯?” 皇上看着小奶团的打扮。 裹着黑披风,头扎冲天揪,脸画大刀疤,手握大冻鱼。 他无奈地抚额,才想说什么,门再次被推开,他那忧郁的,不爱说话的大皇子举着根棒子冲了进来:“宵大王,我收拾他,你歇……” “歇……父父父爹……”方才跟食人花似的大皇子扑通跪了下来,像蜷缩起来的小蘑菇。 “嗯?要打你老子?” “我……” “泥是皇上,也不能强抢民女。”奶豆子道。 这误会可大了,太监总管忙解释:“误会了,是隔壁的人强抢民女,皇上派人抓起来了。” 奶豆子摸摸鼻尖,好尴尬啊,脑袋一呆,忽然反应过来什么:“龟弟,泥叫他什么?” 龟弟这才意识到露馅了,边补救边瞅皇上:“叔?大爷?” “朕是你老子!” “泥是皇子?泥骗窝!”奶豆子的嘴都能挂油瓶了。 大皇子慌了,左央求右央求。 “想让窝原谅泥也行,那泥要答应窝一件事。” “你说,龟弟我保证答应。” 小奶豆悄悄趴他耳边。 俩人连连点头,小奶豆道:“我们还没赚够……”龟弟给她挤乎眼睛,她忙改了口风:“还没扬名四海呢。” “所以,我们不能回家。”说着,俩人转身走了,见皇上没拦,还挺纳闷呢,俩人讨论着:“宵大王,我父皇该不会有别的计划逼咱们回去吧。” 小奶豆把胸口拍得piapia作响:“放心,窝坚持到底。”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皇上对太监总管摆摆手:“朕有个主意……” 第二天,小奶豆和大皇子才进了长住的破庙,便迎上一群人。 这群人有拿渔网的,有拿冻鱼的,有拿绳子的,瞅着他们后,兴奋的冲了上来:“快,抓住他们,交给官府,能得黄金十万两。” 奶豆子:……跑。 俩人呼哧呼哧跑出去二里地。 大皇子叹气:“没想到咱这么值钱,十万两黄金要捉咱俩。” 奶豆子转着大眼睛:“泥,跟窝去个地方。” “又要劫富济贫了?” “走。” 大皇子跟着小奶豆来到京兆府。 想拍案桌,发现自己忒矮,连人都看不见,示意大皇子抱起她。 小奶豆拍拍桌,对府尹大人伸出小手,蹦出俩字:“给钱。” “给什么钱?”府尹大人懵了。 小奶豆气得鼓起腮帮子,把告示拍给他:“泥闷耍无赖,说好的抓到我们就给黄金十万两,窝……主动送上门辣,想赖账嘛!” “给钱!” 大皇子:…… 这就是所谓的送货上门? 小奶豆等着朝廷送黄金,一回头,孟家人站在她身后齐刷刷的看着她。 “娘亲~”见不着还好,见着人了,小奶豆还真挺想娘。 她扑了过去,孟知微把女儿抱起来,轻拍她屁股:“浪迹天涯连娘都不要了,你一点都不想娘啊。” “想。”奶豆子回答的超大声:“娘,窝给泥……”伸出一根手指:“一个金子。” 孟知微看着她舍不得的小模样笑了:“娘不要你金子。”想到什么:“不过这些金子可不能拿回林家。”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嘛。 这时,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来了:“宵宵姑娘,皇上为你在皇宫旁边准备了个库房,以后你的宝贝可以放在那里。”又把钥匙给了她。 宵宵满意极了,想到皇上和她商议的事,她拍拍大皇子的腿:“龟弟,泥该回皇宫了。” “宵大王,你不要龟弟了么?我要跟你混。” 奶豆子在他耳边悄悄说:“泥,不要伤心辣,皇上伯伯答应泥做厨子辣。” 【龙生九子个个不同,谁知这大皇子不喜欢文,不喜欢武,居然喜欢做饭。】 【这皇上知道后能乐意么,爷俩对抗了好久,大皇子输了,把自己关抑郁疯癫了,又离家出走,皇上估计也想明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啊,终于同意大皇子当厨子辣。】 父母啊,还是拗不过子女。 大皇子听了宵宵的心声,决定做好吃的饭菜给父皇和宵大王。 大皇子回了皇宫,宵宵回了家,脚下迎来一盆艾叶水…… “祸害精,谁让你进来的。” “出去!林家没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玩意。” 第82章 夫人知错了么?夫人消失了。 林老夫人四白眼瞪着林宵宵。 “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小小年纪竟敢拉着皇子出去坑蒙拐骗的。” “要不是皇上出马,还没人能治得了你了呢。” 林玉儿抱着乖巧的林云凤听着她们被骂,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林泽尧看看两个女儿。 林云凤穿着粉斗篷,粉裙子,淑女极了。 反观林宵宵呢,一身黑跟个黑狗熊似的,浑身脏兮兮的,一看就是嫁不出去那套号的。 “夫人,虽说这次是孟家人出马解决了这件事,但宵宵实在是个惹祸精。”林泽尧道。 “少说废话。”孟知微没什么耐心了。 林老夫人道:“是这样的,我有个远房亲戚,他家倒霉,娶了个媳妇是只不会下蛋的鸡,我看啊,不如把这惹事精死丫头送给她们。” “他们马上到。” 听了这话,孟知微气得牙根痒痒,她眼神凌厉:“身为祖母竟说出这般恶毒的话。” 她冷哼:“依我看,婆母为老不尊,才应该送到收老所去。” “你,你……”林老夫人愤怒,又看向儿子:“这便是你娶的媳妇,要把我送到收老所去,你还不休了她。” “夫人,宵宵拐坏了皇子,惹怒了皇上,为了咱林家以后的荣誉和前途……”林泽尧还没说完呢,迎上一个大耳刮子,他捂住脸,舌头抵住腥甜的口腔。 林老夫人惊愕的瞪大眼珠子,吵吵把火的要扇孟知微:“你个贱蹄子,胆子大了啊,竟敢打我儿子,男人的脸可是金砖,哪能随便打啊。” 肉包护犊子的朝林老夫人呲牙。 林泽尧深呼一口气,忍住撕烂她的心思,硬生生扯出一抹笑:“夫人一时接受不了,打我也是正常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妇唱夫随,嫁了人的女子要是以夫家为重。” 洗了脑后,又撤退性的給了孟知微一个甜枣,循循善诱的:“为夫理解夫人不忍和女儿分开,这样吧,为了林家的前途和声誉,只要夫人让你娘家想法子助我官升一品,我就……” 没说完,哈,又一个大耳刮子上来了,孟知微啐了一口:“一品?你也配!” “好好好,那就别怪为夫了。”林泽尧算是发现了,现在的孟知微不吃他以前那套啊,那只好压着她了。 拍拍手,管家拉开门,林家的远房亲戚进来了,穿得跟暴发户花大姐似得,上下打量着林宵宵:“就是要过继这小丫头给我们?长得倒是不错,长大之后可以嫁出去多换些彩礼。” 小奶豆啪嗒啪嗒朝他们走去。 “瞧瞧瞧瞧,丫头就是命贱,主动过来呢。” 小奶豆停了下来,冲天揪被风吹得一摆一摆的,乌黑的大眼睛溜溜转,问:“泥闷,想次牢饭嘛?窝,阔以成全泥闷啊。” “你个死丫头胡咧咧什么呢。” 只见小奶豆朝外头巡逻的衙役喊:“来人哇,这里有拍花子,抓拍花子啊。” 衙役走来一看,他们可认识这位宵大王,而且上面说了,要对她有求必应。 衙役两下子便把林家的远房亲戚带走了。 银手链,银脚链安排上。 林老夫人气得快晕了:“儿子,你不上家法?” 林泽尧深呼一口气:“从现在开始,收回你院中伺候你的下人,收回你每月的月银,以后也不准和我们一起过节过年用膳,让你尝尝孤单的滋味。” 奶团子的眼睛欻地亮了。 【还有这种好事,马上要过年啦,我才不愿意和他们一起过年呢。】 孟知微答应的痛快:“好。” 林泽尧:……还以为她会惊慌呢,这样他就能提条件了。 毕竟,嫁了人的女子得了这样的责罚非常没面子。 孟知微迅速回了院子,除了竹苓,其他人都打发走了:“林家派的下人我可不敢用,正好有理由打发走了。” 她火速把娘家給她选的下人叫了过来,站在院子前:“把我的院子和他们那边垒一个墙出来。” 第二天,林泽尧等着孟知微娇娇柔柔的朝自己哭诉。 他一出门,脑瓜子咣当撞了上去,他揉着,呆楞的看着面前的墙:“不是,这以前是一扇门啊,什么时候有墙了。” 他隔空喊着:“孟知微,出来,这是怎么回事?门呢?” 墙头上露出林宵宵毛绒绒的小脑袋:“坏爹,泥不是要孤立窝闷,窝闷自己过。” “你个死丫头,你给我……啊……” 林宵宵一盆水泼了过去。 林泽尧跟个落汤鸡似的灰溜溜的回了房间,林老夫人哼道:“不用她现在翅膀硬,等过年的时候她就老实了,这嫁了人的女子啊,过年时是不能回娘家的,看她孤孤单单的怎么过这个年,她啊,会求咱们的。” 眼睛一闭一睁便到了过年这日。 除夕夜里,林家热热闹闹,灯笼高高挂,林老夫人特意穿了身喜庆的红衣裳。 她身边围着林泽尧,林玉儿,崔慧,林松风他们。 她故意抻脖子往孟知微那边看:“瞅瞅那边寒酸的,凄凉的,一丁点动静都没有,啧啧。” 林泽尧淡笑:“除夕夜皇上会送菜,这可是莫大的荣耀,今年啊,他们是吃不上了。” “嫂嫂会不会在房中悔恨抹泪呢啊?”林玉儿故作担心,却是在捏着帕子窃笑呢。 “我去看看。”林泽尧道,热闹和冷清的落差一定会让孟知微知道家的好处,有夫君关爱的好处。 他绕出去敲大门,发现锁着呢,皱皱眉,不要脸的翻墙跳了下去。 他边往里走边道:“知微?这大过年的也不点蜡烛?也不生火做饭?是不是后悔了?偷偷抹眼泪呢?” “你知错了么?”他推开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瞬间愣住:“人呢?” 而后暴躁的回去,捏紧拳:“这贱妇,竟敢违背大朔的训诫,在过年年三十这天偷偷回娘家。” 林老夫人来劲儿了:“儿,走,咱去孟家堵人去,这回是他们礼亏,到时让他们扒层皮給咱林家一个说法。” 这也正合了林泽尧的意,说不准可以让孟家人答应他几个丰厚的条件呢。 林家人放着一桌子的菜不吃,齐刷刷的,气势汹汹的朝孟家走去…… 第83章 大年三十女人不能上桌?好,把桌子掀了! 林家人气势汹汹的朝孟家走去。 孟家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管家开门后,林泽尧忘了往日的温润,直冲冲的闯进来,还四处的看,才走到堂厅便被孟怀安一脚踹在了膝上。 林泽尧腿一弯跪在地上,疼得他嘶了一声。 “有娘生没娘教养的狗东西,到了丈人家竟不知道行礼。”孟家可不惯着这狗东西。 林老夫人才想吵吵巴火的,便被林玉儿拽了拽衣角:“咱吵吵了便从有理变成没理了。” 林老夫人这才消停。 林玉儿温柔矫作:“亲家大人们,其实呀,不懂规矩的是嫂嫂呀,嫂嫂在过年的时候带着孩子们私自回了娘家,这……不大……” 没说完呢,孟怀安的夫人上来甩了林玉儿一巴掌。 “你,你凭什么打我。” “凭我是微儿的三嫂,你在孟家人编排我小姑子,你觉得我能干么?”孟怀安媳妇冷冷的:“先不说我们微儿没回来,就算是回娘家过年了,又能如何?少把你们林家的乡土气息带到京城中来。” 林泽尧把林玉儿扒拉到一边,眉皱得格外深,口吻带着质疑:“什么?没回来?怎么可能,没回来能去哪儿!” 林泽尧正想着怎么偷溜进孟知微的闺房瞧瞧呢,院子里响起一道尖细的声音:“哟大过年的就是热闹啊,这是怎的了,咱家离老远就听着吵吵巴火的了。” 孟家人见来人忙上前:“公公。” 来人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咱家啊,来送皇上御赐的御膳来了,今年啊,皇上赐了两道菜给孟家,这可是双重圣宠啊。” 孟家人赶忙接下,谢了皇上。 林泽尧见到太监总管忙上前:“公公,下官是林家,想来皇上也赐了林家御膳,我直接拿回去吧,就不劳烦公公再跑一趟了。” 他想,等公公回去定会同皇上说他有多么贴心的。 “嗤。”公公讥笑了声,面白无须的脸挂着讥色:“林大人还真是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呐,你想要御膳,不好意思啊,今年没有。” 林泽尧的脸涨得通红:“这每年都有我的,今年怎么会……” “要不,林大人亲自问问皇上去?” “不敢。” 孟老将军瞅着他吃瘪的样子别提多痛快了,又给他上了个眼药:“对了公公,林泽尧大过年的发疯,追究我女儿的去处呢,辛苦您给解决一下?” 林公公皮笑肉不笑:“林大人想知道林夫人在哪儿?” “是啊,这大过年的,身为人妇竟乱跑,真是不守妇道。”林泽尧变着法的坏孟知微的名声。 “林大人跟咱家来吧。” 林家人迷迷糊糊的跟着上了马车。 眨么眼的功夫到了皇宫。 林老夫人的腿都软了,她可是第一次进皇宫啊。 林玉儿直勾勾,充满恨意的盯着,心想,早晚这里是我的。 “儿啊,咱怎么来皇宫了呢?”林老夫人个欺软怕硬的,在家横的跟母老虎似的,到了皇宫跟猫似得。 林泽尧的心滚烫:“今年皇上不赐御膳,想来是请我们和皇上一同用膳,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啊。” 林玉儿笑道:“定是知道咱的孩子是文曲星武曲星仙女后,才巴巴的请咱们过来的。” 林老夫人的背瞬间挺起来了:“孟知微这丧门星没福气。” “娘,提她做什么,晦气,没准啊,皇上一高兴能给您个诰命呢。” 林家人乐得见牙不见眼。 林云凤在林玉儿怀里,贪婪极了:“娘,我想住进皇宫。” 林玉儿悄悄的:“等你爹成功当了一品大臣,娘的计划便成功了一半,到时,皇宫就是咱的了,你就是尊贵的公主。” “公公,请带我们去见皇上吧。” “见皇上?你们也配?”公公讽笑:“你们有你们的活儿。” 一刻钟后。 公公挥着拂尘训斥着林老夫人:“扫雪的时候能不能看着点人,都扫到贵人们的脚上了。” 林老夫人冻的手发红,她苦啊,以为进宫享福呢,怎么让她扫地呢,而且还遇到了贵妇。 “呀,这不是林老夫人么,怎的扫雪呢,这不是奴才干的活么。” “给皇上干点活是我的福气,你们是不是嫉妒啊。” “哟是么,该不会是得罪了皇上吧,毕竟我们是过来吃年夜饭的,而你……啧啧,快离你远一些吧。” 而林玉儿和林泽尧则是…… “呕……” “呕,太特娘的臭了。” 他们在宫人们的茅房里清扫着屎尿屁,熏得他们阵阵干呕。 林云凤被林玉儿背着,都已经熏晕了。 林松风则是跟个奴才似的,杵在外面,为那些朝臣们擦靴上的雪。 林河星则是跟个力巴似的跑前跑后的收拾泔水。 当林河星倒完泔水,转头便瞧见了精神焕发,如贵公子般的言之。 想想当初,言之只是个没人要,四处逃,吃不饱的贱奴,可现在却一跃成了八皇子身边的伴读。 那再过一段时间,会不会回到林家?那他该怎么办? 言之全当没看着他,漠然的从他身边走过。 这个行为对林河星来说是莫大的羞辱。 他捏紧拳头,找到了林玉儿,压低声音:“娘,今夜人多,咱们另一个计划可以提前启动了,定会把言之摁死的,到时候,就连暖妃和八皇子也会吃瓜落的,也许连孟家也会拉下水呢。” 眯起阴鹜得眸:“到时,咱们林家做状告人,也是大功一件。” 林泽尧听后,赞许的点点头:“没错,既然孟家不想要我递给他们的脸,我便把他们的脸撕下来。” 总之,就是要踩着孟家上位了。 在角落等着肉包撒尿的林宵宵听了这些话,饶有兴趣的睁着大眼睛。 哇,又有好玩的了。 虽然皇宫华丽丽的,但每个人都怕皇上,不敢吃不敢喝的,大家笑得还特假。 她觉得没意思,没想到遛肉包,居然撞着一个大瓜。 想到话本子里的事件,奶团子猜到他们要干什么了。 等人走了,奶团子兴冲冲的朝回到大殿的言之跑去,头顶的揪揪和红球球一颤颤的:“小锅锅,泥要完辣。” 言之:……我要完了,妹妹怎么这么高兴? 第84章 哦嚯,蜜蜂摸电门,麻了个bee。 言之抓心挠肝的。 他咋完了啊。 还有多少寿命啊。 能不能吃上最后一顿饭了哇。 【林河星这个冒牌货要把文字狱的手本栽赃在小哥哥身上,这样被搜出来之后小哥哥就会被皇上处死了。】 孟知微听得心惊肉跳的,都要坐不住了。 言之的心狂跳,对八皇子道:“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结果,妹妹下一句心声让他原地停住。 【不过我也不知道手本在哪儿,害,走一步看一步吧。】 言之要哭了,妹啊,我可是你亲哥。 【有我,万事不愁,正好可以借这机会把小哥哥认回去。】 【一家子就要整整齐齐的。】 言之:……妹啊,咱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啊,这小心脏起起伏伏的快受不了了。 孟知微紧张又激动,若真的能把小儿子认回去那真的太好了。 皇上竖着耳朵听小奶豆嘀嘀咕咕的心声。 哦嚯,林家那小杂种要搞事情? 好啊,朕当作不知道,配合小神女作戏,也能博个好印象。 过了子时,年宴便散了,皇上领着朝臣们看烟花,游船,放灯,好不热闹。 过年是团聚的好日子,皇上准许朝臣家眷们和嫔妃女儿们叙叙话什么的。 孟知微拉着暖妃的手:“咱也入宫叙话去。” “好啊。” 宵宵东张西望的,嫌自己个儿矮,站在石头上,红色的小斗篷衬得小小的人跟洋娃娃似得。 人呢,快搞事情。 再不搞事情,我回家睡觉了。 正嘀咕呢,林河星一瘸一拐的朝孟知微走来,可怜巴巴的跪在地上,还扶着腿:“母亲,我,我方才在宫里干活,一个不小心摔了腿,好像错位了,还请娘让我八皇子……哦不不,我不配,就让我去言正的房里歇歇吧,好么?” 孟知微冷漠的看着他。 她从小长到大的孩子,毫无感恩之心,满脑子想的怎么害她,害孟家,还她的儿子。 今夜更是为了害言之,做出了苦肉计。 见孟知微不吱声,林河星情真意切:“孩儿好歹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也叫了您十几年的娘,娘忍心看孩儿……” “那便去吧。”抻的情绪够了,孟知微淡淡道。 林河星捏了捏拳,高兴极了,就知道这蠢货还是会上当的。 正要假装一瘸一拐的,一道小奶音飙了起来,奶豆子的小腿先迈了出来,暖月色的小靴子上嵌着个红色的,毛茸茸的小球球。 小手伸出了尔康手,又磕绊又着急:“放,放着我来。” 她嗒嗒跑过去,仰头看林河星:“泥,腿坏辣。” “恩。”不知怎么,看着她心窝子就突突地跳。 “窝……”小奶豆拍拍胸脯,超大声,超自信:“会治!窝,帮泥。” 林河星瞪大眼睛:“不不,不用,等我回家请郎中看看就好了。” “泥,不相信窝?窝会。”小奶豆急了。 太子站了出来:“别看宵宵小,却对医术很精通。” 林河星算是看出来了,太子是被林宵宵下蛊了,若不让林宵宵治,他的计划怕是也成不了。 他又安慰自己,一个小破孩懂什么医术,怕什么。 他把腿伸了出来,奶豆子小手在他腿上一摁,林河星的嚎叫声跟宰猪似的。 特娘的,这小贱种手劲儿怎么这么大。 原本好好的腿这回真残废了。 林玉儿林泽尧看的心都揪起来了。 “啊啊!这小贱人是故意的,我儿子啊。”林玉儿死死压低着声音,眼里满是愤恨。 “稳住,咱们马上就可以报仇了,没了孟家,她们这贱命的娘俩还能活长?”林泽尧眯起眼。 太子摆手让人抬到言之房里,没过一会,趁人还没散,林河星拖着残腿,跟四脚兽似的,颓废的爬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手册。 他大声地嚷嚷,生怕别人听不到:“皇上,我要状告言之,他是个反大朔的叛徒,写了反大朔的诗句,皇上,这等祸患万万不能留啊。” 朝臣们,妃嫔们用惊愕的眼神看着言之。 “这……皇宫里竟然混进来个贼子。” “皇上,这等人不能留啊。” “皇上,臣想他不可能是自己写着玩,背后必然有人支持,皇上要彻查啊。”叭叭的这个是林泽尧的同党:“他是八皇子的伴读,而八皇子的母妃又是孟家的……” 暖妃声音肃冷:“张大人,这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不然可是会闪了舌头的。” “打开一看便知。” 太监总管接过来,皇上他们看过去。 手册上全都是反大朔,辱皇上的话。 言辞激烈,不堪入耳。 皇上只看了一眼,便怒得丢在了地上。 林河星兴奋啊,怒吧怒吧,皇上越怒越好。 奶豆子左手捏糕糕,塞嘴里一块。 【皇上伯伯不会相信了吧,不会那么傻吧。】 拍拍肉爪爪上的糕点沫沫:“谁说是他写的。” 林河星哼了声:“我对比了他屋子里其他字迹,这就是他写的。” 皇上找了宫中专业的鉴定师,鉴定师看过之后,摇摇头:“皇上,这手册和寻常作业的字迹虽乍一看挺像的,但还是不同,手册上的字迹太硬,不够流畅,像是硬模仿出来的,折勾的笔画太圆润。” 林河星愣住,怎么会这样?他模仿的够好的啊:“皇上,此事非常重要,万万不得马虎,也许也许这鉴定师被收买了呢。” 鉴定师气坏了,他又仔细观察了这纸:“诶,这纸似是暗藏玄机。” 他四处找水,眼睛落在宵宵的水壶上:“小孩儿,可否借水一用?” 小奶豆歪歪头,大方的伸过去,呲牙乐:“给。” 【这叔叔还挺聪明嘛,跟我配合得那么好,下次还找他配戏。】 【咂,也是我聪明嘛,提前做好了准备。】 孟知微他们得了这话,悬着的心松了下来。 鉴定师把水洒到手册上,没一会儿的功夫,只见手册的右下角,显现出来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不是别人,正是林河星三个大字。 皇上将手册砸在他的脸上:“狗东西!写反大朔手册的狗贼明明是你,你竟然诬赖别人!来人……” 懵了,林河星彻底被砸懵了。 这人一懵就容易口不择言,他急得脱口而出:“我根本没写名字,我……” 奶团子:…… 【哦嚯,饺子皮了皮儿,露馅儿咯】 第85章 他这是钟馗跳茅坑,往死(屎)里捉(作)妖 林家人听了林河星的话,脑瓜子阵阵眩晕,差点撅过去。 蠢呐。 真特娘的蠢呐。 主打一个不打自招。 太子一脚踹倒了林河星:“明明你才是反大朔的叛贼,却污蔑别人。” 转而向皇上道:“父皇,像这等人品卑劣之人断断留不得。” 林玉儿头晕目眩。 她的儿子啊。 她死死抓着林泽尧的手晃着,让他救人。 林泽尧也不舍得这个儿子,但不舍得的原因并非因为是亲骨血,而是因为儿子是文曲星。 他直挺挺跪下:“皇上,这件事怕是有误会,请皇上明察,更何况……”他故意加重口吻:“河星可是文曲星转世,是大朔的文曲星,怎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一定是……”说到这儿,特意往林宵宵那儿扫了一眼:“被人下了蛊,陷害了河星。” 奶豆子紧紧抱着自己的小水袋,听了渣爹的话,重重哼了声,小揪揪上的飘带一甩,扇在林泽尧的脸上。 【怕保不住冒牌货就用文曲星求情,可冒牌货的文曲星也是冒牌货呀,嗨呀,皇上伯伯该不会不知道吧,该不会那么笨吧。】 【让他发个誓啊,发个誓就露馅了,好捉急,快快长大,话都说不利索。】 皇上挑眉,可不能让小神女鄙视自己。 他转着手指上的扳指,面色沉沉:“民间都传你是文曲星转世,朕却持怀疑态度,不如,你发个誓,你发誓后神灵若不怪罪你,朕便信了你呢是文曲星转世,这事便过去了,也会给你个公道。” 【哦嚯,皇上伯伯变聪明了,不容易啊。】 皇上:……总算被夸了,虽然这夸得有点…… 眼下只有这么个法子了,林河星大脑飞速地转着,哪有那么多多管闲事的神灵。 不就发个誓,要万一赌赢了呢。 林河星腰背挺直,眼神特真诚,手举过头顶:“我林河星乃是文曲星转世,从不作恶事,如不是文曲星转世,我便会天打雷劈。” 说完得意洋洋的看着没反应的天空。 小奶豆拽着衣角,有些生气,软乎乎的小脸有些鼓,像咬着牙一样,奶凶奶凶得瞪着天,嘀嘀咕咕的。 【啊喂,规则之神,我叫你龟神好了,是不是又在偷懒哇,还是在偷喝酒,有骗子在胡乱发誓呀,不管管呀。】 林河星脸上露出得意神色:“皇上请看,我的确是文曲星转……” 话还没说全乎呢,一道雷劈了下来,越过了所有人,直直砸在了林河星的身上。 林河星哀嚎一声,痛苦的蜷着身,梳得整齐的发髻散成了拖布头子,身上的衣裳被劈的成了破布条子。 他的脸黑黢黢的,还有股子烧焦的味道。 他嘴冒黑烟:“救,救我,好疼。” 奶团子嘴里的糖人都掉了:“说谎的孩纸被雷劈。” 林玉儿尖叫一声,喃喃: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皇上龙颜震怒,一脚踹翻了他:“满口谎言的狗东西!竟敢冒充文曲星转世。” 林河星一说话嘴里就冒黑烟。 皇上抬头,阴沉龙怒的眸落在林泽尧身上:“林大人不跟朕解释解释么?你的儿子非但不是文曲星转世,还是反大朔的叛贼,朕现在怀疑,你是不是也参与了其中,毕竟你是这畜生的亲生父亲。” 这么大一顶脏帽子扣在林泽尧脑袋上,也就意味着他的官途,他的命运从此衰落。 眼珠子飞快的转着,人都是自私的,在关键时刻是可以舍去他人的。 林泽尧扑通跪了下来:“皇上,臣冤枉啊,臣不知道这件事啊,皇上有所不知,臣的这个小儿子表面看着很乖,实则十分叛逆,喜欢说谎,主意正,还有断袖之癖呢。” “所以……”林泽尧为保自己卖儿子:“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主意,跟臣无关啊。” “臣想,他一定是随了他那短命的娘了。”反正从开始给他安的身份就是一个卖茶的茶女所生的孩子。 那就随便胡诌呗。 林河星听到爹的话,脑子轰的一声,仿佛把滚烫的自己猛地扎进了水里,他张张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林玉儿愤怒求救的发出啊啊的声音。 林玉儿想上前,林老夫人和林松风同时摁住了她的手。 林老夫人压低声音:“蠢货你想害死林家么?” 林松风劝道:“娘,你若是多说话了,皇上会认为此事跟咱们所有人有关,到时咱们出事了,谁来施行以后的计划?” 林云凤也用变了形的奶音厌恶的念叨着:“不要救蠢货,蠢货蠢货。” 小奶豆站得冷了,在严肃的气氛下,吧嗒吧嗒朝大哥哥走去,像个树袋熊似的爬了上去。 小奶豆圈住行之的脖子,贴贴脸,又看看林家人。 【哦嚯,遇到事就各自飞飞哇,冒牌货气死啦,皇上伯伯要是就处罚冒牌货一个人就好啦,先留林家一条狗命,先让我小哥回家,得个身份再说。】 【而且呀,有了抛弃冒牌货这件事,林家人一定有很多矛盾,以后又有戏看啦。】 皇上听后,挑挑眉:“看在你还算真诚操劳的份儿上,朕暂且信了你,你这小儿子做了反大朔的事,朕便让他去苦寒之地忏悔忏悔吧。” 林河星一听,吓懵了。 苦寒之地,只有冬夏两季,夏季热的如火焰山,冬季冰冷如雪山,冰火两重天能让人痛不欲生。 他喷出凝固在喉咙里一团血,嗬嗬的:“只是一道雷,凭什么说我不是文曲星转世,又没有神灵现身。” “我看这乌云密布的,说不定是要下雨了。”他目眦欲裂,愤恨的看着每一个人。 小奶豆怪无语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穹庐之上,暗淡静谧的星星忽然亮了起来,迅速围住一颗最闪亮的星星。 一道穿过云雾星月的破空之音响起。 “凡人林河星,你冒充文曲星转世,玷污了仙人身份,你可知罪?” 强大的空灵感压得林河星近乎窒息:“啊,头好疼,救命!啊!” 在场之人看见神灵,全都跪下了,就连皇上也不例外。 哦,除了……小奶豆…… 第86章 为让小奶豆睡好觉,放屁都得调成震动的。 小奶豆鹤立鸡群,脑袋上顶着个粉嘟嘟的毛球球。 长又密的眼毛挂了层雪霜,手拿小棍怼了怼天,声音很奶,还有点凶:“泥,先憋走,窝问泥点事儿。” 小奶豆装模作样的拉起言之的手:“泥,知不知道他的爹娘是谁呀。” 悬在半空的神,寻思着:你不是知道。 行吧,百年未见了,满足她吧。 两束特别的光芒照在林泽尧孟知微的身上。 神灵的声音飘渺空洞:“他乃孟知微林泽尧之幼子。” 话落下,神灵的声音飘走了。 问他为何跑那么快。 答就是怕奶豆子问他隐私。 多少也得保住一层内裤吧。 孟知微没想到女儿竟用这种方式揭开了小儿子的身世。 她又惊又喜。 也要配合女儿演戏。 愣了愣,扭过发僵的脖子看了言之一会,紧紧握住他的手:“原来你是我的儿子,我就说看见你亲切,娘亲总算找到你了。” 暖妃在边上当气氛组:“小妹,是你心善,老天才把孩子送到了你身边啊。” 言之也泪涕交加的:“娘,我有娘了,太好了。” 小奶豆瞅瞅这,瞅瞅那。 都哭,她不哭好像不大好。 一脑袋扎了进去:“小锅锅,别,别忘了给窝压岁钱。” 众人破涕而笑,又在皇上的见证下,滴血认了亲。 林家人的脑子跟被屁轰了似的,他们好不容易送出去自生自灭的丧门星就这么回来了。 孟知微借着由头,牵起言之:“你有娘了,有娘便有家了,你叫言正?那便跟着你大哥叫言之吧。” 这把,身份名字都顺理成章了。 林河星近乎崩溃,今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他跟疯狗似的朝言之冲去:“小杂碎,我杀了你。” 奶豆子故作不经意松开绳绳,主打一个撒手没。 肉包噌地蹿了上去,把人摁在地上,照着大腿给了一口。 原本腿腿瘸瘸的伤口雪上加霜了哇。 林河星被拖了出去,暂关进大牢,等明儿个一起押送苦寒之地。 夜色晚了,朝臣们要出宫回家了,皇上一个劲儿给太子使眼色。 太子了然,蹲下来呼噜小奶豆毛乎乎的脑袋:“今儿个晚了,不如在这儿留宿吧,言之好歹也是八皇子伴读,归家后续要如何需要说清楚。” 但,把林家人撵走了。 想住皇宫? 配? 小奶豆在暖妃宫中住了一夜,享受着公主般的照顾。 小奶豆最喜欢听八皇子讲话本子,他的语调拐来拐去的格外有趣。 可今夜,才讲了一回,八皇子便急急的吹灭了蜡烛。 “没,讲完。”小奶豆的嘴上都能挂油瓶了。 “很晚了,得睡了,明儿个初一是要给父皇拜年的,听到公鸡打鸣就要早起,而且啊,谁若是在父皇跟前打哈气,没精神,不但没有红包,而且还会挨训挨揍呢。”八皇子挺怕怕的,说完把脑袋往被子里一缩。 小奶豆把小人书悄悄顺出来,又把小孩拳头大的夜明珠放到枕边看。 看到了天蒙蒙亮时才咧着嘴,淌着口水呼呼大睡过去。 照往常的经验,不等大公鸡打鸣,八皇子便早早的起了,穿戴整齐,笑么呵的等着父皇的召唤。 瞅着太监总管来了,八皇子上前,才要说话,便被噤了声:“哎呦八皇子可小点声,皇上刚刚下旨,在宵宵姑娘没有睡醒之前,整个皇宫都不许有动静。” “不许有动静?” “对呗。”太监总管道,掰着手指头道。 “吃饭不许吧唧嘴。” “走道不许有动静。” “初一不许放鞭炮。” 八皇子目瞪口呆,难怪早上没听着鸡打鸣:“那只大公鸡呢?” “哦,怕吵着宵宵姑娘,所以给那只鸡放假了。” 八皇子迷茫了。 待遇,差这么多么? 小奶豆睡到日晒三竿才爬起来。 跟个小肉球似的从被子里拱啊拱,拱了出来。 毛乎乎的小脑袋起了静电,就跟蒙奇奇似的,伺候的宫女忙给她穿上了鞋子,衣裳。 小奶豆眯着困懵懵的眼睛看着晒到屁股蛋子的太阳:“什么时辰啦呀。” “是午时了,宵宵姑娘是不是饿了啊?午膳已经准备好了。” “啊?午时?”小奶豆迷茫疑惑的抓抓头发:“表锅说初一拜年要起很早,公鸡会叫,起晚会挨揍。” 宫女官方微笑:“八皇子记错了。” 她走到宫殿门口,终于激动的喊了出来:“宵宵姑娘起。” 宫人们个个跟击鼓传花似的。 “宵宵姑娘起……” “宵姑娘起……” “姑娘起……” “娘起……” “起……” “……” 总算起了哇,要被憋死了。 推开门,小奶豆对上皇上笑成菊花的老褶子脸。 肉巴掌立刻捂住怀里的肘子:“泥,不要抢。” “不抢不抢,都是你的,朕来给你拜年了。”向来都是别人给皇上拜年,皇上还是头一回巴巴跟别人拜年的呢。 小奶豆警惕的看着他,吓得三连退外加三连音。 “不要拜年。” “窝,没钱。” “窝,没肉。” 皇上哭笑不得:“不要你的钱和肉,朕给你拜年还给你钱。” 说了句祝福的话,给了她许多金子打造的小玩意,还有好多御膳。 小奶豆看着他,抓抓小脑袋。 【拿人手短哇,我没钱没肉给皇上什么呢?】 【我看皇上的寿元明年就到期了哇,看在他对我这么大方的份儿上,送他十年寿元吧。】 皇上:…… 心跳加速,呼哧带喘。 在死亡边缘狂跳的他真是太有福了哇。 一股气息飘来,皇上觉得神清气爽的。 小奶豆吃饱喝足,带着肉包在御花园里跑酷,嘴里还直哼哼曲儿。 “窝有一个,美丽的愿望,长大以后能播种肘子~” 一闷头撞倒好几堵肉墙。 是的,撞倒了别人的小奶豆主打一个恶人先告状,眼泪掉的哇哇的。 为首的是个道士,最厌恶哭唧唧的小孩了,见她穿的新衣裳,不耐烦道:“衣裳多钱,我赔你,快闭上嘴。” 小奶豆气得甩出几颗泪豆子:“不素!” “泥……”小奶豆往边上抬了抬屁股,拽出来一个东西…… 第87章 宛如一个提了裤子不认人的渣男。 小奶豆搁屁股下拽出个用牛皮纸包好的,却压扁的肘子。 泪豆子甩得满天飞:“呜哇,窝,香香脆脆的……吸溜……”小手忙一抹淌下来的口水:“肘子哇。” “赔窝!” 道士身边的道童从袖子里掏出几枚铜板丢在地上,嗤道:“哪儿来的小孩牙子,竟敢因为个破肘子挡了道长的大事。” 小奶豆瞅着躺在地上可怜巴巴的铜板,呲出小米粒的牙:“泥,践踏钱钱,不尊重财神,素会变成穷鬼的哇。” 道童嗤笑:“我家是做生意的,有钱的很,滚滚滚。” 几人绕开小奶豆,孟知微带着言之走了过来。 看不着娘还好,看着娘,心里的委屈跟开闸的黄河似的,呜哇哇的流啊。 奶音一响,眼泪开场。 “呜哇娘,有道道欺负窝,窝的肘子,呜哇,大皇子给窝,新烀的肘子哇。” 太子生气,忙哄她,摸着她随着啜泣一颤一颤的小啾啾,许了她三个肘子,四个鸡腿,五个羊排才哄好。 “道道来干什么?”小奶豆气鼓鼓的问。 她不喜欢没礼貌的人。 太子温和的解释:“大朔有自己的年规,每年过年这几日鬼门开,阳间人烧纸请阴间人过年,会混进来不少邪祟,父皇特意请了道士过来除邪。” 【找他除邪?皇上伯伯的脑子是灌水了嘛?这道士除钱还差不多。】 太子听后微惊,看来得告诉父皇,万万不能信这道士的。 孟知微见领路的太监来了:“宵宵,咱该出宫回家了。” 坐在地上的小奶豆把屁股一挪,圆圆的后脑勺对着孟知微,小手揪着袖子上的线头,线头揪了一大半,左右手两个袖子都不一样长了。 小嘴嘟嘟囔囔的:“窝,不想回家。” “想在玩几天。” 【哼,我从不跟人结仇,因为我有仇当场就报了,回家之后上哪儿找臭道道报仇,我会憋死哒。】 【臭道道才不会除邪,只会骗钱,万一骗光了皇上伯伯的钱,以后没人给我金子啦。】 太子看向孟知微:“林夫人,让宵宵再住上两日,两日后,本宫亲自送回。” 太子都发话了,况且她也尊重女儿的意愿。 林宵宵在宫中无人敢拦,可劲儿的撒欢。 道长正同皇上叭叭呢:“皇上,本道乃是大朔的御用道士,自然为大朔着想,不会坑害大朔的,今年乃是皇上的本命年,需化太岁,需除邪,故而需五十万两黄金。” 五十万两黄金,这可是要掏空大部分国库啊。 奶团子推开门,急急的:“不要。” 【皇上伯伯,他是大骗子,还是寒族余孽的道士,故意坑你江山的钱财,还故意放许多的邪祟搅乱大朔皇族,朝臣和百姓们的心魂。】 奶团子恨不得把别人的嘴安在自己嘴上。 【嗨呀,皇上伯伯难道没觉得好多皇子们都身体不好,精神不好嘛,而且朝臣们变笨笨了,每年的文状元武状元也少了很多。】 【这都是寒族道士的功劳哇,哼哼。】 皇上听得仰靠在椅背上,脑瓜子上直冒凉气,只觉得宵宵给他的寿元都快没了。 眼前这个他无比信任的道长竟然是寒族的余孽! 寒族余孽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朕,再考虑考虑。”他摆手让道长退下。 小奶豆这才小大人似的舒口气。 【老眼昏花的皇上幸亏没有晕头转向,我倒是有个法子。】 她搬过小杌子,攀了上去,又爬上了案几,小手指着外头,又霸气的一拍桌:“他,坏。” “恩,怎么坏呢?”皇上故意问。 “骗钱。”小奶豆画了个金元宝。 “那怎么办呢?”皇上又问:“朕很相信你啊。” 小奶豆比比划划,吭哧瘪肚的:“就素,告诉他,钱钱要……”终于说完了。 【有个掌管四朝皇族的钱庄,可以借钱,利银可高啦,可以骗道士……】 皇上听完眼睛都亮了,好个聪明的奶娃娃,这样不但可以出口恶气,还能把之前道士骗他的银钱收回来。 而在客宫歇息的道士十分生气,对道童道:“玉儿说得神神叨叨的小孩就是方才那个吧,看着傻嗫傻啮的,哪有那么厉害,等除邪祟的时候把她算进去解决掉就好了。” “是,我看那孩子也讨人厌,竟敢诅咒我便成穷鬼。” 用晚膳的时候,道长再次被皇上叫了过去。 宫殿内燃着淡淡的熏香,小奶豆躲在隔壁间边趴在门板上偷听,边把羊奶片含在嘴里解馋。 皇上开始了二五一十忽悠大法:“道长啊,朕想给你钱,但是手里没那么多银子。” 咂了下嘴:“思来想去,朕决定去四朝钱庄借,但是手里呢却没有本钱,你如果借朕三百万两黄金做保证本金,朕会借出一千万两黄金给你,如何?” “三百万两黄金?”道长犹豫,他手里只有这么多,分文不差,是巧合还是皇上真知道他的家底儿呢? “你也知道,钱庄只能用本金借,朕用朕的玉玺你怕什么。” 道长心动了,皇上若真的借了四朝钱庄的金子,到期还不上的话,可就要用整个江山来赔了,正是灭掉大朔的好时机。 “好,一言九鼎。” 啪,拍板了。 隔间,小奶豆也把羊奶片咬得嘎嘣脆。 嗯嗯,还是嚼着好次。 一千万黄金近乎闪瞎了人的眼。 小奶豆在大朔的国库里来回蹦跶:“窝,窝的,嗦好的,分窝一半。” 皇上把她举高高,笑得胡须乱翘:“分,分你一半,朕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么。” 没一会儿,太监总管走上前:“皇上,道长求见。” 皇上哼道:“估摸着是知道黄金到了,迫不及待的忽悠朕呢。” 夜色昏暗下来,眼瞅着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 皇上可不忍心饿着宵宵,让小奶豆跟着宫人去吃饭。 他来到上书房,金子都到手了,冷淡的宛如提裤子不认人的渣男:“道长,何事啊?” 皇上的态度让道长十分不舒服,拧拧眉:“皇上忘了?要給本道一千万两驱邪的。” “哦?谁说的?朕怎么不知道?”皇上指着他,摇头笑笑:“你不会是犯癔症了吧。” “皇上!”道长急了:“你这是要说话不算话么。” “你急了你急了,别急,真正急得马上来了。”皇上真怕他撅在他书房,那得多晦气啊。 “道长道长,不好了。”小道童火急火燎的跑来了。 第88章 寒族余孽道长欠债黄金千万两,牢房踩缝纫机 道长飞着胡须训斥:“什么不好,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道童快哭了:“宫外,四朝钱庄的庄主点名找您。” 边嘀咕着’找我作甚’,边往外走。 见皇上不动弹,小奶豆急得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仰着小脑袋,薅着皇上的缎靴,小身子闪出去大半,直楞楞的只蹦一个字:“走,走。” 【有热闹不看王八蛋,皇上怎么一点不懂生活的乐趣。】 她急得直噤小鼻子,皇上忙抱起小奶豆,捏捏她q弹的小肉脸:“要看热闹?” “要!”答的噶嘣溜脆,毫不犹豫。 皇上抱着小奶豆走过御花园。 抱着她跟抱个喇叭似的,这小玩意瞅着谁都一招手:“走,看戏。” “走哇,宵宵,请看戏。” “来。” 皇宫门口,四朝钱庄的庄主对皇上问了个礼。 对道长挺凶的,拿出一张纸:“说好的,三日还清一千万两黄金,速速还来。” 啥玩意? 都给道长吓哆嗦了。 “庄主,你搞错了吧,是大朔皇上欠的啊。” “自己看。” 道长接过来,不管是自己还是名字,又或是手印印玺全都是道长的。 他脑子瞬间懵了:“怎么会,怎么这样!” 想到什么,啪的把信纸丢给皇上:“是不是你干的。” 皇上主打一个听不懂:“还不起就污蔑朕?你这可是欺君之罪。” 又扒眼看信纸上内容,恍然:“好啊,原来你是寒族的余孽,你对朕隐瞒了身份,还妄想污蔑朕!朕绝不轻饶!” 道长哪儿想到一向顺溜的他竟遭遇了滑铁卢啊。 眼瞅着身份瞒不住了,道长也不藏了,眯起阴森的眼睛,威胁上了皇上:“大朔皇上,我劝你不要得罪我,你的皇族,你的江山,你的京城可是被我施法施咒了,如若没有出马,明年你便会暴毙,你的江山百姓朝臣便会变成另一幅让你惊恐的面容。” “你……”故意顿了顿:“难道不怕么。” 想到宵宵说的他的短寿元,皇上总算知道是谁在动手脚了。 有了宵宵,万事不愁。 他一甩袖子:“你在威胁朕?朕偏不信。” 说罢抱着宵宵朝里走去,这道长也臭不要脸的跟了上来。 边跟边威胁:“你的御书房便被下了咒,只要你进去便会昏迷不醒,不信你就试试。” 【走,皇上伯伯,没事给他走两步。】 听了小奶豆的话,嘿还别说,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 嗖嗖嗖,脚下生风,走得超快。 吧唧,书房门关上了。 道长敲:“开门啊,快开门呐,你别躲里面不吱声,快开么。” 门忽然被打开。 诶?没人? 大腿被拍了拍。 低头一瞅。 道长的脸色发白,瞪着眼睛,张大嘴巴,都觉得舌头不会动了。 想叫唤,吓得根本叫不出声。 吓,吓大劲儿了。 小奶豆吧,挺天赋异禀的,除了吃喝睡要钱方面,在画画上格外有灵气。 在宫里这两天,小奶豆就琢磨着以毒攻毒,以邪驱邪。 她绞尽脑汁,想起之前人类的话本子里有个叫面具的东西。 她搞了个面具,画了个僵尸,为了逼真,还趁御厨杀鸡的时候,搞了些鸡血涂在了上面。 这算啥,面具上没有黑眼珠的大眼睛上沾了个活的,来回扭动的小虫子。 这面具直接吓尿了道长。 小奶豆被他吓抽抽的样子,惊得后退了一步。 “昏迷不醒的是泥哇。” 御卫们把人拖了出去,四朝庄主还等着他还钱呢。 道长抓住小道童的手:“我被那老登坑了,你家做生意的,你家不是有钱么,借我。” 提到这茬,小道童扑通坐在了地上,哭得跟李三娘似得:“道长啊,我家也不知道怎么地,一夜之间破产了哇,那小孩邪,忒邪。” 道长被四朝庄主带走了。 很快,这件事被林玉儿知道了。 正美滋滋喝燕窝的她,把碗都摔碎了。 耳朵里好像钻了无数只蜜蜂:“什么?道长被抓了?不是让他去坑皇上么。” 林泽尧闭了闭眸,脑浆子好像被煮了,欻欻地直冒泡:“被坑的是他,他没钱,四朝庄主卖了他的道观,抓了道观里寒族的人,还没收了大量的金银珠宝。” “寒族聚集在各个地方的道观,及金银珠宝都被没收了。” 扑次,承受不住打击的林玉儿吐出了一口血。 她的道观啊。 她培养的心血啊。 就这么一哆嗦的,没了啊。 道长的事传的七七八八的。 小奶豆觉得宣传的力度不够大。 撺掇着皇上做了好多报纸。 名为《皇家晚报》。 “皇桑,窝帮泥宣传,泥再给窝金子。”小奶豆美其名曰宣传费,人力劳力费。 她披着小红斗篷,斗篷两边当啷着两毛球球。 斜挎着个立体小老虎形状的小包包,小包包里塞着《皇家晚报》,骑着小肉包满大街乱蹿。 “啦啦啦,啦啦啦,窝是卖报的小行家……” “一个铜板一个报。” “卖报啦,独家新闻。” 一个铜板也不贵,没一会的功夫,小奶豆的包包都空了。 小奶豆拍拍空空的包包,空空的肚肚,咂咂嘴:“靠自纸赚钱,真快乐。” 她用赚来的钱钱买了个赛脸大的包子,一个冰糖葫芦,一个糖画还有酥掉渣的饼子。 边吃边回了林家,正巧看见林泽尧林玉儿他们神色凝重的往外走。 小奶豆乖巧的问:“泥们,是要去买报纸嘛。” “现在都卖光光了哦。” “不过……”小奶豆神秘兮兮的拍拍包包:“窝,还有一个,特意给泥闷留的。” 说着小奶豆把报纸掏出来递给他们,伸出一根小肉手指:“只,要一个铜板,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林玉儿拿过来一看。 《寒族余孽道长欠债黄金千万两,牢房踩缝纫机还债?》 《嫌钱多?请道长家中坐,保你兜兜比脸都干净。》 林玉儿气血翻涌再次晕了过去。 小奶豆吓得后退一步:“泥,泥别讹窝啊,窝,没钱!” 林玉儿瘫床半月,林河星发配苦寒之地,林家那叫一个萧条。 这等萧条的气氛下,林松风压根无心练武。 于是,拿剑的手端起了酒瓶子。 小奶豆在他墙根下挖了个洞洞,竖着耳朵偷听,小表情一惊一乍的。 “啊,他要酱紫酿紫?” “啊,完了完了,窝又要……” 第89章 伸腿瞪眼丸PLUS版:断子绝孙丸。 宵宵听得入迷,光滑的小脑门往前拱,直往墙上顶。 听到劲爆的时候,顿时错愕一步,像只小母鸡似得扇乎着翅(小)膀(手),发出哦哦哦的声音。 “刺激哦。” 肉包嫌弃得看着她没见识的样子。 耳朵灵的肉包听着里头将要发出不和谐的动静。 叼着小鼻噶的脖领子嗖嗖的跑了。 林家算是过了个相当糟糕的年。 搁皇宫干了一夜的苦力巴不说,还折了个孙子,林老夫人这悍妇,把躺床上起不来的林玉儿硬薅了起来。 劈头盖脸好顿骂:“我看你就是个骗子,什么灵母生出的孩子也是灵子,林河星压根不是文曲星转世。” 林松风忙上前:“祖母,河星是文曲星转世,因为神灵没有否认我,我和河星又都是娘亲生的。” 他眯起阴鹜的眸:“那夜在宫中,是林宵宵对着天嘀嘀咕咕的,我怀疑她是妖孽,和邪灵串通好,害了咱们。” 寒族近日倒霉,林玉儿只得抓着林家,忙附和:“是啊母亲,您想想自打林宵宵这贱丫头出生,林家一直倒霉。” 林老夫人想到这段时日的霉事,觉得有道理:“之前还以为孟知微这蠢的好忽悠,能借着孟家,给我林家助力,现在看来……这是着了魔,跟林家离了心啊。” 挂着老褶子的眼看向儿子:“这贱妇既不能做咱林家的人,便做咱林家的鬼吧。” 林泽尧了然:“药,会继续下的,还会加大分量。” 孩子没了娘就是个草,所以先把孟知微搞死。 吧嗒,一泡屎落在他脑袋上,一只乌鸦噶噶飞过,还叼走他几根毛,邀功般落到小鼻噶的床头,哇啦哇啦一顿叫。 睡午觉的宵宵听得迷糊,睡得干巴的小嘴咂了咂:“不,次药,没病。” 一愣,屁股一拱,竖着两撮呆毛,叽咕一堆婴言婴语:“&*%¥#@%*&%……” 【敢害我娘亲,我叨屎你们。】 趴在肉包耳边。 【娘吃什么,你,都看着,先给我检查检查。】 于是乎,用早膳时,孟知微正要夹肉包子,只见肉包噌的蹿了上去,一口叼住孟知微手里的包子朝小鼻噶跑去,留着捏着空气,一脸懵逼的孟知微。 宵宵正锻炼自个儿穿袜子呢,检查完,安心的摆摆手:“能,能次。” 肉包叼着包子回去,见孟知微又夹了个新的,拍掉新包子,把嘴里的,安全的包子给她。 呐,吃这个。 一刻钟后,孟知微看着沾满肉包口水的食物沉默了。 过年的街上十分荒凉,忙乎了一年的百姓们也不差这么几个子儿了,全都在家歇息。 小鼻噶跟游魂似的在街上:“咋,不开门,不开门,咋买药。” 灵机一动,骑着肉包上了山,蹲在地上看着冻得梆硬的草药陷入了沉思。 哇啦哇啦对冬眠的草药说了一堆。 【别睡了,快起来,我要一个药,睡啥睡,给你红包。】 冬眠的草药收拾了红包灵气,懒洋洋的从雪地里冒出绿幽幽的身子。 小鼻噶薅了就跑,回到家向娘亲小厨房的厨子伯伯借了个捣蒜两件套。 把草药捣成汁液,又加了七七八八的料,捏成了好多丸丸。 她招来乌鸦:“泥,想跟着窝?” 乌鸦狂扇翅膀,跟了它,就能混成这片鸟王了。 “泥,每天把这个药丸给窝渣爹次。” 乌鸦衔起药瓶,噶噶。 乌鸦问叫什么名? 奶豆子想叫伸腿瞪眼丸,一寻思,这不对路啊,灵光一闪,一拍小腿:“叫,断子绝孙丸。” 乌鸦肩负重任,成功打入敌人口中。 大朔的人最喜欢过元宵节,通常是白日去亲友家大聚,晚上在自个家小聚。 这不今年赶上在林家过节。 未到晌午呢,便有许多人来了,许多都是林泽尧交好的同僚,也有看在孟家份上来的。 小公主君巧乐也来了,在角落里找到了把自己当蘑菇的小奶豆:“你怎么在这儿?” 肉包趴在地上,小奶豆躺在肉包身上,见谁和渣爹谈笑风生便在他名字后画个叉叉,遇到不认识的名字还问问肉包:“对,对嘛?” “窝,在记坏人的名字。” 君巧乐云里雾里的,从袖口里掏出个好吃的:“这是你最喜欢的杏仁酪。” “泥真是个大好人呐。” “我们去玩吧。”有奶就是娘,奶豆子高兴的爬起来。 君巧乐牵起她的手:“走呀,我们一起去尿尿。” 小人参精:……果然,不管哪个朝代,女孩子都喜欢手拉手去尿尿。 俩人提好裙子出来,正赶上吃晌午饭,林玉儿不好好吃饭,抱着云凤四处敬酒,显摆自己的女儿:“这就是小灵童,快跟大家拜个年。” 同林泽尧交好的纷纷夸赞:“听闻林家云凤小小姐既会赌石,又会招鸟,十分有灵气啊。” 林玉儿还整了个拜高踩低:“我家云凤啊现在就开始识文断字了,不像某些人,就知道吃吃吃。” 正啃鸡爪子的林宵宵:……嘎嘣嘎嘣。 林老夫人看着就烦,吃过饭,笑得满脸褶子招呼着大伙:“我啊,请了有名的戏班子,大家伙快来看呐。” 唱戏的人在台上哼哼唧唧的,小奶豆坐不住了,借着嘘嘘的由头跑了出来。 赶的早不如赶得巧。 林松风穿着墨蓝斗篷,估摸着冬天太干,脸上的橘皮都爆开了,他噙着虚伪的笑:“言之,等一下。” 言之看着他:“有事么?” 他不乐意和林松风犯话,他像毒蛇。 “过年时家里出了很多事,弄得我们兄弟都没时间好好说说话。”林松风做了个邀请动作:“我给你准备了个过年的礼物,为了兄弟和睦,为了阖家团圆,不要拒绝好么?” 要是寻常,言之就拒绝了。 可元宵节前一夜和当天早上,妹妹跟小唐僧似的在他耳边叨叨,让他答应林松风的一切要求。 言之跟着林松风进了房间,林松风倒是精,跟在他后边,才要伸出手想敲晕他,脑袋一疼,身子拧了拧,倒了下去。 过了会儿,小奶豆骑着肉包颠颠朝戏台子那边跑去。 “不好啦,着火啦,可大了可大了……”小奶豆吆喝着。 第90章 窝的姑窝的姥窝的棉裤窝的袄窝的大脑变大枣 小奶豆吆喝着,跟街上吆喝的小贩似的。 若细细的听,能听出一丝丝兴奋。 君巧乐小公主可是奶豆子的好伙伴,也帮忙吆喝:“别看戏了,大家去救火。” 灰了吧唧的烟呜了嚎风的刮。 大家伙儿往冒烟的地方去。 “这是谁的房间啊。” “好像是客房。” “里头好像有人,该不会是宾客吧。” 啪嗒啪嗒,走路的声响起。 奶豆子挥着小肉爪:“有银儿粗来了。” 咣当,门被推开了。 两个裹着被子,两脸慌张懵逼的人跑了出来。 见着这么多人,忙用被子盖住了脑袋。 奶豆子在人群里跟个小鸡崽子似的,一蹦一蹦的,急得上蹿下跳:“谁哇,谁哇,让窝瞅瞅,捂,捂着干撒啊。” 奶豆子瞅着天,心里嘀嘀咕咕的:风神哇,你不是最爱看八卦,快粗来。 才说完,一阵强风单吹他俩,把裹在他俩身上的被吹翻了。 两个赤果果的身子暴在众人眼前。 俩人忙正面抱在了一起。 奶豆子扒开人裙的屁缝儿急吼吼的要看,吓得孟知微忙捂住女儿的眼睛。 奶豆子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就是做做样子。 纯真的小奶音爆出惊讶:“窝勒个豆,窝的姑窝的姥,窝的棉裤窝的袄,窝的大脑变大枣。” 别看奶豆子年纪小,但可贴心了,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俩人关系,忙解释:“他,素窝的冒牌大锅锅,叫林松风噢。” “她,素窝冒牌大锅锅的娘亲,叫崔慧噢。” 奶豆子挺疑惑的:“鹅子,阔以和凉亲一起睡觉觉吗?” 在场的宾客个个老脸通红。 “这曾经传言说林松风那玩意儿不好使了,抓了好几服药调理呢,这总不能为了试试自己好不好使就拿自己亲娘试啊。” “就是,娘俩……真是恶心。” “等年后……哦不,明日我便要上报皇上。” 林玉儿的脑子嗡嗡作响,她儿子的名誉啊。 一个箭步冲到崔慧面前,啪的給了她一个大逼斗:“贱妇,你做了什么疯事!你想害死风儿是不是!” 在大朔,绝对严惩乱来的关系。 林松风脑子好似被油锅炸了似的,正噗噗的冒油泡泡呢。 他的计划是让大家伙看见林言之和崔慧同床共枕。 他便可以和崔慧一唱一和的说是言之调戏了她,想要强占她。 对小娘行不轨之事,那可是等于把前途往火坑里送。 可,男主人公怎的变成他了。 为保名节,林松风突地跪了下来:“事到如今,我只好说实话了,我人品周正,怎会做出乱来的事。” 他的手举过头顶做发誓状:“崔慧根本就不是我的娘亲!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我们在一起是两情相悦的。” 大家伙儿都懵了。 “什么?崔慧不是你娘?” “那为什么说是你娘?她不是你娘,谁是你娘?” 林玉儿紧张的看着他,一个劲儿朝他使眼色。 但,人都是自私的,凡事为自己着想。 “我娘是林玉儿!” “林玉儿不是我姑姑,是我娘。” “你,你……”林玉儿感受着众多灼热的眼神,一时间要晕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想承认么?”林松风看林玉儿的眼神多了丝怨怼:“你生下我,不认我,当我的姑姑,现在你真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前途尽毁么?” 林玉儿死死捏着帕子,万不得已终是承认了:“我承认,我是林松风的娘。” “我和崔慧是好姐妹,提早说好了让她当风儿的娘,毕竟崔慧是丞相府的,身份更好听一些。” 才说完,便迎上孟知微的大巴掌:“畜生,你是她娘,为何不承认?为何养在我名下?让我做他的娘!” 林玉儿的腮内都充血了:“嫂你要理解我啊,当时情况紧急,我为了给风儿一个美满的,父母双全的家只好出此下策了……” 孟知微冷笑:“不要脸的下策。” “亲娘是你。”她看向林松风,问:“那亲爹呢?” 林松风抬头,才要说话,紧张的林泽尧冲了出来,拦住了他的话头:“还是那个姓吴的对吧,这畜生幸亏死了,不然我不会放过他!” 他警告的看向林玉儿林松风。 都折进去俩人了,总不能把他拖下水吧。 林玉儿他们低下了头。 林老夫人哆嗦着手上来:“误会,全都是误会一场,风儿的确是玉儿的儿子,我的外孙子,所以风儿和崔慧不管干了什么都没有错,这是我们林家的家事,不劳诸位操心了。” 白白净净的奶团子嗦着冰酪,怕滴答出去浪费了,还用小手接着。 她转着黑溜溜的大眼睛,舔着流在手心的冰奶酪,天真无邪:“那,要吃席了吗?” “冒牌大锅锅和冒牌小娘都亲亲了,要成亲吗?” “家里,要办喜事了吗?” “难道……冒牌大锅锅要耍流氓吗?” 崔丞相出来了:“对,一个小孩子都懂的道理,我想,你们林家该不会不懂吧。” 这女儿都成破烂了,得赶紧处理了。 宾客们都打发走了。 奶豆子的情报员第一时间献上最新消息。 【冒牌大锅锅还想娶世家嫡女?还想拖延亲事?还想悄悄弄死崔慧?】 奶豆子爬到肉包的狗窝……哦不,虎窝里,俩个还没大葱长的小腿一盘:“冒牌大锅锅真是茅坑里跳高,过……过(粪)了。” 元宵节第二天,就见奶豆子唱着《卖报歌》出发了。 “窝冒牌锅锅和窝冒牌小娘睡觉觉啦。” “俩个,都是假的。” “他们,要成亲啦。” “来吃席啊,把份子钱给窝……” 被小奶豆搅合的,只要林家人出去便会被来自四面八方的人拱手恭喜。 “林大人,听说你大儿子在下个月月中成亲啊。” “我们回去喝喜酒的。” “恭喜恭喜啊。” 林家人:……一排黑人问号脸? 谁下个月月中成亲啊。 得知是小奶豆放出的风,林泽尧气得直冲冲往她们房间去,推开门的瞬间,一桶冰水直挺挺的从头泼到尾。 “谁!是谁!”啊啊啊,林泽尧冻得直打哆嗦。 小奶豆抱着热敷敷的暖手炉冒了出来:“爹爹,泥的眼睛咋了?没,没看到标语哇?” 什么标语? 林泽尧顺着小短手看去,气得头顶冒烟…… 第91章 小奶豆拿着牌位給冒牌货大哥:叫爹! “有,温馨提示的哇。”小鼻噶一副不解的样子。 渣爹脑子不好,眼睛也不好哇。 怪可怜的。 林泽尧看过去,脑瓜子嗡嗡的。 门板子上贴了张纸,纸上画着个略潦草的小人,小人后边画了个歪扭的门,门的上头画了个木桶,木桶上写着水。 意思很简单,有水小心。 这提示够特娘的温馨的了。 林泽尧气炸了,伸手往前冲,想揍她,想让她知道知道谁是她老子。 小鼻噶挤眉弄眼的,肉包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吐出去一个橘子皮。 脚下生仙,嗖的蹿了出去,吧唧,和梆硬的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林泽尧侧着身,捂着屁股:“我的尾巴根儿啊。” 林泽尧是被抬走的,摔了尾巴根没有个十天半拉月是好不了了。 可有的人一坏便坏到了骨子里。 卧床不起的时候还琢磨着怎么害人呢。 他们忘我得巴拉巴拉,哪知道小鼻噶趴在房顶听了个痛快呢。 奶豆子欠儿却善良,因为她的壮举,外加皇上的口谕,直接定下了林松风崔慧的成亲日子。 在成亲前两天,崔慧忽然要出门,到了门口,看到宵宵蹲在地上捏雪人鸭子。 “小,小娘。”叫完,宵宵觉得不对劲儿,忙摆着小手:“错啦,是嫂嫂。” 恩,今天有话问,就不加冒牌俩字了。 “嫂咂干神马去啊?”天真无邪又乖巧。 “你大哥在寺庙为我求了个平安姻缘生子符,听闻这符只能本人亲自去取,我算了算时辰,来回的时间足够我赶上明日的成亲宴会。”崔慧满脸幸福,林松风贴心的很,拿剑的手竟拿了铲子,亲自给她下厨做饭。 小奶团看着她淌油的恋爱脑,太笨了,你这次回不来了。 崔慧着急赶马车急急的出发了,回来的路上,车夫先下了马车,调好路线和诱食草方向后,先抽了马儿一鞭子,受惊的马儿朝山崖奔去。 第二天早上,林家人装模作样的挂上了红色的喜字,喜球。 林松风穿着喜袍,满脸着急的看着林玉儿,叫娘叫得可顺溜了。 “娘,慧儿还没回来,会不会路上出事了啊?”林松风装模作样的。 正说着,林松风的小厮按照吩咐故意大声道:“公子,不好了,听说小夫人在回来的路上马车翻了,人怕是也……” 林松风佯装惊愕得后退一步,悲痛的捂住了脸,实则在偷偷地笑。 “我,我的慧儿,可怜我还没把你娶到手,你便……” 崔丞相一家子也十分不可思议,但一琢磨这么个丢人现眼的东西死了也省心了。 “那便把喜事变白事吧,我们林家出人把人拉回来。”林泽尧虚伪道,他们都已经商量好了,表面做给外人看,是把人埋在林家墓园了,实则会悄悄丢到其他地方去。 门外,小奶豆穿着红黄相间的小斗篷,离远一瞅跟锅包肉似的,她兴奋地直拍手:“成亲成亲,新,新娘子来啦。” 林家崔家两脸惊恐,人不是死了么,怎么来了? 揉揉眼睛,崔慧果然穿着红彤彤的喜袍进来了。 林松风惊恐的后退:“你是人是鬼?你不是掉下山崖摔死了么?” 崔慧涂的通红的嘴跟烤肠似的:“夫君,我自然是人了,我啊福大命大,被一个武林高手救了,这不赶紧回来跟你成亲么。” 林松风的脑子都麻了,笑容僵硬:“真是幸运啊。” 谁那么欠啊,那么喜欢救人。 人都回来了,自然要继续成亲,林家人的脸都黑了。 小奶豆吃得嗝噶的,摸着自己滚圆的肚皮,看着皮笑肉不笑的新人,来了个葛优瘫:“窝,真是个大好人呐。” 【亏了我及时到了山崖边,让车夫亲口跟崔慧说了冒牌货大哥的阴谋,崔慧现在已经不是曾经的崔慧了,是钮钴禄崔慧。】 【可惜哇,车夫说完话就咬舌自尽了,不然林松风就去牢里啃窝窝头了。】 第二天早上,新人要给公婆敬早茶。 林泽尧这公公当不当,正不正的,自然没他的事。 看过小奶豆給她的《攻击婆婆手册》,天没亮呢,便跟游魂似得站在窗边:“婆母,起来喝茶了。” 林玉儿吓得心脏直哆嗦,把林泽尧往床底下摁,顶着俩黑眼圈来到堂厅,愠怒的看着她:“不是都说了,你也没公公就不用敬早茶了。” “怎么没有?”崔慧意味深长。 林玉儿猛地拍桌:“你在威胁我?你这个破鞋,跟爹睡完跟儿子睡,我儿子娶了你,我都嫌脏。” “那你嫌着吧,我已经跟了你儿子了。” “滚,用不着你敬早茶,你给我记清楚了,松风现在没有爹。”林玉儿真想用针线缝上她的嘴。 “有,有。”奶豆子吧哒吧哒跑了过来,手里还抱着个牌位,她把牌位放在林玉儿旁边:“窝,把泥夫君带来了,一家人,整整齐齐。” 奶豆子无视林玉儿见鬼的表情,走到门口:“不用谢!”又吧哒吧哒走了。 林玉儿摔了牌位:“林宵宵,你这个死丫头,回回遇到你都倒霉,看我这回怎么治你!” 过了年,皇上为肃清整顿糟乱的朝廷及朝臣,想了个法子,在皇宫后身放置了个金子打造的箱子,名为皇状箱,说白了就是告状用的。 哪个朝臣做了什么伤天害理,有损皇族的事,大可以尽情的告状。 嘿,这也是小神女給他想要的主意。 小奶豆是有自己的心思的。 她坚信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就以渣爹的尿性,绝对会和坏姑姑趁机去害和孟家交好的,以及对皇上忠心耿耿的朝臣们。 那最后留下的就是渣爹他们的人了。 时间长了,朝廷里可都是寒族的人了。 皇状箱才成立第一日,便有人往里投放状子了。 平日都是这帮半只脚迈进棺材的老头子们在朝廷上吵吵巴火的告状。 皇上第一次用拆小纸条的方式,还觉得挺稀奇呢。 搓着手,表面淡定如老狗,内心激动如火鸡。 “快,呈上来給朕看看。” 太监呈了上去,皇上拆开一看。 呔,气死老孙! 第92章 男人新名言:是她逼着我跟她搞破鞋 皇上心疼肝疼屁股疼。 小纸条上状告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他有关的。 “这该死的倩嫔,朕要……” 才想发火,想到小奶豆拍着他的龙头说:遇事三思哇。 “等等。”龙爪一摆:“去林家请宵宵过来,就说八皇子想和表妹一起玩了。” 快马加鞭的,宵宵来到了皇宫。 到了皇宫抱着梅花树干呕上了。 皇上吓坏了:“可是吃坏什么东西了?” 小奶豆手捂屁股,手扇着空气,肉包子脸硬生生拧成了烧卖脸。 “马,吃萝卜辣,放屁,噗噗,臭。” 皇上哈哈的笑:“朕这就吩咐御马房下次不准喂它们吃萝卜。” 他把小奶豆抱到案几上,还把他的貂毛绣龙垫子給她坐着。 坐好的小奶豆跟皇上大眼瞪小眼:“泥,找窝神马事?” 【也不知是我太好骗还是皇上太笨,八皇子是不可能找我玩的,每次和我玩,都会被我摁在地上摩擦啊。】 “皇状箱里有人投小纸条了,这第一个纸条是齐嫔写的,告倩嫔的状,说朕不能人道,说朕不配做大朔的皇上,还诅咒朕的江山会完,还做巫蛊娃娃诅咒朕。” 小奶豆嚼着奶片,瞅他一眼嘎嘣一声。 【前边说的我不知道,但后面说的很对啊,大朔现在被寒族盯着,被其他三朝盯着,早晚会灭掉的啊,让我看看啥时候灭……】 皇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啥时候灭? 为啥会灭? 你倒是说啊。 急死个人。 小奶豆不太专注,说着说着想到小纸条上的内容。 俩小肉手叉腰:“错辣,齐嫔坏,倩嫔好。” 【齐嫔和倩嫔要有个人升妃了,齐嫔为了升妃,压住倩嫔所以出了这么个招儿,只有当了妃子才能更好的打入后宫内部,皇上该不会信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小奶豆拉着皇上的手:“天黑之后,窝带泥去玩。” 左捱右等的终于到了天黑,皇上火急火燎的朝后宫走去,故意让身边太监捂了宫女们的嘴。 堂堂皇上跟个贼似的撅着屁股往窗户上桶了个洞洞。 齐嫔正光不粗溜的泡澡呢,边泡澡边拿个小人,用针扎扎扎:“狗皇上,若不是为了复兴我寒族,我才不会伺候你个小针别呢。” “做了妃子我便可以随意陷害妃嫔了,还可以害得皇上子孙凋零。” 过了会儿,有个小太监过来了,小奶豆的眼睛瞬间被捂住。 急得小奶豆直蹬腿:“放开窝。” 【宫廷大戏啊,现场直播啊,春宫图哇,让我看看,没想到皇上的妃嫔口味还挺重的嘛,上个白妃跟老道士酱酱酿酿,这个齐嫔和太监,哦嚯……】 皇上让总管把奶豆子抱走,咣的踹开了门,他现在自然不能戳穿她寒族的身份,不然就打草惊蛇了。 阴沉着脸:“荡妇,你敢和太监苟且,给朕拖下去……” 宫殿充斥着咣咣磕头和求饶的声音。 “皇上饶命啊,是齐嫔逼着奴才跟她搞破鞋啊。”太监哭嚎。 【果然,男人在扎小人诅咒和被戴绿帽里,更在乎被人绿了。】 【爱是一道光,绿得你发光。】 处理了齐嫔和太监,皇上颓着怒脸回了御书房。 “朕有那么差劲么,和太监,也不和朕……” 小奶豆觉得皇上的脑回路也挺怪的。 寒族的女人都要害死你了,你还在这儿为爱伤春悲秋呢。 她默默把皇状箱里摸来的小纸条拿了出来,小肉爪拍拍他:“还,还有小纸条,快念。” “窝,文盲。” “窝,不认字。” 都给皇上整笑了,不认字还挺有理。 打开纸条,怒的拍桌,掀起的掌风吹乱了小奶豆的头发帘儿。 小奶豆默默的摁下了自己的头发帘儿,就发现皇上用眼珠子夹着瞅她。 “有人状告你三舅舅孟怀安的小舅子傅盛开赌场,赌博,大肆敛财,在外欺横霸市的,还强抢民女。”皇上冷哼。 小奶豆盯着他瞅,背对着皇上,踩着小凳子粗溜了下来。 “窝来……”小奶娃豪气冲天的。 【三舅母的弟弟很乖,胆子很小,是不会做这种事的,看来是有刁民要害他。】 宫门下钥了,皇上留奶豆子在宫里住下。 一大早,奶豆子抓了许多虾饺,小笼包揣进兜兜里,大摇大摆的出了皇宫。 才到了林家便见孟知微匆匆忙忙跑了出来。 “娘亲去哪儿玩?带窝,窝要去。”奶豆子急得直蹦高高,伸小胳膊,生怕娘看不着她。 孟知微抱起小奶豆:“你三舅母家出事了,你……罢了,跟我一起走吧,你一人在林家,娘也不放心。” 【啊,三舅母的弟弟这么快就被抓了哇。】 才下了车,孟家人听了奶豆子的话纷纷愣住,屏住呼吸继续听,说不定能划拉点有用的东西呢。 可,奶豆子却瞪着俩灯泡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们。 孟怀安捏捏太阳穴:“京城不少世家子弟联名摁手印状告傅盛赌博,开赌场,伤人,强抢民女,争夺地盘等罪名,本来关到了大理寺,许是想到了我孟家在大理寺有人,害怕有猫腻,直接转到了刑部大牢。” “人证物证清楚了,三日后审讯,若是认罪了便定罪了。”孟怀安道。 奶豆子三舅母眼圈通红:“盛儿的人品我可以保证,他绝对干不出这事。” 【当然干不出了,因为他根本就没干啊。】 孟家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可现在许多人都指认傅盛,说亲眼看到他做了这些事。”孟怀安边说话边看外甥女,恩,小百事通,快,再吐出点东西。 奶豆子仰着脖瞅他们,从兜兜里掏出个鸡蛋,转转大眼睛,扯了扯孟怀安。 孟怀安自豪的挺起胸膛,得瑟得看了自己家人一眼,意思是:瞧,宵宵跟我最亲,要跟我说悄悄话。 他弯下身子,嘴巴刚咧到耳朵根,脑袋上浅痛了一下,吧嗒一声,宵宵用他的脑袋敲破了鸡蛋。 然后喜滋滋的扒开了鸡蛋,一抬眼见三舅舅直勾勾的瞅着她。 奶豆子误会了:“窝的蛋!” 说着,往嘴里一塞。 然后,小脖子一梗,脑袋往前一抻,眼珠子瞪了出来…… 第93章 男人啊,全身上下哪儿都不硬,就嘴硬。 小奶豆的大眼睛瞪着,眼泪儿都瞪出来了。 小肉手攥起,呱呱的敲着胸,小奶音都变了:“噎……噎住。” 孟家人一下子麻爪了。 打活着到现在也没瞅着过有人吃鸡蛋噎着啊。 “敲背敲背。” “啊,不对,抠嘴抠嘴。” “抠什么嘴,要不……去茅房拉出来吧。” “你是不蠢?还没吃呢咋拉?”笑话,都没到肠子呢,就能拉出去?用哪儿拉? 最后还是孟知微这个亲娘有经验。 拿了杯水,让小奶豆喝了,融化了蛋黄后,终于咽了下去。 苏青云拍着胸口:“吓坏我了。”嗔怪的看女儿:“你怎么不让她吐出来?要万一咽不下去噎着可怎么好?” 孟知微抚额:“娘,宵宵啊,是个小贪吃鬼,想让她把进了嘴的东西吐出来啊,难啊。” 小奶豆还意犹未尽的舔小嘴呢。 见夫人惦记着弟弟,孟怀安道:“不知怎么,状告傅盛的都是他的同窗学子,就跟商量好的似的。” 孟怀安的媳妇想到什么:“但盛儿的好友任言却没有状告他,会不会他知道隐情?” 提到任言,小奶豆跟个猴儿似得往孟怀安腿上爬:“坏人。” 孟怀安抓到重点:“谁是坏人?任言么?” 【对对对,任言是头号大坏人,说好的和傅盛一起闭关学习,可这大哥在闭关期间居然顶着傅盛的人皮面具做坏事。】 孟家人个个都是猴吃辣椒,瞪直了眼。 人皮面具? 故意陷害? 小奶豆小鸡啄米的点头。 孟老将军为隐瞒他们能听到小奶豆心声的秘密,沉吟道:“宵宵帮皇上发《皇城晚报》,必然能听到许多秘密。” “那先从他入手。”几人头对头商量着。 小奶豆听了半天。 【我的办法比外祖父他们的好,放出风去,就说没有抓到傅盛作恶的原型,先把人放了,这样呢,那坏人就会再做一次坏事,到时候咱们抓他个现行。】 孟家人听后,老脸一红,几个臭皮匠啥也不是。 孟怀安摸摸胡须,把小奶豆的法子说了出来。 小奶豆瞥着外祖父,哟嚯,外祖父跟我想的一样。 小手捧了捧自己的脑袋,莫非,她的聪明是遗传了外祖父? 这人呐,做了坏事没有不心虚的。 再加上任言是个棒槌,流言传出来之后简直是慌的一批。 月黑风高,适合作奸犯科。 任言再次掏出了他压箱底子的人皮面具,吧唧往脸上一拍。 走之前还不忘对贴身小厮千叮咛万嘱咐:“一定找准时机去报官,领着官来,抓个现行。” “好咧您放心。” 任言做便秘沉思状,这次该怎么一把把人弄进去呢? 他眼珠子一亮,觉得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 小奶豆猫猫祟祟地躲在大树后边,小手抓着老树,挡着半拉脸。 任言把水油和火折子从裤腰上一掏,大摇大摆的朝赌场走去。 往赌场一圈撒上油,火折子一上,哇哇的火啊,看着就旺。 小奶豆瞅着火咂咂嘴,琢磨着等会问问他从哪儿买的水油火折子,还怪好使的呢,用来烤肉一定香上天。 赌场着火了,有个人从赌场跑了出来,任言定睛一瞅,这不是赌场东家的姘头么。 瞅着人家女的长得那么带劲,管不住那二两肉的任言冲了上去:“小美人,让哥稀罕稀罕你。” 裤子脱到一半了,嘿,周围挖光锃亮的。 “大胆,竟敢当街行凶。”京兆府尹怒斥一声。 瞬间吓堆碎了,吓堆碎的任言更多的是兴奋:“火烧赌场,强抢民女,这回傅盛彻底完蛋了。” 还没得瑟呢,人被摁住了,脸上一疼,一张皮被撕了下来,露出任言的本来面目。 任言都懵了,他脸呢,怎么就没了。 还没反应过来呢,又被同窗的学子桶了刀子:“府尹大人,是任言撺掇威胁我,让我去状告傅盛的。” “是啊大人,他给了我好多银子收买我,是我被白晃晃的银子闪瞎了眼睛了哇。” “大人……” 他们边控诉任言,边瞅骑在老虎上嗦牛奶的小奶豆。 瞅一眼惊心动魄,瞅两眼心肌梗塞啊。 想到这么个小恶魔掌握着他们新鲜热乎的秘密,谁敢不从……啊不对,敢不听啊。 任言被拖了下去,可是这刑部的人啊,个顶个的废,压根没法子让他认罪。 审讯的人快把脑袋摇成不倒翁了:“这人儿啊,浑身上下哪儿都不硬,就嘴硬。” 小奶豆又要行侠仗义了:“窝,来。” 她跟着审讯官来到了审讯室,跟任言介绍了下她的身份:“宵宵小……大人。” 任言笑得肚子抽筋。 朝廷是没人了么,派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过来。 小奶豆个矮,被人抱到审讯桌上,手里还拿着张纸:“窝们,玩个游戏,泥,赢了泥就回家。” “窝问泥,泥边说,边在纸上摁手印。” 纸上写着是和不是两个字。 专属男人的自信一下子上来了。 跟个小破孩玩游戏?我玩不死她,玩不哭她。 小奶豆:“泥,是太监吗?” 任言恼了:“不是。” 小奶豆:“泥,是男人吗?” 任言昂头:“是。” 小奶豆:“泥,是好人吗?” 任言:“是。” 小奶豆:“泥,是凶手吗?” 任言:“是。” 说完就愣了,傻呆呆的看着小奶豆拍拍审讯官的脑袋:“抱窝下去,窝要回家睡觉觉了,娘嗦了,小孩纸不睡觉,脑子会变笨的。” 审讯官:……你还笨啊,你要是笨,我们都没法活了。 小奶豆前脚走,后脚便传来任言悲痛欲绝的哭声。 傅盛无罪释放了,傅家对小奶豆千恩万谢的,从孟家打听到小奶豆的喜好之后,用纯金打造了鸡腿,肘子摆件给了小奶豆。 这可把小奶豆稀罕完了,稀罕到后半夜才睡觉,导致早上睡到了日晒三竿。 进去了好几波人都没叫醒。 孟知微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小床上有一团被子,被子被拱了起来,两边都圆滚滚的,分不清哪边是头哪边是脚。 孟知微想着怎么让她起床,眼睛一转:“呀,不好了,你的金子呢?” 果不其然,小奶豆噌地爬了起来,在枕头下摸到了金子才安心。 她顶着呆毛,还没醒神儿呢,便被肉包拱了起来,狂奔而出…… 第94章 得道高僧—得到祖母。莫逆交情—睡觉交情。 小奶豆被颠的,隔夜饭差点吐出来。 捉住肉包的耳朵,一说话,风直往嘴里灌:“泥,带窝干神马去。” 肉包吃得多,长得壮,把奶豆子叼下来往湖边一放。 【你说半夜有人偷偷把鱼毒死了?】 【家里后院的鸡鸭猪鹅也死了?】 肉包甩甩尾巴,嗷呜呜的,挺急的:林家这群棒子找人害你呢,说你是灾星,要请大师消灭你。 小奶豆跟没听着似的,干脆一屁股坐地上了:“窝的肉肉哇,窝的红烧大肘子,窝的红烧鱼哇。”吸溜,还擦了擦口水。 肉包:……就挺无语的,人都没了,还愁吃呢。 为把戏演得足足的,这林家还真是下了心思。 主打一个但凡有小奶豆的地方,便来个寸草不生。 小奶豆和林家的丫鬟小厮们打了个照面,他们便噶的晕了过去。 小奶豆只要路过花花草草,第二天绝对枯萎。 这不算啥,招笑的是林家人把林宵宵和林云凤来了个对照组。 林云凤碰过的花花草草第二天都会神采奕奕。 林云凤接触过的生病的人第二天都会慢慢好转。 三五天的功夫,林家的下人们便跑到林老夫人跟前告状。 林老夫人让人把孟知微他们叫过来。 下人们看见林宵宵吓得吱哇乱叫:“宵宵小姐饶命啊,求你离我远一点。” 林老夫人布满老褶子的眼睛阴沉沉看着她:“我就说自打这贱丫头生了之后,我林家一直倒霉,尤其是最近愈发严重,家中的鸡鸭鱼莫名其妙的死去,人的身子也不舒服。” 林老夫人边说边瞪林宵宵:“我趁着元宵节后特意去拜了拜,遇到了一位得道高僧,这位高僧说,我林家有不祥的妖孽,如果不做法,怕是要闹得家中鸡犬不宁,家破人亡。” 孟知微听得眼皮一跳:“婆母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僧稍后就到,让他给这个霉丫头除除晦气吧。”林老夫人哼了声,重重的拍了拍桌子。 林云凤坐在椅子上,瘦了吧唧的,小脸蜡黄,贼眉鼠眼的看着林宵宵。 小人参精,你马上要死了,真是太好了,你死了,我就把你煮了冲人参水喝了补身子。 林行之林言之兄弟二人齐刷刷的挡在妹妹面前。 “谁敢动我妹,我跟谁拼了。” “宵宵你别怕。” 他们担忧又关切的低头看去。 一愣,小奶豆估摸着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不知什么时候把身子转到了门口的方向。 俩小脚一踮一踮的,随着她踮脚,脸蛋子上的肉一颤颤的,黑溜溜的大眼睛里绽放着兴奋的光:“要抓窝?除晦气?听起来就很好玩。” “诶?人呢?”小奶豆急得直抓头发。 “咋还不来?” “窝,等不及了。” “再不来,窝走了。” 行之言之兄弟俩:……打扰了。 林泽尧林玉儿领着光秃秃的,穿着袈裟的高僧和尚走了过来。 林家人早就串通好了,高僧见到小奶豆便诌了上来:“离老远便感觉到一股子阴云在林家上方徘徊,没想到如此浓厚的妖孽之气便是从一个小小孩童身上传出来的。” 林家人激动了:“高僧,这可怎么办好?近日家中的活物都死了,再这样下去,怕是死的就是人了啊。” 老和尚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莫慌,待我做法,把她捆在正正棒上,再用经文刺绣的鞭子鞭打上九九八十一下,便可除掉妖孽之气。” 【我呸,你个老秃驴,你是想打死我。】 小奶豆气得直磨牙:“老秃驴,大骗纸,鱼鸡鸭没死,才不是窝弄死的。” 老和尚瞥她:“这小邪祟倒是倔强,那些生物明明因你而死,你却不知悔改。” “屁,它们,在碎觉。”小奶豆叉腰:“窝,让它们起床。” 这话引得林家人狂笑:“哈哈哈哈,笑死个人,你个邪祟弄死了它们,还说什么它们在睡觉,真是满口胡言。” 小奶豆呲着米粒儿小牙,浑身生机盎然,好像吸饱水的小海绵:“它们有……灵性,谁害它们,它们找谁!” 【哇哈哈,我让这些坏人尝尝各种粪蛋蛋的味道。】 灵气飘了出去,过了会儿,又过了会儿,只听咕咕,呱呱,噶噶,哼哧哼哧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揉揉眼睛,定睛一看。 林家后院,草棚,猪圈,池塘里的鸡鸭鱼猪成群结队的冲了上来。 小奶豆顺着椅子爬到桌子上,小短腿晃着,拍着小手:“动物世界,好康,好康。” 鸡噗地飞到了林老夫人的脑袋上,鸡冠子一股劲儿,吧嗒下了俩蛋。 鸭子噶噶的叫,大鹅更是逮着高僧和林家人一顿叨。 叨着叨着,孟知微他们发出了疑问。 小奶豆哇了声,眼睛锃亮,比老和尚的光瓢还亮……哦不不,口误了,老和尚已经没有光瓢了。 他的光瓢竟然只是用一层脑皮盖在了脑袋上。 脑皮下面长着茂密……啊,跟茂密搭不上边,稀疏的头发。 小奶豆默默的掏出小奶袋,嘬了几口,打了个奶嗝:“嗝……假,假和尚,有头发。” 【嗨呀,林家人怎么那么喜欢上一些假货呀,是假货批发市场吗?】 老和尚还搁那儿倔呢:“我才不是假的,我只是还俗的和尚,还俗之前我还是得道高僧。” 林老夫人忙帮忙:“对,我和这大师认识多年了,是莫逆交情,他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大师。” 怕事情有变,赶忙道:“大师,这邪祟引来了鸡鸭鹅鱼作恶,赶紧除邪吧。” 冒牌和尚刚要上前,手筋脚筋一抽抽。 豪迈干掉一袋奶的小土豆,满足地打了个奶嗝,小肉手抹掉小嘴儿一圈的小奶圈:“泥,不是得到高僧,泥,你是得到祖母。” “嗝……”啊,看看肚肚,扣子撑开一个,喝多了,醉奶了:“泥,和他,不是神马拟之交,是摸泥脚脚,是睡觉交交。” 林老夫人的脸唰的变了:“你个贱丫头胡说什么!玉儿,给我打烂她的嘴!” “坏祖母,稀饭啃冒牌老秃驴的大脚板!” “冒牌老秃驴稀饭……” 第95章 火燎腋毛,猛吸胳肢窝,哦嚯,口味挺重哇。 “冒牌老秃驴稀饭祖母的胳肢窝……呜呜……”被老秃驴捂住嘴的小奶豆毫不客气的咬穿了老秃驴的手。 鲜血淋漓的。 老秃驴疼得跪了下来。 小奶豆呸呸呸,抬头一看架势,跟小蚂蚱似得往后一蹦:“泥,泥少来,泥给窝下跪,窝也没有红包给泥。” 林老夫人那头已经晕过去了。 何以解尬,唯有暴晕。 “哈,窝还鸡岛泥的秘密哦。”小奶豆没有几根毛梳成的小揪揪一晃晃的。“泥,在十三岁的时候,自己用火燎自己的毛……” 咣,脑袋磕在地上:“祖宗,祖奶奶,祖师奶,大女王,大大大女王,,您嘴下留情。” 老秃驴边说边把口袋里的金银珠宝往外掏:“收下,这是我给你的压岁钱。” 小奶豆的大眼儿冒着绿光,嘴上腼腆道:“啊呀,这,多不好意思啊。” 小肉爪却跟个挠子似的,一个劲儿往自己空空的背包划拉:“窝,是个有礼貌的孩纸,泥给窝礼物,窝不要,显得瞧不起泥。” 老秃驴:……孩咂,你要不要都挺瞧不起我的。 “那窝过去?泥把窝绑起来?”小奶豆好奇的朝柱子那头冲。 老秃驴拦住她:“不敢不敢,我滚,小神仙,我马上滚。” 说滚咱就滚呐,老秃驴蜷着身,双手抱着双腿,团成个团圆润的滚了出去。 林云凤没想到这次没弄死小人参精,恨得牙根儿直痒痒:“你,你……” 小奶豆这次出手了,骑着肉包,不顾林云凤惊恐的眼神跑过去,往她嘴里怼了一杵子香油:“呐,小,老鼠,泥爱次的,多次香油,少叭叭。” 林云凤转身吐了出来。 这香油怎么有股怪味儿。 哦,小奶豆忘了说毛,香油里加了点料。 小奶豆站在凳子上,对着小厮丫鬟们叉腰:“听嗦,泥闷因为窝生病辣窝……” 小奶豆拍胸口:“窝,给泥们治哇。”拿出长长的针:“扎,一针。” 丫鬟小厮们吓完完的了,这一针下去,不得漏风啊,忙跪下来,全招了:“是老夫人让我们只要碰到宵宵小小姐就装病。” “那些鸡鸭鱼鹅也全是我们弄死的。” “就是为了造成小小姐是灾星的事实。” 孟知微知道这些都是林家的下人,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当即做了个决定:“主家出馊主意,下人们不劝着些,反而兴风作浪的,那就不必留了,发卖出去。” 清出去大多数不忠心的下人,她眼皮子也会清净些。 无视林泽尧林玉儿吞了苍蝇的脸,孟知微抱着宵宵离开了。 忙乎了大半日,宵宵小奶音喊着累累,见着床无比亲切的扑了上去,一条小短腿支着,另一条小短腿叠了上去。 嫌穿袜子不舒坦,小奶豆一把薅掉了袜子撇一边去了,边喝奶,便瞅着自己的小脚趾头动来动去的。 行之言之把小袜子捡起来叠好,问孟知微:“娘,祖母这般对待妹妹,难道没有一点法子约束她么?” 孟知微怔了怔,想到什么,张张嘴皮儿,又摇摇头:“也不是,这天下唯一能管得住林老太的就是你们的祖父了。” 言之的眼睛一亮:“那祖父呢?让祖父出马啊。” 人这玩意吧,就得一物降一物。 孟知微的眼神暗淡下来:“你们的祖父去世了。” 他们叹了口气,才要再叹第二口气时,小奶豆的心声在他们耳边炸响。 【啊?祖父死了?谁说的?祖父活得好好的啊。】 孟知微他们三人耳朵都竖起来了。 心里急的哇,就跟长了个小爪子似的,不断的挠啊挠啊的。 还等着宵宵继续吐心声呢,却不想这厮的注意力不大集中,说着说着又在那儿抠脚丫辯儿呢,小嘴儿在那儿一开一合的叭叭叭叭。 莫非是信号不好?她们娘仨屁股挨凳子,一点点挪过去,再挪过去,等小奶豆反应过来抬脑袋时,看见好几张脸怼了过来,吓得打了个哆嗦:“干撒?要次饭了么?” 孟知微摁住了一提吃就激动的直蹦高高的女儿:“没有,离开饭还早呢。” 小奶豆撇她们。 【那过来干嘛,让本就稀薄的空气雪上加霜。】 行之言之:…… 孟知微故作怜爱的看着女儿:“我们在说你祖父若是不死的话,定能护着你们,你祖父是个公正廉明的人。” 【祖父就是这么被人咒死的吧,人活得好好的呢,马上都要得道成仙了。】 【虽说我祖父公正廉明,十分善良,但是却沉迷于得到成仙,我那坏祖母烦了我祖父,又害怕我祖父,于是捉准了祖父想要成仙的心思,和一个骗子老道搞在了一起,俩人忽悠我祖父去昆仑山上修仙,对外称我祖父死了。】 【我祖父沉迷修仙不再回来,这林家岂不是成了我祖母的了,老虎不在家,猴子当大王啊。】 孟知微他们的心跳的砰砰的,吃完晚饭孟知微他们几人商量着:“你祖父被骗,看来还是要请你祖父回来。” 行之想了想:“娘亲,这件事我亲自去办吧,交给任何人都会不放心。” “也好。”让公爹早日回来,也能治治这刁蛮的老太婆。 第二天,才吃完早饭,小奶豆朝行之伸出手,上下蹲着身子:“大锅锅,玩萝卜蹲。” 行之把小家伙塞给了言之:“让你二哥哥带你蹲,大哥哥要出远门一趟。” “去哪儿?”小奶豆好奇。 行之初次说谎还有些别扭,不敢直视妹妹的眼睛:“去趟昆仑山,听闻那边习武资源丰富。” 小奶豆用半拉眼睛夹他。 【大哥哥去昆仑山干什么?喔,该不会是要效仿祖父得道成仙吧,保不齐啊保不齐,大哥哥身体里也流着林家的血啊。】 “大锅锅,泥,答应窝,不要做傻事。” “好。” “不要当神仙。” “……好。” 在小奶豆担忧的小眼神下,行之走的颤颤巍巍的。 才歇上了几日,皇上的皇状箱又搞活儿了。 朝臣们已经不满足于暗着刀人了,都是明面整人了。 这日,小奶豆在孟家吃饭,回来便瞅着二舅舅愁眉苦脸的。 孟家人纷纷询问怎么了,没等孟北言说话,小奶豆迫不及待了。 【哦嚯,坏姑姑和渣爹先下手为强了啊。】 第96章 一夜御三马?挥刀当太监?绝啊。 【过了一年,好多老得掉渣的老臣都退了一批了,空了好多位置,林玉儿安插在各个大臣们身边的寒族女都撺掇着他们搞掉孟家的同僚和忠臣,想上位啊。】 【这要是让寒族推举的人上去了,好家伙,大朔亡国那可是早晚的事啊。】 孟家人脸挨脸,头挨头的。 “这些朝臣表面人品正直,实则十分卑劣,但让人来气的是十分会隐藏自己,还能言善道的,他们若是真的拧成一股绳,怕是不好对付啊。” 小奶豆噶嘣噶嘣嚼着虾片。 【这还不简单,让他们自我贬低,推举咱们自己人不就得了。】 【这事简单,但是我不爱干,干了有啥好处啊。】 孟怀安击中外甥女的爱好,故意叹了口气:“谁若是能解决此事,不管是孟家,还是那些被提拔的朝臣,还是皇上,都会送上奇珍异宝,各色美食。” 小肥脸差点杵到饭盆里的小奶豆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来。 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 小手举得高高的:“窝,窝来。” “窝,超厉害。” 【这活儿只能来,大朔没我得完。】 皇上得了这消息,嘴上不说啥,心里乐开了花。 有这么个大宝贝帮他筛选奸臣,祖坟冒青烟了哇。 眼下朝廷空缺了副将,吏部尚书,礼部尚书,兵部尚书,太仆寺卿,太师等重要的职位。 自打整治小奶豆失败之后,林家人也懒得搭理,所以小奶豆整日长在孟家。 正式干活的这天,小奶豆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饭都热烂了,公鸡都叫哑了,她才拍着哈欠爬起来。 “早哇。” “外祖父,舅舅,泥闷起得好早哇。” 明明是你起得太晚。 好在小奶豆没忘了正事,打床底下拖出来了个小包袱。 盘腿往地一坐,小奶豆薅薅所剩无几的几根毛儿,掏出几个折好的小纸条,指着小纸条嘀咕着:“点兵点将,点到谁就是谁。” 嘿,这个法子有意思。 省得纠结了。 孟家人集体抻着脖子看去,想瞅瞅谁是第一个倒霉蛋儿。 哦嚯,第一倒霉蛋是争太仆寺卿职位的张大人啊。 太仆寺卿的活儿吧,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但吧,还挺重要。 这官,主要掌管朝廷车马,负责饲养,训练马匹,皇上出巡的时候,调配车马等。 寒族的人之所以想让自己人占了这职位是为了能够偷换上乘的马,还可以在马上做手脚,为以后谋害皇上奠定扎实的基础。 孟家人把小奶豆放到了想争太仆寺卿的张大人家中。 奶豆子礼貌的敲敲门,管家开门后:“你是谁?” “泥,给泥家大人。”小奶豆自信满满,谁看见她这纸条都得请她进去。 没过多一会,小奶豆骑着肉包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张放把纸条拍在桌上,捋了下自己的胡须:“听说你知道我的秘密?哈,一个小屁孩,也敢威胁我,你家大人不知道怎么教你,我来教教你。” 小奶豆叉着腰,主打一个开门见山:“泥,不许做太仆寺卿,泥,举荐王阳做太仆寺卿。” 张放站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的,小奶豆一度以为他要过去了,问:“泥,吃哈哈屁了?” “滚出去。” “不然,揍你。” 肉包呲牙吓唬他。 小奶豆才不怕:“窝,知道泥为啥稀饭做太仆。” “为啥啊?”悠哉悠哉的。 “因为泥,喜欢和马酱酱酿酿,泥,稀饭闻马的屁股,泥,强……” 还没说完呢,张放扑通跪了下来,抱住了小奶豆的腿,拿块糕点堵住了小奶豆的嘴:“你闭嘴闭嘴,我了个爹,我了个娘,我了个坟里祖师爷。” “窝,有《皇城晚报》,要窝,帮泥宣传吗?” “泥的马,养在了……” “我错了,我给你跪了,这太仆寺卿我不当了行么?”现在他翅膀可还没硬呢啊,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他一夜御三马,头不得被拧掉啊。 他还想留着小命那啥呢。 “说好了哦,拉勾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把纸条给窝,下个人还得用呐。” 小奶豆走了,又来了个点兵点将,拿反了纸条的奶豆子,装模作样的念了出来:“想当兵部尚书的曹大人。” 开路。 曹大人正在沐浴呢,瞅着管家递上来的纸条不屑一顾,让小奶豆在外头等着。 至于等多久?哼,等他洗爽了再说。 小奶豆才没那耐心,站在曹大人门口,叉腰:“泥,再不粗来,窝就让大家欣赏泥辣。” 又是一声嗤笑:“我沐浴时,看谁敢进来。” 小奶豆啪嗒啪嗒上前,小手对着门一推,连门带窗的推了个稀巴烂。 曹大人:…… “我干!” “泥要不要跟窝玩?” “你个小丫头片子给我等着。” 在屏风的遮挡下,曹大人赖赖巴巴的穿好了衣裳。 “小东西,人不大点劲儿倒是不小。”曹大人看着成破烂的房间:“赔钱。” “窝找泥有事。” “泥,不许当兵部尚书。” 曹大人笑了:“又是我敌手想让我下台?我呸,这是没招儿了,找了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娃,还不够丢人现眼的呢。” “这兵部尚书,我是非当不可了。” 小奶团忽然伸出小手手,挡住小肥脸,也没完全挡住,撑开手指头缝儿,偷摸往下瞅:“泥,是太监哦,太监素不能当朝臣……呜……” “啊!”捂小奶团嘴的曹大人啊哒一下子,被小奶团踹了个四脚朝天。 “泥,小时候稀饭当女的,就自己割掉了……” 扑通! “求你了!” “皇上如果知道太监当了……” 咣咣! “给你磕一个,你也不用赔我钱了,我给你钱,行么?” “那兵部……” “不当了,爱特娘的谁当谁当。” 小奶豆特意穿了个缝满兜兜的衣裳,看着满兜的钱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拉勾勾哦。” 出了门,小奶豆看着天色打了个哈欠:“快去下一家,干完好肥家。” 哦嚯,抽中了想当太师的冯大人,先前的太师嗝屁了,这人盯着空位想上。 太师,可是要辅佐皇上,给皇上提意见的。 这要是让寒族的人得逞了,大朔不就完了。 小奶豆可不想亡国啊,她喜欢稳定的日子。 这位冯大人跟前两个可不一样。 没等小奶豆敲门呢,便先开了门。 小奶豆一瞅…… 完,大意了。 第97章 别啥玩意都瞎往菊花里塞,比如泥鳅。 小奶豆一瞅。 糟。 大意了。 红色的地毯从头铺到尾。 红毯两边站的都是丫鬟。 丫鬟手里端着各色的美食。 什么酱肘子,卤羊蹄,烤羊排,肉丸子。 冯大人笑么滋儿的:“宵宵小姐要是不着急回去的话,就吃了晚饭再回,有什么事咱慢慢说,不着急。” “院里还有小孩玩的蹴鞠,秋千,滑梯。” “还有可爱的小猫猫小狗狗让你摸。” “还有……” 小奶豆尔康手:“憋有了。” 再有,她要忍不住了。 冯大人把金银珠宝,美食佳肴,玩偶玩意儿通通摆了出来。 “宵宵小姐,咱要以和为贵是吧,闹得那么僵对谁都没有好处是吧。”冯大人挺自信的,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乖乖回家,这些都是你的。” 小奶豆再小,前边也活了上千年呢。 贪吃脑贪财脑冷静过后,琢磨过味儿来的小奶豆也板起了小脸。 “冯大银,窝劝泥,冷静点。” “不当太师,还能活命。” 哦嚯,个小丫头片子还学会威胁人了。 冯大人依旧笑么滋儿的:“大朔杀人可是犯法的,再者你个小胳膊小腿的还想杀人啊。” 一撩袖,从上打量到下,笑了笑:“这,怕是还没刀高吧。” 才说完,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菊花抽痛了一下。 小奶豆捏着小哥儿给她买的橘子,苹果,山楂混搭的糖葫芦。 不放心给别人,用嘴叼着,拖着椅子坐到他跟前。 嗦了口糖葫芦:“窝,鸡道泥的秘密哦。” “哦是么?”冯大人不以为然,甚至还撅起长着胡须的小嘴儿嘬了口茶。 结果,小奶豆出奇不意的丢出个炸弹:“泥,稀饭往菊花里塞泥鳅哦。” 扑哧,冯大人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一蹦三尺远的小奶豆嫌弃的看着他。 幸亏她跑得远,不然高低喷一身唾沫星子。 “我没有。” 嚯,不承认? 小奶豆专治嘴犟不服。 “泥,有没有觉得菊花刺挠?” “肚子疼?” “大肠疼?” “小肠疼?” “心肝脾肺肾疼?” 冯大人依旧嘴硬:“我没……”瞬间打脸,双手抱着肚子,蜷着身子:“我肠子好像疼。” “我菊花疼。” 疼得他直打滚,叫得跟宰猪似得:“疼死我了,怎么回事?” 小奶豆蹲下来,还格外乖巧的給他一个手绢:“泥鳅,在次饭,在次泥的肠子,泥的肝……” 冯大人吓疯了:“救命啊,我只是为了一时爽,不想进火葬场啊。” 这要是把我肠子啃没了,我还有个活儿么。 对上小奶豆神采奕奕的大眼睛,跪了下来:“小神女,小祖宗,小大王,饶命啊,救命啊,你让我干啥我干啥。” 小奶豆叹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呐。 从兜兜里掏出一颗瞪眼丸。 一刻钟后,冯大人躲在茅房里嗯嗯啊啊。 小奶豆离老远坐着,给小玩偶娃娃编小辫子,吼着:“快啦快啦,看见头啦。” “使劲儿哇。” 冯大人的心腹:“宵宵小姐,敢问我们大人在干什么?” “在,生泥鳅。” 心腹:…… 天下红雨,大人生娃啊。 冯大人双手奉上金银财宝,玩偶玩意,并哭天抹泪的拍大腿,什么太师太太,当个屁,保住小命要紧哇。 小奶豆望望天儿,小声嘟囔:“正好到饭点辣,肥家次饭去。” 厨房伯伯答应给我开小灶,做好次的,嘿嘿嘿。 小奶豆一蹦一跳的回了家,才踏进家门,竹苓便欢快的喊:“小小姐回来了,开饭啦,快洗手吃饭。” 小奶豆挺着小胸膛。 她可真会卡点啊,正好赶上了晚饭。 小奶豆真是在外头饿狠了,吃饭时脑袋往饭缸里一扎,都瞅不着脸。 边吃还不忘了农民伯伯’汗滴禾下土’的教诲,把沾在小脸蛋上的饭粒儿也吃了。 吃的贼忘我,导致孟知微言之俩人想问点什么都插不上话。 【啊吃多了,有点晕饭,先来一觉吧。】 小奶豆往后一倒,肉包准确无误地接住了人儿。 孟知微:…… 言之:…… 得,啥也没问成。 第二天早上,哦不,小奶豆睡到大中午。 顶着红扑扑的小脸儿,睁眼先夸夸自己:“窝太勤快辣,今日在午饭前醒的。” 吃完午饭,小奶豆背着小挎包要出门。 一出门就遇到了小哥:“宵宵不用去了。” “为撒?窝还有几家没跑完呢。” “剩下的那几家都放弃竞选了,而且举荐了我们的人。” 小奶豆挠挠头:“他们,还怪好的。”省得她再跑一趟了,拍拍小嘴:“那,窝先补个回笼觉。” 小奶豆睡得昏天暗地。 朝堂上,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等百家姓大人们齐刷刷跪下。 “臣不配做兵部尚书,举荐……大人。” “臣没有能力做太师,举荐……大人。”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附议+10086。” 林泽尧心跳加速,耳鸣锣开,头晕目眩,直挺挺的晕倒在了地上。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 悔啊,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来上朝。 林泽尧是被抬回去的。 林家人都惊呆了,好一阵的兵荒马乱。 “儿啊,你为什么晕倒了?” “泽尧,是不是有好消息传来?” 林泽尧嘴角直抽抽:“林玉儿,你们寒族都是废物啊。” 把事说了,林玉儿也晕了过去。 真是一群废物。 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林家也听了些风声,知道是林宵宵这小邪祟捣的鬼。 林云凤老鼠眼阴沉沉的:“我之前看过一个话本子上写着,笔仙非常厉害,只要能召来笔仙,便可拜托笔仙弄死那个小贱人。” 又是一个可以作奸犯科的月圆之夜。 林云凤,林泽尧,林玉儿还有林松风四人坐在一个圆桌上。 他们一起握住了笔,嘴里嘟嘟囔囔一串子。 终于召来了笔仙。 “笔仙笔仙,你是否能帮我们办事?” 笔仙指到是。 “笔仙笔仙,你帮我们杀了林宵宵,我们愿意年年供养你,你是否愿意。” 笔仙再次指到了是。 他们把林宵宵的房间位置告诉了笔仙。 笔仙飘了过去,在林宵宵上方盘旋着,用阴森森的口气叫着她:“我是笔仙,今夜便要来索你的命。” 小奶豆被吵得睁开眼睛…… 第98章 奶豆经典回答:遇拍花子给糖拐你走怎么办? 睡朦胧的小奶豆搓搓眼屎。 “笔仙?泥,会算数么?” 飘在半空的笔仙:……不会。 “泥,会写字么?” “……不会。” 小奶豆打了个把式,小短腿夹住被子,嘟囔中带着一丝嫌弃:“泥,什么都不会也好意思当笔仙。” 被嫌弃的笔仙噌噌冒火,打算直接灭了这小玩意。 才凑上去,金光打在笔仙身上,刺得她撕心裂肺的嗷嗷叫唤。 小奶豆用枕头捂住耳朵:“吵人睡觉,天打雷劈。” 才说完,只听轰隆一声,一道雷劈下,砸在’笔仙’的身上,’笔仙’再也没音儿了。 小奶豆一觉睡到大天亮,林泽尧他们则是顶着黑眼圈眼巴巴的等着孟知微的院子发出悲伤的哭声。 可等到了晌午,他们饿得眼睛都绿了,都没听着那边有动静。 “那贱丫头懒,会不会以为她睡着呢。”林泽尧发出疑问。 “还是夫君聪慧,那我们过去看看。”林玉儿提议,能亲眼看到贱丫头的死相也是高兴的。 小奶豆不喜伺候的人多,咳,可别把她想太好,这货纯属是干了坏事不想让人知道。 竹苓估摸着小小姐快醒了,去旁边打洗脸水了。 林泽尧他们趁空溜了进去。 床上,小奶豆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跟噶了似的。 林玉儿兴奋啊:“死了死了。” 听外头有脚步声,林玉儿他们赶忙佯装伤心的哭了起来。 孟知微听得直晦气:“你们在干什么!” 林泽尧起身:“夫人,宵宵福薄,要节哀啊。” “谁说……”孟知微还没说话呢,奶豆子顶着呆毛和黑眼圈拍拍林玉儿的肩。 林玉儿吓得啊啊尖叫,飞奔着跑了出去。 小奶豆闻到他们身上笔仙的味道,再看他们慌张心虚的样子,哼哼着。 【总有刁民想害豆,就是他们召来了笔仙,幸亏我厉害,吓跑了笔仙。】 嗯?你那是吓跑? 明明是吓死。 过了元宵,年就算是过完了。 小奶豆撩猫逗狗的日子即将过去,京城的夫子,皇宫的大学士纷纷向聪慧的小盆友们家中发出邀请。 恩,上学堂的邀请。 林家人有睡午觉的习惯,小奶豆睡到日晒三竿,直接免去了这流程。 她正拿着个小铲子堆雪人呢,就听到有人敲门。 小奶豆举起铲子:“窝,窝爹娘不在家,泥明天再来。” 外头的人愣了愣:“我是京城的夫子。” “啊还有我,我是皇宫的大学士,新的一年开始了,我们来送学堂的入学拜帖,邀请你来上学啊。” “那我们把拜帖放到门口的置物箱里了,别忘了让你娘取。” 小奶豆惊恐地瞪大眼睛,大灰狼来了啊。 听到脚步声远了,才跟贼似的悄悄地开了门,爪子超快的把入学拜帖拿了进来。 身后响起孟知微疑惑的声音:“宵宵,你在干什么?” 宵宵背过手,紧忙把拜帖掖在裙子下的裤腰处,天真的眨巴着大眼睛:“窝,在堆雪人呐。” “玩了一个时辰了,多冷,快进屋。” “好。” 小奶豆乖巧的进了屋。 趁孟知微忙的时候,把两份入学拜帖塞进了肉包的嘴里,捧住它的虎头:“交给泥一个s级的活儿。” “把它,处理了。” “宵宵啊。” 孟知微的声音从远到近传来。 小奶豆慌的一批,用被子蒙住虎头,恩,就是潘金莲蒙武大郎那么捂。 “泥,不许让窝娘知道。” 孟知微来的时候,小奶豆乖巧可爱懂事,还歪着小揪揪:“娘亲饿么?” “……不饿啊,刚吃完饭。” “娘亲渴么?” “……” “娘亲困么?” 依她对女儿的了解,百分之分确定,女儿做了亏心事了。 孟知微想到方才女儿在院中一闪而过的心虚,决定去寻找秘密,找了一圈没找到,反而等来了林老夫人的传话。 林老夫人竟要晚上一起吃饭。 孟知微本不想去的,宵宵好信儿啊,蹦高高要去:“去,康康有啥好玩的。” 坐席上还没开饭呢,林老夫人便炫耀上了:“今儿个我们云凤收到了京城私塾的拜帖,这说明云凤天资过人。”又故意用眼皮儿夹只瞅肘子的林宵宵:“宵宵啊,你难道没收到么?” 不等宵宵说话,林老夫人又道:“也是,你的爱好除了吃就是睡,夫子怎会给你拜贴。” “看我们云凤厉害。” 林宵宵跟见傻缺似得连连点头:“厉害。” 【啊,厉害,你是电你是光,苍天,早知道坏祖母是为了显摆这事我就不来了。】 这提心吊胆的饭不吃也罢。 小奶豆夹着小腿嗖嗖回了屋。 “宵宵,站住。”孟知微抱着手臂。 “娘,窝困了。” 孟知微绕过去,蹲下来,朝小家伙伸出手:“拿来。” 小奶豆一激灵:“神,神马?” “拜贴,林云凤都有拜贴,你不可能没有。” 小奶豆无辜的眨眨眼:“娘亲,窝没有哇。”小玩意撒谎还是欠点火候,大眼珠一个劲儿往床底下瞥。 孟知微了然,故意发出疑问:“诶?肉包呢?我刚给它烀得鸡腿肉,大骨头,它不在?既然不在我便给别……” 肉包噌地从床底下跑了出来,嘴上,爪子上还残留着拜贴的碎纸沫沫。 小玩意机灵的先下手为强,叉腰训虎:“肉包,泥不乖,淘气,怎么能,咬坏窝的拜帖呐,窝辣么热爱学习。” 小玩意忽闪着毛乎乎的大眼睛,装得可认真了:“娘亲,拜贴没了,今年就不去了,窝,没关系哒。” 孟知微要是看不出女儿的小心思纯属不长脑子,故意道:“原来我们宵宵这么爱学习啊,没事,别发愁,娘明儿个再去求一份,夫子若是知道你这般爱学习,一定很欣慰。” 小奶豆抱住孟知微的大腿:“娘,不要啊!” 【我了个豆,我了个奶啊,我的好日子要没了。】 上学的第一日,想床想床想床。 “今日我们不学知识,学自救的本领。” 奶豆子瞅这夫子,胡须挺长,眉毛挺长,像个毛人。 “过年这段时日,有许多小孩子被拍花子一块糖就骗走了,再也回不来家了,你们觉得这样对么?”夫子问。 奶豆子来兴趣了,就喜欢这种不讲啥营养的课,半坐半站着身子,小胳膊举得高高的:“窝,窝回答。” “好积极的小学童,你来回答吧。” “不对。”小奶豆认真又可爱。 夫子赞许的点点头:“那你觉得怎样才对呢?” 小奶豆摇头晃脑的…… 第99章 大皇子选了有狐臭的还是喜欢吃狗屎的皇妃? 奶豆子摇头晃脑的,梳着个冲天揪揪还怪可爱的:“给窝糖。”小手摆一摆:“不走。” “给窝金子,说走咱就走哇。” 【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夫子的脸都黑了:“给金子也不能走,给什么都不能走。” 奶豆子对对手指,不走就不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林云凤抠着书本,原来给她金子就可以拐走她。 真是蠢货。 “再教你们两个实用的。”夫子还找了俩人做示范。 “一个人若是掉水里了,要摁住……让水出来。” “现在教你们包扎。” 宵宵小书童奋笔疾书,笔记记的可认真啦。 终于下学了,宵宵挎着小背包通往回家的路上,可走着走着不对劲儿了。 谁家做饭了,这么香? 炒肉丝,红焖鸭,焖肘子。 恩,好香好香。 跟狗子似的变了路线。 脑袋撞了上去,才要凶人,眼睛眯了起来:“大皇子锅锅。” 大皇子自从认识了神经质的宵宵,精神都变好了呢。 “我请你吃饭,可否帮个忙?” * 宵宵小盆友出乎意料的在乎自己的形象。 拉着孟知微摇街逛,看衣裳看珠宝。 可,都不满意,最后宵宵小盆友在一个卖大鹅的大娘手里,买了块红底小碎花的布。 结果,被大鹅追了一路。 嘎:【你个不要脸的小东西,抢我头巾做甚?】 孟知微看着滴漏:“宵宵还没穿好衣裳?宫里的人来接了。” 门开了,孟知微林言之女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宵宵小盆友穿了身嫩绿小斗篷,头顶包着红底碎花的三角头巾,还在脸蛋子上画了个媒婆痣,还揪了撮肉包的毛粘上了。 “窝,第一次选皇子妃,鸡冻。” 你鸡冻个什么劲儿? 殿内,皇上给宵宵单立了个座:“宵宵给大皇子参谋参谋,选个合你眼缘的皇子妃。” 莺莺燕燕们上来了。 “见过皇上,大皇子,臣女陈小兰……” 【大皇子该不会要选她吧,她的胸是假的,用大泥巴糊上的,为了当皇子妃真的是拼了。】 大皇子一摆手,不要。 第二个来了,长得倒是清秀英气,就是有些怪怪的。 呔,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大皇子皇上竖着耳朵听,表面稳如老狗,内里心急如焚。 【啊,这叫孙小花是个男的,他们是一对双胞胎兄妹,妹妹孙小花怕被选中,不乐意嫁给大皇子,便让哥哥孙大华男扮女装顶替了,这操作太狠了。】 【大皇子一表人材的,有那么讨人嫌么,哦哦哦,这孙小花有相好的了,胆儿真大,明知来选皇子妃,还跑去和相好的幽会,太不把皇族当回事了。】 皇上的脸都黑了,对着太监耳语一番。 只见太监两步跨了上去,照着’孙小花’的胸来了个小擒拿手,把两个苹果薅了下来:“好大的胆子,这可是欺君,欺皇族之罪。” “孙家人统统严惩,把这不男不女的东西给朕丢出去。” 小奶团震惊的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皇族,暗卫的消息就是灵通,这么快就给戳穿了,唉,可惜啊,我还想看看大皇子选个男子怎么当皇妃呢,嘿嘿嘿。】 一个接一个的女子上来,小奶豆嘟嘟不停。 【这位李小姐可是个娘宝女,穿什么肚兜都告诉娘。】 【啊这个王小姐有狐臭,冬天还行,到了夏天可臭啦,要是大皇子娶了她,我可得离她远些。】 【张小姐喜欢吃狗屎。】 一圈下来,大皇子脑瓜子嗡嗡的,没一个正常的。 忽听阵阵呼噜声,循声看去,只见小奶豆歪头睡了个昏天暗地。 等小奶豆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了舒服的大床上。 俩小腿夹住被,枕头把脸挤出一圈肉:“选妃辣?” 【选的谁哇?有狐臭的?还是喜欢吃狗屎的哇?】 孟知微无奈摇头,小小的人,操的心倒是挺多的。 “谁也没选,大皇子都不太满意。” 小奶豆怪失望的:“大皇子,眼光高。” 孟知微:……哪是眼光高啊,明明是听了你的心声不敢选了。 言之在门口窸窸窣窣的,一个劲儿的朝孟知微使眼色。 小奶豆嗅出了不同寻常的感觉,拍拍肉包。 【什么?长公主相中我小哥了?点名让我小哥当驸马?这泼天的富……啊呸,狗屎。】 【小哥可不能娶……嫁……长公主啊,长公主可是……】 阿嚏,一个喷嚏打断了小奶豆的心声。 揉揉小鼻子,一定是选妃时候着凉了。 孟知微言之俩人竖着耳朵听,失望的叹气:“言之,长公主的銮驾后日便到了,你先见,我们随机应变,若是拒见,便是抗旨,怕是会受到惩戒。” 言之:“我知道了母亲。” 大朔有两位长公主,长公主君思画荒淫无度,长公主君思晴痴情绝绝,可谓是两个极端。 点名让言之做驸马的便是这位君思画。 这两日,言之可谓是吃不好睡不好。 对着镜子,拿着匕首,自言自语:“都是这祸人的容貌,要不我毁了我这张脸?” 小奶豆啃着牛肉干磨牙,边磨边流哈喇子,小手抹掉,瞥他:“没,没用。” 【长公主不但贪小哥哥的脸,还贪小哥哥的身子。】 【小哥哥要掉入火坑啦。】 言之:……妹妹你这么高兴真的好么? 一眨么眼的功夫便到了后日。 林家人个个站在门口等着长公主凤驾驾临。 小奶豆嫌肉包矮,让言之抱着她,肉坨子一个劲往上挣巴,脖子一抻一抻的:“来了来了,窝康康。” 轿子全都是金丝镶边,挂着红宝石,金光璀璨的十分奢靡。 小太监撩开帘子,一个壮实的汉子上前蹲下来,长公主踩上去,又有一个俊美的小太监拖着长公主的手朝林家走去。 路过言之时,故意顿住了步子,朝他抛了个媚眼:“你将是本宫下一任驸马。” 小奶豆拍着小肉手。 【让我算算,我小哥是长公主的第四十八任驸马。】 言之近乎晕过去,他有种预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长公主在谁敢坐着? 林家人包括孟知微他们都站着。 小奶豆连爬带颠的咕蛹了过去。 长公主优雅的朝椅子坐下去。 只听扑通一声…… 第100章 碰完瓷儿的林宵宵:走,进宫,告御状! 只听扑通一声。 长公主一屁股坐空了椅子,摔了个大屁墩。 孟知微愕然瞪大眼睛,糟糕,听闻长公主性情暴躁,她的宵宵怎么办。 林家人幸灾乐祸的看着。 早就知道这没规矩的小贱丫头早晚惹事。 长公主可是出了名的臭脾气,喜欢打小孩。 借长公主的手恁死林宵宵也是个大喜事。 长公主君思画戴满戒指的手哆嗦的指着林宵宵你:“哪儿来的狗崽子敢对本宫放肆!来人,把她给本宫……” 裙角被扯了下,小奶豆捂住她的嘴,毛乎乎的大眼儿贼精贼精的:“泥不敢打窝。” “哈,笑话,本宫可是公主,本宫不但要打你,还要纳了你小哥,让你小哥做本公主的牛马。” 言之的脸色发白,听闻长公主有特殊的爱好,吾命休矣啊。 林家人乐得褶子都出来了。 孟知微蠢,生的孩子也蠢,这次不费吹灰之力便借了长公主的手搞死了他们。 “他们兄妹不懂规矩,长公主尽管处置,我们林家绝不求情。”林老夫人生怕长公主顾及什么,先来个丑话说在前头。 君思画瞅见这老褶子就烦:“求不求情,跟本公主何干?本公主同你们很熟么?” “来人!” 才扯嗓子吼了一声,林宵宵飞快的在她耳边嘀咕了句什么。 长公主五分惊讶,三分惊恐,两分帕金森。 她跟见鬼似的看着林宵宵。 如此隐秘之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长公主的侍卫才冲上来要拿人,长公主便呵斥:“退下。” 侍卫懵圈退下,长公主’温柔慈爱’地抚摸宵宵:“孩子那么小,那么可爱,要是吓坏了怎么办。” 林家:…… 嗯?这长公主的风向变得也太快了。 “林夫人是吧。”长公主抱起宵宵走过去:“可否借个僻静之所让我和你女儿单独聊聊?” 孟知微不放心,警惕的看着她。 林宵宵特别江湖的摆摆手:“娘亲,不怕。” 房间内,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的对峙。 长公主也不优雅了,老汉般盘着双腿坐在地上:“你是怎么知道本公主是男子的?” “天鸡不能漏。”林宵宵高深莫测的。 “窝鸡道,泥从小不受宠,和娘在一起,泥就稀饭当女子啦。” “泥,学女子蹲着尿尿,泥,还用猪肉做胸往……” 长公主塞给她个糕点:“别说了。” 她转着眼睛:“你说本公主不敢动你?我皇兄会惩戒我?” “对。”小奶豆认真,严肃:“不信泥试试,试试就逝世。” 长公主信不着别人,坚信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她不信邪,想试试,蓄势待发的,双手朝宵宵推去。 宵宵朝后仰去,盯着长公主,下一刻咧开嘴,呲着牙开始哭。 长公主:…… 不是,等等,你哭的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 我特娘的还没碰着你呢。 林宵宵惊天动地的哭声把孟知微引来了。 她忙抱起哭的一抽抽的宵宵,再怕长公主也为母则刚:“长公主这么欺负一个孩子真的好么?” 瞅着娘,眼泪更多了。 她拧嗒着下来,倔嗒倔嗒往外走。 “诶宵宵你干什么去啊?” 小奶豆顶兜上的红毛球球一颤颤的,小脸儿哭得通红:“进宫。” 咧嘴抽抽嗒嗒:“告御状。” 长公主内心:嗤,个丫头片子,皇兄向着你,本公主倒立吃屎。 已经下了朝的皇上正跟几个新上任的大臣商讨事宜呢。 忽听殿外传来孟姜女哭长城的悲惨声音。 “谁这般没规矩在外哭嚎?晦气至极,定赏她几板……” 早趴在窗上瞅了情况的太监总管道:“是宵宵姑娘。” 嗝,皇上紧急拐了个弯:“几板银子。” 不等林宵宵进来呢,君思画抢先一步冲了上来,来了个恶人先告状:“皇兄,有人折辱皇妹,欺负皇妹。” 皇上怔住:“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欺负你,你说,朕必定严惩不贷!” 君思画忐忑的心落地了,指着小地缸林宵宵:“她!” 林宵宵红眼睛,红鼻头的盯着皇上瞅。 皇上跌宕的心起伏了下,猛拍了下桌子:“思画,你多年未归,一回来就惹祸,挺大的人谁准你欺负孩子的?道歉!不然朕对你严惩不贷!” 又颠颠的跑到宵宵面前,又是哄又是安慰的:“皇上伯伯当马马让你骑好不好?国库新进了许多宝贝,你去挑,还有朕又挖了几个新厨子……” 长公主:…… 她皇兄何时喜欢当马了? 她皇兄最宝贝她的库房,苍蝇路过都得留下半条命的啊,现在怎得恨不得拱手送人? 长公主耳朵嗡鸣,好似得罪了人。 一连几日长公主都未露面,林家人决定让林松风前打听打听。 长公主正喝茶呢,林松风规矩站好:“长公主,我弟弟为您寻的下一任驸马不满意么?这林言之品相很好,当初……” 感觉烧的慌,朝着对面看去,小奶豆正捧着袋奶嗦得来劲儿呢。 长公主一巴掌掀翻了林松风:“胡言乱语,言之公子芝兰玉树,本公主怎能配得上,再说这等放肆之言便要挨板子了,滚下去!” 林松风被打懵了,嘴里哗哗出血啊。 敲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长公主怎的变了个人。 当初说好,弟弟河星给她介绍林言之当驸马让她虐玩,然后长公主想法子把林河星救出来。 难道,计划要失败了么? 林松风走后,君思画屁颠屁颠来到宵宵跟前:“小祖宗我做得棒不棒?给了他一个大逼斗,看我表现这么好的份儿上,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小奶豆晃晃奶袋子,学着大人往里面放点养生的大枣,还打了个奶嗝:“泥,帮窝个忙,窝帮泥……”小手放到嘴上拉了下:“保秘密。” “蓝后,窝还阔以让泥做真的公主哦。”小奶豆像只憨态可掬的小熊,却说着让人爆炸的话。 长公主掐着自己人中,莫激动,要挺住:“小祖宗,用惊喜砸死我吧,砸出内伤我也心甘情愿。” 小奶豆悄么么说了句话。 长公主:“成交!” 几日后,长公主带着聘礼来到了林家…… 第101章 天太冷了,没事多盖点土,别瞎蹦跶。 八十八抬的聘礼让林家人的眼睛都发蓝。 发达了发达了。 林老夫人她们忍不住想要摸。 啪,手爪子被拍掉了。 君思画昂着头:“哼,这是给本公主驸马生母的,你们哪来的勇气舔着脸拿!” 林宵宵揣着算盘,一步三摇地走过来:“窝的,小哥的就是窝的,窝的还是窝的。” 小奶豆踮脚,君思画忙蹲下来:“诶我来,您别累着。” “不放这边。”小奶豆早就嘱咐她了,要放在皇上给她找的地方。 君思画挤乎着眼睛,小小声的:“小祖宗,我特意搬过来,帮你显摆一圈,让林家人看得见摸不着,气死她们。” 身为小迷妹,啊呸小迷弟,掌握祖宗一手讯息是最基本的素养。 小奶豆拿眼睛夹她:“泥人还怪好的咧。” 眼瞅着婚书搞定,林家人松口气,各个心怀鬼胎。 林泽尧:总算把言之这扫把星扫地出门了。 林玉儿:长公主蠢,皇上还宠着,待我儿河星回来之后,让长公主美言几句,我儿不但能回林家,还能考状元呢。 林松风:原来长公主喜欢欲擒故纵,那日的巴掌没白挨。 拍板定下:“五日后,本公主前来迎娶驸马。” 君思画走后,林玉儿逮着孟知微可劲儿讽刺:“嫂嫂,咯咯咯,你儿做了驸马,你脸上可有光了。” “啊,可……嫂嫂脸上这光怕是待不了太久,因为啊,听闻长公主每次娶的驸马都不超过三个月呢,三个月之后谁都不知人去哪儿了。” “哎呀,现在说节哀俩字太早,三个月之后我再跟嫂嫂说吧。” 林家人幸灾乐祸的嘴脸也就持续了五日。 五日后,林家和京城热热闹闹的。 林玉儿她们’热心’地布置,孟知微院里却安静如鸡。 等他们出来,林玉儿凑上前:“嫂嫂也不打扮打扮?哎呀,嫂嫂也别太伤心,这人各有命啊。” 长公主接亲的轿子迟迟未到,林家人坐不住了。 这事该不会黄了吧。 有人儿喊了一嗓子:“长公主牵着驸马游街发糖呢,快来沾沾喜气啊。” 活家子冲了街上,林家人张着脑袋瞅。 对视,愣住,林玉儿呆愣得看着言之:“你怎么在这儿?” “那我应该在哪儿?” “你不是应该在长公主的喜轿里么。” 言之笑笑不说话,裤腿被使劲地拽,低头对上人类幼崽急急的小模样。 幼崽一蹦一蹦的,卯劲伸着小手:“小哥,抱,窝要康热闹。” 言之干脆蹲下让幼崽骑在自己脖梗梗上。 幼崽体会到高个儿的好处了,屁股墩了墩,看着人群惊喜的叫唤:“啊啊,新郎驸马,窝康到了。” 又歪着小揪揪:“新郎驸马素冒牌小哥哥。” 林家人看去,当场心肌梗塞了。 长公主在前头骑着马,后头是个喜轿,喜轿还没有帘子。 坐在里面身穿喜袍,面白如鬼的林河星暴露在大家伙儿眼前。 林玉儿捂着心口:“怎么回事?星儿为何会变成驸马?” “弄错了,弄错了。”林玉儿疯癫地跑了上去:“长公主您要纳的驸马是林言之啊,怎么会是河星啊。” 长公主啪的把婚书撇到林玉儿脸上:“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看看!” 林玉儿看去,婚书上全是林家人摁的手印,而下边的名字赫然变成了林河星。 一定是林宵宵这邪祟搞得鬼。 林老夫人反应最快,也最现实。 寻思着人既然搞错了,也不敢跟长公主讲道理不是。 “长公主是我们糊涂了,那长公主前些日子送来的聘礼是不是该归还给我们?现在还在孟知微那里。”该死的孟知微不知道把聘礼藏哪儿去了,但要是长公主发了话,晾她们不敢不交。 “听闻林河星是孟知微从小养到大的?” “啊,啊是。” “大朔律法和习俗讲究生恩不及养恩,那些聘礼给孟知微难道不对?”长公主扫过去,吩咐身边侍卫:“看好这群疯子,若是搞砸了本公主的婚宴,本公主扒了你们的皮。” 林家人跟犯人似的被绑着。 小奶豆拍拍言之的脑袋:“小锅锅,走,快快的,去晚了,次不上席了。” 长公主的喜宴全都是照着小奶豆的喜好准备的。 而且她的桌子在正中间。 小奶豆发现长公主请来的客人都站着。 长公主道:“都等你发话呢。” 小奶豆站在椅子上:“坐,次,都客气撒。” 长公主带着便秘脸的林河星给小奶豆敬酒。 小奶豆拍拍林河星的狗头:“泥,要听话,少吃饭多干活。” “你个小畜……”没说完,长公主给了他个大逼斗:“罚你不许吃饭!” “小畜生丧门星给我站住!”林老夫人暴喝。 小奶豆连吃带拿的回了林家,刚进门就遭了骂,抬头见他们头发凌乱,眼睛抠喽,不舍但却善良的从牛皮纸袋里掏出几根大骨头丢了出去:“呐,请泥们次席。” 自打离开乡下后,林老太何时受过这般屈辱,硬生生的晕了过去。 小奶豆跟小大人似得叹了口气:“不次饭就饿晕啦,祖母,太不乖辣。” 边说边舔糖葫芦:“窝,得次饱,不能晕倒。” 又拿小铲子铲了一堆土扬在林老夫人身上:“天冷了,祖母没事多盖点土,别瞎蹦跶。” 林泽尧请了郎中,林老夫人幽幽醒来,才缓了三天,能爬起来了,迎来了驸马回门的消息。 驸马先进来,长公主在后头慢悠悠的走着。 林河星才进来便哭上了:“爹,娘姑姑,祖母,救救我啊,你们的计划为何失败了?我以为我被长公主接出来是要回家,没想到是当驸马,长公主变态啊,你们看看……” 卷起袖子,身上都是鞭子痕迹还有滴蜡油的痕迹。 林家人又气又心疼:“为什么受虐待的是河星,怎么不是言之呢?” 言之:……我该死? 长公主进来的瞬间,林河星赶忙闭上了嘴。 幼崽宵宵不知何时冒了出来,指着林家人:“长公主,泥夫君告状哦。”还用手指头刮着小脸:“丢丢丢。” 林河星忙跪下来:“长公主我没有,我不敢。” 长公主给了他一个’你等着’的眼神。 林家人赔着笑脸总算把瘟神长公主送走了。 林老夫人想到这些天的种种,闷着气,招呼来了林泽尧他们:“从今儿个起放出风去,就说我要……” 第102章 祖父是蠢货届的一把手,绿帽届的二把手。 林老夫人躺在床上,拽住林泽尧的衣襟:“咱要是再不压压孟知微生的这几个小畜生,怕是要骑在咱们头上拉屎。” 这些天,林老夫人一直在佛堂待着。 再出来时提出要去万恩寺小住上一个月。 吃吃素斋,念念佛经。 对身体和心神都好。 林家人双手赞同。 堂厅内,幼崽奶乖奶乖的坐在椅子上,俩带肉窝的小手放在小腿上,俩悬空的小短腿一晃晃的。 林老夫人厌恶的斜了一眼,清清嗓子:“近日我心神不宁,要去万恩寺小住,但需要林家的子孙作陪,我用林家子孙同我的八字合了合。” 老褶子眼看向林言之女:“唯有言之的八字跟我合,所以言之同我去万恩寺小住。” 林言之站起来:“恕我不能陪祖母去,明年我要考试,若是去了便不能……” 还没说完,林老夫人砸出去一个茶盏,瞪着铜铃大眼:“你说不去就不去!告诉你,林家我说的算!” “你再说一遍,林家是谁说的算?”门外,低沉不悦的声音响起。 林老夫人听到这声音,身子僵住,脑子嗡嗡得朝门外看去。 噶,捂住心脏,嘴皮子直哆嗦:“老,老爷……” 他咋回来了? 不是把他忽悠到昆仑山修仙去了么。 前几日,昆仑大师还来信说他已经蠢的没救了啊。 林行之跟在林老爷子身后。 小奶豆看去,手里的奶袋子都掉了。 【嚯,大哥哥真厉害,竟然把坏祖母的克星祖父给找回来了。】 林老爷子穿着刺绣仙鹤的道袍,头发可长可长了,都拖到地上了。 胡须花白花白的,眉毛都快跟胡须一般长了。 他很瘦,瘦得好像一吹就能倒。 奶豆子大眼睛叽咕咕的偷瞄。 【祖父看起来好老哇,不是说修仙的人显年轻嘛,祖父像老黄瓜。】 林老爷子的腿才抬起往里迈,差点被这话栽了个跟头。 谁,谁在说话。 抬头对上一双水汪汪的,贼机灵的大眼睛。 嘿,这孩子长得喜庆。 就跟捏得小人儿似得。 小奶豆被盯得眨眨眼,挥起小爪:“祖父。” 找着了,方才那声儿就是从她嘴里听到的。 可我这孙女方才也没说话啊。 【祖父总盯着我看什么?好怕怕。】 林老爷子怔住,脸上七分惊讶三分惊喜。 早就听闻我等修仙之人会有不同于常人的能力。 莫非我开启了听人心声的能力? 看来我这孙女也随了我了,不然怎会这么厉害。 小奶豆大方的,礼貌的把奶袋子递过去:“给泥喝。” “我不喝。”林老爷子摆手,想到正事,锐冷的眼睛刺向林老夫人:“林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败家的玩意!去寺庙自己不会去?非要孙子陪你去?不学习不考试了?你个臭不要脸的!” 林老夫人被骂的狗血喷头也不敢吱声。 “我也是看我们八字合,和这个孙子性子合得来才让言之陪我去的。”林老夫人跟个猫似的。 【我呸,什么八字合性子合,坏祖母讨厌我小哥哥,故意让我小哥哥耽误考试,坏死了!】 【我祖父看着那么睿智英明该不会信了坏祖母的话吧。】 这顶高帽子戴得他飘飘然的。 “合?哪儿合?八字拿来。”林老爷子伸手,又问林言之:“你和你祖母性子合么?” 林言之抿抿唇:“我和祖母都从未单独相处过。” “你这老太婆倒是挺爱撒谎。”林老爷子撩袖坐下,忍不住朝林宵宵伸出手。 林宵宵瞥他。 【我是可以随便抱的么?连个见面礼都没有,祖父浑身上下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还是别妄想给我金子了。】 林老爷子:……没想到他孙女喜欢金子,恩一会就去打一套。 “你给我回房闭门思过,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林老夫人麻了,那可不行啊,没了自由怎么办事:“老爷,看在我给你介绍昆仑大师的份儿上能不能饶我一命啊。” 林老爷子犹豫了。 是啊,若不是老婆子牵线,他哪能有这等机缘。 小奶豆直拿眼皮子夹他。 【祖父这么蠢还能修仙?坏祖母给你介绍的昆仑大师可是个街头大骗子,以前还干过说书先生,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可怜我祖父被人当傻子骗,还被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哇。】 惊的林老爷子直抽抽,谁?什么绿帽子? “破锣嗓子事成天嚼起来没完了。”林老爷子呵斥:“这些年,我为了这个恩情,把积蓄都花在你们身上了,你们还想怎样!” 【啊?祖父真是蠢中豪杰啊,竟把积蓄养了……】 小奶豆打了个哈欠,朝孟知微伸胳膊:“抱抱,觉觉。” 孟知微抱着女儿回了自己院子。 早上,奶豆子是被金子晃醒的,眯起一条眼睛缝,就见金子后晃着张明晃晃的大脸。 林老爷子跟拐走小红帽的大灰狼似的:“宵宵啊,这是祖父用金子给你打造的宝贝,好看吗?喜欢吗?” 林宵宵看着跟她耳朵眼差不多大的小金豆沉默了。 这玩意儿掉地上都看不着。 “辣么小。”嫌弃。 林老爷子:…… 恩,有点窘,搓着手:“宵宵啊,祖父这些年修仙,孝敬大师什么的,咳,手头的银子不多了。” 看着祖父殷切的,期盼的小眼神,奶豆子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她捞起林老爷子长长的胡须,开始编小辫子:“泥,被坏祖母骗辣,泥的银子……” 外头响起的吵嚷敲门声打断了奶豆子的话。 竹苓很无奈的追进来:“云凤小姐你不能进来。” 林云凤看着林老爷子宠溺的看着林宵宵,心里那股子不平衡的劲儿上来了:“外祖父,我是你外孙女云凤。” “哦哦知道了出去吧。”敷衍。 林云凤:…… 她不允许外祖父疼爱小人参精,况且她算是看出来了,在林家,外祖父比外祖母厉害,他才是有话语权的人。 想到爹娘方才说的悄悄话,林云凤拿出了杀手锏。 “外祖父,云凤知道你在找一个人,云凤知道这个人在哪儿哦。” 第103章 脑门子上写着:人傻钱多速来。 林老爷子狐疑的看着她,走过去压低声音:“我要找谁?” 他们窃窃私语时,小奶豆忍不住了,蹬着床沿噌噌爬了过去。 “昆仑大师。”林云凤满目自信。 【嚯,小老鼠难道认识大骗子?】 林老爷子纳闷。 诶?什么大骗子? 低头,卡巴卡巴眼儿。 对上乖孙女的大萌眼。 “你偷听我们说话。”林云凤怒瞪。 小奶豆从爬到坐,俩小肉腿一踹,脚丫子一搓,把小鞋搓掉了。 带肉窝的小手拍拍地面:“窝的屋,窝没偷听。”又指着门口:“泥,粗去。” 竹苓带着人进来把林云凤拽了出去。 林云凤还在外祖父外祖父的叫着。 【笨蛋祖父真笨笨,笨蛋该不会被传染吧。】 林老爷子:……前些日子还说她的聪明遗传了他呢。 【让小老鼠找去吧,也让笨蛋祖父看看骗子大师。】 大师?是骗子? 林老爷子觉得小孙女糊涂了。 他大师才不是骗子。 他大师嘎嘎的好。 被撵出来的林云凤不利索的跑回房间,拉开个隔间门,吱吱吱的声音响起,一群灰色的耗子围了过来。 林云凤挨个摸着,把食物丢到地上:“你们帮我找个人。” 吱吱吱,算是答应了。 林老爷子即便回了林家也不闲着,在后院寻了个清静的地方继续修仙。 三日后的晌午,大家伙儿都午睡了,林云凤领着个把脑袋蒙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个眼珠子的人从林家后门进来了。 “昆仑大师,走啊。”小耗子连拉带拽的,只搞不懂昆仑大师为何吱吱妞妞的。 才拉进来便遇到了在后院抻胳膊腿儿的林老夫人。 “祖,祖母。”林云凤心烦的想,这老不死的怎么来了,我该怎么解释昆仑大师的事,结结巴巴的:“这是……” “这不是昆仑大师么,来我家做客可是我的荣幸啊。” “祖母这是我请来的。”难道这死老太婆想抢我功劳。 “知道知道,大人的事,你个小毛孩子少管。”林老夫人眼神拉丝的看着昆仑大师:“大师怎能在后院,实在是招待不周,快跟我来。” 林云凤好气,嘀咕着:“不能被这死老太婆抢了功。”赶忙跑去找林老爷子。 正坐凳子上晃着小腿,捧肉糕糕往嘴里炫的小奶豆听肉包说完话,腿腿也不晃了,糕糕也不炫了。 “走,次瓜去。” 她拉上了才修炼完,在院儿里扭屁股的祖父:“祖父,去次瓜。” “诶我刚吃了大半个西瓜,满肚子水吃不下了。” 【不是这个瓜是那个瓜啊,保证祖父吃的直打嗝。】 吃瓜路上偶遇林云凤,她上前拉祖父:“祖父祖父跟我走。” 哦嚯,小老鼠还想半路截道。 那她能干么。 拿起小石子丢过去,小老鼠捂着脑袋倒下来。 “祖父快跑。” 小奶豆是个合格的吃瓜群众,为了吃瓜还特意找了个梯子,闯在墙上。 “我乃修仙之人,怎能爬梯子。” “简直有辱斯文,有辱……”晃着脑袋,见小孙女跟个猴儿似得噌噌爬了上去,急得他直打转。 最后,卷起袖子,照着手心’唾唾’两声儿:“仙人也是要吃瓜的。” 一大头,一小头。 一大人,一小人儿。 肩并着肩,头挨着头。 瓦片下,林老夫人独领风骚:“我的小昆昆,我给你去了那么多信,你都不理我,是不外面有别的狗了?” 昆仑大师更风骚:“我的小兰兰,我也想找你啊,可赌场那群王八羔子追着我不放啊,我这段日子四处躲他们呢。”俩手摸啊摸的:“小兰兰,给我点银子呗,我都没钱吃饭住宿了。” “又要,咱一起骗我那糟老头子的银子都快没了。” 林老爷子的耳朵嗡嗡的,看着小孙女,指指鼻子:“糟老头子是我?” 小孙女点头点头:“祖父。” 掏出一小捧花生豆,搓了搓,吹掉皮儿,丢嘴里吧唧吧唧:“跳下去,打,窝,帮泥。” 林老爷子泪两行,胳肢窝夹起小孙女下去了。 “我得吃点大师给我的仙丹缓缓。”掏出一颗丹药便填进了嘴里。 小奶豆眼珠子瞪的溜圆,捏着鼻子往后退:“泥泥泥吃屎。” 【祖父咋喜欢吃屎?丹药里有猫屎狗屎蝙蝠屎。】 林老爷子尴尬不失礼貌的笑笑:“孙女你真会开玩笑。” 林老爷子吧,忽觉一股臭味直顶天灵盖。 低头一瞅,肉包挤了挤菊花,拉了一泡屎。 林老爷子:“……它什么意思?” 小奶豆尽职尽责翻译:“喜欢吃屎。新鲜热乎的,请泥次,别客气。” 林老爷子:…… 闷着往前走,小奶豆跟在后头,歪头看他:“祖父,泥,被绿了,打他们。” 林老爷子:“……昆仑大师是仙人,还是我师傅,带我怪辛苦的,绿就绿吧。” 小奶豆气得跺脚:“他,骗子。” “真的么?我不信。” 小奶豆在心里发出疑问:“窝,祖父是不是姓鲁?” 为让祖父清醒,小奶豆想出了个法子。 她跑到了赌场,才要进去,便被拦在了外面:“谁家小孩,走错地儿了吧,走开。” “窝,进赌场玩,窝有钱!”奶豆子拍拍荷包袋,里头发出几个铜板碰撞的声音。 看门的嗤笑:“小穷鬼,赶紧走。” 小奶豆哼了声:“一会,闪瞎泥的眼。” 两刻钟后,小奶豆头上戴满了金头饰,脖子上戴着金狗链,手上脚上戴着金链子,一整个金光闪闪,写着’人傻钱多速来’。 看门的瞪大眼珠子:“进,进吧。” 小奶豆背着手站在赌场桌上:“谁是泥们的老大,窝,找泥们老大。” 赌客们不把小东西当回事,呲呲地笑话。 小奶豆把身上的金子摘下来:“谁,把他叫来,窝把金子给她。” 正喝茶的赌场老大,双脚悬空,就这么被抬了过来,金子也被一抢而空。 “你个小屁孩,你找我干什么!” “窝是大师,算出骗泥赌债的人藏在哪啦。” 小奶豆从赌场出来后,神清气爽,觉得自己棒棒的。 她回去后,正赶上林家人在堂厅吃糕点喝茶聊天。 林老夫人嫌弃的看着:“跟个街溜子乞丐头子似的四处溜达,哪有一点林家小姐的样子。” 小奶豆叉腰,认真脸:“祖母,泥被坏人控制辣,崽崽帮泥。” “什么被坏人控制?” “我用得着你这个小乞丐帮?” 管家从外跑进来:“老爷老夫人,有,有人来闹事了。” 第104章 真的么?我不信。祖父,你是不是姓鲁? “等会再开门。” 小奶豆急够呛,走路直绊。 拿糕糕放凳凳上,拿奶奶放桌凳凳上,拿肉肉放凳凳上。 肉包往地上一趴,奶豆子往它身上一躺,翘着小腿:“开,开门吧。” 【不要让客人等太久,不礼貌,边看戏边吃好吃的,好快乐。】 赌场老大进来了,四处搜寻一圈:“人呢?昆仑那个骗子呢?交出来!” 林老夫人心一哆嗦:“什么昆仑大师?我半个字都听不懂!给我出去。” “祖母,泥被绑架了,泥就眨眨眼。” “个小瘪三,少跟我说话。” 小奶豆摇头:“炉子不可浇也(孺子不可教也)。” 娃牙没长齐,嘴瓢,误怪。 林泽尧挺怵江湖这等人的:“您是不是弄错了,我们家怎会有大师骗子。” 林玉儿捻着手绢乐得埋汰:“骗子?该不会指林宵宵吧。” 宵宵直拿眼睛夹她,打了个奶嗝:“这家,没窝得完。” 她仰着小脑袋:“窝,带泥去。” 小奶豆拍拍屁股直奔林老夫人的房间。 林老夫人拉都拉不住。 一拉,肉包就呲牙。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林老夫人心里稳了:“敢诬赖我藏人,个小杂碎,看我怎么揍你。” “跟窝来。”奶豆子招招手,跑到林老夫人洗澡的隔间。 隔间地上摆着个木桶,木桶上盖着一层纱,看起来神秘极了。 “别动我东……” 老东西的嘴比不过奶娃的手快哇。 小奶豆咻地掀开了那层纱。 “我的骚兰兰,咱俩来个鸳鸯戏……尼玛。”昆仑大师穿着红肚兜,盖着屁帘儿,扭成s形状的身子,右手摸头,左手摸屁股。 林老夫人差点晕过去。 林老爷子差点揉瞎了眼,他敬仰的大师竟这么骚气么。 赌场老大握着匕首冲了上去:“你个狗东西,敢用你那三脚猫的骗术骗我们赌场的钱,今儿个要是不把钱吐出来,剁了你的鸟!” 昆仑大师吓哆嗦了:“救命啊,兰兰。” “我,我老成这样,勾搭他也不能上钩啊。”林老夫人还以为昆仑让她用美人计呢。 小奶豆觉得祖母脸皮有点厚。 “徒儿徒儿救命啊,只要你帮我解决了这件事,明日……不,今日我便让你成仙。”瞧这大饼又大又圆。 小奶豆朝赌场老大挤乎眼睛。 赌场老大拎起他的肚兜:“大师?修仙?还敢忽悠人?再不说话现在让你当太监。” 昆仑大师吓拉拉尿后终于说了实话:“我说,我不是什么大师,我是骗子啊。” 林老爷子震惊。 一连问:“那你为何住在昆仑山?” “昆仑山,大自然,住宿不花钱哇。” 二连问:“那你教我的修仙咒语?” “买本小人书,编的。” 三连问:“那你给我的修仙仙丹?” “……是粑粑。” 林老爷子噶的抽了过去。 赌场老大把连哭带嚎的人带走了。 林老夫人恶狠狠的瞪着林宵宵。 她算是发现了,啥事有她没好。 小奶豆抱着奶袋子打了个奶嗝:“祖母,欢喜的一直看窝。” 又用小肉手拍拍小胸口:“窝,是不是最孝顺的崽?” “不用谢。”小奶豆豪气万丈地摆摆手。 假大师身份被戳穿,林老爷子也没有顾忌的了。 照着林老夫人就是一个大逼斗。 “是你害我被耍。” “是你害我吃屎。” “我打死你。” 林老夫人啐了口:“自己蠢还怪我头上,你还是不是男人!” 俩人打了个昏天暗地的。 林行之在院里张望着:“祖母坨儿大,祖父会不会吃亏?” 小奶豆瞥他。 “祖父会休了祖母么?” 小奶豆又瞥他。 大早上,奶豆子见傻祖父坏祖母并排坐着,就知道休祖母没戏了。 林老爷子瞅天瞅地,就是不敢瞅林宵宵:“咳,一切要以家族荣誉为主,松风行之言之明儿个要考试了,这时候家若散了,让外人看笑话。” 【祖父脑子真奇怪,被戴绿帽不怕被人看笑话,和离怕什么笑话。】 小奶豆眼睛一亮:崽崽知道了,祖父一定不知道绿帽的威力。 吃了饭饭,喝了奶奶,小奶豆骑着肉包满街遛弯:“肉包,泥太笨,往北走,北……你那是南。” 肉包嗷嗷的。 在边上摆摊的小贩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孩儿,你家猫是对的,比你认路,那边就是北。” 小贩又叹气,又摇头的:“好好的孩子咋还找不着北了?” 小奶豆气,掏出银子往他摊位上一拍,腮帮子鼓溜溜的:“哼!窝,要把泥的糖葫芦都买下,让泥今天没东西卖,气屎泥!” 小贩:…… 愣了下,乐得把银子揣兜里,把插糖葫芦的草靶子都塞给了她:“好好给你都给你。” 小奶豆回头看肉包,笑嘻嘻的:“肉包,泥看,他好傻,都没有糖葫芦卖了,还……还笑呐。” 肉包:……现在换个主人赶趟么? 小奶豆一路向北,找到了个裁缝店。 “小孩,你买什么?” “我要用这个色儿的布……”奶豆子一眼相中绿色:“做个漂亮的帽子送给我祖父。” 帽子做好,给了钱钱。 奶豆子把绿帽子戴在肉包脑袋上,跟街上的人儿挨个解释:“绿帽不是给肉包的,是给窝祖父的。” “窝祖父,林大泉。” “窝祖母和别人睡觉觉辣,窝,祖父被绿了。” “窝,上街给祖父买绿帽帽。” “窝,是最孝顺的崽崽。” 小奶豆的下巴扬得高高的。 她捧着帽子回了林家,亲自戴到了林老爷子的脑袋上。 为了更好的欣赏,还特意往后退了一步。 小手高兴的拍着:“好,好康。” “适合祖父。” 林老爷子捂着胸口,哎哟我心脏疼。 “祖父,别鸡冻,窝给祖父准备了惊喜。”小奶豆豪迈的一挥手:“都,都进来吧。” “祖父,窝请了泥盆友来家里康泥。” 【祖父在外头吃了那么多的屎,戴了那么多绿帽,心里一定很郁闷,我把祖父的盆友们叫来开导开导祖父。】 【我可真是最孝顺的崽崽,祖父会夸我的。】 管家扬声:“大门开,迎客来。” 林老爷子往外一瞅。 我心肌梗塞犯了。 快,把我送医馆去。 我还能活! “王大胖贺老爷子魂归故……哦不不……归家,特送贺礼……” 第105章 没你脸后,没你尿急,没你鸟大。 “王大胖贺老爷子魂归故……哦不不……归家,特送贺礼绿帽一顶。” “周大全贺老爷子迷途知返,特送贺礼绿帽一顶。” “张大树贺……” 看着一顶顶绿油油的帽子,林老爷子觉得又要心肌梗塞了。 “走,你们走!” “我不认识你们。” “呜哇,我不跟你们玩了。” 林老爷子掩面而泣。 嘤嘤嘤。 小奶豆原想等着祖父休了坏祖母。 可,等来的却是…… 丫鬟:“老爷要绝食,可怎么办啊。” 林老夫人先冒话了:“老爷子可是一家之主,他想绝食咱也不敢劝啊。” 林宵宵叉腰伸脑袋:“泥,坏得流油。” 【坏祖母就是想饿死祖父,饿死了祖父,林家都是坏祖母的了,不能让坏祖母得逞。】 林老爷子打从娃们小前就沉迷修仙跑了出去。 林泽尧他们跟便宜爹没感情。 而且他们也不傻,看得出来林老爷子对孟家的孩子十分疼爱。 人都是利己的。 身为最孝顺的崽崽,可不想让祖父噶了。 每天端着好吃的饭菜跑到祖父房间:“次饭啦。” 可林老爷子犟啊,坚决不吃:“饿死我算了,我没脸出门了哇,全京城都叫我林绿帽。” 小土豆坐在台阶上,嫌冷,屁下还铺了个垫子。 小手忍不住往食盒里摸,摸出个东西就往嘴里炫:“那就休了祖母哇。” “可是孩子们……”又犹豫了。 小土豆抬屁股就跑。 林老爷子嘀咕了半天,发现没人搭理他,悄悄推开门,从门缝扒眼看没人在。 食盒好像散发着魔咒一直勾搭着林老爷子。 他左瞅瞅右看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饿的眼珠子都成年轮了,偷吃一块不会有人发现的。 林老爷子跟贼似的,飞快的朝食盒奔去,飞快的打开食盒。 一看,傻眼了。 敢情他和食盒这是单向奔赴啊。 林老爷子挨不过肚子空空,还是迈进了堂厅。 大家伙儿都吃着呢,但饭桌上颇有剑拔弩张的气势。 不知谁那么二百五,把林宵宵和林云凤放一起,让她俩并排坐着了。 林云凤抢了个肉丸子不说,还把蔫嗒嗒的绿叶菜推到小奶豆跟前,得意洋洋的:“你吃菜。” 小土豆不乐意了。 她凭啥吃菜。 小手捞起个蒜瓣丢进小老鼠碗里:“泥,次蒜,治痔疮。” 小老鼠丢给她一个辣椒:“你吃辣椒,治上火。” 小土豆又丢给她一个鸡头:“泥,次鸡头,补补脑袋。”省得那么蠢。 俩人砸来砸去,一碗打卤面泼在了鼓起勇气,打算进来吃饭的林老爷子脑袋上。 “放肆!没规矩的东西,禁足,这段时间别让我看见你。”林老爷子愤怒的看着林云凤。 林云凤更恨小土豆了,明明一起丢的菜,为什么只她一人受惩罚? 小老鼠的惩罚就是最好的催眠剂,宵宵睡了个昏天暗地。 早上是被急促的敲钟声震醒的。 顶着炸起的呆毛,小奶豆抽抽噎噎掉了几颗金豆子。 孟知微赶忙来哄:“宵宵怎的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小奶豆从箱子里翻出小白花往脑袋上戴:“凉亲,皇上伯伯死了,窝得去奔丧哇。” 【皇宫的丧席一定非常盛大,我要赶紧的,去晚了就坐不上第一排了。】 孟知微吓得直冒汗:“小祖宗,可不能乱说话,咋能咒皇上死。” “那不是丧钟?”小奶豆见话本子上都是这么写的啊。 “不是,听说是朝廷出事了。” 小奶豆穿好了衣裳,扒在墙头上听热闹。 大意就是有个地方下了大雪,压塌了朝廷辛辛苦苦建的桥和房子。 房子是专给前来征兵的小伙子们住的。 桥更是每个人都能走,塌的时候正巧有许多百姓们路过,不少人受伤了呢。 皇上担心其他地方也遭遇雪灾,有人伤亡,赶忙让大皇子带领着人敲锣打鼓的给人警示。 这不算啥,让小土豆更迷惑的骚操作竟然是皇上玩起了众筹。 让百姓们,朝臣们以及世家们捐款安顿这群人。 小土豆直摇头。 【皇上伯伯比我祖父还傻,什么雪压塌,明明是豆腐渣工程。】 ’不经意’路过林家的大皇子听到了这话。 他在心里一阵阵的惊喜。 不枉我来来回回’路过’了林家一百来遍啊。 大皇子启动了诱拐功能:“宵宵啊,你瞅那头,那天儿马上就阴过来了,这儿危险,咱去宫里。” 宵宵点头点头,正好想去转转呢。 跟娘和俩哥说了一声便被大皇子拐跑了。 皇上跟朝臣们议事呢,听心腹总管说,小神女来了,忙不迭的把人叫了进来。 几个人儿都是出事点凉州的朝臣,所以从未见过奶豆子。 “皇上又添公主了。” “小公主生得玉雪可爱,恭喜皇上。” 皇上忙着呢,从大皇子手里接过小奶豆,把幼崽放在桌上,怕硌着她屁股,还拿奏折垫着。 等小奶豆坐得舒服了,这才抽空回他们:“朕哪有福气生这么好的公主,是别人家的孩子。” 朝臣们:…… 目瞪口呆。 啥? 皇上怕不是被下降头了吧。 给别人养孩子? “好了,继续说正事。” “皇上,雪太大太厚太急,才压塌了房子和桥啊。” 奶豆子瞥他。 【那雪还没有他脸皮厚呢,还没有他尿急呢,还没有他脑大呢,怎么那么能撒谎呢。】 皇上的脸都沉了,看来这事有猫腻啊,亏了把宵宵叫来了。 “皇上,你看看微臣的嘴啊,都起了燎泡了。” “臣也是,臣都上火了。” 【起泡是怕皇上发现房子和桥坍塌的真相,毕竟你们是豆腐渣工程嘛,皇上给你们的银子没花在正地方,买的建房子的东西都是最差的,不塌才有鬼,还想怪雪身上。】 皇上坐不住了。 “皇上,当务之急是让朝臣百姓们捐款哇。” 【哦嚯,自己犯了错还想让别人擦屁股哇,真不要脸。】 皇上拍桌而起:“朕是不会听你们一面之词的,先带下去关起来,查清了事,让家属带着家产来赎人。” 【家属又不知道觅下的银子在哪儿?我倒是知道,但是我才不想多管闲事。】 皇上听后,转着墨玉扳指,故意装模作样的:“通知下去,谁知道这几个老东西的猫腻,朕便重重的赏谁。” 小奶豆’欻’地举起了手。 第106章 老母啊,我都快走出滑膜炎了。 嘿。 皇上就知道这招儿有用。 “窝知道钱钱藏在哪儿?”奶豆子可骄傲了。 “那你告诉朕,朕跟你三七分啊?”皇上跟大灰狼似的。 小奶豆瞥他:“天黑辣,窝,要肥家辣。” 皇上摁住她的小爪:“四六分。” 小奶豆’害’了声儿,摆摆小手:“不,不素钱的事儿。” 【抠门皇上,帮你找钱,还让我拿少的那头,哼,亏死你国库算啦。】 皇上心脏一抽抽,完,小神女高低不能得罪。 “你六,朕四。” 小奶豆乐得嘴角都咧耳朵根后头了。 “哎呀,都嗦了,不素钱的事。” “泥,非要给窝,崽崽不接着,没礼貌。” “天还早,崽崽再待会儿吧。” 皇上的嘴直抽抽,好个得了便宜又卖乖的人类幼崽。 有小奶豆在,皇上精准的找出参与豆腐渣工程的商人,证人,又精准的搜出他们窝藏的银子。 拿了大把银子的小奶豆乐得见牙不见眼的。 才打算拍拍屁股回家,大学士’赶巧’进来了,瞅着林宵宵,故作惊讶:“宵宵夜也在啊,这不巧了,我正找你呢。” 全天下,甭管什么年代,学生见着老师就一个字:怵。 小土豆来了个三连退:“泥,泥不要过来哇。” “窝,窝的书本被肉包撕了。” “泥,找它算账。” “窝,病了,现在上不了课。”奶豆子疯狂摆手。 大学士胡须直飞飞。 他看起来很傻?很好骗? 大学士绝口不提上学的事,佯装和皇上闲聊:“皇上,冬雪将化,春天将来,每逢春季宫中都会让上皇塾的学童出去郊游。” 郊游? 听了这词儿,小土豆往前挪一步。 大学士用余光瞥她:“咱这次去的地方风和日丽,山清水秀,乃是美食胜地哇。” 小土豆又挪了一步。 大学士自信微笑,把’名单’递给皇上:“这是此次去郊游的皇子公主及世家孩子的名册,皇上看看是否有遗漏的人?” 小土豆蹿了上去,踮着jiojio,一蹦一蹦的:“窝,窝,缺了个窝,把窝漏了。” 大学士皇上俩人跟坏人接头似的对视一眼。 “哦?可是只有在学堂上学的才能去郊游。” “宵宵不是不想上学么。” “宵宵不是病了么,那还是好好养病吧。” 小土豆一蹦三尺高,可认真的眨着眼睛:“窝想上学,窝爱上学。” “窝没病!” “窝,装的!’ 恩,为了去郊游自爆了。 “那你要把三字经抄写一遍才能去。” 小土豆垮着脸出了宫。 回到家,她嘀嘀咕咕的,孟知微他们都知道她为了去郊游发奋图强了。 小土豆叼着笔,信誓旦旦的:“今晚,窝不睡了,都不要打扰窝写字。” 孟知微欣慰极了:“难得宵宵这般努力,准备好牛乳,糕点,再来些肉粥。” 小土豆的蜡烛燃了一夜。 早上,孟知微拿着小包袱把人送到了门口。 几个小皇子还有公主,及世家的孩子们已经装上了车。 见着小土豆热情的打招呼。 大学士肃着脸,朝她伸出手:“抄写的三字经呢?拿来给我看看。” 小土豆心虚的摸出来。 想着,气势要足。 她声音超大:“给泥!” 大学士一翻,眼珠子差点弹出来:“林宵宵!你抄的三字经呢!你拿原书糊弄我!” 小土豆眨巴眨巴眼睛:“夫,夫子,泥眼神不好使。” 她拉着夫子蹲下来,又把《三字经》拿下来,翻开第一页,指着上头的名字——林宵宵,一本正经的,奶声奶气的:“窝写了窝的名字,这个就是窝抄的。” 大学士看着《三字经》首页狗爬的林宵宵三个字沉默了。 “写了你的名字,就是你写的了?” 土豆子十分肯定的点点头:“对哇。” 大学士:“……那,你要是在我身上写上你的名字,我也是你的了?” 土豆子听到这话吓得后退好几步,用既惊恐又嫌弃的眼神看着大学士:“泥,不要过来哇。” “泥,又老,又能次。” “泥,凶巴巴的,还会催人写作业。” “窝才不要泥!” 扎心了。 大学士想说不作数。 土豆子给了他三连问。 “泥说不许写名字了吗?” “泥说写名字还不是自己写的了吗?” “泥神马都没说,这就是窝写的。” 再次沉默。 几辆马车跟串糖葫芦似得往前走。 侍卫车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赶了一日的路,终于到了依山傍水的地方。 大学士让土豆子们在马车上待着,侍卫们开始支帐篷。 夕阳西下,马车上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土包子发出哇哇哇的赞叹声。 唯有林宵宵,她跟小狗似得伸长了鼻子闻来闻去。 然后欢乐的拍拍手,小身子左摇摇右晃晃的。 君巧乐跟她搭话:“出来郊游这么开心啊。” 人类幼崽点头点头:“郊游开心,更开心的是窝闷遇到坏人辣。” 君巧乐上扬的嘴角僵住。 恩? 哪儿有坏人? 坏人在哪儿? 还有还有…… 宵宵她没事吧。 有坏人不是应该哭么?她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恩,因为该哭的是坏人。 一车的小猪羔子兴奋得直咧咧,压根没感觉到地壳在变化。 侍卫们干完活上前:“学士大人,营帐搭好了,让孩子们住进来吧。” “好。”大学士一回头,舞了个大草。 他马车呢? 马车没了,车上的孩子自然也没了。 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 “我只是想出来郊游啊,不想被灭九族哇。” “找,快找。” “我咋就不信邪呢,马车和人莫名其妙就不见了!” 大学士带着侍卫们翻天翻地的找,都快走出滑膜炎了。 可……特娘的,人呢? “呜哇哇……” “娘……” “爹爹哇……” “走丢了哇……”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无声无息的跑到了另一个地方。 听着满马车的哭声,奶豆子依依不舍的把自己的好吃的分了出去:“别哭辣。” “窝保护泥闷!” “窝带泥闷粗去!” 八皇子强忍着泪儿,也知道妹妹的厉害,跟着一起给他们洗脑。 接着,一群奶娃娃围在林宵宵跟前,奶哭奶哭的叫着:“宵宵娘亲。” “宵宵爹爹。” 林宵宵:……??? 史上最小爹? 恰时,从远到近传来野人般’lelele’的声音…… 第107章 驴腿瘸,脑袋破,一摊破货。 “是野猪嘛?” “一定是,我娘说野猪拱人可疼了。” “我爹说野猪专吃小孩的鼻子,呜哇哇,我的鼻子要掉了哇。” 定睛看去,是一群穿着兽皮的野人。 他们’lelele’的围住了小奶豆他们。 除了小奶豆和君巧乐公主,剩下的人类幼崽都吓哭了。 为首的是个男子,长得人高马大的,穿着兽裙裤,手上拿着个灯笼,灯笼笼皮照出的灯光十分细腻。 “你们是凡间的恶人,因为存了共业,所以上天把你们送到我们善水村,接受我们的惩罚。”兽裙裤男子道。 他朝身后的人招招手:“把这群小东西拖走。” “等一下。”天地都不怕的林宵宵站了出来,小手拍拍胸脯:“窝,是他闷的老大,窝带他闷走,窝闷自己走。” 为首男子看看小奶豆,转过身,从袖口里掏出一幅画像,展开看了看。 跟旁边的人嘀咕着:“很像,就是这小孩儿。” 旁边的人:“听说这小孩整日牵着个大猫遛,也没看见大猫啊。” “说不准没带。” 为首男子哼哼道:“算你识相,听话些还能少吃点苦头。” 奶豆子跟小公主君巧乐俩人嘀咕着:“窝,开路,泥,断后。”得保护好这群鼻涕虫啊。 这群兽人跟赶猪似得’lelele’的把她们带到了一个很深,陡峭又偏的大屋子。 屋子前后都是用坚硬的石头而坐。 没有窗,只有一道石门,还得用机关开启。 这些小豆丁们被粗鲁的推了进来。 “不听话就饿死你们!” 咣,石门被关上。 八皇子扁着抽抽的嘴跑到林宵宵跟前:“妹,妹妹,你让我坚强,在外人面前憋丢人,现在都是自己人了,我可以不坚强了嘛?” 奶豆子默默掏出两个棉花塞进耳朵里:“泥,开始哭吧。” 呜哇哇,震耳欲聋的哭声让小豆丁停下了抽泣,都呆呆的看她。 君巧乐捂住八皇子的嘴:“八弟,你再哭,那帮坏人先把你抓走。” 八皇子打了个哭嗝。 “宵宵,现在怎么办?”君巧乐问。 奶豆子从斜挎的包包里掏出几颗花生米,随意往地上一抛。 然后又一颗颗捡起来,扒皮吃掉,跟个小王八似的往地上一躺:“先碎觉哇,他们明天才会找窝们。” 宵宵的话好像有魔力,豆丁们躺了一排。 早上,石门打开了,兽人们跟赶猪似得把她们赶到了一个破庙。 “孙老大,人带来了,一共七个小孩,俩女孩,五个男孩,该怎么处理?” 最初为首的男子就叫孙老大。 他摸着胡须:“那边说了,这次搞来的人一个都不留。” “这样吧。”他眯起蛇般森冷的眼睛:“女孩还按以前的方式处理,处理之后送给我们的小神女,至于男孩,给咱们改善改善伙食。” 八皇子听着不对劲儿:“妹妹,改善伙食是什么意思啊?” 小奶豆眨巴眨巴眼睛,挺心平气和的:“就是把泥们吃了。” 八皇子吓得直抖。 “等一下。”就在这群牲口上来拉人时,小奶豆再次说出了这话。 “你事挺多。” 林宵宵神秘的看着他:“你们是寒族的人,对嘛。” 孙老大小眯缝儿眼瞬间睁大了:“你怎么知道?” 他们是寒族的余孽,这个地方曾是他们住过的地方,经改良,通过地壳和周围树木,造成了变动方向的阵法。 所以才能不知不觉的把这群小豆丁们弄到村里。 林宵宵盘腿坐在地上:“因为,我是你们寒族的寒神。” 寒族的信仰就是寒神。 孙老大情绪激动:“不可能!你个小兔崽子,敢冒充寒神,我宰了你!” 小奶豆不怕:“我知道你们把寒神供在了西北方的院子里,院子里呢,挂了好多好多的灯笼。” “那些灯笼很漂亮,但是……”小奶豆歪着脑袋,黑又圆的眼睛看着他:“你们没有听到这些灯笼经常哭泣吗?她们说,好疼呀。” 孙老大被说得身上起一层鸡皮疙瘩:“什么哭,什么疼,你胡说什么。” “懂装不懂不是好孩子。” “你们剥了好多好多姐姐的皮,用她们的皮做人皮灯笼,对不对呀?”小奶豆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 “还有你们穿的衣裳,也是扒了好多小动物的皮呀,它们好疼呀,在叫呢。” “你,你……你到底是谁?”这小孩太邪门了。 “我都说了呀,我是你们的寒神。” 小奶豆继续下猛料:“你是他们的老大,但是也不能睡他们的媳……” 还没秃噜完呢,嘴巴就被捂住了,孙老大眼神慌乱:“别说,闭嘴。”把她拉到了边上。 小奶豆拍掉他脏兮兮的手,又用手绢擦擦小手:“寒族没有完蛋前,泥啥也不是,寒族完蛋了,泥因为会忽悠,把人儿聚在一起,你当老大。” “但素,如果他们知道你偷偷……嘻嘻,睡他们的媳妇,他们会听你话吗?” 奶豆子观察力很强,打从第一眼看见他们,就知道他们并不团结。 抓住痛点,挑拨一下就好啦。 “至于你是不是寒神,我需要确认一下,跟我来。”孙老大带着小奶豆去了供寒神的院子。 寒族的余孽们也跟着去了。 “孙老大,她如果不是寒神就宰了她。” “对。” 孙老大拿出寒族的四瓣玉,听闻四瓣玉能够合在一起,就说明这是寒族的神。 “给,证明给我们看。” 八皇子他们紧张的看着小奶豆。 生死在此一举了。 呜呜,母妃,我出来前跟你吵架了,好想母妃。 奶豆子接过玉佩,在小手心里晃了晃,往地上一丢。 丢下去的刹那,洒了一丢丢灵气,四瓣玉合在了一起。 寒族人惊的合不拢嘴。 一个个的,跟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似的跪了下来:“拜见寒神。” 小奶豆他们暂且躲过一劫。 孙老大笑眯眯地迎上去:“小寒神,哎呀,是我们搞错了,我们给你们陪罪,这样吧,我带你们回我家,让我媳妇安排你们。” “对了寒神,我们有一件事请你帮忙。” “什么事呀?”小奶豆觉得他没憋着什么好屁。 “我们村老爷们的媳妇一个个的实在是太彪悍了,你啊,跟我媳妇商量商量怎么归拢归拢她们。” 小奶豆看着他,心里冒出一丝怀疑。 小奶豆他们被带到了孙老大媳妇家。 他媳妇脸上都是斑斑点点的,长得并不好好看,她阴沉沉的,浑身上下充满了怨气。 “你们跟我来吧,能把这些不听话小贱货驯服了,也是你们的功德。” 跟着她,推开门,奶豆子他们愣住了…… 第108章 嫌我哥哥多?要不让他们死一个? 奶豆子她们愣住了。 好似猪圈的超超超大屋子里。 墙上镶嵌着一个个的铁链子。 铁链子的另一头栓在女子的脖子上。 她们穿的很少很少,身上都是被鞭打的痕迹。 她们的眼神暗淡,空洞,失去了生的希望。 小奶豆的胸口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为什么把她们关起来?”小手死死的攥成了拳,眼圈红红的,这些姐姐们得多疼啊。 孙老大媳妇跟看畜生似的毫不在意:“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贱货们,让她们给我们村儿的男人生孩子,那是她们的福气。” “可她们不但不珍惜,竟然想着逃跑,还咬伤了他们,真是欠揍。” 说着又看林宵宵:“听说你是我们的寒神?那劝劝她们,听话一些,还能少吃些苦头。” “那泥粗去。” 女子转身离开。 被狗链子绑脖子的女子们瑟瑟发抖,惊恐的看着小奶豆。 小奶豆安抚着她们:“且且们,不要怕怕哦,窝叫宵宵,窝是天上的神仙派来救泥们的,泥们想粗去么?” 她的声音宛如带着奶香味的温泉,给人安定感。 女子们疯狂的点头:“想。” “可是我们出不去。” “我们试着逃,可到了村口又莫名其妙的回来了。” “这儿太可怕了。” “小神仙,我已经生了十多个孩子了,那些畜生告诉我,我以后要是生不出来了,就把我做成人皮灯笼。” 君巧乐四处张望着,忽然惊恐的瞪大眼睛,她拍拍小奶豆:“宵宵,你看。” 宵宵看过去,角落里躲着个没有双手没有双脚的女子。 “她的手和脚呢?”奶豆子很气。 有个女子冒了出来,奶豆子看过去,她很年轻,肌肤很好,也很漂亮,看起来像家庭不错的姑娘。 却不想说话的口吻是不屑的,冷漠的:“不听话被砍的。” “她啊,就是个大犟种,对男人又是掐又是踹的,看她不听话只好砍了她的腿脚,不过砍就砍了吧,反正只要能生孩子就行。”又摆弄了下手腕上的镯子,不屑的撇撇嘴:“她要是像我一样,漂亮又听话,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早就被男人宠上天了,没福气啊。” 小奶豆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这样的福气,给泥,要不要?” “你个死丫头片子,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可全听见了啊,你竟然不知好歹的想放她们走。”江雪瞪着俩大眼珠子。 君巧乐皱皱眉,糟糕,方才没注意到有个奸细混在里面。 她试探性地问:“你喜欢这里?不喜欢回城里?” 江雪从上到下扭成了s弯:“城里有什么好的?莺莺燕燕那么多。” “我啊,可是这个村儿里最漂亮最年轻最会撒娇的女子,只要勾勾手指啊,那些老少爷们都被我迷的神魂颠倒的。”江雪骄傲道:“我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还说的算,我才不回去呢。” 小奶豆看着她,眨巴眨巴眼睛,拉拉小公主,那意思别说了。 【嗨呀,像这种人就是蠢,真以为自己是团宠呢,等她生完了孩子,或者有一点点忤逆她们的地方了,她就会被当成臭抹布丢掉,她还在这儿美呢。】 这时,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是孙老大的媳妇。 孙老大媳妇阴沉着脸,满眼的不耐烦:“还没劝好么?怎么这么长时间?” 江雪的嘴可欠儿了:“孙姐啊,这群死丫头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们想放人走呢。” 孙老大媳妇拽住挂在墙上的铃铛来回的晃。 铃铛叮叮当当的响。 没多会,孙老大他们都来了。 江雪腻腻歪歪的,用撒娇的语气告状。 孙老大阴森森的瞪着小奶豆他们。 小奶豆歪歪脑袋:“她说,泥不行!泥不厉害!村里好多男的,比泥厉害。” “她,说泥应该去当太监。” 男人,最忌被人说不行。 孙老大的脸扭曲的跟条蛇似的。 上去一个大逼斗烀在了江雪脸上:“你个骚娘们,我打死你,今儿个我非让你看看我到底厉不厉害。” 江雪瞬间被打飞两颗牙。 她都懵了,孙老大可疼她了,今日怎么像变个人? 她被打的抱紧了胳膊,又是求,又是磕头的。 没法子的她抓住小奶豆的脚:“小孩,救救我,带我出去。” 孙老大停下殴打的拳头,露出三白眼:“我试试你们,果然试对了。” “冒充寒神,还想放跑生孩子工具。” “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奶豆子的小揪揪已经散了。 君巧乐跑到她后面,小手倒腾着给她扎好。 “跑?窝闷不跑呀!”奶豆子拍了拍饿扁的小肚肚:“窝,还等着吃席呐。” “吃什么席?” “丧席哇。” “你个……”孙老大觉得晦气,才想上去抽人,忽然爆发出痛苦的尖叫声。 低头一看,腿被画像上的大猫咬了个对穿。 “妈的,这哪儿是什么猫,这特娘的是老虎啊。” “快,弄死这畜生。” 呜嗷嗷。 嗷嗷呜。 叠峦起伏的动物嚎叫声响起。 “救命啊。” “啊啊啊,那么多狼。” “还有老虎,豹子。” 小奶豆兴奋的直拍手:“肉包包,泥来啦。” “外面那些都是泥的盆友嘛?” “阔以,介绍给窝认识嘛?” “嗷呜呜。” “泥,不要辣么小气,泥不会失宠嗒。” 村里的人都被咬残了,君巧乐和八皇子他们赶忙带着这些可怜的女子们出去。 就在这时,被咬瘸的孙老大有种视死如归的德行。 他拿出个东西,用火折子点燃了,狠狠丢在地上。 “哈哈哈哈,谁也别想跑,这是我自制的炸雷,一个都活不了。” 小奶豆的瞳仁映出炸雷的影子。 完犊了,又要凉凉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夜行衣的女子英姿飒爽的冲了过来,勇敢的抱起炸雷拼命朝湖边跑去。 啪的丢了出去。 小奶豆的眼睛直冒红色的心心:“哇好厉害的小且且。” 又过了会儿,外头响起整齐划一的踏步声马蹄声。 皇侍兵手拿长矛将他们纷纷压住:“都不许动!” 孙老大他们绝望的闭上眼。 抓林宵宵她们之前算一卦好了。 谁能想,把命玩丢了啊。 奶豆子眼里没别人,直勾勾的盯着方才的飞天女侠。 晃着可爱的奶揪揪跑过去:“且且,且且,窝问泥点事。” “什么事?”白岑问,酷酷的。 奶豆子搓搓小脸:“泥有夫君嘛?窝,窝把窝锅锅介绍给泥哇。” 白岑愣了愣:“不用。”她办事不喜欢拖泥带水,想到皇上给她的林家人员资料,拒绝的很彻底:“我不找俩兄弟的。” 奶豆子呆住:“不然让窝哥哥死一个?” 第109章 哦嚯,实力上演棺材板压不住了! 饶是性子冷淡的白岑也被这颗奶豆子逗笑了。 这奶娃娃真有趣。 大皇子太子他们都来了,看见安然无恙的奶豆子松了口气。 大学士哭出个超大的眼泡。 林行之林言之哭咧咧的上前,俩人争相恐后的抱小奶豆。 “妹,你吓死小哥了。”言之一哭,喷出个鼻涕泡。 行之滚动着喉咙,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紧紧抱着小奶豆。 孟知微也来了,宵宵小雪球般滚了过去,见她泪眼汪汪的,急急給她擦眼泪:“娘亲不哭哭,宵宵没事。” 太子替皇上行事,抓了村儿里所有作恶的人,带走了受到伤害和压迫的女子,孩子们。 等到了京城,再张贴寻人启事,或是对照衙门的名帖为她们寻找家人。 “这群人为非作歹,心狠手辣,幸亏你没事,不然你让娘怎么活?”孟知微打从知道女儿出事后,心脏便一直哆嗦。 “先回家,泡泡澡,滚滚鸡蛋,除除晦气。”小奶豆摆摆小手:“娘亲,窝落下东东辣,窝去拿。” 小奶豆跟小大人似得指挥着皇侍把她想要的东西全都单独放在了一个马车上。 拍拍屁股才要上马车,又折了回去,去抓白岑的手:“且且,泥跟窝走哇,窝给泥介绍窝的哥哥们,泥不喜欢哪个,窝让他死一死。” 白岑忍俊不禁:“我哪个都不喜欢,你快上车吧,我的任务是护送你们。” “嗯嗯,不耽误且且干活儿。”奶豆子撅着屁股爬上了马车。 摇摇晃晃终是进了城。 才到城门口,奶豆子便冒出一个想法,俩小手摆得跟鱼尾似得:“不不,不回林家。” 宵宵的要求,他们自然满足。 奶豆子先回了孟家,竹苓哭哭啼啼的回了林家。 无论林家怎么问,问什么,她都不吱声,就是一个劲儿的哭。 林云凤坐在地上用小锤子锤着蚂蚁,咧嘴露出阴森森的笑容:“嘻嘻,死了,林宵宵一定死了。” 林玉儿惊喜极了:“我们的计划成功了,这小灾星终于死了。” 他们寒族的大师曾说过,孟知微的三个孩子若是死了,那么他们身上的气运可以转到她的三个孩子身上。 林家人又是把酒言欢的庆祝。 这天,林云凤踢院里的雪发泄情绪,听到竹苓跟另一个丫鬟说:“再过两日,就要把小小姐接回来了,呜呜……” 林云凤听后,急忙去找林玉儿他们说了自己的想法。 林家人一拍即合。 两日后,林家门口挂着白幡,白球,在堂厅里还停着一个棺材。 这些都是为林宵宵准备的。 林云凤伸出不大不小的小手点燃了牌位上的香烛。 三白眼盯着火光瞅:“等你的尸体回来了,你身上的气运就会通过香烛传到我身上,我要把你的肉剁成肉泥,包饺子吃。” 天正黑着呢,有不少跟林家交好的人都前来吊唁。 林老夫人林泽尧他们假意抽泣,收礼金,装伤心,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人。 穹庐如泼了一层墨那般黑。 就在林泽尧他们打算歇息的时候,忽听次啦次啦手指甲挠东西的声音。 林玉儿打了个寒战:“好像,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白色烛光忽明忽灭。 又听到棺材响动,齐刷刷看去,厚重的棺材板竟露出一条缝,还有一双手伸了出来。 “怎,怎么回事?棺材里有人?那小贱人不是明天才拉回来么。” “这里是谁?” 咣的一声,棺材盖翻了下来。 林宵宵顶着鸡窝头,小手朝供品伸去,咬了一口,嫌弃地呸呸呸吐掉了。 “都,没有肉,小气。” “啊!”林玉儿惊恐大叫:“你,你谁?” “姑姑脑子不好,眼睛也不好呀,窝是宵宵哇。” 林玉儿往后退,倒在地上:“你不是死了么,你这是诈尸啊。” “是哇,窝来找泥闷索命辣。”林老夫人离得最近,宵宵先伸手抓她。 林老夫人吓得晕过去,还砸到了站在一边的林泽尧,他的脑袋重重磕在地上昏了过去。 奶豆子吭哧吭哧从棺材里爬出来,朝林云凤追去。 “你,你想干什么?”林云凤感觉恐惧席卷全身。 “泥猜猜哇。”林宵宵像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似的,捉住林云凤的腿,’rou’地一下子甩进了棺材里。 林云凤吓疯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泥,别怕,窝让泥全家陪泥。” 奶豆子哼哧哼哧把林老夫人林云凤林泽尧他们集体丢进了棺材里。 盖上盖盖,搞定。 奶豆子又把他们收的吊唁银子通通收进了口袋。 她摇头晃脑的:“这本来就素窝的。” 孟知微他们在边上呆呆愣愣的看着大力士宵宵做的事。 奶豆子回过头便对上了娘亲哥哥们震惊的眼神。 她反应可快了,假装小腿一软,趴在地上,像只小狗子似的伸舌头:“宝宝好累呀,需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孟知微把女儿抱起来回了院子。 在村里呆了几日,属实把奶豆子忙乎坏了。 孟知微打算给小奶豆打洗脸水,浸毛巾洗脸:“宵宵,自己脱衣服脱裤裤。” “嗯那。”奶豆子重重点头。 等孟知微拿着拧干的帕子回来时,就看见小奶豆半拉身子趴在床榻上睡着了。 小鞋子只脱了一只,另一只小鞋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孟知微被可爱晕了。 林家的丧事还没结束,程序是早上有人抬棺,一路走到埋葬之地。 这不,正琢磨着呢,抬棺的人来了,他们可不认人,给钱就抬。 当抬起的刹那间,几个人沉默了:“这林家的小小姐怪沉的啊。” “估摸着里面都是陪葬品吧。” 百姓们都在街道两边看热闹。 “听说是林家那小丫头去了。” “那么小,真是可惜啊。” “这爹娘不得哭死啊。” 大家议论纷纷的,抬棺的几个人那叫一个吃力啊,腿都直哆嗦,不知道的还以为头天晚上干啥体力活了呢。 这时,只听砰的一声,棺材应声落地,棺材板儿都掉了下来。 大家伙儿看了过去,尖叫声此起彼伏的。 尼玛,棺材里爬出来的是什么玩意…… 第110章 还不起吊唁钱?那就死一死? 林老夫人,林泽尧,林玉儿他们跟丧尸似得,双手双脚并用往外爬。 百姓们哪儿见过这阵仗啊,个个都吓堆碎了,还以为自己在乱葬岗呢。 “这是诈尸了?” “一个棺材里装这么多死人。” “啊啊啊!娘的,他们来了,他们爬出来了。” 抬棺的人更是啐了好几口。 “这林家真是抠门啊,死那么多人,抬那么多人,咱只收了一个人的钱。” “舞草,他们来了,他们爬出来了!” 人在对某样东西感到恐惧的时候,会进行攻击。 这百姓们手里的菜叶子,臭鸡蛋啥的通通丢了上去。 “别,别打,我们不是鬼,是活人,是活人啊。” 二胡唢呐的哀乐声响起。 后头还有哭丧的动静。 “林老夫人。” “林少爷。” “两位林小姐。” “一路走好哇!” 迎面走来一匹白马。 马背上坐着林宵宵。 林宵宵穿着孝服,头上别着小白花,俩小腿夹着马肚子。 干打雷不下雨的哭着:“祖母哇,爹爹哇,姑姑哇,妹妹哇,嗝……泥们咋屎了呢。” “崽崽,崽崽还没来得及孝顺泥闷!” “呜哇哇……” 百姓们看见安然无恙的林宵宵,都挺纳闷的:“诶?林家不是说死的是你么。” “就是的,你这不好好的么。” 小奶豆正儿八经的:“不是窝哦,窝听家里人说,是祖母爹爹姑姑可想让宝宝死辣。” 小米粒儿牙一呲:“因为,宝宝死了,祖母他闷就,就能吃席啦,就有银子收啦。” 奶豆子很天真的歪头问:“席很好次吗?窝家很穷嘛?要让宝宝死赚钱钱?” 这小泪珠子说掉就掉。 “崽崽,崽崽可以出去赚钱钱。” “不要让崽崽死掉好不好?” 宵宵圆脸白白嫩嫩,跟汤圆似的,哭得小脸红扑扑的,就跟漏了红豆馅的汤圆儿似的。 这可把大家伙儿心疼坏了。 “林家真是缺了大德了。” “就是就是,竟然这么对待一个孩子。” “我看呐,他们都进一个棺材里,也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 林老夫人嗬嗬的声音,翻着三白眼瞪她:“你们可别信她的话,这死丫头邪门的很,就是她把我们装进棺材的。” 小奶豆可怜柔弱的摆摆小手:“崽崽,力气小,搬不动人呐。” “崽崽,连奶瓶都拿不动呐。” 跟在后面的孟知微等人:…… 恩,拿不动奶瓶,但能搬动棺材。 看热闹的百姓中夹着不少前些天来吊唁的人们。 有人起了个头:“林泽尧,好啊,你个骗子,竟然谎称你女儿死了,骗我们的吊唁钱!” “还钱!” “对!还钱!” 林泽尧被嚷嚷的脑瓜子疼,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各位稍安勿躁,我这就把钱还给你们。” 林家人主打一个残疾风。 个个一瘸一拐的往林家走。 到了家里,傻眼了。 翻天覆地的找哇,都快把整个林家翻过来了,可是一个子儿都没有。 想到什么,林泽尧猛地看向林宵宵,眼神冰冷,带着愤怒:“逆女!是不是你!是你搞的鬼!是你偷走了吊唁的钱!” 小奶豆又萌又可爱的小模样早就掳获了大家伙的心。 一个个的都护着小奶豆说话。 “林大人真是不要脸,自己吞了吊唁银子不说,还怪在自己女儿身上。” “就是,不想还就直说,干什么诬蔑孩子。” “瞅瞅他这脸比千层饼都厚。” 林泽尧被骂得狗血喷头,恨不得找个耗子洞钻进去。 “赶紧还钱。” 林泽尧捂着脸:“我,我还钱。” 看着他为难的样子,有人问:“该不会是没钱吧。” 可不是没钱么,为了让自己心里痛快,他们买了棺材,办了丧事了啊。 本想着能借林宵宵的死,能狠狠的收一波吊唁钱。 却不想…… 鸡飞蛋打啊。 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小奶豆嗒嗒往前走了几步,小脑袋歪歪,小揪揪歪歪。 “爹爹,崽崽有办法。” “要不,爹爹和祖母姑姑妹妹再死一死?” “酱紫,爹爹就不用还钱辣!” 林泽尧气得喷出一口血:“逆女逆女,我咋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呢!” 讨吊唁钱的围堵在门口,还是林老夫人解开裤腰带,扣扣搜搜挪出自己养老钱才把这群人打发走了。 林家人在堂厅,紧紧关着门:“林宵宵为什么没死?林玉儿,你不是说接到了飞鸽传书,这小灾星不是进了村子。” 林玉儿也慌了:“是啊,我收到了,这些年但凡进了那个村子的人,就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啊。” “邪门,太邪门了。”林玉儿腾然站起来,来来回回的走:“我的右眼跳的厉害,不行,我得打听打听,也许出事了……” 她们都累了,各回各屋了。 林泽尧林玉儿推开房门,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 他们房间上方,挂着一盏盏的人皮灯笼。 这些人皮灯笼隐隐约约映出了人脸,还在对应的眼睛鼻子嘴角等地方滴答滴答地流着血。 “啊啊啊!” “怎么回事?” “这些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门被一阵风吹开,吓得他们混身一哆嗦。 林宵宵还穿着孝服呢,眼睛大大的,黑黑的。 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玩偶。 声音奶绵奶绵的:“爹爹,姑姑,妹妹,这是崽崽从寒水村带回来的礼物,泥闷喜欢嘛?” “姑姑,妹妹,听说泥闷很喜欢灯笼。” “还想把崽崽做成灯笼。” “所以崽崽把灯笼送给你们。” 林玉儿看着林宵宵如此镇定的说出这番话,脑子一阵阵的发麻:“啊啊啊,疯子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泽尧,这就是你的女儿!她太邪门了!” 人皮灯笼上的血滴在林云凤的脸上,吓得她哇哇大哭。 小奶豆趁热打铁:“小老鼠喜欢热闹,晚上会有好多且且们陪你哦。” 一股子臭味忽然飘了出来,林宵宵捏住鼻子,嫌弃的后退了一步:“小老鼠,泥都几岁辣,竟然还尿裤子!” 林宵宵骑着肉包走了。 林玉儿连忙出去调查,回来就傻眼了:“村儿里的人,我们寒族的人全都被抓起来了,林宵宵还放了那些女的还有孩子。”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 “我辛辛苦苦支起来的村子怎么就这么没了!” 林云凤用剪子剪着衣裳:“没用的娘!你不要像疯子一样!我有一个办法,我要你找到……” 第111章 坐牢‘好\’,吃喝拉撒有人管养老送终有人办 从村儿里回来的第四天,林宵宵还没适应呢。 晚上睡觉前儿还直蹬腿,挥手,天天在梦里打咏春拳。 早上,管家风风火火的满院子乱窜。 窜到孟知微院子前:“夫人,不好了,外头出事了。” 孟知微推开窗:“毛躁什么,出事找老夫人和少爷,找我做什么。” 自打她收回自个儿嫁妆,不管家了,就厌恶管家有事找她了。 “这事关乎小小姐,自然是要找夫人。” 关乎宵宵? 孟知微朝外走去,林玉儿在边儿上阴阳怪气的。 “嫂嫂,宵宵学习不怎么样,歪门邪道闯祸的道道倒是不少。” “是呢,我家宵宵说了,早晚把那些歪门邪道的人一网打尽。”孟知微说的时候,故意扫过林玉儿林云凤娘俩。 开了门,一群穿着破烂衣裳,还领着孩子的妇人们堵在门口。 “林宵宵呢?” “出来,快出来。” 有人为了挤进来,甚至推搡孟知微。 “啊我的手好疼。” “谁打我。”一颗石头砸在推人的手上。 “星星更名,不不改姓,我林宵宵来也。”小奶豆骑在肉包上,穿着黑色的小披风,还戴着个黑面纱。 嗯,学话本子里的蒙面高手学得惟妙惟肖。 “不许打我娘,冲我来。” “冲谁来,都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冒头的是一个瘦骨嶙峋,满脸长斑的妇人,她抱着个瘦成骷髅架子的娃。 “什么交代?”奶豆子懵了,把她们救了出来,给了自由,咋还交代呢? “我们原本在村里过得好好的,有吃有喝有男人有孩子,是幸福的一家子,都是你出现,毁了我们的幸福生活,你要补偿我们!” 奶豆子小嘴儿张的大大的。 【她们的脑子是被小老鼠踢了吧,有吃有喝?猪食那么香?有男人有孩子?喜欢挨揍?幸福的一家子?喜欢受虐?】 刚把她们救出来时,还感恩戴德的呢,怎么忽然变了? “怎么补偿呀?”奶豆子歪头,故意问。 “这个好说,给我们一人买一个房子。” “对,每个月给我们十两银子。” “米面肉油也给我们包了。” “还有我们娃上学,也得管。” 孟知微光是听着就气得直哆嗦。 这不是恩将仇报嘛。 奶豆子不慌不忙的,还笑得露出了小酒窝:“救泥们,还……还怪窝咯?” “对,是你打破了我们安稳的生活。” “那,把安稳生活还给泥闷?” “对。” “一家人整整齐齐?”奶豆子问。 “对。” 奶豆子点头点头,奶声奶气的:“好办。” 她拉下大哥哥,对着耳朵嘟嘟囔囔。 行之绕开人群出去了,没多久带着衙役们回来了。 小奶豆礼貌的叫了一圈叔叔叔叔:“她闷,是坏人村那群坏人的家人,她闷跟坏人一样,来讹窝辣,想一家团聚。” “大人叔叔,快让她闷一家团聚叭!” 行之早就跟衙门打好招呼了。 衙门也想敲打敲打她们。 这群人,一整个不知足,给她们找家人,没有家人的或是家人不认的,安排了干活,可还是闹。 那就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走,全都带牢里去。”衙役们一挥手。 这群妇人们慌了:“不要,我们不要去牢房。”在牢房哪有现在的日子好啊。 小奶豆眨眨眼,小模样萌得厉害,天真又迷茫:“大人真奇怪,是泥闷说的,一家团聚才幸福。” “窝,让泥闷一家团聚辣。” “去牢里,多好哇。” “吃喝拉撒,有……有人管辣。” “养老送终,有……有人办辣。” “快走吧。”小奶豆朝她们摆摆手。 有人挺不住了,哭叽尿嚎的:“小神仙,我错了,是,是江雪撺掇我们这么干的。” 小奶豆猜到了。 但她才不会原谅。 不管是谁,都不原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奶豆子朝她们摆摆手,又抓起肉包的手摆了摆:“大,大猫,和她们说拜拜。” 气晕ing…… 林玉儿林云凤攥着拳头,本以为能从林宵宵手里诈点钱财房子什么的,到时候她们也分一分。 却不想,林宵宵压根不上当,还把这群人送进了牢。 计划又失败了。 但林云凤……恩,看着不像小老鼠,更像是打不死的蟑螂。 皇上对寒族的余孽十分痛恨,很快便下了圣旨。 寒族这些残害良家妇女的余孽们统统杀掉。 寒族余孽的家人们,也就是媳妇孩子们,有维护,想团圆倾向的赐死或流放。 江雪,也就是四处当舔狗的那个女子算是幸运的,直接回了家,死皮赖脸的不想离开。 关键是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啊。 在寒族面前维护他们,可回了京城便往死里骂寒族的人。 江雪的家里人眼下想法子要把她嫁出去。 嫁出去了,眼不见为净。 于是琢磨出个法子,抛绣球成亲。 只要是到了成亲年纪的男子都可以来抢绣球。 才吃了早饭,林松风便很热情的拦住了林行之:“大哥,今儿个天气格外好,迎春花都开了,咱们一起出去散散步吧。” “不好意思,我跟你没什么好逛的。”在林行之眼里,林松风今儿个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小奶豆想到肉包给她的敌情情报。 小手抓住林行之的裤袍,一蹦一蹦的:“去,窝要去!” 林行之可是出了名的宠妹狂魔,妹妹想去,自然要去。 林松风把他们引到抛绣球招亲的地方便想着偷摸离开。 刚要走,便听到次啦一声,布料被扯碎了。 低头看去,肉包呲牙,拽着他的裤子。 “你干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林松风挺恼的,这只老虎真是惹人厌,早晚有一天扒了它的皮。 奶豆子嘬了口奶袋儿:“泥,现在阔以走,但素,泥只能光着屁股粗去。” 恩,不嫌光屁股敌人,那就那么出去呗。 林行之看着自己的裤子被老虎叼在嘴里。 只要他动弹一丁点,绝对裤碎屁漏。 咬咬牙,太阳穴突突地跳:“等看完热闹一起回去吧。” 他阴恻恻的想:等你接了绣球,娶了江雪这不省心的蛇蝎妇人,你的人生就完了,我陪你多呆会,见证一下你无助的嘴脸也是一件痛快之事。 “哦嚯,美人出来了。” “快看快看。” “呀,美人要开始抛绣球了。” 江雪戴着面纱,只见她将绣球抛向了…… 第112章 你看,皇上的饼又大又圆。 江雪把绣球直直朝着林行之的方向抛了过来。 林松风那叫一个兴奋。 妹妹已经在绣球上做了手脚。 一定可以被林松风接到。 等等。 林松风看着怀里的绣球懵了。 绣球不是应该在林行之手里么。 什么时候跑到他手里了? 更可恶的是,林松风想把绣球丢给林行之,却怎么也丢不出去。 这绣球就,就好像是焊在了他手上似的。 有人好信儿,抻脖子四处看:“谁,谁抢到绣球了?谁那么幸运啊。” 林松风想跑。 但特娘的。 一动弹,裤子就刺啦,一动弹,裤子就刺啦。 偏偏林宵宵这个小牲口一个劲儿的嚷嚷,还摆手:“呐,这儿呢,这儿呢。” 林松风真想掐死这小逼崽子。 他忙蹲下,天真的以为只有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到他了。 小奶豆一回身,人没了。 挠挠头:“冒牌大锅锅,泥,泥别害羞。” “要,勇敢追求nai(爱)。” 小奶豆撸起袖子,直接把林松风抱了起来,举的高高的:“这儿呐,这儿呐,拿到绣球的人在这儿呐。” 林松风:…… 尼玛? 江家及江雪见林松风生得还行,又是林家,乐得见牙不见眼。 急忙打包把江雪塞给了林松风。 “是你!他是你什么人?”江雪看到小奶豆头皮唰地麻了。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小破孩在村子里做得事。 简直是个小恶魔。 “窝,同父异母的大锅锅哦,他有钱,他厉害,泥跟他享福。”恩,奶豆子极力撮合,反正只要不祸害她亲哥就行。 江雪有些心动。 她能感觉到,自打她回来之后,江家人没一个待见她的。 所以她要抓住一切希望。 林家,是她的跳板。 江雪含羞带臊的往林松风身上靠:“从今儿个开始,我便是你的夫人了。” 谁接到绣球,便要娶江雪,这是规矩。 当林松风带着鼻涕虫江雪回到林家的时候,林玉儿都呆住了。 她把林松风拽到一边,沉着拧成疙瘩的眉头:“怎么回事?娶她的人为何是你?应该是林行之啊。” 林松风脑门上的青筋都爆起了,闭了闭眼:“特娘的,中间出了差错,绣球被我接住了。” 林玉儿要哭了。 她儿子那么好,那么带劲。 怎么娶得媳妇都是破烂儿呢。 林家人的脑袋上都顶了一团乌云。 唯有奶豆子,高兴得在原地转圈圈,还拍着手:“家里,又要办席了嘛?窝,又要吃席了嘛?” “阔以,点菜吗?” 林玉儿生生气昏了过去。 林家又热闹起来了,小奶豆无心上学,整日想着在家看戏吃瓜。 她在学堂蔫蔫的,没事便撕着袖子上脱掉的线,非要揪的一个袖子长一个袖子短的。 揪着揪着,忽然发现同桌不在,好奇地问夫子:“窝,同桌呢?” 夫子随意道:“家里有喜事,请假回去吃席了。” 奶豆子眼睛一亮。 原来吃席是可以请假的。 下学后,奶豆子急匆匆回了家,想问问娘亲家里啥时候办喜事,啥时候吃席。 肉包拽住她的裤腿子,呜嗷嗷的和她讲话。 “冒牌大哥哥不想和坏姐姐成亲?” “冒牌大哥哥想害我亲哥哥?我才不要坏姐姐当我嫂嫂。” “坏姐姐在干什么?” 林松风和江雪还没成亲,所以给江雪另安排了一个房间,还给她配了个丫鬟。 江雪夜半出来散步,恰好遇到林泽尧往孟知微的院里走,俩人还争吵了一番。 “你在闹什么?虽然我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可夫人的位置是你的,你是当家主母,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以为我稀罕这当家主母?别人愿意要,可以拿去。” 林泽尧被撵了出来,好巧不巧的撞到了江雪。 “少爷,抱歉,天黑路滑,我没看清路。” “没事。” 江雪怔怔地看着温润俊美,高大挺拔,成熟气质的林泽尧,手摸上自己扑通扑通乱跳的心口。 “坏且且。”腿被拍了拍。 “你干什么?”江雪警惕的看着她。 “辣是窝爹爹。”奶豆子吹起了彩虹屁:“窝家有钱,窝爹爹当大官的,家里的钱都归窝爹爹管。” “窝娘,是主母,说的算!”小奶豆又黯淡的揉了揉眼睛:“但素,窝爹爹不稀饭窝娘亲了。” 江雪听完心跳加速,看来林泽尧和夫人的感情不好。 她摸着自认为年轻美貌的脸,鄙夷的想,那是因为你娘人老珠黄,不懂得收拢男人的心,她如果是林泽尧的夫人,一定把他收的服服帖帖的,毕竟……她收服了村儿里那么多老爷们的心,这方面可有经验。 而林松风……不过是个庶子,能有什么大出息。 这江雪一日未和林松风成亲,便是个心头刺,有意无意的来催促。 林宵宵不想上学,想请假吃席,还想拯救哥哥,特意跑到宫里跟皇上提了一嘴:“咋还不让我冒牌哥哥成亲呀。” 皇上下了道圣旨:速成亲,有奖励。 小奶豆:恩?你看皇上的饼又大又圆。 林泽尧激动坏了,对儿子道:“松风啊,皇上关注你关心你的婚事啊,不要让皇上失望,快快成亲。” 林松风满脑子都是戏,皇上想让我跟江雪成亲,我若是临时换了人,皇上知道后一定失望,奖励也会给林行之,他坚决不同意。 他闭了闭眼,为了得到皇上的青睐和奖励,这一把放过林行之,反正不过是个女人,娶回来随意一丢就行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林松风端着酒杯四处敬酒,这时,门口一阵骚动,管家激动的都顺拐了:“皇上身边的大总管来了。” 林松风挺直了腰杆,皇上兑现承诺了,他甚至在想,皇上会给他什么奖励? 破格让他提前上朝当官?还是让他做哪个皇子的武功师傅? “公公好,敢问皇上有何吩咐?松风定赴汤蹈火。” 太监嫌弃的看看他,寻思着,皇上用得着你赴汤蹈火?还不够晦气的呢。 甩甩拂尘:“皇上得知你抢到了绣球,今儿个大婚,特意送来了一个新婚礼物。” 说着,把一个东西递给了他。 林松风激动的接过来。 旁边有人起哄:“林公子真是有福气啊。” “是啊,成个亲,皇上竟然这么看重。” “就是,什么礼物?快让我们开开眼。” 林松风被捧的飘飘然,掀开了装礼物托盘上的布…… 第113章 爹爹和儿子可以娶一个媳妇? 林松风意气风发的掀开了托盘上的金布。 托盘上,摆着个圣旨。 林松风晃着脖子,得意忘形的看着身边的人,寻思着:看,圣旨都下了,升官发财稳了,潜入朝廷也稳了。 大内总管拿起圣旨,所有人纷纷跪了下来。 只有小奶豆没跪,还在噶嘣噶嘣吃东西。 林松风的头皮瞬间麻了,用蛇般阴森森的眼睛瞪着林宵宵:“没有规矩的东西!这可是圣旨,见到圣旨都是要跪下的,你如此藐视皇上,难道不怕被砍头么?” 林宵宵很淡定的看着疯癫的林松风,一字一句的:“不会砍头的,皇上说了,窝,可以不跪。” 林松风一幅仿佛听到了天大笑话似的:“小小年纪,撒谎都不打草稿的,你要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我就吃屎!” 大内总管含着笑,第一时间打了林松风的脸:“嗯,皇上的确给了林宵宵小姐这个特权。” 林松风的脸就跟吞了苍蝇那般难看。 小奶豆抓着衣角,四处看了看,用一言难尽又很为难的眼神看着林松风:“有客人,泥,现在吃屎会臭到大家,等散了,再说。” 林松风:…… 轮到大内总管读圣旨了。 “林松风江雪婚宴,林家人特批七日休沐。” 听完圣旨的林松风:……???黑人问号脸? 什么? 圣旨,皇上的礼物,就这? 气血在胸口翻涌,偏生不敢发怒,硬生生把气憋了下去,还得笑么呵的接了圣旨。 林泽尧挺生气的,休沐七日不上朝,不就等于和朝廷脱节了。 唯独林宵宵十分高兴,她迈着小鸭子般的小碎步跑到大内总管跟前:“可以把圣旨给窝嘛?” “为什么呢?”大内总管忍不住想和她多说几句话。 小奶豆看着他,心想,怕胡须多人倔犟的夫子不信,把圣旨拍到夫子跟前,就由不得他辣。 林松风看不惯小奶豆’作威作福’的样子,下巴一扬:“这圣旨是给我的,你知道外面这金框多值钱么。” 小奶豆盯着金框:“你喜欢这金框?” “对。”林松风颇有一种和她对着干到底的心思。 “哦……”小奶豆很沉静的点点头:“这好办。” 说完,跑了出去,等再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小奶豆手里拿了个剪刀。 她踮着脚,伸手把圣旨薅了下来。 还拍了拍大内总管的膝盖,让他蹲下来。 小奶豆把他当成桌子,把圣旨放在他的后背上,然后认认真真的用剪子剪掉了圣旨有字的地方。 林松风的头皮都炸了:“你干什么!你疯了!” “没有哇,窝剪圣旨,把框框留给泥,窝拿去请假。”小奶豆理所当然的样子。 她揣好圣旨,林松风气得怒喝了两杯酒。 到了晚上,一些没有玩尽兴的宾客提出要闹洞房。 洞房内灯火通明,还有不小的动静。 小奶豆挥着小旗子,跟个导游似得吆喝着:“来康闹洞房。” 海厚的人呐,挤来挤去的,门被挤开了。 众人目瞪口呆,惊掉下巴看着屋里的人。 林泽尧竟把江雪壁咚了。 小奶豆歪头,挺奇怪的:“爹爹和儿子,原来是可以娶一个媳妇的哇。” 她对着手指头:“崔慧也是一起娶嗒,江雪也是一起娶嗒,这样一起娶,很省钱嘛?” 林玉儿差点背过气去。 他们爷俩这是转着圈丢人啊。 “松风呢?”林玉儿四处看,洞房花烛夜这么重要的时刻,这死孩子去哪儿了。 林家的小厮忽然喊了一嗓子:“公子在这儿,怎么办啊?谁来帮帮公子。” 林玉儿紧张的噌的过去了。 自然也少不了吃瓜群众的好奇心。 呼啦啦,一窝蜂跟着去了。 哼哧哼哧。 林松风喝得五迷三道的。 正撅着屁股在猪圈里跟一群猪抢猪食吃呢。 这时,一头猪吧嗒拉出个屎,林松风双手接住往嘴里填。 “啊!不要!”林玉儿尖叫。 为时已晚。 小奶豆感叹:“冒牌货大哥还怪讲信用的咧,是个听话的乖宝宝。” 儿子成亲当日,爹替儿洞房花烛了。 这事瞬间成了京城的美谈。 林泽尧林松风爷俩见面就红眼,父子俩闹得跟仇人似得。 想想也是,自己俩媳妇都被爹睡过了,让他的颜面往哪儿放? 不知不觉,一个多月过去了,林老夫人最喜欢每个月十五把大家伙召集一起吃饭了。 丰盛的美味佳肴才上桌。 只见江雪捂住嘴做出干呕的样子。 林老夫人的眼皮子一颤:“这是怎么了?饭桌上呢,恶心谁呢。” 孟知微淡淡的:“请郎中看看吧。” 郎中一号脉:“家里添丁了,大喜啊,有娃了。” 林家人正懵着呢,只有小奶豆是个人间清醒,黑葡萄的大眼睛盯着江雪的肚子,语不惊人死不休:“肚肚里的崽崽是爹爹的还是哥哥的?” “以后,应该叫窝姐姐,还是小姨?” 在场的人沉默了。 嘴里没滋味,这些菜,一筷子都没夹呢,全都下了饭桌。 小奶豆挺奇怪的:“都不饿么?” “浪费,不是好崽崽。” 小奶豆站在凳子上,端着装丸子的盘子:“娘亲,大哥小哥,窝闷次。” “窝来分。” “娘亲一个,窝一个。” “大哥一个,窝一个。” “小哥一个,窝一个。” “肉包一个,窝一个。” 奶豆子,请问你礼貌么? 吃了好多肉丸子的小奶豆睡了个超满足的觉。 早上,奶豆子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终于醒了。” “我等你等得花儿都谢了。” 人类幼崽揉揉眼:“长公主,你怎么来了啊?” 君思画掏出一张请柬:“这不春天了,好多花都开了,我妹妹啊,也就是另一个长公主君思晴,她啊,可喜欢浪漫了,就喜欢搞一些宴会,其实啊……” 君思画悄悄的趴在林宵宵的耳边:“她办宴会就是为了秀恩爱。” 人类幼崽抛出一个问题:“泥妹妹,原来是恋爱脑啊。” 春日宴宴会的请柬几乎人手一份。 就连江雪也拿到了,她兴奋的不得了,她一个商户之女,终于能踏入皇族的阶层了。 春日宴这天,君思画亲自带着奶豆子来到妹妹面前:“晴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宵宵,怎么样?是不是很聪明很可爱?” 君思晴跟泥鳅似的黏在驸马身上:”驸马,我想为你生个女儿。“ 奶豆子歪头,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君思晴:”泥闷,有个女儿哇。“ 第114章 王宝钏,快来拜见你恋爱脑祖师奶。 君思晴愣了愣:“你说什么?” 驸马严兆心头猛跳,恶狠狠的瞪着林宵宵。 在林宵宵看过来时,脸色变得温柔,忙喂长公主一颗葡萄:“晴晴,快吃些润润喉咙。” 林宵宵歪头:“这葡萄很甜,齁嗓子。”确定能润? 君思画看着严兆吃瘪的样子掩唇而笑。 她早看这位虚伪的妹夫不顺眼了。 严兆才要说话跟林宵宵理论一番,小奶豆只给他一颗圆润的,毛乎乎的后脑勺。 君思晴长得单纯,她捏着桃花枝:“本公主和驸马在河边相识,驸马救了我,我们一见钟情……” “然后以身相许。”君思画捂着耳朵,把她的话念叨了出来,转头看向小奶豆:“每年都会把他们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叨咕一遍。” 君思画把手撑出一个小喇叭:“小祖宗,我跟你说,这驸马看着深情,其实啊,可虚伪了。” 小奶豆噶嘣咬开花生豆,搓搓皮:“渣男。” “渣?”君思画呆了呆,又笑了:“形容的太准确啦。” “要是能戳穿他的虚伪面目就好了。”君思画叹气。 小奶豆装听不懂。 长公主秀完一脸恩爱,让大家伙自由赏花喝茶,一会一起做游戏。 奶豆子小大人似的叹口气:“总算说完啦。” 别看长公主恋爱脑,但府上的品味不错,吃喝用度都是一等的。 但这些都是可着驸马先来,因为她爱得深沉。 奶豆子嘴馋,盯着糕点台上的鲜花饼很久了。 新鲜出驴的鲜花饼,是用刚采的迎春花做的。 她个儿矮,好不容易踩着肉包摸到了鲜花饼。 忽然,啪的一下,小手被拍了下,都给小奶豆拍红了。 小奶豆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啊。 扒着桌沿看去,看到的是驸马严兆那张油腻的脸,他身边还有个长得小巧玲珑的女子,俩人虽然看起来离得远,但眼神都拉丝了。 严兆把鲜花饼拿给了身边女子。 护食儿的小奶豆奶凶的瞪着他:“窝,先拿到的!” “那又怎样?这是我们办的春日宴,我啊,嘿嘿,就不让你吃!”严兆觉得这小孩嘴贱,莫名讨厌她,为了气林宵宵,严兆还故意把剩下仅有的几块鲜花饼全都扫了下去,还故意用脚踩了个稀巴烂。 那张油腻的大脸还摇头晃脑的:“气死你气死你,吃不着吃不着。” 小奶豆看着稀巴烂成渣渣的鲜花饼,小鼻子莫名一酸。 那种特别特别想吃某个东西,又马上马上要拿到了,却被人破坏掉的委屈心情好难过。 但是她要坚强。 不能在坏人面前哭。 这样,坏人会更得意的。 她揉揉发红的小鼻头:“泥,等着,泥,会哭着求窝的。” 严兆讽刺的哈哈大笑:“我呸。” 奶豆子骑着肉包默默的回了座位。 正巧赶上玩游戏,这游戏是长公主君思晴专门为了秀恩爱研制的游戏。 游戏叫《真爱真心话大冒险》 前来参加春日宴的人都围坐在小溪边。 说是小溪边,其实就是长公主君思晴自己找人挖的,人和人的距离格外的近,人工小溪边布置的唯美浪漫。 君思晴和严兆相对而坐,这样不影响他们眼神拉丝。 长公主亲自摘了一朵迎春花丢在溪水里,本该是借着风力让迎春花飘,飘到谁,谁便提出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但君思晴在迎春花上拽着一根绳,故意停在她或驸马面前,这样便可以借着游戏秀恩爱了。 第一把,迎春花飘到了长公主面前,她羞涩的捂住脸:“哎呀太羞涩了,我,我选真心话。” 有奉承长公主的,问出了问题:“长公主和驸马是一见钟情么?” 君思晴含羞带臊的眨眨眼:“当然,驸马跟我说,见我的第一面就被我深深吸引了,他爱我到抓狂。” 小奶豆噶嘣咬了颗豆子,面无表情:“他觉得你愚蠢好骗。” 君思晴炸了:“你在胡说什么?” 严兆的眼皮子直跳,心道:呵,这就是你的小儿科手段?没再怕的。 他安抚长公主:“小孩儿的话也就左耳听右耳冒罢了。” 迎春花继续游啊游。 这一把落在了驸马严兆面前。 有人问:“长公主是你的初恋嘛?” 严兆自信满满,深情款款:“自然。” 小奶豆默默的补刀:“撒谎精,驸马的初恋在十一岁,是他爹朋友的小寡妇,俩人好了……”掰手指头数数:“三个月零八天。” 严兆的脑子嗡的一下,跟被雷劈了似的,这小畜生怎么知道,这事只有他和寡妇知道,那寡妇现在都死了啊。 “你放屁!”严兆情绪激动,又紧张的看着君思晴:“晴晴,你可不要听她胡说八道。” 君思晴:“当然了,我那么美那么俏,你眼光那么高,怎会看上小寡妇。” 问:驸马最爱长公主什么? 答:爱她的眉,爱她的眼,爱她每一寸青丝绕。 奶豆子怼:爱她的钱,爱她的势,爱她的脑残恋爱脑。 严兆拍桌而起,愤怒的瞪着林宵宵:“你能不能闭嘴?” 奶豆子眨眨眼:“泥,能不能不撒谎。” “我没撒谎。” “谁能证明?”奶豆子问。 “我敢发誓。” 奶豆子就等这句话呢:“那泥发誓,撒谎就被雷劈。” “窝,认识雷公电母嗒,泥想清楚。” “哈哈哈……”严兆嘲讽大笑:“你认识雷公电母?我还认识玉皇大帝呢。” 严兆发了誓,挺直腰杆:“问问问,随便问。” 瓜客问:“驸马和长公主怎么认识的?” 驸马答:“风和日丽那天,长公主在湖边郊游,不小心摔进了湖里,我奋勇当先救起了长公主……” 宵宵怼:“泥故意推公举下水,泥再去救,是泥自导自演。” “我没……”严兆狡辩的话还没说完,一道雷劈在他身上。 瓜客再问:“驸马的爱好是什么?” 驸马再答:“爱公主。” 宵宵再怼:“他爱和公主府小美人们玩捉到你,就让你嘿嘿嘿的游戏……” 咔嚓,又是一道雷劈在严兆身上,劈得他外焦里嫩的。 风一吹,就疼得他一抽。 “再问哇。”小奶豆玩上瘾了。 扑通一声,一个大黑熊跪了下来…… 第115章 不能和男人睡觉,会变蠢的。 人类幼崽忽觉一只大黑熊朝自己跪了下来。 边说话,嘴里边冒黑烟烟:“小祖宗,小大王,小神女,我错了,快,快让雷公电母回家吃饭吧。” 人类幼崽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比如在’报仇’上。 人类幼崽从来没有仇人,因为有仇当场就报了。 人类幼崽掰着手指头数数,稚嫩的嗓音奶绵奶绵的:“一,二,三……” 严兆被这小孩儿的行为弄得直迷糊:“你在数什么?” 人类幼崽抬起嫩生生的小脸儿:“窝在数,泥再说三件事,窝就报完仇辣。” 严兆决定狠狠闭上嘴。 人类幼崽决定亲自上阵:“儿子不是泥和公主的。” “是!”一道雷劈秃了他的头发。 “儿子是泥和别的女人生的。” “不是。”一道雷劈掉了他的牙齿。 “泥们的亲生女儿,被泥送走辣!” “没有……啊啊啊!”一道雷劈得他嗷嗷叫。 人类幼崽看向满眼泪花的长公主君思晴:“恋爱脑的水阔以倒粗来啦。” 严兆用以往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君思晴:“晴晴……” 还没说完呢,君思晴扑过去,抱住了爆炸头驸马:“就算你头发秃顶,牙齿掉光,我也要跟你长厢厮守。” 君思画都笑了:“妹妹,这渣男玩了那么多女子,还和别的女子生了孩子,还调包了你的孩子,你还要长厢厮守?” 君思晴抚着胸口:“驸马玩女子,一定是因为怕我身子柔弱,不堪驸马的人……哎呦羞涩,所以驸马心疼我,去蹉跎其他女子了。” “那女儿呢?调包你亲女儿,你难道不生气?那可是你十月怀胎生的亲骨肉啊。”君思画恨铁不成钢的。 “我能理解驸马为何这么做,当初我们想要孩子的时候,驸马便说不想要女儿,因为他怕女儿太像本公主,会让他忍不住宠爱女儿,分走对本公主的爱。”君思晴越说越激动,啪啪拍着胸口:“这更能证明驸马爱我爱得深沉啊。” 君思画自己掐自己人中。 害怕过去。 小奶豆歪着头,张张小嘴儿,还是没忍住问:“是泥教的王宝钏挖野菜嘛?” “谁是王宝钏?”君思晴呆呆的。 小奶豆垂了垂眸:“窝,好像知道泥的脑子为什么笨笨的。” “什么?”更笨了。 小奶豆道:“泥虽然抹粉了,还是能看出来,泥的脸青青的,嘴巴青青的,身上应该也青青的。” “为什么呢?”小奶豆问,问完自问自答:“哦,因为泥被驸马下毒了,他想让泥死。” “不可能!” “不可能!” 这话是驸马和长公主一起说的。 偏偏雷劈在了驸马的身上。 黑色的烟雾冒得更大了,甚至飘到了小奶豆眼前。 她嫌弃的用小手扇了扇,扇走了黑烟。 君思画跟小奶豆耳语了一番,得到允许后,凌厉的眼神刺向在场的人:“谁知道驸马给长公主下毒的内情自己主动站出来承认,不然老天爷的雷会劈上去。” 雷劈在驸马身上的情形可谓是清清楚楚。 足以震撼所有人。 侍婢群中出现害怕的抽泣声,一个侍女哆哆嗦嗦的走上前,扑通跪了下来:“长公主身体里的确有毒药,因为我是长公主身边最贴身的侍女,长公主信任我,所以驸马撺掇我给长公主下了毒。” “你是我妹妹最信任的侍女,你还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情。”君思画愤怒。 小奶豆柔软的小手捏捏她的手指。 其实她不太明白君思画为什么想不通这么简单的道理。 忽闪着萌萌的大眼睛:“因为,驸马和她睡觉觉了啊,她就变成驸马最亲密的人啦。” 小奶豆觉得有些女子的脑筋挺有问题的。 为什么只要和男子睡个觉觉就变得笨笨的了呢? 长公主是这样,就连……恩,虽然这样说不好,但还是要说,娘亲也是这样的。 幸亏自从娘亲不和爹爹睡觉之后变得聪明多了。 侍女被一个小孩儿赤果果的点出来,整张脸青白交加。 公主可是皇族的人,谋害皇族的人,皇上能轻易饶恕? 迅速派人把驸马及知情者,残害公主的人押下,送入了大牢。 “公主公主,晴晴啊,我是爱你的,我是被人陷害的啊。” 驸马一边撒谎一边冒黑烟,靴子都被拖跑了一只。 小奶豆看着君思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在心里默默的数着:“一二三,倒……” 倒字也就刚说完,就看到君思晴晕倒了。 在晕倒之前,嘴里还喊着’我的马’ 小奶豆眨眨眼,都这时候了,一不去找女儿,二不找太医看看身体,为什么还惦记那只害群之马呢? 大人的世界真是搞不懂。 春日宴就这样在大家伙震撼的情形下散了。 回到家,孟知微问女儿春日宴好玩么? 小奶豆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就是劈了一只马。” 孟知微满脸的懵圈。 冬雪融化,房顶总会发出淅淅啦啦的声音。 小奶豆比比画画的,跟行之说想要一双不会淋湿的雨靴,好在行之聪明,真的做出来了。 小奶豆喜欢跑到地上去踩那些将化未化的雪。 她踩着踩着忽然踩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紧接着听到闷哼声。 奶豆子抬起头,看到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他的脸扭成了麻花。 “对,对不起。” 太监总管哪知道一个小奶娃的力气这么大,扭曲着笑脸:“没关系。” 疼劲儿过了:“皇上有请。” 人类幼崽再次踏入了皇宫,轻车熟路的穿过御花园,来到了皇上的御书房。 皇上正低着头,整张脸都要趴在奏折上了,旁边还有好多奏折。 人类幼崽站着小板凳,提溜着皇上的脖领子,一本正经,小大人似的纠正皇上的坐姿:“这样看,眼睛该瞎掉啦,脖子会像鸭子。” 太监总管已经见怪不怪了。 先帝这个当老子都管不了皇上,但是林宵宵可以。 俩人大眼瞪小眼。 人类幼崽最先发话,俩肉乎乎的小手托着腮帮子:“皇上伯伯,泥有什么事情要找窝帮忙呀?” 如此直白,如此聪明,让皇上羞愧,他轻咳一声,伸出小手指比划:“是有一点点的小事。” 第116章 皇上是老母猪钻栅栏,进退两难啊。 人类幼崽依旧托着鼓鼓的小脸。 就像胖嘟嘟的多肉熊童子似的。 就在皇上咂着嘴,琢磨怎么说的时候。 人类幼崽把小手从肉脸上放下来。 交叠放在案几上,乖得像个小学童:“泥,想让窝救长公主。” 皇上一梗:“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可是半个字都没漏。 人类幼崽学着大人,朝案几的角落努努嘴。 角落里,摆着好几盘鲜花饼。 “那匹笨马因为鲜花饼让窝生气,泥赔窝好多鲜花饼,肯定是因为泥妹妹的事呀。”别看奶豆子笑,但逻辑清楚,脑子聪明,转得快,懂得举一反三。 皇上感叹,这奶娃娃真是聪明。 如果是自己的多好。 可惜啊…… 又想到自己那些个不成器的狗东西。 十个,不,二十个都比不上林宵宵。 皇上露出丑兮兮的笑:“她是朕的妹妹,小时候缺爱,所以抓着个人就不放手了,死脑筋,现在驸马……啊呸,那个狗东西别看在大牢里,但却一点都不怕。” “因为他笃定思晴会想法子逼朕把他放出来。” 人类幼崽把这些话连在一起,得出了个结论:“她,怎么逼泥?” “绝食。” “淋雨。” “光脚在雨中走路。” “还用石头划自己的手。” “朕,于心不忍啊。” 人类幼崽’哦’了声。 “这是朕给长公主写的信,她不看,你给她读读?也许能让她想通。”皇上拿出一封信,这已经不是第一封信了,那恋爱脑的货撕了不少。 “行么?”皇上好卑微的问。 人类幼崽和他对视,然后小手撑着桌面,跳了下来。 就在皇上叹气愁闷之时,奶豆子晃着小短腿跑到角落,开始拿鲜花饼。 鲜花饼堆的很高,都要盖住奶豆子的小脸了,她瓮里翁气的声音飘出来:“给窝的鲜花饼,不帮窝送家里吗?” 皇上哈哈哈的笑着,拿了鲜花饼,就说明小奶豆愿意帮忙了。 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人类幼崽拿着信回了林家,迎面被撞了一下。 信被撞掉了,紧接着被林云凤捡了起来,她贼溜溜的眼睛看着上头写着,妹妹思晴收几个字,心里忽然生出一个想法,她霸道又无耻:“谁捡到就是谁的,它是我的了。” 她想看林宵宵急的求她,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 可是林宵宵仿佛只把她当成一个耍把式的小丑。 只是’哦’了一声,越过她离开。 林云凤觉得她在故作淡定:“等我夺走了长公主对你的宠爱,看你怎么把你踩在脚下。” 她拿着信去了公主府。 但是管家不让进,说是公主吩咐的,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林云凤笃定长公主会见她。 于是拿出信开始大声的念着。 多么情真意切的信啊。 念得她嗓子都哑了,就在她快要说不出话的时候。 大门忽然开了,就在林云凤高兴得咧嘴时。 一盆臭水迎面扑来。 “啊!”小老鼠尖叫。 长公主君思晴瞪着她:“给我滚。” 林云凤吓得哇哇哭,转身跑得刹那间,看到了慢吞吞骑肉包走来的林宵宵。 她气急败坏的跑过去:“别以为我被撵出来了,你就可以进去!你还不如我呢。” 林云凤滴答着臭水,想看林宵宵出丑。 林宵宵走到公主府门口,君思晴看着她,恨不得吃了她:“就是你,破坏了我们的幸福生活,你给我……” 滚字还没说出来,林宵宵掏出从皇上龙袍上剪下来的龙,一块玉佩:“泥哥让窝来的。” 在长公主呆愣下,小奶豆堂而皇之的进去了。 林云凤:……怎么不泼她?不撵她?礼貌么? 君思晴跟看仇人似的看着她:“都是……” “坏马,泥选的。” “坏马害泥,窝没有。” “泥讨厌窝,泥倒倒脑子里的水吧。”为了让长公主明白,小奶豆还特别体贴的配了个动作,歪了歪脑袋。 君思晴说不过她,开始耍上了,抱着手臂,十分抗拒的样子:“我知道你,是我皇兄让你来当说客的。” “你不用多话了,如果不把驸马放出来,我是不想活了。” “哦。”小奶豆点点头。 正巧小厨房的人过来了。 小奶豆把这儿当成了自己家,毫不客气的点了许多肉菜。 等香气扑鼻的菜端了上来,小奶豆大口大口的吃,君思晴的肚子咕噜咕噜。 寻思着,等着这小东西劝她吃饭,那就勉为其难的吃一口吧。 却不想,别说劝她了,半口东西都没给她留。 君思晴气坏了,故意刷存在感,想吓唬小东西,用石头去划自己的手臂。 以为能糟糕阻拦或者小孩的惊恐哭声。 却不想听到了小孩淡定的声音:“用那个没用的。” “要用这个。”小奶豆拿出一把匕首,往她胳膊上划了一下。 血珠冒出来的瞬间,君思晴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就对上人类幼崽清澈的眼睛:“想明白了吗?” 君思晴嚎啕大哭。 她只是不愿意相信啊。 小奶豆捂住耳朵,大人的哭声好吵呀。 后来,小奶豆听大人们说,君思晴不再为驸马求情了,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还审问驸马,她的亲生女儿在哪里。 但是这个坏马一看自己没有活路了,就想拖着大家一块死,死活不告诉公主,她们的女儿在哪儿。 最后,这匹坏马掉了脑袋。 冬雪消融,春天来了。 这日上朝,呈上来了一本特别的奏折。 是皇族后宫的御厨们及民间的名厨们,联名呈上来的。 大意就是,现在的孩子挑剔不说,而且还浪费,好好的饭菜吃几口就不吃了,全都丢了,真是浪费食物啊。 皇上咂着嘴,寻思着:江山的花朵们不应该只学文武,也要学学万物生长,粮食不易。 于是大手一挥,出了个主意:“找一些有代表性的孩子们,打包送出去,送到最苦的乡下,让他们种地去吧。” 但是吧,不能明说,只能说郊游。 有人问:那让林宵宵去么? 皇上不舍得小祖宗受苦,但朝臣们极力反对,说是要一视同仁,其实心里想的是:哼,小坏蛋,让你吃吃苦,谁让我们在你那儿栽了不少跟头。 皇上挺无语的,你们问朕,朕敢说送她去么?直接把名字写上啊。 这群二百五! 第117章 一个矮饭桌,几个破凳子,就这还分主位呢? 皇上的圣旨下来后。 皇族的或是世家的人类幼崽们都哀嚎。 享惯了福,谁乐意受苦。 林云凤也在家里骂骂咧咧。 唯有……林宵宵。 她甩着小短腿,一趟趟的出出入入。 “拿小铲子。”屋里没有,院里没有,幼崽跑到园丁叔叔那边,讨了一个。 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幼崽心满意足的坐在地上,还舒了口气。 她盘腿翻着小包袱:“铲子、小桶、剪子……嗯,都带齐了。” 把小包袱的带带系成了蝴蝶结,巴着窗沿见夜色已深,乐得跑到床上,小腿伸直:“已经天黑啦,马上就要到明天啦,明天就可以种地去啦。” 孟知微和两个儿子对视一眼。 女儿(妹妹)好像很喜欢去种地。 早上,天才蒙蒙亮,宵宵便睡不着了,自己笨拙的穿好了衣裳鞋子,乖巧的手托脸脸坐在门槛上。 导致孟知微他们睡醒出来时,差点踩着小奶豆。 “宵宵你坐这儿干什么?” 奶豆子仰着嫩生生的小脸儿:“再等马车来接我去种地。” 孟知微:…… 把小家伙抱起来喂了饭,把穿反的裤子和鞋子重新穿了一遍。 小奶豆盯着自己在袜子里乱动的脚趾,露出恍然大悟的小表情,挠挠小脑袋:“难怪窝走路走不快。” 朝廷派出的马车陆陆续续接了许多小孩。 奶豆子上了马车,从包袱里掏出小毯子,脱了鞋子,往座上一盘。 路途遥远,还是先睡一觉吧。 林宵宵是被人类幼崽们的尖叫声,哭嚎声惊醒的。 顶着呆毛,睁着惺忪的睡眼:“狼来了吗?” 掀车帘,发现没有狼,而且到地方了。 奶豆子高兴的眯起眼,把包袱打斜挎在身上,背着身,慢腾腾走了下来。 伸着胳膊腿儿,深深呼吸:“山里的空气太好了。” 村里的里正屁颠屁颠来了:“都是城里的娃娃,能受得了苦么。” “村里孩子咋过,他们咋过。”太监总管道。 他翘着兰花指:“皇上可是说了,最后可是要评选的,评选出三家,这三家农户的孩子可以去相对应的城里孩子家中体验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可以享受城里,皇族的资源,机会难得啊。” 里正听着眼睛都亮了。 他们都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 这机会实在太珍贵了。 保不齐能翻身呐。 里正数了数,幸亏孩子不多,一家分上三两个孩子便够了。 林宵宵林云凤和八皇子被分到了一家。 这户农家是一对夫妻外加爷爷奶奶,有个小孙子小孙女。 他们住的虽然是砖房,但明显能看出有许多残缺的破烂砖。 院子不大,特意腾出一排,里面养了些鸡鸭,还有两头猪。 林云凤嫌弃的捏着鼻子:“好臭啊。” 八皇子倒是没有直白的说出来,不过趴在边上干呕了几下。 农户们撇撇嘴,寻思,这城里小孩真矫情。 “这仨娃真俊,快进来。” 八皇子跟农户的小孙子方正住一个屋。 林宵宵来了个举一反三:“那我们跟你们的小孙女一起住?” 农户奶奶咂了下嘴:“你们尊贵,哪儿能跟破烂货一起住。” “你们和我儿媳妇一起住。” 农户奶奶和老头子还有儿子一起住。 因为破烂货这仨字,让林宵宵抬起小脸看了农户奶奶一眼。 不喜欢她。 不是好人。 这是小奶豆心里对她的定义。 家里特意收拾过,奶豆子把自己的包袱放在角落里。 一个小胖子冲了进来,没教养的把脏手伸向包袱。 奶豆子反应也快,在他即将摸到包袱的时候,狠狠的打了他的手。 她劲儿大,疼得小胖子哇哇大哭。 这哭声把小胖子家里人都招来了,把奶奶心疼的啊:“咋了咋了,我的乖宝孙。” “她打我。”小胖子方正指着林宵宵。 “因为泥手贱,碰窝东西。” 林宵宵盯着方正,他差不多七八岁,正是狗嫌猫厌的年纪。 他的脸很大,像一张大饼子,然后随便用黑豆点了几下当五官。 他穿衣裳很邋遢,袖口都是黢黑黢黑的,裤裆都快耷拉地了。 他下巴一抬:“这是我家,你住我家应该给点见面礼。” 农户奶奶骄傲的附和:“对,我大孙说的对。” 林云凤忽然紧张了,用手杵林宵宵:“人家说的对,你别那么抠,藏了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 林宵宵照样拍掉她的手,嫌弃的看她:“长了一岁,你变蠢了。” 林云凤:……等着她被为难,要狠狠的看她笑话。 林宵宵不慌不乱:“窝小,但是窝不傻,窝们来泥们村是給了银子的,泥们贪得无厌?” 她作势往外走:“送窝们来的人还没有走远,窝们换一个村子,泥们把银子还给窝们。” 农户奶奶一下急了,分给每家的银子可是够他们好几年的生活费的啊。 顶着满脸的褶笑:“啊哈哈,误会了不是,我大孙什么都不懂。” 林宵宵看着她:“不要跟窝倚老卖老。” 农户奶奶一噎:…… 安顿好,便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对着门口的地上,摆了一张很矮的桌子,四周围着矮矮的,长得畸形的凳子。 农户奶奶叫家里人出来吃饭,也认识认识这些贵客。 吱呀,和墙融为一体,极窄的小破木门里走出来一个小女孩,瘦得吓人,也不看人,浑浑噩噩找了个椅子就坐下了。 她才坐下,农户奶奶一脚把她踹地上:“没眼力价的赔钱货,这是主位你,是你爷爷坐的地方,你坐什么坐!” 小女孩被踹翻,疼得咧咧嘴,也不敢顶嘴,爬起来局促的站在一边。 小奶豆眨眨眼,看看矮桌子,眼睛撑大:“这,也分主位?” 奶豆子拉过小女孩,让她坐在自己旁边。 小女孩弱弱的,小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昏暗的烛光下,奶豆子看清了小女孩的样子,怔了怔,觉得她很眼熟。 挠挠脑袋,但是忘记在哪里见过了。 人都是自私的,农户得了银子也不会给外人花出去。 晚饭很粗糙,难以下咽,但对小胖子很好,给他用厚厚的油煎了一颗蛋。 小胖子刚要夹蛋,农户奶奶拍开他的手,给八皇子夹了过去。 小奶豆挡住八皇子的盘子:“窝表哥不要。” 第118章 捡到一只自杀的鸡,只好送它进肚子里投胎。 农户奶奶怔住:“你干什么替他做决定?” “因为,窝是他老大。” “他,听窝的。” 八皇子小鸡啄米地点头:“对对,我听她的,不要给我,我不想吃。” 农户奶奶尴尬的悬着手,小胖子跟饿狼似的,伸手抢走了煎蛋往嘴里塞,油都挤了出来。 他们吃的都不习惯,饿的肚子咕噜噜的响。 “表锅锅,泥跟窝来。”趁着天没黑,奶豆子牵着八皇子跑到了一处小丛林。 “妹妹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八皇子打小住皇宫,一时不适应,抱着肚子:“我想回去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 奶豆子瞥他,可怜样儿。 她是背着包袱出来的。 把小包袱放在地上,她蹲下来,开始掏啊掏。 八皇子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有些兴奋:“妹妹你是不是从家里带吃的了?你真聪明,快给我吃一口,我要饿死了。” 林宵宵看着他,眨眨眼:“没带。” “啊?”八皇子垮脸。 “从家带来的吃的会坏掉,笨。” 奶豆子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小铲子:“表锅,泥挖土。” “不要问为什么。” 八皇子:…… 他挖土的时候,小土豆跑开了,等再回来时,手里薅着一只死掉的鸡。 “你从哪儿弄的?” “抓的?” “你弄死的?” “它自杀。” 八皇子:…… 俩小孩笨拙地收拾好了鸡,把鸡用超大的叶子包起来,丢进土坑里,再用土埋上,还顺便往里放了几个土豆。 然后点了火开始烤。 过了一会终于烤好了,八皇子边喊烫边用手挖。 小土豆默默的看他一眼,用铲子挖。 烤鸡的香味瞬间飘了出来,俩人流口水,胡乱扯着鸡肉吃。 忽然听到肚子咕噜和吞咽口水的声音,声音特别大。 循着声看去,就看到农户家瘦了吧唧的小孙女站在边上,口水直流三千尺。 奶豆子朝她递过去一个鸡腿。 小姑娘没忍住,接过来大快朵颐。 吃饱后,不好意思的低头。 “泥怎么在这儿?”小土豆问。 “这片有野果子,还能挖草根吃,我经常来这片找吃的。”小姑娘干巴巴的。 “他们不给你饭吃?你好歹也是他们的孙女啊。”八皇子道。 “我不是他们家的孙女。”小姑娘搅着手指:“我是他家的童养媳。”脑袋更低了。 小土豆瞪圆眼睛。 “泥叫什么呀?” “我叫饼饼。” “没姓氏?” “没有,我不知道我爹娘是谁,只知道被卖过很多次,总是改姓太麻烦,就没有姓了。” 八皇子没想到外面的世界这么乱:“拍花子是犯大朔朝法的。” 小姑娘抿抿嘴:“你们要小心她家,她家最喜欢讹人了,看你们是城里来的,一定会想办法在你们身上薅羊毛的。” “你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 “因为你们给了我吃的,我知道感恩。” 小姑娘不敢停留太久,叮嘱了他们就跑开了。 次日早上,各家的农户们带着城里的孩子们去种地了。 先翻土,再下种子,把土盖上。 听着简单,做起来很难。 弯腰直起腰,光是这个动作便能让人累死。 那些小崽子们累的嗷嗷哭。 就小土豆最特别,她骑在肉包身上,手里抓着一把种子。 “开始吧。”她可是个勤劳的小蜜蜂呢。 肉包用爪子挖土,小土豆把种子丢进去,肉包再用爪子拍了拍。 林云凤看不惯:“你偷懒,玩赖,你找帮手。” 小土豆对着林云凤吐吐舌头:“泥,也可以找帮手呀。” “泥,可以找老鼠。” “但素呢,大家看到那么多的老鼠,一定会想办法打死的。” 林云凤气坏了,这小人参是在提醒她,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么? 幼崽们接连干了好几天,累的半死不活的,再吃饭的时候一颗粮食都没有剩。 这天,小土豆带着表哥开完小灶,便悄悄往回走。 “等等。”小土豆发现这家农户和一个陌生人神神秘秘的说话呢。 小土豆让肉包悄悄过去。 他们说得很匆忙,没一会儿肉包就回来了。 小奶豆震惊一万年。 【找这家农户的是寒族的人?就知道有林云凤没好事,毕竟她也是寒族的后代啊。】 【寒族的人还真是有毅力,损失了三皇子,就想害八皇子,我的倒霉表哥可怎么办呢?】 听了宵宵心声的八皇子吓的手抖,脚也抖。 妹啊,救救我,我怕。 “表锅,泥抖什么?冷。”小土豆好奇的看着他。 八皇子的脸煞白。 回去之后,八皇子发现和他在同屋住的农户小孙子不见了,他吞吞口水,问:“方奶奶啊,你孙子呢?” 这位方奶奶笑出一层褶子:“我孙他外婆想他了,把他接走住几天。” 八皇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瑟瑟发抖,提出要和表妹在一起。 都是贵人,提出个要求怎会拒绝。 农户奶奶恶狠狠且满足的瞪着那扇门:“哼,贵人马上就是我孙子了。” 晚上,八皇子求妹妹跟肉包说说好话,希望肉包能当他的巨型抱枕。 肉包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深夜,四周万籁俱寂。 他们房间的门被人悄悄推开,肉包呲牙,发出低吼。 小土豆感知不是敌人,拍拍肉包的脑袋,用气音:“饼饼,你来。” 饼饼溜了进来,神色惊慌,说话都是抖的:“今天,我发现了一个特别奇怪可怕的事情。” 她看着八皇子:“我今天看到了两个你。” “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 “但是不是的。” “我亲耳听到阿婆对另一个八皇子说,让他好好的,别忘了教他的规矩,这样就可以替代八皇子进宫了。” “太可怕了,怎么会制造出一模一样的人。” 八皇子一摸脸都是眼泪,紧紧抓着林宵宵的手:“妹,妹啊,有人冒充我,一定是想neng死我啊。” 林宵宵捂住了他的嘴。 八皇子委屈巴巴,连哭都不让了么? 林宵宵指着门口,用气音:“有人来了。” 饼饼吓坏了:“不能被他们知道我找你们,会引起怀疑。” 她的脑子飞速的转着,但门外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了。 怎么办?怎么办? 要被发现了! 吱呀,门被人悄悄的推开…… 第119章 洗洗牙结石吧,口臭的老东西们! 吱呀,门开了。 奶豆子闭上了眼睛,还在被窝里偷偷掐了下八皇子,八皇子忙闭上眼睛。 一股熏人的口臭味飘来。 农户老两口跟幽灵似得飘在他们脑袋上方。 “是睡了。” “声儿不像从他们这儿发出来的。” “诶?外面有动静。” 臭气熏天的老两口忙跑了出去。 小土豆听到窗下响起打人的啪啪声和闷哼声,还有难听的斥骂声:“个小贱东西,大半夜跑鸡棚里干什么?啊,我知道了,你个馋货,是不是想偷鸡蛋吃,我打死你。” 小土豆捏住被角,垂下眸,坏人是要有恶报的。 早上,这家农户变脸倒是快,眼下跟慈祥的老人似的,准备了早饭。 吃饭途中,俩老东西笑眯眯的对饼饼说话:“丫头,一会你带他们去青云山那边采点野果子吃。” “我跟你们说,那边的野果子可是神仙都吃的,吃一个神清气爽,一定得尝尝。”俩坏东西极力推荐。 小奶豆默默的吃东西,寻思,要动手了。 林云凤忽然捂住肚子,装出痛苦的样子:“我,我肚子疼,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也不用给我带果子了。” 小奶豆多机灵,歪头看她:“窝,会给你带草药的。” 林云凤低下头,阴森森的想:你这次可是有去无回啊。 吃完饭,饼饼下意识去干活,被老太婆狠踹了一脚,还用眼睛使劲的剜她。 饼饼带着小奶豆八皇子他俩朝青山那边走去。 带到地方后,饼饼四处看看,见没有大人盯着,指着旁边的小山洞:“这两天你们可以躲在那里,等事结束之后再出来戳穿他们的丑陋面孔。” “嘘……”小奶豆把手指放到嘴巴上,做噤声的动作。 她朝肉包使了个眼色,肉包像狼似得悄悄潜了过去,矫健的身躯猛地扑了上去,一爪子摁住了个人,大嘴含住这人,硬生生给拖了出来。 奶豆子看去,这是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少年,少年高又瘦,像抽条的柳树,但能看出来有一点点好看,他的头发上面梳成一个发髻,下面是散着的,只是在散着的头发中间编了个细细的小麻花辫。 “泥是谁?”奶豆子声音奶,却凶,两只小脚丫前后错开,伸出小拳头,做攻击的动作。 明熙看着奶团子:“村里的人。” 【不像啊,长得这么好看更像是小倌馆。】 恍惚听到说话声的明熙,猛地看去,他听到了什么? 等等,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谁是小倌? 小孩儿,你礼貌么? “肉包。”奶团子不想放过破坏他们计划的人。 肉包张开血盆大口,都能看到尖锐的獠牙。 明熙不慌不忙,挺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我脸盲,记性差,忘性高,不认识你们,什么也没看见。” 奶团子歪脑袋看他:“泥,记住自己的话。” 明熙知道自己危险解除了,舒了口气,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你的老虎……恩,有牙结石,还是多吃些鸡脖子,骨头之类硬一些的东西磨磨牙吧。” 奶团子的脑袋更歪了,小揪揪都耷拉了。 她是千年的人参,牙结石三个字她似乎在某个朝代听说过。 奶团子古怪的盯着明熙的背影。 这个大锅锅有秘密。 明熙走出去一段路,忽然蹲下,摸着自己的小心脏:“穿到这个世界,好几次差点弄丢小命。” 林宵宵带着自己的娇弱表哥来到山洞躲避。 俩人像蘑菇似的蹲在地上。 八皇子吸吸鼻子:“妹,咱就这么住?” 林宵宵回头看去,山洞里空荡荡,光秃秃的。 恩,大意了。 “妹,你看这天阴的,要下雨了,我们会生病死掉的。”八皇子嘤嘤娇气怪上身。 奶团子像姐姐似得拍拍他的小脑瓜:“窝来,泥别哭。” 她觉得应该找些草啊树枝啊把洞口给蒙住,至少能挡挡风雨。 才要动弹,便听到洞外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林宵宵警惕的支愣起小耳朵。 八皇子拿起一根比他手指头还细的树枝做防御。 洞口伸出一双胳膊,两床厚厚的被子褥子,还有枕头被递了上来。 明熙的脑袋露出来。 林宵宵没有立刻接受被子,而是问:“泥,为神马帮窝闷。” 明熙狭长明媚的眼睛看向小奶豆……恩,身边的肉包:“我头一次见着活生生的老虎啊,要是能让我撸一下就好了。” 毕竟他见的老虎都是在纪录片里,要么就是手机里。 奶豆子眼睛瞪大。 好多人见着肉包避之不及。 他竟然……想撸。 很好,成功引起了奶豆的注意。 肉包呲牙,哼,本大王也是你个凡夫俗子能撸的? 我的小主人一定不会让你这么为所欲为的。 才说完,奶豆子走过去,并朝肉包招招手。 “泥来,趴下来,让他摸摸。” 肉包:…… 成功撸到大猫的明熙精神抖擞,拍拍胸脯:“我不知道你们在这儿呆多久,不过这段时间我可以供应你们的吃喝。” “好,把窝闷喂饱了,窝让泥摸它的屁股。” 肉包:…… 林宵宵和八皇子接连几日活成了山顶洞人。 伸手就有吃喝。 下山洞顶多就是尿个尿,拉个臭。 奶豆子掰着手指头,开始拾掇山洞里剩余的好吃的,小嘴嘟囔着:“不能浪费呀。” 八皇子睡了十多个回笼觉了,忽觉身上凉飕飕,坐起来:“妹,你干嘛抢我被。” “打坏人,回家家。”每周回家探亲的日子到了。 八皇子噢了一声,呆得习惯了,还不大想走了呢:“忽然觉得在外面住也挺好的,不像在宫里,还得学习,骑马射箭,累都累死了。” 奶豆子瞥他,眼神意味深长,他真以为自己能独活那么久? 村口,皇族的人来接人了,太监总管把手里的名册拿出来一抖:“本周回家的人是……林宵宵,君……” 这囫囵名字还没念完呢,收住林宵宵他们的那波农户扯着嗓子,拎着个五花大绑的小姑娘走了出来:“哎哟喂,你个赔钱货,自己做的蠢事还想让我们给你兜底儿么!” 太监总管拧眉:“有话直说,再跟咱家弯弯绕绕的,仔细你们的嘴。” 第120章 嘴上长燎泡,屁股长痔疮,哪儿哪儿用不了 被五花大绑的饼饼不吱声。 老婆子伸手照她脑瓜子狠狠一杵。 “公公大人,这贱丫头啊惹了大祸了,这不带着那个叫林宵宵的去后山采果子,一个不小心……把那小丫头给推下去了哇。” 太监总管的脸欻地变了。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完了,他这条小狗命是保不住了。 这老婆子傻了吧唧的没注意太监总管的神色,一张臭嘴还在那儿叭叭呢。 “不过啊,您放心,八皇子可是完好无损的,不过就是牺牲了个不大值钱的小贱丫头罢了。” 才说完,老婆子迎了个大逼斗。 “狗东西,咱家,咱家宁愿死的是八皇子啊。” 那林宵宵可是整个大朔的活祖宗啊。 躲在暗处的八皇子听到这话:…… 沉默了。 你礼貌么? 太监总管真是上下齐齐上火。 嘴上长燎泡,屁股长痔疮。 真是,哪儿哪儿用不了。 “快,去找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太监总管急得瞬间老了十岁:“说不准还活着呢。” 冒牌货八皇子上前:“公公,别白费功夫了,找不到的,咱们回宫吧。” 太监总管啪的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他:“八皇子对宵宵小姐很好,很用心,就是小跟班,如果知道宵宵小姐出事,会哭疯的。” “所以……”太监总管用自己探测仪一般的眼睛盯着八皇子:“你是谁?” “我,我是八皇子啊。” “你不是,气质一点都不像!”太监总管不傻,常在后宫游走,八皇子基本算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会认不出。 这时,林宵宵奶威的声音响起:“他是冒牌货,才不是窝表锅,窝表锅在这里。” 啊,对太监总管来说,这可是天籁之音啊。 “宵宵小姐,小祖宗,呜哇哇啊,你没事就好。”捡回来一条小命啊。 身边的八皇子:……喂喂喂,我还在呢。 农户老婆子呆住了,这俩人怎么没死? 恶狠狠的瞪着饼饼,这贱丫头是怎么办事的? 她先把自己摘了出去,照着饼饼的脸烀了过去:“贱丫头!你为什么撒谎!是不是你害了人!你给我说清楚,你想害死我家啊!” 老婆子把饼饼往外推:“找她,你们找她!” 奶豆子干巴溜脆的:“为什么找她?泥和泥的家人是坏人。” 八皇子充当小翻译官,把事情讲了一遍。 奶豆子指挥肉包扑倒了冒牌八皇子,又揭了冒牌货八皇子脸上的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下是农户的邋遢小孙子。 八皇子挺奇怪的:“妹,他脸可以用人皮面具变成我的样子,那身型是怎么变的啊,他比我胖那么多,还矮。” 奶豆子对着手指:“哦,吃了寒族给的药丸。” 她上下比划着:“吃了,就阔以变瘦,长个子。” “但素,辣个药丸丸是坏坏的,人皮面具没有了,他就会……”奶豆子扶正乱糟糟的小揪揪:“死掉。” “什么死?谁死!你少咒我……” 农户老婆子还没说完呢,便听到咣的一声,她的胖孙子倒在了地上,不管是体型个子还是长相全都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浑身发紫,满脸发紫。 越来越胖,像一个充满气的胖头鱼似的,砰的爆炸了。 肉泥滚了一地,还溅了农户老婆子一脸,她崩溃的啊啊啊的叫着:“孙子,孙子,我的孙子啊。” 失去了孙子就等于失去了精神支柱。 她像疯子似的,掏出身后的刀朝饼饼桶去,眼珠子瞪得很大:“你个贱丫头,都是你没办好这件事,你要是成功了,我孙子怎么会死,你给我孙子偿命!” 肉包照小奶豆的吩咐一口咬了上去。 太监总管皱皱眉,很温和的对林宵宵道:“宵宵小姐,这小丫头虽说发了善心,但毕竟是他们家的人,说不准是想借此达到自己的目的。” “比如,攀上贵人。”反正太监总管是挺看不上这家人的。 小奶豆摆摆手:“不素的,她不用攀贵人,因为她就是贵人。” “什么?”太监总管愣住。 马蹄声由远至近传来。 一辆云缎刺绣马车停了下来。 长公主君思晴急急忙忙的下了马车:“宵宵,我女儿呢?你飞鸽传书给我,让我来接我的女儿,在哪儿呢?” 林宵宵抬手指饼饼:“喏,这个就是。” 长公主看过去,简直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啊。 君思晴又拿出大朔皇族的认亲石,放慢放轻了步子走到饼饼面前:“我的女儿丢了,我迫切的想找回她,但是我不想失望,可以在石头上滴一滴血么?” 别看饼饼腼腆,但是个很会抓住机会的孩子,这也是来自皇族的血脉吧。 她滴下一滴血,长公主也滴下一滴血。 皇族的石头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这代表融血了,是亲人。 长公主抱住了饼饼:“我的女儿,我终于找到你了。”又松开她,问:“你愿意跟我回公主府么?” 饼饼点点头:“我飘了很久,被卖了很多次,找到自己亲娘了我自然是愿意的。” 农户老婆子听了这话懵了,她居然买到了公主的女儿。 她悔啊,这要是不答应那个神秘人的条件,把公主女儿养大,再顺利跟她孙子成了亲,他家不就鸡犬升天了。 可惜,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 太监总管也懵了,想到自己方才放肆的样子,忙对饼饼哈腰点头的:“奴才方才冒昧了。” 饼饼感激的看向林宵宵。 没有她,她是找不到娘亲的。 她跑到林宵宵面前:“你是我的小恩人,我以后当你的小跟班。” 太监总管他们把林宵宵送到林家后便走了。 奶豆子一开门,就对上三个大山,三双眼睛。 孟知微看着女儿半晌不做声。 还是林行之把奶豆子抱到了桌子上:“村里的事我都听说了,以后不能轻易相信别人,如果那个饼饼……唔,就是长公主的女儿,如果是个坏人,真的把你推下了山崖,你让娘和哥哥们怎么活?” “不会呀,窝厉害,她如果是坏人,窝会推她。”奶豆子还伸手,特意做了个推的动作。 “宵宵,哥哥不许你赌这种如果。”他们很严肃。 奶豆子眨眨眼,见家人们快哭了,只好眼巴巴的点点头。 “宵宵宵宵。” “哎呦喂,我的乖乖小宝孙。” “快让祖父看看你。” 人未到,声已到。 林老爷子甩着胡须跑了过来,把她抱起来还转了个圈,转圈的时候差点闪着腰。 吧嗒,一个东西掉了出来…… 第121章 从嫁人到休夫只需要三步…… 吧嗒。 东西掉了。 林老爷子才要捡,但忽略了小孩儿的手比闪电还快这件事。 奶豆子拿起来,歪头瞅。 林老爷子撑起一条眼缝看着孙女,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乖孙啊,你,拿反了。” “啊?”奶豆子尴尬的缩了下小脖子,活像只小鸭子,忙正了过来,还嘟囔了一句:“窝就说窝怎么看不懂。” 正过来之后的奶豆子发现了一个更严峻的问题。 啊,正过来,好像也看不懂诶。 林老爷子:…… 没想到孙女还是文盲呐。 林行之站在妹妹身后,抻脖子一看,惊呆了:“祖父,你要卖房子?” 孟知微怔了怔。 林老爷子捂住脸,奶豆子的小手扒开他的手:“康康窝。” 林老爷子的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她。 “为神马卖房子?”卖了房子,他们不就无家可归了。 林老爷子犹犹豫豫的。 “泥不说?好,崽崽再也不理泥辣。”说着就要走。 林老爷子格外喜欢林宵宵。 忙抓住她,左哄右哄的:“别,别啊,你就这么一个亲祖父哇。” “我说,我说还不行么。”林老爷子妥协了。 “你祖母说了,近日家里事儿多,你爹总是犯错,常常被皇上罚反省,这样一来,不但没有俸禄了,还会被罚俸禄。” “眼下,家里的下人费用,还有柴米油盐,包括孩子们明年考试学习的银子都紧缺的厉害。” “而且……”林老爷子有些心虚的看向孟知微:“他们说儿媳把嫁妆藏的很严,他们忽悠不到,便让我来忽悠儿媳的嫁妆。” “但是!”林老爷子生怕他们误会,忙挑高了声音:“我才不会打儿媳妇嫁妆的主意呢,他们又逼我卖掉这个房子,让我签下卖房的契约。” 小奶豆听完之后,小脑瓜儿转得可快了:“他们让泥摁手印,等泥卖掉房子后,把窝们撵粗去!” “或者,希望窝娘亲心软,拿出嫁妆,然后再把窝们撵粗去!” 小奶豆常从肉包嘴里听渣爹和坏姑姑说些坏点子。 渣爹现在也知道从孟家吸不到什么血了。 再加上眼下没钱,手里紧巴巴的,又知道祖父和他们关系好。 便利用祖父让他们心软,出钱出房子,然后再趴在他们身上吸血。 “他们是,吸血虫。”小奶豆嫌弃的扇扇鼻子。 “我是不会伤害你们的,也不会卖房子,让他们自己想法子去吧。” “不要。”奶豆子急了。 【坏祖母他们看祖父没动静,会四处哭穷,会说一家之主和当家主母不管这个家,会装可怜,让大家骂我们的。】 【哼,就应该想一个办法,让他们吃亏,哎,要是能借这次让娘亲跟渣爹和离就好了。】 【不喜欢这个家,好想出去呀,闷闷的。】 孟知微沉默了,立在身体两边的手捏紧,似要做出某种决定。 林老爷子怔住,紧张的看着儿媳妇,不会,真的要和离吧。 再怎么样,那也是自己亲儿子,不大忍心呐。 听了妹妹的话,林行之生出一个主意:“祖父,你以为的家人并没有把你当家人,想试试么?” 他想,要么趁这次,让祖父看看他身边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吧。 然后,让祖父自己做决定。 林行之他们头对头着说悄悄话。 奶豆子挤进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窝,也要听。” 林老爷子打算赌一把。 要是老婆子,儿子,孙子啥的还有一点良心,他就豁出他这张脸,搁中间牵个线。 要是他们没有了良心,那就…… 林老爷子和林老夫人因为头上绿帽一事正分居呢。 林泽尧林玉儿林松风他们’围攻’起了林老爷子。 最先开炮的是林泽尧:“爹,是失败了么?也不知知微怎么了?是变心了,还是在外面有人了?虽说嫁妆是她的,但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到了林家,既然家里有难,便应该主动拿出嫁妆。” 林玉儿也连连点头附和着:“是呀是呀,难不成真的逼我们卖房子流落街头么?那他们不也不会好过,一家人就是要团结才对的呀。” 林松风露出一幅沮丧的样子:“那我就不考试了,去武馆给别人做苦力吧,还能給家里赚些家用。” 仨人卖了半天的苦,发现林老爷子没什么反应。 许久,他才幽幽的叹气:“也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事惹得知微伤心,知微啊,现在也就对我这个老公公有点可怜心,除非我病了,不行了,才能掏出嫁妆,不然啊……难。” “卖房子这事我再想想。”林老爷子走了。 他走后,林老夫人眼睛阴森森地:“没想到孟知微这贱人还挺在乎这老公公,既然如此,咱们就让他病一回,先把孟知微手里的嫁妆忽悠出来再说。” “娘,这会不会不好?毕竟是我爹。”林泽尧有点良心,但不多。 “蠢货,又不是真的害死他,只是下点药,这不是你常干的事,前途重要还是你的孝心重要?”林老夫人瞪他。 林泽尧下了决心,而且他们的动作很快。 第二天,林老爷子便倒下了,林家人都围了过来,林老夫人假惺惺的哭了起来:“家里没钱了啊,也没有银子给老爷子看病,知微啊,你厌恶我,但是老爷子对你没的说吧,你宁愿把钱放臭了,也不想给你老公治病么?” 小奶豆仰起头:“钱,是放不臭的,但是泥能放臭。” 林老夫人:…… 过了会儿,孟知微终于开口说话了:“我可以拿出我全部的嫁妆給老爷子看病,也可以帮助林家度过难关。” 林泽尧高兴的捏紧拳头,噢耶,就知道她的蠢是与生俱来的。 “不过……”孟知微拐了个调调:“我们要先签一个声明书。” “什么?” 孟知微迅速写下。 声明书的内容差不多是:可以拿出嫁妆帮助林家,但是如果林家的任何人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不但要赔偿双份的嫁妆,而且还要休夫。 林泽尧怔住,这贱人……敢跟他提这么苛刻的要求! 他转着眼珠子,俩儿子调包,女儿调包的事反正已经败漏了,她还能知道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等她知道的那天正是他在她坟前告诉她的那天。 于是,干脆的答应了。 小奶豆忽然拦住:“等一下,有……”伸出两根手指:“俩事……” 第122章 养儿防老?可是防老呗,因为死得快。 林泽尧对上这便宜女儿的眼睛,眉骨跳得厉害。 “大人说话有你什么事。”事业家庭孩子接连不顺,已经不想装了。 小奶豆还没来得及说话呢。 孟知微抢先维护女儿:“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家里的一份子,怎么就不能说了?” 还給女儿一个鼓励的眼神。 小奶豆伸出一根手指:“泥闷先恩手印,写下名字。” 林泽尧撇嘴,谁还能赖账?他还怕孟知微赖账呢。 俩人写下名字后,林宵宵拿走了那张保证书,骑着肉包往外跑。 林老夫人挺瞧不起的,嗤了声:“疯疯癫癫,随了疯娘了。” 骂完人家娘,还恬不知耻的伸手:“嫁妆呢,拿出来吧。” 孟知微抬眼,淡淡的看着她:“等我女儿回来。” 林老夫人心说,等那死丫头干什么,谁知道上哪儿野去了。 但没把这话说出来,因为儿子一直拽着她的袖子。 她也知道什么意思,先把钱忽悠到手再说。 过了会,小奶豆回来了,手里抖着那张纸:“做好了。” “做好什么了?”林泽尧愣住。 小奶豆掰着手指:“找大理寺,京兆府,户部……这些叔叔们做证人,都已经……” 她揣圆了小手,又凑到嘴巴,哈了口气,做盖章的动作在空气中戳了戳:“盖章啦,这样,就没人敢玩赖辣。” 林泽尧想笑,林宵宵这孩子是傻还是蠢啊,难道不知道见证的人越多,对她娘越不利么? 孟知微开了库房门,林玉儿他们贪婪的看着那些金银珠宝,看着名单上陈列的名字,直吞口水。 这贱人怎么这么有钱。 她根本就不配。 他们拿到嫁妆之后,随随便便给林老爷子请了个郎中。 郎中开药的时候,林泽尧他们更是拿着药单子不耐烦的皱皱眉:“这么贵?干什么用这么好的药,全都换成最便宜的。” 反正嫁妆骗到手了。 他们变成有钱人了。 而且林家以后也是林泽尧的,他都觉得这个老不死的爹活着简直是碍事。 林泽尧他们走了之后,床上的人叹了口气。 小奶豆从床下钻了出来,头发都因为起了静电,炸炸了起来,活脱脱像一只炸毛的小猫猫。 她蹲在床边,两个短又肉的小胳膊叠在一起,放在床榻边边上,歪着小脑袋:“祖父,泥听到了吗?” 林老爷子坐了起来,靠在枕头上,叹了口气:“听到了。” “那祖父乖乖睡觉,好好吃药。” 小奶豆往外走了两步,想到什么,扯着小揪揪:“祖父的药,崽崽守着,都是最贵的补药。” 林老爷子眼泪哗哗的,养了几十年的儿子还不敌孙女呢。 都说养儿防老。 可是防老呗,因为死得快。 林泽尧他们压根不管林老爷子。 跟没见过银子似得,花的那叫一个激动,也是夜长梦多,毕竟不是自己的银子嘛,寻思花了就有安全感了。 林泽尧拿着银子四处打点人脉。 林玉儿拿着银子四处安置寒族的人,扩大势力。 林松风拿着银子开始装逼,给同学堂的学子送东西,请吃饭,还收买夫子什么的,哦顺便养养漂亮的女子。 在这期间,林泽尧和林玉儿受到了好多人的追捧。 更甚有好多朝臣在朝堂上弹劾孟家。 理由也是千奇百怪,多如牛毛。 譬如:“皇上,孟老将军近日悄悄练武,不知是不是有狼子野心。” “皇上,微臣常常看到孟云湛常常对着皇宫的方向念念叨叨的作法,微臣在想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皇上,微臣状告孟北言和敌人有密切来往。” “皇上,微臣看到孟怀安常常出入军用的粮仓。” 全都是状告孟家的。 皇上听得脑袋疼,一气之下停了孟家人所有的职位。 林泽尧跟林玉儿他们分享这件事:“哈哈,那些老臣和我的交情本身就好,又拿了我送的东西,再加上玉儿安排在他们身边的娇美小妾再吹吹枕边风,孟家岌岌可危。” 林玉儿翘着兰花指,扒了葡萄皮,娇俏又骚的喂到他嘴里:“自然,等我们的温泉计划再重重的出击,那绝对会让孟家完蛋。” 林家人举起酒杯,已经开始提前庆祝了。 他们在举杯,皇宫里也在举杯。 人类幼崽小小的人儿,给自己倒完奶,又捧着比她脸大的酒壶给皇上倒。 皇上受宠若惊:“朕自己来,自己来。” “近日让孟家受委屈了。” “以后,补偿回来就好辣。”小奶豆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太监总管从外走了进来,也知道小奶豆不是外人,便大大方方的说了:“皇上,咱们的使臣有急事面圣。” “宣。” 这位使臣有意思的是,身上背着荆条,进来之后直接跪了下来:“皇上,臣来负荆请罪了啊,臣……把西陵的质子弄丢了哇。” 闻言,皇上猛地站了起来:“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一个月之前,一个月前臣按照皇上的意思,为了不引人注意,偷偷带着质子回来,也没带任何人,恩,就我们俩人。”使臣都语无伦次了:“然后微臣睡了一觉之后,那个质子,就,就丢了哇。” 皇上气得脑瓜子嗡嗡的,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过去。 “你个蠢货,质子虽然是敌国献上来的诚意,但是质子丢了,被人知道,这就是失去信用,这就是赤果果的挑衅!会引起其他几国的惺惺相惜,联手制衡我们的!” “你,你……” 小奶豆看他快不行了,忙放下奶瓶子,蹬住皇上的腿,爬上了龙案,赶忙用小手掐他的人中。 也是借着掐人中的功夫,悄悄朝他嘴里运送带灵性的参气。 皇上缓过来了,愤怒的把砚台砸在使臣头上:“蠢东西,你真是蠢到家了,给一只狗前面拴个骨头,都能做好这件事。” “找,必须把人找到!” “还要悄悄的找!” “画师呢?朕记得之前画过那个质子的画像!” “拿着画像悄悄的找!” 太监总管知道画像收在了哪儿,忙拿了出来。 画像咕噜咕噜展开。 好信儿的小奶豆抻脖看去,眼睛瞬间瞪得圆溜溜…… 第123章 皇上断子绝孙竟是因为…… 咕噜咕噜,画像展开之后,奶豆子的眼睛睁得溜溜圆。 皇上在意奶豆子,所以把她的神色看在眼里,挑挑眉,胡须都翘了起来:“认识?” 奶豆子虽然是小孩。 但却活了上千年,可明白世界的规则了。 小脑瓜儿浮现出一个模样。 她可不是轻易背叛他人的小孩。 摇摇头,跟波浪鼓似的:“不认识,只是,觉得这个锅锅好看。” 皇上刮刮她的小鼻子:“还怪色的呢。” 小奶豆在皇宫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便回去了。 皇上双手杵着脸,盯着门口的方向:“看来,宵宵认识这个质子。” 太监总管呆住:“要不要去跟踪宵宵小姐?也许能知道质子……” 还没说完呢,脑袋挨了个爆栗子:“跟什么跟,胆肥了吧,以为朕是狼外婆啊,得尊重孩子的小秘密懂不懂。” 这时,夫子来了,哭丧着脸:“皇上,九皇子近日上课总是晚,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皇上一听,朝着太监总管一摆手,火冒三丈的:“从现在跟着九皇子,看看他整天乱搞些什么东西。” 太监总管:…… 满脑子问号。 恩?皇上,咱说好的尊重孩子隐私呢? 奶豆子回到家后变得可殷勤了,孟知微打算卸了满头沉甸甸的首饰,想要早些休息。 “放着,窝来。”奶豆子小短腿冲上去,站在小凳子上,笨拙的把首饰拆了下来,还嘴甜的夸奖:“娘亲真好康。” 给娘亲卸完首饰,又跑到后院,等林行之练完武,小奶豆殷勤的拿着手绢给他擦汗,还递上了水:“大锅锅,喝水,累不累?崽崽给大锅锅捶捶腿。” 林言之正抱着书之乎者也的时候,小奶豆又出现了,站在小杌子上,殷勤的给他磨墨,弄得脸上黑黢黢的:“小锅锅,崽崽磨墨超厉害。” 等吃晚饭的时候,无肉不欢的小奶豆甚至主动吃了好多青菜。 这可太新鲜了。 吃完饭,奶豆子摇摇晃晃的回了屋。 才揉了眼睛,就见娘亲和两个哥哥坐成了一排。 两个哥哥手里还抱着她的玩偶。 “恩?”奶豆子眨眨眼。 孟知微好笑的看着记性挺差的女儿:“说说吧,今天做了这么多事,是要提什么要求吗?” 小奶豆小鸡啄米的点头,抱紧了肉包的大脑袋:“是的,窝要自己去一趟辣个村,办点事。” 林行之想笑,小小的人尽说大人嗑儿。 “不会危险,肉包,保护窝。” “窝,超厉害。” 说完,小奶豆瞥他们。 【不会不同意吧,我都把自己吃成兔子了,不会吧。】 孟知微知道女儿主意正,拦也拦不住,与其让她偷偷去,不如光明正大的。 免得以后什么秘密都不跟他们分享了。 那样岂不是更糟。 “好,你可以去,但是要注意安全。”孟知微答应了。 小奶包耶了一声,伸出两根手指,林行之林言之也跟着伸出手指头,耶了下。 嗯?什么意思呢? 早上,小奶包起得很早,顶着一撮呆毛,两颗眼屎,摇摇晃晃的翻着家里的一切东西。 没一会儿,又收拾出个小包袱。 她不想提着,于是找到了个棍子,插在包袱上,跟沙悟净似的,扛在了肩上。 她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村子,找人是不能光明正大的找的。 悄悄在村里找了一圈没发现人,拍拍肉包的屁股,肉包飞速跑开了。 它的效率很快,没一会便会来了,叼着奶豆子的衣角跑,都给奶豆子拽了个大跟头。 在一条湖边,看到了一个长得奇奇怪怪船在水里。 肉包嗷唠一嗓子,叼住在灌木丛里编东西的少年,吧唧给拎了出来。 次啦一声,明熙听到了尴尬的声音,忙捂住脸:“我的裤子啊。” 小奶豆忙捂住眼睛,差点非礼勿视了。 “是你。”明熙穿好裤子看着她。 小奶豆嗯嗯的点头,她不喜欢啰嗦,单刀直入:“我知道你是西陵押到大朔的质子,明熙。” 明熙呆住,随后跟个小鹌鹑似得:“所以你要把我交出去么?” “交你出去有什么用?”小奶豆好奇。 明熙:“可以获得奖励。”随即想到什么,拍了下脑袋:“不不,我说错了,也许别人稀罕奖励,你不一定稀罕。” “为什么?”小奶豆觉得他挺特别的。 “因为那天我观察了,宫里来的人对你毕恭毕敬的,说明你很厉害。” 没等小奶豆再说什么,明熙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抱住小奶豆的小短腿:“你要帮帮我啊。” “泥,先放开窝,弄疼窝啦。”奶豆子尖叫。 明熙赶忙松开,尴尬的摸摸鼻子。 “泥帮了窝,窝也会帮泥,泥想干嘛?”奶豆子蹲在湖边,瞅着那艘船:“泥,要逃跑吗?” “恩。”明熙是个现代人,自然清楚质子的下场无非就是早一天死,或晚一天死。 他可不想死。 他还想穿回去享受卫生纸,手机游戏机火锅烤串子的幸福生活呢。 “泥,跑不掉的,俩腿儿……被打折。”小奶豆一句话淹没了他的希望。 “那我……” “窝罩泥。” 小奶豆让他乖乖待着,随时听她吩咐。 明熙激动的搓搓手,知道自己保住命了,没准以后能吃香的喝辣的。 “我,我拿什么感谢你呢?” 想了想,跑了出去,等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抱了条不大点的小狗,塞给了小奶豆:“这狗是……”跟着他穿来的,但他不能说:“这个朝代是没有这种品种的狗的。” “养好了,可厉害了。” 小奶豆接过来,端详着。 灰白相间的毛发,中间有一条纹路直逼脑后,眼睛圆,连着眉上挑。 看起来很萌,奶豆子摸它,小狗子含住她的手指,用小小,细细的乳牙轻咬,弄的小奶豆痒痒的。 “窝稀饭。”她抱着狗子走了,这次没直接回林家,而是去了皇宫。 皇上正睡觉呢,她在御花园跑了一圈,看到了长公主君思晴正在教饼饼宫里的规矩。 她没有打扰,坐在台阶上等皇上醒过来。 “诶?窝的狗子咧?窝的豆包咧?”恩,狗子的名字。 没多会,宫殿内传来一声惊恐的哀嚎:“啊啊!朕的龙gen!谁的狗!杀了!立刻马上!啊啊啊!” 小奶豆噌的蹿了起来。 第124章 看我表演一个乌龟吃王八——六亲不认! 小奶豆噌的站了起来。 后退,起跑,抡圆了小胳膊往里跑。 宫殿,豆包滚了一圈,跟个小王八似得,四脚朝天,笨得狗身子左右乱摆,跟不倒翁似得。 皇上捂着某处,看到小奶豆,迅速把被子拽了过来捂住。 满脸的怒气,青筋暴起,指着地上的豆包:“来人,把这个王八乌龟狗给朕丢到热……” “这是窝的狗。”小奶豆护犊子的冲过去,抱起了狗子,乳毛细细软软的,真好摸。 皇上’丢进热锅’里那句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拐着弯改成了:“丢进热池子里,好好的洗上一洗。” 小奶豆高兴的眯起眼睛,和狗子贴贴脸:“豆包,泥好大的福气哇。” 皇上沉默了。 他让宫人带着奶豆子下去玩,宣了太医,听说没事便安心了。 他背着手游游荡荡的走到奶豆子跟前。 “这是个什么狗?朕,认不出。” “不知道。”奶豆子摇摇头,忘问了。 “从哪儿弄来的啊?” 看着套话的皇上,奶豆子沉默,眨眨眼,转了话题:“窝给泥介绍个盆友认识,但素,泥不能打打杀杀。” 皇上呵呵的笑:“朕可是个明君,仁君。” 小奶豆不接茬,就用黑溜溜的大眼睛瞅着他。 “好好好,不杀,是谁啊?” “不告诉泥。” 皇上:…… 在宫门下钥之前,奶豆子便回家了。 才迈进院子,便看到林玉儿院里的丫鬟送了请帖。 小奶豆虽然不认字,但爱凑热闹,抢下请帖歪头瞅了半天,尴尬的挠挠脑袋:“没,看懂。” “是林玉儿要请我们去京城最大的那个温泉山庄泡温泉。”孟知微嗤笑。 奶豆子是个明白人儿:“用,窝闷的钱请窝闷泡温泉。” 想到话本子里和肉包带回来的情报讯息。 【渣爹爹和坏姑姑要动手了,想给娘亲找个野男人,想害娘亲犯个七出之罪,这样便可以休了娘亲,又可以让娘亲臭名远扬,还能不还娘亲的嫁妆,简直是一箭三雕。】 孟知微听后,脑子阵阵发麻,林泽尧……为了铲除自己,竟用这等卑劣的手段,竟不惜给自己戴绿帽子。 她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奶豆子拿着请帖嚷嚷:“去,去。” 【我要去,我要让他们的算盘落空,嘿嘿,正好趁这个事让他们玩完。】 “好,我们去,听说这个温泉是新挖出来的,泉水能滋养人的身体。”孟知微摸摸女儿的小脸儿:“宵宵泡泡,长高高。” “呀。”一个毛绒绒的爪子扒拉着孟知微,占有欲很强,不许碰我小主人。 孟知微看着从女儿巨大的口袋里钻出来的小狗,稀奇的问:“诶?哪儿来的小狗?” “窝的,盆友给的。”奶豆子溜回了屋,关好门后,把明熙的事情说了一遍。 孟知微愣住:“原来质子失踪一个月了。” “皇上那边……”林行之担心妹妹承担了这么大一件事,等事情爆发之后会被人捉住小辫子。 奶豆子撅起屁股在自个儿柜子里找东西。 翻啊翻,翻出个小被子,裹住了豆包,放在自己床上。 “皇上伯伯知道辣,不会怪窝。”小奶豆自信满满。 孟知微他们这才放心。 睡觉前奶豆子被竹苓抓住洗干净了小脸,小脚。 奶豆子滴溜着眼睛,抓起踉踉跄跄学走路的狗子,浸湿了手绢擦了四个狗脚。 学着大人的口吻:“睡觉觉之前要洗脚脚。” 奶豆子裹着豆包抱在怀里摇啊摇,跟哄孩子似得:“小宝宝,睡觉觉。” 人类幼崽睡在中间,大大的肉包睡在脚边,狗子幼崽睡在奶豆子的头顶,还用小爪子牢牢的扒住了她毛乎乎的脑袋。 去温泉前一日,奶豆子和大哥林行之悄悄把明熙接到了一间客栈里。 却不想这一幕被林松风看到了,他火急火燎的朝回了家,同林玉儿林泽尧说了这件事。 他眉宇间尽是兴奋:“真是咱们瞌睡了就有人给咱送枕头啊,这林宵宵林行之的胆子还真是大啊,竟然敢窝藏敌国的质子,这要是被捅出去,他们身上就算长了八百个嘴也是说不清啊。” “温泉那天,三重打击,就看孟家能不能受得了了!” “还是我儿聪明,老天爷也眷顾咱们,让咱们发现这么大的秘密。”林玉儿娇笑着。 她看着窗外,寒族,马上我就要为你们报仇了。 泡温泉那日的日子极好。 春暖花开,风和日丽的,浅浅的风吹的人很舒服。 孟知微抵达之时,温泉山庄已经来了不少人了。 林玉儿穿了身水红色的长裙,身姿窈窕,描眉画眼的。 她站在门口迎着每个人,看到孟知微,笑得可热情了,挥着帕子:“嫂嫂,哎呀,你来了啊,我啊,左等右盼的,就等着嫂嫂你来呢,毕竟啊,你才是林家的主角啊。” 孟知微挺受不了林玉儿这幅热情到虚伪至极的模样,推开她缠上来的手,上下扫了一圈:“请帖是玉儿发的,人们是玉儿请来的,玉儿打扮的这般隆重,今儿的主角应该是玉儿才对啊。” 林玉儿还想再说什么,孟家人陆陆续续来了。 他们围着孟知微知冷知热的关心着,有人问行之言之的功课,更多的是把林宵宵抱起来转圈圈,逗得她哈哈大笑。 林玉儿看着他们阖家幸福,欢欢乐乐的样子,手捏成了拳头,心道:笑吧,笑吧,等会有你们哭的时候。 来的客人先歇息歇息,自由活动再泡温泉,毕竟在这儿住上三天两夜,没那么急,可以悠闲一些。 孟知微他们逛逛走走,欣赏着风景,吃完饭回了房间歇息。 才坐下,肉包便拱来拱去,林宵宵噌的从肉包身上跳了起来。 “娘,娘……” “舅……外公……” 她叫了一大溜,还不敢让大家知道她和肉包能对话,又想把有用的讯息告诉他们:“肉包,鼻子厉害,闻到了坏坏东东。” 【老天鹅,肉包听到了渣爹坏姑姑的密谋,他们在舅舅他们的房间做了手脚,藏了东西,那东西可是……】 第125章 二舅母竟然是寒族的人! 孟知微听得心惊胆战的。 林行之安抚的拍拍母亲的后背,佯装听不到:“娘,咱去舅舅那边看看吧,我也想和舅舅说说话。” 大儿子的话正戳中了孟知微的心头上。 “也好,看看你舅舅那边缺什么。” 奶豆子一听,支棱起来了,小屁股怼着肉包。 【肉包,机会来了,一会就是你展示的时候了。】 肉包像个大猫似得得意的晃着尾巴。 忽然觉得尾巴一沉。 月科里的狗子疯癫的扑了上去。 明明是个狗,却把自己当成了猴儿,俩爪子顺着尾巴爬了上去,趴在了肉包的身上。 几人一虎一狗(猴)悠闲自在的去了孟怀安他们的房间。 孟老将军和老夫人单独住一个房间。 孟怀安他们带着媳妇孩子住一个院子,只是住在三个不同的房间。 肉包横冲直撞的往里跑,被甩下来的豆包满脸懵圈的在原地转圈圈,咬自己的尾巴。 肉包左闻闻,右嗅嗅。 忽然对着孟北言的包袱拱来拱去。 拱还满足不了它了呢,干脆把包袱拽了出来,獠牙咬住一撕,撕破了包袱。 包袱里有一个盒子,还上了锁,看起来神神秘秘的。 肉包边摇尾巴,边用爪子拍着盒子。 恩,从虎脸上竟能看到拿捏两个字。 轮到小奶豆上场了,小奶豆嗒嗒跑过去,捧起盒子,拍了拍:“打开!” 才说完,只觉一阵粗暴的风穿了过来,手里一空,盒子消失了,奶豆子豆腐般嫩呼呼的小脸儿也擦过一条浅浅的伤痕。 她呆住了。 没想到会在孟家被人这样粗暴的对待。 看过去,原来是二舅舅孟北言的媳妇胡冰云干的。 孟北言有一瞬的恍惚,明显也愣住外加不敢置信,拧着眉头:“冰云,你太失控了!为什么这么对宵宵?” 胡冰云抱紧了盒子,深呼了一口气,脸色不大自然:“抱歉,是我激动了,我只是不想别人碰我的东西罢了。” 小奶豆瞥她,又瞥她,想到话本子里的故事和人物。 敲敲脑壳,人物太多都忘了。 【二舅母不想别人碰她东西?只是借口罢了,因为盒子里放的是陷害孟家弑君谋逆的证据,而且这个证据还是二舅母亲手放进去的哦。】 沉默声……震耳欲聋。 孟北言听了这话,心脏跳得厉害,脑袋好像穿刺了,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胡冰云忙扶住他,满脸疑惑的看着他:“夫君怎么了?” 孟北言甩开她的手:“没事。”他定定的看着她,和她成亲多年,似乎不认识她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选的夫人竟是寒族的人。 寒族的人竟潜在他身边多年,而且还是他的枕边人。 “这个盒子里面有什么?”孟北言看着她,他甚至想,若是她说了实话,那可以考虑给她一次机会。 他的心跳的厉害,因为紧张,手更是攥成了拳。 “是我的私人物品,所以不想让别人看到。”胡冰云选择了说谎。 孟北言的呼吸顿了很久,拳头也慢慢的松开了:“好,知道了。”声音都是压抑的,沉默的。 胡冰云拿着盒子去了隔壁的房间。 小奶豆直勾勾的盯着。 蹉跎时间还不简单,或闲聊或吃饭或睡觉,不知不觉便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 小奶豆抱着两瓶女儿红,塞给孟知微:“娘亲,做饭饭,做醉酒鸭。” 【最好多放点酒,再让二舅母吃掉,这样二舅母就可以醉掉了,如果灌二舅母喝酒那太刻意啦,还是这个办法好,我真是个聪明的崽崽哇。】 女儿一心都是为了孟家着想,孟知微怎能不配合,刮刮她的小鼻子:“行,咱们就做醉酒鸭。” 开饭的时候,奶豆子抱着奶瓶子吧唧吧唧喝,边喝边偷看二舅母的神态,眼看着差不多了,在心里嘀咕着:一二三…… 咣,倒在了饭桌上。 小奶豆撂下奶瓶子,跳到肉包背上,手举大旗:“冲哇。” 小奶豆抱着盒子,用自己的法子咔嚓打开了机关锁,从里面翻出一个浸泡过血的,浑身插满针的,穿着龙袍的小人,都不用看后面的生辰八字便知道这小人是大朔的皇上。 孟老将军哆嗦着手,呼吸都重了,嗬嗬的:“歹毒,太歹毒了,孟家近日本就背着许多谣言,很多人的眼睛盯着咱们呢,这个时候再出现这件事,简直是把咱们孟家往火坑里推。” “现在怎么办?” “二哥,你娶的这个媳妇真是不可小觑啊,隐藏的够深的。” “胡冰云的事稍后再说,我会清理门户的。”孟北言的瞳孔似乎都被玩偶上的血映得发红。 “当务之急是要解决眼前的事,若是没猜错,明日想要谋害我们的人会当着众人的面戳穿这件事。”孟北言知道是自己内部惹了麻烦,满眼的愧疚:“我……” 冰冰凉的手被一只软软的,暖暖的小手握住,低头对上小奶豆萌萌的,湿漉漉的大眼睛。 她奶绵的声音瞬间治愈了他:“二舅舅,有窝呐。” 蜡烛一吹一灭,一天过去了。 早上吃了饭,林玉儿给来的宾客们分配好了温泉。 就在这时,温泉迎来了一位重量级人物。 皇上来了。 林玉儿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皇上来了,那可真是天助我也啊,让皇上亲眼目睹孟家的背叛,岂不是更震撼。” 就在这时,温泉山庄的东家摸着胡须,跟个笑面虎似的:“今日来的都是贵客,所以我们例行检查一番。” 说着,牵出来一条狗:“狗的鼻子很敏锐,可以嗅出周围有没有危险的东西。” “不过大家放心,它不会伤害人类的。”温泉山庄东家拍拍狗脑袋:“去吧。” 狗子溜了一圈,最后停在一个房间嗷嗷嗷叫得很凶。 小奶豆斜眼瞅,嗯,他们开始真正的表演了。 温泉山庄东家上前:“敢问这是谁的房间?” 孟家人出来:“我们所住。” “可否进去检查一番?要万一……” 没等说完,孟家人拍着胸脯:“检查就检查,我们孟家行得端坐得正!什么都不怕!” 林玉儿阴笑。 “等等。”胡冰云忽然说话了。 第126章 她和狂徒洗鸳鸯浴洗的不知天地为何物呢。 胡冰云的这句话让孟北言的心沸腾了。 他的夫人,后悔做出伤害孟家的事了。 只要她后悔了,他会祈求家人原谅夫人的。 他也想给夫人一个改正的机会。 毕竟,他们还有个儿子呢。 林玉儿皱起眉头,不悦的刺向胡冰云,难道找她谈的话都是废话么。 她要是敢背叛寒族…… 胡冰云在孟家人充满希翼的眼神下,迈步走向温泉山庄东家,把钥匙递给他:“给你钥匙。” 哗啦,好似一桶水从头泼到孟北言的身上,冷的他发了个寒颤。 他缓缓低下头,是他自恋了。 原来,在她心里,他和儿子,还有孟家并不重要。 开了门,大狗子成功进去了。 恩……进去的时候还被豆包’啊哒’踹了一脚。 大狗子是经过气味训练的,准确无误地把那只盒子拱了下来。 温泉山庄东家挑眉:“我的狗子不会认错的,看来这只盒子是有问题的,不知我可以打开这个盒子让大家看看么?” 他跟笑面虎似的:“打开盒子,也能让大家放心不是么?孟家是将军世家,想来也是坦坦荡荡的。” 孟北言的手往上一抬:“开。” 咔嗒,盒子开了。 盒子里空空如也。 胡冰云愣住,和夫君的眼神对视,她的后背生出了一层冷汗。 林玉儿怒瞪胡冰云。 “看来是虚惊一场啊。”温泉山庄东家皱皱眉:“大家玩好。” 有丫鬟捧着面巾等来到孟知微面前:“林夫人,您的夫君专门花重金给您留了个上好的池子,请跟我来。” 孟知微的眼睛闪了闪:“好。” 池子看似私密性很强,实则后面背着个假山,用几颗花草树木遮了一下,若是有心人想偷看,根本防不住。 孟知微泡在池子里,听到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的心一惊,又想到女儿的儿子的话,慢慢把心放了下来。 没多会,在假山的夹角处杵着一个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破布条子的男子。 小奶豆用jiojio踹他:“泥也配欺负窝娘亲,踢死你,窝要把刀刀插到泥的屁股里去。” 这话逗乐了林行之林言之。 林言之拍拍手,看向林行之:“大哥,你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搞定,马上就能看戏。” 林宵宵拍着小肥手,她最喜欢看戏。 林玉儿办的宴会,自然有她的人,她的人故意在温泉四周溜达,然后要做出惊讶的样子,再跑出去充当大喇叭跟大家伙儿喊话。 为了效果拉满,奶豆子故意让竹苓她们挡在孟知微的泡温泉之处,弄出神神秘秘的样子。 林玉儿的小姐妹路过此处,支着耳朵听:“林夫人在里面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啊?”竹苓也故意回答的模糊。 林玉儿小姐妹开始四处吆喝:“林夫人那边有动静,奇奇怪怪的,咱们快去看看吧。” 呼啦啦一群过来了。 “诶你们不能进,不方便。”竹苓挡啊挡,佯装没挡住。 她们闯了进去,温泉里,孟知微正摁着小奶豆的小脚丫摁来摁去呢:“别乱动。” “娘会轻点的。” “你这脚丫天天跑的多,多按按长高个。” 孟知微看着围过来的密密麻麻的人,佯装吓到一般拍了拍胸口:“怎么这么多人?怎么了?” 林玉儿的小姐妹瞠目结舌:“就,就你们两个人?” 孟知微冷笑一声。 小奶豆被水泡的可透亮了,就像是海水里的贝壳,头发湿漉漉的,显的大眼睛水汪汪的:“这个姨姨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呀?” 林玉儿小姐妹皱皱眉,又问:“你们在干什么?” “娘亲在给崽崽摁脚脚。”小奶豆眨眨眼,忽然抬起小脚丫子伸向她:“姨姨也想给崽崽摁?” 林玉儿小姐妹翻了个白眼,心想:时辰什么的都是按照玉儿说的啊,怎么没看到孟知微和野男子苟且的德行啊。 奶豆子爬了上来:“哎呀,要擦干,不然病病。” 肉包看着她,使劲甩甩毛,亲自示范了一遍。 豆包看着肉包,也使劲甩甩毛,也亲自示范了一遍。 小奶豆慢腾腾的眨眨眼,小小的人四脚着地,学着肉包和豆子甩了甩毛……头发。 恩,甩的那挑事情的八婆一身的水。 还没等这八婆发火呢,只听有人喊了一嗓子:“快来人啊!” 人心的本质都是八卦。 脑子里的’怎么了怎么了’还没说出来呢。 两条腿先发动了,嗖的蹿了出去。 一阵风吹过,小奶豆也不甘示弱,骑上肉包便跑了。 恩,只有跑得快,才能吃上一个热乎的,新鲜的瓜。 孟知微想到什么:“行之言之,快跟上。”别让她瞎看啊,她也拎着裙摆追了上去。 在一间玫瑰花温泉内传来男女嗯嗯啊啊的声音。 “啧,还真是有情趣啊。” “在温泉里……谁啊,这么会享受。” 恩,一阵’风’吹过,吹翻了屏风。 温泉内,林泽尧和林玉儿赤果果的缠在了一起,俩人贴得要多紧密有多紧密。 奶豆子早就被太子捂住了眼睛带了下去。 孟知微再看到他们纠缠的身体,内心心如止水,因为她看过无数次了。 他们,常常在她房间里偷腥。 但那么多人在,要演戏,孟知微不敢置信的后退几步,摁住头,泪花在眼圈里打转。 “这,这不是真的!” “你们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你们可是亲兄妹啊!” 林泽尧林玉儿逐渐清醒,看向温泉池边呜呜泱泱的人,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啊!” 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围观! 为什么做骚事的人是他们? 应该是孟知微和野男人啊。 “苍天,亲兄妹竟然……这好恶心啊。” “呕,要吐了。” 林泽尧脸上的青筋暴起:“滚!都滚!不许看!” 林玉儿的脑子嗡嗡的,捂住脸嘤嘤的哭。 什么都没准备好,她和林泽尧的事怎么就……就…… 林泽尧忽然觉得窒息了,孟家人抓住他的脑袋,使劲儿往水里摁,摁进去再提上来,反反复复的。 “狗东西,看看你做的什么好事!” 忽然脚上一悬空,林泽尧被孟家人提了上来丢在地上。 太监总管也来了,拂尘往林泽尧脸上狠狠一抽:“林大人,林小姐,鸳鸯浴洗够了么?皇上有请。” 第127章 臣妇要休夫……休夫……夫…… 因为他们的烂事,皇上连温泉都没泡上。 藏在龙袍下的两条腿跃跃欲试。 想踹人。 皇上一比斗踹翻林泽尧,火气跟烟囱似的噌噌冒:“我朝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玩意!” “怎么着?天下女子都死光了么?让你这么饥不择食!” “还是说寻常女子满足不了你个兽性了,才跟亲妹妹搅合一起去!” “还有你!”皇上先让嬷嬷扇了林玉儿几个嘴巴子,再开始埋汰:“脑子怼粪池里去了么!表面亲哥哥,背地情哥哥呗。” “朕也懒得跟你们废话,你告诉这俩牲口大朔律法。”皇上朝太监总管一摆手。 太监总管还没说呢。 林宵宵跟教书先生似的,背着小手,小揪揪脑袋,一晃一晃,奶声奶气的:“大朔律法第一百五十四条,亲血关系乱来,辱没名声者,不论男女皆撤掉官职,没收一切房产财产,男子裸刑游街发配苦寒之地,女子浸猪笼发配苦寒之地。” 小奶豆一口气念完,渴得猛干了一壶奶,喝得酣畅淋漓的,还大气得用手背抹了下小嘴儿。 林泽尧阴沉沉的瞪着她,真是我的好大儿啊。 他不甘心啊,明明不是乱来的关系,凭什么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林玉儿也慌了? 浸猪笼?只要浸了猪笼便会被寒族人耻笑,怕是没有当女后的机会了,再者,浸了那玩意儿还有的活? 尽管非常鄙视,想弄死大朔的皇上,但林玉儿也知道,眼下生杀大权是掌握在他手里的。 林玉儿膝行了几步,先绷不住的吐口了:“皇上明察啊,这一切都是误会啊,我跟……” 没说完呢又挨了几个嘴巴子:“没规矩的东西,在皇上面前要自称民女。” 林玉儿捂着脸:“民,民女跟林泽尧不是亲兄妹的关系。” 她粗喘着气:“民女和林泽尧是相好相爱的关系,我们很早就认识了,但因为林泽尧已经娶妻了,又答应了孟知微此生不纳妾,另一面,林泽尧又对民女恋恋不舍的,再加上林泽尧的父亲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却早亡的妹妹,所以他想了个法子,让我冒充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样我们同在屋檐下,便可以自在的相爱了。” 孟知微听着这个陈述,只觉胃里阵阵往上反,她没忍住啪的抽了林玉儿一个耳光:“你还有脸说?冒充林家大小姐,而且还在我眼皮子底下和我的夫君勾三搭四的,你真是不要脸至极!” 林玉儿捂着脸:“你打我干什么!都是林泽尧想出的主意!” 这人性啊就是,当俩人有利益共同体的时候便会一致对外。 但发生了冲突,便会恨不得咬死对方。 林泽尧啐了口:“林玉儿你这嘴里没一句实话,明明是你提出要当我妹妹的,还说被当成亲兄妹被偷情的时候更为刺激,难道你都忘了么!” “你个敢做不敢当的孬种,现如今你全推我身上了么?” “我是孬种你是什么?贱货么?” 俩人争论不休,就跟红眼的斗鸡似的。 孟知微啪的甩了林泽尧一个嘴巴子:你也不是什么好饼。” 皇上一递眼色,胖墩的太监总管一人给了个大逼斗:“都住嘴!在皇上面前也敢放肆,把这儿当菜市场了么!” 皇上的小眼神一个劲瞥小奶豆,得了个赞赏的星星眼后,腰杆儿挺的倍儿直。 恩,可以走流程了。 他摸着胡须,声音威严:“别以为嘴皮子一动,自说自话说你们没有血缘关系,朕便信了,有证人么?有证据么?” 他挥挥手,太监总管端着半柱香走过来,咔嗒点燃了,冒着灰烟:“你们只有半柱香的时辰。” 皇上转着墨玉扳指:“半柱香过去,若是拿不出证人证物,朕可是要行动了。” 林泽尧可不想他的人生毁于一旦。 他的眼睛四处看着,忽然看到了林松风,爬了过去,粗暴的揪起他的脖领子,跟拖死狗似得给拖了过来。 力气大得直接给林松风拽趴下了:“说,你快说,你是证人,最清楚我和你娘的事了。” “娘?”奶豆子用澄澈且迷惑的眼神看他们:“原来,冒牌大锅锅的娘亲是坏姑姑哇。” 皇上扫过去:“是么?林松风,你要考虑好了再说,朕若是想询证一件事,可是很快的。” 事已至此,继续说谎怕是会加一条欺君之罪。 林松风闭了闭眼:“是,我爹是林泽尧我娘是林玉儿,我从小就知道了。” “皇上若是不信,可以用亲缘石来测测。” 皇上下巴扬了扬:“拿亲缘石试试。” 先让林泽尧和林玉儿在亲缘石上滴血。 亲缘石显示毫无血缘关系。 又让林泽尧和林松风,林玉儿和林松风侧了亲缘石。 他们的话一一认证了。 林泽尧看着皇上稍缓和的脸色松了一口气。 他想,这回他的前途能保住了吧。 皇上啪的一拍桌子:“林泽尧!你混乱林家血脉,欺骗至亲,家事扰的朕烦心,降职罚俸吧。” 皇上摸摸下巴,觉得不够又补了一条:“林大人这么闲,那就刷干净全京城的猪圈吧。” 林泽尧咬住牙,虽然心有不甘,但可比没收房产财产要好多了。 他捏紧拳头,慢慢跪下来谢恩。 “至于……林玉儿,满口谎言,无事生非,混淆血脉,林大人刷猪圈,你便刷干净全京城所有铺子的恭桶吧。” “另外……”皇上最喜欢末了补话,主打一个提心吊胆:“你既然这般喜欢和林大人相好,朕也不是棒打鸳鸯的人,便赐你做林大人的贱妾吧。” 林玉儿愣住了,如此羞辱人的方式,这狗皇上是怎么想出来的。 她气得几乎喷血,气喷血的同时还必须得谢恩。 这时,孟知微忽然走上前,对皇上跪了下来:“皇上,臣妇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皇上能够成全。” “你说。”恩,她可是小神女的娘亲,得温柔可亲一些。 “臣妇要休夫!”孟知微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第128章 好个渣男:受着爹味,花着钱,还得伺候到位 “臣妇要休夫!”孟知微掷地有声。 林泽尧的眼睛陡然瞪大。 什么玩意儿? 休夫? 那他的脸可丢到爪哇国去了。 林泽尧猛地回头,四白眼的眼珠子死死地瞪着孟知微,嗷唠一嗓子:“休夫?你敢!” “窝娘,为撒不敢?”奶豆子一屁股坐在肉包身上,小腿一盘,拽下自己的斜挎小兜兜。 小兜兜上头还绣着大黑熊。 嗯,乌漆麻黑的,分不清眼睛鼻子嘴。 她掏啊掏,掏出一张纸,抖了抖,脆生生的念了出来:“如果林家做了对不起孟知微的事情,要休夫,要赔嫁妆。” 说着,还伸出两根手指:“双份。” 这念的正是当初林泽尧林玉儿这对狗男女为忽悠孟知微嫁妆,激动之下签下的协议。 林泽尧的脑子嗡嗡作响。 双膝一弯,软塌塌的跪下了。 他怎么感觉这事像个连环套似的? 孟知微,这么聪明? 不会吧。 “这协议书……” “坏爹爹想玩赖嘛?”小奶豆眨巴眨巴眼睛,忽然站起来,叉着小腰,小屁股微微往后撅着:“刑部叔叔,礼部叔叔……”叫了一串之后,朝门外挥着小肉爪:“泥闷快来哇,这里有人不认泥闷签字的账辣。” “来啦~”陆陆续续的声音响起。 刑部大人他们要么裹着面巾,要么顶着泡过温泉湿漉漉的头发,迈着轻快的小碎步嗒嗒的来了。 皇上扫过去。 这帮不好说话的老东西们倒是听话。 恩,他的小神女就是厉害。 骄傲,叉腰。 这几个有分量的大臣们抻着脖子,七嘴八舌,争相恐后的证明着。 “回皇上,这协议书是微臣签的,童叟无欺啊。” “林大人莫不是觉得我们的字迹作假?”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林大人那般虚伪呐。” 林泽尧汗流浃背。 本以为宵宵这不孝女是忽悠着他玩的。 怎么,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有份量? 皇上看他们叽叽喳喳的,吵得脑袋疼:“别吵了,烦死了。” 他拿过协议书,在一个角角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对林泽尧指着:“朕也帮着作证签名了,怎么?你个狗东西想赖账么?” 林泽尧颓了,彻底颓了:“臣……不敢。” 谁特娘的敢赖皇上的账啊。 孟家人也起哄架秧子:“谢皇上为小女(小妹)做主。” 哗啦啦的跪了一大排。 小奶豆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 短短的小手指着小鼻子:“窝,也跪?” 舞草。 可不敢。 皇上忙抱起她:“行,就按照协议上的来,朕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就给林大人十天的时间处理这件事吧。” 林泽尧瞪大眼珠子:“十天?” 皇上摸着胡须,露出疑问:“嫌多?也是,十天的时间会让别人觉得林大人太过无能,那就五天吧。” “五天?”林泽尧要特娘的心肌梗塞了。 “五天也多?”皇上唔了一声:“也是,依林大人的本事还是三天最为何时。”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林泽尧赶忙谢恩,再特娘的不谢恩,估摸着就剩几个时辰了。 皇上还想泡温泉,朝臣们也没泡尽兴。 所以这林泽尧林玉儿不但受着罚,还得花着钱把大家伺候高兴了。 真是憋屈啊。 林泽尧林玉儿在房间里大吵一架。 林玉儿尖叫着:“你个没有担当的狗砸碎,现在怪我有什么用?难道刚才你没爽么?” “呵,你现在是鸡飞蛋打,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成了大朔王朝第一被休的男子,还要赔那么多的钱。”林玉儿哈哈的笑。 “贱人,她的嫁妆你没花么!就算赔钱你也跑不了!”林泽尧的眼睛猩红,掐住林玉儿的脖子。 林玉儿剧烈的咳嗽,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就在她觉得呼吸要停止的时候。 林松风忽然闯了进来,撕开了林泽尧:“爹,你要掐死娘么!事情已经出了,你就算是掐死娘也无济于事,还不如想想法子怎么扳回一局。” 林泽尧逐渐冷静下来:“对。”他瞪着林玉儿:“你安插在孟北言身边的贱人怎么回事?是不是背叛我们了?赶紧让她把任务做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只有把任务做了,孟家垮了,我们才能有机会让孟家求着我们收下嫁妆。” 他越说眼睛越亮:“反正咱们和孟家没关系了,任务成功了,倒霉的是孟家,我们不但可以得到他们的人脉资源,他们也许还会为了让我们帮忙,从而求着我们收下嫁妆。” 林玉儿摸摸脖子:“为了对付孟家,只好先不跟你一般见识。” 林玉儿很快找到了胡冰云,冷冷的质问她是不是背叛了他们:“你如果不把事情办成,那么我会让你永远见不到你儿子!” 胡冰云道:“是我弄错了,原本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盒子,是林宵宵乱玩的时候抱错了盒子,所以导致方才东家搜东西的时候出现了失误。” 林玉儿半信半疑:“当真?林宵宵那小贱人鬼的厉害,可别被她摆一道。” “不会,盒子有机关锁,她大字都不识一个,怎么打开做手脚。” “也是。” 大半日过去了,夕阳西落之时,温泉山庄东家的狗子忽然狂叫,狂扒着孟家的大门。 “怎么了?” “又出什么事了?” “才来一日,我小命都吓掉了半条。” 大家伙儿嘴上说着,却控制不住八卦的步伐。 没多会,孟家门口围满了人。 温泉山庄东家捧着一个盒子来到看热闹的皇上面前,他面色惊恐:“皇上,草民的狗从孟家房间搜出了这个,这乃是大罪之物,草民不敢擅自处理,只好斗胆交给皇上!” 众人看去,个个惊呼,倒抽一口凉气。 这是一个浑身挂满血渍,穿着龙袍的,插满了针的娃娃。 光看这娃娃,用脚趾头都知道这是皇上。 “老天,孟家是疯了么!竟然敢对皇上施用诅咒之术!” “这也太狠毒了!” “这孟家最近一段时间跟着魔似的,一直表现的不好,我看呐,这是内里外里的恨着皇上呢。” 林泽尧林玉儿一党的纷纷跪了下来,高声大喊:“请求皇上处死孟家!以儆效尤!” 第129章 皇上,要纳敌国质子为妃? 皇上默默的往后退了下,伸手抹了把脸:“少往朕脸上喷吐沫星子。” 部分朝臣们住了嘴,巴巴的看着皇上。 林泽尧恨不能趁这次踩死孟家:“孟家胆大包天,竟敢诅咒皇上,请皇上严惩孟家!” 他恶狠狠的瞪着孟知微,压低声音:“你离了我,只能是祸,不是福。” 他咬着牙:“有你求我的时候。” 孟家人不见惊虚之色:“皇上,孟家是百年世家,对皇上忠心耿耿,绝做不出这样的事。” “请皇上明察!”孟家人齐刷刷跪了一排。 唯有林宵宵没跪。 她笨拙的把奶瓶子塞进斜挎包里。 甩着企鹅步走去,掏出盒子里的带血的小人,磕磕绊绊的念着:“大寒第五十七年……” 林玉儿猛地抬起头,眼珠强颤。 这,这哪是大朔狗皇上的生辰八字和名字。 是她寒族大王的生辰八字和名字。 情绪失控的她猛地夺过来,翻来覆去的看,在心里呢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有人做手脚了! 小奶豆跺跺脚,天真的发出三连问:“泥,为撒那么激动?泥认识他?他,是泥爹?” 死亡三连问吓得林玉儿把东西丢了出去,违心道:“不,不认识。” 皇上拿过诅咒玩偶,没忍住笑了出来,摸着胡须:“这是孟家谁做的?” 奶豆子劈着走不利索的腿在他面前立正:“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林宵宵。” 皇上胡须抽抽,捧臭哏的拍巴掌:“好,好!做的好。” 扫向孟家人:“孟家教女有功,赏!” 林泽尧林玉儿他们懵了。 赏? 这就赏了? 林泽尧不甘心,他跪在皇上面前:“皇上,微臣有一事要报,臣今日看到臣的逆女和逆子窝藏了敌国的质子!” “哦?是么?在哪儿?”皇上眸冷。 “皇上,臣看到那质子被他们藏哪儿了,臣这就把人抓过来。”林泽尧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他想,皇上疑心重,再说些疑云的话,皇上必怀疑孟家有叛国之心。 小奶豆伸出小短腿。 吧唧,把渣爹绊倒了。 “你个逆女……你要害死老子么?”眼下,林泽尧连装都不乐意了。 林宵宵鼓着圆圆的腮:“爹爹好凶,误会崽崽,崽崽是不想让爹爹跑辛苦。” 林泽尧听着云里雾里的:“什么?” “窝去找人。” 林泽尧明白了,觉得这逆女挺蠢的。 没过多会,林宵宵牵着西陵质子出现。 “这,这不是西陵质子么!” “皇上,孟家人果真有猫腻!请皇上严惩!”方才那帮人又上蹿下跳了。 皇上一脚踹翻他们:“叭叭叭叭的,就显你们长了张嘴了。” “是朕,拜托林宵宵帮朕寻找的西陵质子,有问题?”皇上哼了声。 众人……沉默了。 皇上这犊子是往死里护啊。 “狗东西,朕就没见过你这么牲口的爹,连亲儿子亲女儿都坑。”皇上骂的不过瘾,伸出脚,来了几下子泡泡拳。 林泽尧被踹的吐出一口鲜血,耳朵虽嗡嗡响,却还是听清了皇上的愉悦声:“林宵宵,当赏!” 擦黑的夜,房间灯火通明。 皇上坐在椅子上,手指富有节奏的敲着扶手,上下打量着质子:“你是个有福气的,但宵宵护着你,你也不能忘了规矩!见朕居然不跪!” 明熙懵了,飞速从脑瓜子里翻出电视剧里看到的规矩。 摔打着两袖,前方小奶音警告:“这是大臣的礼。” 改,又改成双手,腿弯曲,往边上福身,前方小奶音无语:“这是女子的礼。” 看他吞苍蝇的脸,奶豆子决定助他一臂之力。 啊哒,朝他的腿窝窝踹了过去,明熙跪下,醍醐灌顶:“见过皇上。” 皇上嘟囔:“这质子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因为原来的质子已经死了哇,而且还是他们西陵的人亲自弄死的,就是为了碰瓷皇上伯伯,讹皇上伯伯一顿呢。】 明熙听了林宵宵的心声,呆住,紧张,想尿尿。 内心滚起惊涛os: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我的秘密被知道了,我该不会被灭口吧。 皇上震惊的眼珠子都在疯狂颤动。 眼前这小子不是西陵质子? 那是谁? 小奶豆见他们沉默,在心里嘟囔着。 【俩人咋没话了?我是电灯泡?那我走?】 【不想走,看在这质子帮过我的份儿上,我也帮帮他吧,谁让他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呢,异魂到了别人的身上,总归是不适应的嘛。】 听着奶豆子默默爆自己的瓜,他低头。 皇上的眼球要冒出来了。 啥? 异魂穿越? 现代? 这都是些什么词。 这货该不会是妖怪吧。 本来还想再听听的,小奶豆打了个哈欠,拍着小嘴。 她走到俩人中间,看看皇上,再看看明熙。 “泥闷看对眼辣?” “皇上伯伯,是要封他当妃子嘛?” 明熙忍不住笑出声。 皇上胡须乱飞:“你,你你说什么呢。” 他轻咳,拿出皇上的威严:“明熙,不管你过去是何人,到了大朔便是大朔的人,如有伤害大朔,伤害宵宵的事情出现,朕绝不会饶过你!” 明熙把现代职场那套狗腿子话术拿出来:“感谢宵宵,感谢皇上,感谢大朔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和平台,我会鞠躬尽瘁的!” 皇上挑眉,哦嚯,这小子很有前途嘛。 “你是质子,不能乱走,住在皇宫不方便,毕竟后宫有诸多妃嫔。”皇上沉吟:“你就跟着宵宵吧,做她的小跟班。” 明熙松口气,心想,可千万别让我住后宫,不然天天对着那么多美人,我真怕自己控制不住啊。 林宵宵眨眨眼:“好吧。”她耸耸肩。 “泥跟着窝,要听话。”奶豆子提醒。 “好咧,绝对听话。” 早上,温泉山庄的大公鸡喊的格外嘹亮。 来温泉山庄的人都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还在马车上议论这几日发生的事呢。 “这瓜吃的太撑了。” “就是,且消化几天呢。” 林家人垮着丧批脸走了,一路上要么骂骂咧咧,要么互相埋怨。 马车晃晃悠悠终是到了林家。 孟知微下了车,林行之抱着宵宵下来,林言之跟在后面满脸醋味,明熙小厮似得跟在林宵宵身边。 他们才进了家门,咣当,噼里啪啦,花瓶的碎片砸在他们脚下…… 第130章 把离婚协议砸渣爹脸上:快留点力气刷恭桶去 不等孟知微说话呢。 明熙身为小厮,恩,也就是特助(自封的),非常的有觉悟。 只见他抡起一个巨大的扫帚,把那些碎片扫了起来,直往他们林家人身上扬。 “让一让啊,这儿怎么这么多垃圾啊,我可得好好扫扫。” 奶豆子看着他。 恩,有这么个小跟班挺好的咧。 林老夫人泼妇似的指着孟知微骂:“个丧门星,扫把星!林家怎么娶了你这么个玩意儿啊!” “你可是林家媳。” “生是林家的人,死是林家的鬼。” “你竟让林家丢人至此啊!” 听到这儿,小奶豆可不乐意了,拍拍林行之的肩膀:“大锅锅,举高高。” 林行之把妹妹举起来。 小奶豆叉腰,伸出一根手指,还挺有逻辑感的呢:“第一,窝娘不是泥家媳妇辣。” 再伸出另一根手指:“第二,是泥闷丢人,是坏爹爹坏姑姑丢人。” 小揪揪一歪:“为撒,怪窝闷?” 明熙特助上线了:“因为世界上有一种人不要脸,只有把自己的错误怪在别人头上,pua别人,他们心里才会舒服。” 小奶豆恍然大悟:“那,窝闷不给他闷这个鸡废。” 孟知微眼神无波,神色平静的看着林家人:“嫁进林家这几年,便当成是一场历劫吧。” “现在,历劫结束了,我也要离开地狱了。” 林泽尧愣住:“你什么意思?真要跟我和离?” 孟知微跟看白痴似的看着他,轻笑:“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傻?” “另外,我要纠正一点。”孟知微把盖了皇上玉戳戳的休夫书递给了他:“不是和离,是休夫。” “你,被我休了。” 恩,说出这话,孟知微竟觉得莫名的畅快。 又看向林玉儿,满眼说不清的鄙夷:“现在,你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林玉儿总觉得她还爱林泽尧,说这话不过是吃醋罢了。 她火上加油,想让她气死:“嫂嫂,哦不,现在不该这么叫了,你啊,就是蠢,在你不知道的情况,我们俩在你的房间,你的眼前……恩爱无数次了呢。” 林玉儿没有看到预料中的愤怒。 耳边响起孟知微幽幽的声音:“六月三日午时,七月八日辰时,八月十四日子时……” 林泽尧林玉儿越听,脸越白。 这贱人说得这些日期……可都是他们苟且的日子啊。 “你们打着亲兄妹的名义在我眼皮子下做的恶心的事,我都知道。”孟知微轻笑,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你们猜,我为什么忍着不说?” 绕是再愚蠢,林泽尧也反应过来了,脑子嗡嗡的,窜过一阵又一阵的冷气,他赤红着眼睛:“贱人,你早就知道了,你在给我们下套,你等的就是这一天!” 小奶豆双腿一开,小胳膊一抱,说了句反派的话:“泥,知道的太晚辣。” “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现在开始,我们毫无关系!” “还有,别忘了在规定的时辰内把我的嫁妆还给我,而且是双份。” 竹苓早已收拾好包袱。 孟知微带着孩子们要离开。 林老夫人和林泽尧的心思都歹毒,想给她添堵:“给我站住!这三个孩子可是我林家的孩子!谁允许你带走他们的!” 孟知微挺好笑的看着她:“林家的孩子?我呸,你怎么有脸说出这话的,两个儿子被你弄丢,女儿宵宵你更是嫌弃的不想认,况且,他们三个从未上过林家的族谱!” 林泽尧呲着大牙呵呵的笑:“没上过又怎么样?那也是我的种,林家的种!” “你带不走!” “你可以滚,但是他们三个必须留下!” 林泽尧的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他怎会不知道孟知微有多爱这三个孩子。 这三个孩子留在林家,便是人质。 到时候简直就是拿捏孟知微和孟家的好武器。 孟知微啐了一口,讽道:“姓林的,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皇上盖玉玺的休夫书。” 林泽尧脑子一突,忙看去。 休夫书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不入族谱的孩子归女方所有,而且特批归孟知微。 噗的一下,他气得喷出一口鲜血。 “贱人贱人,你真以为我稀罕要你生的孩子!” “你的孩子是灾星!灾星!” “我和玉儿生的孩子才是灵童,我小儿河星可是驸马,大儿松风可是未来的武状元和武曲星,我的女儿更是天之骄女!” “谁稀罕要这三个拖油瓶,依我看……”林泽尧的情绪十分激动,近乎疯魔了:“你带走他们,我们林家就会崛起了!” 孟知微已经不在乎他的爱了,但不允许他这样说自己的孩子。 深呼一口气:“既然你如此厌恶他们,那便签个断亲书吧,免得林家再有什么意外,你又没本事的怪在他们的身上。” 话赶话的,都硬刚到这上了,林老夫人一晃胸前的肉:“签就签,省得我林家崛起那日,这三个小畜生再打着血缘血亲的名义过来找我们收留。” 她褶皱的老嘴一瞥,满是鄙夷。 林泽尧拍拍身上,连连点头:“好,这是你说的,别后悔,到时候,你可别带着这三个小灾星找我哭,求我要你。” “这年头,嫁人又离了夫家的女子那可是条可怜虫,谁看见都要呸上几口的。” 小奶豆嫌烦的捂住小耳朵:“泥,签不签,好慢!窝,都饿辣!” “吃吃吃,就知道吃,怎么不吃死你!”林泽尧签好后丢在地上,下巴一扬:“滚吧,从我家滚出去!” 孟知微可悲的看着他。 小奶豆看看天儿,嘟嘟囔囔的数着数:“一二三,来啦。” “什么来了?妹妹。”林言之问。 小奶豆天真无邪的歪着脑袋:“坏爹爹和坏姑姑该到时辰刷恭桶和猪圈了。” 才说完,官府的人推门进来:“林大人,林小姐,该去干活了。” 小奶豆走到门口,握着小拳拳,奶声奶气的:“加油~” 出了大门,小奶豆悄悄拽住特助.明熙先生:“泥,给窝娘亲写的离婚协议书灰常好。” “窝,给泥奖励。” “这是窝的宝贝,一般人窝还不给呢。”小奶豆掏啊掏,掏得格外艰难,看得出来非常不舍和宝贝了。 明特助那叫一个激动。 听闻古代宝贝多,莫不是价值连城的奇玉?还是失传已久的宝藏图? 想着,激动看去…… 第131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人要找死! 要发达了,要发达了。 怀着激动的心朝小奶豆的兜兜看去。 只见她从牛皮纸袋里掏出一个猪蹄子。 恩,还是个啃了一口,嵌着小牙印的猪蹄子。 偏生小奶豆跟做贼似的,还把小手撑起了个小喇叭悄悄的:“介个,是窝让厨师伯伯昨儿个新烤的大猪蹄子,老好吃辣。” “窝,送给泥。” “窝,是不是最大方的崽崽?” “泥,泥别哭哇,不要这么鸡动,泥稀饭,窝再給泥。” ‘嗝’,他打了个饱嗝儿:“不,不用了,一个就够了。” “娘亲,咱们要去新家嘛?”林宵宵勾住孟知微的手指,晃着。 “娘亲还以为你会觉得我们去外祖父家。” 林宵宵拍拍她的包袱:“窝看到娘早就买好了……”她把两条小胳膊抻圆抻大:“一个超级超级大的房子。” “就你眼睛最精。” 竹苓笑:“只要有小小姐在,总能随时随地发现新事物。” 孟知微把房子买在了相对繁华却素净的地方。 这里左围官府,右围孟家,谁想来找事那都得掂量掂量。 房子极大,三座宅院。 孟知微,林宵宵和兄弟俩人一人一座。 小桥流水,花草树木,应有尽有。 林宵宵的宅院五颜六色的,有滑梯,有秋千,有看星星月亮吃美食的帐篷,还有豆包肉包专门住的地方。 幼崽乐得直蹦哒,抱着豆包玩了一圈滑梯:“稀饭!” “这才是窝家。” “那个家,不是。” 林家于奶豆子来说太陌生,没有归属感。 明熙和林行之兄弟二人住一个院子。 明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哨子,递给小奶豆:“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口哨,你需要我出现的时候,只要一吹,我就会出现。” 小奶豆裹嘴里试了试,眼睛发亮:“响的。” 【哇,好厉害,我当人参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东西,没想到我也能玩到。】 “我会做很多东西呢。”特助.翻译官.明熙微笑。 小奶豆转着滴溜溜的黑眼睛。 房子干净整洁,拎包入住。 他们睡了好觉,做了好梦。 林泽尧和林玉儿可没那么舒坦了,顶着满身的臭味,万分疲惫的回了家。 睡得晚不说,林泽尧大早上还得去上朝。 以为他官复原职了? 哦漏漏漏。 在大朔有个规矩。 被撤官的朝臣要上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众脱朝衣,脱朝帽。 林泽尧才踏上金銮殿,殿中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干呕声。 “呕,林大人你身上怎么这么臭?” “敢问林大人几日未沐浴了。” “啊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林大人最近在刷猪圈。” 皇上威喝:“臭死了,滚到下面站着。” 林泽尧站着听朝臣们的话。 诶怎么越听越不对? 和他统一战线,弹劾孟家的大臣们怎么逮着孟家使劲夸呢? “张大人,你不是说孟老将军偷偷练武,有谋反之心么!”林泽尧怒。 “谁说练武就有谋反之心,人家孟老将军那叫强身健体。” “王大人,你不是说孟云湛对着皇上做法,诅咒皇上么!” “屁!林大人少胡说,孟大人那是为皇上祈福呢。” 林泽尧气得脑瓜子嗡嗡的:“你们这群,这群狗东西!” “敢在朕面前满口秽语!来人,扒了他的朝服,赏一百大板,丢出宫去!” 朝事在林泽尧的哀嚎声结束。 皇上可是个仁君,还差人把林泽尧抬了回去。 林家人都吓傻了。 “我的儿啊,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啊。”林老夫人坐地上拍大腿。 林泽尧喷出鲜血:“我,我好恨啊,啊啊啊,都背叛我!背叛我!” 正嚎呢,官府的人又来了:“林大人,该干活了。” 林老夫人爆炸了:“天杀的,我儿都啥样了,还让我儿干活啊。” “你这老婆子好不讲理,又不是我让你儿子变成这样的!你跟我嚎啥,有本事找皇上嚎去。” 一提皇上,林泽尧只觉浑身紧巴巴的,直拽老母亲,让她少说些话。 他可怜巴巴的看向官差:“大,大人,我今日身体不舒服,能否宽容宽容,免了今日的活儿。” 官差大人点点头:“自是可以,只是不干活要守规矩。” “什么规矩?”林泽尧心惊肉跳的。 “旷工一日一百大板,请假一日五十大板。”官差道:“快给林大人上板子。” 还打? 再来五十大板怕是会残废啊。 林泽尧强忍着疼,膝行一点点往外爬,爬的他满头大汗的:“我去干活。” 爬到了门口,爬到了一间新开的酒楼时,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林泽尧抬头看去,看到孟知微和几个孩子往这家酒楼走去。 “娘,听说这酒楼需要提前十日预定。”林行之道。 小奶豆满脸懵圈的看着大哥:“啊?有,有嘛?窝,窝就是昨晚过来遛狗,顺便跟掌柜的说了一下,今天来次饭饭哇。” 孟知微他们沉默了,对视一眼。 女儿(妹妹)比他们厉害。 林泽尧看着自己脏兮兮,浑身血污的样子,掉头要走。 官差喊了声,跟喊孙子似的:“林泽尧,你是不是在偷懒!赶紧去收拾猪圈。” 这么一叫,全都看他了。 孟知微看过去,神色平淡,好似从不认识这个人般。 林宵宵哼了声,用圆润的后脑勺冲着他。 他死死攥着拳,贱人贱人,竟然让这么多贱人看到了我如此狼狈的样子! 他绝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孟知微他们吃饱喝足,没心思理会前夫,前爹过得如何。 又过了几日,到了林泽尧还嫁妆的日子。 孟知微不想见林家人,想派别人过去。 小奶豆一马当先:“窝,窝找人。” 次日,林泽尧林玉儿好不容易能有一天歇息的日子。 忽然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林宵宵、明熙俩人穿着一身黑袍。 脖子上挂着两条大项链,还用染黑的牛皮做了俩墨镜,俩人拿着俩菜刀,威风凛凛的站在林家大门口。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人要找死,我也没办法!还钱!”明熙.黑社会凶狠的呲着牙。 小奶豆也跟着呲牙:“还钱!” 林家的墙上,门上,用红色颜料写着大大的还钱两个字。 林泽尧快被逼疯了,欻地推开门,看到奇葩打扮的林宵宵吓了一跳:“我不还你能把我怎么样?” 小奶豆掏啊掏:“窝,要对付泥辣,泥小心点……” 第132章 大金链子,小墨镜,拿着菜刀去讨债。 奶豆子掏出好多黄了吧唧的圣旨,懿旨啊。 她坐在地上摆弄:“介是皇上伯伯的,介是太后祖母的,介是长公主的……” 林泽尧一一看去。 不还嫁妆,没收林家房地。 不还嫁妆,贬为百姓,林泽尧包括林家子孙永不得考取功名。 不还嫁妆…… 这些条条框框像个大牢似得,死死的框住了林泽尧。 一抬头,臭烘烘的唾沫星子喷了上来,是林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亲戚们。 她们对着林泽尧指指点点的:“就因为你,我女儿被婆家嫌弃死了。” “我儿子被人孤立啊。” “我们都不敢出门啊。” “还钱!你想害死林家啊!” 林松风就这么看着爹爹被围攻,非但不解围,反而火上添油:“爹,快还吧,儿子明年考试,你想坑死儿子么!” “等儿子做了武状元,做了朝臣,那些钱还算什么。” “没钱?去借印子钱。” 林泽尧的脑子要爆炸了,只想解脱。 他踏进了那一步,拿到了印子钱,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林宵宵:“拿了这钱,就当提前给你们烧纸了。” 小奶豆才不在乎,捂着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小奶豆看着超多超多的金银珠宝:“咋……办?” 明熙挠挠头,这古代还是落后,这要是在现代,雇几个大货车,再找几个警察叔叔护送不就妥了。 “窝有办法。” 林宵宵站在街道中间,小手叉腰,吼了一嗓子:“谁,帮窝把东西搬到孟家去?” 恩,孟知微做了个孟家的匾额。 她是一家之主,自是要称孟家。 小奶豆的号召能力极强,哗啦啦一群人冲了上来。 “我来。” “我搬最重的。” “坚决不让宵宵累着。” 明熙被震住了:“你好像古惑仔啊。” “咕咕崽是什么崽?”小奶豆歪头,认真的问。 明熙:……语言系统击溃中。 他只好转移话题:“你就不怕这其中有人起了贪心,偷拿东西么?” “不会不会。”小奶豆忙摆手:“起贪心的人会烂爪爪的哦。” 她的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随便能拿的。 才说完,人群中有个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嚎叫着,一只手血淋淋的。 明熙:……再次受到暴击。 他要忠于林宵宵。 嫁妆收了回来,孟知微带着孩子们庆祝了一番。 望着朦胧的月亮,孟知微翻完老黄历,叮嘱着孩子们:“三日后便是清明节了,清明前后气息动荡,天气阴晴不定,你们少出去,免得被一些脏东西跟上。” 她刮着小奶豆肉肉的鼻子:“尤其是宵宵,不许好信儿,嗯?” “鸡岛了,娘亲,窝可是最乖的崽崽。”嘴上说完,转身就…… 【脏东西?那是个什么东西?明熙跟我说过脏脏包好好次,难道是那个东西?】 孟知微看着女儿兴奋的样子,眼睛突突直跳,决定和两个儿子看住她。 清明前两日,大朔的天从未晴过,整日淅淅沥沥的下雨。 孟云湛天还未亮便给妹妹她们送护身符了。 “微儿,务必将符贴在门上,窗上,孩子们的枕头下也放上几张。” “知道了大哥,你是皇宫的御用天师,任务繁重,一定要小心。”孟知微叮嘱。 “好,知道了。”孟云湛抻着脖子往院里看:“宵宵呢?都不见她。” 孟知微失笑:“她夜里偷看小人书,睡得晚,想来还未起。” 孟云湛点点头:“那我忙完这阵子再来看宵宵。” 他上了马车,马车骨碌碌终于到了皇宫。 下马车后,他朝小厮伸出手:“把我占卜除邪的包袱給我。” 小厮点头,随后发出哎呦一声:“孟大人,我,我拿不动。” “没吃饭么?”孟云湛疑惑,他伸手去提包袱,诶?怎么这么沉? 把包袱皮儿一扯开,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孟云湛呆住:“宵宵?你什么时候偷跑出来的?” 小奶豆不答话,伸手要抱抱:“舅舅,带窝进去。” “你啊,真是个小调皮鬼,你娘知道得急死。”孟云湛让小厮回去给孟知微带个话。 皇上和孟云湛说话,林宵宵竖着耳朵听。 “孟大人,占卜吧。” “是。” 孟云湛掏出家伙什儿,小奶豆打了个哈欠,悄悄在家伙什上渡了丝灵气。 须臾,孟云湛停下,面色凝重:“皇上,去年至今年这段时日,我们大朔的命盘的确在斗转星移,似有一个巨大的漩涡,而漩涡里正源源不断的冒着混杂的气息,这些气息已有少部分飘在大朔中间……” 皇上听着心头发紧:“那这些气息是什么?可否对大朔有害?” 孟云湛摇摇头,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恕微臣能力薄弱,不曾探得这些气息都是什么,至于对大朔是否有害,还是要观察……” 这头才说完话,孟云湛眼皮猛跳:“皇上,我感受到气息了。” “快,速追。”皇上紧张道。 孟云湛忙画符,追踪到了气息。 他们抄起满脸懵圈的小奶豆来到了一座依山傍水,风水极好,灵气极浓的地方。 小奶豆到了这个地方呆了呆,抓了抓头顶的几撮毛:“这里,好熟悉哇。” 总有一种来过的感觉。 不等细想呢,便被大舅舅和皇上的话吸引住了。 “皇上,龙脉是我大朔的根基,别看龙脉完好无损,但实则灵气不足。”孟云湛无比痛惜,带着皇上来到一口泉井前。 这口泉井是碧玉质地,玉芯处荡漾着淡淡的金色:“皇上,龙脉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这口泉眼,曾经这口泉眼的玉芯中间流窜着丰润的金色。” 他叹了口气:“可现在,这泉眼的金色越来越薄弱,待这金色消弭之际便是……” 孟云湛不敢说,怕皇上震怒。 皇上拧着眉头,朝他摆摆手:“但说无妨。” 还没等孟云湛说话呢,林宵宵歪头,大剌剌的说了出来:“便是大朔亡国之时呗。” 【我早就看出来了,所以存了好多好多的钱,我打算跑路呢。】 皇上听到这话扎心了。 颇有一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感觉啊。 皇上瞥小奶豆,总觉得小奶豆一定有法子。 于是,把烂在肚子里的《三十六计》翻了出来,并实施了里面的’苦肉计’,一挥袖子开始抹眼泪:“朕,朕的大朔亡了,朕也不想活了哇。” 本以为小奶豆会哄他,却不想…… 第133章 哦嚯,我现在穷的就剩钱了。 皇上伸胳膊抹泪儿,等着小奶豆哄他。 小奶豆伸出小手。 “恩?”伸得皇上一脸懵。 “泥,翘辫子了,泥的席是不是更大?”林宵宵天真的问。 惊得孟云湛眼珠子直颤,太勇了,竟敢吃皇上的席。 “朕……”他正组织语言呢。 便听到小奶豆又幽幽叹气,嘟囔:“泥,还是别死了。” 她掰出一根手指:“泥死了,只能吃一顿,泥活着,窝能吃好几顿。” 皇上说不上是欣慰还是什么。 “泉眼一事,有无解决的法子?”皇上问。 孟云湛神色凝重:“微臣曾翻阅过古书,泉眼枯竭后,唯一的解决法子便是让泉眼复活。” “泉眼复活?”皇上第一次听到这么个说法:“怎么复活?” “微臣还要翻阅古书。” 皇上沉吟:“那就翻吧。”面色颓废。 腿上膝盖骨一拍,拍得皇上起了惊跳反应。 低头对上林宵宵黑黑的大眼睛:“别怕。” 【皇上的真龙命格和龙脉泉眼息息相关,如果皇上颓废了,没有掌控好江山,那泉眼枯竭的更快。】 皇上一听,心头好似被处锤子凿了下。 对,不能颓废。 不能让大朔毁了。 皇上叮嘱孟云湛务必隐瞒此事,若敌人知道了,怕是会虎视眈眈。 “朕回去下一道圣旨,你和你三弟找些可靠的人隐蔽在附近,防止可疑之人入侵。” “是。” 小奶豆故意慢吞吞的走。 孟云湛催促:“宵宵,跟上。” 小奶豆转着大眼睛,忽然松开牵着豆包的绳子,还轻踹了它一脚。 豆包也精,撒丫子跑了。 小奶豆回头,佯装惊愕:“诶,我狗呢?” 她朝皇上和舅舅俩人喊:“泥闷先走,窝去追狗子。” 打着追狗子的名号,小奶豆来到泉眼跟前,就……好奇心挺强的:“泉眼是什么眼?龙眼嘛?好次嘛?” 小手往里探去,结果一阵酥麻感缠了上来,她裹着指尖,气哼哼地拍它:“电窝,打泥,打屎泥!” 打了一通,消了气的小奶豆这才追上舅舅他们。 跟皇上拜拜后,孟云湛被送了回去。 门口,林老爷子正来回徘徊着。 小奶豆从马车上下来跑过去,俩小揪揪一颤一颤的:“祖父祖父,泥来有事呀。” 林老爷子回过头,慈祥的笑:“回来了宵宵。” 孟云湛知道林老爷子是个好的,点点头打个招呼便离开了。 “祖父,泥进来喝点水。”小奶豆牵着林老爷子,眼睛闪了闪。 孟知微对林老爷子很欢迎,但不叫公爹了,改叫伯父了。 林老爷子坐下来喝了杯茶,愁眉苦脸的叹气:“你们也知道我修道很久了,也算是有两把刷子了。” “近日,我为咱家宵宵卜了一卦。”林老爷子的眉毛拧成麻花:“宵宵啊……” 还没说完呢,就见林老爷子伸手甩自己一巴掌。 都把孟知微他们甩懵了,接着,扭曲着痛苦的脸,又露出诡异的慈祥的微笑:“有大劫,我疼宵宵,不忍看她有血光之灾啊。” 孟知微觉得林老爷子今儿个有点奇怪,但关注点在女儿身上,紧张的问:“宵宵怎会有血光之灾?那怎么办?” 林老爷子情绪激动:“我亲自为宵宵办法事。” “只是……我可以出人,但钱方面……我真是……” 孟知微道:“钱的方面不用担心,我……” “窝没有,窝家没钱,泥出去。”小奶豆气吼吼的。 孟知微惊呆了。 头一次见女儿对林老爷子这般说话:“宵宵,不得无礼,他可是你祖父。” “不是!”奶豆子叉腰。 “他不是!”奶豆子炸毛。 “他是冒牌货!”奶豆子直跺脚。 【祖父是冒牌货哇,被人用了咒术,故意让祖父找我们说这些话,目的就是为了骗我们家钱,哼,骗我的感情行,骗我的钱不行。】 孟知微和两个儿子对视一眼,呆住。 脑筋一转,用脚趾头琢磨都能猜到是林家人干的。 小奶豆急的嘴皮子直打架:“他,假祖父,鬼鬼在。” 听了心声的孟知微他们配合着做出惊讶神色:“我们要不要请驱邪的?” 林老爷子眼睛发红:“什么驱邪?什么假的!不孝的东西们。” 小奶豆捞起地上的铲子,一铲子拍晕了林老爷子。 “窝来。” 人类幼崽卷起袖子,抓住林老爷子的腿,拖进了房间,又像抻面条似的,把人甩来甩去,最后甩出来一个咒符。 瞅着符,嫌弃:“不,不咋地。”随手让蜡烛吃了。 林老爷子醒了,恢复正常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我乖孙啊,我被他们算计了,他们让我坑你哇,我知道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控制不住寄几哇。” “我离家这段时间,我那败家儿子跟我离了心,也不听我的了,他们娘们几个开始利用我害你们啊。” 林老爷子忧愁。 小奶豆爬过去,蹲到他跟前,小手拍他脑袋:“大头大头,下雨不愁,泥听崽崽的。” 林老爷子回了林家,才进去便遭到了围攻:“怎么样啊?骗到……要到钱了没有?他们信了没有?” 林老爷子道:“信了,说今日时辰太晚了,来不及了,明日会带着银票来的。” 林老夫人乐得满脸褶子:“蠢货,就知道让他去能办成这件事。” 林玉儿美滋滋的:“这下我们有钱了。” 林泽尧捏了捏拳头:“拿到钱,先把印子钱还了,不然滚的越来越多。” 林家人一夜好眠。 早上天才亮,都还没吃饭呢,林家人便毫不留情的把林老爷子撵了出去。 过了一个时辰,林老爷子才回来,手里拎着大大的袋子。 林泽尧他们跟饿狗似的猛的抢过袋子:“走,先去还印子钱。” “儿啊,还完印子钱能不能带娘吃顿好的,最近这肚子没有油水啊。” “夫君,给我买身衣裳吧。” “爹,我看中了一把剑。” 低气压许久的林泽尧因为钱,心情变得极好:“买,都买!” 这一袋子银票沉甸甸的,肯定够花很久了。 他们大摇大摆的去了黑市,林泽尧的腰杆挺的特别直:“还钱!把你们东家叫出来!” “叫我们东家出来,那可是要一次性还清的,不然,耍了我们东家可是要挨揍的!”一个刀疤脸的男子哼了声。 林泽尧踢了踢钱袋子:“我现在穷的就剩钱了。” 没多会,东家来了:“听说你要一口气还清印子钱?” “对。”牛气哄哄的。 “大气啊。”东家拆开钱袋子,脸色大变…… 第134章 小白菜哇,地里黄哇,几十岁哇,儿子揍哇… 东家斜愣着眼儿把钱袋子打开了。 脸色大变,凶神恶煞的:“特娘的,你耍我是不是!” 纳闷的低头往钱袋子里一瞅,眼珠子瞬间缩了起来,耳朵嗡嗡的,脑袋瓜子都要炸了。 钱袋子里,装的的确是钱,但都是冥币,都是纸钱。 他慌乱极了,不敢置信的埋头进去掏着,但还是抱着希望翻着。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我的钱,钱呢。” 凶神恶煞的东家把林泽尧的脑袋从袋子里薅了出来:“个狗杂碎,敢拿死人钱给我,这是想咒死我么!” “这么喜欢死人,不如自己当回死人看看啊!” 这东家一摆手,歪瓜裂枣的手下们呜呜泱泱上来了,照着林泽尧他们好一顿拳打脚踢。 “狗杂碎,限你五天之内还清所有印子钱,不然有你好看!” 林泽尧他们狼狈不堪的滚回了林家。 一眼看到了正打坐的林老爷子。 林老夫人顶着被人抓烂的鸡窝头:“你个老登……” 林老爷子幽幽的睁开眼睛。 林老夫人呆了呆,第一反应就是害怕,又想到现在儿子可是和自己一条战线的,又拽得跟二五八万似得:“看个揽子啊看,说!这钱怎么回事!是不是让你这个老登给吞了?” 林泽尧一听,拧着眉:“父亲,你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现在林家如此困难,你要为林家着想啊。” 林玉儿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我说公爹啊,你可别胳膊肘往外拐啊。” “你和姓孟的他们再好,你和他们也不是一家子。” 林老爷子用凉飕飕的眼神瞪着林玉儿:“近日不稀得搭理你,今儿个,我倒是要问问,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变成我的女儿!” 林玉儿的眼睛闪了闪。 林老爷子一直想知道她的亲闺女去哪儿了。 但,他们的嘴很严,怎么都不说。 今日,趁钱这个由头,看看能不能把实话从他们嘴里抠出来。 “我哪儿知道啊,你问谁也问不着我啊。”林玉儿开启了耍无赖模式。 林老爷子摸着胡须,眼睛在他们三人之间徘徊:“谁跟我说了实话,我便把银子给谁。” 林玉儿是第一个忍不住的:“你女儿早就死了,别做找回她的梦了。” 林老爷子瞪大:“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一百遍也是如此,当年林老夫人们怀孕后,担心你去逛青楼,或是被别的女子迷惑住,便把身边漂亮的小丫鬟春花塞进了林老爷子的房里,不久,这春花怀孕了,而且还生了个女孩,你曾跟林老夫人说过,最喜欢女儿。” “这话可让林老夫人焦虑了,生怕春花母凭子贵。” 林老夫人怔住,朝林玉儿扑上去,试图捂她的嘴:“闭嘴,你给我闭嘴!不许说!” 林玉儿才不惯着她,推开她,躲着她,继续说。 “林老夫人又知道你沉迷修仙,便找了个大师,把你拐了出去,趁着这个时候,锉磨春花,她病了也不给她看病,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死了。” “春花的女儿啊,哦也就是你的女儿,林老夫人啊,你这个狠心的发妻,把一块石头绑在了你女儿的身上,然后把她丢进河里,硬生生给淹死了。” “你这个发妻啊就是狠,这个招数不但用在了你的小妾女儿身上,也用在了你的儿媳妇身上呢,只是你那儿……哦,前儿媳命好……” 林老爷子听了这些话,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的白眼仁儿瞬间充血了,变的很红很红。 他跟一头猛兽似的冲了过去,抓起林老夫人的头发:“你这个狠毒的毒妇!” “还我的女儿!” “你这个杀人犯!” “我要送你见官!” 林老夫人也一副豁出去的德行,使劲一撕巴,推搡开了林老样子,瞪着大牛眼睛:“我就整死你女儿了怎么的?没有证人没有证物的,你送我去见官,谁稀罕搭理你!” “告诉你,你现在得认命,人得往前看,你现在唯一的种可是泽尧,你死了,得指望你儿给你送终!”林老夫人狠狠翻了个大白眼,一扑棱衣裳:“识相的话,赶紧把钱交出来。” 林老爷子看着他们,看着这些所谓的家人。 有些血缘关系是羁绊,是毒药,是推你下地狱的一双手。 他连连点头,嗓子发出呵呵的笑声:“想要钱?做梦!” “告诉你们吧,你们在我身上用的咒术早就失效了。” “我压根没拿他们的钱,你们也休想拿到他们的钱。” 林家人一听,发出了爆鸣声:“你个老东西!你敢和他们耍我们。” “你是我爹么?我可是你亲儿子啊!” “你这样白眼狼的牲口儿子,我不稀罕认!” 接连失败,又被亲爹骂的林泽尧癫狂了,他一把推倒了林老爷子,还用脚踹他。 把他当球儿一般踢了出去。 大门打开的刹那间,林泽尧懵了。 他的女儿,手拿锣和梆子,咣的声:“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哇,有人打老爹啦。” 林泽尧都懵了。 方才生气上头的情绪瞬间被浇灭了。 要知道,大朔以孝为本。 若是让朝廷知道了…… 那就是三个字完犊子了。 林泽尧伸手去抓林宵宵,想捂住她的嘴。 但林宵宵的速度极快,滑溜的跟一条泥鳅似的,噌的从他手里跑开了。 小奶豆便敲锣,便可怜巴巴的求助路边:“叔叔伯伯姐姐姨姨,各位父老乡亲们哇,窝爹……窝前爹打他爹,打窝祖父哇!” “帮帮窝祖父吧。” “呜呜,快被打死了。” “打成两截了。” 林泽尧:……真特娘的能胡诌啊。 老百姓们都去了,动静闹得那么大,把官府的人都招来了。 林老爷子也精,挺会配合的。 嘿,说倒咱就倒啊。 林老爷子躺在地上,像个老王八似的:“大家评评理哇,一句话不对付就打爹哇。” 小奶豆蹲在林老爷子跟前,抹着眼泪:“小白菜哇,地里黄哇,几十岁哇,儿子揍哇……” 祖孙俩抱头痛哭。 林泽尧:……我咋的了? 官府大人来了,欻地掏出一张纸:“林大人,走吧!” “干什么去?”林泽尧懵了。 官府大人哼了声,吐出俩字:“盖戳。” 第135章 他跑,她追,他插翅难飞,她要创飞。 盖戳。 一听这话,林泽尧的腿肚子都软了。 这是一个刑罚。 在大朔但凡不孝,不忠,欺辱女子,拐骗孩子的人都会被盖戳。 “盖戳是什么?崽崽可以康康嘛?”官差大人押着人欲走,大腿被奶豆子拍了拍,并用圆圆的,黑桃仁般的大眼睛乌溜溜的看着他:“崽崽,想见见世面。” 恩,我表现的特别谦虚好学。 一定可以满足崽崽的要求。 拒绝不了,真的拒绝不了。 官差大人昧着良心宠崽:“大朔难得有如此勤奋好学的孩子,想来皇上知道了也会欣慰的吧。” 幼崽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到了府衙审问室,幼崽兴奋的摸着挂在墙上的刑具。 林泽尧被绑在刑讯柱上。 牢头和林宵宵是熟人。 知道她来观摩学习,甚感欣慰:“来,你来认认字。” 牢头指着挂在墙上的烙铁字「不」:“这是什么字?” 小奶豆兴奋的答:“介个不是字,是画。” 小手比划着:“是,一个小人儿在劈叉。” 牢头:…… 恩,就硬夸:“想象力真是太棒了。” 牢头又指向另一个字「孝」:“那这个字呢?” 小奶豆学着夫子,背着小手,摇头晃揪:“介个窝认识。” 牢头看她自信满满的样子,也不由得挺起腰背,看来宵宵是不屑认简单的字,这对难度高的字手拿把掐的啊。 小奶豆嗓门超大:“是土。” 牢头:…… 等等,你说啥? 孩砸啊,你认字只认上半段啊。 小奶豆见他不吱声,自信的昂头:“小人儿在土里劈叉。” 牢头:…… 还是干正事要紧。 他拿出刻着「不孝」的烙铁,咔的烙在了林泽尧的脸上了。 爆鸣的杀猪叫响彻牢房。 林泽尧双腿直抽抽,满头大汗,牙齿咬得直打颤,过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你可以滚了。”牢头道。 林泽尧愤恨的瞪了他们一眼,捂着脸,忍着疼,猩红着眼跑了出去。 小奶豆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好像干了多大的事似的:“干活真累啊,窝走了。” 牢头:……你啥时候干活了? 小奶豆骑着肉包,牵着豆包回了家。 孟知微他们已经备好了午饭,香喷喷的肉味直往人鼻子里钻:“宵宵,吃饭了。” 小奶豆攥紧拳,告诉自己要忍住,然后闷头进了房间。 孟知微挺纳闷的:“往常进了家门先奔着饭桌来,真是怪。” 孟知微和俩儿子对视一眼:“有情况。” 他们跟着溜了进去,开开门,就瞅着小奶豆撅着小屁股把一个箱子从床下拽了出来。 吭哧翻出来几本书:“阿嚏!” 好家伙,书上的灰老厚了,呛的奶豆子直打喷嚏。 “怎么想起来找书了?”言之问,要知道对于妹妹来说,书对她唯一的作用就是催眠。 小奶豆翻着书,都拿反了,还装得可认真了:“窝,要粪发涂墙辣。” 【以前娘问我要干什么,我好迷茫,现在我找到就业方向了,我要去盖戳,拍花子就给他脸上盖拍花子的戳,不孝的就盖不孝的戳。】 【但是盖戳我不认字哇,今天勉勉强强把不孝认成了小人儿土上劈叉,哎呀,得多认字。】 孟知微他们听了宵宵的话,都快憋不住笑了。 小人儿土上劈叉是什么鬼。 “好好好,我们宵宵出息了,小哥来教你。”言之道:“不过先不着急,我们先吃饭。” “对。”小奶豆非常赞同的点头:“不吃饱哪有力气学习。” 吃饱喝足,言之沐浴更衣焚香,打扮成夫子的模样,拿着书本坐下来:“宵宵,我们从……” 小奶豆带肉窝的小手合上书,奶声奶气的,还挺理直气壮的:“小哥,泥就教窝不孝,拍花子,不忠……”她掰着手指头:“这些字是哪些就行辣。” “啊?你只学这些?够么?” 小奶豆小手一挥:“够辣够辣!” 言之惊呆,撇撇嘴,小声嘟囔,吐槽妹妹:“那还学什么,你这么一呼百应的,直接给人拿到手里岂不是更方便。” 别看言之嘟囔的声音小,可小奶豆的耳朵灵着呢。 她好似发现了新大陆,眼睛欻的亮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言之捉住她的小手:“干什么去?不是要上课?” “窝!不上了!”超大声,还挺骄傲。 【我这么厉害,可以一呼百应,将来惩罚人的时候,直接让人把刻字烙铁递给我。】 嘟囔完心声,奶豆子拍拍屁股走人了。 言之:…… 抬手照着脸甩了一巴掌:“我这张贱嘴啊!” 找到自己就业方向的林宵宵通体舒畅,食欲极强。 天天跟街溜达似的搁街上溜达。 见着谁都用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死死的盯着。 “泥!是不是不孝!跟窝走一趟!” “窝看泥鬼鬼祟祟,是不是想欺负这个且且?” “泥长得像坏人,跟窝走一趟!” 小奶豆跑了一日格外有成就感,忽看一个笑得猥.琐的中年男子拿着一个糖画哄着一个小孩:“乖乖哦,宝贝哦,跟我回家好不好?” 小奶豆看到此情此景格外兴奋。 她骑上了肉包,撸起了袖子,挥着小旗子:“窝,窝创屎泥个人贩子!” 肉包拱飞了男子,男子躺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男子身边的小豆丁先是一愣,呜哇哇哭了起来:“你,你干什么打我爹!你还我爹!” “爹?他是你爹?真的吗?如果泥被绑架了,泥就眨眨眼。”小奶豆一副大英雄的样子。 小豆丁冒着鼻涕泡泡:“你,你有病吧。”说着跑到亲爹跟前:“爹我们回家,外面有好多疯子哇。” 小奶豆指指自己鼻子,不可思议:“疯子?是在说我么?” 她百无聊赖的走啊走,忽然发现墙角蹲着个可疑的人,瞅她一眼,捂住脑袋往前跑。 “坏人,是坏人。”遇到个坏人,小奶豆格外的兴奋,她骑着肉包嘴里喊着’驾驾驾’。 “别跑,窝已经发现泥辣!” “泥,没有地方去辣!” “赶紧投降!” 蹲墙角的人跑,小奶豆追,蹲墙角的人插翅难飞! 小奶豆薅起这个人:“嘿哈,吃窝豆豆一棒……诶?怎么是泥哇……” 第136章 我手拿唢呐送你走,你棺材盖里抖一抖。 “怎么是泥哇,祖父。”小奶豆看着鸟窝头,大皴脸,开裤裆,破袖子的林老爷子,惊得小嘴儿都能吞下一颗鸡蛋了。 林老爷子把头发往脸上盖,摇头否认:“我……不是,你认错了。” “崽崽自己的祖父,崽崽怎么会认错呐。” “祖父,是不想认崽崽吗?” 林老爷子看到软萌萌的小家伙,那颗心受不住了,哭得稀里哗啦的:“呜呜,祖父没用哇,祖父不想给你丢人哇……” “走,回家嗦。”小奶豆扯他衣裳,刺啦一声,衣裳碎了。 尴尬了不是。 【在外头大声嚷嚷,才是真的丢丢呐。】 林老爷子:…… 小奶豆拉着林老爷子回了家。 孟知微看着他漏出脚趾的鞋子:“要不要先沐浴更衣吃个饭?” 须臾,林老爷子左手肘子,右手猪蹄子,吃的嗝噶的:“他们都畜生啊,我那个畜生儿说了,反正他已经被烙了不孝罪名了,也不怕什么了。” 打了个嗝,继续说:“他们把我撵了出来,我知道他们想让我来找你们,这样,他们就可以利用我来找你们了。” “我才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 “所以我……流浪了……” 孟知微问:“那您和老夫人……” “她,竟然想和离,我呸,我才不干!”林老爷子气呼呼的:“她个忘恩负义的大山炮,我和她没完。” 【坏祖母如果是大山炮,坏祖父就是大嘴炮,都被戴绿帽帽辣,还不休妻,笨死了。】 林宵宵的心声正是孟知微他们的心声。 但她身为前儿媳不能说的太白,只好悄悄的给行之使眼色。 行之当即领会:“祖父,你若是想和他们脱离关系,首要做的便是和祖母分开,祖母不是……咳……偷了那么多人,只要那些人出面承认,祖父的赢面很大。” 说完沉吟了一下:“爹那边就不用担心了,他脸上被刻了不孝二字,直接从衙门那里拿一份脱离血亲的断亲书就好。” “那些人怎么可能出面承认?” 【我我我,我有办法,后天就是印子店东家管林家人要摘的日子,印子店的东家说要来收尸,咱们可以把这件事扩散出去哇,然后再让坏祖母的那些相好的过来……】 他们竖着耳朵,不知不觉的围成一个圈,把林宵宵给围住了。 土豆子仰着毛乎乎的小脑袋:“泥闷在干什么呀?” “咳……” “没事。” “只是想到了个法子。” 林行之按照妹妹的心声,重新组织了下语言,只是漏了些空隙,让说话不利索的妹妹填补。 奶豆子兴奋的直点头:“大锅锅聪明哇。” “对哇,假装给他们……” “哇哇哇,又可以看戏啦。” 小奶豆是认识印子店东家的。 这日,她懒得动弹,躲在被窝里懒床,肉包叼住她的被角。 “泥自己去找他。” “窝要碎觉。” 小奶豆迷迷糊糊的把一个信封塞进肉包嘴里。 肉包嗖的蹿进一间茶楼。 茶楼桌前坐着印子店东家,对面坐着肉包。 恩,肉包在小主人的训练下已经可以坐的人模人样了。 别看印子点东家高大威猛,满脸刀疤,凶神恶煞的,可在肉包面前乖得跟个兔子似的。 他甚至还给肉包倒了一杯茶:“辛苦虎大人您回去告诉宵宵姑娘,我必定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肉包伸出又长又大的舌头吧唧狠狠舔了一口茶。 茶杯都掀翻了。 窗外,才干完活,坐在牛车上被集体孤立的林泽尧四处看去,猛地将这一情形收入了眼底。 但牛车瞬间过去了,再加上人来人往的挡住了茶楼的窗子。 林泽尧暗暗掐自己的手:“那孽女的养的畜生怎么会跟印子店东家在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我看错了。” 印子店的掌柜的在京城流出这样一则消息。 后日,是给林家人收尸的日子。 这消息才流出去,林宵宵便挎着小背包,手牵豆包,骑着肉包,跑到了寿财店,拖过人家店里的小椅子,扒着桌子:“掌柜的,窝,窝要……” 她伸手,掰着手指头数着:“要五个棺材。” “啊?怎么要这么多啊?” “窝,窝是林家的崽崽。”小奶豆抹着眼泪:“窝……除了窝,窝家绝户了哇,死光光了哇。” “可怜的娃,我再送你五个花圈。” “谢谢泥,泥会活久一点的。” 约莫晌午的时候,寿财店的人抬着五个棺材,扛着五个花圈,后面还有吹唢呐的,他们吹吹打打的来到了林家门口。 小奶豆满意,起了个手势:“哭,哭吧。” 几个抬棺的人跪地拍腿大哭,嘴里还说着小词儿呢:“巴山楚水凄凉地,死后埋了你没地。” “我是人间四月天,你是阴间老魂鲜。” “我手拿唢呐送你走,你棺材盖里抖一抖。” “你很好,我不配,再见之后下一位。” 收! 小奶豆满意的做了个乐曲大合唱领队’收’的动作。 偌大的动静让林家人出来了,看到这阵势,惊呆了。 林泽尧顶着烙着’不孝’二字的脸:“怎么回事?谁允许你们把这些晦气东西摆这儿的?” “是崽崽啊,崽崽听说有人要给泥闷收尸,特意买了几个棺材,让泥闷睡。”小奶豆眨巴着大眼睛。 林泽尧刚要发怒,便看到有好多中年男子陆陆续续的来了。 他们四处看着,问:“这是林家么?” 小奶豆是个有问必答的好孩子,立刻举手:“是呀是呀。” “听说只要说说和林老夫人曾经相好的事就可以得二两银子?” “是哒。” “我说,我说。” “我先说。” “你懂不懂先来后到?” “我和林老夫人是在芦苇荡里……” “我和林老夫人玩过……” 小奶豆听得眼珠子睁的溜圆,葵花籽都忘吃了,忽然听不到了,耳朵被大哥哥捂住了。 小奶豆急得直甩膀子:“让窝听,让窝听,有神马是崽崽不能听的,崽崽可以加钱!” 林老夫人出来了,跟个母老虎似的上来撕巴他们。 忽然,手臂被人抓住,林老爷子掏出一份休书,冷冷的丢在了她的脸上:“你,犯了七出,我要休了你!” 又看向林泽尧:“自你脸上被烙上不孝印章,我们早已不是父子关系了。” 林家人怕是再傻,也看出来这是个计了,而且看样子是林宵宵设的计。 林泽尧猩红着眸,癫狂的朝林宵宵冲来:“你个孽种,今日我要让你怎么来到这世上的,就怎么回去!” 第137章 引路符:闭着眼睛都能到地儿。 林泽尧像一头长满黑刺的豪猪似得,猛地朝林宵宵冲去。 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什么亲爹亲娘亲姑娘啊,全都不在乎了。 脑子里只有几个字:我特娘的创飞了你们。 可,还没摸着人呢。 胸口骤然一疼,他被创飞了。 眼前一片昏暗,林泽尧就看到印子店东家闷了他一拳:“敢打我老大,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林泽尧惊住了。 是这东家疯了,还是他出现幻听了? “她,是你老大?” “不该问的别瞎问!” 凶神恶煞的印子店东家低着腰来到奶豆子跟前。 手一挥,他的手下拿着板凳,端着牛奶,捧着点心凑了上去:“吃,您吃。” “窝正缺零嘴呐。”小奶豆摸了一块。 印子店东家起身,转过脸就变了,凶了吧唧的,把腿抖的跟缝纫机似的:“看这样子,钱是凑不齐了。” “老子说收尸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转一圈,眼睛落在棺材上,又一顿猛夸:“我老大这棺材买的太是时候了。” 手一挥:“来人,把这几个东西塞进棺材里!” 林家人想跑? 没门,统统围住。 哀嚎声求饶声很快便塞进了棺材里。 棺材被力工扛着往乱葬岗去。 印子店东家斜眼看寿财店掌柜的:“我们就借这棺材用用,不埋,一会给我老大退了。” “好好好。”惹不起,惹不起啊。 吃瓜看戏的林宵宵哪能落下这出好戏。 胳肢窝夹着折叠的小椅子,兜兜揣着奶瓶子,嘴里叼着好吃的。 “等等窝。”用嗓子挤了出来,被印子店东家往上一举,放到了棺材上。 一路到了乱葬岗,林家人从棺材里滚了出来。 印子店东家幽幽的:“不还钱,全部活埋。” 他的手下开始挖坑。 林玉儿他们都被踹进了土坑里。 土埋到脖子的时候,林玉儿伸出胳膊乱挥着:“我有钱,我要还钱!” “停。” “救我出去,我给你钱。” “你给?”印子店东家呵笑:“少跟我玩文字游戏,怎么着?你想只还你的那份?” “那根本不可能!” “必须还所有的钱。” “否则,你们一起死。” “继续……”他一摆手。 死亡恐惧包裹着林玉儿:“我给,我给。” 林玉儿闭了闭眼,那些钱是她从寒族带出来的,本想留着给自己一个后路的。 可现在……看这样子,若是不拿钱,怕是小命都没了。 “算你识相。” 印子店东家只给她一日的时间,说罢便走了。 林玉儿从土坑里爬了起来,阴森森的:“既然是我花了钱把你们的命捡了回来,那么就要听我的。” 她愤愤的瞪着江雪,对林泽尧道:“这个贱人,勾搭了儿子又勾搭了你,害的我儿子丢尽了人。” “你要是想活,想让我出钱,必须弄死她!” “否则,我也豁出去了,大家就一起死吧!” 江雪惊恐的瞪大眼睛,手扒着土,拼命的往上爬:“不要不要,我怀孕了,肚子里有你们林家的孩子了。” “哈哈哈,谁知道到底是谁的孩子,与其这般纠结,不如送你们上路。”林泽尧为了活命,根本不在乎其他人,大手掌狠狠的抓住江雪的脑袋使劲往里摁。 江雪从剧烈挣扎到失去挣扎。 林泽尧来到林玉儿跟前:“我按你说的做了。” “还真是够狠啊。” 听着林玉儿讽刺的话,林泽尧的脸白了白。 第二日,林玉儿带着银子还清了所有欠债,但他们也两兜空空了。 林玉儿走后,印子店东家揣着银票还有金银珠宝去了孟知微那里。 “老大,这些钱都是林玉儿的。” “泥棒。”小奶豆正仰躺着在秋千晃来晃去的,掏出一沓银票塞给他:“介个是,说好的辛苦费。” “谢谢老大。”印子店东家喜滋滋的走了。 奶豆子拿着银票献宝似的拿给孟知微:“娘,给……” “宵宵,你什么时候成了他的老大了?” “这钱是怎么回事?” 小奶豆转着大眼睛。 【因为我以理服人,帮他打跑了仇家哇,所以他帮我榨干坏姑姑的私房钱,我真是最聪明的崽崽,但是不能告诉娘亲。】 她把小手托成一朵花放在脸颊边边:“因为,崽崽可耐,讨人喜欢啊。” 孟知微:…… 寻思着,好吧,女儿有自己的秘密,要尊重她。 早上,小奶豆抓住了要偷偷离开的祖父。 “祖父不乖。”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呢。 林老爷子笑笑:“你爹娘都和离了,我这个当祖父的不好总住在你们家,说出去对你娘的名声也不好。” 老公公要和儿媳妇保持距离,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更何况是前儿媳。 “祖父信崽崽嘛?” “信啊。”他怎会不知自己这孙女的本事有多大。 小奶豆掏出一张纸,上头画着鬼画符,塞给林老爷子:“祖父揣着,然后走啊走啊就到啦。” “好咧。”既然孙女都给自己安排地方了,他自然相信。 和小孙女告别后,林老爷子好奇的打开纸:“看看我孙女要让我去哪儿?” 打开后,惊呆了。 这鬼画符一没写地方,二没画路线啊。 这可怎么走? 林老爷子觉得小孙女一定是拿错了:“算了,我还是自己找地方吧。” 他想着往右前方走,结果脚丫子不听使唤的往左拐了。 更纳闷的是这一路都是脚丫子不听脑瓜子使唤。 夕阳西下,林老爷子一抬头,一束金光洒在了匾额上。 匾额上刻着《金光寺》三个大字。 林老爷子愣住,握着手上的鬼画符,喃喃:原来乖孙给我的是引路符啊。 林老爷子走进去,很快便有人迎接他了:“宵宵小友飞鸽传书说,有一位贵人今日未时一刻到来,果真分毫不差啊。” 小奶豆盘着小腿坐在床上,感知到祖父到了,打了个哈欠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听到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她趿拉着小鞋子,抱着玩偶小熊熊,揉着眼睛凑过来,歪头:“二舅舅来了哇。” “有事嘛?” “吃饭饭?” 孟北言的笑容很僵硬,用发抖,打摆子的手摸了摸小奶豆的脑袋:“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们。” 小奶豆瞥他。 【原来二舅舅是想找死去呀。】 第138章 林宵宵发现了家人能听到她的心声? 孟北言愣住。 光想着临走之前特意来看看妹妹。 却忘了妹妹家中有个小人精了。 孟知微听了女儿的话,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她拽住孟北言的胳膊,不想让女儿多寻思,口吻严肃认真:“二哥,你不对劲,和寻常不一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若是不说,我和爹娘还有大哥他们便跟着你一块去了。” “别,别去。”孟北言觉得自己好欠,明明决定直接走的,可脚好似不听使唤。 他不知道的是,只要跟小奶豆有血亲的人,但凡遇到了事儿或是危险了,便会让他们自己靠近小奶豆。 小奶豆也会勾着他们过来。 孟北言压抑的情绪如火山喷发:“我儿兆丰被人掳走了,绑匪来信说要我去大鹰山。” 孟知微的眸陡然睁大:“丰儿被掳走了?你们一向把他保护的很好,怎么会这样?” 行之忙问:“二舅舅,你知道是什么人掳走了丰儿么?” “来信的人称是青龙帮的人。” “青龙帮?”行之有所耳闻:“那个大朔第一江湖帮派?” 小奶豆瞥他们,又瞥了一眼,深深叹了口,智商堪忧啊。 【才不是青龙帮的人掳走了他呐,而是寒族的人掳走了人,然后呢,故意嫁祸到了青龙帮身上。】 孟北言的耳骨往前一支楞。 竟然是寒族。 看着二舅舅傻呆呆的样子,小奶豆摇摇头,晃晃小揪揪。 【二舅舅好傻,看样子还不知道是二舅母把儿子给交给了寒族做人质呐,二舅母就是为了让二舅舅以身犯险,从而达到寒族的目的。】 孟北言狠狠捏着石几,只听咔嚓一声,石桌一角被他掰了下来。 小奶豆的眉头拧着,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二舅舅这是人傻力气大哇。 【寒族和青龙帮是死对头,寒族掳走了人,既可以达到创飞孟家的目的,又可以让孟家和青龙帮为敌,简直是一个石头两个小鸟。】 孟知微听得浑身发抖,怎么都想不通一个母亲怎会那般残忍的对待自己的孩子。 虎毒还不食子呢。 “二哥,我总觉得这件事有奇怪的地方,青龙帮和孟家无冤无仇的……” “不,怀安曾经扫过青龙帮。” “原来是这样,可……说句难听点的话,要绑也是绑三哥他家……”孟知微咳了一声,看看天。 如果孟怀安在,一定觉得自己躺着也中枪。 孟北言看出来妹妹是在顺着外甥女的心里话,让他找补呢,于是赞同的点头:“小妹分析的有道理,我去查一下。” “而且……”他又开始顺着宵宵的心声找补,以此来显示自己聪明的大脑:“孟家可是将军府,四周守卫森严,谁能胆大包天的进来绑人,也许是内贼。” 小奶豆看看娘亲,看看二舅舅。 【娘亲和二舅舅怎么忽然智商在线了?难道是……】 孟知微孟北言的心跳得厉害,紧张得互相对视。 宵宵该不会发现他们能听到她的心声了吧。 就在紧张之际,心声再次飘进了耳朵里。 【难道是看过宵宵之后,被宵宵的聪明劲儿传染了?】 孟知微:……看来是他们高估了宵宵的智商。 “小妹,我回去调查调查丰儿被绑架一事。”孟北言要走,走不动,裤角被小外甥女扯住。 “二舅舅,窝也去……” “你不能去。” “泥不让窝去,窝现在粗去剪头发。” 【嗯,反正还没出正月呢,看看二舅舅是想要什么样的死法。】 孟北言喉头哽住。 把小家伙抱了起来,又稀罕又气得咬了她脸蛋子一口。 “你这小孩儿啊……” 孟知微他们干脆都去了。 到了孟家,孟北言象征性的审问了几个人,最后看向胡冰云,用陌生的,冰冷的眼神看她,开始用话炸她:“冰云,我已经问话了你房里的丫鬟,丫鬟说是你抱着丰儿出了门,而且出门之后再也不见他。” 胡冰云的睫毛颤了颤,让自己镇定下来:“夫君你在胡说什么?”虚情假意的抹了抹泪:“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害丰儿失踪的?我可是他亲娘啊,你这般疑我真让我寒心。” “我知道你自从温泉那次事情之后便看我不顺眼,不信任我,你若想休我便直说,为何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原来二舅母在寒族是唱戏的哇,难怪演技这么好,宵宵好讨厌二舅母,我要让二舅母打脸。】 胡冰云是那种不会让别人pua自己的性子,开始把屎往孟北言的脸上抹,顺便溅点激将法:“青龙帮和孟家有仇,我知道你怕死,不想救儿子。” 小奶豆才不惯着她,上来就开怼:“泥说二舅舅不想救哥哥,那泥去哇。” “泥为神马不去?” “是不想嘛?” “难道是二舅母把哥哥弄丢哒?” “那……泥的心心大大的坏。” “二舅母,窝是个孩子,不会说话,泥不会生气叭?”人类幼崽天真的看着她。 胡冰云被她这幅模样气得牙根痒痒,猛地站起来:“谁弄丢丰了?小孩子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话!” “窝,有证据。” “泥,等着。” 小奶豆非要跟她讲明白一加一不等于二。 人类幼崽挎着小包包钻进了屋里,孟家人都进去了,胡冰云被挡在外面。 “青龙帮是什么帮?” “崽崽只听过青柠派,辣个可好次辣。” “还有巧克力派。” 孟家人拿了本书,给宵宵讲解。 总而言之,总体概述那就是:青龙派是混江湖的,黑白两道都混的嗷嗷牛屁,青龙帮帮主自称龙爷,心狠手辣,阴晴不定,有仇必报,十分可怖。 小奶豆听得昏昏欲睡,吧唧着小嘴儿:“龙爷是什么爷?岁数很大的龙王爷嘛?” 咣当,困的她脑袋磕在桌上,一下子清醒了。 这给孟知微心疼的:“磕的那么重,怎么办哟,娘的宝贝本来就傻,这么一磕更傻了。” 人类幼崽:……谁傻了? 小奶豆把小胸脯拍得啪啪作响,坚决要找回哥哥,打脸二舅母,打败寒族,薅出龙爷爷。 早上,天也就才蒙蒙亮吧,奶豆子便开始荼毒肉包豆包还有……万能工.明熙…… 第139章 谁睡觉不流哈喇子?站出来让我瞅瞅。 万能工.明熙一拖三。 一人一虎一猫。 背上背着肉墩墩的人类幼崽,前面挎包里揣着个满月的小狗崽子,手上牵着……哦不,是老虎大人牵着他。 他横挎了个兜兜,从兜兜里掏出一个罐子一把刷子。 每走到一个墙前,明熙就会停下来,先把刷子往煮满糊糊的罐罐里一蘸,蘸完之后,用刷子往墙上一刷。 再把小奶豆让言之小哥哥写的’寻人启事’啪的贴在了墙上。 他贴了整整三条街,胳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看着满满的寻人启事,明熙觉得自己小命不保,没准还得再穿越一回。 “宵宵小祖宗啊。”明熙穿来许久了,以他勤奋好学的性子,也对大朔了解了几分。 这位青龙帮的龙爷太狠了。 会把人的脑袋拧掉。 “这位龙爷该不会长上门来吧。” “找上门?太好辣。” 果然,天才的脑回路和别人不同。 贴完告示后,小奶豆喜滋滋的嘟囔:“去王婶铺子次个肉包子,回家碎觉觉。” “泥,去吗?”小奶豆紧张的看着他,一副生怕他答应的样子。 “我不去,吃不下。” 【不去更好,去了还要多交一分钱,要万一我不够吃呢。】 明熙嘴唇抽搐。 他看着寻人告示的词。 “青龙帮龙爷爷,你岁数大了,眼睛花了,满脸褶了,牙齿掉了,走不动了,你该退位啦,我来当帮主吧。” 拍脑袋,夭寿啊。 这两日风平浪静,小奶豆照常上学吃饭满街跑。 这天吃完晌午饭的小奶豆,觉得自己病了,得了一种叫嘴馋的病。 她偷溜出来,来到了一间小铺子。 别看这铺子小,但是味道好。 小人儿还没桌子高呢,爬上去,晃着腿儿,边点菜边流哈喇子:“要豆花,小肉丸,驴打滚……” 店家诶了声,过了会欢乐的端了上来。 小奶豆搓搓小手,才准备开吃。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把她的小肉丸等好吃的统统塞进了嘴里。 这人长得很抑郁,块头很大,衣裳把肌肉勒得紧紧的。 络腮胡长满了下巴,面部轮廓硬朗,他剧烈的咀嚼着,凶悍的样子把旁边吃饭的小男孩都给吓哭了。 这人得逞的笑笑,抬头再看,本以为能看到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林宵宵。 却不想这小玩意正托着腮帮子,睁着大眼睛,很淡定的看着他。 “你看我干什么?”他呲牙。 小奶豆压下头顶的呆毛,又从兜兜里掏出个绣着小熊熊的手绢。 撑着桌子,撅着屁股,伸手给他擦嘴。 擦完嘴才呆呆的说:“康泥吃东西的时候,像一朵食人花。” 第一次被人这样形容的龙爷:…… 他继续恐吓:“食人花?有意思,那我第一个吃了你。” “泥吃不了窝,泥的嘴太小,窝的头很大。”林宵宵比划着。 “那我就把你剁碎了吃掉。” 小奶豆没吱声。 龙爷得意洋洋,寻思:看,这就是个小屁孩,怕了吧。 【他们青龙帮好像野人,他们还觉得挺骄傲的呢,是不是该离他远点啊,我都已经进化好辣,才不要当野人呐。】 龙爷怔住,他明明一直盯着她的嘴呢,也没见她张嘴说话呢。 那么声音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呢?刚要问,便发现嘴狠狠一痛,有种被雷劈的感觉。 他拧眉,看来是老天不让说啊。 那就有机会剖开她的肚子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吧。 他站了起来,朝人类幼崽走去,如钳子般把人捞了起来:“小孩儿,你得罪了我,是要去我家当奴隶的,你要不要跟你家人说一声啊。” 虽然不知道她家人是谁。 他还看到她哭的样子,会特别有成就感。 小缸豆抓紧要掉下去的兜兜袋子:“窝能换个方式让泥抱嘛。” 他放下来,蹲着恐吓:“你可别想跑,你跑不掉。” 小缸豆奇怪的瞥瞥他,绕到他身后,双手双脚往他的后背上扒,像个树袋熊似的趴在他身上。 龙爷都震惊了,第一次碰到这么胆大,性子特别的孩子。 “小屁孩,我凭什么背你?” “因为,泥吃光了窝的饭,窝没力气走路了,这是……泥的问题。”小缸豆说得理直气壮的。 龙爷忍住笑,好,是个狠人。 在小铺子对面的茶楼里,孟知微孟北言他们拱脑袋往下瞅,想冲出去,被肉包庞大的身躯狠狠的压住。 小主人叮嘱了,不许他们露面。 直到龙爷把人抱走,肉包才甩甩头爬起来。 孟知微捂住嘴:“我看那个龙爷长得那么狠,宵宵会不会出事啊?” 说着便流下眼泪:“这孩子怎么这么任性,胆子这么大。” 孟云湛叹了口气:“小妹,咱家宵宵的命格不同寻常,很多事咱们是拦不住的。” “但你也别担心,宵宵命格云不见雾,不会出事的。” 有了大哥的安慰,孟知微的情绪才好转。 龙爷背着林宵宵往街转角走进了一个宅子,龙爷的手下看到这一幕惊呆了。 疑惑的挠挠脑袋:“龙爷,这是你拐来的孩子?打算吃了?” 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吃吃吃,就知道吃!” 林宵宵被吵醒了,揉揉眼睛:“到了啊。” 她挣扎着要下来,这手下看到龙爷肩上衣裳处的一团湿乎乎,对林宵宵凶巴巴的:“在我龙爷背上睡觉也就罢了,竟然敢流口水!小东西,我看你是找死!” 龙爷没拦着手下骂人,诚心想折磨折磨这小地缸。 林宵宵看他:“泥,睡觉不流口水嘛?” 才不给他回答的机会,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嘴:“泥如果睡觉流口水,窝打泥哦。” 说完,小揪揪一甩看着龙爷:“窝要住哪儿?” 龙爷可不是循规蹈矩的人。 抱着手臂:“你自己挑,不过,我要警告你,你挑错了房间,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林宵宵看了一圈,直接朝门脸最大的房间走去。 手腕被握住:“小地缸,这可是我的房间,你难道不认识挂在门口牌子上的字么?” “不许进入!” 小奶豆认识’不’字,她想了想,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踮起了脚…… 第140章 等你死了,窝把你脑壳染成绿的。 小地缸踮起脚来,捏着小石头把’不’字蹭掉了。 她拍拍小爪子:“这下,窝阔以进辣。” “你真勇。”龙爷吐出这三个字,他脑子已经琢磨该怎么整她了。 小地缸钻进房间,把小兜兜放到一张美人塌上,还翻出一条小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只露出一颗毛绒绒的小脑袋:“今天,窝走得累辣,要歇息辣,泥,有啥事明天再说吧。” 说完闭上了眼睛,小腿还夹着被子。 凶神龙爷:…… 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懵圈的神色。 等等。 小地缸。 你给我起来说清楚。 谁走了?你怎么走了? 要是没记错的话,是我全程背着你走的吧。 第二日早晨,龙爷才出去便被一张猪头脸惊住了。 仔细辨认了半天才认出这是自己的手下大块头,他顶着一张肿胀的猪头脸哭唧唧的:“龙爷,是昨儿你带回来那小恶魔,我昨晚睡得好好的哇,我忽然被这小恶魔打醒了啊。” “一大早,我这脸……” 正赶上小地缸出来漱口。 龙爷提溜起小地缸的脖领子,小地缸两条小腿来回踢着:“嗷嗷,放开窝。” 丢在地上,见她底盘稳了,又问:“你干什么打他?” 小地缸理直气壮的:“昨天,说好了哇,流口水就打。” 大块头手下:……特娘的,我这张贱嘴啊。 龙爷觉得这小地缸真是胆大妄为。 他决定,立刻启动教训小地缸的计划。 他算是发现了,这小地缸和寻常孩子不一样。 这要是寻常孩子,别说在他这了,怕是在一个陌生地方,都会吓得哇哇大哭。 这货呢,睡得香不说,吃饭的时候还要点菜,还敢对他的厨子指指点点的。 “真令人火大。” 吃完晌午饭,小地缸又睡午觉去了。 龙爷抓着满下巴的胡须,扯过大块头手下的肥耳朵:“你去……” 大块头听得那叫一个解气啊:“哈哈哈,这回肯定吓死这小东西。” 滴漏滴答。 夕阳西下之前,小被子鼓起的小包包终于动了一下。 一只白白软软的小脚丫先伸了出来。 紧接着,小脑袋也冒了出来。 龙爷在不远处坐着,欣赏着自己的恶作剧。 林宵宵伸出小胳膊。 诶? 好像摸到了什么东东。 她睁开眼,对上一个白色的,巨大的,可怖的骷髅头。 她怔了怔,弹坐了起来。 龙爷兴奋了,心想:要被吓哭了,哈哈哈。 下一刻,小地缸趿拉着鞋,抱着骷髅头哒哒哒跑了出去。 龙爷有点看不懂这操作了。 等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地缸还没回来,他也懒得管,又不是自己家孩子。 龙爷换了亵衣亵裤,掀开被子,眼睛骤然瞪大。 床上放着一颗五彩斑斓的骷髅头。 他认得出来,这颗骷髅头正是他吓唬小地缸的那颗。 小地缸站在他背后,拍了拍他的大腿,奶声奶气的:“窝,觉得泥的骷髅头颜色不是很好看,窝给涂成彩的了。” “泥,喜欢吗?” 见他不说话,又天真烂漫的说:“等泥死了,窝会帮泥把泥的骷髅头涂成绿色的。” “泥一定是地府里最漂亮的头头。” 龙爷的眼皮子狂跳,嘴角抽搐,蹲下来,他看着小地缸,对上她乌溜溜的大眼睛,忽然狂笑了起来。 “你别走了,以后就当我家孩子吧。” 小地缸眨眨眼。 【他是想让我给他养老送终吧,毕竟这么大了,离死也没有几年了,可我也不能白干活啊。】 听到她心声的龙爷:…… 小地缸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仰头问:“泥困吗?” “不困,怎么?”边说边打哈欠的龙爷。 小地缸眨眨眼:“窝闷唠唠?” “你还要跟我唠唠?” “好好好,我看看你跟我唠啥。” “泥,等下。” 小地缸去而复返,手里拎着两个东西。 一个是她的小奶瓶,一个是龙爷的酒壶。 她盘腿坐了下来。 龙爷挑眉,他遇到的都是和他喝酒碰杯的人,这还是头一次和一个小孩牙子喝酒呢。 小地缸看他不动弹,挠挠脑袋,不确定的问:“缺个花生豆?” 龙爷哈哈大笑,坐了下来:“唠啥?唠吧。” “泥抓小孩,想有人养老送终?”小地缸嘬了一口奶。 “谁抓小孩了。”龙爷皱眉:“我抓那玩意干什么?我抓你,是因为你挑衅了我。” 说着,拿出那张寻人启事,后背靠在床沿上,抱着手臂:“说说吧,为什么用这种挑衅的方式找我?” 小地缸也不拐弯抹角,清楚的知道自己靠近他的目的:“因为泥,抓走了窝的表哥孟兆丰。” “孟兆丰?孟……”他瞪大眼睛:“孟家的孩子,你也是?” “对哇。” “我……” “泥,想掐死窝?一个小孩儿?”小地缸截了他的话,在心里深深的嘲笑他。 【哦嚯,青龙帮帮主也不过如此嘛,就喜欢欺负小孩。】 龙爷可要面子,伸出的手顺势摸了下头,来掩饰方才的动作:“呵,我会欺负小孩?” “还有,是不是孟家没事找事呢?自己丢了孩子怪在我头上?怎么着?是不是孟家找死!” “窝找泥,就是要和泥一伙。”小地缸把给个巴掌給个甜枣发挥的淋漓尽致:“有人陷害泥,挑拨窝闷好朋友的关系。” 龙爷嘴角抽搐,谁是你好朋友,但还是问:“谁陷害我?” “是,寒族的人噢。” “他闷,说泥抓走了窝表哥。” 龙爷眼底流出不屑:“呵,就是那垃圾的种族。” “他们破坏泥的名声。” 龙爷皱眉,心想,这小玩意挺聪明啊,要利用他办事。 “窝,帮泥报仇。”小地缸的话出乎他的意料,他还以为她让他出马呢。 心里涌出莫名的情愫,故意问:“你个没桌子高的小东西,你怎么给我报仇。” 小地缸问:“泥,知道寒族人在哪嘛?” “你是问他们的聚集地?” “嗯嗯。”小脑袋飞快的点着。 “呵,我就算知道又如何?我们现在井水不犯河水。”他是江湖的老大,不可能不知道。 “哦,原来泥怕怕,泥是龙还是虫?” 【青龙帮帮主是个胆小鬼哇,那为什么要叫青龙帮?应该叫青虫帮,应该叫虫爷。】 龙爷嘴角抽抽,这小孩儿太狂妄了,敢和陌生人走不说,还敢骂人,也许应该趁这个机会让她体会体会人的恶…… “我告诉你。” 小地缸眼睛一亮…… 第141章 尼玛,谁家好人随身携带火雷防身啊。 大块头知道龙爷要带林宵宵去寒族的聚集地时,一整个呆住:“龙爷,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不能随意泄漏他人的聚集地,您这是不守规矩,被传出去,您会被耻笑的。” 龙爷正和小地缸吃饭。 自己吃包子,把最爱的虾饺让给了小地缸。 还特意买了一把小剪子,特意给小地缸把小肉丸剪成一小块。 用一个大大的勺子,堆着虾饺,稀饭还有小肉丸青菜,囫囵塞进小地缸嘴里。 这小地缸长得太小了,得多多吃饭才能快快长大啊。 看着她鼓溜溜的腮帮子,龙爷这才满意,抽空看大块头一眼,嗤笑:“规矩?我有这玩意么?” “我既没有这破玩意儿,你觉得我还会怕被人耻笑么。” “滚边儿去。” 说完这话,龙爷去看小奶豆,看她还嚼完嫌弃道:“慢死了。” 虽嫌弃,却特爱看她吃饭。 得劲儿。 “跟我出去,不能丢了我的面子。”龙爷瞅她,挺嫌弃的:“孟家眼光真不咋地,这衣裳丑的狗都看不下去。” 小地缸点头:“嗯嗯,你看不下去。” 龙爷这才回过味儿来,这小兔崽子骂她是狗呢。 龙爷不怒反笑,还’用力’捏她肉肉的脸:“试试我给你选的衣裳。” 两刻钟后,林宵宵站在镜子前:…… 红衣裳,绿裙子,黄鞋子,头顶一朵大紫花。 她的脑袋上冒出大大的问号。 怎么感觉更丑了。 偏生龙爷满意的咧嘴。 “这才带劲。” 一大一小,外加隐秘的手下们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七拐八拐的,在日落之时赶到了一个寨子。 寨子周围种满了高高的大树。 大树把寨门挡了个严严实实的。 龙爷道:“这就是寒族的中层砥柱,里面住着寒族曾经的朝臣和千金少爷们。” “但是小东西,你是进不去的,这里守卫森严,你贸然进去可是要挨揍的。”龙爷笑的得意,故意吓她。 小地缸呆呆的看着他。 从挎包里掏啊掏,掏出一个本本,一个碳做的笔。 “画。” “画什么?” “路线。”小地缸跟个大人似的摸着下巴:“泥,江湖老大,一定知道。” 巴结他的人很多。 小地缸这种无意间的臭屁更让他飘飘然。 他拿起笔把路线图,包括哪里有树哪里有花都画得明明白白的:“画了有什么用?” 林宵宵拿起来看,像模像样的。 “拿反了。”龙爷提醒。 “哦。”小地缸淡定的反了过来。 她盯着一个画歪头瞅了半天,指着那坨圆圈圈,很淡然的问:“这是臭臭吗?” 龙爷咳了声:“对,这是他们出恭的地方。” 他抱着手臂,不想打击小地缸自尊心,但就是嘴欠,想逗逗她:“我没骗你吧,你是没有机会进去的。” 小地缸眨眨眼,问了个让龙爷云里雾里的问题:“泥,跑的快吗?” “当然,老虎跑得都没我快。”龙爷骄傲。 小地缸默默记下这句话,默默地想:下次让他和肉包比赛跑步。 “泥一会儿抱着窝跑快点。” “干什么?行吧。”龙爷自问自答,那就保留神秘感吧。 他跟着小地缸去了他们的恭房。 寒族人认为屎尿屁很脏,会玷污他们的灵魂,便把解决屎尿屁那点事放到了不重要的地方。 主打一个眼不见为净。 自然也没人看守那里。 小地缸从斜挎包里掏出一个……恩……火雷。 震得龙爷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你随身携带这玩意干什么?” 小地缸扒拉了一下他腰间的佩剑,反问:“泥,随身带介个干神马?” 龙爷抬下巴:“防身。” 小地缸的下巴抬的更高:“窝,也防身!” 龙爷:…… 他第一次见着用火雷防身的。 她果然勇。 小地缸一口气拿出四颗火雷。 火雷的火引线做的很长。 小地缸还抱在一起,把四根火引线搓在一起。 她一点都不怕,揉了揉鼻子,点燃了火线,吧唧丢进了粪坑里。 “抱窝。” “跑呀。” 龙爷:…… 忙抱起小地缸,就跟被野狗撵了似的,rou地跑得超远。 随后只听砰的一声。 小地缸十分贴心的捏住龙爷的鼻子:“臭。” 龙爷:…… 不久,便听到寨子里响起吵吵嚷嚷的声音。 “恭房炸了,快来人啊。” “好特娘的臭啊。” “怎么回事?谁搞的鬼?” 趁寨子里寒族的人手忙脚乱时,小地缸继续指挥:“窝闷,从那边进去。” “那边有香香的花花。” 守卫那边包抄的人不在了,保准也去祸害屎尿屁那点事了。 他们成功潜入寨子内,躲进了超大的灶房里。 龙爷气喘吁吁的。 小地缸看着他。 俩人异口同声。 “泥该锻炼啦。” “你该减肥了。” 龙爷哧地笑了:“现在要干什么?” “等着次宵夜。”小地缸指着灶台上准备出来的米面油鸡鸭鱼肉。 他们躲到大大的,废弃的柜子里。 过了会,有人嘟嘟囔囔的进来了:“幸亏我没去收拾屎,恶心死了。” “还想休息呢,被叫醒真是烦人。” “不过做饭也比收拾屎强。” 灶房大婶做了好多美味的丰盛佳肴。 她中途自言自语说要摘点小葱。 一提到吃,小地缸瞬间化身顺风耳。 她悄悄钻出去,极快的摸了四个包子,三个鸡腿,一把小肉丸。 龙爷笑她:“挺能吃啊,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长成小地缸了。” 林宵宵也不反驳,给了他三个包子,两个鸡腿,一大把小肉丸。 “给我那么多?你够吃?” “泥抱我,累,泥是大人儿,要多次。” 龙爷盯着食物沉默了。 哦,眼睛好像要尿尿是怎么回事? 吃饱喝足,做饭大婶又骂骂咧咧的进来了:“特娘的,做完大人的还得做小孩的。” 林宵宵欻地竖起毛耳朵,眼睛亮晶晶的。 看来能找到表哥在哪儿啦。 她想到了个法子,小手砰砰拍门。 做饭大婶果然被吸引了,骂骂咧咧的过去。 龙爷挑眉,按兵不动,这小孩不傻,主动出击必然有她的想法。 大婶欻地拉开柜子门,一个玉佩荡在眼前。 小地缸瞅她:“泥要送饭的小孩在哪?带出来。” 催眠后,小地缸要走,龙爷要跟上,小地缸摁住了他:“泥,不能去。” “为什么?”龙爷问,多疑的想,难道小孩想丢下她跑掉? “因为……” 第142章 我看你是双脚离地,弱智占领高地了。 “因为,泥是江湖老大。” “窝,不想让泥被人笑。” “泥一会儿,悄悄溜出去。” 龙爷:…… 特娘的,眼睛要喷泉了。 龙爷不在乎那么多,把小地缸扛在肩上。 捏捏她的小手:“我没脸,自然不需要那玩意。” 林宵宵:…… 寒族的人也知道孟兆丰很重要。 没有虐待他,也没有像话本子似的关进了满是老鼠,昏暗的地下室。 门口有俩人守卫,里头还有吵吵嚷嚷,摔碗的声音。 “我不吃不吃就不吃,饿死我吧,我是不会让你们伤害我爹爹娘亲大伯叔叔祖父祖母他们的……”恩,在乎的人还挺多。 小地缸拍拍龙爷:“放窝下来。” 龙爷:…… 放下来后,反应过来了:“你就这么单枪匹马的过去?” “不然咧?” “偷偷摸摸?” “为神马?” 龙爷:…… 这奶娃娃太对他的胃口了。 手好痒,能不能拐回家? 小地缸就这么正大光明的走了过去。 俩守卫看到小孩倒是没什么警惕心,只是觉得奇怪,凶巴巴的:“你谁啊,谁家小孩跑出来了。” “窝爹,素王大臣,让窝来找泥们说点事。”小地缸随口诌了个爹,并朝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弯腰。 反正王姓是大姓。 肯定有人姓王,不怕露馅。 俩守卫鬼使神差的低下头。 小地缸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迷香香薰包,往他们脸上一晃,俩人齐刷刷昏了过去。 小地缸淡定的把香薰包揣进兜兜里,又朝龙爷招招手。 龙爷乖乖过去,都不用她吩咐,很懂江湖的他,自然反应的把俩人拖到了一边。 然后,跟着小地缸光明正大的往里走。 婢女看到小地缸呆住了,随即怒喝:“你谁啊。” 林宵宵指着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孟兆丰:“窝找他,带他肥家。” 龙爷觉得小地缸更勇了。 好想揣回家。 婢女呆住,意识到这是敌人:“来人……” 龙爷一个过肩摔把婢女摔晕了。 正蹬腿,大哭的孟兆丰呆住了,张着大大的嘴巴:“你你……你有点眼熟。” “窝泥煤!”小地缸把小胸口拍得啪啪作响。 孟兆丰吸了吸流下来的大鼻涕:“你,你咋还骂人呐。” 【我表哥该不会被关傻了,弱智占领高地了吧!】 孟兆丰:“你咋……” “啊,我的嘴。” 刚想问她怎么闭着嘴还能说话,嘴巴子好像被雷劈了下。 小地缸嗒嗒走到孟兆丰跟前:“泥,认识孟北言不?” 孟兆丰点头点头:“那我爹。” 小地缸点头点头:“那我舅。” “泥,认识孟知微不?” “那我姑。” “那我娘。” 孟兆丰伸出肉胳膊,扁着嘴抱住林宵宵:“你真是我妹哇。” “你咋来了呢。” “哎呀我知道了,你也被抓来了啊。” 林宵宵默默的推开正淌大鼻涕的表哥:“回家。” “回不去哇。” 小地缸看向龙爷,眨眨眼:“我累了,抱不动。” 【恩,才不想抱这个鼻涕虫呢,鼻涕该蹭我身上了,这可是凶蜀黎给我买的新衣裳。】 孟兆丰:…… 他被嫌弃了? 于是,用最大的力气把鼻涕吸了进去。 林宵宵更嫌弃了。 龙爷身心舒畅,得瑟的络腮胡都飞起来了。 他嫌弃但心甘情愿的抱起了孟兆丰,并吓唬:“要是敢把鼻涕流在我身上,我就把你爹当成鼻涕一样甩到粪坑里去。” 孟兆丰:…… 内心os:舞草,这谁啊,咋感觉比寒族的人都吓人呢,咋感觉是我爹的仇人呢。 我堂妹咋和他在一起。 是被绑架了? 难道是…… 该不会被策反了吧。 龙爷刚要迈出去。 内心生出一个想法。 以前他坚定的认为自己才是自己的主心骨。 没人能,也没人有资格当他的主心骨。 可现在,他觉得他的主心骨是林宵宵。 “偷偷从后面出去?”龙爷问。 “为啥?”小地缸问。 “为啥偷偷?” “因为……” 不等龙爷说完,小地缸已经迈了出去。 才迈出去了几十步便被人发现了。 寒族的人开始大吼着:“来人啊,有人闯进咱们寨子了,还把孟家人给劫走了。” “龙爷,龙爷也来了。” 寒族的人都懵圈了。 这龙爷为啥来? 为啥抱着孟家的孩子? 难道知道孟家孩子在他们手里,过来把孩子带走以此来劫持孟家? 不等他们进行数据化的分析,林宵宵就腻歪,嫌弃的捏住鼻子:“快走呀,他闷臭。” “敢走?” “能竖着走出寒族的寨子我们倒立吃屎。” 林宵宵摸出明熙给他做的口哨,咬在嘴里吹了一下。 哨声响,只听外头响起此起彼伏的野兽嚎叫声。 “狼……哪儿来的狼?” “还有老虎,豹子,还有狮子……” “蛇,我身上缠了好多毒蛇。” “我的脑袋要被老鹰啄出好多洞了。” “黑熊在舔我的脸……啊,疼死我了,救命啊!” 一只漂亮的耀眼的老虎,摇着尾巴飞奔过来,脑袋顶上还趴着一只狗子。 林宵宵兴奋极了,小短腿一迈,跨坐在肉包身上:“窝闷肥家。” 龙爷:“……我呢?” 林宵宵歪头:“泥,说比老虎跑得快。” “你俩……比比……” 龙爷:…… 小地缸还挺记仇。 小地缸前面跑哇,龙爷后面追啊。 后来,龙爷的手下冲了进来给他们断了后。 龙爷跑到一半,看到前面空空如也,拧着眉:“小地缸跑了?丢下我不要我了?” 不知怎么,莫名的心里生出一阵阵失望。 失望之后便是愤怒。 他凶神恶煞的盯着鼻涕眼泪流成河的孟兆丰:“你想平安安全的回家,必须得用你妹妹来换。” 孟兆丰吓傻了,憋着嘴,不敢哭。 龙爷抱着孟兆丰回了家。 一推开铜钉大门,院子里空空如也,也没有人回来的痕迹,连半个脚印都没有。 失落感好像被人捂死那么难受。 “小鼻涕虫,我这就给你爹写信。” “用你的命来换小地缸的命。” 孟兆丰终于憋不住了,哭的哇哇的,哭的都能看见心肝脾肺肾了。 “你别吃我哇,我肉不好吃,又酸又老。” “你吃我妹,我妹比我小,烤着吃蒸着吃都行哇,可嫩了呐。” 第143章 小奸臣三要素:油嘴滑舌会撒泼。 从灶房出来的林宵宵顶着烂糟糟的头发。 小脸儿灰突突的,左一道黑印,右一道黑印的。 林宵宵手里举着三块地瓜,活像偷地雷的。 龙爷看见她的瞬间,那颗七上八下的心瞬间归位了。 “呵,还以为你这个胆小鬼跑了。”龙爷冷笑。 大块头摸了摸手臂,搓下来一层鸡皮疙瘩。 咋听着龙爷跟个小孩儿撒娇呢。 “泥,输给窝的老虎辣。” “没它跑的快。” 肉包骄傲的扬起尾巴。 结果遭到了龙爷的嫌弃:“好歹是个森林之王,怎的被你养的娘娘焖焖的,不如给我养。” 才说完,便见向来坚强的小地缸哭鼻子了。 小地缸还不像别的孩子,招人膈应的号啕大哭。 而是一颗眼泪一颗眼泪的掉。 向来以拳头服人的龙爷都愣了。 跟撇石头似的把孟兆丰扔在地上。 他走过去,叉腰,凶巴巴的:“不许哭,憋回去!” 还哭。 龙爷蹲下来:“不要你的虎了,逗你玩呢,哭什么。” 小地缸这才用手背抹掉眼泪。 然后,抓起龙爷的胳膊,在上面咬了一口,都咬出了一圈牙印。 龙爷的眉头都不皱一下,盯着小米粒儿大的牙印:“这么浅。” “泥,肉太硬。” “哈哈哈……” 龙爷都主动认错了,林宵宵也大方的原谅了他,还给了他一块地瓜:“窝,烤的。” 龙爷觉得这是他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 俩人正腼着地瓜瓤呢,一只小手伸了出来:“妹,我也饿。” 林宵宵拍开他的手:“泥,让他次窝。” 孟兆丰盯着地瓜咂巴嘴,不小心便秃噜出实话了:“妹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哇,我又不是观世音菩萨,哪会放弃自己的命啊。” 话听着没错,林宵宵还是哼了声。 孟兆丰见她松动了。 立马化身成小泥鳅,拱到林宵宵身边又是捏肩,又是捶背的。 “妹,妹妹,好妹妹,下次的,等下次的。” 边说边用小眼神瞥龙爷:“大不了,下次咱再遇到坏人的时候,先让坏人吃我,让你比我多享受一段活着的时光。” “妹妹妹妹,我最爱你辣。” “你真可爱,真漂亮,还聪明。” “哎呀天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完美的人哇。” 小地缸瞥他一眼。 【不愧是未来的小奸臣啊,这油嘴滑舌的。】 孟兆丰张大嘴巴。 眼睛慢吞吞的一眨,一眨的。 他是小奸臣? 奸臣? 怎么会呢? 他还想和爹爹一样做个正直的人呢。 妹妹该不会搞错了吧。 林宵宵把地瓜给他:“看泥勤快,给泥次吧。” 龙爷把孟兆丰塞进了一个房间里,并吓唬他:“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小孩儿了,我在你这个年纪都能出去干仗了。” 孟兆丰看出来他话里有话了:“所以你想警告我什么?” “很识趣嘛,小伙子。” “男女有别,你要是再跟黏糊怪似的缠着小地缸,我不介意把你当一条鼻涕虫甩出去。”龙爷可凶了。 “你也是男的,你也黏着我妹妹。” “我跟你不一样。”龙爷刚想说他是长辈,亦师亦友的。 结果就顺着他惊异,复杂,怜悯的眼神看了过来。 “我不是太监,小东西,停止你的乱想!”囫囵了下他的脑袋,又恶狠狠的警告:“否则我让你爹来给你收尸。” 翌日清晨,龙爷刚睡醒便听到了外头的叽叽喳喳声。 顿了顿才反应过家里有俩人类幼崽。 有俩幼崽还真是吵啊,不过这种热闹的感觉还真……不错。 想到什么,哈欠打到一半:“这小兔崽子,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推开门,就看见小奸臣.孟兆丰举着杯子,跟个小尾巴似得跟在小地缸后头团团转。 “妹妹妹妹,快漱口。” “妹妹妹妹,我来给你擦脸。” “妹妹妹妹……” 整个人被提溜了起来,俩小腿儿悬空,来回乱蹬:“你干什么!” 你个大坏蛋。 恩,这话是腹语,不敢说。 “不许黏着她。”龙爷恶作剧的拍他屁股。 “我这不是黏,是照顾,哥哥照顾妹妹,这是我们孟家的家风!” “哈?”龙爷哈哈笑:“我要把你打漏风。” 这时,大块头手下走了过来,耳语:“孟家的人趴在咱家对面的树上偷窥呢。” 龙爷一巴掌拍他头上:“你个大嗓门,你再大点声全天下都听见了。” “照原计划进行。” 龙爷见林宵宵不吱声,挑眉,看来小地缸跟我产生感情了,都不在乎孟家了。 腿肚子忽然一疼,孟兆丰怒气冲冲:“咬死你,不许伤我爹爹。” 龙爷皱眉,眼睛猩红,抬起脚要踹人,林宵宵拉开表哥哥。 孟兆丰吱哇乱叫,哭的伤气不接下气的:“妹,妹哇,他欺负咱家人,打死他,干死他!” 林宵宵捂住他的嘴。 龙爷猜不透小地缸的想法。 真不在乎家里人? 一摆手,射箭手准备就位,朝墙头射去。 孟兆丰哭得跟死了爹似得。 “爹,爹哇,你别死,我错了,我不该往你鞋里放虫子。” “我不该往你饭里放狗毛哇。” “你别死哇。” 噗噗噗,射出去的箭头根本没有射出去的机会,统统掉在了地上。 龙爷神色诡异,他捡起地上的箭头,一捏就碎,他下意识朝林宵宵看去。 咱小地缸主打一个诚实:“窝,泥巴捏的。” 龙爷:…… 孟兆丰一屁股坐地上又哭又笑的:“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走。” “窝闷肥家。” 林宵宵拽着腿软的哥哥往外走。 “你敢走,我杀了你。”龙爷的脸很棱角感很强,络腮胡都气得直抖。 “嗯嗯。”小地缸敷衍的应着。 “一,二……”龙爷开始数数,数的比蜗牛走路还慢。 林宵宵走到门口,歪头:“泥,为撒数数?” “什么?”龙爷绷起的杀意泄出去一半。 “泥,不跟窝一起走?”人类幼崽很疑惑的看着他,又举起小手:“想让窝拉手手?” 龙爷:…… 特娘的,杀意全泄没了。 小地缸哼唧的唱着歌:“窝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泥。” 在这怪异童真的歌声中。 大门……开了…… 第144章 林宵宵你个小地缸,当凳子都嫌不够高。 大!门!开! 大块头手下捂脸。 完了完了。 这把算是完了。 不是孟家死就是龙爷亡啊。 硬刚啊。 孟家人齐刷刷的站成一排,警惕的瞪着龙爷。 龙爷这边乱七八糟站成好几排,虎超超的瞪着孟家人。 战火一触即发! 就在大块头手下琢磨先出刀还是先出剑的时候。 咕噜。 一声不合时宜的肚肚声响了起来。 林宵宵的话比刀和剑出的都要快:“大舅舅,二舅舅,三舅舅,家里做啥好次的了?” 孟云湛哥仨:…… 这么紧张的时候,议论这个真的好么? “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都是肉。” 林宵宵软敷敷的小手扯了扯龙爷的袖子。 仰起小脸,刘海下的大眼睛亮晶晶:“泥请窝次饭,睡觉,窝回请泥。” 【恩,我真是个懂礼貌,懂感恩的崽崽。】 听到小奶豆心里话的人:…… 真想双击一波666啊。 两伙仇人一起吃饭。 绝无仅有。 当寒族的人看到龙爷他们堂而皇之的进了孟家。 个个跟吃了亢奋药似的,叽叽喳喳的。 “看,孟家就是个狗屁玩意,还是被龙爷拿下了吧。” “就是就是,龙爷太狠了,正大光明的挟持了孟家人,就这么胆大妄为的进了孟家。” “看来是里面有内应,外面有部署,全都部署好了。” “咱们等着渔翁得利吧。” 孟家的门关上了。 “回来了……嘎……”孟老将军从房间内走出来,打了个嗝。 后迅速反应过来:“来人!” “来不了了。”孟北言道。 孟老将军他们面色大变! 小奶豆生怕外祖父吓抽抽过去,忙扑过去:“不怕不怕。” 【二舅舅怎么嘴瓢了,连话都不会说了,难道是因为孟家很少请人吃饭?所以不懂待客之道?那可不对,我得好好教教他们哇。】 “外祖父,阔以开饭吗?”小奶豆摸着滚圆的肚皮。 “行,先吃饭。”国人喜欢什么事都在饭桌上解决,一顿饭解决不了,那就再加一顿酒。 小奶豆忙前忙后的。 “外祖父坐在这边。” “外祖母挨着外祖父。” “舅舅们坐在这里这里这里。” 最后小奶豆拉着龙爷的手:“泥才来,挨着窝。” 这小玩意总是能照顾到别人的情绪。 像老鼠般的寒族人躲在外头,发出疑惑。 “我闻到了饭香味。” “还有酒味。” “怎么还有笑声呢?” 不对啊,这不对劲儿啊? 眼前忽然投射下一大片黑影。 寒族的人怔住,缓缓抬起头,对上林宵宵澄澈又聪慧的大眼睛。 “泥闷,也想来窝家次饭吗?” “但是,窝和泥闷不好,不能请泥闷。” “泥闷可以换个地方次饭。” 正纳闷换什么地方呢,官府的人乌泱泱围住了他们,为首的大人面容冰冷:“你们绑架朝廷重臣之子,还视奸朝廷重臣之家,意欲害人,犯了重罪,带走!” 小奶豆伸出爪子朝他们摆摆手:“拜拜。” 他们才被押走,胡冰云冲了出来,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别抓他们,要抓就抓我。” “因为这件事我是主谋,是我……” 在胡冰云即将说出口的时候,小奶豆忽然抬手捂住了孟兆丰的耳朵,还用小小的身体挡住了他的眼睛。 胡冰云是寒族人。 打小就被寒族教育洗脑。 生是寒族人,死是寒族鬼。 亲爹亲娘亲孩子也得靠后。 孟兆丰掰下林宵宵的手,向来臭屁的他很平静的说:“我早就知道我娘不要我了,是她把我送给坏人的。”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往家走:“她生了我,又要杀了我,我们扯平。” 孟北言看着儿子故作坚强的样子,心里绞的疼,想追上去安慰。 大掌被小奶豆捉住:“二舅舅,泥别讨人厌,让表哥哥自己哭哭去。” 被人类幼崽教育的孟北言竟觉得有几分道理。 寨子里的寒族人都被关起来了,皇上完美配合小奶豆,动作极快的下令搜查寒族人住的寨子。 毫不意外的在寨子里搜了许多反大朔言论的书籍和计划,还有诅咒的玩偶等等。 皇上询问小奶豆要怎么处理。 她盯着手里生的半拉苛几的火,再瞅瞅手里烤的半生不熟的肉。 主动跟皇上要了。 扔了也是浪费,不如拿来烤地瓜。 寒族的人是坚决出不来的。 但林玉儿听牢里的人说了一嘴:“若能让报官之人在谅解书上摁个手印,签个字,便可以将人放出来。” 她记下了,当日便撺掇林泽尧同她一起去了孟知微家中。 才刚刚靠近孟家门,便听到里面传来男子粗旷的说话声。 “小地缸,你和我太像了,我也喜欢吃肉,对,多吃肉才长得高。”龙爷嫌弃却又宠溺的看着她:“就你这小个儿,当板凳都不够高。” 小奶豆默默的看着他,默默的把他盘子里的鸡腿戳了过来,咬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这举动逗了龙爷,干脆把鸡腿全吃了。 林泽尧的眼睛通红,后槽牙咬的嘎吱嘎吱响:“孟知微这贱人还真是放荡啊,同我分开不到半年便开始找下家了。” “我倒要看看是哪等野男人敢要我林泽尧不要的烂货!” 林泽尧一脚踹开微敞的门:“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本以为看到的是男女打情骂俏,儿女满堂的样子。 却不想,竟看到逆女吃的滋滋冒油的没出息德行。 龙爷厌恶的扫过林泽尧:“你个猪腰子脸,你谁啊。” 小奶豆弱弱的抓着龙爷的手晃晃,小小声,乖巧听话又可怜:“是崽崽的爹爹,爹爹打崽崽,骂崽崽,不给崽崽饭饭吃,不让崽崽睡觉觉。” 泪眼汪汪的抬头:“所以,崽崽变成了小地缸哇。” 林泽尧:…… 这孩子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你个小兔崽子,你……啊……”林泽尧被龙爷踹飞了出去。 林泽尧捂着胸口,心想这野男人的劲儿真特娘的大,呸出一口血:“你凭什么打我?我在教育我自己女儿!” “你女儿?”龙爷呵笑:“不好意思,现在她是我女儿了。” “哈哈哈……你女儿?你问问,她敢叫你爹么?”林泽尧呲着血红的牙。 第145章 狗链,蜡油,小皮鞭? “你问她,她敢叫你爹么?”林泽尧挑衅嘴脸极丑。 “爹~”小地缸脆生生的,还伸出手抱住了他的大腿,仰着毛乎乎的小脑袋瞅着他。 龙爷的心像沸腾的火。 一把将小地缸抱了起来,还转了个圈圈。 超大声的应了声。 林泽尧都耳鸣了,脑瓜子嗡嗡的:“你叫他爹?” 意识到什么:“你和孟知微何时搞到一起的?” “我就说孟知微怎么猖狂起来了,原来找了个流氓头头……啊……”林泽尧闷哼一声,牙齿从嘴里飞了出去,喷出一口的血。 龙爷踩在他的胸口上你:“狗杂碎,收起你肮脏的思想,我只是她的爹。” “别以为谁都像你似的,离了女的活不了。” 又在林玉儿的脸上流过:“什么样的破烂都爱收。” 林玉儿气得直咬牙,但不敢正面硬刚。 林泽尧都被这牲口打成这样了,更别说她了。 小地缸扒拉着龙爷的衣裳,俩小短腿夹着他,把他当成了大树,慢腾腾的粗溜了下来。 “泥闷来窝家干什么?”小地缸在想,应该做个牌牌,写上「内有恶犬,林家人入内就咬」 林泽尧满嘴的血,咕嘟咕嘟的说不出话了,整张嘴跟血喷泉似的。 林玉儿嫌弃厌恶的看他一眼,嘀咕着不中用。 化身成大灰狼忽悠林宵宵:“宵宵啊,这么久没见,姑姑都想你了。” “泥不是窝姑姑。” “不要跟窝套近乎。” 林玉儿脸色变了变,维持着笑脸:“宵宵啊,听说你前儿把一些好人送进牢里去了?” “我跟你说,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他们都是好人,送好人坐牢就说明你是个坏孩子。”林玉儿循循善诱:“听我的,要是想当好孩子,就写一封谅解书,认错书,把他们放出来。” 小地缸歪头看她,大眼睛很真诚:“泥的脑子是不是病了?要看郎中吗?” “你说什么?” “泥有病病,窝为神马听泥的,当泥的好孩子?泥是老几?” 【最讨厌大人说当好孩子好孩子啦,当好孩子有什么好处,处处被人欺负,还要谦让别人,到头来委屈的是自己。】 “泥认识那些坏蛋?” 林玉儿意识到是个陷阱:“不,不认识,单纯想做好事。” “哦……”小地缸鼓起圆圆的小嘴儿,拖着长长的尾音:“那窝,给泥个鸡肺。” 小地缸道:“泥儿子在找泥。” “松风?哪儿呢?” 门被敲响,龙爷去开门,来人是长公主和驸马林河星。 林河星比以往更瘦了,脸颊凹了进去,眼睛大大的好像金鱼。 他精神状态极度不好,看见林玉儿,就像抓着救命稻草般’咻’的蹿了上去。 跪在地上,抱着大腿,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娘,娘救我。” 他挽起了袖子,原本白嫩的胳膊上满是伤痕,鞭痕,还有烫伤的痕迹。 好不容易遇到了亲人,林河星把近日的委屈通通发泄了出来。 “娘,长……长公主她变态,她神经啊。” “她怎么了?”林玉儿看到小儿子这副样子,眼底弥漫着心疼之色。 林河星难以启齿。 这种事哪儿能落下小地缸啊。 她早就知道了。 【哇哇,长公主和林河星每天玩的好花耶,长公主每天都给林河星喂药药,然后整日拉上帘子发出叽里哇啦的声音,这是什么声音呀?】 【哇哇,没想到长公主看着温柔居然那么厉害,竟然让林河星脱光了,脖子上套着狗链子在地上爬,而且还用鞭子抽他呢。】 【哇哇,林河星身上的烫伤都是长公主用蜡油滴的。】 长公主看着小奶豆,祖宗诶,你能不能给本宫些面子。 龙爷听着这些话,不由得抚额,是谁给他闺女看了这么多肮脏的东西。 林玉儿见他支支吾吾的:“说啊!我想,长公主仁和善良,想来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这话彻底让林河星崩溃了:“她喂我吃春.药,用鞭子抽我,让我睡狗窝,还往我身上滴蜡油。” 龙爷捂住小地缸的耳朵。 小地缸急得直往下扒拉。 她想听听细节。 林玉儿捂住嘴:“儿啊。” “长公主,驸马身份尊贵,你怎么能这么折辱他。” 长公主挑眉:“身份……尊贵?” 随即讽笑:“哪里尊贵了?你在说笑么?” 语调逐渐不悦:“他的尊贵都是本公主给的,当了本公主的人就是驸马,若不是本公主的人,那就是野马。” 林玉儿半个字不敢反驳。 小地缸瞅瞅这个,瞅瞅那个,对林玉儿道:“泥,选一个吧,是选泥儿子,还是选那帮坏人。” “你什么意思?” “因为窝……很厉害。”小地缸拍着小胸脯:“阔以救其中一个。” “泥,想救泥儿子,还是那群坏人?” 林玉儿贪婪又不要脸的说:“难道就不能都救么?你怎么那么恶毒,明明能救两拨人,却只救一拨人。” 小地缸瞪大眼睛。 【哇,我好久没遇到这么臭不要脸的人啦,想道德绑架我?别说门都没啦,窗户都没有。】 龙爷箭步冲上去,掐住林玉儿的脖子,把她举起:“你个母杂碎,敢跟我闺女这么说话,你是不要命了么。” 林河星冲过来跪地求饶:“龙爷,我娘不会说话,饶了我娘吧。” 他才不是真心想为他娘求情呢。 他娘活着,他才能利用他娘跟林宵宵求情。 他想逃出长公主的魔爪。 小地缸咳了一声。 计划还要进行呢。 龙爷放开他,林玉儿捂住脖子重重的咳嗽,林河星扶起他,佯装很’孝’的样子:“娘没事吧,娘,你要把握好这次机会啊,你选儿子,选了儿子,儿子会好好对你,孝顺你,给你长脸的。” 林玉儿沉默了一会儿。 她踉踉跄跄站起来,走到林宵宵面前,闭了闭眼睛:“我做好选择了。” 林河星舒了口气。 他的崭新人生要开始了。 小地缸抱着奶瓶瞥她。 林玉儿一字一句的:“我要选择那群人。” 林河星扬起的唇角瞬间僵住。 他疯癫的冲了过去,捏住林玉儿的胳膊,拼命的摇着,晃着。 “啊!为什么!为什么不选我!我可是你的亲儿子啊!” 林玉儿都被摇晕了,情绪低潮的她一巴掌甩在过去:“我为什么要救你?啊?” 第146章 皇宫饭局:每盘菜只吃三口? 林玉儿眼珠子鼓鼓的。 字字句句都试图敲碎林泽尧的心房。 “救了你,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你不受长公主待见,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好地方,你的伤痕让我感到羞耻。” “你就算跟长公主分开了,你以为你是人中龙凤么?” “大朔有规定,只要做了驸马,无论结局如何,都不许参加任何考试,也不许朝堂为官。” “我救了你,你除了多占一个房间,多吃三顿饭,还有什么用?” 林玉儿字字带刀,刀刀插在林河星的心上。 林河星脚步踉跄,朝后退去。 脑子嗡嗡的,就好似过电了。 他呵呵呵的笑着,笑得格外癫狂。 “我没用了。” “我是废物。” “我被所有人放弃了!” “哈哈哈哈哈……”他大声的笑着,癫着跑了出去。 跑出去之前还被林河星用阴森森,诡异的眼神看着,露出邪恶的笑容:“娘,我会报答你的养育之恩的。” 小地缸嗅出看戏的味道。 捏捏肉包的耳朵:“泥,要随时汇报情况哇。” 小地缸写了封谅解书递给了官府。 官府呢,又递给了朝廷。 皇上看到信,若有所思的薅着几根胡须。 太监总管暗暗观察,打算找准时机便夸上一番。 见皇上深吸了口气,嘿,机会来了:“皇上琢磨出来宵宵姑娘的意思了?” “唔……”又是一口大喘气:“宣宵宵入宫。” 嗯,他才不是不懂呢。 而是想宵宵了。 太监总管深深吸了口气,皇上离了宵宵姑娘,好像降智了呢。 得了入宫的消息,林宵宵抱着豆包唉声叹气的:“其实,窝不稀饭入宫。” “窝,在宫里次不饱。” “肚子饿的扁扁的。” 龙爷听了,火爆辣椒的性子瞬间炸了:“什么?吃不饱?狗皇……皇帝老儿竟然不让你吃饱了?” “老子崩了他。” 小地缸抓住他的手,小手摆着:“不是不是,皇宫做饭的伯伯说辣,每个菜吃三口才能活得长。” 龙爷:……他咋感觉死得快呢,饿死的。 小地缸幽怨的入了宫。 皇上忙叠音:“宵宵,气气了?谁惹惹了?朕揍揍。” “泥。” “朕?” “窝,来泥家,泥不让窝吃饱饱。” “朕冤枉啊,是泥娘特意给朕写了信,说是得控制你的……”完了,一激动,秃噜出来了。 小地缸:……坏娘亲。 “嘿嘿,宵宵啊。”皇上跟大灰狼似的:“你告诉朕,这谅解书怎么回事,朕今天让你吃到爽。” 林宵宵眼睛唰的亮了。 随后意识到自己情绪太情绪了。 她对着两根手指头,呐呐的,俩小辫儿一甩:“窝,窝可不是馋哇,也,也不是为了泥那口吃的哇。” “窝,是善良的好崽崽。” “只是为了帮泥。” 黑豆眼直瞥皇上,心里想法翻江倒海的。 【哦嚯皇上该不会看出来,我是看上了他的御膳吧,不会的,我表现的跟小和尚似的,他才不会看出来。】 皇上:…… 嗯,朕是没看出来。 朕是听出来了。 林宵宵坐在龙椅上,俩鞋一错,踢飞,俩小腿一盘:“听窝三舅舅说,有个不要的火药房。” 皇上恩了声:“那处本是和皇家合作的火药商开的,给皇家制作火药,但被朝廷发现他偷偷贩卖火药,便被朕强行停了。” “那火药商在狱中自尽了。” “火药房便搁置了下来,里面的火药有成品,半成品,存放的时间太长,也不能用了,不然太危险。” 林宵宵把脑袋甩成了拨浪鼓。 “不危险,让坏人们走过去……” 【皇上不是要面子,要名声么,关了寒族的人也不敢处死,怕被人说是暴君,可是如果他们是被不小心炸死的呢?那只能算他们倒霉了哇。】 皇上眼睛一亮。 哈哈哈哈,还得是宵宵啊。 他露出老父亲般油腻腻的笑容,笑得像花儿似的。 这要是他闺女就好了。 林玉儿得到了消息,她高兴的饮下一杯酒:“太好了,我寒族的人可以保住了,只有人在,才有希望。” “没想到,林宵宵那个贱丫头说话怪好使的。” 林云凤在旁边听得很生气:“娘,我才应该是最厉害的,是林宵宵这个贱丫头偷走了我的好运气。” “云凤别着急,等咱们寒族崛起的那日,娘亲自把这小贱丫头的脑袋摘下来给你。” “好。”林云凤高兴的直拍手,她忽然尖叫:“烫死我了。” 林云凤粗鲁的踹了给她们端茶的林老夫人,小小年纪,脸狰狞,说话粗鲁:“你个死老太婆,端茶都不会,想烫死我啊,我踹死你踹死你!” 林老夫人蜷着身子,短短的时间头发白了大半,脸上的褶子都耷拉下来了,像一只撒了气的气球,格外可怜:“别打我,别打我。” 从外归来的林泽尧看到这一幕,忙冲了上来:“林玉儿你干什么?你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懂不懂什么是尊老爱幼!” 林玉儿轻蔑的看他:“我寒族只有胜者为王,没有尊老爱幼。” “林泽尧,你现在没有官没有钱的,还住着我的房子,你是想造反么?”林玉儿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寒族的灵长大师傅马上要回来了,你要是还想有一席之地,最好学乖一点。” 林泽尧的手攥成拳。 是啊,他现在像寄生虫似的依附着林玉儿,他有什么资格说些屁话。 闭了闭眼,装作没看见母亲转身离开。 林老夫人满是褶子的眼睛流下一行眼泪。 造孽啊,造孽啊。 她明明有孝顺的儿子,家世好又听话的儿媳妇,她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她的眼睛缓缓闭上,闭上也许就不疼了。 就这么一睁一闭。 三日后,正是放寒族出牢的日子。 官府的人领着他们走了羊肠小道。 为首的官头头道:“你们是什么身份自己也清楚,走阳关大道你们不配,赶紧滚。” 寒族的人憋着气:“特娘的,狗杂种,等我寒族崛起的那天,我想走哪条路就走哪条路,我让你们大朔的人跪地迎接我们!” 他们抱着把大朔人踩在脚下的幻想,猖狂的朝前方走去。 只听细密的,小声的次次次的声音响了起来…… 第147章 消失的肉包? 只听地下响起次次的声音。 像极了土拨鼠挖洞的声音。 可惜不是…… 地面和空气之间的火药引线一路火花带闪蛋的瑟瑟发抖。 “我好像闻到了奇怪的臭屁味,好像是炮仗的味道。” “什么炮仗味儿?我看是你放屁了吧。” 耳边轰然响起砰的一声。 一大团蘑菇云轰然而起,瞬间淹没了尖叫声。 林宵宵坐在离着很远的,对面的树上看着。 在心里数着数,观察着烟雾散的差不多了,才拍了拍蹲在边上的,猴子的红屁股。 猴子嘴里叼着桃子。 抱起林宵宵的胳肢窝,嗷嗷嗷的背着她朝土坑跑去。 官差早就知道了风声,早早在附近等着了,一听着动静,瞬间冲了出来。 “快,上奏大人,就说废弃的火药坊炸了。” 围观的百姓们听闻是寒族人,指指点点的。 “这寒族人真倒霉,咱皇上仁慈,把他们从牢里放出来之后,就被炸了。” “就是就是,还是说明寒族人做损了呗。” “听说寒族人以前昌盛的时候特别没人性,活埋咱大朔的百姓,五马分尸,严刑拷打,还活生生把婴儿从肚子里挖出来呢。” “那真是活该,炸的好,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没多时,负责此事的大人来了,摸着下巴,装模作样的:“火药坊存放已久,忽然炸了此乃天灾,贴上告示,让家属前来认领尸体,只有三日的时间,如果超过这三日,便由朝廷处理了啊。” 角落里,林玉儿赤红着眸,死死抓住墙沿,颇有想冲出去的意思。 肩膀忽然被人摁住了,她恼了:“谁!” 恼怒变成了惊喜:“灵长大师,你,你怎么在这儿?太好了,你来了,我就有主心骨了。” 灵长大师抓着林玉儿闪到了一个隐秘的宅子。 宅子极小,看着破破烂烂的,就算是路过也会觉得是没人住的废弃屋。 “灵长大师,你为何要拦我?” 灵长大师长得圆润,白的发光,长着鸡嘴耳,还是个独眼瞎。 “因为你蠢,寒族已经覆灭,朝廷竟还出了一则告示,让寒族的家属出来认领,这不就是等于让寒族的人自投罗网么。” “你曾是我们寒族大王身边的红人,军师,现在寒族的男男女女皆听你指挥,你想自投罗网么?” “但是!近段时间,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你做事为何总是频频出错?我们的人不断的夭折,你这是怎么回事?” “孟家可是我们的头号敌人,当初就是孟家带头扫荡了我们寒族,你常年潜伏在林家,就是为了一举击溃孟家,可你看看现在……简直是一败涂地!” 林玉儿惭愧的掉下眼泪,慌张无措:“灵长大师,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我已经给林家人洗脑洗的很成功,他们都对我言听计从,包括我的孩子们……信了我是灵母,也信了他们是灵子。” “灵长大师你当初说,只要我想法子撵走孟知微的孩子们,让我的孩子们鸠占鹊巢,就能吸走孟家孩子们的气运。” “可是……可是自打林宵宵出生之后,一切都变了,失去了掌控,我们越来越倒霉……” 灵长大师眯起眼睛:“看来,这个林宵宵是个关键点啊,有机会我一定好好会会这个林宵宵。” “那我们的族人……” “都死了,也就不中用了。” 他们叽叽咕咕的直到走都没发现房顶上有人。 热心市民.猴子坐在边上,勤勤恳恳的给林宵宵扒香蕉。 小奶豆趴在瓦片上,俩小腿支棱起来了,俩小脚来回的晃。 “看来把大鱼引出来啦。” “猴猴。”小奶豆用手指头戳猴子的屁股:“肥家。” 猴子菊花一紧,插起小奶豆的腋下,搭在肩上咻的跑了,又从墙上跳了下去。 惊得孟知微脸都白了,握住俩儿子的手臂:“那,那毛乎乎的是个什么东西。” “娘亲~” 孟知微更害怕了:“这毛东西还叫我娘亲。” 猴子撂下林宵宵便跑了。 小奶豆捧着猴子送的香蕉:“娘,窝不是毛东西,窝是宵宵哇。” “宵宵?你去哪儿了?方才那边炸了,娘真怕炸到你。”孟知微蹲下来,上下打量着,忽然顿住,用力嗅了嗅,怎么觉得女儿身上一股子火药味儿呢。 林宵宵扒开香蕉怼到娘的嘴里:“窝没事,窝就是去溜溜辣。” 【可不能让娘亲知道火药坊地下的引线是我埋的哇。】 孟知微的喉头一哽,眼神慢慢严肃下来:“真的?不许撒谎。” 林宵宵转着眼睛,忽然捂住肚子:“呜呜,娘,窝,肚肚疼……” “好疼哇,要娘抱抱才能好。” 孟知微的心都软了,叹了口气,她的孩子天生便异于常人,又怎是能管住的。 接连三日,都无人来认领尸体。 官府的人登门了,孟知微挺纳闷的:“找宵宵议事?” 宵宵何时成了朝廷重臣了。 “宵宵姑娘,这……诶,皇上让微臣来找你……接下来怎么办呀?” 林宵宵躺在美人榻上,嘬着奶议事。 官差大人恍然大悟:“宵宵大人果真聪慧,明儿我们就启程。” “别忘了叫窝。” 次日清晨,官差大人们特意等林宵宵睡到自然醒。 她背着挎包,伸着懒腰:“好早哇。” 官差们看着艳丽四射的大太阳,嘴角疯狂抽搐。 早? 再过一会儿都能吃晚饭了。 一个大牛车拉着满满一车半拉磕几的尸体,浩浩荡荡的进了最初发现他们的寨子。 被林玉儿派出去的数十人悄悄在后面跟着:“狗皇帝算是个人,让咱们寒族的兄弟们魂归故里了。” “可以安心了。” 正打算离开呢,便听到林宵宵超惊喜的大声嚷嚷:“窝知道这地下有宝藏,窝闷挖出来,就是窝闷的啦。” 跟踪的寒族人穷怕了,一听宝藏,大脑跟灌了粪似的,只有一个想法:这是我们宝藏,抢回来。 一群人智商太高的样子,呜呜泱泱上来了:“这是我们寒族的宝藏,你们不许动。” 小奶豆嘬了口奶,奶笑深藏功与名:“好啦,窝又抓到了好多坏人。” 人啊,切不可贪心。 寒族人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想跑?没门。 小奶豆看着日头,困惑的自言自语嘀咕着:肉包呢?说好来接我的,怎么还不来呀? 第148章 狗仔吃瓜届扛把子——林宵宵来也。 小奶豆急了。 官差大人把这货当祖宗。 见她情绪不好,连忙慰问。 得知是因为宠物没来,如临大敌:“该不会被猎人伤了吧?我们马上帮你找。” 奶豆子眼泪巴嚓的,细看,还咬牙切齿的呢:“窝鸡岛,它为撒来晚啦。” “为撒?”官差大人开始幻想命案了。 被嫉妒林宵宵的仇家吃了? 被其他野兽一爪子拍死了? 结果…… 小奶豆抽抽嗒嗒的,小拳头攥得紧紧的:“肉包一定背着窝去吃好吃吃了。” “要么,要么就背着窝吃瓜了!” 官差大人听的云里雾里:“宵宵大人喜欢吃瓜?什么瓜?西瓜还是甜瓜?” 林宵宵没心思搭话,抠着扣子。 熟悉的嗷呜声响起。 小奶豆一怔,刚要咧嘴笑,想到什么,哼了一声,闷头往前走。 肉包用巨大的脑袋贴贴蹭蹭。 “窝,不要理泥!” “撒娇,木有用!” 嗷呜嗷呜。 小奶豆眼睛瞪圆。 【啥?林河星竟然找人酱酱酿酿长公主?】 【找的谁?人在哪儿?】 【长公主在哪呢?】 肉包傲娇的直哼哼。 小奶豆很会下台阶,小腿直往肉包身上迈,和它贴贴脸:“看在,看在泥的瓜超级大,窝原谅泥辣!” “哼,再跟窝耍脾气,没时间吃瓜辣。” 肉包子虎躯一震,咻地背着小奶豆蹿了出去! “诶窝鞋!算啦算啦,没鞋不耽误次瓜!” 小奶豆在唱戏坊寻到了长公主。 她噔噔跑过去,长公主看见她十分欢喜:“呀,你也喜欢看戏啊,点一出,今晚的消费由本公主买单!” 小奶豆拉住她甩银票的手,在她耳边巴拉巴拉。 “什么?这狗杂碎!”长公主起身要走。 “泥,等等窝。” “窝不要谢礼,让窝吃瓜就行!” 奶豆子在外面光追。 长公主回去后,林河星格外热情,又是捏肩捶腿,又是跪地换鞋的:“公主大人,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女王我的天,今天我特意为公主亲自下了厨,我们喝上一杯,庆祝我们的新生。” 丰盛佳肴,美酒两杯。 长公主忽觉脚下被人拍了拍。 她瞬间了然,支着下巴:“驸马,你去我书房拿我的公主大印,我要送你一些东西。” 林河星内心火热,心想,这公主果然蠢,三言两语便哄的不知东南西北了。 等会计划成了,他要让公主跪在他面前唱征服。 林河星去取东西时,藏在桌下的小奶豆掀开桌帘。 圆圆的脑袋,闪着八卦的大眼睛。 “换掉酒,还有泥喜欢吃的燕窝里也有药药。” 长公主点点头,听到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忙把奶豆子推了回去。 小奶豆不在意,像只蘑菇似的乖巧的蹲在地上。 能吃到第一手新鲜的大瓜,简直太哇塞了。 酒喝的差不多了。 林河星忽然打了个响指。 四个壮汉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林河星看着醉意朦胧,眼神迷离的看着长公主:“呵你个臭母狗,中招了吧,平日你对我吆五喝六,不拿我当人看,今日我要让你跪下来求我!” 长公主迷离:“求你,什么?” 林河星眼神阴森森的:“你如果乖乖听我的话,把你所有的房子,铺子,金银珠宝钱财转给我,我也许会饶你一命。” “否则!”他呵呵的笑着:“我就让这四个男的狠狠羞辱你,让所有人知道你多么下贱!” 长公主摩挲着自己长长的护甲,忽然笑了:“本宫若是不呢?” “那他们只好不客气了。” 长公主坐直了身子,双手鼓掌:“来来来,千万别客气。” 林河星觉得她是疯了:“你以为我不敢?你们上啊。” 四个壮汉朝他们走来。 但,手伸向的却是林河星。 林河星脸色大变:“你们要干什么?我给了你们钱了。” 长公主欣赏着自己的珍珠护甲:“钱?呵,就你给的那两个子儿还不够喝顿花酒的呢。” “再者说了,本宫可是公主,怕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对本宫怎样。” “林河星啊,你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吧。” 长公主一挥手,四个壮汉纷纷上下其手,把林泽尧的衣裳裤子都扒了。“哇塞。” 听到这声儿,小奶豆都按耐不住了。 毛乎乎的小脑袋一个劲儿的往外钻。 她往外钻,长公主就往下摁,肉包也叼着她的衣裳往后拽。 急得小奶豆鼻尖都是汗。 【快让窝康康。】 【什么声音这么激烈,好捉急,有什么是窝不能看得。】 长公主嘴角抽抽,她还特意推开了门。 故作惊讶的样子把府上的人都引来了。 戏唱的那叫一个逼真。 “本公主在纳驸马之前便听到过传闻,说是驸马喜欢龙阳之好。” “本公主原本是不信的,却不想驸马竟忍不住在本公主的房间……寻欢作乐……” “这样的驸马属实给本公主,给皇族丢人。” “本公主今日……”她站了起来:“要休了他!” 林河星和四个壮汉齐齐被丢了出去。 衣裳都成片片状了,面色潮红,那叫一个不忍直视。 小奶豆这可藏不住了。 挥着小旗子,骑着肉包,满大街乱窜。 充分把「只要有林宵宵的地方便有瓜吃」展现的淋漓尽致。 “驸马变野马啦。” “被长公主丢出来啦。” “快去看哇,四对一,精彩精彩。” 百姓们撂下扁担,撂下碗筷,跑得比谁都欢。 小奶豆扑了扑了自己的小胸口,又抹了抹脑袋上的汗:“京城,好久没辣么意气风发啦。” “京城的热闹风貌,全都靠崽崽哇。” 她觉得自己真是个了不起的崽崽。 公主休夫后,林河星更没人管了,整日被四个壮汉缠着,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奶豆子为得到最新的,一手大瓜,养了只鸟,让它日夜盯着林河星。 这天,这只鸟儿飞到了孟家,呱噪的围着睡着的小奶豆直转。 小奶豆一枕头拍过去,一簇鸟毛飘了起来。 小奶豆嘟嘟囔囔的:“泥个小废物,情报都是错的,泥走开,再打扰窝睡觉,窝就……把泥烤辣!” “嘎嘎嘎,桀桀桀……” 这胆大包天的鸟儿啄着小奶豆的头发。 小奶豆迷迷糊糊的听昃,忽然抓着小被子来了个鲤鱼打挺:“真哒?” “真哒真哒真哒咩?” 第149章 超超超炸裂的瓜,不炸你打林宵宵。 “桀桀桀。”真哒真哒,我是只好鸟,好鸟是不撒谎哒。 “走走走,去,去晚了啥也看不见了哇。”小奶豆急得两只鞋都穿反了。 出门绊了一跤才反应过来。 打打气。 重新穿好,再战! “宵宵,吃饭!”瞅着残影的孟知微忙叫人。 林宵宵头也不回的摆手:“窝不饿,窝要去学堂,等锅锅回来一起次。” 谁也不要挡我吃瓜! 眼下是春天,地上开化了,脏雪也消融了。 林宵宵穿着鹅黄色的小裙子,骑在肉包上蓬蓬的,好似穿裙子的是肉包。 她指挥肉包:“去,学堂。” 她可是个乐于分享的崽崽。 有瓜不能独占,要一起吃。 奶豆子先去了言之的文学堂。 她踩在石头上,踮着脚,小手扒在窗沿上往里瞅。 她一眼就看到了小哥哥。 因为小哥哥坐的最直,听得最认真。 想到自己每每上课时,又是打盹儿,又是传纸条,又是把脑瓜子塞进桌堂得样子,小奶豆捂了捂发烫的脸。 很会安慰自己:每个人的学习方式不一样嘛,要跟过去的自己比。 过去的她还逃学呢。 如今的她不逃学了,只是装病请假了。 “诶?河星?那是你妹妹?”有人先看见了。 林河星举起手,跟夫子说了声,打开了窗子:“宵宵是家里有事么?”他紧张的问。 “嗯嗯,京城来了个大人物,超厉害的,好多人想请教。”小奶包面不改色的撒谎。 “看了,能长寿。” “看了,能健康。” 被林宵宵形容的,在座的人都按耐不住了。 还有这等好事? 夫子竖着耳朵听,心痒难耐啊,把书一放,背着手,装模作样的:“京城既来了如此厉害的人物,我们便去捧捧场,不然……也太折人家颜面了。” “今日便放假一日。” 才说完,老胳膊老腿的夫子跑得还挺快,咻地蹿了出去。 身后跟着一串学子,呼呼带风。 路过武学堂,武道场时,练武的学子们停下来,好信的东张西望着:“出啥事了?” 行之两耳不闻窗外事,直到听见了妹妹看热闹不嫌多的语气:“快哇,跟窝走,康了不亏哇。” 行之生怕妹妹吃亏:“先不练了。” 武子们见刻苦的行之都跟着去了,咂咂嘴分析着:“他都去了,一定有好事。” 林松风皱皱眉,感觉有猫腻,心想:有好事可别把他落下。 呼呼啦啦又一波跟着去了。 他们就像一条长长的龙,走到大街上格外壮观。 百姓们听着他们的话,一听说有好事,跟在队伍后走。 走着走着,林松风觉出不对劲儿了,这好像是他家呢。 才靠近,便听到家里响起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你个畜生。” “你在干什么啊。” “王八羔子。” 林松风一听这动静,瞬间慌了:“娘!” 倒也没那么孝,只是爹废物了,娘要是再废物了,他管谁要钱去。 他推门而入,眼前的一幕让人们惊呆,嘴巴都合不上了。 一尘不染的院子里,林老夫人好似瘸了,她趴在地上,两个手拼命的往前抓着什么。 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眼珠子里全是红血丝,就那么直勾勾的瞪着前面。 顺着林老夫人方向看去。 林河星赤着上身,下边就围了个袍子,他正抓着林玉儿不可描述的事情。 林玉儿脸色惨白,一直骂着人,看着眼前出现那么多人都要崩溃了。 “啊啊啊!畜生啊。” “我可是你娘啊!” “我怎么生下你这么个东西啊!” 林宵宵急得好似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 言之行之兄弟俩配合的极默契,一个去捂妹妹的耳朵,一个去捂妹妹的眼睛。 “窝康康。” “就康一眼。” 轻轻在她脑袋上拍了下:”乖。“ 林松风脑袋嗡嗡作响,想冲上去扯开自己的畜生弟弟,但这些人跟疯了似得把他挤成了肉饼。 他倒在地上根本爬不起来。 “老天爷,这是林河星?他是不是疯了?” “和自己的亲娘……” “他被公主休了之后,就神经不正常了,不但跟四个壮汉天天搅合一起,还对自己的亲娘……”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林泽尧的暴怒声夹着拳头重重的砸在林河星脸上,并把人扯开。 “你个畜生,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畜生东西!” 林玉儿慌忙用残缺的布料遮着自己的身子。 登登登,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官差走进来:“林河星,你犯了重罪,跟我们走吧。” 林河星已经破罐破摔了,且还猖狂的说:“我不会后悔今天做的事,我的人生毁了,全要怪生我的这个人,她生了我却不负责我的人生,那我们就一起毁灭吧,哈哈哈哈……” 林玉儿崩溃的啊啊啊的叫着。 林宵宵捂住耳朵,要聋了。 吃了这么个瓜,哪还有心思做事,抱着圆滚滚的肚子回家了。 孟知微听了这件事凉笑了一声:“儿子换回后,林玉儿常常跟我炫耀自己的儿子多好,常常跟我炫耀,我帮她养了很多年儿子,但都是她自己教育的,所以两个儿子和她一条心。” “现如今,这苦果只能她自己吃了。” 林宵宵咔嚓咬一口苹果:“这叫做恶有恶报!” 林河星的恶行十分恶劣,被皇上判处砍头。 砍头之前,他申请想见林松风,说是他们兄弟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十分亲密,想说几句最后的遗言。 林松风寻思,反正这人快死了,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林宵宵就是个事精,从好盆友牢头口中得知这件事,她扭头跟孟知微撒娇:“娘,窝想坐牢。” 孟知微:…… 牢房里,人类幼崽缩缩在角落里,蒙着小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他们瞅。 这可是牢头盆友給她找的最佳角度。 林河星对林松风说了几句感动的话,最后又来了个拥抱。 忽然,林河星狠狠的,一口咬住了林松风的耳朵。 随着林松风激烈的惨叫,鲜血流淌,他的耳朵也掉了下来。 “啊啊啊啊,你个王八犊子!” “我的耳朵!” “我的前途啊。”没有了耳朵,还怎么武考啊。 林宵宵呆住了,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嗯,窝的……还在……” 林河星死的那天,林家人压根没出现,人被丢在乱葬岗的时候,有一个神秘的人站在他的尸体前…… 第150章 打奶油,手抖的尿尿都扶不住家伙什儿了。 乱葬岗前。 林河星的尸体歪歪扭扭躺在地上。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的样子。 瘦得像骷髅似的林玉儿恨意十足的瞪着小儿子:“灵长大师,开始吧。” 林松风捂着耳朵,眼底的红血丝宛如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大师,我要忍不了了。” 灵长大师拿出匕首,蹲下来,割掉了林河星的耳朵。 得了眼神示意,林松风把包在耳朵上的纱布拿下,把头凑过去。 他吞下了一把止痛丸,任由灵长大师用线把耳朵缝到了一起:“你们是亲兄弟,血肉是合的,久而久之会长在一起的。” 林玉儿阴恻恻的,捏着拳头:“让这畜生的灵魂永世不得超生!” 灵长大师用帕子擦了擦手,圆润肥肉的脸颤了颤:“那日,我倒是看到了你们说的那位林宵宵。” “我试图窥探她的命格,却一丝不曾看到。” “她的身上有很浓重的灵气。” “我若是把这灵气占为己有……也是对我们寒族有大大的益处啊。” 林玉儿听了,眼底现出贪婪之色:“灵长大师,可否分给我们一些灵气,近日我们霉运不断,如果吸了那小贱人的灵气……” “只要你们想法子在下个月的月圆之夜把她引到寒族的地界,我可以考虑赏你们一些。” 林松风愁的晃:“那小贱人太贼了,怕是难……” 林玉儿抬起手,眼睛发亮,想到什么:“灵长大师,可还记得我们寒族在破灭之时,无意间拘过一个魂?” 灵长大师:“自然记得,那魂可不是一般的魂,它的魂体强大,乃是魂王,可是这魂一直在说什么灵什么,泉什么的,我也听不太明白。” 林玉儿笑的阴森:“灵长大师,你说林宵宵灵气浓郁,这魂王还整日念叨着灵气什么的,我想如果见到林宵宵,也许会助我们一臂之力。” 灵长大师赞赏的看着她:“这回算是长点脑子了,等魂王治服林宵宵的时候,漏出的灵气就够我们用的了。” 一年一度的武状元考试开始了。 皇上特让林宵宵当裁判。 林宵宵得到这个重任并不高兴,垮着小驴脸。 助理.万能工.明熙端着亲手做的糕点切块和奶茶:“不用愁,到时我给你做个裁判裁决的红黄牌,只要一挥,就可以判决哪边输赢了,根本不用扯着嗓子喊。” 说着说着感受到了炙烈的光芒。 “怎,怎么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窝的活儿,给泥辣。”小奶豆捧着奶茶咕嘟咕嘟喝着:“窝跟皇上伯伯说。” 明熙:……他这张贱嘴啊。 小奶豆好像属饕餮的。 造完奶茶,又摸上了蛋糕切块。 “祖宗,您吃三块了。” “很多吗?泥,再给窝做哇。” 明熙可怜兮兮的伸出抖的像得了帕金森的手,一张脸拧成了苦瓜:“还做?你们这破地方连个搅拌机都没有,我为了打奶油,手拿筷子都拿不稳了啊。” 有一句话不该在人类幼崽跟前说:他尿尿,都扶不住家伙什儿了啊。 小奶豆瞥他:“等泥做完裁判,窝助泥扶摇直上。” 明熙寻思,你让我歇两天吧。 很快便到了武试这天,林松风早早就报名了,自然要来参加,而且还指望着这次’农奴翻身把歌唱呢’ 林宵宵站在大看台上,把明熙做的简易喇叭怼在小脸儿上:“今天,让窝的助理明熙做裁判,窝是总裁判。” 坐在高台上的皇上挑眉,不过没说什么。 众人一瞅皇上都没有异议了,还敢叭叭么? 明熙穿着袍子,在前胸后背贴上裁判俩字。 手上举着一个红旗,一个黄旗。 红旗黄旗分别代表两伙比赛的人。 轮到林松风和林行之比拼了。 明熙摇着俩旗,那意思示意开始,结果一挥旗,挥到了林松风的耳朵上。 啪嗒,把耳朵给挥掉了。 林松风疼得跪在地上:“啊啊啊!你个狗杂碎,不长眼睛么?” 明熙摸着下巴盯着耳朵上的线,眼睛一亮:“难道你也是穿来的?” “什么穿?”林松风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明熙用神秘了然的眼神看着他,懂了哥们,得对暗号:“天马流星拳?” 他等着这哥们说’送你一包盐’ 结果迟迟没反应,明熙撇撇嘴:“冒牌货啊。” 耳朵没了,林松风坚持要比:“林行之,别以为你找了个疯子弄掉了我的耳朵,我就会认输!” 他偷吃了大力丸和止痛丸,咬着牙朝林行之冲去。 结果,都没在他手下过三招就败了。 小奶豆跟弹簧似的跳了起来,嗒嗒嗒朝武台上跑去。 小奶豆和明熙对视一眼,兴奋道:“快快一起。” 小奶豆小手拍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数着数:“一,二,三……” “泥输辣!” 皇上犀利点评:“就这武功也好意思参加比试。” 林松风睁大眼看着天花板。 他不是武学天才么。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 呵呵呵,他在心里笑,不过没关系,孟家马上要痛不欲生了。 行之成了当之无愧的武状元。 林家的头顶聚起一团乌云。 灵长大师说:“因为一点点失败便沮丧,简直不配做寒族人,我们要从多方击溃大朔。” “眼下,便有个机会。” 清明节又称祭祖节。 这日,大朔上上下下阴气极重。 乌云密布,阴雨缠绵。 街角,又或是路口,尽是烧纸的痕迹。 胆小的人更是祭祖后躲在家里闭门不出,也有的往门上撒点黑狗血,大公鸡血辟邪。 孟知微的眼睛近乎黏在林宵宵身上。 “今夜动荡,不许乱跑,不许去院子里荡秋千。” “肉包豆包也进来陪你了。” “你想要的鸡腿啊,蛋糕啊也在呢。”孟知微刮刮她的小鼻子:“为了你啊,明熙疯狂打奶油,那手啊都快成鸡爪子了。” 人类幼崽乖巧的点头点头。 孟知微把奶豆子困在床榻里边,轻轻的拍着她身子,哼唱着摇篮曲。 可不知怎么回事,唱着唱着,自己就睡着了。 夜半,凉飕飕的,阴风吹的窗户呼呼作响。 门,忽然开了,有’人’进来了…… 第151章 林泽尧他们摸着脑袋:舞草…… 门忽然开了。 有’人’进来了。 浓郁的魂气飘了进来。 像这种千年的魂王,阴气更重。 房间的门窗,地面还有家具上都覆了层薄薄的雪霜。 茶杯里,盆子里的水更是结了层冰。 魂王双脚离地的飘到了林宵宵床榻前。 深沉低寒的声音响起:“找到了,找到了。” 他人高马大的,歪着头盯着林宵宵瞅。 “阿嚏……”被冻醒的林宵宵打了个喷嚏,摸了摸身上,纳闷自己盖着被怎么还这么冷。 揉揉眼睛,迷糊的睁开了。 对上一个大块头,她嘟囔着:“泥,谁?” 魂王正琢磨怎么和她介绍自己呢。 小奶豆睡眼朦胧的指挥:“泥,长辣么高干神马!显摆自己190哇,给窝,蹲下!”可凶可凶了呢。 魂王抿了抿唇,大块头慢腾腾蹲了下来。 小奶豆挠挠头:“看泥,眼熟。” “泥,来干啥。” “有人把你的东西给了我,我闻着味过来的。” “闻味?泥是狗子吗?”小奶豆疑惑。 【一定是贼心不死的林家人想找人neng死我。】 “泥和他们一伙的?”小奶豆举起拳头,他敢说是,就把他脑袋打掉。 好在魂王特有自知之明:“我和你是一伙的。” 小奶豆嘀咕着:这还差不多。 她爬起来:“窝闷,走。” 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魂王在,孟家所有人都会昏睡,时间久了会冻死的。 “抱窝哇。”她嘟囔着:大块头的智力光长在个子上了吧,脑子是一点没长。 魂王不语,抱起小奶豆朝外走。 “泥,等等。”她粗溜下来,盯着他悬在半空的脚:“泥,不穿鞋,不冷吗?” “我不……” “不,泥冷。” 林宵宵搜寻着,从鞋架下拿出一双鞋放在魂王跟前。 魂王看着这双粉粉嫩嫩,绣着毛球球的,比他的脚明显小一大半的鞋,沉默了。 “快穿,这是窝娘的,可贵辣!给泥穿泥就穿,不要不识好歹!”小奶豆生气了。 魂王只好把自己大船般的脚……勉强的塞进鞋子里。 前半个脚掌塞进去了,后半个脚后跟露在外面。 魂王抱着奶豆子出去后,房间的温度恢复到了正常。 夜深人静,走得多了,逐渐能听到窸窸窣窣得说话声。 橘色灯笼下,林玉儿林松风林泽尧还有灵长大师他们都在呢。 中间搭了个四边形的台子,台子周围伫立着血淋淋的大柱子,在柱子上方挂着灯笼,看起来十分阴森可怖。 林玉儿看向来人,神色满意:“看来这魂王同我们有缘,这不,成功把这喜欢耍滑头的小贱人给弄过来了。” “泥闷,叫窝什么事?”小奶豆歪头问。 人都来了,林玉儿也不装了:“林宵宵,你娘是个蠢货,你怕是不知道自己是个邪祟,是个小灾星吧。” 见林宵宵不吱声,以为被自己吓住了,于是趁热打铁:“自打你出生,你身边的人全都遭了殃,你难道不愧疚么?今日便给你一个洗掉自己灾星的机会。” “哦,窝不要。”奶豆子声音铿锵,丝毫不会被影响:“这个机会給泥。” “而且,窝,也不愧疚。”奶豆子眨着大眼睛:“因为,遭殃的都是窝讨厌的,伤害窝的人。” 林泽尧皱眉怒斥:“听听你说的什么话!我是你爹,玉儿是你小娘,她的孩子们是你的兄弟姐妹。” “可是你却打爹骂娘,残害手足,现如今你还敢嘴硬!” 他厌恶的瞪她一眼,看向灵长大师:“这等冥顽不灵的东西只能由大师处置了。” “林宵宵,看在你是我女儿的份儿上,我不对你动粗,你自己坐在台子上。” 林宵宵看过去。 台子中间摆了个蒲团。 蒲团上贴着一张符,认得出来,这张符是吸魂符。 小奶豆朝魂王扬扬下巴:“大块头,抱窝上去,太高辣,窝自己不行。” 灵长大师疑惑的拧眉:“怎的感觉这魂王对林宵宵格外好呢。” “好?大师怕是看错了。”林玉儿掩帕轻笑:“魂王机智,怕是故意用哄小孩那套哄她过来的呢。” 灵长大师的视线落在魂长辣眼睛的粉鞋上,不由得怀疑:当真是这样? 来不及细想,魂王和林宵宵已经坐在中央。 灵长大师走过去,对魂王毕恭毕敬的:“魂王,感谢你把这个小妖孽抓来,待事成之后,吾等会帮您寻到您要找到的东西。” 魂王瞥他,这眼神让灵长大师心里一颤。 “大师,可以开始了吗?”林玉儿的迫不及待又把灵长大师的思维打乱了。“可以了。” 灵长大师把他们安排到柱子旁边坐着,叮嘱着:“稍后魂王榨取灵气的时候,你们先不要着急,绝不能和魂王抢灵气,明白么?” “自然是明白的。” 林宵宵朝魂王挤乎眼睛。 灵长大师嘟嘟囔囔屁话一堆。 空中飘着浓郁的灵气,林玉儿他们兴奋坏了,按照灵长大师的法子操作。 闭上眼睛再睁开,林泽尧听到了林玉儿的尖叫声。 他不悦的皱皱眉:“鬼叫什么?” 林玉儿哆嗦着手:“你,你的头发。” “我的头发?”林泽尧臭美,有随身携带小铜镜的习惯。 他拿出来一照,闷叫一声,惊的手腕子一抖,镜子砸在地上。 镜子里的他,一头乌黑的秀发已变成凸瓢。 林泽尧抬头,喃喃:“这是怎么……啊,你的头发怎么也……” 林玉儿生出不好的预感,颤着手摸向自己的头发,却只模到了光秃秃的头皮。 “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呢?” 再向四周看去,除了魂王和林宵宵,其他人都变成了大光头。 “灵长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灵长大师摸着自己的光头,猛地看向林宵宵。 林宵宵笑脸吟吟的,活脱脱小狐狸相。 此刻,若是再不明白便蠢了:“你,你……是你搞的鬼,你是怎么做到的?” “灾星,你是灾星!” “魂王,快,治服她啊!”灵长大师口齿结巴:“只要你能治服这个祸害,我帮你找你要找的……” 魂王深沉的,幽远的声音响起:“我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灵长大师呆住了,怔怔的看着魂王抱着林宵宵离开了台子。 还听到魂王略带委屈的声音,问:“我这个鞋可以脱掉吗?” 第152章 窝不是大小姐,窝是小乞丐。 林宵宵瞥他:“为撒?是不稀饭嘛?” 魂王紧张的直对手指,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喜欢,就是挤脚,脚都挤红了。” 魂王可统领全天下的魂。 此刻,耷拉着大脑袋,魂眼红红的,还扁着嘴,俨然一副小媳妇德行。 见林宵宵瞥他脚,赶忙把脚拿出来。 宽得像船似的脚丫子都被磨破了。 小奶枣望望天,尴尬的摸摸鼻尖:“谁叫泥长辣么大的脚。” “泥,走吧。”她潇洒的挥手,背着爪爪往前走。 走着走着,小奶枣回头,发现大块头还跟着她呢。 “泥,干嘛?” 赖上我了? 我可没钱养他。 “我送你回家。” “窝自己会走。” 吧嗒吧嗒,小奶枣看到魂王掉眼泪。 她手足无措了,看到他哭怎么感觉这么难受。 像只小鱼似的围着大块头转悠:“好了好了,送送送。” 魂王把小奶皂送回家才安心,然后自己找地方睡觉去了。 早上,孟知微摸着床边发现空空如也,吓得惊坐而起。 才要喊人,瞅着鞋架子前蹲着个小人儿。 小人儿就是她的宵宵。 悬起的心归位了,她走过去,轻声的:“宵宵在干什么?” 宵宵吓得一屁股坐地上,还抱着一双鞋子:“诶?拿娘的鞋子干什么?” 伸手拿,宵宵想拦着,手一滑,两双鞋粗溜掉了。 孟知微看着撑的变形的鞋:“娘的鞋怎的变成这样了?” 小奶枣眼珠乱瞟,胡诌着:“啊娘,崽崽,崽崽说了实话,娘不要生气。” “是,是豆包不乖。” “豆包淘气,就……”林宵宵边说边比划:“就把脑袋往娘的鞋里拱,然后就给拱大啦。” 孟知微看向豆包。 豆包这狗越大越有点神经质。 长得像小傻子,还是俩对眼,脑袋还特大。 现在,豆包正叼着一只鞋子甩来甩去的疯摇脑袋。 孟知微信了:“多让肉包带带吧。” 小奶枣松口气,忽听外面响起呀的声音。 “水怎么冻住了?” “树掉了好多叶子。” “这呼呼的风啊,谁知道哪儿来的风,冻死个人。” 小奶枣看着杵在墙头,委屈巴巴的魂王。 “泥,怎么还阴魂不散辣?” “谁,谁阴魂不散?妹你跟谁说话呢?”言之四处看着。 恩,他们是凡人自然看不到。 小奶枣忽悠小哥:“宵宵没说话,风太大,泥听错辣。” 她转身对孟知微又是央求又是撒娇的:“娘,崽崽想次王婶婶铺子的灌汤包,一咬就……流油的辣种,求求辣。” 王婶婶手艺好,人也好,离他们也近,见她馋的直流口水便同意了。 小奶枣带着魂王来到阴凉处,看着他脑袋顶上次次冒烟:“泥笨哇,大中午跑出来,再厉害也会被烤化。” “我想跟着你。” “不要。” “哦。”大块头蹲下来,还故意蹲在太阳下。 小奶枣叹气,小小年纪怎么承受这么多。 但不知怎么,看他受罪,竟然有些难过。 “窝阔以收留你,但素,窝要找个容器把泥装起来,泥……”小奶皂掰着手指头:“三天后来找窝。” 魂王的眼睛噌的亮了,还幼稚的跟小奶枣拉勾勾。 找容器的第一日,这可把小奶枣忙晕啦。 白天起得比大公鸡早,迷迷糊糊的跑去上早课。 吃完晌午饭,又急匆匆跑出去找容器,找到下午上课,累得她趴桌上呼呼大睡,挨夫子好一顿训斥。 小奶枣脾气也臭,把背包包往桌上一放,腮帮子鼓鼓的:“窝,不上学辣。” 夫子也是个脾气超倔的老头儿,吹胡子瞪眼的吼着:“你不上学要干什么?去捡垃圾吗?去要饭吗?去当乞丐吗?” 小奶枣也在气头上,跟夫子对着干:“对,窝去捡垃圾,窝去要饭,窝去当乞丐!” 夫子这老犟种边摸着胡须,边哼哼着:“捡垃圾当乞丐也是要有知识的,像你这种大字不识的,当乞丐都得被骗,估摸啊,连丐帮大门都进不去,得被人欺负死!” “泥泥泥,哇哇哇,泥欺人太甚,泥瞧不起小人儿!”小奶枣气得呼哧带喘的:“泥给窝等着……” 夫子看她这样,心想:稳了,这把激将法稳了,林宵宵这次必会痛定思痛,下定决心好好上学。 却不想,林宵宵叉腰愤愤的说:“窝这就去捡垃圾,当乞丐给泥康康。” 小手把小胸口拍得啪啪作响:“窝,肯定能当丐帮帮主!” 夫子嗤笑:“大字不识,就会吹牛,又懒又馋,你要是能当丐帮帮主,我就去要饭!” 小奶枣鼓着腮帮子。 丢下一句走着瞧便登登回家了。 夫子吓得啊,自言自语:我用激将法是为了激她上学啊,不是为了激她要饭去哇。 当天夜里,小奶皂乖巧的陪娘亲哥哥们吃了饭。 在家人睡着之后,背着小挎包,拿着小碗,走到院子里,肉包豆包用嘴叼着林宵宵的裤腿子。 林宵宵蹲下来,摸着它们的狗头,虎头:“不是窝不带泥们,窝不忍心让泥们跟窝东跑西颠的。” “泥闷在家,有人喂饭,有人梳毛,多幸福哇。” 咳了声:“最重要的是,泥闷能给窝通风报信哇。” 肉包瞥她:这才是重点吧。 小奶枣溜出去后,摸着下巴,寻思着:话本子里都说乞丐都睡在天桥下,土地庙,废弃的破房子。 “先去……”小奶枣眼睛一转便生出个主意:“土地庙吧。” 土地庙肯定有好多贡品。 可以蹭点贡品吃吃。 土地庙里铺着草垫子,上头躺着横七竖八的乞丐。 干净白嫩的小奶枣出现,他们愣了愣:“谁啊?” “难道是哪家大小姐大发慈悲,过来给我们吃的了?” 于是乎,那些乞丐们拿着碗跪下来:“小姐,行行好吧。” 小奶枣尴尬的摸摸鼻尖,从兜兜里掏出卷起的小枕头小被子,跑到角落里,那么一躺:“窝,不是大小姐,窝,是小乞丐。” 众乞丐沉默了:“依我看啊,就是哪家重男轻女的缺德货,嫌多一张嘴,就给撵出来了呗。” “也是个可怜的娃。” 可怜娃.小奶枣睡得呼呼的。 早上她是被饿醒的,睁开眼就看见乞丐们慈爱的看着她。 “你饿了吧,我们去要饭,给你要一份,你就在这儿好好歇着啊,别乱跑。” “要饭?”小奶枣疑惑歪头,指着摆在土地爷前的贡品:“这不有饭嘛,好多好丰盛呐,次哇。”说着就要伸手。 这一举动把乞丐们吓疯了:“使不得使不得……” 第153章 为了混入乞丐堆,摔了崭新的碗。 乞丐们被小奶糕的行为吓疯了:“使不得使不得啊。” “为撒?”有吃的不就好了。 小奶糕睡的脸蛋红扑扑的,头发因为静电都炸炸的,好像一个小小的海藻。 “因为这是土地爷的贡品啊,我们虽是乞丐,但也知道神灵是不能得罪的啊。” “是啊是啊,我们还得祈求神灵保佑呢。” 小奶糕歪:“可素,泥们祈求了辣么久,他保佑泥闷了嘛?” 乞丐们噎住。 小奶糕懒吨吨的打了个哈欠:“窝康啊,泥闷还不如求窝呐。” 乞丐们:…… 好像知道这奶娃娃为何被家里撵出来了。 合计是犯了癔症啊。 小奶糕把’小贼手’摸向贡品,是个水分快抽干的苹果,吃起来干干巴巴的,一点水分都没有。 摸了摸空空的肚肚,又从兜兜里掏出一个小碗。 疑惑,不确定又谦虚的把小碗扣在脑袋上:“要用这个要饭嘛?” 乞丐们被小奶糕萌坏了,手把手的教着:“小娃娃,你这个碗啊忒新了,没人给你饭。” “介个,好办。”小奶糕捧起小碗碗,故意用石头磕破一个角角:“阔以了嘛?” “衣裳,脸蛋子也不像小乞丐哇。” “介个,也好办。”小奶糕在地上滚了一圈,还把土往小脸儿上抹着。 不一会儿,小奶糕就变成灰秃秃的小乞丐了。 “走,要饭去!” 乞丐也是分片区的。 小奶糕跟的正是最低级的乞丐。 分在穷人区。 小奶糕看着穿得破破烂烂的百姓们,抓抓脑袋:“跟,穷人要饭?”怕是缺了大德了。 好不容易要了口吃的,贫民窟的一个老奶奶走了过来,朝林宵宵道:“小乞丐,你能把这饽饽给我吗?” 林宵宵把饽饽给了老奶奶。 “窝们去高级区要饭。”小奶糕带头昂首挺胸的,领着乞丐们走向了高级区。 高级区都是些达官贵人,朝廷重臣。 一些朝臣又或是贵人们都住这附近。 这些乞丐可不是白要饭的,他们整日走街串巷的,能获得不少情报,所以贵人们允许他们要饭。 当小奶糕带着小乞丐们来到高级区时。 其中一个开门放哨的乞丐轻轻拍了拍睡的昏天黑地,旁边有人按摩捶腿的乞丐头子:“三,三哥,您醒醒,快看,有人不守规矩。” 叫三哥的乞丐头子一瞥:“啧,这不是低级区的乞丐么,今儿个是胆肥了吧,竟跑到咱们的地盘来要饭了。” 三哥扫了眼虽埋汰,却长得漂亮的林宵宵:“拖家带口来要饭,呵,不用管,这些达官贵人们没一个吃素的,等着踢到铁板吧。” “对,咱三哥说的对,谁敢和咱抢饭碗。” 小奶糕找小贩借了个锣,站在正中间梆梆的敲。 “胆真肥,这会儿正是朝臣们刚刚下朝回家歇息的时候,这么打扰他们,离死不远了。” 乞丐头子三哥才说完,便见到一家又一家的大门打开了。 管家凶神恶煞的:“谁啊,敢在大人门前喧哗。” 瞅半天没瞅着人,顺着声音低头,这才看见个小萝卜头。 小萝卜头扫过这些管家:“叫泥们大人粗来。” “谁家孩子这么没教养?”仔细一看,讥讽:“原来是小乞丐啊,我看你是活腻了,滚滚滚。”还一把夺过她的锣,狠狠的丢在地上。 “娃,咱快走,惹不起啊。”一个老乞丐过来拉她。 这时,小奶糕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她叉腰大喊:“王兴国大人儿。” 这熟悉的声音让王大人虎躯一震。 他循声看去,诶?这黑了吧唧的小人好熟悉,再细看,舞草,这不是小祖宗么。 俩腿儿倒腾的可快了,嗖嗖走到小奶糕跟前,蹲下来:“你咋在这儿?咋混成这样了?” “窝,跟夫子打赌呢。”小奶糕懒得说太详细,拿出小破碗,开门见山的:“窝,去泥家要饭,给饭次么?” 王大人忙道:“要什么饭,请泥吃大餐。” “还有……他们昂。”小奶豆指着跟在身后的乞丐兄弟们。 “这……”王大人犹豫。 乞丐们也知道自己不配:“诶诶,娃,你去吧,我们不饿。”说着不饿,肚子却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那窝,也不去。” 这时,陆陆续续回来的,或闻声出来的大人们忙接话。 “小祖宗,带上你的兄弟们来我家吃吧。” “来我家来我家,我家饭好吃。” 王大人急了,这群狗东西们,咋还挖墙脚呢。 小奶糕掰着手指:“不急不急,都排队,今天去王大人家,明天去张大人家……” 高级区的乞丐们惊讶的看着走进朝臣家蹭饭的低级乞丐们,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小奶糕带着乞丐兄弟们打着饱嗝儿出来了, 才出来,便被团团围住了,低级乞丐们护住小奶豆:你们想干啥?” 乞丐头子三爷一副谄媚相:“小祖宗?可以这么叫您么?” 林宵宵很有江湖派头的,伸手让他们让让,小腰一叉:“客气客气,叫窝……” 拍拍小胸口:“宵爷就好……” “好好宵爷,以前怎么没见着您?您在哪头混的?” “泥管窝。” “不敢不敢,那个,宵爷啊,您想加入丐帮么?我让您当副帮主好不好”三爷谄媚道:“相信有了您,我们丐帮能够走向巅峰!” “泥让窝做副帮主?”小奶糕重重的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三爷反应也快,追了上去,边说话边扇自己巴掌:“我口误口误,您是帮主,是我老大。” 小奶糕心里窃喜,脸上面无表情:“那,泥举行个仪式吧。” “好咧。” “要大家都能看到的辣种。”小奶糕嘱咐。 小奶糕在这边要称霸丐帮了。 孟知微那边急疯了,全京城都知道小奶糕的动向和重要性。 这当天早上,孟家人便集体去了皇宫。 皇上坐在龙案前,孟家人被赐座了,哦同样被请来的竟然还有龙爷…… 这群奇奇怪怪的组合之所以能够齐聚一堂,全都是因为小奶糕。 龙案下,站着朝臣们,他们哆哆嗦嗦的。 诡异,太诡异了。 不敢吱声啊。 皇上最先发话:“你们说,林宵宵去了谁家吃饭?带了多少去的?吃的什么?” 朝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迈步上前,说的那叫一个事无巨细啊。 谁知,才说完,便得到了皇上拍桌子声。 第154章 林宵宵的愿望:带领大朔百姓走进丐帮 朝臣们被这拍桌声吓得浑身一抖,登时跪了下来。 “皇上恕罪。” “臣等做错了什么?还望皇上明示啊。” 皇上脸色沉沉,摸着胡须:“朝廷给你们发的俸禄时太少了么?瞅瞅你们一个个的吃的什么猪食。” “哼,自己吃猪食也就罢了,还拐带着朕的小祖宗吃猪食。” 朝臣:…… 恩?为了招待他们,都把过年吃的规格拿出来了哇。 “臣……”结结巴巴的,一说一个不吱声。 皇上咳了声,大手一挥:“来人,让御膳房全天做饭,往他们家里送,一定要把小祖宗,还有她的那群乞丐兄弟们招待好了。” “是。” 这时,江湖龙爷难得对皇上跪了跪,拜了拜:“皇上,草民有一事要说,宵宵年纪小,性子单纯,胆子还小,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一些坏人,或是三教九流之人,除了让暗卫保护,草民也派出了我们帮里的弟兄们明里暗里的保护。” “毕竟……”龙爷挺起胸膛,小样儿还挺骄傲呢:“草民可是三教九流的鼻祖。” 皇上听得嘴角直抽抽。 但仔细一琢磨,这话也没毛病,大手一挥:“准了,朕会叮嘱朕的那些暗卫不要伤害你们,暂时嘛……当个自己人吧。” 皇上摸着下巴看向孟家人:“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么?” 说? 还说啥啊? 吃喝住行,保卫啥的都被人包圆了。 就说个谢吧。 小奶糕翻着从一个商户狗嘴里抢过来的老黄历,手指头蘸蘸唾沫星子,翻了一片:“就,定在二十七这日举行仪式八。” 恩,那天正是夫子休沐的日子。 “走,今天……该去张大人家次饭辣。” 小奶糕看着饭桌上的美食佳肴,沉默了。 丐帮兄弟们吃的那叫一个欢快:“太好吃了。” “感觉上档次了呢。” “又精致又好吃,还有燕窝和鲍鱼呢。” “恩,就是分量有点小。” 小奶糕不赞同前面那些话,倒是很赞同后面这句话,重重的点着小脑袋:“恩,皇宫的御膳就是抠。” 她更喜欢东北的大锅饭。 都是论盆上的。 丐帮兄弟们沉默了,纷纷去坟前大哭一场:“咱家祖坟冒青烟了啊,我都吃上御膳了哇。” 为表孝心,还特意从牙缝里抠出一点肉丝放在了祖宗坟前:“嗝儿,祖宗们啊,我吃太快,也没留,你们就先尝尝味儿吧,也能跟地底下的老伙计们显摆一波了。” 到了二十七这日,小奶糕为凸显自己的身份还特地打扮了一番。 小小的人儿身上背了九个袋子。 她叉着腰,满意的转来转去,拍了拍满满登登的袋子:“窝,也是荣升九袋的帮主辣。” 小奶糕的仪式感可强了。 特意让朝臣们给她宣传。 于是乎,京城的画风突变。 朝臣们走街串巷的,逮谁跟谁说。 “明日在东街口观看新丐帮帮主上任仪式啊。” “对,就是正对着学院的街口。” “一定来啊,前一百名可是有礼物的,先到先得哇。” 百姓们,商户们都挺纳闷的,这事更是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新任丐帮帮主挺能啊?竟让朝廷大臣亲自出马宣传。” “是啊,明儿个高低得看看去,谁啊,这么大面子。” 二十七这日,风和日丽,阳光恰好。 小风吹着林宵宵梳起来的小揪揪,揪揪上还绑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布条子。 “哇,好多人哇。”林宵宵竖起大拇指夸着兄弟们,朝臣们:“宣传的不错。” 看台上围的满满登登,呜泱呜泱的人。 前丐帮帮主三爷走了上去:“大家静一静啊。” “我丐帮发展了几百年了,今日终于迎来了丐帮之王,这丐帮之王,智慧、聪明、机智、潇洒、能力强。” “相信有了她,会带我们走向辉煌!” “下面有请我们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新任丐帮帮主宵爷闪亮登场!” 话落,那些朝臣们,达官贵人们还有江湖龙爷的兄弟们纷纷鼓掌。 声儿巨大,要的就是一个效果。 小奶糕迈步走向看台,学着大人的样子,抬起手往下压了压。 恩?没压住? 薅了薅小揪揪。 掏出助理明熙给她做的大喇叭:“安静!” 朝臣们赶忙叮嘱身边的人:“听见没,帮主让你们安静呢。” 江湖龙爷的人死亡眼神威胁:“都给我消停的啊,不然neng死你们!” 小奶糕看着闭上嘴巴,乖乖听她讲话的人们,心里美滋滋的想:当了丐帮帮主之后,威信的确强了,嘻嘻。 新任丐帮帮主.花见开.车爆胎.林宵宵闪亮登场,发表重要讲话。 小奶糕甩着小胳膊,背着九个袋子,雄赳赳气昂昂的上台了。 看见娘亲,龙爷,舅舅他们熟悉的面孔别了下脸,装不认识。 咳,她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哪能胡乱跟人打招呼。 “窝是新任丐帮帮主林宵宵。” “窝……”俩小肉胳膊往上举着,特豪迈的说:“有一个愿望……” “以后,带大朔的百姓们全都走进丐帮!” 百姓们:…… 朝廷们:…… 江湖们:…… 孟家人:…… 不是,等等,我们的好日子是没过够么? 这丐帮是非进不可么? 小奶豆四处看着,在人群里发现了夫子,她超大声的叫着夫子的名字:“窝说窝会当丐帮帮主,窝做到辣。” “泥输辣!” 夫子红着老脸,捧着个碗上前:“以后还请帮助多多指教。” 小奶豆傲娇的哼了一声。 丐帮仪式结束后,江湖龙爷还有孟家人纷纷围住了她:“宵宵啊,这帮主也做了,咱们回家吧?” 小奶豆摆摆手:“还没干够呐。” 众人:…… 孟知微她们愁的啊:“总不能一直让宵宵混丐帮不是,还是要学很多东西的,这样该野了。” 江湖龙爷想了个法子。 丐帮帮主上任第一日。 丐帮小弟们找到林宵宵:“报告帮主,有个事您得给个意见,就是咱的碗要不要换一批?” 没睡醒的林宵宵满脑袋问号:…… 丐帮帮主上任第二日。 丐帮小弟们又找到了林宵宵:“报告帮主,有个小弟慕名而来要加入丐帮,您有时间面试一下子?” 啃鸡腿啃的正欢儿的林宵宵:…… 丐帮帮主任何第五日: 丐帮小弟们:诶舞草?帮主呢? 第155章 你当了丐帮帮主之后,多久没洗澡了? 早上。 天也就才蒙蒙亮。 往常这前儿,林宵宵必定与床共舞,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可眼巴前,一个破破烂烂的房子里,冒出来一个鬼鬼祟祟,猫着腰的人儿。 这人长得小小巴巴的。 身上的衣裳是流苏状,倒是挺赶时尚潮流的。 头上裹着红底黄花的小三角巾。 胳膊上挎着个破烂的小兜兜。 她跟个小偷似的四处张望着,才往前走了几步? 诶? 咋这么亮? 抬头一瞅,只见眼前出现一双双露脚趾头的鞋,还有破纸包的灯笼。 “帮主,你噶哈去啊?” “帮主,你不能抛弃我们哇。” 小地杠背着小爪,咳了声:“木有,窝只是……” 她摇头晃脑的,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想把鸡废(机会)交给更多的年轻人……” 众丐帮弟兄们看着不大点儿的小奶包。 她,还不够年轻嘛? “再见啦兄弟们,窝要去远航。”她揪着包包袋子往前走,害,心里还怪不舍的呢。 她寻思着,如果他们万般挽留,那就再当几日帮主吧。 但得跟他们讲讲条件,可不能啥事都找她了。 就在这时,由远至近响起嘈杂的脚步声。 小地缸听出来是孟家人的脚步声:糟,舅舅们抓窝回家了。 才要走,脖领子被提溜了起来,她俩小腿儿乱蹬着:“嗷嗷,窝可是丐帮帮主,窝,不要面子的嘛。” 孟云湛仙清的眸划过一抹忧色,口吻也是急的:“皇上忽然昏迷不醒,他在昏过去之前,屏着气叫你的名字,你快去看看。” 林宵宵呆住。 丐帮弟兄们连忙捂住耳朵。 我们什么也没听到啊。 马哼哧哼哧的跑。 终于到了皇宫。 殿内,气氛凝重,明黄的帷幔掀起。 皇上穿着亵衣,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毫无生机的样子。 宫外,嫔妃们哭的一个比一个狠。 小奶糕歪头:“为神马哭?很希望皇上伯伯死掉嘛?” 【人在虚弱的时候,如果有人哭咧咧的,会产生一种丧门的磁场,会加速这个人的死亡的。】 太子听了这话,眸子肃冷的扫向这些妃嫔们:“再哭,统统打入冷宫。” 哭声嘎然而止。 小地缸掏掏耳朵,总算清净了。 她穿着乞丐衣裳,穿着漏脚趾头的鞋鞋走到皇上跟前。 只见皇上咳了一声。 林宵宵瞬间撑圆了眼珠子:“没事儿?” 发出了质疑:“泥闷……合伙骗窝?” 太子默默的走过去,用手拍……哦不,面积有点大,用手指头戳了戳她:“看你后面。” 小地缸看去:“他闷,为撒捂着鼻子?” 太子轻咳一声:“你当了丐帮帮主以后,多久没洗澡了?方才……” 看向皇上,沉吟:“父皇想来是被你呛的咳嗽了。” 小地缸不太信,抬起来闻了闻自己噶吱窝。 “呕……” 小地缸忽闪忽闪眼睛:“救人,要紧。” “是是是。” 小地缸的小胖手搭在皇上的魂脉上。 她也忘了自己啥时候有这牛逼的功能的。 能根据魂脉看一个人的一切众生。 过了一会儿,林宵宵的眼珠瞪得溜圆。 【哦豁,我看到了什么?这么劲爆的嘛?】 第156章 恋爱脑不论年纪不论种族,只论脑袋腐锈程度 听着小奶豆心声的人,个个竖起耳朵,紧攥拳头,翘着脚尖。 说啊,快说啊。 小奶豆挠挠竖起的呆毛。 【皇上伯伯这是躺着也中枪哇。】 【皇上的老祖和寒族的老祖在阴曹地府是邻居,这寒族的老祖是个大美人,整天勾搭大朔的老祖,刚开始大朔的老祖还挺坚定不移的,可是咧,大朔老祖在阴曹地府,常年孤孤单单的,慢慢的,也抵不过寒族老祖的嘘寒问暖和美人计攻击,一来二去的俩人勾搭到一起去了。】 【这寒族人本来就是懂各种咒术啊什么的,然后就用咒术迷住了大朔老祖的心智,大朔老祖就听了寒族老祖的话。】 【然后咧,大朔老祖宗就入了皇上伯伯的梦,跟皇上伯伯招手,让皇上伯伯跟他下去享福去,皇上伯伯也二,就同意了。】 太子他们听得心惊肉跳的。 虽对这方面了解不深,但也知道这是招魂。 小奶豆哪知道他们都听到了,急得抓耳挠腮的。 连说话带比划的:“皇上被……老祖宗勾魂辣。” “老祖宗……”小奶豆说着,用攥起的小拳头敲着脑袋:“恋爱脑。” 又把两根小手指相互对着:“老祖宗……跟寒族老祖宗搞对象。” “被指使辣。” 太子照葫芦画瓢,把小奶豆的话带着色彩复述了一遍。 众人恍然,开始大骂寒族。 “狗东西,都被灭亡了还敢搞事情。” “就是,还敢用美人计。” “那咋整啊。”说这句的时候,一个个的用小眼神瞥她。 林宵宵欠儿啊,举手手蹦高高:“窝,窝超厉害,窝来。” 小奶豆掰了掰手腕子,在心里叨咕着。 【窝,跟他闷唠唠。】 她滴溜着大眼睛,趴在太子耳边。 太子点点头,大掌一挥,让在场的人通通退下了。 轮到小奶豆发挥了,她踮脚爬到龙塌上,小手指头晃着。 绿色的灵气光冒了出来,形成了个结界,林宵宵的魂魄顺着皇上的结界钻了进去。 通往地府的路上。 小奶豆看到了边说话边往前走的皇上伯伯还有大朔的老祖宗。 离他们不远就是地府大门了。 这魂儿啊,只要进了地府大门便拉不回来了。 “等一下。”林宵宵摆着小手,嗒嗒跑了上去。 皇上瞅着小奶豆,惊了下:“诶?你咋来了?” “来救你这个蠢蛋。”小奶豆气得直叉腰:“你为撒跟他走?” 皇上还一副单纯烂漫的德行呢:“都说梦中遇见老祖宗昭示着江山繁荣,朕这不要跟老祖宗逛一逛,聊一聊。” “你要逛哪儿去哇?再逛,就把你的江山逛没啦。”小奶豆声音超大,指着后面:“你不知道你老祖宗要带你去哪儿嘛?” “这不是一处桃花园么。” 小奶豆歪歪头,又看向满脸写着心虚的大朔老祖宗。 这老坏蛋是给自己子孙后用了幻觉剂啊。 小奶豆用灵气让皇上清醒。 皇上打了个哆嗦,这才看清楚周围竟是阴森森的环境,身后的大门上更是写着阴曹地府几个大字。 他的腿一软:“老祖宗这是怎么回事?您老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小奶豆瞥他心虚的神色,戳穿了他虚伪的面孔。 “他和寒族老祖宗搞对象,被忽悠了,要把你拉进地狱,祸害你的江山。” “什么?老祖宗,你怎么能这样做!大朔的江山可是您亲手打出来的,你怎么能……”皇上捂着心口。 大朔老祖宗还犟呢:“我没有,寒儿是不会这样害我的,她都说了,她耐(爱)我,她这么做是为了大朔江山好,才让我把皇上带下来的。” 小奶豆抚脑门儿,嘀咕着:难怪大朔老祖宗进地府那么多年了,连个小官官都没混上,整天在地府打零工。 “泥,跟窝走。”小奶豆鼓着腮帮子:“窝要让泥心服口服。” 她用灵气在地上画了个圈圈,对皇上道:“泥,在圈圈里不要动。” “哦。” 小奶豆不知怎么,到了地府有种莫名的,亲切的熟悉感。 她拉着大朔老祖宗四处走,不管去哪儿都是轻车熟路的。 她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拉着魂儿才回来的黑白无常瞪大眼睛:“快,快去告诉阎王,那谁……开……开……来了。” 整个地府看着地府镜,颤颤巍巍的看着林宵宵去了地府宿舍。 小奶豆拉着大朔老祖宗:“泥,说泥的寒儿爱你?” “对,耐我,老耐我了。” “一会,别尖叫。” 小奶豆带大朔老祖宗来到一个宿舍。 用灵气让门上的窗户变得透明。 地府宿舍内,大朔老祖耐的死去活来的寒儿正和另一个鬼魂恩爱缠绵呢。 大朔老祖认出这是西陵老祖宗了。 寒族老祖:“死鬼,我都忽悠大朔那傻缺把他的子孙拽下来了,看我表现这么好,你给我什么奖励啊?” 西陵老祖:“给我生个小鬼做奖励好不好啊?” 大朔老祖气得嗷嗷叫,冲进门破口大骂:“你们两个狗男女!竟敢一起算计我,我杀了你们!” 寒族老祖见事情败漏了,也不慌张。 西陵老祖拍拍寒族老祖的屁股,他阴森森的:“狗东西,我可是掌管地府宿舍的舍长,而且还是地府的小官官,跟我们对着干?信不信我让你魂飞魄散?” “你,你敢……你还有没有地府法了!信不信我告诉阎王!”大朔老祖气的灵魂都在冒烟。 “阎王?哈哈哈哈,你以为你谁啊,你以为阎王是你想见就见的啊!”西陵老祖的魂魄还猝不及防的照着大朔老祖的魂魄打了一拳:“你能叫来阎王,我魂飞魄散给你看!” “不然,你就从我的胯下钻过来。”赤果果的羞辱。 小奶豆歪头,很疑惑的看着他:“叫阎王来?很难?” 西陵老祖这才意识到还有个’魂’,看过去的时候呆住了:“你不是魂?你……也不是人?你是什么东西?身上的灵气好浓。” 想到什么,皱起的眉又松开:“管你是什么,正好可以吃了你补补身子。” 他张开魂盆大口。 忽然,空气中响起一声惨叫…… 第157章 千恩万谢不如打笔巨款。 空中响起惨叫。 西陵老祖的魂魄颤了颤:“我牙,你把我牙打掉了。”说话直漏风。 “牙掉了,就不能次小孩儿了。”小奶豆歪头,摆出童言无忌的样子。 小奶豆对着手指,纯真无邪:“泥说,要叫阎王来?” 小鸡啄米的赞同点头:“好哇,窝也想见见他。” 小奶豆自然反应的闪出了灵力波音器,一圈一圈的传到了阎罗王的耳朵里。 阎罗王瞬间挺直了腰背,扫向周围:“开灵老祖找本阎了。” 他得得瑟瑟的往外走去。 黑白无常他们:……都怪我们不是阎王? 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要不干掉阎王?开灵就找咱们了? 阎罗王:……你们礼貌么? 一道强震波音响起:拉帮结伙,欺凌弱小,西陵白西风打入十八层地狱! “阎,阎王……”他们看见阎王,吓得跪在地上,浑身打哆嗦。 阎罗王来到林宵宵跟前,仔细认真的看她,还用手比划着:“这么小,这么可爱。” “泥,认识窝?”小奶豆纳闷。 “我……是认识你啊。”阎罗王看着她:“你对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小奶豆眨眨眼,使劲的瞅,恍然的啊了一声。 阎罗王紧张的看着她:“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小奶豆叉腰:“恩恩,窝当人参精化作人的时候,一下子被雷劈死了,是不是泥干的!” 阎罗王:……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 “那是谁?” 阎罗王忙转移话题:“你对我这个惩罚满意么?” 小奶豆摸着下巴看西陵老祖:“泥方才说,窝如果叫来阎王,泥就要自己散魂?” “我,我没说过。”反正不承认就是了。 “窝,不喜欢撒谎的人。”小奶豆笑呵呵:“窝帮你。” 小肉手对着他魂魄一晃。 惨叫只响了一瞬,他的魂魄便烟消云散了。 寒族老祖吓哆嗦了,下意识去看阎王,发现这货正宠溺的笑呢。 阎王走后,小奶豆便看见寒族老祖宗化成了舔狗,对大朔老祖晃着自己的胸:“死鬼,人家最爱你啦,人家跟那货只是逢场作戏啦。” 大朔老祖的脑子清醒了,把她踹一边去了:“滚滚滚。” 在小奶豆的注视下,大朔老祖跟皇上认了错。 皇上看着老祖宗,沉吟片刻:“老祖啊,你说我不孝我也认了,从现在起,朕不会给你烧那么多金银珠宝了,听说地府可以打小时工,你自己慢慢赚钱,慢慢反思吧。” 大朔老祖:“……你不怕我不保佑你了?我可是你祖宗!” 皇上恭敬的指着小奶豆:“不,你不是,她才是。” 皇宫内,伫在龙几上的勾魂烛瞬间亮了。 闭眼躺着的皇上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小奶豆喜极而泣:“小祖宗,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大朔怕是要被那个恋爱脑老祖给祸害了哇。” 小奶豆摆摆手:“不客气,千恩万谢不如打笔巨款。” 皇上摸摸胡须,翻过身,把国库钥匙从亵裤里掏了出来,塞给小奶豆:“拿去,从现在起国库归你了,随你调配。” “朕认你当大朔老祖宗,好不好啊?”有了林宵宵,大朔的江山繁华妥了哇。 小奶豆琢磨着,方才在阎王殿,她能看到、感知到自己和大朔有着很深的渊源。 虽然不知是什么渊源,但很乐意做大朔的祖宗。 耸耸肩:“好吧。”话落,只见林宵宵和皇上之间产生了一缕脉络。 大朔上方出现了一枚别具一格的帝祖星。 为保皇上魂魄稳定,小奶豆守了皇上一夜。 早上,皇上忽然精神抖擞了起来,对小奶豆说:“小祖,朕经过这把事,想明白了一件事,朕要改变经营江山的策略。” “咋,改?”小奶豆咬着比自己脸大的肉包子。 这时,外头响起叽叽喳喳,娇娇软软的女子声。 太监总管拧着冻梨般的腚进来了:“皇上,嫔妃们在外等着呢,哎呦喂一个个担心的,都巴巴的等着进来呢。” 皇上沉吟片刻:“那就,让她们进来吧。” “皇上您怎么样了?嫔妾好担心你哦。” “皇上,人家好想你。” 嫔妃们进来之后,叽叽喳喳的嘘寒问暖,被皇上猛拍桌子吓得像个鹌鹑。 “想什么?担什么?天天情情爱爱的,也不嫌害臊。”皇上肃着张脸:“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学会做一个有用的人!若是无用,早晚会被朕厌弃的。” “都滚吧。” 众嫔妃:…… 什么叫,做一个有用的人? 生儿育女还不够有用么? 皇上转头换了个脸子,对林宵宵笑眯眯的:“小祖,有恋爱脑的老祖做靶子了,朕决定不能和老祖一样,女子是祸水啊,不能见天的在女子堆里混。” “朕要抛弃温香软玉。” “谁有用,朕才会重视谁。” 小奶豆默默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苏醒过来的皇上怕朝臣多想,便上朝了,小奶豆坐在屏风后面。 今儿个朝臣跟一条条大蛆似的往前咕蛹着,都快挤到龙阶上了。 皇上拍拍扶手:“干什么!想坐朕的龙椅么!” 一个朝臣道:“皇上啊,臣等不敢啊,臣等是为了躲着张大人啊。” “哦?躲着他干什么?”皇上纳闷。 “张大人不是林泽尧的亲家么,在两个月前,张大人的女儿和林泽尧的儿子林松风定亲了。” “最近张大人和林家接触频繁,接着我们发现,但凡和张大人接触频繁的人,都会特别的倒霉。” “是啊是啊皇上,方才微臣就是蹭了下张大人的衣裳,结果……微臣就把腿摔瘸了啊,现在走路……十尺一,八尺一的哇。” “皇上,昨儿个微臣就是去张大人家吃了一顿饭,就……嘴就烂了哇。”那嘴就跟大香肠似的,没法看啊。 皇上听着直皱眉:“怎么会这样?林泽尧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莫不是故意招邪了?” “不行,朕已经发誓做一个好皇上了,此事绝不会坐视不理。”皇上的大手一挥:“来人,把林泽尧给朕叫过来。” “是。” 凸瓢的林泽尧听了这话之后,激动的来回转圈圈,自言自语着:我就说我胸怀大志,皇上定不舍得弃我,这不,主动求我回去了。 于是,他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皇宫。 当他一脚踏入金銮殿时,忽然…… 第158章 离我的男人远点,你的男人:【河童图片】 林泽尧一只脚踏进金銮殿。 皇上的音还没发出来呢。 光听着林宵宵喊快跑的尾音了。 来不及了。 金銮殿殿前的地忽然裂了个巨大的口子。 靠近林泽尧的人通通倒在了地上。 “哎呦喂摔死我了。” “我的尾巴根啊。” “腿,我的腿折了。” 经过勾魂一事,皇上可惜命了,立马钻到龙案下。 等动静消停了才爬出来,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默默的坐了回去,龙眸冷冰冰的看着林泽尧:“朝臣们都状告你,挨了你的人便会霉运缠身,朕本来不信,现在信了。” 张大人借机上前:“皇上,林泽尧霉运连连,也连累身边的人倒霉,请皇上作主,退了我女儿和他儿子的亲事。” 林泽尧哼道:“退亲?除非证明我儿犯了大错,否则这就是不公平的要求,我看呐,该不会是张大人的女儿嫌贫爱富,给自己找好了下家吧,若是这样,只能说明你女儿水性杨花,你敢承认么?” 他儿好不容易抱上一条金大腿,说不准能让林家翻身,怎会轻易放弃。 林松风长着一张巧嘴。 别看连娶了两个女子,却仍能在最落魄的时候忽悠女子。 让人觉得奇。 张大人怎会说女儿水性杨花。 他气得胡须都直飞飞。 皇上也不想让林泽尧这败类祸害了张家。 正一筹莫展呢,身后的屏风动了动,一颗毛乎乎的小脑袋怼在上面,屏风空隙,一撮头发钻了出来。 【我看看林松风怎么有这么大的魅力,能忽悠那么多女子跟他。】 朕也想看看。 听了小奶豆的话,皇上也支棱起了耳朵。 【哦豁,原来林松风用情蛊虫酿了一种酒,哪个女的喝了这酒都会对林松风爱的走火入魔。】 【喝一口哇,看对眼哇。】 【喝两口哇,拉小手哇。】 【喝三口哇,跟我走哇。】 【喝四口哇,塌……】 皇上听了,忙咳了声打断小奶豆的心声。 这架势,要是再不打断,谁知道再听到什么雷人的话。 “这样吧,让林松风和张兰梅见个面,俩人面谈,朕呢,当个中间人,看看他们感情如何。”皇上摸着胡须:“他们的感情若是好,婚事不变,若是其中有一个人出现了差池,或是人品败裂,朕便做主解了这亲事。” 林泽尧内心激动。 他儿子的本事可是大大的厉害。 “好,微……草民全听皇上吩咐。” 张大人只好叹气答应,他是瞒着他那恋爱脑的女儿出来退婚的。 皇上想看看他们的感情? 那都不用看,俩人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 但,依男子的经验来看,这林松风根本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朝散了,皇上本想留林泽尧修缮金銮殿。 但一寻思他倒霉的体质。 让他休?估摸着皇宫都得塌了。 又另外想了个好主意,让林泽尧赔钱,不然就退了林松风的亲事。 林泽尧赶忙回去,跟大儿子说了这事。 林松风皱皱眉,挺不耐烦的:“爹,你这不知道在哪儿招的霉运,能不能别瞎走,一天天的就会给我找事。” 见他要张嘴说话,忙不耐的摆摆手:“钱的事我会想法子,张兰梅那蠢货又给了我三万两。” “放心,皇上查我和张蠢货的感情绝对没问题。”恩,河童就是这么的自信。 林家人还像蟑螂似的四处蹦跶,让小奶豆很不爽,缠着皇上要跟着去。 眼下,这可是他小祖宗,敢不同意? 夜黑风高,适合摸狗撩猫。 小奶豆骑着肉包,抱着豆包,悄悄潜进了林家……的墙头。 她跟个小贼似的,脸上蒙着个黑色的三角巾,她和肉包豆包的鼻孔里还插着纸揪揪。 把迷魂香散尽屋子里,见他们睡的不知天地为何物,小奶豆这才摸进林松风房里。 踢踢豆包的屁股:“泥,整天除了吃,就是喝,现在到了用你的时候了。” 豆包不敢犯懒,小鼻子拱啊拱,终于寻到了林松风珍藏的酒。 小奶豆打开闻了闻:“哇,好香,有果子的味道。” 她把手指在酒缸边边蘸了一点,含在嘴里,呸了出去:“好辣。” 喝完之后,小奶豆回头看豆包,嘻嘻嘻的笑着,抱起它的狗头:“豆包包,你好好看,好可爱哇。” 豆包:…… 小主人好可怕,以前总说它丑,今晚怎么转性了? 灌了些酒,熬了个大夜,做了个解药。 都没睡上两个时辰,又跑了出去,孟知微他们根本抓不到小奶豆的影子。 这天黄昏,也是到了晚饭时间。 孟知微和行之言之巴巴的等着。 也挺好奇的,言之道:“虽说妹妹这两天早出晚归的,但只要到了吃饭的时辰,必定准时回家,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孟知微担心的直搓手:“该不会出事了吧,出去找找。” 话刚落,便听到了重重的砰的一声。 他们吓了一跳,循声看去。 重重的大门竟然塌了,倒在了地上。 而塌倒的大门上,竟趴着一个摆成八字形状,睡得昏天黑地的林宵宵。 孟知微仨人集体呆住,忙把小奶豆扛到了床榻上。 “那么大动静都没醒?” “睡得这么死?” 三人对视一眼:“该不会……死了吧。” 仨人伸手,齐刷刷去探小奶豆的鼻息。 还好,有气。 不过睡得太死了。 于是,这一晚……他们仨轮流探鼻息。 早上,奶豆子一睁眼,看到三颗大人头呆住了:“泥闷,干嘛?” “啊哈哈。”尴尬一笑:“没事。” “妹妹啊,你记得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嘛?” 小奶豆挠挠柔软的毛:“记得哇,窝就走走走回家,蓝后到了家,窝刚要推门,蓝后窝记得窝顶着门睡着辣。” “那泥有没有听到砰的一声?” 小奶豆点点头:“恩恩,窝睡觉时候,打雷啦。” 三人:…… “喔喔喔……”小奶豆想到什么,跟烫着jiojio的小公鸡似的跳了下来:“走哇,皇上请窝闷看戏。” 走到门口,小奶豆看着倒塌在一边的门沉默了。 言之用气音跟娘亲大哥说话:“总算想起来了。” 小奶豆开口了,道…… 第159章 小树林里,男男女女,眼神拉丝那点事。 小奶豆敲了敲脑子:“啊,这个雷好厉害哇,居然把窝闷家的门给劈掉了。” 孟知微三人:…… 小奶豆又后反劲的掏了掏耳朵,嘟囔着:“难怪,窝睡觉的时候感觉震耳朵呐。” 孟知微三人:…… 路上,他们跟小奶豆搭话:“妹妹,你这两天早出晚归的干嘛去了?” 小奶豆神秘兮兮的伸出手指头’嘘’了声:“一会,就知道辣。” 【老精彩啦,比话折子还精彩呐。】 皇上给林家张家约的地方是一个桃花园。 春天来了,桃花开了。 最适合男男女女那点事了。 皇上他们寻了个隐蔽的地方,瞅着林松风张兰梅这小两口在树上眼神拉丝。 林松风为表现给皇上看,眼珠子深情的都流油了,用手把张兰梅的碎发掖到了耳后:“梅儿啊,我怎么看你都看不够,真想早早的把你娶回家,这样只要一睁眼就能看到你。” 张兰梅羞涩的来回晃着身子:“那你娶我嘛,你知道的,我很乐意嫁你的。” 林松风适时的挤出一滴鳄鱼的眼泪:“梅梅,我也想娶你,可我现在的情况……我被奸人陷害……” 张兰梅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要说伤害我的话,钱我有,我给你,我还会让我爹爹给你开个武馆。” “夫人~” “哎呀讨厌~” 这时,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林松风,你们在干什么!” 林松风听到这声音,吓得脊背都僵了,缓缓转过身去:“你……” 张兰梅好奇的看着这女子:“你,好像是白大人家的千金,你为什么对我的未婚夫这么凶啊?” 白千金一听这话,像炸了毛的狮子:“你说什么玩意?你未婚夫?谁说的?他说的?放屁!他是我未婚夫,说好三个月后成亲的。” 张兰梅捂住嘴,不敢置信的看着林松风:“松风,她说的是真的么?” “我……”林松风一个头两个大,正琢磨该怎么办呢。 又是一道哭唧唧的声音:“林松风,你这个乌龟王八蛋,白眼狼,你不是说要娶我的么,你不是说要和我看雪看星星看花花的么,你现在却和别人看雪看星星看花花。” 白千金和张兰梅拧眉看着这娇滴滴,也认出来了:“苏家小女儿?你怎么会跟林松风有关系?”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们才对,风风是我的,他说过要娶我的,他说最喜欢我的眼泪。”苏千金边说边哭,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得。 一道河东狮吼音响起:“林松风,你敢欺骗老娘的感情,老娘干死你!” 众人看去,只见一个肥硕的,走路时荤油都快甩出来的胖女子灵活的飞奔过来。 她撅起了大腚,狠狠的朝林松风撞去。 直接给林松风撞到了树上,人连带着树都倒了。 “说,这怎么回事?是不是这几个小妖精勾搭你?”胖千金呼哧带喘的,瞪着大眼珠子:“快给我说清楚。” 林松风捂着胸口:“我,我……你们先回去好不好?我一个个的解释,我现在胸口好疼,要去医馆,难道你们忍心看我痛死么?” 这几个千金果然沉默了。 依小奶豆看,恋爱脑发作了。 “宵宵牌药豆,专治恋爱脑,一吃一个不吱声。”小奶豆揣着药丸走到千金们面前。 林松风看见她,脑袋直突突,直觉告诉他没好事:“林宵宵,我不认识你,你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泥不认识窝,还知道窝的名字。”小奶豆把两根手指扒在嘴边,略略略的,气死他。 “窝,是皇上派来的正义大屎。” “解救万千少女。” 小奶豆摊开手:“皇上,在那边康泥们,不吃药丸,抗旨。” 又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要杀头。” 几个千金吓坏了,谁敢跟皇上对着干。 一口闷了解药,吃完解药,也就半刻钟的功夫吧。 千金们揉了揉脑袋:“诶?我怎么感觉我的脑子清醒了呢?” 张兰梅看向林松风,他赶忙爬起来,踉跄着过去:“梅梅,是我啊,我是你的松风啊。” “啊!”张兰梅尖叫的推开他,捂着胸口在一边狂呕:“你,你怎么长这么丑?你的脸上长的是什么?蛆么?好恶心啊。” “恶心?你不是最爱我了么,你还说我长得英俊潇洒。”林松风一脸受伤。 张兰梅啐了一口:“我呸,你英俊?你潇洒?你个满脸青春疙瘩豆的癞蛤蟆!” 林松风见这边不行了,赶忙补救另一边:“白白,我的心肝,你最爱我了对么?你说我的声音特别好听,我给你唱歌啊……” 啪,一个大逼斗扇了过去,又捂住了鼻子:“我呸,你刷没刷牙?一股子臭泔水味!” “一想到我对着你这张嘴那么久,我……呕……” 林松风涨的脸红脖子粗的,心神一震,重整旗鼓,掏出一个帕子朝苏千金走去,诱哄着:“小乖乖,哥哥给你擦眼泪。” 苏千金嘤嘤嘤,掏出香脂粉,哗啦撒他脸上:“擦擦擦,擦你妹啊,你个大骗子丑八怪!” “啊,我的眼睛。”被香脂粉迷住眼的林松风揉着眼睛,等能看清楚眼前的东西时。 只见胖千金这庞然大物骤然出现。 一拳头闷了过去,把林松风打倒在地,又用肥墩墩的大屁股,一屁股坐了下去。 林松风的嘴角吐出一滩白沫。 小奶豆鼓掌:“泥闷是不是喝了他送的酒?” “对呀对呀。” “小祖宗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的酒加了让泥闷迷恋他的东东,喝一口,公猪都能变美男子……”小奶豆掏出一瓶酒,迈着小短腿嗒嗒嗒朝林松风走去:“泥稀饭喝酒,那喝个够。” “不,不要!”林松风说话间,已经被迫吞咽了许多的酒。 小奶豆在心里默默的数着:三二一…… 从远至近响起哼哧哼哧的声音,小奶豆歪头:“来辣。” 林松风此时已经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远处跑近的是一头长着满身黑刺的黑母猪。 小奶豆跳得老远,抱紧了肉包的脖子:“好丑。” 结果……林松风却眼睛发光的扑了上去,搓着手,嘿嘿嘿的傻笑:“美人儿……你打哪儿来啊?” 第160章 人吃饱,莫忘狗哇。 林泽尧喝了自己酿的酒那叫一个上头。 朝黑色带刺的黑猪迎了上去:“乖乖美人儿,让哥哥亲亲,好美的美人儿啊。” 脸贴了上去,闷叫声响起:“啊,我的脸啊,扎死我了。” 他抱着满脸见血的脸躺在地上直打滚儿。 张兰梅这几个千金啐了口:“这酒果然有问题,幸亏宵宵小祖给了咱们解药,不然非得被他啃得渣都不剩。” “就是,骗我们感情,还说要娶我们,连娶我们的日子都错开,定好了,不就是榨干一个人的价值踹开,再去榨另一个人呗。” “花了我那么多钱,非要让我爹给要回来。” “对,不能便宜了这王八羔子。” “咱们也是受害人了,方才差点因为这王八羔子坏了女子间的情分。”最社牛的胖千金性子挺爽朗的:“咱啊,可别学娇妻那一套,为了个贱男人伤了感情。” 胖千金拍了拍荷包袋:“走,姐姐我请你们吃饭去。” 顺便顺便数落数落这渣丑男的行径。 看够戏的皇上,背着小手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张大人还有其他千金的爹们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皇上甩甩掌心的手串,大手一摆:“上吧。” 又捂住了眼睛,自言自语嘀咕着:朕看不见,看不见。 张大人他们走向林松风,好一顿拳打脚踢。 “个狗东西,敢欺骗我女儿的感情!” “打他,捶他,弄他。” 林松风被打的嗷嗷叫,抱头求饶。 此时的林家张灯结彩的,门口挂着大红灯笼,还破天荒的,咬咬牙掏出许多银子置办了一大桌的山珍海味。 林玉儿心疼的直滴血:“花了上万两银子置办的这席呢。” 林泽尧一副大男子主义的德行,拧着眉:“女子就是见识短,那些女子被咱儿子迷的神魂颠倒的,不但答应可以不办喜宴,而且答应给咱儿子一个大住宅,一个铺子,还有十万两黄金啊。” “咱儿子分别娶四个女子,咱就发了,可以东山再起了。” 林玉儿也听得眼热:“对,到时咱还能差这么几两碎银?” 他们翘首以盼着,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响起。 “回来了。”林玉儿为了迎接她的好大儿亲自开了门。 “啊!”林玉儿看着被人抬进来,满脸黑刺,狼狈不堪的儿子,整个人崩溃了:“儿啊,风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骑在皇上脖梗梗上的小奶豆充当解说员:“忽悠姑娘,翻车喽。” 张大人哼道:“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儿竟敢把四个千金耍的团团转。” 白大人道:“告诉你们,这口气我们必须出,只要我们在,在大朔京城便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皇上赞同点头:“朕今日宽和,你们可以进去随便搜,看看还能搜到林家什么犯错的证据。” “诶别进别进。”林玉儿拦。 但拦能拦住么? 张大人他们今儿个也不顾什么颜面素养了,化身成土匪,横冲直撞的进去了。 豆包兴奋的拱啊拱,竖起的尾巴狂摇。 小奶豆坐得高,看得远,一眼瞅着了大餐,哈喇子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直直的流到了皇上的脑瓜子上。 皇上:……恩,奶香味的。 她吸溜了回去:“泥太小,自己进去太危险,需要家长陪着。” 皇上挑眉,心中了然。 很显然,她就是那个家长。 林宵宵薅着皇上的头发慢腾腾的粗溜了下去。 小手扯着狗绳,俩小腿倒腾的超快,肉包豆包跟在她后边。 眼巴巴的看着那些大肘子,鸡腿,鱼翅鲍鱼。 “窝,是泥闷的主人,窝怕介个菜有毒,窝先替泥闷尝尝。”奶豆子没等说完话呢,便迫不及待地爬了上去,激动的连筷子都拿不稳了,直接上手抓。 “鲍鱼好次好次。” “肘子好次好次。” “哇,介个烤鸭更好次。” 肉包豆包急得团团转。 一个嗷嗷,一个汪汪。 试完毒了没,看你活蹦乱跳的应该没啥事。 给我俩来一口。 人吃饱,莫忘狗啊。 一人一狗,你一口我一口的造了个满嘴流油。 “嗝……”吃饱喝足了,搜家的朝臣们抱着满满登登的东西出来了。 往地上一丢,众人歪头看去。 “论头发该怎么长出来?” “男子总是哔不起来怎么办?” 朝臣们先是好奇的看着林泽尧林玉儿他们的脑袋瓜子,他们的脑袋一直裹着帽子,发出了好奇的眼神和疑问:“林家人的头发是怎的了?为何裹着东西?难道是脱发?” “这是我们的私事。”林泽尧道。 小奶豆用脚丫子轻轻的碰了碰肉包。 肉包一个旋转跳跃,从林家人的头顶飞过,并用爪子扒掉了他们戴的帽子。 赤果果的,晃眼的,锃亮的光头差点闪瞎他们的眼。 “豁,这是怎么回事?” “这林家一落千丈之后是想剃度出家了么?” 小奶豆又当上了解说员:“他闷,有一晚要抓窝祭祀,然后,被天打雷劈啦,就光头了。” 这话一出,掀起了惊天骇浪。 “拿自己亲女儿祭祀?林泽尧是疯了吧。” “他们为什么祭祀?在搞什么东西?” 跟在后面匆匆而来的孟知微正好听到这句,箭步上前甩了他一巴掌:“畜生!” 行之言之假意上前劝,也偷偷给了渣爹几闷拳。 林泽尧被打的嘴角流血:“够了!我拿她祭祀是因为她是灾星!自从她出生,林家频频出事,她不是灾星又是什么。” 说着,又玩了一出挑拨离间:“你们最好离她远点,免得倒霉。” 孟知微呵道:“自打我女儿出生,我不但认清了你这个畜生的真面目,还寻回了两个儿子,娘家蒸蒸日上,伤害我的婆家遭了报应,宵宵不是灾星,而是福星。” 皇上也跟着附和:“孟小姐此言不虚,自打宵宵出生,朕朝廷上的奸臣少了不少,也规避了许多危险,朕的江山更加繁荣富强了,她就是我大朔的福星。” 朝臣们连连点头。 “帮我女儿摆脱了渣男,是我家的福星啊。” “就是就是。” 其中一个朝臣的重点不在这儿,拿起地上的书,用复杂的眼神看向林泽尧的某处,言语中不乏嘲讽:“你该不会是不举了吧,看在曾经同是朝臣的份儿上,我可以给你介绍名医。” 没等林泽尧说话呢,小奶豆边摆手边道:“治不好治不好嗒……” 第161章 窝们的口号:搞事情! “恩?” 皇上朝臣及孟家人齐刷刷瞅向小奶豆。 恩,有情况哇。 竖着耳朵听。 小奶豆黑葡萄的眼睛扇乎着:“坏爹吃了永远……” 小手摆的跟不倒翁似的:“欺负不了女子辣,也生不了孩子辣。” 这话好像一群群蜜蜂似的飞进了林泽尧的耳朵里。 他再傻也听懂了,目眦欲裂:“你个小畜生,是你给我下了药,是你害了我!我要杀了你!” 他伸出手冲过去,颇有要掐死她的意思。 才迈出去一步,皇上的人、孟家的人,朝臣们跟涨潮似的蜂拥而上,直接把林泽尧摁地上了。 小奶豆抱紧了豆包,无辜的眨巴着眼睛:“窝没有害泥哇,窝听坏爹爹说,要找好多好多女子生娃娃,这样就能挟持很多家族辣。” “坏爹爹还说,要生好多娃娃,娶好多女子,想要气死窝娘亲。” “窝,不忍心让好多姨姨们被害,也不想娘亲生气,窝这是在牺牲坏爹爹小窝,保护大窝哇。” “窝这个崽崽难道不是棒呆了嘛?”小奶豆星星眼等着人夸。 嘬了口奶,歪着头,小揪揪也跟着歪歪:“而且……泥都阔以給窝娘亲下药,窝为啥不能给泥下药?” “做人,就是要你来我往嘛。” “对吗?”奶豆子乖巧的问大家。 “对对,太对了,你做的对。” 林泽尧脑子懵了,怔了下,随口问了句:“你们都知道了?”这就是承认下药了。 孟知微冷笑:“我的身体越来越好,状态越来越好,都是我女儿的功劳。” “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其实在我们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 奶豆子鹦鹉学舌:“小丑。” 林泽尧跪地告御状:“皇上!他们给我下药,求皇上严惩!” 皇上点点头:“这行为实在卑劣,林家九族通通打入苦寒寺修缮寺庙,九九八十一日之后,赐死。” 苦寒寺是先帝的老子上任时建造的寺庙。 但寺庙年头久了,已经老化塌陷了,便找大量的犯人带着手链脚链前去苦寒寺修缮。 这地儿,不分白天黑夜的干,都能累的人去了半条命。 “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惩罚我,她们呢!” 皇上哼道:“你错在先,也好意思攀咬别人。” 暗卫出现,押住了林家人,戴上手链脚链。 他们怎么哭嚎,怎么求饶都没用。 路上,林玉儿恶狠狠的瞪着林泽尧林松风:“蠢货,我怎么会和你们这两个蠢货有关系,若不是你们计划失败,我怎会到这田地!” 她现在只求剩下的寒族人能团结一致,东山再起。 尤其是灵长大师,要救救他们啊。 林家人走了,总算清静了。 林玉儿的这个宅子也被朝廷没收了,还从墙壁处,地下挖出来许多的金银珠宝,偿还了那些受害千金家里。 小奶豆抱住孟知微的大腿,仰着脑袋:“娘亲,崽崽给泥报仇了,高兴吗?” 孟知微蹲下来:“娘更希望你过的快乐,而不是被这些破事缠身。” 小奶豆伸手卷着脑袋上的小揪揪:“窝快乐哇,这些也不是破事哇。” 【我的快乐就是喜欢搞事情,打坏人,我不喜欢平平淡淡的人生,怎么刺激怎么来,噢耶。】 孟知微:…… 行吧,她女儿的爱好倒是挺特殊的。 看了一日的戏,皇上也累了,正要打道回府呢,太监总管火急火燎的找了过来。 跑得他满头大汗的:“皇上皇上,哎哟,您让奴才好找啊,宫里,宫里出事了。” “嫔妃们在后宫打起来了。” 皇上皱眉:“什么?打起来了?皇后呢?也不管管?这六宫之主是怎么当的!” 太监总管支支吾吾的:“皇,皇后……领头打的。” 皇上还没说啥呢,林宵宵着急了,耳朵竖起来,脚丫子踮起来,拉着皇上:“走,快走哇。” 【因为啥打起来了啊,好想知道哇,皇上伯伯咋不着急?老婆们都打起来了,怎么还不着急哇?这个渣男。】 皇上可不想当小祖宗心里的渣男。 “速速回宫。” “还有窝。” 进了宫,林宵宵总算明白三个女人一台戏的意思了。 也就才靠近后宫,小奶豆便听见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皇上病了,谁都没进去侍疾,一个个的要多蠢有多蠢,看,皇上现在吃心了吧,已经许久不见我们了。” “皇后娘娘,你这话有意思啊,平时不是总说我们是狐媚子勾搭皇上么,怎的现在这么大方了?” “就是,皇后娘娘六宫之主,厉害的很,怎么还没进去呢?” 眼瞅着又要吵吵起来了,皇上驾到的通报声响了起来。 “一个个的都是大家闺秀,朕的嫔妃,吵来吵去的像个泼妇,成何体统!” 小奶豆跟在后头鹦鹉学舌:“体统。” 跟着来的还有明熙,毕竟他是小奶豆的贴身助理嘛,总是要时时刻刻跟在身边的。 助理明熙眼珠子飞快的在嫔妃身上一扫而过。 脸红心跳脖子粗的。 亲娘咧,这些妃子太带劲了。 那细腰,那大臀,那小脸蛋。 不敢看不敢看。 嫔妃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 皇上让她们依次说,听了她们的话沉默了。 小奶豆大眼睛咕噜着。 【哇,这是巧妃嘛?窝来看看,长了一张巧嘴,死的都能给说成活的,哎呀,这张嘴用在后宫白瞎了哇,应该处理朝臣啊,百姓们之间的矛盾,就像现代的居委会主任似的。】 【而且哇,再升华升华没准能和敌国谈判呢,话本子里,这巧妃在大朔为难时候,还因为这张巧嘴让皇上伯伯多活了好几天呢。】 皇上听得嘴角抽搐。 他后宫的妃子这么能么? 他摸着胡须,一副油腻男的样子,嗯,开始思考了。 也不能让小祖宗有所起疑听到了她的心里话。 助理明熙最擅观察人心,微表情。 展示自己绝活的时候到了。 他竖起大拇指称赞:“巧妃娘娘逻辑感强,有理有据,简直是人才啊,在后宫真是屈才了。” 小奶豆瞥他,狂点头:“屈才。” 【对哇,明熙是现代穿越来的,思想肯定不一样,可以让他当我嘴替。】 “那,咋办?”奶豆子摊手。 明熙对皇上做了个请的动作,俩人离老远,叽叽咕咕的说着小秘密…… 第162章 炸裂,嫔妃升级成居委会主任了? 俩人叽叽咕咕说着小秘密。 好信儿的林宵宵朝他们方向歪着身,竖着耳朵使劲儿听。 吧唧摔在了地上。 她尴尬的挥着小手:“窝,什么也没听见。”心里不满的嘀咕着。 【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我再也不要和你们好了。】 皇上和明熙听了这话赶忙哄着小祖宗。 “我俩怎能瞒着你呢,我俩是先商量,商量完了再告诉你,让你做决定。”明熙连哄带’骗’的:“在我们那边,只有下属商量完了,才敢把最终的计划告诉领导,要不翻来覆去的折腾领导,岂不是不把领导放眼里。” 小豇豆听着,这才觉得心里舒服许多。 背着小手像模像样的:“也对。” 皇上先来硬的制衡巧妃:“搬弄是非,伶牙俐齿,打入冷宫!” 巧妃都呆住了,脸色煞白,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皇,皇上,嫔妾只是一时嘴快,多说了几句,也不至于被打入冷宫啊。” 皇上后宫的嫔妃们心地没那么恶毒。 别看吵得热火朝天的,但也没想让谁进冷宫。 几个妃子纷纷求情。 “皇上,巧妃就是嘴欠了些,没有坏心,请皇上饶了巧妃吧。” “皇上若生气,便掌她的嘴,让她抄抄经书也行啊,打入冷宫实在是太严重了。” “皇上……” 皇上要的就是这效果。 他摸摸胡须,假意不耐烦:“行了行了,既然都给你求情,朕倒是可以饶你一命,只是……你得完成朕给你的任务,不然……这冷宫是非进不可的。” 巧妃觉得捡回一条命,挺直了腰背:“皇上尽管说,嫔妾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需要你赴汤蹈火,听闻近日去衙门报官处理琐事的人太多了,让知县头都大了还处理不好。”皇上转着腕上的手串。 巧妃听得懵懵的。 嗯?皇上是在跟她说话么?跟她说这个干什么? 她不敢问,敷衍地点头。 “朕会在衙门设立一个……”皇上想了想,没想起来,看向明熙。 明熙忙接上:“居委会。” “对,居委会。”皇上道:“就任你为居委会主任了,主要负责调解百姓、街坊邻居她们之间的矛盾。” 雷好像在她的耳边炸开了。 她在哪儿?她是谁?她是不是听错了? 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皇上,又看看周围,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你,不是……皇上,让嫔妾当什么会主任?也就是当官?” 从嫔妃到女官官? “皇上没有弄错吧?嫔妾是巧妃,不是男子,是女子。”又确认一遍。 皇上失去耐心的’嘶’了声:“挺爽快的人啰嗦什么?朕没弄错,你就一句话,干不干吧!” “嫔妾……”巧妃呆了呆,心里莫名出现一股火热,当即拍了桌子:“干!” 这么说来,她可是史上第一个女官。 太骄傲了。 爹爹娘亲,我出息了哇。 皇后还有其他的嫔妃们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嫉妒和羡慕:“皇上,怎的只让巧妃妹妹当官,那我们呢?” “就凭着这张巧嘴?” “是啊,早知道我平日多跟巧妃吵吵架,把这嘴练出来。” 皇上重重的咳了声:“前些日子,朕便跟你们说过了,朕的后宫不再养闲人了,从现在起,你们要积极找到自己的价值和本事,给朕瞧瞧。” 说罢,转头看向巧妃,这把连称呼都变了:“李主任啊,要好好干啊。” 姓李的巧妃火热激动的点头:“皇上放心。”嘿,不就是解决矛盾么,太简单了。 次日,巧妃换下了繁复的宫装,穿上了朝服,她忐忑的来到宫门口,四处张望着。 常年呆在宫里的巧妃都不知往哪边走。 正一筹莫展呢,林宵宵的小奶音响起:“李主任,跟窝走吧。” “哎呀小祖宗,遇到你,我这心啊可算是有底儿了啊。” 俩人上了马车,说说笑笑到了衙门。 知县本来是懵的,以为是谣言呢,见到小奶豆拿来的圣旨这才把人请进来:“娘娘……” 意识到说错话了,立马掌嘴:“啊呸,是李主任。” 这巧妃.李主任才刚刚上任,便来活儿了,来的活儿还是知县一直头疼的活儿。 结果到了巧妃.李主任手里,根本不在话下,好一张伶牙俐齿的,三言两语的便解决完了。 巧妃办完事,渴的她灌了两杯茶,这才看向直愣愣看她的人,摸摸鼻子:“怎么了?”难道是火候使过了? 知县竖起一根大拇指:“总算明白皇上为何舍得让主任您出来了,果然厉害。” 皇上不愧是皇上啊,格局就是大啊。 小奶豆嘴里的鸡腿都不香了,寻思着:得离李主任远点,要万一哪天给我洗脑洗得不爱吃鸡腿了可咋办。 上班第一日顺顺利利。 下班后,巧妃得了皇上的夸赞和表扬,也让其他嫔妃羡慕的不得了,纷纷想找到自己的本事。 小奶豆只敢和李主任接触一日。 【乖乖诶,巧妃的嘴当真吓人,知府跟她共事了几日,都戒掉打九牌的娱乐了。】 孟知微听了女儿的心声,又想到女儿近日常常逃课。 她扫了眼装睡女儿,假意同两个儿子说话:“那位李主任大名鼎鼎,听闻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不如我们找李主任过来,劝劝宵宵,让她好好上学?” “我看可以。” “那我明日就去请。” 装睡的林宵宵听了这话,心脏一哆嗦,缓了半天才好。 她假意睡醒,乖巧的揉了揉眼睛,下了床,吃完饭之后开始收拾小背包。 把笔墨纸砚从狗窝里掏了出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塞进了包包里。 她可爱的眨着大眼睛:“娘亲,崽崽明日要去上学辣。” 孟知微挑眉,看来方才的话很管用。 “肚肚不疼了?” 小奶豆忙摆手:“不疼辣,崽崽要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乖宝宝。” 第二天,小奶豆垮着笑脸去了学堂,晌午也是在学堂的食堂吃的。 她端着饭碗四处找着,她同桌好奇的问:“宵宵,你在找谁呀?” “窝,找窝表哥呐。” 娘亲都说了,她的表哥小奸臣和她在一个学堂啊。 怎么没见到人呐。 “你表哥是谁呀?” “孟兆丰呀。” “啊,我看见他了,他在……” 第163章 本狗子拉的狗屎天下第一臭。 “啊,我看见他在一棵树下。” “树?”林宵宵脑袋里冒出一串问号:“他是想当一颗蘑菇嘛。” 林宵宵看着饭,吞吞口水:“红,红烧肉凉了,就……不好次了。” “还是先次饭吧。” 吃完饭的林宵宵昏昏欲睡的,等想起来孟兆丰这事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她忙跑到那颗树下,围着树转了好几圈,纳闷的挠挠头:“诶?小奸臣表锅呢?” “估计去上课了叭。”小奶豆典型的心大,压根没想那么多,打着哈欠回了家。 却不想在家遇到了小奸臣表哥。 “泥,去哪儿辣?窝在学堂找你好久,都没找到。”林宵宵围着他转,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孟兆丰的嘴脸咧出勉强的,丑陋的笑容:“也许是没看见我吧。” 【表哥哥有秘密瞒着我们呐。】 孟兆丰心头猛跳,忙打断妹妹的猜想,仰头对孟北言道:“爹爹,我已经决定了。”说完便跑开了。 林宵宵听得云里雾里的:“决定了啥?” 孟北言抚额:“学堂有个出去云游游学的名单,他不赞同他去,他非要去。” “家里才出了事,他娘又……我这个当爹的担心他。” 小奶豆挠挠头:“哦……” 孟北言见小外甥女兴致缺缺的,也没有提让她规劝的想法。 孟兆丰走得那日,林宵宵也没有露面,正牵着一虎一狗撒丫子疯跑呢。 疯跑的汗津津的才跑回来,孟知微拿帕子给她擦汗:“你表哥临走之前还想看看你呢,你去哪儿了?” “窝,遛狗去辣。”小奶豆笑吟吟的。 【马上就要见面啦,小奸臣表哥急什么呀。】 孟知微怔住,女儿这话什么意思。 还想再听听,就见小家伙嚷嚷着口渴跑开了。 这几日,小家伙去学堂去得格外勤,就连夫子都在夸她。 夫子摸着胡须:“出去云游的共有三批人,前些个日子已经送出去两批了,还剩下最后一批,报名人的名单我已列好。” “夫子,为啥没有窝?”小奶豆举手问。 “因为你太小。”夫子想,你可是大朔的宝贝,皇上的祖宗,那得放眼皮子底下才让人放心:“鞋经常穿反,衣裳扣子经常系蹿,喝夜奶,听说还尿床,你去云什么游。” 哄堂大笑响在学堂上方。 小奶豆的眼睛瞪大,鼓溜溜的,跟小金鱼似的,她鼓着腮帮子,生气的哼了一声:“不许笑,谁笑,窝揍谁,窝……要生气辣。” “你生气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让我们尿裤子?”一群小男生坏的冒油。 小奶豆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你们,现在就会尿裤子嗒。” “哈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说什么都成真的小巫女么?” “等等……什么声音?” “什么味道?” 正说着呢,只见方才笑话林宵宵的几个小男生忽然捂住裤裆,滴答滴答,液体流到了地上。 小奶豆歪头,手指头戳在脸蛋子上:“哇,都好几岁了,还尿裤子,丢丢丢。” 小男生们:…… 严重怀疑她是小巫女。 又是一日,学堂休息这天,夫子拿着云游的名单去了皇宫,递给皇上:“最后一批云游的名单已经准备好,后日便可出……” “怎么有林宵宵!”皇上盯着名单,打断夫子的话。 夫子瞠目结舌:“我前天看还没有她的名字呢,我拒绝了她的自荐啊。” 皇上抚额:“拒绝有什么用,这祖宗想干的事谁能拒绝的了?” “那皇上要不要出面……” “呵,朕的话在她面前就是放屁。”皇上无奈的摇摇头:“罢了罢了,翅膀硬了,随她吧。” 多安排几个暗卫跟着吧。 林宵宵要去云游的事也传进了孟家耳朵里。 孟北言沉默了半晌,抱歉的看着孟知微:“小妹,别看宵宵平日大大咧咧的,其实早就记心里去了,定是知道了丰儿去云游了,她不放心便打算跟着去了。” 孟知微想到什么,跑到林宵宵房间扯开一些包袱皮:“难怪前些日子,好多铺子往家里送东西,宵宵还神神秘秘的不让我们看。” “喏……”孟知微摇摇头:“全都是云游的东西。” “宵宵……”孟北言感动的说不出话。 “宵宵做的决定没人能改变,我们与其和她拧着来让她不开心,不如顺着她。”孟知微宽慰哥哥。 林宵宵此时回来了,以为别人不知道她偷偷在夫子的名单上改名字了呢。 小东西还搁这儿装模作样呢。 小手一摊,小肩膀一耸。 “娘亲,夫子老糊涂啦,搞错了一件事,云游名册……不小心把窝的名字写上去辣。” “夫子都老辣,也不能挨板子。” “崽崽窝是个善良的崽崽,不忍心看到夫人受到惩罚,就主动背锅了。” “所以……”小手叉腰:“窝要去云游辣。” 【娘亲他们应该看不出我在撒谎吧,我的屁屁不会被打开花吧。】 她紧张忐忑的咕噜着眼睛。 孟知微叹气,不想给女儿压力:“那你要注意安全,带上竹苓和肉包,豆包就先别带了,除了吃睡撒野,也没什么别的作用了。” 豆包嗷的竖起耳朵。 谁没用了。 本狗子拉的狗屎可是天下第一臭! 林宵宵是在第二日吃完晌午饭走的,表面看是一人一虎一狗孤孤单单的上路。 实则,明里暗里的许多人跟着呢。 皇上的暗卫跟鬼影似的,这就不用说了。 行之言之一个打扮成了小贩,一个打扮成了农夫。 龙爷他们更是出奇,他手下寻了个牛车,他们打扮成了出丧事的人家,穿着白衣,带着白花。 他们的龙爷呢,便躺在了马车上,听着他们哭叽尿嚎的动静。 “娘的,能不能行,让我离我闺女近一些,让我瞅瞅她。”龙爷用气音,悄悄掀开了白帘子。 他手下忽然紧张的摁住他的手:“她回头看你了,你能不能老实点?一会就露馅了,这要是让小祖宗知道你偷偷跟着,一定生气。” 龙爷:……憋气,手下都敢凶她了。 要出最后一道城门了,城守拦住了龙爷他们的牛车:“等一下,这怎么回事?” 第164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被城门拦住的龙爷:…… 特娘的,真想从牛车板板上跳起来。 老子打从出生起就没受过这种侮辱。 龙爷的手下哭的干打雷不下雨的。 “大人,我家老爷子死了,但我家穷啊,没有银子买棺材,办一场体面的葬礼,只好用破草盖子卷起来,寻个山头埋了。” “烦请大人行行好,放我们通行,也让我家老爷子早日安息啊。” 守城的城卫心软了,犹豫了一下下,龙爷的手下忽然递出去一个银子。 林宵宵的眼睛睁得溜圆,脑袋上顶着满满的大问号。 【第一次见到这么傻的坏人,有银子贿赂城守,没银子给老爷子埋葬,城守信他们才有鬼。】 龙爷的铺盖卷快压不住了。 气的他快得帕金森了,气的他手爪子都没控制住,顺着铺盖卷耷拉下来了。 林宵宵盯着这只手,恩?有点熟悉。 此时的城卫也反应过来了:“等等,我们检查一下。” 城卫拿起长矛,看这架势就是预备往人身上桶。 这要是一矛下去,活人也得变死人。 就在龙爷他们打算爬起来奋起反抗之时,小奶豆扯住城卫的衣角:“叔叔,放着窝来。” 近乎整个京城都知道林宵宵是皇上的左膀右臂。 所以城卫答应了。 龙爷手下们松了口气,有了小祖宗就好办了。 她骑着肉包,摆乎着小手:“泥闷跟窝走。” 他们跟着林宵宵出了城,来到一处广阔无垠的地界。 “泥闷,不是说他死了嘛,挖个坑,把人埋了吧。”小奶豆随手指了个地方。 龙爷手下们面面相觑,支支吾吾:“呃,多谢你啊,不过埋人的话,我们自己来吧,你有事就去忙吧。” 小奶豆摆摆手:“窝,没事呀。” “窝看着泥们埋,也学学。” 龙爷手下们:…… 不愧是龙爷认的干的闺女。 想学的东西还真是同别人不一样啊。 “我,我……” “泥闷不埋是因为死的人有毛病。”林宵宵抱着小胳膊,气呼呼的,戳穿了龙爷的谎言:“躺着的人听好辣,泥要是再不起来,窝再也不认泥辣。” 才说完,只见牛车上的人像是诈尸了般,噌的蹿了起来。 龙爷生龙活虎的跑下来。 来到小奶豆正面,小奶豆翻了个面,用侧面对着他。 龙爷又来到侧面,等小奶豆再想翻面的时候,龙爷拿出了杀手锏:“我近日认识了一些朋友,他们来自天下各个地方的名厨,就没有不会做的。” “干爹感觉你不太喜欢是吧?” “那算了,就送他们回去……” “不不不……”小奶豆忙摆手,抱住龙爷的大腿,仰着脑袋:“有朋自远方来,咋能撵人家走呐。” “不,不知道的还以为咱没礼貌呐。” 爷俩因为美食就这么好了。 小奶豆啃着龙爷带的烤包子,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泥笨,泥手下也笨,窝看到泥的手就认出来泥辣。” 龙爷听了,难得没有惩罚手下。 他闺女仅通过手就认出了自己呢。 不远处响起嘈杂的声音,往那边一瞅,一个卖东西的小贩正被人围攻呢。 “喔唷喂,天杀的小贩啊,一串冰糖葫芦你卖五两银子啊,你咋不去抢呢。” 小奶豆竖起耳朵,脑回路跟其他人不一样:“五两银子一串的冰糖葫芦得多好吃哇,我要去尝尝。” 小奶豆跑到过去,叉腰,豪迈的伸出五根手指:“来五串,尝尝,不好次,窝打泥哦。” 卖糖葫芦的小贩低着头,一个劲儿的摆手:“不卖,不卖了。” 【诶好熟悉的声音哇,眼睛也熟悉,好黑的脸哇,看不出来。】 “我收摊了。” 小奶豆的疑心更重了:“坏人,吃窝一棒。” 她见对面有一条小河,一个大跃步上前,拎起小贩的两条腿,举到河边,放水里转了转。 “还,还把脸涂黑,窝要康康你谁。” “啊妹,妹啊,我,是我。” 耳边流水声让小奶豆听的断断续续:“泥还敢骂人。” 龙爷听出来了,忙过去:“他好像你哥。” “啊?” 奶豆子把人拽出来,抖了抖身上的水,歪头一看,惊呼:“小哥。” 言之哭丧着脸:“妹,我是你亲哥哇。” 小奶豆挺无语的,抱着小手,以小大人的口吻教育着他们:“泥闷这样跟着窝,太危险辣!” 小奶豆开始给他们布置任务。 “干爹爹送他们回家。” “不行。” “不行。” 两边异口同声的。 “不行也得行,不听话,窝就跑了,肉包跑得快,泥闷追不上。”林宵宵拿出杀手锏。 龙爷他们丧丧的。 小奶豆又补了一句:“窝的意思是,送窝到了云游学堂,再各回各家。” 他们垮着的丧批脸如盛开的花一般。 【害,他们好幼稚,还要我一个小孩哄,谁让都是我的家人了,有啥办法,宠着呗。】 就这样,隐藏在暗处的孟家人啊,皇上的人通通见光了。 走上了个三五日,终于到地方了。 守在学堂的书童引领着小奶豆进了学堂。 打从踏进这学堂开始,林宵宵便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她薅着肉包的小耳朵。 【有没有觉得气氛怪怪的?这里的人眼神好奇怪啊,直直愣愣的诶。】 豆包夹着尾巴,摇头晃脑的,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 肉包也甩着尾巴,让小主人和小狗子紧紧的贴着自己。 到了报道处,林宵宵听着眼前的人干巴巴的念着规则。 “第一,为避免攀比,不许穿自己的衣裳,要穿学堂统一发的衣裳。” “第二,为避免攀比,不许吃外面的东西,要吃学堂统一做的饭菜。” “第三,为统一管理,不许住在外面的宅子,要住学堂统一分的学舍。” “第四……”这人抬头扫了一眼林宵宵身边的狗子和老虎:“学堂都是小孩子,你带着它们上课会吓到你的同学的,我们学堂有专门存放动物的地方,我带它们去住宿。” 小奶豆雾蒙蒙的大眼睛看着他。 眨巴眨巴:“好哇。” 她的小手轻轻摸着它们的脑袋,安慰着它们。 【别怕,我要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我会保护你们的。】 这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第165章 你敲门用手?哦,林宵宵敲门用斧头。 “我能去看看嘛?”林宵宵乖巧的把小叠在小肚肚前,黑又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登记的人眼睛闪了闪:“走吧。” 带着林宵宵来到了一个大大的园林,介绍着:“这就是动物们住的地方,自由宽广,舒适清凉。” “好棒。”奶豆子小脸纯真,拍着小手:“窝,放心辣。” 它们住下了,奶豆子又跟着登记的人去了学舍。 “一共五层,你住在第五层。”登记的人给她钥匙,并把包袱没收了。 奶豆子无所谓,她早对这个学堂有所警惕。 包袱里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真正的好东西都被她藏到了学堂外呢。 学舍里有四个人。 让林宵宵感到意外的是,林云凤竟也在。 她歪歪脑袋,小揪揪也跟着歪了歪。 林云凤很傲气的看着她,下巴抬的高高的:“是不是没想到我也在这儿?” 林宵宵不说话。 这让林云凤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她跑过去,跟在她屁股后面:“去苦寒寺的路上,看押我们的人说,我们之间如果有人立功劳了,便会提一个关于自己的要求。” “这样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呢。” “在路上,我们遇到了一匹饿极的狼,我呢,把林老太太给推了出去,让她当狼的食物了,反正这个老不死的跟着我们总是哭哭啼啼的,还抢我们的东西。” “她死了啊,我们也省心。” “狼吃这老不死的时,我们逃跑了,于是呢,我立了个大功劳。”林云凤挺飘飘然的:“我提出要来这儿上学。” 她等着欣赏林宵宵惊讶的神色,却不想她面无表情的收拾好了床铺。 她气得不得了,递给学舍其他两个学童一个眼色。 她们两个人很听林云凤的话。 径直朝林宵宵走去,伸手去抓她的被子,嘴里还念叨着:“扔掉扔掉。” 笑话,她们哪有林宵宵的力气大。 林宵宵用胳膊肘撞开了她们,她们一屁股坐在地上。 “喜欢扔东西?” “好呀,窝满足泥闷。” 林宵宵动作超快的把她们的被子卷了起来,顺着高高的窗子丢了下去,拍拍手:“安静辣。” “我的被子。” “我的枕头。” 她们没想到林宵宵这么虎,赶忙下去捡了。 趁这个空隙,林宵宵跑出去看肉包和豆包。 她没有去大树林,而是循着味道去另外一个小圆子。 她和肉包是有心灵感应的,知道什么时辰会遇到危险。 过去的时候,正巧看到登记的人鬼鬼祟祟的给它们喂食物呢。 林宵宵一下就闻到了食物里的毒气。 “泥,在干什么呀?”她故作天真的问。 “我,我让它们吃饭,你回去睡觉,明天要上早课。”登记的人挺心虚的。 小奶豆走了过去,端起装食物的桶,扣在了他的身上:“泥准备的食物,还是自己留着吃吧。” 这人啊啊啊的叫着,很快便口吐白沫了。 小奶豆拍拍它们的屁股:“听话哦,泥闷出去找个安全的地方,窝需要泥闷再回来。” 它们不能给小主人拖后腿,拱了拱她便走了。 晚上回去,林宵宵发现学舍的门被关死了,不让她进。 “好幼稚。” 她才不怕,她可是江湖龙爷的闺女,号称小地缸,会怕这? 默默的掏出了一把斧头,照着学舍房间的门咣咣的砍。 把门上的横栓给砍掉了,她举着斧头,推开门的时候,对上林云凤她们吓疯的眼神。 “可以睡觉了嘛?”她礼貌地问。 她们睡没睡好觉,林宵宵是不知道,反正她睡的挺香的。 早上,林宵宵攥着大馒头吃的面色狰狞,太难吃了。 她没忘了来这儿的目的。 找表哥。 整个云游学堂共十个学班。 她都跑遍了也没有看到孟兆丰。 跟别人打听,别人也说不知道。 林宵宵心里冒出一个想法:学堂的人都统一口径了。 她才不信他们鬼话,每天都窜来窜去的,她在一个学班发现了塞在角落里的学袋子。 她认得出来,这学袋子就是孟兆丰的,学袋子上的熊瞎子还是她给画上去的呢。 看来表哥哥在这个班,只要跟着他们就好啦。 晌午吃了饭便是午睡的时候,小奶豆把自己吊在高高的树上。 这个角度能俯看到学堂的一切。 以林云凤为首的几个男学童,还有几个女学童一前一后的朝一个地方走去。 小奶豆悄悄跟了上去。 抬头看了看匾额:学药馆。 是学童们来看病的地方。 小奶豆戳开窗户纸往里面看去。 林云凤为首的几个人围住了躺在床榻上的孟兆丰。 他一条腿曲着,一条腿耷在床板上。 耷着的腿被绑住了木头板子,看着就是受伤了在固定。 林云凤他们把人踢到了地上。 还重重的去踢孟兆丰受伤的腿,恶劣嚣张:“这下老实了吧,你这种人啊,就是欠教训。” “就是,上次跟我们犟嘴,不听话,你的腿不小心被马车碾了吧,这次如果再不听话……” “我都已经成这样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孟兆丰还想死,但是这群人让他生不如死。 林云凤抱着手,小小的年纪眼里充斥着阴毒:“你还不知道吧,你的表妹林宵宵也来这儿上学了,只要你啊,把她带到我们的天堂,我们呢,可以让你舒舒服服的活下去,毕竟我们都是寒族的后代。” 孟兆丰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情绪格外激动:“什么?宵宵也来了?她在哪儿?” 他目眦欲裂:“不许伤害她,我也不会害她的,你们想都别想!” “没想到你这么维护这个小贱人!”林云凤气的不得了,不喜欢别人维护、喜欢林宵宵,老鼠般发贼的眼睛一瞪:“给他一些教训,把他另一条腿也弄瘸,看他还怎么嚣张。” 林云凤最喜欢看别人痛苦的样子了。 狗腿子高举起菜刀,朝孟兆丰的腿落下。 孟兆丰汗如雨下,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完犊子了,这回成残废了。 “住手!”小奶豆超大声的喊了出来。 第166章 你的腿是安了缝纫机么? “住手!”林宵宵飙高了小奶音。 她凶猛的,用小短腿踹开了门。 把门中间踹了个洞洞。 林云凤端着小肩膀,笑吟吟的看着她:“没想到你还怪聪明的,竟然自己找到了你表哥。” “不过,你找到这儿来就是自寻死路。”林云凤不知跟谁学的,坐在凳子上抖腿。 林宵宵盯着看了一会:“泥的腿,安了缝纫机嘛?” 被讽刺的林云凤气得端手指着她:“最讨厌你这嘴,今天你来了,我会撕烂你的嘴的!” 躺在塌上的孟兆丰鲤鱼打挺想要起来。 可光打挺了,就是起不来:“妹,妹啊,他们就是恶魔,这个云游学堂都是寒族的人,这些学子也是寒族的后代,而且格外听林云凤的。” 他起不来,就蹬腿儿:“你们不许伤害她。” 林云凤哼道:“孟兆丰,我们是寒族的后代,难道你不是么?你也是!” “你妹妹啊,看着没什么啊,没准暗暗嫌弃你呢。” 孟兆丰自打被寒族的娘背叛了,又得了寒族的身世后,那欠欠的小奸臣便失去了脸上的笑容。 他蜷着身子,不再说话,只是神经兮兮的嘀咕着:“快走,” 要么就嘀咕着:“我也是讨厌的寒族人。” “你走么?”林云凤开始用激将法:“你要是走,看在我们是同父异母姐妹份上呢放过你,你也别打扰我们跟孟兆丰玩!游!戏!” 她故意把玩游戏三个字说的很重。 一听就不是啥好游戏。 林宵宵扫过哭的鼻涕拉稀,往嘴里淌鼻涕的表哥。 她嫌弃的吞了吞口水。 又歪头,用挑衅的眼神看着他们:“如果,不走呢?” 林云凤的腿部缝纫机抖的更厉害了:“如果不走,你就要加入我们,完成我们的任务,你和你表哥才能离开,不然,你们可是要做我们的奴隶的。” 小地缸字典里可没有怕字。 最不怕别人威胁她了。 别人越威胁她,她越浪。 她迈着小短腿豪迈的走过去,咔嚓抽出了林云凤屁股下的椅子。 林云凤吧唧摔了个屁股蹲。 “你……” “坐坐,泥没那么小气吧。”小地缸主打一个先道德绑架。 “好好,你够狠。”林云凤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云游学堂可都是我的人,今天我宣布休沐。” “跟我们走吧。” 林云凤挺能装x的,挥挥手,半大学童们用黑布挡住了林宵宵和孟兆丰的眼睛。 “现在要去我们的秘密基地,这个基地是不允许外人知道的,所以只好委屈你们了。”嘴上说着委屈,口吻却是挑衅的。 “孟兆丰,得辛苦你自己走了。”这是故意为难一个瘸子。 孟兆丰正不知所措呢,听到耳边响起天使的声音。 “别动,放着窝来。” 林宵宵摸上去,先一个公主抱给抱了起来,又甩到后背。 失重感吓得孟兆丰嗷嗷叫。 “抓住窝哇。” 孟兆丰赶忙搂紧小表妹的脖子。 林云凤挑挑眉。 小地缸他们跟着林云凤他们往前走。 “表哥,泥不得劲儿?”小地缸一开口一股大碴子味儿。 孟兆丰抿抿唇:“没事。” 说完,默默的把他耷拉的,拖在地上的两条腿勾了起来。 妹妹的劲儿的确挺大,背的他稳稳的。 但是,妹妹海拔低哇。 他的大长腿都快被磨截肢了。 走了半天,终于到地方了,小地缸把表哥往地上一放,扯下了眼罩。 还没来得及看周围的景色呢,一眼先瞅着孟兆丰的磨漏的鞋子了,大拇指还尴尬的动了动。 “咋弄的?他闷欺负泥?” “啊不是,大概是我的腿长的太长了。” 林宵宵脑袋上冒了三颗问号。 把孟兆丰提溜到一边,林宵宵这才有功夫去看周围的环境。 这里乌漆麻黑的,燃着几颗小小的蜡烛。 “泥闷寒族这么抠?连蜡烛都买不起。”小奶豆嫌弃的撇撇嘴。 “林宵宵,不用你猖狂,现在我给你看看我们寒族喜欢玩的游戏。”林云凤摆摆手。 她身边的手下拉开身后的暗门,有两个赤着上身的男子粗鲁的跑进了面前的大笼子里。 林云凤昂着下巴:“开始吧。” 只见两个男子先是对着肩撞了撞。 其中一个留胡须的强壮男子忽然摁倒了瘦弱的男子。 接着,强壮男子伸手抠住瘦弱的男子眼珠子,硬生生的挖了出来,还用脚踩了一下。 甚至能听到噗的爆裂声。 林云凤恶劣的去欣赏孟兆丰林宵宵的脸色。 孟兆丰吓的脸都白了,浑身发抖,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叫声。 再看林宵宵,她只是眨眨眼:“原来,这就是话本子里的……把泥的眼珠子挖出来当灯泡踩。” “窝,学到了。” 孟兆丰拉住她的手,眼睛瞪大,这回儿拿出了哥哥的样子:“学到了?你学到什么了?不许学这些坏的东西。” 奶豆子点点头。 不学就不学,怪恶心的。 林云凤见她没有被吓到,心中升起一股挫败感。 “我还有更好玩的呢。” 她又推开暗门,里面绑着好多小孩子。 这些小孩子双手双脚被捆着,嘴里塞着抹布,眼神惊恐。 林云凤叫了个男学童,这学童拿起羽箭随意射在一个人身上,然后爽快的哈哈大笑。 被箭射中的人哗哗流血,捂着伤口痛哭。 “好玩吗?”林云凤拍拍手,笑得格外灿烂:“听说最近京城出了个案子,就是丢了好多的孩子,这不是最打紧的。” “最打紧的是,听说这个案子是你舅舅孟北言负责的。” “你和孟兆丰一个是孟北言的外甥女,一个是孟北言的儿子。” “你们跟我们在犯罪现场,如果被皇上,被朝廷知道了,孟家一定完蛋了吧。” “尤其孟兆丰还是寒族的后代。” “皇上的疑心那么重,不多想才怪呢。” 孟兆丰越听越害怕。 他哆嗦着手:“宵宵,都怪我,是我的身份不干净才让他们有可乘之机去害爹爹他们。” “咱们和她们搅合在一起,真的完蛋了。” “妹妹,我害苦了你哇……呜……” 林宵宵拿了块糕点堵在了表哥的嘴里:“泥吃点东西吧。” 【吃点东西就堵住这张嘴了,叭叭叭的太讨人厌了。】 “谁说搅合在一起就和她闷同流合污啦?” 第167章 反派:看我炸死你们!宵宵:一泡尿给你滋没 不是同流合污还能是什么? 林宵宵拍拍小手,指点江山般安排好了活儿。 指着孟兆丰,声音奶脆奶脆的:“泥,用寒族后代这个身份来骗取她们的信任,然后窝也潜入进来,把坏人一网打尽。” 林云凤哈哈哈的笑着,笑起来更像一只老鼠了:“你好天真啊,我们有一群人,而且还有人质在手。” 鄙夷的扫过去:“就凭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呢?” 她给一个人使着眼色。 那人从暗房边边里拽出一根引线。 林云凤道:“每个人质身上都绑着一根引线,现在只要点燃,他们就会死翘翘了。” “你要试试么?” “泥敢嘛?”激将法。 “你以为我不敢!你要记住,这些人命都是因为你没有的。” 林云凤一个眼色,便有人上去点燃了火信。 人质们瑟瑟发抖。 “哈哈哈哈……你……”林云凤张狂的笑还没有维持多久呢,忽然嗅了嗅,自言自语:“什么味儿?” 又听到了哗啦啦的声音:“什么声音?” “快看。”有人尖叫。 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黑灰白相间的,长得像神经病的狗子,正翘起一条腿,把尿撒在了正燃烧的引线上。 也就眨么眼的功夫,引线被狗尿浇灭了。 林云凤气得快爆炸了:“快,把这只蠢狗抓起来,我要宰了吃了。” 忽然,地动山摇,摇的林云凤他们都站不稳了。 “怎么回事?难道地动了?” 正纳闷呢,只见整个墙体都裂开了。 刺眼睛,是阳光进来了。 为首的是高大威猛的龙爷,左边是孟家的人,右边是皇上的人。 他们手里拿着凿墙凿门的工具,满脸灰秃秃的。 “爹!”小地缸干巴溜脆的声音都甜进龙爷心里去了。 她仰着头:“泥们怎么来辣?速度好快哇,是骑着千里马来的嘛?” “我们根本没走,就怕你出事,见肉包它俩出来了便准备救你了。” 林宵宵咧嘴笑。 孟北言看向眼圈红红的儿子,扫向在场的人,十分威严:“控制住所有寒族的人。” 林云凤被摁在地上,却没有恐慌的神色,还用阴森森的眼神看着孟兆丰,发出诡异的微笑。 “舅舅,窝们帮泥破案辣。” 她跟自卖自夸的王婆似的,拽起孟兆丰的手:“表哥,泥儿子厉害的嘛,要不是他,咋知道有这么多坏人。” 孟兆丰紧张的直吞口水,自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便不敢直视父亲和孟家。 他怕被嫌弃,这才出来云游的。 孟北言对儿子露出一个微笑:“是厉害的。” 孟兆丰差点想哭出来。 这些人质孩子们因为是这些寒族的兄弟姐妹,这才相信了他们,轻易被绑架了。 寒族女子最喜欢用这招。 让自己本族的人嫁给大朔的人,生下寒族后代,这样便有法子掣肘他们了。 人质孩子们安排到了几辆马车。 寒族的人则是预备关在几个笼车里。 押着他们往外走的时候,孟兆丰忽然觉得有人撞了他一下,他的后背有一些刺痛。 他怔了怔,回头便对上林云凤森气的眼睛。 一股子凉气顺着尾巴根爬上了后脊背。 感觉她好可怕。 寒族的人装车了。 日落之前便出发了。 他们最不缺的便是马车,好几辆马车都是空的。 马车的车夫相互对视一眼,叹气:苦了老张了,所有人都挤那一个马车里。 中间有一辆马车,这辆马车里坐着四个人。 皇上的人,龙爷,孟北言和小奶豆。 皇上的人坐在林宵宵左边,龙爷坐在林宵宵右边,孟北言坐在中间,腿上还抱着小奶豆。 哦,孟兆丰趴在地上,是最底层的存在。 为什么那么多的马车,非要挤在一起呢? 因为个人说个话。 皇上的人说:属下奉皇上之命守着宵宵小祖宗,就算打我骂我,我也不会离开宵宵小祖宗的。 孟北言说:宵宵是我妹的亲生女儿,是我的亲外甥女,是我们孟家的心肝宝贝,身为舅舅,自然不能和外甥女分开了。 龙爷的话更是让人无从反驳:宵宵是我的干闺女,我是他干爹,干闺女不和干爹一起坐,还能跟谁一起坐? 趴着的孟兆丰:……嗯,大冤种就是他啊。 从日出走到深夜,车夫们累了,林宵宵他们也累了,孟兆丰更是快把尿给颠出来了。 他爹给他做了个拐杖,让他练习走路,不然就废了。 他夹着拐杖,慢腾腾的走了下去,一见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有种麻酥酥的感觉。 “方才在车上就觉得心里麻酥酥的,总想下去找什么。”孟兆丰自言自语的。 从小树林那边解完手。 孟兆丰鬼使神差的朝笼车走去。 笼车里,林云凤坐在里面,看着他:“丰哥哥,我等你很久了,你终于来了。” 孟兆丰想骂她,但是不知怎么,看到她就喜欢不得了:“你受苦了,我来救你了。” 他想起来,爹怕揣着钥匙硌坏了坐他怀里的林宵宵,便把钥匙给他了。 他邪门子的拧开了笼门,林云凤灵活的好像一只老鼠嗖的蹿了出去,临走之前看着他:“想见我,要听话哦,要随叫随到。” “好,好。”孟兆丰点头。 歇息到了天蒙蒙亮之时,孟北言他们决定上路:“出发前检查检查那群人有没有异常。” “爹爹,我去检查。”孟兆丰攥着拐杖:“也该让我为爹爹分担一些事情了。” 孟兆丰欣慰的点点头。 过了会,孟兆丰走了过来:“爹,没有异常。” “好,出发。” 小奶豆用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 嘬口奶,瞥他一眼。 嘎嘣嚼个花生豆,再瞥他一眼。 奶枣般的大眼睛瞅的孟兆丰头发丝都炸起来了。 【表哥看着好心虚啊,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情了么?难道说……】 能听到妹妹心声的孟兆丰听到这儿,紧张的浑身的肉都绷住了,菊花都绷紧了。 难道,难道妹妹知道我放走了小可爱云凤? 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妹妹的心声再次冒了出来…… 第168章 论林宵宵的吃核桃大法…… 这时,妹妹的心声再次冒了出来。 【难道说,我表哥尿完尿没洗手就给我递吃的了?】 林宵宵越想越恶心。 趴在马车边边上干呕着。 孟怀安,龙爷还有皇上的人忙关切:“宵宵(闺女),怎么了?是不吃坏什么东西了?” 小地缸都呕出眼泪儿了。 哭的奶叽叽的,气乎乎的指着孟兆丰:“他,他尿尿不洗手,就,就给窝吃的。” “他,想毒死窝哇。” 龙爷拧着眉,赶忙拿出水袋:“漱漱口,吐出去。” 嫌弃的看向孟北言:“都说子不教父之过,你是不是喜欢撒完尿不洗手就吃东西?难怪嘴这么臭呢。” 孟北言刀疤的眉眼,也不惯着他,嘴巴锋利的反击着:“我洗不洗手我清楚,但你每顿饭是不是吃了粪便我就不清楚了。” “你……” 在小奶豆的努力下,孟家和龙爷的关系本来见好了。 眼下又要因为一滩尿吵吵起来了。 小奶豆试图阻拦。 可,声音压根盖不住他们。 她用手肘怼了怼罪魁祸首孟兆丰。 孟兆丰举手:“你们别吵啦。” 嘿,撞枪口上了。 孟北言不是啥好眼神看他:“你没事尿什么尿。” 龙爷也万分嫌弃:“没有水洗手就不能憋着点?” 孟北言继续:“手埋汰碰什么糕点?” 孟兆丰:…… 他好像不该活着。 小奶豆痴汉脸笑:“爹和舅舅好像打情骂俏的小两口哇。” 龙爷他俩齐刷刷的摸着胳膊。 什么小两口。 恶心死了。 马车轱辘了一夜终于到了大朔京城。 为避免夜长梦多,孟北言先把寒族的笼车送到了大理寺。 他拿着名单一个个点名,一个个的对照。 念到林云凤的时候,明显能听出来声音和林云凤不一样。 他一个个的看,脸色大变:“林云凤呢?” 林云凤不见了。 这让孟北言挫败又震怒,询问谁发现了异常,谁放走了林云凤。 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明白。 “孟大人,没有可疑的人靠近啊。” “是啊,人都关在笼车里,锁子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孟北言眉头锁的更深了:“邪了门子了。” 奋力和核桃作战的小奶豆瞥他们一眼,在心里嘀咕着。 【有什么邪门的呀,钥匙在谁那儿,谁就可疑呗。】 孟兆丰的耳朵往后背起,就像受惊的,变成飞机耳的兔子似的。 他下意识摸自己的袖口,糟,钥匙忘栽赃……哦不不口误,忘还给老爹了。 小奶豆直用小眼神瞥他。 【他身上有小老鼠的味道,难道和小老鼠有一腿?】 孟兆丰离得远,只听到嘟嘟囔囔的动静。 可孟北言离得近啊,听了这话,眼睛瞪大,拧眉看向儿子。 儿子,不会真的干了蠢事吧。 他正打算跃步朝儿子走去,打算上演一个大义灭亲之时。 外甥女的心声又蹦了出来。 【让我来看看我表哥怎么了,哎呦,我就说我表哥不能那么蠢嘛,原来是被小老鼠贴了符了,这符可厉害了,被贴的人满心满脑子都是这个人,会为这个人办事,看来我表哥这是中招了哇。】 孟北言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孟北言伸出去的拳收了回来。 外甥女啊,你说话能不能别一句一句的蹦啊。 心脏受不了。 小奶豆重重的叹了口气。 她敲核桃敲不开了,好上火啊。 大眼睛滴溜溜一转,把核桃放在了门缝里,小手拉着门一开一关,喀嚓把核桃夹碎了。 小奶豆把核桃仁捡起吃了。 “好次,真好次。” 【今天晚上看看小老鼠会不会搞事情。】 奶豆子仰着毛乎乎的小脑袋:“舅舅,窝阔以住泥家嘛?” 【住舅舅家是今晚离吃瓜最近的一次。】 孟北言当然欢迎:“好,舅舅让厨娘给你做些好吃的。” 龙爷就……挺不要脸的,没等奶豆子点菜呢,自个儿先点上酒了:“给我准备一壶女儿红,要烫好的。” “你……” “对了,把我的房间安排在宵宵旁边,守着她我也会安心一些。” 孟北言咬牙,告诉自己要淡定,看在外甥女的份儿上放敌人一马。 咬牙切齿的准备了好酒好菜。 夜深人情,月黑风高。 龙爷的房门被人悄悄推开了。 贼头贼脑的孟北言也就才刚刚进去,便被龙爷壁咚在了墙上。 “谁!” “我!” “你干嘛?” “我能干嘛?还能干你?” “咦,离我远点,恶心死。”龙爷推开他。 俩人鸟悄的敞开一条门缝,俩脑袋叠在一起。 “听,是不宵宵那屋有动静了?” “好像是。” “估计是兆丰那头有动静了。” “跟?”孟北言又问。 龙爷照他脑袋狠拍了一下:“再墨迹,黄花菜都凉了。” 林宵宵骑着肉包,穿了一身黑色的斗篷,把自己打扮的跟小鬼似的。 寂静的大马路上,孟兆丰如一抹幽魂慢腾腾的朝前方走去。 小奶豆跟在后头。 跟着跟着忽然停下来,左右看看没人,又挠了挠痒痒的屁屁。 结果,后背被猛撞了一下。 “谁!”小奶豆奶凶凶的。 “是我们。”龙爷他们跟做贼似的。 “泥们咋出来了?”小奶豆声音还挺大。 “嘘,小点声,别被孟兆丰发现。”孟北言压低声音,又解释:“我们觉得兆丰有点问题,神情心虚,便一直盯着他的动静呢。” “这不听到有动静就赶紧出来了。” “不怕不怕,他听不到,耳朵……”小奶豆指着耳朵,摆摆手:“坏辣。” 【小老鼠给他用了符,他谁的声音都听不进去啦,满脑子都是小老鼠的声音。】 “泥们跟着窝,要听话,不许捣乱。” “好。” 【哎,还想着我自己出门呢,没想到带了两个拖油瓶。】 拖油瓶一号龙爷:…… 拖油瓶二号孟北言:…… 跟着跟着,天越来越黑,路越来越难走。 人,不见了。 “完了,人跟丢了。”孟北言拧眉。 小奶豆指着前面:“没有呀,肉包闻到了表哥哥的味道,跟着肉包往前走就好了哇。” 仨人继续走,走着走着发现有一点点亮光了。 但是因为起了雾气,再加上眼下是黑色,根本看不清楚前方是什么。 “走啊。”小奶豆走了几步发现后面没人了,回头一看,俩人你推搡我,我推搡你都想让对方先走。 “你们胆子好小哇。”来自小奶豆的嘲笑。 俩人一怔,立刻挺起腰板了:“才不是,我们胆子很大的,我们只是在谦让。” 小奶豆垮着张丧丧的不信任脸:“哦……” 他们走的近了,雾气也散了很多。 抬头看去,眼睛倏地瞪大,尖叫声都闷在了喉咙里…… 第169章 一个屁,名扬万里。 这是一条深邃的巷子。 凝白的月光照的有了丝丝的亮光。 透过亮光,能看到眼前是一个用纸札的小木屋。 纸是惨白惨白的颜色。 有黑色的,呛人的烟雾顺着纸札的烟囱飘了出去。 “咳咳……” “什么味啊。” “好呛。” 小奶豆闻着这味儿,皱皱小眉毛:“是烧骨头,烧人的味道。” “什么!”孟北言神色凝重:“竟有人在这里犯罪,进去看看!” 他又看着儿子无所谓的往里走去,更是起疑:“我儿胆子小,最怕黑天和这种死人的东西了。” 别看这情形,也挡不住龙爷和他斗嘴:“胆子小我可没看出来,说不准你儿子就是帮凶之一,希望孟大人到时候要学学怎么大义灭亲啊。” 孟北言恶狠狠的瞪过去:“不劳你费心。” 俩人说话间已经走到门口,咣当,一个巨物砸了下来。 他俩都懵了。 得亏小奶豆反应快,嘴里叼着奶瓶子,俩小手一个薅一个人的裤腰,给拽到了一边。 俩人:……赶不上外甥女(闺女)啊。 砸下来的匾额是黑底的,用白字写的义庄两个字。 义庄,是用来放死人的。 风一吹,纸门吱呀开了。 龙爷孟北言双腿一软,自然反应的弹跳出了好几里。 奶豆子正回头要跟俩人说话呢,诶?人没了? 她偏着脑袋:“没掉东西。” “哦哦,哈哈……” “是么,看错了。” 俩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进去之后并没有看见孟兆丰的身影。 怪的是外头是纸扎的,但里头是真实的东西,破烂腐朽的屋顶墙壁,有的房梁木头歪歪扭扭的掉在了地上。 窗户是油纸糊的,油纸有红褐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渍。 地上有一排排肮脏的,烂掉的,被虫蛀的棺材。 总觉得上面乌沉沉的,抬头一瞅,空中竟也悬这个棺材。 豆包趴在肉包身上呜汪汪的叫着,害怕的夹紧尾巴。 小奶豆跟它唠嗑:“泥说,窝表哥在里头?” “哦好吧,窝康康。” 孟北言的手攥起:“我上去把丰儿整下来。” 他见地上有个凳子,脚踩了上去,才伸出手往上摸去。 一条青黑色的,癞蛤蟆花纹的大蟒蛇猛地朝孟北言蹿了下来。 孟北言的脑子瞬间麻了,心道:完了,要被毒死了。 忽然,脚下失衡了,凳子被踹倒,孟北言摔在地上,疼的他呲牙咧嘴的。 踹倒凳子的小奶豆,歪头盯着这条蛇:“吼,窝正愁找不到梯子呐,泥,就当窝的梯子吧。” 蟒蛇的眼神凶猛,吐着信子威胁她。 “泥的舌头咋还劈叉了呐?”小奶豆自问自答,摆摆小手,十分大度的说:“一会,窝帮你缝上。” 蟒蛇更激动了。 “哎呀,泥辣么激动干神马?不用谢窝,泥当窝梯子,窝帮泥缝舌头。” 她真是个有礼貌的乖崽崽呐。 蟒蛇张开血喷大口。 龙爷他们的心都崩出来了。 但,别看林宵宵海拔低,蹦跶的高,双腿一蹦,薅住了蛇头,让它的大嘴闭严实了。 “泥,口臭。” “闭上!” 蟒蛇还想动,却发现这胖娃娃身上强力在死死的压制着它。 让它产生一种恐惧的感觉。 “要乖。” 别看林宵宵胖,但是个灵活的小胖子。 小手抓住蛇身,跟攀岩似的往上爬。 嘿咻嘿咻。 终于爬了上去,她翻进了棺材,磕到了脑袋。 一眼对上了眼睛睁大的孟兆丰。 “表哥哥,泥醒醒。” 怎么都叫不醒。 “窝们先下去吧。”小奶豆琢磨怎么下去呢,带着个小拖累没法下哇。 正愁呢。 只听噗次一声。 一道震天响的屁响起。 棺材震了下去,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龙爷他们捏住了鼻子。 嗯,她晚上吃的挺好。 棺材板打开,孟兆丰的头顶有一个牌位,上头还盖着个红布。 牌位前有一个带豁口的碗。 碗里有鲜血。 “是魇咒。”小奶豆眨眨眼。 【魇咒禁锢的是人的灵魂,下魇咒的人会永远禁锢,使唤这个灵魂,让这个灵魂生不如死。】 【这里是小老鼠和表哥的味道,看来小老鼠是想夺取表哥的灵魂,把表哥的灵魂杀死,然后再让自己的灵魂钻进表哥的身体里。】 【恩,这样小老鼠就可以代替表哥了,她可以混入孟家做坏事啦。】 孟北言听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寻思,儿子的瓤如果换了,就不要这个儿子了。 “窝来窝来,窝喜欢刺激。” 小奶豆抓起孟兆丰的腿,跟抖东西似的抖啊抖的。 别人看不到,她看到一个符箓掉了出来。 孟兆丰幽幽转醒,看什么都是倒立的,好奇的揉了揉眼睛:“这是哪儿啊?” 当他看清眼前的棺材,满地焚烧的尸骨时,吓得嗷了一嗓子,眼皮一翻,又晕了过去。 小老鼠躲着不出来。 林宵宵有法子,她把牌位上的红布撇了,上头刻着孟兆丰的名字。 她用石头一点点磨掉。 然后跑到尸骨跟前,她的眼睛能看出尸骨生前的名字:“李翠花?就你啦。” 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但是声音绝对能让所有人听见。 她丫故意的:“小老鼠,你的魂不是喜欢往别人身上钻嘛,我把牌位的名字变成李翠花的名字。” “以后你就是一个白骨辣。” 刻完名字,小奶豆又拿出符箓。 “不要!”林云凤尖叫着从一个棺材里出来了。 奶豆子故意当着她的面把符箓贴在了牌位上,无辜的扇着眼毛:“啊,晚了。” “啊啊啊……”尖叫声嘎然而止。 林云凤的身体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魂魄飘到了白色骷髅身上。 龙爷他们瞳孔地震的看着这一幕:“这就好了?” 小奶豆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没有。” 她跟龙爷说了句什么,龙爷出去了。 等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堆五颜六色的颜料。 小奶豆抱着颜料坐到一边,开始给林云凤的白色骷髅骨头刷颜色。 她把头盖骨刷成了绿色,把脖子刷成了红色,把身体刷成了蓝色,把两个胳膊刷成了橙色,把两条腿刷成了黄色。 “好康,真好康。”小奶豆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躺在地上,再次幽幽转醒的孟兆丰揉揉眼睛,看到这五彩斑斓的骷髅身体,再一次晕了过去。 第170章 你长得像迪斯科跳舞彩色僵尸。 孟北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出息的逆子。” 小奶豆打着哈欠看着在地上挣扎的,五颜六色的尸骨。 想到了人类玩的游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迪斯科跳舞僵尸。 她把林云凤的身体拖走,又对孟北言说了句话。 孟北言点点头照办了。 几日后。 苦寒寺只剩下林泽尧林玉儿和林松风了。 林玉儿总是抢他们爷俩的食物,有什么活儿还推给他们干。 他们每天又累又饿的。 却不敢和林玉儿反抗什么。 因为,林玉儿的手里有一张王牌——林云凤。 “快,把烧饼给我,我要饿死了,我女儿云凤可是大师亲认的天之骄女,现在已经掌控整个云游学院了,林宵宵或是孟兆丰,还是说别人……全都被我的云凤掌控了。” “云凤可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种,自然是会听我的。” “你们爷俩还不在我面前跪地俯首,把吃的喝的送上来,还等菜呢?” 林松风林泽尧俩人饿的眼睛都扣进去了。 “忍一忍,儿子。” “等云凤成功了,我们的日子也就熬出头了。” 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 众人看去,来人捧着一个骨灰盒走了进来,四处扫了一圈:“谁是林泽尧林玉儿?” 林玉儿一看官差找上门了,激动的不得了,一定是女儿成功了。 “我,我我是。”她拍着胸口。 官差把一个骨灰盒丢了过去:“这是你女儿林云凤的骨灰。” 林玉儿的笑容嘎然而止,她抖着唇:“你,你说什么?这是谁的骨灰?” “林云凤的,不是你女儿么?她在云游书院的夫子等人身上用咒术,还绑架了朝廷世家的千金公子们,种种行为都是重罪,朝廷特派人绞杀了林云凤。” “绞杀?谁杀的?”林玉儿自问自答,眼睛瞪的红红的:“你不用说我就知道,一定是,一定是林宵宵这个小贱人!” 官差拧拧眉,转身走了。 林玉儿的希望没了。 眼底张扬的光都散了。 她的牙咬的咯吱咯吱响。 把骨灰盒狠狠的摔在地上,骨灰撒在地上,她用手狠狠的搅着。 嘴里骂骂咧咧的:“蠢货蠢货,你不是说你是什么精么,你不是说你是天之骄女呢。” “计划失败了,我该怎么办!” 林玉儿都疯癫了。 林云凤的死对林泽尧林松风来说,没有任何的伤心。 他们现在没有亲情,只想有食物和自由。 饿,实在是太饿了。 晚上,林泽尧他们爷俩饿的不行了,俩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决定了一件事。 林松风来到林玉儿面前:“娘,别为妹妹的死难过了,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林玉儿心动了,她才不伤心呢,之所以低落是不敢面对林家父子。 现在看来,他们爷俩还挺贱,挺奴性的呢。 “算你孝顺。” 林松风带着林玉儿来到一个临时的破窑洞。 林松风推开门,对着微弱灯光的里面道:“人送来了。” 林玉儿愣住:“什么送来了?这是哪里?你不是来带我找食物的。” 林松风笑的阴邪:“你才是他们的食物啊,娘。” 从昏暗中伸出好多男人们脏兮兮的,粗糙的手,狠狠地把人拽了进去。 紧接着是衣裳撕碎的声音,林玉儿的叫骂声变成了求饶声,慢慢的,失去了声音。 下一刻,一些食物顺着山洞丢了出来。 林泽尧林松风两个人疯了似的把食物捞进怀里。 有人说饥饿的野兽最恐怖。 不,你错了。 饥饿到极致的人类最恐怖。 深夜,一个破破烂烂的女子尸体被丢了出来。 这女子正是林玉儿。 林玉儿的双腿已经分家了,看样子像是扯断的。 脖子也是歪歪扭扭的,身上的衣裳成了碎片,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无人理她,无人收尸。 而另一边,奶豆子他们离开义庄之后。 一个一瘸一拐的人走进了义庄,他嘀嘀咕咕的:“找不到,找不到,我的公主要死了。” 九力迷迷糊糊的好似听到了有人在说话:“去找林宵宵啊,把她的魂魄夺过来,我便会给你织魂。” “我便会让你家公主的魂魄苏醒过来。” 九力等再醒来,发现脑子里被灌输了一套邪法。 他的想法便是:我家公主有救了。 千打听万打听的,九力终于打听到了林宵宵。 心里有了大概的个人简介。 林宵宵。 性别:女。 性格:虎超超。 爱好:吃。 兴趣:找吃的。 九力沉默了,这人好像有点蠢。 没啥大的优点。 不过,只要能救活他们家公主就行。 听闻林宵宵最近迷上了算命。 他便冒充了一个算命先生,在街边摆摊,哦,为了吸引林宵宵,还破财买了许多好吃的。 他通过画像一眼认出了林宵宵。 赶忙吆喝着:“算命啊算命,不准不但不要钱,还送天下各色美食。” 原本急着去买好东西吃的林宵宵听到这儿,鬼使神差的,忍不住的停下了脚步。 歪着脑袋,薅着小揪揪,半信半疑:“不准,给吃的?” “对啊,这位小孩,我喜欢云游天下,喜欢搜罗天下各色的美食,你看看这是襄阳的,这是云州的,这是潮南的,这是……” 介绍着,九力忽然觉得手背上湿漉漉的。 一瞅。 亲娘咧。 这娃馋成啥样了,都流哈喇子了。 “泥算吧。”小奶豆直勾勾的盯着那些好吃的。 “你的生辰八字。” “&%#@¥!@*……”奶豆子含着口水说了出来。 九力忽然认认真真的看着她:“我可以把这些好吃的给你,你愿意把你的一样东西借给我用一下么?” 小奶豆歪头,觉出来不对劲儿了,但她长得单纯(蠢),通俗的来讲就是软萌好骗有点傻。 “什么东东啊?” “你的魂,愿意借我吗?” “我可以把这些好吃的都给你哦。” 小奶豆看了看他,哦豁,这是要借我的魂给别人织魂啊。 嘻嘻,好玩,真好玩。 很久没遇到这么刺激的事情了。 她小鸡啄米的点头:“好哇好哇,什么时候要哇,咱俩约个时间哇。” 九力:…… 虽觉得不对劲儿,却急于救公主,没有多想。 “那就今夜子时吧。” 第171章 卖魂咯,买一送二,窝清仓大甩卖了窝。 “那就今夜子时吧。” 九力:…… 有种被大奖砸中的感觉。 就……这么容易的么? 不敢置信啊。 果然啊,牙没长齐的小孩儿就是好骗。 度时如年啊。 在九力焦灼的踱步下。 终是到了子时。 九力来自西陵,西陵精玄。 他揣着束灵瓶来到约定好的小巷子。 他左等右盼,嘟囔着:“这小孩儿该不会看我好骗,骗我呢吧。” 才嘀咕完,便看到林宵宵穿的粉嘟嘟的,骑着一只老虎,要命的是老虎的脑袋上竟别着一朵粉嫩嫩的蝴蝶结。 看着就辣眼睛。 奶豆子还嘬着糖葫芦:“窝来辣。” “真是个守信用的小孩。”九力高兴道,继续哄骗:“那我们开始吧。” 他把束魂瓶掏出来:“待会我叫你,你敢答应么?” “你不叫我,我都答应。”林宵宵很贴心的问:“你想要魂魄?” “对。” “好,窝给泥,泥选选,买一送二,买三送五。” “窝,窝窝窝,清仓大甩卖了窝。” 九力正懵着呢。 就瞧见林宵宵从自己的破烂小包袱里掏啊掏。 边掏边神经质的自言自语嘟囔着:泥们排排队,让他选哇。 “谁排队?”九力忽觉周边凉飕飕的,阴风掀起了他稀疏的发帘儿。 抬起头,眼珠子近乎瞪出来,都忘了尖叫了。 眼前飘着好多好多的魂。 有掉一只眼珠子的。 有脑袋脖子拧不到一块的。 有肠子掉出来,骑着自己的肠子飘来飘去的。 “啊,啊啊啊啊啊……”哽了哽,开始疯狂尖叫,后退,左脚绊右脚,摔在地上:“这都是什么!不要,不要过来啊!” 林宵宵骑着肉包跟上他:“泥,为啥不要?” “泥,不是说想要魂魄吗?” “窝,给你找来了许多许多魂魄,泥可以选哇。” 小奶豆跟扯棉花似得扯过一只耷拉眼球的鬼魂,很热心的推销着:“介个,怎么样?” 边说边演示,把这魂的眼珠子拽下来,在手心里拍来拍去,当蹴鞠拍:“好玩吗?” 九力惊恐的,僵硬的摇摇头。 小奶豆有些失望的嘟嘟嘴。 不过咱是乐观的崽,很快打起了精神。 又薅过来一个漏出肠子的鬼魂,把它的肠子扯了出来,放在腿中间,热心的介绍着:“介个呢?” “可以骑着它的肠子玩。”小奶豆越说越兴奋:“还可以两个人玩跳皮筋……” 还配乐哼唧上了:“小皮球,架脚踢,马莲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 歌谣还没唱完呢,九力嗷的一声,疯癫的跑了。 小奶豆哆嗦了下,肉手手拍了拍小心脏:“这人,咋疯疯癫癫的呐,好心好意给他介绍魂魂,还吓唬我。” “哎呀娘呀,吓死崽崽了。” 她鼓着腮,气呼呼的:“以后,真不能做好事。” 奶豆子的手一挥,那些魂儿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在她破布袋子里歇息的魂王云深悄然弯起唇角。 就喜欢她这般纯粹,胆大包天的样子。 她哼着皮筋歌往家走。 吓尿裤子的九力无意间跑回了那间义庄。 腿被抓住,五颜六色的骷髅身体看着他:“你想复活你家公主?我帮你啊。” 阴森森的笑声回荡在空中。 这阴森森的笑就像能传递似的,一下惊醒了远在西陵的大王西光。 他五十多岁,蓄着络腮胡,眼睛深邃,他用帕子抹了抹头上的汗,捂住跳的异常快的心脏。 “孤的心好慌。”看着天还有些黑,他也睡不着了,在宫婢的伺候下更了衣:“去拜拜老祖宗吧,求老祖宗保佑孤,保佑西陵。” 西光皇上进了宗祠,燃了三炷香,朝老祖宗的牌位走去。 他抬头一看,咔哒,手里的香都断了,踉跄往前走了几步。 “老祖宗,你……你怎么不亮了啊。” 西陵在玄上造诣颇高。 西陵老祖宗的牌位是用玄灯打造的。 老祖宗在,老祖宗保佑,那么玄灯会格外的亮。 若是遇到老祖宗心情不好,缺贡品之类的情况,那么玄灯就会暗一些。 但是,现在……玄灯全特娘的黑了啊。 西光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老祖啊,你咋黑了呢,你在底下遇着啥事了哇。” 忽然,牌位冒出一丝微弱的光芒。 西光忙捧着听。 只听见断断续续的,跟信号不好似的:“给我报仇,大朔林……林……” “林啥啊!” “老祖,你说啥?” 西陵老祖被气得徒留在牌位上最后一丝魂气断了。 特娘的,你能不能安安静静听老子说完。 你在那叭叭,叭叭什么。 林什么玩意儿没听清吧。 西光捏紧拳头:“大朔!林姓!” “你欺我西陵,伤我老祖,我跟你势不两立!” …… “阿嚏阿嚏……”林宵宵搓着鼻子,摆弄着手指头:“一想,二骂……有人骂我,谁?是谁?” “一定是夫子。”她思来想去,觉得除了夫子没人敢骂她啊。 人类幼崽今儿个格外出息了,主动背上小书包了。 “宵宵,这么早干什么去?”孟知微问。 “窝,去上学堂,窝,找夫子算账去。”气吼吼的。 走在路上,遇到了和她一个学堂的同学,都好奇的问她:“宵宵你干什么去?” 林宵宵闷头走,头也不抬:“上学去。” “诶,你……” 话还没说完呢,就听见小奶豆不耐烦的摆手,打断:“别跟窝说话。” 她走远后,那同学才委屈又茫然的摸摸脑袋,嘀咕着:今儿个学堂休沐。 林宵宵攒了满肚子的气儿终于来到了学堂。 闷头进去。 诶?门撞不开? 抬头,门被锁着呢。 再抬头,门上贴了个告示。 「今日迎西陵贵客,故休沐一日。」 林宵宵的脑袋上冒出一排问号? 咋没人告诉她? 让她白跑一趟! 哈,更气了! 她的气全都算在西陵人身上了。 腮帮子撑的鼓鼓的。 小拳头攥的紧紧的。 “泥闷,哪天来不好,非要今天来!让窝白跑一趟!”她又气鼓鼓的回去了。 孟家人都在门口等着呢。 “哎呦喂小祖宗你去哪儿了?”孟北言把人抱了起来。 “皇上召泥入宫呢,说是今儿个来了贵客。” “不去。”脑袋一别。 “啊?那皇上和西陵厨子给你准备的美食怎么办?那就撤了吧。” 小奶豆的脑袋迅速别了回来…… 第172章 哦豁,你掉的饭粒都能养活一个养鸡场了。 人类幼崽的脑袋迅速别了回来:“锄头日日舞,农民做饭苦……” 挠挠脑袋,眼睛滴溜圆:“窝,是吃饭最乖的崽崽,从不掉饭粒,从不挑食……” 听了这话,孟家人相互对视一眼。 沉默声……震耳欲聋。 林宵宵掉的饭粒都能养活好几只鸡了。 嗯,不挑食,只挑肉。 她被抱到马车上。 起个大早的人类幼崽急需补觉。 脑袋一歪,睡得呼呼哈哈的。 等到了,起床气的人类幼崽又生气了:“@%¥#……&*” 【西陵人脑袋一定长了个大泡,为啥中午进宫?不知道正常人是要午睡的吗?我要把他们脑袋上的大泡给戳掉。】 孟家人:…… 他们抱起小奶豆,压根没让她双腿着地。 孟云湛抱着外甥女,慢声细语的叮嘱着:“宵宵啊,西陵玄力非凡,这些年更是四国中的佼佼者,他们的老祖同魂王、魔王、精灵、兽王还有天地间唯一的神十八拜之交,十分交好,这等关系又一直延续到了西陵老祖的子子孙孙身上。” “所以,你童言无忌,恩?看不惯就走,不要起冲突,知道么?” 孟云湛担忧的叮嘱着。 他知道外甥女很厉害。 也从外甥女口中听到过,她是什么千年的小人参精。 哦,还是那种刚化作人形就被打回原型的那种。 但,小人参精能和那些大佬们比么。 人类幼崽盯着大舅舅瞅。 大舅舅的头发长出来了,好看的像神仙一样,她戳了戳大舅舅皱巴巴的眉毛。 很乖巧很乖巧的点着小脑袋:“好。” 外表乖巧,内心狂野。 【看不惯我走,恩,我打完再走。】 【起冲突?不会的,一般有了冲突之后,我当场就报仇了。】 孟云湛看着外甥女单纯无害的眼睛:…… 罢了罢了。 坑哧吭哧往高高的台阶上迈呢。 小奶豆气得嘟嘟囔囔,骂骂咧咧的:“皇上搞辣么高台阶干什么?累死人啦,还浪费时间。” “怎么没累死那什么西巴烂人。” 抱着林宵宵,没让她走半步路的孟云湛:…… 外甥女啊,喊累的……怎么着也轮不到你吧。 终于爬上去了。 小奶豆便听着了一道既张狂,又熟悉的声音。 “皇上,敢问阶下是谁这般胆大妄为,不知礼数?” “在我西陵,可是不允许这般大声喧哗的。” “皇上,难道不严惩么?这也是对我们西陵人的不礼貌!” 才说完,身后响起林宵宵奶脆奶脆的声音:“窝,就说听着耳熟呐。” “原来泥是西(稀)巴烂人哇。”小奶豆还挺热情。 九力慢慢的,僵着脖子,转了过来。 再看到小奶豆那张纯真无害,却拿着鬼肠子甩来甩去的样子时。 被她支配的恐惧感来了:“你你你,你不要过来哇。” 小奶豆蹬了两下腿。 从大舅舅身上滑了下来。 “泥,不是要惩罚窝?” “窝,不礼貌?” 奶豆子不服气的叉腰:“泥,打听打听,窝怎么不礼貌啦?” “窝,是最有礼貌,最孝顺的崽崽。” “不信,不信泥问窝夫子……”为啥问夫子咧?除了娘,因为上学的缘故,她和夫子待的时间最长辣。 被点到名的夫子,僵着笑:“是呢,林宵宵是最礼貌的孩子了。” 礼貌到……对她挥挥戒尺,吓唬吓唬她,第二天戒尺成好几瓣了。 礼貌到……对她吹个胡子,瞪个眼睛,睡个午觉的功夫,胡子被这货剃光了。 牙齿嘎吱嘎吱响。 皇上看出俩人认识,并……恩,并和西陵使臣兼公主暗卫有一段单方面不愉快的历史了。 挑了挑眉:“哦?你们认识?” 九力:“敢问皇上……这是您的公主么?” 只有公主,只有皇上的女儿才能这么嚣张吧。 “不不,朕哪配有这么好的女儿啊。”皇上骄傲的:“她啊,是朕的小祖宗,她说东,朕不敢往西的小祖宗。” 听完,九力心中只有一个疑问:难不成,皇上也被林宵宵甩鬼肠子吓过? 正愣神呢,便听到小奶豆疑惑的问:“皇上,他来干什么呀?算命吗?” 皇上转着手指上的墨玉扳指:“他来,是为了帮助他西陵的公主寻找亲生母亲。” 九力可不敢让这小祖宗再问一遍。 于是赶忙解释:“是这样的,当年我们西陵皇上受到大朔皇上相邀来到大朔游玩,在一个湖畔船只上遇到了一个采莲的女子,二人在船上共度了几天几夜的美好光景,于是便有了感情。” “后来,我西陵皇上有事返回西陵,给了这采莲女一枚玉佩,让她三个月后去找他。” “但是,我西陵皇上一直没有等到采莲女,反而等来了采莲女九岁的女儿。” “这女子问……” 没等九力说呢,林宵宵兴奋的跳出来举手:“这题我会,我会……” “她是不是问你们西陵的皇上,泥还记不记那年大明湖畔的采莲女?”她问完,眼睛亮晶晶的。 九力都呆住了:“你怎么知道?” 【嘿,你以为我话本子是白看的啊,这台词我熟。】 “你管。”奶豆子翻脸不认人,把脑袋一别。 九力尴尬的咳了声:“这不,我们的公主西夕长到十三岁后,想念母亲,求了皇上出来寻母。” “还望皇上帮忙寻找,我西陵定千恩万谢。” “拿啥谢哇?别画大饼啊。”奶豆子小白眼翻着。 九力忙道:“礼物已经备好,乃是用千年驱邪木做的驱邪葫芦。” 他把驱邪葫芦拿出来,挺骄傲的:“此驱邪葫芦水淹不坏,火烧不坏,只要随身携带,方圆百里的邪祟皆不敢靠近。” 小奶豆来兴趣了,踮着小脚,抻着小脖子可劲儿的瞅:“真的么?我不信?除非让我试试。” “试试试,尽管试。”嗯,一下子狂起来了。 “那要是试坏了呢?你这个要是破玩意呢?”奶豆子得先提条件。 九力的信心老足了:“坏了,你们尽管对我们西陵提要求。” 小奶豆开心的拍手。 宫人先是拿了一盆水,小奶豆往地上一坐,把葫芦往水里摁。 这要是寻常的木头,早就被水渗透了,这个的确没有什么反应。 小奶豆撇撇嘴,就是唬人的玩意。 又端来了一个烛台。 九力一瞥,脑瓜子往前一探,心里嗤笑:这小破火苗子还想烧了我西陵的宝贝?做……“啊,他娘的……我毛啊……” 第173章 小奶豆的娘居然是内谁,内谁的娘? “他娘的……我毛啊……” 那牛叉带闪电的千年葫芦烧起来了。 九力欠啊,抻着脑袋瞅,这不……一下子把头发烧了。 卷卷焦焦的头发团在脑袋上,还冒着烟儿呢。 小奶豆捏着葫芦觉得烫手。 蹦高高甩了出去,还拿小jiojio踹了出去:“啥破玩意啊,比农村的柴火还好烧呐。” 看向皇上龙几上的凉透的串串。 心动了。 她跑过去,踮脚把肉串拿了下来。 拿着肉串在烧着的葫芦上烤。 肉油滴下,发成诱人的滋啦滋啦的声音,烤的金黄诱人。 奶豆子吸溜一口哈喇子:“泥,次么?还别说,葫芦烤肉,还挺好次……” 九力呆住,头发丝都立起来了。 “我,我西陵的葫芦啊。” “泥西巴烂的葫芦都成稀巴烂了,泥有神马好哭的哇?” 没多会,葫芦烧成了灰烬。 小奶豆咬住签签,撸半天没撸下来,用jiojio踹了踹肉包。 肉包倏地站了起来,厚厚的肉爪子摁住奶豆子的脑袋,助她撸串。 撸下来了,撸下来了。 奶豆子吃的满嘴流油,小嘴焦黄,见九力直勾勾的盯着,故作大方,眼神却小气吧啦的:“泥,次么?来一……不不,半口么?” “不用了,多谢。”九力没心思说话了,对皇上道:“先回去歇息了,公主还在等着。” “嗯。” 奶豆子用签签戳戳葫芦:“公主?人呐?” “听闻这公主身体不好,暂见不了人。” 林宵宵想到那晚九力的诡异行为,撇撇嘴。 【他家公主的魂丢了,诶不对,是魂碎了,需要织魂,这么快就把魂织好了,一定有猫腻,有什么猫腻呢?】 她冥思苦想。 皇上他们竖起耳朵听,什么猫腻? 结果,奶豆子东一榔头,西一哨子的。 拍拍肚子,没吃饱,自来熟的爬上了龙几,往嘴里炫,听皇上道:“孟大人,助西陵公主寻生母这事便交给你了。” 皇上说着去瞥小馋猫。 舅舅的事,她身为外甥女肯定忍不住帮忙。 交给孟云湛就是交给小祖宗了。 他真是个机灵鬼。 西陵强大,大朔目前还是眯着吧。 等大朔出事的时候,没准还需要靠西陵救济救济呢。 毕竟大朔的龙脉和泉眼已经…… 想想就忧伤啊。 九力回到宫殿。 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妙龄少女正对着镜子描眉画眼的。 “你回来了。”西兮透过镜子看他:“大朔的人如何?” 九力想了想:“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只能说……”叹气:“大朔的水土把林宵宵那孩子养得太好了。” 听着林宵宵的名字,厌恶憎恨之色从西兮的眸底一闪而过:“他们有说帮忙找我的母亲么?” “恩,只要把画像修复好便可以了。”九力看着西兮:“公主织魂之后好像变了个人。” 紧张感在心里一闪而过,她微笑:“经历了九死一生,如果还像以前一样,岂不是傻。” 九兮抓抓脑袋,也是,谁说人要一成不变的。 皇上用美味佳肴勾着林宵宵,让她在宫里住了一夜。 早上,小奶豆灌了一肚子奶在御花园闲溜达,见九力领着一个少女嗅花。 小奶豆抓抓头发,自言自语嘟囔着:花有什么好闻的,又不是肉肉。 花哪有肉好闻呐。 九力看见走的二五八万的奶豆子,很想避开,但这货直勾勾的盯着她。 他硬着头皮上去:“宵宵小姐。” “她谁?”奶豆子问。 “这便是我西陵的公主。”九力介绍着:“名西兮。” “哦……”小奶豆的眼睛跟x光似的,从上到下瞅她,歪着小揪揪:“窝,咋觉得泥眼熟呢?” “我不认识你。”西兮立刻否认。 小奶豆觉得她急于撇清的样子更有嫌疑了。 还想再唠上几句,太监总管甩着香梨般的大腚上来了。 “宵宵小祖宗,皇上找。”又看向九力:“二位也在啊,那一起吧,那副画像也出来了。” 几人来到皇上书房。 皇上先对奶豆子嘘寒问暖了一番。 这才正眼看西陵人。 “画师呢?把画像拿出来吧。” 九力接过画像:“修复的非常好。” 西兮倒是挺会装,眼泪唰的下来了:“娘,娘……” 小奶豆好信儿啊,直蹦高高:“你娘?窝瞅瞅,让窝瞅瞅。” 九力把画像面向林宵宵。 小奶豆惊讶的张张小嘴儿,奶瓶子都掉了下来。 肉嘟嘟的手指头指着画像:“这这这……这不是窝娘么。” “窝娘,咋成泥娘辣?” “泥,不许抢窝娘!” 她激动的小揪揪都炸起来了。 小脸儿通红通红的。 西兮也跟着装惊讶:“什么?你说这是你娘?我不信。” “我要你去家看看。” 小奶豆拍了下脑门子,这才意识到太激动,秃噜出不该说的了。 她叉腰,奶凶奶凶的把西兮推倒在地上了。 接着,像一股风似的蹿了出去,还从外面把皇上书房的门给反锁了。 “肉包肉包。”小奶豆嗷嗷的喊。 还没等肉包刹jio呢,小奶豆咻地蹿上了它的后背:“走,肥家,快快的。” 风风火火到了家。 管家还没来得及跟奶豆子打招呼呢。 就见自家小小姐砰的关上门,又把挂在墙上的横栓,锁头拿了下来,把门一反锁。 管家被这操作弄懵了。 “小小姐,这是……” 小奶豆叉腰,站在石头上:“窝,跟泥闷说哦,谁敲门都不许开,不许进。” “管家伯伯,泥来守着。” “谁敲门,让他报上名来,窝同意才让进。” “好好好。” 没等小奶豆喘口气呢,就听到大门响了。 她端起棒子,抗在肩上,凶的呦:“谁,叫什么?几岁了?从哪儿来,要去哪儿?来窝家啥事?” 门外,传来行之的声音:“妹妹,是大哥。” 林宵宵转着眼睛:“大哥?” 梗着小脖子:“泥,说是窝大哥就是窝大哥哇,窝不信。” “泥,有什么证据嘛?” 行之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宵宵你昨晚吃晚饭时顺走了三个鸡腿,两个肘子,还有一个鸡蛋,吃完的残羹还丢到了豆包的窝里。” 小奶豆听着,睁圆的眼睛里嵌着一丝丝的心虚。 虽然确定这是大哥了,但还是想据理力争一下子:“泥,泥怎么确定是窝做的,泥不要冤枉窝,豆包它也嘴馋。” 行之沉默了一会儿:“妹妹啊,豆包才出了满月,牙都没长齐呢,能把骨头啃那么干净?” 小奶豆:…… 疏忽了,下次应该往肉包身上泼脏水。 “我可以进来了么?” “可以,但是……” 第174章 还缠窝娘?你事老太太尿盆子——挨呲没够! “但是,泥不能从门进,翻墙进来叭。”奶豆子小手一背。 翻墙进来的行之就……挺纳闷的:“出事了?门都封了。” 奶豆子满脸凝重:“恩,娘要被人抢走了。” 听着动静出来的孟知微正好听了这话:“谁要被抢走了?娘亲么?被谁抢走了?” 小奶豆甩了甩发揪揪上的黄色小毛球。 哼的一声,小脑袋用力别过去:“不理泥辣。” 这可让孟知微还有行之言之惊讶坏了。 要知道宵宵可是很爱娘亲的。 孟知微的心都碎了:“宵宵,为什么不理娘亲呢?娘亲做错什么了?可以告诉娘亲吗?” 看这眼圈红红,满脸茫然的孟知微,小奶豆思考自己是不是太激动了,可别误会娘亲哪。 【难道误会娘亲啦?娘亲在外面没有私生女?那是咋回事呢?】 孟知微他们仨人相互对视一眼。 眼珠子都直打颤颤,私……私生女? 母亲有私生女? 绝无可能。 小奶豆抿着小嘴儿,用小手卷着自己的小揪揪,纠结的小眉毛都拧成了小麻花。 孟知微见她松动了,赶忙道:“宵宵,不想和娘亲天下第一好了么?” “宵宵不喜欢娘亲了么?” “真的要误会娘亲么?” “娘亲的心好疼啊。”孟知微捂着自己的心口。 这瞬间让小奶豆缴械投降了。 跟个小黏糊豆包似的扭了上去,小手搂住孟知微的脖子,贴贴蹭蹭,小手抚着她的心脏:“娘亲心心不疼,崽崽呼呼。” 使劲呼了两下,小奶豆的大眼睛雾濛濛的,小嘴儿扁成了小鸭子。 “窝,在皇宫遇到西巴烂国的公主,她……她说泥是她的娘亲。” 小奶豆越想越气,小手吧唧抱住孟知微的腿:“娘是窝的,窝的。” “娘可不认识什么公主,这事必定有误会。”孟知微安慰。 行之道:“我会去向舅舅打听清楚的。” 大哥翻墙出去,又翻墙回来。 沉默了:“娘亲,舅舅说画像上的女子和你很像,准确的来说是一摸一样。” “这件事我和舅舅我们会彻查的。” 孟家人怀揣着心事睡了一夜。 早上便被敲门声惊醒了。 喜欢睡懒觉的小奶豆先冲了出去,顺着梯子爬到墙头,低着脑袋瞅下面。 果然看到了九力和西兮。 眼睛瞪得溜圆,奶凶奶凶的:“泥闷来干什么?” “不请自来,没礼貌。” “tui……” 九力忙退了一步:“宵宵姑娘,公主想见见你娘亲。” “不许!” “宵宵,让他们进来吧。”孟知微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咱们正大光明,堂堂正正的,也让他们知道知道找错人了。” 小奶豆听娘话开了门。 但还是不许进。 只让站在门槛外。 西兮痴痴的看着孟知微,拿出画像:“你和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啊,你就是我的娘亲啊,为什么不认我呢?” 不等孟知微说话,又说些高姿态的话:“你认了我可是有很多好处的,我是西陵的公主,身份尊贵,做我的娘亲不比做……” 手指林宵宵,行之言之他们:“他们这群凡人的娘亲要好啊。” 九力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公主。 公主是个有礼貌,善良又善解人意的姑娘。 何时变得这么刻薄了。 才要替公主道歉,似乎恍惚看到了一个残影。 紧接着,一只脚丫子飞了上来,直直的把西兮踹飞了出去。 林宵宵拍拍打小手:“啊哒!” 孟知微的脸也冷了:“我不管你是公主还是公鸭,在我心里,没有人能比的上我这三个孩子重要。” “西陵公主,我不是你的娘亲,你认错人了。”孟知微牵着小奶豆进门,砰的关上了门。 西兮捂着嘴,阴森森的盯着那扇门。 这眼神都把九力吓到了。 “公主……” “你回去,我自己走走。” “……好吧,公主你可别迷路了。” 九力走后,西兮捂着胸口,慢腾腾的朝前走去,绕了好几个路口这才进了一个破庙。 破庙的角落里面,背对着她坐着一个乞丐打扮的人:“灵长大师。” 灵长大师转过来,看着她,满意的上下打量着。 “你的魂魄在这具身体里寄居的非常好。” “你拥有了这具身体,便拥有了荣华富贵,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等我会安排时机让你和这具身体的母亲见面。” “到时,就是孟家的灾难。” “你娘那个蠢货死了,希望你不要和你娘一样蠢。” “把握好这个机会啊。” 西兮……哦不,也就是寄居在这具身体里的林云凤自信的笑着。 “我和那个蠢货可不一样。” 这些日子,孟家人在寻找画像上的人。 也不是帮西兮公主寻找,是为了搞清楚是什么人和孟知微生的这么像。 压抑了许多天,小奶豆在家里坐不住了,闹着要去新开的烤鸭店吃烤鸭。 胖出窝窝的小手手,拉着孟知微的衣角来回的晃:“娘亲,听说那个烤鸭店要排好长好长的队才能排到。” “辣么多人排队……泥猜为神马?” “一定……”咕嘟吞口水声:“老好吃辣!” 被她这馋样萌翻了,几人在日头下撑着伞排队。 “宵宵累吗?要不咱们先回家?明儿个早点来?”言之问。 坐在肉包身上的小奶豆:“不累呀。” 言之:……你可是不累。 排了好久好久终于排到了。 小奶豆虔诚的,双手接过,深深的狠狠的闻了闻。 才要张嘴咬上一口。 诶?手上忽然一空。 烤鸭没了,被一个乞丐抢走了。 小奶豆愣了愣,嚎啕大哭,嘴巴咧的大大的,都能看着嗓子眼了:“窝滴个亲娘啊!窝滴烤鸭哇!金黄金黄的烤鸭哇!窝一口都没次哇!” 她气不过,撸着袖子去追那乞丐。 才要抓住乞丐的袖子,手被拍掉了,西兮拦在小奶豆面前,扬着下巴,一副见义勇为的德行:“林宵宵,你干什么欺负一个乞丐啊。” “她抢窝烤鸭。” 西兮摇摇头:“不就抢了一个烤鸭么,至于么,你这么有钱再去买一个啊,这个烤鸭送给乞丐吃不行么?人家可是天天饿肚子啊,你能不能善良点!” 小奶豆:…… 脑袋上一串问号。 这是在道德绑架她? “泥善良,泥把她带回家!” “带就带。”西兮哼了声,抓住了乞丐。 乞丐一抬头。 “啊!” 第175章 你是那年大明湖畔的……xxx么? 乞丐一抬头。 “啊!”发出尖叫的是西兮公主。 她松开乞丐,步子后退,惊恐的看着她:“你,你你怎么长得那么像……” 说着,手指向了在边上的孟知微。 孟知微也看清了这乞丐的模样。 她冲过去,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你,你是谁?” 乞丐也偏着脸好奇的看着她,眼神闪躲,不断后退:“鬼,鬼,有个跟我长得一样的鬼。” 林宵宵抱紧了肉包的脑袋,歪头观察。 西兮发话了:“这儿说话不方便,我们先找个地方吧。” “就去隐居楼吧。”西兮公主道。 小奶豆晃着揪揪:“泥个西陵人,怎么知道介个地方?” “我怎么不能知道?”西兮听到林宵宵说话就浑身刺挠。 小奶豆扇户着毛眼睛:“隐居楼,只有贵客知道,泥一次没来过,不会知道,他家没有牌匾。” 是个非常隐秘的地方。 西兮的眼睛闪着,她是林云凤时,林家还鼎盛时,林泽尧带她来过。 一时情急,竟疏忽了这点。 “我,我在这儿有好朋友,自然是我好朋友告诉我的。”西兮说完这个理由,舒了口气,她真是太机灵了。 却不想,林宵宵这个小欠登反应比她快。 转头看向孟北言,道:“二舅舅,西陵公主在我们这儿有好朋友,窝觉得她的朋友是奸细。” 孟北言顺着说:“恩,我会向皇上说明的。” 奶豆子从破兜里掏啊掏,掏出一块皇上专属玉佩:“不用,窝是皇上的代……” 词儿就卡嘴边了,助理明熙忙提醒:“代理人。” “对,代理人。”小奶豆像模像样的:“现在开始,盯着西兮公主和她的好朋友。” 看着西兮像吞了苍蝇的脸,孟北言痛快应下:“行,小代理人。” 他们去了间寻常的茶楼。 孟知微把茶水推给乞丐:“说说你自己?家是哪儿的?爹娘是谁?叫什么名字?” 乞丐局促的搓搓手:“我,我叫娟子,我爹娘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我从小被卖来卖去的,最后卖给一个农户当媳妇,农户嫌我生不出来孩子,喝完酒打我,他喝多了一头扎水井里死了,我被他们村当成了丧门星,给撵了出来,我啥也不会,只好出来要饭了。” 孟知微听得心酸。 和她生得那么像必有联系。 小奶豆见她把手缩了起来,眼毛扇了扇。 小小的,却力大无穷的小手,佯装没劲儿的端起了茶盏,往乞丐娟子的茶杯里倒,小玩意儿还挺礼貌,声音奶绵绵的:“姨,姨姨,喝茶茶。” 恩,故意倒歪了。 “啊,烫死我了。”娟子下意识的伸出手来回吹着,厌恶在眼底一闪而过。 虽快,却还是被小奶豆捕捉到了。 【啊哈,被我看到了吧,身世那么可怜,还要饭,手白白嫩嫩,一点茧子都没有,留的指甲还那么漂亮,一看就是个大骗子。】 听到心声的孟知微她们都暗戳戳去看这娟子。 别看这娟子头发烂糟糟,脸脏兮兮的,但能看出来皮肤很好,纤纤玉手连块皴都没有,葱玉段的指甲跟宫里的娘娘似的。 孟家人心中了然,这是个阴谋。 专为孟家人设的阴谋。 娟子似也意识到自己神色激动了,忙抽泣:“我,我以前被人烫过,所以怕了。”哭着抹眼泪。 “姨姨别怕。”小奶豆贴心的趴在桌上,用手帕使劲给娟子擦眼泪:“不哭哭。” 这力道大的差点把娟子的皮蹭掉,疼的她攥紧手心。 这死孩牙子怎么那么大劲儿? 【诶好奇怪,我还以为这骗子的脸是人皮面具呐,竟然是真的,难道真的跟我娘亲有关系?】 孟知微听了这话,内心震撼,不是人皮面具? 沉默片刻,对娟子道:“你我长得一模一样,定有故事,我会让我父亲母亲过来,问问他们往事。” 娟子内心狂喜,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明熙在林宵宵耳边说了些什么。 小奶豆嗒嗒跑下楼,站在高高的凳子上,小手一挥:“今儿个全场消费由宵小姐买单,窝要清场。” 清场后,孟老爷子孟老夫人匆匆赶来,看到乞丐娟子,眼圈瞬间红了:“这,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你和微儿简直就是双胞胎啊。” 孟老夫人苏青云拿出当家作主的范:“把当初给我接生的稳婆找来。” 稳婆来了。 就照话本子讲的来了。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面对这么多大拿,还敢不说实话? “孟老爷孟夫人,当初您怀的的确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啊,那时您在京城住得腻了,便去了乡下散心,正好赶上夫人发动。” “这前后荒无人烟的,只好让夫人在我家生产。” “巧的是我儿媳妇也在那天发动了。” “我看夫人生的是双胞胎女儿,我儿媳妇生的也是女儿,我就起了心思,把我孙女和你的一个双胞胎女儿调包了。” “我让我家老头子把那个双胞胎女儿卖了,可回来之后却发现我的孙女咽气了,我这才歇了调包的心思,把人埋了。” “可……可夫人你的另一个女儿也找不到了,我只好把这个秘密藏了起来,给你家当牛做马的。” 苏青云气得脑子嗡嗡作响。 小奶豆也歪歪头,打量这稳婆。 【哇,这个人好臭不要脸啊,换了别人家女儿,卖了别人家女儿,还有脸说当牛做马,还有脸赖在别人家,应该以死谢罪才是。】 孟老爷子扶住快晕眩的夫人,怒斥稳婆:“来人!把人送到官府去。” 认亲环节来了。 乞丐娟子对着孟家两口子好一顿痛哭,诉说着这些年的不容易。 总而言之,目的只有一个,想进孟家。 孟家二老同意了:“好孩子,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我们会好好补偿你的。” 奶豆子戳着下巴。 【这就把人认家来了?外祖父外祖母这么草率吗?反正有崽崽,坏人休想伤害我们。】 娟子低头微笑,这孟家人真是够蠢了的。 即便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又怎样? 他们的信任也太容易被获取了吧。 就在娟子跟着他们往外走时。 西兮忽然拽住了她,问:“你是那年大明湖畔的采莲女么?” 第176章 小奶豆惊:仇人找上门怎么破?在线等。 “你认识这个玉佩么?”西兮拿出稀巴烂老爹的信物。 乞丐娟子捂住嘴:“认识,但我的玉佩被人偷走了。” 奶豆子端着小手,请开始你的表演。 “我年轻貌美的时候在西湖湖畔采莲子,遇到了风流倜傥的美男子,我给他剥莲子吃,就这样一来二去的对上眼了。” “后来,我有孕了……” 西兮抹着眼泪,拿出画像:“你是我母妃啊,母妃……” 乞丐娟子琼瑶式捂嘴:“原来我的女儿长这么大了啊。” 俩人抱头哭了会儿,这才回了孟家。 娟子和西兮进入孟家后,被安排到了客房。 俩人收敛了神色,西兮道:“林玉儿这个蠢货计划失败了,死了,你可千万不要像她一样。” “你是孟家的双生女,这点便占了很大的优势,你要抓住这个优势,方能打败孟家,知道么?” “我比你清楚,用不着你来教我做事,毕竟……”讽刺的瞥着西兮:“你是失败者的女儿。” “你……” 才想和她争执起来,只听砰的一声。 一大块瓦片像下冰雹般坠了下来,直直朝她们砸下来。 她们吓得纷纷躲开。 忽然,一颗大脑袋耷拉下来。 “啊,鬼,鬼啊!”西兮惊恐的一屁股坐地上,抬头:“是你?” 林宵宵顺着瓦片倒掉着下来。 头发散着,眼睛瞪的溜圆,不知道吃的什么,整张嘴红彤彤的,跟鬼似的。 “你干什么跳出来吓人!” “窝没有哇。”林宵宵嘿哈了一声,跳下来:“泥现在是可疑的人,窝得看着泥有没有犯错。” 西兮:…… 她深刻觉得林宵宵脑子有些问题。 譬如,她正吃东西呢,林宵宵这蛇精病从桌下冒了出来,歪着脑袋问:“好次么?” 又譬如,她要去茅房,都到了茅房门口了,林宵宵这蛇精病又冒出来了,伸手递给她一沓纸:“泥,要纸嘛?” 西兮每天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这日,九力正悄悄跟西兮说话:“公主,咱们皇上要来了。” “皇上?”西陵皇上?差点反应不过来。 九力点头:“是啊,您的父皇要来,公主这是高兴坏了,看来皇上已经知道了咱们这边的情况,所以迫不及待要过来了。” 西兮紧张坏了,生怕身份被西陵皇上戳穿。 趴在灌木丛的奶豆子听着她们说话,挠挠小脸:“稀巴烂皇上要来?” 她伸jiojio踹了踹肉包:“去打听打听。” 她给肉包取了个名叫包打听。 翌日早上,被林宵宵折磨到崩溃的西兮这日看见她骑着虎出去,激动的泪眼汪汪的。 终于,自由了哇。 林宵宵懒的跟没长骨头似的趴在肉包身上。 扯起它耳朵:“泥不是说稀巴烂皇上就在附近吗?哪个是哇?” 头顶投下一片阴影,挡住了奶豆子的视线。 她挺纳闷的,在京城还有人敢挡她的光呢? 纳闷的抬头,一个长得异域风情,脸挂络腮胡的男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小孩儿,跟你打听个事。” 小奶豆板着脸,跟欠她钱似的,小手一伸:“此树是窝载,此路是窝开,要想问此路,留下买路钱。” 西陵皇上:…… 路过的百姓们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啧啧:这人一看就是从外城来的,在大朔啊,问谁的路都不该问林宵宵的路,这货……雁过拔毛。 鸟从她头顶飞过,那都得留下一撮毛呢。 西陵皇上听了这话,非但没有退步,反而更有兴趣了。 这小孩这么厉害,一定可以问到想问的。 很大方的掏出一把银瓜子,哗啦啦放到小孩捧成小山窝窝的手心里。 小奶豆跟变脸似的,顿时眉开眼笑的,甜叽叽的:“叔叔,泥问……” 小手啪啪拍着胸口:“窝,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包打听,窝……啥都知道。” 西陵皇上心里有底了:“小孩,你知道京城林家么?” 听了这话,小奶豆的耳朵支棱了起来,小屁股夹的紧紧的,扯着肉包脖上的狗链子往后退了半步,故作轻松,实则警惕的看着他:“泥,找林家干神马?具体叫啥啊?泥找他家啥事哇?” 还别说,这稀巴烂皇上挺警惕的:“自然是有些实力的林家,具体叫什么,你先说说,我听听,我看看咱俩说的能对上么?” 小奶豆黑溜溜的眼珠乱转,看他的穿戴,发型长相,猜到这货是稀巴烂皇上了。 她搁心里寻思着:这稀巴烂皇上找林家干什么? “那可老多啦。”小奶豆把小胳膊扩的大大的,心里冒出个好主意:“要不,窝请泥喝茶,窝……慢慢跟泥说。” 西陵皇上没想到这个小孩这么胆大,这么自来熟。 想了想,也行,他可是一朝的皇上,忽悠个小孩,套套话可是没什么问题的。 妥妥的手拿把掐的。 找了个小茶楼,还挨着窗子呢。 她捧着茶单:“窝次啥?泥都买单?” “恩。”西陵皇上主打一个土豪狂妄:“随便点。” 小奶豆小手一挥,把所有东西全上了一遍,点完还问:“窝吃不完,可以打包吗?” 略无语的西陵皇上:…… 西陵皇上本想狠狠的套小奶豆的话。 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喝个茶喝嗨了,顺着小奶豆套的话来了。 先上激将法:“泥为啥找林家?他家很厉害,很凶,窝们……”小手故意慌乱的摆着:“不敢惹。” “窝劝泥不要找。” “做人要学会忍气吞声。” “要学会当一个……窝囊废。” 这话可真把西陵皇上给惹激了:“哈哈哈?窝囊废?忍气吞声?我的人生里就没有这词儿。” “小孩儿,我告诉你,我想动林家,这大朔的皇上都不敢吱声。” “真哒?泥辣么厉害?”小奶豆激将法用完,又上演质疑大法,小嘴儿撇的歪歪的,一副’你吹牛’的样子瞅着他:“泥辣么厉害,咋……还被林家欺负辣?” 小手指头在脸上刮了刮:“丢丢丢……吹牛皮……” 西陵皇上被她这模样气癫了:“我可没吹,被欺负的不是我,是我老祖宗……” 说完,呆住了,赶忙去看小奶豆。 见她满脸无知便安心了。 害,一个小屁孩,懂个屁。 小奶豆藏在桌下的手掐着肉包的皮燕子…… 仇……仇人来了,咋办? 第177章 我了个豆,假公主竟然踩死了…… 小奶豆猛灌了几杯水。 捂着肚肚,毛亮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叔叔,泥先喝着,窝去嘘嘘……” 稀巴烂皇上看着她喝的多,摆摆手:“去吧,等你回来啊。” 还有挺多事没问完呢。 他觉得这小孩儿热情开朗,还好骗。 能问出来不少话呢。 他觉得自己真幸运,初来乍到便顺风顺水的得了许多情报。 稀巴烂皇上悠闲的嘬了口茶,杵着脸,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敲着。 咂咂嘴,有点不耐烦了。 还不出来? 该不会掉茅房去了吧。 去找找吧。 稀巴烂皇上起身往外走,被店小二拦住了。 “没结账就想跑?想喝霸王茶?” 稀巴烂皇上呆住了,周围的茶客都在看他。 他第一次这么丢脸。 他可是皇上,怎会喝霸王茶? “同我一起喝茶那小孩儿呢?”他问。 “走了啊。” “没交钱?” “没啊,说是你结账。”店小二说完这句,鄙视的上下打量他:“不是,你一个大人,也好意思让小孩子结账?有没有银子?没有我就报官了。” 又不屑的撇撇嘴,嘟囔着:穿的溜光水滑,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骗子加穷比啊。 稀巴烂皇上在内心劝慰自己,身在异乡,不要多生事端。 他憋屈着掏了银子,还多给了店小二些银子,问:“你知道同我一起吃饭那小孩是谁么?” “不知道,天天来那么多孩子,我哪儿认识。”店小二一甩抹布,走了。 稀巴烂皇上就像喘气的黄牛似的。 气啊。 被一个小孩子耍了。 本以为好骗的是小孩子。 却不想小丑竟是他自己! 稀巴烂皇上打听半天,奇的是没有一人认识小骗子的。 闹呢,林宵宵可是大朔的小祖宗,谁敢背叛她。 他只好掏出独属于西陵的暗号联络女儿西兮公主和九力了。 孟家,娟子和西兮整日上演着母慈女孝的情形。 不但如此,还试图给孟家人洗脑。 孟家人在饭桌上不喜欢严肃刻板,喜欢说说笑笑,说些趣事,互相夹夹菜什么的。 西兮刷上了存在感,捏着勺子的手翘起了兰花指,说话阴阳怪气的:“我原以为孟家是世家大族,很懂规矩,却不想竟连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都不明白。” 啪,孟老爷子不高兴了,斜着眼,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她:“孟家有自己的规矩,我们孟家就喜欢温馨的家庭环境,不喜欢公主在皇宫的装蛋日子。” 西兮愣了愣,没想到孟家人连她这个堂堂公主的脸都下。 脸涨的红红的,更是耍起了公主的小脾气,啪的放下筷子:“我不吃了。” 娟子把急色显在脸上,看着孟老爷子:“爹爹,兮儿是公主,那些皇族的规矩都熟记于心了,她也不是故意的,爹看在兮儿是您外孙女的份儿上,别生气了,好么?” “再者说,兮儿也是为了咱们孟家着想,免得让人说闲话,对么?” 娟子说话竟还有股子撒娇的味道。 让人听着不适应。 小奶豆抹抹嘴儿,歪着脸探过去:“对!” 娟子和西兮相互对视而笑:“看,宵宵都觉得我们对了。” 小奶豆左瞧瞧右望望的。 把放在角落落灰的一套桌椅搬到了外头。 接着又嗒嗒嗒的来到娟子西兮娘俩跟前,把她们的饭菜放到了外头的桌椅上。 小手在嘴巴上吹了个口哨,肉包冲上来叼着她们放到了那套桌椅前。 她们娘俩被拖的踉跄倒地,手磨在地上擦破了皮。 西兮气急败坏的:“林宵宵你干什么?” “窝闷不是一路人,泥闷守规矩的人一起次。”小奶豆脑袋一别,重重哼了一声。 吃完饭,林宵宵捧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遛弯儿。 正巧遇到了也在遛弯的西兮。 俩人刚要拌嘴说话呢,眼尖的西兮忽然看到一只黑黝黝的大蜘蛛正朝她走来。 看这意思,颇有种要爬到她身上的感觉。 林宵宵挺好心的指过去:“泥康,这蜘蛛好像是……” ‘专门来找你的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呢。 人类幼崽便听到了来自西兮假公主的尖叫声,以及……踩爆黑蜘蛛的噗次声。 小奶豆的眼睛倏地瞪大。 哦豁,好虎啊。 这时,九力赶了过去:“公主怎么了?” 西兮摆出楚楚可怜小公主样儿,甩着膀子撒着娇,还指着地上:“你看呀,这儿有一只超大的大蜘蛛缠着我,都快把我吓死了呢,幸亏我反应快,一脚踩死了它。” 九力看向翘辫子的蜘蛛。 林宵宵看向九力,观察他逐渐变黑,崩溃的脸,在合适的时机捂住了自己的小耳朵。 并在心里默默的数:一二三…… 九力震天雷的尖叫声响起:“啊啊啊!啊啊啊!你把它踩死了!你竟然把它踩死了!” 这尖叫声可把西兮吓坏了:“你干什么?吓着本公主了!” 九力用通红的眼看她:“你不认识它?” “你有病啊,我认识一个蜘蛛干什么?” 一向彬彬有礼,尊重公主的九力发飙了:“这特娘的是普通的蜘蛛么?这特娘的是你父皇的联络蜘蛛啊,就跟信鸽一样。” 西兮都懵住了。 九力意识到什么,抬头瞅她:“你不认识?你怎么会不认识?” “我……我自从织魂之后,我对以前的事记得不太清楚了。”西兮赶忙给自己找补。 九力讽刺:“你是织魂,不是织了个脑子。” “公主自己跟皇上解释去吧。” 看完热闹的小奶豆,骑着肉包心满意足的走开了,还哼唱着今天是个好日子。 孟知微正给肉包豆包做鞋子呢,春雨绵绵,这俩货常常弄湿脚丫子。 见女儿美滋滋的,问:“什么事这么高兴?又去小厨房偷吃到什么了?” 小奶豆瞥娘亲,哼了声:“窝,又不是馋猫,天天想着吃。” 【西陵公主竟然把她父皇联络她的宠物蜘蛛给踩死了,这回她死定了,哎呀,我看到那蜘蛛就觉得不是普通的蜘蛛,她居然不认识。】 【不过也正常嘛,谁让这西陵公主是个假的呢,嘻嘻,看看她什么时候被戳穿!】 孟知微听着,眼睛睁圆。 假……的? 第178章 捡吃捡喝捡骂,当属蒙奇奇.海胆.林宵宵。 孟知微正給豆包试鞋呢。 听了这话,鞋都給咱狗孩子穿反了。 豆包撇着外八字一跑,兴奋的摔了个跟头。 小奶豆过完嘴瘾就拉倒。 正端着镜子臭美呢。 她的头发长出来了,不再是小揪揪了。 现在的头发贼茂密。 尤其是洗完头,散开的时候,活脱脱像个海胆。 更像是小奶豆看过的二十一世纪的,橱窗里的玩具’蒙奇奇’ 蒙奇奇.海胆.小奶豆梳着炸起来的头发。 【刚才听见九力和西兮假公主去找稀巴烂皇上,我也得跟去听听,要万一……哦不不,肯定会说我坏话的。】 孟知微听了女儿的话沉默了。 原以为闺女只喜欢捡吃,捡喝,没想到……还喜欢捡骂。 这天,小雨绵绵,奶豆子举着小花伞鸟悄的,提前来到他们约定的茶楼隔壁房间。 哦,为了偷听,奶豆子早在前一晚跑来在墙角刨了个洞。 吱呀,门开了。 人类幼崽火速趴在洞洞处,支愣着耳朵。 稀巴烂皇上看见西兮高兴的不得了:“好好好,上次你落水后再苏醒便魂不守舍,宛如痴呆,如今看你大好了,父皇非常欣慰啊。” 西兮见这蠢皇上没能认出自己的假冒德行,心里十分高兴。 她更是信心百倍,趁热打铁的让打扮的花枝招展,独领风骚的娟子进来了:“父皇,儿臣寻到母亲了,寻到您那年大明湖畔的采莲女了。” 娟子吧,有一说一,长的的确浪。 人到了这个年纪,更是增添了韵味儿。 好家伙,稀巴烂皇上的眼珠子跟涂了胶水似的,死死粘在娟子身上下不来了。 西兮也有眼力架啊,带着九力出去了。 屋里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肉包瞬间用两条后爪站起来,捂住了小主人的耳朵。 豆包更是简单粗暴,用自己滚圆如鸡蛋的小腚’啪’的堵住了洞洞。 一番云雨,穿戴整齐后,西兮和九力才进来,见皇上面色红润,心情愉悦,她觉得时候到了。 她忽然跪了下来,抽泣着认错:“父皇,儿臣做错了一件事,儿臣自从织魂之后脑子就变的不清楚了。” “然后……然后……” “儿臣一时没看清,不小心……踩死了父皇的蜘蛛……” 说着,还把变成标本的蜘蛛尸体給展现了出来。 稀巴烂皇上看过去,狠狠嗝喽了一声。 他瞪大眼睛,捂着心脏:“孤的……”他往前抓着,从床塌上滚了下去。 娟子下意识去抓稀巴烂皇上,可……没抓住,只听次啦一声,亵裤撕掉了。 “哦豁……”小奶豆震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她捧起肉包的脸:“窝是个见义勇为,乐意助人的好崽崽。” “对吗?” 肉包拿眼皮夹她。 又想搞事呗。 小奶豆嗖的蹿了出去。 顶着蒙奇奇的脑袋,小嘴儿叭叭的,跟小喇叭似的。 “来人哇,救命哇,那里头有人晕倒啦。” “好像干羞羞事晕啦。” “快去救人哇。” “啊?窝就不去了,窝做好事不留名。” “叫窝雷锋。” 人啊,最喜欢吃瓜。 喝酒的,吃肉的,砍价的,啥也不干了,全都闯进去了。 推开门,便看到了稀巴烂皇上白花花的,还带着胎记的屁股。 “哎呦,还挺翘。” “先送人去医馆吧。” 稀巴烂皇上躺在医馆床上,只想去见老祖宗。 这辈子的脸都在大朔丢尽了啊。 他爬起来,先给了西兮一个大逼斗。 自己缓了缓情绪:“孤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东西,你能干啥,你说说你还能干啥。” 西兮掩住眼底的阴森,装小可怜:“父皇让儿臣干什么都行,儿臣愿为父皇赴汤蹈火。” 稀巴烂皇上想了想:“那就帮我找两个人吧,找到了饶你一命。” “一个是林家的人,把京城所有有头有脸的林家都给我找出来。” “第二个,给我找一个小孩,那小孩长的很好看,很胖,很白,头发挺多的。” 西兮一听,脑子里先冒出来林宵宵的样子,她试探性的问:“是不是还牵着个虎,虎上坐着条狗。” “对对对,她是谁?”敢骗我一个堂堂皇上。 “她叫林宵宵,在大朔京城很受宠。” “林?你说她姓林?”稀巴烂皇上自言自语:“难道是她杀了我老祖宗?” 这个想法才冒出来,便被自己迅速否认了。 失笑的摇摇头:我这是糊涂了,一个牙没长齐的小东西还能干出这惊天大事? “她姓林,便从她家人入手吧。” 西兮公主的眼皮直跳:“父皇是不是找错人了?她姓林的家人犯了重罪,被大朔的皇上发配到苦寒寺了。” 稀巴烂皇上一听重罪俩字,想的更多了:“一定是他家,一定!” “明日,我要去拜访孟家,我要和那个逃单,耍我的小屁孩好好的聊一聊。” 西兮一听眼睛亮了。 这大朔不比西陵,更称得上是西陵的舔狗。 听这意思,林宵宵这小畜生得罪了父皇。 那可太好了。 她可不信,大朔皇上会为了这么个小畜生得罪西陵。 她等着看热闹。 第二天上午,西兮骄傲的带着西陵皇上进了孟家。 稀巴烂皇上一眼便看到了正刨沙子的小奶豆。 他咬牙切齿,才要狠狠训斥她一顿。 却不想被小奶豆抢了话,她拍拍满爪子的泥巴:“是泥呀,泥咋来窝家了?” “那天,泥咋走了?” “窝回去找了泥好几圈呐。” “不告而别,泥没有礼貌……” 稀巴烂皇上:…… 行啊,先泼脏水这一波六六六啊。 “算啦,看泥老掉牙的份上,窝不怪泥,但是泥要赔钱……”奶豆子掰着手指头:“那天为了等泥,找泥,窝走坏了两双鞋,泥折现赔窝十两银子就好啦。” “然后,因为泥,窝都没去上学,夫子留的作业都没来得及写呐。” 说着说着,这货一言不合就掏兜。 掏出来了一堆皱皱巴巴,团在一起,估摸着擦屁股都没人要的一沓纸,递给了他:“泥,给窝写作业。” 就……挺理直气壮的。 稀巴烂皇上笑了,被气笑的:“我不打死你就不错了,还给你写作业。” “说!你是不是知道你爹干的坏事!” “不然……我就……” 第179章 爹出事那天,崽崽拿着菊花十里相送呢。 “不然……我就……” “泥舅也来辣?”小奶豆四处瞅。 白痴一样的对话让西陵皇上恼火。 他抱臂威胁:“你姓林是吧,你的家人……” 小奶豆像炸了毛的海胆,眼睛圆圆:“不许泥欺负窝爹爹,不然窝就……” 她挥起带着肉窝窝的小拳头:“打泥!” 稀巴烂皇上看她这反应,心里美丽的想:果真用她爹拿捏她是正确的选择。 西兮在旁边听着,忍不住咆哮:“父皇,你不要听这小孩的,她满嘴谎言,她和她爹的关系根本就不好,更别提维护她爹了,她这是故意让父皇针对她爹啊。” 稀巴烂皇上挺纳闷的看着公主:“兮儿怎么会那么了解?” 小奶豆才不怕她,顶着海胆头:“对哇,泥咋知道?难道泥是大朔人?难道泥不是稀巴烂公主?” 西兮听的头发发麻,心虚的嘴唇都哆嗦:“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在大朔待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听说过一些风声。” 小奶豆追着问:“啥风声?” “窝……”肉窝手piapia的拍着胸口:“孝顺,乐于助人还热情,老多啦,泥闷去打听打听。” 西陵皇上也不傻,下午便扮成大朔百姓的样子出去打听了。 一问一个好崽崽。 主打孝顺大方懂事。 “林宵宵啊,那可是个孝顺的孩子,她爹出事那日,拿着菊花十里相送呢,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她爹出什么事了?” “这个嘛,我们外人哪儿知道。” 西陵皇上更坚信,林家……也就是林宵宵的爹是杀害他老祖宗的凶手。 他决定套套那坏得流油的,小胖丫头的话。 却不想,嘿,压根不用套。 这小丫蛋自个儿送上门了。 回了酒楼,才上了三层她住的楼梯拐角处,便瞧见了她和一虎一狗的屁股。 三个不同的腚齐刷刷的并成一排。 林宵宵手里拿着什么,正嘀嘀咕咕跟俩宠物说话呢。 “那时候窝劝窝爹爹不要干那叫坏事,他偏不听。” “现在完蛋啦,稀巴烂皇上找上门辣。” “幸亏皇上伯伯把爹爹发配出去辣,假如露馅了,就撒谎说窝爹死了。” “窝真是孝顺聪明的崽崽。” 肉包拱她。 她配合着,听的认真:“泥问窝,尊的要给稀巴烂皇上下药?” 小奶豆狂点头,海胆头上的花花都甩掉了:“对,他辣么坏,窝要拉死他!” 西陵皇上眼瞅着这胖丫头撬开了锁溜了进去。 不多时,跟贼似的溜了出来,离开之前还恶声恶气的嘀咕着:哼,拉死他。 西陵皇上把茶水糕点丢掉,又换了个房间。 当天便给大朔皇上去了面圣信。 虽说挺膈应西陵的,可面子总要过得去。 太监总管亲自前来宣旨。 大意就是,你来了朕太高兴了,必定用最高规格待遇迎接西陵皇入宫。 西陵皇这几日在大朔受的气总算吐出去了。 他弹了弹袖口上,装叉的抬了抬下巴。 “需展现我西陵的威风霸气,独一份。” “需展现孤的英姿,毕竟孤代表西陵。” 太监总管点头,捏着娘闷闷的公鸭嗓:“您放心,吾皇重视您,特派了我朝最尊贵的人前来迎接您,一直到皇宫。” 西陵皇挑眉,还有这号人呢? “来了来了,窝来了。” “让让,让一让。” 西陵皇上就觉得声音耳熟,瞅半天没瞅着人,光瞅着一个拉风的小棋子迎风飘扬。 近了,近了。 就见太监总管特恭敬的:“哎呦宵宵小祖宗啊,慢着点,摔着了奴才这十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给她根糖葫芦,笑眯眯的介绍:“宵宵小祖宗,这就是皇上要拜托您迎入皇宫的贵人。” “他的要求啊,是……”太监总管重复了一遍。 小奶豆豪气万丈的一挥手:“包在窝身上。” 两刻钟后。 西陵皇上歪歪扭扭,别别扭扭的坐在牛背上。 他的屁股快硌成四瓣了。 “林宵宵,你故意整孤的吧。” 小奶豆无辜又委屈的看着他:“没有呀,按泥要求来的哇,展现泥独一份的霸气,牛在大朔地位很高哒,没人坐过,泥坐了多霸气。” “泥还要展现泥什么姿,坐牛车里全是帘子,谁都看不见泥,现在大家都看见泥的脸辣,高兴吧。” 噗呲……一道重重的屁响起,一坨粘在牛尾巴上的牛屎精准甩在了西陵皇上的脸上。 他差点呕出来。 到了皇宫第一件事便是寻了个水盆洗脸。 这让大朔皇上不好意思道:“西陵皇上就是重规矩,还要净脸面圣。” 西陵皇上有苦难言啊。 想到来的目的,自信起来了:“听闻大朔每年每逢清明时节等这些阴灵的节日都会饱受阴魂的纠缠。” “大朔皇上,我们来谈个条件吧。”西陵皇上道:“我西陵在玄学造诣上颇为优秀,我向你要个人,只要你把这个人给我,我就让西陵的魂卫在每年的阴节前来护你们一程。” 臭显摆的摸了摸胡须:“哦,忘了解释,西陵魂卫可是大名鼎鼎,神秘莫测魂王亲自培养的手下。” 小奶豆听到这儿,打哈欠的小嘴儿怔住,都忘了闭上了。 西陵皇上瞥去,撇撇嘴,嘀咕:瞅这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德行。 小奶豆悄咪咪拍了拍斜挎包,小小声的:“你小弟那么厉害啊。” 挎包鼓了鼓,皇上想到小祖宗交代他的话:“好。” 又装模作样的问:“不知你想从朕手上要谁呢?” 西陵皇上故意瞥小奶豆,等着看她的表情:“要这小胖丫头林宵宵的爹,林泽尧。” 奶豆子抬胳膊装哭:“爹爹~” 看她哭,真痛快啊,西陵皇上想。 “皇上伯伯,可不可以让大哥哥陪着爹爹一起,这样他们就能互相陪伴了。” 西陵皇上一听,哥哥?还有个哥哥? 恩,伤害老祖这事可不是一人能完成的,说不定这哥哥是帮凶。 那就一起剁了这爷俩。 “那行吧。”大朔皇上勉为其难的应着。 西陵皇上看他们这吱吱扭扭的德行,心中笃定的想:有猫腻,我老祖宗一定是林家人弄死的。 老祖宗,看着吧,我要为你报仇了。 身在苦寒寺的林泽尧林松风得到要回京城的消息,激动的把手抖成了帕金森。 高声对天空大喊着:“我林泽尧终于回来了!” 第180章 给你一块肥皂,送你穿越叭。 林泽尧林松风回到大朔京城的第一件事便扑到了肉包子摊上,抓起一个猛往嘴里塞。 边吃边没出息:“香,太香了。” “我好久没吃着白面了。” “我的,我是你老子,你敢抢老子的东西?不孝子!” “我不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差这半次了?” 俩人呼呼哈哈吵吵着。 眼前出现一抹高大的身影。 西陵皇上顶着络腮胡站到面前。 跟拎小鸡仔似的把人拎了起来。 “你是谁!干什么抓我!” 西陵皇上懒得废话,拎着他们去了眼巴前所住的客栈。 咣,把他们踹翻在地上。 简单粗暴,开门见山:“说!是不是你们杀了我老祖宗!” 嘴吐鲜血,捂着胸口,满脸懵圈啊,林泽尧重重的咳嗽:“冤枉啊,饶命啊,我都不知道你老祖宗是谁,我杀谁啊我,我为什么杀他啊。” “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西陵皇上薅起他们的脖领子。 左右开弓,给了两个大逼斗:“找错人?我老祖死之前,亲口说的是林家的人。” “林……”林泽尧听出话里的漏洞了:“你老祖只说姓林了,没说名字啊,这全天下姓林的那么多,凭什么就认定是我啊。” 敢犟嘴? 又是一个大逼斗。 “孤睿智英勇,已经多方面从你女儿嘴里套出话了,千万种线索指向了你。” “我女儿?”林泽尧都懵了。 “对,你女儿林宵宵。” 林泽尧咬牙切齿的,后槽牙都咬的嘎吱嘎吱响。 没享了她的福,竟替她背锅了:“你上当了,这小畜生鬼的很,而且很邪门,你老祖肯定是她杀的。” “她?”西陵皇上眯起眼睛。 这时听到敲门声,他说了句进。 光看门开了,再一往下瞅。 穿着小黄裙子,圆滚滚跟个大黄蜂似的林宵宵,困难的伸着小腿往里迈。 腿没门槛高呢,吧唧一下字,摔了个狗吃屎。 小手撑地,才要爬起来,重量级的虎便从她身上踏了过去。 奶豆子再次趴在了地上。 西陵皇上没忍住,笑出了声。 指着她,讽刺的笑:“就她,走路走都不稳的小胖丫头,能杀人?” 说着说着,他怒吼:“她个没腿高的玩意儿,怎么杀人?啊?难不成站起来蹦高高杀?” 他觉得林泽尧把他当傻子了。 慢吞吞爬起来的小奶豆听了这话心虚的飞机耳了。 诶? 他咋知道,窝,窝是蹦高高打的他老祖宗哇? 林泽尧又迎来了暴风雨般的暴捶。 小奶豆还在旁边火上浇油:“爹爹,知错能改,你勇敢的承认错误,西陵皇上会……让泥死的舒服哒。” “我,认个屁……啊!疼死我了!” 西陵皇上拍拍手,没一会西兮来了。 冒牌货西陵公主全程不敢看父亲和大哥的眼睛。 “父皇找儿臣什么事?” “这俩人交给你看管了。” 西兮的眼皮子直跳:“是,父皇。” 西兮用西陵越挣扎越紧的困魂绳绑住了他们。 她离得很远,见小奶豆蹲在边上薅虎毛呢,皱皱眉:“不要妄想你能救了他们。” “还是说……其实你才是杀害我西陵老祖的凶手呢?”西兮更希望父皇相信林宵宵是凶手。 可父皇这眼神啊,好像有点瞎。 硬说林宵宵单蠢,柔弱,不可能是凶手。 “泥瞎嘛?” “窝还不到五岁哇。” 西兮又想说什么,忽然一阵腹痛席卷而来。 她暗暗骂这具身体该死,总是蹿稀拉肚子。 她去了茅房。 走之后,林泽尧便套林宵宵的话:“宵宵啊,你认识这公主?认识西陵大王,什么老祖宗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你干的?” 林宵宵避重就轻,只捡自己喜欢的说:“嗯嗯,公主恋爱脑,要招驸马,方才窝康公主看冒牌大哥哥。” 眨巴眨巴眼,一副童言无忌的样子:“公主,是不是稀饭大哥哥哇。” 林松风一听。 普而信的男人特质立刻迎空飘扬了。 林松风自信道:“爹,别看儿子在苦寒寺走了一遭,但是魅力不减,只要是女子,绝对逃不过我的手心。” “爹,我都想了,拿下西陵小公主,成为西陵驸马,我们爷俩的好日子要来了。”林松风笑的那叫一个油腻,脸上爆了屁的青春痘像是破茧的茧虫。 林宵宵已经在心里大吐特吐了。 她佯装单纯的样子,歪着小脑袋:“可是,亲哥哥和亲妹妹是不能在一起的哇。” 小手一摊,小肩一耸:“西陵公主现在的灵魂是林云凤呀。” “那可怎么办呐?” 林松风林泽尧爷俩听得耳朵嗡嗡作响,猛地抬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西陵公主是谁!” 小奶豆站起来,抱着狗头,瑟瑟发抖的,吓的眼睛里存着泪包包。 “窝,窝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哇。” “窝,窝……窝要回家家……” 她哭着跑了出去。 这一状态更加证实了林宵宵的实话。 林泽尧的脸都扭曲了:“这个孽畜,自己成了公主,吃香的喝辣的,却不管咱们了。” 林松风哼道:“得让她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两个时辰后。 西兮盘腿坐在他们面前。 眼神变得像老鼠那般阴森森的:“是林宵宵说了我的身份?” “呵,也不奇怪,看的出来她早就怀疑我了。” “不过,你们要记住,我们才是一家人对么?”西兮开始洗脑:“再怎么,林宵宵都是不会帮你们的。” 林松风干巴巴的笑:“好妹妹,只要你带我们离开大朔这个破地方,让我们荣华富贵,我们可以帮你扳倒林宵宵,扳倒孟家。” “毕竟,娘死之前,把你的一束胎发给了我。”林松风一本正经的威胁:“你也知道胎发会控制你的魂魄,让你从天堂坠入地狱吧。” 西兮捏紧了拳头。 林玉儿,你这个贱人,你死都死不利索! “现在最重要的事便是让西陵那个蠢皇上相信是林宵宵杀了他们的老祖,只有这样,那蠢皇上才能把林宵宵带走,惩罚她。”只要到了西陵,林宵宵进入玄的天下,那就是盘丝洞里的唐僧! 他们仨嘀嘀咕咕的商量着大计。 第二天是个下雨天。 孟家门口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尖叫声…… 第181章 噶腰子噶腰子,现场版现场版。 林泽尧满身脏污,顶着腌透的茶叶蛋脑袋,发臭的黑豆眼。 跟螃蟹似的钳着西兮的脖子。 手里还握着一把刀子,怼在西兮的腰上,踹开门,跟绑匪似的冲了进去。 他都打听好了。 今儿个的孟家都是些老弱病残。 孟老将军出去遛弯了,留了个老东西苏青云。 仨儿子都去皇上屁股后鞍前马后了。 行之言之去了学堂。 肉包带着天真单蠢的豆包去山后村历练了。 整个孟家就剩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孟知微、自己人娟子还有只知道傻吃啮睡的林宵宵了。 西兮佯装吓得尖叫,脸色惨白,可怜巴巴看向娟子:“母妃救我。” 娟子转头去求孟知微:“姐姐,救救我女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在旁边的林宵宵冒了个鼻涕泡,眼珠子一翻:“窝还就这么一个娘呐。” “想救公主,就得拿一个人来换!”林泽尧狗比的眼神直瞥孟知微:“公主死在孟家,孟家就玩完了,不如……你牺牲一下?” 说着说着,狠劲上来了,龇牙咧嘴的:“不然,我捅死她!” 小奶豆把海胆头歪着,用手肘怼了怼助理.明熙,一副谦虚好学的样子:“这就是泥说的,缅北噶腰子吗?” 助理.明熙兴奋的搓下巴:“我都是在抖音或者短剧见过,还没见过现场版的呢。” 奶豆子举着俩还带穗穗的苞米,一上一下的:“噶腰子噶腰子!现场版现场版!” 林泽尧:特娘的,林宵宵是疯了吧! 娟子趁着混乱之时,火速把孟知微推了出去,把西兮拽了回来。 林泽尧激动满意的扯过孟知微:“贱货,不要以为和离了就能摆脱我!” “女子是没有自我的。” “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我过得不好,你竟然天天过好日子。” “你这是不守女德!” 林泽尧得意的看向林宵宵:“你娘现在在我手里,只要你写下认罪书,跟西陵那边承认是你杀了他们老祖,我就放了你娘,不然我就让你变成没爹没娘的孤儿。” “哦……”小奶豆呆呆的:“没爹就行了。” “恩?你说啥?” “啊……喔喔喔……” 才说完,林泽尧爆出尖锐的鸣叫。 俩猪蹄子早就松开了孟知微,捂着某处:“我,我的……” 助理.明熙光是看着都觉得疼,啧啧两声:“这把穿越没白来啊,传说中的蛋疼都见着了。” 林泽尧疼痛中,又惊愕的看着孟知微,回想着方才她那利落的一脚回旋踢:“你的武功……” 孟知微拍拍手:“让你失望了,在我大儿子的帮助下,我的武功终于恢复了。” “林泽尧,当初你为了控制我,找人毁了我武功,现如今,被你毁掉的东西都在一点一点的回到我身边。”孟知微落地有声:“而那些被你偷来的东西,你早晚都要还回去。” 林泽尧愣住了,脑脊髓好似都要被人抽干了。 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猛地把林松风当靶子般推了出去逃之夭夭了。 “竟让他跑了。”孟知微咬唇。 小奶豆不急不慌,摆着小手:“跑不了……” “窝的愿望,要成真辣。” “什么愿望?”孟知微问。 小奶豆天真的眨眨眼:“没爹了哇。” 林松风被赶回来的肉包它们摁住了,宛如一条大蛆在地上扭来扭去的:“放开我,是林泽尧想出的劫持公主的主意,凭什么抓我!” 小奶豆没有问林松风,而是拍了拍西兮。 心虚让她一哆嗦:“你干什么?” “他闷劫持泥,泥都不生气的?”小奶豆问:“为什么?因为泥和他们很熟嘛?” “谁和他们熟了!”西兮声音拔的高高的,典型的心虚,胡诌着:“只是,这是你们大朔的人,我总不能随意惩罚。” “哦……”奶豆子拖着长长的尾音,体贴的掏出皇上的龙牌:“窝给泥做主辣,泥可以随意惩罚他。” 林松风用灼灼的眼神看着她。 西兮差人带走了林松风。 小奶豆薅着沾在肉包它们头上的杂草,嘟囔着:“晚上,窝闷去康狗咬狗吧。” 适合作奸犯科的夜,定少不了小奶豆。 她跟着肉包记下的嗅觉来到一处废弃的,鸟路过都不拉屎的房子。 她手心里揣着红浆果,边吃边趴在破旧的房顶上,把一颗眼珠怼出去瞅下面的情形。 晃眼,满地是晃眼的银子。 西兮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现在可是罪人,孟家饶不了你,西陵皇上更是饶不了你。” “看在你是我哥的份儿上,这些银子银票都是你的,外头还有马车送你去一个安逸,永久住下去的地方。”西兮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把林玉儿给你的胎发还给我,我每个月都会按时给你送钱。” 林松风经过这些日子的恐慌和贫困,看到财富和自由已经癫狂了,他掏出一个荷包袋递给她。 给完之后,眼睛锃亮的去捡那些银票,喃喃:我自由了,我发财了。 有抹银亮一闪而过,林松风的笑戛然而止,回头的刹那便看见迸溅在西兮脸上的血:“你个贱……” 西兮又用力捅进了一层:“大哥,安逸又能永久住下去的地方除了地狱,妹妹实在想不出是哪儿了啊。” 林松风捧在手里的银子哗啦啦掉了一地,慢慢倒下去,眼睛瞪的大大的。 这出好戏都让小奶豆看呆了。 捏在手里的红浆果都忘了吃。 滴答,一滴红汤滴了下去,直直的滴在西兮的脸上。 她抬手一抹,眉毛拱起:“血,血……” 她下意识顺着滴答血的方向看去。 一个小洞,露出来一半脸。 眼睛黑咕隆咚的。 脸煞白,偏生嘴巴红艳艳的,还往下滴答红色的血水呢。 西兮的嘴巴倒腾来倒腾去,吓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啊的尖叫了一嗓子,噌的跑了出去。 趴在房顶上的奶豆子一哆嗦,用染了红浆果汁液的小爪拍了拍小胸口:“哎呀娘呀,鬼哭狼嚎的吓窝一跳。” 此时,一口气跑回客栈的西兮躺在床塌上,稳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 忽地想到什么,把荷包打开,想把胎发毁了。 打开一看,西兮猛地坐起来…… 第182章 速进,用宵宵鸡腿担保你没见过的画画插花课 西兮打开荷包袋。 眼珠子瞪大,她颤颤巍巍的从荷包袋里拽出几根黑灰白相间的毛发。 想到林宵宵时常牵的那条神经白痴二哈狗。 她崩溃的啊啊啊的尖叫着:“林宵宵,你这个神经病!竟敢把我胎发换成了狗毛!” 才搜刮完林松风尸体边上银子的林宵宵,背着破麻袋蹑手蹑脚,无比心虚的跑路呢。 恰巧遇到西兮所住的客栈。 一阵阵刺耳的尖叫声吓得林宵宵差点崴了脚。 小地缸再次捂住了小心脏,还浅浅的翻了个白眼,小嘴儿嘟囔着:怎的今儿个总遇着乱喊乱叫的蛇精病哇,吓窝一跳。 她抱着金银财宝回家美美的睡了个觉。 手里还攥着西兮的胎发荷包。 晚上的狗子最是兴奋,扒拉小主人几下子,见她没醒,好玩的叼走了她手里的荷包。 左右摇摆,疯狂嗨头。 左边的跟我一起,嘿,右边的看过来。 撕烂了荷包袋,只见那几撮胎毛随风飘去。 豆包叹了口气,寻思:这玩具太不经玩了。 早上,睡得迷糊的小奶豆随手抓了只鞋,瞅着鞋尖的方向,随手来了个《梅花易数》。 她揉揉眼睛,顶着呆毛瞅了瞅,抓起之前非要当她小弟的乌鸦,写了个狗爬字:“送信去。” 桀…… 坐标江湖第一帮派。 昨儿个喝多了的龙爷正睡的呼哈的呢。 手下拿来一只乌鸦:“龙爷,好像是找您的……” 龙爷一枕头抽过去:“滚特娘的,在老子睡觉时,哪怕天王老子老了也得给我眯着。” 手下:“……宵宵小姐好像比天王老子牛掰,那我给宵宵小姐回个话,就说龙爷不愿意见……” 话还没说完呢,龙爷噌的爬了起来。 伸出胳膊,把乌鸦请到了上头,踹了手下一脚:“还不快给乌鸦大爷端水端肉。” 又用手撸它的发际线:“累了吧,歇歇再走。” 哄着拿出了夹在乌鸦大爷脚趾头里的信。 扫了一眼,腾的没影了。 话说,有了万能工.助理.明熙的推广和建议。 大朔的学堂跟现代学堂差不多了。 主打一个鲜活,多彩多样。 什么画画课啊,插花课啊,体育课啊应有尽有。 不过这三种的课的存活率都不大强。 身为内部人员,小奶豆绝对是三类课的课代表。 当了官官的小奶豆可活跃,可认真啦。 领着小伙伴们上完画画课,第二日大人们都带着伙伴们来到学堂门前,手举大旗,纷纷要退掉画画课的费用。 小奶豆就……又生气又纳闷又委屈的跟皇上告状,诉苦:“窝,窝早出晚归,勤勤恳恳的带大家画画,为神马大家不领情?呜哇哇。” 皇上也替他家小祖宗打抱不平。 “朕的小祖宗勤勤恳恳的,居然有人嫌弃。” 他坚决要让这些大人们给个说法。 一个大人思前想后,码着胆子带着皇上来到了画画课现场。 捂着跳动异常的小心脏:“皇上,这就是林宵宵课代表组织的画画课哇,这能上么?” 皇上看着这画画课,沉默了…… 荒芜枯萎的草地上。 摆着各种各样的骷髅头。 骷髅头边上摆着漂亮的颜料。 其中有一个骷髅头被涂的五颜六色的。 皇上沉默了,那就退费吧。 还有插花课…… 在瓶里插花,见过吧? 在土里插花,见过吧? 但你们,谁见过在棺材板上插花? 问小奶豆为何要这样做。 小奶豆雄赳赳的昂着下巴:“这是窝的创意灵感,棺材板太素啦,装点花花真漂酿。” 恩,放眼望去,陵园跟鲜花市场似的。 一个个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这两节课因为没人上,被取消了。 眼巴前,就剩下个体育课了。 吃了晌午饭,睡了晌午觉,迎来了体育课。 奶豆子的班主夫(班主任)清了清嗓子:“今日,我们要上一堂非比寻常的体育课,请来了一个厉害的,特殊的体育课夫子。” 龙爷的出现让他们害怕了。 小小声的议论着:“他是谁?” “长得好可怕,他的胳膊好粗,像我家门口的棺材。” “他的胡须像草,是不是能一点就着?” 奶豆子可是很护犊子的,别过头,重重的哼了一声:“这是窝爹!不许说,谁说他,窝和谁绝交!” 同学们果然不吱声了,开始昧着良心夸。 “泥爹爹长的真英俊。” “看着就厉害。” 龙爷快飘了。 被闺女夸奖的滋味就是好。 “咱们玩个捉迷藏找人打豆豆的游戏。”龙爷热情的介绍着。 把手里五颜六色的弹弓摆了出来:“一会我会发给每人一个不同颜色的弹弓,我们去一个阁楼找一个坏人。” “你们就用手里的弹弓去打这个坏人。” “谁打的颜色最多,谁就是胜利者,会有一个超大的奖励。” 小孩子都是喜欢奖励的,更喜欢这么有趣的游戏,一个个的欢呼了起来。 龙爷小奶豆领着他们进了阁楼。 门窗紧闭。 小萝卜丁们拿着花枝招展的弹弓开始行动。 在阁楼角落里躲藏歇息,并打算伺机炸了学堂,宰了林宵宵的林泽尧听到这些乱糟糟的声音有些慌了。 他打算换个地方躲避。 猫着腰刚从一排书柜经过。 屁股一疼。 脑瓜子一疼。 脸蛋子一疼。 “谁特娘的打我!” 由远至近,传来小萝卜丁们兴奋的,蹦蹦跳跳的叫喊声:“哦哦哦,打到了,我打到坏人了。” “我先打到的,我用红色弹弓打中了他的屁股。” “我用绿色弹弓打中了他的脑子呀。” 林泽尧捂着肿成大包的脑袋,边骂娘边往外跑。 可这特娘的,怎么四面八方飘来那么多五颜六色? 晕倒之前,便看到小萝卜丁们笑吟吟的,兴奋的脸。 还有……他那畜生女儿得意的,幸灾乐祸的脸。 “以后不要害怕坏人,鸡岛嘛?” “要勇敢的打跑坏人。” “知道啦!宵宵且且。” 林泽尧气得喷出一口鲜血,特娘的,抓他就抓他呗,敢情还拿他做了一个工具人。 万能工.明熙摸着下巴由衷的感叹:多么生动的一次教学啊。 小萝卜丁们围着凶悍.络腮胡.龙爷:“宵宵爹,我是打的颜色最多的,你给我什么奖励呀?” 第183章 窝家前期叙利亚风,后期强盗风。 龙爷生平第一次被这么多,不怕他的小萝卜丁们围着。 内心有少许的复杂和惆怅,又多了丝淡淡的心烦。 不过看在闺女的份上勉强糊弄糊弄吧。 龙爷拍拍两个并列第一的小萝卜丁,挤出和善的笑:“你们两个都有奖品,今晚来我家取。” 又看向其他眼含羡慕的萝卜丁们:“也欢迎你们今晚来我家玩。” “噢耶!” “太棒辣,不知道宵宵她爹的家里什么样呀。” “一定很棒,这还用想的嘛!” “会不会像皇宫一样,好期待呀。” 这群萝卜丁们都有书童伴读。 从藏书阁出来后,掐着腰对各自的小伴读们道:“都回去告诉我们爹娘,今夜我们要去林宵宵家住,他爹爹超有趣,还有礼物拿哦。” 小伴读们哪能拗得过自家小主子,纷纷回去了。 小萝卜丁们的爹娘虽担心但接受,并自我安慰。 宵宵可是大朔的小祖宗。 跟她玩没坏处,把关系处处好,学点好品质,也是没白去她家啊。 小萝卜丁们在马车上叽叽喳喳的格外兴奋。 龙爷拿起弓箭深呼吸。 软绵绵的小爪抓住他:“打小孩很丢人,窝是小孩王,泥以后也想打窝?” 龙爷硬生生把咬牙切齿化做慈祥和煦:“怎么会,爹是想打些鸟给他们烤肉吃。” 龙爷展现的一箭穿鸟可算是震呆了萝卜丁们。 到了龙爷家中,萝卜丁们看着家徒四壁,空空如也的房子陷入了沉默。 有胆大的萝卜丁问:“宵宵,你家怎么什么都没有呀,一点风格都没有。” 小地缸用何时都能保持自信的样子看着他们。 小下巴一抬:“泥们这群土包子,这是叙利亚风格,很时尚的。” 恕萝卜丁们无法欣赏。 咕噜噜,萝卜丁们的肚皮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饿了。” “宵宵,你家管饭么?” “往常我这时到家已经吃上饭了。” 龙爷一副磨刀霍霍的架势:“管,管饱。” 萝卜丁们见龙爷亲自做饭,跃跃欲试的围观。 龙爷来到井口边,打了一锅水,把方才打的鸡鸭兔等拖了过来。 三下五除二的扒了它们的皮毛,摘了里面的内脏,穿在串子上烤。 萝卜丁们都吓呆了,嘴巴张的大大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宵,宵宵,你爹好可怕。” “嘤嘤,他会不会也这么扒了我的皮啊?” “我想回家,我适合正经的厨子。” 小地缸见一只鸟儿烤的焦黄酥脆了。 拿起签子,掀起衣角擦了擦签头,撸下来嚼的嘎嘣脆:“泥闷这群土包子,什么也不懂,窝爹这是教泥闷野外生存本领。” 萝卜丁们歪头思考。 他家叙利亚风,又粗暴的吃野味。 估摸宵宵说的对呢。 他们也学着宵宵吃东西,边哭边吃:“害,害挺好吃。” 吃饱喝足,恐惧感少了些,开始对龙爷的家评头论足了。 “我觉得宵宵的爹没有审美,这个墙上应该挂一幅画,我家有一幅名家齐大师画的《汉宫秋月图》,宵宵家竟然没有。” “我家这里放了一个玉石茶几。” “我家的珊瑚树最漂亮。” 龙爷摸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 他们第一次在一起睡觉,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龙爷嫌烦,搬出虎姑婆吓唬他们,一个个蒙着被,半个字都不敢说。 好不容易熬到了次日早上,俩并列第一的萝卜丁们大着胆子管龙爷要礼物:“宵宵爹爹,说好的奖励呢?” “是啊是啊,我们不能不讲信用。” “我都准备好了。”龙爷笑得和善:“一个用的是红色弹弓,一个用的是绿色弹弓对不对?” 俩萝卜头小鸡琢磨的点着脑袋。 龙爷打了个响指,手下把礼物端上来,他亲自塞给了俩萝卜头。 俩萝卜头都懵了,脸色发白,哆嗦的捧着手里,涂成红色和绿色的两颗骷髅头。 快哭了。 偏生龙爷还恶趣味的问:“喜欢么?” 俩萝卜头哪儿敢说不喜欢。 敢说一句不喜欢,估摸着会把他们脑袋涂成绿色的。 龙爷手下从外走进来:“爷,这群小屁孩的爹在外头等着他们呢。” “昨儿个我故意让他们偷偷跟着我们,看来这是不放心他们的宝贝们,大早上急急来接了。”龙爷哼笑。 小地缸顶着海胆头从叙利亚风破旧楼梯走下来。 龙爷一卷把人卷起来:“走,爹教你怎么变成江湖一霸。” 萝卜头们的爹翘首以盼的,看见凶相毕露的龙爷吓得腿都软了。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江湖龙爷的大名? 当年,他把敌人片了一千零一刀,敌人还活着的事情可是震惊了整个大朔啊。 真怕自己家儿子闺女被片成烤鸭啊。 “龙爷,犬子(女)叨扰您了,我们特意接人回家。”赔笑脸,哈着腰。 “不叨扰。”龙爷皮笑肉不笑的:“有两个表现好的,我还送了礼物。” “表现好?” 龙爷手下把虔诚的,手捧彩色骷髅头的俩萝卜头送了出来。 “李胜,张凯这俩孩子倒是伶牙俐齿,对我家提出了许多意见,比如炫耀他家有名画,珊瑚树……” 萝卜头的爹都石化了,忙道歉一番拎着孩子走了,还表示会献出心意。 不到一个时辰,一辆辆代表着世家的马车陆陆续续停到了龙爷家门口。 红彤彤的珊瑚树、栩栩如生的名画、水头极好的玉石桌等等通通堆满了龙爷的家。 龙爷满意的笑笑:“这场戏好看么?以后你在学堂更无敌了。” “一直无敌。” “哦?” “因为窝爹是龙爷。” 这臭屁的话捧的龙爷飘飘然。 他摸着下巴欣赏:“没家具之前是叙利亚风,现在呢?” 他满眼期待的等着干闺女点评。 小地缸学着龙爷摸下巴,认真道:“强盗风。” 龙爷:…… 蹭了顿早饭,吃饱喝足的摸摸小肚子。 桀…… 乌鸦急得火上房般蹲在林宵宵肩上,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小地缸的耳朵瞬间立了起来:“啊?” 她招呼着吃饭的肉包:“别次了,要塌了,塌了就……啥都吃不上了哇。” 第184章 你的脸都不值一碟小肉丸。 一路火花带闪电。 听的都是百姓们叽叽喳喳的议论。 “听说没,孟家找回来的小女儿是寒族人,在她家搜出了好多东西呢。” “我知道知道,听说啊,整个孟家家族都是寒族人。” “苍天啦,竟隐藏那么深,想干什么?” “孟家啊,我看就是臭狗屁。” 小豇豆听着,小手嗖嗖嗖指着方才说孟家坏话的人。 “鸦鸦,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桀…… 乌鸦一声叫响,嘻嘻闪亮登场。 一泡又一泡的屎降落在了说孟家坏话人的脑袋上。 林宵宵从不结仇,因为有仇当场就报了。 小缸豆回到孟家。 就见孟家门口上演了一场红梅大戏。 地上散落着一个泛旧的盒子。 盒子倒在地上,许多黄黄的,旧旧的信件铺在地上。 娟子就跟发了癫病似的,佯装委屈惊慌的捡地上的信。 说是捡信,实则心机的把信拆开了。 好信的人抱着落枕的风险都念了出来。 “爹爹,我不恨你们把我从小送到了寒族,我有天赋,只有我在寒族,你们在大朔,我们里应外合,才能崛起寒族。” “爹娘,女儿在寒族很好,我听说大哥他们都得了狗皇上的信任,身居要职,真的是太棒了。” “我们要瓦解大朔王朝。” 一些百姓们,又或是朝堂世家们啧啧议论着。 “没想到孟家竟是寒族人。” “现在想想,孟家近日干了不少大事啊,但凡跟孟家有点怨仇的人都悄无声息的被孟家处理掉了。” “皇上竟那般宠爱林宵宵,我看啊,早晚出事……” 众人等着皇上下旨把孟家人收入大牢。 等了半天,得了皇上一道口谕。 皇上大意是,念在孟家劳苦功高的份儿上,愿意给孟家一份信任。 给孟家三日的时间查清事情真相。 娟子捏着信,哭得跟小白花似的:“爹娘,我本想离开大朔,跟着兮兮回西陵的,我……我没想到我手抖了,没拿住我们这些年来往的信件,被发现了……” “你们打死我吧。”娟子白莲花的抽自己的脸。 “泥……那么喜欢打脸?窝成全泥。”奶豆子立个牌,边喊边吆喝:“打脸啦,五文钱一次。” 不少黑心肝的人冲上去左右开弓。 最后,娟子的脸被打成了发面馒头。 林宵宵跑过去,捡起地上的铜板,数了数,失望道:“打脸,好不值钱哇,这些钱只能买一根糖葫芦,一个小包子,一个糖饼,还有半碟小肉丸。” 娟子盯着巴掌印的脸,忍不住了,对孟家人咆哮着:“你们不管管么!” 孟家人主动落了锁,嘀咕着:还没到查证时间,现在是禁足的时辰,恩先回去睡一觉。 三日的时间很好过。 第三日,朝臣们上朝,开口第一件事便是让皇上处理孟家造反一事。 一个姓许的大人梗梗着脖子:“皇上,三日的时间到了,孟家还未拿出证据,理应惩罚。” 一个姓周的大人也跟着附和:“对,顺便查查跟孟家走得近的人,保不齐是同谋呢。” 一些朝臣们应着。 这时,听到嗒嗒嗒落东西的声音。 顺着声音一看。 诶?这是啥? 第185章 现代冰可乐泡枸杞,宵宵古代冰牛奶泡枸杞。 嗒。 嗒嗒。 嗒嗒嗒…… 什么东西掉了? 还是成片成片的掉。 放眼看去,每个大臣都从袖口里掉出一封信。 皇上挑眉,朝太监总管递个眼色。 总管上前把一封封信捡起来。 得了令,张嘴哇啦哇啦的念:“张大人,孟家已被我扣上寒族余孽,欲意谋反的帽子,接下来靠你和同僚加大火力了。” “孙大人,保护好娟子,她可是能扳倒孟家的大功臣。” 接下来几封信都是类似这样的话。 扑通扑通。 朝臣们纷纷跪了下来,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喊冤:“皇上,冤枉啊,臣跟寒族可是一丁点关系也没有啊。” “臣也没有啊。” “臣,臣只是起哄架秧子啊,谁碰着寒族不避而远之啊。” “臣承认,臣是嫉妒孟家,见孟家蒸蒸日上,臣嫉妒啊,便……便来了个墙倒众人推。” 也有犟的跟腚眼子似的:“皇上,这是有人故意污蔑臣的,凭这些就想洗白孟家?这不可能!” 皇上猛拍龙案:“朕是为了让你们明白明白,不要单凭几封信便诬蔑别人。” 一些朝臣们沉默了,下朝后,咂着嘴满心复杂的往外走。 诶,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瞅。 回头,又没人了。 胳膊凉飕飕的。 奶豆子的小手扒在墙上,露出半拉脸,来了个暗中观察。 夜半,西兮娟子和灵长大师在一个窝窝里缩着。 灵长大师坐在破石头上,睁眼往后瞅,一哏:“咋就你们俩人?一点排场都没有。” 越说越来气,摇头晃脑的吹自个儿的过去:“这要照以前,那都得千人跪拜我,给我送礼。” 娟子没敢吱声。 西兮怼了过去:“排场?现在都啥样了,还讲究排场,告儿你,别说千人了,现在寒族被林宵宵祸害的也就百人。” “那上百人,你不是嫌那上百人不够上档次,不配见你么。” 灵长大师沉吟片刻:“我给他们一个跪拜我的机会。” 西兮翻了个白眼:“现在朝臣们开始往孟家倒戈了,咱们得加大火力。” “听我的,我这个法子很好。” 三人脑袋撞到了一起。 他们商议了一夜。 孟家……哦不,林宵宵打从入夜便开始折腾。 本想着悄悄的,结果第四把出去的时候,眼巴前出现好几颗脑袋。 “啊,娘哥哥,泥闷干撒?”小奶豆直拍胸口。 “你来来回回的干嘛呢。” “窝,拉肚子。”小奶豆说着,上劲儿了,一只爪捂肚子,一只爪捂屁股,嗖的朝茅房蹿去。 孟知微呆住:“拉了四次了,咱们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咱们怎么没事?是不是宵宵身体不好?” 言之欲言还是秃噜了出来:“咱不是控制宵宵饮食呢么,晚上估摸着吃不饱,偷拿了一个鸡腿,激动的掉地上了,便让馋嘴的豆包叼走了。” 揉揉鼻子,尴尬的咳了下:“你们也知道宵宵的性子,放屁蹦出个豆儿,追二里地都得捡回来吃嘴里。” 孟知微抚额,她对吃并不热爱,怎的生了个贪吃的小家伙。 这大概就是负负得正? 行之想到什么,抬头望天,抚额:“我好像知道宵宵为什么会拉肚子了。” “恩?” “豆包偷走她鸡腿之前,吃了一块虎屎。” 大家沉默了,围在茅房跟前,把拉的腿软的宵宵扛了回去,又找府医开了些方子。 走出去了一段,又特意折回来:“吃清淡,少食冰,少食油腻。” 早上,林宵宵看着寡淡的白米粥,绿色菜叶子,冒着热气的水。 拍着脑门子:“窝的地狱,来了。” 林宵宵嚼着菜叶子,无数次的发出疑问:“我是兔子吗?为什么要吃兔子的东西?” 助理明熙啧啧,不赞同道:“你们古代的思想是不正确的,生病讲究的是什么?是心情好啊。” “怎么才能心情好?”明熙又自问自答:“那自然是吃的好,心情才好啊。” 他悄咪咪的趴林宵宵耳边嘀咕着。 说的林宵宵眼睛锃亮,小肉爪拍拍明熙的膀子:“狗富贵,窝不会忘了泥哒。” 奶豆子有个专用的水袋,孟知微让她多喝热水。 心虚的小奶豆捧着水袋,一会儿拧开盖喝上一口:“啊,热水真好喝哇。” 在一边的明熙抚额,大姐啊,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孟知微和俩儿子相互对视一眼。 恩,不对劲儿。 宵宵最讨厌喝没滋没味的水了。 于是乎,趁宵宵不注意之时,夺下了她的水袋子。 宵宵瞪大眼睛:“窝,窝的热水!” 他们把水袋里的东西倒在了另一个杯子里。 “这就是你的热水?”孟知微挑眉。 牛奶加冰块,恩?上面好像还飘着几颗看起来很健康的,红色的枸杞。 “牛奶有营养,冰块冻死病病,枸杞养生。”小奶豆据理力争着。 “谁教你的?”孟知微问。 小奶豆可是个非常讲义气的好孩子,才不会背叛好朋友。 【反正我不说,娘亲永远不会知道是明熙教我的,明熙都能在现代冰可乐泡枸杞,我也能在古代冰牛奶泡枸杞。】 听了她心声的明熙:…… 大姐,你干脆直接说出来吧。 他尴尬笑笑,脚底一抹油溜了。 幸好这时宫里的太监总管来了,同孟家人挨个见了好之后,道:“宵宵小祖宗,皇上有请,说是沐佛日快到了,请小祖宗入宫商量商量。” 入宫就不用被娘亲训了。 而且还能吃好吃的。 这可求之不得啊。 走之前,孟知微在太监总管耳边耳语了一番。 小奶豆眼神直瞥,手指头来回搅着,该不会说她坏话呢吧。 入了皇宫,皇上热情的迎了上去:“宵宵啊,怎么不开心啊?” 入宫主打一个告状为主:“窝饿,娘亲不给饭饭。” 皇上早就听说了:“朕给你吃饭。” “有肉么?” “有啊。” 奶豆子笑眯眯的,化身成马屁精:“泥真好,泥会有福报的,祝泥老当益壮哇。” 坐在饭桌前,奶豆子看着满桌的鸡鸭鱼肉。 激动的眼睛都要尿尿了。 她拿起一个鸡腿啃下去。 恩? 等等。 味道好像不太对。 仔细一瞅。 窝摔! 第186章 你以为林宵宵戴的手串,其实是……【捂脸】 奶豆子捏了捏。 “是豆腐?” 再去捏那些红烧肉,鸭子,都是用素食做的形状,里面还有揉碎的菜叶子。 皇上笑得像成精的黄鼠狼:“是啊,你娘说你不能荤腥,大鱼大肉的,朕思来想去,吃不着没事啊,能看着就行啊。” 他拿个假鸡腿,给她做了个示范:“你啊,就把它当成鸡腿,想象成鸡腿的味道,一口咬下去。” 奶豆子沉默了,默默的下了饭桌。 宵宵……做不到哇。 见她不乐意了,皇上千哄万哄的,又允了病愈后给她做许多好吃的,这才得了个正眼看他。 “沐佛日有何需要注意的?” 奶豆子随便薅了几片桃花花瓣。 梅花易数一卜。 【沐佛日有戏看哇,好玩好玩。】 她摇摇头:“没有没有。”小手一摆。 皇上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啥戏? “泥后宫是不是有个素贵人?”奶豆子问。 “的确,不过嘛,这素贵人不太讨朕的喜欢,穿衣裳不是青色就是灰色,吃东西也吃不到一块儿去,她不吃肉,只吃素,整日念着奇奇怪怪的经书。”皇上摇摇头,真的看出来不喜了。 奶豆子瞥他:“泥让她画一个佛像。” “憋问。” 皇上:……行吧。 祖宗说啥就是啥。 沐佛日前一夜。 皇上便开始食素,沐浴,燃檀香,等待着佛花盛开。 这时,太监总管跑了进来:“皇上皇上,民间有不少人反映,说是在苍穹洞看见了佛祖的真身,而且还有十八罗汉呢。” “哦对了对了,还有人说佛花也盛开了。” 听及,皇上的龙眼唰的亮了:“当真?朕要去看看。” 小奶豆芜湖了声。 【看热闹去咯。】 皇上模模糊糊间听到了这话,但激动的心颤抖的脚已经让他无法停止了。 皇上不知道的是,他前脚才走,摆放着的佛花便慢慢的绽放了。 佛花脑瓜子上一串问号。 小奶豆看着佛花:“泥,先歇歇,等窝看完戏回来再开。” 佛花委屈的抖了抖花叶子,缩缩了回去。 苍穹洞是比较偏僻的山洞。 周围杂草灌木丛生。 洞口昏暗,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皇上还有朝臣们等人运动量太少,爬上来已是气喘吁吁的了。 小奶豆早已坐在了高高的石头上,离洞口很近很近。 皇上惊着了:“宵宵乖,别惊着佛,那不是你该玩的地方。” 黄色的光映满了洞口。 十八罗汉看起来威风赫赫的。 洞口传来沧桑深沉的声音:“不礼,不敬,该死!” 十八罗汉也跟着做音效:“嘿!哈!” 深沉之声再次传来:“吾窥到孟家对大朔江山有害,杀!” 皇上惊的满脑袋汗,不过眼下都顾不上多问孟家了。 “求您原谅,宵宵小孩只是敬仰您。”赶忙给奶豆子求情,不管怎样,他都不想小奶豆出事。 林宵宵站了起来,小肥手叉腰:“窝不敬仰他。” “宵宵啊。” “皇上,您平时惯着林宵宵,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她现在简直是放肆!” “我看,就应该处死她。” “泥闷好蠢,被一群骗子耍的团团转。”奶豆子招呼着肉包,又拿起明熙做的口哨吹了一声。 她骑上肉包:“驾……” 肉包矫健的身姿直奔山洞洞口,而且爬到了那位’佛’的肩膀上。 这让皇上他们吓疯了。 皇上跪了下来:“朕为宵宵求情,请您息怒。” “杀!杀!”那位’佛’道。 “我佛慈悲,怎会随意喊杀,泥个冒牌货……看窝撕掉泥的脸……” 奶豆子从兜兜里掏出养生水,浇到了他的头上,只见他额上的红点点都被蹭掉了,还有化的妆容,大大的耳垂全都掉了。 卸掉假面目的他就是个普普通通,没有福相的大秃驴。 这位大秃驴不是别人,正是寒族的灵长大师。 被戳穿的他还想苦苦挣扎呢,挥着手:“十八罗汉,快,把她丢下山。” 只听砰砰砰的声音,那些所谓的十八罗汉就跟多米诺骨牌似的哗啦啦的倒了下去,发出嚎叫声。 “啊,蛇,好疼……” “救我,特娘的这玩意该不会有毒药吧。” “啊啊啊!” 就算再傻,皇上他们也反应过来了,这群狗东西是冒充的啊。 佛花是用纸捏的。 佛光是用十几盏六角宫灯照出来的。 衣裳是租赁的,大耳垂子是用泥巴捏上去的。 皇上站了起来,气笑了:“敢骗朕给你跪下,朕看你是嫌命长了。” 龙颜震怒:“来人!把他们抓下来!” “他们不是喜欢冒充么,把他们冒充穿的衣裳撕碎了,喂他们吞下去。” 生吃衣裳可是会痛死的。 冒充十八罗汉的寒族人跪地求饶:“皇上饶命啊,我们说,都说……” “我们是寒族人,这是我们寒族的灵长大师,是他让我们冒充十八罗汉的啊。” “是啊是啊,我们也只是听命办事啊。” “上次往孟家塞信的计划没成功,所以便想着借着这次沐佛节的事整垮孟家啊。” 在场的人沉默了,原来这是一场彻头彻尾针对孟家的计划。 孟家,冤啊。 皇上大手一挥:“把他们绑起来,当街游行,让全京城的百姓们都知道知道他们的罪行。” 十九个老秃驴五花大绑在街上游行。 百姓们丢菜叶子,臭鸡蛋,但凡话本子里能丢的东西,全都往他们身上丢:“竟在沐佛节当天冒充我心中最尊敬的佛,打死你。” “寒族人果真阴险狡诈,还想害孟家这个大英雄,我呸。” “打打打!” 人群里,西兮看着失败的,如过街老鼠的灵长大师,手攥的紧紧的:“蠢货。” 他们的游行还在继续。 皇上满怀愧疚,内心慌张的回到了皇宫供桌前:“是朕有眼无珠,认错了真佛,望您原谅。” “您若是愿给朕一次改过的机会,朕愿同宵宵小祖宗初一十五食素。”皇上说的真诚,还把宵宵拉了过来:“您看,宵宵这孩子平日最爱吃肉了,可是今日却愿为了您食素……” 林宵宵:…… 不是,你带上我干什么? 皇上越说越来劲,举起林宵宵的小胖手:“您看,她还戴上了佛珠,日夜拨动,这是多么赤诚的心……” 话没说完,皇上呆住,等等,好像不太对劲。 他摸了摸林宵宵手腕上的佛串,脸都黑了…… 第187章 顶级恋爱脑:求男人打,打是亲骂是爱。 皇上捏着林宵宵手腕上的手串。 沉默了。 这特娘的哪是手串。 手串上面的珠子分明是小肉丸。 这大吃货竟把小肉丸充当珠子了。 难怪看这手串上的珠子,一会少一个,一会少一个的。 敢情全让这货吃了啊。 皇上默默的把小鼻嘎塞到了自己后头。 免得佛被气着,再怪上这小鼻嘎。 忍不住把摸肉丸子的手拿上来闻了闻。 嗯,这肉丸子的味儿还挺香的。 想嗦嗦手指头是咋回事。 嗯,要忍住。 皇上拜了又拜,都未等到佛花开。 没一会儿,素贵人来了:“皇上,嫔……” 正潜心拜佛的皇上有些不耐烦:“没眼力……” 没说完呢,龙臀便被拍了下,小鼻嘎偏着脑袋,小手合十在一起:“世界如此美好,泥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嗯?” 见皇上懵懵的,林宵宵想,估计皇上文化水平不高。 于是说了大白话:“泥暴躁容易得乳腺结节,甲状腺结节,肺结节……” 虽然不懂,但听起来挺可怕的。 脑袋一晃,忽然想起让素贵人画佛像一事了。 小鼻嘎挺欠的,啪啪跑上去接过佛像,顺势悄悄传进去一丝灵参气。 佛祖很喜欢这个气息。 皇上展开画像,一下子就被震住了。 画的栩栩如生,太逼真了。 更惊奇的是,画像竟无风自动,自己飞到了半空中立着。 佛花开了,金光映在周围。 皇上连忙跪下来,紧张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没多时,佛光消失,佛像也落在了地上。 皇上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似的,久久回不过神,看向林宵宵:“这是……” 猜也知道是她做的。 小鼻嘎天真的眨眨眼。 【佛光落世是要有契合点的,哪能随便落在一个地方,素贵人诚心吃斋念佛,有佛缘,用她的佛像作为佛光落脚点是最好的了,可惜皇上好笨笨,不懂得爱惜人才。】 皇上听着,一张老脸火辣辣的。 他看向见到佛像喜笑颜开,见到他却性冷淡的样子。 挣扎的内心平静了,做出了个决定。 捋了捋胡须:“素贵人呐,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做朕的嫔妃了。” 素贵人的身子晃了晃,就知道她这种不媚男的性子在后宫撑不下去。 可她对着比自己大十来岁,爹味儿十足的皇上,实在是啃不下去啊。 都怪她没长一个易消化的胃。 她对不起家族哇。 素贵人缓缓跪下来:“只求皇上惩罚嫔妾一人就够了,放过嫔妾的家人。” 皇上呆住:“你做了好事,朕为何要惩罚你?难道你不愿意做朕的御用画师?” 这回轮到素贵人呆住了:“画师?” 她早就听过后宫有个妃子脱离了嫔妃的身份,没想到她也这么幸运,竟能当官了。 “你还住在现在的宫殿,每个月的月俸多加十两银子,怎么样?”皇上问。 素贵人高兴的露出了花般的神色。 皇上抚额,开始扪心自问,失去信心了,朕有这么差劲儿么?这么不愿意做朕的女人。 沐佛节这日发生了许多事,寒族在沐佛节上干的糟心事引起了众怒,倒是给了皇上一个合理噶了他们的借口。 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跟蹴鞠似的满地飞。 砍头当日,小鼻嘎特意拉着娟子来看砍头,满脸的纯真不谙世事,还亲昵的叫人:“大姨妈,好康吗?崽崽喜欢刽子手叔叔们的刀,砍东西好快哇。” “用来切手把肉,一定很快。” 娟子被当作寒族人培养,看到寒族人的下场,吓得硬生生晕了过去。 等娟子醒来时已经在孟家了。 围在头顶的孟家人脸色幽冷的看着她。 娟子心虚心慌啊,哭的梨花带雨的:“爹娘妹妹哥哥。” 反正挨个叫了个遍:“我是被逼的,我也不想为寒族人办事啊。” “你不想,可以告诉我们,为何要害孟家?”孟老爷们在朝廷、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少年了,要是还看不懂她的苦肉计那可是白活了。 “你毕竟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也不能拿你怎么样,我会给你一笔银子,你离开孟家吧。” 这话像崩塌的弦,娟子止住了泪,用憎恨的眼神瞪着他们:“哈哈哈,你还有脸说,我是你女儿,当初是你们弄丢了我,才害我沦落成这个样子的。” 又恶狠狠的指着孟知微:“我们是双胞胎,同样是孟家的孩子,为什么被弄走的不是你?” “你如果被弄丢了,经历了我所经历的,我看你还不如我呢!” 孟知微对这个双生姐妹带着愧疚,张张嘴,半个字没说。 小奶豆拍拍娟子的腿:“泥九岁就知道自己是孟家人了?为啥不回家?是不想吗?” 娟子愣住,这小肥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小奶豆接着爆雷:“因为泥那时候早恋!搞对象啦!有男人啦!你选了男人不选家人,泥自己想当坏人!” 又耸耸肩,摊摊小手:“可惜哇,泥遇到了渣男,辣个渣男都把泥骗了,还打泥。” 小大人般叹口气,看小丑似的看着她:“后来辣个渣男把泥踹了,泥还求着他打泥。” “因为泥说打是亲,骂是爱。” 孟家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这不是脑子有病么。 娟子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孟家人眯起眸:“你很小的时候便知道自己是孟家人了,却不肯回来,竟还怪在孟家头上。” 被戳穿后,她抹掉脸上的泪:“我无话可说,我可以走,那让知微陪我选一匹马吧,我也有些话想单独和她说。” 孟知微应下了。 两个人来到马厩,娟子的眼睛闪了闪,心想:这马厩里的马被她动了手脚,下了狂药,谁进去是会被狂躁的马踢死的。 她嫉妒孟知微,凭什么同样是姐妹,她的命运这么好。 不过,命好又怎样,很快就让她命短。 “知微,我们的姐妹缘分很浅。”娟子边说边开了马厩门:“我会骑着你替我挑选的马走好接下来的路的。” 娟子说着,趁孟知微不注意狠狠一推…… 第188章 傻缺,我会飞。 惨叫声跌进马厩里。 娟子愣愣的看着被撞进马厩的自己,完好无损的孟知微。 她崩溃的叫喊着:“啊啊啊!林宵宵,你这个小畜生,你是故意的,你谋杀我!” 小奶豆挺无辜的指着滚在马厩门边,半天起不来的肉包。 “肉包,在练前滚翻……一下不小心把泥撞进去啦。” “泥是人,肉包只是一个小动物,泥不会怪它的吧。” 【坏人,推了窝娘两次,也让泥尝尝被人推的滋味。】 被喂了药的,狂躁的马儿们疯狂朝娟子踏去。 尖叫声从大变小。 娟子被活生生的踩死了。 死之前眼睛瞪的大大的。 孟家人走过来,没有丝毫的同情。 是娟子先动了杀心。 孟老爷子平静的开口:“准备一口棺材埋了吧,这是孟家给她的最后的体面。” 娟子被埋,西陵皇上和西兮来到皇宫闹。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孟家害死了他们的妃子和母妃。 孟家人和小奶豆都在朝廷上:“是她想害人,自己害死了自己。” “放屁!当时都是你们孟家人,你们自说自话,就算撒谎我们也不知道。”西兮瞪着红彤彤的眼睛,装的可’孝’了。 奶豆子瞅着滴漏的时辰,她清脆明亮的声音响起:“快到吃午膳的时辰辣。” 咣当插进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西兮和稀巴烂皇上的嘴角疯狂的抽搐。 请问,这么严肃的时候,说这个合适么? “所以?”稀巴烂皇上看着她,总觉得她没憋什么好屁。 “怎么样才能证实你大明湖畔的女人是个坏种。”奶豆子不耐烦了:“赶紧解决啊,还有两刻钟就开饭啦。”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稀巴烂皇上露出诡异自信的笑:“呵呵,我带着魂王身边的魂卫呢,他很厉害,他可以让娟子的魂魄闪现出来,如果娟子的魂魄亲口说了,是你们孟家害死了她,你们要怎么办?” 他恶劣的自问自答:“你们孟家随便挑一个人死掉怎么样?” “好呀。”小奶豆痛快的回答:“那如果你们输掉,窝要打碎泥的牙!” 稀巴烂皇上呵笑:“人不大,牛吹的倒是挺大。” 魂卫被稀巴烂放了出来。 虽然看不到具体的魂卫,但能感觉阴风阵阵,还有一个淡淡的魂影。 小奶豆抬手盖了盖被风吹起的头发。 她拍了拍荷包口袋,问:“这是泥手下?比泥的派头足呐。” 荷包口袋鼓动了下。 忽然白天变成了黑天。 一个巨大的,长发飘逸,肌肉满满的魂影出现了。 只见方才还牛气哄哄的魂卫影子扑通跪了下来:“魂王,您,您怎么在这儿?” 魂王用平静的死亡眼神看着他:“你得罪了人,做了蠢事,不配做吾的魂卫了。” 不给他一丝机会,双臂一振,魂飞魄散了。 稀巴烂皇上看着手指上的魂戒碎成了粉末,脸色大变:“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小奶豆绝定做一个诚实的好孩子:“窝,做的。” “你?!”稀巴烂不敢置信:“不可能,你什么都没动,你是怎么做的!” 他又喃喃:“魂卫没了,孤该怎么办?” 小奶豆唔了声:“窝有个好办法,泥来,窝告诉泥。” 就跟有魔力似的,浑浑噩噩过去了,还弯下了腰。 “泥应该打落牙齿和血吞。”没等稀巴烂皇上反应过来呢,小奶豆一个泡泡拳揍了上去。 啊的一声,又听噼里啪啦的声音。 稀巴烂皇上一张嘴,满口空空。 牙,牙没了。 小奶豆笑眯眯的:“窝们都很守信用。” 稀巴烂皇上气疯了,啊啊啊的吼着,捂着嘴:“西陵和大朔的仇就算是结下了!给孤等着!” 他转身就走,西兮也跟了上去。 咚。 滴漏响了,奶豆子鼓掌:“时辰正好,没耽误吃饭。” 饭桌上,就属小奶豆吃的最香。 大朔皇上忧心忡忡:“西陵很强大,这回我们把西陵得罪的透透的了。” 奶豆子啃玉米。 “想吃啥喝啥快点吧,西陵狗皇上记仇,很快就会报复回来了。” 奶豆子啃红薯。 皇上:…… 看小祖宗吃的那么急切,估摸着也觉得这是最后一顿了。 打了个饱嗝,抓了个鸡翅往外走。 结果还没咋的呢,一只鸟从她身边飞过,叼走了她的鸡翅。 小奶豆瞪大眼睛,泪花直转圈圈:“窝的翅,窝的翅!” “臭鸟!” “偷窝东西!” 小奶豆气自己没长翅膀飞不起来。 她哭了好几天,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皇上,或是孟家给她送了一堆鸡翅,她还是不满意。 “窝就要那个。” “那个一定很香,不然臭鸟为啥偷?” “窝记得它长啥样,窝要抓住它!” 奶豆子开始画画,搞了个寻鸟启示,给各个鸟们看,谁找到那只鸟悬赏一年的饭! 奶豆子抱着枕头,伤心的跟林黛玉似的:“窝也想飞。” 助理明熙看小人书看的正来劲儿呢:“飞有什么难的?” 眼前忽然投下一片黑影:“泥能让窝飞?” 明熙:…… 小奶豆趁势追击:“窝,要飞!” 明熙别过头,抬手抽自己的脸:“我这张贱嘴啊!” 明熙想死,琢磨着死了是不是就可以穿越回去了? 本以为穿到古代可以每天悠闲的溜溜鸟,喝喝茶,再来个三妻四妾。 可没人告诉他在古代也得九九六啊。 而且还蛋疼的没有劳动法。 嘤嘤,想回家。 皇上一听明熙能让人飞,胡须兴奋的直翘,先给他许了张大饼:“这事成了,朕给你找媳妇。”又伸出三根手指头诱惑着他:“仨!” 要说这,他可就不困了啊。 亏的他在现代也算是小有名气的科研人员一枚了。 捣鼓捣鼓吧,也难不倒他。 明熙熬的肝脏快爆了,顶着俩黑眼圈掏出了成果——木鸢。 “为保安全性,可行性,先让人试飞。” 皇上左思右想:“那便让死囚犯试吧,试的可以了,再让宵宵飞。” 宵宵兴奋极了,抱着木鸢看着几个试飞的人。 就在这时,一颗鸟屎落在宵宵胳膊上,她一回头,对上一只鸟的小斗眼。 她一下认出来了,激动的直结巴:“泥泥泥,就是泥偷了窝的鸡翅!窝打死泥!” 偷翅鸟贼斜楞她,挑衅的一扇翅膀:“打不着打不着,我会飞。” 小奶豆急得坐上了木鸢,歪头:“傻缺,窝也会飞……” 第189章 现有龟兔赛跑,古有人兽赛跑。 “傻缺,窝也会飞。” 还别说,明熙做的木鸢挺好使。 飞得高望得远。 小风嗖嗖的,吹的林宵宵还怪舒服的呢。 正要伸手抓那只贼鸟呢,忽然听到连连尖叫声。 她回头一看。 试飞的竟然有渣爹林泽尧。 他瘦的就剩俩大眼珠子了。 脸都裹腮了,癫狂的跟话本子里的男n号似的:“你个小畜生,孽女,今儿个我要弄死你,你这丧门星死了,我的福运就到了。” 木鸢试飞的时候,为保安全会在上头绑个绳,待有意外时,也能确定方位,及时营救。 可林泽尧这个缺德玩意,竟一剪子把绳子剪断了。 绳子断了,林泽尧又欠的挨个上手扒拉。 木鸢失去了平衡,歪歪斜斜的,顺着天空栽了下去。 啊啊啊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小奶豆一墩一墩的往下沉。 看的贼鸟一愣一愣的。 咣当,跟着砸在了地上。 好在地面都是柔软的草地,只是摔疼了,没摔的断胳膊少腿。 方才林泽尧的恶劣行径都被大家看到了。 那些死囚犯们火气蹭蹭的冒。 照着林泽尧奔去了,小拳头咣咣一顿砸。 “个狗日的东西,竟敢在木鸢上动手脚,你想摔残我们啊。” “就是,我能接受一下子噶了,但不接受变残。” “哈哈哈哈……”林泽尧真是癫狂了,被打的头破血流都不怕,还挑衅的笑呢,指着自己的头:“打啊,打死我。” 脚步晃着,指着他们:“没人知道我们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不出几天,我们就饿死,渴死了,死,大家一起死!” 死囚犯们听了林泽尧的话,脸如死灰:“饿的滋味不好受,被活活饿死渴死,还不如一刀给我个痛快啊。” “是啊,我们怎么办!” 陷进草垛子里的小豆包慢腾腾的爬出来,吐掉嘴里的草。 听着他们的话,小豆包疑惑地看着他们:“为什么会饿死渴死?这里有很多吃的啊。” 她看了一圈,掰着手指头:“我们可以吃果子,芭芭蕉,树芯芯,还有食人草,食人鱼呢,野猪也很香啊。” “有荤有素,营养全面。” 见他们愣愣的,还以为不信呢,于是乎又安慰的指着林泽尧:“他活着是有意义的。” 这话听的林泽尧怔住了。 孟家把这小畜生养成小疯子了么。 这是要吃人肉啊。 死囚犯们面面相觑,原本还想劫持这小胖丫头威胁朝廷搞点银子,马车啥的远走高飞呢。 现在看来…… 瞅瞅林泽尧这瘦了吧唧的样子。 估摸着都吃不饱。 那该不会吃他们吧。 地面忽然摇动,只听吼吼的声音响起。 死囚犯们四处张望着,看到不远处的地上立了个石碑。 石碑上写着【内有猛兽,危险勿入】的字样。 死囚犯们不怕人,但是怕猛兽啊,面面相觑:“怎么办?听起来像是猛兽朝这边来了。” “猛兽对人的气味儿格外敏感,一定会把我们当食物吞掉的。” “那怎么办?我们得想法子逃出去啊。” 瘦如骷髅架子的林泽尧骨子里挤出坏水,他看着死囚犯们,循循善诱的给他们洗脑:“朝廷让我们试飞,就是不把我们当人,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有机会跑出来了,为什么不抓住这个机会?” 他指着正一点点摘头上枯草的林宵宵:“告诉你们,这死丫头可邪门了,和她在一起,我们早晚会死的,把她弄死,推给野兽当食物,也给了我们逃跑的时间,怎么样?” “我们几个老爷们,想跑出去简直是太简单了。” “难道你们真的想带着这个拖累么?她可是朝廷的人,指望她会给你们求情么?别做梦了!” 还真别说,林泽尧这番话的确有煽动能力。 他们都心动了。 小豆包歪头看着:“窝以为全天下的爹像你一样很坏,可是窝又看到了许多做爹爹的对孩子很好,会骑脖颈颈,会举高高,还会买好吃的,可是泥这个爹爹却很坏,总想让窝们死。” “窝以前想不明白。” “现在窝想明白啦。” “泥的身体是大朔的,但素泥的脑子,心还有思想是寒族的人,泥被林玉儿洗脑辣,泥在大朔混的不好,靠窝娘泥还要自尊。” “林玉儿忽悠泥,说寒族复族之后,会让泥当大官,会拥戴泥,所以泥信了林玉儿的话。” “信她是灵母,信她的孩子是天才,应为只有泥相信了,泥才觉得泥会成为被寒族拥戴的大王。” “但是呢,泥自己骗自己呐,泥走不出来自己做的梦辣。” “泥觉得窝们死了,泥就好啦。” “可是,死的是泥闷。” “气不气?”小豆包歪头。 这些话戳中了林泽尧的心窝子,他赤红着眼:“兔崽子,我杀了你!” 他看向那些死囚犯们:“还不快上?” 情绪气氛都到位了,他们高大的身影如一张张巨大的网笼罩在小豆包身上。 小豆包平静的看着他们:“泥们会后悔的。” 小豆包被推入了危险的区域内,他们似乎得到了自由,开始找出口逃离。 他们似找到了个出口,可不知是不是错觉,似听到了林宵宵的声音。 一抬头,林宵宵骑在一头雄师上,伸手朝他们打招呼呢:“泥们走错啦,这出不去!” “啊啊,这小孩儿怎么没死?” “为什么她敢骑在狮子上?快跑。”他们扭头就跑。 跑得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扶着膝盖:“累死我了,到了么?出去了么?” 忽然听到哗啦啦的水声,紧接着头上脸上湿乎乎的。 抬头,一个猴子正在树上朝他们身上撒尿呢。 更让他们惊悚的是一个看着年纪很大的母猴儿竟母爱十足的抱着林宵宵,还扒了个香蕉给她吃。 小豆包的肚子被喂的圆滚滚的。 豆包吃完一个香蕉,把香蕉皮顶在脑袋上,看着他们:“窝就说泥闷跑不掉吧。” “不过,窝善良。”小豆包自夸:“给泥闷一个机会。” “窝们来玩人兽赛跑,谁跑赢了就可以回家家哦。” “人兽赛跑?”林泽尧拧着眉,冒出不好的预感。 他们感觉后面热气扑屁。 回头一看……算是知道什么是人兽赛跑了。 第190章 草肚兜,兽皮裙,秋千一荡,屁股漏半拉。 身后。 站着一排动物。 老虎、狮子、豹子、狼等等。 这些敌对的动物们竟然能够和谐的同框。 虽然个个不搭理对方,还甩尾巴,但没有打起来。 粘豆包.林宵宵拍拍猴子的红屁股。 母猴子伸出毛乎乎的胳膊,轻柔的捞起粘豆包的胳膊,让她搭在自己脖子上。 又摘了个叶子,给她擦了擦沾在嘴边的香蕉泥,这才小心翼翼的落在地面。 粘豆包从母猴怀里出来,小手里拿着小树枝朝动物们走去。 她跟个小夫子似得:“都站好昂,不许交头接耳,不许打架,不许拌嘴。” 原本想偷摸踹对方两脚的动物们乖乖听话了。 粘豆包用小树杈在每个动物的旁边画上一条竖线。 又拿着小旗子挥着:“各就位……” “比赛!” “开始!” 才说完,林泽尧及这些死囚犯们便觉得一股子热浪扑脸。 他们顾不上腿软了,撒丫子就跑。 可两条腿的,咋能跑得过四条腿的哟。 尘土飞扬,听到他们的惨叫声,还有动物们撕咬皮肉的声音,大口吞咽的声音。 粘豆包摸了摸肚子:“听得窝……都饿了。” 才说完没多久,粘豆包便觉得自己连转圈圈的地方都没了。 脚边摞着高高的水果山,还有撕破喉咙的山鸡兔子等。 “够啦够啦。”粘豆包在兽林中吃了睡,睡了吃,美美的过了两天。 这天早上,粘豆包睁开眼,便看到一个母猴子正在给小猴子喂奶,神色慈祥。 这一下让宵宵想到了自己的娘亲。 “想娘亲了。”她嘀咕着,手指头搅着,越想越伤心。 这可把母猴子急坏了。 把小猴儿放下,从树上飞奔下来,用娴熟的抱小婴儿的姿势抱着宵宵,还撩开胸前的毛,让她吃奶。 林宵宵:…… 她不要吃猴奶,怼了她一嘴毛。 知道了宵宵的伤心事,母猴放下她,跟公猴叽里咕噜了半天。 待宵宵睡午觉的时候,公猴离开了。 宵宵不知道的是,她坠了木鸢之后,全京城找她找疯了。 孟知微没日没夜的找,短短的两日,鞋子都走烂了三双:“宵宵,我的宵宵。” 她坐在木鸢飞升的地方,手攥起一把尖锐的石子死死的攥着。 仿佛只有这种皮肉疼痛的感觉才能压住内心的疼痛。 “她究竟在哪儿?都找遍了。” 行之刚刚带着皇上派的人找了一圈回来,失望的摇摇头:“没有,带着肉包豆包找也没有用,就好像……” 嗓子干涸的滚了滚喉咙:“好像宵宵的味道消失了一样。” 言之的脸蜡黄:“这附近山林多,稀奇古怪的植草也多,其中有一种植草是会盖住所有味道的。” “那可怎么办?”孟知微喃喃,已经坐不住了,来回的踱步:“宵宵再厉害,那也是肉体,摔下去一定会受伤,整整两天了……又没有郎中……” 她近乎昏过去。 只是……在昏过去之前看到了一个毛乎乎的东西。 这毛货正掐她的人中呢。 好家伙,这给孟知微吓的。 行之言之刚要上前拉住猴子。 只听肉包发出深沉的,闷闷的’吼’的声音,豆包也不安的蹦跶来蹦哒去。 这只毛猴身上有小主人的味道。 毛猴看见肉包吓的浑身的毛都炸了。 它和人似的来回拍着胸口,又双手合十,又拿出林宵宵的安抚巾。 哇啦哇啦说了一堆。 肉包的敌意散了,用爪子拍了拍孟知微他们的腿,往前走,示意他们跟上。 来到一个超高,超陡的山坡。 孟知微他们打算折回去找索绳慢慢的下去。 这时,母猴忽然拿爪子拍嘴,发出嗷啦嗷啦的声音。 几个健壮的公猴子出现了,交流了一番之后,一人拦腰抱起一个人,拽着藤绳嗖的蹿了出去。 孟知微他们的心脏差点甩出去。 终于稳稳地落地了。 茂密的,一望无际的丛林里长着各种各样的稀奇的植物。 孟知微他们跟着猴子们往前走。 忽然闻到一股子陈旧的血腥味,还听到了吭哧吭哧的声音,回头一看,就看到几个猛兽围着几具快吃完的尸体津津有味的嗦了大骨头棒子呢。 “这是人的骨头……”行之喉结滚动。 孟知微要晕了:“人骨……宵宵……” 几个人悲痛的情愫已经上来了。 忽然听到了熟悉的,笑哈哈的欢乐声:“嘿嘿嘿,高一点,再高一点,好好玩呐。” 他们循声过去,看到眼前的一幕……沉默了。 粘豆包原本穿的衣裳估摸着在森林里蹭碎了,也就不穿了。 眼巴前,粘豆包身上穿着大大的叶子围着的小肚兜,屁股上盖了个动物皮的小皮裙。 脚上穿着草甸子扎的鞋。 海胆头的脑袋上插着绿叶子,红花花。 恩,这装扮……辣眼睛。 最最关键的是两个猴子一猴拿着一个藤绳,林宵宵俩手拽着绳,双脚离地,正荡秋千呢。 一荡一荡的,小皮裙也一翘一翘的,都能看到脏兮兮的屁股蛋子。 “宵宵。”孟知微内心复杂。 他们都找的发疯了,这没心肝的小东西玩的倒是嗨。 猴工秋千停了下来,林宵宵看到孟知微一愣,扑了过去:“娘亲,泥怎么来啦,窝好想泥哇!想的窝吃不好睡不好,天天以泪洗面。” 孟知微一抱,恩?没抱起来。 沉了…… 看见她无恙,悬起的心便放下了。 “那些尸骨是?”行之问。 粘豆包笑眯眯的:“是渣爹和那些坏人囚犯们的呀,他们和窝的老虎狮子朋友赛跑没跑过它们,就被吃掉了哇。” 【谁让他们一心想弄死我,我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孟知微他们沉默了,不过觉得他们也是死有应得。 家人们都来了,林宵宵要跟森林里的动物们告别了。 它们依依不舍的把他们送了上去。 人类幼崽上了马车:“窝好想念人类的食物哇,杏仁酥,肉糜粥……” 【这几天不是吃肉就是吃果子,腮帮子好酸啊。】 她嘟嘟囔囔进了大朔京城。 咣当一声,马车好像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马儿都嘶鸣了…… 第191章 重生后大朔首富是我爹,我是土狗我爱看。 马车摇摇晃晃。 粘豆包掀开车帘,扒着窗沿瞅。 不少穿着戏服的人,搬着自个儿唱戏的家伙什儿往外走。 有个姑娘拉着打头要走的男子,苦苦哀求:“班主,别走,你怎么能忍心离开大朔?大朔可是我们的家啊。” “家?”这班主啐了口,呵笑:“什么家?有奶才是娘,我就说近日怎么看戏的人那么少,原来是大朔不行了啊,要完蛋了啊。” 他哼了一声:“也是,江山都不行了,达官贵人都成穷光蛋了,更何况贫苦百姓了,这都自顾不暇了,谁还有闲情逸致看戏啊。” “整个大朔的唱戏戏班子都是我开的,我买道具,我买戏服,买化妆的东西,我还要养活那么多戏子,伙计。” “现在没人来光顾我们戏班子,我还在大朔待个什么劲儿。” 姑娘气得叉腰,回怼他:“所以你就背叛了大朔?要去西陵?” 班主有些心虚的扬着嗓子,胯骨轴子还往前一拱一拱的:“对,我去西陵怎么了?我这是对我戏班子的人负责!我这是带他们发财去了!” 戏班子成员跟着附和:“就是,西陵人多财壮,依我们的能力肯定混的风生水起的!” “你们这是不要脸!背叛大朔!”那姑娘气得捂了嚎风的:“你们走,有人不愿意走,你让那些人怎么办!” 班主呵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就跟我无关了,我总不能给他们养老吧。” 那姑娘再想说什么时,就听到呱唧一声,一个花花绿绿的东西从马车里摔了出来。 把那姑娘惊的嘴巴子都歪了下:“这,这是大树成精了?” “窝才不是大树!”她小脸酸唧唧的,跟东北小酸菜似的。 她穿着那身小野人衣裳,吧嗒吧嗒走过去。 看的孟知微他们不忍直视。 小野人看着班主他们,不客气的戳穿了他们的脸:“泥们被西陵收买啦?” “我……” 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小野人说:“背叛大朔,就不是大朔人辣。” 她朝大哥哥招招手,耳语一番。 没一会,行之带着府尹大人来了。 “他闷瞧不起大朔,要离开大朔,把他们从大朔朝户是划出去。”小野人鼓着腮帮。 戏班成员犹豫了:“划出朝户,可是一辈子没有回来的机会了啊。” 班主推了戏班成员一下,又踹了他一脚:“滚滚滚,没出息的东西,不想走自己在这儿,我还不带你呢。” “人家西陵开的条件多好,一人分个大房子,白给我们开戏班子啊,所有费用全包,每个月还有十两月俸,衣裳吃喝全白给。”班主越说,心头越火热:“这么好的条件,谁不去谁傻子!” 小野人.宵宵歪头看他,像看二傻子:“泥康介个饼,它是不是又大又圆?” 班主跟被洗脑似的,先跟大人说:“把我名字划出朝户!” “我也要!” “加我一个。” “还有我,我要去西陵发财了,谁稀罕在这破地方!” 大人看着小野人神色,点点头,当面划了他们名字,并吩咐手下快马加鞭传到各个地方。 他们兴高采烈的走了,这姑娘叹气,自言自语:十多年的戏班子就这么没了,我们以后可怎么办,怎么会变成这样? 大腿被拍了拍,这姑娘低头瞅着了大树精林宵宵,还被扎心了:“泥们的戏太烂辣,所以没人康了。” 掰着手指头嘀咕:“窝才几岁哇,就已经看完泥们所有戏辣。” “戏词都背下来辣。” “都腻辣!” 这姑娘满眼失落:“那我们只好回家种地去了。” “窝,帮泥闷!”小野人真膈应方才班主那帮人呐,想听打脸声,啪啪的又响又好听。 林宵宵可敬业了,都来不及换衣裳,抖着小草裙piapia的去了茶摊。 助理.万能工.明熙正闭着眼品茶呢。 大腿被拍了拍,一睁眼,差点没呛死他。 “呔,古人版鲁滨逊漂流记?” 小野人宵宵开门见山:“上次泥说的神马短剧,阔以试试辣。” “试行。”明熙拍拍脑壳:“您能先洗个澡,换身衣裳么?” “我快缺氧了。” 小野人:……有辣么臭? 抬胳膊一闻…… “啊,宵宵,你咋昏过去了?” “来人呀,送医馆,这儿有个被自己臭死的。” 云被太阳舔化了。 小野人跟小大人似的站在台子上。 “窝和窝助理开了个短剧班,炒鸡好康。” 俩人像模像样的剪了个彩。 小野人拿着玉米棒子当话筒:“第一场短剧《重生后窝爹是大朔首富》” 出演的人正是被班主撵出来的戏班成员们。 店小二打扮的人,端着菜朝一个房间走去,听见了男女不可描述的声音,羞辱他的声音。 “那姓楚的就是个店小二,能有什么大出息,哪儿能跟杨大少你比啊。” “他在外头干活,我们在里面云雨,这样太刺激啊。” 楚姓店小二气的砸开门:“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翠花,我赚的月钱都给你了,你竟然背叛我!” “你这狗男人,敢睡我的女子,我剁了你!” “我不但睡你女人,我还要弄死你。”油腻杨少劈开腿,指着,羞辱道:“从本少胯下钻过去,本少可以放你一马!” 这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响起,一群穿黑衣的人们跪了下来…… 演到这儿,嘿,没了。 好家伙,这把这群看客们给急的,抓心挠肝的,浑身刺挠啊。 “咋不演了?” “那些人是谁啊?那么威风?” “跪下来干啥?给谁跪的?” 小野人顶着海胆头:“想康下一集得收费,付费康的。” “我付,我付。” “来,快演。” “都付银子了,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又土又爱看,原来土狗就是我。” 小野人看着满满的银子笑的见牙不见眼。 俩小手捧装银子的盆都捧不动。 明熙无语:“没人抢,你悠着点,再腰肌劳损了。” 她咂咂嘴,朝明熙和大哥哥摆摆手:“泥闷……” 第192章 豁,边吃参片边「男耕女织」 小野人一转眼睛一个鬼点子。 大朔王朝的短剧火了。 从老大少,吃完饭就得去看上一场。 要么气得咬牙切齿的。 要么乐得上下没气的。 要么看得魂牵梦萦的。 不少其他王朝,或是其他地方来大朔京城探亲,做生意的人只要看了一集,那就走不了了,上头了哇。 人只要有嘴就会传出去。 别看大朔和西陵隔得远,嘿,那边还是第一个知道的呢。 西陵戏班子的人把一堆衣服丢在大朔戏班班主跟前,还踹了一脚水盆:“啧,听说你们大朔短剧很火啊,你怎么没演啊?怎么跑我们这儿来了?” “啧,大朔人是蠢啊,真以为来我们西陵就能混的下去了?” “哈哈,你们只是我西陵的狗而已。” 好一顿嘲笑之后扬长而去。 戏班成员瞪着班主,满眼的憎恨:“当初你说我们跟你来西陵能吃香的,喝辣的,能发大财!可是呢?” 他们怒的踢翻了盆子:“自打到了西陵,住猪圈,吃狗食,当苦力,被人打,还没钱!过得猪狗不如!” “你说!该怎么办!给我们一个交代!” “我想回家,呜呜。” 戏班班主站了起来:“走,回大朔。” 他们饿了一路,抢着彼此的干粮,一路吵吵到了大朔。 可到了城门口却被守卫拦住了。 城守拿着画像打量,又对着册子准确的说出了他们的名字:“被大朔驱逐出去的人禁止踏入大朔半步!” 他们愤怒的灰溜溜的跑了。 但也不甘心,于是班主带着几个胆大的,趁着城守晚上换班的时候溜了进去。 躲在暗处的城守嘀咕着:“快,通知上头,鳖来了,该捉了。” 班主几个人摸到林宵宵开的短剧铺子里,才要把引火的油浇上去。 屁股一痛,嗷的惨叫了起来。 啪,原本昏暗的屋子亮的刺眼。 小野人顶着海胆头,手里捧着万能工全新研究出来的奶茶,嘬的痛快。 她坐在小马扎上,豆包狗腿的叼着扇子上下摇着,给她扇风。 小野人来了个尴尬三连问。 “泥闷住大房子了嘛?” “泥闷开戏班子了嘛?” “泥闷发财了嘛?” 戏班班主他们的老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也知道眼前这位是爷,是奶,是祖宗。 “小祖宗啊,我们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是大朔啊。” “我们,能不能回来啊?” “对啊对啊,我们帮你做短剧,我们可是很有经验的,比现在那些人强多了。” 小野人嘬光了奶茶下的最后一颗红豆:“赚钱了知道回来辣,泥闷好不要脸哇。” 大眼睛骨碌转着:“西陵才是泥闷的家哇,西陵有个好地方……” 她伸手指,贴心的列了出来:“那里可以给你吃白饭,让你白睡觉,可舒服辣。” 他们怎么不知道西陵有这么个好地方。 没一会儿,大朔的官差来了:“你们已被大朔驱逐,却私闯大朔,欲意纵火,此乃大罪,我们会把你们扭送到西陵那边。” 小野人拍手,鼓掌:“吃牢饭咯,坐大牢咯。” 他们悔啊,但成年人是没有回头路的,自己做错的事要自己买账。 【西陵那边要是知道他们在大朔犯的罪,可不会让他们好过的,害,好想去西陵牢房做个牢哇。】 行之他们听着脑瓜子嗡嗡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可别。 这想法快扼杀掉。 打丛林里出来后,林宵宵也没闲着,整日拿着小本本在大朔朝臣家门口晃来晃去的。 这些朝臣都是在当初搜出诋毁信的时候,狠狠踩孟家一脚的朝臣们。 她翻着小本本,翻不动的时候,伸出手指头往蘸蘸舌头上的唾液。 “王大臣家,是欺负窝家最厉害的辣个。” 这天大家伙儿都上朝了,唯独缺了王大臣一个。 朝堂上吧,有这么个规矩,谁不上朝谁告假都是要汇报的。 太监总管扬着公鸭嗓:“王维王大人身体不适,今日告假。” 皇上点点头,并不在意。 “皇上。”现在,林宵宵身为大朔重要之人,可以随意出入朝堂,跟着上朝。 “你说。”方才还死人脸的皇上看见林宵宵,瞬间跟花儿似的,夹子音都上来了。 林宵宵单纯又可爱:“王大人叔叔病了,窝闷晚上去康康吧。” 把明熙教她的那一套搬了出来:“窝闷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家人病了要慰问哒,晚上窝在窝家门口等泥闷,窝闷一起去哇。” 【一肚子坏水的王大人,这次让你丢人现眼,把亵裤都丢辣。】 皇上一听也来劲儿了。 小祖宗吩咐的,他自然全力配合:“促进同僚和谐,宵宵的建议要采用。” “是。”那些大臣们眼皮子突突。 晚上夕阳西下,大臣们有的手提花篮,有的揣着吃的,跟着林宵宵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王大臣家。 敲开了门,林宵宵礼貌乖巧的问管家:“伯伯,王大人在吗?皇上让我们探望王大人。” 管家摇摇头:“我们大人不在家,出去办事了。” 林宵宵他们进来的时候,王家人正吃饭呢,王家公子瘦唧唧的:“各位找家父有什么事?” 林宵宵抻着脑袋看:“泥媳妇呐?” 王家公子纳闷她的话,但也回答了:“我夫人喜药材,这会儿正在存放药材的阁楼整理呢。” 想了想,又道:“不然,各位先回去?等家父回来后我告诉家父?” “不用辣,窝知道泥爹在哪儿。” 林宵宵带着大部队朝存药阁走去。 小手一拍,扒拉掉了里面的横栓。 满满的药材架子中间的地上,一男一女呈「男耕女织」的姿势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这男子正是身体抱恙的王大人,而女子正是王家公子的夫人,也是王大人的儿媳妇。 最最关键的是王大人嘴里还叼着壮yang参片吭哧吭哧干活呢。 肉包严严实实的挡住了林宵宵。 再加上她个子矮,只看到王大人叼着参片。 她哇了一声:“难怪在药材房做坏事,阔以随时补充体力哇。” 她晃着海胆头,眼睛唰的亮了,脑子里冒出一个新奇的想法:“窝也要让窝娘亲给窝建个药材房,这样就阔以……” 第193章 吃了吐,吐了吃。 这样就可以边吃消化药边吃好吃的辣。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小笼包,肘子,大骨头。 窝来辣。 小野人痴汉脸的笑。 几道残影飞了上去。 先是1号选手王老夫人上手,卷起袖子,抄起肥厚的黑熊掌撕开了他俩:“一个老一个小,一个老公公一个儿媳妇,居然也能臭不要脸的一起搞。” “让我怎么做人呐。” “让你儿怎么做人呐。” “咋地,儿媳妇的p就这么香啊。” 王家公子呆呆愣愣的,一个劲儿的嘟囔:“为啥,为啥啊,我没有我爹有魅力么。” 这儿媳妇被打的piapia的。 她火了,瞬间癫起来了,疯熊般猛地推开婆婆。 眼珠子又红又凶:“你以为我乐意和这个老不死的一块搞啊,我图啥,图他年纪大?图他不洗澡?” “郎中说了,你儿那方面出了问题,没种子,生不出孩子。”儿媳妇也不顾人多人少了:“你这死老太婆不看自己儿子什么德行,还整日没命的催。” “我有啥办法,只能找老公公生孩子了。” “反正都是你们老王家的种。” “肥水不流外人田。” 又撕巴起来了,拽头发,踹肚子,要多激烈有多激烈。 王大人拍着大腿:“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包着眼泪的眼随意一瞥,瞅着了炸毛,笑得跟小贼似得林宵宵。 想到前段时间在朝堂上給孟家泼脏水的情形。 他瞬间懂了。 孟家这小孩够记仇的啊。 王大人朝她又是央叽(央求)又是拜的:“祖宗,活祖宗,求你把你那大嘴收收吧。” “牙呲的都快掉出来了。” “我当你跟班行不?别祸害我家了。” “泥?老胳膊老腿,没肉包跑得快,还……好色。”小野人脑袋甩甩:“不要。” “我有一套金子打造的头面,本打算给我未来孙女的,现在给你?” “不要。”小野人别过头,忽然伸鼻子使劲儿的闻:“什么味呀,闻的窝都合不拢嘴了。” 王大人呆住,对上小野人早就打算好的眼睛,瞬间了然。 合着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家的院里长着一颗五百年的古树。 这颗古树很神奇,上面会生各种各样的果子。 吃一个,甘甜润心。 可近段时间却不怎么长了,只剩一个孤零零的挂在了那里。 王大人忍痛:“那我把最后一个果子给你吧。” “不要……”小野人往前走:“泥家……” “等等!”她一说话,王大人就哆嗦:“你该不会想要树吧?” “泥好聪明!” 王大人呵道:“那树拔了就活不成了。”一甩袖子,俩手往后一背:“小孩儿,做人可别贪得无厌呐。” 林宵宵不服气:“树在泥家白瞎啦,快死啦。” 王大人心一跳,她是怎么知道的,这树蔫蔫的,他找了不少古方都没用:“怎么着?在泥家能活?” “对。” “哈哈哈,尽会说大话,这树挪都挪不走。” “试试?能挪走,就跪窝啦。” “行。”累死她丫的。 众人来到王家院头,一颗半死不拉活的大树耷拉着脑袋。 王大人摸着胡须,心道:哼,古树可是有灵性的,若是伤了根,这小孩估摸着无法顺利长大。 其他人脖子都仰酸了:“这,这怎么挪啊,肯定挪不动啊。” “窝能。” “你?胳膊还没人树杈粗呢。” 小野人走到树前,植植相吸,她好哥俩的拍拍树根:“跟窝走,保泥吃香的喝辣的。” 才说完,就见这古树颇有急吼吼的架势,摆动了下树叶。 林宵宵随意薅起一个树杈,扛肩上就走。 人类幼崽实在是太矮了,被树挡的密密实实的,老远看,还以为大树成精了,长着腿自己跑呐。 他们张着吃惊的嘴跟着林宵宵回了家。 小野人扛着树左转转右转转。 大树支棱巴翘的,抽伤了好几个人。 “这儿阳光好,风水好,离窝近。”小野人嘀咕着:“又能给窝挡光,又能让窝随时吃到果子。” 完美。 她踢踢肉包,肉包敷衍的刨了几下坑。 把树一杵,就见大树很自觉的自己种上去了。 她把参气散出去了些。 就见那颗大树直冲云霄,挺拔焕发,而且长出了各式各样,飘香四溢的果子。 王大人都惊了:“这是我的,我的。” “哦,那泥抱走。” 王大人不服气的上前,手才碰着大树便被弹开了。 手血糊糊的,裂了个口子。 “大树说,哥屋恩……”人类幼崽歪头。 惹不起惹不起。 王大人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了。 后面,有许多人想偷几个果子,不是手断了,就是受伤了,根本无法靠近。 人类幼崽这几日忙着报仇,小脸儿都瘦了一圈。 小本本上已经划掉了许多人的名字。 “还剩最后一个了哇,这个人最坏啦。”小野人鼓着腮。 大言不惭的在朝堂上说,就是因为看不惯孟家过的好所以才想让孟家凉凉了。 这种纯坏的人,最应该挨揍了。 林宵宵到胡大人家的时候,他们家正吵架呢。 她急得上蹿下跳的,敲门铁定没人听见,说不准还会耽误吃瓜呐。 瞅瞅边上的树,想到跟丛林里猴子学的爬树本领。 三下两下上去了,还寻了个最佳观看角度。 堂厅内,有个年纪大,眼梢挑,生的刁钻的女的正叉腰骂呢,这位胡大人的老母亲:“儿啊,她啊就是个丧门星,不下蛋的鸡,哦不,下蛋,但是保不住蛋,每次都流掉了。” “儿啊,像咱们这种大户人家,要的就是子孙兴旺,像她这种丧门星不该要啊,会耽误咱们家的啊。” 胡夫人在旁边满脸漠然,似乎麻木了。 胡大人满脸的痛苦纠结,颇有些松动的意思。 就在这紧张的时候,啪嗒,一颗桃核掉在了胡大人的脑袋上。 “谁?”胡大人朝上看。 看到的便是一团茂密的黑发,他吓了一跳。 林宵宵从树上跳下来,挺自来熟的:“是窝呀,窝来泥家做客辣。” 胡大人想到前些日子王大人家的遭遇。 眼皮子突突的跳,很自以为是的开口:“我爹早死了,和儿媳妇不可能有什么丢人的事,我家很和谐,想看热闹?没门。” 林宵宵忽闪着天真的大眼睛:“没门,有窗户。” “窝知道泥媳妇的孩子去哪儿辣。” 第194章 媳妇才是小三?建议妈宝男和娘亲锁死。 “你知道?”胡大人媳妇坐不住了,滕然站了起来:“当真?” 这是缠绕在她心里许久的疑惑了。 她怀孕多次,次次都没有不舒服的。 可总是无缘无故的流掉了,让她痛苦万分。 胡老夫人狠劲儿的瞪着林宵宵:“你个小丫头片子,不在家好好学学女红,怎么伺候老爷们,跑出来搅和别人家的事干什么?” 林宵宵扭头看她:“泥,心虚了昂。” 她叉着腰:“窝,才不学泥给儿媳妇下小产药,把人家孩子弄掉呐。” 这话像丢了一颗炸雷,轰的爆了。 胡夫人惊得站不稳:“什,什么?” 她赤红着眼瞪着婆婆:“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那可是你的亲孙子啊!” 胡大人典型的妈宝。 遇到事先站在老娘这边,皱着眉:“夫人,你别不礼貌,怎么能跟娘这么说话呢?你的孝难道忘了么?” “我娘单纯善良,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又不悦的看向林宵宵:“小孩儿,想找我家事也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我娘想孙子想疯了,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小野人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胡家人真埋汰,乱喷涂沫星子。 指胡大人:“泥,妈宝,恋母。” 又指胡老夫人:“泥,恋儿。” 竖起一根手指头:“绝配。” “窝,有证据哦。”小野人掏出一块犀牛角放在地上,又用火折子点燃了:“这个很厉害,人和鬼鬼能互相看见哦。” “让泥害死的孙子孙女们找泥说把。” 胡老夫人嗤之以鼻的神色维持不到片刻,便尖叫了起来。 眼前出现好多残破不堪的小婴儿,有的还没变成人形,有的只有小小的人形,大概有五个,他们朝胡老夫人身上飘去。 “我在娘亲的肚子里好好的,为什么杀掉我?” “我好疼,我恨你。” 阴气围绕着胡老夫人。 胡大人还有胡夫人也看见了,惊愕的捂住嘴。 妈宝男胡大人还在那说我不相信呢。 胡夫人怒的抽了胡大人一耳刮子。 胡老夫人被折磨的受不了了,扑通跪了下来:“别缠着我,要怪只能怪你们投错了胎。” “我儿没娶媳妇之前,我们娘俩相依为命,幸福的过着二人世界。” “可自打我儿娶了媳妇,整日和媳妇黏黏糊糊的,我看着我就吃醋,我就来气。” “儿媳妇怀孕之后,我儿更是对她百般体贴,这要是真把孩子生了下来,他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三口了,我儿子心里就没有我了啊。” “我不想要孙子,只想要我儿子。” 小野人听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看着胡大人媳妇:“泥,好像他们的情敌。” 胡夫人绝望的瘫坐在地上:“和离吧,你和你娘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吧,我不打扰你们的幸福生活了。” 小野人鼓掌:“干的好,干的妙,干的呱呱叫。” 胡家散了,那些被胡老夫人害死的孩子们可算借着这契机找到冤亲债主了,整日缠住他们。 胡家是家事不宁啊。 丑事曝光,重病缠身,最后娘俩缠绵于病榻,互相抱着死去了。 林宵宵才不觉得可怜呢,她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天,在外疯玩一日的小野人回了家,正巧看见言之给孟知微洗脚呢。 “娘,以后我经常给你洗脚。” “等有了媳妇,好好伺候媳妇,别总围着娘转。” “我不。” 咣当,小野人的糖葫芦掉了。 言之回头,笑眯眯的:“妹妹怎么了?” 小野人惊恐的往房间跑:“泥,泥个妈宝男,泥不要过来哇。” 有了胡大人那件事,林宵宵格外关注妈宝男,也看俩哥哥不顺眼。 她蒙着被子,拱起个小包,嘀嘀咕咕的分析着。 【我爹死了,我娘现在是寡妇,和两个哥哥一起过日子,以后两个哥哥娶了媳妇,我两个哥哥又是妈宝,妈耶,吓死了。】 行之言之俩人听着。 琢磨着怎么跟宵宵解释,怎么委婉的和她谈谈。 才要开口,被子下传来了打呼的声音,这货睡着了。 掀开被子,大头朝下,脸压的扁扁的,都看不见五官了。 他们真怕妹妹闷死,小心翼翼的把妹妹翻了过来。 早上,起的晚的林宵宵听见家里来人了,她趴在九曲连廊后的柱子后,听他们说话。 家里来客人了,是媒婆,穿的大红大紫的,脸上还有一颗长毛的媒婆痣。 吐沫星子满天飞:“孟夫人啊,您看您这两个儿子多优秀啊,这也到了快说亲的年纪,这要是不赶紧定下来啊,那好姑娘可全被人抢走了啊。” 孟知微可不恋子。 也不想让俩儿子变成恶心的妈宝男。 “若是有好姑娘,烦请媒婆给我家儿子留意留意。”孟知微也大方,一言不合就掏银子。 这银子还没递出去。 林宵宵的小手飞快的拿了下来。 “宵宵,你这是……” 她瞥媒婆一眼,把娘往外拉,悄悄的:“娘,咱们不能祸害好姑娘哇。” “大哥哥妈宝男。” “小哥哥妈宝男。” “不行的哇。” “缺了大德哇。” 孟知微哭笑不得:“宵宵,你的两个哥哥不是妈宝男,他们就是正常的孝顺行为。” 摸摸女儿的脑袋:“你放心,他们敢妈宝,娘就把他们打出去。” 林宵宵咂咂嘴,行吧。 她耷拉着梳成鸡毛掸子的海胆头,蔫蔫的在院子里溜达。 【大哥哥小哥哥成亲了,是不是就不爱宵宵了,没有好吃的了,没有好玩的了,宵宵好可怜的哇。】 行之言之听了妹妹的心声,心里不是滋味。 俩人在假山后小声的嘀咕着:“我不娶妻了,想想没什么意思,我们和娘亲妹妹过一辈子。” “恩,我也不喜欢女子。” 他们小声商量完就走了,完全没听到妹妹后边的心声。 【可是宵宵拥有了两个嫂嫂诶,多了好多好多人爱我,可以给我做好吃的,可以给我做作业,还可以帮我打哥哥。】 林宵宵越想越兴奋,脑子里冒出了一个绝佳的好主意。 她夸着自己:“窝真是太棒辣。” 夜深人静,适合作奸犯科。 寂静的小路上,拖着三条长长的影子。 小野人垮着包包,包里鼓鼓囊囊的,她跟个小贼似的四处看,忽然眼睛一亮:“到啦……” 第195章 皇上噶了?快让窝听听丧钟声啥样? 小野人林宵宵背着挎包。 挎包里塞的鼓鼓囊囊的,手里还端着一个破瓦罐,罐里都是浆糊。 她来到一处人家。 叉着腰,嘀咕着:这家有姑娘。 小手一摆:贴。 她把裙子卷吧卷吧塞进了裤腰里,又把碍事的长袖子挽到了胳膊上。 拿出刷子,蘸了蘸浆糊,把大哥哥小哥哥的画像吧唧贴在了人家的大门上。 她满意的看着自己做的【召亲启示】 有的字不会写,她还用画代替了呢。 譬如,亲这个字就不会写。 她把亲画成了一个手链。 亲,就是锁死的意思嘛。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临走前,又细细的看了一遍。 大哥哥二哥哥两个大头像潇洒帅气。 名字年纪写的清清楚楚。 关键她还在下面写了一行字呐:有意者请自行联系。 奶豆子拍拍小手,高兴的呼了口气:明儿个窝就要有好多嫂子辣。 她悄悄溜了回去,鞋子衣裳一甩,打着哈欠钻进了被窝。 早上,烟囱冒着白烟,家家户户都爬起来了。 开了门,一眼便看到了门上贴的画像。 各家的下人或小厮拿了进去,主家们盯着陌生的画像,七扭八歪的名字满脸凝重:“看来这俩人是重犯,估摸着不是江洋大盗就是采花贼。” “一定是躲在暗处,不方便露面的大侠贴的这画像。” “不是,老爷,你咋知道这是通缉令呢?”小厮好奇的问。 后脑勺挨了一巴掌:“蠢,没看见上头画的手链子啊。” 各家各户分析了一番。 全都按耐不住的站了起来。 “从现在起家门紧闭,出去也要看看后面有没有可疑的人跟踪,贴到我家门口一定是盯上我们了。” 这些住户人家的小姐们出去都是哆哆嗦嗦,充满了恐慌。 一日,几个小姐妹结伴出行。 看见铺子边站着两个男子。 这俩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行之和言之。 行之手里拿着红红绿绿的头花。 言之拿着个漂亮的小裙子来回打量,还发出痴汉笑。 这几个小姐妹躲到一边,悄悄拿出画像,对比:“像吧。” “就是他们,那脖子上的痣一模一样。” 几个小姐妹联合小厮以迅雷不及之势冲了上去。 直接把俩人给摁倒了,还大声的吆喝着:“快来人啊,他俩是采花贼啊。” “什么?采花贼?我说怎么买女子的饰品。” “还有裙子,看着就不正经。” 百姓们乌泱泱的上了。 行之言之:…… 舞草,能不能让我俩说句话! 他们被押到了衙门。 衙门的人找到了孟家。 孟知微和小奶豆俩人正坐在餐桌前等开饭呢。 小奶豆都等不及啦,一手拿勺子,一手拿筷子,俩小腿一晃一晃的:“哥哥买啥去了?咋,还不回来?” “崽崽要饿死啦!” 听到敲门声,孟知微小奶豆俩人朝外走去:“回来了回来了。” 一开门,对上官差严肃的眼睛,心头一跳。 “孟夫人,你的两个儿子是采花贼,被老百姓们殴打,扭送到官府了。” 孟知微身子一晃:“什么?不会的,他们怎会是采花贼呢?” 小奶豆叹气:“春天到啦,桃花开啦,俩哥哥长大啦,想……搞对象啦。” “那,也不能乱来哇,想找对象,找窝帮忙哇。” 小奶豆边摇头边往官府走。 “窝,公平公正。” “哥哥犯错也要坐牢。” “谁错了,谁坐牢!” 官府里,人都到齐了,孟知微坚决相信自个儿子是清白的。 问了来由,官府的人把画像拿出来:“这画像是贴在这些女子家门口的,大头像手链子,典型的通缉令,而且上面还盖了印章,皇上的太后的长公主的刑部的大理寺的……” 大人眼露惊恐:“这得是多么穷凶恶极的人呐!” 小奶豆越听越不对劲,踮着小短腿瞅。 一瞅,俩眼睛滴溜圆。 “这,这不是窝写的告示,贴在别人家门上的嘛。” “当真?可不能为了救你俩哥哥撒谎。”官府大人道。 奶豆子把一堆印章掏出来,脑袋一甩,下巴一扬,可骄傲了:“除了窝,谁还有这些印章。” 也是。 “你画手链子干什么?” 奶豆子挠挠头:“亲字不会写,手链子锁死,就是更亲的意思。” “你为什么只画大头像?”大头像是标准的犯人通缉像。 奶豆子耸耸肩:“因为笔没墨了。” 沉默了一会,问出最后一句:“你盖那么多印章干什么?” 奶豆子昂下巴:“让大家知道,有那么多官大人见证我俩哥哥是好人哇。” 众人:…… 行之言之被误会了,百姓们赶忙道歉。 奶豆子趁势追击,跑到那几个小姐妹们跟前:“泥闷,康上窝哪个哥哥了?窝白送,窝……” 孟知微把女儿拉回来,跟人家道歉。 行之言之俩人恨不得钻进老鼠洞里。 闹剧散了,几个人回了家,小奶豆安慰他们:“放心,窝会给泥们找媳妇的。” 行之言之俩人刚想说不用了,门被咣咣的敲响。 孟知微他们下意识去看小奶豆。 寻思,这货有做什么事了? 开了门,对上宫内太监总管急了忙慌的眼睛。 喘粗气的他还没等说话呢,急性子的小奶豆小手扒开哥哥们大腿。 脑袋夹过去,瞪大眼睛:“这么急,咋了?皇上噶了?” 又嘀咕着:“不能哇,窝没听见丧钟响哇。” “窝,还没听过呐,让窝听……唔……” 嘴巴被孟知微死死捂住。 窝还没嗦完呐,干嘛捂窝。 太监总管一洒泪:“没死,也差不多了,现在噶的过去了。” 去宫里的路上,小奶豆知道了前因后果。 气的她哇哇大叫,脑瓜子都快顶着马车盖跑了。 “稀巴烂皇上好不要脸!唱戏唱不过窝,就断窝大朔的货!” “没有了菜菜,果果,肉肉,窝……”她捧着小肚皮:“可怜了窝的肚子哟。” 大朔泉眼颇有枯竭之相,所以许多土地都干涸了,种不出来粮食蔬菜,这些年靠西陵进供。 眼下,西陵宁愿不赚大朔的银子也要跟他们对着干。 说白了,就是想弄死大朔。 没等到地方呢,小奶豆肉爪子便咣咣拍马车:“停一下。” 太监总管纳闷:“还没到地方呢小祖宗,你要干嘛?” 小奶豆跨出长……哦不,小短腿:“窝要……” 第196章 窝以为泥的嘴是粪坑,就把泔水倒泥嘴里辣 小祖宗说停,指定得停。 停了马车,奶豆子像泥鳅般蹿下去往外跑。 跑着跑着,脚好像被封印住了。 回头一瞅。 呔。 皇上半跪在地上,双手抱着她的小短腿。 “小祖宗,宵宵心肝哇,你真的要撇下朕不管了么?”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泥,都没吃的了,窝不要饿死哇。”她脑袋一甩。 皇上抽抽嗒嗒的,挥挥袖子:“你走吧,西陵东平和青元有许多吃的,朕便自生自灭吧。” 小奶豆嗖的抽开腿。 往前走两步,瞥皇上一眼。 再往前走两步,再瞥皇上一眼。 【我讨厌稀巴烂皇上,去西陵肯定呆的不舒服,不去。】 皇上支愣着耳朵听着,嘴角咧起三分糖。 【听说东平宣扬素食,我可是肉食动物,不去。】 皇上嘴角咧起七分糖。 【青元倒是吃肉,也没有讨厌的人。】 皇上嘴角僵住。 【但对哪儿都不熟悉呀,到了那儿还得重新适应怪麻烦的,还不如就在大朔呐。】 皇上的嘴角咧起了全糖。 不走就行,不走就好。 心里啊,那块石头放下了。 人倒众人推。 也就这么三两日的功夫,便有许多百姓们提着包袱要离开大朔,去其他的王朝谋生。 “听说大朔的泉眼要枯竭了,泉眼一旦枯竭,王朝就灭了啊,我们就等死了啊。” “就是,到时候尸横遍野,饿殍满地,我可不想成为别人嘴里的食物啊。” 城门口,背着包袱走的都是有些家底的富商们,世家们。 一个个的大包小揽的,抻着脑袋,像一只只暴躁的鹅。 “放我们出去。” “我们不要留在这,想让我们当陪葬品?门都没有。” 堵在城门口要走的百姓们将近一大半。 他们若是走了,城就将近空了。 城门卫快守不住了。 “让让,让让。”皇上的马车要穿进去,想挽留挽留他们。 小奶豆抬爪摁住皇上,膨胀茂密的海胆头梳成了三个小揪揪:“想走就走呗。” 【不想留下的人强行留下有意思嘛?说不准还会被害死呢,应该宁缺毋滥哇。】 皇上沉默片刻,接受了。 胖马都被挤成马肉干了。 小奶豆钻了出去,顺着大树爬到了树顶,从口袋里划拉出皇上的玉佩,对城守道:“放,放畜生出笼。” 城门打开那一瞬,人呜泱泱的跑了出去,大朔朝廷颁的户牌也丢的四处都是。 他们走了许久,又饿又渴,停下来从包袱里掏食物,竟发现那些食物竟变成了梆硬的石头,又或是沙土。 而千辛万苦扛出来的金银珠宝、银票竟成了死人烧纸的东西。 始作俑者.发量王者.小奶豆扎在仨小揪揪头上的发带散了。 她顶着一头的毛毛卷,嘴里叼着牛轧糖,盘着小腿,活像个包租婆。 面前堆着一个个如山包的金银财宝和银票,还有一堆好吃的。 这都是她用术法换来的。 小小的手抓着厚厚的银票,怎么都数不明白,暴躁的往兜里一塞。 【想走,那是要掏点利息哒。】 拍拍皇上的肩膀:“泥别哭,窝分泥一些。” 她大方的拍拍小胸脯:“窝九,泥一。” 用纯真的大眼睛看着他,认真的问:“窝,是不是大方的崽?” 皇上:…… 还要啥自行车啊,小祖宗已经给她挽回许多损失了。 这人啊,喝凉水都塞牙缝。 上午才放出去一批叛徒,下午西陵东平青元派来的使者便催着大朔交粮食。 每个王朝有自己引以为傲的产物。 大朔土地肥沃,以产粮,果蔬等为主。 用粮和果蔬同其他王朝做交易。 他们的银钱已付,今儿个前来取货。 他们仨在朝堂上,一搭一唱的:“粮和蔬果何时交出来啊?” “就是,我们还有事,顶多在这儿呆三日。” 西陵的人讽刺的更厉害:“我看啊,咱们这次是拿不到蔬果了,方才走过来,放眼望去,那些地干裂枯竭,寸草不生,别说粮了,一根草都没有。” “我看啊。”西陵使者摸着小胡子:“直接赔钱算了,皇上,别忘了,是赔十倍啊。” 这都是协议上定好的。 “哎呀呀,西陵使者,你这不是难为大朔皇上么,大朔跑了多少富商,都无人缴税了,皇上哪有钱赔钱啊。” 仨使者又一唱一和的:“大朔皇上啊,不然咱用一块城池抵吧。” “那我相中湖东那块了。” “我相中湖西那块了。” 大朔这边还没说什么呢,这仨人分上了。 皇上和朝臣们气得眼儿都绿了。 “让让。”急急的小奶音响起。 一道残影冲出来,一桶巨大的水朝他们仨泼去。 给他们泼了个落花流水。 “啊,这水里有什么东西这么臭啊。” “呕……” 小奶豆提溜着空桶:“是豆包的洗澡水哇。” “豆包……”她捏着鼻子,扇乎着小手:“拉稀啦,窝给它洗澡澡,那是粪水哇,粪水当然臭啦。” “你个小破孩,没看见有人么,竟没礼貌的往我们身上乱泼!”西陵使者巨凶。 小奶豆呀了声,带肉窝窝的小手捂住了小嘴,可惊讶了:“泥闷是人呀,方才窝……听泥闷满嘴喷粪,窝还以为泥闷是茅坑呐。” “粪水倒在茅坑里是对的呀,娘亲就是这么教崽崽的呀。” “难道,泥闷那边的粪水不倒在茅坑里?”小奶豆说着,眨巴眨巴眼睛:“呀,窝知道辣,泥们的嘴就是粪坑。” 他们气得头顶冒烟。 “窝是个孩子,泥闷是大人,不会跟小孩一般见识的吧。” 仨人咬着后槽牙,攻击不了小孩,就攻击皇上:“三日后,要么见东西,要么赔十倍。” 小奶豆道:“窝闷拿出了东西,以后……窝闷断绝所有协议,再也不合作。” “哈哈哈,无知小儿,猖狂至极,你们大朔已是强弩之末,和我们仨王朝断诀,那就等于是自戕。” “诶,西陵使者,某些人想找死,咱们拦着干什么。” “就是,正好咱们随身携带了盖了印玺的空白圣旨,想死,不妨送他们一程!” 他们顶着满身的粪水,甩着傲气却滂臭的步子离开了宫殿。 皇上愁啊,三日……怎么交出东西? 交不出,就要倾朝荡产赔偿。 大朔,怕是完了啊。 他瞥坐地上抠脚丫子的林宵宵。 这货,指一指? 三日后,皇上紧张兮兮的来到孟家找小奶豆。 找半天没找到,急的啊:“完了完了,肯定是知道自己办不到先跑路了。” 正愁呢,他的脚踝忽然被一双手抓住了…… 第197章 皇上和太监炸裂的瓜。 皇上的脚踝被一双灰乎乎的手抓住。 关键这手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啊。 直接给皇上吓心肌梗塞了,直直倒在地上,还叨叨着:老祖都被朕气得从地底下出来了,要把朕带走啊。 林宵宵塞给他一颗救心丸:“是窝……” 皇上俩手搓搓黑咕隆咚的脸:“啊,是宵宵啊,你怎么在土里。” 【土里就是我老巢啊,我不在土里我在哪儿,累了饿了来一口泥巴。】 没来得及把林宵宵从土里薅出来呢。 太监总管甩着香梨的腚拧了过来:“皇……诶?我皇上呢?” 脑袋左右晃晃,没瞅着人。 嘿,瞅左瞅右就是不瞅下。 一脚踩上去,吧唧摔了上去。 诶?嘴上软绵绵的? 夭寿了。 他一太监竟然轻薄了皇上。 在土里的小奶豆惊呆了。 忙捂住眼睛,又好奇的撑开眼缝去瞅。 亮晶晶的眼里满是八卦。 【哦买疙瘩汤,我看到了什么?我的眼睛脏了。】 从土里拱了出来,嫌弃的跑老远,嘟嘟囔囔的。 【难怪皇上不喜欢踏足后宫了,原来是和太监有一腿哇,也对,太监日夜不离身,贴身照顾的,用起来最顺手了。】 皇上恨不得昏过去,听得脑瓜子一蹦一蹦的。 他踢开了太监,恶狠狠的瞪着。 奶豆子小小声:渣皇。 “皇上,奴才,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是有要事禀告啊。”太监总管委屈巴巴的伸出三根手指:“今儿个,第三日了,那仨使者在皇宫门口呢,等着要债呢。” 皇上:……更想死一死了。 小奶豆提溜起他:“跟窝走。” 她骑在肉包身上,皇上牵着肉包,浩浩荡荡来到皇宫门口。 小奶豆路过仨使者跟前,在鼻子前扇着小手:“好臭,泥闷没洗澡澡嘛?” 一提起这茬,仨使者便郁闷。 那叫豆包的狗子是特娘的屎王么? 不然为何怎么洗都是一身屎臭味。 憋了一肚子气的仨使者更蛮横了。 “有物交物,没物赔钱。” 奶豆子伸手:“先把断绝合作的协议写好。” 他们大声嘲笑:“东西都没有,还想要协……啊……” “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何时,四面八方投下一大片阴影。 睁开看去,摞成小山高的粮食,蔬果堆的满满的,都写明了谁是谁的。 他们张大嘴巴,呆呆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怎么会!你们哪儿来的粮?哪儿来的蔬果?” “这不可能,大朔土地已枯竭,怎会种出这么多的粮食。” “该不会是有人借给大朔粮食了吧。” 仨使者互相怀疑,连连摆手。 “可不是我。” “我也没有,干不出脑子长泡的事。” 小奶豆叉腰:“协议拿来,东西拿走。” 那么多人看着,总不能把脸往地上踩。 不情不愿的掏出协议书,还放了句狠话:“没有我们三朝的帮助,你们大朔早晚会走向灭亡的。” 看向满满登登的粮蔬果,颐指气使的:“去,找人给我们运上车,运回我们那边。” 都不用皇上吱声,翻译官小奶豆上线,掏出之前大朔和他们签好的协议,贴在了太监总管的后背,小手指着:“上面说啦,我们大朔不管运输和搬运,你们是眼睛瞎了嘛?还是脑子不好使?” “想让我们运输?好哇。”奶豆子鬼精鬼精的,伸出五根手指:“搬一趟五百两银子,拉一趟一千两银子,送到地方一万两银子。” 摇晃着脑袋,像海里的海胆头:“先打钱,再干活。” 想白嫖? 没可能的。 西陵人他们毛都炸了:“抢钱啊!那么贵!” “嫌贵,自己干。”协议也拿到手了,人货也两清了,还怕啥? 小奶豆迈着雄赳赳的步子跳上太监总管的后背:“走,回宫,饿了。” 这仨使者大眼瞪小眼的。 傻眼了。 往常来收货,都是带着充足的马车和人的。 这次之所以没带车马和人是因为这次笃定他们拿不出物,要么逼大朔皇上拿银票,要么签割让城池的协议。 协议和银票,他们自己揣着就行,不用那么多车马人啊。 可万万没想到……这次竟失算了,踢到铁板了。 西陵使者挺自负的:“呵,咱们可以在大朔租车马,雇人,大朔现在不行了,穷人那么多,还不是用几个铜板就能让他们为我们当牛做马了。” 他们找了个租马处,又看到一穷了吧唧的壮汉。 高傲的扬着下巴:“租几辆马车,你们给我们把货扛上去,再运送到我们的王朝。” 马厩掌柜的扫了他一眼,嘬了口茶:“一辆车三百两,一匹马三百两,它的保养费伙食费是二百两,人工的话,一个人五百两。” “你要多少?”掌柜的边问边拿出算盘扒拉来扒拉去的。 仨使者相互对视一眼:“你们大朔的人是不是商量好了,想讹我们啊,穷疯了是吧。” “没钱是吧?”掌柜的一甩算盘:“滚,滚滚滚。”还啐了一口:“没钱装什么大瓣蒜。” 仨使者不信邪,又找了好几波,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复。 他们飞鸽传书摇人,自己也在这边慢吞吞的装粮和蔬果。 时间一晃,过去了十多天,他们累的跟狗似得也没挪出去几步道。 终于把他们的人等来了,他们开始倒腾箱子搬东西。 “快,累死我们了,运回去。” 不小心撞倒了箱子,一股子臭味席来,他们打开箱子。 只见蔬果已经腐烂到流汁液了,还有虫子拱来拱去的。 米面更是长了许多黑色的小虫子,压根吃不了了。 “呕……” “怎么都烂了?是不是天热的事?” “怎么可能,现在可还没到最热的时候,我看啊就是大朔这群穷鬼搞的鬼。” “先回去,有的是法子治他们!” 他们挑挑拣拣,跟捡破烂的似的找了几个没烂的勉强装上半袋离开了。 他们走后,不远处的草丛里动了动。 小奶豆和肉包鼓丘鼓丘冒了出来。 俩人头上戴着草环,小脸儿上画着绿色的道道。 小奶豆来到烂掉的蔬果,招虫的米面跟前,合着小手嘀咕着,肉眼看不见的绿色气息飘了出去…… 第198章 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纸片人么?速进! 幽绿的光在蔬果米面上盘旋着。 腐烂的蔬果,招虫的米面都焕然一新了。 她做完这些,小肉团的身子晃了晃。 肉包担忧的拱了拱她的屁股。 小奶豆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拍了拍肚皮,并拿出奶瓶子嘬了一口。 “来哇,都拉走。” 现在小奶豆说一不二。 皇上的人早早听从小奶豆的吩咐藏在周围了。 听了令,瞬间冒了出来,车马人齐全,把粮食蔬果装了回去。 小奶豆咧嘴笑得满足:“窝就是貔貅啊,休想从窝这里拿走半个东西。” “诶?他们怎么长了好几个头呀?” “好晕哇。” 小奶豆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肉包想当肉墙,愣是没接住。 奶豆子一个泰山压顶,差点送它去见阎王。 “宵宵。” “妹妹。” 奶豆子陷入沉沉的睡眠,怎么都叫不醒。 皇上寻遍了天下名医,个个都摇头叹息。 有脉搏,有心跳,就是醒不过来。 孟知微他们成天成夜的守着,眼睛都熬红了。 夜,一阵森冷的阴风吹过。 端水盆的孟知微,又或是拿被子的言之纷纷定格住了。 床榻上,只见林宵宵的魂魄从她的身上爬了起来。 她歪歪脑袋,晃着小揪揪,路过孟知微他们身边仿佛不认识一般,魂魄穿过了门走了出去。 她哼着小曲,脚步轻快的走啊走。 身后,魂王云深默默的跟着她。 奶豆子的魂(简称奶魂)来到了大朔的山之龙脉。 山脉萦绕着雾气,原本清澈如月的泉眼此刻灰仆仆的。 奶魂嗒嗒走过去,小手撑在井边:“这个镜子脏脏的,窝要把它擦干净。” 说着虎了吧唧的大头朝下,要往里跳。 “啊呀呀,谁,谁抓窝腿?”奶魂像炸了毛的猫。 魂王小心翼翼的把人抱起来,坐在井边温和的看着她。 “泥谁?怎么在发光?”奶魂戳了戳,还是冰冰凉的。 魂王云深诱哄着:“这个镜子不好,我重新给你找一个镜子,我们离它远远的好么?” 奶魂想了想,无所谓的耸耸肩:“好吧。” 她被魂王抱起来,觉得身上暖洋洋的,她嘟囔着:怎么总是想靠近那面镜子呢? 魂王低垂着眸,忧伤的呢喃:靠近它,你会变得不幸。 “啥?”奶魂没听清,嘀咕问了句,昏昏欲睡的。 魂王带她回了房间,用自己的魂力,将她的人魂合一。 他摇摇欲坠,魂体近乎变的透明。 魂王的魂卫扶住他:“魂王,您不该逆天助她,她不属于这里,理应……” 魂王投过去一个死亡眼神。 他望着天,声音低沉,眼眸如深海:“残月日夜快过去,她……也快醒了。” 林宵宵醒的这天风和日丽,喜鹊盘旋在孟家房顶,双彩虹横跨在空中。 其实她是被熏醒的,睁开惺忪的睡眼,头顶悬着好几颗人头。 这些人头头发油的直打绺。 脸都结了一层皴,顶着眼屎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奶豆子自言自语的。 “窝,又回丐帮了?” “难道……窝让大朔人都进入丐帮的伟大心愿实现了?” 原本很担心她的孟家人集体沉默了。 “是我。” “还有我。”几个人争先恐后的跟她打招呼。 奶豆子鲤鱼打挺爬起来,仔细辨认,拍拍小胸口:“娘?哥哥?外祖父?舅舅……” “泥闷不洗澡吗?” “你不知道你睡了很久吗?”孟知微试探的问。 小奶豆打个哈欠,挠挠脑袋:“久吗?不就是从下午睡到早上,以前也这样的哇。” 孟知微还想说什么,行之悄悄扯了扯娘的袖口。 既然妹妹不记得了,便不要徒增她的烦恼了。 “你的晚课都没上,小心夫子打你手心。”孟知微了然,转了话头。 【打不着,我早就把夫子所有的戒尺都当柴火烧了,烤鸡蛋啦。】 看她一如从前活泼,一家子安了心。 小奶豆拍拍脑壳:“西陵那群坏人还在路上叭。” 她捂嘴偷乐:“气死稀巴烂皇上。” 一个小兵忽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直奔孟怀安:“孟将,又……又出事了。” “又一起?” “是。” “我去看看。” 小奶豆好奇的看着他们:“啥事?什么起?谁起?” “没事。”孟怀安挤出一丝笑,转身离开。 小奶豆嘀咕:有鬼。 她决定溜出去看看。 人类幼崽长大了,有自己的审美了。 穿了件绿袄子,配了件红裙子,顶着黄鞋子。 还费力的把海胆头编成冲天揪,背着小书包出门了。 却不想,行之言之俩哥哥竟在门口守着。 冷不丁看见妹妹这德行,吓得心脏都骤停了。 “宵宵,你打扮成这样干什么去?” 人类幼崽还觉得挺美呢:“上学堂哇。” 行之哥俩脸色明显不对:“这都过了晌午了,上不了多久就下学了,今儿个就不去了。” “哦……”小奶豆咕噜着大眼睛:“那窝明天……” “明天也不能去。”言之意识到反应激烈了,连忙找补:“啊,忘了跟你说,你们学院放假了。” “惊不惊喜?” “高不高兴?” 奶豆子眨眨眼:“好吧,那窝回去睡觉。” 她躺在床上嘀咕着。 【拦着我不让我出去,肯定出事啦。】 想到什么,又坐了起来:“窝肉包呐?” 要知道肉包可是从不离开她的。 她四处找肉包,又去问两个哥哥。 “肉包呢?” “啊,忘了跟你说,肉包它啊发情了,被母老虎拐跑了,估摸着过两天就回来了。” 奶豆子恩了声,默默的回到了床上,把墙皮抠了个稀巴烂:“一定出事了,大家都瞒着我。” 下午,小奶豆假意在睡午觉,听行之言之换了丫鬟看守,这才爬起来。 她找了张白纸和剪刀,剪成了一个小人儿的形状,又用手指在上面点了点。 小人有手有脚,还有眼睛,机灵的贴在门框上。 等了会儿,把薄薄的小纸片身子挤进门缝里,探出脑袋四处瞅了瞅,正巧和丫鬟的眼睛对上。 丫鬟吓得啊的一声:“纸……纸会飞……” 小纸人眨眨眼,用纸灵气迷昏了丫鬟,又朝小奶豆摆摆小纸手。 一人一纸人飘了出去。 小奶豆跟着纸人沾染的肉包气息来到后门,她顺着狗洞爬了出去。 撑在地上的小手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 她抓起来一看,瞪大眼睛…… 第199章 我们的王回来了?回来了,就是牙没了。 小手好像摸到了什么。 拿起来一看,瞪圆的眼睛里满是惊讶,惊讶又变成了生气。 举起啃断的,还有血肉的骨头。 歪着小脑瓜仔细辨别:“好像是兔腿,谁背着窝吃兔腿。” 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想起明熙说的麻辣兔腿了。” 小奶豆继续往前走,走上几步便能看见地上的尸骨,残肉。 人类幼崽怕是再笨,也琢磨出不对劲儿了。 放眼望去,地上尽是鸡鸭猪兔,又或是狐狸豹子的尸体。 混着碎骨头渣和鲜血的东西铺在了地上,空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窝睡了一天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人类幼崽跟着小纸人继续往前走。 来到一家医馆前,医馆门板上有许多或干涸又或新鲜的血渍。 小纸人的扁头顺着门缝往里挤。 言之端着水盆一个回头,便同小纸人来了个’深情凝望’。 小纸人被赋予了灵性。 狠劲的把一条小胳膊抽出来,朝言之摆摆小手:嗨。 咣当,水盆掉在了地上。 言之哆嗦着手:“纸……鬼……” 小纸人翻个白眼,嫌他们没见识,更是胆大的用小纸手扒拉着门栓。 言之脸都白了:“纸,纸人还会开门。” 吧嗒,横栓掉了。 奶豆子推开门,和哥哥们四目相对。 她一眼看到了趴在床塌上奄奄一息的肉包和豆包。 肉包身上被撕咬掉了一大块肉,冒着脓血,颇有腐烂的趋势。 豆包的耳朵被咬掉了一半,另一半残肉耷拉着。 她跑过去,泪珠子哗啦啦的掉:“呜哇哇,谁,谁欺负了窝的狗狗和虎虎,打死!” “妹妹。” 人类幼崽气得一甩眼泪:“不理泥闷,不是妹妹。” 行之叹,都被瞧见了,怎能隐瞒。 “宵宵,你把粮蔬果骗……拿到手后就晕了,昏睡了三五日。”行之道:“你昏睡的第三日,西陵他们几个王朝便联合起来报复咱们,东元喜驭兽,放兽攻击我们,而且还是在半夜,不少农户家的牛羊鸡都被咬死了,一些中型的动物狐狸等也被咬死了。” “肉包也是兽,它召唤了周边的野兽来了一场大战。”行之想到肉包威风凛凛的样子,不由得骄傲起来:“那些兽很怕肉包,被肉包和肉包带领着兽们打退了他们,我们胜利了。” 奶豆子听得贼激动,要不是时机不行,真想抱着奶瓶躺床上边喝奶边听。 “可是后来……”行之眉头轻拧:“你也知道西陵搞玄,他们竟派出了一个怪物,这个怪物生的很可怕,血盆大口,浑身紫黑色,前面长着三个角,后面长着两个角,奇的是它虽然只长了七颗牙,可它那一颗牙却抵得过普通人的十颗牙了。” “无论是人还是兽,只要见着活物就吃。” 小奶豆听着,摸着下巴陷入沉思:“听起来像是饕餮。” 不过现在不想那些了,肉包豆包才是最重要的。 人类幼崽把俩哥哥支了出去,美名其曰守门,实则悄悄给肉包豆包治伤。 “笨笨,受伤了为撒不告诉窝?” “窝睡觉死,下次可以咬窝鼻子,还可以咬窝屁股。” 肉包瞥她。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 小奶豆用参气疗愈好了肉包豆包。 累了,蜷在床塌上睡觉。 脑袋枕在肉包身上,豆包压在她的脚上给她取暖。 咣,咣,这是地面颤动的声音。 一大片阴影投了下来。 地上的东西被颤的弹跳起来。 行之言之窝抬头看去,对上饕餮灯笼大的眼珠子。 “吼……”饕餮张开血盆大口,流出的哈喇子滴在了他们的脑袋上。 它的大脑袋拼命撞着门,想要进去。 “言之,挺住,妹妹在里面,不能让妹妹受伤。”行之紧咬牙关,额头青筋暴起。 俩人死死的抵着门。 饕餮怒了,用脑袋上的尖角勾起了他们的衣裳,啪的往边上一甩。 他俩的心肝肺都快甩出来了。 饕餮正对着门发力。 睡的喷香,正在梦里等着吃烤鸭的小奶豆猛地被这动静惊醒了。 顶着流到嘴边的哈喇子,顶着狂乱的海胆头,小米粒的牙咬的嘎吱嘎吱响。 “谁在敲门?” “谁在打扰窝做美梦?” “哇呀呀,烤鸭……烤鸭马上就要吃到嘴里啦!” “气死窝啦。” 小奶豆气呼呼的冲到门口,叉腰开了门:“谁!” 先看到一双大脚,皱皱眉:“泥谁,怎么不穿鞋?脏死啦。” 又仰着脖子,抬头往上瞅,疑惑的恩了一声:“泥好面熟。” 饕餮流着哈喇子,好纯寿的味道,若是吃了必会长生不老。 “啊!窝知道泥是谁啦!”奶豆子贼激动:“泥就是冒充饕餮的蠢怪,泥还给自己起了个学人家饕餮的名,叫剔牙。” 剔牙怪呆住,她竟知道自己的真身,那就更不能留了。 就这小玩意儿,一口一个那不是轻而易举么。 嘴巴已经撑开,行之言之看到这一幕,浑身的毛发都炸了:“宵宵!” “妹妹!放开我妹妹!你个王八犊子!” 肉包豆包拖着虚弱的身子朝小奶豆奔去。 “泥牙都烂了,得拔牙啦。”小奶豆跃跃欲试的:“窝帮泥。” 她朝后退去,来了个助跑,一个弹跳小手捉住了剔牙怪的下巴,顺势钻进了它的嘴巴里。 “宵宵这是羊入怪口啊。” “完了完了,妹妹……” “别动。”奶豆子拿一根小木棍支在剔牙怪嘴上。 她握住剔牙怪的一颗牙,跟拔萝卜似的吭哧拔了下来。 剔牙怪嗷嗷喊,想撕碎她,却发不出一点力气。 所有牙都被小奶豆拔掉了。 她抓着它的下巴跳下来,拍拍手闻了闻,嫌弃的扇着:“好臭。” 她洗了手,又用颜料把剔牙怪的牙齿涂上了各种颜色,又用绳子串成了个项链:“泥,低头……” 精神和内心告诉它不能向这小屁孩低头,可身体却是诚实的。 “乖哦。”奶豆子把项链给它戴上了。 又跟军训的长官似的:“稍息,立正。” “向后转,起步滚回泥的东元。” 失去了牙齿的剔牙怪像是只过街老鼠灰溜溜的回去了。 东元皇上已经准备好酒水庆祝了。 东元护卫急吼吼的往宫殿里冲。 东元皇上笑的跟朵菊花似的:“我们的饕餮大人凯旋归来了?” 东元护卫哭丧着脸:“归来是归来了,牙没了……” 第200章 小奶豆骄傲拍胸:窝当官辣,我是皇屎 东元皇上:…… 拍桌而起:“什么!” 剔牙怪像可怜虫似的墩了过去。 东元皇上看着它挂在脖子上的,涂满五颜六色的牙齿项链。 脑浆子嗡嗡的,好像被人扔锅里煮了般。 他咬着后槽牙:“谁干的?啊?” 东元暗卫想了想,道:“皇上,按这给牙齿涂色的尿性来看……倒是像大朔小祖宗林宵宵的手法。” 东元没听过林宵宵,坐下来,端起茶盏,吹吹浮沫,嘬了口:“林宵宵?在大朔任什么职位?” 东元暗卫:“街溜子……” 东元皇上:“……莫不是个未成家,年纪过百,性子孤僻的武林高人?” 东元暗卫:“是个未戒奶,才三岁半,性子奇葩的贪吃小孩。” 东元皇上的眼睛都睁圆了:“小,小孩?” 他恨铁不成钢,气不打一处来的看向剔牙怪:“个没出息的,个不争气的,你可是饕餮啊,你那么厉害,竟然被一个小孩……啊……” 还没吐槽完呢,被假饕餮.真剔牙怪一舌头舔飞了。 东元最狠的怪兽都失败了,他们打算偃旗息鼓,整装待发,一击即中。 东元皇上抹了抹被怪兽舌头舔下去一块皮肉的脸:“一刻钟内,朕要林宵宵的所有资料。” “阿嚏……”一想二骂三叨咕,林宵宵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谁,谁骂窝。” “反弹反弹。” 奶豆子拔了东元剔牙怪的牙。 一战成名。 这三王朝暂时安静了下来,暗搓搓的等着下次对付她。 大朔皇上心里那口恶气发出去之后,还高兴的给小奶豆任命了:“宵宵聪慧,勇敢,机制,朕便让你做大朔的巡察使好不好?” 人类幼崽抱着奶瓶:“啥?啥屎?窝为啥要当屎?” 皇上拿条件循循擅诱:“皇族的巡察使,你的活儿很简单,就是天天在大街上溜达,及时发现危险的地方,可疑的人。” “你要是答应了,你可以每个月无条件取皇族的一切物品,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各种美食还有所有人都随你……” 还没说完呢,奶豆子便急吼吼的举手:“当,当,不就是个黄屎嘛,窝当。” 【天天当街溜子,简直是我的梦中情活儿啊。】 【皇上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哇,把这么简单的活儿给了我。】 皇上笑眯眯的,她应了就好,他真正的目的在……御书房呢。 御书房内,明熙摸着凉飕飕的胳膊:“皇上,您有话直说,别笑,我害怕。” 皇上摸着胡须:“你虽是质子,却身在大朔,从宵宵那里,朕呢,也知道了你的真实来历。” “你现在是宵宵的人,也间接等于是朕的人。” “皇上,您老人家快说行不,我尿急。” 皇上拍拍手,太监总管推门进来,还带进来个窈窕美人儿,美人儿手里还有厚厚的银票,房契。 他一摆手:“把你脑子里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掏出来,帮大朔赚钱,起势,这些都是你的。” “听宵宵说你在你那边无房无车无媳妇,就是个三无人员的穷光蛋。”皇上抬抬下巴:“当朕的人,你什么都有。”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他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人么。 他笑嘻嘻美滋滋的收了这些东西。 恩,不是那样人,就干那样事。 明熙可算是在古代扎根了。 跟着林宵宵有肉吃啊。 明熙说干就干,计划出了,事也办了,得找人一锤定音啊。 于是,和林宵宵约好了时间。 可,这货早把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明熙蹲在门口,给了肉包一块肉干:“虎哥,您……帮个忙,叫人起来?” 肉包瞥他一眼,慢吞吞的进去了。 看着睡得昏天暗地的小主人,想起了小主人的话。 叫不醒咬屁股,它一口下去,嗷的一声,引爆了一个炸弹。 奶豆子毛发一飞冲天:“肉包,窝要断了泥的饭饭!” 断饭可是大事,肉包瞬间出卖了他。 “万能工让泥叫的窝?” “窝去找他算账!” 她装着满肚子气吭哧吭哧跑了出去。 才要找明熙算账,嘴里被怼进来一个糕点,又怼进来一个奶茶。 “我研究的奶油蛋糕和红豆奶茶,怎么样?” “看你刚才,貌似看我不爽啊,那我走?”明熙搞事情。 小奶豆甜的要起飞了,变脸比面谱还快呢:“泥是窝的人儿,别走,窝给泥钱。” 俩人坐在长桌前,桌上摆着玉米泥奶茶、红豆奶茶、抹茶奶茶、珍珠圆子奶茶。 除此之外还有樱桃蛋糕、奶油蛋糕、生日蛋糕。 奶豆子尝了个遍:“好次好次。” “大朔不是赚不着钱么,我打算把大朔变成一个旅游京城,打造其他三朝没有的美食,把人吸引过来,然后……”明熙做了个砍人的动作:“狠宰他们一顿。” 奶豆子举双手双脚赞成,她馋还不直说,装的可正经了:“泥,做出来好吃的之前先给窝尝尝。” 说着,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摆摆小手:“窝,绝对不是馋哇,窝是怕味道不好。影响窝们宰人儿。” 明熙嘴角抽搐,你可以不用解释的这么清楚的。 为赚钱,小奶豆还取了个特别的名字。 “泥说,泥闷那边有个奶茶叫一点点。” “窝取名叫宵一点奶茶。” 明熙差点呛死:削一点?这哪儿是削一点,这是想削死几个。 削吧,知不知道为了做奶油,他打鸡蛋打的手爪子都抽筋儿了。 经过他们铺天盖地的营销,吸引了许多三朝的人来旅游。 大朔都赚翻了。 这可把西陵那群人给嫉妒完了。 东元派出一名特卫打听敌情,他钻进了青楼,却又被里头的翠花姑娘撵了出来:“你个抠门男,想缠着我问事,连个生日蛋糕都不舍得买,下头,我呸!” 东元特卫只好跑到「宵一点」蛋糕店,一问价,声都不自觉扬高:“一百两银子一个生日蛋糕?” 学做蛋糕的小奶豆,那嗓门子比他还大:“干嘛干嘛?买不起哇?” “觉得我们是黑店哇?” “觉得我们抢钱哇?” 东元特卫讽笑:“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买不起就走哇,哄姑娘还辣么抠,活该被撵出来。”奶豆子鄙视。 “窝林宵宵蛋糕独一份,上头还能写字儿呢,哼。” 东元特卫耳朵一支棱:“你就是林宵宵?” “对哇。” 东元特卫暗暗捏紧了手,心道:皇上啊,我找到打落饕餮牙齿,搞旅游抢钱抢人的林宵宵了。 行动,可以开始了。 他大方的拿出银票:“定一个,哦不,十个大蛋糕。” 恩,想抓人,先让她放松警惕性。 他真是个小机灵鬼。 林宵宵美滋滋的收下钱,咔咔撸起袖子闷头做。 入夜,她回了家,手指头沾了沾口水开始点银票,一下子傻眼了! 而这时,她的房门敞开了一条缝…… 第201章 啊,见面礼就是给窝劈个叉哇 这时,她的门敞开了一条缝。 这要是普通小孩,早吓得吱哇乱叫了。 小地缸可不是普通小孩。 这货可是大朔扛把子。 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装睡。 东元特卫鸟悄的别开门进来,看到床上睡的’安详’的人儿时,吓得差点原地去世。 他拍拍心脏,嘀咕着:特娘的,睡这么安详还以为死了呐。 把熏香在小奶豆的鼻间挥了挥,想让她睡的再死一些。 他扛起小奶豆猛地往外跑。 小奶豆被颠的差点把方才的糕点吐出来。 俩胖手死死的捂住嘴巴。 肚里一堆好次的呐。 可不能白瞎了哇。 颠了好一会,东元特卫跟甩猪羔子似的把人扔了下去。 气喘吁吁的抹了一把汗:“人儿小,肉挺实成,是不喂饲料了?” 他掏出水袋喝水,后背被拍了一下。 跟小怨妇似的,幽幽的声音飘了出来:“骗小孩儿的人喂狼次!” “泥,给窝假银票,泥当窝三岁小孩儿哪。” 你可不就是三岁小孩。 不是,等等。 东元楞楞的看着林宵宵:“你怎么醒这么早!我下了十足的迷药!” 小地缸背着小手,好信儿的四处瞅:“早?早嘛?” 她摸摸小辫儿:“窝压根没睡哇。” “你没中迷药?”东元特卫惊讶。 “啊?”小地缸惊讶:“那,那是迷药?窝还以为是泥放的大臭屁呐。” 东元特卫的脸涨的通红。 “泥是要绑架窝吗?”小地缸认真的看着他。 不知是不是错觉,东元在她脸上看出了兴奋感。 他虎着凶脸:“对!你被绑架了!” 她兴奋的把手伸出来:“绑架,怎么没有绳子?快,把窝绑起来!” 很久没有被绑过了,好想再次体验一下。 哦,不是错觉。 东元觉得她脑子有问题:“呵,没那闲工夫绑你,你跑不了,我们在船上,船下就是大海,海里可是有巨骨舌鱼。” 他蹲下来,张开手掌吓唬她:“这鱼专吃人肉,你最好打消逃跑的念头。” 巨骨舌鱼? “听起来有点鲜。”小地缸嘀咕。 “你说啥?” “啊窝说,泥为啥抓窝?” “你伤了西陵借给我们的饕餮,饕餮战败而归,怕西陵皇上笑它,躲到我们王朝赖着不走。”东元越说越气:“西陵那边觉得我们东元收买了饕餮,背刺了他们。” “把你抓走,你跟他们解释清楚!”东元特卫直咬牙:“不然,把你喂饕餮。” “那冒牌货的牙那么快长出来了哇?”小地缸不甚在意的嘟囔。 空中忽然发出躁动声,东元神色一凛,冲到船外。 船夫神色慌张:“大人,不好了,巨骨舌鱼在攻击我们的船,已经撞裂一个口子了。” 说话间,东元特卫都能感觉到皂靴被浮上来的水打湿。 他趴到船板边往下看,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巨骨舌鱼比船还大,还长,鱼体并不光滑,鱼骨外露,眼珠子像窝窝头,一呲牙便啃下一块木板。 “啊!巨骨舌鱼!真的出现了!”东元特卫捂住快梗塞的心,脚比脑子反应的快,第一时间冲到船内,把林宵宵夹在腋窝下。 “啊啊泥干什么!” “巨骨舌鱼来了,这船车上有一条小船,我把你放了,你赶紧跑路。”东元特卫呼哧带喘的:“剩下的,你就自求多福吧。” 小地缸瞥了他好几眼:“泥,不是要neng死窝嘛,怎么还要放窝走。” “我女儿和你差不多大,反正咱们也逃不了了,不如放了你,也是给我女儿积德了。” “泥这德……积的也太晚了点儿。” “我女儿在皇上手里当人质,如果不沉船,把你抓回去,就能换我女儿一命,现如今……”东元特卫叹了口气。 拿出小木船,丢到船的另一边。 这一边很安全,没有巨骨舌鱼。 他把人放在了船上,和船夫两个人去引开这鱼。 “我去,阿东你快看啊。”船夫指去。 阿东(东元特卫)顺着他手指头看去,惊得眼珠子都颤了。 林宵宵竟趴在巨骨舌鱼的身上,她的小手抓着鱼鳍,一晃一晃的。 阿东的嗓子都破音了:“你被巨骨舌鱼抓了?” 又拿了一个长长的棍子递给她:“快,抓住上来。” “窝不要,泥闷给我拿个垫子。”迎着风,小奶豆的声儿也破音了:“它都是骨头,硌屁股。” 阿东呆住,仔细观察,这才发现巨骨舌鱼十分听从林宵宵的话。 让往左不敢往右。 阿东递了垫子,小地缸朝他们招招手:“都下来,一起坐哇,窝闷去东元。” 阿东残酷:“我都绑架你了,你还没忘了我,你走吧,别去东元了,那儿不是什么好地方。” 小地缸瞥他:“泥以为窝乐意带泥哇,窝要去东元,窝……不认路,泥……带路。” 阿东:……自恋了。 遨游了会儿,总算到了东元,大风大浪吹的他们头发根根立。 阿东先从鱼身上走到了岸边,他和船夫虔诚的跪了下来。 双手递了过去:“从现在你就是我的神。” 能让残暴的,吃人不吐骨头的巨骨舌鱼乖乖听话,叫祖宗都行。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崇拜之情迷昏了阿东的理智。 从海岸到皇宫的路上,林宵宵已经掌握了东元所有人的秘密。 阿东还不敢表现的太崇拜小地缸,毕竟女儿还在狗皇上手里。 “皇上,属下把林宵宵带回来了。” 皇上及不少朝臣都等着瞧这位林宵宵是何等神圣呢。 小地缸往上走,就瞅着有个大臣飞快的,悄悄的朝她丢来一个果皮。 啊,这是要害她哇。 小地缸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反弹。 只见果皮原模原样的滑了过去。 大臣转身的功夫,垮嚓一声,双腿一分,来了个超级无敌大劈叉。 小地缸看呆了,机械的鼓掌,叹为观止的伸出一根大拇指:“泥闷的大臣身体好好,老当益壮哇。” “窝……”她拍拍小胸脯:“都不会劈叉呐。” 大臣起不来了,疼得哎呦哎呦的,气得哆嗦的指她:“你个没教养的小崽子,就是你害的我!” “泥先害窝,窝是什么什么蚂蚁骑着道士还上身来着?” 阿东抚额,小声的提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咱俩有不共戴天之仇!”那大臣跟个疯子似的。 “啊?”小地缸眨眨眼:“就,因为窝让泥劈了个叉?” “不是,是因为……” 第202章 快睁眼瞅瞅吧,窝怕泥以后瞅不着了 “不!”大臣瞪她,报上大名:“我是百年驭兽世家王大庆家,你的宠物把我的熊兽咬死了,我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哦……”小地缸拖了个长长的尾音,有理有据的分析着:“泥的兽被窝的兽干死啦,说明泥的兽太弱啦,咋还……急眼了呐?” “还百年驭兽呐,兽弱主人也弱。”小地缸翻了个白眼。 王大庆气得腿更疼了:“扶,扶我下去。” 东元皇上一摆手。 俩太监拖着人下去,走到大殿门口,声嘶力竭的吼着:“兽母死了,兽儿在,你给我等着……” “哦,等着。”小地缸仍是不在意。 东元皇上打量着林宵宵。 把手掌伸出来,比量她的头,纳闷的嘀咕着:“还没朕巴掌大的小东西竟这么厉害?” 他不信,差人把饕餮叫来。 应该当面试上一把。 可别被大朔那群人忽悠了。 睡得魂归梦里的饕餮饱含着浓浓的怒气来到了宫殿。 它嗷呜嗷呜的,心道:因为谁把它整起来的,它就把那人的牙齿通通掰断! 东元皇上玩的一手的挑拨离间外加邀功:“饕餮啊,你瞧,朕把你的仇人弄来了,你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吧。” 饕餮扫了一圈,人太小没瞅着,光感觉到支配他的恐怖气息了。 “泥回来了哇。” “窝听人说,泥输了之后不敢回泥西陵,跑别人家辣。” “泥住别人的,吃别人的,泥交伙食费了吗?” 饕餮……哦不,剔牙怪顺着声音看过去。 后退,再后退,都打翻了一个大花瓶。 “泥,跑啥?不乐意听窝说话?” 剔牙怪退,小奶豆追。 剔牙怪它插翅难飞。 “诶?窝给泥涂的牙齿项链呐?泥怎么不戴?”小奶豆歪头,疑惑的问:“是,不喜欢吗?要不要做个别的?” 剔牙怪忙摆尾巴。 那花里胡哨的牙齿项链是它的耻辱! 它看着就来气,所以找个地方埋了。 谁曾想,这货居然来了! 它马不停蹄,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 等再回来的时候,脖子上挂着彩色牙齿项链。 项链还滴着水呢,像是刚洗干净的。 它献宝般在奶豆子跟前转圈圈。 小奶豆称赞:“好康,要一直戴着!” 她打了个哈欠,揉揉毛乎乎的大眼睛,嘀咕着:“骑了一晚上的鱼,累死啦。” “东元皇上,窝大老远的来了,都没有客房吗?也没有……”咕噜肚子响,她小手一捂:“饭饭吗?没礼貌哇。” 东元皇上眯眼看她。 人不可貌相啊。 先留在这儿,慢慢看。 他让太监总管把人带到了客房,准备了饭菜。 小奶豆前脚走,剔牙怪就不是它了,扫了宫殿上所有东西。 呜嗷呜嗷的发脾气。 谁,谁那么欠,把这货叫过来的! 东元皇上吓的钻进了桌下。 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啊。 剔牙怪夜夜折腾皇宫这帮人。 甩着脑袋,尾巴在窗户前甩来甩去。 哦,就是不敢折腾小奶豆。 早上,林宵宵伸着懒腰扭屁股。 剔牙怪殷勤的端着水盆伺候她洗漱。 她抓着虾饺满宫溜达,满意的直舒气:“东元挺不错的嘛,晚上很安静,一点动静都没有,窝睡得可好啦。” 阿东撇撇嘴,嘀咕着:可不是,剔牙怪这货每时每刻溜达,谁敢吱声? “听说泥闷东元的特色是盐酥鸡,窝要去尝尝。”小奶豆背着手来到街边,正巧排到她。 嘿,她刚要拿,另一只手比她的手快。 “谁拿窝鸡!”回头看,原来是王大庆。 他坐在轮椅上,笑得不怀好意:“小崽子,听没听过一句话,虎落平阳被犬欺,你在大朔再厉害,这也是到了我们东元的地界。” “想吃盐酥鸡啊?跟我回家一趟。” 阿东紧张的踏前一步,俯身压低声音:“小祖宗,别去,肯定是为了报仇。” “你要是敢来,东元全京城的盐酥鸡我都给你买了,我还保证你们大朔每人人手一份。”对付贪吃鬼,就得用吃诱惑她。 “好!”林宵宵答应的特干脆。 王大庆在心里哼笑:你会后悔败在你这张馋嘴上的,可惜啊可惜,你永远尝不到盐酥鸡的味道了。 小奶豆跟着王大庆回了家,四处打量着。 王大庆还以为她没见过世面呢,炫耀着:“我家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宅院,请赫赫有名的大师建造的。” 小奶豆点点头,不吝啬夸奖:“是,挺好。” “你多看几眼吧。” “不然,一会儿看不到辣。” 王大庆直皱眉,觉得她在说疯话。 整个后院有一大片园林。 园林里养着三四头体格健硕的黑熊。 “看见没,那大块头就是黑熊爹,那些小崽是他的孩子,现在它们都知道它们的媳妇,娘亲死在了大朔。”王大庆哼道:“怎么?敢不敢接受它们的报复?” “不过嘛,你就算说不敢也来不及了。”王大庆的眼神变的阴狠:“进了我家,休想出去。” 他摆摆手,有家丁上去打开了锁头。 “杀死你们媳妇娘亲的仇人就在这儿呢。”王大庆说完,闪一边去了,这身衣裳可是今儿个新换的,迸上血肉可就不好了。 黑熊们气势汹汹的朝小奶豆奔来。 奔到门口,竟意外的,忐忑的停了下来,歪头打量着。 小奶豆拽出一截马甲:“康到了吗?这是用泥媳妇,泥娘的皮做的马甲,可热乎辣。” “不过,窝还缺一双熊毛袜子、熊毛垫子、熊毛帽子。”小奶豆数着:“泥们几个正好哇。” 它们瑟瑟发抖。 动物是有灵性的,对危险有着天生的警觉。 小奶豆又挑拨着,指着王大庆:“泥们找人报仇,找错人辣,窝没杀它,泥们要找他报仇,是他把泥的媳妇,泥们娘亲送出去的。” “泥们……&%¥#@!”奶豆子嘀嘀咕咕一堆。 正嘬茶的王大庆忽然觉得眼前有一团阴影。 只见那些黑熊们疯了般朝四面八方扑了过来。 “啊!” “救命啊,疯子疯子。” “弄错人了” 黑熊的捣毁力可是非常强大的。 林宵宵也就喝上一瓶奶的功夫,漂亮的王家转眼成了一片废墟。 王大庆倒在废墟当中,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叫,快叫皇上……” 小奶豆眨眨眼:“窝,都说辣,让泥多看几眼泥的家。” 嗒嗒嗒,铿锵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的响起。 “谁是林宵宵?” 第203章 没毛病?那就给我表演个劈叉吧。 “谁是林宵宵?” 小地缸坐在熊爹的大粗脖子上。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林宵宵是也。” “皇上召见。”这人板着脸。 王大庆拖着苟延残喘的身子跟在后面。 爬上宫殿,哭得跟李三娘似的:“皇上,这小妖孽把我家宅变成废墟了啊,求皇上做主。” 小地缸撸着黑熊毛毛:“你不要不讲道理,是你养的黑熊祸害了你家,你污蔑我。” 用手指头刮着小脸蛋:“不要脸,污蔑小孩。” “我那么小。”小地缸还委屈呐:“怎么祸害你家,我连花瓶都搬不动。” 王大庆据理力争:“你教唆了我的黑熊。” “你的黑熊……窝教唆?”小地缸眨眨眼:“你脑子有点蠢。” 王大庆还要在喊皇上的时候。 皇上横他一眼:“皇什么皇,愚蠢的东西,少在朕面前碍眼,滚出去。” 王大庆委屈的离开,那几头压根不稀罕搭理他。 还是在林宵宵眼神威慑下,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皇上对上她清澈到愚蠢的眼神,叹了口气:“快到午饭时间了,你去吃饭吧。” 小地缸的眼睛噌的亮了。 她离开后,皇上亲笔写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是,先虚情假意的跟大朔皇上问了个好,问好之后,又说了林宵宵在他手里,想赎人,准备好诚意。 颇有些敲诈的意思。 大朔皇上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孟家人都围在了跟前。 林宵宵这把走的时候,留了一封家书:回见了娘亲,窝要去远航。 又在下头附加了一行小字,大意是:要去东元找场子去,还打算开展一份新事业。 孟知微原本是担忧的。 行之说,东元兽类多,那些兽又认肉包这个兽王当老大。 而林宵宵呢?又是老大的老大。 所以她在东元只能是横着走。 孟知微那颗心这才放了些。 不放能怎么办? 谁让她生了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了。 他们凑头看信,相视一笑,发出讥讽的笑容:“东元皇上啊,还是太年轻了,这是想讹朕一把啊。” 孟老将军呵的一笑:“不必理会,再或些日子,怕是会求着咱们把人带走。” “朕得气上他一气。”大朔皇上才写完信,便收到了东元十万里加急的盐酥鸡。 每包盐酥鸡上都写着几个大字「战利品」 大朔皇上收到了盐酥鸡,而东元皇上则是收到了一封挑衅的信。 信上写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字「请便」! 这可把东元皇上气完了,猛拍桌子,给身边死士下达了个命令:“去,剁了那小丫头片子一根手指头。” 捋捋胡须:“哼,还请便,我看这大朔老儿是非得见着点血才舒服啊。” 夜风吹开了小奶豆的房门。 死士见桌上还亮着灯,小奶豆坐在凳子上,俩小短腿悬着,来回的晃。 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好好康,好困,赶紧再康一会。” 人类幼崽眼珠子都要黏到小人书上了,专注的她周围一无所知。 死士面无表情的走到小奶豆身后,悄无声息的举起手中的钢丝,想勒死她。 钢丝才想绕过去,小奶豆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伸出的小拳头正正好好打在了死士的胸口上。 她拥有奇力,死士直接被捶倒在地。 “先不康了,还是先睡觉要紧。” 死士见她起身,揉了揉胸,才想伸手抓住她,小奶豆一个脚丫子踏了上去。 俩小脚丫吧唧踩了上去,直挺挺的踩折了死士的双手。 不发出声音是死士的基本素养,他死咬着唇。 小奶豆上了床塌,才要拉上帘子,便看到死士那张丧丧的脸。 “啊,窝没叫人儿呀,也不要人守夜。”小奶豆摆摆手:“快走快走。” 死士声音冰冷:“我是来要你命的。” “哦……”小奶豆懒懒的应着:“要钱要吃的都行,怎么还要命。” 手骨折了,那就踹死她吧。 把脚抬高,正要直中她的脑袋。 小奶豆忽然站起来,小手薅住死士的大腿,又用挽床幔的索绳把死士的大腿绑在了床柱上。 “啊啊我的腿。”死士觉得扯着他的蛋了。 “问你话之前,我要先……”小奶豆一个泡泡拳砸在死士的腮上,连同着牙飞出来的还有一颗毒药,她拍拍小手:“把毒药拿出来,你不说,我就……” 又紧了紧绳子,死士要崩溃了,他的蛋啊。 “我说我说……” 次日清早,东元皇上睁开眼,一眼看到悬挂在他床塌上的,半死不活的死士。 他吓疯了,从龙榻上滚了下去:“这,这是怎么回事!” 死士哭丧着脸:“皇上,您这次发布的任务……太难了啊。” 皇上假意请小奶豆吃早饭,实则是为了毒死她。 不等皇上发话,小奶豆先开炮了:“皇上的人进错我的屋子啦,还给我表演了个劈叉。” “你们东元人好喜欢劈叉。” “我怕皇上看不到他劈叉,就把他送到你的屋子里去了。” 皇上定定的看着她:“你是怎么进来的?” 小奶豆伸出食指和中指比划走道的动作:“就走进去的啊,皇上的守卫挺笨的,都没看到我。” 皇上气坏了,却还是要保持微笑:“你很厉害,早上还没吃饭吧,先吃饭。” 小奶豆点点头,不太熟练的拿起筷子,戳着下巴:“原来皇上的早饭里喜欢下毒,我不喜欢吃毒药,留给皇上吃吧。” 皇上大惊,她还没碰呢便已经猜到了。 这孩子的确不可小觑。 “阿东你来啦,陪我去放风筝。”小奶豆感知力很强,听出了他的脚步声。 她跟着一蹦一跳的走了。 皇上看着他们和谐的背影若有所思。 又过了三日,小奶豆以一人之肚尝遍了东元大部分的美食。 这天,小奶豆站在茶铺的阁楼上看风景。 看到兴高采烈处一蹦一蹦的:“哇,那个风筝飞得好高哇。” 阿东站在奶豆子的身后,双手朝她的后背慢慢的靠了过去。 随后又收回手,奶豆子看他:“你在干什么?” “没,没什么,这儿太高,你离着远些吧,啊对了,我点的桃花酥还没上,你去看看。”阿东吸了吸鼻子。 “桃花酥桃花酥。”奶豆子眼睛直冒金光。 等她下去的时候,便听到砰的一声…… 第204章 我把你拍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砰。 在下面走路的喊:“啊,有人跳楼了。” 小奶豆眨眨眼,灵气缠身,瞬移了过去,抓住了阿东的脚踝。 “我,我没死?”阿东好奇。 “你刚才想杀我,可是又要自杀,为撒?”小奶豆清楚的感知了他的两种情绪。 阿东哭的跟个李三娘似的:“我,皇上把我女儿藏起来了,说要么我死,要么你死,不然不会善待我女儿的!” “我,虽然你能吃能喝还能折腾人,但这么两天,我怪稀罕你的。”阿东吸吸大鼻涕:“舍不得你死,只好我死了,我死了也许皇上就把我女儿放了。” 小奶豆撇撇嘴,皇上才不会良心发现呐。 “给窝一样泥女儿的东西。”奶豆子摊出小手。 阿东把女儿喜欢的小玩偶掏出来。 小奶豆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回到皇宫,又用剪刀裁了个小纸人,嗅嗅玩偶的气息放它飞了。 小纸人飞了大半日,终于折返了回来。 “这么快找到啦?带窝去。”小奶豆正要出门,阿东来了。 “诶诶我找你有事,你……” “先入宫,端王回来了,所有人都要入宫等待。”阿东紧张兮兮的,比见皇上还要紧张。 喜欢听八卦的小奶豆也把帮找女儿的事丢到了脑后。 马车上,奶豆子嗑瓜子听八卦。 阿东娓娓道来:“这位端王是皇上的亲兄弟。” “皇上的江山和大业就是他一手创造的。” “皇上本以为他会夺了江山,继承皇位,可端王却把皇位拱手送给了皇上。” “端王文武双全,能驭全兽,兽王都听他号令。” 奶豆子听到这儿,小耳朵支棱了起来。 兽王?恩? 肉包听他号令? 又继续听。 “端王人品周正,不喜喝酒,不喜吃肉,不近女色,简直是东元的神。” 小奶豆却撇撇嘴:“真有那么好的人?窝不信。” “等你见到他就会喜欢他了。”阿东神采飞扬的,眉眼里满是崇拜:“他尊重任何人,哪怕是一个乞丐,也会记住他的偏好。” 小奶豆的眼睛瞪成铜铃。 好假。 没觉得这人多完美,觉得好可怕。 终于到了皇宫,端王站在正前方。 奶豆子来晚了,只好站在后边。 “臣弟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只能听声的小奶豆这心里挺刺挠的。 她想瞅瞅这人长啥样。 眼珠子一转就是个主意。 小奶豆把揣在手里的球儿掏出来,顺着端王的方向轱辘了出去。 “呀,窝的球儿。”小奶豆假意惊讶,俩短腿儿蹿了过去。 小球儿就落在端王脚下,她跑过去捡起来。 顺势抬头瞅端王。 这端王乍一看,那是白白净净,人模狗样的。 只是,他身上有股子不正常的臭味。 端王看到小奶豆,眼底划过一抹极快的异样神色。 “林宵宵,东元殿前,不得胡闹!”东元皇上不悦。 端王文质彬彬的:“无妨。” 又露出一丝疑:“林?本王好似未听说过。” 东元皇上道:“大朔的一户朝臣之女。” 端王抿唇,喃喃:那就是送来的俘虏。 俘虏=没人要。 小奶豆恶狠狠瞪他:“泥不要打我主意,你会后悔的!” 后背汗毛竖起。 总觉得这小孩知道了什么。 不,不会的! 看来真是没休息好,精神都错乱了。 “端王,近日女童失踪案可查到眉目了?”皇上问,愁眉不展的。 端王摇摇头,失落的叹息:“还未查到。” “不过本王却是听说了一些眉目,许多人家重男轻女,会把孩子溺毙又或是送走,故意弄丢,这样便失去了孩子的下落。” “哼,这些刁民!”皇上怒:“难道她们不是女子所生么,为何要这般对待女子!女子少了,江山该如何继续!” 小奶豆瞥他,心道:第一次听皇上说了句人话。 烂糟糟的欢迎宴总算结束了。 小奶豆提着小裙子,一步步走的慢腾腾。 臭烘烘的味又冒出来了。 端王绕到她面前,拿出一颗牛轧糖,哄小孩儿似的:“可爱的小姑娘,你为什么来东元呢?” “泥猜。”小奶豆眨眨眼。 “真是个调皮的小可爱。”端王又问:“你爹娘呢?” “爹……入土了。”小奶豆抽嗒:“窝是个无家可归的小孩。” “小可怜儿,本王给你寻个地方如何?” 小奶豆伸手拽住他的衣角,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窝可以跟你回家吗?” 端王眼里闪过兴奋的光:“当然可以了小可怜。” 小奶豆跟着端王上了马车。 他的马车倒是奢华,分上下两层。 奶豆子爬到了上层,因为端王不喜别人和他同坐一辆马车。 她的小纸人忽然飘了进来,小奶豆眨眨眼,和它沟通:“派你去做任务,你跟着我干什么呀?” “快走快走。”林宵宵把小纸人撵走了。 小纸人晕乎乎的转了一圈。 委屈巴巴的甩甩小胳膊,又钻到了马车底下。 端王的家宅素雅普通,奢华之物根本没有,宅院中只有小厮,没有丫鬟。 管家跟在身后,一脸骄傲的对小奶豆说:“我家王爷洁身自好,不近女色,不喜奢物,你啊,当了我们家小小姐,那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小奶豆点点头:“福粪?大粪的粪吗?” 她捏着小鼻子:“泥家王爷身上有股臭粑粑味儿。” 管家沉着脸,才要训斥,端王如沐春风:“诶,童言无忌,无妨。” 小奶豆被安排到了一个房间。 进了这个房间,她便感觉到不舒服的气息。 “像不正经花花的味道。” 还没琢磨呢,她的小纸人又挤了进来,在她眼前飘啊飘的。 “窝康见你啦,你别晃,晃的我都成对眼啦。” “泥想偷懒?想跟我玩?” “你该不会也被端王的人模狗样吸引了吧,你可是个纸人。” “泥等等,窝先看看我的屋子。” 她小手一挥,小纸人吧唧被她一巴掌拍在了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小奶豆觉得怪清净的,背着小手参观着屋子。 走到涂的粉粉的墙壁面前,小奶豆停下了步子,歪着小脑袋,满脑袋问号的看着挂在墙上的画:“这些画,画的好奇怪哇。” 第205章 快奔丧去哇,去晚了,尸体都赶不上热乎的。 画上画的一个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 只是,这些小姑娘并非是读书,或是放风筝玩耍的动作。 画里,小姑娘们穿着露骨的肚兜,极薄的轻纱裙,有的拿着香蕉做出奇奇怪怪的动作,有的脖子上套着个狗链子,神色羞窘。 小奶豆虽然不懂什么意思,却觉得面熟,而且心里极其不舒服。 她烦躁的挠挠脑袋,嘟囔着:总觉得从哪儿见过呐。 听着小纸人叽叽喳喳的。 一拍脑袋,啊,差点把它忘了。 她跑过去,把小纸人抠了下来,晃了晃:“泥说啥?” 小纸人叽里咕噜。 小奶豆的脸爆红:“泥泥泥胡说八道,窝才没看过那种小人书呐。” 恼羞成怒后,也想起来了:“是嘞,墙上画的小人儿跟春春图上的一样。” 小拳头攥的紧紧的:“为什么要把小孩子画成这样,是坏人。” 脑瓜的聪明劲儿一上来,想什么都明白了。 她歪头看小纸人:“窝交给泥的任务,不会就是这里吧?” 小纸人狂喜的点头。 还委屈上了呢:你总撵我,我偷摸过来的呢。 小奶豆明白了:“端王就是,就是乌龟王八蛋子。” 脚步声响起,小奶豆摆摆手,小纸人灵活的藏在了桌下。 端王人模狗样的进来了,和润的看着小奶豆:“在这儿待的舒服么?想要什么告诉我,恩?” “窝什么都不要,窝会乖乖的。”小奶豆眨着大大的,如小鹿班雾濛濛的大眼睛。小嘴儿抿着,俩小肥手不安的搅着。 这幅小模样简直戳到了端王的肺管子里。 端王蹲下来看着她,含情脉脉,循循善诱的:“你只要乖乖听本王的话,本王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本王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小奶豆好想把方才吃的东东喷他一脸。 她歪头:“好。” 端王心痒难耐:“你还小,还不懂,本王会教你的,明天夕阳西下之时,如何?” 小奶豆点点头。 端王离开,奶豆子戳着下巴琢磨着。 忽然,竖起来小耳朵,嘀咕着:“怎么有人在哭?” 她蹑手蹑脚的,寻着声音找了过去。 这是一个小小的屋子,外头上着锁,还有人看守。 小奶豆拍拍口袋,先让小纸人出马。 小纸人飞到两个守卫面前,也不用干什么,就那么直挺挺的飘着。 眨么眼的功夫,俩守卫吓得嘴巴子直哆嗦。 一抽抽,吧唧倒地上了。 小奶豆摸到了钥匙,溜了进去。 一盏极微弱灯挂在墙壁上。 小奶豆明显瞧见靠墙的一个小姑娘抖了一下。 她压低声音,用气音:“别怕,窝不是大坏蛋,窝是来救泥的。” 她捧着蜡烛走过去,发现这小姑娘穿得画上的轻薄纱裙,脖子上绑着狗链子,明明是小孩儿,却打扮的像个大人。 更像……青楼里的姑娘。 看起来十分违和。 “诶?泥好面熟,窝,好像在哪见过泥。”她把蜡烛又往前怼了怼。 小姑娘惊恐的看着她:“你,你燎着我头发了。” “哦哦不好意思。”小奶豆忙把蜡烛往后挪了挪,羞愧的挠挠脑袋:“窝就说咋闻着一股烤鸭味儿呢,窝还以为泥偷摸吃好吃的呐。” “喔喔喔,窝知道泥为啥面熟了。”小奶豆问:“泥爹是不是叫阿东?” “嗯嗯,你认识我爹?我爹爹在哪儿?为什么不来救我?”提到爹,小姑娘就崩溃了:“这里好可怕,有个可怕的人逼我做恶心的动作,呜呜……” “泥爹……”奶豆子拍拍小胸口:“窝小弟,窝救泥!” “那个坏蛋一会儿来吗?”奶豆子问。 小姑娘摇摇头:“他说要养精蓄锐,明晚再来找我。” 想到什么,又补充上:“还说要带一个人陪我一起玩。” 小奶豆翻白眼,那个人就是她。 “泥乖乖的,不要绝食,吃饱了才有力气打倒坏人。”小奶豆虽不舍,但还是拿出了糕点,一杵子赛进了她嘴里。 噎的小姑娘眼珠子凸起,跟小金鱼似的,鼓捣了好久这才吞下去。 她看着小姑娘离开的背影:“这个小妹妹人是挺好的,就是,就是有点虎超超的。” “她能救我?她的脑子该不会有问题吧。”小姑娘不抱希望。 小奶豆打听清楚了端王的特性。 做坏事之前喜欢闭关养精蓄锐。 白天,她让小纸人冒充她答应着送饭丫鬟的话。 她翻后墙溜了出去,奶豆子没想到阿东还挺仁义的呢,疯了一样的找她,看见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你去哪儿了?吓坏我了,我以为你被……” 说到这儿,压低声音:“皇上的人给……” “他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那你去哪儿了?” 小奶豆看着他,眨眨眼:“我被端王叫去家里做客了。” 听了这话,就见阿东的眼睛锃亮,流露出羡慕的神色:“真的?真好,端王家什么样子?是不是格外有涵养?我也想去他家。” 小奶豆嗯嗯的点头:“你有机会,你跟我去端王府吊唁吧。” 闻言,阿东愣住了,声音都挑高了:“你,你说什么?吊唁?给谁?端王?” 不相信? 小奶豆挠挠头。 她恍然,是她神色不够悲伤。 她抽抽嗒嗒,勉强挤出几滴眼泪,脑子里跳出了个画面,学着那些妇人,吧唧一屁股坐在地上,俩小肉手拍着大腿,开始嚎:“端王他……死了,噶了,就……忽然间就过去了,谁都救不活了哇。” “窝,窝这不四处告丧呢嘛。”小奶豆假意抹了一把眼泪:“窝第一场得去皇宫告诉皇上。” 俩人急吼吼的进了皇宫。 皇上正吃上午茶呢,意气风发,精神抖擞,看见她们,眉头皱起,一摸龙须,傲气的哼了一声:“没规矩。” 太监总管捻着兰花指:“就是,两个没规矩的东西,没瞅着皇上用膳呢么。” 小奶豆眨么眨么大眼睛,把小脸儿凑过去:“皇上,泥兄弟死了,噶了,升天啦,泥……还有心情吃东西哇。” 皇上呆住:“你说什么?谁死了?” “你大兄弟,端王噶了,还不过去奔丧哇,一会儿……一会儿尸体就……赶不上热乎的了。”小奶豆道。 皇上一听,嗝儿了一声,过去了…… 第206章 唢呐一响,纸钱一撒,村儿里老少爷们吃席了 “皇上!” “皇上你怎么了?” 小奶豆惊得手腕子一抖:“泥,泥也过去了哇。” “这,这也太忙叨了吧。” “窝,窝得赶两边儿啊。” “窝,窝先吃哪头的丧席呐?” 也就纠结了一会儿,小奶豆便精准的做出了决定。 在皇宫吃席。 皇上的席面大,好吃的更多了。 可惜啊,皇上猛捶了自己胸口几下,噎住的东西吐了出来。 紧接着喝了满满一壶水,跟得了帕金森似的哆哆嗦嗦的往外走:“去,快去端王府。” “不是不是,先去置办棺材灵幡什么的。” “他一生人品正直,如菊花般圣洁高雅,得让全城的百姓送送端王啊。” 皇上寻思,也能顺势弄点丧礼钱。 上等的棺材由皇宫的侍卫们扛着。 还有扛白幡的,丧旗的,白花的,还有拿纸钱满街撒的。 皇上坐马车里挥袖抹泪儿。 百姓们都奇。 诶,这皇上的老娘亲早就上西天了啊。 怎么还哭的跟死了娘似的呢? “这,这是出啥事了?” “是啊,怎么的了呢?” 小奶豆就等着这句话呢。 她捧着早就做好的大喇叭:“端,端王死了哇,窝们去奔丧呐。” “有想来的吗?一起哇。” 小奶豆嗷嗷的喊着。 百姓们惊呆了。 那家伙的,哭的比哭丧队还狠呢。 都把哭丧队给哭懵了:要不这哭丧钱给你们? 唢呐一响,小钱一撒。 吹吹打打就这么到了端王府。 端王府管家开了门,看到这阵仗都惊呆了。 “皇,皇上这是怎么个意思啊?” 皇上哭的眼睛哭得跟驴粪蛋似的:“太突然了,去的太突然了,什么都没准备吧。” “无妨,朕,朕准备了。” 皇上吸吸鼻子:“端王呢?朕的兄弟呢?” “王爷,王爷……” 不等管家墨迹,小奶豆激动的举起手,使劲往上蹦高高:“窝,窝知道!跟窝来!” 奶豆子打头走,直奔端王关小姑娘的房间。 咔嗒门开了。 皇上他们起了劲儿的要哭。 结果呐,哭声噎在嗓子眼儿,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众人眼中清风霁月,仙风道骨的端王,半裸着上身,脖子上还挂着个小皮鞭。 下半身竟穿着个开裆裤。 脸上戴着骚气十足的粉色眼罩子。 他扭着屁股,对角落里的人贱兮兮的笑着:“小姑娘,小朋友,小可爱,叔叔来抓你好不好?抓到了叔叔让你抽鞭子哦,叔叔还会奖励你一个小姐妹,到时候我们一起玩捉迷藏哦。” 奶豆子竖起大拇指:骚气。 皇上脑袋嗡嗡的啊,脑浆子咕噜噜的都要烧开了。 这特么独领风骚的人儿是他兄弟? 跟过来的文武百官,百姓们都已经惊的不会冒话了。 其中最愤怒的当属阿东了。 起初知道端王噶了,属他哭的最凶。 可现在,撸起袖子冲了过去,抓起端王脖子上的鞭子,照他身上一顿抽。 “个狗娘养的。” “个牲口,人模狗样的,竟然做出这种事!” “我女儿才几岁啊,你怎么忍心下手的!” “老子杀了你!老子要剁了你!” 端王薅下眼罩,看到堵在门口呜呜泱泱的人,他都呆住了。 皇上痛心疾首:“你,你不是不近女色么!你怎么能干出来这事!” 小奶豆在一边补刀:“不近女色,但是近女童。” 百姓们朝臣们发出爆炸的尖叫声。 “端王竟然祸害女童?” “那,那我丢失的女儿?” “对对,还有我的……” 小奶豆又举手手了。 恩,在抢答方面,林宵宵小童鞋可是非常积极的。 “窝知道你们的娃被关在哪儿啦!” 她在前头带路。 来到端王的房间,在端王撕心裂肺,丑陋嚎叫的阻拦下。 小奶豆‘嗖一贼’的拧开了机关。 拧动机关,便是一个长长的楼梯。 众人不管唔了嚎风的端王,踩着他的身体下去了。 没看到什么呢,先听到一个女声儿了:“王爷,您这把这么快玩完了啊,还想换一个,快来挑挑。” 才说完,看见那么多的人都吓飞了。 其中一个朝臣认出这女子了:“她,她是栅栏街最出名的青楼老.鸨!” 推开老.鸨,好家伙,里面的别有洞天那就是一个小型青楼啊。 只是女子变成了女童。 不少朝臣,百姓们都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气得嗷嗷的啊:“狗娘养的东西!我女儿丢了,端王还来慰问我,还给了我许多东西,我还感激端王呢,现在想想,就是这王八羔子要从我这儿买女儿,还不告诉我!” “这王八羔子的意思不就是,你收了我东西,你女儿就是我的了!” 他们疯踹端王。 “狗杂碎,谁同意了!谁同意了!” 小奶豆拍手,灵感噌噌往外冒啊:好,好激烈,回头写到短剧里。 女孩子们都被放了出来,端王也被收拾的七零八碎的。 朝臣们百姓们都嚷嚷着皇上给他们一个交代。 皇上虽不舍这兄弟,但眼下真的就是等于把刀架他脖子上啊。 他闭了闭眼:“端王绑架,私藏,对女子做出不轨行为,此乃十恶不赦,三日后在菜市口处死。” 端王气的眼睛都红了,揭开温润面具的他,那就是活生生的泼男啊:“你们杀了老子,你们都会后悔的!” “没有老子,东元都得玩完。” “不信你们就试试。” 皇上听了这话的确是犹豫了,端王文武双全,还是兽王的主人,的确是个可用之才。 而端王也是趁热打铁,当天也不知施了什么’魔法’,竟然京城各个世家养的兽类纷纷躁动了起来。 煽动的气息最能蛊惑人。 很快便有不在乎骨血,在乎利益的人跳了出来。 “我家那小丫头片子从小唯唯诺诺的,这次经历了端王那一遭,说不准对她也是一个磨练呢,我就不计较了。” “李大人说的对,闺女不值钱,我小妾们生的闺女一大堆呢,端王若是喜欢,我可以白送,要几个送几个。” 小奶豆听到这些不是人的话,气得小牙齿嘎吱嘎吱响。 皇上看到这一情形,也借坡下驴了:“三日后,若有百家为端王写原谅信,这件事便过去了……” 日子过得极快,很快便到了第三日…… 第207章 一人一虎浪迹天涯……哦不,想干一票。 三日后,天漏了。 端王又打扮成仙人道骨的模样。 不过,手脚戴着手链脚链子。 他经过街边,一眼瞧见了长得似天使,内心是魔鬼的林宵宵。 他咬牙,是他被蒙蔽了双眼,栽到了一个奶娃娃身上! 想踹死她,才伸脚,早有一只脚早早的伸出来。 他摔了个狗吃屎,一闷哼,诶?咋哭的有点漏风呢? 低头瞅去,几颗带血的牙明晃晃的躺在了地上。 “我牙,啊,你绊我!”他气啊,别人都夸他笑起来最俊美,这牙都没了,还……还笑个der啊。 小奶豆咧嘴,气得头发都炸了:“是泥,耽误我脚落地辣。” 她又故作不经意的踩过端王的牙齿。 端王咬牙切齿的:“本王会统领兽届咬死你,到时,所有欺辱本王之人都会跪下来求本王的!” 他站在问斩台上,双臂伸向天空:“本王乃是兽王之主,能召兽王,统领兽届。” “家中不想驭兽的尽管站出来,本王会让兽脱离这个家族。” 这话可是重创! 早知道东元就以驭兽为主。 家族有兽,能驭兽乃是骄傲。 若是失去了这个本领,便如蝼蚁般。 不少世家家族都慌了。 女子本就是不值钱的东西。 长大也是为家族争前程的玩意儿。 那么,就当把玩意儿提前送给端王了又如何? 有人站了出来:“我愿为端王签下请愿书。” “我也愿意。” “我先签为敬!” 也有许多人愤愤不平的:“为了利益,宁愿被端王把脸踩进茅坑里!” 人类幼崽扭头:“泥说泥能统领兽类,泥,统一个窝瞅瞅。” 俩手指头扯在嘴丫子:“泥吹牛都不打草稿。” 又对那些签请愿书的人道:“泥闷也不试试,不怕被骗啊。” 那些人脸上的确露出了犹豫之色。 端王怕事情有变,忙拿出镇宅之宝撒在了身上。 空中飘起阵阵骚臭味儿。 就在众人纳闷是什么味道时。 地面震动,不少世家家族的兽们躁动不安的冲了出来,围到端王面前或作揖,或恭身。 “看,我们没有选错人,端王果然是兽王天选之人。” 听着他们兴奋的叽喳声,奶豆子总算响起来了:“啊,窝想起端王身上飘的臭味是什么味道啦。” “是肉包的尿骚味哇。” 林宵宵白日喝多了水,夜里还懒的去茅房。 这懒得去茅房也就罢了,最最关键的是她还喜欢做梦。 做的梦吧,还是在梦里找茅房。 找着之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脱裤子就尿。 这不么,早上起来床上便有一大滩尿渍。 小奶豆好面子啊,哪会把尿床的罪名安在自己身上啊。 于是便想出了个作妖的主意,她拿着瓶子趁着肉包尿尿的时候,满满的接了一瓶子,然后泼在了自己的床上。 又借着娘亲哥哥他们过来叫自己起床的时候,假惺惺的薅着肉包的耳朵教育:“泥康康你,都多大的人……虎啦,怎么还尿床呐,只许一次,下不为例哇。” 肉包委屈,但能怎样呢。 请叫它背锅虎。 就这如此感情深厚的革命情谊,小奶豆对肉包的尿骚味再熟悉不过了。 不过她纳闷,端王为何会有肉包的尿。 她掏出哨子,吹了一声,响声出,先听到的是肉包熟悉的咆哮声,地面颤动,人都站不稳了。 眨么眼的功夫,威风赫赫的肉包便来到了小奶豆身边。 小奶豆看着它吹的凌乱的毛发,把自己的小红花夹子别了上去:“好康。” 见证奇迹的时刻来了。 方才还对着端王崇拜作揖的兽们忽然齐刷刷的转过了身。 这些兽像人似的,对着肉包顶礼膜拜,跪地俯首称臣。 在场都是驭兽之人,怎会看不懂这一礼节。 他们大惊失色,土包子极了。 “这,这是兽对兽王的最高礼节!” “兽王,这是兽王!” “兽王来了!” “这兽王是谁的?端王的吗?” 小奶豆狠狠翻了个大白眼。 她小短腿不太利索的翻上了肉包后背。 小腿夹着肉包肚子,手里拿着小皮鞭。 众兽开道,她来到端王面前:“泥说泥是兽王的主人?泥,叫它一声看它答应么?” “兽王是窝的,泥还敢冒充。”小奶豆离他近了,那股子尿骚味熏的她直恶心:“泥,为什么会有肉包的尿?” 谁会存尿啊,有病啊。 “不说?让肉包踩死你。”小奶豆一声号令,肉包的大虎掌踏了上去。 端王只觉得后背要碎了,他双手死死抠地:“我说我说,一次我在野外碰到了一群兽,我吓得惊慌逃窜,躲到了一棵树下,就看到这……这只老虎正对着一个桶撒尿,还尿到了我身上。” “我也不敢对着一头老虎发怒,我就离开了,也就是这时候我发现之前试图咬死我的兽开始躲避我,害怕我。” “我猜到了是和那泼尿有关,也猜到了那只老虎不一般。” “我便返回去,把尿存到我自己水囊里了,一直用到现在。” 听她说完,小奶豆想起了什么,啪的一拍脑门:“啊,有一次窝和肉包去郊游,窝让肉包把尿尿在桶里,窝要去浇菜地,结果尿桶没了。” “原来泥就是那个偷尿贼!” 哈,听过偷金偷银的,但就是没听过偷尿的。 朝臣们目瞪狗呆。 “端王口味真特殊。” “为了行骗还真是豁出去了啊。” 百姓们脱了鞋底子揍他。 皇上看着,失望异常的摇摇头:“不中用了。” 端王被拖了下去。 眼睛一睁一闭,这辈子凉凉了。 兽们拥护过肉包后便散了。 奶豆子不乐意回皇宫住,带着肉包寻了个超大的宅院。 停下来就想搞事情的小奶豆,小脑袋瓜里又有新主意了。 她拍拍肉包的虎头,意味深长的:“咱千里迢迢的出一趟远门,那不能才出啊。” “干啥都用钱啊,吃喝拉撒睡的,这盘缠啊,快不够了。”小奶豆捏着下巴,抖着腿:“咱闷是不是得干一票?” 肉包瞪大虎眼…… 啥? 干?干一票? 你想干哪一票? 第208章 小奶豆叫:肉包?肉包:丑拒,耽误我找对象 奶豆子薅住纯洁的肉包子。 在它耳边哇啦哇啦。 行吧,看在小主人几百年前许了她救命之恩的份儿上,它答应吧。 奶豆子和肉包一起出门,打算分头行动。 才出了门,便见门口蹲了一排兽粉。 哦,兽粉(兽王的粉丝) 它们欢呼雀跃,顶礼膜拜。 肉包吼了几嗓子,这才把它们撵走。 这时,有两三只似朋友般并排而行的虎朝前方走来。 那些虎通体雪白,泛着珠光色。 “好漂亮虎虎。”小奶豆流哈喇子。 走了个神的功夫。 诶? 肉包呢? 再看,肉包不知何时插进了白虎群中,一脸的……舔狗,哦不,舔虎样儿。 “肉包……”小奶豆喊它。 谁知肉包紧张的夹紧了尾巴,耳朵也背过去了。 肉包身边的漂亮白虎拿小眼神夹它,用兽语问:“你叫肉包?” 肉包昂首,酷酷的样子:我怎么会叫这么幼稚的名字?我不知道她在叫谁。 说罢,跟着人家母虎身后屁颠屁颠的走了。 小奶豆:…… 冒了一脑瓜子问号啊。 这是重色轻主啊。 好在那些白虎不是恋爱脑。 没有因为肉包这层兽王的身份陷入爱河。 晚间,肉包夹着尾巴丧叽叽的回来了。 还抬头用45度角仰望天空。 小奶豆听得懂它的兽语:“泥说,它们不喜欢兽王?不喜欢三妻四妾?只喜欢普通虎?” 叹口气,拍拍肉包的肩:“搞事业为重。” 第二天,最热闹的菜市口堆满了人还有兽。 广场边围了一圈栏杆。 各家族世家的兽们都在场下排队。 恩,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呢。 穿着红裙子的黑狗熊、戴着花环的小猴子,还有套着豹纹套装的小野狼。 它们跃跃欲试的,争先恐后的想上台表演节目。 小奶豆手拿锣,pia的敲响:“都一个个上哇,排队不要抢。” “下,下一个是……小野狼走模特步。” 小野狼表演着呢,小奶豆捧着小破碗:“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哇,不要白康表演。” 没多久,小奶豆便赚的满兜流油。 好好的驭兽大国变成了马戏团。 这谁受得了? 第一个受不了的就是东元皇上。 此时此刻,蜡烛灯下。 东元皇上颤巍巍的拿出了大朔皇上当初给的回信。 东元皇上泪洒两行啊:“朕,朕总算明白大朔皇上为何这么猖狂了。” 当夜,他奋笔疾书給大朔皇上去了一封真挚的信。 先画了个小人儿跪下的神情,接着写到:跪求大朔皇上把林宵宵祖宗,大女王,大大女王……带走吧。 林宵宵每天躺赚。 累得睡觉都直打葫芦。 她趴在床塌上,肉包給她踩背。 “左边左边。” “右下一点。” 林宵宵舒服的直眯眼。 “桀桀……”熟悉的鸟儿叫声响起。 小奶豆被啄的脑壳疼,薅起小鸟看去。 原来是在大朔养的那只会叫人傻逼,爱听八卦的乌鸦。 “泥咋来了?”小奶豆好奇,这货挺懒的,除非有超大号八卦,才能请得动这位廿爷。 想到超大号八卦,小奶豆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 掏出瓜子,靠在枕头上:“是不是有八卦?快,说哇。” 八卦鸟瞥她,又瞥她,离她远了点才说:“你大哥要被人逼婚辣!” 叭嚓,手里的瓜子掉了。 林宵宵傻眼了。 吃瓜吃到自个儿身上了。 “走走。”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小奶豆走的那天,皇上和朝臣世家们眼含热泪的出来相送。 他们忍不住啊,乐的眼角子都是菊花褶子:“一路顺风啊,慢点啊,有空常……” 这大臣没说完呢,便被皇上用胳膊肘怼了一下子。 常来个屁。 赶紧走。 最好永远别来。 小奶豆抱着盐酥鸡:“窝走,泥们很高兴?” “哪儿呀啊,我们……我们也不舍得你啊,我们……”假意抹泪:“这是强颜欢笑呢。” 小奶豆嚼嚼( ̄~ ̄)嚼:“那窝……再呆几天。” “啊。” “那个,倒也不必。” “我们的意思是别耽误了你的事。” 他们故作镇定的送走了林宵宵。 见她的马车走远了,这才相拥而泣。 总算走了啊。 太阳,出来了啊。 小奶豆快马加鞭……哦不,快虎加鞭回到了大朔。 孟家门口停了好几辆马车。 都不等走近了,便听见里面吵吵把火的。 “啊,怎么着?你们孟家出了个武状元便瞧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是吧。” “告儿你们,行之轻薄了我闺女,还和她私定终身了,这人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刁蛮的老婆子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吱呀,奶豆子用屁股顶开了门,又冲进了挤挤巴巴的人群。 “谁,谁要娶窝大哥……” “啊不对不对,窝大哥要嫁谁?” 严肃的气氛差点让她整笑了。 行之抚额,抱起浑身……恩,兽味儿满满的妹妹:“终于舍得野回来了,快回去洗洗。” 奶豆子也受不了,正要进屋呢,便听到耳边炸开一个矫情的话:“哎呀这谁啊,臭死啦,该不会真的是你妹妹吧,行之。” 行之的脸色已经沉下来了:“是,怎么?” 女子翘着兰花指,满脸的傲气:“我爱干净,不喜欢脏兮兮的小孩子,尤其是女孩子。” “咱们成亲以后,我不接受婆媳住在一起,也不想和你的兄弟姐妹们住在一起。”这女子说着还挺歪的翻了个白眼:“不然,你们一家子都欺负我一个了。” “不过,宅子得重新买一个,丫鬟小厮不少于三十个。” 还没说完呢,衣角便被林宵宵扯住了。 女子矫情的尖叫一声:“啊你干什么!这是我新做的裙子。” 林宵宵天真烂漫的看着她:“泥要那么多人干什么?碎尸嘛?” 不等女子还嘴,小奶豆忙摆摆手,并把肉包牵了过来:“想被碎尸?不用辣么麻烦,不用辣么多人的。” “肉包包就……就能给你碎啦。” 女子看到肉包吓得尖叫,作势要往行之身上扑。 小奶豆踹踹肉包,肉包噌的蹿了上去。 张开血盆大口,含住了女子的脑袋瓜子。 “啊!啊!” “孟家杀人了!” “报官!有人要杀我闺女啊。” 第209章 你爱我呀,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抓她,就是这丫头片子的老虎要吃我闺女。” 小奶豆摸摸肉包,肉包撒开了女子。 “泥以为窝的虎什么都吃啊。” “窝还怕肉包吃了消化不良呐。” 女子满脸口水,妆都化了,露出了黄土高坡的脸。 小奶豆忙捂住眼睛:“窝喜欢漂酿的嫂嫂。” 别过头:“不要这个。” 女子失了颜面,也不在乎温柔与否了,像村东头卖枣儿的老大娘:“不要?我告儿你们,不要也得要。” 女子边说边掏东西:“看,这些都是你大哥给我的定情信物,有玉佩有手帕还有……还有亵裤。” 小奶豆翘脚看去。 啊,就是大哥的亵裤。 她认识的,裤裆那里磨破了,大哥不舍得扔,娘亲便在裤裆上缝了朵花儿。 “大哥,泥孟浪?”奶豆子歪头,略嫌弃。 女子浑身臭烘烘,也实在受不了行之的嫌弃眼神了。 她丢下必须成亲四个字落荒而逃。 外人都走了,剩下的可不得关上门来自行解决了。 林宵宵像小狗似的趴在大哥身上闻来闻去:“泥没和她羞羞,还是窝亲大哥。” 奶豆子毫无避讳的话差点让在座的人呛死。 又意识到奶豆子并非常人,便宽慰了许多。 行之窘着脸,捏捏妹妹的丸子揪:“大哥不是那种孟浪之人,而且大哥并不认识她。” 奶豆子眼珠溜圆:“啊?不认识?” 行之点头:“她叫张芸,是我们孟家很远的远房亲戚,她弟弟张松今年来京城赶考,家中拮据,便来投奔孟家,外祖父给他们安排到了空闲的小宅子里。” “远房亲戚再远也是亲戚,孟家礼数不能废,便张罗着大家伙吃饭。” “在明月酒楼吃饭时,张芸的荷包正巧掉在我脚下,我便帮她捡了起来。” “打那以后,我就发现她总是盯着我看。” “我不喜欢她的眼神,匆匆吃完饭便离开了。” “可,自这次我便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我晚上睡觉总是梦魇,能听到周围的声音,能感受到周围的气息,但就是起不来,怎么都起不来。” “大哥哥感觉有人?”奶豆豆问。 “对,有人!” “窝,今晚跟泥睡!”人类幼崽声音洪亮:“窝最喜欢抓人。” 太阳吊死在了云彩上。 奶豆豆第一次和大哥哥住,兴奋的像吃了跳跳糖。 “大哥哥,窝来泥房间做客,没有……奖励吗?” 对上妹妹像夜光的眼睛,行之明知被套路,却还是往圈圈里钻:“妹妹想要什么可以自己拿。” “这,这多不好意思。”嗯,行动派的奶豆豆边瞥大哥,边果断定位了大哥放小人书,零嘴儿的地方。 她四处搜寻,拽着个被子钻进了大哥的床底下。 落下床帘,捧着夜明珠,含着糖看着小人书。 夜越深,奶豆子越能感觉到大哥的灵魂似被束缚住了。 吱呀,是门开的声音。 奶豆子睁圆眼睛,撩开床帘,便看到个踮着脚的小鬼飘了进来,四处翻翻找找,最后停在行之的袜子跟前,还深深的闻了闻:“就是这个味儿。” 小鬼才拿到袜子打算离开。 忽然觉得有人碰了碰他的魂体。 他歪头往床下一瞅。 对上一双眼睛,吓的嗷嗷大叫。 海,海胆成精了。 奶豆豆捉住小鬼:“坦白从宽,谁让泥偷窝大哥臭袜子的?不说就把泥打成饺子馅。” 小鬼感觉着她身上的能量,招了:“我就是个送货的啊,今儿个轮到我了,有个人在街边给我烧纸,让我办事,来这儿随便偷个东西,送到西头宅子去。” 小鬼攥着袋子里黄澄澄的纸钱。 “我家人都不给我烧纸了,我在阴间都没钱花了,我办个事就能一辈子吃喝不愁,我肯定办啊。” “带窝去,泥要送臭袜子的地方。”奶豆子倒想看看谁那么重口味啊。 人类幼崽牵着小鬼来到宅子。 进了房间才发现这是要做她大嫂的丑八怪张芸的房间。 张芸正睡着呢,臭袜子到了以后,忽然坐了起来。 把小奶豆吓了一大蹦。 张芸抓过臭袜子,深深嗅了嗅,喃喃:就是这个味道。 她夺过袜子朝外走去,像魂游似的。 奶豆子跟在她身后,发现她去了一片槐树林。 张芸迷茫的看向周围。 “你在哪儿?我来了,我带着他的臭袜子来了。” 奶豆子拍拍小鬼。 这小鬼是个吊死鬼。 她把小鬼舌头打了个结,坐在上面荡着看热闹。 没多时,阴风四起,吹落了一大片槐树叶。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戴着面具,看不清脸的人站在她身后。 张芸眼含期盼:“你说等我拿到林行之的贴身东西,便能让我嫁给林行之,只有嫁了他,才能成为京城的人上人。” “你做的很好,只是……就差一步了。”黑衣人道,又从袖口里掏出一块黑黢黢的药丸:“你们的缘线已经结成,只要你让林行之吃下这个姻缘丸,便会主动迎娶你,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话太心动了。 张芸伸手去接姻缘丸,却不想被一双快手拿走了。 “谁?谁敢偷我的东西?”黑衣人边说话边抬头往上瞅。 一个东西跟投篮似的掉进了他的嘴里。 “你给我吃了什么?” 小奶豆倒着看他,大头朝下,咧着嘴:“吃了你自己的姻缘丸呀,这叫物归原主。” “啊啊啊!我怎么能吃这个!”黑衣人弯腰想要吐出来,但怎么都吐不出来。 “窝大哥吃得,泥为什么吃不得?”黑衣人蹦跶着,把腰牌蹦哒了下来,小奶豆捡起来,歪头瞅了瞅。 “啊……原来泥是西陵的人。” “哦豁,稀巴烂皇上好缺德哇,竟然用玄术攻击窝家。”小奶豆拍拍手:“那,窝也不客气啦。”她收好了腰牌。 吃了姻缘丸,西陵黑衣人和张芸眼神拉丝,黏糊到了一起。 “泥闷放心,窝会给泥们举办一场难忘的成亲宴的。” 次日早上,张芸和西陵黑衣人手牵手,肩并肩,穿着红色的喜服在街上游荡,还喊着口号:“我爱他啊,他爱我,我们睡觉甜蜜蜜。” 大家伙儿纷纷探出头来:“这姑娘我认识,天天跑到孟家,说是孟家那位行之大公子给她送定情信物,怎的转身跟别的男子在一起了呢?” “让让,让让。”小奶豆骑着肉包出来了,还手举着横幅。 横幅上的字让人瞠目结舌。 第210章 嘘嘘嘘,小心我用尿呲你。 横幅上印着【祝你们忌日快乐】 “她找人偷窝大哥哥的东西当定情信物,等设计窝大哥哥娶了她,就挖窝家钱钱,害窝娘亲,和这个臭男人双宿双飞。” 奶豆豆还应景的抹着眼泪儿:“小白菜哇,地里黄哇,两三岁哇,要没娘哇。” 诶? 我唱错了。 有我,我娘还在。 孟知微抚额,怎的还把我唱没了呢。 她肃着脸:“张家,看在你们是我孟家远房亲戚的份儿上,我们孟家安排你们吃喝,住宿,可你们却敢算计我们,从现在起,滚出去……” 奶豆豆鹦鹉学舌:“滚出去。” 张芸的娘和弟弟都气坏了。 女儿(姐姐)是不是傻,从哪儿找的野男人。 他们忙找补:“芸儿,你是不是被这野男人骗了?还是……” 眼珠子不怀好意的瞥:“孟家瞧不起咱家,祸害了你还不想娶你,所以找了个野男人陷害你啊?” 张芸激动的抱住西陵野男人:“他才是我的最爱。” “我为他痴,为他狂,为他咣咣撞大墙。” 奶豆豆握拳拳:“锁死锁死锁死。” 他们听着周遭人指指点点的声音。 脸皮子再厚也呆不下去了,扯着张芸便走了。 三日后的早上。 吃早饭时,孟知微他们便听到小奶豆欢快的哼曲儿。 “祝你们忌日快乐,祝你们忌日快乐,祝你们忌日……快……乐……哇。” 【呦呦切克闹,今天就能听到张芸和稀巴烂男人暴毙的消息了,那个姻缘丸也叫阴间丸,吃了之后两个人会死翘翘,去阴间做夫妻。】 【我可救了我大哥一命呢,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我大哥的忌日,我大哥应该好好谢谢我,比如把他剑上的宝石抠下来给我。】 行之内心:抠抠抠,要啥抠啥。 奶豆子今儿个主打一个「个人素质没有的,缺德人生我享受」 她拿着西陵黑衣人的灵牌。 【稀巴烂人的灵牌能通到稀巴烂皇上那里,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她左寻右找,终于找到一个小刀。 她在灵牌上刻刻刻,又吹了吹灰,抓着海胆头,随便丢了两块小石头。 用《梅花易数》卜卦算出他们的尸体在哪。 “可怜哇,张家重男轻女,闺女死了都不舍得花钱埋,随便丢在乱葬岗了。”小奶豆想到什么,忽然用水汪汪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孟知微。 孟知微被她看的浑身汗毛四起。 她总觉得这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果然,人类幼崽倒了杯水,估摸觉得不够重视,又抓了把茶往里一丢。 小手颤颤巍巍的捧着茶杯来到孟知微面前。 总不能让女儿总举着。 她接过来,硬着头皮喝没泡开的浓茶。 就听到小奶包说:“娘亲,窝孝顺泥,给泥钱,等窝死了,泥别把窝扔乱葬岗哇。” 孟知微手里的茶都打翻了。 “啊呸呸呸,你个熊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死什么死。”孟知微觉得要被她气死了。 小奶包挠挠脑袋,不明白娘亲为啥生气。 她揣着牌牌去了乱葬岗,把牌牌放到了稀巴烂人的身上。 西陵的牌子接触到牌主人是有反应的。 此时,西陵皇上正喝着养生茶呢,见手里的通讯玄灵牌亮了,龙颜大悦,对伺侯的太监道:“瞧,好消息来了,朕派出去的人可是很得力的,一定收了林行之的尸体了,朕要慢慢瓦解孟家,气死那个林宵宵。” 边说边打开了灵牌:“让这死丫头片子跪在朕……啊!” 当稀巴烂皇上看到躺在乱葬岗穿着喜服,瞪大眼睛暴毙的自己人时,惊恐的叫出了声。 更让他愤怒来气的是自己人的尸体上挂着一个牌子。 牌子上写着【祝泥忌日快乐,稀巴烂皇上】。 一看这狗爬的字便是出自那丫头片子之手。 他气得砸掉了手里的燕窝:“啊啊啊!气死朕了!气死朕了!这狗东西不但拐走了朕的饕餮,还弄死了朕的人,还敢挑衅朕。” 他的脑瓜子嗡嗡的:“去,把大祭师找来!朕要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 在大朔人夜间睡得正香,谁也没注意到从西陵方向放过来一颗灾星。 这颗灾星冒着灾光落在了孟家的院子里。 夜半,小奶包烦躁的嘟囔着,小手抓着腿,啊,晚上喝夜奶喝多了,好想尿尿啊。 她裹着小毯子。 哆哆嗦嗦往外走,没等到茅房就有些憋不住了。 “就,就在这儿尿吧。”奶豆子揉揉眼,见地上有光闪来闪去的,嘟囔着:“窝哥哥背着窝偷放烟花辣?不,不讲义气。” 她把小亵裤往下一扒:“呲,呲灭它。” 灾星:…… 当夜,西陵皇上知道灾星还没开始呢,就结束了。 好家伙,气得直跺脚。 他不服,再来。 又万万不舍的投出去一颗灾星丢了出去。 这可是最后一颗灾星了哇。 出息一些吧。 热,巨热,狂热。 小奶包被热的迷迷糊糊脱了衣裳,就剩个小肚兜,还有个齐腿的小短亵裤。 “热。”她嘟囔着,海胆头就跟泡发的海藻似的。 猛地爬了起来:“是要烤死窝嘛。” “烤人参不好吃啊。” 她光着脚丫子下地,被烫的瞬间清醒了:“嗷嗷,烫,烫死窝啦。” 她穿上鞋,一推门,门把手差点把她的小爪烫掉一层皮。 外面像下火似的,娘亲还有哥哥们已经争取穿到最少了,可还是止不住的出汗。 孟知微见她要出来,忙过去:“别出来,外面很热,别把你晒坏了。” 小奶豆被娘亲抱在桌子上:“娘,怎么那么热呀?” “不清楚,现在虽说是夏天,却是热的出奇,仿佛一夜之间热起来的,四处跟火焰山一样。”孟知微连声叹息:“院中的花草树木都被晒的枯萎了,桥下的河水也干了,你养的那几条鱼也干死了。” “全城的百姓们怨声载道的,就求老天下场雨啊。” “太热了,再这样下去,水井里的水都烤干了。” “人啊,那可是会被渴死的。” 小奶豆气敷敷的,满脑子只有一件事:“鱼,窝的鱼,还想水煮鱼呐。” 她嗖的冲了出去,孟知微压根抓不着她。 小奶豆冲到池塘,水煮鱼都变烤鱼了。 她又在院儿里溜达了一圈,嘟囔着:“不对劲儿,指定不对劲儿。” “妹妹,你在哪儿?皇上找你呢。”言之四处找人。 人类幼崽摆摆手:“这儿呐,窝,在这儿呐。” 言之走过去,吧唧:“诶?好像撞倒了什么东西。” “好像有块黑煤炭绊到了我。” 第211章 你是茅坑里扔炸弹,激起民愤了。 言之往前一仰。 摔了个大马趴。 言之爬起来挠挠脑袋,四处瞅,看着眼巴前黑黢黢的东西:“这儿啥时候放了个煤柱子啊。” “泥,泥才是煤柱子,泥全家都是煤柱子。” 这煤柱子一说话,言之才反应过来。 呆呆愣愣的走过去,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眼珠子瞪大:“宵,宵宵,泥……泥咋变煤炭了。” 言之上手搓了搓。 恩,没搓掉黑泥的那一刻沉默了。 妹妹晒黑了,晒成黑煤炭了。 言之揪着妹妹回到房间,把镜子怼到她面前:“妹,你自己看吧。” 人类幼崽拿过镜子……迅速把镜子扣下……再拿起来。 沉默了许久:“就,溜达了这么会,窝……成黑煤蛋儿辣。” “气死窝啦!” 人类幼崽看得出来,大朔明显是被人设计了。 被谁呢? 幼崽脑子里冒出稀巴烂皇上。 摸摸黑黑的下巴壳:“这两天就气他了哇。” 她心里有数着呢。 “妹妹,皇上还在外等着呐。” 人类幼崽有些慌,紧张地抓着镜子:“啊,窝这样没法见人。” 脑袋慌张的探着四周,急吼吼的往外跑:“等,等窝一下。” 孟知微他们捂的严严实实,撑着伞在廊下等着:“宵宵干什么去了?怎么还不出来?该不会是晒晕了吧?” 言之摆摆手:“不能不能,我先去个茅房。” 往前头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又转身叮嘱:“妹妹现在是黑的,小黑人儿,可别认错了啊。” 没多会,人类幼崽终于出来了,言之也从茅房出来了:“妹妹来了吗?” “窝在这儿。” 言之看去:“呔,哪儿来的面粉精!” 人类幼崽歪头,面粉跟着掉一地:“小哥,是窝。” “你,你干什么去了?” “窝太黑了,丑,美个白。”她屁颠屁颠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颠簸,面粉掉了一路。 皇上浑身湿漉漉的,看见黑中发白的林宵宵有些懵。 “不许叫窝黑煤球。”她气鼓鼓的,活像一只小河豚。 “好好好,不黑,我们白着呢。”皇上安慰,俩人躲到宫殿的地下室,这才冒点凉气。 “小祖宗,大朔的天师卜卦无法卜出为何会有这等异象。”皇上来回搓手:“这……” 人类幼崽瞥他:“窝来!” 随意丢了两块石头,牙一呲,在小黑脸下显得格外白。 随着卜卦的结果出现,奶豆子龇牙咧嘴咆哮:“是灾星?” “嗷嗷。” 似想起什么,跟个陀螺似的原地转圈圈。 “窝说咋这么熟悉呐!” “窝,窝那天尿尿呲它了。” “窝窝都把它呲灭了。” “稀巴烂皇上真不要脸,呲……呲灭了,又……给窝送来一个。” 大朔皇上也来气:“不管有多大的仇,也不该用如此恶毒的手段对付我们,百姓何其无辜。” 奶豆子把米粒儿牙咬的嘎吱嘎吱响。 “窝要以牙还牙!” 没等她以牙还牙呢,西陵那边的人便乘胜追击了。 太监总管热的满脸冒油跑了过来:“皇上,西陵的人要进城门口,被孟怀安将军拦住了。” 大朔皇上和小奶豆异口同声。 “他们还有脸?” 小奶豆挣了命的要出去,皇上也要出去。 俩人顶着炎炎烈日朝外走去。 外面是人间地狱,马车的轱辘都烤化了,马都走不动道了。 他们狼狈地跌了下去,放眼看去,百姓们更糟糕,挂在铺子上的旗子竟被太阳烤的烧了起来。 有的店小二和掌柜的因为一桶水争执了起来。 水桶洒在地上,俩人撕心裂肺的大哭,跪在地上舔地上的水。 还有百姓们口渴的趴在路边求人给口水喝。 现在的水可是珍贵之源,谁又会瞎好心。 有的做娘亲的担心自己的孩子,割破自己的手指喂孩子喝血。 大朔属北,北方的夏季原本比较舒适,花花都开的茂盛。 可眼下,花草树木全部枯萎,整个大朔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机。 走到城门口,发现来的是西陵的使臣,这位使臣的身份非同一般,不但是西陵的使臣,还是西陵的游王。 这位游王和皇上不是亲兄弟,曾经豁命救过皇上,故被册封了王爷。 游王坐在又大又奢华的马车里,马车冒着丝丝的凉气。 小奶豆翘脚脚往那边瞅,撇撇嘴:“怪,怪会享受的呢。” 马车有三截,都是互相接上的。 第一截马车里放着满满的冰块,散发着舒适的凉气。 游王坐在第二截马车里,他身后的马车里放着满满的桶装水。 为了气大朔人,西陵的游王还故意狠狠的灌了一口茶:“不缺水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你们觉得呢?”他问完,佯装拍了拍脑袋,自问自答:“哎呀呀,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你们是没有水的。” “好可怜啊。” 人类幼崽蹦高高想和他说话。 为了让小祖宗有气势,皇上蹲了下来,让她骑在了脖颈颈上。 小奶豆对着可恶的游王比划了个鄙夷的手势。 “泥再跟窝得瑟,窝把泥的水和冰通通抢走。” 小奶豆说完便听到来自游王的嘲笑:“哈哈哈,抢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们西陵是玄术王朝,我可是在马车周围布置了结界,想抢?呵呵呵,累死你也……” 还没说完呢,便觉得一股子无形的气流奔涌而来。 没等挣扎呢,就被一双虎爪狠狠的摁住了。 奶豆子让肉包豆包先喝饱,又让百姓们排队取水喝水。 游王不知何时被人踹了下去,他愤怒的抠着地:“我的水,我的水。” 水被瓜分光了。 就连冰块都被舔的干干净净。 游王脑门子上青筋暴起:“大朔皇上,你便是这样待客的么?你们是强盗么?竟然抢我的东西。” 小奶豆怕年纪略大的皇上嘴巴跟不上趟。 叉着腰,朝他咧嘴呸呸呸:“不要脸,不要脸,泥们稀巴烂能卑鄙,窝闷为啥不能当强盗?” “就是强盗就是强盗。” 游王觉得高估自己了,明显觉得自己落下风了,他眼珠子一转:“大朔皇上,我们谈谈如何?” 大朔皇上挑眉,谈就谈,看他能谈出什么一二三来。 到了皇宫,游王又人模狗样起来了:“怎么没人给我泡个茶?” 皇上才想刺他,小奶豆颠颠颠的跑了过来:“给泥茶。” 游王扬眉,打开茶叶,惊得手腕子一抖…… 第212章 亲故啊,屋里亲故啊,文盲都扫统一江山了啊 茶水里泡的黑黢黢的木耳。 都把茶盖顶起来了,木耳有弹力,随着游王一说话,一颗木耳跳进他的嗓子眼里。 “啊!这是什么东西!”游王想吐,吐不出来,那玩意跟长了腿儿似的钻了进去。 这是被小奶豆赋了灵气的木耳。 小奶豆吓唬他:“这是窝们大朔最新研究的虫子,泥吃了它,它会钻进泥的肚子,吃掉泥的肠子,泥的心脏……” “泥的肚子会变成空空的。” 尼玛,别说了,别说了。 已经感觉到肚子疼了。 “泥说,窝们变成这样是不是泥们搞的鬼?”小奶豆拿了个瓶子,在他面前故意晃悠:“泥说了,窝给泥解药,不然泥等着肚子被挖空。” 疼,好疼。 游王嗷嗷的,跟一条大蛆似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他气的,恶狠狠的瞪着林宵宵:“小孩儿,是我们西陵干的又怎么样?” “你们大朔现在变成这样,到头来还不得求我们。” “我死了,你们也好过不了。” “你们大朔会枯竭而死,我这次来想救你们,你们却不知好歹。” 游王说完,凛傲的别过头:“还不给我解药。” 小奶豆手拿着收音贝壳:“哦哦,都收进来啦,有证据啦。” 游王:……尼玛?这是套我话呢。 小奶豆看着他,就像看二傻子似的:“泥吃的就是木耳呀,窝们的新种出来的菜菜,死不了的。” 游王:……又被耍了? 他恨恨的站起来:“呵,我们卑鄙又怎样?是你们大朔先对我们西陵皇上不敬的。” “打不过我,就说不敬,心眼儿比……”小奶豆伸出小手指:“我的大鼻嘎还小呐。” 游王哼了声,傲气的盘起胳膊:“你们大朔的灾难只有我们西陵能解决。” “你们大朔只能依附我们西陵。” 游王继续不要脸,拿出一份协议:“奶只要你们做到这些条件,我们将拯救你们大朔。” 小奶豆咻的拿了过来,翻来覆去的看。 又把协议递过去:“窝文盲!窝不认字!泥读给窝听!” 游王:…… 尼玛,真是哔了狗了。 他活这么大第一次遇见一个文盲这般底气十足的。 难道不觉得丢人么? 协议,狗听了都叹气。 「大朔割让五个城池」 「大朔交出新研制的物品」 「大朔每年交三分之二的税品」 「大朔每年交童男童女一百名」 「大朔每年交美人一百名」 「大朔……」 小奶豆越听越气,咻的把协议拿过来,撕了个稀巴烂:“不要脸!” “呵,要不要脸能怎么样?” “想救大朔于火海只能求我们。” “自己考虑考虑吧,毕竟我只在此处呆五日。”说完,游王不要脸的,自来熟的甩胳膊自己找地方去住了。 游王在御花园看到了明熙,上下打量他一眼,阴阳怪气的:“呦这不是我们西陵皇子么,你个废物,当初西陵说要和大朔共创友好未来,把你送来的目的,那就是因为你的倒霉体质,让你想法子让大朔倒霉,可大朔不但没倒霉,反而越来越好,你该不会叛变了吧。” 早就换了壳子的明熙才不会傻乎乎的自曝身份。 他的戏神上身了:“亲故啊,屋里亲故啊,屋里失忆了啊,早就忘了啊。” 游王看他疯疯癫癫的德行倒是不像装的。 “你忘了怎么把倒霉体质散播出去了?” 明熙点点头。 他哪儿知道自己还有这种本事。 游王跟勾小狗子似的朝他勾勾手指,悄悄的叮嘱。 明熙好哥俩似的拍拍他的肩:“六六六啊亲故,放心,妥妥的。” 游王皱眉看着他,嘟囔: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游王也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跟大朔不合。 走着走着路,掉下个房梁砸他脑袋。 吃着吃着饭,噎的他上蹿下跳的。 睡着睡着觉,尼玛,床特娘的塌了。 第二天,游王顶着俩巨黑的黑眼圈:“特娘的,大朔的东西质量那么次的么?” “这么次,就该早些亡国,留着有什么用!” 游王精神萎靡的来到宫殿,才迈出去一只脚,当初来了个劈叉。 他的脸色都变了,张着嘴,又咬着唇,捂着裤裆:“我,我蛋,我扯着蛋了。” 明熙赶忙装模作样的扶了起来:“你这人啊,真是的,怎么不小心点呢,还瞎扯蛋呢。” 他蹲着缓了好一会儿,脸色才逐渐恢复正常。 心里琢磨着,得找个女子试试,他还好使不。 可别来大朔一趟,不小心给弄断子绝孙咯。 他不耐烦了,逐渐暴躁了:“大朔皇上,你尽快做决定吧。” 他摇头晃脑的,还拿上乔了,威胁上了:“我只给你们一炷香的考虑时间,否则……” “把泥香掰折。”小奶豆跳出来。 “泥先自求多福叭,窝知道泥们稀巴烂皇上是怎么害窝们的。” 游王撇撇嘴。 心里寻思着:你个小屁孩,你才多大,我都多大了,还敢在我面前玩激将法。 他们西陵害人的手段可是极其隐秘的,累死她,也不会知道的! 可接下来,让他目瞪狗呆! 这让他瞧不起的人类幼崽,手里竟然提溜着一颗星星。 这颗星星正是西陵的灾星。 “你,你怎么会有!你从哪里拿到的?”游王眼珠子都地震了。 “哦,窝的狗子把它找到的。”人类幼崽不甚在意道:“泥闷发了两颗灾星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第一颗灾星失败,是他们至今想不通的事。 “哦,第一个灾星被窝用尿呲死了。”小奶豆就跟说今天吃啥一样简单。 呲,呲死了? 游王要崩溃了,那特娘的有那么好呲? “这是你们最后一颗灾星叭。”小奶豆拿在手里玩,哦,还别有趣味的打了个洞,栓了个绳子,跟玩溜溜球似得甩着玩:“灾星说得哦。” 这狗日的灾星,知不知道是谁的星。 居然玩背叛。 游王才不怕呢,毫无惧意的讽刺:“最后一颗灾星又如何?” 很坏很阴森的语气:“呵,送给你们,也是给你们脸,看得起你们了。” “好好享受灾星给你们带来的灾祸吧。” 小奶豆纯真烂漫的眨巴大眼睛:“窝娘说,不能要别人的东西,这样不礼貌。” “窝……”小奶豆拍着胸口:“是礼貌的崽崽,不要别人的东西,窝……还给泥闷……” 游王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要干什么?” 第213章 你吼叫时,嘴巴跟狗子狂吠时的菊花一样伸缩 小奶包捏起灾星,还对着嘴哈了口气。 灾星心里像哔了电门似的:你哈我行,能不能刷刷牙,满嘴烤鸭味儿啊。 才抬起胳膊做出往外撇的动作。 忽然想到什么,小奶包很谦虚的问:“那个,请问……西陵的方向是在哪边啊?” 游王用讽刺的眼神看着她,指了个方向:“在那边,呵,连东西南北都不分的小东西也好意思跟我叫嚣。” 小奶包信不着他,怕故意指错了,又用询问的小眼神看向大朔的皇上。 见大朔皇上点头这才松口气,又用小眼神瞥游王:“泥,泥人还怪实在的嘞。” 她挪了挪位置,扬手’咻’的把灾星发射了出去。 “你在干什么!”游王眼皮跳得厉害。 “物归原主哇。”小奶包还觉得自己挺乖呐。 自打灾星飞出去后,游王的眼皮子狂跳不停,快把眼珠子弹出去了。 今儿个他更是倒霉,吃饭吃到了未煮熟的,让他上吐下泻的。 从中医院开完药回来,脚下一打滑,又摔了个狗吃屎。 是真的吃屎了,豆包年纪小,憋不住就地拉了一泡,还没等偷偷找土埋起来呢,就见着冲出来一个人,把他的屎……吃……吃了…… 豆包目瞪狗呆:要不,我给你拉一泡热乎的? 游王干呕不停,狠狠漱口躺在床上来回乱踢腿,以发泄自己的愤怒之情。 结果……脚丫子撞骨折了。 抱着脚丫子嗷嗷叫。 那叫声恨不能掀开房盖。 狗腿.万能工.明熙:“小祖宗,我这霉运传的怎么样?” 小奶包竖起大拇指,又嘱咐:“咱们太医都是些快做爷爷的人啦,需要睡觉觉,不要打扰他们。” 明熙也竖起大拇指:“果然是懂事贴心的崽崽” 次日,游王扶着拐棍儿一瘸一拐的在御花园溜达。 寻摸了个石头,才要坐下,手下嚎了一嗓子,差点给他吓瘫痪了。 “嚎嚎嚎,嚎什么嚎!死人了啊!”他这小心脏啊。 手下欲哭无泪:“差,差不多了。” “方才收到咱西陵皇上的十万里加急,皇上在信中质问王爷您在大朔做了什么,为何灾星落在了皇室,现在西陵河水干涸,花草枯竭,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你说什么?”游王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手下觉得游王是个傻子,那就说个大白话吧:“咱们西陵跟大朔的处境一样了!皇上让王爷尽快处理!” 游王心肌梗塞了,想到那颗星:“那小王八羔子还真把灾星还回去了啊。” 他拖着苟延残喘的身子,找到了小奶包,她正悬着腿,吸溜吸溜喝汤呢。 游王伸手拍了拍她,专注喝汤的小奶包捧着碗回身,手一哆嗦,汤泼在了游王的脸上。 “啊,我的脸,我这张风流倜傥的脸啊。”游王被烫的跳脚,四处乱窜,下意识出去找水想凉快凉快。 小奶包眼睁睁的看着他跳进了被太阳烤的滚烫的河水里。 “啊,那水……” 还没说呢,游王嚎了一嗓子:“烫,烫死本王了。” 小奶包叹气:“都这么大人儿了,咋还……还这么冲动。” “都不等窝把话说完呐。”小奶包把碗筷摞一起,又重新换了身新衣裳。 等游王歇好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纸包纸裹的站在小奶包房门口。 奶包子推开门,就看见眼前的人儿,脸上用纱布裹的严严实实的,就露着俩眼睛。 “木,木乃伊?”奶包子想到话本子里说的。 “神他娘木乃伊!是本王!本王!”游王要气炸了。 “啊,你啊……”小奶包就看他愤怒的时候,他的鼻孔一扩一扩的。 恩,让她想到了豆包的菊花。 豆包狂吠的时候,后边的菊花也是这样一扩一扩的。 原谅小奶包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她觉得笑话人儿不大好。 小手忙捂住嘴,欲盖弥彰的:“窝,没有笑泥哦。” “你爱笑不笑的。”游王已经焦头烂额了:“西陵的事是不是你搞的?” 小奶包干蹦溜脆的:“对哇。” 这还不算啥,更侮辱的人是小奶包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泥亲眼看见灾星发出去的哇,怎么还问窝。” “你你……”游王指着她:“你以为你弄些雕虫小技,我们西陵就会怕了么?” “我们西陵可是玄学大国,通神灵,恢复往常的天气气息是眨眼的事儿。” 小奶包情绪稳定的看着他:“哦,那泥眨眼。” 话都逼到这儿了,游王呵笑:“好好好,明儿个午时,本王便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哦……”又是情绪稳定。 次日午时,游王为板回面儿,特意选在了人多的菜市口。 木乃伊游王手举过头顶:“今日,本王给你们看看西陵的本事,我们能召雨神,唤风雨,让我西陵风调雨顺!” “但!我西陵绝不会轻易帮助你们的!” “你们就眼巴巴的瞅着吧,气死你们!” 小奶包顶着小煤炭脸,牙一呲,更显牙白了:“幼稚。” 游王搞了个大桌子。 桌上摆着香炉,香,茶水糕点,天地银行通用的金银财宝和衣裳等。 小奶包看的眼珠子乱颤:“这哪是召雨,这是烧纸呢吧。” 好二。 游王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 “各路降雨之神,龙王爷、雷神电母雨神,速速显灵。” 风呼呼的刮,白云也变得灰突突的。 百姓们激动的振臂欢呼:“要下雨了,要下雨了!” “诶?怎么是往西陵的方向飘呢?” “回来,快回来啊。” 游王骄傲的看着小奶包:“本王的本事如何?看着吧,我们西陵马上下雨,你们大朔羡慕去吧。” 小奶包看着一团团的乌云和阵风。 她挠挠脑壳,鼓着腮帮子,狠狠的吹了一下。 见证奇迹的时刻来了。 乌云瞬间散了,下雨的趋势瞬间散了。 游王呆住:“怎么,怎么会这样?” 他盯着林宵宵:“你做了什么?” 小奶包无辜的看着他:“窝,窝啥也没做啊,窝就吹了一下。” 游王又召,奶包还吹。 游王筋疲力尽的。 小奶包嗑了一把瓜子,一口气吃了,这样吃才香呐。 “泥召完了?雨呐?泥的本事呐?不会是……”小奶包捂着小嘴儿:“吹牛吧。” “今儿个龙王雨神他们不在家。” “屁。”小奶包吐舌头:“在家呐。” 第214章 你都牛掰闪电带火花了,你都逼的屎壳郎改行 小奶包吐舌头翻白眼:“泥,没本事叫出来,还赖人家不在家,泥真丢磕碜。” “他们都在家呐。”小奶包伸出手指头掰着:“龙王正跟人喝酒猜拳呐,雷公电母俩人正在幽会呐,雨神正偷听他俩幽会呐。” 游王听后,嗤笑一声:“黄口小儿,竟喜欢说胡话!” 他摇头晃脑的:“这几个神都是正统之神,这会定在修炼,要么在忙正事,怎会搞这些没有营养的事情!” 小奶包翻了个大白眼:“神咋的?神也是两个眼睛,一个嘴,神也会吃喝拉撒,也会拉屎放屁。” “粗俗!”游王蔑视。 她在心里嘟囔着。 【神最悠闲自在,最会装了,表面装的清高,玩的最花花。】 皇上还有孟家人都倾斜着身子,竖着耳朵听。 诶? 花花? 怎么个花花? 快讲讲。 要知道神仙的八卦可比人的八卦有意思多了。 可小奶包吊儿郎当的不嘀咕了。 她叉腰跟游王对着怼:“泥优雅!泥只吃不拉!” 游王气坏了,转了个话头,想让她打脸:“哦对了,小屁孩,你不是说能召来他们么。” “你都不用全召来,你只要召来一个,我就让你当球儿踢!” 小奶包仔细打量他的脑瓜子。 看的他头皮发麻。 小奶包来到供桌跟前,把上头的东西全都拨楞到了地上。 摸了摸茂密的头发,‘含泪’剪下去了一段,往桌上一拍。 气吞山河的仰头朝天吼着:“来来来,都来,老龙王!雷公电母风神雨神来来来!” “哈哈哈,果然是黄口小儿,跟过家家似的!” 才笑话完,便看到天空乌云密布,大风压顶,闪电刺目,雷电霹雳。 游王呆了呆,随即不要脸的说:“肯定是我召来的,这黄口小儿定是抢占了我的先机,借着我召神的功夫,抢了我的功劳。” 小奶包歪头:“这个好办,那就康康他们跟谁说话,给谁的王朝下雨辣。” 只有小奶包能看清楚他们的真实面容。 其他人只能看到隐约的,模糊的,轮廓,那也很满足了。 那可是神诶! 先是老龙王的声音透过云层飘了过来。 “开灵,我就听着是你的动静,百年未见,你怎的成了小孩儿了?难道你渡……”一顿大笑,轻咳一声,收住话头:“我方才啊,正和齐天大圣喝酒划拳呢,这货不讲究,猴脾气酸唧唧的,翻脸不认人,不愧是酸脸猴子啊。” 又是雷公电母两口子的声音:“开灵啊,有什么急事呀?哎呀真是的,我们衣裳都脱了,又急了忙慌的穿上了。” 紧接着又愤怒的对雨神吼着:“雨神,你个不要脸的,都多少年了,偷听墙角这臭毛病怎么就改不了。” 游王听得已经目瞪狗呆了:这,这不是真的,怎么都跟这黄口小儿说的对上了呢? 大朔的皇上和百姓们捂着耳朵不敢听。 神仙的八卦哪是随随便便听的。 他们可是一丁点都不想体会「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感jio啊。 “泥闷别吵啦,窝大朔怎么回事?康康把窝晒的!” 他们看去,想笑,得忍。 “是有人动用了禁术。”雨神道。 “泥闷不管?” “嗨呀,像这种就是民不举神不究。”雨神摆摆手:“好说好说,这就恢复了。” 小奶包小眼神瞥着游王,昂着下巴:“只恢复窝闷大朔啊,什么西陵啊,稀巴烂啊别管噢。” 游王气得攥起了拳头,这小心眼子。 小奶包还为自己自辨呐:“窝,可不是小心眼,窝只是不能多管别人的闲事,要……要万一管坏了呐。” 都是因果呢。 游王:……你就是小心眼,小心眼! 老龙王和雷公电母他们对视一眼。 他们分别站在左右两朵云上,呈对面状态。 雷公电母作势啪啪整活,拍巴掌,拍锣鼓。 老龙王揉揉鼻子,狠狠打了个喷嚏。 只见空中起了一片片潮湿的味道。 雨神借着小小的雨点,下起了瓢泼大雨。 哗啦啦的大雨都让百姓们愣住了。 似是不敢置信,也就呆了一瞬间,开始又蹦又跳的,伸手接水往嘴里灌,往脸上拍。 “爽,太爽了。” “从来没觉得这么爽过啊。” 豆包来回转圈圈。 小奶包踩地上的小水洼。 忽然间,双脚离地,整个人被百姓们抬起来了。 紧接着一上一下的荡着,悠着。 老龙王他们看见如此快乐的小奶包,眼含笑容,他朝林宵宵挥挥手:“再见,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 老龙王他们相互对视,相互叹气:“当初是开灵强行分开了……” “罢了,不提也罢,上头啊都听着呢。” 游王看着大朔欢天喜地的样子。 嫉妒,阴暗,扭曲,爬行。 他跟在小奶包后面,跟老头子似的墨迹:“帮帮西陵,帮帮西陵。” 小奶包海胆头已经打湿,一甩头甩他一嘴:“泥,不是可厉害啦?自己想办法呗。” “泥,老牛啦。” “泥都牛掰闪电带火花啦!” “神仙不在家,在泥家呐,泥快去哇!” 游王被讽的脸红脖子粗。 猩红着眼:“你帮不帮?” 走到门口,小奶包啪的关上了门。 那门板子直挺挺的拍在了游王的脸上。 “啊!”手往脸上一摸:“鼻子……我鼻子出血了!” 他恼羞成怒:“你,你给我等着!” 好不容易有水了,小奶包可得好好洗个澡。 洗完澡,小奶包美美的,哼着小曲儿出来了。 她来到镜子前,打算抹香香。 这个香香还是明熙做的呢。 是牛奶草莓味儿的。 她超爱。 她来到妆奁前,镜子上有血红的字,还一行行的往下滴答血水呢。 小奶包盯着这个「死」字。 歪头,再外头,只恨自己文盲,这么个简单的字都认这么半天。 强行从脑子里掏出学过的字。 小奶包一拍脑袋,贼自信:“窝认识,窝学过。” “是,是一,夕,匕……” 小奶包不明所以的用肉指头卷着头发:“啥,啥意思呢?” 游王躲在门口,恶狠狠的想:意思是死,吓死你,死神来抓你了。 小奶豆啊了一声,甚至兴奋的蹦了起来:“窝,窝知道什么意思啦。” 第215章 等狗舔完了面,鸡吃完了米,火烤断了锁的。 “窝,窝知道什么意思辣。” 避在暗处的游王哼了声:知道就好,吓不死你。 “讲的是一个人拿着匕首,在夕阳来的时候桶夕阳。” 游王:……要气吐血了。 小奶包擦掉了字,嘟囔了句:“影响,影响窝康自己的美貌。” 游王:…… 本以为她会吓得嗷嗷大叫,这样他便会过去,忽悠这小破孩,说是有鬼魂缠着她。 再和她提条件,比如:我帮你驱除鬼魂,你帮我西陵度过难关。 可现在,梦想破灭了。 林宵宵怪臭美的,抓了把珍珠,用小拳头喀嚓嚓怼成了粉状。 又用牛奶把珍珠粉搅和在了一起,找了个厨房刷油的小刷子往自己脸上涂。 “窝,窝又美了。”小奶包涂脸,涂脖子:“再,再过几天,窝就能白回来了。” 她坐不住,背着小手来回溜达:“嗨呀,外面挺风和日丽的,出去转转吧。” 咣的一开门,只听一道闷哼声。 小奶包挠挠头:“进耗子了?”没稀的管那些,溜达散步去了。 墙上刻着一个王八趴形态的人。 这人儿,就是游王。 游王气若游丝的:“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招惹林宵宵。” “如果加上一个期限,那么……” 咣当,游王从墙上直挺挺的摔了下来:“一万年……” 小奶包为了变白,用尽了法子,可还是作用不大。 万能工明熙说捂一个冬天就白了。 小奶包日日夜夜,数着老黄历过日子。 游王也数着老黄历过日子。 这天,他穿戴整齐,顶着晒黑的脸站到林宵宵宫殿门口。 问明熙:“喂,小zei,我让你潜伏在这大馋丫头跟前,你得给我有用的讯息,你确定她今儿个出来见人?” 狗腿.两面派.明熙狂点脑袋:“没错,她近日新得了个方子,每日泡牛奶,泡泥沙,只要泡上七日就行了,今天就是第七天。” 才说完,宫殿门开了,小奶团捂的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顶着红底儿小碎花的小三角巾。 全副武装的她跟个偷鸡贼似的。 她左右一探头,便听到扑通一声。 游王给她跪了,抱着她的小粗腿,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呜哇哇,哇哇呜啊,祖宗,活祖宗,亲祖宗。” “相识就是缘啊。” “咱俩一线牵啊。” “见面三分情啊。” “分别七分痴啊。” 小奶包浑身起鸡皮疙瘩,把小肉腿往外拔。 “泥,泥泥别讹人啊,窝可没有银子赔泥。” “不用你赔,我赔,我赔……”游王道:“我们皇上来信儿了,只要你救我们西陵于水火,我们可以答应你任何事。” “没有信物?” “放心,我们西陵绝不忽悠人。” 小奶包在心里嘟囔。 【啊呸,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呐,就你们西陵的嘴就是骗人的鬼,哼,想耍我?我先耍耍你。】 小奶包露出单纯好骗的样子:“好哇,明天泥来找窝。” “好咧。”虽然有些不耐烦,却还是强装高兴。 不就多等一日么,他等! 等西陵解决了这次灾难的。 熬啊熬,熬到外婆桥。 第二日,游王跟着小奶包来到皇宫处的一个偏殿。 游王只看到了面前有一座高大的面山,米山,还有一个比他脑袋还大的铁锁。 他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小奶包摆摆手,只见一只红毛大公鸡,黄澄澄大狗雄赳赳,气昂昂的跑了出来。 小奶包贴心的解释:“等狗舔完了面,鸡吃完了面,火烧断了锁,窝就帮泥闷辣!” 小奶包拍拍小胸脯,一副‘你看,怎么样,我很够意思的样子’。 游王破防了,破大防了,声调都高了起来:“什么!你在耍我吧!” “这得几年才能吃完,烧完!” 小奶包摆摆手:“哪能几年,也就几百年。” 这招儿还是她跟一个叫《西游记》的话本子学的呐。 游王眯起眼睛看她。 这小玩意儿看着好糊弄,其实鬼主意多着呢。 算了,看来还是得老老实实的。 他咬牙掏出来一个圣旨,还挺会给自己找补的:“啊怪我怪我怪我,瞧我这记性,我西陵皇上前几日来信儿,要跟你商议,我们给你一张空白的圣旨,你们可以在上面提条件,只要不过分,我们都能办到。” 语气软乎了许多:“只希望宵宵祖宗能帮帮西陵。” 小奶团这才拿正眼看他:“泥脑子这么笨,也好意思当使臣,泥闷皇上还封泥当王?” “哪个王?”小奶团撑圆了小嘴笑话他:“不会是王八的王吧?” 游王忍。 小奶团又道:“条件嘛,就按照你们当初提的来办吧,什么来着?” 她故意,假装慢吞吞的琢磨:“十座城池……” “憋说了憋说了。”游王真想扇自己,他这张贱嘴啊,当初招惹这祖宗干什么! 小奶包无所谓的耸耸肩:“不行?不行就算了,反正,反正等泥闷西陵倒毙了,就……就都是窝闷的辣。” “捡漏多好,才不要和泥废话呐。” 游王:…… 算是栽到她手里了:“成!” 忍痛签了协议,游王想到了治她的法子:“小祖宗,我犹记得上次你说想体会体会在西陵坐牢的滋味。” “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前去啊?”游王循循善诱。 明熙一个劲儿朝林宵宵使眼色:可别上当啊。 “我西陵气候适宜,简直是女子养肤的胜地。” “而且我西陵牢房伙食绝佳,里面十分有趣啊。” 小奶团听得心动,不等答他的话便往前走。 “诶小祖宗干什么去?” “窝,拾掇行李啊。” 游王笑的阴险,挑眉看明熙:“再怎么厉害,那也是个孩子,好忽悠着呢。” 明熙笑,深藏功与名。 林宵宵要去西陵,确实谁也挡不住。 可……她得过了家人这一关呐。 敞开的孟家大门,老远便看见一个小黑人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小黑人一进来便给孟知微按摩捶腿,端茶倒水的。 只要女鹅表现出这幅狗腿样,孟知微就知道她绝对没憋着什么好屁呢。 “说吧,又闯什么祸了?” “还是有事求娘亲?想吃藕粉丸子?还是……” “不是不是都不是,窝不馋辣。”小黑人林宵宵眨巴着萌萌的大眼睛:“娘,世界那么大,窝想去康康。” 第216章 海拔低,智商都占领高地了。 孟知微没想到她这么野,还都想着往外跑了。 幸好她足够了解奶豆子。 早有准备的拿出了一个地图,手指点了点:“看吧,想怎么看都行。” 小奶团曝出惊天动地的话:“我要去西陵!” ‘不行’俩字在嘴边打了个滑。 她知道,对于宵宵的教育不能太激进。 否则她会叛逆。 “去干什么?” “旅游。” 【我要去搞事情,谁让他们惹我了,害我变成小黑,此仇不报非小人儿,我会憋气憋死的。】 孟知微倒是知道女鹅的性子。 没办成什么事。 没吃到嘴里什么东西。 翻来覆去的琢磨,心眼儿小的跟针别儿似的,气得睡觉都磨牙。 她抿唇正琢磨如何是好时。 孟怀安拿着圣旨来了:“小妹怎么心情不佳?” “宵宵非要去西陵,西陵那是非人非鬼的地方,她去了能有好么?”孟知微哽咽,宵宵本事大,可爱又孝顺,就是太泼皮了。 就跟那孙猴子似的谁都管不住啊。 小奶包听着娘亲有哭音了。 她急的小脚直跺,急的直转圈圈,跑到了自个儿房间里。 过了会又抱了一堆东西跑了出来。 把小零嘴、玩偶、小人儿书还有乱七八糟的、耽误学习的小玩意儿全都摆到了孟知微面前。 “娘,娘亲,不哭不哭,崽崽把宝贝都给娘亲。”小奶包不知道怎么哄人,只知道把最好的给娘亲。 孟怀安也忙给她宽心:“小妹,圣旨下来了,关于宵宵去西陵的事。” “咱们宵宵啊,可厉害呢,拿到了西陵的城池,不过生效的话需要我们大朔的首脑领着人过去,一来需要我们拿着我们的协议过去同西陵皇上交换,签字。” “二来需要我们的人替换掉他们城池的人。” “小妹你别担心,我们大部队有很多人,况且,皇上已经派我跟随宵宵了,兆丰也去,他们年纪相当,一路上说说笑笑的更有趣,也会互相照顾。” 孟知微瞥着脸蛋子黢黑黢黑的小奶包,迟疑地问:“她……首脑?” “恩。” 孟知微抿唇,虽然不该吐槽女鹅,但女鹅现在这样子更像是无脑。 有哥哥在,大朔的人在,她的确放心了些。 “好吧,不过半个月来一封信,让娘亲知道你安好。” “好。”小奶包拖着长音,她眼珠一个劲儿的往宝贝上瞥,试探地问:“娘,泥不生气了叭,那……” “恩好多了,那么接下来我们说说这个。”孟知微抻过边上的袋子,把小人书儿啊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还有不大健康的零嘴收了起来:“宵宵长大了,身为首脑前往西陵应该有个大人的样儿,怎能还看这些玩这些呢。” 小奶包晴天霹雳啊。 【以后我再也不那么实在了!我的零嘴!我的小人书!我的玩具啊!!!】 她想摸到娘亲房里‘偷’出来,可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东西藏到哪儿了。 小奶包失望的往外走,正看到娘亲迎面走来,心虚的她忙摆手,整个一不打自招:“娘亲,窝不是来偷窝东西的。” “恩娘亲相信你。”同时心里琢磨啊,纳闷啊,她就放在衣柜上了,一进门就能看见啊。 眼梢往下瞥。 喔,懂了,女鹅海拔太低。 孟知微近乎一夜没睡,忙着给小奶包收拾包袱。 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早上,孟知微顶着用脂粉遮住的黑眼圈送他们上了马车。 小奶团抱了抱娘亲。 马车骨碌碌的滚动起来。 孟兆丰蹭过来,输出彩虹屁:“你今天真好康。” “不愧是小奸臣,黑成这样还好看呢。” “这叫美黑,叫时尚。”孟兆丰还是从明熙那儿学的词儿呢。 “哼,我康康我娘给我带了什么。”小奶包打开包袱,呆住了。 娘亲把东西都还给她了,这是怕她在异乡没有用顺手的东西。 她呜哇哇嚎了起来:“世上只有娘亲好哇。” 她悲伤了一路,直到嗅到烤肉的味道。 小奶团用力抹了把眼泪:“好,好香,啥味啊。” 游王不喜坐马车,骑着马来到她跟前:“是烤串,我们西陵独有的特色。” “烤串……”小奶团听明熙嘀咕过。 这货只要喝点酒,就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比如: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 她就是这么知道烤串的。 这不,还没来得及尝尝呢,就跑到西陵来了。 没想到西陵也有烤串。 游王循循善诱着:“想吃烤串么?只要你……”先坐牢三字还没说完呢。 小奶团不争气的流下一串哈喇子:“蹲大牢之前先让我吃饱了再说。” 游王:…… 吃饱喝足的小奶团拍了拍肚皮,游王提醒她:“到时辰了。” 孟怀安紧张的盯着外甥女,上前:“宵宵,他们用什么把柄拿捏你了?不怕,舅舅在呢。” 游王想笑,你外甥女这小恶魔还能被人拿捏了呢? 小奶团伸手:“要有规矩,给我拿囚衣,手链脚链。” 孟怀安脑子直冒烟:“宵宵。” 这不就成了人家粘板上的羔羊了么。 游王觉得这小孩儿的脑子是间歇性聪明,他哈哈的笑:“好好好。” 小奶团便这样,穿着囚衣上了囚车,被送进了牢房。 孟怀安眼皮直跳,手掌被儿子拉了拉。 低头对上蛾子无比淡定的眼睛:“爹,别担心妹妹,妹妹这叫扮猪吃虎。” “游王把妹妹送到了牢房,相当于把猴子送进了蟠桃园,把狼送进了羊群,把西门庆送进了……” 最后那句还没说完呢,脑瓜子差点被亲爹给削放屁了:“再胡说八道,缝了你的嘴。” 孟兆丰:…… 游王虚伪啊,热情好客的把大朔的人安排到了驿馆之后,便去了皇宫。 西陵皇好似老了十岁,没啥好气儿的瞥了他一眼:“西陵的气候虽已恢复,但朕却损失了很多东西,该怎么办?” 游王道:“皇上不必忧心,咱们虽然签了割让一些城池条款的协议,但是协议上可是有漏洞的。” “哦?” “协议上说了,如签协议的首脑有事耽误,或中途出了事,未在有效期内同我们签署协议,那么这个协议就作废了。”游王笑得阴险:“咱们的有效期是十天,她呢,又脑残的进了大牢,皇上觉得她能出来么?” 第217章 送你们回老家?走么? “皇上觉得她能出来么?” 西陵皇上那是越听越兴奋啊。 拳头在手心里来回敲砸着:“的确,林宵宵这小丫头是有点本事。” “但再怎么也是个娃娃。” “还是个女娃娃。” “再厉害还能厉害的过牢里那群凶神恶煞?” “哈哈,别说朕瞧不起她。”他伸出手指头:“两天,也就两天,那就得连哭带爬,哭鸡鸟嚎的求饶。” “再倒霉些,也许啊让那群恶霸啃的骨头都不剩!” “到时协议就作废了啊,且还怪不到我们身上,是林宵宵自己作死想进去的啊。” 西陵皇上和游王摸着下巴笑得奸诈。 西陵牢房分黑白灰三个等级。 白是低级牢房,是罪责最轻犯人所住的,譬如偷个鸡,摸个狗,扯人裤衩满街走的那种。 灰是中级牢房,是罪责中等犯人所住的,譬如抢个劫,桶个人,拉帮结伙卖假货的那种。 黑是高级牢房,是罪责最重犯人所住的,譬如拐个娃,卖个女,连环捅人血满地的那种。 掌管牢房的牢狱使是游王的人。 跟在游王身边的能有什么好人。 早就被游王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牢狱使摸着嘴边的黑痣,掏出三个黑白灰三个牌牌:“小孩儿,泥选一个吧。” 他故作神秘和蔼的把手撑在脸上:“看你长得可爱,悄悄告诉你,黑牌的牢房最好了,设施有趣,吃的还好。” 小奶团故作天真懵懂,甚至像只愚蠢的小鸭子发出喔喔喔的声音:“窝要去黑牢房。” 欢喜的拍着小手:“喜欢喜欢。” 牢狱使在心里哼道:蠢。 黑牢房坐落在偏僻阴森、花草树木凋零之处。 整个牢房宛如黑红色的古堡。 牢狱使故意吓唬她:“这牢房啊本是青色的砖墙,这些黑红色是那些犯人的血。” 他语气森然,吓唬林宵宵:“有犯人想逃出来,但是我们周围设满了机关,这些机关会让想要逃跑的犯人变成肉靶子,他们会往回跑,流的血会溅在墙上。” “久而久之,墙的颜色就变了。” 牢狱使想看她恐惧大哭的样子。 却不想这娃娃一点惧色没有,反而兴奋的东张西望的:“机关?机关在哪儿?” “想要试图逃跑的时候才会出来?想试试嘛?” 小奶包点头。 蠢货,牢狱使想。 牢房的墙壁上刻着各种犯人的死法。 立体生动,十分可怖。 浓郁的血腥气让人作呕。 黑牢房的囚犯们都住着单间。 见一个走道儿都不利索的小萝卜头晃晃悠悠的走过来,都好奇的把脖子探了出去。 “呵,小小年纪也犯了重罪?” “犯什么罪了?杀人放火?” 牢狱使坏啊,拿着个小册子装模作样的,呀了声:“小孩儿,真是不好意思啊,你啊,没有单独的房间了,只能和囚犯拼房了。” 哼,这儿的囚犯都是穷凶极恶的。 放哪个牢房都得不了好儿。 “你进五号牢房。” 小奶团乖巧的进去了。 有的囚犯倒抽了口凉气。 “啧,这小孩儿完了,倒霉啊,这犯人是个凤凰男不说,还是个倒插门的。” “这人啊,偏生还没有做倒插门女婿的自觉,明明答应好夫人绝不敢在外面乱来,却背着夫人在外面养了个小情儿。” “这不被夫人抓到了,要和离,要他还花在他身上的银子。” “这狗比多畜生,把他们的女儿偷了出来,用女儿威胁他夫人给他房子,银子,他夫人不给,他就和他的情儿把女儿活活打死,虐待死了!” “这狗比对自己亲女儿都没有爱心,更别提别的孩子了。” 小奶豆听着大家伙的话,用眼神瞥渣男。 哦豁,又是个像渣爹一样坏的渣男! 渣男恶狠狠瞪林宵宵,挥起拳头:“看什么!小心老子杀了你!反正老子杀一个也是杀,杀俩赚了!正好送你下去给我家那赔钱货做个伴!” 其他犯人都不敢看。 半个时辰后。 小奶包活脱脱混世魔王的德行。 照着渣男的屁股狠踹了一脚:“占,那么大地方干什么!靠边睡,再靠边。” 渣男整个人都贴墙壁上了。 呜呜嘤嘤。 遇上你,是我的劫啊。 牢狱使狗腿子把牢中情况一字不差的向游王汇报了。 游王又想出了个好主意。 这日,牢狱使把林宵宵忽悠到了他房间,用美味无敌的好吃的困住了她。 接着,教唆这群囚犯,背着手,昂着脑袋:“稍后,我会把你们都放出来,只要你们能让这小孩生不如死,或是直接送她上西天,游王便会让你们无罪释放。” 囚犯们最渴望的就是自由。 谁听着这条件不心动。 牢狱使回到自个儿房间,恭维着林宵宵:“小祖宗,吃的满意不?去消消食再回牢房也行。” 小奶豆摸着圆滚滚的小肚肚:“溜达溜达。” “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哈。”他得躲起来,要万一误伤了怎么办。 小奶豆踏进牢房,就看到囚犯们站到了两排。 她挠挠头,还挺不好意思的:“咋还,还特意出来迎接窝呐。” 他们朝林宵宵逼近。 小奶豆没看懂,挥挥手,试探的:“同,同志们好?” “兄弟们上啊!” 哦,这回看明白了。 想打她,杀她。 小奶豆想着干爹龙爷教她的招式。 横扫螺旋腿。 无敌霹雳掌。 三下五除二。 囚犯们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的。 小奶包从他们口中知道了要对付她的事。 歪头,挺贴心的问:“你们想出去?窝放你们出去哇?” 他们狐疑的看着林宵宵,这么好心? 不过,能自由就是好的。 他们跟在林宵宵身后。 牢狱使看到后惊呆了,下意识阻拦:“不,你们不能出去,不能!” 小奶豆上眼药:“他,拦你们,是坏人。” 囚犯们早就看牢狱使不爽了,毫不客气的推倒他,从他身上踩踏过去。 小奶豆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样子,眨眨眼:“夫子教过窝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小奶豆把机关玩的明明白白。 她拧动机关按钮。 厚重的,刻铆钉的大门缓缓开了。 囚犯们像疯了似得:“冲啊!自由了!” “窝,目送泥闷回家噢……” 第218章 就是个驴粪球子表面光的东西。 囚犯们往外冲。 他们只要踏出去,便会自发启动机关。 咻咻咻。 机关或把他们射成筛子,或把他们肢体搅碎。 哀嚎声遍布整片天空。 血腥味瞬间冲上云霄,萦绕在周围。 死了,都死了。 没有一个活口。 小奶包看看天儿,嘟囔着:“今天是第三天,该走啦,这个牢坐的也……没啥意思。” “宵宵。” “闺女儿!” 小奶包呆呆的,见前面有个人影儿。 她又惊喜又惊讶:“爹,爹哇,这不,这不窝干爹嘛!” 她往前跑,就在迈出去的那瞬间。 周围的机关二次启动。 “宵宵,小心!”林宵宵眼晕了,怎么冒出来两个干爹? 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小奶包歪着海胆头,恍然大悟的嘟囔着:“喔,是有人故意误导窝,想要害窝哇。” 她的每根头发丝都好似人参须须,散出光芒。 “长(zhang)”她喊了一声。 只见原本贫瘠的土壤以非常可怖的速度疯长起了植物来。 “困!”她又奶喝了一声。 那些强韧的植物死死的缠住了那些机关。 有的机关甚至都绞碎了。 安全了,小奶包甩着小短腿嗒嗒跑了过去。 她在两个龙爷干爹前看来看去。 最后果断拍散了假的,魂魄变幻的龙爷。 “爹啊,真的是你,泥怎么来啦?”小奶包万万没想到龙爷会来。 龙爷抱起小奶包,高高的举了起来,还故意用胡茬扎她,表达对她的想念:“老子……” 感觉说脏话不好,硬生生的拐了个弯儿:“老爹扫完一个寨子,听说你来西陵了,狗皇……咳,皇上就给你派了几个废物,干爹信不着他们。” “没有废物啊,是窝舅舅。” “你舅舅不就是……”废物俩字,对上小奶豆的眼睛憋了回去。 龙爷把她抱在臂弯,当她的活导航来到皇宫前。 护卫拦住她们:“大胆!皇宫重地,不得入内!” 小奶豆正要掏出信物甩他们脸上。 前方响起熟悉的声音。 小奶豆看去,一辆花里胡哨的马车朝外赶来。 掀开的车帘内,西兮编着细细的小麻花辫,穿的像个花蝴蝶,满脑袋的珠宝。 她高傲的神色瞬间变的愤恨,恶狠狠的瞪着林宵宵:“她为何在这儿!” 小奶豆撇撇嘴,这克人的小耗子过得还挺好。 这公主可把她给当美了。 护卫上前,尊敬回道:“回公主,他们要见皇上和游王,属下等不知他们是何身份,不知要不要通报!” 西兮眼睛锃红的扫过他们,咬牙切齿的,颇有一种要报大仇的滋味儿:“通报什么!有什么好通报的!” “本公主认识他们,尤其认识这个小孩,她无赖阴狠,心里一肚子坏水,放她进去,倘若出了事,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么!” 她哼了声,拿出鞭子往地上一甩:“先给本公主狠狠抽上一百鞭,然后再给本公主赶出去!” “是。” 护卫拿过鞭子就要抽人。 鞭子才扬到半空,便被小奶豆握住了,护卫咬牙:“还给我。” “窝康康,不要那么小气。”奶豆子拽了过来,把护卫拽了个王八翻天。 “这就是鞭子哇?”奶豆子勤勉好学的仔细瞅着:“咋用啊?窝学学。” 奶豆子薅过西兮小耗子。 扬起鞭子抽在小耗子身上,抽的小耗子嗷嗷大叫。 “公主,你敢伤公主!”护卫们上,龙爷这个护犊子的干爹把他们全撂倒了。 西兮被打的凄惨喊叫,眼泪哗哗的:“快,快去叫我父王。” 西陵皇上和游王就这么被召唤出来了。 西兮顶着被打花的小脸儿告状:“父王,这小贱人欺负女儿,你要为女儿做主啊。” 龙爷拔出大刀:“你女儿在我闺女面前犯贱,欠收拾也是情有可原的。” 奶豆子别过头,看天,嘀咕着:老龙王他们说看西陵不顺眼哦,应该再热上几年。 西陵皇上和游王相互看了眼,心惊肉跳的:“诶误会,误会了不是。” 西陵皇上反应快,反手抽了西兮一巴掌:“畜生东西!整日不干正事,不学无术,还敢惹宵宵小祖宗!”又不解气的踹了她一脚:“去,还不快给宵宵小祖宗道歉!” 西兮寄人篱下,还是个不带把儿,玄学异能一般的公主。 怎敢违抗旨意。 她不情不愿,带着愤恨道歉又跑开了。 进了宫殿,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西陵皇上先玩一招伸手不打笑脸人:“协议,已经互签完毕了。” “不过嘛,朕先跟你说好,那十座城池的领首都挺难搞定的,有时候连朕的话都不听。”西陵皇上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到时候,他们为难你,你自己保重啊。” 西陵皇上这是驴粪球子表面光,内里臭透的。 不傻的人都知道皇上必同他们打好招呼了。 小奶豆不生气,只是用滴溜圆的,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原来,泥……泥是个这么窝囊废皇上哇,泥,泥的人都管不住的哇,都不听泥的哇?” 西陵皇上才要开口。 奶豆子小手一摆:“别说辣,窝……”拍拍小胸脯:“都懂。” “窝帮泥教训他们喔。” 西陵皇上看着她跟小倔鸭一样的步伐,摸着胡须,哼了声:“朕记得守卫北禹城池的黑爷要执行个艰险的任务,她若是能扛过这个任务,呵……朕倒立吃屎!” 奶豆子解决完第一城池,第二个遇到的便是北禹城池。 黑爷长得高大威猛,上下打量她,内心不屑,却没表现出来,拿出一个单子,又把她领到库房:“我们和荒芜人有交易,用我们的东西换他们的东西,既然你们的人要接下这片城池,那这个任务就归你了。” 他又呵笑一声:“不过,小孩儿,这个任务这个城池可不是谁都能接的,你要是完不成这个任务,乖乖把城池给老子还回来,什么狗屁的协议也给老子作废。” 龙爷一脚踩住他的脑袋。 小奶豆嗨呀了一声:“爹爹,他脑壳硬,小心脚疼。” 黑爷:……有这么羞辱人的吗? 小奶豆蹲下来,摘了个草叶子在他鼻子处逗着:“好哇,不过,窝如果赢了,泥要和泥皇上一起倒立吃噗噗噢……” 第219章 野人会吃了林宵宵。林宵宵:野人烤肉技术棒 “呵,吃就吃。” 小奶豆表示:够勇! 龙爷帮小奶豆把货仓里的东西搬出来,运到了车上。 路上,小奶豆仰头问龙爷:“荒芜人是什么人?” “不讲道理,没有人性,喜欢在野外生存,和人合不来……就跟我似的,诶,也不能这么说,我至少比他强。” 小奶豆在脑子里打了个转,精准的总结:“哦,就是野人嘛。” 龙爷:……这么说也有道理。 荒芜人孤僻,喜在他们地界上做交易。 他们地界灌木丛四伏,于荒芜人来说极易隐蔽,偷袭。 小奶豆坐在箱子上嗑瓜子,小嘴儿小舌头还怪灵活的呢,一抿,噗的一下,便把瓜子皮吐了出去。 还喜滋滋的哼着小曲儿:“这里的山路十八弯,嘿,这里的山路九连环……” 黑爷也派了几个人跟着他们,美名是帮忙,其曰是监督。 黑爷手下们忽然停下来,警惕且害怕的看向四周:“停,停下来,荒芜人又想搞老一套,想直接夺了我们的东西。” “给他们点银子,说点好话,再不济跪下来求求他们。”黑爷的人怂怂的:“这趟任务东西丢了倒是没事,咱们可得活着啊。” 龙爷皱眉,就……挺瞧不起的:“挺窝囊啊,还跪……要跪你们跪。” 呼啦啦,是草丛拨动的声音。 几个人高马大,大块头的荒芜人出来了,手里还拿着锋利的大砍刀。 小奶豆看过去,眨巴眨巴眼睛:“小野人出来了。” 荒芜人听到了:“你个牙没长全的小东西,叫我们什么?” “小野人啊,怎么耳朵还不好使了呐。” “好好好,有种。”荒芜人抬手:“今儿个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荒芜人一摆手,把蛮横不讲理发挥到了淋漓尽致:“把人和物扣下!” “啊,救命啊。”黑爷的人吓得都蹲下了。 就在荒芜人的手伸过来时,小奶豆挥挥小手:“困。” 一瞬的功夫,周围的草木藤蔓像闪电似的’咻’的蹿了出来,缠住了他们的脚,把他们倒挂在了树上。 “爬。”小奶豆又晃晃小胖手,不少蛇虫蝎蚣顺着裤管往上爬。 “啊啊救命啊,好疼。” “这玩意是有毒的啊,我不要死。” “活奶奶,活祖宗,饶了我们吧,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 小奶豆小手戳着脑袋,歪着身子一栽歪,瞅着他们:“放泥们也可以啊,得让窝康康泥们有什么让窝高兴的本事。” 这群小野人互相看看彼此。 为首的野人观察到这小肥丫头不住嘴了。 他试探性的问:“我们荒芜人常年在野外生存,会烤肉,你要不要试……” “烤。”小奶豆眼睛都亮了。 两刻钟后,林中飘着惑人的香味儿。 方才还蛮横装蛋的荒芜人这会儿跟个小喽啰似的蹲在地上。 他们翻着肉片,细声细语地问:“活奶奶,活祖宗,这肉烤的如何?” 奶豆子咂巴咂巴嘴:“挺好,再放点香料。” “诶好咧。” 烤完了,奶豆子狠打了个饱嗝儿。 荒芜人颤颤巍巍的问:“活祖宗,您吃好了么?我们……可以走了么?” “东西留下,走吧走吧。” 下午,黑爷的手下是稀里糊涂,同手同脚回去的。 黑爷正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喝茶呢。 见人回来了,哼了声,傲气的不得了:“如何?那小孩儿是不是吓哭了?尿裤子了?” 黑爷的手下拧着吃瓜脸:“她,她让荒芜人给她烤肉了。” 黑爷:…… 城池很容易便被小奶豆收了回来。 大朔的人威武整齐的伫立在各个城池口。 西陵皇上看的是憋屈死了,当天便卧床不起了。 他戴着抹额,粗喘着气:“朕看着大朔的人在朕面前装蛋,朕的寿命都要少几十年啊。” “谁,谁有法子让大朔的人滚蛋?” 游王抿唇,蔫头耷脑的:“皇上,臣也没法子了,这小孩又厉害又邪乎,高级牢房都被她变成一摊废墟了。” 在边上没有存在感的西兮发话了:“父王,女儿有个法子,咱们对付不了林宵宵这小贱人,难道还对付不了大朔那群人嘛。” “哦?”这话让皇上来了兴致。 见皇上搭理她了,西兮更来劲儿了:“父王,咱们西陵最擅长什么?要知道咱们所擅长的,正是大朔的薄弱啊。” 他们仨对视一眼,眼底凝着兴奋之光。 夜,游王和西兮俩一人提了个袋子。 这袋是魂袋,里面装了各种各样的鬼魂。 他们打算用这玩意儿吓唬大朔的人,能吓走一个是一个。 他们带着手下,到一个城池放一个魂袋。 西兮和游王躲在暗处,盯着他们,等着看他们吓的屁滚尿流的样子。 但,等了许久,他们神色悠闲,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 “游王,你有没有觉得凉飕飕的?”西兮摸着胳膊,感觉温度骤然下降呢。 “你们女子的火力没我们男子的壮,事儿就是多。”过了会儿游王也觉得阴森森,凉飕飕的。 他回头看去,尖叫出声,方才他们放出来的死状凄惨,各种各样的冤魂统统飘到了他们面前。 眼珠子弹在脸上。 还有的鬼魂把生前掉出来的肠子拿出来去缠他们的脖子。 他们哪儿见过这种阵仗。 吓得腿都软了,俩人从地上爬起来,结结巴巴的:“跑。快跑!” “啊啊啊!别追我!” “你们听不懂本王的指令么!让你们去吓唬大朔那群人啊!” 游王西兮在前方逃命。 鬼魂们在后面狂追。 小奶豆兴奋的跟着看热闹。 等到了地方,发现西兮游王这俩人活生生的吓晕了过去。 她挠挠小脑袋:“胆子真小。” 又拍了拍挂在腰上的魂袋儿:“好哥们真够意思,以后泥遇到困难,窝也帮泥!” 魂王云深轻笑,动了动袋子。 小奶豆看着他们的身体,叹了口气:“不是窝不帮他们昂,是窝太小了,抬不动。” 小奶豆困得厉害,揉揉眼睛,转身回了驿馆。 次日早上,小奶豆出来吃早饭便听到有许多人围观,还议论着。 “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一男一女的太不要脸了,就这么抱一起睡觉啊。” “瞧瞧这姿势。” “羞死个人,我都没脸看了。” 小奶豆喜欢看热闹,费劲巴力的往里挤:“哪儿呢哪儿呢,窝康康。” 挤进去后,眼睛瞪大:哦豁…… 第220章 兔子粑粑馅的藕粉丸子,吃么? 哦豁。 是游王和西兮。 但,是他俩倒也不稀奇。 这俩人昨夜就在一块。 今儿个竟抱在一起,上下左右的啃。 还说着狂浪的话:“郎啊,奴想的你发紧。” “奴,郎给你揉揉。” 奶豆子仔细瞅,豁,她就说这俩人不能搞一起去嘛。 原来这俩人是被生前一起跳河殉情的情侣鬼魂附体了。 并想着体验体验肉身交融的感觉。 奶豆子眼瞅着他们衣裳要脱了。 一蹦三尺高,忙躲开了:“少儿不宜。” 街上的人,自然也有皇家的人。 皇上派天师过来收了他们身上的魂。 俩人蔫头搭脑的回了皇宫。 皇上给了一人一大茶壶。 俩人脑袋直冒血花,小奶豆从桌下钻出来,拍手叫好。 皇上一梗:“现在满京城都看到你们滚在一起了,也没人在乎那么多原因,好在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亲叔侄,便……成婚吧。” “父王,游王的年纪都快当我爹了。” “那没法子,除了嫁他,你别无选择。” “可是,游王有王妃了。” “你是平妻。” 皇上决心已定,他们只好忍气吞声。 余光落在林宵宵身上,恨意更浓。 定是她搞的鬼。 林宵宵离宫之前想到什么:“皇上输啦,别忘了吃噗噗。” 皇上一怔,呵笑:“朕一国之君,怎能做这等事,朕可没说过,你个小孩儿别瞎说话。” 这是不承认咯。 没关系。 到了下午茶时间,太监总管端着补品进来了。 “恩,朕近日格外钟爱这藕粉丸子。”说着,急不可耐的吃了好几个,开始嚼的时候,发觉不对劲儿了,咽下去之后才疑惑:“今日的豆沙似乎坏了。” 太监总管呆住,忙跪下:“定是御膳房懈怠了,奴才这就……” 奶豆子摆摆手:“不用喔,不要怪他们,皇上泥……吃的是兔粑粑馅的藕粉丸子,好次嘛?” “皇上说话不算话,窝……”噗噗拍着小胸脯:“说话算话,泥没钱吃屎,窝……请泥吃……” 她话音才落,便看到皇上趴桌边干呕。 奶豆子捏着小鼻子:“泥,泥怎么随地大小吐。”她嫌弃的跑开了。 皇上气得当夜发病,游王和西兮侍疾。 他虚着气丝,抬起手:“把,把魂者放出来,朕……要和他聊聊。” 西陵之所以能在玄上有着天赋,是因为有魂者护体。 西陵皇上颤巍巍的手摸到床壁上的机关。 床壁有一扇暗格,皇上从暗格里掏出个黑色的玉佩。 他虔诚的念叨着,阴风席卷,吹的宫殿内东西四下翻飞。 魂者穿着乌黑的斗篷:“老皇上,找我什么事。” “近日关乎魂类一事,朕频频失败,不知为何,你可看看此人有何来历。”皇上把偷来的林宵宵的安抚巾递给他。 魂者拿来嗅:“这安抚巾的主人灵气浓郁,如若将其吞噬,必会魂力大增,变成魂王指日可……等等……” 他又仔细嗅,神色大变:“是,是魂王的气息,这安抚巾上竟有魂王的气息。” “魂王还活着?怎会?当初不是……” “老皇上,你直说吧,想要我如何?” 西陵皇上眼神森森:“看来朕帮你寻到了仇人,你的仇人就是朕的仇人,他们联手把朕的西陵弄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 “朕咽不下这口气,只要林宵宵在一日,朕就没有好日子过!”西陵皇上定定的看着他:“所以,朕要你除掉他们,只要你能想法子除掉她,朕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除掉,在凡间倒是有难度。”魂者也疯狂心动:“除非带回我们魂届,魂届多数变成了我的人,倒是可以一网打尽。” “需要朕助力些什么?”西陵皇上眼睛冒着绿光。 “需要一百个童男童女助我回魂届。” “再把他们……” “而且,事成我要入皇家陵园,接受皇族人的香火。”皇族人的魂体更纯。 西陵皇上虽心有犹豫,但被恨意烧红了眼“朕,答应你,你可千万别让朕失望啊。” 西陵皇上早就凑够了童男童女。 将魂者带到了地宫。 地宫内的孩子们整整齐齐的绑成一排又一排。 他们面色惊恐。 有个别胆子大些的孩子双膝跪行上前:“皇上,求求你们大慈大悲放我们回家吧,我母亲会哭瞎眼睛的。” 西陵皇上听着毫无怜悯之心,仿佛冰冷的石头,转着手中的佛串:“朕,这就送你们回家。” 孩子们喜笑颜开,眼里是希望,是期待。 魂者出现,大掌迸出的黑光圈围住她们。 能看到空中灵魂撕裂成碎片,撕心裂肺,痛苦的哀嚎声近乎震碎人的耳膜。 魂者的黑斗篷被吹的鼓鼓的。 他哈哈哈的狂笑。 再看地面,方才还鲜活的性命,眼下只剩下上百个骷髅架子了。 魂者的能量让远在宫外的魂王和林宵宵感受到了。 “有好多好多的阴气还有怨气。”奶豆子手里的鸡腿都不香了,她的心痛痛的:“我感觉有许多小孩哭泣。” 魂王在袋子里颤动:“魂界的人在做有损阴德之事,是谁?我一定要找出来!” 他们不找人,人先找他们了。 这日,皇上亲自来到驿馆,露出自认为慈爱,实则虚伪的笑容:“宵宵啊,在西陵住的如何啊?” “我啊,听说你喜欢美食,特意要带你去个好地方。”皇上忽悠:“跟我走好不好啊?” 他身后还跟着诸多大臣。 这些大臣们也跟着劝:“是啊,宵宵姑娘,那个地方可好了。” “去了一定不会后悔。” 奶豆子感受到了萦绕在他们身上的阴气和怨气。 【哦豁,他们身上的阴气臭的熏人,一看就知道没干好事,现在这是想坑我呢。】 奶豆子仰着小脑袋,无辜纯真的看着那些大臣:“真的好吗?真的不会后悔嘛?” “窝,还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不要骗我呀。” 她倒要看看谁还有点良心。 有个胡须花白,头发花白的孙大臣开口了,眼底尽是不忍:“跟老夫的孙儿差不多大小,你们折腾她干什么?” “就是,做人啊得有点善心。”另一个王大臣附和。 结果他们被其他大臣攻击了:“几位若是不和皇上一条心趁早滚蛋。” 看着他们被排挤,小奶豆眨眨眼:“别吵哇,我去,我乐意去。” 第221章 你大抵是倦了,竟要把我往地狱送。 眼瞅着他们要吵吵起来。 奶豆子忙道:“别,别吵吵,我去,我乐意去。” 那几个劝阻的大臣还想说些什么,被皇上带来的人捂住嘴拖了下去。 奶豆子盯着皇上腰间的黑气萦绕的荷包袋。 “这是什么?我可以摸摸嘛?”奶豆子伸手。 皇上紧张性撤退,推开林宵宵的手:“别乱动,没规矩。” 奶豆子忙缩回手,凑到嘴巴边呼呼,泪花包在眼圈里打转转:“你弄疼我了。” 皇上尴尬的别开眼。 奶豆子转过身,心里哼道:反正方才我都已经悄悄碰到了你的荷包。知道里面是什么啦。 什么哭唧唧。 那都是我装的。 偏生,小奶豆还怪主动的。 仰着小脑袋,满满的期待:“窝,窝……什么时候带窝去吃好吃的哇?” 皇上游王对视,眼底溢出鄙夷。 呵,再厉害又如何? 不过是个逃不了嘴馋的馋货罢了! “今夜夕阳西下,带你过去如何?”皇上诱哄。 “好!”奶豆子暗搓搓的拍手手。 皇上等人走后,魂王看着忙里忙外,往铺盖卷里放零嘴,小人书,玩偶的林宵宵。 “真打算上他们的当?”魂王担忧的问:“魂届现在混乱一团,我的人要么被禁锢了,要么被魂者收买了,要么被摄魂术控制住了,我们回去……孤立无援,也许会遇到很大的难题。” 小奶豆就好似没有听到云深的话。 她抱着铺盖卷嘀咕着:“噢噢,还有鸡肉卷没拿,牛轧糖,听说魂届的糖可难吃啦。” 她拾掇的满头是汗,头发一绺绺的,抬起汗津津的小脸儿:“泥,刚才说啥?” 魂王看她那么可爱,笑了:“想说,我会尽地主之谊,好生招待你的。” 她这么开心,何必扫兴呢。 还别说哈,这西陵狗皇上真是准时,太想把她往地狱送了。 “宵宵,走吧。”西陵皇上眉心蕴着兴奋。 马上,马上就要解脱了。 往后就不用受她牵制和威胁了。 门推开,没看到人儿,就瞅着个半人高的麻袋正挪动着,就跟麻袋成精了似的。 吓得西陵皇上往后一退:“什么东西?” 一颗海胆头拱了出来,林宵宵顶着小黑脸:“泥才是东西!” “朕才不是东西!” 林宵宵一副「暗中观察脸」看着他。 皇上后知后觉在骂自己:“咳,走吧。” 越走夕阳落的越快。 日夜轮转的骇人。 来到一个十字路口。 小奶豆挠挠头:“往哪边走哇?怎么?怎么不走了?” 忽地,阴风四起,卷起了一地的树叶。 在小奶豆眼前出现一个巨大黑色漩涡。 魂者高大威猛的魂躯出现,笼罩在小奶豆身后,声音又沉又阴:“你只有一条路,就是死亡之路。” 漩涡逆时针的狂转,林宵宵他们被吸了进去。 奶豆子非但没害怕,反而兴奋的在心里直嚷嚷。 【哇哇哇,这就是明熙说的过山车,旋转木马嘛?好玩好玩,真好玩,喜欢转圈圈。】 怕林宵宵头晕,正要捂她眼睛的云深:…… 默默的放下了手。 漩涡停了下来,奶豆子稳了稳脚丫,还不忘拽进自己的大麻袋。 看向周围,她的记忆回笼:“好熟悉的地方,就好像……曾经来过这个地方。” 天常年黑漆漆,阴沉沉的。 云朵都是一块块的鱼鳞形状。 在正中央有一块巨大的青灰色岩石,上面刻着两个大大的魂界二字。 这俩字写的龙飞凤舞的。 林宵宵小脚丫挪着,不由自主的,不受控制的朝前走去。 小胖手摸上去,自言自语的嘟囔着:这字好熟悉哇,怎么感觉像是我写的呢。 魂王云深在她荷包袋里屏住呼吸:难道想起来了么? 是啊,这两个字就是你取的名,挥刀用开元灵气刻上去的。 当年天地动荡,是你站出来提出分化的。 若不是你,怕是天下乱了。 小手才摸上去便被魂者拍开了,他耳力很好,自是听到了她的话。 他哼了声:“你这小奶娃娃真会吹牛,还你写的,你才几岁,这块印石已经有千年了。” 他眯起眼睛回忆:“千年前,有个开灵老祖,她只是甩了几块泥巴,甩了几片叶子,几滴水,便创造了人、神、魂、魔、精、兽,这些东西便在一起生活,生存。” “但,久而久之,这些类品的习俗,修为,灵智都能分出来层次了,这一旦能分出来层次,等级了,便会有矛盾和战争。” “六个品类的,竟能拉出十几个帮派来。” “他们打得不可开交,头破血流,严重影响了秩序。” “就在这时,闭关许久的开灵老祖出来了,她果断做出了决定,根据他们的灵智,习俗等观察点,分成了人界、神界、魂界、魔界、精界和兽界。” “分开之后,秩序井然,果然和平了。” 小奶豆听着,心里酸酸的,小手随意一抹,竟是满脸的泪。 她还想再听他说话,只见一团团的阴物飘了过来对魂者恭敬的跪下:“欢迎狂不死魂王回归。” 林宵宵愣住,呆呆的看着他们,掏着耳朵。 【狂,狂啥玩意?狂不死?这是冒牌货魂王的名字?好土哇。】 狂不死魂王仰着头,享受着这万人敬仰的滋味。 他想到什么:“那群狗日的老古板们如何了?” “回魂王,这他们啊简直就是软硬不吃。” “软的吧,也做了,分房子分地给官职给美人的,结果一个眼皮儿都不带夹的。” “硬的吧,也不吃,烧房子抢地,打孩子强媳妇,还用了魂力压制,有的宁愿自爆了都不妥协。” “哼,不是还有一部分摇摆不定的人,还有誓死效忠我的人么,把他们安定好了。”狂不死道。 “好咧。”终于看到奶豆子了:“魂王,这是……人类?您怎么带人类回来了?” “可别小看这小屁孩儿,她身上有魂王的痕迹。”狂不死眯起眼睛,拳头攥得紧紧的:“也许能从他身上发现魂王的讯息。” “原来如此,我啊,抓了魂,前魂王的儿子云离,打算从他嘴里挖出云深的下落呢。”这魂小弟一副讨好的样子。 才说完,狂不死忽然激动了起来,四处看着:“云深,我感觉到云深的气息了。” 他猛地刺向林宵宵…… 第222章 把你的脑,他的脑串一串,串一个小项链。 狂不死猛地刺向林宵宵。 伸手提溜起小奶豆,用黑黢黢,近乎没有眼白的眼珠死死的瞪着她。 他咆哮着:“是你!你身上果然有云深的气息!” 继续咆哮:“啊啊啊!在哪儿!他在哪儿!” “说!不说我就……” 方才还恶龙咆哮的狂不死忽然蔫了。 他僵着硬硬的脖子,慢腾腾的朝下看去。 原本被他死死箍在手里的林宵宵不知何时从他手里挣开了。 稳稳当当的站在了地上。 正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 而他的手,就好像点燃了火引子似的,次次次的冒着火花儿。 后知后觉的他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痛苦的,跪在地上咆哮着:“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我的手怎么会变得透明!” 他狐疑地瞪着林宵宵:“你做的?” 小奶豆露出小孩子的纯真和惊恐:“不是我,我就是个没断奶的小孩。” “你手手没了,好可怕好可怕。” “娘亲娘亲,呜哇哇,这里不好玩,我要找娘亲。” 狂不死看她这德行,喃喃自语:对,她个狗屁不懂的小孩怎会有那么大的能量。 想到什么,又嘟囔上了:一定是我脑袋里的魂晶没有融合好才会这样的。 他把手伸向魂小弟:“快!扶我起来去牢狱,我要补充补充能量。” “那这小孩……” “不必管,让她自生自灭,在魂届,人类可是过不好的,等她吃了苦头自然会来求我的。” 狂不死口中的自生自灭,那可真是太合林宵宵的心意了。 她就喜欢自由自在的日子。 魂届很大。 一望无际。 林宵宵沿着荒无人烟的小路,漫无目的的走着。 她左肩扛着大麻袋,右肩挎着小包包。 拍拍小包包,跟荷包袋里的云深说话:“你们魂届怎么一直黑乎乎的哇,没有白天吗?” 云深声音低落深沉:“不,曾经我做魂王的时候是分白天黑夜的,自打我脑子里的魂晶被狂不死骗走挖走之后,他便利用我的魂晶控制着魂界,把白天黑夜整化了,只有黑夜。” “他是个内心阴暗的人,不喜欢阳光,不喜欢光明磊落,所以只喜欢黑夜。” “也许是他长得丑没脸见人呐,都是黑天,就没人看到他的丑样了。”小奶豆摸着小下巴,认真思考后,说道。 这话把阴郁的云深逗笑了,可小奶豆下一句又让他郁闷了:“不过,泥咋这么笨笨?竟然被人抢走了脑子……哦,脑子里的晶核。” “他当初是我最信任的副魂王,人啊,一旦靠近权利便会变得贪心,也怪我,太过信任他。”云深低落。 奶豆子拍拍他脑壳给予安慰。 走出了荒无人烟的小路,小奶豆发现魂界简直是脏乱差。 她气呼呼的看着眼前的情形。 几个魂届的败类正抓着一个人类的母子祸害。 他们先和婴儿的母亲阴阳交合吸干了人类的阳气,又吸干了婴儿的脑髓。 他们很快变成了惨白的骷髅头。 魂届败类拿起来像踢蹴鞠般玩耍了几个来回,随意丢到了边上。 奶豆子的小米粒儿奶牙咬的嘎吱嘎吱响。 毛乎乎的大眼睛红彤彤的:“太过分啦!我要生气啦!” 那母亲跪地磕头求饶都没能让这些畜生心软啊。 她一步步朝他们走去。 拍拍他们的魂体,咯咯的笑:“跟我一起玩啊。” 魂届败类转过头,眼冒绿光:“好纯洁的人类小孩,味道一定非常美味。” 小奶豆歪头,可可爱爱的抱住脑袋:“你们要吸我的脑浆吗?” “对啊,很爽的,会让你飞上天,要不要试试啊?” “好啊。”小奶豆答应的痛快:“那,吸我脑髓之前,我可不可以跟你们玩一个游戏呀?” “哦什么游戏?” 话才落,他们剧痛,惊叫一嗓子。 骨碌碌,几个魂界败类的脑袋滚到了小奶豆脚下。 小奶豆解气了,四处看着,拽下一条百年的藤蔓,把他们的脑袋穿到了一起,就那么拖着四处走。 一路走来,不少蠢蠢欲动,想害林宵宵的魂界败类都敬而远之了。 谁啊,谁把脑袋跟串羊肉串似的满街走啊。 小奶豆又走啊走,她发现不止是人类遭到了魂界的摧残。 路边,沼泽地,树上挂着被扒皮的,被虐待的,被祸害的兽类小动物们。 有的就只剩下两只眼睛了,流下了两行血红的泪水。 小奶豆的火气噌噌噌的往上冒。 她还听到了十分恶毒残忍的话:“哈哈,咱们的新任魂王就是好,就是了解大家的心意。” “就是,之前的魂王什么都不让干,还给我们立规矩,搞的我们都吃不爽,现在好了,神仙肉都能尝一尝了,哈哈哈哈……” “咱们魂王可是说了,要把天下变成我们魂界的天下。” “我们要统一六界。” 刺耳的笑声让奶豆子的眸猩红无比。 奶豆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骨碌碌,又是一堆脑袋。 她拖在身后的脑袋都成一个足球队了。 如此嚣张的行为怎会传不到狂不死的耳朵里。 狂不死眯起眼睛,把人叫来了:“这些脑袋,都是你砍的?” 小奶豆照样一副纯真无辜的样子:“我没砍哇,不是我哇,是我捡的。” 狂不死:…… 尼玛,我信你个鬼。 狂不死有的是招儿治她。 叫来小弟儿:“听闻我的魂臣们最擅长洗脑,蛊惑人心,把这小家伙丢给他们做做试验。” 小奶豆最喜欢新鲜的地方了,每走过一个地方,便掏出小本本在上面画一画,写一写。 【我正好是路痴,快多多带我解锁新区域啊,期待期待。】 狂不死的新臣旧臣们混在了一起。 人品各一,谁也摸不着谁的真心。 见狂不死送来了个小奶豆,皱皱眉:“王是怎么想的,这么个人类也值得我们大动干戈?” “就是,只要她啊,跟我们在一起呆上几日,便会乖的像傀儡。” “呵,明日上朝带着她。” 黑夜过去,又迎来一个黑夜。 奶豆子真的好奇,他们是怎么把一整个黑夜分为黑白过的。 几个魂臣们叫她的时候,她正呼呼大睡呢。 “敢在我们面前赖床?把她薅起来!”有个魂臣粗暴的提议,并实施了提议。 可…… 第223章 猪都比你聪明,你个人贼作王的狗东西。 “对,把人薅起来。”魂臣们伸手拽人。 可…… 诶? 怎么拽不动? 就好像人和床粘到了一起。 “这小胖丫头有点门道。” “呵,雕虫小技罢了。” “我有法子。” 魂届的大街上。 几个鼎鼎有名的魂臣抗着大床走在街上。 大大的床里躺着小小的人儿。 奶豆子像豌豆荚里的小公主睡得香喷喷的。 时不时蹬开小被子,俩腿跟王八似的。 看热闹的游魂们认出了林宵宵。 他们惊恐的窃窃私语。 “看,就是那个砍人脑袋的小恶魔。” “她,她她竟然让魂臣们抬着走!” “来头不小啊,以后躲着她走,别惹她。” 魂臣们岁数也不小了。 扛了一路,越来越沉。 等到了魂殿,他们累得压弯了腰。 “床抬不进去,殿门不够大。” 林宵宵醒得倒是时候,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毛乎乎的眼睛:“哪儿啊这是。” “祖宗醒了啊。”魂臣咬牙切齿的:“既然醒了,那就请您自己下来走吧。” “我,我动不了辣。”奶豆子还演示了一下:“床太爱我了,不舍得离开我。” 支着下巴瞅着殿门,冒出了个好主意,说得特轻快:“把你们殿门拆了不就得了么。” “……”众魂沉默。 沉默的功夫,只听轰的一声。 殿门成了废墟。 狂不死魂王脑门子突突的看向搬进来的大床。 喔唷,奇的是,到了殿中,林宵宵就和床分开了。 盘腿坐在床沿上,把鞋一脱,几个粉豆豆的脚丫儿一晃一晃的。 狂不死知道把这大馋丫头弄来,是朝臣们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 他看着正中央的床。 心里呵笑:给没给她下马威不知道,倒是给他下马威了。 王臣打配合打的极好。 周姓魂臣笑眯眯的:“魂王,您让我焚烧叛臣孩童尸骨一事已经准备妥当,只等今夜进行焚烧。” 狂不死邪魅一笑:“很好,你放心,前魂王害你孙儿的尸骨我已找到,明日便会还你。” 周姓魂臣跪下,感激涕零:“多谢魂王!枉我曾经对云深这畜生忠心耿耿,他竟杀了我孙儿,还把他的魂骨藏起来,不让他安息,我恨啊!” 小奶豆听到这番慷慨激昂的话,眼珠瞪的溜圆。 【这位不应该姓周,应该姓猪,喔不不,猪都比他聪明,他认贼作王啊。】 周姓魂臣冷不丁听到殿内冒出个突兀的声音,惊的他魂笏差点掉了。 谁,谁敢在殿内说这等胆大妄为的话! 也不怕魂王发怒! 可再仔细瞅,似乎——除了他,无人能听见。 再一细琢磨,这声音好熟悉。 像是小懒丫头林宵宵的动静。 他朝林宵宵看去,这小孩儿有感应的看过来。 朝他做了个鬼脸,还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 【这大傻子看我干啥?可别把傻气传染给我,这么傻的人真是少见啊,明明是狂不死这个缺德玩意儿害死了他的孙子,还偷来了云深的贴身物品陷害云深才是杀人凶手,结果这大傻帽竟信了狂不死。】 周姓魂臣整个人都软了,掐着自己的手心冷静下来。 他孙子……当真…… 狂不死再说什么,他半个字都听不进去了,稀里糊涂答应着。 又一位孙姓大臣站了出来,挑衅的瞧了奶豆子一眼,寻思,哼,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吓不死你这个人间小人儿,让你在我们魂界猖狂。 “魂王,我们抓的那些人类关在了魂狱,还有几个上等的孩子。”他昂首挺胸,把舔狗的样子发挥的淋漓尽致:“魂王的手受伤了,正巧用他们的阳气精元恢复。” “做得很好,我很看重你。” “多谢魂王。” 小奶豆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 【谢你妹啊,谢他什么?谢他抓你人间的祖祖孙孙祭奠么?我怎么就遇到大傻冒啊。】 孙姓魂臣怔了下:“谁在说……哔,是林……哔……” 他听出来是林宵宵的声音了。 也看得出来就他能听到。 可他只要想出来,嘴巴就会被电了似的哔哔哔的。 引的奶豆子频频看他,在心里疯狂吐槽。 【他哔哔什么呢?脑子不会被狂不死洗的白痴了吧,也对,如果不是白痴,怎么会把他人间的子子孙孙弄上来哪。】 【哈,好好笑,你子子孙孙给你烧纸,上供,你却要他们的命!】 孙姓大臣手脚冰冰凉。 真的假的? 魂朝开成了一锅粥。 散朝后,几个听到林宵宵心声的,关系比较好的大臣们凑一块去了。 “你们有没有听……哔哔……” “我听到……哔哔……” 尝试多次都失败了。 喔,他们明白了。 这是不能说的天机。 周姓大臣沉吟:“我来试验,若是真的,我告诉你们。” 林宵宵牵着一串魂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头子,嘟囔着:“奶带少了,没有夜奶的日子真的是太难受了。” 正郁闷呢,眼前出现个奶瓶,晃啊晃。 她没有抓住,抱着手臂看着笑得略傻的周姓魂臣:“无事献殷勤,没有好事,说,你要干嘛!” 他扑通跪了下来:“我午睡做梦,我老祖宗给我托梦了,说是我有大劫,还说魂届来了个小贵人,让我寻求贵人帮忙,我左思右想,小贵人就是你嘛。” 他呱呱磕头:“帮帮我啊,求求你了。” 林宵宵馋但理智,看他魂晶核里成分还有纯善,便做了决定。 先接过奶,狠嘬了几口:“你是不是在找你孙儿的魂骨啊?” “对对对。” “你不是说他魂骨被云深魂王拿走了么?”奶豆子的试探。 “唔,我认为不能太信现在魂王所说的。”得知蠢能改。 林宵宵拍拍他:“我帮你,不是白帮的!” 无尽的夜更浓了。 周姓魂臣带着林宵宵来到焚烧孩骨之处。 “狂不死魂王说了,这些孩子的魂骨是极邪的,若是不及时烧毁,便会祸害魂界。” “屁!”奶豆子用眼睛一看就气的火上房:“这些孩子的魂骨都是正义之骨,专对付邪魂,狂不死这个冒牌货是怕正义之魂今后养成大器之后对付他,所以才会急急的处理它们的。” 奶豆子嘟囔了几句咒语,从里面捡起一个…… 第224章 我逢年过节的给你烧钱,你怎么不知道保佑我 奶豆子从一堆孩童魂骨里捡起一根魂骨:“这是你孙儿的。” 周姓魂臣不敢认,也不会认。 这简单…… 奶豆子小肥手一晃。 魂骨上映出小孩的人脸。 人脸正是周魂臣孙儿的。 “孙儿,孙儿,爷爷的舟舟啊。”老家伙痛哭流涕。 “爷爷,爷爷救我,我不想被烧死,我没有做坏事啊。”舟舟哭诉。 他们这群小孩是正义之魂。 知道狂不死这个冒牌的魂王是邪魂。 他们这些魂孩儿私下商议要在街上游行。 举大旗,贴横幅。 要让整个魂届的人出来评评理。 也想申请重新审查云深魂王及一些大臣被冤一事。 他们也就才游街了一日。 当天夜里便不见踪迹了。 紧接着第二日,狂不死魂王便拖着受伤的魂体出现在众魂面前。 满嘴跑火车的说,那些魂孩是云深的人,被云深注入了邪骨,利用信任偷袭了自己。 魂届的游魂们还有臣魂们暴怒了,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 坚决要让这些魂孩付出代价。 正是如此,推动了他们的覆灭。 好在,遇到了林宵宵。 周魂臣气得眼儿都蓝了,彻底认林宵宵当祖宗:“救救我孙儿吧,救救这群孩子吧,他们是好孩子啊。” “好说好说。”从自己包袱皮儿里掏出个牛皮纸袋,还隐约看到有颗鸡骨架粘在了上面。 她跟抓苍蝇似的,左抓抓,右抓抓。 也就眨么眼的功夫,那些孩魂没了。 周魂臣四处看:“哪儿呢?” 小奶豆拍拍牛皮纸袋:“这儿呀。” “……”小破袋儿,就这么装进去了? 他五体投地的亲送林宵宵:“小祖宗,您住哪儿啊?我送您过去。” 林宵宵支支吾吾的:“嗯,今儿个不知道呐,边走边看吧。” 周魂臣满头雾水。 正甩膀走着呢,一只魂鸟路过,并在林宵宵的脑袋上拉了泡屎,并落在旁边的树家上。 她顿住,咆哮:“我知道我今晚住哪儿了!” 她的步子地动山摇,咣咣走到那棵树下,叉着腰,和鸟儿对骂:“#&%¥@$我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周魂臣:……合着是这么找住所的。 他趁还早着,偷摸溜去了孙魂臣的家。 和鸟儿大战三百回合,嗓子都战哑的林宵宵刚刚入睡,便听到耳边响起幽幽的催声:“小祖宗,醒醒醒醒啊。” 她一巴掌拍过去。 周魂臣、孙魂臣捂着脸,另辟它法。 不多时,林宵宵醒了,是被香味儿勾醒的。 眼睛还没睁开呢,就顺着香味儿张开了嘴巴。 半个时辰后。 小奶豆瞥孙魂臣:“嚯,你想让我帮你,还不想带我去关押人类的地狱,你这是利用我救你子子孙孙,然后把我踢开,然后继续给冒牌货魂王卖命。” “我看你是吊死鬼擦粉——死不要脸!” 小奶豆咣咣往前走:“祝你断子绝孙!” 孙魂臣慌了,追了上去,卑微扭曲祈求:“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怎么敢利用你啊小祖宗,那关押人类的地狱,你以为是什么好地方啊,你是人类,进去了便会自动被吸纳进去,可就没命了啊。” 小奶豆噢了声:“没事。” 这日,狂不死魂王在闭关修炼,孙魂臣把小奶豆打扮了一番,又给她布了丝魂气,觉得妥当之后这才带着她进了关押人类的地狱。 冤气,怨气,恨气让奶豆子的呼吸都不稳了。 押人地狱在地下。 常年不见光导致里头充斥着阴暗,潮湿的恶臭味。 地上爬着魂鼠,墙上爬着魂虫,它们依靠汲取人的阳气和魂气活着。 才踏进去,便听见人类痛苦到极致的声音。 “啊啊啊,让我死个彻底吧,别折磨我了!” “好痛苦!” 人有七魂六魄,失去一魂或一魄,都会变的不正常。 或痴,或傻,或嗫,或癫。 被汲取了魂的人像行尸走肉在地上爬,用舌头舔舐着地上的脏东西。 嘴里说着奇奇怪怪的话。 小奶豆看的心好痛。 一股阴风吹过,孙魂臣吓疯了,他赶忙去推小奶豆:“走,快走,方才那是阴风,会吹散伪装者身上的魂气,这里的游魂会来攻击你的。” 小奶豆抱着墙柱子赖着不走:“不走不走,我好不容易来的。” 周魂臣拍拍孙魂臣:“你先别担心,你看……这些从小祖宗身边飘过的游魂好像注意不到她似的。” “是,真的是这样。”他们更钦佩林宵宵了。 小奶豆看着关押在狱中满满的人类。 闭上眼睛,脑子里出现一团黑光。 黑光略去,一本册子出现。 生死簿三个字闪烁着。 奶豆子翻开,小眉头越皱越紧。 “过分!太过分了!生死薄上记载着他们的阳寿未到,记载着他们的灵魂在人间丢失,为什么标记着正常状态?” “这是哪个狗屎标的正常状态?” “都不派阴官或是摆渡人搜魂吗?” 奶豆子转念一想,又明白了。 “一定,一定是魂届和阴曹地府有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收了生死薄。 这事,她管定了! 小奶豆先履行孙魂臣的承诺。 在七号牢狱找到了他的子子孙孙。 还没等掏出认亲的证据呢。 孙魂臣的子子孙孙唾沫横飞,给他一顿臭骂。 “个老灯!我们每年得掏出一大半的银子给你修缮坟墓,墓碑。” “逢年过节的给你烧元宝,烧金银,烧宅子,烧车马,烧衣裳!” “我们不求你让我们大富大贵,就求家里平安。” “你个老灯,我们还给你烧出仇来了啊,你竟然要弄死你的子孙后代啊!” 孙魂臣每听一句,身都低一分,最后都要钻到老鼠洞里去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会弥补你们的。”孙魂臣保证他们回去以后,让他们身体康健,大富大贵,这才罢了。 认完亲了,小奶豆该办正事了。 “小祖宗,我相信你的能力能救他们,可是这么多人……会被怀疑的,到时候我们的计划也会耽误啊。”孙魂臣道。 毕竟打草惊蛇不是个好主意。 他们又不是只想做这一件事。 奶豆子拿出剪刀,眨眨眼:“我有办法!” 第225章 我不走,没祸害够魂界呢。 “我有办法。”认真起来的奶豆子跟小大人儿似的。 她想坐地上,一瞅,太埋汰,嫌弃。 撇撇小嘴,随手捉了只鬼,让他趴地上。 奶豆子又往他的后背上一坐。 拿着小金剪刀咔咔剪纸。 孙魂臣周魂臣俩人对视一眼。 有点急:“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这时候还想着剪纸玩儿呢。” “行啊,让她玩会吧。”主打一个宠溺。 奶豆子拿小眼神儿夹他俩。 她剪了一沓纸人儿,翻来覆去看看,又觉得太少,鼓起腮帮子,吹了口气儿。 又多了一沓纸人,她满意的笑眯眯:“好啦。” 奶豆子让孙魂臣把所有关起来的人类聚在了一个牢房里。 她歪着脑袋一个个检查过去。 确认没有魂届冒充人类,这才摆摆小手,散出去的灵气附着在小纸人上。 只见那些小纸人变成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而且同关押起来的人类长得一模一样。 孙魂臣他俩惊呆了:“这……这……” “让小纸人替他们坐牢哇。”小奶豆觉得他们笨笨的,这么明显还要问她。 “那这些人类呢?” “当然要送出去啦。” 孙魂臣想打一波六六六:“绝!” 小奶豆已经控制了看守人类地牢的游魂们,他们往后要说的话都是按照小奶豆教过的话去说的。 “小祖宗啊,我们相信你能把人送出去,可是这么多人,目标太大太多,也太显眼。” “好说好说。”她一摆小手,人类变成了一沓沓纸人,她揣着纸人往外走。 孙魂臣他们像忠诚的大狗跟在她身后,到了目的地,呆住了:“小祖宗知道这是哪儿!” “嗯嗯,魂届通往人届的出口啊。” “你早知道出口在哪儿还不赶紧离开?”孙魂臣惊讶。 奶豆子用古怪的小眼神儿看着他:“我在这儿待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我还没待够呐。” 可,这话听在孙魂臣耳里就是:我还没祸害够魂届呢。 她先布了层结界。 又把小纸人们拿出来,嘀咕了一串话,小纸人顺着出口飞了出去:“我掐好时辰啦,从魂届飞到人届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他们到了人届就会自动变成人啦。” 小手高兴的拍拍:“就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啦。” 办完一件大事,奶豆子困得倒地就睡,睡得猝不及防,亏得孙魂臣拖了她一把。 给她寻了个舒服的地儿,对周魂臣道:“我啊,怕是活不成咯,今儿个魂王让我从人类中挑三个孩童给他补身子,这……我若是挑了,岂不是露馅了。” “我先回去想个法子看看怎么糊弄过去吧。” 一个时辰后,孙魂臣抱着英勇赴死的滋味儿出了家门。 他雄赳赳气昂昂的,压根不看路。 直到听到哎呦一声,才知道自己踢到了人儿。 低头一看,奶豆子像个翻面的龟壳儿似的:“你走道儿咋看天呐。” 孙魂臣忙把人扶起来:“哎呦我的错我的错。” 奶豆子掏出俩纸人晃晃,很快变成了俩人类:“呐,交差用的,那冒牌货不是要吃小孩嘛。” “这个绝对看不出来,就是会让他……嘻嘻,我教你怎么说。” 孙魂臣接过,犹豫了下,道:“这,还差一个啊。” 才说完,就看奶豆子掏出一张脸皮儿啪的贴在了自己脸上:“现在不差了。” 孙魂臣:……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但觉得她想搞一把大的。 这狂不死的狗腿子来了。 俩狗腿子端着大大的托盘朝他们走来,粗暴的薅起仨小孩儿放到了托盘上。 俩狗腿子抗着托盘甩着二五八万的步子来到了狂不死的魂王殿。 魂王殿的墙壁上镶嵌着骷髅头。 骷髅头上燃着烛火。 照在狂不死喝的烂醉,纵欲过度的脸上。 俩狗腿把托盘放在了桌上,笑的恶心兮兮的:“魂王,您的补品到了,您慢用啊。” 退下后,狂不死歪着步子朝仨娃走去。 他一个个吃,吃完前两个,摸了摸肚子:“味儿不对。” 轮到林宵宵了,他眼睛冒绿光:“这个娃的灵气浓郁,一定非常滋补。” 才张嘴,便觉得喉咙里鼓进一股气体。 林宵宵掰着手指头数数:“一、二、三……倒。” 咣当,倒在地上。 林宵宵从托盘上蹦跶下来,背着小手,四处看着,嘟囔着:“说不定能找到这冒牌货做坏事的证据呢。” 她敲敲打打,发现墙是空的,又看到旁边用血涂成了红眼睛的骷髅头,嘟囔着:好熟悉,好像见过。 恩,不止见过,这机关还是她做的呢。 凭着最原始的,深处的记忆,扭了几下,竟然鼓捣开了。 “我太聪明啦!” 她溜进去,里面连一张桌子都没有,干净的诡异。 ”这么干净才有鬼呐。” 她歪着小脸,抠下来一块墙片,里面躺着一摞摞的卷轴。 她拆开看,读了半天读不懂。 剪了个有文化的小纸人帮她念。 “哦豁,没白来哇,还有重大发现呐。”这些都是狂不死用魂画记录他是如何冤枉云深,冤枉并虐杀那些魂臣,游魂又或是其它生届的阴损事。 他喜欢观看这些成就感。 奶豆子又咔咔的剪了不少纸人,交给它们任务:“通通收走。” 纸人们甩着小胳膊小腿儿,吭哧吭哧的干活儿。 把这些卷轴摞在一起,排排队等着小奶豆检阅。 奶豆子一挥手,全都放破烂袋子里了。 她离开机关魂室,小奶豆蹲在狂不死面前研究他的脑子,他拍了拍荷包袋:“云深,我帮你挖出他的脑子,把晶核还给你。” “不要,他身负重伤时,我给他输了魂气和魂血,所以他能容易的吸收哦我的晶核,你现在挖出来,晶核会爆掉。” “啊,这样啊,那先让他活几天。”小奶豆耸耸肩,迈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步子离开了。 时辰到了,狂不死苏醒后,敲敲脑袋:“我怎么会晕倒。” 他站起来,晃了晃脖子:“人类的奶娃娃是补,吃完之后感觉浑身力大无穷啊。” 正打算洗个澡呢,他的狗腿子着急忙慌进来了:“王,魂王,接到了……接到了一封信……” 第226章 小奶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我来也! 狂不死接过信,一目十行的看着,眼底闪烁着兴奋之色:“好好,地府的判官要带着他的人来我们魂界吃饭。” “他们要抓到地府的魂可比我们自己抓的纯郁的多啊。” “而且,和判官搞好关系,我们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记在判官册上,不会受到惩罚。” 都知道魂界是地府旗下的。 是地府掌管着他们。 他的手一摆:“去,挑些上好的两脚羊(人类),还有四脚兽(兽类),煎炒烹炸焖溜熬炖,菜色必须齐全。” “是。” “另外……去精类地牢寻一些生得漂亮的精怪或精灵,让她们好好陪陪这些贵客。” “好咧,王,保准做的非常完美。” 狂不死光顾着布置任务了。 压根儿不知道离他最近的槐树跟前,贼头贼脑的趴着一个奸细小纸人。 小纸人听完,来了个闪出,跑到小奶豆跟前吧啦吧啦。 她给小纸人们渡了丝灵气:“悄悄跟着他们噢,记住兽类精类都被关在哪里了。” 小纸人们叽叽喳喳的点着小脑袋。 奶豆子出门觅食,便见面前出现一群魂臣。 他们都是狂不死的死忠粉,脑残狗腿子。 腿一伸,手一拦。 “把她绑起来!”一个脑残魂道。 奶豆子也不挣脱,倒想看看他们要干嘛。 “今儿个我们魂届要来大人物,魂王说你是个不安分的主儿,所以先委屈你老老实实的呆着了。” 奶豆子装出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样子。 处理完林宵宵,他们转身离开。 离开的瞬间,奶豆子呲牙笑了。 一听说头儿要来,魂届的人紧急打扫卫生。 就像学校只要有领导视察,就开始吩咐学生们洗刷刷了。 魂界的游魂们忙着接待上头的人儿。 奶豆子的小纸人们也忙着四处打探。 一会儿回来叽叽喳喳,一会儿回来叽叽喳喳。 奶豆子琢磨着自己该上场了,她蹲下来,挖地上的泥巴:“太干巴……” 边儿上也没有水啊,脑子灵光一闪,四下看看没有人儿,她脱掉裤子。 哗啦啦…… 她捏着鼻子,搅和着泥巴。 嫌弃的用自己的尿泥巴捏了个小人儿。 怼了眼睛鼻子嘴。 又吹了口灵气。 出现另一个林宵宵。 林宵宵是人参精,长在土里,纸人儿做不出来,只能用泥巴做。 她又从破烂兜兜里掏出一张纸,一个笔,用唾液蘸了蘸,随便画了几笔,一张隐身符便画好了。 “小纸人找到了兽类地牢和精类地牢,先去救人。”兽类地牢更近些,她一溜小跑去了兽类地牢。 上百之兽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或用铁链子勾住,或挖出了一只眼睛,或斩断了一条腿。 她过去的时候,败类游魂正磨刀呢,笑得阴损:“今儿个宴请贵客,我们也能有点口福了。” “哈哈哈,是啊,听说熊掌最好吃,最有嚼头了。” “虎头才好吃呢。” 他们津津有味的议论着。 这些兽都生出了灵性。 流下了血般的泪水。 怎么没人救救他们呢? 游魂磨好了刀子,手起刀落砍了下去。 “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却不是从兽的口中叫出来的,而是游魂叫出来的。 再仔细一看,方才猖狂至极想要砍熊掌,吃熊掌的游魂竟砍下了自己的手掌。 要吃虎头的人,竟砍下了自己的脑袋。 在场的游魂,但凡动手的,伤的通通是自己。 “邪门,太邪门了,啊啊啊。” 那些兽也奇怪,四处张望着,难道救他们的人来了? 小奶豆穿着黑色的斗篷,露出乖巧的大眼睛:“你们怎么自己砍自己哇?好笨笨。” 游魂们看着小奶豆,惊恐的后退着:“是她,我知道她,她就是那个专砍人脑袋的小恶魔。” “她不是被绑起来了么,怎么出来了。” “快,快跑。” 奶豆子哼了声,小手叉腰:“你们去哪儿?我才来,你们就要走,好不礼貌哇。” “我还缺几个头骨项链。” “你们的脑袋……很漂亮,我喜欢。” 只说了句喜欢,游魂的脑袋便骨碌碌的滚了一地。 奶豆子用绳子穿了起来。 她走到兽们面前:“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有开了灵智的黑熊使劲儿嗅着:“你身上有我们兽王的味道,你是谁?” “啊,不,不止是兽王的味道,我还感受到了兽王和你结契了。” 小奶豆眨眨眼,这都能看出来。 好吧,那就不瞒着了:“兽王?你们说肉包哇,它是我小弟。” 听了自个儿兽王名字的兽们集体沉默了。 还以为它们的王会叫狂爷之类的。 没想到叫了这么个……emmm…… “想出去,要听话哦。”小奶豆从兜兜里抓了一把泥点子,随便一撒,变成了替代游魂的魂魄,还有兽们。 她又把兽们变成小纸兽揣进了兜兜里,打算按照送人出去的法子送它们出去。 奶豆子伸着懒腰:“还剩最后一个地方。” 精类地牢。 精类地牢比人类,兽类的地牢要干净,漂亮,宽敞许多。 说是地牢,更像是一个大大的宅子。 奶豆子觉得熟悉,挠挠脑袋,总算想起来了:“像凡间的青楼。” 她趁着没人,偷偷溜进房间的屏风后面。 小手扒着屏风,流着口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这些精类。 精类和精灵不同。 她们都生得极其美丽。 只是种类不同。 有狐精怪,兔精怪等等。 她们已经化作人形了。 穿着薄薄的,透明的裙子,屁股后面长着或长或短的毛茸茸尾巴。 站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个老狐狸精怪。 “一会儿啊,好好伺候上头的人。” “多叫唤叫唤,摇摇尾巴,这要是把他们哄高兴了,我们的好日子不就来了。” “啊,恩~讨厌,救命,别打我。”一个小狐精示范:“是这么叫么?” “哎呦,不愧是狐狸精,学的就是聪明噢。” “他们的癖好真是奇怪,会拿鞭子抽我们。”兔子精道:“就是就是,还会往我们身上滴蜡油呢。” 小奶豆听得火大,忍不住冒出了话:“太过分啦!怎么能这么虐待你们!” 她推倒屏风,小英雄般雄赳赳气昂昂的冲了出来。。 老狐狸精狐疑的看着她:“你是?”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我来也!”小奶豆扬着下巴:“我救你们出去!” 谁知,老狐狸精怪眯起眼睛,大喊着…… 第227章 哦豁,进棺材了你才知道你死了啊。 老狐狸精怪吼着:“来人啊,有小贼混进来了。” 都给奶豆子喊懵了,她嘟囔着:不是说狐狸精聪明么,怎么连帮她都看不出来。 接着,想明白了。 这群精怪没有羞耻心。 本意是想伺候那群败类的。 行吧。 人各有志。 她才不会让一颗老鼠屎搅了一锅粥。 吧唧,把隐身符贴到了脑瓜子上。 守着她们的游魂闯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老狐狸指着前头:“有个丫头闯进来胡说八道,我怀疑是谁派来的奸细。” 游魂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哪儿呢?” 老狐狸也看,纳闷的咂着嘴:“诶人呢?方才还在这儿呢。” 游魂翻白眼,都把眼球儿翻下来了,又推了回去:“我看是上头来人儿了,你太紧张了,眼花了,别瞎琢磨了,赶紧准备准备吧,还想让贵人久等啊。” 老狐狸精怪带着花枝招展的精怪们扭着风骚十足的精怪们出去了。 奶豆子闪现,摸着下巴,小大人般叹气:无可救药哇。 魂界的唢呐一响,奶豆子想到了人间的哭丧队。 她在狂不死的密室里发现了好东西。 魂镜。 它可以记录当下发生的画面。 奶豆子跟个猴儿似的蹿上了边上的槐树。 从破烂包袱里掏出来一个肉干。 “这个角度看热闹简直棒呆啦。”她把魂镜支在树杈上。 游魂们把假冒伪劣的兽肉,人肉,酒水上了桌。 奶豆子在里头加了幻觉剂,压根儿吃不出来真假。 狂不死舔着那张谄媚的老脸凑到判官面前:“大人,吃得可满意?这些精怪日日沐浴,就为了保持白嫩鲜美肌肤供您赏玩。” 判官又不傻,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大有深意的拍拍他的肩膀:“你那些烂账我都给你摆平了,我是谁,我可是判官,阎王身边的大红人,若不是阎王资历久,这阎王都得由我来当。” 他们勾肩搭背的哈哈大笑。 玩了两天两夜才离开。 狂不死喝得烂醉如泥,都把正事忘了。 他的狗腿子魂臣扒拉他:“王,之前您说的今儿个要斩了之前跟着云深那群魂臣的魂,还……斩么?” 狂不死都大舌头了,还‘斩斩斩’的叨咕个不停呢。 “那王不是要观礼么。” “斩!” 俩狗腿子魂臣对视一眼:“斩吧,他们可是魂王的心头草,咱没按规定时辰斩首他们,魂王酒醒了那不得拿咱们开刀啊。” “走走走。” 林宵宵这街溜子可不是白当的。 魂届哪条街有几条虫子她都门清。 狂不死斩杀忠臣也心虚,让狗腿子们躲在暗处,还设了个结界。 奶豆子早趁空钻了进去。 她用了隐身符,无人看到。 铁链子哗啦啦作响,栓着一个个冒着正气的魂臣。 他们有的被抽了魂骨,有的被放了魂气,好不凄惨。 他们绑在柱子上,对着狗腿子魂臣破口大骂。 “狗娘养的东西!云深魂王对你们有情有义,你们却联合狂不死那畜生背叛他,陷害他!” “有情有义!我呸,我们提的意见通通否决了,根本不重视我们!我们跟了狂不死魂王,那日子过得才舒爽!”狗腿子魂臣道。 “呵,霸占人届这种狗屁提议也就狂不死这个畜生和你们志同道合!你们会遭报应的!会有人收拾你们的!” “骂吧骂吧,骂不了多久了。”他们洋洋得意的观斩。 刽子手站了一排排,他们手起刀落,空中响起魂臣的叫喊声:“问心无愧……恩?不疼?” 随着脑袋落下,晶核也滚了出来。 但掉的是狗腿子魂臣们的脑袋。 云深麾下的魂臣们懵懵的相互对视。 一股烟雾飘来,刽子手也晕的毫无知觉。 奶豆子看他们傻傻的,半天没瞅着自己,有点不乐意。 她上下蹦跶着:“谢我,咋不谢我,我等着呐。” “是你救了我们?” “你是?” “我在你身上嗅到了吾云深魂王的气息。” “你和吾魂王认识?” 奶豆子把荷包袋拍得啪啪作响:“他,啊我跟班。” 恩天天跟着我,当然是跟班。 云深同自己的忠臣说了几句话,叮嘱了几句:“宵宵在帮助我们,你们要以她为主,配合她服从她。” “是,吾王。” 魂界没有白日,没有太阳。 这可把小奶豆黑黢黢的小脸儿捂白了。 狂不死魂王也醒酒了,第一件事想的便是云深的忠臣们。 他坐在魂王椅上:“怎的少了这么多人?昨儿个负责斩首那群乱臣贼子的魂臣们呢?” “谁给他们的胆子?竟不来上朝。” 一个魂臣提议:“不如看看他们的晶核在何处。” 晶核在哪儿,魂臣便在哪儿。 狂不死展开看去,猛地站起:“他们,他们的晶核怎么会……怎么会暗淡,暗淡说明魂死了。” 他的脑子突突地跳,又根据晶核的位置寻到了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 狂不死沉默的看着眼前的情形,咆哮:“是魂刑场,死的应该是云深的人,到最后死的为何是我的人!” 脑子里冒出个人影,继续咆哮:“林宵宵,这个小畜生在哪儿!” 除了她,想不出别人了。 魂臣呃了声:“唔,魂王,这小孩儿天天跟街溜子似的居无定所,所以谁也找不着她在哪儿。” “很好,她来一趟魂界倒是干了不少事。”狂不死被坑后,也开始用脑子思考了:“她同云深交好,是云深的帮手,那么接下来……” “她要做的应该是……” 狂不死猜得倒是准,小奶豆用结界建了个房间。 云深的人整整齐齐的站在两排。 “小祖宗,我们也在寻找魂王儿子云离的下落。” “对对,可不知怎么回事,始终寻不到他的魂气,就怕是出了……意外啊……” 云深在荷包袋里发出声音:“我和离儿心心相惜,我有预感,他还活着。” 小奶豆眨眨眼:“那就是不在魂界了。” 确定了方向,摆摆小手:“我去找冒牌货要人去。” 狂不死也在找她,他猩红着眼:“都是你干的吧。” 小奶豆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你才知道哇。” “说吧,找我什么事?”狂不死看出来了,这小崽子这次打算正面刚。 小奶豆才不客气,她慢慢掏出一样东西,明目张胆的威胁…… 第228章 求问:被一只猪认娘是个什么体验? 她掏出魂镜,并播放给他看。 魂镜里放的是狂不死和判官醉仙梦死的情景。 狂不死猛地站起,踉跄跌了下去,眼睛猩红:“你怎么拿到的!” “我明明放在了密室!” “你怎么打开的机关!” 三连问昭示着狂不死发狂崩溃的情绪。 奶豆子默默掏出两块棉花塞进耳朵里。 耳朵都快被这货震聋啦。 她斜眼瞅他:“用手拿的啊,很难打开?” 狂不死几乎气吐血:“你要做什么!”转着賊眼珠,趁她舔糖葫芦时伸手去抢。 “啊!”强劲的雷电把他的手劈麻筋儿了。 奶豆子不以为然的继续威胁:“你说,我把这个魂镜交给判官,再跟判官说这是你悄悄照下的威胁他的证据,你说,他会不会打屎你?” 判官的脾气出了名的差。 想到后果,浑身打哆嗦:“哈,你个小毛孩,你以为你能轻易见到判官嘛?” “那就试试。”她转身就走。 “回来!说出你的需求!”这狗小孩太邪乎,他不敢瞎试。 “把云离给我。”奶豆子歪头伸手。 “哈哈哈,果然是为了云深,我是不会给你的!”狂不死猖狂的笑:“我又不傻,只有拿捏了云离,我才能把云深掌握在手中!” 奶豆子噶蹦咬碎糖葫芦:“云深不在你手里,云离也不在你手里。” 狂不死眼底划过瞬间的慌乱,她怎么知道。 奶豆子透过他神情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心中出现了个更加大胆的猜测。 “你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个小废物。” “没有我的同意,你跨不出魂殿半步!”狂不死大吼,布下的魂届轻易被奶豆子破了。 奶豆子指着天:“你看,天上有牛在飞。” 狂不死啊啊啊的嚎叫:“这小畜生竟然讽刺我吹牛!!!” 时间宝贵,奶豆子撕破口子,大头朝下,俩腿朝上,飘到了阴曹地府。 判官日常工作闲得长草。 他正嚼着花生豆,喝着小酒,数着魂届给他的晶石或银钱好处呐。 眼前出现光芒,耳边出现熟悉的声音。 他抬头看去。 当看到魂镜里的画面近乎吓疯。 他绕开长桌跑出来,像只螃蟹似的,左右的蹿:“关掉,关掉!是谁做的!谁!” 判官种的发财树上,坐着一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她顶着毛揪揪:“不关不关我不关。” “你是谁!怎么闯进来的!” “我来找人。”奶豆豆很诚实。 “找人?”判官警惕的看着她:“你找谁?” “云离。” 判官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拖过一把椅子坐下来:“看来你是前魂王云深的人。” “云深这老顽固真是不行了,竟派个小毛孩子来。”判官讽刺:“云离的确在我这,但我不可能给你,除非你把魂镜给我。” 奶豆豆拒绝的同时不忘了玩一出挑拨离间:“哦忘了告诉你,魂镜是狂不死的哦。他悄悄照了你们相处的画面。” “嗨,他照这个干什么?想将来威胁你嘛?” “哎呀我是不是说错话啦?你们那么好,我还以为你们是不离不弃不背叛的好兄弟呐。” 判官的脸已经黑成煤渣了。 奶豆豆心里笑嘻嘻。 她最喜欢看的一出戏就是狗咬狗一嘴毛。 她收了魂镜,霸占了他的房间,他的床:“去吧去吧,什么时候把云离给我,我什么时候把魂镜给你。” “不要搞鬼喔,小心我告诉阎王。” “啊对啦,我还没吃饭,给我搞点吃的。” 她拉过小被子,舒舒服服的躺下去:“呀还有余温呐。” 判官气得嗷嗷叫,想弄死她,却发现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当务之急…… 半个时辰后,小纸人飞到林宵宵耳边。 林宵宵打了个哈欠,拍拍荷包袋子:“云深,你儿自己跑啦,还怪聪明的呢,你有没有你儿的东西啊?我帮你找。” 云深把一条安抚巾递给她。 墨黑的夜,奶豆子贴着隐身符在判官的地盘游走,她嘟囔着:“云离再走也走不出地府,那会在哪儿呢?”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总觉得臭臭的,抬头便看到眼前竖了个牌子。 她在小纸人的帮助下,磕磕绊绊的念了出来【地府畜】 “哦,就是阴曹地府养的畜生,供人投胎用的。” 她看着眼前一个个粉粉嫩嫩的小猪猪,脑子里想的却是烤乳猪,红烧肉,烤猪蹄…… “我,我抓一只犒劳犒劳自己不过分吧。”奶豆子摸着下巴,就……挺纠结的。 哪个都好,都美味,吃哪个呢? 正要用「点兵点豆」来决定的小奶豆,忽然狠狠绊了一跤。 猪肉没吃到,反而啃了一嘴泥。 她薅起绊倒她的小猪猪:“嗷嗷,小坏猪,就你了。” 这只小猪起初还挣扎呢,可忽然停了下来,俩粉嫩嫩的猪鼻孔嗅来嗅去。 忽然开口说话了:“你,你身上有我爹爹的味道。” 小奶豆一听这话,认真了起来。 肚里的馋虫烟消云散。 她的小肥手插过小肥猪的蹄子下。 脑袋左歪了歪,右歪了歪,仔细端详着,小眉毛都皱在一起了:“你,是云深的儿子?” “怎么长这样?怎么和云深一点都不像?” 奶豆子的脑子也活:“啊,你……你你……云深该不会和母猪生的你吧。” 口味也太重了。 谁知,小猪猪拱拱鼻子,稚声稚气的叫着:“娘亲。” 一声娘亲吓的小奶豆差点把云深儿子丢出去。 眼睛瞪的溜圆:“你你你,你可别乱叫,谁是你娘,我可不是你娘。” 小猪猪哼哧哼哧哭上了:“娘不要我,呜呜……” 奶豆子向云深求助,却不想他的魂到了地府太久便自行隐藏了。 “到底谁儿子?”她感叹。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不如靠自己。”她又感叹。 “你叫什么?” “云离……”恩,名字对了,没毛病。 “你几岁了?” 小猪猪下意识伸出蹄子,想比划五:“五岁……” “孩子,猪蹄子只有四根手指头。” 小奶豆拿出安抚巾,比对着上边的气息。 “你爹爹是谁?干什么的?” “我爹爹是云深,是……是放魂的,每天lelele的放……” 小奶豆:…… “那你娘是谁?” 猪蹄子伸出来,并指向小奶豆,奶声奶气的:“你……” 第229章 宵宵娘亲,崽崽请你喝猪奶。 林宵宵要晕倒! 她抓着猪肘子疯狂摇晃:“我不是你娘,不是!” 她真身虽然有千岁。 但现在才不到五岁哇。 小猪猪云离挤着泪豆子,可怜唧唧的,猪拱拱嘴里一个劲儿嘀咕:“爹爹不要我了,娘亲也不要我了。” 就……怪可怜的。 奶豆子嘴硬心软。 咬咬牙,抬手照着云离的猪脑袋上摸了一把。 云离跟猫似的把脑袋使劲儿往她手心里贴贴。 高兴的从猪鼻孔哼哼着。 她扛着小粉猪,跟娘似的安慰着:“你也别哭,你比我大,咋还找娘?” “五岁了,这个年纪都断奶了吧。” “我都没断奶呐,我都不找娘。” 小云离只捉住了重点,反复嘀咕:“娘还没断奶。” 他的小猪眼四处乱转。 哼哼唧唧的要下来。 奶豆子想到小时她的反应,如临大敌,在心里嘀咕着:坏了坏了,一哼唧肯定是想嘘嘘,可别尿我身上。 她忙把云离放下来。 云离的猪蹄子勾住林宵宵的裤腿往前走。 林宵宵心想,这便宜儿子好黏人。 谁知,一个不注意被云离勾趴在地上。 哼哧哼哧,抬头就看到眼前出现一只母猪的「奶奶」头。 云离昂着下巴,挺骄傲的,一副等夸夸的小猪样:“娘,喝奶奶。” 林宵宵:…… 哈,好一个孝顺的好大儿。 “我,我不喝不饿。” 拽走了便宜儿,她路上又问:“你为什么是只猪?” “你这幅猪样,咳……”林宵宵羞愧的挠挠头:“都把我肚子里馋虫勾起来了。” 熟悉了,云离就敢吐漏心声了:“在地府好多人想捉我,我如果现出本形就会被发现。” “我属猪,只好变成猪猪,隐藏在畜类里。” “怪聪明的,你也别变回来了。”奶豆子道。 她回了判官的房间。 几个人早早侯着呢,判官看见她又想呲牙,又得憋着。 “小祖宗,我们啊,把云深的儿子找到了。”判官扯过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这就是云深的儿子。” 说完笑呵呵的伸手:“现在该把魂镜给我了吧。” 奶豆子一巴掌拍在小男孩身上。 小男孩化作了个泥人,奶豆子抱着胳膊:“这,这都是我玩剩下的把戏了。” 判官恼火,难道真的整不了他了么? 正想来个鱼死网破呢,判官的手下急吼吼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不,不好了,来……来了。” “什么来了?” 先开道的是牛头马面,黑白无常。 阎王的气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判官心头猛跳,跪地参拜:“属下见过阎王,不知阎王到来有何事?” 阎王的小眼神先是在林宵宵身上恭敬的扫了一圈,算是打招呼了。 又变了脸,拿出魂镜,严肃愤怒的看着判官:“你好大的胆子!本阎王的位置是不是得让给你来坐啊。” “不敢!”判官浑身发抖。 他是有这个心,可时机还未到啊。 “暂且收押!”阎王下达命令。 “是!” 林宵宵抱着小粉猪出去,阎王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开灵祖宗啊,能再次见到您,我可真是太高兴了。” 他嘟嘟个不停:“想当年,还是您成立了阎王殿,亲自把阎王这个位置交予了我,这些年,小的不负所望,听您的劝诫,不敢造次啊。” 奶豆子听他叨叨叨,是觉得熟悉,好像是干过这些事,不过仅有些轮廓罢了。 详细的,不太记得了。 奶豆子听他嘟嘟完,用小眼神夹他:“你选人眼光不咋地。” “是是,您教训的是。” 奶豆子有新想法:“如果判官要跑出去报仇,你就……” “好咧好咧。” 当夜,守卫的人故意溜号走神,放走了判官。 走在路上的判官就看到林宵宵这个小蛇精病牵着头猪四处闲逛。 好像把阴曹地府当他们家了。 判官正想从背后搞一下子偷袭。 呱唧,从奶豆子身上掉下来一摞东西。 判官嗖的捡了起来,再一抬头,林宵宵没影儿了。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把一摞卷轴展开一看。 哦豁,竟是判官所做的坏事的证据。 判官满意的邪恶一笑:“狂不死,有了这个我看你还能狂的起来么?” 这俩人当初有多好,现在有多糟。 判官直接闯进魂殿,先把狂不死好一顿暴揍。 接着把那摞证据放了出来。 狂不死崩溃了,像只上蹿下跳的猹:“停下来!不要!” “不许放出来!” “不许!” 魂界的人通通看到了,对着魂殿指指点点的。 “原来新魂王陷害了云深魂王!” “那些烂事根本不是云深魂王做的!我们冤枉了他啊!” “打死他打死他!”不少游魂掏东西打人。 阎王来了,站在正中央的黑云上。 声音绵延深沉:“判官,魂王狂不死二人相互勾结,乱改判册,构陷忠王,更是搅的魂届人届等民不聊生,此罪罪不容诛!” “撤!判官职位!打入地狱!” “撤!狂不死魂王之位!打入地狱!” 阎王又恭敬和蔼的看向奶豆子:“小祖宗,可以把魂臣请出来了。” 奶豆子拍拍荷包袋。 云深闪现。 阎王任命:“封云深为魂届魂王,并担任阎王殿的灵魂摆渡者。” “多谢阎王。” 云深继任后,魂届大变样。 日头出现,日夜分明。 阎王看向云深:“其实,魂界可以不分日夜的。” 云深宠溺且尊敬的看向林宵宵:“她喜欢日夜分明,四季分明。” 她高兴……就好。 是她,又一次拯救了魂界。 狂不死见自己输了,他头上青筋暴起,像疯子似得啊啊啊的大吼大叫。 对云深呲着牙:“云深,你以为你的魂王能当成么?你的晶核还在我的脑子里呢,没有晶核,你什么也不是。” 云深看着他,笑了:“那颗晶核已被你污染,我嫌脏,不要了,送你了。” “小祖宗,给我提炼了新的晶核。”云深笑,并让脑子发了光,显摆了下自己的新晶核:“你偷了我的晶核,没有能力支持,最后的结果只能是……” 小奶豆在旁边嚼嚼嚼。 还不忘了配音:“砰……” 第230章 谁是你讨饭的娘? 嘭—— 炸了。 狂不死白乎乎混着黑漆漆的脑浆子炸的满天飞。 亏得林宵宵早有准备。 默默的掏出万能工明熙给她做的防尘罩扣在脑袋上。 狂不死的脑袋骨碌碌滚到林宵宵脚边。 林宵宵掏出个瓦罐,把脑袋丢了进去。 阎王大吃一惊:“你,你留着他脑袋干什么?” 开灵老祖的癖好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林宵宵把盖子盖上,支支吾吾的:“玩啊。” 阎王不敢问不敢问。 不过看着她这样儿就知道没憋着好屁。 处理完俩畜生,阎王挥一挥衣袖,恋恋不舍的看了林宵宵一眼这才回地府。 游魂们也有眼力价,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魂殿。 魂殿开,云深并未先进,他侧着身,看向林宵宵,神色恭谨:“你先进。” 林宵宵也不矫情,甩着小手,牵着小猪大大方方往里走。 手里一空,小猪没了,被云深牵了过去:“我是你老子,后面呆着去。” 云离:……还是娘好。 魂臣们跪下参拜。 云深望着曾经跟着他忠心耿耿的魂臣们,眼圈湿润:“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吾宁缺毋滥,不忠不义之臣吾不用!” “宵宵。”云深目光柔和的看向奶豆子:“你在魂届游走多日,比吾更了解魂届现状。” “哪些魂臣不宜用,由你来决定。” 有的按耐不住的魂臣开口了:“魂王,她个小毛孩懂什么?凭什么让她做决定!” 林宵宵顶着俩乖巧的小辫子,睁着单纯无辜的大眼睛,笑得腼腆:“你是狂不死的老丈人,狂不死娶了你闺女当小妾,你还没来得及享福呐,你女婿就被噶了,你肯定保不住自己的魂臣位置,你就攻击我。” “你是狂不死的舔狗。” “当初你帮狂不死给云深下咒。” 云深摆手,拉下去。 奶豆子的眼睛像点读笔似的,点到谁就是谁。 “你踢过云深的儿子。” “你,联合游魂们砸了云深的东西。” 那些魂臣本以为做的事能瞒过去。 却发现,根本逃不过林宵宵的眼睛。 肃清魂届的那一夜,林宵宵坐在魂殿的房顶上,她支着下巴看着满天星斗。 小肉胳膊抹了把眼泪:“我算出来娘亲来西陵了,我想家了,想娘亲了。” 越想越难过,她扯过小包袱抗在肩上:“走,走走走,我要回家。” 才走到魂届出口,裤腿子便被人抓住,怎么都挣不开。 低头看去,云离猪猪正死命叼着她裤腿子呢。 他哼哧哼哧的:“娘亲,呜哇哇,你不要走,娘亲你不要云离了吗?” 林宵宵抚额:我不是你娘,你爹都回来了,你快去找你爹。 云离说了句经典咏流传的话:“我不要!我宁要讨饭的娘,不要当官的爹。” 林宵宵想竖起大拇指,话说得不错。 可…… 等等,这小崽子是在说她是那讨饭的娘? 低头看看自己。 虽说她衣裳烂了,鞋子也破个洞,但也不像讨饭的啊。 总而言之,不能拐别人儿子走。 她转着眼睛,故意往云离身后看去,做出惊讶状:“呀,你老爹来捉你啦。” 趁着云离回头的功夫,林宵宵嗖的蹿了出去。 她回到西陵驿馆的时候还只是丑时。 看着黑蒙蒙的天,她不忍心敲门叫醒家人们。 咂咂嘴,倒是可以翻墙进去。 但是吧,悄悄进去怕是会吓死他们。 小奶豆从破麻袋里掏出一条被子,一个枕头,往里一缩,蜷在里头眼睛一闭,俩腿一蹬。 许是离家人近的缘故。 林宵宵这一觉可睡得扎实。 微醺的日头跳了出来,难得起大早的孟兆丰学着西陵的纨绔子弟,左手拎着个鸟笼子,右手捧着个茶壶。 “小爷我今儿个……”一出门就来了个踉跄,他摔了个大跟头,疼得他倒抽冷气:“谁!谁绊小爷!” 爬起来就瞧见破被子里裹了个人儿。 被子估摸着有点小,露出了脑袋和脚。 这人脑袋上的头发烂糟糟的,都打绺了,看起来像是会招虱子的样子。 脚上穿着一双草鞋,还漏出了几根手指头,仔细看,指甲缝里黑黢黢的都是泥。 爱干净的孟兆丰可受不了。 他捏着鼻子,倾着身,伸脚尖儿踢她:“喂醒醒,这不是你睡觉的地儿。” 不动弹? 孟兆丰狠狠心掏出自己碎银子零花钱丢到她旁边缺口的小破碗里:“呐够你吃喝了,快走快走。” 被子下一双小脏手把碎银子拿走了,却赖床不起。 “嘿你个无赖,信不信小爷……” 被子掀开,露出林宵宵的小脏脸:“你跟谁俩小爷呢?” 孟兆丰挠挠脑袋:“诶?声音有点熟。” 再仔仔细细看人脸,吓得他一蹦三尺高:“啊!啊?宵宵?你,你咋出去一趟混成这样了?” 不等林宵宵说话,孟兆丰张牙舞爪的跑回院子,嚷嚷着:“宵宵,宵宵成了要饭花子了。” 两刻钟后。 林宵宵坐在饭桌上,孟怀安孟知微孟兆丰还有龙爷吃惊的看着大快朵颐,狼吞虎咽的她。 龙爷在后面抓着她头发:“慢点吃,别把头发吃嘴里。” “你多久没吃饭了?那边要不到饭吗?”孟怀安问。 孟知微心疼的掉眼泪,女儿受苦了,瞅瞅这德行,就好像八百辈子没吃过饭。 林宵宵的腮帮子鼓鼓的:“我没要饭。” 对上他们半信半疑的眼神,拔高了音量:“我真没要饭!我在那边混的可好了,我就是老大,人人都敬我怕我!” 他们扫了眼滂臭的,破烂衣裳,脸生皴的林宵宵。 “嗯嗯,怕你。” “嗯嗯,混的好。” 就……挺敷衍的。 林宵宵被孟知微泡进木桶里,狠狠地搓下来几斤泥儿。 洗白白的奶豆子高兴的拍拍手:“我好像瘦了十斤诶!” 她回到床上,狠狠的睡了一觉。 睡梦中忽然听到一阵阵哀嚎的声音。 这小声儿喊的她,吓得她一哆嗦,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拍着小心脏:“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出啥事了?” 林宵宵趿拉着鞋朝外走去,顺着声音摸到了后院的厨房。 眼睛倏地瞪大…… 第231章 喔,我就喜欢这心跳加速的感觉。 林宵宵的眼睛倏地睁大。 灶房外,放着个水盆,水盆旁边还放着个火炉子。 孟兆丰把鸟笼子挂在树枝上。 把一头粉嫩嫩的小猪猪绑在架子上。 架子下是正在涌小火苗的烧水盆。 孟兆丰嘴里’lelele’的安抚着,拍着小猪猪的屁屁:“别怕别怕,瞧你脏兮兮的,真的是太不注意卫生了。” 又吞了把口水:“得……我得把你洗干净,不然我吃了会闹肚子的。” “就,就疼那么一会儿啊,我下手很快的,不疼的。”孟兆丰欻地掏出一把锃亮的刀拿了出来。 粉色小猪猪嗷呜呜的嚎。 忽地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它费劲巴拉的扭过没有脖子的猪脑袋。 看到林宵宵的瞬间,激动的四个蹄子来回乱踹:“娘,娘救我。” 孟兆丰还在那儿不知所谓呢,笑呵呵的摸着后脑勺:“宵宵,哈哈,你看它还会说话呢,它还叫你娘呐。” 林宵宵眼看着云离要挣脱进热水里。 俩小腿来了个大劈叉,在云离变成汆水猪之前把人薅了出来。 云离俩后蹄儿夹住林宵宵的屁股,俩前蹄儿钳住林宵宵的脖子。 哼哧哼哧的掉眼泪,委屈巴巴的:“娘,娘,我不要死。” “你死不了。”林宵宵好不容易把猪猪拽下来。 感受到一股股热浪般灼热的眼神。 抬头,几个大灯笼般的眼珠子震惊的看着小奶豆。 孟知微的嘴唇子直哆嗦,扶着边上的树:“宵宵你,你有孩子了?” 孟怀安扶额,摁着突突乱跳的太阳穴:“还,还是只猪。” 龙爷是当中最暴躁的,已经提刀了:“谁?哪个王八犊子,畜生羔子敢对我闺女下手!老子宰了他的皮!” 孟兆丰懵懵的,宛如痴儿:“我,我差点吃了我大外甥。” 林宵宵一个头两个大,上下嘴皮直打架的解释:“不不不,他不是猪的孩子,是魂王的儿子。” “魂王把你……” “没有没有,我不是他亲娘,啊,他胡乱认的!” 好家伙,这把林宵宵急的,倒豆子的把遇到云离,救下云离的事说了。 明显看到他们舒了口气。 “娘的心脏差点遭不住。”女鹅不到五岁啊,真要生个猪,她怎么活! 林宵宵扯起云离的猪耳朵:“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要找娘。”贴贴。 林宵宵懒得反驳了,也知道反驳无用。 “你就不怕你爹打断你的腿儿?”搬出云深威胁。 云离哼出猪叫,小猪脸一扬,满脸骄傲:“是我爹把我撵出来的,让我保护你。” 爹交给他一个秘密任务。 他不能告诉娘亲。 林宵宵玩闹推他:“你还没桶高呢,还保护我。” 咣当,她劲儿大不自知,把云离推了个踉跄。 好悬没把人儿推锅里。 奶豆子尴尬的挠挠头:“报意思,我……你太弱了,咋,咋一推就倒呐。” 云离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没,没事。” “你都来到人间了,就不能以猪身示人了。”林宵宵瞥她,吓唬它:“不然,第二天你就会被搬到餐桌上。” 才说完就见云离翻滚、扭曲、爬行。 没多会,一只粉粉嫩嫩的小猪猪就变成了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 云离的脑形很标准,圆圆的像蹴鞠。 眼睛是单眼皮,眼珠儿却格外凉。 大大的耳朵像小蒲扇似的,跟小猪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啊。” “啊啊!” 奶豆子瞪圆了大眼睛,忙用手捂住眼睛:“你你,你个不讲究的小破孩,咋不穿衣裳。” 那,那小牛都漏出来了。 云离缓缓看去,夹住双腿,脸红的跟小辣椒似的:“我我我……” 龙爷行动力最强,箭步冲上去,把云离提溜了起来,往屋里薅:“孟家小子,把你衣裳找出来几个给他。” 云离穿好衣裳,更显得人模狗样的。 乓乓敲门声响起。 奶豆子挺奇怪的:“都快午睡的时辰了,谁这么没眼力价啊,这时候做客。” 孟怀安的脸子沉了下来,呵笑:“是西陵狗皇上派来的人,一日好几遍的问话。” 奶豆子好奇:“问啥啊?” “上次皇上以带你出去吃美食为借口,把你骗入了魂届,虽然你来信给我们报了平安,但敌不过西陵皇上缺德啊。” “西陵皇上这个臭不要脸的啊,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说带你去美食天堂,你不乖,见到吃的就没命,压根不听他的,一溜烟就跑了。” 孟怀安os:虽然我外甥女的确见到吃的就没命,咳…… “西陵狗皇上还可会装人样儿了,先让大家知道是你不懂事跑丢了,又装着着急担心贴悬赏启事找你。” 说到这儿,她可就不困了啊。 俩眼珠直冒绿光,噔噔噔凑到前面去:“悬赏启事……多少钱?” 她的重点还真是特别啊…… 孟怀安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万两?”宵宵皱眉头,狗皇上抠死了,都不够买他棺材本的。 “不。” “十万两?” “不。” “难道是……一百万两?”小心脏砰砰的。 孟怀安补了俩字:“黄金。” 噶,奶豆子激动的一抽一抽的。 把家里人吓得上前:“快,叫郎中。” 奶豆子小手一摆:“不,我喜欢这心跳加速的感觉。” 缓了会,爬了起来,跑到龙爷面前,嘴甜甜的:“爹,你是我亲爹啊。” 求人,先把态度摆一摆。 次日,龙爷胯骑大马,嗒嗒嗒走到街头,扯下悬赏启事,直奔皇宫去了。 西陵皇上处理了林宵宵这个祸患之后,每天美滋滋的,饭都能干上两大碗。 直到听守卫禀告:有人揭了悬赏启事了。 啪嚓,手里的碗碎了。 西陵皇上才不相信有人能找回林宵宵呢。 除非阎王爷亲自送回来。 西陵皇上在御花园见了陌生的龙爷,扫了一眼他身上的江湖气息,皱皱眉:“你救了图册上的女孩子?你可知道她的情况?” 龙爷迎上他的眼睛:“她同我说,她叫林宵宵,她家人是……” 西陵皇上见答的分文不差,开始慌了,鬼主意在肚子里打了个转儿:“你没有和别人说过你找到了林宵宵的事吧?你若是没说,告诉朕她在哪儿,并永久保守秘密,朕便保你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皇上该不会要灭我的口吧。”龙爷一眼看出这狗东西的心思了。 被说中的皇上眼皮子突突猛跳,尴尬的笑笑:“朕勤政爱民,怎会做出这种事。” 他故意摆出和蔼的,温柔的君王笑容:“你要相信朕,恩?她现在在哪儿啊。” 找到,弄死。 龙爷带疤的眉往上一挑:“我想,皇上马上就知道了……” 西陵皇上正纳闷呢,忽然…… 第232章 街上小贩看到林宵宵:客官,今儿个打烊了您 欢天喜地的敲鼓声就好像谁家娶媳妇了。 西陵皇上的眼皮子突突的跳着。 “谁,谁在宫外喧哗!”脑子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他顾不得其他,踉跄着脚步往外走。 出了皇宫,又走了一段路。 他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林宵宵小小的人儿穿着红红绿绿的花裙子,头上扎着海胆揪。 她骑在骡子上,手里拿着锣鼓,梆的敲了一声:“敲起鼓来,打起锣来,骑着小骡……” “啊!放肆!快停下!”林宵宵假意没看到过来的西陵皇上,任由小骡子的蹄子在他脸上落个印记。 西陵皇上四仰八叉仰在地上。 捂着脸哎呦哎呦的叫唤:“你,好大的狗胆!” “呀,我人儿小,没看见你,皇上你那么大度,号称明君,应该不会介意的吧。”林宵宵天真的小脸尽是无辜。 话都说到这儿了,他若是蛮不讲理,哪对得起明君这俩字。 把满满的气憋在心里:“不,不介意。” “听说我失踪这段时间,皇上可担心我啦,吃不下睡不着的,还悬赏找我呐,对吗?”小奶豆眨巴着萌萌的大眼睛。 “你是大朔来的贵人,朕自是担忧。”对上她无辜的眼睛,西陵皇上的眼皮子跳的厉害,不好的预感生根发芽。 “皇上明君,会说话算话的对吧。”奶豆子又问。 “朕……从未说过谎。”一代明君怎会承认自己品行有问题呢。 小奶豆肉乎乎的爪爪托着脸脸:“那这个叔叔找到了我,皇上什么时候兑现承诺把赏金給这个叔叔哇。” “你看这叔叔穿的那么破,瘦了吧唧的,日子一定很苦。”说到情深处,奶豆子还假装抹抹眼泪儿:“皇上不会坑穷人的吧。” “自然,不会。”他咬牙切齿,这小王八犊子不知使的什么招,竟把百姓朝臣和世家都招到宫门口了。 他咬着牙,颤着手:“来人,准备十万两黄金……” 又故作担忧的说:“这十万两黄金并非小数目。” “不如……”故意和蔼的笑眯眯:“暂存在朕这儿,不但安全还方便,想用的时候随时来取,如何?” 都不用等龙爷说话。 嘴巴快的小奶豆笑眯眯的讽刺着:“叔叔你自己看,反正我是不喜欢把东西当别人那儿,谁知道安不安全呀。” “哎呀,宵宵只是发表自己的想法,可没有想左右别人想法的意思,你们……不会介意吧。” 龙爷大笑:“不会,我觉得这奶娃娃说的对,皇上是想言而无信么?” 半个时辰后,皇上捂着心口看龙爷叫了一群人,呼呼哈哈的抬走了。 咣,随着最后一箱金子搬走,西安皇上倒在地上。 “哎呀呀,你别死啊,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哪。”奶豆子可惜。 太医们把皇上抬了进去。 皇上幽幽转醒,含了参片的皇上幽幽转醒,第一眼便看到了林宵宵。 心脏病又要犯了:“你,你来干什么!” “我,我关心你哇,我代表大朔慰问你哇!”小奶豆用看‘没良心白眼狼’的眼神看他:“哦,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呐,这是你好兄弟狂不死带给你的。” 提及他,皇上可就精神了:“他让你给朕捎东西?什么东西?” 奶豆子特虔诚的双手奉上:“给。” 西陵皇上接过来。 他打开,一瞪眼,吓得脸上的肌肉都不知道舒张了。 耳朵嗡嗡的,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 那,那特娘的就是一颗脑袋啊。 还是一颗烧焦的,冒着脑浆子的脑袋瓜子。 狂不死死不瞑目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瞅着他。 噶,皇上口吐白沫,脑袋直挺挺的往前倒去。 正正好好的和狂不死的脑袋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可把小奶豆吓完了。 她后退,又后退,撒丫子往外跑:“娘呀,亲娘呀,皇上……皇上有恋尸癖啊。” 她喊了一路,西陵长着耳朵的人都听见了。 不敢明面的议论,只敢悄悄的议论。 皇上气煞了,养好身体后,召集所有大臣,龙案拍的啪啪作响。 “想,都给朕想,如何对付这个小王八羔子。”一一扫过去:“十大玄学世家,限你们一个月必须弄死她!” 其中四个玄学世家站了出来:“皇上,恕臣(臣等)无法从命。” 让他们对付一个还没断奶,还没大腿高的奶娃娃,实在做不到啊。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借口有事离开了。 皇上气的摔了杯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忤逆朕!” 其他六大玄学世家出主意:“皇上,这四个老顽固不想干,他们家族定有其他人想做,他们会妥协的。” 林宵宵已经适应了西陵。 跟个小霸王似的带着娘亲干爹舅舅他们在街上横着走。 她跑到一个卖鸭货的小摊,小手一背:“来,装一豆鸭货。” 小贩盛好递给她。 小奶豆小手叉腰,一把夺过秤,从秤下薅下来一个石块:“敢跟我缺斤少两,还我鸭货。” “装,多装点。” 小贩要哭了,娘的,今儿个出师不利啊。 奶豆子嗦着辣丝丝的鸭货,小脸儿骄傲的一抬:“康康,我就是这条街最厉害的崽。” 恩,是挺厉害。 街上的小贩们,又或是铺子的掌柜的看见她,第一件事便是关门大吉。 不接待不接待。 打死也不接待。 还想多活一阵子呢。 小奶豆挠挠头,叹气:有钱不赚王八蛋,真傻啊。 走着走着,脑袋撞上一堵墙。 “谁?”小奶豆不揉脑袋,不怕是坏人,就怕是贼,先捂住自己的鸭货:“你要干什么?你眼睛往哪儿看呢。” “我,我告诉你,再看……我也不给你吃,想吃……自己买切……” 玄学世家王大人看着奶豆子如此纯真,如此单蠢的样子,不由得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这么个单纯的小家伙,不得被那几大世家联合弄死啊。 想他孙女也是这般大,起了恻隐之心的他蹲下来:“小娃娃,爷爷是好人,爷爷跟你说句话好不好呀……” 小奶豆buling,buling着大眼睛,猛地推开他:“快,快跑,娘你保护我的鸭货。” “干爹你断后。” “舅舅,你拦住偷鸭贼……” 第233章 嘿小孩儿,玩火尿炕噢。 好好的王大臣,他算破了天,也算不出来年过半百了还要遭人拉手,拽腿,锁喉……以及扯蛋…… 王大臣窒息的摆手,好像……好像看到他老祖宗了。 “我,我是好人。” “我是来通风报信的……” 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孟家人终于信了他的话。 孟家驿馆。 小奶豆嗦着鸭爪子,鸭指头都戳进鼻孔里了,还努力去咬肉呢。 “你说吧,我听着呐。”她是可以一心二用的,虽不多。 王大臣道:“皇上集合十大玄学世家处理你呢,虽我王家、孙家、叶家、于家不参与,但他们六家也是很厉害的。” “他们养了许多的鬼魂。” “还会画许多的符。” “手段多着呢,你个奶娃娃再厉害……也,也斗不过他们呐。” “所以,走,快走……” 奶豆子歪头看着他。 在他惊慌担忧的注视下,林宵宵一根根的手指头嗦了干净。 晃晃小辫儿:“为啥走?我,不走。” “我看呐。”她趴在肉包身上昏昏欲睡的,小眼神一个劲瞥他:“你还是不要担心别人啦,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我怎么了?我好着呢。”王大臣觉得这小娃娃咋酱婶儿的呢。 “你不好。”宵宵说你不好,你就不好,她是好孩子,才不会胡说八道,讲究的是实事求是:“你喝水大喘气,吃饭大喘气,走路大大喘气……” 小眼梢欲言又止的夹他,夹的王大臣这个难受:“直说直说。” “你孔雀开屏,你以为自个儿老当益壮,你和小妾酱……你都喘不上来气儿啦你。” 王大臣的脸憋成了紫茄子色。 他捂着心口,你你你了半天,硬邦邦的说了句:我没有! 小奶豆也不反驳,喔了声:“看在你人还怪好的份儿上,给你一次求我的机会。” “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王大臣甩着袖子离去,走在路上咂着嘴嘀咕着:这奶娃娃咋知道呐?这是我房中秘事啊。 接连几日,奶豆子都很忧伤,叶家孙家他们逐一来找她,说服她,让她离开西陵。 这天不等吃午饭呐,奶豆子便夹着小包儿从后门的……狗洞溜了。 出师不利啊。 奶豆子先把包包放出去。 她比划了下洞,觉得脑袋能塞进去。 才撅着屁股往洞里拱。 呲拉,裤子被扯了个洞。 回头一瞅,二哈豆包咬着她裙摆,狂摇尾巴。 她的小肉爪扒拉着它:“今儿个不能带你混了,那几个老头儿总是赶上饭点来叨叨,这是存心让我吃不下饭。” 挣脱了豆包,她敞开手臂:“啊,自由的味道!不用带娃的感觉真好。” 豆包是她满月抱回来的。 隔一个时辰喂一次羊奶。 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 打那以后,她就想了,长大才不要生娃。 那不是人干的事。 奶豆子寻了个青山绿水之处。 大眼睛贼溜溜的盯着小山坡上乱跑的鸡。 “鸡来鸡来鸡来。” 嘀咕完,就看见一只鸡撞死在她脚下。 她拔毛,洗干净后,挖了一捧泥巴,往白条条的鸡身上烀。 烀完泥,又把火点上了。 “哇,一会就能吃叫花鸡啦。” 出现的几个人影挡住了她的光。 还听到了叨叨叨的声音:“小孩儿玩火尿炕。” 奶豆子看着四大世家齐刷刷的围住她,她欲哭无泪:“夭寿啦,你,你们咋知道我在这儿?” 算的? 不可能啊。 他们的本事比不过她。 听着汪汪两声,真相大白,豆包狂摇尾巴求夸奖:麻麻,我把每天来找你的人带来啦,我棒不棒! 奶豆子在琢磨把这狗子送到狗德学院了。 他们叹气,掏出宝贝,什么平安符啊,解灾扣啊,往她手里一塞:“内部消息,六大世家今夜开始对付你,你要小心,这些符和玄扣是我们送予你的,保你平安。” 奶豆子盯着看,沉默了。 这些东西赋着的灵气少的可怜。 “我jio得,我用了它们噶的更快。” 四个老顽固嗤了声,满满的自信:“不可能!奶娃娃,信我们能保命,它门绝对能让你化险为夷!” “试试?” 正好一只狼追着一只惊恐的兔子。 老顽固们道:“只要把平安符贴到兔子身上,它就会化险为夷。” 奶豆子一口气把符和扣都撇到了兔子身上。 这玩意灵气少,却能自动贴身。 须臾,老顽固们的洋洋得意变成了不可置信。 他们看着被狼咬死的兔子,脑袋阵阵晕眩:“怎么,怎么可能。” “那个,我先走一步,你们自求多福叭。”奶豆子见狼垂涎欲滴的看着他们,嗖的跑了。 几个老顽固:…… 他们从未觉得腿脚如此好使过。 那家伙,跑得飞快啊。 孟家人吃过晚饭,孟兆丰提溜着鸟笼子刚要出去。 脚丫子迈了一半,愣神的瞅着天儿:“奇了怪了,方才吃饭时候太阳刚刚落山,怎么这么会天都黑了。” “嗨呀,我还想出去溜溜鸟呐。” 迈出去的另一只脚被云离踩住:“嗷疼,疼,你个没礼貌的熊孩子,论礼貌你得叫我舅,你还踩我。” 云离急得收脚,结果踩的更狠了:“不能出去,今晚不太平,会有邪魂来害你们。” “个小孩牙子就会胡说八道。我妹那么厉害都没说的那么邪乎。”孟兆丰估摸着到叛逆期了,他偏要出去。 奶豆子瞥他:“让他出去。” 恩,让他出去见识见识险恶。 孟兆丰甩膀子出去后,奶豆子让娘亲他们回了房间,又在门上画了一圈圈怪异的图纹。 星月变红,一道哭鸡鸟嚎的声音飞快的传来:“救命,救命啊,宵宵,妹,呜哇哇,有好多影子追我。” 林宵宵早就坐在门口等着表哥了。 拉开门,把他拽了进来,他吓得鼻涕都出来了:“吓,吓死我了,今晚真的不太平啊,嗷嗷,那是啥啊。” “邪魂,擅长变幻,喜欢吃人的脑子和魂魄,他刚才想吃了你。” 孟兆丰拍着小胸脯,还喜滋滋的呢:“看来我被吃是因为我实力强悍,那个邪魂怕我呀。” 林宵宵瞥了眼帮他挂在腰间的平安符。 由远至近忽然传来仓皇的脚步声和呼救声:“宵宵,救命啊,救救娘亲啊……” 第234章 哦豁,奶豆子把摇钱树换成了…… “宵宵,有人追娘亲,要杀娘亲,开门啊。” “快一点,我好害怕啊。” 不等林宵宵怎么样呢。 孟兆丰的爪子抓在把手上。 小奶豆和云离一人踩住他的一只脚:“嗷嗷干嘛又踩我?” “不能开门,门外是邪魂。”奶豆子小脸严肃。 孟兆丰‘切’了声:“我看你们是被邪祟吓糊涂了,连邪祟和家人都分不清了,听听这就是姑姑的声音。” “蠢,邪魂可以模仿人的样貌和声音。”奶豆子想挖开他的脑子。 孟兆头刚有点犹豫之意,又听到一阵脚步声和熟悉的声音:“兆丰,丰儿,我是爹,快开门让我们进去,你忍心看你爹死在你面前吗?” 他按耐不住了:“不管不管!我要让你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蠢货!” 云离还想拦,奶豆子把他拉开,同时后退了好几步,压低声音,悄悄地:“让他认识认识蠢货,那邪魂太臭,我怕溅咱们一身味儿,衣裳是新的呢。” 云离看着娘新衣裳上的泥点子沉默了。 孟兆丰小英雄般的拽开了门,笑眯眯的求夸奖:“姑姑,爹爹,快进来。” 笑,忽然僵在嘴边。 姑姑和爹爹的脸一块块的往下掉肉。 血肉模糊,还夹着蛆虫呢。 他们伸出手,指甲能有一米长,朝孟兆丰的脸挖来。 “啊!啊啊啊!”把孩子吓疯了,抱着脑袋蹲地上:“宵宵,妹,我妹,救我。” “我蠢,我老蠢了。” 奶豆子暗暗翻了个白眼,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符,吧唧一甩,分裂的邪魂尖叫一声跑开了。 得了安全,孟兆丰这才颤颤巍巍站起来。 头发乱的跟个小疯子似的:“呜妹……我命真大。” “那得谢谢我给你的护身符。”奶豆子道。 孟兆丰回过味儿了:“也就是说,就算你不出手,那邪魂也伤不了我?” “嗯嗯。” 孟兆丰:……想他那怂样儿!应该坚持一下的。 他搁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挽回颜面呢? 这时,门又敲响了。 是孟怀安着急的动静:“宵宵,丰儿在你这儿么?” “他怎么了?我听到他叫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刚才我怎么开门都打不开。” 是呢,邪魂一走,林宵宵给他们门上画的禁制也就自行解开了。 小奶豆开口:“你……” 第二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呢,就被孟兆丰打断了。 他的手撑着额头,故作深沉,好像自己是个大明白:“门口的是邪魂,我知道了,这次我不会再上当了!” “不是,他是……” 大明白.孟兆丰抬手,再次打断妹妹的话:“我知道你想考验我,这次,我不会再犯蠢了,我要打的他头破血流!” 孟兆丰要一雪前耻! 他虎超超的拉开了门,孟怀安一脚踏进来:“怎么这么晚才……啊……” 孟大明白拿起棍子照着他爹好一顿打:“啊大,打死你个邪祟,让你骗我,啊啊啊!” “老子跟你拼了!” 孟怀安气疯了,摁住了儿子,用血脉压制的眼睛瞪着他:“瞅瞅谁是谁老子!” 孟大明白仔细看,脸没掉肉,指甲没长,眼神熟悉。 他噌的要跑,他爹比邪祟还吓人呢。 孟兆丰被打的第二日起不来炕。 然,林宵宵过得也不大好。 早上,丫鬟过来收拾床褥时,便闻到了一股尿骚味儿。 丫鬟和林宵宵大眼对小眼:“小小姐,你……” 没说完呢。 奶豆子可着急的摆摆手:“呐,不是我尿的啊,我虽然玩火了,但是我是不会尿炕的。” 眼梢瞅着一瘸一拐的孟兆丰。 她一拍脑子:“啊,是我表哥尿的,昨晚舅舅把表哥打瘫了,他起不来,就在我床上尿了。” 锅从天上来的孟兆丰:…… 妹,你自个儿琢磨你的逻辑通么? 奶豆子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 多方打听到。昨儿个的邪魂是吴家派来的。 当夜,她便溜进了吴家供奉邪魂的祠堂。 看着祠堂上的邪魂,奶豆子抱着胳膊:“原来是你啊,夜刑,你吸取魂的魂气人的阳气,大肆敛财,冒充武财神,你可知罪?” 昨儿被林宵宵打的分裂的夜刑大口大口的喘气,看见她就从骨子里害怕:“你,好熟悉。” “记性不错嘛,三百年前,你就是个魂骨,求我救你,我呢,看你可怜真诚,就给你重塑了身体。” “你也出息,竟变成了吴家供奉的邪魂,还敢对我和我家人。” 林宵宵伸出一根小拇指:“信不信我让你变回那根破骨头,给我家豆包磨牙啊?” 夜刑想起来了,昨晚就觉得这胖丫头的气息熟悉可怕。 他也没多想,毕竟谁都知道千年前的开灵老祖在分发完六界后,被天道责罚,经受了人界、魂界、兽界、精界、魔界、神界的考验后,阴差阳错变成了一株人参后又被雷劈死。 这,哪儿知道这货的命这么大啊。 “开灵老祖,小的知错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从今儿个起,你让小的往东,小的不敢往西。”他吞吞口水:“你让小的打狗,小的不敢撵鸡。” 林宵宵摸摸下巴:“你在吴家主要职责是什么?” “呃,他们给我找魂吸,我保佑他们发大财,毕竟有了财一切都好办嘛。”他实话实说。 林宵宵拍拍手:“挺好挺好,不过我看你也累了,不如让另一位朋友替替你,你也歇歇。” 夜刑敢说‘不’字么,赔着笑:“多谢老祖体恤。” 当林宵宵请出一位身材羸弱矮小,穿着破烂,毛没几根,拿着破碗的穷神时。 夜刑沉默了。 吴家啊吴家,你说你惹谁不好,你非惹这位小祖宗。 奶豆子拍拍穷神的小破帽:“给你找了个香火旺盛的人家,你好好表现啊,保佑他家穷穷火火。” 嗒嗒嗒,脚步声响起。 奶豆子忙拽着夜刑跑到祭台后面。 吴家家主带领有本事,有出息的子孙们参拜:“这是我们家的武财神,吴家风生水起全靠他啊,好好跪一跪,拜一拜。” 跪拜后,吴家家主摸着胡须,自信又满意:“我们今儿个要卖出去一万张符,又是一笔不小的钱财啊。” 话落,账房先生急吼吼的跑了进来…… 第235章 速来:裸跑的正确打开方式。 账房先生急吼吼的跑了进来。 吴家家主皱眉:“没规矩的东西,没看见我们正拜武财神呢。” 拜完,吴家家主才拿正眼看账房先生,还抖了抖胡须:“何事啊,说吧。” 账房先生的两条眉毛挤成了毛毛虫:“家主,今儿本是卖符的日子,今儿个上符库,却……却发现那些符都……都坏了。” “坏了?什么叫坏了?这是什么意思?”吴家家主捏住他肩膀。 “有的无水自潮,有的无刀自断,有的甚至失去了灵气啊。” “家主,现在门口等着一堆交了银子买符的,现在可怎么好啊。”愁啊。 吴家家主踉跄,往前倾了几步,栽到了地上:“想法子,快,稳住他们。” 咣咣咣,砸门声越来越强。 人,闯进来了,举着拳头的,扯着横幅的,端着臭鸡蛋的。 “符呢?听说给我们画的符都坏了?拿不出来了?” “那就还钱!” 吴家家主捶胸,提前收的银子早被他建了养老庭院,买长寿丹啥的花光光了。 哪有钱赔他们啊。 拿符?那些符画了三个多月,现在怎么能拿出来。 看出来吴家家主满脸便秘了。 “拿不出,我们便去告御状。” “对,不但告御状,还要告灵状!” 像西陵这种玄学大朝都是要供奉玄神的。 玄神坐落在西陵的西陵山上。 只要有毅力,有命爬上山,便有机会像玄神告状。 玄神会核对状言。 如若属实,便会实施惩戒。 吴家家主被捧惯了,可听不得别人威胁。 他干脆玩一把硬碰硬,一甩袖子,哼了声:“告灵状?哈哈哈,去吧,快去快去,我倒要看看谁能爬上那座山。” 那可并非谁都能上得去的。 要知道通往那座山的路上,有凶猛的野兽、食人的花草、及让人窒息的沼泽。 还不等见到山边边呢,就被撕成了碎片。 吴家家主的一番话让想告灵状的人望而却步,心生恐惧。 符、财没了也就没了。 命如果没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吴家家主见大家伙儿似被他说动了,心里哼了声,摸了摸胡须:“我吴家可是玄学大家,因为几张破符把我们吴家得罪了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百姓们相互对视,眼底多了几分犹豫。 这时,一道绵绵的小奶音响起:“既然那么危险,为什么要上山呀?” 吴家家主本来看到这惹祸精心头猛跳。 可听到了她的话,心里高傲又鄙夷:果然,在实力面前人人都会低头。 他摸着胡须,快要翘起尾巴了:“看看看看,大朔的人多识趣,知道惜命,故,不上山送死。” “所以你们也……” 奶豆子脆脆的小嗓音盖住了他的声音:“危险那就不上山呀,让他下来不就得了么。” 吴家家主听了这话愣了愣,随即捂肚哈哈大笑:“哈哈哈什么?你个小毛孩子说什么?下来?你让谁下来?玄神吗?” “哈哈哈……笑死个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不是东西我知道呀。”奶豆子打量着瞅他:“但是你肯定不是东西。” 他一拂袖:“哼!黄口小儿,你少多管闲事。” “我怎么能算多管闲事呐?我在……”奶豆子拍着小胸脯:“维护自己的利益!” “我也买符啦,我也要告状!”奶豆子下巴一昂,一副消费者是上帝的样子。 他差点气吐血:“好好好,你不是吹你能把玄神叫来么,好啊,你叫!” “你若是能叫来,我脱光了围着京城跑一圈!” 奶豆子觉得西陵人都挺虎的。 要么爱倒立吃屎,要么爱裸跑。 她掰手指头算了算玄神的位置:“喔在西北方。” 她划拉一个小凳子,站在上头,俩小手捧到脸边,做成一个小喇叭形状,奶声奶气的喊:“玄神大兄弟,快来,来……” 吴家家主笑的更厉害了:“你以为你叫你娘呢,真是小儿科……” 才讽刺完,便感到云朵飘的极快,周围的景观好似在转动。 一阵眩晕后,人群中央立着一个身穿深绿袍子的男子。 男子的绿袍上尽是符的图纹。 他垂眸凝着林宵宵。 吴家家主惊呆了,全城百姓惊呆了,吧唧跪了下来:“玄,玄神,玄神真的被召出来了。” 吴家家主还犟呢:“不可能是林宵宵这小毛丫头招的,玄神定是看在我吴家的面子上来的。” 才说完,夹着玄风的巴掌便扇在了吴家家主脸上,牙齿都掉了好几颗,喷出一股血。 玄神空洞的声音响起:“你脸甚大,吾是看在开灵……”沉默了下,改了称呼:“宵宵姑娘的颜面而来的。” 林宵宵掏出个果子,咬了一口,酸得直皱眉,含糊不清的:“你们,你们快告状哇,告完状我还要回家午睡呐。” 她怪愁的,睡眠不够,长不高的。 百姓们叽哩哇啦,吧啦吧啦。 玄神冷肃的眸睨着吴家家主,下了惩罚:“三日之内还清所有欠财,吾方可保你玄力,否则后果自负。” 说罢,他来到林宵宵面前,从宽大的袖口里掏出一个猪肘子。 他听了宵宵声音后,从路上顺来的:“我记得,无论你是开灵还是宵宵,都是个无肉不欢的。” 她接过肘子,尴尬的笑:“哈谢了啊。” 玄神离去,奶豆子来到吴家家主面前:“你输啦,别忘了愿赌服输!” 吴家家主不想裸跑。 太丢人了。 “你害臊?没事,有我呐。” 奶豆子拍拍小手,吴家家主就觉得一阵风朝自己攻来。 诶?感jio浑身凉嗖嗖的。 低头一看,浑身光溜溜。 奶豆子背过身,捂住眼睛,并吹了一声口哨。 由远至近忽然传来阵阵狗吠。 一条条狗子朝吴家家主狂奔而来。 “啊!啊啊啊!狗!狗!”他最怕狗了,遇到狗追,他的本能就是跑。 奶豆子踮脚:“这不就裸跑起来了嘛,真是嗖一贼。” 日子过得极快,宵宵干了十来顿饭的功夫就到了三日后。 吴家家主忽然在林宵宵所住驿馆门口,大喊大叫的撒泼,砸门:“开门开门快开门,你有本事害好人,你没本事开门吗?” 第236章 抠门洞,只为了吃那一口新鲜的瓜。 又要砸,门开了。 他一个踉跄栽到门槛上。 白中混血的牙齿轱辘了出去。 一只小jio踢飞了带血的牙。 她叉腰,满脸起床气。 蓬松的海胆头炸炸着“叫叫叫,鬼叫什么!我睡得正香呐,好吃的马上进嘴啦,被你叫醒啦。” 吴家家主身上的袍子都成流苏了,露着脚指头,脸蜡黄,呲着漏风的牙。 咋看都是一副穷样:“你是不贿赂玄神了?我明明把钱都还了,为什么会失去玄力。” 他崩溃的啊啊捶地。 财没了,可以赚。 玄力没了,让他怎么活啊。 奶豆子坐在小凳子上,丫鬟立马上前给她扎小辫儿。 她扬头,萌萌的看着丫鬟:“且且,你扎松点,扎得太紧,我总觉得有泼妇薅我脑袋。” 丫鬟被逗得忍俊不禁的。 揉了揉头皮,又很认真严肃的看着吴家家主:“你很喜欢把自己的错误推到别人身上,这样良心就不痛了吗?” “玄神大兄弟说的是所有的欠财。”她扒拉着手指头:“可是你投机取巧,怎么不还好几年的欠财呐?把玄神大兄弟当傻子了吗?” 吴家家主呆住,恍然大悟,原来……原来如此。 他跪地哈哈的笑:“为什么,我吴家为何会走到这步啊。” 他笑得渗人,奶豆豆打了个哆嗦。 这时,吴家来人了,来的是吴家家主的大孙子。 他捧着个托盘,托盘上盖着块红布。 奶豆豆眼睛一跳,预感到了什么,她推推丫鬟姐姐,把零嘴揣起来。 夹着小板凳往院里走,不忘把门的横栓别上。 进门后,还不想回屋,闹得丫鬟挺纳闷:“小小姐在干什么?” “吃瓜。”奶豆豆现用大力在门板上戳破一个洞,贴上去一只大眼睛。 她嘟嘟囔囔的:“也不是怕他,他疯疯癫癫的往我身上吐口水怎么办,他好几天没刷牙,都有口臭呢。” 吃瓜现场: 吴家家主大孙红着眼睛:“孙儿怀疑我们吴家衰落和他有关。” 吴家家主眼皮突突跳,抖着手朝红布靠近。 奶豆子隔着门洞洞,激动的攥着小拳拳:快揭啦,哇哇。 揭开红布,吴家家主看到他供奉的武财神变成了穷神,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且他和穷神穿得差不多,他一口血喷了出来:“穷神,我他娘的供奉的竟然是穷神!” “谁!是谁换成了穷神!啊啊啊!” 吴家家主癫狂了,他猛地回头就看到那黄毛丫头已经不见了。 脑子闪过什么,也明白了什么,扑通瘫在地上:“是她,是这小畜生!” 啊啊啊! 不弄死这小畜生我不是人。 一代牛逼轰轰的家主沦落成人人喊打的老鼠。 他不服,撺掇其他五大世家对付林宵宵,贩卖焦虑。 “她听到了风声,知道我们要对付她。” “她小心眼儿,记仇,咱们的名字都已经被她记到小本本上了。” “我是被她第一个对付的,接下来就是你们,如果你们不想沦落到我这个地步,最好先下手为强!” 吴家家主阴沉的想。 我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 这些世家干掉了林宵宵,正好帮他报仇了。 倘若被林宵宵干掉了,他心里也平衡,怎么都不亏。 这吴家家主洗脑功力杠杠强啊。 五大世家翻来覆去睡不着啊。 他们一致做出了决定。 五家齐齐派出各家的保家仙。 张家家主:“我家派出保家狐仙。” 李家家主:“我家派出保家黄仙「黄鼠狼」。” 齐家家主:“我家派出保家白仙「刺猬」。” 胡家家主:“我家派出保家蛇仙。” 宋家家主:“我家派出保家灰仙「老鼠」。” 他们的手掌摞在一起,油腻的自信一笑:“此次,我们必成功!” 狂笑过后。 穹庐的天阴沉沉的。 黑云压的极低,满城家家户户都亮亮堂堂的。 唯独林宵宵住的驿馆是黑暗的。 他们的门窗贴上了符。 所有人都逃不出去。 五个世家家主把保家仙放了出去。 等着它们凯旋。 先派出宋家保家仙灰仙。 夜半,喝多了夜奶的林宵宵爬起来尿尿。 她闭着眼,迷迷糊糊的走到茅坑。 灰仙化作原身老鼠,想用它带毒且锋利的牙齿咬死林宵宵。 还没张口呢,便觉得一只大脚朝它飞来,没等有所反应呢。 臭气弥漫,它竟被踢进了茅坑里,活活臭死了。 奶豆子还后怕的拍拍小心脏:“哪来那么大块石头啊,差点把我绊倒,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从茅坑出来的奶豆子忽然嗷了一声抱住脚,来回的跳:“扎死我了扎死我了。” 趴在地上的白仙「刺猬」,心里冷哼:扎了我的刺,不出一刻钟必会筋脉断裂而死。 可…… 只见林宵宵拔掉了脚上的刺。 蹲下来,把刺猬捧了起来,骂骂咧咧的嘟囔着:谁,谁把仙人掌搬这儿来了,仙人掌应该在土里。 她抱着刺猬,用脚压制它,并火速刨了个坑,埋好还使劲拍了拍,浇了点水:“好好长大哇。” 团灭俩保家仙,剩下的狐仙黄仙和蛇仙按耐不住了。 它们打算一起上。 它们逐渐逼近林宵宵,蛇仙的原身是个蟒蛇。 蛇身巨大。 它张开血盆大口要吞了奶豆子。 林宵宵瞪大眼睛,瞌睡虫都赶跑了。 后知后觉的她才明白怎么回事:“喔,你们是世家派来对付我的。” 黄仙蛇仙上前摁住她。 奶豆子好气好气:“我最讨厌被人绑着了。” 她身上飘出灵气。 只见黄仙蛇仙变成了她的样子。 蟒蛇精神错乱了,只会认样子,不会认真假。 它一口吃掉了化作林宵宵的黄鼠狼和蛇。 吃完以后,觉得不对劲,它回头看去,对上林宵宵调侃嘲笑的眼睛。 它气的直甩尾巴,把林宵宵卷了起来:“我要把你绞成一段一段的!然后让你变成我的屎!” “那我要把你打出屎来!” 这时,房间门开了,出来撒尿的孟兆丰看见这一幕揉揉眼睛:“妹,你这是在玩什么呀?看起来好好玩,我也要玩。” 蟒蛇猛地刺向孟兆丰:凡夫俗子!竟敢玩本蛇仙! 它转头去吞孟兆丰…… 第237章 听说你到处找人生孩子? 大蟒蛇猛地朝孟兆丰扑去。 他想跑,腿脚不听使唤,一点都动不了。 黏腻的口水滴在孟兆丰的脑瓜子上。 呜哇,泪珠子吧唧往下落,都把遗言琢磨好了:“跟我爹说,他是个没人要的寡夫,也别为了我独守空房了。” “呜哇哇,就……就抓紧找个媳妇吧,以后也有人养老送终。” “还有还有,我把攒的零花钱藏到了我的亵裤里……” “拿去花吧……呜呜……” 叨叨完,孟兆丰认命的闭上眼睛。 嗷的一声嚎叫,滴答的口水不见了。 耳边响起稚气、酷酷、还略带嫌弃的声音:“你这么想死呀。” 孟兆丰先睁开一只眼,见大蟒蛇软趴趴的瘫在地上,有气出没气进了。 云离穿着刺绣小猪猪的亵衣,拽着蛇尾巴,无辜又可爱。 他用清澈崇拜的眼神看着林宵宵,稚声稚气的:“爹爹说娘亲喜欢玩摇大绳。” 他招着手:“娘亲快来呀,我们给你摇。” 奶豆子抱着蛇身粗溜下来。 云离扯过蛇脑袋攥着,又把蛇尾巴递给孟兆丰,教他怎么摇。 林宵宵又蹦又跳的快玩嗨了。 原本还有半丝气息的大蟒蛇被摇的咽了气。 云离小狗腿捧着水袋,屁颠颠来到林宵宵跟前:“娘亲玩累啦,快快喝水。” 趴在地上累成死狗的孟兆丰吐着舌头,伸出手:“我,我也好渴,给我喝一口。” 云离瞥他:“不,你不渴。” 俩人围坐在蟒蛇前,看着林宵宵手起刀落把蛇盘成了蚊香。 她拍拍手,伸懒腰打哈欠:“晾一夜,明儿个再说。” 次日早晨。 林宵宵是被阵阵哀嚎声吵起来的。 “啊嗷爹,你咋偷我零花钱呐。” 奶豆子强打起精神,俩手扒开眼皮看热闹。 就说表哥的遗言说早了吧。 云离屁颠屁颠打洗脸水,端早饭,还踮着小jio给林宵宵喂饭。 “妹啊,都是当娘的给孩子喂饭的,你怎么反过来了?”孟兆丰瞅着边张嘴接饭,边看小人儿书的林宵宵,嫉妒的口水横流。 云离瞥他,怼他:“我这是孝顺。” “你想要大儿孝顺你?你找人生一个!” 孟兆丰不服气了:“找就找,生就生!我肯定会有一个特别特别孝顺的好大儿!” 林宵宵见他弃筷跑了,揉揉眼睛:“快快,把门关上,我怕有人找上门。” 没一会,驿馆的门被敲的震天响。 孟怀安前去开门。 来人先问,孟兆丰是他什么人。 得知孟怀安是他爹? 好。 菜叶子开始上了。 一刻钟,鬼鬼祟祟的孟兆丰拍着小胸口嘟囔着:“哎呦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总算躲开了。” 呲溜,一个大屁蹲儿摔在地上。 他抬头看去,恼了:“你个乞儿,怎么胡乱丢东西。” 诶?等等,这生气的样子怎么那么像我爹? 他试着叫:“爹?” 孟怀安冷冷的看着他:“听说你在外面四处找人生孩子?” 孟兆丰迎来了暴打。 林宵宵看了会热闹,指挥着下人们把桌子搬到了五大世家出门、上朝的必经之路。 边上支着个横幅,上头写着「寻人启事」 在桌上摆着蚊香牌蟒蛇。 五大世家愁云不展,结伴出行。 “我家保家仙半天没动静了。” “我家的也是,祠堂供奉的灯都不亮了。” “走走,去找找。” 拐了个弯就看见醒目的桌子。 胡家家主冲过去,瞪大眼睛,捂住心脏:“蛇,我的保家仙!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林宵宵开心的眯起眼:“这蛇是你家的呀,哎呀总算找到主人啦,不然放我家怪碍事的。” “是你杀了我的保家仙!”胡家家主眸子猩红。 小奶豆可无辜的摆摆手:“不是噢,我是小孩,小孩杀不了生的。” “我半夜出来嘘嘘,看到你家的蛇饿了,正在吃一只黄鼠狼和狐狸。” “它可没出息啦,吃的很快,就……就噎死啦。” 其他家主猛地扑上来:“什么!蛇吃了我的保家仙?” 小奶豆耸耸肩:“不相信,你们挖开它的肚子康康,它死的快,估计还没消化呐。” 说完,小奶豆绕开桌子,故作大方的摆摆小手:“不用谢,我就是个喜欢做好事的好崽崽。”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对她猛夸。 “这孩子真善良啊,还把蛇抱出来帮它找主人。” “就是,要是我可不敢惹这麻烦,要万一被误会是我杀的呢。” 小奶豆笑眯眯的:“我行得端坐得正,不怕。” 五大世家搬蟒蛇的时候,的确在蟒蛇撑破的肚皮下看到了还没有消化的黄鼠狼和狐狸的尸体。 这把李家张家家主心疼坏了:“为什么会被吃掉!这几个保家仙一向和睦啊!” 小奶豆听了这话,不忘了挑拨:“嗨呀现在哪有什么和睦呀,说不准这条蛇是受了主家的挑拨,想借着这次机会灭了别人呐。” “就像我们在私塾,不想让小伙伴考好试,会偷偷做手脚一样。” 挑拨完,又捂住嘴,单纯的转着大眼睛:“我就是随便说说,别多想噢。” 她走了半条街,噌的躲在墙角。 “一、二、三打起来打起来!” 果不其然,他们因为保家仙的事打的头破血流。 保家仙挂了,他们家族的玄气呈跳楼式下降。 后知后觉的他们回去一琢磨。 一致认为,保家仙遭遇意外绝对跟林宵宵这小祸害脱不了干系。 他们决定报仇。 “利用王、孙、叶、于四大世家对付林宵宵。” “可是他们都不想搅合这件事。” “呵,现任家主不想搅合,那就换人,谁愿意搅合,就让谁做家主。” 他们集体去了王家。 王家死气沉沉的,儿孙亲戚等围在王家家主床边。 王家主的儿子握着他的手:“爹,爹啊。” 五大世家前来猫哭耗子假慈悲:“老王啊,你气息快尽了,还是尽快把家主之位交给你儿子吧,不然这一摊事可怎么办啊。” 王家家主眼里的光都暗淡了。 他颤颤巍巍的拿起家主牌,刚要递给儿子,并把玄气传给他。 当当当。 有人敲门,还响起礼貌的小奶音:“好多人,好热闹哇……” 第238章 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节。 这熟悉的声音配方让五大世家的菊花一紧。 莫名的,紧张起来。 王家家主听到林宵宵声音,总觉得能多多活一刻钟。 他喘着气:“让,让她进来。” 林宵宵跟条小鱼儿似的钻了进来,看着他黢黑的印堂,叹气:“你快死啦。” 王家家主知道这小胖妮儿厉害,他眼神更暗淡了。 旁边人撺掇:“看,连小孩都看出来了,大哥啊,你还是把家主传给你儿森儿吧。” “还没死呐,为啥那么着急?”奶豆子乖乖系好肚肚上崩开的扣子。 “你快六十大寿了是叭?”奶豆子问了个跨过不对马嘴的话。 王家家主皱巴巴的脸苦笑:“是啊,都说满十是个坎儿,今年这个坎儿我怕是过不去了。” “我,问你个事。”奶豆子把白嘟嘟的小脸儿怼过去:“你们老王家,是丧席丰盛啊?还是寿席丰盛啊?” 王家主儿子顺着她的话,下意识道:“当然是寿席丰盛,丧席吃素……” 说着说着觉得不对劲儿,一甩袖一冷脸:“你个小胖丫头怎么问这么没教养的话!” 奶豆子拿眼皮夹他。 她叉着腰:“我不喜欢吃素,我无肉不欢。” “我要吃寿席。”奶豆子脸颊鼓鼓的:“为了寿席,我让你活到九十岁叭。” “哈哈哈……”在场的人哈哈的笑:“你以为你是谁?阎王吗?” 奶豆子不理会别人,她托着腮帮子拍拍王家主的胳膊:“老王,你想续命,那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王家主眼底有光芒:“什么条件?” 他想活啊,偌大的王家,他放不下。 “不许把家主传给你儿子。” 王森急眼了,跳了起来:“狗小孩!你少挑拨离间!我是他儿子,不传我传谁!” 奶豆子用懵懵的小眼神瞅他,脖子往后撤去,狐疑奇怪的指着王森和王家主的兄弟:“你是你二叔的儿子呀,怎么是老王的儿子呐?” “你,你胡说八道!”王森眼神慌乱。 王二叔也怒瞪奶豆子:“黄口小儿,来人,把她逐出去!” “我的人,谁敢动?”王家家主攥拳厉喝。 他用怀疑的眼神看王森和弟弟,越看俩人越像。 王森冷汗涔涔,为获得信任,他并起手指做发誓状:“爹,你别听歹人乱说啊,我绝对是你亲儿子。” “你发誓。”林宵宵开始挖坑:“你敢用寿命发誓嘛?你如果不是老王亲儿子,你会自觉拨出三十年的寿命给老王,如果你是老王亲儿子,你不会有任何变化。” 老王盯着他:“怎么?心虚?” “爹我敢!”王森心道,怎么着,这狗小孩随便说说,怎么会成真。 他发誓,奶豆子便看到一圈圈如年轮般的寿命从他天灵盖飘出来,继而钻到了王家主体内。 “啊,快看王森!”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王森对上众人惊恐的神色,慌的找到个镜子。 镜子里,王森的脸老了三十岁,鬓角发白,褶皱布在脸上眼睛上。 他捂住胸口,能感觉他气喘吁吁,体弱多病。 “我的寿命……” 再看王家家主,他面色红润。 王森喷出一口血,崩溃的啊啊啊叫着:“我的寿命,还我!还给我!” “你自己发誓了,落子无悔喔。”奶豆子道。 王家家主又趁着他们薄弱时,得知了当年的换子丑闻。 当年王家主媳妇和弟弟媳妇的孩子一同出生。 王家主生了个女儿,弟媳妇生了个儿子。 王家主弟弟记得王家祖训。 家主之位必传给家主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 王家主弟弟是个重男轻女的。 觉得家主之位怎能给一个赔钱货。 便想着把儿子掉包,将来家主之位就会是儿子的。 可惜,纸包不住火啊。 奶豆子一来,救了王家主一命不说,还把秘密捅了出去。 王森虽恨,但也识时务,懂得抓住眼前的机会。 他上演苦情戏:“爹,我也是受害者啊,我不知情啊我打小被你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我只认你啊爹。” 王家主心软的苗头刚起,就被奶豆子一把浇灭了:“你认你爹还给他下毒,又让食气鬼缠着他?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太孝了! 王家主气的直哆嗦,总算明白身体为何这么差了。 他信林宵宵的,当即用了家法,并把二房逐出王家。 又把亲生女儿接了回来。 五大世家挑拨失败。 王家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西陵京城。 这日,奶豆子正趴在院子的垫子上发呆呢。 她沉默的看着千里加急送来的牛皮纸袋。 拆开前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脑子里上演了好多大戏。 比如,皇上伯伯归西了? 比如,孟家被欺负了? 可拆开牛皮纸袋后,奶豆子万万没想到里面装的竟然是大朔夫子给她寄来的作业。 她站起来比划:“那么高那么高一摞作业,比我都高了。” 她哭丧着脸:“原以为,来到西陵可以摆脱夫子,摆脱作业,苍天啊……” 正三十九度忧伤呢,门被敲响。 她气鼓鼓的:“谁敲门,谁打扰我沉思。” 她裹着火气开了门。 火气在看到孙、叶、于家家主捧的高高的礼物时灭了一些。 小模样装的可清高了。 “你们找谁呀?” “有事吗?” 其实猜出来是找她的了。 毕竟,整个孟家就她最聪明。 “宵宵小祖宗,我是叶家家主。” “我是孙家的。” “我我,我是于家的,我们准备了小小的薄礼,希望你喜欢。” 奶豆子偷偷瞅,稀罕的不得了,装的淡定:“我娘说了,拿人手短,你们找我啥事。” “我们听闻了王家一事,深感羡慕,啊当然不是羡慕他儿子被换,被下药,被放鬼,是羡慕他能挖出家族糟烂事。”他们期待的搓手手:“我们家族也定有糟烂事,还希望小祖宗出面帮我们肃清肃清……” 奶豆子惊恐的看着他们。 这年头还有人提这种要求呢! 好奇葩啊。 不过,她尊重个人意愿。 眨眨眼,背着小手,拿出谈判的架势:“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们总得拿出诚意叭……” 他们挺纳闷,这些礼还不够诚? “敢问小祖宗,您需要我们做什么呢?” 奶豆子慢腾腾的回过头…… 第239章 人没死,为什么下葬? 奶豆子慢腾腾的转过身。 如小奶狗般雾蒙蒙,纯粹的小豆眼,充满悲伤的看向摞成小山高的作业。 拿着小手绢一抹干打雷不下雨的眼泪儿,还唱起了苦情小曲儿:“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啊,写作业啊。” 把他们吓一跳。 还以为小祖宗死了娘呢。 “我,我也想帮你们哇。” “可是,我还有一堆作业没写完呐。” “我大朔的夫子可严格了,写不完作业要打手掌心。” 边说边用小眼神瞥他们:“没人帮啊,我自己苦哈哈的写吧。” “别动!” “放着我来!” 能当家主的那可都是老狐狸,岂会听不懂她的暗示,纷纷表示要帮她做作业。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这字迹……” 又有人眼力价十足道:“我最擅模仿字迹,你只需写一个字就好。” 奶豆子方才还阴云滴雨的小脸儿,立刻跟向日葵似的:“好说好说。” 她大喇喇坐下,想到什么,腾地跳了起来看日头:“走走走,你们抱着作业快走,我娘出去遛弯快回来了,可不能被她发现!” 几个半大老头子跟力巴(力工)似的吭哧吭哧把书搬走了。 奶豆子呲牙:“不许告诉我娘。” “好好好。”他们当哑巴。 孟知微回来后想到大朔一事,便问:“你舅舅说夫子快马加鞭寄来了很多东西?是什么?” 对上娘亲清澈的眼睛,奶豆子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来了个此地无银三百两:“寄的好吃的,不是作业,你放心好啦。” 为表真诚,奶豆子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 孟知微沉默了。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夫子寄的是作业。 她没有戳穿女儿。 总要遭受夫子的‘毒打’才能好好学习。 三日后,几大世家家主垮着一张丧丧的黑脸来到他们秘密交易地点。 茶楼三层隔间。 家主们把小山高的作业整整齐齐的摞在她面前。 “小祖宗请查阅。” “嗯嗯,阅。”她随意翻着,也不仔细瞅,反正只要有字就行,管他三七二十一呢。 她背着小手,吸溜吸溜喝着奶。 恩,娘亲说啦。 她年纪小,还不能喝茶呢。 她四处瞅,瞅出不对劲儿了,抓抓头发:“孙家家主呐?咋,咋没来呐?” 他们纷纷叹息:“他女儿啊,忽然暴毙了,忙乎他儿的丧事呢。” “这人啊,最痛苦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明儿个就出殡了,我们要去吊唁呢。” “你去吗?”他们问。 “不去不去。”奶豆子摆摆手,寻思,为啥要吊唁? 散了后,几大世家家主道:“还是个孩子啊,害怕也是正常的。” “这奶娃娃总惦记吃席吃席怪馋的,我寻思让她去吃席呢,毕竟老孙家的席挺好吃的。” “等给她带点吧。” 次日早晨,日头才出来,便听到大街小巷响起吹吹打打的动静。 吹的都是丧曲儿。 孙家家主和夫人走在前头,哭的不能自我。 哭丧队使出浑身解数散发着悲伤的气息。 家丁们撒着纸钱。 同孙家交好的几大世家在边上陪着走,说着安慰人的话。 “老孙啊,节哀啊。” “是啊,你女儿那么孝顺,定不希望你哭病了啊。” “节哀……” 不少百姓们冒头看热闹。 “孙家女儿咋死了?前两天我还看着她了呢,那家伙高高兴兴,活蹦乱跳的。” “就是就是,听说要成亲了,还来我这儿买办喜事用的东西了呢。”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忽然,路中横冲直撞出来一个小钢豆。 马儿立刻收了马蹄子。 从鼻子里喷出阵阵雾气,心道:靠,差点被碰瓷,惹不起惹不起。 有人纳闷的指指点点。 “这谁家小孩儿?咋这么没教养?” “谁知道,估摸着是为了拦棺讨赏钱。” “连死人钱都拦?啊呸。” 孙家家主悲伤逆流成河呢,没心思维护小奶豆了。 喘着粗气,肿着眼睛:“宵宵姑娘,我家正办丧事,忙着呢,暂时没时间,也没心情招待你。” 小奶豆踮着脚,纳闷的抓着小揪揪:“你好奇怪。” “你家,也没死人呐,为啥办丧事。” 这话才说完,不等孙家主有反应,孙家主夫人像炸了性的母老虎似的:“哪来的小毛孩子,胡说八道什么!怎么就没死人!没看见这么大的棺材啊。” 小奶豆默默离她‘八丈远’,真怕她口水喷自个儿脸上。 “棺材能代表什么?”她问。 “棺材里装的不一定是死人,还有可能是活人。” “你个黄口小儿,给我闭嘴!”家主夫人激动的上前扇人。 手腕骤然动弹不得,孙家家主握住夫人手腕,十分严厉:“对宵宵姑娘客气点!” 孙家家主不傻,知道林宵宵这小孩儿有本事。 帮她做了作业,她不会无动于衷的。 摸摸兜,想给她一块糖,却发现兜里都是纸钱。 他作罢,蹲下来:“宵宵啊,你说棺材里不是死人是什么意思?” “你闺女死啦?咋死哒?找人看啦?”小奶豆像豌豆射手似的,来个三连问。 “她心脏不好,睡着睡着憋过去了,找人看了,找的还是她未婚夫家的郎中呢,她夫家郎中最是出名。”孙家家主说着说着又哽咽了。 “可怜我的女儿啊,本来三日后就要嫁人了,这……”呜哇哇又哭上了。 “她夫家呢?”奶豆子问。 “在墓园那边帮我们料理呢,是他们无缘啊。” 林宵宵把奶瓶塞进斜挎包包里。 她伸出肉肉的,白嫩的小手:“给我六两银子,我帮你个小小的忙。” 孙家夫人拍开她的手:“好啊,你个小要饭花子,为了要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来人,把她清出去!” “慢着!”孙家家主阻拦,掏出银子给她。 孙家夫人忙在边上挑拨:“老爷,你可别听这小孩的,她啊,估摸是咱们仇家派来捣乱的。” “老爷啊,咱俩心心下葬的时辰那可都是算好的,可别耽误了吉时啊,不然只能变成孤魂野鬼了啊。” 玄学大家最信这个,孙家家主连连点头:“对对,宵宵小祖宗啊,有啥事一会说,我先给我闺女下葬。” 小奶豆眨眨眼:“人没死,为什么要下葬?” 第240章 史上最欠的目击证人是谁?速进。 小奶豆的话让孙家家主狠狠栽楞。 他捂住心脏,瞪着眼睛:“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闺女没死?啊?” “我看的啊。”奶豆子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很难嘛?你的子女宫虽然暗淡,但没有凹陷,也没有死相,这说明你女儿没死啊。” 孙家夫人喷着唾沫星子:“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单凭子女宫就胡说八道!” 她总是哇啦啦的,嚷的奶豆子心烦意乱的。 圆又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似要把她的魂盯破,吐出一句让人惊颤的话:“你身上有好多人命呀,你难道不怕夜半鬼叫门吗?” 眼睛又落在她腰间的护身玉佩上,恍然大悟:“喔~难怪不怕呐,原来是有护身符呀。” 孙家家主推开夫人。 他信林宵宵的,激动的抓住她的手:“小祖宗,活祖宗,我女儿没死?真的?” “救救我女儿。” “我女儿就是我的命根子啊。” “老爷~”孙家夫人还想劝,被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你口口声声说爱女儿,怎么连一点希望都不寄予?” “我,我还不是怕她是骗子,到时让老爷更失望,那可怎么办啊。”孙家夫人娇滴滴的。 小奶豆搓了搓胳膊,抖下一身鸡皮疙瘩。 她走到棺材正中央:“开棺。” 孙家家主要叫下人开,奶豆子指了几个命格偏阳的人。 百姓们饶有兴趣,神色惊讶的张嘴看着。 “死人变活人?我怎么不信呢。” “就是,这小孩儿的牛啊是吹大了。” 砰的一声,棺材盖掀开。 奶豆子想看,发现自己海拔不够,还是孙家家主把她抱了上去。 “听说你女鹅在家摆了大三天儿才出殡。” 她瞅瞅太阳,又伸出两根手指头:“这天,别说三天,两天就会臭啦,硬啦,长尸斑啦。” “可是你女鹅好像好好的诶。” 孙家家主看去,果不其然,一叹气,又失落了:“可是,没有气息。” “你女鹅是搞玄的,再加上心善,命带华盖,她死的时候,有一口玄气堵在她的气口,造成她假死的假象,救了她一命呐。”小奶豆可厉害啦,根据生辰八字就能看破这人的危夕祸福,前世今生。 “当真?好好好,真的太好了。”孙家家主喜极而泣,又哭又笑的:“那现在该如何……帮我女儿复生呢?” 奶豆子为难的抓抓脑袋,恨自己长得矮,长得慢啊。 明明每天都吃肉肉啊。 怎么还不到二十岁。 她羞囧又好面子的昂着头:“给,给我搬个桌子来!我这个人喜欢站在桌上办事!” 恩,她是坚决不会承认她矮的。 孙家家主也不驳她的颜面。 奶豆子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把自己绕懵了,终于画出了个奇奇怪怪的阵法。 她掏出匕首朝孙家家主走去:“你自己动手叭,我对人,下不去手。” 光宰鸡宰兔子了。 孙家夫人炸了:“好啊!我就说你没啥好心眼子!你是想让我家老爷死!” 奶豆子挥挥小手,嫌她嘴臭,皱巴巴的小眉头像小麻花:“你家人,辣么脆弱的嘛?就……在手上割个口子就会死啦?” 孙夫人呆住,尴尬了。 孙家主狠狠瞪她,割了口子擎着手。 奶豆子急吼吼的拿出个黄了吧唧的符,在他手上蹭来蹭去,染了好多血:“嗯嗯,这样就对啦,你们是至亲之人,用你的血可以引她迷路的魂。” 孙夫人皱眉,忍不住道:“怎么不用我的血?” 奶豆子笑眯眯的:“你是她的至亲之人吗?” 她仿佛看透一切的眸,让孙夫人打了个哆嗦。 “现在去找个扎纸人的老师傅,按照你女鹅的身高体型扎个纸人,再把她现在身上穿的衣裳给纸人穿上,然后在子时烧掉,在烧掉后的一个时辰内,你女鹅就会醒来啦。” “但是一定一定记住,纸人千万不能碰水,碰了水你女儿再也活不了啦!” “那我女儿是怎么死的?”孙家家主精啊,话里话外的听得出来,他女儿是被害死的。 奶豆子假装听不到,只是转移话题,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今晚,我可以去你家住嘛?听说你家厨子做甜食极好。” “好好好欢迎欢迎。” 小奶豆打小吃百家饭,穿百家衣。 她蹭吃蹭喝蹭住的行为在孟家都习以为常了。 孟知微没拒绝,也知道拒绝是没用的。 这小家伙会悄悄溜出去。 只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话:“互帮互助是对的,毕竟人家都帮你做作业了,恩?” 奶豆子尾巴根都麻了。 娘,娘是有通天神眼嘛? 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借口不赶趟了,急忙溜了,溜到门口,正巧碰到了遛鸟回来的孟兆丰。 寻思着,当天看到作业的目击证人是他,家里最欠的人也是他。 定是他告的状。 一jio踢倒了他:“哼!” 去了孙家,奶豆子发现有好多人在,她盯着瞅。 孙家家主介绍:“宵宵小祖宗,这是我女儿的夫家常家,这是我女儿的夫君常林。” 常林眼睛通红,看起来很悲伤,看向林宵宵又很气愤:“这便是胡说心心没死,并阻挠心心下葬的小孩?我可怜的未婚妻,死了都不能入土为安啊。” 又瞪着林宵宵:“小孩儿,谎言可不是轻易能圆回来的,若是心心今夜没有活过来,耍笑了我们……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就是,我们不会放过你。”孙家夫人附和。 小奶豆吵的耳疼,也想看看这未婚夫长什么德行。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哦豁了一声,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常林以为自己的气势恐吓住了她,哼了声:“呵,怕了吧,等死吧,小丫头。” 奶豆子瞥他,嘀咕:嗯嗯怕死了怕死了,辣眼睛。 夜,更黑了。 孙家家主睡不着,他坐在客厅为女儿祈福,祈完福,叹了口气:“也不知怎么,我这眼皮儿啊跳的厉害。” “我应该给我女儿烧纸人的,不知怎么,交给我夫人烧我有点不放心。”他摇摇头,叹气:“她啊,被我惯坏了,没干过什么活儿,没想到这次还怪积极的。” “当然积极啦,不然怎么……”奶豆子说一半,捂住嘴:“我什么都没说。” 第241章 哦豁,这年头还有和……搞雌竞的。 奶豆子慌忙捂住嘴:“我,我什么都没说。” 孙家主瞅她。 哪怕你再掩耳盗铃一些呢。 子时才过去一丢丢,孙家家主便坐不住了:“我怎么没闻着烧东西的味道,我夫人是不是忘了?” “忘是没忘。”瞥他。 “估摸着故意搞错了。”又瞥他。 “没准人家这会儿干别的事呐。”再瞥他。 孙家家主站起来,忽然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是……迷药。” 他大惊失色:“有人放昏迷散了。” 奶豆子拿眼皮儿夹他。 “你才发现呀,你都喝了好几波解药辣。” 就这反应速度,能活到今儿个怕是全靠老祖宗在地下保佑他。 林宵宵跟招小狗似的朝他招招手:“你来,跟我走,鸟悄的昂。” 孙家主乖得一批。 走到半道,奶豆子关切地问:“你心脏好不好?” “好着呢。”为证明,孙家主还piapia拍了拍心脏。 奶豆子小声嘟囔:“好不好,一会就知道了。” 孙家主女鹅的棺材停在坐北朝南的房间。 孙家主才要激动的爬上棺材瞅瞅女鹅。 胳膊差点被林宵宵拽掉了踝儿。 林宵宵把他扯到棺材下,用小小的气音:“你别瞎吱声坏了我的计划。” “你什么计划?”不等林宵宵说话呢,孙家主便被一道奇奇怪怪的动静吸引了:“什么声音?” 林宵宵小胖指头放到嘴边做’嘘’的动作:“你瘪说话。” 夜空安静,把一切声音都无限放大了,更能分辨的出声音是谁了。 常林打趣:“瞅你那骚样,方才暗搓搓的拿小骚眼神勾我。” 孙家夫人嗔怪:“你打进来便盯着那副死人棺材,怎么?人死了,发现舍不得了?” “说哪儿的话,我好歹也是你女儿名义上的未婚夫,总得装着悲伤点,跟老丈母娘眉来眼去的像话么。” “怎么?嫌我老了?那当初你勾搭我干什么?” “因为啊,我就喜欢你这风韵犹存的小模样。” “哎呀,别被人看见,今儿个孙家来了外人呢。”孙家夫人怪警惕的。 “怕甚,一个糟老头子,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早被我用迷药整昏了。” 躲在棺材后的孙家主张大嘴,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手捂着心口,一副快过去的样子。 他艰难的伸手去拍林宵宵,这货吃瓜吃的正嗨呢,扒拉开孙家主好几次。 被扒拉急眼了才不耐烦的回头:“你干什……” 不瞅不知道,一瞅吓一跳。 “啊呀娘啊,你咋这样婶儿了呐,你不是说你心脏好着呢。”小奶豆边嘀咕边掏出’救心丸’怼进他嘴里。 孙家家主缓过情绪便要向前冲,又被小奶豆摁住了:“等会,还没完事呢,有人帮你出气。” 小奶豆曲起肉窝窝的手指敲了敲棺材。 嗒嗒两声,就听到棺材盖咔嗒掀起。 孙家家主女儿孙心心像幽魂般从棺材里爬出去。 她四肢朝地,声音阴丝丝的:“你们这对恶心的狗男女,还敢在我面前做这等恶心的事。” “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孙心心白衣黑发,嘴唇跟咬了死孩子肉似的。 孙夫人和常林的热情被吓的塌软了。 “啊!她怎么活了!”常林眼珠子飞颤,挺大老爷们吓得躲在孙夫人身后,舌头直打结:“你你你,你不是说处理完了么?” “我是处理了啊,那小肥丫头让我烧了纸人,别让纸人碰水,我完全逆着她做的,就是为了让她没有生还的机会!。”孙家夫人此时的心态也有些崩,她胡乱猜测:“难道,难道是……炸魂了?” 她眯起眼睛,昂起下巴,拿出母亲的威严:“逆女!你死了便消停去死!干什么回来缠着我们!” 孙心心无声的哭泣,喉头哽咽:“有时我在想,你是我亲生母亲么?” “打我懂事起,我就记得你对我不好,总是打我骂我,贬低我,还不许爹爹对我好。” “长大后,我有了未婚夫,你也常常在未婚夫面前贬低我,还不许未婚夫待我好!你怎么那么自私!”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娘亲。 ‘自私’这俩字刺激了孙家夫人。 她宛如疯婆子般大吼大叫着:“谁自私!谁自私!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我生下你,我还自私?” “没有你之前,我是娘家婆家的中心,所有人以我为主。” “你那王八蛋爹更是最爱我!” “可是自从有了你,他却事事以你为先,你也贱,总跟你爹撒娇,让你爹陪你吃饭,陪你做功课,陪你玩。” “大家都是女子,我还不知道你那点贱货的小心思?” “我生气我嫉妒!我必须让你尝尝被人抢走宠爱的滋味!” “于是,为娘就小小的勾引了一下你的未婚夫,没想到上钩了,只有这样我心里才会满足!” 孙心心冷漠的,用看可怜虫的眼神看着她:“跟自己的女儿争风吃醋,真是好可笑,好丢人。”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娘亲!” “哈哈哈,反正你也死了,那就重新投胎吧!” “该重新投胎的怕是你。”孙心心拍拍手,原本黑漆麻火的院子瞬如白昼。 小奶豆甩着小手出来,围着孙心心走了一圈:“出厂之后跟原厂不错,我好厉害。” “多谢小大师。” 孙家家主猩红着眼,冲上去照着自个儿夫人的脸抽了一巴掌:“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孙家夫人被打的脑瓜子嗡嗡的,她怔怔的捂着脸:“你们,这是你们对我下的套?” “和离!我跟你过不下去了!”孙家家主怒气冲天:“就因为我宠爱女儿,就因为女儿撞破了你和未来女婿的丑事,你竟然和常林这个畜生活活闷死了女儿!” “你怎么这么歹毒啊!” “我会跟你和离,然后把你送官。” 奶豆子像小学童似的乖巧的举手手:“崽崽我自己报官辣。” “你动作倒是快!”孙夫人咬牙切齿的。 奶豆子把这当成了夸奖,小手害羞得直搓脸:“一条龙服务嘛,以后这种事就找我,方便快捷迅速。” 孙夫人气吐血。 看完热闹,奶豆子困得哈欠连天。 她趴在肉包身上,肉包到了半夜就兴奋,一颠一颠的。 等肉包颠到了家,回头一瞅。 诶?雾草?我主人呢? 奶豆子也不知道怎么着,稀里糊涂的从肉包背上跑进了别人的麻袋里。 她原本想挣脱,左右一琢磨,嘿看看谁要绑她,她做完了作业,正好闲的无聊呐。 停了停了,她被放下来了。 悄么么扒开麻袋一瞅。 大眼瞪小眼!!! 怎么是你!!! 第242章 你喜欢什么颜色麻袋? “怎么是你!”奶豆子的眼睛快飘出来了。 套林宵宵麻袋的不是别人,是叶家家主的儿子叶盛。 叶盛瘦的跟火柴人似的,只怕一撅就折。 叶家也是支持林宵宵的那波世家。 可……就现在来看,这支持的方式不大友好啊。 “你套我干啥!”奶豆子气鼓鼓的,放眼看去,这几个世家家主都客客气气的,他胆儿肥了是吧。 叶盛拽着麻袋:“莫非,这麻袋颜色你不喜欢?” “你喜欢啥色?我换一个,重新……”他试探性的看着林宵宵:“套一次?” 见她鼓腮帮子,忙解释:“哎,我这不是怕老于家手脚比我快,先把你弄过去么,所以我早早在孙家门口蹲着了,见你出来就把你弄走。”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 一记板栗子砸在他脑袋上。 既然确定在自己人家里,奶豆子也就不急着回去了。 她背着小手参观:“你家修建的怪诗情画意的。” 叶盛抹眼泪:“我父亲和我母亲并非媒婆介绍,而是自己相爱,故而成亲的。” “我们当儿女的都很羡慕爹娘的爱情,也觉得出生在这个家庭很幸运。” “可是……”叶盛说到这儿,开始抹眼泪:“我娘竟要和我爹和离!” “啊?为撒啊?”小奶豆惊讶的问,都这么大岁数了,还那么相爱,咋要入土了非要分开呢? “是……”叶盛才开口说第一个字便被奶豆子打断了。 “等等。”奶豆子眨巴着璀璨的大眼睛:“你家有吃的吗?” 叶盛愧疚的拍拍脑袋:“啊抱歉抱歉,是我太过难过,忽略了你,饿了吧,我让厨子起来给你做点饭。” 奶豆子狂摆手:“啊不用不用,那个,有没有……” 她嘻嘻一乐,呲着小牙:“不太正经的吃的。” 叶子恍然,小小声:“有,我知道我孙子孙女最爱吃零嘴,我知道他们把零嘴藏哪儿了,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偷去……” 小奶豆总得学学大人们推搡,扯巴几下:“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啊。” “咳,那什么……不用拿太多昂。” 一刻钟后,小奶豆盘腿坐在叶家火炕上,磕着瓜子:“说,说说。” 叶盛感觉她好像看大戏呢。 可,火烧眉毛了,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娘他俩都快金婚了,都打算出去游山玩水了,忽然有一天,我娘性情大变,整日跟我爹吵架,左右看不上我爹。” “前几日,我娘宁愿什么都不要,那也要跟我爹和离。” “后来经我们逼问,我娘竟……竟在外面有男人了。” “她说,那个男人才是她的真爱。” “她要和那个男人远走高飞。” “我娘说,他是风儿她是沙,他俩要缠缠绵绵到天涯。” 奶豆子听的眼睛冒光:“那个人是谁哇?那么有魅力。” 叶盛苦恼:“我们也不清楚,我娘不说,整日神神秘秘的,也跟踪不到她去了哪儿。” 小奶豆撑着下巴,味觉如蜡的吧唧嘴,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 吧唧,不出一秒钟就睡着了。 叶盛:…… 次日,睡得喷香的奶豆子是被疼醒的。 她能感觉有几只爪子正扒她的嘴。 还有呜哇哇的哭声。 “康康,好吃的是不是被她藏到嘴里了?” “嗯嗯,一定都被她吃光光了,我们掏出来。” 林宵宵一个鲤鱼打挺便看到三四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豆丁顶着鸟窝头,流着哈喇子盯着她。 她莫名的心虚。 也理解他们。 如果她的零嘴被人吃了,估摸着她会把房盖掀了。 尴尬的摸摸鼻子,装成大姐姐样儿:“你们这群不识好歹的小屁孩,我是在帮你们试零嘴呀。你们那些零嘴都已经过时啦,我有最新流行的零嘴!” 小屁孩们一听,化身成跟屁虫。 “且且,且且,给窝们尝尝泥的新零嘴。” “且且最好看。” “窝们喜欢且且。” 奶豆子被捧的飘飘然。 等清醒过来时,捶胸顿足。 娘嘞,我上哪儿整新零嘴去啊。 她郁闷的在叶家花园里逛,想着要不要跑路呢。 忽然看到了叶老夫人拎着行李卷,不顾众人的反对拼了命的要离家出走。 “我要去找真爱,我的罗郎在等我。” “遇到他之后,我才知道我这些年白活了。” 叶家家主头发花白,嘴里叨叨着家门不幸。 叶盛眼尖,看见了想跑路的林宵宵,立马围堵拦截追了上去:“小祖宗,你戏也看了,觉也睡了,零嘴也吃了,不能拍拍屁股走人啊。” 此时此刻,奶豆子终于晓得夫子同她讲的吃人嘴短是什么意思了。 “谁,谁要跑路了?” “我是那么没道德感的人儿嘛。” 呵呵,你是。 奶豆子背着小手走过去,上下打量叶家老夫人。 往后退了半步:“哦豁,竟然是这玩意儿。” 叶老夫人对谁都有敌意:“呵找谁来都不好使,拦不住我,我就是要走!” 奶豆子点点头并让出一条路:“好走不送。” 叶家人:…… 叶老夫人还是走了。 “小祖宗你这是何意?” “今晚都别睡觉啊。”奶豆子道。 又一夜来到。 星月影疏,奶豆子奋笔疾书画好隐身符,分别发给叶老爷子,叶家儿女。 隐身的几个人跟着奶豆子来到一个乱葬岗。 他们在乱葬岗的树下看到了倒地昏昏欲睡的叶老夫人的……肉体。 他们看着叶老夫人的魂魄从身体里站了起来。 叶老夫人的魂魄飘到一颗槐树下,扭扭捏捏的,掖了掖头发:“罗郎,我来赴约了,你不是说要跟我看星星看月亮嘛。” 不多时,一个英俊的男子魂魄飘了出来,他身上的怨气,阴气很重,笑得僵硬:“我等了你好久,你愿意做我的灵魂伴侣吗?” 才要回答,裤腿子被拽了拽。 一道哭唧唧,阴森森的小孩音儿响了起来:“爹爹爹爹,你有了娘亲就不要我了吗?” “爹爹,你还记得那年被你填进火炉子里烧死的娃吗?” 听到声音,他们低头看去。 “啊啊啊!” “救命!鬼!” 第243章 没有人比我脸皮厚。 槐树的一堆石头下。 坐着一个鬼娃娃。 鬼娃娃脸色白得骇人,嘴唇子血红血红的,跟吃了死孩子肉似得。 眼圈黢黑,显的眼睛凹了进去,跟个黑洞似的。 她散着头发,双腿还扭曲的瘫在地上。 伸出的胳膊只有空荡荡的袖子,边说话边淌红艳艳的血。 鬼娃娃还伸手拽住了’英俊男子’的腿。 ‘英俊男子’的魂魄仿佛受到了电击。 浑身哆嗦,抽搐:“啊!我的魂体,好疼,我要撕裂了。” 鬼娃娃.林宵宵的很敏锐的捕捉到了男鬼和叶老夫人间的姻缘线。 林宵宵从弯曲的腿下拿出一把剪刀,喀嚓剪断了。 不,准确的来说是孽缘线。 孽缘线断的那瞬间,叶老夫人迷离的魂魄眼神瞬间清明。 她嫌弃厌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魂魄。 这男子魂魄不比方才英俊年轻。 头发花白,牙齿漏风,还有一只吊梢眼,嘴丫子跟赵四儿似的一抽一抽的。 近乎退了一百步:“你个丑八怪!你是谁!” “我是你的罗郎啊。” “我看你就是个蟑螂!” 地上的鬼娃娃林宵宵动了动。 费劲吧啦的把故意扭成麻花形的腿掰了过来。 她站起来,抖了抖腿,朝叶老夫人挥挥小手,无形的气飘过去。 叶老夫人陡然记起来了,她激动的拍着大腿:“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和我家老爷打算出去游山玩水,我寻思买点东西,便去了个小巷子。” “我进了那个小巷子便觉得阴冷阴冷的。” “我也没多琢磨,等我买完东西出来后就看到墙角蹲着一个老汉,对就是他……”叶老夫人指着男子魂魄:“他面黄肌瘦的要饭,我于心不忍,便给他买了些饽饽,还给了他一些银子。” 想了想,又补充道:“他为了感谢我,还给了我一条红绳,说是在土地庙求的,保佑好人,我不忍驳他的好意便接了过来。” 小奶豆用手绢擦嘴,把嘴上的红果泥擦得到处都是:“然后你的红绳忽然就没了对不对?” “对对对。” “那根红绳是孽缘绳,你心善给他吃的,他回馈给红绳,在玄气上来讲,你们这是互赠,无形中结了孽缘。”林宵宵说得头头是道。 叶老夫人觉得这娃真是长在她心坎里了:“当天夜里我便做梦了,在梦中,我梦到了各方面都符合我心头好的男子,这简直是我的梦中情人。” “我们在梦中吟诗作对,十分幸福,他说要娶我,我也心动同意了。” 奶豆子拿眼皮儿夹她:“然后要死要活的想跟叶家主和离。” “我……”叶老夫人羞愧不已:“我要知道他就是那丑八怪老汉,说什么也不会跟他走的啊。” 小奶豆歪头看男子魂魄:“你用幻术化成了她心里的男子样子欺骗了她,就是为了要一份长生的魂气吧。” “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男子魂魄满脸心虚。 “你小时候是个小畜生,七八岁就和你畜生爹把你娘杀了,长大后是个大畜生,杀了你爹,把卖你爹尸体的钱娶了媳妇,又卖了你媳妇,祸害了你闺女,老了是个老畜生,祸害了儿媳妇杀了儿子,没人给你养老送终,病死之后你成了孤魂野鬼,你就想着找个玄学大家供你吸食魂气,所以你就盯上了叶老夫人。”小奶豆只需要过眼一看,便知道他的今生过往。 脸皮被撕开,他气的嗷嗷叫:“小兔崽子,我要杀了你。” 只可惜,还没碰着林宵宵半根手指头呢,便灰飞烟灭了。 林宵宵把叶老夫人的魂身归位。 看着叶老夫人嘤嘤嘤的跟自家老头儿认错,小手捂脸: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回去后,叶家准备了丰厚的礼物送到了驿馆。 从里到外,都是做足了功课,挑的林宵宵喜欢的东西。 叶老夫人走之前忍不住捏捏奶豆子弹滑的小脸儿:“听闻于家也把礼物给你备好了呢,别看于家最低调,听说西陵的地脉宝贝在于家呢。” 奶豆子一听宝贝这俩字就不得了了。 天天惦记,吃着吃着饭便会托着下巴看孟知微:“娘亲娘亲,你说于家怎么还不来找我帮忙呀?” 睡觉之前也会拍拍舅舅的肩膀,悄咪咪的叮嘱:“舅啊,你晚上别睡太死,要万一于家大半夜找我呐。” 又或者谁敲门了,原本懒的出奇的奶豆子噌的站了起来,嗖嗖跑去开门:“一定是于家找我来啦。” 可,接连几日都不见于家的影子。 孟知微真怕女儿愁坏了,安抚:“也许于家……” 没有难事几个字还未说出口呢,便被女儿打断了。 小奶豆滕的站了起来,激动的小脸儿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跟个小公鸡似的拍着胳膊喔喔的往后退:“我知道啦,一定是因为于家不好意思,脸皮薄。” 孟知微却不赞同,抿抿唇:“不能吧。” 奶豆子叉腰:“怎么不能,你,你以为谁都像我一样脸皮厚呀。” 孟知微别过头,想笑。 你也知道自己脸皮厚啊。 “我可是喜欢助人为乐的好崽崽,我要主动帮忙。”她背着小挎包去了于家。 她在于家大门口溜达了一圈,挺着小胸膛上前敲门。 却不想,管家笑眯眯的开了门,可看见是她,迅速关门。 如此嫌弃的行径可把奶豆子惊坏了。 她用小胳膊夹着门板:“干嘛干嘛?” 管家尴尬的扯扯嘴唇:“呃,不好意思啊小孩儿,我们家近日有要事,不招待客人。” “什么事!我!”奶豆子拍拍胸口:“来解决!” “啊不用不用。”啪的关上了门。 奶豆子看着黑黢黢的门板陷入了沉思。 她琢磨着要不要翻墙,扒洞瞅瞅咋回事。 忽然听到由远至近传来一道嘈杂的声音。 她躲到一颗树后,扒着小脑袋瞅。 皇族标志的马车嗒嗒嗒逐渐靠近。 马车车帘被掀开,一个小太监充当人肉板凳,双腿跪在地上。 一个人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于家管家恭敬的开了门:“您来了,快请进,家主等您许久了。” 小奶豆看清人脸,瞪圆眼睛:“吼!是她!” 第244章 宵氏真言:这年头得靠自己找业务啊 吼,是她! 西兮。 冒牌货公主。 也是林云凤。 “她怎么跟于家走得这么近呀。”林宵宵觉得其中有猫腻。 她爬上一棵树,扒拉开树叶悄悄往于家院子里看。 只看半眼,小奶豆便捂住了眼睛:“豁,辣眼睛哇。” 院内,皇宫和于家的奴人站在两旁。 于家老家主的儿子于航和西兮拥抱缠绵。 西兮更是大胆的坐在于航腿上,骚里骚气的在他脸上拨弄着,吐气如兰:“听闻西陵建朝时,空中落下两个祥兽,正正好好的落在了于家,成了于家的守护玄兽。” “没错,所以我于家屹立不倒,即便玄气不比寻常玄学世家浓郁,却也有着数一数二的地位。”于航说起这个,满脸油腻的骄傲。 西兮抓着于航的手往自己胸上放,吐气如兰的:“航航,你想的如何啊?何时把玄兽召唤出来呢?” “这……我怕是做不了主。”于航犹豫。 西兮用话术pua他:“本以为你在本公主心里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却不想你爹都把家主传给你了,你还唯唯诺诺的,你这样哪有家主的样子嘛。” “玄兽在于家不好么?为何非要召唤出来?”于航捏起她的下巴:“难道你是为了玄兽才同我在一起?” 脂粉浓郁的帕子甩在于航脸上:“死鬼,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近来可是多事之秋,那几大玄学世家都被林宵宵这个小贱人祸害了。”西兮眼神阴幽:“你于家只有和皇族紧紧捆绑在一起才能安全无虞。” “和皇族共奉玄兽,光宗耀祖啊。” 于航眼底荡着波动之色:“我会逼问我爹爹如何召唤玄兽的。” “能做公主的驸马,能做皇族人是我的福气。”于航把西兮抱了起来,往小黑屋走。 趴在树上的林宵宵抖了一身鸡皮疙瘩:“啊,我脑子里还是几岁的林云凤呐,忽然做这么丢丢的事,真是让人受不了呀。” 她顺手抓了一把果子往兜兜里塞,嘟囔着:“于家那老头子看来是出问题了呀。” “不过,玄兽是什么?好吃吗?”奶豆子神个懒腰:“问问于家老头子就知道啦!” 她骄傲的抬抬下巴:“看,于家还是需要我的。” 她跟个猴儿似的抱着树粗溜了下来,自言自语的嘟囔着:“还是得靠自己找业务呀。” 白天不宜行动,她寻了个铺盖卷在于家附近一觉睡到了天黑。 她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想活动活动清醒清醒。 俩胳膊朝前伸去,一蹦一蹦的往前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敲着锣,声音越来越近。 他隐约看见前面一蹦一蹦的,揉揉眼睛嘟囔着:啥玩意啊,难不成是扑棱蛾子? 等走近了,这更夫吓的丢了锣嗖的跑了:“僵尸,僵尸啊!” 小奶豆也往前跑:“哪儿呢?僵尸在哪儿呢?” 更夫:…… 雾草,僵尸追上来了。 好在小奶豆拐了个弯,爬上了于家房顶。 她掀开一块瓦片,正赶上看好戏了。 于家老家主病歪歪的躺在床上。 于航抓着头发,满脸的无奈:“爹啊!你怎么那么倔强!你就告诉我怎么召唤玄兽不行么!” “公主看上我了,要让我当驸马。” “以后我就是皇族人了,咱们于家可就一步登天了啊。” 于家老头子啐了一口:“啊呸,你长得丑想得美。” “公主看上你啥了?” “看上你年纪大不洗澡?媳妇孩子死的早?” “我告诉你!皇族就是在利用我们,等拿到玄兽,我们就会被一脚踢开。” 于航气急败坏:“真的吗?我不信!我会找到召唤玄兽的办法的。”他摔门而去。 人一走,奶豆子顺着窗户翻了进去。 于老爷子看到她并不惊讶,叹气:“总算把你盼来了。” “我那傻儿子啊,被我惯坏了,命不好,死媳妇死孩子,还真以为公主真心嫁他呢,其实啊,就是为了玄兽。” 奶豆子嗯嗯的直点头:“你儿砸是孤寡命,克亲属。” 她来到于老头子面前,上下打量:“你瘫了啊,难怪前些日子看不到你。” “恩,不小心摔了就瘫了,岁数大了。” 奶豆子摆摆手:“不是不是,你瘫了可别怪地,也别怪岁数,你是被西兮那个坏人下了瘫痪咒,只有这样你才能把家主之位给你儿砸。” 于老头子恍然,也气愤:“竟然是她!那她是怎么舔着脸假惺惺来关心我的。” “喔,她一向脸大,我帮你报仇!”她兴高采烈的。 “怎么报仇?她好歹也是皇族公主,你可小心。”于家老爷子也不想因为他家的破事,把林宵宵的命搭进去。 “好说好说,让你儿子娶公主,克死公主。”奶豆子摆出一副等夸夸的神情:“我说认真的,你就说……成亲后才会交出召唤玄兽法子,只有这样,你儿砸才会上皇碟,跟你于家脱离关系,到时你召出玄兽气死他们。” “其实,我也召不出玄兽,据说这玄兽是无意落在我家的,说是落在我家,其实是借宿,谁能召出它,谁才能做它们中间的老大。”于老头子道。 “做老大啊,那一定很酷。”奶豆子眼底有向往。 于老爷子笑笑,朝她招招手:“我虽不懂召唤玄兽,但我知道他们的爱好饮食。” 他告诉了奶豆子:“谁能召出来也算是和它们有缘了。” 奶豆子顶着海胆头出来了。 她想召玄兽。 有两个让她心动的地方。 第一呢,她想当老大,一定很酷很飒。 第二呢,没想到玄兽吃的东西那么好啊。 一挤就淌着清爽可口的果子。 一烤就滋滋冒油的灵鸡腿肉,再包着苏子叶。 她也想吃,小脑袋瓜开始琢磨了:“怎么把这些好吃的搞到手呢?” 她四处找都找不到。 恩,嘴边贪吃又想当老大的奶豆子做出了一个决定。 这天,林宵宵换了身打扮,肩上扛着个锄头,给孟知微他们留了个字条就走了。 喔,还带了个小尾巴。 “娘亲娘亲,你要去哪里呀?” 第245章 礼貌用语:请您麻溜利索的滚出去! “娘亲娘亲,你要去哪里呀?” 小尾巴跟在后面甩也甩不掉。 奶豆子挥着锄头转身,差点砸着云离。 亏了这小家伙躲的快,他摸摸脑袋:“差点人头落地哇。” “我要去种地,我要当勤劳小农民。”小奶豆晃着小小的麻花辫。 “娘亲娘亲,崽崽帮你。” 却不想奶豆子嫌弃的上下扫了他一眼:“你这小矬个儿,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能帮我什么呀。” 云离暗搓搓的瞥奶豆子,不敢大声,只好蠕动的嘴唇,蚊子音的嘀咕着:“你比我还矬呢。” “你说神马?”他收到了奶豆子的死亡凝视。 “我说,崽崽能给娘亲捏肩捶腿。”他笑的谄媚。 反正甩也甩不开,那就让他跟着吧。 她寻了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鸟不拉屎的荒芜园林。 园林左上方还有一个茅草屋。 茅草屋破破烂烂,许久无人住了。 奶豆子走进去呛的她直咳嗽,她薅过云离:“你不是要做我的小帮手嘛,你把屋子收拾出来。” “好哒娘亲。”云离还没扫帚高,他揉揉沾了灰的眼睛。 小家伙是魂王之子,魂气很重,眼睛在茅草屋内一扫,威武的发出声音:“不要看热闹,通通出来给我干活儿!” 飘在茅草屋里的魂魄瑟瑟发抖,哔哔哔的讨论。 “他身上的魂气好强大。” “不好惹不好惹,瞎瞅啥呢,赶紧干活吧。” 他们见茅草屋什么都没有,便飘到周遭百姓们家中,顺走了许多东西。 以至于…… 百姓甲上完茅房出来,盯着空荡荡的墙头,纳闷的摸脑袋:诶我扫帚呢? 这年头的小偷都这么勤快了嘛? 游魂们魂多力量大,没多会便把屋子收拾的一尘不染。 有的游魂还浪漫的摘了小花花布置了一下。 云离拿着游魂的功劳来找林宵宵邀功:“娘亲娘亲快夸我,我把屋子打扫的可干净啦,我还给娘亲买饭饭了呢。” 小奶豆看着面不改色撒谎的云离,她瞅瞅后面急得抓耳挠腮的游魂们:“撒谎的孩子没娘疼。” 这可戳云离肺管子上了。 “娘亲,崽崽错了,崽崽……”说不过开始掉小金豆。 林宵宵别扭的摸摸他脑袋:“你收拾园子叭。” 云离小鸡啄米的点头,他四处看,发现连一颗杂草都没有,又蹲下来敲敲地,发现硬硬的。 他瞪圆了眼睛:“娘亲,这贫瘠的地能种出什么?” 奶豆子摸了摸,睁着眼睛说瞎话:“贫吗?不贫。” “我去附近找找水。” 云离的小手无意间摸了摸方才林宵宵摸过的地方,奇怪的挑眉:“诶?这地方才还硬硬的呢,怎么娘亲摸完就软了呢。” 他吧嗒吧嗒跟了出去。 人类幼崽像个老成的大人,背着小手来到一条溪河边。 林宵宵摸水,云离也摸水:“娘亲,这是死水呀,不能浇地,也不能喝。” 死水是没有循环的水。 里面的有毒物质很多。 人喝了,轻则生病,重则死亡。 若是给花草树木喝了,绝对会枯萎的。 人类幼崽歪头看他:“死水?有吗?” “有……呃…呃呃,这水……怎么流动起来了,而且变得清澈了。”小云离惊呆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人类幼崽瞥他:“你眼神可能有问题,这水一直是这样的。” 小云离自我怀疑的对着河面,扒开自己的眼睛瞅,嘟囔着:“又大又明亮,没jio得哪儿有问题哇。” 还没来得及反应呢,又被林宵宵叫了过去。 “你去找些种子来,我要种地。” 小云离张大嘴,小脸儿都愁得都拧成苦瓜了。 他是个听话的乖宝宝,娘亲让他干嘛他就干嘛。 脑子灵光一闪,顿时想出个法子。 他做了个小牌牌挂在了脖子上,甩着小腿在街上溜达。 有人大老远看见,指指点点的:“这男娃娃脖子上挂的什么?” “该不会是要卖自己吧?那我买。” 小云离翻了个大白眼。 能不能睁大你们的眼珠子好好瞅瞅! 有人凑近了看,念了出来:“收购各种种子?” 一个颤巍巍的,可怜叽叽的老头儿捧着个牛皮纸袋:“小孩儿,我这儿有种子,你要吗?随便给我点钱就行。” “也不多要,三两银子就够了。” 小云离看着那些黑黢黢,皱巴巴的种子,总觉得质量不好。 也有好心人提醒:“小孩你可别买他的,这老东西没有好玩意。” 老头儿装可怜,用手抹眼泪:“哎呦喂,光天化日的就欺负我这老头儿啊。” “诋毁我难道不怕遭报应么。” 又言真意切的对云离道:“小孩你放心,我不会骗你的,我这种子可是天下最好的种子。” 小云离心动了,也觉得老爷爷好可怜,多掏了一两,共四两银子买下了种子。 他屁颠屁颠的回去了,邀功般:“娘亲娘亲,我买到了天下最好的种子喔。” 林宵宵扒开看,呆住:“你从哪儿买的!这都是死种子!” “啊?是一个很可怜得老爷爷卖给我的,那么可怜的老爷爷应该不是骗人吧。” “哦豁,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她对上小云离怒气冲冲,想回去算账的小模样,赶忙拉住他:“呃嗯,我试试,要万一行呢。” 人类幼崽又派活了。 小云离挖了一个个坑,奶豆子跟在他后面丢种子。 嘲讽的嬉笑声在她们身后响起:“咯咯咯快让我看看这是哪个蠢货在干蠢事呢?” 西兮打扮的跟花蝴蝶似的,忽闪着长长的水袖从马车上走下来。 于航在边上打配合:“公主何出此言?” “这地是西陵出了名的贫瘠之地,地是死地,周围的水是死水,种什么都是一个死。”西兮昂着下巴,鄙夷道:“在这儿种东西,不是蠢货又是什么呢?” 林宵宵拎起一桶还未来得及点灵的死水,毫不客气的泼在了他们身上。 “啊,林宵宵你干嘛!”西兮惊恐的后退一步,厌恶愤怒的闻了闻身上:“该死!你竟敢拿死水泼我!你给我滚出去!” 林宵宵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叉着腰,故意做鬼脸气她:“哈,这蠢货啊总是不自知,说我蠢,其实蠢的是你。” “你怕是忘了西陵当初输给我们的几块城池了。” 林宵宵叉腰,脚丫子往前一踏:“现在你是在我们的地盘。” 手指头指着外头,一字一顿的,气势劲足:“现在滚出去!” “小小年纪,竟如此无礼!我们可都比你大!”于航拿年纪说事。 人类幼崽不耐烦的点点头,跟哄二傻子似的:“好好好,请您们麻溜利索的滚出去。” 她边说边往他们身上泼死水。 他们惊恐的嗷嗷叫,一丁点反击之力都没有,狼狈的跑开了。 西兮擦着身上的水:“啊!你确定林宵宵这个小贱人和你爹密谈了?” “我确定!我听说召唤玄兽需要灵草灵肉,我怀疑他们在准备。” 西兮捂嘴咯咯咯的笑:“准备死水死草还是死肉?” “哼,我们会比她们先找到的!” “她们最终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246章 喔,你吃饭喝水用猪槽? 大朔的守卫在这处地界儿站岗。 他们听从小奶豆的命令。 来一个砍手。 来一双跺脚。 再来,团灭。 就是这么强! 但是吧。 这癞蛤蟆不咬人膈应人。 总有人在边界外探头探脑,还故意’窃窃私语’让你听见。 主打的就是搞人心态。 “难怪都说大朔人蠢笨呢,在死地上种东西,那就是做无用功呢。” “我倒是要看看能不能种出来。” “就是,呵呵呵。” 小云离哪儿见过这架势。 他对着手指头,又捏住林宵宵的衣角轻轻晃着:“娘亲,这些人都说我们不能种出东西。” “如果真的种不出怎么办呀?会被笑笑。” 小奶豆头裹红底黄瓜小方巾,脸上沾着泥点子,嘬了口奶,精气神十足,无所谓的摆摆手:“他们说种不出来就种不出来啊?” “你知道你娘亲我最喜欢做什么吗?” 小云离眼睛冒光光的看着她:“什么呀?” “最喜欢打别人脸啦。”奶豆子说完便看到小云离跟个小闺女似的,小手抓着衣角,小身子连着小屁股扭着:“你咋啦?痔疮犯了?” “娘亲终于承认你是我的娘亲啦。”小云离抿嘴害羞一笑:“崽崽开心。” 林宵宵:…… 夭寿了。 她是口误,口误啊。 眨么眼的功夫,半个月过去了。 也到了十五——召唤玄兽的日子。 听闻玄兽是上古神兽。 若是能将此召出。 玄兽配上玄神。 那简直是无敌了。 这天,也是于航迎娶公主西兮的日子。 当了驸马,当了皇族人,于是的腰板都挺的格外直。 他急吼吼的催促着坐在轮椅上的于老爷子:“快,把我从于家的族谱划了。” “你不后悔?”于老爷子看着他:“玄兽可是在咱们家,我已经请了高人来召唤玄兽。” 说着还朝边上的林宵宵抬了抬下巴。 于航顺势看去。 这货小脸儿上左一道右一道的油点子。 眼睛盯着肉就撒不开了,见没人,又猛抓了一把藏进兜兜里。 于航捂着额头,哈哈哈的嘲笑着:“我说爹啊,你真是老糊涂了啊,你这身边就算再没认,也不该被一个黄毛丫头忽悠啊。” “你该不会真的信了她能种出灵草,养出灵肉吧。” “笑话!”于航哼道,自大的不得了:“忘了告诉你,我和公主已经寻到了灵草灵肉。” “等召唤出玄兽,玄兽就是我们的了!” 于老头子哼了声。 公主驸马礼成后,也到了召唤玄兽的时辰。 皇上及皇亲国戚来了,世家贵族来了,包括之前被奶豆子打压失败的世家。 他们此次前来自然是有自己的谋算。 他们当了于航和西兮的舔狗。 于航他们答应这些衰败的世家,待召唤出玄兽以后,恢复他们的玄力。 今天大多数人都是站在西陵那边的。 稀巴烂皇上也趁此提条件,玩趁火打劫:“若是朕的公主和驸马召来了玄兽,大朔便要把霸占的那些城池还回来。” 奶豆子用眼皮儿夹她。 哦豁。 这稀巴烂皇上玩不要脸。 她脑子里冒出个好主意:“稀巴烂皇上,你想打赌,那你敢赌大的吗?” 西陵皇上眉峰上挑:“喔?什么大的?” “如果你们稀巴烂能召来玄兽,我把那些城池还给你们,我,我还让我们大朔的皇上把皇位给你,把大朔给你。” 西陵皇上怔了怔,一阵狂喜涌上心头。 要知道,统一四大王朝那可是他的梦啊。 若真的能统一,可以获得全天下的资源。 他就是唯一的君。 他激动的不得了:“当真?” “真,比珍珠都真,骗你是小狗喔,我有玉玺。”林宵宵开始挖坑了。 恩,挖个坑,埋点土,就能收获一个王朝啦。 “好。”西陵皇上答应的可爽快了。 “赌注是相互的喔。”林宵宵提醒:“你们西陵如果赌输了,你也把皇位给我们大朔,西陵也要归我们。” 西陵皇上犹豫了。 小奶豆趁胜追击,叉腰刺他:“吼,稀巴烂皇上好不要脸啊,好双标啊,什么便宜都得你们占了对不对。” “既然这样,我不赌了,你们谁爱召谁召,反正我们大朔现在不吃亏。”小奶豆的暴脾气上来了,把牛皮纸袋拿出来,开始往里划拉肉菜。 恩,来都来了。 席都没吃上,当然得打包了。 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西陵皇上一锤定音:“赌!” 拿下大朔,他势在必得。 奶豆子跟没听见似的,继续打包。 西陵皇上赶忙道:“朕亲自写下书信,并用上玉玺。” 奶豆子打包的动作停下:“那快点的吧。” 吉时到。 于老爷子将祠堂打开,恭恭敬敬的跪拜:“我们已准备灵草,灵肉,灵水,烦请玄兽出来享用。” 玄神今儿个也来了,隐在云端望着这一幕。 于航西兮准备了一张金丝楠木桌。 将花大价格,无数玄石寻来的灵物摆在了上面。 反观林宵宵那边。 这货从大大的麻袋里掏出了两个长长的……猪槽。 又从麻袋里掏出刚拔出来的,还没有洗干净,带着泥巴的草叶子,再把肉搅进去,随意绊了绊。 小奶豆随手丢进猪槽里,又掏出几个水袋,把水袋里的水倒进了水槽里。 于航西兮两个人双手合十,跪地参拜,主打一个卑微真诚:“二位玄兽,今日是十五,我们特意备下了灵物,请二位玄兽现身显灵。” 噶…… 好像有一只乌鸦从他们头顶尴尬的飞过。 奶豆子瞅他们这卑微样儿,眨眨眼:“你们叫唤……抱意思,叫完了?该我了。” “呵,你以为你能叫出来?”西兮瞪她,半拉眼睛都看不上她。 奶豆子坐在小凳子上,还翘着二郎腿,冲着祠堂四敞大开吼:“在里面磨蹭什么呐,快出来,再不出来,小拳拳揍你们!” 西兮咯咯咯的笑:“愚不可及,自大狂妄的东西,你觉得玄兽会出来么?” 话才落,便见祠堂上方有两个玄兽一飞冲天。 西兮愣住,涨红着脸:“玄兽可不是因为你召唤才出来的,一定是因为你对它们不敬才出来。” “林宵宵,你惹恼了玄兽等着它们吞了你吧!”呵,明年的今天就是林宵宵的忌日。 第247章 左青龙,右白虎中间夹个二百五 西兮还在俩玄兽面前装了一把好人。 她跪在地上,卑微的匍匐着,一副为玄兽着想的样子:“林宵宵对二位不敬,二位玄兽尽管收拾林宵宵,不管是死了还是残了,都由西陵兜底。” 她甚至恶毒的想:最好弄死她,她死了,一了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俩玄兽迟迟没动。 宛如两樽雕塑,它们磨蹭了会儿,慢腾腾的朝林宵宵逼近。 西兮兴奋的瞪大双眼,攥紧拳,在心里祈愿:吃了她,撕了它。 俩玄兽张开血盆大口,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西兮激动的捏着衣角:“玄兽您可是无比尊贵的,受气了自然要出气,您尽管出气。” “我已准备好灵水灵草供您享用。” 奶豆子拿眼皮儿夹它们:“吃谁的!赶紧选!磨磨唧唧的像村口刚生完崽子的母猪!” 她一说话,俩玄兽的耳朵都背过去了。 好,好强的压力。 莫名的恐惧从心里油然而生。 深深支配着它们。 西兮还在那边王婆卖瓜,引诱玄兽吃灵物。 只要玄兽吃了她的东西,便等于认她为主了。 俩玄兽看看奶豆子,又看看西兮。 迈着地动山摇的步子朝西兮走去。 看到这一幕,西陵皇上松了口气。 这把稳了,他忍不住抖着胡须呵呵的笑着。 不但把城池弄回来了,还把大朔搞到了手。 就西兮激动的鼻孔都一收一缩的。 玄兽,她要拥有玄兽了。 玄兽要认她为主了。 以后她在西陵无敌了! 咣,啪,砰。 俩玄兽暴躁的一脚踢翻了金丝楠木桌。 把灵物祸害的稀巴烂,西兮的脸上沾了许多脏东西。 她惊恐疑惑的抱住脑袋,瑟瑟发抖:“玄兽别生气,若是不喜欢这些我可以为二位重新准备别的。” “谁要吃你的垃圾东西!” 其中一只玄兽抓住西兮的脑瓜子往饭盆里摁。 折磨的她满脸脏污,气若游丝的。 做完这一切,俩玄兽跟邀功的孩砸似的挪到了小奶豆面前。 做出谢谢的姿势。 然后格外珍惜,小心翼翼的一头扎进猪槽里,哼哧哼哧开始大口干饭。 奶豆子满意的晃晃脚丫:“啧没出息的样儿,慢点吃。” 吃饱喝足后,玄兽发出声波:“主人,准备好了吗?我们要显原身了。” 它们方才只是虚影。 奶豆子点点头。 树叶簇簇地落下,风雨交替从云朵中争先恐后的下来,一点排队的意识都没有。 接着半空之中出现两道贼飒的身影。 一个是龙形,浑身上下的鳞片是青色的,爪踩腾云,英姿飒爽。 一个是虎形,浑身上下雪白的毛发迎风舞动,看着就格外丝滑。 西陵皇上及众人震撼的看,仰着头,张着嘴看着天空。 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就跟老年痴呆似的。 “青,青龙和白虎!”强,太强了。 “这可是守护神啊!” “若是得到它们……无敌了!” “林宵宵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羡慕嫉妒恨。 青龙白虎鄙夷的看着凡人,心道:愚蠢的人类!什么眼神!走了狗屎运的明明是它们! 它们谄媚的望着林宵宵:“小主人,我们带你装b带你飞吧。” 若是旁人听到这话,定高兴坏了。 小奶豆看着它们,脑子里冒出一句话:左青龙,右白虎,中间夹个二百五! 她小脚丫不断的往后退着,小手狂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尴尬的呵呵笑着:“我谢谢你们了,不用了,真不用了!” 但,为时已晚。 它们腾云驾雾把小奶豆夹在了中间。 这可把在座的各位羡慕坏了,纷纷仰头看去。 孟兆丰都快流哈喇子了,羡慕极了:“我也想上天,也想被夹在中间。” “这二百五的位子谁爱要不要,我是不稀罕!” 青龙白虎邀功般的问:小主人,感觉如何?是不是帅呆了?酷毙了?简直没法比喻了? 她生无可恋,甚至想呵呵他们一脸! 在西陵天上兜了一圈的小奶包下来了。 晕乎乎的,好像有些晕天。 但没忘了正事,走出了贪食蛇的步伐来到了西陵皇上面前:“你,该兑现承诺了。” 西陵皇上的脸煞白,好不容易坐稳了西陵的皇位,怎会甘心轻易拱手送人。 “你个黄毛丫头,朕压根听懂你在说什么!”这是要耍无赖了。 “你……呕……”奶豆子话没说全乎,晕天的恶心感吐了稀巴烂皇上一地。 她晕倒之前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抱意思,我……我晕天。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竟发现自己正一颠一颠的。 她撩开帘子,就看到自己在一个轿子上,有几个西陵的壮汉正抬着她往前走呢。 她翘着二郎腿,无奈的摇摇头:好狗的稀巴烂皇上啊。 壮汉们抬着越走越沉,越来越走不动。 他们打算歇歇脚,放下来一看,登时傻眼了:“人呢?怎么变成石头了?” 西陵皇上此时此刻吐着轻松舒服的气,躺在龙塌上。 “朕已经差人把她送到了迷瘴森林,但凡进去的人绝对不会出来。”他高兴的直抖腿。 忽然,从龙塌下钻出来一个毛乎乎的脑袋。 “稀巴烂皇上,我回来啦!” 西陵皇上吓得浑身哆嗦:“你,你……你要干嘛!” 这玩意怎么阴魂不散啊。 小奶豆抱着手臂,挺懂事挺和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你是一个不讲信用的无赖,但是我是个好人,我是不会逼你交出西陵的。” 西陵皇上才松口气,便又心梗了,只听她说:“我有对付无赖的法子,你会把西陵拱手送我的。” 说完便大摇大摆的走了。 西陵皇上对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我把西陵拱手送人?除非我是大傻逼!等着吧你! 奶豆子也不急,每天在西陵的街上溜达。 人家可不是白溜达的,把西陵的地图册子改的面目全非,满意的咂咂嘴:“把这个给大朔的皇上伯伯送去,让他派人过来,按照我说的改。” 孟兆丰在一边看的嘴角直抽:“妹啊,人家西陵皇上还没把江山让出来呢,你怎么就急吼吼的规划上了,这路上车马粮草都是银子,可别白跑一趟。” 奶豆子歪头:后天见。 第248章 我老猪要生娃娃了????? “后天?”孟兆丰抬起清澈愚蠢的小脑瓜儿望望天:“莫非后天有雨?” 这一夜,除了孟家人,其他人睡得都不舒服,就好像沉浮飘在了半空。 早上,奶豆子是被喧嚷声吵醒的。 她随手薅了把肉包身上的毛,并塞进了耳朵里。 挡住了外头的喧嚷,却挡不住孟兆丰的暴雨梨花掌。 这货咣咣敲门,进了屋子,满脸的惊奇和兴奋:“妹,妹,这就是你说的后天见啊。” “妹,你快出去看看,老热闹了。”不分三七二十一,孟兆丰便一头扎进她衣柜里,翻出几件衣裳,也不懂搭不搭配:“快快,快穿。” 奶豆子还能不知外头什么情况? 对上孟兆丰兴致满满的蠢样儿。 罢了。 自己的哥……宠着叭。 西陵也就三两日的功夫就变了模样。 临街的铺子要么哗啦啦的流水,要么颜色泛旧。 更有厨子们抱着刚腌好的肉,提着满笼子的活物匆匆跑了出来,急得那叫一个满头大汗啊。 “掌柜的,掌柜的啊不好了,这肉怎么都新鲜不了,才腌好便臭了,笼子的野味才抓回来的啊,前脚还活蹦乱跳的呢,后脚便死了烂了。” 掌柜的拍着大腿:“这是怎么回事啊?造的什么孽啊。” 一瞬间,好多人鱼贯而出,满脸的忧伤和不解,还有对生活的绝望。 绸缎铺掌柜的:“我家的绸缎也不知怎么回事,那脆的啊,跟纸似的,一动就碎了啊。” 米粮铺掌柜的:“你那算什么,布碎了大不了团巴擦屁股,我这才可怜呢,满满一仓库的米面油啊,全都发霉了招蛆了啊,我活活的赔了个底掉儿啊,我赔的裤衩子都没了!” 有一个两个出来,陆陆续续的全都出来了。 他们诉说着自己的苦和不如意。 铺子不是烂肉就是烂米,凡是人所用的衣食住行类的纷纷坏掉了。 大家伙儿不光着出门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民有事,自然找官。 他们堵在京兆府门口,才拿起锤子击鼓。 诶等等,鼓漏了,锤子坏了。 京兆府尹穿着一走就四面漏风的官服,捧着个碗走了出来:“想报官?给,给点饭?” 众百姓们:……打扰了。 白天,街上成了闹市,都想出来找口吃的喝的,恃强凌弱的人便出来了,不少人瑟瑟发抖,有受伤的,死亡的,简直是人间炼狱。 晚上,虽说不是闹市,却也让人惊骇。 西陵乃是玄学王朝。 一个王朝有自己的能力业务是有原因的。 它搞玄,正是因为鬼魂邪祟多。 眼下,西陵阴阳颠倒,黑白混乱,磁场掉转,导致许多人的玄气玄力被压制的死死的。 这也就导致了许多邪祟鬼魂趁着这时候跑出来作祟。 寂静的夜,红如血的月。 有出来给孩子觅食的,却觉得四面八方阴风四起。 抬头一看,断胳膊断腿的,眼珠子耷拉的,肠子外漏的鬼魂飘在她面前。 吓得妇人嗷嗷大叫:“啊啊啊!鬼啊!” 这民间如此,皇宫更是让人痛不欲生。 皇宫可是冤魂最多的地方。 后宫的女子多,女子多那阴气就多。 那些争风吃醋的嫔妃们,哈,谁手里没有几条人命? 冤魂们飘在各个宫殿门口,开始咣咣的敲门。 “丽妃,还我命来。” “我是跳井的珍妃啊,井里好冷啊,快让我进你被窝暖一暖啊。” “开门啊,我的脑袋找不到了,我要找找我的脑袋。” 皇宫上下要么充斥着冤魂们的哭泣声,要么充斥着嫔妃们惊恐的尖叫声。 而此时此刻的皇上已经顾不得别人了。 他抱着圆滚滚的肚皮在龙塌上打滚儿。 啊啊啊的痛苦的惨叫着:“天师天师,救救朕,朕的肚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天师汗如雨下,扑通跪了下来:“皇上啊,臣现在自身难保,也无能为力啊。” 他看向四敞大开的窗子。 眯起眼睛看着星宿,满脸的悲哀:“皇上,穹庐西陵那颗属于您的帝王星已经快要消失不见了,西陵……若是您再不想法子,怕是完了啊。” 皇上的脑子里幻出奶豆子那张团团呼呼的,白白嫩嫩,宛如豆腐的小脸儿。 他闭上眼睛,咬着牙:“去,把林宵宵叫来。” “呃,皇上啊。”天师用特别无语?无奈的眼神看着他:“咱先不说那娃爱睡懒觉,有起床气,压根不会半夜起床。” 呼了口气,继续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能认清现在的形式么?是我们求着她。” 西陵皇上:……悲也。 他好不容易熬到了白天,马不停蹄的挺着大肚子去了小奶豆驿馆门口。 别看西陵京城都乱糟糟的,但孟家所住之地乃是世外桃源啊,丝毫不受影响。 他好不容易叫开了门。 小奶豆穿着蓬松的黄裙子,像一只黄坨坨蜜蜂。 左手果子,右手鸡腿,看到大肚子的皇上,哦豁了一声,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你你你要生娃娃了!” 西陵皇上:…… 他苦哈哈的笑:“宵宵啊,你说你多不仁义,想得到西陵用正大光明的手段来竞争啊,为何要坑害我西陵百姓?” 一听这话,小奶豆可就不乐意了啊,圆圆眼睛瞪大:“嚯,你好不要脸!” “西陵是你害成这样的!” “你当初对我,对众人,对天地说失败了就让贤,把西陵交出去,你是君王,当时又有玄神玄兽在,你以为你说的诺言是小孩过家家哇,你不遵守诺言,天道以及玄神玄兽自然会惩戒你,用另一种法子让你退下江山。”奶豆子气吼吼的叉腰,她盯着他的肚子一扬头:“你的报应来啦!我才不管你呢。” 才说完,西陵皇上只觉肚子疼得非常人能忍,他扑通跪下来:“啊啊!朕该不会真的要生娃娃了吧。” “救命救命啊!”剧痛让西陵皇上扑通跪下来,什么狗屁自尊通通不想要了:“朕让位,朕遵守诺言,快……快救救朕,朕的肚子啊……” 奶豆子把果子和鸡腿给孟兆丰让他拿着,并嘱咐他不能偷吃,又把小油手在孟兆丰身上抹了一把:“你肚子里不是娃娃喔,是……” 第249章 下马威是什么威?巧克力威化? 西陵皇上一听这话舒了口气。 不是娃娃就好。 不然堂堂君王生娃娃算怎么回事。 可林宵宵下句让他打了个踉跄。 “你被屎鬼缠上啦。” “现在,你的肚子里都是屎噢。”林宵宵说着,嫌弃的用手捂住口鼻。 哇,闹肚子的屎,光听着都要臭死了。 “你,你胡说什么!”西陵皇上满脸涨红。 奶豆子奇怪的看着他:“我才没有胡说,撒谎的孩子可是要被狼吃的。” 她可是出了名的‘宵有理’,谁都没她有理。 小手扣着手心说着:“前些年,有个小太监伺候你,人家要去拉屎,你不准,硬把人家憋死了。” “这个被钢筋屎憋死的小太监一直记恨你,但是,你身上有龙气玄气,他不敢靠近你,可你现在就是个虫,所以他能报复你了,让你尝尝被屎憋死的滋味。” 一提醒,才琢磨过味儿来的确有这么个事。 “朕,朕快憋死了。”西陵皇上的双腿直打哆嗦,跪在地上冒虚汗。 “那你……” 不等她说话,西陵皇上格外有自知之明:“朕签,签!” 俗话说,人有三急。 此时此刻,他只想好好拉一泡屎。 在奶豆子的监督下,西陵皇上签下了协议。 刹那间,他身上散发的龙气散了。 他整个人也老了十多岁,头发花白,满脸褶子,和寻常的老汉没什么区别。 他顾不得别的,四处找茅房。 奶豆子噌噌噌蹿的老远:“呼,幸亏跑得快,不然我就要被臭死啦。” 这泡屎,过期皇上拉了足足一个时辰。 等再出来,已经变天了。 常日灰蒙蒙的天变的湛蓝。 还有欢呼的百姓从各家铺子里冲了出来。 “嘿,神了神了,我铺子的米粮本来都发霉了,方才忽然好了,哈哈哈,太好了,我不用赔了。” “哎呦喂,我家的布料也好了,不用擦屁股了。” “我家酒楼的肉也不臭了,哈哈哈。” 整个京城都往好的方向走。 等过期皇上从茅房出来,便迎来了百姓们的欢呼声。 “当不了皇上,早早让贤。” “就是,我们不管谁当皇上,我们只想过上好的日子。” 西陵过期皇上气的咬牙切齿的,这群见利忘义的王八犊子。 他失去了西陵,失去了皇位,也想给给林宵宵添堵:“林宵宵,西陵虽归你们了,但是总要有人管理吧。” 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喔我可不是多管闲事,毕竟西陵也是我的家乡,我关心关心也是正常的。” 又趁热打铁的开口:“要不,我给你介绍个人?” 他定要介绍自己人。 奶豆子瞥他:“不劳你费心,我有朝主的人选了。” “谁啊?” “明日午时,在朝殿等着。”她丢下这话回了驿馆。 到了家门口,就看到肉包的脑袋上站着一只信鸽,它把肉包蓬松的毛拨了拨,舒舒坦坦的蹲着。 她把信笺拆开,简单不同于大朔的繁体字。 “我明天就到了,上车饺子下车面,别忘了接我昂。” 上车饺子下车面? 奶豆子记下了。 次日午时。 过期皇上尽量让自己精神抖擞。 曾经跟着他的朝臣们满脸的凝重:“皇上您放心,不管大朔派哪个朝主过来,我们都不会配合他。” “对,我们要给大朔一个下马威!” 西兮捏着拳头,尖锐的指甲狠狠地刺着掌心。 她,她怎么这么倒霉! 附魂到林云凤身上,没得到好命,死了。 好不容易附魂到了西陵公主身上,好家伙,家破国亡了。 难道以后她就要看林宵宵这贱人的脸色行事了? 不,它当老鼠精的时候,有个大师曾说它福气大,有九条命。 她不甘心啊! “什么是下马威?巧克力威化吗?能吃吗?”明熙曾显摆过他们那边的威化,她便一直惦记,听到威字便有反应。 西兮嗤笑。 奶豆子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过去,歪头问:“你笑什么?笑你快要死了吗?” “你才快死了!”西兮气得嗷嗷的。 “反弹!你死!关窗反弹!”奶豆子眨眨眼。 过期皇上眼看着女儿要被气死了,忙咳了声,挡住了俩人的话头:“好了,那个……林宵宵小姐啊,你说你选的朝主是谁了?” 奶豆子抓抓又细又短,跟小泥鳅似的麻花辫:“这人你还挺熟呐。” “我熟?” 正纳闷呢,一道疾影飘了进来。 残影正是明熙,他自己闲来无事鼓捣了个滑板。 这不宫殿挺大的,正好能试试。 他转了一圈飘到了林宵宵跟前:“酷不酷?喜不喜欢?” 奶豆子羡慕,兴奋的拍手跺脚:“我也要学,你教我。” “好嘞。” 西陵皇上看着明熙,眯起了眸,这是他那郁郁寡欢,默守陈规,十分死板的皇子? 奶豆子想到什么,把明熙拽过来:“过期皇上,他就是我亲自选出来的西陵王朝的朝主。” 西陵皇上愣了愣,哈哈哈的大笑。 其实他也不想这么笑的,但控制不住。 这林宵宵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这,选来选去的不选大朔人,反而去选西陵人。 这不就等于自家的东西从左口袋挪到了右口袋么。 小奶豆看他笑够了才说话:“你是不是觉得西陵还姓明?还是你家的?” 西陵皇上的眼皮跳得厉害。 “才不是咧,不信你翻翻皇碟,他的名字早就没啦。”奶豆子拍拍小胸膛,指着明熙:“他!我的人!” 西陵皇上看到皇碟上的名字消失后,惊的张开了嘴。 明熙还挺自豪呢:“对,我现在是宵氏人士,以后请叫我宵明熙。” 西陵皇上气的晕了过去。 太医们呼呼上去了,有些束手无策的摇了摇头:“短时间内情绪变化太快,悲伤和欢喜交替,情病攻心,怕是不行了,也就这么两天了,准备准备吧。” 西兮伏在过期皇上身上哭。 明熙没什么感情,想挤眼泪都挤不出来。 不过他都琢磨了,哪怕是原身,估计也没有几滴眼泪。 这过期皇上的爹当的太狗了。 对原身那么差劲,还指望儿子孝顺? 啊呸。 过期皇上扫向众人:“你们……出去,西兮留下。” 第250章 怎么还把我往骨灰盒里整呢? 明熙总觉得他们要密谋什么。 他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心里打了个转儿便想趴门口偷听。 命运的后脖子被死死的揪了起来。 他跟个小王八似张张着胳膊腿儿,一副要起飞的样子:“啊呀呀,你干嘛?” “你要干嘛?”奶豆子问。 “我想听听,难道……”他眉毛一挑:“你不想知道他们说什么秘密?” “不想,我想让你教我学轮滑。”她盯着明熙的脚,眼神似强盗。 他们风风火火的玩轮滑。 过期皇上抓着西兮的手:“天师,说你异于常人,你的身体里早已不是我公主的魂了。” 西兮呆住,没想到这便宜倒霉催的皇上竟然早就知道了。 不过,转念一想。 这狗皇上也不是什么好爹。 若是好爹,知道女儿身体被霸占了,估计早就急眼了。 “我不会责怪你,你有你的本事,我也看的出来你和我的仇人都是林宵宵。”过期狗皇上临死还不忘了阴人一把:“都说四大王朝西陵最强,其实不然,最强的其实是低调的青元。” “青元一直想统一天下,只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他粗喘了一口气:“曾经,我无意间救过青元皇上一命。” “他欠我一个人情,让他……对付林宵宵,夺了大朔,我得不到的也不想让别人得到!”过期皇上费力从枕头下拿出一块玉佩,塞到了她的手里。 西兮点点头,抓住了玉佩。 玉佩滑到手里后,过期皇上咽了气,只不过俩眼珠子还瞪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西兮收好玉佩,她出去,伤心的抹眼泪儿。 “父皇……驾崩了。” 虽是过期皇上,那也是要哭一哭的。 再怎么也是一朝君主。 大朔,东元和青元的皇上以及重臣都来了。 大朔皇上带着厚礼花圈等,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朝西陵走去。 大朔皇上心里没别的想法,只一心想着:阿一古,太好了,能见到我家小祖宗了! 想死我家小祖宗了! 东元皇上就是个中间人,只要让他好好过日子,有吃有喝的就行,他是带着一群兽类上了路。 其实他是想带人的,但这些兽听闻兽王在西陵,一个个的按耐不住骚动的心了。 最傲气的当属青元皇上,他的阵仗最强,队伍威风凛凛,马车都是镶金边的,而且车面上粘了不少珠宝。 青元皇上别看胡须头发白了,但他身强力壮,神采奕奕,能吃能喝的。 太监总管“突袭检查”的时候,这皇大爷正抱着鸡腿啃的隔噶的呢。 见太监总管探进头来,眼珠子一转,迅速把鸡腿藏进了袄袖子里。 太监总管就……挺无奈的,拍着大腿:“哎呦喂皇上诶,您就算再藏也藏不住这满身的鸡味儿啊,这味儿啊都十里飘香了。” 太监总管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他真真体会到了什么叫皇上不急太监急:“太后老佛爷都说了,您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了,可不能吃这些油腻的啊。” “啊,朕没吃,朕只是闻闻味儿。”青元皇上笑呵呵的,也不生气,成功偷吃到了鸡腿还生啥气,总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皇上,咱马上到西陵了。” “哼,朕那老伙计死了,是一个小叛徒接了西陵,他们能弄出什么欢迎仪式,肯定很寒酸。”青元皇上言语间满满的鄙夷:“朕就是下手慢了!” 才进入西陵境内,便看到两边站着整齐划一的人马队伍。 他们先是放了一串人工炮花,接着为首的头头来到青元王朝车队面前:“我们国师特让我们为贵客开道,请跟随我们。” 青元皇上扒开车帘瞅,第一次听说看到开道这么个新鲜事。 他嘟囔了一句:“倒是挺威风,挺有排面的。” 又想到西陵的情况,哼了声:“就会搞些花架子!” 终于进了城门,大朔东元青元的队伍通通到齐了。 青元皇上撇撇嘴,胡须都翘到天上去了,幸灾乐祸的:“烂糟糟的,看他们怎么安排,小小大朔还想造反!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才说完,便听到‘嘟’的口哨声。 三匹马背上坐着各穿红黄蓝衣裳的守卫。 红黄蓝守卫手里分别拿着与衣裳相对应颜色的旗子。 旗子上分别写着「大朔代表队」、「东元代表队」、「青元代表队」 他们手举着喇叭:“请各位王朝根据旗子跟我走啊,吃喝玩乐住行一条龙都给你们安排好了啊。” 整齐利落的把他们安顿好了。 原本想挑刺的青元皇上噎了噎,撇撇嘴:“花里胡哨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盯着人家的口哨喇叭和旗子,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我们也应该弄一弄。” 太监总管觉得挺好,笑眯眯的:“没想到这西陵皇上换了主人之后,从里到外焕然一新的。” “听说啊,都是他们的新任国师操办的。” 青元皇上听到这儿,挑挑眉,倒是来了兴趣:“国师?谁啊?朕认识么?” 太监总管咂咂嘴:“听说是个不到五岁的奶娃娃,擅长喝奶和尿裤子呢。”他捂嘴偷乐。 青元皇上不屑的撇嘴:“朕怎么不信这天下……还有比朕的子孙更聪明的奶娃娃。” 他哼了一声:“改日,朕要会一会这奶娃娃,让她在朕面前哭到尿裤子!” 太监总管奉承的说那是那是。 饱餐一顿,洗涮一顿后。 这青元皇上刚打算躺下歇息歇息,等明儿个一同去吊唁老家伙。 诶嘿,门竟然被敲响了。 青元皇上挺不乐意的:“那小国师不是在门口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了么,怎么还有人敲门,怎么回事!” 太监总管忙开门出去,看到来人上下打量着:“请问你是?” “我找青元皇上有重要的事,这可是关系到他的王朝他的江山和他的性命啊!” 青元皇上在里面听得七上八下的。 怎么才来,就要把他往骨灰盒里整呢? 他跟牛魔王似的,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让人进来!” 第251章 你猪瘾又犯了,我带你见见世面叭。 青元皇上宛如牛魔王般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气。 他哼了声:“朕倒要看看能有多么天大的事!竟敢扰了朕的好梦!” 太监总管忙闪了身让人进来。 青元皇上半靠在美人塌上。 他国字脸,棱角冷硬,不怒自威,让西兮硬生生出了层凉汗。 “你是哪根葱哪盘菜。”青元皇上出了名的嘴毒,对人毫不客气。 “我……”西兮被刺的脸涨红,她噎了噎,把玉佩拿出来,并要表明自己的身份。 不等说话呢,毒舌青元皇又开始了:“噢噢噢,朕知道了,你是明决的闺女,最小的那个公主吧。” “我是……” “啧啧这老家伙的记性还怪好的,欠他的恩情一直忘不掉。”他翘着二郎腿,手摸摸索索的掏兜。 一琢磨,这在外人跟前还是注意形象吧。 “说吧,想要什么?金银珠宝还是绫罗绸缎?” 西兮抽抽嗒嗒:“皇上,我父皇是被害死的啊。” “那只能说明他蠢,朕可不会给你报仇。” 西兮:……这奇葩 “小女子怎敢有这样的想法?”西兮道:“我父皇临走时,也记挂着您,说大朔出了个小魔女,她无所不能,扬言要统一天下,灭掉除了大朔以外的所有王朝和……皇上。” 见青元皇上眉心隐隐有怒气,十分高兴,继续火上浇油:“所以您要小心啊,如果皇上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我是随叫随到的呢。” 青元皇上不吱声,西兮也不敢多留,悄悄退了下去。 反正她的目的都达到了,眼下就等着林宵宵这小贱人倒霉了。 她走后,青元皇上舒了口气,嘀咕着:总算走了,朕的猪瘾都犯了。 他摩挲出一个零嘴,吃满足了后,道:“元芳,你怎么看?” 太监总管道:“这,不可不听,也不可只听一面之词。” 青元皇上站起来,来了兴致:“所以朕要会会这小东西!” 他勾勾手指,吩咐小太监一件事,又让他去打听林宵宵的踪迹。 半个多时辰后,太监总管看着身穿破烂算命袍子的皇上:“皇上,这样……能行?” “西陵以玄为主,以这个为由头靠近那只小魔女,是再好不过的。”青乞儿皇上手里拿着幡在林宵宵经常出现的地方晃。 果然,有个上穿蓝,下穿粉,扎着俩麻花小揪揪的小奶包抱着个牛皮纸袋,一蹦一颠的往前走。 青元皇上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奶豆子……怀里的零嘴。 怎么办? 猪瘾又犯了。 但总不能抢小孩的东西。 再者,这小孩压根不看他。 把他当空气。 青元皇上有点不乐意,他的气质那么出众,可是很有回头率的。 他又想到太监总管给他的情报。 这小胖丫头和他一样好吃。 恩,是时候拿出杀手锏了。 青元皇上在路边寻了个位置显眼的摊儿。 把算命的幡子放在边上,然后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烤肉拌饭。 支了个火架子,寻了个铁板,把肉切成大片,在上头烤的滋啦滋啦响,再把米饭往上一拌。 这香味儿吸引了好多人。 “老大爷,你这是烤肉啊还是算命啊。” “烤肉算命都是看缘分,我只找跟自己有眼缘的人。”青元皇上早就瞄到了流口水的林宵宵,正琢磨怎么把她合理的忽悠过来呢。 社牛达人林宵宵跨步上前,小脑袋歪着看他:“你是算命的,有没有算出我是合你眼缘的人?”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枕头。 青元皇上觉得她是小傻子,嘿,猎物那么快就到手了。 恩,有句老话:猎物总是以猎人的方式出现。 “对对对,我们有眼缘。” 奶豆子吃饱喝足就要走,青元皇上开始装可怜:“我无父无母无子无女的,小孩,你家里缺做饭的人么?我什么都会做……” 小奶豆盯着他的面相。 都子孙满堂,富贵流油了,这撒谎精。 她看的出来这货是冲她来的。 她倒要看看这货有什么目的。 “没有月薪,只管吃住。” “……啊好好好。”这也太顺利了。 他要潜伏在林宵宵身边。 只有这样,才能足够了解敌人。 青元皇上跟个哈巴狗似的跟在林宵宵身后。 孟家人正在院子里闲聊,瞧见奶豆子带了个人回来,纷纷纳闷的看过去:“宵宵,这是……” 小奶豆拍拍手:“我找的免费长工。” 琢磨了下,又改了口:“喔,是短工,毕竟他岁数大了活不了那么久。” 青元皇上一怔,这死丫头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 他说了自己编造的可怜的身世。 孟知微心软的站起来:“好可怜的看人家,看着同我爹的年纪一般大。” 青元皇上看过去,总觉得小胖丫头家人有种亲切感。 他甚至在心里嘀咕:这面相应该不会是坏人。 他又甩甩头,人不可貌相啊。 青元皇上被安排到了一个小隔间。 说真的,他养的猫都住的比这个地方好。 他可是皇上! 偏生奶豆子还觉得他捡了大便宜。 小下巴一扬:“怎么样?这儿不错吧,你以前一定没住过这么好的地方吧。” 她啪啪拍着小胸口:“只要你给我研究好次的,跟着我,有好日子过!” 青元皇上:…… 好想掀桌! 为了摸清敌人底细。 他忍了。 况且,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早办! 次日,是前往西陵皇宫吊唁过期皇上的日子。 奶豆子早上想吃灌汤包,让肉包把青元皇上舔了起来。 “啊啊啊!哪来的虎!”他吓得心脏乱颤。 小奶包穿着刺绣大黄蜂的亵衣,迷迷糊糊的推开他的门,嘟囔着:“灌汤包灌汤包,你说的,早上给我做一嘬就能流出汤汁的灌汤包。” 她说着说着都淌哈喇子了:“我没吃过,我不管,我要吃!” 青元皇上仿佛觉得唐僧在耳边念咒,嘟嘟嘟个不停。 “做,做做做,你个大馋丫头。”青元皇上觉得自己命苦喔,不,觉得自己脑子有大病。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巴巴的凑到别人家当下人。 一顿灌汤包可把奶豆子吃高兴了。 她拍拍青元皇上的肚子:“看你表现好,今儿个,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什么世面?”青元皇上问。 第252章 林宵宵吃丧席标配:穿红裙,戴白花。 奶豆子站在小板凳上,拽着青元皇上的脖领子往下压,悄咪咪的:“老头儿,你都活了大半辈子了,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是不是还没见过大人物?” “恩?”这小胖丫头好歹才吃完他做的饭,说话能不能好听一点! “虽然他死了,但排场估摸着挺大,席也能挺丰盛。”奶豆子用一副’你赚了’的眼神看向青元皇上:“怎么样?皇上的席肯定没吃过吧。” 青元皇上愣住。 被这小胖丫头搅的差点忘了大事。 他摆摆手,故作唯诺的摆摆手:“我,我就不去了,我命薄,可受不住那么大的人物。” 他可不能去。 今儿个他可有要事。 他是青元的皇上,可是要代表青元前往皇宫吊唁的。 奶豆子见他眼神躲躲闪闪,一副心虚的样子,也没想戳穿他。 她背着小手:“小老头儿,你说你会算命,那……你能算出我今儿个过得怎么样么?” 好在他会算命,随意取了她掉在肩膀上的头发。 抿了抿唇,有些讶异:“你今儿个……鸡飞狗跳?” “要不,你别出门了。”这卦相让他有种眼皮子乱跳的感觉。 “我不,我就喜欢鸡飞狗跳……”奶豆子才不管他呐,就喜欢凑热闹。 “呀,我得打扮打扮。”毕竟是丧事嘛,不能太妖艳,于是,她在红艳艳的小裙裙上别了一朵白花。 还追着肉包豆包,硬要往它们的脑袋上戴大白花,还讲道理呢:“诶诶,你俩别跑哇,咱是去参加丧礼,不戴点白花像话么。” 它俩:…… 主人,你双标之前能不能先把衣裳换了。 孟家他们一家子前脚才去了皇宫,青元皇上后脚便溜了出去。 太监总管早在约定好的老地方等着他了。 先对了个暗号。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太监总管急了忙慌的给青元穿上了龙袍,戴上了流苏龙冠。 把人扶到了轿撵上。 全城百姓们站在两边。 三大王朝的车马陆陆续续的进了西陵皇宫。 “大朔皇上到!” “东元皇上到!” “青元皇上到!” 他们被安排到了前方。 至于小奶豆……恩,无人敢给她安排位置。 她属于流窜人员。 丧师拿着白幡:“拜!” 所有人拜了下去,接着,罗里吧嗦的讲话。 讲了将近一个多时辰,讲的奶豆子是口干舌燥,饥肠辘辘的。 好在她带了家伙什。 悄么么的从破烂包袱里掏出奶袋子、大鸡腿还有早上吃剩的灌汤包。 她跟个仓鼠似的,吭哧吭哧吃。 这味儿……吸引力同道中人青元皇上。 他忍不住回头看,龙冠流苏打的他脸生疼。 不过,他脑瓜子更疼。 因为,他和奶豆子来了个死亡对视。 雾草! 不会认出他了吧! 奶豆子有点慢反应,她啃完一个灌汤包,这才琢磨过来的敲了敲脑壳儿。 “啊喔,我求你看那人怎么眼熟呢。” “怎么那么像我捡回来的小老头儿呢。” 呼呼,她把小脏手在裙子上来回的蹭。 嗖嗖追了上去,追到一个恭房,刚要进去,一个太监拦住:“里面有人。” “谁?” “你这小孩,谁不谁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找人。” “这儿没有你要找的人!” “喔。”奶豆子点点头,来了个假动作,趁太监一个不注意,推门钻了进去! 太监总管的心凉了。 他一拍脑瓜子,完犊子了。 皇上要露馅了。 青元皇上早有准备,他背对着门口,蹲在地上,趴在恭桶上。 奶豆子看到这一幕,她愕然的瞪大眼睛:“你你你,你竟然喜欢吃屎!” 小奶豆转身往外跑,小嘴儿跟个大喇叭似的叭叭叭的:“青元皇上喜欢吃屎。” “走过路过别错过哇!” “青元皇上正在恭房吃屎呢。” 原本沉重的吊唁会变成了八卦聚集地。 “啧,我就说每次给青元皇上送礼送不出去呢,原来是没对准人家的口味。” “下次,真送几斤屎?” 小奶豆嫌八卦闹人,她寻了个安静的假山,翘着二郎腿,叼着明熙给她做的棒棒糖小憩。 忽然听到恶心的调情声。 先是于航那头老公猪的声音:“今儿个可是你父皇的吊唁会,可是要戒荤腥色欲的,你这样对着我放骚,不怕扰了你父皇的在天之灵啊?” 西兮嗤笑:“死都死了,还在乎那么多做什么!” “我啊,今儿个高兴,我前几天撺掇青元皇上收拾林宵宵那个小贱人,可一直没动静,今儿个林宵宵那个蠢货彻底惹毛了青元皇上,她啊,必死无疑!” 敢说皇上吃屎! 胆儿肥了。 奶豆子听完,小嘴喔了声,恍然大悟:“原来是臭老鼠精要害我。” 她掐指算了算,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该送你上路了。 她终于寻了个机会,假意同明熙说悄悄话,然后让西兮老鼠精听到。 “明助理,你得好好谢谢我,过期皇上死了,是因为他身上的咒,这个咒可不是针对他一个人的,只要和他有关系的皇族血脉都会被咒死。” “但是,我早早把你从皇碟上薅了下来。” 明熙激动:“感谢小祖宗救命大恩。” 接着又问:“那西陵皇族其他人?比如西兮这些公主皇子们……” “三天之内,如果找不到人换命格必死无疑。” 西兮听得呼吸窒住。 “换命格?”明熙摇头失笑:“命格怎么换?他们的兄弟姐妹都是皇族人,换来换去难逃一死。” “这个简单呀,只要和枕边人换了就好啦。”小奶豆说完打了个哈欠,随意道:“你可别把这个法子告诉别人,容易天下大乱的。” “好咧。” 西兮激动的,紧张的同手同脚的离开了皇宫。 她要活着! 她不想死! 她是西陵人,自然知道换枕边人命格的术法。 晚上,小奶豆抱着肉包上了树,并让肉包摊成肉饼,她枕在它身上。 “今夜又有热闹看了,真好。” 西兮今儿个穿的格外轻薄,手上缠着红绳爬上了床塌。 窗台上燃着的助情香让于航兴奋的宛如二十岁的精神小伙。 西兮趴在他身上:“爽么?” “爽,爽。” “有多爽?我想要你的命,你给么?” 第253章 男不男女不女的,你不会是gay吧。 处在云端之巅的于航哪知这是着了西兮鬼路子的道道了。 他只当这是西瓜床笫之间的小情趣。 “给,让我爽,要啥给啥,我的命是你的了。”于航才说完,他和西兮之间的姻缘生命线转了个头。 西兮……喔不,是林云凤……喔也不……是老鼠精的魂魄飘进了于航的体内。 他们的魂魄来了个对换。 换完魂魄,老鼠精转身去看西兮的身体,把手往她的鼻子上一探,果然没气了。 她松了一口气,她现在是于航,弄死了公主也是不小的事。 他故作悲伤的样子,流着眼泪跑了出去,装得悲伤入骨:“来人啊,公主因为皇上驾崩悲伤过度晕死过去了。” 老鼠精故作悲伤的喊了好几嗓子,却发现偌大的院子里半个人都没有。 他恶狠狠的骂了句娘的:“人呢?都特娘的死哪儿去了。” 吧唧,一颗硬邦邦的果子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林宵宵调皮挑衅的小奶音在他头顶响起,声音极度讽刺:“嚯,老鼠精不但变得时男时女了,而且还变成瞎子了!” 于航的脑袋被果子砸的冒出一个巨大的包。 他揉着脑袋,阴恻恻的瞪着林宵宵:“私闯民宅!你可知罪!” “民宅?”奶豆子对他的话表示出了疑问:“喔,忘了告诉你,从昨天开始这个地方被我收了。” “这是我的宅,私闯民宅的是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老鼠精。” “谁是老鼠精!”他下意识反驳。 奶豆子就……挺缺德的呲牙一乐:“你啊,你听了我和明熙的谈话,怕皇族的诅咒应到你身上,便用了我提出的法子把诅咒转移到了于航的身上。” 老鼠精愣住,事已做了,他倒是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正好炫耀一下他的战果,脖子一扬,呵了声:“对,没想到吧,我命大着呢,是弄不死的!” 小奶豆用可怜虫的眼神看着他:“哦,是嘛?可是我说皇族诅咒的事只是随便说着玩玩的。” “你说什么!不可能!你嘴里没一句真话!你一定是故意吓唬我!”老鼠精有些慌了,他好不容易换了命格可别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真的喔,反倒是你现在很危险,因为……”奶豆子摊开手,摆弄着手指头:“我算出来于航今夜会纵欲过度而死,你又和他换了命格。” 她叹了口气,学着大人啧啧了一声:“现在好啦,纵欲过度的是你啦。” “不过呢,你也回不到西兮公主的身体啦,那具身体的期限到了。” 她拍着小手:“三、二……” “不!不!”老鼠精觉得浑身的劲儿都泄没了,心脏跳的厉害。 随着奶豆子数一,咣当,老鼠精倒在地上,咽了气。 奶豆子打算从树上跳下去,去抓老鼠精的魂魄呢。 一抹回光返照的光刺的奶豆子睁不开眼。 她伸出小肉胳膊去挡眼睛,等光没了,老鼠精的魂也没了。 她咬着小奶牙:绝不可能是灰飞烟灭了。 紧紧攥着小拳头:又被它逃了。 我不管,这次我一定捉住它! 过期皇上都死了,谁会在乎过期的公主驸马,随便埋吧埋吧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弄丢了老鼠精的魂魄,奶豆子吃不下睡不好,整天嘟嘟囔囔的。 被奶豆子辱了名声的青元皇上又回到了她身边当免费短工。 他记仇的想往奶豆子牛奶里放点拉肚子的泻药,想好好整治整治这小丫头。 可看她鼓着小肉脸,苦哈哈的戳着饭,一点食欲都没有的样子,竟然还有些心疼。 他倒掉牛奶,砸了下嘴上前:“小胖丫头,你好几天没怎么吃饭了,不饿啊?我给你做点好吃的啊?” 奶豆子瞥他,顺便掰手指头算:“那你要先赔钱,倒掉的牛奶二两银子,泻药三两银子,一共五两银子。” 青元皇上愣住,好家伙,这小玩意儿什么都知道? 看他支支吾吾的,小奶豆又说:“没钱?那就得多干几样活儿偿还。” 想到明熙说的话。 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先睡一觉。 她正要回屋呢,大眼睛忽然死死盯着青元皇上,跟个小狗似的在他身上嗅来嗅去的。 她竟然在青元皇上身上嗅到了老鼠精的魂元气息。 难道老鼠精附身在了短工老头身上了? 不,不像。 这气息太微弱了。 更像是携带的。 她不能打草惊蛇,摁了摁头顶的呆毛:“老头儿,你之前说你是青元人?在青元过不下去了了,来东元讨生活?” “啊,是……是啊,青元能人多,我这个没有亲人的普通人过不下去啊。”他可怜兮兮的:“只好四处讨生活。” 小奶豆呲牙:“你说你会算命,但是算命之人算不出自己的命。” 她道:“我正好算出你的家人还在,不过嘛,你的家人分布的有点杂,在两个地方。” 又讲义气的拍拍他的肩膀:“我会帮你找到家人的。” “诶我不用。”总觉得这小胖丫头没憋着什么好屁。 “你用。”奶豆子很认真。 西陵这头儿该处理的都处理完了,明熙之前在现代当过老总,管个西陵不成问题。 反正,有啥事找林宵宵呗。 这天,林宵宵他们开始拾掇包袱打道回府了。 青元皇上不想跟他们回大朔啊。 他还回家有事么。 想着他们是一大早出发,他夜半不睡觉,提着鞋子悄悄往外走。 才走了几步便看到前面的秋千一晃一晃的。 模糊间,还看到秋千上有个白影。 秋千吱呀吱呀的动静吓得老头一哆嗦。 “小老头儿,你要去哪儿呀?”奶豆子正在荡秋千。 “……”就这么被发现了,他尴尬的笑笑:“我,我上茅房。” “哦,上吧,我陪你。”奶豆子像个跟踪仪似的全程盯着他,第二天把他打包上了马车。 这可把青元的一众人急坏了啊。 他们为保护皇上,乔装打扮成了商人一路跟了上去。 就在林宵宵他们原地歇息,四处忙自己的事时,太监总管寻到了个和青元皇上单独说话的机会:“皇上,您别急,我们已经想到了带您离开的法子。” 却不想,青元皇上一改头一天晚上的态度,一摆手:“朕不回去。” 太监总管愣住:“为什么?” 青元皇上掏出一个东西,道:“因为……” 第254章 你是哪家哭丧队的? 青元皇上掏出一个玉盘。 玉盘差不多人的巴掌大小。 玉盘上有一根金针。 这是负责遥控方向的。 这是青元特有的寻亲仪。 要知道青元皇上有个异卵双胞胎兄弟,可惜在出生时,二人因战争流年被迫分开了。 青元皇上的母亲,也就是皇太后为此一夜白了头。 日夜被病缠身,就连做梦都想找回这个孩子。 太监总管惊愕的看着寻亲仪泛着幽绿的光,且上面的金针正在直直的,毫不犹豫的指着一个方向。 这个方向就是大朔的方向。 青元皇上把寻亲仪收了起来,掀眼皮儿朝太监总管一瞥:“朕觉得,朕找到朕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太监总管喜极而泣:“那就恭喜皇上了,那我们的人……” “继续乔装跟着吧,我看那小胖丫头扣扣搜搜的,连个鸡腿都护的跟个宝贝似的,这家子看来过得穷穷搜搜的,看看有什么能帮的,就帮吧。”他叹气。 在前头的马车内,正抠搜嗦了鸡腿的小奶豆忽然顿住。 她慢吞吞的回头,盯着后面的马车,眼睛眯得跟只小猫似的:这老头的身上有好东西,我要把它夺过来。 奶豆子在西陵泡了一段时间后,忽然对玄大有兴趣。 她东学学西学学,短短七八天的功夫学到的本事赶上人家七八十年学到的了。 掀开帘子,正好和青元皇上对视,她如同小狼崽子般的眼神盯的青元皇上一个激灵。 走走停停,走上了几日,总算见到大朔的门脸了。 青元皇上从马车上下来,背着手打量着,就跟领导视察似的:“大朔没有我的青元富有,看着破破烂烂的。” 看铺子,房子,啧啧啧的摇头:“不够辉煌,都旧了,一点新鲜色儿都没有呢。” 看百姓,看人,又啧啧啧的摇头:“穿的不够奢华,有点土呢。” 大腿上猛地被拍了一巴掌,差点给他拍出关节炎来。 低头见宵宵:“你啧啥?嫌弃我家乡啊。” “没有没有,我这是发出了感动的声音啊。” “跟我走。” 离老远便看到了哥哥们,舅舅们。 她蹦高高的摆着小手:“大哥哥小哥哥,舅哇,这这这呐。” 他们乌泱泱的走了过来。 奶豆子瞅着他们的脸又沧桑又憔悴。 “你们咋了?”她好奇地问。 “呃,呃……”正支支吾吾呢,奶豆子一下给自己找补了,拍了下小胖手:“啊我知道啦,一定是想我想的!” 行之言之他们打哈哈:“是,是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们把大包小包的放回了家。 奶豆子精力充沛,一刻都闲不住,小手不大,装的倒挺多。 她捧着摞成小山的礼物,走成了斜线:“快帮我开下门,我给外祖父外祖母带了好多好多礼物。” “嗷嗷他们一定想死崽崽啦。” 几个舅舅还有哥哥们很有默契的阻拦。 “宵宵啊你刚回来,怪累的,等哪天……” “不累!”断了他们的话头。 “你外祖父外祖母也得准备准备迎接你们啊。” 小奶豆忽然不说话了。 用黑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很严肃很认真的问:“家里出事了?” “出事的是外祖父外祖母?” “没……”喔,这是打算不承认了。 没关系,不承认有不承认的招儿。 奶豆子掏出定身符往他们身上一丢,礼物都不拿了,脚踩风火轮的跑了。 她翻墙进了孟家,发现孟家死气沉沉,暗阴森森的。 管家老了十几岁。 他看见林宵宵忍不住哭了出来。 奶豆子径直冲进房间,就看到外祖父孟显义老了十岁,一丁点人气都没了。 孟家人的定身符到时辰后,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外祖父怎么了?”小奶豆软软却哆嗦的小手抓着孟显义的手。 瞒不住了,干脆说了,说话的是大舅舅孟云湛:“去世了……” “在你娘亲他们走的第二天,院子里忽然飞进来一只乌鸦,你外祖父不喜欢乌鸦,便用扫帚赶它,那只乌鸦忽然叨伤了你外祖父。” “我们找了郎中及时处理了伤口,谁也没把鸟伤当回事。” “可没想到……”孟云湛痛苦的闭了闭眼睛:“第二天,就没气了,太医郎中神医都来了,都说无力回天了。” “你外祖父死的时候,你外祖母就睡在边上,她毫无知觉,万分愧疚的她精神崩溃就疯了,说是要找到救你外祖父的法子……”孟云湛心痛的喘了口气:“紧接着你外祖母也不见了。” 他们流下了眼泪,孟知微情绪激动:“娘一个人能去哪儿?她现在生着病,会不会遇到危险?” “爹这边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了么?娘还没见到爹最后一面啊。”孟知微的眼泪都快打湿地面了。 小奶豆看着全家子哭的跟李三娘似的。 她的小肉手扒拉下这个,扒拉下那个。 “你们哭什么?” 她的脑袋顶上冒着大大的问号。 “人还没死呐,怎么哭那么早?” 她这话让全家的哭声瞬间停了。 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她:“宵宵,你说外祖父没死?” “真的吗?” “太医都……” 奶豆子耸耸肩:“不信算了。” 她见屋里挤的满满登登的,便跑到了院子里。 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叠纸鹤。 眼前投下一片阴影,一看是短工老头:“你来干嘛?” “你家怎么了?”他在外头就听着里面鬼哭狼嚎的。 “喔死人了。”被带跑偏的奶豆子随口一说,忙着呢,哪有功夫搭理他。 短工老头冲了进去,看到床榻上的孟显义,再感受着寻亲仪噗噗乱响的动静。 他哭的比谁都厉害。 伏在床榻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好家伙,都把孟家人给哭懵了。 “这,这谁啊。” “诶你谁啊,是不是哭错地儿了?” 专注叠纸鹤的奶豆子都被吸引进来了。 听着家里人纷纷疑惑短工老头的身份,她忙摆小手:“我可没叫哭丧队的昂。” 又跑过去拍拍短工老头:“你你你,你的工作范畴可没有哭丧昂。” 短工老头.青元皇上抹抹眼泪:“我不是在哭丧,我是在哭……” 第255章 你是不是有骨质疏松啊? 短工皇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我哭我那苦命的大兄弟啊。” “大兄弟啊,你怎么死了?” “我还没带你吃香的喝辣的享福呢啊。” 孟家人被这通话吼的多脸懵圈。 拍拍短工老头的肩膀:“这位老爷子,您的脑子怕是不好吧,找人看过吗?谁是你大兄弟啊,丧可以乱哭,兄弟不能乱认啊。” “他,就是我亲兄弟,我失踪多年的亲兄弟。”他的声音总算把林宵宵吸引了进来。 她使劲儿掰过短工皇上的脸,摆弄着仔细看。 又轻轻掰过外祖父的脸仔细的看。 咂了下嘴,松开小手,退老远:“啊,还真是有血亲之相。” 孟知微他们围着问。 七嘴八舌的,都把短工皇上弄懵了。 “你是哪里人士?爹娘是谁?” “你怎么找过来的?” “怎么知道会有一个兄弟。” 短工皇上心里支吾,一来对他们不熟想观察观察,二来怕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激动的无法呼吸。 他在心里打了个卯:“我爹娘打我很小时候去了,就告诉我,弄丢了我的双胎兄弟,能找来……想来是缘分的指引吧,毕竟我爹娘说我在感知方面有着极大的天赋。” 这种话,奶豆子听起来就是个屁。 她也不戳穿他,静静地看着他胡言乱语,小手托在腮帮子上,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你辣么有天赋,那你感知感知你大兄弟在哪儿?” 短工皇上:……呃,他的本事还不到家啊。 奶豆子推开他的大粗腿:“外祖父没死,只是被人把魂藏起来啦。” 人的魂魄都是主宰整个命体的。 少一个都对命体有损。 “魂……丢了,那要怎么找回来。”孟怀安问,这已经超出他的领域了。 “我来。”奶豆子拍着小胸脯。 “还有我,我我我会帮忙。”云离跟个蘑菇似的冒了出来。 孟家还有好些人没见过这奶娃娃:“这是?” 云离害羞的并起小腿,小手规矩的放在裤脚两边,雪媚娘般的脸蛋涌起一抹红晕。 礼貌又不好意思的把在场的人叫了一圈:“大舅舅,小舅舅,舅姥爷。” 又嗒嗒嗒的跑到孟显义面前:“太姥爷。”才叫完,就见太孟显义的身体狠狠打了个挺,又倒下了。 这可把孟家人激动坏了:“要醒了。” 小奶豆把云离薅了过来:“不是,是吓得。” 外孙女当娘了,搁谁谁不吓啊。 别说孟老爷子了,孟云湛他们都心肌梗塞了。 好在孟知微及时解释,才没造成太医看诊的局面。 “都让让。”奶豆子蹿到孟显义塌前,就跟揉面抻面似的,她把人翻过来覆过去。 “宵宵你在找什么?” “被乌鸦咬过地方。” 孟云湛指了指胳膊,小奶豆刺啦把那块布料扯碎了,乌鸦咬伤的痕迹显露出来。 她盯着看,嘟囔着念了出来:“四十四口?” 什么玩意儿。 云离凑过去,小心翼翼的:“娘亲,那是四十四号。不是口。” 文盲奶豆子被戳穿后,面不改色的给自己找补:“我认识,我是想考考你。” 云离:…… “娘我觉得这个气息很熟悉。”云离耸耸小鼻子。 “喔。”奶豆子跟没听到似的:“我困了,睡醒再说。” 孟家人:…… 想多问一句的心思戛然而止。 那就等小祖宗睡醒吧。 夜半,鸟虫都睡了。 一个戴红底黄花的圆滚滚背着小挎包走了出来。 她一巴掌拍在云离的屁股上。 “啊不要打我,我没有偷吃东西,也没有拿尿呲树。”小云离一骨碌坐起来:“娘亲你找我啥事。” “去四十四号。” “娘亲你不是说睡醒了再去?”小云离顶着呆毛。 “恩,我睡醒啦。” 云离看着轰黑轰黑的天,沉默了。 奶豆子给孟家布了昏睡符。 明熙走了,小云离就是个扛包的:“不告诉外祖母他们呐?” “不要,他们该拖累我了,到时候救那么多人,好耽误时间。” 那些年,被嫌弃的孟家人们。 小云离是魂王,对魂的气息十分敏感。 他根据乌鸦的魂气带着娘亲往前走。 可走着走着娘亲忽然不见了。 他惊慌四处找,发现娘亲在其他岔路口,后怕的拍拍小胸脯:“娘亲走错啦,是这边。” “不,是这边。” “不可能,我可是魂王之子。” “喔,那也是我造出来的,你爹都是我造出来的。” “我感觉到了外祖母的魂气,外祖母的魂在找外祖父的魂。” 小云离乖乖跟着奶豆子。 他们绕来绕去还是一样的路。 “鬼打墙。”奶豆子挺淡定的,这种小把戏直接交给云离处理了。 小云离一口气吹散了鬼打墙。 接着他们就傻眼了,脚下腾空,俩人直直的往下坠去。 “娘亲呜哇哇,我要死了。” 小奶豆却觉得好玩:“哇我会飞。” 她也没光顾着好玩,捉住个树杈杈,俩人慢腾腾荡了下去。 这是凹下去的山坡,荡漾着浓郁的阴气,直往人的骨头里钻。 “这是石头山吗?”小云离好奇的摸。 “差不多吧,毕竟石头和骨头长得差不多。” 奶豆子镇定的话让小云离跟皮筋儿似的嗖的跳老远。 小爪子在衣裳上蹭来蹭去,他咂着嘴:“人……骨头,这满山的石头都是人骨头?” “是啊,诶?我看到外祖母的魂了。”小奶豆笑眯眯的。 小云离也高兴:“咱们还挺顺的呢。” 奶豆子瞥他,不吱声,追着魂魄去了。 扑通,他们被一张巨大的网罩住了。 “我们掉进陷阱了,被人设计了,呜呜娘亲是我没本事,没提前算出来。” “我算出来啦。”小奶豆抓抓手指。 “那还上当?”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 恩,拿自己套狼还真是够绝的。 网兜上方,人骨山上站着一个用人骨堆出来的巨人。 他仰脖大笑。 奶豆子:“你别笑。” “怎么?” “你好像骨质疏松,一动弹就掉骨头渣,可别掉我嘴里。”小奶豆正儿八经的话惹毛了人骨巨人。 人骨巨人跟放风筝似的放着苏青云的魂魄:“你信不信我让你外祖母灰飞烟灭?” 第256章 五月追更投票者大吉! 人骨巨人来回挥着苏青云的魂魄晃荡。 嘴里还说着威胁林宵宵的话。 小奶豆用小肉手拍了拍衣裳上的骨头渣子。 她眨巴眨巴眼睛,鲁豫式口吻:“真的吗?我不信。” “你为什么不信?”人骨巨人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艮啾啾的人。 “你抓着我外祖母、外祖父的魂魄,不就是想威胁我嘛,你把他们弄死了,还怎么威胁我?”别看奶豆子只认吃,小脑瓜儿可好使了,想威胁她,门都没有。 “说叭,你想干嘛?”奶豆子问完,忽然梗住小脖子,小肉手咻地捂住小包包:“不许要我的好吃的。” 好尼玛啊。 人骨巨人吼,边吼边掉骨头渣子:“我要你的泉眼。” 小云离紧张的呼吸都要停了。 他抓着衣裳角角,爹爹说的危险果然来了。 不行,不能让娘亲冒死。 他才要说话。 奶豆子单蠢的:“啥?啥眼?” 她掰着带肉窝窝的手掰着数:“我有人眼,屁眼,还有肚脐眼,就是没有你说的泉眼。” “啊啊啊!你敢耍我!”人骨巨人好生气好生气:“你外祖父的魂被我藏起来了!你外祖母的肉身也被我藏起来了,你难道不想找他们么?” 奶豆子在网上抠来抠去的:“唔,我困了,得睡一觉,睡醒再说吧。” 她一团,像只猫似的打上了呼噜。 人骨巨人好似一拳砸在了棉花上,他哼了一声:“反正你逃不出去,自己琢磨琢磨吧。” 它走后,奶豆子睁开眼,问小云离:“泉眼是什么?怎么感觉好多人管我要这个东东。” “呃,啊,我也有,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 “是嘛?你也有?”奶豆子疑惑的看他:“那为什么不找你要?” “啊因为……”正绞尽脑汁想法子呢,奶豆子又变成大明白了:“因为你的眼儿没我的眼儿好。” 她说完,从破兜兜里掏出小剪子和纸。 她剪啊剪,剪出俩小人。 呼,吹了口气。 俩小纸人变成了林宵宵云离的样子。 只见小奶豆不费吹灰之力的把大网挪开了。 小云离:“……娘亲你早就能弄开这网?” “嗯嗯。” “那怎么不早出来?” “等那骨质疏松那怪物走了再跑不是更好,不然它又该抖我一身骨头渣子了。” 奶豆子想搞清楚泉眼是什么东东。 她觉得骨质疏松那怪物就是个小兵,背后肯定有人指使它。 她追寻气息找到了人骨巨人的房间。 恩,准确的来说叫山洞。 人骨巨人把苏青云的魂魄紧紧捏在手里。 奶豆子把小云离的后背当桌子,趴在上头画了几张符。 biu地贴在了它的身上。 它动弹不得了,奶豆子拿俩小锤,递给小云离一个。 “好大儿,娘亲带你玩一个叠叠乐的游戏。” “看它浑身上下的骨头了吗?咱俩一人敲一下,谁先把它连起来的关节敲掉,谁就输啦。” 小云离特别感兴趣。 俩人一人一锤子。 敲醒了人骨巨人,还把它敲的嗷嗷叫。 它目眦欲裂的瞪着他们:“啊啊啊!你们这两个小畜生!放开我!” “你别说话,掉骨头渣。”奶豆子继续敲,受不住疼痛的人骨巨人被迫松开了苏青云的魂魄。 别看奶豆子手短,却能忙乎的过来,一只手把外祖母的魂魄收到了小瓶瓶里。 它疼的受不了了:“啊啊,放过我,我告诉你,你外祖父的魂魄在哪儿。” 奶豆子托着下巴:“你不用说。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 “是啊,算出来的,我出来就是为了看看是什么样的怪物敢惹我。”奶豆子继续敲它的骨头。 看它疼到心理崩溃了,找准了时机:“除非你告诉我,谁让你这么做的?又为什么要我的泉眼?要泉眼干什么?你说了我就放过你。” “我……”它犹豫,骨头渣子都掉的少了。 “那我敲开你的头盖骨康康吧。” “啊我说!”人骨巨人慌了:“你的泉眼能有大用,能解救……是一个……” 话还没说完呢,就见人骨巨人噼里啪啦的碎了。 骨头碎了一地,还把云离埋在了里面。 云离的小手费劲吧啦的从骨头山里伸了出来。 小奶豆把他拉出来:“娘,你怎么没事。” “估计是你的腿比我腿短。”奶豆子看着一地的骨头渣:“也是个被人利用的,被下了禁制,只要说实话就会变成骨头渣。” 他们浩浩荡荡的离开,回到孟家天还未亮。 结果翻墙进了院子就发现站了一排的人。 “哎呀吓我一跳。”奶豆子拍着小心脏,又纳闷:“你们醒那么早啊。” 短工皇上摸着胡须:“哼,要不是我解开了他们的昏睡符,他们怕是得明天中午才能起。” 讽刺的话小奶豆倒是没听出来:“那不能,明早还有事呢,我得让他们早点起。” 奶豆子嗒嗒跑到短工皇上跟前:“你手真欠。” “就显你能。” “再不老实,炒你鱿鱼。”恩,也是跟明熙说的。 短工皇上憋屈啊,他这大兄弟的外孙女,喔也算是他的外孙女吧。 她还得叫一声皇叔外祖父呢。 竟然敢这么和他说话。 眼梢一瞥,撇到她手里的魂魄:“我大兄弟和兄弟媳妇的魂……” 她骄傲的扬起小下巴:“我抓的。” “不可能,一定是他们自己飘回来的。”他才不信呢,他亲孙子孙女可是人中龙凤,那都没有这样的本事好吧。 奶豆子也不反驳,见一只鸟路过,小嘴儿啾啾两声。 鸟屎吧唧落在了短工皇上的脑袋上。 “喔唷,你几天不洗澡啦!鸟都把你脑袋当茅房啦!”笑话完短工皇上,小奶豆捏着鼻子跑开了。 哼,让你不信我! 趁着天还没亮,奶豆子打算睡上一觉,养精蓄锐,明日再战。 可是,这……才躺下,小奶豆的后背就被扶起来了。 再躺,再扶。 嚯,这是不让她睡? 哼,她骗睡。 于是乎,奶豆子直接钻进了床底下。 才闭上眼,整个床吱呀吱呀往边上挪。 紧接着,奶豆子又被迫扶了起来…… 第257章 撬棺材板。咋的?你爹和我娘有事儿? 林宵宵在第n次被扶起来时,她认命了:“外祖母,您老人家想干嘛?崽崽配合您。” 只求别折腾我了。 苏青云的魂魄忽啦吹开了门。 魂魄的阴风推着林宵宵往外走。 林宵宵:……谢谢外祖母让我感受到了推背感。 林宵宵带着外祖母的魂魄去了外祖父的房间。 就见外祖母无声的抽泣。 恩,鬼是没有眼泪的。 外祖母的魂魄往孟显义身上一趴,蹭的他衣裳歪歪扭扭。 小奶豆找了几次空隙才找到插话的机会,她挠挠头:“外祖母,那个……阴阳不合,你的魂太阴,会把外祖父的阳气吸光光,没看他都透明了嘛。” 苏青云噌的站了起来,蹿到老远。 小奶豆忙给外祖父贴了个安身符。 又盯着他露在外面的肚脐眼儿,扣扣搜搜掏出一张,哦不,半张符纸盖在了外祖父的肚脐眼上。 恩,国人的传统。 怕肚脐眼儿漏风。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 奶豆子一开门,门口的人跟多米诺骨牌似的,哗啦啦倒在地上。 奶豆子嗖的后退一步,还后怕的拍了拍小胸口:“幸好跑得快,不然压着我了。” 叠罗汉的孟怀安等人费劲的爬起来。 他们龇牙咧嘴的揉着脖子:“嘿嘿,没事我们扛摔,那个……宵宵啊,你说今儿个有大事要办,是什么大事啊?” 奶豆子盘腿坐在地上,摆楞着她的小破包袱。 把里面的香炉啊、香啊、八卦盘来回摸索好几遍。 摸索完了这才抬起小脑袋看着他们:“还没到时候。” 那啥时候到啊? 他们急得火上房了。 忽地,外面响起吹唢呐的丧乐声,还有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小奶豆倏地打挺从地上爬了起来:“到时候了。” 她往前走,却发现怎么都动不了。 回头一看,外祖母的魂魄勾住她的裤腿子:宵宵啊,你自己出去有嘛用,别忘了带上我啊。 “噢噢差点把外祖母忘了。”奶豆子回到自己房间,扑腾趴在地上,把一个箱子从床底下一台了出来,淘登出一把黑色的伞。 她顶着一鼻头的灰,拍了拍伞:“外祖母进来吧。” 孟家人什么也看不到,就看到伞面顶高了,正好顶到了苏青云的高度。 奶豆子跟江湖老大似的,打着伞背着手走在前头。 孟家人个个跟小弟似的跟在奶豆子身后。 来到主街,正好有扛棺材的丧葬队朝前方走去。 前后都有人拿着花圈,扬着纸钱。 孟怀安抻脖子瞅了瞅,叹了口气:“是李大臣家的老头子死了,哎也是,这老头子已经赖赖巴巴活了大半年了,一直治不好,也到时候了。” 奶豆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孟怀安:“你认识这家人?” “恩算是比较熟的同僚。” 奶豆子拍拍爪子:“很好,舅舅,你去拦棺。” “什,什么?”孟怀安踉跄的差点栽楞出去。 “拦不住?也对。”小奶豆咂着嘴:“那你去撞棺,这个效果会好一些。” 孟怀安觉得外甥女是不是把脑子落在西陵了。 这时,奶豆子又说话了:“想让外祖父外祖母活过来就要拦住,不然棺材下葬就惨啦。” 孟怀安知道外甥女的本事,听了这话蹿到前头。 冷不丁冒出的人把老李家人的眼泪都吓回去了。 李大人认出他了:“不管有天大的事,孟大人忽然拦棺怕是不礼貌吧。” “礼貌礼貌,我在帮你们昂。”小奶豆冒出来说话,觉得不对,又找补了一句:“噢噢,我们是互相帮助。” “你是孟家的孩子?” “对对,你现在还不能下葬。”奶豆子指着棺材:“因为棺材里不是你老爹,是我外祖母,而我外祖母还没死透呐。” 她喘了口气:“你现在埋棺就是埋错了人。” “老孟家的人儿咋能埋到老李家祖坟呢?”奶豆子自言自语的嘀咕着:“知道的是埋错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外祖母跟你家老头子有事儿呢?” 黑伞下,苏青云的魂魄疯狂颤动。 我的大外孙女儿啊,你这小嘴儿差点让我晚节不保啊。 “你个黄口小儿,给我闭嘴!”李大人气的捂了嚎风的,指着孟怀安:“赶紧把这小丫头带走,不然我不介意亲自动手!” 才说完,只见残影从眼前飞过,林宵宵跟个猴儿似的,咻地蹿上了棺材板。 “你下来,你给我下来!你怎么能坐我老爹身上!”李大人嗷嗷叫。 “我没坐你老爹身上,我坐的是我外祖母身上。”奶豆子满脸认真的解释。 黑伞下的苏青云:…… 孟家人知道林宵宵不是个胡闹的孩子。 “宵宵,要不你证明给李家人看?” 奶豆子笑眯眯的,跟小棉花糖似的:“好说好说。” 她又从小破包袱里掏出一个匕首,沿着棺材缝开始撬。 孟家人捂脸:这证明的法子还真是简单粗暴啊。 李家人崩溃了,破坏棺材,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啊。 “不要!” “小兔崽子,你给我住手!” “报官!报官!” 晚了,喀嚓,棺材板被撬开了。 奶豆子朝他们摆摆手:“快来看。” 李家人看过去,瞬间愣住了。 “我,我爹呢?” “孟家老太太怎么在这里?” 在场的人觉得诡异,摸了摸胳膊。 棺材内,苏青云的尸体完整无损,面色红润,乍一看像睡着了似的。 她的左手旁边有个褐色陶瓷罐。 孟显义的魂魄就在里面,奶豆子把魂头薅了出来:“外祖父你还真在这儿啊。” “诶诶诶放开我,你可真孝啊。” 为了让大家伙弄明白怎么回事,奶豆子打算当众做法。 她把黑雨伞的伞柄塞进苏青云肉体的手上。 又掏出一张归魂符,吧唧把魂拍进了苏青云的肉身,差点给苏青云拍脑震荡了。 苏青云:……你可真孝啊。 “三、二、一……见证奇迹的时候到啦!” 就见苏青云捧着瓦罐坐了起来。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诈,诈尸了!” 苏青云抱紧瓦罐:“诶都轻点叫唤,别把我老头子的魂吓飞了。” 李家人惊喜过后,那是满肚子的疑惑啊:“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亲手把我家老爷子尸体放进棺材的啊。” 第258章 啊呀,臭流氓,你摸哪儿! “我爹的尸体可是我亲自放进去的,怎么变了。”李家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苏青云抱着瓦罐,pia地拍了下李大人的肩膀,就,挺豪气的:“这还要多谢你爹啊。” “我老头子的魂儿被勾走后,我就想把它找回来,我找到魂后,路上遇到了个歹人把我的魂夺走了。” “那歹人正要夺我老头魂时,你爹的游魂忽然飘了出来,撞在了歹人身上,把他撞晕了,歹人的同伙出现带走了他。” “你爹是个大善人呐,知道我的尸身和我老头的魂危险,主动让我去他的棺材里躲避,等人来救我。” 李大人嗯了声:“我家棺材可是防煞的。” “所以,你家是我孟家的大恩人啊。”苏青云道。 李大人嘴里都起火泡了,他拍着锃亮的大脑门:“我爹是把你们救了,我爹的尸体呢?我爹这是死不见尸啊。” “我知道。”林宵宵把手举的高高的:“给我一个你爹的东西,我会算。” 别看这奶娃娃小,但挺神叨啊。 她抓过李老头儿生前的衣裳。 上下左右的翻白眼:“啊有了。” 奶豆子用奇怪的小眼神瞅着李大人:“你昨儿个睡得好吗?” “还行,就是总做噩梦。” “没,闻着啥怪味儿?”人死了,摆个大三天儿,那也是会有味儿的。 李大人仔细琢磨,很坚定的摇摇头:“没有。” 他鼻子很灵敏的好嘛,堪称狗鼻子。 奶豆子跳下棺材:“把棺材拉回家去吧,保准儿能用上。” “喔,忘了说,你和你老爹住上下铺。”这老头怪会给自己尸体找地方的呐。 李大人眼皮突突跳,胯提大马嗖的回家了。 奶豆子咻地跳上了孟怀安的后背,俩脚丫子拍着他的胯骨。 “舅舅,跑跑跑,来不及看热闹啦。” 见舅舅跑得慢,还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糖:“驾!” 才到了李家门口,便听到了里面先响起嗷的尖叫声,又响起李大人的暴哭声:“爹哇,你啥时候跑我床底下去了?” 棺材空空抬进去,满满的搬出来。 孟家人挺抱歉的:“让你老爹受苦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呃,我家挺好,暂时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李大人急啊,得赶紧给老爹入土为安啊。 奶豆子的肉爪爪抵住棺材:“你家的事解决不了,你老爹也入土难安。” “你以为你老爹为啥帮我外祖母?” “为啥?”李大人懵懵的问,想到什么,戏很足,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巴:“难道,我家老爷子真跟你外祖母……” 没等奶豆子反驳呢,李大人便觉得后脖子凉嗖嗖的。 “你爹的魂儿都看不过去了,扇你呐。” 苏青云叹了口气:“我说你咋帮我呢,原来你有求于我们。” “你老爹不是好死的!” 才说完,李大人的儿子李家公子梗着脖子大吼了一嗓子:“你放屁!” 奶豆子歪头看他:“你心虚什么?” “我,我才没心虚,我这是不想你说我爷爷坏话。” 奶豆子的衣裳被李老爷子的魂魄拽的长出一大块:“啊我知道我帮你,你别拽了,俩袖子都不一边儿长了。” “李大人,你认识你儿子吗?”奶豆子问出一句莫名的话。 “呃,你什么意思?我粗人一个,不懂你的弯弯绕绕。”他都急得火上房了。 奶豆子又抛出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喔,你爹是被你儿子弄死的。” “你!说!什!么!” 李大人儿子火冒三丈的:“我没有!爹!你怎么能听一个牙没长齐的孩子胡说八道呢。” 奶豆子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你不是李家的孙子,你是张冠李戴了。” “你原名叫宋成,是个穷人家的孩子,你呢缺德,但是长了个聪明的脑瓜子,学习挺好的,破例被京城的学院夫子收下了。” “知道你家穷,还给你少了很多学银,你还帮着抄字赚钱。” “后来,你和李家的小公子李胜认识了,李胜欣赏你的学问,你们成了好朋友。” “李胜不是嫌贫爱富的人,他经常送你许多好东西,还带你回家吃饭做客。” “时间长了,自卑的你就像臭虫子一样嫉妒李胜,你觉得你比李胜聪明,更适合做李家的孙子。” “你开始研究歪门邪道的东西。” “有一天,你和李胜出去郊游,吟诗作对,李胜为了救你,不小心被毒蛇咬了,他求你救他,你却不理他。” “更坏的是,你还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然后用你学到的歪门邪术霸占了他的灵魂。” 李家人惊愕的看着李胜:“这是真的假的?他不是李家人?” “我就说,我总问我儿他好朋友宋成怎么不来了,他说什么那人人品不好,不来往了……” “我是李胜,我就是李胜!” “那你们问他李胜过去的事,他不知道就是假的。”奶豆子专业打假。 李家人疯狂输出,问的李胜额头大颗大颗的流汗。 被逼急眼的李胜忽然掏出一个匕首,比在自己脖子上,露出恶人的面目:“哈哈哈,我的确是宋成,李胜死,是他命短,被我占魂,是他倒霉,你们李家人真是愚蠢,我学习比他好,以后必有功名,为何揪着这件事不放?大家相安无事的过日子不好么?” “你们选吧,第一当做这事没发生,我照样做李家人,第二我杀了这具身体,让你们鸡飞蛋打!” 不等李家人说话,奶豆子先开口:“我选三。” “没有三。”他烦躁的说。 “有!”说完,奶豆子拿出一个弹弓,咻的对准了冒牌货的天灵盖打去,还喊着:“李胜,趁他精神错乱回到你的身体里去,把他挤出来,我会帮你的!” 只见李胜的肉体旋转跳跃扭曲,奶豆子拉出一个黑乎乎的魂魄,拍他一巴掌:“宋成,老实点!等鬼门开了,送你下地狱受苦去!” 事情告成的奶豆子一拖全家回了孟家。 他把外祖父的魂魄往他的身体里送,一掌下去,正好打在苏青云的身上,吓得奶豆子直哆嗦:“啊,外祖母你咋这时候跑过去给外祖父盖被子!” 完了完了。 不一会,孟显义醒了,他慢腾腾坐了起来。 短工青元皇上激动的扑过去,来了个熊抱:“大兄弟啊。” 啪,一个巴掌甩了过去,伴随着尖叫声:“啊呀,臭流氓~你摸哪儿!” 第259章 宵宵:我大哥要偷偷成亲? “啊,臭流氓,你摸哪儿?”这声儿虽是孟显义的动静,但这拐弯的口吻却是苏青云的。 ‘苏青云’却是大开大合,宛如武夫般,箭步飞扬冲到了短工皇上面前。 一个飞毛腿踹开了短工皇上,护犊子的挡在’孟显义’跟前。 “你敢占我夫人便宜。” “我我,我……你们反串了?”短工皇上糊涂了。 苏青云孟显义俩人这才反应过来。 “我怎么成了男的?” “我怎么成了女的?” 恩,就……怪异口同声的。 小奶豆抱着豆包,想降低存在感,猫着腰想悄悄溜出去。 被行之言之提溜了回来:“宵宵,这……怎么回事?外祖父外祖母……” “哦,就是灵魂进错地方了。”小奶豆小小声,摸着鼻尖。 “那怎么才能换回来?总这么着,也不是回事啊。”孟怀安挺着急的。 “啊,我也不鸡道啊。”小奶豆被盯的浑身毛毛的:“要不,按照方才的法子试试?”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内。 俩人撞墙,撞头。 跳河再游出来,又或是来回打滚。 恩,都没用…… 看着俩老家伙为了换回来,磕的乌眼青,都纷纷阻止:“要不,就算了,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 短工皇上见他们如此倒霉,在心里嘀咕了句:怎么和青元那群人一样呢。 眼下,也不是认亲的好时候。 总不能拉着’苏青云’的手认吧。 保不齐以为他对他们孟家老太太有意思呢。 苏青云孟显义俩人各司其职。 ‘孟显义’去上朝,看到满朝的老爷们呼吸都急促了,皇上问她的话,她一问三不知,闹得皇上很恼火。 也亏了是看在宵宵小祖宗的份上。 不然,非赏他一百大板。 ‘孟显义’和同僚顺路,一同回家,路过孟家,就看见‘苏青云’站在大门口,翘首以盼的,巴巴的抻脖子看外面。 在看到‘孟显义’时,赶忙迎了上去。 ‘孟显义’同僚摸着胡须打趣:“哎呦喂我就说孟大兄弟今儿个上朝时候心不在焉的,被皇上提点了好几回,原来是心里惦记着老妻,着急回家啊。” “啧啧感情真好,不错不错。” ‘苏青云’看着他:“你,你忘了我教你说的那些话?在朝堂上露馅了?” ‘孟显义’抚着自己脑袋:“我,我都记得呢,谁知道怎么回事,一看见那么多老爷们就傻了。” “啥?你上朝不好好说话,光盯着老爷们看了?” “恩,真别说,你们朝那些老爷们风韵犹存的……” 对上老头子要刀人的眼神,赶忙改了口:“啊,都没有我家老头子英俊。” ‘孟显义’又问’苏青云’的情况:“你和我那些老姐妹处的咋样啊。” ‘苏青云’七分心虚三分愧疚的瞥老伴儿:“抱意思昂,你以后怕是没朋友了。” ‘苏青云’和世家夫人姐妹团搞了个宴会。 结果一场宴会下来,‘苏青云’把人得罪了个遍。 对孙夫人说:“粉色娇嫩,你如今都几岁了?适合穿这个么?” 对张夫人说:“你有狐臭就不要用香粉了,狐臭?香粉,简直熏死个人。” ‘苏青云’想弄死老伴儿,就在他俩剑拔弩张时。 俩人中间顶出一个毛乎乎的小脑袋:“我好像想到让你们归位的法子了。” “真的?”他们高兴极了:“那快点。” 奶豆子跟个大仙似的掐指一算:“时机未到,得等孟家发生大事的时候才能让你们归位。” “啥?” “发生大事?” 孟老爷子俩人对视一眼,狂摆手:“啊不用不用,我们只想消消停停的,可别出啥大事了。” “我们这小心脏承受不起啊,先这么着吧。” 奶豆子无所谓的耸耸肩:“好哇,反正你们寿命差不多,在同年死,不影响什么。” “影响,怎么不因为,你大哥半月后成亲,我们得各归各位才能招待宾客啊。”不然不就成了大型结仇现场。 奶豆子迷茫的睁圆了眼睛:“大哥成亲?” “大哥啥时候有的相好的?” “是谁啊?” “我怎么不知道?” “啊,就是你去西陵的时候,你大哥不是当了武状元,正好朝廷派下来了个任务,让你大哥配合伏笑捕快去调查一个坟墓案。” “你大哥早早的去了,正好和伏捕快错开了。” “结果啊,正好被伏捕快看到你大哥和村民说话,还给村民银子。” “然后……” 奶豆子的小脑瓜儿灵活啊,猜中了结尾:“然后,辣个捕快就把大哥当成了村民的内应和保护伞。” “是啊,这不俩人闹了误会后就成了欢喜冤家了。” 奶豆子小鸡啄米的点头:“好有趣。” “我不要听你们讲,你们讲的不好听。” “我要听大哥讲。” 奶豆子上辈子估计是干狗仔的,这辈子哪有八卦往哪儿钻。 她像小旋风似的蹿回了家。 行之正练武呢,看到妹妹虎超超的冲过来,急忙收了剑,蹲下来,无奈又宠溺的在她脑瓜上敲了一下。 “宵宵你那样跑过来多危险。” 奶豆子抱住比她高的剑,小嘴儿噘的高高的,顶着毛乎乎的海胆头。 “大哥哥,宵宵再也不跟你天下第一好了。” “你有秘密不和宵宵说。” “快要成亲了也不告诉宵宵。” 小奶牙跟小米粒儿似的呲着。 “你一回来,家里便出了很多事,你又忙的抓不到人影,大哥才……” 没说完,就见奶豆子斜楞他:“怪我咯?” 行之立刻化身宠妹狂魔,格外有眼力的拍了下脑袋,积极认错:“怪大哥,宵宵怎么样才能原谅大哥啊?” 认错态度让奶豆子很满意,叉着小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顺便把这些零嘴给我买了。”奶豆子把早就列好的零嘴清单递给他。 行之屁颠屁颠去买了。 买回来和她讲了自己的爱情故事,奶豆子嚷嚷着要看大嫂画像。 行之宛如珍宝的拿出来,一看这架势就是日夜摩挲,看了一遍又一遍才能安睡。 奶豆子接过来一看…… 第260章 前脚百年好合,后脚看我呲你狗尿。 画像里。 伏笑的鹅蛋脸还有些棱角、沦轮廓。 眉毛不稀不疏,眼睛大而长,眼皮上有一颗浅浅的黑痣,眉宇间尽是英气。 别看没见着人,只见着了画像。 但奶豆子格外喜欢这个大嫂。 她嫩嫩的,像豆腐似的小脸仰着。 眼睛眯成了月弯弯,小奶牙呲着:“这个大嫂为人正义,我喜欢!” 又把画像比划在行之的大脸旁边。 翘起一根大拇指,赞同的,用力的点头:“般配!” 行之眼底撒满了幸福,低下头,害臊地用手抓了抓脑袋:“我,这……哈哈,妹妹喜欢就好。” “啊对了,一会你大嫂就来了,我们俩和旁人不同,旁人幽会喜欢喝茶,听戏曲儿。”行之道:“我们喜欢切磋武艺。” 奶豆子才不想当电灯泡。 她扭着小腿腿:“大哥大嫂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她也害羞的捏着小脸儿:“我,我今天没洗脸也没洗头,就不见大嫂了。” 她咻的鉆回了房间,俩小腿跪坐在窗户跟前的美人塌上。 小肉指头沾了沾舌头上的口水。 再在窗户上桶了个洞洞,把大大的眼睛怼了上去。 人类幼崽嘀咕着:先不让大嫂看我,我先悄悄看大嫂。 伏笑身穿深青色的劲装,巴掌大的腰带把腰肢箍的细细的。 她的胸很小,所以梳起的马尾更显英姿飒爽。 行之看见她,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滚动着星辰。 “笑笑,方才我妹妹看了你的画像,夸你正义,夸我们般配,十分喜欢你呢。”行之道,他是中途被找回来的,过了那么久流浪的日子,很珍惜很重视家人。 他希望成亲能得到家人的祝福。 “你妹妹呢?听闻她回来了,我也看看她。”伏笑道。 行之闪开,朝后指了指:“喏,那儿呢,小丫头大了,知道臭美了,说要打扮打扮再见你。” 没了行之这个碍事的,奶豆子顺着洞洞一眼瞧见了伏笑。 奶豆子的小嘴儿张得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就像发射球似的,咻的蹿了出去。 直直蹿到行之伏笑中间。 她伸出短短的小胳膊,挡在行之面前,仰头对伏笑道:“你是谁!我不同意你和我大哥哥成亲。” 伏笑的脸僵了僵,面露感伤:“行之,你方才说的话都是哄我开心的吗?” 行之一个头两个大。 他也闹不清楚方才还好好的妹妹,怎么转眼间来了个大反水。 “宵宵,你方才看过嫂嫂画像不是很喜欢嘛。”行之道。 “不一样。”奶豆子眨眨眼,有外人在,她不方便说,急得在心里直跺脚。 【好奇怪啊,大嫂的画像和真人一点都不一样诶,刚才我看大嫂的画像和大哥般配,虽然这个人和画像一样,但是一点不般配。】 行之听了奶豆子的话,心里咯噔咯噔的。 他想:画像和真人总会有差别,妹妹定是看错了。 “妹妹,一样的。” 伏笑黯然失色:“行之,你妹妹不喜欢我,我……不想让你们兄妹因为我闹矛盾,那……我们……” 眼看着要有分道扬镳的意思,行之抓住伏笑的肩膀:“别瞎说话,你先回家,我妹妹这边我来处理。” 伏笑甩着英姿飒爽的马尾离开了。 行之抱起团团???呼呼的妹妹,放在石几上,才要说话。 奶豆子的小手摁在大哥脑袋上,往后顶了顶:“大哥哥,你就是明熙说的恋爱脑嘛。” “你和她不合适。” “她会害了你。” “宵宵,咱们说话……恩,总要拿出证据。”行之好头疼:“她不正义?是坏人?” 奶豆子捏着小下巴:“长得很正义,长得也是好人,但是我就觉得她不好。” “你是不是怕大哥娶了她,就不宠爱你了?”行之柔声问,毕竟妹妹小心眼还爱吃醋。 奶豆子鼓着腮帮子:“不要碰她的血,也不要和她成亲。” 因为成亲就是一家人了,家里人也会受连累。 当然了,最倒霉的就是行之。 他们会阴阳交合。 兄妹俩驴唇不对马嘴,哦那干脆不说话了。 哥俩一直冷战到吃晚饭。 孟家人看出来怎么个情况了。 往日,行之恨不得把饭喂妹妹嘴里,可今儿个…… 宵宵更是一改叽叽喳喳的性子。 “你们,怎么了?” “宵宵不同意我和伏笑成亲。”行之好不容易找到了珍爱的人生眷侣。 “宵宵说,伏笑会害死我们。” “啊?”孟知微沉吟片刻:“伏笑这孩子我接触过,懂事孝顺讲义气,应该不……” 小奶豆站起来,从包袱里掏出三个碗,开始kuku盛菜。 她一碗。 肉包一碗。 豆包一碗。 “我,我活着容易嘛,离你们远点。”奶豆子跑到柴房……喔不,狗房前,蹲着和一虎一狗一起干饭。 奶豆子想躲谁,还偏偏躲不掉,才吃完饭就看到未来的嫂嫂来了。 她提着许多东西,每个人的礼物都没落下。 给宵宵买的最多,但宵宵才不会随便收礼。 伏笑也不生气,哄了她几句,主动去了茶室:“我继承了我爹的手艺,泡了一手的好茶,让大家尝尝。” 茶香四溢,在里头忙着的伏笑忽然闷叫一声。 行之一个弹跳冲了过去,就见一个茶杯打碎了。 而伏笑用手捡了起来,手指头破了,还冒出了鲜血。 行之自然反应的要帮她处理。 耳边先响起一句‘放着我来’,紧接着肉包这个庞然大物‘duang’地冲过来,撞飞了行之。 伏笑:…… 行之疼的龇牙咧嘴:“你,妹啊,我是你亲哥!” “嗯嗯,所以我在救你。”奶豆子二话不说,摁住伏笑的手臂,转头对豆包道:“这表现的机会,我不跟你抢。” 豆包骄傲的嗷呜嗷呜两声,它甩着肥嘟嘟的身子跑到伏笑跟前。 抬起一条腿儿,只见一绺水柱歘地朝伏笑带血的手指头呲了过去。 伏笑崩溃的皱紧眉头:“你要干什么?” 又看向行之:“你管管你妹妹。” “妹,你为什么拿尿呲,不对,拿狗尿呲人?” 小奶豆下巴一扬:“狗尿止血。” 她骄傲的拍拍小胸脯:“不用谢!” “狗尿入药可贵啦,打钱。”她伸出小手。 第261章 宵宵这“好人缘”,我们不要也罢。 “五两银子。”奶豆子伸出小肉爪。 行之嘴角抽抽:“一泼狗尿五两银子?” “嗯嗯,豆包的狗尿金贵着呢。”奶豆子的小手没有收回来的意思。 行之掏出银子:“恩,谢谢我们宵宵帮嫂嫂治烫伤。” 自个儿妹妹就得哄着了。 奶豆子不领情,直用眼皮子夹他:“还没成亲,不是嫂嫂。” 行之伏笑的脸僵住,空中弥漫着一丝尴尬。 伏笑好脾气的蹲下来,拿个木雕小东西递给林宵宵,口吻带着宠溺和诱哄:“我很喜欢宵宵,宵宵怎么才能喜欢我呢?” 小孩子的感情感知最敏锐。 【好假的女人哇,我可没感觉你喜欢我,你都要烦死我了。】 行之听了妹妹的心声呆住,悄悄去看伏笑。 妹妹是不是感觉错了。 看伏笑对宵宵多好,多有耐心,明明是喜欢的不得了呢。 奶豆子背着手,后退一步,又后退一步。 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你,不跟我大哥哥成亲,我就喜欢你。” 她跟个鬼精灵似的,歪着脑袋,让她做选择:“你是想让我喜欢你呢,还是想让大哥哥和你成亲哇?” 伏笑的脸僵得像块顽石,行之见气氛陷入僵局,站出来打圆场:“笑笑,你不是要跟我讨论游村坟墓案么。” “我们走吧。”行之拉着未婚妻离开。 下人把一片狼籍清扫干净,奶豆子回到饭桌上,便听到小哥哥言之可惜的嘟囔:啊?喝不上大嫂泡的茶了。 奶豆子的小眼神快把他刀死了:“喝她的茶,阎王报道。” “恩?”言之呆住。 “你们,都很喜欢大哥的相好的?”嗯,直接从未来嫂嫂变成相好的了。 初识没多久,便让全家子死心塌地的喜欢,定有猫腻。 言之咂着嘴琢磨着:“好像……也不是。” “刚开始大哥带未来大嫂回来,大嫂有点木讷,不会叫人,嘴也不甜,带的东西都是自己打的山鸡啊野兔子,摘的山核桃和人参啥的,礼物可接地气了。” “她力气特大,还总是误伤我们,当然她也不是故意的,毕竟是捕快嘛,有点粗手粗脚的,不如寻常女子温柔细腻。” “后来,过了几天,大哥再领她回来,我就发现大嫂变温柔了,特别细心嘴也甜,礼物也是绫罗绸缎珠宝首饰。”言之傻呵呵的笑,挠着脑袋。 【大哥二哥他们好傻,幸亏我没有遗传到傻瓜的特质,一个人哪会前后变得那么快,难道就没怀疑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人嘛。】 言之呆住,嘴里的丸子都掉了。 不,不是一个人? 怎么可能。 “妹啊,你……” 奶豆子小手摁着椅子边边,蹦下去回了房间。 关上门,把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嗷嗷,坚决不能让大哥被骗,不准坏女人进我家门! 只要是人,就会有漏洞。 肉包豆包此起彼伏的嗷呜嗷呜,和奶豆子唠上了。 “你们也感觉那人虚伪?” “怪怪的对不对?” “你们问我咋办?”奶豆子的小手戳着团呼呼的脸蛋子:“嘻嘻,我要雷霆出击!” 下午,她吃完糕点下午茶,挺着圆溜溜的小肚子,背着小手:“我人脉广着呐,多的是人跟我汇报情况。” 她自信满满的出去了,挨家挨户敲各个朝臣世家的门。 “你们俩学着点,这才是人缘!” 她敲开一家:“啊,我家大人不在家。” “呃呵呵,我家大人病了。” “啊,我不认识你,别来。” 豆包肉包相互对视一眼:……哦呵呵,这人缘不要也罢。 最后奶豆子来了个追堵拦截,总算薅着几个腿脚不畅快的人儿,问了许多关于伏笑的事。 这天,奶豆子打听到大哥和伏笑共喝茶呢。 她跟个小贼似的追了过去,手里还提着一碗蜂蜜茶。 恩,她听说伏笑对蜂蜜过敏。 她想试试。 奶豆子敲门进了包间,倒是让行之惊讶:“妹妹你怎么来了?” 奶豆子乖巧无辜又可爱:“我,我那天对未来的嫂嫂不礼貌,事后想想好难过,特意泡了崽崽窝最爱喝的小甜水给未来嫂嫂道歉。” “你喝了我的小甜水就原谅我好不好?” 伏笑看着林宵宵,低垂着眸,如果不喝,倒是小气了。 她接过来喝了,喝完就见奶豆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盯了好一会,她吼了一声:“骗子!你不是我嫂嫂你是谁!” “宵宵你在说什么?”行之问。 “我知道未来嫂嫂对蜂蜜过敏,她不过敏,一定是假的。” 伏的呆呆的捧着蜂蜜茶,眼圈带泪:“宵宵,你若是不喜欢我便实话实话,为何要用我过敏的东西来害我?幸亏我这几日调理身子喝着汤药,不然我就被你害死了。” “行之,我先走了,免得碍你妹妹的眼。”伏笑伤心的离开。 行之呼了口气:“宵宵,你怎的去了西陵一趟变成了这幅样子?” “过敏严重了是会死人的。” 奶豆子忽闪着毛乎乎,长长的大眼睛。 很安静很安静的看着大哥哥:“大哥哥觉得宵宵是坏孩子嘛?” “那里不是蜂蜜。”明明是那假伏笑做戏说谎。 奶豆子说完便落寞的离开了。 行之端起碗喝了一口,脸歘地白了。 他拍了下脑袋:“完了,误会妹妹了。” 这下难哄了。 他买了许多宵宵喜欢的东西回去哄她。 好话说了一箩筐,直到秋雨哗啦啦拍下。 心疼哥哥的奶豆子才肯开窗看他:“大哥哥,我不要这些,我要你相信我。” “大哥哥相信你,我保证。” 奶豆子靠在窗子前,歪头揪着自己的小揪揪:大哥哥像是中了心魔。 她是勇敢参参,不怕困难。 又过了一日,奶豆子开始施行第二个计划。 她召来了乌鸦小鸟,一人几鸟叽叽喳喳的:“真的?好,我马上行动。” 行之练武呢,奶豆子火急火燎的冲了过去:“大哥哥快跟我走,你媳妇儿要跟别的野男人跑啦。” 行之愣住,双脚不由自主的迈了出去。 来到一个酒楼房间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啊啊轻点,受不了了。” “这就受不了了?要不要试试别的呀?” 忽地,门被人踹开…… 第262章 快睁开你武大郎的眼睛看看啊。 门被踹开。 就见八仙桌上躺着个男子。 男子的衣裳都被扒下来一半了。 而伏笑正压在男子身上。 动作之暧昧,让人不忍直视。 奶豆子拍手叫好,扯着行之直蹦高高,下巴抬的特高:“大哥你康,你快睁开你武大郎的眼睛康康啊。” 伏笑见了人,听了声音,只瞬间闪过一丝慌乱,极迅速的掩饰了。 她站起来,英气舒展的眉特意拧在了一起。 用挂着淡淡愁云的眼睛望着行之:“行之,你在误会我和这个人有一腿?” 伏笑薅起桌上的男子:“你看看他是谁!他是村长的儿子,我想,他肯定知道村里许多事,好不容易把他说通了,我正软硬兼施的让他说案件呢,你们就来了。” “那,他为何衣衫不整?”行之只觉得这一幕辣眼睛。 “因为他说到后面,忽然性情大变想要逃跑,我在抓他,他抗拒,所以在抓他的时候不小心撕坏了他的衣裳。”伏笑悲伤的抚着眉眼:“你……就是这样当我未婚夫的么?” “罢了,你妹妹不喜欢我,你不信任我,那我们的亲事又何必继续呢?”伏笑别过脸:“我会和你退亲的。” 【什么抓村里的人问案子,我还觉得她和村里的人是一伙的呢。】 奶豆子在心里嘀咕,看来大哥长在脸上的不是眼睛,而是痦子啊。 行之追着伏笑出去了,村长的儿子阴森森的看着奶豆子:“小屁孩,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奶豆子打量着村长儿子:“我怎么死的,我的确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你只能活半刻钟啦,是被花盆砸死,走路的时候小心点。”提醒完,又扯了扯自己脸蛋:“哎呀,我说这个干嘛,反正也没用。” 村长儿子啐了一口:“乌鸦嘴扫把星,老子可是算过命的,算命老头说我可是大富大贵的长寿之相。” 奶豆子嘟囔:那你可真倒霉,被人骗的裤衩都不剩。 村长儿子张扬的甩胳膊出去了。 奶豆子盯着时辰:三、二、一…… 就听砰的一声,又听有人喊:流血了,死人了。 奶豆子趴在窗户边边上,正巧同村长儿子来了个对视。 她一笑,露出了深深的小酒窝。 村长儿子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这小孩……太邪门。 可惜,来不及告诉伏笑了。 当然了,伏笑也不需要他的提醒。 她已经有所警惕了。 三日后,孟家人正围着圆桌欢欢喜喜的吃饭。 行之茶不思蜀,向来爽快的他竟吞吐了起来。 瞅了好几眼奶豆子,鼓起勇气:“我和伏笑想提前半年成亲,想在这个月底成亲。” 孟家人呆了呆,齐刷刷的看向行之。 孟老爷子涨着通红的老脸看着他,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大外孙啊,你这么着急,是不是……是不是把人家肚子给……” 说着,还配合着做了个手画圈圈的动作。 行之脸红:“外祖父!我没有!我只是,想早点娶她,不像辜负她。” 还试探的问奶豆子:“妹,你觉得怎么样?” 奶豆子眨眨眼:“好哇好哇。” 【大哥不是想早点娶媳妇,是想早点找死,带不动带不动啊。】 行之听得云里雾里的,他想到同僚的话,姑嫂关系和婆媳关系差不多,不太融洽。 所以,他都想了,等成亲以后,通过相处,妹妹便知道有嫂嫂宠爱的幸福了。 小奶豆把手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又装进荷包袋里,塞给行之:“我给大哥哥的成亲礼物,大哥哥随身带着,睡觉带着,沐浴带着,宵宵就不生大哥哥气了。” 亲哥啊,先保住他的命。 “好。”行之只当这是祝福小玩意儿。 他们紧锣密鼓的商量亲事时,伏笑也琢磨着如何把林宵宵这个烦人精支走。 免的她破坏自己的亲事。 只要,只要成了亲,同林行之完成阴阳交合。 呵,林行之就会完蛋了。 他完蛋,便会完成上面的任务。 孟家人忙着张罗亲事,奶豆子也得了个选喜糖的任务。 其实也是家里人惯着奶豆子,让她挑,挑的不都是她喜欢的么。 她捧着满满两大兜子糖。 边走边吃,肉包豆包发起不满的咆哮:怎么能偷吃喜糖? 奶豆子义正言辞的:“不是偷吃,是尝尝,不好吃我得去换呐。” 信你个鬼。 有个人挡住她的去路。 奶豆子警惕的紧紧的抱住了糖袋子:“你你你干嘛?抢糖嘛?” “啊,我我没有,我是你哥和你大嫂……啊呸,假大嫂的同僚,我有重要的秘密告诉你。”来人名齐森。 “为什么告诉我?” “你为什么说那是假大嫂?” 齐森:“因为你是京城的名人啊,而且你是你大哥的亲人,也不希望假大嫂一直在你家吧。” 他四处看去,悄悄的:“我知道你真大嫂在哪里。” 半个时辰后。 齐森背着胖墩墩的奶豆子:“祖宗,您自己走走行么?我背了一路了。” “喔,那我不去了。”她作势要下来。 “背,背背。”马上到地方了,可别竹篮打水一场空。 奶豆子把齐森折腾的半条命都进去了。 背,也就罢了。 吃吃喝喝亲力亲为。 好在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村口……到了。 奶豆子记住了路线,跟着齐森到了个岔路口,见他拨弄着石头机关,她问:“你真信任我,机关都告诉我。” 齐森不比方才那般温和,他哼了声:“呵,不是我信任你,而是我知道……你今儿个进了这门,便走不出去了。” “嗯嗯,你真自信。” 石头一挪,周围的花草树林转了个向。 阴森森的气像一张巨大的黑网,罩的人喘不上气。 一个胡须长到胸口的老头儿弓着背走了过来。 他上下打量:“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邪门的,总是捣乱的孩子?” “没错,若是她在留到京城,我们内里外里的计划就都失败了。”齐森道。 奶豆子看着村长,恍然:“啊,你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你……怎么知道。” 小奶豆眨眨眼,很诚实:“你儿子死之前,我都提醒他了,不要走那么早,那么急,会被花盆砸死。” 她又摊开小胖手:“看,不听我的,死早了吧,不然还能再跟你吃一顿饭呐。” 第263章 看你胖的,都能甩出十斤荤油了。 失去了儿子的村长本就悲伤。 听了林宵宵的话,村长捂着胸口连连后退:“你,你这个祸害。” 林宵宵看他快不行了,忙掏出一颗药丸炫进他嘴里。 “你等一等再死,现在还不能死。”奶豆子稳住了他的心脏,还没找到人,查出真相呢。 村长更想死了。 特娘的,好不公平啊。 死都得挑个规定时辰。 齐森粗鲁的去抓她:“到了我们地盘,你给我小心点。” 奶豆子想掰他手腕子。 emmm奈何腿短人矮,她只好掰断了齐森的脚脖子:“你个叛徒,不要说话。” 齐森疼得嗷嗷叫。 村长一打手势,全村人举着火把呼啦啦围了上来。 把奶豆子的小脸儿照的通红通红的,乍一看就跟烧红的碳似的。 “你们要烧死我么?”奶豆子有些热,鼻尖冒着汗珠。 村长恶劣的看着林宵宵,露出一口黄牙:“烧死你?那岂不是太浪费了。” “留着你还有大用处呢。”村长一个摆手:“带下去,好好的看管,先饿上两天,这嘴贱的死丫头就不会跑了。” 在他心里,这不管老的少的小的,只要是女子啊,都是犯贱的,欠收拾的。 奶豆子嫌弃的避开村民们的手。 “别用你们破财的手碰我。”奶豆子洁癖的拍拍袖子上的灰。 她跟着村民来到一个黑暗的小房。 她也没白走,小眼神四处瞅。 可,没瞅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很普通的村子,有田地有小溪,整齐的房子也没有特殊的风水,村民们的面相上也没有人命,血命。 她皱起团呼呼的小脸儿,想不通。 但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如果村子简单,大哥和未来嫂嫂怎么会盯着他们村子。 夜深了又深,云沉了又沉。 前后的门都有村民把守。 奶豆子掏出兜兜里,蹂躏成粑粑戒子的符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把两个符纸分别用在了看大门的村民身上。 他们晕晕乎乎倒在地上。 奶豆子背着手往外走,如过无人之境。 来到田地小溪边,坐在土地上,拔了根草含嘴里。 忽然,猛地跳了起来,拍着脑袋,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啊,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她叉腰:“现在是秋天,是秋收的季节,别人家村子的粮食都长得可好啦,怎么这个村子光秃秃的。” 她仔细观察过了,可不像是丰收过的。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算等亮天再好好看看。 小鼻子噤了噤:“我好像感觉到真大嫂的气息了。” 她机灵,离家之前早早寻摸到了大嫂的贴身手帕。 她循着气息来到了个偏僻的小房子。 里面有弱弱的光,还有说话声。 “村长,配您大儿子的媳妇已经找到了,就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什么伏捕快。” 村长哼了声,挺普信的:“我儿那么优秀,她也就勉勉强强配我儿。” “就是就是。” “那您的二儿子?” 村长提起这个,心里便涌起浓浓的愤怒,拳头攥得紧紧的:“就让今儿个闯入村子的那肥小丫头当我二儿子的童养媳吧。” “二儿子?童养媳?”俩词儿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好像说的是她。 脚丫子踢到墙边摇摇欲坠的砖片,发出声响,她学了声猫叫,迅速跑开了。 村长他们心慌的出来,见四下无人松口气,也结束了谈话。 “行了,明儿个就是十五,咱村大喜的日子了,只要明儿个事成了,咱们就有数不尽金银财宝,会会子孙满堂,会长寿健康。” 躲起来的奶豆子听了这话撇撇嘴。 明儿个让你们变光光。 看他们走了,奶豆子摸进方才的房间。 推开里面的门,吓她一大跳。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大大的双人棺材。 棺材很高,海拔过低的奶豆子搬来椅子,脚丫站在上面。 扒着棺材边往里看。 里面并排躺着两个尸体。 一男一女,男的肥头大耳,胖的都能甩出荤油了,看那轮廓五官就知道是村长的废物儿子。 而躺在她旁边的女子竟是…… “大嫂嫂?”奶豆子兴奋的直扑腾,哈,她找到真的大嫂嫂了。 可是……大嫂嫂有些奇怪。 她看着死了,身上却没有死气。 奶豆子又发现真嫂嫂脑门上有一个红点。 乍一看就跟化的花钿似的。 她伸手摸了摸,烫的她缩回手:“是锁魂钉。” 把魂魄集中到一起,锁进了钉子里。 锁了魂,相当于活死人。 “把我大嫂嫂匹配给猪头,够不要脸。”锁魂钉对她来说小意思,手上缠着灵气就给拔了。 没多会,伏笑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她看到林宵宵,警惕的伸出巴掌,拍在她肉脸上。 咣当,奶豆子倒在地上,嘀咕着:这个绝对是亲大嫂。 “游村的人真是厚颜无耻,开始利用小孩子对付我了!”伏笑双腿前后叉开,一副攻击相。 奶豆子像个翻了壳的乌龟,她一晃一晃的,声音嗡里嗡气的:“大大大嫂,我叫林宵宵,我大哥是行之,咱们是一家人昂。” 憋误伤啊。 一听这话,伏笑忙把小乌龟翻过来,俩手挤着她的小肥脸:“恩,是跟行之长得很像,和他给我的画像也一样。” 她豪气如女侠般把人跟小鸡仔似的提溜到身后,还把自己身上的腰带扯下来,绑在她手腕上,一只手死死拽住:“你也是被他们骗来的吧,没事,我保护你。” “村里人要做什么坏事?”奶豆子歪头问。 伏笑不似假大嫂,觉得小孩狗屁不懂,懒得说话,她会尊重小孩:“我和你大哥查出近日丢了不少女子的尸体,又观察到这个游村不断翻修坟墓,我们便盯上他了。” “奈何他们太团结,我和你大哥一直打不进来,一次任务中,我悄悄进来后就再也出不去了,这个村子太邪门了。”伏笑叹了口气,想到什么,问:“你大哥怎么样了?是不是找我找的着急了?” 奶豆子正鼓捣手上的绳子呢,听了大嫂嫂的话,冒懵儿似的脱口而出:“我大哥挺好挺好,都要成亲啦。” 第264章 孩子死了你知道喂奶了,马车撞了你知道拐了 沉默声,震耳欲聋。 奶豆子看看大嫂嫂。 脑子里只冒出一句话:三十六计,跑吧。 可惜,命运的后脖子被薅住。 她跟个小王八似的扑腾着小爪爪。 “大嫂嫂,我我……要被勒死啦。” 伏雪犹豫了一瞬,把人放下,她抱着手臂,身姿挺拔。 衣角被悄悄拉了拉:“大嫂嫂~”声音奶奶的,甜甜的。 那也不想理,伏雪把衣角从她爪爪里拽了出来:“我不是你大嫂,不要乱叫,你去叫跟你大哥成亲的那位。” 奶豆子拍了拍小嘴儿。 她歪歪着扎揪揪的脑袋:“我大哥被坏人蒙住了眼,遇到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坏人,他认错啦!” 说完,奶豆子悄么么看她。 恩,这回真嫂嫂不会生气了叭。 却不想,真嫂嫂的脸更黑了:“嫂……” 伏笑恶狠狠的瞪着她:“小丫头!不许乱叫!” 认错人,更可恶! 她开门往外走,还警告她:不许跟着我! 走出去几步,又深吸了口气,折返回去。 奶豆子跟和小蘑菇似的,顶着潦草的头发。 短短的胳膊,可怜巴巴的抱住自己。 因为胳膊太短,总是往下滑,好笑又可怜。 她提溜小鸡仔般,把奶豆子夹在身边:“等离开这里我们分道扬镳。” “嫂……且且,咱们现在出不去,这儿有鬼打墙。” “趁天黑,这群畜生睡着了试试。” “且且,你不想挖到他们秘密嘛?”小家伙奶声奶气的:“把坏银绳绳之法。” “我们势单力薄,得找人帮忙。” “那,黄瓜菜都凉啦。”奶豆子悄悄掏出引路符。 片刻,伏笑看着破屋子陷入疑惑,把脸转向林宵宵:“你做的?” “嗯嗯,我用了引路符,嗨呀……”她小手在脸蛋子上搓了搓:“我第一次用,效果真好。” “你……” “且且要相信我!我超超超厉害!”奶豆子挺起胸膛。 【我个千年人参还治不了这群凡人了。】 伏笑怔怔的看着她紧闭的嘴,又用余光去瞄奶豆子的影子。 她遇到的……是人吧。 她们相互依偎到后半夜。 不等鸡打鸣,奶豆子睁开眼,叫醒了伏笑:“有人来抓我啦。” 伏笑无比紧张:“你,快藏起来,他们很凶狠,还会邪术,他们往脑袋上扎个钉子,就什么都动不了了。” “嘘,且且不要说话,我们看戏。”奶豆子在她们身上贴了个隐身符。 咣当,门被踹开。 村长带着人走进来,手一比划:“带走!” 伏笑惊讶的看着村长把林宵宵方才画的小纸人抬走了。 “我们看到的是小纸人,他们看到的就是我的身体。”奶豆子解释,这是一种玄术。 有隐身符的奶豆子伏笑堂而皇之的,甩手走了出去。 天蒙蒙亮。 村长把两具棺材摆在一起。 “我大儿和伏笑,二儿和林宵宵的尸体已摆好,我们按照大师的步骤举行冥婚。”村长道。 四方桌上摆着白色蜡烛、花圈、纸钱还有寿衣等纸扎的东西。 村长嘴里的‘仪式开始’才吐出来。 只见眼前的两具棺材砰砰炸了。 火苗变大,棺材从底部开始烧,纸扎的东西已经成了一团火。 有一部分还烧到了他们身上。 “村长,这次的冥婚怎么跟以往不一样?” “烧死我了,快跑。” 但是!他们发现一件惊奇的事情。 好像所有人都被困在一个圈圈里,怎么都逃不出去。 “救命,咳咳……” 小奶豆摘掉隐身符,背着小手站在大石头上:“想活命?求求我呀。” “你,是你!你这个小畜生!你做了什么!放我们出去!”村长嗷嗷喊。 奶豆子敲敲脑袋:“你真笨,我好不容易把你们困在一起,才不会放你们出去!” “你想干什么!” “你们买女子尸体,或挖女子的坟墓干什么?”奶豆子问。 “我们可没有做这些事!”村长死活不承认,承认了,就完了,他反过头来威胁她:“别以为你会点三脚猫的道道就了不起了,罩着我们的大师马上来了,你的死期到了。” 才说完,便听到摇铃声由远至近的响起。 村民们沸腾了,癫狂了:“来了来了,大师来了,我们的好日子来了!” 奶豆子看去,这大师长得嘴歪眼斜的,就仗着满头白发德高望重一些:“小小孽畜会点法术,就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看我今日……” 才说完,就觉得脚下颤动。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大师?”村长问。 “啊!啊啊…鬼!” “别过来!” 此起彼伏的惊恐尖叫声响起。 奶豆子默默掏出棉花塞进耳朵里,还给伏笑两个。 村里,上百个女子的灵魂从地里,水里,山上,四面八方飘出,围在他们面前。 他们吓的胆都破了,嘴里哇啦啦吐鲜血。 有人尿失禁,拉尿了一地。 奶豆子故作懵懂无知的看着他们,问:“你们在害怕吗?” “你们怕什么?” 掰着手指头数着他们做的恶事。 “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上个月祸害了一个且且的尸体,她现在来找你们,你们怕什么呀?” “还有你,分掉了一个且且的手脚卤着吃了,香不香?” 伏笑听的快吐了,这伙人是畜生啊。 村长们求这位大师解决这些魂魄:“快,大师,我就说女子都是贱的,活着的时候不老实,欠男人们艹的东西,死了还敢得瑟上了,快收了她们。” 奶豆子气的海胆头都炸炸了起来。 “她们死了,还要配冥婚,给你们这些狗杂碎配种,你们男的多那二两肉是不是只懂这些事?” “配不成冥婚,就拘禁她们的灵魂,埋在田地,水里,山上,逼着她们丰养村子。” “只可惜,你们村子不中用,再丰养,田地里也长不出庄稼。” 奶豆子把剩下的符欻欻丢了出去。 那位嘴歪眼斜的大师才想做法,闷叫一声,五官还有手脚都被符死死的呼住,动弹不得。 救命声,忏悔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奶豆子歪着脑袋:“喔,孩子死了你们知道喂奶了,马车撞墙你们知道拐了,呵呵,晚了……” 村子上方荡着浓郁的阴气,怨气。 “他们怎么祸害的你们,你们现在……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吧。”奶豆子小脸很严肃。 村长和大师撕心裂肺的吼:“小杂种,赔钱货!你这样,不怕遭报应么?不怕我们的冤魂以后找你索命么?” 奶豆子往前走了一步,露出白白的小牙,道…… 第265章 喔,我在每一层地狱等你。 奶豆子的小脸儿严肃认真。 夜风鼓起她的海胆头:“下地狱嘛?” 她呲出米粒儿般的小牙:“那我在每一层地狱等你们。” 她又给冤魂们渡了丝气。 村民们唔了嚎疯的互相残杀,直到没有力气,瘫坐在地上。 奶豆子走到大师面前,歪着头打量他:“有一丢丢本事,但是……” 她抠着下巴上的糕点渣渣:“为什么故意闹出挖坟的大动静给我大哥哥大嫂嫂看?” “这些村民们也是你的垫脚石叭。” “诶不对,你上头肯定有人教你这么做。” “是谁?” “为什么盯着我大哥?”都不用等他转眼珠胡编乱造,出其不意的奶豆子自问自答:“先找个假大嫂骗我大哥哥,你们好像知道我会发现,又故意把我引到这个村子。” “哦~”小奶豆恍然大悟:“你们是冲我来的。” 一次两次的,再傻的人也看出来了。 为什么冲她来? 她只是个还没断奶,喝多了夜奶还会尿床的奶娃娃啊。 难不成……是冲着她满兜兜的零嘴儿来的? 她忙捂好口袋:“你上头的人是谁?不说的话……我就废了你的本事,把你丢到天桥下头要饭去。” 大师看的出来,这肥丫头小个儿不高,本事挺大。 他汗流浃背:“别,别,你是大师,哎呦喂,我可就指着这身本事讨生活了。” 抹抹头上的汗:“我说,是一个……” 才往外冒话,便听到大师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泡泡声。 大口鲜血喷了出来,大师四仰八叉趴在地上。 奶豆子想到上次的人也是说着说着忽然死了。 喔,她有所总结了。 有人害她,还不想让她知道是谁。 这也太不公平了。 她丧丧的耷拉着小脸儿,不喜欢和别人玩捉迷藏。 嗒嗒嗒的脚步声响起,原本黑乎乎的远处也变得烛火通明。 “有人进来啦。”村子破了,机关也就破了。 伏笑恩了声:“是我的人。”方才她趁林宵宵做法的时候,放了信号烟花。 伏笑叫了衙役里的人。 他们见到伏笑惊了又惊,有人伸出大拇指:“伏捕快,你可太敬业了,马上就要跟行状元成亲了,大半夜的还出来办案。” “这村子就这么端了?这群人怎么回事?都残了?” “是宵宵的功劳,林行之的妹妹。”伏笑才不会乱抢功。 衙役们jio的奇怪,感觉伏捕快叫武状元时咬牙切齿的呢。 “先挖坟,把丢失的,被买走的女子尸体挖出来。”只有这些才是实打实的证据。 “这么大个村子去哪儿挖啊?” 奶豆子甩着小短腿,昂首挺胸的,像只小鸭子:“跟我来!” 她指的地方,精准的躺着尸体。 只是,每个女子的尸体旁边都躺着一个男子尸体。 冥婚俩字,在脑子里跳出。 “这帮村民太愚昧!太坏了!”衙役们愤怒道:“很多女子尸体都不是本村的,找人认领吧。” “认什么?这里大多半的女子尸体都是被蝗虫家人给卖掉的,让她们家人认领回去,会被卖第二次。”奶豆子圆圆的,黑黑的眼睛盛着冰块。 “就,找个景色好的地方埋了吧。这群村民嘛……我亲自找皇上伯伯叨咕叨咕,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奶豆子看向飘起的女子冤魂,发现她们的怨气少了一些。 剩下的事交给衙役们处理。 伏笑着急回家,却也不忘了送奶豆子。 马车上,奶豆子戳戳她,才要说话,便被伏笑怼了回去:“如果你想撮合我和你大哥,劝你歇了这心思,我是不会和一个认错我的男子在一起的。” “且且,你别激动,我是想给你看个相,你感情坎坷,这次不成亲,再成亲就是十年以后啦。”奶豆子掐着手指头:“而且十年以后的夫君还是我大哥,不如……” “哦,那我就出家当尼姑。”把奶豆子送到孟家门口,一眼都不往外看,掉头就走。 奶豆子蹑手蹑脚的往院子钻。 院内的墙灯忽地亮了。 房间门一个个的开了。 奶豆子被聚光灯笼在中间。 心虚的奶豆子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下意识叨咕出声:“崽崽没偷吃夜宵,没尿床,也没把作业丢狗窝尿湿。” 孟知微她们唇角抽了抽,这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你消失两天,野哪儿去了?”孟知微感觉自己生了个小野人,就是在家待不住啊,成天成夜的往外跑。 “我去办了件大……”奶豆子说着,瞄到站在客房门口的假伏笑,眼睛瞪了出来,都结巴了:“她她她,她怎么在!” “难道!该不会我不在的时候,大哥已经成亲了吧!”奶豆子心惊肉跳,完了完了。 林行之尴尬的咳了声:“没有没有,是你嫂嫂担心你,不愿回家,想在这陪我一起等你。” 孟知微点点头:“是啊,你嫂嫂有心了。” 奶豆子吧嗒走过去,仰头看假大嫂:“你说你担心我?那为神马还有心情给我大哥的酒里放迷情药呀?” “你是想趁我不在,和我大哥哥做少儿不宜的事吗?” “嚯,还没成亲呐,就等不及啦,你羞羞羞!”奶豆子用肉指头刮脸。 假伏笑的脸青白交加,林行之刚想替她说话,奶豆子便捂住耳朵:“不听不听恋爱脑念经。” 她又跑到大哥房间里,抱着一瓶酒出来:“喏,拿给郎中康康就知道啦。” 假伏笑抓住行之手臂:“我,你听我说,我只是太爱你,想早些和你在一起,只有我是你的人了,我才会安心啊。” 奶豆子:哼哼哼哼。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行之脸色涨红:“我妹妹还小,当着她的面不要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假伏笑:……小个屁,你妹妹那都是千岁的妖精了。 奶豆子打了个咳嗽:“明儿个,我要请个客人来家里做客。” “娘亲,你多做些好吃的招待人家,比如……”奶豆子掰着手指头:“红烧肘子,红烧肉,熏鸡腿,小肉丸……” 孟知微:……崽崽,这不是你爱吃的么。 “宵宵啊,你要请谁回来啊?”孟知微问。 “大哥的相好的。”奶豆子主打一个夜老,能拆一对是一对。 第266章 防主子抢狗饭:先她一步吃完狗饭。做个人吧 假伏笑的反应最大,捏着衣角,泪珠盈盈滴落:“行之,看来你妹妹不喜欢我,要给你介绍其他女子,你便见见吧。” 见她要走,行之握住她的手腕:“不许走,我林行之岂是那等见异思迁,花心滥情之人?” “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见,我只会和你成亲。”他信誓旦旦的。 奶豆子拿小眼神夹他。 “妹妹,你别费功夫了,你也不希望大哥是朝三暮四之人吧。” “大哥哥,你不是朝三暮四,你是眼盲心瞎。” 奶豆子像个雪球儿似的扎进孟知微的怀里:“娘亲,听崽崽的。” “你啊。”孟知微了解女儿,她不是乱来的人。 再者,她对这个未成亲就下药的儿媳妇……印象不大好啊。 早上,孟家忙开了。 孟知微清扫院子,准备食材,鸡鸭鱼都是新鲜的、活的。 他们的行为宛如一个巴掌扇在伏笑的脸上。 伏笑摇摇欲坠,行之扶住她:“笑笑。” “我,还是走吧,我初来你家时,也没这般隆重的招待我。”伏笑的话让行之心里隐隐不舒服,他明明记得笑笑初来时,家人很热情很隆重啊。 怎的转身忘了呢。 但,还得耐心哄着:“笑笑,今日我便表现给你看,让你知道我是非你不娶的。” 伏笑心里畅快了,得意的昂着下巴,朝正费力抱着小桶的林宵宵挑衅看去。 傻吃嗫睡的丑丫头,今儿个我让你知道知道,你大哥的心可都是在我这儿的。 我要让你白忙一场。 奶豆子抱着小桶打斜晃悠过去:“哥哥,假嫂嫂,洗手手哇,一会……开饭辣。” 靠近假伏笑时,奶豆子特意脚下一绊。 手里的木桶吧唧倒了,里面的汤汤水水泼到了伏笑的身上。 酸臭的味儿熏的伏笑快吐了,她踢飞了桶,火气炸了:“你个小杂碎故意的吧。” 奶豆子大眼包着泪花,像话本子里女二小白花:“大哥哥,什么是小杂碎?是牛杂碎还是羊杂碎?不要把我做成杂碎汤,呜呜……” 行之的脑袋清醒了几分,把肉坨坨林宵宵抱起来,不悦的看着假伏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假伏笑慌了,装了那么久,怎的这临门一脚就露馅了呢。 她才要解释,便听到管家急吼吼的声音响起,甚至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外面,外面……未来大少奶奶,也就是伏捕快来了,说是来退亲的……” 孟家人惊疑的看着管家,眉头皱起:“管家,你糊涂了吧,伏笑就在这儿呢,门外哪儿来的伏笑。” 管家循着孟家人的眼神看去。 扑通,坐了个屁股蹲儿:“哎呀我的亲娘啊,怎么有两个大少奶奶呢。” 肉坨坨听了这话,咻地蹿了出去,跑到门口,拉过伏笑的衣角:“且且,你来啦,我给你做了许多好次的。” “你做的?” “哎呦,谁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心意。”肉坨坨把小胸脯拍的噗噗作响。 “心意领了,饭就不吃了,我是来退亲……” 抬起头,和行之惊愕的眼睛对上。 肉坨坨在边上不嫌事大的拍手手,小小声的:“亲一个亲一个。” 结果被真嫂嫂凌厉的眼神扫了。 行之踉跄的往前走了几步:“笑,笑笑……” 伏笑越过行之,看向他身后的女子,嘴角勾起讽笑:“谁是笑笑?行状元怕是认错人了,你的笑笑在后面呢。” 熟悉的感觉,神色回来了。 行之拍拍脑子:“你才是伏笑。” 他猛地转头:“你是谁?”锐利刺向假伏笑。 假伏笑还在装呢,有一分机会都不会错过:“行之,我是你的笑笑啊,这人定是冒充的,想来破坏我们的关系。” 真伏笑作呕的啐了口:“呵,打死我也说不出这么恶心的话来。” 灶房里,厨房伯伯做饭的香味飘了出来,刺激的肉坨坨肚里馋虫在作祟。 她咽口水,快快解决坏银,然后吃饭饭。 嗯,得刺激刺激冒牌货。 她四处寻摸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盯住豆包不动弹了。 正干饭的豆包感到火辣辣的小眼神。 它悄么么的回头看去,对上小主人贪婪的眼神。 难道她要…… 豆包浑身哆嗦,恐慌又焦灼的疯狂舔完了最后一口饭。 且还洋洋得意的看着她:幸亏我吃的快,不然就被这个大馋丫头给抢了。 肉坨坨撇着两条小短腿儿,蹲下来,摸摸狗头,捡起它的狗盆,狗碗,夸赞着它:“真乖,我正要用你的盆呢。” 狗子大惊! 肉坨坨左手拿狗盆,右手拿狗碗,咣的敲了一下:“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哦,我和嫂……伏捕快把游村剿灭啦,游村所有的人都被抓起来啦。” “他们强挖,买卖女子的尸体配冥婚,我们把那些冥坟拆啦。” 才说完,便听到砰的一声,假伏笑气的倒在地上,还喷出一口血:“你,你说什么?游村……” “游村完蛋啦,你不是伏笑捕快嘛,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很高兴呀。” “看你,兴奋的都吐血啦。” “啊啊啊!贱人!”假伏笑再也忍不住了。 “哦豁装不住啦。”肉坨坨上前,脚丫子踩在她的脸上,用手撕下她的面皮,面皮下是一张陌生的脸。 行之踉跄:“假的,这些日子我竟和一个冒牌货……” 肉坨坨给他伤口撒盐:“对啊对啊,只要你和她成亲,和她羞羞了,你就该死了。” 行之满脑袋的冷汗。 假伏笑呲着满嘴冒血的牙:“我要杀了你们。” 她掏出几张符,踉跄的站起来,朝他们扬去。 吧唧,膝盖还没打直呢,就被肉坨坨踹趴了:“我,不喜欢坏银比我高。” 她又拍拍手,衙役的人在门口等着呢。 见小祖宗的手势,拿着手链子脚链子进来把人绑走了。 “冒牌货,你马上要和你的村民们团聚啦。”肉坨坨朝她摆摆手。 这游村打的主意太好了。 让冒牌货,也就是村长女儿冒充伏笑。 这样既可以当他们的保护伞,让这个案子变成僵尸案,又可以害林宵宵和林行之。 行之满眼愧疚的看向伏笑:“笑笑,我……是我有眼无珠,是我被蒙蔽了。” 伏笑一副阎王脸:“我可以原谅你,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真的?”行之兴奋:“什么条件?” 伏笑道:…… 第267章 这渣男般的安全感我可不要。 伏笑道:“退亲。” 又补了一句:“不许拒绝,不许死缠烂打,不许跟我认识!” 见他又要说话,她又道:“不同意?我会让你永远见不到我!” 话都说到绝路了,林行之还能说什么。 真要是把她惹翻儿了,那可真是见不着了。 他只好同意退亲。 伏笑把收的彩礼礼金和金银珠宝等通通还了回来。 喔,还有提亲时代表忠贞爱情的大雁。 大雁扑扑腾腾的,扑腾的掉了好几根毛。 孤苦无依的它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奶坨坨一把摁住了大雁。 笑得像偷小孩的贼:“大鸟鸟,别怕怕,他们不要你,我要你。” 说着豪放的拍拍圆滚滚的小肚肚:“进我肚子最安全啦。” 大雁一整个惊恐,这渣男般的安全感我宁可不要。 伏笑转身就走,行之想追,吧唧被伸出脚丫子的奶坨坨绊了个狗吃屎。 “大哥哥,伏且且现在烦着呢,你不要讨人嫌。”奶豆子翻了个白眼:“谁让你不听我的,活该,略略略。” 行之毁啊,怎么就被假货忽悠了呢。 “妹妹,帮帮大哥,以后你说啥大哥都听,都信,你说屎是能吃我都信。”行之为了媳妇说了狠话。 奶坨坨大为震惊的看着大哥。 豆包的爪子忽然一煽呼一煽呼的。 它抬爪拍拍行之的大腿。 行之低头,一坨坨狗屎在他脚下。 奶坨坨充当翻译:“豆包请你吃屎。” 嗷呜汪汪。 再翻译:“喔,它说管够。” 行之:…… 孟知微见大儿子生无可恋,忙上前:“这些礼金都留着,大雁好好养着,以后我们给伏笑原封不动的送回去,再加东西都没问题。” “好了,今儿个饭菜多,咱们先……” 话没说完,便听到扑通一声,又听到戛然而止的呼救声。 “不好,后院出事了。”孟知微调头往后跑。 孟家人齐齐追了过去。 后院有条深河,里面养养鱼虾海生物。 此刻,深河里趴着俩庞然生物——孟老爷子两口子。 “爹娘!”孟知微她们惊讶,怎么好好的掉进去了。 孟怀安他们合力把人捞了上来:“爹娘,你们怎么掉进去的?” 好家伙,这可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 话匣子一开,可就没头了。 “昨儿个宵宵午睡说梦话,说想吃鱼,我寻思今儿捞点鱼,谁知道你爹这死老头犟的跟驴粪蛋子似的,他非要下水自己捞,这把我都捞下去了。” “谁让你跟我推推搡搡的了,你这老婆儿,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老爷们干活时候别插嘴。” 他们说着话,就发现全家子直勾勾盯着他们。 不等孟家人兴奋,短工皇上冲上来抱住孟显义:“大兄弟啊,总算换回来了了!这么多天总算能抱你了啊。” “兄弟,我是我嘎嘎亲的亲人啊。” 饭桌上,孟家人让短工皇上拿出证据。 认亲哪能随便认,奶坨坨有诈他的意思:“嗯嗯要证据,我们家那么有钱,那么厉害,要万一你这小乞丐想赖上我们呢。” 短工皇上气的胡须都翘起来了:“我乞丐?我赖你们?我可是——” 说一半,刹车了,现在不能说。 “我出生时,身上有个认亲玉佩,可以试试。” 他拿出玉佩,把他和孟显义的血滴在上面,果然融在了一起。 奶坨坨戳着下巴:“你爹娘还有其他亲人呐?子女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 “他们——”短工皇上胡诌:“估摸着不要我了,抛弃我了。” 奶坨坨像侠女似的,啪的拍桌子:“太过分啦!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他们,还你一份公道的!” “诶诶不用了,我有你们这些家人就够了。” 这顿饭吃的各怀鬼胎。 趁短工皇上出去遛弯,孟家人开了个紧急会议。 “这个老头穿的破烂,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可他气度谈吐却不像个可怜人。”孟显义长了双老狐狸眼。 【他才不是可怜人,他的来头大着呢,这次来一定有目的,哼哼,没准是看中了我的零嘴。】 孟家人听了林宵宵的心声,五味陈杂。 来头大,这点我们信了。 可,人家千里迢迢就为了偷你零嘴……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总之有所防备吧。”孟家人齐齐点头。 这奶坨坨回来了,理所应当的收到了许多礼物。 这当中有一封信笺。 她坐在满地的礼物中,嘀嘀咕咕拆着信封,小脸儿皱成麻花:“谁!谁侮辱我!明知道我不识字,还敢给我写信!信封里装的是银票还好,这要装的是……” 她抻开纸,眼睛瞪的溜圆,震惊的念出了声儿:“入,入学通知书!” 原本她不认得这几个字。 奈何这几个字对她伤害力太大。 这几个字,怕是化成灰她都认得啊。 她嘟起能挂油瓶的小嘴儿,包着眼泪儿:“夫子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再这样欺负我……” 她放狠话:“我就……我就学给你看!” 委屈的啊,头顶上的小揪揪都耷拉下来了。 噗嗤,短工皇上笑了出来。 这可被奶坨坨抓到了,她奶凶的跑过去,叉着腰:“我要去学院啦,但是学院要检查我的作业!” “明儿个,你跟我一同去学院!就说……我的作业被你吃了!”她理直气壮的。 “啥?我吃……你作业?”短工皇上快笑晕了。 “对啊。”她眼睛一瞪:“你没看过话本子《还珠格格》嘛,里面的小燕子就把作业吃了,她能吃,你为啥不能吃?” 她还编好了理由:“你就说,就说你是我救下的乞丐,当时饿急了,就吃了我的作业。” 说完,她自我夸赞的喟叹:“我真是太聪明了。” 次日,奶坨坨‘绑’着罪魁祸首来到了学院。 没等夫子说话呢,奶坨坨来了个先发制人。 把短工皇上推了出去:“夫子,从前有个乞丐,乞丐饿,抢我吃的,我没吃的,就把我作业吃了哇。” “夫子,作业被他吃了挺久了。” 奶坨坨鼓着小脸儿:“再拉出来……那也不能要了啊,下次……下次我保证一定看好作业。” 夫子不同往常,今儿个笑得格外温柔慈祥:“没关系,你不在的这段时日,学院出了个新规定,丢作业未写作业者,用其他方式补偿。” 奶坨坨的耳朵直往后背,警惕的看着他:“什,什么方式?” 第268章 呵,瞧你这乾隆风的打扮。 别看是秋天。 可这秋天的秋老虎可比夏天吓人。 烧人的太阳晒的奶坨坨的小脸儿红彤彤的。 她弯着手腕子:“你康我,像不像一只煮熟的大虾?” 短工皇上拧衣角,一拧全是汗:“我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被你拖累了啊。” 奶坨坨鼓着腮帮子。 夫子,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你光想着怎么惩罚我了吧。 她抬起小手挡住脸,瞅着地上一摞摞的书。 “晒辣么多的书……”奶坨坨耷拉着小揪揪:“得晒到猴年马月去昂。” 短工皇上气她:“喔,你还比我多一份活儿呢,你得边晒书,边念三字经。” 奶坨坨在地上躺尸。 短工皇上看她这么倒霉,在心里嘀咕着:这孟家人一个个的这么倒霉,气运那么差,难怪会影响我青元,我皇族和亲家的气运。 “你说啥?”奶豆子隐约听到气运俩字。 “没,没啥,我就是气得慌。”短工皇上道,吁了口气。 他们吭哧吭哧的搬书,晒书。 忽地,一道跋扈且惊愕的女音响起:“你们大朔便是这么对待贵客的嘛!” 搬书摞高高的短工皇上一个回头。 哎呦喂,差点砸了他的脚。 这,这小祖宗怎么来了。 来人是短工皇上的九公主孟梦。 她穿着张扬的红色,梳着满头的麻花辫,风风火火的朝他们走来。 傲气十足,鼻孔都要顶到脑袋上了。 短工皇上吓得哟,同手同脚的跑过去,把人扯到边上。 压低声音:“梦梦,你怎么来了!你这不是胡闹么!” 孟梦想撒娇拉他胳膊,吓得短工皇上甩开:“少拉拉扯扯的,咱俩现在就是个陌生人。” “父皇……啊爹,你找到大伯他们了吗?”孟梦着急又兴奋的问:“他们是不是衰神?气运极差,所以把咱们给影响了。” “找到了,至于是不是衰神还要观察。”短工皇上急急的说:“告诉你,不许认我,别耽误了我的事。” “喔,好叭,我自己玩,反正我是青元的公主,到了哪儿都是受尊敬的那个。”她自信满满。 “老头儿,你干嘛呢?调戏良家少女呐?快来干活。”奶坨坨扯着小嗓门喊。 短工老头菊花一紧:“乱,乱说什么呢?是这姑娘迷路了,找我问路呢。” 他边答边往回走。 孟梦跟在他后头。 路过奶坨坨身边,见她把摞好最后一本书。 故作看不见般,又特意把小山高的书一脚踢翻:“哼,破玩意儿,碍着本公主的脚落地了。” 奶豆子倏地抬起头,咬着小牙齿,溜圆的眼睛瞪着她:“你,踢翻了我的书。” “我知道,那又如何?”依旧傲气。 “捡起来,摆好。”奶豆子一字一句的。 “哈?哈哈哈,你个小胖墩,你知道我谁么,还敢指使我干活。” 眼看着气氛僵持,短工皇上忙道:“我,来收拾。” “不要。”奶音飙出凶相,她摁住老头的手,歪着脑袋:“就让她干。” 孟梦还在猖狂的笑:“不可……” 还没说完,便觉得一个黄澄澄的符飞了过来。 奶坨坨拿起几本书,当枕头枕在脑袋下,翘着二郎腿,脚趾头一晃一晃的:“去,把书捡起来,再把所有的书摆好,晒好。” 孟梦心里是万分抵抗的,但不知怎么,手脚不听使唤的干活。 短工皇上心疼又着急:“宵宵啊,你对她做了什么?” 奶坨坨摸过丢在地上的袋袋,掏出奶瓶嘬着:“没神马呀,就是贴了一张听话符罢了。” “现在开始,我让她干啥她就干啥。”奶坨坨用审视的小眼神看他:“你心疼哇?” 她挺了挺脖子:“你个老不正经的,该不会相中她了吧。” “胡说八道,我只是怕你惹祸,毕竟看这小丫头身份不俗。” “哦,我不怕……”天上地下,所有六界,就没有她不敢惹的。 孟梦一直干到夕阳西下,还要再搬,奶坨坨嫌弃的啧了一声:“笨,太阳都落山了,还怎么晒呀,快把书搬回去吧。” 孟梦快哭了:“所有?你这不是折腾我,我得搬到后半夜去。” “嗯嗯,是啊,我就是在折腾你哇。”奶坨坨可是个诚实的崽崽,她懒洋洋的爬起来,把零嘴话本子和玩偶一个个塞回袋子里:“你只有干完了,听话符才会解开哦。” 她吹了个口哨,肉包跑过来把她坨走了。 她也不管短工老头,回到家,孟知微把她身上脏兮兮的衣裳扒了下来,打洗脸水给她洗小脸、洗小脚。 她养在外头的乌鸦’桀桀’的飞了过来。 奶豆子点点头,又喂了它许多灵虫。 【嘻,猜对了,那刁蛮小公主是短工老头的女儿。】 孟知微呆住,捋着这关系。 心里大惊:公主?那……这老头是皇上? 他家怎么还跟皇上扯上亲戚关系了。 奶坨坨不知道娘心里的惊涛骇浪。 小短腿儿把被子一夹,蜷成大虾,睡的昏天黑地的。 她睡到日晒三竿,丝毫不知朝廷因为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朔金銮殿上。 不闻其人,先闻哭声。 孟梦一瘸一拐,肿着眼泡哭诉:“大朔皇上,我可是青元尊贵的公主,来到你们大朔那是你们莫大的荣耀,可本公主却被一个小小的老百姓给欺负了,皇上难道不给本公主一个公道和说法么?” 大朔皇上心里直撇嘴,寻思了,没看出来尊贵,我们也没觉得荣耀。 但身为君王,不能太驳友国的面子不是,他故作愤怒:“哦?是谁欺负了公主?朕会给你个说法。” 孟梦回忆着:“就……昨儿个的事,在御章书院她在我身上用咒语,让我给她干活,累的本公主差点瘫了。” 比划着自己的腿:“到我这儿吧,挺胖的,头发挺多的,梳着个冲天揪揪。” 孟家人一听,相互对视一眼。 眼皮子突突跳着,有种不好的预感。 孟怀安回忆并试探的问:“是不是穿着绿色衣裳,粉色裙子,蓝鞋子?身上还背着刺绣熊瞎子兜兜?” “对。”孟梦嫌弃道:“土了吧唧的,一点审美都没有,啥丑穿啥,她爹是乾隆么?” “喜欢喝奶?吃零嘴?说话噎死人不偿命?”孟北言又问。 “对,嘴里吃个不停,说话气死人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孟家兄弟们沉默了。 哦,解谜了…… 第269章 多看你一眼,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喔,解谜了。 孟家人眼观鼻鼻观心的。 皇上太后他们眼观鼻鼻观心的。 孟梦忽然意识到什么:“你们,认识她?” 她激动了起来:“她谁?把她叫过来!” 要说这话,皇上可就不乐意了:“叫过来?” 他望着未到日晒三竿的日头,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小祖宗还未起呢。” 孟梦听着别扭,大朔皇上的脑子长泡了吧,叫那小胖孩小祖宗。 莫非是她的名字? 萧祖粽。 恩,一定是了。 “喔?这萧祖粽到现在还未起,属实太懒,不如告诉我,她家在哪儿,我亲自去找。”孟梦搓着手,跃跃欲试的样子。 “使不得使不得。”皇上忙站起来,再吓着我小祖宗:“朕,和你一同前往。” 一来看看我家小祖宗。 二来得让我家小祖宗看看,朕可是没有偏帮外人,时刻站在她那边。 皇上的行为在孟梦心里便是另一番意思了。 瞧,我青元不愧是四朝第一。 大朔皇上都得亲自作陪,助我报仇。 一伙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孟家。 肉包豆包一狗一虎的,叼着宵宵才吃完的香蕉皮追逐玩耍。 咻,香蕉皮甩飞了出去。 嘻,巧了,正飞在孟梦的脚下。 刺溜,孟梦摔了个大吧唧。 “谁,谁吃的香蕉皮,这么没道德。”孟梦扶着腰爬起来,一眼看到在门口扭屁股漱口的林宵宵,激动的冲上去:“对对,就是她。” 她歪着身子晃到门口。 噗呲,奶坨坨咕嘟嘟,一口水喷了出去,喷到孟梦的脸上。 “呀,你谁啊,挡着我呲水啦。”奶坨坨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孟梦气得牙根痒痒,跟牛犊子似得要冲上去打人。 皇上及孟家人集体尔康手。 可有人先他们一步了。 林行之抓住孟梦的手腕,神色肃冷:“我在,谁敢动她。” “你个狗……”孟梦的脏话说了一半,猛地抬头,对上林行之的眼睛,那张脸欻地红了:“你,你摸我干嘛。” 奶坨坨忙扯下林行之:“大哥哥,你快离她远点。” 掏出手绢绢给大哥哥擦手,嫌弃的小眼神直往她身上瞥:“她再看你一眼,估计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孟梦怔住:“这是你大哥?” 随即自恋的嘟囔:“既然是你大哥,本公主便放你一马。” 她迈步而进,被孟家人齐齐挡住:“不好意思,孟家不欢迎你。” 尴尬的红晕浮在脸上,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皇上:“大朔皇上,他家如此不知礼数,还不快替本公主严惩!” “哦对了,这位公子就别严惩了。”她含情脉脉的看着林行之。 大朔皇上把奶坨坨抱起来,上下颠了颠:“哦豁,重了,看来在外头没受屈儿。” 孟梦傻眼了,才看明白,皇上这是给这肥丫头撑腰的。 她气不过,在附近寻了个客栈,打算寻摸个机会,把老爹薅出来问问。 等走了皇上,等走了孟家人,她趁着老爹出来倒泔水,把人拽进了客栈。 用帕子捏着鼻子,既心疼又嫌弃:“父皇,你可是皇上,怎么能倒泔水。” “这不是为了观察他们的气运么。” 他咂了声:“说来也怪,他家人气运很差,但是林宵宵的气运很好。” “没准啊,就是她命大,克的呢。”孟梦嫌弃的撇撇嘴:“我看就应该早早告诉他们,让他们配合我们接受青元大师的洗礼。” “诶梦梦,不可胡闹,我们才认亲就要求他们做这做那的,属实过分了。”短工皇上算是有几分良心,但不多。 “哼!”孟梦高傲的抬下巴:“我们可是皇族,做我们的亲戚,那是他们的福分。” 短工皇上见说不过小女儿,只好敷衍的叮嘱让她不要惹事。 他才回到孟家,便听到里面响起阵阵唏嘘惊叹声。 他看过去,惊了又惊,手哆嗦的指着言之:“他他他是言之?” 原本书生气息的言之,今儿个竟穿着辣眼睛的女装。 脸蛋子涂的跟猴屁股似的。 他翘着兰花指,不好好说话,腔声腔调的:“郎君啊~~你是不是饿得慌啊,十娘给你下面汤~” “大兄弟啊,这,咱家言之这是怎么了?”短工皇上问。 孟显义摇摇头,也是愁容满面:“不知道,七八天前就开始不对劲儿了,起初是夜半读书,哼唱,我们寻思他温习呢,也没当回事,谁知道这几天严重了。” “那,你们以前就这样吗?总是发生奇奇怪怪,或者倒霉的事?”短工皇上试探的问。 孟显义咂了下嘴,摸了摸胡须:“这,要照你这么说,好像从三个来月前,我家就开始这样了。” 他还纳闷的自言自语:“诶明明刚开始挺好的啊。” 短工皇上的脸子一白,似是在心里笃定了什么。 看来,我青元命运衰退,霉事连连,的确跟孟家有关系。 在边上捣鼓秋千的奶坨坨拿眼神夹他。 这老货一看就没憋着什么好屁呢。 林行之今儿个要去趟衙门,因为伏笑也在衙门,所以他打扮的花里胡哨的。 路过言之时,不悦的皱皱眉:“又不是戏子,少在家里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气娘亲,等我回来,如果再不恢复原样,别怪大哥生气。” 言之翻了个娇俏的白眼。 奶坨坨看着小哥哥叹气,才要上前,就见大哥哥今日的气息不太对。 她撇下秋千绳绳,追上大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仰着毛乎乎的小脑袋:“大哥,崽崽掐指一算,你今日犯烂桃花。” 行之光听着桃花俩字了,寻思,犯桃花不就是犯伏笑,那可太好了。 “没事,大哥不怕。” 林宵宵:……大哥这是没有遭到江湖的毒打。 她继续抱大腿:“大哥,带着宵宵,宵宵想出去溜溜。” “行。”行之搓搓她绒脑袋,一抬大腿,把她带了出来。 林宵宵像个腿部挂件似的。 行之走到距衙门口还有一个路段时,便听到有人喊他。 他回头,正和孟梦对上:“是你?找我有事?” 孟梦捏着帕子:“行之,我是青元,初来乍到大朔,哪儿都不认识,你可不可以带我转转?” 行之冷脸:“不可以,你还是找别人吧,我没有时间精力。” “我有!”一声吼冒了出来。 第270章 年轻不嗨,老年痴呆。 “我有!”腿部挂件林宵宵像个猴儿似的蹿到地上。 “我我我,对大朔老熟辣。” “哪有几个茅坑都知道,保你不尿裤子。” “年轻不嗨,老年痴呆。” “上车睡觉,下车狂飙。” “保你钱袋子空空。” “不过嘛。”奶坨坨捏出食指和拇指,俩指头来回搓搓搓:“我不是白干导游的,得先付钱。” 孟梦胸口起伏,怎么哪都有她的事! “小孩儿,我要和你大哥游玩,不是你,你回家吃奶去吧。”孟梦前脸凶巴巴,后脸娇滴滴:“行之跟我……”手还不老实的去拽他袖子。 忽地,咻的风声夹着东西飘下来。 是上头阁楼掉下来的木板子。 行之自然反应想抱走妹妹。 可,奶坨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早早躲开了。 在她躲开的瞬间,孟梦钻空子扎进了行之怀里。 “呵~”轻飘飘的讽笑声无限放大。 奶坨坨看过去。 就看到伏笑准嫂嫂……啊呸,退役嫂嫂那脸黑的跟煤炭似的。 行之感受到灼热的目光。 他看过去,腰膝酸软了,小脑萎缩了:“伏,伏……” 伏笑凉嗖嗖的看着他:“行状元的儿女私情可别搬到公务上来,我会跟大人说,你今儿个忙,不便参加公务。” 她转身就走,行之连个空气都没抓着。 他拍了下脑门:“误会,这都是误会!” 奶坨坨慢腾腾爬出来,弹弹裙裙上的灰:“啊不听崽崽言,吃亏在眼前,都说大哥今日有烂桃花了。” “烂?恩有这个字?”行之懵了。 奶坨坨学着夫子背着小手,叹气:“追妻路漫漫啊。” 她摇头晃脑的朝果子摊走去。 有那闲工夫,不如吃点果子。 女子,打不得,骂不得。 行之脑子突突的:“这位公主,我对你没兴趣,我也有未婚妻了,请你离开我的视线和生活。” 孟梦迎难而上:“休得欺骗本公主,本公主知道你和那个母老虎退亲了。” “再说她半个不字,别怪我不客气。”行之拂袖离去。 孟梦扬着骄傲的下巴:“你早晚跪在本公主的石榴裙下。” 不知不觉间,夜深了。 原本寂静的京城之夜,响起圆润尖细的唱腔。 奶坨坨拱起小身子,撅着小屁股,脑袋埋在枕头里。 嚎嚎嚎,大半夜嚎丧呐。 她一脚把豆包踹了下去。 懵里懵气的豆包无辜的扒眼儿瞅瞅四周,又用毛绒绒的爪子捂住了耳朵。 孟家的门被拍得啪啪作响。 这把孟知微吓坏了。 要知道,夜半来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白着脸,随意披着衣裳,急急去开了门:“是,是我爹娘出什么事了么?诶?你是谁?” 林行之听着娘亲的话,立刻挡了过去,打量着眼前的更夫:“有事?” 更夫嗨了声,也挺不好意思的:“要是没啥大事就不叫你们了,我这不打更巡视呢么,就听着那菜市口的看台上有人唱戏。” “这不凑近一看,是你家小公子啊。” “我看他唱那戏啊,拿的刀剑是真的,还说要自刎,我这不怕出啥事么。”更夫道:“赶忙知会你们一声。” 孟知微脸煞白,原以为小儿子白日唱唱曲儿,那是新得的爱好,却不想闹大了。 她的手抓着大儿子手腕:“快,我们去看看。” 他们马不停蹄的往菜市口赶。 走着走着,行之忽地停下来,抽出剑指向后面,声音冷冷的:“出来,不然我的剑可就不长眼睛了。” 阴影处,一个人吱吱扭扭的走了出来。 “青元公主?” “是我。” “你跟踪我们?”行之眉头紧皱。 孟雪摆手,高傲的抬起下巴:“本公主才不屑做那等偷鸡摸狗的事,我是睡不着想出来散步,正好看到有人敲你家门。” 行之他们有更要紧的事,懒得同她多费口舌。 他们直奔菜市口看台。 言之长袖迎风,生旦净丑。 文状元的他竟挥着锋锐的长剑,步子飘忽,唱腔十足:“强者?哈哈哈哈……” “就由我来破一方棋局。”言之唱着便要把长剑比划到脖子上。 孟知微低叫一声,惊恐的捂住嘴巴。 怎么办! 她的小儿子! 可,言之的动作忽然定住。 他的脑门上有一张符。 行之他们顺着方才符纸飞行方向看过去。 孟梦牛的,伸着大拇指指了指自己鼻子:“本公主做的,不必说谢谢。” 不管怎么,也是拦住了弟弟自刎的行为。 “我弟弟这是?”他觉得弟弟行为奇怪诡异。 “中邪了。”孟梦不等行之问法子,主动道:“我可以帮你弟弟摆脱这邪祟,只是……” 她摸着下巴,不怀好意的看着行之:“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如此赤条条的话让行之的脸涨的通红,别过脸:“我最厌恶别人以事或人威胁我,公主不必参与我家事,我们会另请高明的。” 孟梦就……挺坏的:“可惜,你弟弟身上贴着本公主的符,这符只能维持一刻钟的时辰,你能在这一刻钟里找来高人?” 她的威胁升级:“一刻钟后,他爱死爱活,我可就不管啦,毕竟我不是圣母。” 行之的脑筋突突的跳,好像绑着定时炸弹。 他头皮发紧时,林宵宵笑话人儿的小奶音响起:“你不是圣母,你是蠢货。” “死丫头!是你!你敢骂本公主!”孟梦觉得和她相克,看见她,那火气便噌噌的冒。 “还一刻钟,这么短的时辰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奶坨坨翻了个白眼,拍拍圆滚滚的小肚肚:“一刻钟还不够我拉屎的呢。” 行之:……妹,你能说的委婉些吗? 孟梦气的嘴皮子直咻咻:“你你,好,你不是跟我硬么?本公主这就让你们求我。” 她唰地收了符。 “不要。”孟知微捂住心口,真怕一剑下去,小儿子便和她阴阳两隔了。奶坨坨指着言之,却是对他体内的灵魂对话:“狗东西,你属狗的么?四处乱钻别人的身体,再不滚出来,我让你凉凉。” 言之体内发出陌生的声音,听着挺癫的:“毛没长齐的小东西,你竟敢威胁我?那我们看看谁先凉凉?” 这时,言之体内的邪灵看见奶坨坨掏出一样东西。 他破大防了:“舞草,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271章 你是裤裆里耍大刀——鸡飞蛋打。 “舞草,你是怎么知道的?” 奶坨坨歪着小脑袋,散掉的小揪揪成了蓬蓬头。 她甩甩脑袋,露出大眼睛:“因为我比你聪明哇。” 她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 书厚的,她的小手都抓不住了。 她哗啦啦的翻着:“这个戏曲故事是……”她piapia拍着小胸口:“我写的。” “我小哥哥看我写的字像狗爬,就又抄了一份。”她抬起下巴,还挺骄傲:“我小哥哥是文曲星转世,写的时候会有字灵,你就是书里的字灵跑出来的。” 奶坨坨小腰一叉:“你个字灵,只要我把书撕掉,你就死翘翘啦。” 潜在言之身体里的字灵都慌了。 它好不容易寻到机会能出来兴风作浪,享受世间美好年华,才不要嗝屁儿呢。 字灵服软:“大师,大大师,我错了还不成了,饶我一命,我这就从你哥身体里滚出来。” 实则不然,它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呢。 眼下快到子时了,正是利于他的好时候。 他预备趁这小胖丫头不注意时,把言之的灵魂从他肉体里挤出去,再自己霸占。 奶坨坨蠕动了下小嘴儿,一副烂漫单蠢的样子:“好吧。” 字灵倏地松口气。 接着,它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奶坨坨的动作。 奶坨坨小手飞快的撕掉了书。 她的指尖蹿出一缕火焰,更是把那本书烧了个干干净净。 她露出米粒儿般的小白牙。 可在字灵眼中,她就像小恶魔似的。 牙是黑的,背后还长着黑色的小翅膀。 字灵觉得自己的灵魂在灼灼燃烧。 疼的它啊啊大叫,大叫变成小叫,小叫变成无声,最后消失了。 被猛地抽掉字灵能量的言之软软地倒了下去。 行之连忙冲上去,扶住弟弟。 耳边响起孟梦不合时宜的圣母声:“林宵宵,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恶毒啊,方才那字灵都已经求饶了,也答应你要改邪归正了,你竟然残忍的灭了它。” “嘤嘤嘤,我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心肠歹毒的小孩子呢。” 奶坨坨呆了呆,她慢吞吞的转过小乌龟脖子,又蹲下来,抓起来一个东西,在手里随意的捏着:“喔,你是善良的小公举,介个字灵还能活,要不……你养着它叭。” 孟梦尖叫的往后退。 “你不是善良嘛。” “你不是可怜他嘛。” “我给你这个机会。” “诶,别跑啊。”林宵宵故意在原地使劲跺脚,做出追她的样子。 言之被扛回了家。 奶坨坨用了祛邪符,见小哥哥没事了,拍拍屁股回去睡觉了。 次日早晨,言之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他性子敏锐,也意识到了什么。 四处寻觅,在后花园找到了妹妹。 奶坨坨盘着小腿,手上握着把小剪刀,正吭哧吭哧剪纸呢。 嘴里还嗷嗷的嘀咕着:“马上好了,马上能吃到嘴里了。” 言之走过去,忍不住在她脑瓜儿上呼噜了一把:“妹妹你在干什么?” 奶坨坨盘着的小腿儿伸展开,来回扑腾着。 抹了把嘴上的哈喇子,把一个剪纸举起来:“我从话本子上听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尤其是驴肉火烧,格外好吃。” 又跟小大人儿似的,可惜的叹了口气,耸耸肩:“可惜哇,大朔规定不让吃驴肉,驴子是干活出力的。” “窝,和皇上伯伯跟铁哥们似的,窝也不能和他对着干。” 她古灵精怪的骨碌着大眼睛。 把剪好的纸举起来,在言之面前显摆:“康康我剪的驴子棒不棒?呆会我吹口灵气,我就有驴肉吃辣。” “嗷嗷驴肉火烧,我的驴肉火烧。” 她把剪纸拿到厨房,吹完了灵气便迫不及待跑了出来。 拉着正宰鸡的厨子急吼吼往厨房跑:“伯伯伯伯,嗷嗷,今天不吃鸡,吃火烧,驴肉火烧。” “崽崽窝啊,偷偷搞了只驴回来。” 厨子进了厨房,瞅着眼前的驴子,吓得嗖的蹿上了灶台。 “呔!哪来的妖怪!” 言之跑过去一看。 一长一短耷拉耳。 一大一小大眼睛。 鼻孔朝天像猪头。 身子长的像腊肠。 尾巴卷卷像兔子。 这哪儿是驴子啊! 驴肉火烧的梦就这么空了。 言之安慰她:“小哥哥会给你找找有没有老死的驴子。” “嗯?”奶豆子的眼睛唰的亮了,她背过身去,悄悄拿出生死薄,查了半天:“嗷嗷,小哥哥,在……在城东刘家村,第四个房子,他家驴刚死不久,快去快去。” 言之:…… 妹妹胡说八道呢吧。 该不会想吃驴肉想魔怔了吧。 可,到了地方,言之才发现妹妹是真神! 宵宵如愿以偿的吃上了驴肉。 孟家人在饭桌上闲聊。 “你们发现没,近日的大朔和寻常不太一样。” “恩,很多人去衙门反应,说什么自己家狗会站起来走路了。” “还有的说黄鼠狼遇到鸡都不偷了,变懂事了。” “还有还有,才丰收的粮食啊,都割了一茬子了,又长出来新的了,这可把他们高兴坏了。”种一次粮食,丰收两次,谁不高兴:“只是……” 奶坨坨捏着勺子,舔了舔嘴角的肉汤:“只是,这次的丰收,他们无法收割,对不对?” 孟家人点头:“没错,他们只要收割,便会被粮食弹开,真是奇了怪了。” 又疑惑的问:“宵宵,你是怎么知道的?” 奶坨坨翘着手指头扒虾。 行之言之忙接过来:“我们扒。” “因为这个月很特别,是百年一见的灵月灵日灵时,药灵师要下凡啦,现在是他身边的小药灵下来药渡众生,所以粮食啊,小动物们的精神头才会特别好。” “一些有小病的人也会好起来哒。” 孟怀安道:“难怪前些日子我陪我受伤的副将去医馆看病,医馆的病人那么少,我的副将那么严重的伤不出三日就好了。” 孟兆丰瞧瞧偷了个妹妹的虾,嚼巴嚼巴囫囵吞枣的咽了。 “那,药灵师这次来干什么的?”他好奇的问。 奶坨坨学着夫子,摇头晃脑的:“要知道,一个王朝一个江山的掌舵君王是最重要的,药灵师降临是给皇上去病增寿添福的。” “那咱们皇上有福了。”孟兆丰道。 忽地,一道嘲讽的笑声响起:“呵,谁说药灵师是给你们皇上去病增寿的?” “没有我的同意,谁敢抢药灵师?” 第272章 你是找秃顶的郎中治脱发啊 哦豁。 傻缺来了。 奶坨坨的眼睛微微眨着。 海胆头歪扭着,活像个小拖把:“泥,口气好大,说话都……” 小肉爪在鼻子边扇了扇:“臭得熏人。” “你……” “窝神马?”奶坨坨小白眼一翻o?o:“药灵师是你爹?是你娘?是你大豆姥?” 讽刺十足的话噎的孟梦脸像红辣椒。 她傲然的挺起胸口,抚着发髻上叮当作响的金银首饰,满脸贵色:“呵,既然你们这群山沟沟的土包子不懂,那本公主便给大发善心的给你们讲讲。” 她一拂袖口,还嘚瑟的转了个圈:“药灵师喜江山稳固,灵气充足,人才辈出之地,对君王的选择更是严格,要君王运好,心好,命好,灵气足。” 她一抬下巴:“众所周知,四大王朝,我青元王朝实力最强,君王最强,药灵师自是眷顾我们。” 她不屑的扫过他们:“你们真的以为药灵师是因为你们大朔,因为你们皇上才降临到大朔的吗?” 又没礼貌的不等孟家人说话,粗鲁鲁莽的继续叭叭:“不,是因为我们青元。” “因为我们青元的皇上在你们大朔。” 她说完,等着看孟家人的反应,谁知他们个个懒散的用手的戳着下巴。 就,很平静的喔了一声。 他们的态度让孟梦好像吞了口冰。 她又不服气,继续道:“你们不信?” “你们啊,最好扶住了椅子桌子,免的吓到你们。” “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吧,我们青元皇上,也是本公主的父皇就在你们孟家。” 嘎—— 一群乌鸦在他们头顶飞过。 奶坨坨拍拍爪爪,又顺手抄起个苹果,噶蹦噶蹦啃了起来。 贼精的小眼神往柴房看去。 惊喜的朝他招招手:“老头儿,诶,就说你呐,当皇上的小老头儿,来来来。” 孟梦看去,她那尊贵无比的父皇穿着粗布麻衣,肩上扛着盛满柴火的竹筐吭哧吭哧干活呢。 她的天灵盖都快掀开了:“放肆!你们明知道他是皇上,还敢让他干苦力。” “喔,他没说啊。” “没说,我们就要尊重他。” “这叫尊重他人命运。” 短工皇上走过来,见身份这事如捅破的窗户纸。 他沉默半晌:“朕也不是故意想瞒你们的。” 孟显义瞥他:“不用解释,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想法。” 瞒身份?呵,就好像谁要高攀他们似的。 孟梦还以为他们能露出谄媚巴结的嘴脸呢。 没想到…… 奶坨坨从自己绣着熊瞎子的荷包包里掏出几颗碎银子,塞到短工皇上手里:“呐,这是你的工钱,虽然你是皇上,但我也不能少了你的工钱。” “你不用在我家干活啦。” “走吧走吧。” 短工皇上:…… 这就被撵走了。 孟梦还想找回些面子和骄傲:“你们可以提些要求,我们也尽量满足你们,毕竟我们是皇族,有许多东西是你们这种老百姓接触不到的。” “有一个要求。”奶坨坨伸出一根手指。 孟梦鄙夷的想,嗤,还不是以进为退,她摆出施舍的口吻:“说吧。” 奶坨坨嗒嗒嗒跑到门口,吱呀拉开门:“要求就是……你们快快从我家出去。” 孟梦二人:…… 俩人的脸青红交加。 “父皇,你看他们!一个个不识抬举!”孟梦拉着孟召山:“我们走!” 走出去老远,孟召山宠溺的用手指头弹女儿的额头:“你看你这狗脾气,怎么就不知道好好说话?非要闹的不愉快?以后这亲戚怎么处?” “父皇,瞧你……至于那么在乎么?不过是些没有能力的凡夫俗子罢了。”她挺不屑的。 “还要观察观察,若真的是他们耽误了我们的皇运,也要让他们配合。” “哼,等药灵师降临那日,他们就知道自己狗!屁!不!是!了!” 日子过得飞快。 京城的树叶都隐隐发黄了。 空中的灵气愈发浓重,若是敏感的人甚至能嗅到有淡淡的药香气。 药灵师喜在初十这日出现。 大朔皇上初九便在林宵宵家等着了。 林宵宵正和碗里的小鱼丸奋斗呢。 筷子在手里,那跟游泳的泥鳅似的呲溜溜打滑。 气得她鼓起圆滚滚的腮帮子,把气撒在大朔皇上:“泥,走来走去的转圈圈,康的我眼花,筷子都拿不起来了。” 大朔皇上:……哎呦喂,他这是躺着也中枪啊。 他坐起来,老实巴交的:“好好好,是朕的错,明儿个药灵师降临,朕这不是紧张嘛。” “泥怕药老头儿不选你?” “……咳,是啊,毕竟都传言说……是因为青元皇上来了咱们大朔,我们才有机会一睹药灵师的尊容。” 奶坨坨一蹦三尺高:“他,有神马好看的?他长得又老又丑,还有一身肥肉。” “你别看他是药灵师,日日把长寿养生挂在嘴边,劝别人少喝酒,少辛辣大鱼大肉,可他天天酒瓶子不离手,无肉不欢!” “他劝别人要运动,可他天天躺床上睡大觉,能躺着绝不坐着。” “他劝别人别熬夜,熬夜会秃头,可他自己脑袋上都不剩几根毛儿了。” 大朔皇上的滤镜碎了一地。 嘴脸抽搐,这……当真是药灵仙? 和林宵宵小祖宗一起待着就格外安心。 大朔皇上在宵宵房间隔壁打地铺,双手安详的放在肚子上,嘀咕着:今夜肯定能睡个安稳觉。 可第二天…… 林宵宵看到盯着俩大黑眼圈的大朔皇上,小身子一抖,直接吓精神了。 “泥,泥……窝的娘嘞,窝还以为食铁兽(熊猫)跑出来了呐。” 大朔皇上哀怨的看着她。 恩,挨着小祖宗休息是安心不假。 可他哪儿知道这么个小小的人儿打呼噜那么大声啊。 他一宿(xiu)没睡啊! 大朔皇上强打起精神来到供奉药灵仙的庙宇。 庙宇修缮在了民间。 也是想让老百姓们有个精神寄托之所。 百姓们早早抵达了,窃窃私语。 “听闻大朔青元两个皇上都在,不知道药灵仙奔着谁来的?” “听说啊,药灵仙眷顾哪位皇上,百姓们也会有福泽呢。” “我看啊,大朔皇上的希望不大,因为啊……” 第273章 你长的脑子不太灵光 “因为啊,人家青元是灵气的浓郁大朝。” “对,听闻啊,这青元不单单有人类,还有妖类神类呢。” “又听闻青元皇族的人大多是能人转世,所以这等好事怎会落在我们大朔头上。” 百姓们眼里的大朔:要啥没啥! 今儿个是药灵仙的主场。 大朔青元两位皇上都很避讳的未穿龙袍。 他们素衣素袍,神色谦和的站在庙宇内。 别看百姓们呜呜泱泱的挤成了人龙。 但都不敢大声喧哗,自觉做安静的人龙。 奶坨坨和孟梦公主站在两边。 孟梦看着奶坨坨打哈欠的吊儿郎当样儿,讽刺:“呵,就你这德行,药灵仙也不会眷顾你们大朔的。” “大朔有你,真真是一颗老鼠屎搅了一锅粥。” “你要喝粥吗?”奶坨坨不着调的话把她气晕了。 贡台上,他们依照古书上所写的,供奉了名贵的稀有药材,还有养生鸡汤,养生菜肴等等。 他们就连供奉的香烛都是中草药做的。 他们互不顺眼的看彼此一眼。 俩人争先恐后的跪在蒲团上。 一个比一个虔诚的嘀嘀咕咕着。 眼瞅着都到了吉时之间了,可药灵师仍没有显灵的意思。 奶坨坨那边响起咣的一声。 大伙儿循着看去,眼珠子差点儿弹出来。 林宵宵俩小腿儿盘在地上,小脑袋磕在地上,脑门子顶着地面,睡得那叫一个喷香。 “这孟家怎么勤勉好学的怎么养出这么个孩子。” “就是,今儿个是多么神圣的日子,她竟公然睡大觉!” “把她撵出去!” 一颗海胆头甩了甩,奶坨坨挺不耐烦的捂住耳朵:“谁那么吵啊?”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看向周围,滚圆的豆腐小脸儿上被压的都是印儿。 她歪着小脑袋看向供台,懒洋洋的伸了个小懒腰:“窝,都睡了一觉啦,泥们还没把那老头儿叫来啊,好慢啊。” 孟梦就看不上她这懒惰成性,哈欠连天的样子。 狠狠地翻了个大白眼:“慢?你个小毛孩子懂什么!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招仙家可是很难的!” 奶坨坨抱着比胳膊粗的奶瓶嘬嘬嘬:“难嘛?” “窝,咋觉得不难。” 孟梦真看不上这种爱吹牛的人:“不难?哈,哈哈哈,有本事你招!你能招出来,我以后就滚着离开大朔。” 才说完,对上林宵宵那双锃光瓦亮的钛合金眼。 她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窝,玩过足球、篮球、还没玩过人球呐,好哇好哇。” “反正大家都听着呢,你是赖不了账的。” 奶坨坨腿儿短,踮着脚丫把供桌上的贡品划拉到了地上。 众人大惊:“你干什么!疯了不成!这是不敬!不敬!” 奶坨坨白他们好几眼:“你们……嚷嚷才不敬,我做事,不要你们管!” 孟梦扯了扯孟召山:“父皇,不用劝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让她作死去吧。” 大朔皇上怔怔的看着小祖宗从自己兜兜里掏出一个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东西。 譬如:她啃了一半,近乎就剩下骨头的鸡腿;咬的全是牙印的西瓜皮;捏的扁扁的小肉丸子。 奶坨坨甚至把供桌上的药材丢了出去,拿小剪刀剪了自己几根头发放在上面。 要知道,凡人看到的是头发,可仙人看到的却是冒着金光的人参须须。 奶坨坨双手叉腰,凶的跟炸毛伸爪的小奶猫似的:“老药头儿,我给你这些已经够意思啦,再不识抬举,小心我生气!” 在场的人都晕眩了,完犊子了,如此嚣张的话绝对会把药仙惹毛的。 恰时,庙宇笼出金光向四面八方照去。 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药香味儿。 在庙宇正中央,呈现一个仙人的影子。 大家伙激动的跪下来:“见过药仙。” 药仙跟没见过世面似的,把奶坨坨给它的东西统统收了:“哈哈哈,我盯你的须须很久了。” 拿人手短,该办正事了。 药仙说了一套官方词:“大朔君皇勤政爱民,百姓和睦,江山永固,特奖励大朔君皇寿命五十年、安康至死、无病无灾。” “奖大朔子民灵仙药气一日一夜。” 说罢,药仙人便消失了。 大朔皇上瞬间觉得自己精神抖擞,都能一口气爬上珠穆朗玛峰。 大朔百姓们欢呼着:“我头疼的毛病好了。” “我身子轻快多了。” “我也不难受了。” 别看药仙离去了,可百姓们仍然跪地感谢。 破防的只有孟梦,她摇着头:“不不!怎么会这样!你怎么能召来药仙!” “药仙怎会眷顾你们大朔!”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们大朔的霉运太强了,盖住了我们青元的气运!所以药仙认错人了!” “啊!”才说完,孟梦便被林宵宵放出来的豆包咬住了腿。 “泥,好不要脸。” “泥的脸皮,比窝吃的千层饼还要厚!” “你们青元才是霉运连连呐。” 孟梦捂着小腿的伤口:“我们青元的大师说了,我们青元被人连累了,连累我们的人正是大朔方向,我们失联已久的亲戚。” 说到亲戚,还挺不屑的,好像他们多脏,不配当他们亲戚似的。 孟召山见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也不再隐瞒了:“是啊,朕寻亲是一方面,这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你们配合我们大师,祛祛霉运。” 他干巴巴的笑着:“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大朔皇上的脸冷了下来:“呵,朕遇到你们才知道道貌岸然的真正意思,若不是你们狗屁大师说什么霉运,你们不会来认亲的吧!” 孟召山支支吾吾:“也不是,我母亲也想见见丢的孩子。” 奶坨坨用稀奇古怪的眼神看孟召山:“泥们大师是谁请的?” “是你嘛?”奶坨坨自问自答:“也是,能请这么蠢的大师,你的脑子果然不太聪明。” “你!没礼貌!论辈分你都得叫我一声皇舅爷爷!叫孟雪一声皇姑母!” 奶坨坨用惊悚的眼神看着孟雪:“那泥相中我大哥哥啦,泥当姑母的要和侄子好,泥老牛吃嫩草!” 第274章 她瘦?她脸比窝肚子还大! 孟雪一张脸青了又紫,宛如紫茄子。 “我,我……”她梗着脖子,据理力争的:“那又如何,本公主曾在话本子里看过一个叫杨过小龙女的还在一起了呢。” 她是青元皇上的小女儿。 老来得女,同行之他们岁数差不多,并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奶坨坨默默地后退了一步:“那是我抄的话本子。” “父皇~”孟雪撒娇。 “先不说你舅爷爷(孟显义)一家气运不好,这姑母和侄子好,简直是滑稽之极!”孟召山严肃道:“收起你不切实际的想法,再见一个爱一个,早晚惹祸。” 被训斥的孟雪撇撇嘴,不敢反驳。 庙宇请药仙的事就这么散了。 孟召山背着手大步往外走。 一声口哨响,肉包豆包拦住了孟召山。 奶坨坨走过去,踩在高高的石头上:“泥,污蔑我们运气不好,这个账不算算嘛?” “你想怎么算?再算,那也是你们大朔,你们家自带的霉运影响了我们青元啊。”孟召山一拂袖子。 “你,你……”在后面的大朔皇上听了这话,气得脚下一绊,咣的栽到了地上:“气煞朕也。” 亏了有药仙照拂啊。 不然,依这老东西这么来气,他都得当场心肌梗塞。 大朔宫殿内。 上到朝臣们,下到太监们。 他们撅着腚,抻着脑袋朝里面听去。 恨不能把耳朵摘下来,贴到里面。 御书房内。 奶坨坨脚丫翘上天,掏着炸土豆条吃。 还时不时嗦嗦手指头上的椒盐。 跟看耍猴似的瞅着干冒烟儿的两个皇上。 大朔皇上:“滚滚滚,打今儿个起大朔青元不再是友国。” “你以为我稀罕和你这么个霉运连连的破国友啊?” “你说谁破?” “说你呢!” “你才破你才破!” “个倒霉催的皇上,还美呢,早晚摔跟头。” 大朔皇上一听这话,也不跟他吵吵了。 像个老顽童似的一屁股坐在林宵宵面前。 两条绑着护膝的腿儿来回蹬着。 “宵宵啊,小祖宗啊,朕都被人骑在脖颈颈上拉屎撒尿了啊,你都不管管嘛!” 奶坨坨嗦了完最后一根手指头。 仔仔细细的把炸土豆的袋子封好。 不然受了潮就不好吃了。 她两条小短腿悬在美人塌上,还来回晃着:“窝学过一句话。” “让一个人闭嘴的办法就是用实力说话。” 她掰掰手腕子:“窝,要展现窝的实力辣!” “什么意思?”孟召山纳闷,掰手腕? “回家拾掇包袱,跟你去青元,窝要看看是谁连累了谁!”奶坨坨鼓着腮帮子。 她才不想背上倒霉鬼的锅! 也不想让家人,让大朔背上这个锅! 孟兆山呆住:“真的?” 本以为很难拐走呢。 奶坨坨小鸡点头:“窝们过去,但素吃喝住,拉撒玩你们管。” 她捂紧自己的鼓囊囊的钱袋子;“窝,可没钱。” 孟兆山唇角抽搐,他富可敌国,还能惦记小辈那三瓜俩枣的:“成,没问题,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奶坨坨心虚的,故意张扬的抬着下巴:“泥,不能给我安排上学。” 孟兆山:……这是弄了个文盲回去啊。 回到孟家,奶坨坨把要去青元这件事说了。 孟家人沉默了许久。 “为了声誉,确实该去,让他们看看自己的眼睛多么的瞎。”孟显义道:“不过,孟家人不能都走,要留下来几个人做皇上的助力。” 最终决定,留孟怀安、孟北言一文将一武将在大朔,其他人统统去青元。 临走之前,奶坨坨给他们留了好多符箓给他们。 又搓了好多泥点子给孟怀安,小大人般嘱咐:“要是,遇到打不过的,就……甩他们一脸泥点子。” 孟怀安笑笑,觉得外甥女太逗了。 孟家没背大包小包的,反正到了青元有人管。 不用白不用。 倒是林宵宵,出来的时候差点闪瞎他们的眼。 她身上绑了约摸十来个包。 乍一看就跟供货商似的。 “窝,给大家准备了礼物!” 孟梦嗤笑:“不好意思,我们青元不缺破烂。” “嗯嗯。”奶坨坨顺着她的话点头点头:“因为你就是破烂。” 孟梦气疯了,想找她理论,转念想到三个皇兄给她的来信。 唇角弯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哼! 等到了我们的地盘,还不是任由我把你们捏揉搓扁! 路上走了几日,见路边树木郁郁葱葱,毫无秋季纷黄的模样,林宵宵猜测估摸是到了青元境内了。 孟雪见林宵宵扒着小脑袋四处瞧。 心里的傲然之色油然而生,她梗着下巴,颇有炫耀之意:“瞧,这就是青元大朔的不同,青元灵气浓郁,滋养万物,哪怕是到了秋天,树木也是绿色的。” 小奶坨子用看二傻子的眼神瞅着她:“泥,是不是傻?” 她瞪圆了大眼睛:“松树,一年四季都是绿的。” 孟雪:……好气。 到了城门口,孟雪拿出令牌,得了守卫的恭敬见礼之后傲气的进去了。 小奶坨到了新鲜地方,好奇心极重的她看看这儿看看那儿的。 青元以灵为元素。 怕是个小小的铺子都有玄灵的风水在其中。 除了玄灵外,林宵宵还发现青元很整齐,规划的四四方方的,走上几条街道会有路标指示牌,如:魂界、兽界、魔界等。 小奶坨子眨眨眼:“这什么意思?” “土包子,不知道了吧,只要有本事……便可通过我们青元通往魔界等地方。”孟梦道。 “喔,那泥一定没本事。”奶坨子笑眯眯的。 “你……”孟梦才想怼她两句,便听到熟悉的声音。 抬头看去,前面站着三个风度翩翩的男子。 “大皇兄,三皇兄,五皇兄……”孟梦扑了过去。 “我们的皇妹瘦了啊,是谁欺负我们皇妹了。”三个王爷故意用冷厉,警告的眼神扫向林宵宵他们这些陌生的面孔。 奶坨子抱着兜兜:“泥们瞎?她的脸比窝肚子都大……哪儿瘦?” “你这个小……”五王爷孟雷脾气很差,才要发作,手腕被大王爷孟风摁住,他笑眯眯的:“你们便是本王父皇寻回的亲戚吧,欢迎你们,一路舟车劳顿一定累了,随本王来,本王已经给你们寻好了住所。” 奶坨子瞥他,一行人来到住所。 林宵宵抬头一瞅,哦豁…… 第275章 床上床下都是鬼,热不热闹? 奶坨坨抬头一看。 哦豁。 这可不是普通的宅子。 而是个凶宅。 她黑石榴般的眼睛看向大王爷孟风。 孟风被这眼神看的心头一跳,他迅速掩去眼底的慌色,端着沉稳温和的样子:“难道不喜欢这宅子嘛?若是不喜欢……” “泥,怕我们知道这是泥住过的宅子,所以怕我们不喜欢嘛?”奶坨坨像踢蹴鞠似的,笑眯眯的问。 孟风正琢磨怎么解释呢。 好在有个愚蠢的皇妹替他出头了。 她昂起傲气的下巴:“我大皇兄可是身份尊贵的王爷,住他住过的宅子那是你们的福气。” 孟风也露出沉厚的笑容:“这宅子的确是本王住过的,但它坐北朝南,风水又好,且岁月悠久,听闻住这样的宅子会有福气。” “那泥,怎么不住了?”奶坨坨又问。 “一来是本王的王妃想离娘家近一些,故而搬家了。” “二来你们是青元皇族寻回来的亲人,自是要重视你们了。” 奶坨坨眨巴眨巴眼睛:“撒谎的孩子被狼吃。” 【这宅子坐北朝南,山林水秀的看着的确有福气,可是嘛这个宅子是一个非常非常凶的阴宅,这阴气浓的不得了了。】 在边上的孟兆丰听了表妹的话,吓得腿都软了。 像个软塌塌的泥鳅似的靠在林宵宵身上。 “泥干嘛?重了吧唧的,快要压死窝啦。”奶坨坨推他,可怎么也推不动这个铁坨坨。 孟家人听了宵宵的心声,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谁,谁想住阴宅啊。 孟知微上前,蹲下来和女鹅的视线平齐。 擦掉小馋猫嘴边的糕点碎屑:“宵宵若是不喜欢这个宅子,我们再选个宅子如何?” 奶坨坨摆着小手,奶声奶气的:“不要,崽崽喜欢这里。” 孟家人:…… 孟风舒了口气,又假惺惺的派了人给他们收拾宅子。 他们一行人离开,孟梦撅着丰满的嘴:“大皇兄,干嘛把那么好的宅子给他们住。” “来者是客,我们皇家不要那么小气。”孟风道,他垂下眸眯起眼睛,那宅子……呵,正好利用他们霉运这个由头替他挡一些事情。 一来,可以利用他们帮他做些事。 二来,可以坐实他们霉运从而连累了皇族的事实。 “哼,我大皇兄就是善良。” 打扫完宅子,那些下人仍没有离开的打算。 奶坨坨摆好小火盆,往里面丢红薯,歪头看他们:“已经收拾干净啦,也给银子啦,还有事嘛?” 为首的嬷嬷笑得满脸褶子:“喔,王爷说了,你们初来乍到,对青元不熟,需要人引导,更何况你们都是贵人,也需要人伺候。” 奶坨坨用烤红薯的爪子蹭蹭小脸儿。 白嫩嫩的脸脸上蹭了两道黑黢黢。 乍一看,就像长了胡须似的。 “不用喔,我带了下人,它们可棒可棒,你们快走叭。”她又不傻,又不是看不出来那位王爷表面安排人伺候,内里实则监视。 老成的嬷嬷眼角的褶堆了起来:“这小娃娃真是喜欢过家家。” 她四处瞅着:“我可是一个下人都看不见啊。” 奶坨坨从兜兜里掏出一沓小纸人。 鼓溜着腮帮子,对着它们呼了口气。 原本淡定嘲笑的嬷嬷忽然愣住了,说话都结巴了:“纸,纸人……活,活了……” 为首的小纸人脸上还留被林宵宵捏的脏兮兮的手指头黑印。 它们很有眼色,有的纸人拿起抹布,有的纸人端着水盆,有的纸人用短短的,小小的胳膊抱着大大长长的扫帚,它摇摇晃晃的,就像喝醉了似的。 它们可勤快了,跳上跳下,擦擦这儿擦擦那儿的。 这把孟风派来的下人们吓得嗷嗷大叫。 她们疯了般的跑了出去,要把这事告诉王爷。 可不知怎么回事,到了孟风面前,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但,只有一个核心:坚决不伺候大朔来的这群人。 对于林宵宵的做法,孟家人无比赞同。 他们也不喜欢在陌生人眼皮子底下过活。 日落黄昏,孟家人在院里歇息谈天。 “有没有觉得凉嗖嗖的?”孟显义摸摸胳膊。 孟兆丰也这么想,他四处看去,掀起的眼睛忽然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地面。 哆哆嗦嗦的指过去:“你,你们快看地上是什么?” 孟家人看去,瞳孔骤然一缩。 投在地上的影子明明就是一排排坟墓的形状。 “啊,这,这我们住在坟墓里了!” “嗷嗷妹妹,我怕怕。”孟兆丰知道谁是避风港,直往林宵宵怀里钻。 奶坨子一点都不怕:“不是坟墓,是槐树倒影出来的影子。” 【槐树是阴物,是招魂的树,所以投下来的影子奇奇怪怪的。】 孟家人沉默了。 不,不是奇奇怪怪,是可可怕怕。 “吃太饱,差点忘啦!”奶坨坨一人分了个平安符:“带着!就不会看到鬼鬼啦。” 神的是,他们拿到符后,真的觉得那股子冷嗖嗖的阴风不见了。 孟兆丰兰花指捏着符,挪着小碎步拧巴到林宵宵面前,像只黏人的大狗:“妹,我妹,我好妹,今晚可不可以跟你一个屋子。” 说完,又掩饰的解释:“先说好,我可不是怕,我只是不喜欢孤独,我喜欢热闹。” 奶坨坨听他这话,扇了扇睫毛,伸出小手:“把符还给我,泥今晚就可热闹辣!” 【鬼鬼会在你床上,床下,陪你上茅房,吃东西,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孟兆丰的脸都白了。 僵着大舌头:“你,你坏坏。” 同手同脚的跑开了。 接连几日,都没人来搭理林宵宵他们,就好像故意把他们放逐了一般。 林宵宵也无所谓,带着家人们四处溜达,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把青元的美食铺子熟悉了个遍。 反倒是孟风急的不得了,问手下:“让你们盯着,结果如何了?他们夜里没有尖叫?” 手下对上王爷凶巴巴的眼神,绞尽脑汁仔细琢磨,猛地一拍大腿:“啊,叫了!” “哦?怎么叫的?”孟风得意的问,要的就是他们害怕。 手下道:“那小胖丫头叫的最厉害,她叫啊啊啊这个肉饼好吃死了!” 第276章 林宵宵比鬼还吓人呐 手下说完,还用等夸奖的小眼神看着孟风。 意思是,看,叫的多厉害! 孟风气的整张脸都扭曲了,咬着后槽牙,指着门口:“给本王!麻溜!利索的!滚出去!!!” 手下云里雾里的挠挠脑袋。 王爷的情绪真是好不稳定啊。 孟风觉得有古怪,喃喃自语:他们怎么可能不害怕,那可是阴宅啊。 他决定让火烧的旺一些! 回到王府的阁楼上,掏出一个罐子。 这罐子泛着血黑色,像是血渍年头久了的沉淀色。 才打开罐子,便听到里头响起似孩童般委屈、生气的哭声。 听的孟风心直颤颤,他忙把符贴上去。 待罐子安静下来这才道:“本王也知你在里头憋的久了,也知你想去找你妹妹,现在本王给你一个自由的机会,只要你……” 罐子跟不倒翁似的来回晃着表示回应。 乌漆嘛黑的夜。 把黑猫扔出去都找不着北。 一个小小的童魂来到宅子,大脑袋可劲儿往门缝里挤。 呼,终于挤进来了。 不是,你忘了你是魂?是可以飘的嘛? 「按照你的心意来,吓唬你最想吓唬的人,做你最想做的事。」 孟风的话在耳边飘着。 它寻思着,那我就每个人都吓唬一遍嘛。 可,路过一个房间时。 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搓搓小手,又顺着门缝钻了进去。 夜半,已过了子时。 一道响亮的、悲愤的、痛心疾首的哭嚎声响起。 这可把孟家人全都哭醒了。 他们披着衣裳匆匆来到林宵宵房间。 左哄右哄的:“宵宵你怎么了?” “谁欺负你了?” “是不是做噩梦了?” 奶坨坨穿着刺绣小黄鸭的亵衣。 她的小肉手搅着衣裳,把小黄鸭搅的歪歪扭扭。 脑袋上的揪揪炸炸着。 一哭,还冒出个鼻涕泡泡。 带着肉窝窝的小手指着床榻的另一边:“嗷嗷,有,有鬼鬼欺负窝!” “啥?鬼?”孟兆丰一听这话,跟猴子似的咻的蹿到了妹妹床上,瑟瑟发抖的躲到她后边:“鬼,啊啊,鬼啊。” 孟知微看出来不对劲儿了:“宵宵,恩……你一向不怕鬼的,难道这鬼很可怕?” 奶坨坨摇摇头,哭得悲伤逆流成河:“不可怕!可气!” “它,它吃了窝的零嘴!”林宵宵把胳膊抡的圆圆的:“那么多,那么多的零嘴哇!” 孟家人沉默了。 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宵宵哭得惊天地泣鬼神是因为这事! 童魂手里还捧着奶瓶子,嘴里叼着肉干。 迷茫又害怕的缩在一边:“我,我还给你,还给你!” 娘耶! 她咋比我这个鬼还吓人! 被孟家人哄好的奶坨坨冷静了。 她提溜起童魂:“泥,是谁派来的?” 童魂:……不说。 奶坨坨:“泥身上的气息和这个宅子里的气息很像。” 她摸摸下巴壳儿:“泥,和宅子里的鬼是亲戚。” “吼,泥不说话?” “窝还想,泥表现好窝让泥们一家团聚!不想就算……” 童魂的手激动的穿过林宵宵的身体:“你能帮我?你别吹牛!” “让泥看看窝的绝活!”林宵宵有种预感,这童魂是宅子秘密的关键。 她打进了这宅子便发觉不对了。 这宅子布成了一个官财桩。 且是淡入淡出的官财桩。 她甩着袖子来到正堂厅。 堂厅的门是墓碑形状。 和院内投下的槐树棺材影相互交映。 她用言之的毛笔胡乱沾墨水,在地上画了个圈圈。 拿着小锤子凿地。 恩?凿不开? 奶坨坨啪的贴上符。 再凿,那地面按照林宵宵画的圈圈破裂。 地下,摆着一个小小的棺材。 棺材周身尽是血流淋漓的痕迹。 就好像蜡烛流淌的眼泪。 棺材上方扎着钉子。 仔细看,是用钉子摆成了‘官财桩’三个字。 奶坨坨力大无穷的把棺材撬开。 就见里面有个小小的尸体,钉在了柱子上。 用灵气探寻,能探出有十几年了。 尸体成了干尸,怨气浓郁。 奶坨坨瞬间红了眼:“谁那么缺德!把小孩做成了怨魂童。” 【怨魂童的制作很残忍,要在小孩冒话叫娘亲,最纯粹的时候活活往小孩的身体里灌一种尸油,这个尸油会让小孩的五脏六腑,油脂血液活活抽干,变成干尸的样子。】 【因为操作的过程中,小孩会很疼很疼,疼的时候叫出来的娘亲怨气十足,所以会变成怨魂童。】 孟家人听完,全身控制不住的哆嗦! 怎么会有那么残忍的人! “两个小孩是亲姐妹,一起做成了怨魂童。” “把妹妹焊在棺材里是淡出,往外输出魂气的意思。” “把姐姐锁在外面是淡入,往里输入魂气的意思。” “用她们姐妹相互牵制彼此,让她们汲取魂气获得财气,官气,然后反到始作俑者的身上,让始作俑者得到财和官。” 孟知微有三个孩子,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 “是谁这么残忍!” 奶坨坨看向童魂,耸耸肩:“已经看到了我的厉害,还不相信我嘛。” 飘在空中的童魂做跪下的动作:“小大师,救救我和妹妹,我们每天生不如死,我们好疼啊,每天都忍着疼。” “给我们一个解脱吧。”泣血的魂哭声让人心绞痛:“哪怕我们和风王爷那个畜生同归于尽也行!” 奶坨坨眨眨眼:“啊不至于不至于,不过嘛,你们要听我的……” 次日,林宵宵难得起的比狗(豆包)早。 她满脸起床气,看见豆包四仰八叉睡得直打呼噜,吐舌头。 嫉妒的她用脚丫子踢它屁股:“泥,骨头被隔壁大黄偷走辣!” 嗷呜汪。 豆包嗖的跳起来,直奔隔壁而去。 接着,奶坨坨便听到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林宵宵算准了今儿个会在哪儿遇到孟风。 来了个‘偶遇’,孟风看见趴在地上的林宵宵,黑眼圈满满,脸灰突突的林宵宵,心中暗笑,面上温和的关心:“这不是大侄女么?怎么这样了?谁欺负你了?跟皇叔说说。” 奶坨坨把戏班子功夫搬了出来:“皇叔哇,快,跟我走哇,救救我们哇……” 第277章 泥家不要脸是祖传的啊 孟风是皇子,王爷。 打小受人尊重。 不习惯被人拉扯的他想甩开林宵宵。 却不想这奶坨坨好像加了铁,纹丝不动。 反而,他竟被奶坨坨一把拉走了。 一丝丝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孟风被拉进宅子的刹那,浑身上下充满了抗拒。 他的脚甚至做出了往外撇,预备备逃跑的动作。 “关门放狗!”奶坨坨抻脖子嗷了一声。 狗腿子·孟兆丰欢快的应了声‘小的来了’,颠颠颠把门关上了。 豆包竖着尾巴,呲着沾了肉渣渣的……乳牙。 孟风升起不好的预感。 明明是青天白日,可转瞬间宅子竟然黑了下来。 从白天变成了黑夜。 星月稀疏,森风阵阵。 那股风像钻头似的直往孟风的骨头缝里钻。他冻的上下牙齿直打颤。 “小鬼头,你做了什么!本王好冷!”人在极冷极饿,或是极窘迫的时候,会露出情绪不稳定的一面。 “小鬼头?泥在叫窝?”林宵宵指着自己小鼻子,又伸手朝他后面指了指:“窝不是小鬼头,泥后边才是小鬼头呐。” 后边? 孟风下意识转头。 冷不丁转得有点猛,正和两个鬼魂的小孩头对上。 他瞬间认出她们是被做成怨魂童的那对小姐妹。 嗓子仿佛被热油烫了。 疼痛窒息感让他掐住自己的喉咙:“啊!啊!!怎么是你们!你们是怎么出来的!啊啊啊!救命!” 他整个人不断的后退,倒在地上,双腿在地上乱蹬乱踹,胳膊还挡着脸:“不要过来啊!” 奶坨坨从破烂兜兜里掏出三个奶瓶子,给了童魂姐俩一人一瓶:“喝之前晃一晃。” 快吓疯的孟风:……??? “泥为什么对两个小孩那么残忍?”奶坨坨问。 这话一问,孟风知道,她知道了。 狠狠呼了一口气,说的话都是在为自己做的恶事辩解:“本王怎么能叫残忍?本王这叫替天行道!” “这俩小孩罪恶滔天,天生坏种,地府都不收,若不是本王大发慈悲收留她们,让她们做怨魂童,替本王得财得势的,她们怕是早就魂飞湮灭了!” “说起来,本王还是他们的大恩人呢,他们得对本王感激涕零!” 奶坨坨瞪大眼睛,惊得她都呛奶了。 “泥家不要脸……原来是祖传的哇!” 两个童魂气得魂魄颤抖,张牙舞爪的冲上去,想撕碎了孟风。 “憋着急!”奶坨坨见说话不好使,只好不舍又忍痛的掏出两个糖塞给她们。 果然,静了下来。 “做财官桩要扯两缕怨魂童的灵魂作为牵绊,她们另外两缕灵魂在哪儿?”寻不到那两缕灵魂,林宵宵无法解救它们。 孟风听到这儿,抬起脑袋呵呵呵的笑着。 手指着魂童两姐妹:“你不是挺能耐么!这么能耐自己去找,问本王做什么!” “或者,你跪下来求本王,本王若是心情好,倒是可以给你些线索。”纯纯的侮辱人,耍人玩。 “喔……”奶坨坨也不恼。 她朝魂童俩姐妹扬扬下巴,就跟小队长似的:“他不识抬举!” “那窝们按照第二个方案来。” “来次够。” 孟风即使听得云里雾里,也能听出来她没憋着什么好屁。 他整个人忽然腾空,悬浮了起来。 头脚凉嗖嗖的。 他用余光瞥去,差点心肌梗塞! 那俩魂童分别抓着他的头脚往堂厅走。 走到棺材前,吧唧把人摔了下去。 孟风啊啊大叫,毫无皇族风度,他大掌抓着棺材拼了命的往上爬。 可是,棺材又深又滑,他根本爬不上来。 奶坨坨趴在棺材边边上,大脸探出去:“看泥黑眼圈那么重,泥好好睡觉!睡好了就听窝的话辣。” 奶坨坨一声令下,棺材板被推了上去。 喔,还给孟风留了个小洞。 她拍拍手,做完这些,方才的阴森黑天也晴天了。 孟兆丰同手同脚,还借用了外祖母的拐杖,歪歪着身子走过来,眼珠子都不敢动:“妹,不是……妹啊,咱们玩大了吧,那是王爷!皇族的人!就这么给……摁棺材里了?” “是他们先要害我们的。”奶坨坨并不认为自己坏,她不坏,别人该坏她了。 耸耸肩:“表锅锅,那泥下去替他?” 孟兆丰的脑袋甩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这个福气还是让那位享吧。” 皇族的大王爷告病歇朝了! 这可让朝廷的众臣们惊讶坏了,下了朝都议论纷纷。 “大王爷哪怕有些伤寒都带病上朝,今儿个是怎么了?” “奇,真是奇。” “我们不如一同去探望大王爷吧。” 大臣中间冒出个小萝卜头。 “你是谁家孩子?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他们惊奇的看着忽然冒出来的林宵宵。 “大王爷是窝皇叔哇!”林宵宵搓着小脸儿:“窝也要去看窝皇叔,一起哇。” 他们确实听说了皇族认了一帮大朔来的穷亲戚。 看来,这女娃娃是想讨好讨好王爷,这样在青元也能有一席之地,能过得好一些。 他们用看小可怜的神色看向林宵宵。 行啊,就给她一个讨好王爷的机会吧。 他们来到大王爷家,叫了半天门都不开,管家还撒谎:我家王爷病的起不来,所以请各位回…… 还没说完呢,管家便觉得自己的手好似不听使唤般,竟然把门开了。 大臣们先惊讶,后恍然。 喔,大王爷这个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是怕落人口舌,所以才让管家抑扬顿挫的。 大王妃看到那么多人进来,瞳孔骤然一缩。 管家是怎么做事的! 她不好对大臣摆脸色,只好强颜欢笑:“感谢诸位对王爷的关怀,王爷刚刚睡下了就不……” 说着说着话,骤然落在林宵宵身上,她死死的盯着她! 这个,这个小孩儿的身上怎么会有孟风的气息! 在大臣口中知道林宵宵身份后,在她打发走了大臣们,留下了林宵宵,让她去堂厅等着,还让下人给她备吃的。 大王妃王晴再次来到客厅,阴恻恻的看着林宵宵:“你就不怕我在这些糕点里下药?” “嗯嗯,泥是下药辣。” 第278章 泥怎么随便大小便啊 王晴对她的回答充满了惊愕:“你知道下了药还敢吃!” 脑子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奶坨坨穿着橙色的裙衫。 脑袋上分别绑着俩深绿色的蝴蝶结。 乍一看,就跟秋天丰收的大南瓜似的。 大南瓜·宵宵晃着小短腿。 拿在左右手里的糕点都吃不过来了。 她来了个猪八戒吞人参果。 (*⊙~⊙)噎的她跟个小金鱼似的,忙灌水顺了下去。 她后怕的拍拍小胸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差点当个噎死鬼儿。” 又学着夫子训人的口吻:“泥好没礼貌,在别人吃东西的时候打扰别人。” 王晴:…… 她真是快被气笑了。 这肥丫头怎么不怪自己吃东西没出息呢。 “窝知道泥在好吃的里面下了真话药。” 她耸耸小肩膀:“泥不用那么麻烦的,不用真话药,窝也跟泥说实话。” 又小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掺了药的糕点都不咋好吃了呢。” 王晴打小生活在斗争中,很少遇到一根大肠通到底的人。 哆嗦着嘴唇:“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泥想问,泥夫君是不是在窝这里。” 奶坨坨都不用她追问,来了个几连炮回答。 “泥夫君是在窝这啊。” “窝还等着泥来找我呐,可泥好笨,居然没发现。” “窝等不及啦,只好主动送上门了。” 王晴嘴角抽抽。 主动送上门这词儿是这么用的? “跟我走叭。”她拍拍小手。 王晴觉得这狗小孩有点邪门,她揣了一个包袱,里面都是各种符。 以备不时之需! 王晴跟着林宵宵来到宅子,她的呼吸都重了。 “你一定很熟悉这里,是你和你夫君在这里做的怨童魂官财桩。” “想不想看看那俩惨死的小孩?” 林宵宵小手一摆,正玩陀螺的俩魂童姐妹飘了过来。 她们见到王晴比见到孟风还要激动。 身上的魂光都炸开了,呼啸着浓郁的阴风。 “我记得你!是你害死了我娘亲!” “你杀了我和妹妹!” 两姐妹对着王晴疯狂的捶打。 “啊啊!你们这两个小孽畜怎么出来的!”王晴边用手挡,边掏符对付它们。 可甩出去的符跟白纸一般,一丁点儿作用都没有。 “怎么,怎么会这样。” 奶坨坨掏出一沓符纸,故意气她:“泥要这个?泥的好像不好使?窝借给你?” 见王晴下意识伸出手,奶坨坨又特别气人的抽回小手:“窝不借!窝小气!” “你要干什么!让她们放过我!”她觉得皮肉都被撕开了。 得到眼神示意,俩姐妹放开了王晴,像左右护法似的飘在林宵宵两侧。 “先让泥康康泥夫君。”林宵宵前头带路,用灵力推开了棺材。 原本温润和煦,风华正茂的孟风,眼下像个乞丐。 蓬头垢面,衣裳凌乱。 隐隐还有臭味,棺材壁上还有污物。 奶坨子嫌弃的咔咔咔往后退了好几步,捏着小鼻子,说话嗡里嗡气的:“泥,泥怎么随便大小便啊。” 孟风的脸青白交加,满脸的窘迫,他朝王晴伸出手:“王妃,这小畜生太邪门了,她什么都知道了!还破了我们的官财桩,放走了那俩小鬼。” “我看到了,王爷。”王晴道,她又不瞎。 “王妃,她要那俩小孩多余的魂,你还给她,本王想离开这破地方,本王遭不住了啊!” 王晴闭上眼,男人就是个废! “王爷,我不知道什么两缕魂。”那可是她的后路。 孟风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王妃的意思,他干脆当起了无赖:“小孩儿,听见没,你要的东西我们没有,我可是王爷,劝你放了我,不然事情闹大了有你好果子吃。” 林宵宵不理会他的威胁,反倒是说了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孟风王爷哇,虎毒还不食子呢,泥好狠的心呐。” 王晴眼底闪过震惊心虚之色。 她下意识去看孟风,就发现孟风眼露迷茫:“你这话什么意思?天王老子都知道本王无子!” 林宵宵把在空中玩「拉大锯扯大锯」游戏的俩童魂姐妹薅了过来,怼到孟风面前。 “这就是你的两个女儿。” “你说什么!!!”孟风张大嘴巴:“怎么可能!本王怎么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种的种子! “那就要问问泥王妃啦。” 王晴炸了,声音高的都能把房顶掀起来:“问我做什么!” 林宵宵从不按套路出牌,不答她的问题,不自证,反问她:“泥,是不是生不出娃娃的石女啊?” 这可等于把刀子使劲儿往她刀子上桶,她猩红着眸:“你放屁!我那是不想生!” “泥有个孩子,而且是可聪明的男娃娃,可是就在你杀了这两姐妹之后的不久,你的娃娃没有啦!”奶坨坨看她情绪越来越激动,满意极了:“因为你把这两姐妹的残魂随身携带了啊,你如果没带在身边,你的娃娃也不会死掉。” “泥带吧,带了就断子绝孙啦。” 王晴心里的弦瞬间崩了。 她在身上抓来抓去,掏出一个贴着隔绝符纸的锢魂瓶:“啊啊啊!贱人!我就说雨蝶是个贱人!她勾引走了我的夫君,还敢生下小野种,我好不容易把那贱人杀了,把小野种弄死了,那贱人竟敢指使她野种的魂魄害我的孩子!” 想击垮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必须攻击她最薄弱的地方。 这不就成了么。 孟风耳朵嗡嗡的:“你说什么?雨蝶怀了本王的孩子?你不是说雨蝶得了腹水隐疾死了么!你这个毒妇!” “哈哈哈……”王晴疯癫的笑:“毒又如何!你不是口口声声爱那个贱人么!那怎么没陪她一起死!怎么认不出这俩孩子是你的骨血呢!” “我看你很享受你亲生骨血做的邪术嘛。” 王晴厉血的眸刺向俩魂童,掏出桃木剑:“俩小贱人!你们下去陪你的贱娘去吧!” 俩魂童的魂魄已经完整了,怨气也直冲云霄。 它们倏地朝王晴缠去,只见王晴无力的丢下桃木剑,身子被童魂的怨线勒断了好几截。 “王妃!”孟风捏着拳,悲叫着。 奶坨坨忽然看向他:“她死啦,你一定很高兴!因为……” 第279章 你的课程合格了,朕的儿凉凉了。 林宵宵深意十足的话让孟风怔住。 抓在棺材壁的手滑下来,故作淡定的看着她:“这个毒妇杀害了本王心爱的侧妃,还杀害了本王的亲生女儿,她死了,本王当然高兴了。” “你高兴是因为这两个魂童找到了冤亲债主,它们杀了你的王妃后,怨气卸下一大半,便不会伤你性命了,对吗?”想在林宵宵面前掩藏情绪是不可能的。 反正人都死了,孟风想怎么甩锅都行:“王晴她巧舌如簧的,本王也是被她骗了,本王若知道这俩孩子并非坏种,怎会容许她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本王,也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可怜人啊。” 林宵宵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你知道你的王妃杀了你的孩子!” “你刚开始的确很生气!” “后来听说用亲骨血制作怨魂童,并做官财桩会更有效果,所以呢,你就装傻当不知道这事对吧。” “反正是你的王妃替你造孽,承担报应因果的是他,享受财势的是你,对你来说没什么损失对吧。” 被说中歪心思的孟风暴跳如雷:“你个小毛孩子懂个屁!人都是利己的!王晴做这个阵法,也是想让我做皇上,到时她就是皇后,财势她也能享受到!” “喔,你俩没一个好登西。”他每说一句,林宵宵往后退一步:“你说话能不能不喷吐沫星子。” 明熙说过。 唾沫星子很脏的,喷在脸上会长斑的。 她还要美美的呐。 “不管你是不是邪事的发起人,你都参与了,只要参与了就会有因果。”林宵宵抱起胳膊:“而且,你还想用邪阵汲取我们的命,你大大的坏!” “你会遭到报应的!” 孟风想到王晴方才的下场,恐惧从心里升起:“不要,本王还有大好的前途,侄女,我看出你是有大本事的人了,只要你帮本王度过这一难关,将来本王继了皇位会给你很多好处的!” 瞧,这大饼又臭又大。 奶豆子故作惋惜的摊开小手:“听起来好极了。” “可惜……你好像没有当皇上的命辣。” 她小手一挥,中间那层薄如煎饼的屏结开了。 孟丰就见他老爹面色阴沉的看着他:“你是巴不得朕死,好继承皇位啊。” “父皇,父皇我没有。” “他有的喔,那个官财桩帮他升官发财死老爹。”奶豆豆及时补刀:“他老婆都死了,要不是我,接下来该死爹啦!” “你……”孟风想掐死她。 孟召山先是君,再是父,怎能允许试图杀害自己的人留在身边。 他背着手,气场强势的大儿子走去。 一个旋风脚,踹到了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孟风:“狗东西!先不说你搞的这个法阵,单凭你没有子嗣这一点,朕也不会让你继承皇位!” “你现在这幅德行别说皇上,就连王爷都当不得!” 孟召山给大儿子下了审判:“去寺庙反省反省吧。” “朕会派人……” 没等说完呢,林宵宵十分热心肠的举起了小手:“窝窝,窝这里有合适的人选!” 孟风眼皮一跳,觉得不对劲。 就看林宵宵跟夫子似的嘱咐俩童魂姐妹:“姐妹们!你们不是想找爹爹嘛,喏,从今日起,你们要好好孝顺爹爹,陪伴爹爹。” 哼哼,想躲? 不存在的,他们父女间的阴亲债总是要还的。 会还到……孟风自然死去。 孟风被俩魂童押着离开。 孟召山好似老了十岁,他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林宵宵。 奶豆子哪懂他统计图般的眼神,还自豪的噗噗拍小胸口:“帮你教育了不孝子,不用感谢!” “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窝这门学问很好的,懂的懂的!” 孟召山:…… 敢情你来我皇族上实践实操课来了? 好么! 你的课程合格了,朕的儿子凉凉了。 他悲喜交加。 悲的是失去了个儿子。 喜的是他失去了个畜生儿子。 又一想,看,他这寻回来的亲戚果然是倒霉体,沾上了他们,霉运连连啊。 皇族的丑事岂能随意招摇。 皇上想了个由头:大王妃王晴突发心疾死亡,大王爷悲痛欲绝,决定为大王妃祈福三年。 看着儿子那神神叨叨的样子,谁敢保证他能不能活过三年。 到时,他再编别的由头。 这事可在整个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大王妃王家头一个不相信。 王晴老爹是太保,浑身肌肉块子,眼睛通红:“女儿是我从小养大的!我还不了解?我女儿身壮如牛,怎么可能暴病离世!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王家人关上门一合计,想出了个法子。 王晴再怎么也是王妃,而且娘家也是个重臣世家。 停棺这三日,有源源不断的世家贵族前来吊唁。 林宵宵一家子也收到了丧帖。 奶豆子晃着腿,摆楞着丧帖,大眼睛里满是稀奇,把帖子翻来覆去的看:“窝收过喜帖,学帖,还是第一次收到丧帖呢。” 孟兆丰哼哼:“是呢,你看见谁家有丧事,都是直接扒门三连问。” “你家是死人了吗?” “有席么?” “我能吃么?” 林宵宵飞过去了个大白眼:“我也随钱了。” 恩,一个铜板也是钱呢。 “有丧帖的席一定更好吃,更特殊,我要去。” 孟兆丰扑通跪下,摁住了妹妹蠢蠢欲动的脚丫子:“妹啊,你看不出来么?这是鸿门宴啊,王家肯定是找咱们算账的。” “请吃席还把账算我们头上?窝……”奶豆子叉腰:“得去教育教育他们!” 孟兆丰觉得小命休欸了。 这不是大朔,这是人生地不熟的青元啊。 他们一个个的生瓜蛋子。 不得被人捶死。 要不,写点啥交代交代吧。 林宵宵带着怂批小表哥孟兆丰等人来到了王家。 管家检验丧帖,又核对名字,然后激动的朝里面摆手,又大声的吼:“老爷!夫人!来了,他们来了!害死大小姐的人来了。” 孟兆丰要晕了。 现在跑还来得及么? 再看四面八方涌上来的王家人。 “完了,这不完犊子了么!凉凉了!” 第280章 狗腿子怂货的自我修养 王家人穿着统一的丧服,戴着小白花。 个个膀大腰圆,凶悍无比。 他们把林宵宵这群人统统包围了起来。 “呵,胆子怪大的,竟然真的敢来!”王老爷面容憔悴,眼睛通红,恨不能撕了他们。 “泥好奇怪。”林宵宵晃着手里的丧帖:“说好请窝吃席,窝们来了泥又臭着脸,窝又不是不随钱。” 说着便从兜兜里掏出几个铜板,吧唧朝他们丢了出去。 她肉疼的摸摸心脏:“够了叭!” 她一手推搡着王家人,一手朝家人们摆着:“进来吃席啦。” 王家人面面相觑,他们那么多人都围城一堵人墙了,竟轻而易举被这小毛孩子推开了。 王老爷眯起眼睛,这小孩看似单蠢,实则一上来就给了他们王家一个下马威。 林宵宵他们才踏进院子,便看到一个‘母老虎’朝她扑了过来。 “都是你这个小杂碎害了我的女儿!” “你个杀人凶手!我要你偿命!” 奶豆子一躲,王夫人扑了个空。 弹跳力像跳跳糖的奶豆豆一屁股跳上了饭桌。 略嫌弃的看了看这些席。 叹气,白来一趟。 这菜不咋地啊。 她晃着小腿:“这位大婶婶,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她伸出短短的手指头摇了摇:“我可没杀你女儿。” 又歪歪头指着自己:“你可以找玄师来康康我,我身上可是没有命债的噢。” “那也是因你而死!”一道愤怒,暴躁的男声响起。 奶豆子看去,睁圆了眼睛:“你不是被你俩鬼孩子押到寺庙去了么。” “本王的王妃去世了,本王前来吊唁都不行么?”孟风说的义正言辞。 “本王的岳丈岳母想知道王妃去世真相,本王理应告知!” “毕竟,本王才是见证人!” 王老爷甩着袖风大步昂扬的走了进来。 “小丫头,真是看不出来啊,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歹毒!先把堂堂王爷困在棺材里,当着皇上的面残忍杀害了我的女儿!堂堂王妃!”王老爷越说火越大:“杀完人不知悔改不说,你还用阴谋诡计把王爷支走了!” 奶坨坨听的目瞪口呆,指着自己的小鼻子:“哇,从你嘴里说出来,感觉我好厉害好厉害啊!”奶坨坨看着他:“想知道你女儿怎么死的?我帮你!” 她可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崽崽。 奶豆子朝大王爷两边的俩童魂摆摆手。 又递给孟兆丰一个眼色。 狗腿子·怂货孟兆丰哆哆嗦嗦的从破烂兜兜里掏出一块犀牛角香。 点燃后,就见四周阴风大起,俩童魂的魂影闪现出来。 它们顽皮的跳到王老爷和王老夫人身上,手脚并用的薅着他们的头发。 “这就是坏娘亲的爹娘嘛?” “也就是坏外祖父嘛?” 王老爷吓得不敢动,眼皮子直往上掀。 王老夫人吓得嗷嗷叫,捂着胸口:“鬼!鬼啊!快把它们弄走!” 奶豆子挠挠脑袋,用无辜且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们:“诶?这是你们的外孙女呀。” 侧妃的孩子是要称王妃为母亲,王妃父母为外祖的。 “不是都说隔辈亲嘛!” “怎么不喜欢她们呀?” “崽崽我的外祖父外祖母可没有嫌弃我,他们可喜欢崽崽辣!” 王老爷子他俩发出爆鸣的叫声:“啊啊啊!我才没有这样的外孙女!” “快让他们滚啊!” “恶心人的东西!” 恶心? 这俩字像尖锐的针深深的扎进了俩魂童的心里。 俩魂童原本嘻嘻哈哈的脸色陡然变了。 狰狞、愤怒还有不解。 “为什么母亲不要我们,你们也不要我们!” “都是坏人!坏人!” “还是我们自己的娘亲好,母亲坏!可是母亲也把娘亲杀了!” 魂灵的浓郁怨气直钻他们的脑子。 让在场但凡同魂灵有一点点亲属关系的人全都陷入了一个梦境中。 在梦里,他们亲眼看到了王晴是如何残忍的残害了他们的。 也看到了魂童的报复。 梦境破了,王家人满头大汗的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林宵宵眨眨眼:“你们不是想替王妃报仇嘛。” 小手指着俩魂童:“冤有头债有主,来叭。” 一改方才的凶恶,指着孟风:“王爷,俗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对对,王晴嫁给了你们皇族,就是你们家的人了,跟我们无关了,你赶紧带着这俩……走吧。” “走吧,她做的孽跟我们王家有什么关系啊。” 说着,王氏夫妇俩对视一眼,默契的从地上爬起来,吩咐下人们:“快快,把这些东西收起来,搬到大王爷家里去。” “哎,大王爷见谅啊,是我们糊涂了,这王妃死了,跟我们娘家有什么关系。” “王妃的丧事还是由王爷操办吧。” 孟风没想到岳丈家这么怂。 就在这时,只听耳边响起一道太监的尖细声音:“皇上驾到。” 奶豆子看过去,发现孟召山皇上来了,还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老头,老头旁边还有一个长相清纯的少女。 孟召山眼神冰冷的看向眼前的闹剧,最后把刀子般的眼神刺在孟风身上:“朕不是让你去寺庙清修!是谁允许你回来的!又是谁让你来王家闹事的!” 孟风被父皇冷厉的质问吓得浑身发软:“父皇,儿臣是听说王妃要下葬,心里万般不舍,所以回来了。” “万般不舍?呵,朕可没看出来你这么深情。”孟召山冷哼一声又问:“是谁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的?” 他明明处理好了。 怎么忽然变了! 孟风的眼睛下意识往前面看去。 林宵宵精的跟小狐狸似的,她顺着孟风的视线看去。 这时,站在皇上和老头儿身边的清纯少女忽然开口说话了。 她说话格外好听,宛如黄鹂鸟:“皇上您消消气嘛,当务之急不是训人,惩戒,抓错误的时候,您看这一摊子事,还有那么多人,咱若是闹起来,岂不是更不好看。” “这种家事,关上门说岂不是更好。” 奶豆子就见皇上的火气瞬间消灭了…… 第281章 快,兜住自己的屁股。 那女子就跟灭火器似的,皇上黑臭的脸瞬间乌云转晴了。 他柔和慈爱的看女子:“也就梦萍能让朕心宽。” 他冷眼看着大王爷:“朕允你操办完王妃的亲事再上路。” 于梦萍简单几句便化解了大王爷要受的责罚。 她清纯的大眼睛扫向林宵宵,茶里茶气的:“这便是皇上的远房亲戚了吧,生的真可爱,嘴巴也是伶牙俐齿的。” “这奶娃娃这么小便能搅的一团风云,想来长大了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呢。” 这话听似夸赞,实则字字带刀子。 意指林宵宵是一颗老鼠屎搅了一锅汤。 皇上转扳指的手停了,眯起龙眸看向林宵宵。 林宵宵迈着小短腿跑过去,仰起头,黑汪汪的眼睛看着她,还竖起一根大拇指:“且且真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于梦萍扯了扯唇:“谢谢。”莫名的厌恶这个小孩。 “且且和大王爷是好朋友嘛?” “此话何意?”于梦萍呼了口气,压下厌恶:“小小年纪怎么还喜欢绕圈子?有话直说。” 奶豆子忽闪着大眼睛:“泥,跟大王爷告密了今天的事,让大王爷过来。” 于梦萍的瞳孔缩起,这死小孩是怎么知道的! 她神色淡然:“现在的小孩子对说谎可真是信手拈来,我们今儿个第一次认识你便胡说八道,连个证据都没有就胡说八道。” “窝,亲眼看到啦。”奶豆子说的可认真可认真了:“泥在云茶楼和他私会的!” 看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于梦萍那张嘴就像离弦的箭,控制不住的把话冒了出来:“谁和他在云茶楼私会了,我明明是在……” 话说到这儿,于梦萍猛地一怔,后背起了层凉意。 这小孩竟能引导她说出内心的实话。 幸亏她意念够强,及时克服了,把话头转了个弯儿:“我明明在家中帮祖父缝制护膝呢。” “祖父知道的对嘛?”于梦萍翘着兰花指,轻柔的捏着皇上旁边那个老头儿的手臂。 苏元盛一捋胡须,眼睛一瞪,虎虎生威的:“自然,只有梦萍做的护膝深得我心。” 又不悦的刺向林宵宵:“老夫才不会听这等人胡说八道。” “也是梦萍多嘴,方才中伤了这个孩子。”于梦萍黯然神伤的摇摇头,满脸无奈。 苏元盛安抚的拍拍她的手:“你说的是实话,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被中伤。” 于梦萍唇角弯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苏元盛也有心为外孙女讨个公道,出口恶气,看向皇上:“皇上,这等搅合是非之人,难道不该严惩么?” 又接着说:“依我看,理应赏几个板子。” 奶豆子迅速兜住自己的小屁股。 这时,由远至近传来嘈杂不一的声音:“皇上!万万不可!” “皇上,宵宵还小,怎能用刑。” “皇上,不可听一面之词啊。” 万万不可? 苏元盛听着这些声音好笑的回头看去:“老夫倒要看看谁敢拦……” 老头儿在看到来人时,整个人愣住。 第282章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孟显义苏青云相挽而来。 别看苏青云上了岁数,腿脚那叫一个利索。 她急忙忙朝林宵宵奔去,又心肝又宝贝的:“哎呦我的乖孙儿啊,有人欺负你是不是,外祖母保护你。” 林宵宵沾着唾沫星子,往脸上抹了两道。 “呜x﹏x,外祖母,他们欺负崽崽,都把崽崽屁屁打开花了。” 皇上及苏元盛等人:…… 一脸懵逼。 恩? 板子都没见着呢,上哪打开花? 这撒谎调皮儿的小孩儿。 林宵宵委屈的扁着嘴在苏青云身上蹭啊蹭。 “你,能不能转过来……让我……看看。”苏元盛拍拍苏青云的肩膀。 苏青云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她不乐意的回头:“你看什么!” 她看到苏元盛的模样愣了下。 苏元盛的反应比她要激烈,缓缓抬起手,颤着唇:“像,和宁儿太像了。” 他又急急的回头看孟召山:“皇上您看,她像不像皇后?” 孟召山看了半天,这才恍然:“朕就说看她觉得眼熟,但朕光把心思放在兄弟身上了,还未多想,现在细细看来,的确像朕的皇后。” 皇上都这么说了,苏元盛激动的伸胳膊抱去:“呜,我我我姐啊。” 结果,扑通一声,整个人趴在地上,扑了个空。 肩膀还被孟显义狠狠地踩住了,他粗声粗气的:“你个臭流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敢调戏我的夫人!” 苏元盛哪儿被人当过流氓啊,当即解释:“误会,误会,你先让我起来。” 于梦萍扯着小裙子,小碎步跑了过来:“祖父乃是权臣,人品贵重,怎是流氓,请你说话注意!” 奶豆子坐在饭桌上,晃着小腿,仰头看她。 掰着手指头,奶声奶气的:“大王爷,比你祖父还贵重,杀人儿了。” “大王妃,也比你祖父贵重,杀人儿了。” “你的眼睛……”小手指指自己眼睛:“不会……白内障了叭。” 她听明熙说过的。 “没礼貌的孩子。”于梦萍别过头,脸涨红。 苏元盛哪能被人误会,他看看四周,压低声音:“眼下说话不方便,能不能……” 鸡飞狗跳的王家在走了一部分人之后,总算安静了下来。 苏元盛寻了间隐秘性极强的茶楼。 他拿出一张画像,铺开:“这是我的妹妹苏宁儿,也是当今的皇后。” 苏青云撑着茶桌缓缓起来:“怎么……和我长得这么像。” 苏元盛又问:“你是不是有个玉佩,玉佩后面刻着苏字?” “……”苏青云把玉佩拿出来:“是。” 玉佩后的‘苏’字已被摩挲的十分平滑。 “你后背,肩胛骨的位置是不是有一个月亮形状的胎记?”苏元盛呼吸更重了。 不等苏青云说话,护妻狂魔忽然站了起来,用敌对的瞪着苏元盛:“你是谁!该不会是什么偷窥狂魔吧!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们苏家人都有……”苏元盛道,他抹了抹眼泪:“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么?” “我是大朔苏家人。”苏青云道,活了大半辈子了,半拉身子都要入土了,她怎会想着自己身世出问题。 “不,你是青元苏家人。”苏元盛道:“我们是亲姐弟啊,底下还有个妹妹。” 不等苏青云消化,他又继续道:“我们爹娘惦记了你一辈子啊,爹自已经走了,娘思念你导致重病缠身,一直想寻回你。” “姐啊,跟老弟回家看看老娘吧,她见到了你也会安心的。”苏元盛捂着胸口。 于梦萍搀着苏元盛,黄鹂鸣鸣的声音透着道德绑架:“是啊,太祖母都是强弩之末了,您难道忍心看她抱憾离世么?” 苏青云抿着颤抖的唇,才要说什么,手掌被林宵宵外孙女软软、小小的手牵住了她。 奶豆子顶着俩冲天鬏,歪头看着他们,好奇的问:“崽崽想知道,窝外祖母的娘亲为什么会和窝外祖母分开哇?” “是不小心弄丢了吗?还是不想要呀?” “为什么泥和泥的皇后妹妹没事,偏偏丢的是窝外祖母?” 几连问噎的苏元盛满脸涨红:“母亲曾说过,当年生下你的时候,正好赶上战乱动荡时期,他们在逃亡的路上,不小心弄丢了你,后来返回去再找就找不到了。” “酱紫啊。”奶豆子听完笑眯眯的。 “姐,跟我回家吧,恩?”苏元盛眼底是满满的祈求之色:“不然全家都因为你吃不好过不好啊。” 奶豆子眨眨眼,毫不留情的戳破他们的脸面:“吃不好过不好嘛?” 小胳膊抡的圆圆的,大大的:“可是,你们白白胖胖得,看起来比我外祖母要好。” 苏元盛面容闪过尬色,支吾着。 就在这时,又听到方才挑刺的林宵宵大声的说:“外祖母,我们去苏家玩一玩好不好?” “宵宵想去?”苏青云抿抿唇,也知道外孙女有本事,说什么定有她的道理:“那就去吧。” 苏元盛高兴的不得了。 让他们歇了一个时辰,趁这功夫回家告诉老娘亲这个好消息去了。 吃了下午茶,奶豆子拉着苏青云的手气势十足的往苏家走:“外祖母不怕,有宵宵呐,宵宵……保护你。” 【哼哼,我要看看撒谎精长得什么样子!】 苏青云听着外孙女的心声,整颗心狠狠颤了颤。 撒谎精? 是她那素未谋面的亲生母亲嘛? 苏家颇有种世外园林的感觉。 花草漫在每个角落,有鸟叫虫鸣,有鲤鱼扑腾水花的声音。 苏家非常非常大,近乎一条街都是苏家,可想而知他家的底蕴和势力有多么的厚重。 林宵宵走了一段路,累的坐地上直哼哼,看向苏元盛:“泥们家那么大,每天都要这么走来走去的嘛?不能坐马车嘛?” “这……不能,苏家的家规是静,且苏家的两位女主人,也就是我娘亲和我夫人是不喜欢带毛的动物的。”苏元盛道。 林宵宵把小嘴张成了‘o’形:“好怪的家规。” 她又好奇的问:“那……出门坐马车怎么办?” 苏元盛垂着眸不做声:“恩……” 第283章 在泥家,上茅房得用飞的。 苏元盛沉默了一瞬:“恩,就……把马身上的毛剃光。” 听了这话的肉包豆包,浑身的毛忽然炸了起来,宛如两颗绒呼呼的毛球儿。 它们呲着牙,喉咙里发出不悦的吼声。 愚蠢的人类。 它们动物的毛相当于人类的皮。 剃毛这种行为真是太过分了。 奶豆子歪头,用看小丑的眼神看着他:“你家真恶心。”还捂着胃做出呕吐的感觉。 苏元盛被讽的满脸涨红。 小绿茶.于梦萍又茶上了:“这个小孩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性,你要尊重。” 奶豆子:……尊重不代表缺德。 “那你太祖母嫌你的头发是毛,你也剃光光嘛?”奶豆子问。 于梦萍一噎,叛逆反驳的话强吞回腹中:“子女以孝为本,若太祖母真的厌恶,我自然可以办到。” 她也就是说说罢了。 因为她知道那老太太是不会这么做的。 奶豆子不再理会小绿茶了,蹬着小腿儿:“窝累,走不动。” 她拍拍肉包的屁股,肉包硕大的身躯蹲下来。 奶豆子一屁股跨坐在肉包身上,伸着小胳膊朝前方指挥:“开路!” 她边骑肉包边问下人,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苏家老祖宗的房间门口。 等过了两刻钟,苏家人才顶着一脑袋的汗磨磨蹭蹭的走过来。 林宵宵正躺在肥墩墩的肉包身上。 俩肉肉的小胳膊枕在脖子下,还翘着小短腿。 一只手还抓着一团毛,一个梳子。 看来是刚给肉包梳完毛。 见他们来了,懒洋洋的爬起来:“泥们好慢。” 又嘀咕着:“家里辣么大,还不准坐马车骑马,要是想上茅房都被憋死啦。” 苏元盛看着她手里的毛,不由得捂头。 这奶娃娃不好归拢啊。 苏元盛让姑姑进去禀告,得了同意才进去。 里面很亮很亮,日头那么晒,都没有拉上竹帘,而且房间内有很浓很浓的烧灼蜡烛的味道。 看去,就见房间里摆了将近几十只蜡烛。 奶豆子挺好奇的,歪头:“有人儿过生日嘛?窝一个盆友说,过生日才会摆这么多生日蜡烛。” 苏元盛唇角抽搐,心想,哪个大傻缺过生日摆蜡烛。 他耐着性子解释:“这是我母亲的习性,她喜欢光明,所以把屋子弄得亮亮的。” 奶豆子撇撇小嘴,显然不信。 前方有一张大床,床上贴满了平安符。 床上躺着一个老者。 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睛无比浑浊,慢腾腾的转着眼球。 奶豆子好奇的瞅了她半天,呀了一声:“你要死啦。” 于梦萍气的上前训斥:“你这乌鸦嘴!” “乌鸦嘴也是要死啦。”奶豆子背着手:“好孩子不说谎。” 苏元盛心里一紧,现在不是训斥孩子的时候。 他忙握住老母亲的手,一副孝子的样子:“娘,您一直惦记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姐姐,我啊,找回来了。” 老太太听到这话,激动的转过头,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 她以别扭歪头的姿势转过去,一眼便看见了苏青云。 她费力的朝苏青云神出手。 苏青云面对陌生的老者有些不适应。 于梦萍就……挺欠的抓住苏青云的手塞进了老太太手里,说话挺茶的:“和自己亲娘不要那么生疏,您也不希望自己是白眼狼吧。” 苏青云心里呕着气,只觉得手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老太太死死盯着她:“孩子,半辈子了啊,我就觉得你没死,你果然没死。” 她拉风箱的嗓子干咳着:“孩子,当初是不小心弄丢你的,你能原谅娘吗?啊?” 苏青云有种被道德绑架的感觉。 “泥真的是不小心弄丢我外祖母嘛?”小孩子奶声奶气的话让老太太愣了愣。 “你这小孩好不尊老。” “泥心虚才攻击窝。”奶豆子小嘴叭叭叭的可能说了,还尽说大实话。 “泥和泥夫君成亲之后就有了娃娃,泥想在苏家立足,每天都祈祷生个儿子。” “在生娃前一个月你出去游船,泥在船上生下了窝外祖母。” “泥看到是女孩特别生气。” “这时候,赶上了暴风雨,你们的船被大石头磕破了一个口子,有沉船的危险。” “这时,你们遇到了另一艘船,你们求救。” “那艘船的人说,要交银子,还要把身上多余的东西扔下船,他们这样做就怕你们身上有毒药或者剑什么的。” “可素泥……”奶豆子说到这儿,大大的眼睛涌出愤怒:“直接把窝外祖母扔下海了。” 在座的人听到这话都愣住了。 老太太的眼睛骤然瞪大。 她,她,这死丫头是怎么知道的,她激动的咳嗽。 于梦萍忙给她顺气:“你想气死太祖母么?太不孝了。” “窝,有证据。”她举手手,把站在边上一直伺候老太太的下人姑姑薅了过来,又在她身上贴了一张真话符。 这姑姑不受控制的说了实话,且和林宵宵说的大差不差,还添了几句:“老老夫人当初怕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儿影响在婆家立足,让婆家以为她就是生女儿的命,怕失去主母的位置,所以欺骗了婆家,说生了个夭折的男娃。” 老太太气的跟跳跳糖似的想从床上撅起来:“叛徒,你个叛徒!” 这也是变相承认了。 苏青云听了这话,猛地抽回手,眼睛倏地红了:“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找我?” “我,因为我愧疚啊,你也是当了娘的人,应该知道女子在婆家的艰难吧。”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 奶豆子又双叒叕叕冒话了:“泥才不愧疚,泥是害怕,泥是总做梦,梦到你抛弃的外祖母报复你,你害怕了,就找了个大师问。” “大师说不管人死没死,都要得到(人)或者(魂)亲口说原谅你辣,不然你活着会重病缠身,死了会下十八层地狱,泥……怕辣!”奶豆子把她的厚脸皮戳破了。 老太太浑身颤抖,干脆倚老卖老起来:“那又怎么样!再怎么,也是我给了她一条命,她不答应就是不孝!” 第284章 你的‘孝\’好特别啊。 哦豁。 奶豆子被溅出来的唾沫星子一退三尺高。 “泥,别想道德绑架窝外祖母,泥个坏家伙!” 打从磋磨她的婆婆过世之后,她在家里那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 被骂的老太太气的身子前撅后仰的。 于梦萍孝顺的红着眼:“好歹也是个老人,你们太不孝了。” 又表现着孝心,弯下腰给老太太顺气。 老太太直接打了个喷嚏,一巴掌呼在了于梦萍的脑袋上,没个好气:“说过多少遍了,我讨厌毛发,在我面前得把头发卷起来,你想害死我啊!” 被打懵的于梦萍红着眼睛,她一时着急忘记了。 平日是不怎么来这老不死的房间的。 还没说什么,又听老太太用烦躁,不耐的口吻道:“你去把头发剪了,那么长怎么伺候我!” 于梦萍整个人愣住。 奶坨坨噗嗤乐了出来。 天真的仰着小脑袋:“这个且且,泥方才在外头说泥太祖母让泥剪头发,泥就会剪,泥快剪呀。” “泥不是说自己是最孝的嘛。” 说着,奶豆子又从兜兜里掏出一把小剪刀递给于梦萍:“给,剪吧,不用客气,剪子不用还啦。” “窝很大方嗒。”奶豆子拍拍小胸口。 剪了头发不就是尼姑了。 还怎么嫁人?还怎么有大好的前途? “你,你欺负人!”于梦萍跺跺脚,羞愤地跑开了。 奶豆子天真的眨着大眼睛:“泥家的孝有点假哇。” 苏元盛安抚好老娘亲,过了半个多时辰才出来,见他们慢腾腾的往外走,快步追了上去:“妹妹……娘那边……” 苏青云眼底的失望和伤心已经化成灰烬:“我只有一个娘,但不是今日所见的这位。” 苏元盛眼底戚戚,知道了真相也对妹妹感到愧疚。 “不管怎样,你体内流的也是苏家的血。”苏元盛道:“你们留在苏家,吃喝住行都由我们包了。 “!!!那不就成被包养了!”孟显义第一个不乐意,胡须都飞起来了。 苏青云道:“我也不同意,我们会回……” 话没说完呢,大外孙女就扯了扯她的手。 俩人跑到边上去了,奶豆子仰着小脑袋:“外祖母,泥忘啦窝们为啥来?” “咱们家,还有皇族一直倒霉,气运低,跟……”奶豆子转过头,朝他们努努嘴:“他们这些倒霉鬼有关系,窝们得想法子解决,不能让他们连累窝们。” 鼓了鼓嘴,又说:“也不能让他们把霉运的帽子戴在窝们头上。” 谁喜欢替人背锅哇。 “外祖母今天情绪不好,是外祖母不对,差点坏了宵宵的计划。”她蹲下来,脸贴在了林宵宵的小身子上:“以后外祖母就听宵宵的。” 奶豆子背着小手嗒嗒朝苏元盛走去:“泥,在泥家说的算么?” 恩?怀疑他的能力? “自然说的算。” “好叭,我们在大朔都是自立门户的,凭什么寄人篱下?”奶坨坨仰着小脑袋:“想让窝们留下骡子哇,给我们买房子。” “可以,没问题,你看你们相中哪处的房子了?”苏元盛问。 林宵宵甩着小腿走出去,指着苏家宅子对面:“就住在泥家对面叭,建的跟你家差不多就行,俩家离得近,有点啥还方便。” 苏元盛:…… 这小崽子还真不客气啊。 他的钱袋子啊。 肉疼。 时过了三个多月。 苏家及皇上那边齐齐找人,帮忙,让巨大的工程在初雪这天完工了。 匾额刻着孟家两个大字。 孟家的规划都是按照林宵宵的心意来的。 苏元盛带着苏家的人和礼物来暖房了。 苏家共三房。 苏元盛和夫人元素共生了三个儿子。 大儿子苏州北,底下有两个女儿,于梦萍和苏梦春。 奶豆子听说,苏州北只有苏梦春一个女儿。 但是丢了,丢了之后,苏元盛的夫人元素便把娘家的侄孙女于梦萍带来了。 意思是于梦萍命格好,天生带福,会把丢失的女儿带回苏家,可谓是苏家和皇族的团宠。 二儿子苏州南,底下只有一个儿子苏远。 三儿子苏州西,底下有一儿一女苏声,苏圆。 苏元盛的夫人元素不在,听闻去寺庙礼佛了。 虽说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亲戚有些陌生,但碍于礼数还是送上了许多礼物。 但,神色都挺倨傲的。 大房苏州北是皇上身边大统领,三房苏州西是御案部的尚书,二人送了些珠宝首饰,精致摆件。 就挺……自傲的:“青元的宝贝很多,品质很好,大朔是万万没有的,这些送给你们赏玩了。” 林宵宵看着稀疏,颜色不周正的珊瑚,还有略有瑕疵的玉器。 她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对着肉肉的小手指头:“泥们……过得像乞丐一样,还是不要把家底儿掏出来了。” 很贴心的把玉器推到他们面前:“泥们要是当了乞丐,那就是窝的罪过了。” 【恩,要万一因为送这么点儿破烂来她家乞讨,让她养可怎么办呀?这拖家带口子的,再把她吃穷了。】 于梦萍就看不上她这幅德行,掩着手绢,轻笑了一声:“还是个孩子,不懂珍宝也是正常的。” 说着又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我和哥哥弟弟妹妹们打小就认识珍宝。” 又叹了口气:“也是,大朔落后,眼光不比青元。” “那就由我来给你介绍介绍吧。” 于梦萍捻着优雅的小碎步上前,才要开口,便听到响起阵阵礼貌的叩门声。 “敢问,这里是大朔孟家么?” 奶豆子小鸡啄米的点头,小腿往门口倒腾着。 她拉开了门,对上一张中年男子的脸,看衣裳是镖局的:“我是鲤鱼镖局的,把您在大朔下的走镖任务完成了,请验收一下。” 他们镖局的人把一车一车的东西往下抬,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往孟家搬。 奶豆豆叉着腰:“让让让让,别把我的东西碰坏了。” 苏元盛纳闷:“什么东西啊。” “窝把窝在大朔的东西运来啦。” 于梦萍听后,叹了口气:“大老远运些不值钱的东西又费钱又费精力,哎,收下我们的多好。” 镖局的人搬着东西走了进来。 恩?等等。 什么东西这么刺眼? 第285章 泥捧着一坨屎炫耀什么? 苏家人被一些光刺的眼睛睁不开了。 个个下意识抬头,被眼前的东西惊了下。 小奶豆还贴心的配上了解说:“这些都是窝大朔家里的宝贝。” “这是红珊瑚,诶?好像看着比泥们送的更大更红。” “这是玉瓶,怎么感觉比泥们的绿呐?” 林宵宵每介绍一样东西,苏家人的脸都会黑一分。 打脸,太打脸了。 方才他们送的东西在林宵宵的宝贝面前简直就是一坨……屎。 瞅着苏家人丧丧的样子怪解气的。 二房的苏州南忽地笑了笑:“珍宝倒是常见,没想到你们也有这样的珍宝,千里迢迢都要运来,看来于你们而言的确珍贵。” 苏家人个个撇嘴笑。 笑话他们没见过好东西,所以大老远搬来。 “对呐,因为泥们青元没好东西,窝……”奶豆子反应快的拍拍小胸脯:“当然要大老远拿回来啦。” 苏家人:…… 苏州南也没想到她个小东西如此伶牙俐齿。 想了想,又拿出三张符,看这小东西,孤傲的笑了笑:“珍宝再贵重那也是俗物,我的礼物十分稀有,关键时刻可以救命。” 奶豆子眼珠子一瞪,小脖子一抻,跟个小乌龟似的。 苏州南看她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满意的微笑:“没见过也正常,毕竟你们是凡人。” “泥,才三个?” “辣么穷?” 奶豆子边说边往外掏:“是这个嘛?” “我也有。” “你要嘛?” 苏州南看着那一沓符:“你这是假……” 嘴上这么说,脚步不受控制的蹿上了前。 看到那一沓沓灵气浓郁的符,都愣了,嘴皮都哆嗦:“平安符,避难符,求子符,发财符……” “你是从哪儿弄的?”这些符,得画个一年半载的。 “窝画的哇。”奶豆子歪头,用纳闷的眼神看他:“泥,不会嘛?” “你画的?不可能!”苏州南道:“我可是御灵司的司长,识符,识灵物,识邪祟,你个小毛孩子,身上毫无灵气,怎能画出这等符。” “泥说泥识邪祟?”奶豆子捂嘴,讽刺从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冒出来:“可素,泥家有邪物,泥怎么看不出来?” 苏州南愣住:“我家有邪物?” 随即普信男的否认:“绝不可能!我可是御灵司的人,我家宛如铁桶!” “小孩儿,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呵,我倒是好奇我家邪物是谁?” 奶豆子肉肉的手指头指向正为他们端茶倒水的苏家的下人。 这下人是个中年女子,看起来老实巴交的。 “是她。” 苏家下人呆了呆,随后扑通跪了下来,老实面相的脸满是委屈:“二少爷,奴才冤枉啊,奴才可是本本分分的人,十岁就到苏家干活了,怎能做出这等狼心狗肺的事。” 又朝林宵宵磕头,捂着胸口哭哭啼啼的:“呜呜,小小姐,我知道你是老爷刚寻回来的亲戚,想找个由头立威,但你不能专挑软柿子捏啊。” 于梦萍也无奈的摇摇头:“小小年纪,竟如此歹毒,污蔑一个可怜的下人就不怕遭报应吗?” 第286章 你在朝廷的职位是摆件嘛? 于梦萍摆出一副林黛玉的娇柔样子。 用手抚着心口,悲天悯人的口吻:“祖父寻你们回来是为了家庭团圆的,不是为了让你们搅家的。” 那叫英姑的下人也啜泣:“奴才在苏家做了几十年,谁人不夸,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说我呢。” “奴才是死契,怎敢乱来。” “不然放奴才走吧。”她耸动着肩膀。 于梦萍拉住英姑:“你不能走,我们家都习惯你的服侍了。” 苏州南看向孟家人:“即使是亲戚,也不能胡说八道,希望你们能管……” 还没说完,行之言之就跟左右护法似的站在奶豆子两边:“管什么?我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 愚蠢的人类。 不知我妹妹的神通广大! 奶豆子鼓着圆滚滚的肉腮:“窝,证明给泥们康。” 暖房宴不欢而散。 一行人来到苏家。 闹出的动静让苏家都围在了院子里。 “在闹腾什么!”像破了的拉风箱般的嗓子破门而出。 于梦萍小跑上前,接过奴才手中的轮椅:“太祖母,您精神头总算好些了,哎,这不新找回来的宵宵说英姑是邪祟,哎……许是想引起我们注意吧,也能理解。” 苏老太婆握着于梦萍的手,嗔道:“理解什么!就你傻呵呵的最善良。” 她瘦的凹陷的眼睛,抠嘍着宵宵:“邪祟?在我们苏家说话可是要讲究证据的。” 奶豆子也不废话,她招呼来肉包,来到院子的一处槐树下。 小脚丫踩了踩地,顶着小揪揪:“大哥哥,帮窝挖开。” 英姑的脸肉眼可见的白了,捏紧了手指。 她,这黄毛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行之言之家俩人回去拿了个铁锹,吭哧挖开。 挖到个牛皮纸袋,纸袋上浸着黑红的血,发出了阵阵恶臭味,周遭还冒着凉丝丝的气。 “妹,我帮你拿出……” “不要动。”小奶豆急的连哥都忘叫了。 她从兜兜里掏出一沓符,圈在小手里。 跟点钞票似的,点点点,随即惊喜道:“啊,找到啦!” 她抽出一张符箓,贴在牛皮纸袋上。 “这什么?那么臭?”苏家人交头接耳的。 小奶豆寻了处空地,才要动手,行之紧张的不得了:“妹妹,危险。” “窝对它来说是挺危险的,就是要危险。”奶凶奶凶的。 行之:……他不是这意思啊。 奶豆子跟扒叫花鸡似的,把牛皮纸袋扒了下来,露出里面的东西。 “啊!那是什么!”于梦萍吓得低叫一声。 纸袋里,有一颗黑褐色的猫头,它的眼珠子瞪的大大的,满眼的怨。 “黑色的猫头!”苏元盛掩着鼻子,下意识挡在他的孩子们面前。 “不是黑色。”奶豆子摆摆手,为了让他们看的清楚,还把那颗猫头捧了起来:“明明是白色的哇,只是用血染了色,血干涸后就变成黑色了。” “啊啊啊!拿走拿走!” “疯子啊!”苏家人吓得咆哮了。 苏州南十四岁的儿子苏远从门外进来。 苏远扎着高发髻,大眼睛双眼皮,有点俊俏小生的味道,还背着个朴素的兜子,兜子上绣了个符字。 他定定看着那只猫:“这只猫是大白,从小就在咱们家蹭饭,我如果没记错……这只猫一直是英姑喂的。” 他看向英姑。 被点了名的英姑打了个哆嗦,她害怕又故作勇敢的探头去看猫,露出恍然的神色,还虚情假意的抹了抹眼泪:“我就说这段日子一直找这猫找不到呢,谁这么残忍,呜呜……” “是泥哇,泥这么残忍啊,忘了吗?”奶豆子觉得大人真有趣,撒起谎来连眼睛都不眨。 “你先冤枉我是邪祟,又冤枉我杀猫,我图什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要是不说清楚,哪怕你是大人的亲戚,我也不会罢休的。”英姑一副很有骨气的样子。 小奶豆就喜欢拔掉匹诺曹的鼻子。 她让大哥哥准备一个白布。 接着,从猫头上捏出一根头发放在白布上,又捏出了一根。 捏出了好几根,确认没有了这才跟他们介绍。“这是老老太太的。” “这是苏老爷的。” “这是苏大爷的。” “这是苏三爷的……” 被点到名的人都愣住了,于梦萍更是捏着自己的发尾,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你以为随便从猫上扯几根头发说是我们的,我们就会信吗?我们一家人很团结,不会上你的当的。” 奶豆子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看她。 歪头问英姑,忽然问:“你儿子在三个月前,教苏家的少爷小姐们骑马,结果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摔坏了脑子和腿,变得傻乎乎的,还不能动了,对不对?” 提到儿子,英姑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恨意。 但,掩去了,吸了吸鼻子:“这事又不是见不得人的秘密,只要稍一打听就会知道的。” “就是啊,说出英姑的故事不代表是多厉害的算命大师啊。”于梦萍无奈的摇摇头。 奶豆子不理会二傻子,继续说:“因为你儿子是因为苏家人才变成这样的,你花光了所有的银两,找苏家借了几次银子后,苏家就借了,你就恨死他们了。” “你怨恨最深的时候呢,遇到了一个人,辣个人说会治好你儿子,还会让你变得有钱,你就答应辣。” “辣个人让你找一个被苏家每个人摸过的活物当媒介,你想到这只猫被苏家人摸过,啊老老太太是打过。” “你按照那个人的吩咐偷偷取了摸过猫的苏家人的头发,又把猫头砍了下来,把头发用猫血浸泡,藏在猫头里,又把猫身吃掉了,只有吃了猫身,再把猫头埋在招阴的槐树下,你才能做中间人吸取他们的健康头脑财富再传给你儿子。” 英姑没想到她知道的那么清楚,她扯着嗓子:“编的像模像样的,你简直是胡说八道!” 奶豆子也不跟她犟,像个小陀螺似的围着苏州南转了一圈,仰头看他:“泥在御灵司做什么的?摆件嘛?不然怎么看不出来泥家人有问题呀?” 摆件.苏州南:…… 才想说话,又被奶豆子拦住:“要不泥用泥本事康康?” 第287章 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被下了咒的苏家人都会在自己身上找到染血的猫毛。”奶豆子掰着手指头数:“想要脑子的会从头上找到猫毛,想要……” 她叭叭叭,苏州南想着她方才说的家人名字,先来到苏老老太太面前:“请您把私藏家产宝贝的盒子给孙儿看看。” 苏老老太太嘟嘟囔囔的,挤满皱纹的眼睛恶狠狠的刺向林宵宵:“咱们这么精明的人家竟被一个小毛孩子耍的团团转。” 她边打开盒子,边狠叨叨的:“这要是没什么事,就把这丫头送官……” 噶…… 鸦雀无声。 苏老老太太愣了愣,耷拉皮儿的细小眼睛陡然睁的无比的大。 枯树枝般的手哆嗦的抱起盒子,看着盒子里的珍宝通通变成了染血的猫毛,情绪激动的她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我的珍宝呢?我的银票呢?我的地契呢?” 苏州南又来到大哥苏州北面前:“大哥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苏州北死犟眼子的拍拍胸口,跺跺脚:“呵,二弟,我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统领,身强力壮,怎么会……” 才跺了几下,苏州北忽然蹲了下去,抱住膝盖:“我腿……疼!” 就看顺着他的亵裤掉了出来,他抖着手掀起裤腿,就见腿上长满了猫毛。 苏家人恐慌的闷叫。 震的林宵宵直捂耳朵,等他们叫完了才道:“邪物被挖出来啦,所以才会在你们身上显出猫毛。” “恩,坏事被崽崽破坏啦,窝真棒!” 事情败露,英姑的情绪如爆发的火山。 她拧着身子转过来,一半人脸一半猫脸,七窍齐齐流血:“你个多管闲事的小兔崽子,敢破坏我的好事,我杀了你。” 她浑身释放出阴气,像蜘蛛网般笼罩下来。 林宵宵呆了呆:“邪祟和黑猫一起在她身体里,她要害人了。” 于梦萍忙后退,娇声尖叫:“二叔~” 苏州南迅速拿符上前欲抵抗。 可……抵抗不住。 林宵宵跑过来,噤噤小鼻子,拱起小屁股把便宜二叔拱到了一边:“窝来。” 他不行。 “林宵宵你不要捣乱。”于梦萍娇气的跺脚。 她废话间,林宵宵已经用符缚住了已经被邪祟占了身子的英姑。 “你是个不讲道义的邪祟,利用英姑答应救她儿子,你占了她的身子,利用她们母子来害苏家人。”林宵宵戳穿了它的目的,摸摸小下巴:“你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你背后有人教你,是谁?” 这话才问出来,就见英姑浑身冒着烧焦的黑气,里面的两股邪魂烟消云散了。 英姑也倒了下去,吐出一口黑血,睁着大大的眼睛瞪着天空,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于梦萍宛如善良的小白花,捏着帕子:“英姑,英姑就这么死了林宵宵,你小小年纪怎的这么心狠手辣?” 林宵宵黑人问号脸:…… 指着鼻子:“窝?心狠手辣?她是被邪祟入侵了,你没看到?” 苏家人的眼睛是不瞎? 于梦萍哼哼着:“那你把邪祟赶走就好了,干嘛伤人?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还不如让我二叔出手呢。” 孟家人臭着黑脸看她。 行之沉吟片刻,发出感叹:“我很久没遇到这么傻缺的人了。” 言之附和:“嗯嗯今天遇到了,不虚此行。” 林宵宵的行动力更是强,单手把地上的英姑拖到了于梦萍跟前:“你好心,你善良,你给她送终上香,你再嫁给她儿子,开枝散叶。” 于梦萍对上英姑睁大的眼睛,尖叫的瘫倒在地上:“不要不要,呜呜,太祖母你看她,吓唬我。” 林宵宵捧着小脸儿:“泥好假。” 太祖母也让她赶紧把人拖走,下耷着唇角:“一回来就闹的乌烟瘴气的,没闹事的时候,我看英姑也挺正常的。我看啊,没准是某些人故意搞事情。” 苏青云没想到她这个生母如此刻薄。 帮了忙不知感激也就算了,还敢说她外孙女。 她才想说话,林宵宵软乎乎的小手抓住外祖母:“嗯嗯我搞事情,那泥有事别求我喔。” 反正事情办完了,林宵宵拉着家人吧嗒吧嗒走了。 言之像小尾巴似的跟在林宵宵身后:“宵宵,要帮青元的人收拾多少烂摊子啊?好烦他们。” “帮他们也是帮我们啊。”林宵宵耸耸肩:“不然我们会被他们连累破财变成穷光蛋、倒霉鬼、病死鬼,很惨的。” 但,该有的教训还是要有的。 夜,静的骇人。 相较于睡得喷香的孟家,苏家已经兵荒马乱。 穿着亵衣亵裤的于梦萍惊恐的从房间跑出来。 像只陀螺似的在院里转圈,还用手挥舞着前面:“啊,救命救命啊,不要跟着我。” 她这边吼着,苏老老太太也推着轮椅跑出来了,拍着自己的胳膊:“毛,我身上都是猫毛,快弄下去,我要沐浴。” 还有苏州北他们,拍脑袋拍脸拍腿,可怎么都无法拍掉身上的猫毛。 动静这么大,苏州南自然也被惊醒了。 他看着猫毛,眉心拧成了个疙瘩,喃喃自语:我白天明明用过驱秽符了,他们怎么还是没变化? 看着乱糟糟的家,苏州南想到林宵宵的话。 他去对面敲门,却发现怎么都拍不醒他们。 余光扫到边上的静音符,他一口气堵在胸口。 这小丫头是故意的。 定是知道他们半夜会来找她,所以弄了静音符。 他只好回去,硬生生的熬到了白天。 听到对门有动静,他像离弦的箭迅速蹿了出去。 林宵宵乖巧的用明熙送她的自制牙刷刷牙呢。 一手捧着镜子,刷的可仔细了。 刷完,对着镜子呲了呲:“白白啦,没有虫虫。” 镜子被拿走,苏州南开门见山:“宵宵,跟我去苏家,把他们身上的猫毛驱掉。” “泥,不是会嘛。”林宵宵满脸天真。 苏州南闭了闭眼:“从头到尾都是你操控的,还得用你的符。” “好哇。”林宵宵伸出小手:“一人一张符二十两银子,五个人……” 她悄悄算,噶嘣脆:“一百两!” 苏州南嘴角抽搐,这么点银子居然算这么长时间。 她才想答应,于梦萍便娇着声来了:“好歹是一家人,你竟如此狮子大开口,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第288章 嗓子里有小钩子勾引好吃的 林宵宵对着于梦萍又伸出三根手指:“你,五十两。” “不提钱不是亲戚,提钱就是亲戚。”林宵宵偏头看她:“你,好假。” 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再说,泥不是亲戚,泥不是苏家人。” 被戳中痛点的于梦萍涨红着脸,像公鸡似的抻着脖子据理力争:“我怎么就不是苏家人了!我加入这个家是为了帮爹爹找回他另一个女儿梦春,我可是大功臣。” 她昂着脖子。 “你是大公鸡。”还大功臣呢,她掰着手指头:“我看出你是八岁来的苏家,现在是十五岁,已经来苏家七年啦。” 她来了个灵魂三连问。 “七年啦,你找到人了嘛?” “怎么找的呀?” “不会在苏家吃白饭叭。” 于梦萍被问的脸涨红:“你,关你何事,你以为找人是那么简单的事吗?” “很难嘛?” 林宵宵才说完,就见一个中年女子从房里跑出来。 她的裙裳有些泛旧,发髻上只插了个木簪子。 她肌肤憔悴,蜡黄,却也能看得出美貌。 大房苏州北顶着满腿猫毛略窘迫的上前:“这是我夫人石娇,自打梦春六岁那年失踪,便无心任何事,言行也变得莽撞了。” 石娇原本黯淡涣散的眼神看向林宵宵时变得发出一抹光。 她忙抓住林宵宵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般。 后又觉得行为粗鲁,急忙松开,用挽头发来掩饰自己的羞愧。 “我,我是太着急了,没弄疼你吧。”石娇眼圈冒出泪花:“昨儿个,我见识到你的本事了,你能帮我找到梦春吗?你可以跟我提任何要求。” 在边上站着的于梦萍低垂着头,手捏着衣角,心里的恨意溢出:这贱种,我那么孝顺她,她还是忘不了她那倒霉催女儿。 但面上不能表现出来,她亲昵的去挽石娇的手,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娘亲,昨儿个只是意外,宵宵只是靠着那些符瞎猫碰上死耗子,那些符也许不是她画的呢。” 笑了笑,又柔声道:“她不过是个贪吃贪玩的小孩子,怎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啪唧,石娇拍开、挣掉了于梦萍的手,回头看她:“只要有一点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你觉得她不能找到梦春,那谁能找到?你么?” 呵笑一声:“你说你能找到?人呢?整整七年了,连个影子都没有。” 又上下打量她:“这七年,反倒是你你从一个干瘦土憨的小丫头出落成了贵女。” 苏州北没想到夫人能说出如此刺人的话。 他张张嘴,想说些什么,看着夫人憔悴的脸,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于梦萍自然也扫到了,她咬咬牙,咬着唇,楚楚可怜的,泪花都在眼圈里打转转。 她把脑袋上珍贵的发簪,耳饰,手上的镯子等全都摘了下来:“爹娘,是梦萍不好,是梦萍没用,梦萍不该在梦春没回来的情况下享受生活。” 这一举动看的苏州北心里不舒服:“梦萍,别这样。” 石娇也没料到她会如此,抿抿唇没作声。 好一朵装模作样的白莲花。 林宵宵仰着毛乎乎的小脑袋,天真烂漫的看着于梦萍,问:“泥是要把他们给你买的东西都还给他们嘛?” 又歪着脑袋,上下打量她:“那泥的衣裳裤子鞋子是不是他们买的?也要脱下来嘛?” 于梦萍呆住了。 这死小孩儿怎么缺德! 但,她要把可怜的形象营造到底。 “你说得对,呜,是我身份卑贱,原是我不配,我……”她羞愤的咬着唇,颤抖的手指一颗一颗的解着衣裳扣子:“我脱。” 才解了第二颗扣子,便看到一个人速度极快的跑了过来。 这人直不棱的、故意撞上了林宵宵。 本意是想把林宵宵撞倒,但……不知是林宵宵太胖,还是他太弱。 竟被弹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可地上。 不等这人有反应呢,林宵宵先后退一步,拍着胸口:“什么东西!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那人鲤鱼打挺爬起来:“我叫苏烈,是二房的小儿子!” 林宵宵瞅他。 和苏远长相类型完全不同,都不像亲兄弟。 苏远是有点闷,文静的,苏烈一看就像一匹张扬的烈马。 她哦了一声,苏烈拉过于梦萍:“不脱!脱什么脱!大伯大伯母,梦萍虽说不是你们亲生女儿,也天天尽孝了,你们怎能让一个外人欺负她!” “走,跟我去我房间,我给你珠宝首饰。”于梦萍被拽走了,她低着头,笑得得意,就知道会有蠢货为她出头。 林宵宵摇摇头,不跟傻子一般见识。 她收了苏家银子,把他们身上猫毛弄掉了。 哦,除了于梦萍的。 她本事大,自己想法子呗。 恩对,就这么小心眼。 咕噜咕噜,肚子饿了。 人类幼崽低头,拍拍自己扁扁的肚子:委屈你了。(′._.`) 她闷头往外走,打算回家吃饭。 恩,饭还没做好。 她只好坐在门口,小手托着腮帮子等。 眼前出现一双朴素的鞋。 她仰头看去,一个故意掰了半拉的包子怼到了她面前。 包子皮白白嫩嫩,里面是焦黄的馅料,还在流汤汁呢。 林宵宵觉得嗓子里有个小钩子要伸出来了。 吃货的小手下意识伸出去。 意识到不对,又缩回来,瞅着苏远,故意奶凶奶凶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泥!撒事儿?” “我请你吃早饭。” “不吃,我家做着呢。” “青元美食很多,有蟹黄包、肠粉、米粉、瘦肉粥、肉蛋馍……” “泥诱惑窝也没用!”恩,人类幼崽很坚决,很有原则。 一刻钟后。 人类幼崽把肉粉卷满了筷子,鼓着小脸儿往嘴里嗦。 边嗦边瞄他,边解释:“窝可不是为了吃来的,窝是个有原则的人,窝是要康康泥有什么阴谋诡计!” 她把自己说服了,又仰头朝小二道:“再来一碗肉粉。” 苏远看着她吃成小花猫的脸,唇角牵了牵:“这顿饭的确白吃的,吃完是要干活的。” 林宵宵:…… 第289章 我是男的,你给我用妇女药? 林宵宵:…… 手里的肉粉忽然不香了。 嘴里的肉丸不知是吐还是咽。 最后,嗓子里的小钩子不听使唤的把肉丸钩了下去。 闹得她怪尴尬的,小胖手忙捂住嘴,黑溜溜的眼珠叽里咕噜的转:“是,是肚子先动的手。” 苏远如古物般的面容上牵出一抹平淡的笑。 虽然这妹妹贪吃,嘴馋,很懒,爱睡觉,嘴巴还毒。 但,却不讨人厌。 家里都很喜欢于梦萍。 说她美丽知性,善良大度。 可他却觉得有点……假。 “恩,让你帮个小忙。”苏远寻小二要了个牛皮纸袋,打包了些干炸丸子、蟹黄包、牛乳糕让她在路上吃。 见吃饱饱的妹妹捧着小肚肚昏昏欲睡的,走路都直打晃。 他租赁了个马车。 人类幼崽的小胖肚耽误她往上爬。 脚下一悬空,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林宵宵扑腾着小脚:“窝,窝自己能行。” 她不要面子的嘛。 她可是大孩子了。 苏远微笑:“顺手了。” 人类幼崽窘着脸,到了马车上就睡得呼哈的。 醒来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奶豆子小脸儿上硌出来好多印记。 怪不好意思的拿小眼神瞥苏远。 苏远只专注手里的符书,见她醒了,也没说什么。 拿出水袋,一只手掌托住林宵宵的后脑勺,一只手喂她喝水。 “窝不喝……”才拒绝了一句,嘬上一口,眼睛微微亮,这奶比她喝过的都好喝。 嘴巴诚实的大口咕嘟,喝到大半的时候,还用小眼神示意苏远把奶瓶子举高些。 喝完奶,苏远收起奶瓶子,心里微笑。 带娃奶娃的感觉还算不错。 林宵宵掀开马车:“哇。” 眼前是一座座巍峨的高山,高山层层叠叠。 奇的是高山之间还夹着流水。 在高山流水后还有一座古朴、厚重、有岁月感的大门。 她看着匾额上的字。 恩,四个字只认识俩。 “草八学院。”人类幼崽念完,睁圆了眼睛,眼底是大大的奇怪和小小的嫌弃:“这是你上学的地方?好奇怪的名字。” 苏远:…… 沉默了一会,纠正:“是苍穹学院。” 人类幼崽:…… “你能看到我们学院?”苏远又问,也算是惊讶了。 苍穹学院是玄学学院。 普通人别说在这山脚下了,就是把人领到学院门口,也看不到眼前有个学院。 别看他爹是御灵司的人。 但初次送他来学院这日,总觉得眼前有一团迷雾,寻了许久都没寻到学院,害得他差点迟到。 亏了学院的院长及时下山接他上学。 他深深的记得院长看向他爹的眼神,嫌弃的说了句:你照你儿来比,资质差远了。 苏远把小奶豆带上了学院,遇到了身穿院服的师兄弟:“苏远?你今日不是休沐么。” 又看向苏远身边的小豆丁,忽地沉下了脸:“师弟,你怎么把一个孩子领进来了?你难道不知学院的规矩?不得领非学院的普通人进来,你把这儿当成哄孩子的地方了?” 生气的一摆袖:“呵,别仗着院长师长他们喜欢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她以后会进这个学院的。”苏远淡淡的。 虽听了这妹妹说不喜欢上学。 但一路观察,发现这个妹妹很喜欢他的学院。 “普通人……她不是。”苏远往里面走。 走了几步遇到了师长,也就是寻常学院的夫子。 师长肃着脸,挡在他们面前:“苏远,不是你说一句她不是普通人她就不是的。” 扫响林宵宵,哼了声:“我看她毫无灵气波动,就是个馋嘴的奶娃娃。” 说着,拿出一道送请符朝林宵宵甩去。 “师长!”苏远阻拦,这符会将人送出去很远,此处荒郊野岭的,若是有被扇到豺狼虎豹处怎么办。 他才要有所动作,就见林宵宵跟抓蝴蝶似乎的,轻飘飘把符抓到了手上。 好奇的翻来覆去看看。 师长惊呆了:“你,你……能徒手接符。” “很难吗?”林宵宵又嫌弃的撇撇嘴:“你画的?真难看,还给你。” 她朝师长甩了出去,就看到符对师长起了作用。 他整个人就像一只放飞的氢气球,咻的飞了出去。 苏远:…… 他抚额,一向清尘自若的脸有些龟裂:“那师长脾气暴躁,你……罢了,我会替你受罚。” “他技不如人,还要罚我?”奶豆子不可思议。 俩人在原地等着。 苏远站着。 林宵宵坐在台阶上。 不多时,苏远便听到哗啦哗啦响,回头就看到林宵宵的十根手指头上插满了小肉丸子:“你在干什么?” “这样吃方便,不用总拿。” 苏远:…… 不多时,师长飞回来了,风尘仆仆的朝他们走来。 苏远上前:“师长,我妹妹并非学院之人,又年幼,请师长手下留情,我可以代罚……” 师长扒拉开他的手:“边去,没你事。” 转身的功夫,就见师长蹲在林宵宵面前,笑得跟忽悠小白兔的大尾巴狼似的:“这位小小友,你是怎么做到反接符,并反噬给别人的?” “你今儿个有没有时间?我带你好好逛逛这儿,想吃啥?喝啥?玩啥?” 苏远:…… 师长,你的原则呢? 苏远上前:“师长,我请我妹妹来是要解决咱们书院的怪事的。” 师长恍然:“小友若是能解决怪事,将来让你无门槛入学。” 林宵宵挠头,这算好事? 不过,她对怪事挺感兴趣的。 苏远道:“学院的学子在修炼或出任务时受伤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我们也有自己的药师治疗,但是,却发生了诡异的事。” “我们治疗过后,好像有人偷偷又治疗了一遍,而且故意往坏了治。” “就比如,一个男学子的脸受了伤,我们上完药后的第二天,发现……发现他的脸……”苏远轻咳一声:“被人恶意涂抹上了治疗女子隐疾的药膏。” 林宵宵眨眨眼:“这么好玩?” 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带我去康康。” 苏远和师长带着林宵宵去了灵医馆,里面都是治疗的,或来换药的人。 还没进门呢,就听到里头吵吵把火的…… 第290章 我是眼睛坏了,不是屁眼坏了。 还没进门呢,便听到里面响起吵吵把火的动静。 “我都半拉身子入土的人了,都能当你爷爷了,你敢质疑我!”里头一个白胡须老头气得直瞪眼。 “你老头就可以倚老卖老啊!”一个捂着屁股的男学子气急败坏的:“我是让你给我治痔疮,你竟往我痔疮上涂落胎药!” “你少冤枉我,我没有!”俩人一个捂腚,一个叉腰,俩人跟斗鸡似的,斗的脸红脖子粗的。 师长进去,他们一人拉一边要求评理。 只听刺啦一声,师长的袖子被扯碎了。 “够了!”师长哆嗦着唇:“我新做的衣裳啊。” 一次破碎的衣裳换一次宁静。 值了。 “我找……不,苏远请了个帮手来,这个问题会解决的。”师长道。 他们看到帮手是个没腿高的奶娃娃集体沉默了。 灵药师哼了声,撇了撇胡须,仗着岁数大说话挺不客气的:“师长的脑子怕不是被邪祟治坏了吧,竟请个奶娃娃当帮手。” 林宵宵背着小手,左嗅嗅右闻闻,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是邪祟。” 灵药师嗤了声:“不是邪祟能捣乱?我看,你跟邪祟是一伙的吧。” “泥老啦,眼睛花啦。”人类幼崽最讨厌别人冤枉她,朝他做鬼脸:“该回家种土豆啦!” 她又拍拍苏远的腿,抱着胳膊:“泥住哪儿?窝今晚要大展拳手!” 苏远想纠正——是大展拳脚。 想了想,罢了:“恩,跟我来。” 走之前还拿到了受伤学子住处的名单。 苏远跟导游似的,带着林宵宵来了个一日游。 夜逐渐黑了下来。 苏远看着睡成翻壳小王八的妹妹,不由得抚上额头。 说到底还是小孩子,正是缺觉的时候。 今夜的事暂时作罢吧。 小孩子睡觉是长不高的。 看过去,被子踹到一边不说,还用一条腿夹着。 他无奈的摇摇头,又取了一条被子。 刚要盖到她身上时,林宵宵忽然睁开了眼。 揉了揉,小鼻子又嗅了嗅。 “它来了。”她趿拉上小鞋子往外跑。 “等会。”苏远叫住她,半蹲下来,让小奶豆坐在他曲起的腿上,给她穿好了鞋子。 林宵宵对了对手指。 这表哥人还怪好的呢。 林宵宵对各种气息格外敏锐。 她循着就找过去了,俩人怕打草惊蛇,还特意用了掩藏气息的符。 来到一个房间停了下来,苏远低声道:“这是我一个师弟的房间,今天上午眼睛受伤了。” 苏远估摸着,那捣乱的邪祟又来瞎治疗了? 目的是什么? 练手? 小奶豆掏出几张束缚符,符自己飘了进去。 里面传来低低的,极闷的声音。 林宵宵他们推门进去。 见被符束缚住的是一个个子中等,身体胖乎乎的少年。 少年梳着半扎头,发髻上插了个树枝。 他长得憨厚老实,老老实实的被捆在那里。 他看到来人,害羞的低下了头,还像一条大蛆似的往后蛄蛹了几下。 苏远也没从他身上感受到邪气。 “你是谁?好脸生,从未见过你。”苏远问。 圆滚滚少年小小声:“我不是坏人。” 林宵宵歪头打量他,眨眨眼,来到已经苏醒的,眼睛受伤的学子面前。 她盯着涂在学子眼睛上的药膏看了好一会。 又转过身来,看着圆滚滚的少年:“他眼睛受伤啦,泥为啥给他抹治痔疮的药膏?” 听了林宵宵的话,圆滚滚少年抬起头,眼底是震惊和茫然。 眼睛受伤的学子崩溃的朝圆滚滚少年吼:“靠,我是眼睛受伤,不是屁眼儿受伤!” 圆滚滚少年被吼的缩成了一团。 他细弱如蚊:“我,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觉得自己说的不对,赶忙抬头,见那么多人直勾勾的盯着他,又低下了头:“我没想害人,我是好心,想帮忙。” 林宵宵小碎步迈过去,蹲下来,托着下巴,仔细感受了它的灵气之后,恍然:“窝感觉到泥的……” 她指指自己的头:“泥的脑袋里有许多许多的药材,药术知识。” 圆滚滚少年瞪大眼睛:“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林宵宵继续说:“可素,泥的药术知识和药材都记混了,学得不对,泥还没认全呐,怎么就出来救人啦。” 圆滚滚少年像受了打击般,小眼神很受伤。 还没认全的嘛? 它觉得它认得挺全呀。 林宵宵看出它的低落,大气的拍拍它的肩膀:“憋难过,没事的,窝也是个文盲,咱俩一样。” 圆滚滚少年:…… 抱意思,并没有被被安慰到。 “泥为什么非要帮他们啊?”林宵宵抱着手臂,跟小大人似的:“泥要是不说,窝就自己康了。” “我说。”圆滚滚少年急道。 它扫向大家:“我,是为了报恩。” “五年前,我在一座山上觅食,因为太饿了,我体力不支,从山上滚到了山脚下,而且我下半边身子还被猎人夹夹住了。” “这时,我听到有许多人在说话,我便哼哼求救。” “我以为不会有人听到,不会有人管我,可过了一小会我就看到穿着学院服的学子们过来救我了。” “他们救了我不说,还把我带走了,给我搭了个一个漂亮的小房子,还给我找许多好吃的,喂我吃名贵的灵药,还给我灵气帮我恢复。” “大恩大德……是要报的。” 苏远和眼睛受伤的学子听完,对视一眼,瞬间呆住。 “当初我们救的是一只白刺猬啊。” “难道你就是……” 圆滚滚少年害羞的伸出手搓着脸,点点头:“恩呐,是我,我那时刚有了灵气,现在修炼好了,能化形了。” 苏远他们沉默了。 这是个刺猬精啊。 也是北方五仙中的白仙。 “泥叫什么?”林宵宵好奇的问,她知道化人的精怪第一件事就是想给自己取个好听的名字。 提到这个,少年倒是褪了害羞,开心道:“我叫走马风。” 在座的人沉默了。 “我喜欢药材,在药材里找了个最拉风的名字。”恩,北方中的刺猬白仙性子最温和,且最喜欢给人治病。 难怪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林宵宵张大了小嘴儿,摆摆手:“不好听不好听。” 走马风少年殷切,期盼的看着她:“你可不可以给我取个名字?” 恩,它的小算盘都打好了。 林宵宵感觉到自己被需要了,效仿夫子,摸着不存在的胡须:“你就叫……” 第291章 你让我这个文盲教你学本事? 林宵宵摸着小下巴:“泥是白仙,泥就叫白菜。” 说罢,还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康康,窝取的名字是不是高大上! 苏远几人沉默了。 他也发现这妹妹就喜欢用食物给取名。 恩,肉包豆包白菜。 这回肉食主食素食都有了。 挺好,挺好。 白菜少年开心的小小的拍拍手,神情还挺羞涩的:“我喜欢。” 乱治病的由头总算找到了。 苏远平静道:“这恩也算是报完了,今后你可以来去自由了。” 他说这话时,还观察这白菜的神色,生怕他受伤。 可,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似乎,好像看到白菜舒了口气,好像有种解脱的感觉。 夜深了,再怎么都是要歇息的。 大家伙各回各屋。 林宵宵倒是惦记这颗小白菜,转头看苏远:“泥给他找个屋子?不然他该流落街头辣。” 苏远才想答应,就见白菜摆摆手:“不,不用了,我有窝。” 巧的是,窝就在不远处。 他脚步可快的走过去,眼前是一个木质的宠物房。 他吧嗒往里一躺,手脚往身体里蜷。 好叭。 安然过了一夜,上早课的时候,苍穹学院已经知道了这只报恩却好心做了坏事的小刺猬。 他们纷纷去宠物房围观。 这可把白菜窘坏了。 好好的人形蜷着蜷着就变成了一只白色的小刺猬。 它本就有些肥乎。 眼下也是一只肥乎的小刺猬。 粉粉的肚子漏了出来,小嘴儿尖尖的,小手小脚勾勾着。 见那么多人围观,奶凶奶白得刺刺变的黑亮。 最后还是林宵宵把他们撵走了,让白菜呼了口气。 林宵宵摸摸扎手的刺:“你睡觉叭,我要肥家了。” 苏远带着妹妹走了。 学院的师长让学子去给白菜送食物。 学子端着食物来到宠物房,揉眼睛一看:“师长,那,那刺猬不见了!” * 马车晃晃悠悠终是到了苏孟两家。 离老远,林宵宵便看到门口翘首以盼的娘亲他们。 马车才停,于梦萍拧着手帕上前,先给苏远递上个水袋:“阿远哥,你去哪儿了?这大早上一开门,孟家人就堵门口了,就好像咱家人拐了他家孩子似的,都吓死我了呢。” 苏远并没有接过水杯,只是平静的看着她:“我和妹妹给两家去了信,你们不知道?” 苏孟两家怔住了:“什么信?不知道啊?” 他们只知道两个孩子一起‘失踪’了,所以早上齐齐出来商量着去哪儿找呢。 林宵宵的小脑袋从马车里探了出来。 小手指头往外转了个圈圈。 吧嗒一声,有东西从于梦萍的蝴蝶袖口里掉了出来。 在于梦萍的惊慌下,苏远捡了起来,打开后,蹙眉:“这是我们写给两家的信,为何在你手里?你没交给两家?” 于梦萍眼底滑过一抹慌色,再抬头,迅速转变成了茫然之色:“什么?这是你们写的信?我,我不知道的呀。” 她故意让眼神变得如小鹿般单纯:“阿远哥,你也知道咱们苏家也是小有名气的世家,有许多人写信或骚扰或示好,你们都曾表示过很困扰,我是怕你们收到信不开心,所以好心的把这些信收起来了,打算寻个时间一起处理了。” 说罢,又苦涩的抹抹眼泪:“是我自作主张了,是我错了。” 苏烈见不得于梦萍委屈,莽莽撞撞的:“哥!你是不疯了!还是被人下迷魂药了!竟然责怪梦萍,你没听她说么!她是好心!” 又扯扯于梦萍的胳膊:“咱以后不多管闲事,好心当成驴肝肺。” 苏烈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弟弟,同孟家人解释了一下,又感谢了林宵宵对学院的帮助。 各回各家,林宵宵嫌学院的早饭太素,嚷嚷着要回家吃。 吃完早饭,林宵宵决定来个回笼觉。 谁知刚爬上床,便觉得有什么东西扎她。 她猛地爬了起来,掀开被子看到一坨刺猬蜷在床上。 “你,你怎么跟来了?” 刺猬白菜滚了下来,化作了人形。 羞涩的抓起帷幔,遮着半张脸:“做,做刺猬的要懂得知恩图报,你帮我解开了和大家的误会,还,还给我取了好听的名字。” 他摸摸脑袋:“我要跟在你身边报答你。” 人类幼崽精的跟小狐狸似的。 “除了报答,你肯定还有别的想法,你不说实话,你就走。” 白菜张张嘴,他犹豫片刻,还是羞涩的说了出来:“你,厉害。我跟着你,一定能学好多本事。” “我自己的书本都没学明白,我还教你,我不。”那她休闲娱乐的时间岂不是没有了。 白菜抬头看她:“好,好吧,我,我只是崇拜你,我不讨人厌,我走……” 他一步三回头,可怜兮兮的。 林宵宵:…… 鬼使神差的叫住了他:“你,等等!” 白菜猛地顿住步子,兴奋的差点没刹住车。 “想留下也行,得听我的安排。” 白菜看着衣裳上挂的「管家」牌牌。 脸涨成了海绵,管家,那可是要和许多人打交道,还要管理许多事的啊。 他……他害羞。 但是为了留下来,他拼了。 攥起自己的刺猬小拳头:努力! 孟家人知道宵宵找的小管家是个小刺猬,沉默了一瞬,也没说什么。 孟兆丰倒是总缠着白菜管家,让他变回刺猬,想和刺猬玩耍。 被拒绝后也不恼,自己找事玩去了。 他想在后院建个秋千。 就看见苏家,苏老老太太身边的姑姑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 他一个翻墙出去了,一只脚挡住:“你干什么!想偷东西是不!” 这姑姑立马笑开了,尽量让自己的褶子都泛着慈祥:“我啊,是想看看小姐,老老夫人前儿个出门了,亲自去寺庙为小姐求的平安佛珠,想送给小姐,保她平安。” “我们老老夫人说了。”姑姑抹着眼泪:“只要收下她的心意,她再也不纠缠了,哪怕不认她都行。” 孟兆丰心软,也被哭的心烦,把佛珠拿走了:“行了行了,我会给我祖母的。” 他拿着佛珠往苏青云的房间走…… 第292章 妹啊,你养的狗怕是有什么大病! 他拿着佛珠往苏青云的房间走。 豆包跳起来,拍开他的手,佛珠掉在地上。 狗爪爪扒拉着佛珠,跟踢球似的来回玩。 “诶你这狗孩子。”孟兆丰要拿,眼前出现一双方绸鞋出现在眼前。 他抬头,眨着眼:“外祖母。” 他呆呆的拿着佛珠,就好像有人驱使他递给苏青云:“这是苏家老老太太让人送来的……” 又把老老太太身边姑姑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学给了苏青云。 苏青云沉默半晌,接了过来:“罢了,人老了,将死之人,便不同她计较了。” 虽说她被那位生母无情抛弃,心里无比怨恨。 但,她同时也是幸运的。 养在善良的家里,拥有完美的家人们。 知足了。 也不愿纠缠没有记忆之事了。 豆包狂扒拉苏青云。 孟兆丰趴在它身上,俩手扯起它的耳朵,给它做思想工作:“豆包啊,你嘴馋也要分东西啊,那都是木头做的珠子,你吃了该……” 孟兆丰还带动作解说的翻了个白眼,做出嗝屁儿的神色:“死了!明白不!” 豆包看着他,跟看着鬼似的,忙拱起屁股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好像有点那个大病! 林宵宵和俩哥哥出去玩,第二日才蔫蔫嗒嗒的回来。 才回来,便被孟兆丰这小狗腿给缠住了。 吧啦吧啦讲个不停:“妹,你快救救你的狗子吧,我早就说过这类型的狗子神经质。” 他偷瞄了豆包一眼,继续说它坏话:“它天天缠着祖母要佛珠,估摸着是肚里缺东西,馋木头了。” 小奶豆晃晃脑袋:“佛珠?外祖母没戴过佛珠啊。” “是苏家老老太太给的。”孟兆丰又像个小鹦鹉似的,吧啦啦学了一遍。 客厅内又响起了苏青云无奈又宠溺的声音:“豆包,外祖母给你买好吃的,这个该吃坏肚子了。” 林宵宵直奔客厅去了,她看到佛珠,赶忙从豆包嘴里拿出来。 “外祖母,豆包不让你带它,是为了你好。”林宵宵道:“因为,这个佛珠阴气好重。” 她从菜园子里寻摸出一块大石头,渡了灵气后狠狠砸了下去。 砸破的这颗佛珠是空心的,里面有缠成一圈的头发丝,还有猩红的血迹。 孟兆丰吓得抱住豆包的狗头:“佛珠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是用佛珠微掩藏做的换气阵。”林宵宵道:“就像有人佛口蛇心,表面信佛取得别人的信任,其实做的都是缺德得大坏事!” 林宵宵用小棍儿扒拉了好几下:“这里是苏老老太太的头发和血液,她把头发和血液放进佛珠里,又在里面下了换气咒,通过亲生子女的佩戴,把俩人的气换掉。” “这个气是命气和康气。” “命是性命的命,康是健康的康。” 苏青云听懂了,她这位毫无感情的生母求原谅不成,反倒想要她的命啊! 孟显义更是愤怒,拍桌而起:“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外祖母身子骨好着呢活个三十年都没问题!”林宵宵也很气愤:“想换外祖母的气运?美得她大鼻子冒泡!” “宵宵,你外祖母怎么办?”孟知微担心的问。 难怪这一两天总觉得娘亲喜欢睡觉,万分疲惫,毫无精气神。 “亏我发现得早。”林宵宵夸完自己,裤腿子被豆包咬住疯摇:“嗯嗯,豆包也棒,总拦着外祖母不让带。” “才三天,换气还没发挥作用,要七天才可以。”林宵宵大眼睛一眨,想出了个法子。 她先给外祖母沾染的气息做了净化。 又找到肉包,趴在耳边和它嘀嘀咕咕的。 肉包厚了一声,迈着四肢跑了出去。 再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了,且嘴里还叼着一个气若游丝,将死未死的耗子。 林宵宵和头包无障碍沟通。 “泥说,泥找到的这个耗子是吃了过期的耗子药?” “还有两天的活头?” “够了够了。” 有灵气,走遍天下都不怕。 林宵宵把耗子血和佛珠里的血硬融在了一起。 让佛珠里的阴邪法术和耗子产生关联。 把佛珠套到了耗子脖子上。 孟家也跟着打配合,这段时日进进出出的,对外就说寻郎中给家人瞧病。 与此同时的苏家。 苏老老太太的房门被人推开。 姑姑提着灯笼走了进去,许是做了亏心事,说话都是不自觉压低的:“老夫人,成了,我看孟家忙里忙外的,请了好多个郎中呢。” “当真?”苏老老太太眼睛迸射出亮光,随即猛咳了一口,好像上不来气了:“可是,为何我感觉不到我的身体在变好?” 姑姑安慰:“咱找的大师不是说了么,在关键时刻本身是会不舒服的,这是彻底成功的前兆。” “明儿个咱们再看。” “也好。”苏老老太太躺下来,眯起浑浊的眼睛:“青云啊,你也不要怪娘啊,娘给了你生命,没有我哪有你的今天,你作为子女都不原谅我这个给你生命的娘,那我只好把我给你的命收走了。” “这才……公平啊。”她咳咳的用力咳嗽着,喃喃:“明天,明天就好了。” 早上,苏老老太太破天荒的吃了一碗肉粥,两个小包子,一个蒸凤爪。 姑姑惊喜道:“老夫人,您的食欲上来了,而且啊,看起来容光焕发的,看来啊已经成了。” 苏老老夫人满意的笑着。 这时,听到外面有嘈杂声。 管家隔着门板敲门询问:“老老夫人,孟家来人了,要不要见?看起来似乎有事。” 苏老老太太沉吟一番:“让他们进来吧。” 接着,朝姑姑招招手,趴在她耳边,小声的交代了一句什么:“去买吧,别在乎钱,就当是我这个当娘的送她一程了。” 姑姑出去,林宵宵和孟兆丰进来,哦身后还跟着肉包豆包,还有管家白菜。 “你来干什么?” “泥猜。” 苏老老太太那张脸挺虚伪的:“如此匆匆,想来是家里出事了,我也听说你们给你外祖母请郎中了,她……怕是不行了吧。” 又叹了口气:“要么说,人以孝为天呢,她不孝,老天便要收走她。” 又故意停了下来,嗨了一声:“瞧我,说这个做什么。” “节哀啊,小丫头。” 林宵宵歪头,摆着小手:“不对不对,泥说什么节哀。” “窝是来吊唁泥嗒!” 第293章 花圈的颜色和你挺配的。 喜欢乾隆色系的林宵宵今儿个为了当一回孝顺崽崽,还……还特意穿了身素裙呐。 且还戴了一朵小白花呐。 吊唁这晦气的俩字让苏老老太太浑身起了火气。 苍老如枯树枝的手不悦的拍着桌子。 那嗓子就像卡痰了似的,发出嗬嗬的声音:“放肆!没教养的贱丫头!你咒谁!” 小奶豆扶了扶脑袋上的小白花:“不是咒,是实话。” “我康你死气浓重,快不行啦。”她最爱说实话。 可……这年头没人爱听实话。 苏老老太太更是不例外,她呵呵:“快不行的是你外祖母!毕竟……” 话刚溜到嘴边,意识到什么,又猛地闭上了嘴。 “我知道!”林宵宵举起手来:“你想说你换了我外祖母的命气?” 苏老老太太猛地瞪大眼睛:“你!” 这小崽子是怎么知道的? 大师明明说过了。 以佛珠为遮挡,怕是再厉害的玄师也不会看出来啊。 她以不变应万变。 没准是她忽悠自己的呢。 林宵宵就像总裁文里的霸总似的,小手一伸。 白菜管家脖子上系着盗版蝴蝶结。 笑容官方又腼腆,把笼子递了过去:“小小姐。” 肉包又有眼色的用大脑袋把边上的小桌子拱……到了苏老老太太面前。 小奶豆掀开笼子上的布。 里面有一只活泼异常的老鼠。 老鼠面前有许多食物。 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食物都是苏老老太太今儿早上吃的。 且,苏老老太太吃了多少,老鼠相对应也吃了多少。 更让苏老老太太惊愕的是那串本该戴在苏青云身上的佛珠竟在老鼠身上。 浑浊的眼球像弹力球般颤动:“你做了什么!” “我叫做,以其其叨叨还其其婶婶。”林宵宵下巴一昂,jio得自己可有文化了。 白菜小小声提醒:“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在心里忧愁的叹气。 小小姐说她文盲,原来不是谦虚。 她还能教好他吗? “我找了个快噶的耗子和你换气啦。”林宵宵笑的可爱:“不过我很善良,让你有精神的吃饱了饭再上路。” 还摆了摆小手:“不让你做饿死鬼。” “啊!”苏老老太太气得往前蛄蛹,半拉身子都悬到了床边。 这时,被苏老老太太打发出去的姑姑回来了。 姑姑手里还拿着花圈。 林宵宵看到花圈,竖起大拇指,夸夸:“你,早就知道你家主子要死啦?” “太贴心啦,竟然提前把花圈买完啦。” “快摆上叭。” 林宵宵还挺懂事呢,贴心的抱起花圈。 哼哧哼哧的抗到了苏老老太太的边上:“还,挺配的呐。” 人只要上了岁数,那就怕看到这些晦气的东西。 老鼠、花圈、戴串的佛珠。 这些让苏老老太太急火攻心,半口气没上来咽了气。 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姑姑惊呆了,扑到苏老老太太跟前“老夫人!你早上眼见着要好了,怎么忽然……” 转头,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他们:“是不是你们害了老夫人?” 林宵宵侧过身,指着门:“门开着呐。” 又指着苏家管家:“你家管家看着呐。” 管家:我宁可不在啊,我听到了什么老老夫人害人的大秘密啊。 又指着自己:“我,离她远着呐。” “泥们,可别碰瓷昂。” 姑姑跑出去喊人,一声一声的。 苏家人都知道人没了,苏家人其实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人都赖赖巴巴好久了,走了不是正常的么。 这里头当属于梦萍哭的最难受,说话还阴阳怪气:“太祖母今儿个早上还好好的,怎的忽然就……” 又意有所指的:“宵宵啊,你们一直在太祖母房里,发生了什么呀?” 恩,就差指写鼻子说是他们害的了。 林宵宵才不受下这气。 她噤着小鼻子,指着姑姑:“你家于小姐问你话,你怎么不搭理昂?” “你早早买了花圈是不是知道太祖母不行啦?” 姑姑:…… 哦买嘎,我身上的这口锅又厚又重。 “我那是给……” 林宵宵歪头看她。 吓死她,她也不敢说出同苏老老太太合伙害人,提前给孟家买花圈的事啊。 硬生生把这口气吞下了:“是,别看老老夫人早上起来有精神头儿,吃的多,但那是回光返照啊。” “老老夫人也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所以差奴婢出去买……花圈去了。” 于梦萍呆住了。 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苏家这几日,紧锣密鼓的操办着丧事。 各大世家、皇族都来吊唁了。 林宵宵看着人来人往,相互寒暄的人只觉得无聊。 她捧着饿的咕咕叫的小肚肚:“怎么还不开饭啊,好慢。” 闻着厨房飘来的香味,她实在受不了了。 仗着自己目标小,悄悄的摸进了厨房。 厨房里有个隔帘,她蹲在隔帘,忍着手烫从锅里摸出来一个猪蹄子。 她嘴急,烫的两个手来回的倒腾着猪蹄。 倒腾凉了,赶忙啃上一口。 忽然有脚步声进来,奶豆子像只暂停进食的仓鼠,竖着耳朵听声音。 还以为能听到厨子的声音,却不想听到了一对……男女声。 “容儿,你千里迢迢来找我,真让我想的慌。” “真哥哥,不要这样,我该害羞了,这外面可都是人,再者要万一厨房进来人怎么办。” “容儿,我爹和苏家是好友,厨子都是我家介绍的,我刚才打过招呼了。” 听着黏糊糊声音的林宵宵,吓得手里猪蹄子都掉了,脑袋还咣的磕在了柜子上。 “哎呦呜。”倒霉哟,猪蹄子没吃消停,磕到了脑袋,还碰上了少儿不宜的场景。 而且,这一男一女的脚还出现在了她面前。 “谁在偷窥,快出来,别让我动手。” 林宵宵抬头看向男子。 恩,不认识。 但不耽误她实打实的愣住了。 男子长得是挺好看,但背后竟…… “是你?”女子看到林宵宵明显惊讶。 林宵宵纳闷的,又晃着脑袋朝女子看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泥泥泥怎么在这儿呀?” 第294章 大马猴穿旗袍,老母猪能上树,林宵宵能…… 这女子叫伏容。 是林宵宵还没见着影儿的大嫂伏笑的亲妹妹伏容。 伏笑伏容娘亲去的早。 长姐如母。 伏笑又当姐又当娘的。 姐妹近乎形影不离。 林宵宵的眼睛像一闪一闪的小星星:“我准大嫂也来啦?” 小手揉着脸,开心的都搓热了:“我准大嫂也来辣,在哪儿呐?我都没看到。” “我大哥哥知道一定很高兴。” 又歪头看向涨红着脸的俩人身上,小手激动指着他们,像小公鸡似的发出喔喔喔的声音:“我知道你们……” 伏容吓了一跳,难道看出来她跟有夫之妇在一起了? 一口气提到喉咙口。 男子杨真更是握紧了拳。 “泥们是要成亲了叭,容且且你嫁的够远的辣。”林宵宵笑眯眯的,像会微笑的萨摩耶幼犬:“要,要叫我吃席昂。” 她捧着另一只猪蹄没心没肺的跑了出去。 出了厨房,小脸儿就板了起来。 那个男的,有问题。 那男的身后飘了六只……冤魂。 伏容担忧的撅起小嘴儿:“真哥哥,怎么办?遇到熟人了,我怕她会告诉我姐。” “不怕,我会说服你姐的,我……非你不娶。” 俩人含情脉脉看着彼此,可谓是有情饮水饱啊。 小奶豆可不要饮水饱,她要实实在在的大肘子。 她吃肉肘子时,于梦萍打扮的楚楚可怜穿梭在皇族王爷们的世子公主们之间。 苏家出了个皇后,皇后是嫡母后,所以苏家这些小辈们(于梦萍苏远等)和王爷们的孩子们也是表亲关系。 “庆松皇兄,庆宇皇兄。”于梦萍的眼睛哭的宛如碎掉的玉。 孟庆松是三王爷孟雨的儿子。 孟庆宇是五王爷孟雷的儿子。 他们极其喜欢这个妹妹,立马化身成哄妹狂魔。 心肝宝贝的哄,用帕子擦眼泪,孟庆宇道:“梦萍,老人到了该去的岁数,我们也是留不住的,节哀啊。” “是啊,你本就柔弱,若是哭坏了身子,可是会让我心疼的。”孟庆松道。 于梦萍故意咬着唇,露出半边雪白的牙。 含着泪泡泡,耸着香肩:“不是这样的,太祖母本能多活一段时间的,可自打早上林宵……” 说到一半,她忙用帕子捂住嘴,满眼的无辜和慌张,就好似被吓到的小鹿:“我,我什么都没说。” “我们都听到了,就是从乡国来的土包子对吧,是她气死了苏老太?”孟庆宇身为五王爷孟雷的儿子,也继承了他的一根筋暴脾气:“我去问问!” “不要啦~”于梦萍牵住他的手:“再怎么今儿个也是太祖母的丧席,我……呜嘤~不希望太祖母走时死不瞑目,死后还……不消停。” “呵等我找机会收拾她!” 啪嗒,一只手拍开了于梦萍和孟庆宇的手。 抬头看去,是孟庆宇的夫人秦薇。 她生的端庄,眉眼间毫无媚色:“世子,你代表的是皇家的脸面,公爹王爷的脸面,你在苏家的葬礼上同一个未婚女子拉拉扯扯,像样么!” 不等孟庆宇说话呢。 于梦萍娇弱的发了下抖,含着泪包包,眼圈红红,俩手来回搓着,可怜兮兮的:“皇嫂嫂,别怪阿宇皇兄,是梦萍太难过,一时没控制好情绪。” “梦萍以后注意,原谅梦萍好不好?” 秦薇有种反胃的感觉:“别闹得好像我欺负你了一样。” “你难道不是欺负她么!”孟庆宇眉头紧锁:“别在梦萍面前摆你的世子妃架子!” 被下了颜面的秦薇怔了怔:“好好好。” 连说了三声好,转身离开。 于梦萍低垂着头,唇角掀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怎么办。 她就是喜欢这些阿兄、男子们围着她转。 她最讨厌女子了,尤其是漂亮的。 她最喜欢看那些女子们在她面前挫败的样子了。 丧宴在忙忙碌碌中结束。 宾客们陆陆续续的往外走,于梦萍怎会放过当显眼包的机会。 她在门口迎来送往的,弄得人人都夸苏家有个出色优秀的小辈。 皇上皇后他们这些皇族是最后走的。 马车横在孟苏两家门口。 皇上孟兆山龙眸幽深的看着孟显义:“太后快从庆安寺回来了,她老人家得知朕寻到你十分高兴,希望到时你能入宫。” 孟显义沉吟一番,答应了。 皇后苏宁儿上了马车,临走前掀开车帘,扫了一眼林宵宵,挑眉问:“你就是林宵宵?” “对哇。”林宵宵像要突袭的小奶猫。 “很好。”皇后苏宁儿丢下这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便放下了帘子。 这话说的林宵宵云里雾里的。 但不妨碍她的小嘴儿叭叭叭的,她叉着腰,声音超大的:“窝当然好啦!窝是最好的!” 哼╯^╰还用你说! 各回各家后,林宵宵睡了个昏天暗地。 枕头上都是口水。 整个身子趴在床上,脸往枕头上一歪,都压成了一个大饼饼。 等醒来,对上的就是大哥哥幽怨的脸。 “妹,你睡得花都谢了。”行之无奈叹气。 “大哥哥,你顶着黑眼圈,我还以为是食铁兽来了呐。”她顶着呆毛:“饿饿。” 行之:…… 很好,妹妹不是困就是饿。 林宵宵对别人伺候她的流程很熟悉。 小脸儿往前一怼。 行之用温水给她擦脸,擦手手。 端来了吃的,一口一口喂她。 吃饱喝足精神爽的林宵宵拍了下脑门:“窝还有大事呢。” 她光着脚丫跳下去,被行之强行塞了鞋子。 小奶豆坐在椅子上。 小短腿距离地面那么那么高,快赶上长颈鹿脖子了。 她文盲一个,还挺会整事,瞥行之:“大哥哥,给窝磨墨。” 行之:…… 行吧。 这年头,大马猴穿旗袍,老母猪能上树,耗子给猫当伴娘,林宵宵写字……啊,那也不奇。 林宵宵先画了副没人看的懂的画。 又在旁边标注了几个字。 诶嘿,这几个字行之看懂了。 他一下激动了:“你要给她写信!” “你要让她来?” “为什么?” 林宵宵看着跳马猴子的大哥哥,把今儿个见到伏容的事说了。 行之听完之后,吱吱扭扭的:“宵宵啊,哥求你点事呗。” 林宵宵警惕:“撒事?” 第295章 你不是邀功,你是抢我的功。 林宵宵警惕的看着老哥:“撒事?” 瞅这出儿就jio的没好事。 行之的手攥成拳,放到唇边咳了声,望望天:“咳,妹啊,为了你哥的终身大事,这信……让我写呗。” “也好让我邀邀功。” 林宵宵抱着胖胖的自己,小身板往后一靠:“大哥哥,你这不是想邀功,你这是想抢我的功。” 行之:…… 敢问,你要这功有何用? 两刻钟后,林宵宵行之俩人仰着脖看着飞走的信鸽。 小奶豆叉腰叹气,害,这家没我不行。 大哥亲事都得手把手安排。 信鸽被林宵宵渡了一口灵气,飞的比普通人还快。 这可把它的小伙伴羡慕坏了。 信鸽安安稳稳落到伏笑家门口。 伏家现在已是鸡飞狗跳的。 伏笑面容冷肃,坐在石凳上的身子是躬了起来,双手捂住了脸:“是我没有看好妹妹,弄丢了妹妹。” 伏老爷饮了口茶:“你自责什么?她也不小了,是个大人了,出去画个画能把自己画丢了,可见也没什么大出息。” 伏笑还是担忧:“爹,出不出息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得回来。” 听了半天八卦的信鸽觉得是时候出场了。 它咕咕飞了过去,落在伏笑的肩上。 伏笑认出了信鸽,拿掉它脚上的信。 起初看到行之的字迹时,气不能撕了。 可看到后面时,滕地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捏紧了信:“容儿在青元。” “你说什么!容儿在青元?”伏老爷拿过信,看完之后眉头拧得紧紧的,怒得猛拍桌子,疼得他斯哈的:“这个逆女!老子教过她随便和男子私奔么!” 伏笑真怕老爹不小心撅过去,连忙安抚:“爹,爹,别激动,兴许事情有误会,信里说不清楚,我马上启程去青元。” 皇上关注林宵宵,自然也关注着他家的事。 听说林宵宵这准大嫂伏笑要去青元。 嚯家伙,吩咐人立刻给她批假。 且还是带薪休假呢。 伏笑骑着皇上送的汗血宝马奔向了青元。 不愧是好马,比寻常的马儿快了整整四个时辰。 循着信上的地址找了过去。 正赶上白菜管家开着门,拿着扫帚清扫门口呢。 见来人像吃了火药桶似的,下意识丢了扫帚往回跑,还要关门。 白菜的动作让伏笑以为是行之做了亏心事。 身为捕快的她擅用武力,撸起袖子把白菜……提溜了起来:“哪儿来的小白菜,边去。” 白菜:…… 她怎么知道我叫白菜。 行之正练剑呢,就见一道残影飞奔过来。 两把剑锵锵地打了起来,行之哪敢和媳妇动手啊,就一步步的退。 三退两退的把行之逼到了石几上。 伏笑为固定住他,整个身子干脆趴在了行之身上。 看他的下半身总动,伏笑干脆抬起腿压住了,长剑比在行之的脖子上:“林行之,我妹妹是怎么回事?若有半点虚言,我便抹了你的脖子!” 林行之把手举起来,做投降状:“笑笑,别冲动,我死了不可惜,可惜的是你失去了相公。” 一张谦沉的行之说出这话,真是让伏笑的脸臊红了。 伏笑恼的想收拾他,耳边响起嘻嘻的小声偷乐声。 看过去,稀的像秃头般的树后,林宵宵猫在后头。 露出个小小的脑袋,耸着肩,捂着眼睛,漏出指缝往外瞅。 还小小声的嘟囔着:“洞房,洞房,洞房。” 管家.白菜.小刺猬缩在林宵宵身后,想凑热闹,羞涩的跟着小小声:“洞房……” 说完,刺猬脸爆红。 伏笑再想剁行之,眼巴前也得顾忌小孩子。 她松开林行之,林宵宵跟小炮弹似的冲过去:“大嫂嫂你来的好快呀。” 伏笑对这个称呼撇撇唇角:“宵宵,我不是你嫂嫂,是不能乱叫人的。” 小奶豆奶乖奶乖的点点头:“知道啦嫂嫂。” 伏笑:…… 她转了话题:“我妹妹的事……” “是真的!童嫂无期!窝……”林宵宵拍着小胸脯:“亲眼看到的。” 她热情的拽着伏笑的手,拉到小板凳上坐好。 “嫂嫂,骗你妹妹的坏男人叫杨真,他有……”林宵宵伸出手指认真的数:“六个媳妇,而且都死光光啦。” “你妹妹要是不听话,她就是第七个。” 伏笑听出话里的危险:“你是说……那个畜生杀了他的六个夫人?” 林宵宵点头点头:“他后面飘着六个魂魄。” 这时,苏家的苏远来了,他扫了眼在场的人,径直朝林宵宵走去:“恩,你让我查的事查到眉目了。” “杨真和伏容要俏俏成亲,我的人跟踪伏容,发现她最近在准备喜服和成亲的东西。” “不过,查不到他们想在哪儿成亲,我看杨真家没有装点,也许是有别的宅子。” 林宵宵瞥他。 苏远一看她这眼神,就知道自己又被嫌弃了。 “我说错了什么?” “从他面相八字来看,他命里只有一处房子,哦应该是两处,第二处就是棺材啦。”林宵宵摸着小下巴。 苏远脸色涨红,还要潜心学习啊。 照妹妹比,差得太远了。 伏笑情绪冲动了:“我去找她!我看着她长大,还反了她了!” 行之拉住她的手腕,丝滑的感觉让他心中悸动。 被伏笑一个眼神,吓得松开了。 他轻咳一声,帮她分析:“有时,你自认为的为她好,也许只是你的自我感动!她若是喜欢,就不会离家出走,和别人私奔了。” 顶着未来媳妇的刀子眼神继续道:“你现在去,除了和她吵架,逼得他更坚定得跟着那畜生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伏笑:……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说的有道理,若是把人逼跑了,找不到了,怎么办? 夜深了,伏笑和林宵宵睡在一起。 当当当。 在这如此静谧的夜里,有节奏的叩门声响起。 伏笑拎着剑前去开门,推开门却发现一个人没有。 后来又敲了几次,把林宵宵吵的受不了了。 她奶凶奶凶的踹开门。叉腰大吼:“谁!谁在敲门!” 一道呜咽的、深沉的声音响起:我…… 第296章 想占理,先发疯,不顾一切疯疯疯! 奶豆子的脑袋左右摇摆。 “谁,谁敲门!” “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碎觉了!” “个缩头乌龟,敢敲不敢承认。” 又隐隐约约听到闷闷的声音。 伏笑是习武之人,耳力更好:“好像在……门后。” 林宵宵跑过去,就看到了一只……恩,好像被平底锅拍扁了的魂魄。 林宵宵歪头,好奇的打量:“泥,是什么鬼?纸片鬼嘛?我从来没见过。” 林宵宵甚至苦恼的想:恩,我一定是见识太少了,恩,要多看看话本子长长见识了。 被叫做纸片鬼的鬼,那叫一个哀怨满满:“纸片鬼个毛。” 说话声还哭唧唧的呢:“你们开门不看着点吗?” “咣的推开了!咣的推开了!” “嘤,我这么一丰满的鬼啊,都给我拍平了的。” 伏笑听不到看不到。 她很迷茫的看着林宵宵朝地上弯腰,伸手,好似拽起来了个什么东西,还拍了拍。 变回圆润的纸片鬼嗔道:“我是来给你们报信的,我可是你们的恩鬼。” 恩,这鬼是渣男杨真的第四任夫人。 “那畜生……就是个变.态啊,成亲之前又是秧歌又是又是戏的。” “那叫一个温柔体贴,可是成亲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他冷着我,用话羞辱我,让我自卑,还虐待我,而且……” 似是想到更羞愤的事,怨气浓郁了许多:“还让我穿的暴露在宅子里散步,后来我不愿意,他就把我掐死了啊。” 林宵宵看着她,难怪脸青紫,眼球突出呢。 “我们这些被他害死的都变成了鬼魂跟在他身后。” “但是他身上有平安玉佩,我们只能跟着他,却无法报仇!” “那日,无意间发现小大师能看到我们,而且很厉害的样子,鬼姐妹便派我出来求小大师了。” 林宵宵眼睛亮晶晶的:“这就是瞌睡了来枕头啊。” 林宵宵从这只鬼口中打听到了渣男和伏笑要成亲的地方。 黄昏前趁着没人,林宵宵伏笑和行之在鬼的掩护下,买通了渣男家下人的措施下,悄悄成功溜进了他家。 渣男把成亲的地方设在了一个半地下。 半地下的台阶铺着红色的地毯。 墙上摆着红如血的花,蜿蜒台阶下,有一张桌子,桌子上铺着红色的旗布。 林宵宵他们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呢,便听到有人来了。 他们忙躲到旁边的屏风后。 伏容的眼睛上戴着个红色的眼罩,身上穿着繁华锦绣的喜服。 她声音娇俏:“真哥哥,你要带我去哪儿成亲啊?” “这是我特意为你布置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伏容羞涩:“怪神秘的,哎呀,人家都迫不及待了。” 躲起来的伏笑真想把妹妹的喉咙拿热茶烫上一烫。 眼罩揭开,伏容看清了眼前的情景吓得后退一步,发出尖叫。 面前是一个长方形的桌子。 桌上摆放着六个牌位,都是他夫人的牌位。 牌位前供着水果、酒水,呛人的香冒着烟雾。 朦胧间看起来更为可怖。 再看周围的墙壁上,竟挂着许多画像。 这些画像都是渣男前夫人的画像。 但,都不是正常的画像,而是她们扭曲的,饱受折磨的样子。 伏容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她看向面容变的阴沉的杨真:“这,这是哪儿?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我要出去。” 杨真不急不慌来到供桌前:“这是你以后的家啊。” 他的手指弹了弹第八个空的墓碑:“等过几天,我会在这上面亲手刻上你的名字。” 他拿起鞭子,居高临下看着她:…“现在,做我的狗,脱掉你的衣裳,跪在地上叫!” 如此羞辱人的话让伏容无法接受。 她转身要跑:“不!不要!你这个疯子!我要走!我要离开你!” 离开你三个字,似是刺激了杨真。 脑子里回荡着幼年的回忆。 「你和你那穷逼爹怎么不去死啊!」 「若不是你们,以我的容貌早就成了世家夫人。」 「我要离开你们这对穷逼,离开这个家!」 杨真有个爱慕虚荣的娘。 比相公,比吃的比喝的,比穿的比戴得。 只要被人比下去了,就会回家发疯,和爹吵架,打他骂他。 后来,他娘凭着自己的美貌寻了个有钱老头做他的小妾。 这导致杨真无比痛恨女子,但又忍不住想靠近女子。 可只要女子说离开的话,不管是开玩笑还是撒娇说的,都会被他记恨,而后想法子杀掉。 “不许走!”杨真去拉伏容,刺啦撕破了一个角。 伏笑紧张的看着林宵宵,那意思给妹妹的教训够了。 林宵宵啪嗒用灵气拍掉了杨真身上的平安玉佩。 玉佩一掉,跟在杨真身后的魂魄们嚣张起来了。 冷! 冷到了骨子里。 杨真只觉浑身打哆嗦。 阴风吹的他骨头疼。 忽然,他觉得四面八方的阴风都朝他吹来了。 “啊!”前面后面,一双两双……六双手掌争先恐后,前仆后继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甚至能听到阴森森的讨命声。 “还我命来!” “畜生,你为什么割掉我的胸!好疼!” 杨真的脸都紫了,他头皮发麻,伸手去摸玉佩。 空的! “救,救命!”他被拖在地上,双腿乱蹬,双手还在脖子上来回抓着,捶着胸口,脸狰狞又扭曲。 鬼魂的鬼影像地狱的锁链死死的缠着他。 眼看着要一命呜呼了,一些符打在她们魂魄身上,她们松开手,看向林宵宵,鬼脸不悦:“你帮他?” 林宵宵歪头:“笨!为了坏蛋,沾了人命,会影响投胎的,他……会有报应的。” 已经吓傻的伏容忽然看到伏笑,她痛哭流涕的扑了上去。 特有眼色,不等挨训呢,先认错了:“我错了姐,你打我吧,我不该跟男的私奔,我差点死了啊。” 伏笑:……让我怎么继续训? 攒了一肚子的发疯语录啊! 瘫坐在地上的杨真见计划失败了,他眼睛猩红,满是不忿。 死,必须死。 他忽然张开大嘴朝她们的大腿扑了上去。 “小心!” “啊!” 第297章 你是侄女,怎么净干小妾的活儿? 啊! 杨真的血盆大口稳准狠的咬在了林行之的腿上。 他疼的额头上冒了一层汗。 伏笑愣住,一脸踹上杨真的头。 但,杨真的脸狰狞,眼睛血红,压根不想松口。 透着视死如归的狠意。 反正他也没有前途了,能拽着一个是一个。 伏笑恼了,掏出匕首,稳准狠的比在杨真的嘴边,挑起他的嘴唇,刺破一个洞,鲜血呲的冒了出来,喷了伏笑一身。 伏笑弯下身子,酷飒的薅起他的头发:“你不松开你的臭嘴,我自有法子让你松开,我会先割掉你的嘴,然后嚯开你的牙花子,再把你的牙齿一颗一颗的撬下来。” 伏笑可不是喜欢耍嘴炮的人,她能说出来,那就能办出来。 “啊啊!”疼,让杨真撕心裂肺,他忍不住松开了嘴,像畜生似的张嘴哈着气。 林宵宵瞄了一眼,眼睛瞪圆,像被拍了鸡冠子的小公鸡似的,发出喔喔的声音:“大哥哥,你要死啦!他被染了怨气,再咬人,大哥哥也会感染怨气的。” 他淌着鲜血,嗬嗬的发出阴森得意的笑声:“呵呵呵呵,我活不了,正好拉个人做陪葬!” 伏笑听到这话,下意识抓住林行之的手。 林行之反握住,上演着琼瑶戏:“笑笑,以前我是真的想娶你,和你过一辈子,可现在……我不想了,我不能让你守活寡。” 伏笑眼泪奔溅,一抹,豪迈道:“我就喜欢守寡。” 林宵宵:…… 难怪嫂嫂一直不愿嫁给大哥哥。 原来大嫂嫂还有这样的癖好啊。 喜欢死哥哥,喜欢……冥婚。 小奶豆摸着下巴,嘟囔着: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她能办到,小问题。 “不,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吧,我……”林行之一副要咽气的样子。 “大哥哥你死不了。”别装了,林宵宵低头翻兜兜,掏出一张清阴符,啪地拍在了大哥身上。 行之腿上冒着黑色雾气的伤口消失不见了。 看着妹妹求夸夸的小模样,行之苦涩:等我求完亲再把我治好啊。 果然,伏笑松开了他的手,上下打量着他:“我看林公子还有好几十年的活头呢。” 她转头,一眼不看他。 地下室外响起嘈杂的脚步声,伏笑打开门,让朝廷的人进来,并说明了情况:“杨真犯罪的人证、物证都在这儿呢。” 那些被害死的女子们听了这话,个个争先恐后:“还有鬼证,鬼证!” 杨真被朝廷的人带走,苏州南身为御灵司的人也要把几个女子的魂魄带走去调查。 几个魂魄女子不想走,围在林宵宵身边,扒着她的小短腿:“小大师,我不要和他走,自打被这狗男人骗了,我再也不相信男人了。” “就是就是,这活着的时候,我们还能搞点银票贿赂贿赂,这死了,我们这纸钱他们估摸着也不收啊。”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是三条腿儿的畜生。” 全程能听到的苏州南:…… 当众辱骂御灵司司长,情节更严重! “小大师,我怕他们男男相护。” “我宁愿魂飞湮灭也不想再被臭男人欺负。” 情绪激烈导致怨气浓郁。 三个女子一台戏。 六个女鬼…… 苏州南只好求助林宵宵:“也罢,宵宵啊,你若是愿意,便辛苦你陪着走一趟吧。” 这要是让她们激愤的灰飞烟灭了。 冥界必派人上来查问。 他可担不起这责任。 林宵宵的眼睛像星星闪着:“好哇好哇。” 她还没去过御灵司呢。 听说四大王朝,只有青元有资格开设这个岗位。 和林宵宵不同,苏州南想:御灵司关的可都是烈鬼冤魂,她个小娃娃再厉害,想来也会被吓得尿裤子。 正好借此教教她如何做个乖巧的女子。 进了御灵司,林宵宵便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阴气,让人喘不过气,近乎窒息。 他们进了审讯室,苏州南让六只鬼女子排排坐,做笔录。 椅子极高,林宵宵怎么都蹦不上去,累得她呼哧带喘的。 苏州南佯装看不见,看她出糗。 接着便看见斜对面,关着的一只凶鬼,费劲的将自己的脖子拉得长长的,把脑袋从笼子里挤了出来。 它又硬生生的挤进审问室。 把脑袋拱在林宵宵的屁股上,而后把人拱到了椅子上。 林宵宵:“谢谢昂。” 目睹了全程的苏州南:…… 本想吓唬这小孩。 现在看来,小丑是他。 在林宵宵的监督下,六个冤魂女子录了整整六十页的笔供。 以至于苏州南回家吃饭的时候手都在哆嗦。 同在饭桌上的还有林宵宵,是苏州南苏远特意请回来的。 他们见识了林宵宵的手段,有意和这个小亲戚好好相处。 于梦萍歪头,放下筷子,关切地问:“二叔,你的手怎么啦?” “喔没事,笔录记多了。”苏州南淡淡的。 苏远知道前因后果,他唇角牵起淡淡的笑,也是想给宵宵找功劳:“今日因为宵宵在,爹爹记了不少曾经嘴硬的魂魄口供,一时记得多了便……” 这高兴的好事还没等说完呢,便听到于梦萍娇嗔的哎呀了一声。 看似关切心疼苏州南,实则埋怨林宵宵,她忽闪着长睫毛的眼睛,捏着声音甜叽叽的:“宵宵呀,不是姐姐说你,姐姐理解你想逞能想被苏家认可的心,可是呢,你也要体谅心疼一下家人呀,看把二叔累的。” 又自认为体贴乖巧的看向苏州南:“二叔,梦萍本事不大,但手上的活儿倒是挺好的,梦萍过后给你捏捏。” 瞧她,多么的懂事。 林宵宵抓着勺子的手放了下来,歪着头顶的俩小揪揪,眼睛瞪的圆圆的。 乌溜溜的眼球看看苏州南,看看于梦萍,又看看苏州南的夫人郝欣。 “泥,脑袋上,好像有点绿。” “崽崽没记错,她是你相公的侄女。”林宵宵小手不解的抓着小揪揪,发出了真诚的疑问:“可素,她为神马干的是小妾的事?” “窝前渣爹就有一个小情儿,她就总给窝前渣爹捏捏胳膊,捶捶腿。” 第298章 快,抱朕下来!朕要公主抱! 郝欣听了林宵宵的话,那张脸像油炸的大麻花。 她撂下碗筷,咚的一声,柳叶眼扫向楚楚可怜的于梦萍:“喔?是这样吗?我们把你当侄女了,你把自己当小妾了?” 于梦萍在心里暗骂林宵宵这小贱人净会挑拨离间。 她故意激灵了一下。 抬头看向郝欣:“二,二婶婶,您怎么能那么想梦萍,难道您忘了梦萍也经常给您按腿了?” 说着抖着唇,泪花包在眼圈里,她饭也不吃了,扶着饭桌要朝林宵宵盈盈跪下:“宵宵妹妹,你初来乍到,不懂我们苏家的相处模式,我,我给你跪下了,不要乱说话好不好?” 啪,暴脾气的苏烈摔了筷子。 他心疼的把于梦萍扶了起来,恶狠狠的看向林宵宵:“小小年纪就这么多心眼子,长大了能是什么好饼!” “泥俩都是烂饼,绝配。”奶豆子还配上动作,伸出俩手做了个配的动作。 “你,你给我闭嘴!”苏烈不知想到了什么,脸爆红。 “泥,才闭嘴。”林宵宵小手一甩,赏了他一张禁言符。 苏烈:唔唔唔…… 【这个叫苏烈的呆瓜真的是便宜二舅的儿子嘛?脑子这么不灵光,难怪他会被于梦萍当备胎,让他舔脚还喝尿。】 啪嗒,一双筷子掉了。 林宵宵循声看去,发现是端庄的大舅母石娇弄出来的动静。 她挺纳闷的,大舅母怎么啦? 喔,知道啦! 还在为失踪的女儿伤心呐。 但,这把林宵宵猜错了。 石娇之所以反应大,那是因为……她似乎、也许、可能、大概听到了宵宵的心声。 再看周围人的反应,确定只有她能听到。 想想原因,定是因为宵宵初来苏家时,只有她毫无怀疑的相信了她。 恩,她挺起腰板。 觉得骄傲死了。 又想到小外甥女方才说的,她下意识朝于梦萍的脚看去。 苏烈,舔她脚? 想想就恶心。 苏烈求助阿哥苏远,苏远垂眸,佯装看不到。 苏州南解不开禁言符,看向林宵宵。 小奶豆捧起茶杯喝水,眼观鼻鼻观心。 于梦萍嘤嘤想开口,林宵宵歪头:“泥,也想禁?” 于梦萍:…… 好气,想弄死这小贱人。 饭吃的不欢而散,林宵宵背着小挎包一颠一颠的要走。 石娇叫住了她,把她拉进屋子,给了她一个盒子:“宵宵,这是大舅母送你的礼物。” “求窝帮忙的礼物?” “不是,是见面礼,大舅母喜欢宵宵。” 遇着这会说话的人,林宵宵的小脸儿都笑开了。 欢喜的收下,打开一看,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大舅母给她的是纯金打造的肉包豆包和她的立体小金像。 她揣进兜兜里。 才转身要走,看到苏州北迎面走来。 她抿抿小嘴,伸出jiojio拦,这小动作把苏州北整笑了:“这小腿儿还想拦我?” “看在泥是窝大舅母老伴的份上,窝大发好心提醒你一句。”林宵宵摇头晃脑,叉着小腰,拿捏着大师范:“泥晚上陪皇上溜达,给他干活的时候,不要往右边走。” 又从破烂烂的小兜兜里掏出一张符:“送泥辣,泥和老皇上一人一张。” “老……皇上?他也是你的皇叔外祖父。” “喔,好绕口。”林宵宵扁扁嘴:“没有老皇上顺口。” 她撅着小步子,走路时一甩一甩的。 别看弟弟苏州南是御灵司的。 但他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 “呵,皇上身边都是能人奇人,若把这东西给了皇上,怕是会被骂死。”苏州北嘀咕着,想着顺手丢出去。 手被摁住,对上夫人石娇的眸:“不许扔,带着。” “夫人,你还真信那孩子啊。” “信,她给我的感觉不一般。”石娇道:“你难道没察觉近几年苏家气运越来越差了么?她的到来……也许是个契机。” 苏州北觉得夫人神神叨叨的,但为了哄她高兴,也没有丢掉。 今夜月缺,是苏州北这个大统领的班。 老皇上孟召山身子骨差了,注重养生了,吃完饭就想出来散散步。 随时带着大统领,就是为了多活几个时辰,哦不不,多活一阵子。 出了连廊,皇上下意识往右拐。 苏州北挡过去:“皇上,臣听闻御花园左边的花更茂盛……” 他是硬着头皮说的,甚至等好了责罚。 但,皇上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抬腿朝左迈去。 散了一圈步,无比平静,苏州北心想:呵怎能听一个小孩子乱说一气。 才说完,便听到嘈杂的脚步声咚咚响起。 一个满脸冒着黑气的太监朝他们扑了上来:“救救我,救救我,后面有……” 苏州北近乎下意识反应,啪的把符贴到了太监身上。 太监一歪,倒在了地上。 “皇上莫担忧,臣已经……”苏州北双手抱拳,微躬身禀告,余光没扫到皇上的龙靴。 他吓疯了,以为皇上被掳走了。 他猛地抬头:“皇上!” 四处找都没找到。 等等,好像听到了微弱的、颤抖的声音:“朕,朕在这儿。” 苏州北找了大半圈,终于看到了抱在歪脖树上的皇上。 他沉默了,瞅着皇上这死出还不如碰上邪祟呢。 皇上会不会杀他灭口啊。 “快,抱朕下来。” 苏州北:…… 他保持沉默,浑身僵硬的,公主抱着皇上回了寝殿。 后知后觉的皇上这才意识到方才多么尴尬。 “咳……”才轻咳一声。 苏州北故作自然道:“皇上,臣近日中年痴呆,需回家调理几日。” 皇上挑眉:“准了。”又补了一句:“把给你那张符的人请到宫中来。” 苏州北以为会很难请动林宵宵,为此还特意掏腰包,买了一堆零嘴、头花和玩偶。 听他说完一裤兜子好听的话。 林宵宵拿了个麻袋把东西一股脑塞了进去,还羞涩的抿抿嘴:“其实,你不用买破费,窝也要去的,窝早想康康皇宫什么样了。” 苏州北:…… 恩?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似是看出他的意图了。 林宵宵把麻袋披在白菜管家身上,又扛着他跑出风火轮的速度。 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跟防贼似的看着他:“走,走走,快走!” “给了我的,我可吐不出来!” 苏州北:…… 翌日,皇宫的马车到了,可……没接到人! 第299章 我才是你最忠实的狗腿子啊 皇宫的凤鸾恩……噢不,小孩悠悠车来到了孟家门前。 可,人没了。 孟家苏家找了一圈。 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后来,还是孟兆丰发现了端倪。 他宛如包青天般,在院儿里探寻了一番。 给他激动的:“白菜,白菜也不见了,他们一起走了。” 意识到这一点,孟兆丰蹲下来,抱住了胖胖……噢不,瘦小的自己,可怜叽叽的:“苍天啊,宵宵妹妹太花心了,有了白菜就忘了哥啊。” 和白菜玩去了。 抛下了他。 明明他才是妹妹最忠实的狗腿子啊。 “阿嚏!”被念叨的林宵宵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小鼻子。 她头上戴着草环,又挤出来绿叽叽的汁液把脸上涂的左一道右一道的。 她背着破烂小挎包,俩胳膊匍匐在地上,蹭啊蹭的。 “喔哟。”小奶豆保持蛤蟆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拍拍小兜兜,又赶忙松开手。 她用气音,小小声的:“白菜,泥,泥往边上靠靠,都扎着我了。” 白菜也学她小小声,还很羞涩:“我,我已经靠到边边了,你的零嘴都快给我挤的没地方了。” “噢噢,那我忍忍。”小奶豆也怪不好意思的。 偏生,还不能让白菜化成人形。 目标太大。 变成刺猬多好。 省地儿。 “青元的皇宫又大又乱的,我这是爬到哪儿了。”她懵了。 白菜在零嘴儿堆上翻了个身。 把粉粉软软的肚皮露了出来,不让刺刺扎到林宵宵:“你干嘛像做贼一样。” “什么做贼,我这是潜伏。”林宵宵自打来到青元,便发现皇族和苏家的气运在流失。 这种流失像是沙漏,一点点往下淌。 若非她厉害,怕是也看不出来呢。 苏家是世家,又和皇族有姻亲关系。 一个不注意,就会万劫不复。 所以她要找出原因。 “好扎。”林宵宵一嘀咕,闹的白菜羞愧又委屈:“我,我没扎你。” “哦哦我误会啦,是地上草草扎我。”她爬起来,看着冷宫俩字。 “我到冷宫啦。”她揉着小脸儿,挺兴奋的样子:“我还没去过冷宫呢,长长见识。” 冷宫内传来打打骂骂的声音:“个丧门星,老娘本该做掌事姑姑的,就因为你个丧门星,被打发下来看着你。” “再胡言乱语,老娘打死你!” 女子如小兽般细弱的呜咽声被鞭打声掩盖。 小奶豆气吼吼的,这老太婆让她想到了死去的林老太太。 简直太坏啦! 她四处瞅,没瞅着好用的石头。 想到什么,顺手塞进兜兜里,掏出团成刺猬球,咻的朝老嬷嬷丢去。 “啊扎死我了。”老嬷嬷疼得放下手中的鞭子。 “嘻。”小奶豆龇牙:“不但扎,还,还有毒呐。” 才说罢,老嬷嬷便倒在了地上。 小奶豆一溜跑了过去。 女子见到外人,像含羞菇缩在了一起,蹲在地上,手指一直画圈圈。 她很瘦,瘦得显的眼睛愈发大了,能看出来是个美人。 “漂亮且且,你是谁?为神马在这儿?”她歪头问。 冷宫美人不看她,很谨慎,拒绝和人接触。 她像个小神经病似的嘀咕了大半天,见她不理自己,从兜兜里拿出大鸡腿糕点:“你吃吧,等你以后还我昂。” 不知是不是错觉,转脖的时候好像看到冷宫美人身上飘着一丝灵气,可转眼间又没了…… 她还有别的事要办,匆匆道了个别便跑开了。 “还有我。”羞涩的声音响起。 林宵宵一回头,白菜刺猬顺着她的腿肚子吭哧吭哧往上爬呢。 她把兜兜抻开,刺猬呲溜滑进了口袋里。 “喔哟……”刺猬四仰八叉倒在零嘴上,四个小腿儿蹬了蹬,露出粉白的小肚皮。 她又溜达了会儿:“白菜,记着路线啊。” 白菜刺猬俩小爪爪抓在兜兜边边上,俩小爪爪悬空着。 小脑袋使劲儿往前探。 因为使劲儿,脚指头都绷成了爆开的蚕豆。 “都记好了。”它又羞涩又骄傲。 忽然,一道大嗓门响了起来:“对,就是她!” 皇宫侍卫把林宵宵团团围住。 吓得白菜火速躲到了零食堆里。 被她用刺猬砸中的嬷嬷狗腿的站在一个有岁月沉淀,雍容华贵的女子。 “你是何人,皇宫乃是重地,你是如何闯进来的!”女子想到什么,锐眸眯起:“莫非,你有帮手?” 这些日子,皇族总不太平,别怪她多想。 “泥的皇后位置就是用瞎说八道换来的吗?” “你怎么知道本宫是皇后?也许,本宫是妃呢”她挑眉。 “泥的身上有皇后凤影的光。”林宵宵比划着,不等皇后咧嘴笑呢,又听她道:“虽然你的凤凰光影快没啦。” 皇后苏宁儿的笑僵住。 “你叫什么?是谁家的孩子?” “泥相公请窝来的。” “皇上?”苏宁儿心里隐约猜到什么。 这时,皇上身边的心腹总管来了:“皇后,啊小贵人,可算找到你了,皇上猜到你悄悄来了皇宫,请你过去呢。” 到了御书房,皇上同苏宁儿说了林宵宵的身份:“孟家和苏家的孩子。” “原来也是本宫的亲戚。”她盯着林宵宵看,脑子里都是她那句凤光消失的话。 皇上言归正传:“你为什么给你大舅符,还让他给你一个?怎么知道我们有危险的?” 林宵宵一呆,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皇上,眼睛不是豆儿,可以看出来的哇。” “我看出大舅舅有危险,大舅舅又得陪你,你肯定也有危险呀。”她歪头,不解:“很难嘛?” 被鄙视的皇上:…… “那宵宵啊,那你便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帮朕看看是什么东西在作祟?”皇上好声好气的商量:“喔你可以住这儿,尝尝青元的御膳,如何?” 人类幼崽骄傲的背着小手,昂着下巴:“窝先康康好不好吃。” 妥了。 吃饱喝足的林宵宵,在御花园散步,顺便观察邪气。 她从皇上大舅舅用过的符上薅下来一股气息。 又顺着气息往前走,好像寻到了。 这时,手被白菜刺猬爪爪抓了抓:“我,我有个事要说……” 第300章 住冷宫是福气?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人类幼崽pia地停下。 小手在它的刺刺上划拉着:“快说,一会邪祟跑了。” 白菜刺猬探出小脑袋:“我,我今天在冷宫女子上感觉到了兽类的灵气。” 又四处嗅着:“和你要找的这个灵气气息差不多。” 可以说是一样的。 它不太好意思:“你,可不可以先不要伤害它。” 林宵宵一呆,仔细感受,好像是这么回事。 而且,她能感觉到女子身上的灵气从未作恶。 “先派你出马。” 它犹犹豫豫:“我……怕黑。” 林宵宵:…… 一琢磨,召唤了些萤火虫,又绑在透光的叶子里,系了个小揪揪,扎了几个洞让它们呼吸。 接着把萤火虫小灯笼跨在了白菜刺猬的脖子上。 林宵宵自己找了个超大的石头一猫,以便实时观察战况。 白菜刺猬来到一口石井。 四只爪爪一个滑刺溜掉了进去。 “啊白菜菜。”林宵宵紧张的心脏都跳出来了。 擦黑的夜中,林宵宵听到了喵叫。 她看到一只白猫的魂魄飘了上来。 脑袋上还蹲着白菜刺猬,是它把恐高的刺猬拱上来的。 一猫一刺猬叽叽咕咕的。 人类幼崽可好信儿了。 想偷听。 她撅着屁屁,小步小步的往前挪。 又挪,再挪,咣的磕到了井上。 一抬头对上白猫魂魄高冷的金黄色眼眸。 “窝,窝没想偷听昂。”她心虚的摸摸鼻尖。 白猫灵魂仍是看着她。 白菜刺猬趴在林宵宵肩膀上,和她传话:“我和它谈心了。” “它是冷宫女子养的猫。”白菜刺猬用凉丝丝的小鼻子蹭她:“它,它有个愿望,自己没办法实现,想让我们帮忙。” 猫,其实是个非常高冷的动物。 但,高冷不代表没心,它们只是不擅表达。 林宵宵喜欢小动物,白菜刺猬趴在她右面肩膀。 她拍拍自己左肩,很友好的:“上来昂。” 白猫的魂舔了舔爪子,嫌弃的瞅了一眼,别过头朝前走去。 都没稀得吊她。 白菜抻着小脖子瞅她衣裳:“猫猫都有洁癖,你,你衣裳埋汰。” 人类幼崽可不乐意听别人说她埋汰了:“哪,哪埋汰啦,不就是把脏手往衣裳上蹭了蹭嘛。” 白菜刺猬:…… 跟着白猫再次来到了冷宫。 眼下已经进入了初冬,寒风陡峭。 可,入了冷宫的女子那是连牲口都不如啊。 女子穿着夏季的薄衫,手脚冻的发紫,都已经冻出了血泡。 她蜷在角落里,毫无生的希望。 白猫的魂魄忧伤的看着她。 林宵宵心里一酸,她吹了声口哨,召来了豆包肉包,趴它们耳边说着。 没多时,俩小能手嘴里叼着盆、背着一麻袋碳、衣裳被子,兴冲冲的跑来了。 林宵宵奖励它们两块肉干。 白猫灵魂的眼睛亮了亮。 她小手一挥,先设了个结界,保证谁也看不到听不到。 又把碳火点燃,把被子一铺,衣裳往她一裹。 林宵宵的行为让冷宫美人起了警惕心,拼命挣着,十分抵触。 “是你的猫猫让我们来的。” 才说完这话,只见冷宫美人呆住了,喃喃:我的……猫。 害,这年头说句实话都没人信了。 她点了个犀牛角香,冷宫美人觉得阴风阵阵,眼前先是恍惚,后逐渐清晰。 当她看到面前的白猫时,泪如雨下,想抱,却穿了过去。 她张了张嘴:“大宝,你,你一直在我身边,对嘛?你不怪我?” 白菜刺猬充当动物界的翻译官。 “它说它一直在,它不怪你。” 冷宫女子哭的更厉害了:“我们破落后,我便被关进了冷宫,我养的白猫陪着我,我在冷宫吃不饱,我的猫很有灵性,经常去厨房给我偷些东西吃。” “有一天……”她哽咽的近乎变了调:“我左等右等,还是没等来它,我便偷偷出去找,我发现厨房里的婆子把我的猫剁了要吃它的肉。” “我好崩溃,我当时什么都没想,拎起菜刀把这个婆子砍死了,我把猫埋了。” “后来婆子的妹子被派来伺候我,说是伺候,实则虐待。” “我失去了对生的希望,怎样都无所谓,我只是一想到我的猫那么懂事,却被那么残忍的杀掉,我就好恨好愧疚。” 白菜抹抹眼泪,最听不得这种事了:“你的猫猫说它不怪你,而且你为它报仇了,它想让你好好的活着。” “它……的魂体快要消失了,撑不了多久了,它的愿望也实现了。” “呜,我的大宝,我的夫君没了孩子没了,你也离开我了,让我怎么活。”冷宫女子哭泣。 林宵宵挠挠头:“你们哭的有点早,猫猫魂魄可以留下来陪它啊。” 虽说这只猫猫一直吓唬宫里的人,不让他们靠近主人,但没有杀念。 她从破兜兜里掏出一块玉:“猫猫,你愿意变成玉魂一直陪着她吗?” 白猫用行动表示,钻进了玉料里。 没一会的功夫,玉料就变成了白猫玉佩的形状。 她穿了根红绳,递给女子,女子戴在了脖子上,真诚的道了谢。 林宵宵想听她的故事。 女子呆愣片刻,摇摇头,只回答了名字:“我叫袁冰冰,至于我的事……是皇族和世家的禁忌,知道了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 还要说什么,林宵宵便听到外面响起吵嚷声。 她撤了结界往外走,正碰上往她这边走的皇上皇后还有公主孟梦。 孟梦最嘚瑟,看到林宵宵,几乎跳起来:“你怎么从冷宫的方向出来了?” 又自行猜测:“冷宫里那可是个邪门的货,莫非……伤大统领和父皇的邪祟是她搞的鬼?” 又转头跟孟召山跺脚撒娇:“父皇,我就说该把冷宫那个关到地牢去,在这儿太危险了。” 孟召山叹气:“朕答应过他,要善待她……” 才说完,就见林宵宵一蹦老远,用惊悚的眼神看着他:“啥?这就是善待啦?” 她忽闪着大眼:“好叭,等你们也去冷宫过过被善待的好日子。” 他们被噎的满脸通红,皇上转了话题:“宵宵啊,你寻到邪祟了吗?” “嗯嗯。” “在哪儿?” “我处理完啦。” 孟梦不相信:“你胡扯!我不信!你是不是想害我们!” 林宵宵忽然仔细的看着她:“好像是有人害你……” 第301章 虽然我文盲,但我…… 林宵宵小脸儿认真,让孟梦心里焦虑,她又跺脚:“你,你少在这儿吓唬本公主。” 她露出米粒儿牙:“你,最近是不觉得自己变老啦,丑啦?” 看着孟梦逐渐吃惊到变形的脸,人类幼崽拍拍肚子舒了口气:“啊好困,我先回去觉觉了。” 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嘱咐:“皇上,明儿个早饭我还要吃蟹黄小笼包,要五笼……别扣扣搜搜的昂。” 她嘀咕着:青元的饭好吃是好吃,就是分量不咋的,抠搜的,该不会要亡国了叭。 孟召山:…… 心肌梗塞,想吐血。 这乌鸦嘴!能不能盼朕点好! 翌日,太监宫婢们端着早饭在殿门口站着。 一个宫婢竖耳朵听声:“这位小主子可真能睡啊,都快吃晌午饭了还不起。” 才嘀咕完便听着里边有淅淅索索的动静、吧嗒吧嗒跑跳的动静。 近了。 宫人们紧张的挺胸抬头。 林宵宵顶着鸟窝头,才要踏出去,便被宫人们推了回去。 把她摁在妆奁前好一顿捯饬:“宵宵小主子,今儿个皇上宴请了世家们来御花园赏梅呢。” “泥们青元人……都这么闲的嘛?”人类幼崽从镜子里瞅宫婢,满脸的不解。 “闲?此话何意啊?” 人类幼崽抱着热腾腾的小手驴,缩了缩脖子:“冬天,围着火盆裹着毯子,边看小人书边吃糕点,喝着牛乳茶多好。” “还……赏花,不嫌冷吗?” “我,我都嫌冻耳朵。” 她撅着能挂油瓶的嘴不情不愿的去了御花园。 梅花好看,却不如她手里的牛肉粒好看。 “妹妹你总算起啦,我们等了你好久呐,你是不舒服吗?”于梦萍穿着粉色刺绣花瓣的斗篷,笑吟吟的上前,表面很担心,实则故意说她的习性不好。 林宵宵觉得茶味扑面而来:“泥不用假借担心让大家针对我,泥好假。” 苏远就说听着不舒服么,她拽着于梦萍:“你故意的!” 于梦萍楚楚可怜拧着胳膊:“我,我没有,是我太担心妹妹不舒服,我……罢了,阿远哥觉得我是故意的,那便是吧。” 苏烈扯开苏远:“哥,你干什么对梦萍那么凶!” 又不屑的看林宵宵:“怎么?某人迟到了,让大家等着还是光荣的事了?依我看梦萍没做错。” 孟梦也插话,站在于梦萍那边:“就是!睡到日晒三竿,吃得比猪还多,真不知道是什么家教!” 豁家伙,这等于把孟家人也骂上了。 人类幼崽像一团毛线球,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泥难道睡眠不好?吃不下?” 她捂着小嘴:“那泥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哇?” 她天真的歪着小脑袋:“老祖宗说啦,一个人吃不好,睡不好,那是要得大病哇。” “难怪泥嫉妒我呐,原来你有大病啊。” “本公主没病!”孟梦气坏了。 人类幼崽瞥她,心里嘀咕着。 【还没病呐,都被邪气入侵了,还在那儿美呢。】 又瞥她,又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公主应该是脑子有病,不然为啥会护着害她的于梦萍啊。】 不远处的石娇听了宵宵的心声,手里的绢花都掉了。 这,这……她这是吃着大瓜了么? 于梦萍害公主? 为什么?图什么? 她的脸有些沉,再怎么于梦萍也是记养在她名下的女儿。 没想到是条毒蛇…… 同样听到林宵宵心声的还有苏远。 他是第一次听到林宵宵的心声。 他盯着妹妹的嘴,确定没眼花后,慢慢垂下头,掩了神色。 他是玄学学院的弟子。 这等事自然不会让他大惊小怪。 看来,他是走进了妹妹的心里。 想到心声,眯眼看向于梦萍,这个祸害,是想害死苏家么? 他不想让妹妹出头得罪人,那……这个人只好他来得罪了。 孟梦看着怼到脸上来的苏远,怔了怔,脸都红了:“苏,苏远你干什么离我那么近?” “本公主虽然貌美,但也不是你能觊觎的。” “一来我们辈分相差太大,二来你性子古板本公主不喜欢,三来你……” 噗嗤。 原谅林宵宵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扑腾着俩手:“公主一定是属孔雀的。” 苏远继续道:“公主没发现自己最近有变化么?” 昨晚有人这样说,今天还有人这样说。 孟梦慌了:“我,本公主是不是真的得了大病了?” 苏远用灵气探寻,最后落在她的脖子上。 脖子上露出金色一角,他下意识伸手去拿:“你这个金……” 手还没探过去呢,便被孟梦甩了一巴掌:“你,你不要脸,敢侵犯本公主。” 苏远的脸迅速肿起来。 小奶豆像小坦克似的冲了过去,佯装不小心踩在孟梦脚上:“你,你咋还乱打人呐。” “啊本公主的玉足。” 苏远怕林宵宵受欺负,护崽模式开启:“你到我后边。” 小奶豆鼓着小脸儿:“你不用那么客气,我不是要帮你,是你方才帮我说话了,我还人情。” 【这表哥虽然来的便宜,但也不能随便让人欺负昂,我欺负欺负还行。】 苏远听着她口是心非的话,眼底含笑:“好。” 林宵宵:…… 纳闷,咋感觉他不信我。 苏远再面对公主,脸冷了下来:“我苏远并非狂妄之徒,只是看公主所戴项链有问题,便想察看一番,既然公主不愿……” 没等说完呢,孟梦痛快儿的把项链拽下来,塞给了他:“给,快看,这项链怎么了?” “不能有什么问题吧。” “这项链还是梦萍送我的呢。” “梦萍可了解我了,知道本公主不喜欢宝石玉石,就喜欢金子,特意找人做的呢。” 林宵宵瞥她,没想到这有大病的公主跟她爱好一样,都喜欢金子。 于梦萍看到这条金项链,心都要跳到喉咙口了,手拧着帕子,把紧张压了下去,故作轻松道:“阿远哥,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和公主情同姐妹,我怎会送公主不好的东西呢。” 孟梦也帮她说话:“就是,这可是本公主和梦萍情比心坚的证据呢。” 林宵宵:…… 这词儿,是这么用的嘛? 虽然她文盲,但总觉得这词儿……怪怪的呐。 第302章 不喜欢强人所难,因为我就是那’强\’! 好在觉得怪怪的人不止有林宵宵自己。 皇上沉着脸寻思着,这老来得女的女鹅是不是出生时侯把脑子落在皇后肚子里了。 皇后拽过孟梦,偏头,压低声音呵斥:“跟大学士学的知识都学到了狗肚子里去了!” “不会用词便闭上嘴,别丢本宫的脸。”皇后狠狠剜她。 孟梦还是怕皇后的,这会儿倒是跟个鹌鹑似的了。 她还惦记着金项链呢:“苏远,你仔细着,万不能把本公主的项链弄坏了。” 苏远弯腰欲捡,小奶豆的手捉住了他的手指头,奶声奶气的:“埋汰。” 她很大气地从兜兜里掏出符,pia的贴在金项链上。 于梦萍摇摇欲坠的抚着胸口,伤心的泫然欲泣:“宵宵,你是对我有意见嘛?” “不然明知这项链是我买来的,怎会说它脏呢?” “这项链是我用自己银子打的,怎么就脏了?” 声声委屈的质问,好一个我见犹怜。 她怜,她也怜,小奶豆也抽嗒:“我说脏,又不是说你搞金子的方法脏,你怎么辣么心虚啊?” “难道你……” 生怕这货再说些不中听的话。 “那你不要乱说。”于梦萍咬着唇。 苏远已经隔着符把金项链捡了起来,他端详半晌,神色凝重:“她没有乱说,这条项链的确有脏东西。” 但,光让苏远肉眼看,于他来说有些难。 神色谦虚的看向小不点妹妹:“宵宵,你怎么看?” 林宵宵瞬间觉得自己两米八,有夫子那味儿了:“那我考考你。”她背过小手,还模仿夫子去摸自己不存在的胡须。 苏远被她可爱到了,忍住想捏脸的冲动。 正色后,他细细观察孟梦:“寿元未减,身体无碍。” 他越看越是怀疑自己。 眉头拧成了疙瘩:“其他,未曾看出。” 于梦萍听着,舒了口气,她的保护神果然没说错,不会有人看出来的。 小奶豆边用小眼神夹苏远,还挺嫌弃,她嘀咕着:读,读了辣么多年书,还是辣么笨,都没我懂得多呐,这是不是说明读书没用哇? 想到这儿,林宵宵似是打通了任督二脉,眼睛亮亮的,但没敢说出来,她在心里嘀咕着。 【那我可以拿这个便宜表哥跟夫子举例子啦,读书无用,学习无用,嘻嘻我以后不用学习啦。】 苏远听得眼皮子一颤一颤的。 这可不行,他伸手在妹妹的脑瓜儿上拍了拍:“我没你懂得多是因为我没你聪明,小孩子还是要读书的,读书好处多。” 林宵宵像个猫猫似得晃开脑袋,盯着他:“啥好处?” 大有你说不出来,我跟你拼命的意思。 苏远不讲那么多大道理,专戳她的小心思:“你若不读书识字,到了外面连菜谱都不会看,也不识天下美味……” 果然是杀手锏,没等说完呢,林宵宵又急又妥协的:“读,读读,不……不就是读书嘛。” 站在边上的于梦萍看着他们亲亲密密的样子,气得悄悄捏紧了拳。 她柔柔的出声:“阿远哥,你都发话了,是不是证明金项链无事?咱们到底是一家人,若是闹了误会,可就不好了。” 苏远凉凉的看过去,反驳:“我姓苏,你姓于,我们算哪门子一家人?” 于梦萍的脸瞬间涨红,泪花包在眼圈里。 苏烈最看不得她哭,上前维护:“哥我看中邪的是你,干嘛这么对待梦萍,既然项链没事……” 小奶豆:“谁说没事?” “又是你个外来货。”苏烈这暴脾气上来了:“外来货,你今儿个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跟你没完。” 她不喜欢外来货这三个字。 单凭这三字,她也讨厌苏烈。 “要是能说出……”小奶豆倒腾着手,伸出三根肉指头:“一二三呐?” “呵。”苏烈冷笑:“那我便趴在地上学狗叫。” 小奶豆眼睛噌的亮了,她最喜欢跟人打赌啦。 她朝孟梦扬扬下巴:“泥,敢洗洗脸让我们康康嘛?” 孟梦很蛮横,很有骨气:“本公主不敢!” 小奶豆:……emmmmm,草率了。 “呵,本公主不乐意的事谁能左右。”孟梦自信满满。 “傻孩子。”小奶豆老神在在的样子:“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呐,啊,最傻的是……连钱都数不明白呐。” “我自有法子。”小奶豆最不喜强人所难,因为她就是那强。 俩带肉窝的手指头摆愣着。 没一会儿,便看见天上有一团乌云。 偏生这乌云只在孟梦的头顶上。 这是……要下雨。 下一场专属孟梦的雨? 于梦萍心头猛跳,她提醒:“公主快躲远些,你身子骨弱,可别着凉了。” 又小白花般看向林宵宵,语带埋怨:“宵宵,即使你对公主有怨怼之心,也不该让公主淋雨啊,公主可是万金之体。” “你怕啦。”林宵宵仅用三个字怼回去。 “你说什么!” “你怕啦。” “我没有。” “你怕啦。” 僵持的二人被孟梦转了视线:“啊,走开!快走开!” 只见那团乌云像长了腿儿似的,孟梦跑到哪儿,乌云跟到哪儿。 最后只听哗啦啦的动静,大雨倾盆而下,孟梦转瞬成了落汤鸡。 接着便听到周围人的惊愕声。 “呀,公主的脸怎么这么老?” “又老又黄,还有皱纹和黑斑呢。” “苍天她才十几岁啊。” 于梦萍攥紧手,她用意念同体内的保护神说话:保护神,怎么办?露馅了,我不会暴露吧? 保护神:淡定点蠢货。 孟梦听着周围的声音,她寻摸出一个镜子。 一照,尖叫声穿破云霄:“啊!这不是我,不是!我怎么会变得这么丑,这么老!” 林宵宵捂着耳朵,听她叫唤完了这才把金项链拿到一边,用兜兜里的核桃砸开,项链的吊坠竟是空心的。 里面有白色的粉末还有烧焦的头发,小奶豆一瞅:“是人的骨灰。” 孟梦:…… 要疯了。 只要一想到她戴着人的骨灰满京城招摇便觉得阵阵恶寒。 “这是一个邪术阵。”小奶豆道。 苏远求知若渴的看着她。 孟梦激动的问:“什么邪术阵?” 第303章 老年痴呆不要紧,窝包教包会! 小奶豆见自己像大明星似的,怪害羞的用小拳头搓搓脸蛋子。 掰着手指头一一道来:“这种也是换运阵。” “有活人阵和死人阵。” “可素,不管活人阵还是死人阵都是要用自己的头发和骨头汤……啊骨头灰做成一个阵法,放到信物里。” “信物可以是项链,可以是手镯,可以是簪子……” “哪个倒霉鬼戴了信物,这个倒霉鬼就会吸收里面的阵法。” “有换命的阵法,换健康的阵法,换美貌好运的阵法。” 她说着,瞥孟梦:“看泥没短命,没生病,只是一脸倒霉相,外赠送变丑八怪,你就是被人吸了样子和好运了呗。” 苏远恍然大悟,那副寡淡的脸上露出津津有味的神色。 恩,跟妹妹在一起真好。 又是学到新知识的一天呐。 御花园的人下意识离公主远了些,生怕被连累。 皇上皇后对视一眼,看向苏州南:“苏卿,你是御灵司的,你怎么看?” “这……” 林宵宵小小声嘀咕:“儿子读书不好,老子比儿子读书还差呐,还问他,能问出什么啊。” 被嫌弃的父子二人:…… 父子俩研究了一番:“邪气浓郁,加之公主目前状况,宵宵说的有道理。” 却不想,孟梦扑了上来:“你,会下雨,是,是不是你弄得邪气?” 林宵宵:…… 苏远眉头拧起,也不顾尊卑了,啪的拍开了孟梦的手:“公主请注意言辞,这项链公主很早就戴了,可宵宵才来多久,冤枉人也要有证据。” 孟梦脑袋嗡嗡的,喃喃自语:谁害本公主,谁。 林宵宵看白痴一样看着她:“谁送你的,你找谁呗。” 孟梦扭头去看于梦萍。 于梦萍心一慌,她一如往常,稳定发挥,拿出奥斯卡的演技。 她扑通跪在孟梦面前,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子:“公主,我没有害你,我们是好友,你还常常帮我,我怎会害你呢,害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啊呜呜……” “我,我定是被人算计了。” 她为证明,徒手拿过项链,往自己脖子上戴,还把骨灰往自己脸上抹。 “公主,梦萍不怕邪祟,这样邪祟是不是就可以转到梦萍身上了?”于梦萍就差抛头颅,洒热血了:“梦萍愿替公主受过。” 孟梦被她的操作惊呆了,犹疑少了些。 “唔……”又看到于梦萍的脸肉眼可见的灰白。 苏烈这个炮弹,噌的蹿了上来托住于梦萍摇摇脆弱的身子,眼睛红红的看着孟梦:“公主,梦萍都这样做了,你还不信她?还不信你们之间的友谊吗?她对你那可是掏心挖肺的啊。” 又恶狠狠的瞪着林宵宵:“依我看!某些人就是个扫把星,只要她在,准没好事!这种扫把星就该……” 才说完,一个刺球球朝苏烈的脸上扎去,疼得他龇牙咧嘴的:“啊!什么东西!” 他捂着脸,再睁开眼便对上了林宵宵那张肉脸:“你该趴下学狗叫啦!” 见他想逃避,林宵宵睁大眼睛:“泥,年纪轻轻的,该不会老年痴呆了叭,忘了?” “还是,你想耍无赖啊?” “又或是……你不会?”林宵宵噗噗拍着胸脯:“没关系!我包教包会!” 她喊了豆包,豆包咻的从花丛里蹿出来。 估摸是玩嗨了,身上都是花汁草汁,狗狗的鼻头上还顶着一只漂亮的花蝴蝶。 豆包一个劲儿瞅它,都瞅对眼儿了。 听小主子的花,这才来到苏烈面前。 趴下,叫唤,又用爪子拍拍他的手:学吧。 苏烈:……好屈辱。 朝兄长,爹爹投去求救的眼神。 苏远淡淡道:“愿赌服输。” 苏烈只好羞愤的学狗叫,学完也不忘了于梦萍,叫了个人把她扶走了。 于梦萍虚弱道:“公主,我会证明我的清白的。” 一场赏梅宴不欢而散。 大家伙儿对林宵宵这个小人儿讨论甚多。 有人说她装神弄鬼。 有人说她真有两把刷子。 林宵宵才不介意,拿了皇上给她的出入皇宫玉牌后便走了。 白菜刺猬趴在她肩上:“你要去找邪气来源嘛?” “我感受不到,就好像中途断掉了。”林宵宵道:“不过,辣个人会遭到反噬的,我这几天盯着那个小白花。” 小白花于梦萍回到房间后,以累了想歇息打发走了苏烈,又反锁了门栓。 她咬着手绢,闷声的痛苦叫着,用意念跟体内的保护神说话:“啊!啊啊!好疼!怎么办!” 她脱下鞋子,只见缺了一根小拇指。 没错,金项链里的骨灰就是她割断了小拇指得来的。 保护神口吻生硬,冷冰冰:没有办法,孟梦公主是青元多年唯一的女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当初吸她的气运时,本神已经跟你说过弊端,如果失败,你会遭到反噬,剁下的脚指头再也长不回来。 于梦萍啊啊啊的崩溃大叫:“不!我不!没了脚趾头我就是个残废啊!我怎么走路!别人会看出来的!尤其是那个林宵宵!” “我们是一体的!你得帮我啊!” 保护神沉默了一瞬:本神只有一个法子,不让你被人看出来被反噬了。 两刻钟后,于梦萍看着泥巴接的小脚指头,手死死的攥成了拳头。 她是重生的,上一世是个人见人嫌的丑小鸭,丧门星,赔钱货。 她的远房亲戚们明明那么有钱有势却无人把钱势给她,帮她一把,导致她孤穷一生。 临死之前,她想,如果有下辈子,她定要成为全青元最尊贵最好运的女子,让所有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没想到自己重生了,身体里还住了个保护神。 她和保护神利来利往。 保护神给她下达任务,满足她的愿望,她则是要滋养保护神。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让于梦萍的回忆回笼。 她紧张地问:“谁?谁啊?” “小白花且且,是我呀,我来帮你啦,快开门啊。”林宵宵奶声奶气的叫门。 于梦萍厌恶的看向门口:“不好意思,我开不了,我不想出去,也不想见人,你……还不值得让我出来。” 林宵宵歪头,好学生的她品着话里的意思,拖着长长的音:“喔……窝明白啦,你想主动出来。” “好说好说……” 她有的是法子呢。 第304章 暖饱易脑雾啊。 “好说好说。”她别的没有,就法子多。 吃饱喝足打哈欠的豆包在林宵宵脚边趴着。 林宵宵踢了踢豆包肥硕的臀。 一踢,臀一颤一颤的。 豆包懒洋洋的瞥她。 “窝记得泥吃了好多萝卜,去,泥的大臭屁该发挥作用辣。” 豆包不情不愿的爬了起来。 林宵宵坐在了靠梅花的台阶上,恩,香香,呆会不遭罪。 没多时,里头便响起慌乱的脚步声及尖叫声:“啊!谁放屁了,臭死了,熏死我了。” 于梦萍咣的推门跑了出来,捂着鼻子,扶着墙干呕。 呕完了,便见林宵宵捏着鼻子,那出儿……恩,就挺气人的:“你真乖,真的主动出来了诶。” “林宵宵!”于梦萍恨不能掐死她:“你想干什么?” 小奶豆跑到她面前,悄悄用灵气探寻。 本以为能探出不寻常气息,却不想她身上干干净净的。 于梦萍想到保护神同她说的话:不必担心,我不属于你们这个世界,查不到的。 见林宵宵面露疑惑,便知自己这关过了。 眼尾余光扫到苏烈端着糕点走来。 待更近些时,于梦萍忽地倒在地上,柔弱的用手绢擦着眼泪。 “呜~宵宵,你年纪小,你瞧不上我,我认了,我拿你当妹妹,让着你,可你不能欺人太甚啊。” 苏烈的暴脾气又上来了,手上的糕点都不要了。 直不楞登的冲了上来,想撞开林宵宵。 她身边有肉包豆包两大护法,哪能让他靠近。 一个翘翘臀,一个铁桶头。 咣的撞飞了苏烈,疼得他脸都拧成了菊花。 于梦萍把他扶了起来:“宵宵,你,你怎么能……那么坏。” 她裙摆晃动间,林宵宵盯着她裙角的上的泥巴,怪纳闷的:之前听过小白花爱干净,有洁癖,追求完美,怎么会有泥巴呢。 她肯定有问题! 听着他们的控诉,林宵宵脑瓜儿里翻出明熙给她的对付绿茶法一百计的第三十二计: 遇到绿茶控诉,不要自证,要把她攻击自己的话如数奉还。 林宵宵叉着小肥腰:“对昂,我就是坏,我坏是因为你坏,不然我干嘛不坏别人就坏你呐?” “你肯定不是好鸟,快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叭。” 达到目的,林宵宵屁颠屁颠的走了。 于梦萍差点气的躺倒,正常人不是应该顺着她的话问:我怎么坏了? 然后她会顺势举例,让这人无地自容。 可!林宵宵这小贱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才过了一日,林宵宵便听到门口有叽叽喳喳的女子声。 管家开门出去,正在院里堆雪人的林宵宵正和互相挽手手的于梦萍孟梦来了个尴尬对视。 只要她不尬,尬的就是别人。 孟梦对上林宵宵的眼睛,莫名有些心虚,不准痕迹的松开于梦萍,绾了绾头发,昂着下巴:“林宵宵,你怕是还不知道吧,你啊,冤枉了梦萍,本公主已经查到项链的真相了,梦萍也带本公主去了那家铺子。” “证明了是那个铺子有问题,而非梦萍,梦萍也是被骗的,也是个受害者。” 于梦萍摇摇头,黯然神伤:“公主别为我说话了,宵宵讨厌我,无论你怎么说都是无用的。” “你这么单纯善良,竟还有人不喜欢你!”公主挺惊讶的:“依本公主看,不喜欢你的人都是有问题的。” 林宵宵把胡萝卜插在雪人鼻子上,拍拍手走了,嘀咕了一句:一个疯子一个傻子在一起,简直是绝配。 她从苏远处打听到了铺子的地方,俩人来到铺子时已经成了空壳。 铺子里只剩下空荡荡的柜子、架子,还有一层层的灰。 苏远:“你看出问题了?” “你咧?”林宵宵反问。 这话问的苏远怪心虚的,诚实道:“没有。” 林宵宵点头:“没有就对了,这个铺子没问题,就是有点倒霉,帮别人顶灾啦。” 苏远的自信回来了一点:“一点邪气都没有,也不知公主是怎么查的。” “因为公主身边的人都被于梦萍收买了啊。” 苏远拧眉:“没想到于梦萍的手段那么厉害,当初她爹娘葬身于火海,她求到苏家,又赶上路过的一位大师说她有福气,可帮苏家分忧解难,我们才留下了她,现在看来……” 都是猫腻啊。 顶包的铺子不中用了。 “公主那边的邪气该如何处理?”苏远问。 “我才不管。” 【反正阵法破了,会反噬给害人精的,公主顶多就是倒霉几天。】 “恩,让她长长记性也好。”苏远顺毛驴。 他们从铺子出来已经是黄昏。 苏远眼尖,先看到了一个白影。 他感受到了魂气,拿出桃木剑就要出去,手腕上一刺。 白菜刺猬急急的从林宵宵兜兜里跳了出来,蹲在苏远的手臂上。 急急的用嘴巴咬她,很轻,不会受伤。 苏远自然认识这是妹妹的刺猬管家:“宵宵,它这是何意?” “别伤那只白猫魂。”林宵宵说着,朝蹲在不远处木桩的白猫魂魄招招手。 白猫魂魄飘到空中。 “你怎么从魂玉里出来啦?是不是出事啦?”白猫看似高冷,实则很护住,不会轻易离开主人。 白猫和白刺猬沟通。 白刺猬翻译:“它主人说她梦见她的两个孩子没有死,而且她的两个孩子要害死她的家人。” 林宵宵歪头回忆着冷宫女子袁冰冰的面相:“噢噢,是嘞,她面相上的子女宫饱满,说明命里还有子女。” 她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叹了口气:“吃得太多,脑子都转不过来啦。” “猫猫,你回去告诉你主人,我会帮她的。” 白菜翻译:“它说它主人下次会给你讲故事。” 白猫入了玉魂,可以和主人沟通了。 白猫魂魄飘走之后,林宵宵忽闪着毛乎乎的大眼睛。 苏远很有眼色:“宵宵,需要我帮忙的话……” 小奶豆估摸着就等这话呢,拉住他的大手上下的晃:“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呐。” 又仰着小脑袋:“泥,能帮我介绍一个人认识认识嘛?” 第305章 你的劫到了,我就是你的劫。 林宵宵初来乍到,对青元还没那么熟。 不像在大朔那般混得风生水起。 【害,我宵爷的江湖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不然这点小事哪还用求人呐,说不定还要搭上我的零嘴。】 【哦豁,这便宜表哥辣么大一坨,会不会把我的零嘴都要走。】 苏远内心抽搐,却面不改色。 他,看起来很贪吃吗?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视吃如命的,妹妹。 “你想认识谁?”苏远问。 林宵宵搅着发髻上的飘带:“泥爹的弟弟,泥的三叔苏州西。” 苏远:…… 这圈子绕的有点多余啊。 “你找三叔是为了七王妃的事?” “嗯嗯,七王……”后知后觉的小奶豆,眼睛睁得溜圆,像只小公鸡似的喔喔喔的往后退着,还扇动着小手:“关在,关在冷宫的是七王妃?” “嘘。”苏远做噤声的动作:“这是皇族和世家的禁忌。” 奶豆子迎上他的目光,小眼神带着嫌弃。 【禁忌背后就是丑陋的秘密,一定和我想知道的真相有关。】 苏远纳闷,妹妹想知道什么真相? “泥三叔是御案部的,他肯定知道秘密。”小奶豆搓着爪爪,眼睛亮晶晶:“我也想知道秘密。” 那套卷宗已是绝密级别的。 唯有征得皇上的同意方能打开。 但,那是皇上的耻辱。 他不会同意的。 想拒绝,可对上妹妹乌溜溜的大眼睛,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但,有个前提:“我可以带你去三叔那里,但,你不能明目张胆的。” 补了句:“不然我们会很惨。” 又补了句:“三叔的性子古怪。” “好嗒,我可明白啦。”乖巧,懂事又软萌。 【不让明目张胆,那就是偷偷摸摸啦,这个我会,我强项。】 【性子古怪?嘻,没事,我专治古怪。】 苏远听了妹妹的话,心里掀起阵阵惊涛骇浪。 他在想:是不是给三叔闯了个大祸? 林宵宵随意选了个良辰吉日,和苏远约在了巷子口。 苏远看她背着鼓囊囊的包,觉得她好像要去郊游。 “三叔很忙,青元京城的案子近乎都是他负责的。” “待会见了三叔,少说话为妙。” “嗯嗯。”林宵宵不走心的应着。 御案部是不准外来人进的,但苏远有令牌,是苏家人,又是苍穹学院的,自然可以进。 御案部的台阶很长,很陡,很窄,像小奶坨这种肚肚大点的,都瞅不着底下的路。 苏远蹲了下来,拍拍肩:“上来,表哥背你。” 此时此刻,林宵宵看着苏远的后背,就像看见一顶舒服的轿子那般有吸引力。 她对对手指,以退为进,怪不好意思的:“我,我可重啦,你背不动的。” 【娘他们说啦,十个大橘九个胖,一个宵宵压塌炕。】 虽说苏远听着这话心里一抖,但转念一琢磨。 一个几岁的奶娃娃能有多沉。 “背得动,来吧。” “你真是个大好人呐。”林宵宵笑眯眯:“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她蹿了上去,苏远的膝盖一弯,承受了他不能承受之重。 “窝,不沉叭。”林宵宵话里透着三分心虚。 “不沉。”苏远不忍心打击她。 林宵宵轻快的舒了口气:“嘻,我就说叭,以后得多吃点呢。” 苏远:…… 走了这么一段台阶,苏远觉得自己走出滑膜炎了。 他把林宵宵放下,靠墙歇了歇。 看到来人,又忙站稳了,看向严肃走来的苏州西:“尚书大人。” 苏州西穿着官服,瘦成一条,胡须长长,长得有点像鲶鱼,他拧眉:“你爹让你来的?天天弄些歪门邪道的,我说过许多次,我御案部没有邪祟。” 又一甩袖:“我也不相信这些东西。” 苏远抿抿唇:“三叔,今日特意带寻回来的亲戚来见你,她很可……” “见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有什么可见的!”苏州西板着脸十分冷酷。 林宵宵噤噤小鼻子:“都说苏家的老三脾气差,是个老古董,看来是真的耶。” 苏远:……妹妹你真勇。 她终于引起了苏州西的注意:“小孩儿,你在跟谁说话!” “你哇,你耳朵……听不见嘛?” 苏州西脸颊咬的直颤抖:“你!” “你,你知道你媳妇为啥跑,孩子为啥不亲你?你办案子总是失败嘛?”林宵宵用‘你没救’的眼神看着他:“因为你是老顽固,脾气太差啦!” 苏州西抬起巴掌要打人,林宵宵转身往前跑。 他在后面追,可怎么都追不上。 前头有骚动,他的属下上前:“大人,那个无头案有进展了。” 苏州西赶忙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转头看向苏远:“我回来后,希望她不要再出现。” “是,三叔。” 苏州西离开后,林宵宵便朝苏远摆手,俩人贴了隐身符。 又在苏远的指路下找到苏州西的密室。 “我不知道密室的机关,怕是进不……” 苏远见妹妹压根没瞅他,对着空气嘀嘀咕咕的。 再仔细看,她竟跟一只鬼魂对话,模样还很谦虚呢:“左转两圈?” “嗯嗯,右边几圈?” 最后,林宵宵在鬼魂的指导下,开了密室门溜了进去。 苏远喉咙滚动:“还可以这样?找鬼魂帮忙?” 在他的印象里,玄师和鬼魂都是敌对的关系。 “人人都可以互相帮助,人鬼为啥不能?他们生前也是人呐。”林宵宵道。 苏远觉得妹妹说的没毛病。 苏州西的房间很整洁,但卷宗密密麻麻的,也没有标出哪些是保密级别的。 这样更安全,不愧是老狐狸。 林宵宵有法子:“卷宗是有灵气的,如果是冤案,会有怨气。” 她用灵气探寻,锁定了一片区域, 能看出来那一片卷宗飘着灰棕色的雾气。 林宵宵跑过去,拖过苏州西的椅子,脚丫子踩了上去,找到了想要的卷宗。 人类幼崽捧着大大的卷宗看的十分认真。 苏远沉默,沉吟了片刻,最终忍不住提醒:“妹,你……拿反了。” 林宵宵:“……o?o” 她佯装淡定:“我还没正式看呐。” “喔。”苏远微笑。 她看了会,越看小眉头拧的越紧。 “怎么了?”苏远都跟着紧张。 林宵宵噤着小鼻子,道…… 第306章 宵宵兴趣:坐牢;爱好:吃牢饭。 林宵宵噤着小鼻子,看看四周,揉揉眼睛:“嗨呀,这屋子太暗了,我看不清。” 苏远看着妹妹捏着衣角,眼睛乱瞟,心虚的样子,忍俊不禁。 一向沉厚,喜欢端着的苏远竟生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三叔一向喜欢亮堂,这儿定有蜡烛,我找找。” 林宵宵踮着脚捉住他的手,小脸儿红红像柿子,很巧妙的把气急败坏和理直气壮结合到了一起:“嗨呀,你不懂,你们青元的字和我们大朔的字不太一样。” “这是你们青元的字,你念。” 苏远手握空拳,在唇边咳了咳:“言之有理。” 他对此案只道听途说了些。 毕竟是皇族隐私,三叔不会拿到饭桌上消遣。 绕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被这份罪状吓了一跳。 七皇子犯的罪状个个都是砍头的大罪。 觊觎皇上的妃子,给皇上戴绿帽子。 教唆妃子给皇上下毒,扎小人行诅咒之术。 拉帮结派,撺掇岳丈家大肆划拉金银珠宝,赈灾粮银及战备粮草,藏在岳丈家中。 甚者,故意毒害兄弟王妃腹中的孩子。 苏远每说一条,心都快一分。 他啪的合上卷宗:“这案子翻不了,你初来青元,还是别蹚这浑水了。” 林宵宵看不懂字,但听得懂。 小脑袋甩成了拨浪鼓。 冤,太冤了。 满满的冤气都快冒出来了。 她从兜兜里掏出白菜刺猬:“泥,记一下。” 白菜刺猬趴在卷宗上,身上刺刺一晃晃的。 半晌,羞涩又自信的用小爪抓抓脸:“记好啦。” 她把刺猬塞进兜兜里。 仰着毛乎乎的小脑袋,用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你是个大好人。” 苏远脑子里只有俩字:完了。 上次她提出让他牙疼的要求时,也是这种眼神,也是发了好人卡。 “你……” 奶坨子借坡下驴,小鸡啄米的点头:“嗯嗯,你能介绍我进大牢蹲几天嘛?” 苏远:…… 好的妹妹,我明白了。 你这把不是要我牙疼啊。 你这把是要我命啊。 眼见着他想拒绝,林宵宵像小陀螺似的围着苏远转圈圈。 “娘亲,娘亲说我胖啦,要我减肥。” “可素,在家里太幸福啦,根本控制不住哇。” “在牢里,窝……”奶坨坨边说,还使劲儿收着肚肚:“就能吃苦耐劳,就能瘦下去啦。” “我不想让娘亲失望,呜哇……”别看她干打雷不下雨的,这小死出就戳中他的心巴了。 苏远再一次鬼使神差的点头了:“行,我让你坐牢。” 说完,好想搅了自己的舌头。 苏远硬着头皮做了场戏。 处理完案子的苏州西,拧着眉,臭着脸回了牢房。 满脸写着:不顺! “你怎么还在?”苏州西心情不痛快,正赶上苏远撞上他的枪口,他朝后看去:“那小孩儿呢?还没处理?身为苏家人一点能力都没有!” “三叔请来。”苏远在前方引路,带他来到一间牢房:“林宵宵顽劣不堪,行为粗俗,造成了恶劣的影响,故我做主把她关进了牢房,也是替三叔出个气。” 苏州西沉默,想着自己是不是太严苛。 林宵宵生怕他一时心(脑)软(抽)把自己放了。 她伸出舌头,故意做鬼脸气他。 苏州西狠狠一甩袖:“关上几日!” 呼,松了口气。 苏远回到家,便在孟苏两家夹道看见了孟兆丰。 他顶着酸溜溜的脸往后看:“我妹呢?她说跟你出去了,人呐?” 苏远记着宵宵嘱咐他的话。 要想戏真,要瞒住所有人。 他肃着脸:“我们在路上偶遇三叔,林宵宵扰乱三叔查案,已经被我们关进大牢了。” 才说完,就觉得脸上先是一痛,接着滑溜溜的。 摸了一手的鸡蛋。 再一睁眼,孟家人都围上来了:“苏远。宵宵愿意和你玩,你不但诋毁她,还把她送进了大牢!你还是人么!”这是林行之骂的。 “把她放出来,否则我不介意炸了牢门!”伏笑也颇有嫂嫂的威严,护上犊子了。 门口声音很大,孟苏两家都出来了。 于梦萍又化身成了善解人意的小白花,护在苏远面前:“你们不许欺负我阿远哥。” “我阿远哥从不冤枉人,他既说了林宵宵有问题,那就是有问题。”于梦萍摆出怜惜心疼的模样,还掏出手绢,要给他擦脸。 苏远冷冷清清,用手肘挡住了她:“不必。” “各位放心,我和三叔不会苛待她,待她受够了惩罚,自会放她出来。”苏远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恩,问就是怕露馅。 孟家人回到院中,急得团团转:“早就听闻那苏州西性子倔强不好惹,媳妇孩子都不敢亲近他,那就是个活阎王。” “宵宵落他手里……” 砸完鸡蛋的孟兆丰冷静下来了。 老神在在的背着小手:“不不不,我觉得……是宵宵主动去牢里的。” “没准还是她求着坐牢的呢。” 对上家人不解的眼神,他提醒:“还记不记得西陵东元那几次?” 众人默了。 “宵宵要是有事,豆包哪会抱着大骨头傻吃嗫睡的。” 众人看向豆包。 这货啃骨头啃到翻白眼。 孟家虽平静,也在暗搓搓的打听宵宵的消息。 这种无依无靠的感觉让他们决定要立起来。 孟家的不平静让于梦萍心中得意,她喝着玫瑰花茶:嗤,我还以为林宵宵多厉害呢,当初那么快得了苏远的好感,还让我担心了好一阵呢,没想到这蠢货自己作死,竟惹恼了三叔和苏远。 她体内的保护神道:那也要时刻注意,完成维护我给你的任务,得到任务名单人的信任和喜爱,只有这样你才能成功。 “对我来说,小意思。”于梦萍自信满满。 月亮转到了另一头,再圆再亮也照不进林宵宵的牢房。 她拿着小棍,敲着小破碗,嘴里哼哼着:“鞋儿破,衣儿破,手里的碗碗破。” “怎么还没到开饭的时辰呐,你们不守信用昂。” 她不满意的嘟囔着。 “诶?好像有点不对昂。”林宵宵小手把着栏杆,脸挤上去:“怎么那么安静?” 第307章 耽误了我开饭,可是大事。 林宵宵的肉脸卡在栏杆上都挤变形了。 大眼睛骨碌着,小鼻子一噤一噤的:“昨儿个这时候都闻到香味啦。” 她的小手摇着栏杆:“人嘞?饭嘞?开饭饭啦。” 鸦雀无声。 无声过后,林宵宵忽然感受到一股阴气。 她明白了,握了握小拳头:“来的倒是很快嘛,以为还要等几天呐。” 想出去,没钥匙。 小事。 问题不大。 林宵宵搓搓小手,晃晃脖子。 放在牢房的铁栏杆上,轻松的往两边一掰。 掰出一个大大的空隙。 她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还回头对着栏杆摇头叹息了一番:“这牢房,也不怎么结实啊,恩,豆腐渣工程。” 她一路走过去,牢房安安静静的。 坐牢的犯人们一动不动,保持着相同的姿势。 她定睛一看,明白了。 是被阴风定住了一魂一魄。 定住后,人便会像植物人一样了。 她循着气息寻到了阴气最盛的牢房。 牢房门口,林宵宵看到两个穿肚兜,亵裤,扎着揪揪,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小男孩。 他们手里拿着阴气浓郁的槐木剑,朝牢房里的人比划着。 俩瓷娃娃鼓溜着小肚肚,还较着劲比呢。 “我,是哥哥!我先杀人!杀杀杀!”肚兜刺绣着大老虎的小男孩左右晃着屁股。 肚兜刺绣狮子的小男孩,嘴巴嘟的高高的,哼了一声:“你是哥哥,我是弟弟,哥哥该让着弟弟。” “那我们一起,看谁打的多。” “好。” 林宵宵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的鼻子,呲着小牙:“嘻,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我可是仙童大霸道!” “我是仙童小霸道!” “放了我们,否则扒你的筋,抽你的皮,喝你的血!” 哦豁,人儿不大,吹牛的本事倒挺大。 啪,又一小鞭子:“好哇,窝,给你们机会扒我的皮。”林宵宵不再理他们。 见林宵宵往牢房走,他们气哼哼的,可牛气了:“想救人?做美梦!” 弟弟小霸道鹦鹉学舌:“美梦美梦!” 牢房里关的都是七皇妃的母家——袁家人。 他们是重犯,住的牢房十分憋屈。 只有站立,蹲着,和坐着的地方。 他们就在这屁大点地方度日如年。 睡觉都躺不下,伸不开。 疲惫和沧桑挂在脸上,生生老了几十岁。 他们被禁锢住,动弹不得。 但,眼中没有惊恐,失去了对声的希望。 林宵宵在心里暗暗嘀咕:这谁想出来的这么坏的法子啊,不是皇上就是苏州西。 她的小手轻轻一动,被禁锢的魂魄便散开了。 这可把俩大小霸王给惊呆了。 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她怎么解开的!” “这可是我们的魔法!” 林宵宵翻白眼:“你们的魔法跟过家家似的。” 袁家人看着林宵宵也没有波动。 “袁冰冰她活的好好的,让窝……”奶坨坨拍拍胸口。 果然,一提袁冰冰,袁家人的眼睛唰的亮了。 “你,你认识冰冰。” “冰冰怎么样?我的女儿!”袁父袁母嘴唇发抖。 林宵宵道:“她好着呢,做梦梦到你们有危险,让我来救你们。” 让一个小孩儿……救? “她,活着就行,我们怕是活不久了,我们活着就是……上边的耻辱。”袁父的声音如拉风箱。 袁冰冰兄长道:“这是袁家的劫。” 林宵宵摆摆小手:“不不不,袁家的福气到啦,你们要好好活着昂。” 她悄悄用灵气动了一番手脚:“你们躺下试试。” “躺?躺不下,此处只能站着。” 林宵宵小手一推,把袁兄推倒了,他的后背平整贴上后,整个人呆了呆。 挺大的老爷们激动的哭了:“我,我躺下了,我还以为我只有到死那天才能躺下呢。” 袁家人逐一躺了下去。 值了。 马上死都值了。 林宵宵又悄悄设下一层保护结界:“你们随便躺,没人看见,也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们了。” 袁家人狐疑,奇怪的看着林宵宵:“自七皇子没落,袁家没落,人人避而远之,你,为何出手相助?” 林宵宵装了个叉。 来了个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大概,因为我是雷锋叭。” 明熙说了,学习雷锋好榜样! “你们能和我讲讲当年的事嘛?”她怪好奇的。 袁家人提起这茬,那也是一头雾水啊。 “只记得那是一个中秋节,我们受邀前往皇宫赴宴,饭还未用完呢,便发生了七……皇子做的那些罪事。” “可,就算我们不相信又如何。” “人证物证,通通指向七皇子和我们……” “灭门之灾啊。” 林宵宵听得稀里糊涂,小脑袋歪着:“那,出事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或者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袁家人摇摇头。 这时,袁冰冰的嫂嫂弱弱举起了手:“也不是奇怪,就是……和寻常不同。” “出事的半个月前,苏家的于梦萍和我们走的很近,对我们很好,了解我们的喜好。”袁冰冰嫂嫂道;“若放在别人身上,定会觉得于梦萍讨人喜欢,聪明识大体,可……我们袁家人慢热,不喜一下和人那么亲近,也不喜别人无缘无故待我们好。” “所以对她淡淡的。” “她也许讨不到好,有一日便走了。” “那日也是赶得巧,我正好在她后面,听到她用不似往常那般温柔的语气说什么,你们会后悔的。” “她离开没几日,我们袁家就……” 说完,她自己都不知不觉起了一身的汗。 林宵宵歪着小揪揪:“又是那朵小白花,怎么哪里都有她。” 林宵宵又嘱咐了几句:“嗯嗯,我知道啦,我继续回去坐牢啦!” 她往前走了几步便听到俩小霸道张牙舞爪的声音:“还有我们!放开我们!” “你个不负责任的坏家伙。” 林宵宵眨眨眼:“我,不负责任?” 又眨眨眼:“嗯嗯,我反思。” “也是,差点忘了你们,别急别急。”林宵宵拎着绑在他们身上的绳子,往下那么一拽,又把绳子往肩膀上一抗,跟抗猪肉似的:“走,带你们去坐牢!” 第308章 哦买嘎,见着我太奶了! 林宵宵跟扛着两扇猪肉似的,哼哧哼哧往牢房走。 她先把俩小霸道捆巴捆巴挂在了墙上。 她瞅着变形的牢房,嘟囔着:虽然窝敢作敢当,但素,这影响市容呐。 想着,小手把扯开的栏杆拉了回来。 尴尬地摸摸鼻尖:有点弯了,那不能怪她,谁让这牢门不结实了。 她扒眼瞅牢门的时候,俩小霸道相互对视一眼。 鼓鼓球球的把绳子解开了。 他们猫着腰,鸟悄的朝林宵宵逼近。 哥俩挺有默契的,打算一人咬住一条腿。 要狠狠给这个小屁孩一个教训。 他们的嘴才张开,便觉得脑门子上一烫。 是林宵宵的符贴了下去,他们哥俩不受自己控制般,背上更像是压了个大石头。 他们的小腿弯在地上。 他们不服,气得嗷嗷大喊。 “耍赖精,我们比一比!” “比一百次,你们也是输。”林宵宵打哈欠,又把他们挂在了墙上。 还感叹的拍拍小手:“明熙说得对啊,甭管老的小的,这男的啊,只有挂在墙上才老实呢。” 她朝俩小霸道飞过去一颗大白眼:“你俩耽误了开晚饭的时辰,再不听话,我,打的你们满地找牙。” 她一挥手,牢房内的阴气都散了。 犯人们,狱卒们,牢头们各干各的。 他们完全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 牢头把饭发到林宵宵跟前,下意识瞅瞅边上。 献殷勤的打开食盒,献宝的介绍着:“今儿个我们食堂的饭菜香!红烧肉,红焖羊排,土豆牛肉沫还有肉饼,小祖宗,您满意不?” 林宵宵口水横流,很给面子的,就手拿一块塞嘴里。 热乎的在嘴里来回捣,还舍不得吐出来,竖起一根大拇指:“顶呱呱!” “嘿嘿。”牢头摸摸脑袋:“那……” 林宵宵拍拍胸脯:“好说好说。” 她从兜兜里掏出三张符:“一张平安符,一张健康符,听说你儿子要考乡试了,再送你利考符。” 牢头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绑吊起来的俩霸道小孩儿朝牢头吼着。 “你瞎嘛?看不到我们两个大活人!” “她是坏蛋!绑架我们!” 可牢头压根一点反应都没有,揣着符开开心心的走了。 林宵宵站在乱吼的俩小孩跟前。 “不要白费力气啦,我用了结界外加隔音符,谁都看不到你们。” 俩小霸道太无力了。 他们打小说一不二的,第一次遭遇这种待遇。 “你是谁!报上名来!” 林宵宵拍他们屁股:“严格来说,我们还有亲戚关系呐,我是你们的堂姐!” 恩,严格来说,是堂妹。 但她不准两个小霸王比她辈分大。 “堂姐?”俩人显然懵懵的,随即反驳:“你,少和我们当神仙的攀亲戚!” “对,我们是天上……”他们指天,小手又滑下来:“biu,神仙生的。” “那这神仙可太倒霉了。”林宵宵吃饱便困了,四仰八叉的一躺。 没一会儿便听到了肚子的咕噜咕噜声。 林宵宵瞥他们:“饿啦?” “哼!”俩小孩别过头。 林宵宵:“好叭,本来想给你们一人一个羊排的,既然你们这么有骨气,那就算了叭。” 俩小孩:…… 更气了,怎么办! 她睡醒一觉后,苏州西来了,肃着脸看她:“你知错了么!” “若是知错,明日一早便放你回家,若是顽固不灵,便一直待下去吧。” “哼╯^╰。”林宵宵下巴一扬:“不用你,明儿个我也能出去,而且你还不敢拦着。” 这话可激怒苏州西了,他愣了下,哈哈的笑着:“这御案部可是我的地盘!我倒要看看未经我同意,谁敢让你出去!” 他甩袖离开,林宵宵继续睡大觉:“要养精蓄锐。” 她睡得安稳,皇上这一夜可谓是翻来覆去的,他总在做梦。 t﹏t 而且还梦到了老祖宗。 老祖宗掐着他的脖子,piapia地打他巴掌。 下手毫不客气。 “个蠢货。” “青元竟出你这么个蠢货。” “救你命,救我们青元的贵人都来了,你还敢拒之门外,你还敢让贵人去牢房!” 皇上在梦里抱头求饶,猛地惊醒,擦了擦头上的汗。 脖子的疼痛让皇上觉得真实。 拿镜子一瞅。 脖子果然有被掐的痕迹。 想到梦里小贵人的名字和长相…… 再也躺不住了。 “走,走走走,去御案部!”公鸡还没叫呢,狗还没醒呢,天才蒙蒙亮呢,皇上已经到地方了。 牢头惊愕的爬起来迎接。 “皇上,苏大人还未来。” “朕不是来找他的,这儿是不是有个叫林宵宵的被关起来了?”皇上问。 牢头点头:“她还在睡觉,皇上是要……审讯么?” 咋整,得想法子替小祖宗说点好话。 “睡觉?”皇上背着手往前走:“不必打扰她,朕等着她醒。” 牢头一听这话,妥妥的了。 看来他这次抱上金大腿了。 皇上坐着起着木刺刺的凳子,就那么等啊等。 等的过程中不由得想,真能睡啊! 忽然,皇上激动了。 因为这祖宗有要醒的意思。 她的手指头动了动,脚丫子动了动。 她顶着呆毛爬起来,看到皇上一点都不惊讶:“你来啦。” 皇上挑眉:“你怎么知道朕要来。” 林宵宵从兜兜里掏出小木梳,挺臭美的梳着立起的毛毛:“你老祖宗都托梦给你啦!你不来,不就是不孝!” 又盯着皇上的脖子瞅:“你都被你老祖宗掐了。” 皇上惊讶之余更觉得林宵宵这小孩儿有点本事。 入梦这等事都知道。 而且,他明明用妃子的脂粉盖住了掐痕。 她竟还是看出来了! “朕,接你出来,回宫洗洗,吃点好吃的,你这几日坐牢辛苦了。”皇上道。 林宵宵拍拍屁股起来了,又说了句等等,她再一次跟抗猪肉似的把俩小孩抗在了肩上。 但因为用了隐身符,皇上看不到,只看到她对着空气做些奇奇怪怪的动作。 他们往外走,快走到门口时便听到了苏州西冷沉、愤怒的声音:“谁敢私闯!谁敢放走犯人!老子定扒了他的皮!” 第309章 感动么?不敢动不敢动。 牢头在边上又是使眼色,又是提醒的:“苏大人,慎言!慎言啊!这人你惹不起!” 苏州西本就因为案子没有进展心情不好。 这会儿听着牢头的话更是火大:“呵,惹不起!这儿就没有我苏州西惹不起的人!带路!老子必让他知道谁是老大!” 往前走了几步,诶? 怎的金光闪闪的,朝上看去,只见一身龙袍,再往上看去,对上皇上没睡醒的,还带着黑眼圈的眼睛。 “皇,皇上……” “恩?怎么?你说说,朕听听,谁是老大?”皇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林宵宵跟个小鹦鹉似的:“谁是老大?”还歪头。 苏州西的腿有些软,头垂的低低的:“臣,知错,臣,口不择言。” 皇上摸摸胡须,哼了声:“朕,有资格在你的地盘带走她么?” 苏州西眼球都在颤动:“臣惶恐,整个青元都是皇上的。” 【老皇上再作死马上就不是啦,嗨呀,希望趁着青元亡国之前,我娘把花折鹅糕的手艺学下来哇。】 青元皇上还沉浸在威严中呢。 猛地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皇上差点一头栽下去。 “你……”皇上愣了愣,带着愠怒转身看林宵宵。 却发现这货嘴巴是闭着的。 见他看过来,还呲着米粒儿小牙乐呢。 青元皇上在心里直犯嘀咕:没说话? 又想到老祖宗入梦的话,难道说这是老祖宗给朕的福气? 他能听到林宵宵的心声? 这林宵宵莫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他忧心忡忡的带着林宵宵走了。 留下满腹心事的苏州西。 这远房亲戚小孩……究竟有什么魔力。 林宵宵踏进皇宫那一刻,便听到身后俩小孩嘀嘀咕咕的。 “这是哪里?好漂亮,好大,比我们的山洞洞好那么多。” “哼,人类怎么能住的比神仙好,不服。” 奶坨坨吵得耳朵疼,不忘了笑话他们:“没见过世面的两个小鬼头。” 皇上的菊花紧了紧,他没见过世面? 他竟给人这样的错觉了么? 难道是老了?气质不佳了? 皇上寻了个奢靡的宫殿,让宫婢伺候小祖宗吃喝拉撒洗漱。 奶坨坨洗白白后,又甜叽叽的对宫婢说:“美人且且,阔不阔以再准备一个……” 她把小胳膊抡得圆圆的:“大大的木桶呀。” “好好,奴婢这就去。”宫婢也不问她要干什么。 “你出去叭,我想自己玩玩水。”打发走了宫婢,林宵宵撤去了隐身符。 俩脏兮兮的小孩儿转身要跑。 接着被禁锢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你们臭,去洗澡。” “不,我们都是用神仙的泉水洗的,不用凡人的……” 还没叭叭完呢,林宵宵一手薅着一只,扑通丢了进去。 俩霸王:…… 欺负人。 洗白白后,却发现他们的衣裳被丢了。 林宵宵拎着两身衣裳怼到他们面前:“穿上。” 俩小霸王一看,不乐意了,直跳脚:“不穿不穿。” “我们是男子。” “不穿女子的衣裳。” 林宵宵也不劝,喔了一声:“那泥们光屁股叭。” 俩霸王:…… 够狠。 “宵宵小主子,皇上有请。” “诶来啦。”林宵宵把他们关在宫殿内,又设了个结界。 她甩着小胳膊来到御书房。 皇上开门见山:“你和朕的老祖宗认识?” “也就几面之缘叭,你青元老祖宗和大朔老祖宗在地府经常打牌九的关系。” “我去地府溜达玩的时候唠过几句。” 嗯,皇上就……觉得挺癫的。 阴曹地府也去过? 吹牛呢吧。 他疑心重,虽有梦,可天亮之后,冷静下来,思来想去,觉得不能随意轻信旁人。 “你,能否让朕见见朕的祖宗们。” 林宵宵跟个小人精似的,自是看出来皇上想考验她。 嘻,巧了,她正想借这机会和皇上说说七王爷的事呢。 “我,要是让你见着了呐?” 皇上沉吟:“那朕,答应你一个条件。” “好。”她拍手:“走叭,去你们皇族的祠堂。” 皇族祠堂金光闪闪,供桌上的牌位都是用金丝楠木打造的。 牌位上写着每一位历代皇上的名字。 吸引林宵宵的不是金丝楠木牌位,也是奢贵的香。 而是……供桌上的贡品。 都是个顶个的美食。 她咽咽口水:“你祖宗们伙食真好啊。” “老祖宗好,风水才好,朕待老祖宗掏心挖肺,也是希望老祖宗佑我青元。”皇上道。 【给你老祖宗们吃这么好的贡品还不如给我吃呐,你老祖宗在下边是白吃白喝不干活,你还美呢。】 青元皇上:…… 林宵宵又从兜兜里掏出小破香,又掏出蹂躏成粑粑戒子的符纸。 拿出一根笔,在舌头上舔了舔。 “啊,你要写什么?朕帮你磨墨。”皇上觉得这货真是太豪放了。 “我要写你老祖宗们的生辰八字。” “哦哦,朕去拿皇碟。” 林宵宵噤着小鼻子,嫌弃:“你还要看皇碟?你连你老祖宗们的生辰八字都记不住。” 小小声的嘀咕着让他扎心的话:“难怪会亡国。” 青元皇上:…… 她刷刷刷写完,又把香、生辰八字丢在小破盆里。 唰的无火自燃了。 她嘀咕着咒语:“皇族孟家老鬼们快快出来!” 等了会,没啥反应,皇上心想:看来是小骗子。 林宵宵生气了:“再不出来,我把你们牌位当柴火烧了烤肉昂。” 只见牌位们咣当咣当的颤动着。 一道接着一道苍老的,焦急的声音响起。 “哎呦喂来了来了。” “小祖宗诶,别冲动。” “我们这老胳膊老腿的,动作难免慢啊。” 阵阵阴风画圈圈般在祠堂打转转,吹的人骨子里冷嗖嗖的。 青元皇上还没来得及反应呢,一张张大脸毫无预兆的怼到他面前。 “这就是我那不孝子孙?” “长得歪瓜裂枣的,不如他老子。” “真想把他脑瓜子削放屁!” 青元皇上:…… “大孙儿啊,我们上来,你感不感动啊?这孩子,咋这么腼腆,都不吱声呢。” 青元皇上:…… 不敢动,不敢动,一点儿都不敢动啊。 第310章 这年头嘴甜的比多干活的讨人喜欢。 青元皇上的腿直打摆,亏得有龙袍挡着,不然丢人丢大发了。 虽然是自个儿家老祖宗,但现在是祖宗鬼啊。 谁见着鬼不害怕。 他掐着手心,控制自己千万车露出恐惧情愫。 他怕老祖宗们一个不高兴,把他带下去。 “朕,见到祖宗们倍感高兴,以至于高兴的无法言语。”青云皇上笑的干巴巴的。 林宵宵在边上静静的看着他撒谎。 她能看出来,老祖宗们自然也能看的出来。 吧唧,一巴掌呼他脸上了,排山倒海的教训扑面而来。 “个龟孙儿,老子都入梦了,你还不相信是吧!” “就是的,还让小贵人把我们折腾出来你才信!” “我看啊,就是我们给他打下了江山,让他太安逸了。” “我们就是多管闲事,早知道啊,不管了,反正咱们都死了,江山没了也无妨,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一听这话,青元皇上可按耐不住了。 双腿一弯,跪了下来:“老祖宗们啊,不要啊,咱们青元走了多少朝代了,岂能轻易覆灭啊。” “请老祖宗指条明路啊。” 几个老祖宗看子孙是如此,心里的气儿也消了些。 他们哼哼着:“明路就在你眼前啊,这次若是再错过,你怕是挖了我们的祖坟,也是无用的。” 他们边说边把小眼神往林宵宵那边瞥。 青元皇上也是个上道的。 都两次了,要是再不长记性,可以去见太奶了。 他跟老祖宗们再三保证,不会再犯蠢了。 他来到林宵宵跟前:“私下里,你是朕的小祖宗,名义上,朕封你个九珠公主如何?” “要知道,青元历代唯有亲王当能有宝珠加封,而九珠亲王更是少之又少,近乎没有。” “九珠公主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如何?” “九珠?”林宵宵歪着小脑袋伸出手指头数来数去:“很大?” “自然,所有的王爷、妃嫔见到你都要敬仰。” 青元皇上怕惹了这小祖宗,又道:“你都是朕的老大!” 林宵宵满意了,背着小手舒了口气,还故作不好意思道:“嗨呀,这多不好呀,怪不好意的。” 接着,朝青元皇上瞪着俩铜铃大眼睛,亮晶晶的:“啥,啥时候封?” 青元皇上唇角抽搐,还以为她是真害羞呢。 行了,这脸皮可以闯遍天下了。 “明日早朝便宣布。” 林宵宵点头点头。 几位老祖宗鬼巴巴的看着林宵宵,言语间尽是恭维:“小贵人呐,青元就靠你了啊。” “对对,若是我们这不肖子孙不听话,你尽管拾掇。” “那我们……走了?” 心事了了,估摸着能睡个好觉了。 “等等。”林宵宵叫住他们:“听说在地府放了个小官官,还不讨上司喜欢。” 一说起这个,他们可就不困了啊,七嘴八舌的。 “这,也不能怪我们啊,我们生前都是当皇上的,万人之上,到了下头,哪能适应巴结讨好人的日子。” “就是,天天让我们当牛做马的,还得不了好。” “有个人,生前就是个说书的,他天天啥也不干,都把上头的弄得乐乐呵呵的。” 林宵宵听得头都大了。 她做了个收的动作,瞬间鸦雀无声。 又从破兜兜里掏出几张符箓,递给他们:“这个是,我研究的讨喜符,用了这个符,别说上司啦,就是你们的仇人都会喜欢你们的。” 他们捏着符的手都激动的哆嗦。 这符,他们可太需要了啊! 他们离开,青元皇上把倒下的老祖宗牌位扶住起来。 “快到午膳时辰了,朕特意……” 巴结讨好的话还没说完呢,便听到外面响起阵阵的嘈杂声,还有尖叫声。 青元皇上一怔,急忙往外走:“外面怎么回事!” 林宵宵的眼皮子莫名的突突的跳着。 她心里这不好的预感来自于那俩小兔崽子! 开了门,皇上差点晕过去。 山清水秀,风景秀丽的御花园竟成了杂乱的菜市场。 掌管厨房后院的太监,白着脸,满头黑线的跑着。 手里还拿着小棍儿,赶着前头的猪,嘴里还发出lelele的动静:“回来,lele……快回来!” 他前面追着猪,后面被大鹅撵着。 脚下……还不小心踩着鱼,呲溜一下子滑倒了。 满园都是乱跑的鸡鸭鹅猪。 阵阵屎臭味熏的人快晕了。 皇上近乎晕厥:“这是怎么回事!” “管事的呢!” “是谁放出来的!” 管事的抖着腿,扑通跪了下来:“皇上,是,是两个穿肚兜,光屁股的小孩儿干的,奴才都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来的。” 林宵宵一听这话。 妥了。 猜对了。 这两个小魔王厉害啊,冲破了她的结界出来了。 正要说什么,太监余光一瞥,朝后面指了过去:“就是他俩!” 都看过去,那家小霸道穿着肚兜兜,一人坐在一头猪上…… 恩,还不是好好坐着,而是倒着坐着。 皇上气极了:“他们是谁!抓住他们!” 但,没用。 他们好似滑溜溜的鱼儿,任谁都抓不住他们, 俩小兔崽子还把他们当猴儿耍,扯着嘴,做着鬼脸。 “略略略!抓不到!” “略略略!大笨蛋!” 皇上的龙威被挑衅了! 他沉着脸,身居高位的他最擅揣摩人心。 自然看得出来他们不吃硬,那就…… 皇上换了个法子,循循善诱:“谁让你们来的?谁把你们带进来的?” “若是说了实话,可是有奖励的。” 小霸王弟弟问:“说了会惩罚带我们来的人嘛?会惩罚我们才说。” 哦豁,皇上一听这话,啧,还有内部矛盾呢。 这更好不过了! 他摸着胡须:“自然有,朕会狠狠惩罚那个人,打的那人屁股开花!” 小霸道兄弟俩一听,乐的见牙不见眼的。 哼,总算有人替他们收拾大坏蛋啦。 俩小手齐刷刷的朝皇上的身后指去:“就是她带我们来的!” 皇上挑眉,竟然就在自己身边,他威严的转身:“呵,朕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的胆子这么大!” 转过身的那一刻,皇上的心都凉了…… 第311章 你的皇位是脑子换的叭。 转过身的那一刻。 皇上的心都凉了。 血都停止流动了。 那张脸白了青,青了红。 他脸上肌肉抽动的都不知怎么归位了。 林宵宵摆着小手,呲着米粒儿般的小牙牙,朝他一乐,脑袋上的揪揪跟着歪:“听说,你要把我的屁股打开花?” 皇上忙摆手:“啊哈哈,误会误会。” 他宁愿把自己脑袋撞开花啊! “你,是不是又想见你老祖宗啦?”她奶声奶气的,却让皇上心里哆嗦。 “哪有哪有。”皇上不知所措,于是硬夸:“小祖宗,你带来的人太特别了,让朕感受到了烟火气。” “喔,人是我带来的,但是他们跟你更亲昂。” 林宵宵也不喜欢乱糟糟的御花园。 她吹了声口哨。 口哨声响,所有的小动物们都纷纷朝她走来。 鸡鸭鹅嘎嘎叽叽的拍着翅膀来了。 猪牛羊lele咩咩的甩着尾巴来了。 鱼儿们拖着苟延残喘的身子,拍着尾巴来了。 那俩小霸王还被猪甩了下来,狠狠摔了个屁股蹲儿。 皇上没仔细听林宵宵的话。 他只听得出来,林宵宵是有意让他教训的。 变了个脸,脸色沉沉:“捣乱御花园!满口谎言!这等小孩理应教训,来人!” 才吼完,就听一道急促的、疯癫的声音由远至近的响起。 “皇上手下留情!” “皇上三思啊!” 待人近了,皇上看到来人,那张龙颜瞬间保姆! “放肆!谁准你出来的!” “袁氏,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罪人的身份么!” “你能活着,全靠那个逆子一命换一命!你还敢放肆!信不信朕宰了你!” 袁冰冰跪在地上,眼睛却不受控制般的朝那两个孩子看去。 “皇上,罪妇死不足惜!只求皇上饶过这两个孩子。”袁冰冰苦苦的哀求。 皇上挺不可思议的,他呵笑了一声:“真是奇了怪了,你在冷宫,又是无人问津,怎会知道这两个孩子!” 想到什么,神情逐渐愤怒:“难道!那逆子在宫中还有余孽!” “不是不是的!”袁冰冰急急的解释。 他们虽已一身脏污,却不想被泼脏水。 她咬着唇,不敢说,她怕说了,这俩孩子也成了罪人,没有前途和光明:“他们……” 林宵宵都等急啦。 “嗨呀,我都着急啦,咋还不说!一会错过开饭的时辰啦。”林宵宵急的,把俩小霸王拎到了皇上面前:“他俩,是你的皇孙。” 此话一出。 沉默了。 袁冰冰紧张的捂着心,咬着唇。 在座的太监宫女们都恨不得把脑袋塞进地缝里,天啦噜,他们听到了秘密,会不会被灭口啊。 皇上更是像个木乃伊似的,他僵着脖子:“你,说什么?皇孙?” 他哪有皇孙啊。 他这些皇子们也是邪了门子了。 寻的夫人们个个都是不中用的。 要么生不出来。 要么生下来保不住。 要么性子有问题,不中用。 怎么忽然冒出完完整整的皇孙了。 林宵宵歪头看他。 【皇上怎么不说话了?傻了?他七皇子的儿子都认不出来嘛?按理说儿子和老子长得很像呀。】 皇上还未从有皇孙的事情中消化呢。 紧接着又听到了让他心肌梗塞的心声。 什么?什么玩意儿? 眼前这俩小兔崽子竟是……竟是那逆子的儿子! 皇上一个激动,整个人直挺挺的朝后倒去。 他彻底昏过去之前还听到两个小兔崽子扯他的胡须。 “别死,大骗子,你死了谁来帮我们惩罚人!” “做到答应我们的事再死。” 皇上:……更想死一死了。 皇上被抬回寝宫,林宵宵走到袁冰冰面前。 袁冰冰生怕给她找了麻烦,用手捏住脖子上的玉,忙解释:“是,是我的猫入梦告诉我的,说……我的孩子们来到了皇宫,我……” “莫慌,慌啥,他们没事,放心吧。”林宵宵淡定的拍拍胸脯:“回去叭,等着你们母子团圆叭。” 袁冰冰回去的路上都恍惚了。 母子团圆? 真的吗? 经过太医的把脉,小奶豆的悄悄治疗,皇上终于睁开眼睛苏醒了。 他第一句话就是:“朕,没做梦吧。” “那俩小畜生……” “是你孙子!” “不,罪人的孩子,朕不想认。” 林宵宵的黑眼球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你儿子,七皇子不是罪人,他是被冤枉的。”林宵宵跟倒豆子似的说出来。 【害,青元皇上的皇位不会是用脑子换的叭,那么明显的冤案都看不出来。】 【好惨的七皇子哇,被人害得家破人亡。】 冤? 皇上被这个真相深深的震惊了。 “他怎会冤,当初是朕亲自……”一句话没说完,皇上便觉得喉咙窒息。 接着,他发现了个规律。 他只要觉得七皇子冤,窒息感就会消失。 只要觉得七皇子有罪,马上见太奶。 联想到林宵宵和老祖宗,他明白了,这是不听老祖宗小祖宗话的下场。 他沉吟半晌:“若旁人重提此案,朕绝不相信。” “但,朕信你。” 【信我就对了,信我得永生,你这狗命还能多活一阵子。】 皇上:…… 林宵宵笑眯眯的摸摸他的狗头:“嘻,你没白见你老祖宗昂。” “小祖宗啊,你什么时候证明老七的事啊?” 皇上问,也想知道真相。 林宵宵呲牙一笑:“时候未到。” 宫门被推开,婢女哭丧着脸:“皇上,宵宵小姐,他们不让奴婢们碰啊。” 林宵宵叉腰,要发威了:“敢不听话?” “哼,才没有!我们好歹是神仙,不能随意让随意的人人碰。”兄弟俩摆出一副贞洁烈男的样子。 “那什么人不随意?你在这儿找找?”林宵宵鼓着腮帮子,活像只河豚。 俩小霸王像个占地盘的狗狗挨个巡视,挨个点评。 “你,无根无子孙无人养老,不要碰我们!” “你,小福大灾,爬龙榻生了娃,噶的死了,不要碰我们!” 林宵宵眼睛圆圆,这俩便宜臭弟弟还有点看相的本事呢。 青元皇上见林宵宵赞赏的看着他们,心里起了心思。 他掏出金灿灿的元宝,朝他们摆摆手:“过来看看朕如何?” 他们走过去…… 第312章 林宵宵没爹教,娘寡妇,就是个小破落。 俩小霸王嗒嗒走了过去。 青元皇上自信满满,他可是九五之尊。 谁知,俩人噶嘣溜脆的,一口一个。 “家破!” “人亡!” 又齐齐的异口同声:“没几天儿啦!” 青元皇上原本觉得自己能活十来年。 可听了这俩兔崽子大逆不道的话,他觉得只能活十来天了。 “你,你们……”他想伸手揍人,他可是天子啊,谁敢同天子这般说话。 俩小霸王像泥鳅似的‘咻’地蹿到了林宵宵身后。 还偏过身子,歪出头,对着皇上略略略的做鬼脸。 林宵宵拍掉了俩毛脑袋,很真诚的看着皇上,点点头:“他们说得对。” 得了林宵宵的首肯,俩小霸王更得意了,像只大公鸡:“说得对!” 青元皇上最后那点希冀都没了。 原来青元真的要不行了。 “小祖宗,朕……” “懂啦懂啦,让你多活几年。”林宵宵拍拍胸脯,又竖起一根大拇指:“包在我身上。” 俩小霸王不安分的想跑,被林宵宵一把薅住:“我还想问你们呐,你们是怎么破了我的结界?再演示一遍。” 她凶,好凶,俩小霸王不想做也得做。 俩小霸王破结界的时候,林宵宵看到他们的手上散出了淡淡的紫光。 紫光代表皇室。 “你们是皇族人,身上自带紫光,皇宫滋养皇族人,你们的威力在这儿增长了,所以才破开了我的结界。”林宵宵弄明白了。 俩小霸王听了这话,彼此对视一眼,眼里晶晶亮。 他们来到青元皇上面前:“你,是我亲戚?” 青元皇上一呆,方才这俩小鬼头还死乞白赖的不认人呢,怎的忽然转了性子。 “咳,是啊,你是朕皇子的儿子,就是朕的皇孙。”皇上道。 “那,你认我们叭。”俩小霸王一副‘过了这个村没了那个店’的德行。 皇上沉吟:“需了了你们父亲的事,方能上皇碟。” 因为眼巴前,老七孟霈的名字已从皇碟划去。 那老七的孩子们该往哪儿添? 时候未到啊。 俩小霸王不在乎那些个东西,估摸着也是不懂。 “不上不上。”小霸王道。 “住皇宫!”大霸王道。 住在皇宫,法术会厉害,就不怕林宵宵了。 林宵宵骨碌着大眼睛,佯装看不出他们的小九九。 嘻,明儿个,且且给你们一个惊喜。 皇上暂不透漏他们的身份,差心腹总管把他们安排到了一处宫殿。 林宵宵回了孟家。 才到苏孟两家的巷子口,便听到于梦萍和苏烈说话。 苏烈在马上,于梦萍在马下。 她的手臂上还挽着一个食盒:“阿烈哥,你真的要去三叔的牢房看宵宵妹妹啊?” “自然,我要去笑话笑话她,也敲打敲打她,等出来以后,对你这个结界客气一些,恭敬一些。” 于梦萍嗔怪这,还跺跺脚:“哎呀,阿烈哥,你真是的,宵宵也是小孩子,我想经过这事,她啊,一定长记性了。” 又腾出一只手,拽着苏烈得袖子轻轻的晃着,颇有撒娇的意味。 偏生晃的时候,还佯装不经意的用手指勾了下苏烈的掌心:“阿烈哥,我特意为宵宵妹妹做了着糕点,带我去好不好?” 她可想看看那小贱种落魄的样子了。 要知道,她自打重生后,都是顺风顺水的。 敢拦她的路,让她不痛快,就别怪她落井下石了。 苏烈的手心被她挠的心猿意马:“好好。” 他连连答应:“也让她看看,你是多么的大度。” 他朝她伸出手,支支吾吾,脸涨红了:“我拉你上来,我们一道同去。” 啪嗒,一块石头砸在他们快拉上的小手上。 “啊。”于梦萍娇嗔:“好痛。” 回头,看到林宵宵那张得意的小脸儿,惊愕的张大嘴:“你,你你你怎么会在此处?” 水雾的眼睛流转,捏着帕子捂住嘴,呀了声:“难不成……你是偷跑出来的?妹妹呀,你糊涂呀。” 苏烈听了这话翻身下马,暴脾气那是一点就着:“林宵宵!你敢逃?你怎么敢的!” 林宵宵翻了个小白眼,小嘴一瞥:“你是不是傻?谁逃啦!少在这儿冤枉大好人!是有人放我出来的!” “谁敢如此大胆!我定要禀告我三叔。” “喔,你去叭,放我的那个人,你三叔都不敢得罪。”林宵宵努努嘴。 苏烈呵:“你真是吹牛吹大发了。” 看着她大步昂扬的朝孟家走,苏烈欲上前抓她。 肉包凶狠的吼,把苏烈吓退了。 于梦萍茶叽叽的:“宵宵怎的这样?逃狱,说谎。” 还故作姐姐般失望的摇摇头,好像林宵宵是她教养的一般:“真是让我失望,她没爹,娘是个寡妇,她们又是从大朔那等破落地方来的,这教养方面……真是让我担忧。” 苏烈忍不住抚着她林黛玉般紧缩的眉头。 “梦萍,你就是太善良。” 又不屑的看向孟家大门:“哼,早晚有人教训她!” 翌日早晨,萌出的日头照在初雪上,银闪闪的,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皇上身边的心腹总管早早的来了,叫开了门。 白菜管家见到陌生人还有些羞涩的:“小,小主子没醒,还在睡呢。” 太监总管也不恼,这位小祖宗……皇上都不敢惹呢。 才要说什么,身后于梦萍的声音先出来了:“白管家,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总管来了,你家小小姐怎的还在睡?也太不拿总管当回事了,总管是皇上身边的人呢。” 她又拂动着步裙走过去:“总管,这宵宵……嗨呀,总是喜欢睡到日晒三竿,也常常晾着我们呢。” 又一副失言的样子,呀了一声,用手绢掩住嘴:“宵宵没人教养,没规矩也是正常的,总管莫怪啊。” “总管,外面冷,不如随梦萍回苏家坐坐?吃些点心,喝些热茶?” 太监总管看过去。 于梦萍激动极了,心想:总管定觉得自己识大体,会办事,回去必定会在皇上面前替她美言几句,听闻皇上想封个郡主。 那……郡主之位岂不是非她莫属了。 想到这个便觉得心里火热。 太监总管看过去,笑道…… 第313章 爱好就是上赶子伺候人儿 太监总管一甩拂尘。 细小眼儿幽幽的看过去:“于姑娘,你的话向来这般多么?” “恩?”于梦萍怔住。 还没回过味儿呢,又听总管道:“咱家未问你话,你便叽叽咕咕,说东说西的,还说别人的不是,这样的教养……咱家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呐。” 于梦萍的脸青白交加。 是再也呆不下去了,福了福身匆匆回去了。 她靠在覆盖了一层雪霜的墙上。 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死死的抠着,眼底是愤恨之色:死太监,臭阉人,待我成了郡主,定要你这阉人给我下跪。 别看白菜管家羞涩,却也是知礼数的。 他请太监总管进了门,准备了茶点。 太监总管轻嗅:“这糕点和茶水似有药味儿。” 白菜窘迫,羞涩,对着手指:“我,我略通医术,方才看你面相察到你肠胃不好,肝气郁结,便给你配了药膳。” 孟兆丰撒尿出来便听到这话。 他觉得自己又有用武之地了。 那一肚子的学问又能找人显摆了。 他跟个大明白似的,神秘兮兮的凑到太监总管跟前,趴在他耳边:“我跟你说喔,你今儿个可算是摊上了,我们这管家可是白仙化成人的,你读过书的吧,知道白仙最擅医术,被他治过的人……” 孟兆丰伸出一根大拇指。 太监总管一听。 内心那叫一个火热啊。 都等不了回应他的话了,就跟怕被抢了似的,急忙拿起糕点茶水咕噜噜的喝了。 里面有白菜的灵气,太监总管觉得心肝脾肺肾轻盈了许多。 他真是来对了。 忽地响起,肉包低嗷,豆包低汪。 白菜和孟兆丰一听这动静,互相对视一眼,原本很友好的俩人,好似敌对关系。 肩挤肩,身撞身。 拼了命的往前跑。 太监总管惊呆了,问家丁:“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家丁习以为常:“喔,只要我们家小小姐醒了,肉包豆包就会发出讯号,白管家和兆丰小少爷便会抢着去伺候。” 才说完,就见太监总管嗖的站了起来,扭着香梨般的大腚蹿了出去。 他嘴里还嘀咕着:早说啊,咱家……咱家哪能让小祖宗等着。 林宵宵迷迷糊糊的坐在床榻上。 伸胳膊,有人穿衣。 伸腿腿,有人穿鞋。 吃饭喝水,就差喂嘴里了。 白菜和孟兆丰争风吃醋。 “妹,是我先进来的。” “我,我先拿的鞋子。” “我……” “我……” 林宵宵捂着耳朵,再睁眼,便对上了太监总管那张馒头的脸:“啊你谁?” “是不是来偷我零嘴的。” 太监总管:…… 他笑眯眯的:“奴才是来宣旨的。” 林宵宵眼睛亮了:“是不是宣读我当公主的圣旨的。” 太监总管:真是好坦率。 “是啊。” “走走走,别在这儿宣。”林宵宵裹着衣裳:“出去宣。” 她领头出去,在院儿里逛了一圈,不满意的嘀咕着:“在这儿读,苏家人听不到。” 于是,她来到孟苏两家中间的过道巷子里。 太监总管懂了,他还有眼力价的特意等苏家人多出门时,捏着嗓子:“林宵宵接旨。” 见圣旨,苏家人哪儿敢不跪。 于梦萍激动的想,皇上定是知道了林宵宵擅自逃狱,龙颜大怒,故下了圣旨惩罚。 可,当册封九珠公主安和封号的旨意下来以后,苏家人全部目瞪口呆。 孟家人倒是不惊讶,他们早就听了宵宵这几日显摆的心声了。 于梦萍控制不住了:“公主!为何要封她为公主?” 太监总管冷刀子的眼神唰的刺了过去。 “于姑娘,要不你去问问皇上?” 于梦萍这才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我,不敢,我只是关心宵宵。” 林宵宵且了声:“用不着你关心。” 公主的封号下来,于梦萍抓心挠肝的。 “父亲母亲,这宵宵好歹和咱们有点瓜葛亲戚关系,这平白无故做了公主,若是做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闯了祸,咱们苏家可怎么好?”于梦萍眉心挂着淡淡的忧愁:“这公主之位,她来做……怕是不妥啊。” 她言外之意就是想让苏家带头撺掇百朝文武把林宵宵的公主之位弄下去。 苏烈星星眼的赞同。 “呵……”一声轻讽的嘲笑从苏远唇中溢出,他嗒的把茶盏放在桌上,冷沉的眼眸看向于梦萍:“那你觉得谁做公主比较妥?你么?” 于梦萍的脸涨红,嘴上不承认,心里却是那么想的。 石娇苏远二人是一条心的,都表示没有人比林宵宵更适合做公主了。 于梦萍好气! 苏远说说也就罢了,但石娇可是她名义上的母亲,怎能偏帮外人呢? 她怨气满满的回房了。 苏远则是想着去街上搜罗些什么好玩意儿给林宵宵。 林宵宵封公主后便闲不住了,她拿着腰牌入了宫。 “见过安和公主。” 这一声声的见礼让林宵宵的嘴脸都咧上了天。 她有目的的直奔俩小霸王的宫殿,却发现没有人。 她循着气息,在后花园的狗洞里寻到了撅屁股往外爬的俩小霸王。 咻,林宵宵设下了结界。 俩小霸王回头,小脸儿都垮了。 “你你你来干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大好的逃跑机会啊。 “我来看你们爬狗洞!”林宵宵笑嘻嘻的:“我们来打赌,你们要是破了我的结界,我就放你们走,再也不抓你们,如果破不了,你们就要乖乖做的跟班小弟,要听话。” 俩小霸王眼睛亮了:“骗人,是小狗。” 哼,破结界,简单着呢。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们这次破不开结界了。 林宵宵呲着小白牙:“嘻,傻了吧,忘了告诉你们,我是皇族的公主了,也有皇族的紫光金光了,你们的护身法宝不管用咯。” 俩小霸王:……好气,好想哭! 俩人像小尾巴似的跟在林宵宵身后。 林宵宵见雪下得厚,心中起了堆雪人的心思。 俩小霸王没玩过,撇撇嘴,傲气的仰着小脑袋,嫌弃着:“哼,幼稚!” “就是,雪有什么好玩的!” 可当他们看到散落的雪成了各种各样的雪人,狗狗,猫猫,眼底起了童真。 又别扭又心动的上前参与:“哼,耳朵要这样……” “嗯嗯,兔子眼睛是红色,换红色纽扣。” 他们又自己上手堆了一个,堆完对林宵宵炫耀:“你看!” 咣…… 忽然,一只脚踹倒了雪人,也把小霸王踹进了雪堆里…… 第314章 都是狐狸精,你能比谁骚? 小霸王吧唧被人推倒了。 小脸儿栽进了厚厚的,冰冰的大雪里。 小腿儿跟个小蛤蟆似的在上头来回蹬着。 嘴里还发出闷闷的声音:“救命,阿哥。” “哈哈哈,我还头一回看见真的雪人呢。”推人的是五王爷孟雷的儿子孟庆宇,他倒是随了父亲的火爆猖狂影子,半分母亲的端庄都没随。 大霸王见弟弟被欺负,气得双眼红红。 想收拾孟庆宇,但想着要以弟弟为先。 他把弟弟从雪堆里刨了出来。 才想撸起袖子去揍孟庆宇,便见林宵宵像一阵小旋风似的,咻的朝孟庆宇冲了过去。 只见孟庆宇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咻的飞了出去。 大头朝下,重重的砸在雪堆里。 还是他的家丁把他扒拉出来的。 “谁!如此大胆!”孟庆宇冻的一个打颤。 林宵宵搓着一个雪球:“我呀。” “你欺负我弟,我就得打你。”她很有理。 孟庆宇看着比林宵宵高半头的俩小子,沉默了…… 他恼怒:“我可是五王府的世子!” 他是来参加宴会的,却不想遇到了梦萍妹妹的对头。 他朝家丁摆摆手:“给我上!” 林宵宵眼睛亮了。 要打仗吗? 好玩好玩。 没等她大展拳脚呢,两个霸王咻的把他们揍趴了。 连孟庆宇都没落下。 林宵宵的小脸儿僵住,她还没揍痛快呢。 俩霸王傲娇的看向林宵宵:“哼,我们可不是帮你,我们只是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行行行。 孟庆宇吃了亏,他捂着流鼻血的脸,气的胸口一伏一伏的:“你,你们给我等着!” 大小霸王面面相觑:“等什么?等吃完饭再打?” “嗯嗯一定是,我们吃不饱的时候也没力气打架。” 林宵宵小大人般的叹气:“你们还是太年轻,他是去告状啦。” 她又耸耸肩:“我都过了有事告夫子的年纪啦,他好幼稚。” 孟庆宇挺大个少年哭的跟个李三娘似的。 到了御书房,皇上见孙儿哭成这样,微微一愣:“怎的了?何事至于哭成这样?都已经成亲了还这般不懂事。” 在他印象里,这孙儿大大咧咧,性格爆脾气急,很少有哭的时候。 要哭也是他把别人给弄哭。 “皇祖父,有人欺负皇孙,皇爷爷要给我做主啊。” “喔?还有人敢欺负你呢。”皇上觉得有趣,漫不经心的随手批了份奏折,抬头瞅他一眼。 他都哭出哭嗝了,一抽一抽的:“是,就是从山沟沟大朔来的林宵宵,她带着俩小弟一起欺负我!” 皇上手里的笔一歪,晕染了纸,他腾地站起来:“她,可受伤了?” 孟庆宇没听出来皇上话里的意思,嘴巴一撇:“没有……她欺负孙儿,皇祖父快惩罚她。” 皇上从书案后出来,把太监总管的耳朵薅了过来,耳语了几句。 孟庆宇见这架势,后背都扬起来了。 妥了,林宵宵,我要看你哭的样子! 等了约摸一刻钟,林宵宵人没到,声儿先到了:“皇上,你是不是要给你大孙儿出头哇?” 她一脚迈进苏,孟庆宇可算有人撑腰了,跳了起来,指着她鼻子骂:“你个小野人,看小爷不……” 巴掌还没呼上去呢,人就被皇上摁住了。 就听一向宠爱孙辈的皇上,对着林宵宵谄媚的笑:“宵宵啊,这小畜生是不惹你了?朕帮你摁住他了,要打要骂随你,只要你高兴就好。” 孟庆宇:…… 满脑袋问号。 “皇祖父!这小野人……” 啪的一巴掌拍他脑袋上了:“小什么!再乱说话,朕撕了你的嘴!” “她可是公主,以后见面要见礼。” 孟庆宇的脑袋嗡嗡作响:“什么?她是公主?” “没错,给她道歉!然后滚出去,否则今夜的宴会不必参加了!”皇上口吻严肃,管你是什么儿啊孙啊。 就算是老祖宗来了也得排在林宵宵后头。 孟庆宇都懵了,他即使憋气,但也不敢忤逆,急急跑出去了。 皇上对着林宵宵嘘寒问暖的。 俩小霸王耷拉着小肩膀,完了,这辈子算是栽在林宵宵身上了。 他们该怎么和师父交代? 要想想法子跑出去。 师父交给他们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宴会是在下午黄昏时举行。 皇上邀请了朝臣世家,宫中的嫔妃们自然也参加。 孟家苏家也来了。 于梦萍看着盛大的宴会,嫉妒像心里爬满了数万只蚂蚁。 她用意念和保护神说话:原本给我的宠爱,给我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林宵宵身上,我任务怎么办? 保护神官方回答:你要努力! 娘的,光特娘的问问问。 难不成吃饭不张嘴还得从你菊花塞进去? 于梦萍不知自己被保护神这般嫌弃。 好在她现在还是焦点,她一出现,苏烈还有孟庆宇他们就像闻着狗屎的苍蝇似的,跟在于梦萍的屁股后面转。 “哼,那林宵宵也不知给皇祖父下了什么迷魂药。” “就是,我觉得咱们梦萍才应该做这个九珠公主。” 于梦萍听的心里十分舒服,她娇嗔,又黯然神伤的:“还是我不够好,罢了,我也不在乎那些名分,只要能和哥哥们永远在一起,就是我最幸福的事了,哥哥们会永远爱梦萍么?” “当然。”他们异口同声。 “呵,一个毫无血缘的妹妹恬不知耻的把爱挂在嘴边,让别人的夫君爱你,这就是你的涵养?”秦薇在宫人的簇拥下走来,端庄的脸愠着一丝薄怒。 “都是女子,谁看不穿谁是狐狸精。” “今日宵宵的宴会,你在胡乱煽动什么?” 于梦萍心里恨极了孟庆宇的世子妃孟薇,楚楚可怜,泪花包在眼睛里:“我,嫂嫂,我没有。” “谁是你嫂嫂,我可没有你这样虚伪的妹妹。” “好好,我虚伪,今日我就不该来,我走,这样大家都开心了。”于梦萍转身要走,及时被孟庆宇捉住手腕。 他冷漠的看向秦薇:“你个妒妇,想让我们像喜欢梦萍一样喜欢你,那你要先学学梦萍。” “而且,该走的是你,不是梦萍!” 秦薇怔住,往后退了两步:“我走?” “没错,有你这样的夫人真让我觉得丢人,连我妹妹都容不下,你还能容下谁!”孟庆祖厌恶。 秦薇的耳朵嗡嗡的响,她都忘了是怎么走远的。 这时,保护神的声音响起:让林宵宵坠落,让秦薇覆灭,让孟庆宇更迷恋你的机会来了。 第315章 她才四岁,她能说谎么! 于梦萍心潮澎湃。 一石三鸟,不但会让她除掉讨厌的人,且能汲取男子的迷恋度。 这样,她的气运,财貌等会飞雪发展。 她按耐着激动的心,又朝孟庆宇嗔怪的跺跺脚,嘟着嘴,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阿宇哥,你,你怎么不乖啦,又惹嫂嫂……世子妃生气,我去哄她。” “用不着哄那呆婆娘。” “你再这么说不理你啦,不许跟着我,不许偷听女子讲话。”于梦萍嘟嘴哼了声便跑开了。 三王爷孟雨的儿子孟庆松拍拍孟庆宇的肩,不由得感叹:“你说,天下怎会有梦萍那般美好可爱善良的女子啊。” “我们回回和家中母老虎吵架闹矛盾,都是她帮着调节的。” “真不知哪个男子会有福气娶到梦萍。” 孟庆宇的手攥紧:“想娶梦萍?也要过了我这一关。” 于梦萍觉得保护神神通广大。 方圆十几里的事都能知道。 她随着保护神的指引来到一处百花千鲤池。 听闻这池中的鲤很凶,不食鱼食,喜小鱼虾贝,还有……人肉。 曾有个宫女在喂鱼时,不小心把帕子掉进了鱼池里,她伸手去捞。 结果……竟被一条鱼吃掉了两根手指。 “慧儿,你去取些小虾小鱼来,我在这儿喂喂鱼,透透气。”秦薇侧身坐在一块岩石上。 丫鬟慧儿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受了气还在这儿干什么!咱们就该走!” 秦薇轻轻摇头:“今日是宵宵那孩子的宴会,就这么走了岂不是落她脸面,那孩子很可爱,看到她……我便想到……” 她轻轻抚上小腹:“我那成型的女儿。” 慧儿忙安慰:“主子,孩子还会有的。” “呵……”她呵笑一声,摆摆手让她去取鱼食了。 另一边。 宴会讲究,厨子做饭太精致。 一小盘也就才够林宵宵塞牙缝的。 于是乎,这货一口气扫了六盘。 正宴还没开始,她寻思空空肚子。 溜达的过程中,林宵宵的眼皮突突的跳,眼皮滚烫。 她摸摸脑瓜子,自言自语嘀咕着:我不会发烧了叭。 正琢磨要不要把白菜薅出来给她瞅瞅。 脑子里忽然不受控制的冒出一个画面。 “哎呀我的娘咧,谁把电视放我脑子里了。”她吓得摔了个大屁墩,也是从明熙那儿知道了电视机这么个东西。 她闭上眼睛,拍拍天灵盖,还在…… 她仔细瞅:“诶?好熟悉的地方。” 转了个圈圈看了看:“好像,就是……就是这里。” 她看到了秦薇坐在了百花千鲤池前喂鱼,她是个好信儿的,吧嗒吧嗒跑过去玩。 接着,秦薇就被于梦萍推了下去,还怪在了她身上。 于梦萍还佯装想下去救人,好人坏人全让她做了。 “我就说这有茶叶味儿,原来,原来是于茶茶在这儿呐。” 林宵宵背着小手猫到树边,想着如何提醒秦薇,她嘴里发着噗呲噗呲的声音。 【嗨呀,离那么远,要怎么提醒她于梦萍要害她啊。】 正不耐烦和于梦萍周旋的秦薇忽然听到了其他声音直直的插入她们的说话当中。 且看于梦萍自顾说话,丝毫不受影响的样子,似乎……没听到。 她悄么么回头看去,就见林宵宵脑袋上顶一盘树叶子,跟个偷地雷的似的往这边来。 于梦萍感觉到了,见人到齐了,拍拍手。 对保护神说:瞧,这是不是天助我也,人到齐了。 保护神:快动手吧,别叭叭了。 于梦萍才要伸手推秦薇,并已经琢磨好如何陷害林宵宵的时候。 就听到奶声奶气的一声「走你」 于梦萍身体一悬空。 整个人栽进河里了。 秦薇懵了:“这……” 林宵宵压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拽起秦薇就跑。 俩人跑到御花园,消消汗:“一会,我说啥,你答应,别露馅了昂。” 这是让她撒谎? 向来端庄的秦薇从未做过这等事。 不过,有一次新体验也挺好。 她于梦萍既能狠心害她,她说个小谎那也无伤大雅。 “好。” 林宵宵伸出小拇指,和她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于梦萍的大声呼救终于引来了人。 孟庆宇苏烈他们都来了。 她冻的瑟瑟发抖,宫女给她围上了斗篷。 她牙齿直打颤,捂着嘴哭的一抽一抽的:“呜,我不知哪里得罪宵宵了,她竟然推我入水。” “我只是在和世子妃道歉啊,我做错什么了啊。” “世子妃厌恶我可以,为何要眼睁睁的看我落水,都不帮我喊人?我不要求她救我,她哪怕帮我叫个人……” 于梦萍的话引起了孟庆宇他们,还有在座之人的愤怒。 “林宵宵?就是今日举办宴会的主角?” “她如此德行也配当公主?” “皇上,要三思啊!” “是啊,皇上,依臣看,于梦萍比林宵宵更适合当公主。” “对,青元的公主理应品质高洁。” 苏宁儿听着乱糟糟的议论,抬手制止,吩咐宫婢:“去,把林宵……安和公主和世子妃找来。” 过了会儿,俩人捧着梅花来了。 孟庆宇就像脑袋缺氧的豪猪似的,哼哧着鼻毛就冲了过来。 一巴掌拍掉了秦薇手里的梅花。 “秦薇,你这个毒妇!为何见死不救!还是说是你和林宵宵一同推梦萍落的水?”他愤怒的质问。 秦薇眼圈发红:“我在你心里已是毒妇了,对吧。” 孟庆宇懒得看她,又用厌恶凶狠的眼神瞪着林宵宵:“林宵宵,你为何推梦萍入水?” 又自问自答:“我早就听闻你不喜欢梦萍,处处和她作对,所以趁无人之时想害死她对不……唔……” 林宵宵一把将梅花塞进孟庆宇嘴里,还嫌弃的用小手扇扇鼻子:“你嘴巴喷粪,堵住!” 她又可怜唧唧的扁着嘴,比划着自己身高和小手:“窝,窝才辣么小,窝哪有力气推辣么大一坨的人下水啊?” “泥们不要康窝子,就,就欺负窝昂。” 苏烈更愤怒,像炸弹嗖的爆了:“你少撒谎!你个撒谎精!” 皇上龙颜震怒,大声呵斥:“什么撒谎精!” “她才四岁!她能说谎么!” 第316章 男人的脸是金子做的?给他打成废铜烂铁! “她才四岁!她能说谎么!”皇上龙颜大怒。 苏宁儿也附和:“是啊,她才四岁啊。” 林宵宵小鸡啄米的点头,抽抽着小鼻子。 无辜、可爱又可气的划拉出自己的手指头。 扣扣搜搜的掰出四根手指头,奶萌又委屈的:“对哇,窝才四岁,窝懂什么!” 于梦萍气得脑子要炸了。 这小贱货难不成还有两幅面孔? 方才嚣张起来可不是这幅弱小无助的德行! “方才窝和这个且且在摘梅花。”林宵宵坚韧的涌出几滴泪花:“好多人看到啦,还跟我们打招呼啦。” 不少宫人们弱弱地举手表示:“回皇上,公主说的是真的。” “公主摘不到梅花,还让奴才帮忙了。” 于梦萍不甘,不服:“那也不能摆脱嫌疑,也许是她推我入水后才去采摘梅花的。” 又有一个小太监说了:“于姑娘,不对啊,我一直在鱼池跟前,没看到公主和世子妃啊,是……” 他的头低下来,一副不敢得罪人的样子:“我亲眼看到是于姑娘你不小心失足落水的。” “也是我帮你喊的人。” “啊!”一向顺风顺水的于梦萍今儿个竟翻车了,她无法接受,不断的摇头:“他们说谎,说谎。” 行之苏远他们皱眉,竟是默契的齐齐说出来:“她才四岁!她能说谎么!” 于梦萍脑子嗡嗡的,皇上皇后厌恶这等行为,当众恶狠狠的批评了于梦萍,还罚她禁了足,并罚一个月的月银。 她憋着气谢了恩。 人群散了,于梦萍瘫在地上,哭泣无声,默默地落泪给孟庆宇他们看。 她身边围着世子们、苏家人,纷纷安慰着:“梦萍,我们相信你!” “对!她们一个是公主,一个是世子妃,宫人们狗眼看人低,自是不敢说实话。” 于梦萍垂眸,心想:幸好还有一群蠢货。 她吸吸鼻子,露出个坚强的笑:“我无愧于心就好啦。” 歪着头,眨眨眼:“而且,有哥哥们的陪伴,梦萍什么也不怕。” 他们就喜欢梦萍这活力满满的样子。 宴会才散,于梦萍便被孟庆宇他们亲自送回了家。 苏宁儿满脸不悦。 几个皇族、世家的男子们连宴会还没散,就围着梦萍走了,真是不符身份。 之前她还挺喜欢梦萍的。 现在看来…… 她摇摇头。 这时,人群外响起吵吵嚷嚷的声音。 皇上眉心聚成疙瘩:“何人敢在皇宫喧哗!” 宫人拦不住,闯进来的是一个瘦骨嶙峋,脸色蜡黄,身着素衣的妇人。 即便潦倒,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高夫人!” 林宵宵好奇的看着她,用手肘戳戳秦薇:“她是谁呀?” 秦薇道:“是你三舅母高凡的母亲。” “三舅母……”林宵宵又吃多了,有点脑雾的她倒腾了半天。 三舅舅是脾气臭,性子犟的苏州西。 喔,他们是一家子啊。 她早就听说苏州西和高凡俩人早早分居了。 皇后苏宁儿也认出来了,惊讶的用帕子捂嘴:“你怎的成了这样?” 还没等高夫人回话呢,又急急忙忙冲进来一个人,这人是高夫人的夫君高大人。 他拽住夫人的胳膊,神色肃穆:“妇人家家的,不好好在深宅待着,出来转着圈丢人!” “快!跟我回去!” 高夫人很生气的甩开了夫君的胳膊,吼着:“你个只长把儿,不长脑子的东西,女儿都失踪那么多天了,你不找人,天天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 “我要是不出马,怕等来的只是女儿的尸体啊。” 林宵宵呆毛都竖起来了,转头去看苏州西:“你,你媳妇丢了,你咋不知道呢?” 苏州西脑袋懵了,上前:“岳母,高凡失踪了是什么意思?” “前些日子,我差人去问,不是说高凡身体疲倦,正休养,不想见人么。”苏州西问。 高夫人顶着俩核桃般肿胀的眼睛:“呵,那时已经失踪了,都怪他!不让我说!你个老不死的!” 高大人激恼:“我做的没错!一个女子失踪了!谁知在外面遇着了什么事!说出来让大家胡乱揣测么!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林宵宵惊讶的张着小嘴儿:“渣爹。” 【好渣好畜生,好想打!为了所谓的名声,宁愿丢了女儿!】 林宵宵用灵气往他膝盖上一弹。 高大人腿一疼,跪在地上,正好磕在一块鹅卵石上。 “岳母,她有没有说去哪儿了?” “她就说……”高夫人呼了口气:“要去找孩子。” 闻言,苏州西的脸也沉了下来:“她的确是病得不轻,两个孩子好好的在家呢,还想找孩子。” 又不悦的拂袖:“难不成,除了这俩孩子还有别的私生子。” 才说完,啪的一声,高夫人甩了苏州西一个巴掌:“女婿!你是在说我女儿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么?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苏州西被打的偏过头去,高大人先炸了,朝高夫人吼:“你干什么!男子的脸值千金,你怎能轻易动手!” 【咿呀呀,气死我啦,让我想到了渣爹!我要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知道男子的脸是金子做的还是废铜烂铁做的!】 她掏出早就做好的小纸人,蕴了灵气,又给他们下了命令。 没多时,就见小纸人站在苏州西高大人跟前,啪啪啪赏了他们好几个耳光。 在座人,只有苏远父子能看到小纸人,其他人只能看到这俩人神经病一样的来回摇头。 就像……风扇似的。 打够了,收回小纸人。 他们气的够呛,苏州西捂着脸:“皇上!邪门!有人打我们!请皇上调查邪物!” 林宵宵抠抠自己的小兜兜,嘀咕:你不是不信邪物嘛。 苏远:……妹啊,你这属于不打自招了啊。 皇上咳了声:“朕不会断然不信任何一个人的话,此事看来确有蹊跷。” 又用依赖的小龙眼看向林宵宵:“安和公主,你怎么看?” 林宵宵摸摸下巴,又去看苏州西:“你,今晚出去查案子能找到你的媳妇。” 苏州西愣住:“这是秘密行动,你怎么知道?” 林宵宵拍拍小胸脯:“在我这,没有秘密。”她摆摆小手。 第317章 关键时刻救你狗命。 苏州西才不信她神神叨叨的德行。 个小屁孩罢了。 又从破了个洞洞的兜兜里,掏出一张符,塞给了苏州西:“你,揣着,关键时刻,救你狗命。” 苏州西嗤之以鼻,就这么张擦屁股都不够大的纸,就能保命了? 开哪个朝代的玩笑呢! 才想团巴团巴扔了,就见二哥苏州南一拳包住了他的手。 神色认真:“三弟,留着吧,也不占地方,我看你眉心发黑,此次不会太顺。” 苏州南虽没儿子厉害,但方才看到林宵宵灵魂自由的操控小纸人,加之听儿子说了许多关乎林宵宵的事。 他觉得这小噶噶……不简单。 苏州西懒得反驳,大喇喇揣起来。 林宵宵撇撇小嘴,在心里不满的嘀咕着。 【我卖一张符好几两银子呢,要不是看他是我亲戚,他身上又有功德加身,我才不稀罕救他呢,他死了,家族的气运会断一条,对我们也有影响的。】 苏州西虽然也狗,但和大王爷孟风的狗是两种狗。 孟风的死倒是不影响,少了这么个畜生,反倒能清了家族的浊运。 石娇秦薇听得云里雾里。 苏远听后,心紧的如绷了一根弦似的。 家运……这么差了吗? 他怎么半点都没看出来? 他要相信妹妹。 抱紧妹妹的金……啊不,小肉腿儿。 高夫人现在魔怔了,看见救命稻草就想抓。 她扑到林宵宵面前:“你知道我女儿在哪儿?” “她还好吗?” “活,活着吗?” “我女儿说的话都是真的对嘛?她不会说谎的!她也没病。” 苏远真怕自己瓷……哦不,肉娃娃般的妹妹被捏坏了。 他上前拉开高夫人的手,安抚:“高夫人别激动,别把我妹妹弄坏了。” “你肥家叭,我有消息告诉你。”她像小大人似的拍拍她的肩膀。 林宵宵有魔力,情绪激动的高夫人听了她的话果真平复了心情。 她同皇上等人见礼,表达了歉意后转身离开。 高大人跟在她后面,嘴里还在嘟嘟囔囔的。 林宵宵他们回到家中,才到家门口便听到了里面的欢声笑语。 于梦萍娇嗔的笑:“咯咯,庆宇哥真幽默,好啦啦,讨厌。” “人家不吃,会胖的。” “胖什么,看你瘦的都没腰了。”苏烈心疼道。 咣,门被苏家大房苏州北踹开。 院子内,圆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 于梦萍就像个花蝴蝶似的在中间坐着。 孟庆宇几个世子,还有苏烈等都围在她身边。 他们跟个猴子似的在于梦萍面前卖力的表演着。 于梦萍众星捧月般,翘着兰花指,捻了一颗葡萄,娇滴滴的:“谁想吃我剥的第一颗葡萄呀?” 门就是在这时被踹开的。 林宵宵抓着散掉的小揪揪,单纯好奇的问:“他们是没有手嘛?还是手断掉啦?不然为什么排排队让一个女子喂呀?” 小孩子的话捅破了这层让人心理不适的窗户纸。 苏州北身为于梦萍名义上的父亲自是要训斥:“荒唐东西!我可从不记得我教过你这些荒唐东西!” 于梦萍的脸涨红。 见孟庆宇他们要说话,她轻轻摇头,饱含委屈。 苏州北客气道:“诸位世子,天色已晚,早些回去歇息吧。” 孟庆宇他们不想走,怕于梦萍受委屈。 孟庆宇的世子妃秦薇架着一张端庄的脸:“世子,该回了,你想待到何时?” 有了夜里落水一事,孟庆宇愈发厌恶秦薇。 他昂着下巴,别过头:“本世子待到何时与你何干!你少管我!” 秦薇不是第一次被下脸了,她就那么看着他。 于梦萍心里舒服,她软软的开口:“庆宇哥,好啦啦,不要和世子妃闹脾气嘛,她也是关心你,快回家。” 孟庆宇果然听话:“行吧,也就看在你面子上。” 他说完这话,于梦萍朝秦薇投去一个‘不经意’的眼神挑衅。 看,你夫君还是听我的。 秦薇心里像堵了块石头般。 这时,一道风风火火的残影冲了过来。 一把拧住了三王爷孟雨儿子孟庆松的耳朵。 拧人的是孟庆松的世子妃何宁,她是武将之女,出了名的暴脾气。 她讽刺的呵笑:“世子,是不是让你回家也得你的亲亲妹妹于梦萍发话啊。” 孟庆松疼得龇牙咧嘴:“嘶,何宁你这个泼妇,那么多人呢,放开我!” 于梦萍茶里茶气的上前:“世子妃,不要这样,男子最要颜面!” “滚!听你说话我肝疼!”何宁踹她一脚。 最后都是骂骂咧咧的散场的。 一直沉默的石娇上前,扬手甩了于梦萍一个耳光。 苏烈惊讶,想说几句,被他老爹一个眼神劝退了。 于梦萍不可思议的捂住脸:“母亲,你打我?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男女七岁不同席,世子们已成亲,你和苏烈也到了快成亲的年纪,可你却不避嫌,和他们夜半游玩,嘻嘻哈哈,你还知不知道礼义廉耻!” 见于梦萍想反驳,石娇压根不给她这个机会:“滚回去闭门思过!这几日少出来招蜂引蝶的!” 于梦萍哭着转身往里走。 苏州北心软:“夫人,啊这……你说话会不会太重了。” 石娇瞥她:“重么?女子该这样么?你好好想想,若是我们的亲生女儿这样,你会乐意么?” 苏州北沉默了。 “孩子还得是亲生的啊。”石娇感叹。 于梦萍恰好听到了这句,手攥成了拳,她在心里喃喃,阴笑:呵,想见亲女儿!下辈子吧! 夜晚乱糟糟的,苏家压抑的好似蒙了一层灰尘。 他们早早睡了,人啊,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着睡一觉吧。 看见第二天的太阳心情自然就会好了。 鸟睡了,虫睡了。 唯有一个人没睡。 那就是奔波在外的苏州西。 他的马都快跑出滑膜炎了,这才瞧见希望。 把马儿放在边上,掏出粮草水槽先让它吃饱喝足。 问手下:“你确定是这儿?” 手下点点头:“自然,绝对不会错,我江湖中有人,打听的明明白白的。” 苏州西看着手下,脑子里不知怎么,冒出林宵宵的话…… 第318章 男人没女人得死,满脑子想着娶媳妇。 苏州西的脑子里莫名冒出林宵宵叮嘱他的话。 窝告诉你噢,不要轻易相信跟你同去的人,留点心眼子。 苏州西看看手下那张憨厚的脸。 心里嗤之以鼻:我竟会琢磨一个小屁孩的话,虎子那可是跟在他身边多少年的了,怎能怀疑他! “无头案的嫌犯为何会躲进大山里?”苏州西也挺纳闷的,往后退了几步观察。 这山又高又深,烟雾缭绕,前后不见人家。 有一种孤山的感觉。 他脑子在线的想了想:“此地环境陌生、逼仄,我们两个人怕是不妥,先回去,多叫些人过来吧。” 虎子不赞同的劝:“大人,此举不妥,住在大山里的人非常质朴,且恐惧外界,我们带那么多人过来,吓到他们是一方面……” 知道苏州西以案子为主,专戳他心管子说:“若是打草惊蛇,惊跑了犯人,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虎子的话让苏远西的脑子下线了:“恩,你说的有道理。” 他晃晃脖子,活动活动筋骨,舒缓疲倦的身子:“走吧,你可知道入口?” “自然,我那位江湖熟人都告诉我了。” “幸好有你。” 虎子看他感动唧唧的样子,眼白转了转:真蠢。 跟着虎子上了山路,寻到了了入口。 苏州西道:“这大山真隐蔽,若非你带我来,我必寻不到。” 又爬了几十层的石路,他瞧见了广阔的平地。 平地上伫立着一块大石头。 石头上刻着三个字:多子村。 苏州西看到这村名,莫名感到不喜。 几个村民们穿着麻衣,棉鞋,裹着棉袄吸着鼻涕,熟悉的同虎子打招呼:“回来了,够晚的了,等你好一会儿了,吃饭没。” 虎子用手搓搓脸:“还没,等干完活再吃。” 苏州西被他们熟捻的样子惊到了,他看向虎子:“你,认识他们?” 他眼皮跳的厉害,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虎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憨厚,很实在的看着苏州西,咧嘴笑,伸手介绍着:“苏大人,这是我们村儿的里正,我叫他长伯,这是我爹,那是我三叔。” 苏州西的脑袋嗡嗡的,转着僵硬的脖子:“你是多子村的人?你不是说你是京城郊区宝岭村人么。” 虎子又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 憨厚的脸,说着诡异的话:“都说京城人学问多,心眼子多,聪明,我咋觉得苏大人那么笨,我说啥你都信。” 苏州西转身就跑,猝不及防的被他们用棒子狠狠地砸晕了。 晕倒之前,映入眼帘的是他们得逞阴鹜的嘴脸。 他被关进了个柴房,醒来便看到虎子在他身边。 “虎子!你给我解释清楚!” 虎子展露憨厚的笑容:“苏大人,你也别怪我把你掳到我家来,谁让你那么轴,非揪着无头案不放。” 苏州西明白了:“无头案……是你们干的!为什么!那些女子怎么惹你们了!” 虎子收起笑容,脸上有自卑,有无能的愤怒:“谁让她们清高、自傲、瞧不起我们大山里的人了!” “我是大山里长大的,我们穷,没人瞧得起,但是我聪明,自学成才,下山靠着自己的本事爬了一路,成了你身边的人。”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带我们大山的人过上好日子,给我们大山的老少爷们们找个媳妇。” “我是最先找到媳妇的,那媳妇还是大人介绍给我的,她刚开始很好,想跟我好好过日子,我把月银都给她保管了。” “可是,当我带她回家见我爹他们后,她就要走,要和我分开。” 虎子那张自卑的脸溢出愤怒:“好贱!女人都好贱!知道我穷,我家穷便翻脸不认人。” 苏州西没想到虎子外边和内心如此割裂,他大胆的猜测:“所以,你就把她杀了?” “是她自己作的,原本她可以和我好好过日子的,她非要逃,我只好绑住她,可是她居然拿菜刀砍我。” “女子跟自己家老爷们动手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我就让她尝尝教训,我剁她双腿,可是她求我给她个全尸。” “所以,我看在我们相好的份上,把她的头砍下来,把她的身体送回了她家。” 苏州西听的毛骨悚然:“你真是畜生!” 气的哆嗦的他又问:“那些无头尸都是你们做的?” “对啊,我就是想给山里人找媳妇,用点小恩小惠就把她们骗上来了,可是她们!”虎子捏紧拳:“竟然想逃!这让我怎么在山里立足?我的面子都没了!” “丧心病狂!”苏州西知道自己这是落入了无头案杀人团伙的老窝了。 他脑子再次冒出林宵宵的话。 不由得闭了闭眼:呵,还真是让她说重了,我这算不算是不听小孩儿言,吃亏在眼前呢? 虎子不再管他,转身出去和里正商量定邪仪式的事。 大山里的危险无人知道。 日头挂在半空中,石娇两口子还有苏远他们极力邀请林宵宵过来吃早饭。 她原本不想去的,奈何他们做饭的香味儿都飘进林宵宵的被窝了。 把她肚里馋虫都勾出来了,勾的她脚丫子忍不住往外跑。 吃着饭呢,林宵宵听到后面响起开门声和丫鬟的声音:“小少爷,你怎么出来了?身子还没好透呢。” “雪停了,梅花也开了,我想出来走走。” 石娇看过去,展开笑颜朝他摆摆手:“阿声过来一起吃饭。” “阿声?”林宵宵咬着筷子头。 苏远解释:“是三叔的儿子苏声。” 林宵宵喔了声,恍然,是笨蛋苏州西的儿子。 她拧拧身子,看着他走了过来。 苏声今年九岁,长得瘦瘦小小的,但是很白净,大眼睛,眼皮是内双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林宵宵想到高夫人,也就是苏声的外祖母所说的话。 高凡说,儿子丢了,眼前这个不是她的儿子。 林宵宵歪头,叼着筷子瞅他,发现了一个奇奇怪怪的问题。 这苏声和笨蛋三舅舅是有血亲线的。 而且看不出魂魄异位。 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第319章 一个没有耳朵,一个没有尾巴 苏声吃饭很优雅,捏着小勺子,小口小口的喝着肉粥。 见林宵宵一直盯着他看,他回头看去:“虽然我卧病在床,但是我知道你,你是我堂妹。” “嗯嗯。”林宵宵胡乱的答应着。 花园里响起奶萌奶萌,还略显焦灼的声音。 “狗狗,狗狗,不要跑。” “让我摸摸你。” “诶阿圆小姐,不要摸,才洗了手。”丫鬟追在她屁股后。 豆包苦啊,苏家怎的没一个正常人。 要么厌狗的,要么喜狗的。 它正扒着啃大骨头呢。 忽然冒出来个跟小贼似的小姑娘,非要对它摸摸索索的。 这不是非礼么。 它可是还没搞对象呢。 连骨头都不想啃了,急忙逃命。 林宵宵嚼嚼嚼( ̄~ ̄),并偏头打量着眼巴前和她差不多大的、五岁的苏圆。 人如其名。 这小奶娃娃,像圆滚滚的球儿。 脸蛋圆圆,身子圆圆。 头发没她多,估摸着是费劲吧啦才梳了俩小揪揪。 稀薄的刘海儿前还别着一个小花发卡。 林宵宵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她怎么没有小花花。 等会回家,她也让娘亲给她别一朵小花花。 豆包看到林宵宵,也嗦了着手指头,歪着小脑袋打量着,还指着豆包。 石娇挺喜欢这小侄女的,解释:“这是宵宵妹妹的小狗。” 苏圆把手指头拿出来,眨巴着圆眼睛,礼貌又奶声奶气的叫人:“小狗妹妹好。” 林宵宵嘴里的肉粥都要喷出来了。 谁是小狗妹妹。 苏圆屁颠屁颠跑过去:“我可以摸摸小狗狗嘛?” “妹妹。”苏声忽然叫她。 眼神落下去,见苏圆怕的瑟缩了下脖子,弱弱的低下头。 离得近了,林宵宵才发现苏圆苏声两兄妹的血亲线好像融合成了一条线。 这就怪了。 哪怕是亲母子母女,二人之间至多连着血亲,但绝不会有融合迹象。 看来真的有问题。 林宵宵想:她又有好玩的事了。 于是,她把豆包递给苏圆:“给你玩叭!” 豆包:…… 它好像外臣为求和送给皇上的美人儿…… 我的狗生啊。 苏圆和豆包玩去了。 林宵宵吃完饭饭,回家家洗脸脸,洗手手。 孟知微看她两把屁股一把脸的糊弄样儿,摇摇头,上手给她洗了个干净。 她背着小挎包往外走,孟知微问:“怎的一大早就要出去?” “我,我有事。”她转着骨碌碌的眼睛。 【可不能让娘亲知道我要去救笨蛋三舅舅哇,三舅舅估计还能撑一会,我给他的符还没反应呐。】 孟知微听了这话,心里猛跳。 宵宵要去做危险的事了。 但她知道,她是拦不住宵宵的。 哪怕捆了手脚,锁在屋子里,她也会想法子出去。 当然,她也不想做那样偏激的母亲。 想到宵宵方才说的诉求。 她蹲下来,从荷包袋里拿出一朵黄花花小发卡,别在她的刘海上:“娘在家等你。” 林宵宵稀罕的摸了摸,眯起笑眼:“知道啦娘亲。” 一转头,脑袋差点撞上两堵肉墙。 “哎呦,你们的撞翻我啦。”奶坨坨抱着小肚子,气鼓鼓的看他们。 【o?o差点把我吃的好吃的撞出来。】 苏州南对孟知微温和道:“我们会照顾好宵宵的。” 孟知微到喉咙口的心终于落了落。 只要宵宵有人陪就好。 她气鼓鼓往前走,还不许他们跟。 苏远拿着糖葫芦,开启了忽悠小吃货模式:“我们来打赌,如果我猜对了,糖葫芦给你吃,如果我猜错了,这就归我了。” 林宵宵眼巴巴的盯着糖葫芦。 这糖葫芦可是今年新品。 上头不仅有山楂,还有橘子,桃子,梨子等等,焦黄焦黄的汁液包裹在上头,看的她口水直吞。 她还从未吃过新品呢。 眼珠子黏在糖葫芦上:“好。” 吸溜。 苏远微笑:“你是不是想去找三叔?” 林宵宵小鸡啄米点头:“嗯嗯。” 才说完,就去拿糖葫芦,小手伸到一半呆住了。 她,她怎么就说实话了。 苏远趁热打铁:“想吃糖葫芦可以,带我们一起去。” “你在青元人生地不熟,我们给你打下手。” 在糖葫芦的诱惑下,林宵宵答应了。 “先租三匹马。”苏州南道。 “不不不,不能骑马,会害死马马的。”林宵宵小手都摆出残影来了。 “我算出,笨蛋三舅舅已经被坏人抓起来了,他的马……”奶豆子有些低落:“死掉了。” 【那些人都杀掉一匹马了,我不想让其他马送死,到时候打起来,可是顾不上马的。】 苏州南听后,觉得危机重重:“要不,我们多叫些帮手?” 林宵宵拿小眼神夹他:“我有帮手,你别怕。” 又补了一句:“你怕,可以在家……”俩小肉手叠在一起,放在脸颊边:“睡大觉!” 被鄙夷的苏州南:…… “那我们怎么去!腿着去?”苏州南问。 他又被林宵宵拿小眼神夹了,从兜兜里掏出三个小纸人……喔不,三个小纸马。 她鼓起腮帮子,呼地吹了口气。 三个小纸马变成了活灵活现的马。 “我画的马,就是有点丑,能跑就成。”林宵宵笑嘻嘻的。 苏远看着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一只跛脚的马沉默了。 他们骑着马,循着林宵宵做的灵气跟踪符来到一处荒山。 此时,荒山的村民们一无所知。 他们正狂欢,正准备邪祭。 多子村的村民们通通出来了。 他们整齐的站成了两排,翘首以盼的等着大师出现。 没一会,便有一个穿着灰袍,胡须编成麻花辫,垂到胸口的老者出现了。 老者背着手,趾高气昂的。 “听闻你们抓到了多子村的克星?”老者问。 “是。”虎子把苏州西拽了出来:“就是他,一直调查案子,想把我们都抓起来。” 老者大师看了一眼:“恩,他的确是克星,他是想让多子村断子绝孙啊!” “求大师救多子村啊,可不能让我们没有后代啊。”里正激动的胡须都在颤抖。 老者大师抬手做了个安抚的动作:“唔,稍安勿躁,我要的祭品准备好了吗?” 里正忙道:“准备好了,快,端上来……” 第320章 吃马蹄,嘿我祝你马失前蹄! 里正忙挥手:“端上来!” 可得把大师伺候好了。 四个村民们端着个托盘。 托盘上摆着盘子,盘子里是四个大马蹄子。 里正等大师在马蹄子上作法后,殷勤道:“请大师享用,祝大师马到成功!” 苏州西冷眼看着,眸里泛着讥讽:“呵,是马失前蹄吧。” 虎子憨厚的脸沉了。 里正更是啐了一口发黄的口水:“敢诅咒大师,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大师深陷的眼窝阴沉沉的盯着苏州西,忽地,茂密胡须下的嘴咧开了:“无妨,他是多子村的邪物,专克多子村,只要处理了便好了。” 他隔着马蹄子又看苏州西:“眼下,给你两条路。” 枯树枝的手指头一伸:“第一,你用万贯家财保你一命,我助你化解身上邪气,同多子村化干戈为玉帛。” “第二,我将作法,让你人魂撕裂,让你生不如死。” 苏州西呵笑,手点点自个儿脑瓜子:“你这两个法子,通俗解释就是,你们想敲我的钱,还想让我当你们的靠山。” 又呵笑了声:“我如果不同意,便要弄死我!” 如此直白的话让多子村的人脸上青白交加。 “大师,这人死到临头不知悔改!”里正气愤。 “那就让他看看本大师的厉害。” “你们违反青元的律法,绑架女子,藏匿女子,谋害女子,该当何罪!”苏州西斥问。 里正磕了磕手上的拐杖,急于辩驳的他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了:“罪?你这瓜娃脑子真木,她们是自愿上山的。” “呵,是你们以亲事、财物诱骗骗她们上山的。” “那只能说明她们贪,蠢。”里正捏着拳。 “她们人品如何,也轮不到你们作践!”苏州西道。 里正据理力争:“瓜娃子,你懂个屁!女子不值钱,天生下烂命,是老爷们的物件,既然是物件,咋就不能随便处理。” 多子村的人赞同的点头。 “准备好仪式叫我,本大师稍作歇息。”大师回了屋,栓了门,撸起袖子,抱起大马蹄子开始啃。 他啃的忘我,丝毫不知房顶的瓦片掀开了。 上头还趴着个人儿,林宵宵盯着马蹄子,嘴上不说话,心里疯狂输出。 【马蹄子有什么好吃的!我想吃猪蹄子,炖的软软呼呼,配着米饭,我能吃十个蹄子!】 苏远拿出林宵宵给他的铅笔在纸上写:“何时动手?” 苏州北也在纸上补充:“别让你三舅等太久。” 林宵宵拿小白眼翻他,小小声:“你去?” 苏州北:…… 【还没时候呐,急什么?三舅母还没出来呐。】 苏远听了心声,眼睫颤抖,三婶婶……也在吗? 她,在这儿做什么? 啃完马蹄子的大师出去了。 夕阳已落下,天边一层墨蓝,一层黑灰。 里正他们带着苏州西来到一处荒地。 荒地周围摆满了一颗颗石头,每一颗石头上都刻着「子」字。 这些字都是红色的,有暗红色、黑红色或鲜红色。 苏州西瞬间认出这是血,有干涸许久的,有新鲜的。 见他盯着,虎子道:“大师说了,用那些能生孩子的,贱女人的血涂这些石头字,我们村儿就会多子多福了。” “荒谬!” “少废话,请我们的生女。”里正道。 生女,从字面能看出来是,生孩子的女人。 苏州西嘲讽,冷笑:“呵,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如此卑劣无耻!竟和你们是一丘之貉!” 他抬头看去,整个人如石像般僵在原地。 浑身的血好似凝固了,张着嘴,半晌才从嗓子里挤出话来:“凡……高凡,你……你怎么在这里!” 难道,多子村村民们口中的生女就是她! 他的夫人! 高凡穿着素袍子,袍子上写了好多歪歪扭扭的字。 仔细看,会发现这些字都是村民们许的愿。 譬如:求生女赐个儿子;求生女赐子等等。 这敢情把她当许愿树了。 高凡看到苏州西,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诧异,又迅速恢复漠然。 虎子露出憨厚的笑,同苏州西道:“苏大人,我跟在你身边做事时,你酒后曾说过苏夫人是易孕体质,你们的一双儿女都是当月有的。” “我鲜少碰到这样易孕的女子所以我想……”发现了,一提到儿子、女子,虎子眼里会发出癫狂的光:“把苏夫人请上来,给我们生孩子!” 嗡,苏州西的脑袋瞬间炸了。 拼尽全力,给了虎子一拳:“谁碰了我夫人!” 虎子一抹流下的血:“她都被你睡了,那么脏,我们多子村的老爷们不屑碰。” 又吐了口血水:“大师说了,先让她的好孕气传给我们村,再寻个月圆之日净化她,然后她才配给我们村的人生孩子。” 苏州西去拉高凡:“我们走,岳母他们在家等你呢。” 高凡甩开他的手:“我不走!” 苏州西惊愕之时被村民们拉开:“大师,他碰脏了我们生女!” 老者大师挥着袖子:“这等邪男,该让那些贱女们的魂魄啃食。” 他朝村民们一摆手。 村民们把蒙在地上的黑布‘唰’地揭了起来。 苏州西震惊的眼球直颤。 黑布下,竟是一颗颗砍下的女子的头。 有的是新鲜的,还连着血肉丝呢,有的干涸的皮肉皱在了一起,有的已经成了骷髅。 他认出其中一个是虎子的媳妇。 丧心病狂!简直不是人! 老者大师拿出个黑麻袋,从里掏出一张符,甩了甩:“魂来魂来,去。” 苏州西不屑的冷眸对视。 可,下一刻便缩起了脖子,他觉得有一股股阴风往里钻。 忽地,传来阵阵窒息感。 苏州西捂住脖子,脸涨得通红:“放开我!” 他觉得有好几双手掐他的脖子! 高凡瞳孔骤然一缩,看向大师:“大师!请你放了他!” 老者大师摸着编成麻花辫的胡须:“本大师掐算,今夜便是月圆之夜,你若让本大师净化了,本大师便可饶他一命。” 苏州西看着大师色眯眯的眼神,脑子轰隆,又怎会不知净化的意思,当即骂:“你个老登!休想!” “那你就受着吧。”老登也不着急。 这时,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第321章 你懒的脖子挂大饼都不知道转圈。 这时,响起一道语带嫌弃,奶绵奶绵的声音:“咋辣么笨!” “大饼挂在脖子上都不知道转圈。” “符箓在身上都不知道用。” 苏州西听后,像捉住救命稻草般,支着手,费劲扒拉的从裤裆…… 啊,从裤裆旁边的裤兜子里掏出一张符。 又费劲扒拉,屏着最后一口气儿,吧唧拍在了脖子上。 只听几道杂乱不一的尖叫声响起。 脖子上的窒息感不见了。 老者大师惊讶:“谁!谁在说话!谁在捣乱!” “臭老头,你是不得白内障啦?我都看了好久的热闹啦。”林宵宵坐在一个高石头上,俩小腿儿悬空着,一晃一晃的,嘴里还叼着糖葫芦。 老者大师和村民们震惊后退:“你们何时进来的!” 里正恼了:“守村门的呢!” “噢嘻嘻,看大门的拦不住我们。”林宵宵噶嘣咬碎糖葫芦,亮晶晶的看着大师:“你虽然有点本事,但不大。” 拍拍小手,从石头上跳下来:“不过,不妨碍我康康你是怎么净化的。” 苏州西苏远他们都明白净化是怎么回事。 他们哪能让一个小孩子知道这等肮脏的事。 高凡看出这长得跟面团娃娃的小孩儿不一般了。 她压低声音问苏州西:“她是?” 不等苏州西说,林宵宵甜叽叽的:“美人姨姨,我是宵宵哇。” 苏州西纠正:“她是你三舅母。”又同她说了林宵宵的身份。 高凡露出柔和笑容:“好可爱的孩子,看见你……” 她眼露悲伤:“便想到了我的孩子。” “不哭不哭,你会见到他们的。”林宵宵安慰。 高凡却没当回事。 多子村村民刁钻狠辣,她儿子还在他们手中…… 老者大师见自己的法术轻而易举被灭了,他恼怒:“你个女娃子,小小年纪便妖妖叨叨的,看我!” 才想发怒,林宵宵跺了跺脚,地面竟裂开了个口子。 震的村民们都哑了。 “我有个天大的秘密,是关于你们村的。” “想听嘛?” 村民们不自觉跟着她节奏点头。 “茶水呐?好吃吃呐?这就是你们村子的待客之道哇。” 关乎村子,里正很重视,哼了声:“女娃娃,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耍我们,我让你们有进无出!” 他拿起锣,敲了敲,大嗓门的吼着:“张招弟,李贱女,孙换弟,刘死妮,赶紧出来端茶倒水。” 林宵宵他们听到这些羞辱女子,践踏女子的名字,心里燃烧着浓浓的火焰。 不多时,佝偻着背的女子们怯懦的出来了。 她们脸上都刻着「多子村人氏」几个字。 林宵宵看着脏兮兮,带着皴垢的水杯。 还是渴着叭。 她戳着下巴,指着老者大师:“你们,都被他骗了哇,他回你们村就是为了利用你们杀人,炼邪术哇。” 耸耸小肩膀:“他不会让你们多子多孙的,只会让你们断子绝孙。” 此话一出,老者大师脸上肌肉抽动,暴怒:“你个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 “急了急了,你急了。”林宵宵才不怕,他越急越代表心虚。 林宵宵倒豆子的说:“你现在叫齐大王,可素,你原名叫王大齐。” “你本来就是多子村的人,你娘生你时候死啦,你八岁时候因为偷钱被你爹打了,你生气把你爹捅死啦。” “多子村的人虽然不喜欢你,但是也不会把自己村子的人送去官府。” “他们把男宝当宝,就轮流养你。” “可素,你是天生的坏种,你偷鸡摸狗,偷看女子洗澡。” “你还用被子捂别人家刚出生的小孩,因为你觉得村子里如果只剩你一个孩子,你得到的会更多。” “你被村里人发现你是坏种啦,他们把你丢到了山上。” “你被一个学邪术的老头捡走了,你把老头的邪术学会啦,你又不想给老头养老,你把老头活活饿死啦。” “你记仇,想报复多子村的人,你就冒充大师回来啦,你在多子村生活过,知道他们的事,所以他们都被你忽悠了。” 她一口气说完,热的吐了吐舌头。 害,差点憋死她。 里正僵着脖子:“你,你是王大齐?” 村民们厌恶的看着他。 王大齐撕掉白灰的假胡须,眼神阴森:“呵呵呵,我乔装了那么久,竟被一个小屁孩戳穿了!” “你们当年把我丢到山上,不就是想让我自生自灭!我回来报仇怎么了!我就是要让你们村子绝户!”王大齐猖狂的笑:“既如此,你们谁都别想活!” 他又开始召唤女子们的冤魂。 道,毫无反应! “怎么回事?”他抬头看去,那些冤魂竟听话的在林宵宵这小屁孩后面排队。 “你搞完了?该我啦。”林宵宵搓着小手,灵气逼出,是打算废掉他一身的邪术:“学好难,学坏容易,你这一身坏东西别要了。” “不行!”他大吼了一声,阴恻恻的看着高凡,有法子拿捏她:“你还想找到你儿子么?只有我……知道你儿子在哪儿。” 说着,掏出一个木质的小弹弓。 高凡看见,情绪失控了,她冲到林宵宵面前:“宵,宵宵啊,你表哥还在他手里……你手下留情好不好?不然我真的怕……” 林宵宵歪头:“我可以帮你找儿子的。” 高凡半信半疑的看着,还是摇了摇头:“别闹了,那是一条命,不是过家家,这是……” 她深呼一口气:“我的事,你……别管了。” 林宵宵睁圆眼睛,鼓着腮帮子,好气! 【不管就不管!哼!让你撞破南墙才回头!】 她小脸儿一别,但讨厌看到摆弄邪术的人,从兜兜掏出一个绳子,把人捆成了粽子丢到了柴房里。 村子里的人见他们人少,还有本事,起了笼络他们的想法。 把过年时候才吃的硬菜全拿出来招待他们了,还给他们准备了房间。 林宵宵打算歇息好再战斗。 夜半,村子静悄悄的。 一个人影悄悄地溜到了柴房。 这人正是高凡,她来到王大齐面前:“我儿子在哪儿?” 王大齐老神在在的提了个要求:“把我放了,我就告诉你。” 第322章 放狠话是最蠢的行为! “放了我,我带你一同去找你儿子,如何?”王大齐老神在在。 他一直挺顺的。 谁能想半路遭个小屁孩出来。 现在唯一能捉住的稻草就是眼前这个女子了。 他一样样拿出她儿子的东西蛊惑她。 人在夜晚,心弦本就不稳。 这些东西更是让她瞬间崩塌了。 眼底蕴了抹坚定:“好,我放你出去,你必须跟我一同走!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王大齐心里聚起满意的笑。 蠢货就是蠢货。 这年头若是放狠话有用,还要捕快做什么! 高凡上前把绳子解开了。 王大齐跟在她后面,做好了拿她当人质的准备。 才推开门,便看到林宵宵骑在一匹长得奇奇怪怪的马上。 她噶蹦噶蹦嚼着玉米,小嘴儿上黏了许多玉米粒。 ( ̄~ ̄)嚼嚼嚼:“你们,大半夜偷偷摸摸的干嘛呐?” 高凡:……这话怎么听起来奇奇怪怪的,好像她背着谁偷情似的。 不用她说,林宵宵又恍然:“啊,我知道啦,你不听话!私自放他出去!” 见窗户纸捅破了,高凡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她抹了把脸:“是,宵宵你是个孩子,不懂大人的事,所以还是不要管了。” 她做好和林宵宵撕破脸的准备了,拉着王大齐的袖子往外走。 本以为会遭到林宵宵的阻拦。 却不想,林宵宵小腿儿夹着马马,往边上挪了挪:“啊请……” 高凡:…… 她如此态度,倒是让她心里直打鼓。 王大齐迈出柴房的瞬间,心都敞亮了,在心里暗骂:生了孩子就把脑袋还给屁股的蠢货! 他们直到村口都没人追上来。 树前恰好有头矮挫小的驴子。 王大齐的小心思冒了出来。 他扯住驴绳要跑,高凡见状,扯住他,急急的:“你说话不算话?说好带我去找我儿子的!” 王大齐的三白眼一翻,笑容阴恻恻的。 他从布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带着杀人的狠劲儿,迅速朝高凡刺去:“哈哈哈,你儿子在地狱呢,我这就送你去地狱和你儿子见面!” 高凡心中涌起愤怒和悲凉。 脑子里忽地冒出林宵宵的话。 她怎么没听,怎么就不听呢? 不过,听了估计也没用。 她一个小孩儿怎会知道她儿子在哪儿。 她……也许真的要去地狱和儿子团聚了。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且耳边响起王大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高凡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看过去。 只见王大齐手腕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反着方向扎进了自己的胳膊上。 下完胳膊,似是不解瘾般,又扎大腿。 他想停下来,但,控制不住自己。 林宵宵倒骑在一头驴子身上,小脚丫调皮的一晃一晃的。 再傻,也知道是林宵宵这邪门的小孩儿搞的鬼。 他想,那就离她远点。 才想骑驴跑掉,整个人吧唧一下摔到了地上。 胯下的驴变成了一个纸驴。 林宵宵拍着小手手。 王大齐怕了,也服了,他跪地磕头求饶:“祖宗,小祖宗,活祖宗!饶了我吧!” 见林宵宵无动于衷的摇头晃脑。 他又把心思放在蠢女人高凡身上:“我真知道你儿子在哪儿。” “可是我现在……要,要死了。” 高凡抿抿唇,显然脑子又不在线了。 她挪着步子蹭到林宵宵面前:“那个,宵宵啊,你小小年纪,也别下那么狠的手。” 小小声嘟囔着:“要是,要是把他弄死了,我儿子……” 还没说完呢,胳膊便被苏远碰了碰。 少年般特有的清冷眼神刺了过去:“三婶婶,你现在闭上嘴也是帮忙的一种。” “宵宵行事自有她的想法,你不要过多干涉。” “我……”高凡嗫嚅着:“我知道了。” 林宵宵瞥苏远。 【这个便宜堂哥真是我的嘴替,人还怪好的咧。】 被妹妹夸完的苏远,忍不住挺起后背。 林宵宵晃着小腿儿:“说谎的孩子被刀扎,你,不说实话,就一直扎你,她儿子呢?” 王大齐都把头磕烂了,哭丧着一张脸:“我,我真不知道,我也是受人之托啊。” 看着满是窟窿血眼的腿,他不敢不说实话:“是一个年轻的,戴着罩纱的女子把她儿子的东西给我了,让,让我诱导她来到多子村……” 他说完,林宵宵的脑子里冒险出于梦萍的样子。 总觉得和她有关。 林宵宵想不通,为何要这么做。 这人,就是一个工具人。 她歪头:“看在你说实话的份上,我送你个礼物。” 带着灵气的小手一挥。 王大齐只瞬间的功夫便老了十几岁。 满脸皱纹,头发花白,肌肤抽抽巴巴的,他颤着手:“我的法术,我的法术没了!” “把法术留给你干嘛?祸害人吗?”收拾完王大齐,她望望天,嘟囔着:离天亮还早着呢,回去睡觉。 高凡惊讶:“他,他……” 苏远扫了一眼:“少了邪术,他没多久活头了,一刻钟内必死无疑。” 高凡紧张的跟着他们往回走。 有到房门口,本还想追着问宵宵一些事。 苏远的胳膊挡住她:“别打扰宵宵睡觉。” 次日大早上,林宵宵觉得外面乌压压,闹哄哄的。 推开门,村民们乌泱泱的堆在门口。 里正盯着他们,挺不讲道理的:“小孩儿,你弄死了我们的大师,我们的多子法子也没了,你是不是该负责阿?” “你若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不让我们子孙昌盛,我们是不会放你们走的。” 林宵宵很友好的拍拍胸脯,拿出一张纸:“我是大师,会做法,但是要你们写上你们村人数,谁干了什么好事坏事,写的越全,子孙越多。” “窝,保你们生五十六个民族!” 她信誓旦旦的,一个村民有顾虑:“里正,写下来会不会……不好。” “哼,怕什么!他们人就在我们村里,我们人多势众的,他们敢有歪心思,就把他们摁在地上!”里正狠叨叨的。 寻了个会写字的人通通写了下来,里正拿给她:“快点做法帮我们!” 林宵宵把纸拿过来,瞅了一眼,都没停留,递给苏远。 苏远给自个儿老爹看,苏州南点点头。 林宵宵嘻嘻笑:“走叭,窝,请你们吃牢饭!” 村民们意识到上当了:“娘的,忽悠我们!上!摁死他们!” 第323章 女子不当水,当暴风雨。 多子村的老少爷们们拿着菜刀,棍子,锄头凶神恶煞的瞪着他们。 高凡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 她拧眉,不赞同的看着林宵宵:“明知他们人那么多,你为何如此莽撞!现在我们彻底出不去了!” “你是小孩儿,根本不知他们有多癫狂!” 林宵宵偏过头看她:“你,不说话的时候更讨人喜欢一点。” 又伸出手指头比划着:“也就一点点而已。” 苏远见妹妹嘟着嘴不高兴了。 他心下一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禁言符啪的贴在了高凡的身上,礼貌的笑笑:“暂时委屈你了,三舅母。” 高凡像哑巴般,半个字都发不出来,气得直跺脚。 看你们怎么逃出去! 林宵宵看着乌泱泱的村民们,淡定如老狗:“吼,比……比人多啊。” 她从破兜兜里一直掏啊掏的。 掏出一沓小纸人,鼓起腮帮子,忽地吹了一口气。 落在地上的小纸人瞬间变成各种各样,人高马大的人。 “阿达。” “阿达阿达!” 小纸人一人捉了一个村民。 也就眨么眼的功夫,村民们通通被摁在了地上。 林宵宵歪头看着里正:“这才是摁死你们。” 里正得脸贴在地上,脑袋一撅一撅的往上抬,奈何被小纸人压得死死的。 “骗子!女子果然下贱!” “贱玩意,说话不算话!长大早晚被男子玩……” 没说完呢,一向温沉的苏远一脚踹在他脸上,踢碎他一颗牙,目光沉沉:“闭上你的脏嘴。” 林宵宵抱着破兜兜,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我有说话算话。” 她拍拍小胸脯:“你们杀了那么多女子和孩子,你们的子子孙孙们……都在地狱等着你们呐。” 又拍拍小手,欢快地说:“我保证,阴曹地府……没有人比你们子孙更多啦。” 她真的太聪明啦。 纸人们押着他们下了山,一路押到了苏州西办案的牢房。 到了牢房门口,苏州西转身去看林宵宵。 恩?人呢? 林宵宵拍拍他大腿:“找我?” 苏州西低头。 拍了拍脑门,差点忘了她海拔低。 蹲下来:“之前,是我太过自负没有相信你的话。” “从现在开始,三舅舅就是你最有力的后盾。”说着,还拿和手下那一套,很义气的拍了拍林宵宵。 一时不察的林宵宵被拍的蹲了个马屁蹲。 苏州西忙把小人儿抱起来。 被举高高的小人惊喜的睁大眼睛。 她以前总看别人家爹爹把她书院的同学举高高。 她没有爹,没被举过。 今天,终于也体会到一次啦。 真好玩。 【三舅舅之前人坏,现在人好,喜欢举高高。】 忽然其来的话让苏州西愣住了。 小人儿明明哈哈大笑呢,哪儿来的声音。 【以前书院的张二狗总笑话我没有爹爹,所以没人举高高,哼,我也有人举高高啦。】 苏州西听了这话,就跟吃了酸角似的,从头酸到心里。 他还想安慰安慰林宵宵,忽然觉得头皮一疼。 林宵宵紧张激动的薅住苏州西的脑袋,趴在他耳边:“你,看着点你媳妇昂。” 听了这话,苏州西看过去,只见高凡鬼鬼祟祟的凑近被抓起来的里正。 俩人贼贼兮兮的不知说些什么呢。 苏州西也是个火大的:“我去……” 啪,脑袋被小人儿的小爪子拍了一巴掌:“笨,不要打草惊蛇。” 苏州西:…… 行是行,可你……打人能不能轻点昂? 快被你打出脑震荡了。 把多子村的人关押后,林宵宵看着飘在她身后的女子孩子冤魂们,对着空气吧啦吧啦:“等等昂,会让你们报仇的。” 接着,小手在空中一抓,然后往破兜兜里一塞。 苏远他们明眼看着,破兜兜鼓起来又扁了。 妹妹这个兜兜不一般啊。 苏州西打算先去高家,再怎么也要让岳母大人放心才是。 高夫人看到完好的女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娘俩寒暄了一会。 高夫人又把高凡往外推:“既回来了,就跟着州西好好回家过日子,这女子啊,只要嫁了人那就是泼出去的水,是别人家的人,怎能赖在娘家。” 林宵宵听着这话,心里怪怪的。 “为撒要把女子当水泼出去?夫子说啦,水是万物之源,可是很珍贵的。”小小的人儿顶着海胆头,歪着小脑袋,用不解的、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高夫人,发出灵魂疑问:“你们,把珍贵的水泼出去不要了,是不是傻?” 所有人哑口无声。 听起来好有道理。 高家人支支吾吾的,高凡道:“你还小,不懂,等你长大嫁人了,你就懂了。” 林宵宵眨眨眼:“我不当水,我当暴风雨。” 【哼,浇死要泼我的人。】 苏远忍俊不禁。 他们回了苏家,苏家人见高凡回来了十分开心,对着她好一阵的嘘寒问暖。 苏老爷子苏元盛摸着胡须:“恩,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又转头,朝一个角落招招手:“阿声,阿圆,快过来,你们的娘亲回来了。” 苏圆苏声吱吱扭扭的走过来。 苏圆扇乎着毛乎乎如娃娃般的大眼睛,朝高凡伸出小胳膊:“娘亲~” 但,苏圆非但没得到回应,小胳膊反而被啪的拍开了。 高凡捏住她小小的肩膀晃着:“叫什么叫!把你哥哥弄丢了你还有脸叫!我不是说过么!你身为女子,你在苏家的本分就是照顾好哥哥!” 苏圆被说懵了。 圆圆的小脸儿涨得通红,下意识去看周围人,许是觉得自尊心受挫了,慌张的耷拉下脑袋。 就像打蔫的向日葵似的,眼泪吧嗒吧嗒掉着,小小声的嗫嚅着:“我,圆圆错了。” 林宵宵在边上看得气死啦。 她吧嗒吧嗒走过去,像老鹰护小鸡似的:“你脑子里装了捣蒜罐嘛?不然怎么都是一团蒜泥?” “你辣么大了,自己儿子丢了为神马怪女儿?” “你女儿是妹妹,为什么是妹妹照顾哥哥?难道是妹妹先生出来的吗?” 高凡一噎:“你不懂,这是女子从小到大的本分。” “小时要照顾哥哥弟弟,长大要帮衬哥哥弟弟。” 林宵宵恍然:“是不是……” 第324章 里面有俩男的洗鸳鸯浴喔 林宵宵恍然:“是不是小时要伺候哥哥弟弟吃喝拉撒,长大了要换超级多的彩礼给哥哥弟弟,对不对呀?” 高凡顺着她的话头点头:“自然。” 后知后觉不太对劲:“你……” 林宵宵笑了下,小脸儿有个酒窝:“嘻,我觉得你挺适合在多子村生活的。” 被讽刺的高凡涨得满脸通红,嘟囔着:你,等你长大以后,生了儿子和女儿就懂我这种心思了。 林宵宵撑圆了小嘴儿:“人人都像你这样,那,那人类毁灭叭。” 高凡没法子训斥林宵宵,却能管自己女儿,她扯着苏圆的衣裳:“泥,给我回去面壁思过!女孩子家家的怎能随意出来见人!我这次回来了,就该好好管管你!” 苏圆被推搡的踉跄了好几步,踱着小急步进去了。 高凡又冷冷的看着苏声:“你不是我儿子!对不对!我儿子去哪儿了!” 苏声淡定:“我就是你儿子。” 高凡气急了,转身去拉林宵宵:“你不是厉害嘛,你说,他不是我儿子对不对?” 苏家人也想知道这个,一双双眼睛期待的看着她。 林宵宵耸耸小肩膀:“我,我母鸡哇。” 【我知道我也不说,让这颠婆急去叭。】 “我不信!”高凡情绪又激动了。 苏远不想让他们为难妹妹。 也不想顾她是三舅母还是水母了,凉凉的看向高凡:“你爱信不信!希望三舅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宵宵不是你能随意指使的。” 高凡行尸走肉般瘫在地上。 苏家人拧眉看着她,苏州西想着压压臭脾气。 蹲下来试图安慰她:“凡……” 才说出第一个字,便被高凡推倒在地,她猩红着眼:“声声到底是不是你儿子!你怎么不知道着急!你去问林宵宵!你去啊!” “你简直不可理喻!”苏州西用舌头顶了顶唇内侧,转身离去。 一块带着淡淡芬芳的手帕递到高凡面前。 于梦萍的神色和口吻柔柔的,说出的话却直扯高凡的心弦:“三婶婶,那林宵宵是苏家的亲戚,她来了便备受爱戴,也不知来的目的是什么。” 又叹了口气:“这苏家和她同龄的也就是三婶婶家的孩子了,若是他们消失了,那她的好处……” 又故意不说了,用帕子捂嘴:“哎呀,瞧我,乱说什么呢,我就是……随口说说的,三婶婶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高凡眼神波动,明显听心里去了,喃喃:你说得对,我不能听她的,我要救我儿子。 于梦萍的脑子里响起保护神的官方音:你收集了高凡的信念和邪念。 于梦萍微笑:难怪我觉得精神抖擞呢。 苏烈他们远远的看着,见高凡精神头不错,昂着下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瞧!还得是梦萍吧,梦萍一出马,三婶婶情绪都好了,这个家啊,不能没有梦萍。” 苏远在弟弟脑袋上弹了个爆栗子:“郎中在,你要不要去看看眼睛?” 苏烈揉着脑袋,纳闷的朝苏远背影喊:“诶我看什么眼睛啊,我眼睛又没……诶,你说我眼神不好?” 苏远总觉得事情不对,他去孟家找林宵宵。 推门进去,脚吧唧踩了满脚的水。 他抬了抬,低头看去。 地上的水宛如蜿蜒的小溪。 竖起耳朵仔细听里头的动静。 妹妹奶软奶软的声音里夹着小小的生气:“豆包!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再也不理你辣!” “不给你吃肉,不带你遛弯啦。” “你还一天天想找漂亮的小母狗呢,就你这样的,哪个小母狗找你呀?图你吃的多不洗澡嘛?” 苏远忍俊不禁。 他提着袍子,踮着脚尖朝里走去。 房间里有一个大大的木盆。 豆包浑身湿漉漉的,生无可恋的趴在盆边边上。 脑袋上还顶着个玩偶小鸭子。 林宵宵身上都湿了,叉着小腰,气鼓鼓的:“哼。” 苏远解救:“想给豆包洗澡?我来帮你。”又拿出鸡腿递给了林宵宵:“你去吃个下午茶。” 林宵宵眼睛都亮了,捧着就跑。 恩,寻常女子的下午茶是牛乳糕。 咱宵宵的下午茶是大鸡腿,猪肘子。 吃饱喝足,等来的便是一个洗得香喷喷的豆包。 不等林宵宵好奇的问,苏远直接道:我答应豆包,洗了澡带它去青元的动物园看看。 林宵宵:…… 沉默了一瞬,摸索着小下巴,意味深长:“恩,男子果然了解男子。” 苏远:…… 兄妹俩坐下来,林宵宵歪头:“为什么坏舅母要怪圆圆啊?” 苏远道:“前几个月,三舅舅三舅母出门采购东西,让阿圆照顾阿声。” “阿声喜欢画画,喜欢上山采风,阿圆便陪着他去了经常去的山上了,回来以后,三舅母给阿声洗漱的时候就说这不是阿声。” “还责怪阿圆。” “打那以后,三舅母就神神叨叨的要找儿子,对阿圆也很不好。”苏远说完笑了笑:“当然了,以前也好不到哪儿去。” 林宵宵觉得圆圆真可怜。 还是她娘亲好,从不重男轻女。 “宵宵,你觉得……阿声是原来的阿声么?”苏远认真的问。 林宵宵捧着小镜子,用洗干净的柳树枝剔牙上的肉肉。 她把小肉脸偏过来,歪着小脑袋:“你觉得呐?” 苏远抿抿唇,润色着语言:“表面相同,性子或是口吻,但是细看,发现他有许多陌生之处,不会画画,吃东西也很勉强,还喜欢模仿别人。” 林宵宵喔了一声:“你这不是知道了嘛。” “现在的阿声是谁?”苏远问:“三婶婶这人……我也知道人品不好,这件事你别管了。” 林宵宵抛着手里的玻璃球玩,没回应他那句话,笑眯眯的:“你三婶婶要作死辣。” 苏远挑起眉头。 “恩,你三叔要有血光之灾啦,是躲不掉的。” 是夜,这一天啊,高凡压根就闲不住,她托娘家人寻了人进了牢房。 牢头认识高凡:“苏,苏夫人,您怎么来了?” 高凡冷冰冰的,吊着眼梢:“这是我夫君的御案坊,我不能来么?” 把令牌往牢头身上一丢:“滚开!” 第325章 富翁没了马是福气呐。 牢头呼了口气。 恩,忍。 谁让人家是大人的家属了。 他就是个干活的无名小卒。 把令牌捡起来,还给高凡不说,还要毕恭毕敬的把人请进去。 高凡带了个娘家哥哥,带了个郎中。 她径直朝关押多子村的牢房走去。 里正看见她,眼睛释出万丈光芒。 高凡拿着令牌:“里正的儿子李大志重病,需郎中看诊。” 牢头为难:“这……不符合规矩。” “你在我面前谈规矩?御案坊是我夫君的,也是我的,我说的不算?”高凡翘着下巴,高高在上的:“再者说了,你怎么那么狠心,他们是犯人,那也是人!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他死掉么?” 牢头放了郎中看病,郎中道:“此人病入心骨,此处不是治病的好地方,需保外救治。” 牢头更为难了:“苏夫人,不可啊!苏大人严令规定过,要看管好他们。” 高凡又端出了大人夫人的架子:“怎么?看管好不代表眼睁睁看着人去死吧!” 又哼了一声:“若是人死了,吐不出重要案子讯息,你更没法交代!” 里正也昂着脑袋:“对,我儿子知道所有的事,他死了,哼……” 令牌,加上如枷锁的话压在牢头头上,他只好放人。 高凡带着里正儿子李大志出了牢房。 她抱着手臂:“你爹说,只要我放你出来,你便告诉我,我儿子在哪儿。” 李大志是里正家的独子。 这么唯一一个男宝,都宠上了天。 颤着满身的肥肉,脸上油的全都是痤疮。 他摸着下巴:“好啊,只要你给我准备一个马车,一万两银票,再把我送出京城,我就把你儿子的下落告诉你!” 高凡恼了:“当初可没谈这个条件!” “嘿嘿现在谈也不晚,你儿子的地址就在这张纸上。”李大志掏出一张纸:“我是用我们村的神笔写的,只有我知道怎么把字显出来。” 高凡正要答应时,听到前方响起苏州西的厉喝声:“高凡!你在干什么!谁让你把犯人放出来的!” 高凡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错,反而激动的拉着苏州西的手:“夫君,你快准备一万两银票,一辆马车,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到时,他会告诉我们儿子在哪。” 苏州西愤怒的甩开她的手:“疯子!你是没有脑子么!他说什么你都信!儿子的事我会找宵宵的。” 一提林宵宵,高凡便激动:“找她干什么!她怎么说什么你都信!我看她就是耍我们呢!” 情绪上头的她忽地箭步上前,动作极快的拔出苏州西身上的佩剑,比划在自己脖子上:“你要是不照我说的做,我就自刎,让你当寡夫。” 苏州西眯起眼睛:“随你闹吧,这人……我会带回去的。” 他转身,摆手势召唤站在后排等听令的下属们。 李大志一看,慌了。 他手快的把剑从高凡手里夺过来,趁苏州西转身时,刺入了苏州西的后背! 鲜血浸透衣裳,顺着剑刃流淌下来。 苏州西身子一挺,他忍着疼转身,把李大志踹倒在地。 他的下属们乌泱泱冲了上来。 原本平静的夜乱如天上的繁星。 苏家灯火通明,人进人出的。 苏家人都醒了,围在外间等着郎中的消息。 苏老爷子阴沉着脸:“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凡不敢说,还是苏州西手下说的,他看不惯大人的夫人很久了。 如今又害得大人流血受伤。 苏远和林宵宵也在,苏远呼了口气:“果然,这血光之灾没躲过。” 高凡一怔:“什么意思?你要知道你三叔有血光之灾?” 林宵宵是个敢作敢当的人,见她跟母老虎似的,哼了声:“我算的!” 高凡像颠婆似的:“什么!你知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救他!你小小年纪怎么那么狠心啊!先是不告诉我儿子的下落,后是眼睁睁看我夫君受伤。” 她呼呼的喘气:“你就是苏家的扫把星!” 啪,才说完,石娇便赏了高凡一个耳光:“疯子!再乱说话,我这个做大嫂的先撕烂你的嘴。” 于梦萍茶里茶气的:“母亲,你,哎呀,咱们要理解三婶婶啊,梦萍觉得三婶婶也没说错呀,若是宵宵提醒了,也许会避开这个灾难呀。” “宵宵,是我们苏家哪里做的让你不满意吗?我们可是把你当家人的呀。” 林宵宵也不慌,歪着脑袋看高凡:“你,夫君有血光之灾的根源在你呀。” “你今夜若不去牢房擅自放坏人出来,你夫君就不会有血光之灾。” “我劝也是劝你才能避开血光之灾呀。”她露出米粒儿般的小牙:“那,我劝你不放坏人,你会听嘛?你不会,你只会觉得我是坏人,我想阻拦你救儿子。” 又嘟囔了一句:“硬拦住了这次的血光之灾只会有更大的血光之灾等着他。” “而且,夫子有句话叫富翁没马了是福气呢。” 苏远解释:“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总之,你就是见死不救,归根不是打小从苏家长起来的罢了。”高凡固执己见。 林宵宵也不想理她,她还要回去睡觉觉,这样才不会耽误她长高高。 苏远送她回去:“三婶婶不会放弃的,还会联络多子村的人。” 林宵宵看着稀疏的星星:“他们做了好多孽,留着他们是为了利用他们应下三舅舅的小劫,化解大劫,现在他们没用啦。” 又低头把兜兜的口子敞开,拍了拍:“你们可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啦!但是不要直接伤人命昂,这样沾了血债和因果会耽误你们投胎的。” 苏远清楚的感觉到一阵阵阴风从他的脸上路过,飘到了…… 御案坊牢房内。 里正看着被送回来的儿子,十分沮丧:“就差一点点!怎么就没跑呢!失去了这次机会可怎么好!” 李大志不以为然,甚至涓狂的厉害:“那蠢娘们坚信我手里有她儿子的地址,还会来救我的,我早晚出去。” 里正这才放心的舒了口气:“恩……那就好,你是我们老李家的根儿,可就指着你传宗接代了。” “你……出……不……去……的……” 第326章 疯畜和高凡不得入内! “走……不……了……” “不……了……” 阵阵阴风吹进他们的脸上,身上。 “牢房也透风?怎么那么冷。”李大志不乐意得嘀咕着。 他摩挲着肩膀,眼前忽然出现一张张可怖的鬼脸。 这些鬼脸都是李大志所熟悉的。 其中有个女子是被他忽悠上来的。 他强了那女子,等着那女子给他生孩子。 这女人啊,只要生了孩子就老实了。 祸害几次后,这女子怀孕了。 李大志高兴得不得了,天天显摆自己要有儿子了。 村儿里的人因为他是里正的儿子也顺着他说。 女子厌恶他,就是腹中是女儿。 说来说去,激怒了李大志。 李大志为让女子心服口服,竟丧心病狂的用菜刀划开了女子的肚子,要提前看看肚子里是男是女。 肚子被活生生刨开的女子疼的撕心裂肺。 最后活活流血而死,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保住。 李大志却不以为然,不觉自己杀了人。 拎着死婴的腿怼到女子眼前:“贱人,让你犟!我就说了是男孩!我是有儿子命的!” 李大志认为女子死是因为她不听话。 听话就不会死了,后来全村的人帮他一起处理尸体。 女子肚子是挖开的,还拖着肠子和死婴。 鲜血淋漓的朝他走去,不止是他,多子村所有的人都被冤魂缠身了。 他们有的跪地求饶,有的咣咣磕头,有的魔怔的自己挖眼睛。 他们自相残杀,尖叫声戛然而止。 等牢头照时巡视时,就发现这群人死……了。 他吓得心脏怦怦跳:“死,死人了!” 多子村的人死的诡异,一夜之间绝了户。 御灵司的不得不插手此案。 苏州南带着儿子苏远来到牢房。 他们爷俩自然知道这是林宵宵所为。 但,他们死有余辜。 沉吟半晌,父子俩商量出了个结果。 多子村的人身上背负太多人命,罪孽深重。 离开村子后,那些冤魂们缠住了他们。 他们做贼心虚,是被自己的心魔吓死的。 定案后,上报给了皇上。 苏远父子俩回了俩,才到家门口便听到高凡的吵嚷声。 而且,听声是从孟家传出来的。 苏远二人来到孟家,高凡对着林宵宵的房间门喋喋不休:“里正的儿子是不是你杀死的?你杀别人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为什么要杀他?” “他死了,我去哪儿找我儿子。” “你小小年纪,怎么一点同理心都没有。” 对林宵宵叨叨没有用,又叨叨孟知微:“孩子是你生的,你为何不管好自己的孩子!她做什么怎么不跟大人说一声!果然,寡妇教育孩子就是失败。” 才说完,高凡便觉得眼前扑过来三个影子。 脸和头被狠狠打翻了,还有针扎般的刺痛。 林宵宵推开窗子,坐在窗沿上,俩小腿悬空着。 “你再凶我娘?我让你和多子村的人团聚。” “林宵宵,你是心虚了吗?所以才杀人灭口?你就是不想让我找到儿子,所以才杀了里正儿子。”高凡就像得了被迫害妄想症似的,她看看林宵宵又看看孟知微,恍然大悟的喔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娘是嫉妒我有这么个好儿子,所以才……” 啪,一张禁言符贴在她嘴上。 林宵宵冷着小脸儿:“你觉得李大志不会骗你?” 高凡点头。 “好哇,那我让你问问李大志的魂魄,也让你知道知道你自己多蠢。” 高凡只觉眼皮一凉,下意识去揉眼睛,等再睁开,便对上李大志的灵魂。 她尖叫一声,缓解了恐惧后,这才锲而不舍的问:“我儿子在哪儿!在哪儿!你告诉我,我给你钱!” 李大志的魂魄飘在半空,听到这话暴怒了:“蠢货!我哪儿知道你儿子在哪儿!当初是为了逃走骗你的!” 说完,林宵宵收了李大志的魂魄。 她歪头问:“现在知道自己多笨了吗?” 原以为她能倒到脑子里的水,却不想她怔怔的看着林宵宵:“一定是因为你害死了他,他一时生气,所以故意那么说的。” 林宵宵:…… 满头满脸的感叹号! 她呆滞了会,只能丢下一句:“你没救了。” 一个眼神示意,肉包豆包含着她的胳膊把人拖了出去。 林宵宵又连夜做了个「疯畜和高凡不得入内」 的牌子。 苏远忍俊不禁的摸摸妹妹脸蛋:“我们也会看着她,不让她来打扰你的。” 林宵宵点点头,又想到什么:“今夜,你三叔,我三舅会做梦,不要让人打扰他睡觉,梦断了,会后悔的。” 苏远心中隐隐有了猜测,想到三舅母那副执拗的样子,匆忙跑了回去。 果然,高凡自己不想睡也不让别人睡。 正咣咣敲着苏州西的门,苏远箭步一跃冲了上去。 “三婶,你干什么!三叔正在睡觉。” 高凡的情绪就没有稳定的时候,她瞪大凹陷的眼睛:“什么!睡觉!儿子到现在没找到他还有心思睡觉!” 她还要敲,被苏远拦住,口吻严肃:“若是想找到儿子,劝你不要闹了!” 她还想说什么,苏老爷子柱着拐杖出来了,重重的墩在地上。 “闹闹闹!闹什么!苏家娶了你这样的媳妇真是家门不幸啊,再闹就给我滚回娘家!”苏老爷子发起火来,高凡还是很害怕的,不甘心的嗫嚅了几句才回房间。 次日清晨,天才蒙蒙亮。 苏州西便从房间冲出来,直奔孟家,见她还睡着,又侧面向白菜管家打听她喜欢吃什么早点。 早早的去排队买了,等他带着早点回来,林宵宵也醒了。 她馋虫的小眼神瞄过去,早就猜到他为何而来了。 也不说话,先拿过来把肚肚填饱。 噘着嘴等着白菜管家擦干净,忽闪着大眼睛:“你来找我,是不是因为昨晚做梦啦?” 苏州西点头:“是。” 林宵宵又跟个小神算子似的:“你是不是梦到了你儿子在找你求救呀?” 苏州西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他又摇摇头:“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我儿子,因为梦里的儿子是……” 第327章 走两步,没病走两步。 苏州西眉头拧成疙瘩:“但,我不确定是不是我儿子,因为长得……” 他的神色有些一言难尽。 还要说,小奶豆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不能说,今晚……” 她抻着小短手,跟好兄弟似的拍了拍苏州西的肩膀:“你跟我混!” 苏州西压住想咳嗽的嗓子。 这大侄女劲儿真大啊。 好悬没把他给拍死。 夜,入的极快。 星月稀疏,苏州西来到孟家时,听到一阵阵兵荒马乱的……鸡叫。 他循着声音追了过去,在鸡圈里瞧见了撅着屁股捉鸡的林宵宵。 她的小裙子歪扭的打了个结,掖在了裤腰里。 脑袋上插着几根杂草,小脸儿溅了些泥点子。 她扑腾一下子,张开小胳膊,扑在了地上。 她怀里有一只鸡,一只鸭,见苏州西来了,嗷嗷着:快来帮忙。 苏远西把鸡鸭拎了出来,小奶豆在前头大步肮脏的走着。 此情此景,让苏州西想到一首童谣。 “我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前面还跟着一个胖娃娃呀……” “宵宵,这是……”对于她大晚上捉鸡的行为,苏州西十分不解。 “给你鹅子的见面礼。”林宵宵小手攥成小拳头,在小脸儿上搓了搓:“嘻,第一次见面,空手不好。” 苏州西看着俩扑腾的活物沉默了。 他儿子……最不喜鸡鸭鹅尖嘴类的食物了。 越走越远,已经偏离了京城,来到了郊区。 郊区前后树木围绕,潺潺的小溪上只飘了一层薄冰。 林宵宵来到一颗年头已久的大榕树前,扒拉着它的树洞。 “不在家昂。”林宵宵嘟囔着,又重寻气息。 眼睛闪亮亮的往前跑:“跑快点。” 苏州西拎着俩活物好不容易追上了她。 在一处乱糟糟堆满了杂草的小凹洞里,一只浑身黄澄澄的黄鼠狼被猎物夹子夹住了腿。 它动弹不得,却又拼命挣扎,导致那条受伤的腿鲜血淋漓。 “好可怜的黄皮子,那先救它再去找我儿子吧。”苏州西把两只绑起来的鸡鸭放在地上,道。 林宵宵莫名的看着他。 说出了句让他大受震撼的话:“啊,它就是你儿子哇,他不是给你托梦让你救他了嘛。” 苏州西张大嘴,甚至能听到口关节噶嘣的声音。 “它,我儿子?黄皮子?” “嗯嗯,等会说。”先救皮要紧,林宵宵蹲下来,俩手捉住猎物夹,啪嗒拆开了。 见它想跑,林宵宵薅起它的后脖颈:“我,是你亲戚,你听话昂。” 又把黄鼠狼塞进苏州西的怀里,照着它脑袋敲了个爆栗子:“叫爹,托梦时候不是叫的挺亲。” 黄鼠狼可怜唧唧的,明显看出瘦了一大圈。 乌溜溜的眼睛谨慎的瞅瞅四周,支支吾吾的:“爹……” 这声爹吓得苏州西手腕子一抖,差点把黄皮儿甩出去。 “看你瘦的,快吃饭叭。”林宵宵把鸡鸭怼在他面前。 黄鼠狼一个劲儿的后退,毛毛都炸了,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我,我不爱吃尖嘴类的食物。” 林宵宵呲着米粒儿牙看着苏州西:“信了叭。” 信了。 如假包换,绝对是他儿子。 要知道黄鼠狼最爱的就是鸡鸭了。 这位……不吃…… 对上苏州西疑惑,不敢置信的小眼神。 林宵宵给他拿了主心骨:“走叭,带你儿子回家。” 苏家是不养动物的,也没个窝之类的。 总不能让黄皮儿住狗窝什么的,于是他带着回了自己房间,睡了自己床。 次日清晨,高凡按耐不住去了书房找他,隔着帷幔就抱怨:“你还是我夫君么?一直躲着我,不和我同床,今日你非要……” 边说边唰地拉开了帷幔。 床榻上,躺着一只黄鼠狼。 这只黄鼠狼枕着枕头,盖着被子。 看到高凡还挺惊喜的呢,眼睛亮闪闪的,才要开口叫娘。 高凡的尖叫声比他先一步响了起来:“啊!啊啊啊!黄,黄鼠狼!” 她抄起棍子便朝黄鼠狼打去。 “嘶……”一道闷哼声响起,苏州西及时拦住,棍子砸在了他的手臂上。 “你疯了!” 高凡怒:“我看疯的是你!我说你怎么冷淡我!原来,原来你还有这种癖好!竟然和动物……” 苏州西的脸青白交加,被她气得脱口而出:“这是你儿子!” 高凡愣住,而后呵呵的笑:“你在说什么疯话!” “我没有说疯话!”苏州西把梦境和这只黄鼠狼不吃鸡这件事说了。 本以为她会信,却不想她咯咯咯的笑,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 “夫君,你是不是也被林宵宵下蛊了?”高凡啧啧了一声:“黄鼠狼是我儿子?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又红着眼睛,恨恨的:“你若是厌恶了我,不想和我同睡便直说,何必拿我最讨厌的黄鼠狼来膈应我。” 魂入黄鼠狼体内的苏声:…… 眼神黯淡下来,滚出喉咙的娘亲也吞了回去。 哒哒哒的脚步声伴随着欢快的小奶音响起。 “我来啦,我来啦!”林宵宵笑眯眯的:“你儿子怎么样啦?我给它寻了个治腿的好药。” 她欢喜的进去,便迎上高凡的大驴脸:“林宵宵!你安的什么心!为何说我儿子是黄鼠狼!” 林宵宵小脸儿一垮:“它就是你儿子,你儿子的灵魂在里面,你!爱!信!不!信!” “我是不会相信的!你一定是因为我处处和你作对,所以才故意报复我的!”高凡道。 “嗯嗯,你说的都对!随你。”林宵宵让肉包把人拱了出去。 她来到床榻前,把苏声的皇毛腿儿拎了起来。 把湿哒哒,黑乎乎的药材往上一烀。 苏声原本很抗拒,觉得这像泥巴,可神奇的是……也就眨眨眼的功夫,它的腿不疼了。 林宵宵自信的拍拍小手,朝它扬了扬下巴:“走两步,没病走两步。” 苏声:…… 腼腆羞涩的下了地,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毛腿。 还真别说,真让她忽悠好了。 林宵宵想到什么,薅起它的脖领子,往自己的破兜兜里一揣:“走,我带你出去透透风。” 【见见冒牌货。】 苏声的毛耳朵一支…… 第328章 你报谁的恩? 苏声的毛耳朵一支棱。 毛乎乎得脖子缩进破兜兜里。 只露出耳朵尖尖,就像两根天线似的。 他紧张的直用手抠兜兜。 林宵宵拍了下:“吼,我兜子本就快坏啦,再抠,小心我把你的皮子扒下来缝兜兜。” 【我这兜兜可不是普通兜兜,能装万物呢,缝补也要成精的兽类皮毛,嘻嘻,这个小黄黄正好。】 一直盯着林宵宵嘴巴的苏声,尾巴的毛都炸了。 他,他好像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 原以为这个远房妹妹只是擅长捕猎救人。 没想到是个大师啊。 他讨好的把长长的,像鸡毛掸子般的大毛尾巴扫向林宵宵。 “阿嚏,阿嚏……”奶豆子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把毛尾巴塞回去,勉强掀开呛的通红的眼睛。 “你,你以为可可爱爱的猫猫啊,你现在是黄皮子!黄皮子的臭屁股可是天下出名的!”人类幼崽没忍住,咳了两声。 苏声卷起尾巴,半信半疑的去闻:“有,有那么臭……呕……” 林宵宵含了个清息丸,缓了好一会才去了院子。 苏家早晨的院子忙的很。 ‘苏声’正在花园里慢腾腾的散步。 比他矮了一个头的苏圆,踮着脚给他擦手手,俩小手颤颤巍巍的捧着大大的水袋给他:“锅锅,喝水。” ‘苏声’眼睛聚成尖尖的形状,嗓音都变了:“小孩儿,你明知我是谁,为何还对我这么好!” 苏圆短胖的手指头搅来搅去。 瞅瞅他,又赶忙瞅瞅地,小小声的:“因为,因为我锅锅在你手里,你手里……有,有人质。” ‘苏声’呼了口气,忽地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他猛地回头看,正正好好同兜子里冒头的黄鼠狼来了个眼神对视! “你怎么在这儿?”‘苏声’对视之后,神色大变:“你受伤了!” 黄鼠狼苏声呆了呆,脱口要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宵宵的小手狠掐他,他乖乖闭了嘴。 “没有哇,嘻,你看错了吧。”又扯着揪揪上的穗穗,故作不经意的探话:“你为什么说它受伤了呀?” ‘苏声’自是不能承认他用灵气探到的,只好编了个话:“我对血的味道比较敏感,闻到它身上有血腥气了。” 林宵宵耸耸肩‘噢’了一声。 她把黄鼠狼苏声薅了出来。 那动作看的‘苏声’手都紧了:“你能不能轻点!” 他那一身油光水滑的皮毛啊。 “我的黄皮子,我爱怎么抱怎么抱。”林宵宵又给它喂了些东西,挠了挠它的下巴:“乖乖小黄黄,你要吃饱饱,给我赚钱钱。” ‘苏声’更惊了:“你让它给你赚什么钱?” 林宵宵仰头,一派天真:“动物杂耍呀。” 她开心的掰着手指头:“钻火圈,跳障碍,跑滚筒,推车钻圈,喔还有直立行走……” “嘻嘻,听说黄皮子最擅长直立行走啦。” “到时候我一定可以赚个好价格。” “哎呀呀等它累死了,再把它的皮毛剥下来给我补包包,简直就是一黄多用呐。” 林宵宵说完,特意夹着小眼皮去瞄‘苏声’的神色。 他脸涨红,气得跟河豚似的。 恩,就是要他生气。 林宵宵揣着黄鼠狼苏声撅嗒撅嗒的回了自己家。 夜深人静,适合作奸犯……鸡鸣狗盗。 得了小主人命令,守在墙根下的豆包肉包听到了爬墙的动静。 悉悉梭梭的,想不注意都难。 ‘苏声’进来后,迷茫的扫了一圈,他虽可以循着气息找到自己的本体。 但,特娘的。 林宵宵那小孩儿是带着他的本体四处乱窜了么! 怎的……四处都是本体的气息。 一筹莫展之时,就见那人类胖崽养的傻狗撒完尿,扭着屁股朝前走去。 恩,跟着这傻狗就对了。 ‘苏声’盯着这房间,悄悄溜了进去。 才踏进正中央,只觉一阵窒息感扑面而来。 他被一张巨大的网牢牢的罩住了。 烛火通明,‘苏声’看见林宵宵盘腿坐在椅子上。 豆包肉包像左右护法似的站在她两侧。 “我还以为进来賊了呐,原来是一只大耗子进来啦。” “你早知道我要来。”‘苏声’笃定。 “嗯嗯,你今天盯得我怕怕,我不得有点防范啊。”林宵宵掏出黄鼠狼放在腿上撸着:“你是来偷它的叭。” “呵,小孩儿。”‘苏声’也不特意模仿人了,那双眼睛聚着狡黠的光,整张脸往前探,嘴巴是凸出来的,活脱脱黄鼠狼的样子:“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对吧。” “嗯嗯,我又不傻。” “小孩儿,你应该知道人类不该搅合我们黄大仙的事,不然会遭因果的。” 林宵宵不以为然的摆摆小手:“嘻,我不是人类,我是人参精呀,你是精我也是精,谁也不比谁高贵。” “人参精?”‘苏声’探去,这么一探,吓到了,她哪里是人参精,她身上的灵气强大无比,结合了六界的能量和灵气。 看来,人参精只是她掩盖能量的由头罢了。 他沉默了,这次好像踢到铁板了。 林宵宵见他不吱声,寻思着:该拿出杀手锏吓唬吓唬这货了。 “你不想老实交代也可以,我可以把苏声的魂魄从你本体里勾出来,附在其他小动物身上,然后把你本体做成我的屁股垫。”她笑得跟小恶魔似的。 ‘苏声’是个很会审时适度的人。 遇强,还是先保命吧。 他顺着台阶下了:“保护动物,人人有责,我也不愿附身他,我是为了报恩。” 林宵宵自然知道黄鼠狼报恩的性子。 她决定好好吃瓜:“你们先回各自的身体。” 她画了两张换魂符,分别贴在他们的天灵盖上。 她在虚空抓着两个的魂头,嘀咕了几句什么。 换魂符闪着淡淡的光,小奶豆说了句:换! 眨眼的功夫,一人一黄便换了回来。 苏声被换回来还有些不习惯,往边上躲了躲,又捏了捏自己的肉,看看是不是做梦。 被换回来的黄鼠狼被林宵宵摁在怀里挠下巴:“恩,你说故事叭,你报的谁的恩?” “该死,你别碰爷。”黄鼠狼挣扎了几下。 恩?被挠下巴居然有点爽。 噢,这该死的甜美。 “说呀。”林宵宵催促。 “我报……” 第329章 啥?采花贼竟然是…… 黄鼠狼从被挠下巴的甜美中回过神来。 果然,不能享受被人类豢养。 它可是能化形的,可以和人类平起平坐。 它甩着尾巴从林宵宵怀里挣下来。 模仿人类站了起来,雄赳赳气昂昂的背着手:“给我找件衣裳。” 林宵宵奶凶奶凶的:“我扒了你的皮!” 黄鼠狼不再摆谱了:“我要报于梦萍的恩。” “嗯嗯,嗯嗯?”林宵宵呆了呆,眼睛睁圆:“于梦萍?那朵小白花?” “她可是很讨厌带毛的动物,又怎么会救你呢?”恩,一定有猫腻,才不信她那么善良。 黄鼠狼学着人一般摇头晃脑的说:“一多月前,我才修炼结束,正四处找人询问我是否像人,以此化形成人。” “我见山路的对面有个人,我一时高兴便朝对面跑去,但是掉进了你们人类挖的陷阱里,我的脚被猎物夹夹住了,想爬也爬不上去,我以为我要死了。” “结果,我看到了于梦萍这个人类。” “她很善良,不顾危险把我救了上来。” “我中途停了询问人形一事,便失去了化形成人的机会,但我捡回了一条命,我便让她提要求。” “于梦萍说苏家有个小坏蛋,是天生坏种,想让我附他的身,让我们交换魂魄。” “我可没做过坏事,本来挺犹豫的呢,但是她说她很喜欢我们黄鼠狼,也知道我们将来是要化作人形的。” “说这次也是我的机会,让我提前适应如何当人,也教训了坏人累积功德。” “我一听……还有这种好事,我就……” 林宵宵跟看耍猴似的看着黄鼠狼:“你就上当了!” “我怎么能上当呢!”它急了,它可是族类里最聪明的小辈:“我聪明绝顶。” “你现在感受下你的灵力还有多少。”林宵宵笑眯眯的,满脸吃瓜相。 “我灵力好着……嗷!”黄鼠狼踉踉跄跄,摔了个大屁墩,他学着人类拍着大毛腿儿:“我怎么少了七十年的灵力啊,我就剩三十年的灵力了。” “因为你信了蠢人的话,所以你也变蠢了。”林宵宵道:“你要是不信,我帮你看看你有多蠢。” 她从破兜兜里掏出一张真话符:“你去叭。” 黄鼠狼像人似的抱着真话符就走。 它灵巧的钻进了于梦萍的房间,把她拍醒了,看到黄鼠狼的于梦萍吓得尖叫一声:“你,你怎么在这儿?” 她裹着被子,狐疑的盯着黄鼠狼,试探的问:“你,是苏声还是黄皮子?” 黄鼠狼咧出一个诡异的弧度:“你……猜。” 于梦萍觉得声音不对劲儿,脸色大变,谁知身上被拍了一张符。 “你是偶遇我救了我,还是要有图谋?”黄鼠狼黄色的眼珠森气十足的看着她。 于梦萍想撒谎,却发现语言不受自己控制。 “当然是有图谋的,我最厌恶你这等臭烘烘的畜生,为何要去那鸟不拉屎的山上偶遇你。” “我知道黄皮子会报恩,会化作人形,所以我才利用你达到我的目的。” 黄鼠狼已经气得炸毛了,又问:“什么目的?” “我怎么都得不到苏声的信念,他还捣乱,不如……”于梦萍还想说,真话符好似被一股力量强行中断了。 保护神在于梦萍的脑子里愤怒的咆哮,嘶吼:蠢货!再说下去,我们的裤衩子都要被人扒光了。 于梦萍猛地清醒过来。 接着对上黄鼠狼仇恨的眼神。 没等怎样呢,就见黄鼠狼背对着她,挥着大毛尾巴往她脸上啪啪啪一顿抽。 “讨厌的人类!” “阴损的人类!” “我的修行!还我!” 于梦萍晕倒了,不知是被打晕的,还是熏晕的。 黄鼠狼丧丧的回去。 林宵宵知道它已经证实它的蠢了。 她打着哈欠,昏昏欲睡的:“和你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我都困啦,拜拜喔拜拜。” 豆包肉包把黄鼠狼请了出去。 林宵宵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晒三竿。 早上醒来,对上了黄鼠狼黄澄澄,丧丧得大眼睛。 “你你怎么还在这儿?” “饿了?” “那我请你吃顿鸡叭。” 黄鼠狼委屈嗒嗒的,卷着尾巴,让自己优雅端庄一些:“听说你养了很多动物。” “嗯嗯。” “你,你介意多养一个吗?” 林宵宵还睡得懵呢:“养谁?” 黄鼠狼黄豆眼真诚:“养我。” “不要!”林宵宵像安了弹簧似的,跳起来,整个人像蜥蜴似的趴在墙上:“我对鼠没兴趣昂,你臭臭的,我不要。” “我……”黄鼠狼蔫嗒嗒的:“好吧。” 它恋恋不舍的走了。 林宵宵吃完早饭,正在院里摘梅花,想让娘亲给她做梅花酥。 忽然听到娘亲疑惑的寻物声:“我脂粉呢?” “我香膏呢?” “我香料呢?” “家里招贼了。”孟知微意识到这一点,连忙叫两个儿子:“娘亲关于女子的物件都没了,这贼……会不会是采花贼?” 林宵宵在旁边竖着耳朵听,眼皮突突跳,心里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孟兆丰叼着柳树枝:“谁!谁采花!我来保护你们!” 苏青云自然知道采花贼的恶劣,忧心忡忡的:“此人胆子甚大,定要好好留意。” 行之点点头:“今夜,咱们家里的男子不要睡得太死,轮流守夜。” 言之附和:“恩,让所有女眷住在一个房间吧,方便保护。” “真是太恶心了,竟偷女子的东西。” “就是,抓到一定打死。” 听着他们慷慨激昂的议论,林宵宵像个糯米糍似的蹭到他们中间,举起来小手手。 苏老爷子怜爱的看着她:“宵宵不怕啊,外祖父保护你。” “不是不是。”林宵宵急的嗨呀了一声:“我,我好像知道是谁偷了东西。” “恩?谁?”全家人问。 林宵宵环绕一圈,小手叉着腰,脸颊鼓溜溜的:“你还不出来?再不出来我把你红烧清蒸油炸啦!” 才说完,便听到了淅淅索索的声音。 还没瞅着采花贼呢,孟家人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打喷嚏。 “阿嚏阿嚏!好呛啊……” “谁啊,那么香,都刺鼻子。” 第330章 被我养可是要绝育的。 “谁把香料打翻了,阿嚏,呛死我了。” “阿嚏阿嚏。” 孟家院子响起此起彼伏的‘阿嚏’声。 悉梭声越来越近,就见一个顶着梅花的东东从树丛挪了过来。 孟兆丰张牙舞爪做了个武林动作:“呔!梅花树竟然成精了!” 林宵宵没眼看,并跳起来拍了他一巴掌。 梅花树枝下,是一个半大的、黄绒绒的黄鼠狼的身子。 黄鼠狼鼻尖上还顶着一朵梅花花瓣。 它身上抗着两个小麻袋,麻袋塞的鼓鼓囊囊的。 黄色的绒毛都被香粉染成了白色,呛的它直打喷嚏。 林宵宵把黄鼠狼给提溜了过来,又把它麻袋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哗啦啦,都是香料、脂粉、口脂等。 恩,破案了。 孟知微盯着东西看了会,沉默片刻:“原来黄鼠狼也爱美。” 爱美个六。 林宵宵自是知道它为何这样做。 就见这黄货卷起蓬松的大毛尾巴,坐得乖巧懂事,俩小爪子害羞的戳了戳:“你,你不是嫌我臭,我,我借夫人的木桶洗了个澡,还抹香香了。” 它生怕林宵宵不信,扭着大毛屁股一个劲儿的往林宵宵身边凑:“不信你闻闻,你闻……” 林宵宵小手怼住她的毛脸表示拒绝:“倒也不必。” “我,我都香喷喷了,你,你还是不想养我嘛?”黄鼠狼沮丧极了。 它奋力推销自己:“我,我吃的少,干活多,我还是家族最有灵气的黄大仙。” 在边上旁观的白菜管家见它如此可怜。 努了努小刺猬嘴,同样是仙儿,它混得好惨。 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角:“我是白仙,它是黄仙,我……方才探你们间有因果线。” 好叭,就算它不说,她也知道。 她跟小大人似的,抱着胳膊,摸着下巴:“我可是知道黄鼠狼一生浪荡不羁爱自由,你真愿意让我养?被我养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听话,要干活,还要……” 她笑得贼兮兮的:“绝育。” 黄鼠狼被这俩字吓的夹紧了腿,委屈巴巴。 “不过嘛,我可以放养你,你可以回来也可以去外面自由的生活,但是你要帮我办一件事。”林宵宵提出要求。 这,这幸福不就来了么! 它一蹦三尺高:“别说一件,一百件也帮得。” 林宵宵让它等会,她跑回房间,把石娇给她的,关乎她女儿的物件给了黄鼠狼。 拍拍它的毛脑袋嘱咐着:“这个物件的主人叫苏梦春,她从小丢啦,我探她还活着,你把她找回来。” 黄鼠狼仔细的把物件收了起来。 昂首挺胸,自信满满的:“我一定完成任务。” “嗯嗯。”林宵宵点头,也信它,黄鼠狼擅坑蒙拐骗……啊不,擅长交际,一定会有结果的。 其实这事,她也可以亲自出马。 但是她好忙呀,分身乏术,就是个小忙人。 林宵宵也不让它白干活儿,从兜兜掏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几颗小药丸。 “喏,给,提升修为灵气的丹药,这里还有一些符,你在路上用叭。” 黄鼠狼颤巍巍的接过来,嗅了嗅,眼睛唰的亮了。 扑腾伏在地上,抱住林宵宵的小腿:“嘤,我会对你忠诚的。” 黄鼠狼为了表现自己,都没歇息,戴了个小瓜皮帽打算晚上出发。 出发之前,黄鼠狼想到昨儿个夜里在于梦萍口中听到的话。 他学给了林宵宵:“于梦萍说收集信念,气运什么,我听不懂,你懂吗?” “我,我自然比你懂。”林宵宵也不懂,但她不能承认,那多跌份:“你赶紧去准备准备叭。” 她让娘亲给它准备些鸡鸭吃的带在路上。 孟知微沉默了,她活了大半辈子,给夫君……哦不,前夫,儿子女儿兄长收拾过包袱,还第一次给黄鼠狼收拾行李呢。 生了宵宵这女儿后,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 林宵宵嘀咕着:信念?气运? 不懂。 于是,她小手一挥,让言之小哥哥给明熙写了一封信。 明熙什么都懂,就是她的万能宝典。 有什么问他就对了。 为保证信鸽安全到达明熙手中,林宵宵还特意剪了个小纸鸟,又给小纸鸟渡了一丝灵气,让它看顾着信鸽。 苏声回归本体后,第一时间邀请林宵宵去家里吃饭。 他存了许多压岁钱,特意让爹爹把京城最火红的厨子请到了家中来。 这其中最高兴的当属高凡了。 她看着一大桌子菜,娇嗔的看着苏州西:“夫君,还是你想的周到,准备这些美味佳肴庆祝咱们儿子回来。” 苏声回归,可把高凡高兴坏了。 苏州西扫了眼阴晴不定的夫人,淡淡的:“这不是我准备的菜肴。” 高凡愣了愣:“那是公爹?” 苏声把c位上座椅铺上了柔软的垫子。 又把经典特色肉菜等放到c位面前,他抽空抬头看了眼娘亲:“是我定的菜,我要请我的救命恩人吃饭。” “救命恩人?”高凡愣了愣,随即笑开了:“对对对,你能回来是一定要感谢恩人的,一会娘也要好好的感谢。” 想到什么,又撇撇嘴,嘀咕着:“我看也应该把林宵宵叫来,让她看看我儿子好好的回来了,看她傲的,就好像没有她活不了了一样。” 苏州西蹙眉:“你少说话。” 苏声听了娘的话,闪了闪眼睛。 苏家门外传来林宵宵欢乐的声音:“呜哇哇,好香呀,我肚子里的馋虫都出来了。” 高凡一听这声音,眉头一皱,嘀咕了句:她这时候来干什么?蹭饭么? “宵宵啊,你怎么来了?”高凡皮笑肉不笑的。 林宵宵不以为然:“吃饭啊。” “你这……不请自来的不太好吧,今儿个我们是要请阿声的救命恩人,你……好意思在这儿么?”高凡摇摇头轻笑:“毕竟,你又不是他的救命恩人。” 林宵宵跟看二百五似的看着她。 她偏头去看苏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要不,我走?” 苏声倒腾着步子,快快的走过来,皱眉看着高凡,把林宵宵拉到一边:“娘,你不要这样对待我的救命恩人。” 第331章 谁要给不同的男人生孩子? 高凡还笑眯眯的:“娘怎么对待你的救命……” 说到半拉,高凡猛地顿住。 挂在脸上的脸也僵了,磕磕巴巴的:“你,你说什么?你的救命恩人是她?” “真的吗?我不信!” “你还小,别被骗了。” 高凡的话字字句句都是窒息的。 苏声压抑的攥了攥小拳头。 他抬起头,和她对视:“我只是年纪不大,不是傻子。” 高凡呃了半晌:“娘不是那个意思,你是娘生的,怎会不聪明。” “我的意思,林宵宵怎会把你救出来,她哪有那么大本事。”高凡心思深:“呀,该不会是……冒名顶替了吧。” 苏声又气又急,直跺脚,他鼓起勇气:“娘亲,今日我做东,我宴请我的救命恩人,但是我不欢迎你。” 高凡怔住,张大的嘴巴迟迟闭不上,眼圈通红,甚至涌出泪水:“你,你为了个外人凶娘,撵娘,你真是太让娘失望了!” 高凡说罢,耍脾气的转身就走,走出去还嘟囔着:别管我! 噶—鸦雀无声。 她回头,竟没一个人追上来! 她气得头都晕了:林宵宵在,连自个儿娘都不要了么! 里屋,林宵宵抻着脖子往外瞅:“你不去康康啊。” 苏声懵懵的:“看什么?” “你娘。”林宵宵道:“她好像生气了。” “啊?气了吗?娘一直这样,总喜欢往外跑。”跑出去再回来就会莫名其妙发一通脾气,他都习惯了。 他羞涩的拉着林宵宵:“你,呐,坐下来吃,好吃的。” 没了娘亲的压抑,苏圆都放松了不少。 方才缩缩成一团团的苏圆都已经舒展开了。 晃着小脚,闷头吃饭。 她们的愉悦,高凡一点都不想感受,她闷闷地站在花园里。 于梦萍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三婶,我理解你的难过,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了,可却跟你离了心。” 好不容易逮着个认同她的人,忍不住大吐苦水:“阿声虽回来了,可我觉得他既像我儿子,又不像我儿子,一沾上林宵宵就……” 于梦萍接了她的欲言又止:“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吧?” 她叹了口气:“我也有这种感觉,家里一些人都开始围着她转了,也不知是好是坏,毕竟……她没来之前,老老夫人活得好好的。” “我看她邪门的狠。”高凡愤愤的。 于梦萍的脑子里响起保护神的话:成功收集怨念,正转化成气运。 于梦萍见目的达到,心满意足的离开。 两日后的清晨,云朵后已经冒出了一颗咸蛋黄。 苏家的鸡飞狗跳从此刻开始。 堂厅内,高凡哭得眼睛肿肿的。 她抚着心口,肩膀一耸一耸,哭得一抽一抽的:“公爹,你为何不信我?我虽被多子村的人捉走了,但没有被人……被人……糟蹋。” 糟蹋俩字她羞愤的说出口。 “是谁胡乱造谣啊。” 又膝行蹭到苏州西面前,用手扶着他的膝盖:“夫君,难道你也不相信我么?” “你去了多子村的人同谁说了?为何外面之人传的那么难听?”苏州西捏着眉心。 他这几日上朝,办案,听得都是关乎夫人的风言风语。 什么她被人掳到大山里被人糟蹋了。 什么还给不同的男子生了孩子。 这让苏高两家的名誉受损,皇上也让苏州西尽快解决这件事。 高凡捂着脑袋:“我疯了么我四处乱说!” 她站起来:“我会调查清楚的!” 她往外走,正遇上于梦萍:“三婶怎的哭成这样?谁欺负你了?梦萍定不饶她。” “你,你听说了我的传言吧,不知是谁如此害我,胡乱造谣!”高凡怒道。 于梦萍让眸流转的温柔:“三婶别慌,一慌啊,就不会思考了。” “三婶不妨冷静想想,当时都谁在多子村,谁和三婶关系不好,谁最容易说出去?”于梦萍引导着。 高凡喃喃:当时只有苏家人和林宵宵,我是苏家媳妇,苏家人自是不可能乱说的,唯一……就剩下…… 高凡眼睛通红的朝对面的孟家走去。 她抬手咣咣敲门:“林宵宵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不要躲在里面不说话!” “出来!快出来!你为何要害我!” 声音是从她头顶飘出来的:“我害你什么了?” 林宵宵坐在墙头上。 高凡抬头看去:“你四处造谣我在多子村被人糟蹋了,你还有脸问我!” “你小小年纪,怎么一点良善之心都没有呢?” “就因为我们之间小小的矛盾,你就记恨我如此么?” 林宵宵听她吧啦吧啦:“你,说完啦?” “对,你是不是心虚了?” 林宵宵指了指自己脑袋:“你,脑袋是不是昨晚掉茅坑啦?不然怎么那么笨!” “你,你羞辱我!” “我没有喔,我说的是实话。”林宵宵抱着一颗歪脖子树粗溜了下去。 林宵宵大步走到苏家:“于梦萍嘞?你,出来,我找你有事。” 苏烈和于梦萍齐齐从梅花园出来。 苏烈一副护犊子的模样:“林宵宵,你在鬼叫什么!都吓着梦萍了。” 林宵宵歪着小脑袋:“吓?她打着我的名义做坏事都不怕吓到,怎么叫叫她的名字就被吓到啦?” “难道是做贼心虚?”她呲着小白牙。 于梦萍委屈巴巴的:“宵宵,这些日子我可没惹你,你为何平白无故找我麻烦?我怎么打着你名义做坏事了?” “你,是不是跟你三婶说是我四处坏她的名声?”林宵宵问。 于梦萍懵懵的,满脸无辜:“我,我没有啊,我方才是和三婶说话了,可我从头至尾没有提你半个字。” 她又问高凡:“三婶,你摸着良心说话,我有提宵宵么?” 高凡梗住了,她是没有正大光明提,可她暗示的很清楚:“梦萍,的确……没提你。” 林宵宵像看小丑似的看着她:“你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呢,你知道是谁造你的谣嘛?” “谁?”高凡问:“难道不是你么?” 林宵宵:“我早就算出我会被人泼脏水,早就找好证据啦。” “豆包肉包,去……” 第332章 傻子配疯子=绝配 “豆包,肉包,去,把人叼……啊不,带上来。”林宵宵拍拍小嘴,嘻,口误口误。 嗨呀,文明时代。 怎么能那么粗鲁呐。 肉包豆包叼着个脏兮兮的人,吧唧丢在地上。 于梦萍看见趴在地上的乞丐,眼神不由得恐慌。 她,她不是把这脏东西给处理了么。 他怎么还活着。 【幸亏我能掐会算的,算出于梦萍找人杀这乞丐,不然我连个人证都没有辣。】 林宵宵抱着小胳膊,踢了踢乞丐的大腿:“说叭,前几日谁让你做什么啦,这儿有没有指使你的人。”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哼哼,我当丐帮帮主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天桥底下要饭呢,想耍花招,没门,窗户都没有!” 乞丐颤巍巍的抬头,在众多人里扫了一圈。 看到于梦萍的时候,激动的用手指着:“她,就是她,是她给我银子让我造谣一个叫高凡的人被什么村的人祸害了,还让我宣扬出去造谣者是一个姓林的小孩儿。” 乞丐不吐不快,愤恨的瞪着于梦萍:“我帮你办事,你却要杀我,果然最毒妇人心!” 苏家人的眸如一颗颗钉子般钉在于梦萍身上。 苏州西冷窖般的眸刺了过去:“梦萍!是你做的?造三婶的谣还栽赃给宵宵!” 于梦萍的眼圈瞬间包出一圈泪泡泡:“我,我没有,我都不认识他,我……” 苏烈先护上了:“梦萍最顾家,怎会做伤害家人的事,我看啊,是有人别有用心吧。” 苏烈护着还情有可原。 最最关键的是受害者高凡竟也护着于梦萍:“我觉得阿烈说得对,林宵宵和梦萍不对付,一定是林宵宵怕造谣的事败露,所以收买了乞丐,让这乞丐先污蔑梦萍。”高凡捂着胸口,一副心痛的样子:“梦萍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做不出这事。” 石娇这名义上的母亲站了出来:“梦萍,苏家家规有一条,那就是不许说谎,你若是承认错误,母亲可以原谅你。” 于梦萍在心里暗骂这胳膊肘往外拐的死老太婆。 她哭唧唧的:“母亲,你也不相信女儿嘛?” 她举起手,作发誓状:“我若是做了造谣三婶,污蔑宵宵的事,就让我天打雷劈!” 这货才发完誓,就见于梦萍头顶聚起一团黑压压的乌云。 轰隆一声,一道雷电劈在于梦萍身上。 她尖叫一声,头发被劈焦,脸黑黢黢的。 “哦豁,毒誓不能随便发的。”林宵宵看热闹:“现在还不信她做的事吗?” 苏烈心疼的直咬牙:“这是巧合!” 【还真是大蠢种啊,等会京兆府的人来了,看他们还有什么说辞,害,这件事影响力太大了。】 小奶豆才说完,便听到苏家门外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京兆府的人面容严肃:“哪位是于梦萍?你涉造谣,买凶杀人,特带你回去调查。” 苏家人震惊了,苏烈跟老鹰似的张开手臂,才要说点反抗的话。 脑瓜子被苏远狠狠拍了一巴掌:“阿烈,这是朝廷办案,你确定要阻拦?” 苏烈喘着粗气,于梦萍见事情闹大了,也慌了。 灵机一动的她来了个就地晕倒。 这把京兆府的人弄得一愣。 林宵宵特豪迈的摆摆小手:“放着我来!” 她嗒嗒跑过去,薅下于梦萍头上的簪子,在她人中上刺了一下。 于梦萍一个鲤鱼打挺醒了。 林宵宵笑眯眯的:“不用谢,我就是雷锋。” 于梦萍气死了,她最后还是去了京兆府。 京兆府把于梦萍造谣及买凶杀人的证据摆了出来。 林宵宵叉腰,一个个扫向苏家人:“康康,都睁大你们的眼睛康康!我是被冤枉的!谁好谁坏现在知道了吧!” 【哼哼,要不是苏家人还有救的份上,我才不会多管闲事呢!】 【竟然污蔑我,相信那朵小白花,要不是苏家人的气运衰退,一个个挂掉之后也会影响我的气运,我才不稀罕搭理他们!】 林宵宵说完这话,苏家人……喔,除了苏烈高凡这种不知悔改的死犟眼子听不到之外,其他人都听到了。 他们石化了,耳朵嗡嗡作响。 有的人心理抗压能力不强,想说出来,才有这个想法,便觉得脖子一阵阵窒息。 好像要见太奶,待想法消失后才失去那等窒息感。 待林宵宵走后,苏老爷子看出门道了,也通过家里人神情看出谁能听到林宵宵心声了。 苏老爷子把能听到宵宵心声的人叫到了书房。 “你们是不是也听到……哔……” 还没说完呢,嘴唇子就好像被电了似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其他人纷纷附和,想说这事,那便是此起彼伏的哔哔哔的声音。 看着大房夫妻、二房夫妻外加苏远,还有三房外加一双儿女。 苏老爷子道:“我们苏家向来是谨慎人家,此事是秘密,也要时刻观察,以防有变。” 他们齐齐点头。 于梦萍被关的这段时间,苏烈急得都上火了,起了满嘴的泡。 他求家里人想把她放出来,没一个理会的。 “三婶,你真的相信是梦萍做的么?要知道林宵宵也算是半个皇族人,也许是她买通了皇族人。”苏烈分析着。 高凡本来动摇了,一听苏烈的话又坚信林宵宵不是个好东西:“你说得对,我那儿子才和她相处几日,便天天把她挂嘴边,她邪门啊。” “听闻公主和梦萍很好,不如……” 不等高凡说完,苏烈兴奋道:“对啊,我怎么一着急把这樽大佛给忘了呢?” 第三日下午,于梦萍便被放出来了。 她被苏烈搀着回到了苏家,从头至尾做了于梦萍的嘴替:“梦萍回来了,无罪释放了,我就说梦萍没做过吧,看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高凡也在旁边附和:“是啊,别看我是受害者,但我相信梦萍是被害的。” 林宵宵听出来这是说给她的,她眨眨眼,两手指往一块并:“一个疯子配一个傻子又配一个嗫子,绝配。” 苏远才想冲上去同她理论,宫里的太监便急吼吼的蹿了出来:“哎呦喂公主,您原来搁这儿呢,可让奴才好找,快同奴才入宫一趟,宫里头啊……出事了。” 第333章 一不许动,二不许笑,三不许…… 于梦萍挺好奇的。 她希望所有事都在她掌控之下。 但她不好问,只好悄悄扯孟梦的袖子,压低声音,细若如蚊:“公主,这,你才是正儿八经的公主,这宫里有何事不先通知你,反而通知一个后来的……” 说着,又佯装无意说错了话:“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这太监会不会一时着急找错了人啊。” 孟梦本就不服林宵宵这公主的名号。 她傲气的走过去:“我才是公主,宫中有何事不能先同我说的?” “这……”太监为难。 “你不说?是不是瞧不起本公主?反了你了!”孟梦怒,容不得半点不如意。 太监就是个打工的,哪儿敢得罪公主,硬着头皮:“是,是冷宫里那位罪人出事了,让安和公主前去帮忙。” “冷宫那位?”孟梦拧着眉头。 于梦萍听了这话,心头猛跳。 冷宫那贱人怎的还没死。 她温婉又焦灼的绾了绾耳边碎发:“冷宫那位……为何让安和公主去帮忙?可千万别出事了啊,毕竟之前……好多人险被她害死啊。” 孟梦被她的话带跑了:“对。” 她眯起狐狸眸看向林宵宵:“本公主看,是你有问题吧,你跟那位罪人该不会有什么计划吧!” 她越想越冲动:“本公主也要一同入宫,以防你做猫腻!” 她们入宫后,于梦萍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她佯装出去散散心,实则分别去了两个世子孟庆松、孟庆宇的府邸。 她直接找了两位世子妃秦薇和何宁:“我知道世子妃厌恶我,可我今儿个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们,林宵宵和冷宫的罪人是一伙的,你们别忘了当初那位是怎么害你们,害你们的孩子的。” “她若是安然无恙的出来,怕是永无宁日了。” 秦薇何宁风风火火入了宫。 青元皇上等人都在冷宫门口呢。 冷宫从未如此热闹过,林宵宵和孟梦前后脚到的。 孟梦着急开口:“父皇怎么回事啊?听说冷宫那罪人……” 皇上龙眸不悦的落在太监身上。 太监跪下:“奴才,不敢不回公主的话啊。” 现在也不是怪罪的时候,皇上看向林宵宵,又看向像俩小蛤蟆似的来回扑腾的大小霸王。 “放开我,不是我。” “没害人,少冤枉!” 皇上道:“他们虽说养在深宫,朕却从未用规矩拘着他们,而且冷宫这边,朕也让人时时照顾。” “今日,朕照常让人给她往冷宫送饭,便见到她没了呼吸,据当时的宫女说,她没气的时候,看到这俩孩子趴在她身上,一副要害人的样子。”皇上叹气,心想,这不是打小在皇族养大的孩子毛病就是多。 俩大小霸王野性难驯,一般人管不住,捉着他俩的太监换了好几个了,都被震的手骨折断了。 【诶嘿嘿,我最喜欢挑战高难度啦,让我来看看这两个小恶魔。】 听着林宵宵心声的俩小霸王,踹开了太监转身就跑。 可,脚丫子也就在地上蹭了几下,整个身子便悬空了。 他们扑腾着:“坏人。” “嗯嗯,我就是坏人。”她笑呵呵的,像只狡黠的小狐狸:“我们玩个木头人的游戏。” “一不许动,二不许笑,三不许露出大板牙!”“哈,幼稚,就动就笑就露出……”俩小霸王还没说完,就像个木头人似的定在了原地。 林宵宵的脚才要往冷宫房间走,便听到匆匆脚步声伴着阻止声响起:“慢着!” 众人回头看去,见秦薇何宁两个世子妃来了。 她们面容焦灼:“皇上,袁冰冰是大恶之人,当年她害得我们失去孩子,失去生育的能力,若是治好了她,岂不是放虎归山,不如……” 她们也知这想法残忍,但却是恨:“不如让她自生自灭,这样对大家都好。” 皇上眼皮猛跳,眉头拧成疙瘩:“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知道这事了!谁告诉你们的!” 秦薇何宁不做声了,虽说她们厌恶于梦萍,教养却告诉她们不能做出背叛别人的事。 她们支支吾吾,林宵宵可忍不住。 【老皇上长个脑袋怎么不知道思考呀,总是不动脑,那脑筋不就生锈了嘛,想也知道是于梦萍通风报信的,她想利用世子妃搅合我救七王妃。】 俩世子妃包括皇上听了这话都呆住了。 于梦萍和七王妃袁冰冰有过节? 以前从未听说过啊。 皇上肃着脸睨向她们:“未经朕的同意便闯入皇宫,还对宫闱之事指指点点的,谁给你们的胆子!朕的皇位是不是也要由你们来坐?” 这话可就重了。 两个世子妃跪了下来:“皇上恕罪。” “跪着清醒清醒吧。”皇上一甩袖子:“被人卖了还数钱的东西。” 林宵宵见皇上压制住了她们,默默竖起一根大拇指。 她进了冷宫房间,袁冰冰平躺在硬板床上。 她陷入昏迷,却不是死了。 林宵宵把她右手抓出来,搭在她的魂脉上。 “你有一魂一魄被藏起来了,难怪醒不过来。” “藏哪儿了呢?”她摸着下巴,用灵气探寻。 过了会,她呲牙一乐,来到大小霸王面前,伸出手:“拿来。” 大小霸王梗着脖子,一副不忿的样儿:“拿什么!我们不是小偷,没拿你东西。” 林宵宵:“别这个地什么没有三百两了,你们偷了你们娘亲的一魂一魄,给我。” “不是偷!”小霸王急急解释,却不知暴露了。 大霸王偷偷掐弟弟:“弟弟口齿不清,他的意思是我们没有偷。” “喔……是我误会你们啦。”林宵宵耸耸肩:“那你们着急逃出去干什么?把灵魂送出去对嘛?” “对呀,你怎么知……”小霸王再一次被哥哥掐了。 猪队友,难带的猪队友。 “我们不是逃,是离开,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我们要回自己的家,不行吗?”大霸王淡定的说。 林宵宵难得赞同他们的话:“嗯嗯,说得对,我这就放了你们。” 小霸王洋洋得意,大霸王半信半疑,直到身上的定身符消失才松了口气。 他们甩着胳膊往外走,却不想…… 第334章 男儿膝下有王八蛋 林宵宵用她的小短胳膊甩出去一张符:“嘛哩嘛哩,定!” 俩霸王保持二五八万的步子。 她蹦过去,把大小霸王的手扯出来。 扒拉开他们的手掌,在指根处找找找。 大小霸王小脸儿都变了:“不要,坏人!” “不许扯出来!”这是他们辛辛苦苦偷来的。 “噢,你们说不拉就不拉啊。”林宵宵一人给了一记爆栗子:“偷自己生母的魂魄,这是害她死掉。” “不是娘亲!” “我们是神仙生的!” 林宵宵不顾他们捂了嚎风的叫唤,轻轻松松的把袁冰冰的魂魄扯了出来,贴在了安定符上。 “啊啊啊,我们的魂魄。” “没法交代了。” 林宵宵听着,小耳朵一支棱:哦豁,被她猜对了,有人指使! “你们等着叭。”恩,她得趁着魂魄这热乎劲,给袁冰冰塞回去啊。 踏进房间,她知道魂魄这玩意儿喜阴。 她把门窗关的死死的。 坐在小马扎上,掏出几张符,分别贴在了袁冰冰的额头,双肩还有双膝上。 又扯出一根细细的线,缠在了袁冰冰的魂脉上。 她把一魂一魄从符里放出来,捉住尾巴,就跟放风筝似的把魂魄放了出去。 眼瞅着一魂一魄融入她体内,她松口气。 把那张肥嘟嘟的脸怼到慢慢苏醒的袁冰冰面前。 “你醒啦?” “还记得你发生了什么嘛?” 袁冰冰声音沙沙的:“我就记得我的两个儿子忽然对我特别好,还叫我娘亲,可是他们趁我不注意往我身上贴了东西,我……便昏过去了。” 林宵宵小鸡啄米的点头:“嗯嗯,康康这两个逆子,差点害死你。” 袁冰冰捂住胸口:“也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若是从小养在我身边便不会这样了。” “你,会杀了他们吗?”袁冰冰胆战心惊的问。 林宵宵退后一步,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睛:“我看着很像杀人魔头吗?” “不是不是。” “你等着。”林宵宵小旋风似的跑出去,拎着大小霸王进来,指着地面:“跪下来,给你们娘亲道歉。” “不跪!” “男儿膝下有黄金。” 林宵宵‘喔’了声:“不想跪可以哇,我可以勉强你们跪下。” 一丝灵力打在他们腿上,扑通跪了下来,还说着口不对心的话:“娘,我们错了。” 袁冰冰看得心里软成一摊泥。 林宵宵寻了个绳儿,把他们兄弟俩捆在了一起,又绑在自己手腕上,拍拍脑壳:“以后,跟着我混了,我去哪儿你们去哪儿。” 大小霸王:……脸丧丧的/_\ 该怎么逃出去? 兄弟俩若有所思。 林宵宵等袁冰冰状态好转了这才过去,小手撑着下巴:“秦薇何宁在外面呐。” 提起这俩人名,袁冰冰的脸色都变了,她喃喃,一个劲儿的重复:我没有,我没有。 旁人听不懂,林宵宵自然能听懂:“你想说,你没有害她们的孩子。” 袁冰冰猛地抬头看向林宵宵,眼里的黯淡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亮。 “你相信我?” “为神马不信?”林宵宵在她脸上悬空画了个圈圈,很认真的:“你脸上没有血案,没有人命,写得明明白白的呐。” 袁冰冰流下泪水:“总算有人信我了。” “你能和我说说当年的事情嘛?” 袁冰冰陷入回忆:“秦薇何宁算是我的侄媳妇,她们有孕,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会害她们。” “得知她们有孕后,我便送去了礼物,可她们当晚便落胎了,太医和玄医察看,说是我送的礼物里面有麝香和巫术。” “就这样……我落下了罪名。” 林宵宵点点头:“那些东西,你从哪儿买的呀?” “在京城最好的铺子,我出事后,那间铺子也完了。”袁冰冰愧疚,她连累了许多人。 “你和那间铺子的掌柜的认识?”林宵宵又歪头问,她有时候总能很细心。 袁冰冰点头:“是啊,是我母家亲戚开的,像我们这种和皇族有牵绊的世家,是不敢随便去别的铺子买东西的,生怕出点什么事,可没想到……我栽了……” “你们家出事之前,于梦萍经常找你们玩?”林宵宵又问。 “是啊,她热情开朗,和所有人都想处好关系,不过我们不太喜欢这种来往。”说着,顿了一下:“你在怀疑她?” “嘻嘻,还不知道。”她打马虎眼,毕竟还没证据,心里却嘀咕。 【于梦萍最可疑啦,早晚捉住她的小辫子。】 袁冰冰听后大受震惊。 接着,在林宵宵的鼓舞下,袁冰冰走出了冷宫,直直的对上秦薇她们二人的眼睛:“我没有害你们的孩子,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何宁的脾气最火爆,脱口而出的:“怎么没有理由,这几个王爷当中,就你和你夫君孩子最小,而我们的公爹(王爷)都做祖父了,你们落下我们那么远,自然想害我们。” 袁冰冰张了张嘴,竟不知如何反驳。 两个大小霸王忽然像小炮弹似的,即使绑着绳子也朝何宁冲了过去,把她撞倒。 “不许说她。” “她没杀人。” “只能我们能欺负她。” “唔,啊,这俩小兔崽子撞碎我的腰了。”何宁捂着腰。 袁冰冰心里生出了感动之色,虽然这俩儿子很气人,但还是知道护娘亲的。 林宵宵开门见山:“害你们的有别人,你们这样,只会让仇人看笑话。” 又看何宁:“你怀了一个女鹅,你每天晚上都能梦到她,你梦到她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敲着墙求救。” 说完,何宁一个鲤鱼打挺,精神抖擞的看着林宵宵:“你,你怎么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 说完何宁,不管她的反应,又对秦薇说:“你怀的是一个鹅子,你也能梦到他,不过你以为你做的是鬼梦,因为你梦的是一双在水里的手一直抓你。” 秦薇猛的抬起头,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她:“你,知道我的孩子在哪儿?怎么死的?” “知道呀,我还能帮你问出来是谁害的他们呢。” 第335章 熊孩子鼻祖整治熊孩子 林宵宵背着手,摇头晃脑的:“你们梦到孩子那么惨是因为他们冤。” “想让你们给她们申冤,你们这都不懂嘛。” 秦薇喃喃:“我是觉得这个梦不对劲儿,我还寻了无害大师看呢,无害大师说不是我孩子的灵魂,是我日有所思,胡思乱想才会做噩梦的。” 何宁听了她的话,连连点头附和:“对,我也找的无害大师,无害大师同我说的一样。” 林宵宵看热闹吃瓜相。 【哦豁,这个无害大师看来有问题昂,说辞都一样,估计不是无害,是五害大师。】 能听到林宵宵心声;林宵宵又能救醒袁冰冰;还能探寻到她的梦境。 她,是个有本事的。 秦薇捉住林宵宵的小手,上下的晃,眼巴巴的,带着祈求:“安和公主啊,你帮帮我,我想知道那孩子如何了,谁害的她。” 何宁见状,也不想被落下,捉住林宵宵的另一只手:“安和公主,你方才先给我看的梦境,理应我先。” 秦薇不乐意了:“我公爹是五王爷,比你公爹小,小的理应让着大的。” 哈,何宁这边也不甘示弱:“你这么说可不对,照理说,我公爹是三王爷,比你公爹年长,小的该让着大的。”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不相让。 林宵宵的小脸儿都拧成麻花了,一甩胳膊,把她们震开,奶凶的吼:“泥们,快把窝胳膊拽掉了!” 青元皇上也怒了:“在朕面前也敢和市井泼妇一般,给朕滚回去面壁思过!” 她们蔫了,不敢吱声了。 林宵宵道。“从大到小来叭。” 对何宁道:“明儿个,我上午先去你家。” 何宁兴奋,不等说话呢,又听林宵宵道:“不用客气哈,不用准备吃的喝的啊,我办完事就走。” 何宁嗯嗯的答应着。 又对秦薇说了同样的话,只是下午去她家。 她回头看袁冰冰,袁冰冰跪在地上,双手伏地,把头深深的埋下:“多谢安和公主,这段时间我还会在冷宫,等待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又深深的看了一眼两个孩子:“他们,就麻烦公主了。” 把这俩霸王带走,青元皇上也松了口气。 苍天老祖宗啊。 他可不想过,早上起来盯着画的满脸王八蛋去上朝了。 林宵宵带着大小霸王回了孟家,孟知微倒是挺稀罕他们。 可稀罕了一会,发现肉包豆包的窝被呲了尿,厨房的青菜被捣成泥以后,她也稀罕不起了。 大小霸王想把林宵宵他们折磨到崩溃,让她们求自己离开。 白菜管家都躲着他们,因为他们试图让白菜化身原型,然后薅它身上的刺。 午睡醒的林宵宵一睁眼,便对上好几双哀怨满满的眸,他们吧啦吧啦告状。 林宵宵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他们方才让我把绳子放长一点,说短绳子会影响出恭,看来不是影响出恭,而是影响做坏事呀。” “没事,包在我身上。”林宵宵搓搓小手:“我就喜欢教训熊孩子。” 有这话,孟家人也就放心了。 恩,毕竟……那俩小霸王再熊也熊不过熊孩子的鼻祖林宵宵。 林宵宵找到俩窃窃私语的小霸王。 俩小霸王昂着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你们来。”林宵宵把人带到厨房,笑眯眯的:“忙乎了那么久,都饿了叭,我请你们吃饭。” 一刻钟,被逼着吃青菜吃到脸绿的大小霸王泪眼汪汪的:“我错了,不想吃青菜了。” “又不是兔子,呜呜。” 林宵宵见他们吃了三盆青菜,觉得也差不多了。 她嗦了嗦吃完大鸡腿的手指头,打了个饱嗝,站了起来:“呐,都吃饱了叭,该干点活儿消消食了。” 大小霸王又被拎到了豆包肉包的宠物房:“你们用尿呲脏了它们的房间,那你们清理干净叭。” 又补了一句:“喔对啦,今晚它们的宠物房要是没弄干净,它们就要住你们的房间啦,你们住这里。” 大小霸王仰天长啸:苍天啊,这是什么日子啊。 干了一天活儿的大小霸王到了晚上累的没劲儿了,乖巧的像两只哈巴狗。 林宵宵满意极了。 今天也是治好熊孩子的一天呢。 次日,林宵宵大步昂扬的往外走,要去何宁世子非那里。 才走到门口便被孟知微叫住:“宵宵你还未吃饭。” 林宵宵一摆手:“我去世子那边吃。” 【嘻,听说世子那边的饭菜格外精致,我特意留着肚子打算敞开了吃呢。】 孟庆松何宁跟三王爷孟雨是一家子,并未分居,都住在一起。 何宁早早的等在了门口,见人来了,忙把林宵宵迎了进来。 林宵宵在堂厅坐了会,何宁不安的问:“要,何时开始?” 林宵宵小脸儿都黑了。 【啊,这就是三王府的待客之道?连点吃的喝的都没有?哈,我昨儿个说什么都不用准备,那是客气的话,这世子妃该不会当真了吧,不会吧,好想走,我还饿着肚子呢。】 何宁一听,恨不得拍自己巴掌,她这人一根筋啊,别人说话,她寻思起来都不带拐弯的。 她赶忙站起来找补:“安和公主稍等,我去看看小厨房的东西好了没。” 丫鬟跟在后面:“世子妃,厨房东西是留给世子吃的。” “让他饿着。” 林宵宵吃饱喝足后:“我已经寻到你女鹅的冤魂在哪儿了。” 何宁激动的跟着她走。 “慢着!”世子孟庆松的声音响起,他急急从外回来,上下不悦的扫了一眼何宁:“我都听说了,荒唐东西!你竟信一个小孩牙子胡说八道!王府及我们世子院子都是无害大师亲自布的风水,如今你让一个小屁孩指指点点,是想害了我们么!” 林宵宵嗅了嗅:“是于梦萍告诉你的,所以你才来阻拦,你身上都是她的臭味,不要撒谎。” 何宁厌恶于梦萍,当即火了:“你日日见她,她就那么招你得意么!” “梦萍善良,也是为了王府好,总之不许乱动,无害大师知道会不高兴的。”孟庆松道:“得罪了大师,今后风水气运可就没我们的份儿了。” “喔,也就你们这群傻帽才信那个老秃驴。”林宵宵哼了一声。 “谁在骂本大师!” 第336章 情人是宠的,正室是打的。 “谁在骂本大师!” 林宵宵看过去。 一个细长脸,长胡须,豆角眼,身穿道服的男子迈着步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过来。 他就是无害大师。 他身后跟着于梦萍。 她穿着雪白刺绣梅枝的白裙斗篷,发髻上绾着梅花簪子。 整个人宛若雪中化成仙的仙子。 这皮囊是清雅,难怪把孟庆松苏烈他们迷的神魂颠倒呢。 孟庆松见于梦萍来了,疾步朝于梦萍走去,还把暖手炉拿给她:“这天寒地冻的你怎么来了,快暖着。” 何宁看着于梦萍手里的暖炉,又垂头看了看自己冻的发僵,发青的手。 一颗心坠入了湖底。 于梦萍矫情的推搡了几下,吸了吸鼻子:“松哥哥,还是把暖炉给嫂……世子妃吧。” 孟庆松大手一挥,眉头一皱:“不用,她抗造,不怕冷,不像你身子柔弱,你可冷不得。” 何宁牙齿打颤,摇摇欲坠,她可是孟庆松名门正娶的妻,他竟维护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 于梦萍先是朝何宁投去一抹得意的胜利浅笑,而后眉心带忧色:“我打公主那儿知道宵……安和公主竟要驳了无害大师的话,我真担心安和公主触犯了天道,害的世家皇族不得善终啊。” 于梦萍小白花般的抹抹眼角,伸手去牵林宵宵:“安和公主,我的好妹妹,别闹了,姐姐给你买好吃的去。” 林宵宵像避瘟神似的往后退,又甩了甩小手:“谁是你妹妹?我怎么不知我娘啥时候给我生了个姐姐?” 于梦萍咬唇给无害大师使眼色,无害大师哼了声:“少说废话,你速速离开。” “五害,你撵我是心虚吧,你把婴灵放在王府是什么意思呀?”林宵宵单刀直入的问。 无害大师心里哆嗦,却面不改色:“你个小孩牙子,胡说什么!那孩子的魂魄已让我超度了。” 林宵宵嗯嗯的敷衍点头:“我最喜欢戳穿撒谎精啦。” “你立刻……”无害大师撵人的动作才扬起,人就被定住了:“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不是很厉害的大师嘛,那怎么还不知道这是定身符。”林宵宵搓搓小手:“看我给你表演昂。” 林宵宵叉腰,指着斜对面的一面墙:“把它砸开。” 孟庆松的眼皮突突的跳:“你敢!破坏皇族家宅可是重罪!你担当的起么!” 林宵宵掏出玉牌:“谁还不是皇族人啦,我是九珠,我比你大,你皇祖父说啦,我爱干啥就干啥,我在京城可以横着走。” “你不服啊?”她略略做着鬼脸:“找你皇祖父去!” 玉牌死死压在他头上,他还能说什么。 只能任由她砸墙:“呵,看你今儿个砸不出个一二三的!” 才说完,便见墙内露出一截白骨,这可把砸墙的人吓坏了。 但公主有令,只好按照她的吩咐小心翼翼的把表面墙体剥离开。 一个小小的孩童呈人字被钉在墙上。 何宁尖叫一声:“啊!”她捂住嘴:“这,这就是我的孩子!她身上为何有那么多钉子?” 林宵宵道:“这是锁魂钉,怕它报复,所以把她牢牢钉死。” 林宵宵扭头看无害大师:“你还有话说嘛?” 无害大师死不承认:“这,这不是我干的,我已经把她超度了,一定有人中途做了手脚。” “我有办法知道你是不是撒谎。”林宵宵露出米粒般的小牙:“都说它们的怨念最强,报复心最强,我把她放了,看她报复谁就好啦。” 林宵宵说到做到,拆掉魂钉。 刹那间,周遭的天都阴了,森气十足的阴风顺着人的骨头缝里钻。 阴气十足下,所有人都能看到阴魂。 只见一小坨阴魂很有目的的直奔无害大师去了。 无害大师动弹不得,吓得疯狂大叫。 林宵宵让小阴魂定住:“我问你,两个世子妃的孩子是不是都是你害的?” 无害大师要疯了:“是,是……” “喔,我先饶你一命,等我办完事再找你算账。”林宵宵强行召唤小阴魂回来。 她拍拍它的脑瓜儿:“你要乖,还不到报仇的时候。” 她把小阴魂捆巴捆巴,捆成一个粽子拎在了手里:“走啦,该下一家啦。” 她身上‘累赘’太多了。 有俩大小霸王,有小阴魂,还栓着无害大师。 她按照上午的法子,把秦薇家的小阴魂给找了出来。 “今天还真是收获多多呀。”干完两家的事,林宵宵心血来潮:“走叭,去皇宫!” 几个人顿住步子:“去皇宫干嘛?” 林宵宵指着将落未落的日头:“当然是趁时辰还早抓紧办事呀。” “娘亲说了,今日事今日做。”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过,不算写作业昂,那是反人类的事情。” 众人:…… 下钥之前,林宵宵他们终于入宫了。 她带了一长串的人,把孟庆松他们都带着了,还包括于梦萍。 内务府的人都已经给皇上递上绿头牌了,且皇上已经翻了牌子了。 一听小祖宗来了,那些个旖旎心思瞬间没了。 “快快,更衣,朕要去见安和公主。” 太监总管:“那香贵嫔那边……” 皇上白了他一眼:“香香香,香什么香,再香能有安和公主香么!” 哎呦喂,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位小祖宗。 林宵宵站在宫殿外,后面拖着一长溜的人,乍一看就像蜈蚣的腿一样。 “安和公主,你这是……”皇上疑惑,总觉得她要搞事情,还要搞一把大事情。 不等林宵宵说话呢,被捆成叉烧肉的无害大师便愤怒的嚷嚷了起来:“皇上,我可是青元首屈一指的大师,没少为皇族当牛做马吧,可我却被这个公主如此对待,皇上不打算给我个说法么?” 皇上黑着脸:“你做了什么惹恼了我们公主!” 无害大师:……特娘的,我白喊冤了啊。 林宵宵才不管他多冤,奶声奶气的声音不容置喙:“皇上,你现在把朝廷大臣,还有那些世家全都叫来吧。” 皇上愣住:“这么晚?都叫来?有事?” “嗯嗯,大事,叫!”林宵宵板着小脸儿。 第337章 小葵花课堂说了,孩子不听话饿一顿就好了 深更半夜。 皇上一道口谕让整个京城动荡了。 朝臣们好一阵的兵荒马乱。 有喝小酒喝一半吓得醒酒连忙去漱口的。 有训儿子训一半丢了鞭子就跑的。 有跟小妾浓情蜜意到一半提了裤子就飞奔的。 朝臣们、世家们这白日和夜里全然不同。 白天人模狗样的,晚上狗模狗样的。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谁都是懵的。 “出什么事了?” “该不会是太后……” 远在寺庙的太后:……勿扰。 百年来,皇宫还是头一回下钥后重开宫门。 他们身穿朝服,如寻常上朝般站在两侧。 可,他们面向林宵宵时全都懵了。 林宵宵怎么坐在c位? 皇上怎么成了林宵宵的陪衬? 林宵宵身边左栓一个,右栓一个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朝臣好奇嗡嗡嗡,皇上一咳静悄悄。 “今日,全朝都听安和公主的。”皇上清着嗓音。 今儿个,他就是一片陪衬鲜花的小叶子。 当林宵宵拿出那卷卷宗的时候,站在底下的朝臣们全都沸腾了。 有人站了出来,声音颤抖:“皇上,为何要将三年前的卷宗拿出来?那是皇族、是世家的耻辱啊,三年前的惨剧为何要再次翻出来!” “是啊,皇上!请收回卷宗!” “皇上……” 起此彼伏的反对声如海潮一浪浪的撵过。 林宵宵小手一挥,全场静音符。 她奶绵的声音夹着坚定:“因为,这不是惨剧,是冤案!”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不可能!当年人证物证俱在!” “哼,我看安和公主是和七王爷一伙……啊,我的嘴。”乱说话的这个大臣嘴巴像撕裂般疼的直叫,鲜血如注。 “安和公主好大的本事,这是要用强的了,再强也挡不住罪人犯罪的事实。”说话的是五王爷孟雷:“罪人和后宫嫔妃苟且,甚至撺掇那罪妃给皇上下毒,行巫蛊之术,就单凭这点便够他死一万次的了!” 林宵宵歪头,两个小揪揪被风吹的呜呜的动。 “五王爷,你是亲眼看到的吗?” 孟雷一噎:“本王……”想到已经定案,又自信了起来:“呵,试问谁亲眼看到了?虽然本王没有亲眼看到,但是皇上的人亲自审问,怎能有假!” 说着,又故意把一顶大帽子扣在林宵宵身上:“怎么?安和公主是在质疑皇上吗?” 本以为她会说不敢,却不想林宵宵小鸡啄米的点头:“是啊,我要是不质疑他,为啥叫他把你们叫来?” 歪着小脑袋,大眼睛里满是不解的:“叫你们来吃饭吗?” “父皇!”孟雷没想到她如此大胆。 皇上也没招儿,虽然重新翻案,承认自己的错误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 但,不翻案就会被列祖列宗们掐。 “朕,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明君!自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何况这人是自己的皇子。” 皇上长长的叹了口气:“安和公主,开始吧。” 林宵宵从破烂兜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旗子,小旗子上绣着「宵」字。 她像个小导游似的,挥着小旗子摇旗呐喊:“朝臣们好,欢迎跟着我来到皇宫御花园,接下来我会为大家带来一个不一样的游魂之旅。” 众朝臣:…… 游船不好么? 游园不好么? 游魂之旅,光听着便觉得少了半条命。 在皇宫西边有一处御花园。 御花园前的月亮门被紧紧的关闭,上面贴着一个封条。 林宵宵戳了戳:“为神马封起来?” 朝臣们眼观鼻鼻观心。 家人们,谁敢说啊。 皇上被戴了绿帽子,这地儿自然成了禁忌之地。 林宵宵在心里自问自答的哼唱着小曲儿。 【喔~爱是一道光,绿的你发光~】 皇上觉得胸口疼。 “让当事人……哦不对,是当事魂重新回溯一遍当时的事。”林宵宵道。 于梦萍心里直突突,问保护神:怎么办?我们要暴露了吗? 保护神口吻依旧官方:淡定淡定,无害已经处理了,你怕什么。 于梦萍想,还说小阴魂处理了呢,还不是照样挖出来了。 无害大师在心里想:呵,魂都被我打散了,看你怎么回溯。 林宵宵像是他腹中的蛔虫,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你是不是在想,都把他们魂飞魄散了,我一定没法子了。” “呵。”无害大师冷笑:“我可没这么说,安和公主不要胡思乱想。” 林宵宵摆摆小手:“我这就让阎王殿的缚魂师把那些魂魄拼凑回来。” 无害大师一听,笑了:“听闻地府的缚魂师乃是曾经大名鼎鼎的魂王,更是阎王爷亲自选上来的缚魂师,管理着天下之魂,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呵……”无害大师冷笑:“他冷面无私,会任你差遣?” 真是天大的笑话。 林宵宵挠挠脑袋,没想到魂王云深口碑那么好,她偏头:“那你知道是谁像阎王老儿举荐的魂王去地府当官么?” 不等无害大师说话,小奶豆的下巴扬的高高的。 她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洋洋得意的:“是我。” 无害大师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嗤了声:“小小孩童,果真是童言无忌,竟是什么牛皮都敢吹啊。” 林宵宵不与他争辩,画了个符,朝地府的方向抖了抖。 只见召唤符无火自燃,待燃烬后。 四下阴风跌起,一道浓重的魂影高悬在空中。 来人正是魂王.缚魂师云深。 他穿着阎王殿的工作服,举着玉牌,上面刻着他的名字和职位。 他看到林宵宵,眼底泛着柔和的光:“开灵……宵宵,没想到你会召我,你还好吗?” 林宵宵笑眯眯的:“好着呢好着呢,一日三顿饭,顿顿都不落,你儿砸怎么样啊?” “那小顽皮……自打你把他送回来,便天天耍脾气,我饿了他几日便好了。” 林宵宵点点头:“嗯嗯,小葵花课堂说啦,孩子不听话,饿几顿就好啦。” “害,我怎么还跟你唠上了,我有事找你。” 林宵宵把御花园给皇上戴绿帽子的嫔妃鬼说了一下:“叫什么淑芬,你找找他们魂魄,能不能拼一拼,凑一凑,给捡回来,能用就成。” 第338章 他,人称拼多多。 魂王云深点头,淡然开口:“恩,问题不大。” 无害大师的额头上已经流下汗水。 这死丫头哪来的那么大的本事。 竟真的能召来缚魂师。 不过,那魂魄已被他捏成碎片。 就好像撕碎的纸,纸撕碎了又怎么拼起来呢。 想到这儿,无害大师的腰板儿又支棱起来了。 众人都站着等,魂王扫了一眼。 大掌一挥,地上出现一把贵妃椅,上面铺着厚软的垫子。 暖手炉、温热的水袋应有尽有。 向来不苟言笑的魂王云深,眼底是殷切的笑意:“宵宵,你坐下等,抱着手炉别冻着。” 小奶坨边把屁股往垫子里扎,边咕嘟咕嘟喝奶,含糊不清的:“就我一个人坐昂,那,那多不好意思昂,那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啊。”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 心道:祖宗诶,还真没看出来你不好意思。 云深从魂袋中取出一个搜魂器,在方圆百里探测。 只见探测器闪烁着红光,红光迅速向四面八方散去。 众臣们也看到散布在四周的光点了。 他们不由得窃窃私语:“这若是灵魂,得碎成百八十片了吧,这……能拼回来么。” 林宵宵眼睛一鼓:“能哇。”又指着云深:“他,人称拼多多。” 云深听了这称呼,骄傲的直了直后背,拼的更加认真了。 费了许多魂力,终将零散的魂魄拼好了。 却不想,才拼好御花园苟且一男一女的魂魄,便听到两道嘈杂,愤慨的声音。 “啊啊!谁!眼睛是不长屁股上了!老子,老子是男的,纯纯的老爷们!怎么给老子装了一对儿胸,还把老子的那玩意儿整没了。” 男子魂魄咆哮过后,那便是女子魂魄惊恐的尖叫声:“我的胸,我那对又大又白的胸呢?啊,我,我的下面怎么长了这么个丑东西!” 林宵宵听得耳朵一支棱,那双灯笼般的眼睛唰的亮了:“什么?什么整没了?” 云深一怔,用魂力去探。 一探,尴尬了不是,竟把男女某某处装反了。 云深沉默片刻,微微一笑:“抱歉,魂片太碎,拼凑时出现了小插曲,问题不大。” 又是好一阵颠倒,终于换好了。 “宵宵,可以了。” 云深放话说可以了,林宵宵停止了蓄奶行为。 小嘴还有一圈白白的奶圈圈。 她小手豪气的一抹,掏出一根绑着皱巴巴符箓的树枝。 她把一男一女两个魂魄引到地上,在他们魂体周围画了一个三角阵法。 “烧上犀牛香,人能与鬼通。” “现在我要烧啦,你们别怕昂。” 她烧香,就是个通知,才不稀罕等他们答应呢。 犀牛角香飘起,他们好似跟着眼前的一男一女魂魄重新回溯了一遍那段时间的旧事。 先是一阵阵的娇喘声响起。 皇上的嫔妃同一个侍卫狂徒在花园中酱酱酿酿。 “瞧你浪的,怎么?皇上无法满足你么?” “嗤,皇上都是一条腿迈进棺材里的人了,浑身上下都软的不得了,哪儿有你硬啊。” 正酱酿的上头呢,只见把自己罩在黑色斗篷里的人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你们背着皇上做了如此浪荡之事,难道不怕皇上知道么?” 俩人吓得都成泥巴堆了,扯着裤子,盖着撕的稀巴烂的衣裳,扑通跪了下来。 即使感觉有虫子往他们身上钻,那也得忍着。 “求求你别告诉皇上。” “不让我告诉?也行,必须照我的吩咐做事。”神秘黑斗篷女子道。 又翻过了一个场景。 给皇上戴绿帽的嫔妃按照黑斗篷女子的吩咐,按照宫宴的时辰约定来到御花园。 七王爷孟霈英姿飒爽,浑身正气的朝御花园走去。 人未近,便打趣了起来:“冰冰?王妃?你让你丫鬟酥儿叫本王来此处何事?宫宴还未结束,皇上皇后还有王公大臣们都……” 未说完,便被迫吃了一嘴的迷魂药。 孟霈猛烈咳嗽了几声,一阵晕乎后,怀里便投入一个陌生的女子。 他还未来得及推开,阵阵嘈杂的马蹄声响起。 黑如白昼下,皇上及王公大臣们已经出现。 皇上气得心脏疼,眼疾手快的太医塞了一片人参才稳住。 那口气儿还未喘匀呢,便见一个东西从七王爷孟霈身上掉了下来。 皇上身边的心腹总管迅速捡了起来。 一看,手都抖了。 这是一个用明黄色,君王专衣的料子做的一个巫蛊小人。 小人有鼻有眼的,和皇上长得十分相似。 小人后面还写着皇上的姓名及字,还有生辰八字。 不但有这些,还插着好几根尖锐的针。 在小人的衣裳里面写满了对皇上的咒语。 这放在谁身上谁能不生气。 “皇上,皇上饶命啊,是七王爷勾引引诱的嫔妾,他,他说嫔妾是皇上目前最宠爱的女子,所以要得到。” “他还诅咒皇上。” “他希望皇上早些……这样便能继承皇位了。” 皇上抬起戴着手串的手,狠狠朝孟霈砸去:“你个孽障,看来你是听到风声,朕有意把皇位传给你,你这是等不及了啊。” 不管孟霈如何解释,皇上都不听,先把他关进了大牢。 接着,画面轮转,三王爷五王爷的儿媳相继小产,且在小产之前,都有一个特性。 那便是用过七王妃袁冰冰送的东西。 七王爷七王妃的行为引发了满朝文武的愤怒,怒火熊熊燃烧,强烈要求皇上处理七王爷。 三王爷五王爷他们更是齐齐联名:“父皇,七王爷七王妃要子困难,我们已经快做祖父可,他们孩子出生却夭折了,后迟迟无子,定是如此,才会嫉妒心作祟!害了世子的孩子。” “求皇上做主!” “求皇上做主!” 此起彼伏的声音像海浪,翻过这层海浪,转眼间便是朝臣们拉起血书来到皇宫。 长长的血书上写着战士们的名字。 “皇上,七王妃的母家中饱私囊,为七王爷大肆敛财,私藏粮马和银钱,害得前方战士们丢了性命啊!” “请皇上立刻处死七王爷!” 可,眨眼间便到了一座…… 第339章 狗咬狗,一嘴狗屁! 可,眨眼间便到了一座酒池肉林。 墙壁上镶着五颜六色的烛光。 烛光的光晕落在水池里的……肥肉上。 酒池里漂着肥头大耳的大臣们,大臣们的怀里个个搂着美人。 他们呲着大黄牙,对池林岸上的孟雨拱手抱拳:“多谢三王爷盛情款待,这个地方简直比桃源世外还要惬意自在啊。” 三王爷孟雨仰头灌了一壶酒,豪放的摆摆手:“此次把七王爷那头蠢驴拉下马有你们的功劳,本王不是见恩忘义之人,自然要好生招待你们。” “还是王爷英明,提前把粮草截了,又把假的金银珠宝塞进了七王妃母家。”一个大臣竖起大拇指夸赞。 “这算什么,咱王爷有魄力,利用那蠢货七王妃给世子妃(三王爷儿媳)送安胎,庆贺的礼物,在儿媳的安胎东西做了手脚,成功让七王妃背了锅。”另一个大臣笑着夸赞。 议论声,笑声,酒杯碰撞声,还有油腻大嘴唇子亲美人的声音成了一首靡靡之音,让人作呕。 日夜轮换,又是另外一个场景。 三王爷孟雨和黑色斗篷女子同无害大师推杯问盏的:“还要拜托无害大师把那些知道这些事,长了嘴的活人给……” 无害大师:“放心,本大师最擅长的不单单是让活人变成死人,还会让死人魂飞破灭。” 回溯逐渐结束。 三王爷孟雨浑身哆嗦的,精神崩溃的在空中挥着,他眼睛猩红,嗓子都要撕裂了:“关上!都给本王关上!这是假的,假的!” 但,为时已晚。 真相已经揭露。 青元皇上眼睛红红,忽然愤悔的甩了自己一巴掌:“朕,真是愚蠢至极!竟被蒙在鼓里,被耍的团团转!” 他抬起大龙jio照着孟雨狠踹了一下。 孟雨当场表演了个身娇体软易推倒。 “狗东西!为何要这么做!那是你亲皇弟。” 人证,哦不……魂证,还有回溯都在,不承认那纯属扯淡。 事儿都这样了,孟雨呵呵的低笑着,又从低笑变成狂笑,他用一双血色的眸恨恨的盯着皇上:“父皇!细说起来,七弟是你害死的!你年岁大了,开始找继承人了,便放出话说谁先生了嫡子便把皇位给谁。” “后来是我先生下了嫡子,接着是老五,可是我们都看出来你偏爱老七了,老七成亲最晚,可他的王妃有孕,父皇却是最高兴的,我便想,绝对不能让老七的嫡子生下。” 听到这儿,袁冰冰气红了眼,朝他吼着:“所以你就害了我的孩子!” 三王爷孟雨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脸上一丁点愧疚之意都没有。 只是瞥了她一眼,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谁让你命不好,嫁给了老七。” 三王爷继续说:“后来,父皇你又说谁的嫡子们成亲了,再生下嫡子便会把皇位给谁。” 皇上听到这儿,瞥他一眼:“你们的嫡子生孩子了么?” “世子妃们都有孕了,父皇却不提皇位的事了,这说明父皇你只想把皇位传给老七!” “所以王爷公爹便想着用自己未出世的孙儿陷害七王妃,以此来成就公爹的大计?”何宁站出来,眼圈又红又恨的瞪着三王爷。 三王爷不耐烦的一摆手:“放肆,如此小事你也敢质问本王,身在皇族,为权势略施小计又如何!” 又无所谓的拧拧眉:“再者说了,没出生算不得一个人,况且你还年轻,还能生,牺牲一个孩子又算的了什么!” 何宁心里要爆炸了。 这是什么狗屁话! 秦薇也怒了:“你伤你自己家孩子,我管不着,你凭什么也伤我孩子!” “呵。”三王爷不屑搭理秦薇,只是看向五王爷:“你这个儿媳妇真是幼稚,都不知道人死得多才能引起轰动这个道理么!” 皇上怒吼:“够了!” 他沉着脸:“三王爷孟雨品德败坏,手足相残……”又说了一系列罪名:“革去王爷名分,与此案一干人等通通处罚!” 三王爷认罪:“父皇,儿臣认罪,但此事和我儿庆松无关,请父皇明察啊!” 皇上看儿子鬓角都白了,抿着嘴,看向在一边可怜巴巴的孟庆松,才想说点什么,林宵宵的心声在耳边炸裂。 【孟庆松真会装可怜哇,应该去当戏子啦,虽然他没有全权参与三王爷的事,但是他可是亲自害了自己媳妇的孩子哇。】 何宁听后,身子摇摇欲坠,控制不住情绪的她转手甩了孟庆松一个耳光。 林宵宵打了个激灵,手里的奶壶差点吓掉了:这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何宁知道什么了呢。 三王爷和他的同党朝臣们被御林军押下了。 无害大师因为帮助三王爷处理魂魄,也被皇上押下了。 但,还有一个问题。 皇上问:“方才的回溯中,有一个身穿黑斗篷的女子,这女子是谁?” 虽这女子出现的少,但能看出来她是主要人物,他们似乎都听她的命令行事。 更甚者,这个计划又是这女子挑起来的! 三王爷一愣。 无害大师也一愣。 他们似乎在忌惮什么。 林宵宵啃着手指甲看戏。 这时,于梦萍柔柔弱弱的宛如柳条一般盈盈跪了下来。 “皇上,民女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皇上眼巴前正心烦意乱呢,听到这话,简直要暴躁了。 他拧着眉头:“既不知当不当讲,那就不要讲!这点道理都没人教你么!” 于梦萍小白花一般的脸挂着柔弱:“民女,民女为了皇族着想还是讲吧。” “哪怕是得罪人,民女也知道孰重孰轻。” 她捏着帕子:“方才回溯的时候,民女看到那黑色斗篷女子穿的鞋子乃是整个皇宫,更甚整个京城都是独一份的镶嵌七彩宝珠蜀锦鞋,若是想知道此人是谁,查查……谁有这双鞋子不就行了。” 此话才说完,众人心中似是有数儿一般看向一个人。 而这个人也非常愤怒,火爆的朝于梦萍冲过去:“于梦萍你什么意思!你就差指名道姓的说我了!” 第340章 她不敢踩蚂蚁,但是敢杀人啊 于梦萍被冲上来的孟梦推倒在地。 她柔柔弱弱的,还嘶了一声。 散碎的头发垂在两侧,眼圈红红的:“公主,我不是害你呀,我只是……只是实话实说呀,这是我从小受到的教养。” 她捏着手绢嘤嘤起来:“难道,真的不能说实话吗?全京城只有公主有那双鞋子的呀。” 她噙着哭的红红的眼睛,望着三王爷和无害大师:“两位想来已和那女子接触过了,应该知道是谁吧。” 于梦萍眼底的警告,唯有三王爷他们能看懂。 三王爷深呼一口气,黑黢黢,黯淡无光的眸看向孟梦:“皇妹,抱歉了,这时我都已经自顾不暇了,所以……保不住你了。” 无害大师见三王爷都这么说了,也顺着他的话认了:“公主,我只是一介草民,不敢在天子面前说谎。” 孟梦已经傻了,她疯了似的扑到俩人面前,摇摇无害大师,又摇摇三王爷。 眼神疯癫:“三皇兄,你是不是疯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做的这些事!我又为何要害七皇兄啊!” 三王爷早已编好了由头:“皇妹,你是父皇老来得女的小公主,打小娇纵傲慢,想要的东西务必得到。” 他稳了稳情绪,继续道:“你相中了七王爷麾下的一个副将,不顾那副将愿不愿意,非要招他进你公主府。” “后来,七王爷出面阻拦,并迅速给他找了个亲事,让他成亲了。” “你知道后,在那名副将成亲当日大闹别人家宅,还对你七皇兄放了狠话,说会报复他,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 孟梦性子冲动,情绪不能自控,说话更是不过脑子。 可她,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为寻回面子,放了几句狠话,就会被人污蔑成主谋。 她疯癫的跑到皇上面前,跑到朝臣面前。 奈何她之前脾气暴躁,对人无礼还嚣张,无人信她是无辜的。 孟梦恨极了于梦萍,指着她:“是她,她才是主谋!本公主想起来了,那双鞋……本公主曾落在了你家,定是你偷穿了本公主的鞋做了坏事!” 于梦萍嘤嘤抽泣:“公主怎能为了脱罪如此冤枉我。” 苏烈心疼妹妹哭泣,反驳孟梦:“公主,梦萍真心待你,你遇到困难却把她推出去!梦萍那么善良,那么柔弱,平日连只蚂蚁都不忍心伤害,怎会伤人。” 孟庆松他们也附和:“苏烈说的不错,梦萍善良的简直就是一张白纸,休想玷污她。” 于梦萍感受着体内精神舒展,问保护神:我以为事情败露了,我的美丽、气运、意念就会大幅度丧失。 保护神口吻官方:事情败露虽会导致你的气运意念大幅度跌落,但是你成功害了公主并让大家相信了你的说辞,所以你收集到了信任你之人的意念。 于梦萍舒了口气。 真好,幸亏身边有一群蠢货。 公主嚎啕大哭:“啊啊啊,我这个蠢货,我竟把贱人当朋友,最后害了自己!” 皇上被她哭的心烦意乱,心道:呵,做了缺德事还装的挺冤。 他正要让御林军拿下公主,耳边炸起林宵宵迟来的心声。 【这公主哭的真惨,这回终于知道自己交的朋友是人是狗了吧,被于梦萍这个真正的凶手害惨了吧。】 皇上听到这话怔住了,他小女儿是被陷害的?真正的幕后真凶竟然是这个柔弱的于梦萍。 那他现在该怎么办? 女儿该不该抓? 哎呦喂,这小祖宗说话让人上不去下不来的。 最震惊的当属公主孟梦了。 她哆嗦着唇,拍了拍耳朵,确认没耳鸣。 又猛地去看林宵宵不闲着,一直吃零嘴的嘴。 她……这是触发了什么东西? 为何能听到林宵宵的心声? 对,对对对,她说得对,她是被冤枉的啊。 这一刻,孟梦觉得林宵宵是世上最好的人。 她迫不及待想把林宵宵的话说出来,谁知刚一开口,就:“哔……” 差点见太奶。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机不可泄露。 皇上他们就这么僵持着,好在没僵持太久,林宵宵再次在心里嘟囔着。 【公主虽然是被冤枉的,但我现在不打算管她,要让她知道知道人世间的险恶,总要长点教训吧。】 孟梦真想给她跪下,她现在就知道险恶了啊。 皇上听到这儿,那颗纠结不安的心放下了。 孟梦和三王爷他们集体被拖了下去。 原本乱哄哄,热闹极致的夜安静了下来。 皇上虽已做好了准备,但事情揭露时不免唏嘘。 他大青怎的出了这么一群又一群的败类呢。 七王爷的罪名终被洗清了。 皇上也没有食言,他看向朝臣们:“朕,虽是君,但也是父亲,父亲错怪了儿子,失去了儿子,这是朕的损失,好在老七留下了骨血。” 他都听林宵宵说了,是老三这个孽畜在老七家里安插了人,偷龙转凤,把活的孩子换成了死孩子,又把俩孩子卖给了一个道士。 可怜的孩子们也该认祖归宗了。 林宵宵听皇上说完这话,小松鼠啃东西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诶?皇上方才说的什么呀?我要是没听错,他说的应该是七王爷死了?他什么时候死的啊?我看他子女宫的线没事啊,没准是在他心里死了吧。】 皇上听到这心声都愣住了。 等等,什么? 他七皇子没死? 一时着急,他激动的问:“朕的七……哔……” 袁冰冰也急了:“安和公主,我的夫……哔……” “哔……哔……” 林宵宵挠挠小脑袋。 他们今晚有点激动昂。 不过也是,这么大的事自然激动。 “我要回家睡觉辣,娘亲说熬夜长不高。”她又对何宁秦薇道:“这小孩的阴魂我会帮忙超度的,放心叭。” 她们听后默默地垂泪,只要他们能从痛苦里解脱出来便好。 林宵宵拽着俩大小霸王回了孟家。 她躺床上呼呼大睡,可于梦萍却睡不着了。 她是被痒醒的,点燃了蜡烛一照,身上长了许多鱼皮似的东西,一挠都掉皮屑。 她气急败坏问保护神:我的皮肤为何会这样? 第341章 先别死,把饺子给我包了 自打认识这位保护神。 于梦萍觉得人生从地狱到天堂。 她更是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 她那引以为傲,肤如凝脂的肌肤也是保护神给她的。 可这肌肤……眼下就像村里老娘们的一般。 保护神一如既往的官方:夜里探到你污蔑孟梦时,众人对你深信不疑,所以你收集到了许多信念,信念让你状态更好。 保护神停顿片刻,又道:但,过了两刻钟又发现你从孟梦身上汲取的信念消失了,我曾经说过信念汲取到又消失,你会得到反噬。 于梦萍不可思议,声音尖锐:啊!怎么会这样!难道是他们发现了我陷害了孟梦? 又迅速否认,喃喃:不,不可能发现的,若是发现了怎能照样把她关起来。 她气急败坏的:保护神,你帮我,我的信念流失那么多,我会又老又丑的。 保护神再次沉默,心道:我怎么找了这么个傻缺东西。 但,没表现出来,毕竟现在他们是一体的,它道:两个法子,第一要杀掉孟梦并伪造她畏罪自尽的样子,第二劝孟雨和无害自尽,只有这样你才能汲取信念。 于梦萍凉凉的笑,不可思议:劝他们自尽?你在好笑吗?谁活的好好的会自尽? 保护神道: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冬日的天亮的晚。 于梦萍醒的时候,苏家人还未醒。 她裹的厚厚的,心想:亏的现在是冬季,捂的严实露不出肌肤,不然她可丢人了。 于梦萍在京城混了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她有人有银,自然能混进去。 无害和孟雨关在一个牢房。 他们看到于梦萍,像看到救命稻草:“梦萍,你来了,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孟雨多的是气急败坏:“你不是有异能么!怎么会败露!” 于梦萍红唇微动:“我的异能是帮你除掉七王爷,可没保证过事情不败露。” “那本王怎么办!” “皇上现在迁怒你儿子了,我只问你,你是希望你自己遭殃,还是希望绝后呢?”于梦萍问。 “你可以保住世子?”孟雨眼睛红红。 “你见过我的本事,你们这些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都是因为我。”于梦萍微抬下巴。 孟雨发现她能用意念操控别人心智后,让她帮了不少忙。 孟雨眼底希冀的光晕黯淡下来,呐呐:我知道了。 于梦萍又看无害大师:“你的本事在林宵宵眼里不值一提,你是想她挖出你更多的秘密吗?听说你还有媳妇孩子。” “你不必说了,我懂了。” 于梦萍唇角弯起一抹满意的笑。 识相就好。 她又去找孟梦,却发现孟梦竟然不在这个牢房。 她捉住牢头问,牢头道:“那位公主从被送来啊,许是被关在其他地方了。” 于梦萍觉得奇怪,又转念一想:孟梦是主谋,定是送到了更严格的牢房。 她离开牢房,想了想,去街上买了早点又回了孟家。 正好遇上了晨起,洗漱完毕的苏烈。 苏烈看到于梦萍,脑子里的瞌睡虫都跑没了。 他屁颠屁颠的上前:“梦萍,你这是刚从外面回来?去哪儿了?” 于梦萍把牛皮纸袋给他:“我,睡不着去给大家买早点了,里面还有你爱吃的虾饺。” 苏烈连忙接过来,感动的一塌糊涂:“梦萍,你,你真好真贴心。” 说完便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他紧张关心的问:“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去收拾他!” 于梦萍忙用手拉住他的袖子,还‘不小心’碰了下他的手,抬起小白花般的眼眸:“我,我不放心孟梦公主,便偷偷去牢房了,可是她竟然不在牢房,我真的好担心好担心她,而且……” 说着说着竟哽咽了:“而且我好后悔,我为何要说那双鞋子是公主的,我不该顾全大局的。” 苏烈见她抬手要打自己,忙拦住:“梦萍,你不要自责,你不撒谎说实话是人品好,人品好怎会有错,你说出来也是为了公主好,不然让她继续做坏事吗?” “阿烈。”于梦萍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还是你最懂我,我担心公主担心的睡不着,你……可不可以帮我打听打听公主关在哪儿?” 苏烈被那句‘你最懂我’说得飘飘然,啪啪拍着胸膛:“包在我身上!” “可不可以,别说是我问的,我怕被人说我虚伪,我……”又要哭了。 “没问题,你别哭。” 于梦萍见苏烈被她忽悠的团团转,满意的回房了。 她抹掉眼泪,便听到保护神道:孟雨无害死了,你汲取到了信念。 于梦萍高兴的蹦起来,忙脱光衣裳,见肌肤恢复了以往最好的状态,她开心的合不拢嘴。 “现在就剩下孟梦这个大麻烦了。” 日头升起来,扒拉完早饭的林宵宵摇头晃脑的坐在椅子上哼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呀~” 丫鬟竹菱笑眯眯的走过来:“今儿个立冬,日子是挺好,小厨房包了小小姐最爱吃的饺子,这立冬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无人管。” 啪嗒,林宵宵的小勺子掉在了碗里,张大嘴巴:“啊?今天,今天就是立冬啦?” 她连美味的早餐都舍弃了,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糟了糟了,我忘了一件大事,明熙前几天给我来信说会在立冬之前到,还说立冬这天给我包烧麦吃呐。”她小脸儿急的,皱成了一朵丧丧的小菊花:“他还没到,该不会……出事了吧。” 她从饭桌上随意抓了几根筷子,用《梅花易数》算着。 半晌,沉默了:“他,他真的出事了。” 孟家人一听,也担忧了,明熙不比过去,他现在可是西陵的皇上。 “宵宵,他出什么事了?我们去哪儿找他。”孟家人问。 林宵宵嗯嗯的点头:“我一会就出发。” 又学着夫子点名:“孟兆丰。” “到!”声音洪亮。 “白菜。” “到~”声音羞涩。 “行之……大哥哥。” 林宵宵叫了这几人,收拾了几个简单的包袱,半刻钟都不敢耽误,迅速上了马车。 孟兆丰有些兴奋,觉得自己有用武之地了,他抻着脖子问:“妹,咱们去哪儿啊?” 第342章 黯然销魂躺板汤 “妹,咱们去哪儿啊?”孟兆丰兴奋的宛如一只哈士奇,撩开帘子看看这,看看那的。 林宵宵也不知道去哪儿。 就,跟着小纸鹤走呗。 她把孟兆丰没出息的脑瓜子薅了进来:“泥,睡一觉就到了。” “我昨儿个睡了……”孟兆丰伸出五加一个手指头:“六个时辰,现在精神的能打猎,哪能睡得着嘛。” “那你给我按摩。”林宵宵一歪。 “好嘞。”身为第一狗腿,伺候妹妹是他应当应分的。 一刻钟后,孟兆丰只想睡觉。 妹妹的肉肉软软的,怎的筋骨那么硬啊。 他的手好酸,胳膊要抬不起来啦。 过了会,传来孟兆丰呼呼大睡的声音。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马车停了,孟兆丰也醒了。 他掀开帘子,看着满地的蘑菇,眼睛闪烁着亮晶晶。 “哇,蘑菇,好多蘑菇,我最喜欢吃蘑菇啦。” 他的瞌睡虫都跑光光了,飞奔下去,拎起衣裳的袍摆,左摘摘右薅薅,攒了一袍子的蘑菇,笑得跟二傻子似的:“我采了好多蘑菇。” “别乱往嘴里塞昂,有毒的。”林宵宵嘱咐。 白菜也微不可见的小小点头。 孟兆丰正兴奋呢,一摆手:“这些菇菇那么漂亮怎么会有毒。” 林宵宵沉默:越漂亮的东西越有毒。 她现在没工夫盯着孟兆丰。 盘腿往地上一坐,毛绒绒的脑袋从雪白的斗篷帽帽里钻了出来。 活像一只雪白的小狐狸幼犬。 她吸吸鼻子,拍拍小纸鹤的脑袋:“你也感受不到明熙的气息了吗?” 白菜管家蜷着,略显羞涩:“这里是著名的菇菇山,全天下所有的菇菇都长在了这里。” 小口小口的喝完水,白菜又道:“你也知道菇菇的味道很重很特别,这么多菇菇可以掩盖一些气息。” 林宵宵点着小脑袋,忽然小鼻子一噤,嗅了嗅。 又循着味道来到孟兆丰跟前。 不得不说,近墨者黑。 在吃的方面,孟兆丰深深得到了林宵宵的真传。 他寻了个平地,自己支了个火架子,把凹进去的大石板当锅子。 锅子里煮的各种各样的菇菇,还有鸡腿鸡肉。 林宵宵撑圆了眼睛:“你把我们带来的鸡肉都丢进去煮了?” “对啊对啊,好不容易遇到那么多新鲜的菇子,还不得整一锅小鸡炖蘑菇啊。”孟兆丰等不及了,才煮好便舀了一碗。 他往林宵宵跟前一递:“你先来。” 林宵宵连连倒退好几步,干巴巴的笑:“呵呵,你先叭。” “妹,你真好,知道我给你按摩累了,先让我补补。”孟兆丰傻呵呵的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碗,一抹嘴:“太鲜了。” 吃饱喝足的孟兆丰躺着躺着又睡过去了。 过了会又醒了,鲤鱼打挺的坐了起来。 双脚一蹦一蹦,双手伸直朝前蹦去,嘴里还嘀咕着:“小精灵,大兄弟,我来了,等着我。” 他一蹦一蹦的,宛若东北农用三蹦子,都把林宵宵他们给蹦起来了。 行之捏捏太阳穴:“我还以为地动了。” 又把睡的迷糊的妹妹捞起来,林宵宵揉揉眼睛:“都,都把我尿给颠出来了。” “他怎么了?不对劲儿。”行之看出来了。 林宵宵不以为然:“红伞伞,躺板板。” “恩?” 白菜像个小翻译官似的:“吃了好多漂亮的毒菇菇,出现幻觉了。” 它歪歪刺猬头:“他现在把自己当成僵尸了。” “先追上去,别出点事。”行之道。 别看孟兆丰是蹦的,他们是走的,可真追不上他。 他一溜烟蹦到了个角落。 不久便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林宵宵朝白菜他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趴在树后悄悄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们竟然看到了明熙。 只是……这明熙有些不对劲儿啊,他的情况似乎同孟兆丰的一样。 更甚,比孟兆丰还要癫狂。 明熙蹦跶过去,来到一个土坑前蹲下。 他挖啊挖,抬头问孟兆丰:“你,也死啦?” 不等孟兆丰回答,又拍拍土,很大方的说:“我也死啦,我正给自己挖坟呢,给你也顺手挖一个。” 孟兆丰睁圆眼睛:“那,我应该说谢谢?” 他们挖的很快,挖完……俩人齐齐跳……跳了进去。 林宵宵看不下去了,用手肘怼了怼白菜:“让他们正常点叭。” 白菜可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拧着步子走过来,掏出两颗药球球塞进他们嘴里。 他们吃完,头一歪,没动静了。 “你你你给他们吃了什么?怎么直接挂了?” 白菜挺淡定的:“这种解药是无痛苦的,睡醒之后就好了。” 林宵宵小声嘟囔着:痛苦点也行。 他们马车装不下平躺着的两个大活人。 林宵宵画了个俩简易的板车,还有两头不三不四的牛。 灵气一吹,纸画变的真实了。 行之和白菜把俩人放在板板上,推着往前走。 俩人这一路累的连喘气都不乐意。 终于到了家门口了,行之擦擦汗:“再走下去,都走出滑膜炎了。” 咣当,板车停下,震力作用使然,白布稍稍盖住了孟兆丰他们的半张脸。 外面的动静吸引了院里的人。 孟老爷子他们走出来:“是宵宵回……” 余光一扫,一瞥,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 他啊了一声,捂住胸口,拼命拼命的喘气,指着孟兆丰:“丰,丰儿,死……死了?” 里面的人都听到了,纷纷跑了出来,一瞅板子上的认,通通哭开了:“兆丰啊!” 林宵宵睁圆了眼睛,要解释:“他没死。” 但,她的说话声被他们的嚎啕大哭声淹没了。 林宵宵上前,拧了一把孟兆丰的腿。 孟兆丰一个反射,弹跳而起。 和孟老爷子的眼睛直勾勾的对上。 孟老爷子:…… 过了半晌:“诈,诈尸,这孩子死不瞑目啊。” 孟老爷子抽了过去。 孟家好一阵兵荒马乱。 过了半日,孟家恢复了宁静。 可苏家那边有了动静,苏老爷子邀请孟家人前来做客。 长长的桌子上准备了丰盛的美味糕点。 苏老爷子道:“有一件重要的事……” 第343章 天道的小弟都能装叉啦? 苏老爷子摸摸下巴,又背着手:“说一件重要的事,青元要来一位贵客,皇上看中我们苏家和……孟家,让苏家全权准备迎接这位贵客的到来。” “梦萍聪明,有见识,识大体,掌管过不少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们把事情交给她。”苏老爷子道。 于梦萍如盛开的花朵,优雅的站起来:“我会做好,让贵客满意的。” 孟家人未作声,林宵宵无聊的把杯子转了个圈圈。 小肉手戳着下巴:“所以,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叫我们来干嘛?” 于梦萍捏着手绢含蓄的笑着:“你是安和公主,许多事也要问过你的意见呢。” 她也是想让林宵宵知道,在青元,她这个后来的毫无作用。 “我的意见你会听嘛?”林宵宵歪头问。 “当然啦,你可是公主。”于梦萍心道,你个牙都没长齐的小毛孩子能出什么意见。 林宵宵闻了闻茶水,不喜欢,嫌弃的推开,又问:“我觉得你不适合迎接贵人,还是别干了。” 如此赤果果的羞辱让于梦萍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我不适合谁适合?公主你吗?你知道来的贵人是西陵的皇上么!你能搞定吗?”于梦萍深呼吸,傲然道:“我见过许多君王,达官贵人,我游刃有余。” 于梦萍才说完,脸上多了一圈口水,是明熙喷的。 于梦萍尖叫一声。 不等她说话,苏烈先不乐意了:“你谁啊,那么没教养,茶水都喷到我妹妹身上了。” 于梦萍哪能丢了小白花的品格,大方道:“阿烈,不要这样凶,吓坏安和公主的朋友了。” “这是你朋友?从没见过,哪儿来的?”苏烈问。 林宵宵瞥他:“土坑捡的,不行?” 苏烈体贴的给于梦萍擦脸,嘀咕着:“果然是土鳖,随便什么乞丐都往家捡。” 林宵宵不理会苏烈不礼貌的话。 仰起脑袋,去看于梦萍,接她方才的话:“恩,那你游游有鱼的做叭。”还竖起一根鼓励的大拇指。 可,于梦萍却听着怪怪的,不过她才不会被小孩子影响。 走之前,苏远叫住了林宵宵,俩人在书房,压低声音:“阿烈向我打听关押孟雪的地方。” “是于梦萍想要知道。”林宵宵笃定。 “那……” “告诉她,还要告诉她那个牢房只能什么时候开。” 苏远明白了,小鬼头妹妹要钓鱼了。 苏烈套了话,便急急的跑去找于梦萍邀功了。 于梦萍眼眸流转,情真意切的:“谢谢你,阿烈。” 她喃喃:每个月的朔日见,那就是明日。 亏得她在每个地方都有些人脉。 朔日这天,于梦萍悄悄出门了,捂得严严实实的去了关押孟梦的地方。 牢房内,孟梦脱掉了锦绣华丽的宫裙。 她呆滞的坐在角落,看到来人格外愤怒,像一只咆哮的母老虎,倏地冲上去,双手握着栏杆,拼命的摇:“于梦萍,你为何要撒谎?为何要害我!” 于梦萍不答她的话:“公主,你现在臭名远扬,皇上都舍弃了你,听闻要治你的死罪。” “公主,你还年轻,肯定不想死吧,人活着还有希望,可人死了……就一点希望都没了。” “看在我们曾经那么要好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于梦萍一副施舍的口吻。 孟梦盯着她看。 于梦萍觉得她心动了,循循善诱:“我走后,你找牢头要纸笔,承认自己的罪行。” “然后,我会给你一颗假死药,造成你认罪自尽的情形,然后再把你弄出去,这个法子怎么样?”于梦萍在心里着急的催促,答应,快答应,答应了我能汲取她一半的意念和气运。 等孟梦实行了她的计划,她会彻底把孟梦的意念气运吸干。 然,孟梦抬起头,神色冷讽:“呵,于梦萍你以为我傻么?把我当三岁小孩子了吗?滚!你这个贱人!” 孟梦这边刚拒绝,保护神的官方音便在于梦萍的脑子里响起了:孟梦信念极速下降。 于梦萍惊恐:以前的……也……? 保护神依旧官方:是的,中途被失去了信任后,你曾经汲取的此人的所有信念和气运会全部流失。 于梦萍忍不住尖叫:那我会怎么样! 保护神:被反噬。 不等于梦萍问被反噬的后果呢,她自己就已经感觉到了。 她用泥巴糊的脚趾好像要融化了。 她顾不得别的,疯了般往外跑。 她跑开后,林宵宵拉着明熙来到孟梦面前。 林宵宵问:“她来找你,你有什么感觉?” 她早就发现了,于梦萍的状态时好时坏。 孟梦现在把林宵宵当祖宗,有一说一:“她引诱我答应她的时候,我觉得头昏脑涨,可是我拒绝之后,我忽然觉得神清气爽,好像身体都变好了。” 林宵宵偏头看明熙:“是不是觉得于梦萍有古怪?有时她停下来转眼间思考,不动弹的时候,我都觉得她好像在跟别人说话。” 又歪着小脑袋,苦恼的皱起小肉脸儿:“可我没看到她周围有灵魂,六界奇奇怪怪的灵体都没有。” 明熙解开了她的疑惑:“是系统。” 林宵宵睁大眼睛,惊讶又好奇:“什么桶?洗澡的桶吗?还是装泔水的桶?” 明熙忍俊不禁:“都不是,是天道派送到六界的小弟,有好有坏,它们会做任务完成自己的使命。” “喔,是天道啊,它现在的花花心思还怪多的,它做这个干什么?”在她印象里,天道没有那么多花花心思啊,真是奇怪。 明熙捂住脑袋:“哎呦喂小祖宗你还敢说天道坏话,不怕一个雷劈下来劈死我们啊。” “它不敢。”林宵宵无所谓的摆摆小手,摸着下巴:“那我得想想怎么把这个系统薅出来。” 她背着手若有所思的走了。 这几日,林宵宵一直琢磨这事,以至于京城变了个模样都不知道。 吧唧,林宵宵摔了个大马趴。 她一骨碌爬起来,拍拍小裙裙上的雪,下意识抬头往四周看去。 整个人都愣住了,小嘴儿撑圆:“这,这这这……” 第344章 你猜没有暖气没有汽车我为啥要来? 林宵宵一骨碌爬起来。 看着周围,奶豆腐般的小嘴儿张的大大的。 “我这是在哪儿?” 熟悉、规矩的街道和铺子都变了样。 花里胡哨的。 铺子门前插着小旗子,小旗子上绣着「欢迎西陵皇」五个字。 喧闹声未近,林宵宵先被一股股不同的胭脂香粉味儿呛的直打喷嚏。 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等用小手绢擦完,眼前出现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们。 天寒地冻里,她们穿的极少,挥着长长的,飘逸的粉纱扭来扭去的,嗓子里还娇滴滴的喊着:欢迎西陵皇。 扭着扭着,吧唧摔在了地上。 几个娇滴滴的美人哎呦哎呦的叫着。 林宵宵看向地面,地面上的鹅卵石有一层梅花花瓣。 为了让梅花花瓣牢固的贴在鹅卵石上,还用冰水冻住了。 这冻住以后,溜溜滑的,谁在上面能站住脚啊。 凉风嗖嗖的吹,吹的林宵宵小脸儿红扑扑的。 林宵宵把斗篷拉了拉,使劲儿裹住脸,就露出黑溜溜的大眼睛了。 她骨碌着大眼睛:“于梦萍说她游游有鱼,欢迎仪式做的可好了。” 她眨了眨,竖起大拇指:“一走一摔,哪个大聪明想出来的主意啊。” 是于梦萍这个大聪明啊。 溜了溜了,她钻进了马车里。 于梦萍打扮的如冰雪仙子似的,她见美人们摔倒,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厌恶。 这群蠢货,连个舞都跳不明白。 挥挥手让她们退下,苏烈把暖手炉塞给她:“不知西陵皇上何时过来,都把你冻坏了。” 于梦萍嗔怪:“哎呀,眼下是西陵皇上最要紧。” 由远至近响起嗒嗒马蹄声。 走着走着,吧唧吧唧,来了个人仰马翻。 为首的西陵皇侍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 他视线落在地上,摸了摸,眸里泛着可笑又愤怒的光:“谁那么蠢,把鹅卵石冻了一层冰!是想害死我们皇上么?” 又扫向周围,气乐了:“这弄得花里胡哨的是生怕敌人不知道我们皇上来啊。” “谁弄的!青元皇上就是这么做事的?” 于梦萍惊的抖了抖肩:“是,是我,我也是用心做了的呀。” “下次用心之前要分辨分辨是不是自我感动。” 于梦萍被当众下了脸面,眼圈红红的,还是故作坚强的关切:“西陵皇,没事吧。” 皇侍呵了声,吐了句不劳你费心,又让侍卫们在前头铲冰,他们这才敢大步往前走。 拖着淅淅沥沥的步子终是到了皇宫。 到了皇宫,西陵皇侍先狠狠告了于梦萍一状。 于梦萍手足无措的。 青元皇上平淡的看着她,平静的开口:“这样一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敌国派来的人呢。” 这顶脑子扣的太大。 于梦萍摇摇欲坠。 苏烈生气,替于梦萍感到不值,本想反驳,便被苏远狠狠拽了下:你确定要和皇上犟嘴么?脑袋够多? 苏远:…… 小插曲暂且搁边上,青元皇上张望着:“西陵皇呢?” 林宵宵抹了把油滋嘛花的小嘴儿,吹了声口哨:“干嘛去啦?人呐?” “来了来了。”明熙人未到,声已至。 苏烈和于梦萍相互对视一眼,都觉得这声音耳熟。 齐齐看去,俩人僵在原地。 他是皇上? 那个被林宵宵捡回来的乞丐? 苏烈不敢置信:“你是皇上?”想到他曾对西陵皇上口出狂言,心头涌起浓浓的羞愤。 羞愤劲儿一起,转到了林宵宵身上:“你知道他是西陵皇上,你为何不告诉我们?你是故意想看我们笑话对不对?” 林宵宵眼睛恍惚,奇怪的看着他,就……挺不解的:“为什么告诉你们?你们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叭。” 苏烈的脸涨得通红。 于梦萍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轻眨睫毛:“安和公主,阿烈表达不清楚,他也是担心你,再怎么他也是西陵皇上,是青元的贵客。” 顿了顿,抿抿唇,继续道:“你私藏西陵皇上,这不是……不是……” 说着,还很茶的看了皇上一眼:“不是引发青元和西陵的矛盾嘛,你毕竟是大朔的,在做事之前不该考虑考虑大局么?” 于梦萍软绵绵的话特有杀伤力。 直接把林宵宵放在了青元和西陵的对立面。 满意的笑在心里逐渐扩大,林宵宵,这回你摊上大事了,看你这次如何扭转局面。 对于这种小屁虫,林宵宵不屑搭理,只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 像……看跳梁小丑。 明熙忽地笑了,下巴朝林宵宵一扬:“你知道她谁么。” 于梦萍抿唇。 明熙又讽笑一声:“她是我祖宗。”他跟倒豆子似的吧啦吧啦。 “你以为我为什么来这儿?” “这儿天寒地冻的,没有暖气,没有汽车,没有暖风的,我在宫里待着烤火不好么!” “是因为林宵宵叫我来,我才来的!” 明熙的话让于梦萍受了巨大的打击。 林宵宵这个小贱人……怎么谁都认识!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 她的脸好像被人狠狠地扇烂了,她看向青元皇上,喃喃:皇上也知道?那为何让我举行欢迎仪式,不让林……安和公主? 青元皇上十指交叉到一起,从鼻孔里轻轻哼出一腔气:“一来他们是朋友,公主又尊贵无比,这种事怎么也轮不到公主来做。” 于梦萍猛地愣住,所以把她当奴隶了? 胸膛里涌起愤怒和羞辱。 更让她崩溃的是保护神的话:意念正在消弭。 她好不容易汲取的意念竟因她几句话掉了? 公平么! 明熙用手肘轻碰林宵宵:“你有没有发现她的脸色有点黄?腰和屁股也有点大了?” 林宵宵咦了一声:“你干嘛总盯着人家屁股看肥不肥美。” 不过,她是看出问题了。 于梦萍自己也察觉到了,眼神都不对劲儿了。 皇上摆手让宴会开始,在皇上的默许下,众臣都小酌了几杯。 林宵宵是自由的,怎么乱窜都没人管。 她嗅着酒香,砸吧砸吧,自言自语的:我曾经也是千杯不醉的。 她趁大家伙儿推杯换盏时悄悄跑到了角落里,并使唤大小霸王…… 第345章 中华田园人类和品种人类 林宵宵拽了拽绳,使唤着大小霸王,下巴朝宴席长桌处一扬:“交给你们两个任务。” 大小霸王心里不乐意,表面答应着:“干嘛?” “杀人放火。” “不干不干。” 一人脑瓜儿上赏了个脑瓜崩儿,林宵宵叉腰:“我是那样人嘛,顶多让你们‘偷鸡摸狗’。” 拍拍大霸王的脑壳儿:“你,去给我偷……不不,顺一瓶酒,要那瓶橙色瓶装的,那个更香。” 又弹弹小霸王的脑壳儿:“你去给我顺一只琼酒鸭过来。” 她舔舔嘴,念叨着:“娘不让吃琼酒鸭,说是有酒,对小孩儿的脑子不好。” 她又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儿:“可是,吃鸭鸭是从嘴巴吃,吃饭肚肚里,又不是吃到脑子里,怎么会不好呢。” 大小霸王相互对视,悄悄钻进宴桌下,他们头碰头嘀嘀咕咕的。 豆包从他们身边路过,把悄悄话记下,狗腿儿的告诉了林宵宵。 林宵宵眼睛歘歘地亮了。 “真的?” “他们真要这么做?” “那可太好啦。” “又有好玩儿的了。” 大小霸王顺的很成功。 俩人抱着鼓鼓囊囊的肚子溜了回来。 “你的鸭。” “你的酒。” 俩小霸王对视:吃吧喝吧,最好醉了我们才好下手。 林宵宵装不知道,盘着腿,撸着袖子,一口酒一口肉。 嗝,她甩甩脑袋。 好像有点晕,怎么好几个肉包豆包还有小孩。 她抓抓抓,抓着抓着晕了过去。 大小霸王对视,拍手掌,吸着气,小小声说话:“终于把她放倒了。” “早该用灌酒的法子。” 大小霸王回头瞅身后。 身后是热闹的宴会,朝臣们互相敬酒说着虚伪恭维的话,红光满面的。 他们都在忙自己的,似没人注意到这边。 他们不知道的是林宵宵早就在他们身上布了一层结界。 哪怕他们大摇大摆的出去,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 这可是大好的机会。 大霸王又把偷偷藏起来的骨头朝角落一甩。 豆包肉包跑了过去。 “嘿,真傻。”大小霸王嘀咕着,拖着林宵宵往宫殿后门走。 他们一人拖着林宵宵的一条胳膊拽着往外走。 林宵宵掀开眼皮儿,小脸儿扭成了麻花,一整个咬牙切齿的。 这俩小兔崽子能不能不这么粗暴。 亏她穿的厚实,不然啊,这身皮都得磨秃噜皮了。 出了皇宫,俩小霸王掏出一根弦,一人分别绑在中指上。 他们中指变色了。 中指是绿色,绑在上头的绳子也是绿色,绿色的线延伸。 他们霸王兄弟俩顺着绿线朝前方走去。 林宵宵偷偷掀眼看,发现绿色的线一出现,周围景色都被天地隔绝了。 林宵宵兴奋,哇哇,能去好玩的地方啦。 大小霸王只知道要回家当神仙去了,哪儿顾的上看林宵宵的反应。 绿色的绳子画了个圈圈。 他们费劲巴力的拽着林宵宵,仨人齐齐跳了下去。 旋转,跳跃,又闭着眼。 微醺,本就不会醉的林宵宵被折腾的迷迷糊糊。 不等去看清楚,林宵宵已经晕过去了。 等她再醒来时,竟发现自己在一个……笼子里。 铸铁的大笼子,笼子边边上还挂着食盒,水盒,里面放着……臭烘烘,难以入口的饲料,就连水都是长着绿油油的苔藓。 林宵宵捏着鼻子往后退了退。 “好臭好臭。” 她觉得周围五光十色的,直晃她的眼睛,而且还闹哄哄的,吵的她耳朵疼。 她逐渐适应光亮和噪音后,看向四周。 哦豁,这有些像明熙所描述的,像他们几十年代的迪斯科的感觉。 周围挂着五彩斑斓的彩带。 墙壁上挂着各种形态的骷髅头灯。 前方是用或人骨、或兽骨等坐的茶几。 茶几上摆着血淋淋的肉。 有流着鲜血,筋膜还在跳动的大腿肉。 还有粗粗的,带着淋巴的脖子。 他们大口朵颐的嚼着,还喝着红彤彤的鲜血。 一呲牙,白牙变成了红牙。 林宵宵忍住了干呕的感觉。 他们手里拿着一个个白骨做的牌子兴奋的手舞足蹈的。 林宵宵觉得他们特别像明熙说的大猩猩。 再看周围,不止她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的……人类。 恩,也不算孤独了。 “嘻嘻。” “嘿嘿。” 两道熟悉的,欠揍的,得逞的声音在林宵宵耳边响起。 眼前出现大小霸王两张洋洋得意的脸。 他们穿着青黑色的短炮,梳起的发髻上插着黑色的人骨头。 手里该拿着三齿钉耙。 那副傲气,嘚瑟的样子简直就是大变活人。 小霸王扯着嘴脸,哇啦啦的做鬼脸:“哼,这是我们地盘。” “我们地盘,我做主!” “你逃不出去!” 林宵宵眨眨眼,闲适的把手交叠在脑后:“我还没来过这儿呢,就当游山玩水散心啦,我也没想逃哇。” 大小霸王见她丝毫不害怕,且怡然自得的翘着二郎腿,还抖了抖脚指头。 俩人心里不舒服不甘心,凶巴巴的:“你!知道这是哪里嘛!” 林宵宵忽闪着大眼睛:“一个破破烂烂,吃臭肉喝臭血的魔界也值得你们这样大惊小怪的。” 林宵宵翻了个漂亮的小白眼:“真是没见识。” 大小霸王的嘴巴张的大大的。 她,她竟然知道这是魔界。 大霸王哼了声:“知道又怎么样?她没有本事抗衡。” 正说着,一阵打锣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林宵宵看去,一眼看出来这是一条长虫演化而来的小魔。 它扭来扭去:“今儿个是咱们魔界一年一度的拍卖会,咱们的右护法右不说特意淘登来了许多有趣儿的拍卖玩意儿,有你们喜欢豢养的宠物人类,还有可做宠物可做玩偶的兽类。” “你们开不开心?” 底下坐着的那些魔像疯子似的扬手欢呼着。 “人类也有三六九等,有普通人类,还有品种人类,他们啊有很大的用处。” 虫子魔又把手放到嘴边,发出呜呜呜的欢呼声。 “下面有请我们的拍卖宠物人类。” 林宵宵捂住耳朵,寻思,这群人真能喊啊。 好悬没把她耳朵整聋了啊。 她看过去,眼睛瞪圆…… 第346章 左不理右不说护法 几个才成小魔魔的小喽啰扛着一二三……五六个笼子来到正中央。 笼子上还盖着黑色的布。 把布揭开,里面的六种人类露了出来。 长虫魔主持人介绍着。 “一号人类是最最普通的中华田园人。” “二号是大朔短毛人。” “三号是波斯长毛人。” “四号是缅因人,看看这大坨。” “五号是无毛人,脑袋身上一根毛发都没有哈,对人类毛发过敏的可以放心入啊。” “六号是尊贵的,有皇族血统的布偶人类。” 看台下的魔们兴奋的搓手,议论着想要这个想要那个。 长虫魔鼓着嘴呜呜呜的:“人类拍卖,十万魔币起。” 林宵宵就看着他们左举一个牌子,右举一个牌子吆喝着。 这些魔都拍到了自己心爱的人类,他们开心的议论着。 “我拍的人类真不错,就是没有毛发有点丑。” “无毛人就这样,你给他置办几件漂亮的衣裳。” “我还要买人碗,人粮,人罐头,还有人条,哎呀,还有人砂盆,听说人类很聪明,相当于我们未成年的小魔呢。” 他们叽叽喳喳的:“还有一个人类没被拍卖走呢。” “听说这人类有着高贵的血统,既尊贵又好看,所以非常昂贵呢,要五百万魔币呢。” “苍天,买不起买不起,看看就好了。” 林宵宵听着他们的议论声,抓着笼子栏杆,踮着脚往外看去。 她一眼看到了魔口中的贵族人类:“好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余光又无意扫过大小霸王的脸。 眼仁儿倏地睁溜圆圆。 六号贵族人类和大小霸王的面相上有着很浓郁的血亲线。 再看他们长得那么像。 恩,林宵宵知道这六号就是七王爷孟霈无疑了。 她把脸挤在栏杆空空处,认真盯着他看,嘀咕着:七王爷感觉有点呆。 眼神呆滞,毫无反应。 她用灵气去探,更疑惑了:“魂魄都在,按理说不能傻啊。” 接着,林宵宵明白了:“是心死了。” 她正琢磨怎么办好呢。 一阵嘈杂声响起:“右护法右不说来了。” 右护法的本体是一只黄熊妖,由妖演化成了魔。 他穿着土黄色的披风,熊脸上长着黄毛,恩,看起来怪闷的。 他长得很壮,长手长脚的。 他高傲又轻蔑的扫向孟霈:“呵,这只人类我要了,没事玩一玩打发打发时间。” 他才要举起拍卖会的骨牌,林宵宵稚嫩、清澈的声音响起:“你举了牌,买了他,你会死掉。” 林宵宵不是开玩笑,随口说说的。 她看出这个右不说护法和七王爷孟霈之间有一道纠缠的生死线了。 一生一死。 是时间的问题。 时间的拖延会让孟霈饱受折磨。 她才不不乐意浪费时间。 林宵宵倒也不是站在右护法这边。 她是故意这样说的,传说中的激将法。 因为她知道右护法那么自负,是绝对不会听她的。 大小霸王想捂住林宵宵的嘴。 “老天噜,她是疯了吗?” “右护法会拆掉她的骨头的。” 右护法果然被吸引了过去。 他抬着船一般的大脚掌,咣当咣当走过去,隔着笼子看林宵宵:“人类?” “还是个愚蠢狂妄且自大的人类幼崽。” 右护法拿起骨牌:“我会死?哈哈哈,那我可要给你看看了,如果……” 他凑近了那张大毛脸,怼到林宵宵面前:“如果我不死,那么,死的就是你了。” 右护法毫不犹豫的举起了骨牌,洋洋得意的:“啊哈哈,我没死,小兔崽子……” 林宵宵也不慌,看着他幽黑的死亡线一寸一寸的往上爬,她眨巴眨巴眼睛:“一,二,三……” 三才说完,便听到咣当一声。 右护法重重的倒在地上。 众魔看过去,迅速从桌后跑出来,围了过去。 有人大胆饿探上他的气息,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啊!死,死了!” “右,右护法死了!” “天啊!” “右护法可是魔王身边的大红人儿。” “完了,这个人类幼崽完蛋了。” 长虫魔惊悚的吐着舌头:“啊!你你你!这这这,你竟咒死了我们右护法!” 所有魔都围住了林宵宵:“处死这个人类幼崽!” “对,处死!” “我看应该剥皮抽筋。” 林宵宵不以为然,看不出一丝害怕的意味。 大小霸王搅着手指,哥俩嘀嘀咕咕了一会,哥俩竟勇敢的挡了过去:“那,那个,她虽然嘴巴欠了一些,但她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哪能说让人死就死啊。” “就是就是,右护法没准是病了呐。” 林宵宵隔着栏杆瞅这俩便宜亲戚。 还成,良心没被狗吃了。 长虫魔把俩小孩儿撇一边儿去:“别以为你们是左护法的人就可以随便插话了,这是魔戒的事,你们还是人类,我们魔界的狗腿子!” 咣,又用长虫尾巴把大小霸王甩了出去。 “左护法到!” 众魔齐刷刷看去,恭敬极了。 大小霸王从地上爬起来,咻地蹿到了左护法跟前告状,当狗腿子。 左护法知道了来龙去脉之后,踹开了大小霸王。 “果然是愚蠢的人类!人类啊!就是那么的蠢,若不是为了那件事,我才不会留你们在魔界。”左护法皱着眉道。 俩小霸王被踹的胸口疼,他们忍着疼龇牙咧嘴的揉了揉。 下意识去看林宵宵,神色尴尬羞窘。 左护法的话让林宵宵眨眨眼,抬头看去。 看得出左护法的本体是一只黑狮精演化的魔。 长得……怪丑的。 扔煤堆里估计都找不着哪头是脑袋,哪头是屁股。 “右护法死了,身为左护法要为他报仇。”左不理护法昂着声音:“拖出来,受五魔分尸吧。” 大小霸王有些急了,冲林宵宵大喊:“你快点认错啊,你不想活命啦。” 林宵宵淡然的很:“它们伤不了我的,谁伤我,谁会倒霉嗒。” 左护法猖狂惯了,哈哈哈的大笑:“人类真是自大又愚蠢。” 说着抬手下令:“来人,拖出来!” 几个魔朝笼子走去,打开笼子,伸手去拽林宵宵…… 第347章 吓死和吓哭选一个吧。 几个魔朝林宵宵伸出手。 接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起。 “我的触角掉了。” “我,我的尾巴。” “救命,我好像看不见了。” 想对林宵宵造次的魔纷纷倒下,抱着脑袋哀嚎着。 原本要鼓掌欢呼的魔们见此情形,纷纷愣住了。 “这人类怎么那么可怕。” “她太邪门了,竟然能对付我们魔。” 林宵宵此举简直就是把左护法的脸摁在地上踩。 左护法嘴里呼了一口愤怒的气,他边朝林宵宵走来,边举起自己带着大肌肉块子恐吓着她:“人类幼崽,你够可以,敢挑衅我的人,你知道我最喜欢玩什么么?” 林宵宵可乖啦,看着他,配合的回答:“玩泥巴?” 又像小鸭子似的脆生生的:“因为你康起来脏兮兮的。” 被当众说脏,简直就是把人往泥巴里踩。 左不理护法毛乎乎的脸颊抽动着:“人类幼崽,你得罪了我!你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会把你高高的举起,再从魔界拍卖会最高点丢下去的!” “像你这种毛没长齐,骨头还没发育好的小幼崽,摔下去就会变成一滩肉泥!” 大小霸王眼神里带着惊恐。 虽然想给林宵宵一些教训,但没想让她死啊。 毕竟,毕竟……她有时候还是挺好的嘛。 高大壮实的魔影像一只巨大的黑网,把林宵宵牢牢罩住。 他狂傲的伸出一只手去拎林宵宵。 神色凝固,眼神呆住。 诶? 怎么提不动。 他又伸出两只手来提。 ……还是提不动。 稳如泰山的 林宵宵歪歪头:“你好了吗?是不是该我啦。” 左护法正纳闷什么玩意儿该他了。 他脚下忽然一阵悬空。 整个人竟被林宵宵举起来了……起来……了…… “该死!你要干什么!” 林宵宵不回他的话,而是问大小霸王:“这儿的最高处是哪儿?” 大小霸王都愣了。 她太太太猛了。 张着嘴,呆滞的,自然反应的指着一个方向。 林宵宵说了声谢啦,提溜着左护法上去了。 还真是高啊。她是有点怕高的。 她克服了,还腾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大腿。 “你既然这么喜欢玩这个游戏,那就好好玩一玩。”林宵宵才不管左护法的反应呢。 手一松,吧唧把人丢了下去。 就听到噼里啪啦,叮叮咣咣的声音,还有疼痛的闷哼声。 现场的美味佳肴和桌椅烛灯被砸的乱七八糟。 林宵宵背着小手从容的走了下去。 她看看周围,又伸手闻了闻,嫌弃的呕了一下:“他是不是几百年不洗澡啦,臭死啦。” 又问大小霸王:“我是爱干净的好崽崽,我要洗澡。” “哪里是魔界最好的洗澡的地方?” 不等大小霸王说话,趴在地上气若游丝的左护法抹了抹嘴边的血:“西北处有一个魔池,是最好的魔池,里面应有尽有。” 林宵宵拍拍他的西瓜头:“果然摔一摔就会变得听话,谢谢啦。” 她大摇大摆的走了。 左护法先狠狠地呼噜了一把自己的脑袋,又像疯子似的哈哈哈的笑着:“那魔池乃是魔王的御用魔池,谁若是用了,那会死的很惨!” 根本不用他出手,就能报仇了。 大小霸王脸都白了。 完了,她要死了。 林宵宵不知他们各自的心怀鬼胎。 她能感受哪里的魔气最旺盛。 周围郁郁葱葱,还长着娇艳的,红如血的花。 这些是食人花,遇人便吃,它们原本是白色的青色的,正是吃多了人,喝多了血,才变成了血红色。 见林宵宵过来,食人花们纷纷张大嘴巴。 饿。 饿饿。 林宵宵也看到了,停下来,歪着脑袋,还嫌弃的捏起了小鼻子:“花花,应该都是香香的,你们怎么臭臭的?” 食人花有魔力,自然能听懂。 它们呆了呆,不高兴的扭曲着根茎,张开了血盆大口。 但不知怎么,才要靠近她,便觉得有种毁天灭地的魔力。 它们好像要枯萎了一般。 林宵宵像是没看到它们的动作,还礼貌的说了句等等。 蹲下来,薅了许多草,随便拉过一个食人花,把草卷巴卷巴塞进了食人花的嘴里。 还很认真很认真的嘱咐:“要荤素搭配,身体才能棒棒,嘴巴才能不臭。” 食人花嚼了,也吞了。 它怕啊。 看它嚼完,林宵宵满意的站起来拍拍手,看向其他食人花,乖巧的问:“你们是自己吃,还是要我喂你们呀?” 话落,只见这群食人花自己卷起周围的草开始嚼嚼嚼。 不能让她喂啊。 方才那朵食人花哥们被她碰过之后,从花嘴到根茎直接枯萎了。 她究竟是什么人? 外表是人类幼崽,可芯子却不是。 投喂完食人花的林宵宵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儿来到了魔池。 看到魔池的瞬间,她眼睛唰的亮了。 魔池大若圆盘,一眼望不到尽头,背后靠着一座山,水从山上缓缓流下,好像一条源源不尽的瀑布。 魔池上方的云朵是紫色的,浪漫又神秘。 圆圆的淡红色的月亮像镜子般投在池面上。 她兴奋的立刻脱光光,穿着绣着小黄鸭的小肚兜,小裤裤跳了下去。 “好暖和,好酥服。”林宵宵把自己当成一个尸体横躺在水上漂着。 漂着漂着竟睡着了,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慢慢靠近了她。 一抹高大的人影伫立在魔池前,红如血的眼珠一瞬不瞬的盯着魔池里的人。 很好。 来了个不怕死的。 他蹲下来,用曲起的拳头敲了敲魔池边沿。 他魔力无边,旁人不是被震的耳朵流血就会被震的弹出来摔死。 可,瘫在魔池里的小东西竟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让他又疑惑又不悦。 不是什么人都能占他的池子的。 好在,一股风吹来,吹醒了小东西。 林宵宵漾在水里的小脚丫动了动,她一晃一晃的转了过来。 他冷冷看着她,预备用自己的气势吓死她。 呵,就算吓不死也要吓哭她。 林宵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量着。 他身穿紫袍,还带着面具,头上还插着两把剑的发饰。 “你是谁?”她好奇的问。 男子刚要开口,林宵宵激动的喔喔喔了好几声:“我知道你是谁啦!” 第348章 吃你的鸡,泡你的池,睡你的床! 林宵宵像只小鸭子噢噢噢的:“我,我知道你是谁啦。” 男子挺直腰背,让自己的气势更足烈。 人类幼崽一拍手:“你是魔池的佣人。” 男子……沉默了。 他堂堂魔王被当成了佣人。 这还不算,林宵宵还使唤上他了。 她像只小花鸭悬在水池上。 嫌弃的拍拍水花,歪着小脑袋,海胆的毛毛头被水打湿,变成了缩水的小揪揪。 黑溜溜的眼睛雾蒙蒙的:“你们魔池的服务不大好,没有吃的喝的嘛?” 圆润的小下巴一抬:“你去搞点吃的来。” 伸出手丫瓣儿点上了:“来一只魔鸡烤一烤叭,要草原溜达鸡昂,再来一盘糕点,牛乳糕就更好啦,干巴巴的得配点喝的。” 魔王蚩魔面无表情的。 “溜达鸡没有。” “牛乳糕没有。” “喝的也没有。” “啊?”林宵宵发出惊愕的音符,涉及到吃,事儿可就大了啊。 她冒出头,眼睛溜圆:“没有,都没有?那有什么?该不会人肉喝人血叭,我可不干。” 蚩魔红眸森冷的看着她,掌心向上翻,并聚起一潋魔力。 “有,死……”说话间,魔掌朝她击去。 但,让他惊愕的是……魔力打出去后竟被推了回来,好似一朵被打散的轻飘飘的云。 他怔愣的看向掌心。 脑子里不由得忆起曾经的故人。 那位开灵老祖也是如此,挥挥衣袖便能打散他的魔力。 眼前这个人类幼崽和那位开灵老祖究竟有什么联系? 他决定暗暗观察,先不打草惊蛇。 林宵宵见他呆呆愣愣的宛如游魂,鼓溜着腮帮子,拍起一层水花溅在蚩魔的脸上:”你傻愣着干什么?快去干活儿呀。 蚩魔告诉自己,王者就是要忍常人不能忍的。 他伸手去摁魔池的魔佣开关,摁下去便会有魔佣端着美味佳肴上来。 可,手才伸出去,便又收了回来。 叫了魔佣,他的身份不就露馅了。 露馅了,那还怎么和她周旋。 堂堂魔王勤勤恳恳的烤鸡,准备茶点。 吃饱喝足的林宵宵拍拍他的脑袋:”表现不错,你是跟谁混的啊? 又问:“左护法?右护法?还是魔王?” 幼崽自顾自的耸耸肩:“右护法好弱呀,被我一下子biu了,左护法也不大强,估计变成了瘸腿的啦。” “魔王?”幼崽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得出结论:“养了一群废物,估摸着也是个脑子不灵光的。” 脑子不灵光的蚩魔:…… 肩膀被林宵宵那双湿漉漉的小爪子拍了拍,宽慰着:“不过你是幸运嗒,从今儿个起,我罩着你!你跟我混!” 蚩魔想,也好,和她走得近会得到很多有用的讯息。 洗完澡澡的林宵宵换了一身用灵纸剪变的衣裳。 她坐在魔池边边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晃着小腿儿。 “洗完澡,饱饱的睡上一觉才是最舒服的。” “该去哪儿睡呢?” 林宵宵也就冥思苦想了一会,眼睛唰的亮了:“我们去魔宫睡叭。” 蚩魔沉默了会:“那是魔王的地盘。” “瞧你这话说的,整个魔界不都是魔王的地盘,他魔池我泡了,他魔鸡我吃了,他魔床我有什么不能睡的?” 蚩魔听着她天雷勾地火的话,耳朵尖红了红。 林宵宵跟老大似的在前面走,蚩魔跟在后面。 一些魔见到他,才想用最好魔仪见礼,被他用手势悄悄劝退了。 让蚩魔惊疑的是,这人类幼崽都不用他带路,也不用问路,直接找到了魔宫。 要知道魔王所住之地十分隐秘,鲜少有人知道。 蚩魔惊疑:“你怎么知道魔宫在哪儿?” 其实林宵宵以前来过,但她哪能自爆马甲。 歪歪脑袋,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神秘的噤声的动作:“是,有人悄悄告诉我的。” 蚩魔脑子里冒出一个人:开灵老祖。 只有她知道魔宫在何处。 早听说她当年强制区分开六界后,便被天道摆了一道,惩戒她时在一次错乱中让她成了一株人参精。 又听小道消息说,她本想用人参精化人形,又被天道摆了一道,再她化成人形之后,迅速让她失败死亡。 奈何她的精气元神被抽掉一缕,也正和人间一位女子的命格有着相同之处,便顺理成章了成为了她。 不过这都是野史,他过得浑浑噩噩的,似乎听说了好几百年的样子。 蚩魔盯着林宵宵,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这人类幼崽……该不会是她的孩子吧。 喉结滚动着。 是了,若不是她的孩子怎会知道那么多。 细看,眉眼像,吃饭爱好像,说话风格也像。 终于走到了魔宫。 魔宫呈紫金色,看起来奢华昂贵。 但,当林宵宵看到魔宫的大门破了个洞后,她不由得沉默了。 她心虚的问:“这儿怎么还有个洞啊?” 蚩魔沉默了片刻:“听闻是魔王的一位故人留下的,魔王这个人像来重情,不舍得破坏那位故人留下的一切痕迹。” 林宵宵脸上笑眯眯,心里叽叽叽。 【屁嘞!什么重情!狗魔王那是记仇,噶,我不就是几百年前喝多以后一时找不着门,不小心一头撞碎了他的大门么!他竟然记仇到现在!留着这个洞是为了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我是他的仇人叭。】 蚩魔盯着她闭的严严实实的嘴巴,红色的眼睛迸发出惊愕的神色。 她,她明明没有说话,可是他却听到了她的心声! 再一琢磨,等等!不对劲儿! 她方才说的话分别是以开灵老祖的身份说的。 蚩魔眼皮狂跳。 她,她不是开灵的孩子,她就是开灵本灵! 意识到这一点,心里波动如涨潮的海水。 太好了,没想到还能看到她。 林宵宵天真无邪的歪着脑袋,就……假假的:“魔王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魔呀。” 他们……恩,不走正门,顺着洞洞钻了进去。 才进去,便看到魔殿内有人走动,看到蚩魔惊了惊,刚要跪下,便被蚩魔悄悄的抬起了身子。 他低头道:“外面清理好了,我进来看看里面有什么活儿。” 魔侍一怔,啊,明白了,魔王这是隐藏身份呢,他配合的嗯嗯两声。 林宵宵拍拍他的大腿,道…… 第349章 钢筋废铁做的钢铁直女啊! 林宵宵拍了拍他的腿:“啊,你是给魔宫打扫的哇。” 蚩魔睁着眼睛说瞎话:“恩,随便干点活,混口饭吃。” 寻思林宵宵能保护欲极强的说点宽慰的话。 却不想,林宵宵眼神亮(期)亮(盼)的看着他,问:“你,你是在魔宫哪里干活的啊?” 不等他答,兀自兴奋的猜测:“是不是魔王的小厨房?这货最会享受美食了,你要是在那干活,咱可就有口福啦。” 又挥着小手:“在魔王的寝殿干活?那也不错哇,他那么会享受,他的床一定又舒服又软!” 对上期盼的小眼神,蚩魔道:“我活儿干的好,所以干的地方多。” “年轻魔,你很有前途嘛。”眨么眼的功夫,到了晚饭时辰,林宵宵缠着蚩魔去了小厨房。 她叉腰看,嘀咕着:小厨房也没变呀,那口锅还是我摔豁了一个口子呐,这碗是我用过的! 魔厨已做好了饭,从隔间出来,看到魔王才要一个滑跪来到魔厨面前,定定的看着他:“今儿个来厨房帮忙有些迟了,剩下的活儿我来,你去忙你的。” 魔厨了然,退下了。 俩人像仓鼠似的,林宵宵边大快朵颐边评价着:“哦哦,这个牛肉好好吃。” “啊,这个老鸭汤好好喝。” 蚩魔听了,怔了怔,试探的问:“听你方才的话,曾经也来过此处,那时不觉得好吃??” 林宵宵鼓着腮帮子,小嘴儿上蹭的都是肉酱:“我,我都快馋死了哇,可我不敢吃哇。” 她捂着心口,痛心疾首的模样:“啊世上最遥远的不是有美食,而是美食在我面前我却不敢吃。” 蚩魔不解:“为何不敢吃?” 林宵宵撇撇他,露出一抹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亲娘哇,自从我把狗魔王的门撞了个洞以后,那狗魔王便想法子报复我了。】 【竟然在我房间里用食人花摆了一个心形的阵法,还说这辈子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我的心!】 【老天啊,他想要我的心!没有心,那,那还能活么!幸亏我跑得快啊。】 【可从那以后,他就开始正大光明的害我了,我走到哪儿都能遇到他,他还说是偶遇,我看就是故意跟踪我,想暗中杀害我!】 【这还不算什么!这狗魔王竟用美食攻击我,一日四顿,顿顿给我送好吃的,全都是我爱吃的。】 【我可不敢吃!我怕这狗魔王在里面下毒!哼!总有刁民想害朕!】 林宵宵噼里啪啦的心声如倒豆子般砸在蚩魔耳朵里。 他的红瞳不由得瞪大。 她……怎么会觉得自己想害她? 劳什子摆阵法掏心!那是浪漫的表白! 劳什子跟踪她害她!那是想多见她一面! 劳什子食物毒杀她!那是想喂饱她! 这……钢铁大直女! 蚩魔看着他,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 那就从小养吧。 小孩子单纯,不会把他想的很坏。 反正他也不会老,他有耐心等她长大。 等她长大了再表白。 俩人吃饱喝足,‘心怀鬼胎’的悄悄来到了魔王的房间。 林宵宵打量着,忽然扑到桌子前,捧起一个泥巴做的小泥人,嘀咕着:“这是我和狗魔王没闹掰时候,我送他的小泥人,他怎么还留着呢。” 蚩魔听后,一板一眼的:“也许是怀恋……” 还没把心里的想法说完呢,林宵宵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气气呼呼,骂骂咧咧的:“我知道了!这狗魔王留着我的东西,一定是想做法再害我一次!” 蚩魔:…… 没救了,没救了。 林宵宵背着手转了一圈,笑得不怀好意。 蚩魔眼皮突突的跳,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林宵宵霸占了魔王的床榻。 夜半,蚩魔便听见她嘀嘀咕咕,嘻嘻哈哈的笑,手里还捏着个布偶小人,她拍拍布偶小人儿的脑袋:“嘻,狗东西,这回落我手里了叭,用你的贴身物品给你做了个大礼!” 就听她咬牙切齿的直哼哼:“好不容易来一趟魔界,那就把我的仇报一报啦。” 蚩魔:…… 他失眠了。 他是造了几辈子的孽才认识这么个大直女啊。 一夜未眠的他顶着黑眼圈爬了起来。 魔侍在外说话:“魔王,昨儿个夜里回来了么?左护法在外头等着呢,说有要事禀告。” 早早醒来,正赖床的林宵宵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 她拉着蚩魔往后窗子跑:“走走走,那狗不理包子来了。” 打开窗,林宵宵拽着他:“你,你快上,我垫后。” 蚩魔被推了出去,林宵宵撅着屁股往外爬,一个踉跄趴在地上。 抬了抬头,一双陌生的大船脚映入她的眼帘。 是左护法。 他正拽着蚩魔的肩膀,拍他身上的杂草呢。 可这一幕在林宵宵眼里可就变味儿了。 她一个飞毛腿把左护法踹开了,护犊子般把蚩魔拽到身边。 恩,别看小小的人儿挡不住大大的他,但气势十足:“嚯!你瘸个腿儿都敢来欺负我的人,信不信我把你另一条腿搞瘸?” 左护法听得云里雾里。 他指指蚩魔,又指了指林宵宵:“你的……人?” 蚩魔定定的看着左护法,暗暗给警告:“我知道你来有何事,你要找的人不在,我身为给魔王干活的人,特意找了个帮手帮我。” 左护法自认是人精子,一下子明白了,心道:不愧是魔王啊,用扮猪吃虎这一招迷惑敌人,假意和敌人交好,做朋友,然后一击即中,给他报仇。 左护法感动啊,魔王为了给他报仇,真是辛苦了。 他得配合啊!虎着脸:“好好干活儿!” 他一脚六一脚七的走了。 林宵宵挠挠脑袋:“你们认识啊,他跟你还挺客气的。” 蚩魔编了个话头:“恩,曾救过他一命,许多事能说得上话,我的活儿……恩,也是他安排的。” “哇,你好厉害啊。”林宵宵吹了一通彩虹屁,吹的蚩魔浑身汗毛直立。 果然,下一刻对上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你能给我搞几个人命吗?” 蚩魔:!!! 第350章 你咒我,我才尿床的。 蚩魔:…… 他俊红的眸怔住:“搞,搞几条人命?” 人类幼崽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连连摆动着小手:“口误口误。” 蚩魔觉得她是脑雾了。 毕竟记得魔宫一草一木,却忘记了他的模样。 这是为什么呢? 得想法子搞搞清楚。 “是搞几个人。”林宵宵掰着手指头:“有一个两个三个……八个叭。” 就拍卖会那几个全都搞来。 看他不作声,林宵宵跳起来想拍他后背。 却因弹力不够,吧嗒的拍上了蚩魔的屁股,还凶的厉害:“你,现在可是我罩着的,我是你老大!你敢不听我的话。” 蚩魔丰润的屁股一颤,心道,开灵老祖虽年纪变了,模样变了,但睁眼说瞎话,脸皮厚比城墙的德行还是……没变啊。 她扪心自问一下,这两天是谁带着她大吃二喝,四处装叉的。 但,不敢显摆,怕她生气。 她生气,可是哄不好的。 “恩,听。”蚩魔沉吟半晌:“后日有个机会,听闻魔王会不定期召些人类做魔侍。” 撒谎,心虚的摸了摸鼻头:“恩,我是替魔王干活儿的,这活儿也归我管。” 才说完,就见林宵宵像个陀螺似的围着蚩魔转圈圈。 边转圈边打量。 好似在瞧街头上卖的猪肉。 他心里咯噔,莫非……认出他了? 臀又被拍了下:“你瞅你,太谦虚啦,没想到魔王那么重用你!” 那颗颤悠悠的心放了下来。 林宵宵把魔宫当自己家一般,整日聊猫逗狗的。 蚩魔打心里发誓,培养感情从娃娃抓起。 林宵宵在魔宫聊猫逗狗的。 又让蚩魔从魔滩抗了一堆沙土回来:“你要这个干什么?” 林宵宵一屁股扎在沙土上:“玩,魔宫的沙土细又软,最好玩啦。” 她玩了满身的沙土,蚩魔像个老父亲一般把她提溜起来,抖抖沙子,擦擦小脸,洗洗衣裳。 等干完活儿,一转眼,这位幼崽又不见了。 “宵宵?宵宵你……”蚩魔看到了林宵宵,脑瓜子疼。 林宵宵正举着好几个火折子,试图去点燃什么东西。 他一个跨步上前:“你,你在干什么?” “我想做个炮仗。”人类幼崽大大的眼里装着满满的雄心壮志。 “炮,炮仗……”蚩魔严重怀疑她想炸了魔界。 他抚额,诱哄着:“咱乖,不玩火啊,小孩儿玩火尿炕。” 林宵宵拿小眼皮斜楞他:“我不是小孩,我是大孩。” 蚩魔又哄又求的,好话说尽,总算拦住了林宵宵点燃炮仗的最后一步。 伺候完林宵宵吃饭,洗漱已是深更半夜了。 蚩魔扶着脆笋一般的老腰,总算能和地铺来了个亲密接触了。 眼皮子一张一合,终于可以睡觉了。 就在他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忽然听到林宵宵哭鸡鸟嚎的声音。 蚩魔心脏一抖,一个弹跳一跃而起,迅速飞奔到林宵宵跟前。 他燃着一根蜡烛,紧张地问:“怎,怎的了?” 林宵宵顶着草窝窝头,委屈无辜又害臊的咬着被角。 小屁股一挪,又一挪。 蚩魔随着她一挪一挪的小屁股方向看去。 本该干燥的床单竟湿了一大片。 恩,从形态上来看,足以看出放尿……哦,放水的人多么的波涛汹涌! “你……” 哦豁,好家伙嘞。 蚩魔还没等说完话呢,脑袋上扣了一顶又大又圆的锅。 林宵宵吸溜着鼻子,咧着嘴哇哇的哭:“都,都怪你,说我玩火尿炕,我……嗝,从小到大可素从没尿过炕的,都是你咒的,你咒的!” 蚩魔:…… 为维护某崽的颜面,蚩魔背下这口锅:“恩,是我……都怪我……” 林宵宵又吸吸鼻子:“那,你得负责哇。” 一刻钟后,就见魔溪前有一抹孤独的身影。 蚩魔吭哧吭哧的洗着床单子。 待洗完,蚩魔决定回去补个回笼觉。 才抬起屁股,便听到林宵宵哭鸡鸟嚎的声音:“嗷嗷嗷,饿,饿饿,吃早饭,吃饭饭!” 蚩魔:…… 养孩子太难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后天,总算来了,蚩魔以家访的名头带着林宵宵来到被拍卖走的人类的魔家中。 “我知道,在人界,谁收养了猫猫狗狗是要回访的。” 来到魔家,林宵宵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人类,在魔界竟如此下贱。 脖子上栓着链子,随意丢在门口,人盆里的饭菜都是馊臭的。 人类身上有各种各样的伤痕。 火气噌噌往上冒,才要冲上去,便见买卖人类的魔拎着酒瓶子从屋里走出来:“哼唧什么,吵的老子睡不……” 眼珠子瞬间被林宵宵吸引:“这只人类好看,等到夜里可以好好的玩……” 还未说完,牙齿便飞出去一颗。 这只魔吐了一口血:“谁,谁敢打老……” 看到蚩魔的瞬间,眼球瞪大:“魔,魔……” 蚩魔眼睛释放红光,让他闭上了嘴。 就这样,他们以家访的形式把被拍卖的人类纷纷解救了出来。 左护法知道后,心里跟揣了个兔子似的。 他站起来来回踱步,心中打鼓:不对劲,绝对不对劲儿,魔王性子寡淡,不喜闲事,别看他坐着魔王的位置,却把魔王的权利等交给了他和右护法。 可近日的所作所为…… 左护法叫来大小霸王,他们一个瘸腿,一个掉着手肘,挺残的走过去。 还殷勤的给左护法捏捏肩,捶捶腿。 这对心狠手辣的左护法并不受用。 他一手薅起一个脖领子:“说说那只人类幼崽的来历。” 他们哪儿敢瞒着,把能知道的都说了。 左护法眯起眸:“原来你们是那只人类幼崽的亲戚。” 想到什么,猛地站了起来:“她,她就是上头那位要对付的人。” 左护法兴奋极了,他来回踱步,喃喃自语:若是让那位知道她在我手里,呵,谁还当这魔王的左护法,我就直接上天了。 夜,弥漫, 穹庐上方浮着星星点点,左护法瘸着腿在隐秘之处烧了一张符箓。 没多时,符箓竟融出一抹人影,影子给人的压迫感极强,声音厚重如年轮:“左不理,你找吾何事?” 第351章 用臭袜子堵他嘴的原因竟是…… 左不理被强大的气势压的双腿不由得跪了下来。 “今日发现误闯魔界的人类幼崽正是天道要寻诱的林宵宵。”左不理道。 天道之影变得更膨胀了,发出呵呵的笑声:“百年了,总算寻到她的下落了。” “她是开灵老祖,开天辟地,将天地一分为二后又陆陆续续制造了魔、人、兽、妖、精等。” “他们生活在一界之中,那,自然是非就多,争吵就多,慢慢的弱肉强食,天地乱成了一团。” “后来,开灵老祖,哦呵呵也就是现在的林宵宵出现了,她以一人之力分开了他们,并分化规划好了魔界,人界,兽界等。” “可,她凭什么……我才是天道,凭什么不经我同意擅自做主!” “呵,拥戴她的人多,仇恨她的人也不少,她这人一向潇洒不羁,不喜琐事缠身,吾便哄骗她签了个协议。” “协议的内容便是让她忘却自己的身份,把自己当成六界众生中的一生,一起受奖一起受罚,这样她身上开灵老祖的气息便会被掩盖,便会拥有自由潇洒的日子。” 天道叹了口重重的气:“开灵她……还是太单纯啊,说签就签了。” 左护法听得眼皮子直跳,这,如此隐秘的事是他可以听的吗? 下一刻会不会直接进棺材? 天道依然没有停的意思,似感叹似回味:“一日,开灵喝醉了,吾的人哄骗她用吾的天印签一个天书,她曾经常常替天道做事,这次也做了,可她却不知,签了协议后便是违反了协议,触犯了天规,吾趁此机会将她贬下凡,她成了一株人参精。” “她不愧是天灵,即使成了人参精也能修炼千年,还要化作人形。” “吾在她化人形最脆弱之时,将她劈散了。” “吾本以为她会就此消失,可吾不安啊,总是能梦到她,发现六界的人似在寻找她的下落,且对吾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吾常常做噩梦,感到不安。” “后来,吾找到了不安的原因,那就是她未死。” “现在吾需要她……奉献出一些东西,便让六界的人帮忙,魔界这边……”天道醇厚的笑了:“由你来承这殊荣,如何?” 左不理沉默了,心想:尼娘的,这份殊荣给你要不要啊? 他觉得自己就是那大冤种炮灰啊! 左不理敢不答应么? 他只要说个‘不’字,今儿个就交代在这儿了。 同天道秘话完的左不理回了自己偏殿。 才踏入偏殿便觉出了不对劲,他手下的人恭敬的站在一边。 有情况。 呼啦,他偏殿房间的门被一股魔风震开。 蚩魔紫袍,魔冠,红眸,两袖震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等了你很久,去哪儿了?” 左护法擦了擦头上的汗:“魔王,这不,这不右护法死了之后,魔界事情众多,我去魔界何处巡视巡视。” 蚩魔浅浅的应了一声,开门见山:“把你手里那两个人类幼崽给我。” 左不理愣住,才要反驳,却不想蚩魔预判了他的预判,先把话头堵住了:“不要拒绝,记住你的身份,魔界的一草一木皆是我的。” 左不理后背出了一层薄汗:“是,魔王说得对。” 他也不耽误,也不找借口了,把大小霸王叫了出来,肃着脸:“知道眼前这位是谁么!是魔界的一魔之主魔王,今后跟在魔王身边好好做事。” 大小霸王腿抖。 小霸王都要倒了,大霸王抓稳了他,还算沉稳淡定:“是,我和弟弟定会听从吩咐。” 大小霸王亦步亦趋的跟在蚩魔身后。 他们离开后,左不理原本龟孙儿般的神色瞬间舒展了。 他往椅子上一坐,手指弹着扶手:“天道果然高深莫测,知道他们会来要那俩孩子,幸亏我……” 他品了口香甜的茶,笑容耐人寻味。 大小霸王闷头走着走着,魔王一个急刹步,俩人往后栽了个大跟头。 抬眼便对上蚩魔那双红如月的眸。 他声线沉厚,暗暗透着警告:“不许在林宵宵面前透漏我的身份,否则……” 大小霸王被他的气势吓退了:“知,知道了。” 蚩魔带着大小霸王回魔宫的时候,林宵宵正翘着二郎腿,舒坦的挖着沙冰往嘴里炫呢。 “嗯嗯?你说左不理会给你的面子,把这俩坏东西放出来,没想到是真的啊。”林宵宵眼睛圆圆。 “曾救他命的一点薄面罢了。”蚩魔道。 林宵宵被沙冰冻的敲了敲脑子,吐吐被果汁染成紫色的舌头:“那,能再借一借你的面子嘛?” 蚩魔眼皮乱跳,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可心里却不由自主的问出来:“什么?” 林宵宵伸出食指和大拇指做了个搓钱钱的动作,来了个语不惊人死不休:“你,知道魔王私藏宝藏的地方吗?” 听了这话,蚩魔第一反应脱口而出:“你不知道?” 曾经,为获得她的心悦,他都把棺材本告诉她了。 意识到说话不对,又赶忙找补:“我的意思是,我以为你住在魔宫这几日已经踩过点了。” 林宵宵眼睛睁得圆圆,情绪还怪激动的:“踩点?我又不是强盗,小贼,我我我怎么会干踩点那事!” 蚩魔又沉默了,心道:你还不够强盗么?这几日把魔界能吃的,不能吃的通通扫荡了个空空! 【哈,曾经狗魔王是想殷勤的告诉我,他的宝藏藏哪儿了,可我觉得这是他害我的阴谋,他一定是想在告诉我之后,迅速把宝藏转移,然后来个贼喊捉贼,让我赔他双倍,幸亏我聪明啊,用臭袜子堵住了他的嘴,没让他说出来。】 蚩魔听了她的心声沉默了。 你可真是个大聪明啊。 她的脑回路就跟九转大肠似的,没点屁事的人搞不懂。 蚩魔看着她,问:“你,要魔王的宝藏干什么?是想让他变成穷光蛋吗?” 林宵宵豪气万丈的一摆手:“我哪有那么缺德。” “这点素质我还是有的。”林宵宵很善良的眨眨眼。 “拿他的宝藏是为了……” 第352章 请给我一本《育儿手册》 林宵宵jio的自个儿是个很有素质的人儿。 哪能让人当穷光蛋呐。 “我。”林宵宵豪气万丈,义气十足的拍拍小胸脯:“要去捞人儿。” “捞人?”这词听着太江湖了,听得蚩魔眼皮子猛跳:“你要捞犯人?” “万万使不得,魔牢中的犯人都是穷凶恶极的,你怎能……” 林宵宵踩住他的脚,小脸儿迷茫的看着他:“谁穷凶恶极?” “六号人类嘛?” “你眼神儿不好哇,他身上没孽债。” 蚩魔才反应过来:“你,不是要捞魔牢里的?是要捞六号?” “嗯嗯。”林宵宵忽闪着圆溜溜的眼睛,小嘴儿不想说的话,就在心里哔哔着。 【魔牢关的那群东西,当年可都是我亲自neng进去的,我再给放出来,岂不是打我脸?我哪有那么缺心眼儿。】 “捞六号需要钱钱。”林宵宵愁容满面。 “你没有?”蚩魔就,挺存疑的,依他对这货的了解,这货肯定偷摸存了不少钱钱。 谁知,这货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没有。” 【拿我自己零花钱捞人?我又不傻。】 林宵宵拍拍蚩魔的大腿,仰着小脑袋。 小小年纪的他已经学会了pua的精髓:“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托辞的话堵在口中。 蚩魔做戏要做全套。 表示作奸犯科要在深夜。 想到被他晾到边上的大小霸王,薅了过来。 “以后就让他们服侍你了。” 大小霸王相互对视。 魔王对她那么好? 不能的,一定是让我们监视她。 林宵宵瞅都不瞅他们,就当不认识,摆摆小手:“不用他们伺候我,有人等他们伺候呢。” 这话说得云里雾里的,让俩小霸王忐忑不安的。 夜深人静,林宵宵用头发丝儿把蚩魔痒痒了起来。 蚩魔在心里呐喊了一声,最终还是向万恶主义低了头。 蚩魔故作鬼祟的样子,带着林宵宵偷摸的来到了自己放宝藏的地方。 “魔锁只能用魔王的掌纹才能打开。”蚩魔道,心想:得有点难度啊,轻而易举打开,他的身份岂不是露馅了。 林宵宵不甚在意的摆摆小手:“好说好说,我有狗魔王的手掌印。” 蚩魔呆住:“你怎么会有?” 林宵宵瞥他,没吱声,心里已经哔哔个不停了。 【当年狗魔王扣扣搜搜的,我相中他魔宫一个风干鸡腿,愣是不给我吃,我不服输啊,我就吃,他来抢,结果这狗东西把我牙扯掉了,我让他赔我牙,他不赔,说摁个手印以此为证,以后赔我,结果这狗东西没影儿了!今儿正好连本带息讨回来!】 蚩魔听后,只想狂奔到魔城下,看看能不能把魔诚给哭倒。 是他不让吃么? 那风干的鸡腿比他娘的岁数都大,那能吃么! 是他抢的崩坏了牙么? 是她一口咬上去,被梆硬的鸡腿把牙硌掉了啊。 林宵宵从破兜兜里掏出东西。 【亏得我有捡破烂,攒东西的习惯,这儿捡捡,那儿攒一下的,关键时候这不用上了么。】 林宵宵成功打开了魔宫宝藏的门。 金光闪闪的光刺的林宵宵用小胳膊一挡。 等适应后,人类幼崽冲了进去,淹没在金银珠宝里。 “哇哇哇,都是我的。” 看她躺的直打滚,蚩魔:“不,硌么?” “你懂什么?这叫痛苦并快乐着。”她一骨碌翻身而起,捧起一个鼓溜溜的金元宝,啊呜一口咬下去。 恩? 没动静了。 蚩魔抬头看去。 人类幼崽的小脸儿拧成了麻花。 泪珠子,一颗两颗的掉下来。 她咧开嘴哇哇的哭开了。 这是怎么了? 蚩魔看去,只见金元宝上有点血迹,而且……好像……还有颗牙。 再仔细去看咧嘴大哭的林宵宵。 哦豁。 他倒退了好几步。 这货的牙呢? 怎么成豁牙子了? 豁牙子.林宵宵盯他的表情,斜楞眼瞅他,呲着只剩牙花子的嘴:“你,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没什么。”蚩魔想笑,但不敢,生生的忍住了:“就是,第一次见那么多金银财宝,看傻了。” 林宵宵的小脑袋一甩:“没见识。” 她把方才的金元宝一甩。 蚩魔诶了声,林宵宵瞅他:“怎么啦?” “喔没事。”蚩魔心道,还是别说她牙掉了的事吧。 他眼瞅着林宵宵把顺眼的金银珠宝都往兜兜里塞。 最后塞的累了,嘴里嘟囔几句,小手豪迈的一挥。 只见满魔库的金银财宝,喔包括她的牙通通不见了。 恩,进了她的破兜兜里。 把魔库洗劫一空,林宵宵回去美美的睡觉了。 估摸是发财了,林宵宵兴奋的睡不着,早早的便起了,顺便把大小霸王薅了起来:“起床起床,都给窝……” 还没说完呢,大小霸王指着林宵宵的牙哈哈大笑:“豁牙子,豁牙子。” 林宵宵:…… 忙找了个镜子,举着一照,下一刻发出爆炸般的鸣叫声。 大小霸王捂住耳朵。 “狗东西,之前我咬你鸡腿,崩掉一颗牙,现在我咬你金子,崩掉两颗牙,你赔我!” 被震醒,跑出来的蚩魔:…… 他望了望天。 哪儿有卖《育儿手册》来着? 拾掇拾掇去了关押人类的魔牢。 许是提前打过招呼,蚩魔照旧以给魔王办事为借口进了大牢:“她要买六号。” 魔牢管事的心想,还是头一次见着人类买人类的呢。 林宵宵用金子砸花了他的眼。 管事的走到尽头,没一会便听到哗啦啦的链子声。 六号……哦不,是七皇子孟霈出现了。 他身上的袍子已经成流苏状,头发也打绺了,瘦的人脱相,眼底无光。 林宵宵要他解开链子,管事的忙道:“使不得使不得,人类凶的很,会挠人咬人。” 林宵宵瞥他:“这儿有一二三四个人类,信不信我咬死你?” 管事的:…… 尼玛,这到底是魔界还是人界啊? 林宵宵带着孟霈出了魔牢。 大小霸王嫌他臭,离得远远的。 “臭烘烘。” “乞丐吗?” 林宵宵一听这话就火了。 她赏了他们一人一个飞毛腿,飞的他们直跪下:“叫……” 第353章 不孝就是把儿子埋土里 林宵宵飞得他们扑腾扑腾跪下来。 正正好好跪在孟霈面前。 俩肉蛋子滚过来,孟霈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宵宵抱着小手,顶着漏风的牙,凶得狠:“叫爹!” 大小霸王呆住了。 就连毫无反应的孟霈都动了动手指。 蚩魔毫无波动的红眸在他们身上掠过。 “叫啊。”林宵宵催促。 小霸王怕她,但倔强的一甩脑袋:“不是爹,没爹,不叫!” 大霸王不作声,明显赞同弟弟的话,以沉默对抗。 林宵宵拖过小椅子:“住在皇宫里的袁冰冰是你们的娘,他是袁冰冰的夫君,当然是你们的爹了。” 大小霸王仍是梗梗着脖子。 林宵宵用了激将法:“听说你们会玄术,现在看……你们该不会在吹牛叭。” 小霸王先被激了起来:“你才吹牛,你牛皮都吹上天了,我……” 他挺起胸膛:“超厉害。” 哦还不忘带上他哥:“我哥,也超厉害。” “哦,那你们看看你和他身上有没有血亲线。”林宵宵一步步把他们带进圈圈里。 “看就看,反正乞丐不是我们爹。” “我们爹是神仙。” 大小霸王走到孟霈面前,歪着头,把脑袋拱到他脸前。 林宵宵在心里默数着三二一。 才数到二,便听到大小霸王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成了。 “现在承认了吧。”林宵宵不管他们惊掉的模样,走到孟霈跟前,嗅了嗅,还是捏住了鼻子。 一捏鼻子导致说话嗡里嗡气的:“你是有些臭,你先去洗香香,等你出来以后,我再告诉你……” 她掰着手指头:“你媳妇,你老丈人,你鹅子的事。” 戳到重要的点,孟霈果然有了反应。 但,情绪没有激动,只是机械的跟着魔佣走了。 这澡洗了将近半个时辰。 焕然一新的孟霈除了瘦弱些,英俊不减。 澡前澡后的孟霈天差地别,让大小霸王都看呆了。 小霸王没啥心眼子,胳膊肘怼了怼哥哥的胳膊,口无遮拦的:“哥,他和你长得好像诶。” 林宵宵把几个人敛到蚩魔房间。 她把袁冰冰走出冷宫,他岳丈一家,还有帮他洗刷了冤屈的事说了。 又把大小霸王薅了过来,拍拍他们的脑袋:“还有你的鹅子,他们没有死。” 说完这些,林宵宵仍不见孟霈有任何反应。 她纳闷的拧着小眉毛:“听不到?聋啦?还是我说话声音小?” 为了试验试验,林宵宵拿起锣鼓欲在他耳边敲。 小手腕被捏住,孟霈发出沙哑深沉的声音:“不聋。” “呼……”人类幼崽松了口气,好奇地问:“你听我说完这些,怎么一点不高兴?不惊讶呢?” 孟霈脸颊骨骼,线条分明,眼神如黑洞,声线没有感情,更像是吐出了机械的声音:“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他起身离开,蚩魔解释了下:“想来他是希望破灭了多次,所以不相信一切了。” 当失望到极致时,哪怕把希望摆在他面前,也觉得是一碰就破的泡沫。 “我会让他相信的。”林宵宵提溜着大小霸王的耳朵,耳提面命的:“那是你们爹,好好和他相处,谈心,不许气他,要让他感觉到希望。” 大小霸王揉揉快扯掉的耳朵,闷闷的,拉出长长的音:“知~道~liao~” 林宵宵低估了大小霸王坏坏的杀伤力。 夜半,偷偷吃完夜宵的林宵宵才准备回去睡觉,便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 魔宫的夜应该是很安静的。 林宵宵觉得不对劲儿。 她顶着嘴嘴上的肉酱跑了出去。 她看到左不理护法面容严肃,带着一队的魔,威风又严肃的:“找,哪怕翻了整个魔界也要把六号人类找出来!” “只要我在,没有一只人类能跑出去!” 腿被拍了拍,低头对上林宵宵戏谑的眼神:“要是跑出去了呢?” “呵,那我就围着魔界裸跑一圈,跑几个人我跑几圈。”左不理猖狂道。 林宵宵点头点头:“我记住啦,希望你也要记住哦。” “你走叭,我来找六号。” “你?有那么好心?”左不理狐疑的看着他。 “你误会啦,我是为我自己找的,魔界那么臭,他要是掉进粪坑,不得熏死我。”林宵宵嘀嘀咕咕的,最后在一颗颗黑色魔菇群中看到了孟霈。 她在他边上蹲了下来,歪头问:“你打算当一只蘑菇么?” 孟霈摇摇头。 林宵宵脑补到什么,嫌弃的往边上挪了挪:“难道你在随地大小便?” 孟霈不理她的幼稚,说了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他们和我很像。” “嗯嗯,你才看出来啊。”林宵宵听出来他说的是俩兔崽子了。 “我的儿子。” “你怎么又认了?” “滴血认亲。” “哦哦,你还怪聪明的。”林宵宵竖起大拇指:“你大半夜跑出来是想逃走?” “带他们走,回去找冰冰,冰冰……受苦了。” 林宵宵了然,她带着孟霈回到房间,就看到大小霸王开心的手舞足蹈。 砰,林宵宵踹开门,把他们吓了一跳,他们看到完好无损的孟霈时,脸都白了。 林宵宵:“你们故意把你们娘说的很惨,就是为了哄骗你们爹去找离开魔界的出口,对叭。” 她又说:“你们明知道人类乱闯魔界不是会被食人花那些魔物弄死,就会被魔界的魔规惩罚至死,为什么还哄骗他出去?” 大小霸王被林宵宵一句句质问逼的连连后退。 林宵宵能动手绝不吵吵,一手一个,提起他们的腿往外走,边走边说:“因为你们坏的流油了,想害死你们爹爹。” “我要替你们爹爹好好教训你们,让你们知道不孝顺的话,是要把儿子埋进土里的!”恩,孝就是一个土一个子嘛。 这么解释没毛病。 她把俩人倒挂在树上,离地面很近,林宵宵开始挖土坑坑:“知错了吗?” 大小霸王哇哇大叫,甚至为了活命,为了逃出林宵宵的魔爪,嘴巴甜起来了:“爹,爹哇!救命啊!我们是你亲儿子啊!” 孟霈猛地抬头,可却…… 第354章 儿死了,他哭还是不哭啊? 大小霸王挺会审时适度的。 用人喊爹,不用人喊乞丐。 这声小甜爹喊的那叫一个脆生。 不止孟霈,都把林宵宵喊懵了啊。 滴血认亲后,孟霈便真真切切把他们当成自己骨血了。 但也知道这两个孩子被养歪了。 林宵宵帮他寻回儿子,教育儿子。 他不能狼心狗肺。 故,只默默的给了他们一个眼神。 接着,又默默的转了个身。 大小霸王嚎着:“坏爹。” “臭爹。” “不认。” “我们……”话还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林宵宵拿着小棍儿,歪着小脑袋:“诶诶,嘿?你们别装死哇。” 又朝他们靠近,碰了碰鼻息:“你们……” 孟霈听到这儿,忙转过身,大小霸王的脑袋耷拉着,好像……挂了。 他们忙把人放下来。 没了鼻息,没了生机。 林宵宵压下小小的慌张。 该不会是她搞死的叭。 可她,什么都没做哇。 一定有问题。 孟霈扑到倆孩子面前:“他们……” “从表面来看,他们是死了。”林宵宵道,又耸耸小肩膀:“如果你觉得是我杀了他们,我也无话可说。” 这是赤果果的阴谋。 好在孟霈是理智的,不似高凡,遇事先找别人麻烦。 “不是你害的。”孟霈条理分明,有理有据的:“你若想害他们,不会千方百计寻回他们,还让我们相认,谁会做如此自相矛盾之事。” 林宵宵瞥孟霈,对他的印象拔高了好几分。 “你等着,我去阎王老儿那儿走一趟。”人的生死都要查生死薄。 孟霈:…… 这个侄女,不一般呐。 想到侄女临走时的嘱托,孟霈把两个儿子抬回了房间。 林宵宵倒着进了阴曹地府。 “老头儿?”她边叫人边往里走。 人类幼崽听见一阵悉悉索索声。 阎王爷是从桌下钻出来的,理了理袍子,胡须:“开,开灵?你今儿个怎的有空来我这儿?” 林宵宵废话不多说,拿起他的笔在手里转了转:“老头儿,把你生死薄拿来给我康康。 阎王爷便秘为难脸:“这,这……不大合适吧。” 林宵宵眼睛圆圆:“啊,现在不合适啦,想当初还是你求着我给你编的生死薄呢,那时候怎么不说不合适呐?” “老头儿。”林宵宵上手去薅阎王爷的胡须:“你在卸磨杀驴嘛。” 阎王爷哎呦哎呦的,嘴皮子和眼皮子直往下撇,示意之色很明显:“哎呦小祖宗,我哪儿敢,那生死薄拿去续灵了。” 每个生物都有灵气,这活物都有死亡之际,更别提死物了。 需时不时的续灵气。 林宵宵耸耸小肩膀:“好叭,那我改日再来。” 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响起。 没过一会,一个人头从阎王桌下冒出来,手里还捏着生死薄。 “那……”这货转过头,对上林宵宵那双戏谑的眼睛,他啊了一声,转身就要跑。 哈,跑? 在林宵宵面前跑掉? 那是不存在的。 一个定身符让他老老实实的。 林宵宵歪头,把生死薄抽出来后,可认真的打量他:“你好熟悉,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你拿生死薄干嘛?” 林宵宵把生死薄打开,翻到了大小霸王的名字上。 上面写着阳寿提前七十年用尽,七日后归还。 这可有意思了。 “谁让你们这么做的?”林宵宵问。 被定身的人不说话,死不开口。 林宵宵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判断:“你身上不是地府气息,更像是……” 伸出手指头,指了指上面:“天上的气息。” 她搓搓小下巴,又有了判断:“看来有大秘密,我喜欢。” 人类幼崽的心眼儿比蜂窝煤还多呢。 眼珠儿一转就是一个主意,她对这人施了催眠术:“今日你没见过我,你办事很成功,回去复命叭。” 那人解了定身符转身离开。 阎王爷被她闹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这是?” “生死簿别动,也不许给任何人,七天之后我来昂。”她说完朝阎王爷拜拜,离开的时候脚步都轻快多了。 回到魔宫房间里,孟霈抬起头,用期盼的眼神看向林宵宵。 在他的眼神下,林宵宵摸了摸小鼻尖儿,撒谎道:“你要……节哀哇,他们在阎王那儿已经凉凉了。” 孟霈一听这话,胸口紧的像一张收拢的渔网,他用力的捂住,大口的喘气。 林宵宵被这架势吓住了,忙掐他人中。 【嗨呀,这不闯祸了嘛,为了让计划顺利进行我还不能把他俩儿子没事的事说出来,这要是七王爷配合不好不就露馅了么,可现在好了嘛,七王爷好像要被我弄挂了。】 原本要去见太奶的孟霈:…… 他,看着林宵宵因着急羞愧抿紧的小嘴儿。 他,这是意外触碰到了能听到她心声的机关? 计划?孟霈垂眸,在皇宫多年怎会不知一些腌臜事。 他不能拖后腿。 就装不知道吧。 林宵宵神色心疼,动作却大方的掏出一个人参要往他嘴里塞。 孟霈握住她的手:“我好了,不必浪费人参了。” “啊?好了?丧子之痛恢复的那么快的嘛?”都给林宵宵弄懵了。 “恩,我承受能力强。” 林宵宵默默的把人参揣了回去。 【也是,才认回来的儿子能有多少感情,两个可怜的娃。】 孟霈再次沉默,默默的背下了这口锅。 毕竟他现在不知究竟该不该悲伤,该不该晕倒。 孟霈调整了神色:“那他们的尸体……” 恩,做戏做全套。 “尸归故里,要把尸体运回青元。” 林宵宵摆摆小手,寻思,这爹咋那么着急呢:“啊,不着急,魔界还有魔界的规矩呢,我们等等。” 【急啥,我还等着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呢。】 “恩。”他应着。 林宵宵趁着孟霈不注意,悄悄往他们嘴里塞了一颗定身珠,保证身体不腐烂。 她悠闲自在翘着二郎腿,还嗑着瓜子。 嗑着嗑着便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还有左不理悲痛的声音:“听闻我那两个徒儿去了啊。” 林宵宵一听这声,忙把瓜子藏了起来,还…… 第355章 泉眼竟然是…… 一听着左不理这条大鱼的动静。 林宵宵火速把瓜子藏了起来,拍拍嘴上的瓜子皮儿。 又觉得差点什么,像个小公鸡似的喔喔了两声,把手指头戳进茶水里沾了两下,又往脸上涂。 涂完‘鳄鱼’的眼泪之后,林宵宵又火速飞奔到了大小霸王的尸体前:“嘤,你们怎么死了。” 自己嘤嘤哭还不算,扯着孟霈:“哭。” 孟霈:…… 大侄女啊,你知不知道从你方才嗑瓜子时,那就和家里死了人的不太一样了。 左不理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悲伤的情形。 他扫了一圈,在心里喃喃:诶?方才明明听到如耗子般咔嚓咔嚓的声音,怎么忽然没了?难道真的只是耗子的动静,不是别的? 林宵宵仰头瞅他,恩……还怪礼貌的问好:“左瘸子?你怎的来了?快快坐下,你腿脚不利索。” 这人类幼崽还有脸提? 他瘸还不是拜她所赐! 恩,特娘的,腿又隐隐作痛了。 “我的两个徒儿,怎么会……”左不理装的悲伤逆流成河:“怪我,都怪我没能照顾好他们。” “我,会想法子看看能否把他们救活。”左不理跟唱戏、走过场般浅浅的悲伤了一下离开了。 他走后,林宵宵掏出瓜子,对着牙缝咔嚓一下。 像个小包租婆似的,翘着个二郎腿,哼哼着:“虚伪的家伙,倒要看看你怎么办。” 没一会,蚩魔也来了,他赤红的眸扫过大小霸王,瞬间看出了问题:“他们的魂魄呢?” 林宵宵:“被左瘸子藏起来啦。” “他的目的是什么?”蚩魔不问魔事,对自己的左右护法并不了解。 他之所以坚如磐石的待在魔界,那是因为开灵曾经对他说,希望他守好魔界,不要辜负她当初拼尽全力把魔界开辟出来。 “母鸡呀。”林宵宵耸耸小肩膀。 三人大眼对小眼,到了夜里才各自散去。 等到第二日,日头也就才懒洋洋的爬上了云卷上,左不理便迫不及待的来了。 “我寻到了让他们死而复生的法子。”左不理一副高兴的样子。 左不理身边的小魔狗腿道:“我们左护法为了这两个幼崽真是尽心尽力啊,为了寻找他们复活的法子,简直是一夜未眠啊。” 待这小魔说完,左不理才假惺惺的摆摆手:“说这个做什么,为了我的两个徒儿,苦些累些又如何。” 林宵宵双手托腮:“所以,你的法子是什么?” 左不理就等林宵宵问这句话呢。 “我查到,他们的魂魄被藏到了一个泉井之中,我得知这个消息,连夜去了那口泉井处,果不其然,我在那口泉井处发现了他们的魂魄,但是他们被拘着了。” “我又寻人问物,翻找古书,都说寻个同泉井同他们魂魄匹配的人进去施救,方能救出来。” 左不理说到这儿,极快的用眼皮扫了眼林宵宵的神色,叹了口气:“我已经亲身试验了,我和他们都不匹配,这不回来看看你们是否匹配。” “毕竟……”他略微拉长了音:“你们是他们的亲人。” 林宵宵点头点头。 孟霈虽通过林宵宵心声知道了这左瘸子是个黑心的玩意儿。 但这时,他这个爹不出面会让人起疑。 “试试我是否匹配。”孟霈道。 左不理点头,拿出一块石头:“这是那口泉井石,上面镀了两个徒儿的魂气。” 他左右手互换,嘴里嘟囔着,只见一丝光在孟霈和泉井石上来回流动。 半晌,光断掉了。 左不理失落的摇摇头:“不行,不匹配。” 又看向林宵宵:“你,要不要试试?” 林宵宵干脆的点头:“好哇。” 左不理照旧做了那一套。 但这次,意外出现了……林宵宵和泉井石相连的光缠绵不断。 左不理眼底迸射出惊喜:“没断,没断,找到匹配的人了。” 他情绪装的挺好,一整个热泪盈眶的:“你,愿意救他们么?他们也是你的至亲啊。” “你是不是担心有危险?” “你放心,你救人的时候,我会全程在旁边保护你的。” 林宵宵瞥他。 【哦豁,我果然没有猜错,这货是奔着我来的,泉井?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啊?】 【啊,我想起来了,上次在魂界的时候,也有人提过这个,也想让我过去,为什么呢?想不通。】 孟霈听着大侄女心里话,皱眉:看来魔界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想劝劝大侄女要慎重。 这俩没良心的小兔崽子不救也行。 林宵宵歪头,揪了揪头发,故作很苦恼的样子:“我,我不知道耶,让我考虑考虑叭。” 左不理心头一梗。 他有些着急,又拿出杀手锏:“我听闻他们只有七日的时辰,今天是第二天,你还有五天的时间考虑。” “你只是动动手指便能让他们活着回来。” “你想想吧,想来你也不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 “世间可是没有后悔药吃的。” 左不理丢下一堆道德绑架的话转身离开。 他离开后,蚩魔紧接着推门而入,他单刀直入:“你不能答应他!你会没命的!” 林宵宵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慌张的神色:“为什么?” 蚩魔呼了口气:“不为什么。” “总之,你不能去,我来想法子。”蚩魔阻拦。 那口泉井是即将濒临干枯状态。 急需一个泉眼来唤醒,滋润它。 且,哪界获得泉眼滋润唤醒了泉井,那么泉井便会归哪界。 哪界都不希望自己的界世毁灭,崩塌,所以争相恐后的想先得到泉眼。 而这个泉眼不是别人,正是林宵宵。 林宵宵成了泉眼,便代表人魂皆散,只能变成一个泉眼。 呵,泉眼于他来说就是一块破石头,远远没有林宵宵来的重要。 “你有什么法子,你不是魔界的一个普普通通的魔佣吗?”林宵宵顺着他的话问。 这一问可把蚩魔问的哑口无言。 蚩魔就像个小结巴似的:“我,我我……” “你什么?” “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林宵宵眨眨眼,看他会不会说实话。 第356章 单膝跪地?给我送终? 林宵宵就那么睁着大眼睛看着他,看着他。 撑开十根手指头的小手托着腮帮子:“你是谁呀?” 蚩魔没作声。 嘴抿的跟花骨朵似的。 还不说? 林宵宵急了。 逼她拿出杀手锏是叭。 她掏出先前做的小人儿。 拿出针扎扎扎,扎的时候便看到蚩魔一会捂肚子,一会捂脑袋,一会又捂屁股的。 实在受不住了,蚩魔单膝跪在地上:“开灵,嘶,我是蚩魔。” 得了答案的林宵宵没有立马表现出高兴。 而是立马像只跳马猴子似的‘咻’地蹦出老远。 她整个人跳到了凳子上蜷着,短肉胖的手指头指着蚩魔,紧张地都磕巴了:“你,你你你,不要过来啊,离我远点。” 蚩魔不解:“我并未伤害你。” “哈,你在这儿糊弄鬼子呐,之前你就给我单膝下跪,问我,要不要把我的终身托付给你。”越想越气,越说越气:“你是不是早就把棺材板、花圈、香烛纸钱准备好了,就等着给我送终了,你这个缺德的坏家伙。” 得了真相的蚩魔,沉默了。 他今儿个就……恩,很想撕破这层窗户纸。 想告诉她,那是表白,表白啊。 但,话溜到嘴边,想到《育儿手册》上说的:不要让孩子过早的早熟这一条教育准则。 恩,把话吞了回去。 硬生生把这口锅背下了:“此次,并非此意,而是求和。” 得了这话,林宵宵总算是安心了。 拍着小胸脯,松了口气:“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现在你说说你有什么法子?”林宵宵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蚩魔沉吟半晌:“左护法说的话不一定真,我先行打探一下。” “哦哦。”林宵宵又歪头看他:“你怎的和以前长的不一样了?老了许多,我都差点认不出你。” “魔界事务多,操心操的。”蚩魔垂眸。 他们早知开灵和泉井泉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了。 故,他们时时刻刻盯着泉井。 发现泉井的灵气有濒临,变少的迹象时,便不断的往里面输送灵气。 灵气被送出去了,换来的自然是他们灵气的缺失,损害的除了能力,那就是容貌和精气神了。 所以林宵宵认不出他了。 寻了个由头敷衍了林宵宵后,蚩魔便离开了。 林宵宵鬼精鬼精的,心里可有主意了。 夜,她身上围了一圈麻袋,还摘了许多食人花插在了麻袋上。 还奶凶奶凶的拍了它们一巴掌:“嘴张大点,开茂密点,掩护我啊。” 于是,深夜有一朵移动的食人花·林宵宵正在匍匐前进。 林宵宵踏入距灵泉井一步之遥时便发现自己暴露了。 趴在她身上的食人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 再看周围,来的路上本是一片藤青鲜艳的绿植花草。 可到了泉井处,它周围的生物都是枯竭的。 林宵宵‘喔’了一声,恍然大悟,盯着那口井:“别人吃饭,它吃灵气喔。” 突兀的声音让蚩魔猛地回过头来。 看到林宵宵,心都停跳了半拍:“你怎么来了?” 林宵宵把俩脚丫往地上跺了跺:“我,我有脚哇,当然是走着来的。” 蚩魔又沉默了。 这孩子是听不懂话么? 他问的是,你怎么来了?而不是你怎么来的。 “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能来,我为啥不能来。”林宵宵跟窜天猴似的咻的蹿了过去。 她觉得脑袋好似要被吸走了。 亏得蚩魔及时薅住了她。 林宵宵顶着满头的静电:“这里头,有吸铁石吗?” 蚩魔虽不懂吸铁石什么意思,但听懂那话儿了。 他笑了笑:“你的脑袋是铁吗?” “我感觉到那俩小兔崽子的魂魄了。” 蚩魔最怕这个。 “你,能救上来吗?”林宵宵问。 蚩魔沉默,这口泉井很邪,虽看似不挑食的汲取着周遭一切可用的灵气。 但,想进它的井身可是很难的。 那俩大小霸王的魂魄也只是因为是童子魂,所以被贴在了井壁。 “先回去叭。”林宵宵打着哈欠,她半夜不睡觉冒着长不高的风险,就是为了过来确认这件事! 孟霈仍守在两个不孝子身边。 见林宵宵回来了,蠕动着唇,欲言又止。 林宵宵正摆弄俩小兔崽子的长明灯。 这两盏长明灯是左不理给林宵宵的,也用来击溃林宵宵的心理防线。 左不理说,当长明灯灭掉时,他们便无力回天了。 林宵宵不在意,转头看孟霈:“你想说啥?” “不要牺牲自己,救他们。” “儿子可以再生。” 大小霸王听到这话估计得诈尸。 林宵宵看这位七皇叔越来越顺眼:“放心,我不傻。” 又过了三日,也就是第五日时,左不理又来了,他神色明显着急了:“林宵宵,你还没考虑好?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我们还要操作,还要……时间根本不够。” 林宵宵很淡定的,歪着小脑袋瞅他:“你看起来比孟霈这个亲爹还要着急呐。” “你在急什么?” “难不成……”林宵宵捂住嘴巴,瞪圆眼睛:“你才是他们爹?” 左不理一张脸涨的通红:“我是魔,怎会生出人类这种低等的生物来。” 林宵宵也不恼,跟打发要饭花子似的摆摆手:“明晚子时,我们在泉井口边间。” 幸福来的太突如其来了。 左不理兴奋的脸上的肌肉都在疯狂的抽动。 “好好好,今夜我等你。” 他转身离去,袍子掀起地上的细小尘土。 林宵宵摆摆手,嫌弃的噤噤鼻子。 她倒头就睡,要养精蓄锐。 等啊等啊,终于迎来了深夜。 林宵宵走之前把孟霈和两个小兔崽子设了个结界,并千叮咛万嘱咐:“不管是妖魔鬼怪都不能进去伤害你们,但是你们毕竟是人类,所以用这个结界有弊端,如果有人在结界在叫你们的名字,或者喊你们开门,都不要答应。” “因为,如果答应了,或者开门了,那我给你们布下的这个结界作用就消失啦。”林宵宵道。 他们会被抓走。 林宵宵即使拿到了俩兔崽子的灵魂又有什么用? 照样是鸡飞蛋打,照样被人威胁。 她走了,留下他们…… 第357章 当不了你夫君,就当你爹。 林宵宵走了,留下他们。 她的右眼皮跳的厉害。 从破兜兜里掏出一张作业纸,撕掉一个角角,贴在了眼皮上,还嘀咕了一句:“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贴个纸,我让它白跳。” 深又静的子时之夜,树叶连婆娑声都变的十分压抑。 蚩魔跟在林宵宵身后,问:“几分把握?” 林宵宵竖起一根手指。 “一分?”蚩魔的声调都扬高了,眼睛更红了。 林宵宵掏了掏耳朵,嘀咕着:眼神不咋好使啊,一百分是怎么看出来一分的? 左护法已经到了,正在泉井前来回踱步,明显是着急了。 见到来人,这才舒了口气,才要说话,便听到林宵宵奶声奶气的:“看你急的,是不是怕我们不来呀?” 被戳中心思的左护法,那张脸跟吞了苍蝇似的。 “没有。” “那我们开始吧。”左护法已经开始兴奋了,马上他就要离开魔界,成为天道身边的宠儿了。 不等林宵宵说话,蚩魔先抬手做了个让他等待的动作。 左护法拧眉。 魔王这是想干什么? 就见他把挪到身后的丫鬟包包扯到了前面来,又从里面掏出一个水袋。 当然了,里面装的是牛奶。 蚩魔晃了晃奶袋子,递给林宵宵:“先把夜奶喝了。” 恩,《育儿手册》上已经说了,晚上补一顿夜奶有助于长高高,还能补钙,让她更加强壮。 林宵宵也很喜欢他的投喂,俩爪爪捧着咕嘟咕嘟喝了。 蚩魔欣慰的笑笑,他觉得养孩子可比追求女子容易的多。 而且他也想开了,当不了林宵宵的夫君,当林宵宵的爹也是好的。 林宵宵打了个奶嗝,抹抹小嘴儿:“开始叭。” 左护法拿出许多东西,开始叭叭:“你先……” “等等。”林宵宵斜楞着瞅他:“你搞错了吧。” “怎么?” “今晚,是不是我救人?” “是。” “那是不是我的主场?” “是。” “所以。”林宵宵耸了耸肩:“你就安安静静的当你的看客就好啦。” “可……” “啊你话真多。”林宵宵烦烦的把一张符甩在他身上。 动弹不得的左不理:…… “你干什么!” 林宵宵:o?o “你要耍赖么?” 林宵宵:o?o 蚩魔充当翻译:“左护法,你现在是有点听不懂话了,宵宵说了,你好好当你的看客。” 林宵宵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一个长长的竹筒,又把传音符贴在竹筒上。 她伸长了短短的胳膊桶到了泉井口:“里面的人听着。” “你们被包围……” 蚩魔忍不住用手碰碰她:“恩,台词错了。” “噢噢。”林宵宵立刻改正:“大兔崽子,小兔崽子,你们想不想出来?” “如果想出来就听我的。” “一会你们如果看到一个小人儿,不要磨叽啊,抓住它爬上来,一定要快快的,谁慢了我可不等他。” 没多会,竹筒那边的传声符连连传来争相恐后的答应声。 左护法听懵了,嗷嗷的喊:“你要干什么!你这是不对的!你想害死他们么!你这个自私的人!” 林宵宵抓起一把沙土,毫不客气的拍在他的脸上:“你让我送掉小命你不自私?” “不要欺负我小。” “我懂的比你多。” 林宵宵在地上现挖了一大坨泥巴,和点水,搅和搅和。 左护法看的头顶冒烟,这是让他来看过家家的么! 林宵宵捏巴捏巴,捏出一个泥娃娃,又吹了口气。 泥娃娃变成了林宵宵的模样。 为以假乱真,林宵宵还给她穿上了自己的贴身衣服,还渡了一丝她的灵气。 林宵宵拍拍‘泥娃娃’的脑袋:“去叭。” 泥娃娃一头扎进泉井内。 林宵宵感觉到这泉井像一匹饿极的狼,张牙舞爪的想吞噬掉林宵宵。 林宵宵用传话符:“兔崽子们,就是现在,抓着泥娃娃快上来,然后把泥娃娃丢下去,不要管它。” 俩大小霸王听得进命令,反应很快。 在泉井汲取泥娃娃的灵气时,俩兔崽子的魂魄一跃而上,摆脱了泉井。 林宵宵拿出束魂绳绑住他们。 这样弄,无人能抢走。 林宵宵举着魂儿就跟举着气球似的来到左护法面前:“康康,我做到了,厉害吧,不用佩服我,我……” 她骄傲的拍拍小胸脯:“只是个传说。” 左护法看着她,接着……呲着森白的牙齿呵呵的笑。 “你以为,你会成功吗?” 林宵宵眨眨眼,脑子里冒出两个字:魔宫。 左护法一个字都不说,就会斜楞着眼睛看着她直哼哼。 “他们的长明灯快灭了吧。”左护法还打算忽悠她:“你以为你拿到了魂魄就会成功?你错了。” “你知道长明灯是和哪里息息相关的吗?” “是和地府,生死薄在我们手里,就算你拿到了魂魄,也无法复生他们。” “呵呵呵,你的年纪还是太小了啊。” “所以,听我的,乖乖回去,投入泉井之中,我自会救他们的。”左不理循循善诱。 “生死薄?”林宵宵挠挠脑袋,又从破兜兜里掏了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就是这破书一样的玩意儿么?” 左不理的眼珠子已经瞪的快凸出来了:“你,你怎么会有它!这是假的!假的!” “啊?假的吗?假的还冒金光?”林宵宵故作不懂。 左不理认清这是生死薄的事实,他咬牙:“你偷的!” “哦,随你怎么想,你如果这么想心里能舒服一点,你就这么想呗。”林宵宵无所谓的耸耸肩。 这时,充当车夫的蚩魔吐了一句:“魔宫到了。” 林宵宵掀开车帘朝外看去。 此时的魔宫森气满满,被一团白色的雾气笼罩着。 孟霈看着两个毫无反应的儿子。 一阵风吹过,似是听到了敲门声,他忍住要起身的动作。 接着便听到林宵宵的声音:“开门,快开门。” “我要坚持不住了。” “左不理追杀我呢。” “再不开门,你儿子的魂魄就要消失了。” 孟霈起身,控制不住的往门口走去,手握在门把手上。 第358章 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门外阵阵急促的声音宛如催命的鼓点。 听得人心神烦躁,只想快快开了门结束这一切。 孟霈的手落在门栓上。 外头的林宵宵怪心急的,将催促声加了码:“皇叔,快点啊,我要坚持不住了。” 这句话宛如一盆凉水哗啦泼在了孟霈身上。 让他糊涂的脑子瞬间清醒了。 他喃喃分析:她不是宵宵,一来她从来不会叫自己皇叔,二来她不会这么慌张急促。 分析完,垂下手臂,孟霈发现自己额头出了一层凉汗。 幸亏,幸亏及时发现了问题。 不然……会惹祸的。 孟霈转身朝床榻走去。 就听咣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孟霈的心一紧,难道坏物闯进来了? “好渴哇,给我倒杯水喝。”林宵宵嗓子都冒烟儿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孟霈转身,当看到林宵宵那张活力十足的小脸儿时,那颗躁动的心彻底放下了。 他忙倒水,林宵宵像小牛犊似的捧起来咕嘟咕嘟喝着。 蚩魔就像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一般,拿着手帕给她擦嘴。 “坐下来歇息歇息。”林宵宵手里还拎着左护法呢。 蚩魔把拎左护法的绳子接过来,顺手绑在了床柱上。 “魔王,我是你的左护法,我们是一伙的!你怎能帮着外人!”左不理咆哮,他现在被困着,真就是叫天天不灵啊。 “林宵宵,你以为你偷到生死薄就有法子让他们复生了,不!你错了!”左护法瞪着金鱼般凸出来的眼睛:“你看,长明灯忽明忽灭的,这说明他们快不行了,只有我能帮……” 左护法的话还没说完呢,他就见林宵宵鼓溜着腮帮子,噘着嘴,对着长明灯呼的一声。 恩,恩? 她直接把长明灯给吹……吹灭了。 林宵宵不耐烦,奶凶奶凶的:“长长长,长什么长,我给吹灭它,看你还叨叨叨的。” 左护法要晕厥了:“你,你……” 威胁不成,左护法用挑拨离间,看着孟霈:“你看!她多么的心狠手辣!她根本不想救你儿子!” 孟霈恩了声:“救不救都可以。” 大小霸王的魂魄嗷嗷叫。 林宵宵一人给了他们一记爆栗子:“再不乖,让你们当孤魂野鬼。” 大小霸王怂了,围着她转圈圈。 林宵宵歪头看左护法:“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得了个长明灯臭显摆什么,没有这破灯我照样能救他们。” 她再次掏出生死薄:“你不是说,生死薄是我偷来的,就算偷了也用不了嘛。” 她又拿出一支灵笔,翻开生死薄,找到左护法的名字,举起来端详着:“你还有三百二十年的寿命。” 她咂咂嘴,摸了摸小下巴,把阎王那姿态模仿的淋漓尽致:“你活了几百年,也没活出个一二三来,就是个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半死不活浪费钱币的玩意儿。” “所以你什么意思?”左护法活了百年,还是头一回被一个奶娃娃支棱的团团转呢。 林宵宵挥笔一划拉:“给你减去三百……”她吭哧吭哧算半天:“先让你活上七日叭。” 左不理本想讽她吹牛,可……他忽然觉得浑身老化了,膝盖噶嘣一声,好似得了骨质疏松,再低头去看手。 他那洁白有弹性的手怎的成了枯树枝了。 再一说话,上下牙齿一磕。 哗啦啦的,掉了一堆。 左不理再也不敢轻视林宵宵了:“我的寿命,你把我的寿命还给我!” “好哇,我是有条件的。”林宵宵顺着台阶往下跑:“说说叭,谁让你害我的?你的主子是谁呀?” 左护法犹豫不决,明显对那人深深的忌惮。 林宵宵的小手拍着巴掌,还特意嘲讽的给他竖起一根大拇指:“你好忠诚哇,都快死翘翘了,你还护着人家呐。” 左不理的脑子瞬间清醒可,他张嘴:“是……” 可,后面的……恩,第二个字还未说出来,左护法就像吃了东西被噎住了一般。 他两个手死死的捂着喉咙,啊啊啊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眼睛还睁的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这一变故让蚩魔和孟霈微微讶异。 林宵宵只是垂了垂眼皮,嘀咕着:“好熟悉的一幕啊,之前在魂界也是这样,只要说背后之人,那人便会无端端的死去。” 这是冲着她来,还不让她知道是谁啊。 想和她玩躲猫猫? 一股怒怒的气顺着天灵盖往上窜。 她小跑出去,小手叉腰,气吼吼的:“狗日的东西!” “个缩头乌龟!” “个龟孙儿!” “有本事害我有本事出来哇!” “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你是见不得光的老鼠嘛!” 林宵宵哇啦啦好一顿骂。 在遥远的天上。 天道几次三番想站起来和她理论,被身边的系统麾下摁下了:“您莫要冲动,她坏着呢,一肚子坏水,坏的流油,是故意用激将法激您出去现身呢。” 又道:“咱们现在还不到现身的时候。” 天道这才缓缓坐下。 想到什么,担忧的问:“那两个……没有出差池吧。” “没有,您放心吧。” 天道又说:“林宵宵……开灵不是个好相与的,小心眼儿斤斤计较还胡搅蛮缠,我真担心她发现我们的秘密啊。” “不会的,我们做的很隐秘,六界都安插了我们的人,人间还有系统的帮忙。” “可这个左不理……” “是他太蠢,只是个意外罢了。” 天道长长的,长长的叹了口气。 林宵宵骂的喉咙都冒烟了。 坐在地上咕嘟咕嘟喝水。 大小霸王俩人瑟瑟发抖,嘀嘀咕咕:脏,骂的太脏了,而且她好凶好厉害,好可怕。 若是俩兄弟以前还有些和她对着干的意思。 现在是一丁点都没有了。 林宵宵也知道骂不出来了,她想,背后的人还会出来的。 刚想说点什么,就觉得两边肩膀那叫一个舒服。 俩大小霸王给她按摩呢:“姐姐。” “好姐姐,什么时候把我们的魂魄弄回去啊?” 林宵宵用眼皮子夹他们:“当两只魂魄多好,又没人管又自由的,是吧。” “等会啊,我就……” 第359章 不就一把骨灰?那就扬了吧! 林宵宵伸伸懒腰,晃晃脖子。 还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我给你们自由。” “等会啊,我就把你们的尸体找个地儿埋起来,你们放心哈,看在咱们是亲戚一场的份儿上,我保准给你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儿。” “哎呀,就算是没有山清水秀的地方,我也会把你们火化掉的。” 大小霸王知道她可不是随便说说玩玩的。 这,这玩意虎,老虎了。 扑通扑通。 大小霸王俩人一前一后的跪在地上。 “姐姐。” “你是我们亲姐姐。” “我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 “以后我们乖乖听话。” “对对,你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嗯嗯,你让我们撩猫我们绝不逗狗。” 林宵宵故作思考的摸摸下巴。 “让我康康你们的表现叭。” “毕竟你们之前是撒谎精,我好失望。” 又话头转着:“不过我有生死薄,不听话就死嘛。” 大小霸王吓屁了。 孟霈虽是爹,虽爱儿子。 但绝不会慈父多败儿。 他沉吟半晌:“宵宵,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若是需要处理尸体,我会来做。” 大小霸王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无人帮啊。 哭唧唧啊。 “好嘞,哈啊,我都困了,得回去补觉了。”林宵宵前脚走,蚩魔便屁颠屁颠的跟上了。 给她洗漱,拆头发,哄她睡觉,哼着跑调的小曲儿,讲着恐怖的故事。 林宵宵拍拍他的脑袋:“你可以退下了。” 让他哄睡? 她现在精神的只想打拳。 大小霸王多有眼力价啊。 俩人哼哼唧唧的,蹲在她两边捶腿按摩。 捶着捶着,还真给林宵宵哄睡着了。 小霸王一碰,不知碰着哪儿了,露出了个角。 余光扫过去,心怦怦的跳。 一颗邪恶的小芽芽冒了出来。 他悄悄去拿,并拽了出来。 又跑到床底下,把胳膊伸出去朝哥哥摆摆手。 大霸王跟着钻进去,压低声音耳语:“你,你做什么?” 小霸王眼睛亮晶晶的:“哥,我偷到神笔和生死薄了,只要我们把自己寿命改长,再把林宵宵的寿命改死,那我们就自由啦,就不用受人约束啦。” “这……”大霸王犹豫,他更理智:“我们虽得到了生死薄,可这东西不是随便能用的,会不会……” 适得其反。 小霸王的性子更跳脱些,手一摆:“看你怕的,我来!得了好处,你可别眼红。” 他决定先弄死林宵宵。 翻的他头晕眼花:“在哪儿啊?那么多名字好难找啊。” 头边边上的肩膀处,冒出来一只手,还有清脆如铃铛的声音:“在这儿呢,是这个。” “喔好,谢……”小霸王的谢还没道完呢,他觉得不对劲儿,慢慢转头,对上林宵宵那张可可爱爱的脸。 小霸王‘啊’了一嗓子,生死薄和神笔都吓的甩开了。 小霸王怂怂的,没想到事儿没办成,还被抓包了。 大霸王身为哥哥,自然会维护弟弟。 “他不懂事,也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没有管好,你要怪就怪我吧。” 林宵宵笑眯眯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一副可好说话的样子:“嗯嗯,没事,小事小事。” “家和万事兴嘛。” “和气才能生财嘛。” 林宵宵打个哈欠:“我心情好,搞个复活玩玩叭。” 小霸王眼底迸射出光芒。 大霸王却觉得哪哪不对劲。 林宵宵没有像死去的左护法似的,整些花里胡哨的。 只见她写写画画,吹吹呼呼。 拎着大霸王的魂魄来到存放身体的地方。 她抓起魂,就像丢东西时,把大霸王的魂魄往身上一丢,接着又贴了一张定魂符。 也就眨么眼的功夫,大霸王慢慢苏醒了。 他惊喜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我,我活了,我真的活了。” 他看向林宵宵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小霸王的魂魄跟了过来,也兴奋的直拍手,飘到林宵宵面前,拍拍自己:“我,我还有我呢。” “你?”林宵宵很大方的把生死薄和神笔丢给他:“你不是很厉害嘛,都可以复活自己,顺便还能弄死我,那你自己来,自己的事自己做。” 小霸王的魂脸都白了。 林宵宵的确没有怪他,也没有训斥他。 这是干脆不管他了啊。 他扑通跪了下来:“姐,我错了。” “谁是你姐?” “我可没有那么厉害的弟弟昂。” “我不配!” 大霸王沉默,这惩罚简直太扎心了! 接下来几日,小霸王每天都缠着林宵宵。 林宵宵被缠的烦了,吼了一嗓子这才让他消停。 可这天,林宵宵消失了,整个魔界都寻不到她。 蚩魔急的起了一嘴的燎泡。 大霸王安慰:“姐姐会不会去魔界附近的地方?” 这话瞬间提醒了魔王。 蚩魔果然在泉井处找到了林宵宵。 他的心提到了喉咙口:“开灵,恩,宵宵,你……” 林宵宵往泉井里丢石头:“恩,我想起来了,这口井是我亲自捏的。” “当年,万物不生时,我开创了天地,随手捏了好多小人往天地一丢。” “这些小人儿也出息,自己变成了形色各异的人,兽,魔,仙什么的。” “它们一起生活的很愉快,可是总是缺吃少喝的,天不经常下雨,我怕他们渴死饿死,所以就用自己的灵气捏了一个泉井。” “泉井捏好后,天地万物都被它滋润了,粮食生长,泉水潺潺,四处生机勃勃的。” “有句话叫暖饱思淫欲,我把他们喂饱喝足了,就开始搞事情了,欺凌弱小,划分阶级。” “再这样下去就乱套啦,于是我把他们分成了人界,魔界什么的。” “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触犯了天规,成了人参精,又成了林宵宵,泉井少了我,天地万物都会枯竭。” 林宵宵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草叶子:“所以这没良心的几界就想把我弄死当泉眼,维持他们那界的生息,自私的狗东西,只管自己那界不管别界。” 越想越气,骂骂咧咧起来:“一群不孝的狗东西,当初就不该造他们!” 她甩着小短腿往泉井走。 蚩魔尔康手:不要… 第360章 说别人玻璃的心不会承认自己嘴贱 眼瞅着林宵宵甩着小萝卜腿直奔泉井。 蚩魔紧张地如临大敌,甚至伸出了尔康手:“别冲动。” 他抓住林宵宵,抓着就不撒手了:“你别想不开。” 林宵宵的小jiojio踹开了蚩魔:“你拽我干嘛?” “你,该不会以为我要寻死吧。” “我又不傻,天下美食还没吃完呐。” “我就是过去和它讲讲道理。” 蚩魔这才松口气。 这泉井本就是她捏出来的。 想来必不会伤害她。 林宵宵走过去,拍拍井壁。 她的手才触上去,便察觉到这口泉井的异样了。 她喃喃自语的:这泉井不太对劲儿。 林宵宵本想再好好的看看。 可,泉井处忽然迸出一个类似眼睛形状的光。 这光一看就是直奔林宵宵去的。 林宵宵一个不察,来不及挡住的她被袭了过去。 她人直挺挺的朝后仰去。 “开灵!”蚩魔朝林宵宵奔去。 本想去接她。 可,都劈了个大叉了,手脚都没赶上趟。 咣当一下,倒在了地上。 蚩魔捂住眼睛,都不忍心看。 等林宵宵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脑袋顶上围满了人。 有娘亲,舅舅,哥哥和外祖父。 他们头挨头,脸碰脸。 “宵宵。” “我的小祖宗。” “哎呦宝儿啊,你总算醒了啊。” 她一骨碌要爬起来。 咣当,她的脑袋和他们的脑袋来了个亲密碰撞。 此起彼伏的哎呦声响起。 “你们这群臭脑袋,长那么硬干什么。”孟老爷子心疼的揉揉林宵宵脑袋。 结果才揉完,就见林宵宵自己伸手拍了自己一巴掌。 “哎这是怎么了?” “是啊,怎么还打自己。” 林宵宵打完自己,又掐了自己一把。 “不是梦啊,我回来了啊。”林宵宵心里装着大大的疑惑。 她小肉手拉住孟知微的手,顶着翘起来的几撮小呆毛。 像一个呆呆楞楞的小黄鸭,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娘亲,我,我走了多久呀?你们是不是担心坏了?” 林宵宵在心里估摸着,她在魔界得待了十天半拉月了。 孟知微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就,挺疑惑的:“没喝多少啊,这酒……还没醒呢?怎么开始说胡话了,你走哪儿了?” 林宵宵眨眨眼,懵懵的。 她走的这段时间,就是喝醉了睡了一觉? 她忙问:“娘亲,我喝醉啦?睡着啦?睡了几天啊?” 孟知微道:“宴散了就把你接回来了,睡了一天一夜。” 才……一天一夜? 难道,在魔界的事是做梦? 林宵宵试探性的问:“那,大霸王小霸王他们呢?” 提到他们,最先不乐意的就是行之了:“他们真是无法无天,把你灌醉了以后,竟跑出去了,离家出走了。” “啊?离家出走?”林宵宵爬起来,趿拉着绣鞋,俩手指抓着鞋后跟去拽。 结果,鞋后帮子没拽动,手指头塞进去弄不下来了。 全家齐上阵给她穿衣裳:“才起,去哪儿啊?还没吃饭呢。” “找他们去。” “皇上派人去找了。” “皇上是找不到的。” 最后,林宵宵被家人摁着吃了些饭菜才让她出去。 林宵宵骑着肉包,像街溜子似的满京城闲逛。 这期间跟肉包唠嗑,唠的她是大跌眼镜啊。 “啊?肉包你说什么?你说我走的这段时间,青元京城这边是静止的?真的假的?” “一刻钟都没走嘛?” 林宵宵揪着肉包的毛毛:“静止了,那大小霸王去哪儿了?我救了七王爷难道白救了?” 肉包沉默,这问题已经超出它的智商了。 他们溜达了一圈又回了孟家。 在苏孟两家的巷子口遇到了于梦萍苏烈两个人。 林宵宵把他们当成空气,本想直接回家。 于梦萍娇娇嗲嗲的:“宵,安和公主你总算醒了啊,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喝酒,哎呀,再怎么咱们也是亲戚,我想关心关心你,在青元,都是不让小孩子喝酒的。” 小白花般捏着手帕,欲言又止的:“也许大朔没什么规矩,可青元是百年王朝,对女子的规矩还是很多的,尤其你又是公主,更要有表率,你若是不知这些规矩,我可以教你,你或许不知道,当初我学规矩就是按照公主的规矩学的。” “瞧我这人,就是实在,说了这么多,你可别不爱听,别玻璃心啊。” 林宵宵像一头进攻的小狮子,猛烈朝前一步,歪着脑袋看她:“你知不知道,说别人玻璃心的人通常都是自己嘴巴贱啊?” “还有,你好有野心哇,是不是早就想当公主了,所以你才要把孟梦挤下去呀?” “还有还有,你让我跟你学规矩?是学口蜜腹剑,背地害人的规矩呀?还是学不知羞的缠着男子的规矩啊?” 于梦萍被刺的脸涨红:“你,你……” 苏烈看不惯宝贝妹妹被怼,又要跳出来当英雄了:“安和公主,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关你屁事,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叭。”林宵宵道:“马上要过生辰了叭,和这个小白花一起过生辰会倒霉的。” 于梦萍心里一跳,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少挑拨我们的关系。”苏烈半个字都听不进去,拉着于梦萍往外走。 林宵宵耸耸肩回了房间。 冬天,雪花频下,穹庐如烤焦的棉花糖。 从魔界回来的林宵宵总是很累,早早的把自己裹进被窝里了。 夜半,便听到一道空洞的、缥缈的、虚无的声音:“开灵,开灵,开灵,来来来……” 这动静嚷嚷的林宵宵耳朵痒痒。 脾气不好的她一骨碌爬了起来,哼哼唧唧的:“谁?谁半夜扰人睡觉!” “被我抓到,把他牙打掉。” 她吹口哨叫来了肉包,迷迷糊糊趴在它的后背上让它带路。 “兄弟,靠你了啊,等到地方告诉我一声,我,我再眯一会。” 外面的夜很凉,她打了个哆嗦,裹着小毯子,闭着眼,却不知出来后,苏家有个人在后面悄悄的盯着她,跟着她,一直跟着她来到目的地。 肉包一抖后背,卸货了,到站了。 第361章 土豆土豆,我是地瓜 肉包一抖后背,直接把林宵宵抖了下去。 到站! 卸货! 林宵宵哎呦一声。 小毛绒脑袋从小毯子里扒拉出来,迷迷糊糊的看向周围:“这是哪儿啊?” 余光再一扫:“恩?还有个牌子。” “牌子上写的什么?”林宵宵像个毛毛虫似的,蛄蛹蛄蛹的朝牌子处挪去。 一瞅,再一瞅。 精神了。 “大天人口?”林宵宵眉头拧成了蝴蝶结,嘴里嘟囔着:“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能不能写点人话啊?” 肉包都看不下去了。 牌子上写没写人话她不知道。 反正她认的字不是人话。 能把异界入口只认对一个字,普天之下想来只有她自己了。 她不解的嘟囔着:大天人口是哪个朝的人啊?怎么从来没听说呀。 “大天人口的人找我干什么啊?” 林宵宵挠头,搓眼屎,纳闷的嘀咕,正打算打道回府呢。 脚腕忽然被一双手捉住,一下给林宵宵捉精神了。 “啊嗒,谁!”边说着,低头啊呜一口狠狠地咬在了那双手上。 “啊!痛!”那人闷哼了一声,赶忙自报家门求放过:“我是蚩魔。” 听了这话,林宵宵像是见到了食物的小丧尸似的发出兴奋的喔喔喔的声音。 她小手捉住蚩魔的手,颇有一种老乡叫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滋味:“你你,你哪儿去了?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蚩魔沉默了。 他发现自打遇到了幼崽林宵宵,沉默的次数比以前多多了。 谁找谁找的好苦啊。 他知道林宵宵喜欢睡觉,特地白天黑夜的托梦给她。 就希望赶上她哪场觉,她能收着梦。 可谁知,这货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要不他能用梦游唤人术么。 林宵宵听后也呆了呆,迷茫的小眼神好像一只小海豚:“啊?那是你托的梦啊,我还以为那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呐。” 蚩魔:…… 第n次沉默了。 话说回来,他没忘了正事:“开灵,我知道你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青元同其他王朝不一样,当年开辟天地,几界分割时,就是在青元这个地界分割的。” “分割完成后,这里便生出了一个六界出入口,你在这个地方特意做了个牌子,写着异界入口。” 这次,蚩魔说完轮到她沉默了。 喔……那牌子上的字原来是她写的。 原来的她居然这么有文化呢。 想到方才自己认错的字。 脸红红的,烫烫的。 蚩魔并不知她丰富的内心戏,继续道:“异能入口在青元,所以有人进入异能地界的时候,青元会变成暂停的情况。” 林宵宵明白了,难怪家里人都说她就睡了一天一夜呢。 “七王爷呢?大小魔王呢?”林宵宵还惦记着呢。 别看她喜欢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但她却是一个负责任的崽崽。 “七王爷和大魔王被我送上来了,安顿了一个客栈,小魔王还未复活,暂时上不来,只能跟着我。”蚩魔道。 “嗯嗯,我知道了。”林宵宵又好奇:“是你把我送上来的?” “不。”蚩魔提到这儿,眉宇间也存了一抹疑。 “你被泉井下的东西攻击了之后,便自然被弹出去了。” 林宵宵了然的喔了一声。 她扯了扯蚩魔的手:“走。” 拉不动,林宵宵疑惑:“不想跟我混?我请你吃遍京城。” 又豪气万丈的拍了拍胸口:“放心,绝对是我请客,你掏钱!” 蚩魔又又又沉默了,婉拒了她的好意:“不用了,魔界事务繁忙。” 林宵宵一听,眼睛都亮了。 小手摆着,摆的飞快,就像小狗摇尾巴似的。 【哦豁,幸亏遇到了个聪明人,哦不,聪明魔,听出来我想请他吃饭只是客气客气了,嗨呀,他幸亏没答应,不然我的钱包包不就空了。】 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小钱包包。 听了她的心声,看了她动作的蚩魔又双叒叕沉默了。 他若是没记错,她明明说的是——她请客,他掏钱! 罢了,不对她要求太多了。 蚩魔消失在入口中,他要回去研究研究那口泉井怎么办。 泉井为何攻击林宵宵这个主人? 林宵宵被攻击后是真的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毫发无损么? 林宵宵解了困惑之后打算回家补觉。 可,抬头一看天空。 好像天要亮了,她想起青元京城有个很火的早点铺子,听说排队的人老多了,她每次都抢不着。 “嘻,今天可以大饱口福了。”林宵宵是第一名。 可,等那家早点铺子开门后,看到的便是倒在地上的林宵宵。 恩,这货困大劲儿了,睡着了。 她眯着眼睛,当闻到阵阵传出来的灌汤包味道,伸出一只手:“饿……” 这可把早点铺子的掌柜的吓坏了。 饿死在他门口还怎么做买卖啊。 他忙拿出一只包子递给林宵宵。 林宵宵咬了一口,嫌弃的撇撇嘴,听那声儿还怪委屈的呢:“不要素的,要肉包子。” 掌柜的:……饿成这样还这么挑剔?我看你还是不饿。 林宵宵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吃完了包子。 吃饱喝足后,林宵宵来到了蚩魔所说的那个客栈。 她挺着溜圆的小肚子爬上了二楼。 小手敲敲门,跟偷地雷的似的:“土豆土豆,我是地瓜。” 暗号对上了,门开了。 她进去后,却不知于梦萍悄悄守在门口,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偷听他们说话。 林宵宵看着他们父子,笑眯眯的:“欢迎回来。” 孟霈也有一种恍若如梦的感觉。 大霸王犹豫半晌:“你,什么时候会救我弟弟?我怕再耽误几天,他就死透了。” 林宵宵摆摆小手:“放心放心,我能让他死,也能让他活,时候还没到呢。” 过了一日。 林宵宵被叫到了皇宫,她看着周围的人面色严肃,就挺懵的。 “怎么啦?”是没吃饱饭?还是没睡好觉? 苏烈这个脾气极大的刺头,像只暴躁的海狮,滕的从人群中冒了出来。 他直指林宵宵:“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竟然杀戮皇族中人,还威胁皇族!” 第362章 摸摸你的腰啊,你好风骚。 等等,等等。 这货说的什么? 她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他的夫子是不是学术不精啊。 不然怎么能教出这么个颠三倒四的东西。 林宵宵懵懵的指着自己的小鼻头:“我杀人?我威胁皇族?” 苏烈和于梦萍黏糊久了,更喜欢于梦萍这种宛如水中白莲般圣洁的女子。 像林宵宵这种不懂圆滑,说话做事粗鲁的女子,他简直是嗤之以鼻。 苏烈的嗓门都快顶着皇宫的房盖跑了:“你不承认?” “你敢做不敢当么!” “杀了人不敢承认吗!” 林宵宵更懵了:“我杀谁了?” “七王爷的遗孤,他的小儿子被你杀死了。”苏烈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孩子再顽劣那也是孩子!你怎能动手杀他呢?” 又像个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的:“那日在宫宴上,你喝醉了,但是那两个孩子却失踪了,我们都知道你和那两个孩子关系密切,而且还有矛盾,所以不难怀疑是你动的手。” “你杀了七王爷小儿子,又威胁七王爷大儿子的目的是什么?”苏烈咄咄逼人。 苏远一把扯过弟弟的胳膊,愤怒的训斥:“闭嘴!你在胡说什么!” “我说的是实话,天下少有我这种坦率真诚的人了,你们怕她,我不怕,我这是正气凛然。”才说完,便,挨了亲哥一记爆栗子。 林宵宵歪头看他:“掌嘴。” “哈?你说什么?你让我掌嘴?你这不会是恼羞成怒了吧!不会吧不会吧!”苏烈口吻讽刺。 下一刻,苏烈便啪啪自己打起了自己。 林宵宵欣赏着:“这是嘴贱的惩罚。” 这时,于梦萍这小白花怎能错过这立圣母人设的好机会呢。 她鼓着眼睛,还故意包着一圈眼泪:“安和公主,你即便是公主也不该如此霸道啊,阿烈只是勇敢的说了别人不敢说的实话而已,你这是不可理喻,恼羞成怒。” “嘻。”她一呲牙:“我不可理喻也比你这只虚伪,胆小,让别人给你出头的白莲花强。” 于梦萍一怔:“你在说什么?” 林宵宵拍拍巴掌,肉包豆包一嘴叼着一个人胳膊,温柔轻轻的放在地上。 “这是龙跃客栈的掌柜的,他说你昨晚在二楼一个房间偷听呢。”林宵宵道。 于梦萍耳朵嗡的冒出一股热浪,本能的反驳:“胡说!他不是龙跃客栈掌柜的,那掌柜的是个女子……”说完,于梦萍哑然。 林宵宵拍拍小手:“这是见到了传说中的不打自招么?” “你跟踪我,偷听我说话,不敢和我当面对峙,然后让苏烈这个大傻帽替你当出头鸟,哇……”林宵宵讽刺的拍拍手掌:“你的人品还真是绝佳呢。” 苏烈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替于梦萍说话呢。 他边控制不住的打自己巴掌,边朝林宵宵嚷嚷着:“梦萍善良不愿戳穿你,是我想替天行道的。” “你把掌柜的都请来了,也证明你的确杀了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恰时,一道沉如钟鼓的声音响起:“是谁说安和公主杀了我的儿子?” 这声音让众人纷纷看去。 看过去时,都惊呆了。 脸上的神色各异,有喜悦的,震惊的,愤怒的,还有失望绝望的。 林宵宵早就见过孟霈了,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 她甚至有心思去观察其他人的神色,并把这些人的神色牢牢记在脑袋里。 孟霈穿着青色袍子,削瘦的他有些撑不起来这件衣裳,周身凛冽的气息少了许多。 更有历经沧桑后的成熟感。 他左右手牵着大小霸王,他们看起来非常的乖巧,褪去了飞扬跋扈的样子。 “造谣的人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 于梦萍的脸煞白,连连后退,娇滴滴的:“我,我真的听到了,我不会说谎的。” 青元皇上扫了她一眼。 这以前吧,还觉得她是个周正的贵女。 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眼下怎么看于梦萍都觉得她假惺惺的。 皇上摸着胡须,淡冷的看她:“后养大的世家贵女果真没有原本的世家贵女懂规矩,正儿八经的贵女谁会做出偷听人墙角,还四处宣扬,借别人嘴传话的事来。” 皇上每个字都说到了刀刃上。 众人再看于梦萍,颇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们方才觉得不对劲儿,但说不出具体是哪儿不对。 经皇上一说,嘿,这种女子是少见。 若她是自家女儿或儿媳,估摸着得暴揍一顿,赶出去才好。 于梦萍虽不知他们的想法。 可从保护神的报告中不断下降的意念和气运让她一瞬间晕了过去。 在晕过去之前,苏烈孟庆宇他们齐齐的拖住了她。 然,她的晕倒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怜惜。 反而…… “老天,男女授受不亲,世子在干什么?” “都摸到她的腰了,难不成对她有意思?” “啧,谁敢娶啊。” 保护神摔:特娘的!路人的意念气运近乎要掉光了。 没人搭理于梦萍,皇上甚至嫌她晦气,让人把她叉出去。 青元皇上颤着步子走到孟霈面前。 想摸,不敢摸。 生怕摸坏了一般:“老七,真的是你啊,你还活着,太好了。” “可以给……”青元皇上抖着手拍了拍胸口:“父皇一个赎罪的机会么。” 孟霈平静的看着皇上:“皇上是君,我是罪臣,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曾经那么祈求,让皇上好好调查调查。 但,得到的却是皇上无尽的杀戮和惩罚。 他身边的亲人或是亲信都遭殃了。 皇上也知现在不是和这个心灰意冷的儿子谈心的时候。 他选择暂时沉默。 林宵宵受了委屈和冤枉自是不能这般轻飘飘的揭过。 皇上下旨分别给苏烈、孟庆宇他们一人赏了三十板。 至于于梦萍? 呵,昏过去又如何? 昏过去也免不了责罚,赏了她二十个耳光,从昏着打,打到清醒,又打到晕过去。 他们被罚了禁足。 禁足的最后一日正好是苏烈的生辰。 这天夜里,静悄悄的,月亮都藏起来了。 一抹身影猫着身子避开窗子朝前走去…… 第363章 别人头戴绿帽子,你头插三炷香。 夜深人静,月光朦胧。 于梦萍猫着身子避开了窗子,悄悄摸进了苏烈的房间。 苏远苏烈不在一个房间住。 于梦萍摸进去时,苏烈正趴在床上直哼唧呢。 他的伤还未好利索,整天水深火热的。 看到于梦萍,激动的想爬起来,却又跌了回去:“嘶……” “你别动,想让我急死嘛。”于梦萍忽闪着小白花般楚楚动人的眸,好像要掉下眼泪。 苏烈为在佳人面前展现英雄风采,生生压下了龇牙咧嘴的德行:“你的脸还未好,怎么就来了?” 于梦萍抚了抚红红的脸,用最美的角度掉下一滴眼泪:“我,我惦记你,我想来给你过生辰。” 苏烈一怔,感动、激动的情愫瞬间涌了上来。 上下嘴唇都是哆嗦的:“梦萍,你对我真好,我自己都不记得生辰了。” “我那些所谓的家人更不记得。”苏烈想到爹娘哥他们都一边倒在了林宵宵那头,心里堵着一口气。 “好啦,不要生气啦,有我还不够么?” “够了。” “我给你准备了惊喜。”于梦萍小扭到门口桌前,捧着一个糕点过来。 糕点很寻常,不寻常的是上面插着三根细细的蜡烛。 苏烈挠挠脑袋,不解的问:“梦萍?这蜡烛是?” 于梦萍甜甜的笑:“这叫做生辰蜡烛,是我从一本西域的书本上学来的。” 她歪着脑袋,刻意露出美好的脖颈线条:“听闻在生辰糕点上插上蜡烛,点燃蜡烛,对着蜡烛许个愿,再吹灭蜡烛,就能实现生日愿望啦。” 苏烈听的无比兴奋,痴汉脸看着她:“梦萍,你懂的真多,你这样特别有魅力。” 他照着于梦萍所说的,双手交叉在一起,闭上眼睛,先许了个愿,接着吹灭了蜡烛。 蜡烛烛芯飘着黑烟,苏烈邀功般道:“梦萍,你猜猜我许的什么愿?” 于梦萍扭捏了一下身子:“人家又不是你肚子的蛔虫。” 苏烈忍不住靠近她,耳语:“就,就是,希望我做的一切能让你开心。” 于梦萍掩面一笑,听着保护神的话:成功植入。 她垂下的眸闪过一抹阴森的戾色。 苏烈,你放心,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俩人一同享用了生辰蛋糕,说了会子话,于梦萍这才离开。 苏烈在甜甜的睡梦中睡去了,且还做了个梦。 他一掀背子,手往裤裆里一掏,脸涨红,青白。 他赶忙打了盆水给自己洗干净,这才人模狗样的往外走。 走到院子里,苏远抖掉斗篷上的雪,看向苏烈:“恭喜解除禁足,希望这次禁足能让你长记性,不要再犯错。” “你要记住你已不是五六岁的年纪,不要莽莽撞撞的。” 苏远说的话,苏烈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满脑子都是昨晚于梦萍给他的惊喜,同他说的话。 还有……那个旖旎的梦。 他不耐烦的摆摆手:“不要以为比我虚长个两三岁便能真的教训我了。” 苏远看着他,失望融入眼底,连连点头:“好好好。” 气氛正僵持之时。 林宵宵欢快如雪精灵般的声音响起。 “苏远表锅锅,我来啦,我娘做了梅花酥,可好吃了,香的我舌头都要掉了。”林宵宵就像个雪娃娃。 黑汪汪的头发,小脸儿白白嫩嫩。 披着月白刺绣冰蓝雪花的小斗篷,斗篷的顶兜上还有一颗毛茸茸的球球。 跑起来一晃一晃的,她小手里捧着个牛皮纸袋,苏远心下一软:“冻坏了吧,下次差肉包叫我一声,我亲自去拿,免的你跑一趟。” “害,肉包豆包它们可懒了,没我勤快。”林宵宵道,她骨碌着大眼睛。 【要不是推算出苏烈这个倒霉鬼要倒大霉,为了来看看热闹,我才不来呢,天寒地冻得,我在被窝里烤着火,吃红薯不好吗?】 苏远一听这话,手慢慢的攥起。 阿弟,要倒霉? 他把手藏在袖子里悄悄的算着。 一算,尴尬了不是。 什么都没算出来。 道行不够啊。 苏烈看着这糯米团子光顾着跟阿哥说话,连半拉眼神都没给自己。 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快,手握空拳,凑到唇边轻咳了一声:“安和公主这是看不见我么?” 林宵宵回头去看,哎呦喂了一声,穿着雪地靴子的小jiojio噔噔噔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的个老天奶哇。”她就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似的。 【苏烈竟然被人施了三根香咒术。】 苏远竖着耳朵,听到这咒术的名字,眸子微微放大。 三根香咒术? 这是什么咒术? 他第一次听。 林宵宵上下打量着他,心里发出丰富的啧啧声。 【好久没看到三根香咒术了,下咒的人把咒术施到了三根香上,再想法子让这个倒霉蛋蛋心甘情愿的吹灭这三根蜡烛,这样咒术就成啦。】 寻思着,又用小眼神打量着苏烈。 【喔呦,苏远就是那个倒霉蛋本蛋啊,现在啊,他头上插着三炷香呢,而且三炷香是在慢慢燃烧的,等这三根香燃烧没了,下咒人对他下什么指令,他就会自动答应,那时就是倒霉蛋大难临头的日子啦。】 苏远听的眼皮狂跳。 他怎么看不到阿弟头上的三炷香? 又是谁给他头上插的三炷香? 林宵宵估摸着也琢磨这事呢,心里叨咕着。 【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是于梦萍,昨儿个是倒霉蛋的生辰,这正是害人的好机会哇。】 苏远沉默了。 林宵宵不知想到什么,小肉手捂着小嘴儿噗嗤笑了出来。 【别人头上戴绿帽子,苏烈头上插三炷香,嘻嘻,真好玩,反正我不打算救他,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是要犯因果的。】 苏远垂眸,宵宵表妹说得对,也让阿弟长长记性。 苏烈被他们一个看笑话,一个打量的眼神看的浑身痒痒:“你,你们怎么这样看我?” 苏远淡淡的:“才想起来今日是你的生辰,想要什么?阿哥送你。” 苏烈又想到了昨夜,脸红红的。 林宵宵呀了一声,举起小手手:“我,我知道送他什么!” 第364章 休想把鸡蛋从我嘴里挖出来! 林宵宵摘掉落在头上小揪揪的梅花。 小嘴儿叭叭叭的,说的尽是大实话:“他最想要的生辰礼物是娶个媳妇哇。” 这实话戳进了苏烈的肺管子上。 他那张脸涨的通红通红的:“我,我没有,你别胡说!” 苏远清霜的眸落在窘迫的阿弟身上:“既如此,便让爹娘准备些女子的画像,看看你挑中了谁。” 苏烈排斥的咬牙:“不用!” 林宵宵用一副看透一切的小眼神瞥苏烈。 【你给他找七仙女儿都入不得他的眼,他眼里只有于梦萍,他想和于梦萍搞大象。】 苏远听后,眉眼更凉了。 于梦萍再怎么也是大伯家名义上的女儿。 他们怎能胡来! 看来要把这事提到日程上来。 看完热闹的林宵宵屁颠屁颠的回去了。 正迎上从外买早点回来的大哥哥行之。 “哎呦喂,哪来的倒霉鬼。”林宵宵吓得一屁墩坐在了地上,小肉手挡在眼睛上,却忍不住撑开五根手指缝缝。 【大哥哥印堂发黑,浑身冒着黑气,这是被缠了霉运哇,还是霉运中的战斗霉。】 行之听了这话,手里的早饭袋子吧嗒掉在了地上。 霉运缠身? 难怪他今儿个出去买早点时,先是摔了一跤,又被一辆马车碾过了脚丫子,到了早点铺子时,还被旁边一个吃灌汤包的人呲了一脸滚烫的汤汁。 竟是霉运缠身! 他最近也没干什么啊。 眼巴巴的看着妹妹,林宵宵压根不理他。 鲤鱼打挺撅了起来,以百米速度冲到行之面前。 行之想,看,妹妹还是关心我的。 下一刻,被啪啪打脸。 只见妹妹满眼心疼的捧起早饭袋子:“蛋,我的蛋都碎了。” 行之:妹啊,大哥的心都快碎了哇。 被行之牵回家的林宵宵,被投喂着剥好的鸡蛋,一颗接着一颗的。 他垂着头,说话隐晦:“今儿个出门未看黄历,总遇到霉事,你的粥……” 他哇啦啦说了半天,发现妹妹半个字回应都没有。 他回头看去,呆住。 妹妹脸蛋苍白,还透着涨红。 嘴巴张着,眼珠子凸着,脖子往前伸着。 小手还拼命的捶着胸口。 妹妹,被鸡蛋噎住了! “吐,快吐出来。”行之也吓坏了,上手去抠。 结果被妹妹一巴掌把手打了下去。 她的脖子一拱一拱的,把鸡蛋一点点吞了进去,又干了一大杯水,这才缓过来。 【差点见太奶,噎死我啦,我是不是被大哥哥的霉运传染了啊,我得离我大哥远点啊。】 【害,我也想救大哥,现在还不到时候,这会儿解了大哥的小霉运,会有超大的血光霉运,只能让大哥先应下小霉运,才好解除大霉运。】 林宵宵离大哥一仗远:“你最近接触谁了哇?” “干了什么事啊?” 行之想了想:“前日,在巷子口遇到了于梦萍,她摔在我脚边,我……就顺手扶了一下。” 林宵宵:…… 【哦豁,果然跟于梦萍这个小白花扫把星有关。】 砰,门被甩开了。 伏笑抱着手臂,身后还跟着伏笑的爹爹和妹妹,她凉丝丝的看着行之:“没想到林大少爷如此乐善好施,这等人品我高攀不起。” 她掉头就走。 伏笑的爹爹哼了声,一甩袖子:“今日理应是我们两家商量亲事的日子,现在看来……林大公子的心不够分啊,那就告辞吧!” 伏笑的妹妹鹦鹉学舌般咧咧嘴:“告辞!” 行之怎么追,怎么说都没用。 拳头往掌心里砸了一下:“真是霉运连连啊。” 好好的日子,都被搅黄了。 伏笑他们怒气冲冲的出去,全都被于梦萍看在了眼里。 她就站在门口,甚至还用挑衅的微笑同伏笑打了个招呼。 保护神的官方音响起:取到林行之信念口,距撕开还有五日的时辰,超时无效。 于梦萍呼了口气:相信我,我一定会扯开孟家这条口子的,孟家的信念可是更精纯呢。 保护神:你上次吹牛时也是这样说的。 于梦萍:…… 在苏远的运作下,他们爹娘也想给苏烈寻摸女子了。 这日,苏远苏烈爹娘拿了一摞画像来到客厅。 说亲事那是大事,全家人都在,甚至把孟家人也请来了。 林宵宵坐在椅子上,晃着小腿儿。 苏州南道:“阿烈,你也到了议亲的年纪,提前相看相看。” 苏烈滕地起身,紧张的下意识去看于梦萍的脸色,结巴:“凭,凭什么让我相看?按理说,是阿哥比我先成亲,我不!” “你阿哥的玄学学院那边在成亲的年纪上有规定,所以你先相看吧。”苏州南把画像递给她:“里面有个知府的李春春小姐,为父觉得你们脾气秉性很合适。” 苏烈的脾气大,他一甩手,把画像扬在地上,画像落在地上。 他还狠狠的,一脚踩在画像上,接着拂袖而去。 林宵宵打哈欠的功夫,余光一扫,扫到大哥哥,小嘴儿撑圆,撑大。 【哦豁,我大哥哥最近不愧是霉神附体哇,那头顶冒的气好黑好黑哇。】 行之听的眼皮子直跳。 他都想了,他不出门,这样霉运就会远离他了。 说亲的家宴不欢而散。 过了两日,林宵宵在院儿里和肉包豆包打沙包玩呢。 biu的一下,林宵宵的小劲儿过大,把沙包丢了出去。 “我,我的沙包。”林宵宵急的,生怕被别人捡走,她一转头瞅着大哥哥刚从茅房出来,忙挥着小手招呼他:“大锅锅,你去外面帮我拿一下沙包,我现在走出这个圈圈,我就该把肉干干输给肉包他们了。” 她鼓溜着腮帮子,吹了吹头发帘,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小河豚。 本想避开霉运,不出门的行之:…… 行吧,妹妹最大。 为了妹妹的肉干干。 恩,没事的,妹妹在呢,他还能倒霉到哪儿去啊。 行之来到门口,把沙包从一个雪坑里挖了出来,又拍了拍上面的雪。 行之起身,正打算回院子,肩膀被人拍了拍。 一道婉转如黄鹂鸟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 “这位公子……” 第365章 速进,真人版挥刀自宫。 “这位公子~”婉转宛如黄鹂般的声音响起。 行之第一反应是遇到女鬼了。 他应激反应,朝后一甩巴掌。 只听哎呦一声,接着是人摔倒的声音。 行之这才意识到不是女鬼。 他转头,对上一双无辜的,泪汪汪的柳叶眸。 他朝后退了一步,男女要保持距离:“抱歉。” 女子扶柳般起身,盈盈一拜:“不怪公子,是小女子太莽撞了。” 又挺自来熟的自我介绍:“小女子名为李春春,是我爹娘介绍给苏家二房小公子的相好的。” 行之就说听这名字这么耳熟,才听苏家人提起过。 不过,这女子倒是胆大的很,竟独身一人前来。 自打上次扶于梦萍那事发生,他和扶笑的关系急转而下之后,他便时刻谨记自己可是有未婚妻的人。 他肃着张脸:“你走错了,这是孟家。” 又指着对面:“那才是苏家。” 李春春怯怯的缩了缩脖子,拿出一个荷包袋:“你们住对门,想来关系非同一般,我,我心悦苏烈小公子,但我生来害羞,可否求公子把这枚信物交给苏烈公子?” 这李春春诶,都不等林行之答应,特迅速、自来熟的把荷包袋塞给了他。 塞完之后,转身一路小跑,人瞬间没影儿了。 这一举动都把行之弄呆了,他往前追了几步。 “诶你把这给我做什么!”他脑子里一团乱麻。 他没追上李春春,反而碰到了伏笑。 当他看到伏笑那张冰若寒霜,堪比冰窖的脸时,他的脑子都麻了。 才想开口,就见伏笑攥起一团雪,啪的砸在了行之的脸上,冻的行之打了个哆嗦。 伏笑深冰井的脸漾出凉意:“林公子真是桃花朵朵,桃花旺盛啊,来到青元,看来是我耽误了林公子的桃花。” 她的眸近乎眯成一把锋利的刀子。 “方才林公子扶人当真体贴。” “方才林公子急急的追出去当真痴情啊。” 伏笑的眸又落在林行之攥在手里的荷包袋,唇齿间溢出一抹讽笑:“连定情信物都有了,恩?” 行之只觉得冤啊! 若现在六月,一定飘雪。 若现在古城在,一定被他哭倒。 行之去拉伏笑的手,被她猛的甩开。 他急急的解释:“不是给我的,我不认识她!我和她第一天见面!” “第一天见面就定情了,林公子真是好本事。” “不是!”林行之想找块豆腐撞死:“这女子叫李春春,是苏烈的相好的,她莫名其妙的把信物塞给我,让我转交给苏烈。” 他不想闹误会了。 顾不得其他了,林行之拽着伏笑进了苏家。 他举起拳头咣咣咣的捶了几下门。 “苏烈!给我出来!” 苏烈被他敲了出来,拧着眉,像烈火的火球似的:“孟家一向这么没规矩么!” 啪,林行之把荷包袋丢在了地上:“苏家给你找的相好的李春春,不敢找你,却找到我头上来了,让我把定情信物给你。” “我不乐意搅和别人的感情,还给你!” 苏烈眉头皱的更深了:“什么李春春,那是家里介绍的,跟我何干,我压根和她没关系。” 他边说边看于梦萍的反应,生怕她误会。 “你说这荷包袋给我的就是给我的?我可不是大傻子,随随便便替人背锅。”苏烈捡起荷包袋。 “呵,那能是给谁的!她亲口说的!”林行之道。 苏烈啪的把从荷包袋里拽出来的手绢怼到了林行之面前。 “看看她的手帕上绣的是什么字!” 林行之看过去,脸像被吸血鬼吸白了般,脑子里像进了无数只苍蝇般。 手帕上的字是:春春赠情于行之哥哥。 他快疯了,喃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伏笑冷哼一声,压下通红的眼睛:“好一个赠情于行之哥哥。” “好好好,很好。”伏笑点点头:“既然你有相好的了,那我们就不必继续了。” 林行之拼命解释,上下嘴皮子都快磨秃噜皮了,都没有拦住伏笑坚决要离开的步子。 于梦萍脑中的保护神之声响起:林行之信念之口撕开百分之十…… 虽小,但于梦萍大喜。 待过几日的计划成功后,想来她撕开的口子会更大! 她期待着。 林行之和伏笑闹翻让孟家人觉得十分可惜。 林宵宵啃着瓜瓜,坐在凳凳上,把jiojio塞进了豆包厚厚的毛里。 爱八卦爱看戏的大眼睛叽里咕噜的转。 【大哥这点霉运算什么,一个月之后还有更大的霉运呢,如果大哥这次挺过去了,不但能消除霉运,和大嫂嫂喜结连理,而且还能帮上我呢。】 【可惜哇可惜,大哥哥第一关都过不去,大嫂嫂要回大朔啦,大嫂嫂一走,那还有什么用啊。】 行之唰的站了起来。 林宵宵拍拍小胸脯:“你,你干嘛?吓死崽崽啦。” 行之摸摸她脑袋:“恩,是大哥哥的错,为了补偿妹妹的精神损失,大哥哥给你买你最爱吃的糕点。” 要说这个,她可就不困了,小手直推人:“快去快去,一会赶不上最后一锅啦。” 行之出门后直奔伏笑所住的客栈。 敲开了门便看到伏笑正收拾包袱呢。 心跳到喉咙口,箭步上前:“笑笑,你这是干什么?” 伏笑啪的甩开他的手,两个手臂抱在一起,这是一种很防御的姿势:“干什么?自然是离开这里,回我的大朔。” 又极嘲讽的凉笑一声:“不然留在这里干什么?喝你的喜酒?” 行之看着她,神色严肃且认真。 忽然从腰封侧边掏出来一把匕首,对准了自己的某处:“伏笑,我用我的子子孙孙发誓,我没有背叛你,也没有和别人相好,留下来,再住一个月,给我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 伏笑好整以暇的把他从上扫到下,停留在某处,呵了一声:“如果我不呢?” 行之的太阳穴突突跳,脸部肌肉都是僵的,一咬牙一跺脚,道:“那我就挥刀自.宫!” 伏笑忽闪了下眸,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跟欣赏大戏似的坐下来:“开始吧,我还没见过真人版挥刀自宫呢。” 第366章 你怎么把这东西扔了! 伏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反是不急了。 她把包袱往地上一踹。 坐在椅子上,抱着手臂品着茶:“挥吧,我还从未见过呢,正好可以欣赏欣赏。” 伏笑如此爽快应下,反倒让行之不知所措了。 他没想真挥啊。 只是想对伏笑表达表达自己的决心。 他握着匕首的掌心硌出一道道印记。 二人不语,空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还是伏笑最先打破了这份尬色。 她前倾了身子,一把夺了行之手里的匕首。 另一只手捏住行之的肩膀,匕首朝他的袍子比划着:“下不去手么?” “也理解。” “这种事,自己怎能下得去手。” “要不要我来帮你?” “我一定,稳!准!狠!” 行之对上伏笑的黑眸。 说真的,他就喜欢伏笑这股子狠叨叨的劲儿。 他手臂展开,伸展在椅子后背上:“你动手,我心甘情愿。” 只见伏笑的胳膊后撤,又狠狠地往前一送,朝行之刺去。 行之面不改色。 但,恩,后脖子还是淌下一滴汗。 可,恩,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他顺着伏笑的黑眸朝椅子看去。 只见椅子上边沿插着那把匕首。 那匕首离他的……只有一寸的距离。 行之:…… 伏笑拍拍手,双腿交叠着:“别误会,别多想,我只是怕脏,不想你的血溅到我的身上。” 相处了那么久,怎会看不出伏笑心软了。 他小心翼翼的用手捏住她的衣角,轻轻的晃了晃:“先别走,等一个月,就当游山玩水了,听闻青元十日后要把武神幻影请来。” 伏笑的眸果然动了动,明显心动了。 要知道青元是有异能入口的。 有异能入口就代表六界神灵会现身。 武神是天上一神。 武功了得,若是能让他指点一番,堪比苦练功夫三十年。 伏笑压下自己的神色:“呵,我倒要看看一个骗子如何说谎。” 待行之离开后,伏笑把包袱里的东西重新拿出来。 她盯了会,喃喃:别让我失望啊。 伏笑在青元待的也不无聊。 身为御前大统领的苏州北把武神幻形的消息带给了苏家。 孟苏两家正一起吃饭么。 苏州北满脸的喜气洋洋:“这位武神可是五年才出现一次,上一次武神出现,指点了韩威副将,他的武功突飞猛进,不久便得了皇上的青睐,做了将军。” 苏州北才说完,便听到林宵宵咬晾干的奶豆腐,在心里嘟嘟囔囔的。 【那是呗,得了那家伙的指点和武艺后,那将军便开始倒霉,要不摔断了腿,要不扭伤了脖子,要不弄丢了粮草,皇上虽念在他是由武神亲自指点过的人没有大肆惩罚,但是他还是自己被马踢死了。】 苏州北他们听了林宵宵的话,相互对视一眼。 虽只是眼神交流,心中想法却都是相同的。 这宵宵怎能把倒霉这事坏在武神身上呢。 依他们看,纯属是巧合。 于梦萍听不到林宵宵的心声,见大家伙儿沉默,捏着手帕娇俏的举起手:“爹爹,我帮您选青元武林之人的名单吧。” 苏州北沉吟了一番,浅浅恩了一声:“上次便是你整理的名单,这次也由你来吧。” 于梦萍歪着头,甜甜的笑,还故意让酒窝深了些。 流程很简单。 先报名,初筛是由于梦萍筛选,划掉不要的名字。 而后是中筛,由青元各大武将武林比拼,留下的人便通过了。 最后是终筛,由皇上过滤一遍。 进入终筛,便可以等着武神来了。 青元许多武艺爱好者都报名了。 于梦萍准备了两份报名册子。 一份男子报名手册。 一份女子报名手册。 于梦萍拿到报名手册回家的那日,苏远陪着林宵宵在院子里堆雪人呢。 石娇朝林宵宵招招手,满眼的喜爱:“宵宵啊,快来喝点东西再玩,我特意煮的梅花撞奶。” 林宵宵一听新鲜东西,甩着小腿跑过去,抱起来吨吨吨的喝了起来。 欢乐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好喝好喝。” “母亲,我也想喝。”于梦萍就看不惯母亲对一个外人那么好,明明她才是石娇名义上的女儿。 经了些事儿,石娇对她有些厌恶。 她口吻冷淡:“那都是小孩子爱喝的,你凑什么热闹?” 又转了转话,道:“况且,你不是还要挑选报名手册,忙你的去吧。” “我都挑好了。”于梦萍捧起一本册子。 石娇扫到另一本:“你落下了一本。” 于梦萍不以为然的撇撇嘴,顺手把那本册子丢进了破桶里:“喔,那本不用选。” 说罢便回房了。 “为撒不用选呢?”林宵宵纳闷,把那本报名册从桶里拿出来,翻开一看,懂了。 她黑溜溜的大眼睛骨碌一转,心里冒出个主意。 次日清晨,苏家的大门便被人啪啪啪的毫无节奏的拍响。 苏家管家开了门,直接被一窝蜂的女子给顶倒了。 这些女子们形色各异。 有江湖打扮的,有武学学院打扮的,也有穿着朴素简袍的。 她们朝苏家院里看去,都是同一个目的:“把于梦萍叫出来,我们有事问她。” 于梦萍正巧从里走出来。 当然了,她这不是有勇气,而是今儿个是上交名册的日子。 众女子见到于梦萍,便丢过去一个个质问:“于梦萍,这是什么意思!给我们解释解释!” 为首的伏笑拿出一本女子报名手册:“为何把我们女子的手册丢了?” 于梦萍一听这话,捏着手帕的拍了拍胸口,似是顺了口气:“老天呀,你们那么严肃,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原来就是这点小事呀。” 伏笑一听这话,气笑了:“这是小事?你把报名手册丢了,断了我们女子的武学希望,你说这是小事,来,你告诉我什么是大事!” 于梦萍嗔怪一笑,哎呀了一声:“我们同样都是身为女子,我这么做自然是为了你们好呀。” “你们说吧,我们是软软香香的女子,做那些舞刀弄棍的事干什么呀。” “咱们的手呀,应该给男子捏肩捶腿,洗手做羹,伺候公婆,照顾孩子的呀。” 第367章 猪蹄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于梦萍娇嗔的笑着:“姐妹们,男子的手才是握弯弓,降大马的手呢。” “你们说,咱们女子就应该软软和和的,摸那些东西干什么。” “再者说了,男子是女子的天,我们做女子的本就该依赖男子,不该和男子争抢,这样他们才会觉得我们识大体,善人意,更体贴我们呀,你们说是不是~” 于梦萍自信夺目。 想来她今儿个这番话必能让所有男子感动,女子羞愧。 才嗔怪完,她的喉咙里便发出啊的尖叫声。 伏笑一把薅住了于梦萍的头发,使劲往下拽。 眸冷,声更冷:“女子天生活该伺候人?” “女子天生握针线?” “女子不该和男子抢东西?” “哈,告诉你!我打小握刀降烈马,可不是娇滴滴的你,少把你这套裹小脚的东西往我们身上按!” “擅自扔掉报名册,呵,走!去见皇上!”伏笑的脾气要顶破天了。 于梦萍觉得头皮都要被拽掉了,她尖叫着:“你,你好粗鲁,林行之不愿要你,难道你都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么?” 这话就像一颗炸弹往伏笑身上一丢。 她连连点头:“好好好,你如此善解人意,温柔体贴,那就让林行之来救你吧。” 巧了不是,林行之听着动静,立刻出现了,也听到了于梦萍的话。 他眼皮子跳得厉害,这惹祸精是想害死他啊! 他忙对伏笑表忠心:“笑笑,我不认识这疯子,不要听她乱说。” 又冷冷的扫向于梦萍:“话那么多,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苏烈他们都出去办事了,眼巴前也没有为她出头的人。 这苏家人个个跟被洗脑了一般,压根不向着她说话,还指责她做得不对。 “伏笑,这是青元,你要遵守青元王法,更何况你以为我们青元皇上是你这个大朔人想见就能见的嘛?”于梦萍跟小鸡仔似的挣着,却半分撼动不了伏笑的力气。 林宵宵骑着肉包,一撅嗒一撅嗒的:“泥闷想见青元皇上?窝带泥闷去!” 伏笑拖着于梦萍往前走,不忘在她耳边冷讽:“你这娇滴滴软和和的手既救不了自己,也没让男子救成你啊。” “可我这硬邦邦的手却能自救。” 于梦萍的脸涨得通红。 到了皇宫,皇上听了来龙去脉,摸着胡须。 林宵宵歪头:“皇上也觉得不该让女子报名?女子不配让武神选?” 啊,皇上的确这么想的。 他担心啊,若是真有武神选中了女子培养。 那他岂不是要对一个女子恭恭敬敬的。 只要想到他青元的武臣,武子们对一个女子俯首,他心里就不舒服。 但,小祖宗压着呢,他能怎样! 笑呵呵的:“哪有哪有,男子女子皆一样,一样的呵呵。” “此事是于梦萍大错特错,罚禁足十五日,罚月银三个月,打掌心五十下。” 于梦萍的脸像黑炭似的。 上次的惩罚才结束,新一轮的惩罚便开始了? 于梦萍想装晕都没机会,戒尺已经狠狠的上来了。 她痛的嗷嗷叫,偏生皇上觉得厌烦,不许她叫,嬷嬷也有眼力价,拿了块帕子堵住了于梦萍的嘴。 五十个手板打完,伏笑一转头就见林宵宵直勾勾的盯着于梦萍的手。 伏笑以为她害怕,正想安慰。 就见林宵宵的唇角上演了「飞流直下三千尺」,她吸溜了一声:“准,准嫂嫂,你能带我去吃烤猪蹄子嘛?” 【嗨呀,虽然这样想很不道德,但是小白花打肿的手好像烤的焦黄焦黄的猪蹄子哇。】 伏笑没忍住乐了出来:“好,我给你烤,烤肉方面我是一绝。” 林宵宵满怀着肚肚里的馋虫回家了。 于梦萍是被抬回去的,恩,又晕了,是真真疼晕了。 皇上把册子留下,准备自己筛选。 半个多时辰后,飘香四溢的猪蹄子味儿飘了出来。 林宵宵捧着猪蹄子来到苏家。 “把,把这个给于梦萍,我祝她吃啥补啥,补好了继续伺候男的昂。”林宵宵说完没着急走,直到听到于梦萍房间里传来的尖叫声,愤怒声,还有丫鬟传来的「小姐你怎么又晕了」的话,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伏笑能在孟家吃饭,完全是托了林宵宵的福。 林行之激动的不知所措,总想帮点忙,刷刷存在感。 林宵宵如临大敌,伸出尔康手:“大锅锅,不要,你还是当个雕塑叭。” “你方才帮忙,把我的猪蹄子烤焦了,把我的调料盒打翻了,还……还一屁股坐在了我的烤肉上。”林宵宵拍拍小胸口:“我的,我的小心脏都要受不了啦。” 伏笑冷笑一声,毫不顾忌的嘲笑林行之:“呵,听闻报名册里有你的名字,依我看啊,简直多此一举,反正你现在这般倒霉才不会被武神选中。” 林宵宵听了这话,舔了舔猪蹄子上的汤汁,小小声的嘟囔着:倒霉的人才会被那家伙选中呢。 伏笑听到了,有些纳闷:“什么?” 林宵宵神神秘秘的,骨碌着大眼睛,甩着小脑袋:“没,没什么。” 又看向伏笑:“准嫂嫂,你放心,我会给你找个比武神还厉害的。” 伏笑失笑,武神已是最厉害的了。 不过小娃娃能有这份心就是好的。 虽然狗男人不怎么样,但这小姑子是真香啊。 林宵宵吃的嘴边有一圈酱汁,呲牙对林行之笑:“祝大锅锅被选中。” 林行之:…… 闹不明白妹妹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想法了。 不是说谁被选中谁倒霉? 【嘻,过几天就有好戏看啦,狗东西,没想到在我死的这几百年里,你这牛吹的挺大哇,我戳戳戳,戳破你!】 行之伏笑听完,心下一动。 看来,妹妹(小姑子)和这位武神有故事啊。 日子过得很快,好像歘地就被九匹马拖走了。 这日,正是武神降临的大好日子。 睡懒觉的林宵宵被「嘿哈嘿哈」的声音吵吵的脑子疼。 她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满脸怒糟糟的:“谁,谁家猪放出来啦!哼哼哈哈的!把你们变成烤乳猪!” 丫鬟推门进来:“小小姐,是……” 第368章 狗蛋,快来,啾啾啾。 丫鬟推门进来,把帷幔扬起来。 抱起肉坨坨小小姐,放在妆凳上:“小小姐忘啦,今儿个是武神降临的日子啊。” 林宵宵提了精神头,一晃脑袋:“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讲排场啦。” “之前还是管我讨饭吃的小可怜呐。” “豁,现在的牛装的比我都大咧。” “我得去瞅瞅。” 照林宵宵的吩咐,丫鬟给她梳了个狂草的头发。 扎着蓬松的两个小马尾,还绑着俩葫芦。 丢下了往日雪白刺绣小鸭鸭的斗篷。 换上了一件灰突突的斗篷,还故意用小剪子豁开了几个小洞洞。 丫鬟一个转身回头,惊讶的张大嘴:“老天,这斗篷怎的坏成这样,都怪奴婢,没有及时检查。” 她上手去扒斗篷:“小小姐快脱下来,奴婢给你换一件,再把这件补补。” 林宵宵像小鸭子似的晃着身子,躲开了丫鬟的手:“不要不要。” “这是我故意剪坏的,这才是豪迈,不要补不要补。”林宵宵拧来拧去。 丫鬟呆呆的,小小姐……这是有重回丐帮的意思? 她打扮好,扬了二正的走了出去。 孟家人都在院里等着呢。 急,不敢催。 小家伙的起床气凶的很。 惹不起惹不起。 直到听着身后的开门声,才齐齐转过头去。 孟家人看着林宵宵用黑布遮住了一只眼后,几人便冲了过去,焦心的问:“宵宵,你眼睛怎么受伤了?” “谁干的!简直胆大包天!” 林宵宵见家人们要磨刀霍霍向猪羊了,忙扯了下来,还忽闪着大眼睛:“窝没事,窝是为了耍酷!” 她甩着二五八万的步子来到街头。 看的出青元人氏对那位武神的重视了。 从老到少个个跪在地上迎武神。 苏州北身为大统领,掌管迎接武神之事。 他忙对孟家人挥手让他们遵守规矩。 孟家人和苏州北的关系近乎了些,也不想他为难,便配合着跪了下来。 当属林宵宵最突兀,她非凡不跪,还背着爪爪像街溜子似的来回溜达。 苏州北头疼不已,等林宵宵溜达到他身边时,忙拽住她,压低声音:“快些跪下,武神降临,就连皇上都要跪下的,你虽是安和公主,也要跪,万万不能惹恼了武神啊。” 吹那么狠?林宵宵这可不乐意了:“惹恼了会如何?” 苏州北翻出陈年旧事吓唬林宵宵,希望她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五年前,有个喝醉的武人就因跪下后,不小心倒在了地上,便被那位……” 苏州北指了指天,又对着脖子做出杀的动作。 林宵宵眨眨眼,苏州北寻思她害怕了,舒了口气:“怕就行,怕就……” 却不想这小家伙一手叉腰,一手指天,还歪歪着脑袋:“狗东西,这把你能耐的,一言不合就噶人。” “让我跪你?下辈子叭!” “等会我就让你给我跪!” 苏州北吓得浑身出冷汗:“哎呦喂小祖宗。” 林宵宵猖獗的话被很多人听到了。 跪在地上的于梦萍讽刺的扯唇,心道:蠢人都不用我出手,自己便作死了,她要看看林宵宵这小贱种的下场。 轰隆,一道雷电劈开云朵,压抑的人们纷纷低头。 武神的幻影宛如一樽巨大的石像落在半空中:“谁让吾跪她?” 于梦萍心中兴奋,来了来了。 她怕苏州北维护她,又怕林宵宵这时当缩头乌龟逃过此劫。 她佯装善良的小白花模样,伸手去拉林宵宵:“武神,安和公主只是年纪小不懂事,不是故意说大话冒犯您的。” 嚯,好茶好茶。 林宵宵一把甩开她:“别碰我,讨厌鬼!” 苏烈这大傻帽又出头了:“林宵宵,梦萍为你出头,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她是想让我变成出头鸟叭,我才不怕。” 武神沉阴的声音穿透云卷:“小小毛孩子,如此放肆,看吾……” 不等说完,便觉得林宵宵随便一弹,他的老寒腿就一痛。 “狗蛋!你用我当年教你的几个招式装到了现在,一点都没长进哇。”林宵宵抱着胳膊。 狗蛋! 艹! 多么久远、古老的名字! 他嫌弃这名字,又因是那位取的而不敢反抗。 最最重要的是!除了他和那位,无人知道他的这个名字。 轻拨开云雾看过去:雾草,她的气息和感觉那位一样。 雾草,她独眼龙的打扮也和他们初相遇时一样。 天道说,那位还在。 莫非…… 武神的两条老寒腿扑通跪了下来,嗓音低又闷:“开,开灵。” “乖昂。”林宵宵虚空摸摸他的头,进入正题:“你今天是来选人的?” 武神沉默,不知怎么回答。 “我给你个人选。”林宵宵提溜了一下行之:“选他。” 武神:…… 敢不听么? 他指向林行之。 林行之心里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过在武神指向他的瞬间,他觉得浑身的疲惫和压感似乎不见了。 “好啦,现在你再选一个吧。”林宵宵道。 武神一一扫过,能看出来在场的人,哪位和林宵宵的气场不合。 心里打起了小算盘:找个人对付林宵宵也不错,让他们狗咬狗去。 他一点,选中了苏烈。 苏烈的脑子懵懵的,懵后欣喜若狂:“选中我了,武神选中我了!太好了!” 武神真不乐意和林宵宵呼吸同一片空气。 “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你今天出来,武老知道么?”林宵宵上下打量他:“嚯,你挺能吹哇,你就是个神侍,伺候武老神者的侍卫,也好意思称神?” 一提武老,武神的幻影抖了抖:“自然知道。” “那我把这小老头叫出来问问叭。” 武神听后,心里冷哼:武老正闭关呢,我特意趁武老闭关时出来的,武老闭关时,连天道都叫不出来,更别提你了。 武神淡定如老狗的看着她。 不管怎么他都要维持他神的身份。 林宵宵是个行动派,她掏出一张召唤符,往武老的方向一丢。 半晌没动静,武神满意的笑。 风卷云起,由远至近忽然传来一阵阵的驴叫…… 第369章 谢谢你的泼粪大恩哇! 啊呃啊呃。 驴叫的声音由远至近传来。 一道苍老,空远的动静急吼吼的穿过云卷:“是开灵么?是老熟人在叫我吗?” 武神浑身打摆,肌肉发紧发硬。 武老真的……被她搞来了。 他想逃,不,是他得逃。 诶?脖子上怎么套了个狗链子。 诶?狗链子的另一头怎么被林宵宵拽着呢? “开灵,真的是你,我以为我回光返照,出现幻觉了。” “开灵,此生能再见到你,真的太好了哇。” “武老儿,你越活越糊涂哇,让这么个坏东西出来招摇撞骗的。”林宵宵上来就训人。 武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看到武神愣了愣,先惊讶了一下,随即板着脸:“驴官儿?是你?我不是给你安排了任务,让你在我闭关的时候喂好我的驴,给它洗澡,修驴蹄子么,谁让你擅自出来的!” 驴官武神冷汗涔涔,腰背弯的像一只虾米。 “你不过是伺候驴的神侍,谁给你的胆子出来的!” 驴官.狗蛋垂下头,当众认错:“我,知错了。” 这样一场闹剧让全青元的人都看到了。 以青元皇上为首,朝臣及百姓们都懵了,只觉自己被耍了。 “什么?他压根不是武神?” “只是个在天上喂驴的。” “我们一直在跪一个喂驴的?” “可,经他指点的武者的确变得厉害了啊。” 林宵宵瞥了那人一眼:“喔,也变得倒霉了,他就是个倒霉蛋。” 又瞥了那人一眼:“喔,仙界本身就比人界厉害啊,你就是吃一坨仙界的狗屎都能神清气爽呐。” 众人沉默了。 好不容易得了武神指点的苏烈既不甘心,也不相信:“不可能的!” 他站起来指着林宵宵、林行之:“如果他真的那么差,林宵宵怎会让武神选自己的哥哥,她是不会害自己哥哥的。” 武老儿训斥驴官:“走!跟我回去接受惩罚!” 驴官抬腿才要走,啪嗒趴在地上,正赶上仙驴拉驴粪蛋,他吃了一嘴的驴粪蛋。 他内心咆哮崩溃,踉踉跄跄爬起来,忽觉下面一凉。 那头驴拽掉了他的裤子,露出半拉屁股蛋子。 驴官·狗蛋总算琢磨过味儿来了:“我知道了,你哥近日身负霉运,你让我选他,也是把他的霉运转嫁到我头上!” 嘤嘤嘤。 他恨啊! 开灵,你缺德哇,缺了大德哇。 林宵宵朝云朵摆摆手,呲着一口米粒牙:“你知道的太晚啦。” 在武老临走前,青元皇上鼓起勇气,鼓着胆子问:“弟子恳求您指点迷津,指点指点我青元武着。” 武老听了这话,就跟看二傻子似的看着皇上。 他偏着头,咂了下嘴:“你,你的脑子看着圆圆滚滚的,没想到不中用啊。” 被嘲笑的皇上:…… 武老继续咂嘴:“你身边有个那么厉害的人,你不找她指点迷津,你你你……” 武老不解又匪夷所思的指着自己鼻子:“你问我?” 又一吹胡须,一甩袖:“当初,还是她给我指点的迷津呢。” 说罢,骑着驴子朝天上飞去,边飞还嘀咕着:“真蠢,守着那么个大宝贝,狗屁不知,就这还当皇上呢,不行今晚我得找开元聊聊。” 被吐槽的青元皇上:…… 他沧冷的龙眸瞄向把牛肉酱挤的满嘴都是林宵宵。 沉吟了一番,在心里琢磨着:是她吧,武老说的是她吧。 在皇上的圣令下,人群们鱼贯而出,说散就散。 当天夜里,洗完香香,喝完neinei的林宵宵好不容易把自己数羊数睡着了。 一道哀怨的,深沉的声音在耳边幽幽的响起:“开灵,开灵啊,你骗了我的心,骗了我的身,骗了我的人,你难道不想负责么?” 哭唧唧的动静嚷嚷的林宵宵头疼。 梦里的她睁开眼睛,武老那张大驴脸便怼在了她面前。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你别想碰瓷啊。”林宵宵据理力争。 武老哭的更欢儿了:“你你你,这就不承认了,当初我这身武艺武德可是你传给我的,还给了我一本武学书,哦不,是半本,说另外半本你还没写出来,等一个月以后再给我另外半本。” 武老说着,哼唧的更厉害了:“可一个月后,你,你竟然被那位弄下了凡间,还变成了一株人参精。” “是啊是啊,人参精没手没脚的怎么写书哇,我不算食言。”林宵宵摆烂。 “可你现在变成人了,就要实现诺言!”武老挺大,哦不,挺老的人儿跟个小孩儿似的在地上撒泼打滚:“我不管我不管!” “你当人参精的时候,我天天给你浇水泼粪,就为了让你长得高高壮壮哇。” “你不能忘了这泼粪的大恩哇。” 林宵宵:…… 我谢谢你的泼粪大恩啊。 被缠的头疼,她捂住耳朵,一甩脑袋:“别嚎了,我写,我写写写!” 武老瞬间止住眼泪。 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好,你说的,拉钩上吊不许变,我,我十日后来取。” 林宵宵:…… 怒摔,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我连字都认不全,我写个毛线? 脑子一转,想出个法子。 不认字,我可以画画啊。 她本来想拖延的,可…… 白天,青元皇上舔着厚脸皮求她:“安和公主,小祖宗啊,我知道武老口中能指点迷津的人是你,你指点指点啊。” 晚上,武老骑着咿咿呀呀的驴子,像唐僧似的嘟嘟着:“九天了,八天了……” 恩,就这么报数。 于是乎,孟家人这几日头碰头议论着。 「论宵宵忽然变勤奋好学的一百种理由?」 「学渣爱学习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十日,终于到了。 林宵宵也累趴了,把门一反锁,睡了个昏天暗地。 这日,睡着睡着觉得呼吸不畅。 她睁眼一看。吓得瞌睡虫都跑光了。 这一颗颗人头…… “你,你闷干什么?”林宵宵抓紧自己的小被子。 孟家人,还有皇上,恩他们顶着当代潮流烟熏黑眼圈妆,满是哀怨的看着林宵宵,争先恐后的问。 “宵宵啊,你……得罪谁了?” “抱人家孙子跳井了?” 第370章 请证明你是个傻子。 “你抱人家孙子跳井了?” “还是……”想到林宵宵做事的尿性,又惊悚的问:“你该不会把人家坟墓掘了吧!” 孟家人个个惊悚的看向林宵宵。 沉吟一番。 恩,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才睡醒的林宵宵便遭这么多冤帽子往头上扣,她……她直接咧嘴干打雷不下雨。 “我,我怎么了啊,我就是睡个觉,也没偷吃夜宵,也没扯作业叠纸船玩,更没有拆肉包豆包的窝哇。” 孟家人听完。 恩,不打自招了。 她的确没有抱人家孙子跳井,挖人家坟墓。 但她偷吃夜宵,撕作业及拆家了。 孟知微费力的抱起沉甸甸的肉坨坨。 “这般问你也是事出有因。” “你,是不是许了别人的事,还未实现诺言?” 林宵宵一懵,懵后似想到了什么,羞窘的忽闪着大眼睛。 孟家人和皇上七嘴八舌的依次说开了。 “这些日子,只要我们睡着了,那就没个消停,总是有个老头儿把我们叫起来,让我们去找你要东西。” “对,这老头说找不着当事人,那就得找当事人的七大姑八大姨亲戚活祖宗。” “哎呦喂,把朕折磨的啊,只要朕想眯一会,那老头就入梦折腾朕了。”皇上叫苦连天的,指着自己的眼睛:“看看,看看,朕的黑眼圈比那墨汁还黑呐。” 林宵宵屁股往被子上一墩:“武老头儿,你果然岁数大了,变得这么墨迹。” “写完了还不允许我歇息歇息了。” “给给给!今晚找我来拿!” “再打扰我家里人睡觉,我就把你的胡须薅下来!” 发泄了一通,心里舒服了,瞌睡虫也跑了。 她看着皇上,神秘兮兮的:“你不是让我纸个毛巾嘛。” 皇上纠正小文盲用词:“是指点迷津。” “嗯嗯。”她随意应着:“差不多差不多。” 她跳下床,趿拉着鞋子,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拽出一个超……恩,小小的布袋子。 又从里头掏出来一本褶巴巴的册子。 上头还有糕点、肉沫沫以及口水的残留。 她挥着:“这就是那老头想要的东西,我大方,你找人抄上一百份,发给想用功的人。” 皇上郑重的站好,菊花夹紧,甚至还把手在常服上蹭了蹭。 继而才严肃,恭敬的接了过来。 满怀激动的翻开。 面部肌肉抽搐,眼仁瞪圆。 书册上画的歪歪扭扭的小人是什么鬼! 他斟酌着:“安和啊,你,你是不是拿错了,把平时看的小人书拿给朕了?” 林宵宵踮起jiojio,扁着嘴瞅了瞅:“没有哇,就是这个。” 意识到这个,用小眼皮夹他:“你什么意思?我画的武林绝学不好?” “好!好好好!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皇上哪儿敢乱说话惹毛小祖宗啊,谦虚的问:“就是,我们是凡夫俗子,比较愚笨,这……不会看也不会练啊。” “有我呐,你只管发。” 皇上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发的。 这一百份发到了刀刃上。 人品不佳者不发。 反安和公主者不发。 说白了,全看安和公主的心情。 苏家,苏烈还有皇族的世子们都没有这个册子。 苏烈见阿哥看的认真,瞄了几眼,不屑的撇撇嘴:“哈?这就是安和公主给你们的武林绝学?确定不是小人书?” “阿哥,你可别为了讨好安和公主,学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三脚猫东西。”苏烈不屑的撇撇嘴。 “安和公主的本事不容小觑,那日你看不到武神被她戳穿的嘴脸?” “看不到武老对她毕恭毕敬的么?” 苏烈想到于梦萍私下同他说的话。 拿出很懂,很神秘的样子拍了拍苏远的肩膀,意味深长道:“阿哥,我跟你说一个秘密,武老啊是认错人了,换言之是林宵宵,恩就是安和公主她用了邪术诓骗蒙蔽了武老的眼睛,而且还使手段让武神倒霉,所以啊,你千万别信林宵宵的话。” 苏远好整以暇的配合他,装出恍然的样子:“照你这么说,天上那帮神仙都被林宵宵耍的团团转?” “没错。” “是林宵宵让武神当驴官?让武老眼瞎的?” 苏烈连连点头,用非常欣慰的口吻看着苏远:“阿哥,不容易啊,你终于看清林宵宵的真面目了。” 苏远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往苏烈的脑袋上拍:“真想把你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苏烈捂着脑袋,他还怪委屈的,扯着脖子直嚷嚷:“阿哥,林宵宵就是忽悠人的,什么武林绝学,什么武神是驴官,我会证明我的话是真的!” 过了几日,在皇上的统领下,集合了百人跟着林宵宵练武。 苏烈他们不屑,围在一起喝酒吃肉:“我无意瞥了一眼,林宵宵简直是在跳大神。” “呵,小毛孩子罢了,也就皇上哄着她,由着她乱来。” 于梦萍体贴的为他们斟茶倒水。 柳叶眉眉心间荡着淡淡的忧愁:“可安和公主真是好大的本事,不但把皇上他们哄骗的团团转,更是污蔑了神,她那么邪……我……” “也不知她来到我们青元是劫还是……”于梦萍故意制造焦虑。 果真,脑子里的保护神说话了:汲取到意念气运。 于梦萍微笑,怪不得神清气爽了呢。 他们几个男子凑在一起,心里生出了个主意。 武学集训只有七天。 用林宵宵的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这日,集训才结束,没等喊收工呢,便看到苏烈,孟庆宇他们大步昂扬的走了过来。 声音是张狂至极:“听闻你们学了武学?我们可是武神教导过的,不如来比一比?” 苏烈昂首挺胸,带着从未有过的自信。 林宵宵瞅他们,听着他们的话,手里的肉饼子都掉了。 用看蛇精病的眼神看着他们:“把一个驴官当宝了?傻了?” 苏烈怼她:“安和公主,你不要羞辱武神,谁不知道是你从中作梗了,今儿个我要证明你的武学是假的,武神的才是真的,我是武神最真诚的弟子。” “你想怎么证明你是个傻子?”林宵宵问。 第371章 快看,牛批都被你吹上了天。 苏烈一噎:“呵,暂让你逞一逞口舌之快。” “我们来比试比试,是你的武学厉害还是武神传授我的武功厉害。” “勇气可嘉!”林宵宵竖起一根大拇指:“我和你比,岂不是欺负你,不得打的你连鞋都找不着。” 林宵宵琢磨来琢磨去,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让伏笑来和你比,她就是我教的。” 伏笑才不会扭捏,夹咕呢。 她上前一步:“好,何时比?废话不多说,就现在吧。” 于梦萍捏帕子,晃着手腕给他鼓劲儿。 苏烈摆好招式,自信满满的冲了上去。 三招,仅仅三招便被伏笑打趴了。 苏烈满脸不可思议和窘迫。 他不服输,且给自己找借口:“你们作弊!” “伏笑本就是武林世家出身,自小学武,她定不是跟着你学的武学。” “我没有输,是你们作弊!” 嘿,林宵宵这小暴脾气听了可就不乐意了! 冤枉她作弊?她卷卷袖子:“喔,那我再给你这个愿赌不服输的孬种一个机会。” “怎么比,你觉得不作弊呀?”林宵宵像看无赖般看着他。 苏烈爬起来拍拍袍子上的土:“和你比!” 他都想了,林宵宵才四五岁,天天好吃懒做的,也没见她练过功夫。 那套武林绝学绝对是她瞎画着玩的。 而这群人,看着都有些武功底子,必是故意讨好林宵宵,捧她臭脚的人。 苏远看着自己作死的弟弟已经无话可说。 林宵宵抹抹嘴嘴上的肉沫沫。 挺着溜圆的小肚子往前走,冬日穿的衣裳本就厚,她踉跄那几步差点摔倒。 苏烈讽笑,就这德行,还能自创武学? 他下巴一扬,赢,妥妥的。 做好准备。 大展拳脚。 “啊嗒!”林宵宵一声后,又听到苏烈嗷的惨叫声:“我,啊疼!我,鞋呢。” 林宵宵做到了,把他打的找不着鞋。 她用一根破棍子挑起鞋,丢到苏烈面前:“少年,以后不要太自大昂,会摔跟头的。” 苏烈他们这回可是里子面子全都丢了,像落汤鸡似的,灰溜溜的跑开了。 丢了脸,这些日子倒是消停。 冬日的日头没那么灼人,却又暖暖的。 明熙还未离开,他这个大吃货把现代一个美食搬了上来。 孟家人坐在冰天雪地上。 中间搭着个烧火烧的超旺的炉子。 炉子上坐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火锅。 明熙教他们怎么吃:“看啊,这肉片切的那么薄,一涮就熟了。” “还有,你们古人别嫌弃这毛肚啊,香的不得了,来个七上八下就好了。” “再蘸上我特意调的蘸料,那叫一个美味。” 本来,孟家人是抗拒的。 但,明熙好歹是西陵皇上,又是宵宵的朋友。 这点面子还是得给的。 这尝试着一吃,那叫一个一发不可收拾。 明熙才要捞,诶?我肉呢?我肚呢?我腰片呢? 再抬头,就看孟家人吃的头也不抬,风卷残云。 林宵宵捧着肚子满足的笑眯眯,跟磕了什么玩意儿似的:“我宣布,接下来一个月我们家都要吃锅锅。” 锅锅真好吃。 正琢磨着要不要一盘肉呢,门就被敲响了,白菜依依不舍的放下筷子前去开门。 就听着白菜窘迫的哎呦了一声:“你,你们是谁,怎么那么粗鲁?快出去。” 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怎么可能让出去便出去。 人未到,声儿先飘进来了,还是蛮不讲理的声儿:“孟家家主呢?我要你们孟家给我们李家做个主。” “你们孟家就算出了个公主也不能如此蛮不讲理啊。” “就是,天子脚下,不能不认账。” 这番话让孟家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看过去,李家人簇拥着李春春。 李春春哭的梨花带雨,脸色苍白,柔弱的仿佛用手指头一扒拉就能倒。 林宵宵歪着脑袋,很奇怪的看着她,关切地问:“这位且且,你哭的这么凶,难道是家里死人啦?” “你要节哀哇,要哭出去哭叭。” 李家人的脸可以用滂臭来形容。 死乞白赖进来也就不说啥了,怎么还被咒了呢! 李春春的爹一甩袖子:“林行之就是个畜生,他祸害了我女儿,搞大了我女儿的肚子不说,而且还不认账!” 这话一出,堪比一个深海炸弹丢进了海里,迸溅出无数的水花。 孟家人耳朵嗡嗡的响,非常默契的齐刷刷的回头看向林行之。 伏笑的眼睛瞬间爆红,攥成拳的手嘎吱嘎吱的:“林公子,你让我等一个月,等的就是你喜当爹是不是!” 她呼了口气,这才稳住情绪,呵的嘲讽了一声:“想让我把成亲的喜酒和孩子的满月酒一起喝了是吧。” 林行之一个头两个大,忙解释:“笑笑我没有!我连她的手都没有碰过!” 伏笑呵:“那林公子更厉害啊,没牵手没拥抱直接有孩子了。” 林宵宵一双眼睛都不够看了,闪着亮晶晶的八卦。 【好热闹哇,大哥哥最后的霉运一劫终于等来了,就看大哥能不能挺住啦!】 行之:…… 这段日子他太顺了,顺的以为霉运被驴官带走了,他安然无恙了。 好么,这憋了个大的。 “李春春,我们也就见过两次面,你不要胡说八道!” 李春春泫然泪下:“两次,你便把我哄上了榻,把……把小娃娃从我的脚底心塞进去了。” “你……” “行之,你说过要娶我的,如今我有了你的孩子……” “你怎么证明这是我的孩子!”林行之额头青筋暴起。 李春春丝毫不怕,她扬了扬头:“待孩子生下来,做个滴血认亲就可以了。” “不过在我生孩子前的这段时间,你们家要负责我们母子的吃喝住行,这是我列的清单。”李春春把准备好的清单递给他。 林行之接过来,看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每个月给你五百万两月银?” “每个月做一百套衣裳?” “每个月打一百件珠宝首饰?” “呵,你把我当冤大头了?”林行之觉得自己有一种被饿死鬼缠上的感觉。 李春春不以为然:“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嫡子,这些要求自己很低了,你不愿意负责?那我就要让全城人知道知道我摊上了个负心汉。” 说着,怒气冲冲往外走…… 第372章 在你的肚子上挖呀挖呀挖 说着,李春春怒气冲冲往外走。 她本以为孟家人会急急的拦住她,说尽好话。 顿住步子,回头看去,侧耳听去。 他们讨论的竟不是她,而是什么吃食、锅锅。 李春春只觉尊严和颜面被狠狠践踏在地上! 她猛地跺脚,怒愤:“你,你们当真不在乎名声么!若是被人传出林行之抛弃,不认自己的孩子,可想过后果和前途?” 林宵宵把埋在锅锅里的头拔出来:“你好自信哇,我们没说不认哇。” 李春春舒了口气,神色眼梢傲慢。 喉咙里那句‘认就好’还没说完呢。 她便听到林宵宵顶着孩童纯真的小脸儿,说着奶声奶气,却让她胆寒的话:“是我们的就认,不是我们的为撒要认?我们又不是孤儿坊的。” “那也要等生下来……” “太久啦,不用那么麻烦。”林宵宵心眼子比蜂窝煤都多。 她又不傻,时间拖的越久越危险。 到时,她来来回回出入孟家。 就算不是孟家孩子,也变的是了。 人类幼崽拿出一把匕首,对着李春春的肚子比划着:“就,很简单哇。” “用刀子把肚子挖开,把孩子拿出来,用孩子的血和我大哥哥滴血认亲不就得了吗。” 李家人及李春春他们都惊住了。 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他们,眼球疯狂颤动:“孟家的!你们就任由一个小孩如此胡说八道?” 孟老爷子身为家主站了出来:“我大宝外孙女怎么胡说八道了?” “我倒是觉得此法甚好,甚公平。” 李春春的脸都白了,抖着唇:“活活挖开人的肚子,我会死,孩子也会死的!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才说完,就看林宵宵小跑过来,踮起脚脸,小手还在李春春的肚皮上拍了拍。 拍的李春春毛骨悚然的。 她声音奶绵奶绵的:“没事哒,明熙皇上说啦,他知道一种剖肚术,会保证你不死嗒,如果孩子是我们的,死了我们会把他厚葬在孟家的祖坟的,也会让大哥哥十里红妆娶你的。” “如果你也不小心死了。”林宵宵把小胸口拍的噗噗作响,一副很讲义气的样子:“我们孟家也会把你厚葬的,还会给你烧很多很多纸钱,让你在下头不愁花。” 李春春听得窒息。 她都死了,还花哪门子钱。 “春春且且,你别怕,很快就好了,我给你多喂几片麻醉草,不会那么疼的。” “大锅锅,你还愣着干什么呀?快把你未来媳妇抓到屋子里去啊。”林宵宵催促着。 李家人慌了:“强盗!你们这是强盗!我要面圣,皇上若是知道,必不会同意的!” “喔。”林宵宵很淡定的掏出玉牌:“皇上听我的,大事小事我做主。” “快点把人拉进去,准备麻醉草,刀子还有接血的盆子。”林宵宵说的超超超认真。 忽地,小腿儿一紧,李春春朝她跪了下去。 好悬没把她裤子给拽下来,她手抖的跟筛糠似的:“我,我说实话,不要挖我肚子,我没有身孕,没有,我是骗你们的,不要杀我!” 人在恐惧的时候会激出实话。 “是,是有个神秘人让我这么做的,我好像着魔了,一股脑按她说的做了。” 林宵宵就知道以退为进会让真相大白:“神秘人?男的女的?” 李春春哆嗦着:“女,女的,虽然她变了声音,但她留着葱玉段的指甲,一看就是女的。” 林宵宵脑子里冒出来一个人:于梦萍。 李家人讹孟家的事败了,他们灰溜溜的想走。 林宵宵一声口哨,肉包豆包挡住了他们的路。 她挠挠下巴:“你们到我家,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来来回回的以为走城门呐。” 李家人汗如雨下。 两刻钟后,李家人整整齐齐的排成一列,走在京城的街道上,说着自己做的坏事。 街上,看热闹可少不了人,就连苏家人都跑出来了。 于梦萍瞧见狼狈的李家人,心头一紧。 蠢货,这么好的机会都没好好利用! 她正烦着呢,偏生苏烈还在边上义愤填膺的:“看,我就说这女子不似表面那般单纯吧,就是个黑心的,幸亏我聪明没有被骗。” “以后得离这种女子远点,不然被害死都不知道。” 于梦萍的手慢慢攥成了拳。 她要快些了,不然被他们知道她就是这样的女子时,那还有好日子过么。 林宵宵咬着核桃:“这个李春春是有人指使的,指使她的那个人更坏,会遭报应的,比如吃饭噎住,喝水呛住,走路绊住。” 于梦萍听的心里直突突:“林宵宵你怎么恶毒啊。” “哇,你好白莲花,害我家的人不恶毒,我这个受害的还恶毒了。”又歪着脑袋看她:“你破防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指使她的坏人呐。” 于梦萍像被踩了尾巴似的:“你少血口喷人。” 林宵宵故作被吓到的样子,还拍了拍小心脏:“谁是谁遭报应。” 李家人的游街走的远了,孟家苏家人也该回去了。 才一个转身,便听到咣的一声,于梦萍摔在了地上。 林宵宵小恶魔般的笑。 她也是刚刚发现,只要针对她家,她施言咒,就会成功对付到那个人。 相信再过不了多久,定会想法子薅出于梦萍身上那个叫系统的东西。 这一天,林宵宵光寻摸借口往苏家跑了。 她目睹了于梦萍吃饭噎住,喝水呛住的样子。 小肉手托着下巴,像朵喇叭花:“你和李春春一伙的叭,不然为神马应了我的诅咒呐?” 苏烈拍桌而起:“安和公主你不要仗着皇族的身份便随意污蔑人!梦萍只是身体不舒服罢了。” “昂……”林宵宵拖长了音儿:“我还想着她如果坦白从宽,我就告诉她怎么解除诅咒呐。” “既然不需要就算啦。”她下了桌,嗒嗒往小厨房走,想找点喝的。 苏远配合的追了上来。 见此,于梦萍心里也像长了草似的,她借口吃饱了,表面是往房间的方向走,实则悄悄的跟去了小厨房…… 第373章 老天爷不渡傻逼。 深沉的夜,静静的。 苏家下人们都去睡了。 于梦萍就跟小贼似的猫着腰溜了出来。 她怕被人发现,连灯笼都没敢提,借着月,摸黑凭感觉往外走。 来到院子中间,她回忆着偷听到的话,疑惑又烦躁的喃喃:林宵宵那小贱人说解除诅咒的湿土就在一颗歪脖梅树下,那么多梅树我去哪儿找? 灵光乍闪,于梦萍高兴的嘀咕着:我挨个摸摸哪个树下的土是湿的不就能找到啦。 她摸到第四颗梅花树时,湿润的手感让她精神大振。 “找到了。” “那小贱人说把湿泥巴涂在脸上,手脚上就会破除诅咒,是真的么?不会是骗我的吧。” “咳咳咳……”又被口水呛着了,于梦萍捂着嘴猛咳了几声。 止住咳嗽后,于梦萍意识要尽快解除诅咒。 不然,她要么会引起大家的怀疑,要么会被人当成肺痨清出去。 林宵宵那么蠢,怎会知道我在偷听。 这般想着,于梦萍豁了出去,挖起一大块湿泥巴往脸上、脖子上、手上涂,还干脆脱了鞋子,往脚丫子上涂。 “呕,这土怎么那么臭啊。”于梦萍边涂边呕。 “有股尿骚味。”甚至还有许多挤进了于梦萍的嘴巴里。 头顶传来奶声奶气的呵呵笑声:“当然臭啦,因为这是我肉包豆包加在一起的组合屎尿屁泥巴呀。” “看你抹的那么认真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味道哇?” 说话响起的同时,周围的灯笼也亮了起来。 把黑黢黢的院子照的亮堂堂的。 于梦萍一个哆嗦,从半蹲的动作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她傻了,怔怔的看着周围的人。 有苏老爷子,她名义上的爹娘,二房三房,还有她苏烈这些小辈们。 他们都用惊愕诧异失望震撼的眼神看着于梦萍。 石娇身为名义上的母亲更是无比气愤,上前甩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于梦萍!李春春陷害行之之事当真是你给出的主意?” “你个大家闺秀怎的这么恶毒!” “你真不配做我们的女儿!” 苏烈耳朵发响,他喃喃,还在自欺欺人的骗自己呢:“我,我不信!梦萍那么善良,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于梦萍都慌了,顾不上满嘴的尿土味儿:“我,我也是为了苏烈好啊。” “我是被逼的啊,我是为了保护咱们家人啊。” 她捂着胸口,痛心疾首的编着谎言。 “李春春很有心机,她想攀上苏家,想利用苏家,利用阿烈扶持她娘家,咱们苏家一向是忠贞世家,若真的被这样的人家缠上,咱们苏家还能有好名声么?” “更何况,更何况我还发现这李春春是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子,还想去攀安和公主的大哥。” “而且,我发现林行之公子竟然让李春春戏弄阿烈,我怎忍心看阿烈被骗,我便勇敢的站了出来,我同李春春谈话,让她放弃阿烈,否则揭穿她的丑事。” “李春春也怕了,估摸是见阿烈这边没希望了,又因没给林行之办成事得罪了他,所以一时激进想出了假孕纠缠林公子的法子。” “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做的,到头来为何要怨到我身上,我是善良的啊。” 果然,蠢货苏烈听了于梦萍的话,感动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他把人扶起来。 为了于梦萍红着眼,和大家对抗:“你们干什么那么凶,没听到吗?梦萍是全心全意为了我好啊。” “蠢东西!你想气死我!”苏州南郝欣夫妇二人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小儿子。 “安和公主说了,唯有幕后主使才能应验诅咒,她若真的如她所言那么伟大,有难言之隐,又怎会应验诅咒。”是个人都能想明白。 苏家人看向于梦萍的眼神有着微妙的变化。 于梦萍就听保护神的官方音一阵阵响起:意念流失中,信念流失中。 她崩溃了,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手臂痛哭起来。 苏烈将叛逆进行到底:“我信梦萍,不许你们欺负她,如果你们……” 说到这儿,故意瞥林宵宵,扯着嗓子:“信外人,容不下我和梦萍,大不了我和梦萍离开苏家。” 说罢,狠狠地一甩袖子拉着于梦萍回房了。 林宵宵耸耸小肩膀,好半天才长舒一口气:“老天爷不渡傻子。” 于梦萍和苏烈俩人双双被苏家孤立了。 饭菜不做他们的,家宴不叫他们,家会也不许他们参加。 于梦萍在心里恨毒了苏家人,指甲都嵌入掌心了:我若是真的苏家人,怎会这般待我,归根到底还是瞧不起我的出身。 但她未表现出来,仍在苏烈面前善解人意,现在的她要能抓一个是一个:“阿烈,都怪我,若不是我,你怎会被家人这般对待,不然……” 她咬着唇,一副忍痛割爱的样子,伸手去推他:“我走吧,你和家里人道个歉,相信没有了我,他们会接纳你的。” “梦萍,你胡说什么!你去哪儿!你从小在苏家长大,苏家就是你的家!”于梦萍越是这样,苏烈越叛逆,越厌恶家人:“你不止有我,还有庆宇他们。” “王爷,世子我们都很喜欢你,今儿个还约咱们了呢。”苏烈欢喜道:“走。” 于梦萍眼睛亮晶晶的:“恩!” …… 青居云是青元京城最大的酒楼。 三楼牡丹间。 苏烈和于梦萍俩人一进去便有一只茶壶摔在了他们脚下。 苏烈于梦萍对视一眼不敢作声,看向砸茶壶的五王爷孟雷。 他人如其名,脾气如雷电般暴躁。 孟雷的儿子,也就是世子孟庆宇忙道:“我父王因为孟霈皇叔回来一事心情不佳。” “七王爷,哦不,他现在就是个民间百姓,很碍事?”苏烈不解的问。 孟庆宇双手交叉在一起:“恩,皇上强行恢复了七王爷的皇碟,而且还说要把皇位留给七王爷。” “老三死了,老七也本该是个死人,可是他竟活着回来了!本来皇位于我来说是唾手可得的!”孟雷青筋暴起。 “他该死!”孟雷起了杀心。 “王爷,你杀不死他的~”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第374章 你是王八犊子还是牛犊子? “王爷,您是杀不死他的。”于梦萍娇软,绵柔的声音飘进他们耳里。 瞬间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纷纷看向她。 孟雷掰响了手指关节,瞥她一眼,压下心中涨潮般的怒气:“此话怎讲?他就这般命大?” 他嘴脸不屑的勾起。 凡夫俗子罢了。 怎么就整不死? 于梦萍流转着小白花的眸,循循善诱:“因为孟霈身边有个厉害的帮手,只要有她在,此生都别想斗过她。” 孟霈孟庆松他们相互对视一眼。 心里齐齐的冒出了一个人:“林宵宵。” 苏烈一听林宵宵的名字,那就像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瞬间炸毛了:“林宵宵,她就是个祸害啊,也不知道身上修了什么魔法,竟让大家伙围的她团团转。” 他越说越生气,气得浑身长满了刺:“而且她还蛮不讲理!若是不顺着她,她就会想法子让这个人倒霉不顺,我们都被她害过!不信你们问梦萍。” 于梦萍仍是小白莲的娇柔样子。 唇角故意掀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很无奈的摇摇头,愁云不展:“是我们笨笨的,不会讨好她,自然入不得她的眼。” 又抬起皎好的脸,眼圈红红的:“我们是寻常人,入不得她的眼也就罢了。” “可是,五王爷您文武双全,有勇有谋,英姿飒爽的,她凭什么那么针对您。”于梦萍咬着嫣粉的唇瓣,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 “那位七王爷多年未涉朝廷了,听闻在一个地方待的许久许久,他不曾说话不曾与人接触,各方面都已经退化了,这样的人若是当了……” 她说着说着,故作说错话的样子,慌慌忙忙的捂住嘴巴:“是,是梦萍失言了。” 孟庆松同孟雷对视一眼。 孟庆松安抚:“什么失言,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就喜欢说肺腑之言。” 又拍拍她的肩膀:“我们那么熟了,没什么失不失言。” 孟雷把长辈的威严和慈爱完美的结合一起:“梦萍啊,人人都道你是锦鲤,有特异本事,我想你应该有法子对付林宵宵这个多管闲事的小东西吧。” “她好了,我们可就不好过了。” 于梦萍自然想,她从幸运神到衰运神都是拜这位林宵宵所赐。 她没了,她会回到幸运的过去。 “我,倒是有个法子。”于梦萍抬起明艳的脸,又歪歪头:“你们,知道独子村么?” 几人看向她…… * “安和公主,安和公主,您说说方才讲的阳奉阴违是什么意思啊?”皇上知道林宵宵文化少,见识少,还不太合群。 哦,当然了,他所说的不合群是指林宵宵和文化、读书比她好的人不合群。 怕她气得撕人家的书,只好请了个大学士,一对一教导林宵宵。 就算林宵宵是个小文盲,也没人笑话她。 皇上见她半天没动静,用脚轻轻踹了踹她的小靴头:“大学士问你话呢。” 林宵宵倒是乖,坐的板板正正的,小手还举了起来。 “我会。” “意思是,一只羊在一个石头缝缝里看到了一只大鸡腿,这只羊想吃大鸡腿,它,它就跑到了石头缝缝里,然后,然后一只狼看到了羊,就想把羊吃了,就把羊围起来啦。” 林宵宵解释完,小腰杆挺的直溜溜的,小脸儿上写着「求夸奖」三个字。 大学士颤颤巍巍掏出一个参片,往嘴里含了含。 那口气上来后,大学生朝皇上拱拱手:“臣,才疏学浅,教导不了安和公主,还请皇上另请高明吧。” 都不想听皇上半个字挽留的话,大学士掩面匆匆离去。 皇上和林宵宵大眼瞪小眼。 皇上寻思着,公主虽是文盲,但也是有自尊心的,别打击孩子了,安慰安慰吧。 林宵宵抢先开口,小脸儿洋洋得意的:“皇上你看,我就说给我请夫子没用叭,这夫子都承认自己才疏学浅,没我厉害,教不了我了。” 皇上听完:…… 沉默了。 沉默了好一会,他站了起来,轻轻摸了摸林宵宵的小脑袋瓜儿,夸赞:“你有个自信的好品质。” “当然啦。”人类幼崽骄傲如小公鸡。 御书房的门被敲响。 得令后,一个大臣走进来,同林宵宵拱拱手,拧着眉对皇上道:“皇上,独子村那边又闹腾起来了。” 闻言,皇上的眉也下意识拧成了疙瘩:“又闹什么了!” “恩,质问为何不把武林绝学的册子给他们独子村?为何不派人教他们独子村的男孩们。” 皇上听得脑袋嗡嗡作响,恼的想抓茶盏去拍,可抓了个空。 转头一看,林宵宵缩缩着脖,像个小耗子似的抱着茶盏:“这个,很贵的,别摔。” 皇上的火气被林宵宵这句话给弄笑了。 林宵宵把茶盏放到安全的地方,挺疑惑的问:“什么村?犊子村?是牛犊子还是王八犊子啊?” 皇上和大臣忍不住笑出来。 烦躁的气氛都消散了,皇上解释:“独子村,意思是他们村天杰地灵,村里女子们的肚子都很争气,只要有孕生出来的都是男孩,所以名为独子村,他们觉得他们村里的男孩以后个个有大出息,便经常闹到朝廷,让朕给他们一些优渥的待遇。” 林宵宵睁圆眼睛:“啊?他们让你给你就给啊。” “如果,如果你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朕也不想,但皇族不能把恩将仇报的名声传出去啊。”皇上叹了口气:“先帝外出微服私访时遇到了危险的野兽,被独子村的人救了下来,在村里好吃好喝好好养着伤,先帝怀有感恩之心,便表明了身份,赐下匾额,以后世世代代的君王将优待独子村。” 林宵宵眨巴着大眼睛,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优待的条件是什么啊?” “恩……粮食作物下来后,头一个送到他们村,每年送一批肉食,衣物,还要帮助他们村的光棍们找媳妇,安排独子村的男孩子们上学,还不收费用。”皇上越说越觉得心痛。 林宵宵听得眼睛圆圆,问…… 第375章 你是冤大头么?又冤又大头。 林宵宵听得眼睛圆圆:“你,你就是传说中的冤大头哇。” 皇上被讽的面皮一薄。 “那他们平时干什么活儿哇?”林宵宵俩小手托着下巴,顶着揪揪疑惑的问。 “他们……呃,他们平日干什么?”皇上还真没注意过,他整日忙的脚打后脑勺,谁会注意。 皇上不注意,大臣注意了。 他沉吟半晌:“恩,什么也不干,睡到日晒三竿,中午使唤家中女子们做饭打扫。” “他们吃完饭,睡个午觉,睡醒之后,便围在一起打牌。” “晚上吃过饭,便……开始传宗接代。” 皇上听得胡须一翘一翘的,他冷笑:“呵,还真是悠闲啊,真是一点活儿也不干啊。” 林宵宵瞥他:“你都把他们喂饱啦,为什么干活哇?” “独子村真是愈发过分了!”皇上手指头撵着扳指,转的越来越快。 “不生女宝宝,只生男宝宝有那么骄傲嘛。”林宵宵真是搞不懂:“他闷,也都是女子生的哇,没有女子,他们从哪儿出来哇?” 林宵宵就……恩,挺奇怪的? 耸耸小肩膀,嘟囔着:“他们应该叫光棍村哇。” “还有先帝,怎么会笨笨的遇到危险,还被他们救了哇?” 林宵宵越想越奇怪。 想到过几日的考试,她转转眼睛:“我,我去教他们学武。” 皇上知道她的心思,也想让这小魔王整治那个村儿,看看有何猫腻。 林宵宵要去独子村教武学的事传到了孟雷他们耳里。 孟雷于梦萍他们几个在家对酒当歌,喝得五迷三道的,脸上是得意的神色:“没想到独子村的消息真成了钓住林宵宵的鱼饵。” 于梦萍像只花蝴蝶似的甩着裙摆圈圈给他们倒酒:“林宵宵好奇心重,喜欢出风头,这次啊,她能上钩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也会知道这独子村和多子村是不同的。” “独子村是有先帝护着的。” “她过去了,只能吃亏。” 吃亏? 嘿,在林宵宵身上不存在的。 多子村坐落在偏僻的阴沟沟里,无人知晓,孤僻至极。 可独子村那可是依山傍水,风水极好。 林宵宵是带着小跟班白菜还有肉包豆包一起来的。 喔,皇上还给她派了个皇侍,保护她的安全。 林宵宵却觉得,指不定谁保护谁呢。 林宵宵下了马车后,仰着小脑袋,眼睛里是满满惊叹。 这哪儿是村子啊,这简直是缩小版的王府。 村口的门是用铆钉打的,格外气派,匾额是檀木制的。 上面的字是先帝亲笔写的。 地上铺着上好的石板路。 梅花树栽在道路两边。 每家每户都是青砖绿瓦房,一排接着一排。 “先帝真大气。”林宵宵看完,竖起一根大拇指感叹。 感叹完,又疑惑的诶了一声。 白菜正羞涩的四处看呢,看一看赶忙低下头。 冷不丁听见林宵宵叹气的声音,瞬间认真的抬起头:“怎么,怎么了?” 林宵宵挠了挠小下巴:“这个村子不对呀。” “皇上说,这个村的村民们朴实善良,救了先帝后更是年年做好事。”人类幼崽咂了下嘴:“可是,我从进来到现在,根本没看到这村子有一点点的功德之气啊。” 白菜也看不出来,若是有功德之气,它会觉得浑身受到了滋润。 可,它非但不觉得滋润。 反而觉得身上干巴巴的难受。 “怎么没人迎接……”林宵宵才纳闷呢,便听到由远至近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还有拍手鼓,唱山歌的声音。 村长穿着绸缎袍子,面色红润的小跑过来。 他就跟没看见林宵宵似的,眼睛直直落在白菜和皇侍身上。 拱着手,满满的恭敬:“二位大人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 林宵宵一愣,小脸儿一垮,明显不太高兴。 白菜对他们第一印象就不好,往林宵宵身后一站:“她,她是老大。” 皇侍也肃着脸:“她是我青元的安和公主。” 村长他们这才分给林宵宵一些视线。 “啊公主啊,失敬失敬。”嘴上说着失敬,却丝毫感觉不到尊敬的样子。 “几位里面请,先回房间歇息歇息。”村长把他们安排到一个精美的四合院里。 又准备了丰盛的饭菜酒水,说着好听的话,让他们有需要尽管提,明天再说习武的事。 村长他们离开后,林宵宵和白菜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有血孽线。” 白菜嗯嗯的小声点头:“村长,还有那些村民们的身上都有很深的血债。” “哼哼,一点功德之气都没有,还有那么多血债,还装的人模狗样的。”林宵宵翻了个大白眼。 她没空想那么多,先养精蓄锐好好休息,明日再战。 村长他们在这边也开了个小会:“方才那小丫头看来就是五王爷口中说的备受宠爱的安和公主了。” 一个村民撇撇嘴:“咱们村可是被先帝兆着的,这些年什么样的达官贵人没见过,一个公主而已……” “听说这公主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咱们还是得伺候好了。” “哼,再是公主再是大红人,那还是得嫁人,我看啊,不如嫁给咱们村的宝贝金疙瘩,咱们村也出个驸马,更能光宗耀祖。”一个村民提议。 “哈哈哈我看行,村长的孙子耀祖最精贵,最聪明,和公主最相配,到时咱也是皇亲国戚了。” 他们动起了歪心思。 “五王爷说这公主鬼精鬼精的,让咱注意呢。” “哼,能让耀祖和她一起玩,保准压的她服服帖帖的。” 众人都各怀鬼胎的度过了一夜。 早上,便有人礼貌的敲响了门叫林宵宵他们吃早饭。 早饭格外丰盛,虾饺、灌汤包、小菜还有肉粥。 林宵宵撇撇嘴,心想:村里的油水真大啊,都是从皇上或者百姓们手里抠出来的吧。 吃完饭,林宵宵他们被村长请到了村中的大看台上。 台下站着整齐划一的小男孩们,个个穿的溜光水滑,就跟富家小公子似的。 村长对白菜和皇侍做了个请的动作:“二位大人,是谁传授武学啊?请吧。” 第376章 女娃娃只能伺候人 村长做了个请的动作,目光追随着白菜和皇侍,在他们二人之间徘徊。 他不大确定的问:“二位,哪位是传授武学的大人?请吧。” 白菜羞涩的忙往后退了一步,手摆的跟大摆锤似的:“不不,不是我。” 皇侍也默默地后退了一步:“也不是我。” 村长纳闷了。 诶嘿,那还能有别人? 他朝四周看去,大腿被人拍了拍,村长低头看去。 林宵宵拍拍小胸口:“是我。” 村长的瞳孔骤然一缩,眼里荡着不敢置信,脸上的笑容都无比僵硬:“你?公主不是在说笑吧。” “没有哇,就是我。”林宵宵纳闷,这事有什么好说笑的。 不止村长质疑,其他人也质疑:“女娃娃教武学?” “还没我腿高呢。” “这女娃娃,如果说会女红和擦桌子我信,会武学?我不信。” 白菜听不得别人说林宵宵。 向来胆小的他一一怼了回去:“安和公主很厉害,武学秘籍都是她写的,她当然会。” 别看这么说,那村长他们也不信。 走远了,交头接耳的:“嗤,啧啧,瞧瞧,这公主还真是备受宠爱啊,为了捧着她,竟然把这么大的功劳安在她身上。” “得,现在得罪不起,咱就跟哄小孩似的哄着呗,等过了今儿个,咱们往上报,就说公主教的不行,要求换人。” 商量妥了,村长他们挂着虚伪的笑:“请吧公主。” 人类幼崽打眼一瞅,就能看出这村儿里的人压根不是学武的料子。 站没站相,歪歪扭扭,吊儿郎当。 “泥闷,先扎个马步看看。”林宵宵道。 这帮被宠坏的男宝们平日里除了坐就是躺,哪儿能待的住。 扎了几个数的功夫,噗通坐在了地上,摔的四仰八叉的。 他们哭开了,还直蹬腿儿:“呜啊啊,好疼好疼啊,这什么破武功啊,我不要学了。” “对,这武功不正宗,人家的武功都能直接飞。” 男宝们的爹娘心疼的上前,抱着又哄又亲的:“不学了不学了,瞅瞅把我们宝儿摔得。” “村长啊,这小丫头片子哪会教武功啊,让一个小丫头片子教我们带把儿的宝贝……”说话那人撇嘴,翻眼皮,一副不屑的样子。 村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笑眯眯的看着林宵宵:“安和公主啊,你看你这教也教了,玩也玩了,要不……还是请高人来吧。” 说到底就是信不着林宵宵。 白菜气不过,想替小主人说话。 林宵宵摆摆手,偏头看村长,皮笑肉不笑的:“你想请什么样的高人?我听听。” “你来选,你选的人,你自己肯定能信得着了吧。” 村长一听还有这好事,他血液都沸腾了:“听闻京城第一武林高手是皇上身边的大统领苏州北。” 他背着手,扬着下巴:“我看呐,只有他配教我们村的金疙瘩们。” 林宵宵真是想笑,这群愚蠢的人呐。 她才不做裹脚布呢,也懒得同他们多费口舌。 “好哇,我帮你叫人。”林宵宵朝皇宫的方向去了一封飞鸽传书。 也就用过午饭的功夫,苏州北风风火火的来了。 村长见着他,那家伙,谄媚的脸都挤出菊花了:“有您在,再加上我们金疙瘩的天赋异禀,我们村的金疙瘩们必能扶摇直上啊!” 苏州北看看林宵宵,又看看村长。 脑袋上冒出几个问号。 真正的高人不用,用他? 村长的脑子是不是长泡了啊。 苏州北挨个看了看,资质真差。 按照基本功夫,扎马步,压腿等等来了一遍。 疼得他们嗷嗷叫唤:“他,他也不行,肯定是这个什么公主的狗腿子。” 村长沉着脸:“大统领啊,这可不是巴结公主的时候,你光巴结公主了,耽误了我们金疙瘩学武怎么办?” 苏州北听得七孔冒烟:“呵,看样子你是谁也信不着阿,我倒是想知道知道,什么样的武功合你心意?” 明显是嘲讽的口吻。 村长没听出来啊,还很认真的思考:“唔,再怎么也得第一天过肩摔,第二天会轻功吧。” 苏州北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呵,也不看看你们村儿的金疙瘩们都是些什么货色。” 村长不乐意了。 有巴结村长的提出了想法:“村长,让你们家耀祖教我们!” “对,耀祖就是天生武术苗子。” “对,也让他们开开眼。” 村长的嘴都合不拢了:“也好。” 林宵宵听着这名,嘀咕着:“一听这名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一会,耀祖来了。 林宵宵看去,这男子也就十一二的样子,长得很高,他很魁梧,很壮实,就像喂了饲料。 他的脸很油,长着很多疙瘩,眼神很凶。 他巡视一圈,朝村民们摆摆手:“一起上,见识见识我的本事。” 没一会的功夫,那些村民们就被打趴了。 打趴还在跪舔耀祖呢,说他多么厉害,是真正的武术苗子。 村长与有荣焉,摸着下巴:“如何?” 苏州北看的眼皮突突的跳,这就是在用蛮力,哪是什么武术。 不过林宵宵不打算说,笑眯眯的:“嗯嗯真厉害,那就他教吧。” 村长见她转身要走,拦住她:“哼,看来朝廷的确没有能人,还没我孙子半根手指头厉害呢,既然如此,你们也别霸武林绝学不放,不如教出来,我让我大孙教他们。” 苏州北真想学泼妇,狠狠臭骂他们一顿。 林宵宵今儿个倒是反常,也不生气,还笑眯眯的,特别痛快得拿出了编造的武林绝学:“你说得对,给。” 村长满意的接了过来。 【嘻嘻,拿吧拿吧,拿人手短,反正他们拿了也不会看,而且没有多少活头看了,就当提前给他们烧纸了。】 【我可没忘了我来的目的,不能打草惊蛇哇,只有这样才能挖出他们的秘密,把他们一网打尽。】 苏州北白菜听了林宵宵的心声呼了口气。 得寸进尺这几个字就是为他们村的每一个人制造的。 拿到武功绝学的村长们交头接耳。 “你们知道安和公主为何对我们百依百顺的么?” 第377章 超雄,天生坏种。 一个村民开口:“你们知道安和公主为何这般百依百顺么?” 要知道,公主可是娇娇宠。 可今儿个却无比反常。 村长疑惑的掀了掀眼皮儿:“为嘛?” 那村民朝村长的孙子耀祖挤乎了一下眼睛,笑得暧昧:“定是因为公主被我们耀祖公子风流倜傥的英姿折服了啊。” “能么?那公主看着也就四五岁的样子。”村长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那嘴角已经止不住的往上扬了。 村民们自然会看脸色,接着拍马屁:“四五岁又怎么样,那四五岁也是女子,这只要是女子啊,她们不管几岁,骨子里都是崇拜男儿,都想嫁人的,早点启发了不是更好。” “就是就是。”另一个村民更是猥琐的伸出两根大拇指做亲亲的动作:“这感情,不就得打小培养么,这样感情才好啊,嘿嘿嘿。” 村长看向耀祖:“大孙儿啊,你觉得安和公主怎么样?能不能配上你?你相中了没?” 耀祖一只脚踹在桌子边上,一只脚跟缝纫机似的来回的抖。 两只手还抱着后脑勺,一副流里流气的德行:“她的身份倒是和我匹配,长得也算勉勉强强,能睡得下去吧,就是有点胖,等跟了我以后,我会让她少吃一些的。” 村长摸摸胡须,笑得见牙不见眼:“你小子,不愧是我的大孙儿,眼光就是高啊,也行,也就公主能配得上你。” “那武功绝学你好好研究研究啊。” 耀祖不屑的撇撇嘴:“狗屁绝学,老子都看了,就是稀巴烂,没我这双拳头硬,就跟着我学吧!”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边才散了小话,耀祖便在安和公主的附近溜达了。 这独子村附近有一条由独子村的百姓们打造的集市。 主卖些吃喝玩乐用品等。 林宵宵还从未赶过大集呢。 她兴奋的蹦蹦跳跳的。 买了许多吃的,又被一个用梅花花瓣,树枝等做的艺术画,竹篮等东西的老人家吸引了。 “老爷爷,你手真巧,好棒。”林宵宵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摸着:“多少钱呀?” “不,不贵。”老爷子受宠若惊,他没想到真的有人喜欢。 布满皱纹,宛如枯树枝的手哆哆嗦嗦的指着。 “这个十个铜板。” “这个只要四个铜板。” 他生怕林宵宵不买:“不贵的,我自己亲手做的。” 林宵宵眨眨眼,觉得太便宜了。 照她看,这些五十两银子都值得。 她很大方的掏了五十两银子,足足有一大把呢。 “我都要了,你把银子收好。”她就喜欢这种栩栩如生的手艺品,而且她通过面相看的出来,这位老人家好惨好可怜啊。 她还听到老人家的肚子都在咕噜噜响呢。 好像,好像饿了很久了。 这老人震惊又惭愧,他想推回去一些银子。 这时,一双臭脚粗暴的踢飞了那些手艺品。 好好的手艺品瞬间支零破碎的。 林宵宵怔了怔,抬头看去。 就看到一个身穿花斗篷,满脸疙瘩,高壮的半大少年耀武扬威的抖腿。 林宵宵记得这傻缺,叫耀祖。 耀祖见林宵宵看过来,还以为她被自己的英姿飒爽给迷住了。 又是一脚踹倒了老人,原本该读?四书五经?的嘴里骂骂咧咧的:“老不死的老东西,你敢讹我媳妇钱!谁给你的狗胆!” 老爷子看到耀祖就跟看到鬼似的,吓得浑身哆嗦,跪在地上磕头求饶:“耀祖公子,我没有讹钱,我不敢不敢讹你媳妇的钱啊,我错了我错了。” 老爷子给耀祖磕完头,又给林宵宵磕头:“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 浑浊的眼泪流在布满沟渠的脸上。 他喃喃:原来有钱有势的人就是这么耍人的啊,拿银子逗狗一样逗我,就是为了找借口打我一顿啊。 他直直的流泪,眼底是绝望:那我死,我死,我下去找我儿子,儿媳孙女,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说着,老爷子转头朝后面的墙撞去。 林宵宵小手渡了丝灵气,用灵气拽回了老爷子。 白菜上去守着老爷子,向来心软的他眼圈红红的。 林宵宵朝耀祖走过去,朝他摆摆手:“你蹲下,你长了个傻大个,我跟你说话不舒服。” 耀祖捏紧拳头,听着傻大个三个字好想打人。 但,这公主可是他的钱袋子,在他娶进家门之前还是先哄骗着吧。 他蹲下来:“媳妇,你说。” 林宵宵笑了,笑得很危险:“我是你媳妇?” “是啊。” 呼啦,一个超大的拳头朝他的脸招呼去了。 几颗牙齿和着血飞了出去,耀祖捂住嘴,扑通跪在地上。 “啊,疼,你敢打我!我可是你夫君!”耀祖暴怒,额头上青筋暴起。 林宵宵又用脚丫子踩在他的脸上:“你是本公主的夫君?脸呢?你配么!” “我爹说的!村里人都这么说,都说你配本公主绰绰有余!”他像个狂躁的狮子,他想站起来打人,可被死死按压住了,打不过他便躺在地上疯狂的,来回蹬腿。 林宵宵瞪圆眼睛:“他,脑子是不是有病病啊。” 瘫坐在地上的老爷子再怎么笨,也看出公主和耀祖不是一伙的了。 托着虚弱的身子来到林宵宵面前,小心翼翼的拽了拽她的袖子:“公,公主还是少惹他,他没出生,还在娘胎里的时候,村里有个算命的老太太就说我们村长媳妇肚里这个小子是天生坏种,是克星,将来脾气暴躁,没有善心,谁沾他谁死,劝村长他们流掉,但是村长他们一听是小子,更不舍得流,还说算命的老太太嘴坏,结合村里人欺负她,把她欺负死了。” “后来村长夫人把孩子生下来了,这孩子啊,打一下生就坏,故意咬烂他娘的奶。” “等到四五岁的时候就虐待动物。” “再大一大脾气更差了,打爹骂娘的,但凡有一点点不顺他的心思,他就暴躁的打人,杀人,砸东西,那脾气吓死人啊,谁都管不了啊。” 林宵宵听着,脑子里忽然想到了明熙曾和他说的。 这是……超雄。 第378章 你牛掰你闪电你感化杀人犯 林宵宵脑子里冒出一个词:超雄。 这是明熙告诉她的词儿。 他说,在他们那个王朝,有一种孩子是超雄,是天生坏种,是反社会人格。 如果查出来,医生会建议打掉。 但,许多当娘亲的不舍得打掉,天真的觉得能够用爱感化他。 但是,只要生下来,他就会打爹骂娘,随意杀戮,走向罪恶的深渊。 现在看来,这个耀祖就是天生坏种。 耀祖听了老爷子的话,气得边喷血边骂:“老登!老不死的!我杀了你!” 林宵宵又一脚踹在他脸上。 把他的包子脸踹成了大饼脸。 她叉腰,声音脆如玉豆:“窝,天生就喜欢打坏种。” 耀祖被治的服服帖帖的。 半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有好管闲事,想当哈巴狗的村民见此情形悄悄溜走,打算去找村长。 耀祖还在骂骂咧咧的,脑门上的青筋都暴起了,眼珠子通红通红的。 他好像一只暴怒的野兽。 林宵宵从破兜兜里掏出一个绳子,把他手捆上,又用一个破抹布塞进了他的嘴里:“你很吵。” 林宵宵还想找个机会探探村子的秘密呢。 毕竟她发现这村儿团结的可怕。 没想到,还是发现了豁口哇。 正好可以把这豁口撕开。 林宵宵就跟溜畜生似的,牵着耀祖朝老爷子走去。 她蹲下来,小小的人说话懂事又让人心安:“老爷爷,你放心啊,我是你的劫,你的劫来啦。” 白菜听得目瞪口呆。 咋,咋说的那么吓人呐。 赶忙用手肘轻轻推推她。 林宵宵反应过来:“噢噢噢,我是你的缘呐。” “老爷爷,你家在哪儿啊?” “送你回家,还想问你点事呐。” 老爷子抹抹浑浊的眼泪,眼底划过一抹坚韧。 他们走哇走哇,走的林宵宵呼哧带喘,都快走不动时,终于到了。 林宵宵看着眼前的一幕惊讶坏了。 在她印象里,独子村繁华富庶,每个人都住的好,吃穿好。 可…… 这老爷爷的家竟在一个荒山野岭上。 旁边有一个小坟包,小坟包旁边有一个茅草屋。 老爷子挺羞窘的:“见笑了,家里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老爷爷,你家一直住这儿吗?” 又指着坟包:“这里是谁啊。” 老爷子也不怕耀祖在不在了。 浑浊的泪在眼眶里打转,说起了往事。 “我家姓李,老婆子早些年生了一场大病早早的去了,留下我和儿子,” “我把儿子拉扯大,给他娶了媳妇,又在独子村做了些小生意。” “后来,我儿媳妇有孕了,我们都很高兴,但是就在我儿媳妇生产当天,那便是我李家陷入灾难的日子啊。” “稳婆过来给我儿媳接生,见我儿媳生了个姑娘脸色很难看,她表面没说什么,偷偷溜出去找人了。” “稳婆找来了村长他们,村长一进来便扒开我孙女的腿中间看,见是女孩脸色很难看,让我们处理掉这个孩子。” “他们重男轻女,我们老李家不是,我们很喜欢这个孩子。” “但,独子村一直保留着一个规矩,那就是为了宣扬村里风水好,人丁旺,女子肚子争气,只能生男儿的好风水,村长同村里的人立下了个规矩。” 老爷子说到这儿,气的捂住胸口:“规矩就是村里的女子只能生出儿子,只要生出女儿便要想法子处理掉,不然便会影响独子村的名声和风水。” “村长和他十岁的孙子,还有其他村民们打配合,他们把我的孙女给抢走了。” “村长他孙子才十岁啊,就那么残忍暴力的把我刚出生的孙女给扔进了才烧开的,滚烫的锅里啊。” “我孙女,我孙女那么小,那么软,被活活烫死了啊。” 老爷子满眼泪水:“我儿子气疯了,要给女儿报仇,他找他们拼命,但是他自己怎能打得过那么多人。” “我儿子被活活打死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吐了那么多血。” “我儿媳妇见夫君也死了,女儿也死了,她也活不下去了,一根腰带把自己吊死了。” “短短一天的时间,我失去了三个亲人啊。” “本该是添人进口的日子啊,我家却家破人亡了啊。” “我家死的就剩我自己了,可他们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他们以我晦气为由,霸占了我的房子,把我撵了出来。” “我要是不同意,就拿我儿子儿媳孙女尸体威胁。” “为了他们,我只好同意了。” “我自己搬到了这处荒山,用这双手挖了一个大坑,把我儿他们一家三口葬在了一起,也希望他们黄泉路上能有个伴。” 老爷子回忆这些事,已经用尽他所有力气。 林宵宵气得浑身发抖,小牙齿嘎吱嘎吱的:“怎么会有那么残忍的人!” “我就说我根本不信有这样的村子。”林宵宵气鼓鼓的:“我不信没人生女孩,那些生下来的女孩呢?” 老头子仰头看着天:“都扔在了泔水沟里,在他们眼里,女孩都是臭烂的泔水,便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林宵宵才想问问这泔水沟在哪儿呢。 由远至近传来嘈杂不一的脚步声,村长他们带着人风风火火冲过来。 当看到倒挂在树上,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孙子时,气的浑身发抖:“我孙子!啊啊啊!安和公主!你就算是公主也不该如此欺负人!” “喔,他嘴贱,四处说我是他媳妇,我就算欺负他了又能怎么样!”林宵宵耸耸肩。 村长哆嗦着手指头,你你你了半天。 林宵宵才不稀罕搭理他,指着老爷子:“喔对了,你孙子挺不是人的,欺负老爷爷,本公主命你把房子还给老爷爷,道歉,否则……” 村长红着眼睛:“否则怎样?” 林宵宵抱着小胳膊:“否则本公主会让你追悔莫及,让你知道知道本公主的厉害!” 村长也被捧惯了,再加上村子是先帝罩的,他岂会怕一个小小的毛头丫头片子,一甩袖子:“那我就等着了。” 又朝跟着他的村民一摆手:“把耀祖公子扶走。” 第379章 送你一个断子绝孙。 林宵宵也不是办了事,甩甩屁股不管的人。 她把老爷子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又让白菜,豆包肉包守着他,免的糟人暗害。 深夜,夜浓如墨。 连鸟叫声都稀少极了。 村长他们围在耀祖面前,明明是长辈,却跟孙子似的伺候着他。 耀祖他爹给他喂饭,一口喂的不合心意了,啪的一巴掌,耀祖把热热的饭菜扬在自己爹脸上。 “老东西,你怎么喂的饭,手蠢的跟鸡爪子似的。”耀祖耀武扬威的。 偏生耀祖的爹一声不敢吭,闷头默默地收拾着残羹剩饭。 耀祖的娘给他按腿呢,按的不顺心了,一脚踹在了娘的胸上,疼得她倒在地上,捂着胸疼得直咬唇。 村长嫌弃的看他们一眼:“伺候我大孙都不会,废物。” 耀祖啐了一口:“你也废物!不然能让那小贱货欺负我!” “我不管我不管!”耀祖在床榻上来回蹬腿:“我必须祸害那小贱货,让她臣服在我的胯下!” “反正你们都给我请完开事丫鬟了,那种事我都懂了。” 村长被骂了也不生气:“好好好,我尽快安排。” 他们被骂出去了。 天空快破晓了,耀祖睡得正香呢。 一抹黑色的人影悄悄的靠近他。 用沾了昏迷散的帕子捂住了耀祖的脸,让耀祖睡得更沉一些。 接着,黑色人影掏出一把匕首对着耀祖的某处狠狠地…… “啊!” “啊啊!” 尖叫声冲破云霄,把村长他们全都引来了。 一进屋便被眼前的情形吓的瘫在了地上。 床尾处,流满了鲜血,血腥味直冲鼻子。 耀祖的亵裤也被鲜血染红了,他捂着某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脑袋上青筋暴起,嘎吱嘎吱的咬着牙。 “我,我他娘的,我命根子让人剁了啊。” 村长一听,扑通跪在地上,手哆嗦,嘴也哆嗦:“你,你说什么!你命根子?” “啊啊啊,我老张家没后了啊!” “几代单传啊!” “谁干的!谁干的!”村长发了疯的朝外跑去:“让老子知道,老子非得剁了他!” 村长把全村人召集了起来。 “有人伤了我孙子!谁!昨晚谁看到可疑的人了!” 都没等太久,一摞突兀的人群里站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正是林宵宵身边的皇侍。 他此地无银三百两道:“此事跟公主无关,是我看不惯你孙子这个败类,便暗中剁了他的命根子!” 皇侍说完便闭了闭眼睛。 公主,抱歉了。 我是五王爷孟雷的人。 是五王爷让我这么做的。 为了让你成为独子村的众矢之的。 村长没想到会承认的这么痛快。 一股血荡在喉咙口,他赤红着眼睛:“啊啊啊!安和公主!你怎么敢!” 林宵宵也呆了呆。 她歪歪脑袋,用很疑惑的眼神看着皇侍:“我叫你干的?” 又伸手敲了敲小脑袋:“我,我怎么不记得啊。” 她又自顾的嘀咕:“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我梦游时候吩咐的你。” 她一巴掌拍在皇侍腿上:“哎呀,有这么好玩的事你怎么不叫上我一起哇?” 皇侍:…… 一脸懵逼啊。 他以为安和公主会惊慌,会愤怒,会不知所措。 可她…… 竟怪他,不带着她一起? 村长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安和,安和,你行!你说会让我后悔!你真的做到了!” “你就不怕惹怒我们村么!” 林宵宵天真的问:“惹怒?会怎么样?” 此时,耀祖一瘸一拐的被人搀着走了过来。 他恶狠狠的瞪着林宵宵,咆哮着:“贱货!为了不嫁给我,你还真是费尽心思啊!” “哈哈哈。”耀祖猖狂的笑:“我祸害不了你,你以为我就没法子了么!” 他朝后摆摆手:“小弟们!” 才吼完,一群或和耀祖差不多大,又或者比他大的男子们站在耀祖身后。 耀祖笑得不怀好意,恶狠狠的:“你们,把她给我祸害了!” 他流里流气的朝下比着手指。 “就现在!” “当着我的面!” 那些男子们跃跃欲试的,却不敢。 这毕竟是公主啊。 村长心疼孙子,默认了这种无法无天的畜生行为:“就听耀祖公子的,咱们是先帝保的人,怕什么!” 白菜浑身炸了刺:“我!不!许!” 肉包豆包挡在林宵宵面前,呲牙发出暴怒的兽吼声。 林宵宵脸上看不到恐惧。 “想欺负我的人,还没出世呢。” “你们独子村只能生儿子?” “你们独子村是传宗接代的代表村?” 她宛如一只小恶魔:“我,让你们村断子绝孙。” 她从兜兜里掏出一沓小纸人。 对着小纸人絮叨着什么,又吹了口灵气。 随着,小手手一扇,小纸人们‘咻’地朝独子村的男子们的……某处飞去。 林宵宵悠哉悠哉的数着三二一。 数到一时,她如愿听到了起此彼伏的痛苦尖叫声。 这些男子们裤子处全被鲜血染红了。 听,滴答滴答。 那是血珠滴在地上的声音。 地面,被血染红。 村民们先是愣住,接着是愤怒,暴怒。 “啊!我儿啊。” “我儿的命根啊。” “村长,她这是让我们村断子绝孙啊。” 村长也气红了眼:“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安和公主!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他大吼着:“你们看住了她!不许她离开村子半步。” 林宵宵无所畏惧。 * 翌日,村长带领着一些村民们,手握血写横幅,他们从村子一路朝皇宫的方向走去。 边走边敲锣打鼓,口中喊着冤:“评评理啊,大家伙评评理啊,安和公主残暴狠辣,用邪术废了我们全村男子的命根子啊。” “我们可是独子村,可是先帝亲封的村啊。” 眨眼间来到了皇宫门口。 他们大声嚷嚷着:“我们要求将安和公主凌迟处死,碎尸万段。” “皇上不能包庇公主,必须处死。” “先帝曾许诺我们村子一个空白圣旨,我们要求安和公主死!” “对!死!死!死!” 守宫门的皇侍们速速禀告。 皇上没想到事情如此严重。 这时,前来议事的五王爷孟雷道…… 第380章 在愚蠢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前来议事的五王爷忽然开口了:“父皇,此事便交给儿臣吧,儿臣同独子村的村长颇有些交情,独子村遭遇了如此痛彻心扉的事故,必定非常震怒,儿臣愿为父皇分忧,安抚独子村。” 五王爷孟雷说完,便自信满满的等着父皇的夸奖。 他会让父皇知道,他才是有力的左膀右臂。 唯有把皇位给他,方能江山永固。 却不想,没等来夸赞,竟等来了一个大批斗。 皇上的几连问宛如大炮一般,狠狠地朝孟雷炮轰过去。 “你意思是安和公主的错喽?” “你意思是安和公主无缘无故得罪独子村?” “你意思是独子村的人都是清清白白,没有惹安和公主喽?” 孟雷都被问懵了。 他怔怔地抬起头来:“可,可独子村的人就算是做了再大的错事,那安和公主也不能做出让人家村子断子绝孙的缺德事来啊!” 说了这话的后果便是又挨了个大批斗。 孟雷几脸懵圈,看着皇上整了整常服朝外走去。 孟雷更懵了,跟个毛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父皇父皇您这是?” “指你这废物东西,指不定给朕惹出什么事呢!” 皇上转了转墨玉扳指,呵了一声:“朕要亲自跑一趟这独子村!” 孟雷:…… 他握紧拳头,去吧去吧。 就算去了,也改变不了林宵宵是残暴之徒的事实! 皇上一出门便看到宫门口跪着一排排手举横幅,哭天抹泪的村民们。 一股子怒气直冲天灵盖,他抄起心腹总管手里的拂尘,龙颜震怒的朝他们身上丢去! “闹闹哄哄的,当朕的皇宫是你家菜市场么!” “见过那么多告御状的,还是头一次见到你们这般蛮横的,你们这是想把朕的皇宫拆了吧!” 独子村的村民们一见着皇上动怒了,他们跟耗子似的缩缩着脖子。 皇上转着扳指,心道:这等刁民一起收拾。 村长本以为皇上会直接下令,或是什么。 却不想他亲自出发处理这件事去了。 村长就跟个又臭又长的裹脚布似的,满大街小巷的吆喝着。 意思就是林宵宵犯下的罪,连皇上都看不下去了,都要亲自惩处安和公主了。 全京城的人都愣了。 虽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他们长个嘴就会自己叭叭。 “那独子村可是好风水的村子,尽出男孩了,那可是被老天眷顾的村庄。” “就是,产男娃的村庄才不会有错,我都想把我闺女嫁进去了。” “定是安和公主的错,听闻那安和公主就是穷乡僻壤来的,得了个公主身份就装上了呗,呵,这回她可是踢到铁板了啊。” 不少人抻着脖子看热闹。 这其中,苏家的于梦萍最高兴,一家子在饭桌上吃饭呢。 其实出了这事,大家伙都吃不下去,于梦萍食欲大开,却强行忍住了。 她捏着筷子,眉心处故意挤出一丝愁容:“哎,安和公主怎的这么糊涂啊,竟做出欺负独子村,和独子村对着干的傻事来,现在可怎么办好呀。” 苏远听了这话,不悦的啪的撂下筷子。 清远如的眸凉丝丝的看向于梦萍:“你怎么知道此事是宵宵的错?” “我……” “你看见了?” “我……” “你知道内幕?” “我……” “还是说……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连续紧迫的三连问砸的于梦萍浑身冷汗直冒,手里的筷子都落在了桌上:“我,我……” 楚楚可怜小白花的模样激发了苏烈的保护欲,他当桌同自己哥哥拍桌叫板:“阿哥,你对梦萍的敌意也太大了!梦萍说的有错么?我觉得她说的很对啊。” 冷笑一声:“那为什么独子村这么多年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就碰到林宵宵便出事了?我就说林宵宵是害人精,是祸水,是邪祟,你还不信,你看,皇上都亲自出马了吧。” “阿哥啊,认清事实吧,独子村可是先帝力保的村子,谁都保不住林宵宵。” 于梦萍娇软的捏住苏烈的袖子,轻轻的晃着:“好啦啦,阿远,不要说了,阿烈也是担心安和公主。” 苏家管家迎着人,说着话进来了:“您们怎么来了?” 来人是孟家的人,整整齐齐一家人全都来了。 没等他们开口,于梦萍便柔柔弱弱站起来:“想来你们是为了宵宵这事来的吧,虽然咱们是远房亲戚,但宵宵的事我们实在无能为力啊。” “苏家,百年世家,总不能因为这是毁了前途。” 孟家人的脸又臭又黑的,孟老爷子把手一背,说话毫不客气:“呵,苏家的人是死绝了么?竟轮到一个外姓的小丫头片子掌事了。” 苏老爷子被刺的满脸涨红,不悦的呵斥于梦萍:“坐下!哪有你说话的份!” 于梦萍摇头,甩泪,捂胸口:“坏人让我来做,我只想保护苏家。” 保护神已经听不下去了,在她的脑子里疯狂咆哮:闭嘴吧,流失意念后,你怎么在蠢货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苏老爷子讪讪的:“她的意思不是我们的意思,皇上那边,我们已经打过招呼了,皇上让我们不要插……” 没等说完呢,孟老爷子便摆摆手,制止了他的话:“我们孟家的事,不至于低三下四的求别人,更何况,我们宵宵平安无事,你们多虑了。” 于梦萍在心里嗤笑:平安无事?呵,死要面子活受罪。 孟老爷子道:“这次过来,是为了请你们吃晚饭。” “恩?吃饭?”苏老爷子都有些不解了,看不懂孟家人这操作了。 安和公主都遇到这么大的事了。 都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还有心思吃饭呢? 于梦萍听了,在心里笑? 饭? 怕是林宵宵的丧席吧。 林宵宵这次犯了那么大的错事,孟家人也保护不住她了,定是想独善其身,怕在青元混不下去,怕皇上怪罪,所以想牢牢抓住苏家。 不然怎会在这节骨眼上巴巴的上赶子请吃饭呢? 孟老爷子点点头,沉沉的恩了一声:“对吃饭,你们准备准备吧,一会我们一起走。” 第381章 女婴和你八字不合? 孟老爷子说罢,也不给他们反驳和好奇的机会,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 苏家人面面相觑。 于梦萍又忍不住说话了:“既然孟家人都真心实意的来请了,那我们便去吧。” 苏老爷子掀起浊而冷的眸。 就好似一双利刃,直刺人的眼球。 他盯着于梦萍看了一会,慢腾腾收回眼神,又看向大儿子大儿媳妇:“我管不着外人,但我能管得了你们,名义上的孩子也要好好管,免得出去给我们苏家丢人!” 说罢,苏老爷子瞅着满桌的美味佳肴,那也失去了食欲。 边甩袖子边离开,自言自语:“不是苏家人就是不行,真是越长越回去,前些年挺好的,今年怎的像市井小民。” 苏老爷子可没有压低声音。 要的就是让她听见的效果。 于梦萍身体踉跄,差点栽过去。 手死死的拽着衣角,这老不死的! 这些年他一直夸赞自己是世家贵女中的佼佼者,可遇到些事转身就变了。 她不会放过他的。 苏烈心疼的安慰,像遇到蜜糖的蚂蚁似的围着于梦萍团团转:“梦萍,祖父是蒙了心了,你别……” 啪,两个爆栗子拍在苏烈的脑袋上。 他爹娘苏州南和郝欣来了个左右攻击,男女双打。 “狗东西!懂不懂尊老爱幼!谁允许如此编排祖父的!” “祖父待你那么好,你良心都被狗吃了是不是?” 苏烈捂着脑袋,蔫蔫的回了房间。 滴漏滴答滴答的流淌,把时辰也带走了。 冬日的天比寻常黑的要早。 几辆马车已在苏家门口等着了。 孟家的白菜管家羞涩的敲敲门:“时辰到了,该上路了。” 苏家人:…… 这孩子会不会说话。 于梦萍自然要跟着,她这满心的怨气唯有看到林宵宵倒霉后才能消下去。 再者,唯有这样,她才能收集意念和气运。 她只要有了意念和气运,那完美的容貌,身材,肌肤,人缘还有脑子才会朝她涌来。 路途很长,越走越远,等孟家车夫说了声‘吁’,又说了声‘到了’的时候,苏家人掀开车帘,看到独子村惊了惊。 “怎么带我们来这儿了?”苏家人问。 下了马车一看,不单单有苏家,还有其他百年世家。 喔,除了世家之外,还把朝廷上的几位重臣代表叫过来了。 哦?那些是谁?好像是青元的商人代表。 诶?往远了站着的那几位貌似是百姓团的代表。 今夜,怎的这么热闹? 孟家老爷子身为孟家的家主,他站在正中央:“都不必好奇让大家来干什么,一会就知晓了。” 有挑事的世家故意问:“孟家主擅自把我们叫来,能负责么?” 孟老爷子寡淡的看过去:“恩,皇上对你们负责,够么?” 众人:…… 原来是皇上叫他们来的。 于梦萍目前还算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都围着她问:“梦萍啊,你是皇族的宠儿,你可知今儿个……这,弄的什么意思啊。” 于梦萍浅浅的摇头:“哎呀我也不太清楚,想来是皇上想杀鸡儆猴吧。” 有人懂了,兀自揣测:“懂了懂了,要杀的那只鸡想来就是无法无天,穷乡僻壤来的安和公主吧。” 于梦萍很高兴大家伙儿有这样的觉悟。 她哎呀了一声,还跺了跺脚,用手捂住脸:“我,我不知道啦,再问我,我要生气咯。” 她慌忙跑开了。 别看独子村灯火通明的,但气氛是压抑的。 镶在墙上的橘色烛光映在他们的白色丧服上。 显的阴森诡异,他们排成好几排,手里举着横幅,嘴里喊着口号。 口号无一例外,都是让林宵宵死,偿命之类的。 皇上站在高台上,挥挥手,林宵宵像个小兔子似的冒了出来。 她穿着黑色的小斗篷。 黑色的毛球球在脑袋上一颤一颤的,她整个人好似一团小煤球。 她手里拿着小旗子:“想要个说法?跟我来吧。” 村长吼:“你又要搞什么鬼?” 皇上一个眼神斜了过去:“朕让的?有意见?” 孟雷不是白来的,想炫耀自己控场的本事。 他朝村民们摆摆手:“大家冷静,相信皇上会给我们一个说法的。” 一大帮人呼呼啦啦朝前走去。 可,走着走着,独子村的村民们发觉不对劲了。 村长像只尥蹶子的驴子,猛地挡在他们面前。 那张脸因为激动都在疯狂的抽搐着:“你们干什么!不许来这里!这是我们独子村的秘密基地,任何人都不许擅闯。” 独子村的村民们疯癫了一般开始拦人,推搡,不少人都被村民们推倒了。 皇上一声令下,皇侍们突突突的围住村民,压住他们。 皇上看着他们心虚的样子,不由得挑眉:“这里面有什么?让你们如此害怕?莫不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 村长道:“皇上,我们可是先帝夸赞过的村子,个个品质高洁,怎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只是,每个村都有自己的秘密和规矩,想来皇上能理解……” “喔,朕不理解,朕只知道整个青元都是朕的王土,朕想去哪就去哪儿!” 皇侍挡住,那扇秘密的大门被打开了。 入目的便是一个巨大的栅栏。 栅栏上挂着许许多多的符。 在栅栏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山坑。 山坑挖的很深,即便再深也能看到里面随意丢弃的尸骨。 有的已经干枯,有的已经老化,有的是新丢进去的,还传来阵阵的婴儿啼哭声。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震撼了。 皇上气得发抖。 林宵宵偏着头,眼仁黑漆漆的,浑身散发着冷意:“这就是你们的秘密对吗?” 她接连着问:“这里面是什么?” “不像猪骨头。” “是女婴吧。” “喔,我知道了,这就是你维持你们独子村只生男婴的好风水,好名声的法子对吗?” 村长冷汗涔涔,他慌乱之后又迅速淡定了,眼珠子狂转,想出个说辞:“我们村就是只能生男婴,健康的男婴,因为……生下来的女婴不是残疾就是病重,要么就是一出生就死了,这不怪我们啊,女婴和我们不合啊。” 林宵宵看着他,轻飘飘的问:“是吗?” 第382章 我可喂不了奶,我自己还喝奶呢。 林宵宵偏头看着他。 眼底的清明宛如一滩清澈的小池,能照亮人的险恶。 “那些女婴。”林宵宵小手指过去:“真的有问题吗?” 村长被指的心头一跳。 好似一根针戳进了血管里。 他强打起精神:“对,有问题。” 他强行辩驳:“我们村儿生男婴没问题,就生女婴有问题,这就说明了只适合生男婴,独子村这个名儿当之无愧!” 林宵宵笑笑,笑的人毛骨悚然,只见她朝阵法走去。 先前被林宵宵救下的老爷子急忙阻拦:“公主,不能过去啊,那是压制那些女婴冤魂的阵法,听闻进阵法之前要有人揭开符箓,不然普通人会被灼伤的。” 村长恶狠狠的瞪着老爷子:“老不死的东西,要你多嘴!我看你是不想要你儿他们的坟了!” 老爷子丝毫不惧的看着他:“托村长的福,公主已把我儿他们的坟安置妥当了,我就老命一条,没什么怕的,反倒是你,做了那么多缺德事,好日子该到头了!” “你!”村长气煞了。 前头出了动静,林宵宵大步昂扬朝栅栏里走去,而且毫发无伤。 村长惊住:“她,她怎么敢!” 白菜一副小迷弟的样子,对对手指:“我,我小主人很厉害的。” 林宵宵再回来时,手里抱着个小女婴。 别看小女婴浑身血污,叫声却洪亮。 她饿极了,小手去扒拉林宵宵的衣裳,想找奶吃。 把林宵宵惊的眼球直颤:“诶,诶诶诶,我,我可没奶,我还喝奶呐。” 白菜忍俊不禁,接了过来。 意外的,嗷嗷大哭的小女婴平静了下来。 林宵宵甩甩小手:“白菜,你给她康康。” 白菜点点头,才要有所动作,村长便激动的阻拦:“让我们村的村医看,他赖赖巴巴,文文弱弱的能看什么病。” 林宵宵看白痴般看着他:“你知道他是谁么?他看不了病,那全天下就没有看的好病的人辣。” 村长撇嘴:“嗤,说大话,总不能是白仙吧。” 呵,算他懵对了。 林宵宵扬扬下巴,给白菜使个眼色。 白菜羞涩点点头,蕴出一股灵气,下一刻就见白菜的脸变成的刺猬样子。 恩,身子还是人的身子,脸却是刺猬脸,且还散发着仙仙的白光。 在座的人惊呆了,村长的嘴张得大大的,更是能塞下一颗鸡蛋。 “白,白仙,它竟是白仙!” “这安和公主的本事真大啊,竟能请来白仙!” 白菜听着周围对他的夸赞,脸蛋红红,就好像刺刺上扎了几颗红苹果似的。 它笨拙的拍拍女婴,用灵气探过去,白光在女婴的身上流淌着。 过了会,白菜停下来:“除却太饿了,长得很好,很壮实。” 林宵宵看村长,眼神犀利:“让我来听听你的狡辩。” 村长恼羞成怒:“只凭这一个健康的女婴能说明什么?说不准这女婴有问题,是邪祟!” 又大声嚷嚷着:“再者!不管有没有问题,那都是我们独子村的事,你有什么资格……” 想到此,村长便气的直握拳:“伤了我们村所有男儿的命根!” 提起这个,林宵宵浑身冰冷:“你,还有脸问我?” “你儿让你们村儿的所有男子祸害我,我不该反击?” 孟家人听了这话,气血翻涌,齐齐的朝村长还有他儿子冲上去。 暴雨般的拳头啪啪砸了上去,砸到他们鼻青脸肿才解恨! 村长嗷嗷的喊:“皇上,皇上就这么看着他们施暴么!” “皇上!” “皇上不管管么!我们不是没伤到她!反而是我们被伤了啊!” 于梦萍垂眸拧眉,攥了攥拳,独子村的人真够蠢的了。 那么多大老爷们竟连一个小丫头都无法制服! 她若是被祸害了该有多好。 皇上的脸也黑:“欺负一个小女孩,也好意思让朕给你们做主!” “是她,是安和公主先让她手下废了我大孙耀祖的命根的啊!”村长嗷嗷着,满腹的委屈。 “你好不要脸呐,说话只喜欢说一半。”林宵宵用手刮刮脸蛋子:“你怎么不说,你大孙要强娶我,要祸害我?” 咣,又一脚,这一脚是皇上踹的,眯起危险的龙眸:“还想娶公主?也不知道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狗东西!” 村长这时若是再看不出皇上是站在林宵宵那边的,那就是大傻子了。 村长拿出杀手锏,把先帝曾经的圣旨拿出来:“我要求处死林宵宵。” “我们对先帝有恩,先帝允我们一个条件,我们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让林宵宵死!” 林宵宵眼眸清清:“你们对先帝有恩?你拍拍良心,你确定?” “要是没有恩,或者恩是假的,那你们犯的就是欺君之罪,罪名更大。” 林宵宵的话让村长的心咯噔一声,眼底莫名产生一丝心虚。 不过转念一想,先帝都死了,他老子也死了,当年的事就是个腐烂的秘密。 “我确定!我们就是对先帝有恩。” 林宵宵拍拍爪爪:“真好,我就喜欢死鸭子嘴硬的人,我这就让你老子,先帝,还有负责回溯的判官出来,让大家看看真相。” 村长不屑,这安和公主以为阴曹地府是她家开的呢。 恍惚间,森然的气息遍在整个空中。 眨么眼的功夫,众人就看到虚空之中漂着三个人。 这三人分别是判官、先帝和村长的老子。 林宵宵不废话,开门见山:“判官,我那天拜托你办的事,表现叭。” 判官用判官笔一挥,画出一个画框,又在上面轻轻一点。 时间回溯,倒退。 某某年的某月某日。 村长老子和村长,还有几个村民们蹲在了门口:“听说皇上在附近微服私巡,我暗中知道了哪个是皇上,咱们先利用地势和植物让皇上落单,迷路,再放出一只被咱们驯化过的兽,让它去攻击皇上,然后我们再救人,这样不就得了皇上的恩情了,以后啊,咱们村可就扶摇直上了。” “哈哈哈,爹你真聪明。” 空气中,弥漫着沉默…… 第383章 门口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空气,弥漫着沉默着。 短暂的沉默后,就见先帝的魂魄气的捂了嚎风的,张牙舞爪的朝村长老子扑了过去。 他双手狂乱抓着:“啊啊,你个狗东西!你敢算计朕!” “朕为了报恩,活着的时候把你们村子打造成了富裕村,白给你们那么多东西,又帮你们村子光棍找媳妇,又帮你们找活干的!” “朕死了以后,见你也死了,便在阴曹地府照顾你,把朕皇子皇孙烧的东西都给你了,朕……朕不够花的时候,都吃窝窝头哇!” “这竟是一场骗局!” “你们,你们把朕当傻子啊,耍的朕团团转啊!” 事情清明,真相大白。 村长老子的魂魄被打的颤颤悠悠,近乎透明。 先帝喘了口气,嘀咕了句「累死朕了」。 他摆出生前帝王的架势:“独子村欺君罔上,品德败坏,滥杀无辜,伤害公主,收回独子村的一切特权!” “其他的惩罚,便让青元现在的皇上处置吧。”先帝说着,把自己的魂息朝村长手里的空白圣旨探去。 村长觉得手指头一烫,圣旨燃烧成了一片灰烬。 他们更觉得原本的精气神好似被抽走了一般。 先帝魂魄看着村长老子魂魄,阴森森的:“老伙计,咱们的账到地下慢慢算!” “以后没你子子孙孙给你烧纸了,我要让你穷死,让你天天干苦工,看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他们边说,边跟着判官离开了。 嗒,嗒,皇上踏着龙靴一步步朝他们走来:“谎言被拆穿,这些年你们的庇佑也到头了。” 他冷冷的下圣旨:“独子村罪不可恕,没收所有财务,封村,所有人通通打一百大板,后打入大牢!等三日后发配到宁古塔!” 轰隆,这惩罚对于多年享福的独子村的人来说乃是天大的灾难。 一百大板的啪啪声和着痛苦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血腥味瞬间弥漫至天空,连风雪都掩盖不了。 独子村的人一波接着一波的被带走。 皇上还特意等天明以后,他要让大家知道知道这是一群什么畜生。 围观的百姓们或指指点点,或羞愧万分。 “这,独子村原来是这么来的。” “亏我之前还夸他们呢,真是瞎了眼了。” “至少人家享过福了,啧。” “安和公主也真是聪明,有本事,那么多年的秘密都能挖出来。” “听说安和公主啊,这死人嘴里的秘密都能给挖出来。” 随着人被带走,百姓们的议论声也散了。 于梦萍强撑着身子,忽然跪在地上。 保护神的官方音一遍遍折磨着她的耳朵:意念大量就是,气运大量就是,身体素质骤降,容貌骤降…… “不要不要。”于梦萍下意识伸手摸脸,她摸到了满脸的疙瘩,闷叫一声,迅速把顶兜盖住,又用帕子捂住脸。 她转身要走,苏烈拉住她,关切的问:“梦萍,你干什么去?” “我,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歇息了。”她挣开苏烈的手匆匆离开。 苏烈觉得纳闷,忽地一噤鼻子,扇了扇,嫌弃的后退一大步:“哪来的狐臭味啊?熏死我了!” 苏家人要走,孟家人挡住,还故意往后看看,口吻讥讽:“那位嘲笑,笃定我家宵宵是凶手的于梦萍呢?” “呵,莫不是也知道自己没脸所以跑了?” 又看向苏烈:“你是那胆小鬼的狗腿子吧,那你回去转告她,让她收好自己的尾巴,若是再把尾巴拿出来乱摇,我们孟家不介意砍断她的尾巴。” 那股子狠劲儿让苏烈的心直颤颤。 孟家人找到林宵宵,跟变脸似的口吻神色可温柔了:“宵宵啊,回去了。” 林宵宵点点头,小鸡扇乎着翅膀:“等等等等,我还要办点事。” 她滑溜到了五王爷孟雷面前,拍拍他,又摆摆小手:“大高个儿,你趴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孟雷拧着眉头,却又不想在众人面前表现的太过冷漠。 依言趴下:“怎么?安和公主?” 林宵宵眨么着大眼睛:“五王爷,你这段日子,想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想干啥干啥吧,别给自己留遗憾。” 这话听得孟雷的心直突突:“你这话什么意思?” 人类幼崽笑得像一只小恶魔:“独子村的事,我知道是你故意害我的。” “不过你放心,我这个人大度,从来不记仇。”她噗噗拍响小胸口:“因为我有仇马上就会报的。” 孟雷背后生出莫名的冷汗,他面上强装镇定,不想被这么个小丫头看轻了:“呵,安和公主可真会说笑,本王竟一句都听不懂。” “没关系,我地府有人儿,到时候会有人让你懂的。”林宵宵也不说废话,说完就跑,脚步轻快。 这一夜,很多人无眠。 皇上忙着处理独子村的事,熬的眼眶子好像被人打了一拳。 朝臣们都在想法子撇清自己和独子村的干系,生怕被连累。 苏家的于梦萍已经洗了无数遍澡,抬起胳膊使劲儿的闻:“我身上的狐臭怎么回来了,啊啊啊,我不要这个味道,会让人恶心死的!” 保护神口吻官方:你本身就有狐臭,是因为我助你收集了意念才消除狐臭的,意念逐渐消失,狐臭慢慢回来,很奇怪么? 保护神的口吻难得带着怨念:你个蠢货,快快收集怨念,本保护神快被你熏死了。 各有各的烦恼,当属林宵宵睡的最香。 让她想不到的是,青元第二日的天都因林宵宵变了。 一大早,白菜羞涩又惊恐的叫醒了林宵宵,他短胖的小手指头指着外面:“门口,门口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林宵宵生来长了个好信儿的性子,一听说奇怪,瞌睡虫瞬间跑了。 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什么奇怪的东西?我要去康康。” “豆包肉包,快快给我拿衣服鞋子,” “不梳头啦,也不洗脸啦。” 白菜眼睁睁的瞅着小主人像一阵龙卷风似的飘了出去。 他干巴巴的放下手指头:“我,我还没说完,除了奇怪的东西,外头还有好多人。” 林宵宵直奔门口,开了门…… 第384章 给我烧鸡理解,给我菊花啥意思? 林宵宵直奔门口开了门。 人是没瞅着,可瞅着一堆东西啊。 门口堆了许多零嘴,牛轧糖、还有肘子烤鸭之类的。 这不算什么,关键是门口除了吃的,还有许多花,册子,及许愿带。 林宵宵边抓着一条牛轧糖啃,边嘀咕着:“好熟悉的场景,好像在哪儿见过。” 噶蹦,咬碎,林宵宵啊了声,拍拍脑壳:“我,我想起来了。” “好像被人供奉也是这么干的。” 她忍不住掐掐小脸蛋:“我是活的,他们不会把我当死人了叭。” 才嘀咕完,眼前出现一双双鞋,再一抬头,一张张脸怼到她面前。 看到她,激动的像个跳马猴子。 “安和公主,真的是安和公主,终于见到活的安和公主了。” “安和公主,我们早就听说了你铲除独子村的事迹,你太厉害了。” “安和公主,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吧,能不能帮我算算我家闺女能不能嫁一个如意郎君啊?” “还有我,还有我,我儿养了多年的狗子跑哪儿去了?自打这狗丢了,我儿都病了啊。” “安和公主,我,我每天都给你买大鸡腿,你保佑我老娘身体快快好起来吧。” 啊,她算是看明白了。 这些人,要么把她当成能掐会算的大仙了,要么把她当成许愿树了。 才想拒绝,忽地想到自己的计划。 黑汪汪的大眼睛一骨碌:“我,每天只选三个人昂。” 又从兜兜里掏啊掏,掏出一个皱巴巴的手绢。 别看她小肉手胖乎,但灵巧啊。 翻来翻去,也就几下子,便把手帕翻成一朵花。 她甩了甩:“我这手帕花花落在谁头上,我就给谁算算。” 百姓们欢呼着。 个个像等着投喂的鸭子,抻着脖子探着脑袋。 林宵宵的手翻来翻去,忽地往天上一抛。 手绢就像有灵性似的,飘着飘着便寻了个人落下了。 恰好落在方才询问狗子失踪的那家人身上。 这是一对母子,老母亲年纪很大了,儿子也得有二十岁了。 老母亲很爱儿子,她激动的抓着儿子的手:“儿啊,咱们幸运啊,竟然被大师选中了,你不是说那些狗子找不到你寝食难安么,快让安和公主好好算算,那些狗子去哪儿了?咱家是不有啥不好的玩意啊,咋总丢狗呢。” 老太太絮叨起来就没完了:“安和公主,你是不知道啊,我儿媳妇喜欢狗,可自从嫁到我家,那狗都丢了,最后啊,还因为丢狗这事,和我儿和离了啊。” “这事成了我的心头病啊,我就想知道我家和狗是不有啥孽缘啊。” 林宵宵看她急的是上气不接下气的。 大眼睛落在老太太身边的儿子身上,偏了偏头,用深藏功与名的眼神看他:“你,真的不知道那些狗狗在哪儿吗?” 被点到名的男子浑身汗毛立起,他眼神闪烁,别过头去:“我不知道。” 他又伸手去拽老母亲,皱着眉头:“娘,我都说了,那些狗咱们慢慢找,你瞎问什么。” “我不是为了你么,你天天喝酒,问你为啥喝酒,你就说因为狗丢了心里难受。”老太太道:“看你这么寝食难安的,娘心里能好受么。” 林宵宵忽然轻快的笑了,笑声讥讽:“寝难安,食估计安的很呀。” 她耸耸肩:“也是,天天晚上狗肉配酒,太舒服啦。” 男子的脸色猛的变了:“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老太太也懵了:“什,什么狗肉配酒?” “老奶奶,你知道你儿媳妇为啥和你儿子和离吗?” “因为你儿子把你儿媳妇养的几条狗都吃掉了哦。” 她伸出三根手指头:“三天一个,吃的可香啦。” “你儿媳妇过不下去了,选择离开,你儿没有狗吃了,就骗你想养狗,养狗才有精神寄托。” “你就想办法给你儿买了好多狗回来,他就骗你狗丢了,其实都吃了。” 老太太的脸都石化了,她僵着脖子转过去:“儿,安和公主说的是真的么?你,真的吃了那些狗?” 男子的面部肌肉颤抖着,对自己老母亲用着道德绑架:“娘!你不相信我,却相信一个外人是不是!” 林宵宵就喜欢惩罚这种死鸭子嘴硬的人。 小手一挥,男子忽然抱住脑袋,蹲了下来,神色痛苦,抓着身上:“啊,疼,疼!” 他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众人频频侧目。 “啊,快看,他流了好多血。” “他身上有好多狗咬的痕迹。” “狗来报复他了!” 男子跪了下来,咣咣磕头:“我错了,我承认我嘴馋,我吃狗肉了,我错了我错了!” 他身上少了一块块的肉,最后都疼得晕了过去。 老太太双手合十,谢过林宵宵后,掩着脸,拖着满身是血的儿子离开了。 这事过后,林宵宵的名声更大了。 接连两天,孟家门口人流如织,都等着林宵宵把幸运名额降到他们头上。 第三日,手帕花飘啊飘,飘到了一个女子的头上。 女子身边的丫鬟吓坏了,忙把手绢花取下来,看向四周,愤怒的问着:“是谁乱扔东西?可知道扔在了五王妃的头上。” 有百姓怯怯的道:“是,是安和公主的帕子。” “被安和公主选中真的很幸运。” “安和公主来了。” 众人下意识并成两排,给林宵宵闪出一条路来。 林宵宵看过去,她也是头一次见到五王妃。 听闻五王爷孟雷和五王妃刚成亲时十分恩爱。 感情是从他们女儿孟庆蕊出生,并长到五岁的时候才冷淡下来的。 他们的女儿孟庆蕊从小得了一种奇怪的病,见不得人见不得光,喜欢胡言乱语,还有狂躁症。 后来被五王爷带出去治病了。 五王妃从那以后郁郁寡欢,不经常出来见人。 今儿个出来是为了探望女儿。 五王爷孟雷答应她,让她每个月去看一次女儿。 五王妃知道这位赫赫有名的安和公主,也不愿起冲突,微微一笑,把帕子递过去:“安和公主,这帕子物归原主。” 林宵宵后退一步,摆摆手…… 五王妃想把帕子还给林宵宵。 却不想林宵宵压根没有想接的意思。 她后退一步,摆摆小手:“不不不,这个你需要。” 五王妃倒是有些听不懂了,她轻晃脑袋,发髻上的少许白发十分刺目。 “安和公主此话,我倒是听不懂了,府上有许多帕子,我为何需要这一帕?” 五王妃身边的人压低声音解释了原因。 五王妃恍然:“原来,这帕子还有这等作用,可是,我没有需要求助的事。” 林宵宵摆摆小手:“不,你需要!” 她高深莫测的背着小手,晃着小揪揪:“你要去看你女儿对不对?”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每个月朔日都会去探望我女儿,这不稀奇。”五王妃眉心浸着焦躁,觉得耽搁时间了,她探望女儿的时辰可是有规定的。 林宵宵见她着急要走,也不拦着,迈着小短腿嗒嗒嗒跑过去,让她低下头。 悄咪咪的从袖子口口里掏出一个小纸鹤递给她,又悄咪咪的说:“你想知道你女儿的真相,你就把小纸鹤放出来。” 五王妃心里抗拒的想要推开,可手却把东西收了起来。 别看第一次见安和公主,却觉得她十分有魔力。 五王妃上了马车,丫鬟们随行伺候。 晃晃悠悠的,终是到了那所山庄。 房间门打开,五王妃走进去,隔着薄薄的屏风,她满心激动欢喜的看着女儿:“蕊儿,你的病如何了?” “你吃的好么?” “睡得好么?” “你父亲有没有说过,你何时彻底恢复回到家中?母亲想和你日日在一起。” 屏风后的女子道:“父亲说还要稳固稳固,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好吧。”五王妃说了会子话,又看了一眼女儿,丫鬟便催促着时辰到了。 她起身走到了门口,在这一刻想到了那只小纸鹤。 她故意抖了出来,只见小纸鹤有灵性般撞开了屏风。 五王妃的女儿正坐在床榻上,用手揭开了覆在脸上的人皮面具。 五王妃震惊的愣在原地,接着冲过去抓住她的身体使劲摇,用手捏她的脸:“你是谁!说!为何带着我女儿的脸!说啊!” 冒牌货吓坏了,她张嘴想喊人,却发现半个字喊不出来。 五王妃看去,一个小纸鹤变成了许多小纸鹤。 他们成了最有力的小帮手。 小纸鹤们在女子和丫鬟们面前晃了一圈。 五王妃恍惚间又回到了门口。 屏风重新立起。 女子毫无变化。 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五王妃明白,小纸鹤的意思是让她知道真相,但不要打草惊蛇。 五王妃压下震惊的情绪,恍若无事的回到了王府,和自己的夫君虚伪的说话。 “我就说女儿很好,看过之后安心了吧。”孟磊喝了一杯酒,手指在膝上有节奏的敲着。 五王妃压下疑惑,他为何不说实话?他在隐瞒什么?她的女儿究竟去哪儿了? 深夜,见王府的人都睡了,五王妃把房里的丫鬟用熏香迷晕了。 迷晕之后又换上了丫鬟的衣裳,换装之后悄悄从后门出去了。 这一路她走得飞快,生怕有人发现,耳边充斥着她呼呼的喘气声。 她来到孟家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昏暗的院子,深深叹了口气。 她喃喃:“也是,那么晚了,公主一定歇息了。” 她失落的回头,打算离开。 身后的门吱呀被推开了,白菜露出一颗圆圆的脑袋。 “是五王妃吗?” “公主,让我等着你呢。” 五王妃:“公主怎知我要来?” “公主,什么都知道。”白菜说话间,羞涩透着小小的骄傲。 五王妃随着白菜来到了林宵宵房间。 人类幼崽穿着软软的亵衣,脑袋上顶着一颗丸子头。 地上摆了一圈小木头方块,她饶有兴趣的用小手一推。 哗啦啦,小方块倒了一排。 人类幼崽乐得拍着小爪爪:“好玩好玩。” 瞥到五王妃也不惊讶,朝她招招小手:“你来给我摆好。” 五王妃照做了,摆好之后,林宵宵又用小手一推,哗啦啦推倒了。 “恩,我知道你女儿在哪儿啦。”林宵宵忽然话锋一转。 “公主……” 林宵宵瞥她,五王妃这时的情绪最浓,用她的手推过,才有他家的气运卜卦,这样会更准的。 “你夫君后天是不是要去拉帮结伙呀?”林宵宵开门见山的问。 五王妃没想到她如此直白,点点头:“是,他会定期和一些王公大臣聚一聚,为……皇位做准备。” “哦豁,野心好大,可是本事太小。”林宵宵打了个哈欠,困得睡眼朦胧的:“你,你先走吧,后天我们在云居酒楼见。” 五王妃:…… 在林宵宵眼里,日子过得极快。 可在五王妃那边,却是掰着手指头过日子。 终于到了后日,五王妃贴上了林宵宵给她的隐身符,急急的朝相约地点走去。 她们在马车前碰头。 “烧鸡烧鸡,我是烧鹅。” 暗号成功,上了马车。 马车在路上走啊走。 终于到了一处小宅子。 五王妃下了马车看去,微微愣住:“这,这宅子是往年我来避暑的宅子,怎的,怎的带我来这儿了?” “我女儿在这儿?可我从未见过啊。” 林宵宵神秘笑笑,正要往里走,五王妃道:“里面是王爷的人。” “没事没事,跟我来。”林宵宵摆摆手。 她们果然进去的很顺利。 五王妃仔细一看,发现孟雷安排的人身上落了一只控制人心的小纸鹤。 林宵宵循着气息来到一个上锁的房间。 五王妃道:“这是我们的书房,我和王爷常常在里面画画,写诗。” 林宵宵嗯嗯的答应着:“诗情画意,还有人每天欣赏,不错不错,嘻嘻。” 五王妃觉得她话里话外尽是嘲讽。 她来到一堵墙面前,按开了机关,那扇暗门缓缓的打开了。 五王妃疑惑这里何时冒出一个机关门。 随着机关门打开,她往里面看去。 这么一看,顿时呆住了。 她不由得捂住嘴巴,死死的咬住了唇…… 第385章 送你纸鹤,祝你驾鹤西去。 五王妃看到眼前的一幕时,不由得死死的捂住了嘴。 泪花在眼圈里直打转。 这是她的女儿,她认得。 可,她女儿竟穿着肚兜和亵裤,脖上戴着铁链子,眼神呆滞的跪坐在地上。 她的脖子上,身上布满了红色的痕迹。 身为过来人,五王妃怎会不懂这是什么。 她浑身僵硬,踉跄的跑过去,想摸女儿,却又怕伤到她,抖着唇:“谁?是谁这般待你的。” 孟庆蕊似是被驯化的呆滞了。 她只要看到人便会站起来,开始跳着妖媚的舞蹈,把身子扭成了一条蛇。 扭着扭着又跪了下来,膝行朝五王妃爬来,伸出舌头,做出舔鞋的动作,嘴里还机械的重复着肮脏的话:“爹爹,爹爹,我是小母狗。”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五王妃。 她猩红着眼睛,咬着手,像野兽般低低的嘶吼着:“啊啊啊!孟雷,你这个畜生!你对女儿做了什么!” 林宵宵坐在椅子上,双腿一晃又一晃:“你想知道?” “想,我想!我女儿这些年究竟遭遇了什么!” “晚上别走。”林宵宵跳下椅子。 她扯开五王妃,从破兜兜里掏出几个小纸鹤。 在小纸鹤身上吹了口气,就见小纸鹤朝房间四面八方飞去。 喔,它们还自带打扫工具。 擦桌子的,扫地的,除尘的,把属于林宵宵她们的气息清扫的一丝不见,就好似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迎向五王妃疑惑的眸,林宵宵边把小纸人收回来边道:“不能打草惊蛇。” 清除了一路痕迹,她们寻了个附近的茶楼喝茶。 五王妃一口喝不下去,不断地冒问题:“安和公主怎的知道他们今夜会来这儿?” “吸溜吸溜。”人类幼崽捧着比她脸大的碗,豪迈喝完,探出两只大眼睛:“方才见着你女儿时候算出来的。” 该说不说,林宵宵睡眠质量真好,喝了那么多杯茶水,都睡得跟小猪似的。 到了时辰,俩小纸鹤用翅膀扇着林宵宵的脸叫她起来。 她一抓,揣兜,迷迷糊糊的:“到时辰了啊。” “安和公主,咱们现在过去?会不会和他们打个照面?”打照面了,那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林宵宵先拿出茶水钱放桌上,又掏出隐身符,往她们身上一贴。 “走叭。” 她们走后,茶楼掌柜的纳闷的咂咂嘴:“那俩人喝到现在还没出来,不会出事了吧。” 他往茶楼单间走去,里头空空如也,不过他看到了几个碎银子,好像还有金元宝。 激动的走过去,嘀咕着:“这么大方……” 可当掌柜的拿起银子金元宝时,吓得丢到了一边:“啊!纸,纸捏的。” 他要昏了:“孤魂爷爷,野鬼奶奶,二位想来喝茶就悄悄喝啊,管够,不用,不用给钱。” 林宵宵甩着袖子蹦蹦跶跶往庄子走。 还有心思从兜兜里摸出一块糖,她盯着没变少的碎银子,挠挠脑袋:“我,我钱咋还这么多?我记得给茶楼结账了哇。” 恩,这崽完全忘了揣兜里的纸钱了。 贴了隐身符的五王妃走到庄子门口压根不敢进。 直到林宵宵大摇大摆跑到守卫面前,给了他一个飞毛腿。 守卫疼得猫下腰,起来后朝自己同伴踹去:“狗娘养的,是不你方才偷袭我。” “谁偷袭你谁狗。” “你最狗!” 俩人抱团打了起来。 林宵宵二人又来到了上午去过的书房。 机关隔间内有异响。 五王妃问:“我们要闯进去抓个现行么?” “少一个人证。” “谁?”五王妃紧张的问。 说曹操曹操到,俩小纸鹤架着贴隐身符的皇上来了。 “安和啊,你这,让纸鹤把朕大老远的弄来有什么事么?”青元皇上问。 又瞥了俩小纸鹤一眼:“这,到了朕这个年纪,对一些事挺忌讳的,弄俩纸鹤,朕还以为朕要驾鹤西去了。” “好叭,下次用棺材抗你过来。” 皇上:……倒也不必。 林宵宵用灵气把机关门悄无声息的变的透明。 既能看见里面的情形又能听到声音。 林宵宵还特意往空气中撒了些真话散。 机关门内,以孟雷为首的,还有几个朝臣们坐在椅子上。 绑着狗链子的孟庆蕊朝他们爬去。 一个年岁较大的朝臣神色轻慢:“啧,玩够了。” 孟雷捏着拳转头看他:“周大人,当年本王女儿六岁的时候,你便看中了,本王忍痛让你玩,今儿是什么意思。” 周大臣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五王爷这话说的怪委屈的,当初你用你女儿换了我支持你的兵权和金银,所以你才能爬到现在的五珠亲王。” “这次,七王爷回来了,且,看皇上的态度,很想重用七王爷啊。”周大臣道:“这次我手里的兵权,粮草和白银,还真不知道支持谁好了。” 孟雷听出话里的要挟之意了,他急的站起来:“周大臣,我们已经合作这么多年了!” 他缓了缓焦灼的情绪,好脾气的问:“那,如何才能继续合作呢?” 周大臣这才有了笑模样,他笑得猥琐:“这简单,我啊,看你那找回来的远房侄女,也就是那安和公主不错。” “软软嫩嫩,白白的像豆腐一样,想来掐起来手感一定非常好。” 孟雷愣住。 周大臣看着他的神色,不悦的皱眉:“怎么?不乐意?你对你女儿都下手了,难不成还舍不得一个侄女?” “不是,只是本王觉得安和公主有点邪叨,鬼的厉害,像泥鳅似的特别滑头,怕是不好弄啊。”孟雷道。 周大臣哼了一声,狠甩了下袖子:“呵,那就别怪我不仁义了。” 孟雷急了:“别,此事好商量,本王看看,想个法子把她弄过来。” 这话刚说完,房间内便响起一道奶脆奶脆的声音。 “把我弄过来干什么呀?” “不用弄,怪麻烦的。” “我自己来啦。” 孟雷周大臣他们听到声音都麻了,回头看去,对上林宵宵笑眯眯的脸。 “你,你怎么进来的?”孟雷惊讶的问。 “走进来的哇,我还带了两个客人来呐。”林宵宵道。 第386章 总算见识到真正的白眼狼了 林宵宵朝后面摆摆手。 孟雷和周大臣看见皇上,眼球都要颤出来了。 “父,父皇……” “皇上……” “父皇你怎么过来了?” 别看青元皇上年纪大了,气头上时那叫一个灵巧。 一脚踹倒了孟雷,在他头顶河东狮吼:“狗东西!朕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畜生儿子!为了兵权,为了权势,竟把自己的亲女儿……” 他实在说不下去! 既然说不下去,就再踹上几脚! 五王妃的情绪像崩断的弦,上去抽他大嘴巴:“畜生!畜生啊!你骗我女儿病了,给女儿找了神医,结果你竟为了……你把女儿当礼物送,你祸害女儿!” 孟雷被打的脸上扯出几条血痕,他恼的一把捉住五王妃的手腕,狠叨叨的:“再胡闹小心本王抽你!” “生在斗争的皇族之家,本王这样不算什么!过往,还有个女帝为争夺权利,在父子之间周旋并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呢。” “本王至少好吃好喝供着蕊儿,让她活着。” “她是有福的。” 林宵宵看他:“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呵。”孟雷冷笑,阴恻恻的看着他:“上次你说你会报复本王,没想到手脚这么快,竟能抓住本王的秘密。” “不过,你想没想过,你这是害人害己?” 林宵宵纳闷:“咋害了?” 孟雷转头看周大臣:“你想要的玩物就在这儿呢,怎么?不心动么?” 周大臣觉得孟雷的脑瓜子好像有点什么大病。 一个劲儿的使唤眼色,挪到他身边,声音压得低低的:“五王爷,你疯了,敢当着皇上的面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孟雷有种疯癫感在身上。 他呲牙一乐:“本王不但要说大逆不道的话,还要做大逆不道的事。” “什么意思?”周大臣都不用问,一听孟雷接下来的话,转筋的腿肚子一软。 孟雷开门见山问:“父皇是自己来的?” 青元皇上挑眉:“是,怎么?你有意见?” 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孟雷笑笑:“意见倒是不敢有,倒是有点想法。” 青元皇上问:“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造反。” 孟雷说完,林宵宵的眼珠子都颤了颤。 头一次有人把造反说的跟吃饭那么轻松的。 “父皇年纪大了,就剩我和老七两个皇子了,老七对皇位没兴趣,我有。”孟雷笑着威胁:“就看父皇是想颐养天年还是被人祭拜了。” 青元皇上气得直哆嗦:“你,你敢!” “看来父皇不想配合了。”孟雷打了个响指,释放出信号。 林宵宵她们能清楚的听到嗒嗒嗒的脚步声。 “外面都是我的人,父皇。” 青元皇上一愣,下意识看向林宵宵:“安和啊,再不想想法子,我们都要折到这儿了。” 林宵宵摸摸耳朵:“你的人?你出去康康。” 孟雷暗道不好。 他推门一看,只见他的人都被一个个白花花的小纸人给摁住了。 身后是林宵宵的嘲笑声:“你的人,好弱啊。” 人被控制住了,青元皇上又扬起来了,又踹了一脚:“大逆不道的狗东西!朕绝不会轻饶你!” “等,等。”就在孟雷要被小纸人带走的时候,孟庆蕊磕磕巴巴的声音响起。 孟雷顿住步子,五王妃紧张的看着:“蕊儿你干什么?” 孟雷讥笑:“蕊儿同本王日夜在一起,定是惦记本王。” 孟庆蕊一步步朝孟雷走去。 走得近了,恍惚间便觉得孟雷的心脏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鲜血滴答滴答淌在地上。 孟雷不敢置信的看着孟庆蕊,撑不住的他倒在地上。 孟庆蕊满意的笑了。 孟雷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嘴里一直咕噜咕噜冒着血泡泡,最后咽了气。 孟庆蕊慢慢的咧嘴笑了,笑着笑着大声笑了。 转瞬间,孟庆蕊把刀子刺进了自己的心口,快的让人抓不住。 随着她缓缓倒下去的身子,五王妃冲了过去,托住她的身子。 “蕊儿,蕊儿!你怎么那么傻!” 孟庆蕊眼神清明了一些:“我,好丢人,活着,丢人。” 她第一次露出释然的,解脱的笑容。 “现在,解脱了。” 她闭上眼睛,五王妃哭得撕心裂肺。 哭够了,五王妃猛的看向林宵宵,像个疯子似的翻脸不认人:“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蕊儿,如果你不捅破这层窗户纸,蕊儿不会死。” 正整理小纸鹤,小纸人,听到这话偏过小脑袋。 大眼睛里漾着漠然:“我,总听到白眼狼这个词。” “但是我从没见过。” “今天总算见到了。” 人类幼崽从兜兜里拿出一件宝贝,是个椭圆形的石头,沾了孟庆蕊的血道:“你女儿看似出生在尊贵之家,实则命格极差,悲剧结束这一生,非常凄惨。” “我插手她的因果,让她的结局好一些,反而被你这个疯子埋怨。” “你是想让你女儿遭遇原本的结局吗。” 沾了血的玉石显现出孟庆蕊原本的结局。 五王妃看去。 孟庆蕊被一群人玩弄过后,终于趁着他们喝醉的时候,咬着手绢,强忍剧痛硬生生敲碎了自己的一个脚,脚的骨头碎了就变软了,变小了,她把脚从脚链里扯出来爬了出去。 她爬到半路,被孟雷他们发现了。 孟雷他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蕊儿,爹爹从小就告诉你不要乱跑,你真是不乖。” 成了残疾的她再次被他们玩弄了一番,而后把没用的她当成破抹布一般随意一丢。 孟庆蕊爬啊爬,她爬到一个破庙里,本以为会得救,却不想更大的痛苦等着她。 她遇到了一群露宿街头的乞丐。 这群乞丐玩弄了她,让她生不如死。 看她奄奄一息,还故意往她身上撒尿,试图用尿浇醒她。 孟庆蕊最后被折磨死了,死之前怔怔的看着天空,喃喃:如果有机会,真希望亲手杀了畜生爹,我出生的时候没人问过我,没经过我同意就把我带到了这个世间,我希望再有机会,我能亲手了结自己,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第387章 你这双商,还是歇了吧。 五王妃看到原有的结局崩溃的抱住脑袋。 她呆滞的跪下去:怎么会这样? 林宵宵大眼睛暗沉,褪去了稚嫩:“一个人想死,神明也拦不住,拦了只会破坏因果。” “方才的回忆里,你女儿对着破庙祈求出了她心中唯一的愿望,那就是想手刃渣爹,了结自己,别死的那么羞辱。” “巧了,那天我的小纸人在破庙附近转悠,把这事告诉我了,我心软便应了她的诉求。” “因为这事我还得罪了阎王殿,说我乱改生死过程,结果被你一顿臭骂,我图啥。” 五王妃愚笨的脑子总算开窍了。 她猛的抬起头,眼底是满满的愧疚感。 手指来回的搅,嘴唇抿了又抿。 林宵宵知道她想说什么,做什么,抬起小手:“对不起没关系谢谢你不想听。” 把五王爷和那些渣渣大臣们这摊弄明白后,林宵宵揉揉困倦的眼睛。 她小大人儿似的拍拍皇上:“你行吗?要不要我保护你?” 青元皇上尴尬的摸摸鼻尖。 把腰杆挺的直溜溜的:“行,别把朕想的那么胆小,朕何时怕过。” 林宵宵瞥他,心里直犯嘀咕。 【不怕吗?那方才是谁躲在了我身后。】 听到心声的皇上:…… 哦呵,谢谢你没有当众说出来。 皇上负责扫尾。 翌日,皇上当朝宣布五王爷忽然暴毙离世,隔了一日又宣布周大臣等人告老还乡了。 接连两则圣旨引起轩然大波,朝堂上下议论纷纷。 都在兀自猜测,别人不知道,于梦萍还能不知是什么原因。 她万万没想到,手里握着的最大王牌五王爷竟也折了。 她怒极了,用一个小锤子用力的砸着一坨蚂蚁。 砸着砸着,又笑了,对保护神道:我有法子了,五王妃的母家可不是什么人品正直的人,若是得了他们的意念,我的肌肤和容貌是不是会恢复? 保护神:是,但是你现在双商不佳,建议谨慎操作。 “呵,我要让你看看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于梦萍打扮了一番,当日便去了五王妃娘家。 她出来的一个半时辰以后,五王妃便回了娘家。 于梦萍偷听了墙角,争吵很激烈,能隐约听到一些话。 “丢人现眼!” “你怎么能苟活?” “都怪林宵宵。” 这一类的字眼听的于梦萍浑身舒畅。 当天,她去了衰败的五王爷家。 父亲妹妹死去让孟庆宇既痛苦又想不通,他看到于梦萍后,满身酒气的他一把抱住了于梦萍。 “梦萍,我父亲我妹妹怎么会死!” “定是有人害他们!” 于梦萍柔柔的安慰他,身后响起漠然的动静。 是秦薇:“打扰你们浓情蜜意了?” 孟庆松恼羞成怒:“秦薇!你别没事找事!梦萍善良,好心安慰我,别想的那么肮脏。” “不是我想的,是你们这么做了。” 于梦萍找出来当和事佬,又柔又弱小的样子:“好啦好啦,不要吵啦,世子妃,世子失去亲人,难过至极,你不要怪他了。” “我去安慰安慰五王妃,不打扰你们了。”于梦萍轻步离开,看着既柔弱又识大体。 如此鲜明的对比让孟庆宇更厌恶秦薇,脱口而出:“你能不能学学……” “啊!” 话未说完,便被一阵急促的,尖锐的尖叫声打断了。 孟庆宇的伤春悲秋通通抛到了脑后,飞一般冲了过去。 “梦萍。” 于梦萍面色发白的冲出来,撞进孟庆宇的怀里:“阿宇,呜,五王妃,她,她……” 一阵风吹过,把那扇房门吹的四敞大开的。 地上有一把倒落的椅子。 顺着椅子往上看去,就看到五王妃悬梁而死。 “……母亲!母亲!”孟庆宇崩溃,手脚哆嗦的不知该做什么了。 于梦萍哭得眼睛红红,缓缓拿出一个信封:“阿庆,这是我从王妃脚边捡到的,我想,王妃一定有话要说。” 孟庆宇抖着手拆开了信封。 上头只有寥寥几行字。 「我不怪安和公主所做的一切。」 孟庆宇一听这话就炸了。 死死捏着拳,眼睛猩红:“是林宵宵!又是她!是她害死了我父亲我妹妹!又害死了我母亲!” 于梦萍哭泣又恐慌的样子:“那,那怎么办?安和公主那么厉害,我们斗不过她的。” 这激将法一激一个准。 孟庆宇像一头冲动的狮子:“谁说的!我偏要斗斗看!这次,我要让她身败名裂。” 秦薇见他情绪不受控了,急忙去拉他:“庆宇,你还未调查事情真相,不要乱来,免得进了别人的圈套,到时节外生枝可就不好了。” “滚,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你少管我!”孟庆宇推倒了秦薇,大步走了出去。 于梦萍满意的微笑,对保护神说:看,我成功了,多完美,同时收集到了五王妃,五王妃娘家还有孟庆宇的意念。 保护神:祝你好运。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早上,林宵宵难得起得早,她晃晃小脖子打算去角楼他家吃个早餐。 才踏出房间,便被白菜他们齐齐拦住,以各种借口拦着她,不许她出门。 林宵宵直觉有事,吹了声口哨:“肉包。” 肉包呼啸着毛毛飞奔过来,驼着林宵宵转身就跑。 林宵宵顺势抱住门口的树,跟猴子似的蹿上了大树。 她看向外面:“好热闹啊。” 孟庆宇在游街,身后跟着一队人,中间四个人拉着一个牛车。 关键牛车上躺着自戕的五王妃,她身上有一封信。 孟庆宇敲锣打鼓,像极了市井泼夫:“我母亲自戕,她临死之前写了一封遗信,就是在指证林宵宵逼死了我父亲他们几个人。” “请皇上做主。” “百姓们,你们要小心安和公主啊。” 百姓们那是有热闹就看,且看热闹不带脑子,真的认为是林宵宵造的孽。 一时间,百姓们还有孟庆宇的人纷纷高声呼喊要惩戒林宵宵,惩戒过后还要把林宵宵撵出青元。 语言的风浪太大,一时间压不住了。 身为狗腿子的孟兆丰最生气,绞尽脑汁给他出主意:“宵宵,实在不行,把孟庆蕊灵魂找来让她亲自解释吧,或者找五王妃灵魂也行。” 第388章 点首歌:?蠢货,祝你好运? 林宵宵的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行不行,我要保护孟庆蕊的秘密,她活的时候那么痛苦,当了鬼魂就有新生活了。” 孟兆丰窘迫的摸摸鼻尖:“我,我没想那么多,和她不熟,光想着你了。” “让他蹦跶去。” “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啦。” 林宵宵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她摸摸胳膊,嘟囔:怎么觉得身上刺刺的,好不舒服。 她连皮薄馅大汤多的灌汤包都没心思吃了,蔫嗒嗒的回了房间。 外面热闹依旧,孟庆宇颇有一种不neng死林宵宵不罢休的滋味。 林宵宵一整日没吃饭。 不管是鸡腿还是大肘子通通吸引不了她。 房间内,她蜷成一只小虾米可怜巴巴的缩在了床榻上。 小手抓着身上,小眉头拧的很紧很紧,嘴里还念念有词嘀咕着什么:“别粘在我身上,疼,难受,起开。” 她似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流失。 就好似有人往她身上扎了个小小的洞,然后悄悄汲取什么。 始作俑者于梦萍在苏家兴奋的睡不着觉,她对保护神道:我成功了,你感觉到了吗?没想到林宵宵这小贱人的意念和气运那么浓。 保护神官方吐槽:请注意,是即将成功,还未成功。 于梦萍不以为然:当初你说林宵宵命格不同,很难打开她命格的口子,我这不是照样打开了,她啊,只要明天黄昏前想不到解决的法子,我就可以汲取她的意念气运了,对不对? 保护神官方口吻:祝你好运。 她双商那么低,有点难。 它宿主如果是林宵宵就好了。 不不,它在想什么? 它可是上头那位派下来做任务的。 夜半,担心林宵宵的孟家人齐刷刷的来到她房门口。 几人交头接耳,急的火上房。 “邪了门了,这房门怎么都推不开。” “宵宵该不会出事了吧。” “怎么办?要不咱也别心疼,把门拆了吧,拆不了门就拆房。” 孟家人相互对视一眼,一致觉得法子可行。 过了会,孟家人个个像江湖上要赌债的。 有拿斧头的、锤子的、菜刀的,还有拿双截棍的。 刚要比比划划的拆房子,肉包嗷的挡住他们,忙的一个个的叼他们袖子,意要阻拦。 孟老爷子品出些什么:“这是什么意思?不让我们动手?” 孟兆丰拍拍大腿:“我知道了,一定是宵宵在里面做不可见人的……” 咣咣,两个爆栗子敲的孟兆丰改了口:“呵呵,在干大事。” “肉包可是宵宵的得意门虎,不会害她的,要不我们等等?” 孟家人一掂量,成! 此时的房间内,魂王施出一缕缕浓郁的魂气安抚好了林宵宵难受的元气。 见她难受的,紧皱的眉头逐渐松开,魂王这才转头看向孟庆蕊和五王妃的魂魄:“人,我帮你们安抚好了。” “你们想报恩便报吧。” 两个魂魄感激的看看魂王,而后飘走了。 孟庆宇当真是有毅力。 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游街,誓要和林宵宵死磕到底。 “天怎么有点黑?”孟庆宇皱眉:“明明是大白天。” 他手下看天:“阴沉沉的,好像阴天了,要下雨吧,那还游么?” “游,被雨浇更显的我们可怜又心诚。”孟庆宇道。 可他们发觉天越来越黑,还刮着一股股旋风。 横幅上用血写的字都快看不清楚了。 孟庆宇咬牙:“点蜡烛。” 可,邪了门了,这蜡烛点上就灭,点上就灭。 孟庆宇顺势胡诌了:“这定是我父亲母亲妹妹的冤魂在哭泣。” 才说完,就见面前的黑云冒出两坨白色的影子。 孟庆宇身边的人定睛看去,揉揉眼睛再看,尖叫一声。 “鬼,鬼啊。” 孟庆蕊魂魄颤动:“哥,你想知道父亲是怎么死得么?” “我知道,是林宵宵……” 孟庆蕊的魂魄打断了他的话:“是我亲手杀了父亲。” “你说什么?你疯了!我不信!” 孟庆蕊缓声把事情说了一遍。 孟庆宇惊呆:“不,我不信!妹妹,你是不是被林宵宵威胁了?” “阎王门下,说半句谎言都会被灰飞烟灭。” “安和公主为了保全我的面子和名声没有第一时间为了自己澄清真相,是我看不下去了,我要帮安和公主洗刷冤屈。” “哥,在你身边和你最亲密,让你最在乎的那位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早晚会被她害死的。” “母亲自杀,留下伪造的书信都是她做的!” “安和公主本想给你,给五王府留点颜面,是你自己不要的。” “哥,你在这世间已经没有亲人了。” “你好自为之。” 随着孟庆蕊她们魂魄的离去,原本阴沉沉的天重新亮堂了起来。 全京城的人都听到了,议论纷纷。 “五王爷竟然对自己的……” “老天爷,我要吐了。” “皇族竟然这么乱的么?” 真相揭开,孟庆宇所做的一切就等于用自扇巴掌。 他满脑子都是妹妹的话。 他为何会走到这地步? 而他失败了,最愤怒最癫狂的当属于梦萍了。 于梦萍看着手臂上,腿上的肌肤起了一片片的红疙瘩,她啊啊啊的崩溃的去拍:“怎么会这样!” 保护神官方:意念气运大量流失。 又补了一句:早说过,牛别吹太早。 于梦萍不甘心:我哪知道林宵宵会反败为胜,孟庆蕊是不是疯了,都是个死人了还搅和活人的事,把自己的名声捂住了不好么! 保护神:…… 说这些马后炮有什么用。 孟庆宇找来了于梦萍,脑子浑噩的他开门见山的问:“我娘的事是你做的?” 于梦萍愣住,慌乱迅速划过,她想这蠢货何时长脑子了。 她不可能承认,眼泪噼里啪啦掉着:“你,你怀疑我?从你家出事我便一直在家,就那天好心去看看你们,在你家待了不到一刻钟,王妃便自戕了,一刻钟我能做什么!” “好,你怀疑我,我跟你去官府,我承认,我进大牢,这样你心里会舒服一些么!” 孟庆宇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脑子一阵恍惚:“我,我错了,梦萍,方才我妹妹说是我身边最亲密的人害了我家,我就……糊涂了。” “我既不是你亲戚,又不是你枕边人,我哪是你身边最亲密的人啊。”于梦萍哭唧唧。 孟庆宇一拍脑袋:“我知道是谁了!” 第389章 大善人还能断子绝孙啊? 孟庆宇像开窍似的一拍脑袋:“我知道是谁了。” 枕边人,枕边人。 亲密的枕边人除了秦薇还能有谁! 孟庆宇愣头青般冲进王府,看到秦薇便劈头盖脸的骂,像连珠炮一样。 “是你吧。” “吃里扒外的东西。” “和林宵宵要好,她能给你什么好处!” “我父亲我妹妹都死了,你为何还要刺激我母亲自戕?” “果然,儿媳永远看婆母不顺眼。” “毒妇!” 成亲后,他们感情本来很好,可于梦萍就像横在喉咙中的鱼刺,吞一吞就会疼痛万分。 他常常为了于梦萍冷淡她。 但,第一次对她破口大骂。 秦薇看着他,半分期望和情分都没了。 她很沉着:“分开吧,和离也好,休妻也好,有证据证明我害了人,那就把我送进大牢吧。” “只要不用再见到你。” “怎样都行。” “哪怕,我们一个生,一个死,我也能接受。” 秦薇如此淡然,冷静的说出这番话,孟庆宇的脑子木木的。 他浑身的血凝固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流失。 “你!”别看孟庆宇家破人亡了,但打小就是养尊处优的世子,让他低头是不可能低头的。 “秦薇,呵,你个狗眼看人低的,是不觉得王府没落了,你就不想待了?” “随你怎么想。” “告诉你!”孟庆宇竖起手指做鄙视状:“在我这儿没有和离,只有休妻,你被我休了那就是弃妇!娘家回不去,就是个没家的臭老鼠!” 秦薇不为所动:“多谢提醒。” 眼神十分坚定:“那也要分开。” 孟庆宇在气头上,再加上虚荣心作祟,大男子主义不许他妥协。 一纸休书砸在秦薇脸上。 一道长长的血痕划过。 血珠迸溅到秦薇的睫毛上,她轻轻扇动,捡起休书,舒了口气:“多谢。” 她转身离开,孟庆宇的心像被挖了一块。 于梦萍得知他们分开,神情寡淡,毫无反应,甚至不屑的撇撇嘴:“真是个蠢货啊,不过没蠢到我身上就行,只要能摆脱我的嫌疑,他爱怎么蠢怎么蠢。” 虽说搅黄了孟庆宇秦薇,这意念回来一些。 可肌肤总是赖赖巴巴的,好似农村妇女。 她气得一股脑摔碎了镜子:“啊啊啊!林宵宵就是我的克星!” “所以,你,想杀了她么?”一道陌生的,清丽的声音突兀的在于梦萍面前响起。 于梦萍一哆嗦,下意识抬头,她看到一个妆奁上多了一面镜子。 顺着镜内看去,看到一个穿着夜行衣,戴着遮帽的女子。 于梦萍低声尖叫,捂着胸口,警惕的看着她:“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我是谁不重要,我怎么进来的更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的敌人是一个。” 于梦萍抬起头看她。 “没有了林宵宵,你会回到最耀眼的时候。” “而且你放心,需要你做的很简单,随时告诉我她的方位就好。” 于梦萍心动了。 这买卖划得来。 她微微一笑:“那就合作愉快。” 神秘女子扯了扯唇,在心里骂了句蠢货转身离开。 于梦萍在想:她是谁。 保护神官方警告:宿主,检测到她对你有威胁,最好保持距离。 于梦萍不耐烦:我看你一点不准。 保护神:……能申请换宿主么? * 五日后。 这前儿距除夕过大年也就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过年是新年运和旧年运交替更换的时候。 所以总是会在年底出很多事。 这不,还没感受到过年的喜悦,皇上的头都大了。 金銮殿上,朝臣们拿着笏板,穿的人模狗样的。 林宵宵身为史上唯一一个可以上朝的公主,她的待遇相当不错。 狗腿子之间的默契,让明熙献给青元皇上一个设计图,让青元皇上寻木匠照做。 还拍着胸脯保证,这玩意保证讨林宵宵的欢心。 林宵宵此刻便坐在明熙设计的「婴儿餐椅」上。 餐椅高高的,坐着怪舒服的,视野也好。 最得她欢心的是前头有一个连接的小餐桌。 餐桌上摆着糕点和牛乳,她边享用边竖起耳朵听。 朝臣汇报:“皇上,近日大雪纷飞,比往年还要冷,不少百姓等人上奏反应水都被冻住了,没有水喝的问题。” “是啊皇上,水是生命之源,这人三天不喝水就得死,总不能让大家舔冰块,吃雪水啊。” 皇上被嘟嘟的心烦,拍了拍龙椅扶手:“光知道嘟嘟嘟的告状,朕又不瞎,又不是看不见这些情况!” “朕要办法!办法!”说罢又啪啪啪的拍着扶手。 这么一拍,把林宵宵手里圆滚滚的奶球酥都给拍掉了。 林宵宵看着奶球酥骨碌碌的滚了出去,眼睛心疼的瞪大。 我的奶球。 偏生大臣们没眼力价继续逼逼叨叨:“皇上,微臣觉得今年雪灾寒冷导致谁流冻住是因为苍家。” 皇上的眸眯起:“苍家?” 若是不提,怕是把这家大善人给遗忘了啊。 朝臣继续道:“这苍家虽说是出了名的大善人,但他家出了名的邪门子啊,做尽了好事却子嗣全无,就剩一颗颗白菜帮子了。” 另一个大臣忙道:“诶也不能这么说,他们苍家好歹还有个独苗苗。” “你是说那个性格怪异的哑巴?”一个大臣嗤了一声,满脸的不屑。 “出了个怪物哑巴,还不如断子绝孙。” “皇上啊,您三思啊!”大臣道:“苍家启程回京,京城便有灾难,这简直是老天给的警示啊。” “应该一直让他们在寺庙住下去!” 吧嗒,林宵宵故意把奶瓶子丢到了地上,骨碌碌滚到了大臣们脚边。 【这群老妖怪在胡咧咧什么?哈,大雪水冻那是天道的事,关那什么苍家什么事?他们这是纯属嫌茅坑臭不拉屎。】 皇上听着如此直白的话,憋笑憋的脸青紫抽搐。 【诶?皇上的脸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他要上茅房?啊?不会拉裤子熏到我叭,好恶心,快退朝吧。】 皇上:…… 安和公主,请你文明点。 【害,我真想看看苍家什么样?大善人怎么会断子绝孙呢?】 第390章 有热闹不凑王八蛋,遇到…… 【断子绝孙的大善人我还真没见过呐,真想长长见识。】 听到林宵宵心声的皇上,龙眸流转。 小祖宗提了要求,皇上怎会不答应。 他轻咳了一声,拍了拍扶手,当即拍板钉钉了:“都不必说了!朕已决定让苍家回来。” 另外,也有心思想让小祖宗看看苍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的做了一辈子善事,却落个霉运连连,子嗣稀薄的下场呢。 朝臣们瞳孔睁大。 七嘴八舌的要叽叽喳喳。 皇上又狠拍了下桌子,太监总管捏着尖细的嗓音,一扬拂尘:“肃静!” 皇上淡扫过去,施压龙威:“够了!朕心已定!另外,太后要回来了,听闻要和苍家一同回来。” “怎么?”皇上威冷的龙眸一一扫过朝臣们:“你们的意思是,太后也不必回来了?” 朝臣们面色大变,纷纷跪了下来:“臣等不敢。” “既然不敢就给朕趴着!”皇上再次发威。 大臣们离开后,皇上老褶子的脸堆着大灰狼的笑。 给林宵宵擦嘴,呼噜呼噜她小毛脑袋:“宵宵啊,朕知道你喜欢凑热闹,等太后和苍家到的那日,你可别去凑热闹啊,人多可别撞着你。” 林宵宵像只猫似的把脑袋从他手里拱了出来,还乖巧的摆摆小手:“窝,窝不去,窝喜欢安静。” 【有热闹不凑王八蛋,就去就去,我要去看看苍家怎么回事。】 皇上听着她口是心非的两面话微微一笑。 看来,激将法还是管用的。 相处这么久,他也算是摸清这位小祖宗的脾气秉性了。 长相乖巧,内里叛逆。 越不让她干什么,她越会干什么。 主打一个专治各种不服。 两日后便是苍家及太后归来的日子。 林宵宵为这一日早早做足了准备,在镜子面前得意的转转身子:“康我怎么样?” 白菜看着她衣裳上、鞋子上竖起的长钉子沉默了。 “窝。”林宵宵拍拍小胸脯:“满身是刺就没人敢挤我辣!” 【今儿个苍家太后一起回城,必定有很多人夹道迎接,我可不想被挤成肉饼。】 她撅着屁股,把小包包一垮,猫猫祟祟的往外走。 “诶?”林宵宵挠挠头,纳闷的嘀咕着:今天家里怎么那么安静哇。 又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啊!我知道了,大家一定跑去看热闹了。” “也不等等我。” 林宵宵出了门,把脑袋一顶,闭着眼睛往前冲:“啊呀呀,看我刺刺暴力人参来也!” 噶,乌鸦声在头顶飞过。 林宵宵抬头一看。 大街上竟一个人都没有。 店铺铺门紧闭,热闹的街卷起一片枯叶。 林宵宵纳闷的揉揉眼睛:“白菜,是我起早了?” “小主人,已经……”白菜指指日头:“日晒三竿了。” “怎么没人?”林宵宵大大的眼底是满满的困惑。 白菜对对手指:“我听说,每次苍家人回京城都没人迎接,因为怕他们身上的霉运牵连他们。” 林宵宵眼睛睁圆:“那,那太后怎么还敢和他们一起回来?” 白菜又对对手指:“我,我又听说太后性子孤僻,不喜欢人多,宁可冒着倒霉的风险,也不喜欢热热闹闹的。” 林宵宵看着满身的刺,合着她白忙活了。 她甩着二五八万的步子在街中央走。 上了马车,小马驹儿咯噔咯噔,才想眯一会便到了苍家他们回城的必经之路。 羊肠小路上人烟稀少,林宵宵躲在一边暗中观察。 恩,丝毫不知露出的黑脑袋出卖了他。 苍家人子嗣单薄,也就三代。 苍老爷子,苍家儿子和唯一一个怪胎孙子。 苍家儿子苍空扫向四周,忽然激动的勒紧了马缰绳:“爹,爹啊,儿,儿啊,人,有人,总算遇到活的人了。” 要知道,苍家所到之处可谓是人兽鸟散。 好不容易见到活人,多新鲜呐。 沧桑兴奋归兴奋,也知自家霉运的情况。 清了清嗓子:“我们这队伍特殊,还望让我们先行离开后,你再出来。” 林宵宵听着心里直痒痒,她蹿了出来。 “窝。”她拍拍胸脯:“来接你们的!” 只见侧方树上结的大片的,包在石头上的雪顶朝苍家人砸了下来。 林宵宵惊愕,他们家……是真倒霉,雪石块拐着弯的也要砸他们一下。 林宵宵欲用灵气把雪石块移走。 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站着一个神秘女子。 这个神秘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潜入于梦萍房间,同她做交易的神秘女子。 她斗篷顶兜下的唇又红又妖。 她眼神森冷,红唇一开一合:“雪石块砸在林宵宵头上。” 才说完,让人惊奇的是那些雪石块就像会拐弯似的,咻的朝林宵宵移动过去。 白菜浑身的刺刺都竖起来了:“小主人!” 这时,便看到一道黑色的残影迅速飞奔而来,把林宵宵推倒一边。 接着又用胳膊挡下了那块雪石。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林宵宵微微张圆了小嘴儿。 “噢噢噢。”她像小母鸡似的:“你们苍家的霉真是霉中之王啊。” 她竖起大拇指:“佩服佩服。” 离那么远都能被连累。 不过,她也没忘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迈着小碎步跑过去,快快的把雪块扒拉开。 扒拉开后,又像避瘟神似的跳得老远,抻着小脖子:“你,你还有气儿不?” 【这要是没气儿了,我就要沾上因果了。】 少年听到空雾一般的心声,蜷缩的手指颤了颤。 又听到她的声音了,真好。 他抬起脸,破雾云晓般的眸定定的看着林宵宵。 半个字未说。 林宵宵看过去,第一眼:这小哑巴怪好看的。 又看过去:这小哑巴给我的感觉好熟悉啊,好像在哪儿见过,怎么想不起来了。 少年一步一步走向她,距离三步的时候顿住步子。 展开手臂,还转了个圈。 林宵宵瞬懂:“懂了,你没事就行,我先走了。” 她要走,袖子被少年拉住,灼灼的看着她。 林宵宵往里抽袖子:“你,你要干什么,你不是没事了嘛。” 她又很激灵的反应过来:“啊,我明白了……你想……” 第391章 抢她衣裳?那不就是采花贼。 林宵宵一激灵。 反应的极其迅速:“噢噢噢,我知道了,你想要钱。” “行叭,你救了我,算是我的救命恩人,理应给你些感谢钱的。” “你等着。”人类幼崽小脑袋一扬,豪气万丈的拍拍小胸脯,一副很大方的样子。 她防贼似的看了看他们,赶忙背过身去。 背过身的林宵宵先是一屁股‘扑通’坐在了地上。 俩小肉手豪迈的吧唧把鞋子一拔。 没忍住,先闻了闻臭脚丫丫,小手在里面掏啊掏的。 掏出几颗铜板,死死攥在手里,又穿上鞋,嗒嗒嗒跑到少年苍云面前:“喏,拿去。” 少年看着几颗铜板沉默了。 也就,够买一颗糖葫芦? 她很穷,开始让她自己留着吧。 看他不接,林宵宵鼓着腮帮子:“嫌少?” 也是,是不太多。 又说了句‘等着’,挺着小肚肚,从里面拽出一个手绢。 警惕防备又小心的从里头抠出来几个铜板,又递给了少年。 却不想,少年还是不接。 这下轮到林宵宵急眼了。 她像炸毛的狮子吼了一声,一股脑把十个铜板塞给他:“吼,别太过分昂,做人不能贪得无厌。” “拿着!” “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我看这小子是想炸我的私房钱藏在哪儿了,啊,会不会半夜来偷啊?不行,我得把我的私房钱换个地方藏。】 听了林宵宵心声的少年,垂眸看了看手里的十个,哦不,九个铜板沉默了。 这九个铜板,也值得他半夜偷? 想到曾经,她在偷吃一块云豆糕的时候被他发现了。 他想阻拦,想说她肚子疼,暂时不适合吃这东西。 谁知,手从伸出去,那时的林宵宵便用防贼的,警惕的眼神看着他。 接着,未等他作何解释,就听林宵宵穿破云霄的尖叫声响起。 “嗷嗷嗷,抓贼了,贼,贼哇!” 林宵宵这小嗓门子嗷的把仙界的人都喊来了。 “哪儿?在哪儿?好大的狗胆!敢来仙界偷开灵老祖的东西。”神仙甲道。 神仙乙来到林宵宵面前,面容认真:“开灵老祖是丢了什么法器?” 林宵宵耳朵只在丢那个字上了。 “还,还没丢,幸亏我护的及时。”林宵宵抱紧了胳膊。 “那就是抢夺未遂。”神仙乙严肃道:“那也是个大问题,那小贼是谁?要抢你什么法器?我们要根据法器的珍贵程度进行惩戒。” 说到惩戒,林宵宵来了精神。 小手‘唰’地伸了出去,指向了苍云:“他,小贼是他!” 眼睛瞪圆,怒气冲冲的:“他,他表脸,要偷我的云豆糕。” 众神仙看着林宵宵手里的糕点沉默了。 但,开灵老祖都发话了,自然得宠着了。 轻咳一声,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苍云:“你,你好歹也是……你抢她食物干什么。” “就是就是,你抢她衣裳都比抢她食物强。” 苍云在心里默默地想:抢她衣裳不会被当成采花贼么? 最后惩戒苍云,包林宵宵一个月的伙食,这才平息了林宵宵的怒火。 林宵宵叽叽喳喳的动静让少年的回忆回笼。 一只小肉手在他面前摆来摆去:“你听到我说话没,同意不。” 少年未回应,收起铜板转身离开。 林宵宵在后面直跺脚:“和,和小哑巴说话就是费劲。” 少年转身时,破玉冷冰的眸刺向丛林中的某处。 藏匿在里面的神秘女子只觉得心脏好似被一双巨大的网狠狠的收紧。 她难受的俯下身,喃喃:他是谁?为何有这么大的威压? 又看向活蹦乱跳的林宵宵,不甘心的捏紧拳头:该死,我一天只能使用一次言灵之力,这次让林宵宵逃过一劫,算她走运! 林宵宵抻脖子看向后面的小队伍:“来,来都来了,就一起走叭。” 苍家老爷子连忙摆手:“别别别,可别,我们苍家霉运连连,可别连累了公主,方才就已经连累了,若是再出点岔子,我们会愧疚不安。” 林宵宵挠挠头,说不上什么感觉。 她是觉得她靠近苍家时没觉得霉运的气息,反倒觉得苍家的霉运气息碰着自己就好像耗子碰到了猫。 可,她怎么忽然就倒霉了呢? 想不通啊。 正琢磨呢,苍家旁边的马车车帘掀开了。 一双皱巴巴的手伸了出来,声音沧桑:“是安和公主吧,敢不敢来哀家这儿来?” “为什么不敢?你又不是大灰狼。”林宵宵纳闷。 白菜管家.万事通在边上小声回答:“太后是宫斗高手,小孩见她都会啼哭,所以没人敢靠近太后。” 林宵宵来了兴趣,双眼冒金光:“我这是见到传说里话本子的人了啊。” 她三步化两步的朝太后走去,还礼貌的悄悄马车别壁:“小兔子,哦不不唱错了,大灰狼乖乖,把门开开。” 坐回到马车内的太后:…… 说她是大灰狼是吧。 好,那她就给这小丫头看看什么是大灰狼。 “进。” 太后一如既往的沉着脸,看能不能吓哭她。 却不想,林宵宵进去之后直勾勾盯着太后。 “哼,吓傻了吧。” 【诶?不是说太后是宫斗高手吗,怎么身上一点杀戮的气息都没有啊。而且还有很多功德呢。】 因为太后一直盯着人类幼崽的表情,此时她闭着嘴看的清清楚楚。 心里一惊,莫不是佛祖拜多了,让她遇见了小能人? 她不动声色的双手交握。 “恩吓傻了。”林宵宵配合她,学着她的动作。 苍家等人一直支棱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安和公主一定哭惨了。” “是啊,除了咱们苍云,谁都怕太后。” “诶手里也没哄小孩儿的东西。” 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小孩啼哭的声音。 太后敲敲马车车壁:“走吧。” 众人:…… 马车碾过泥土,来到空旷的京城。 车夫先送了太后回宫,皇上在宫门口等着呢。 “恭迎母后回宫。” 太后瞥他一眼:“别看哀家身在寺庙,但皇族的事,哀家都知道了,看你养的这几个儿子孙子,个个不争气,一个比一个造孽。” “儿子没有先帝有福气。”皇上谦虚道:“这江山,老七不要,老七的两个孩子还未成才,朕……甚是发愁。” “这有什么好愁的,哀家倒是有个人选。” 第392章 你穿寿衣,着急赶死去? 皇上眼眸微亮:“太后,敢问是谁?” 噶蹦噶蹦,林宵宵一手竖起大大的袖口挡着,一手悄悄的往嘴里塞油炸花生米。 感受到太后灼热的视线,把黑溜溜的大眼睛从袖子边边处冒出来。 犹豫了下,又把小爪爪从袖子里伸出来。 把小爪爪摊开,里面躺着几颗花生米,有的花生米的红衣都裂了。 “吃?” “我,大方送你几颗。” “可香了。” 别看太后第一次见着林宵宵。 但就是有眼缘,喜欢。 估摸着也是因为她不怕自己的是,再加上她的心声。 “你吃吧,哀家不吃,哀家年纪大了,牙口不好了,嚼不动了。” 原本紧张的林宵宵似就等太后这话呢。 她舒了口气,跟干酒似的,一把扣进了嘴里。 “皇上,你觉得安和公主继承皇位如何?”太后一句话引起了惊涛骇浪。 皇上像雕塑般怔在原地:“这……” 他看向林宵宵,口中的话还未说完,惊悚的看向林宵宵。 林宵宵像个乌龟似的伸着小脑袋,脸涨的通红通红,都快发紫了,小手掐着自己的脖子。 “噎,噎住了?”皇上的头都大了,这噎死的死法怕是只能在林宵宵身上见了。 “快,宣太医。” “等太医来了,人怕是进棺材了。”太后急的直哆嗦:“快,骑马把安和公主驮进宫里。” 这时,苍云如一道残影迅速飞奔过来。 他从后面抱起林宵宵,一手窝在她的心口窝处,使劲儿的捶。 林宵宵瞪大眼睛。 【谋杀,这坏小子趁人之危,竟要谋杀我!啊啊,当人好麻烦,居然会被噎住,再也不当人啦!】 苍云强行屏蔽林宵宵的心声,生怕一个不察失败了。 就在林宵宵打算送他一记断子绝孙脚时,苍云把她松开了。 同时,一颗小小的花生米吐了出来。 太后忙上前,对着苍云千恩万谢的:“好孩子,亏了你啊,不然公主便被噎死了。” 左右上下瞅了眼林宵宵,见她无碍,松了口气。 又挺纳闷的:“苍云,你不是回家了,怎的在这儿?” 苍云高高瘦瘦,肌肤白皙,生的眉清目秀,他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 林宵宵暗搓搓瞅他。 【这坏小子一定是在跟踪我,对我图谋不轨,他不是想救我,他肯定有别的目的。】 苍云垂着眼皮,十岁的少年奶乖奶乖的。 “瞧哀家,忘了你不会说话了。”太后摇摇头。 林宵宵又下意识拿出花生米。 才要塞嘴里,苍云眼疾手快的夺走了。 林宵宵看着手里空荡荡的花生米,人都懵了。 懵过,咧嘴哇哇大哭:“我,我知道你的目的了,你,你救我不是为了救我,是为了我的花生米!” “你还我,还我花生米。”这可是她的新宠零嘴儿啊,还没吃够呢。 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的林宵宵一屁股坐在地上,直蹬腿。 苍云:…… 坚决不还。 怕她再噎死。 他等了她那么久,可不是为了给她收尸的。 苍云揣着花生米转身就走,谁都追不上。 林宵宵见人走了,气成了小河豚。 她默默的从兜兜里掏出一个本本,一个笔笔。 “我,我要把他记在小本本上。” “他是我的头号仇人。” 名字:苍云。 年纪:十岁。 结仇经过:偷花生米。 经这么一闹,把皇位传给林宵宵的事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 皇上亦步亦趋的跟在太后身后:“太后,安和虽是公主,身份尊贵,却是女子,哪有女子做皇位的。” 太后停步瞥他:“你的脑袋真是朽木,这段日子,哀家在寺庙为青元江山求签,次次求的都是下下签,签上所表达的暗意都是青元要灭亡了,这签连方丈都不敢读出来。” “可,有一日,哀家又求了一次签。” “这次的签文有所变化,签文表示遇到了贵人,有转机。”太后叹了口气,道:“哀家特意打听了一下,签文变化那日正是皇上封了安和公主那日,你这辈子总算做一件正确的事了。” 皇上内心有波动,搓搓手:“朕也不是信不着安和,只是朕觉得……” “把江山给安和,这江山怕是会用另一种方式覆灭。” “哦?”太后好奇。 皇上抹了一把脸,抬头望天:“安和她会……吃空江山。” 太后:…… 林宵宵打从路上,一直到家门口都在打喷嚏。 她揉揉鼻子,泪汪汪的,头顶的小揪揪都趴下来了。 “谁,谁在说我坏话?” 她走到孟家苏家的小巷子口,忽然发现面前被挡住了。 她退出去,再重新看看牌子,嘟囔着:没,没走错啊。 定定的看着眼前。 地上摆满了东西。 有火盆,有水盆,有桃树枝,有鸡蛋,有洗米水,还有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土地像。 在这些东西面前,还停着一个轿撵,上头坐着一个褶子要耷拉到胸口的老太太。 老太太一脸的丧相,严肃,不苟言笑,浑浊的眸不悦的看着林宵宵。 在老太太旁边还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嬷嬷,一个是于梦萍。 于梦萍神色愉悦,状态好多了。 “你,你谁啊,从哪个棺材里爬出来的?”林宵宵后退了好几步,还用手拍拍胸口。 老太太要被这晦气的话气晕了。 于梦萍嘴替,为老太太出头:“安和公主,你怎的这么没礼貌,这么不会说话!这可是苏老太太,是你的长辈,你舅姥姥!” 苏老太太扁着嘴:“呵,穷乡僻壤来的小丫头哪怕封个公主也是一样的没见识。” 她的手搓了搓袖子:“这可是梦萍专门给我做的衣裳。” 林宵宵的小嘴儿张的大大的:“你这衣裳是寿蓝色,料子是印花布,图案是虫鱼寿花,啊,你鞋头是两朵莲花,代表脚踩莲花上西天。” “你,你是快死啦,还是着急去赶死哇?”林宵宵眨巴着大眼睛看她。 又看向于梦萍:“你着急送她寿衣干什么?她死了,你有什么好东东需要继承吗?” “你想让她死的快,你告诉我哇,我,我有法子。”林宵宵急吼吼的拍拍小胸脯:“不过有个条件……” 第393章 你生我了?养我了?凭啥管我! “不过我有个条件。”林宵宵急吼吼的。 她的眼睛又圆又亮:“你,你继承了这老太婆什么遗产?你分我一半!不不,你六我四也行。” 见于梦萍不吱声,也估摸出来没谈拢。 她捂着胸口,不情不愿的伸出两根手指:“喔,我二,你八,不能再多了。” 于梦萍那口气吐了出去,赤红着眼睛:“安和公主,饭可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什么遗产?什么分钱!我跟你不熟!我也没那个想法!” 她的气急败坏正中林宵宵下怀:“那,你送寿衣干什么?怎么不给自己送一套?” 苏老太太浑浊的眸刺的于梦萍后背冒出一股子冷汗。 于梦萍忙盈盈跪倒在地,眉头轻簇,想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祖母,梦萍那么崇拜您,敬爱您,怎敢明知是寿衣却还要送您呢。” “梦萍,真的不知啊。” 偏生林宵宵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问:“真的吗?我不信,掌柜的没问嘛?” 就在于梦萍汗流浃背之时,她的背锅侠小丫鬟跪了下来,还伸手甩自己耳光,左一下右一下的:“老夫人,大小姐,是,是奴婢的错,大小姐为迎接老夫人忙的晕头转向的,便让奴婢去取衣裳了,是奴婢办事不力,取错了衣裳。” 有人顶锅了,于梦萍呼了口气,怒斥:“糊涂东西,亏我如此信任你,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下去领罚吧!” “是,是。” 于梦萍咬唇,让活人穿寿衣可借更多的气运和意念,却不想竟被林宵宵戳穿了。 这件寿衣,她已经差人做的很隐晦了。 苏老太太身边的嬷嬷白了于梦萍一眼,忙把外面那层寿衣寿鞋扒下来,重拿了件斗篷给苏老太太穿上了。 苏老太太也懒得搭理于梦萍。 但更膈应林宵宵,谁让她嘴碎,净说大实话了。 没忘了今儿个的目的。 一抬手:“你虽是公主,却也算是半个苏家的孩子,苏家有资格管你。” “你生我了?管我了?凭啥管我?”林宵宵的小白眼要翻到天上了。 “你!”苏老太太嘀咕一句‘果然没教养’,又道:“我听闻自打你来了,我家处处不顺,今儿个为了家中安详顺和,我特意准备了除晦的东西。” “嬷嬷……” “是。”嬷嬷来到林宵宵面前,借着身高优势打压她:“请吧,公主,按照程序……” 没等说完呢,耐心不是很多的林宵宵一巴掌推开了嬷嬷。 “苏老太婆,你穿了寿衣,晦气的是你哇。”林宵宵拍拍胸脯,很大方道:“东西都有,除晦气我又拿手,今天碰上我真是你的劫,啊不不,缘分呐。” 林宵宵把去苏老太太拽下来,让她跨了火盆。 奈何苏老太太身上的肉膘太多,走路不灵巧,火苗吞噬了裙摆。 苏老太太吓得来回跳脚,踢翻了火盆,火苗着的更厉害了。 “别怕别怕,有窝呐。”林宵宵利落的端起水盆哗啦泼在了苏老太太身上。 火灭了,冻的苏老太太打了好几个喷嚏。 林宵宵又拿起桃树枝在她腿上,屁股蛋子上抽了好几下:“桃树驱邪,放心叭您嘞。” 于梦萍她们谁拦,谁挨抽。 林宵宵抽的倦了,晃晃手腕。 苏老太太眼冒怒火,颇有破口大骂的意思。 林宵宵一个眼疾手快,把扒好的鸡蛋塞进苏老太太的嘴里。 她拍拍小手,小小声嘀咕着:幸好我眼疾手快,要不就听这老太婆满嘴喷粪了。 “驱完邪啦。”林宵宵舒口气:“果然神清气爽多了。” 她大步昂扬回了孟家。 留下一摊子狼狈,于梦萍她们忙围了上来。 苏老太太气的抬起手指,抖如筛糠的指着孟家大门:“她,她她她,啊……” 竟活生生气晕了过去。 等苏老太太醒来,已过了晚饭时辰,苏家人围了一圈。 她睁眼第一件事便是告状:“老头子啊,儿啊,那,那安和公主没规矩啊,不孝啊!差点弄死我啊!” “我们苏家怎的这么倒霉啊,摊上这么个远房亲戚。” “还,还非要死乞白赖的住在咱们苏家对面,这是想克死我啊!” 苏老太太放在床榻上的手狠狠拍着床板,满是褶子的脸狠叨叨的:“滚!让她们快滚!” 苏老爷子哼了声:“让谁滚?这宅子是皇上赐给公主的,怎么着?你这是公然同皇上作对?” “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作什么妖了。”苏老爷子甩甩袖子:“安和公主没惹你,你先搞什么驱邪仪式。” “怎么着!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 “活该!”苏老爷子转身就走, 苏州北他们沉默了一番,想不出该怎么把这理放在自己母亲身上。 都干巴巴的说了句好好养身子便离开了。 苏老太太气得哟,强撑起身子,把抹额一扔。 对于梦萍诉苦:“你看看你看看,我才走了多久啊,他们都跟变了个人似的,都被林宵宵那小兔崽子灌了迷魂汤啊。” 她说着说着便听到了抽泣声。 抬头看去,就见于梦萍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你哭什么?” 于梦萍伏在苏老太太身上,又抬起头,用泪眼婆娑的眸,孺慕的看着她:“祖母,梦萍总算把您盼回来了。” “您回来,我们就有主心骨了。” “咱家人,除了我和阿烈,其他人,其他人好像魔怔了一般,都围着安和公主转。” “而且她……有点邪门,但凡不围着她转,不和她一伙,便会受到她的排挤和报复。” “她胆子很大,连王爷和世子都没有放过。” 提到这儿,苏老太太沉着脸:“她竟有那么大本事,她想干什么!” “她是大朔人,谁知道呢……”于梦萍故意往偏了说。 “我知道了,定是大朔见不得青元好,所以故意派人过来捣乱的。” “这是想让我青元覆灭啊!”苏老太太越想越激动:“皇上被蒙蔽了,我可不会被蒙蔽!” “咱们苏家的百年,甚至千年荣华要来了。” “只要让皇上,让世人知道安和公主是奔着覆灭青云的目的来的,那我们苏家不就是大功臣了么!” “祖母有办法?”于梦萍歪头问。 第394章 你身材很好,一说话肉肉直颤。 苏老太太捏紧抹额。 身上流露出的自信比普信男还多:“老身走过的路比那小扫把星吃过的米都多,自是有法子。” “你以为老身是出去乱玩的?” “哼,老身这一路凭借着自身的魅力那可是结交了不少的能人异士。” “他们说了,有何事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她笑的褶子都能夹死好几只苍蝇了。 于梦萍崇拜又孺慕的看着她:“祖母真厉害,祖母一回来,咱家就有主心骨了。” 这话对苏老太太十分受用。 于梦萍便觉得浑身汲取了好多意念和气运。 她甚至觉得肌肤都光滑白嫩,眼睛明亮了许多呢。 反之苏老太太很快便乏了,她摆摆手:“你先出去,老身要歇歇。” 于梦萍回到房间,见自己逐渐变好,哼了两句曲子。 她葱玉的手指在镜子上敲着:“我手里还有孟庆松孟庆宇两个蠢货帮我赴汤蹈火,替我卖命。” “只是,那神秘女子是谁?不是说好要对林宵宵动手?怎的还让她安然无恙的?” 于梦萍惦记的神秘女子正……挂在孟家的树上呢。 过了两日,神秘女子恢复了元气后,还惦记着林宵宵呢。 又从于梦萍那头听说林宵宵今儿个想沐浴。 这于她来说可是个绝佳的好机会啊。 她打算用言灵之力让林宵宵溺死在木桶里。 她摸了许久,终于绕开了孟家人、孟家动物们,吭哧吭哧爬上了林宵宵的房顶。 她刚掀开房盖,人便被敲晕了,等再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被倒挂在孟家墙外的大树上。 双脚朝上,大头朝下,脑袋都挨着地面了。 最最让她崩溃的是,林宵宵的狗子一个滑刺溜漂移到了她面前。 然后,在她的脸上闻了闻。 接着,抬起一条狗腿,哗啦啦的狗尿声响起。 “啊!啊啊!”神秘女子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特娘的啊! 要崩溃了啊! 她被狗尿呲了! 她一定要把这只狗大卸八块,炖了吃了! 呲完尿的豆包还抖了抖臀,哆嗦着小爪子嗒嗒嗒的回去了。 撵走神秘女子的人正是少年苍云。 他比其他人的意念都要强,意识到林宵宵洗澡会被溺死这个认知之后。 浑身上下的皮肉都绷在了一起。 她现在是凡人,不比在天上。 凡人吃个饭都能噎死,更别提溺死。 苍云腾出一块瓦片,寻了个地方坐。 他坐的可乖了,双腿支起来,蜷在一起,两条胳膊抱着腿。 时不时往下瞅一眼。 恩,哼哼小曲儿呢,说明没事。 可,坐了会儿忽然发现好安静。 少年急了,她莫不是出事了? 急急低头朝下面看去,一看,愣住了。 他和林宵宵那双圆溜溜,气鼓鼓的大眼睛对上了。 少年心里直转圈。 他下意识想跑,可这举动却让林宵宵误会了。 只听天空一声巨响。 林宵宵biu的弄翻了瓦片。 少年一个不察,扑通掉了下去,大头一箱,直挺挺的扎进了木桶里。 咕噜咕噜,灌了满肚子的水。 林宵宵裹着个绿色的面巾,脑袋上湿漉漉的头发卷成了一坨巨大的揪揪。 脸蛋圆圆,像一块炊饼似的。 圆滚滚的胳膊胖乎的一截又一截的。 就好像刚薅出来的白白胖胖的莲藕。 她拽过来一个小板凳,小脚往上一站。 眼睛黑黑圆圆:“你,你你你个采花贼,我就说你不怀好意!” “你敢偷看我洗澡!” “你是不是觊觎我的美貌和凹凸有致的身材!” “我,我才不到五岁哇。”林宵宵伸出手:“你个老白菜帮子!” 白菜帮子.少年.苍云怔怔的看着她。 美貌…… 她曾经的确是天地之间第一最美的美人,可现在……只能说可爱有余吧。 身材凹凸有致…… 恩,只看到凸了,一说话那肉肉都一颤一颤的。 而且,他……不老。 林宵宵的哭嚎声把孟家人都吸引了进来。 林宵宵噼里啪啦指控苍云。 苍云从水中爬出来,浑身湿漉漉的,紧张的直摆手。 他没有,没有做坏事。 孟家人虽觉得这孩子不像个坏的。 但都有自己的想法。 孟家人七嘴八舌的。 “宵宵太小了。” “再可爱也不能偷窥。” “没错,我们不考虑宵宵以后的终身大事。” “别把狗心思打在宵宵身上。” 少年苍云张了张嘴,蔫嗒嗒的耷拉着脑袋。 他本就生的极好看,眼皮红红的,两鬓的刘海垂下。 更像是从画卷里走出来的缥缈仙童。 他乖巧的朝孟家人歉意的鞠了一躬,而后转身跑开。 林宵宵叉腰在后面大吼,还奶凶奶凶的挥着小拳头:“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她气哼哼的,这时,豆包屁颠屁颠跑了进来。 甩着尾巴,还用狗嘴去叼林宵宵的裤脚。 “嗷嗷,你咬我干嘛?啃我一嘴口水。”头上大揪揪的水珠滴答滴答,林宵宵抹了一把脸:“豆包!你啃完大骨头又没刷牙!” “嗷嗷,行行行!跟你出去,出去!”林宵宵真不知道豆包今儿个怎么了,太黏人了。 她怕湿漉漉的脑袋冻成冰坨坨,特意包着好几层面巾跑出来。 她抱臂看着光秃秃的树,一人一狗开始了叨叨叨。 “你说我洗澡的时候有个女的偷看我?想害我?” “汪汪汪。” “你说那女子被采花贼,啊那个,被苍家的小哑巴拖走了,还绑在了树上?” “呜汪汪汪。” “你还在她脸上尿尿了?”林宵宵拍拍脑门:“好叭~_~,这不是重点。” 她抱着脑袋:“这么说,是小哑巴帮我惩罚了坏人?还在暗中保护我?” 豆包激动的直转圈圈。 老天爷,老天奶,它小主人总算明白了。 她窘窘的,又摸了摸鼻子:“谁,谁让他不解释,不说话,难道也不会写字嘛?” 豆包歪头,聚起哈士奇特有的光看她。 林宵宵被看的不好意思:“我这是不知者无罪。” 她洗白白,擦干干,天一黑,灌了一肚子暖呼呼的牛乳便钻进被窝了。 可…… 过了一刻钟,奶豆子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抠着脚丫子,陷入了沉思…… 第395章 小哑巴发烧了,可以来热红薯 林宵宵呼噜着头顶竖起的呆毛。 懒洋洋的把呆毛按了下去,烦躁的嘀咕着:他,他那么欠干嘛?我又没让他救。 又忽闪忽闪眼睛,小手做合十状:啊,我咋能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呐。 又闷头抠了会儿脚丫子:话说,得了别人的恩情就得还,我可不想沾别人的因果。 她短又肉的手指头搓了搓脚丫瓣中的泥泥,又凑到自己小鼻子处闻了闻:小哑巴今天又被我丢水里,又被我撵出去。 她趿拉着鞋,嗒嗒嗒跑到窗边。 小手一推,呼啸的风往脸上拍,冻的她打了个哆嗦。 “好冷哇,他,他不得冻死哇。” 林宵宵当即出去瞅瞅。 没死更好,死了收尸。 他也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 她套上厚厚的,走路膝盖都打不了弯的厚棉裤。 耳朵上罩上俩毛乎乎的耳包,还有兔子耳朵形状的厚帽子。 她呼哧呼哧的:“真不喜欢冬天啊,穿那么厚,累死我啦!” 她撇着重重的脚丫子往外挪。 召来了肉包,往它身上一趴:“走,我们走。” 肉包:…… 你能再沉一点么? 肉包从后门绕出去,照着林宵宵的指示,左转右转的,终于来到了荒无人烟,前后左右不见邻居的苍家门口。 林宵宵看着苍家匾额,脖子跟个小乌龟似的一抻一抻的:“找找后门,前边有人守着应该进不去。” 肉包用丰满的大虎臀撞了撞林宵宵。 林宵宵竖耳朵听它说话:“嗯?嗯嗯,你说的有道理诶,苍家是大家人人壁之的倒霉蛋,怎会有下人乐意来干活儿,赚那点月银还不够化灾的呢。” 林宵宵从破兜兜掏出一个铁丝。 她抠抠抠,把门锁鼓捣开了。 骄傲的扬着小脑袋:“厉害吧,溜门撬锁我可是好手。” 随着这话说出来,林宵宵原地呆了呆,还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诶?我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也说过这句话,也干过这种事。 摸进了苍家,苍家一个房间挤了三两颗人脑袋。 他们用气音,压得低低的:“阿云比划说今夜会有贵人前来,没想到真来了。” “可这贵人是溜门撬锁进来的。” “一个破锁能值多钱,瞅你那小家子气。” “嘘,小点声,别把贵人吓走了。” 林宵宵的狗鼻子灵啊,循着味儿便找到了苍云的房间。 她老一套溜门撬锁钻进了苍云的房间。 听到动静的苍云闭上了眼睛。 肉包在外面寻了个角落放风。 苍云像一个玉雕躺在床上。 五官就像精心雕琢的那般好看。 就是脸红彤彤的,像小辣椒。 林宵宵伸手去摸,忙缩了回来,嘀咕着:“呀,好烫的脑袋,这么烫的脑袋……” 闭眼的苍云在心里想:她一定很愧疚。 少年就听到耳边悉悉索索的。 她在干什么? 林宵宵边嘀嘀咕咕,边往外掏东西:“我正好饿了,用小哑巴的脑门热热我的夜宵。” 热什么东西? 拿什么东西热? 少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吧唧一下,脑门上多了一个红薯块。 热了一会,林宵宵拿下来吭哧吭哧吃。 吃饱喝足之后这才去看他的身体情况。 “小体格太弱啦。”林宵宵指尖渡出淡绿色的气息在他面前晃了晃。 少年全部吸收后,林宵宵这才舒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这人情总算还完啦,你好好活着昂。 她jio的不能白来,免的这小哑巴不认账。 又从兜兜里掏出一张纸,毛笔在舌头上沾了沾,歪歪扭扭的写了一行字。 「林宵宵到此一游,救人一命不留名号」 留完名便拍拍屁股走了。 林宵宵走后,少年睁开了眼睛,并松开了放在胸口上的手。 手一松,就见方才林宵宵给他输送的草木灵气就好像沙漏一般,唰唰唰的往外流淌。 少年垂了垂睫毛:开灵,我是汲取不了任何东西的,除非…… 他抿抿唇,又喃喃:那件事这辈子都不会发生。 林宵宵骑着肉包正琢磨要去酒楼吃些夜宵呢。 她忽然回头,看着天空飘的草木灵气,又看向飘出来的方向。 小嘴儿咧了咧:看来这个小哑巴不简单啊,是嫌弃我的草木灵气故意逼出来的还是什么呢? 想着,又把小本本掏了出来,在少年的名字后面画了一个大大的五角星记号,还把五角星涂的黑黑的。 “这是重点人物,没准是我以前的仇人呐,我得加强防范。” 就这样,好好的少年成了林宵宵的眼中钉了。 她渡了丝灵气,也渡饿了。 打眼一看,前头有家小馆子还亮着灯呢。 “走走,去前面。”林宵宵这双眼看别的不行,但看吃的可是一看一个准。 饭馆不大不小,店小二杵着下巴,困的脑袋一点一点的。 见来人,摆摆手:“打烊了,厨子都走了,回家睡大觉去了。” 林宵宵因为兴奋而张大的小嘴儿吧唧闭上了。 “你,你打烊你还开着门,亮着灯!”这不忽悠人嘛。 “这不还有一个没走的客人么,我这要是关灯关门了,不知道的以为我这是黑店呢。” 林宵宵失落的哟,头上的小揪揪都耷拉了。 才要转身往外走,便听到身后响起一道慈祥的声音:“小娃娃,你过来。” 林宵宵看过去,脚丫丫也走了过去:。 借着饭馆子的烛光,林宵宵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个慈眉善目,满头白发的老头儿,老头儿点了烧鸡,肘子,炒菜,炸肉还有酒水。 在他手边还有一个画筒。 “你,喊我什么事?” “小娃娃,你有钱么?”老头儿看着她,眼睛冒金光。 “你,干嘛?”林宵宵捂紧口袋。 老头儿指着那些菜:“我啊,年纪大了,脑子糊涂,胃口不好,这不小心点多了,你要是帮我付了饭钱,这些菜就是你的了。” 又生怕她嫌弃,赶忙道:“你放心,我就揪了个鸡腿,喝了一杯酒,其他的一口没动。” 肚里的小馋虫,小饿虫通通跑出来了:“好说好说。” 一手交钱,一手吃饭。 待她吃饱喝足后,老头儿拿起…… 第396章 小肚小肚,在呢。 林宵宵这把可吃好了。 吃的小肚圆溜溜,盘盘光溜溜。 她不好意思的打了个饱嗝儿。 见她要走,老头儿起身招呼住她:“小娃娃,你等会。” 林宵宵顿住步子。 老头儿侧身从椅子上拿出一个画捅。 抱着画筒在大腿上颠了颠,颠出来一卷画。 “喏,小娃娃,这画送给你,你啊,一定会喜欢的。” “快拿着啊,不用不好意思,这也是你帮我付饭钱的感谢。” “不然啊,我就得蹲大牢,挨板子。” 都这么说了,林宵宵只好接着了,她夹着画卷往外走。 她前脚离开,慈眉善目的老头儿脸便成了尖酸刻薄的模样。 他摸了摸下巴,用筷子捻了捻烛芯儿:“还好这女娃娃收下画了,也不枉费我这把年纪还得晚睡。” 他摸着胡须,边上楼边喃喃自语:“可以跟苏家那大妹子有所交代了。” 林宵宵夹着画回了孟家。 本想拆开看看,却不想炫饭炫多了,脑袋昏昏涨涨,抱着画忽忽悠悠的睡着了。 翌日,孝顺的于梦萍前去苏老太太房里侍候。 苏老太太含着漱口水,左右咕嘟咕嘟漱了下口,咽了下去。 又用涂满桂花油的梳子一下一下的梳头发。 “我那位厉害的老友给我来信儿了,说昨儿个蹲到了林宵宵,把画给她了。”苏老太太笑的满脸褶子,用镜子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头发。 于梦萍心里欢呼雀跃,却没表现的太过分。 她孝顺的给苏老太太捏脑袋:“梦萍是乡下来的,见识短,真是不知一幅画能给一个盆造成什么伤害呢。” 苏老太太笑得自信:“这老头儿啊,打出生时便和别人不一样,能看到邪物,便被一个懂邪术的人收养了。” “那人对老头儿严格,让他潜心修炼,便要教他画邪之法。” “老头儿学会了,年轻人嘛,总想着吃喝玩乐娶妻生子,他便用自己这身本事赚了些银子,娶了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 “但这老头儿不俊,个儿还不高,俩人一起出去总是被嘲笑。” “久而久之,老头儿便疑心病了,总觉得美娇娘背着她在外头搞人了。” “老头儿不放心,便用自己的邪术本事把美娇娘关进了画里。” 于梦萍听的一愣一愣的:“这老头儿好厉害。” “那是自然。”苏老太太得意道:“如今林宵宵有了这画,再加上我们暗中使一些小手段,让大伙都以为林宵宵是邪祟……” “因为啊,这画不止能藏人,还能杀人。” 于梦萍听的双眼亮亮的,流淌着兴奋感。 林宵宵,这次你可是碰到对手了。 她转身出了苏老太太房间,嫌弃的把满是油的手用帕子擦了擦:死老太婆,脏死了! 一大早被她们热切议论的林宵宵刚刚睡醒。 错过了早饭,错过了午饭,睡得昏天暗地。 白胖胖的小脚丫一伸,吧嗒,从被窝里踹出去一个东西。 她揉揉眼睛,想起来了:“啊,是画。” 林宵宵把画打开,哇了一声:“画的好好。” 这幅画画的是饕餮盛宴,里面画的各种美食栩栩如生,仿佛都能闻到香味儿,光是看着就有种想大快朵颐的感觉。 这对于林宵宵这样的小吃货简直就是莫大的诱惑。 她甚至想钻进画里大吃特吃。 “那老头画功真不错。”林宵宵特意把画挂在了孟家人吃饭的堂厅里。 不出意外的,孟家人那天多吃了许多东西。 孟老爷子看着这画,想到什么:“青元的文化和大朔的文化不太一样,每每到过年之时,这家家户户都喜欢作画贴在自己家门窗上,以表吉祥,当然了,也有作画不好的找人画画。” “我看这幅画的主人不错,宵宵是从哪儿认识的啊?”孟老爷子问。 林宵宵忽闪着大眼睛:“就是,就是……吃饭时候认识的。 她对对小手指,整个人都写满了心虚。 【可不能说实话啊,这要是被大家知道我半夜偷偷跑去苍家给小哑巴治病,又跑出来偷吃夜宵,给老头儿付钱蹭了一顿饭,一幅画,那以后我还有机会偷溜出去嘛,娘他们得天天看着我叭。】 林宵宵的心声被孟家人听到后,就见孟家人齐刷刷的,下意识的抬了一下屁股。 林宵宵睁圆眼睛:“你们,怎么啦?” 【怎么都一起翘屁股呢?该不会是得痔疮了吧。】 孟家人:…… “咳,就是觉得这椅子上的软垫有点硬,坐着不舒服。”激灵的言之迅速想了个由头。 其他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等该换一个了。” “噢噢,那你们换吧,你们喜欢那老头儿的画,我去找找那老头儿。”林宵宵迈着小短腿儿,踢着带小毛球的鞋子吧嗒吧嗒的走了出去。 她一走,孟家人的屁股一个个的都坐不住了,嘴巴也闲不住了。 “完了完了,苍家那臭小子是不是对咱家宵宵施什么蛊了?不然咱家宵宵这没心没肺的性子怎会大半夜给人家看病去。” “宵宵虽然没心没肺,但是眼神好使啊,她啊,就喜欢好看的东西,别看苍家那臭小子是个小哑巴,可长得好看啊。” “这就青梅竹马了?” “我不同意!” “咱得看住了咱家小白菜,可不能被猪拱了。” “等着看吧,苍家臭小子再来找宵宵,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没等说完呢,白菜管家便进来了:“那个……” “等会,我们没唠完呢。” “有客人……” “什么客人!” “是你们见一次要打一次的人来了。”白菜管家说完,羞涩的退到了一边。 好尴尬。 当着被打的人面前说这样一番话。 孟家人看到规规矩矩,清清秀秀的少年苍云集体沉默了。 抬头望望天。 尴尬,来的如此突然。 才想说什么,就见苍云转身离去。 孟家人面面相觑,脸上弥漫着尴尬和愧意。 “啊,咱们就是太冲动了,怎么能那么对一个孩子。” “诶,谁和你咱们咱们的,我可没说要打孩子,我多善良啊。” 正说着呢,发现少年又回来了,手里还…… 第397章 要把早恋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孟家人正自责之时,余光扫到一个人影。 他们朝人影看去,竟是去而复返的少年。 少年穿着月白刺绣竹叶斗篷,清秀如竹。 生的如天上谪仙,他手中还拿着一个长长的荆条。 孟家人呆住了,没闹明白怎么回事。 还是孟老爷子最先发问:“孩子啊,你这是……要干什么?” 少年不吱声,先把荆条斜挎在后背上。 从宽大的袖口里取出一张纸,一个笔,垫在墙上写了一行字。 「不是说见一次打一次,打吧。」 少年如此实在,倒是让孟家这些大人们自愧不如了。 孟家人面面相觑,眼底皆是愧意,摸摸鼻子,把荆条取下来:“孩子啊,我们是开玩笑呢,嗯,开玩笑。” 少年又写字。 「不让我和宵宵在一起?」 孟家人眼珠子盯着在一起三个字,脑门子上直冒汗。 果然,这臭小子小小年纪便惦记他们的宵宵了。 他们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打消苍云的念头,又不伤害到他。 “孩子啊,我们让你和宵宵在一起玩,但不是在一起,这点不要弄错了,你们还小,很多事不要想那么多,比如她夜里去找你,你要及时制止,不要太过亲密,明白么?” 少年很会抓关键词。 在一起玩,等于在一起。 夜里找他要制止,白天可以找他。 不要太过亲密,可以小小的亲密。 开灵的凡间家人们很好。 少年难得扯了扯唇,他转身离开。 孟家人面面相觑:“他,听懂我们的话了吧。” “绝对听懂了,不然不会神情不会那么难看。” 孟家人松口气,总算把不良的种子扼杀在摇篮里了。 孟家和少年的一番明里暗里的较量,人类幼崽林宵宵丝毫不知道。 她骑着肉包,披着斗篷,咬着糖葫芦,拎着破兜子,满大街的蹿。 青元的年和大朔的年不同。 街边铺子的门上、窗上、旗帜上贴着各种各样的画。 五颜六色的煞是热闹好看。 “卖画了。” “年画年画,新出炉的年画,避邪开运咯。” 铺子生意卷的喔,有人扯着喉咙喊:“来酒楼吃饭送年画咯。” “我家,我家买茶叶送年画!” 前头围了不少人,还吵吵嚷嚷的。 爱凑热闹的林宵宵一头扎了进去。 一眼看见熟人了,正是那夜她掏饭钱,送她画的老头儿。 林宵宵在心里哦豁着,还真是巧,又遇到他了。 她竖着耳朵听老头儿和路人吵架。 路人甲:“你这画是镶金边的啊,竟然卖五十两银子一副!” 老头儿固执的一跷二郎腿:“就五十两,一两不便宜,爱买不买!” 又嘴碎的嘀咕着:“个穷鬼,买不起问什么问,浪费我的口水和感情。” 这话一下激怒路人甲了,卷起袖子就要揍人:“今儿个我非要打死这贱老头儿!” 手爪子才伸出去便被林宵宵一把握住了,小脚脚啪的踹在他身上。 路人甲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的直叫唤。 “再打人,本公主把你大卸八块!” 路人甲就是个吃软怕硬的怂货。 手段身份都摆出来了,再不跑纯属傻子。 老头儿一看林宵宵,高兴的跟见着亲人似的:“女娃娃,又是你救了我。” “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要是没有你,我今儿个就命丧黄泉了。” 老头儿把那些画收起来,塞进一个箱子里,皱巴巴的手一挥,豪迈道:“救命之恩涌泉相报,快过年了,这些画就当做是年礼送你了。” “你可别跟我客气,一定要收下。”老头儿眯着眼劝着。 “啊这怎么好意思呢。”林宵宵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上的动作却没闲着,拿一根绳绑在箱子上,又把箱子套在肉包脖子上,拍拍它的屁股:“肉包,快拉。” 肉包嗒嗒嗒拉着箱子往前跑。 林宵宵也想上去,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诶臭肉包,你等等我啊。” 林宵宵跟老头儿又寒暄了几句这才追上去。 老头儿转样变了脸,哼哼的笑着:“真是一个可爱又好骗的女娃娃啊。” 林宵宵托着箱子回了孟家,进了房间,那天真的小绵羊模样就变了。 活脱脱一只小灰狼模样,她坐在地上盘着腿,打开了箱子:“你以为这些画会拿住我吗?笨蛋,我才是骗画的人。” 林宵宵把火盆点燃,在旁边准备了一个椅子还有一些新鲜的肉肉。 小手塞进嘴里,吹了一声口哨。 口哨声响,一只黑黢黢的乌鸦飞了过来,落在旁边椅子上,边取暖边吃肉肉。 “谢谢你给我带来偷听的情报。”林宵宵笑眯眯的。 乌鸦‘桀桀’叫唤了两声,欢喜的享用。 于梦萍披着狐狸毛斗篷站在门前,看着黑色的乌鸦飞到了林宵宵房间。 她的唇角弯起一抹满意的笑:“看,老头儿把画送给林宵宵的计划成功以后,那代表霉运的乌鸦都飞到林宵宵那儿去了,你知道这代表什么么?这代表林宵宵要霉运当头了。” 保护神:…… 它一直在沉默。 林宵宵是否霉运当头她不清楚。 于梦萍是有点煞笔当头了。 当天晚上,才吃过晚饭大家伙儿在院子里歇息呢。 林宵宵清脆如玉豆的声音便传进了苏家。 “有人在家吗?” “我来送年礼了。” 在座的,除了苏老太太,于梦萍,苏烈还有高凡,其他人都热情的欢迎着。 “宵宵来了。” “怎么拿来那么多东西。” 石娇,苏远他们纷纷上前迎她。 林宵宵把画卷摆出来,大方道:“我知道青元过年喜欢贴画,呐,特意给你们买的,可好看了。” 苏家人围上去看,眼底闪过惊艳之色。 “画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简直是高手啊。” “宵宵,我们很喜欢。” 苏老爷子让大家选,苏老太太怎会不知这画是有猫腻的。 她布满褶皱的嘴不屑的撇了撇:“我不选,我自己去买,一个小毛孩子上哪儿认识什么大师。” “我看啊,你们就看她是公主所以捧臭脚。” 苏老太太还拐着于梦萍:“对了,梦萍和阿烈那份儿也不用留。” “还有我,还有我。” 第398章 偷红枣的正确打开方式,让你想不到。 于梦萍乖乖巧巧的,绾了绾耳边的碎发:“祖母才回来,且这几日身子不爽利,我不想惹祖母不开心,所以……” 她歪歪头:“我听祖母的。” 苏烈可是于梦萍的小狗腿儿,自然毫不犹豫的站在她这边。 “我,我也不需要。”虽然真的感觉挺好看的,但,不如梦萍。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不要。”高凡站了出来。 别看她在婆家沉寂那么久,但那性子还是没改好。 别看林宵宵帮她把儿子苏声的魂魄寻了回来,让他儿子恢复了正常,可她总觉得这是林宵宵自导自演的戏码。 定是林宵宵伙同那只黄鼠狼害了她儿子,又假意救了她儿子。 呵,不就想要她一个人情么。 她偏不给。 林宵宵用小眼神夹了她们一眼,拍拍小手,欢快的竖起大拇指:“哇,好聪明昂,你们终于长脑子啦,竟然知道我没准备你们的。” 林宵宵的话成功让她们尴尬的,恨不能钻进地缝里。 苏家人领了画,拿在手里把玩。 待林宵宵走后,苏老太太特意把大家伙儿召唤到堂厅来。 褶皱浑浊的眼睛在他们手中的画卷上扫了一圈,这才开口说话:“安和公主的画卷还是别要了,我看她处处古怪,这画卷可别把你们害了。” 苏老太太一说话,下一刻便被群攻。 “母亲,您不了解安和公主,不要胡乱妄言。” “是的祖母,宵宵很有本事,不会害我们的。” “老婆子,我是一家之主,你还是颐养天年吧。” 苏老太太真是气,好好的家人都被洗脑了。 她还后悔让他们拿了画受惩罚呢。 眼下一看啊,就该让他们长长教训,唯有这样,他们才知道谁是真正的亲人,就会远离林宵宵了。 年味越来越足,都不用皇上下令,挨家挨户的挂年画,贴福字,为了来年一个好兆头。 街头巷尾五颜六色的,卖糖葫芦的小贩们说着吉利话,酒楼推出年夜饭,那叫一个红红火火。 孟家更是热闹,孟家人把大朔的厨娘带回来了。 厨娘在厨子中央,围了一圈小孩牙子,有林宵宵、孟兆丰、豆包、肉包,还有白菜。 恩,白菜在妖界里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宝宝呢,当然算了。 林宵宵想把青元和大朔过年的新鲜玩意儿都融合一起。 当中,他们最期待的便是厨娘做的花饽饽了。 大朔过年有个讲究,不做瞎眼馒头。 也就是说,要把白花花的馒头做成花样。 几个孩子争先恐后的举手,最先打头的是林宵宵,她穿着兔毛短襟的衣裳,发揪揪上绑着小毛球球,一说话,衣襟上的毛毛动来动去的,衬的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灵动极了:“厨娘婶婶,厨娘婶婶,宵宵……” 毛绒绒的人类幼崽奶声奶气的,可乖巧了:“我,我想要小兔子饽饽,里面裹上肉馅,多放点蜜饯,哇,想想就好吃。” “我要老虎形状的。” “汪汪,我要骨头形状的。” 厨娘忙的脚打后脑勺,终于蒸出了一锅锅的花饽饽。 林宵宵偷偷抠下来好多红枣放在盘子里打算慢慢品尝。 偏生白菜也特别爱吃红枣。 它手慢,抢不过林宵宵,不过为了吃,它琢磨出了一个好法子。 白菜趁着林宵宵进厨房内间,迅速变回了刺猬的原型。 它鼓了鼓气,把自己团成刺猬球球,倏地顺着盘子滚了过去。 恩,成功的,滚了满身的红枣。 白菜听着厨房内间的动静,咻的蹿了出去,躲了起来。 没一会,便听到林宵宵委屈的低咆声:“x﹏x,谁偷了我的红枣。” 抽泣了一会,低咆变成了高咆:“白菜,我知道是你偷的,你的一根刺落在了红枣上!” 打打闹闹的气氛延续了好几日。 然,就在除夕的前一夜,孟苏两家还有七皇子他们一家子出事了。 数十个大活人,竟通通消失不见了! 早上,孟苏两家空荡荡的。 孟家只剩下了林宵宵,白菜还有豆包肉包他们。 苏家只剩下了苏老太太,于梦萍,苏烈高凡他们。 而皇族,收到画的七皇子一家子通通不见了。 孟苏两家的巷子内发生了争吵声。 苏老太太柱着拐杖出来了,对着孟家的门咣咣砸了几下,见林宵宵出来了,便开始破口大骂:“好啊,我就说你是个扫把星吧,我家里人收了你给的画,全都消失了,你说,你用邪术把他们弄哪儿去了?” 林宵宵看着演技十足,装腔作势的她们,耸了耸小肩膀:“我母鸡呀。” “好好,你不用装。”苏老太太道:“进宫,找皇上说说理去!” 进宫的这一路,苏老太太也不消停。 仗着自己的大嗓门倚老卖老的:“安和公主修了邪术,把人都弄没了啊,大家要小心她啊。” “我看啊,之前王爷和几个世子的死也是这么被安和公主弄的啊。” “安和公主是大朔人,大朔人其心可诛啊!” 吵吵把火的,吸引了无数的百姓们。 他们看见林宵宵都又惊又怕的,嘴里胡乱叨叨着。 林宵宵不理会他们,说吧说吧,马上就说不出来了。 这不但有说的,而且还有试图放炮去崩林宵宵的。 放炮的人朝人群中看去,对上神秘女子点头示意的眼神,放炮人偷偷点燃火捻朝林宵宵丢去。 与此同时,神秘女子的红唇一开一合,吐出言灵之力:“炮仗炸死林宵宵。” 她说完,看着炮仗飞向了林宵宵,她勾起满意的笑:这次,我的言灵之力一定不会失败。 燃,在神秘女子身后站着一个身穿黑狐裘皮大氅的少年。 少年戴着顶兜,他微微抬起头,露出清秀如皎月的眉眼。 他的唇薄薄的很好看,清冷的眉眼在掀起的那一瞬变得犀利。 他菱形的唇吐出两个字:“反噬。” 炮仗落在了林宵宵的身上,火信子呲呲的燃烧着。 豆包肉包急的上蹿下跳的。 林宵宵更有一种赶不掉炮仗的感觉,好像死死附着在了她的身上。 【完犊犊啦,我如花似玉的小脸蛋要毁掉了。】 第399章 努力睁大他的小狗眼 林宵宵在即将毁容的心情上挣扎。 不远处的于梦萍看见这一幕,激动又兴奋的捏紧了拳头。 炸,快炸,炸死林宵宵这小贱人。 炸不死,炸残了,炸毁容了也是极好的。 这样,便更有由头同大家说是上天看不过去,出手惩戒了林宵宵。 然,她想象中的美好画面并没有到来。 只见那呲呲冒火花的炮仗拐了弯,向后转去。 炮仗的目的地极强,直直的朝神秘女子身上追去。 只听’砰’的一声,炮仗在神秘女子的后背炸开了。 那强大的炮响声甚至掩盖了神秘女子的尖叫声。 神秘女子痛苦的闷哼,直挺挺的趴在地上,泛白,青筋凸起的手牢牢的抓着地,还吐出了一口血。 朦胧眼神间,神秘女子看见少年的黑色皂靴缓缓朝她靠近。 惊惧充斥在她整个胸口,糟了,要被发现了。 若是被发现,她会被上面的那位惩戒的。 正思考如何脱困之时,冬季的一股强风忽地席卷而来,夹着碎雪吹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待少年再睁开眼,地上的神秘女子已消失不见。 少年拧拧眉头,低垂着眸。 方才,他似乎在神秘女子身上感受到了……那位的气息。 手,死死的攥成拳,周遭的气息阴冷。 那位做了如此丧尽天良的事,现在竟是要把手伸到开灵身上来了么! 他闭了闭眸,开灵还是被发现了。 耳畔响起的吵嚷声让他的思绪收笼。 百姓们看着林宵宵,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那炮仗明明冲着安和公主去的,怎的就拐弯冲着别人去了。” “安和公主不简单啊,肯定是邪祟。” “我看是安和公主有福气,能逢凶化吉。” 少年听着议论声,衣袖被一双软软,嫩嫩,如豆腐般的小手手捉住了。 低头,对上林宵宵黑溜溜的大眼睛。 她瞥他,开门见山,很直白的:“是你转移了炮仗。” “你挺能耐啊。” “为啥救我?” “你,你有什么目的?” 面对人类幼崽的炮轰式询问。 少年自是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很多事,是要让她自己发现,才能激起她的记忆的。 他默默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保存的很好的纸。 这纸正是林宵宵为他治病后留下的纸条。 在林宵宵瞪圆的眼睛里,少年迅速写下一行字:“报你的救命之恩。” 林宵宵:…… “我救你,没有别的意思昂,你可别误会,我是为了咱俩两清。” 少年用那双清澈的,宛如小狗般的眼睛看着她。 林宵宵瞥去,在心里嘀咕着。 【小哑巴这眼神好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在哪儿看见过。】 少年听了这心声,抬起头,更努力的睁大自己的小狗眼。 “这小哑巴是不脑子有点问题。”林宵宵后退一步,打算用魔法打败魔法,故意出难题为难他:“报啥啊,还不如给我送个锦旗呢,送不了的话咱俩以后两清啊,你也别总缠着我啊。” 说罢就在心里得意的嘀咕着。 【锦旗这东西可是明熙那个时代的东西,量小哑巴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少年听着她的心声,抿抿唇。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进宫战斗了,拜拜哦拜拜。”她没心没肺的摆摆手,留下被风吹的凌乱的少年。 宫内也颇有过年的气氛,苏家老太太见着皇上便嚎起了丧。 来了个跪地,哭嚎,拍大腿三件套,狠狠告了林宵宵一状。 “皇上,这林宵宵定是勾结邪祟把我们家人还有七皇子他们害死了。” 皇上转着大指上的墨玉扳指:“你全程不提孟家人,据闻孟家人也失踪了,安和公主若真有害人的心思,为何连自己家人都害?” 苏老太太噎了噎。 于梦萍柔柔的捏着手帕:“皇上,实不相瞒,我们常常听到近日安和公主同家里人吵架,还挺激烈的呢,总说什么等有机会会让给他们颜色看看的。” 又用失望的,小白花的眼神看她:“安和公主,他们好歹是你的家人,养你不容易,你就再气,也不能说出这般狠的话,做出那般狠的事啊。” 这话便是证实了林宵宵的恶行。 “嗯嗯,我是跟一个老头儿买了画,画是老头画的,跟我没什么关系呀。”林宵宵道。 “怎么跟你没关系,就是你会邪术控制画,用画杀人。”苏老太太据理力争。 “那就把那老头叫来对峙叭。”林宵宵道。 于梦萍抿唇,有些慌。 苏老太太递给于梦萍一个安抚的眼神,意思是不用慌,她早已把老头安排好,送的远远的了,量她找不到。 “对就对。”苏老太太道。 只见林宵宵吹了声口哨,肉包豆包两大金刚忽地盾盾盾的跑了过来。 再仔细看,它们身后还托着一个人。 待走的近了,才发现这人是卖画的老头。 苏老太太的身子一晃,她,她已经把人送走了啊,怎么……怎么会这样。 林宵宵这只人类幼崽不按套路出牌,也不质问,也不审问的。 就把老头儿放到一边晾着他,哦,还善良的给他喝水呢。 “皇上,你忘啦我今天本来就是要进宫的。”林宵宵笑呵呵的。 “恩,记着,你说要在除夕前夜给大家准备一个节目,让大家观赏。”皇上配合道。 苏老太太觉得他们真奇葩,急忙道:“皇上,人,那么多人都失踪了,眼下不是看节目的好时候啊。” 皇上不以为然的摆摆手:“不差这么一会,看完节目再找人那也是来得及的。” “不要浪费了安和公主一片好意。” 皇上都发话了,谁还敢反驳? 宫人们早已准备好了看台,摆台,还有放置美味佳肴的桌台。 由远至近出来咚咚锵的声音,戏曲的声音也飘了出来。 热闹顿时充斥在整个皇宫。 林宵宵坐在椅子上,晃着小腿儿,很捧场的高呼了一声好! 众人循着看去,这里头当属画画老头儿最为激动了。 他哆嗦着帕金森的手指着看台:“啊!啊啊!是,是……” 第400章 王爷不是王爷! 画画老头儿惊愕的看向看台上。 看台的每一寸布置都是那么的熟悉。 就,就好像是他画里的布置。 画画老头儿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一定是巧合,我画里的布置也是看着外面布置画的。 可,当人出来后,画画老头儿彻底不淡定了。 这些又蹦又跳的人儿,那可都是他画里亲手画的人啊。 他们竟然活了,还被人操控了。 画画老头儿猛的看向林宵宵。 这只人类幼崽悠哉悠哉的一口一个葵花籽,哼唱着「这里的山路十八弯」。 见画画老头儿看过来,还呲着一口白白的小牙牙。 “是不是很熟悉?” “你的画很好玩。” “可以做人偶呐,不信?我给你表演一个。”林宵宵自问自答,也不管他乐不乐意。 她从兜兜里又掏出一副画卷,用小剪刀剪啊剪啊。 没多会儿便把画上的小人儿剪了下来。 只见她对着小人儿吹了一口气,小人活灵活现的上台表演了。 林宵宵拍拍手:“真正的表演开始啦。” 话落,帷布后面陆陆续续出来许多人。 看到这些人,苏老太太还有于梦萍她们激动的腾然站起。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苏老太太口中消失的苏家人、孟家人和七王爷他们。 他们穿着戏服,熟稔的,游刃有余的同画里小人一起唱戏。 一戏结束,皇上等人爆发出掌声:“不错不错,安和公主排的这场戏可比以往看的都要精彩啊。” 皇上转着扳指,看向苏老太太他们:“失踪的人在朕这儿,你们可有异议?” 苏老太太他们嗫嚅的张张嘴,竟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画画老头儿鸟悄的想跑,被豆包一嘴叼住。林宵宵把葵花籽皮儿放进火盆里,任由它刺啦刺啦的燃烧。 “老头儿,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变成画里的人,永远出不来不说,我还让你画里的人好好招待你。”林宵宵笑得宛如一只小恶魔。 “我知道你的画有邪性,是谁让你用画害我的呀?”她轻快的问话反倒让人毛骨悚然。 画画老头儿的眼睛乱瞟。 林宵宵闻着御膳房传来烤鸭味儿,那真是一点点耐心都没有了。 她的小手朝画画老头儿随便一挥。 画画老头儿觉得胳膊处烫烫的,低头一看,挨着胳膊上的一只手竟从肉手变成了纸手。 画画老头儿惊悚的尖叫:“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我那能吃饭,能画画的手啊!” 林宵宵抱着胳膊看过去:“我还是很善良的,只把左手给你变成了小纸手,给你留了能吃饭能画画的右手。” “可是嘞。”林宵宵摸着小下巴:“如果你说实话,我就把你的两只手手,脚脚,全都变成纸做的。” “我饿了,没有耐心啦。”林宵宵做出又奶又凶又没耐心的样子,伸出手指头:“我,只数三个数昂。” 她边伸手指头边给他压力:“一、二……” 还没数到三呢,画画老头儿毫不犹豫的朝苏老太太指了过去:“是她,就是这老太婆让我这么做的!” “她说这个法子才能让大家觉得是安和公主用邪术害了王爷他们,才会引起民愤。” “这样才能把安和公主绳之以法,然后……然后皇上会奖赏苏家,奖赏苏老太太这个大功臣。” 苏老太太见这死老头儿把她秃噜出来了。 边掐着自己人中,边跪下来同皇上解释:“皇上,皇上,臣妇也是为了皇族着想,为了青元江山着想啊,皇上啊,自打林宵宵来了,这皇族还有世家死了不少人,说她没有从中作梗谁信啊。” 林宵宵的小脸儿凉凉的:“世家那些人因为什么而死你知道么?” “他们滥用邪术害人导致害人害己,等于是自己作死了自己,这也要怪在我头上吗?” “你怎么不提我救了被他们残害的良善的世家们呢?” “那,那王爷他们呢?”苏老太太又揪着这一点不放:“皇族的人,你凭什么说害就害?” “我害?”林宵宵像是听到了笑话:“他们做了坏事,死有余辜。” “死不死,也该由皇上做主,轮不到你做主!况且他们没有什么大错!”苏老太太挺直胸膛,一副为皇族着想的样子。 “那几个皇族王爷败类活着只会加速青元的灭亡。”林宵宵道。 “呵呵呵。”苏老太太笑的讽刺:“安和公主为了给自己找补,还真是什么理由都能想出来啊。” “世人都知道皇族子嗣是江山的根,子嗣越多越好,可你掐了皇族的根不说,你还说皇族的根是烂的。” “嗯嗯你说得对,皇族的根本来就是烂的。”林宵宵小鸡啄米的点头。 “你凭什么这么说!”苏老太太试图挑拨皇上和林宵宵之间的关系,引战他们的矛盾:“皇族王爷他们是皇上的骨肉,你也是在指责皇上吗?” 林宵宵有什么说什么的:“青元皇族也就从王爷那一代开始烂掉的。” “因为王爷那一代被诅咒了,你们看到的王爷不是你们想象中的王爷。” 这话太炸裂了,大家伙儿纷纷看过去,皇上最为震惊:“安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王爷不是王爷?”皇上光是重复这句话便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林宵宵一字一句的:“从皇上的这几个皇子在娘胎里,他们就已经不是原来的皇子了。” 怕他们听不懂,林宵宵说的更是直白:“也就是在娘胎里是鬼胎,长大了是阴人。” 汗毛唰唰唰的立了起来。 苏老太太:“安和公主胡说八道!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口说无凭,证据呢!啊!” 林宵宵默默后退了一步,生怕她的吐沫星子喷在自己脸上。 没有机会苏老太太的咆哮,她看向皇上:“青元王朝的开元皇上,也就是你们的老祖宗是不是给你们留下了一个玉佩?那个玉佩起初成色不好,粗糙不堪,后来被每一位皇上戴的日渐光滑,水头极好?” 第401章 玉佩一内一外,平行世界 青元皇上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玉佩一事可是他们青元的秘密。 这秘密只有青元历代继承皇位的君王才知道。 他就算对林宵宵再以诚相待,也绝不会把所有全盘托出。 “我,无所不知。”林宵宵自豪的拍着小胸脯:“我还知道你们开辟江山的老祖先是怎么说的。” 她微弯着腰,还假装有胡子一般用手摸着下巴颏。 还佯装苍老的样子咳嗽了几下。 “咳咳,原先有个开朝皇上是乞丐,朕虽然比他好一点,但也没好到哪儿去,我啊,幸运,捡到了一个玉石,又得了大师的指点把玉佩打成了江山的样子。” “后来,朕因这玉佩一步步开辟了青元王朝。” “朕多子多孙,江山富饶。” “朕把这幸运玉佩传给每一位君王,带着它,把青元江山好好的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林宵宵学的一句不差,惟妙惟肖的。 青元皇上听的恍惚,还以为是开元老祖宗活过来了呢。 “他,老祖宗给你托梦了?” “哦,他托不着我,他被困住在了玉里,而且还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呢。”林宵宵给皇上当头一棒。 这话尴尬了不是。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是一国之丑。 皇上背了背手,转了转身,清了清嗓:“安和公主,你同朕来。” “皇上你不要被她……”苏老太太神神叨叨的想要跟上去。 皇上身边的心腹总管子一挥拂尘,扬到了苏老太太的脸上,尖细的公鸭嗓哼了一声:“苏老夫人怕是越矩了吧,皇上和安和公主要去皇族的祠堂,你是什么身份?也配跟着?” 苏老太太张了张嘴,到底没敢多迈出去半步。 皇族祠堂内。 青元皇上介绍着:“祠堂每一任君王都是由台阶式进行摆放的,摆在最高处的是开朝祖宗,依次往下是历代的皇上。” 林宵宵胡乱应着:“玉佩呢。” 她伸出小手手:“给我康康。” 事儿都到这份上了,青元皇上哪还会在意那些有的没的。 他忙把玉佩从祭祀的机关小箱子里拿了出来。 先是怀着恭敬,敬畏的心双手捧着玉佩在开朝老祖宗面前拜了拜。 拜完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递给了林宵宵。 林宵宵拿在手里把玩的时候,青元皇上抻着脑袋看。 “这玉佩光溜溜的,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怎么没有,你们肉眼凡胎看不见。”林宵宵的手指头尖儿蕴出一丝灵气。 咻咻咻的在玉佩上点了几下。 接着朝青元的皇上摆摆手:“你来康康。” 青元皇上看过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这这这玉佩里竟然有人,而且还是活人。 其中有一个身穿龙袍的人,他是认识的。 他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开朝老祖宗啊。 他是见过画像的,不会错的。 玉佩里似是春天,又或是四季如春,开朝老祖宗在一颗大树树荫下乘凉呢。 周围跑着许多许多的孩子,这些孩子也熟悉。 青元皇上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惊的下巴都要掉了,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这这这……这不是孟雷他们小时候么。” 皇上都大舌头了:“他们小时候为何会在这里?” 林宵宵瞥了一眼没见过世面的皇上。 “别着急昂,往下看。” 青元皇上的眼睛,那家伙……目不转睛的。 小时候的孟雷他们活泼天真,摇头晃脑背着?三字经?。 随着玉佩的日夜轮换,又看到孟雷他们长大了,长到了十几岁,长成了翩翩少年。 他们兄弟几个在草原上骑马奔腾,射箭摔跤。 又长啊长,长到了成亲的年纪。 他们和各自王妃琴瑟和鸣,还和兄弟们兄友弟恭,在朝堂上侃侃而谈。 多么美好的画卷。 青元皇上泪眼婆娑,抖着唇问:“安和,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有两个……哪个是真的?” “都是真的。”林宵宵把玉佩攥在手里。 “只是,玉佩里的那一魂一魄是真的,玉佩外的肉体是真的。” “我说过青元的气运在衰败,有人从中作梗,想毁灭一个王朝,从人下手是最快的。” “你的皇子们在娘胎里时,就被人换掉了魂魄,芯子换了,所以长大后的性子,还有做事的方式让你无法接受。” “你仔细想想,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他们做的事是不是都是危害了青元?” 林宵宵一提醒,青元皇上醍醐灌顶:“是啊,很多事他们办完之后,朝廷江山和百姓似乎都动乱了,要么就是割地了赔钱了。” 青元皇上打了个冷战,问林宵宵:“他们……是谁?” 林宵宵卖了个关子:“你会知道的。” “那,玉佩里的……” “那是另一个……”林宵宵想到明熙所说的话:“恩,平行世界。” “那老七……他为何无事?”皇上纳闷。 林宵宵呲出糯米小牙:“七王爷的母亲,嘻嘻,是不是信佛的呀?” 皇上一怔:“没错,你是怎么知道的?老七的母亲从小信佛,从小食素,性子寡淡,不争不抢,而且也带着老七每逢初一十五吃素。” “且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七的王妃也信佛。” 林宵宵嗯嗯着:“找到原因啦,邪祟是不敢,也无法靠近这样的身体和灵魂的,所以他才会被人排挤啊。” “老七活着才是正道啊。” 皇上恍然大悟,激动的抓住林宵宵,热泪盈眶的:“安和,朕上辈子是积德了啊,才能遇见你啊。” 林宵宵尴尬的笑笑,并抽出手,在心里嘀咕着。 【我救你青元是因为我和青元有因果债,你们不好,我和我家人也好不了,要不我才不稀罕管闲事呢。】 皇上:…… 林宵宵忽然伸出小手算了算,小大人般的拍拍皇上的肩……喔拍不到。 拍了拍大腿,道:“这几天有你忙的呐,我建议你晚上打起精神来,不要睡的太死昂。” “怎么?” “会有人给你惊喜的。” 这惊喜俩字听着那么渗人呢。 第402章 我谢谢你全家,谢谢你八辈儿祖宗 这惊喜倆字怎的听着那么渗人呢。 皇上自皇族祠堂出来后便阴沉着脸。 苏老太太他们眼巴巴的瞅着皇上。 却不想等来了皇上暴怒的惩戒。 画画老头不是喜欢涂涂画画的么。 那便把他发配到贫困潦倒,正在建设的小城,就让这货天天刷墙去吧! 苏老太太撤去了所有诰命,罚月银至进棺材板那天,撤去所有的丫鬟姑姑,不许下人伺候,所有的事亲力亲为,这一惩罚于打小被人伺候惯的苏老太太来说那可是大灾,她当即昏死了过去。 于梦萍和苏烈俩人挑拨离间,不压事,皇上认为,既然他们学的知识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那就不必学东西了。 撤了他们所有学习资格,所有考试资格,什么文武状元,第一才女,郡主的选拔统统没有他们的份儿了。 于梦萍听着保护神通知意念,气运流失的声音,又感觉到她的肌肤正干裂,粗糙,经受不住如此打击的她,直直的晕了过去。 苏烈是她的狗腿子,第一时间冲上去扶住了她。 扶人之时,手难免会触摸到她的肌肤。 苏烈摸上去时,手顿了顿,神情恍惚了一下,在心里喃喃:梦萍的皮肤怎的那么粗糙?像老爷们的皮肤,难道是我的错觉?嗯,一定是,都知道梦萍最擅保养,更有豆腐肌美人的称号。 苏家人晕的晕,倒的倒,皇上干脆差皇侍把他们拖了出去。 别死他眼巴前,晦气。 苏家,苏老太太悠悠转醒,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朝床边伸出手去:“水,喝水。” 喊了半天都没人,她想到什么,瞬间精神的睁开眼:“真没人了,皇上来真的啊。” 吱呀,门被人推开了。 于梦萍端着水进来:“祖母,喝水。” 苏老太太好似行走在沙漠里的人,捧起水一饮而尽:“梦萍,还是你好啊。” “祖母,梦萍心疼您,梦萍真没想到安和公主那般狡猾,竟……竟害了祖母和画先生。”于梦萍抹着眼泪。 “安和公主就是我的克星,就是苏家的克星。”苏老太太浑浊的眸带着怒:“应该好生惩戒她一番,让她知道,她个牙没长齐的小东西少和长辈对着干。” “梦萍倒是听闻像安和公主这等被邪术控制的人,要以毒攻毒,以邪治邪。” “喔?你有法子?”苏老太太来了精神。 “恩,因她而死的皇族王爷们包括世家贵族们血统高贵,魂魄强大,若是请他们入了林宵宵的梦,好生敲打警告一番,让林宵宵同皇上,同百姓们承认是她从中作梗,故意坑害青元,那她不就成了过街老鼠了,到时皇上也会觉得冤枉了我们,亏欠了我们。” 苏老太太萎靡的模样瞬间精神了:“好好好,这个法子好,怎么做?” 想到系统的提示,于梦萍道:“需要祖母亲自去一趟皇家陵园。” “要去那么晦气的地方啊。”苏老太太拧着眉头,想到目的是为了摆脱现在没人伺候的日子,她硬着头皮答应了,不过额外提了个条件。 让她跟着。 夜,又深又沉。 尤其是陵园的那片穹庐,就好似搅翻了一桶墨水似的。 她们提前买通了守陵人,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 “这儿怎么那么渗人?”苏老太太摸着胳膊。 “祖母,就算这儿埋的是皇族人,那也是死人啊。” 她们祖孙俩人来到孟雷他们墓前。 于梦萍搓了搓手指:“祖母,书上说要取左右手指上的鲜血,印在他们的墓碑名字上便可以和他们互通说话了。” 苏老太太真不乐意出血。 她的血多么的珍贵,但,为了后半辈子享福,只好忍痛:“嘶……” 血珠印在了墓碑上。 苏老太太等了会,不耐烦的皱皱眉:“怎么还没动静。” 话才落,便觉周遭阴沉沉的,森冷的风好似要吹到人的骨子里去了,也吹到了躲在墓碑后面的皇上和林宵宵身上。 皇上看着林宵宵大咧咧的坐在墓碑的碑台上。 张了张嘴,还是没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林宵宵的胳膊:“我说安和啊,咱商量点事儿,你,能别做我父皇墓碑么,你都压着他了。” 林宵宵拍拍他肩膀:“难为你孝顺了,但是这是你父皇心甘情愿的,他昨儿个给我托梦,特意让我坐他这儿,还给我送上来一个垫子呢。” “当然啦,我也给他好处了,我给了他乐逍遥符,讨好阎王符那些好东东,保证他在地府过得乐乐呵呵的。” 皇上沉默了。 行吧,这份孝顺他做不到啊。 阴风越来越浓,林宵宵感觉到什么朝前看去,还激动的不忘用小手狂拉青元皇上:“看,快看!” 他们看过去。 苏老太太她们周围的墓碑就好似被什么东西撬动开了一般。 地下发出嘎吱嘎吱地面撬动的声音。 墓碑咔嚓歪倒在一边,从下面爬出来一个人。 不,那不是人。 他们高高壮壮,脸皮和骨肉融合在了一起,看着像化石那般僵硬,呈青紫白色。 他们的眼睛只有眼白,没有黑色瞳仁。 身上穿着铠甲,手里握着刀矛棍棒。 走路四肢僵硬,却铿锵有力,格外灵活。 即使再没见识,那也认得出来这是阴兵,而且看这发霉霉青的样子,那就是百年的阴兵了。 而且,为首的阴兵竟是孟雷他们。 “啊啊!阴……”苏老太太只看了一眼,都没等阴兵靠近她,苏老太太噶的一下子,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没用的老东西!”于梦萍想撇下苏老太太跑开,但,她的双脚好似被狠狠地定在了原地,半分都动弹不得。 “救命,救命啊!”于梦萍大声呼救,该死,怎么会遇到这些东西。 喊了半天都没人,就在她绝望之时,她听到了一串脚步声。 顺着脚步声,于梦萍看到林宵宵的时候,眼里的高兴瞬间变成了失望:“你不会救我的,你巴不得我死,对不对?” 林宵宵歪头:“看来你还是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讨人厌的对嘛?” “是谁让你用血祭的法子召引阴兵的呀?”林宵宵话锋一转:“我……” 第403章 飞鹤快递:送你回家,到地签收,不然拒收。 于梦萍才想拿林宵宵一把,以保密拿住她。 谁知道,这小兔嵬子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兴奋的瞪圆眼睛,还一把拍在于梦萍的腿上:“转告他,我谢谢他全家啊!” “我再谢谢他八辈儿祖宗啊!” 于梦萍在心里用意念对保护神道:听见没,小贱人让我谢谢你!你什么意思!让我把苏老太太拐过来,但你可没说我也会遭殃! 保护神官方口吻:这是任务之一,你完成任务并活命会恢复滑嫩肌肤和气运。 于梦萍咆哮:我怎么能活命! 保护神沉默,心想:这就不关我的事了,这就要看你这个蠢货的造化了,反正阴兵勾出来我会得到气运,你如果死了,我正好脱离你的宿体,换一个聪明伶俐的宿主。 “皇上,我水袋呢,渴了,喝完水再收拾这些东西。”林宵宵跃跃欲试的,她一激动就口渴,就想喝水。 可,叫唤了半天都没见皇上把水袋拿过来。 她一回头,皇上蹲成了土拨鼠,朝她伸出了长长的手臂,手里还拿着水袋。 只是那拿着水袋的手抖啊抖的,就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林宵宵惊呼,忙宝贝的拿过水袋,晃了晃,眼睛睁得溜圆,痛心疾首的捂着心口。 “啊,我一袋子的水啊,都给我晃荡没了。” 她的腮帮子气鼓鼓的,把水袋往腰上一别。 然,就在林宵宵看不到的地方冒出来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正是神秘女子。 她躲在树后,长指甲使劲抠着树皮,上次炮仗炸伤她后背的疼让她难以忘却。 这一切都是拜林宵宵所赐。 “次次言灵失败,这次你被阴兵包围,再加上我的言灵之力配合,看你怎么能侥幸逃脱!”神秘女子这把可是发了狠。 她张开嘴,上下嘴唇一开一合:“林宵宵会丧命在阴兵之……” 还未说完,她只觉眼前飞过一个东西。 还没看清楚呢,她的嘴狠狠一痛,腥甜的感觉让她伸手一摸。 她摸了满手的血。 忽然觉得一股强大的气压死死的笼罩着她。 神秘女子抬头看去,对上一双清秀却冷若冰霜的眸。 眸的主人身姿挺拔,明灭阴影映在他的鼻梁上,形成一条挺拔的分界线。 他一个眼神扔过去,神秘女子腿软的往后退去:“我,我走,走。” 女子滚蛋后,少年才看向林宵宵的方向。 地下的阴兵如一茬春笋冒了出来,把林宵宵包围起来。 林宵宵掏出口哨,猛吹了一声,就跟军训教官似的:“立正!” 青元皇上就……挺无语的:“安和啊,他们是阴兵,怎么会对你服从,你快过来,咱们找救兵去。” 才说完,青元皇上便被打脸了。 只见那些阴兵特别听话的,齐刷刷站住了。 有的个别反应慢的,脑门子撞到了前边阴兵兄弟的后背上。 “稍息!” “立正!” “向左向右转!” “齐步走,走到大树那边立正,别碍我眼。”林宵宵指挥完毕,掏出一沓小纸人,如渣男般敷衍的摸了摸,又吹了口气。 “去,把他们捆起来。” 小纸人短短的手费劲巴力的拽着绳子,一圈一圈的把阴兵捆了起来,有的笨笨的小纸人还不小心把自己捆了进去,使劲挣了出来。 完成任务的小纸人排排队,等着林宵宵的夸赞。 林宵宵用灵气挨个贴贴,她朝阴兵走去,青元皇上跟在她后面。 脚踝动了动,低头对上于梦萍求救的眼睛。 “安,安和公主,宵宵妹妹,你要干什么去?带着我,我也要出去,我不要在这个鬼地方,我会死的!”她吓的声音哆嗦,一改往日贵女的样子。 林宵宵把jiojio挪了出来:“我夫子教过我一句话,自己的事自己做,你方才……” 她伸出两根手指头做走路的动作:“不是自己走进来的嘛,那你就自己走出去叭。” “啊啊啊!”于梦萍的咆哮换来了林宵宵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林宵宵让青元皇上先回去:“你也看到啦,当初是有人把阴兵的魂息换到了你皇子们的身上,阴兵皇子们生下的后代也是阴兵的后代,我先把这些阴兵铲除了昂。” 林宵宵走了几步,余光扫到了边上的影子,回头一看,发现青元皇上还跟着自己。 “你,干嘛?” 青元皇上挺大一把岁数的,此时此刻可怜的像只沙皮狗似的:“朕,朕不敢,朕害怕。” ”看他都要哭出来了,忙哄:“不怕不怕昂,我找人送你回去,绝对安全可靠还速度。” 她把叠好的小纸鹤掏出来,蕴了灵气之后:“帮我送个人,送到宫我才签收的昂,不然我是不签收的昂。” 小纸鹤们扑腾着灵气十足的翅膀飞向青元皇上。 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脚下一个悬空,整个人被小纸鹤带着飞……飞了起来。 “啊,好好享受这飞一般的感觉吧。”林宵宵美滋滋的继续走,背着的小挎包一甩一甩的,身后跟着一大串的阴兵。 她耳朵很灵,骨碌着大眼睛,悄悄从破兜兜里拿出来一个香蕉皮。 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后丢了出去:“摔死你个小贼。” 跟在林宵宵身后,原本想避开的少年沉默了一番,最后还是故意的,踩在了香蕉皮上。 “嘿小贼……诶,小哑巴怎么是你?”林宵宵蹲下看他:“你跟踪我?” 少年拿纸笔:「路过」 “我信你个大头鬼。”林宵宵警惕的看着他:“你跟踪我有什么目的?” “该不会是上次尝过了我的零食之后念念不忘了吧?” “我跟你说昂,爹可以分,零食不能分。” “你不要乱打歪心思,没用的。” 她圆溜溜像玻璃球的眼睛亮亮的鬼机灵,少年多看了一会,连忙摆手,可别因为零食让她上火,坐了病。 拿纸写「不要零食,我来给你送东西。」 林宵宵明显舒了口气,她瞥瞥他:“你送什么呀?” 【听说苍家被霉运闹的可穷啦,听说衣裳都漏洞了,能送我什么好东西啊?】 少年从袖口里拿出来…… 第404章 咱俩缠缠绵绵到天涯吧 少年抿抿唇,小狗眼里带着小忐忑,细碎的发丝顺着鬓角垂下更添俊秀,他小激动的从袖口里把东西掏了出来,递给了林宵宵。 “这什么啊?红彤彤的还怪好看的。”林宵宵边嘀咕,边接过来,她把东西展开一看,像个受惊的小公鸡似的,拍着小翅膀,边往后退去,眼睛圆溜溜的,惊讶的张着小嘴儿:“噢,噢噢噢,这是锦旗!你从哪儿弄来的?” 而且锦旗上还写着鲜明的「感谢宵宵,救我狗命」八个大字。 林宵宵狐疑的看着他,摸着小下巴围着他直转圈圈:“你,从哪儿弄来的?你怎么知道这个东西?你该不会认识明熙吧。” 少年摇摇头,耳尖却红了。 恩,他不擅长说谎,一说谎就像红辣椒。 那次,他的确循着林宵宵的心声找到了明熙。 他入了明熙的梦。 且在梦里和明熙上演了一场‘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的戏码 最后以明熙嘤嘤唧唧的失败而告终,将锦旗为何物告诉了少年。 明熙永远记得他被梦境惊醒后,第一时间便是反手摸自己的屁(菊)股(花)。 生怕在梦中遇到个变.态的死.基.佬。 毕竟这种事在现代可太多了,再加上他如此英俊潇洒。 少年怎会承认。 他用迷茫的小狗眼看着林宵宵。 无辜幼小又单纯。 林宵宵揣着锦旗:“东西我收到了,你走叭走叭。” 少年不走,并把写好字的纸怼到林宵宵面前。 「说好的,送你锦旗,就理我。」 林宵宵:…… 真想拍拍自己的嘴,我这张贱嘴啊。 【啊,我只是随口说说的,我哪知道小哑巴能做出锦旗啊。】 林宵宵想起上次他帮自己转移了炮仗,猜到他不简单。 不如,就趁这次机会试探试探。 “行,理,说话算话方面我称第一,没人称第二。”林宵宵把小胸脯拍得噗噗作响。 她又顺势把捆着阴兵的绳子塞进小哑巴手里:“你牵着他们,跟我走昂。” 又故意吓唬他:“你别怕啊,他们不杀人的,顶多就是喜欢把人弄残。” 林宵宵观察他的神色,他原本神色淡然,见林宵宵看过来时,立刻转变成了害怕弱小又无助的神色。 林宵宵这才满意,又故意恶心他吓唬他:“你小心些昂,他们会滴臭臭的口水,噢也就是阴油,阴油会把你的皮烧成一个大大的洞。” 少年乖巧的点头。 林宵宵走一段距离便往后瞅瞅。 她发现那些阴兵离小哑巴很远,刻意保持着一定距离,就好像很怕他一样。 少年故意拖慢步子,离阴兵们近了些。 【我就说阴兵不可能故意和他保持距离的嘛,嗨呀,我这眼神,肯定是半夜看小人书看的眼睛不好使啦,一定是因为夜明珠不够亮了。】 少年听了林宵宵的话,低垂着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快到目的地之时,少年便能感觉到身后阴兵的躁动了。 他们恐惧不安,原本淡然的神色宛如癫狂的疯牛。 “好吵啊。”林宵宵掏掏耳朵。 听闻,少年的眼睛朝他们淡淡的扫了一眼。 阴兵的躁动小了许多。 林宵宵是凭借着记忆寻来的。 此处名为洗髓林,专洗阴物之处。 林宵宵坐在一块石头上,嘀咕着:“我好像记得我曾经在这儿干过一件大事。” 拍了拍脑壳:“啊我想起来了,当初分开仙魔兽等界的时候,有许多不服气的阴物不敢跟我明着干,就暗戳戳的给我使绊子。” “嘻,后来被我逮到了,我把那些使绊子的阴物通通收拾了。” 说着说着,林宵宵回过头来。 最怕忽然对视。 林宵宵拍拍小手:“我知道你们是谁派来的。” 她从坐着,到站着,站在大石头上。 叉腰对着墨黑的,一望无际的天空吼着:“狗屁的天道,我知道是你弄的,我抱你家孩子跳井了,还是往你家酱缸里拉臭啦,你一直针对我你。” “你等着昂,我这就给你点颜色康康。” “我要杀鸡儆猴。” 少年看着林宵宵愤怒的样子,他张张嘴,想解释什么。 可想到目前的境遇…… 他垂下黯然失色的眸。 林宵宵的嗓门子特别大,就像攻击波音似的,一波一波的朝天空袭去。 天空最深处,沉睡的天道猛的激灵了一下子。 他忽悠就爬起来了,用手使劲摁着胸口,对心腹招手:“我,我的速效救心丸呢?快,快给我拿来!” 吞了一颗速效救心丸,这才缓过来一些。 他睡不着了,一只手撑着半拉脑袋:“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我好像听着开灵的声音了呢。” 心腹道:“好像不是梦。”竖了竖耳朵:“好像真是她的声音。” “快,快拿天石镜看看她在哪儿!”天道急了。 天石镜可望至六界。 望着望着,心腹一屁股扑通坐在了地上。 “您,快来看看,她要造反啊。” 天道哆哆嗦嗦接过天石镜。 透过镜子,林宵宵盘腿坐在地上用笔调颜料。 在她面前站着一整排的阴兵,它们乖的像小学童。 就那么任由林宵宵呼来喝去的。 “泥闷,蹲下,看不出我个子矮啊。” “把头低下。” 阴兵们像犯了错似的耷拉着脑袋。 林宵宵用笔在他们眉心处点着点点。 看似小孩子的杰作,却是让天道大惊失色,甚至都要跳脚了:“啊!快,快拦住她!” “她这是要散阴。” “她这是要祸害我的杰作啊!” “拦住!” 但,来不及了。 林宵宵画完,把笔往边上一瞥。 她顶着丸子揪揪,包子脸脸,嘴里还含着糖块块的。 她小手交叉,嘴里嘟嘟囔囔的,最后奶声奶气的喝出一个变字。 云雾浓重,阴风阵阵,四周的虫鸟都静止不动了。 阴兵们被云雾遮盖住。 天空的月亮都红了。 待云雾散去,天道不忍直视,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顺着手指头缝看过去。 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开灵,开灵这货缺了大德了啊! 竟然把阴兵们变成了…… 第405章 听说你四处跟别人说我死了? 啊! 天道咆哮。 开灵这个缺德货! 竟然把他悉心培养的阴兵给变成了小纸人。 再透过天石镜看去。 噢买嘎,看一眼就要心肌梗塞了。 林宵宵从一个破兜子里掏出来一个盆子。 那盆子黑了吧唧的,像是用过燎过了很多次的。 她把盆子吧唧往地上一摔。 又鼓起腮帮子把地上的灰土吹开了。 见地上干净了,林宵宵满意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她把一沓小纸人丢进盆子里,又用火折子点燃了小纸人。 起了火苗,林宵宵把手里另一沓小纸人往火盆里那么一扬。 歪着小脑袋,拿小眼皮子夹天道,这话就是冲上头说的:“上头的听着昂,摆好香烛纸钱,唢呐一吹,白布一盖,老少爷们等上菜咯。” 天道在上头气得直跳脚,气得捂了嚎风的。 大脚板在地上咣咣的踩:“开灵,个龟孙儿,咒我,她竟然咒我。” 林宵宵对着上头嘀咕完,灵机一动,把兜兜里的栗子掏了出来,往火堆里一丢。 “好干巴啊。”林宵宵又灵机一动,又从兜兜里掏出一罐蜂蜜,一个小刷子。 这货用小刷子蘸了一卷蜂蜜,晶莹剔透的蜂蜜刷在栗子上。 没一会儿,便听到空中响起栗子爆裂的声音。 棕色的栗子包裹着一层焦黄的拔丝。 一吸鼻子,便能嗅到焦甜焦甜的味道。 林宵宵忍不住伸手要拿,少年的手比她更快一步抓出一把。 少年烫的在手心里来回倒腾。 林宵宵嗷嗷的:“你,抢我栗子。” “给你三个数的时间,放开你手里的人质,啊不对,是栗质。” 少年听着她奶凶奶凶的数数。 手里紧忙倒腾着,等数到三的时候,把手朝林宵宵伸出去。 少年摊开的手心里躺着几颗已经扒好的糖炒栗子。 林宵宵看着这一颗颗圆滚滚的栗子。 因为想骂人而鼓起的腮帮子瘪了下去。 就像,撒气的气球似的:“你,不是要抢我栗子,而是要给我扒栗子?” 少年红着耳尖点点头。 【害,不早说,诶也不对,哑巴没法说话,这要是能沟通该多好,就不用闹那么多误会了。】 少年听着林宵宵的心声,黯然失色的垂下眸。 现在,他还不到开口说话的时候。 林宵宵小心眼儿的在掌心里分栗子。 一共六颗栗子,先拨出去了三颗,想了想,觉得不对劲儿。 又拨回来一颗,一琢磨还是不对劲,接着又拨回来一颗。 拨完,林宵宵略心虚的解释:“我可不是不舍得给你昂,我是怕你吃多了嗓子更坏了。” 少年用小狗眼看着她,点点头。 他把栗子当珍宝般收起来,又拿出纸笔写「你四处喊上面的死了,会不会引起动荡?」 林宵宵嚼栗子的嘴停下了,心虚的望天,摸着鼻尖:应该,也许,大概率,不会叭。 林宵宵当人当的久了,已经忘记自己一呼百应的本事了。 此时的六界。 六界之主们,譬如魔界的魔王,魂界的魂王,妖界的妖王等,还有大罗神仙,阎王判官等都惊呆了,纷纷私下议论。 “听见开灵的隔雾传音了么?” “上头。”暗搓搓的往上指:“完犊子了?挂了?” “开灵不是随随便便说胡话的人。” “出了这么大的事,得去吊唁表示表示。” “我出一个仙花圈。” “那我出香烛。” 阎王他们几个扛着各自带的东西朝同一地方奔去。 默契的,都在路上碰见了。 抬头连连叹息:“噩耗啊。” 低头叹息连连:“要变天了。” 到了天界,人未到便听到可此起彼伏的哭嚎声。 天道的心腹踮脚看去,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花圈举头顶。 纸钱撒满地。 还有几人扛着巨大的棺材浩浩荡荡的朝他们走来。 心腹惊的上前,他才要说话便被众人的声音淹没了。 “天道的仙体在里面吧?” “幸亏来得早,还来得及瞻仰瞻仰仙容。” “怎么会这么突然……” 按理说仙道是不会轻易…… 心腹解释:“天道他没……” ‘没事’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便被前来吊唁的人打断了:“恩,我们都知道他没了。” “好了,我们先进去了。” 数人浩浩荡荡的进去。 这,被林宵宵气的想睡一觉的天道丝毫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甚至睡的很熟,熟到连林宵宵烧上来的小纸人糊了一脸一身都不知道。 阎王抽动着满是胡须的唇:“这,连白布都害好了啊。” 几人把棺材放在地上,又把天道放了进去:“盖棺吧,挪到天台上,寻个时辰宣布这一消息。” 睡醒的,哦不,闷醒的天道听着外面的动静差点气死过去。 他鼓出一股力道将棺材轰了个四分五裂。 他吹开了黏在脸上的小纸人,怒目圆瞪:“谁死了!谁死了!我睡的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又恶狠狠的瞪着阎王:“你这阎王怎么当的?能不能当了?不知道看看生死薄!” 阎王:…… 他心道了,开灵说话那是圣旨,还用得着看那破玩意儿。 天道看他们的德行就知道是开灵闹的。 “走,把这些晦气东西都给我弄走!” 天道撵空了人,抬头看着心腹:“瞧见没,开灵她就是我的心腹大患,她当开灵时候不消停,当人参精不消停,当了人……更不消停!” “我们的计划在进行中了。”心腹道。 “我要的是成功的计划,而非失败的计划。”天道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现在感情好,这祸害精到处跟人说我死了!” “是……在……努力了。”就,说的挺心虚的。 林宵宵丝毫不知自己的一番挑衅引发了如此大的动荡。 她吃完栗子,正困着呢,小肉手在眼睛上揉啊揉的,她嘟囔着:想回家,想找娘亲。 林宵宵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那可就是个说饿就炫,说困就睡的主儿! 才嘟囔完,如小白熊的身子直挺挺的朝前倒了下去。 少年一个瞬移接住了林宵宵。 他慢慢转换位置,让林宵宵挪到他的背上来,他抓着林宵宵的脚往前走。 这时…… 第406章 林宵宵进厨房=黄鼠狼进了鸡圈 少年的双手拖起林宵宵的小腿儿。 恩,因为这货太沉,还往上掂了掂。 空中放着璀璨的烟花,绚丽又夺目。 又是一年啊。 她,又长大了一岁啊。 林宵宵烦躁的嘟囔了一会,少年驻足停下来观赏,直到烟花散尽。 走在静谧的小路上,少年耳边充斥着林宵宵强有力的砰砰心跳声。 少年浅笑,呢喃:开灵,带着我的心脏好好生活吧。 少年把她背回了孟家。 才踏入巷子,少年眼前便出现乌压压的一片。 孟家人的脑袋齐齐的怼在他面前。 “你为何会和宵宵在一起?” “不是说过晚上不许在一起?” “你为何背着她。” 孟家人眉头紧锁,心里齐刷刷的产生一个想法。 这臭小子果然没憋着什么好屁,都越矩了。 行之言之俩兄弟对视一眼。 俩人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个绊住了少年,一个把林宵宵小心的抱了下来。 他们跟看敌人似的看着少年,板着脸,很严肃:“我们的妹妹就不劳烦别人背了。” 少年用无辜,无奈的小狗眼看着他们。 无声的掏出一个本本,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她困,要倒地睡觉。」 「我不扶?看她受伤?」 「她睡在地上,让她被野兽吃掉,我也不管?」 恩,好一个三连问,问的孟家人是哑口无言。 他们支支吾吾正琢磨如何回答时,少年像小大人般看他们一眼,默默地转身走了。 他的背影好似在回答:罢了,不和你们一般见识。 果然,少年的行为和问话让孟家人心生愧疚,开始怀疑自己了。 “咱们,是不对人孩子太苛刻了?” “是啊,人孩子也没干啥啊,我们把人家训一顿。” “宵宵可是他送,不,背回来的,咱家宵宵还那么沉。” 孟家人集体决定对苍家这孩子友善一些。 林宵宵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她踹了踹柔软如棉花糖般的被子。 定住,脑子重新开启。 想到皇家陵园的事,她一屁股翻滚了起来。 “啊,我啥时候回来的?” “咋回来的?” “小哑巴呢?” 林宵宵从丫鬟口中得知自己是小哑巴背回来的以后,沉默了。 她低头捏了捏自己溢到地上的小肚肚。 忽闪忽闪眼睛,问了个真挚的问题:“他背我,那他……还活着吗?” 丫鬟愣住,忙点头:“活着。” “受伤了?” 丫鬟摇头。 “残了?” 丫鬟又摇头:“小小姐放心,苍家小少爷好着呢。” 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 林宵宵拱着屁股,往上一拱一拱的,抻着脖子往外看:“啥日子啊,那么热闹。” “今儿个是除夕啊。” 一听,林宵宵裹着毛绒绒的斗篷冲了出去。 孟家院子里装点着漂亮的,红红的,喜庆的窗花。 丫鬟下人们正忙里忙外的里外收拾除尘呢。 当属小厨房最热闹,厨娘们齐刷刷的开了五六个灶台。 先做了一堆炸丸子、炸鸡腿、焖肘子,焖鸭货等一堆炸货,焖货。 做完便放在了一个个盆里。 厨娘们看着摆满的炸货:“东西太多了,没地儿下脚了。” 另一个新来的厨娘道:“我去看看放哪儿。” 她进了隔间,才走了几步,靠近一个橱架时,脚踝被一双肉乎乎的小爪爪握住了。 一低头便对上林宵宵那张萌到让人吐血的小脸儿:“小小姐有事吗?” 林宵宵吧唧了下嘴,眼睛圆溜溜的:“漂亮厨娘娘,我,是来为你们分忧解难的,你们可以把那些炸肉肉放在我的房间里。” 林宵宵一整个‘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我的房间宽敞透气又明亮,最适合放东西啦。” 新厨娘高兴道:“好,我这就回去搬。” 林宵宵拍拍小手,发达了发达了,夜宵不愁了。 新厨娘回去后,兴高采烈的把提议同其他厨娘说了。 其他厨娘看着她,沉默了:“果然,小小姐的魔爪对新人下手了。” “新人就是新人,对小小姐简直一无所知啊。” “把食物和小小姐放在一起,那就等于把黄鼠狼丢进了鸡窝里。” 新厨娘:…… 林宵宵在房间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饕餮盛宴。 她等不及了,装的跟个乖宝宝似的找到了新厨娘:“你,怎么还不把好吃的往我房间搬?” 新厨娘搅着手指:“小小姐,抱歉了,我不能把你扔进鸡窝里。” 林宵宵反应慢的挠挠脑袋,过了会儿才琢磨过味儿来。 叉着腰,扁着嘴,泪豆豆包在眼圈圈里:“你神马意思?” “你是说我是黄鼠狼咯?” “你肥来,给我说清楚。” 她抽抽搭搭的,小鼻子一吸一吸的。 忽地,顿住步子,忽闪着大眼睛,拍拍肉包豆包:“你们的鼻子比我灵,有没有闻到熟悉的味道?” 豆包肉包一个呜呜一个汪汪。 一人一虎一狗开始对话。 “是吧,是小黄的味道吧。” “它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吱一声?” “好像就在附近,我们找找叭。” 一刻钟后,林宵宵站在厨房门口咆哮:“我总算知道什么是黄鼠狼进了鸡窝了!” 出差,哦不,被林宵宵派遣出去做任务的黄鼠狼此时此刻正在厨房抱着一只大鸡腿大快朵颐。 它像是打秋风的,还穿着临走那身衣裳,衣裳都破了,棉鞋破了个洞洞,漏出黄色毛毛的脚指头。 它脑袋瓜上那顶瓜皮帽已经塌了,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它好像受伤了,拄了个拐杖,另一只手里握着个鸡腿。 没等林宵宵发火呢,它先哭上了:“你,你偏心,你就是这么养我的啊,你这是放养啊。” “果然,先来的后后来的就是不一样。”黄鼠狼坐地上蹬腿儿:“我,我为了让你养我,尽心尽力的给你办事,我差点死了啊。” 林宵宵:…… 等等。 她是谁? 她在哪儿? 她方才要说什么来着? 怎么就剩下满满的愧疚了? 怎么就被这只臭黄牵着鼻子走了呢? 林宵宵把这黄货扶起来,让丫鬟给它洗洗澡,又找了身衣裳,还给它受伤的地方上了药。 房间内,林宵宵问:“说叭,出啥事了?谁伤你啦?” 第407章 找到大房失踪的女儿了? 面对林宵宵的三连问,黄鼠狼没有先回答她的问题。 反倒是拿上了。 “嗓子干的痒痒,说不出话了,要喝牛乳茶润润。” 林宵宵抬抬下巴。 吸溜吸溜喝完牛乳茶,又摸摸空空的肚子。 “在外头飘了好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想吃鸡了,还得是没成年的小公鸡,那才嫰呐。” 又伸伸瘸了的,长满黄毛毛的腿儿:“我腿疼,要人捶捶。” 豆包肉包的敬佩如果可以具象化,绝对会伸出大拇指头。 勇士! 很久没看到这么勇的勇士了。 “我来。”林宵宵蹦跶下来,一个旋风腿儿踹翻了黄鼠狼的椅子。 一手倒拎着黄鼠狼的双腿儿,把它倒提溜了起来。 一拍拍黄鼠狼的身子,称赞道:“这上好的皮子百年不遇啊,我正好缺一双黄皮围脖,可以剥下来让我娘亲给我做。” 二拍拍黄鼠狼的脑袋,称赞道:“一摸脑壳儿就知道还没成年,听说没成年的黄皮肉最嫩啦,我要烤着吃。” 三拍拍黄鼠狼的腿腿,称赞道:“这腿……” 这把话还没说完呢,黄鼠狼甩着尾巴,硬生生把自己甩成了狗子。 “小祖宗。” “小主人。” “大女王……” “不要哇,我,我就是委屈嘛,你把我养的不好。” “我说没说过你把事办好,我就养你,你办的事呐?”林宵宵拍拍它的尾巴,又不动声色的吓唬它:“信不信我给你拍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黄鼠狼吱哇乱叫:“嗷嗷,我办了我办了。” “我,我找到苏家大房,就是你大舅母他们失踪的女鹅了。” “但是这个女鹅有点本事昂,竟然……嗷嗷,咬我屁屁。” “我想把她带回来,我,打扮的像个人似的,我和她好说好商量她不听,还用小拳拳打我,我就想着那就……那就放个大臭屁先把她迷晕,再把她拖走。” “谁知道,屁没放成,被她咬了一口,嗷嗷嗷疼死我了,” 林宵宵觉得奇怪,谁会没事去咬黄皮子屁股。 “把裤子脱了我瞅瞅。” 黄鼠狼:…… 大辱,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它学着人类咬了咬嘴唇,臊的说话都变调了:“我阔以给你看,但素,你看了我就要对我负责了,你要养我。” 林宵宵:…… “养,养养养!”她撑着额头。 得了准话,黄鼠狼也不羞臊了,甚至非常痛快的脱光光。 林宵宵边捏鼻子边道:“跟你说昂,不许放屁,放了就不养了。” “嗯嗯,我是一只有道德的皮皮,不会随便屁屁的。” 林宵宵肉包豆包他们盯了会,得出结论,还挺奇怪的。 “这咬伤的伤口,不像是人咬的啊。” “像是老鼠咬的。” “不可能,就是人咬的。”黄皮子跳脚。 林宵宵摸着小下巴:“啊这事有待研究。” 她觉得事情怪怪的,咬完黄皮子的大房女儿就这么失踪了? “你还有任务昂,追踪她。”林宵宵道。 她是个有诚信的人参精。 当即让木匠活儿极好的大哥哥行之打了个黄鼠狼房间。 黄鼠狼可满意了:“哇哇,我的房子好漂亮有窗户有门还有地毯呢,还有木屑可以在里面打滚儿,噢噢,还有衣柜呢,我可以把我的瓜皮帽挂起来啦。” 黄鼠狼在房间滚够了之后,特有礼貌的跑到堂厅挨个屋的拜拜。 见着孟老爷子喊外祖父,见着孟知微喊娘亲。 着了个空把林宵宵叫了过来,语重心长说:“宵宵善良,收养小动物是好事。” “但是吧,也不必让那只黄皮子跟着你的称呼一起叫我们。” 夭寿啊,谁知道那种感觉啊。 孟老爷子上街买点东西。 没一会,黄皮子便穿着小袍子,戴着瓜皮帽,帮孟老爷子提过东西,还抬头叫人:“外祖父,我帮你。” 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吓晕了好几个店小二掌柜的啊。 除夕夜这天,本该乌云邪星满溢的天空变得格外清透。 皇宫内,天师观过天象以后道:“皇上,年前新旧年运交替之时,空中邪星邪月格外多,如今已恢复平静。” 青元皇上满意的摸摸胡须:“这多亏了安和公主啊,不然,这个年怕是过不好了。” 想到阴兵大除,皇上内心欢喜,他大掌一挥:“安和就喜欢没事,宫中和各朝送来的美食,一样拿上一份送到孟家,让安和吃个够。” 美食陆陆续续送到,领头的人还在报着菜名,林宵宵激动的出门迎接。 “嗷嗷嗷,小心点,别打翻了。” 人类幼崽回屋的时候,小眼神瞥到于梦萍正恨恨的看着自己呢。 “你看我也没用,我是不会给你吃的。” “听说你挨揍啦?看来揍的很轻哇,不然怎会有力气瞪我呀。” 听着林宵宵气人的话,于梦萍才想反驳,苏家传来苏老太太愤怒的咆哮声。 林宵宵是会气人的,她拍着小胸脯:“啊,母老虎要打人了,吓死我啦。” 于梦萍咬唇来到苏老太太房间。 苏老太太没人伺候,当初她为了在苏家有人护着,便主动承下了这事。 可,苦不堪言啊。 苏老太太让她倒水又按摩,斜眼看她:“你是不是很不服气啊?” “我真没想到你是个白眼狼啊。”苏老太太狠狠用手指头戳她脑袋:“我待你那么好,你竟把我丢到陵园一天一夜没管我,要不是我自己醒来找回了家,我怕是自己死的透透的了。” “祖母,梦萍是……是害怕……” “我呸,少找借口。”苏老太太又啐了她一脸带药味儿的唾沫星子:“好好伺候我吧,这是你欠我的!” 于梦萍眼底闪过恨意。 除夕这夜,过了子时,厨娘们便把发纸饺子端上来了。 “里面有铜板、糖果、花生、红枣还有栗子等等,都代表好的寓意啊。”厨娘笑眯眯的:“大家都看看能吃出什么?” “啊,我吃出硬币了,我要发财了。” “我吃出红枣了。” “我吃出花生了。” 孟家人喜气洋洋的,又看向林宵宵,问:“宵宵啊,你吃出什么了?” 第408章 孕吐不是怀孕是怀啥? 孟家人喜笑颜开的看着林宵宵,问:“宵宵啊,你吃出了什么啊?” 林宵宵黑又圆的大眼睛看着家人们小碟里眼花缭乱的吉祥物。 她瞥了一眼自己面前空空的碗。 眼圈红红的立马用小手捂住:“我,我不给你们康!” 气鼓鼓的吼完,用袖子盖着碗,卷起来嗖嗖的跑开了。 孟家人面面相觑。 “我,方才好像看到宵宵的小碟里什么都没有。” “啊,你说我们瞎问什么!” “哎呦,这张贱嘴啊。” 孟家人齐齐跑到林宵宵房间门口。 白菜早早的守在门口,见来人,下意识羞涩的退后了一步,又鼓起勇气,往前迈了一点点小碎步。 恩就一点点。 “宵宵说,想自己静静。” “她不想见人。” “恩,她睡了,对,她说她睡了。” 孟家人:…… 行叭,不要勉强孩子。 脚步声远了,林宵宵在房间里两条腿儿直蹬,直踹。 “窝,不稀罕要。” “没有意思。” “饺子里,干嘛放那些乱七八糟的,不好不好。” 她鼓着圆滚滚的腮帮子。 窗户好似忽地被一阵风吹开。 林宵宵眨么眼的功夫,眼少年出现在她床榻前。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来干什么?” 他怎么跟幽魂一样啊?该不会真的是幽魂叭。 少年今儿个穿着青色袍子,肩上扛了个麻袋,看起来怪沉的。 他把麻袋放在地上,掏出纸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和你一起过年。」 “你和我过?没人跟你过啊?”林宵宵有点不太乐意,她心情不好呢。 少年又写写写。 「想和你过,我背你回来的。」 这个小恩,林宵宵还真是没法拒绝。 她点头同意的瞬间,少年压下眉飞色舞的小狗眼。 他飞速从麻袋里掏出一口锅,盘子筷子碗碟子,哦还有一个冰盒。 把冰盒打开,里面是白胖胖的饺子。 他把锅放在林宵宵房间里的火盆上,倒水开始煮饺子。 眼下林宵宵看见饺子便心情不快:“我不喜欢吃饺子,你吃叭。” 又补了一句:“你出去吃,我连味道都不想闻到。” 少年再写写写。 「我包的,包了两盒,你选,喜欢哪个煮哪个?」 少年简单的话说的林宵宵心动了。 她随意指了二十多个:“煮这些叭。” 饺子煮好,林宵宵期待又别扭的吃了一只。 诶?她眼睛唰的亮了。 把铜板吐出来,兴奋的嗷嗷叫:“我吃到啦。”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就是林宵宵的报喜声。 “我吃到糖啦。” “我吃到花生啦。” “我吃到红枣啦。” “我吃到……” 最后林宵宵总结。 【我没吃到家里饺子里的吉祥物,肯定是厨娘手气不好,还是得自己挑饺子,煮饺子哇,看我的手气多好。】 少年垂眸,开灵不知道她次次能吃到吉祥物是因为他在每个饺子里都包了吉祥物。 “小哑巴,你怎么没吃到吉祥物啊。”林宵宵笑眯眯的问,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少年写写写。 「因为我没有你有福气。」 这马屁拍的非常到位。 林宵宵的眼睛都眯成月亮了,好心情的拍拍他的肩膀:“以后,有事吱声。” 少年郑重的点点头,他让林宵宵早点歇息,自己转身离开。 他来到墙角,干呕了几声,把藏在腮帮子两侧,舌下的吉祥物通通吐了出来。 恩,为了让开灵高兴,他也是拼了。 喝水喝多,夜半出来撒尿的孟兆丰从茅房出来便听到了墙角传来的‘呕呕’声。 孟兆丰瞪大眼睛,贴墙根听了一会。 半晌,他露出深藏功与名的微笑回了房间。 次日清晨,林宵宵难得起来的早。 丫鬟给她选了一身红彤彤,镶白绒绒边边的小裙子。 两个小丸子发髻上还绑着红色毛球球,上头拴着俩铃铛,走起路来叮当直响。 她奶声奶气,活力满满的说着吉祥话要红包。 孟家人虽纳闷林宵宵的心情为何忽然转好,但自然乐意见她这样。 有送金银珠宝的,有送银票的,全都送到了林宵宵的心坎儿里。 吃饭时,林宵宵,也可以说是所有孟家人都发现了孟兆丰怪怪的。 孟老爷子身为一家之主自然有教子教孙之责,他敲了敲桌子,咳了一声:“兆丰啊,你不好好吃你的饭,你总盯着你表嫂看什么。” 伏笑见提到了她,也不由得看了过去:“兆丰,你有话跟我说?还是有事找我?” 她和行之成亲后,格外关心孟家人。 孟兆丰摇摇头,又点点头,眼睛在行之和伏笑之间扫动,最终又看向伏笑手里的酒杯:“那个,表嫂啊,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喝酒了。” 闻言,行之的情绪最为激动,他上下打量伏笑:“笑笑,你身体不好?哪里不舒服?怎的不跟我说?” 伏笑也懵懵的:“我没有不舒服啊。” 孟兆丰一听这话,心想:看这样,表哥不知道啊,怎么感觉表嫂也是不知道的样子。 啊,他知道了,表嫂是习武之人,自然粗心大意一些。 伏笑今年才嫁进孟家,这是她成为新妇的第一个新年,先举起酒杯打算说些吉祥话。 说了一通吉祥话,伏笑端起酒杯轻轻嗅着:“听闻这是外祖母亲自酿的山楂酒,今日有幸……” 她才要一饮而尽,孟兆丰的手比他更快了一步,抬手把酒杯打掉了。 这行为引起了孟家人的不悦。 “兆丰你干什么!” “没礼貌!” “你对你表嫂不满意?所以针对她?” 孟兆丰急吼吼的摆手,急吼吼的脱口而出:“山楂配酒会让表嫂肚子里的宝宝变没的。” 此话一出,孟家人集体愣住,愣住以后,齐刷刷的眸看向伏笑。 “你有孕了?” “笑笑,我要当爹了?太好了,你怎么不告诉我?”行之高兴的不得了。 林宵宵叼着半拉鸭腿,满脸懵圈的看着伏笑的肚子,就,挺纳闷的,嫂嫂有宝宝了?她怎么感知不到? 伏笑这个当事人更懵:“我没怀孕啊。” 孟兆丰更急了:“表嫂,你就是马虎,你真怀了,我都听到你孕吐了。” 第409章 三舅舅有喜了?要当娘了? 伏笑更懵了,指着自己鼻子,用极困惑的眼神看着孟兆丰,一字一句的问:“我,孕吐?” 她一愣一愣的:“什么时候的事?我孕吐我怎么不知道?” 孟兆丰幽幽的看着她:“昨儿个夜里我出来撒尿,听见你在墙角在呕呕的……” 伏笑和行之两脸懵懵的互相对视。 行之抚额:“昨儿个夜里,笑笑一直在我身边,我是习武之人,她若是有起床离开的行为,我必会感觉到的。” 伏笑也问:“你是我同我打招呼了?还是确确实实的看清楚了我的脸?” 孟兆丰喔呦了一声:“这,大半夜的男女授受不亲,嫂子和小叔子哪能胡乱半夜打招呼。” 伏笑不由得抚额:“所以,你在不确定是我的情况下,为何确定是我在孕吐。” 一说这,孟兆丰可就精神了,jio得自己逻辑感超强。 甚至还掰着手指头同家里人掰持:“你们用笨法寻思寻思啊,咱家能怀孕的有几个。” 瞥了一眼孟老爷子孟老夫人:“祖父祖母一只脚都踏进棺材的岁数了保准生不出孩子了。” 又暗搓搓的瞥了一眼孟知微:“姑,姑母虽然还能生,但天天过得跟尼姑似的,也没个男的,也没想再相好,指定不是她孕吐啊。” 看向伏笑,脊背都挺的直溜了:“表哥表嫂才成亲,正是新婚燕尔之际,俩人想生娃娃才是最正常的。” 他又自信的昂了昂头:“由此可见,孕吐的是表嫂。” “可见你个大头鬼。”行之空欢喜一场,敲了孟兆丰一记爆栗子。 孟兆丰委屈巴巴:“可是,我真的听到孕吐……” 寻思了一会,孟兆丰神色惊恐,蹿到林宵宵身后,抓住她的胳膊,神经兮兮的,探头左右看着:“我知道是谁孕吐了?” 都不用林宵宵问,他小小声的:“是女鬼。” “宵宵啊,妹啊,你快管管啊,家里有鬼啊。” “鬼鬼鬼,鬼你个大头鬼!”林宵宵又赏他一记糖炒栗子。 这时,空中传来‘呕’的一声。 孟兆丰直接跳了起来,啊的尖叫一声,火速掀起林宵宵的斗篷要往里钻。 被林宵宵一jio踹了出去。 孟兆丰只好抱住豆包:“嗷嗷,都听到了没?有女鬼在孕吐啊,该……该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了吧。” 孟家人斜了他一眼:“从巷子传出来的。” 他们齐齐走出去,一眼看到苏家的苏州西单手抵着孟家门口的梅花树正干呕呢。 苏州西看到眼前一双双脚,强忍着难受抬起头:“啊,是……这是孟家啊,抱歉抱歉,一时眼花没看清楚。” 又揉揉眼,使劲儿瞅瞅地上,松了口气:“幸好幸好没吐出来。” 苏州西转身要回家。 林宵宵稚气的声音响起:“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发生什么事了?” “还是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啦?” 被林宵宵关切,哪能不认真回答。 “我,除了上朝就是回家,要么就是去办案子。” “吃的是家里饭,没乱吃东西。” 苏州西就是办各种案子的。 别看大过年的这大家伙都休沐了,但像苏州西这种御案司的人,越是到休沐的日子越忙。 休沐时候,小偷小摸小贼的都想干点啥。 “呕。”苏州西说着说着又干呕上了,眼泪儿都呕出来了,他摆摆手:“不,不行了,我得回去喝点酸梅汤压一压。” 孟兆丰听了这话,掏掏耳朵嘟囔着:酸梅汤?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喜了。 林宵宵看向孟兆丰:“嗯嗯,恭喜你答对了。” 大家沉默了。 这话什么意思? 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宵宵。 林宵宵指了指苏州西的肚肚,又抡圆了手臂,在空中画了个大大的圆。 “他,有喜了,肚子里有一个宝宝。”林宵宵歪歪扎着小揪揪的小脑袋,似在琢磨怎么措辞。 犹豫了一会,试探性的:“恭喜你当娘亲了?” 孟家人是惊愕又想笑啊。 “谁!谁当娘亲了!” “谁有喜了!” 巷子直通两家,说话声还是很清楚的。 这会儿,苏州西的夫人冲了出来,长眸圆瞪,就那么瞪着林宵宵。 “安和公主,你就算是公主,就算身份再尊贵,也不该胡说八道啊!”高凡近日瘦的厉害,她内耗很凶,整日把心思放在儿子女儿夫君身上,天天疑神疑鬼的,脸上就剩下一双骷髅般的眼睛了。 “他是男子,男子怎能有孕!” “你害了那么多人,现在又想害我夫君的名誉么?” “我知道因为我没有顺着你,所以你对我怀恨在心,但是你做人不能太过分啊!” 一长串的话说的林宵宵满脑子懵懵的。 古人云,遇到颠婆时要捧着她,顺着她。 林宵宵才不稀罕多管闲事呢。 苏州西肚子里的小宝宝又不是她的。 她小鸡啄米的点点头:“嗯嗯,我说错了,我看错了,没有喜。” 她仰起小脑袋:“咱们回家叭,老祖宗说过的,初一不与人争吵,这样会坏了一年的运气,我们赶紧走。” 林宵宵带头回了孟家,苏州西看着紧闭的孟家大门,右眼皮狂跳不止,冷冷的看着高凡:“谁让你同安和公主胡说八道的?” 高凡的委屈噌的上来了:“你,你在说我?我为了你出头,你居然说我!” “你这不是给我出头,你这是给我得罪人!” 苏州西捏着眉心:“以后不要捣乱。” “你说我捣乱?你嫌弃我?我看你是不想跟我过了,想休了我。”高凡像个长臭的裹脚布追了上去:“你看不上我了是吧,你是不外边有人了?你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接着便是大初一早上的哭嚎声。 初一元日拜年祭祖,初二回娘家,初三老鼠娶亲早早休息,初四羊日迎接阎王爷,初五破五吃饺子放鞭炮。 就在初五,破五这日,林宵宵才吃掉一颗滚圆的饺子,想回去补个回笼觉。 转头便听到对面的苏家响起了阵阵尖叫声。 她吓得小肩膀一抖:“苏家在杀年猪?有点晚了叭。” 第410章 超大声秘密:我爹要生宝宝了???? “杀年猪都是年三十之前杀啊,咋这时候杀。”林宵宵嘀咕着。 门口窜进来一个小旋风般的身影。 是苏圆。 苏圆穿着黄澄澄的小裙子,脑袋上扎着橘子发饰,就像一颗成精的大橙子。 让人想到了吉祥的柿柿如意。 她吧嗒吧嗒奔到林宵宵跟前,小手抓着她的小手,左右看看:“我要跟你说个秘密。” 她神秘兮兮的趴在林宵宵耳朵上,恩,嗓门不像是说秘密的嗓门:“我爹爹有身孕了,我爹要生宝宝了,我要当姐姐了。” 林宵宵:…… 恩,虽然她早就知道了。 但怎么忽然在苏家传开了? 正纳闷呢,一群人涌进了孟家。 定睛看去,都是苏家人,他们乌泱泱的都快把院子盛满了。 苏老爷子神色复杂,那是又羞又臊,还忍不住的担心。 他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抻着脖子:“诶诶,还不小心扶着点老三,可别动了胎气啊。” “爹爹,快坐,别伤着肚里的小弟弟小妹妹。”苏圆很贴心,还给爹爹屁股下垫了个软垫子。 孟家人面面相觑,虽说这事挺尴尬的,但,都是亲戚里道的,总不能半点不关心是吧。 “哈,那个,这么快就确认了?”孟家人问。 苏老爷子捂了捂脸:“确认了,好几个月了都,寻了好几个郎中,号出的都是喜脉。” 哎呦喂,他没脸啊,臊的晃啊。 他半拉腿都要进棺材了,儿子有喜了? 在一边发癫的是高凡,她到现在都无法接受现实。 人一旦接受不了现实便会把情绪撒在别人身上。 瘦削如骷髅的脸朝林宵宵转去:“都是你这个乌鸦嘴!如果不是你胡说八道咒了我夫君,我夫君怎会,怎会得这奇奇怪怪的病!” 所有人看向蛮不讲理的高凡。 林宵宵原本喜气洋洋的小脸儿瞬间垮了下来,才要发脾气,让她知道知道谁是大小王。 只见一抹黄色的影子‘咻’的飞了上来。 飞过来的黄影还大嗓门的吼了一嗓子:“都捂住鼻子!” 小黄黄.黄鼠狼的话太有穿透力了,大家伙儿下意识捂住鼻子。 只觉眼前似飘了一层光色的烟雾,烟雾过后便是浓浓的臭味。 黄皮子放屁的臭味怎么形容呢? 就有些像捂烂了许久的臭鸡蛋,加上臭鱼再加上老爷们没洗脚没洗咯吱窝的臭味。 都能把人熏的栽一跟头。 事实上,还真的把高凡给熏晕了,咣当倒在了地上。 林宵宵觉得这味儿辣的眼睛疼,她一手捏着鼻子,一手从破兜兜里掏出清浊符,唰唰唰的朝空中一摆。 没一会,味道便散去了,林宵宵还散了些很清新的梅花味道。 黄鼠狼嫌弃的高凡拖到了一边,又甩着黄色的,毛绒绒的大尾巴走到林宵宵面前。 它摇头晃脑的邀功:“怎么样?我帮你出气了,你解不解气?” 林宵宵沉吟了一下下:“解气是挺解气的,就是你这法子……” 她咂了咂嘴:“有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我们稍微露出那么一丁点指头缝,就都被你撂倒了。” 黄鼠狼挠挠头,寻思:屁放大劲儿了? 正反应么,它的大毛尾巴被人戳了戳。 抬头看去,是苏家的小姑娘,应该是叫苏圆。 苏圆头发软软的贴在头上,睁大好奇又崇拜的杏仁眼看着它。 黄鼠狼知道她是高凡的女鹅,扁着嘴:“你什么事?” 小姑娘兴奋道:“你可以教教我,你,你是怎么放出大臭屁的吗?你平时都吃什么呀?” 黄鼠狼:…… 讲真,活了上百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响它请教这个问题呢。 它正想着如何回答呢,苏圆被林宵宵一把拽到了后面:“你学放臭屁干什么?你怎么不好好学习?” 小姑娘戳了戳手指头,瞥了林宵宵一眼,反抗的,小小声的嘀咕:你也没好好学习。 林宵宵:…… 忽然想好好学习了是怎么回事。 “够了。”苏州西挺着大肚子发出一声闷闷的咆哮。 “你们一个个的,一个要学放臭屁,一个要学习,能不能先学学怎么救我啊?” 于梦萍想趁着这机会刷好感,可怜唧唧,眼含泪花的看向林宵宵:“安和公主行行好,不要跟三婶婶一般见识,救救三叔吧。” 苏烈拽拽于梦萍:“你求什么?三婶不是说了么,是她咒的三叔,她咒的人她救人是理所应当的。” 尾字才落,苏烈便挨了自家祖父和老爹的大巴掌:“狗东西,再胡乱说话,打烂你的脸。” 苏烈捂着脸,还挺不服气的呢。 林宵宵抱着胳膊:“都觉得是我搞的鬼。” “如果不是呢?” “随你。”苏烈恨恨的。 林宵宵摸着下巴琢磨着:“那你就把你所有的财产,钱财,反正是只要是最值钱的东西通通给我。” 她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目前,她已经知道了于梦萍身体里有一个名叫保护神的系统了。 也大概猜到了于梦萍是通过收集人的气运意念好感等来提升自己的能力。 苏烈是于梦萍忠诚的狗腿子,如果他们之间有了矛盾,于梦萍少了一个能汲取能量的人,她的能力就会大打折扣,也许能抓住她的漏洞。 而人与人之间最大的漏洞不就是钱吗,没了钱,谁还愿意搭理谁啊。 苏烈要面子,咬牙想了想:“行,但如果你是罪魁祸首,你们孟家就从青元离开,永远不许出现在我们面前。” “行。”林宵宵答应的痛快,为避免彼此赖账什么的,还特意签了个书信呢。 破五这天。 孟家苏家两家围坐在桌前。 林宵宵的手搭在苏州西的脉搏上,又摸了摸他的肚子,接着把手凑到鼻子上闻了闻:“恩,猜对了,你最近或者前段时间是不是跟蛇接触了啊?” 听后,苏州西猛的抬头,他连连点头:“对,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宵宵用手指头画了一张显现符,贴在了苏州西的肚子上:“那,你们看叭,有文化的都能看出来。” 孟家苏家人的脑袋,眼珠子齐刷刷的黏在了苏州西的肚子上…… 第411章 爹爹,我会伺候你月子的。 孟家苏家的脑瓜子、眼珠子齐刷刷的朝苏州西的肚皮看去。 有符箓,他肚皮里的东西显现了出来。 那是一颗大大的蛋。 大大的、椭圆形的蛋都占据了他身体很大地方,都把他的五脏六腑挤上去了。 而蛋里的东西也显现了出来。 蛋里盘踞、交错着七八条小蛇。 孟家苏家吓得尖叫一声,扭脸转头的。 这一激动,脸碰脸头碰头的,都四仰八叉的摔在了地上。 这之中当属苏老爷子最崩溃,他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我的个老天爷老天奶啊,这儿子有孕了我认了,大不了多个大孙子啊,但……一想到以后有一群蛇叫我祖父,我……” 林宵宵眼瞅着他要抽抽过去了,忙用灵气让他撑住,忽闪着大眼睛宽慰着。 恩,但宽慰的点同苏老爷子犯愁的点那叫一个驴唇不对马嘴啊。 “你别愁挺啊,我方才数了数,你三儿子怀了七条小蛇蛇,你可以学《葫芦娃》里的爷爷哇,到饭点了就招招手:葫芦娃们,回来吃饭啦。” 云里雾里的话让苏老爷子更心肌梗塞了。 神他娘葫芦娃啊。 偏生苏声苏圆还来捣乱,围着苏州西的肚子瞧了个稀罕。 苏声瞥了一眼又一眼,忍不住发出委屈的提问:“爹爹,我的弟弟妹妹们是很酷很酷的蛇,为什么我不是?” “当初为什么是娘亲怀我,不是爹爹怀我?” “如果是爹爹怀我,我是不是也会变成一条酷酷的蛇。” 苏州西摁住太阳穴,脑袋疼。 儿子攻击完,女儿攻击。 苏圆蹲在苏州西跟前,温柔又小心的摸着苏州西大大的,像西瓜般的肚子:“爹爹,不要哭,不要愁,你好好生下蛇弟弟蛇妹妹们,我会伺候爹爹坐月子的。” 又拍拍小胸脯:“虽然以后咱们家要多七张嘴嘴吃饭饭了,但是我长大了,我会赚钱养蛇弟弟蛇妹妹的。” 苏州西捂着心口:“谢谢你的懂事啊。” 苏圆扬起大大的笑容:“不客气。” 苏州西不想听一双儿女说话,只想听林宵宵说话。 他挺着大肚子,扶着脆弱的老腰端茶倒水的,吸溜一口茶讲了出来。 “朝廷让我瞒着,说是怕引起恐慌,我要是再瞒我就死了我。” “年前的那个月,万山镇万树镇的村民集体来报案,说是村里出现一条大蛇,这条蛇天天来偷东西,还捣乱,翻箱倒柜的,还弄伤了村民们,让我们前去处理。” “为保护村民们的安全,我便带人连夜去了村里。” “这条大蛇刚刚搜刮了一些东西桃之夭夭,我循着地上蛇爬行过的痕迹找到了一个山洞。” “我在洞里看见了村民们的家具,被褥枕头,鸡蛋还有红糖什么的。” “还在床中间看到了一个用撕开的枕头做的蛇窝。” “这时候,大蛇回来了,我看这大蛇很有灵性,我尝试着跟它沟通,让它消停一些,不要去村民家捣乱了。” “可我没想到的是这条大蛇竟然会说话。” 林宵宵听到这儿坐直了身子。 依她的经验来看,事情的关键点就在这儿了。 “它问我能不能帮它照顾它的孩子,如果能,就会让那些村民们平静的生活。” “你答应了?”林宵宵问完也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要是没答应哪有他们后来的故事。 苏州西还不以为然呢:“是啊,答应了,不就是照顾小蛇么,这有什么难的,我平时最爱看的就是动物百科全书了。” 林宵宵眨眨眼,故意问:“你不会还有一本《母猪的产后护理》吧。” “对,我有,你怎么知道?” 林宵宵:…… 苏州西继续道:“我答应了那条大蛇之后,大蛇就让我走了。” “我回去后过了三两天,村民们都过来感谢我,说大蛇再也没有打扰过他们。” “我还在家等着大蛇把小蛇给我送来照顾呢,可一直没看见蛇影,后来临近过年太忙了,我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林宵宵看着他的肚子:“那条蛇的确把小蛇送来让你照顾了,只是送到了你的肚子里。” 苏州西:…… 林宵宵:“你答应了蛇的话,就等于是和它契约了。” 等等,不是。 容苏州西想爆一句粗口。 “特娘的,这蛇不是好蛇,竟然和我玩语言陷阱,它要是说清楚了我肯定不能答应啊。” 林宵宵小声嘀咕:要的就是说不清楚。 “安和,宵宵,我的大侄女啊。”苏州西顾不得形象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我,不想生蛇。” 才说不想二字,苏州西忽然腹痛难忍,干呕不止,似是腹中蛇们在同他对抗。 “你不要表现出不要它们的心思,不然它们会去父……哦不,去母留自己。”林宵宵道。 “好好好,我要。”祖宗们啊,求放过。 小蛇们果然消停了许多。 林宵宵看看天儿:“等黄昏的时候再出去,那时候大蛇就睡醒了。” “睡……”苏州西挺无语的:“还能睡得着?” 又嘟囔着:“也是,有人给它怀崽子,生崽子,当然睡得着。” 夕阳西下,那黄澄澄的日头跟蛋黄似的。 孟家苏家分别派出了几个代表前往村子去了。 孟家代表是:林宵宵、孟兆丰、白菜黄皮子和肉包,恩毕竟兽和兽之间更好沟通。 苏家代表是:苏老爷子,苏家大房还有和林宵宵打赌的苏烈于梦萍他们。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村。 苏州西熟门熟路的带路:“对对,就是这,再往前走,到那颗歪脖树左转。” 林宵宵笑嘻嘻的:“不会怀了大蛇的崽崽,熟的跟回自己家一样。” 苏州西:…… 大蛇并不在山洞,似乎藏起来了。 林宵宵给肉包他们使了个颜色:“同类叫人。” 肉包使出兽王之力,嗷嗷喊了半天都没用。 白仙黄仙又用同仙类气息召唤,最后回应它们的是一片风声。 林宵宵抚额:“一个个的啊,完蛋玩意儿,饭吃的比谁都多,干活比谁都孬,看我的……” 第412章 你脚后跟老茧得多厚啊! 林宵宵一撸袖子,往手上呼呼吹了两口气。 恩,颇有种气吞山河的气势:“都靠边去,康我的!” 孟家苏家人齐刷刷朝后退去。 林宵宵把苏州西拎了过来:“你,你是当事蛇的蛇娘亲,你往后面躲什么啊?” 她从兜兜里掏出了个喇叭。 喇叭还是明熙给她做的。 主打一个震慑,她在喇叭上贴了个千里传音符。 一手举喇叭,一手叉腰,对着喇叭吼着:“山里头的大蛇,你给我听着,你有人质,哦不蛇质在我手里,你最好乖乖出来,不然我要动手了。” 嘎…… 回应她的是尴尬的吹风声。 这可把林宵宵气完完的了。 “敢这么无视我的人真是不多见了。” “好好好。” “是时候拿出我的杀手锏了。” 林宵宵怒气十足的从破兜兜里掏出一把匕首。 使劲薅着苏州西的胳膊,用匕首对准他的肚子。 “死蛇,臭蛇,我数三个数,你要是不出来,我就划开他的肚子,把你的崽子掏出来。”林宵宵奶凶奶凶的,呲着牙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模样。 于梦萍尖叫:“啊,安和公主,你好残忍啊,不要伤害我三叔。” 苏烈也拧着眉头:“她本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竟拿三叔和蛇的性命威胁别人。” 刺啦一声,苏州西的衣裳料子被狠狠的划开了。 划开的瞬间,便听到了地面泥土被唰唰唰狂扫的声音。 蛇身上的专属腥臭气息席卷而来。 这条蛇长得巨大,蛇身有三颗歪脖树那么粗,通体呈黑金色,还布着圈圈绕绕的花纹。 它的眼睛是金色的,还包着一圈黑色的眼线,看起来威武又帅气,且已是蛇仙。 它出场霸气,吓的孟苏两家纷纷后退。 “小小的人类小崽子竟敢威胁恐吓我!” “看我今日用尾巴把你搅成好几段!” 尾巴才甩出去,吧唧落在地上。 一股威武,无法抗拒的气压之力狠狠地压制着它。 忽然,蛇身一沉,林宵宵不知何时跳到了它的后背上,还跟骑马似的用两条腿夹着一晃一晃的。 “你个臭蛇,玩文字游戏是吧。” “你有本事忽悠我啊。” “赶紧把你崽子们给我弄出来,不然……”林宵宵带有威胁意味的哼哼着。 大蛇疯狂的摇晃着,抵死不从:“你不然什么?你挖开他的肚子,他也活不了!” “嘿嘿,谁说我只能挖开他的肚子才能把你的臭崽子们弄出来的?”林宵宵笑的像一只小恶魔。 “我还有一种法子。” “给他喝下一碗堕胎药,嘻嘻,把你的崽崽们打掉。” 林宵宵说着,掏出一颗药丸:“正好,我还随身携带了一颗呢。” 大蛇:…… 它满脑袋问号啊。 你个牙还没长齐的小毛孩子,你没事带这玩意儿干啥啊。 “我呢,喜欢和和气气的,所以过来跟你商量,这叫做先礼后兵,啊对,就是这个词。” “你要是不识趣……” 大蛇怂了,怕她只是小小的一方面,主要是这货是真特娘的虎啊! 她是真能干出来打掉它蛇宝宝的事。 “好好好,我们好好商量,你先下去。”大蛇道。 林宵宵跳了下来,一比划手势让大蛇乖乖盘了下来。 大蛇眯起那双危险的,带毒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苏州西。 这眼神直接给他看毛了。 它张口说话,信子一吐一吐的:“夫人,你当真是无情啊,前脚答应和我琴瑟和鸣,一同抚育蛇宝,后脚便叫你们的同类伤害我和蛇宝。” “夫人!你的良心不痛么夫人!” 苏州西被这一声声夫人叫的毛骨悚然的,他直搓胳膊:“啊你别这么叫我,我是男子,和你一样,雄的!” “是你跟我玩文字陷阱,引诱我给你带孩子的!” 大蛇气得直嘶嘶嘶的:“若不是你先踩碎了我的蛇蛋,害的我蛇宝奄奄一息,我怎会把蛇魂放入你这个凡人身体里!” “你踩裂了蛇蛋,和我蛇族结了因果,这因果不该你来还么?” 林宵宵恍然,恍然的同时还有一丝丝愧疚:“啊,你怎么不早说。” 苏州西茫然,无措:“我,我踩到了蛇蛋?我,估计是我脚上老茧太厚了,感觉不出来……” 林宵宵:…… 她望天,轻咳一声:“都是误会误会,我做个中间人,讲和讲和。” “大蛇,我帮你把蛇蛋蛋平安出生,你和他解除契约。”林宵宵道。 “你打算把我的蛇蛋放在哪里孵化?”大蛇问。 林宵宵刚要说自己的想法,瞄到于梦萍苏烈,嘻的一笑,朝他们一指:“我看他们挺合适的。” “那女的肚子里放四条蛇,那男的肚子里放三条蛇。” 林宵宵说完,于梦萍苏烈吓的脸都白了。 “啊,不要,我不要生蛇。” “林宵宵你怎么那么恶毒!那么小心眼!” 林宵宵颇为赞同的点头:“对啊,我就是小心眼,就是恶毒啊,你们方才不是很善良很圣母吗,好啊,你们来孕育小生命,我会给你们做锦旗的。” 于梦萍最先服软,软软的瘫跪在地上:“安和公主我错了,我方才……” 她开始扇自己巴掌了:“胡说八道,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苏烈紧紧攥着拳头,不情不愿的说了声我错了。 林宵宵呵了一声,说了句孬种。 她没功夫和这俩孬种纠缠,看向大蛇,从破兜兜里掏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等会啊,我给你织一个昂。” 大蛇看着她拿出的团成粑粑戒子的东西,嫌弃道:“人类幼崽,你可别糊弄我,不然我怕是牺牲了这满身的修为,我也会和你撕破脸,拼了命的。” 林宵宵摆摆手,嫌它墨迹,拖着一堆破烂儿跑到不远处安静的地方。 肉墩墩的身子背对着他们,谁都不知道她在捣鼓什么。 一堆人,一堆兽类,分成两波。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性子活泼跳脱的黄鼠狼坐不住了,用胳膊肘碰了碰白菜:“诶小刺猬,你要不要……” 他朝杵成盘香的大蛇努努嘴…… 第413章 雄大当婚,雌大当嫁。 性子跳脱的黄鼠狼朝那次把自己盘成一坨盘香的大蛇努努嘴。 又用胳膊肘碰了碰拘谨坐在一边,跟个小媳妇似的白菜:“诶,要这么说,咱都是同道中人,不是,同道中仙啊,过去唠唠?” 白菜瞥了眼盘香.大蛇,弱弱的缩了缩脖子:“还,还是别了吧,它看起来很凶,体型那么大。” 恩,它们刺猬可是很识时务的。 懂得规避危险,不乱凑热闹。 恩,不像黄鼠狼子,哪有危险哪有热闹往哪儿钻。 黄鼠狼啧啧两声,用上了激将法:“看你这小胆,简直给我们五仙丢脸。” 本以为白菜能迅速跟它起身,证明自己没有丢脸。 谁曾想…… 这货,挪了挪屁股,蜷起胳膊抱紧了自己的腿腿,瞥它一眼:“你,你不用pua我,你pua我,我也不去。” 黄鼠狼:…… 它甩了甩黄澄澄的大毛尾巴,又竖起一根大拇指:“好,你很好。” “你不去,我去!” 黄鼠狼特别自来熟的坐到了大蛇身边。 “你叫什么啊?”黄鼠狼特别友好的来了个自我介绍:“我是五仙里的黄大仙,这几日才被我小主人养在家里,小主人还给我取了个特别好听的名字呢,叫黄花菜,和……” 它开朗的用手肘碰了碰滑溜溜的大蛇,又朝白菜努努嘴:“它,那白仙一个字排辈的,它是白菜,我是黄花菜,我们都是菜字辈的。” 大蛇只觉得它啰嗦又愚蠢,很有距离感的看着黄鼠狼:“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黄鼠狼:…… “咳。”他咳了声:“那啥,我倒是能放屁,就怕你承受不住啊。” 大蛇似也想到了黄鼠狼臭屁远扬的名声,它沉默了。 黄鼠狼.黄花菜又搭话:“我看你都成柳仙了,怎么不寻个小主人呢。” 白菜听到这儿,老实乖顺且不爱凑热闹的它,朝他们那边挪了挪屁股。 黄鼠狼这话似是触动了大蛇。 大蛇的眸变成一条竖线:“因为人类不值得我信任,不值得我上身。” “哦那你就把你崽崽塞进人类的肚子里,你这个蛇爹挺自私啊。”黄花菜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大蛇斜眼瞅它。 “噢噢噢,我不说,你说。” “我本看中了一个人类,我跟着他,观察了他许久,就在我下定决心入他梦境的时候,我发现他养了一条母蛇,而且凌虐、禁锢、规训那条母蛇,那蛇不吃不喝,已经抑郁了,已经失去了对生的希望。” “我厌恶那个人类,我救出了那条母蛇,给了那人类惩罚!” 黄花菜听得津津有味的:“然后呢然后呢?” 白菜又挪了挪屁股,往它们跟前凑了凑。 “然后,我给那条母蛇疗伤……” “诶嘻嘻嘻,是不是疗着疗着就……”黄花菜伸出两根毛手指互相对着,做亲亲的动作。 大蛇难得羞涩:“那又如何,雄大当婚雌大当嫁的,我们情投意合,我的伴侣怀了蛇蛋。” “可它的身子不好,生下蛇蛋,还未等孵化呢,便……离我们而去了。” 黄花菜撇撇嘴,小声嘀咕着:还是一条老封建蛇呢,我咋就不信你不知道她怀蛇蛋会让身体变差呢,归根结底就是接受不了丁克呗。 大蛇:…… 娘的,好想把这货给叉出去。 白菜赞同的点点头。 黄鼠狼一抬头,对上白菜拘谨的黑豆眼,喔呦了一声:“你啥时候过来的,你不是不愿意过来么。” 白菜不知怎么说,低了低头。 黄鼠狼多精啊,恍然大悟的喔了一声:“你对激将法没兴趣,但你对八卦有兴趣啊。” 被戳中心思的白菜,那张脸更红了。 大蛇看看左右这俩货,忍不住出声讽刺:“你们好歹一个是白仙,一个是黄仙,为何跟着一个不起眼的人类幼崽吃软饭?” 它不屑的呵了一声:“还不如跟着我,我们称霸一方。” 白菜黄花菜俩对视一眼。 黄花菜拍拍它:“蛇兄弟,你见识还是太短了。” 白菜点头。 黄花菜又拍拍它:“你连蛇蛋都护不住,你还想称霸一方呢。” 白菜又点头。 黄花菜站起来,跟个人儿似的看向林宵宵的位置,对着大蛇摇头叹息:“年少不知软饭香啊。” “好啦。”不远处,林宵宵欢呼了一声。 她一吱声,白菜黄花菜俩货咻的冲了过去,马屁开拍:“哇,你做的什么啊?这么漂亮。” “灵气好浓郁。” “我们也想要嗷嗷。” “小主人最厉害啦。” 大蛇听着这酸的溜的马屁,不屑的嘀咕:“她那红配绿赛狗屁的审美能有漂亮。” “她个凡夫俗子,做出来的东西能有多少灵气。” 等等,忽然嗅到了许多灵气。 再等等,眼睛被闪瞎了。 举在他眼前的是一个五彩羽毛包裹着的蛋壳,那灵气浓郁的直冲天灵盖。 大蛇看见这东西,激动的信子都直打结:“这这这是凤凰的羽毛和凤凰蛋壳,这可是珍品啊,你从哪儿弄来的?” “很难弄吗?”林宵宵纳闷,在心里嘀咕着。 【当年我给凤凰接生,凤凰把蛋壳和羽毛送了我一些,我就顺手放起来了啊,瞎激动什么。】 听到林宵宵心声的众人…… 恩,没想到她还当过接生婆呢。 林宵宵晃了晃手里的凤凰羽毛蛋壳:“考虑考虑叭,你是要人类的肚子孵崽崽,还是要凤凰羽毛蛋孵崽崽?” 这还用考虑么? 大蛇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用自己的灵力把苏州西腹中的蛇蛋蛋魂引到了凤凰羽毛蛋里。 果然,蛇蛋肉眼可见的大了一圈,变得又光滑又有灵气。 林宵宵拍拍小手,晃晃脖子,白菜黄花菜立刻上去给她按摩。 “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们的契约也解了。”林宵宵意味深长的:“你自个儿当奶爹也不容易,好好带孩子昂。” “走走走,回家,我要饿死了。”林宵宵大步昂扬的往前走。 走到苏烈跟前时,故意停下了步子,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别忘了准备好你的钱钱昂。” 大蛇往前追了几步,若有所思…… 第414章 欠债不还,小命玩完。 大蛇往前追了几步,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年少不知软饭香?那我要是现在知道了呢?还赶趟么? 大蛇竖起瞳仁,似是做了某种决定。 * 林宵宵在要债方面毫不客气,且不拖泥带水。 和学习的态度简直是天差地别。 她给苏烈的三日期限已经到了。 她一大早便在苏家门口敲锣打鼓:“还钱还钱,欠债不还,小命玩完。” 苏烈被吵的脑子嗡嗡响,囫囵吞枣的穿好了衣裳,把早已打包好的金银财宝和家财踢了出来。 他浑身的怨气可浓可浓了,气得胸口一鼓一鼓的:“给,给给给!我看你能怎么花!” 林宵宵用哨子一吹,豆包肉包叼着箱子上的绳子,嘿,麻溜利索的叼回了苏家。 “至于我怎么花,就跟你没关系啦,因为我再怎么花,也轮不到你花。”林宵宵咧起气死人的笑,手指还扒在眼眶下,故意做鬼脸气他。 苏烈捂着胸口:“林宵宵,你别得意你,你这么猖狂,你早晚栽跟头你!” 林宵宵回到家中,同黄鼠狼.黄花菜道:“再有半个时辰,苏远表哥哥就该下学了,你叫他过来一趟,就说我请他吃好吃的。” 黄鼠狼把毛尾巴拍得啪啪作响:“好嘞,保证完成任务。” 它瞅了一眼滴漏,嘀咕着:还早着呢,能喽一觉。 半个时辰后,林宵宵隔着窗子便听到了一阵阵打呼噜声。 她跑出来,把窝窝门一开。 都给她气笑了,抱着手臂,薅着黄花菜的尾巴往外拽:“你个懒蛋,不是让你去巷子门口堵人,把人带回来,你竟然偷偷睡大觉。” 黄花菜喔呦喔呦的,一把夺过尾巴,拿出小木梳,仔细的梳着自己的尾巴:“你,你有话好好说嘛,我这尾巴是昨儿个刚打理过的,都给我弄乱了。” “那个,苏远那边……”它正琢磨怎么偷奸耍滑的糊弄过去呢。 门吱呀开了,苏远浅笑的站在门口:“宵宵,谁惹你了。” 黄花菜在心里大喝一声:真是天助我也。 黄鼠狼直朝苏远使眼色:“你快和她说,我方才是不是去巷子口叫你了?你说一会就来?办完了事我才安心回来睡觉的。” 苏远眉眼含笑:“我不能和宵宵说谎。” “是那日那条大蛇告诉我,让我半个时辰后来的。” 黄鼠狼的尾巴瞬间炸开了:“什么玩意?那条蛇?” “那蛇不是说不屑和我们为伍,也不想吃软饭么。” “那它这是在干什么!” “满嘴的仁义道德,满肚子的虚假谎言!” 黄鼠狼骂骂咧咧,逮谁跟谁说大蛇的坏话。 林宵宵和苏远在房间。 她把一箱子金银珠宝和家产房契踢到苏远跟前:“你拿走,我不要,随你怎么处理,但是不能还给苏烈。” “为何还回来?”苏远问。 “哦,我嫌他的东西埋汰。”林宵宵打个哈欠,同时在心里嘀咕着。 【我现在是缺银子,那也不是谁的银子都瞎要的,沾了苏烈的银子就有因果了。】 苏远听着她嘟囔的心声,心下一动。 “今日正好同你说一件事,学院正在特召夫子,不限年纪不限身高不限祖籍,只要有能力就行,而且他们包吃包住,吃的是极好,住的也极好,且月银很高,每个月一百两,若是做了重大的任务,还会额外加奖银。”苏远说着,就看林宵宵的眼睛直冒绿光,她搓着小手。 苏远不紧不慢的品了口茶:“不知……宵宵有没有兴趣?若是没有……”他做出起身的动作。 按耐不住的林宵宵咻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把小爪爪举的高高的:“有,有有有!我有兴趣,我可有兴趣啦!” 苏远微微一笑,又故作为难道:“可,是签一个书面协议的,若是违反了条约,可是要赔钱的,而且是我方才所说的月银的五倍。” 苏远伸出一只手。 “违反条约?什么条约?几个?”林宵宵问,她不怕条约,只怕条约数量多。 “一个,条约是要学习学院的东西。”苏远伸出一根手指,道。 【学院的东西?他学院的东西不就是捉鬼算命什么的,那太简单了,还用学啊。】 林宵宵一甩小揪揪:“没问题。” 苏远把协议拿出来,林宵宵连看都不看,当然了,也有看不懂的成分在。 咬了咬笔尖,小手一挥,歪歪扭扭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而且还印上了自己的指纹。 她亮晶晶的看着苏远:“什么时候可以拿月银。” 说完发现太直白了,连忙改口:“啊,我绝不是想拿月银昂,我是热爱干活,想当夫子。” “等年后开学,如何?我会来通知你的。”苏远道。 俩人又说了会话,苏远这才离开,走到门口,他又把签好的协议塞了塞,扬起一抹深藏功与名的笑:“这宝贝可别丢了啊。” 当天夜里,林宵宵兴奋的睡不着,躺在床上直打滚儿。 “嘻嘻,我要当夫子了。” “哼,我要给大朔的夫子去一封信,告诉他这个消息。” “以后哇,我也能和他平起平坐啦。” 心里藏不住事,说干就干,林宵宵坐在桌前。 仪式感还挺强呢。 把砚台,笔纸摆的整整齐齐的。 拿起笔……恩? 脑子懵住了,夫字怎么写来着? 怎么一上来就提笔忘字了? 她气坏了,放下笔,抱着小胳膊:“小人书里有不少字,我去看看小人书叭,看完了就会了。” 林宵宵转身趴床上去了,翘起两条腿,一晃一晃的美的不得了。 忽然,眼前的光变的明亮了。 “小哑巴?你怎么来啦?”林宵宵看着捧着超大一颗夜明珠的少年,又疑惑又惊喜。 少年写写写,举起来递给她看。 「得了一个新的夜明珠,我不看书不学习用不上,便给你送来了。」 这话可说到林宵宵的心坎儿上了:“呀,消息传的那么快么?你也知道我要当夫子啦?哎呀,其实我没多厉害,就是他们有眼光。” 少年抿唇微笑,赞同她的话,故而点点头。 “呀……” 第415章 咦惹,林宵宵还有这癖好呐? “呀。”林宵宵把头大的夜明珠抱了过来,捧在怀里稀罕的来回看。 这人呐,一高兴那就忘了东南西北了。 “这回我看小人书儿更清楚了。”说完才发现说秃噜嘴了。 她立马若无其事的为自己找补:“啊,你没当过夫子你不知道,我这也是教学的一部分。” 少年睁着小狗眼,很认真的看着她,点头点头。 他又拿出纸笔写写写。 「我也可以做你学子吗?」 林宵宵的小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你也崇拜我,想跟我学知识哇,好叭,你跟我混。” 就当是报答他给夜明珠的小恩惠了。 少年送完夜明珠,没有过多停留翻窗离开。 然,翻到一半便遭到了人生滑铁卢。 “呔,小贼,总算让我逮到你了。” 有小贼?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孟家瞬间灯火通明。 从睡梦中苏醒的孟家人披着斗篷,趿拉着鞋子匆匆跑了出来。 他们提着灯笼,别的没瞅着,一眼瞅着盘在地上……喔不,洋洋得意竖起脖子的大蛇。 “蛇,蛇……”从未见过蛇的丫鬟翻了个白眼,晕死了过去。 大蛇看过去,脑袋扬的更高了,心道:就是有那等没见识的人类,本蛇竟能把她迷晕了。 这蛇生的特别,孟家人一眼便认出它了。 孟兆丰激动的像只跳马猴子:“噢噢噢,是你啊蛇兄弟,你怎么来了?” 大蛇的蛇尾巴拍了拍地上的……人,还还有点傲娇的说:“我,顺路路过你家的时候,看到一个小贼从那小胖丫头的房间窗子翻出来了。” “本蛇聪慧,用尾巴尖一想,哼,谁家好人没事有门不走翻窗啊。” “有问题,就把他摁这儿了。” 少年被孟家一双双眼睛看着。 他只觉得这次出师不利。 出来时脑子走神儿了,在想去学院这件事,一个不察被大蛇抓住了。 他想释放气息让大蛇忌惮自己的。 但,莫名的想让林宵宵看看自己被欺负了。 这前儿,林宵宵也出来了,被眼前这一幕砸的脑瓜疼。 孟家人看到少年就又气又紧张,气得是:“苍云啊,老夫说过很多遍了,怎么?听不懂吗?为何还半夜找宵宵?” 紧张的是:“宵宵啊,外祖父是不是说过不能让外人半夜找你?” 林宵宵摆摆手,很认真的纠正他的话“外祖父,他不是外人,他今夜来找我有事,送了我一颗超大的夜明珠。” 孟家人:…… 糟糕。 连定情信物都有了。 他们不能强行劝啊。 听说小孩子叛逆,越不让他们做什么他们越做什么。 孟家人干巴巴的笑。 林宵宵来到大蛇面前,眯起危险的眼睛:“谁让你半夜跑到我家监视我,还欺负我的人的?” 大蛇委屈巴巴,它可是在做好事,一紧张说话就嘴瓢,口是心非的:“你可别误会昂,我可不是想让你养我才做这些事的,我只是想报恩,我只是想……” 蛇脑袋耷了耷:“做一条报恩的好蛇。” 林宵宵想到这条大蛇近日的行为,恍然大悟:“啊,我说你最近又是帮我通风报信,又是送来一堆吃的,又是守夜抓贼的,原来是为了让我养你啊。” 不等林宵宵大蛇再说话。 少年唰唰唰飞速的写字。 「不养」 恩,他记仇,很记仇。 林宵宵也没打算再养,她点头:“嗯嗯,不养。” 大蛇:…… “你走叭,我们要睡觉了,深更半夜扰人好梦可不是一条好蛇。”林宵宵摆摆手。 少年从蛇尾下爬起来,想和林宵宵说句话,奈何孟家人跟狼似的直勾勾的盯着他,他只好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少年离开,大蛇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 这条大蛇算是看出来,林宵宵听这少年的话,但这少年竟然耽误它吃软饭。 它咻咻咻的爬到了少年面前,向它施威:“小子,我命令你,对林宵宵收回那句话,我命令你劝她养我。” 少年一改方才的温顺,他抬起头,强大的气势犹如过云起雾的大网,牢牢的罩在它身上。 它的蛇身瞬间趴了下来,蛇头头疼欲裂。 它甚至不敢同少年对视。 脑子里只出现一个冰冷无情的字:滚! 蛇吓得屁滚尿流,一溜烟滚回了自己山洞里。 “那少年太可怕了,他到底是谁啊?” “哼,不管是谁,我都不能让他耽误我。” “诶嘿,小胖丫头肯定是看他长得好看才和他一起玩,听他话的。” “如果,他失宠了呢?” 接连几日,孟家总是发生诡异的事。 比如今日用晚饭时,孟家人正用餐呢,一个八九岁的半大小男孩从林宵宵的房间里跑了出来,哭的一抽一抽的,仿佛要过去了:“呜呜,不要吃我,不要杀我,救命呀娘亲。” 孟家人都愣了,齐刷刷的看林宵宵:“你……的朋友?” 孟兆丰更直白:“妹啊,你什么时候成人贩子了?” 又想到什么:“你该不会有什么癖好吧!” 林宵宵削他一栗子:“我压根不认识他!”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个了。” 门外响起阵阵敲门声,白菜开门后愣了愣:“是京兆府尹的大人。” 京兆府尹进来后,对着林宵宵愁眉不展:“安和公主啊,您要是想找人逗趣儿,陪你说话,您直说,肯定有不少人主动上门的。” 他苦笑着:“但是您别用这种法子啊,直接……直接把人拐回家,都已经有好几个人报官,反应情况了,再这样下去对公主的声誉也不好啊。” 林宵宵鼓着圆溜溜的腮帮子:“我没有拐人!我又不是拍花子!” “等着!” “我要康康是谁害我,坏我名声!” 她晃着手腕子,小脸儿狠叨叨的! 林宵宵让豆包肉包白菜黄花菜,喔还有孟兆丰夜里轮班守夜,每个时辰都不放过,务必要把害她的人揪出来。 “春风吹,战鼓擂,我们就是雷中雷!” “不吃饭,不睡觉,打起精神绑住賊!” “想成功,先发疯,不顾一切向前冲!” 黄花菜.黄鼠狼摇头晃脑,像打了鸡血似的。 林宵宵朝它摆摆手:“你来,给你奖励……” 第416章 把香插进你香炉一样的鼻孔里。 林宵宵笑眯眯的朝黄鼠狼勾勾手指:“你来,我给你个奖励。” 黄鼠狼骄傲得意的看向白菜它们:“瞧瞧,都学学我,我就是靠这张嘴走遍天下的。” 它等着奖赏,却不想等来的是好几记爆栗子。 “让你喊让你喊!是不是傻!” “知不知道什么是打草惊蛇!” “你和那賊一伙的吧,通风报信呢吧。” 黄鼠狼抱着脑壳,闷声叫着。 白菜羞窘的用手戳戳脸:“恩,我不想要这种嘴。” 夜深人静,星月稀疏。 林宵宵带着肉包白菜它们躲在了隐蔽的角落里。 等啊等,听到了淅淅索索的声音。 一抹长长的黑影溜进了孟家,它后半拉身子尾巴还卷着一个小男孩。 只见这条大蛇先用大大的脑袋顶开了林宵宵的侧门窗子。 卷着小男孩溜进了林宵宵房间,又把小男孩放在凳子上。 它竖起蛇眼,凶凶的瞪着他:“臭小子,你哭什么?我把你弄来是为了你好,跟了林宵宵你以后可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不过嘛,我给你这么好的前途,你也得为我办点事。” “等你取得了林宵宵的喜欢以后,第一让林宵宵踹了那小白脸子,第二让林宵宵……咳咳养我。” “行了,别哭了,眼睛哭肿了就影响模样了。” “让我瞅瞅这模样能吸引林宵宵不。” “不能。”林宵宵的声音飘了进来。 “你看,她说不……”大蛇下意识嘀咕着,忽觉得不对劲儿,它猛的回头,对上林宵宵似笑非笑的眼睛。 “啊啊啊,你怎么在这儿?”大蛇惊恐。 “你这话问得有意思,这是我家,我不在这儿在哪儿。”林宵宵抱着手臂:“倒是你啊,私闯民宅,还害我名声大毁,信不信我把你送妖兽界地牢去。” “不要!”大蛇急急道。 妖兽界地牢可不是能呆的地方。 一日十二个时辰都要饱受酷刑。 大蛇盘起尾巴,轻拍着尾巴尖尖,瞥她一眼,小声吐槽:“人类就是虚伪,矫情,明明好这一口还不承认。” “我好哪一口了?”林宵宵咆哮。 “就,就喜欢收集好看男潼啊。”大蛇道:“虽然这个比不上那个好看,但是乖巧啊,不像那个……倔不愣生的。” “哎呦我的尾巴。”大蛇被倒提了起来。 林宵宵弹它脑瓜崩:“给你一天一夜的时间解决这件事,不然……” 大蛇嗷嗷的:“好好好,手下留情啊。” 它蛇眼含热泪:“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你真忍心啊。” 林宵宵朝白菜扬了扬下巴,白菜心领神会,小跑去拿了一柱代表时辰的粗香:“这香烧完以后,你如果没有把事情办好,哼哼,别忘了你的蛇宝们。” “它们的窝是我做的,我也能把它们……”林宵宵做了个咔嚓捏拳的动作。 大蛇咣咣点头:“这就办!” 黄鼠狼精力旺盛,主动提出看守时辰之香。 林宵宵一眼看出它的小算盘,暗搓搓的警告:“你要是敢偷偷摸摸在香上捣乱,我就把这香塞进你的鼻孔里去!” 被识破歪心思的黄鼠狼讪讪的:“啊不敢不敢,我可是个好皮子。” 大蛇把男孩送了回去。 又学着人类用尾巴尖捏起毛笔,歪歪扭扭的写下了几封信,大意是它是个嫉妒安和公主的坏人,故意陷害安和公主,捣损她的名声。 留信不说,还赔偿了每个男孩家中一笔银子。 喔老天知道他的心多痛,那可是它攒了许久的银子啊。 次日清晨,家家户户都在街中心的城墙上看到了一则认错书。 认错书便是大蛇写的那份。 全城百姓们都开始声讨大蛇。 “写一封认错书就行了啊?怎么不露面呢?” “真想知道是男是女。” “我觉得定是女子,唯有女子嫉妒女子。” 林宵宵夜半喜偷男童的脏水就算洗干净了。 正巧也到了快开学的日子,苏远带着他的夫子,也就是苍穹学院的院士前来孟家。 院士今年约有六十多岁,神采奕奕,眼神明亮。 “宵宵,这是诸院士。”苏远道。 “猪院士?”林宵宵抻着脖子,眼睛溜圆:“还,还有姓猪的呐?和猪是一家子?” 苏远尴尬的轻咳,拿纸笔写下来。 林宵宵左歪头右歪头瞅了半天,背着小手,板着小脸儿:“泥闷,可别看我年纪小就糊弄我昂。” “我可是学过字的,这哪里是猪,明明是日字。”林宵宵哼了一声:“你明明是日院士。” 诸院士:…… 就这么把他的姓给拆了? 他背过身,拉过苏远,悄悄的:“你确定她的文化程度能担任夫子?可别教出来一群小文盲啊。” “不会,一来我们深渊的文化环境会影响她,督促她,二来她签了书信。” “那就好。” 诸院士拿出聘书,没有因为她年纪小就轻视。 他双手递了过去:“宵宵夫子,这是聘书,请宵夫子在三日内前来学院上任。” 苏远送夫子离开后,同孟知微一起帮林宵宵收拾包袱。 苏远见孟知微满脸担忧,道:“寻常七曜日要在学院教学,但土曜日(周六)和日曜日(周日)是可以回家的,包括一些重大节日也给休沐。” 孟知微点点头:“我只是担心她不习惯,小小年纪便如此辛苦劳作。” “也不知她是否习惯?”一抬头,四处看去,疑道:“诶?宵宵呢?” 此时的林宵宵正在街上闲逛呢。 她特意把苍穹学院的聘书穿了一根漂亮的五彩绳,而后把聘书挂在了脖子上。 她大摇大摆的穿过好几个街头,还故意在好几个铺子,小摊前晃悠。 把聘书在他们眼前乱晃,还故作谦卑的问:“诶我不认字,你能教教我这上头写的是什么吗?” “对啦,我耳朵也不咋好使,你教我的时候大点声念出来。” 林宵宵想,从别人嘴里念出来更有面子,更出其不意,更能让人震撼。 林宵宵忽闪着大眼睛等着身边人的惊叹。 那小贩把手在围裙上抹了抹,抻着脖子瞅了半天,咂了下嘴,道…… 第417章 替身文学?我替你吃饭,你就别吃饭了。 小贩在围裙上抹了抹才干过活的手。 他抻着脑袋,使劲儿的瞅了瞅,又挠了挠脑袋,露出了个憨厚,羞窘的笑:“我,我这也不认字啊。” 林宵宵的笑容僵在脸上,已经石化了。 怔愣了片刻,她脑袋上的毛都炸了。 “啥?” “你说啥?你不认字,你不早说!” “你不认字你卖什么糖葫芦!不怕别人忽悠你啊!” “你不认字我教你!” “我读一遍,你读一遍。” 就这样,小贩被林宵宵强行上了一课。 上一课也就不说啥了,还被林宵宵逼着总结这节课的重点是什么。 小贩都懵了。 “是认字?” “是……学院?” “啊,是你的名字?” 就在林宵宵快气晕的时候,苏远噙着笑和柔的站在她身边:“以后大家不必叫她安和公主了,因为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苏远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她是穹庐学院,诸学院的院士亲自聘请的夫子林宵宵,以后可以叫她宵夫子。” “她是青元年纪最小的夫子,只有五岁半。” 林宵宵的小脸儿一扬,圆鼓鼓的小侧脸就像蜡笔小新侧脸似的。 【诶嘿嘿,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苏远表哥哥怪懂我的,真是个大好人,以后可以和他再好一点点了。】 苏远抿唇微笑。 听着四周的恭维声,称赞声,鼓掌声,林宵宵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翘着小下巴,背着手走了出去。 恩,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的小手搓着脸,对苏远道:“嗨呀,你康康你,咋还当着那么多人面把我的身份说出来了呢?” “以后要低调,低调!” 苏远谦虚的点点头:“知道了宵夫子。” 这声宵夫子叫的林宵宵神清气爽的。 苏远送林宵宵回到孟家门口后便去办事了。 林宵宵不想回家:“我还有东西没买完呐。” “我都要当夫子啦,得给自己弄一身行头。” 脑子里想着大朔夫子的打扮,脑子里有了主意。 买完东西,把大包小包往白菜和豆包身上一放。 她呼哧呼哧的甩着胳膊:“啊好累好累。” 黄花菜竟爱说大实话:“小主人,您坐在肉包身上,白菜豆包给你提东西,我给你扇扇子,敢问您哪儿累。” 林宵宵:…… “再乱说话,我不养你了!” 黄鼠狼才要说什么,黄豆般的眼睛一转,警觉道:“有人跟踪我们!” “谁!快出来!” “否则本黄大仙使出无敌臭臭屁了。” 巷子口出现一抹竹青般清秀的身影。 “小哑巴?怎么是你?” “你平时不都是夜里来嘛,今日怎的白天来啦?” 黄鼠狼听了这话,忙用毛胳膊戳她:“小主人,可不能让别人听着你对男子说这样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 它小声嘀咕:“你俩偷情呢。” 少年举着写好的本本走过来。 「说好的让我也入学院。」 俊秀的少年满脸委屈。 林宵宵吧嗒拍了下脑袋。 【嗨呀,光顾着当夫子高兴,天天臭显摆了,我都忘了这事了,不过可不能让小哑巴知道,不然我宵夫子的名声何在。】 少年听了她的心声,抿唇,心想:你还知道你天天臭显摆啊,我那与世隔绝的家人都知道你当上夫子了。 “你康康你,就是个急性子,我打算明天告诉你呐,怕你高兴的睡不着。” “那你明天就跟我一起上学吧。” 特江湖气息的拍拍胸脯:“我罩着你。” 少年看着林宵宵,伸出小拇指。 显然要拉勾。 林宵宵:“……你还要拉勾?我是不讲诚信的人么。” 片刻,拉完勾,把少年打发走的林宵宵赶忙给苏远和院士去了一封飞鸽传书,大意是她要带一个非常聪慧的学子。 要当夫子的林宵宵兴奋的将近一夜未睡。 早上,孟知微亲自做了女鹅最爱吃的灌汤包,又让丫鬟去叫人。 还没等敲门呢,门便被推开了。 丫鬟看着从里头走出来的小老头,又惊又吓,往后退了一大步。 “你谁,胆敢私闯我家小小姐的房间。” “来人……” “别喊别喊,是我,我,宵夫子。” 听了熟悉的动静,竹苓揉揉眼睛使劲的瞅。 终于辨认出眼前穿着老头衫,脚踩老头鞋,背着水袋,扎着马尾揪,粘着胡须的人是他们家小小姐。 “小小姐,你为何打扮成这幅样子?” 林宵宵学着大朔夫子摸着胡须,故作老成的开口:“这你就不懂了叭,这样打扮才能彰显出我夫子的威严。” 孟家人看着林宵宵的打扮集体陷入了沉默。 她开心就好。 到了时辰,马车车轮声骨碌碌响起。 为表诚意,苏远和诸院士都来了。 他们四处张望着,诸院士问:“宵夫子?是未起呢?还是正洗漱呢?又或是让丫鬟喂饭?啊不对,用膳呢?” 不怪诸院士这般问。 主要是他正面侧面都打听过了。 这位还没戒夜奶的小夫子,是又贪吃又贪睡的。 林宵宵就……怪无奈的,她都在他们面前晃半天了,竟没认出她? 少年苍云不知何时出现,指了指林宵宵,拿出纸笔板子。 「她是宵宵夫子。」 空气中回荡着尴尬声。 苍云的表现让林宵宵很满意。 这回都不用提醒,便直接对诸院士他们道:“我给你们的飞鸽传书都看了叭,这是我收的学子,跟我一同入学院。” 诸院士沉吟片刻:“并非我不想收,而是……苍家是出了名的霉运之子,怕他去了学院后,给我们学院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和灾祸。” “哦豁,你们歧视仓家啊,都不让苍家人上学的。” “不不,并没有,苍家出了代表上学……”诸院士道。 林宵宵满脑袋问号,亏得苏远解释了一通。 大意是,苍家霉运连连,无人愿意靠近,但苍家有个远房亲戚,是苍老爷子死去的夫人的表妹家的孩子,姓宋,名宋福。 宋福同苍云年纪相差不大。 仗着是苍老夫人的远房亲戚打了不少好处,又传出自身带福,故得了苍家的许多资源。 林宵宵听完之后不由得瞪圆了眼睛:“这不就是抢苍家的好处,占苍家的便宜么。” “还给苍家带福,带什么福啦?” “还有还有,什么是苍家出了代表上学呀?”林宵宵歪头看诸院士:“这也是可以替的吗?” “那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吃饭了,我替你吃饭好不好?” 一番话噎的诸院士哑口无言。 “况且我和小哑巴常常一起玩,也没倒霉呀,我身边人也没倒霉呀,我看你们站这儿那么久了,也没倒霉呀。” 诸院士:“是公主福气大,能压得住苍小少爷身上的霉运。” 林宵宵小鸡啄米的点头:“嗯嗯,那我更应该带着他了。” “不让我带?” “那这夫子我也不当了。”她抱着小胳膊,脑袋一歪。 苏远拉过诸院士,悄声道:“最初皇上也有意让安和公主摸清苍家霉运一事。” 诸院士同意了。 少年露出一个浅秀的笑容。 他们一行人到了苍穹学院,在门口便遇到了一波特殊的队伍…… 第418章 宵(元)夫(芳)子(啊),你怎么看? 苍穹学院门口有一波特殊的队伍。 学院两旁站了一排男子,一排女子。 看衣束打扮都是学子们。 他们手里或捧鲜花,或捧横幅,翘首以盼的看向停下的马车。 林宵宵掀开车帘往外瞅了瞅。 那马车四面都用丝绸包裹,镶着蓝色宝石,门帘上挂着叮叮当当的宝贝。 “那是谁的马车?” “猪院士,是你的吗?” 诸院士摇摇头:“非也,我哪有这么好的马车。” “那是……”诸院士有些避讳的看了眼苍云,沉吟一番,还是说了:“宋福。” “噢噢噢。”林宵宵恍然大悟,转头看苍云,并拍拍他的胳膊:“那就是你们苍家的替身啊,怎么那么大排场。” 不等苏远解释,那边的尖叫声便让林宵宵明白了。 “阿福学长,上次你送了我福气以后,我真的相看了一个好男儿呢。” “阿福,能再赐我一些福吗?我准备了许多东西送你。” 苏远收回眼神,看向林宵宵:“正如你所看到的那般。” “在学院,在学子,在夫子眼中,他是名副其实的福宝,谁靠近他谁有福气,他备受青睐和欢迎。” 诸院士赞许的点头,摸摸胡须:“没错,他未来之前,我们学院总是发生大大小小的倒霉事件,不是地面塌陷就是房梁断裂,要么就是我们吃过食堂的饭菜集体食物中毒。” “自打宋福来了,那些霉事都不见了,不愧是给我们送福的人啊。。” “对于这样有福气的人,我们学院自然是优待的,许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大家都拥护他,我们也不好说什么。”诸院士道:“好在这孩子谦卑,惹不出什么大事。” 他们的距离不远,林宵宵能清楚的看清宋福的样子。 宋福身材中等,不高不矮,不胖不瘦。 那张脸就是传说中的老实憨厚面相。 没有攻击力,给人满满的福气感和安全感。 似是有感觉,宋福朝林宵宵看去,看到她的另类打扮,愣了愣,又扬起一抹友善的笑容,还朝她招了招手。 林宵宵呲牙,翻了个小白眼放下了帘子,在心里嘀咕着。 【天生自带福气?还四处送福气的人?我看着不像啊,面相奇奇怪怪,溢出来的福气也奇奇怪怪的,嘻,又有好玩的事做了。】 马车是不允许进入学院内的,有福气也不行。 苍穹学院门外建了个马厩,可以把马儿卸下来,会有专门的马厮帮忙照看喂养。 林宵宵他们从马车上下来后,宋福是一直关注着他们的。 见到苍云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之色。 他极快恢复后,就像救世主似的挡在了学院学子们的面前:“苍云?你怎的在这儿?你怎的随意出来了?你难道不知道……” 宋福故意说出他的名字,这让学子们感觉到了恐慌。 他们低声尖叫了一声,纷纷躲在了宋福身后,满是依赖的样子:“阿福学长,这个灾星霉星怎么来了?你要保护我啊。” “院士,你可不可以给个解释,为何让这灾星来?这把我们的安危至于何处了啊?” 诸院士被问的头大。 他正在嘴边呃呃呃的措辞时,林宵宵站了出来,她凝视着他们,细碎阳光映在她黑色的瞳仁里,好似冰冻的海水。 她眼神幽冷,遥远,还带着轻蔑的蔑视,那蔑视如一把锐利的刀子,仿佛会刺破海面,将她们通通丢进冰冷的海里。 “他怎么不能在这儿?” “他怎么不能随意出来?” “他是犯人吗?” “是皇上下了禁令不让他出来吗?” 锐利的四连问噎的宋福的脸青白交加,好半天都说不出话。 最后只是干巴巴的说了句「没有」 有的学子欠啊,为宋福打抱不平:“你谁啊,看着这么奇怪,还这么眼生。” “你懂什么啊!那苍家在青元是出了名的倒霉鬼,谁沾谁倒霉,好在苍家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招人待见以后便不再外出见人了,也不知今儿个抽了哪门子的风,竟然又舔着脸出来了。” 才说完便觉得双手控制不住一般的啪啪打自己的脸:“啊!怎么回事!我为什么打自己!啊是你搞的鬼!” “停下来啊!” 喔,你说停就停啊。 林宵宵看她自扇嘴巴扇的脸都红肿了,这才施灵气让她停下来:“说错话要受罚的,希望你长记性啊。” 那女学子捂着脸哭哭啼啼的:“受罚?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罚我!” 林宵宵背着小手,摆出一副老成的样子:“凭我是这个学院的夫子!” “夫子惩罚学生简直就是天理也容。” 女学子听了这话都忘了哭了,愣住了:“什,什么?你是夫子?那么小?我不信!” 林宵宵眨眨眼,纳闷,诶我都贴胡子了,看着还很小吗? 说着,她摸摸胡须,啊?我胡子什么时候掉了。 诸院士站出来:“林宵宵的确是我们新聘请的夫子,至于苍云,也是我们学院新招来的学子,也是宵夫子钦点的学子。” 又怕引起恐慌,赶忙补了一句:“不过大家放心,宵夫子很有本事,苍云跟在宵夫子身边是不会发生霉运的。” 他们听出来了,宵夫子能压制苍云。 不过也有人提出异议了:“院士此言差矣,难道宵夫子能一直跟着他?” “一个男子一个女子,总不会睡觉沐浴出恭都在一起吧,如果我们出了事该如何是好?” “就是,我们反对苍云入学。” “有他没我们,有我们没他!” “对!”这群学子们的反抗情绪十分激烈。 林宵宵吼了一嗓子,歪着脑袋好奇的问:“有他没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 有一个学子代表站了出来,哼了一声:“意思就是他如果入学,那我们就退学!集体退学!” 他们就不信了,院士能为了这么一个倒霉鬼去牺牲他们! 诸院士头都大了,他抚额,忽然灵机一动,打算把这个难题丢给林宵宵。 “宵夫子啊,你怎么看?” 第419章 把你一泡,你就是西湖龙井。 好大一颗难踢的球踢给了林宵宵。 林宵宵才不怕得罪人。 这简直是她强项。 她把含在腮帮子里的糖果悄悄吞下去,含糊着:“我,我我知道。” 林宵宵摆摆手。 生活助理兼管家白菜心领神会,极其默契的从挎包里掏出笔墨纸砚。 并且十分给她面子的开口:“宵夫子身份尊贵,请口述,我来写。” 林宵宵瞥它一眼,恩,她收的这颗小白菜很上道嘛。 清了清嗓子:“写上退学申请。” 她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条约。 白菜写完,林宵宵装模作样的过目,接着朝宋福那帮人那么一甩:“要退学的都来签字叭,签完字回宿舍拾掇拾掇包袱赶紧走,别杵这儿给我添乱了!” “嘻,他们一走,就能给新生腾地方了。” 宋福帮派的这群学子们都石化了。 林宵宵这反套路的操作让这些学子们愣住了。 “你只是夫子凭什么开除我们!” “对,而且还是个牙没长全,年纪轻轻的夫子!你没有资格!” 林宵宵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们:“你们是老年痴呆了?还是失忆了?明明是你们自己说的呀,要退学,我成全了你们都不行吗?” 又没啥耐心的抖了抖手上的纸:“快来签字。” 这有的人啊,就喜欢打嘴炮,一到真事了那就不行了。 他们支支吾吾的,还有人梗着脖子:“退不退学也不是你这个协议说的算的,院士都没发话呢。” 林宵宵又歪头看院士:“我说的不算?” “没我事?” “那我走?” 好不容易忽悠,哦不不,聘请回来的,怎能轻易放走呢。 这会的腰不给林宵宵撑起来,还什么时候撑? 诸院士摸摸胡须:“宵夫子所言等同于我所言,别说写一张退学协议书了,就是开除学子的资格也是有的。” 此话一出,学子们的脸都变了,方才那股子嚣张的气焰已经消失不见了。 诸院士的话让宋福正色看向林宵宵。 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有几分本事。 她是什么来头? 不过眼下都因为他才僵住的。 若是因为这点小事便影响了他的声誉,未免得不偿失。 他憨厚浅笑:“我的错我的错,都是师生,哪儿用得着闹的这么不愉快,他们对学院都有感情了,哪会轻易退学。” “宵夫子。”宋福谦卑的拱起双手,还朝她躬了躬身,十分礼貌:“可否看在学子的颜面上,让这事过去?” 学子们通通感激的看向宋福。 寻思着,阿福学长都这般了,她定会顺着台阶下吧。 林宵宵就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主儿。 她忽闪忽闪眼睛:“我为什么给你面子?咱俩很熟吗?你的面子就像个鞋垫子。” 宋福向来被人温和对待。 头一回受到这般待遇。 他一张脸涨的青红交加,他身后的学子们愤愤不平的想出头。 被林宵宵一眼看穿了:“谁在这时候多叨叨一句惹我心烦,我一人送一张开除书。” 人啊,都是利己自私的。 和宋福再好,也不会断送自己学业。 宋福的眼睛闪了闪。 接着,林宵宵来了个更狠的:“本来嘛,我大人有大量,你们认个错,这事就过去了。” “可是总有不长眼的让我不痛快。” “恩,那就……”林宵宵背着小手环绕一圈:“把学院的雪扫干净叭,也让扫雪的婶子们歇息歇息。” 扫雪婶子们听闻乐的忙把扫帚丢在地上,对林宵宵好一阵道谢。 学子们咬牙拿起扫帚唰唰扫雪。 有人冻的丝丝哈哈的,忍不住抱怨:若不是因为宋福,哪会遭这罪,真怀疑他究竟是不是福星。 宋福听到这话,暗暗攥紧了拳。 这个林宵宵……来的第一日便动摇了他的名声和地位。 真是不可小觑。 更重要的是,她是站在苍云那边的。 晚膳时分,宋福做了许多平安符挨个送给他们。 用话扭转学子们对他逐渐偏离的印象。 “宵夫子是安和公主,此次带苍云前来想必也是皇族的意思,都怪我福气不足,在安和公主的气势下,竟没能帮助大家抵挡的住苍云的霉气,故而让大家倒霉了。”宋福谦虚又愧疚。 他的话果然让学子们的脸色好多了。 “啧,我就说苍云那倒霉鬼怎么敢出来晃荡了,原来是抱上金大腿了?” “那夫子,喔不公主怎么想的,也不怕沾了一身霉运。” “果然人比人得死啊,出身好就是不一样,一个小毛孩子都能当夫子了。” “呵,看着就没本事,没几天就吓得跑了。” 宋福见偏离的线被他扯了回来,在心里舒了口气。 宋福就是个墙头鸟,安抚完学子们,又跑去安抚林宵宵,打听到林宵宵爱吃零嘴。 给了她一盒奶制品,奶香味馋的林宵宵直吞口水,对他和颜悦色了些。 林宵宵早就吃饱了,半块也吃不下去,她把奶制品放在柜子里,嘟囔着:明儿个一大早泡牛乳里吃,那样会更香甜。 夜,深沉如墨。 少年苍云悄悄摸进了林宵宵的房间,他像只偷鱼的猫,蹑手蹑脚的摸到了柜子里,拿出了那盒奶制品。 翌日清晨,林宵宵抱着奶制品急吼吼的放到了桌上。 她坐在凳子上,恩,腿儿短的她一晃一晃的。 一只手握筷子,一只手握勺子。 急的小身子一拱一拱的:“快快,饭饭,饿饿。” 牛乳,小饼子还有鱼丸端了上来。 林宵宵盯着宋福给她的那盒奶制品:“打开,嗷嗷,快快,泡里面。” 少年苍云上手打开,后退了一步,林宵宵再看到奶制品里爬着的白色虫虫时,那抻出去的脖子瞬间缩了回来。 “嗷嗷,虫,拿走拿走快拿走!” 少年苍云盖上盖子,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宵夫子,这是谁给你的,吃了虫子肚子会坏掉,这人不安好心,以后离他远点。」 少年难得一口气写下那么多字。 林宵宵摸着小下巴,哼哼着:“就是那圆不溜丢的宋福给我的,他一定记我仇,想害我做不了夫子呢!我去找他!” 第420章 人不为「宵」,天诛地灭 林宵宵气得腮帮子都圆滚滚的。 她解开围在脖子上的饭兜兜,像一只鼓满气的小河豚嗷嗷嗷的要往外冲。 少年轻轻捉住她的手腕,摇摇头,又把写字板拿出来。 「你是夫子,不和学子明面起冲突。」 林宵宵颠着脚尖儿做思考状,好哥们般的拍拍他的肩膀:“嗯嗯,你说得对,窝现在可是德高望重的夫子,哪能和学子一般见识。” 【哼哼,反正我也看宋假福不顺眼,我要捉到他的小辫子,让大家知道他是个有问题的假福。】 经过虫子的闹腾,林宵宵都没心思吃早饭了,两条又短又肉的小胳膊交叉趴在桌上,小脑袋往胳膊上一趴,扁着嘴,委委屈屈。 忽地,嗅到一股浓郁的奶香味。 少年苍云把一个餐盘推到林宵宵面前。 餐盘里都是奶制品,有奶酪奶糕奶皮子奶豆腐。 奶香味香的林宵宵直吞口水,咬了一口,乐的她直拍手:“好呲好呲,还是你好,你人好做的东西也好,比辣个假福好一万倍。” 少年苍云挺了挺胸膛,自然,我是最好的雄类! 又想到昨夜想做的手脚,眼睛闪了闪。 人不为‘宵’,天诛地灭。 吃完早饭的林宵宵在学院里四处溜达。 诸院士让她熟悉一日学院的环境,路线,班级,学子以及夫子们。 等熟悉个三日再上岗,这正合林宵宵的心思。 林宵宵懒得记那些弯弯绕绕的,撅起的嘴巴都能挂起一个油瓶了。 白菜就在这时发挥作用了。 它顺毛驴儿的呼噜着林宵宵:“小主子别发愁,有我呢,我……” 白菜略显羞涩的挠挠脑袋:“我对这学院还是很熟悉的。” 这么一提,林宵宵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噢噢噢,我想起来啦,你之前就在这儿住,我就是在学院认识你的。” 她摸着下巴:“我任命你为我的助理,大事小情的,都交给你处理叭。” 正好她能偷个懒。 她现在是盼饭的状态。 盼完早饭盼午饭,盼完午饭盼晚饭。 滴漏的指针一到,她竖耳朵一听,咻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嗷嗷,吃午饭啦。” 然,到了食堂,坐下来,塞进去第一口的时候,林宵宵好悬没干呕出来。 “这,这是不是上错饭啦,是给人吃的吗?简直就是给猪……不不,猪都不吃!” “早上的饭明明很好吃的啊。” 少年拿出写字板。 「早上的饭是我做的。」 后来林宵宵才知道苍穹学院的院规就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故,不会在美食上多费心思。 林宵宵听着这解释,陷入了沉默:“这哪是不费心思啊,这是没心啊。” 小手在菜上比划着,介绍的时候,那张小脸儿拧成了麻花:“芹菜炒草莓?” “西红柿炒葡萄?” “月饼炒肉?” “这些,真的是人发明出来的?” 吃不下,一口也吃不下。 林宵宵想,是时候拿出杀手锏了。 她掏出一张传令符,用灵力点燃,对着传令符哇啦哇啦。 “对对。” “快点昂,三份三份。” 林宵宵的手戳着下巴,也就打了个盹,不到一刻钟的功夫。 食堂忽然觉得阴风四起。 都是在苍穹学院学习的人,条件反射第一反应的放下手里的碗筷,十分警惕的盯着林宵宵这边。 “有阴气!” “而且是新来的夫子那边传来的!” “她好大的胆子,竟在玄学学院招阴。” “看看她要干什么。” 只见两个浑身黑衣,不见五官,不见人脸,挡的严严实实,脚下悬空的阴人提着几份东西放在林宵宵桌上,放完东西就走,没有一丝丝停留。 甚至,学院那些学子们还未来得及甩符呢,就已经不见踪迹了。 林宵宵拆开牛皮纸袋,饭菜的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她把饭菜分给小哑巴和苏远,三人享用着,却不知谣言如吹开的蒲公英已经吹的四处都是了。 林宵宵打从娘胎里便养成了吃完饭小睡一下的习惯。 她是被吵吵醒的,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顶着立起的呆毛:“外面在吵吵什么啊?我咋觉得在说我的名字啊。” 好奇心占据了上风:“不行,我得瞅瞅去。” 循着声音来到诸院士的书房门口。 “哦豁,这儿好多人啊,是在发什么好吃的吗?” 她趴在后边的长椅上,戳着下巴听。 听了一会沉默了,都是在讨伐她啊。 “和阴邪有来往,还让阴邪送饭,这等人不配做学院的夫子。” “我们不接受她!” “对,让她离开!” 诸院士一个头两个大,这位安和公主还真是风浪的中心啊。 来了不到一天,闹得满院风雨。 “你们不接受我就要离开?你以为你们是谁啊?”林宵宵走进人群。 “宵夫子,今日中午送饭的人是?”诸院士问。 “你猜?” “我就不告诉你们!” “院士,她定是心虚才这样的,那两个人一定有问题,她招来乱七八糟的阴邪,若是闹出了人命怎么办?”有学子瑟瑟发抖。 诸院士哄着林宵宵:“宵夫子,今晚晚膳还能让你那两个朋友来送饭吗?我们也见识见识。” “你不用激将法,我叫他们来可以啊。”林宵宵抱着小胳膊:“不过嘛,叫来之后,若不是阴邪,方才……你你你,还有你,这五个骂我最狠的人将会被我开除。” 这样的人她可留不起,碍眼,头疼。 那五个人也是血气方刚的:“呵,好啊,如果是阴邪,你就滚出学院,我们可不要娇滴滴的,一无是处,狗屁不懂的小公主来做我们的夫子。” 一群人顶着房盖,捂捂喳喳的去了食堂。 这会儿也快到晚饭时辰了,来用饭的学子夫子挺多的。 听了缘由都想一探究竟。 林宵宵老一套的操作,燃符,密语,等待。 过了一会,熟悉的浓烈的阴风忽从四起。 那几个咋咋呼呼的学子叫的更欢了:“看,快看,看到了么!这是邪祟的阴风啊。” “跟晌午的一模一样!谁还敢说不是邪祟!” 他们眨眼的功夫,两个黑影无声落下…… 第421章 黑白无常饿了么外卖已送达 两个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在林宵宵面前。 恩,它们手里还拎着牛皮纸袋。 阵阵香味儿飘了出来,闻着有烤鱼、辣炒鸡肉、海鲜汤、肉饼的味道。 它们照常把东西放下,刚要走,林宵宵捉住一个黑影的袖子:“等会再走。” “他们说你们是阴邪,也说我在养阴邪。” 林宵宵耸耸肩,像委屈的小企鹅,扁着嘴抽抽搭搭:“我受不得这委屈。” 原本要走的俩黑影听了这话,两条腿可迈不动了。 闹呢。 开灵小祖宗受了委屈还能走么? “你想如何?”其中一个黑影问,他的声音空洞,裹着极致的寒。 “给他们康康你们的真身。”林宵宵叉腰,小牙咬得嘎吱嘎吱响:“让他们睁大狗眼瞅瞅!” 俩黑影悬空着步子转过来,面向众学子们。 学子们感觉到了压迫性的死亡般的气息。 他们声音如空洞的漩涡:“我们可不是白白在人间停留的,停留一次是要带一缕魂魄回去的。” 一个学子听了,后退一步,惊恐道:“听听,大家快听听,听到了么,林宵宵带来的邪祟简直太猖狂了!公然要人性命。” 那学子朝四周看去,开始掏符箓,还寻求其他学子,夫子的帮助。 他的情绪像激动跳出水里的鱼:“邪祟要伤人了,我们一同制服他们!” 情绪如漂亮的毒蘑菇,最易渲染左右人的情绪。 周围的学子们纷纷拿出符箓,仇视般刺向他们。 两个黑影呵笑一声:“愚蠢的凡人。” 他们如羽毛般轻轻抬手。 学子们手中珍贵的符箓竟变成了空白的废纸。 “怎么,怎么会这样?” “我们的符箓都被邪祟给……” “他们一定是厉鬼。”有人码着胆子,朝他们吼着:“你们不要太猖狂,信不信我们汇报给阴间的阴司,让他们收了你们!” 阴司便是在阴曹地府做事的人。 要知道能开玄学学院的,都是和阴司多多少少有些关系的。 “阴司?”两个黑影对视一眼,轻笑,手一挥,黑色斗篷缓缓消失,露出了他们本来的面目。 一个是属阳的,身穿白袍,面白如粉,口吐长舌,身材高瘦,手举哭丧棒,笑口常开,官帽写一见生财的。 一个是属阴的,身穿黑袍,表情凶恶,身材矮胖,官帽上写天下太平的。 他们一现真身,在场的学子夫子们通通惊住了。 有的张大嘴,有的胆小的甚至瘫跪了下来。 “黑,黑白无常,竟然是勾魂的黑白无常!” “他们这才是真正的阴司,不,阴官啊。”阎王身边的两大红人。 林宵宵——安和公主竟能把他们请来。 请来还不算,竟还让黑白无常给她带饭! 黑白无常一个笑,一个不笑,鲜明的对比更让人心里发怵。 “我们是邪祟?” 方才学子们的嘴有多硬,这会儿学子们的膝盖就有多软。 扑通扑通跪了下来,嘴里说着求饶认错的话。 白无常笑容满面,宛如春风席来:“方才说了,我们既现了真身,便不能空手回去。” 他晃着哭丧棒,那双森气然然的眸眯了起来,一一扫过在座的人。 像是选白菜似的挑挑拣拣:“选谁呢?” 他随意点着:“是你?是你?还是你?” 被点到的学子有的吓尿了,有的吓晕了。 “不要找我,不要,找……”说话的人是宋福的狗腿子,他的眼睛骨碌一转,歘的指向林宵宵身边的苍云:“找他,他是出了名的霉星灾星,而且还是个小哑巴,没多久活头了,他死有余辜。” 苍云听了这话,清溪的眸抬起,里面搅弄着黑云,清眸瞬间黑如墨潭。 黑白无常看过去,只觉得他释放出了无效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想让他们臣服。 林宵宵一张符打过去,让那人手脚抽筋,嘴歪眼斜:“我看活着浪费空气的是你!” 黑白无常见林宵宵怒了,把视线从少年身上转移回来。 害,原来是开灵老祖释放的压迫感。 就说嘛,一个小小的凡人怎能释放那么大魄力。 黑白无常自是不可能随意拘生人的魂。 他们释放地府阴气,吓唬了一番便离开了。 吓唬是他们的事,能不能受得住就是那群学子的事了。 被吓唬的学子们醒来后有的疯了,有的要回家,有的要退学。 林宵宵的杀鸡儆猴起到了良好的作用。 再也无人质疑林宵宵,怀疑她的能力了。 毕竟…… 请问,还有谁能召来黑白无常! 再问,还有谁能让黑白无常送饭! 林宵宵.宵夫子的名号风靡了整个苍穹学院。 宋福愈发觉得林宵宵深不可测,能力非凡,想同她打好关系的心更强了。 他借着问问题的由头靠近林宵宵,露出憨厚且如沐春风的笑容:“宵夫子,上次的奶制品好吃吗?若是好吃,我可以多做一些,眼下正是冬季,储存时间挺长的。” 提到奶制品,这林宵宵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掏出宋福上次给她的,推给了他:“喏,你这好东西我可无福消受,还给你。” 又把脑袋一甩:“以后不要贿赂我,不然我会全学院通报你的!” 宋福温厚的笑容僵在唇边。 他拿起盒子,恭敬的说了声抱歉,并非想贿赂便离开了。 宋福退下,来到角落里,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招了白虫的东西时,眼眸都暗了。 一双皂靴在他眼前出现。 “是你做的,苍云。”宋福笃定。 苍云拿出写字板,苍劲有力的字展出。 「她是我的,你离她远点。」 宋福怔住:“霉运连连的小哑巴竟也懂得争夺了。” “可你想过没有,你这幅样子有谁会真正的接纳你?” “苍家出来的孩子,注定惹人嫌,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吧。”宋福 苍云伸手推他,宋福皱眉,想不明白他为何忽然做如此激烈的动作。 他下意识伸手朝苍云做阻挡的动作。 却不想苍云竟直接朝后仰去,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宋福:…… 黑人问号脸??? 你碰瓷? 再看后面…… 第422章 写五千字检讨?我犯天条了? 宋福朝后看去,瞬间懂了。 看得出林宵宵很在乎苍云了。 她像个小炮弹似的,咻的朝宋福冲去。 俩肉肉极厚的小肉爪爪‘歘’地朝宋福狠狠一推,吧唧把他推倒了。 她叉着腰,气鼓鼓的,活像一只小河豚。 “你干嘛!” “你在欺负人嘛!” “吼。”她奶凶奶凶的:“你休想否认!我……” 她两根短短的手指头指着自己的眼睛:“我,两只眼睛都看见辣!” 宋福算是明白何为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他站起来,把事情说了一遍,总结就四个字:我没推他。 林宵宵又看向苍云:“他推你了吗?” 苍云站起来,清秀的眉眼染了抹红晕,轻轻点点头,快要哭出来似的。 林宵宵鼓溜着大眼睛瞪着宋福,奶凶的声调都扬的高高的:“你听到了没!他点头了,他说你推了!” “他就是个老实的小哑巴,他能说谎吗!” 宋福:…… 合着,他输在自己不是哑巴身上了? 他的不作声,在林宵宵眼里就是倔强的默认。 她抱着交叉的小胳膊,端着夫子的架子:“你仗着自己是老生欺负新生,身为夫子的我一定要严格禁止这种学院霸凌的行为。” “你。”林宵宵哼了一声:“今晚写五千字的检讨!明日交给我!” 宋福:…… 他噎了噎,忍不住反问:“宵夫子,五千字检讨……” “我是犯天条了吗?” “还犟嘴?再加一千字!”林宵宵哼了声,拉着可怜如小绿草的苍云离开了。 宋福深呼了好几口气才平复心情。 他憨厚的脸配上森然的眸,显得诡异:“苍云,你傍上靠山也没用,你的命运是永远改变不了的。” 苍穹学院每个早上都要开院会,院会便是说说或学子,或夫子或学院的洗衣服大小事情。 诸院士讲完了话,环绕了一圈:“各夫子还有其他事情么?” 林宵宵举起小手:“我,我我我有。” 她拿小眼神斜楞宋福:“我昨日遇到一个恶劣的学院霸凌事件,现在让霸凌的学子念检讨书,当众认错,向我们保证不再犯错!” “霸凌?我们学院还有这事呢?” “就是就是,我们学院一向和平,怎会有这种事。” “诶真别说,一年前……” “嘘,别胡说,那件事不是调查清楚了么,那是误会。” 宋福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下,议论纷纷下上了看台。 众人看到是宋福上台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他的检讨书写的保守又委屈。 散了学会后,学子们纷纷前来安慰宋福:“阿福学长,你放心,我们都信你,知道定是那小哑巴冤枉了你。” “那倒霉鬼定是仗着跟宵夫子关系好才害你的,毕竟他嫉妒你代表了苍家。” 宋福憨厚委屈的笑笑:“若非我家纯良良善,又怎会去做苍家的代表,毕竟谁都不愿意靠近倒霉的人家。” “阿福就是太善良了。” 他们叽叽喳喳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散。 但宋福仍没漏听他们嘀咕的话:诶诶发现没,自打苍家小少爷来了,这宋福的福气似乎没有那么多了,他最近总是倒霉啊。 宋福的双手攥成拳头:林宵宵,苍云! “阿嚏!”被念叨的林宵宵揉揉鼻子,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她缩在被子里:“学院除了名声大,地方大,真是哪哪都大,就是用的东西不咋好。” “这大土炕硬邦邦,睡得我腰都酸了。” “还有我的写字桌,妆奁也不好。” “还有还有,还有炭盆也不好,都漏了个洞。” 越说越委屈,她抱起脑袋大的夜明珠,蹭了蹭:“说来说去,就你送我的这个夜明珠好。” “要是我在学院用的东西都是这种品质的该多好啊。” 苍云听着她的夸赞和感叹垂了垂眸。 林宵宵浑浑噩噩的上了几天的工。 休沐的前一日,她打着哈欠懒洋洋的回了宿舍。 愣住,睁大眼睛,揉了揉。 她望着富丽堂皇的房间和摆设,两只小手像翅膀似的拍啊拍的,快要飞起来了。 “哇哇哇,小哑巴,这是你送我的?” 少年点头,掏出板子写写写。 「和夜明珠品质一样。」 林宵宵稀罕的摸了过去:“喜欢喜欢,你从哪儿买的啊?” 少年眨眨眼。 管他呢,林宵宵享受了起来。 她正把爪爪伸出来在那只纯金镶嵌宝石的火盆上烤手。 忽然听到学院响起急促的敲钟声。 一二三,一共三下。 每隔一刻钟,便会响起一次。 “啊嘞嘞,学院出事了。”林宵宵咻的蹿了下去。 商讨学院的事都是在诸院士的书房。 林宵宵跑得极快,瞪圆了眼睛,脸上还挂着一丝丝的兴奋感:“出啥事了?出啥事了?” 快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诸院士:…… 不是,你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真的好么? 诸院士一人泡了杯茶。 哦,到了林宵宵那儿,换了一杯牛乳。 “想来大家也知道我们苍穹学院除了教书育人,还是御灵司的直属机部,许多御灵司或忙不过来,或办不了的案子会请我们协作。” “今日晚膳时分,便有京城的富商还有皇商前来报案了。” “他们说近日夜不能寐,噩梦缠身,总有老祖宗在梦中哭诉,说是老窝,咳也就是坟墓里的东西被人盗了。” “要知道死者为大,陪葬品更是死者出入地府的通行证,在下面丢了陪葬品先不说买不成东西,也会让人瞧不起。” “所以我们定要竭尽全力调查此事。” 夫子们议论纷纷的:“谁啊那么缺德,这活人的东西都看不上了?就盯着死人的东西?” 林宵宵吸溜着牛乳茶,万分赞同的点点头:“就是就是,偷死人东西来用也不怕烂手烂脚,真是缺了大德了!” “哼,画个圈圈诅咒她。”林宵宵义愤填膺的攥起了小拳头。 夜也快深了,都散会了,林宵宵打着哈欠回了房间。 少年疑惑的看着她,似在询问出了什么大事。 林宵宵摆摆小手:“噢噢,有人报灵案啦,明儿个我带你去实地考察一下,这样你会学的更快。” 第423章 宵夫子也丢过东西?恩别人东西都丢我怀里了 少年睁圆林宵宵最喜爱的小狗眼,乖巧的上下点头。 写写写。 「我会努力学习的」 林宵宵敷衍的摆摆手,把自己缩在被窝里,在温暖的炭火下呼呼的睡了过去。 早上,她顶着乱烘烘的呆毛坐了起来,小嘴儿里嘟囔着:睡不醒睡不醒,困困。 门口,听着里面动静的白菜和苍云停下了争执。 苍云的手指捏紧盆子,黑眸压迫十足。 神色不言而喻:给我。 白菜本想据理力争。 感受到少年的压迫,白菜的手缓缓松开。 少年垂了垂眸推门而入。 他熟念的浸湿了面巾,拧干。 林宵宵也很自然的把小脖子往前一抻,像个小乌龟似的。 给人类幼崽擦完了脸,少年愣了愣。 写写写。 「你昨夜没睡好?」 对上林宵宵呆呆的模样,少年给她一面镜子。 人类幼崽一照。 怒摔镜子。 镜子里长着两坨黑眼圈的人是谁啊。 想到昨夜的梦,林宵宵骂骂咧咧的:“谁,一堆不认识的人入了我的梦,还舔着脸管我要东西,让我还东西,我偷他们什么啦,我像是偷东西的人嘛。” 少年离她有些远,正帮她收拾衣裳呢。 隐约只听到了梦啊,东西啊,具体什么没听清。 最后还是少年用美食堵住了人类幼崽的嘴。 “宵夫子,起了没?吃了没?”诸院士站在窗户檐下卑微的三连问。 “来了来了。”林宵宵穿着刺绣苍穹图纹的小炮子,戴着小高帽,露出增光瓦亮的小脑门。 学院门口,’受害者’两个富商,一个皇商顶着倆黑眼圈,左手砸右手,忐忑不安的来回踱步呢。 见人们都出来了,他们这才有心思站稳:“诸院士啊,能……能寻到么?” “为解决此事,出动了学院最有能力之人。”诸院士特意介绍了林宵宵:“这位宵夫人……啧,她的大腿你就可劲儿抱去吧。” 林宵宵被捧的飘飘然,拍响了小胸脯:“问题不大,找东西这事我最拿手,我有经验。” 几个富商眼巴巴的看着她,眼神里还有些同情:“看来宵夫子也没少丢东西啊。” “是啊,我们是同道中人啊。” 林宵宵干巴巴的笑着。 【哈,我这个顾家小能手怎么可能丢东西,我说的当然是别人的东西丢到我这儿啦。】 少年听着林宵宵的心声,唇角浅浅的扬起。 曾在仙界,他的一颗宝珠滚到了地上,滚着滚着滚到了林宵宵脚边。 她一把捡起来塞进了怀里,还无辜的朝他眨眼:“在仙界,你怎的乱丢东西呀,好吧好吧,念你是初犯,我帮你收了。” 富商打头,带着学院的人来到自家坟前。 林宵宵抻着脖子:“坟墓完好无损,你们该不会是诓我们的叭。” “不敢不敢,我们祖先托梦了,丢了这些东西……”富商拿出图名册:“有金镶宝石炭盆,有掐丝……” 他嘟嘟囔囔的,林宵宵起初还听的漫不经心的。 听着听着总觉得有些熟悉,她伸出小手:“把图册拿来给我看看。” 林宵宵扒眼一看。 她脑袋疼,这这这些东西不正是她现在用的东西么。 “宵夫子,怎的了?”富商问,意识到什么,兴高采烈问:“难道宵夫子见过这些东西?” 哦豁,这哪能承认啊。 林宵宵慌忙摆手:“没。” 又后退一步:“没见过。” 脑袋摇成拨浪鼓:“绝对没见过。” 小脸儿艮啾啾的:“你们不要诬赖好人呐。” 林宵宵的反应让大家伙觉得奇怪。 她趁无人偷偷瞪了一眼缩缩在壳壳里的少年。 她得解决啊,呼了口气,上前装模作样的掐指算着:“妥啦,放心吧,泥闷老祖宗很快就能瞑目啦,等着他们入梦报喜叭。” 富商们听了这话,脸上的愁云散了,欢天喜地的回家等着去了。 学院休沐两日,懒怠的林宵宵难得放弃了这次休沐,主动留了下来。 小脸儿很认真:“窝,是个认真负责的人,答应了他们就要做到,我不休沐了,我要努力干活。” 诸院士他们眼含热泪,满脸欣慰的看着林宵宵:“谁说宵夫子好吃懒做不懂事的,老夫看走眼了啊,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啊。” 当天夜里,林宵宵望着宿舍内的东西,洒了洒泪,横了少年一眼:“你以为死人的东西好拿是不是?他们能缠死你!” 少年垂眸,他不是觉得死人的东西好拿。 而是天地之间有这么个规矩。 人死如灯灭,死人的东西最后只归天地。 “跟我走,物归原主。”林宵宵把东西裹进了床单里。 少年很有眼力价的扛在了肩膀上。 俩人没有用肉身出去,而是用了离魂符。 他们的魂魄飘进了几个富商老祖宗的坟墓里。 坟墓内果然空空如也。 他们一顿操作猛如虎,把东西物归原主,林宵宵问:“放对了嘛?别弄错了?” 「对了」 然,林宵宵的魂魄在外飘着闲逛等待少年收尾时,她不知道的是…… 少年的魂魄把富商老祖宗们的魂魄召集到了一起。 清潋的脸凉的骇人,瞥了眼脚下的东西:“自己分。” “啊好好好,我们自己分。” “小伙子别生气啊,我们在地下不能没有金银财宝陪葬品做依仗啊。” “你放心,我们会好好表现的。” 少年的魂魄飘了出来,二人飘回了苍穹学院。 俩人才想魂归体内,却惊愕的发现他们的身体竟然不见了。 而看守他们身体的白菜昏睡在一边,黄皮子也被弄晕了,整张脸朝下趴着。 和两具身体一同消失不见的是肉包和豆包。 “谁偷了我们的身体?”林宵宵既着急又生气:“身体离魂七天是会出事的。” 少年神色严肃。 他们叫醒了白菜黄花菜他们,他们显然知道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一向说话慢腾腾的白菜此次语速都快了许多:“我们在守着你们的身体,但是有一道压迫性十足的气息裹住了我们,让我们动弹不得,我们强行挣扎就不受控制的昏了过去,昏倒之前我看到了你们的身体被带走了……” 第424章 敲急门等于报丧。 林宵宵气的魂魄都在抖,就好似被鼓风机吹起的袋子。 “谁,哪个天杀的王八蛋偷走了我们的身体?” 白菜极力回想着,拍了下脑袋,模糊的说:“偷身体的人……我记得他穿了一双粉色的靴子,但是体毛挺多,露出许多黄灰色的体毛。” “他走路步子很快,快的不像常人,甚至还跳了几步。” 林宵宵听着这乱七八糟的描述,脑子里雾蒙蒙的。 她咂巴咂巴嘴:“说了跟白说一样。” 醒来的黄花菜听着他们的议论,弱弱的举起了毛爪爪:“我有想法要表达。” “你表。”林宵宵斜眼瞅它。 黄花菜摆着大毛尾巴,好像一个钟摆,在地上扫来扫去的。 “我jio得,会不会不是人呢,会不会是兽类呢?” 林宵宵醍醐灌顶的噢了一声:“很有可能啊,追出去的是肉包,会不会和肉包有关?” 少年苍云的魂体拿不了写字板。 他借自身的阴气,在虚空写了一行字。 「追气息,寻肉包。」 “哦哦对,还是你聪明。”林宵宵和肉包是签了主仆契约的。 只要她想,便能追踪到肉包。 林宵宵食指蕴出灵气,扯出她和肉包的契约图。 图是长方形,图纸上布着错纵交叉的线。 林宵宵咬破手指,凝出一颗血珠,弹到了图纸上。 一颗血珠分溅成了两颗血珠。 不多时,属于林宵宵的血珠显现了出来,在原地静止不动。 所处的地方正是林宵宵现在所在之地。 而代表肉包的血珠则是正在不停地闪烁,奔跑。 林宵宵俩眼睛都瞪成了绿豆眼这才看清楚。 她歪着俩小揪揪:“田女……什么玩意儿?” 少年听着便觉得不对劲儿,他凑过去一看,沉默了。 在虚空写字纠正「是妖兽界」 林宵宵哦哦了两声,还挺不高兴的白了少年一眼:“我,我会,用得着你欠儿。” 少年:…… 好好好,你什么都会。 “既然寻到了就追吧。”林宵宵的魂魄才飘了一半就被白菜他们拦住了。 白菜他们一脸为难:“小主子,我们去哪儿?” 他扇乎着手:“我们,也不能跟着你飞啊。” 林宵宵急得摆摆手,也来不及叮嘱太多:“就实话实说啊。” 说完就飘走了,白菜黄花菜俩人面面相觑:“真要实话实说?” “小主人都吩咐了,一定有她的道理。” 他们出了学院,下山,往孟家的路走去。 少年的魂魄亦步亦趋的追着她,还不忘在虚空写字给她看。 「你让他们说实话,说你的身体丢了?说你死了?」 身体丢,等于死。 林宵宵呆了呆,反应很激烈的连续‘啊’了好几声:“我没让他们说我死啊,刚开始咱俩说好的周末不回家,还富商老祖宗们的陪葬品对吧” 少年点头。 “咱俩找的借口是在学院认真学习,认真钻研啊,我是让他们说这个。” 少年沉默了。 他并不认为白菜他们能和林宵宵同频。 此时,连着赶路不停歇的白菜俩人抵达孟家时已是深夜了。 黄鼠狼已经尿急外加屎急了,它现在可不是以前那等随意在外拉尿的皮子了。 它现在是有主子有家有恭桶的皮子。 恩,要文明如厕。 抬起毛爪子啪啪啪的敲门,敲门的声音很急促。 白菜捉住它的胳膊,它跟着人类生活的时间长,还是懂一些规矩的:“敲门敲的这么急促是报丧,不能这么敲门的。” “嗯嗯是丧啊,再不开门让我进去我就要憋死了,多大的丧啊。” 正说着呢,守夜的急急忙忙的开了门,脸煞白煞白的,两只鞋都穿反了,扣子都系蹿了,哆嗦着嘴唇:“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守夜的才问完,便见原本熄灭了灯烛,已经歇下的孟家亮如白昼。 吱呀吱呀,起此彼伏的开门声响起。 孟家人个个披着衣裳,煞白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怎的了?敲门敲的那么急出什么事了?” “是啊,这敲门声都快把心脏吓出来了。” 白菜性子慢吞吞,反应慢吞吞,说话也慢吞吞。 简直就是明熙口中一个动画片里的「闪电翻版」。 他才想开口解释,黄花菜从恭房嘘嘘出来了,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它甩着毛胳膊,见人都齐了,自作聪明的恍然大悟:“啊,你们这么快就知道了。” “恩?” “什么?”孟家人一头雾水。 黄花菜道:“虽然小主子的身体没了,正常来说等于死了,但是……” ‘还是会有希望的’几个字还没说完呢。 只见孟家人瞠目结舌,脚步踉跄,甚至有的承受能力弱的直接倒在了地上。 “宵宵……死了?” “死了?” 孟家人就像多米诺骨牌似的通通倒在了地上。 黄花菜惊的后跳了一步:“啊啊,他们怎么了!” 好脾气的白菜瞪了他一眼:“都怪你乱说话。” 孟家人听到乱说话三个字,心里隐隐抱着一丝丝希望。 黄花菜来了句补刀的话:“我没乱说话啊,我说的都是实话!” 又拍拍胸口,昂昂头:“我可是只好皮子,好皮子从不说谎!” “老老爷!” “老夫人!” “夫人啊!” 孟家人乱作了一团。 黄花菜惊的眼珠子乱颤:“怎么办怎么办,都晕了,家里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 “啊,知道了。”黄花菜的两条腿跑得飞快,直奔对面的苏家:“去苏家,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更何况我们既是远亲又是近邻的。” 都不等白菜拦啊,哦不,准确的来说,这白菜都拦不住啊。 黄花菜已经咣咣咣的敲起了代表急丧的门。 苏家管家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啥,啥事啊,哎呀我的亲娘嘞,啥事值得这么敲啊。” 黄花菜喊了起来:“啥事不值得这么敲啊,我们家死人了啊,死了一片一片的啊,这都是亲戚里道的,总不能不管啊。” “管,管管,我这就去叫人。”苏家管家忙把人喊了起来。 苏家也变得灯火通明了。 “怎的了?”苏家人问。 第425章 快摸摸我的心慌不慌? 问话的人是苏老爷子。 苏远的眼皮跳的厉害,用润物细无声的声音安抚着黄鼠狼:“慢点说,别着急。” 黄花菜知道小主人跟苏远好。 这会儿瞅着苏远就跟瞅着亲爹娘似的,它抽抽搭搭的,手指头还指着后头:“死啦,死啦死啦地啦。” 它那舌头捋不直了,直直愣愣的说着前因后果:“我小主子先死了,我们,我们孟家人知道我小主子死了以后,他们就噶一下子都死了哇。” 苏远的脑子嗡嗡作响,好似钻进去无数只蜜蜂,蛰得他脑子生疼。 他抓住黄花菜的肩膀,眼眸都红了:“你,你说什么!” “谁死了?” “我小主子和孟家人啊。” 这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一股子气猛地钻进苏远的胸口。 急血攻心的他喷出一口血:“宵宵,宵宵……” 苏远踉踉跄跄往外走去。 苏家人都愣住了。 “好好的人怎么会死?” “发生了什么事?” 苏家大多数人都在惋惜,都在叹气,有的已经哭了出来。 唯有个别的几个,于梦萍是最高兴的,她在心里畅快大笑,同保护神道:听到这个好消息了吗?林宵宵那个小贱人死了,真是老天长眼啊。 保护神口吻依旧官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魂飞破灭,不要高兴的太早。 于梦萍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扫兴的东西。 苏烈哼了声,撇撇嘴:“这人啊,过刚易折,我早就说过了,这林宵宵就是太嘚瑟了。” “看,栽跟头了吧。” 高凡虽然不敢吱声,但也在心里幸灾乐祸的想:看,她就是坏事干多了,不然怎会小小年纪就丧命,一定是因为传我谣言,害我儿变黄鼠狼以后,那老天爷看不惯了,所以惩罚她。 这里面最不加以掩饰的便是苏老夫人了,她堆满褶皱的唇角狠狠的一扬,哼了声:“活该,要不是她,我怎会被害成这幅样子!她啊,这是遭报应了!” “你给我闭嘴!”苏老爷子恶狠狠的瞪过去:“再说这等缺德的话,我撕烂你的嘴!” 苏老夫人撇撇嘴。 苏家人集体去了孟家,还叫来了郎中。 孟家人有的晕厥了,有的吐血了,有的心脏疼。 而这其中最严重的便是孟知微和孟老两口子,他们三个竟没了气息。 行之言之俩兄弟一度晕厥了好几次。 孟兆丰更是擦掉嘴边的血,喃喃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节哀啊。”苏老爷子道。 苏家人开始帮着张罗着。 像那种寿才铺子都是十二个时辰不关门的。 天也就才蒙蒙亮的功夫,孟家的灵堂便已经布置好了,里里外外充斥着白色的丧葬气息。 孟家人穿着白衣,腰束丧带,头戴白花,眼圈红红的看着摆在面前的一个个灵牌,哭的天崩地裂的。 孟家悲伤逆流成河,皇宫更是一团乱麻。 皇上批完奏折,听着苏家来人了,他差人进来。 “皇上,您……”来人是苏远,他红着眼睛,沉吟片刻:“先把太医请来吧。” 皇上皱皱眉头:“何事这么严肃啊,尽管说,嗤,朕当了这么多年的皇上,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 苏远坚决要求皇上请太医。 太医抵达后,苏远才悲嗆的开口:“孟家……出事了。” “安和公主去了,孟家二老和孟夫人也跟着去了……” 皇上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又跌了回去,噶的一下又一下的,白眼直翻,胸膛起起伏伏,人一抽一抽的。 苏远大惊。 太医一个箭步,差点扭了老腰,他直直的冲了上去,给皇上含了一枚参片。 皇上踉跄的,艰难的抬起手:“一个,一个太医不够啊。” 后来几个太医又按摩,又掐人中,又喂药的。 一顿操作猛如虎,终于让皇上缓了过来。 “快,快出宫。”皇上急急出宫,得了消息的太后也跟着出宫了。 太后到了孟家,也不知怎么,总觉得感受不到死亡的气息。 她忍不住问了一嘴:“人,当真死了?” “真的啊。”黄花菜道。 “安和那边没见到人或尸体,暂时不要下定论,哀家总觉得安和公主是有大福气的人。” 又看到整整齐齐排列的三个棺材,问:“孟家二老和安和公主母亲已经放里面了?” “是啊,就等着七日之后入土为安了。” 太后沉吟一番:“打开,哀家瞧瞧。” 不等别人说话,于梦萍这个显眼包急急表现道:“太后凤体尊贵,怎能看死人这么晦气的东西。” 这话让太后慢腾腾的转过脖子,发髻上的凤簪释放出无上的尊贵。 “哀家都能看你这么晦气的东西,怎的就不能看三具远房亲戚的尸体?” 被怼的于梦萍那张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太后都下令了,谁敢不从。 更何况,皇上也同意了。 皇上记得林宵宵说过,太后虽是宫斗高手,却能毫无杀戮,满身功德的避开所有灾难,这说明太后有两把刷子。 要万一能看出什么门道呢? 厚重的棺材板被小厮们缓缓推开。 太后不怕,迈着步子走上前。 他们的确是紧闭双眼,毫无生气的样子。 可在太后看来……她摇了摇头:“不像死人,哀家的第六感很强,先把人抬出来放回到房间吧,这放在棺材里多晦气,好人也给放坏了。” 于梦萍有些着急,不知怎么,总觉得孟家人还是在棺材里会让她安心一些。 但太后方才训斥了她,她不敢作声了,只好用手肘轻碰了碰苏老夫人。 听闻苏老夫人和太后曾经是手帕交,只是后来因为苏老夫人没能选上秀女,这才慢慢渐行渐远的。 苏老夫人也极其膈应孟家人,而且有自己的小心思:“我说太后啊,这事就是你做的不地道了,这谁家把死人重新挖出来的啊,晦不晦气啊,这孟家苏家的大门正对着,一想到死人从棺材里搬了出来,我啊,就心慌的睡不着觉。” 太后转过脸,那张尊贵雍容的脸上荡着浓郁的讥讽,开口:“睡不着觉啊?哀家给你寻个能睡着觉的好地方啊?” 第426章 现有妈宝男,古有娘宝皇。 太后雍容的面容上堆砌着一抹凉:“哀家给你寻个能睡得着觉的好地方啊。” 太后与生俱来的贵气让苏老夫人晃了神,下意识问出口:“什么地方?” 太后戴着红宝石戒指的手拍了拍,眼角下垂:“来人。” “是。”太后身边的人都是跟在她身边几十年的,一个眼神便能读懂主子的意思。 两个粗壮的嬷嬷心领神会的朝苏老夫人走去。 她们结实如枷锁的胳膊牢牢的架住苏老夫人,连拖带架的拽着她朝灵堂的棺材走去。 苏老夫人吓的直蹬腿,嗷嗷大叫:“啊,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拖我进棺材!我不要!不要!啊啊啊!” “你们这是动用私刑!我要面圣,我要告御状!”苏老夫人近乎要扯破喉咙。 青元皇上对上苏老夫人恐惧又愤怒的眸,他转着墨玉扳指,沉吟片刻,道:“朕,是娘宝,听太后的。” 苏老夫人:…… 不是,你一个皇上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自己是娘宝的? 太后说话更是噎死人不偿命:“这可是上乘的金丝楠木棺材,让你住一夜都是天大的恩赐了,不收你住宿银你便偷着乐去吧,还好意思告状。” 咣当,随着棺材板盖上,苏老夫人被推了进去。 太后慢腾腾的转着腕上的手串:“留点缝子,毕竟哀家只是想让她睡一觉,而不是长眠。” 又讥讽的呵了一声:“她啊,就算死了也不配用这么好的棺材。” 于梦萍被太后的行为惊的半张着嘴说不出话。 太后故意扫过于梦萍苏烈这俩刺头,掀眸凉声敲打着:“谁若求情,边上还有俩棺材,可以进去躺一躺。” 这番敲打的话让于梦萍她们歇了心思。 皇上安抚太后:“朕明白太后的意思,朕会命人守着他们,也会让人拼尽全力去寻找安和公主的。” 太后得了这话,那紧绷的面容逐渐放松下来,也舒了一口气:“那就好,哀家乏了,先回去了,这边便靠着皇上了。” 走时路过于梦萍她们时,凉下了声音:“还请皇上的眼睛明亮,这俩人……便不要靠近孟家了。” 于梦萍她们的脸涨红。 太后这个老东西是什么意思? 怀疑她们会害人么! 皇上招招手,很快便有侍卫把于梦萍她们撵了出去。 前来吊唁的宾客们看着尸体都抬出来了。 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还是皇上宣布孟家近日歇息,不招待任何人,才将驱散。 孟家人,苏远还有皇上,他们集体抬头望天。 宵宵啊。 小祖宗啊。 你去哪儿了啊。 “阿嚏!”被他们念叨的林宵宵的魂魄正在半空自由的飞翔。 她揉揉鼻子:“啊哈古话诚不欺我啊,果然是站的高望的远啊。” “这景色太不错了。” “这是哪儿啊?看起来怪眼熟的。” “诶诶,小哑巴,你飘的快一点哇,都成阿飘了还这么慢腾腾的,要做自己啊。” 少年沉默了。 开灵的心态真是太好了。 吧唧,魂魄忽然摔了下来,掉在厚厚的草坪里。 林宵宵哎呦了一声:“我的老腰啊。” 少年的魂魄忙去扶她,情急之下手还扶上了林宵宵的腰。 这让林宵宵嗷嗷的叫着:“你个死鬼,你当人的时候挺老实的昂,怎的当了鬼那么不老实。” 少年委屈巴巴的睁着小狗眼。 「想扶你。」 「怕你摔倒。」 林宵宵才想说点歉意的话。 她又嗷的一嗓门。 一边的身子,哦不,准确的来说是一边的屁股翘了起来。 她奶凶奶凶的瞪着少年:“你你你,你个不要脸的死鬼,摸我腰不说,你你,你还掐我屁股。” 少年猛的抬起头,可怜兮兮的,还把俩手举得高高的,以此来证明自己没有乱动。 林宵宵又愧疚了,愧疚的同时又觉得纳闷:“那是谁叨我。” 她蹿了个位置,瞅清了自己的位置。 周围都是这样形状规则的草,且还有柔软的绒毛毛。 在绒毛毛中间那团有几颗乳白色的老鹰蛋。 蛋呈透明状,颇有要破壳而出的样子。 而这其中有一颗有出息的蛋,这颗出息蛋已经破了个洞,它尖尖的嘴已经露了出来。 林宵宵吼了一声:“就是你这颗小坏蛋啄了我对不对?看我今儿个把你炖……” 还没吓唬完呢,便觉头顶投下一大片阴影。 林宵宵的魂魄看过去,对上一双黄绿色的眼睛,这双眼睛格外有攻击力。 林宵宵觉得眼熟,在脑子里翻着少许的知识量。 “啊,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这是魂鹰妖兽,它不吃肉不吃菜不吃粮食,吃魂魄度日,啊……” 林宵宵最后一个字才说完,便觉得自己被炫入了一张嘴里。 “咳咳咳,呕啊,臭魂鹰,你几百辈子不刷牙了!”林宵宵要被弄吐了。 被一同吃掉的还有少年的魂魄。 他们在一个红彤彤,有些发暗的肚子里。 “好黑啊,我可有黑暗恐惧症。” “啊,我有办法了。”林宵宵从破兜兜里掏出了一枚硕大的夜明珠。 这颗夜明珠正是苍云送给她的。 夜明珠亮起的瞬间看到的便是少年惊讶的脸。 「兜还在?」 “对啊对啊,我不是一般人,我的兜兜也不是一般兜,自然会跟着我过来。” 林宵宵举着夜明珠四处看,摸着下巴认真的点评:“这只魂鹰估摸着快挂了,胃已经烂了一大半了,难怪那么臭。” “肠子竟然打了那么多死结。” “哇,它心脏有个洞,血在四处跑呢。” 林宵宵看着小哑巴,忽然面露担忧:“你有什么遗言快快交代叭,因为就算你寻到了你的身体,你的魂魄也回不去了。” 少年疑惑看她。 林宵宵给他解释:“魂鹰在吞完魂魄之后,一刻钟之内,它吞的魂魄是会化作血水的,只要你进了它的肚子,哪怕立刻出来也是没有用的。” 她一呲牙:“当然啦,我本事大,我是不会化作血水的。” 少年浑不在意。 「哦好。」 林宵宵觉得他是认命了:“我会永远怀念你的。” 吞了魂魄的魂鹰叼着自己唯一活下来的鹰崽子四处转悠。 周围不少妖兽都惊讶的看着它发光的肚子…… 第427章 ‘肉包\’是肉包子打狗不复返的渣男? 周围的兽妖们都惊奇的看着魂鹰发光的肚子。 “魂鹰,你的肚子怎么了?” “你该不会没吃到魂魄,饥不择食的把蜡烛吃进去了吧。” 魂鹰凶狠的瞪着他们。 它来到一处地方歇息,才要蹲在草垛子上,便觉得硬邦邦,硌的难受。 它烦躁的扒拉开草垛子,发现草垛子很深,深处藏着两个兽。 这俩一个是狗,一个是虎。 不过没什么的,在妖兽界,狗和虎随处可见,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普通虎正是肉包,肉包用胳膊肘碰了碰酣然入睡的豆包:“看到了吗?” 豆包抹抹口水,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什么?” “这只老鹰肚子在发光,而且发光的亮度好熟悉啊。”豆包凝神思考:“格外像我们小主子的夜明珠。” “我看你才像夜明珠。” “我看你自打来了这儿,眼神不但不好使,脑子也不好使了。” “小主子的夜明珠怎么会在老鹰的肚子里。” “有那闲工夫啊,不如想想如何逃出去吧。” 豆包顶着灰白的,智慧不强的哈士奇狗眼:“我们已经蹲这儿两天了,都快成朽木了。” 肉包不作声,神色怪怪的,似在抵触什么。 不等闹明白呢,一群各式各样的妖兽手拿武器把它们围了起来。 为首的是一只狮子,它吼了一嗓子:“找到了找到了,两天前感知的陌生气息感知到了,在这儿躲着呢。” “快!把他们抓起来,等待兽妖王审判。” 肉包豆包被塞进了一张网里,就跟拖肉似的就那么拖了出去。 此时,魂鹰肚子里的林宵宵近乎把耳朵贴在了魂鹰的身上。 她惊喜的在魂鹰的胃上跺了跺脚:“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我找到肉包它们了,你听到它们的声音了吗?” 少年也听到了,他点点头。 “声音又没了,它们肯定遇到危险了,我们得出去救它们。”林宵宵本想在魂鹰肚子里睡一天呢。 眼下有了目标,那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啊。 林宵宵气沉丹田,一鼓作气,冲破了魂鹰的肚皮。 魂鹰呆住了,它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肚皮。 它魂魄吃的多,所以肚皮都是用成千上万的魂魄织造而成,怎的就被这么个小小的人类幼崽给冲破了呢。 它死不瞑目的歪在地上。 林宵宵拍拍手:“死有余辜,好魂坏魂游魂离魂都吃,害了多少家庭。” 譬如,小孩受到了惊吓,不小心丢了一魂,大师原本是可寻到的,并能救小孩一命,可被魂鹰吃到了腹中,那就是无计可施了。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走,我们去找肉包他们。”林宵宵伸了个懒腰。 此时,他们要找的肉包豆包正在一个大殿中央。 兽妖殿内四面八方的墙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壁画。 豆包觉得新奇,它四处瞅着,瞅着瞅着便觉得不对劲儿了。 用毛胳膊碰了碰肉包,兴奋道:“肉包兄弟,肉包兄弟,你快看这些画多有意思啊,我还以为画的是什么花花草草呢,没想到竟然是一场爱恨情仇啊。” 豆包还特别八卦惊喜的做讲解,演说。 “你看第一幅画是一个男子一个女子恩爱在一起,可是到最后他们似乎有了矛盾。” “噢噢噢,我看出来了,这男的是一个王,和一个普通女子在一起了,然后呢,男子的家族给他介绍了一个很尊贵的女子。” “男子的家族为了让他安心和这尊贵的女子在一起,竟然夺了男子的宝仗,男子没了宝仗等于失去了一切。” “这男子知道宝仗在尊贵的女子手里,便假装改变心意同她成亲了。” “哎呦喂没眼看啊,这男子为了得到女子的信任,对她是无微不至的啊,而且俩人该入洞房了。” “尊贵女子见他们入洞房,自己还有了他的孩子就把宝仗交给了他。” “可是这男子好渣啊,竟然……竟然拿着宝仗跑了,丢下了夫人和孩子。” “渣男啊渣男啊。” “难怪这女子一直在寻找这男子。”豆包抱着胳膊,啧啧的评判了起来:“要是我啊,我也找这男子,我哪怕翻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这男子,然后抽了他的筋,做成跳绳,扒了他的皮,做成宣纸。” 才说完便听到了一道啪啪啪的鼓掌声。 豆包循声看去,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好漂亮,好野性的女子啊。” 朝他们走来的是一个女子。 这女子穿着豹纹裙,衣裳裙子中间是镂空的,露出不盈一握的腰肢。 她长得明艳大气,性感动人,长长的发丝散在后背,发丝上挂着豹纹的飘带。 豆包能看出来她是一只豹兽妖。 她蹲了下来,戴着豹纹手链的手捏起了豆包的下巴,左右晃了晃,端详了一番,称赞:“好一张标致的小奶狗脸阿,不但脸标致,思想也和我口味。” 豆包就是个狗腿子,深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能得到豹兽妖姐姐的赏识,是豆包的福气。” 闻言,豹兽妖女子笑了笑:“豆包。名字倒是有趣。” “你叫豆包,那……”豹兽妖女子故作不经意间扫向异常沉默的肉包:“它呢?” 豆包的活泼劲儿上来了,问啥说啥:“它啊,叫肉包,没我名字好听。” “肉包?”豹妖兽女子垂了垂眸,那双娇媚,眼尾上挑的眸里划过一抹极其讽刺的神色,她捏紧了手掌,细弱如闻的自言自语:“呵,这名字真是太符合它了,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肉包猛的抬头看向她。 豹兽妖女子未接它的眼神,兀自站起来,拍了拍手,声音轻快对豆包说:“这儿是妖兽界,妖会幻人兽也会幻人,资源丰富,山清水秀,吃喝不愁,功力渐长,小狗狗,你……想不想幻成人形做妖兽呢?” 豆包被说的心动了:“想,我想,想,我可想了,你问我想法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不错不错,有潜力。”豹兽妖女子道:“不过嘛,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428章 二进宫吧?挺熟练啊。 豆包怂。 只要能活着就成。 它方才可看了,这兽妖界四处都是它们这等兽类化成的或兽人,或妖人,一个比一个厉害。 它打不过,绝对打不过。 它都想了,打不过就加入。 豆包拍拍小胸脯,拍得胸脯上狗毛簇簇乱飞:“嘿,别说一个,就是一百个我都答应。” “一个就成。”豹兽妖女子的手从头至尾撸了一遍它的毛:“做我的小妾,愿意么?” “……”豆包耳朵嗡嗡的,还倒着头拍了拍:“我,我该不会出现幻听了吧。” “让我做你的小妾?” “我可是正经人家的狗子,以后要明媒正娶娶媳妇的,哪能做人家的小妾啊。” 豹兽妖女子听完,浅浅一笑,转身裙摆扬过地上:“好一个正经的狗子,那我可就不拐带良家妇狗了。” “来人啊,把……” 后半拉话还没说完呢,豆包便没出息的追了上去,还握住了豹妖兽女子的脚踝:“诶诶,有话好好说啊,你拐,喔不不,你都不用拐,我跟你走。” 豹兽妖女子似猜到了,毫不惊讶,轻嘤了一声。 肉包拽住它的尾巴,拧起眉头:“豆包,若是主子知道了……” 豆包把尾巴拽了出来:“肉包兄弟啊,在保全色相牺牲性命和牺牲色相保全性命之间,我肯定是选择后者啊。” 豆包跟着豹兽妖女子走了。 肉包则是被关进了大牢,大牢里关着的都是外来闯入兽,又或是犯了错误的兽妖。 牢头是一只才成兽妖的土拨鼠,估摸着业务还不太熟练,抓耳挠腮的嘀咕着:关兽的牢房是哪边来着了? 肉包斜眼看着这只憨憨的土拨鼠,忍不住帮了它:“左转第三行列。” 土拨鼠啊的一声,拍了拍脑袋:“啊对对对,我想起来了。” 它走了几步,又回过味儿来:“诶?你怎么知道的?” 肉包正想编排话呢,土拨鼠又喔喔了两声:“啊我知道了,你指定是二进宫了。” 肉包表面答应着,心道,当初这牢房还是我设计建造的呢,一共多少块砖我都知道。 肉包被带到了牢房。它坐下来沉思着。 豹兽妖女子名叫冷冰月,是他父亲,也是曾经的豹兽妖王忠诚麾下的女儿。 她身份尊贵,血统纯粹。 但…… 想起往事,肉包叹了口气。 它以为它们此生不会再见了。 没想到…… 同时,肉包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它猛的抬头:“我们来的目的是找小主子和小哑巴的身体,是谁故意把身体放到兽妖界,又引我们来的?” 这是个问题。 肉包心里起了想法:不如夜半悄悄出去找小主子他们的身体。 正巧,土拨鼠牢头还有几个狱卒正巡逻。 边巡逻边兴奋道:“听闻咱们今儿个的伙食可好了,有酒有肉的。” “啥日子啊?” “咱们兽妖王啊,新得了个小妾,小白脸子。” “嘿嘿,听说今夜啊,要洞房。” 肉包听到这话,耳朵倏地支棱了起来。 洞房? 和肉包? 夜,牢房的犯兽犯妖们吃过晚饭,狱卒们也去歇息时,熟悉牢房的肉包成功越狱了。 它回到妖兽殿,殿内布置的灯火通明,喜气洋洋,甚至还有吹吹打打的声音。 肉包知道正寝之处,它偷偷溜过去,里面响起让人脸红心跳,难以启齿的声音。 “兽妖王,女王,大女王,轻着点。” “小心脏要受不了了。” “啊~”随着一道呻吟声,在外的肉包已经按耐不住的冲了进去。 看到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本以为看到的会是缠绵旖旎的画面,却不想…… 豆包拴着狗链子,噢,它已经化作了人形,是一只,哦不,是一个单眼皮,丹凤眼,长相清秀的奶油小生。 他身上裹着支零片衣,委屈巴巴的缩在角落。 冷冰月兽妖王手里拿着一个豹纹纹路的鞭子,在豆包身上挥来挥去的。 豆包看见肉包就像看见亲爹娘似的:“兄弟,大兄弟啊,你总算来了,救救我啊。” “都说漂亮的女人有毒,这话真是千古名句。” “我快要被这女人折磨死了。” 冷冰月看着肉包,抱臂冷笑:“牢房的机关,宛如迷宫般的出入口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我,一个是前兽妖王,噢也就是我那像死了一样的前夫。” “你说你,是如何知道的呢?” 肉包就知道她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也是为了把他引过来。 既然知道了,那也不必藏着掖着了。 它深呼一口气,摇身一变,幻化成了人形。 变成人形的肉包又高又壮,脸部线条分明,肌肉撑着完美的骨骼。 它原身是虎,化成人形后也是锐利的虎眸。 它生的颇有股西北汉子的味道。 豆包痴汉看着:“大兄弟,没想到你这么英俊啊。” 又反应过来什么:“啊!等等,不是,你就是这毒女人的前夫?” “啊喂,大兄弟啊,你是脑子不好使了还是被人下降头了?放着至高无上的兽妖王位置不要,放着这么漂亮火辣的小娇妻不要,你去外面当一只宠物虎?”豆包纳闷啊:“外面有啥啊,这么吸引你。” 不等肉包说话,冷冰月眯起狭长的眸,轻呵了一声:“自然是女子。” “你这位肉包大兄弟啊,可是一个痴情种,他啊,为了一个半人半豹的奇葩半人兽妖抛弃了王位,也抛弃了我。” “他就是个渣子!” “不顾我也就罢了,毕竟男人嘛,都是无情的,娶谁当夫人都是夫人,可是我们的孩子……是他亲生的啊,他说不要就不要了!” 豆包把自己缩成了蘑菇,生怕一会这漂亮的毒女人杀人时候,把血溅到它身上可就不好了。 肉包扫了一眼怂得像乌龟王八蛋似的豆包:“呵,我看你是忘了我们来的目的了。” “啊?啥目的?”豆包问,满脸的懵懂 肉包没理会白痴的豆包。 他看向满眼冒火星子的冷冰月,线条分明的脸隐在半明半灭的烛火阴影中:“我既来了,要杀要剐要如何报复都随你,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 第429章 想当个普信男找回自信。 冷冰月坐在椅子上,悠闲自在的翘起了二郎腿。 因为翘腿,小开叉的豹纹裙变成了大开叉,还露出了白皙的双腿。 豆包转头无意间一扫。 哦豁,这脑袋算是转不过去了,眼珠子直勾勾的瞅着。 肉包一瞥,顺势撕掉手边的床榻帷幔,啪的丢到了豆包的脑袋上,不许它乱看。 他的行为让冷冰月怔了怔,忍不住在心里想: 他这是什么意思?吃醋么?还是男子的占有欲? 呵,想什么呢? 他不爱自己,又怎会吃醋。 无非就是贱罢了。 在男人眼里,这女子只要属于过自己,那便是他的终身所有物了,不许别人觊觎。 冷冰月的手耷在半边脸上,轻挑眉眼:“喔?说来我听听,你个渣男有脸提什么样的要求?” 肉包平静,且笃定道:“你差人掳走了人界的两个人,一男一女,是吧。” “没错,是我干的。”冷冰月承认的很干脆,很痛快。 “为何要这么做?谁指使你的?”肉包想,绝不是她自己突发奇想这么做的,背后一定另有其人。 冷冰月垂了眸。 她自然不会说出背后之人,因为这是他们的教资,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我堂堂兽妖王,谁又敢指使我!”冷冰月呵了声,咬牙切齿道:“我这些年千方百计,用尽法子,就是为了找到你,狠狠的报复你!” “我接受你的报复。”肉包道:“但,先把那两个凡人的身体还给我,让她们身魂归位,然后……我会留下。” “呵呵呵呵……”冷冰月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才用讥讽的眼神看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谈条件的俘虏呢。” “狗男人,别忘了你的身份和现在的处境。” “你若是乖乖听话,我倒是可以留她们一命,不然……” 当天夜里,肉包豆包分别绑在了两个床柱上。 肉包正奋力挣脱:“她爱美,喜欢睡觉养生,每晚早早的便睡了,我们偷偷溜出去找找小主子他们的身体。” “啊?可我不熟,我害怕。”豆包道。 肉包斜它:“我熟。” 豆包打趣:“哈,也对,毕竟你俩……天雷勾地火过。” 他们挣了身子离开寝殿,豆包分析着:“这么多年格局没变,凡人身体到了兽妖界对储存的条件很严格,应该是放在了储备室。” 豆包熟门熟路的摸了过去,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就开了。 映入眼帘的便是两张冰床,林宵宵苍云的身体绑在冰床上。 冷冰月正同一个男子说话,男子浑身用黑色的斗篷裹着,看不出模样。 陌生人闯入的气息让他们回过头。 肉包问:“他是谁?莫非是背后之人?” 冷冰月别过头:“跟你无关。” 黑袍男子声音粗哑:“两个小配角已经来了,接下来便是主角了。” 说曹操曹操到。 林宵宵轻快肆意的魂音飘在半空:“嘿,主角是我吗?你们是在叫我吗?” 林宵宵欢快的在他们面前飘来飘去。 飘到黑袍男子面前,驻足停顿了片刻,歪着头看了半天:“啊,你好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黑袍男子攥紧了手。 “啊,我知道了,你是青元城郊打铁铺的那个毁容的打铁老头儿。” 黑袍男子的拳头都硬了:“你才打铁,你们全家才打铁!” “啊,我也想打铁啊,这是个不错的手艺活呢,可惜我手没那么巧,学不会哇。” 黑袍男子听着她絮絮叨叨,不着边际的话,眉心涌了一丝不耐烦。 “够了。”他宽大的黑色袖袍一甩:“现在没有你说话的份,听我说!小丫头!” 他边说边一震掌风,将肉包豆包撸了过来,扼制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现在,你的两个小宠物,你和你小伙伴的身体都在我手中,所以你只能听我的。” “喔。”林宵宵扇乎着大眼睛:“你要怎么装蛋,你说,我听听。” 黑袍男子噎了噎:“只要你的灵魂乖乖跟我去一个地方,并听我的指挥做事,我就会……” “哦豁,你们都是同一个人派来的叭。”林宵宵抓抓头发,打断了他的话。 “你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要带我去一个什么泉井?然后在我身上做法?做完法让我心甘情愿的进泉井里待着?”林宵宵掰着手指头,恩,把流程cue得明明白白的。 “我知道,又是一个想让我当泉眼的人。” “你们换了好几波人,换了好几个法子来忽悠我了,都是换汤不换药的。” 黑袍男子没想到她如此坦率:“呵,既然你知道,我也就不瞒你了,做泉眼是你的荣耀。” “走吧,你做泉眼也就几日的事,坚持坚持。” 黑袍男子忽悠她:“用几日的束缚换你小伙伴们的安全不好么?” “我的小伙伴?你是指这个小白脸子和那个糙汉?啊,我不认识他们啊,可别乱认亲戚啊。”林宵宵可不认得豆包它们化成人的样子,恩,就算认得也不能承认,坚决不能给人捏住把柄:“所以,你随便。” 黑袍男子深呼吸,视线落在冰床上的两具身体上。 “那,你怕不怕我损毁了你和你小伙伴的身体呢?”黑袍男子阴森森的笑着:“你要知道,身体坏了,你们的灵魂可就回不去了,你们会成为孤魂野鬼,还会魂飞魄散。” 以为林宵宵会害怕,却不想她竟蹦蹦跳跳的拍起了手:“真的吗?太好了,这具身体我早就用腻了,正好可以换一个玩玩呢。” “换哪个呢?”林宵宵很认真的思考,还摸着小下巴,眼睛转啊转啊,忽然转到黑袍男子身上便停住了。 她的眼神就好像是一只饿极了的狼狗盯住了一块香喷喷的肉。 黑袍男子下意识往后退去:“你,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林宵宵搓搓小手,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嘻嘻,我觉得你的这具身体就不错,高高大大神神秘秘,还是个男子,可以换个性别玩玩,就你了。” 黑袍男子觉得她疯了:“呵,小毛丫头真敢吹牛!你觉得你能近我的身么?” 第430章 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 幼崽魂魄的鼻涕吹出一个泡泡,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为什么近不了你的身?你是茅房吗?” 幼崽魂魄捏着鼻子,还摆摆手:“我只不敢,近茅房的身,因为会臭死我的。” 黑袍男子听着,浑身怒气大起:“你敢说我是茅房?” 趁他愤怒失神之际,林宵宵眼疾手快的扑向了他,魂爪爪直取男子的斗篷:“我倒要看看你多丑,捂得那么严实,有那么见不得人嘛?” 黑袍男子瞳孔一眯,转瞬来到冰床中间,一手掐住一个身体的脖子,还释放着无尽的杀气。 “林宵宵,你若是再不乖乖就范,我便毁了这两具身体,让你和你的小伙伴再也无法魂身归一。”赤果果的威胁。 他深哑的声音吐着数字:“一、二……” “三。”噢,三不是黑袍男子数的,而是林宵宵数的:“你数数太墨迹了,我帮你。” 林宵宵魂魄在黑袍男子惊愕的神情下,竟一把火烧了那两具身体。 黑袍男子条件反射的往后蹦去:“你,你疯了?” “你不想活了!” 林宵宵魂魄无谓的耸耸肩:“嗯嗯,我疯了,你不是跟我比疯嘛,我要证明,我比你更疯!” “当魂魄挺好的,自由自在,要那身子干什么。”林宵宵一开口就是个语不惊人死不休。 黑袍男子忽觉浑身疼痛,火苗已经烧到了他的大腿:“啊,腿我的腿,火,救火啊!” 他怎么都扑不灭。 “我放的火只能我来收,我给你两个选择。”林宵宵伸出短粗胖的手指头:“第一,你自己摘下头套,让我瞧瞧你的脸,我就把火扑灭。” “第二,那就等着火烧到你的头套上,我也能看见你长啥样。” 黑袍男子啊的叫了一声。 特娘的,太崩溃了。 这货是开灵的时候那么强也就罢了。 怎的变成了小鼻噶也这么强。 这要是从头烧到脚,就算能活,也充其量是个会呼吸,会行走的烧焦黑碳罢了。 “别,救火,我给你看!”亲娘咧,只要能活,别说看脸了,就是看屁股都使得! 黑袍男子揭下面罩,林宵宵盯着他的脸。 过往的,模糊的记忆如走马观花般在她脑子里窜来窜去。 她微微偏头:“我,好像见过你,知道你的名字。” 黑袍男子攥起拳头,你可别想起来。 “啊!”林宵宵一拍脑袋:“想起来啦,你叫……蜜蜂,对不对?” 黑袍男子.逆风:…… 差一点点猜对了:“啊对,我是蜜蜂。” 他骨碌着眼睛,趁林宵宵抓头思考时,咻的跑掉了。 化作人形的肉包豆包冲上来。 俩人整个一‘皇上不急太监急’:“小主子,你的脑子是不是离魂离出问题来了,你把身体烧了……你可怎么办啊?” 豆包狂点头:“dei啊dei啊,这回都不用别人说,你可是真死了啊。” 林宵宵听得不对劲儿:“什么真死了?” 肉包一个劲儿朝豆包使唤眼色,都没拦住这只智商占领高地的货。 豆包巴拉巴拉的,可显着他长着张嘴了:“你啊,黄花菜把你死了的事告诉家里了,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了。” 豆包这哈士奇憨货越说还越来劲儿了:“嘿,还真别说,谁死都赶不上你的排场大啊,好家伙,皇族的世家的都来参加你葬礼了。” “诶也不止是参加你的葬礼,也是参加你家里人的葬礼。” 林宵宵听到这儿,魂魄狠狠颤了颤:“你说谁家人的葬礼?” “你的啊,小主子,你这死了,魂儿的耳朵怎么还不好使了。” “你外祖父外祖母还有你娘知道你死了以后,也过去了。” “诶你没瞅着他们么?” 肉包一脚踹飞了豆包:“你这张贱嘴!” 他们和黄花菜之间有一张联络符,黄花菜为了找他们用了这张符,还洋洋洒洒的写下了好多话,他们这才知道京城发生的事。 “外祖父外祖母,娘亲!”林宵宵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她急得团团转,一急起来都不知该做什么了。 她眼前出现一行字「阎王殿要人」 “啊对对。”林宵宵道。 肉包急问:“那你们的身体怎么办?” “噢看着办吧,不重要。”林宵宵说完便飘走了。 阎王殿,人未到,声已到。 离老远便听着了林宵宵暴火的声音。 “老阎王。” “你个满身阴气的老臭虫,还我娘他们性命来!” “不然我烧了你的阎王殿。” 正小憩的阎王爷一听这声儿,一个激灵爬了起来:“开灵,是她来了吧。” 阎王爷理好发型,小碎步嗒嗒嗒走过去。 还没等说话呢,林宵宵如雷点子般的话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老阎王,你个老东西,不知道我家人是谁嘛!还敢随意拘他们的魂,我看你是命长了!” 嘶的一声,胡须被狠狠一扯。 阎王爷忙捂住脸:“哎呦哎呦,开灵,你先消消气,别动怒,跟我来,跟我来。” “去哪儿?去哪儿我也找不到……”林宵宵跟着进了间屋子立刻傻眼了。 她外祖父外祖母娘亲,喔还有一个阴司,四个人正推牌九呢。 林宵宵的魂魄尴尬又沉默了。 闹误会了不是。 不过,她可是一只能屈能伸的参。 悬在半空的手落在阎王的脸上,把方才揪的打绺的胡须给捋平了。 “嗨呀嗨呀,我啊,方才是跟你闹着玩呢,看看你胡须上有没有虱子,我好给你抓抓啊。”林宵宵嘻嘻的笑着。 “哼,是嘛?我看方才开灵你对我又打又骂的……”恩,阎王爷闹小脾气了。 林宵宵好哥俩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嗨呀,这你就不懂了吧!俗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 阎王爷被哄的心情美丽了一丢丢。 林宵宵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啊?死还是没死啊?怎么看他们的魂体是半透明呢?” 要知道一个死透了的人,那魂体是完全透明的。 “将死未死,心中有股意念吊着那口气,再或者……他们的身体被人保存的很好。”阎王爷道:“不过像这种……” 第431章 让你打扫奈何桥,刷孟婆的汤锅。 阎王爷摸着重回柔顺的胡须:“不过,像这种半透明的魂魄最危险,是阴间和阳间的中界线。” “人间看不到他们,只会以为他们死了。” “孤魂野鬼最喜欢这种半透明魂魄,吃后格外滋补,会功力大涨。” 阎王爷咂了下嘴,颇有邀功的意思:“开灵啊,你可知我多在乎你,因为你,我都爱屋及乌了,把你家人单独列了一个生死簿,就摆在我枕头边啊,有什么问题我能第一时间发现。” “所以看到他们生死薄有问题便第一时间让阴官去关注了,这不把他们带过来了。” 哦豁,阎王老头儿越说,这越让林宵宵觉得羞愧。 “啊哈哈,等我请你喝酒。”林宵宵借机飘进房间,杵着脸,挨个叫人:“娘亲,外祖父外祖母?” 推牌九推的正嗨的孟知微抬起头来,怔了怔,看到林宵宵时,这牌九也不推了,呼啦站了起来:“宵宵啊,我们总算看见你了。” “我们知道你死了,寻思我们死了也挺好,至少能在阴曹地府看见你,可我们来了好几天了也没看见你。”孟老爷子道,又后怕的拍拍胸口:“可算看见你了,这下我们齐全了,当鬼也要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林宵宵扇乎着眼睛,摆摆手:“不算不算,还不算一家人,大哥哥他们还在下头呢。” 她的意思是,别气馁啊,别真把自己当死人啊。 谁知…… 孟知微她们对视一眼,恩,彼此交流了一下眼神,痛定思痛的做出了一个决定:“不然,我们下去一趟,把行之他们弄死吧,让他们的魂魄上来和我们一起过日子,这样我们一家人就整整齐齐了。” “咳咳咳……”林宵宵差点被娘亲他们这番雷人的话呛死。 眼珠子都要颤出来了:“什么?那,那倒不用,我们还没死呢,还能抢救一下。” 林宵宵见阎王爷朝她使眼色,她让娘亲他们去外边飘会。 阎王爷也点点头,对阴官道:“你带开灵的家人四处逛逛,参观参观我们地府,等以后再下来的时候也就熟悉了。” 林宵宵:…… 恩?这话表面听着没毛病,却有种怪怪的感觉。 阎王爷拍拍她:“你这一世虽是凡人,但魂魄却并非凡物,按理说无人能剥离开你的身魂啊,你就不纳闷这是谁做的?” “对哈,我差点把这事忘了。”林宵宵拍了拍脑袋:“谁啊,你掌管生死薄的,肯定比我清楚。” 阎王爷唯唯诺诺的,从宽大的袖袍里弱弱的伸出一根手指。 就像超级玛丽顶蘑菇似的,往上头指了指:“那儿。” “你的生死薄丢了,被……”又指了指上面:“拿走了。” 一旦拿走,岂不是可以胡作非为。 林宵宵脑子转得快,反应过味儿了,叉着腰:“诶?阎王老头,这我可要好好问问你了!没保护好生死薄,那可是你的失职啊。” “啊是是是,是我管理不力,我地府啊,它出了个叛徒,偷了生死薄给了那位身边的逆风。” 林宵宵忽然像烫着嘴似的,噢噢噢个不停:“啊,我想起来了,那见不得人的货原来是叫逆风,不是蜜蜂啊。” 阎王爷怪失望的。 敢情你就想起来一个名字啊。 怎么不想想你俩之间的深仇大恨呢。 阎王爷又道:“他们的小计谋也扳不到你,这次也算是给你个提醒。” 林宵宵狂点头:“那可是呗,之前什么魂届魔界派出来人搞我,让我当泉眼,其实真正想让我当泉眼的是那位,是叭。” 总算破案了。 知道敌人是谁那就好办多了。 林宵宵松口气,也挺纳闷的嘟囔着:“那位以前也不这样啊,我怎么得罪他了?真是奇怪。” 跟在林宵宵身边的少年魂魄垂下头,抿着唇:这其中自然有你不为人知的秘密。 阎王爷看向苍云,嘀咕着:他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正想问问他的来历,外面忽然响起阵阵嘈杂声。 阴官脚步急促后,戛然而止:“阎王,不好了,十八层地狱闹起来了,里面有……开灵老祖的家人们。” 林宵宵阎王爷对视一眼。 一个飘了出去,一个走了出去。 他们循着 哦豁,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林宵宵没想到竟还有机会遇到渣爹,渣奶,还有林玉儿他们。 他们的魂魄看起来黯淡无光,一看就是被折磨的凄惨无比。 林泽尧凸着眼珠子,呵呵呵的笑着:“我还以为你们在阳间过得挺好呢,没想到也死得那么早。” 他幸灾乐祸:“让我来猜猜你们是怎么死的?” “没有我,没有林家的日子不好过吧。” “林宵宵你没爹,孟知微你没相公,定是被欺负的屈辱自尽了吧!” 林老太太仍是一副刁钻刻薄样子:“哼,没我们林家人活不下去了吧,既然死了就要懂得反思。” 她转着算计的眼珠子,对阴差道:“她是我儿媳妇,我们林家的奴隶,以后由她们来替我们干活,替我们受地狱的责罚。” 林宵宵的魂魄就像一阵龙卷风把林老太太撞倒在地。 “哦豁,活着的时候不要脸,死了还死不要脸!”林宵宵使劲撞她:“你以为你谁啊!” 她气鼓鼓的,魂魄好似撑饱饱的气球:“他们,是我头号仇人,让他们每天打扫地府,刷奈何桥……” “哦,让他们享受享受所有的地狱惩罚,从第一层到第十八层……” 林家人的魂魄听了纷纷抗议,讽刺:“哈哈哈,林宵宵你是不是糊涂了?还敢在地府说大话!”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阎王爷会听你的?” “就是,在地府,我们比你熟,不乖乖替我们干活儿,有你们好果子吃!” “放肆!跪下!”阎王爷一声怒喝,爆发出地府的森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林泽尧他们听后,得意洋洋的抬着下巴看林宵宵:“呵,听见没,让你们跪下呢,阎王爷都听不下去你们吹牛了!” 阎王爷幽绿,摄人心魄的眸扫过去,冷冷道…… 第432章 完犊子了,娘他们回来捡纸钱了。 阎王爷摄人心魄的眸冷冷的扫过去,声音幽寒,近乎能把林家人的耳朵震聋:“呵,连话都听不懂,我是让你们跪!” “听见没,让……”后知后觉的林泽尧猛地抬头,石化一般愣住,嘴唇子都直哆嗦:“什,什么?让,我们跪?” 阎王爷都懒得给他一个眼神,他朝阴官抬抬下巴。 几个阴官上前,抬手聚起一股森气,无形的波纹忽地朝他们的膝盖击去。 林泽尧他们扑通跪在地上。 阎王爷压迫性的话在他们头顶悬起:“就按开灵说的做,白天依次接受十八层地狱的惩罚,晚上便罚他们清扫地府,扫扫奈何桥,除除草。” 林泽尧的眼珠子都瞪大了,这阎王爷怎么真的听这逆女的了! 让他更惊愕,更怀疑鬼生的是阎王爷方才还一副杀人不眨眼,冷面无情的样子。 可面向林宵宵时,那张脸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开灵,小祖宗啊,诶嘿嘿,你看我这事办的利不利索?漂不漂亮?”阎王爷挺胸,一副求夸夸的可耻卖萌模样。 偏生林宵宵还飘到阎王爷面前,伸出魂爪,摸小狗般奖励的拍了拍他的脑袋瓜:“又利索又漂亮,真是太棒了。” 这可把林泽尧的眼球震得乱颤。 堂堂阎王,堂堂掌控着生死的阎王啊! 竟然听一个小毛孩子差遣,还摆出那么贱的模样。 “放心,还有更棒的!等你娘亲他们在地府一日游玩够了以后,我会亲自把他们送回阳间的。”阎王爷把小胸脯拍得啪啪作响。 林泽尧一听这话,他终于意识到林宵宵这个女儿非同一般了。 立马换了一张脸,像只哈巴狗似的颠颠颠的上前。 他努力做出一副讨好的嘴脸:“宵宵啊,宝贝女儿啊,看看我,我是你爹爹啊,亲爹爹,你小时候……那么小的时候……” 林泽尧边说边用手比划:“我还抱过你呢。” “你想想,是不是还是有爹好啊。” “你也让阎王复活爹爹,爹爹保证……给你父爱。” 林泽尧受够了在地狱受苦受难的日子。 还是当人好啊。 林宵宵的魂魄一抖,拍着脑门:“对啊,我记起来了,你抱我了诶,你抱着我,要,要把我溺进水里面,然后……” 她故作羞涩的用两只肉爪爪捂着嘴,呲出一口米粒儿般的小牙牙:“然后,我就呲溜一下子……尿你身上啦。” “至于你说的有爹好不好,缺不缺爹爹。”林宵宵歪着魂魄脑袋,还掰持着手指头算呢:“我有娘亲、有锅锅、有朋友、有夫子、有钱钱……”林宵宵数的,好家伙,数的她手指头脚指头都快数不过来了,她眯起月牙般的眼睛:“我有那么多好东东,为神马要爹爹?爹爹是神马好东西嘛?” “没看出来诶。” 林泽尧气得直翻白眼。 忽悠不通的他气急败坏,破口大骂:“你个不孝女!你不孝爹,你也不怕死后进十八层地狱!” 林宵宵的魂透出阵阵阴气:“我会在每一层地狱等你的,看看我们谁过得惨。” 阎王爷看这小祖宗有小情绪了。 他一震袖:“阴官看热闹看的舒服吗?” 被点到名的阴官虎躯一震,跟赶猪似的:“lelele,该去地狱受磨炼了,去完地狱还得干活呢,时辰不赶趟了。” 林泽尧恶狠狠的瞪着她,嘴里念叨着不孝女不孝女。 林老太太蹦高高的破口大骂,诅咒孟家人不得好死。 林玉儿发出咯咯咯的笑声,耷拉着眼睛,眼白比黑眼仁要多:“林宵宵,你以为你赢了吗?不!阳间还有人在帮我盯着你呢!” 他们的魂魄渐行渐远,林宵宵琢磨着林玉儿的话,朝阎王爷道:“记载林云凤生死薄的那页拿出来我看看。” 阎王爷找出来递给她。 林宵宵看着林云凤灰败的名字后写着死亡二字,她挠挠头:真的死了,那林玉儿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想不通先放一边,省得浪费脑壳儿。 她又飘到孟知微她们面前:“你们不要等我,超过七天,你们身子就该坏掉啦,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你呢?不和我们一起回去?你超过七天怎么办?”孟知微担忧道:“娘不想失去你,若是没有你,娘当就算当一个行尸走肉的人又有什么意思?” 林宵宵忙拍小胸脯保证:“我不会死,我跟你们不一样,我超厉害。” 孟家人想到阎王爷对她的态度,沉默了片刻也就信了。 阎王爷很守信用,果真牵着她们的魂魄来到了孟家地界。 因为他们这等半透明魂魄最受孤魂野鬼的欢迎,乃是他们的补品。 才想靠近他们来一个大快朵颐,忽然和阎王爷来了个死亡对视! “走,走走走,遇上硬茬子了。” “阎王爷居然是他们后台,惹不起惹不起啊。” 夜深了,为了方便照顾,孟家人特意腾出了一个空着的宽敞的堂厅,让孟知微他们三个都在一起。 又让孟家人轮班守夜,一是防止身体被老鼠啊,虫子啊等东西啃食,二是防止有人害他们,切断他们的命脉。 今儿个夜里,前后院及前后门窗都有两个人守着。 房间里是孟兆丰守着,他分别给孟知微他们捏了捏手脚,防止他们肌肉萎缩。 “哎呦累死了。” “噢噢,想尿尿。”一阵尿意席来的孟兆丰抖了抖身子:“啊先去恭房。” 他大喇喇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边伸懒腰边往外走。 忽然,就看见眼前飘着一个浑身煞气,满脸横肉,阴森可怖的人,还有孟知微她们的半透明魂魄。 “啊啊,我,我见到了什么!”孟兆丰想劝自己别怕。 可,这腿儿怎么就止不住的抖? 可,这双腿儿之间怎么就哗啦啦的流着尿。 “你,你们是来抓我的吗?”孟兆丰结结巴巴问完这话,眼皮一翻,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惹得阎王、孟知微她们连连嫌弃。 阎王摸了摸胡须,就,挺纳闷的:“开灵不是说这个叫孟兆丰的十分喜欢吾在话本子里的样子嘛,我都出现在他面前了,怎么不见他高兴啊。” 孟知微讪讪的:“高兴啊,看激动的都昏过去了。” 阎王爷觉得不太像,却又没说什么。 他可没忘了正事,把魂魄压回他们身体里,又一人送了一颗镇魂珠后这才离开。 这前儿已经是天蒙蒙亮的时候了。 孟知微她们慢慢苏醒过来,三人相互对视一眼。 伸伸胳膊,伸伸腿的。 又不由得感叹:“我怎么觉得当鬼魂更自在呢。” “嗤,老婆子,那我现在给你一刀,你就能美梦成真了。”孟老爷子两口子拌嘴呢,忽然停下来,他们伸着鼻子使劲闻了闻。 有些嫌弃的扇了扇:“什么味儿啊。” 又往前走了两步,找到源头了。 是孟兆丰的尿,孟老爷子颇为恨铁不成钢的踹了他一脚:“嗤,还男子汉呢,瞅瞅他这点出息吧!哪儿像我孟家的孩子,跟宵宵比,那简直差远了。” 孟兆丰被踢的缓缓苏醒,他一睁眼,看到的便是飘在他头上方的三张大脸。 “啊,鬼,我,我不是做梦!”孟兆丰再一次晕了过去。 孟知微三人:…… “把他拖出去洗洗吧,正好看看外面什么情况。”孟老爷子道。 推开房门,就见外面白丧丧一片,地上散落着零星的纸钱,堂厅中间还停着三口棺材。 “咱们不在,这家里都乱套了,瞅瞅地上……怎么还乱丢呢。”孟老夫人摇摇头,她蹲下来边捡纸钱,边往堂厅走。 孟知微跟在老母亲后面捡。 言之他们出来,打算和孟兆丰交班,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情形。 言之立马抱住大哥行之的胳膊,说话都直打哆嗦:“大,大哥,你看见了么?娘他们在阴曹地府没钱了,回来捡钱来了。” 又看向孟兆丰,吓得更傻了:“看,没钱都要兆丰带走当人质了。” “娘,你们想要什么直说,可不兴带人啊。” 言之都要跪了。 孟知微来了逗弄他的兴趣:“我在地下啊,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你如果像你大哥一样成了亲,我就安心了。” 言之:…… 他捏捏拳头,似是鼓足了勇气:“成亲行,那……不是女的行么?” “不是女……”孟知微一听这话,放下孟兆丰,头一次火冒三丈的朝他冲了过去,捏起他的耳朵:“不是女的?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真的是断袖?” 这真实的痛感让言之发觉这不是魂魄,他惊喜道:“娘,你,你们活了?” 孟知微他们身魂归一,这可让孟家人高兴坏了。 “见到宵宵了?还是在阴曹地府碰着的?” “宵宵在地府的面子可大了,阎王爷都哄着她。” “还见着林家那群人渣了。” 孟知微说了林家在地府的遭遇,这让孟家人痛快坏了。 “呵,他们以为死了就解脱了,咱们孟家地下可是有人的。”言之道。 孟知微斜眼看他:“给你个机会……” 第433章 皇上:地府有人,更期待死后的日子了呢。 言之听得兴奋。 孟知微斜眼看过去:“给你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说说吧,那和你相好的男的是谁?怎么认识的?俩人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什么时候带回来让我看看。”孟知微几连炮问的言之哑口无言。 他磕磕巴巴的:“这,我说着玩呢,别当真,我去……我去收拾收拾屋子。” 他落荒而逃,孟知微总不能追着问,把小儿子逼跑了了怎么办? “言之和宵宵最好,也最信任宵宵了,等宵宵回来,让她和言之沟通吧。” “恩,大家放心好了,宵宵办完事就回来。”孟家人松了口气,他们开始收拾棺材和纸钱等东西。 孟家人开门时,正赶上苏家人出来,瞧见生龙活虎,气吞山河的样子,咣当晕倒了。 “鬼……”就一个字。 皇上得知孟家人醒了过来,马不停蹄的前来探望,得知林宵宵安然无恙,且风生水起的,那颗忐忑不安的心便放下了。 同时喜滋滋的弹弹袖口:“不错不错,没想到朕在地下也有人了,这回朕可不怕死了,将来到了地下,只要搬出安和公主的大名就行了。” “阿嚏阿嚏!”被迫打喷嚏的林宵宵揉揉鼻涕,丝毫不知,全家子都还……挺期待死后的日子呢。 在阴曹地府吃(汲取)了几根供奉烧鸡猪肘子的香烛后,林宵宵拍拍肚子回了兽妖界。 此时的兽妖界可以用天雷勾地火来形容。 豆包被冷冰月兽妖王派的人盯着。 豆包走哪儿盯到哪儿,那叫一个苦不堪言。 离老远看到林宵宵的他,抹着泪儿奔了上去。 “啊啊小主子啊,你可算回来了,快救救我吧,那漂亮的毒女人……呜呜,找人盯着我,我都拉不出屎了。”豆包羞涩道。 林宵宵的魂魄飘着,四处张望着:“就你自己啊?肉包呢?” “他……”豆包一脸羞愤的模样,指着某处。 林宵宵现在是魂魄,想去哪儿都是畅通无阻。 她才只看到一个角角,便被少年的手捂住了。 “嗷嗷,让我看让我看。”林宵宵隐约瞧见肉包正俯首伏在冷冰月脚下。 动静太大,惊的肉包俩人跳了起来。 冷冰月想到逆风大人同她说的话, “冷冰月,当初我们说好的,我帮你寻回你那忘恩负义的渣夫君,你要想法子劝林宵宵为我做事。” “冷冰月,你也看到了,你们兽妖族每况愈下,花草凋零,河水枯竭,死了一批又一批的兽妖,你帮我,也是帮你们自己。” “想结束兽妖族这种痛苦,便要乖乖听话。” 冷冰月对林宵宵无感,既不喜欢也不讨厌。 但明白何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林宵宵是吧,你总算舍得回来了,今儿个我们谈谈。” “你一时情绪化毁了你的身体,不过我在帮你修复。”冷冰月昂着头:“你若是按照逆风大人的条件,做几日泉眼,事情过后我会助你人魂归位。” 林宵宵听后,眼睛瞪的溜溜圆。 “你,你你蛇精病哇,没事修复一个破纸人干什么呀?”林宵宵眨巴眨巴眼睛:“你那么喜欢纸人啊?” “等等,我给你,我这里有的是!”林宵宵说着便从破兜兜里掏出一沓小纸人,往桌上一拍,一扬下巴:“喏。” 冷冰月有点懵:“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毁掉的是我自己做的小纸人,不是我的肉身。”林宵宵道。 “不可能!”冷冰月不信。 林宵宵:…… 她本想再当魂玩会儿的。 好叭,算了。 又从破兜兜里掏出一个夜明珠,只见她豪迈的往地上一摔。 林宵宵的肉身摆在地上。 她的魂魄走过去,就像盖被子似的,哗的躺在了上面。 须臾,林宵宵站了起来,伸伸胳膊腿儿:“啊好久不当人都不习惯了。” 冷冰月震的眼球直颤:“你,你你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不需要知道这个,你只需要知道我很厉害,你听那只蜜蜂的,不如听我的。”林宵宵摸摸下巴:“反正你想想叭。” 她转身要走的时候,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我当年这是救了个没良心的啊。 冷冰月耳力极好使,听到了这句话,皱着眉头喃喃:“她是说,她救了我吗?” 豆包追了上来,低头,扭捏着步子:“小主子,这次……我不能同你回人界了。” “兽妖界岌岌可危,我身为兽妖界的一员,我……要留下来。” 林宵宵瞥它:“说重点。” “就是,就是……我不想害小主子,不想让小主子蹚这浑水,所以我来处理这儿的事。” 林宵宵再瞥它,有点不耐烦:“再不说重点,我这辈子,哦不,再加下辈子都不认你了!” “啊,我想赎罪,冰月恨我,还承担着兽妖族的负担,我想留下来陪她,帮她。”豆包说着脸都红了。 暴脾气的冷冰月一个鞭子甩在豆包脚下:“渣渣,少说的那么冠冕堂皇,那么好听,虚情假意的东西,如果你真的这么有心,当初就不会抛弃我和孩子!” 豆包闭眼:“恩,我负了你。” 林宵宵眨眨眼:“你怎么不说实话。” 豆包猛的抬头,小主子是怎么知道的? 正要询问,林宵宵已经转身离开了。 她自己寻摸了一个舒适的房间,往床上一躺,两条胳膊枕在脖子下,翘起的两条二郎腿一晃一晃的:“没想到这里还和以前一样啊。” 她对上少年幽怨的眼神,这才想到什么,弹跳而起:“噢噢不好意思,我差点把你忘了,我这就试着帮你魂身归一,不过也许会失败的昂,因为你是凡人,和我不一样。” “你和我娘他们也不一样,他们是正常死的,还是个半死。” “你是被人抽掉了魂魄。” 少年沉默的看着她。 林宵宵拿出另一个水晶球,她狠狠往地上一摔。 正要招呼着,教他怎么附身呢,就见少年缓缓朝她走来。 林宵宵都惊呆了,围着他的身体来回转,还捏了捏:“活的,热的,你魂身归一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比我还快?” 少年在空中写写写。 「是你灵气浓,技术好,我沾光了。」 林宵宵不好意思的挠头笑笑:“嘻,你要非这么说,那也没错。” 仙界,天道直勾勾瞅着这一幕,气得摔碎了一个琉璃杯。 “这两只狗东西!就这么魂身归一了!失败了,又失败了!” “逆风,交给你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说说你还能做什么!” 逆风垂头:“是……我没想到林宵宵,恩,就是开灵的手那么快,竟然提前把他们的肉身找出来,藏了起来。” 天道呵道:“这开灵曾经在揪界有一个出了名的外号,叫一把偷。” “她想偷的东西,哪怕你藏在老鼠洞里都能找到!” 逆风转着眼睛:“天道,其实……我还有个法子。” “什么臭鱼烂虾的法子?”天道问。 “天道之前怀疑跟在林宵宵身边的少年是那位的独子。”逆风道:“经我的观察,我发现他就是那位的独子。” “只是隐藏了气息,潜伏在了人界,想来是为了躲我们。” 天道呵笑一声:“躲我们?不见得,依我看啊,他这是养精蓄锐,打算对我一击即中呢。” “他很渺小,力量还没有觉醒。”逆风拍马屁道:“他无法抗衡您。” “既然他找上了开灵,便在他们之间搅和搅和,有点嫌隙,岂不是更有意思。”天道笑的满意。 接连两日,天都阴沉沉的,乌云遍布,雨水将下未下的样子。 林宵宵睡得并不安稳,到了深夜便会进入一场梦境。 她梦见了曾经在仙界,她被污蔑的情景。 数名或神或仙,他们手举武器一步步朝林宵宵逼近,说话咄咄逼人。 “开灵,我们是感恩开辟了六界,但你说话不算话啊。” “你明明说过,从此不掌管任何事物,那又为何私藏印章,在我们的仙本上指指点点?” “对!没错!我在圣水池养护莲花养护的好好的,为何调遣我去蟠桃园?难道不知我对桃子过敏么?” “我和和颐老君那可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为何让我们共同做事?” “你还妄图坐上天道的位置,我们第一个不答应。” “交出天印!” 一道道齐刷刷,如雷鸣音的声音近乎震碎了林宵宵的耳膜。 林宵宵她拔起佩剑,冷笑:“用我之时,我万分好,弃我之时,我满身脏。” 咚咚咚,急促的鼓声响起。 一个清秀修长的身影手握天旨缓缓走来,破玉碎冰的眸刺了过去。 他菱形好看的唇一开一合,却念着无情冰冷的话。 她只觉得浑身一空,有种下盾感。 林宵宵猛的惊醒了,额头上的汗珠救在眼睛里,刺的她生疼,她喃喃:我没有做那些事,我是被冤枉的,为何无人信我! 这时,一杯水递了过来。 林宵宵顺着水杯看过去,又顺着修长的手臂看向来人。 是苍云。 他穿着月白中衣,那双眼睛和梦中的眸重叠…… 第434章 单方面宣布,你是我林宵宵的仇人。 少年穿着月白中衣,青丝绾起,清秀的脸如画中走出来的少年。 他的脸,他的眸和梦中的样子重叠。 一股子怒气腾然冲了出来,她掏出泡泡拳,咻的一下砸在了少年的脸上。 他的眼眶迅速涌起一个黑眼圈。 少年疼得眨眨眼,用那双淤青的小狗眼儿看向林宵宵,满含委屈,又掏出写字板写写写。 「为什么打我?」 林宵宵气鼓鼓的看着他,俩人大眼瞪小眼对峙了好一会儿。 她鼓溜着小包子一般的脸,睁圆了眼睛:“你,到底是谁!” 少年藏在袖子里的手一紧,悄悄攥成了拳。 他又写写写。 「苍家苍云。」 林宵宵趿拉着鞋下了地,她像只嗅着蜂蜜的蚂蚁,围着苍云直转圈圈。 歪着扎小揪揪的脑袋瞅他,瞅得可认真了:“恩,我就说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熟悉嘛。” “原来是老熟人啦。” 小肉指头戳着他:“你是不是认识我?” 少年口不对心的摇头。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林宵宵拍拍小胸口:“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和直觉。” 她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小凳子上,小手往小腰上那么一叉。 “我单方面宣布,你苍云是我林宵宵的仇人。” 还是头一号大仇人的那种。 【哦豁,我总算记起来了,天上那些人模狗样的全都是伪君子,竟然陷害我,尤其是长得像小哑巴那个少年,他可是狗屁天道的狗腿子,替天道做事,替他读天旨,不但拿剑刺我,还一jio把我踹下了天界。】 少年听了这话,眼睛瞪的溜圆,委屈巴巴。 他,他好冤枉啊。 他,他没有。 她的梦境肯定是被人动了手脚。 少年垂着眸,心中明白是谁做的手脚。 但……他不能说。 因为…… 想到自己的难言之隐,少年的眸都红了。 “你哭唧唧的装林黛玉也是没用的。”林宵宵指着门口:“你,出去。” 少年了解她,知道林宵宵若是在气头上不能硬往跟前凑。 他迈着小碎步子,一步步往后退去。 随着关门声,林宵宵把一个枕头咻的砸到了门上。 “骗子,说好的做我小狗腿呢,说走就走。” “你在天界那么对待我,还不乖乖赎罪!” 林宵宵是带着气儿睡着的,还是带着吃饱的气儿睡着的。 这就导致林宵宵打从早上爬起来便‘打饱嗝’。 她难受的直用小拳头捶自己的胸口。 “啊啊好难受,呜呜。” 她把自己蜷成了大虾形状,闭着眼睛直哼唧。 迷糊间,她似乎看到了少年清秀的身影。 少年握住了她的爪爪,俩手从她的大臂开始缓缓往下捏,捏啊捏,捏到手指头。 少年拿出一根针,林宵宵迷糊间看到了,她嘤嘤的挣扎:“坏人,你果然要害我,嗷嗷总有刁民想害朕!” 她难受着呢,挣也挣不动。 噗呲一声,针扎进手指上,随着林宵宵嗷得一声。 手指冒出一颗黑紫色的血珠。 少年写写写。 「积食堵住肚子,扎手指出血会舒服。」 林宵宵看着血珠,瞪圆了眼珠子,飙起了小奶音:“黑,黑的血,黑血就是毒血啊。” “呜哇你给我下毒了!” “你看你,露出本来面目了吧!” “之前没neng死我,现在想neng死我了是不是!” 少年满脸冤气,拿出板子飞速的写写写。 「你肚子是不是不难受了?」 林宵宵光顾着发火了。 她细细感受着。 诶,胸口也不闷了。 诶,喉咙也不堵了。 浑身舒服多了,略感心虚的林宵宵骨碌着大眼睛,寻了个借口,嘟囔着:“那,那你扎我手指头,都,都出血了,受伤了呢。” 少年扇动着眼睛,又写写写。 「再晚说一小会,你的伤口都要愈合了。」 林宵宵下意识翻手指去看。 咦?方才的针眼。 她窘迫的隔着衣裳挠了挠屁屁,别过头:“哼,你指定是不想让我死得那么痛快,所以才帮我的。” “你在等待时机呢。” 林宵宵才不领他的情。 叮叮当当,外头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林宵宵瞬间被吸引了,趿拉着鞋,脚丫子一掂一掂的往外看。 “啥,啥事啊这么热闹。” 少年光顾着照顾她,忘了重要的事。 「兽妖王要娶夫妾。」 “兽妖王?冷冰月?”林宵宵一蹦三尺高,眼睛唰的亮了:“她好豪迈哇,娶谁娶谁?” 「肉包和一个豹兽妖,叫申公豹。」 “申公豹啊?就是那只野心很大,本事不大,心眼很坏的臭豹子。”林宵宵摸着下巴,嫌弃的啧啧摇头:“这兽妖王的眼光怎么那么差啊。” 拍拍脑壳:“我眼光也差,怎么救个这么笨的人。” “那申公豹是夫?肉包是妾?”林宵宵觉得有好戏看了。 “喜宴一定有好多好吃的,可以边吃席边看热闹。” 林宵宵推开门,兽妖界装点的红红火火的。 小兽妖们兴奋的一蹦三尺高。 林宵宵寻摸到冷冰月的喜房,推开门缝竟发现里面布了一层结界。 “成个亲还有秘密隐瞒啊。” “想听想听。”林宵宵的心里痒痒的很。 她咬咬手指头,对着结界一点。 她看到冷冰月坐在妆奁上,肉包一只手抓住她抬起的腿。 他眼眸如黑曜石:“冷冰月,我不同意你和申公豹成亲!” 冷冰月手里悠闲的甩着豹纹鞭子:“怎么?你吃醋了?肉包?” 叫出这名字的一刹那,她噗嗤笑了:“谁能想到曾经的千风大人竟叫一个这么贪嘴的名字。” 肉包捉住她乱甩的鞭子:“申公豹不是什么好东西,同他在一起,他只会像一只吸血鬼一样狠狠地吸干你的血!” “你以前最是厌恶他,还说他是妖兽界的祸害,为何要和他成亲?” 肉包呵了一声:“如果你是为了恶心我,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 冷冰月轻笑,抬起脚,踹在他的胸口上,用脚尖在他身上点来点去的。 “你的脸皮好厚啊,有几个脸觉得我是因为你?恩?”冷冰月轻笑。 “我和申公豹是天作之合,只有我们强强联手才能让兽妖界更加辉煌。”冷冰月笑:“你知道我为何娶你做妾么?” 第435章 偷感很重的人类幼崽在…… 肉包不语,沉静的眸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这眼神看的冷冰月浑身不自在。 肉包越是沉静,冷冰月越是不淡然,总想胜他一筹。 “因为我想让你看看,我冷冰月并非离了你活不了!” “在兽妖界有许多比你厉害,比你英俊的雄性,而且这些雄性对我殷勤的很。” “这个申公豹聪明又有本事,你可知它认识谁?”冷冰月神秘一笑,还是按耐不住的指了指天上:“天上,最厉害的那位。” “呵,认识就觉得无敌了?我还认识林宵宵呢。” 肉包道,在肉包眼里,林宵宵这个小主子可比任何人厉害。 “林宵宵?”冷冰月嗤了声:“就是那满脑子想着吃吃喝喝,掉了好几颗牙,说话漏风,头发跟海胆似的小胖丫头?” “对。” 冷冰月摇摇头,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千风,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那奶娃娃估计还尿裤子呢吧。” 才说完,便发现门口的结界被冲破了,一个肉墩墩的奶团子滚了出来,小奶音飙得可高了,还凶巴巴的。 “谁!谁尿裤子啦!” “我今天已经不尿裤子啦!” 冷冰月好笑的看着她:“今天没尿?也就是昨天尿了?” 被套话的林宵宵直接钻了人家的空子:“你怎么知道??” 冷冰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林宵宵羞窘的捂住脸,转身跑掉了。 冷冰月看着她小肉坨的背影,呆住:“她,是怎么冲破结界的。” 喜事洋洋的日子里,林宵宵挨个桌子窜来窜去。 “哇,兽妖界的席好好啊,每桌的席都不一样诶。” 人类幼崽‘偷感’很重的朝四面八方看去。 见没人注意到她,小肉爪爪迅速解开了腰带,还呲着小牙嘀咕了一句:“嘻,解开裤腰带我就能敞开肚皮吃啦!” 少年在她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恩,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瓷瓶,小瓷瓶里装着助消化的山楂丸丸。 可,下一刻便听到了林宵宵的咆哮声:“嗷嗷,这都是什么!是人吃的吗!” 第一桌堪称昆虫盛宴,各类昆虫被穿在了竹签子上,它们的腿脚和触须还在动呢。 第二桌是所有的生肉,鹿肉驴肉,都是生撕下来的,血淋淋的,那神经还在跳动呢。 第三桌是活物,活章鱼,活虾,活得还未成妖的小兽。 光是转了一圈,林宵宵便趴在一边干呕上了。 少年递过去一杯水。 林宵宵哼的别过头去:“我才不喝,要万一下毒了呢?” 少年把写字板怼到她眼前。 「没下毒,放了很多糖,你若是不喝,我便倒了。」 林宵宵一个小泡拳怼掉了写字板,捧过甜滋滋的水杯骨碌碌干掉了。 “浪费可耻,还不如倒我肚子里。” 【害,我这没出息的嘴哇,说好的要防着他,不碰他的吃喝了呢?估计他不会对我用下毒这种小伎俩。】 少年听着,脸上面无表情。 参加喜事的兽妖们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是血。 林宵宵饿的肚子咕噜咕噜叫。 她正饿的没精神呢,一只烤得焦黄香脆的烤鸡举到她面前。 顺着烤鸡,看到的便是少年那张清秀的两千。 她捂紧肚子,这次决定要有出息,哼了一声:“少诱惑我,我不吃这一套!” 少年抿抿唇,把烧鸡塞进牛皮纸袋里,放下便离开了。 林宵宵见他离开后,那小眼神忍不住的直往烧鸡上瞄。 一刻钟后。 就见一只人类幼崽撅着屁股,把脸怼到牛皮纸袋里,哼哧哼哧:嗯嗯,我就偷吃个鸡屁股应该不会发现吧。 “嗷嗷好香好香,我再吃个鸡翅膀,也不会发现的吧。” 于是乎,这货这儿啃一口那啃一口的,最后发现就剩一堆骨头了。 她心虚的对对手指:呐,呐,我没吃啊,是嘴先动的手。 她正打算如何栽赃嫁祸给痴笑的豆包时呢。 前边传来阵阵喧闹声,她立刻被吸引走了注意力。 “兽妖王,老大啊,今儿个可是双喜临门,你打算和谁先洞房……嘿嘿嘿啊?”兽妖们在起哄。 冷冰月不见羞涩,一条腿豪迈的踩在椅子上,拿出一个木桶:“我这个人最是公平,我要抽签决定!” 肉包紧张的盯着。 冷冰月拼命晃着,她取出一个,打开一看,竟发现是肉包的名字。 她情绪复杂,又欣喜又……尴尬。 在一边的申公豹,一个眉头近乎打了死结,他在心里喃喃:我明明把纸条都写上了我的名字,怎么会变成这样?是谁搞的鬼? 偷感极重的林宵宵把小手藏在后面。 黄昏日落之时,申公豹出现在一个隐蔽的山洞。 “逆风大人。” “冷冰月是个头发长见识短本事不大的女子,交给她办的事竟失败了。”逆风气急败坏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知道你一直想坐拥兽妖界。” “只要你同冷冰月洞房花烛夜,并在阴阳交合的时候取得她的宝仗,你便是王。” “你成为王以后,首要的任务就是铲除冷冰月和肉包,他们将来会是林宵宵的帮手啊。” “只有除掉他们,林宵宵离泉眼才会更近一步!” “逆风大人放心好了。”申公豹阴森森的笑。 他想了个由头把冷冰月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冷冰月的确不喜欢申公豹,答应和他成亲也只是一时冲动罢了。 现在看着自己厌恶的人,真是半刻钟都不想多呆。 “申公豹,今夜抽签抽到的是千风(肉包),我们要遵守规则。”冷冰月道。 申公豹在心里暗骂:臭娘们,没抽到我,你心里估计乐死了。 不过他自然不能表现出来,苦涩且识大体的笑笑:“我自然知道,也不会破坏规则,只是……我毕竟是夫,他是妾,你新婚第一夜和一个妾洞房我忍了。” “不过,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申公豹把两杯酒分别放在各自面前:“新婚夜的第一杯喜酒能不能同我喝?” 冷冰月呼了口气,还以为是其他过分的要求呢。 “自然可以。”她豪迈的举起酒杯。 第436章 你想喷火还是想喷屎? 冷冰月同申公豹碰了下杯,豪迈的把酒干掉了。 她用袖子一抹嘴儿,没有半分留恋的站了起来:“好了,酒也喝完了,我该回去了,还有人在等着我。” 申公豹的手紧紧捏住桌角,懊愤的看着她,垂着眸,在心里阴恻恻的想:等?呵那人等不着你了,你马上就属于我了。 看着她步步如莲往外走,申公豹的唇角阴险的勾起:呵,我已在你酒里下了七步情丝绕,不出七步,你必定成荡·妇。 可,回应申公豹的不是女子娇软的声音,而是咣当关门的声音。 申公豹猛的站了起来,原本得意的瞳孔一瞬间瞪大了。 他几步扑到冷冰月的桌前,拿起酒杯仔细闻着:“怎么回事?好像被调包了。” 他放下酒杯,又一步步往回走。 才走了两步,忽然停住,只听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接着,申公豹便觉得肚子的咕噜声顺着他的肠子,跑到了他的菊.花里。 一股黄河之气咻的喷薄而出。 “喔我的老天,我的老奶啊。”申公豹就像一个陀螺似的在原地团团转,他夹着腿,一手捂着菊花,一手急吼吼的开门。 门刚打开,一股子浓郁的,屎黄的臭味夹杂着粪汤子淌在地上。 那臭味儿,简直一飞冲天。 把人类幼崽熏的栽了个大跟头。 林宵宵捏着鼻子,退的老远老远。 “我,我做的七步泻药散还真是管用啊。” “呕,我要吐出来啦。” “臭臭,臭死我啦。” 夹着菊花的申公豹一听这话瞬间愣住了。 他僵着脖子,缓缓转过去:“你说什么?是你?是你在我的酒水里动了手脚?” 林宵宵摆摆小手:“你,说错啦,我做了两件事呐,一件是在你的酒里放了拉臭臭的东东,还有一个就是换掉了冷冰月的坏酒,你可不能抹杀我的功劳啊。” 这幼崽,恩,挺气人的,呲着小牙:“你屎黄屎黄的,都污染空气了!” 尼娘的! 污染空气还不是你这个始作俑者做的! 申公豹才想喷火,屎意便从菊花里喷了出来。 特娘的,光凭这一点,他也得搞死林宵宵。 申公豹在一泻千里,肉包和冷冰月的洞房夜可没有那么温馨。 冷冰月把肉包绑的严严实实的,就那么大喇喇的放在了床上。 还在肉包的身上,膝盖上点燃了蜡烛,她宛如性感豹子微微一笑:“喔对了,我觉得房间光线有些暗,所以点上几根蜡烛照明,你不介意吧。” 又娇笑了一下:“对了,我这儿没有烛台了,暂时用你做烛台,我想,你也不会介意的吧。” 肉包看着她摆弄在手里的雕花烛台,呵笑了一声:“看来,我们的花烛夜你是打定主意折磨我了。” “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冷冰月睨着他:“当年你给了我一个美好的花烛夜,我又幸运的在第二个月有了宝宝,我以为你会收心。”她越说,眼睛越红,微微仰头,又憋了回去,眼神杀刺向他:“但是,你却在我最幸福快乐的那天夺走了我的宝仗,夺走宝仗后,我的宝宝就……” “我痛苦的滋味,我也想让你尝尝。”冷冰月站了起来,用手掐住他的脖子:“说,她在哪儿?” 她要折磨他的爱人。 冷不丁这么一问,肉包懵的厉害:“谁?” “那个,被你放在心尖尖上,让你魂牵梦萦,让你心甘情愿抛弃我的那个半人半豹的奇怪女子是谁?”她一声比一声高亢。 肉包深深的看着她:“没有这个女子。” “不可能!你就是不想告诉我!想隐瞒我!” “无可奉告!”肉包说完四个字便闭上了眸。 “我要去找我的夫君申公豹洞房了。”冷冰月气得摔门而出,门忽闪忽闪的。 正巧赶上四处溜达的「溜达宵」,她背着小手:“哦豁,里面那么亮。” “怎么还开着门。” “有人吗?我进来啦?” 肉包听到小主子的声音开始大声呼叫。 “救命。” 林宵宵猫头一看:“啊噢噢,你们在玩什么?” “快,把我解开,不能让冷冰月靠近申公豹,她会变得不幸。”肉包急的只趿拉一只脚往外跑。 冷冰月正赶上沐浴后,在外散步的申公豹。 满脸怒气的申公豹看见她,立刻虚伪的换上了惊喜的神色:“冰月,你不是和……” 冷冰月看见他就烦,掉头要走,正好看到肉包走来。 她故意挽着申公豹的手臂,还把头歪在他脑袋上。 “我啊,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洞房花烛要和自己的夫君,而不是和妾夫,更何况……”冷冰月嗤笑了一声:“我可是兽妖之王,是不会宠爱一个薄情寡义,朝三暮四的妾夫的。” “良宵苦短,我们走。” 肉包急急阻拦:“不行!” “为何?”冷冰月真心觉得他有秘密,不爱她,还要阻拦。 肉包犹犹豫豫的不说话。 林宵宵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指尖蕴出一股灵气朝申公豹的肚子一击。 噗呲,又是黄气冲天。 林宵宵捏着鼻子:“因为他随地大小屎。” 冷冰月被熏的眼睛疼:“洞房的事改天再说。” 他们一溜烟跑了,留下愤怒又要捂腚的申公豹。 过了三日,申公豹看见冷冰月在喝酒,趁她喝的醉意朦胧的时候想和她行周公之礼。 别看冷冰月有醉意,却是十分清醒的。 厌恶的人碰她,她的条件反射会很快。 拨开他的手:“申公豹,未经我同意碰我,可是要被我剁手跺脚的!” “我心情不好,少惹我。” 申公豹循循善诱:“雌王有什么烦心事不妨同我说说,你也知道,我在咱们兽妖界的外号是鬼点子王,我的点子特别多,保证能解决雌王的烦恼。” 冷冰月斜眼看他,沉吟了一番,眯起如镰月一般的眸:“我要找到千风(肉包)的心爱之人!我要让她受尽折磨,让千风跪地求饶。” 申公豹一听这话,诶嘿,这机会不就来了么! “雌王,我这儿有个绝佳的好主意,以前啊用过,百用百灵!” 第437章 你想送他上西天吗? 又一夜。 又是一轮圆月之时。 冷冰月端着一杯酒,摇曳着身姿走到肉包面前。 她伸出纤纤指尖,将酒杯推了过去。 “千风,我知道你不爱我,厌恶我,甚至不想留在我身边。” “而我呢,因为你给我带来的伤害让我不想看见你。” “所以,我都想了,放过你也是放过我自己。” “喝了这杯断交酒,你我从此不再来往。” 肉包看着她眸底的红。 他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也好,只有我不在,她的兽妖王才能坐得稳,不然秘密迟早会败露。 “好。”他应下了。 这女子啊,就是个口是心非的生物。 冷冰月先说的想断交,可见他痛快的答应了,又气恼的不得了。 “呵,既如此,那就喝吧。”冷冰月抬了抬下巴。 肉包举了起来,才要往口中灌,忽然手指一疼,啪嗒一声,杯子忽然碎掉了。 杯中的酒水撒了一桌子。 冷冰月猛的站了起来,朝四处看去:“谁!胆敢在我面前放肆!” “我哇,你老祖宗。”房梁上忽然倒落下林宵宵。 她大头朝下,做了个鬼脸之后又跳了下来。 肉肉的手指头在桌上点了点:“冷冰月,你往肉包的酒里下了剧毒,你是想送他上西天么?” 冷冰月一听,先是下意识去看肉包的神色。 她又慌张的摇头:“不,我没有,我没那么恶毒,你不要胡说八道!” 林宵宵随意捉了一只白虫子,把它啪的丢在了毒药液体中。 肉眼可见的,白虫子开始挣扎,挣扎又戛然而止,白虫身变成了黑色,吐出的血,排出的液体也是黑色的。 “看到了叭。”恩,林宵宵就喜欢以事实服人。 冷冰月的脸都白了,她脚步踉跄的连连后退,喃喃自语,却也足够让大家听到。 “不能的,申公豹给我这包药的时候都已经说过了,这药……无非是让千风假死的药。” “我,我虽然恨他负了我,但是我没想过让他死。” “我,我就是想让他假死以后,我用他假死的身体把他那朝思暮想的小情人找出来。” “我,我不甘心!我就是想知道那小情人究竟长什么样!让他那般待我……” 肉包张张嘴,还是半字未言。 人类幼崽.林宵宵的耐心已经触到了红线。 她拍拍脑壳,在屋里转了个圈圈,从妆奁上拿了个镜子递给了冷冰月。 “你不是想知道肉包朝思暮想的小情人是谁嘛。”林宵宵努努嘴:“呐,看看吧。” 冷冰月疑惑的把镜子翻过来。 看到的便是自己的模样,她啪的把镜子反扣在桌子上。 “你在戏弄我。”冷冰月呼口气,别过头。 “我没有,啊,看来不能随便烂好心的白救人啊。” “你都把我忘了。” “你这奶娃娃说话真有趣,什么叫我忘了你,你这么小,我怎会认识你。”冷冰月无奈的摇摇头。 林宵宵又要使出大绝招了。 她把小脸儿皱成小包子,呲牙咬破了手指。 她爬上小凳子,把血珠点在了冷冰月的额头上。 冷冰月只觉得额头一烫,她陷入了两段回忆。 第一段回忆是年轻飒爽的千风提着满满的食物开开心心的来找她。 “云心,心里,快看,我摘到了你爱吃的桃子。” 云心笑容淡淡,神色忧伤:“千风,你又是背着家族偷偷跑出来的吧。” “你还是回去吧,我不想让你夹在我和家族之间为难。” “我是一个半人半兽的豹,兽妖族最排斥的便是我这种半人半兽的了,他们觉得我是最低贱的,而你将会成为未来的兽妖王,不要为了我放弃前途啊。”云心眸里含着水珠。 她长着人脑袋,人脸,却是豹的身子,人的四肢,还有豹的尾巴。 “而且,而且我听说你家族给你寻了一个和你匹配的女子,你……”云心推了它一把:“去娶她吧。” 画面一转,云心被绑在柱子上,她脚下是火焰。 前面站着一排又一排兽妖,他们高举手臂,振臂呼喊:“烧死她,烧死这个让兽妖界蒙羞的怪物!” “对!烧死!” 他们又恐吓威胁肉包:“千风啊,今夜我们便把话给你放这儿,你若是敢娶她,我们就敢烧死她。” “你若是乖乖娶了冷冰月,那么我会放她一马,否则她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最后,千风忍痛答应了:“好,我娶!” 画面再一转,千风面前是一个妙龄少女,正是家族给她找的贵女冷冰月。 千风道:“我知道,你在人间有一个相好的,你也不想嫁给我,我能成全你们的感情。” “但是,从现在开始,你是云心,而我的心爱之人是冷冰月。”千风道:“我会给你们一个隐藏真容的真容珠,在外人面前你们永远是彼此的样子,唯有在心爱之人面前才是最真实的样子。” 她同意了。 回忆扯回,冷冰月,哦也就是云心,她怔住了:“我,就是半人半兽的豹子?我的真名,真实身份是云心?” “你为了娶我,换了我们的身份?”冷冰月看着肉包:“还把她的宝仗给我要来了。” 见秘密已经说出,肉包也就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他点头:“是。” 又补道:“只有这样,才能遮住你半人半兽的气体,不会暴露。” 冷冰月(云心)红着眸,她冲上去,情绪激动的抓住肉包的衣襟,拼命的摇晃着:“既然你费劲心思给我们换了身份,娶了我,又为何不珍惜我?难道真的如话本子里所说的,男子得到了就不会珍惜?得不到的永远被偏爱,得到了就有恃无恐?” 肉包拉着她的手,摇头解释,脸上的肌肉因紧张都在聚起:“不!不是的!因为我发现我太单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你得了原来冷冰月的宝仗,你就会失去原来的记忆,我们成亲后便过上了一段幸福的日子,但是同时我也发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冷冰月轻眨了下眸,紧张的问:“是……什么?” 第438章 扒拉大眼珠子才能瞅清她写的啥! 冷冰月问:“什么?” 既然误会解除,肉包生怕她误会。 用手急急的拉住她的手:“我发现,我们洞房后,我发现我帮你要来的宝仗便消失了,消融了。” “后半夜我醒来喝水时,发现你又变回了半人半豹的样子。” “我很担心你会被他们发现,早上我没有让任何人进来,同伺候的人说你昨夜累着了,要好好歇息一日。” 冷冰月:…… 你直接说昨晚不节制算了。 “我封了你的昏睡穴,查到古书内有一个法子,古书中说,你体内的宝仗就是半人半兽的,这个宝仗若是不除,你将永远是半人半兽的样子。” “于是,我在同你洞房时夺了你的宝仗,并把我的宝仗给了你。” 冷冰月震惊的看着肉包,煞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她喃喃:“你,你既然做了那么多,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为何……为何还要离开我?” 肉包的手缓缓放在头上,手指插入发丝之中。 “因为,古书上还有一个记载,书上说……我若是同你在一起,靠近你,你身上那枚属于我的宝仗会慢慢靠近我这个原身,被我汲取过来。” “所以,为了你好,我必须离开你。” “至于我们的兽宝宝……”肉包痛苦的闭上眸:“因为你体内有两个宝仗,所以兽类和半人半兽的兽宝宝很难存活。” “你是我心爱的人,我不能为了一个还未见过的兽宝就牺牲你。” “所以,爱一个人不是占有,是放手。” “所以,我选择离开。” 旁观.人类幼崽.林宵宵听着肉包的话,她挠挠小脑袋,自言自语的嘟囔着:诶?怎么感觉他说的古书有点熟悉呐?就好像在哪儿见过呐? 忽然灵光一现,她猛的拍了下脑壳。 眼珠珠叽里咕噜的转着,眼里都是心虚之色。 那,那本古书好像是她写的昂。 而此时,冷冰月的眼泪已经蓄满了眼圈。 她扑进了肉包的怀里,两个人紧紧的拥抱住。 林宵宵赶忙捂住眼睛,嗨哟喂了一声。 她又撑起一个眼缝儿,见他俩没有亲亲之类的少儿不宜的动作,这才把毛乎乎的脑袋挤进了他们中间。 “啊,那个,我说一句煞风景的话昂。” 被强行分开的俩人:…… 他们齐刷刷低头看着林宵宵。 林宵宵用短肉胖的小手指头戳开了肉包。 它仰着小脑袋,朝肉包眨巴眨巴眼睛:“你往后翻了没有?” 肉包迷茫的看着她:“翻什么?” 林宵宵嫌弃的啧了一声:“就是那本古书啊。” 她的小脑袋四处看去:“在哪儿呢?” 肉包知道小主子很厉害,也知道小主子不会随意瞎说话的。 他瞅瞅冷冰月,来到床榻处,像一条鱼似的呲溜钻了进去。 钻进去以后,就听到里面叮叮当当的。 没多一会,只见肉包拖出来一个箱子。 “床底下有个机关,都是我平时藏私房钱和书……”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说秃噜嘴了。 他慌忙去看冷冰月,急吼吼的解释:“我,我还没来得及藏呢。” 冷冰月淡淡微笑。 肉包赶忙转移话题,转移注意力,忙把古书给了林宵宵:“就这个,这本书可是我想法子从一个人手里抢过来的!” “你可,你可别给我弄坏了昂。” 哈,果然是这本。 她记得清清楚楚的。 写这本书时,那封皮上还有她吃东西时,流的油花花呢。 她写的书,她最是熟悉了,都不用看页数,熟悉的哇啦啦翻到了那一页。 “你康。”林宵宵翻到最后那一页,指了指:“这里有一行小字,你没看到么?” 肉包得使劲使劲的睁大眼睛,扒着眼皮儿去看,费劲扒拉的读了出来。 「以上法子均为我胡编乱造,没经过亲身试验,请谨慎操作,如有失败,纯属倒霉,谢谢观看。」 肉包石化了:“不是。” 它挺无奈的抹了抹脸:“不是,小主子啊,你这字写的真……” 林宵宵就像个小炮弹似的嗒嗒嗒的冲了过去。 仰头:“真什么?” 肉包对上她死亡暗杀的小眼神。 机灵的他迅速反应了过来,连忙改口:“真是太棒了!” 棒的都看不清楚呢。 肉包又反应过来什么:“等等,如果你说不好使,那……冰月为何不是半人半兽了?而且还做了兽妖王,据我所知,只有纯粹的兽妖血统才能做王。” 冷冰月也疑惑,没等有所反应,额头上又是滚烫的一颗血珠。 她的脑子就像抻开一卷画卷似的。 肉包离开后,冷冰月发现自己有了兽宝宝,但是她浑身好疼好疼。 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剥离,她知道那是她的兽宝宝。 她痛苦时,模糊时,似乎又感觉到自己的腿脚,自己的身体在分裂什么。 隐约间,她看到自己变成了奇奇怪怪的生物。 血,红色的血,源源不断的血涌了出来。 她失去了生的希望。 被人背叛,失去兽宝。 就在她绝望之际,一个女子迎着光朝她走来。 女子发丝如墨一般,只系着一条浅绿色的飘带。 她性子欢脱,蹲下来,纤纤玉手托住了下巴,歪着脑袋:“嗨呀,这不是我写废的那本古书里所发生的事嘛。” “没想到让我赶上了。” “诶嘿嘿,正好可以拿她练手啦。” 冷冰月听着这话,只觉得非常恐怖。 她这是遇到了什么? 冷冰月拼命拼命的躲啊。 但压根躲不过林宵宵的‘魔爪’。 一个恍惚,她定住了,半分都动不了。 又一个恍惚,她整个人昏过去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个妙龄女子。 这女子身姿窈窕,肌肤如玉。 但……吃相十分豪放。 她双手捧着一个大鸡腿,从头撸到尾,还豪迈的喝了一大杯果汁。 察觉到身后有动静,回头呲牙一乐,嘴上都是红色的汁液。 冷冰月吓得嗷嗷叫:“你,啊啊,你是谁!” 林宵宵一抹嘴:“我是救你的人啊,你的救命恩人,嘻,你不用谢我。” “如果真的想谢,可不可以……” 第439章 宵式之好好给你老子过个生辰。 “可不可以……”林宵宵乌溜溜的眼珠子看过去,直勾勾盯着她桌上的糕点:“把那个给我尝尝啊?” 又没出息的吞了吞口水:“你这个糕点我从没见过诶。” 冷冰月呆呆的解释着:“啊,这是我阿娘,我家特有的七彩糕,用七种不同的食材制成的,所以其他地方没有。” 林宵宵用手指头比划了一个七。 眼睛睁得圆圆的:“七,七种?我来没吃过七种的呢。” 冷冰月觉得她的眼神就像是家门口看到骨头时,饿急了的大狗。 她连忙把糕点递给林宵宵。 林宵宵吃完便大步甩甩的走开了。 冷冰月的回忆收住。 她看到林宵宵猛的一愣,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盯着林宵宵看。 似要把她小时候的样子和妙龄少女的样子结合起来,看看是不是一个人。 看就看! 她才不怕呢! 她甚至还挺起了小肚子,还撕了一口鸡腿子打牙祭。 冷冰月舒了口气,他点点头,自言自语的:“嗯嗯,对,一样,一模一样,尤其是撸鸡腿的样子。” 恩,她可以说她就是从撸鸡腿的样子认出来的嘛? 冷冰月朝她盈盈一拜,满脸的惭愧:“恕冰月眼拙,不知你是冰月的救命恩人。” “当初你……救完冰月,让冰月成为纯粹兽妖时,还未让冰月认真感谢便离开了,你真是太大义了。” 林宵宵听了这番话颇有些不好意思,她别过头,在心里嘀嘀咕咕的。 【啊哈,这只小豹子好像误会了,我压根没想大义,也没想当雷锋啊,我当时着急忙慌的走完全是因为我一时嘴急吃坏了东西,我,我着急找茅房阿。】 听到林宵宵心声的二人:…… 沉默了。 唯有用沉默来面对。 肉包很感激小主子。 这时,门被敲响,兽妖下人走了进来。 “兽妖王,王夫说身子不舒服,想借王的温泉泡泡。” 冷冰月提起申公豹便满心的厌恶:“那温泉只有我用过,它倒是会享受。” 那温泉都是妖骨,或极好的药材制的,泡一次对自身的功力十分有帮助。 兽妖下人沉吟了一番,还是说了:“奴婢知道不该随意胡乱编排王夫,但是奴婢的一个小姐妹跟奴婢炫耀说,说王夫要带着她和她的几个小姐妹一起泡温泉。” 冷冰月恼的猛拍了一下桌子:“这个王八犊子蛋!才成亲一日便胡作非为了,他不是想做王夫,是想做王啊。” 肉包问:“你想教训它?” 林宵宵一听要教训人来劲儿了,蹦高高的举手手:“我来我来,这小畜生想害我,我知道,我要牙什么眼。” 恩,成语都说不明白。 但,小牙齿咬的嘎吱嘎吱的。 冷冰月自然不会让申公豹祸害她的温泉。 她差人叫来了申公豹。 红烛遥映,冷冰月面前是两杯酒。 她娇媚一笑:“王夫,你给我的药啊,我已经用了,那药真是好东西,假死就像真死一样。” “我打算明儿个白天就开始拖着他的尸体,把那个小贱人勾出来!”恩,冷冰月为了演的逼真连自己都骂。 “不过在这之前嘛……”冷冰月轻点桌子,微微一笑:“为了庆祝这个好日子,我想同你共饮一杯酒,然后……赐你一个洞房花烛夜,如何?” 申公豹的眼睛都亮了。 它觉得今儿个真是喜事连连啊。 又解决了千风,又能把冷冰月体内的宝仗夺过来,自己称霸兽妖界,还能品尝品尝兽妖王的滋味。 让她以前瞧不起我! “能得到王的临幸,那是我的福气。”申公豹油腻的笑着。 笑后,他手举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便觉得不对劲儿了。 方才闻的时候没觉得熟悉,饮下时才发觉。 “这酒,为何这般熟悉?好像从哪儿见过。”申公豹有些慌。 忽的,桌帘被掀了起来,林宵宵的毛脑袋冒了出来。 “哇你的记性太烂了!” “这可是你亲手配的死亡药方喔,怎么忘啦!” 申公豹的手直哆嗦,也明白了什么:“你,你们都知道了!” 冷冰月恢复冷漠脸:“是,知道了,想害死我们,称霸兽妖界?休想!” 林宵宵照他的膝盖给了一个泡泡脚:“你是替上面做事吧,除不掉我,就要除掉我身边的人,让我独身一人,孤苦无依!” 申公豹转身要走。 就听林宵宵嘚瑟的话在他身后响起:“能走过七步我算你赢。” 果不其然,第七步就倒在了地上。 林宵宵只用手指头尖一点,申公豹变成了一个豹子。 恩,一个死去的豹子。 林宵宵一肚子蔫坏蔫坏的主意,她摸着下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嘻,我才想起来,后天是那狗屁天道的生辰。” “我可是一个懂礼貌的好孩子,长辈过生辰我怎么能不去呢?” 林宵宵嘟囔完便去找少年苍云了。 苍云正捧着她脱掉的,尿床的床单还有裤子来到水盆前,吭哧吭哧的洗呢。 洗的少年小手红彤彤的,见林宵宵三分来者不善,七分狡猾阴险的小神情,他紧张的站了起来。 他还跟个小媳妇似的,拘谨的把湿漉漉的手往身上擦了擦,又用小狗眼看着她。 林宵宵下巴一抬:“过几天,是你老子的生辰对不对?” 少年猛的抬头,她竟然还记得。 欣喜之色还没维持多久呢,又听林宵宵道:“我要到天上去给你老子过生辰。” 恩,林宵宵已经知道少年苍云是天道的亲儿子了。 少年苍云的耳朵耷拉着,像一只委屈巴巴的小狗狗。 原来,她说的是天上那位。 他真想说,天上那位不是他老子。 他老子……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管你同不同意,我偏要去,还有大礼!”林宵宵说完,把袖子一撸,小手一伸。 “给我。” 少年迷茫的举起画板,在上面写写写。 「给你什么?」 林宵宵咂了一下嘴,哼了一声:“你装傻对不对?请柬啊,没有请柬我怎么去啊?” 写写写。 「我没有请柬。」 林宵宵睁圆眼睛,不可思议:“你怎么可能没有请柬?莫非……” 第440章 连吃带拿,连蒙带骗 林宵宵睁大圆溜溜的眼睛,小嘴儿夸张的张大:“你都没有请柬,莫不是……” 少年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手指不短的摩挲着衣裳的料子。 难道,难道她已经发现了? 若是发现了那个秘密也好。 他不必费尽心思隐瞒了。 纯粹的小狗眼怔怔的看着她。 人类幼崽噢噢噢的拍着脑壳,满满笃定的样子:“噢噢噢,你和老子吵架了,你老子没给你!” 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少年:…… 他如一只被泄了气的气球,噗呲泄了气。 林宵宵还挺关心人的站在石头上,把脚丫踮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极其认真的说:“你要乖喔,你放心,我会替你出气的。” 少年看着她跃跃欲试的大眼睛,心里冒出过往熟悉的,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开灵要搞事情。 天道生辰这日,不管是人界、魔界还是兽妖界都在认真对待。 他们朝天道的方向或双手参拜,或跪地参拜。 有供奉鲜花的,也有供奉蔬果的,许多人嘴里念念叨叨的,祈求天道保佑。 大家伙儿都忙着呢,压根没人注意有个身披麻袋的小鬼祟正猫着腰,一步一步的朝那些供桌靠近。 她嗅了嗅,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这个烧鸡不错。 烤鸭也不错。 嗷嗷,好新鲜的果子,一咬都会爆汁嘞。 嗨呀,我都快忍不住啦。 忍住忍住。 在边上,同样披着麻袋的少年抿着唇欲言又止。 过了会儿,少年止不住了,他拿出画板写写写。 「他生辰,天界会有许多美味佳肴,你可以上去吃,为何拿这些。」 林宵宵露出一抹深藏功与名的微笑,一副经验满满的样子:“小哑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哇,还是太单纯,跟我学着点!” 少年忽闪着小狗眼。 “我带你去见见我的世面。”林宵宵先是一挥手,把两个大麻袋咻的藏进了破兜兜里。 又从破兜兜里掏出一张符,贴到了少年的身上。 “这是隐息符,贴上他没人看得见你,也没人感受得到你。”林宵宵拍拍小胸脯,她才要带着少年走,又想到什么。 “是我把你带出来的,我得对你负责昂,可不能把你丢了。”林宵宵又从破烂兜兜里掏出一个牵引绳,绑在他手腕上,呼了口气:“这下我可以放心的撒欢了。” 她站在原地立定,闭上眼睛,屏息凝神。 只见方才还嘻嘻哈哈的小脸儿瞬间变得严肃。 嘴里念叨着什么,念叨之时,只见淡金色的光圈围绕在他们身边。 也就眨么眼的功夫,他们便来到了另外一处地方。 四处都是白茫茫的雾气。 “呸呸呸,天界就乐意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林宵宵挥挥手,把雾气挥开。 天乐奏响,仙女们的裙摆随风摆动,她们手里捧着精美的盘子。 盘子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糕点,菜肴和酒水。 林宵宵觉得自己小豆丁的样子太显眼了。 她四处张望着,在仙女桥边看到一个嘤嘤哭泣的仙女。 八卦之心熊熊燃起的林宵宵凑了过去。 她把小帕子甩了出来,递给仙女:“仙女且且,你怎么哭啦。” “你,跟我说,我是百事通,什么都知道,你有啥难过的,愁的,过不去坎的事都告诉我!”林宵宵拍拍小胸口。 仙女泪眼婆娑的看向林宵宵:“好漂亮的奶娃娃,你是哪家仙君的孩子啊?” “这个嘛……”林宵宵正琢磨哪个仙君家成亲生子了呢。 这仙女怪有眼力价的,这才想起来在天界,那不该问的别多问。 她吸着鼻子,有人帮她忙,她求之不得。 “我,我遇到了渣仙男,我是负责蟠桃园的仙侍,同我相恋的那位是负责仙雾的,可他,他这个王八蛋竟然同一个负责琼浆玉露的仙侍搅在了一起。” 她哭的梨花带雨:“我亲眼看见的!我去问他,他还不承认,我知道他还想利用我给他偷一个蟠桃吃。” “我想捉奸成双!”仙女气得咬牙切齿的。 人类幼崽林宵宵有自己的想法,她笑眯眯的:“你不就是想知道他们在哪儿!我帮你!” 掐指一算:“他们在西北角的一座小桥流水下。” 仙侍一听,立刻擦掉眼泪,对林宵宵说了句谢谢,说完转身跑了。 林宵宵嘻嘻一笑,她拍拍肉巴掌,说了句变,她瞬间变成了方才仙侍的样子。 又把小手手抬起来,少年惊愕的看着林宵宵手里的那把属于方才那仙侍的钥匙。 少年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惹的林宵宵嘻嘻的笑。 她背着小手:“我可不是白帮人干活的昂,你知不知道我在天桥下给人算一次命多少钱。” “我没收她钱,只是拿了拿她的钥匙,我真是太善良了。”林宵宵感叹。 少年苍云:…… 不是,开灵啊,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拥有了新身份——蟠桃园仙侍。 她牵着隐身的少年大摇大摆的朝蟠桃园走去。 看守蟠桃园的人微笑着:“桃桃仙侍来了,是奉王母之命来摘蟠桃的吗。” 林宵宵,恩,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的,还拿出顺来的钥匙和王母令牌:“自然,今儿个可是大日子。” “桃桃仙侍快请。” 林宵宵神色淡然的打开了门。 关上门的瞬间,本性露了出来。 她闻着满园的蟠桃味,看着树上结的一颗颗的硕大的,粉粉嫩嫩的大毛桃子,兴奋的直跺小脚。 “我都好久好久没吃过水灵灵的大桃子了。” 林宵宵把裙摆掖进了腰内侧,像一只灵活的大猴子,咻咻咻几下子便蹿到了树上。 摘一个丢一个吃一个。 片刻,就见林宵宵和少年俩人坐在树根下,一人捧着一个桃子吃。 “好吃好吃。”林宵宵抹抹嘴,拍了拍吃得圆滚滚的肚子。 “还得是天上的东西啊,滋补啊。” 林宵宵吃完了该干活了。 “应该让娘亲他们尝尝,他们刚死而复生,得补补。” 她不但吃,还拿呢。 连吃带拿的让少年瞠目结舌。 但让少年更惊讶的是林宵宵接下来的行为…… 第441章 假账烂账都让我背?没门! 少年怔讶的看着林宵宵的行为。 人类幼崽盘腿往地上一坐。 把破兜兜从身后拽到身前。 她低头从里面翻啊翻,翻出一沓纸,又用小剪刀把那沓纸剪成了桃子的形状。 ‘呼’的吹了一口气,小手把那沓桃子形状的纸往天上一撒,念叨着:“结结结,变变变!” 只一会的功夫,便看到原本光秃秃的桃树上结满了桃子。 “这都是我送给他们的假桃子,我真是太善良了,还废了那么多纸给他们补了上去。”林宵宵抱了抱善良的自己,也不由得感叹着。 林宵宵把蟠桃装好后,大摇大摆的离开。 “我听说琼浆玉露的味道乃是最美味的,去尝尝。”林宵宵又像一只贼兮兮的小猫猫,来到八卦集合的小桥上,见仨人打的热火朝天的。 一会头饰飞了,一会镯子掉了。 林宵宵寻摸了一个长长的小树枝,把小树枝伸的长长的,把那些项链首饰都给勾了过来。 再丢,啊嘿,终于等到了两串钥匙。 林宵宵照着对蟠桃的做法,把琼浆玉露也收入了囊中。 她又一溜烟跑到盛宴之上,小手一挥,让那些布置的,端酒端饭的人定格。 她把桌上的烧鸡等都通通收了起来,把凡间的食物替换了上去。 少年看到这一幕沉默了。 他终于明白林宵宵为何打包凡间的东西了。 原来是为了掉包啊。 掉包后的林宵宵又让眼前恢复了。 少年不解的看着她。 「为何掉包那么麻烦?」 “害,这不是吃一堑长一智么。”林宵宵躲在天界的花丛里,俩手枕在脖子上躺着,翘着二郎腿,回忆着往昔:“之前我就干过一次这等事,搜刮了一堆好东西,但是哦,我都记着数呢。” “第二天,这天界发现了,每个部门就惨兮兮的去跟天道汇报他们丢了什么。” 林宵宵说到这儿,嘿,她越说越激动,甚至一个弹跳跳起来了。 她紧握拳头,气得她是捶胸顿足的。 “结果!”人类幼崽叉腰:“结果那帮虚情假意的家伙们竟然撒谎!竟然多说了好多我没拿过,没偷过的东西!全都栽赃到了我头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成了给他们这群虚伪的货背黑锅的了!” “啊啊啊!”林宵宵咆哮。 她把仙气飘飘的袖子卷起了破抹布德行:“我摔!所以这次我长记性了我!” “哼哼,我这次拿了什么我原模原样的还回去!” 林宵宵哼哼着:“康康他们这次还想怎么栽赃我!” 她扒眼往里瞅,众神仙们纷纷拿着礼物前去道贺。 个个脸上挂着虚伪的笑,说着虚伪的祝福话。 他们纷纷落座之后,开始举杯喝酒。 就看众神仙们的神色僵住了。 统一动作的把酒杯拿远了一些,扒眼瞅了瞅,又伸鼻闻了闻。 邻桌的神仙们面面相觑,离得近的,关系好的,碰了碰脑袋,窃窃私语:“诶,有没有觉得这酒不太对劲?” “恩,没滋垃味儿的,而且一点灵气都没有。” “不会是弄错了吧。” “不能吧,谁那么大胆?” 天道也品尝出来了,皱着眉头,但好歹是他的生辰,总不能说什么。 他的心腹逆风道:“大家尝尝今日的美食,都是用灵物做的,吃一口补十口灵气。” 众神仙们也不计较酒的事了,纷纷放下酒杯,开始品尝桌上的菜肴。 一入口,他们再一次僵住了。 这肉柴如墙皮,难以入口,嚼在嘴里直塞牙。 这菜烂如泥巴,毫不新鲜,嚼在嘴里直作呕。 有的味觉、口感受不了的神仙更甚者呕了呕,又怕引起别人注意,急忙捂住了嘴。 但大家的神情都是作呕的,恶心的,难以言喻的。 天道若是看不出来就有鬼了,他也跟着品尝了一口。 难吃的他脖子往前一探,好悬没当众吐出来。 他已经不悦了,满脸不满的看着逆风。 逆风的头皮发紧发硬:“我,我也不知怎么回事。” 等他们再次品尝蟠桃的时候,有按耐不住的神仙彻底坐不住了。 他站了起来:“天道,这蟠桃是假的!” “我曾经在王母盛宴上时吃过真正的蟠桃,入口即化,满口灵气,可这桃子硬邦邦,好像没熟,而且毫无灵气。” 天道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声音严肃,神情严肃:“查,严查,究竟是谁敢在吾的眼皮子底下作恶!” “是!”好好的生辰宴成了抓人宴。 就在众神仙打算起身去找作恶之人时,只见一从从的仙雾四起。 哦不,准确的来说不是仙雾,而是臭雾。 雾气并非往常那般仙气飘飘,而是泛着青绿色。 且里面有隐隐的臭气,熏的他们直咳嗽,眼泪哗哗的。 “咳,咳,呛死我了!” “我的眼睛,好疼啊。” “这是哪儿?” 他们宛如迷失在森林里的羔羊。 一个转身就能互相碰着。 要不就啪的倒在地上,疼得他们龇牙咧嘴的。 林宵宵看着他们人仰马翻的,笑的直拍大腿。 林宵宵又把给天道准备的礼物——碳烤申公豹丢了过去,十分精准的丢到了天道的身上。 还用变音符吼了一嗓子:“狗东西,你不是喜欢吃灵兽嘛,我送你一只,还是加孜然加佐料的,老好吃了,慢慢享用吧!” 天道气得脑瓜子一蹦一蹦的。 用脚指头琢磨都能琢磨出来是谁:“开灵!是开灵!不…现在是林宵宵!来人!抓她!” “谁能抓住这个私闯天界的林宵宵,吾重重有赏!” “想抓我?门都没有。”林宵宵转身就跑,灵巧的好像一只猫,让他们半个衣角都抓不到。 “害,几百年没见了,你们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是不是假蟠桃吃多了啊。” “嘿,不跟你们玩了,我先走了!”林宵宵跑,可,怎么都没跑动。 林宵宵觉得纳闷,她回头一看,呆了呆。 她曾经,现在,以及未来的死对头,逆风竟然破除了少年的隐身符,并把少年死死控制在了手中。 “开灵,呵……想不到吧,看你现在如何是好?” 第442章 抓回来了一百个林宵宵 “开灵啊,没想到吧,你以为你能跑出去,但是你却偏偏带了个小尾巴,你的小尾巴给你拖后腿了。” 逆风洋洋得意的攥着少年的手:“想保他安危的话,唯有一条出路。” 林宵宵笑脸吟吟的看着他,偏着脑袋问他:“什么出路?” 逆风拿出一个锁物圈,啪的丢到了林宵宵的脚下:“这是锁物圈,能锁世间万物,无法挣脱,只要你把自己捆起来,我就会放过他。” “我只给你三个数的考虑时辰,你若是犹犹豫豫的,你小伙伴的性命……”故意没把话说全乎,就是为了震慑林宵宵。 “一、”逆风开始数。 还没数到二呢,只见林宵宵很痛快的拿起了圈子。 逆风露出满意而普信男的微笑:“就知道你识时务者为俊杰。” 林宵宵拿着圈子,在手里摆楞来摆楞去的:“就这么个破圈,能套住我?” “呵,别小看这圈,水浸不透,火烧不断,人弄不……” 还未说完呢,只见林宵宵跟掰包子似的,啪嚓把圈圈掰断了,还用疑惑无辜古怪的小眼神看着逆风,眨眨大眼睛:“弄不断?很结实吗?可我觉得挺容易的啊。” 逆风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你你你,你是怎么弄断的?” “这圈子能……” 不等逆风吹完,林宵宵打了个哈欠把话头接了过来。 “这圈子是天地日月精华所制,水火融不得,神力弄不断,能圈住万物,而且圈住后的东西在半个时辰内会变成干尸,是叭。”林宵宵对答如流,很明白的样子。 惊的逆风嘴巴一开一合的:“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逆风看着她完好无损,活蹦乱跳的样子更加怀疑人生了:“你为何丝毫没事?” 林宵宵晃晃碎成好几半的圈子:“我没事这不很正常嘛,因为这圈子就是我做的啊。” “你做的?不可能!”逆风吼道。 林宵宵把圈子扔了回去,鼓溜着大眼睛:“不信?你康康里面的名字。” 逆风清楚的看到镯子内,刻印着开灵两个字。 他吧嗒一下把镯子摔在地上。 慌张的他更加捏紧了少年的手,都紧张的结巴,大舌头了:“镯子是你的又怎样,我手上有人质!” “小哑巴。”林宵宵就挺疑惑的:“你和你老子的关系那么僵啊,你做啥事了,他竟然让手下把你当人质!” 又问逆风:“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抓错人了啊,这可是天道的亲儿子,你抓了天道的亲儿子,不怕天道惩罚你啊。” 逆风这才反应过来,这林宵宵还不知天道的秘密。 他支支吾吾的,编的借口也是颠三倒四的:“正,正因为他同你一起,才惹怒了天……父,所以惩罚他。” 林宵宵恍然:“原来如此,你们父子的相处方式还真是奇怪。” 她呲牙一乐:“不过我相信虎虎不吃崽崽,你喜欢这个人质就拿走叭!” 林宵宵转身就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逆风没想到她来了个反操作:“我,真的动手了!” “真……啊!”话没说囫囵呢,只听逆风啊的一声。 林宵宵回头看,逆风抓小哑巴的手被硬生生烫掉了皮肉,只剩一手干巴巴的骷髅。 逆风疼的跪在地上撞脑袋:“啊!啊啊啊!我的手!疼!” “来人!快抓住他们!” 林宵宵震惊于小哑巴的能耐,像一樽雕塑似的定住了。 少年抓起她的手飞一般的跑开了。 天界再无他们的身影。 哦,虽无他们的身影,却有他们留下的痕迹。 譬如,他们带来的凡间食物,假冒伪劣的蟠桃还有勾兑了水的假酒,也少不了青绿臭气的仙雾。 最最最重要的是…… 众多神仙们喜笑颜开的从四面八方走来,且他们手里都抓着林宵宵。 神仙们面面相觑,又看向对方,小小的眼睛里装着大大的疑惑。 天道看到那么多的林宵宵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林宵宵!” “到底哪个是真的?” “谁捉住了真正的林宵宵?” 天道一问。 在凡人眼中冷静自持的神仙们,眼下七嘴八舌的争辩了起来。 “当然是我捉住了真正的林宵宵!” “是我!我捉她可是下了好大一番功夫呢!” “哈,谁捉人会像捉蚂蚁一样简单!” 他们叉着腰,顶着胯,抻着脖子,瞪着眼睛,左骂一句,右骂一句的。 他们光顾着吵吵了,完全没注意眼前的状况。 直到天道重重的拍着桌子:“都吵什么!看看你们手里的林宵宵吧!” 众神仙低头一看。 诶? 他们手里的林宵宵竟然全部变成了轻飘飘的纸人。 天道闭了闭眼睛:“废也!通通废也!” “那么多人竟连一个小孩子都抓不住!” 逆风吊着一只变成骷髅的手走了过来。 “天,天道,那小子毁了我的手。” “什么?我当初不是已经压制了他的能力!他为何会变得这么厉害!” “我怀疑是因为……林宵宵,也就是开灵。” 天道叹了口气:“不能让他们强强联手啊。” “该用一些手段了。”他的声音悠长又久远,还有空洞。 林宵宵回了兽妖界。 她闷头往前走着,少年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 走着走着停下来,少年的脑袋撞在她后背上。 “你,你你就是不想跟我说实话对不对?”林宵宵脸颊鼓鼓:“你究竟是谁?” 「苍云。」 “你是不是天道的儿子?” 「是。」 “我不信,你如果是天道的儿子,他为啥让人那么对你?”林宵宵的脑子好似锈住了。 少年不作声。 他有难言之隐。 而且不能明说。 他只好盯着自己的脚尖闷头往前走。 脖子好像被人死死的勒住了,林宵宵薅住他的脖领子,狠狠地往后一拽。 劲儿太大,直接把少年拽倒了。 “我知道原因啦。” “我猜到啦。” “你一定不是天道的亲儿子,你是不是私生子?哦不不,你是不是假冒的?” 第443章 不带走云彩,但带走了…… 少年:…… 她只猜对了一半。 他不是假的。 假的是天道。 但他不能说,否则,他的天父会有危险。 「我是真的,如假包换。」 那林宵宵就想不通了。 正要冥思苦想,好好发动发动脑筋时,被一阵香喷喷的味道吸引住了。 “有好吃的。”她咻的跑掉了。 兽妖界的厨房里火热朝天的。 十多个大厨同时做东西,有做炸货的,有做熏货的,还有做糕点的。 “什么日子啊?”林宵宵怪纳闷的。 这美味佳肴的味儿还没闻完呢,嘴里被塞了一团狗粮。 冷冰月和肉包十指紧扣走了进来。 林宵宵想到明熙常说的一句话,她模仿着,捏着小鼻子:“空气里都是恋爱的酸臭味。” 肉包扭扭捏捏的走到林宵宵面前:“小主子,我想跟你说点事。” “说哇。”林宵宵斜眼瞅他,总jio得他没憋什么好屁。 “我,我想和冰月成亲,重新办一次喜宴。” “嗯嗯,说重点。” “我们,我们想请你做高堂。” “嗯嗯,然后呢?” “成亲后,我……我……”肉包支支吾吾的。 支吾了半天也不敢顺,还是冷冰月硬着头皮道:“我们成亲后,千风,就是肉包就不回凡间了,现在兽妖界动乱,我希望他能留下来帮我可以吗?”冷冰月忐忑又紧张的问,手捏着衣角。 林宵宵猜到了,虽然心里失望,却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大家不能永久陪着彼此。 肉包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就要祝福。 她没心没肺的一摆手,嗨了一声:“就这事啊,那可太好了,我总算把这麻烦精整出去了。” “嘻,我还能当别人的高堂呐,好玩好玩。” 肉包洞房花烛夜这夜,林宵宵坐在自己房间的地上。 她也不点灯,屋内昏暗,同外面的吹打热闹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少年悄悄来到她身边,学着她像一颗蘑菇似的蹲了下来。 林宵宵一抹手背,弹出一滴热泪溅到了少年的脸上。 少年想,自己从小养的兽成亲了,离她远去了,定十分伤心。 正想安慰呢,只见半趴着的,捧着手的林宵宵忽然抬起头来。 双手打开,捧着一颗蛋高兴的跳了起来:“哈哈,成了成了,激动的我都哭了。” “嗷嗷,肥家肥家。” 一脸懵逼的少年苍云:…… 所以,方才她掉的泪水不是伤心,而是……激动? 那她为何激动? 怎么对着一颗蛋激动? 翌日,天才蒙蒙亮,兽妖界的洞房内旖旎暧昧,充斥着恋爱的酸臭味。 肉包搂着冷冰月:“这次,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兽宝的,而且我们的兽宝一定不会出问题的。” 冷冰月在他心口画圈圈:“还要多谢你的小主子……噗,瞧我这话说的,她也是我的小主子了。” “我们要多谢她啊,若不是她,我们不会结合的,好啦,快来看看我们的兽妖蛋成功结合了吗?” 兽妖界孕育小兽宝和人类或其他界的是不一样的。 兽妖界两个兽妖成亲后,二人体内的宝仗会融化成一个兽妖蛋。 这颗兽妖蛋会沐浴在天地灵气之间。 但这颗兽妖蛋沐浴的时候是未开启的。 何时会开启呢? 是在两个兽妖行周公之礼时开启。 若是二人恩爱的灵气充足,便会成为一颗受孕兽妖蛋。 慢慢的,这颗蛋里会长出一个小小兽,最后破壳而出。 肉包冷冰月两个人手牵着手,甜丝丝的来到蛋前。 他们把遮盖住兽蛋的红布揭开。 在揭开的那瞬间,俩人傻眼了。 “dddddd蛋呢?” “我蛋呢?” 肉包意识到什么,跑到林宵宵的房间。 他推开四敞大开的门,捂住胸口好一阵感慨,甚至想念一首打油诗。 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 眼望天花板,就不见宵宵。 他走到一张桌前,看到了林宵宵留下的纸条。 「我走啦,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肉包捏着纸条,仰头望天哭泣:“你是没带走一片云彩了,但是你带走了我的蛋啊。” * 凡间。 苍穹学院。 诸院士房屋门前站着许多学子。 他们等诸院士出来后,便开始举手抗议了。 “院士,请处理林宵宵夫子和苍云学子的魂魄。” “是啊诸院士,他们太邪门了,他们死后,身体不见了,魂魄也消失了,我们怀疑他们的魂魄正在作祟。” “没错,不然为何他们死后,学院的花草树木日渐凋零,十分萎靡,而且日月轮转异常,我们的灵气都使不出去?” “院士,再这样下去,我们学院会遭到质疑的。” “诸院士还要您出马啊。” “附议!” 一声接着一声的附议声响起。 宋福苦笑着上前,那张温吞憨厚的脸上满是愧疚。 “院士,虽然我是福星,但这次他们的煞气太重了,我的福太渺小。” “我……无法为学院带来福气了。” 好多学子们纷纷安慰宋福。 “阿福学长,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他们身上的煞气太重了。” “就是,就他们这样的,有再多的福也挡不住啊。” 唰唰唰,一道破空声响起,空中飞起十几片叶子,精准无误的割在了这些胡乱叭叭的人的嘴巴上。 鲜红的血珠滚了出来,纷纷朝树叶袭击的方向看去。 他们看到信步走来的林宵宵和苍云都愣住了,结结巴巴,哑口无言:“你,你你你,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不是,不是都说你们死了么。” 林宵宵背着小手,肩膀上还背着一个箱子,很宝贝的护着,她哼了一声:“你们死了,我们都不能死。” 林宵宵已经走到宋福面前,看着他尴尬窘迫而且震惊的脸,觉得非常有趣。 呲出一口小白牙:“你方才说我们死啦,身上有煞气,所以才让学院花草树木凋零的?” 不知怎么,对上林宵宵那双通透如玻璃球的眸,他竟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有人为宋福打抱不平:“阿福学长说的没错,不然为何赶得那么巧?就赶上你们奇怪的死去后,学院才变成这样的?” 第444章 拉不出屎怪茅坑的大有人在。 林宵宵说话也不客气,粉腮一鼓:“你们这是拉不出屎怪茅坑啊。” “你,你好粗俗。” “就是,一个小孩子,尤其还是个小女孩子,怎的能这般粗俗。” “我粗俗?”林宵宵梗着小脖子,指着自己鼻子:“你高雅咯?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拉屎?” 她小鸡啄米的点头,还伸出大拇指做夸奖的动作:“我记下了。” 转身看诸院士,认真的叮嘱:“听到了吗?她很高雅,以后不要让他迈进茅房一步昂。” 那人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林宵宵才不记仇呢,因为她有仇当场就报了! 大眼睛扫视所有人:“泥闷说,因为我们在,学院的花草树木都凋零了?” “因为我们在,学院的灵气就没有了?” “可是,我看挺好的哇。”林宵宵说完,方才专注力在吵架、讨伐身上的学子们这才抽空抬头去看四周。 学院原本凋零的梅花,松树,正以肉眼的速度慢慢生长。 而且还能感觉到灵气在一点一点的慢慢回归。 宋福的脸白了白,他捏紧了拳头,惨淡一笑,故意谦卑的说:“也许是他们有福气吧,所以一回来就让学院慢慢恢复了。” 林宵宵看得出来这货是在以退为进,那她用点《宵氏大计》:“算你有点见识。” 有宋福党的不乐意了,傻咧咧的站出来:“什么有见识,说你胖就是胖,你还喘上了啊。” “明明是你们弄的邪门的魂和身体归一后,才让学院邪气停止的,至于学院逐渐恢复,那定是我们阿福学长的功劳。” “我们阿福学长的福气上涨,慢慢恢复了学院。”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着,都在拥护着。 宋福的唇角压制性的扬起,他就喜欢这群蠢货为他出头的样子。 光得意了,却不知下一脚便迈进了林宵宵挖的坑坑里。 林宵宵故作局促不安的,用小肉乎乎的小手搅着头发丝儿,呐呐的,一副好欺负的样子。 “那,那你们的意思是我们走了,学院就好咯?就能恢复咯?” 宋福党的人纷纷应着:“没错。” 林宵宵等的就是这句话,心里暗暗扬起一抹小恶魔的笑容。 她转身面向诸院士:“老诸哇,不是我不想给你当牛做马哇,他们觉得我在这儿,就是害了学院啊。” “我还是先走叭。” 诸院士都急了,心里明镜的似的,也知道学院的事跟林宵宵无关。 才想挽留,就见她朝自己眨了下眼。 明白了,这鬼精灵有自己的蔫主意。 “那行吧,你什么时候想回来,我们随时欢迎。” 诸院士满满的遗憾口吻。 林宵宵用灵气做了一堆小纸人,支使他们收拾包袱。 小纸人们小小的身子,却有着大大的力气。 它们屈着弯下的膝盖,背着包袱,嘿咻嘿咻的往前走。 林宵宵小手一挥,学着话本子《西游记》里孙悟空说话:“孩儿们,我们走啦,打道回府!” 小纸人们整齐有序的跟着林宵宵他们下山了。 且还贴心的留下了一个小纸人。 小纸人短又小的手里举着一个大大的扇子。 扇子上写着「扇灵扇」,它发出的声音是林宵宵传出来的。 “我是林宵宵,我把我在苍穹学院残留的属于我们的气息清除了昂,这下怪不着我啦,我宵宵走也!” 小纸人扭了扭薄薄的纸身子,扛着扇子走了。 学子们一个个的似是舒了口气,说开了话。 “这次林宵宵走得倒是痛快。” “哼,她啊,我看这是落荒而逃,这是心虚了。” “她也知道自己把学院搅和的乱七八糟,所以没脸呆了呗,要不能把气息清除了么。” “就是。”学子们说着,又围向了宋夫,说话中带着讨好:“阿福学长,他们都走了,你的福气一定会让学院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了,对么?” “你瞧你,问的不是废话么,方才都因为阿福学长的关系,学院逐渐好转了,我想一会就……” 还没说完呢,他们便觉得不对劲儿了。 方才原本正肉眼可见生长的梅花树,滋养出来的灵气,竟忽然停了下来。 不单单是停下来,而且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弭,枯萎了。 学子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灵气为何又枯竭了?” “他们走了,我们又有阿福学长,不是应该越来越好么。” 他们围着宋福,叽里呱啦的问。 宋福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他才反应过来,方才林宵宵所做的一切就是在给他挖坑。 她走了,学院瞬间低落,那不就是说明方才的灵气增长和他这个福星毫无关系么。 而且变相的说明和林宵宵有关系。 诸院士看着满脸懵圈的学子们,他重重的哼了一声,歘的一甩袖子:“错把鱼目当珍珠。” 他转身离开。 学子们的脑子里也冒出了质疑。 “难道真的做错了?” * “小呀么小二郎啊,背着个书包上学堂。”林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林宵宵很想念家人。 她回到孟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虽说已过了除夕,却还是处在天黑的早的边缘。 她嫌黑,掏出一颗小小的泛着幽绿色的夜明珠。 少年一个回脸儿就看见了她幽绿幽绿的脸。 绕是再淡然的他也吓了一跳。 不远处有淅淅索索的声音,声音好像是从一颗大树后发出来的。 林宵宵这等爱好八卦的人怎会轻易错过。 她宛如个小贼似的,蹑手蹑脚的朝大树靠近。 她听到了树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瞬间听出来是于梦萍和苏烈的声音。 于梦萍嘤嘤嘤的抽泣着:“阿烈,我真的好难过,就因为我不是苏家有血缘的人,便,便受到苏家人的排挤么?林宵宵的死又和我没关系,你哥为何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苏烈连忙柔情蜜语饿安慰着:“我哥,我哥那是糊涂了,他以前可不这样啊,我看啊,他就是被林宵宵灌了迷魂汤了。” “这林宵宵死了也好,过一阵子我哥就恢复正常了。” 说完,就觉得有人拍他…… 第445章 打脸?你这是遛狗的绑法。 苏烈说着说着,便感觉好似有人拍他。 他晃了晃胳膊,躲开那人的碰触,就……恩,还挺没耐心的:“哎呀谁啊,别碰我。” 林宵宵又碰了碰他:“诶不是,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诶不是,我还没死呢,你瞅瞅我,睁大眼睛瞅瞅我。” 苏烈觉得这声儿有些熟悉。 他回头看去,看到的便是林宵宵那张幽绿色的,泛着绿光的脸。 他的舌头都打结了,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四肢和身体都是麻木的。 脸煞白煞白的,瞳孔放大,说话也是结结巴巴的:“我,我……你,你……你谁?” “我林宵宵啊,怎么?我才死了几天呀,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呀?”林宵宵歪着脑袋,还故意吐了吐舌头。 苏远的舌头重重的发出啊的一声,整个人往后倒去,直挺挺的倒在了于梦萍的身上。 于梦萍啊的尖叫一声,被压在了地上。 躺在地上的瞬间,于梦萍看清楚了林宵宵的脸。 “鬼,鬼啊!” 林宵宵不知所以的用手挠了挠脑袋。 “鬼?”林宵宵四处看去:“哪呢哪呢?” 少年:…… 恩,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像不像鬼? 林宵宵抬手咣咣敲门。 少年忙把她举在小脸儿面前的夜明珠拿下来。 写写写。 「别吓到自己家人。」 好在孟家门童开门时,看到了正常的林宵宵,就这正常的,都让门童激动的差点晕倒。 愣了一会,门童像一只八爪鱼似的张牙舞爪的朝里面奔去。 “小,小小姐回来了!”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这句话简直是等同于往深海里丢了一颗炸弹,砰的炸开了,溅的四处都是睡。 啪啪啪,孟家的灯全都亮了起来。 孟家人就像从海潮边拍过来的鱼,瞬间冲了过来,他们把林宵宵团团围住。 有的人用手戳戳戳。 有的人轻轻捏她的脸和手,看看是不是温热的。 有的人后退几步走远一点去看林宵宵的影子。 孟家人议论着。 “有影子,是活人。” “嗯嗯,我也摸了,是热乎的,有肉感,是活人。” 咕噜噜,林宵宵的肚子响了。 一声令下,小厨房灯火通明,炉火旺盛。 几个厨子齐齐上阵,没一会的功夫,糕点菜肴通通上了。 孟家人看着林宵宵大快朵颐的吃着,也得出了结论。 “是活的。” 他们忍不住抹泪哭了起来:“宵宵啊,你总算回来了,我们以为你……” 孟知微呸呸呸三声:“行了行了,那话不用说了,不吉利。” 别看半夜三更,因为林宵宵回来,大家伙的精气神都活泛了起来。 围着林宵宵问东问西的,林宵宵就跟说书先生似的,她吧近日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她说的绘声绘色,栩栩如生的。 也让孟家人听得目瞪口呆。 说的口渴的她,捧起杯子猛喝了一大口水。 软软的小肚子被人戳了戳,她低头对上了林宵宵圆溜溜的大眼睛。 林宵宵总觉得他兴奋的眼神像极了村口看到肉骨头的大狼狗。 她摸了摸胳膊:“你,你想干什么?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孟兆头兴奋的,搓着手问:“你,你能不能再死一次?” “这次带上我。” “行不行?” “求你了。” 林宵宵用手指头掏了掏耳朵。 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摸了摸孟兆丰的脑袋。 “我没发烧啊。” “你也没发烧啊。” “怎么总是说胡话呢?” 孟兆丰躲了躲她的手:“我没说胡话,我说的是真心话。” 他跟个小鸭子似的,委屈的扁扁嘴巴:“你,你偏心,你都能带苍云死一遍,为何不能带我死一遍呢?” 林宵宵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因为情绪太激动,还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饱嗝:“你,你吃饱了撑的吧。” “这年头有人抢钱,有人抢饭,没想到还有人抢死啊。” 孟兆丰拍拍胸口:“你不懂,我就是想经历一次紧张刺激的日子。” 林宵宵照他屁股踹了他一脚:“放心,我下面有人,等你死了以后,保准你刺激。” 嘻,那就十八层地狱通通来一遍吧! 林宵宵四处望去,疑道:“黄花菜呢?” “不知道啊,今天还在呢。” 她使出追踪符,只见追踪符在一处地方飘啊飘啊的。 林宵宵跑过去,一把捉住黄花菜的大毛尾巴。 “嘿嘿,狗东西,你还想跑!” “你在这儿谎报军情,害得我家人去阴曹地府走了一圈,你是不是想变成黄皮子地毯!” 黄花菜嗷嗷求饶:“小主子,我错了我,我当牛做马补偿,啊啊!” “你们黄皮子就会说谎!办什么事都办不利索,上次让你找人也找丢了。”林宵宵道。 说到这儿,黄花菜自信的昂起了头:“嗷嗷,你要是说这个我可就冤枉了。” “我找到了!找到了!”它一声比一声高。 林宵宵愣住,她松开黄花菜。 黄花菜在地上打了个滚,这才站稳:“我找到了,但是你一直没回来,我也不知道告诉谁啊,我也不能胡乱泄露情报啊。” 它咳了咳:“要,要万一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我都发誓了,你不回来,我坚决保守秘密,你如果死了,我就把秘密带到棺材里去!” 黄花菜昂首挺胸:“吃一堑长一智,看我这次干的漂亮不。” 林宵宵翻白眼:“说重点!苏家大房丢失的女儿苏梦春在哪儿呢?是谁!” 黄鼠狼露出贼眉鼠眼的样子,趴在林宵宵耳边:“这个,不可说,得我带你过去才行。” 林宵宵也不难为它,从破兜兜里拿出一个绳子,把黄花菜给绑住了。 “怕你是敷衍我,拖时辰想要逃走的由头,所以你今晚不许动,就在我房间待着。”林宵宵把它拽进了房间。 黄鼠狼欲哭无泪:“嗷嗷,你能不能换一种绑法?你绑我的手也行啊,为什么要绑我的脖子?” “你这是遛狗的绑法。” “我又不是狗,你还我黄大仙的尊严啊啊啊!” 第446章 别人孝心外包,你是育蛋外包 黄花菜对这种绑法十分抗拒。 它呜嗷的发出了强烈的抗议:“你你你,你欺负黄,我又不是狗,你这是遛狗的绑法!” 抗议无效。 林宵宵牵着抗议呐喊的黄花菜回了房间。 又让豆包白菜他俩把黄花菜的黄窝窝抱了过来。 林宵宵捏着鼻子:“小黄黄啊,你是不不爱洗澡啊?” “你还总说你找不着媳妇,人家凭啥跟你?图你啥?图你胖?图你能吃?还是图你不洗澡?”林宵宵又让白菜他们把黄花菜摁在沐桶里洗了个香喷喷。 林宵宵看着那换了好几桶依旧浑浊的水沉默了。 黄花菜努力挽尊:“我这叫雄性气概,也就是你们凡间所说的男人味。” 林宵宵一阵恶寒,这不是男人味,这是恶臭味。 洗白白的黄花菜嘴上说着喜欢雄性气概,却在暗处偷偷的闻自己的毛胳膊,还美滋滋的嘀咕了一句:“还怪香的,也不知道用的什么香波。” 林宵宵睡前把豆包白菜俩叫到了跟前。 她跟贼似的从宽大的袖口里掏出了一颗蛋。 这颗蛋约摸手掌大小,蛋身呈青蓝色,还有波状的花纹样式。 若细看,还有淡淡的光圈。 她先把蛋放在枕头上,掏出自己另一床崭新的棉被,小手歘的撕开。 把棉被里头的棉絮掏了出来团成了一个窝窝。 它把蛋放在了窝窝里,还挺慈爱的用手指头戳了戳蛋壳壳:“小兽崽子,听好啦,你给我出息点,好好的昂,我没工夫搭理你,你得照顾好自己昂,好好活着。” 白菜和豆包都沉默了。 小主子自个儿都照顾不好自己。 现在竟要求一颗蛋……好好照顾自己? 更诡异的是,那颗蛋竟然前后摆动,还富有节奏的闪了闪光芒。 就,就好似在点头答应似的。 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林宵宵把蛋连着窝放到了一个柜子上,又在柜子的四面八方布了一层结界。 “好了。”她说完,伸着胳膊打哈欠,才要回去睡觉,便被白菜他俩拽住了胳膊。 “那个,恩,小主子,孵蛋不是单单把它放到柜子里,还要好好的养护它,温度湿度都是有要求的。” “不然蛋会潮湿,闷坏,或者干燥裂开,那这颗蛋……” 不等白菜说完,林宵宵接过话:“也就是,它会成为一颗坏蛋咯?” “原理上是这样的。” 林宵宵叉腰:“这事好说好说。” 看着小主子自信满满的样子,他们也回了房间休息。 早上,白菜他们从房窝出来,便看到脑袋跟前飞来一个又一个的小纸人。 它们端着盆,拿着手绢,还有一些苔藓之类的东西飞来飞去的。 还怪忙的呢,有的小纸人性子急头白脸的:“让一让让一让。” “喔好多碍事的家伙。” 白菜他们跟着小纸人飞到了林宵宵的房间里。 就看小纸人先放下东西,整齐划一的站在林宵宵面前。 林宵宵像军训似的:“稍息,立正,昨天让你们读的兽蛋养护知识背下来了吗?” 小纸人们整齐划一的点头。 “那我们就开始叭。”林宵宵一声令下,只见小纸人纷纷化身成爹娘,细心呵护着那颗蛋。 林宵宵自豪的拍拍小胸脯:“怎么样?” 白菜沉吟一番,手抓了抓衣角,小小声的呐呐:“别人,别人都是孝心外包,你这是育儿,不是,是育蛋外包。” “我这是开放放养,你懂什么呀。”林宵宵小手一挥。 她把还在呼呼大睡的黄花菜薅了起来。 “你好大的心啊,还睡得这么香,是不是忘了你答应我的事了?” 黄花菜嗷嗷甩着尾巴爬了起来,小黄豆眼在对上林宵宵火冒三丈的眸时瞬间软了下来。 跟唱京剧似的变了个脸:“小主子,嘿,瞧你这话说的,我忘记吃饭也不能忘记小主子的事啊。” “我这不寻思得补足觉,精神抖擞的带你过去么。”黄花菜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才早上啊,太早了,我,我再睡会。” 外头响起吵嚷的声音,林宵宵好信儿的冲了出去。 孟家苏家的巷子间围了许多人。 苏家老爷子他们出来,看到的便是于梦萍躺在地上,苏远趴在她身上的样子。 苏老爷子气的浑身直哆嗦,脑袋嗡嗡的,指着他们:“不知羞耻,家门不幸,不幸啊!” “快,快把他们给我弄醒!” “用水泼醒!” 苏家的人拎起一大桶水,哗啦泼了上去。 苏远他们一激灵瞬间醒了,于梦萍见那么多人用嫌厌,讥讽的眼神看着她,她捂着脸直抽泣。 苏远的爹爹苏州南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你!你这是破罐子破摔对吧!苏远!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是毁了自己一半,你今儿个做的事是毁了整个自己!” 苏远的娘亲郝欣凉着脸,越过儿子去看于梦萍:“祸害东西,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么?” “你是大房的女儿,同我们家阿烈是堂姐弟的关系。” “当初,我们苏家把你接回家来,是为了让你当大房的女儿,是玄师说你能把失踪的苏梦春寻找回来。” “可你呢,我看你并不想当苏家的女儿啊,你是想当苏家的儿媳妇啊。” “我警告你!” 警告的话还没说完呢,苏远先炸了。 他就像一个初生不怕死的牛犊子似的,挡在了于梦萍面前,两个手臂张开,呈保护者的姿态。 “娘!我不许你说梦萍!” “梦萍那么好!你为何要说梦萍!” “而且,而且你说错了。”苏远犹犹豫豫的,回头看了眼梨花带雨的于梦萍,那颗忐忑的心好似挂了秤砣一般,很坚定的开口:“根本,根本不是梦萍想当苏家的媳妇。” “是我,我想让梦萍当苏家的媳妇。”也不知苏远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梗梗着脖子:“我想娶梦萍。” 苏梦萍听到这话差点晕过去,她喃喃,白着脸:“我,我没有。” 苏远挨了一巴掌,郝欣怒目而视:“畜生东西,养你是为了气我的么?娶于梦萍?那我问你……” 第447章 要问烤鸭哪家好?山东技术找蓝翔(不是) “我问你……”郝欣拽着苏烈的胳膊扯到了大房苏州北面前:“你管他叫什么?” 苏烈被问的满脸懵圈:“叫,叫大伯啊。” “不。”郝欣抱着手臂,讥讽道:“我看你以后是想叫岳父了。” 苏烈一张脸涨的通红,头皮发麻,他窘迫的来回捉衣角。 头顶的大树传来林宵宵欢快的嗓音:“叫呀,叫岳父叫岳父!” 苏烈恼羞成怒的恶狠狠瞪了林宵宵一眼,窘迫的跑回了院子里。 苏州北石娇夫妇二人看见林宵宵就像看见救命稻草似的。 俩人举着双手,朝林宵宵的方向半擎着:“安和公主,快下来,别摔着你。” “我们接着你。” 林宵宵豪迈的像个小女侠似的,调皮的像个假小子似的。 她胡乱挥着小手:“别,别别别,别接我,我要自己下来。” 她轻飘飘的跳下来,却震了一地的松针。 她不好意思的拍了拍小肚子:“啊那个,吃得有点多。” 石娇递眼色给林宵宵,俩人到了一边,她眼圈含泪:“安和公主,我的亲生女儿有消息了吗?” “这养女啊,始终赶不上亲生女儿,她身体里流的不是我们的血,怎会和我们亲,怎会和我们一样。” “你瞧瞧,这才刚到议亲的年纪,就开始迫不及待的四处勾搭了。” “你说说,这勾搭吧也行,但是别勾搭自己家人啊,好好的亲戚变亲家,我可受不了啊。” 她的说话声不大不小,却足以让人听见。 于梦萍尖锐的指甲嵌在掌心里,垂下的头,那双眼睛是带着恨意的。 林宵宵小大人般拍拍她:“放心。” 她叽里咕噜转着大眼睛:“你女儿有消息了。” 一听这话,苏州北也凑了上来:“当真?” 他们夫妇站在一起,眼睛晶亮晶亮的看着林宵宵。 林宵宵一抬头,正好捕捉到了他们的子女宫。 她一愣,奇怪疑惑的挠了挠脑袋。 之前,他们的子女宫虽没那么强烈,却是坚定的存在的。 可现在,却觉得他们的子女宫好似忽明忽灭,忽远忽近,就好似摇曳在风中的灯笼。 “嗯嗯,先等我的消息吧。”林宵宵道。 她脚步匆匆的回了院子,等啊盼啊,总算等到了黄花菜的醒来。 醒来的黄花菜对上林宵宵幽怨的眼神。 “黄皮子,你再耍花招,我就让你试试死亡三件套。” “不敢不敢。”黄花菜看向外面:“啊,天终于黑了,我的清白……能洗刷了。” “小主子,我这就带你夜游青元城。” 林宵宵在黄花菜的建议下,做成了男童的打扮。 她嘟囔着:“去哪儿啊?神神秘秘的。” 两刻钟后,林宵宵看着花花绿绿的,长长的巷子。 她歪着脑袋:“这里好漂亮,干什么的?” 一同来的有化身成人的白菜和豆包。 他们即便一个是白仙,一个是兽妖,但终归是男子,怎会不懂所来之处是干什么的。 巷子两边站着打扮的花枝招展,花花绿绿,脂粉味四处飞的女子们。 她们的手帕一甩,几乎十多天不用涂香料了。 捏着细细的,能酥麻到骨头里的声音吆喝着:“哎呦喂,几位小公子们是结伴出来玩啊。” “来我家啊,给你们找个姐妹花啊。” “哟,怎么还有个几岁的小男娃娃啊,该不会是……”青楼女子掩帕噗嗤笑出了声:“打算从小培养吧。” 林宵宵好奇的眨眨眼:“培养什么?” “你们这儿是干什么的呀?” 女子笑:“我们这边的街啊,是鸡馆。” 又一甩帕子,眼睛往对面瞥去:“对面啊,是鸭馆。” 林宵宵立刻朝对面飞奔过去:“嗷嗷,我要吃鸭子,我喜欢鸭子,嗷嗷。” 黄花菜:…… 不是,不是,她在干什么啊。 惊吓来得太突然! 白菜温顺的性子都炸刺了:“黄皮子,你若是把小主子带坏了,家里绝不会饶过你的。” 黄花菜也慌了,喃喃:完了完了,小主子进了那地方,不就是一只小羊羔进了狼窝么。 “谁是狼谁是羊还不一定呢。”孟兆丰的脑袋忽然冒了出来。 这把白菜他们吓一跳:“兆丰少爷?你怎么在这儿?我们也没带你啊。” 孟兆丰老大不乐意了:“你们还好意思说?” “为什么不带我?” “上次去阴曹地府你不带我,这次逛花柳巷子还不带我。” “哼,幸亏我机智英明偷偷跟来了。” 他们进了鸭馆,就看到林宵宵大喇喇的往椅子上一坐。 带着肉窝窝的小手在桌子上拍了拍,小腿儿一晃一晃的:“菜单菜单,你们鸭馆的速度也太慢了吧,客人都要被你们饿死啦!” 她来回晃的时候,还露出了专属于安和公主的玉佩。 几个长相俊美的鸭鸭起了别的心思:“公主,那可是公主,若是能攀上公主,这辈子可就衣食无忧了。” 另外的鸭鸭比较清醒,嗤笑了一声:“瞅你这张老黄瓜脸,都能当公主她哥,哦不,都能当公主她爹了!” “呵,我儿子可是跟公主同岁,而且我儿子生的好看,若是从小和公主一起长大,那不就是妥妥的青梅竹马。” “我这就把我儿子抱……”话还未说完,他们面前腾空莫名出现一抹身影。 少年苍云虽没有他们年纪大,却气势十足,给他们一种强烈的,令人窒息的感觉。 「要抱什么?先抱来给我看看。」 “原来是个哑巴,你个小哑……” 还未说完,脖子便有一股窒息的感觉。 少年见他们惊恐的求饶了,只好作罢,并开始分配任务。 「谁做美食鸭子最拿手?」 「谁炉子烧的好?」 「谁学习能力强?」 两刻钟后,林宵宵闻到了香喷喷的味道。 她回头一看,眼睛亮亮的。 “这是什么?我都没见过这样的美食。” “你们方才那么久没出来,就是忙这个去了哇。” 一个长得清秀的小鸭倌苦涩笑笑。 我们是被迫转行好么。 他露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这是我们店的新品,名为……” 第448章 学学我怎么装穷! “这是我们店里的新品,名为京城烤鸭。” “这是我们店里的新品,鸭货一锅出。” “这是我们店里的新品,麻辣鸭头……” 鸭馆的‘小鸭鸭’们换下了花里胡哨,薄如蝉纱的衣袍。 他们穿上了寻常酒楼穿的店小二衣裳。 主打一个朴实无华。 他们纷纷把鸭鸭们放在桌上。 在林宵宵面前围成一圈,介绍着菜肴,还有人布菜。 她把饼饼和鸭肉卷在一起,啊呜一口吞下。 酱香的汁液顺着林宵宵的嘴角往下淌。 立马有个鸭鸭转行成店小二的男子上前用手帕抹掉了她嘴边的酱汁。 林宵宵满意的点点头:“你们酒楼的人服务还怪好的呢。” 男老鸨一见安和公主满意了,牙一呲,这不妥了么! 他一激动,拿出牌牌。 林宵宵好奇的歪头看去。 牌牌上写着「脱衣舞、解心宽、吟诗作对、按摩等等」 林宵宵嘟囔着:“脱?脱什么?” 男老鸨一听这话,忽觉不对,翻过来一看。 夭寿了,拿错了。 拿的是之前的牌子。 他露出尴尬的笑容:“拿错了拿错了,那是之前的,都已经取消了。” “我给你看新的!” 他又掏出临时编写的牌牌,上头写着各种服务项。 「唱戏」 「读话本子」 「杂技表演」 「代写作业」 「话说评书」 「讲故事哄孩子」 「扎小辫、玩游戏」等等等等。 “您看这是我们酒楼的服务,想要什么服务都行,而且时辰不限制。” 林宵宵听到这儿,眼睛一亮:“那就算我好几个月以后再来,这些服务也有?” “有有有,绝对有,童叟无欺啊。” 林宵宵对别的兴趣不大。 但对那个「代写作业」却是兴趣满满。 要万一呢,是吧。 林宵宵这顿饭吃的非常满意。 男老鸨也借机讨好她:“一看就知道您是独一无二的小贵人,小贵人如果不嫌弃,给我们提提意见?” 林宵宵最喜欢干这事了。 但还喜欢端着:“虽然,虽然我不轻易出马,但是看在你家鸭鸭好吃的份上,我提点叭。” 林宵宵抱着小胳膊转悠了一圈。 “你家没有酒楼的感觉,太花花了。” “嗨呀,墙上怎么贴了那么多你们店小二的画啊?” “你们酒楼不是吃鸭鸭的地方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吃人人的地方呢。” “把画拿掉。” 男老鸨行为很快,歘歘撤了下来:“那,应该挂什么画?” “我来画。”别看林宵宵写作业不行,但画画行,画了不少纯鸭子图片,鸭肉菜菜图片。 男老鸨挂了上去。 “再把牌子换了昂,要不是有人介绍,都不知道你家是干嘛的。” “就换成……” 于是,风雅韵情的「南风馆」变成了「京城全鸭楼」。 想到少年的话,男老鸨又主动提出:“有了小贵人,我们酒楼定会蒸蒸日上,所以我决定每个月分小贵人一半月钱。” 林宵宵超爱钱,这回成了自己生意了她就更上心了。 把明熙教她的做生意秘诀通通翻了出来。 在门口摆试吃,发单子宣传等等。 果然吸引了许多人,当天的月银多的冒油,乐的男老鸨见牙不见眼的。 心里坦然了,坚定了:“改行还真是改对了啊。” 林宵宵解救一群鸭鸭于水火之中。 黄花菜目瞪口呆,惊愕连连。 “那些青楼……该不会也被林宵宵改造吧。” 林宵宵大摇大摆的进了黄花菜说的「燕春楼」,老鸨见一口气来了那么多人,乐得眼睛都挤满了褶子。 “你们是相中哪位姑娘了?”老鸨双眼冒光的问:“还是……要我介绍?” 黄花菜接收到眼色使唤:“找小黄鹂。” 老鸨的脸子都变了:“她啊,卖艺不卖身的。” “那就卖个艺我们康康。”林宵宵道。 “今儿个啊,她正好有个跳舞的才艺。”老鸨道:“只是,你们得花看台费啊。” 林宵宵掏出一袋银子。 夜幕降临,花柳巷燕春楼的夜生活来了。 男子们一波波的进来,看到这些女子要么顺手摸摸腰,要么嘴吐污言调戏。 白菜挡在林宵宵跟前,不让她看。 但林宵宵也看出门道了,她打小就已经接触到了顶级渣男。 脑袋探了出来,问:“他们是渣男啊。” “那为什么还要被欺负?不反抗吗?” 老鸨听得直尴尬,扯着发僵的嘴角:“这,怎么反抗?” 他们可是金主啊。 只见林宵宵来到大台子前,抱着小手,就跟头头领导巡视似的。 她捏着小下巴打量着,了然的噢了一声:“我总算知道你们为什么被欺负啦。” 她的话总是有一种吸引人往前走的魔力。 那些青楼女子们抻着个脑袋,齐刷刷的看过去。 林宵宵翻出明熙平时同她叨叨的话。 明熙说了,他这些话那可都是他那边的网络名言,可火了。 既然那么火,她拿到这边用,那指定更管用。 肉手握成小拳头,边往头顶举边喊口号:“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男人的嘴。” “宁愿相信母猪上树,也别相信男人诺言。” 人类幼崽越说,情绪越高昂越亢奋。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不如靠自己。” “要学会独立自主,民主富……诶?后面什么来着了?” 林宵宵说一句,她们重复一句,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真金白银才是最忠实的。” “对!对!对!” 也有人提出质疑了:“那我们怎么做啊?” 林宵宵瞥过去,学着平时外祖母的样子数落着,教育着一个女子:“你你你!怎么不穿衣裳啊?露出好多肉肉,不要让这些坏蛋看。” “还有你,脑袋上怎么戴那么多金银珠宝?有句话叫,叫财不外露。”林宵宵痛心疾首的拍拍小胸脯:“就不能学学我嘛。” 她可是把值钱的东西都藏起来了,就留了一个破兜子在外边。 这些女子也乖,纷纷照做了,有的去换衣裳了,有的去把身上的金银珠宝拆下来了。 这些女子们正要问问她们后面怎么办,一阵阵的叮当铃声响了起来…… 第449章 你是得帕金森了吗? 一阵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响起。 燕春楼的看台上。 身穿黄裙,长相清丽的小黄鹂正摇曳着翩翩舞姿,散着满头青丝转圈圈。 林宵宵看得直迷糊,捂着眼睛,撑开眼缝,歪头,好奇的问:“她,她不晕么?” “不会迷糊吗?” “不会摔倒吗?” 一整个三连问让老鸨骄傲的仰起头:“自然不……” 才说完,便听到台上响起咣当倒地的声音。 那声音吓了林宵宵好大一跳。 她拍拍胸脯:“这,这咋还倒了?” 才冒出一句话,便听到二楼有人大声的喊叫。 “啊,死人了!” 一声死人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快去看看。” “老天奶啊,谁来救救我啊,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怎么总是死姑娘啊。”老鸨甩着满是肥油的身子奔了上去。 呼啦,一股阴风吹开了二楼的房间门。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只倒下的凳子,凳子上方是一双悬空的脚,再往上看,是一具摇晃的身子。 有的女子叫出了声,更有的胆小的直接晕倒了。 跳舞的小黄鹂捂住胸口,擦了擦唇角的血:“每每我倒地吐血之时,青楼的姑娘都会死一个,那邪祟……看来也是冲我来的。” “也是,我要坏它好事,它自然恼火。” 林宵宵纳闷的挠挠脑袋:“我,我还以为你有帕什么森呢。” 这也是从明熙口中听来的。 “那你不会不摔倒?总是蹦蹦跳跳,转来转去的,能不摔倒才怪呢。”林宵宵说出了真理。 老鸨她们纷纷看向小黄鹂。 小黄鹂也不恼,柔柔弱弱的对林宵宵道:“这位小玄师,我想你误会了,不是因为我摔倒才招来的邪祟,而是这个地方本就有邪祟,你以为我为何在这儿?” “为撒?”林宵宵问。 老鸨接了话:“她啊。” 老鸨像是顾忌什么似的转转眼睛朝四周看去,神神秘秘的:“是帮助我们除邪祟的大师。” 林宵宵看出来她身上有玄门的气息。 小黄鹂淑女微笑着:“我叫梦春,是玄门中人,师从舒家,我也是无意间发现这家青楼有情况的。” “一日,我在隔壁的街上吃饭,嗅到花柳巷有死气,我便赶了过去。” “我看到一个女子要跳河,更让我奇怪的是,这大白天的,旁边都是人,可那些人就好像看不到她似的,任由她跳下去。” “我叫她,她听不到。” “我想跑过去拉她,但是好像有什么在阻拦我,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死了。” “我感觉到了邪气在运作这件事,尸体打捞上来以后,我也从尸体上感受到了邪气。” “我顺着邪气,摸到了这个青楼,发现那缕邪气在这青楼里也有。” “我就跟老鸨说了这件事,我觉得那个邪祟还会来,我便乔装成这里卖艺不卖身的女子,就是为了捉到那个邪祟。” 林宵宵小鸡啄米的点头:“那你捉到了吗?” “还没有,我才来第七日。”小黄鹂,喔也就是梦春道。 林宵宵瞠目结舌:“七天……你,你这么笨的吗?七天都没抓到啊?” 被讽刺的梦春深呼吸了一口气:“它很难抓的。” “没看出来……”林宵宵耸耸肩,她能从这上吊自戕女子身上感受到邪气。 用胖嘟嘟的小胳膊碰了碰白菜和黄花菜,嘀咕着:“我发现这邪祟身上的气息倒是和你们有些相同。” “不会是本家叭。”林宵宵呆了呆。 林宵宵拍拍小胸脯,对老鸨道:“你这找的人也不行哇,七天都没抓到人。” “这样叭,我来抓,保证……” 话还未说完呢,梦春便拒绝了:“小玄师,我想你也明白在玄门里有一个规矩,一事不烦二主。” “你这样,不太好吧。” 林宵宵虽然觉得她说的话有道理,但是总觉得她有事隐瞒。 反正不管隐瞒了什么秘密,她是早晚会知道的。 “那行叭,祝你成功。”林宵宵耸耸肩。 都被拒绝了,林宵宵便不能强行介入别人的因果了。 她也是没想到过来找苏家大房的女儿,竟然还得了一个意外收获。 她没有忘了来的真实目的。 看着梦春的父母宫,她朝人摆摆手,俩人走到一边,开门见山的:“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么?” 梦春闪烁着眼睛,看这样就是知道了。 也是,她本就是玄门中人,怎会不知道。 “那你知道,怎么不回家呢?”林宵宵问。 梦春侧了侧身,清丽的眸落在远处,喃喃:“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在心里挣扎的想过要不要回去,但是我发现他们有一个女儿了,而且是想让那个女儿代替我,所以我不想打扰他们的生活。” 又面露哀伤:“我本就打算这次除完邪祟就离开青元的。” 林宵宵小鸡啄米的点头,边瞥她边在心里琢磨着。 【我怎么总觉得她是在拖延时辰,就为了等我呢?我是不是太自恋了哇?】 听到她心声的豆包白菜他们表示同意,是有点自恋。 她为什么故意等小主子? 图什么呢? 林宵宵决定来个反套路,她一副可惜的样子叹了口气:“我啊,算是你亲戚,你爹娘本来想让我找你回家的,既然你不想回家,那,那就算了。” 梦春:…… 不是,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正确的打开方式难道不该是苦苦哀求她回家么? 黄花菜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小主子……” “你现在不想说话。”林宵宵横他一眼。 白菜管家很负责任的捂住了他的嘴。 黄花菜呜呜呜的,他想说话啊。 林宵宵小大人般拍拍她:“我们亲情缘浅,那就下辈子有机会再当亲戚叭。” 林宵宵转身就走,走之前还给青楼女子们出了主意。 从她们面相,命格上去看,看她们适合干什么。 这些女子们都排队,拿银子嗷嗷叫。 “我要看,我要看,我适合干什么?” “还有我呐。” 林宵宵在门口摆了个摊,摸着小下巴跟大仙似的,看着第一个女子,道:“你,命里有……” 第450章 你说相信爱情,我就知道你肯定被休八次! 林宵宵支了个桌儿。 摆摊算命。 总不能白来一趟是吧。 这,赔本的买卖可不能做。 她杵着下巴,看着第一个算命的女子:“你命里木属性重,你是不是喜欢养花养树哇?而且养的特别好,你如果开一个花店,种子店会发财的。” 女子一听,觉得这奶娃娃真是厉害。 燕春楼里快要被养死的,枯萎的花花草草,只要经了她的手,绝对会重新活起来,且会长得郁郁葱葱的。 她一下昂起了头,都自信起来了:“正好我这几年从狗男人们的手里抠了些钱存起来,我这就看铺子去。” 又来了下一个,林宵宵掰着手指头:“女命里有天厨贵人,爱美食,做饭美味,若是开个小饭馆……” 还没说完呢,便见这急性子的女子甩着步子冲了出去:“我总算找到自己的梦想了!” 林宵宵算了几个口渴的不得了,咕嘟咕嘟灌了一茶壶的水。 她骨碌着大眼睛,看向对面躲躲闪闪的女子。 女子见幼崽看她,她硬着头皮别别扭扭的上前,手还捏着衣角:“我,我就是想问,什么时候能遇到我的真爱,我希望我的真爱骑着白马来娶我,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林宵宵听她说话,嘴里的小零食吧唧掉了。 摆摆手:“你走叭。” 女子愣住了:“为何赶我走?前面那些女子,你,你至少还说了几句呢。” “怎么?”女子委屈的捏着手帕:“我就不配嘛?” 林宵宵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摇着手指头:“不不不,你配。” “就凭你方才说的真爱云云的话,我就断定你会被休八次!”林宵宵比划着‘八’的手势。 女子一怔,委屈的嘤嘤嘤哭了起来:“你,你过分!” 她掩着手绢呜呜呜的跑开了。 她又看向后面不敢用眼神瞅她的女子们。 迎上林宵宵的眼睛,她们忙摆手:“我们不算,我们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挺好的。” 先被拒绝的林宵宵:…… “啊,我没想给你们算。” 她噘噘小嘴儿,在心里嘟囔着。 【我都被拒绝了才不会介入你们的因果呢,我打眼一看就知道她们这辈子的命运便是同青楼纠缠一生。】 有的女子很独立,想依靠自己的双手赚银子,养活自己,给自己一个美好的前途。 但有的女子天生脑子不好使,不想自己干活,懒得要命,只想动动手指,往床榻上一躺,等着男子的救赎。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像这种不听劝的人,林宵宵不会介入因果,也不会浪费口舌。 那些女子听了林宵宵的话舒了口气,撇撇嘴,几个人小声的嘟囔着:“我觉得在燕春楼挺好的,自在又轻松,赚钱容易还能认识那么多有钱的达官贵人。” “说不准啊,哪天运气好便被哪位达官贵人相中了,用一顶轿子抬回家当贵妾也是不错的。”一个青楼女子道。 “就是,女子啊那就得依靠男人,男人啊就是我们的天。” “这话说的有理,她们啊,啧啧早晚会后悔的。” 林宵宵听着她们的议论,她们怕是看不到那天了。 因为属于她们的劫刚刚开始。 林宵宵捧着自己的装满银子的小兜兜欢天喜地的回家了。 巷子口,苏家大房两口子正焦虑,焦灼的来回踱步。 看到林宵宵,急吼吼的上前,朝后探去,满怀希望的问:“宵宵,安和公主啊,那个,我女儿……有消息了吗?” “快了快了,不要着急。”林宵宵眯起眼睛笑。 黄花菜想说话,又被白菜捂住了嘴。嗓子眼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大房看出门道了,也不勉强林宵宵:“恩,不着急,不着急,你慢慢找。” 苏州北石娇俩人往回走,坐在九曲长廊上:“看来安和公主是找到我们的女儿了。” “为何不让我们认?” “也许有苦衷,我们等着吧,要相信安和公主。” 夜幕降临,星月稀疏。 今夜的风格外平和。 在一座弯腰小桥下,两道身影对立而站。 背对月光而站的是梦春,站在她对面的是一个身穿雪白长裙的,长相妖媚的漂亮女子。 女子长得漂亮,可性子却不漂亮。 她伸手,轻轻挑起梦春的下巴,往上一扬,而后慢慢的捏紧。 “梦春啊,你不会是在耍我吧,当初说好了,我祸害燕春楼那帮小贱人的性命,你假意要收我,从而留在燕春楼等一个人找你,这件事情何时结束?” “你何时才能实现许给我的承诺。” 她的脾气不好,情绪不稳,说着说着暴躁起来,手猛的掐住梦春的脖子。 “我说,我要用你的言灵之力让那负心汉永远爱我,永远为我着迷,永远和我在一起!”白裙女子声音又狠又抖。 梦春被掐的,周边的肉都顺着白裙女子的手指头缝挤了出来。 她双脚离地,悬空:“咳咳,你冷静,听我说。” 白裙女子放开了她。 梦春喘了好久才把那口气喘匀。 “我的言灵之力需要回到苏家才能恢复,不然我为何要同你做这个交易。”梦春道。 白裙女子勾起危险又迷人的狐媚微笑:“原来如此,希望你不要骗我,想来你也知道我们狐大仙最厌恶别人欺骗我们了。” “尤其是我胡美丽,被人骗过一次以后,我就会永远缠着这个人,不论男女,我会缠的人生不如死。”胡美丽拍拍梦春的脸,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嫌弃的啧啧两声:“我以为你只是看着不太机灵,没想到真的不太机灵。” “这样吧,我帮你回苏家,如何?你快点实现我的愿望。”胡美丽那双上挑的狐狸眼眯起了森然的危险气息。 梦春现在等于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和这只狐狸牢牢的绑在了一起。 梦春捏了捏手指,问:“那,燕春楼那边……那些女子,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手?” 说起这个便激起了胡美丽心里的愤怒。 她的眸上挑:“呵,我那负心汉就是被这些女子勾走的,我通通记得呢,比如昨儿死的那个……” 第451章 狐族中的白痴鼻祖。 她的眸随性,森然的上挑着。 狐狸眸里荡着满满妒妇的光,神情近乎是病态的。 “昨儿个我杀的那小贱人,曾经对我那负心汉抛过媚眼。” “还有之前的那些,什么小翠小兰的,有的和他说话了,有的和他笑了,有的和他勾勾搭搭了,还有的给他写信了。” “那么多那么多的小贱人们,只要是试图勾搭他的,通通被我杀掉了。”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贱人,真是恨的我牙根痒痒。” 胡美丽伸出纤纤玉指,在掌心上敲了敲,算着,唇瓣上下开合:“大概还有四个,这四个有一个是故意在他面前丢手帕勾搭他的。” “有一个是故意摔倒坐在他怀里……” 胡美丽就像魔怔似的重复着这些事。 她说着说着,笑了出来:“还有四个,我就解气了。” “我的负心汉,哦不,他不是负心汉,他是被贱人蛊惑的。”胡美丽呼了口气。 “他在考试,他说了,当了状元会娶我的。” “呵,我们狐族的人非说人类不可靠,人类的男人更不可靠。” “我胡美丽偏要让狐族那群东西看看,我可是未来的状元夫人。” 梦春看着胡美丽那张漂亮又愚蠢的脸蛋,不知怎么,忽然想到林宵宵对燕春楼那几个女子说的话了。 「如果你相信爱情,那你注定会被休八次。」 她虽然挺膈应林宵宵的,但是不得不承认。 恩,林宵宵说的话太有道理了! 梦春现在可不敢得罪这个恋爱脑。 生怕多说一个字就会让她不高兴,只好顺着哄着:“你高兴就好。” 胡美丽放她离开后,又潜入燕春楼杀了一个女子。 梦春则是做出同她战斗的样子。 燕春楼的人纷纷躲起来,直到争斗声消弭,听到了梦春说话的声音,这才敢捧着蜡烛走出来。 “梦春大师啊,你怎么样啊,那邪祟抓到了么?” 梦春装模作样的摊开手心,一滩黑色的血映入眼帘。 “我把邪祟弄伤了。”梦春道。 老鸨她们面面相觑,沉默了会:“弄伤了……” “然后让它跑了?” “那它恢复了,还不得报复我们啊。” “我说梦春大师啊,你这不是坑我们呢么,刚开始死了一个人,现在死了七八个了,你竟然还没有解决邪祟。”老鸨多少恼火了:“这,这样下去,还得死几个才能是个头啊。” 梦春脑子一个抽抽,直接脱口而出:“三个。” 老鸨她们都愣住了。 梦春连忙解释:“我的意思,不出三天,我会抓住它。” 老鸨:…… 她总觉得不对劲儿,一躺下心里就直犯嘀咕,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干脆一骨碌爬了起来,从后门溜出去,在林宵宵家门口徘徊。 好在赶上林宵宵吃多了在家门口散步呢。 “哎呦喂安和公主,我总算等着你了。”老鸨跟见着亲人似的,她倒豆子般哇啦啦把事情说了一遍。 林宵宵捕捉到了两个重点:“邪祟的血是黑色?诶不是,邪祟流血?” 一般魂,鬼这种统称为邪祟。 它们是一种灵体,怎会有血? 她又捕捉到了第二个重点:“她说还要再死三个?” 摸着小下巴,扇乎着又卷又毛乎的大眼睛:“啊,死多少个她都那么清楚,看来她和那只邪祟是认识的。” 老鸨没听清楚,呆呆愣愣的发出啊的疑问声。 林宵宵想到那日看到的几个燕春楼女子的死亡面相,心中了然。 “人有生有死,有些人的生死是天注定,就算阎王来,那也没法子。”林宵宵并不打算搅和她们的因果,且还是被拒绝掉的因果。 “你回去叭,不过我也可以给你一个小小的建议。”恩,没介入那三个女子的因果,但可以从老鸨身上入手:“你可以让你们燕春楼的,好像叫蝶蝶,花花,琳琳搬出来住,搬到一个地方昂,然后你告诉我搬到了哪儿。” 老鸨一听,这安和公主都能笃定的说出名字,绝对是高手啊。 哼,肯定比梦春高手。 那梦春,长着一张嘴就会胡咧咧。 老鸨点头哈腰的:“行,安和公主,我就照你说的做了。” 林宵宵是好奇梦春的秘密,她为什么会跟邪祟一起搞事情?她们凑在一起搞事情的目的是什么? 老鸨回去之后便勒令蝶蝶她们仨搬到一个客栈住。 她们老大不乐意的,那嘴噘的都能挂油瓶了。 “干嘛让我们走啊,李公子前儿个都跟人家约好了,我走了,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是不是有其他漂亮姑娘贿赂您啊?给了您多少银子,我给两份。” “就是就是,哼,都怪我们太漂亮了,所以啊,就糟人嫉妒呢。” 老鸨听她们东一句西一句的听的头疼,她板着脸,一甩脑袋,脸上的脂粉都抖了一地:“闭嘴!叽叽喳喳的就像麻雀似的吵死了!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不许反驳!” 梦春站在楼上,将方才的一切尽收眼底,听在耳朵里。 她的手握着栏杆,死死的抓住。 这老东西为何忽然让她们三个搬出去? 难道发现了什么? 她转身回了房间,拿出一撮白色的狐狸毛。 胡美丽曾经说过,想找她便把传音符和狐狸毛一起烧掉。 梦春十分紧急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本以为胡美丽这只狐狸会非常的紧张,思考事情怎么处理。 却不想,胡美丽只回了一句话:呵,那群小贱人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她们。 梦春气得要爆炸了,她闭上眼睛:“重点是去哪儿找她们么!怎么不想想她们为何搬走!” 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林宵宵插手这件事了。 当天夜里,她又把胡美丽叫了出来,和她说了事情的严重性:“我怀疑那个林宵宵想对付你,你要小心,我怕你斗不过她,她身边的白仙,黄仙都被她收服了,而你也属于同类,你……” 还未说完,胡美丽自负的哼了一声:“同类又如何?白仙它们蠢不代表我蠢,而且我们之间有一个不一样的地方……” 第452章 有理不在声高,你声高就是心虚。 胡美丽自信的一甩青丝:“我和那帮白仙不一样的是,我是女子,他们是男子。” “俗语说,异性相吸,同性相斥,他们是雄性,自然喜欢那叫林宵宵的,甭管林宵宵是个乳臭未干,还未断奶的小毛丫头,还是掉了满口牙的老太太,那都会吸引他们,因为啊,她们是雌性。” “我只对雄性感兴趣,所以,我是不会被她收买的。” 梦春听的一个头两个大,脑瓜子气得嗡嗡的。 她觉得这只狐狸不单单是恋爱脑,还有点缺根弦。 这是被收买的问题么? 这是被林宵宵打死的问题! “你今晚要行动?”梦春不想同她说些没营养的话,只好转移了个话题:“要趁机杀了那四个燕春楼的?” “我才不,我的阿郎过几日要回来了,我不想沾血腥,免的他不喜欢我。”胡美丽看着月亮,双手交握放到下巴处,仰头望着:“这段时间我要香喷喷的。” 其实她讨厌人类的血。 人类的血有股恶臭味。 只要沾了,十天半个月都是蹭不掉的。 “不过我会帮你回苏家的,你放心好了。”胡美丽说完这话,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留下原地跺脚的梦春。 四个女子从燕春楼搬出去之后,燕春楼果然消停了许多。 老鸨美滋滋的嘀咕着:“还是安和公主厉害啊。” 出了年那便是元宵节。 元宵节在青元王朝那可是个大节。 各个酒楼也指着中元节出个彩,翻个身。 酒楼会在这一天使出浑身解数把自己新研究的菜品通通端了上来。 各个世家都出来品尝菜肴了,自然也包括孟家和苏家。 他们分别坐在二层的包间里,楼上楼下都火热朝天的。 店小二都忙的脚底下都蹿出了火星子了,走路丝滑,腰肢扭动,能精准的从桌缝,椅缝,人缝中行云流水般的穿过去。 林宵宵坐在椅子上,俩小腿儿晃来晃去的。 晃着晃着忽然就不晃了,她嗅了嗅,又朝四周看去,扇乎着毛毛的大眼睛:“感觉有邪气,而且还是飘在了……隔壁……” 隔壁就是苏家。 林宵宵觉得今天一定很有趣。 苏家又要搞事情了。 店小二分别给孟家苏家上了丰盛的佳肴。 还神秘兮兮的介绍着:“这些啊,可都是好东西,是新鲜的,现打的。” “跟你们介绍介绍啊,瞧见这只小鹌鹑了么,刚出生没几天我们就给捉来了,啧啧,那叫一个嫩阿,我们厨子做的时候那都要小心翼翼的,就怕给捏碎了。” “看这只小兔子没,刚过百天,跟你们讲啊,这种刚过百天的小兔子啊,最适合做这种烤全兔了,吃吧你就,一口一个香死你!” “还有这个,那可是大大大补的。”店小二把一个类似人的手掌端上来:“这是熊掌,还是小熊的熊掌,刚出生一个月,还在襁褓里呢,我们就给剁下来了。” 孟家人听着,一个个面无表情,甚至有些愤怒。 他们是怎么这般自如的说出这话的? 他们不觉得自己残忍么? 孟老爷子狠狠的拍了下桌子,胡须都跟着颤了颤。 他怒目圆瞪:“畜生东西,我们可没要这些,谁让你们上的!毫无怜悯之心,拿下去!吃了也不怕遭报应!” 店小二被骂得一愣一愣的:“这,这不吃就不吃,怎么还骂人呢。” 他们这头包间的吵嚷声吸引了隔壁苏家的注意。 苏家人都过来了,听了来龙去脉之后,苏家老太太手里转着佛珠。 满口的仁义道德:“我说孟家的啊,这普天之下,每个人的口味都是不一样的,你们不爱吃,那还有别人爱吃,是不是。” “没必要在人家酒楼里骂骂咧咧吵吵闹闹的,怪影响别人做生意的。” 孟老爷子听了这番言论,都给他气笑了,这胡须都一抖一抖的了。 他才想说话,大外孙女软绵绵的小手抓了上来,还捏了捏,笑眯眯的给他使眼色,意思是她来。 林宵宵忽闪着大眼睛,一副单纯又无辜的样子,奶声奶气的:“别人爱吃是谁呀?谁爱吃呀?难道是你嘛?” 听了这话,苏老夫就像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一下炸了:“谁爱吃了!我可不爱吃!我是信佛的!你少胡说八道的!冤枉人可是遭报应的。” 林宵宵被她吼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倒也不是说怕她,而是她的唾沫星子直往她脸上喷。 林宵宵抹了抹小脸儿,小小声的嘀咕着:“有理不在声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心虚呢。” 孟家人退了所有的野味菜肴,不允许店小二往他们这桌上了。 林宵宵吃了好多口味的元宵,芝麻的,花生的,绵糖的等等,有十几种口味呢。 这只幼崽的嘴也贪,竟一种口味尝了一口,最后挺着肚子出去消食。 她甩着肉乎乎的小胳膊四处溜达。 脚丫丫忽然停了下来,躲到一个柱子后。 恩,见自己的小肚子都撅出去了,她深吸一口气,使劲的往里面吸着肚子。 她瞧见苏老夫人和店小二嘀嘀咕咕,小小声的在说什么。 林宵宵可是个好信儿的人,她从兜兜里掏出一张隐身符,吧唧贴在了脑袋上,大大方方的跟了出去。 她跟到了酒楼的后院,听见苏老夫人同店小二说话,甚至还给了店小二一些银子。 “方才从孟家,也就是隔壁饭桌上撤下来的野味都给我吧。”苏老夫人一副仁义的样子:“我啊,信佛,见不得那些东西受苦,我要好生超度一番。” 店小二一听,用非常钦佩,拜服的眼神看着苏老夫人:“不会是百年世家,您的格局,您的胸怀真是一般人都比不上啊。” 店小二收下了银子,说了句稍等,踩着小碎步回了后厨。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食盒,他对苏老夫人说:“都在这儿呢。” “恩,给我之后你就走吧,我在超度的时候是不能有旁人在场的。”苏老夫人道。 店小二点点头:“小的明白,马上走。” 却不想店小二离开后,苏老夫人…… 第453章 哦豁,在你的胸上疯狂的蹦迪。 只见店小二走后。 哦豁家伙。 苏老夫人便不是她了。 简直是换了个人。 她跟个偷儿似的抱着食盒里悄悄来到后院的一个柴房里。 左右看看,她见四下无人,迅速把食盒打开。 都不用筷子,伸手抓起野味往嘴里塞。 吃的她吭哧吭哧,吧唧吧唧,那叫一个满嘴流油啊。 林宵宵目瞪口呆,头一次见着比她吃饭还野的人。 真想给她竖个大拇指啊。 林宵宵推开房门,就那么静静地,静静地看着她。 吃得投入的苏老夫人起初都没发现。 吃累了,寻思歇一会儿时,一抬头,同林宵宵那双明亮的,震惊的大眼睛对上了。 她吓得丢掉了手里的熊掌,满嘴流油的嘴哆哆嗦嗦的:“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宵宵把抱在手里的玩偶小毛驴儿塞进了破兜兜里。 掏出葵花籽,卡在小白牙上,喀嚓吃了一颗:“从你说要超度的时候就来啦。” 她顶着黑绒绒的小脑袋,圆溜溜如黑葡萄的大眼睛就那么看着她:“原来,你说的超度就是超度到你的肚子里去哇?” 苏老夫人方才吃的香喷喷的感觉瞬间消失了。 喉咙里,胃里的美食好似变成了沾满屎的臭石头,堵的她难受。 她看向林宵宵的眼神带着浓郁的恨意。 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杀了她,得杀了她!只有杀了她,就没人知道她的秘密了。 “你可不要说你信佛昂。” “都丢佛的脸。” “你家里人知道你偷吃野味儿吗?” 苏老夫人的脑子嗡嗡作响,就好似沸腾了一般。 她的双脚压根不听使唤,猛的朝林宵宵冲了上去,想把她撕碎了。 呵,她就不信这个邪了,她还整不了这个没她腿高的死丫头了? 可,苏老夫人明明抓到了林宵宵的腿,怎么眨眼间她扑到了地上呢? 林宵宵最厌恶这种人面兽心,借佛祖的脸却不干人事的人了。 她正琢磨怎么惩戒惩戒这坏老太婆呢。 只见苏老太太忽然掐住自己的脖子,又用手攥成拳,使劲的砸着自己的胸口。 她的两个眼珠子近乎要瞪出来,忽然倒在地上,直挺挺的倒在了林宵宵的脚边。 这可把林宵宵吓坏了。 她后退了好几步,啊呜了一声:“你你你,你别耍无赖啊,我可是半根手指头都没碰你昂,你咋还胡乱碰瓷呢?” 她看着看着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 林宵宵发现苏老太太不是呛着了,也不是噎着了。 她的身上趴着许多的灵魂,这些灵魂并非是人的灵魂,而是那些野味的灵魂。 譬如现在,她清楚的看到,正死死掐着苏老太太脖子的正是她啃了一半的熊掌。 她吃的小兔子的魂魄正在她的胸口上疯狂的蹦跳着。 她的身上缠满了各种各样野味的灵魂。 林宵宵并不惊讶,这些野味都是满怀对生的希望刚刚出生的,且一岁之前的小动物灵性极重。 就好比刚出生的婴儿,或是几岁以前的婴儿能看到脏东西似的。 它们被残忍的活生生扼杀后,魂魄里有一种怨气。 它们自然要找吃它们的人报仇了。 林宵宵察觉到这些野味灵魂们用警告的,威胁的,还带着一丝恐惧的眼神盯着她。 一拍大腿,瞬间明白什么意思了。 人类幼崽很贴心的安抚着:“啊,我没看到,我和她不熟,也不好,你们忙你们的啊。” “我走,我这就麻溜利索的走。” “我给你们关上门。” “你们慢慢来昂。”林宵宵边说边后退,很贴心的关上了门。 她回到了酒楼包间,正巧赶上孟家人吃完正急急忙忙的找她呢。 孟知微见到林宵宵明显松了口气。 “去哪儿了?”这小祖宗女儿经常走着走着就走没了,一连消失好几天,孟知微已经有应激障碍了。 “娘亲,我去消消食,肚肚大大。”她撅了撅小肚肚。 “娘回去给你吃点山楂丸,再给你揉揉。”孟家人出来恰好碰上了也吃完饭的苏家人。 “安和公主,你方才出去消食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那老夫人?”苏老爷子问。 林宵宵往后一蹦,小手摆的像风车:“没有,我没看到,别问我啊。” 她说完,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着。 【我才不告诉苏家人,他们找的坏老婆子在酒楼后院的柴房里呢,不过我真想知道如果苏家人知道这坏老婆子偷偷吃野味,而且还被野味的魂魄缠住了会是什么反应。】 苏家人听得目瞪口呆。 林宵宵吐露出的每一个心声都足以让苏家人消化不良的。 人类幼崽见大家伙儿站在原地没动静,她挠挠小脑袋,好奇的看着他们:“怎么不肥家?难道还有下一场?” 苏家人齐齐的摆摆手:“你们先走吧,我们还有其他事,嗯,还有点事。” 林宵宵摆摆手,屁颠屁颠的回了家。 苏家忙冲到后院。 苏家的院子上方死气沉沉的,同明朗的孟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老夫人清醒过来之后,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她大口大口的喘气。 想到今日遭遇的事,她红着眼睛,恶狠狠的指着门口:“有人要害我,是……” 不等她说完,苏老爷子垂着浑浊精明的眸,冷若冰窖般看着她,问:“你今日在后院做了什么?吃了什么?” 苏老夫人被问的浑身一激灵。 身上遮羞布被揭开的感觉好灼人,灼的她浑身火辣辣的。 她更恨林宵宵了,那小贱人为何不管住自己的嘴! 她拍着胸口,委屈的声泪俱下,并把脏水一盆盆的往林宵宵身上泼:“你在质问我么?你质问我不如去质问孟家那个小邪女,今儿个我本想给那些野味超度的,可我却看到林宵宵这大馋丫头竟偷偷溜到了厨房把那些野味偷偷的吃了。” 她转着眼睛,心想:抓着林宵宵馋嘴爱偷吃的点来说绝对不会错,因为她在大家伙儿眼里就是这样的形象。 “我,我可是信佛之人,心善无比,怎能看的下去,我便出言阻拦,却不想她竟丧心病狂的……” 第454章 快看,饭菜里竟是…… 苏老夫人那就是一整个胡说八道。 长着一张嘴胡乱叭叭叭叭的:“可是这小孩子竟丧心病狂的把那些东西往我嘴里填,还污蔑我,说我佛口蛇心,说我杀生,说我吃野味,我真是冤啊我。” “她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把她犯的罪全都推到了我身上啊。” “她不是人啊!” “你们不要相信她,她就是个邪女!” 苏家人都已经听了林宵宵的心声了,怎会相信苏老夫人的话。 要知道人的心声可都是不由自主,发自肺腑的。 苏老夫人见他们一个个的不吱声,那张堆满皱纹的脸耷拉了下来。 “瞧你们这幅样子,是不太相信我啊。”苏老太太耷拉着唇角。 于梦萍怎会放过这等做小白花的好机会。 她柔柔的,绵绵的,眼圈晕着一抹红:“祖母和咱们是一家人,更何况祖母一心向佛,修心养性,常常去寺庙为家人祈福,这般善良,这般为家人着想的老夫人怎会做出那般恶毒的事啊。” 苏烈一向是于梦萍的狗腿子,他附和着:“就是,那安和公主邪邪叨叨的,看着就恶毒,而且她对苏家本来就有意见,说不准啊,就是故意抹黑苏家呢。” 高凡也拿出长辈的样子,赞同的点点头。 苏家其他人听了他们的话,只相互对视一眼,便知道他们肯定是听不到林宵宵的心声。 苏老夫人可算找到知音了。 她苍老的手握住了于梦萍苏烈还有高凡的手。 那手哆嗦的,激动的:“别看梦萍身体里流的不是苏家的血,但像我苏家人。” 于梦萍真想把这口老血喷她脸上。 会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就别说。 夸完于梦萍又夸苏烈:“以前觉得阿烈是苏家子孙里最差的,是我眼拙了,阿烈才是我心尖上的乖孙孙。” 苏烈的脸僵的宛若石头一般。 呵,原来他以前在祖母眼里狗屁不是啊。 夸完苏烈自然也落不下高凡。 她盯着高凡,盯得人毛骨悚然的,最后牵了牵唇角,咂巴出一句话:“以前吧,我还真是不咋稀罕你,不咋满意你,因为你是我所有儿媳妇里最次的,家世一般,长得一般,个子一般,脾气一般,脑子一般,可没想到这次倒是有点孝心,我啊,满意你了,高兴吧。” 高凡听得嘴角一抽一抽的,真想做一回不孝顺的儿媳妇,用被子盖住老太太的脸狠狠的蒙死她! 你要是不会夸人就别夸。 哪怕有半个人撑腰,苏老夫人也能直起腰板来。 “我看你们就是被林宵宵灌了迷魂汤,你们啊,早晚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苏家人嗯嗯啊啊的点头,也没当回事。 骨碌碌,一阵肚子响让苏家人齐刷刷朝苏老夫人看去。 苏老夫人尴尬的面色涨红。 又想到自己是长辈,她沉着脸呵斥着:“看什么看,一群没眼力价的东西!” “你们的母亲,祖母都饿了,还在这儿傻杵着,不知道准备一些食物么。” 今儿个她被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掐脖子,踹肚子,狠劲的折腾她之后,她的那些补品野味通通消化掉了。 现在,她肚子空空如也,饿的能吞下一头牛。 苏州北他们虽然对母亲有些意见,但也不能不孝的饿着母亲不是。 他们迅速让厨房的几个厨子一起准备食物。 炒饭的,煲汤的,炒菜的,做甜点的纷纷齐上阵了。 半个时辰后,丰盛的佳肴被苏州北他们端进了房间。 苏老夫人隔老远便嗅到了香喷喷的饭菜味。 她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可当美味佳肴摆在眼前时,苏老夫人愣住了。 随后双手扶着床柱子,哇啦啦吐了个昏天暗地。 这都把苏家人吐的惊呆了:“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祖母,我去叫郎中。” “站住!”苏老夫人用手绢死死的捂住嘴,唯有说话时才露出一点缝隙。 “你们与其虚情假意的叫郎中,不如别折磨我。” 苏老夫人气得眼眶子通红。 这话说的他们直迷糊。 “娘,我们怎么折磨你了?这些饭菜不满意?” 苏老夫人再次强忍恶心去看,哆嗦着手,指着:“这是炒饭?你们好大的孝心啊,竟用蛆虫炒饭给我吃。” 那饭上爬满了蛆。 还有菜上,发烂的发霉的黑色的脓汁。 糕点里爬出许多虫子,苍蝇,一拱一拱的。 她忍不住再次呕了出来。 “呕,你们竟然拿这茅坑里的东西……呕,糟蹋我。” 苏老爷子听了这话,火气噌噌的往上涨。 他拿起勺子,挖了一勺饭一勺菜往嘴里狠狠灌去。 “你少找事,看我吃的多香!” 苏老夫人见老伴满嘴爆汁的蛆虫吐完之后晕了过去。 苏家人十分纳闷,他们找郎中给苏老太太号脉,也没看出个一二三来。 商量了一番,决定去找林宵宵。 过了年,还是有些冷,林宵宵身上裹着厚厚的斗篷,盯着才堆好便融化的雪人发呆。 “我的雪人化了。”她叹了口气,再抬头就看见苏家人在她面前整整齐齐的站成了一排。 她吓一跳:“你们干什么?” 苏老爷子拿着小马扎坐下来,那张老脸堆满了笑容,好声好气的:“安和公主啊,我知道你本事大。” 又是铺垫,林宵宵戳着雪:“说重点。” “苏家遇到些不懂的事……” “你说不说昂?我家快开饭啦。”林宵宵可是个标准的饭控,吃货。 对于吃,耳朵灵着呢。 譬如现在,能听到厨子在颠勺。 苏家老爷子寻思她这么着急定有大事,急急把事情说了一遍:“我这老妻这是什么情况?” 【啊这个我熟,这老坏蛋是被野味的魂灵盯上了,让她看见什么食物都是腐烂的,爬满虫子的,这是想活活饿死她呢。】 林宵宵忽闪着大眼睛:“这个简单呀,只要按照我说的做,那些东西就不会纠缠她了。” 她背着小手,端出夫子的架子:“拿本本记着啊,你们也没诚意了。” 苏家人拿着记满的几页纸回了家,苏老爷子开门见山:“你若想恢复正常的生活和吃饭,便按照这上面的做。” 说着便把纸递了过去…… 第455章 有人一开口就没憋着什么好屁。 苏老夫人兴高采烈的拿过来一看。 脸瞬间耷拉了下来,啪的把那张纸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是不是林宵宵这坏东西出的主意。” 写一份认罪忏悔书,把何时吃了哪些野味记下来,并认错。 游街七七四十九日,向青元京城所有人说明你的罪行。 一步一膝行来到山野丛林,对那些死去的野味们道歉! 苏老夫人的眼球都在颤抖。 这每一条她都无法接受。 在大伙眼里,她可是慈眉善目,一心向佛的好人。 她无法接受众人鄙夷的眼神。 咔咔咔,苏老夫人目眦欲裂的狠狠撕掉了那张纸:“林宵宵这是打算把脏水泼我身上了是不是!” “可笑啊可笑!你们还真的信了她的话了是吧。” “这小贱……” “祖母!”苏远越来越听不下去,扬高了声音怒喝了一声,阻止她说出更疯狂,更难听的话。 他清远的眸努力平复着火气:“请您慎言,一来安和公主是皇亲贵戚,不得出言羞辱,二来安和公主年纪小,您是长辈,希望您拿出长辈的样子,三来……安和公主玄学本事极强,也许只有她方能救你一命。” 苏老夫人直接忽略了前两点,对于第三点,她满脸不屑:“她厉害?呵,成日装鬼弄神的能厉害到哪儿去。” 又嗤笑一声,撇撇嘴:“也就你们因为她是公主才巴结她的。”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阵脚步声,还有七零八碎的说话声。 苏老夫人现在本就心烦,听不得一点噪音。 眼巴前正好有人撞她枪口上了。 苏老夫人用力的,重重的捶着桌子。 “扶我起来,我要出去!” “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懂规矩,在外面叮叮当当的。” 苏老夫人耷拉着满是褶皱的脸。 她撑着身子,塞上鞋子,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苏家人就怕她这疯癫的状态会惹事,赶忙跟在她后面。 大门打开,看到孟家苏家共同的巷子里围了一群人。 苏远定睛一看,竟是苍穹学院的人。 为首的是苍穹学院的院士,身后跟着几个学子代表,还有宋福。 这些学子们是当初在学院挤兑林宵宵的人。 苏远挑眉,其实观他们丧丧的,灰头土脸的神色便猜到来意了。 但,他还是故意问了出来:“院士,你们这是……” 院士道:“我们来请宵夫子回学院坐镇,自打宵夫人离开后,学院的灵气肉眼可见的消失了,导致梅花松树枯竭,画符不成气,变成一团废纸。” 又转头横向那群学子:“傻愣着干什么?今儿个来的目的不知道么?” 学子们来到孟家门口轻轻敲开了门。 白菜管家敲开了门。 看到那么多人微微一愣,脚丫子下意识往外撇,做出要逃跑的动作。 但想到小主子叮嘱他的话。 遇到困难不能躲,一定努力向前冲。 他想到这话,忍住了想猫起来的想法。 “你们是谁?什么事?”他探出个‘刺猬’脑袋。 学子们把事先排练过的话整整齐齐的喊了出来。 “宵宵夫子求原谅。” “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不识宵夫子是大师。” “跪求宵夫子回学院。” 这四句话,像复读机一般一直重复重复。 林宵宵被嚷嚷的受不了,她蹿了出来:“嚷嚷毛线?” 她也听出来这帮学子们的来意了。 小胳膊一抱:“让我走的是你们,让我回的也是你们。” “把我撵走的时候挺痛快的,现在想让我回去?”林宵宵的小白眼一翻,哼了声:“没门!” 气氛僵持,宋福只好站出来。 他依旧是那副憨厚温吞的样子:“宵夫子,那日之事闹了个大误会,也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自知之明,以为学院的灵气同我息息相关。” 他惭愧的低下头,口吻真诚:“我道歉,也请宵夫子回学院坐镇。” 又抿了抿唇:“只要宵夫子能回去,让我做什么都行。” 【哦豁,这宋福好会道德绑架哇,这话说的,就好像我如果不回去,我就成了罪人一样。】 林宵宵早晚是要回去的。 一来福利待遇好。 二来还想为小哑巴洗刷霉星的身份呢。 既然给她台阶,她就借势下去。 林宵宵把大脸凑到他跟前:“你是福星是吧。” “不敢当。”宋福谦虚。 “当得当得。”林宵宵笑眯眯的。 这笑在旁人眼里是乃是纯真,可爱的。 可在宋福眼里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总觉得她没憋着什么好气。 果然,她下一句道:“想让我回学院?可以哇,你可不可以让我跟你一起玩啊?就是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啊,你别误会啊,你去茅房我是不会去的。” 她像豌豆射手似的噗噗噗的发射着话,还掰着小手指头算着:“我和乌鸦、乞丐、皇上、商人还有骗子都交过朋友,但是从来没和福星交过朋友呢。” “可以吗?”林宵宵忽闪着大眼睛:“不用着急答应昂,好像我逼你似的,我这个人很友善的。”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昂。”林宵宵说完自己的话,也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拜拜哦拜拜。” 院士见话说的差不多了,领队要离开。 可……诶?怎么走不动了呢? 低头一看,苏老夫人竟紧紧的抱着他的腿:“你是苍穹学院的院士?你一定会除邪祟对不对?” “帮帮我,我被邪祟缠住了。”苏老太太跟蹦豆子似的,说话颠三倒四的,总算把话说明白了。 院士的灵气虽弱了,却也能看到苏老太太身上趴的一些生魂。 “你们不是有本事么,不就是为青元百姓们解忧的么。”苏老太太道德绑架。 院士对上林宵宵飘忽的眼神,瞬间了然,委婉道:“苏老夫人,抱歉,我们学院现出了一些事,导致我们的本事封存了,不然也不会来找安和公主救命。” “我听说孟家苏家也算是交好的亲戚,老夫人为何不找安和公主帮忙?想来必定药到病除。”说罢便离开了。 留下风中凌乱的苏老夫人,她僵着脖子,木木的转过头看向林宵宵:“她?一个牙没长齐的小毛孩子?有那么厉害?” 第456章 做人千万不能自证。 苏老太太风中凌乱:“一个牙没长齐的小毛孩子有这么厉害?” 苏烈轻轻弹着衣袖,清如远山的眸看向苏老太太:“方才院士说话,祖母没听到?” “我……” “既然听到了为何还要质疑?” 苏老太太被噎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肚子饥肠辘辘,她可受不了那种饿肚子的感觉。 硬着头皮走到林宵宵面前:“那个,宵宵啊,咱们都是亲戚里道的,你这帮我弄掉邪祟……想来也是轻而易举的,那就顺带手给我除了吧。” 林宵宵硬了吧唧,咣当来了一句:“凭啥?我不!” 苏老太太头一次被人拒绝的这般彻底。 那张脸涨得通红通红,由红转青,又转白。 她真想破口大骂一通,再转身就走,想想就解气。 可,她没那个骨气。 深呼了一口气,放下了面子,那张脸堆满了言不由衷的假笑:“安和公主啊,你让我做些什么才能答应帮我除邪祟?” 林宵宵心里有自己的小心思。 【嘻,就等她掉我陷阱呢,正好趁这次挑拨挑拨坏老太太和于梦萍的关系。】 “恩……看在咱们亲戚里道的份上,又看在你这么有诚心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次叭。” 苏老太太猛的抬起头,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十分震惊。 林宵宵摇摇手指头:“不过就这一次喔。” 苏老夫人乐得见牙不见眼的。 脸上和心里表现的全然不同。 心道,呵,这死丫头也就表面装的很厉害,实则还是怕我的。 看,我也就假模假样了几句,这蠢货便上当了。 她扬着虚伪的笑:“一次就一次,这事不就一次么,还能几次啊。” 哼,等这次利用完林宵宵,她认这小丫头老几啊。 林宵宵看着她不达眼底的笑容,怎会不知她的小心思。 她又摆摆手指头:“可是,我不是白帮忙的。” 苏老太太的笑瞬间僵住了:“什么意思?” “我有个条件。”林宵宵的下巴朝于梦萍的方向扬去:“把她撵走。” 冷不丁被提到名的于梦萍浑身打了个哆嗦,她猛的看向林宵宵:“安和公主,我没有得罪你吧,你为何要这样待我?就因为我是乡下出身,你便瞧不起乡下人吗?” “你是自己瞧不起自己才这样想的吗?”林宵宵才不自证,反而把问题抛给了她。 于梦萍陡然扬起了声音,又尖又细:“我才没有。” 意识到大家都在看她,她垂了垂眼,再抬头时,眼底混着泪水,她楚楚可怜的看着苏老夫人,用悲伤的儒慕的眼神看着苏老夫人:“祖母,你不用生安和公主的气,也不用担心我,替我多想,梦萍为了祖母身体康健,甘愿离开苏家。” “这样,对大家都好,也不会让大家为难。” 说着,她抖着柔弱的香肩流下两行清泪。 苏烈可是心疼坏了:“梦萍,凭什么牺牲你!我看就是故意为难你呢!” “阿烈,你不要说了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苏老夫人就觉得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的。 于梦萍若是不说这些话,她估摸着能顺势把人撵出去。 可于梦萍说出这般哭诉的话,她若是再撵人,会让人觉得她不通情理。 苏老夫人僵着笑,笑中带着勉强,生硬的,干巴巴的说:“你是我的好孙女,我怎会随意听信旁人的话把你撵出去呢?” “呵呵。”又是一声干巴巴的笑:“我怎会做那等缺德事呢。” 于梦萍破涕而笑,故意捏着小女孩般的撒娇感:“人家就知道祖母最好啦。” 又红着眼圈,红着鼻头,悲愤的看着林宵宵:“安和公主,你用这等条件逼迫我祖母,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林宵宵顺着她的话下了台阶,摸着心脏,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你说得没错,我的良心很痛,所以我决定……” 她叹了口气,仰头,做出悲伤四十五度角:“救你祖母一次。” “都说你和你祖母感情颇深,我没祖母,我就想看看感情深是什么样子。” 苏老夫人、于梦萍:…… 感情这是耍我们呢? 林宵宵可是个说话算话的好孩子。 她用细细的针扎在自己手指头上,迅速冒出一个血珠。 她朝苏老夫人勾勾手:“你,蹲下来。” 苏老夫人真想质问她懂不懂尊老爱幼。 但,不敢,现在用得着她。 她把血珠涂在苏老太太的额头眉心处。 涂完道:“你是不是吃什么看什么都觉得饭菜是腐烂的?长虫子的?” “对,太恶心了。” 林宵宵朝苏家人摆摆手:“你们去找点吃的叭。” 苏家人为了快速,他们去酒楼要了些菜。 苏老夫人估摸着怕了,她紧紧的闭着眼睛,压根不敢睁开眼睛。 还是苏家人劝了半天,才撑开手指头缝。 她微微一愣,赶忙撤下手。 她热泪盈眶的:“我,我总算看见正儿八经的吃的了。” 苏老夫人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吃的直打嗝:“好吃,太好吃了,从来没有这么饱过。” 吃饱了的苏老夫人神色都不一样了,对林宵宵半句感谢的话都没说。 她拍拍屁股转身进了苏家。 苏老夫人这过河拆桥的德行让苏家人十分尴尬。 苏老爷子不自在的摸摸鼻子,又摸摸胡须,尴尬道:“安和公主啊,那个,我这老妻的性子……” “就是坏嘛,我不在乎。”林宵宵很大方的摆摆手:“你老妻还会来找我的。” 她丢下这话,一蹦一跳的回了孟家。 白菜他们围着林宵宵:“小主子,她那么坏为什么还要帮她。” “只帮了她一半,为了让她露出本来面目。”林宵宵有自己的小算盘。 “她本来的面目是什么?”白菜他们纷纷好奇的问。 林宵宵做了个神秘的表情:“明天晚上我带你们去看。” 次日夜晚,苏家后门出来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老夫人,我们不该这样,那位安和公主自己警告过您了,不能再吃不该吃的东西了,否则……” 啪,一个耳光甩了过去,道…… 第457章 拦得住林宵宵学习,拦不住她吃吃吃。 啪,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苏老夫人那张瘦的,凹陷的脸堆满了刻薄。 她的眼珠子往外凸着,恶狠狠的瞪着自小跟在身边服侍的丫鬟:“我看你是不是要造反!你瞅瞅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 “你瞅瞅我这两天都瘦成啥样了!” “我这肚子里一丁点油水都没有啊,我都瘦成什么样了!” “好几天没吃饭啊,吐的都是酸水啊。” “我现在好不容易能吃饭了,我不得好好补补啊。” 老丫鬟捂着脸,她明知会挨训会挨打,该说的还是要说:“老夫人,我也是为了你好,那公主……” 又一个耳光甩了过去:“你信林宵宵那货还是信我的!那小贱丫头就是吓唬我呢!” 苏老夫人来到了那家做野味的酒楼,她都买通店小二了,给她留的都是新鲜的,个顶个的野味。 她们包了一个包间。 点着极其昏暗的,弱光的蜡烛。 店小二把野味端了上来,待她走后,苏老夫人露出了本来面目。 她卷起袖子大吃特吃起来,吃的她满嘴流油。 老丫鬟在一边看的沉默,心情复杂。 她们不知,头顶上的瓦片被人悄悄的揭开了。 林宵宵还有白菜他们头挨着头往下看。 用过隐身符的他们可以放肆的说话,反正苏老夫人她们听不到。 “看到了吧。”林宵宵一扬下巴,手指头卷着头发丝儿:“这叫,叫狗改不了吃屎。” 白菜它们都是白仙类的。 它们能清楚的看到苏老夫人嘴上吃的是一块块的碎肉,实则飘进苏老夫人口中的是一个个的灵魂。 她的头上,肩上,身上,趴着各种各样的灵魂,正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她。 吃完野味,满足了口腹之欲的苏老夫人拍拍肚子,打了个饱嗝回家了。 在路上还嘟囔呢:“其他的味道都不错,口感唯一不好的便是那个小牛犊,想来不是才满月的,那肉质啊,都得有百天了。” 老丫鬟沉默不语,没有回应。 次日清晨,苏老夫人照旧来到堂厅同家人们一起吃饭。 于梦萍’孝顺贴心’的扶着她:“祖母,今儿个都是您爱吃的早饭,我特意吩咐小厨房做了水晶虾饺,肉丝鸡蛋粥,还有手撕凉拌牛肉。” 苏老夫人听得直满意,欣慰的拍拍她的手:“不愧是我最喜欢的孙辈,做的每一件事都熨贴到我的心坎里了。” 落座后,苏老夫人拿起筷子才准备吃饭,啪嚓,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 她不受控制一般的站了起来,惊恐地瞪大眼睛。 “这些饭菜怎么又变成馊的,臭的,招蛆的了?” 前几日的噩梦如滔滔江水般翻涌而来,侵蚀着苏老夫人的脑袋和心脏。 她脸色煞白,浑身哆嗦,喃喃:“不是说我再也看不到脏东西了,这是怎么回事!” 有挑事,落井下石的机会,小白花于梦萍怎会轻易放过呢。 她故作天真的样子:“祖母不要着急,我们去问问安和公主,当初是安和公主处理的祖母的事。” 提起林宵宵,苏老夫人瞬间来了精神。 她瞪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对,林宵宵,定是她搞的鬼!” 她们风风火火的去了孟家,敲开了门。 苏老夫人气急败坏,开门见山:“安和公主,你什么意思?你若是不想救老身便直说,何苦这般戏弄老身,让老身尝几日甜头,又把老身推入了地狱。” 林宵宵就这么安静的看她发疯。 她发完疯,人类幼崽睁圆了眼睛:“你可别冤枉人喔,小心我告你诽谤。” “我是不是说过只救你一次?你也同意了,一次又不代表永远。” “你嫌弃我的血,第二天就洗掉了你怪谁啊。” “还有昂,你知错不改,你如果能吃饭了以后就吃正常的饭菜,你还会坚持一段时间,可是你昨晚偷偷……” 未等说完呢,苏老夫人就像被人踩到尾巴似的瞬间炸了。 她扬高了声音,强行压下了林宵宵的话,还来了个恶人先告状:“老身可算是见识到了安和公主的两面三刀,佩服佩服。” 苏老夫人转身离开。 她带着一肚子怒气回了房间,于梦萍追了上去。 “那小贱丫头果然耍了我!”苏老夫人捏紧袖子:“我该怎么办!” 于梦萍故作忧愁又天真的引导着她:“本以为安和公主是真心帮我们的,却不想……哎,不过梦萍真的觉得安和公主好厉害,她的血竟能让祖母避开邪祟。” 于梦萍故作自恼的扇了自己一耳光,眼含泪水:“我的血如果像安和公主那般厉害该多好,那样我便天天给祖母献血,除邪祟。” 这话就像打开了苏老夫人潘多拉的盒子。 苏老夫人现在已经陷入痴魔,她喃喃:对,你说得对,如果我能天天放林宵宵的血该多好,我就能避开邪祟,天天吃美味佳肴了。 “好孙女,多谢你的提议啊。”苏老夫人眼神森然。 于梦萍天真的歪了歪脑袋:“孙女提议什么了?” “你先回房歇息吧,我想睡会。” “是,祖母。” 于梦萍离开后,苏老夫人扯过老丫鬟:“去,安排一件事,差人想法子多弄些林宵宵血,最好每日弄上一些。” 想了想,又眯起褶皱浑浊的眸:“若是能把大活人抓过来做我的血人那便更好了。” 老丫鬟想拒绝,但不敢啊,只好叹了口气乖乖照做了。 * 林宵宵除了对吃的反应灵敏。 对其他事的反应都不大灵敏。 豆包、白菜和黄花菜头碰头,脸挨脸的,都把近日发生的异常交换了一下。 豆包:“有没有觉得最近有人在跟踪我们?” 白菜:“不止跟踪,身上的气息很坏,想害小主人。” 黄花菜:“虽然小主人又懒又馋,嘴欠还手欠,但毕竟是我们的小主人,只能我们欺负。” 咣咣,黄花菜挨了两巴掌。 “走哇,今儿个城郊新开了一家烤鸭店,我们去尝尝啊。”林宵宵背着小破兜兜,兴高采烈的说。 他们知道拦得住林宵宵学习,但拦不住林宵宵吃吃吃,只好摆了个三方针保护她。 一左一右一后。 但,走着走着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第458章 钝感力强当属林宵宵 但,走着走着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林宵宵停下来,用神秘的眼神看着白菜他们,摆摆手,和他们头对头,脸挨脸。 林宵宵眼睛圆圆,用气音小小声的:“我,我觉得有人在跟踪我。” “我被坏人盯上了。”她的两个腮帮子圆圆鼓鼓的,就好似小河豚似的:“一定是想偷我银子买烤鸭。” 白菜几个人对视一眼,他们沉默了。 不是,小主子啊,他们都跟了你好几条街了。 你,才发觉啊? 白菜沉默后,捏着衣角,道:“恩,我们已已经把那人甩开了。” “才甩开啊,你们的反应太慢啦。”林宵宵颇为嫌弃的开口。 她摇摇头,拍拍小胸脯:“还,还得靠我哇。” 白菜他们再次沉默。 罢了,小主子开心就好。 历经被人跟踪,甩人,在挤挤叉叉的人群中走过后,他们终于到了卖烤鸭的新店。 林宵宵卷起袖子,呼哧呼哧喘气,但乐的举起小拳头:“方才那么多人围着我,挤我,一定是想插队!幸亏我厉害,用我的气气神功把他们顶开了。” 白菜他们再一次沉默了。 不得不说,小主子的钝感力真的很强。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群人试图故意撞散他们,而后对林宵宵进行围堵拦截。 怎的在小主子眼里竟成了单纯的想和她抢吃的,想插队了呢? 不过也好,知道的越少,烦恼越少。 林宵宵以一人之力挤进了烤鸭店门口。 吊炉上挂着烤的酥脆金黄,喷香四溢的烤鸭。 林宵宵的眼珠子死死的黏在烤鸭上,口水止不住的分泌,她边吞口水边道:“掌柜的,来一只,不,三只烤鸭。” 她都算好了,午饭一个,晚饭一个,夜宵一个。 一个店小二把三只烤鸭装进了牛皮纸袋里。 白菜他们站在不同角度,清楚的看到了店小二阴毒的眼神和握在手里的刀。 眼见那店小二掏出匕首要刺林宵宵了。 白菜他们紧张的试图往前冲,想保护小主子。 下一刻,被接下来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林宵宵笑眯眯的从店小二手里拿过匕首,还晃了晃,高兴的说:“哇,你们店真的太贴心了,居然还准备片烤鸭的刀子。” 她小小的叹了口气,耸耸肩膀,用懵懂的眼神看着他:“可是,我不会片烤鸭,你能帮我片么?” 阴毒的店小二被这操作弄的一愣。 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呢,林宵宵从破兜兜里,掏出一些铜板,碎银子,吧嗒塞给了店小二。 “我给你小费,片吧。” 本来想割林宵宵血的店小二:…… 看他还没动静,林宵宵又急又气,她在着急的时候,会不自觉的释放出一股强大的威压。 店小二下意识的接过刀子开始片,片的整整齐齐的。 林宵宵满意的竖起大拇指,并朝店铺里喊了一嗓子。 “掌柜的,你雇的这个店小二真是太敬业了,要给他加月钱昂。” 她揣着烤鸭吧嗒吧嗒的走了。 林宵宵不知道的是在铺子后,他和店小二都被一个凶神恶煞的人牢牢的绑住了手脚和嘴巴。 等他们人走了才把掌柜的和真正的店小二松开。 林宵宵走在路上还嘀咕呢:“这掌柜的和店小二也是个不爱说话的内向人呀。” 她回到家抱着烤鸭吃了个心满意足。 她吃完便昏睡了过去。 白菜知道小主子睡觉时不许别人打扰,都跑去忙别的事了。 他们离开后,一个花园匠人打扮的男子顺着林宵宵的后窗户摸了进去。 他手里拿着匕首,蹑手蹑脚的靠近林宵宵。 他左手端着一个又深又大的碗,右手拿着匕首。 “小孩儿,别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那人说了,只要取了你的血就会给我很多银子。” 他才要动手,忽然听到一声大大的‘阿嚏声’。 怎么感觉脸上湿湿的? 原来是林宵宵的喷嚏打在了他的脸上。 还是烤鸭味的喷嚏,等这贼人抹完脸再抬头时,便和林宵宵来了个死亡对视。 贼人倒是紧张了,握着匕首磕磕巴巴的。 “你是谁?”林宵宵问。 “好眼熟啊。”林宵宵嘀咕着。 贼人不知怎么介绍自己。 林宵宵忽然恍然大悟的拍拍脑袋,喔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是烤鸭店的店小二!你怎么偷摸来我家了?” “不会是想偷我烤鸭叭。” 贼人:…… 我做事有那么低级? 赶到不对劲的白菜他们走到门口,听到的便是这么一番雷人的对话。 他们推门而入,三下五除二的制服了贼人。 “小主子,他想谋杀你。”白菜道。 才说完,贼人的情绪便激动了起来,他为自己辩解:“什么谋杀!你说话注意点!我只是想谋害她,还达不到谋杀!你知不知道这一字之别能让我多吃多少年牢饭!” 得,都不用审问,他自己便不打自招了! 林宵宵好奇古怪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没有,我是不会说……” “真话符,专治撒谎精。”林宵宵赏他一个真话符。 他巴拉巴拉吐了实话。 林宵宵明白了:“那坏老太婆竟然要我的月,我知道啦,她一定是为了吃饭。” 眼睛一转便想到一个主意。 “不想吃牢饭就照我说的做……” * 次日,苏老夫人和贼人悄悄会面了。 贼人心虚的把一碗血交给她。 苏老夫人兴奋的接过来,满意的夸赞:“小李啊,你这事做的不错。” 苏老夫人给了银子,打发他离开后,迫不及待的把血往眉心处涂。 涂完以后再看饭菜,果然是正常的饭菜了。 她边大快朵颐,边撇嘴不屑的评价着:“没想到林宵宵这小贱丫头的血这么好用。” 她不知道的是……她在吃饭时,有好多众生的灵魂纷纷围到了她身边。 吃饱喝足的苏老夫人打算上塌歇息了。 苏老爷子看着亮堂堂的蜡烛,拧着眉头:“都已经说了多少遍了,睡觉不要掌灯,我睡不着。” “我熄了灯才睡不着呢。”苏老太太道,她到了黑暗地方便觉得害怕,便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她。 刚上塌,就见…… 第459章 自导自演的认亲戏码。 苏老夫人才不管旁人舒不舒服,只要她自己舒服就行了。 她掌着灯,不管不顾的上了塌。 她人才躺上去便见蜡烛歘地灭了,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苏老夫人吓得尖叫一声,她抬手拍了苏老爷子一下,恼怒道:“你成心的是不是!明知道我怕黑,你还吹灭蜡烛。” 苏老爷子被冤枉的从塌上弹跳而起。 “你这老婆子真是岁数越大越不讲理!”苏老爷子气得直喘粗气,胡须都翘起来了:“用你那脑瓜子想想,我离那么远我怎么吹蜡烛!” “更别说我一直背着身呢。”苏老爷子甩了甩被子,绕开她下了床榻,重新点上蜡烛。 苏老太太察觉出不对劲了,她直勾勾的盯着蜡烛。 就在苏老爷子转身上塌后,蜡烛再一次被熄灭了。 苏老夫人惊恐的尖叫了一声,死死抓住老伴的胳膊:“有,有鬼。” 苏老爷子摁住她:“别大惊小怪的,心虚什么!” “有鬼有鬼。”她一直嘀咕着,又想到什么,摸了摸额上已经蹭掉的‘林宵宵的血迹’,喃喃:我知道为什么闹鬼了,血没了。 她翻身下床,把门窗打开,借着月光摸到存血的碗里,把脸涂的乱七八糟的。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再次点燃蜡烛,好在这次蜡烛没有熄灭。 她看着镜子里脏兮兮的自己:“换一身亵衣吧。” 苏老夫人伸手进衣柜,才摸到衣裳,人便倒在了地上。 等再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晨了。 苏家小辈们围在她面前。 “我,我怎么了。” 苏老爷子瞥她,郎中道:“老夫人是不是好多日子没进食了?怎的身体亏空的这般厉害?就好像血肉被掏空了一般。” 苏老夫人一听,猛的抬头,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她转着眼珠子,在心里嘟囔着:我吃的都是大补的东西,怎会亏空。 “我的意思是我按时吃饭,且之前身体一向很好,你以前也给我诊过脉的啊,孙郎中。” 孙郎中咂了下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依我看,就是这几天被掏空的。” 这话让苏老夫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走!走走走!”苏老夫人烦躁的摆摆手,她倒在床榻上。 等大家伙走光了,苏老夫人又把于梦萍叫了回来。 “陪我去买衣裳。” “祖母没有衣裳了吗?” 苏老夫人拿眼睛横她:“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别问那么多。” “是,祖母。” 自打昨儿个夜里昏倒在了衣柜前,这苏老夫人总觉得衣柜里的衣裳邪门。 她可不想穿了。 来到成衣铺子,苏老夫人站在镜子前打量着新衣裳。 成衣铺子掌柜的称赞着:“老夫人穿上这衣裳太雍容,气质太好了,而且啊,唯有我家这衣裳能配得上老夫人。” 掌柜的来了个自卖自夸,他神神秘秘的翻过衣裳内侧:“老夫人您看,这里面是狐狸毛勾的底儿。” “这可是上好的母狐狸毛,趁着活的时候剥的毛,啧啧,那皮毛叫一个光滑,那叫一个漂亮啊,现在正是刺骨的春天,穿这个绝对又暖又舒服。” 成衣铺子的话让苏老夫人心动了,她淡淡的:“瞧你这巧嘴,老身若是不买反倒是白瞎了你的一番好意了,那老身可过意不去,老身毕竟是信佛之人,心地善良。” 于梦萍在边上听得要吐血了。 她自知自个儿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今儿个发现这老太太是更缺德啊。 苏老夫人付了银子,把扣子全部扣好。 扣完最后一颗扣子,苏老夫人照着镜子,啊的尖叫一声。 镜子里,衣裳的毛领子就好似活了一般,死死的缠绕在苏老夫人的脖子上,而且越勒越紧,越勒越紧。 她耳边还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苏老夫人清楚的看到她的肩膀上趴着一个血淋淋的,笑容诡异,恨意十足的狐狸脸。 “啊!救命救命啊!” “不要害我!” 苏老夫人满地打滚,想去抓于梦萍。 于梦萍茫然且惊恐的看着她:“祖母,你怎么了祖母?” “救我,啊……” 就在苏老夫人以为自己要被杀掉时,忽然一道光朝狐狸毛袭击而来。 一道清脆的,陌生的声音急急的响起:“孽障!放开我祖母!” 歘的一声,皮毛斩断,苏老夫人那股子要命的窒息感也消失不见了。 苏老夫人知道有人救了自己,她看过去,第一眼便觉得这个飒爽的女子眼熟。 又想起方才女子慌忙焦灼之中所说的话。 “你方才叫我什么?”苏老夫人问。 梦春眼神慌乱,遮住面纱,急忙往外走:“没,没什么。” 苏老夫人忙拉住她:“你站住!我都听到了,你叫我祖母!你为何叫我祖母?你是谁?” 说话间,推搡间,拉扯间,苏老夫人扯掉了她的面纱。 看到她的长相时,苏老夫人整个人都愣住了:“你,你长得太像我大儿子大儿媳妇了,你是谁?” “我……” 苏老夫人想到她方才的本事,不想放她走,打起了亲情牌:“你是我孙女是不是?你自己也知道是不是?” 她拽住梦春:“你不能走,先跟我回家。” “你要是不跟我回家,我就会犯病的,你这孩子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我死么?” 最后,梦春半推半就的跟着苏老夫人回了苏家。 于梦萍目瞪口呆,震惊错愕,不安感宛如海水一点点淹没她的口鼻。 苏梦春! 苏州北和石娇的亲生女儿! 她怎么会回来! 苏家发生的事,孟家全都知道。 林宵宵踩在黄花菜的肩膀上。 戴着毛绒绒刺绣小兔子的手套扒拉在墙上。 她伸着脑袋,抻着脖子,十分好信的朝对面看着。 她看的兴奋,黄花菜可是受不了了:“小主子,你,你看完了没,我要撑不住了。” 谁家人类幼崽那么沉啊! “看不清楚,我要去扒苏家墙头。”林宵宵转移了‘战场’。 此时的苏家陷入了琼瑶剧的情景中。 林宵宵看得津津有味。 黄花菜摇摇晃晃:“我,我要坚持不住了。” 咣当…… 一人一皮倒了…… 第460章 是狗么?闻着味儿就来了。 咣当。 一人一皮倒了。 林宵宵哎呦一声,抓着黄花菜的黄毛:“我这么小,这么轻,你怎么还背不动我。” 黄花菜冤的啊,真想去古城前哭一哭啊。 她对自己的重量真没有abc数啊。 黄花菜一夹菊花,俩腿儿一蹬,满肚子的委屈。 他们忽觉阴天了,头顶的光都被遮住了。 往上瞅去,只见头顶有一排乌压压的人脑袋,这些都是苏家人的脑袋。 林宵宵尴尬的打了声招呼:“耽误你家办大事了。” 苏州北和石娇热泪盈眶的看着林宵宵:“安和公主,你说会帮我们找到女儿,没想到真的找到了……我们……” 他们激动的声音哽咽,都快说不出花了。 苏梦春张了张嘴,似欲言又止,又垂下眸。 林宵宵一瞥她的神色便知道她的小心思。 不想她邀功呗,不然这苏梦春怎会拒绝她的好意,自导自演的想法子认亲呢。 她又不是什么功都捞的。 肉敷敷的小手摆了摆:“不是我找的昂,她自己闻着味回来的。” 苏梦春眉心间舒了口气,又皱了皱眉,林宵宵怎么说话的,什么叫闻着味回来的? 她是狗么? 苏家人邀请林宵宵进了院子:“就,一同吃饭吧,今儿个太仓促,让厨子多做些菜,也让梦春适应适应,等适应了以后再去外面酒楼吃饭。” 说话的是苏老夫人,她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一来得滴血认亲看看是不是苏家的种。 二来新进来的人,她得立立规矩,让她知道知道,在苏家谁是大小王。 吃过饭,苏家人委婉的表明了,按照苏家历来的规矩,是要滴血认亲的。 苏梦春坦荡的神色,也昭示着滴血认亲的成功。 在两滴血相融的瞬间,苏州北石娇紧紧的拥住了苏梦春。 林宵宵悄悄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这抱的也太突然了,怪尴尬的。 余光瞥到于梦萍咬唇愤恨的样子,仰起单纯的小孩脸:“你们什么时候上族谱,吃席哇?” 又故作说错话的样子,捂着嘴,摆摆小手:“我忘啦,她上不了族谱,大房都有女儿了。” 林宵宵成功让苏家人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啊我娘叫我回家吃饭,我肥家了。”惹完祸的林宵宵摆摆手,蹦蹦跳跳的回家了。 人类幼崽虽人在家中,心却系苏家。 她买通了一只鸟蹲在苏家听话。 到了晚上,林宵宵拿到了一手消息。 一人一鸟叽叽喳喳的:“你说苏老夫人认回苏梦春之后便吃嘛嘛香,再也不害怕了?” 叽喳喳。 “看来苏梦春这个玄术学的还是不错的。” 叽喳喳。 “你说,苏老夫人冷落了于梦萍?”林宵宵掰着脚指头:“那不是正常嘛,那坏老太太只会亲近对自己有利的人,没有用的人只会当破抹布丢掉。” 叽喳喳。 “你说坏老太太为了讨好苏梦春做主让她进了苏家族谱,记成了大房嫡女?”林宵宵咂咂嘴,在心里寻思,认祖归宗倒是正常,但是苏老夫人竟然把于梦萍从苏家家谱中踢出去了。 她津津有味的:“那于梦萍在苏家是什么身份啊?” 黄花菜听她们一来一回的说话,忍不住凑进了话题里。 不论是人还是兽,或是神啊,魔啊等等,都无法抵挡八卦的魅力。 “我知道我知道,于梦萍被当成了苏家的养女养在了苏家。”黄花菜撇撇嘴:“说是养女,其实就是个奴婢,苏老夫人让她带着苏梦春熟悉苏家,让她照顾好苏梦春。” 林宵宵想拍腿大笑,于梦萍从苏家大房的嫡女变成了大房嫡女的奴婢。 她心里一定很愤怒,很不甘。 “就让她们……狗咬狗,一嘴毛叭。”林宵宵只想看她们打架。 “小主子,你不喜欢苏梦春啊?”黄花菜问。 林宵宵支起下巴,手指头弹弹弹:“刚认识,谈不上喜不喜欢,就是觉得她好像怪怪的。” 至于哪里怪,她也说不上来。 林宵宵猜对了一点,她们真的狗咬狗一嘴毛。 自小弄丢了苏梦春,这让苏家对她十分愧疚,石娇慈爱的看着失而复得女儿:“梦春,方才你也参观了家里,你有没有喜欢的房间?” 苏梦春摇摇头,仰起脸:“我在外云游多年,也遇见过许多为人父母,为人子女。” “我曾认识一对刚诞下孩子的夫妇,他们很爱自己的孩子,为孩子准备了漂亮舒适的房间。” 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们:“我有这样的房间吗?” “你们也为我的出生做准备了吗?” 石娇听得心酸,她连连点头:“当然,就是这个房间……” 她推开右手边的屋子。 于梦萍的眼睛瞪大,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这是我的房间。” 苏梦春一怔:“原来,把这个房间让你们的女儿住了,是我越矩了。” 苏老夫人现在就靠着这个孙女给她除邪祟呢。 她怎会让苏梦春不舒服。 立马捞起苏梦春的手,安抚又维护的拍了拍:“什么越矩,说什么呢,你啊,要记住,你是苏家大房正儿八经的嫡女,越矩的不是你,明白么。” 指桑骂槐的话,哪怕小孩都能听懂。 于梦萍的肩膀颤抖,她含着眼泪:“是我越矩了,是我不懂规矩了,我……” “我这就把房间收拾出来。” 苏烈满腔怒气瞪着苏梦春:“苏家那么多房间,怎么就偏偏想抢梦萍的。” 苏老夫人啪的甩了这个前两天还夸赞万分的好大孙一巴掌:“不懂尊卑的东西!这是你阿姐!” 苏烈气红了眼,捂着红肿的脸跑开了。 在苏老夫人的指使下,丫鬟们把房间腾了出来。 也就才夕阳西下的功夫,苏梦春便搬了进去。 于梦萍搬到了比之前小许多许多的房间,从天堂堕入地狱的滋味也不过如此。 她左思右想都觉得不甘心,脑子一热,来到了苏梦春的房间。 苏梦春看到她并不意外。 她坐在妆奁前,对着镜子慢腾腾的卸掉自己的耳环。 透过镜子看气急败坏的于梦萍,微笑:“你说,如果大家知道……” 第461章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是喜事还是衰事? 苏梦春透过镜子看着她,唇畔噙着微笑:“你说,如果大家知道你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会是什么反应?” 她轻飘飘,慵懒的话让于梦萍的心如擂鼓。 手指死死捏着衣角,强装镇定:“不要以为你胡乱诽谤我,便能重伤我,便能把我撵出苏家,我在苏家扎根多年可是有大用的人!” “大用?”苏梦春鄙夷的瞥她,讥诮的笑:“连报信这等小事都办不好的人也好意思说自己有大用。” 于梦萍听了这话猛的抬起头,用震惊错愕的眼神看着她。 她的唇哆嗦着:“是……你!” * “阿嚏阿嚏。”连打了两个喷嚏的林宵宵,揉了揉鼻子,并得出了一个结论。 总有刁民在背后说朕坏话。 “小小小主子,天下红雨,娘要嫁人,敌人都手拉手了哇。”黄花菜的脸上卷着兴奋的八卦。 “谁拉手?”林宵宵问。 “就是苏家新找回来的女儿和现在的养女。”黄花菜连说带比划的,把自己的俩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俩人手拉手逛街呢。” 林宵宵觉得稀奇,放下手里的东西,着急忙慌的拽着黄花菜往外走。 街巷口的一间珠宝铺子店,苏梦春和于梦萍宛如一对相亲相爱的姐妹。 “姐姐,我觉得这只红宝石翠簪特别适合你。”于梦萍踮脚,拿着一支簪子比划着。 “我倒是觉得那支蝶双飞的簪子更适合你。”俩人嬉笑着。 林宵宵大跌眼镜:“昨天还看见她们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呢,怎的今日就这么好了?” 这里面有猫腻啊。 她想悄悄走,却被苏梦春发现了。 “安和公主。”苏梦春小跑来到她面前:“你也出来逛了,我和梦萍妹妹要买首饰,正好瞧见了一个适合你的玉雕,我送给你。” 林宵宵的‘不用’俩字还没说完呢,便被苏梦春捧在手心里的玉雕吸引了。 这是按照她模样做的玉雕。 晶莹剔透,栩栩如生,还流动着潺潺的灵气。 林宵宵一眼就相中了,眼睛都拔不出来了。 “论起来,咱们也是亲戚,你也是我妹妹,拿着吧,不要客气,这是照着你做的,总不能送别人啊。”也不知怎么,苏梦春说话让人类幼崽晕乎乎的。 等她回家的时候,发现玉雕已经在手里了。 林宵宵戳着下巴问白菜他们:“你们也是大名鼎鼎的白仙之类的,能看出来苏梦春有问题么?” 黄花菜直摆尾巴,直晃脑袋:“看不出来,我还觉得她身上的气息怪亲近的呢。” 林宵宵对这黄货无语,看向白菜。 白菜羞涩的抓着袖口,小小幅度的点点头:“有,一点点亲近。” 都这么说了,林宵宵也没多想,边观察边看呗。 她如果敢耍滑头,哼哼着:“我就剁了她。” 夜,她把玉雕放在枕头下睡着了。 少年苍云悄无声息的站在林宵宵床榻前。 手悄悄的塞进她的枕头下,想看看那枚玉佩有何猫腻。 手才摸到枕头,胳膊忽然被林宵宵的小肉手抱住了。 少年吓得一动不敢动,掀开眼缝看去,只见林宵宵双眼禁闭,小嘴儿吧唧着。 她好似做梦了,奶凶奶凶的说着梦话:“小贼!不许偷我东西!” 少年的后背生出了一身凉汗。 他打算把胳膊悄悄的抽走。 忽然,一股疼痛席卷而来。 林宵宵的小奶牙毫不留情的咬在他胳膊上。 怕吵醒她,少年硬是连一句闷哼声都不敢出。 好在林宵宵口下留情,把他的胳膊一丢,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还嘟囔了一句:“不好吃。” 少年离开孟家,穿过巷子打算回家,余光扫到苏梦春悄悄进了一个宅子。 少年垂了垂眸,跟他无关,他自然不会过多关注。 不过这倒是可以做一个找林宵宵的由头。 苏梦春才进了宅子,脖子便被一个粗粗的大毛尾巴缠住了。 她窒息了,拼命的扯着尾巴。 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胡美丽,你,你松开我,有话好好说,把我掐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说完,大毛尾巴的窒息感便消失了。 苏梦春瘫在地上,胡美丽用手挑起她的下巴:“小东西,劝你不要跟我耍滑头,现在你已经顺利进入了苏家,那你什么时候办我的事啊?” “你何时对我的阿郎实施言灵之力?” 句句逼问让苏梦春喘不过气来。 “那也要见到他。”苏梦春生怕她又发疯,忙道:“我知道他在哪儿?” 胡美丽的眼睛唰的亮了:“他在哪儿?” “明日,他便会进京城。”苏梦春道:“他进京城……” 还没说完呢,便被胡美丽的兴奋声打断了。 她的大毛尾巴兴奋的甩了起来,双手捧着脸,满眼亮晶晶的,怎么看怎么恋爱脑:“当真?太好了,我好高兴啊,我这几日都没歇息好,我回去补觉,好好打扮打扮。” “啊我还要去成衣铺子偷几身衣裳。” “我记得城西那家的胭脂水粉不错,我去顺几盒回来。” 胡美丽一溜烟跑开了。 苏梦春怔愣的看着她飘走的背影,喃喃:狐狸的性子都这般跳脱,着急吗?我话还没说完呢。 想到胡美丽明日要看到的情形,她便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 次日清晨,胡美丽打扮的光鲜亮丽,她正要去苏家问问苏梦春会在何处碰到她的阿郎,便听到旁人议论开了。 茶客们交头接耳的。 “听说了没,今年的状元郎侯广风侯状元回京城了。” “听说了听说了,这侯状元今儿个是来娶妻的。” “哟,这侯状元还真是幸运啊,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四大喜事,他直接占了倆啊。” “也不知是哪位千金如此幸运啊。” “听说那位千金很漂亮,很厉害,家世也好……俩人般配极了。” 胡美丽听到这儿,自信的昂着头,故意从他们身边走过。 兴奋如陀螺般在她心里转圈圈:这说的不就是我么,我的美丽可是狐族出了名的,我的狐媚术更是狐族第一厉害,我狐族的家世说出去,谁又不敢不竖起大拇指呢? 没想到他真的兑现诺言要娶我,悄悄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第462章 送你一颗驴粪蛋! 没想到他悄悄给了我这么大的惊喜。 胡美丽在茶客们面前转圈圈。 哼,算他们幸运,提早认识了状元夫人。 吹吹打打的喜悦声飘了出来。 街上有大嗓门的喊了一嗓子:“状元来了,状元迎完亲打算去皇宫门口谢恩了。” “快去看看,我还没见过状元呢。” “嘿嘿,我更想见见状元夫人。” 胡美丽听到这儿忍不住了,她挤了过去:“我就是状元夫人。” 茶楼客人们一听,用看二百五的眼神看着她。 “啧,这人想当状元夫人想疯了吧。” “就是,满口胡诌,那状元夫人眼下得在轿子里,怎会在这儿!” 胡美丽气得快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她脑袋一昂:“你们等着瞧吧。” 红彤彤的队伍宛如一条红河潺潺涌来。 一匹健硕的汗血宝马上坐着一个身穿喜服,生的文质彬彬,涓秀书生气质的男子。 男子胸前绑着一朵大红花。 他面带微笑,朝大家摆摆手。 在他身后是一个喜气洋洋的马车。 马车叮当环绕,喜球摇曳。 状元郎眼神温柔如水的朝后看去,细心叮嘱着:“你们小心走着,别颠着我夫人。” 周围人响起阵阵起哄声。 “状元郎真体贴啊。” “状元夫人有福了。” 众人的起哄声淹没了胡美丽震惊错愕的尖叫声! 她就算再傻也看出来所谓的状元夫人压根不是自己了。 愤怒,生气,失望和不解宛如一把把锐利的羽箭刺进胡美丽的心口上。 她疯了一般朝楼下奔去,像脱了缰绳的野马冲到侯广风面前。 马儿狠狠嘶鸣一声,扬起了马蹄子,马头抬的高高的。 能感觉马儿十分忌惮胡美丽。 侯广风看到她的瞬间,文质彬彬的瞳孔骤然瞪大。 惊恐,惊愕通通在眼底荡漾。 她,她怎么会来! 不!绝不能让这女子乱说话!绝不能让她坏了我的好事! “侯广风!”胡美丽咆哮着! 眼看着她要发疯,要说出疯癫的话,侯广风紧张的后背冒出一身冷汗。 为了阻拦她,他急急的翻身下马,佯装关切她的样子,扶住她的胳膊:“姑娘,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俩人相互对视一眼,侯广风压低声音,用极小的声音同她快速道:“美丽,我有难言之隐,明晚我们在老地方见,你先走,别捣乱好么?我就知道你是最乖的了。” 胡美丽一听这话,所有的怒气通通不见了。 她含情脉脉的看着侯广风,娇滴滴,温温柔柔的说了句好,转身离开了。 见胡美丽痛快的离开,侯广风舒了口气。 他站起来,又恢复了文质彬彬的样子。 身后的喜轿被一双纤纤玉手掀开,一道娇软的声音响起:“广风,是出了什么事吗?那位女子是谁?” 侯广风压着心虚,温柔一笑:“一个路过的姑娘,许是遇到了伤心事心情不好,便莽撞的冲了过来,方才我简单的开导了几句便走了。” 喜轿中的女子,也就是状元夫人吴丽,她掩着帕子一笑,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还是你有法子,不愧是状元,简单几句便把人劝好了。” 侯广风面色僵硬的笑笑:“我们继续赶路吧,误了去皇宫门口谢恩的吉时可是要被怪罪的。” 他们的大队伍陆陆续续走。 林宵宵趴在茶楼的桌子↑,早就把方才的一幕看到了眼底。 她摇摇头,吐槽着:“一个太傻,一个太精。” 又盯着侯广风的面相,忙喝口水压压惊:“哦豁,这状元郎的桃花好邪乎啊,都是黑桃花,阴桃花,如果他不解决,早晚死在这桃花上啊。” 侯广风他们的马车来到皇宫时,正巧林宵宵也驾着自己的小破驴也赶了过来。 小破驴懒驴上磨屎尿多,尾巴一甩一甩的,正好甩出一个驴粪蛋,好巧不巧的砸到了侯广风的袍摆上。 侯广风看着自己崭新的衣裳如此脏,如此臭,恼怒的火咻的蹿了上来。 “这是谁家的孩子?怎的不好好看管?让她随意跑出来,还这般没礼貌。”侯广风虽是笑着说的,神色却是厌恶的。 皇侍才想说出林宵宵的身份,便听到宫内响起太监总管的声音。 “皇上驾到,速速避让!” 皇侍们哪有闲工夫管侯广风,忙跪下参拜。 侯广风也跪了下来,他的余光扫到还在背着手,悠闲散步的林宵宵,心想:这孩子怕是内多久活头了。 青元皇上虎虎生威的迈步而来,看到侯广风,面带微笑,他最喜欢有才气的人。 忽然嗅到一股臭味,余光扫到他身上的驴粪痕迹。 侯广风注意到皇上的神色和目光,忙解释,并指向林宵宵:“皇上,方才是这个顽劣的小孩子朝我丢的粪,臣绝无不敬皇上的意思。” 皇上一听是林宵宵干的,眉心那抹怒气逐渐平复。 他未作声,朝心腹总管摆摆手。 心腹总管端着金红托盘上前:“请皇上赐状元赏。” 心腹总管哇啦啦说了一堆赏赐的东西。 有宅子,有地,有金银珠宝,有绫罗绸缎等等,还赏赐了状元夫人许多嫁妆。 侯广风面上不显,心中已经澎湃万分了。 不过,他最期待的便是那顶状元帽了。 这顶状元帽是皇上亲手设计的,中间的三个高举冠盔的孩子都是皇上亲手画上去的,还有皇上的题字。 若能得到这顶状元帽,便是家族几代的荣耀。 皇上才要端起来,就听到林宵宵像个小袋鼠似的缩在一边,探着小脑袋,在心里嘀咕着。 【皇上该不会真的要把状元帽给这样的人吧,皇上该不会笨的不知道他身上全是烂桃花叭,一想到东窗事发那天,皇上会被天下人耻笑就觉得很刺激怎么回事?】 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皇上听到林宵宵的心声后,手旋在状元帽的半空。 好在他脑子灵活,迅速琢磨出了一个由头,呵斥着太监总管:“废物东西,你是怎么办事的!出门之前怎的不检查检查这状元帽这么脏!宫里怎么办事的!” 第463章 谁家公主穿乞丐装,拎破兜子,玩驴粪蛋? 太监总管瞄了一眼干净的状元帽。 乱说话是绝不会乱说的。 这年头,要想在宫里有一席生存之地。 那家伙,眼睛耳朵那都得为皇上服务。 皇上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太监总管哎呦了一声,惩罚般的自扇了下耳光:“是奴才的错,没能看好那群偷奸耍滑的东西!” 又荡着虚假的笑,抱歉的对侯广风笑了笑:“状元郎,真是不好意思了,奴才这就处理这件事,劳烦你等等。” 侯广风的面部表情近乎失控了。 他是,瞎了么? 他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没看出来哪儿脏了。 但他还不敢质问。 谁敢怀疑皇上的眼神。 侯广风僵着笑:“臣谢恩。” “行了,你退下吧。”皇上摆摆手,听了林宵宵的心声后,他还哪有心思搭理侯广风啊。 赶紧听八卦才是正儿八经事。 “宴席开始了吧。”皇上道,小眼神直瞥林宵宵。 侯广风就等着这话呢。 能入宫参加宴席,认识结交权贵朝臣,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臣谢……”还未说完呢,便见皇上朝旁处招了招手:“安和啊,快过来,随朕入宫吃席去。” 林宵宵一听吃席,瞬间精神抖擞起来。 她跟个小三蹦子似的跳到皇上面前,伸出肉藕一般的小胳膊:“你,抱我,我走不动了。” 侯广风:…… 他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他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他眼瞅着皇上乐的见牙不见眼的抱起了林宵宵,声音温柔的不像话,像哄小祖宗一般哄着。 “抱,朕抱。”皇上笑眯眯的。 侯广风的后背都麻了,浑身出了一层冷汗。 他的脑子嗡嗡作响,他喃喃:我知道了,我知道皇上为何不给我状元帽,不请我入宫参加宴会了,因为他方才说了安和公主的坏话! 谁知道这么个喜欢玩驴粪蛋,骑毛驴的毛孩子是公主啊! 他印象中的公主那都是穿着华丽的裙子,坐在奢华的马车里。 谁家公主拎着个破兜子,骑着个小毛驴儿,跟个小乞丐似的。 状元夫人吴丽关切道:“状元,怎么了?我们不入宫么?” “没,没事,皇上有朝政要忙,我们先回去吧。”侯广风干巴巴的说出这话转身离开,甚至连马儿都没有骑,失魂落魄的闷头往前走。 状元郎来到京城,面圣之后是要等圣旨住进御赐的状元府的。 可这天,侯广风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圣旨。 眼瞅着夕阳西下了,吴丽等的筋疲力尽的,她困得心里烦躁:“状元,我们今晚不去状元府住么?我们成亲的时辰都已经耽误了。” 侯广风走到马车前,纠结犹豫了半天,尴尬的开口:“夫,夫人,可以同岳丈商量商量今夜回岳丈那边住么?” “我想,皇上今夜定是有事,所以宣圣旨的事耽误了。” 吴丽惊讶的瞪大眼睛。 “去,去我家住?” “哪有女婿去岳丈家住的?” “我若是回了家,会被笑话的。” 侯广风只觉一张脸涨的通红,火辣辣的发烫,他自嘲的笑笑:“是我越矩了,是我不配,可我不忍心让你跟我住客栈,这样吧,你回家吧,我自己住客栈。” 吴丽见他蔫头耷脑,垂头丧气的往前走,一颗心软的一塌糊涂,连忙叫住了他:“状元,我们回家,我……已是你的人,那是我家,自然也是我家,你是他们的状元女婿,你回去,他们的脸上更有光。” 他们回了吴家,迎来的是吴家管家震惊的神色。 谁家成亲夜这天不住状元府,反而回娘家啊。 丢人,太丢人了! 吴丽叮嘱管家:“先别打扰我爹娘睡觉,明日我自会解释。” 深夜,蜡烛燃起,侯广风怕吴丽对他有其他不好的想法,使出浑身解数哄着她。 要知道他是踩着许多女子才走到现在这个地位的。 吴丽虽然不够美丽,不够风情万种,甚至有点像木头人。 但谁让她爹是丞相了。 他需要借这等有声望,有世家的岳丈家平步青云。 暧昧的红烛轻轻摇曳,帷幔落下就在俩人要重叠之时。 屋内,红烛四起,阴风吹起了帷幔。 胡美丽露出风情万种又阴森的脸:“侯广风,你这个不守信用的负心汉,我在老地方等了你那么久,你都没有来,你再一次欺骗了我!” 吴丽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胡美丽:“她,她不是今日冲撞喜轿的女子,怎会在这里!” “状元,你……认识她,对不对?”吴丽问,哪怕反应再迟钝的人也能明白怎么回事。 被两个女子夹在中间的侯广风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嗫嚅着,支支吾吾的:“我,我……” 胡美丽本就是阴晴不定的人,被放了鸽子,心情更加不美丽了:“怎么?你不敢说么?你不是说你娶她有难言之隐么!” “她是不是用了狐媚子手段勾引了你娶她?” 胡美丽问着问着,把脸凑到吴丽面前:“我是他的相好的,心上人,在他困难的时候,是哟陪在他身边,解决了很多麻烦!我才是他应该娶的人!” “他说过,这辈子唯一要娶的人只能是我!” 这番话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震的吴丽一愣一愣的。 她眼圈含泪看着侯广风:“你解释,这是真的么?我不愿破坏别人的姻缘,若是真的,我会让我父亲明日上朝取消我们的亲事!哪怕我当下堂妇,我也要离开你!” 侯广风懵里,他今儿个本就惹皇上不痛快了,若是再得罪了丞相,那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脑袋一热的他脱口而出:“阿丽,我爱的人只有你!你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这话彻底激怒了胡美丽,她只觉得一颗真心喂了狗。 阴风四起,胡美丽墨黑的青丝散着,被风吹的极乱,她的脸一半是人脸,一半是狐脸,露出长长的,粗粗的大毛尾巴。 “负心汉!” “狐媚女!” “你们竟敢联合起来欺我!我要杀了你这个跟我抢男人的贱人。”胡美丽朝吴丽扑去。 “啊!”不知是谁的尖叫声响起。 第464章 恋爱脑怎么没有纳入医书? 啊。 尖叫声是从胡美丽口中发出来的。 胡美丽本想用术法给吴丽一点小小的教训的。 却不想,吴丽身上竟有高僧送的护身符。 那护身符威力强大,击的胡美丽受了伤。 她硬生生吞下喉间的鲜血,不甘又愤恨的瞪着他们。 眼下不是算账的时候,强行算账会让她修行大损,得不偿失。 胡美丽讥讽的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吴丽惊恐的缩在床榻↑,手里还死死的握着那枚护身符。 她眼球狂颤,捉住侯广风的胳膊,说话都在发抖:“她,那……那是只狐狸?” 事情已经发展到两边都无法兼顾。 侯广风只能暂时兼顾眼前的人。 他眼眶红红,憨厚愧疚的看着吴丽,忽然照着自己的脸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阿丽,这就是我之前同你说的那只对我死缠烂打,纠缠不休,对我用狐媚术的狐狸精。” “是我没倒霉,被她看中了,被她圈在陷阱中出不来。” “是我没本事,无法和她抗衡,导致伤了你。” 眼看着侯广风又要甩自己巴掌,吴丽心疼的捉住了他的手:“状元不要这样,这不是你的错,是狐狸精对你下了媚术。” 她摊开手,把护身符捏起:“当初,你说为我求了个护身符,是不是就怕我被那只狐狸精伤到?” 侯广风故意用情深款款的眼神看着吴丽:“我……你是我的心爱之人,我惹的祸怎能让你受到伤害,我便给你求了一个护身符,好在你没事,不然我真想打死自己。” 吴丽依偎在他怀里:“状元,我知道你的心了,知道你是真的爱我,我们一起努力,对抗这只狐狸精,让她放弃你。” “怕是难啊。”侯广风也没想到这狐狸精这么缠人。 “还不是我家状元相公一表人才,不但吸引人,还吸引精怪。”吴丽还有点小骄傲呢。 俩人浓情蜜意,丝毫不在乎受伤的狐狸精。 精神及身体双重受伤的胡美丽满心愤怒,急需找人发泄。 “世间的贱人怎么这么多?”让胡美丽最窝火的便是她竟然近不了吴丽的身。 眼神流转,想到什么,呵笑一声:“我治不了吴丽那贱人,我还治不了其他贱人么。” 胡美丽循着气息找到了躲在宅子里的燕春楼的四个女子身上。 四个女子各干各的。 有的在缝手绢,有的在对着镜子描眉画眼的,还有的换下了衣裳打算沐浴。 忽的,便听到一声重重的扑通扑通的水声。 其他三个女子嗤笑:“这兰兰沐浴何时这般高档了,声音可真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掉水……” 嘀咕到一半,三人面面相觑,感觉不对劲儿。 她们推门进了兰兰的房间,一眼便看到木桶边站着一个长着狐狸尾巴的妖娆女子。 胡美丽的手正抓着兰兰的腿,以倒着的姿势,把她的头往木桶里来来回回的放。 她们看见胡美丽的大尾巴,吓得近乎要晕过去。 “你,你是那邪祟,你来杀我们了!” “不要,我什么也没做。” “啊啊!救命!” 她们转身要跑。 正值气头,愤怒,挫败的胡美丽怎会轻易放过她们。 啪的将门关上了。 她阴恻恻的笑。 “走?” “呵。”:“今儿个,一个都走不了。” 炸开如鸡毛掸子的狐狸尾巴,如索命绳般朝她们的脖子甩去。 窒息感喷涌而来。 救命二字都噎在了喉咙口。 就在她们垂下手臂,等待着死亡的时候。 忽然觉得脖子上的窒息感陡然消失了。 她们砰的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便听到了胡美丽踩尾巴般的尖叫声。 一个个子小小,圆圆墩墩的小身子冒了出来。 林宵宵背着破破烂烂的兜子,脖子上挎的一个奶瓶,还牵着一只长得不太聪明的狗子。 胡美丽看到她,觉得一股子窒息的威压狠狠地压在她身上,她后背生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是谁!”胡美丽警惕的看着她。 林宵宵才没看她,她把胡美丽当成空气,推搡开她,急吼吼的朝木桶跑去。 “先救人。”她像个大力士一般,把泡在水里的兰兰薅了出来,又赶忙使唤豆包:“你救人,不是说救溺水的人是你的强项嘛。” 豆包甩甩威风自信的耳朵。 它跳到兰兰的身体上,一上一下的跳着,直到把兰兰呛进身体里的水压出来才罢休。 胡美丽觉得林宵宵从进来到现在,那一系列的行为,简直是在她的尊严底线上来回的践踏。 她才要发怒,林宵宵便虎着小脸冷冰冰的看着她:“跪下。” 胡美丽嘴上说着休想,身体却很诚实的跪了下来。 林宵宵说教上了,咂了咂奶,挺纳闷的掰着手指头:“我觉得有的女子好奇怪啊,明明是男子不老实,可是你们不找自己相公的麻烦,反而去为难其他女子。” “我,一个小孩子都知道解决问题要从源头开始,你们怎么不懂呀?” “啊,难道你们不忍心打自己的相公?只想把外面的女子们赶跑,然后继续跟自己相公恩恩爱爱?” “你不知道你的相好的,那叫猴子?还是疯子的,他不是个好东西?”林宵宵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胡美丽。 胡美丽自欺欺人的大喊:“他是天下最好的男子,我不许你说他!” 林宵宵小鸡啄米的点头:“好好好,哎呀,恋爱脑明明是一种病,那太医院怎么没收录进来呢?” 这件事纠缠进来许多人,侯广风这个状元虽然是泔水,但是状元是和江山国运息息相关的。 她和青元王朝之间又有剪不断的因果。 林宵宵看着她:“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么?你想知道猴什么疯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么?” “我……” “你敢不敢试试啊?”林宵宵用激将法:“还是说你堂堂狐仙连这种小场面都不敢面对啊?” “我才没有,只是……就算试了,我能有什么好处?”狐狸是很精明的兽类,和人交易便要交易的值当。 林宵宵露出神秘的笑容,看向她的肚子…… 第465章 喔,在雨夜里悲愤的产子。 林宵宵神秘兮兮的笑,搓着小下巴的泥儿,看向胡美丽的肚肚。 她的眼睛滴溜溜的看向周围。 小短腿迈到胡美丽面前,小小声的:“我知道你的秘密昂,你和人类有了小宝宝。” 她歪着绑着俩揪揪的小脑袋:“虽然你用你的狐仙气息隐藏起来了,但是我还是能看出来。” 人类幼崽伸出俩短粗胖的手指头反指着自个儿的眼睛:“我很厉害的。” 胡美丽浑身冒出一股冷汗。 她不敢轻视林宵宵了。 要知道她怀有身孕一事瞒的很隐蔽。 就连她们狐族的族长都没看出来。 可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看出来了。 “你,想威胁我。”胡美丽下意识反应的护着肚子。 林宵宵翻白眼:“没那么无聊。” 她豪迈的盘腿往地上一坐,抠着脚丫子。 “你用狐仙的千年灵气护你的崽崽。” “可我知道狐人不相通。” “他十个月才出来,你动用一百年灵气才能护一个月,等他出来,你的千年灵气也用光光了,就是你死翘翘的时候。” 林宵宵学着大人们嘲讽的叹息声:“到时候,你的相好的是别人的,你的崽子变成小乞丐,你呢,变成一撮土……” 林宵宵这么说,胡美丽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我当初想的是侯郎同我真心相爱,我就算豁出命去也要给他生个孩子,我想,他会善待我们的孩子的。” 林宵宵惊恐的看着她:“你,你是怎么活到千年的,是不是平时很少看话本子啊。” “什么是话本子?”胡美丽懵懂的看着她。 林宵宵恨铁不成钢的瞅她,又从自己的万能破兜兜里掏出一个话本子:“多看看狗血话本子叭。” “想好了找我。”她屁颠颠的走了。 胡美丽直接霸占了燕春楼这四个姑娘的地方开始了话本子之旅。 饭也不吃了,觉也不睡了。 看的那叫一个废寝忘食。 熬了两天两夜,胡美丽顶着俩黑眼圈摸进了林宵宵的房间。 缩缩的坐在她床榻前面的空地上。 洗完香香的林宵宵的看到的便是一只丧丧脸,黑眼圈的幽灵。 她打起精神,两只脚前后错开,呔了一声:“哪来的鬼!” “是我。”胡美丽的声音幽幽的,她仰起头:“上次你跟我说,让我看清他的真面目,怎么看?” 她捏着手绢抽嗒嗒的:“我不想在雨夜里一人,哦不,一狐产子啊。” 恩,这是同意了。 林宵宵总算有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他怕得罪你,肯定会回来哄你的,他会跟你说他的难言之隐。”林宵宵背着小手,来回踱步:“你以为他是回心转意?漏漏漏,你错了,他是想害死你,把你除掉,不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嘛。”林宵宵大方的送给她一个符。 她看得出来胡美丽还是对他抱有一丝幻想。 人啊,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 胡美丽回到自己的宅子,看到用羽箭射在花盆土壤上的信。 这是侯广风给她写的,说今夜会和她幽会,诉说衷肠。 胡美丽看过话本子,又被林宵宵洗脑后,她便没有之前那么期待了。 当当,滴漏声准时响起的刹那间,门外响起侯广风温柔的声音:“美丽,开门,是我。” 胡美丽开了门。 月色下,侯广风那张脸温和如春风,彬彬有礼,让她觉得恍惚。 进了房间,侯广风深情款款,满是柔情,眼圈含泪的看着她。 “美丽,我是被逼的,那吴丽仗着家世好,权势好,逼我娶她,不然便让我当不成状元,前途尽毁。” “美丽,你知道,我想让你当状元夫人,我想娶你,我只好忍气吞声……”侯广风说到这儿,还挺会装模作样的仰成45°悲伤角:“做了她家的赘婿,毫无自尊。” “不过我一想到这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便不觉得委屈。” “美丽,那日我说的话都是为了我们的美好生活啊。” “你可以原谅我吗?可以让我抱抱你吗?”侯广风楚楚可怜的看着她,问。 胡美丽点点头,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侯广风见她乖巧,垂下眸,得意的想:这只臭狐狸太黏人,三番五次的破坏他的好事,留着就是祸患,幸亏有大师指点我,只要把桃心镜狠拍在她的后背上,她就会一命呜呼。 侯广风环住她的时候,掌心的桃木镜也毫不犹豫的拍去。 但,想象中的胡美丽呜呼声并没有响起。 他的胸口反倒是狠狠一痛,被踹出去很远。 林宵宵给胡美丽的符箓更是牛叉加闪电的融碎了那枚桃木镜。 胡美丽眸子发冷:“狗东西,你好狠的心!竟然想要我的命!” 侯广风没想到她有防身之物,看着她变成半狐半人的脸,死亡的窒息的压迫感让他尿了一裤子:“不,不要过来,不要杀我!” 他屁滚尿流的跑了。 看完热闹的林宵宵从房梁上翻身而下。 胡美丽抱住她大腿:“我要让他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林宵宵点头点头:“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他如果成了状元,点亮了青元王朝天上的那颗状元星,我净化青元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她摸着小下巴,想出了一个让侯广风鸡飞蛋打的绝佳好主意。 那就从……另外一个恋爱脑入手吧。 状元星是要通过皇上的考验才能点亮的。 这天,侯广风和夫人吴丽携手入宫面圣。 虽说皇上听了林宵宵的心声后,不怎么待见侯广风,可状元是他亲封的啊。 若是一直这般毫无理由的冷着,那也是打他的脸。 得了入宫面圣机会的侯广风,那头一夜便兴奋的睡不着了。 入了宫,却发现这次的宫宴似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面前是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上面摆着香烛,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 皇上及朝臣们肃着一张脸。 林宵宵坐在长桌中间,旁边站着宫中赫赫有名的钦天监。 侯广风被这严肃的氛围弄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弱弱的问:“臣见过皇上,敢问皇上,这是要……” 第466章 黑桃花和红桃花。 侯广风看着眼前如此打的阵仗,整个人怔了怔。 “敢问皇上,这是……” 他怎么总有种预感,这些玩意是冲他来的呢? 青元皇上双手搭在龙椅扶手上,龙颜蕴了丝愁容。 这幅样子弄得侯广风那颗心不上不下的。 “状元星出了些问题,迟迟不愿点亮。”皇上叹息。 侯广风听到这儿,脸色明显煞白。 要知道状元星可比书面文书重要。 那是挂在青元的天上的,皇族重臣皇谱上的。 那可是要接受百年少年的礼拜和敬仰的。 侯广风的两条腿特别不值钱的扑通跪了下来,面色明显慌张了:“皇,皇上,不知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若有需要臣配合的地方,臣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恩,许诺的话说的铿锵有力的。 林宵宵不用好眼神夹他,虚伪,太虚伪了,离狗急跳墙只差一步。 青元皇上戴着墨玉扳指的手一抬:“有状元这番话,朕甚是欣慰。” “为了状元星,故,朕特请来了钦天监和安和公主解决这件事。” 侯广风迷茫的小眼神在钦天监和林宵宵之间来回巡视。 请钦天监,他理解。 安和公主…… 他看过去,安和公主正啃红薯呢。 估摸着是(*⊙~⊙)噎住了,小脖子往前一伸一伸的,还用小拳拳敲着自己的胸口。 终于顺下去了,她喝口水,咂巴着嘴。 见侯广风看她,奶凶奶凶的瞪过去。 钦天监认真注视着侯广风,就见他原本舒展的眉心越来越紧绷,他严肃的问:“近日,状元的桃花是不是有些多?” 侯广风一听,脑子里第一反应便是胡美丽。 他在心里暗暗骂着:那只死狐狸真能给我惹事,若真的因为那只死狐狸耽误了他的前途,他必要剥了那只死狐狸的皮! 侯广风僵着笑脸,也恨这钦天监怎么不分场合乱说话。 若是惹了皇上不高兴如何是好! 正琢磨该如何解释呢,钦天监又道:“目前,你命中有两朵桃花,一朵是黑桃花,一朵是红桃花。” “那朵黑桃花带煞,会让你光明的前途和命运尽毁。” “而那朵红桃花则是你的恩人桃花,会让你前途光明,步步高升,世代成为状元世家。” 侯广风听得眼眶一会阵跳一会发热的。 这两种极端快折磨死他了。 侯广风谦虚的问:“那,如何分辨……” “我的话言尽于此,许多事,不可说不可说,要不状元问问安和公主?”钦天监说完这话,向皇上拱手见礼,后退着退到门口后离开。 侯广风面上镇定,实则内心慌乱如狗。 他走到林宵宵面前,把身子后背伏的低低的。 “安和公主能力非凡,请指点指点。” 人类幼崽把十根指头一伸。 有宫女马上上前把给她擦擦手。 林宵宵打椅子上跳下来,围着他转圈圈,啧了声。 啧的侯广风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我能看出来哪个是旺你的,哪个是衰你的,但我不能说啊,说了就是泄露天机哇,我是要遭报应的。”林宵宵故作害怕的拍了拍小胸脯:“我怕怕。” 侯广风那口郁闷的气儿堵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 林宵宵踢着正步:“不过嘛,我可以跟你透漏一点点,你的两朵桃花都是近日离你最近的,和你有接触的。” “至于哪朵是红桃花,哪朵是黑桃花便要靠你自己分辨了。” 皇上赞许的点点头,让侯广风退下:“状元星能否点亮,全靠你自己了。” 侯广风失魂落魄的离开。 皇上仍旧没有赐他状元府,只说等他处理完事情,得了状元星再说。 这段时日,侯广风一直住在岳丈家。 人都是现实的,见侯广风遭了那么多事,眼下估摸着连状元这名号都保不住了。 这岳丈家的态度简直是天差地别。 没好脸不说,还总是明里暗里的出言讽刺,一副生怕耽误了他家前途的样子。 侯广风无数次的忍气吞声。 他好不容易培养回来的自信心仿佛又跌入了谷底,他的自卑心又回来了。 他打乡下出来,走到今儿这地步本就不容易。 本以为能趾高气昂,挺直腰板的过日子。 没想到……中间出了岔子。 他觉得自己不管干什么都有人笑话他。 这日,他微醺后刚刚睡醒,想去旁屋看看吴丽在做什么,便听到吴丽和她丫鬟的声音顺着门缝飘了出来。 “小姐,奴婢真替你委屈,小姐可是丞相千金,尊贵的嫡女,下嫁给那位姓侯的本就很委屈了,可现在眼看着连状元的身份都保不住了。” 接着是吴丽幽幽的叹息声:“好了,不要说了,若是被状元听到就不好了,毕竟……我们现在还用得着他。” “用得着?什么事啊?”丫鬟好奇的问。 吴丽闭口不提,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叮嘱着丫鬟:“今夜状元若是找我,你便说我去佛堂了。” “是,小姐。” 侯广风听到这句话,心若擂鼓。 他知道,吴丽每次去佛堂时,他都不会打扰。 可这次她借着去佛堂的由头想干什么? 侯广风想挖掘出这个秘密。 夜逐渐深下来,吴丽戴着顶兜悄悄的离开了房间。 在她离开后,侯广风为了不打草惊蛇,豁出去般脱了鞋子,光脚跟上了她。 只见她转身进了岳丈的书房。 侯广风见四下无人,悄悄把窗纸桶了一个洞洞。 吴丽焦灼的声音传了出来:“父亲,兄长那边怎么样了?当真被关起来了吗?皇上等着发落他呢?” “恩,你兄长这次糊涂啊,军事图怎么能随便……”吴大人背着手来回踱步:“所以这次只能靠你救你兄长了。” “阿丽啊,上次跟你说的计划你考虑的如何了?”吴大人捏着吴丽的肩膀,问:“你不要心软,那侯广风现在已经不中用了,能不能当上状元也是个未知的,不如按照我们的计划,让他替你兄长背锅,这样也能保全我们一家子啊。” 吴丽的脸上闪过纠结,痛苦,她闭了闭眼睛,做出了决定…… 第467章 咋地?天下人就可你屁股灌钱? 吴丽闭了闭眼,最后挣扎的做出了决定。 “明晚,明晚我便会实施计划。”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保住我们家的。” 吴大人肃穆的脸瞬间喜笑颜开,欣慰的拍了拍吴丽的肩膀,夸赞道:“这就对了,你始终记住,你是姓吴的。” 侯广风听完,他整个人如蚯蚓似的,慢慢的顺着墙滑下来。 他的脑子嗡嗡作响,后背生出了一身冷汗。 他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吴家。 在路上,被风一吹,他算是想明白了。 钦天监和安和公主所说的黑桃花是指吴丽!根本不是指那只狐狸。 吴家惹了祸,里外里继续同他家搅和,那都落不着好。 听方才话里话外的意思,吴家这是想往他身上泼脏水,让他替他们家背黑锅啊。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若是背了黑锅,他就是罪人,别说前途了,怕是连命都得丢了! 再退一步想,若是继续和他家搅和,他家犯的可是大罪,那他更是有连带的罪名。 现在他要自保,要自救。 他的眼睛阴森森的,骨碌碌一转,心里冒出了个好主意。 “现在只能靠她对付她了。”侯广风喃喃:而且我也要看看那只狐狸究竟是不是我的红桃花。 冷静下来后,他便会思考这件事的真实性。 侯广风悄悄的来到胡美丽的宅子,竟发现门口有三两个人正对着她跪拜。 定睛看去,竟是朝中的几个大臣。 他们把狐狸像贴在门口上。 有手上捧鲜花的,碰宝石的,还有捧胭脂水粉的。 他们无比虔诚的念念有词着。 “狐仙娘娘,狐仙大人。” “这些年,我们一直信奉你,可有段时间你却消失不见啊,让小辈们倍感担心,如今我们感应到狐仙娘娘了,自然要奉上孝心,前来跪拜,” “狐仙娘娘啊,上次向你许愿,让我加官进爵,果然,我现在可是皇上身边的股肱之臣!” “狐仙娘娘,我也要感谢你啊,是狐仙娘娘为我指点迷津,避开了许多灾祸啊。” 可他们嘀嘀咕咕了许久都得不到回应。 他们也不敢过多打扰,只好离开,还互相纳闷的嘀咕呢:“狐仙娘娘的性子似乎变了,不知遇到什么伤心的事了,好像不爱理人了。” “也不知谁能请动狐仙娘娘啊。” 随着他们的脚步声,说话声渐行渐远,侯广风露出了头。 方才还颓废的神色立刻一扫而空,由兴奋代替了,他喃喃:没想到,我无意间找的相好的竟是人人敬仰的狐仙娘娘! 他回头看去,呵笑一声:你们心心念念的狐仙娘娘可是我的,看来她真是我的红桃花,拥有了她,我的前途一片光明啊。 侯广风敲了门,暗号成功后,成功摸进了胡美丽的房间。 侯广风看她那副娇嗔的样子便知道她还是犯贱,心里还是有他的。 侯广风也不要男子的尊严了,扑通对她跪了下来,胡编乱造的哭诉着:“美丽,上次的事我是有难言之隐的啊,是他们吴家太强势,手段太狠,仗着有权有势欺负人,是他们逼我的,如果……” 他两个手捧在脸上,来回搓着脸,故作痛苦难耐的样子:“如果我不答应,就要找人收了你,还要毁了你狐族,还要我失去一切。” “我每天都在想你,受不了他们威胁我们,所以我想明白了,无论他们怎么威胁我,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胡美丽眼圈通红,感动的一头扎进他怀里,嘤嘤嘤了许久。 嘤嘤过后,愤怒道:“吴家欺人太甚!我这就找他们算账去!” 侯广风要的就是这句话,感动她,激怒她,让她为自己做事。 他们回到了吴家,摸进了房间,吴丽正卸头上的首饰呢,她一眼便看到了侯广风和胡美丽。 她惊恐的站起来:“你,你们怎么在一起?你要干什么!” 侯广风褪去温和,脸色阴沉:“吴丽,我都听到你和你爹的话了,你们让我给你兄长背锅,那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看来你们吴家也走到尽头了,不如我来个大义灭亲,把你们通通控制起来,主动跟皇上说你们吴家犯下的事!也许皇上看我表现不错,一高兴就让我加官进爵,给我赏赐了。” “再加上有美丽的锦上添花,我就是青元最闪亮的状元星。” 侯广风仿佛已经看到所有人对他顶礼膜拜了。 他含情脉脉的看着胡美丽:“美丽,接下来交给你了,让她说出他家有罪的证据。” 胡美丽意味深长的笑笑,她走到吴丽面前,朝她抛了个媚眼,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现在你是不是相信他就是个人渣了?” 吴丽自嘲的呵笑一声:“信了,我以前眼瞎,真以为自己寻到了真诚真心待我的人,没想到他就是个畜生。” 她们的话听得侯广风一愣一愣的。 他后退了好几步:“你们,你们……” “我们是好姐妹啊。”胡美丽微笑,手臂亲昵的挽着吴丽的胳膊:“安和公主还特意给我们取了一个名字呢,叫打败渣男联盟姐妹花。” 侯广风这才意识到什么:“你们耍我!” 吴丽凉凉的看着他:“就许你把我们女子耍的团团转,不许别人耍你?那你可真够无耻的了!” “是你和你爹先骗我,让我背锅的!”侯广风咆哮着。 吴丽呵笑:“我们只是用小事激发出了你的恶,你这个人啊,身边的人一旦不能给你提供利益了,你便会想尽办法舍弃身边人,转头去寻找下一个对你有用的人。” 胡美丽跟着附和,嗤笑:“就是,今儿个也让你知道知道栽跟头的滋味。” 又翻了个白眼:“让你知道知道这天下总不能可着你屁股灌钱啊。” 侯广风气得胸膛起伏:“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了么?我会同天下说是你们两个蛇蝎妇人心狠手辣,忘恩负义,见我现在遇到了困难,对我落井下石,甚至想要抛弃我!” “我肚子里都是墨水,写的一手好书!我让你们身败名裂!” “更何况,这天下……谁会听女子的话!” 第468章 搭伙过日子是要有宝宝的。 侯广风得意的笑着,他之所以这般自信正是抓准了人们对男子女子的区别。 都是重男子,轻女子的。 男子说句话,那就是天。 可女子说句话,那就是屁! “你竟如此轻贱女子!”吴丽胸腔中蕴着怒。 “女子,自古以来不就是被男子轻贱的么。”侯广风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 “我娘生了我,是她的福气,可她年纪大了,又老又丑,身体还不好,跟个药罐子似的,总是花我的钱,后来我受不了了,活活饿死了她。” “没了爹娘,我也没银子,我想读书上学堂,就跟隔壁村儿一个很有钱的寡妇搞在了一起,她供我吃喝,供我读书,让我赶考,我出息,我考上了。”侯广风越说,情绪越激动:“可是,她竟然拿我的报帖跟我谈条件,威胁我让我娶她,否则就要把我的报帖撕了。” “报帖一人一份,没了报帖我就等于失去了大好前途!” “我只好假意妥协,晚上趁她情迷意乱的时候,我问出了我的报帖在哪儿,然后……把她捂死了。” 侯广风回忆的时候丝毫不觉得愧疚,反而洋洋得意的:“接着便是胡美丽,吴丽,女子都是我们男子的垫脚石。” “我又是状元,你觉得谁会相信你们女子说的话?” “我相信哇。”黑暗中,林宵宵奶脆奶脆的声音响起。 侯广风愣住:“安和公主?你在哪儿?” 唰啦,周边亮起一片片蜡烛的光晕。 他揉揉眼睛,眼前全都是人。 有吴家人就不说什么了,竟然还有皇上及重要的朝臣们。 侯广风腿软脚麻,一屁股坐在地上:“皇,皇上,我方才是说笑逗她们的。” 青元皇上龙眸微眯,里面漾着一抹凉意:“你逗旁人,朕管不着。” “但是!”青元皇上的声音猛的扬起,如愤怒的龙吟:“你不该逗朕!你这是欺君之罪!” 侯广风哭丧着脸:“皇上,臣冤枉啊!臣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君啊。” 皇上递给心腹总管一个眼色。 心腹总管把一沓东西丢到侯广风脚下:“状元郎一看便知。” 状元郎三个字咬的很重,带着浓浓的嘲讽。 这是考试卷子。 侯广风的脸白了白,故作不知的样子:“这是,什么意思?” 林宵宵最是看不惯人类装来装去的样子,吧嗒吧嗒上前,拍拍他肩膀:“侯抄抄,你的状元是怎么来的,你不会忘了叭。” “安和公主这是什么意思?”他装傻。 胡美丽一条狐尾啪的甩在他脸上:“丫的,老娘抽死你丫的,你说你想当状元,想让我当状元夫人,明里暗里的教唆我帮你作弊。” “你考试那日,我便动用了我狐族的灵气把考试的正确答案都搬到你面前了,你都忘了是不是。” “要不要我帮你想起来啊?”胡美丽气得边问,边往他脑袋上呼巴掌。 侯广风被打的晕乎乎的:“别打了别打了,我承认,是我求你帮我作弊的。” 都已经自招了,就没什么悬念了。 皇上给了他一蹶子:“朕重视文才,武才,你却践踏朕的考试,此等欺君之罪,朕绝不会轻饶你的!” 他当即下令,把侯广风打入天牢,给他的惩罚则是让他修建各个破损的城楼。 他曾说过,最瞧不起干体力活的人。 可他现在也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他的结局凄惨,被城墙的残破砖头生生的压死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青元皇上呼噜着林宵宵的脑袋:“这次多亏了安和公主啊,不然啊,一颗伪劣的状元星升起,那将是青元的耻辱,今后也会有无穷无尽的灾祸。” 他悲伤的仰头:“只可惜,今年没有状元星了。” 林宵宵看着他欲言又止,在心里嘀咕着。 【假的状元星没了这是好事啊,这样才能给即将升起的状元星让地方啊,老皇上在悲伤什么啊?】 青元皇上一听这话,心里直长草,真想问问真正的状元星是谁。 可,不敢问啊,可不能让这小祖宗知道他能听到他的心声啊。 他还等着她继续吐心声呢,却不想这小祖宗打了个哈欠,拽着小包包要回家了。 林宵宵瞅着地上拖出两条影子,一个是她的,还有一个…… 她回头,盯着差点撞倒她的胡美丽:“你干什么?” 胡美丽扭扭捏捏的:“我想跟着你。” “为什么?你跟着我干什么?”她的眼皮子狂跳,不会吧,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她可不想再养一个啊。 胡美丽道:“通过这件事,我发现了一个人间真理,狗男人们没有女人靠谱,我觉得和一个狗男人过日子,还不如和一个女人过日子呢。” “所以,我……我想和你搭伙过日……” 囫囵话还没说完呢,只看林宵宵像避瘟神似的跳的老远:“谁谁谁要和你搭伙过日子,我娘都说了,两个人成亲才能过日子,我不要和你成亲,也不要和你过日子,娘嘞,过了日子,那……那我们岂不是要有小宝宝了。” 林宵宵单纯跳脚的样子让胡美丽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你你都有宝宝了。”林宵宵转身就跑。 还以为她能追上来呢,跑了几步发现没动静。 停下来一看,人傻呆呆的愣住了。 地上……竟有一摊鲜血。 胡美丽已经变回了原形——雪白的大狐狸。 她的尾巴还有后肢都被鲜血染红了。 林宵宵一个冲刺跑了过去。 “你怎么了?” “我,我好像要生了,但是狐族生异类的孩子是要受到反噬的。”胡美丽的脸肉眼可见的白了下来。 “反噬……”林宵宵自然知道反噬的代价是什么:“你们两个只能留一条命,你现在用的灵气打碎它,这样你还能留一条命!” 胡美丽喃喃:那是不是也可以保护它? 林宵宵:“你说什么呢?没听清。” 下一刻,林宵宵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胡美丽竟然把所有的狐族灵气聚成了一个光圈覆盖在了肚子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是坏蛋的孩子!” 第469章 我接生等于我生的。 胡美丽抹掉唇边的血:“他是坏的,可我的孩子不是坏的,它是无辜的。” “况且……”胡美丽眼神悲伤:“你们人间有一句话,恨有多深,爱有多深。” “我观他面相,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我想,我们注定生死纠缠吧。” 林宵宵想不通,想不通啊。 怎么会有人喜欢一个坏人。 为了一个坏人的孩子牺牲自己的命。 浓厚的血喷出来,胡美丽的狐气要散的差不多了。 现在能救一命是一命。 林宵宵拽起胡美丽的两条腿儿往她的宅子走。 她调出人参丹吊住胡美丽的最后一口狐族灵气。 小手相互交错,团成一个半圈圈形状。 半圈圈里渡满了灵气,她把灵气投射进了胡美丽的肚子上。 胡美丽肚子起伏越来越大。 林宵宵为了让她减少痛苦,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挤出鲜血涂在她的腹上。 胡美丽腹中怀的毕竟不是人类,是狐族。 狐族是灵力非常强的种族。 感受到林宵宵灵气充足的鲜血,开始疯狂的汲取。 胡美丽知道自己灵气不多了。 母亲的潜力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她拼尽全力生下了小狐狸。 听到小狐狸独属于狐族的低低的啜泣声,她艰难的动了动手指:“给我,看看。” 林宵宵看着像小耗子似的狐狸,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但,对上胡美丽期盼的,濒临死亡得眼神,还是硬着头皮抱了过去。 胡美丽不舍得摸了摸,流下一行眼泪,带着微笑离开了。 林宵宵虽然做好了准备,心里却还是酸酸的。 她一抹眼泪,小大人般的叹了口气。 “我现在拖家带口的,看来又要养一个。”人类幼崽脑子里装着大大的烦恼。 正准备把小狐狸幼崽揣进口袋里呢,眼前忽然一阵阵的眩晕。 眩晕过后,她的眼睛呆呆的,就好似受到了某种指令似的转过身去,朝外走去。 待林宵宵游魂一般离开以后,披着斗篷的苏梦春踏步而进。 她看着胡美丽,微笑:“胡美丽,你让我用言灵之力帮你挽留侯广风,让他回来找你,你也完成心愿了。” “那,你别忘了,用我的言灵之力可不是白用的啊。”苏梦春神色诡异:“现在,我来拿回报了。” “回报就是……”苏梦春抓起狐狸幼崽,眯起森冷的眼睛:“你的狐狸幼崽。” “只要我拿捏了这只狐狸幼崽,我就可以找林宵宵报仇了。” “这只狐狸幼崽是林宵宵用她的血,用她的灵气所助力出生的,他们之间承着生死的因果。” “林宵宵要对这只狐狸幼崽的生死负责。” “如果这只狐狸幼崽出了事,林宵宵便会承担因果,到时,她会像一只蚂蚁似的被我狠狠捏在手里!” 苏梦春得意的笑着,转身离开。 而林宵宵梦游神游了片刻后,她体内的灵气便帮她分出一缕神魂狠狠地挣扎出来。 她打了个寒战,猛的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来到了桥边,还要往河里走呢。 她往前探了探,便觉得胳膊被人拽住。 林宵宵下意识以为有坏人要推她入水,一个鲤鱼摆尾,小拳头猛的朝身后打去。 听到熟悉的闷哼声这才呆住。 她仔细看去,发现是苍云:“小哑巴,你怎么在这儿?” 少年写写写。 「去找你,发现你神游,担心你,一直跟着你」 “啊,那我还把你打了,你这眼睛被我打的像食铁兽,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少年苍云看着她,沉默了。 他眨眨眼,心想:如果你得嘴脸咧的小一点,我或许真的相信你是不好意思。 「你怎么了?为什么神游?」 “我?我在给一个狐狸幼崽接生啊,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跑出来了……”林宵宵说着说着想到什么,小手猛的一拍脑袋,啊了一声:“我的狐狸崽崽。” 她像一阵旋风似的咻的朝宅子跑去。 在宅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小脸儿煞白,人都懵了:“我,我的狐狸崽崽呢?” “丢了?” “那可是我亲手接生的啊,跟我自己生的没什么区别了啊。” 她转圈圈的时候,只听吧嗒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甩了出来。 少年捡了起来,定睛一看,竟是上次他想偷偷拿走观察的,苏梦春送林宵宵的玉雕。 他观察了好一会,拿出板子写写写。 「你的玉雕是什么颜色?有红色血迹吗?」 “我玉雕?白色的啊,可白啦,才没有血呢。”林宵宵道,她挺喜欢那只玉雕的,每天都拿出来看,记的清清楚楚的。 少年听完她的话抿了抿唇,又写写写。 「你方才受伤出血的地方是左手第三根手指吗?」 林宵宵惊讶的看着他,小鸡啄米的点头:“对哇对哇,你怎么知道?” 少年把那只玉雕拿出来。 玉雕就是缩小版的林宵宵,他拿出玉雕,只见玉雕的左手手指的玉内有一抹淡淡的血色。 那抹血色似跟白玉混在了一起。 可让少年纳闷的是,他和林宵宵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林宵宵压根看不到血。 看来这玉雕专门针对林宵宵产生了障眼法。 少年弄破自己的手指,在林宵宵的眼皮上涂了一点血,接着让她再看。 林宵宵睁眼看去,这回看的清清楚楚的。 她抓过玉雕:“真的有血。” “这只玉雕是苏梦春送的,一定是她搞的鬼。”林宵宵自己分析着:“她这是冲我来的啊,不会跟我有仇吧。” 她朝少年摆摆手:“我知道啦,小狐狸肯定是她偷走的,玉雕也是她做了手脚,我会注意的。” 跟少年说了拜拜后,林宵宵把玉雕往破兜兜里一塞,抓着袋子闷头往前走。 她在心里嘀咕着。 【为什么小哑巴往我眼皮涂血我就能看到玉雕有血?该不会是小哑巴做的手脚叭?很有可能啊,毕竟小哑巴是我做开灵老祖时候的仇人呢。】 还没有走远,特意跟了林宵宵几步的少年,他听了林宵宵的心声直接栽了一个大大的跟头。 她还有两幅面孔呢! 他才是好的!他可是她…… 第470章 林宵宵牛掰大发了,竟接生了…… 她忘了。 当年,她还是开灵老祖的时候,他便是被她接生的。 他孩童之时,常摇摇晃晃,甩着好笑的企鹅步子来到林宵宵面前要抱抱,要好吃的。 身为神仙,尤其是天道的儿子,长的是很快的。 数年的光景便长大了,比开灵老祖高上许多。 他时常以询问学识等借口围在林宵宵身边。 每当他跑来询问时,林宵宵便会恼怒! 起初,苍云还纳闷她为何生气。 后来,有一次林宵宵喝多了,无意间说出最讨厌有人跑来问她文字性的学识东西,因为她大字不识,会暴露缺点,让她没有威严。 自这以后,苍云再也不问学识,改请教武识了。 这让林宵宵十分高兴,俩人成了好哥俩。 再后来,天地骤变。 开灵老祖林宵宵和天道出现了背离状。 林宵宵被罚下界,成了一株人参,又成了一个人。 他虽知道事情的真相,却不能说,因为…… 思及痛苦之事,他的眸紧紧闭上。 当下也没功夫伤春悲秋。 让他恼火的是,林宵宵口是心非,面上一套,心里一套。 竟然怀疑他。 怀疑他也就罢了,但不能信苏梦春啊! 少年像个賊似的悄悄的跟着她,打算潜在她身边,随时随地观察她身边的危险。 林宵宵站在孟苏两家的巷子中间,就看见苏梦春出来了。 苏梦春褪去了在燕春楼的打扮后,她更喜欢英姿飒爽的打扮。 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娇媚,更让人心生好感。 见到林宵宵,她主动迎了上来打招呼:“安和公主。” 林宵宵内心警惕的盯着她,悄悄释放出探测灵气探着小狐狸幼崽的气息,却发现根本没有,她身上干干净净的。 “你干嘛去呀。”林宵宵甩着手,自然的问。 苏梦春摁了摁太阳穴,满是疲惫:“去药铺抓点药,这不春风刺骨,祖父祖母身子不爽利,给他们调调,昨儿个我母亲头疼一夜,我侍疾一夜,也想着给我和母亲开些药。” “哦噢,孝顺的好孩子,快去吧去吧。”林宵宵摆摆手。 苏梦春错开她转身后,呼了口气。 幸亏隐藏了气息,还在石娇那边动了手脚。 林宵宵又从苏远那边知道了苏梦春说的是真的。 “那我的小狐狸崽崽去哪儿了?” 她还是觉得跟苏梦春有点关系。 因为那块玉雕……的确染了淡血色。 哪怕她擦掉了小哑巴涂在她眼皮上的血迹也能看到。 她怀疑苏梦春在玉雕上做了针对她的法阵。 所以她才会看不到玉雕上的变化。 * 抓完药的苏梦春回了苏家。 她回到自己房间,从床底下拽出一个箱子。 把铺在上面的帘子扯了下来,打开箱子。 硬邦邦的箱子下,躺着一只雪白的,萌软的小狐狸可怜唧唧的躺在里面。 用圆溜溜的黑豆眼看着她,像小漏斗似的小圆嘴微微张着,一副嗷嗷待哺的样子。 若是旁人看了,必会十分心疼。 可苏梦春却是厌恶的狠狠的薅了一把它的毛:“我们都是兽类,你跟我装什么可怜!” “呵,这世间可真是不公平,明明都是兽类,凭什么你们讨人喜欢,而我们便人人喊打!” “小畜生,告诉你!少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看的恶心。” “等我折磨死你那天,就是林宵宵命格气运败坏之日!” 她又把箱子关上了。 她来到院子里,面对众人的时候,换上了温和的样子。 她温柔大方,让苏家许多人都喜欢。 苏梦春去梅园摘花的时候,她房间外旁的廊柱后冒出了个毛乎乎的小脑袋,正是五岁半的苏圆。 她机灵灵活的好像小狮子,咻的蹿到了苏梦春门口。 “锁上啦。”苏圆嘀咕着,想到什么,眼睛唰的亮了,把别在脑袋上的小簪子拿了下来,对着锁眼来回扭动。 没一会便听到啪的开了。 苏圆嘻的捂嘴笑了:我在宵宵妹妹那里学的本事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恩,好想说:苏圆小盆友,你怎么不学点好的呢? 苏圆溜进去,挠挠小脑袋嘀咕着:“那个坏姐姐肯定做坏事了,我看到她身上,手上有小动物的毛毛了。” “我还听到她要伤害小动物。” 她不知道苏梦春藏了什么小动物,只好挨个试探的叫。 “咪咪?” “汪汪?” “咯咯?” “lele?” 她哼哧哼哧,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听到一点点微弱的哼哼唧唧声。 “啊,我听到了。”苏圆对声音很敏感,顺着床底钻了进去,手一伸,便摸到了一个箱子,她撅着屁股拉了出来。 又用老法子把锁头撬开了,撬开之后,她看见里面的毛绒绒的小狐狸,一颗心都化了。 情不自禁的发出哇的一声:“好可爱的小狐狸。” “你看起来好瘦,好可怜。” “你是不是被坏女人欺负啦?” “不怕不怕啊,我会救你出去,保护你的。” 苏梦春在家这几日的作息很规律,苏圆早就摸清楚了。 现在是春风刺骨的季节,苏圆还穿着大大的斗篷。 她把小狐狸抱了起来。 小狐狸十分有灵性,能感知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它乖巧的把自己团成一个毛绒球球缩在了她怀里。 苏圆夸了哭乖宝宝,把斗篷一裹溜了出去,又把锁头恢复了原样。 苏梦春装完孝顺,忍着厌恶连忙往房间走。 手也就才搭上门便感觉气息不对:“有人进了我房间。” 她推门而入,表面看着没什么变化,却多了几分复杂的气息。 她趴在床下一拽箱子。 上手便感觉到轻飘飘的她瞬间愣了。 她看着空空的箱子脸都白了,神色慌张又愤怒:“那只死狐狸呢!” 苏梦春丢东西了。 这件事她告诉了苏老太太。 苏老太太现在就仰仗苏梦春给她除邪祟,让她像正常人吃喝穿睡呢,自然会给她做主了。 这天才吃过晚饭,苏老太太趁着人多便把大家伙通通留在了堂厅。 她背着手,浑浊刁钻的吊梢眼在大家的身上来回的巡视着,她哼了一声:“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啊……” 第471章 我叫宵有理! 苏老太太浑浊的吊眼梢往大家身上一瞥。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啊,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没想到我们苏家人偷到自家人身上了。” 她背着手,冷哼着:“梦春打小不在苏家,好不容易找回来了,我可不希望有人欺负梦春。” “谁拿了梦春的东西快快交出来,免的被我搜出来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苏梦春款步上前:“家人们,那东西于我很重要,可不可以还给我?” 于梦萍现在和她是一伙的,自然站在她这边:“对啊对啊,梦春姐姐好不容易回来,我们要顾忌她的感受,是拿错了还是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什么都好说的不是么?” 苏烈身为于梦萍的狗腿子自然是连连附和。 苏家人中发出淡淡的讽笑声。 讽笑声来自于苏远,他弹了弹袖口上的灰尘。 “梦春,你只说你丢了东西,却不说丢了何物,这让我们一头雾水,难不成你在同我们玩猜猜猜的游戏?” “还是说我们拿什么,你便说丢了什么?没有自己的目标?” “你这种寻物的做派怕是到了衙门都没处说理吧。” 苏梦春抿了抿唇:“阿远说的是,只是,我的确有我的难言之隐,希望你们理解尊重。” “或者,你们看到晌午过后谁去了我的房间,可以告诉我。” 她想,她都这般退而求其次的有礼貌了,他们应该不会太为难她吧。 苏远又笑了,笑的意味深长:“你初入苏家时,口口声声说信任苏家,感动的说总算找到家人了,可我还真没见过有哪种人丢了东西先搜家人的。” 他往前迈了一步:“你是把我们当家人,还是当贼人了?” “你想让别人理解尊重你,那你也要理解尊重别人,这是相互的。” 苏梦春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半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连带着苏老夫人也被苏远说了,表面的话像是奉承,实则奉承的皮子下狠狠的讽刺了老夫人。 “祖母是家中的主母,苏家的后宅之所以如此规矩,正是因为在祖母的带领下才井井有条的。” 苏远道:“可今儿个这一出,孙儿却是看不懂了,这是祖母授意的,还是什么?” “如果是祖母授意的,孙儿只当祖母一时受人蒙蔽,如果是别人撺掇的,孙儿希望祖母擦亮眼睛。” 苏远不软不硬的话让苏老夫人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苏家人尴尬的纷纷离去,苏梦春上前,才要说话,苏老夫人便抬起捏着佛珠的手叹了一口气:“梦春啊,虽然你帮了我许多,但是今日之事的确是我们冲动了。” “你丢的东西若是不重要便自己找吧,因为个小玩意儿把家里人折腾的鸡飞狗跳的的确不应该。” 苏老夫人柱着拐杖离开了。 苏能出门气得直攥拳头。 谁能想到这苏远的嘴皮子这么利索! 几句话就让她成了坏人。 那只狐狸崽子的灵性很强,懂得如何藏匿气息,不然她还用得着这群凡夫俗子找人! 见于梦萍屁颠颠,巴巴的凑了上来,把怨气堆在她身上。 “蠢东西,让你留在苏家是为了让你帮我的。” “交给你一个任务!” “找找那只狐狸在哪儿!” 于梦萍向来都是众星捧月的,哪被人这么当过孙子训过。 但她不敢和苏梦春对着干。 苏梦春比她厉害,非人类,还有强大的本事。 她还要靠着苏梦春汲取别人的气运意念提高自己的本事呢。 “我会找的,你放心。”于梦萍安抚她。 不等于梦萍苏梦春她们找呢。 苏圆便带着狐狸幼崽跑出来了。 她还给狐狸幼崽穿上了黄色的纱裙,把娘亲高凡的贵重宝石发钗想法子别在了它脑袋上。 苏圆堂而皇之的抱着狐狸幼崽来到了堂厅,奶声奶气的:“让让,让让,给我让个地方。” 这里面当属苏老夫人的反应最大,手里的碗都没拿稳,滑在了地上。 她的反应很大,情绪很激动:“谁让你带一个畜生到饭桌上的!不知道我最厌恶带毛的东西么!” 又把怒火发泄到高凡身上,眼珠子狠狠地一剜:“你还真不禁夸啊,这就是你教养的女儿!” 被当众训斥的高凡只觉得颜面无存。 她转身把怒火发泄到了苏圆身上,扬手便是一个响亮的巴掌:“你个赔钱货!天天就知道给我惹事!没个消停,为何就不能像你哥懂事一些。” 苏州西心疼的看着女儿,怒目而视:“高凡,我看你是疯了!怎么能打孩子!” 鲜明的红色的手掌印覆盖了苏圆整张脸,唇角还有血迹流出来。 苏圆怀里的狐狸幼崽不乐意了,瞪着黑又圆的眼睛,猛的从苏圆怀里蹿了出来,直直的扑到了高凡脸上,亮出爪子狠狠的拍在了她脸上。 她的脸瞬间出现几条抓痕,她崩溃的大叫:“啊!臭狐狸!我的脸!” 苏圆都呆了,没想到小狐狸这么护着她。 顾不上伤心,也顾不上哭了,忙对狐狸幼崽招手:“将军,快回来,我娘亲疯了,可别伤到你。” 高凡:…… 不是,她就算没疯也被女儿这话弄疯了。 “它怎么在你这儿!”晚到的苏梦春一眼盯住了苏圆怀里的狐狸幼崽。 她快步走了过去,伸手要抓狐狸幼崽:“还给我!” 估狐狸幼崽速度快的瞬间钻进了苏圆的斗篷里,只露出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挑衅的看着苏梦春。 苏圆眨眨眼:“春梦姐姐,你怎么一回苏家就要抢我的东西啊。” “这是我的!不是你的!你偷了我的狐狸幼崽!”苏梦春用脚指头都想不到狐狸幼崽竟然会被小屁孩抱走。 苏圆也不恼,也不争论,学着林宵宵的架势:“我不跟你吵架,我这个人讲理,我们让人来评评理,看看这个小狐狸是谁的!” “你让谁评理?”苏梦春的眼皮直跳。 “来啦。”苏圆高兴的回头看去。 苏梦春跟着回头看,只一眼就觉得脑瓜子疼得厉害。 “我我来评理,我叫宵有理!” 第472章 你不跟我,你还抢我东西!表脸! “我叫宵有理,泥闷可以叫我宵大人。”林宵宵怪会弄景的。 不知从哪儿做的缩小版的朝臣的袍子。 春风刺骨的还弄了把扇子甩来甩去的。 喔,还往人中上贴了两撇胡须。 苏远看着妹妹的样子忍俊不禁,有眼力见的给她搬了个椅子。 人类幼崽大喇喇的坐下来,想跷二郎腿,奈何腿短,都搭不上去,一会粗溜滑下来,一会粗溜滑下来。 最后气的林宵宵把小腿儿放了下来。 “都说狐狸崽崽是你们的,有什么证据吗?”林宵宵学着大人捋着小胡须。 苏圆踢着小正步,抱着狐狸崽崽急吼吼的跑了过来。 “它是我的,我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呢,叫将军,它跟我好,就听我的,它听谁的,谁就是它的主人。”苏圆昂着小脑袋,圆圆的,双下巴淌肉肉的小脸儿那是满满的自信。 苏梦春见自己落在了一个小丫头的下风,脑袋嗡嗡作响,一时着急的她脱口而出:“这狐狸幼崽是我的,是我前日在东街抱……” 才秃噜出一句话,苏梦春猛的惊觉说错话了。 她一回头,对上林宵宵笑眯眯,看不出情绪的眼睛。 林宵宵掰着手指头:“你,不是说你前天一直伺疾,没有出去嘛,那你是……” 林宵宵用手指头点点脑袋:“脑子不好使还是撒谎了?” 这俩选择横在苏梦春面前。 她深呼了一口气:“我没有撒谎。” “喔,那就是脑子不好使了,也说明狐狸崽崽不是你的。”林宵宵道。 “这样不公平!我只是记错了时间,狐狸的确是我的!”苏梦春据理力争:“我要求换一个方式。” “什么?”林宵宵一副看小丑的样子。 “把狐狸放在中间,我和苏圆站在同一个位置,这只狐狸找谁,先来到谁面前,那它就是谁的,如何?”苏梦春眼眸清丽:“我想的法子很公平吧。” 苏圆才不怕嘞。 她和小狐狸可是革命性的友谊! 俩人站在远处,林宵宵还用小棍儿蘸了墨水在她们脚前画了一道横线。 她从兜兜里掏出「宵」字小旗子,小手一挥。 “开始。” 只听一声令下,她们使出浑身解数勾搭着小狐狸。 苏圆做鬼脸,拍小手:“将军,咪咪咪,快来,到我这儿来,我给买好吃的,给你穿漂亮的衣服,我我我晚上还给你讲故事。” 苏梦春偏头看她一眼,在心中嗤笑: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压根不知这种灵狐是看不上这些东西的。 接下来,就看她的吧。 苏梦春拿出一只灵气极重的灵芝。 她知道,灵狐最喜欢这种东西了。 果然,灵狐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只灵芝。 苏梦春的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这回可妥了! 胜利者非她莫属了! 只见小灵狐晃着被苏圆喂的圆润的身子,它往后退了几步。 退几步以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苏梦春冲去。 苏圆呆住,小嘴儿张得大大的。 就在她失望到快流泪的时候。 只见小狐狸来了个神狐摆尾,先把苏梦春拍倒在地。 俩毛爪子速度极快的把灵芝夺走了。 恩,夺走的同时,还伸爪子狠狠的在苏梦春的脸上留下几道血痕。 接着,小狐狸叼着它的战利品灵芝蹿到了苏圆怀里。 献宝似的把灵芝送给苏圆,还亲昵的贴了贴她的脸蛋。 苏圆喜极而泣,高兴的她,鼻子里吹出一个大大的鼻涕泡泡。 “将军,我的狐狐,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 “狐狐……” 狐狸幼崽斜眼瞅她。 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你别把鼻涕蹭到我身上。 苏梦春捂着又疼又肿的脸,垂下不甘的眸。 这狐狸又狡猾又坏,不跟自己也就罢了。 竟然抢走了自己的东西! 林宵宵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了,小脸儿上的神情丝毫不意外。 “本大人宣布,小狐狸是苏圆的。”林宵宵说完,歪头看向苏梦春:“你服不服呀?” 苏梦春微笑,也没有露出因失败而愤怒的神色:“是我不讨小动物喜欢。” “这个结果,我认了。”她转身离开。 林宵宵跟着苏圆来到房间。 一人一狐大眼瞪小眼的。 苏圆紧紧的抱住小狐狸:“宵宵你,你要干嘛?要抢它么?” “我是它接生……哦不不,它是我接生的。”林宵宵赶忙纠正。 “小东西,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林宵宵才问完,就见小狐狸炸毛呲牙。 “不要把我们分开。”苏圆哭唧唧。 林宵宵也看出他们之间有一道狐仙缘了,她呼噜呼噜苏圆的脑袋:“你应该是最小年纪,身上便上了仙的人了,有前途啊。” 她不会拆散有缘分的人,临走之前还叮嘱了一句:“你和这只小狐狸有一劫,若能成功避开,你们就会一生顺遂。” * 苏梦春认狐失败后,好似这件事没有发生过,照常关切着苏圆,和她说话,还会送她一些养狐狸的东西。 不过都被苏圆丢掉了。 她张着肉乎乎的小手,用梳子给小狐狸梳毛毛:“将军,你放心,我才不收那个坏姐姐的东西呢,她可坏了,我是不会让她伤害你的,我会保护你的。” 小狐狸萌萌的吱吱叫着。 苏梦春一如既往的孝顺,每天去苏老太太的房间侍疾。 “祖母,我们先吃药,吃完药再吃些您喜欢的燕窝肉粥。”苏梦春道。 苏老夫人点点头,虽说上次和她有点小矛盾,但于她而言不碍事,只要苏梦春对自己有利就行。 香喷喷的肉粥让苏老夫人打起精神来,她坐起来,把盖子揭开。 眼睛猛的瞪大,啪的把盖子扔了出去。 她撑着手臂往后退去:“啊!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又看到饭里有蛆了!” 苏梦春惊讶极了:“怎么会这样?祖母不是已经好转了么。” 她连忙坐过去,关切道:“祖母别担心,我给祖母看看。” 她搭上脉,又看了看口鼻眼耳等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这幅样子看的苏老夫人心里直刺挠:“梦春,你可是好孩子!不许瞒我,我这是怎么回事?” 第473章 猜谜:别人喜欢,当事人却不喜欢的东西。 苏梦春抿了抿唇:“祖母,本来您已经好了,我再帮祖母巩固几个疗程就可以彻底痊愈了,但是……” 她清丽的眉心拧紧,愁容满面,让人看的心头一紧,徒生焦虑。 “方才,我算了算,是家中有同生同克的东西在降祖母。”苏梦春忧愁的叹息:“我的本事也正巧被它压住了。” 苏老夫人听了这话,猛的打起了精神。 那双浑浊伴着皱纹的眸泛着精光:“听你话儿说,这人在苏家。” 苏梦春左右看去。 她又故作神秘的样子把门窗都检查了一遍。 抬眸看苏老夫人:“不是人。” 她飞速的说完,又垂下头。 暗示如此明显,苏老夫人怎会听不懂。 “你是指那只畜生狐狸?” 苏梦春小幅度的点头。 苏老夫人都要坐不住了“我就说那只畜生看的妖里妖气的,原来是它搞的鬼!” “梦春啊,祖母的好孙女,在苏家,祖母就看你最出息。”苏老夫人一旦用得着别人时,那好话能说一箩筐。 “你,有法子破解的是吧。” 苏梦春抿抿唇,把一本古书翻到相对的页码,递给了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枯树枝的手一字一字的看去。 浑浊的眸闪着光,把秘方念出了声:“食灵狐幼崽者能驱除体内邪祟,能强身健体,能益寿延年。” 苏老夫人的喉咙滚动:“我,还从未吃过狐狸肉呢。” “虽说狐狸肉有些腥,不过幼崽的肉若是处理好了,味道也差不到哪儿去。” “没想到那小畜生的肉有那么多好处。” 苏梦春把古书拿了回来,略显担忧道:“苏圆看那只狐狸看的很紧,怕是……” 苏老夫人摆摆手:“这事我有法子。” 苏梦春有眼色的退下了,她回到房间,把自己胡编乱造的古书烧了个一干二净,拍拍手:“林宵宵啊,那只狐狸死后,你便会承担因果,到时,再加上我的言灵之力……” 只要想到林宵宵凄惨,她的心里就痛快。 这日,苏老夫人虚白着一张脸坐在堂厅。 她手捏帕子轻咳着:“我的身子也不大好了,这不寻思这一辈子手里存了些东西,特意给你们这些大的小的留的。” “等会都来我房间啊,你们看看喜欢什么,便拿去。” 苏老爷子听了这话,拧拧眉头:“好端端的分什么东西,怪丧气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大方呢?” “你别管我。” 高凡听了苏老夫人这番话乐的见牙不见眼的。 她本就贪心,别人白给她好东西又怎会不要。 她早就相中苏老夫人一对金丝红宝石玉镯子了。 苏老夫人站了起来,回过头看向苏圆,故作自然的说:“阿圆啊,你也来,不过啊,不能带那只狐狸啊,你知道祖母对动物皮毛过敏。” “那我就不去……”苏圆撇撇嘴嘀咕着:“反正谁也不能把我和我的将军分开。” 才说完,后脑勺便被高凡拍了一巴掌:“你是不是傻!那小畜生哪有金银珠宝香!就分开这么一会能怎么样!” “我不管,你必须跟我去你祖母那儿占个人头。” 苏老夫人见苏圆不情不愿的跟着来了,赶紧给苏梦春使了个眼色。 她就知道在高凡这个贪心的娘面前说这番话是有用的。 苏梦春趁大家都在苏老夫人房间,悄悄溜进了苏圆房间。 苏圆在自己的大床旁边安装了一个小床。 那只雪白的狐狸幼崽乖巧的蜷在里面睡觉呢。 苏梦春把昏迷散掏出来,朝小狐狸身上一扬。 小狐狸俩眼一翻,小身子一歪,身子都软了。 苏梦春赶忙把它丢进了包袱里。 她把狐狸藏好后便往苏老夫人房间走,也要看看那边情况如何了。 虽说她不屑人类那些黄白之物,但有便宜也是想占占的。 她看到苏家人陆陆续续往外走。 高凡满脸的不高兴,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这老太太可真是有意思,不想给就直说嘛,干什么耍人玩啊,该晕的时候不晕,她晕了以后我都能看到她眼皮子乱动了,一看就是装的,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苏圆的眼皮跳的厉害,她迈着小步子跑进房间。 看到空空的狐狸床,吓的脸都白了,又找了一圈,叫了一圈,可是都没有给她回应。 她声音哽咽,带着哭腔:“我的小狐狸呢?呜呜,小狐狸没了。” 路过的高凡听到女儿的哭声不耐烦的呵斥了一声:“哭哭哭,哭什么哭!” “一个畜生而已,值得你哭成这样么!” “你娘死了估计你都不会哭成这样!” 苏圆听到这话,懵懂的抬起头,看着高凡,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奶声奶气的:“年后,你要死了吗?你放心,虽然你死了,没有我弄丢小狐狸伤心,但我还是会挤几滴眼泪的。” 说着,还做了做动作,边点头边挤出几滴眼泪。 高凡差点气到晕厥:“够了!我就说那畜生是养不熟的,现如今丢了更好。” 苏圆哭的更凶了,她跑去找林宵宵,像个小陀螺似的围着她转圈圈:“我狐狸丢了,你帮我找找好不好?” “你很厉害的,肯定能帮我找到。” “只要,只要你帮我找回将军,我把我的身家性命都给你哇。”说着,苏圆费劲扒拉的把一个麻袋拽了出来。 她闷头从里面掏啊掏,每掏出一样东西还做介绍:“这是我吃剩的牛乳糕,可好吃了,我不舍的,想留着等我老了吃。” “这是我最好穿的鞋子。” “这是我第一次会擦鼻涕时候的纸。” 林宵宵看着长毛的牛乳糕,破了一个洞的鞋子,皱巴巴的纸沉默了。 “你,就没有点能拿得出手,像样点的东西吗?” “有,我有,我有一个东西我不喜欢,但是别人都喜欢。”苏圆吸吸鼻涕,神神秘秘的,眼毛上还挂着泪珠呢,就往外吭哧吭哧的掏。 林宵宵看着她神秘激动的样子,满心期待,甚至抻着脖子瞅。 可当苏圆拿出来以后,林宵宵当场石化了。 她一个箭步蹿到了树上,伸出尔康手:“呔!别过来!” 第474章 你晕车晕船我晕作业。 当林宵宵看到苏圆掏出的东西,跟个猴子似的咻的蹿上了树。 两个肉藕般的小胳膊牢牢的抱住了大树,两条肉腿还死死的夹住了大树。 小脑袋一歪,又一甩,都把顶兜甩飞了。 露出了两个起了静电,好似蒲公英般炸着毛毛般的小揪揪。 她伸出尔康手:“你,你不要过来啊。” 苏圆艰难的翘着脚,怀里捧着厚厚的一摞作业,手都被勒的哆嗦了。 她仰着圆脸,很真诚很真诚的看着林宵宵:“大家,大家都说作业是个好东西,可我思来想去都没觉得它是个好东西,所以……所以我都偷偷藏起来了。” 苏圆说着,还怪不好意思的挠挠小脑袋,腼腆的笑笑:“我,我都想了,一定是我的思想觉悟不够,才不觉得这是好东西。” 又开朗阳光的展颜一笑,夸夸林宵宵:“我觉得你的思想觉悟比我高,大家都说这是好东西,我就把最好的东西给你。” 林宵宵:…… 我摔! 我思想觉悟也不高啊。 林宵宵用一只手遮住了眼:“那,那什么,我眼晕,头晕,我晕作业,你赶紧把这玩意给我收起来,要不我要是晕了,就没人帮你找小狐狸了。” 每个人都有软肋。 一提小狐狸,苏圆立马来精神了。 捧着一摞子作业的她,那是手也不抖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麻了,动作特利索的把作业藏了起来。 连个边边角角都没露出来。 见此,林宵宵这才安心的从树上粗溜下来。 抬头就对上了苏圆兴奋的小脸儿:“原来你也晕作业,我们,我们是同道姐妹哇。” 林宵宵总觉得把苏圆带坏了,怕把她带成了文盲二头子。 可让她硬着头皮,昧着良心夸夸作业的好处。 那她,做不到啊。 参做不到啊! 话在嘴里含糊了半天,故作老成道:“你的思想觉悟很好,继续保持昂。” 她嗯嗯的点头,转头想到小狐狸又哭了起来。 林宵宵最怕别人哭,别人一哭她就麻爪。 “这事包,包我身上,别哭啦!” “真的吗?” “嗯嗯,一会你家里那个老巫婆肯定来请我吃饭。”林宵宵自信又笃定,小手跟小喇叭似的支棱在小脸上:“还是鸿门宴喔。” 苏圆睁圆了大眼睛。 俩人才嘀咕完,苏家管家便过来了:“安和公主,老夫人请公主过去用餐,说是得了美味佳肴,让公主前去品尝。” 生怕她不答应似的,又用话压她:“苏家全家都在等公主开饭呢,想来公主不会推辞的吧。” 林宵宵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样子,兴奋的拍拍小手:“当然不会,我最喜欢吃好吃的了,老夫人真是太好了,以前我都没看出来啊。” 林宵宵和苏圆手拉手,蹦蹦跳跳,端着小孩子般的天真来到了苏家。 苏老夫人浑浊褶皱的眸看去,心道:什么公主,再厉害也是个牙没长齐的小孩子。 她故作慈祥,笑眯眯的:“来,快坐坐我旁边,,今儿个啊,有一道菜是专为你们两个准备的。” 苏老夫人边说着,还起身用那双沧老宛如枯树枝的手把一道菜推到她们面前:“快尝尝吧,相信你们一定很喜欢。” 她说话时阴森森的语气让人不舒服,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林宵宵的小手托着腮帮子,跟朵花儿似的。 “你总让我们吃,这里面还不会有毒吧。” “公主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不是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苏老夫人觉得她怪警惕的。 “那你先吃。”林宵宵道。 苏老夫人一口气堵在胸口。 她舀了一碗,吃完以后看着林宵宵:“怎么?现在放心了吧。” 她给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立刻盛了两碗肉。 苏圆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林宵宵。 “吃吧吃吧。”林宵宵用手肘碰了碰她:“你要是不吃,这场戏她就唱不下去啦。” 俩人吃了两块。 林宵宵打了个哈欠,用很无聊的眼神看着她。 “快把你想说的话说了吧,我都怕你憋死。” 苏老夫人眼皮跳动,总觉得她知道什么。 不过她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就想恶心恶心她们。 苏老夫人擎着那双吊梢眼,很坏很坏的说:“阿圆啊,听说你的狐狸丢了,你一直在找那只狐狸对不对?” 苏圆一听,小脸儿猛的仰起,脑袋一点一点的。 苏老夫人笑呵呵的:“别找了。” 下巴往她面前的碗里一扬:“喏,你方才吃的肉就是你要找的狐狸。” 苏圆听完,抬起僵的发硬的脖子。 “你,你……你骗人!你是坏人!”一向乖巧安静的苏圆气得直拍桌子:“你为什么要吃我的狐狸!” “为什么还要给我吃!”苏圆想呕,她也是坏孩子了,呜呜,小狐狸,对不起。 林宵宵的手拍拍她:“别哭别哭,快康。” 她敞开破兜兜的口,一只雪白的小脑袋拱了出来,还去蹭苏圆的手。 苏圆呆了呆,似不可思议般抱起小狐狸:“将军,呜呜,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苏老夫人惊讶的站起来,手哆嗦的指着:“这,这怎么回事?狐狸是我亲手宰的,亲眼看着下锅的!” 苏家人听了惊愕不已。 苏老爷子狠狠地拍桌子:“你知道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么!” 苏家小辈们眼观鼻鼻观心,对苏老夫人的自爆不敢苟同。 这是赤果果的佛口蛇心啊。 太残忍了。 林宵宵把玩着茶盏:“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你抓的狐狸没下锅?” 苏老夫人佝偻着眼睛看着她。 “我早就知道你们家有几个不是好饼的。”林宵宵咧嘴:“所以早早安排了几个替身,狐狸有灵性很聪明,发现有危险,就会让替身上。” 她耸耸小肩膀:“所以你吃的是替身,真正的小狐狸早就跑我这儿避难了。” 苏老夫人咬牙切齿:“你凭什么多管闲事。” “凭它是我接生的啊。”林宵宵眨眨眼,又拍拍脑袋:“对啦,你知道你吃的替身是什么做的吗?” 第475章 苏梦春竟然是…… 苏老夫人看着她呲着小白牙,宛如小恶魔的样子。 她褶皱的眼皮子突突的跳着,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什么?” “你在这个月月圆十五那日吃了一只怀有身孕的小兔子对不对?” “那只小兔子的肚肚里有了兔崽崽,它对你流眼泪,还像人一样求你放过她,可是你呢,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你太坏了,你还是吃掉了它们。” “而且是在它怨气最重的时候吃掉的。” “它的冤魂飘在你身边,它为了报仇,还汲取了你之前吃过的所有小动物们的怨魂。” “后来它遇到了我,它还有它身上上百条的冤魂都在求我帮它们报仇,我就答应啦。” “我找了一只自然死亡的鸡,代替了小狐狸,又把怨魂们转移了那只鸡上。” “要是没做坏事的人吃了这些肉,那就像吃了普通的肉一样,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要是做了坏事,和它们有仇怨的人吃了它们,会遭到报复。”林宵宵的手指头在下巴上点来点去的。 苏老夫人呵笑:“方才定是你这个小妖女引导我说的那些胡话。” 她站了起来,展开双手,故意向大家展示自己的精气神:“我可没做坏事,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才说完,她就被打脸了。 她的喉咙里忽然发出痛苦的‘呃’的声音。 双手捂住脖子,又捂住脸,又捂住胸口。 瞳孔瞪大,惊恐的看向前面,以及四面八方:“别,吃过来!啊!” “不要啃我的脸!” “我要喘不过气了,不要啃我的脖子。” 在场的人看去,惊的脸色都变了,胆小的甚至后退一大步,还有的压根不敢看。 就听见刺啦刺啦撕肉的声音。 再看苏老夫人,她的脸少了一块肉,她身上的衣裳被撕碎,胳膊被活活的拽掉。 整个人血淋淋的,根本没法看。 她的双腿支撑不住了,整个人跪在地上,她膝行一步一步朝林宵宵爬过去。 “救我,安和公主……” 林宵宵往后退了一大步。 此时此刻的苏老夫人虽说看着可怜,但林宵宵却丝毫没有可怜她的意思。 “当初给过你机会的,而且还是两次。”林宵宵比划着手指头:“是你不敬畏自然,不敬畏生灵。” “人做了坏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要承受属于你的因果。” 苏老夫人就像是受了魔怔似的,她忽然爬起来,朝对面的墙上撞去。 身体软趴趴的滑了下来,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 嘴里喃喃,冒着血,吐出血泡泡:“我,我有罪。” 林宵宵看着她:“现在知道有罪,有些晚了。” 在苏老夫人咽气之后,林宵宵明显能感觉苏家的气运纯净了一些。 其实,她每解决一件恶事以后,她便会发现拧成一股绳的苏家孟家皇家,还有整个青元的气运都会变的。 但…… 林宵宵抬头看向青元的龙脉,在心里嘀咕着:黑色气运还是太多了,净化不过来,根本净化不过来啊。 苏家人要面子,一个向外自称吃斋念佛的苏家主母做了如此残忍的事怎能被人知道! 苏老爷子闭了闭眼:“就说忽然暴病而死。” 又看向林宵宵:“安和公主懂得多,请教请教我们还要注意什么?” “哦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了,就是……”林宵宵眼神在苏家人身上撇过来撇过去:“有些帮苏老夫人助纣为虐的人也是有因果报应的,要小心昂。” 苏梦春于梦萍俩人对视一眼,又飞速别过眼睛。 她们垂下眸,心里充满了心虚感。 林宵宵可不负责苏家的白事,她背着小手悠悠达达的回了家。 过了一夜,睡醒的苏梦春……不,准确来说是疼醒的苏梦春,她嘶了一声。 她觉得不对劲,光脚跑到镜子面前。 她端起镜子,冲着阳光看自己的喉咙。 她吓得把镜子丢在地上,发出尖叫声:“我……” 苏梦春的喉咙都溃烂了,长满了泡,那些泡压的她无法说话。 她不能说话就无法使用言灵之力。 那她怎么对付林宵宵? 无法对付林宵宵,于上边来说她就是一个没用的人了。 她开始惊慌了。 不行,她要想法子自救。 苏梦春背后有人指点,她悄悄来到自己半夜睡不着时挖的地洞。 关上门,恢复了原形。 她的原形是一只银白毛色交加老鼠。 从尾巴上薅下来一根毛发,烧掉后,出现一个人影。 苏梦春连忙跪在地上,十分恭敬:“锦毛鼠拜见逆风大人。” 她说不出话,这句话是割破了手指,用鲜血写在了地上的。 逆风看着她,揣翻她,鄙夷的看着她:“蠢货!让你复生好几次都是个不中用的,从林云凤到孟梦再到现在的苏梦春,没有一次让我满意的。” “老鼠果然是老鼠,即便修炼成人,即便给了你特殊的本事,你也是不中用的。” “不如,你就当一只普通的老鼠吧。” 苏梦春跪地求饶,用血指在地上写着求情的话。 “想要你的喉咙痊愈,想要你的言灵之力恢复倒是有一个法子。”逆风道。 他的掌心聚集着波力,将苏梦春整个人吸起来,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苏梦春目送走了逆风,她握着一个麻袋。 林宵宵,我们前世今生都在纠缠,都在斗,我们同样都是仙界的。 凭什么你是万众瞩目的那一个! 我们命运相同,都投生到了林家,本以为我会成为天之骄女。 我为什么又失败了! 我不甘心! “阿嚏!”被叨咕的林宵宵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她揉揉鼻子,看着像一棵树般立在她面前的少年,把学院的信递给她:“写的什么?给我念。” 又一拍脑袋:“啊,你是小哑巴,不会念,那怎么办?” 平时少年为了照顾她的文盲特性,那都用简单的字写给她看。 “有人在家吗?” “安和公主,你在吗?” 林宵宵推开窗子看向外面:“她怎么来了?” 少年看见苏梦春便不舒服,浑身起满了警惕心。 “你找我有事?”林宵宵问。 第476章 苍云拐走了小主子? 林宵宵抱着胳膊,小脸警惕的看着苏梦春。 她表面看似飒爽,好相与。 可林宵宵总觉得她不是什么好饼。 苏梦春眼眸清爽,落落大方的走向林宵宵,手里还拿了一个信笺,又单膝一弯,跪在了地上。 整这一出,把林宵宵吓的一愣,四处找树想上树,却发现附近没有树。 情急之下的她,一把抱住了像松树般的少年。 苍云怔住,整个身体像一块石头般僵硬。 他不敢动,一动都不敢动。 任她那么拽着,抓着。 林宵宵探出了个小脑袋,眼睛圆圆:“你,你不要过来啊,我还小,我们年纪差的很多呢。” 苏梦春听的云里雾里的。 这,这跟年纪有何关系。 下句便解了她的迷惑。 “你就算跟我求亲,我也不会答应的。” 苏梦春抬头,眼神一片迷茫:“我何时跟你求亲了?” 林宵宵哼了声:“不要欺负我是文盲昂,我看了很多话本子呐,单膝跪地就是求亲的意思。” 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怎么碰到的都是脑子有问题的,不是要跟我搭伙过日子,就是要跟我求亲。 苏梦春眼见着这条路越走越歪,忙把路拽了回来:“不是不是,我是想拜见宵夫子。” 她双手交叠,恭敬的朝林宵宵叩头:“我被苍穹学院录取了,今后我也是苍穹学院的学子了,我知道安和公主是学院的夫子,所以特来拜见。” 林宵宵先把脑袋露出来:“我已经不是夫子了,我不干了。” “我想,学院若有眼光会把夫子请回去的。” 她这话听的人怪舒服的,又把身子探出来了一部分:“你是新学子啊,不知你识不识字。” 问完,估摸觉得心虚,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了一句:“喔,我们学院不要不识字的,我怕他们那群老家伙记不住事。” 少年沉默了。 苍穹学院得蚂蚁估摸着都会上几行字。 整个学院,怕是只有林宵宵这位小祖宗不识字。 苏梦春在心里暗暗鄙夷,面上依旧恭敬:“自然是识字的。” “那我便来考考你叭。”林宵宵把来自书院的书信掏了出来:“念给我听,我康康你念的对不对?” 苏梦春藏住讥讽的情绪,大珠小珠落玉盘:“学子宋福……” 她念完之后,林宵宵小碎步朝少年挪去,用胳膊肘怼怼他,挤乎挤乎眼睛。 那意思是询问他,苏梦春念的对不对。 少年心中喜悦,这说明开灵很信任他。 他用小狗眼看着林宵宵,点点头。 林宵宵呼口气,又昂起来了:“我也是考考你,你回答的不错。” 少年:…… 【我早就猜到宋福那小子会服软了,这回去了学院,我肯定挖出他的小秘密。】 苏梦春抬步上前:“学子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拜见宵夫子的,那,学子就先退下了。” 她有礼有寸的,说话行为不讨人厌,弄的林宵宵好像多蛮不讲理似的。 少年拿出本本,写写写。 「她不是好人,小心。」 林宵宵小鸡啄米的点头。 【她不是好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少年:…… 那张清秀的脸瞬间垮了。 林宵宵自认为,她可是个守信用的人。 既然宋福来信说愿意做她的小跟班,哦不,好朋友了,那她自然要回学院。 只是…… 回学院的前三夜,她便开始睡不着觉了。 蹲在地上拿小棍儿嘀咕着:学院哪都好,就是太古板了,走路不能跑的,说话不能用喊的,最最重要的是学院的饭太难吃啦,进了学院要等休沐这日才能回来。 少年看她闷闷不乐的,心里起了想法。 他又拿出本子,写写写。 「跟我走,去学院前,带你玩。」 林宵宵嘴上说着有什么好玩的,小腿儿却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往外迈。 他们离开后,一直暗中盯梢的苏梦春便悄悄来到了孟家的后门。 她摇身一变,变成了原形锦毛鼠。 体型小,颜色不扎眼,轻而易举的顺着孟家的狗洞钻了进来,又来到早早打探好的林宵宵房间后门。 用老鼠身子挤开了窗子,一股脑钻了进去。 她循着味道蹿到了一个琉璃状的小柜子前。 半透明的小柜子里有一颗圆圆的蛋。 她看到这颗蛋,兴奋的眼睛都亮了,哑着嗓子:“逆风大人只给了我三日恢复嗓子的时辰,我要好好把握。” 苏梦春把怀里的,逆风给他得假的蛋拿了出来,迅速的来了个狸猫换太子。 她把真的兽蛋藏了起来,紧张的冷汗直流,后背都湿透了。 “到手了,到手了,没想到这么顺利。”苏梦春用银灰鼠尾巴把兽蛋卷了起来,按照原路返回,一溜烟跑开了。 她离开后,屏住了气息的白菜、豆包、黄花菜他们这才放心从四面八方钻出来。 他们叽叽喳喳的。 当属黄花菜叽喳的最厉害:“小主子猜的还真对啊,真的有人来偷蛋。” 豆包:“难怪让我们今儿个听到什么动静,看到什么人都不要出声呢。” 白菜腼腆的点点头,他走到门口看着外面,心里惦记着林宵宵:“小主子被人拐走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黄花菜的性子更跳脱,他无所谓的摆摆手:“什么被拐走,苍云是个好孩子。” 白菜瞥他一眼,又瞥了他一眼,对他的脑子一言难尽。 “苍云是个男孩子,我,我经常跟人类接触,人类的一些事我还是明白很多的。” “女孩子是不能和男孩子出去的。” “我们小主子那么可爱,性格那么好,要万一被拐走了呢。” 白菜越说越担心,担心的他都坐不住了。 “我要去找小主子。”它咻咻咻往外走。 黄花菜跟在后面嘀嘀咕咕的:可爱?性格好?白菜确定说的是小主子? 他们走着走着,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 定睛一看竟然是苍云。 这还没什么。 让他们惊讶的是小主子竟然被苍云抱着。 几个人气鼓鼓的,方才还云淡风轻的黄花菜气的直甩黄尾巴,看向黄花菜:“老白,你说得对,只要是男的,不管老的小的,都不是什么好鸟!” 第477章 孟大喇叭知,全天下知。 黄花菜把黄澄澄的,毛乎乎的尾巴甩的啪啪作响:“敢欺负我小主子,看我用我的千年大臭屁熏死他!” 豆包也跃跃欲试的:“那我就咬死他!” 眼看着他们要冲上去了,性子沉稳淡然的白菜连忙拦在他们面前。 他性子慢,说话慢。 不等冒出第一个字呢,便被黄花菜这哥俩攻击了:“哈,白菜,没想到你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刺啊,方才还装出一副担心小主子的样子呢,现在看见苍云了就怕了,装不住了!” “哼,你怕,我们可不怕!” “我们是保护主子联盟。” 白菜被逼的都急了,向来弱音的他吼了一嗓子:“都停下!仔细看!” 黄花菜他们一怔。 怔愣间,苍云抱着林宵宵靠近了。 只见林宵宵小脸儿煞白,眼睛紧闭,一副醒不过来的样子。 “小主子!你……”黄花菜只看一眼就哭开了,拍着大腿:“你才这么小,怎么就英年早逝……” 意识到语境不对,赶忙修正:“怎么就幼年早逝了啊。” “还有气,哭早了。”白菜道。 情急之下的他们忙把人往孟家领。 几个人的脚丫子都已经齐刷刷踏进门口了,猛的顿住步子。 “不能,不能回家!” “会让家里人担心的!” 白菜意识到这一点,他才想带着他们出去,便看到孟兆丰打着哈欠过来了。 林宵宵一直都是活蹦乱跳的。 乍一看到昏迷不醒,紧闭双眼的林宵宵,整个人都慌了。 他嗷了一嗓子,双手抡了起来,就跟抡大风车似的,甩着两条腿朝院里飞奔过去了。 “宵宵,又又又死了啊!” 白菜:…… “搬进去吧,有他在,整个孟家……”白菜想了想措辞,觉得不对:“整个京城都会知道的。” 白菜想到孟家人对林宵宵的重视程度和……恩,脆弱程度,连忙甩着步子往前跑去:“我得救人。” 门呼啦呼啦的开了。 孟家人也呼啦啦的倒了一大片。 白菜忙的一个个的用身上的刺施救,总算没让他们接二连三的晕倒。 “宵宵,怎么了?”他们围在床榻边。 白菜用白仙的医术探着她的脉搏,在众人炯炯的眼神下,他羞涩的缩了缩脖子,也知道这时不是露怯的时候。 码着胆子,硬着头皮:“她没事,好像就是……睡过去了,是深度睡眠。” “深度……睡过去了?”孟家人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词,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那,要睡多久。” 齐刷刷的眼神落在白菜身上。 “我,我也不知道。” 孟家老爷子即便再难过,再担忧,这时也要情绪稳定。 人在遇到困难时,如果一昧的哭闹,不懂冷静下来解决问题,那困难只会越来越难,这个家就散了。 他深呼一口气:“宵宵只是睡着了,但是她身边不能离开人,从现在开始,我们轮流守着宵宵。” 这个建议自然得了大家的同意。 少年觉得不对劲。 他拿出本子写写写。 「我们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 白菜没想到他这么敏锐。 想到他时而放出的威慑力和气压。 思忖了片刻,还是把苏梦春一事说了出来:“昨天苏梦春以入学的借口过来之后,小主子就嘱咐我们,今天遇到任何事,任何人,都不用管,让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今天我们几个全程盯梢,看到苏家的苏梦春竟然从一个人化身成了一只锦毛鼠,她用她锦毛鼠的身体偷走了那颗兽蛋,换了一个假的兽蛋。” “小主子前些天吃饭掉米粒的时候,她就算了,说这是必须要经历的劫难。” “还说这个劫难是不能避免的,说就算避开了这个劫难,还会用下一个更大的劫难等着她。” 孟家人听懂了:“所以,她选择应下这个劫难了。” 白菜点点头。 “我相信宵宵一定会度过去的。” 孟兆丰拍拍胸脯,首当其冲:“那今天我来守着宵宵,我做第一个守宵宵的人。” 说着他去拉床榻边的小凳子打算坐下来。 诶? 拉了个空,差点闪着他的老腰。 看去,抢走凳子的是苍云。 他的屁股就像长了一个钉子似的稳如泰山。 意思很明显,他要守着。 孟家人可不放心,让孟兆丰一起守着。 昏睡过去的林宵宵可不像表面看的那般安静。 她表面安静,实则她的梦境非常热闹。 一帧帧的梦让她通通想了起来。 混沌时期。 天地万物都是灰突突的。 她是万物中一颗小小的种子。 她很渺小,但是不知是天意还是什么。 她这颗小小的种子慢慢的生长了起来。 她不似寻常种子那般的生长方向。 她长出的小绿芽儿竟然是一个小人儿的形状。 有两条小胳膊小腿儿,还有小脑袋,她每天无聊的自言自语。 就这样她长大了,变成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她光着白白嫩嫩的小脚丫在天地间走来走去,而且脑子里承载许多知识。 无聊的她有一日对着一颗光秃秃的树说:“你要是一颗桃树就好了,我就能吃水灵灵的大桃子了。” 没想到她才说完,面前那颗光秃秃的树竟然生出树叶,长出了桃子。 她觉得稀奇,又对尝试着对着那些死水,死山,花花草草等等说话。 神奇的是……它们都活了,变的有灵性了。 “桃子桃子。” “鸡腿鸡腿。” “鱼鱼。” 林宵宵念叨着。 她在梦境中嘀咕出声的,在现实中也发出了声音。 少年和孟兆丰对视一眼,眼底发出光芒。 结果叫了半天都没有叫醒林宵宵。 孟兆丰沉默了半晌,得出了结论:“在说梦话。” 他摸着下巴:“说梦话也想着好吃的,不会是我妹。” “我出去一趟啊。” 孟兆丰打了个招呼,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一个盆。 盆里装的就是林宵宵在梦里嘀咕的东西,什么桃子啊鸡腿啊之类的。 少年:…… 「你要干什么?」 孟兆丰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抖看不出来?我这是满足她的愿望啊,她啊,鼻子灵的跟狗鼻子一样,没准闻到味儿就醒了呢。” 少年:…… 写写写。 「这不像满足她。」 “啊?那像什么?”孟兆丰好奇的问。 少年拿出本子…… 第478章 林宵宵的前世 少年拿出本子。 「像上供。」 孟兆丰他说的没道理,咂了下嘴:“上供的话,估计能在梦里收到。” 摸摸下巴,思考着:“那少三根香啊,我去拿香……嗷,你拽我干什么!” 他双手往前张着,脖领子都扯碎了。 少年把本子塞到他眼前。 「她未死,上香晦气。」 孟兆丰只好偃旗息鼓。 俩人继续守着,大眼对小眼的怪尴尬的。 吱呀,孟兆丰把凳子往少年的方向挪了挪,还用胳膊肘推了推他:“你,不是我家人,干什么对我家的事这么上心啊。” 少年回写他。 「只有成为你家人,才能对你家的事上心?」 孟兆丰点头,点完头猛的发现少年直勾勾的盯着林宵宵看。 他肩膀一抖,端着表哥的架子:“你你你,小子,我告诉你,别打我妹主意,我不缺妹夫,休想成为我家人。” 见他不说话,孟兆丰使劲盯他。 意外的发现少年的耳朵尖尖竟然红了。 难怪他对妹妹的事这么上心。 换班的时候,孟兆丰把发现的这一现象告诉了孟家人。 孟家人在鄙夷他反应迟钝的时候,同时也商量了应对之策。 譬如,往他水杯,饭菜里放些助睡眠的东西。 但,都被他发现并换掉了。 后来,孟家人见他老老实实的也就不说什么了。 沉游在睡梦中的林宵宵丝毫不知家人们为她上演了一出宫斗戏。 她还在梦境中甩泥点子呢。 她懵懵的看着满墙,满地的泥点子,抓抓脑袋:“就我自己,好无聊啊。” 又想起话本子的兽类,动物们:“变些小动物们陪我玩叭。” 话音才落,那些泥点子们便叽叽喳喳了起来。 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土里钻的应有尽有。 它们繁衍生子,热闹至极。 动物们不会说话,她又开始琢磨做些和她同样呢东东。 于是她接下来的每一天都致力于造小人儿。 甩甩泥点子,石头碎块,树叶子等等。 就这样,她造出了许多小人,他们继续繁衍。 人只要有大脑就是聪明的,会思考的。 有的死亡成了鬼魂,或逐渐成了魔,成了仙,成了妖等等。 他们知道是林宵宵创造了自己,创造了天地间的灵物。 商量来去,他们俯首称她为开灵老祖。 人一多,事就多,事一多,矛盾就多。 要么就是偷鸡摸狗的小事,要么就是杀人越货的大事。 这时间呐,就是考验一切的炼金石。 时间久了,人魔妖兽等等便显现出不同的差异了。 譬如人嫌兽低级,想跃跃欲试的把兽类当成食物,当成盘中餐。 譬如魔妖他们嫌人类低级,觉得他们不配和自己同等,觉得自己比他们高了一个层次。 这些大大小小的矛盾见天的跟林宵宵汇报,快要把她折磨疯了。 于是她将他们分门别类,分成了人界、魔界、兽界、妖界、仙界等等。 并且还制定了一项考核。 考核优秀者会成为这几界的主宰,又或是大大小小的掌事者。 就这样有了魔王,妖王,皇上,天道等等。 把权利主宰等等分出去了以后,林宵宵也不是那等喜欢裹脚布的人,她更喜欢潇洒自在。 但,人的心是多样性的,得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以后便会有其他的想法。 有许多主宰者生怕权利被夺,生怕有朝一日自己从高位上下来。 他们便暗搓搓的想搞掉林宵宵。 林宵宵又进入了相同的梦境。 她一手扶持起来的天道拿着一份天书对她怒目而视:“开灵,当初我们签好了天规,你不插手天界的事,可是你却背着我掌管了许多事,盗窃我的天印盖了许多天章,你该如何解释?” 林宵宵的脑袋是懵的,是混沌的,她小脸周正,眼神清明,十分坚定:“有人谋害本祖,本祖没做过那些事!本祖要调查!” “不必!你亲自签下的天规,犯了天规,违反诺言,你会被贬下界,投生成俗物受罚!” 林宵宵失望的看着这一群人,他们眼神凶冷,步步把自己逼近了天漩台。 她还看到了少年苍云,他领头,用天剑指着她,问:“是你自己下去,还是我送你下去?” 林宵宵看着他,呵笑:“我明白了,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是你们!是你们合伙害了我!” “看到你们的嘴脸,同你们呼吸同一片空气,只会让本祖觉得恶心!”林宵宵唇角勾起不屑的笑,她转身下了凡间,而且还留下了诅咒:“叛我者!将会油尽灯枯!” 等林宵宵再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拔不出来了。 她在一层厚厚的土里,两条腿儿牢牢的被土拴住了。 慢慢的,林宵宵才发现,自己是一颗人参精。 她的灵气很重,有许多小动物们,小昆虫们都想吃掉她,甚至还有人类想要拔了她。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命不久矣之时,有一双清秀的手挥走了萦绕在她身边的动物等等。 还给她编了个围栏,布了一层结界,每天给她浇水施肥输送灵气,让她好好长大。 她想知道这个善良的好心人是谁。 奈何她太矮,只能看见好心人的腿。 喔,撑死能看见好心人的裤裆。 慢慢的,经过岁月的洗礼,林宵宵觉得自己要变化成人了。 谁知道,她竟然又被一道雷劈死了。 劈死之前,她恼怒的骂了一句:“再当人我就是大傻逼!” 白光闪过,她隐约看到了饲养她这颗参的好心人的脸。 是——苍云。 她更想骂人了。 特娘的,你个虚伪的狗屎! 把我逼下天漩台的是你,救我饲养我的还是你! 你想怎么样! 林宵宵又来到另一个梦境。 她放手天界的事不久,天道的天妻便怀了一颗天珠。 这颗天珠灵气很强,是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祥珠,会让六界安定。 但,让六界安定的前提是必须平安降生,寻一个能制得住他的人。 天妻的肚子要被天珠撑爆了。 就在性命攸关之时,林宵宵忽然出现了。 她看着即将破腹而出的天珠,皱皱眉头…… 第479章 林宵宵反听心声? 林宵宵看着即将破腹而出的天珠。 她凶煞的嗤笑一声,指着他:“给我等着。” 从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兜兜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符。 吧唧,贴到了天妻的肚皮上:“小小小。” 只见天妻的肚皮肉眼可见的变小了。 “来来,给我出来,打今儿个起,你小子便跟着我混了!”林宵宵大喇喇道。 天珠还想挣扎,奈何斗不过开灵老祖。 实体的天珠竟从天妻腹中飘了出来,挣扎却不受控制的飘到了林宵宵的肩膀上。 “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 “这天珠,包我身上!” 林宵宵带着天珠浪走天涯。 天珠常常同她对着干,譬如,她饮酒时,天珠故意掉进她的酒杯里来回翻滚,扑腾,让她喝不成。 照旁人,定会气炸了,再把天珠从酒里捞出来。 可林宵宵来了个反套路,她双手叠在一起放在下巴上,笑呵呵的看着他:“喜欢喝酒哇,没想到啊,还是个小酒鬼呢。” “没事,我可是个开明的长辈。” “必须尽全力满足小辈的心愿的!” 林宵宵特意从铁拐李那儿寻摸了个绝对够劲的酒缸。 她捏着天珠,biu地一声把天珠丢了进去,泡了他一天一夜。 把天珠泡的醉醺醺的,打那以后闻到谁喝酒,它整个珠先走一步。 天珠起了坏心思,想要报复林宵宵。 这天,林宵宵睡得正香呢。 天珠忙忙乎乎的,一晚上都没停。 它看着自己辛苦搞来的可怕的虫子,想到明儿个林宵宵花容失色的神情便暗搓搓的兴奋。 可,日晒三竿。 睡醒的林宵宵起床看到那些虫子,竟像没看到似的。 甚至摸着下巴,暗暗思考着,自言自语:正愁中午吃什么呢,这不有东西了。 天珠惊悚的看着林宵宵把那些虫子活活的串起来。 “诶?这圆滚滚的是什么虫子啊?”眼看着林宵宵要把天珠串起来了,它吓得屁滚尿流的滚了。 不敢挑衅了,再也不敢挑衅了。 自那以后,天珠任林宵宵搓揉捏扁。 一个夜里,阴天下雨,正适合猫在被窝里吃着零嘴儿,看着话本子。 天珠生来带着弱光,林宵宵捧着边嗑着葵花籽,边津津有味的看。 忽的,耳边响起轻微的破裂声。 林宵宵还以为哪个零嘴破了呢。 一回头,同一双黑溜溜,水汪汪的小狗眼对上了。 “你你你……是天珠?天道的儿子?”林宵宵由上到下打量。 他胎发挺重,顶着一颗小小的天珠,浑身上下光溜溜的。 见林宵宵看过来,还害羞的扯过话本子,挡住了重要部位。 他点头点头,张嘴就喊娘亲。 把林宵宵吓的差点一脑袋栽下去:“我可不是你娘亲,我是你祖宗!” “祖宗娘亲~”他又叫,而且改不过来。 自那以后,林宵宵的身后多了个小尾巴。 天道儿子体质特殊,天赋异禀,继承了林宵宵的许多衣钵和特质。 他长得很快,很快便追上了林宵宵,成了翩翩少年。 后来……反目成仇。 “孩子,狗孩子!” “当初就不该接生你,该掐死你!” 林宵宵的梦话惊的昏昏欲睡的苍云孟兆丰俩人立刻精神了。 孟兆丰耳朵听不大清,嘀咕着:她说孩子?什么孩子? 哎呦喂,这可把孟兆丰愁坏了。 愁的他直转圈圈啊,左手握拳打右手:“她要桃子肘子我能给她整来,她这想要孩子,我,我上哪儿整去?” 孟兆丰嘀咕了会儿,忽然眼睛亮了,挑高了声音:“诶,要不……我去偷一个……” 还没说完呢,便被苍云死死的捂住了嘴! 他,一点都不想听孟兆丰说话。 照他这般刹不住车的德行,等林宵宵醒了,怕是得去牢房探监! 俩人正一个捂嘴,一个挣扎呢。 孟兆丰便觉得裤子松松垮垮的。 他挣着脑袋,说话嗷嗷的:“我说你你你,你太过分了,你捂我嘴,不让我上头说话也就罢了,怎么,怎么还扒我裤子,你堵我屁股干嘛!” 少年愣住,他摇头,他没有,他没那种嗜好。 他们想到什么,齐刷刷的回头,对上林宵宵瞪大的,分外惊讶的,八卦的,看好戏的眼睛。 “你,你醒了?妹啊!”孟兆丰不敢置信的掐了自己一下。 少年用亮晶晶的小狗眼看着她。 林宵宵醒来,消化了想起来的所有事情。 还没等仔细回味呢,便看到了这样一出好戏。 她意味深长的看着苍云:“我还纳闷你为何总是喜欢来我家,总是喜欢缠着我,现在我明白了。” “原来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你,对我表哥有意思哇。” “早说哇,有……有我呐。”林宵宵拍拍小胸脯:“我来当月老!” 林宵宵的话让俩人震惊,内心哀嚎。 孟兆丰:【嗷嗷,冤枉我,我妹醒来以后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断袖之癖的,我不是!不是!】 苍云:【开灵为何到现在看不出我是为她而来。】 林宵宵看着他们紧闭的嘴,再想到方才听到的话。 等等! 她只不过是睡了一觉,做了一大圈过去的梦,怎么就挖掘到了新功能? 她,好像能听到别人的心声。 这能力好哇,她得保密。 孟兆丰追着她解释,苍云追着她让她看本子。 林宵宵用手推开孟兆丰的狗头,她径直走到少年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你知道我是谁么?” “我是你祖宗娘亲。” “你个狗孩子,当初是我接生的你!你还敢背叛我,背叛我不说,还敢跑我跟前耀武扬威的。” 少年看着她,掩下慌乱的眸。 苍云:【开灵想起曾经的事了,但是当年的事是个误会,我没有背叛她,当年……】 林宵宵竖着耳朵听他的心声,正听到了关键词呢。 就听孟兆丰一惊一乍的嗷的一嗓子:“坏了,你醒来这么大的事得告诉祖父他们啊。” 林宵宵想敲死他,你能把声音调成震动的么? 少年忽然觉得身体被人一阵阵往后推去。 林宵宵用肉胳膊锁他的喉,问…… 第480章 苏梦春=锦毛鼠=林云凤? 林宵宵用肉胳膊锁住她的喉,问:“前世,你背叛了我,这一世又扮成了苍家的小哑巴靠近我,你有什么目的?” 都不用等苍云说话,林宵宵兀自给他下了定论,小手一抬,左右一摆,脑袋一昂:“不用解释了,我已经知道了,你想得到我表哥,让我家鸡飞狗跳,再趁虚而入,把我歘歘歘的收拾了,对吧。”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喔差点忘了你不能说话。”林宵宵心虚的摸摸鼻尖,想到什么,又小手叉腰,理直气壮的:“你不能说话在心里也是默认的。” 少年怪委屈的。 好的赖的都让她说了。 林宵宵又来了个深度锁喉,明搓搓的警告:“现在我在明,你也在明了,想害我没那么容易。” 她放开少年,拍拍肉爪子:“你,从现在开始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哼哼,别人挂墙上才老实,小哑巴挂我身上才老实,只有在我眼皮子底下才能时时刻刻关注到他。】 少年听的心花怒放,却故作面无表情。 苍云:【我要永远留在开灵身边。】 林宵宵听了他的话,撇撇嘴,在脑子里琢磨着:看,他想杀我的心直到永远呢。 少年写写写。 「求之不得」 “我这就向我家人宣布,你以后要常驻在我家了。” 林宵宵才说完这话,门瞬间开了。 呼啦啦,孟家全家子都栽了进来。 身体一个叠一个,脑袋一个挨一个。 他们尴尬的齐刷刷的伸手摆了摆:“这,门不结实啊。” 接着,林宵宵的耳朵里就像灌了无数只蜜蜂似的嗡嗡作响。 全家子的心声快要炸裂她的耳膜了! 孟老爷子:【这群小年轻一点都不沉稳,冒冒失失的真丢人,诶,能不能让出个地方,让我脑袋伸进去看看。】 孟知微:【又是这小子想拐我女儿,我得替我女儿把把关,万万不能让我女儿像我一样恋爱脑啊。】 行之:【呵,想拐我妹妹,要先过我这一关。】 孟兆丰:【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 林宵宵:…… 她沉默了,搓搓小脸,才藏好扭曲的小脸儿。 “我要宣布一件事……” 还没说完呢,就见全家子极其有默契的嗖的爬起来,齐刷刷的闷头往外走。 坚决不同意苍云住在孟家。 苍云看着孟家人的反应抿着唇,写写写。 「不欢迎我,我会走的。」 他蔫头耷脑的出了门,背影萧条。 孟家人心软啊,这孩子本就因为霉运体质万人嫌,他们孟家也成了嫌弃他的人。 要不,叫回来吧。 这想法一经脑,便被孟兆丰拦住了:“哼哼,苦肉计就是专门针对你们这种的,他才不会知难而退。” 林宵宵好不容易醒了,孟家好吃好喝好郎中的伺候。 “总算消停了。”人类幼崽觉得耳朵塞进了无数只蜜蜂。 她四仰八叉的躺在床榻上。 白菜拧嗒嗒的上前。 林宵宵做了个打住的动作:“不要说话,我听到说话声就烦。” 白菜张了张嘴,弱弱的对着手指头,蹭着步子往后退。 白菜:【小主子不让我说话,又吩咐过之前想知道苏梦春的事,我说还是不说?说晚了会不会挨训?】 林宵宵听完心声尴尬的直搓手指。 耽误正事了。 自个打脸了。 她干巴巴的笑,盘腿坐起来:“但是我发现,我听到白菜菜的声音特别舒服。” 白菜眼睛微亮,一向低调的他用小骄傲的眼神看向黄花菜他们。 “小主子让我们观察苏梦春,我们发现她是一只锦毛鼠。” “锦毛鼠?”林宵宵脑子里不由得冒出林云凤了:“她和我在一个学院,老鼠的尾巴早晚会露出来的。” “那兽蛋会不会受到伤害?”白菜担忧的问,这段时日,是他照顾兽蛋照顾的最多,都把自己当成兽蛋的奶爹了。 “不会不会,只有它伤害别人的份儿。”林宵宵自信的一摆手。 她伸懒腰,趿拉着鞋去拿黄历,美滋滋的算着:“距离去学院还有三日,我要好好合算合算这三日我干点什么高兴的事。” 白菜看着小主子欲言又止,有些不忍打击她。 还是黄花菜欠欠的把黄历举在她面前,拍着大腿:“小主子,你才多大啊,脑子就不好用了吗?” “你昏睡了三天啊。”黄花菜翻这眼白数着:“你顶多还有三刻钟的高兴时辰。” 林宵宵一激灵,捧着黄历看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 她坐地哀嚎:“我的好日子到头了哇。” 正说着呢,孟知微她们敲门而入,还拎着包袱:“宵宵,娘把你的包袱收拾好了,学院派来的马车也到了。” “娘,我头疼,能不能……” 小谎话还没说出来呢,孟知微一副洞悉一切的样子,很淡然道:“头疼?那的确不能去学院了,我这就同院士知会一声让你歇息几日。” 林宵宵心中窃喜。 【休息个五天,不,十天就成,等我玩爽了再说。】 下句话便让林宵宵体会了一把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 “白菜,你去请李郎中,李郎中用针灸治头疼的医术远近闻名,让他给宵宵扎两针。” 林宵宵最怕尖尖细细的东西。 她听了这话,吓的抱起包袱咻的朝外蹿去:“啊娘,我,我忽然发现我不头疼了,我,我先走了昂。” 她可不想被扎成刺猬。 学院派的马车已经就位,孟家人目视林宵宵上了马车。 孟老爷子还欣慰的叹了口气,摸着胡须:“没有苍家那小子跟着就是顺眼啊。” 才说完,一股小风吹起了马车车帘。 车帘内,少年正殷勤的捧着水壶喂林宵宵喝水呢。 孟家人愣了愣,揉揉眼睛,反应过神来。 “是苍家那小子!” “谁让他跟着宵宵了?” 苍云用腹黑的小狐狸眼看着孟家人,还礼貌的摆了摆手,落下了帘子。 马车骨碌骨碌的跑着,车夫忽然勒紧了马缰绳,马儿嘶鸣了一声。 林宵宵急急问:“怎么了怎么了?” “小主子,前边好像出事了。”车夫张头望脑的。 第481章 林宵宵发现苏梦春的言灵之力。 “啥事?” “事大吗?” “我要康康。” 林宵宵主打一个哪有热闹往哪钻。 前面有一片沼泽地。 一辆马车已经深陷其中,还有匹马儿已经奄奄一息。 苏梦春半拉身子在平地上,半条腿已经深陷沼泽地了。 她看到林宵宵,绝望的神色燃起了点点星光:“宵夫子,救命,我要死了,救救我。” 林宵宵想到白菜他们的话。 苏梦春是一只锦毛鼠。 因为前世老鼠精和林云凤的缘故,她对老鼠的好感近乎没有。 抱着比脸都大的水袋,咕嘟灌了一口:“救了你,我有啥好处?” 苏梦春怔住。 还没救呢,就开始想好处了? 她泪眼婆娑,脑子一热,话脱口而出:“救了我,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林宵宵后退半步:“你这人有事没事怎么喜欢把命给人家?” “那你别给我,我不要。” “你还是给沼泽地叭。” “宵夫子,你救了我,我愿做你的跟班,给你当牛做马。”苏梦春急急道。 林宵宵深沉的思考,掰着手指头嘀咕着:“小哑巴是我的小跟班,小跟班我有了,宋福是我的牛,照这么看,的确缺个马。” “行叭,以后你是我的马。” 学院严谨,不许带仙类,兽类成精的。 所以白菜他们都窝在了家里,她朝苏梦春甩了根绳子,让她捉好。 哼哧哼哧把绳使劲拽。 咻,人被拉了出来。 苏梦春也成了泥猴。 林宵宵嫌弃她埋汰,让她上了后面装杂物的马车。 得了林宵宵的施救便是得了她的信任。 她想试试言灵之力,她面凝意念,嘴唇开启:“林宵宵的马车会翻倒,导致林宵宵非死即残!” 少年苍云的意念感知到了‘恶’的意念。 清澈的眼眸如浑噩的墨凉凉的回头看去。 苏梦春只觉得一股强力席卷而来,狠狠地抵住了她的喉咙。 让她的喉咙好似被吸饱水的海绵死死的堵住了一般。 林宵宵正吃糕点呢,就感觉马车狠狠一颤,又迅速恢复正常。 弄的糕点渣子都糊了她一脸。 “怎么了?怎么了?” 车夫:“估摸着车轮子硌着小石子了。” “是吗?”林宵宵半信半疑的嘟囔着:“看着不像。” 少年看她。 【自然不是硌着石子,而是苏梦春在用言灵之力害你,若非我阻挡了回去,怕是非死即残。】 林宵宵听着,手里的糕点都掉了,在脑子里消化这些话。 言灵之力? 苏梦春? 那只锦毛鼠? 又是一个想害朕的刁民。 为了不暴露她能听到别人心声,林宵宵故作不知。 终于到了学院,院士他们早早的在门口迎接了。 看到林宵宵出现还松了口气,一副生怕她半路反悔撂挑子不干了。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宋福也老实憨厚的站在旁边。 有牛马不用白不用。 林宵宵小手摆了摆:“一个牛,一个马,快来干活。” 苏梦春宋福心里憋屈,表面欣喜的帮她提东西。 院士给他们分了个四进的大院子。 足够他们一同居住的了,只是林宵宵身为夫子和宋福他们学子中间隔着一堵墙罢了。 正往里面搬包袱呢,苏梦春随手去摸自己的袋子,脸色唰的白了,她心慌慌的喃喃出声:“我,我丢东西了。” 林宵宵问:“丢什么了?我们帮你找啊。” 苏梦春垂下眸,自然不能说实话。 苏梦春:【该死,我千辛万苦在林宵宵那儿偷的兽蛋竟然丢了,兽蛋在我才能治好嗓子,恢复言灵之力,更何况逆风大人三日后向我要兽蛋,丢了兽蛋我该怎么交差?】 林宵宵听着苏梦春这一长串的心声,得到了好多讯息。 哦豁,没想到苏梦春竟然还是那只蜜蜂的狗腿子啊。 那只狗腿子想要我的兽蛋?美的他大鼻子冒泡,有他后悔求饶的时候。 苏梦春掩下神色,她笑笑:“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是儿时的小玩意,有怀念意义罢了。” “这样啊,我还寻思重要的话送你一张寻物符,既然不重要那就算了,正好省了。”林宵宵笑眯眯的。 苏梦春听了这话差点气吐血。 她这个马后炮,怎么不早说。 宋福听了她的话,观察着她的神色,故意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苏姑娘,我看得出来那东西对你而言非常重要,你丢东西之前遇到了什么事?或遇到了什么人?” 没等苏梦春说话呢,宋福的狗腿子学子李宇立刻应声:“我知道,我知道苏姑娘是和苍云一起来的,苍云是有名的霉星,和他在一起,别说丢东西了,没丢命就不错了。” 林宵宵特别护犊子,她的人她怎么摆弄都行,但不准别人说一句。 抱胳膊看着李宇:“苍云是霉星,我怎么没事?” “那,那是因为你是夫子,本事大,他的霉运都被你压制住了,我们可是普通人。”李宇撇撇嘴:“看吧,他在学院住上一个月,不,住上半个月,学院的人便会倒霉!” “喔是吗?那我们就试试吧。”林宵宵扒拉着飘在额前的头发:“天天霉运霉运的!谁是真正霉星都不知道!” 宋福的眼神闪烁着。 院士差人给林宵宵打扫房间,天黑之前她总算舒舒服服的躺下了。 隔着一堵墙住的是苏梦春和宋福。 这人啊离得近了,便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腿脚来回走动。 苏梦春敲开了宋福的房间门,落落大方的:“今日多谢你和你的朋友为我解围,听闻你是学院的福星,能够沾沾你的福气也是好的。” 宋福苦涩的笑笑:“福气?我的福气在苍云这个霉星面前不值一提,况且苍云背后有靠山,宵夫子把他护的很紧。” 话里话外的,苏梦春听得出来宋福对苍云是有意见的。 她也故作不经意间的吐露出和苍云之间的矛盾:“苍家小少爷生的好看,笼络了宵夫子的心,我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常常被苍家小少爷针对。” “看来我们同为可怜人。”宋福试探道。 苏梦春垂了垂眸,也不想拐弯抹角了:“宋福学子,你的福气是怎么得来的?需要我今后为你保密吗?” 第482章 一牛一马对上眼了。 宋福后背惊出满身的汗。 她,她是如何知道的! 苏梦春是锦毛鼠。 她是阴暗,扭曲,爬行的代表。 只要撕开一分口子,便能窥探到一个人内心的阴暗和丑恶。 旁人眼里,宋福是福星,满满的福气和淳厚。 可在苏梦春眼里,他身上堆杂着许多人的贪念。 这些贪念结合成了宋福的福气。 但不是纯粹的福气,是肮脏的福气。 窗户纸都被捅破了,便毫无必要藏着了。 苏梦春的眸泛着老鼠般精狡的光芒:“你偶然间发现自己有一个能力,汲取别人贪念转化成福气的能力。” “这能力固然会让大家觉得你是福星,但于他们来说是有时限的。” “他们同你相处久了,被你汲取久了,会变的倒霉,或学业失利,或缠绵病榻,或家破人亡。” “只可惜……”苏梦春啧啧摇头:“还有许多人蒙在鼓里吧。” 又失笑一声:“而且,你有个挡箭牌苍云,他是众所周知的霉星,每当你觉得被你汲取了福气贪念的人有要倒霉的倾向,你便会想法子让那个人和苍云来个偶遇,这样便会把霉运一事甩锅但苍云身上了,对吧。” 她清楚的骇人,想隐瞒都做不到。 宋福展颜一笑,邀请苏梦春进来坐。 烛光照在心怀鬼胎的二人身上。 宋福承认了:“你方才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正确的,我同苍云的确有些矛盾纠葛,我想压下他,成为苍家的继承人,而不是替代者。” 又呵笑:“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的秘密一旦被发现将会前途尽毁。” 宋福坦荡荡的说完,把手指伸向蜡烛烛火上来回的燎着。 “苏姑娘对苍云也有……”宋福忽的止住了话头,笑了笑,拍了拍嘴:“是我眼拙了,你是对林宵宵有敌意,但是林宵宵同苍云关系匪浅,莫不是……苍云也挡了你的路?” 苏梦春看着他。 他说的不错。 她没猜错,苍云是有言灵之力的,而且他的言灵之力要比她的言灵之力更厉害,更强大。 每每她将要用言灵之力伤到林宵宵时,都会被苍云反噬。 苍云一直在,她的言灵之力便会毫无用处。 所以不如从根源上解决。 正好她和宋福的敌人是同一个。 苏梦春没有直说,而是问:“我如何帮助你,才能让苍云没有那么喜欢多管闲事?” 宋福十指交握:“只要学院的人信仰我这个福星,抵触苍云这个霉星,那么人的口舌之气便会让他的气压越来越低,这些年他成为霉星正是我运作的。” “一个人说他是霉星,又变成十个人,一百个人,甚至是全京城的人,说的多了,他自身的气运就会变了,他便成为真的霉星了。” “在学院也是相同的,一件霉事和他相同,两件三件十件……他也就垮了。” “也就是他走了狗屎运遇到了林宵宵,不然……”宋福呵笑一声,不屑的摇摇头:“他现在早就完蛋了。” 苏梦春若有所思:“这好办,苍云在学院的风情名声不好,口碑不好,他的气运也会压低,人的气运压低,身上的能力也会随之减弱。” “他减弱的时候,我的言灵之力便能压过他,到时,也许能把林宵宵和苍云一锅端了。”苏梦春开始做美梦了。 宋福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那就合作愉快?” 苏梦春缓缓伸出手去,俩人的影子在墙上拖的长长的。 苍云的五官格外灵敏。 早在苏梦春深更半夜前去宋福房间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 苍云:【苏梦春和宋福搅和一起不会商量好事的。】 将睡未睡的林宵宵听到了苍云的心声若有所思。 看来这一牛一马想要造反对付她和小哑巴啊。 好哇,她才不怕。 次日是苍穹学院正式开学的日子。 先净土,打扫卫生,再分班,学子们里里外外的忙乎着。 好不容易熬到了晌午,林宵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小肉手忽扇着脸,呼呼喘气:“累死我了。” 苏梦春和宋福挺无语的。 苏梦春:【贱人就是矫情,活儿都是我们干的,你是一点没上手,累着你哪儿了?】 宋福:【呵……】 苍云:【开灵看着我们干活需要聚精会神,的确很累,给她吃点什么补补呢?】 林宵宵听着他们仨的心声,轻哼了声,算小哑巴有点良心。 食堂的饭难以下咽,林宵宵溜达一圈便蔫头耷脑的出来了:“猪都不吃啊。” 苍云噙着小狗眼亮晶晶的看着林宵宵。 「带你去吃饭。」 “这哪有好吃的啊,你能带我吃什么啊。”林宵宵嘴上叨叨着,脚丫子却很诚实的跟着他往外走。 人得有梦想,要万一实现了呢。 走到学院门口,林宵宵看到来人,一怔,紧接着像小炮弹似的冲了过去。 “娘,舅舅,哥哥……你们咋来了哇?”林宵宵高兴的手舞足蹈的。 言之拿出食盒:“之前听闻你在这儿吃的不好,特意过来给你送饭,还多带了好几日的糕点。” “哇,我,我正饿肚子呢。”林宵宵挺着小肚:“你们再晚来一步我就要饿死啦。” 她的小肉手像螃蟹钳子似的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食盒。 打开的瞬间沉默了。 饭菜似被打翻过,搅在了一起,馒头都已经被泡成了散乱的棉花。 饭菜上也包裹了馒头碎渣渣。 糕点也成了碎块块,沾上了一些汤汁。 林宵宵的小脸儿垮垮的,丧丧的。 言之他们尴尬的对视一眼:“一定是路上那次马车翻了一下,东西掉出来弄的,这可怎么是好。” 欢欢喜喜让林宵宵吃饭,结果什么都没吃着。 林宵宵摆摆小手,懂事道:“没关系,你们没受伤就行,我饿肚子没事的。” 孟家人看着她委屈的小模样,心里怪难受的。 苍云让他们跟着自己来。 走了三五百步的样子停了下来。 拨开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林宵宵看到后都惊呆了:“小哑巴,你,你什么时候弄的哇?” 第483章 你想骑我头上拉屎呗? 丛林后是三连排的小木屋。 每个小木屋的门上挂着一个门牌。 门牌上分别刻着「用膳区」「休息区」「书房」 用膳区内,苍家人忙里忙外的摘菜,剁肉,洗盘子。 让林宵宵惊讶的是站在炉灶前颠勺的竟然是苍老爷子。 他围着一个刺绣小碎花的围裙,颠的可起劲儿了。 感受到林宵宵惊呆的小眼神。 苍老爷子偏过头来,一抹汗,笑的满眼褶子:“哈哈,安和公主,想不到我会做饭吧,我过去创下家业之前,可是青元大酒楼的大厨,炒的一手好菜,颠的一手好勺。” “味道绝对杠杠的。” 说话间已经把饭菜盛了出来,端上了桌。 不止有饭菜,还有糕点,让林宵宵的肚子咕噜噜直叫。 林宵宵眨巴着眼睛看苍云:“这是你给我的惊喜?” 少年捏着衣角,略有羞涩的点点头。 苍老爷子神助力道:“我这大孙儿见天儿的光惦记你了,怕你吃不好,这不我们一寻思,在京城待的也没啥意思,干脆搬过来,守着你们给孩子们做做饭也挺好。” 高见立下。 孟家人的脚羞愧的直抓地。 苍家人为宵宵做的太到位了。 苍家人招呼着孟家人:“别站着,坐下来一起吃,都是一家人,就不要那么客气了。” 孟家人他们瞥苍老爷子,不是什么好眼神。 【跟谁俩呢,谁跟你一家人啊,一家子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的黄鼠狼。】 林宵宵听了家人的心声,挺奇怪的。 苍家人不是黄鼠狼啊,莫非是我的灵力出了问题? 这顿饭呐,除了林宵宵,其他人吃的都是别别扭扭的。 吃饱喝足的林宵宵惬意的背着小手来回溜达。 “用膳区不错,休息区也不错……” 又在书房区站了站,小脸皱巴巴:“这个书房区就没什么必要了叭,白白浪费一个屋子。” 前头响起脚步声和低低的争辩声。 好信儿的林宵宵扒着小脑袋听他们说话。 宋福从头至尾扫视一圈,同苍老爷子道:“祖父,贸然搬到学院附近为何不同我商量商量?” 苍老爷子的笑脸僵了僵,咂了咂嘴:“我为何要同你商量?” 宋福呼口气:“我是记名在苍家族谱上的福气子孙,苍家有动向告诉我,我可以提前帮你们规划,避开灾难。” “更何况……”他抿抿唇:“你们搬到学院附近,让学院的人怎么想?苍家本就是人人避而远之的霉星,你们……” 还没说完呢,便听到苍老爷子冷哼了一声:“你们宋家……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啊。” “恩?”宋福看着他。 “你今年多大?我今年多大?你们宋家的规矩和礼数是不是让狗吃了…才让你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 “而且还是个姓宋的!” “宋福,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你记我苍家族谱上,不是以我苍家的祖宗身份记的,苍家的事轮不到你指指点点的。” “谁教的你,对待长辈跟对待孙子似的。” “不让我们来学院是为了你自己吧,你怕我们霉运的名声影响你的前途是吧。” “告诉你宋福,我们搬到学院附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孙儿苍云还有安和公主。”苍老爷子一甩袖子,嗤了一声:“不是为了你,你要是怕别人说三道四的,大可以离我们远远的。” 他把丛林一扒拉:“请吧。” 那么多人齐刷刷的看着他。 他整张脸青一阵红一阵的,只觉得颜面无存。 “祖父,抱歉,小辈没有这个意思,也是关心则乱,小辈……不打扰了。”他近乎是落荒而逃。 林宵宵喜欢苍家,小大人似的拍拍苍老爷子:“苍家不是霉星,有我呢,问题不大。” 苍老爷子喜极而泣,安和公主能说出问题不大这四个字,那就真的是问题不大。 苍老爷子决定把压箱底的菜谱拿出来展示了。 接连三日,林宵宵都在苍家吃饭。 这天晌午,林宵宵正准备去苍家吃饭,院士拦住了她,欲言又止的,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了:“恩,山下没有你吃饭的地方了。” “为什么?”林宵宵纳闷,苍老爷子说了,今儿个要给她做酸酸甜甜的糖醋里脊呢。 院士道:“苍家是霉运缠身,霉星转世,近日许多学子来我这儿告状,说山下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每每下山经过苍家的时候便会出事,不是崴脚就是摔倒,还会被野兽袭击,更严重的还会昏倒。” 林宵宵听明白了,她叉腰呵笑了一声:“意思就是他们把近期倒霉的事全都栽到苍家头上呗?” “这,苍家不是众所周知的……” “屁,我还说他们是众所周知的傻叉呢。”林宵宵气的两腮鼓鼓。 “你,把那些告状的倒霉的学子叫过来,让他们在山下集合。”林宵宵说完便甩着小胳膊,吧嗒吧嗒的下山了。 下山时,正好赶上苍家人正收拾东西呢。 往常烟火气十足的苍家眼下变得十分萧条。 “泥闷先别走。”林宵宵阻拦。 苍老爷子道:“学院给我们下了逐客令了,说许多学子因为我们发生了倒霉的事情,我们也不想害人,也不想让别人倒霉,更不想……连累你和阿云,我们不适合出来,不适合见人,还是像以前一样回家猫着吧。” 林宵宵听的心里酸酸的,气气的。 耳边响起嘈杂不一的脚步声。 是那帮学子来了,同时一起来的还有宋福。 都不等其他人说什么,宋福便端着自己虚伪的、憨厚的、有福相的脸,他上前一步,叹息,句句都在明里暗里说苍家的不是:“祖父,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那日我本想用我的福气给苍家去去霉运,这样苍家也可以在不打扰学子们的情况下继续留在这里。” “可是……”他仰头,摊手,一副无辜且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日祖父训斥了我,身为小辈我不敢忤逆您,不敢多管闲事,所以这几日一直闭门思过,没敢露面,没想到……” 第484章 快看,这是粘包赖。 宋福满脸的愁容和无奈。 话里话外都是把责任往苍家老爷子身上推。 “上次被祖父教导过之后,阿福再也不敢露面,日夜在房中闭门思过,可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他连连叹息:“早知如此,阿福宁愿被祖父训斥也要出面处理苍家的事。” “若我用福气压住苍家的霉运,也许学子们便不会发生那么多倒霉的事,苍家也不会被迫搬走,我……” 宋福还没说完呢,便被一阵阵灰尘呛的直咳嗽。 林宵宵小小的人儿抱着大大的扫帚,故意在宋福面前卷起一大片灰尘。 “害,奈何我长的矮,不然我就用扫帚扫扫你的嘴!”林宵宵把扫帚往地上一支棱:“你长了张嘴怎的喜欢乱说话,你凭什么笃定这群学子倒霉是跟苍家有关系的?” “再怎么说你也是苍家挂名的后代,我只听说过往自己家脸上贴金,没听说往自己家脸上泼狗屎的。” “哦我知道啦,你本来也不是苍家人,就是个记名的,自然不会对苍家上心啦。”林宵宵耸耸小肩膀:“人对自己不上心的自然是无所顾忌了,对吧。” 宋福被怼的心都颤颤。 他们古人,尤其是女子,说话可都是很含蓄的。 怎的,怎的会有人说话如此直白? 竟也能说出口? “不对。”宋福生怕自己内心的邪恶被大家发现,他憨厚的脸顶着两个红红的眼圈:“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苍家的名声,再加上……苍家未来之前,学子们都未发生霉事,他们一来……” “哦豁,这是粘包赖啊。”林宵宵捂嘴讽刺的笑。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第一,你说苍家的名声,那我还说你的福星是假的呢,我找一千个一万个人说,那也是真的了?” 林宵宵说这话的时候,宋福的心漏跳了好几拍,慌乱堆积到胸口,产生一丝怀疑:林宵宵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在试探我? 正琢磨呢,她又伸出第二根手指头:“第二你说苍家来了,学子们才发生了倒霉的事,证据呢?” “你那意思,他们没来之前都可顺了呗?” 林宵宵抱着胳膊,小脑袋一昂,拐带着头上的两个小揪揪都冲天了:“那我可要和你们好好掰持掰持了。” 她的手指头像旋转的箭头,随意指了个瘸腿,柱着拐杖的学子:“你的腿是三天前偷摸去怡红院,和怡红院的姑娘玩你追我赶的友谊崴到的脚叭,你怕学院的人知道惩罚你,或把你逐出学院,所以你路过苍家的时候就想到了栽赃嫁祸的法子,撒谎说是苍家的霉运害的你崴脚了,对叭?” 那学子还狡赖不承认呢,面色涨红:“你,你身为堂堂夫子,岂能没有证据胡说八道!” “想要证据?好哇,等着昂。”林宵宵从兜兜里掏出两个小纸人,对着俩纸人叽叽喳喳的。 她又指另外一个学子:“你说,你因为靠近了苍家,你家破人亡了?” 那学子理直气壮的:“没错!苍家没来之前,我爹娘都好好的,可自打苍家搬来了,我爹死了我娘也死了,这事情怎会有这么巧的事!这难道不足以说明是苍家把霉运带给了我们家吗?” 林宵宵听了他的话,叉腰仰头笑三声:“你把脑子落在家了所以才会说出这么蠢的话吗?” “你骗得过别人可骗不了我。”林宵宵又不是他爹娘,才不会惯着他,给他留那所谓的面子鞋垫子呢。 她倒豆子似的,吧啦吧啦通通说了:“你眉压眼,招风耳,耳薄鼻梁歪,命中羊刃重重,是天生的赌鬼,而且还是赌运不好的穷鬼。” “你在玄学上有些灵气,你爹娘为了培养你,砸锅卖铁省吃俭用的把你送进了苍穹学院,你对赌一直有瘾,更想利用玄学狠狠赚一笔。” “但是呢,你赌运差,脑子也不好,总是输。” “输光了所有钱,输光了所有的田地和房子,你倒是有地方住,在学院睡得舒舒服服的。” “可是你爹娘睡在大马路,吃泔水呢。” “你爹娘那么可怜你都没感觉,你还去赌,这回没的输了,赌场的人要剁你手指头,要杀你,你爹娘为了保护你,在他们面前自戕了,就为了留你一命,也想用他们的性命唤醒你,希望你能够清醒,不要继续赌了。” “可是……”林宵宵从上到下嫌弃的扫着他:“你知道你爹娘死了以后,你一点都不后悔也不伤心,你反而责怪他们的血他们的死会冲撞你赌博的运气。” “你担心你爹娘的事被学院发现,你不想露宿街头被撵出去,所以就往苍家身上泼脏水,说你家破人亡是因为苍家。” 赌徒学子的脸煞白,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他才要张口为自己辩驳,林宵宵伸出尔康手:“想说啥等证人到了再说。” 说着又掏出一只小纸鹤。 林宵宵闹的人心惶惶的,有个女学子看她不爽很久了。 就看不惯她掌控一切的样子。 凭什么她牙没长齐便能享受这么多富贵荣华和权势。 “宵夫子,你如此信誓旦旦,该不会和那些人串通好陷害我这两个学长吧。”女子学子问,想让大家对林宵宵产生误会和意见。 林宵宵好一会没做声,用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问出死亡的话:“你,给你相公戴了绿帽子,你相公知道吗?” 女子学子的脸煞白,猛的抬起头。 “你是不是再也不能有宝宝了?”林宵宵歪头问,却是笃定的口吻。 “你相公是不是以为你肚肚里的宝宝是他的?” “是不是以为是因为他,你肚肚的宝宝才没有啦?” “他知道被你骗了吗?”林宵宵来了个死亡几连问。 这女子死鸭子嘴硬,死活不承认,林宵宵耸耸肩,一副无所谓她爱说不说的样子。 小纸人叽叽喳喳,争先恐后的声音响起:“我先完成了任务。” “我,我……” 林宵宵看去。 嘻,人到啦。 第485章 还是城里人会玩儿。 其他人看到来人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不认识的陌生人嘛。 可,那俩学子男子却懵了。 怡红院的姑娘穿着粉裙,娇艳欲滴的,朝学子挥着铺满脂粉的手帕。 “郑公子,你的腿怎么样了呀~上次你从我那儿摔坏了腿,人家惦记了公子许久呢。” 姑娘又扭着腰胯,拧着手绢:“人家给你呼一呼好不好啊?” 学子一屁股坐地上,汗流浃背,脸色煞白。 这表现,这反应,这模样,若是再看不懂,怕是傻子了。 学院的夫子和院士个个冷哼,甩袖遮眼,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光天化日!” “伤风败俗!” “有辱斯文!” 学子和怡红院姑娘别别扭扭,含羞带臊,半推半就,眉来眼去之时,只见那边响起一片嘈杂声。 循着声音看去,是方才赌博的学子。 这学子好似身后有野狼再追他,他甩着两条腿朝前方狂奔。 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撵他好比老虎撵一只兔子。 三步化作两步,轻而易举的便把人摁在了地上。 咣咣照着人踢了两脚:“跑!臭小子!你还敢跑!你爹娘为了你自戕,你还赖在我们身上,四处造谣是我们逼死了你爹娘!” “狗杂种!敢得罪我们,怕是不想活了!” 赌博的学子像一个落汤鸡软趴趴的趴在地上,还不忘奋力挣扎着:“我,我可是苍穹学院的人,你敢动我么!” 这话的确让赌场壮汉犹豫了。 苍穹学院有皇族,江湖做靠山。 加之他们有异能,有玄学的本事,谁敢轻易得罪? 谁敢保证以后没有这方面的事有求于他们。 犹豫之时,林宵宵奶脆的声音响起:“泥闷不要客气,尽管动。” 她叉着腰:“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苍穹学院的人啦。” “院士还没说话,你凭什么处理我?”赌博学子红着眼睛。 院士此时不护宵,何时再护? 他一捋袖口,摸着胡须:“宵夫子可代我做任何决定。” “我们苍穹学院的确不会收这等品德败坏的学子,一经发现,逐出学院。” 赌场两个壮汉一听这话,倏地松了口气,拽起他的脖领子往外走。 林宵宵朝他们拍了拍巴掌,下巴往怡红院那对身上抬了抬:“给你俩批一卦,把这俩也一起打包带走。” 地上多出几条被拖走的人影痕迹。 安静的氛围让方才同林宵宵叫嚣的女子心里打鼓,不过又一琢磨:她就是吓吓我,怎会让我的事败露。 才说完,便看到两个男子齐刷刷的朝她走来。 这俩男子一个是她的相公,一个是她的情儿。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女子慌张的问。 女子的相公眼睛通红,失望透顶的看着她:“香儿,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你上次落的那胎是他的孩子,因为你俩苟且,郎中说有保不住的倾向,你为了让我背锅,让我愧疚,你当天夜里在酒里给我下了那种药,让我对你……” “接着,你顺理成章的掉了孩子!” “我深信不疑以为孩子是我弄掉的,陷入自责懊悔里,所以对你提出的条件通通答应了。” “我把房子,铺子还有金银珠宝全都移到了你的名下,写了你的名字,结果呢!” “你想的不是要跟我好好过日子,竟然要带着那些家产和你的狗男人远走高飞!” “你这个贱妇!” 女子惊了,万万想不到事情会败露,她捂着脸,慌张的她只想保住一面,连忙解释:“相公,我没有,你要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才说完,女子情人一个大耳瓜子抽了上去:“贱妇!你对他是真心的,合计你们两口子耍我呢?” “啊,我没有,我是真的为了你挖钱啊,我可为你流了孩子啊,你怎能打我,呜呜……”一番真心话,一番真相大白。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 学院的院士朝女子摆了摆手:“先回家处理家事吧。” 静谧的空气让林宵宵舒了口气:“总算安静了。” 又掏出一张符:“我这是通灵符,通所有灵气,幸运的倒霉的平安的……” “想知道学院的学子倒霉是不是跟苍家有关,那很容易。”林宵宵王婆卖瓜般介绍着符:“如果学子和苍家身上有相同的霉运气息,就说明是苍家连累了他们,如果没有……”她哼哼着。 说话间,林宵宵的肉爪爪已经布满了灵气。 只见那些符形成了长长的灵气波纹,但却没有在学子和苍家之间联络起来。 可这张符并没有就此罢休,似在寻找着另外一个相同的气息。 让林宵宵纳闷的是,就在寻找之中,符忽然燃烧了起来,成为一撮灰烬落在了地上。 她的纳闷很快便得到了苍云心声的解答。 苍云:【方才开灵的符即将要和宋福的灵气连上,但苏梦春的言灵之力在关键时刻救了宋福一次,让他没有败露。】 林宵宵恍然,这俩臭鸡蛋还真的滚到一起了啊。 院士摸摸胡须,站出来主持公道:“事实证明,学子们的霉运和苍家毫无关系,怎么?冤枉了苍家的人没有表示?” 学子们面面相觑,哑口无言,羞臊着大红脸。 宋福倒是能屈能伸,他主动弯腰道歉:“祖父,对不……” 没说完便被苍老爷子摆手打断了,讥笑:“诶,可别叫我祖父,这声祖父我担待不起,苍家也不敢有你这种福气满满的孙子。” 宋福满脸涨红,也不敢继续说和,只好先让他们冷静冷静。 学子们纷纷羞愧的道歉。 但,苍家人不接受! 林宵宵为苍家人画了一个结界:“以后除了熟人,没人敢来打扰你们。” 她欢喜的上了山。 忽的,把探出去的小脑袋缩了回来。 诶? 苏梦春和宋福在说话。 苏梦春:“若不是我用了言灵之力救了你,那学院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他们的霉运和你有关系了!到时看你如何在学院自处!” 宋福憨厚的脸煞白:“这个林宵宵还真是劲敌啊,一点都不好对付,这样下去,我怎么打败苍云!其实我今天……” 第486章 送命题来了。 “其实我今天能感觉出身上的福气在慢慢流失,若不是你助我一臂之力,恐怕学院所有人都知道学子们的霉运都是我传过去的了。” “到时,我在学院便真的没有一席之地了。” 苏梦春哼道:“你知道就好,我们只有合作才能胜利。” “经了今儿的事,大家对苍家的印象有扭转的迹象,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宋福忧心忡忡。 苏梦春的老鼠眼流转着精光:“你给我了一份被你沾染过霉运的学子名册,是吧。” 宋福眸子闪了闪:“没错,但那又如何,他们同我来往的心思本就不纯,想借我的福气,那我为何还要为他们着想?” 他弹了弹衣袖:“他们贪得无厌,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苏梦春的纤纤玉手从他的脸上划过:“看着憨厚,却是个黑心肠的,我就喜欢这种的。” 宋福被摸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们只是合作利用关系,我对你没有兴趣。” 他不贪色,只贪权和财。 “咯咯咯,够可爱,你这样我很放心,毕竟……” 苏梦春想到她做林云凤时的亲爹林泽尧,还有大哥他们,不由得暗了暗眸。 他们都是死在了女子手上啊。 宋福离她耳边近了些,耳语:“名册上有个叫张江的……” 林宵宵还想听,可他们说起了悄悄话。 她急的心里都长草了,急的直刺挠,想挪着步子往他们跟前蹭。 脖领子忽的被提起,她两脚悬空,被提溜走了。 苍云拿出本子。 「顺其自然。」 林宵宵拖过小凳子站在上面,拍拍苍云的肩膀:“我罩着你。” 学院开学后,会召集所有学子夫子开一次学院大会。 院士站在巍峨的高楼前。 他嗓子清明,俯视着在座的人,视线落在缩在在角角里,一直减少存在感的林宵宵身上,含笑:“我们苍穹学院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从辉煌到衰退再到今日,本以为学院会持续走下坡路,但,好在祖宗庇佑,我们遇到了宵夫子……” 才说完,只见一道黑色的残影砰的从高高的阁楼上摔了下来。 众学子惊叫出声,下意识躲开,生怕砸到自己。 有胆大的学子撑着眼睛看过去,啊的尖叫出声:“死,死人了。” “有人跳,跳楼了!” “啊!” 尖叫声接连起伏。 有的胆大的甚至去看这名跳楼学子的脸:“是,是学子张江!他怎么会跳楼?” “快看!他的手里捏着东西。” 和他关系不错的学子大着胆子把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张捏的皱巴巴的书信。 展开,便有淡淡的血腥味。 书信上写着泣血般的话。 「恨苍云,害我霉运连连。」 简单的几个字便让在场人的视线齐刷刷的落在了苍云身上。 这书信上的话,暗示太过明显了。 苍云是凶手,是他杀了人。 学子们正是热血沸腾的年纪,他们纷纷围住了苍云,愤怒的质问:“苍云,你好残忍,为何要杀害张江?” “对,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有没有心?” 苍云被口水淹没。 宋福这会儿站出来替他说话了。 脸上堆砌着憨厚的,让人觉得虚假的神色:“大家冷静冷静,苍云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怎会害人呢。” 有学子哼了声:“阿福学长,我知道你善良,快别为他辩解了,他是没推张江,但那信里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苍云逼死了张江么。” 宋福叹了口气,故意把话说的让人误会:“苍云怎会逼死张江,张江曾在苍家干活,是苍家的佣人,多少也是有点感情的,怎会逼死他?” 宋福的话让大家捡回了记忆。 “啊啊,我想起来了,当初张江被苍家撵出来了,还是宋福学长心地善良,用钱接济了张江,又介绍了张江来学院。” “那我知道苍云的杀人动机了。”一个学子自负的分析着:“苍云见一个佣人都比他过得好,心里不爽了呗,所以故意刺激了他,逼死了他。” 他们仗着苍云不会说话,畅想了好几出大戏往他身上安。 林宵宵像个土拨鼠似的从人群里顶了出来。 “干嘛干嘛?欺负我小跟班不会说话对不对?” 她抱着胳膊,看着宋福,呲牙乐了乐:“你说,苍家把张江撵出来了?” “你说,是你给了张江银子?” “你说,是你介绍张江来的学院?” 宋福听着她的三连问,心里一突突,还是淡然的看着她:“是啊,有问题吗宵夫子。” “有啊,问题就是你不要脸,你抢了别人的功劳!” “我没有!”宋福反驳。 “你跟我说没有没用,怕既然我们都是玄学学院的人,那就用玄学的法子来解决吧。”林宵宵拿出真话符。 宋福看到真话符的瞬间,自然反应迫使他掉头就跑。 但,来不及了。 真话符,出符必用。 宋福的脚步生生顿住。 他不受控制的说出了实话。 “当初苍家霉运连连,苍家的下人也受到了连累,苍家不忍下人跟着他们倒霉,便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离开苍家。” “张江是最后离开的,我看张江有玄学的本事,想拉拢他,苍家给张江的银子,我找了小偷儿偷走了,又称是张江沾了苍家太多霉运,所以事事不顺。” “我又暗示苍家,不让他们插手张江的事,由我这个福星一手安排。” “所以,不管从给银子,还是安顿张江,又或是让他进学院,都让张江以为是我做的,让他对我感激。” “其实,都是苍家做的。” 宋福的话让大家的脸色都变了。 不过也有几个没脑子的继续维护:“阿福学长也是好心啊,他这是善意的谎言,他也是帮了张江,没有不管他啊,怪只怪某些人家霉运连连。” 林宵宵听着这些无脑的话,她定定的看着宋福:“说说吧,你昨晚去哪儿了?张江是谁害的?” 这个问题简直就是送命题。 宋福咬着牙,用指甲掐着手心,告诉自己绝对不能乱说。 但…… 第487章 宵夫子不想教课的原因是? 但—— 真话符的能力太强大了。 再加上有林宵宵的灵力加持。 即便是再厉害的人也抵抗不住啊。 苏梦春在边上看的直跳脚。 不能说,千万不能说! 说了就完了。 她想言灵之力助他一把。 但,忽觉得一抹灼烫的目光在盯着她,强行压抑着她的言灵之力。 都不用看,便知道是谁! 苍云这个多管闲事的臭哑巴! 苏梦春没能压住,宋福脱口而出:“昨晚我去找张江谈话,让他精神崩溃,又用玄学迫使他写下了那行字。” 说白了,那就是表明了凶手是他。 艰难的吐出最后一个字,真话符的时辰和灵力也失去了最后的功效。 大颗的汗珠顺着宋福的额头滚落。 他大口喘气,苍白着脸解释:“我没有杀他,我只是和他说说话,怎会想到他心思那么敏感?” “况且,玄学中,我们也清楚,每个人的意念都是强大的,他的意念写的信,做的事,也许是他内心深处的呼唤。” 反正张江人都死了。 总不能爬起来反驳他吧。 “你胡说八道!”才说完,宋福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只见地上的张江忽然鲤鱼打挺爬了起来。 他赤红着眸,冷冷的看着宋福。 宋福看到死而复生的人,那张脸一瞬煞白。 慌张的后退好几步,接连踩了好几个学子的脚。 “你,你不是死了么!” 张江呵了声:“我在跳楼的那瞬间觉得根本控制不住,好似有一个信念推动我跳下去。” “但,跳下去,即将落地的时候我觉得有一股灵力托着我。” “我知道我没有死,我听到你们在议论我,我想听听你们说什么。”张江脸颊肌肉抽动:“便听到了你胡说八道!” 张江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 他扫向学院的人,扯着宋福的脖领子把人薅了过来。 “昨夜,你前去找我,对我实施了死亡催眠。” “大家都是玄门中人,想来都知道何为死亡催眠。” 院士他们拧着眉头:“死亡催眠是一种咒术,被催眠人明明知道自己被灌输了错误的,邪恶的念头和动作却不能反抗,只能按照催眠人说的去做。” 也有学子问了:“那如何才能解了这催眠呢?” 院士道:“解决的法子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催眠人没有死亡,这个咒术会被自然解除,被催眠人也会想起所有的事。” 学子们议论纷纷:“老天,那若是被催眠人死了,岂不是很冤。” “这是宋福做的?” “他,他这么狠心?” “不会吧,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 宋福见大家颇有两边倒的意思。 他扑通跪了下来,憨厚真诚还有几分痛苦的脸流下一行眼泪:“张江,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自保啊。” “我无意间发现你和你的前主子苍云在交流,你似乎还提到了我,我隐约听到了要杀我。”宋福故作害怕的样子:“我也是人,会生气会自保,所以我做了糊涂事……” 这解释有的人吃,有的人不吃。 有的学子还是很愚忠宋福的:“我看啊,苍云张江这主仆俩就是想合伙整宋福。” 一个人开了口子,自然有其他人附和:“如果是我,知道有人要害我,我也会先下手为强,这没毛病!” “就是,苍云就是看宋福占了苍家的族谱,还混的比他好,心里嫉妒了呗。” 宋福见大多数人都倒在他这边,舒了口气。 看来他福气的影响力很深。 宋福趁热打铁,他态度诚恳的对院士他们认错:“院士,夫子们,是学子宋福的错,学子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哪怕把学子逐出学院,学子也没有任何怨言。”他咣咣磕头。 夫子们面面相觑,同院士嘀嘀咕咕的:“不能逐出,我们学院有规定,逐福星便是对学院的不吉之为。” “我看,便略施惩戒吧。”一番议论后,他们做出了决定,还是轻飘飘的决定:“宋福,禁足一月,这一月中需打扫学院,扣一年的奖学因,扣一年的符箓,玄器。” 宋福松口气,学院还是顾忌他的。 院士又心虚的看向林宵宵:“宵夫子,行吗?这决定?” 林宵宵用看小丑的眼神看着他:“哦,孩子没奶了开始找娘了,病入膏肓了开始找药了,决定做完了开始找我了?” 院士愧疚的挠挠脑袋:“宵夫子啊,你看到我身后得雕像了么?” 林宵宵看去。 学院巍峨高楼前伫立着一个老头儿的雕像。 他一手举符,一手举桃木枝,肃着脸,要多认真有多认真。 “他是创办学院的祖师爷,他定的规矩,我们哪能不听。”院士一脸为难。 林宵宵盯了会儿,意味深长的:“嗯嗯,你们祖师爷今晚会入梦给你们这群听不懂规矩的蠢货上课的,没准啊,拿小树枝抽你们呢。” 她背着手,带着苍云他们走了。 回了房间,林宵宵才要灌些牛奶补充补充体力。 咣当,只见张江跪了下来,上来就磕头。 林宵宵蹿出去老远:“诶诶,不年不节的你磕头我也没有红包给你。” 张江愣了愣,直奔主题:“感谢宵夫子救命之恩,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他不傻,感受的出来,在他死亡时,托举他的灵力是从林宵宵处传过来的。 “我要你们的命干嘛?我又不是阎罗王。”林宵宵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宋福那边汲取的信徒之念太多了,身边有很多无脑的人在追捧他。”林宵宵耸耸小肩膀:“不过,也有聪明的人,他的福气漏了不少,今天也是一个棒棒的开始了。” “有句人话叫什么,水都能把石头弄破。” 苍云:…… 【水滴石穿,开灵怎的不管当什么都是文盲呢?】 林宵宵默默白了苍云一眼:“反正听我的,他早晚玩完。” 又下逐客令:“你们走叭,我要补觉啦。” 苍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拿出小本本。 「睡觉?我记得你有课,不上课?」 林宵宵转着眼睛,有点心虚的摆摆手:“啊,我今天有事,让别人替我上课了。” 苍云觉得不对劲…… 第488章 天下最好的催眠术,人人适用。 苍云觉得不对劲儿。 开灵因为当学子当的腻歪。 这把好不容易农奴翻身做主人了,怎么还退缩了呢? 要知道开灵可是很乐意教学子,享受做夫子的感觉的。 可…… 这不太寻常。 这时,门被敲响,来人是替林宵宵上课的夫子。 “啊,张夫子,你有事吗?”林宵宵冒着小脑瓜儿,问。 她内心疯狂嘀咕。 【别搞事情,不要让我上课!】 苍云挑眉。 张夫子呵呵的笑着:“宵夫子啊,我是来取教案的。” “教案?”林宵宵表示对这个词很陌生。 “是啊,每个夫子的教学方式都是不同的,故每个夫子都要写教案,我拿着你的教案上课,也是对你学子的负责啊。”张夫子道。 林宵宵立马冒头:“啊,我还没写完,那个,也不是,差一点,反正你也知道,我这人认真,得润色润色,检查检查。” 林宵宵胡言乱语的,自己都不知自己说了什么。 张夫子憨和的摆摆手:“没事没事,还没到上课时辰呢,我等宵夫子检查润色,也就一会的功夫,我等等就好了。” 边说,甚至还拉过一个小凳子坐了下来四处看着。 林宵宵:…… 表面风平浪静,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见过没眼力价的,没见过这么没眼力价的!哪有什么教案,我都不认字,我怎么写!我压根没写!】 这咆哮的心声震的苍云耳朵都要聋了。 喔,他终于知道一向喜欢教人的开灵老祖为何不愿去上课了。 因为她!不识字! 苍云别过头,忍住了笑意。 真是太难为开灵了。 她有难,自然要帮。 苍云站了出来,拿出本本给张夫子写。 「宵夫子今日身体不爽利,便辛苦张夫子按照自己方式上课了。」 张夫子看着林宵宵眼神呆滞,迷茫无措的样子叹了口气:“瞧我,都忽略了宵夫子还是个孩子了,宵夫子好好歇息,身体养好再上课。” 张夫子走后,明显能够感觉林宵宵紧绷的小身子松懈下来。 她像个不倒翁似的一头歪歪在了床上。 【小哑巴是个好人呐,救我狗命呐。】 苍云抿抿唇,总算扭转了些印象。 【我教学子上课的事该怎么办啊。】 正发愁呢,又见少年的本本怼到了自己眼前。 「我给你银子,我最近在学认字,你看看我学的对不对?」 林宵宵想拒绝的。 她心虚啊。 她能尝出来东西好不好吃,但哪能知道字对不对啊。 但对上他期盼的小眼神,再加上方才他替自己解了围。 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苍云拿出一本简单的,能概括教学字句的书,字一句给她读。 林宵宵听着听着发现。 【诶嘿没想到这小哑巴肚子里挺多墨水的,那我就偷偷跟着学学叭。】 苍云用此法子,变相的,间接的教她认字,教了好几天。 但,效果甚微 他读的时候,林宵宵的哈喇子流了一书。 被发现后还装的一本正经的:“你,读的挺好的,不用读了。” 【再读下去,我都要困死了,看见字就困。】 少年沉默了。 更深层次的理解了何为「孺子不可教也」 林宵宵摸了几天的鱼,实在是摸不动了。 张夫子还有自己的学子要教。 就在林宵宵打算‘英勇就死’的时候,学院下了一个消息。 一年一度的玄学大赛要开始了。 学院每年都会旅行这样一场大赛。 一来可以激发学子们努力拼搏的心。 二来可以筛选有潜力的学子好生培养。 可谓是一举两得。 林宵宵听到这儿,高兴的嘴巴都咧到耳朵根后面去了。 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搞比赛就不用讲课了,搞比赛好,我最喜欢搞比赛了。 比赛前三日,院士和夫子们开会。 院士拿出名单:“此次玄学大赛共分为三组,高级组,中级组和标准组。” “每组分别派出四个人。” “此次赛事简单明了。”院士瞥了一眼林宵宵,心想,设的简单明了,全都是为了林宵宵,生怕这懒货不乐意转脑筋。 “哪一组提前完成三个任务,便是胜利者。” 林宵宵小鸡啄米的点头,又指着自己鼻子:“那我们当夫子的干什么?” “因为大考当中有许多恶鬼,或危险的情况怕他们无法掌控。” 院士道:“所以,需要我们时时刻刻盯着,万万不要闹出人命。” 林宵宵点头,又提出一个疑问:“那,我们怎么观察他们有没有危险?总不能一人脖子上栓个绳子叭。” “这好说,我们都准备好了。”他们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宛如珍宝般把一个琉璃球端了出来:“这是映像球,把他们的气息印在球上,便能实施追踪了。” 他挺骄傲的,翘起的胡须都写着得意。 这玩意儿,可是他们苍穹学院的大宝贝! 林宵宵就跟搓文玩核桃似的,在手心里骨碌着球球:“也就是说,一个球只能追踪一组的人?如果这组的人分散了,就只能追踪一个人了?” 院士点头。 “那其他组的人如果有危险,这个球还没来得及追踪到怎么办?”林宵宵又问:“该不会等着他们死了叭,不会叭?” 院士被怼的哑口无言:“这……” “那这球儿本事不大啊。” 院士:…… 怎么破,他都有些嫌弃了,脸上堆着干巴巴的笑:“那该如何啊,宵夫子。” 林宵宵决定闪瞎他们的眼。 她从兜兜里掏出一个小镜子,用灵气将它悬在空中。 就见一团灵雾萦绕在整个镜子上。 也就眨眼的功夫,只见小小的镜子变成了大大的镜子。 她又一挥手,灵气散了过去。 只见大镜子割化成了好几个分镜,能照出不同的场景和人物。 院士和夫子激动的站了起来,一副没出息的样子。 “这可是绝无仅有的好宝贝啊!” 林宵宵:…… 【有这么好么?这不就是我在天界偷来的破镜子么。】 院士听了她的心声沉默了。 偷? 偷,偷来的? 他们还有活头么? 天界的会不会一道雷劈死他们? 见他们沉默,林宵宵咂咂嘴:“不想要?那我收……” 还没说完,院士抱住她的大腿…… 第489章 渡尽所有冤魂。 院士抱住她的腿:“要!要要要!” 被雷劈,也要! 三日后是大比的日子。 苍云作为标准级的学子,却让学院大半的人抵制。 他们不允许,不同意苍云参加大比。 “上次虽然误会了苍家,苍家霉运霉运,可不代表苍云没有霉运啊。” “就是,苍云可是霉星,谁跟他一组谁倒霉我们若是因为他输了大比,那去哪儿说理去?” “就是就是,这可是关系到我们的前途!” 学子们纷纷抗议。 可,苍云已被选出来了。 总不能再让人家回去不是。 就好比,孩子都出来了,难不成就因为长得丑,再把人塞回肚子里去? 苍云如一颗小草被孤立。 看的林宵宵心里发酸。 这帮人!在搞什么! 她可以欺负小哑巴,别人可不能欺负! 正在给他出头呢,只见初级班里站出来一个学子。 他举起手,嬉皮笑脸的,好家伙,好好一张年轻的脚,笑的满脸褶子:“我跟他单独一组行不行啊?” 提这样要求的人少见。 毕竟谁都不乐意挨着霉星。 林宵宵看过去。 哦豁,是他啊。 钱多多。 他瘦的不像样,好似浑身就剩个骨头了。 林宵宵啧啧两声:“他这名字和命格完全不符啊。” “他这命格是典型的穷命,哪怕有钱也存不住,会以各种各样的事画出去的。” 那么,他乐意跟苍云组队的原因只有一个。 林宵宵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是想要银子?给你多少银子才愿意和苍云组队?” 钱多多本来还琢磨怎么说呢。 眼巴前,都有人嘴替了,他何乐而不为。 伸出一根大拇指头:“不愧是满腹经纶,才华横溢的宵夫子啊,一下就知道我的心思了!” 紧接着伸出一个巴掌,五根手指头绷的直溜溜的:“五十两,不议价!” 五十两,很多。 钱多多还挺忐忑的呢。 这要是被拒绝了怎么办。 正琢磨要不要压低价格呢,林宵宵摸着下巴问:“你和他在一起,就不怕倒霉?” 钱多多一副‘你还小,你不懂’的样子看着她:“当霉鬼总比当穷鬼好吧,我都穷的霉鬼见着我都躲了,我还怕这?” 林宵宵问苍云的建议。 苍云点头同意。 苍云:【呵,正好让他们霉星是怎么逆袭的。】 组队成功。 院士颁布规则。 “此次大比很简单,不复杂,共一个比赛项目。” “化解每个冤魂,冤鬼,厉鬼他们的怨气,找出他们身上怨气戾气浓重的原因!” “找出后,化解超度他们的怨气戾气!” 说着,院士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用符裹满的箱子。 这箱子才搬出来,便有身弱的学子开始打哆嗦了。 “好冷,好浓的阴气,我的骨头好像要冻掉了。” “这得有多深的怨气啊。” “像这种的直接魂飞魄散岂不是更好。” 提出这建议的学子,只觉得一股阴气流出来,直击他的脑子,刺的他头疼欲裂。 林宵宵哼道:“若是能那么好消散,用得着你们来化解?” 把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摆了十个瓶子。 这可不是普通的瓶子,而是缚魂瓶,专束冤魂厉鬼的。 瓶子内,无法显现他们的模样,只有魂影。 有的魂影双手双脚张开,整个魂贴在瓶壁上。 有的魂影性子暴躁,咣咣用脑袋撞着瓶壁,仿佛要把瓶子撞出来桃之夭夭。 这些瓶子内都布满了浓重的黑气。 唯独有一个鹤立鸡群,和寻常的不一样。 这个瓶子干干净净,一丝,哦不,半丝黑气都没有。 而且这个瓶子里的魂影很乖很乖。 它两个手抱着自己的脑袋,蹲在瓶子的一个角落里。 宋福不由得感叹:“他可真乖,不知他有什么怨气。” 同宋福一组的队友道:“要不我们选他吧。” 因为在大赛开始之前,他们都事先抽了签,看谁先选瓶子。 宋福颇有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德行。 他背过手,又拿出来,还是一副憨厚的样子:“队友心不可驳,在如此关键的大比时刻,我也不想和队友之间离了心,便选四号,六号和七号吧。” 宋福选完以后,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 他总觉得院士还有林宵宵他们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林宵宵没忍住,瞥了他好几眼。 【这宋福是真有福还是假有福?选了一个最凶,最恶的鬼!】 自求多福吧。 苍云他们是最后抽的。 院士问到每一组的口号宣言。 有的假假的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有的积极的说:努力做好一切。 轮到苍云,他拿出大大的本子,上面写着一行苍劲有力的字。 「不渡尽所有冤魂,誓不归天。」 其他人看到这句话,先是一愣,而后窃窃私语,大多数都是嘲笑他的。 “瞧他狂的,还以为自己是神呢啊。” “就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哑巴,牛吹的还挺大!” 苍云的话让林宵宵低头沉默了。 她想到了在天界,那时六界分开后,有许多的动乱和冤魂。 那些冤气,浊气飘在空中,严重影响了六界。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动荡至极。 那时,她和已长大的苍云坐在人界的屋顶上。 两个人小酌着,十分默契的说了一句话。 “不渡尽所有冤魂,誓不罢休。” 虽然他现在把后面的改了,但初心未变。 林宵宵厌恶其他人对他指指点点,拍拍桌子:“有碎嘴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做任务。” 学子们这才讪讪的闭嘴。 超大的映像镜立在最高处,几组学子的身影已经映在了上面。 院士道:“大胆的去做,不用担心安危,有任何情况,我们会随时助你们一臂之力的!” 林宵宵看着镜子中的情形。 宋福手中拿着一个瓶子:“就从它开始吧。” 他们走着走着发现偏离了学院,来到了一处深深的丛林。 其他学子纳闷的挠挠脑袋:“这是哪儿啊?这个瓶子怎么把我们带到这儿来了。” 一个学子道:“这是学院的后山啊。” 宋福的反应最激动,他浑身发抖,脸色煞白:“走…” 第490章 胳膊上的「好东西」 宋福向来润和,憨厚的脸变了大变。 手指紧紧的捏在一起,捏的关节泛白。 他的声音都不对劲儿了。 “走!快走!” 同他组队的三个学子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走?为什么要走?我们还没完成任务呢。” “是啊,临阵脱逃可是要扣分的。” 宋福也意识到情绪太过激动。 他掐了掐自己,让情绪平复下来:“我的意思是感知到此处很危险,担心你们受到伤害,所以……” 没等说完呢,那三个学子一摆手:“怕什么,身边有你这么个大福星在,我们没在怕的!” 宋福的脸都僵了,嘴脸直抽抽。 他头一次这般厌恶自己福星的名头。 咧开的嘴角僵的像石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隔着灵镜,林宵宵他们把宋福的神色看在眼底。 学子夫子们都挺疑惑的,窃窃私语的议论着。 “宋福好像在恐慌,在害怕。” “他怕什么?冤魂?不能啊,他胆子还是很大的,不然怎会进我们学院。” 林宵宵财宝般的小肉手拢成一个小窝窝。 小窝窝里都是葵花子,她噶嘣噶嘣一口一个,还念念有词的嘟囔着:“心虚呗,人一心虚就害怕。” 心虚? 心虚什么? 郁葱的松树林里,宋福他们手里的冤魂瓶指引着他们往前方走。 无论宋福想怎么歪曲路线都是没用的。 就好像遇到了鬼打墙。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冤魂瓶想去的地方。 眼前,是一颗巨大的树,树旁有一个树洞。 树洞周围有干涸的,发黑的血迹。 瓶中的冤魂好似有所感应,萦绕的黑气疯狂的撞着瓶子。 学子们吓坏了:“他,他怎么对这儿如此敏感?难道是在此处被害的?” “可,这树洞……”他们里外观察,没有床没有桌子:“也没有人住的痕迹啊。” “他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忽的,瓶子的黑气充斥在周边。 隐隐勾出一副边框,还有冤魂的嘶吼声。 只是,这嘶吼声…… 学子们惊讶的看向彼此:“不像人,像是兽。” 冤魂之所以冤气深重,正是因为他们保留了死前的记忆,一遍一遍的在脑子里循环播放。 若是来到自己的死亡之地,更会让所有人看到自己的怨气。 嗒嗒嗒。 由远至近传来脚步声。 一个背影背着大大的包袱一深一浅的往树洞走。 背影来到树洞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符。 口中念念有词,只见这符将树洞里的东西吸引了出来。 咣,咣。 一下一下的。 好似每走一步,整个地都在地动山摇。 来了,来了,出来了。 本以为出来的会是一个彪形壮汉! 黑棕的,泛着哑光光亮的毛发甩出了一抹暴躁的弧度。 接着是两只肥厚的大脚。 顺着脚朝上看去,竟是一只凶猛的大黑熊! 这只黑熊还是一头灵熊。 被硬生生吵起来的黑熊暴躁的朝背影伸出熊掌。 背影看着黑熊,毫不留情的朝它飞出去了几张符。 黑熊被遏制住了。 它动弹不了。 接着,背影开口说话了,喃喃的,好似魔怔了一般。 “都说我胆子小,干不成大事,我偏不信这个邪。” “亏了有人指点我,告诉我熊胆最壮怂人胆,只要我生吃了熊胆,胆子便会变大!”背影抬起头,用贪婪的,可怖的眼神看向黑熊:“所以只有牺牲你了!” 背影掏出弑灵剑。 黑熊怕了,熊脸上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它挺起肚子拍了拍,一向骄傲的熊类竟扑通跪了下来。 熊脸上流下了两行眼泪。 它的意思很明显,求求他放过自己,因为它肚子里有了熊宝宝。 但,没有用。 只见背影狠狠的刺进熊身,又用双手拽住熊皮,活生生的往两边撕开。 熊皮撕开了两条血淋淋的口子。 背影把熊胆活生生取了出来,当着奄奄一息的黑熊面吃掉了。 撕心裂肺的惨叫后,黑熊趴在了地上。 学子们,夫子们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 “这人好残忍啊!活取熊胆!” “谁说吃熊胆壮胆的?” “熊都跪下来求他了啊!” “难怪它的怨气那么重!” “真想知道是谁那么畜生!” 林宵宵像个小松鼠似的啃着葵瓜子。 不经意间朝灵镜内弹去一抹无人察觉的灵气。 只见瓶中的怨气宛如一条条黑色的织网朝宋福的脖子缠去。 “宋福学长你怎么了?” “这怨气为何缠着宋福学长?” 就在众人困惑的时候,只见宋福双腿一弯,忽然跪了下来。 对着前面的黑气磕头求饶:“对,对不起,当初是我一时冲动,受人蒙蔽,听了不该听的话所以才伤害了你,原谅我,求求你,原谅我!” 学子们夫子们再傻,也听懂了。 不敢置信的看向宋福:“你说,这黑熊的熊胆是你掏的?你吃的?” 他们纷纷后退,仿佛看到了怪物。 “你是怎么吃下去的?” “这事是误会吧。”也有坚定的宋福党依旧选择相信他。 “这事抖摆在眼前了,他自己都承认了,怎么会是误会!”一个学子激动道。 眼看着宋福要被黑气掐死了。 一抹灵气打了过去,黑气松开。 林宵宵几个夫子出现。 “黑熊,我们知道你的苦楚和怨气,但他的因果还未结束,且他的因果不该由你终止,那太便宜他了。”林宵宵一本正经的开口:“我为你超度,允你在阎王处先行投胎,并带着你的熊孩子如何?” 听到这儿,黑熊的怨气消散了一些。 窒息感消失的宋福大口大口的喘气。 眼底闪过一抹侥幸,幸好捡回了一条命。 侥幸的高兴劲儿还没过去呢。 林宵宵如同脆枣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宋福,你以为你做的烂事有人给你擦屁股?那你真是想的太美了。”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胳膊很重很重啊?” 经林宵宵一提醒,宋福是觉得一个胳膊轻,一个胳膊重。 两条胳膊有不一样的感觉。 他慌忙背过身,拼命往上挽袖子。 当他看到胳膊上的异物时,惊的瞳孔放大:“这是什么!” 第491章 我走后门,我偏不给你走。 “这是什么!”宋福的瞳孔骤然放大。 他的胳膊呈青白色。 胳膊上有一个手链样式的图纹。 他手蘸口水一遍遍的,使劲的蹭着。 但,无论怎么蹭都蹭不掉! 林宵宵看着他如小丑一般的动作,呲着小白牙:“这叫因果环,你每做一件伤天害理的事,你的胳膊上便会出现一个因果环,直到全身……” “啊,等你全身都有的时候,你就离死不远啦。” “而且昂,你到了地府,阎王爷还会根据你的因果环惩罚你,判你去哪一层地狱受罚。” 林宵宵又拍拍自己小胸脯:“我地府有认识人儿,不过跟你没什么关系,因为我才不会给你疏通关系呐。” 宋福都要吐血了。 她是懂怎么气人的。 林宵宵打了个哈欠,朝夫子们摆摆手:“有叭,让他们继续做任务。” 和宋福组队的三个学子离他八丈远。 “他都做了如此伤天害理的事了,还能做任务?我拒绝和他一起做任务。”一个学子挺抵触的,还捧着自己的肚子:“我可怕被掏了胆。” 林宵宵道:“放心,大比之前在每个人身上放了禁锢咒,就是为了保护大家的,谁也伤不到谁。” 他们撤出丛林。 四人站在原地,看着剩余的瓶子沉默了很久。 “选哪个?”一个学子问。 另一个死活看不上宋福的学子呵的冷笑一声:“还是让你们的阿福学长选吧,我们若是再选中了他杀害过的冤魂可怎么办?” “别人都是替冤魂找主家超度,散掉冤气,我们可倒好,多方便啊,主家就在身边。”满满的讽刺意味臊的宋福满脸涨红。 一股羞愤,恼怒腾然而起。 他抬起头,双眼赤红:“一次错不代表次次错!何必揪着不放!” “我没有杀过人,我又不是畜生。” “再者,难道你们没有杀过兽类?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宋福恼羞成怒的甩下一串话大步往前走。 他的一番话把这三个学子说的一愣一愣的。 好像,有点道理。 谁没杀过异类? 灵镜外,林宵宵看着这一幕。 “这宋福混到今天是有两把刷子,看你后面的运气好不好啦。”林宵宵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宋福他们选择了那只乖巧蹲在瓶子里,毫无黑气的冤鬼。 这只瓶子动了动,瓶子内的冤魂牵出一条线,指引着他们。 眼看着他们走出了学院外,有的学子故意打趣道:“这次是学院外的冤魂,看来跟宋福没关系。” “那可不一定,呵呵呵。” 怎么想的都有,好好的大比倒是让他们有一种看戏的感觉。 他们来到学院外的一处宅子。 宅子的大门是紧闭着的,他们敲了好一会才把门敲开。 他们发现不但门窗紧闭,而且窗子也是紧闭的。 “诶?宋福,你怎么不……”他们觉得少个人,回头看去,就见宋福站在后面。 一个学子试探性的问:“你怎么是这幅表情,该不会……这家也有你的血债吧。” 宋福瞟他一眼,依照往常露出憨和的浅笑:“怎么会,只是……这家是我们曾经的同学家啊。” 闻言,三个学子一愣:“是谁家啊?” “周全。”宋福道。 提起名字,其余三个学子终于想了起来,且有一瞬的沉默和惋惜:“周全的性子虽然孤僻,但是很勤劳,就是挺可惜也挺奇怪的,好端端的就死在了家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不是都传病死的么。” “也有人说是自戕,总之没个准确的说法。” 出来迎客的是一个鬓角斑白的中年男子。 他看到宋福他们身上穿的学院服,眼底闪过一抹悲痛,开口时声音都是哑的。 “你们是……” 宋福嗓音憨和:“我们是周全的同学,学院一直记挂着周福,让我们帮忙寻找周全的死因和怨气。” 周父顶着沧桑红肿的眼睛:“倒是巧,里面也有人为我儿子办法事。” 宋福他们进去了。 窗户都用竹帘封的死死的,竹帘上贴满了符。 在一个槐木桌上,伫立着一个瓶子。 瓶子里有和宋福他们手中瓶子里一样的魂气。 只是,周父他们瓶子里的气是黑色的。 有一伙身穿统一衣袍的人围在桌前,摆弄着各式各样的家伙什儿。 宋福他们几个人问:“这是在干什么?” 周全用手抹了一把剑,心痛的解释:“我们算出我儿的灵魂迟迟不愿意投胎转世,听闻再拖下去,我儿便会魂飞魄散,根本没有投胎的机会。” 呼了口气,继续道:“所以找了大师为我儿诵经祈福超度做法事,让他早日投胎。” 透过灵镜,林宵宵他们好奇的张望着。 有眼尖的看出了一些问题,并指了出来。 “他们手上的东西好奇怪,看着正常,却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我也有这个感觉,他们身上没有善意。” 最终,还是林宵宵一针见血指了出来:“因为他们做的法阵不是超度法阵,而是……杀鬼阵。” “什么?杀鬼阵!” “他们为何要这样?” 也有人赞同:“定是这周全在生前做了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事所以才请人杀他的。” 不止林宵宵他们看出来了。 但凡懂点玄学的都能看出来门道。 宋福旁边的学子冷冷的看着周父:“看你哀痛不已,以为你真的为周全的死悲痛欲绝,可没想到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说是超度,实则灭他魂魄,让他魂飞魄散!” 周父一愣,猛的抬头:“魂飞魄散?杀鬼阵?我没有!我不知道!” 他满脸真诚。 宋福见气氛僵持,他上前打圆场,道:“这是他们的家事,他们家人想如何,我们外人硬要插手是不是不太好?” 那学子拂开了宋福,冷冷的看着他:“宋福,你好像很紧张,该不会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吧。” 宋福的脑筋青筋暴起,咬着两腮,强撑情绪。 学子问周父:“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这群人面兽心的祸害?” 周父摇摇头:“不是我找的啊。” “那是谁找的?” 第492章 别人开门,你开脑门。 “那是谁找的?”宋福身边的学子问。 周父抬头:“是全儿的母亲,我的夫人找的。” 灵镜后的林宵宵听着这句话,脸上出现耐人寻味的笑。 她两个小肉爪托着小肉脸。 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有渣爹,也是有渣娘的。” 那名学子显然也是惊讶的,他不敢妄自揣测:“那,超度这么大的事,你夫人怎的不在。” 周父叹了口气,用沧桑,都起了倒刺的手捂住脸:“她说,她看不了这个过程,她不忍心。” “我能理解,当娘的要比当爹的更爱孩子,毕竟是十月怀胎生下的。” “你夫人不知道这是杀鬼阵?”学子问。 周全一愣,赶忙摆手,十分笃定道:“定是不知道的,当娘的怎会害孩子呢。” 这学子心细如发。 并非是那种别人说一就是一的人。 学子看向那几个人模狗样的大师,伸出手:“不管是哪个玄门,它的规矩都是统一的,事主请玄门做事时,是有一份玄书的,玄书上会清楚的写明事主的诉求是什么。” “我们不想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想放过一个坏人,烦请给我们看看。” 人啊,一旦心虚,很容易会被看出来。 那几个大师的脸色倏地变了。 眼底闪过浓浓的心虚,装模作样道:“我们玄门有权为事主保密,我们有权不告知任何人。” 他们说完还昂着头,一副谅你们也拿我们没办法的德行。 说完话,他们头发凌乱,脸上啪啪啪甩了好几个巴掌印。 空中还伴随着奶脆奶脆的声音:“你们有你们的权利不告诉我,我也有我的本事自己知道。” 林宵宵背着自己的破要饭兜子,咻的落在了中间。 上头太重,底盘不稳。 双jio落地时还晃了晃。 宋福看见风风火火的林宵宵,眼皮一猛的一跳,胸闷气短,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心里萦绕着。 “你是谁?”几个大师警惕的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小豆丁。 “是教你做事的人!”林宵宵废话不多说,像疯癫的陀螺似的在他们身边穿梭着。 等他们缓过神来时,玄书也到手了。 “还给我们!”他们恼了。 “有本事来拿啊。”林宵宵一道灵气打过去,把他们固定在了地上。 她当众大声念出。 “事主的诉求是让周全的魂魄魂飞魄散,杀到灰飞烟灭!” 林宵宵光是念着便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忽觉房间阴风阵阵,阴冷的直往骨头缝里钻,就好似一把染了霜冰的斧头要把骨头搅碎一样。 循着看去,只见瓶中原本清色的魂魄变的宛如墨汁一般。 他疯狂的撞击着瓶身,好似要把瓶身撞裂了一般。 他听懂了林宵宵的话,恨意怨意浓郁。 林宵宵用符暂时贴住了瓶身,小肉爪拍了拍瓶子:“兄弟,发怒发错地方啦,忍一忍叭。” 她夹起瓶子要走,宋福的不安感更强烈了,右眼皮子突突跳的厉害。 “林,宵夫子,这是学院给我们的大考,你搅和进来不太合适吧。”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告诉宋福,万万不能让林宵宵管这件事。 林宵宵笑的眉眼弯弯,用特别夸张的深色看着他,还跳起来拍他膝盖:“恭喜你哇,你不愧是福星啊,学院给了每个队一个福利,可以让夫子帮助你们大比,我这不……一下子就抽中你们队啦。”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宋福的喉咙一噎。 惊喜?他没感觉到。 倒是感觉到惊吓了。 “我们不需……” 宋福还没说完,队伍里一个学子一巴掌推的他踉跄,对林宵宵道:“感谢宵夫子,你来的太是时候了。” 林宵宵问周全:“你夫人在哪儿?” “她,她临走的时候说是要去寺庙为儿子祈福。” “好,那我们也去。”林宵宵像只领头羊似的,甩着小碎步吧嗒吧嗒往外走。 到了寺庙门口,林宵宵才要迈进去,整个人吧嗒被弹了回来。 迈一次弹一次,迈一次弹一次。 林宵宵摔了好几个大屁蹲。 她怒吼吼的直叉腰,对着门嚷嚷着:“什么意思?嫌我腿短?迈不动你的门?” “说清楚,给我说清楚!” 一个学子沉默了半晌,忍不住道:“宵夫子,像这种地方,是不许这等怨气极重的魂气进来的。” 这话可把林宵宵说不乐意了:“这种地方是超度众生的地方,怎么不让进?谁定的破规矩!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 林宵宵撸起袖子要干仗。 话还没说完呢,只见大门开了。 众人惊讶极了。 林宵宵这么神? 骂骂咧咧几句,门就……开了? 一个学子嘀咕:“早知道我也骂几句。” 另一个学子嗤笑,毫不留情的怼他:“宵夫子骂几句大门开,你骂几句……怕是脑门开。” 巍峨,庄重,肃穆的佛像前。 一个身穿长裙,插玉簪的妇女跪着,她双手合十,嘴里念念叨叨的。 念叨完,又哆嗦着手疯狂的敲着木鱼。 林宵宵抱着小胳膊,站在她身后:“你做了坏事,就算把木鱼敲漏了也是没用的。” 吧嗒,敲木鱼声戛然而止。 妇女缓缓回头,对上林宵宵的眼睛,心里一虚,又下意识垂眸朝下看去。 看到林宵宵挂在腰间的瓶子时,惊恐的用胳膊往后撑着。 “他,他怎么在这儿?他不是被……超度了吗?”周母差点说漏嘴,拐了个弯赶忙转了话头。 林宵宵看着周母,又看了看周父,明显感觉周母比周父年轻十几岁,颇有些姿色。 周父和周母站在一起好像老头子。 林宵宵道:“你是不是纳闷你儿子为什么还没有魂飞魄散?” “因为你找的人不中用啊。” 周母看到她找的大师们被五花大绑之后,整个人都慌了。 林宵宵单刀直入:“是你害死了你的亲儿子吧,为什么呢?” “我没有!”周母否认。 林宵宵腰间的瓶子疯狂的撞击。 “别急别急大兄弟。” “我这就助你还原当时的真相。” 林宵宵说出这句话,瓶子才安静下来…… 第493章 狗血一盆一盆的洒! 充满怨的魂气和林宵宵的灵气结合。 他们的眼前出现一卷画面。 周全的性子随了周全,打小孤言寡语,独来独往。 他身上的福气和正气很浓。 他打出生到入了苍穹学院都走的很顺利。 唯独……家庭。 他很早便发现爹爹在娘亲面前十分卑微。 娘亲貌美年轻,比爹爹小上个十五岁。 故而爹爹把娘亲当成女儿般宠爱。 爹爹常常跪下来给娘亲洗脚,按摩,捏肩揉腿。 自己很节俭,不舍得吃喝,把世间最好的一切给娘亲。 娘亲呢?则是养尊处优的那位,她习惯了奴役爹爹,常常对爹爹非打即骂。 一天夜里,周全深夜起来喝水,便见娘亲让爹爹在门口跪着,还出言羞辱。 “你能不能沐浴?臭死了!快要熏死我了!” “我看见你那张老脸便觉得恶心,以后你少碰我!” “我当初怎么能瞎眼跟了你,没用的老东西!” 周全看着爹爹被娘亲呲的就跟呲的肉饼似的。 他靠着墙,喉结滚动,喃喃:原来,爹娘的关系这般僵。 他不甘心爹娘的关系这般恶劣。 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在我小时候,爹娘还是很恩爱的,这其中定出现了问题。 周全想到了宋福。 一向孤僻的他主动找到了宋福:“我知道你是学院的福星,我爹娘感情出现了问题,我想他们之间有霉运。” “玄不助家人,我想请你帮我化解家里的霉运,让爹娘的感情一如从前。”周全是个很在乎家的人,他也是第一次为了家主动和人攀谈:“你肯帮忙,让我做何,我都愿意。” 宋福温和舒柔,给人沐浴春风的感觉。 他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还安慰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瞧你说这话就见外可,我们同学一场,这都是举手之劳的事,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周全轻易不交心。 一旦交心,便会死心塌地的。 周全带宋福回家,几次之后,果然起效。 周全发现爹娘不吵架了,而且娘对爹爹温柔如水。 他很感激。 直到…… 一日,他听到了周全在他娘的房间里发出嘲讽的声音。 “呵,你儿不愧是你那窝囊夫君的儿子,他们一样的蠢,一样的老实,别人给点三瓜俩枣的就对人掏心掏肺的,难怪会被人当猴耍着玩。” 在周全心里,宋福是个彬彬有礼,温和有加,待人真诚的朋友。 这番话在周全耳内十分刺耳。 他的眼睛通红,推门闯了进去。 他看见宋福赤着上半身,俩手正在系腰绳。 他激动的冲上去,一把掐住了宋福,愤怒的质问:“畜生!你为何衣衫不整的在我娘房里?” “你对我娘做了什么!” “你凭什么羞辱我爹!” 快被掐死的窒息感让宋福恼怒,边抠周全的手边刺激他:“呵呵呵,周全,你已经及笄了,又不是小孩,我们做了什么还看不出来吗?” “不过说真的,你娘真是极品,给你爹真是白瞎了。” 这话彻底引怒了周全胸中的怒火。 “我要掐死你!畜生!” “救……” 就在这时,只听咣的一声,接着又是瓷瓶破碎的声音。 周全缓缓回过头,看到是娘亲用瓷瓶砸的他时,眼底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鲜血顺着周全的额头流下来,流到了他的眼睛里。 他看一切东西都是血红的。 他滚动着喉结:“为什么?” 没等周母回答呢,得了空隙,占了上风的宋福瞬间来了个反扑。 把他狠狠地摁在了地上,还掐住了周全的脖子。 周全拼命的挣扎,使劲的打人,都要被宋福掀翻在地了。 宋福快要坚持不住了。 他赤红着眼睛看向周母:“快,来帮我!” “傻愣着干什么!” “看你选择你儿子,还是选择我了。” 周全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周母。 周母缓缓朝他们走来,然后……狠狠摁住了周全的双手双腿,骑在他身上,压住了他。 失望,绝望,仿佛涨潮的大海狠狠的将他淹没。 眼角流下一行眼泪。 他闭上了眼睛…… 怨恨的回忆让在场的人十分震惊。 周父脚步踉跄,一巴掌甩在了周母的脸上,红色的巴掌印瞬间显现出来。 “贱妇!你说儿子太过疲惫,读书时犯了心病栽倒栽地,脑袋撞在了瓷瓶上死了。”周父气得脸色发青,哆嗦着唇:“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和儿子的同学搞在了一起!” “你还……还为了儿子的同学杀了儿子!” “畜生啊!” 周母被打的头发散乱,趴在地上十分狼狈。 她呲着带血的牙,呵呵呵的笑着,说出的话不知悔改:“呵呵呵,是,是我做的!做了又怎么样!宋福年轻力壮的,不比你这糟老头子好!” “怪只怪周全多管闲事!他若是装看不见,不就不会丢命了!” “他若是把我们的事宣扬出去,宋福的前途就毁了,他毁了就该埋怨我,不理我了,我……不想失去他啊。”周母说着恋爱脑的宣言。 周父快要气昏了。 忽然听到咣,啪的一声,学院的学子对宋福拳打脚踢。 “好啊,表面文质彬彬的,没想到私下那么畜生!” “就是!同学的娘亲我们出于礼貌都得叫一声婶子,你竟然……好恶心啊。” 宋福被打的抱着头,这还不忘了威胁他们呢:“呵呵呵,打吧,我可是福星,打了我,等于打了你们的福气,你们从我这儿得到的福气会消失不见的。” 人就算再愤怒,再义愤填膺,只要触及到自己的利益都会变。 这些学子们齐刷刷的收手了。 宋福抹了一把嘴边的血:“打啊,继续打啊!” “你们怎么那么喜欢多管闲事!” “我们你情我愿的,怎么?不对么?”宋福指着周母:“更何况,是她犯贱,先勾引的我!” “她杀自己儿子怨得着我么?是她心狠手辣!” 宋福扫视一圈,又用打的鼻青脸肿的眼睛看向林宵宵:“呵,别以为我傻,我知道你为何针对我!你不就是为了苍云那个霉星哑巴么!” “想搞垮我?难,因为……” 第494章 人一生的福气都是有数的。 “想搞垮我?难,因为我是学院公认的福星,搞垮福星,便是搞垮学院,学院也不会乐意的!” 宋福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德行。 总之也被发现了丑陋的真面目。 弄虚作假也就没意思了。 他甚至还当着众人的面大言不惭道:“我是正常的男子,玩玩女子怎的了?你们唾弃我,无非是羡慕我!羡慕我本事大,有许多女子对我投怀送抱!” 林宵宵听着他的话,好想把他撕碎了,搅烂了啊。 “被福星玩弄,是你们的光荣和福气。”宋福昂着下巴。 “那你可得保佑你的福星身份一直在昂。”林宵宵漫不经心的揪着衣角上的小绳子:“这要是假的或者冒牌的,被戳穿的那一天可就惨啦。” 宋福猛的抬起头,眼球不自觉的乱颤。 咔呲,响起了瓶子破裂的声音。 周全浓郁的黑色雾气宛如一条巨大的蟒蛇朝宋福冲去。 因为宋福汲取过他的好运和福气,再加上周全是死在了他的手里。 他们二人是相冲相克的命格。 死了的,终归还是占下风。 周全的魂体被宋福的福气击的弹出去很远很远。 怨气正浓的他攻击不了宋福,转而朝周母卷去。 眼看着郁黑的人影要过来了,杀人不怕,却怕鬼,怂的要命的周母扑通趴了下来,害怕的抓住脑袋。 都这时候了,还不觉得自己有错呢。 她扯着头发,埋怨周全:“周全!我生了你,养了你!从小到大都把你养的好好的,你怎么这么狼心狗肺,你居然要弑母!” “人长大后,要为自己的愚蠢负责!” “我和你爹没感情了,谁让你多管闲事,自作多情的撮合我们了!你若是不多管闲事,你怎么可能会作死!” “你蠢啊,就是比不上宋福,你身上的福气明明最多!却都被宋福利用了,吸走了!” “什么意思!”一直沉默的周全怨魂忽然发出了声音。 未等周母说话呢,宋福手里握着一把长长的剑十分有目的性的朝周母刺去:“闭嘴!疯婆子!” 林宵宵看的眼睛圆圆。 哦豁,这是要杀人灭口哇。 有她在,不存在的! 歘,一个旋风泡泡拳把宋福手里的剑打落了,震的宋福手掌发麻,手腕直抽筋。 而且林宵宵还贴心的布了一个阵,让宋福无法碰触到周母。 她还奶脆奶气的解释着:“老话说了,男女授受不亲,把你们隔开,也是为了你们的名声好哇。” 还特大方的摆摆小手:“不用谢不用谢,举手之劳。” 在场的人都忍着抽动,想笑的唇角。 宵夫子这招儿绝啊。 太会埋汰人,磕碜人了。 这宋福和周母都已经穿一条裤子了,都已经在一个床榻上打滚儿了,何谈男女授受不亲。 周母看着宋福,呵呵的笑着:“你想杀我?你竟想杀我?男子果然都是用那几两肉思考的畜生!” “宋福!你想用完我把我甩开?没门!” “我要让你知道知道,女子可不是好惹的!” 周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指着宋福,话是说给众人听的:“你们学院大名鼎鼎,被你们捧在手里的福星是假的!” “他的福气都是从你们身上汲取,积累的。”周母咯咯的笑着:“难道你们没有发现,你们和宋福接触之后,只是短暂的得了福气,走了好运,过后会更倒霉么?” “这是提前借了福气,人啊,一辈子的福气气运都是有数的,老天会公平平均的分散在每个人的人生当中。” “福气被提前借走了,命数也就到了。” “宋福吸满了你们的福气,再像施舍乞丐一样,给你们吐出一点点,你们便以为是他带给你们的福气了。” “哈哈哈,蠢,实在是太蠢了。” 林宵宵并不惊讶,她打从和宋福第一次照面便从他的面相和命格看出他并非是福气满满之人。 人呐,不是自己的东西,早晚会溜走的。 而且是以各种各样的方式。 宋福内心慌乱,表面故作淡定:“她是个疯子,一无所有之后便开始攀咬别人了。” “你们若是信她,便是同她一样的疯人了。” “谁污蔑我,谁信她的话,谁的福气就会消失。” 人最重视福气和气运,不得不说,宋福很会拿捏人形。 他懂得把大家的利益心思和自己捆绑在一起。 方才还怒气冲冲的学子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也信,我的福气也会消失咯?”林宵宵迈着小短腿,踢着正步上前。 “为了我不消失的福气,我要证明!” 宋福一瞅她就眼珠子疼,脑瓜子疼,浑身哪哪都疼。 他想说,宵大姐,你不用证明也成。 林宵宵数了数在场的学子:“才四个,不过也够了,还有灵镜那边的学子呢。” 她把灵镜那一面显现出来,学院数人纷纷露面了。 她从破兜兜里掏出一个两个符,一个灰了吧唧的绳子。 “我的符和绳子叫探灵归真阵,把符绑在绳子两端,再把绳子绑在学院的人和宋福的身上。”林宵宵道:“这样就能看到福气是从哪边被汲取的了。” 说着,她朝宋福招招手:“过来,我给你绑绳子。” 宋福冷汗直冒,湿透了一整个后背,他肃着脸:“我拒绝,你要尊重我的人格。” 林宵宵歪头看他:“人格?你能有什么人格?我看是狗格才对。” 她也懒得废话,奉行了能动手绝不叭叭的行为。 一摆手指头,宋福就被吸了过来。 那根绳子无师自通般缠在了宋福手指上,怎么都解不开。 她又把学院学子们的气息捏在了一起。 绳子有了两边的媒介,源源不断的闪烁着灵线。 众人屏息凝神的看着。 只见宋福那边的媒介灵气正源源不断的汲取着学院学子们的福气。 一个学子哪怕是星点的福气,那一群学子便是浩瀚大海的福气。 这些福气就这么被宋福汲取走了。 答案显而易见。 学院的学子们都沸腾了,纷纷站起来,挥着拳头:“宋福!还我福气!还我!” 第495章 无心学习,只想看戏。 学子们的声音一波高过一波。 众人的能量波是极强的。 一波波的能量震的宋福脑袋生疼。 他的身子如扭曲的蛇跪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我的头好疼。” “闭嘴!都闭嘴!” “不要再说了,吵死了!” 学院的院士肃着脸,站了起来。 他不由得摸了摸还未消肿的胳膊。 想到了那夜学院的老祖宗给他托梦,说他眼瞎心盲,还不说缘由,就拿起柳树条啪啪啪对着他一顿抽啊。 他怎么求饶都不行。 也想不明白犯什么错了。 今儿个算是想明白了,他是眼瞎,得了这么个丧门星当宝贝。 差点把全学院的人害死。 院士才想说话,副院士拽住他,把他拖到了一边。 “院士,不可承认不可责罚宋福。”副院士道。 “为何?”院士问。 “承认了责罚了,那就是学院的问题了!”副院士道:“毕竟宋福的福星身份是我们公认的,也是我们推举的。” “承认了,我们不知要面对怎样的境遇。”副院士才说完,便觉得浑身一疼。 胳膊疼,腿疼,后背疼,浑身哪儿哪儿都疼。 他像大马猴子似的来回蹦跶,跳脚:“谁!谁打我!” 啪啪啪,只听他身边响起鞭子抽打的声音。 肉眼能看到副院士的衣裳左破一个口子,右破一个口子。 露出的皮肤上尽是血淋淋的伤痕。 “救我!有邪祟!”副院士哀嚎。 “你把你们学院的老祖当邪祟啊?”林宵宵啧啧两声:“是他看不过去了,让他跟你们上上课。” 空中,学院老祖的幻身出现。 他胡须乱翘,噼里啪啦一顿骂。 “狗东西!你是怎么混进来当副院士的!” “人证物证都摆出来了,竟然还想掩耳盗铃!” “挨打要立正,这点都不清楚么!” 学院的人齐刷刷的跪下来认错。 “老子都死了多少年了,尸骨估摸着都成碎渣渣了,还让老子操心。” 学院老祖气急败坏的:“活着时候上班,死了还加班!一群不孝的狗东西!以后学院的事都由宵夫子做主了!她就是副院士了!” 忽然被点名的林宵宵:……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黑人问号脸。 “不是,我费劲扒拉给你整上来,让你和你学院的子孙团聚,结果你给我安排活儿?”林宵宵眼珠子都瞪大了:“你恩将仇报啊你。” “我!不!干!” 她的抗议在学院老祖耳中那是空气一样,他笑眯眯的说着驴唇不对马嘴的话:“谢谢啊,宵副院士。” “我……” “哎呦,上来嘚吧嘚吧一趟可把我累坏了,我这把老骨头哟,得回棺材里歇歇了。”说罢,一溜烟跑了。 林宵宵边骂骂咧咧,边主持大局。 她先来了个杀鸡儆猴:“副……哦不,前副院士,我已从你因果线上看出你和宋福相互勾结包庇,做尽了坏事!” “你可以抱着你的铺盖卷,哦不对,你的铺盖卷是学院的。”林宵宵摆摆小肉手:“你可以轻手利脚的滚蛋了。” 院士不敢发表意见,像小媳妇似的低着脑袋。 副院士也知道自己留不下了,他大笑几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爷有一身的好本事,真以为找不着好地方了?” 林宵宵看他迈了出去,歪头笑笑:“你还真的不会找到,因为……我会收回你所有的本事。” 接着,便听到副院士崩溃愤怒的哀嚎声。 “至于你。”林宵宵一步步走近宋福:“苍家是你搞的鬼叭,你的目的是吸走苍家的福气,吸走苍云的福气,然后成就你福星的名声,对吧?” 破罐子破摔的宋福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他呵呵笑着:“我汲取他们的福气是因为他们家没有那个运气承载福气,那不如给我,不如成就我。” “苍云身为苍家的独子,不但是霉运缠身的人,还是个哑巴,我代替他继承苍家不对么?” “苍家都应该跪谢我!” 林宵宵拍拍他:“你真的以为苍云是个小弱鸡?” 她的大眼睛意味深长,看的宋福心头直跳。 【害,别看我长得傻,但我什么都知道,天道这个狗东西不知道跟亲儿砸闹什么矛盾了,特意把小哑巴贬下了凡间历练,还特意安排了一个炮灰宋福对付他,可惜哇可惜,小哑巴还是很厉害的。】 院士听了林宵宵的心声,眼珠子瞪的溜圆,僵着脖子去看苍云。 这,这位来头这么大呢? 以后得供起来。 苍云的手指捏着衣角,抿着唇。 【开灵只说对了一半,我是天道的儿子,但是并非是我天父惩罚的我,因为现在的天道不是真的天道,是一个冒牌货。】 林宵宵掏掏耳朵,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我方才好像听到小哑巴的心声了,但是离得太远,没听清楚,害,不管了。 宋福喉结滚动:“你要撵我出学院?” “不不不。”林宵宵摆摆手:“这等好事还能轮的到你?” “你去酒楼吃饭赊账得还吧?” “那你借了那么多人的福气是不是也得还啊?”林宵宵呲了一口小白牙:“以后你就在学院还账吧。” 她小手一挥,宋福的身上闪现一条无形的灵气捆绑绳。 “这是禁制绳,除了学院,你哪儿都去不了。”林宵宵‘贴心’的给他介绍:“而且,你在学院遇到每一个被你借过福气的人,你都会把福气还给他。” 宋福的喉咙滚动,苍白的唇发抖的问:“如果,还完了呢?” 他想知道还完所有的福气之后会变成什么样。 林宵宵摸着下巴,嗯了一会:“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其实我也不知道还完那天什么样?” “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开始好奇了。”林宵宵笑眯眯的,怎么办,又有好戏看了。 一有好戏,她就无心学习,只想一心看戏。 “宵大师。”是周父叫她:“那我儿子……” 林宵宵拍拍瓶子:“你儿是个可怜人,他枉死,没有命债,只是身上的怨气不是那么心甘情愿消除的,所以我决定……” 第496章 你见过埋人的大善人吗? 林宵宵拍拍瓶子:“你儿怪犟的,怨气不好消,我把他带在身边,让他时时看到倒霉的宋福,这样他的怨气就没啦。” 院士、夫子还有学子们听后惊的眼珠子瞪的溜圆。 他们像河塘里的鸭子,嘎嘎嘎的,争先恐后的说发表自己的意见。 “宵夫……哦不,宵副院士,这样做不太好吧,怨魂留在学院会造成恐慌的。” “是啊,要万一周全的怨魂发作,随便找人报复呢?” “我不同意!” “不同意加三坛酒!” 林宵宵掏出一个缺口的瓷瓶,拍了拍圆滚滚的瓶肚:“莫慌莫慌,这是收魂瓶,把他塞里面,再加上几道禁咒,他就不会出来啦,他挺乖的。” 为了让大家伙放心,她边操作边解释。 果然,瓷瓶外的禁制宛如牢笼,怕是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来。 “他真的会乖乖的?”有学子提出质疑。 林宵宵的耐心像沙漏一样咻咻咻的流尽了,她朝那个学子河东猫吼:“不想吓唬你,你就乖乖当缩头乌龟!” “这个周全固执倔强,怨气布满了骨子里,是最穷凶极恶的怨魂,三十天内若是没有度化他,他就会变成厉鬼,到时候,他不杀掉一百个人是不会罢手的。” “哦对了。”林宵宵又道:“他会从认识的人动手昂。” “虽然现在只有我能度化他,不过你们好像都不太相信。”林宵宵作势要把瓶子禁制拆了。 那学子吓得脸都白了。 关键时刻,该认怂时就认怂。 “宵,宵夫子啊,您大人有大量,是我狗眼不识泰山。” 见他认错态度良好,林宵宵大方的原谅了他? 借这人敲打敲打其他人也是好事。 林宵宵又来到周母面前:“听说你和周大生成亲之后吃遍了山珍海味,我想你肯定没吃过牢饭,托我的福,你现在能吃到啦。” 林宵宵把人员安排的很密集。 官府的人很快便来了,肃着一张脸:“你杀人证据属实,跟我们走吧。” 周母想到马上要过暗无天日的日子了,她的眼泪唰唰的往下流。 临死之前还想拖一个,指着宋福:“他呢?怎么不抓他?他也是同伙!他是我情夫!” 林宵宵听她把情夫俩字说的这么不害臊,她的小脸儿都红了:“他有他的因果要偿还,你舍不得他昂?放心,你们早晚会团聚的。” 周母被两个官拆带着往外走。 周全沉抑的声音顺着瓷瓶飘了出来。 “你,没有要跟我说的?”其实,他想听一句道歉,一句忏悔。 周母的脚步甚至连顿都没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林宵宵能感觉到周全的怨气更浓了。 这场大比收获颇丰啊。 宋福他们这一队提前退场,其他队员也因宋福没能得到比分。 但,和谁组成一队,都是命,都是共业。 都是玄学学院的学子,都知道怎么回事。 宋福回到学院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 学子们见到他都要唾上一口,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把偷来的福气还给我们!” 宋福明显能感觉到每遇到一个曾借偷过福气的人之后,他身上的福气仿佛慢慢流失出去了。 “还有最后一个小队。”院士道。 众人看了过去,原来是苍云的队伍。 夫子道:“苍云和钱多多他们拿的这个怨魂有些奇怪。” 学子们纷纷竖起耳朵,纳闷是怎么和奇怪法。 夫子解释了:“这怨魂很坏,似乎对这个天下不满,有报复性的心理,这冤魂专对付好人。” 院士点头,摸着胡须附和着:“恩,这怨魂也是新魂,死了三个月,这短短的三个月已经或杀或恐吓了好几个大善人了。” “大善人?”回去的林宵宵听到这三个字歪了歪头。 “恩,他们是青元京城出了名的大善人,做了很多好事,给朝廷还有官家捐献了不少财物,做了很大的贡献呢。”一个夫子道。 林宵宵眨着大眼睛:“给朝廷就是大善人?怎么不给百姓呢?” 她耸耸肩膀:“给朝廷不就是想巴结朝廷嘛,以后有什么事有人罩着。” 说完,故作天真的用小手捂着嘴巴:“我是小孩,童言无忌,我说的话应该不会有人介意的叭。” 又补了一句:“介意就是心虚昂,被我说到点子上了。” 院士他们敢说什么? 一面是朝廷,一面是林宵宵。 院士只好干巴巴的笑着,解释着:“听闻这些大善人也为百姓们做了不少好事呢,谁家死了人,办不起丧事了,他们会出手帮忙办丧事的。” 林宵宵一听,眼睛睁的更圆了,小嘴张的更大了。 “啊?专门埋人啊?”她天真单纯的挠挠小脑袋:“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办善事的呢。” “这不放马后炮嘛,人活着的时候怎么不帮忙呢?” 人类幼崽的问题字字珠玑,一针见血,噎的他们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们也不知道真相,先看看吧。”院士尴尬的说。 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林宵宵,跟着去看看。 林宵宵举起手来:“我要当助力的夫子,跟着他们做任务。” “我保证不会打扰他们的,我只会当一个小可怜。” 她想跟着去,定有跟着去的想法。 天才蒙蒙亮,林宵宵便迷迷糊糊的到了苍云他们汇合的地方。 苍云和钱多多正在一个饭馆吃饭呢。 俩人一人扯些菜单的一角。 钱多多瞥了一眼店小二,用压低的气音道:“我说苍小少爷,咱们是出来做任务的,那抠抠搜搜的学院就给了一点点经费,咱们来这么大的馆子,吃的那么好,太浪费了吧。” “照你这么吃,咱们明儿个就得饿死。”钱多多打小穷怕了,花钱那都得算着花,掰着花,生怕花超了。 苍云一把将菜单拽了过来。 又在小本子上写写写。 「宵宵要来,她需要营养,她需要吃好的。」 写完,撂下本子继续研究菜单,打算来一个营养搭配。 恩,得全面一点。 钱多多听完,愣了愣,然后开始拍桌子大笑,捂着脸道:…… 第497章 家里没死人,为什么进丧葬店? 钱多多听完苍云的话,他先是一愣,捂着脸哈哈大笑。 见苍云用凉嗖嗖的小眼神盯着自己。 他一缩脖子,一梗脑袋,挠挠脑袋:“啊哈,那个,那啥,不好意思啊,没忍住。” 钱多多掩嘴忍不住的笑。 还把手抡圆了,比划了一个大圈圈。 “不是我说哈,那林宵宵,啊不是,咱们敬爱的宵副院士,都已经横向发展了,那脸蛋子圆的就跟南瓜似的,那屁股蛋子就跟小酸菜缸似的,那腰就跟……” “跟什么一样?”一道声音在钱多多背后飘了起来。 “就跟那面板……”说着说着,钱多多忽然觉得不对劲儿。 这苍家小少爷是个哑巴。 那回应他的是谁呢? 钱多多回头,好家伙,吓了他一大蹦! “你你你,宵副院士,你……啥前来的啊?”钱多多心虚的转着眼珠子。 林宵宵想学着江湖女侠,豪放的吧唧把脚踩在凳子上。 但,奈何小腿儿太短。 只好别扭的撇了撇腿:“从你说我横向发展开始。” “啊我……” “背后不说人,不知道啊。”林宵宵气鼓鼓的。 “啊,我的错,我的错,我不是那意思啊,我说你是因为……”钱多多赶忙找补,想到个由头,猛的拍大腿:“是因为我嫉妒你啊,因为我吃不起好吃的啊。” 林宵宵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苍云不想在这伤她心肝脾肺肾的话题上做过多的停留。 他拉过林宵宵,手指着菜单,让她自己选菜。 苍云明明看见她眼睛亮晶晶到眼神灰唧唧。 她跑到了包间里对面的长塌上,蜷着身子。 【都成面板,南瓜和酸菜缸了,不吃了,再也不吃了。】 听了她的心声,苍云恶狠狠的瞪着钱多多,并给了他一脚。 他跑过去,安慰的话,一套接一套。 「你不胖,你还小,吃多才能长高,长高就抽条了。」 「你不吃就长不高,永远矮矮小小的,不好看。」 苍云是会劝人的。 林宵宵果然想明白了。 “你说得对,人变高了不就瘦啦。” “再说啦,我们是来做任务的,吃不饱哪有力气做任务。” 林宵宵哗啦啦点了好多。 钱多多觉得经费在滴血,小小声:“够了够了,一会没钱结账,那会挨揍的。” 林宵宵豪迈一挥手:“今天由宵副院士买单!!!” 钱多多一听,哦豁,方才的他不是他了。 “把你们家特色菜都上来,别抠抠搜搜的!” 店小二瞥他,寻思了:变脸忒快了。 丰盛的菜肴让他们仨大快朵颐。 当属钱多多吃的最多。 林宵宵摸着肚子,转转大眼睛:“嗷嗷,我肚肚疼,我要去茅房了。” 钱多多啧啧两声:“这么好的东西那么快鼓捣出去了?真是浪费。” 过了半刻钟,苍云把写好字的本本怼到钱多多面前。 「担心她,去看看。」 沉浸在美食海洋里的钱多多摇摇头,摆摆手:“去吧去吧,她那么小,别在掉茅坑里。” 过了一刻钟,人未归。 过了两刻钟,依旧未归。 过了三刻钟,钱多多坐不住了。 他腾腾腾下了楼,才要往外走便被店小二和掌柜的拦住了。 “怎么?不结账就想跑?想吃霸王餐?也不打听打听我们酒楼的本事!” 钱多多懵了:“霸王餐?我没有啊,我下来找我那俩同伴了,这顿饭是那小胖丫头请。” 掌柜的道:“你一个大人也好意思让一个孩子掏钱?” 又摸了摸胡须,冷哼:“再说了,那小胖丫头说了,这顿饭你来请!” 听及,钱多多可算是明白了:“这是赤果果的报复哇。” 摸了摸口袋,还好学院的经费没被摸走。 心里有了一丝丝的底气,佯装淡定:“多少银子啊,我来付。” 钱多多一瞅,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心里那点底气歘的散了。 “啥玩意!那顿饭要五十两银子!”钱多多的手都哆嗦,嘴唇都白了:“咋?镶金边的啊!把我卖了也不值五十两银子啊!” 掌柜的一听这话,啪的把算盘往桌上一扔,摸着翘起来的胡须,幽幽的开口:“看来这是打算吃霸王餐了,我们这儿有规矩。” “吃得起,那就是我们酒楼的贵客。” “吃不起,那就按照我们酒楼的规矩来。” 说罢,掌柜的一摆手,几个大汉的影子盖住了他。 钱多多连声救命都来不及呼喊便陷入了一片昏暗。 酒楼外,苍云拿出本本。 「你是故意的?」 林宵宵小鸡啄米的点头:“对哇对哇,我从一进来就感觉到这里的冤气和你们任务瓶子中的怨气是一样的,但是方才我借着去茅房四处看啦,抓不到怨气,好像分散的很厉害。” “为了找到事情的真相,我只好想出这个办法。” 【我真是太聪明啦,既能报复他,又能找到怨气源头的线索。】 苍云用清澈的小狗眼,宠溺的看着她,还伸出一根大拇指。 “现在要做的就是守着猪逮着兔。” 苍云沉默了。 沉吟了半晌,决定不纠正「守株待兔」这几个字了。 他们寻了个客栈,打算养精蓄锐。 到了黄昏时,林宵宵他们忽然感觉到怨气瓶中的怨气浓郁了许多。 人类幼崽和小哑巴相互对视一眼。 有情况。 他们揣着怨气瓶循着它释放出来的浓郁怨气跟了过去。 在一个小巷子里,看到了三个人。 一对身穿粗布麻衣的夫妇,还有一个大腹便便,穿的锦衣缎袍的男子。 锦衣男子把一袋银子递给了这对夫妇。 这对夫妇哈腰点头道谢。 锦衣男子转身离去,他并没有回家。 于是,林宵宵他们隐藏了气息跟了过去。 他们发现锦衣男子去了一家丧葬店铺。 林宵宵挺纳闷的:“他家死人了哇?可是……” 她怕看错了,歪着小脑袋可认真可认真的看他面相了。 “可是,他的面相上没有死人的相气啊。” “那他家里没死人为什么来丧葬铺子呢?” 苍云抿唇,他拿出本本。 「也许是给那对夫妇买。」 「那对夫妇的面相显出家里有死人。」 第498章 人把人当成了商品 「那对夫妇显现出面相上有死人。」 林宵宵斜楞着小白眼瞥他,又翻着小眼皮回想着方才那对夫妇的面相:“啊,是噢,方才他们笑呵呵的,不知道的以为娶亲了呐,把家中死人的面相掩盖住了。” 她叉腰,理直气壮的:“谁能想到家里死人还笑呵呵的啊。” 苍云表面乖巧的点头。 【依开灵的本事不是看不出来,而是对不感兴趣的东西不上心,若是让她观察她的食物少了几块肉,她必第一时间发现。】 林宵宵听着苍云吐槽她的心声。 觉得气,又觉得有道理。 她在纠结的气气中,故作不经意般狠狠地踩了苍云一脚。 苍云清秀的脸微微扭曲了一下。 “去丧葬铺门口蹲着。”林宵宵拽着苍云的手猫着身子,猫猫祟祟的躲到一个树下。 就见锦衣男子同掌柜的说了寥寥几句,又递过去一包银子便离开了。 林宵宵急吼吼对苍云说了一句话,说完转身就跑:“我们分头行动,一人盯一面。” 都不等苍云有所反应,林宵宵便像一条蚯蚓似的咻的蹿了出去。 想抓她衣角的苍云只抓住了空气。 苍云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感慨手还是不够快。 不过还是要完成开灵给他的任务。 他悄悄靠近了丧葬铺,听到了掌柜的同小二他们嘱咐着:“张大善人又来买东西埋人了,把这些棺材啊花圈啊什么的送到老地方啊。” “好嘞。”店小二道:“这张大善人也是够善良的,总帮人埋死人。” “行了,客人的事少打听,知道的多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苍云把他们的对话记下来,又循着林宵宵的气息寻了过去。 林宵宵已经跟着张大善人来到了家宅。 她躲到一颗大树后面。 肩膀忽地被人拍了拍,林宵宵心想:糟糕,被发现了! 弹射反应让她一个回手,朝背后之人来了个过肩摔。 “啊嗒……啊,怎么是你啊小哑巴。”林宵宵看到苍云都呆住了,忙把他拎起来:“你没事叭。” 苍云如小狗般乖巧的摇摇头,自己则是悄悄的揉了揉疼痛的地方。 苍云把听到的话告诉了林宵宵。 人类幼崽头发甩甩,大步走开:“你那边的消息更有用,我们就等着明天叭。” 她摸摸圆溜溜的小肚肚:“走了那么多路,都,都有瘦了,回去吃个大肘子补补吧。” 苍云看着她快比脚脚高的小肚沉默了。 回到客栈,林宵宵似是才想起来什么,猛的拍了拍脑门:“忘记给钱多多护身符了,他这次有点危险啊。” 又困得迷迷糊糊的掐指算着:“他的孤寡命能让他化险为夷,顶多受点惊吓,吃点苦头,等明儿个咱们办完那件事再去找他。” 林宵宵睡觉不老实。 古书讲有《三十六计》,林宵宵睡觉有《三十六姿势》 她把被子一夹,占了整个大床,睡的昏天暗地的。 期间,苍云给林宵宵盖了无数次被子,都被她毫不留情的踢开了。 以至于苍云一夜没睡,黑眼圈在脸蛋子上高高的挂。 林宵宵睡得呼呼的,苍云眼圈黑黑的,最难受的当属钱多多了。 钱多多抠着手指头上的死皮,嗓子眼儿里直哼哼。 想不到啊,他怎么也想不到啊。 不就是吃了顿饭嘛,不就是没给钱呢。 他都认了! 他寻思吧,顶多是押着他去后厨洗个盘子,或者打扫茅房还债。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进了贼窝啊。 他不知自己在哪儿,被打晕之后,便被蒙上了一个眼罩。 迷迷糊糊的被人带到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窖里。 歘,脑袋上的罩子终于被人扯掉了。 发出弱光的蜡烛勉强能够照亮周围的环境。 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们赤裸着上半身,他们手里还拿着鞭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都他娘的给老子老实点,谁?谁尿了?臭死了!是不是想挨打!”一个壮汉一鞭子抽了过去。 “啊!”挨打的人声音发抖的求饶,他声音哆嗦:“大,大爷,我的腿被你们弄成这样了,我自己没法子解手,控制不住的……尿出来了啊。” 这话让钱多多感到疑惑。 钱多多看了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后背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个男子约摸四十多岁,头发凌乱,脸色蜡黄,身上的衣裳破破烂烂的,布满了油污。 最最让他惊悚的是这个男子竟然没有腿,长袍麻裤是空荡荡的。 再联想到方才这失去双腿的男子所说的话。 这腿……是这群壮汉弄的? 故意弄的? 钱多多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在心里喃喃:不,不能,不会的,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残忍的人? 很快,他们的话和行为让钱多多打脸了。 钱多多的头顶一黑。 几个壮汉不知何时来到了他面前,投下了一大片阴影。 他们像看柜台上的商品,摸着下巴,毫不避讳的议论着。 “这是新搞来的?” “对,吃了霸王餐,同伴也不管他,看他这德行就是个外地人,没啥问题,放心做。” “倒不是怕有问题,他精神头太好了,脸色也好,不太适合当货,先饿上三天。” “行,那我们先做前几天那个。” 钱多多听得毛骨悚然。 这些字单独拆开来听,没什么大问题。 可结合在一起了,怎么听起来那么吓人呢。 做?做什么? 正纳闷呢,就见他们从一个角落里拖出来了一个约摸五十岁左右的男子。 他们咂着嘴议论着:“这次是砍腿还是什么?” “不砍腿,有一个没腿的了,砍手,再把脸烫了,这样看着更可怜一些。” 钱多多听着这些残忍的话,惊的他脑瓜子嗡嗡作响,他们在说什么啊! 虽然他惜命,胆小,但做不到装听不懂,他大声地问:“你们这话什么意思?你们要干什么啊!” “这新人还怪好信儿的么,给这新人演示演示,也让他提前了解了解,熟悉熟悉!” “哈哈哈,行!” 下一刻,钱多多的尖叫声戛然而止,昏了过去…… 第499章 古有三十六计,宵有三十六睡。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钱多多发烧了,是吓的,直接吓发烧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壮汉手握砍刀,直直的把那男子完好无埙的手臂砍断了。 而且还将烧的冒泡的,冒烟的油硬生生的泼在了男子的脸上。 男子疼得嗓子都吼破了,变音了,疼得像一只大虾在地上直抽搐,硬生生的疼的昏了过去。 钱多多永远忘不了那一幕。 他迷迷糊糊的醒来,半睁着眼睛,他们议论的话在耳边响起。 “这回的杰作不错,堪称完美。” “对,等我把故事编完明儿个就能出摊了。” 钱多多的意识不断迷糊,清醒,浑浑噩噩,好像陷入了无尽的深渊。 他伸出手指头,蜷了蜷,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宵副院士,快救我啊,再不来救我,我身上的零件该被人拆零碎了啊。 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活的颤颤巍巍的。 本以为他们很快会对自己下手,却不想他们着急赚钱,暂时没工夫搭理自己。 他们离开后,钱多多这才松了口气。 另一边的林宵宵也睡醒了。 睁眼时,正巧看到苍云拽自己身下的小被子。 林宵宵一个泡泡拳炫了过去,小嘴儿就跟拖拉机似的噼里啪啦的往外倒:“嗷嗷嗷,我就说我昨儿个怎么那么冷,都给我冻醒了,原来是你抢我被子昂。” 她顶着炸毛毛的鸟窝头,叉着小腰:“你,你抢别人被子,你怎么好意思啊。” 她把被子使劲使劲的往手里拽,誓要把被子从苍云手里拽出来。 可,拽着拽着发现不对劲儿了。 被子好像在她身下。 再傻也想明白怎么回事了。 脸上浮出一团羞愧的红晕。 苍云未有任何神情,他勤勤恳恳的给她穿鞋子,喂饭。 吃饱喝足的林宵宵感应到瓶子的怨气离他们近了很多。 俩人对视一眼,苍云放下食物往外走,林宵宵可不舍得,抓着包子,嘴里还塞着一个,含糊不清的:“等等我。” 他们来到一条街上,街头停了一辆马车。 “怨气就在那马车里。”林宵宵他们才想追上去,马车一溜烟跑远了。 不过,风掀起车帘的瞬间,林宵宵还是看清了坐在里面的人。 “是那个张大善人。” “不追了,丧葬铺掌柜的不是说酉时日落之时就开始埋人嘛,等会我们过去看看跟这大善人有没有关系。” 林宵宵吃饱了,走路直喘,只想休息休息。 苍云也由着她,刚把视线从渐行渐远的马车上收回,便听到林宵宵哎呦了一声。 苍云看过去,一个缺了双腿,头发烂糟的人正抱着林宵宵祈求磕头呢。 “小姐,小姐行行好吧,给点钱吧,我都没钱吃饭了。” “小姐……” 林宵宵惊吓过后,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她打量着这个乞儿的面相,觉得不对劲儿。 【虽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却是一生平坦,中间倒是有个劫难,但只要度过去就好了,看来这是没度过去啊。】 林宵宵想试探试探。 她从荷包袋里掏出一丢丢碎银子。 吧嗒,才丢进这个乞儿的破碗里。 好家伙,像是开了闸的黄河,好多好多乞丐都一拥而上。 有的没胳膊,甩着空袖子上来。 有的没腿,用胳膊匍匐着扑上来。 他们把林宵宵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个个伸出手,抬起可怜的,凄惨的脸,就仨字:“给点钱。” 一个乞儿眼前可以理解,一群乞儿要钱,而且或多或少都有些残疾,残缺。 这也太巧了吧。 她在大朔混丐帮,混天桥,混这儿混那儿的,可从没见过这样的乞儿。 给人的视觉冲击力太强烈了。 眼看着林宵宵被堵的没有一点空隙,苍云冷冷的撞开他们,拽着林宵宵把她施救了出来。 他们跑了老远,终于甩开了他们。 林宵宵后知后觉的把自己感应到的说了出来:“他们身上有一点点怨气,那怨气虽然轻,但还是感觉出这怨气和瓶子里,还有张善人的怨气一模一样。” 苍云点头,认同的写出来。 「我们可以找机会观察。」 林宵宵点点头,不过今儿个是没时间了。 他们忙的跟交际花似的,还得赶往下一场呢。 酉时,夕阳西下。 林宵宵苍云二人用了隐身符来到丧葬铺掌柜的所说的地方。 这是一片环山,环山群绕。 丧葬铺的掌柜的已经到了,他搓着手等人,翘首以盼的看着。 见马车来了,他连忙迎了上去。 “张大善人,您来了,所有的人,仪式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了。” 张大善人点点头,他朝后面的大师恭敬的笑着,说话客客气气的:“大师……” “恩,一切有我。” 张善人一个眼色,之前他给了银子的那对老夫妇便把一个铺盖草席给抬了上来,放在了地上,又扬声发出感谢的话:“我儿出远门病重,忽然身故,他远在他乡无人管,幸亏遇到了张大善人不嫌晦气,把尸首带了回来,还帮忙出钱下葬,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家没齿难忘。” 张善人点点头,温和且充满善意道:“我见不得人不能入土为安,举手之劳罢了。” “挖土,开馆……”丧葬铺的高声道。 几人把草席里的尸体抬了出来,一步步往棺材处走。 在林宵宵的角度,能隐约看到尸体的面相。 她挠头,纳闷的嘀咕着:“这人的面相和散发出来的死气命格不像张大善人说的啊。” “一来没有远走的命门,二来他不是病死的,而是梗死的啊。” 看来有猫腻。 就是不知猫腻出自老夫妇还是张大善人。 人入了棺材。 那位大师肃着一张脸,来到棺材前,嘟嘟囔囔着什么。 他又拿出一个符,符里好像有一根钉子,就那么旁若无人往里面施法。 林宵宵的眼睛可精了。 她一眼就看出来问题了,眼睛睁的圆圆的:“哦豁,这大师长着一张屁股脸,干的也是屁股事,这哪是超度的步骤啊,这分明是束魂,钉魂术啊,缺德的玩意,他们这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第500章 挖人坟?这什么癖好。 丧葬铺的、死者家属还有张善人,他们难道不知情吗? 他们为何在说谎? 或者说,他们有人说谎?有人不知情? 不论如何,林宵宵绝不允许这屁股大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作祟。 她悄悄伸出手,暗搓搓、悄么么的支出一丝灵气,将屁股大师符上的钉气悄无声息的卸掉了。 屁股大师有点本事,但那点本事在林宵宵眼里压根不够看,所以根本不知道有人动了手脚。 除了钉气,那抹魂魄挣扎着得了自由,才想有所动作,被林宵宵一个眼神制止了。 现在并非是打草惊蛇的好时机。 屁股大师做完法,端着高深莫测的模样:“法事已做完,请安心吧。” 明显能够感觉到这几个人中,明显是张善人舒了口气,就好似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麻烦一般。 死者夫妇和丧葬铺的掌柜的倒是没什么太大的神色。 而且,能感觉出方才的死者埋下后,张善人身上的怨气更重了一些。 方才那抹死者的灵魂幽幽的飘到了张善人的肩膀上,用鬼牙一点一点的啃着他的皮肤。 张善人只觉得肩上一紧,他下意识摸了摸,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强忍着难受道:“办完了就赶紧走吧,我还有不少事要做。” 张善人心想:这晦气地方,我真是半刻钟都不想呆了! 他们齐齐离开后,林宵宵和苍云这才现身。 苍云被她拍了拍,他一个转身正对上一个大大的铲子。 这铲子差点把他的脸拍成肉饼。 苍云后退一步,把铲子拿下来,清澈的小狗眼里是询问。 林宵宵小鸭子般的脚步嗒嗒嗒的跑到坟墓面前:“挖坟挖坟,快来跟我一起挖坟,我要看看那人的面相。” 苍云:…… 挖人坟,这么兴奋的吗? 开灵的爱好竟如寻常一样。 才挥起一铲子土,苍云便拦住了她,指了指飘在他们身后的魂魄,拿出小本本。 「看魂魄面相也一样。」 不一定要挖坟啊。 林宵宵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壳:“哦哦哦,差点忘啦。” 她朝魂魄勾勾手,魂魄乖乖的飘了过来。 “是我救了你一命,知道叭,如果没有我,你早就变成一波屁,魂飞魄散啦。” 魂魄点头点头,朝她鞠躬鞠躬。 林宵宵这才看出来门道,歪着头打量着他,问:“你,不会说话?” 林宵宵又拍拍苍云:“你俩都是小哑巴。” 苍云:…… 就她这么说话,仇人不多才有鬼呢。 魂魄摇摇头,张开了嘴巴。 他是没有舌头的。 “你的舌头被人割了?”林宵宵问。 魂魄点头。 “那也问不出什么了。”林宵宵有点沮丧。 魂魄摇摇头,他往前走……哦不,是飘了几步,又停下来看林宵宵。 意思很明显让她跟着。 林宵宵苍云跟着魂魄走了出去,来到了方才经过的地方。 林宵宵诶了一声:“这不就是方才有一群乞儿找我要钱的地方嘛。” 魂魄仍是点头,接着,随意寻了个地方蹲了下来。 林宵宵也学着蹲了下来。 苍云:…… 挺无奈的拿出本本。 「他的意思是让我们在这里守着,便能得到事情的真相。」 魂魄用赞同的眼神看着苍云。 明显觉得苍云比林宵宵聪明那么一丢丢。 “哦哦哦。”林宵宵像小鸭子似的点头。 隐身符的派场又用上了。 苍云怕她冻着,不知在哪儿淘登了些帐篷,枕头被子,还有小零嘴。 这不太像是来盯梢的,更像是来度假的。 他们守了会儿,到了黄昏夕阳西下之时。 只见有一伙驾着马车牛车的人鬼鬼祟祟的。 林宵宵瞬间像见了耗子的猫似的,咻的瞪大了眼睛。 “来了来了。” 一群大块头般的壮汉先出来了。 他们四处张望着,有放哨的、有停马车的。 还有几个壮汉掀开了马车帘子,从里面拖出好几个大大的麻袋。 就像扔杂物似的一个个丢了出来,一共丢出来了四个麻袋。 丢完之后,壮汉又把封口解开,从里面露出一个人脑袋。 壮汉把人拽出来,一个个的还踢了几脚,又把几块布丢在他们面前。 边用树枝嘬着牙花子,边凶神恶煞的威胁着:“今儿个每个人的任务是十两银子,若是要不出来,便给你们添点新伤。” 见他们几个害怕的瑟瑟发抖,几个壮汉才满意。 安排完这些事,壮汉们勾肩搭背的:“兄弟几个,去哪儿喝点啊?昨儿才赚了些银子,不得潇洒潇洒啊。” “那自然是要去有女人,有酒又有肉的地方了。” 他们发着恶心的笑渐行渐远。 没多会儿,便有路人陆陆续续的路过了。 林宵宵也飘了过去,听着路人念着白布上的血字。 “父母双亡,媳妇瘫痪在床,留一个年幼的儿子,我因干活残疾不能赚钱,求求好心人给点银子让我们填饱肚子。” 有的路人比较冷漠看了一眼便走了,有的路人则是心软的哭泣,还给了银子。 林宵宵看向这四个扔在不同地方的乞讨者。 身体残缺程度差不多,写的血书悲惨程度也差不多。 跟在林宵宵身后的魂魄情绪激动。 整个魂身散发着浓郁的怨气。 他很痛苦,想说的话很多却说不出来,他转身就跑。 林宵宵怪纳闷的。 跑啥啊。 不过片刻的功夫,魂魄便回来了。 他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同伴魂魄。 俩人……哦不,俩魂显然已经沟通明白了。 这只魂魄也是残缺的魂魄,半边脸缺了很大一块,少了一个胳膊一条腿,脑袋和脖子有分离的迹象。 他身上的怨气更重。 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他们,他们曾经都是完好无缺的正常人,但是他们却遭遇了不测,被人活活的砍断了腿脚,让他们变成可怜的残疾人,利用老百姓的同情心,让他们上街乞讨,他们乞讨的银子,他们自己一分都没留不下来,全都被掳走他们的人拿走了。” “为了让他们保持虚弱,看着可怜,都不让他们吃饱。” “他们就是畜生啊!” “啊啊啊!我恨不得抽他们的筋,扒他们的骨!” 林宵宵听得捏紧了拳头…… 第501章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听的林宵宵是捏紧了小拳头:“不让吃饭?饿着?” 【他祖宗的腿的,不是人干的啊,饿肚子最难受了,我平时隔一个时辰不吃就饿的直哭。】 苍云听了她的心声再一次沉默了。 饿肚子,是重点吗? 重点难道不是…… 林宵宵忽然来了个河东狮吼,恶龙咆哮:“饿肚子也就罢了昂,可是为什么要打断人手脚!这太过分了昂。” 恩,重点拉回来了。 苍云觉得她怒的要背过气去了。 连忙顺毛驴儿般呼噜着她的后背。 林宵宵把满肚子的疑问问了出来。 “张大善人是怎么回事?” “我不认识张大善人。”魂魄说完,林宵宵顶着满脑子的问号,竟然不认识。 后一琢磨,也对。 就像不是所有的店小二都会认识东家似的。 林宵宵觉得瓶子的怨气更浓了,她拍了拍,安抚着:“好啦好啦,别动啦,我觉得你晃的我腰子疼。” 她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法子。 “我要明知山有虎,上山打老虎!” 她和俩魂魄嘀嘀咕咕,商议着自己的大计。 苍云酸溜溜的在一边听着。 林宵宵摸着下巴,脑袋点啊点:“这法子好,就这么办了。” 她搓着手,琢磨着从哪儿入手呢。 苍云小小动作的拽了拽林宵宵的衣角。 「带我一起」 「我有法子」 苍云成功让林宵宵把拒绝的话噎了回去。 次日,林宵宵和苍云乔装打扮了一番。 俩人特意买了两套别人穿过的,破破烂烂的,旧粗麻布的衣裳。 林宵宵摩挲着,表示很满意:“够破够脏够烂,上面还打补丁了呢,我就喜欢这样的。” 她甩着长长的袖子,俩人的小脸儿也涂的灰突突的。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瘦一些,可怜一些,林宵宵还特意少吃了一顿呢。 虽说看起来作用不大,可她能拿符来凑啊。 幻样符一用,俩人瞬间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 他们准备了俩小破碗,来到那群乞儿附近的地方乞讨。 林宵宵还特意让学院的人充当npc,每天都往他们的小破碗儿里扔钱。 这一天半天的不觉得怎么样。 可这第二天,那群壮汉便察觉出不对劲儿了,再加上他们被张善人身边的心腹狠狠的臭骂了一顿。 “蠢货!听说咱们的好生意被别人抢走了,还是俩小屁孩?” “是,是啊,原本那群乱发善心的蠢货们见着咱们都把银子给了咱,可……可他们好像更怜悯小孩,所以……他们赚翻了。” “小孩……”张善人心腹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忽然笑了,笑起来时,嘴边的那撮黑毛毛一颤一颤的,拍着手,笑的格外夸张:“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小孩的生意更好做。” “谁知道那俩小孩儿的来头?” 有巴结讨好他的人赶忙举手回答:“我,我知道!” “那俩小兔崽子是兄妹俩,听说小小年纪就丧父丧母的,也没什么家人,兄妹俩孤苦无依的。” “原来是孤儿啊。”张善人的心腹笑的阴森森的,虚假的拍拍胸脯:“我这人啊,最见不得小孩子受苦受委屈了,遇到这种孤儿,若是不伸手帮帮,那岂不是良心过不去啊。” “您是想……” “呵呵……” 林宵宵等啊盼啊,盼的身上都长毛了。 她用胳膊肘推了推正专心要饭的苍云,用蚊子般的声音问:“你说,那群人怎么还不来抓咱们啊?我还想看看他们想怎么打断我们的手脚呢?” 苍云拿小破碗的手都端不住了。 菱形好看的嘴唇抿了抿。 开灵的爱好真是越来越特别了,口味也越来越重了。 正纳闷呢,他们的头顶忽然投下一大片阴影。 抬头一看,正是那几个长得歪瓜裂枣的壮汉。 他们争取让自己和蔼,慈祥起来。 “小弟弟,小妹妹,嘿嘿嘿,你们在外面风餐露宿的是不是很难受啊?” “我家里啊,也有跟你们两个一边大的小朋友,你们去我家,跟他们一起玩好不好啊?” “我跟你们说啊,我家可大可漂亮了,而且还有许多许多好吃的,有吃不完的肉,吃不完的糖,花不完的银子,要不要跟我回家啊?” 林宵宵内心兴奋啊。 【来了来了,要砍我大腿的来了。】 她顶着脏兮兮的小脸儿,睁着单纯无辜的大眼睛,满脸写着‘好骗’的模样:“真的吗?吸溜……我要去。” 她拽着苍云,把亲兄妹的关系表演的淋漓尽致:“锅锅,我要去他家,我要住大房子,我要吃糖糖,我要吃肉肉。” 苍云毕竟比林宵宵年纪大,俩人就算想进入龙潭虎穴,端了她们得老巢,也不能表现的太过主动。 苍云拽住林宵宵,按照她的吩咐和叮嘱,阿巴阿巴的比划着,让她不要去,还恶狠狠的瞪着壮汉他们。 几个壮汉对视一眼,面上不显,内心兴奋。 哑巴更好做生意了。 “这位小弟弟是不是怕我们是坏人呀?你放心好了,我们是好人。”恩,他们拿出标准的骗小孩子的话术。 又来了个战略性后退:“我啊,也是看你们可怜才想做一件好事,既然不愿意就算了,我们回家。” 他们毫不留情的往外走。 林宵宵就等这场戏呢。 她追了上去,宛如一个不懂事的熊孩子,扑通一下子拽住了壮汉的腿肚子。 “不要不要走,我要跟你回家,呜呜……” “我的糖糖,我的肉肉,不要锅锅,坏锅锅!” 林宵宵把任性,嘴馋,无赖的妹妹演的淋漓尽致。 苍云故作惊慌的样子,伸出手比比划划的。 林宵宵停下胡乱踹的小腿儿:“你说,愿意跟我去他家?” “真的?” 林宵宵歪头看着几个壮汉,故意眼含眼泪,可怜唧唧的:“你,你们愿意带我锅锅回家吗?” 壮汉一听,嘿,俩乳臭未干的小东西总算上钩了,他露出慈祥的几颗大黄牙:“当然愿意啊,快走吧,这会回去还有山珍海味呢。” 林宵宵高兴的直拍手,凌乱的小揪揪一翘一翘的:“你可真是大恩人呀……” 第502章 谁来了?你的报应来了。 “你可真是我的大恩人呐。”林宵宵竖起大拇指连连夸赞,头上的小揪揪都兴奋的起飞了。 走路都是轻快的,还哼哼着小曲儿呢。 苍云观察到那几个壮汉相互对视,眼里是胜利的笑容。 苍云低垂着眸,听着林宵宵兴奋的,快要炸出一朵蘑菇云的心声。 【哦嘞嘞,哦啦啦,搞事情搞事情,我要搞事情。】 听完心声,苍云用怜悯的眼神看向几个壮汉。 你们怕是高兴的太早了。 你们,怕是不知道自己揽了个什么恶魔回去。 恩,后悔也晚了。 有些‘货’是退不掉的。 几个壮汉忽悠他俩:“前边会有野兽,还有被野兽吃的半拉可叽的尸体,我们啊,怕吓着你们,所以……来吧,戴上眼罩吧。” 几个壮汉相互对视一眼,心想了,如果这俩兔崽子不配合,就别怪他们来强的了。 好在林宵宵不但配合,而且是相当配合了呢。 她高兴的手舞足蹈的。 小手拍拍,小脚跺跺。 圆溜溜如葡萄般的大眼睛乌溜溜的,充满了捧场般的期待:“眼罩?我要,要戴要戴,一定很好玩!” 苍云觉得她挺有演戏的天赋。 毕竟装傻子都装的那么像。 几个壮汉二次舒了口气。 他们够幸运,竟遇上了如此听话,好摆弄的小孩儿。 俩人戴上眼罩,眼前陷入了黑暗。 壮汉们觉得这俩崽子单纯,也就放松了警惕。 压根没注意到林宵宵悄悄拿出的小纸人。 恩,让小纸人帮忙记路线岂不是更好。 很快便到地方了,眼罩摘下,是一个相对亮堂的房间。 几个壮汉把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堵的严严实实的。 对此,林宵宵毫无害怕的样子,还抱着小胳膊四处看呢,问:“不是说有多多的糖,多多的肉吗?哪呢?” “还没上饭啊?你们也太慢啦。”林宵宵不太高兴。 就知道大人说话不算话。 一个壮汉露出了凶悍的嘴脸,翘着二郎腿,嘬了嘬牙花子:“俩小崽子,把你们neng来呢,可不是让你们吃喝玩乐的,想要这些东西可是要赚钱的。” 林宵宵早就料到他们会露出丑恶的嘴脸。 她抱着胳膊,佯装不懂的看着他们:“怎么赚钱啊?” 壮汉道:“从今儿个开始,你俩就是我们的人了你俩赚的银子通通上交,由我们代为保管,你们毕竟是小孩儿,保管不明白,丢了可就白瞎了。” 林宵宵偏偏着小脸儿:“你们为什么要保管我们的钱?” 壮汉才想不耐烦的警告一遍,林宵宵拍拍脑瓜,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我知道啦,你们这是不要脸!” 这话可算是激怒了几个壮汉。 “小兔崽子,死丫头片子!你说话可真是够难听饿了!”壮汉起身,借着自己高壮的身体给她压力和威胁感:“看样子,你们是不想配合了。” 林宵宵小鸡啄米的点头:“对,不配合,所以呢?你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好好好,没想到带回来一只小狼狗。”壮汉撸起袖子,没了耐心:“看来不管大人小孩全都是贱皮子,都需要收拾收拾。” 林宵宵内心狂喜。 【终于等到他们收拾我们了。】 苍云抿唇,就说她的爱好非同寻常。 在林宵宵他们的故意配合下,壮汉把俩人给提溜了出去…… * 昏暗,潮湿,异味满满,没有人性的环境近乎让钱多多崩溃。 钱多多都数不清这是弄残了第几个人了。 他知道,马上就要到自己了。 果不其然,吸引力法则就是这么来的。 两个彪形大汉来到他面前。 一个嘬着牙花子:“今儿该他了。” 钱多多吓得屎尿屁都要跑出来了。 英雄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当的。 这时那就得当一把狗熊了。 他双手做央求状:“别,别砍我啊,我赚不了钱的,大师给我算过命,我命中没钱,就算是赚到了钱也是留不住的。” 他稀里糊涂,结结巴巴的说着。 那俩壮汉一听,挺着大肚子,哈哈哈的猖狂的大笑着。 “你那什么大师算命还挺准的啊,你的确留不住钱,而且你也不用留钱,因为啊,你赚的钱都是我们的,哈哈哈。” “行了,少跟他废话,咱这几天忙,没工夫搭理他,已经让他白吃好几顿饭了,他必须得干活了。” 听到这儿,钱多多真想来一个恶龙咆哮。 他们那是饭么? 硬的能当板砖的馒头,臭的能当屎的菜! 拿谁不识数呢! “这个,先把眼睛挖了,瞎子更让人可怜。” 钱多多吓疯了,他着空往外跑。 壮汉拽着两条腿儿拖了回来。 恐惧让钱多多胡言乱语,破口大骂:“啊啊啊,你们这群畜生,不是人的玩意儿啊,我可是搞玄的,你们会有因果的,是有报应的!” “啊啊啊,林宵宵,你快来救我啊,你真就不管我了啊!” 吱呀,沉重的推门声响起。 “谁,谁叫我!”林宵宵熟悉的声音让钱多多喜极而泣,激动的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嗷嗷,我,是我啊,祖宗诶,你可算来了!”钱多多抻着脖子,也顾不得形象了。 壮汉们相互对视一下:“你们认识?她是谁?” 钱多多一下挺起来了:“她谁?她是你们的报应,你们的报应来了,哈哈哈。” “一个小毛孩子至于说的这么吓人么。”显然,几个壮汉都不信。 “这俩小兔崽子不配合,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林宵宵忽然举起小手手:“我,我可是个爱学习,爱提问的好孩子,我想问问,你们在做什么?” 几个壮汉觉得她真是单纯的可爱。 他们也自大,觉得林宵宵他们已经是案板上的羔羊了,就算知道又如何。 反正早晚知道。 壮汉拉过一个布满血渍的凳子,大喇喇的一坐:“小妹妹,那你听好了,可别吓着你啊。” “看到这些抓来的人了吗?” “刚开始有手有脚的正常人,我们把他们抓来,让他们变成残疾人。” “变成残疾人之后,把他们发到街上赚钱。” “这些我知道了,我现在想知道一些不知道的。” 林宵宵淡定的看着他。 第503章 两只老虎,一个没有胳膊一个没有舌头。 壮汉本以为能吓唬住她。 却不想这小兔崽子竟然如此淡定。 壮汉掰掰手指头:“你说,你想知道点不知道的,比如呢?” 林宵宵支着下巴,和他对视,毫不畏惧:“张大善人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总是收尸埋人?” “而且埋的人都是有点残疾缺陷的。” “难道,他埋的是不是就是这些人啊?” 林宵宵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壮汉猛的站了起来:“什么张大善人,什么埋葬,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可别胡乱攀咬!” 相较于林宵宵的淡定,这壮汉如同一只上蹿下跳的大马猴子! 林宵宵忽扇着毛乎乎的大眼睛。 “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林宵宵也猜出来了。 “你们背后的主子是张大善人,他把你们搜罗到一起让你们做坏事,给他赚钱。” “他吃肉,你们喝汤。” “有许多被你们弄残的残疾人都会死掉,张大善人坏事做多了,害怕他们尸骨无存,冤魂找上来,所以就给他们埋啦,还请大师做法。” 林宵宵这么一捋,瞬间明白了。 壮汉眯起邪恶的,阴森森的眸子:“小丫头片子,很多事最好不要知道的那么清楚,就算知道的清楚,也不要说出来。” “那晚了,我已经知道了,说了,怎么办?”林宵宵无所谓的耸耸肩。 壮汉站起来,同他的伙伴对视一眼:“先从她下手吧,不然这是个能惹祸的。” “小嘴叭叭叭的乱说,还管不住,那就让她变成哑巴吧。” “以防万一这死丫头会写字,把手脚都剁了。” “行。” 苍云听到他们的话,浑身上下释放出死亡的魔力。 眼睛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直到……林宵宵的爪爪捉住了他的胳膊:“看我的。” 苍云乖巧点头。 她想玩,他就不扫兴。 几个壮汉捉住林宵宵。 一个壮汉道:“她这张嘴说话真的是不好听,先割了她的舌头……啊……” 才说完,便听到壮汉发出一道撕心裂肺的猪嚎声。 滴答滴答,紧接着便看到地上有一撮鲜血,还有一块舌头。 壮汉疼得浑身冒冷汗,后退了好几步,他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林宵宵,指着她,阿巴阿巴的说着。 这死丫头邪门,邪门啊! 明明是要剪她的舌头,怎的掉的却是……啊啊啊! 他说不出来。 但他的同伴看出问题了:“这是怎么回事?” “是这丫头搞的鬼!” “快,把她手剁了,多了她的手看她怎么搞小动作。”另一个壮汉急促又惊恐的喊着。 才说完,哀嚎的惨叫声又从另一个壮汉的口中响起。 在看地上,地上有两个血淋淋的手。 这可把别的壮汉吓坏了。 他看着林宵宵不断靠近,恐惧的挥起了刀,恐吓她:“扯,你别过来,你再走一步,我就砍了你的腿……” 话音还没说全乎呢,只见那个人矮了一截,整个人跪了下来。 血腥味充斥在昏暗,幽闭的空间内。 淡弱的烛光映在林宵宵的脸上,形成一片忽明忽暗的阴影。 把她映的宛如地狱的小恶魔。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慢跑得慢,一只没有胳膊,一只没有舌头,真奇怪,真奇怪。” 林宵宵声音幽幽沉沉的,恍若站在云朵之巅。 “你们大人怎么就喜欢说话不算话呢?” “把我哄过来的时候说的可好听啦,给我很多糖糖,很多肉肉,还有很多钱钱。” “怎么把我哄过来,什么都没有啦?”林宵宵的语气挺哀怨的:“难不成是故意忽悠我呀,那我可不高兴了。” “你们不是挺会赚钱的嘛。” “恩,那就按照你们的赚钱法子来叭。” 林宵宵笑眯眯的,手一抬,聚集了灵气。 灵气朝他们挥去,下什么命令都乖乖的执行了:“还有手的自己写一封血书,就……”林宵宵用手指头卷着头发:“就写你们的罪行吧。” 被她指到的壮汉就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似的唰唰唰的写了下来。 写完之后,林宵宵继续下着指令:“把门打开,都爬出去,爬到街上去。” 他们也照做了。 地窖的门打开,吹进来的风沁人心脾,让他们精神抖擞,好像看到了生的希望。 “你们也出去,遇到了委屈当然要说出来了,大胆的指认他们的罪证,有我呢。”林宵宵一副豪迈的样子,小手把小胸脯拍的噗噗作响。 这个时辰正是街头烟火气缭绕,十分热闹的时候。 路人百姓们看到鲜血淋漓的壮汉们,吓得纷纷后退,尖叫。 苍云搬过来一个小凳子,让她坐下来。 林宵宵咬着果子:“说吧。” 这些壮汉们的嘴好似不是自己的,压根管不住啊。 嘟嘟囔囔,噼里啪啦的把自己犯下的罪行通通说了出来。 而且还把张善人给供出来了。 在家溜鸟,吸溜茶水的张善人听了外面的情况猛的站了起来。 他急的哟,都把嘴唇子烫出了一个泡,挺着肚子急急忙忙的往外跑:“那群蠢货在干什么!是不是老子把他们养的太好了。” 张善人赶过去的时候,便听到百姓们都在指指点点,甚至把官府的人都招来了。 得知了来龙去脉,张善人用憎恨恶意的眼神扫向林宵宵。 转而对官府的人笑呵呵的:“我说官爷啊,误会,这都是误会,真的。” “他们都是胡说八道的,我都不认识他们。” “而且这小孩我更不认识了,小孩的话哪能信啊,没准撒谎撒着玩呢。” 才说完,就见林宵宵用控诉的,哀怨的语气指着自己的小鼻子:“我撒谎?我才五岁!哟会撒谎吗?” “就是你做了坏事,他们都指认你啦。” 张善人怎会承认,还在抵赖呢。 “我看他们神神叨叨的,没准就是你用了邪术。” 他很擅长泼脏水。 林宵宵精着呢,和别人辩论才不会陷入自证陷阱呢。 她歪着脑袋反问:“邪术?看来你对邪术很了解嘛,你是不是用邪术啦?我都看到啦!” 第504章 不做亏心事,你怕什么鬼敲门? “你用邪术啦,我都看到啦。”林宵宵搓了搓小下巴,小脸儿上尽是笃定。 心虚的人最听不得这等话。 有一丁点儿风吹草动便会草木皆兵的。 张善人心虚的搓着衣角,扬着大嗓门,想让自己理直气壮一些:“你看到了?看到什么了?你个小毛孩子不要天天的胡说八道!” “乱说谎的孩子可是被狼吃的。”张善人故意吓唬她。 这点小话还能吓唬住她? 当她是吓大的呢! 她把手撑成小喇叭,又凑到鼓溜溜的脸颊边。 “那我也告诉你喔,说谎的大人是要被邪祟冤魂惩罚的昂。”林宵宵乌黑的眼睛泛着金属般幽冷的光。 “你,还不要说实话吗?” 小小孩子,雕虫小技。 张善人歘的把扇子展开,扇子上还写着张大善人几个字。 “我说的就是实话,他们定是被控制了,故意攀咬我。”恩,他把自己架在了无辜受害者的位置上。 林宵宵扭身从兜兜里掏啊掏的。 掏出一个卷巴成一团的信纸,打开,佯装能看懂般把她算出的东西说了出来。 “申月旬日,你把一个残缺的尸体埋在了……他名……” 林宵宵恍若看到一般,记的清清楚楚。 张善人越听越毛,听得头昏眼花,浑身打冷战。 他爱上眼睛,捏了捏鼻骨,想精神精神。 等再睁眼时,他吓的惊叫一声:“啊!鬼!” 怎的也就眨眼的功夫,四面八方,前后左右全都是人……哦不,是魂。 而且都是他吩咐人如何做成残疾人的魂。 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魂啃噬着他的胳膊,腿还有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他慌里慌张的想跑,两只脚才迈出去,便不听使唤的绊倒了。 无数张哀怨的,憎恨的脸压迫着他。 “啊!不要过来!虽然是我指使了他们让你们变残疾人,但是我只是嘴巴说说,动手的是他们啊,你们要找就找他们!”张善人转身把责任都推到了几个壮汉身上。 危险当头,壮汉们才不顾主仆情分呢,又把张善人卖了个底儿掉。 “不要啃我的脸。” “啊!救命!” 张善人双膝跪在地上,膝行朝林宵宵爬去:“我知道你的厉害了,让他们放过我。” 林宵宵缩回去一条腿:“那你得跟他们说说好话。” 张大善人对着莫名的空气磕头求饶:“你们行行好,放过我,谁让你们出身不好,若是你们有权有势有家人庇佑,我怎敢盯上你们,把你们弄残,让你们当我的摇钱树啊!” “你们,你们也应该谢谢我让你们早死早超生,早早投生个好人家啊。” “我还花费好多银子让你们入土为安了啊。” 林宵宵还有周边看热闹的人瞠目结舌。 这张善人够不要脸。 杀了人,还大言不惭的说出为你好理论。 林宵宵来到他面前:“没有冤魂,那些冤魂被你盯在了棺材里,有的无力逃出成了地缚魂,有的早早魂飞魄散了……” “那,我……”张大善人呆住了。 林宵宵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脸:“我就是给你弄了一道幻想符,这个幻想符会让人把他内心真实的,恐惧的发生过的事情想成真的。” “有点像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的意思。” 张善人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才想冲上去打人,官差们眼疾手快的把他摁在了地上:“老实点!” “张广风,你买凶绑架无辜百姓,故意制造残缺,暴力残忍让其给你卖命赚钱,且重金收买大师,使用咒术让困其魂,实属丧尽天良,人性泯灭。” “带走!” 周围人的嘴一开一合骂着他。 当初怎么夸他这个大善人的,今儿个便是怎么骂的。 张善人受不了如此强烈的差距。 心里不平衡的他产生了报复心理,转头看林宵宵,嘴脸丑恶:“你也就只有这么点本事了,用幻术?呵呵,我找的大师可是顶级的,你这辈子都比不过,想放出他们的魂魄?下辈子吧!” 林宵宵小嘴张圆:“喔,你瞧不起我喔。” “那我就让你瞧得起看看。” “今晚我给你一个大大,大大的惊喜。”林宵宵夸张的抡圆了小胳膊。 张善人被带走了。 有林宵宵这个青元公主外加学院副院士身份的加持。 那官府的审案速度是相当的快了。 官差大人点头哈腰的汇报:“公主,副院士,您是神人,如您所说的,他做的都是缺德事啊,如果被受害者的家人发现,便会给他们封口费,让他们闭嘴,他害了不少人,也利用这些受害者赚了不少银子。” “现在那些银子已经没收了,上报给了皇上,皇上只留了一小半,另一大半要交给公主处理。” 这也表示了对林宵宵的重视程度。 林宵宵学着大人盘着小腿腿:“那一半便给他们超度用叭。” “至于剩下的嘛……”她挠挠小下巴,故作冥思苦想的模样。 这官差大人多有眼力价啊。 要是没有眼力价,哪能做到现在的位置。 “公主这般辛苦,剩下的理应犒劳犒劳公主。” 林宵宵等的就是这句话,扬扬小下巴:“我要是拒绝你的心意那就是不给你面子。” 【嘿算你小子会做人,我记住你啦!】 林宵宵又叮嘱一句:“今晚,无论那个假的大善人发出了什么声音,你们都不用派人过去看昂。” 官差大人点头,表示明白。 夜,深如浓墨。 林宵宵甩着小短腿一步一步走到张善人做坏事的地方。 这里,埋葬了许多冤魂。 林宵宵能感觉到瓶中的怨气很浓很浓。 地上趴着一个大师,这大师就是张善人的人。 这大师同林宵宵讲条件:“安和公主,我开的条件你想想吧。” 发呆的林宵宵被苍云碰了碰才回过神来。 她呆了呆:“什么条件?” 大师看着呆萌的林宵宵,只把她当成了一个小屁孩。 压根没把她当成个人物。 他伸出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比划着:“那你可得听好了,少一个条件我都不会帮你。” 第505章 林宵宵发现了协议漏洞,捂脸大哭。 那位大师拽拽的,吊吊的,同林宵宵拽成这样,苍云属实佩服他的勇气。 林宵宵坐在一块略微光滑的石头上。 她掏出小核桃,从地上捡了两块石头,咔哒咔哒的砸着,掏着里面的核桃仁儿吃。 她边吃边孩子气的嗯嗯啊啊着:“你说叭,什么条件。” 拽师见她有被自己拿捏住的意思,心里稳了稳,觉得问题不大。 他从地上爬起来,还拍了拍身上的灰土。 伸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说着。 “第一,为我保密,不许说出我和张善人的勾结,我毕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师,以后还要在江湖上混呢。” “第二,为我准备些银子之类的,张善……哦不,张狗他欠了我那么多银子,眼巴钱他这幅德行,怕是还不上了,只能由你们代劳了。” “第三,给我介绍个好去处,我现在干活的地方吃住不好,月银不多,你们给我寻个条件好的。” 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拽大师说完话,还用小树杈抠了抠牙:“先这仨吧,完成这仨条件我倒是可以考虑把他们的魂魄放出来,不让他们那么痛苦。” 又特别自恋的伸出手指晃了晃:“对了,别跟我讲条件啊。” 林宵宵磕完最后一颗核桃,把它炫进了嘴里。 炫完,还敲了敲小脑壳,满意的嘿嘿笑:“今天,又聪明啦!” 这才抽出功夫,用眼皮子夹他:“你等会,我办完我的事再解决你的事。” 林宵宵从要饭兜子里掏出一沓皱皱巴巴的小纸人。 鼓溜着腮帮子对着小纸人们呼了口气:“去吧去吧,用力拔昂。” 被渡了灵气的小纸人争先恐后的点头,叽叽喳喳的保证。 拽大师揉了揉眼睛,惊愕的看着几个小纸人咻的飘到土堆堆跟前。 且它们手里还拿着比它们干出好多好多的铁锹。 哼哧哼哧,努力挖土呢。 没一会的功夫,棺材裸露出来。 又见小纸人们拿出扳手啊,钳子啊,各种各样的工具,硬生生的把拽大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钉进棺材的钉魂钉给拔了下来! 拽大师懵了:“干什么!你们在干什么啊!” 林宵宵一个掌风把他推倒,又控制着那些魂。 “你们可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 才说完,那些魂魄疯癫了起来。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拽大师、张善人包括壮汉们都被纠缠的惊恐不已。 吧嗒吧嗒,林宵宵走到已经吓得人魂聚散,奄奄一息的拽大师面前。 “真是不好意思啊,你提的三个条件,我嘛……是没有法子帮你实现了,不过有人帮你实现。”林宵宵拍拍小手。 一黑一白,两个无常出现。 “你们哥俩可以带他走了,别忘了跟阎王老头说说他的条件昂。” 哼哼,跟阎王提条件,那真是嫌自己死的次数不够多,死的花样不够全! 报完仇怨的魂魄们身上的怨气消散了。 “你们做的很好,没有杀人,他们之所以吓死了,是因为做贼心虚。”林宵宵道:“你们可以排队等着牛头马面来接你们了。” 林宵宵给他们超度以后,他们的魂魄更平和了。 苍云钱多多他们任务瓶内的怨魂也成了普通的魂魄。 学院宣布任务成功。 他们回到了学院,得了第一名的他们不但得到了名气,还有银子。 钱多多可不在乎名气,他捧着银子,爱不释手了好一会,接着含泪把银子推给了林宵宵。 林宵宵警惕得看着他,往后退了好几步:“你干啥?别想讹我!” 钱多多道:“我这命格,存不住钱,多少钱……哪怕是一个碎银子在我手里都会想法子花掉,还不是什么好事。” “我观察你了,你命格比我好,命里都是小金库,存的住钱,你替我保管。” “我只有一个条件。”钱多多痛心疾首的拍了拍胸口,一脸可怜相:“我要是出了事,或者有需要用钱的地方,你可千万不要不管我啊。” 听她这么说,林宵宵可就放心了。 她像个小强盗似的,头也不抬的伸手把钱多多的银子往自己怀里划拉。 “嗯嗯,知道啦,你放心,我可是一个很讲道义的喷,等你死了,我绝对给你风光大葬!”林宵宵把小胸脯拍的啪啪作响。 钱多多:…… 不是,怎么整来整去还给我整盒里去了? 大比结束,学院也算是进入了平和的时期。 可,别人平和了,林宵宵却不平和了。 在林宵宵第n次头戴抹额,躺床上装病之后,院士还有夫子们按耐不住了。 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过来诉苦,劝说:“宵副院士啊,学院很多决策还要你做决定呢,那些院书看了么?” “啊对了,作为副院士,每个月都要给各个级别的学子们上一次课啊,让他们聆听你的教导。” 被逼到旮旯胡同的林宵宵终于忍不住了。 “教导什么?我大字不识一个,把他们教成白痴吗?”林宵宵说着说着嚎啕大哭起来,哭的都打嗝了:“你们就是看我笑话。” 她像孙悟空一般撒泼蹬腿:“我不认字!你们能怎么样!” 院士他们对视一眼,默默掏出了当时同林宵宵签的协议。 “第五条,如果不认字不教书便要努力学习,让自己摆脱文盲身份,否则就是违约,违约就要赔违约银。”院士了解林宵宵的性子,读完这个协议便默默地捂住了耳朵。 恩,很好的隔绝了林宵宵的尖叫声。 赔银子?那简直就是等于要了林宵宵的命啊。 这就是文盲的坏处啊,看不懂协议上的霸王条款啊! 她肉墩墩的背对着他们,挥了挥还带肉窝窝的小爪爪:“你们出去叭,我想静静。” 一群人鱼贯而出,林宵宵用余光瞥到还有个人在她身后杵着。 她本来就不高兴,遇到个傻呆呆的木头更不高兴了。 叉腰,气鼓鼓的:“你听不懂话嘛,让你们出去,我说我想要静静。” 那人还是不挪步子,一动不动的杵在原地,张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第506章 文盲变学霸共有几部? 那人沉吟片刻,实在憋不住了:“我,我就是静静。” 林宵宵:…… 黑人问号脸。 “你是静静?”原谅她脑袋有些转不过来。 “嗯嗯,我叫林静,大家都叫我静静。”她很认真的说。 林宵宵:…… 沉默声震耳欲聋。 小手抓着衣襟,咬着手帕,忍着想吃人的冲动:“你,粗去叭!” “我不想静静了。” 人类幼崽还遭到了林静哀怨的眼神攻击。 就好似林宵宵是撩完就跑的渣男。 林静走后,林宵宵卸下了副院士的架子,恢复了稚嫩孩童的模样。 她像只鸵鸟似的把小脸儿埋在了软敷敷的被子里。 两条小腿儿胡乱的蹬着。 “蓝瘦,香菇!”她吭叽着,又翻了个面,仰头望天,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小小年纪便出来赚钱钱讨生活,可现在钱没赚着,生活没讨着,还得搭上我的钱钱。” “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林宵宵鼓溜着腮帮子,一掀眼对上苍云小狗般清澈的眼神。 「我教你。」 林宵宵意识到什么,鲤鱼打挺爬了起来。 “啊,你上次说让我教你学习,其实你早就看出来我是文盲了对不对?”林宵宵用手指头卷着小揪揪。 苍云在她的眼神攻击下点了点小脑袋。 【不敢直说开灵是文盲,只好把她教成学霸,但是有点难。】 听着小哑巴的心声,林宵宵的小拳头都硬了。 她,她有那么笨嘛! 她在心里冷笑,不理他,撅着屁股盘算着自己的小钱钱,搁心里念叨着。 【钱钱那么少,赔了违约金我就可以喝西北风去了,不甘心不甘心呐。】 【得想个法子让我既能得到学子们的爱戴,知道我是个学霸,又能让我不赔违约银,要是再顺便赚点钱嘛,就更好啦。】 被冷落的苍云心里不是滋味,搅着衣角,好似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可怜小狗狗。 正琢磨着该如何哄这颗娇参呢,便在这关键时刻听到了她的心声。 苍云怎能不狠狠抓住这次机会? 他忙不迭的在本子上写写写。 ‘顺势’用了她的想法,只是润色了一下。 「私下教课。」 林宵宵终于舍得拿正眼看他了。 瞥一眼,又瞥一眼。 【你小子跟我怪默契的。】 黑眼珠一转,闷出个好主意,她故作傲娇:“我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要不要啊?” 就等这句话的苍云像一尾闪电,咻的蹿了上去,歪着头,很正常的看着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夜,又深人又静。 苍云游走在林宵宵负责的级别学子们中间。 院士和其他夫子觉得奇怪,各摸各的胡须,喃喃自语:“这苍家小子整日跟个钱串子似的串悠什么呢?” “之前他不合群,就知道跟着宵副院士屁股后面转,估摸着时间长了也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恩,苍家小少爷长大了啊。”众夫子捋着胡须纷纷露出欣慰的笑。 此时此刻,真正的钱串子林宵宵正如一樽大佛盘腿坐在檀木塌上。 苍云装模作样的敲敲门,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林宵宵。 林宵宵甩甩不合身的大袖子:“让学子进来吧。” 一个学子走了过来,神色恭敬:“听闻宵副院士心胸宽大,愿将心血的知识教给我们。” 林宵宵摸摸不存在的胡须:“谁让我大爱无疆了,不过,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不喜欢书本上文绉绉的知识,你们学了没毛用,都学成木刻楞子,书呆子了。” “下节课该讲画符了叭,你讲讲书本上的流程给我听,再对比我教你的,你看看你喜欢哪种教法。”林宵宵翘着二郎腿。 学子拿出书本照着念了下来。 他念,林宵宵便偷摸儿记在脑子里,心里还埋怨呢。 【要不是为了保住我的银子,我才不会把我过目不忘的本事用在这上面呢,真憋屈啊。】 林宵宵记下来以后,炫酷潇洒,拿出了唬人的花样本事,歘歘的伸胳膊蹬腿,画出一张符。 这一套流程下来,震的这学子目瞪口呆:“宵副院士,我也想画出这么牛的符。” “教教我,我一定努力的学。” 林宵宵咂了下嘴,手撑着小脑门,故作为难的样子:“我也想教你,可我忙啊,还累,又花时辰又花精力的,还得自己掏钱买符,哎,倒也不是心疼银子……” 那学子瞬间听出弦外之音了。 好在他有所准备,习惯把钱随时揣身上。 他掏出一袋子沉甸甸的银子,悄么么的上前:“这是孝顺宵副院士的。” 林宵宵心里乐飞了,故意压着嘴角,摆出一副两袖清风的清官模样:“这是干嘛!什么孝不孝顺的,我为人师道只收学费,明白不?” 学子反应极快:“对,学费,纯纯的学费。” “你等消息叭,我给你排上时间。” 林宵宵扫了眼滴漏:“下一位!” ‘敛财’完毕的林宵宵乐的肩膀直抖,脚边摆满了银子,一个个的咬过去。 咬一下,嘶一声,又乐一声:“啊牙好酸,嘻嘻,是真的银子。” 林宵宵悠闲潇洒的翘着二郎腿,边抖着小jiojio边。 “你算算今儿个收了多少银子?有没有不想跟我私下学的?” 苍云瞅她。 「五百两银子,都想跟你学。」 “五百两?一天五百两?我发达了!”林宵宵嘚瑟的不知姓什么好了。 林宵宵敛了几日的财后,再次迎来了院士和夫子他们的催促。 院士眼观鼻鼻观心,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语重心长的:“宵副院士啊,咱们都是守信用的人,签了协议可是不能赖账的,若是不能上课,便赔偿……” 林宵宵一听赔偿这俩字就过敏。 她嗷的蹦了起来:“赔偿什么?我能上课我才不要赔偿!” “上,立刻上!” 院士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 能上课? 他耳朵没出问题啊。 这竟然是从林宵宵这个小,哦不,大文盲嘴里说出来的话吗? 他要趁热打铁,绝不能给她反悔的机会! “好好好,我给宵副院士一刻钟准备的时辰。”说完就跑。 林宵宵自信的抬着下巴,没再怕的。 她拽着二五八万的步子进了学堂。 然后,傻眼了…… 第507章 你怎么被扎成刺猬了? 林宵宵拽着二五八万的步子进了学堂。 傻眼了。 怎的全学院的夫子们都来了? 他们跟雕塑似的一排排的立在墙根处。 林宵宵稳了稳乱糟糟的心神。 亏的她早做了准备。 掏出书本本,记起从学子嘴里套出来的书本内容。 小手拍了拍胸脯,幸亏她都记下来了。 “曾经有个巴巴适适的……” “等到耍脱了……” “给俺匀个空……” “老厉八早……” 她自信满满的说完,全场沉默了。 成雕塑一般的夫子们面面相觑,犹豫了许久才问:“这都说的什么?怎么调调都不同?口味也不同?” 一直沉默的院士终于不再沉默:“是方言。” “分别是四川方言、东北方言、上海方言……”院士和夫子们对视一眼。 怕是再傻,那也寻思过来怎么回事了。 他们窃窃私语:“看来,宵夫子的确不认字,又不想承认,便用了小心思让学子们把书本上的内容念给她听。” “但是,宵夫子忽略了一点啊。”院士仰头望天:“她不知道学子们都是打四面八方的地方来的,都是有方言的啊。” 林宵宵上完课,看着目瞪口呆的院士还有夫子们。 好家伙,心里别提多骄傲了。 她活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背着小手,昂首挺胸的朝他们走去。 就,挺嘚瑟的。 “恩,怎么都傻了?” “是不是被我讲课时的风采折服了?” “我讲的很好吧。” 很自恋的摆摆小手:“嗨呀,你们也不要自卑,多多向我学习呀。” 没有人证,没有物证,还不知如何拆穿林宵宵。 更重要的是经林宵宵指点过的学子在画符上面有很大的进步和造诣。 这让院士半分理都挑不出来。 只好叹气了叹气,站起来,甩了甩休息:“就这样吧,还能怎么样呢。” 院士几次三番想捉她收受贿赂的证据都以失败告终。 听着她嘴里不伦不类,乱七八糟的方言,院士的心脏好疼。 她拐的整个学院都不伦不类了。 院士觉得这样不是法子。 他打算重拳出击,誓要将林宵宵的文盲精神扳过来。 这日,他早早爬了起来,同厨子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美味佳肴,准备款待宵……哦不,学院所有夫子。 唯有这样,才能顺理成章。 待他们吃饱喝足后,院士笑眯眯的:“吃完早饭了,我也为大家伙准备了饭后甜点,让大家换换口味,轻松轻松。” 林宵宵眼睛晶亮,无比期待。 可当她看到分发下来的书卷时,人都呆了。 小手撑着桌角,眼珠子瞪大:“这什么?不是说饭后甜点嘛?这是擦嘴的?” 院士欣赏着她懵圈的小表情:“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们每月会有一次院士夫子们之间的切磋,共同考试,交换试卷。” “第一名会获得一百两银子。” “但是呢……”恩,院士说话来了个急转弯:“最后一名要请大家吃一个月的大餐,还要扣上一年的月银。” 林宵宵听完沉默了。 她在心里算了算。 眼皮子直抽抽,她在想,在怀疑,这饭后小甜点是针对她的叭。 因为扣的一年月银正好就是她要赔的违约银。 她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书卷。 主打一个字认识她,她不认识字啊! 输,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大眼瞪小眼之时,学院的管事面色不好,脚步匆匆的小跑来到院士面前。 院士听完,脸色很难看很难看,腾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我的夫子来青元了?但是死……死了?” 其他夫子明显也认识这位院士的夫子。 他们惊愕极了:“守仁夫子死,死了?” “怎么会这样?他年纪已大,听闻早就在大朔颐养天年了,怎么会来青元?” 学院管事道:“听闻守人老夫子是为了来寻一个忘年交小学子,说是惦记,不放心她,结果在半路旧疾复发,却没有休息,强忍难受,后来……没挺住……” 才说完,便见林宵宵的椅子上咻的空了。 “诶?她跑什么?” 院士也顾不得别的了。 师恩难忘,他捂着闷闷的胸口快步走了出去。 马车停到城门口时,守仁老夫子便已不行了。 林宵宵扑了过去,当她看到这张熟悉的,苍老的,风尘仆仆的脸时,眼圈瞬间红了。 没有听错,正是她在大朔总让她学习读书,还和她打赌,却不忘偷摸给她吃的,为上课偷懒睡觉的她盖被的夫子。 林宵宵控制不住一般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她的心闷闷的。 之前夫子逼她学习,写作业时,她气的恨不得让夫子消失。 可现如今看到夫子这样,她的心口好疼。 小手一抹眼泪:“你,你怎么浑身扎成了刺猬?” 她明白老夫子身上、头上扎的是针灸。 老夫子费力牵了牵嘴脸,抖着虚弱的手,拿出一张纸,笑着:“你,你要是能写下刺猬俩字,我就告诉你。” “你,臭老头,还想骗我学习。”林宵宵抱起胳膊,眼泪却止不住的掉。 老夫子让自己随行的小厮把一个箱笼搬了出来。 唉,一声重重的叹息,他说话断断续续的:“我知你喜欢图画,不喜欢文字,我啊,前些日子正好清闲,给你编画了几套带图画的书,不知这回你能不能学进去?” “你聪明,伶俐,就是不爱学习。” “这人呐,再聪明也要识字,这样才不会被骗,做什么也都方便。” “小丫蛋,我啊,活着看不到你满肚子墨水了,死了不知能不能……罢了,是不能的……就是放心不下你啊。”他机灵可爱的小学子,老夫子拉着林宵宵的手慢慢松开,垂落下来。 林宵宵感觉到温度的骤然下降。 知道他寿限已到,做任何都无济于事了。 这时,学院的院士们都已经到了,围着老夫子痛心抽噎起来。 林宵宵拨开人群,将老夫子亲手制作的不算精美,却十分结实的箱笼搬了起来。 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脸怎么湿了? 眼睛怎么模糊到看不清路了? 苍云跟在她身边,欲言又止…… 第508章 带带我,我也想飞。 苍云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看着她哭的一抽一抽的有些心疼。 抿抿唇,才想拿出本子写点什么。 啪嗒,林宵宵歘的举起手,小脸儿沉重,还闭上了眼。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呜,你不要再安慰我了。” “安慰的话也换不回来那老头的命,呜……” 悲伤的林宵宵,头上的小揪揪都耷拉下来了。 她拖着步子蹭在地上,哭着哭着冒出一颗超大的鼻涕泡泡。 啪嗒,鼻涕泡泡破了。 “早知道他死的那么早,我,呜……我一定一定好好学习,好好读书,好好上他的课。” “我,我一定……嗝……”林宵宵带着哭腔:“一定不当乞丐气他,不和他打赌。” 她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的。 苍云连门都进不去,碰了个满头包。 众人都知老夫子不喜繁文缛节,喜回归故里,也没有在青元举办大型的悼念会。 苍穹学院的夫子们争先恐后的议论:“我们几个把老夫子送回大朔,老夫子这人念旧,定想回家。” “咱们可不行。”一个夫子分析着,指指自己,又指指他们,啧了一声:“瞅瞅咱这老胳膊老腿的,等到了大朔,老夫子的尸体还能要么,那保持尸体不腐的参片只管一日,就咱们这……” 他往前伸了伸脚:“老胳膊老腿的,一天能回到大朔么?可万万不能让身体腐烂啊。” “一来对老夫子来说不吉。” “二来一旦腐烂,便会引来吃腐肉的野兽们,若是被叼下一块肉,尸身不全,也是对老夫子不敬啊。” “那找官差,官差脚程快。” “不行,脚程再快也要三天。” 就在他们议论的快要口吐白沫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林宵宵顶着俩乌青乌青的黑眼圈,像个小僵尸似的:“不用人。” “恩?”院士和夫子们满脸疑惑。 “我有办法,会快,不到一日就能到。”林宵宵信誓旦旦的。 林宵宵虽然有时不按常理出牌。 但,遇到关键的事是不会乱来的。 “好,合适开始?”院士看着她原本肉嘟嘟的小脸儿都凹进去了,不由得心疼道:“要不你歇歇?” “再歇,夫子就臭了。” 老夫子被安置在了一间驿馆。 林宵宵早早的便用灵珠保存住了夫子的身体不会腐烂。 夫子在大朔是很有名的人,同孟家也交好。 这日,苍穹学院还有孟家人纷纷来到驿馆。 星月稀疏,冷冷清清。 所有人面露悲伤。 院士道:“开始吧。” 林宵宵扁住小嘴儿,强忍悲伤。 她掏出一沓小纸人,咻的蕴了一层灵气。 小纸人才要叽叽喳喳的,忽扇来忽扇去。 被林宵宵一个掌风给扇了个驴打滚。 “严肃点,再闹呼死泥闷。”林宵宵奶凶奶凶的。 小纸人们立刻老实了,耷拉个脸,做出悲伤的味道。 它们齐刷刷的飘了了进去。 孟兆丰瞥她好几眼,忍不住,不耻下问:“这……轻飘飘的小纸东西能搬出来?” 他咋就不信呢。 林宵宵深沉着小脸儿:“等着吧,一会就抬出来了。” 还没等过一会呢,小纸人便飞出来了。 但,是空着手出来的。 孟兆丰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余光瞥到妹妹的死亡眼神,硬生生憋了回去。 小纸人委屈的比划着胳膊腿,又做出气喘吁吁的样子。 林宵宵:“你们还在怪我没给你们画肌肉?” “还怪我这次的灵气不够强?” 她连连点头:“好好好,再试一次,要是不行,就换一批。” 林宵宵又捏出几块纸,分别在那几个小纸人的肩膀,胳膊,大腿还有肚子上镶了一块纸。 她又掏出一个瓶子,瓶身上写着大力气。 她揭开盖子,把大力气用小手上的灵力吸了出来,又推到了那些小纸人身上。 肉眼可见的,那些小纸人们身上像吹气球一般噗的鼓起了一个又一个的肌肉块块。 原本单薄的小纸人瞬间变的圆滚滚。 它们再一次飞进去。 等再出来时,扛着棺材,丝毫不费力的样子。 林宵宵已经在它们的意识里存了路线图。 “按照这个路线走昂,尽量往高点飞啊。”林宵宵叮嘱。 小纸人们现在活力十足,能量满满,咻的飞走了。 林宵宵:…… “诶等等我啊。” 她才要走,孟知微的眼皮子一跳,赶忙捉住林宵宵的手。 “宵宵你去哪儿?” 林宵宵用脚尖蹭地:“娘亲,虽然小纸人可以把人捎回大朔,但是没有人跟着,宵宵不放心,宵宵怕有灵兽吃了夫子。” “宵宵……” 【夫子活着的时候我总和他对着干,他死了,我想做点事情。】 听了女儿的心声,孟知微心里酸酸的,她不想女儿留遗憾。 “去吧,照顾好自己。”孟知微道:“你怎么走?你的小纸人们飞的那么快,你能追的上么?” 林宵宵呲呲牙,拍拍小胸脯:“娘,我也会飞。” 她掏出一把桃花剑,又用了一张符。 把符一贴,只见这桃花剑宛如渡了一层灵气,跑到林宵宵的身下,用力气将她趴在剑身上。 还没等林宵宵挥挥手跟大家伙说再见呢。 桃花剑便已经迫不及待的飞走了。 孟兆丰无比眼馋的看着,还跟在后面跑了好几步:“啊,宵宵,妹啊,带我一个,我也想飞。” 他等来的是孟老爷子一脚踹在他屁股蛋子上。 “飞飞飞,我把你踢飞!” 林宵宵光顾着自己飞了,把小跟班苍云忘了个干干净净。 她飞着飞着就饿了,渴了,一掏兜,傻眼了:“我忘补充好吃的了,完了完了,我会不会被饿死啊。” 她灌了满肚子的风,忧愁的叹息,往下一瞅,这荒郊野岭的去哪儿找吃的啊? 正不知如何是好呢,空气中忽然飘来了一阵阵烧鸡的香味。 林宵宵伸长了鼻子问:难不成是太阳把飞来飞去的鸟烤熟了? 她四处寻摸着:鸟啊鸟,你可以飞进我嘴里。 忽然一只鸟怼到了她眼前。 她循着看过去,小脸儿惊悚…… 第509章 天要下雨,宵要念书了啊。 林宵宵一回头。 小脸儿惊悚:“怎么是你啊,小哑巴!” 最最关键的是,苍云骑着一头超级巨大,超级炫酷,超级霸气的老鹰。 她看着这只老鹰,觉得熟悉。 一道灵光闪过,她噢噢噢的激动起来,桃花剑都不稳了:“我想起来啦,你是天道儿子身边的那只小鹰,你叫铁蛋,你的名字还是我给你取的呐。” “嘿嘿,铁蛋啊,你都长这么大了啊。” “你还记得我不?” 老鹰铁蛋用沉默、无语的眼神看着她。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她啊。 把它当鸡毛掸子擦桌子,还让它帮忙轰蚊子。 它被她奴役的活活老了十岁哇! “小哑巴,你来陪我了,真够意思,这烧鸡你吃么?”不等小哑巴有反应,林宵宵小手特快的把烧鸡炫进了嘴里,含糊不清的:“嗯嗯,你不吃我吃,那我就不客气啦。” 苍云又递过去一袋牛乳。 林宵宵吨吨吨的喝完了。 她有个毛病,吃饱喝足之后便会昏昏欲睡的。 林宵宵左一歪脑袋,右一歪脖子的。 趴在身下的桃花剑摇摇晃晃的都不稳了。 眼看着要掉下来,苍云一提溜把人提到了老鹰身上,又把桃花剑收了起来。 老鹰拍拍翅膀,发出抗议的声音:不想驮这只猪。 苍云冷意渗入。 老鹰怂的改口:驮开灵老祖是我的福分。 啾啾啾。 桀桀桀。 吱吱吱。 吼吼吼。 熟睡的林宵宵便是被这一道道急促,嘈杂的兽鸣音给吵醒了。 她揉着眼睛,嘟囔着:“铁蛋,你什么时候叫的那么难听了。” 老鹰发出本身的叫声。 林宵宵一个激灵精神了:“啊,不是你叫的。” 她抱着老鹰的脖子看向四周,呆了呆:“这是,发生什么了?” 天上飞满了各类的异鸟兽,原本在歇息的异兽们也在地上狂奔着,甚至水中的异兽也在拼命的朝前方游着。 它们的目标和方向似是一样的。 “它们在干什么?”林宵宵好奇的问。 苍云抿唇,他身下的老鹰已有灵性,并能同各物种沟通,它瞥了眼林宵宵:“妖兽蛋的气息,百年才有的妖兽蛋要问世了,谁若是能第一时间让它认主,或做它的主人,或做它的兽父兽母,便能掌控妖兽界。” 林宵宵恍然的喔了一声,眼睛睁的圆圆的,嘟囔着:肉包它们生出来的蛋那么厉害呢?我怎么没发现呢?还以为是个坏蛋呢。 【嘻,不过这群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可就白忙活了,兽蛋压根不会认它们为主的。】 她伸了个懒腰,抓着铁蛋的头,像手握方向盘似的左挪挪它脑袋,右转转它脖子:“铁蛋,右右,嗯嗯,这样才能离小纸人近一点。” 她抻着脖子见棺材完好,舒了口气,嘻的一笑,嘀咕着:亏了那颗兽蛋把这些笨蛋都吸引走了,不然老夫子的棺材定会被飞兽扇坏。 不得不说,小纸人们还是非常给力的。 不出几个时辰便成功把人送到了大朔。 早已得知消息的学子们,朝臣们,百姓们还有夫子的家人们已经早早等候了。 触景生情。 一看到棺材,空中响起阵阵压抑的,悲伤的哭声。 从起灵到埋葬,到祭拜,林宵宵哭了一路,差点哭晕过去。 每逢苍云要安慰她时,都被林宵宵摆手拒绝了:“你不要安慰我了,我,呜……哭一哭就好了,他再也回不来了,就算投胎也不会认识我了。” 苍云:…… 憋的好难受,能不能让他说出来。 他的嘴怎的就没她的手快。 回到大朔,林宵宵回自己家,孟家看了一圈,见小厮丫鬟们管理的井井有条也就放心了。 大朔皇上特意把她请进宫里,摊开一堆一堆的话匣子。 一甩眼泪,一掀胡须。 “宵宵啊,小祖宗啊,你何时回来哇?” “你是不知道哇,你走的这段日子,朕的老祖宗见天,见夜的入朕的梦啊,把朕骂的是狗血淋头啊。” “骂朕不如青元的老家伙厉害,没有留住你,让青元的老家伙把你拐走了。” 林宵宵扯他的胡须让他噤声:“你有没有发现我去了青元之后,大朔平安了许多,少了很多麻烦事?” 大朔皇上一怔:“的确,莫不是……你是煞星?走哪儿哪儿倒霉?” 意识到这点,大朔皇上站起来,双手攥起,朝她一拱手,感激涕零的:“宵宵啊,朕没想到你对大朔这片土地是那么的挚爱,为了打败大朔的敌国青元,竟牺牲自己离开故乡。” 他挤乎着眼睛,悄么么的:“小祖宗,你尽管去,多在青元住上一阵子争取把他们江山给……嘿嘿嘿……” 林宵宵瞥他:“让我搞垮,你来一统天下?” 大朔皇上不好意思的笑笑:“皇位,朕可以分你一半嘛。” “天下是一体的,任何一界割裂都会引起动乱。”林宵宵小脸儿严肃。 “嗯?什么?”原谅大朔皇上不转筋。 林宵宵站在龙椅上,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皇上啊,有空多读读书,学学习,好了,我要去念书了。” 皇上:…… 他满脸蒙圈,猛的回过神来:“什么?宵宵方才说什么?劝朕学习?她还要学习?” 又不确定的问了问杵在边上的太监总管:“方才小祖宗是说要去念书吧?不是要去找吃的,是吧?朕没听错吧。” 太监总管点头:“皇上您没听错,宵小祖宗是要去念书……” 天下红雨,文盲要念书了哇。 林宵宵随时带着夫子为她攥写的书,看的废寝忘食的,黑眼圈都能磨墨了。 林宵宵打算在这儿住到夫子的头七。 她寻到了夫子的家,夫子的老妻早早的去了,家中就剩下儿子儿媳,还有一个裹手指头的小孙子。 “今晚是夫子的头七,我,我有话要和他说,他的房间在哪儿?”林宵宵问。 夫子的儿子领着林宵宵来到一个朝阳的方向。 推开房门,便是一整架书柜,里面的书码的很整齐,被夫子翻的都起了毛边。 “我,我对你家不熟悉,麻烦你们给我准备一碗清水,半袋面粉……”林宵宵同夫子的儿子道。 第510章 我爷爷说你狗改不了吃屎 夫子的儿子虽不知她想做什么,但他也不是好信儿多语的人。 知道林宵宵是老爹生前又喜欢,又惦记,又……咳,恨的牙痒痒的学子,自然也会对她包容,信任一些。 “稍等。”老夫子的儿子转身往外走。 过了会儿,老夫子儿子把东西拿了过来。 林宵宵把老夫子的床铺整理干净。 把清水捧到窗台上。 欻的打开面粉袋子,林宵宵拿着勺子才要舀面粉。 阿嚏,猛的一个喷嚏声,面粉糊了林宵宵一脸。 她眨眨眼睛,除了大眼睛是黑黢黢的,其他都是白的。 人类幼崽尴尬的笑笑,摆着小手,嘻的呲牙:“没事没事。” 她继续用舀子捞面粉,唰唰唰的从门口洒到了屋子里。 夫子儿子有些糊涂:“这是……” “今儿个是老头儿头七,头七这日,亡者的魂魄都会回到家中看看,面粉有俩作用,一来亡者的魂魄才离了地面,不会走路,直接接触阳间的地面会灼伤灵魂,踩在面粉上会减少灼伤。” “二来呢,可以通过面粉看到亡者魂魄的脚印。” 林宵宵朝他们摆摆手:“所以你们不要把面粉踩坏了昂。” 夫子儿子点头,眼圈红红的:“等你忙完了,能否让我同我爹说说话?” “行啊。”林宵宵也知道老头儿走的突然,家里家外的定有许多事没交代。 林宵宵本想自己在房里待着,不带苍云的那种。 但,对上苍云那双清澈的,可怜兮兮的小狗眼。 “你跟着来吧。”说完,林宵宵就懵了。 【啊啊啊,我是想拒绝他的,怎的答应了?这小哑巴该不会给我灌了什么迷魂药了叭。】 苍云听着她的心声,嘴唇抿在一起,很有偷感的笑了。 林宵宵鲜少有这般在学习读书上认真的时候。 竟一口气坐到了子时,她一动不动时,苍云甚至在心里悄悄的怀疑过她是不是挂了。 苍云蹑手蹑脚的朝林宵宵走去,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 林宵宵回过头来,用哀怨的小眼神看向苍云:“我没死,好着呢。” 苍云的手尴尬的在空中搓了搓。 忽然,一阵凉风吹了过来。 林宵宵打了个哆嗦,摸了摸胳膊,也高兴的站了起来:“是老头儿回来了。” 若是凡人看,能清楚的看到地面面粉上印出的脚印。 但,林宵宵苍云却能看到一缕魂魄。 老头儿一如往常笑眯眯的。 熟悉的面容让林宵宵的眼圈唰的红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估摸觉得哭哭太丢人,狠狠的擦干眼泪,说了句奇奇怪怪的话:“谁,谁准你死掉了!” 老夫子看着她:“头一次看到你哭鼻子啊。” 感慨的叹了口气:“还是为了老头子我哭,这么一想,我的死……也怪值了。” “值什么值!我才没为你哭,我只是觉得你死掉了,没人和我打赌了。” 老头儿坐回到他的床榻上,抚着熟悉的被褥,笑了笑:“打赌还有何用?以后无人催你读书,催你做作业了,你啊,自由了,是不是很高兴啊?” “你可以继续做你快乐的小文盲了。” 原先老头儿总管她读书,做作业,她烦得很,叉腰跟老头儿说,她的梦想就是要做一个快乐的小文盲。 可今儿个再听老头儿说,脸竟臊的通红。 她甩着小碎步来到桌子前,把摞成小山包的书本和作业都捧了过来。 小下巴一翘,小脑袋一扬:“喏,给你看!你随便考!” 老夫子看着写的丑陋,却胜在工整的作业,胡须下的嘴脸弯起了一抹欣慰的弧度。 他又随机抽考了一些学堂上的知识。 这林宵宵不管是读,还是写,竟都十分流畅的答了上来。 看着她背着小手,晃着小脑袋,学着他摇头晃脑的样子。 夫子的眼圈都湿了。 若非鬼魂没有眼泪,想来他的眼泪早就没过膝盖了。 “怎么样?老头儿?”林宵宵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老头儿摸着胡须,才要夸奖,便听到门外响起啪啪啪的敲门声,还有他小孙子稚嫩的,着急的声音。 “爷爷,爷爷,你回家了吗?我都看到你啦。” “爷爷,你睡觉了吗?怎么不给灿儿开门呐。” “爷爷……” 老夫子的脸上写满了惊慌。 林宵宵看出他的担忧了:“你孙儿年纪小,眼睛纯粹,能看到人界以外的东西,等过了六岁以后就会关闭了。” “他是太想你了。”林宵宵道,同时也在心里嘀咕着,我也是很想你。 老头儿重重的叹了口气。 “让他进来吧。” 门被推开,小孙子灿儿抱着玩偶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老夫子。 “爷爷,爹爹说爷爷去了天上对吗?” “灿儿虽然想爷爷,但是不会打扰爷爷的生活。” “爷爷,你放心,灿儿都谨记了爷爷的话,乖乖吃饭睡觉读书。” “爷爷,灿儿不会学习你的坏学生林宵宵的。” “她又懒又馋不爱读书,还喜欢抄作业,上课睡觉,灿儿才不学呢。” 老夫子听着脑袋都大了,嗡嗡作响啊。 不是,大孙儿啊,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他赶忙找补:“宵宵学子已经改邪归正了,现在可是个喜欢读书的好学生。” 灿儿歪歪着脑袋,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可是爷爷也说过狗改不了吃屎……” “咳咳,好了……”老夫子真怕孙儿再说上几句,林宵宵把书撕了,好不容易才把她拐上道啊。 气氛尴尬,搞的悲伤的气息都空了。 夫子的儿子忙把灿儿抱起来,简单对着空气同老爹说了几句话转身离开。 林宵宵老夫子一小一老,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视着。 老夫子才要开口解释。 林宵宵摆摆小手:“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现在很大方的,绝不斤斤计较。” 【等老头儿走了,我就把老头儿孙子送到最严格的学堂学习去,哼哼。】 老夫子:…… 说好的不计较呢? 正要同她说点别的话,林宵宵忽然看向老夫子的身后,小脸儿严肃,奶凶奶凶的:“谁!” 第511章 阎王殿的在编文官?福利待遇怎么样? “谁!”林宵宵奶凶奶凶的,且辨别出了是鬼魂,是阴物,小手揣进破兜兜里,抓着一张符:“再不出来,小心我把你炸弹成鞭炮渣渣。” 腾腾。 哗啦,哗啦。 是铁链子拖地的声音。 林宵宵才觉得这动静怪熟悉的。 黑白无常两张熟悉的面容便露了出来。 林宵宵啊嗒一声,脚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又揉揉眼睛,确定真的是他们后,呆住了:“你们老哥俩怎么来啦?” “你们不会是喝多了,办错事,糊涂了吧。”林宵宵对地府那套流程门清,掰着手指头嘟囔着:“按理说你们不该这时候出现哇,你们应该在老头儿死后,第一时间离魂时出现,头七是亡者魂魄回家探亲的日子,探亲后会顺着那条魂路继续赶路回到黄泉的。” 林宵宵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们:“你们来干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黑白无常支支吾吾的。 林宵宵撸起袖子,亮出绝招:“再不说实话,我便融了你们的哭丧棒还有脚镣手铐。” 这可是他们干活的家伙什儿。 哥俩儿立马吐了实话:“我们不是来拘他的魂的。” “是啊,现在我们是平等的。” 林宵宵听得直懵圈。 “你的夫子离世后,便被阎王定了个官职。” “是啊是啊,你的夫子一肚子墨水,过目不忘,语言天赋了得,知人文,知兽文,知魂文,知六界所有文字,正是阎王爷需要的好人才啊。” “没错,所以阎王爷封他为地府文魂官了,专门跟着我们还有牛头马面他们四处捕魂,收魂。”黑无常想到什么,弱弱的咳了声,瞥向林宵宵:“我们虽是你这个开灵老祖造物主造出来的,但你当初估摸着落下了我们的脑子,导致我们像文盲,大字不识。” 白无常小鸡啄米的点头附和:“是啊,这年头不认识字,魂都能抓错了啊。” 林宵宵僵着硬邦邦的脖子,慢腾腾的扭过来,用灵气之眼看向老夫子。 他果然成了阎王殿的在编文官。 天地银行的月银,元宝不但足足有一百两,还分了房子,马车,还在下面开了个学堂,日子美得很啊。 她忽然想到前些日子,她一哭唧唧,苍云便用欲言又止的小眼神看着她。 似是明白了什么:“你,早就知道了?” 苍云张张嘴,点点头,写写写。 「已看出他魂身镀金,死后必不平凡。」 林宵宵:…… 合着她这几天白哭了。 老夫子只是换了一种活法,加上她身格特殊,他们随时随地能见着啊。 小白牙咬的嘎吱嘎吱响,一屁股坐在地上:“白读了,我的书啊,白读了啊。” 老夫子不知所措:“怎能白读呢,你现在满腹文采的样子实在是太棒了。” “都能闪瞎别人的眼。”为了哄她,老夫子把她的口头禅挂在嘴边。 林宵宵擦擦眼泪:“真能闪瞎别人的眼?” “真的。”老夫人悄么么的碰了碰新同事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也配合,捂着眼睛:“我就说今儿个视物那般模糊呢。” “就是就是。” 林宵宵这才露出笑模样。 “宵宵啊,我该走了,还有好几家等着我记录呢。”老夫子道:“知道你挂念我,我啊,特意给你准备了些礼物,你收好。” 老夫子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消失不见。 只听吧嗒一声,礼物落地。 林宵宵看着比她还要高,还要宽的堆成山的书本,咣的倒在了地上:“臭老头,你给我回来!回来!” 边气搓搓收书的林宵宵,边往外走。 走之前,她给老夫子家人留了许多银钱,还有她的玉牌:“有,有啥事提我好使。” 苍云听了这话,嘴角直抽抽。 想到了曾经在天界时,卷空仙者和银月仙者骂起来了,银月仙者骂输了,气得叉腰扬言要找帮手。 他知道林宵宵牛掰闪电,忍痛掏出自己的珍宝贿赂林宵宵,装出可怜哈巴狗的样子:“开灵老祖啊,为我做主啊,那卷空忒不是东西了哇……” 哇啦哇啦吐了一堆苦水。 林宵宵一听,边乐滋滋的收下了珍宝,边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脯:“你尽管去找他算账,到了他跟前,尽管大胆的提我名,保他屁滚尿流的。” 银月一听这话,瞬间支棱起来了。 结果,不出两刻钟便屁滚尿流的回来了,捂着一只乌眼青:“开灵,你给我出来,你害的我好苦哇,不提你名字之前,我顶多是被他骂几句,提了你的名字……我被他好一顿揍啊。” 回忆回笼,苍云看着大步往前走的林宵宵,出于好心,他回头叮嘱夫子的家人。 「有事,还是别提她了。」 虽然气夫子没死保密,且死了之后还给她一堆功课。 但林宵宵沉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苍云亦步亦趋,像个小媳妇似的跟在她身后。 「你哭的多,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不是故意瞒你的,好几次想说出口,都被你打断了。」 「是我的错,下次我会学着嘴巴快一点。」 说起这个,林宵宵心里倒是起了个小心思。 她猛地顿住步子,又一步步靠近苍云。 肉敷敷的小手忽地捧住苍云的脸。 苍云懵懵的看着她,一张脸宛如天边的红霞,红到了耳朵尖尖。 忽地,耳朵一疼。 只见林宵宵揪起他的两个耳朵,好奇的问:“你能听到,为什么不会说话?” “按理说,耳朵聋的人才会导致嘴巴变哑。” “你,为什么能听到却不会说话?” “你是装的?还是能说话,故意装哑巴?” 苍云呆了呆,垂下眸。 【开灵终于发现了这一点,并非是我不想开口说话,我拥有强大的言灵之力,我被假冒的天道下了诅咒,若是开口说话,不但会反噬自己,也会反噬我的天父,天父在他们手中,我不敢赌。】 林宵宵听了苍云的心声,脑袋崩成了一块一块的。 假天道? 真天道被困? 小哑巴被下诅咒? 反噬?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她不由得想起了前段时间及近日的梦境。 原来都是真的啊。 梦境就是真况。 林宵宵似乎明白六界的动乱了。 她拍拍苍云的肩膀,拎了拎他的小耳朵:“我,会治好你的……” 第512章 我帮你修耳朵哇 林宵宵拎起小哑巴的小红耳朵,左右扯了扯。 一副江湖小女侠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帮你修好耳朵的。” 修…… 苍云扇乎着清澈的小狗眼。 虽然这字听起来怪怪的,但,开灵好歹关心她了。 同时,心里又掩着一层忧色。 【希望开灵永远不知天界那动乱的秘密,希望她不要搅和进这个漩涡之中,不然她也会万劫不复的,毕竟……】 一阵噼里啪啦鞭炮声打断了苍云的心声。 也导致林宵宵只听到了前半句。 林宵宵凉凉的笑,虽然近日听的心声和梦的梦境像支零破碎的纸片子。 但,她也能隐约感觉到天已不是原来的天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朝天子一天规。 我不想多管闲事。 但我会管疯事。 眼巴前,看样子那假天道是在密谋什么。 管那假冒伪劣天道老儿要搞什么把戏! 在她眼里通通没用! 见苍云直勾勾盯着自己,林宵宵左顾右盼,抻头晃脑的转移话题:“方才是哪里放炮哇?是不有人在办席啊?” 人类幼崽遗憾的摊了摊手:“害,这把没吃上夫子老头儿的席,吃一吃别的席也好哇。” 俩人一前一后的往前走。 恩,苍云也想同她并排走,奈何林宵宵小短腿倒腾的快,压根追不上。 林宵宵到了地方,眼睛直直的,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是个大户人家,红砖灰瓦的,门口还摆着俩吉祥物石像。 一个身穿绸缎,刺绣菊花长裙,头戴金簪的妇人站在门口。 她抱着手臂,下巴昂的高高的,居高临下的指挥着,还时不时的用手绢捂着鼻子,一副嫌弃的样子。 在这位贵妇人面前有两个笼子。 笼子里有一只漂亮的白色长毛猫,还有一只中型体型的棕毛狗。 另一个笼子里装的是鸡鸭鹅,正不安的噶噶叫唤着。 而几个小厮正执行着贵妇人的命令,把点燃的炮仗往笼子里丢呢。 噼里啪啦的声音便是从此处传出来的。 动物的皮毛都被炸焦了,吓得应激,屎尿失禁。 贵妇人丝毫没有怜悯之心,甚至冷漠残忍的开口:“再加一挂鞭炮,近日大朔京城不安宁,听闻京城常常夜半听到动物咆哮的声音,还有互相嘶人,啃咬同类的行为,不少百姓家门口浸透了鲜血。” “都说是动物要成精了,要祸害人世间了。” “所以我们要及时采取措施。” “每年除夕夜都会放鞭炮驱邪,由此可见,鞭炮再驱邪方面真真是一把好手。”贵妇人抚着手腕上的镯子:“大家也都知道我家是大朔有名的鞭炮商,逢年过节的鞭炮这时候不买什么时候买?” “买来崩崩这些畜生们,除除家里的晦气,何乐而不为?” 又夹着傲立傲气的眼梢扫向小厮:“继续。” 才把鞭炮捏起来,打算点燃。 便响起林宵宵奶脆奶脆的声音:“照我看,应该先崩崩你这个小畜生。” “谁!谁敢说我!”站在台阶上的贵妇人四处看去,看到小豆丁林宵宵后,明显戒备的身子又如松掉的皮筋松弛了下来。 呵的冷讽一声,贵妇人抖了抖腿:“谁家的小丫头片子没看住瞎放出来了!还胡言乱语的四处闯祸,就这品性,这德行,以后能嫁个好人家才怪。” 林宵宵顶着俩揪揪,歪着脑袋,用仿佛能透光般的眼神看着她。 “你本出生在文人世家,你亲娘思维眼界开阔让你读书学习,可你打小不爱学习,觉得女子该嫁人,活活把你亲娘给气死了,后来你爹娶了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这女子可算是对你的胃口了,你呢,整日跟着家里的后娘学些不三不四,不五不六的东西,只为嫁个好人家,给婆家当牛做马,当奴隶。” 林宵宵又故意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学着大人,用牙缝呲出啧啧啧的声音:“可是你学了那么多伺候人的东西,也没见你嫁的多好哇,你夫君还因为你只会做女红,描眉画眼,大字不识,不会管家,转身又迎了一个识字,会管家的大家闺秀进来当主母。” 林宵宵说到这儿,捂住嘴偷笑:“一个主母变成了小妾,还不敢跟婆家发火,就把火气撒在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动物身上,你真是……” 林宵宵竖起一根大拇指:“棒棒昂。” 贵妇人没想到她宛如裤裆这点私密的事,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你!”贵妇人结结巴巴:“全城都知畜生动乱之事,不少人都在想法子处理畜生,你凭什么指责我!” 林宵宵听后,瞳孔微红,胸腔里的那颗心躁动不安。 她偏着头:“谁让你先遇到我了。” “遇到我算你运气不好。”林宵宵一把把鞭炮夺了过来,跳到笼子上,抓住她的下巴,掰开她的嘴:“你去放开那些动物,再给它们请郎中治伤,不然我就把烧起来的鞭炮塞进你的嘴里。” 贵妇人吓坏了,吓坏的同时还不忘装蛋:“你可知我是谁!可知我家是谁!我家是做鞭炮的行家,在京城首屈一指,朝廷里都是能说上话的。” 林宵宵最不怕别人威胁了,甚至还有隐隐的兴奋感。 “真的吗?”林宵宵睁圆眼睛:“我好害怕。” 转而又呲牙:“那也得照我说的做,不然……” 贵妇人就看她吹了口气,那鞭炮便燃了起来。 贵妇人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再也不敢逞强,尖叫一声:“我做!” 贵妇人按照林宵宵的命令做了。 林宵宵带走了受伤的动物。 贵妇人见她离开后,气的捂了嚎风的,死攥着拳头:“跟上她,看看那小贱丫头究竟是谁家的孩子!” 几个小厮听后,立刻跟了上去。 恩,毕竟贵妇人给了银子,谁给银子谁就是主子。 几个小厮蹑手蹑脚,偷偷摸摸,以为自己谨慎小心的像江洋大盗,江湖高手。 其实早就被林宵宵发现了。 苍云隔着衣裳捏了捏她的手手,偏过头用眼神询问她。 虽然他没明确表达出来,但林宵宵和他相处久了,瞬间领悟了他的意思…… 第513章 我这一生风餐露宿。啊呸。 林宵宵瞬间解读出了他的意思。 要不要甩掉? 人类幼崽摇摇小脑袋,在心里嘀咕着。 【甩掉多没意思啊,甩掉了还怎么唱戏啊,我要搞事情,搞事情。】 “你乖乖跟我混昂。”林宵宵扯着苍云的手指头。 苍云的手指头竟然没出息的,控制不住的抽筋了。 抽筋的疼让他后背生出了一层冷汗。 他很想把手抽回来好好的捏一捏。 但他不能。 开灵好不容易对他这般好,他若是抽回了手。 嗯,依开灵这小心眼子的性子,定会多寻思,不理他了。 所以,嗯,忍忍吧。 天父曾告诉过他,男儿就要忍。 虽然多次觉得天父的忍没有任何好处。 但,第一次觉得此时此刻忍下来是对的。 人类幼崽拉着苍云来到一个天桥下。 天桥上还刻着几个字——宵氏丐帮。 地上摆着铺盖,乞儿们或躺或坐的在铺盖卷儿上说闲话呢。 有眼尖的瞬间认出林宵宵了,几个乞儿像跳跳糖似的,咻地从铺盖卷上弹跳了起来,泪眼汪汪,无比激动的看着林宵宵:“宵爷?” 有的乞儿甚至不敢置信的去揉眼睛:“是宵爷,真的是宵爷……” 他们围了上来:“宵爷,你都多久没回来了啊,我们大伙儿都快想死你了。” “宵爷这次回来是特意看我们还是想回来当我们老大啊?” 热情的脸闹的林宵宵怪不好意思的:“你们都有老大了,我哪能抢这个位置,我啊,是回来忆苦思甜的。” 边说边把肉墩墩的身子从他们中间挤了过去,寻了个能晒着日头,又不那么刺眼的地方躺了下来。 她双手枕着脖子,躺在地上,见苍云还傻呆呆的杵在原地,肉爪爪薅薅他的裤腿子。 “站着干什么?你不累昂,快跟我一起躺下。”林宵宵拍拍地面,还往边上挪了挪屁股。 苍云最是听她的话,跟着躺了下来。 下一刻,就见林宵宵从破兜兜掏出俩缺了口的破碗,啪嗒丢在了地上。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给点银子啊。”林宵宵翘着二郎腿吆喝着。 苍云看后沉默了。 先说她嘴里吆喝得那句不是应该做生意的人吆喝的么。 再说他第一次见到讨饭讨的跟大爷似的。 更更神奇的是,那群乞丐们看到路人有要给钱的意思,纷纷指着林宵宵的小破碗儿:“先给我宵爷,给她。” 苍云:…… 给贵妇人盯梢的两个小厮把情况掌握的差不多了,便回去报信了。 贵妇人听后,噗嗤乐了出来,来回摩挲着茶杯:“嗤,看着白白嫩嫩,好像贵人家的小孩,没想到就是个小乞丐,充其量就是个乞丐头子。” “呵,今儿个让我遭受了奇耻大辱,还威胁了我,我定要让她好看!”贵妇人愤怒的脸都扭曲了,长长的指甲在桌上刮开一条痕迹。 她顶着苍白的哭脸找夫君诉苦去了。 “夫君啊,有个乞丐头子小贱丫头挑衅咱们家,还说要让咱们的生意做不下去!”贵妇人火上浇油:“还骂你没出息,是吃软饭的,这不是等于把夫君的脸往地上踩嘛!” 贵妇人的夫君张和一听,瞬间恼了。 男子的自尊心怎能甘愿受这种侮辱:“岂有此理,必须给她点颜色看看!” 张和后娶的主母齐兰兰连忙规劝:“阿和,不要冲动,那小孩的来历我们还没弄清楚,再者那日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知……” 贵妇人最厌恶这个抢了她位子的齐兰兰,阴阳怪气的:“你的意思我撒谎咯?” “你的意思那小乞丐很厉害咯?” “你的意思就任由随便一个人打咱们脸咯?” “夫君,咱们可是要入选皇商的,现在这情况……我看啊,算了,毕竟咱们连个小乞丐就不敢惹呢,以后估计在谁面前都是裙子。” 张和一听,有道理,抬起屁股就走。 齐兰兰拦都拦不住,只好在后面跟着。 天桥下,林宵宵‘风餐露宿’了两天。 恩,这风餐露宿就是丐帮这群人弄了个帐篷,铺了个毯子,又讨了许多吃的铺在了桌布上。 林宵宵啃着一只鸡腿,打了个饱嗝,叹了口气:“我这一生风餐露宿啊。” 苍云看过去。 原本凄凉的天桥现在被这群丐帮们打扮的花里胡哨的。 这也叫风餐露宿? 这明明叫户外露营。 啪,重重的一声,林宵宵面前的碗忽然被踢翻了,里面的牛乳茶洒了满地。 林宵宵握着鸡腿的手都气的抖成帕金森了。 她正渴着呢啊。 她刚吃完一口鸡腿,打算用牛乳茶顺顺呢。 就这么……没了? 抬头看去,便看到那只贵妇人还有一只长得像耗子的男子杵在了她面前。 贵妇人嗷嗷叫唤,可算出气了啊:“夫君,就是这小崽子!” 张和哆嗦着腿,抬着下巴,下耷着眼皮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小丫头片子,听说就是你欺负了我的女人?放走了我家畜生,还逼我家掏钱给畜生看病?还瞧不起我?” 林宵宵明白了,这是来算账的。 好玩好玩。 很久没碰到如此愚蠢又胆大的傻叉了。 “对,就是我!”林宵宵把小胸脯拍得噗噗作响:“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张和才挽起袖子,便被姗姗迟来的齐兰兰拦住了:“夫君,你干什么!你怎能如此冲动?怎能欺负一个小孩子!快回去。” 齐兰兰又面带愧疚的看着林宵宵:“小孩,真是抱歉,我夫君是受人教唆,一时冲动,我稍后会差人赔上一桌美味佳肴。” “这是我表达歉意的心意。”齐兰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银子。 她才要递给林宵宵,便被贵妇人的快手咻的拿走了。 她翻着白眼,说话阴阳怪气的:“夫君啊,瞧瞧你找的这个主母,真是又大方又懦弱,啧,当咱们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说给就给,而且还对一个小乞丐低三下四的,真是丢人!” 贵妇人有自己的小算盘,她都琢磨了。 最好趁这件事把齐兰兰撵出去,这样,她还能做回她的主母之位! 第514章 宠妾灭妻上瘾咋的? 张和一向瞧不起那些乞儿。 他骨子里自卑,觉得被乞儿欺负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虽说他嫌弃贵妇人粗鲁、庸俗、没有文化。 但此时此刻,贵妇人的话完完全全说到他的心坎儿上了。 他扬头,拽得二五八万的附和着:“就是,我们张家岂能对一个小乞丐低三下四的。” 用那双死鱼眼不悦的看向齐兰兰:“我看你这个大家闺秀真是死读书读傻了,你的识大体用在我身上也就罢了,瞎在外面显摆什么,平白丢了我们张家的人!” 被话刺的齐兰兰一张脸青白交加,恨不能寻个地缝钻。 若非家族要还恩情,她怕是搅了头发去当姑子也不会做他的夫人。 贵妇人见齐兰兰哑口无言,脸青吃瘪的样子别提多痛快了。 见她难受,紧赶着借机狠狠踩上一脚,阴阳怪气的:“我说夫人呐。” 她故意把夫人俩字咬的很重,颇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你虽然读过几本书,认得几个字,但是啊,毕竟年轻,经验不足,在处理事情上啊,太幼稚了,比不得我,姐姐劝你一句啊,有些事啊,还是得听姐姐的。” 这三角关系让林宵宵忍不住的,一个劲儿的拿小眼神瞥他们。 听了贵妇人的话,忍不住想呛声:“想表达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又瞥了贵妇人一眼:“恩,长得是挺老的,难怪会说那话,还怪有自知之明的呐。” 贵妇人气得眼睛都红了:“小瘪丫头,不用你嘚瑟,等会有你哭的时候!” “喔,那就看看谁会哭。”林宵宵一脸悠闲。 张和看不下去了,他装叉的一脚踹翻了林宵宵面前的锅碗瓢盆,还把铺在地上的碎花小桌布给踩脏了:“小瘪丫头,给你脸你不要是吧,你若是乖乖道歉,我可以大发慈悲饶过你,但你既然如此不识抬举,那我就不客气了。” “夫人,你回去一趟,拿上印章去一趟铺子,取些炮仗过来,我今儿个非要把这儿崩平,也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张和的面容都狰狞了。 林宵宵哦豁了一声:“你厉害?” 她不给颜面的戳穿他:“那炮仗既不是你做的,那铺子也不是你的,你哪里厉害啊?” 她歪歪脑袋,捂嘴嘲讽的笑:“你现在得到的这些东西,都是偷来的。” 偷这个字如一把尖锐的刀噗呲刺在了张和的心上。 他心虚的直转眼球,这瘪丫头说这话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瘪丫头,长个嘴就知道胡说是吧!什么偷来的!我看你才是小偷!” 他不要脸,就别怪林宵宵不给他脸了。 “你的哥哥呢?去哪儿了?” “你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叫张铎,他是你爹的大媳妇生的,聪明善良还有能力,铺子里所有的鞭炮和烟花都是他做出来的,铺子也是开的。” 他惊愕,惊恐的神色让林宵宵十分满意。 林宵宵在这份满意中继续说:“你游手好闲,就喜欢吃喝赌……喔外加一个逛花楼。” 林宵宵掰着手指头:“你嘴甜哇,总是哄你哥,忽悠你哥的。” “你哥哥呢,又觉得你们毕竟是第一个爹的亲父子,所以就带着你一起赚钱,教你怎么做生意,怎么打理铺子,然后他每个月给你开月银。” “可是你不知足,不甘心哇,你觉得月银太少辣,你眼馋铺子所有的钱。” “所以你就偷了你哥做炮仗烟火的图纸,还把你关了起来,对不对?” 张和听完这话,瞳孔猛的睁圆,脸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浑身的血液在躁动,在沸腾。 这件事是他悄悄干的,天知地知他知。 这个死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弄死这小丫头便万事大吉了! 张和一副无辜的样子,还拍了拍巴掌:“你这小丫头难怪能当乞丐呢,这张嘴是真能胡说八道啊。” “这故事编的实在是太真了。”他又继续鼓掌。 “你以为你胡编乱造,就能躲过惩罚?” “惩罚?”林宵宵歪着脑袋:“你说,你惩罚我?”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想要惩罚我的人呐,真是愚蠢又自大啊。”林宵宵笑起来,小嘴的嘴角像一把锐利的刀片。 齐兰兰眼看着气氛僵硬,她上前打圆场:“这位小孩子,我夫君虽然涵养较低,没何文化,脾气又暴躁,但他胆子不大,是万万做不出这等事的。” 林宵宵的大眼睛又落在她脸上:“你和他是没有夫妻缘分的。” 不等齐兰兰吭声,张和又吊起了嗓门:“死丫头片子,你够了!侮辱我的名声不算,还敢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 林宵宵扁扁嘴,不理会乌鸦噶噶乱叫,继续道:“齐兰兰,当年你爹娘深陷山沟,三天三夜滴水未进,还遇到了猛兽,就在命悬一线之时,是张家人出现救了你爹娘,喔还有肚子里的你。” “后来你们两家便定下来结娃娃亲了,让你同张家的大儿子张铎成亲。” “娃娃亲虽然定下了,但是男女总不能天天见面,那样会被人说闲话的。” “所以这中间出现了岔子,张家老爷子是个花心大萝卜,看中了年轻貌美的张和他娘,还宠妾灭妻,任由张和他娘欺负正室,又钳制住正室夺了张铎的铺子和秘方。” “哦,还冒充了正室的孩子,冒充嫡子抢了亲事。” 齐兰兰听完,双脚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踉跄的身子差点摔倒。 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白了下来,张和慌里慌张的去扶她。 被齐兰兰一把推开了。 “夫人,你信她?一个外人!”张和吼着。 “这孩子虽然年纪小,但说话有条有理,说不准是世外高人,况且,若她说的是假的,你心虚什么?”齐兰兰不是恋爱脑,自己分析着。 张和把怒火的矛头指向林宵宵:“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我仇人的孩子故意让我们家里矛盾的!” “看我今儿个非替你爹娘好好教育教育你,让你知道怎么说话!”他冲了上来! 第515章 杀了人,只要沾上家,就是轻飘飘的家暴! 张和像暴躁的豪猪般朝林宵宵冲了过去,还指挥着带着的小厮们冲了过去。 “给我抓了这小瘪丫头!” 一群人冲了上去。 可,还没等近了林宵宵的身呢。 他们只觉得后背恍若压了一座座大山。 整个人如大虾般蜷缩佝偻了下去。 张和还在那儿抻着脖子奋力反抗呢。 “谁!谁敢动老子!” “是不是臭乞丐!” 直到一双官靴出现在他眼前,他这才怔愣的,缓缓的抬起僵硬的脖子,呆呆的看着眼前威武霸气的官差。 “你……” 咣,一脚踹倒了张和:“你冒犯了大朔的皇族小祖宗,你该当何罪!” “小,小祖宗?”张和听着这三个字,喃喃的念出了声。 齐兰兰最先反应了过来:“莫非……这位便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会卜卦,懂风水,会看相,断吉凶,一人之下,哦不,都被皇上捧在头顶的皇室小祖宗林宵宵?也是青元皇上亲封的安和公主?” 那官差与有荣焉的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呵,还算有个明白人。” 张和也懵了,脑瓜子嗡嗡作响,好似钻进去无数只蜜蜂。 他张着嘴喃喃,一脸的不敢置信:“谁,谁家小祖宗喜欢当乞丐,往乞丐堆儿里钻啊。” 官差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我们小祖宗就喜欢不按常理办事,你管得着么?” 林宵宵鹦鹉学舌,略略略的吐舌头,做鬼脸:“就是,管得着么。” 官差对着林宵宵笑的像朵花儿似的:“小祖宗,你想如何处理他啊?” “我这个人就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先管管他家的家事吧,他绑了他哥,禁锢他哥,还骗亲,把好好的铺子搅的乱七八糟,这可对朝廷一丁点好处都没有哇。”林宵宵摸着小下巴。 张和到现在还死鸭子嘴硬,死不承认呢。 他知道,若是承认了,那便是罪上加罪! “你就算是小祖宗,说话也要讲究证据不是,不能冤枉老百姓不是。”张和嬉皮笑脸的。 林宵宵也嬉皮笑脸的:“你以为你不承认,我就没法子了?” 她盘腿坐在小碎花桌布上。 随意抓了几块石头,往地上一抛,按照方位来推演《梅花易数》。 “啊我知道啦。”林宵宵又拍拍屁股爬了起来,小手一摆:“跟我走!”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张家。 张家老爷子看到官差,惊的眼球直颤:“官爷,这是出了什么事?” “皇家小祖宗办案,少问那些有的没的。” 张家庭院秀丽繁华,后院却有一个破破烂烂的柴房。 张和的娘亲打扮的妖娆,她拧着屁股,蛮不讲理的拦在了林宵宵他们面前:“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不同意你们进去!” 官差哼了声,拿出令牌:“官差办案那可不是私闯民宅。” 林宵宵扒着脑袋瞅她:“你心虚了,因为你做坏事了。” 他们推开柴房门,就见一个身穿单薄的,破布麻衣,且还瞎眼的妇人伸手,神色恐惧的摩挲着前面。 “老爷,老爷。” “夫人,夫人?” “我,我求求你们,我愿意当牛做马,只求你们让我见见我儿阿铎,他怎么样了?好不好?”她又磕头又祈求:“老爷,阿铎他也是你的亲儿子啊。” “我知道,知道你不喜阿铎的性子,嫌他古板,嘴巴不甜,性子直,不会讨你欢心,但他一心都扑在了这个家上,他对你……是真心的啊。” 张和的妖娆娘亲听了这话,先翻了个白眼,又朝张老爷哭哭啼啼的撒娇:“老爷,你看她是什么意思啊,不就是明里暗里的说我和和儿对你不是真心的么,那我们娘俩走,给他们娘俩腾地方。” 张老爷子最是吃小娇妻这一套了,连忙油腻腻的哄着:“哎呦喂,她说啥就是啥么?我又不傻,我最宝贝你和儿子了。” 林宵宵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跟看傻子似的看着张老爷子。 她来到瞎子妇人面前:“我是来救赎你们的。” 瞎子妇人一愣,总觉得这声音耳熟。 林宵宵眨眨眼,她一向信因果,信缘分。 前世,她做人参精最虚弱的时候,不少野兽虎视眈眈的想吞掉她。 是她幸运,遇到了这位瞎子妇人,那时她是一个药女,上山采药时发现了野狗要吃掉她。 她勇敢的轰走了野狗,还被咬了一口,又帮她用结实的围栏拦住了。 这一世,林宵宵看到那位贵妇人时,也嗅到了瞎子妇人的气息。 救动物是一方面,还了因果也是一方面。 林宵宵径直来到一面机关墙,摸到机关摁下去。 眼前出现一个楼梯,这是个地下室。 官差他们下去,再上来时把又饿又渴,瘦的虚弱的张铎扶了上来。 瞎子妇人惊愕极了,攥拳捶地:“原来,原来我和我儿离得那么近啊!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她哆哆嗦嗦的摸了上去:“我儿怎么瘦成这样了啊,娘心疼啊。” 张铎安慰了老娘一番,他控诉指证张和的种种罪行,请求官差们处理,惩罚。 张和的娘亲急的直朝张老爷子使眼色。 张老爷子被迷的五迷三道的了,呵斥着张铎:“满口胡言的东西!什么绑架你禁锢你抢你东西!明明是你和你这个蠢娘犯了家规,欺负了你弟弟和母亲!所以才被我教训的!看来这教训的还不够!” 张老爷子打算浑水摸鱼,他对官差和林宵宵又换了一张脸,搓着手:“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是张铎和他娘触犯了家规,又频频说谎所以才被我责罚的,这家事……官差应该管不着吧。” 官差一听这话,倒是为难了皱起了眉头。 林宵宵发出了嘲讽的冷笑,偏着脑袋,黑黑的眼球宛如冰洋之中的黑珍珠:“呵呵,这大朔律法应该改改了,不然真是太有意思了,犯了律法的罪名,这只要沾一个家字,带一个家字就变成了家事,家暴了,就可以轻飘飘的揭过去啦,那如果……” 第516章 请叫他们赛二逼。 “带个家字就是家暴,就是家事了。”林宵宵的嘴脸是讽刺的弧度,眼睛眯了起来,偏头看着满脸得意的张和母子。 她呲出一口小白牙:“那,他们如果不是张家人呐?那就是犯罪了叭。” 这话掀起了惊涛骇浪。 先大破防的是张和母子,尤其是张和的娘亲,她瞪圆了画的粉粉的眼睛:“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什么叫不是张家人!你可不要为了给恶人报仇而辱了我们的名声。” 张和也附和着:“没错!依我看,你定是和这对卑贱的母子有瓜葛,不然怎会无缘无故站在他们那边!” 他们娘俩唱戏般,一唱一和的对张家老爷子开火开炮了:“老爷。” “爹爹。” “你信外人的话?” “我们可是你最亲的人啊,我们才是最爱你的啊。” 张老爷子听这话就舒服,正了正衣襟,才想替他们娘俩说话。 林宵宵又吧唧来了一句:“最爱你的人给你戴绿帽子?” “爱是一道光?绿的你发光?” “什么绿帽子?”张老爷子眼皮子直跳。 林宵宵最喜欢的展示环节来了。 “老张头儿,跟我来。”林宵宵朝他勾勾手指,抬着小腿儿,piapia的往前走,径直走到他们的房间。 张老爷美娇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挡住门:“你虽贵为皇族小祖宗,但也该懂懂道理吧,这可是我们夫妻的私密住处,怎能随便乱进,里面有些东西我还没收拾起来呢。” 林宵宵可认真可认真的看着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问:“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你……”美娇娘翘着尖尖的下巴,抱着手臂:“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总之我没收拾东西呢,想进我们房间,等我明儿个收拾完东西再来。” “啊。”林宵宵很豪迈的拍拍小胸脯,很和善,很好说话的,笑眯眯的看着她:“这是小事,包在我身上就好啦!” 美娇娘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接着,耳边响起林宵宵吹口哨的声音。 恍惚眨眼间,不同种类的鸟儿扑腾着翅膀落在了林宵宵的身上。 它们有的蹭头,有的蹭脸,叽叽喳喳的,好似争先恐后的争宠。 林宵宵被蹭的痒痒,直打喷嚏,嘻嘻笑着:“好了好了,都爱都爱,你们帮我办件事。” 她指着美娇娘张老爷他们的房间:“你们进去,把里面,你们觉得见不得人的东西拿出来。” 美娇娘疯了:“你没有资格!” 哗啦啦,林宵宵掏出一堆玉牌:“我有!” 美娇娘:…… 没等反应过来呢,就见那群鸟儿们横冲直撞的顺着窗纸冲了进去。 叽叽喳喳,乒乒乓乓。 过了会,就见这些鸟儿嘴里叼,爪子钩了一堆东西飞了出来。 它们噼里啪啦丢了一地。 有遮后不遮前的小肚兜,还有玉做的不可描述之物,甚至还有带点颜色的话本子。 众人发出哎呦,噢呦,啧啧的声音。 这些个动静让林宵宵听的心痒痒,想冲上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半只脚丫子还没迈出去呢,便被苍云拎了回来,并用带着清凉气息的手捂住了林宵宵的眼睛。 这些脏东西可不是她能看的。 张老爷看到这些东西老脸一红,赶忙用手去拽娇妻的袖子,压低声音:“哎呦喂你,你这什么时候弄的这些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我都,我都不好意思了。”嘴上说着不好意思,那双眼睛却发出野兽般的光芒。 恩,男子都一个德行,喜欢刺激。 林宵宵摸摸小鼻子,‘不经意’打碎他的美梦:“你不用不好意思哇,因为这些东西不是跟你用的。” 她就算不看也知道是什么。 因为那群八卦的鸟儿们都已经叭叭叭的说了。 “你什么意思?不和我用,那和谁用?”张老爷问。 林宵宵大步走到房门口,推开房门,又对一只鹦鹉小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鹦鹉宛如人一般懂事的点点头,掐起嗓子的腔调,那简直和张老爷的美娇娘声音一模一样:“今朝有酒今朝醉。” 才说完上一句暗号,便听到一道似是从墙内发出的声音响起:“绿帽一戴我犯罪!” 接着便是机关转动的声音。 原本完整无损的平面墙,竟然凸出一个门,门被打开,美娇娘惊恐的捂住嘴巴。 想提醒,可嗓子就好似被棉花堵住了一般,半个字都发不出来。 门内出来一个戴着眼罩,赤裸着上半身,穿着一条红色亵裤的男子。 男子发出油腻的笑声:“我的小娇娇,今儿个怎么提前那么早把我叫了出来?是不是等不及了?还是张家那老登不在家?你迫不及待想我了?” “咱们来玩说好的捉迷藏游戏啊。” 他说了半天都没人回应,甚至觉得周围飘过一阵阵的风,吹的他浑身汗毛直立。 他终于觉得不对劲儿可,赶忙把眼罩扯了下来。 不扯不知道,一扯……吓特娘的一跳啊! 他是谁!他在哪儿! 怎么那么多人! 他两只手忙叨的都不知道捂上还是捂下了。 “娇娇,这是怎么回事?” 咣当,他被张老爷子一脚踹倒在地。 张老爷子气的脑瓜子嗡嗡的:“你和我夫人什么关系!” 又想到林宵宵的话,僵着脖子问张和:“你认识他么!知不知道他是谁!” 张和自然不会承认:“爹,我怎会认识这个瘪三!说不准是张铎他们娘俩故意害我和娘的!” 张和悄悄地,一个劲儿的朝那男子使眼色。 可惜那男子眼神不好,俩人默契也不够,压根没领会到其中的意思。 被亲儿子这般骂,只觉得里子面子都没了。 他嗷的一嗓子,近乎要顶着天灵盖跑了:“张和!你个不孝的东西!你可是老子的种!你敢这么骂老子!你忘了你说过要把你这老登爹弄死,再把家产骗过来,让我和你娘享福了?” “告诉你,别想不认我!咱俩滴血认亲,让大家瞅一瞅!” 噶的一下子,美娇娘晕了过去。 特娘的,这俩一个赛一个二逼啊! 第517章 廉价的爱,几个铜板一斤? 这俩不愧是亲爷俩。 一个比一个赛二逼啊。 哦豁,这都不用滴血认亲。 直接自爆了! 张老爷子听了这话哪能不懂啊。 他捂着快梗住的心,哆嗦着帕金森的手:“好,好好好,老子疼的媳妇和儿子都是别人的啊!” 林宵宵还不忘在边上贴心的火上浇油:“嗯嗯,不但被戴了绿帽帽,还替别人养儿子。” “哦哦,这还不算什么,你还差点弄死了自己的亲儿子哇。” 张老爷子这才意识到什么,他缓缓转过身,眼含泪光的看着张铎娘俩。 他颤巍巍的一步一步的朝他们走去,伸出手:“儿子,夫人……” 这会儿,小嘴儿倒是叭叭叭的叫的好听了。 好在张铎的脑瓜子是清醒的。 这种廉价的父爱,他压根不稀罕。 挡在母亲面前,凉凉的看着他:“不,张老爷叫错了。” 又从衣襟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被泪水的打湿的书信:“你为了你新纳的夫人,还有你的小儿子,任由他们欺负我和娘亲,把我们关了起来,甚至给了我母亲一纸休书,还逼迫我签了断亲书!” “所以,我不是你的儿子,她也不是你的夫人。” “你的夫人和儿子是他们。”张铎指着张和他们。 唇角弯起一抹极其讽刺的弧度:“张老爷可不要乱认亲戚。” 张老爷子呆住,他脑子嗡嗡作响,嘴巴瓮动着。 “家事……搞完了叭。”林宵宵就等着这场戏唱完了呢。 她拍拍胸脯:“终于到我出场了。” “既然不是家事,那就是官事啦,他们绑人,打人,恐吓,还偷了秘方,抓,抓起来,通通抓起来!”林宵宵一背手,一跺脚,终于让她使了一把官威! 原本苏醒的美娇娘爬起来听到这番话,再一次晕了过去。 张哥也被官差狠狠地压住。 张铎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声音沉稳:“不是你的,即便是偷了,抢了,最后还是要还回来。” 张和呵呵的笑着,事到如今,他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还能说什么呢? 不过,他想到什么,就算被抓了,也是想恶心恶心他。 他看着张兰兰,发出解恨的,过瘾的笑声:“抢了你的爹还有秘方,我倒是可以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可是,你的媳妇我也抢了,我就没办法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了,因为啊……”张和呲着牙,故意气他:“我已经把她睡了,哈哈哈哈……” 齐兰兰的脸都白了,咬着嘴唇,摇摇欲坠。 她的命运怎的这般…… 罢了罢了,就在她打算认命之时。 林宵宵奶脆奶脆的声音响起:“没有哦。” 她虽然年纪小,灵魂却是几千年。 男女之间深层的东西不懂,但表面的东西还是懂的。 她嗒嗒嗒跑过去,把齐兰兰往下拽了拽,卷起她的袖子,露出手臂。 一颗红的耀眼的,清晰无比的守宫砂印在上面。 “这,这是怎么回事?”齐兰兰自己都没察觉,其实并非是她未察觉,而是很多时候,眼睛会自觉的被蒙蔽住。 林宵宵耐心的解释着:“还要感谢她。” 她手指着那个虐待动物的贵妇人:“她怕你有了张和的孩子,然后呢,她就没有地位啦,所以每次张和去你房间之前,她都想法子把你弄晕,然后丢出去,再给张和灌上药,自己和他一起睡觉觉。” 这也算是因妒得福了。 齐兰兰捂住嘴,眼圈都红了。 她还以为这辈子……完了。 “你的人生是假的,是骗来的,所以你们的亲事不做主。”林宵宵呲牙:“有我证明呢。” 张哥气的啊,他还想抓住这一点让张铎永远活在懊恼中呢。 可……失败了! 他像一只得了狂犬病的畜生,忽的朝贵妇人冲过去,劈头盖脸一顿胖揍:“贱人!你这个小心眼的,善妒的贱人!若不是你,我怎能输的一败涂地。” 打骂声,尖叫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最后被官差拖走,这才安静下来。 林宵宵做主把铺子还给了张铎。 张铎跪下感谢,他抿抿唇,还是把心事求了出来:“宵宵小祖宗,我母亲被那毒妇痛打之后,眼睛便无法视物了,请小祖宗指引一条路,我该去哪里为我母亲治疗眼睛?” 张铎母亲实在,赶忙伸手去拉他:“儿,你别做让人为难的事,小祖宗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我们不要得寸进尺。” 林宵宵那双布着灵气的眼睛看过去。 她看到张铎母亲身上有功德:“你前世今生都在做好事,你的功德像太阳一样闪闪发光,所以才能次次化险为夷,这次也能化险为夷。” “待碰到机遇时,自然便能视物了。”林宵宵丢下这句话便要离开,很多时候,一些话点到为止就好。 “恭送小祖宗。”张铎母子二人鞠躬,等再抬起头的时候,只见张铎的母亲忽然往前走去。 而且还是有目的的往前走去,径直走到林宵宵面前。 她看向林宵宵身边的苍云,仔细的辨认着,好似在透过他看其他人。 看了好一会,才道:“我看你特别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我们是不是……见过?” 苍云对他毫无印象,摇摇头。 “不对,一定见过,你和一个人,哦不,好几个人……很像……”张铎的母亲嘀咕着,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似想起来什么,她激动道:“我知道了,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家亲戚,见过你爹,你叔叔,你大伯,你哥哥,还有你爷爷……” 这如此无厘头的话让张铎十分无奈,他赶忙过来:“抱歉,我母亲定是近日受到了惊吓,所以胡言乱语的,一个人怎么能那么巧合的见过一家子呢。” 林宵宵嘀咕重复着这句话:“是啊,一个人怎么能见过一家子。” 张铎想把母亲牵走,苍云抓住了他的手。 在本子上飞快的写写写。 「在哪里见过?长什么样子?还记得吗?」 张铎母亲点点头:“记得记得,印象很深刻。” 交流过后,张铎忽然意识到什么…… 第518章 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张铎忽然意识到什么。 他猛的抬起头,怔怔的,惊愕的看向母亲,嘴唇子都在打哆嗦:“娘,娘亲,你能看见了?” 一提,张铎母亲这才反应过来,她四处瞧去。 激动的喜极而泣:“我,我真的能看见了!” 林宵宵丝毫不惊讶,眼睛弯成小月牙:“我说过,你的机缘到啦,你自然就能看到啦。” “我的机缘是这位小公子?”张母问。 “是的,也是你见过的所有同他长得很像的人。”林宵宵意味深长道。 苍云的左右眼皮来回交替的跳着。 他写写写。 「若还记得那些人的模样,我想请画师画下来。」 张铎充当翻译,忽的想到什么,一拍脑门:“我曾经有个同窗,在画画方面极有天赋和造诣,画出的东西宛如真的一般栩栩如生。” 又想到什么,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只可惜,他的花瓶好友嫉妒他的天赋,以他生辰的名义,在他生辰那日约他出来吃饭,在他的饭菜酒水中下了一种药,他喝完以后第二日便发现双手无力,瘫软,别说拿笔了,就连拿筷子吃饭都比寻常人更困难。” “抱歉抱歉,方才一时激动竟忘了这件事,我再想想还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林宵宵豪迈的小手一挥:“不用想啦,就他了。” 张铎愣住:“恩?谁?” “那个连筷子都使不利索的人。”林宵宵道。 张铎啊了一声,不过也没问为何非用他。 这位皇族小祖宗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不过,听她的就对了。 张铎带着林宵宵他们来到了那位同窗画师苏生的家中。 他是老娘一手拉扯大的,爹跟着一个俏寡妇跑了。 他老娘奋发图强,自己开了个胭脂水粉的铺子。 小前儿,苏生喜欢玩胭脂水粉,还在墙上画出各种各样的漂亮图案。 他老娘便培养苏生画画,还真搞出了苗头。 可,嫉妒的人太多了。 尤其是身边的人。 都是怕你有,笑你无。 苏生便踩了个大陷阱。 苏家的门四敞大开,里面还传来苏生母子俩拌嘴吵架的声音。 “个小畜生,你是不想气死你老娘。” “我这是卖胭脂水粉的铺子,不是卖墨水的铺子。” “你偷着换掉胭脂水粉,多少涂成大黑脸的女子来找!” “早晚把铺子关门你才满意对不对!” “窝囊东西,失败了就跪下了,老娘要是你,把那人踹飞!” 啪啪啪,林宵宵鼓着掌走了进来:“说的好,好一个把敌人踹飞也不能跪下!” 苏家母子二人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看到林宵宵他们这些陌生的面孔,愣了愣:“你们是谁?” 苏生认出了张铎,满身是刺的他迈出去一大步,说话又硬又噎人。 “张铎?你来干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呵呵呵,那你的反应也太迟钝了,我已经成为笑话许多年了,现在才来看,未免太晚了!” “你给我……”滚出去三个字还没说完呢,便听到张铎道:“我们是来帮你的。” “用不着你帮!” “你们能帮我什么?” “给我几个铜板?还是给我口吃的?”苏声讽刺的冷笑:“我不要!” 恩,一脸的硬气,一身的骨气。 林宵宵拿小眼神瞥他:“能让你重新拿起画笔也不要?” “不……”要字在唇边过了一圈,差点咬了舌头,眼睛瞬间瞪圆。 “嘶噶,你说什么?能让我重新拿起画笔?”重复完又自嘲的摇摇头:“不,不可能,一定是故意让我高兴,又想把我从天堂拽下去。” “我这双手……”苏生擎了起来,能看出来他在抖:“看过很多郎中,他们,他们都没有法子,我已经中毒至深。” “你们走吧。”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张铎挺无语的。 他朝苏生走去,抓起他的脖领子,钳住他的下巴:“你给我睁大眼睛仔细看看!在你面前的可是皇族的小祖宗林宵宵,有她在你怕什么!” “你还不赶紧麻溜的滚过去求她。” “告诉你,错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苏生反应慢的懵着呢,苏生的母亲反应快啊。 大刀阔斧的朝苏生走去,拽起裙摆,一脚踢在了儿子的屁股上。 好一通的河东狮吼:“大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不知道珍惜,你脑子是不是被屎糊住了!” 被骂了一顿,打了一顿的苏生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同手同脚顺撇的走过去,哭丧着一张脸:“祖宗,宵祖宗,我,我有眼不识泰山,你……求你救救我。” 林宵宵知道自己来的目的,自然不会在这等时候拿乔。 “我可以帮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林宵宵道。 “别说一个,一百个都答应!” “你的手好了以后,画几副人像。”林宵宵道。 “没问题,别说一个,一百个都行。” 林宵宵就知道傻子都不会拒绝。 她让苏生坐在一个椅子上,又问他:“你爬虫子吗?” 林宵宵歪着脑袋可认真的看着他。 她孩童黑溜溜的眼睛,让苏生把怕字吞了回去。 寻思着,总不能在小孩儿面前露怯不是。 再者说了,不就是虫子么,小里小去的玩意儿,能有什么可怕的。 他那拿不起筷子的手激烈的拍了拍胸脯:“不怕!” 林宵宵看出他眼底的心虚和目光闪烁。 性子调皮跳脱的她也没戳穿:“不怕啊,那我就放心了。” “我要开始啦。”林宵宵的眼睛眯了起来,掏出一个瓶子,打开瓶口,对着让苏生摊平的两只手:“去!” 只见一群蜈蚣啊,蜘蛛啊,青虫啊,蝎子啊之类的东西迅速的朝苏生的手上爬去。 豁家伙,瞅它们那一个个激动的样子,跟参加运动会竟跑似的。 苏生只看一眼便尖叫出声了。 他下意识想把手撤回,但,这手好像被定住了一般,半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啊。 不敢再看。 再看估计都得尿了。 那就……苏生只好晕了过去。 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过了一会。苏生被叽叽喳喳声音吵醒了…… 第519章 可不兴天桥下随便捡人啊。 “我这儿子啊,自打被人害了以后,这性子啊,变得可古怪了,天天自言自语的,闷闷的。” “他天天憋着,我这个当娘的都怕他憋出毛病来。” “亏了宵祖宗啊,让他吼了出来,把心里的气儿撒了出来。”苏生母亲一只手撑在脸颊边上,故作小声,实则嗓门比谁都大:“嘿嘿,虽然他喊的挺难听的。” 苏生迷迷糊糊的想:你真是我亲娘。 眼皮缝儿悄悄睁开,就看到他面前摆着好多熟悉却又陌生的,五颜六色的颜料,还有画笔。 再次看到这些东西,他眼圈湿润,滚烫,热泪盈眶的。 手瑟瑟索索的伸了出来。他怔了怔,似乎感觉有些不一样。 蜷了蜷手指,是有力气的。 苏生的心跳声扑通扑通,跳的很快。 他尝试着去抓笔,竟然抓起来了,有以前的感觉,甚至比以前还要畅快。 他开始画鸟,画树,画花。 张铎看着他的画功惊叹:“果然栩栩如生,感觉鸟要飞了,树叶在动,花有花香。” 林宵宵看着,摸着下巴,在心里嘀咕着。 【这人的本事我喜欢,想要这个人。】 听到她心声的苍云,一口气梗在了喉咙口,默默地,故作不动声色的挡在了林宵宵面前。 他微耷着脑袋,抿着嘴,心里有个想法。 现在学画画还赶趟么? 画完,苏生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他跑过来对林宵宵好一顿磕头感谢。 林宵宵调皮的呲着小白牙,把那只装满了虫子的瓶子拿出来晃了晃。 “谢它们,是它们吸干净了你手上的毒素。” 苏生的脸都僵了。 正事还没忘,林宵宵一个眼色,张铎便明白了。 让母亲坐下来,同苏生描述她见过的那些和苍云长得相像之人的画像。 几幅画想想停停,画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画出来了。 林宵宵打盹儿的困劲儿被眼前栩栩如生的画像给弄精神了。 几副画像上的人虽说是各个年龄段的,但在林宵宵和苍云眼中,他们就是一个人。 天道! 也就是苍云的天父! 苍云捧着画像,一向沉稳淡然的他眼圈红了。 他定定的看着林宵宵。 林宵宵像顺毛驴儿似的,用小手呼噜着他的小脑袋:“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她的小手撑起小喇叭的形状:“这些都是你爹,我帮你查昂,看看你爹怎么变那么多样子。” 苍云用清澈的小狗眼看着她。 林宵宵收起了画像,她给了张铎和他母亲一张可保一生平安的平安无忧符。 又看向苏生,明明稚嫩的小脸儿却是带着拍花子的神色:“你方才说,只要我能让你重新拿起画笔,你就答应我一百个条件,我呢,也不要一百个条件,你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宵祖宗你说。” “你,做我的人!” 苏生:…… 他梗住了,脑子嗡嗡的,五官都错乱了,都不知往哪儿放了。 “我我我……”他支支吾吾。 苏生的娘也呆了呆,上前打圆场:“我说宵宵小祖宗啊,你,你这……不会是在开玩笑吧,虽然我儿有点画画的天赋,但是配小祖宗还是差的十万八千里呢。” “宵祖宗完全可以寻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我儿这老帮菜……” 林宵宵听的云里雾里,稀里糊涂的。 “啊?我收学子为何要收和我同岁的?我又不是要养孩子,把那么小的小人儿收进来是打算围吃喂喝哄睡觉吗?”林宵宵眨巴着毛乎乎的大眼睛。 苏生母子二人一听这话,这才知道误会了,尴尬了。 哼哼啊啊的打马虎眼:“啊,对,宵祖宗说的对。” 苏母亲再次抬起旋风脚,把儿子踢出去:“今儿个起,他就归你了。” 苏生:…… “那你在家好好歇着啊,等我办完事来接你。”总得让人家母子好好说说话,准备准备。 林宵宵他们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回头,看向在苏家院子里清扫的小厮,眨眨眼,故作随意的问:“这是谁?” 苏母道:“我儿曾经的同窗周全,无爹无娘,家里就他自己,条件不好,和我儿格外好,哪怕我儿出事了,不风光了,也没有落井下石,依旧陪着我儿,鼓励他,还帮他出头。” 她笑笑:“我见他身世可怜,无家可归,常常睡在天桥下,便收他当了干儿子。” 林宵宵竖起大拇指,笑眯眯的:“嗯嗯,俩人作伴挺好的。” 她的小短腿儿迈出大门便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着。 【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把一坨屎搬家来也不怕臭死,苏家又要有热闹看啦。】 林宵宵他们离开后,苏家的干儿子周全便借口买菜离开了苏家。 他悄悄来到一个茶楼,里面响着乐器叮咚的声音。 一个男子歪歪斜斜,没有坐相的斜靠在一张躺椅上。 他扫了一眼周全,就跟看小畜生似的,把壶嘴往嘴里一含,嘬了一口茶水:“哟,看来这是有新情况要汇报了?” 周全很狗腿的上前,把偷来的画递给了秦秘:“秦爷,你先看这个。” 秦秘拿过来不经意的扫了一眼。 一愣,猛的打了个摆,激动的坐直了身子,手里的茶壶倒了,洒了一地的水都没感觉。 他捏着画的手指骨节已经泛白,瞪大眼睛:“这是苏生的画!他怎么回事!他不是不能画画了么!为何又画了!” 周全连忙把林宵宵他们一行人来到苏家之事告诉了秦秘。 秦秘听后,歪斜的嘴角发出一抹冷笑:“皇族人又如何?她多个屁,我可是被……罩着的人。” 秦秘一肚子坏水,晃一晃便能挤出一个坏主意。 他扯过周全的耳朵,窃窃私语叮嘱着。 周全狗腿又贼兮兮的连连点头。 翌日,睡醒的林宵宵在院子里洗漱洗脸,坐在椅子上,晃悠着两条腿正吃美味肉包子呢。 敲门声响起,得了林宵宵的允许后,管家这才放人进来。 林宵宵瞥去,是苏家的周全。 她面上淡定,内心兴奋。 哦豁,这货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昂。 且让我康康他想干点什么。 第520章 没有人能从我手里抠出好吃的 且让我康康他想干什么。 林宵宵还故意正面对着他,配合他。 眼睛弯弯,像酸角似的:“我知道你,你是苏家的干儿子,你找我什么事哇?是苏生让你来的吗?” 周全来之前还挺忐忑的,毕竟昨儿个见识到了林宵宵的能耐和本事。 对她还是有点打怵的。 但,眼巴前见着了,瞅着她那张稚嫩的,孩童般纯真的样子,那股子打怵的感觉瞬间消失了。 他寻思:归根结底也还是个小孩儿。 周全挂着憨厚的笑,摆出自卑的样子,半佝偻着身子:“阿生新画了一幅画,但他没时间过来,特意让我带过来,让宵祖宗品鉴品鉴。” 林宵宵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谎话。 虽同苏生接触的少,但她也看得出来,苏生嗜画如命。 尤其他刚刚恢复画画的手,会倍加珍惜。 这等情况,他又怎会把心爱的画交到别人手上呢? 就像……恩,她永远不会把自己的好吃给别人一样。 恩,有猫腻。 他要搞事情。 林宵宵甩着悬空的小短腿儿,装出惊喜的样子,眼睛晶晶亮:“是嘛!快给我康康。” 周全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把画卷从袖口里掏出来,捧在双手上,恭敬的递给了林宵宵。 林宵宵拿了过去,特意当着周全的面把画拆开了。 这幅画画的是一把长长的羽箭。 这只羽箭像是发了灵,长了腿。 忽地活灵活现的朝林宵宵的眼睛射去。 苍云的心瞬间拧在了一起。 就在他开口,想用言灵之力反击的时候。 林宵宵忽的呲牙一笑,吐出的话奶绵奶绵的,却给人一种犀利的死亡感。 “你再靠近一下试试呢?” 果不其然,那只羽箭停在半空,一动不敢动。 林宵宵像哄小孩儿似的,用手指头拍拍箭头:“反击。” 俩字才吐出来,就见这只羽箭‘咻’的玩了一把水调歌头。 转而朝周全射去,周全吓得不得了,转身想跑,却发现半步都迈不动。 尖锐的哀嚎声响起,周全疼得直跳脚。 他撑开指缝,捂着自己的脸。 他的脸布满了鲜血,那只箭穿在他的脸颊上:“我的脸,我的脸!” 林宵宵小手撑在扶手上,屁股一拱一抬,咕咚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别看她个子小小的,气势却是足足的。 她偏着脑袋,露出小恶魔一般的笑容:“藏在你背后害我的人忽然可恶,但是你替害我的人办事更加可恶。” “这是你的因果报应。” “怎么样?感觉不错吧。” 林宵宵还是那副天真的,孩童的样子,可却让周全浑身打冷战。 周全捂着满是鲜血的脸,不断的后退,退到门口,一脑袋朝后仰去,栽倒在地上。 他又狼狈的爬了起来,屁滚尿流的跑了,一路跑回了苏家。 苏生和苏母看到他血淋淋的伤都吓疯了。 “阿全,这,这是怎么回事?” “谁伤了你?”苏生十分愤怒,意识到什么,愧疚的握紧了拳头:“因为我对不对?” “纸是包不住火的,定是因为我恢复画画的事情传了出去,有人记恨,不好来家中寻我找茬,知道你我交好,便拿你出气,是我对不起你。” 他们寻来了郎中,郎中给他用了醉麻草,趁他不注意时,迅速把箭拔了下来。 但,让郎中他们感到震惊的是,箭头刚拔下来,也就眨么眼的功夫,又回到了周全的脸上。 周全再次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这是怎么回事?”苏生也呆住了,他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 还是郎中见多识广,他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滚了滚喉咙:“我,我觉得这更像是中邪,或是被人……诅咒了。” 周全的脑子里忽然出现林宵宵那张看似童真,实则可怖的脸。 “你被人诅咒?被谁?我去找他!”苏生愤怒道,很够义气的怒气冲冲的往门口走。 才迈出去几步,便听到耳边响起林宵宵的声音:“是我呀。” 循着声音看去,林宵宵坐在他家高高的墙垛子上。 手里拿着龙须酥,边吃边吹白色沫沫,小嘴儿边边上也都是白沫沫,乍一看就像长了胡须似的。 林宵宵是苏生的救命恩人,自然不会无脑一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埋怨质问她。 他恭敬的拱了拱手:“不知阿全做了什么错事?烦请宵祖宗提点,我替宵祖宗教训阿全。” 林宵宵见他没把脑子丢没了,甚是满意:“看在你脑子只丢了一半的份上,我可以提点你几句。” “你们家养了好几年的白眼狼喔。” “这是什么意思?” 林宵宵指周全:“他,故意留在你身边的。” 又指:“他,是你的敌人派来的。” “他每天都在监督你,把你的一举一动都告诉了你的敌人。” “而且喔,你的敌人知道你现在能画画啦,所以又让他悄悄给你下药,想让你再次变成废物。” 周全呜呜啊啊的,想解释,却半个字说不出来。 苏生的耳朵好像耳鸣了,他僵着脖子,一点点的转了过去。 “阿全,宵祖宗说的是真的么?” “不是。”周全才说完,他便发出哀嚎的声音。 林宵宵偏着脑袋,很善意的提醒:“你每说一句谎话,你脸上的箭就会插深一寸。” “直到这只箭把你的脑袋穿透喔。” “可是,如果你说了实话,这只箭就会跑出来,你就可以捡回来一条命哦。” 林宵宵呲牙笑。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知道怎么选。 周全就像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全都说了出来。 “是,是我干的!”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窝在你们这个破家!” “你们家吃的不好,住的不好,给我点碎银子还扣扣搜搜的,都不够干什么的!” “苏生,要怪就怪你人缘不好。” “怪你倒霉!” 这么多年的真心全都喂狗了。 苏生气得手都哆嗦。 苏母都炸了:“你个小畜生,我们真拿你当家人啊,什么好东西都可着你先来,你竟然这么对我们!” “是不是秦秘那个畜生派你来的!” “报官!我要报官!” 才说完…… 第521章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画灵 一个人泻了个口子,那话便会控制不住的往外滚。 周全才要说话,忽然觉得喉咙狠狠一痛。 他捂着胸口,鲜血就像小溪似的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他的喉咙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身子一软,砰的趴在了地上,咕噜了几声便没了声息。 林宵宵探头一看便知怎么回事:“喔,这是早就被人在体内下了诅咒了。” “是……秦秘么?是他,一定是他。”苏生问完,又自问自答。 “当年就是他害的我。” 林宵宵用小树枝拍拍他的小脑袋:“放心放心,你们会有机会见到的。” “给别人下诅咒的人,身上是会有印记的。” 门外的敲锣打鼓声打断了他们的话。 叮叮当当的,伴随着陌生的喊叫声。 “三日后的画灵大赛要开始了,想下注的来久久赢赌场啊。” 林宵宵竖着小耳朵听,一听这话,立刻兴奋了起来。 她拍拍苏生的大腿,仰着毛乎乎的小脑袋:“你报名参加画灵大赛了么?” 苏生愣了愣,想到什么,低垂着眸,脸上难掩失望之色:“我,我没有资格参加,报名的时间已经过了,而且只要有秦秘在,他就不会让我参加。” 林宵宵意味深长的喔了一声,偏头问他:“那你想不想参加?想不想一雪前耻?还是想就这么窝窝囊囊的过一辈子?” 过往那一幕幕的,被秦秘欺负的回忆宛如海浪般狠狠地拍在他的脸上。 让他窒息,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这是他的一个心结,若是不把这个心结打开。 那,也许这个心结会影响他的一生,甚至会影响他的画功。 一股热血猛的冲进了胸膛,冲进了脑子里。 苏生眼神坚定,宛如磐石:“我要参加!宵祖宗,请求您帮忙!” 林宵宵故作老成的把小手往身后一背,老神在在的,摸着下巴上不存在的胡须:“窝,就喜欢年轻人这股子冲劲儿。” 豪迈的用小手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过了一日,画灵大赛的主理人宣布了一件事:“为了让此次的画灵大赛增添神秘感,我们临时增添了一个神秘的参赛者。” “是谁啊?” “就是,报上名来啊,看看是什么来头。” 主理人道:“抱歉,这个神秘人只有在大赛当天揭晓。” 很快的,便有人传了出来,这位后来的神秘人是消失许久的苏生。 甚至有人开始下注:“苏生要回来了,就是当年的画画天才!” “不可能!听说苏生肌肉萎缩,已经无法拿起画笔了。” “谁敢赌这个神秘人?” “我可不敢赌,如果真是苏生,那岂不是会输的一塌糊涂。” 几个时辰的激烈讨论,大多数人都是看好秦秘的。 苏生,也就是神秘人这一栏,下注的人近乎没有。 林宵宵穿着小斗篷,帽兜上顶着一个毛毛球,她抱着小凳子,踩在上面,将一沓赌票推到了神秘人那一拦:“我赌他!” 这一消息传到了秦秘的耳朵里。 他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深呼吸,闭上眼睛:“是皇族的宵祖宗下了注?” “周全的计划失败了,宵祖宗又下注了,定是苏生!” “苏生,你被我压了那么多年,以为能轻轻松松的翻身么?这回,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秦秘的眼睛眯起阴森,宛如毒蛇的光芒。 很快到了画灵大赛的这一天。 大赛的擂台摆在了京城灵气最浓郁的地方。 “秦秘,秦秘!” “胜利,胜利!” 不少秦秘的拥护者扯着嗓子大声的喊着。 秦秘的画打败了许许多多前来参赛的人。 剩下最后进入尾赛圈的六名选手,等着被他选择。 秦秘看着挂在墙上的名字木牌,他黑色的,阴森的眼珠很有目的性的,直勾勾的盯着「神秘人」这三个字。 “我,选他。”秦秘道。 随着屏风后的影子慢慢走出来,秦秘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直到看到神秘人的真正面容。 他的眸骤然一缩,紧绷的肌肉慢慢松掉,喉间溢出一抹冷笑。 “我看到神秘人时,我就在想会不会是你,没想到真的是你。”秦秘先寒暄,话里话外却在不动声色的打击着他:“我还以为你失去了画画的本事以后会一蹶不振,像一只蝼蚁一般活在你的猪窝里,没想到你竟然爬出来了!” 他耸耸肩,从上到下打量着,啧啧道:“只可惜啊,你就算是爬出来,在我面前也只能是跪着!” 苏生通红的眼睛看他:“为何要害我!” 秦秘看着他,好笑的摇摇头:“事已发生,问这些没有营养的问题,实在是太幼稚。” 他深呼一口气,在心里想:自然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是绝对不能让这群凡夫俗子知道,我被上天托梦,我和苏生都是画灵,但上天只要一个画灵,像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选择,我自然是要他死! “呵,我也多余问你废话,画上见吧。”苏生知道,一个人心思阴暗,那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 不如,用真本事‘打’到他服! 画灵大赛都是要由主理人出题目的,规则是两个人共同作画,看谁能用画功灵力更胜一筹。 第一个题目是【人】。 一炷香摆在正中央,有的人翘脚看着,有的人窃窃私语讨论着。 那柱香的香头闪着忽明忽灭的光。 啪嗒,香的光芒灭了。 主理人抬起手:“第一局比赛结束,请展示画作!” 秦秘举手,声音沉沉:“我先展示!” 他缓缓展示开画卷。 画卷上画的不是别人,而是苏生。 他画的是苏生坐在了一个轮椅上,他的手无力的低垂着,他的脚边散落着凌乱的画纸还有画笔。 苏生的呼吸瞬间窒住了。 他看的出来这幅画的寓意了。 秦秘,这是在用画诅咒自己。 诅咒自己坐在轮椅上站不起来,拿不起画笔。 画卷上的灵气十分浓郁,甚至有狠狠压住他的苗头。 林宵宵看着如此紧张的,剑拔弩张的对决。 她垂了垂眸,喃喃:“苏生若是输了,便会……” 第522章 你把脑子就着大米饭吃了叭。 “苏生这次若是输了,就会像秦秘画中的一样,坐轮椅,永远拿不起画笔。”林宵宵摊摊小手,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而且秦秘画中的诅咒我是没法子解开的,画中咒是诅咒者和画中被诅咒者两个人的事,外人只能看到画,摸不到进不去,所以只能靠他自己了。” 林宵宵小脸儿拧巴成麻花,伸出沾着龙须酥糕点渣渣的小手往嘴里嗦了嗦。 她等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因果。 一些因果是需要自己承担的。 就看他的命,还有意念力如何了。 秦秘大大方方的把画展示了出来。 明明是恶人,却把自己包装成了大善人。 “阿生,这幅画是我的梦境,我曾经连着好几次梦到这个梦,但是怎么都画不出来,今日见到你,终于画了出来。” 他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这梦境让我一直担心你,眼下画出来了,许就破了梦境。” 观赛的人们都对秦秘竖起手指头连连夸赞。 “我们秦大画师真的太善良了,因为这个梦境茶不思饭不香的。” “就是,如果是我,早就把什么破梦就着大米饭吃了。” “把梦画出来是不是就像做了坏梦翻一下枕头就破了?” 秦秘虚伪的很,总是塑造完美的形象。 苏生凉凉的看着他,眸如皎月:“我和你的所见所闻倒是不同,这是赫赫有名的诅咒画灵,想咒我?” “呵……”他轻呵了声:“我会破解给大家看看的。” 秦秘苦笑:“你真是冤枉了我,若是破解不了,你岂不是就是无理取闹,让大家如何看你。” “少说废话。”苏生懒得听他说废话,听他说半个字都觉得无比恶心。 苏生手握画笔,朝秦秘的画走去。 他发现,越是靠近这幅画,他的力气便越薄弱。 捏着画笔的手都抖如筛糠,额上的汗也越来越多。 秦秘悄悄勾了勾唇角,他想改画?那是没可能的。 被画灵诅咒的人是无法靠近诅咒自己的画的。 除非……此人拥有强大的意志力。 不过嘛,这苏生被自己搞的意志力像纸那般薄弱,怎会战胜画灵的诅咒。 苏生哆嗦的直咬牙,牙齿都要咬碎了。 汗水打湿他的后背,双脚就像绑了几块重重的铅块,每一步都走的如此艰难。 他回想起林宵宵小祖宗的话:遇到困难,你可以念画师经,它会渡真诚之人走过困难。 苏生像捉住救命稻草般,屏息凝神,闭上眼睛摒弃杂念,心无旁贷的念着。 念着念着,他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后背的冷汗不再流了,脚上的负重感也消失了,整个人宛如蒲公英一般轻盈。 苏生内心欢喜,激动,他面上不显。 握着画笔,动用他自身画缘的灵气修改秦秘的画。 把轮椅改成了马车。 把弯曲的双腿改成了,潇洒利索的从马车上走下来,而且捡起了画笔。 这幅画改的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秦秘上扬的唇角忽地僵住了。 手指都麻了,僵的发冷发硬。 在心里喃喃: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怎么能破了画灵的诅咒。 随着最后一笔的落下,秦秘闭上了眼睛。 “第一局。”主理人咳了咳嗓子:“苏生胜!” 三局两胜才是最终的胜利。 第二局的画灵主题是《景·物》 由胜者先进行作画,苏生画了一丛丛,一簇簇的,生命力旺盛的鲜花团。 他的画功更胜一筹,方才许多不看好他的人纷纷小声议论着,叫好。 “苏生画的真好啊,没想到消弭了多年,这画功非但没后退,反而见涨啊。” “是啊,这花好像开了,真不知秦画师怎么扳回这一局啊。” 这些年,他画了好些功夫才把苏生从众人的视野里,心里挖出去。 可今儿个,就凭着几幅画的功夫,众人的眼睛又回到了苏生的身上。 浑身的血都是烫的,他深呼一口气,脑子已经上头了。 他开始在苏生的画卷上改画。 他画的倾盆暴雨,画的闪电雷鸣,因为怨气和怒气太冲了,画完这幅画以后,就见苏生画卷中的花朵们通通凋零了,地上都是被雨水打散的花瓣叶子。 只要能压住苏生,他已经没有理智了。 “主理人,我赢了。”秦秘的眼睛冒着兴奋的光。 他只要再赢一句。 绝对会压过苏生! 只要苏生输了,他好不容易聚起的灵气就灭了。 主理人正犹豫的时候,一道清清脆脆的声音响起。 “你真的觉得你赢了吗?”林宵宵拍拍两个肉爪爪上的糕点碎沫沫朝他走来。 “画灵大赛的寓意是美好,是生机勃勃,可是你呢?”林宵宵迈着小短腿来到秦秘面前。 小手指头捏着他作的两幅画:“看看你的画,都是以毁人为主的,你符合画灵大赛的寓意么?” “你觉得,你赢了么?”林宵宵指着头顶,呲着小牙:“画灵老祖宗可都看着呢。” “我,赢了。”秦秘是不想认输的。 才说完,就见被他捏在手里的两幅画作无火自燃,也就眨么眼的功夫,画卷变成了灰烬。 秦秘愣住:“怎么会这样?” “因为你输了,输了不但不自知,还不谦虚,所以,你觉得画灵老祖宗能愿意么?”林宵宵看着他。 主理人怎会违背老祖宗的意愿。 宣布,真正的胜利者是苏生。 有人欢呼有人唏嘘。 秦秘真是一个表演型人格的人。 他面上摆出一副胜不骄败不馁的样子。 露出大大方方的笑:“恭喜你了阿生,你又赢了,你很幸运,得到了宵祖宗的支持。” 哦豁。 林宵宵听这话,不由得拿小眼神瞥他。 这是见到明熙口中,活生生的绿茶了啊。 表面把恭喜的话说的那么漂亮,实则在暗搓搓的说苏生背后有靠山,找了关系,走了后门才赢的。 见苏生有些生气的苗头,林宵宵赶忙截住了他的话头。 人呐,可千万千万不要自证。 一旦自证,或被人扯着情绪跑了,便会让大家觉得你是错的。 不然怎会急呢? 林宵宵笑眯眯的说…… 第523章 宵宵请你们吃月饼,祝看书的人吉祥如意。 林宵宵笑眯眯的。 又故意顺着秦秘的话说了下去:“对哇,苏生就是有人有靠山哇,他的靠山就是我哇,羡慕吧,嫉妒吧。” 耸耸小肩膀:“但你羡慕嫉妒也没用哇,因为我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靠上的。” “我呀,只让有本事、人品好、心眼好的人靠。” 她又故意用打量货架商品的小眼神瞅着秦秘:“你啊。” 撇撇嘴:“这仨,哪个都不占,所以你靠不上我。” 别看林宵宵调皮,但是大朔的人都知道林宵宵非比寻常,不是俗物,她看中,提拔的人也不是俗物。 而且她可是皇上,以及皇族老祖宗们托梦,蹦高高求来的祖宗。 怀疑宵祖宗?那不就是怀疑皇族! 秦秘本想让大家指责苏生不是靠好本事得来的。 可眼巴前被林宵宵一搅和,竟等于帮了苏生一把。 他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滋味。 秦秘的脸好像吞了苍蝇屎,又道:“那,我愿把现在的一切让给阿生,我的京城第一画师的名号,还有画学院院士的名号我都让给你……” 他一副大方的,受委屈的受害者的模样。 林宵宵忽的捂嘴偷笑,笑声怪讽刺的:“你这个人好好笑,明明是你害了他,把原本属于他的东西用不光明的手段偷走了,怎么好意思说还给他呢?” “你这就像是,一个小偷偷了别人家的东西,又对那人家说,送你们一个东西。” “你的脸比大朔的城墙还要厚呐。” 秦秘的脸被林宵宵臊的通红,他的手攥成拳头又松开。 绞尽脑汁的话还没说完呢。 林宵宵祖宗又给了他一个暴击,摆摆小手:“你偷来的那些东西,就算还回来我们也觉得埋汰。” “嘻嘻。”她呲着小牙:“我啊,要带苏生吃香的喝辣的。” 秦秘想寻回一些面子,他脊背挺直:“我没有阿生有福,就算老祖宗生气,不可否认的是,我也是被画灵老祖宗认可的,我身负重任,担当着四大王朝的画灵师代表,所以……没有时间吃香的喝辣的。” 恩,还在逮空踩苏生。 “喔?是嘛?画灵老祖宗挺重视你啊。”林宵宵的口吻有些气气的。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只见空中刷出彩虹般绚烂的色彩。 色彩炫的人睁不开眼睛。 未见到情况呢,便听到一道急吼吼的动静从天空传来。 “哎呦喂,开灵啊,我……我冤枉啊,这货可不是我选出来的代表啊,是……是某些……硬塞给我的啊。” “我这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哇。” 迷雾散去,众人看清了那抹炫彩,有眼尖的瞬间认了出来。 “是,这是画灵老祖宗。” “对对,是,真的是,我见过画灵老祖宗的画像。” “画灵老祖宗就穿着七彩颜色的袍子,手里拿着画笔。” “画灵老祖宗竟然显灵了,不过画灵祖宗说的是什么意思?” 画灵老祖宗的性子也怪老顽童的。 他伸出手,捏着笔,piapia的往秦秘的身上甩了一身的墨点子:“良心坏坏的小畜生,我之前对你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今儿个竟然阴阳我们开灵祖宗和……和她要罩着的人,那我可就不乐意了。” “我这要是再不站出来给他们撑场子,我还是开灵的小乖乖么。” 林宵宵看着他五颜六色的胡须,不由得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老头儿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还要当我的小乖乖呢。” 画灵老祖宗一句话,秦秘身上的画灵印记便消失不见了。 这是赤果果的,羞辱人的惩罚啊。 相当于甄嬛被四大爷勒令脱了吉服,让她穿着亵衣走回寝宫啊。 画灵老祖宗又笑眯眯的看着苏生:“我很早便注意到你小子了,只可惜你倒霉啊,在我想要赐你画灵印记的前一天被人害的拿不起画笔。” “不过好事多磨,你遭遇那么多磨难能换来你宵祖宗的青睐,也值了。” 画灵印记重新归于了苏生。 林宵宵看着这只浑身五颜六色的老头儿。 她抿抿唇,朝他勾勾手:“你,你把耳朵贴过来,我要跟你顺悄悄话。” 林宵宵的嘴噘过去:“是天上那位让你扶持秦秘的叭,你收回秦秘的画灵印记,公然站在我这边……就不怕那位找你的麻烦,把你变成标本啊?” 画灵老祖宗笑,笑起来,那五颜六色的胡须抖来抖去的。 “我本来是有点怵他,但是今儿个遇到了你,这一看到你啊,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再者说了这真品赝品的,还能逃得过我的眼睛,我们画画的啊,这方面可是我们的拿手绝活。” 如此明了,胆大的话让林宵宵挑起眉头:“看来你知道天界的秘密了,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画灵老祖宗笑呵呵的,意味深长道:“知道不知道又如何?许多人就算是知道了,也当做不知道,故意装糊涂,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啊。” 说完,留下一股子七彩的气雾转身离开了,还留下一句缥缈的话:有底气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林宵宵听得出来。 他口中的底气就是她。 【看来天界许多神啊,仙啊他们的都知道现在的天道是假冒伪劣的了,只是有些是拥护假天道,有些是低调沉伏的。】 【看来,等有功夫时,是该分一分哪波是自己人,哪波是敌人了。】 在一边的苍云听到林宵宵的心声,控制情绪的攥紧了拳头。 开灵和天干……有多少把握? 他不敢想。 林宵宵带着苏生离开,留下如同丧家之犬般的秦秘。 画灵老祖宗和林宵宵小祖宗的双重暴击,在场的人怎会不知秦秘办了什么畜生事,纷纷对他指指点点,臭鸡蛋烂菜叶子的伺候着。 秦秘浑浑噩噩的在街上走着,他不知疲惫,走着走着便天黑了。 他好似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四面都是墙,怎么都走不出去。 他慌了,怕了,捶墙大吼:“鬼打墙么!我落魄了,鬼都能欺负我了是不是!” “呵呵呵呵……”渗人骨髓的笑声响起。 第524章 看你脑袋像360°球形形机。 “呵呵呵。”一道渗人入骨的笑声响起。 秦秘冷汗直流,浑身发僵,手指又麻又僵。 僵麻的手指头张开并不拢,好像撑在地上的鸡爪子。 他的后背死死的靠在冰冷的墙上。 “谁?”他的脑袋就像360°球形形机似的四处的看。 一抹乌黑的,压抑的黑色身影像一张巨大的网笼罩在秦秘的身上。 “呵,蠢货,我让画灵老祖给你结了画灵印记,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比过苏生,压倒他一截,可你呢?今日还真是丢人现眼呐。”假天道的心腹逆风道。 “大,大神!”秦秘知道是谁后,整个人松了口气,贴着墙的后背慢腾腾的滑了下来。 双腿软塌塌的跪在地上:“神,大神,我……我开始做的很好啊,大神你还夸我了呢。” “苏生也被我毁灭的拿不起笔了。” “可是,可谁知道这苏生的命这么好,竟然……竟然遇到了林宵宵,还被林宵宵看中了,救了他一命!” 秦秘咬牙切齿的:“一步,就差一步,林宵宵就让苏生压过我了,我现在没了画灵印记,我就是废物一个,我不甘心啊!” 逆风感受到秦秘浑身上下,由里到外的怨气和恨意。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逆风抬起手,乌黑宽大的袖子罩在他的头上:“做那些凡夫俗子的画灵大师代表有什么意思?你……” 他的压迫力很强,让秦秘的身体硬硬的贴在了地上。 “想不想到天上去?” 秦秘听到这句话,强撑着被压制的身体抬起头:“天上?” 逆风道:“是,天上,做神仙不比做凡人好,待你做了神仙之后,这群凡夫俗子只会仰望你,俯视你,愚蠢的求你们保佑他们。” “尤其是苏生,到时他在你眼里还算什么?不过是……”逆风讽笑,高傲的神色,恍若看不起一切:“你能随时随地踩死的蚂蚁,你……不想要这种感觉么?” “我,我想。”秦秘的性子最易被人煽动了:“求大神指点。” 逆风微笑:“只要你汲取了我的黑灵气便可以了。” 啊啊啊的痛苦声响起,秦秘浑身上下裹满了黑气。 眼睛鼻子耳朵,甚至说话时,嘴里都冒着黑气。 他奄奄一息,虚弱至极:“大,大神,我怎会……怎会那么疼,感觉自己要死了。” “凡人变成仙人怎会那么容易,承受些痛苦不是应该的么?你若是不想要,我便收回……”逆风做出收回的动作。 这可让秦秘心里一哆嗦,强忍着疼,汗珠像雨点般唰唰落下:“我想要,想要。” 他要让凡人敬仰。 人的欲望啊,总是会害死人的。 逆风看着他卑贱的样子,心里发出不屑的笑容。 凡人,就是贱,就是蠢。 他晃晃脖子,舒服的喟叹:上次林宵宵在我身上注入的黑气总算转移出去了,我舒服多了。 “有需要,我会找你的。”逆风说完转身就走。 待他离开后,周围的鬼打墙消失不见了。 秦秘觉得自己浑身使劲儿,好似高大巍峨的大山。 睡觉前吃瓜喝奶整多了的林宵宵,趿拉着鞋跑出来嘘嘘。 嘘嘘完,感受到熟悉的黑灵气在半空浮动。 林宵宵打着哈欠,拍着小嘴儿:“啊,是我的黑气,那只穿着黄毛衣的苍蝇(蜜蜂)又来了啊。” 管他来干什么,反正她没在怕的。 次日清晨,林宵宵打算收拾收拾东西入宫一趟。 同皇上聊聊近日动物们暴躁的问题。 林宵宵背着小挎兜出了门,瞬间感觉到了浓郁的黑气。 她回头看去,猛的跳了老远。 哦豁,哪儿来的倒霉鬼! 靠近林宵宵的正是昨夜以为自己得道成仙的秦秘。 别人看不到,但林宵宵能看到他浑身上下裹满了黑气。 原来那只蜜蜂把黑气传给了他。 他在沾沾自喜,得意洋洋些什么? 难道不知黑气流光之后是会死翘翘的么? 林宵宵的表现在秦秘眼中便是另一种解读了。 秦秘的脊背都挺的格外直,心想:大神果然诚不欺我,这位大名鼎鼎的宵祖宗见了我都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林宵宵若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问一句:你和孔雀是一家的吧。 像秦秘这种小歘歘,林宵宵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的命数是没有多久的,典型的被逆风卖了还给人家数钱。 她甚至觉得秦秘身上有股臭烘烘的味道。 林宵宵脚步匆匆的跑开了。 秦秘满意的笑:哈哈,看来我在凡人眼里真是无敌了。 林宵宵入了宫,看到熟悉的一草一木,背着小手:“皇上老儿倒是乖乖听话了,不让他骄奢淫逸的翻新果然照做了。” 大朔皇上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小祖宗的话朕怎能不听。” 林宵宵回头一看,又吓一跳:“哎呦,你怎么老成这样啦?” 她今儿个光遇到奇怪的面相了。 大朔皇上上演着倚老卖老,像琼瑶剧似的,挥着眼泪儿,抱着林宵宵的大腿:“跑了,都跑了,大朔的动物们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跑了一多半啊。” 林宵宵觉得他这爪子像钳子似的箍的她特别难受。 她拽着裤腿子,强巴火的把腿抽了出来。 边抽边说:“那不是还有一半么。” 大朔皇上不在乎形象的吸了吸鼻子:“你可知那一半为何不走?都是些老弱病残的动物啊,它们倒是想走,能走的了么!” 大朔皇上急的哟,一嘴的燎泡:“小祖宗这……怎么解决?怎么让它们回来?一个江山怎能没有动物,那不就失衡了么。” 林宵宵看着被乌云遮住的天儿:“动物界也是有优胜劣汰的,一些动物们横冲直撞的不怕死也要博取一个机会成为兽上兽,它们便要承担风险。” 大朔皇上听着这话不由得问:“看来,你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林宵宵拍拍手:“我还得谢一个人呢。” 谢偷蛋的苏梦春。 她又站在石墩墩上,安慰的拍了拍大朔老皇上的肩膀:“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我要去远航啦。” 【是时候收手了。】 第525章 给你增寿是为了让你多做几年牛马。 大朔皇上听了她的心声便明白怎么回事了。 喔,原来一切都在小祖宗的掌控之中。 那他就不担心了。 大朔皇上笑眯眯的问她:“何时上路?啊不不不,何时启程啊?” “今晚。”只有晚上才能看到更多黑暗的东西。 她带着苏生一同离开。 皇上知道林宵宵看中苏生,特意派身边的心腹总管去接苏生。 苏生像做梦似的,哪想到还有这待遇啊。 同手同脚的跟着太监总管来到皇宫门口。 正赶上大朔皇上像个操心的老父亲似的,左手拎糕点,右手拎烧鸡,一个劲儿的往她马车里倒腾。 语重心长的,依依不舍的:“宵宵啊,路上好好照顾自己,吃的够不够啊?喝的够不够啊?” “哎呀,朕应该把那块腊肉给你带上。” 又是一惊一乍的拍着大腿:“枕头,被子,再多拿一个好了。” 林宵宵看着身后拉东西的马车,还有宛如流水线一般的捧着东西的宫人,只觉得眼晕。 她连忙摁住激动上头的皇上:“老头儿,皇上老头儿,我说够了昂,你把我当成猪了吗?” 大朔皇上停下来抻着脖子看,讪讪的:“哈,哈哈,是挺多啊。” 林宵宵上了马车,见大朔皇上可怜巴巴的,招招手,给了他一个荷包袋:“喏,送你的礼物,别眼泪巴巴的了。” 大朔皇上在她走后,兴奋的拆开袋子。 竟然是一张十年的增寿符。 “哈哈哈哈,果然是朕的祖宗,甚得朕心啊,知道君王想多活几年啊。” 大朔皇上的笑声恍若飘进了林宵宵的耳朵里。 林宵宵悠闲自在的把肉肉的小手肘搭在窗沿上,嚼着鸡肉粒,手指头有节奏的敲着。 “皇上老头儿增了寿一定乐死了,恩……现在人界动荡不安,让皇上老头儿多活十年,处理处理杂事,也帮帮我,蛮好蛮好的。” 林宵宵的小算盘打的超级好。 苏生瞥她,他遇到了个狠人,都能让皇上给她打工的狠人。 夕阳西下,穹庐染上了一抹橘色。 马车从平稳到颠簸,耳边还有隐隐的咆哮声。 苏生怕怕的攥着被角:“宵,宵祖宗啊,你听听外面什么声音啊?马车怎么了?” 林宵宵用小手扒拉着眼缝,又闭上了,嘀咕着:谁在玩荡秋千啊,晃的我更想睡觉了。 苏生:…… 不愧是狠人。 咣咣咣,苏生能感觉马车正被疯狂的袭击。 他吓的浑身直哆嗦,也顾不得会不会得罪林宵宵了。 “宵祖宗,你真能睡得着啊?你看看外面啊。”苏生的舌头都大了,吓得直哆嗦。 林宵宵被墨迹醒了。 她用小肉手搓了搓肉脸蛋子,看着瑟瑟发抖的苏生。 她的肉爪端到胸前,一上一下的做深呼吸,并告诉自己:这学子是自己收的,要忍住。 她掀开车帘,对上一双双绿幽幽、蓝幽幽的、虎视眈眈的眼睛。 苏声本以为她会尖叫。 却不想她发出了好奇的疑问:“外面怎么那么多蜡烛啊?就算是走夜路,也用不着点那么多蜡烛把,这也太浪费银钱了叭。” 她捂着口袋:“哎呦喂,我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哇。” 苏生再次无奈了。 这宵祖宗的心态真的是太松弛了。 “宵祖宗,那不是蜡烛,是野兽……野兽啊,我们的马车都不动了,人一定被它们咬死了。”苏生忧心忡忡的。 他摸摸自己的脖子,嘀咕着:看来我还是个短命鬼啊。 “没事,我早就料到了,车夫们都是小纸人变的。”林宵宵道。 苏生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诶,不对,车夫他们是小纸人,但我们是有血有肉的活人啊。” “它们难怪停下来跟着我们!” 林宵宵松弛道:“没事没事,它们是来给我们干活的。” “干活?”苏生才把脑袋探出去,一头黑色的大熊往他脸上甩了一舌头的哈喇子:“啊,别闹了。” 那大舌头估计能把他的脸舔下去一半。 恍眼间,就看林宵宵拿出一个口哨,咻的一吹。 “去,拉马车去。” 原本还暴躁的,火冒三丈的兽们乖巧的去拉马车了。 苏生才想开口说什么,林宵宵小手一抬:“不用夸我。” 这群兽们是感觉林宵宵身上有兽王蛋的气息,所以才把他们的马车包围了。 没想到这是个硬茬子。 林宵宵似自言自语,似同外面的兽们说话。 “我知道你们在找什么,我带你们去啊,都乖乖的。” 走着走着,苏生觉得耳边都是粗粗的呼吸声,还有各种各样的味道。 更要命的是他觉得地面不稳,好像地动了一般。 他悄咪咪的掀开帘子,就见四面八方围满了动物,兽们。 可谓是兽山兽海啊,都快赶上春运了啊。 “它们……” “哦我带它们去天堂。”林宵宵不以为然。 苏生沉默。 所以把他送地狱去? 经了几日几夜的赶路时间,一行人……哦外加兽们终于到了青元的地界。 守城的士兵被眼前这一阵仗吓坏了:“动物,好多动物!” “快!告诉将军,告诉皇上!” 林宵宵从马车里冒出头来,挥着小手:“不用不用,它们都是我的小弟,听我指挥。” “见过安和公主,这是……” “走了一路,这些小弟们非要跟着我,走了一路就串了一串糖葫芦。”林宵宵无奈的耸耸肩。 她笑眯眯的:“我方才从学院回来,学院都没人是怎么回事哇?” 守城门的人道:“明日是青元王朝的朝花节,学院昨儿个放假了。” “啊,太好了,我一回来就赶上放假。”林宵宵乐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快放行。” 守城门的犹豫:“这……这么多动物会造成恐慌吧。” “城里现在就是恐慌的状态吧。”林宵宵道。 守城门的道:“安和公主真是神算子,动物们霸占了京城,翻东找西,四处吃喝拉撒,百姓们闭门不出,这城都快成空城了。” “不是小的违抗公主命令不放行,而且……那么多动物一起放进来,岂不是……岂不是会出大乱子。” 这时,哒哒哒的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第526章 偷了我的给我送回来 这时,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青元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在马背上一颠一颠的,且手上还拿着一个黄澄澄的圣旨。 没等到地方呢,瞅着林宵宵的太监总管便热泪盈眶的带着哭腔叫她:“安和公主。” 叫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比叫亲娘都亲。 举着拂尘的手抹了抹眼泪儿:“安和公主,你可算回来了啊,皇上个老奴,啊不,老奴的意思是全青元京城的百姓们都在等着公主回来呢。” “呜嘤嘤,只要公主回来,我们就有底儿了,就不怕了。”太监总管兰花指一翘,哭起来怪娇的,像是大姑娘。 林宵宵默默的递过去一个帕子:“要不,你先擦擦你的眼泪大鼻涕?我……” 她咂咂嘴:“真怕你把眼泪大鼻涕甩到圣旨上,那可是欺君之罪。” “啊,啊啊。”太监总管这才从情绪中拔出来,连忙擦汗眼泪,又擦了擦手,这才正儿八经的宣读圣旨。 简宣的核心宗旨便是:甭管林宵宵做什么,让她放手去做! 得了圣旨,谁还能拦? 守城门的人立刻开了门,但也怕啊。 夹着尾巴,收着肚子,把自己缩成一道闪电靠边站。 就这,还被一只大老虎甩了一尾巴呢。 但他不敢动,不敢怒,还得笑么呵的来一句:“虎哥,您慢点走,当心脚下。” 百姓们见那么多庞大的动物,吓得浑身颤抖,关上门,只敢抠个窗眼去看。 本以为这些兽们会暴躁如之前的那些翻东找西,砸七砸八。 却不想它们竟乖乖的跟在林宵宵身后,遵守秩序的排队走。 再仔细瞧。 哎呦,它们还知道按大小个儿排队呢。 有个妇女苍白着脸,胆大的把脑袋从门缝里探出来。 她满脸的泪,双手哆嗦的合在一起,干裂的唇一开一合,祈求着:“安和公主,我娃儿被一个大马猴抓走了,已经两个时辰了,求公主救救我娃儿。” 一个人大胆发言,便有接二连三的大胆说出来。 “安和公主,一只狼把我那身怀六甲的媳妇拐走了。” “还有我妹妹,呜呜……” 他们满脸眼泪,端的是恐惧。 林宵宵摆了摆小手:“都安静,别吵吵,听不见啦。” 百姓们立刻乖乖安静下来。 “包在我身上。”林宵宵吹了声口哨,奶凶奶凶的朝四面八方嘟囔着:“别让我动手昂,都自己出来排队。” 也就吆喝了两遍,就听或地面、或远处、由远至近,响起嘈杂不一的脚步声。 百姓们看到原本散落在各个地方,各干各的动物们朝一个方向走去。 它们按照大小个儿排队,整整齐齐的跟在林宵宵的队伍身后。 原本被它们掳走的不管是小孩、妇人还是壮汉也被放了出来。 百姓们观察了一阵子,发现安和公主把动物们控制的很乖,这才大胆的从家中、或铺子里走出来。 他们呼了口气,面面相觑,问:“噩梦,应该结束了吧。” “结束了,一定结束了,安和公主都出马了,自然没问题。” “诶?那我纳闷这安和公主要带着这些动物们去哪儿啊?” 林宵宵目的明确的来到了孟家苏家的那条街巷。 孟家人知道林宵宵回来,都在家坐不住了。 他们在家门口踱步等待,这样才能缓解内心的焦虑。 眼尖的孟兆丰最先看到了林宵宵。 他双眼冒着绿光,发出崇拜的光芒,兴奋的直蹦高高:“嗷嗷嗷,宵宵,宵宵来了,她真的太酷了,竟然统领万军,啊不,万兽。” “宵宵,妹,妹啊,我相中你身后那头大黑熊了,我,我能不能骑一骑啊。” 孟老爷子一巴掌呼在孟兆丰的脑袋上:“骑马什么黑熊,我看你像黑熊。” 林宵宵看见家人们,又立刻变成活泼宝宝了,她满脸的纯真。 “娘,外祖父外祖母……”她高兴的直摆手,又拍了拍小肚子:“我都饿的翘辫子啦,我想吃娘亲做的藕肉丸子,还想吃外祖母做的蟹肉包……” 林宵宵边说边流哈喇子。 “我先去对门办事昂。”林宵宵道。 孟家人知微他们家宵宵有分寸,也不会多嘴问些什么。 林宵宵礼貌的敲开苏家的门。 苏家管家看到这些动物们吓的直往后退。 “安和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哦,冤有头债有主,我来找头主来了。”说着便往里走。 “林宵宵,你这是干什么!谁让你带着动物满天下乱跑的!想吓死几个么!还是想害死谁!”最先跳脚的是苏烈,他就像护花使者似的,第一时间挡在了于梦萍面前,生怕她受到伤害。 林宵宵拍拍旁边一个兽,那只兽很有灵性的一甩尾巴,甚至甩出去一坨屎嘣到了苏烈的脸上。 苏烈恶心的直呸呸。 林宵宵笑眯眯的:“是皇上下的圣旨,怎么的?你这是对皇上有意见?” “去。”林宵宵侧了侧身,还伸出了手:“去找皇上,皇上这会儿没睡呢。” 苏远横了弟弟一眼:“多嘴!祸从口出的责罚还没够么!” 像变了个脸,对林宵宵如沐春风,和颜悦色:“宵宵啊,你今日来是……” “我是来替天行道的!” “你们也知道青元,哦不不,不止是青元,还有大朔这几大王朝,都遭到了动物,兽类的攻击。” “那你们知道原因嘛?”林宵宵自问自答:“因为有人偷了兽蛋。” “那颗兽蛋是兽界,兽妖王的兽蛋,兽妖之气十分浓郁,它一旦问世,就像一块香喷喷的肉,全天下的兽和动物们都会盯着。” “因为一旦吃了兽蛋,便会成为兽王或者妖王,让自己功力大涨。” “但是我们不能阻拦兽蛋的问世,普天之下唯有我能治住这颗兽蛋,也就是未来的兽妖王,所以呢,我把它放在了我的房间里养着。” “可是。”林宵宵的眼睛扫向苏家人,在苏梦春身上停留:“就是有人手欠欠的,喜欢偷别人的东西,偷东西也就罢了,还没有本事守住,惹下这么大的乱子……” “是谁?” 第527章 我怕你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是谁?”苏烈问。 苏家人都在问,都很气愤。 “满京城都在议论这件事,我们还以为天地之间出现了自然灾害,要有大劫大难,皇上还有满朝文武的大臣们愁的吃不下喝不下的。” “没想到竟是人为的?竟是个偷儿?” “究竟是谁!我们定要上奏皇上,狠狠地惩戒这个人。” “对,最好连这偷儿的九族都惩戒。” “此言有理,唯有这样方能让他们长长记性。” 苏家人一个比一个激动。 苏远最懂得看人脸色,他看着林宵宵像变色龙一般的嘴脸,心里忽的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阻止家人们继续热血沸腾的言论:“先听宵宵怎么说。” 林宵宵随手拍了个动物。 那动物屁颠屁颠跑来蹲下来,当她的椅子。 林宵宵翘着二郎腿,舒服的坐下来。 “动物,兽类之所以毫无头绪的乱撞是因为找兽蛋的气息找不到了。”林宵宵的手指头卷着动物的鬃毛。 “那个偷儿有点玄学的本事,掩盖了身上偷过兽蛋的气息,所以兽们寻不到。” 林宵宵兴奋的搓搓小手:“不过嘛,我可以清除掉掩盖的气息,我为了寻这个小偷儿,可是清了一路的气息了,但是嘞,这些动物没反应,说明那些不是小偷。” 她左转转脑袋,右晃晃脖子的:“只有孟家苏家这边没有清过啦。” 苏家老爷子摸摸胡须:“那便清吧,总不能因为是亲戚便不按规矩办事。” “我苏家坐得端行得正,不怕。” 林宵宵尴尬的直搓小脸儿,拿小眼神瞥他:“你,你先憋说了。” 我怕你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林宵宵画了两张清除气息的符,分别往孟家和苏家弹去。 符清毕,会燃成灰烬。 林宵宵道:“动物们奔向谁,谁就是偷儿。” 她才说完,便见身后宛如多米诺骨牌的兽们蠢蠢欲动的朝苏家的……苏梦萍围去。 这早在林宵宵的意料之中。 苏梦春用符抵挡,可一人怎能敌万兽。 浑身上下的衣裳都被扯碎了,眼见着要露肉了。 她嚎叫,求救:“父亲母亲……” 苏老爷子沉着脸,那张脸像墨一般黑:“梦春,是你?是你偷了兽蛋?” 想想方才那番豪言壮语,苏老爷子只想问:家里有没有老鼠洞! 苏梦春挡住一头猛兽的袭击,情真意切的看向林宵宵:“安和公主,可否让它们停下来,我会给你们事情的真相。” 林宵宵倒是想看看她编什么弥天大谎。 手挥,兽停。 苏梦春转头看向于梦萍,眼眸含着水润,捂着胸口:“梦萍,你真就这么狠心的看着我替你背锅么?” 于梦萍猛的抬起头:“你,你说什么呢?” 苏梦春道:“因为我的归来,我的玄学,我的本事,我的优秀让你产生了危机感,你怕你没有价值被苏家撵出去,你便想到了偷兽蛋,提升自己的本事。” “但是……”苏梦春叹了口长长的气:“却被我发现了,你求我为你保密,还说你可怜的身世,我一时心软便答应了,并帮你把兽蛋气息转到我身上。” “可……你方才看我要死了,都没有站出来,我真的寒心。” 苏梦春一步一步靠近于梦萍,定定的看着她,用意念启用言灵之力:你要承认,是你做的。 于梦萍猛的抬头,脑子好似被上了轴,只有那句话。 她看着众人:“兽蛋,是我偷的。” “是我嫉妒苏梦春,我想超过她,想比她厉害,这样就不会被撵出去了。” “我也记恨林宵宵,想把她的好东西据为己有。” 于梦萍一向是小白花,她还是头一次说出如此雷人的话呢。 林宵宵看着她们狗咬狗也不阻拦,就当看戏了。 石娇怒火中烧,情绪控制不住的甩了于梦萍一个耳光:“你以为我的女儿死了,我就能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么!我这个狠心的东西!苏家白养了你那么多年!” 林宵宵瞥着暴跳如雷的石娇。 【她身上的气息和面相变了,看来没少受苏梦春的影响啊,苏梦春可是个厉害角色,于梦萍比不了,毕竟她是……】 阿嚏,林宵宵的喷嚏打断了她的心声。 这让苏家能听到她心声的人上不去下不来的难受。 苏远摩挲着手指,垂眸:梦春是什么!看来有问题。 石娇也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气啊,她是觉得自己变了许多,情绪心态好似都被这个寻回来的女儿给牵着鼻子走了。 苏老爷子柱着拐杖上前,他也不发怒,皮笑肉不笑的:“梦萍啊,苏家对你仁至义尽了,这次也饶恕你一次,不把你交给朝廷,只是……有个条件,你必须离开苏家,和苏家断绝所有关系。” 林宵宵瞥他。 【哦豁,苏老头儿精啊,把于梦萍交给标题不就是等于苏家有罪责了,他以退为进,先把于梦萍撵出苏家,也让苏家脱困了,不愧是活了许久的老狐狸啊。】 苏老爷子尴尬的咳了一声,心想:亏得宵宵是心里话,不然如此直白怪尴尬的。 于梦萍想解释,想辩驳。 系统无情,不耐,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你走,离开苏家,再逼逼赖赖的,苏家信念度好感度都会成为负数,你会迅速变成老太婆,给自己留点脸吧。」 于梦萍一听,吓得脸色苍白,熄灭了所有心思,流下一行眼泪:“好,我走,但我是清白的,我的一切都是苏家给的,我什么都不拿了,你们好好照顾自己。” 她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 苏烈想追上去。 被苏远冷冷的呵斥:“你敢迈出去一步,我不介意打断你的腿,养你一辈子。” 苏烈:…… 哥你真狠。 苏老爷子又舔着脸来到林宵宵面前,搓着手,好说好量的:“安和公主啊,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做。” 林宵宵歪头看他,说话直白:“你想用什么贿赂我?我听听。” 苏老爷子:…… 头一次感受到被戳穿的尴尬。 * 夜,星月圆又闪。 街上有个张牙舞爪的人哼哧哼哧往前走…… 第528章 喂,那只穿着黄毛衣的苍蝇。 就见街头的墙上投下一抹张牙舞爪的人影。 林宵宵猫着身,蹑手蹑脚的朝前方走去。 苍云像只忠实的小尾巴跟在她身后。 看着投在墙上宛如女鬼的影子沉默了:这么矮,倒也不必猫着身。 晃晃悠悠终于到了。 林宵宵带着苍云咻的蹿上了树。 她两条穿着厚夹棉的小短腿儿费劲巴拉的夹住了一颗粗壮的树枝。 她竖着耳朵听,一深一浅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光是闻着味儿便知道是那只穿着黄毛衣的大苍蝇,哦也就是蜜蜂(逆风)。 先是听着了神龙摆尾的一个巴掌声,逆风怒了:“没用的东西,明明偷出了兽蛋竟然弄丢了,还惹了自己一身骚,折了个于梦萍。” 苏梦春不敢怒,也不敢言,只敢认错道歉:“是我愚笨,能力不足,让那该死的兽蛋溜走,并闯祸了。” 逆风背着手,眯起蜂尾般尖翘的眼睛:“呵,那兽蛋也不算闯祸,它四处游玩,汲取了不少兽、动物的灵气气息滋养了自己,若是能得到这样这样的兽蛋,那绝对是大补。” “就是不知在哪儿。”逆风口吻中颇有些遗憾。 头顶抖下一片片焦黄的枯叶,同枯叶一同落下的还有林宵宵的声音:“我知道在哪儿啊。” “你们可以问问我啊。” “我什么都知道!” 林宵宵的声音于他们二人简直是魔音。 他们下意识打了个冷颤,循声看去,就见林宵宵两只脚丫子耷拉着,垂在树枝上来回的晃着。 “林宵宵。”逆风不由得拔高嗓门。 林宵宵捂着耳朵,小眉头皱成了响纸:“我又没聋,你那么大嗓门干什么。” “你跟踪我们。” “跟踪这词儿就难听了叭,我是来帮助你们的。”林宵宵踹踹树叶。 “呵,你有这么好心?”逆风翻个大白眼,谁不知开灵的心眼子坏的直冒黑水。 “当然啦。”她可是一支好参,她的小手撑成喇叭:“兽蛋蛋,来来来,玩够了该回来了。” 逆风和苏梦春对视一眼,嗤的笑了:“兽蛋行踪不定,性子暴躁,怎会听你的话轻易回来。” 兽妖蛋,那就是最原始的狂躁性子。 才说完,便感觉一阵原始气息呼啸而来,那颗兽蛋好似流星导弹似的,嗖的呼啸而来。 它像个给人希望,翻脸不认人的渣男,故意蹭过逆风和苏梦春的脸边。 “兽蛋,快,抓住。” “啊,好痛!”苏梦春逆风只觉得脸上一阵阵的火辣辣。 抬手一摸,摸了一手的鲜血。 兽蛋灰白光滑,又长大了一圈,蛋身长着波纹,波纹上都是它从各个兽、动物的身上汲取的能量。 它飘在半空,挑衅的看着他们。 “兽蛋,我这儿有灵石,你过来,我就给你。”逆风忍着疼,掏出灵石诱惑它,他都想了,待它靠近,就抓住。 兽蛋不理,嫌少。 逆风深呼吸,不掏宝贝,难取兽蛋。 它忍痛把所有的宝贝掏了出来,引诱着,循循善诱着:“兽蛋,来我这儿,跟了我,会有源源不断的宝贝。” 林宵宵忽扇着大眼睛:“你先别冲动,要不要我给你翻译翻译它的话?” 逆风对她有防备,瞅着她那双贼溜溜的眼就觉得她没安好心。 “呵。”他轻笑一声:“开灵啊开灵,你把人都当傻子了?上你一次当,就会一直上你的当?你的狗屁话,我是一个字都不会信了的!” 林宵宵摆出无辜的小表情,低落的耸耸肩,小嘴儿嘟囔着:“好不容易想做一个好人,做一次好事,还不被信任,真是太失望了。” 逆风眼看着兽蛋朝他这边挪动,他兴奋的头皮都发麻。 兽蛋来了个假动作,冲过去又回来,绕了个圈,趁逆风恍的眼花缭乱的时候,迅速把逆风所有的宝贝抢了过来。 意识到被戏弄的逆风:…… 他都懵了啊。 林宵宵耸耸小肩膀,小大人般喟叹:“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都说帮你翻译了,兽蛋方才就说了,它想要你的东西,还不想要你的人。” “你要是听我翻译了,就没有损失啦。” 逆风气的胸口疼。 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前胸后背更疼。 “兽蛋蛋,我放你出去,你也该玩够了叭,还不回来?” “我数三个数,要是不回来,我就把你抓了烤了,蒸了。”林宵宵像小恶魔般哼哼着:“我还没吃过蒸兽蛋糕呢。” 才说完,便见兽蛋乖巧的噌的窜到了林宵宵的怀里,还把从逆风哪那儿拐来的宝贝献宝般给她。 林宵宵摸摸它的蛋脑壳,乐得见牙不见眼的:“你瞅瞅你,这样好么?连吃带拿的,行叭行叭,看在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原谅你啦。” 逆风快吐血了。 孝心?特娘的,那是我的孝心吧! 林宵宵把兽蛋往兜兜里一塞,抬头便对上苏梦春冷冷的,不服的眼神。 这眼神可太熟悉了。 林宵宵小手一抬:“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 “我知道你来偷兽蛋。” “我是故意让你偷的,正好找个由头让兽蛋出去放放风,历练历练它,也正好让你吃点亏。”林宵宵越说越兴奋,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拍拍小手:“哇,这简直就是一举三得。” 苏梦春破防了,破大防了。 她蹿到林宵宵面前:“你就是故意看我出丑的!” “嗯嗯,才知道啊?不过你为什么总喜欢在我面前蹦来蹦去的啊?”林宵宵歪头看她,一字一字的喊出她的名字:“林云凤。” 林云凤这仨字说出来,苏梦春瞳孔骤然一缩,又恢复了迷茫的样子:“什么凤?你认错人了吧。” 她不承认,那是在林宵宵意料之内。 她无所谓:“嗯嗯,不管你承不承认,都是那只见不得光,喜欢用别人身份伪装自己的小耗子。” 林宵宵不管苏梦春的神色,又偏头去看脸色青白的逆风:“哦对啦,大蜜蜂,你有那嗡嗡叫的功夫,也别忘了给你的假主子,天上的假货带句话……” 第529章 女人的腰,夺命的刀。 逆风猛的抬头。 她,知道了? 苍云,定是他露出来的! 他怎么敢! 难道不怕他的天父有危机么? 他自是不能承认,反而倒打一耙的威胁,蜂窝煤般的眼睛眯起危险的弧度:“开灵,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尤其是天道的事,是会触犯天规,被雷劈的。” 林宵宵拿眼睛夹他,小手往头顶一举:“劈我叭,我正好身上痒痒呐。” 嘎…… 空中鸦雀无声。 别说雷了,连个风声都没有。 “你假主子遇到我就不好使了叭。”林宵宵咧嘴,说话要多气人有多气人:“让他藏好了那身皮,等我闲下来了再给他扒开。” 她倔嗒倔嗒着步子跑开了。 逆风想追上去,苍云自黑暗中出现,冷冷的看着他,那双眸如毁灭天地之间的漩涡。 逆风的心跳的厉害,有种抓不住的感觉。 苏梦春也慌,蹭上前:“逆风大人,我怎么办……” “问问问,问什么问!将来你出事了打个耗子洞就能钻进去,我还想问我怎么办呢。”他抖了抖披风,消失在暗夜之中。 苏梦春不甘心的咬牙跺脚:“林宵宵,被你发现真正身份又如何,我是不会认输的。” 她披着星月,迈着步子来到一处宅子。 这宅子里住着于梦萍。 她撬锁而进,瞧见深夜未睡的于梦萍正燃着蜡烛,品着燕窝呢。 于梦萍见来人,猛地回过神,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睛瞪的大大的,里面盛满了愤怒:“苏梦春,你还有脸来!是你害了我,让我给你背锅。” 苏梦春瞥了眼那盏品相优质的血燕,又扫了眼精致漂亮的房间,讽刺的啧了声:“好一个金屋藏娇,苏烈对你还真是宠爱啊。” “怕你不习惯,把你在苏家用的东西又重新买了一份给你。” “你别转移话题,你为何害我?当初说好的我们是友人,一起对付林宵宵,你竟转身把我坑了。”于梦萍气的手指头都哆嗦,浑身发麻。 苏梦春坐下来,翘起二郎腿:“友?呵,单纯,这天下哪有永久的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遇到了危险,自是先把能推的都推出去。” “你!你给我滚!”于梦萍上去就要甩她耳光,却被苏梦春狠狠掐住脖子,把人提到了半空中。 “于梦萍,说,你是如何得到系统的?把你弄死了,我是不是就能得到了?”苏梦春眼馋她的系统很久了。 于梦萍满脸青紫,近乎说不出话了。 咣的踹门声,夹着苏烈的怒喝:“苏梦春,你这个蛇蝎妇人,放开她!” 见有人来了,苏梦春不想过多的纠缠,松开于梦萍推开苏烈消失在夜色之中。 “梦萍,你没事吧。”苏烈眼里漾着关切。 于梦萍顺势靠在他怀里,苏烈的心跳声都快爆炸了。 她听到脑子里响起系统的官方音:「苏烈信念值处于飙升状态,若按原计划夺取他的所有信念,你的运气便会一路高涨,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于梦萍听后,内心激动,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反正我宅子有了,银子有了,还留着这蠢男人干什么,不如榨干他所有价值提升自己。 于梦萍不知道的是系统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她闪着泪汪汪的大眼睛,娇滴滴的,让人十分有保护欲:“本来有事,可是看到你就没事了,你就是我的主心骨。” 苏烈被这话迷的不知东南西北了。 “梦萍,你能依赖我,我很高兴,有什么事你尽管跟我说,尽管找我!” “真的吗?”于梦萍拉着他的手来到床榻变,这可把苏烈弄得浑身羞臊,她捧起床榻边的玩偶娃娃,情真意切的看着他:“这是我用私房钱照你的模样捏的娃娃,每每心里难过时,抱着它,我就会好很多。” “我听闻,用一个人的头发和血涂在娃娃身上,那种真人在身边的感觉会更强烈。” “现在,我被苏家撵出来了,你在苏家,我不可能像以前那般能够随时随地的找你。”于梦萍耸动着孱弱的肩:“有代表你的玩偶在,我……会有勇气。” 苏烈听得内心火热,他近段时间经常被家里人骂,骂的他一无是处,十分自卑。 得到于梦萍的夸奖,他浑身兴奋,都忘记了苏远叮嘱的话:不要把贴身东西随意给别人。 他都寻思了:梦萍才不是外人呢。 他特英雄的拍拍胸脯:“这都是小事。” 头发给了,血给了,于梦萍满意的笑,看着他,眼神荡着波光:“阿烈,你愿意为我奉献一切吗?包括你的身体和灵魂信念?” 苏烈晕晕乎乎的:“当然了。” 话才说完,只觉得浑身滚烫,好像从哪里脱离出来,又迅速被困住了。 等他稳了稳心神,看向前方时,只觉得视线缩小了,眼前的一切都放大了。 于梦萍怎么那么高,那么大,他看的眼睛酸酸胀胀的。 而且,他怎么在于梦萍的身边看到了自己。 他动着,呼喊着,可好像没有用,他听到了于梦萍森然的,娇的渗人声音。 “阿烈啊,我知道你满脑子疑问,看在你那么蠢,为我倾尽所有的份上,我便告诉你吧。” “你的灵魂困在了玩偶里,你现在就是一个玩偶了。” “而玩偶的灵魂在你的身体里,你前几天不是跟家里人绝食晕倒过一次嘛,正好这次我就说你又晕倒了,不过嘛,你这次晕倒再也醒不过来了。” 苏烈无比震惊的听着这番话:“梦萍,你疯了!你到底是谁!你肯定不是梦萍!我的梦萍很善良,绝对不会变成这幅样子!你把我的梦萍藏到哪里去了?还是说……你有苦衷?你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于梦萍压根听不到他的话,烦躁的捏捏眉心,随手扯起苏烈玩偶的后脖领子,放到了装花瓶,装饰品的柜子里。 她把苏烈的身子放在床榻上,打算做戏。 她风风火火,急急忙忙跑到了苏家,急促的敲开了门:“不好了,阿烈晕倒了,怎么都叫不醒,我没钱请郎中,求求你们……” 第530章 包吃包喝包半身不遂包养老送终 于梦萍哭的情真意切的。 她匍在苏家门口,跪地苦苦的哀求着:“阿烈有情有义,也是担心我,才帮我安顿,照顾我的,可你们却为了惩罚他,不认他,说些话伤他,让他心伤神伤的绝食,导致他多次晕倒,伤了底子。” “他在乎你们这些家人,今儿过去要同我断绝来往,我同意了,可……” “可他伤了身子,再次晕了过去,我一没银子,二没郎中,只好来求你们。” “你们不要见死不救好不好?” “我,我可以走的远远的,只要你们救救阿烈……”于梦萍把脑袋都磕青了,还引来了路人的注意。 路人们指指点点,言语里尽是指责和对于梦萍的怜悯。 什么苏家人心狠手辣,于梦萍重情重义云云的。 苏远打孟家说完话出来后见到、听到的便是这一情景。 于梦萍看见林宵宵掐着龙须酥吃的香喷喷,就看不惯她这幅娇小姐样子。 想着,那就把她也拽下来,把脏水一起泼了吧。 “安和公主,我知道你讨厌阿烈,求求你不要见死不救好不好?让苏家救救阿烈。” 路人果然把矛头对准了林宵宵,说她心狠手辣云云。 林宵宵也不自证,谁自证谁傻叉! 她伸手指着逼逼赖赖的人:“你的意思你善良咯?” “走。” 路人一怔:“去哪儿?” 林宵宵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掰着手指头算::“先去你家拿银子,你再请个郎中,再把苏烈接到你家去,你包吃包住包娶媳妇,哦哦,再包个养老送终,哦要是能埋你家祖坟里,那你可是天下头一号大善人,让皇上给你立个牌牌。” “不然都对不起你善良的心。”林宵宵作势要去拽他。 那路人吓的甩开林宵宵落荒而逃。 林宵宵呲着小白牙,逮着谁便去拽谁:“走哇,去当大善人啊。” 原本逼逼赖赖的人儿瞬间消失。 苏远对她竖起一根大拇指:“有事还得宵爷出马。” 于梦萍懵懵的看着她。 她三言两语便化解了问题? 恍眼间,林宵宵已经来到她面前:“走,我跟你去救人!” 于梦萍呐呐的:“不,不用。” “不用?那你好虚伪哇,你不是很担心他嘛,为啥又不用给他看病了?”林宵宵啊的恍然大悟:“难不成你是故意做戏?” “我没有!” “没有就去哇。” 林宵宵可不是那等白干活的人。 她得敲锣打鼓的让大家伙儿都知道。 吹吹打打到了于梦萍的宅子,林宵宵一眼便发现了问题。 于梦萍曾经在苏烈生辰那夜,给苏烈的头上插了三炷香,下了诅咒。 眼巴前儿一看,豁,那三支香都熄灭了,有要挂的危险啊。 于梦萍看着她装模作样的把脉,忍不住问:“如何了?” 林宵宵站起来:“你这地儿风水不好。” 又看向苏远:“搬家里去吧。” “好。” 林宵宵又扫向周围,忽然对于梦萍发问:“你是不是说不图苏烈给你的东西,只求他安然无恙?” “是啊,我只求……” 林宵宵懒得听她把话说完,手一摆:“我不是白给人看病的。” “这些东西我都要了!” 于梦萍懵了,看着林宵宵的小纸人跟土匪似的开始搬运,尤其是还把玩偶苏烈也搬出去了。 她心慌如擂鼓。 她告诉自己安慰自己,林宵宵不会发现的。 她们离开后,于梦萍慌了神,忙用意念召唤系统:她会不会发现端倪。 系统沉吟良久:「会。「」 于梦萍瞳孔撑大:“那,那怎么办!” 系统再次沉吟:「自求多福。「」 这四个字可把于梦萍整笑了,无名火朝系统发去:“你说什么!自求多福?你要记住,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还靠着我汲取气运意念呢,我不好,你能好的了么?” 系统声音依旧官方,却比往常多了丝轻悦:「能。」 于梦萍:…… 系统:「你没察觉昨日即便汲取了许多意念气运,你自身能量也没有变化吗。」 被提醒,于梦萍这才有所感觉:“怎么会这样?难道没汲取成功?” 系统:「成功了,但是你身上所有的能量都被我汲取了。」 “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系统:「因为本统不想和你这个蠢货合作,继续跟着你,只会降低本统的逼格,本统要去找新主人了。」 “不要不要!”于梦萍明显感觉能量从她体内抽离,但是她捉不住。 她看见一抹如台风形状的红光咻的飞了出去。 她急忙追上去,摔的踉跄倒地都没追上它。 得到自由的红旋风系统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去苏家。 找苏梦春。 那夜,苏梦春可是向自己抛出橄榄枝了。 系统觉得自己要无敌了。 可飞着飞着,它想雾草一声:「我好像不认路了。」 路痴统子漫无目的的四处转着。 转到街上吵吵嚷嚷的格外热闹。 潇洒自在的林宵宵可喜欢这种热闹的集市了。 她东蹿西蹿的,被一个小贩的吆喝声吸引了。 “玄武,带个玄武回家镇宅长寿啊。” 林宵宵像阵绿旋风咻的蹿了过去。 她像一朵蘑菇似的蹲在小摊跟前,俩肉爪爪杵在下巴上,歪着揪揪瞅的稀罕。 瞅着盆里,小了吧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东西。 她沉默着:“这,不就是王八。” 还是最普通的花王八。 卖货的哪能允许别人说自己的货不好,忙推销:“诶这小孩,不懂了吧,它啊,可是被大师批过命的,可是个命好的龟。” “将来能大吉大利嘞。” “没准啊,活的比你时间都长呢。” 林宵宵沉默了。 她可是活了千年的玩意。 这货还能活过她? 闹呢。 这年头,小贩们为了卖货,吹牛都不打草稿的啊。 林宵宵忍不住端在掌心里看。 这小王八感受到林宵宵的气息,不安的翻着身子。 龟身刺溜滑,林宵宵一个没拿住,乌龟倒来倒去,咻的飞了出去。 林宵宵就觉得好像有什么红了吧唧,类似夕阳的东西咻的飞了过来,直挺挺的撞上了什么东西…… 第531章 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 “诶?什么东东撞上来了?”林宵宵怪纳闷的。 又意识到什么,摊开手一瞅,头顶上的小啾啾都炸起来了:“诶我王八呢?” “我那只长寿又能镇家的王八呢?” “王八丢了不要紧,那可得赔钱啊。” “赔了钱还没得到王八,那得多亏啊。” 林宵宵边火急火燎的往前走,边探头去瞅:“小王八,你在哪儿,快出……” “哎呦……”脚下好像踩着个滑溜溜的东西。 人类幼崽好似踩了个滑板,推出去老远,一屁墩儿趴在了地上。 豁家伙,摔得她浑身生疼。 “什么东东绊我。”林宵宵一个打挺儿坐了起来,搬起自己一条腿,低头一瞅,乌龟在她脚下呢,四个小胳膊小腿儿的正挣扎呢。 林宵宵薅了下来,点着它的头头:“个小东西,赶情你的长寿是建立在摔死我的基础上哇。” 乌龟……哦不,准确的来说,是统子乌龟瑟瑟发抖,它在心里咆哮,狂躁,黑暗,扭曲的爬行:啊嗷嗷,本统是不是被于梦萍那个蠢货传染了霉运?想找个牛叉闪电,高大上的宿主,怎的钻进了一个弱鸡龟龟里。 统子乌龟又仔仔细细打量着这只新的宿主。 不打量还好,一打量差点心肌梗塞了。 这这这只龟子,特娘的是一只星期龟啊。 也就能活六七天,就……就特娘的挂了啊。 难怪它来到这只龟儿子身上之后浑身不舒服呢。 啊啊啊,它的美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啊,它还不想死啊。 林宵宵半晌没动。 不是惊讶,也不是吓着了。 而是她有瓜可吃啊。 她能听到这只龟统子的心声。 竖着耳朵听得正来劲儿呢。 哦豁,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方才她还琢磨呢,这把隐隐感觉于梦萍魂身不稳,好似有什么东西要分离出来。 她还打算逛完集市跑去守株待兔呢。 没想到这货自己撞上门来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她就当不知道,来个装傻充愣。 她捧起龟系统,手拍了拍它的龟壳儿:“看来咱俩缘分还挺深的嘛,看在咱俩这一脚之缘的份上,我就收了你了。” 她跑到小贩摊前,豪迈的一拍桌子:“多钱!” 小贩伸出五根手指。 “五两银子?”林宵宵眼睛瞪大:“这么贵!” 她怪犹豫了,不想买了。 小贩忙道:不不不,五十个铜板。 五两银子,还不得把人吓跑了啊。 林宵宵拍拍胸口,那也抠抠搜搜的掏出了五十个铜板。 看着她拎走了乌龟,小贩长嘘了一口气。 “太好了,总算把那只短命龟整出去了。” 统子龟怒了,在心里咆哮着:你才短命,你们全家都短命。 林宵宵嫌捧着乌龟碍事,占手。 她又在一个小摊上划拉了个麻绳,咔咔几下子把乌龟五花大绑了,还留了个头儿,上面留了个圈圈,把手指头穿进去,方便她拎着。 她提着乌龟一甩一甩的回家了。 乌龟真想把她祖宗十八代翻出来骂一顿。 啊啊啊,它快吐了。 到了家,乌龟奄奄一息的趴在桌子上。 我怕不到七天就死翘翘了。 它不得已动用从于梦萍那边挖来的好感度给自己疗伤看病。 就这样过了几个时辰,它觉得自己又能活一活了。 林宵宵把它放在水里,它咆哮:我是陆龟,陆龟,尼玛,会不会养龟啊。 她心虚的摸摸笔尖儿,又给紧了出来,语重心长的:“龟龟,在我家活着需要靠自己自食其力,没人伺候你啊,你也要自立,不能养大爷啊。” 龟统子:…… 嘱咐,哦不,威胁完龟,林宵宵跑去了库房。 她想瞅瞅从于梦萍那儿淘登来的东西。 原本深陷黑暗的,绝望的苏烈见到光,见到来人,他兴奋的在玩偶里呐喊着:“宵宵,林宵宵,安和公主,妹妹,我在这儿,救救我啊!” “我被于梦萍关起来了!” “救我出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瞎了狗眼啊。” 林宵宵懂灵气魂气感应,自然知道苏烈的魂魄在那只玩偶里。 她故意装看不到,坐下来,端起玩偶,自言自语的:你长得倒是像苏烈那头蠢驴,不过啊,你比苏烈命好,苏烈已经死了,尸体就放在苏家呢,三日后就要下葬了,英年早逝啊。 苏烈一听这话,急的好像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啊啊啊,不能下葬,我还没死,这要是真的下葬了,我就没救了啊。 苏烈痛哭流涕,魔怔一般认错,悔过。 林宵宵摸着下巴,小手卷着头发:“孟家苏家是亲戚,苏家死了人我得去悼念。” “你是苏烈这蠢驴生前的玩偶吧,我把你带过去给他陪葬吧。” 林宵宵抓起玩偶往外走。 苏烈在玩偶里要碎掉了:这回真没救了,身体和灵魂都要完了。 他在林宵宵手里,视线一晃一晃的,那也不妨碍他看清了苏家的门脸门头挂上了一片白。 堂厅的正中央摆着一个棺材。 林宵宵同苏家人说了几句,棺材打开,啪嗒,一个失重感让他栽了下去。 玩偶苏烈躺在身体身边,这种诡异的感觉让他呼吸都停了。 咔,咔,棺材板盖上了。 他听到家人们的哭声,他也想哭啊。 停了个大三天,到了苏烈下葬的日子。 苏烈觉得自己被扛起,来到一片土腥味极重的地方。 “落棺。”一道高亢的声音响起,苏烈只觉得狠狠一沉。 他的人生结束了。 春天来了,黄嫩嫩的迎春花迎风飘摇。 林宵宵同黄鼠狼黄花菜、白菜还有豆包他们正玩踢毽子呢。 “谁输了谁去给那颗兽蛋换尿戒子。” “反正我是不会输的,这个活儿谁爱干谁干。” 兽蛋在汲取了,吃撑了那么多的能量和灵气以后,终于在某一天的夜里悄悄的裂开了。 因为吃的太胖,双手双脚都卡住了,看着脑子不是很够用的样子。 像个小婴儿一样,尿尿粑粑需要别人帮忙。这份重担,哦不,臭担便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把毽子捡起来。”林宵宵道。 黄鼠狼叼起毽子,毽子内发出惊恐的咆哮…… 第532章 穷光蛋,短命鬼二选一 毽子内发出惊恐的咆哮。 细听能听出来是乌龟统子的声音:“啊啊啊,夭寿了,要死龟了。” “晃死龟了!” “龟要吐了!” “谁把龟当毽子啊,那明明有一只现成的毽子。” 林宵宵听着龟统子的心声,在心里偷笑。 近几天这只龟总是玩叛逆,离家出走,还捣乱。 可它这个低手玩不过林宵宵这个高手。 只好认命躺平,消停在孟家待着。 可它……嘤嘤,受尽了屈辱。 郁闷的它把头往龟壳儿里一缩。 林宵宵玩够了,摸着下巴,呲着小牙:“龟龟,你要是不想当毽子,你就去把玩偶叼过来。” 龟系统听了这话,龟脑袋咻的探了出来。 明明是老弱病残类的龟儿,此时却像兔子似的蹿的超快。 趴在地上的玩偶。 哦,准确来说是被困在玩偶里的苏烈。 以苏烈此时此刻的视线,便看到一只乌龟头,朝自己张开了嘴。 第一视角让他啊啊啊的尖叫:“救命啊。” 忽然一阵头晕目眩,苏烈被乌龟叼走,歘歘歘的甩到了林宵宵他们面前。 苏烈只觉得头晕目眩,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他要被颠的吐了。 不过他更纳闷,他不是已经被陪葬了? 为何会在这儿被人当毽子? 等他想要仔细想明白时,人已经昏过去了。 等再醒来时,眼前围了好几颗大脑袋。 林宵宵为首,还有苏家人,还有在后面的孟家人。 “宵宵,你看他这样儿是醒了吗?”苏老爷子问。 “醒了醒了,估计是有点懵。”林宵宵干脆拿起娃娃,让他苏醒的彻底。 又拎起他的脖领子,让他看向周围,最后在他的身体上定格。 苏烈呐喊:“我还在?我没死!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在?难道你们也死了?” 林宵宵把他提溜起来,大眼瞪小眼的:“苏烈,我知道你能看见我们,也能听见我们说话。” “死过一次,你知道错了嘛?”林宵宵问:“如果知道,你就眨眨眼。” 苏烈玩偶恨不能把眼睛眨断。 站在一边的高凡像圣母似的,捏着帕子掩着脸:“我说宵宵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些没用的话,还不赶紧救人。” 林宵宵歪头看她,眼神清清冷冷:“没用的话?若是不知错,救他出来做什么?做叉烧吗?” “你这小孩怎么那么心狠手辣,就算他有错那也是过去了,好歹也沾点亲戚里道的关系,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高凡越说越觉得自己琢磨的有道理。 她忍不住把心里话说出来,眼珠子没什么好意的转着:“你那么厉害,可能不知道于梦萍对阿烈下手么,说不准啊,就是你故意放纵于梦萍害阿烈的,以报你的私仇。” 苏家人呵斥着高凡:“闭嘴!胡说什么呢!” 苏州西捏着眉心,对自己这个口无遮拦的夫人万分无语:“你回房去。” “你,你竟然撵我。”高凡泪眼朦胧。 “对,你要是再啰嗦,我不但想撵你,而且想休了你!”苏州西声音冷肃,不像开玩笑。 “你……你……”你了半天的高凡,咬着唇恨恨的离开了。 林宵宵看着高凡的背影,和她一闪而过的霉命面相,抿抿小嘴没有作声。 苏家人把高凡训了个遍,连带着苏州西都吃瓜落:“你就是这么管媳妇的,一言一行根本没有苏家人的样子!” 苏州西半个字都没反驳。 这妻,的确不贤。 想当初娶她之前,她明明保证过,定会做个好妻,好母亲,好儿媳。 可看来看去,似乎都没做到。 就是个搅家精。 苏老爷子大手一摆,对林宵宵道:“安和公主,我看阿烈,救不救的也就那样了,你别有负担。” 玩偶中的苏烈要哭惨了:“祖父啊,你是我亲祖父吗?居然真的不要我了。” 林宵宵耸耸肩:“没什么负担。” 【就是苏家的气运中也有苏烈这一条,他要是挂了就会缺失一条气运,到时候会很麻烦,不然我才懒的救这个蠢货。】 苏家人听了她的心声,忽的觉得以后会有大事发生。 他们只管配合就好了。 林宵宵对着玩偶道:“我也不是白救你的,听说你在外面藏了许多私宅还有金银珠宝,你出来以后,全都给我,你哪怕藏了一个铜板,我就……让你重新回到娃娃里。” 苏烈想,他私藏的东西这回彻底没了。 他要成穷光蛋了。 不过,成穷光蛋比成短命鬼要好。 不等林宵宵说规则,他忙不迭的眨眼睛。 林宵宵从破兜兜里掏出来两张符,一根破绳子。 她把绳子穿到符上,另一个符贴到了苏烈的身体上。 嘴里嘀咕了几句,小手使劲拽着绳子。 别看符纸薄薄的,却一点都没拽坏,反而拽出一股浊光。 林宵宵把浊光贴在了苏烈身体上。 她叫了一声‘起,苏烈身体打了个摆,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他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肉身,掐了掐脸蛋子。 激动的热泪盈眶啊:“我,我活了,我真的活了?” 又想到什么:“可是我很清楚,我死了啊。” 都下葬了呢。 苏家人给他解答:“是为了让你长记性,宵宵给你编织的梦境。” 苏烈:…… 对上林宵宵的眼睛,他挤出一抹笑:“编的好,我这回太长记性了。” “你别忘了给钱。”林宵宵一码归一码。 她转身出去,忽然听到一阵泼妇声。 她听出来了,是高凡的声音。 原本不感兴趣的,但,她听到了小可爱爱苏圆的名字。 她站在一棵树下,看到苏圆这个小袋鼠墩墩手里捧着一碗饭站在高凡房间门口,很懂事的叫人:“娘亲,爹爹不是故意训你的,你吃些甜甜的东西,就不会心情不好了。” 高凡就像个泼妇疯子似的,砰的推开了门,一把甩掉了燕窝,碗摔的稀碎。 还把苏圆推倒在地,红着眼睛:“你来我面前装什么虚伪!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我知道这燕窝是你爹特意给你买的,你显摆什么!” “娘,我没有……”苏圆快哭了,想不通娘为什么总是误会她:“娘,阿圆是……” 第533章 和女儿争风吃醋,搞雌竞的娘。 “阿圆没有显摆。” “阿圆是真的担心娘亲。” 苏圆举起被碗的碎片割出血的手,举起来,想跟娘撒娇,让娘心疼她:“娘,破了,出血了,呼呼……” “活该!”高凡恶毒的开口。 林宵宵实在听不下去了,她才想出来代表月亮消灭高凡。 便听到苏州西一个箭步冲了出来,直接奔凡苏圆面前,一把抱起女儿。 愤怒且失望的看着高凡,眼睛红彤彤的:“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方才说的什么疯话!女儿受伤了,你看不见么!” 高凡被吼的一哆嗦,很快也跟着红了眼圈,她哭诉着:“苏州西,你变了!自打我生了女儿,你的心思便不在我身上了,全都在她身上。” 苏州西皱皱眉:“你重男轻女,待儿子比女儿好,在这个朝代,女子本就比男子难过,我把心思放在女儿身上,多给她一些关爱无可厚非。” “阿圆很懂事,懂事的让人可怜。”苏州西满眼都是宠溺和愧疚。 这番话非但没让高凡醒悟,反而让她说出更瞠目结舌的话。 她看向苏圆的眼神不像女儿,更像是仇敌。 不,准确的来说是情敌。 “呵,小小年纪就像狐狸精一样那么有心机,知道用勾引男子那套勾引自己的爹。” “呵,同样都是女子,我还不知道她是什么货色!” 苏州西听后,脑子似闯进了无数只苍蝇嗡嗡作响。 他看到林宵宵过来了,让苏圆去找林宵宵玩。 见她们离开后,迈着步子走过去,一巴掌甩在了高凡的脸上:“无可救药的疯子!” “你打我?你竟然为了以后要嫁出去的外姓人打我!” 哭嚎声,争吵声交错在耳边。 林宵宵苏圆俩人蹲在地上,像两个小蘑菇。 苏圆再愚笨,那也听懂了:“娘亲讨厌我。” “我爹也讨厌我。”林宵宵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但是不影响别人爱我们。” 苏圆耷拉着小脑袋。 高凡把自己关进房间里哭了个昏天暗地,且第二日还要离家出走。 喔,她离家出走不是真的想走,只是为了挽留。 但,无人鸟她。 她只好假戏真做,吓唬吓唬他们。 来到巷子口,一抹包裹的严实的身影站在她面前。 “你是谁!”高凡警惕的问。 “我是梦萍啊。”于梦萍浑身被黑色斗篷罩着,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事实上,她的确没脸见人。 系统从她意识中抽离,并剥夺了她所有意念气运之后,她整个人老了二十岁,头发枯黄,脸上肌肤粗糙蜡黄,十分丑陋。 而且她居无定所,身无分文。 她一个女子哪儿都不敢住,会有男子骚扰她。 她受不了了,她需要银子,许多许多银子。 这几日她一直盯着苏家,目睹了高凡和苏州西为了苏圆吵架。 人在绝境的时候,总是会琢磨出许多极端的法子。 “三婶啊,三叔疼爱阿圆是大家亲眼目睹的,忘了告诉你,曾经阿圆同三叔说过,不想要你这个娘亲,鼓捣三叔休了你呢。”于梦萍了解苏家人,知道说什么话最能戳中高凡的肺管子。 高凡果然气炸了肺:“这个小贱人!早知道她如此有心机,当初生下来,就该把她掐死!” 她为何恨苏圆呢。 苏圆出生时体型怪大的,让高凡造成了撕裂,导致她和苏州西的夫妻方面不太和谐。 她便怪苏圆,恨她。 于梦萍要的就是她暴怒的效果。 “明人不说暗话,我现在已是行尸走肉,我不介意跟你做个交易,正好解决我们彼此的难题。”于梦萍开门见山。 “什么交易?”高凡问。 人呐,只要问了便等于有这心思。 于梦萍十分自信的开口:“你给我一笔银子,我会想法子让苏圆消失在你和三叔之间,而且还不会让三叔怀疑你,如何?” 她循循善诱着:“反正我现在在苏家人眼里就是个疯子!疯子能做出任何事,你大可以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 不得不说,高凡心动了。 她是死脑筋,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苏圆消失,夫妻和睦。 “你要多少银子?”高凡问。 “我知道三婶自己存了七万两私房钱,还剩三万两的嫁妆,我全都要了。”于梦萍狮子大开口。 高凡眼睛一缩,才想拒绝,于梦萍给她一记重锤:“你被休了,失去儿子失去相公,娘家不收,无家可归,三婶,好好想想要不要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高凡的脑子一热,两个字脱口而出:成交! 苏圆很难过,她只要难过便会在家门口的大树下蹲着。 和大树,或是地上的小花小草们喃喃自语。 她也不知为何,每每同他们说完,心情都会特别特别好。 忽然,一个夹着石头的纸条丢在她脚下。 她捡起来,拆开一看,腾然站了起来,小脸儿都白了:娘亲,娘亲出事了。 她顾不得什么,按照纸条上的目的地,甩着小短腿往前跑去。 纸条上说了,娘亲为了给她买糖葫芦被一辆马车剐倒了,受伤了,被人送进了医馆。 “娘亲,娘亲还是爱我的,不然怎么会给我买糖葫芦哄我呢。”苏圆跑的很急,等到了医馆小脸儿都跑的红扑扑的了。 她小小的人儿站在医馆中央,口齿清晰:“我娘亲呢?就是在西路口被马车撞的人。” “在后院呢。”被于梦萍收买的同伙道。 苏圆急吼吼的跑去了后院。 到了后院,苏圆便被一股超大的力气绑住了,嘴巴也被堵住了。 苏圆看着完好无损的娘亲呆了呆。 她,这是上当了吗? 高凡把一沓厚厚的银票塞给于梦萍:“这贱丫头就交给你处理了,我再也不想让她出现在我和州西的生活里。” 苏圆的眼圈红了,眼泪无声的,吧嗒吧嗒的掉。 为什么,娘亲为什么这么坏? 高凡拖延了好一会的时辰,等于梦萍带走苏圆后。 她又按照原计划用刀子划破了自己的手臂,狼狈惊恐的跑了出去,她一直跑回到苏家。 她惊慌失措的,急促的拍着门…… 第534章 不打女人,但打疯子。 高凡惊慌失措的急吼吼的拍着苏家的大门。 拍门急促代表着报丧。 就听苏家人在里面急吼吼的,慌里慌张的喊:“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怎么一时半晌抖不得消停啊。” 管家抹着冷汗开了门,就见到血次呼啦的三少夫人要往他怀里倒,一副快挂了的样子。 管家可不敢接,这可是三少爷的人。 他吧唧往后一退,人吧唧倒在地上。 苏州西看到夫人这般,也狠不下心置之不理。 他上前把人扶起:“怎的受伤了?出什么事了?” 高凡小鸟依人般贴靠在苏州西怀里。 她嘤嘤了几声,这才哭哭啼啼的说了出来:“州西,女儿……我们的女儿被于梦萍拐走了。” 闻言,苏州西啪的放下了高凡,她被重重的砸在地上。 “什么?阿圆被拐走了!”苏州西急得团团转:“她们怎么会在一起?阿圆怎么会出去?” 他知道阿圆是懂事的孩子,不会不告诉大人就跑出去胡乱疯玩。 高凡见他如此关切女儿,那颗嫉妒的心好似成了魔。 脑子里,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把苏圆那死丫头骗出去这个决定实在是太对了! 她死吧,死吧,死了就没人霸占苏州西了。 高凡抬起胳膊,让他看自己流血的伤口:“夫君,我都受伤了,你都不关心关心我吗。” 苏州西眼眸冷冽的眯起,讽刺道:“你的那点伤再耽误一会怕是都愈合了。” “女儿都失踪了,被人绑架了,你还有心思在我晃悠你这点小伤,有你这么当娘得么!” “你心里有没有女儿!” 苏圆出事,整个苏家都陷入了焦灼,担忧的情愫之中。 “这个于梦萍真是个疯子!” “她现在一无所有,自然什么都不怕了,只敢对弱小下手。” “阿烈,看到了么?这就是你心心念念要保护的人。” 才身魂归一,趋于稳定的苏烈,一张脸涨的通红。 “我,我都知道我眼瞎了,你们就不要一遍遍往我伤口上撒盐了。” 苏远瞥着蠢弟弟:“这不是往你伤口上撒盐,这是让你看看自己多蠢。” 苏烈:…… 我已经知道我多蠢了。 苏家人风风火火冲了出去。 遇到捧着小水壶,要出来浇花的林宵宵。 苏远看见林宵宵,忙迎了上去:“宵宵,阿圆被于梦萍绑架了,这疯子会伤害阿圆的。” 他深呼一口气,晕红的眸内染着丝愧疚:“是我玄术不够,算不出她的方位。” 林宵宵喜欢小可爱,怎能眼睁睁看着她身陷危险,学着大人的口吻:“莫慌莫慌,我送了阿圆一张平安符。” 才说完,高凡这个事精也不受伤了,也不虚弱了,像个跳马猴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上下嘴皮子一碰:“你为什么要给我女儿平安符?” “你是不是早知道我女儿会出事?” “你是不是跟于梦萍一伙的?” “就算你们不是一伙的,你也没安好心,不然依你的本事,定会早早算出我女儿会出事。” 高凡像个市井大妈似的拍着大腿:“夫君,你看到了她是什么人了吧。” 苏州西额上青筋暴起,抬手甩她一耳光,让闭上嘴:“我从不打女人,但疯子我是要打的。” “你是想拖延时间让小可爱死掉吗?”林宵宵眼睛晶亮,灼灼的看着她,似要把她灼伤。 “你,你胡说什么,想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呸。” “方才你们在一起对叭,恩,一定是的,贼喊捉贼嘛。”林宵宵嘀咕。 她灵敏的捉住高凡的手,一根白绳不系自绕的缠在了高凡的指根上。 高凡慌了,她伸手去扯,却怎么都扯不断:“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害了我女儿不说,现在还想害我么?” 林宵宵懒的同她废话,只掐诀念着什么。 只见软趴趴的红绳直挺挺的平垂在空中,它像指南针似的转来转去的。 它牵着高凡往前走,拽的她一阵踉跄:“啊,该死,你拽倒我了。” 林宵宵出马,绝对靠谱。 一行人坐马车,哦除了被红绳牵着的高凡。 * 于梦萍为首,身边跟着四五个彪形大汉。 这几个彪形大汉不知从哪儿弄的镖局衣裳穿身上了。 于梦萍摁着被五花大绑,堵住嘴的苏圆在身后的马车内。 她们在里面坐着,彪形大汉们在前面叽叽喳喳的吹着牛,败着火。 “哈哈,谁能想到堂堂苏家的大小姐竟然和我们做这种拍花子的买卖。” “什么大小姐,都已经落魄了。” “这女的狠,对自己曾经家人下手,还帮我们弄到了这样的衣服,我们这一路可谓是畅通无阻啊!” 他们穿过一个森林,打算坐下来歇息:“一会把人一卖,再干第二家。” 于梦萍从马车里出来之前,还狠狠地照着苏圆的脑袋拍了俩巴掌:“再登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要怪只能怪你没摊上个好娘亲。” 苏圆觉得自己要完蛋了。 宵宵给的平安符烫烫的,又变凉,似乎失去了一重保护。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忽然听到脚下有咔嚓咔嚓咬东西的声音。 她吓坏了,她想:完了完了,一定是大蟒蛇或者大怪物要吃了她。 马车的车底板出现一个洞。 一朵大大的,红褐色的食人花钻了上来。 食人花有七个花瓣,每一片花瓣就好像大扇子。 “不要吃我啊,我是好人,你去吃坏人。” 苏圆胆子再大也是小孩。 她闭着眼睛,好似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怎么知道我会吃坏人?” 苏圆:…… 等等,她听到了什么? 她捂在眼睛上的手悄悄撑起手指缝看过去。 “你,你会说话?” “不不,你会跟我说话?” “不不不,你说话,我居然能听到?” 食人花歪着大大的脑袋。 花脑袋一歪的时候,大大的花瓣挡住了半拉花蕊,它一甩:“很奇怪吗?你不是经常跟我们植物自言自语,我们也都回应你了啊,你怎么一副才知道的样子。” 苏圆:…… 那不是梦啊?她以为她是在梦里。 “她在跟谁说话?嘟嘟囔囔的?把人薅出来!”彪形大汉的声音响起。 第535章 谁规定女子不能掌钱的? 苏圆用小手捂住嘴。 想到什么,又把小手撑到脸颊边做喇叭状,急吼吼的对食人花道:“你快躲起来,他们是坏人。” 见食人花没动作,又听着彪形大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圆干脆一巴掌把食人花从洞口摁下去。 苏圆探出头,还是有苏家小姐的架子的:“别碰我,我会走。” 苏圆被推搡着来到一颗大树前。 她被绑在了粗壮的树上。 于梦萍等的有些心焦,很怕苏家人追上来。 毕竟她只想干一票,分一笔银子就走。 “你们联络的买家怎的还不来?” “到底来不来了?” 她急的在原地踱步。 苏圆被反绑在大树树根后的手心觉得痒痒的。 是那种友好的痒。 她耳边响起一道有些苍老的,慈祥的声音:“小娃娃,别怕啊,树爷爷保护你呢。” “还有我还有我,我是地刺球。” “我是蒲公英。” 她耳边响起各种各样的声音,让她格外安心。 过了约定的时辰,买家还没来,几个彪形大汉站了起来,一拍腿:“糟糕,看来是出岔子了。” 苏圆抬起头,声音绵软:“你们猜对啦,你们的买家已经被我的好朋友们制服啦,现在不是啃断了腿儿,就是咬伤了胳膊。” “他们自顾不暇,不会来了。” 几个彪形大汉看着苏圆,正要破口大骂,收拾她一顿时,一只飞鸽飞到了一个壮汉身上。 “是信鸽。”壮汉急忙拆开。 看完信鸽上的信,再看向苏圆时,壮汉的脸色都变了:“娘的,这孩子……特娘的有点邪门啊。” “都被她说准了。” 于梦萍的眼皮跳的厉害,不好的预感宛如 “别磨蹭了,这笔交易看来是失败了,赶紧除掉她,离开这里。” 杀人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他们朝苏圆走去,有亮绳子的,有亮匕首的。 “啊。”也就才靠近苏圆,便响起了接二连三的尖叫声。 苏圆身边的,四面八方的植物通通活跃了起来。 藤蔓像无数的爪子,将他们的手脚死死的缠住。 蒲公英迷住他们的眼睛。 食人花狠狠地咬住他们的皮肉。 “啊,救命!这些植物成精了!” “疼!疼死了!” 绑在苏圆手脚上的绳子也被食人花啃掉了。 “阿圆。” “阿圆阿圆。”苏州西看到完好无损的苏圆,那颗提到喉咙的心瞬间落地了,他冲过去,紧紧的抱住苏圆,手臂都在颤抖。 苏家人也红了眼圈,孩子若是有什么意外可怎么好? 高凡恨恨的,恼怒的瞪了于梦萍一眼。 这蠢货,白给她那么多银子了,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她不能让事情败露。 红着眼圈,干打雷不下雨的跑过去,假惺惺的从上到下打量着她:“阿圆,宝贝女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都怪娘亲,是娘亲没有保护好你。” 苏圆和这个所谓的娘亲肌肤碰触的瞬间都觉得浑身毛毛的。 苏圆挣开高凡的手,又往后退了一步。 再看高凡,眼里没有对娘亲的依赖和眷恋:“我不怪娘亲没有保护好我,我怪娘亲为何把我卖给坏人于梦萍,让坏人杀了我?就因为我碍事吗?” 高凡没想到她会揭开自己的面具。 恼羞成怒的一巴掌拍在她身上:“你这孩子,谁教你乱说的。” 苏州西挥开高凡的手:“我在,你还敢打孩子!” 又看向于梦萍:“梦萍,你今儿个若是说了实话,我们可以不计较,放你走。” 能甩锅,还不得赶紧甩锅。 于梦萍从袖口里拿出一堆银票,晃了晃:“没错,我和你夫人做了交易,她给我钱,我帮她做掉苏圆这个碍事精,这样她就觉得能赢回你的爱了。” 高凡嗓音尖锐:“贱人!” 他深呼一口气:“高凡,我可以容忍你自私,可以容忍你的坏脾气,也可以容忍你虚荣,但是我无法容忍你对孩子不好。” “下手杀孩子!” “你这个亲娘连畜生都不如,我会休掉你,把你送进官府。”再不做决定,怕是女儿都没了。 高凡无法接受,歇斯底里的啊啊大喊。 一根植物藤蔓看不过去,啪的抽晕了她。 于梦萍也不想在此过多的停留,她快步往前跑着。 苏烈前后态度差距太大:“就这么让她跑了?” 林宵宵瞥他一眼,啧了一声,又意味深长的说:“你放心,她跑不了。” 于梦萍摁着荷包袋拼命的往前跑。 忽然听到背后响起一阵阵嘈杂的脚步声。 她觉得不对劲儿,回头一看。 那几个彪形大汉跟过来了,那眼神神态就像饿狼看到了羊。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大小姐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几个大汉呵呵的笑着:“你一个小娘们管那么多银子多危险啊,钱啊,就得让老爷们管。” “就是。” “把钱拿来,我们养你。” “滚,一群肮脏的畜生!”于梦萍恶心的捂鼻,她拔腿就跑。 “臭娘们骂咱们,给她点教训。”追着追着,把于梦萍逼到绝路,她怕的脚下一个踉跄朝后仰去。 只听咣的一声,她的脑袋重重的砸在了大石头上。 于梦萍的尖叫声闷在了喉咙里。 鲜血宛如小溪一般顺着后脑勺流下来。 她怔怔的睁大了眼睛,望着蓝色的天空。 蓝色的天好像变成了红色,灰色。 她前世悲惨的回忆好似走马灯一般,她流下一行眼泪,喃喃:不甘心啊,我为什么不能拥有美好的一生? 几个壮汉看她咽气了也没什么反应。 “晦气,快,趁着没凉把钱拿了。” 几个壮汉才把钱摸出来,双腿一晃,嘴里喷出黑色的血:“艹,那些植物有毒。” 林宵宵站在他们身后,打了个响指:“对啊,恶有恶报,你们的时候到了,阎王派人收你们来了。” 苏家人瞅了于梦萍一眼:“告诉她乡里的亲戚,让他们收尸,总之苏家不会让她进苏家的祖坟的。” 剩下的事,林宵宵就不管了。 手指被苏圆拽了拽,她四处看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转:“宵宵,你跟我说句实话……” 第536章 生女儿就是老天的惩罚? 苏圆神神秘秘的把林宵宵拉到边上。 咕噜着玻璃球般的大眼睛,小小声的:“宵宵,我告诉你个秘密。” 秘密。 林宵宵最乐意听秘密了。 她竖起耳朵:“什么秘密?” 苏圆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悄悄的趴在她耳边,说话的气音还有些紧张,吞了吞口水:“我,我告诉你喔,我不是人。” 林宵宵呆住。 后退看她,有影子啊。 左看右看,也不是妖怪变的,更没人让人附身。 小可爱太真诚了,而且只和她分享秘密呢。 她哪能打消小可爱的积极性啊。 “那,你是什么?”林宵宵学着她用气音。 苏圆捏捏自己的手指头,大胆的猜测着:“我怀疑我是一颗草,还是一颗狗尾巴草。” “草?”林宵宵眼珠溜圆。 “嗯嗯,我……我能……”苏圆悄么么伸出小手指,指着周围的花草树木:“听到它们说话,它们也能听到我说话。” 呼,林宵宵松口气,拍拍小胸脯。 【就这秘密啊,吓我一大跳,一说不是人还以为她挂了呢,早知道她能和植物沟通了,也算出她这次的劫难有自然界的植物帮忙。】 【小可爱前世是个植物精,这一世自然同它们有渊源了。】 苏圆听到宵宵的心声,忍不住想问:“你……哔……” 喔,老天不让说。 那她就当不知道。 林宵宵看她哔哔哔的以为她吓坏了,像大姐姐似的呼噜呼噜她的头发:“没事,不怕不怕。” 对自己喜爱的人,她一向大方,从兜兜里掏出一个灵气瓶递给苏圆:“这是我淘登来的植物灵气,它们最喜欢这个了,你送给它们就当答谢礼了。” “不不不。”苏圆倒腾着脚脚后退,小手摆着:“我哪能要你的东西送礼,送也是我自己买。” “恩……”她重重的点头:“用零花钱买。” “你和它们灵气相通,它们更喜欢你释放出来的灵气。” 苏圆抓抓脑袋:“原来这样。” 【呼,总算找到植物们前世的植首者了,以后说不准小可爱能帮我呢。】 苏圆一听,可骄傲了,她想帮宵宵。 嗒嗒嗒,嘈杂不一的脚步声响起。 是苏远叫来的官差,官差把呆滞无神的高凡带走了。 在不久的几个时辰内,高凡收到了苏州西的休书。 她疯癫的把休书撕掉:“呵呵,荣华富贵没了,儿子没了夫君没了,我为什么要生女儿!为什么!生女儿这是代表老天爷惩罚我啊!” 她扬了休书,一头朝墙上撞去。 传来死讯这天,苏州西他们沉默了许久:“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了吧。” 下葬后,众人都走了,一颗小脑袋从大树后探出来。 小小的,细细的胳膊捧着鼓鼓的牛皮纸袋子,蹑手蹑脚的走到坟前。 把里面的花花,食物都摆了出来,她细若如蚊:“娘亲,你睡着了吧,平时在家你也是这个时辰睡觉的。” “我只敢在这个时辰来看看娘亲,我知道娘亲烦我。” “我带的都是娘亲喜欢吃的东西。” “娘亲,你……你要是不烦我了,下辈子还做阿圆的娘亲吧。” “我们,好好相处好不好?”苏圆嘀咕完,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之中。 藏起来的苏州西看着女儿的背影,心里酸涩难忍。 林宵宵站在苏家孟家的巷子中间,感受着气运。 她长长的呼了口气:“于梦萍死翘翘后,苏家的霉气气运的确少了一大半,不过还有一小半……” “爹爹娘亲别送了,我只是去学院,每个月有四次回家的机会呢。”苏梦春穿着束腰飒爽的袍子。 林宵宵盯——????? 是了,另一半的霉运是苏梦春这只锦毛鼠精。 苏梦春转头对上林宵宵灼人的眼神,眼皮子一跳。 她福了福身:“学子见过宵夫子,眼见着又到了去学院的日子,宵夫子可要一同前行?” “不用啦,本夫子要和学子保持距离。”哼,单纯的不想同她蛇鼠一窝。 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娘亲今儿个要给她炸些零嘴,让她带到学院去。 小味儿一下冒出来了,林宵宵像螺旋桨似的忽扇着小胳膊飞奔进去。 翌日,她带着满兜子的零嘴回到了学院,正赶上学院要开会。 院士盯着她鼓囊囊的兜兜笑了笑,见她旁边站了新学子,问:“这是?” 林宵宵道:“他叫苏生,画灵画超棒,堪称神笔马良。” “哦,这么厉害,那我们学院欢迎你啊。” 学院会散了,一道粗噶的声音响起:“我帮你提包袱。” 回头一看,林宵宵吓得蹦出二里地去。 她盯着眼前这个脸黢黄黢黄,长着细纹,眼球凸出,微佝着背,老了十几岁的男子。 打量了好半晌才认出来:“啊,你是冒牌货福星,叫……叫宋福来着。” 宋福垂下的眸闪过短促的恨意。 但再抬起头,恨意消失,是一片赤诚和悔悟:“是学子,自从上次聆听过宵夫子的教训之后,学子每时每刻忏悔。” 他之所以这么老,这么憔悴是因为偿还了学院学子们的福气。 “好好好,好孩子。”林宵宵老城的夸赞。 宋福:【你毁了我的福星身份,毁了我的人生,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林宵宵听了宋福的心声。 哦豁,还有两幅面孔呢。 她才不怕,她都能听到他们心声了,那简直跟在她面前脱光光了一样一样的。 宋福还想靠近林宵宵说些什么,苍云醋味十足的挡在前面,冷冷的看着他。 他只好低头离开。 上了一日的课,林宵宵累的四仰八叉的躺在床榻上。 苍云像个小媳妇似的给她脱鞋子,擦脸擦脚。 又轻轻拍着她,直到她睡着了才回自己房间。 有人酣然大睡,有人彻夜难眠。 宋福佝偻着后背,身后跟着苏梦萍,他们二人朝学院的后身走去。 一处假山后,他们齐刷刷给逆风跪下:“见过天神大人。” 逆风转过身,拍拍旁边的人同他们介绍:“这是你们的新成员秦秘。” “你们三个都有各自的任务……” 第537章 人教龟教不会,事教龟一教就会。 逆风居高临下,分配着任务。 “宋福,你的福星身份被林宵宵戳穿,现在落魄至极,我本该弃了你,但看你仍在苍家族谱上,可对苍家……尤其是苍云造成打击,我便留下你。”逆风道:“你的任务是盯住苍云林宵宵的一举一动,辅佐秦秘和苏梦春,届时,我会帮你夺回福气。” 宋福感激涕零:“多谢天神大人。” 逆风又看向秦秘:“宋福向你提供苏生的灵画情报,你要比他先一步画下来,消耗掉苏生的画灵。” 浑身冒着黑气的秦秘凸着眼球,眼球内发着兴奋的光:“是,我会让苏生死无葬身之地!” 最后才将视线转到苏梦春身上:“你的作用本该是利用对林宵宵的了解击溃她,可你……” 苏梦春生怕自己成为弃子:“这次有逆风大人的帮助,同伴的配合,梦春必能成功。” “苏家孟家的气运趋于好转,他们将会带动整个青元、大朔,再往高了说……那就是人界。” “现在你是苏家人,卑贱的凡人有一句俗语,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便听我指挥吧。” 苏梦春忙不迭的点头。 又忽然想到什么,拧着眉头问她:“让你寻找从于梦萍身上脱离的系统,找到了么?” “还,还未,上次已经同它抛出了橄榄枝,它明明很心动,表现出脱离于梦萍这个蠢货宿主后,会来找我的,可是……”苏梦春越说,头越低:“一直未等到它。” 逆风一个掌风将她扇倒在地:“鼠族的古灵精怪,你是一点都没学到啊。” 他在原地来回踱步:“它是系统首领,统领着所有系统,所以不能让它落入他人手中。” 苏梦春捂着胸口艰难的爬起来:“逆风大人,我会继续寻找它的行踪。” 任务分配完,他们各自回了学舍。 刺骨的春风渐渐消弭,天气愈发暖了。 林宵宵穿着单薄的学院袍子,左手拎着水壶,右手牵着个乌龟。 像京圈大佬似的悠闲的散步。 统子乌龟蔫哒哒的,自打跟了林宵宵,它统子统领的威严就没有了。 它要找回威严,它要离家出走。 苏梦春迎了上去,视线落在乌龟身上,和蔼的搭话:“宵夫子,这是你的新宠么?” 林宵宵嗯嗯的答应着。 “长得很玲珑,很可爱。”苏梦春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嫌弃的吐槽。 【林宵宵眼睛有毛病,脑子也有毛病,养这么个普通的弱鸡丑龟干什么。】 林宵宵听了她的心声在心里呲牙,要的就是这种低调的感觉。 统子乌龟看到苏梦春,好家伙就像见着亲人似的。 它嗷嗷嗷的呐喊,扭曲,爬行:救救我啊,我被这魔孩子抢走了,让我从这弱龟的身体里出去,救命。 它太激动了,一个翻身,吧唧龟壳朝上,来了个四脚朝天。 它怎么翻都翻不过来。 苏梦春看到它这副样子,更是嫌弃的撇撇嘴:“宵夫子,我先走了。” “嗯嗯拜拜哦拜拜。”她走后,林宵宵拽着绳把统子龟提溜了起来。 伸出手指头,照着它的龟脑袋弹了一下:“瞅你方才那谄媚样儿,迫不及待的样儿。” “怎么?想跟过去?想认她当主?” 统子乌龟委屈的,默默的把脑壳儿缩了回去。 跟谁都比跟你这个小魔头强。 “给我老实点,不然我不介意把你做成龟苓膏。”林宵宵警告。 她的警告没什么大用,当天晌午和晚上就找不到乌龟了。 喔,晌午的时候是被于梦萍送回来的。 它不甘心,到了林宵宵吃晚饭的时候还挣了命的往外跑呢。 苍云想帮她找回来,并管教管教。 林宵宵盘起小腿儿,抠着脚丫子,摆着小手,摇头晃脑,一副过来人的语气:“随它去,人教龟教不会,事教龟一教就会。” 吃饱喝足,林宵宵背着手在外面散步,有学子看到她,忙道:“宵夫子,我看到你的龟了。” 林宵宵再次见到龟龟是在厨房的案板上。 龟瑟瑟发抖,脑袋都不敢露出来,浑身已经洗干净,就等着厨子下刀了。 厨子看见林宵宵,笑眯眯的打招呼:“宵夫子这是饿了?想吃点什么?” “诶?你在干什么?”林宵宵明知故问。 厨子道:“这不捡了个乌龟,没灵气还挺笨,不过怪胖乎的,是典型的肉龟,这要是熬成汤一定滋补。” “说的没错,那就熬吧。”林宵宵深表赞同。 统子乌龟听到林宵宵的话,已经吓得不要不要的了。 【啊啊啊,这个狠心的坏小孩!对我就一点点感情都没有了吗?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人吃掉。】 厨子抓起乌龟:“这龟儿太犟了,我预备先敲碎它的壳。” 刀背才要落下,林宵宵抓住厨子的手:“啊,我才想起来,这是我养的宠物龟。” 最后,她把吓的瑟瑟发抖的乌龟带走了。 把它往房间桌上一扔,摸着下巴:“啧,蹦啊,继续蹦啊,差点蹦到别人肚子里去,呵,离了我你以为你能活?” 统子乌龟既委屈又屈辱。 它要证明给林宵宵看。 眼下是春天,正应了春种一粒粟这个季节。 院士站在看台上:“我们苍穹学院靠天地灵气发展到现在,也要回馈自然,一年一次的种灵种大赛开始了,看谁种的多,种的好,种子灵气最强。” 身为学子的苏生初次入学院,精神饱满,跃跃欲试的想好好表现。 “宵夫子,我,我想用灵笔画种子,画出来的种子会生长的更茂盛。”苏生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林宵宵双手双脚赞同,不过看他面相,这把估计有点坎坷。 那也不能因为一点坎坷就阻拦,她语重心长的拍着他的肩:“年轻人多多历练是一件好事呢。” 苏生右眼皮跳的厉害,怎么感觉这话怪怪的。 一日后,种子大赛开启。 学院的学子夫子们吭哧吭哧的干活。 “总算干完啦,累死我啦,干农活好累啊。” 林宵宵扭着胖乎乎的腰。 学院的人集体沉默了。 她说她累?是认真的吗? 第538章 林宵宵的被子竟然…… 学院累的呼哧带喘,宛如废狗的众人们。 宵宵你……礼貌吗? 你累? 你认真的吗? 我们吭哧吭哧干活儿的时候,你趴在耕地的大牛身上呼呼大睡的时候。 我们可是挥锄头挥的肱二头肌都出来了啊。 睡醒之后还嫌人家牛一颠一颠的扰了你的好梦。 但,她是老大,说啥是啥。 院士客气的说:“那,晚上让学子给你按按摩?再让厨子给你加个餐?” “那多不好,嘻嘻。”林宵宵看似羞涩的搓着小手,眼睛像野兽似的噌的冒着绿光:“啥时候来?我好在学舍等着,嗨呀,不然人儿过去了,我要是不在,那多没礼貌。” 院士:…… 你还真不客气。 看来他真得安排起来了。 等到了晚上,吃饱喝足,昏昏欲睡的林宵宵半眯着眼儿趴在塌上。 小嘴儿一咂巴,嘀咕着:“按摩的人儿呢,怎的还没来。” 苍云趁她迷糊,给她捏捏胳膊,耳朵尖尖悄悄的红了。 是他撵走了前来按摩的人。 前半夜嘛,林宵宵睡的还挺好。 后半夜嘛,林宵宵就像一条大蛆般可劲儿的动来动去,扭来扭去。 她用手捂住耳朵,小脸儿上尽是烦躁:“好吵,吵死啦,谁?谁在吃东西!” 咯吱咯吱的,听得她心情烦躁。 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就在耳边。 哪怕是睡神,林宵宵也忍受不了了。 她一个鲤鱼打挺扑腾了起来:“人呐,有人吗?把蜡烛点上。” 在隔壁房间睡觉的苍云听到了动静,弹跳而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林宵宵的房间,并点燃了蜡烛。 橘色的烛光撑开了整个房间。 林宵宵借着光回头看去。 先沉默了一会,后啊啊啊的叫了起来。 床尾,有两只婴儿脑袋大的大耗子正咔呲咔呲的啃着林宵宵的被子呢。 被面都已经啃烂了,露出白花花的棉花。 听到动静,俩耗子还抬起头来看她一眼。 “耗子!哪来的?” 问完,林宵宵觉得不对劲儿。 她拿着蜡烛开柜门,看床下,瞅棚顶。 发现有好多好多耗子。 这会儿的天将亮未亮,还未到公鸡打鸣的时候便听到了鸡的尖叫声。 林宵宵苍云对视一眼,立刻冲出去,看到雪白的大公鸡被三四个耗子摁倒在地,正吃它脖子上的血肉呢。 “啊!救命!” “耗子,耗子吃人了。” 安静的学院响起起此彼伏的尖叫声,还有吱嘎吱嘎声。 林宵宵循声追过去,学院的其他人也被吸引出来了。 一个学子拽着没提好的裤子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耗子耗子咬我屁股,雾草,怎么那么多人!” “啊,耗子!” 一盏盏烛光落在地上,把耗子……群的眼睛照的锃光瓦亮的。 院士也吓了一跳:“怎么那么多耗子。哪来的?难道闹鼠疫了?” 林宵宵也不是怕耗子,是纯纯的厌恶。 厌恶过后还是要解决事情:“这些耗子太大了不是普通的耗子,圈起来困住它们。” 身在江湖,不可能不了解动物们的习性。 “它们喜欢吃油,快撒点油。” 为了把它们围在一起,院士忍痛拿出香油撒在中间。 只见这群耗子们吱吱吱的朝香油们涌去。 就在院士他们松口气的时候,它们飞速的舔了一口以后,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四面八方冲去,朝他们冲去,去啃他们的鞋子。 有的耗子速度极快,顺着人的裤腿子往上爬,吭哧一口咬了上去。 “啊!这耗子吃人。”被咬的学子捂住哗哗流血的手臂。 那只耗子咬完人,也没有着急离开,悠闲自在的趴在他胳膊上,慢慢的品尝着美味。 “宵夫子,这些耗子……”院士惨白着脸,事到如今,也看出来这些耗子不一般了。 “放着我来!”林宵宵最讨厌耗子:“我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她从兜兜里掏出一个网。 这个网很小很小,她对着网嘀咕了句什么。 只见那只网变的巨大,甚至能飞到天上去。 这网对耗子好像有魔力,它们纷纷网中间跑去。 眼看着耗子们已经聚集到一起了。 林宵宵小手抬到半空,又歘的落下,低喝一声:“落!” 大网迅速落下。 “这是什么网?好熟悉啊。”院士道。 “抓耗子的。”林宵宵道。 “不对,我上次看宵夫子捉鱼了。” “我还看见她抓鸡了。” “还扣过人呢。” 林宵宵尴尬的笑笑,摆摆小手:“你们回去洗漱吧,等天亮了,能瞅清了,我们找找它们的来源。” 两个时辰,哦不,也就一个多时辰便出现了大反转。 “宵夫子快看!” 过去一看,林宵宵都惊呆了。 一群大耗子身边出现无数的小耗子。 这些小耗子顺着网洞洞钻了出去。 密密麻麻的就好像是癞蛤蟆身上的癞泡泡。 “这不是灵网么,它们怎么能钻出去。”有学子吓得发出疑问。 林宵宵道:“刚繁殖出来的耗子没有灵气,灵网自然困不住它们。” “那它们是怎么长成灵耗子的?”有人问, 林宵宵瞥向那个人,轻咳了一声:“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好,太有前途了。” “它们吃完人,就会变成灵耗子了。”林宵宵看着这一群小耗崽子,只觉得头晕的厉害:“所以……跑哇。” 呼啦啦,学子们一窝蜂的四处乱窜。 林宵宵也跑,跑着跑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吧嗒掉下来一个东西。 是的,统子龟从兜兜里甩了出来。 一群耗子围了上来,耗子可是龟的天敌啊。 统子龟把头和俩手俩脚都缩了起来。 声音是呈咆哮状的:“啊啊啊,救命啊,救救龟啊!” 这心声差点震碎林宵宵的耳膜。 她一摸兜,一回头:“诶我龟掉了,这货啥时候蹦跶出去的?。” 她呼啦啦转身往回跑去。 林宵宵身上的灵气重,耗子们朝她奔来。 暂时解脱的龟看到这个情形,心想:她要是死翘翘了,我岂不是自由了。 跑?它琢磨纠结呢。 林宵宵忽然掏出一颗屎壳郎球球,又在球球上喷了一把…… 第539章 最喜欢的游戏:端了你的老窝。 林宵宵把火油涂在了屎壳郎球球上。 又用火折子点燃,她跟放风筝似的,咻的把火球球屎壳郎丢了出去。 火球球四溅,溅到了耗子身上,哦还没忘提醒统子龟:“你个憨憨,快跑。” 被火烧的耗子们四处乱窜,也窜不了几步便蔫哒哒的仰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林宵宵清出一条路,统子龟用堪比刘翔的速度蹿了出去,直接蹿进了她的兜兜里。 正战斗的林宵宵听到耳边传来阵阵琼瑶般的调调。 喔,我脏了。 我被那群该死的耗子们弄脏了。 我要洗澡,我要搓掉我的皮。 我好脏啊。 林宵宵:…… 她好像在话本子上见过这些词。 “你老实点,不要扭来扭去的。”林宵宵拍拍兜兜:“一会带你洗澡。” 统子龟不意外她能听到自己说话。 它扭扭捏捏的提出要求。 “要香香的水,加玫瑰花瓣的那种。” “再加点牛乳就更好了。” “还想……” 林宵宵准确的隔着兜袋皮儿掐住统子龟的……头头,贴心的问:“要不要加点大葱大蒜,放点咸盐酱油哇?” “要……啊不用不用了。”后知后觉的统子龟这才发觉林宵宵这恶魔幼崽想把自己给炖了。 小耗子们的尸体横七竖八的仰在地上。 林宵宵像喝牛乳似的丝滑的画出了一堆符。 她分给学子们,夫子们:“这符是自燃符,贴到它们身上,它们的尸体就会成为灰烬,就不会有鼠疫啦。” “不然,鼠疫很脏的,会让大家生病。” 院士们忙组织大家伙儿办正事。 烧完小耗子们的尸体,才松了一口气,便听到有人喊叫了起来:“那群,那群耗子又开始生小耗子了。” “野火吹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宵夫子,怎么办?” “它们就是被人派出来的小兵。”林宵宵抱着胳膊,腮帮子鼓的像个小河豚:“我要看看谁耽误我吃饭睡觉。” 院士也着急:“宵夫子,我们一同找源头。” 不管是夫子,还是学子们如鸟兽散般朝四面八方涌去。 过了会儿,一个夫子手里举着个东西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一瞅啊,那火气就是直奔着林宵宵苏生来的,啪的把一副画卷丢在地上。 “宵夫子,说吧,你为何要害青元?害我们学院?” “你自导自演这场戏有什么意思?” “让你的得意灵画门生画了一堆耗子,再用灵气点活祸害大家,你安的什么心?” “哦我知道了,听闻你要在大朔开一个学院,你怕我们青元的学院成为劲敌,便假意做夫子来瓦解我们……”这个夫子脸红脖子粗的,一口气说了出来。 林宵宵捡起那幅画,抖了抖,又歪着小脑袋看她,大眼睛像漩涡:“前儿个,学院的后院丢了许多鸡,是不是你吃的?” 她也学着这夫子连珠炮的问了出来:“听说你最喜欢吃鸡啦,每次都把鸡骨头嗦了的特别干净。” “所以那些鸡都是你偷偷煮了吃的吧。” 夫子涨着脸:“你胡说八道你,你血口喷人你!” “喜欢吃鸡的又不止我一个,你凭什么怪我?” 林宵宵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反怼了回去:“那会画画,会用灵气的又不止苏生一个,你凭什么怪他?” “你……” “你你你个什么?别气我啦。”林宵宵翻了个小白眼。 苏生上前,把话拿到手里,仔细看了看,脸色发白,却笃定的说:“这是秦秘画的,我认识他的画风。” “原来是那只丑八怪啊。”林宵宵点点头,摸摸小下巴:“不过应该不止他的功劳,他会画耗子,但是不会操控耗子。” “我知道是谁了。”林宵宵打算见一见老朋友。 她走之前,用阵法圈住了这群耗子,让它们不再生又生。 想了想,又在边上点了一支香:“保护好它昂,它灭了,灵阵的威力会大减的,到时候破了灵阵……你们就成了耗子的食物啦。” 她才说完,就见大家伙儿跟爱护珍宝似的,眼珠子眨都不眨的盯着。 林宵宵苍云倆人骑着马朝外走去。 她嘀咕着:“我知道附近有一处耗子洞,就像黄鼠狼洞,那是它们的老窝。” 【端老窝,端老窝,我最喜欢干这种事啦。】 林宵宵一路上软硬兼施的打听到了地方。 耗子洞……哦,也可以叫耗子山。 四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小圆包。 在最高的圆包上,林宵宵看到了苏梦春。 她浑身萦绕着浑浊的灵气。 人脸,鼠耳朵,还有鼠尾巴。 她身边还有一群耗子吱吱呀呀的围着她团团转,一副谄媚的样子。 “林云凤?老鼠精?臭老鼠,果然是你做的。”林宵宵叉腰站在她对面的山包上。 苏梦春睁开眼,眼底的老鼠阴光犀利至极:“林宵宵,你找上来的功夫倒是快。” “只能说明你这耗子太蠢了。”林宵宵感应了一下:“你身上有那只蜜蜂的味道,哦,你们同喝一个污水啦。” 苍云:…… 沉默。 那叫同流合污。 “秦秘画画,你操控,想诬赖在我身上,操控学院,害死学院的人,到时你和宋福你们出来当福星救人,把灾星的称号重新冤给苍云对吧。” “到那个时候,苏生的灵画灵气也会被秦秘夺走,我也会受伤,你想借机打败我,对不对?”林宵宵分析的头头是道的。 苏梦春并不意外,她扫着老鼠尾巴,咯咯咯的笑着:“你还是那么聪明,不过聪明的太晚了,你无法改变这一切。” 林宵宵盘腿,还从兜兜里掏出一个垫子坐在屁股下面,歪着小脑袋,一副洗耳恭听的请教样子:“为什么呢?” 苏梦春微笑:“因为,我是故意把你引来的。” 她得瑟的转了个圈圈:“在凡间有个词,这叫做调虎离山之计。” 她满意的说着自己的杰作:“你发没发现我的耗子山很安静?似乎没有耗子?” 林宵宵小鸡啄米的点头:“发现啦,你的耗子们呢?难不成出去觅食啦?还是死光光啦?” “呵,我的耗子们已经去了学院。”苏梦春残忍的开口:“等你再回去时,会发现他们会被我的耗子们咬成一片片的碎肉……” “怎么?是不是很刺激?” 第540章 我就喜欢以多欺少! 苏梦春挑衅的看着她。 那副胜利的姿态,豁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干掉了大闹天空的齐天大圣,长生不老的唐三藏呢。 “刺激吧,等你回去……”没等苏梦春说完呢,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吱呀的声音。 吱吱吱。 两只勾肩搭背的大耗子一瘸一拐的朝苏梦春走去。 它们的脑袋和脸被挠的血次呼啦的,就像土豆丝似的。 它们张着嘴,委屈的吱吱大哭。 苏梦春惊的嘴都合不拢了:“你们偷吃被发现了?媳妇挠的?” 两只鼠冤啊:“我们怎么可能背着媳妇偷吃,我们可是被评为五好家庭的耗子。” 一个耗子忙不迭的点头:“对对对,我们这样是……是被天敌挠了啊。” “天敌?”这个词儿一蹦出来,苏梦春的脑子里便勾勒出一个模样,她启唇,缓缓的问:“是……猫?” “对对对。” 才应了声便听到一阵阵的喵叫声。 这叫声在寻常人眼中许是萌萌的。 可在耗子耳中却是刺耳的,要命的声音。 苏梦春斜眼去看把眼睛笑弯的林宵宵。 “是你干的!” “你这么气急败坏做什么!”林宵宵抓了抓头顶上歪掉的揪揪。 “只许你害人,不许我找帮手?你好双标哇。”这词儿也是从明熙那边学来的。 苏梦春听到越来越多的猫叫,叫的她浑身发抖。 她快步朝有猫声的地方走去。 走到一半,看到眼前的情形,脚下打滑的她差点站不稳。 山头前,她派出去的成群成群的耗子们被一群又高又壮的猫们拦住了它们的区局。 耗子们呲牙咧嘴,瑟瑟发抖。 相反的,这群猫高大威猛,神色淡然,居高临下的看着它们。 仿佛它们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蝼蚁。 林宵宵蹦蹦跳跳的跳到一块大石头上。 小揪揪也生动的摇曳了一下。 她打了个响指:“猎杀时刻,开始……” 随着人类幼崽尾音的落下。 就见方才还悠闲慵懒打哈欠的猫咪们忽然把尾巴竖的高高的。 它们瞳孔睁圆,喵呜一声。 大大的爪子拍向耗子脑袋,通通拍成了耗子饼。 一只灵猫的战斗力是惊人的。 一猫能干掉三十多只耗子。 转瞬间,漫山遍野的耗子都成了尸体。 “泥闷太厉害啦,还有一只耗子呐!”林宵宵指着苏梦春。 苏梦春吓的浑身哆嗦,立刻把尾巴耳朵收了起来。 她提着裙摆狼狈的往前跑。 她回到人形后,这些猫放慢了速度。 林宵宵道:“可以停了,我们真正要追的不是她,而是……” 她蹑手蹑脚的往前走。 前面是一个陡坡形的山洞。 山洞口铺满了一堆枯叶。 枯叶在抖动,林宵宵知道这肯定不是风吹的。 林宵宵一把拨开枯叶,就见秦秘瑟瑟发抖的趴着。 “找到你了,看你往哪儿跑。” 秦秘该怂时就装怂。 他手臂贴住地面,用手肘一点点往外挪。 站起来的功夫,眼珠子狡黠的一转,咻咻拔腿往外跑。 林宵宵不急不慌,也不追。 扑腾,他趴了下来,一只猫爪子摁住他的后背和脑袋。 林宵宵又从他躲避的山洞里、还有身上掏出许多画,画笔。 “走叭,爱画画的小盆友。”林宵宵拎着人回到了学院。 进了学院,林宵宵便看到学院的人全都跪在地上,撅着屁股,伸着脑袋去看。 都不用靠近,林宵宵便能感觉到他们的小心翼翼了。 “你闷在干什么?”林宵宵的忽然发声吓得他们屁股一歪倒在地上。 倒地的那一刻,还不忘了关心香别灭了呢。 “宵夫子你总算回来了啊。” “我们都怕等不到你回来就被这群老鼠吃了啊。” “这群小畜生,吃软怕硬,还敢威胁我们。” 林宵宵小手一挥,威风劲儿十足:“闪开闪开,你们都上。” 她挑了几只战斗猫跟着上了。 它们霸气,身上还背着上千耗子的耗命。 被困在灵阵里的耗子们感受到了,吓得四处乱窜,许多胆子小的,竟硬生生的吓死了。 猫咪们:…… 我们可什么都没干呢啊。 林宵宵自然知道怎么回事:“死了许多鼠,死气加上我的灵阵压的它们灵气全无,魂魄被吓飞了。” 她小手一挥,灵阵撤了。 那些鼠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地上。 林宵宵想到什么,大力的她只用两根手指头提溜起秦秘,把他丢到了众人面前。 通人性的猫从边上扒拉过来一个椅子让林宵宵坐。 林宵宵翘着二郎腿:“秦什么来着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交代你的罪行。” 秦秘觉得自己真倒霉。 怎么就被发现了? 他死咬着牙,不想说。 这么多人,若是说了,岂不是揍死他。 “你们,你们……以多欺少!”他扫了一圈众人。 林宵宵摸摸下巴,赞同的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以多欺少是不对的。” 又转了个话锋:“但是呢,我就喜欢以多欺少,你能把我怎么样?” 秦秘第一次遇到这种无赖啊。 “这样吧。”她故作勉强的背着小手手:“咱俩一对一,你是大人我是小孩,我还吃亏了呢。” 秦秘:…… 你一个都抵一百个了! 他算是明白了,今儿个不说是走不出去了。 闭闭眼,一咬牙:“我说!那些画都是我画的,是我栽赃给苏生的。” 他拿出画,又被逼着画了一副没灵气的画。 果不其然,画风笔力等都是一样的。 方才信誓旦旦冤枉苏生的学子此时此刻恨不得把脑袋钻进地缝里。 惭愧啊。 羞愧啊。 一会一定道歉! “污蔑我院学子,残害我院,这是要受罚的。”林宵宵抱着小胳膊:“你不是喜欢画画吗,正好啊,你有用武之地了啊。” 她挥着小拳头,把威胁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给你个知错就改的机会。” “想不想要?”林宵宵问。 秦秘真想呵呵她一脸,他敢说不想要吗? 信不信他前脚说完,后脚就得去见他太奶。 “就知道你识趣,你不是喜欢画画嘛,正好啊我们学院……” 第541章 整人技术哪家强?大朔青元找宵爷。 “正好啊,我们学院要翻新呢,缺好多好多的东西。”林宵宵换了一条小腿儿继续翘,掰着手指头算着:“缺砖,缺瓦,缺木头……” 她七零八碎的说了一大堆。 算来算去,算不明白的时候又转头去看院士:“多少块儿来着?” 院士也翻着白眼琢磨:“啊,想起来了,也就缺八九万块砖,七八万块瓦吧……” “我让学院的管事的列个单子给你。”院士道。 林宵宵豪气万丈的一摆小手:“好,还有哇,你是不订了好多的砖砖瓦瓦的?” 院士点点头:“是啊,这不开春了,等着翻新学院呢。” “退了退了,花那些银子干什么,不如买些黄纸呐。”林宵宵的小肉手拍了拍秦秘的肩膀,都给大哥拍成高低肩了。 “他会画画,看看画的耗子多好。”林宵宵眯眼笑:“交给你个任务,画上几万块砖瓦,你要为你的画笔发光发亮,不画完不许……” 话还没说完呢,便听到咣的声音,秦秘晕倒了。 林宵宵自我感动的感叹着:“看,他激动的都晕倒了,一定是感谢我为他找到了自信。” 她招呼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学子:“没眼力价呐,快把人抬进屋里。” “要有专人伺候(看守)。” “吃喝拉撒都要近身服侍(不准出去)。” 院士附和着,点了几个机灵的:“伺候的人我来找,宵夫子放心。” “嗯嗯,画完再放出来昂。”林宵宵忽闪着夜明珠的眼睛,背着的小手绕到胸前,轻轻拍了拍:“我为学院做了那么大贡献,我太感动了。” “抱不到我自己真是太可惜了。” 秦秘醒过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在一个’舒适’的房间里。 吃饭的家伙什儿,拉屎撒尿的家伙什儿。 这俩玩意一左一右的都放在边上了。 床榻上一左一右也坐着俩人。 还没等他问呢,这俩人便支起了个桌子,把笔墨纸砚往上头一拍。 “开始吧。” “十万块砖,十万块瓦,十万块木头,不画完不许走。” 秦秘想再昏一昏,才有这个心思,嘴里便塞进去一块人参。 “秦画师,这可是好东西,很贵的,怎么样?含完精神了吧?” 不但有人参,还有头悬梁锥刺股。 不画完休想走。 秦秘:……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他每日只有一刻钟开窗透气的功夫。 这日遇到了苏梦春和宋福,拼命的挤着眼睛向他们求救。 秦秘对逆风来说还有些用处,他们便抓着换班的空隙打算把他弄出去。 夜黑风高,适合作奸犯科。 他们用昏迷散弄晕了学子们,造成他们假意睡觉的样子。 “噗呲噗呲,秦秘,是我们,自己人,我们进来了。”宋福给了讯号。 他们举着微弱的蜡烛走了进来,见亲秘一言不发,在那眨着眼睛。 苏梦春扫向周围一沓沓的纸,皱着眉头:“画这么多,难怪眼睛抽抽了。” 宋福道:“我们是来救你的,恩,你别说话,配合我们就行。” 充满暗夜的房间里,响起清脆的声音:“好的,我配合,绝对配合。” 随着这话,烛光也亮了,林宵宵坐在后面的小凳子上,呲牙和他们打招呼:“来都来了,干点活儿吧!” “感觉你们的关系很好的样子。”林宵宵竖起一根大拇指:“那,他的夜香就让你们来倒了。” 没把人救走,却背了一堆屎尿的两个人…… 他们仨被林宵宵折磨的筋疲力尽的,逆风多少次都寻不到他们。 逆风急了,悄悄溜到了学院,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林宵宵坐在窗边,盯着拎着夜香往外走的宋福。 手指头中间捏着一片叶子,丢丢丢的弹到了宋福的胳膊和腿上。 那瞬间的宋福只觉得手脚不听使唤。 手里的夜香桶咻的往前面仰去。 接着便听到了作呕干呕的声音。 “我,谁?”宋福紧张的问。 逆风一步步走过来,脸上还淌着汤儿呢,他阴恻恻的看着宋福:“你果然是霉星,沾了你没什么好事!” 宋福看到来人惊呆了:“逆风大人!” “滚!狗东西!我让你用霉运祸害苍家,祸害苍云,不是祸害我的。”逆风一脚吧人踹翻,转身离开。 他现在只想洗个大澡! 谁懂啊! 日子过了一番又一番。 林宵宵坐在房顶上,她晃着腿。 苍云把她短短的,能露出脚腕手腕的衣裳往下拉了拉。 写写写。 「怎么不换衣裳?」 林宵宵瞥他,一副神秘的样子。 听到学院打铃了,她嗖嗖嗖的顺着木梯子往下爬:“下课啦,这会是人最多的时候。” 从房顶下来的林宵宵甩着手,踢着正步,故意往人堆里凑合。 逮着谁就问:“看出来我的变化没?” “胖了?” “白了?” “偷吃零嘴没擦嘴?” 这些答案没有一个让林宵宵满意的。 院士不忍心看她低落,绞尽脑汁,把她好一顿夸:“宵夫子看来是懂得粒粒皆辛苦的含义了,为了省钱给学院买粮食,衣服短了都不舍得换啊。” 林宵宵五孔冒烟,跺脚:“泥闷,泥闷脸上长得不是眼珠子,长得是痦子叭!” “我衣服短是因为我长个儿啦!” 长个儿啦! 不是小萝卜头啦! 苍云赞同的点点头。 院士他们忙夸赞:“长得可真高啊。” 林宵宵:…… 怎么jio着听起来有点假。 这时,几个学子跑了过来:“宵夫子,秦秘日夜不寐,终于画完了。” 林宵宵兴奋极了:“太好啦,去验验货。” 一推门,一沓沓的画纸啊,都快堆成山了。 秦秘从画纸中冒出头来,哆嗦着鸡爪子一般的手,眼珠子都凸出来了,人都魔怔了,先把画笔扔了:“不,不画了,再也不画了,再也不画了……” 林宵宵微笑,深藏功与名: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小手一挥,画纸的砖瓦变成实实在在的,整齐的码在地上:“免费的东西就是好啊。” “呕……” 干呕声起此彼伏的响起。 林宵宵看了过去…… 第542章 别人街头谈情说爱,他们街头排夜香 “呕……”此起彼伏的干呕声响起。 林宵宵听着这动静,惊讶且八卦的噌的瞪圆了眼睛。 她在人群中扫视。 哦不,准确的来说是在这群学子夫子还有院士的肚子上巡视。 他们被林宵宵看的毛毛的。 院士双手交叠在小腹前。 恩,故意的,为了挡住林宵宵的视线。 “咳,宵夫子啊,你……在看什么?” 林宵宵呲牙嘿嘿一乐:“在看你们谁有宝宝了啊。” “不然怎么有人孕吐哇。” “我,我康有人有宝宝就呕……”林宵宵叉腰模仿了一天。 院士及夫子学子们沉默了良久。 恩,最后还是决定给她普及普及基本的知识:“宵夫子啊,男子……是不能有孕的。” 林宵宵张大小嘴儿‘啊’了声,嘀咕着:“男子,那么没用哇,连生娃娃都不会啊,小海马就是海马爹爹生的。” “你们不会吗?”林宵宵来了个死亡疑问。 院士他们望天望地,同身边的人尬聊。 干呕声愈发明显,苏梦春宋福猫着腰,捂着肚子捂着嘴贴着墙根走出来。 他们的肚子很圆很鼓,走起路来很费劲的样子。 林宵宵啊的恍然大悟:“原来有娃娃的是你们两个,这是你们两个的娃娃?肚肚都大啦。” 苏梦春是女子,哪能受得了这等流言蜚语。 强忍恶心:“宵夫子请慎言,我们为何如此,别人不清楚,难道宵夫子还不清楚吗?” “若不是你让我们日夜倒夜香,我们看见夜香就想吐,导致一直去不了茅房,怎会把肚子憋的那么大!”苏梦春说的时候,那张脸涨得通红。 林宵宵喔了声,点点头,竖起大拇指。 “为什么让你们倒夜香不知道嘛?” “你们迷昏了……” 林宵宵才要把他们的凑不要脸事迹给说出来,宋福立马阻拦:“是我们自身的原因,无法适应。” 宋福忙扯苏梦春。 苏梦春只好憋着气应下来。 林宵宵捏捏鼻子,用小手指头刮着小脸蛋:“泥闷俩大着肚子太吓人啦,影响市容,不,院容。” “快把肚子消下去,不然扣你们学分。”林宵宵‘好心’从兜兜里掏出两个小瓷瓶。 “喏,给泥闷。”林宵宵竖起一根手指头:“一瓶就见效,只要一百两银子。” 苏梦春瞪大眼睛:“什么?一百两?你抢钱啊!” “不要算了。”林宵宵揣回口袋。 人都散了,宋福捂着快爆炸的肚子:“你怎的不留下那药?” “一百两银子一瓶,你是冤大头么?”苏梦春深呼一口气:“她给我们的必定是番泻叶一类的东西,促使我们把……夜香排出去。” “我们去药铺买就行了。”苏梦春道:“况且,她那么贼,卖给我们的东西能是好东西,若是耽误了我们的事可就不好了。” 瞥他一眼:“逆风大人不是交给了你一件重要的事么,你想耽误?” 宋福这才想起来。 深深觉得是满肚子的夜香堵住了他聪明的脑袋。 他们忍着将要爆炸的肚子上完本曜的最后一节课,便急匆匆的去了药铺。 他们买完药抖着手忙不迭的吞了下去。 宋福的心稍稍安了安,他捂着肚子,道:“药铺的掌柜的说吃完两刻钟后便会有反应。” 看看四周,脸涨得有些红,难以启齿的硬着头皮道:“所以,我们还是各自寻个安静的地方安心的……” 嗯,排出来吧。 苏梦春听懂了,从头红到脚丫子,狠狠跺了下脚:“够了,不用说了。” 要死了。 街头谈情说爱的有。 街头还价起价的有。 街头谈排夜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他们脚步匆匆急忙走开,还特意夹着菊花,真怕一泻千里。 他们本以为可以度过一个痛快的夜晚。 但,毫无反应。 早上宋福和苏梦春仍在街头碰面,并传来了诡异的对话。 “你没反应?” “你也没反应?” “估摸着药效慢。” “不能再拖了,苍家那边要迅速处理了。” 苍家虽落魄了,苍家老爷子却依旧保持着每月寻个日子一家子聚一起说说话。 宋福仍在苍家的族谱上,自然也来了。 他买了不少东西上门,还带了名贵的酒水,他忙前忙后的,又是举杯敬苍家人,又是说些好听的话。 “我只是个穷苦小乡村出来的孩子,因为和苍家有那么一层浅浅的亲戚关系,有幸成了苍家人,上了苍家的族谱,这是我的荣幸,我谢谢你们。”宋福一饮而尽。 苍家人说了几句客套式的话也饮下了酒水。 饮酒后,宋福忽然跪在地上,神色真诚:“但我不配做苍家人,我近日霉运缠身,霉运连连,我怕我还未给苍家报恩呢,便给苍家惹来祸端。” 他深吸一口气:“所以,我请求苍家将我从族谱中撤出来。” 闻言,苍云没什么反应,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茶盏。 苍老爷子沉默了好一会儿,双手撑在膝盖上:“你,决定了?” “决定了。” “好。”苍老爷子摆摆手:“拿族谱。” 宋福见他如此痛快,心里反倒是不舒服。 呵,这是瞧不起我啊,不然怎会答应的这般痛快。 若是林宵宵知道他这个想法,定会问上一句:不是,大哥,你到底想怎么样! 苍老爷子把族谱拿来,当着他的面诉了苍家族谱流程,划掉了他的名字。 在划掉的瞬间,宋福明显松了口气。 他站了起来,脸上挂着笑,同以往一般敦厚温和:“看在我曾是苍家人的份上,我想从你们身上得到一些东西,能否给我呢?” 这话古怪的要命,苍老爷子的双手交叉在一起,眯起眸子看着他:“你想要什么?说说看。” 苍云也用清冷如水冰月的眼神看着他。 “我想要……你们苍家百年积攒的所有的好运。”宋福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苍老爷子站了起来。 “什么意思?不要着急,你们马上就知道了。”宋福不紧不慢的数着:“三、二、一……” 第543章 你,听说过血汤圆吗? 随着‘三’这个尾音刚刚落下。 就瞅这苍家人啊,跟多米诺骨牌似的,哗啦啦的倒了一地。 宋福呼了口气,紧张聚起的眉头都舒展开了。 手也胜利般的攥成了拳头:“今日很顺利。” 他走上前,故意泄愤一般的踹了踹苍家人,见他们没醒,又是舒了一口气。 “呵,苍家再辉煌那也是过去了,再辉煌也是要靠我吊着,现在苍家,苍云把我的福星夺走了,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抬起胳膊,从宽大的袖口里掏出一卷书。 书是泛黄泛旧的,书皮儿上写着《九环秘术》几个字。 他一页一页唰唰唰翻过去。 秘术上写出的文字,画出的图案让人胆战心惊。 「头发中间裹把刀,儿孙落发出家逃 有子无夫常不乐,鳏寡孤独不相绕 藏门槛下地中。」 又或是…… 「房屋中间藏牛骨,终朝辛若忙碌碌 老来身死没棺材,后代儿孙压肩肉 埋屋中间。」 宋福前些日子常常来苍家,他又借着闲聊的样子了解了苍家哪里的墙好凿,哪里有洞等等。 他按照秘术上所说的,将提前腌制好的汤圆取了出来。 这可不是普通的汤圆。 它名为血汤圆。 是用宋福自己的血肉浇灌而成的。 若是他挽上袖子,便能看到胳膊上划开的一道道的口子。 深又狰狞。 宛如一道道蜈蚣。 制作血汤圆的过程很痛苦。 要硬生生挖掉自己的血肉,再亲手将自己的血肉捣成泥。 再把血泥揉搓成汤圆。 再每日割血浸泡,泡上七天。 宋福想到自己受的苦,不由得咬牙:“秘术说了,只要把我的血汤圆灌在苍家东南西北的灶台处,墙洞内,我便可以汲取他们的福气和气运,尤其是苍云的。” 他越想越兴奋:“到时,我还是福星,苍云苍家便会成为霉星。” 他把血汤圆塞好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秘术上说了,等第二日的这个时辰秘术便会成功。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可让宋福纳闷的是还未到第二日,他的气运便一跌再跌,直跌地狱般的存在。 走十步路恨不能摔二十次跟头,期间摔断了两颗牙,崴了一只脚。 上街巷买东西丢钱袋子,被掌柜的冤枉偷了东西。 进学院后,各门学课不及格,好似脑子一片空白,忘了所有的学术。 宋福开始慌了,右眼皮突突乱跳。 他第一想到的便是苍家,他喃喃:难道出问题了? 他一边踱步一边安慰自己:“不,不会出问题的,苍云一直没来学院,林宵宵也没来学院。” 他还不放心,这日还未到时辰呢,他便早早请离了学院,脚步匆匆的去了苍家。 苍家很安静很安静。 安静到好像能听到树叶飘落的声音。 他轻轻推开门,乍一看被里面的情形吓了一跳。 堂厅门框上竟然披着白色的丧布。 正桌上点着白色的蜡烛,林宵宵坐在椅子上,学着大人的样子,翘着嘴唇作茶。 白色的冲击力让宋福又兴奋又疑惑。 他滚了滚喉结,转动着眼珠子:“我……你……苍家,发生了什么事?” “白事啊,多明显。”林宵宵咂巴咂巴嘴,又掏了个红枣噶蹦噶蹦吃。 “是,谁的白事?”宋福紧张的问,手忍不住搓着衣角。 “苍家人的白事。”林宵宵嗦着手指头。 宋福莫名的舒了口气。 苍家人。 哦,那他就放心了。 他现在可不是苍家人。 林宵宵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 软胖软胖的小手指着宋福:“啊,就是你的白事啊。” 这几个字宛如炸弹一般,轰的在脑子里炸开了。 宋福的脑子一阵阵的发紧发热:“谁的白事?” “你再说一遍?” “怎么会是我的白事?你在胡说什么?” 宋福道:“我不是苍家人了,我昨儿个已经从苍家的族谱中划掉了!” 相较于他快发疯般的样子,林宵宵很淡然的掏出苍家族谱:“喔,你还在呢,昨天那个不算数。” “为何不算数?是不是你们从中作梗了!” 林宵宵伸着懒腰:“因为你太着急啦,人哇,是不能着急的,一着急呢,就容易犯错误。” “你进苍家族谱的时候给苍家祖先上香叩头了,这叫进门头,是礼貌和规矩。”林宵宵耸耸肩:“可是你想摆脱苍家的时候既没有磕头,也没有上香。” 她翻着漂亮的小白眼儿:“苍家好歹是百年世家,你一点规矩都不懂,把苍家当成你家厨房了哇,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觉得苍家祖先能放你么?” 她的话好似一盆冷水哗啦浇透了宋福。 他猛的睁大眼睛。 不止是因为这番话,更是因为他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抬头看去,林宵宵桌前摆着一个陶瓷碗。 碗口很大,里面装着血汤圆。 宋福的脚踉跄的后退了好几步,脸白如纸:“你,你都知道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是你当着我们的面做的这些事啊。”林宵宵眨巴着萌萌的大眼睛。 宋福恍然:“昨天,你们根本没有被我弄晕?” “答对啦,不加分。”林宵宵拍拍小手。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宋福就看到苍家人完好无损的走了出来。 苍老爷子发白的胡须、鬓角都是冷的,好似覆了层雪霜:“想离开苍家,还想害了苍家?苍家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事情败露,也没什么可装的了:“我现在又不想离开苍家了,这秘术是针对苍家的,我只要还在苍家族谱上一日,你们早晚会遭殃的。” 苍老爷子呵的冷笑:“你也不问问苍家的老祖宗是不是欢迎你。” 啪,他把族谱丢在宋福脚下。 宋福低头看去,他竟然被踢出去了。 “我……”宋福瞪大眼睛:“那秘术……” 林宵宵贴心的解答:“你的东西当然要带走啦。” “苍家不喜欢要别人东西的,这叫物归原主……”林宵宵笑眯眯的。 宋福脸煞白,生出不好的预感:“所以那些咒术……” 林宵宵双手合十做感谢的动作,还不忘碰碰苍云,让他模仿自己:“那些咒术你都替苍家吸取了。” “为了表达这份感谢,我献歌一曲……” 第544章 把我孙子献给安和公主吧。 “为了表达感谢,我献歌一曲。”林宵宵笑弯了眼睛。 顶着小揪揪的脑袋晃着,哼哼着唱了出来:“听我说谢谢你,感谢有你……诶?你怎么晕倒了呐?别激动啊。” 宋福憋屈在心里的气本来只到胸口。 可听到林宵宵唱完那首歌,那股子气都溢出来了,溢到脑袋外头了。 溢多了,就抽抽了,就晕了。 林宵宵用脚踢踢他,哎的叹了口气:“晕倒也没用哇,诅咒……你背着叭。” “恩,看在你曾是苍家人的份上,提前给你办一办丧事。” 林宵宵像模像样的端起一杯酒,哗啦啦洒在了他面前,又燃了三根香,洒了些纸钱。 “啊,祝你早登极乐,诶不对,像你这样的登不了极乐,你该下地狱的。”林宵宵甩甩小脑袋。 苍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到林宵宵面前,为了同林宵宵说话的时候能够照顾到她的视线。 苍老爷子刻意猫着腰,微微弯低了身子,用很喜爱的眼神看着她:“诅咒的事多亏了你,若非因为你,苍家怕是会被这个诅咒害死。” “你是苍家的恩人,我们苍家要好好感谢感谢你啊。” 苍老爷子装模作样的巡绕了一圈,手捋着胡须,咂了咂嘴:“苍家现在不景气啊。” “要钱……”苍老爷子摊摊手,摇摇头:“没几个子。” “山珍海味……”苍老爷子又摊摊手,摇摇脑袋:“都是糠咽菜。” 林宵宵揪着衣裳衣摆,斜楞着小白眼瞅他,寻思着。 【苍家老头儿说了半天等于没说啊,家里什么都没有,倒是给我画了一堆大饼啊,苍老头子坏的很。】 她正嘀咕吐槽呢,就见苍老爷子的语气特别夸张的拐了个调调:“啊,我苍家倒是有个宝贝可以送给你。” 正走神呢,神游的苍云忽然觉得脖子一紧。 他用余光看去,发现自己命运的后脖颈被死死的拽起来了。 接着,他人被提溜到了林宵宵跟前。 苍老爷子跟介绍商品似的极力推销:“看看我孙子咋样?这模样俊的,普天之下可找不到第二个啊。” “再看这个头儿,多板正多直流。” “就是不会说话,不过嘛,老头儿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总比街头巷尾那些油嘴滑舌的男的强是吧。” 苍云虽然不喜祖父把他剥光了一般的介绍。 但听到最后一句,苍云睁圆了清澈的小狗眼,忙不迭的,小鸡啄米的狂点头。 林宵宵迷茫的,茫然的睁开眼睛。 歪着小脑袋,问:“有啥用?” “能吃还是能花?” 苍老爷子一下被问住了。 小肥丫头不好糊弄啊。 眼看着林宵宵要失望了,苍云立马抓住一切机会写写写。 「万能砖。」 林宵宵摸摸小下巴,算是满意的点点头:“也算可以叭,放心放心,让他继续做我的小跟班。” 苍云一听这话,就像狗狗瞅着了肉骨头。 分分钟甩开了苍老爷子,乖巧又速度的站到了林宵宵身后。 苍老爷子有种自己家猪被白菜拐走的滋味。 罢了罢了。 这会儿功夫,宋福已经幽幽醒了过来。 睁开眼便对上林宵宵他们的眼神。 宋福看见她就害怕,抖着牙齿:“你,你……你是恶魔,恶魔。” 他软着腿,手撑着地爬了起来,屁滚尿流的朝外跑去,边跑边神神叨叨的嘀咕着。 他不敢去学院,不敢去有林宵宵在的地方。 跑着跑着,跑到了一个死胡同。 他满头大汗,汗水都流到眼睛里了。 他慌里慌张擦了把眼睛:“我,我这是在哪儿?” 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巨大的影子宛如一张大网牢牢的笼罩在宋福的头顶。 “苍家的好福气你没汲取过来,反而把他们的霉运都汲取走了,给你的秘术你都不会用。”逆风口吻平淡,却透着让人压抑的情绪:“这等于,我把饭喂进你嘴里,你都不会嚼啊。” “我……”宋福想找借口为自己开脱,却发现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要求蠢货办事了,不过……你倒是还有些作用。”逆风摩挲着手指头。 低头喃喃:“天道觉得苍云这小畜生越来越不受控制了,那干脆来一个捧杀吧,让他抵达天顶,在落入地狱。” 他咯咯的笑,笑的阴森森的,他把宋福吸了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 宋福神魂游失的回到了学院,他请假在学舍闷了整整一日。 而这日,林宵宵和苍云也没有来学院。 等苍云再来学院的时候便发现学院的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苍云学弟,真是抱歉抱歉,误会你了,也误会苍家了。” “是啊,没想到宋福就是个无赖,撒谎精。” “就是,自己就是个霉星,竟然还冤枉你们。” “对啊,还有脸给你们下咒术。” 听到前面那些话,苍云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觉。 听到后面这句话,苍云抬起头,眼神发凉,他下意识同林宵宵对视了一眼。 眼底的意思很明确:他们是怎么知道如此隐秘的事的? 咒术一事,关起门来只有苍家人自己知道? 是谁说的? 很快,便知道答案了。 宋福在人群指指点点中走到了苍云面前,而且他的后背竟然背着一只荆条。 他扑腾,毫无预兆的跪到了苍云面前。 那张苍老了二十岁的脸惨白惨白的。 “苍云,我已经像大家承认,是我对你家用了咒术,也是我抢了你的福运,冒充了你福星的身份。” 他边说着边抽出荆条:“你打我,打我,只要能解恨,打死我都行。” 苍云不想同他在此纠缠没用的事,他转身就走。 宋福失去了耐心,转头,狰狞的咆哮着:“苍云你凭什么不接受我的道歉!你想让我愧疚一辈子对吧!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这个小哑巴!” 忽然,乌云压顶,电闪雷鸣,好似要将人吞了似的。 一道深沉的声音穿过云朵,声声穿过每个人的耳内。 “宋福,你可知道你辱骂的是何人?” 宋福的脊背,双膝被狠狠压下去:“不知……” 第545章 小哑巴说话……会死。 宋福被气场压的弯下脊背,弯下双膝,跪在地上。 “不知。”他道。 忽然,满仓的金光穿过云朵投在了苍云的身上。 给他四周镀了层金光,显的是那么的神圣。 那道深沉,神秘的声音响起。 “他乃天道之子,也是未来的天道继承者。” 此言一出,就听四面八方尽是噼里啪啦的地面征服膝盖的声音。 “天道之子,苍云竟是天道之子!” “你怎能直称天道之子的名讳!” “真是个不要命的啊。” “啊啊,我以前可是得罪过天道之子的,我不会被报复吧。” 苍云并不觉得荣耀,他甚至觉得后背好似镶了一层枷锁,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手,攥成拳头。 这假天道原先是对他追找查赶,恨不能将他赶尽杀绝。 现在呢,却将他捧得高高的。 这是阴谋。 林宵宵揣着手手。 【假天道这个狗东西是想搞死小哑巴啊。】 听了林宵宵的心声,苍云后背的枷锁好似都轻了许多。 她,相信自己便可。 苍云沉默,他不能说话。 说话,会死。 就在这时,只见几道闪雷狠狠地朝宋福劈去。 宋福毫无反抗之力,身体迅速如一只大虾般弯了下去。 他裸露在外面的肌肤被劈的黢黑黢黑的。 张着嘴,瞳孔睁的大大的,满满的惊恐和……淡淡的解脱感。 苍云眸子眯起。 假天道,好样的。 明明是假天道杀的人,却成功的偷换了概念让大家误以为是他杀的。 林宵宵也看出来了。 可不太乐意了,她像个猴子似的噌的爬到树上。 仰头对着假天道嗷嗷的:“不要以为你是天上最大的,你就可以随便杀人昂。” “人家宋福和小哑巴可是很好的同窗,没看见宋福负荆请罪,小哑巴都没忍心揍他嘛。” “你怎么那么欠昂,为什么替小哑巴杀人?” “这条人命记在你身上昂。” 她说完便从树上爬下来了,还扯着苍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院士他们扑棱扑棱袍子上的灰尘。 “宵夫子才是天上最大的那位吧,太勇猛了。” “恩……估计是那位的亲闺女?” 若是林宵宵在,一定会说,我是他祖宗! 宋福的魂魄和身体分开。 他飘到了逆风面前:“逆风大人,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你说会在阴曹地府给我安排个差事,不知何时……” 他满眼期待的看着。 逆风捏着袍子转头看着他,用怜悯且讽刺的眼神:“我就说,天下最蠢的人是人类这个物种。” 他振臂一挥,宋福的灵魂便魂飞魄散了。 * 林宵宵和苍云两个人蹲在一棵树下。 俩人拽了只鸟下来做翻译。 林宵宵:「冒牌货有阴谋。」 苍云:「恩。」 林宵宵:「你知道是什么阴谋吗?」 苍云:「关于你,我,还有天父。」 林宵宵觉得他说的对,冒牌货天道最大的对家不就是他们几个么。 她伸着懒腰站起来,见苏生哼哧哼哧的跑过来。 “宵夫子。” “你你你,你把气喘匀了再说话,我都怕你一个不小心过去。”林宵宵捏着伸腿瞪眼丸,随时等着救人。 苏生深呼吸几口气。 他瞥向苍云:“我娘不是跟苍公子的家人有所感应和缘分么,自打上次宵夫子让我们盯住这件事后,我娘就格外上心,然后她去……” 林宵宵见苍云都急的青筋凸起了。 她抚额:“说重点!” 苏生言简意赅:“我娘看到苍公子的家人了。” “在哪儿?”林宵宵问。 “在……啊,跟我走吧。”现在就出发。 几人坐上马车,一刻不停,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学院。 马蹄子高高的扬起,卷起一地的尘土。 林宵宵这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匾额上写着《文人牢》,四面八方的墙壁上贴着纸。 纸上写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字。 有身穿官服的人正用鞭子抽着几个岁数不小的男子。 拽着他们的头发,强迫他们的脸仰起来,逼问他们:“说,家里还有谁!” “老杨头儿,这里当属你的嘴最硬,当属你满肚子谎话!” “你不是有个女儿么!你女儿在哪儿呢?” “说!不说我就打死你!” 被打的老杨头双膝磨在地上,已经蹭出了一条血迹。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他干裂脆皮的指甲抓着地面,声音沙哑:“我,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儿女,不信……你就打死我吧。” 官者气得牙根痒痒,高高扬起手上的鞭子要狠狠抽下去。 林宵宵从面相上看的出来,这老头要挂了。 这一鞭子若是下去,老头就阴阳两隔了。 她痛心疾首的牺牲了一颗蚕豆打在了官者的手上。 官者痛的缩回手:“谁!” “安和公主驾到,谁大呼小叫的呢!”苏声咳了一声。 一亮玉牌,咋咋呼呼的官者们瞬间跪下了。 安和公主的名字太响亮了。 谁人不知。 “你们在干什么?”林宵宵背着小手,在他们周围绕着圈圈走。 一个官者道:“这几人曾经乱写乱说青元朝事,被圣上贬了身份,发放到了文字劳做苦力,现如今到了把他们释放的年头了。” “释放?本公主没看出来。”林宵宵撇撇嘴:“方才那打人的要命劲儿是想释放到阴曹地府吧。” 官者哎呦了一声:“我冤枉啊公主,这也是头头交给我们的任务,盯着他们的子女后代别闹出幺蛾子来,其他释放的人都交代了子女在哪儿,叫什么,唯独这倔老头!” 林宵宵背着小手:“我会看相,你知道吧。” 官者呲着牙,嬉皮笑脸的:“自然知道,难道公主想给小的看相?那麻烦公主看看小人何时能娶媳妇?何时能生个大胖儿子啊?” 林宵宵翻他一个大白眼:“谁要给你看了,我要给他看,看看他有没有子女,看看他的子女在哪里!” 官者一怔,又道:“那赶情好,小的也能有个交代不是。” 林宵宵朝老头儿看去。 老头儿脸上松弛垮掉的肉明显紧张了一下。 林宵宵啊了一声:“我知道了……” 第546章 有点礼貌,但不多。 “啊,我知道了。”林宵宵的一惊一乍让大家伙儿都提了一口气。 官者们准备好纸笔,预备记上。 杨老头则是紧紧的攥起了拳头。 他闭上了眼睛,他无用啊,连自己的子女都护不住啊。 林宵宵背着小手走到杨老头面前,上下打量着他,咂了咂嘴:“看他子女宫灰暗无光,哪有什么子女,妥妥的孤寡命格。” 准备记录的官者:…… 不是,裤子脱了你让我看这个……啊不是。 “安和公主,你……说的不是玩笑话吧。”怎么跟小孩子闹玩似的呢。 林宵宵拿着公主的威严,斜眼瞅他:“你在怀疑本公主?” “小的不敢。”官者摆摆手:“放了吧。” 当脚链手链从杨老头解下来时,压在心中多年的包袱松了下来。 他隐晦的,疑惑的看了林宵宵一眼,心中有许多疑惑。 他们素不相识,这位公主为何帮他? 杨老头瘸着腿往外走,林宵宵慢腾腾的跟在他后面。 喂完马的苍云从外走进来,正巧同里面的人四目相对。 最惊愕的就是杨老头,他还以为这是他的孩子。 后面的官者一愣,随即像包饺子似的把苍云围了起来。 “安和公主,跟我们解释解释吧。”官者觉得脑子被公主摁在地上摩擦。 林宵宵耸着小肩膀:“解释什么?长得像就是爷俩啊?” 苍云附和着点头。 杨老头眯起浑浊的眼睛仔细看着苍云,摇摇头,声音沉哑:“不认得。” 官者有个什么毛病呢。 那就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安和公主,不是小的怀疑您的看相本事,而是他们生得太像了,上头查罪人的子女查的严着呢,所以……得得罪了。”官者也是硬着头皮说出来。 别看林宵宵是小孩,官者同她交流却有压力。 林宵宵冒懵儿的看着他们:“怎么得罪?” 官者:…… 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直白的人。 “就是,我们得把他带走,送到大牢按照流程审讯。” 官者们说完,紧张的看着林宵宵,心里盘算着如果遭到拒绝可怎么整。 难不成和公主抵抗? 却不想…… 林宵宵很爽快的答应了,并把苍云推了出去,嗯嗯的答应着:“好哇好哇,带走带走。” 小小声嘀咕了一句:不出一日,你们会求爷爷告奶奶把他送回来的。 杨老头离开文字牢后匆匆离开,他走了一段路发现林宵宵一直跟着他。 他停下来,林宵宵也停下来。 杨老头叹息:“公主跟着老朽做什么?” “没有哇,我们顺路。” 杨老头在想,自己看着很傻吗? “公主想做什么但说无妨,反正我是孤家寡人一个。” “你真的是孤家寡人吗?”林宵宵偏头,眨着大眼睛:“你别怕,我不会害你和你的孩子的,我是要保护你,也想在你这里弄清楚一个真相。” 心里有股子莫名的直觉,公主不会害他,跟着公主有光明。 林宵宵带着杨老头来到一个酒楼,让他安顿下来,并让黄花菜守着他,让他免受官兵们的打扰。 她打着哈欠,迷迷瞪瞪从酒楼出来,心大的她没有看到对面的茶楼坐着一个人。 那人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还打了个喷嚏,嘀咕着:“一想二骂三叨咕,谁想我了?” 又可爱兮兮的来了个自问自答:“一定是小哑巴,啊,他再忍几天叭。” * 此时被林宵宵短暂抛到脑后的苍云坐在大牢的草垫子上。 文字牢的几个官者们对这个犯人很重视,在边上等着,一直等到审判大人前来。 审判大人穿着官服匆匆走过来。 两个官者挺起胸膛,心道:大人必会夸赞我们,说不准还会奖励我们。 他们正喜气洋洋的等着呢。 审判大人一个箭步上来,扬手给了他们俩一人一个大比兜。 俩官者都被打懵了,捂着脸,两脸懵逼的看着他:“大,大人,我们做错什么了?” 审判大人股股的怒气像牛似的从鼻子里冒出来。 “做错什么了!还有脸问!” “你们知不知道他是谁?” “就是那杨谢的儿子啊,你看,他俩长得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 于是,他们又遭了俩大比兜。 审判官恭敬的朝身后的人摆摆手。 是苍穹学院的院士和夫子来了,他们道:“这位有双重身份,第一重身份是苍家的嫡子,尊贵的小少爷。” “第二重身份说出来吓死你们,他可是上头……天上那位的衣钵,是神,和咱们凡人那可是不一样的。” 俩官者一听,都不用被踹,自己先腿软了,自己先赏自己俩大耳刮子。 “啊,我们……我们不知道啊,是我们有眼无珠抓错了人。” 又膝行转向大牢内,朝苍云咣咣磕头:“小神仙啊,我们错了,我们长了一双狗眼啊,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苍云连半个眼神都没稀罕给他们。 他看向院士他们,审判官机灵啊,忙从兜兜里掏出钥匙:“我来给你开……” 还没说完呢,就见苍云的手只在牢锁上轻轻一摸。 那只坚固的铸铁的锁就好像遇到水的棉花糖似的融化了。 他迈着步子走了出来。 审判官他们使劲揉眼睛。 恩,懂了。 人家小神仙明明能自己出来,他还是有礼貌的待了几个时辰。 审判官他们尴尬的夸着。 院士他们簇拥着苍云离开。 “小神仙啊,你要去哪儿啊?我们送你一程啊。”院士他们笑眯眯的。 苍云摆摆手,迫不及待的朝他们相反的地方走去。 他要去找林宵宵。 不过他似乎来的不是时候,站在门口的他听着里面似乎有争辩的声音。 似乎是孟知微,也就是开灵母亲的声音。 她似在教训人,苍云紧张的用手捏紧了衣角,心想:若是教训了开灵,他就算挨揍,挨骂,也是要上去维护的。 才要大胆的迈进去,便听到孟知微的训斥声响起:“言之!你是在为了别人,为了一个外人跟我犟嘴么!你想气死娘亲么!” 第547章 小哥哥的姻缘线怪怪的。 苍云听到孟知微训的是言之,忽的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开灵就行。 言之挨训,那就挨训吧。 见门微敞着,苍云扒着小脑袋看过去。 眼尖的林宵宵瞬间看到他了,她把人薅了进来。 林宵宵好哥俩似的拍了拍他:“就知道你会出来。” 她把小长凳子拉过来,还大方的分享了他一半:“过来看我小哥的笑话。” 苍云虽然对别人的笑话和八卦不感兴趣。 但,见开灵如此兴奋的样子。 他不想做一个扫兴的人。 清澈的小狗眼亮亮的,小脑袋忙不迭的点着。 言之见娘亲真的生气了。 为让娘亲消气,他双腿一弯,跪了下来。 “娘亲,我同孙宁是真心的。”言之声音诚恳。 “真心的?你你你……”孟知微的嘴唇子都哆嗦了:“总之我是不会同意的!” 苍云虽对感情了解的不深,却也听出来怎么回事了。 他写写写。 「棒打鸳鸯?」 恩,自打开灵的老夫子死去。 开灵已经不是过去的开灵了。 她已经认识字了。 林宵宵瞥了一眼,小小声的,用气音道:“没有,也没有,是我娘接受不了她的小儿媳妇是个男子啊。” 这屁似乎超出了苍云的认知范围。 睁大的小狗眼圆溜溜的,半晌都没有反应。 林宵宵抱着胳膊,叹了口气:“也是,如果我以后带回来一个女子,还要让她当我的相公,我娘也不会愿意的。” 「不行。」 一个本子,两个大大的字怼到了林宵宵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林宵宵吓了一大蹦。 “你你你,你干嘛?你又不是我娘!”林宵宵抱着胳膊别过头去。 她的声音太大,把孟知微他们的视线都引了过来。 “你们在说什么?”孟知微问。 苍云:「她要找女子当夫君。」 林宵宵一巴掌捂住苍云的嘴:“看把你欠的。” 孟知微觉得自己要晕厥了。 但她不舍的训女儿。 恩,也不是不舍的训,她觉得小女儿那么小懂什么,肯定是…… 她再次把怒火矛头投在言之身上:“看看你,一个当小哥哥的都不知道以身作则!都把你妹妹给带坏了。” 眼看着鞭子又要抽到言之身上了,林宵宵赶忙跑过去。 一旁随时关注林宵宵的苍云见她跑过去,生怕她受伤。 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孟知微的鞭子就这样不受控制的落在了苍云的身上。 孟知微的手一抖,鞭子落在地上:“我,我怎么误伤你了。” 她嘀咕:打了别人家孩子可怎么好? 苍云想解释,他不是别人家孩子。 言之欠欠的替孟知微解围,颇有种想负荆请罪的意思。 “娘,我跟苍云拜把子,哦不不,诶要不娘认苍云当干儿子吧,这样咱们都是实在亲戚了,打就打了呗。”言之说完,便感觉到了苍云投过来的火辣辣的,要吃人的眼神。 言之后退了一步,纳闷的摇摇头。 他也没得罪他啊。 林宵宵像条滑溜溜的小泥鳅夹在他们中间。 仰着毛乎乎的小脑袋:“娘亲,你让小哥哥把他相好的叫来嘛。” “咱们好歹也看看嘛。” “没准人家一来就有别的想法了呢。” 她边瞄着言之的神色边在心里寻思着。 【小哥哥的姻缘线怪怪的,我倒要看看小哥哥能招回个什么鬼登西。】 言之听了妹妹的心声,心想:等我把人带回来,家人定会喜欢他的。 孟知微听的心里直接咯噔。 难道小儿子是被什么聊斋精怪缠住了,不然怎会像被猪油蒙了心一般? 沉思了一会,她点头答应:“也好,那明日便邀请他前来家中做客吧。” 言之喜笑颜开:“好。” 他都忘了身上被娘亲打过的疼痛了,活蹦乱跳,龇牙咧嘴的跑了出去。 林宵宵也拉着苍云出去了,她自然不是闲的去跟踪小哥哥。 而是带着苍云去了杨老头住的客栈。 苍云和杨老头大眼瞪小眼的。 杨老头摸着乱糟糟的胡须:“恩像,也别怪旁人误会,我们长得的确像,不过我的确没有你这个亲戚啊。” 这些都不重要。 林宵宵用灵气探寻,却发现杨老头的七魂六魄干干净净的。 完全就是他自己的魂魄,没有藏进第二个魂魄。 林宵宵歪着脑袋,摸着下巴:“怪了,难道只是单纯长得像?” 嘀咕完,她又否认:“不能的,天地之间都有定数,缘数也不是故意产生的,苏生的娘亲既然遇到过那么多次和你天父生的像的人,就有它的道理。” 林宵宵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是她没有发现的。 苍云的眉头也皱成了麻花。 连他都无法感应到自己和天父之间的灵气感应。 “你就在这里好好养着叭,我们想留你一段时间,你可以帮帮我们嘛?我们想找一个人,只能靠你啦。”林宵宵忽扇着大眼睛。 “你救了我一命,也救了我孩子一命,这点忙自然是要帮的。”杨老头答应:“只是,我想见见我的孩子,我能否出门找找?” “可以,我把这只黄鼠狼派给你保护你。” 林宵宵大方的拍拍胸脯:“别看它长得贼眉鼠眼的,但是能力还是有的。” 杨老头接受了她的好意。 “我明天就不能过来看你了啊。”林宵宵跟个小忙人似的:“我小哥哥明儿个要把相好的领回家,我得把把关呢。” 害,这家没我得散。 “原来是有喜事啊,那可要提前恭喜了。” 杨老头拱拱手。 林宵宵嘀咕:谁知道是喜事还是孽缘嘞。 她又给杨老头点了些菜才离开。 她吧,是个好信儿的小人儿。 一想到明儿个有热闹看,家里有事发生,她兴奋的躺在床上直打滚,等到天明才睡着。 她是被白菜硬叫醒的。 羞涩内敛的白菜管家顶着林宵宵那张怨气满满的起床气模样,它弱弱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声音小小的,脑袋也快藏进衣袍里了:“你,你别发脾气,是你让我天亮之后叫你的,你说,你说要出去办很重要的事。” 林宵宵的起床气烟消云散,一巴掌拍在翘起的呆毛上:“啊对……” 第548章 小嫂哥,新新时代新称呼。 林宵宵猛然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顶着一翘一翘的小揪揪,趿拉着鞋子,嘟嘟囔囔的:“八卦害人哇,害得我一晚上没睡,早上还起不来,差点耽误了正事。” 春天一来,林宵宵的心思也活泛起来了。 穿上了黄澄澄的裙子,乍一看,就像只活泼的黄鹂鸟似的。 林宵宵蹿出去,孟知微正同丫鬟们布摆早饭呢。 见小肉团像阵风似的往外跑。 她抻着脖子喊:“去哪儿?要吃早饭了。” 孟知微自打生了林宵宵,她说话基本靠吼。 “有事呐,不吃不吃啦。”林宵宵摆摆小手。 孟知微喔了一声:“好吧,早上还特意给你做了三鲜味儿的饺子,还有……” 没等说咋完呢,林宵宵圆滚滚毛乎乎的小脑袋便拱到了孟知微怀里。 人类幼崽的撒娇还带着奶香味呢。 穿着刺绣毛球球的鞋鞋随着林宵宵一跺一跺的小脚丫来回晃。 “娘亲娘亲,给我找个纸袋子,我要装着在路上吃。” 谁能敌得了软软萌萌的人类幼崽啊。 须臾,人类幼崽抱着一兜子香喷喷的食物飞跑开了。 孟知微又是操碎了老母亲的心:“晌午别忘了回来,你小哥带客人回来。” “噢噢知道啦,我去给未来的小嫂嫂买见面礼。”林宵宵应着。 她四处闲逛,来到一间铺子,买了黄纸,打算现画几张符送给未来的小嫂嫂。 恩,起初也犯愁买什么。 买女子衣服,女子首饰,可是小哥哥的相好的是男子,也穿不了。 她还不会买男子的东西,只好画符啦,绝对不会出错的。 她揣着符,跟个街溜子似的买串糖葫芦,搞块桂花糕,直到把小肚撑的圆滚滚的才想起回家。 想到家里晌午的美食,林宵宵悲伤的垂下头,拍着肚子:“小肚小肚,争点气,收回去收回去。” 她蹦蹦跳跳回了家,她耳朵灵啊,在门口便听着里面的声音了。 林宵宵怕闯进去后打断他们的话。 小耳朵贴在门上,小手扒着认真的听。 里面响起一道如泉水叮咚,雌雄莫辨的声音:“伯母,感情是不分性别的,我见过许多同性别的人在一起,也没有天长地久,照样过的一地鸡毛。” 言之紧紧的牵住孙宁的手:“阿宁,谢谢你对我的坚定不移。” 孟知微看着他们紧握的手要气晕了。 沉默声震耳欲聋,幸好林宵宵这时进来了。 声音欢快的跟小鸟似的,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我肥来啦。” “这就是我未来的小嫂嫂啊。” 孙宁回头看去,和林宵宵来了个四目相对。 林宵宵的小手像招财猫似的摆了摆。 林宵宵睁圆眼睛看她。 孙宁身穿青色长袍,头发束起,绾着一个剑簪,生的眉清目秀的,十分俊美。 才想打个招呼,就见孙宁看见她之后脸色都变了。 先是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接着转头看向言之,方才的俊秀温和的脸变的很臭很臭。 林宵宵有种预感,这臭脸是针对她的。 才想悄咪咪的试探试探怎么回事,耳边便响起孙宁雷爆的声音:“林言之,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我们不合适,我们分开吧。” 林宵宵呆住了,像个木雕似的。 不是,等等。 事情发展的太快了,让她反应不过来。 怕是话本子都没有反应的这么快的吧。 她掏掏耳朵,她没听错吧,没有吧,没有吧。 方才在门口,她明明听到了未来小嫂哥信誓旦旦的,很坚定的说要和小哥在一起啊。 怎么转眼就变了? 她不傻,看的出来是因为她。 在孙宁绕开满脸懵圈,满脸茫然的言之,打算离开时。 林宵宵伸出腿腿想拦住她。 奈何忘记腿太短的事情了,孙宁轻而易举,目不斜视的迈……迈过去了。 林宵宵低头,撩裙子,瞅了瞅自己的小短腿。 手扶额头叹了口气,又转身颠颠颠的追了上去,很直白的问:“你是不是因为我才不跟我小哥儿好的?” 孙宁低头看她。 第一反应就是,不管见过她多少次,都觉得她又漂亮又可爱,就像观音童子似的,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掐掐她嫩豆腐般的小脸儿。 搓了搓手指,忍住了,凉着一张脸:“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再问一遍。” “我们认识嘛?我哪里得罪你啦?”奶声奶气的。 “安和公主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人类幼崽在心里咆哮。 【我猜的没错,她果然认识我,可是我不认识她哇,还有还有,我做了什么哇?难道我偷吃东西,撵大鹅这些事她也要管吗?】 孙宁怔怔的看着闭着小嘴,用圆眼睛看她的林宵宵。 她是出现了幻听了? 不,没有。 她确保她听到了真真在在的声音。 这声音……似是从安和公主肚子里发出来的。 她能听到安和公主的心声? 垂着眸,心中画起一圈涟漪。 孙宁:【难道是我误会安和公主了?我明明看到她抓了我爹爹并禁了他的自由,难道不是因为早早知道了我和言之的事,故意拿我爹要挟我?】 正瞎琢磨神游的林宵宵乍听到孙宁的心声,眼睛圆圆的。 看来她和这个小嫂哥很有缘哇,才初次见面就能听到她心声了。 诶? 等等。 她方才听到了什么? 她在文字牢救下的杨老头原来是小嫂哥的爹。 这是多么奇妙的缘分哇。 她可不能任由这件事继续误会下去。 孙宁已经走到了门口,袖口一紧,低头一看是林宵宵拽住了她的衣角。 “小嫂哥,我帮你算一卦哇。” 孙宁本想拒绝,但想到她的心声,对上她乌黑的大眼睛,拒绝的话变成了:“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算出什么。” 林宵宵要她的生辰八字。 孙宁痛快的给了,林宵宵妥妥一副小神棍的样子,摆愣着手指头。 算着算着卡壳了,她疑惑的在心里嘟囔着。 【诶?小嫂哥好奇怪,好矛盾的八字啊,看起来很相符,又觉得和她不太搭配,是哪里出问题了呢?不会是……】 孙宁听着她的心声,一颗心快要吊到嗓子眼了。 第549章 你等一等再死啊。 林宵宵秃噜一半的心声让孙宁的心提溜到了嗓子眼。 孙宁不动声色的搓着手指。 【难道被她发现了我的秘密?】 林宵宵又瞪圆溜了眼睛。 小嫂哥有秘密。 嘿嘿嘿。 人类幼崽也没有表现出异样,原本就是想借着这次机会把杨老头儿的事说了。 也好解除小嫂哥的误会啊。 林宵宵捏了捏头顶的丸子头,并顺手从里面薅出一颗核桃。 俩肉乎乎,看似没劲的小手一捏。 核桃碎的轻巧,她抠出核桃仁吧唧吃了,这才说:“你娘亲在生你的时候死掉啦,是你爹爹把你养大的,但是嘞,你爹爹写了些文章,被人偷偷的改成了不好的东西,因此得罪了皇帝老儿,他就被抓起来啦。” 说的累了,幼崽又抱着水袋咕噜噜喝了好几口:“你呢,过着漂流的日子。” 又咂了下小嘴,摸着下巴:“现在正在寻找爹爹,对不对?” 孙宁轻掀睫毛看着她:“恩,所以你找到了?” “我观你的亲缘线就在不远处,同我前些日子救的人要连在一起了。”林宵宵循循善诱的,故意把孙宁往自己的小圈圈里带。 孙宁的故意窒住了。 她知道父亲被关在了哪儿。 这些年,也常常乔装打扮偷偷去看父亲。 那日,见父亲为了保护自己被为难,被鞭打,她的心像被油锅烹饪的麻花似的。 不但饱受着拧在一起痛感,还要忍受着烧灼感。 孙宁平静的看着她:“光说不练假把式。” 林宵宵鼓着肉肉的腮帮子:“跟我来。”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人类幼崽身后。 随她来到一个客栈,跟着她噔噔噔来到三楼。 林宵宵敲了两下门,哗的进去了。 “老杨头,我给你带了个客人来昂。”林宵宵来了个闪亮登场,闪开一个过道,露出了孙宁。 正捧着大碗喝水的杨老头看见孙宁,手哆哆嗦嗦的,碗都没拿住,啪嗒摔到了地上。 杨老头踉跄着步子走到孙宁面前,激动的捏住她的手臂,才张口要叫什么。 舌头转了个弯:“n……儿啊,爹,爹爹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孙宁再见到老父亲,心中百感交集,鼻子都酸了:“别哭,爹爹,这不是见到了。” “恩,见到了,见到……”杨老头想到什么,一巴掌拍在儿子身上:“对对,咱们爷俩能再见,那得感谢救命恩人啊。” 杨老头拽着儿子来到林宵宵面前,踢踢孙宁的靴子:“快,跪下感谢救命恩人,要不是安和公主,咱们怕是阴阳两隔了。” 林宵宵嗖的蹿老远,直接干到了桌子上,抱着脑袋蹲着。 小手狂摆,林宵宵眨巴着大眼睛:“哪能让我未来的小嫂哥给我下跪哇,那岂不是没有礼貌。” 杨老头听愣了:“小嫂哥……是什么?是什么意思?” 林宵宵喜笑颜开的:“杨老头,咱们的缘分还真是不浅呐。” “嘻嘻,咱们以后就是亲家了啊。” “你儿子要嫁给我小哥哥当媳妇啦,他可不就是我小嫂哥了嘛。” 杨老头惊的瞪大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气,好像要过去似的。 林宵宵一愣,忙掐他人中,在掐他人中的时候,悄悄给他输了一丝灵气:“哎呦,哎呦喂,杨老头你可别现在死啊,你要是现在死了,咱们两家的亲事那不得耽搁三年啊。” “你再撑一撑啊。” 杨老头缓了过来,他沉默了会儿,对林宵宵道:“安和公主能否先……” 手往门口送,做了个请的动作:“我有很多事问问我这不争气的儿。” “我碍事?好好好,我走。”林宵宵出去并贴心的关上了门,假装做出噔噔噔走路的声音后,又蹲下来,贴在门边,听一听。 杨老头用手指头点着孙宁的脑袋:“你要跟安和公主家结亲是不是为了当年的事?” “也是,也不是。” “当年的事翻篇,你如果打心眼里跟人家公子过日子,这亲结也就结了,你如果是为了当年的事,那我奉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本来已经打消了,我以为安和公主用你要挟你,后来知道她救了爹,我还是坚持最初的决定。” “你,你知不知道你的秘密要是被发现了,你就会……” 咣的一声,林宵宵连带着门砸到了地上。 偷听被撞到的人类幼崽尴尬的五指抓地,佯装懵懂的四处看,还纳闷的挠挠脑袋:“诶?我怎么遇到鬼打墙了呢,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又假模假样的:“你们小心一点昂。” 她噌的蹿了出去,一路上,她这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疑问。 小嫂哥有什么秘密? 当年的事又是什么事? 她决定探索一下,迷迷糊糊的回了家,才踏进大门门槛,便被小哥抱了起来,扛着她就往堂厅跑。 “嗷嗷嗷,小哥,你,你快要把我吃的饭饭掂出来了。”林宵宵一阵头晕目眩之后,终于坐在了桌上。 言之紧张的看着她:“妹,妹啊,你跟我说实话,你和孙宁之间有什么秘密?他怎么一见到你,就要和我分开?” “啊,误会误会,小哥……”林宵宵正琢磨怎么解释呢。 门外响起一道清宁的声音:“我没有要和你分开,正如公主所说,我们之间闹了些误会。” 言之见到孙宁十分高兴:“阿宁,真的么?你别骗我。” 林宵宵悬空晃着小短腿。 忽然,就见孙宁走上来,抱住言之的头亲了下去。 林宵宵像被人定住的石雕,她像一摊软软的泥巴滑了下去。 她看到了什么。 喔,她的眼睛。 * 夜深了,言之亲自送孙宁回了客栈。 林宵宵偷感极重的跟在他们身后。 言之把孙宁送进房间,打算想和他说说话再走。 脚还没迈进门槛呢,林宵宵的小脑袋拱了出来,横在他们中间,奶声奶气的:“男女授受不亲,男男也不能亲亲,小哥,你该回家啦!” 言之:…… 他被小监察林宵宵亲自送回了家,送回了房间。 然后,人类幼崽贴上隐身符再次悄悄的出了门…… 第550章 小嫂哥前面长了…… 小监察林宵宵贴上隐身符便溜了出去。 虽然路痴,却也循着先前的气息寻到了方才他们送孙宁去的客栈。 白菜管家感受到林宵宵的气息,想见她,又怕被人发现,化成了原身。 它把自己团成一个刺球球,滚啊滚的,一溜烟滚到了林宵宵的脚边。 它又顺着裙摆噌的一点点扎了上去。 用小嘴嘴,小鼻鼻蹭着她的脸脸:“小主子,杨老头不在,出去给他儿子买东西了,我给你放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林宵宵比划了个知道的手势:“放心放心,这次保证给他拿捏的死死的。” 白菜依旧缩成一颗刺球球猫在角落。 孙宁喜欢安静,住在了顶层三层的房间。 林宵宵寻摸到了后面窗子,她像小飞侠似的嗖嗖两下便蹿了上去。 像个织网的蜘蛛似的,牢牢的扒着窗子。 舔舔手指头在窗纸上戳了个洞洞。 先感觉到阵阵扑脸的热气,她揉揉眼睛,在往里面探眼睛。 热雾弥漫的热气,还有白花花的身体。 林宵宵哦呦了一声,害羞的忙用小手手捂住眼睛,嘀咕着:我我我,怎么还赶上小嫂哥洗澡澡了呢,不能看不能看,这可不能看啊。 她才要掉头跑开,又顿住。 小手抓了抓脑袋,疑惑的诶了一声:“我,我方才好像看到了小嫂哥的前面和娘亲的一样诶。” “小嫂哥是男子,前面怎么会长包子呢?” 思来想去,恩,也就琢磨了一会的功夫。 林宵宵决定再观察观察。 她黑溜溜的眼珠珠都贴在窗洞洞上了。 看着看着,一根手指戳了进来。 “啊,谁,哪个刁民敢害我。”林宵宵下意识把小拳头怼了过去。 窗纸被怼了一个大大的窟窿。 林宵宵和孙宁来了个四目相对。 沉默声震耳欲聋。 俩人大眼瞪小眼的半晌,还是孙宁最先打破了沉默,她侧身闪到一边:“进来吧,安和公主。” 进了房间的林宵宵盯着拳头大的破窗户。 呲牙乐乐,从破兜兜里掏出几张黄表纸。 挠挠脑袋,怪头疼的嘀咕着:“这可怎么粘。” 脑袋一晃,脖子一转,看到桌上的米饭,忽然灵机一动。 眼巴巴的看着孙宁:“你这米饭还吃吗?” “不吃了,你若是饿了我给你叫新的,这已经凉……”孙宁没说完呢,就看见林宵宵直接上手抓了一坨米饭,抹到了黄纸上。 并起手指头涂的特别均匀。 涂完,吧唧贴在了破了大洞的窗子上。 贴好后,俩人坐在相对面。 林宵宵戳着圆润肥美的小下巴,仔细盯,半晌得出一个结论:“我不用叫你小嫂哥了,该叫你小嫂嫂叭。” 她女扮男装的秘密已经败露,自然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没错。” “你是女子,为什么喜欢当男子哇?还用男子的身份和我小哥相亲相爱。”林宵宵怪纳闷的,大人的世界太难懂了。 “安和公主,世间所有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是需要藏着的。”孙宁眸里似镶了颗灰突突的玻璃珠。 林宵宵呲着小白牙:“那小嫂嫂既然觉得要藏起来,为什么还要用另一种方式出来呢?” 她耸着小肩膀,怪纳闷的:“你们大人还真是口是心非,说一套做一套啊。” “要么就永远的藏起来,要么就勇敢的站出来。” “安和公主此话不假,我的确不够光明磊落,但,天子脚下,权势滔天,我若是以本来面目见人,怕是活不过三日,便会被京中的蛮人啃的一干二净!” “不是所有人都能用正大光明的方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她垂着眸:“我承认,同你小哥在一起,有想借你家势的想法,但……我对言之是真心的,你若想让我们分开……”她抿着唇。 关乎这点,都不用她说,林宵宵自是知道。 她啊,都看出来孙宁小嫂嫂和小哥是正缘了。 林宵宵托着腮帮子:“嗯嗯,你怕被啃,我保护你哇。” “你……保护我。”孙宁听后,倏的抬头看向林宵宵。 林宵宵忽扇着眼睛:“你都是我小嫂嫂了,那我怎么能看到家人被欺负呐。” 她知道,安和公主这话便是接纳她了。 她别过头,掩住眼底的感动。 “你把你和你爹爹的故事讲给我听。”林宵宵道。 既然彼此产生了信任,便不用藏着掖着了。 孙宁才想说话,便听到店小二传来愤怒的呔的一声:“谁!谁把我家客栈窗子弄坏了!” 做了坏事的林宵宵心一抖,她立刻抓住小嫂嫂的手往外跑。 哦,走时候也没忘了放一块银子。 俩人跑的气喘吁吁时,孙宁停了下来:“安和公主,你方才都赔了银子,怎的还跑?” 又道:“你赔的银子都给买一整层窗户了。” 林宵宵听后,小脸儿呆呆楞楞的,她僵着脖子转过头来:“你,你说什么?我丢了多少多少银子?” “一锭啊。” 听完这个噩耗,林宵宵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肉手拍着大腿:“我,我明明记得给了一块碎银子啊,怎么变成一锭了哇,我的钱钱,我的钱钱啊!” 孙宁忙自己掏腰包补给她一个银子,并安慰她,给她讲故事,这才哄了下来。 【原来小嫂嫂一家的文化底蕴那么深厚啊,难怪有人刻意针对小嫂嫂呢,原来小嫂嫂是……】 阿嚏。 孙宁正仔细听她的心声呢,被她的阿嚏打断了。 她是什么? “小嫂嫂,你放心大胆的跟我小哥哥成亲。”林宵宵拍拍胸脯。 她身上散发着与寻常之人不一样的光。 林宵宵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需要证实一下。 “那你是随娘亲姓啦?”林宵宵问。 “恩,是我爹做主给我改的,他认为改了姓可以保护我。”孙宁道,爹爹娘亲都是不容易的人,她更要努力将过去的事翻新。 林宵宵小鸡啄米的点头,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的嘀咕:原来还可以跟娘的姓。 正琢磨事呢,孙宁把自己的想法同林宵宵说了:“安和公主,我想……” 第551章 我不想和男子睡一个被窝! “叫我宵宵就好啦,都快一家人,还公主公主的。”不知怎么,每每听到别人叫自己公主时,总觉得被叫成了公猪。 孙宁喜欢她俏皮又可爱的模样:“好,宵宵。” “我想把我身份的事告诉你小哥……” “不要。”林宵宵连忙阻拦,狡黠像小狐狸的大眼睛咕噜噜的转。 她要带小嫂嫂回家。 林宵宵跑得快,还不爱看路。 孙宁怕她摔着,一路都牵着她的手。 俩人回到孟家的时候,孟家人看着她们拉在一起的手都愣住了。 “娘亲娘亲。”林宵宵小炮弹似的冲到林宵宵怀里,仰着毛绒绒的脑袋:“我喜欢这个小嫂哥,让小哥和小嫂哥成亲叭。” 孟知微和孟家人面面相觑,对视几眼。 宵宵刚开始还持中立意见呢,对这个男子平平淡淡的。 怎的忽然间…… 【诶?娘亲怎么呆呆的啊?快答应哇,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的,嗨呀,难道还信不着我嘛?】 孟家人听着宵宵急吼吼的样子,也知道她虽然跳脱,但做事有自己的想法,绝对不会乱来。 孟知微就手呼噜了一把女儿的小脑袋:“既然宵宵喜欢这个小嫂哥,那娘亲还有咱们家人自然也是喜欢的。” 孟知微又招招手让孙宁过来。 “你是男儿,我思想也古老,的确对未来的儿媳妇是个男儿颇有成见,但既然言之喜欢你,我也不会做那棒打鸳鸯的事。” 又沉吟了片刻:“若是方便,我们同你的家人会面,如何?” “你虽是男儿,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其实这一点难住孟知微了,不知她儿是当男方那头,还是女方那头。 孙宁沉吟抿唇,道了句好。 其中最高兴的就是言之了,他把全家感谢了个遍。 俩家亲戚见面定在了三日后,在青元京城最大的酒楼。 二层包间内,林宵宵圆滑的跟个交际花似的,游刃有余的端茶倒水。 “吃着喝着喝着吃着啊。”林宵宵笑眯眯的。 言之看着大家跃跃欲试想动筷的样子,他抚着额头,轻拽了下林宵宵:“宵宵啊,这顿饭钱,我给你掏了,这桌上总不能都是水啊,菜呢?上啊。” “啊,我给忘了。”林宵宵的抠门本性发作起来,什么事都抛之脑后了。 好在一桌子菜终于上齐了,老杨头见孟家人没那么刁钻,还同意这门奇奇怪怪的亲事,他也放松下来:“孟家是大户人家,有头有脸的,大家伙儿也都知道孟家有两个公子,自然不能是嫁人,所以我们这边按照女方的程序来。” 恩,反正他儿子本来就是女儿,正巧顺了他的意了。 孟家人也满意这个结果。 两家人举杯庆祝:“那便尽快促成这门亲事。” 吃喝结束后,孟家和杨老头分开。 到了巷子口,孟兆丰看着手牵手一起走的言之和孙宁,他整个人像个猴子似的噌的蹿到老远。 他还作死的踩到了林宵宵的脚丫子。 回头对上林宵宵哀怨的小眼神:“你的脚丫子要是不想要了,晚上让厨房伯伯做猪蹄炖黄豆。” 孟兆丰尴尬的用手挠了挠脑袋。 他瞥了眼沉浸在幸福中的言之。 扯了扯林宵宵的袖子,小小声的:“妹,妹啊,我不是故意踩你的,我只是……咳只是想离言之远点。” “你干嘛离我小哥远点,我小哥又不是瘟神。”林宵宵也是个护哥狂魔。 “他不是瘟神,但是他有病,他得了断袖之癖啊。”孟兆丰说着,还自己抖了抖鸡皮疙瘩,搓搓胳膊:“我,我还想娶正儿八经的媳妇呢,我只要一想到和一个男子手拉手,而且还在一个被窝……我就……” 孟兆丰就像吃了酸掉牙的梅子似的:“我就起鸡皮疙瘩,接受不了。” 林宵宵拿眼神夹他。 一点都不沉稳。 没见过大世面。 孟家忙里忙外的,都在为这桩亲事忙乎。 这么两天的功夫,便有人传出来难听的话了。 “听说了没,孟家女儿的小公子要成亲了。” “这可是喜事啊,不过……我怎的没收到请帖呢?” 那人悄悄的:“想收请帖?别想了,听说这小公子啊……是和一个男子成亲。” “啊?断袖啊,咱们青元皇上最忌讳这个。” “所以他家偷偷摸摸的。” 很快便到了喜日,孟家大红灯笼高高挂,张灯结彩的,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 言之穿着大红喜袍,看到穿着凤冠霞披的,头戴红盖头的孙宁,他微怔了怔。 恍惚间,以为他是女子。 他上前拉住孙宁的手,眼底蕴着愧疚:“阿宁,你是男儿,却为了我穿这样的衣裳,其实……你不穿也没事的。” 孙宁摇摇头,才要说话便听到白菜拦人的声音:“你们是谁?没,没有请帖是不能乱进的。” “再乱蹿,我……我就要用刺刺扎你们了。” 白菜才想牺牲自己几颗刺猬刺刺。 林宵宵的声音飘过来:“让他们进来吧。” 来人是个满头白发,眼含戾气的中年男子。 他约莫在四十岁左右,是当朝,传闻能力极强的礼部尚书。 在礼上严苛对待,像今日的成亲便是触犯了青元的礼节。 礼部尚书大刀阔斧的走上来,眼皮子朝下耷拉着瞅着林宵宵:“安和公主,你虽是大朔人,但也别忘了自己是青元安和公主的身份,正所谓入乡随俗,怎么也要按照青元的规矩办事吧。” 林宵宵手里握着一捧葵瓜子,边听他叭叭叭,边嗯嗯的答应着:“我怎么没按照规矩办事啦?” 礼部尚书最看不上她这幅艮啾啾,没礼貌的样子:“呵,安和公主明知青元禁止断袖之癖,不但放纵自己的家人断袖成亲,且知情不报,这难道就是你的规矩?” 林宵宵捧着小脸儿噗嗤笑了出来,指着孙宁:“我们家人没有断袖成亲呀,你看我的小嫂嫂还穿着凤冠霞帔呢。” 礼部尚书看过去,先哼笑了一声,随即哈哈大笑,带着浓浓的嘲讽:“以为穿上女儿装就是女子了?你在糊弄傻子么!” 第552章 谁拿树枝抠牙啊。 礼部尚书厌恶孟家人。 与其说是厌恶,不如说是芥蒂。 一个大朔来的外朝人,凭什么在短短的数月之内得到皇上的青睐,混的风生水起! 不枉他盯了孟家这么久,总算捏着把柄了。 当然了,也要靠身后那位神秘人的指点。 礼部尚书吃相忒难看,一副急吼吼要把孟家整垮的样子。 “安和公主,你也不用同我犟,就问你一句,你敢不敢让他脱掉这身衣裳,让我带的姑姑检查检查?” 这简直是羞辱,不把孟家人放在眼里。 自己的人言之不护着谁护着,他当即怒了! “休想!告诉你!想都别想!” “呵,这是怕了,那就……”礼部尚书抬起手,才想吩咐手下做些什么。 手忽的一疼,手背上被一根树枝抽了抽。 礼部尚书疼的倒抽一口凉气:“安和公主这是在干什么!阻拦朝官办事吗?” 林宵宵懵懂的啊了一声。 把树枝往嘴唇边放,摆出无辜的样子:“啊,本公主好冤哇,本公主才……嗝,吃过东西,塞牙了,拿树枝抠抠牙也不行吗?” 又扁着嘴:“树枝太长了,不小心抽到你了也不行吗?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太小气啦。” 恶人先告状的林宵宵让礼部尚书充满了无奈啊。 你,啊你家抠牙用这么长,这么粗的树枝啊。 你牙缝大的都能养鱼了吧! 林宵宵甩开树枝,坐在凳子上,翘着小二郎腿:“你就是这么办案子的?那我可得学学你了。” “我小嫂嫂可以脱衣裳让你带来的姑姑查,但是如果你的证据是错误的呢?”林宵宵问,晃着鞋子前头的毛球球:“我好歹是公主,你查完以后就拍拍屁股走了哇?本公主不要面子的哇?” 林宵宵边说边抬下巴,活活一个歪姑娘:“本公主可是代表皇族,你这是把皇族踩在脚下嘛。” 礼部尚书语噎:“欲加之罪!公主慎言!” “好哇,那这样叭,我们家如果反了规矩,断袖成亲了,那任你处置。” 礼部尚书嘴歪歪着,捋着胡须,凑近道:“安和公主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既如此,臣便同公主好生立立青元的规矩,断袖成亲可是大罪,你们孟家若是犯了这个大罪,外朝来的你们会被驱逐出青元,你的公主身份也要自请革掉。”礼部尚书呵笑:“不知,公主敢不敢承担这个后果?” 林宵宵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别欺负我年纪小没读过书昂,我现在肚子里都是书。” “我知道,按照青元的规矩,如果朝臣官员办错了案子,冤枉了皇族和皇族亲属,是要自请革官的。”又故意用嫌弃的小眼神打量着礼部尚书,摇着头,啧啧道:“看你这满头白发,是不是已经七老八十啦?嗨呀,都已经这么老啦,脑子也转不动了,眼神也不好使了,还做什么官哇,快别坑害老百姓啦。” 林宵宵是懂得怎么气人的。 礼部尚书心里的火被拱了上来,这岁数的他不甘心被人挑衅。 “好好好,安和公主小小年纪勇气可嘉!”礼部尚书点点头:“那我们便看看是谁坏了青元的规矩!” 言之紧张的握住孙宁的手臂,压低声音:“别去!青元在这方面十分严苛,我不想你受侮辱,也不想你受到伤害。” 孙宁见他为了自己手都哆嗦了,安抚道:“我不会有事的,你且安心,你不放心我,难道还不放心宵宵么。” 言之瞥了吊儿郎当的妹妹一眼。 【宵宵说已经打点好了,怎的还有人来找事。】 听了小哥心声的林宵宵撇撇嘴,冲着小哥翻了个白眼,别过头去。 礼部尚书见孟家人如此紧张,觉得妥了。 他给身边的姑姑使了个眼色。 姑姑板着一张扑克脸上前:“请吧,这位公子。” 孟家人不怕被驱逐,若不是为了陪伴宵宵,谁又乐意远在他乡。 他们是不想遭受羞辱。 大朔是一个思想十分开明的王朝,对于断袖,没人有这么大的应激反应。 孟老爷子是一家之主,要稳如泰山,面无表情的看向前方。 不多时,房门开了,言之的脑袋跟弹簧似的嗖的转了过去。 先出来的是那位扑克脸的姑姑。 姑姑神色……复杂,奇怪,欲言又止。 礼部尚书是个急性子,她这幅反应让他如在火上烤,忍不住上前问:“如何?” 姑姑张了张嘴,用手摆了摆后面:“尚书自己看吧。” 吱呀,门开了。 一身凤冠霞帔,揭了盖头的孙宁走了出来。 她美丽的女子模样让众人呆愣在地。 言之差点站不稳,亏的白菜扶了他一把,羞涩的,小小声的说了一句:“小言公子,您,稳重些。” 林宵宵晃着小腿:“小哥,你的媳妇好不好康?” 言之满脸懵圈,一脸的傻样:“宵宵你……早就知道?” “是哇是哇,这是给你的第一个惊喜。”林宵宵眼睛晶晶亮:“喜欢嘛?” 言之木木的点点头。 林宵宵又看向呆若木鸡的礼部尚书:“白头发尚书,你这样盯着别人的媳妇看不太礼貌叭。” 礼部尚书回过神来,喃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你别忘了自己辞官昂,不然我会上报皇上,让他帮你一把的。”林宵宵胜券在握的样子气的礼部尚书头昏脑涨。 他抖着手,指着她:“安和公主,你真是好大的本事啊,这是你为我设计的圈套吧。” 林宵宵用看小丑的眼神看着他:“你是属孔雀的嘛,不然怎么那么自作多情哇。” “你没来之前我都不认识你是哪块小饼干。” “只有想害人的人才会觉得别人给他设了一个圈套呢。” 礼部尚书被说的炸了肺,跳了脚:“今儿个算是见识到安和公主的能耐了。” 他甩袖离开。 林宵宵呼了口气:“坏人被我赶跑啦,可以吃席啦,什么时候开席哇?” 孟老爷子柱着拐杖上前:“宵宵啊,你是有所预料啊。” 【我是在钓鱼啊,今天只钓了一条小鱼,我还在等大鱼呐。】 第553章 香纸竟然是…… 【害,我今天钓的小鱼还不够塞牙缝的呐,钓小鱼是为了等着钓大鱼啊。】 听着林宵宵的心声,众人心思多样。 大鱼…… 竟还有大鱼。 看来想要搞垮他们孟家的人不少啊。 不过,他们没在怕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孟知微用手指宠溺的轻点了下林宵宵的额头:“你啊,瞒的大家好苦,方才我们都已做好离青的准备了。” 言之也褪去了忧心忡忡,走到兄长行之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原本我还愧疚今后子嗣的重任都会落在你身上,现如今……弟弟能替大哥分担了。” 这话呛的行之伏笑还有孙宁直咳嗽,三张脸涨的通红,宛如熟透的红辣椒。 原本离言之八丈远的孟兆丰又颠颠颠的跑到了言之面前。 他言行间模仿着老成的大人模样:“恭喜你了啊言之,从抱得男儿归变成了抱得美人归。” 林宵宵跟在孟兆丰屁后,拽了拽他的袖子,仰起滚圆的小脑袋:“你之前不是像躲瘟神似的躲着我小哥嘛。” 孟兆丰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儿:“这,哪有的事。” 对上妹妹锐利的小眼神,摸摸后脑勺:“那,那不是怕言之把断袖之癖传染给我嘛,现在不怕了。” 孟兆丰遭了一群人的白眼儿。 礼部尚书离开后,便有不少人陆陆续续的前来道喜。 皇上虽说没来,却派了身边的大总管送来了许多精致的皇礼。 白菜管家一笔一划记账的时候,林宵宵正端着个比她脸大的盘子,四处划拉吃的。 她边往嘴里划拉,边连连点头:“好吃好吃。” “这个好吃,啊那个也好吃。” 最后捧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回头看去:“呔,泥闷闹洞房怎的不叫我。” “我也要看!” 才从椅子上飞奔出去,胳膊腿儿便受到了束缚。 她嗷嗷叫:“谁,谁绑住了我的翅膀!” 回头,对上苍云哀怨的小眼神。 “小哑巴,是你啊,你干嘛!” 苍云「少儿不宜」 林宵宵熄了火,咂咂嘴在心里念叨着。 【不让看就不看呗,我可以看话本子,嗨呀,我还从南巷小书贩手里订了好多话本子呢。】 苍云低垂着眸若有所思。 「我有事,先走了。」 林宵宵觉得莫名其妙的。 吃了太多肉饺子,困得她直点头,回到房间躺在小床上便会叫周公去了。 睡到晚膳前,林宵宵顶着一头呆毛爬起来。 一拍脑瓜子,这才记起话本子的事。 她噔噔噔跑了到了小贩摊位上。 看着空空如也的摊位,她还没寻思过味儿来呢,眼睛弯起:“你在特意等我呢吧,话本子已经收拾好啦?我现在认识可多字了,不用那些带画的了,绝对能饱读话本子。” 人类幼崽欣喜的伸出小手:“快给我叭,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还得回家吃饭呐。” 吃完饭,裹在被窝,顶着夜明珠看话本子。 这日子,神仙来了也不换啊。 可,小贩尴尬的看着她,没有把话本子给她,反而把一块碎银子给了她:“那个,这位小姐,真是太太太不好意思了,今儿个有人过来花重金买下了这些话本子。” 又挠挠头:“我特意等你过来把定银还给你。” “那个啥,我娘叫我回家吃饭,我,我先走了啊。” 小贩就跟被踩着尾巴的猫似的噌的蹿没影了。 林宵宵蔫头耷脑,无比沮丧的回了孟家。 气小贩把话本子转卖给了别人,更气…… 人类幼崽都没心思吃饭了。 捏着筷子一颗一颗的戳着大米饭,吹起脑门前的呆毛:“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劫了我的话本子,还把全京城的话本子买了,我定要把那人抽筋扒骨。” 来孟家做客并吃饭的苍云捏了捏筷子。 只觉得浑身上下痛痛的。 孟家人听了林宵宵咬碎牙齿的话,每个人心中想法不同。 孟老爷子:【才学会了那么多字,不多读读四书五经,看什么话本子。】 孟知微:【宵宵那些逃学,装病的小毛病都是在话本子里学的,真想感谢感谢那位买走所有话本子的人。】 行之言之:【话本子的确害人。】 林宵宵听着家人们的心声,气的小手直发抖,扁着嘴:“你,泥闷欺负人!” 她再也不想理他们了。 从椅子上跑下来,噔噔噔转身跑。 跑到一半又跑了回来,拐了些烧鸡肉丸子走。 再生气那也不能苦了自己的肚子。 她气鼓鼓的,苍云想找她玩耍她都闭门不开。 苍云只好在自己房间里猫着。 是的,苍云经过自己的努力,孟家已经单独给他留了个房间。 夜里,用吃喝发泄怒气的林宵宵起夜了。 捂着肚子直转圈圈,她来到自己恭房,一开门开不开。 这才想起来恭桶坏了,正等着料子让人修缮呢。 “人有三急,嗷嗷嗷。”她忙跑到了出去,两条小腿儿顺拐的,习惯的拐进了苍云的房恭房里。 她踩着小板凳,鼻子里塞着香枣。 须臾,她呼了一口气,小手伸向香纸篮里要拿些香纸擦屁屁。 拿过来一瞅,林宵宵呆了呆。 她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 再仔细一看,那眼睛瞬间睁的圆溜溜的。 “啊啊啊啊啊,我的话本子,我心心念念的话本子怎的在这里?怎的成了香纸?” 她想抬起屁股和小哑巴理论一番。 奈何…… 呜呜,最后还是忍痛牺牲了话本子。 次日早上,苍云就发现林宵宵对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林宵宵开门见山:“买断京城所有话本子的人是不是你?” 被抓包了的苍云飞速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他拿出本本写写写「是我买下来送你当礼物。」 林宵宵听到这话,不开心的小脸儿终于缓和了一些。 她伸出小肉手,眼睛亮的像小狼似的:“算你会讨我开心,那还不快快把话本子拿给我。” 苍云:…… 他失策啊,怎的就顺手把话本子撕成香纸放进恭房了呢? 但,他不能不听林宵宵的。 这货小心眼子。 他只好转身回了房间,路过滴漏时特意扫了一眼…… 第554章 我会妥善处(保)理(护)这些赃物的! 苍云特意扫了眼滴漏。 他回到房间,故意慢腾腾的整理话本子,把话本子放到箱子里。 外面,林宵宵催促的声音让苍云的手腕子一抖:“你,你好没好哇?搬个书还那么久哇。” “要不要我进去帮你哇?”林宵宵这幅跃跃欲试的样子属实把苍云给吓坏了。 她若是进来,那便不是帮忙了,而是饿狼扑食般直接抱走话本子。 若是这样,那他费劲巴力的又费银子又得罪人的买走所有话本子,那是何苦呢。 苍云搬着小山包般的话本子走了出去。 他盯着滴漏默默地在心里数数:三,二…… 才要数到一,便听到门外传来孟知微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宵宵,娘亲找你半天,原来在这儿,你……” 苍云怀里小山包一般的话本子,那想不吸引别人注意都难。 林宵宵紧张的看着走过来的娘亲,她一个劲儿的给苍云使眼色。 【这呆瓜,该不会是被我娘亲吓傻了吧,现在不赶紧抱着话本子逃命,还傻杵着干什么,完了完了……】 苍云听着林宵宵急得要上墙的心声垂下头。 他,是故意的。 掐算着时辰故意等孟知微来。 她知道,在孟家,也就孟知微这个娘亲能震慑得住林宵宵。 孟知微看着苍云怀里的话本子,脸有些沉:“这是怎么回事。” 林宵宵叭叭的小嘴儿特快。 在说话上面比苍云占了优势。 于是乎,苍云便感到一口又圆又大的锅扣在了自己脑袋上。 林宵宵左手拍着右手:“你看看你,怎么能偷偷买那么多话本子看呐?你又不像我一样那么懂事自律爱学习。” “看话本子会耽误你的。”林宵宵拍着小胸口:“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走出歧途的。” 她两个小手像不安分的八爪鱼一般朝那些话本子伸去,还把话说得冠冕堂皇的。 “娘亲,你放心,我会妥善处(保)理(护)这些话本子的。” 孟知微怎会看不出女儿眼底对话本子的狂热。 她接过那些话本子:“还是由娘亲来保管吧。” 林宵宵丧丧的。 白菜脚步匆匆的走过来:“家里来客人了,说是小言少夫人的娘家人。” “娘家人?莫不是亲家公?”孟知微道。 “不是,是孙家人,是少夫人娘亲的娘家人。”白菜回话。 孟知微不了解儿媳妇的家人,自是不会随意打发,她先让白菜把人迎到前面的堂厅,再让小厮把话本子放起来。 林宵宵看着远去的话本子,伸出小手,依依不舍的勾了勾手指头。 “再见了,我的快乐。” 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苍云,那小气儿叹的一串又一串的:“你啊,跟在我身边那么久了,竟然连我半分的本事都没有学到。” 她心痛啊。 苍云无辜的看着她。 「今后努力学习」 学学学,再学有什么用。 再学也还换不回她心爱的话本子了。 为了缓缓沮丧的心情,林宵宵也去了堂厅。 恩,孟家人都去了。 毕竟是新成亲的少夫人家里人,怎能怠慢。 那岂不是对少夫人不好。 林宵宵小坨坨的短腿还没迈进堂厅的门槛呢,便听到了孙家人的声音。 “我们都来了半晌了,怎的孟家人还没来齐?莫不是孟家人看不起我们这等小门小户的人家?” “是啊,要是瞧不起就直说嘛,方才把我们撵出去就好了,为何又要把我们请进来,又冷落我们呢?” 孟家人的面色有着些许的变化。 孙宁,脾气秉性人品等等都和眼前这些孙家人不一样啊。 孟家人出于礼貌不会说什么,可不代表林宵宵不说什么。 正好因为话本子,肚子里有火气没撒出来呢。 奶声奶气,带着讽的声音飘了出来:“连我这种几岁的小孩子都明白,去别人家做客要提前一日送门贴,约时间,这才是懂礼貌懂规矩的人家呢。” 她歪歪着小脑袋,故意用懵懂的小眼神,小语气道:“可是,你们直接敲门进来,这也就罢了,还挑三拣四的,真不知道你们是不懂规矩还是故意找茬的呀。” 林宵宵可真是孟家人的嘴替。 一番话说出来,听得大家伙是心情舒畅啊。 孙家人的脸倒是黑白交加了。 其中,孙家的老夫人顶着半头白发,哼了一声:“先别说我们孙家规矩,孟家让一个小孩子,还是个女娃娃越过大伙儿说话,这就是孟家的规矩了?” 林宵宵看明白了。 这又是个重男轻女的人家。 林宵宵最讨厌这样的人家,而且看着孙家人的面相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孟兆丰可是妹妹的头号顶级小迷妹,小狗腿。 怎能允许别人挑衅妹妹的尊严! “呔!”孟兆丰激动的差点来了个大劈叉:“大胆!你们可知她乃是皇上亲封的安和公主,在座之人里,怕是没人比她更有资格说话了。” 孙家人的脸青白交加,都忘了这回事。 谁能想到一个小破孩公主嘴皮子这么厉害啊。 没多时,言之孙宁二人便匆匆赶来了。 孙宁呆呆愣愣的看着孙家人。 她娘亲的娘家人,蠕动着唇:“你们……怎么来了?” 孙老夫人看见外孙女,满脸洋着假假的亲切,走上前便握住了孙宁的手:“宁儿,可算见着你了啊,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多记挂你啊。” 陌生肌肤的触感让孙宁浑身别扭,她抽出手,当着婆家的面不好表现的太过。 又笑眯眯的,挂着满脸褶子看向言之:“这就是我大外孙女婿吧,瞧瞧这一表人才的,真好。” 这人来都来了,孟家人的礼仪之道不可能不留他们吃饭。 丰盛的饭菜吃饱喝足后,孙老夫人挤乎着眼睛,想跟孙宁单独聊聊。 孟家人也有眼色:“阿宁啊,你陪着家里人去转转吧。” 寻了个僻静的凉亭,孙宁看着孙老太太,还有孙老太太的龙凤胎孙子孙女,哦也就是她的堂弟堂妹,小脸儿冷了下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千辛万苦寻到我,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第555章 当朝廷你家开的呢? 孙老夫人嗤了一声,一甩袖子,那褶皱的脸耷拉着,就好似一张大驴脸。 “瞅你这幅德行,跟你那短命娘一个德行!看着就觉得晦气。” 孙宁一股气横在胸口:“我那短命娘?” “呵……”她讽笑了一声:“我娘难道不是你女儿么!有你这么骂自己女儿的么!”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我骂骂怎么了!”孙老太太尽显刁钻。 “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找不痛快么!” “因为你姓孙!”孙老太太道:“当初你爹惹了事,为了保你,我们孙家破例让外孙女跟了娘家姓,难道你不该感恩戴德么!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想到过去,孙宁的内心便充满了悲伤,她仰头不让泪水流出来:“我的姓氏是怎么来的,用什么换来的你不清楚么!” “你们孙家的姓氏是什么很高贵的姓氏么!”孙宁越说越激动,语调拔的很高:“当初,是我娘苦苦哀求你们让我姓孙,你们不同意,还用话刺激我娘,说除非她死了,才让我改姓。” 她说着,声音哽咽了:“我娘信了,她撞墙而死!死之前还在苦苦哀求,见你们同意了才敢咽气。” 孙老太太脸上丝毫不见愧疚:“谁知道她那么傻,我们就是随便一说,行了,快别提过去那些丧门晦气事了,我今儿个过来是有事找你的。” “你之所以平稳的活下来,还嫁了个好人家,那是因为背着我们孙家的姓,这等大恩……你不打算还么?” “也不用你做什么,过半个月便是文状元大考之日,我要你帮我大孙,也就是你堂弟孙永才考上文状元。”孙老太太骄傲自信的下巴一扬:“你可不知道你堂弟多聪明,多有才,他要是考上了文状元,那可是孙家的荣耀,你在婆家也站得住脚。” 孙宁听着她异想天开的话,忍不住气笑了,讽刺道:“文状元有点配不上他吧,让他当个丞相宰相怎么样?再让你当个诰命夫人……” 孙老太太乐得见牙不见眼:“那敢情好,我也觉得我配……” “我呸!”孙宁啐了一口:“当朝廷是你家开的呢,你想当什么就当什么,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被羞辱的孙老太太气的面色涨红,枯老皱纹的手哆嗦的指着她:“你,你你你,你个不孝的东西……” “你别以为你会有好日子过,你给我等着。”孙老太太盛着怒气离开。 孙宁正气得发抖呢,便看到拐角处一串人扑腾扑腾砸了下来,像是叠罗汉似的叠在了一起。 在最上面的林宵宵尴尬的摆摆手:“啊哈,这亭子的地该修修了,不怎么结实啊。” 言之解释:“我们不是故意偷听的。” “对对,我们是特意的。”林宵宵道。 孙宁见他们紧张的冷汗直流,扑哧笑了出来:“我没怪你们,知道你们是关心我。” 林宵宵没想到小嫂嫂娘亲的娘家人那么不是东西。 小碎步蹭过去,忍痛割爱把自己心爱的零嘴儿给她。 【用好吃的哄哄小嫂子,小嫂子便不会难过了吧,小嫂子快别难过了,孙家人看着面相恶毒,而且看到你们之间有孽债未断,小嫂嫂要有一场劫难啊。】 【如果小嫂嫂这场劫难过去了,孟家还有皇族都会有好兆头的,毕竟小嫂嫂是……】 林宵宵说了一半又打了个喷嚏。 言之他们听完林宵宵的心声,抿着唇若有所思。 “阿宁,听闻你报了青元的文状元考试。”言之问。 孙宁点点头:“是,我的夫君已是大朔的文状元,我怎能掉链子呢。” “那日,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我们也会陪着你的。”言之道。 眨眼便到了文状元考试这日。 孙宁考试,孟家所有人齐上阵。 有煮红鸡蛋的,有做高中的糕点粽子的,忙忙乎乎的围着她转的样子,让孙宁内心温暖。 几辆马车咕噜咕噜的来到了考场。 言之扶着孙宁从马车上走下来。 才下了马车便看到孙家人齐刷刷的在考场门口。 见到孙宁宛如盗贼似的,嚷嚷了起来:“她来了!就是她!考官呢!大人呢!” “告诉你们啊,这位孙宁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可是之前犯过文字罪的杨成的女儿杨宁!” “是她娘以死相逼,逼迫让我们同意她改孙姓!” “犯人的女儿凭什么参加文状元考试!”孙老太太上前,压低声音,一副狠叨叨的样子:“我就纳闷你怎么不帮你堂弟呢,原来是你自己臭不要脸的想考文状元,你以为我会让你如愿么!” 她这么一吼,所有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犯人的女儿考文状元?那岂不是会害了朝廷。” “就是,审考的时候没人查查她的身份么!” “啧,你们难道忘了,她可是嫁给了孟家,孟家出了个公主呢,自然能一手遮天。” 许多考生原地造反,卷起自己温习的书,举着胳膊,齐刷刷的喊。 “不同意不同意不同意!” “女子考试本就已经破格了,但是犯人凭什么参加!” 林宵宵看着这一张张嘴脸,她站出来,用了一张静音符让他们闭了嘴。 “喔……这把你们明白的昂。” “原来在你们眼里,皇上就是一个四六不懂,胡作非为的昏君啊。” 方才闹事的人脸都白了,有人码着胆子:“你少给我们按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明明是你们先藐视朝廷,藐视皇上的!” 林宵宵朝考官,也就是当朝大学士摆摆手:“本公主预测到今日会有刁民闹事叭。” “是,公主慧眼如炬。” “皇上那边准备好了吗?”林宵宵问,架子拿捏的足足的。 “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应承今儿个的事呢。” 林宵宵满意的点点头,霸气的一甩小手:“那就上叭,还等菜呢。” 上什么?要上什么? 他们回头看去,就听见咕噜咕噜的声音,好像要把地撵碎了。 “让让,让让啊。” 众人闪开一段路…… 第556章 这年头还有乱认亲戚的呐? 众人闪开一条路。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辆牢车。 牢车内站在一个身穿劳服,凌乱潦倒的男子。 男子眼神涣散,毫无精神头。 孙家人瞧见这人最为激动。 尤其是孙家老夫人,她捂着胸口一梗,踉跄了几步。 她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儿,儿啊,你怎的被关起来了啊!” “谁关的你!” “你做什么了啊就关你啊!” “这是欺负人啊!” 孙老夫人干枯如树枝的手扒在牢车的栏杆上。 眼泪哗哗的流,眼睛猩红猩红的。 林宵宵被这老太婆哭的脑袋疼。 她捂着耳朵:“谁关的?除了皇上下的旨,谁还敢关?” “怎么着?你有意见哇?” “定是你儿做了什么不知羞耻的事才被关的,你问问他多好哇。” “就你们家长得凶神恶煞这样儿,你们不欺负别人不错啦。” 孙老太太就像市井泼妇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来回蹬腿,拍着大腿:“欺负人哟,我儿冤啊,就是这些个王八羔子官官相护啊。” 负责押人的大人怒斥一声:“闭嘴!” 又从袖子里抖落出来一道明黄色的圣旨,恭敬的双手高举过头顶:“见圣旨如同面圣,敢在圣上面前喧哗,你们孙家……这是不想要脑袋了吧!” 孙老太太缩缩着脖子。 孙老太的孙子孙女开始攻击孙宁,硕大的眼珠子瞪着她:“是你做的对不对!” “真是没想到啊,你嫁人后第一件事就是害自己家亲戚!” “好歹我爹爹也是你亲舅舅啊,你真是白眼狼!” “考官大人,就这样残害亲戚的人能参加文状元考试么!” 孙宁看着撕破脸的亲戚深呼了一口气:“我没有害你们,必是你们做了亏损德行的事。” 林宵宵拍拍手,深表赞同:“张大人,读叭。” 得了安和公主的同意,张大人点头,拿出了罪状书。 大意就是,孙宁的爹爹都是孙家人害的。 “孙宁的爹爹,也就是杨氏乃是青元京城当年赫赫有名的文人墨客,皇上十分欣赏,三元及第后便有想让他入朝为官,重用她的打算!” “要知道,朝堂之上那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杨氏的位置很多眼红的人扒着不放,便有人想取而代之。” “那时,孙家人巴结杨氏,想让杨氏入朝为官后利用他的官职给孙家人行方便,给孙家人都安排上官。” “杨氏两袖清风,为人清廉,自然不会答应。” “因为有许多人盯着孙家和杨家,他们的矛盾很快便被杨氏的死对头发现了,他们用重金和官权诱惑买通了孙家,让孙家人模仿杨氏的字迹写了一封大不敬的书信,并在京城传开,皇上看后龙颜震怒,所以杨氏……” “如今,多亏了安和公主慧眼如炬,皇上让我们重新彻查此案,竟发现另有隐情。” “杨氏是冤枉的,孙家是害人的罪魁祸首。” 当年的事败露了,孙老太非但不知悔改,反而一副’我老我有理’的样子。 她爬起来,叉腰抻着脖子:“我们怎么犯罪了,姓杨的那是我女婿,他可是娶了我闺女,我这哪算害,这是给他点教训,这是家务事。” 又十分没素质的呸了一口,翻的眼珠子全是眼白:“我们的家务事你们当官的乱管什么!”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林宵宵笑的人畜无害:“那就让她知道知道我们是不是多管闲事。” 圣旨一道一道的下,跟上菜似的,大意就是。 “孙家污蔑构陷朝廷状元,不把皇族放在眼中,公然拉帮结伙,密谋恶事,乃是重罪,孙家全家都是发配至苦寒之地。” 孙老太太他们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想到什么,朝孙宁扑去:“孙宁,你帮帮我们,快,救救我们,你现在不是很厉害么,你真能狠心的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去那狗屁不通的地方么?” 孙宁厌恶的拂开孙老太的手:“现在把我归到你们阵营了?当初害我爹爹,逼死我娘亲时,你们有没有想过我?” 孙老太太自私,压根听不进去孙宁的话。 她眯起浑浊的眼睛,呵呵呵的笑着:“别以为把我们拽下水了,你便能安然无恙的过着你少夫人的好日子了。” 她故意恶心人的往地上啐了一口:“你也姓孙,你也得跟着我们去苦寒之地。” 林宵宵噶嘣咬碎一颗榛子仁:“谁说的?” 用自己牙咬太疼了,干脆把那一小捧榛子丢给了苍云,她拍拍小手,看向众人,问:“在座的各位,你们谁姓孙啊?” 孙又并非特殊姓,哗啦啦有一大片举手的。 林宵宵问孙老太太:“姓孙怎么了?姓孙的多了去了,啊,那么多姓孙的就都得跟着你们倒霉?” 孙老太太泼妇般一摆手:“安和公主你少跟我打马虎眼,我指的是我外孙女孙宁。” 反正,她不好过,孙家不好过,孙宁这个小贱蹄子也别想好过。 “你外孙女?”林宵宵挠挠头:“你这老太太真是有趣,怎么逮着谁便瞎认外孙女呢。” “你就算走遍所有王朝,大家都认一个理,那就是上了族谱的才是亲戚。”林宵宵歪着脑袋,问:“我小嫂嫂上你家族谱了么?” 又趁热打铁的伸出小手手:“把族谱拿出来我康康。” 孙老太太怔住,当年为了打发那短命闺女,骗她说会给孙宁上族谱。 可过后,她把这事就着大米饭吃了。 林宵宵看出她的心虚了,笃定族谱上什么都没有,用手指头刮着脸:“羞羞羞,一条腿都要进棺材的岁数竟然瞎认亲戚。” 孙老太以为自己聪明呢,万万没想到她这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发呆怔愣间,孙家人便被官差他们带走了。 孙老太太的眼神涣散,头发瞬间都白了,只见她苍白干裂的唇上下开合,不知呢喃着什么。 官差大人又拿着圣旨,当即还了杨老头的清白,并送予了宅子马车等等安抚他这些年的苦。 这也算是皇上变相的认错了。 当朝君王做到这份儿上实属不易。 这时,咚咚咚的声音响起…… 第557章 小哑巴这次去哪儿了? 咚咚咚。 考场锣鼓的声音响起。 林宵宵看着对小嫂嫂依依不舍,拉手手的小哥,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并把溜圆毛绒的大脑袋顶进了他们中间。 “小哥,你再墨迹小嫂嫂要迟到啦。” 【小哥怎么那么幼稚,那么大的人了还没有我一个小孩子成熟呐,我为这个家真是操碎了心哇。】 考试共三日。 最后一日,林宵宵他们早早的来了。 端着茶水,捧着吃的,要第一时间给孙宁最好的温暖。 林宵宵翘着二郎腿,小脚丫一抖一抖的。 又是一阵熟悉的咚咚咚锣鼓声。 考试,结束啦。 林宵宵看向天边划过一道星芒,小脸儿堆着深藏功与名的笑容。 又一颗……成了。 孙宁出来后,孟家人呼啦啦的围了上去。 孟知微用打湿拧干的手绢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辛苦了辛苦了,连考三日,多少人都累垮了,快回家好生歇着。” 孙宁点头,和言之的眼神交汇,眼底有星芒闪烁。 到了黄昏时,言之提出不在家吃饭了,羞涩且高兴的拉着孙宁的手:“外祖父,娘,我们今儿个不在家吃饭,我们想出去庆祝庆祝。” 林宵宵对拍着俩小腿,把鞋子拍的啪嗒啪嗒作响。 小嘴儿叭叭叭的可赶趟了:“我知道!你们要去过二人世界!” 她听明熙说过的! 她懂! 言之的脸唰的红了。 孟知微动了动唇,还是忍不住道:“早些送阿宁回家。” 欲言又止了片刻,又补了一句:“娘……不着急抱孙子,不着急当祖母……” 孙宁的脸瞬间爆红。 言之的手更是不知往哪儿放,硬巴巴的叫了句:娘! 林宵宵听懂了。 欠欠的举起小手手:“我,我也不着急当姨姨。” 言之:…… 不是,妹啊,你瞎凑什么热闹啊。 他们在孟家人的眼神追击下,别扭的,同手同脚的走了。 他们走之后,孟知微去抱林宵宵:“好了,你该回去睡觉了,这几日睡得太晚了。” 她一抱,没抱动。 她的幼崽坚若磐石。 林宵宵默默的缩了缩滚圆的小肚肚,并给出了真诚的建议:“娘亲,要不……你再试试呢。” 孟知微不想试了。 再试,等于她和女儿都在自取其辱! “好了,娘亲带你回去睡觉。”孟知微道。 接着,耳边炸起幼崽嘟嘟囔囔的心声。 【今夜是别想睡了,小哥……啊不对,小嫂嫂今夜有一劫要应验。】 只见下一刻,孟家人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整齐的好似训练有素的将士。 就是这动作太突然了,把林宵宵吓了一跳,拍拍小胸脯:“你们这是怎么了?” 【嗨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知道什么内幕呢。】 孟家人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激烈。 他们笑哈哈的打圆场:“呵,呵呵呵,我们是想送你回房间。” 林宵宵摆摆手:“啊不用不用。” “这阵仗太吓人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送我上刑场呢。” 夜半,星月稀疏。 得了林宵宵心声的孟家人都毫无睡意。 他们齐刷刷穿戴整齐的在客厅等着。 约摸快子时的时候,孟家的大门被敲响。 这急促的,宛如暴雨点的声音让孟家人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回来的人是言之。 他沉稳淡然的脸上溢满了焦灼。 “宵宵呢?宵宵,我找宵宵有事。” 吱呀,房间门被推开了。 林宵宵穿着小熊绒绒绒,还带着圆圆熊耳朵的亵衣,懒洋洋的打着哈欠出来了。 “啊,小哥,你回来了,怎的才醒呢?” 言之听出门道了:“宵宵,你知道今夜会出事?” 林宵宵点头点头:“对哇,这是劫,也是不可避免的一劫。” 她打了个哈欠,伸出一根手指:“往小了说,这是你和小嫂嫂的劫。” 又伸出一根手指头:“往大一点点来说,这是孟家的劫。” 她仰起头:“再往大了说,这是青元的劫……” 言之被妹妹说的浑身起了一层冷汗。 “宵宵,那我们……应该怎么做?”他们都是凡人,不敢说帮忙,不给宵宵捣乱便万事大吉了。 林宵宵让白菜它们过来,小脸儿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今夜不同寻常,是星月颠倒轮换的日子。” “我担心家中有异,麻烦你们替我守着家人,保护家人好不好?”林宵宵褪去了往日严肃的样子,语气甚至略带恳求。 白菜小小的,羞涩的拍了拍胸脯:“你,你放心,我会寸步不离的。” 他们纷纷保证。 林宵宵松了口气。 她跑到孟家人面前。 挨个抱了抱孟家人。 小小的她虽然只能抱到他们的腿。 但也能从他们身上汲取到力量和温暖。 “娘亲,宵宵要出去一趟,你们乖乖的,赶快回去睡觉,等睡醒了,我就回来啦。” 她像个绵软的雪团子。 孟知微的心丝丝拉拉的疼。 眼皮子跳的厉害,宵宵越是这样轻松,她越是怕,心里越是提心吊胆的。 但,她拦不住宵宵。 她非池中物。 孟知微想,她走后便为宵宵祈福。 林宵宵转身离开,走的很快。 她揉揉发酸的小鼻子,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走的不快不行哇,要不该看到他们哭鼻子了,我不想看到他们哭鼻子。 她,会难过。 她雪团子般的小身影越走越远。 她走之前还摘了些言之的头发。 头发是人和人,更准确的说是恋人之间最紧密的维系。 她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有些口渴,下意识朝后面伸出手:“小哑巴,把水袋给我。” 啊哈,今儿个怎的那么没眼力价。 手依旧空空的。 林宵宵回头看去,身边也空空的,街道也空空的,她的心……也空空的。 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小哑巴干什么去了?往常都是我的跟屁虫,怎的今日没跟过来?” “啊。”林宵宵拍了下脑袋:“他该不会是生病了,起不来了叭。” “嗨呀,小哑巴就是不会照顾自己。” “等我忙完小嫂嫂的事去看看他叭!” 林宵宵踏上暗黑的路,影子越拉越长。 这时,她如果抬头看看天空,就会发现…… 第558章 宵宵:我只想吃游野泳的鱼。 林宵宵若是此时抬头看看,定能看到她卜算到的星月转向的情景。 乌黑的,压抑的,令人窒息的天空上只有一颗大大的星星。 而在星星周围,围绕着许许多多的小月亮。 有许多睡不着,出来赏月的人都惊掉了下巴。 “月,月亮,怎么那么多的月亮,我还不会眼花了吧。” “邪门,太邪门了。” 林宵宵走着走着便觉得浑身又冷又热的。 哦,准确的来说是一半冷一半热。 她觉得身体不对劲儿。 伸出两条小胳膊。 左边胳膊是冰冷的霜雪般的颜色。 右边胳膊是滚烫的火焰般的颜色。 看向周围,她喃喃:“好漂亮的地方啊。” 眼前的景好似一分为二了。 蓝色清澈的大海上漂浮着斑斓奇异的活珊瑚,蓝色的鱼儿和大海融为一体,若不是它们吐出的冰蓝泡泡,压根发现不了它们的存在。 而对过,怪石嶙峋的幽火岛散发着绚丽的光波,波纹击出一层便有一层热浪扑面而来。 寻常人在这等冰火两重天的境况之下必会成冰火人。 但…… 林宵宵不屑的撇撇嘴,她寻了个板凳。 还假装挺讲究的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看着蓝色珊瑚海里不断蹦跶的鱼,林宵宵咂咂嘴:“听闻这种鱼常年游野泳,肉质紧致,十分美味,看来今儿个我是有口福了。” 她从破兜兜里掏出一个长长的钓鱼竿。 吧唧,随手砸进了蓝海里。 人类幼崽缺德的……啊不,悠闲自在的撇了撇鱼竿:“我可没鱼食喂你们昂,都撒楞的,乖乖的,痛快儿的上来。” 恩,多缺德啊。 想钓人家,连点食儿都不舍得给。 她钓上来了一条超大的鱼。 鱼扑腾两下便被林宵宵吓死了。 林宵宵摸摸下巴:“怎么煮呢?” 觉得右半边身子一热的她幽幽回过头去。 她盯着热辣滚烫的珊瑚石,心里起了心思。 片刻,林宵宵支起了一个木架子,把珊瑚石放在下面。 上面烤着鱼,她盯着鱼直流口水。 忽的,一桶凉水猝不及防的泼了回来。 只听刺啦一声,燃起的火灭了。 耳边响起逆风作死的,挑衅的笑声。 “呵呵呵,你小嫂嫂都已经在我们手中生死不知了,开灵你竟还有心思吃东西,真是佩服!佩服啊!” 林宵宵盯着烤好的,甚至烤的外酥里嫩的鱼,眼圈红了。 她喃喃:我的鱼…… 逆风见她没反应,颇有些烦躁:“开灵,你看看我!” 林宵宵看过去,歪着头,就像看死人一样。 再看,她的鱼能回来么? 逆风一手抓着满头白发的礼部尚书,一手抓着昏昏欲睡的孙宁。 礼部尚书喉咙滚动:“热,还冷,逆风大人,你不是说今夜让我吸了这文状元星,我不但能重回一头黑发,而且我能替代她文状元星的位置么。” 逆风不耐烦的看了礼部尚书一眼:“闭嘴,蠢东西,你在这时开口说话只会影响我聪明大脑的运转!” 林宵宵看掐来掐去的,眉心间涌着一抹不耐烦。 “我的鱼,刚烤好。” 逆风听不到她说什么,依旧我行我素,猖狂的不知自己姓什么了。 “开灵,想让你的小嫂嫂平安归家么?” 逆风自问自答:“可以,只要你跟我走,心甘情愿的做天界的泉眼,我便会……” 林宵宵伸出手:“我的烤鱼……” “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逆风临出门前便觉得今夜不顺,眼皮子总跳。 但,今夜是能掌控开灵的好机会,他们怎能轻易放过! 天界正掌控六界。 其中人界最难以掌控。 因为,不管是仙、神、怪、魔、兽等等。 他们都是由人辗转演变而来的。 假天道对人类忌惮。 因为他知道开灵正在办一件大事。 开灵打算在人群中寻找她当时开天辟地捏造的‘产物’。 例如散落破碎的武状元星神、文状元星神、本命星神、魔王星、妖王星等等。 将他们捏在一起,成为一个星宿,六界便又会归林宵宵掌控了。 届时,天上那些…… 假天道不敢想,也不敢赌,更不希望那一日到来。 所以他只有先下手为强,灭断林宵宵所有的机遇和希望。 再让林宵宵为自己所用。 灵泉之井快枯竭了。 唯有林宵宵做天界的泉眼才能保他天道的永生。 “不吱声?”逆风深呼吸,掐住孙宁的脖子,指尖是碎人命、灵、魂的暗光:“我数三个数,你若是不痛快的自断经脉,我便出手了,但是文状元星可就没有了……” 逆风呵了一声:“三、二……” 他数的时候,林宵宵也在数数:“三、二,一……” 逆风看她嘴唇在蠕动,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呢,便觉得眼睛被一道光刺的生疼。 礼部尚书被光圈刺的瞬间栽倒在地,吐出一口血,喃喃了一句:我的黑发便咽气了。 逆风惊悚的看着那泛着蓝黄的光,后背出了一层冷汗,他喃喃:“文状元星之光?怎么会?怎么会?我们已经逼……不,差文曲星长老碎掉孙宁的文状元星了啊。” 林宵宵手里拿着钓鱼竿,一步一步的朝逆风走去。 “你如果还我烤鱼,我就会早早告诉你文曲星那老头儿是我的人,我早就罩着了。” “你如果还我烤鱼,我就会早早告诉你文状元星今夜会反噬伤害她的人。” “你如果还我烤鱼,我就会早早告诉你,今儿这个日子和你的命格相克,不该今儿个出来。” “你如果……” “烤鱼烤鱼烤鱼!够了!”逆风要被这两个字折磨疯了,他抱着头疼欲裂的脑袋:“特娘的,活祖宗,不就是一条烤鱼,我特娘的还你一百条!说!你想对我如何?怎样才能放过我!” 他觉得开灵森气十足,让他害怕。 林宵宵歪了歪头,孙宁的光如离弦的箭将逆风砰的弹进了冷如冰窖的蓝海之中。 林宵宵一半眸映的是冰影,一半眸映的是火影。 她耸耸小肩膀,声音颓颓的,丧丧的叹了口气,道…… 第559章 小哑巴消失了。 林宵宵颓颓的,丧丧的:“我都说过,不还我烤鱼是倒霉的。” 耸耸肩,叹了叹气,俨然一副大人样子:“现在后悔也晚啦。” 孙宁趴在地上气若游丝。 元灵中的星灵归位,肉身的孙宁消耗了许多精气神。 她动了动手指,朦胧眼神间,就看到林宵宵小小的人朝自己走来。 可,小人走着走着竟长大了。 和孙宁印象中呼风唤雨的那位一模一样。 她艰难的伸了伸手指,耷拉在地面上:“开灵……老祖,你……终于重新问世了。” 她唇角掀起一抹弧度:“撑不住了,看见你,我便能歇歇了。” 林宵宵从冰火两重天的境内冲了出去:“文元星!” 来到她身边后,林宵宵又变回了几岁半的小孩童模样。 “小嫂嫂。”她从破兜兜里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用手探她气息,见她气息平稳吐了口气。 “小嫂嫂我带你回家。”林宵宵力气大,扛一个人没有问题。 她才要把人往肩上抗,便听到蓝海里响起逆风喊叫求救的声音:“开灵,救救我。” 林宵宵扇着大眼睛:“求求我。” 虽然逆风很想骂娘,但……在性命面前,所谓的颜面不值一提。 他的脸浸在海中,费尽全力才把脸仰出来。 他喷出一口泡泡,大口大口的喘气:“求你……” 林宵宵挺坏的:“你求我也没用哇,我不敢惹它们的。” 她踮起脚尖,往蓝海里看,假装害怕的拍了拍小胸脯。 逆风:…… 你怕是再装一装呢??“开灵,你若是救了我,我可以告诉你许多秘密,救我一命保你非常值得。”逆风循循善诱着。 他痛苦的嘶了一声,回头,恐惧的看着自己的腿:“开灵,快点!我的脚被它们吃了。” 再不快点,接下来被吃光的便是腿,身子。 林宵宵弯下腰,用手拨弄着凉丝丝的海水。 问了他一个让他莫名其妙的问题:“你吃饭的时候,喜欢别人打扰你嘛?” 逆风一愣,脑子懵懵的他顺着自己心意脱口而出:“当然不喜欢!” 吃饭是一件享受的事。 谁喜欢享受时被打扰! 林宵宵赞同的点点头,甚至还打了个响指。 “对呀,这是人人都明白的道理,怎么就你不明白呐。” “它们现在正在享用你这个晚餐呐,我怎么能打扰呢?”林宵宵小小声的说了句不好不好:“我可是有礼貌的好孩子,不能没有规矩。” “所以。”林宵宵大大方方的摆摆手:“再见辣。” 又体贴的对蓝海里的那群鱼儿们道:“你们慢慢吃啊。” 人类幼崽说完便扛起孙宁朝前大步迈去。 孙宁无碍,只是睡着了。 路过苍家得老宅时,她顿了顿步子,小脚往前蹭蹭,又往后挪了挪。 巴着脑袋往墙里看,嘀咕着:“黑乎乎的,睡得怪早的。” 犹豫片刻,把孙宁放在了地上,又剪了一堆小纸人围在她身边保护她。 又哇啦哇啦的解释:“先,先声明一点啊,我绝对绝对不是重友轻嫂啊。” “小哑巴不能自理,我得看看他是不是饿死在家里啦。”林宵宵操心般的叹口气:“不然他怎么那么长时间不露面呢。” 要么说人就是贱皮子呐。 苍云整日围着她转的时候,她嫌人家烦。 眼巴前也就几个时辰没见着人而已,这只幼崽便开始着急了。 敲不开门的林宵宵翻墙而入。 “小哑巴?小哑巴?” “你在家吗?我来啦。” 林宵宵叫了半天都没人回应她。 她推开苍云的房门,捂着眼睛缝往床榻前走去:“再不出来我就要掀你被子啦。” 顺着手指缝一看,床榻上空空如也。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如翻滚的海浪席卷而来,似要将她淹没。 她捂着胸口,喃喃:小哑巴呢?他怎的不在家?他不会消失那么久的,他一定出事了。 急慌慌的从房间跑出来。 平稳了情绪之后,林宵宵盘腿打坐坐在原地。 她用梅花易数卜算。 但发现无论如何推算,都无法寻到苍云的踪影。 而且…… 她望着地上的卦势,张了张嘴,喃喃:怎么会这样呢?人界……为何不承认苍云的存在? 就好像苍云从未诞生过一般。 脑子嗡嗡作响,好像飞进去无数的蜜蜂,蛰得她头疼欲裂的。 林宵宵同手同脚,磕磕绊绊的往外走。 她失魂落魄的走了几步,又想到什么,返回去把孙宁抗了起来。 林宵宵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 心情不佳的她见孟家灯笼熄灭也没有多想。 毕竟眼巴前是深夜,再加上林宵宵叮嘱过家人们早点歇息。 她不愿打扰家人睡觉,自己蹑手蹑脚的上了床塌。 她这一觉睡到了天亮。 林宵宵不是被公鸡打鸣声吵醒的,也不是被家里人温柔的呼唤声叫醒的,更不是被熟悉的香喷喷的饭菜味儿馋醒的。 陌生,她是被周围陌生的吵嚷声,陌生的气息声惊醒的。 她呼啦坐了起来,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沉了沉。 她后怕的拍了拍小心脏:“原来是做了噩梦。”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怎么会梦到我的家人们都不在了呢。” 又想到了昨夜,一拍脑袋,一骨碌爬了起来,趿拉着鞋子:“小嫂嫂,对,我小嫂嫂呢,昨儿个夜里的事可是真的。” 林宵宵鼓着腮帮子:“怎的没人理我呢。” “小哥,小哥,你个重色轻妹的坏人,我帮你找回了小嫂嫂,你连面都不露。”林宵宵鼓着腮帮子。 忽然听到由远至近的脚步声,林宵宵抱着手臂。 人终于来了。 她可不是轻易能够哄好的人。 门吱呀开了,林宵宵小骄傲的嘟囔着:“这次不给我五只大鸡腿,五只大蹄髈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啊小哥。” “宵宵,你在说什么啊?”一道女声疑惑的响起,还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林宵宵觉得声音熟悉,她回头看去,眼睛睁的圆圆的,满是不可思议:“怎么是你?你来我家干什么!” 第560章 孟家人死光了? 林宵宵转过头去看向来人。 黑滚滚的眼睛睁的又圆又大:“怎么是你!你来我家做什么!” 不怪林宵宵惊讶。 来人竟是她讨厌的,跟着她好久,怎么也甩不开的,死了活,活了又死的锦毛鼠苏梦春。 喔当然了,也是林云凤。 她穿着貂绸云锦长裙,发髻上斜插着一只蝴蝶簪子。 蝴蝶簪子的翅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且会随着她步履走动,说话的动作而颤动,看起来十分耀眼。 苏梦春款款行步而来,她神色紧张的嘘了一声:“宵宵啊,你不要大声嚷嚷,昨儿个夜里你偷偷出去已经让祖母十分不满意了。” “祖母……”林宵宵听得云里雾里,稀里糊涂的。 “不是,苏梦春,你是不是搞错了?”林宵宵撑着胳膊,往后退了退,想离苏梦春远一些。 恩,原因无他。 只想单纯的离她远一些。 “我的祖母早就死掉了,现在在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受苦受难呢。”林宵宵可不想提起林氏那个又蠢又坏的老太婆。 “嘘,慎言慎言。”苏梦春捂住她的嘴:“祖母活的好好的,你怎能咒祖母呢,她该不高兴了。” 又想到什么,坐下来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要去摸林宵宵的额头。 不过被林宵宵厌恶的躲开了。 “宵宵,你做梦了吧,不会还没醒吧,怎么还把我认成梦中的人了呢?”苏梦春疑惑的偏着脑袋,偏着脸看她:“苏梦春是谁呀?” 这句疑问让垂头想事,脑子迷糊的林宵宵瞬间清醒了。 她猛的抬起脑袋,楞楞的看着苏梦春,问:“你,叫什么名字?” “妹妹,你怎么连我名字都忘啦,我叫林云凤啊。”苏梦春道。 身上好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小虫子,林宵宵像被激住了:“你说你叫林云凤?” 她一颗心跳的厉害:林云凤?林云凤不是死了么,不是变成苏梦春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想到方才她说的祖母。 头皮阵阵发麻,心里起了大胆的猜测:“你的祖母是林氏?” “嗯嗯,不过你不要那么没礼貌。” “你爹爹是林泽尧?” “嗯嗯。” “你娘是孟知微?” 林云凤噗嗤笑了出来:“什么啊,孟知微那不是你娘亲么,我娘亲是林玉儿啊。” 乱了乱了都乱了。 林宵宵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她急吼吼的朝外跑去。 还是在青元,还是在孟家。 只是,孟家的人变了。 她熟悉的娘亲,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还有哥哥嫂嫂们都不知去哪儿了。 脑子混沌的她四处闲逛,从房间逛到花园,再从花园逛到堂厅。 一路上遇到的人都是林家曾经的旧人。 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还是呵斥声。 “站住!没规矩的东西!” 林宵宵听到这声音转过身去。 呵斥她的人是林老夫人,也就是林宵宵曾经那位死去的祖母。 她身穿宝蓝色的对襟上衣长裙。 满脸的褶子上夹着凉薄刻薄。 林老夫人柱着拐杖,浑浊的眼球阴气森森的看着林宵宵。 那副德行恨不得把她吃了。 “不愧是外室生养出来的孩子,没规矩没礼数!”林老夫人满满的瞧不起。 非但瞧不起,而且还拜高踩低呢。 捧着林云凤,踩着林宵宵:“女子家家的大半夜跑出去,不知羞耻,这行径让我想到了你那不知廉耻的短命娘,你那短命娘不就是半夜跑出去勾搭我儿子才有了你!” 林宵宵的脑袋像灌了泡满水的海绵。 讯息太多,让她无法接受! 她娘,堂堂将军府嫡女,何时成了外室了? 还有…… 林宵宵猛的抬头,颤抖着唇:“谁短命!你个坏老太婆!你说谁短命!” “当然是说你娘!怎么!装傻充愣啊!” “还有……你刚说什么?骂我坏老太婆?” “你个……” 训斥的话还没说完呢,林宵宵连叼都没叼她,一溜烟跑了出去。 死了? 她娘亲死了? 怎么会! 别看是在青元,可奇的是京城大街小巷的格局路段竟和大朔京城一模一样。 林宵宵循着记忆来到孟家。 娘亲的娘家,也就是外祖父家。 可是,孟家的匾额竟然变成了林家。 她敲开门,孟家的人竟然变成了林玉儿的脸。 “这不是孟家么!你们怎么在这儿!”林宵宵愤怒的瞪着他们,恨不能将他们摧毁。 “孟家?啊,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外室和孟家那群贼子所生的私生女!” “你们孟家不是完蛋了么,被皇上斩首了,也就林姑爷心软吧,念你身上流着他的血,向皇上饶你一命!” 这些话,这些事对林宵宵的冲击力太大。 她听到他们说孟家的野坟在哪里之后便冲了出去。 她跑了很远,跑了很久,终于来到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在她面前摆着好几个坟包。 她一个一个数过去,正好就是孟家的人头数。 “这不是真的。”可是她狠狠的掐自己,为何会那么疼? “这怎么不是真的?”身后响起林云凤的声音,她的声音轻快且快乐。 她的脚踏在松软的土地上,踩出一块块印记。 “这是真的。”林云凤绕到林宵宵面前,一字一句笃定的说。 “之前你享受到的,你经历过的事都是假的,都是你自己编织出来的一场梦。”林云凤循循善诱着,说的每一个字都奔着刺激她去的:“现在梦醒了,你也该清醒了。” 林宵宵冲过去,抓住她的脖领子:“休想骗我!” 她所有的记忆都在! 这件事一定有猫腻。 她转身指着身后的坟包:“你以为随便堆出几个坟包就能骗到我吗?” 林云凤那双酷似老鼠的眼睛眯起,对着那些坟包一个一个的指过去,并介绍着。 “第一个是你外祖父的,第二个是你外祖母的,第六个是你娘亲的。”林云凤说完转身就走。 林宵宵见她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之中,她的呼吸急促,赤手空拳开始挖娘亲的坟。 “不!想骗我林宵宵门都没有!” 她挖着挖着挖到了一个草席…… 第561章 再当人我就是…… 林宵宵挖着挖着,挖到了一从破烂的草席子。 草席子不是很长,根本盖不住一个人。 一双没有穿鞋的,沾满泥土的脚赤裸裸的映入林宵宵的眼帘。 林宵宵抖着小手,屏住呼吸把草席子打开。 草席子里赫然是孟知微。 孟知微的脸惨白惨白的,已经被湿润的泥土泡的皱巴巴,且没有血色了。 林宵宵忍不住哭出来,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娘亲!” “原来是真的。” “原来我以前经历的那些全都是梦吗?” “现在梦醒了,我也该清醒了。” 林宵宵用手指头堆着泥土。 她捧起土,一把一把的挥在了坟包上,重新把娘亲的坟包恢复了原位。 不远处的大树后。 林云凤的手扒在树根上,眯着老鼠般狡诈,惹人厌的眸,满意的看着这一幕。 她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微笑:“林宵宵,我送你的礼物,你喜欢吗?” 林宵宵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林家。 才进门便见到林家的人里里外外的把她围住了。 林老夫人、林泽尧及林玉儿他们的话宛如吐出的盘丝,想把林宵宵缠绕至死。 “私生女就是上不得台面!” “丢人现眼!” “要不是为父好心,你怎会活到现在,早就和你那短命娘团聚去了。” “宵宵啊,云凤是家里的大小姐,身份尊贵无比,而你……”林玉儿充满不屑的,瞧不起的眼神瞥着她:“身份卑贱,所以你可别说是林家二小姐,打今儿个起你就是我们云凤身边的丫鬟了。” 林宵宵偏着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林玉儿:“你是不是外面有人啦,瞧不起你夫君,也就是我爹爹哇。” 这挑拨的话让林玉儿瞬间炸了:“小小年纪竟学会挑拨离间了!” 林宵宵呲出恶魔般的小牙:“是你主动承认的,你听没听过,无心说出来的话最真实。” “你方才说我身份卑贱,你不知道我是爹爹的孩子嘛?”林宵宵夸张的捂住小嘴:“啊,所以在你心里,我爹也是卑贱的咯?” 她干完挑拨离间的活儿便悠闲自在的回房间了。 林宵宵关上房间门。 她躺在床榻上,用被子盖住了脑袋。 她晚上睡了一觉,可再醒过来发现还是原来的样子。 夜深人静,林宵宵开门悄悄探出头。 她抱着小胳膊走了一圈,盯了好几个人。 譬如更夫,又譬如起来倒夜壶的丫鬟等等。 他们身后都拖着影子。 “没问题啊。”林宵宵道,并非是鬼魂一类的。 她又回了房间,关上门的瞬间,林云凤如鬼魅般站在她房间对面。 “她果然不信,经常跑出来试探。”林云凤抬起胳膊,冲着月色抓了抓:“不过这回她肯定信了。” 天才蒙蒙亮,林云凤便带着丫鬟们冲到了林宵宵的房间。 她是故意踹开了门,而且还故意踢的很大声。 踢完之后,她假惺惺的用帕子掩着嘴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没睡醒,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啊?” “不过呢,你可不能继续睡了呢。” “你啊,现在不比过去了,你现在可不是林家的二小姐,你是我的贴身丫鬟。” “昨儿个我大发慈悲,让你多住了一日自己的房间,今儿个你就要搬家了。” 林云凤见她定定的看着自己不做声,一股子尴尬的感觉爬满全身。 她竟有些不敢同林宵宵对视。 只好使唤着身边的丫鬟:“这个房间今后是我放杂物的地方。” 噼里啪啦,东西通通丢了出去,林宵宵被安排到了林云凤房间内最最偏僻的隔间。 这个隔间很小很小,小到里面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塌。 连个转身的大动作都做不到。 这是明显的欺负人。 林家上上下下真的把林宵宵当成了下人丫鬟使唤。 这天夜里,林宵宵才躺下,便有人从侧门敲响了她的门。 这人是林老夫人身边的姑姑。 如鬼魅的样子幽幽的杵在门口,怪渗人的:“宵宵丫鬟,起来,穿衣服跟我走。” 林宵宵冷幽幽的问:“大半夜把我叫起来干什么?给你烧纸么?” 这姑姑被这句晦气的话气得鼻孔直冒烟,她粗声粗气的:“老夫人睡不着觉,这才想起来今儿个忘泡脚了,你现在立马去砍些新鲜的柴火,再去厨房烧火,给老夫人烧些洗脚水,给她泡脚按摩。” 林宵宵痛快的点了点头:“啊好。” 她麻溜利索的跑下了床,穿上鞋子直奔后院。 她举着斧头,劈了好几根柴火,累得她气喘吁吁的。 小手插进头发里,又用力的搓了搓脸,抬头望天:“要不是我所有的玄术都被禁锢了,我哪会受这冤枉气!” 林宵宵怒摔柴火,仰天长啸:果然不能当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啊…下辈子再当人我就是大傻叉! 她咆哮完,提着柴火进去生炉子烧水。 烧完水,提着木桶热水来到林老夫人房间。 林老夫人果然没睡,披头散发的,穿着白色的亵衣幽幽的看着她。 林宵宵拍拍小胸脯:“吓死我了,一动不动的还以为你上西天了呢。” “呸呸呸,死丫头,少咒我,给我洗脚。”林老夫人的三白眼阴森森的看着她。 林宵宵点点头:“包你满意!” “凉了。” “加点热水。” “不行。” 林老夫人折腾她。 最后,只听林老夫人嗷的尖叫一声。 两刻钟后。 林老夫人房间的蜡烛点燃。 林家人都到齐了。 林老夫人的双脚已经烫的红肿破了皮,看起来触目惊心的。 “啊,儿啊,这小畜生故意想烫死我啊!”林老夫人疼得要晕死过去。 林玉儿在边上火上浇油:“夫君啊,宵宵这孩子本性太坏了,怎能如此不孝,伤害自己的祖母呢?” “哎,我看啊,也是她娘死了没人教她规矩,若是夫君放心,便由我来教她规矩吧。” 林玉儿阴森森的,好像一条毒蛇。 林宵宵现在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人崽子。 落在林玉儿手里,那就是两个字:玩完! 林泽尧不喜搅和家事,虚假道:“也好,由你这个主母来教育孩子,我很安心……” 第562章 规则乱谈,林宵宵请注意! 林泽尧虚情假意的,将自己从杂乱的深宅琐事中摘了出来。 他用大掌摸了摸林玉儿的脸,露出深情款款的虚伪模样:“玉儿乃林家主母,把事情交给你,为夫自然是安心的。” 林玉儿垂下眸,掩下了阴森的眸光。 【林宵宵,这回你落到我手里,定不会让你好过,这次会改变之前的命运。】 神游的林宵宵听了这话,呲牙一乐。 哦嚯,没想到那些玄术没带来,竟把能听到别人心声的本事带来了。 这也不错。 林宵宵在心里暗暗呸了下。 她才不会让她们如意。 林玉儿得意洋洋的脸在橘色的烛光下略显诡异。 “走吧,宵宵,你没了娘,我会替你娘好好照顾你的。”说着,林玉儿便伸手去抓她的胳膊。 林宵宵像一条滑溜溜的小鱼,咻的退后了一大步,避开了她的碰触。 抓了个空的林玉儿十分恼火,她才想发作, 便听到响起阵阵敲门声,还夹着官府官差的声音。 林家管家前去开门。 一群官差进来,为首的人环绕一圈:“谁是林宵宵。” 豁,官差来找人能有好吗。 尤其像林家这么自私的人家,更是不会保护林宵宵。 林泽尧更怕这逆女耽误他的前程。 哗的把人推了出去,还点着林宵宵的脑袋:“官差大人,她便是林宵宵,这畜生东西闯了什么大祸!要打要骂随你们心意。” 官差听到这话不由得皱皱眉头。 “林宵宵。”官差走过来:“是你提前报的官?让我们过来有什么事?” 林宵宵一副可怜弱小无助的样子:“官差大人,我,我经常做错事,做错事就挨打,我,我不想让家人动手了,我怕他们辛苦,所以提前把你们叫来了。” 她故意把俩小手伸了出去:“今夜,家里人让我给祖母倒洗脚水,我,我年纪小,脑子笨,干活不灵巧,不小心烫到了祖母,我……” 她挤出几滴眼泪。 官差大人算是看出来了。 这家人有意磋磨孩子呢。 “按大朔律法,不许让孩子干活,这个律法你们林家不懂么?”官差虎着一张脸。 林家人没想到林宵宵这小贱丫头竟懂大朔律法,竟能利用大朔律法将他们一摞。 林家人连连解释,云云没有虐待孩子的事。 “懂,懂,是宵宵这孩子误会了。”林泽尧温和的笑。 官差大人见林家人认错态度良好,敲打了一番便离开了。 官差走后,林家人又露出凶悍的嘴脸,还想扬手打人:“你这个……” 林宵宵小小的人气势十足,仰着头,银白的月光映在她的小脸儿上。 “想打我?骂我?官差还没走远呢。” “况且,就算官差走远了又怎么样?”林宵宵偏着脑袋看他们:“他们已经记载了我的报官请求,在三个月之内,为了保护大朔孩童的安全,每日都会派人过来查看我的安危。” 这也是林宵宵这几日闲来无事翻到的这一板大朔王朝的新规矩。 大朔王朝子嗣稀少,所以无比重视关注孩童的安危。 回到房间,林宵宵捧着镜子,戳着镜子里自己的脸。 “现在的大朔绝对不是曾经的大朔,应该找出现在大朔的漏洞。” 好在林宵宵先下手为强,利用大朔的规矩寻了一段消停日子。 且官府派人来了,严令禁止林泽尧林家人他们把林宵宵当成丫鬟呼来喝去的。 他们便是自己的骨血便要好好的养育。 谁让大朔其中一条律法就是保护孩子了。 林宵宵仗着这条律法每日走路时都拽的二五八万。 林家人即使看不惯林宵宵这幅嚣张的样子也没有法子。 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想着等待时机再想法子整治整治林宵宵。 林玉儿翘着兰花指,带着轻佻魅惑的感觉为林泽尧轻轻的按着肩膀。 她轻俯身,在林泽尧耳边吐气如兰:“泽尧,你就别烦心了。” 林泽尧眉头紧锁,一口气憋闷在心里,又倏地吐了出来:“怎能不担心,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搭在大腿的膝盖上:“那位可是说了,若是我们能将这一世的幻境梦境做成真的,打败林宵宵,完成那位给我们的任务,我们便会死而复生,重回这世。” 那位说的条件实在是太太太让人心动了。 林玉儿的血液也是滚烫的,火热的:“泽尧,你放心,这一世大朔的规则虽说是保护孩子,以孩子为主,但……” 她眯起如蛮贼般阴气森森的眸:“可没说会饶过犯错误的孩子啊。” “这一世的梦境掌控在我们手中,我们对规则十分清楚,被蒙在鼓里的是林宵宵。”想到什么,对上林泽尧那双充满质疑的,不悦的眸,林玉儿垂下了眸。 她声音细弱如蚊:“是我疏忽了,没想到林宵宵来到这一世的梦境幻境之后竟然这么快摸清了关于孩子的规则,打破了我们第一个计划。” 林泽尧方才还擎着温润的笑脸呢,只呼吸间的功夫,脸子瞬间变了。 他伸长了胳膊,从后面一把箍住了林玉儿的后脖子。 抓着她的后脖子狠狠摁了下来,迫使林玉儿的侧脸紧紧的贴在他的大腿上。 “不要再有任何差池了。”林泽尧的眼睛红红的。 林玉儿咳咳的咳嗽着,喘着粗气。 “泽尧,我……我知道了,我会引导林宵宵做坏事的。”林玉儿真是怕他一个冲动掐死自己。 好日子马上要来了,林玉儿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出现任何差错。 林泽尧忽然莫名其妙的烦躁了起来。 他一把推开了林玉儿:“别整日黏着我,跟我你侬我侬的,有这个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对付林宵宵,让我们胜利。” “只有胜利了,以后都是好日子。”林泽尧的眼底堆砌着满满的野心。 林玉儿咬着唇,满眼的委屈:“我知道了。” 这时,林家的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扣扣扣的敲响了门:“少爷,少夫人在吗?有事要汇报。” 林玉儿整理好凌乱的头发,前去开门:“怎的了?” 第563章 三吱儿…… 林玉儿开了门,把气儿都撒在了管家的身上:“慌慌张张的,还有没有规矩!规矩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见管家低眉顺眼的,林玉儿憋闷的气儿这才舒了出去。 皱成一坨的眉头也稍稍舒展了一些:“什么事?现在说吧。” 管家没了方才高兴的样子,他低垂着眉眼:“是,大公子回来了。” 闻言,林玉儿兴奋的近乎跳了起来。 高兴的来回拧着手绢,眼睛亮的骇人:“松风,松风回来了,太好了,他在哪儿?” 管家道:“在街口呢,估摸着再有半刻钟便进家门了。” 林玉儿咧嘴笑,又善变的、不悦的瞥向管家,挺没好气的:“我大儿子回来了,你丧着张脸干什么!怎么?我儿回来,你不高兴么!” 管家哑口无言。 哦不对,管家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他方才高高兴兴的报喜,嫌他慌张,不够沉稳。 他转瞬变得沉稳了,又被嫌弃不够高兴,哭丧着脸。 在林家做人,还真是难啊。 做的他那叫一个里外不是人啊。 管家默默的退了出去。 林玉儿迫不及待的走到大门口。 她时而来回踱步,时而紧张的朝外看去。 忽的,手腕被狠狠地拽住。 林玉儿惊呼了一声好痛。 她转过头,对上林泽尧那双猩红猩红,充满愤怒的眼睛,她心头一跳:“夫君你干什么?弄疼我了!” 林泽尧的呼吸是急的,重的,怒的,说话也阴阳怪气的:“林玉儿,见到你儿就这么高兴么?恩?” “我和你儿……呵,你究竟把谁当成夫君了?啊?”林泽尧说到后面,他的声调猛的拔高。 林玉儿一张脸涨的通红通红,扭着手腕:“你胡说什么呢!你疯了吧!松风可是我们俩的儿子!” “呵,上一世,我可没有忘记你们做了什么!”林泽尧讽刺。 林玉儿愤怒的骂了句不可理喻转身回了房间。 没多时,林松风回来了,他来到堂厅拜见林泽尧他们,恭敬的叫了爹娘。 “这次出去云游,拜访武林大师结果如何?”林泽尧问。 “爹爹放心,一切顺利,这次的武状元我势在必得。”林松风眼底闪着胜券在握的光。 “很好。” 林玉儿忍不住同他说话,关心一切。 然,关心的话没有得到林松风的回应,反而换来厌恶的神色:“俗话说,女大避父,儿大避母,从今以后母亲还是少关心我,插手我的事情吧。” 林玉儿:…… 她梗住了。 张张嘴,不敢再说什么。 因为她心里明镜的,知道林松风是介意之前他们…… 林玉儿黯然失色。 对于儿子的作为,林泽尧十分满意,方才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了。 “这次回来成长了,爹很欣慰。”林泽尧站起来:“你且回房间收拾收拾,明儿个爹给你接风洗尘。” 林松风说了句谢谢爹便转身了。 次日清晨。 林家人全家子都要去酒楼吃饭。 林宵宵自然也要跟着去。 不知怎么,进了酒楼她浑身上下不舒服。 那种怪异的别扭感让她有一种想要爆炸的感觉。 林宵宵决定暗搓搓的试探一番。 她托着腮帮子,看了看四周,问:“这是新开的酒楼嘛?好多人哇。” 林玉儿看不上林宵宵,只要有点空隙便想狠狠地怼她一通。 似唯有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怨气:“亲娘土包子,果然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土包子!” “连野味酒楼都不知道。” 别看林云凤同林宵宵差不多大,身上却有种诡异的成熟感。 “宵宵,你知道什么是野味吗?”林云凤的两个手分别拿着筷子,她向鬼魅般敲着碗。 “野味就是……” 还没等林云凤说完呢,林宵宵便从中拦了她的话。 她用手杵着下巴,托着脸:“别的野味我不知道,但是我对一个野味特别熟悉,我给你介绍一个野味啊。” 林云凤看着她,总觉得这货没憋着什么好话。 “什么?”可又鬼使神差的回应着,她都想了,林宵宵若是说的不对,定要好生的嘲笑嘲笑她。 林宵宵拿起筷子比划着:“这道菜的名字叫做三吱儿。” 才说完便引来了林云凤的嘲笑声:“嗤,三吱儿?这是什么野味名字,我压根没听过。” 林宵宵斜眼瞅她:“没听过,那我说给你听。” “三吱是用筷子夹起一个小耗子,它会发出第一声吱儿……” “蘸调料的时候会发出第二声吱儿……” “放进嘴巴里的时候会发出第三声吱儿……” “所以这就是赫赫有名的三吱儿了。”林宵宵就像一朵面向阳光,盛开的向日葵,她对着林云凤笑眯眯的:“你也是小耗子,难道没体会过这种感觉吗?” “你有没有觉得很有趣哇?” “想不想……” 还没说完呢,林云凤的喉咙里便发出阵阵的干呕声。 林玉儿的脸都黑了,她猛的拍着桌子:“林宵宵,你这个惹人厌的扫把星,今儿个是给我儿接风洗尘的好日子,你在这儿搅和什么!” “出去。”她胸口起伏的指着门口。 林宵宵拍拍小手:“我就等着这句话呢,跟你们在一起吃饭吃不下的,因为我看见你们就觉得恶心。” 林宵宵说完这句话便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林家人现在围着林松风和林云凤转,暂时不会注意到她。 她扶着楼梯扶手慢腾腾的朝下走去。 她是故意放慢速度的,因为她越慢越能感觉到那股子让她心慌的,诡异的感觉。 她循着感觉来到了后厨的后院。 后院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好几层笼子。 笼子里堆积着许许多多的小动物们,有死的也有活的,还有半死不活的,它们发出阵阵的哀嚎声。 林宵宵被眼前的一幕冲击的眼眶发疼。 她还未来得及消化所看到的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她顾不得眼前的情形,转身朝着熟悉的声音走去。 她走进了一间厨房。 炉下生着火,炉上坐着锅。 一个彪圆体壮,满身厨油味儿的厨子拿起菜刀盯着地上的东西…… 第564章 一二三四,广播体操。 一个彪圆体壮的壮汉拎着菜刀看向地面。 林宵宵也跟着看了过去。 笼子里有一只大大的,圆滚滚的刺猬,有一只对眼,傻了吧唧的狗子,还有一只黄澄澄的黄皮子。 这都不用脚指头想,林宵宵便知道这是她的白菜,豆包和黄花菜。 三只兽一只人相互对视一眼。 确认过眼神后,林宵宵的耳边便炸响了它们的心声。 当属豆包的嗓门子最大:【苍了个天咋,大了个地哇,我的地老奶哇,我想啊盼啊总算盼到小主子来了哇,再不来我就要变成红焖狗肉、清蒸狗肉、水煮狗肉了哇!】 豆包的心声汪汪叽叽的结束了,排山倒海而来的便是黄花菜噗噗叽叽的心声【饿,饿啊,这群该死的人类竟然不给我吃饭,试图饿死我征服我,害的我肚子里没食儿连屁都放不出来!不然依老子的屁定会崩死这帮狗东西!】 人类幼崽听来听去,还是觉得白菜的心声最为温和【小主人来了,不用死了,嘤……】 林宵宵使劲儿眨么着眼睛,给它们安抚的神色。 彪汉厨子和林宵宵来了个大眼对小眼,凶巴巴的:“谁家没关门把熊孩子放出来了!” “回家吃奶去,别耽误我干活儿。”说着要弯腰提笼子。 这要是把笼子打开,它们的小命儿不就完了么! 眼珠儿呼啦啦一转。 一个机灵主意蹦了出来。 她仰着绒绒的小脑袋。 小脸儿纯真,忽扇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叔叔,我在后院西边那里看到了一个箱子,我打开看到箱子里有好多好多金子和银子。” 林宵宵眼瞅着这大彪厨子的眼睛歘的亮了。 不单单是亮啊,简直是眼冒金光啊! “可是,可是……”林宵宵小手指对在一起,一副傻敷敷很好骗的样子:“我人儿太小啦,根本搬不动,叔叔你能帮我嘛。” 彪厨子兴奋的放下菜刀,搓着手,就像哄骗小孩儿的大灰狼。 “放心,我绝对帮你搬回来。”彪壮厨子激动的朝外跑去。 贪财的人是最好对付的了。 就是现在! 林宵宵从厨房墙上拽下来一个麻袋。 她小手的速度极快,风驰电掣的把笼子打开。 又把麻袋撑开,将麻袋口子对准了笼子。 她紧张的回头看,生怕厨子回来。 “快,快快快!”林宵宵急吼吼的:“钻进来,拎着笼子太显眼了,快钻进麻袋里。” 豆包黄花菜它们争相恐后的往里钻,白菜是最后一个钻进去的。 恩,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林宵宵捏着麻袋往后门走。 门锁了,她也没有玄术弄开。 “别急别急,难不倒我。”林宵宵照着俩手tuitui了两下:“我玄术虽然没了,但是我腿脚灵活啊,我的跳跃功能可好了。” “你们都互相抓紧抓牢了啊。” 林宵宵叮嘱完,来了个后退、助力、起跑。 嗖的朝前方冲去,三下五除二的蹬上了墙。 在她跳下墙的瞬间听到了彪厨子愤怒的恶龙咆哮声。 “死丫头,给我出来!” “竟然敢骗老子!” “看老子把你剁成肉泥!” “特娘的,躲哪儿去了!” 林宵宵一溜烟跑回了林家。 眼下,林家那群人正欢欢喜喜的在酒楼吃野味儿给林松风接风洗尘呢,必然赶不回来。 她把它们仨从麻袋里抖了出来。 又把床底下拾掇了一番,把自己的被褥拿出来一套铺在了地上。 “你们就在这里好好待着昂,不要发出声音,我现在没有能力保护你们。”林宵宵丧丧的:“等我找到这一世的漏洞昂。” 它们配合的钻了进去,挺尸一般齐刷刷的躺了一排。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林家人回来了。 他们的脚步声絮叨声响起,逐渐靠近林宵宵的房间。 咣的一声,林宵宵的房间门被踹开。 林老夫人怒气横生的:“林宵宵,你给我出来!” “有娘生没娘养,丢人现眼的东西!你为何要偷窃!” “酒楼的人都找上门来了!” “我们林家的名声啊,都被你毁了!”林老太太挤着下三白的三角眼:“大朔规矩让保护孩子,却没让我们保护小偷吧!” “上家法!”林老太太吼着。 林宵宵没有惊慌的情绪:“酒楼说我偷东西,你们就信啦?林家真好骗,证据呢?拿出来呀,拿不出来就是冤枉我。” “冤枉了我就是冤枉了林家,有人想利用我给林家抹黑!”林宵宵歪头,用看二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们。 林宵宵的话让林家人集体梗住了。 见他们不做声,林宵宵知道他们起了疑心。 她不介意加大火力,转头看向林泽尧:“爹爹,我方才在酒楼看到了之前和爹爹竞争官位的朱大人,我,我还看见朱大人和酒楼的人窃窃私语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秘密呢。” 林泽尧猛的抬起头来,手攥成了拳头。 他的眼底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林宵宵见他这样便知道他相信了。 “儿……” “夫君……” 林老太太林玉儿俩人齐刷刷的叫她。 “够了!”林泽尧扭头,不悦的打断她们:“听风就是雨,说东就是西!你们是没有脑子思考么!竟这么容易的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就算我们是清白的,就你们着急回来质问宵宵这幅德行也会给林家扣上脏帽子,泼上脏水。”林泽尧说完愤怒的甩门而去。 见林家被自己搅的乱七八糟,林宵宵开心的咧嘴笑。 林家的乌云密布持续了几日后,终于迎来了好消息。 林家管家从门口欢天喜地的跑到堂厅。 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类的东西。 “松风公子,好事,大好事!”管家道:“朝廷下来批文了,大公子获得了参加武状元比试的资格。” 林家人的神色是统子的,齐刷刷的喜笑颜开。 他们站起来,都抻头去看批文。 林老太太双手合十,朝天空拜去:“感谢各方面神灵佑我林家啊。” 林玉儿他们更是喜极而泣:“只要拿到比试资格,武状元绝对是吾儿的囊中之物。” 林宵宵看着批文若有所思,她好像…… 第565章 失就是得,得就是失。 林宵宵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房间。 坐在铜镜前,她紧张的直绕手指头。 “林松风大渣牲口可不能当武状元啊。” “这一世不能让林家如愿。” 林宵宵紧张的想,小腿儿一晃一晃的。 忽的灵光一闪,想出了个好法子。 她撅着屁股趴在床底下,朝白菜它们招招手,笑的非常灿烂:“这几日吃得挺好?” “喝得挺好?” “睡得挺好?” 黄皮子拿慵懒的小眼皮子夹她。 黄皮子:【小主子这几天心情不好,都不怎么搭理我们,今儿个忽然这么热情,看来没好事啊,我要装死。】 听了黄花菜的心声,林宵宵的小脸儿僵了僵。 这货就会偷奸耍滑的。 她非得好好治治它的歪毛病。 林宵宵撸起袖子,直接把黄皮子从床底下掏了出来。 黄皮子咆哮的心声近乎震碎林宵宵的耳膜。 “黄花菜,看你这几日在我这儿养的珠圆玉润,皮厚毛亮的……”林宵宵啧啧了两声,还用小肉手拍了拍它肥美的屁股:“也不能白吃白喝叭,干点活。” 黄鼠狼内心一顿输出心声。 【啊啊啊,被我猜对了,那么多人小主子为何偏偏奴役我。】 林宵宵听着它的咆哮,笑眯眯的:“不乐意?” 黄花菜主打把一个口不对心体现的淋漓尽致。 它猛的摇头,还用黄毛脸使劲儿贴贴她。 小主子虽然现在落魄,不代表永远落魄啊。 很快便到了林松风武状元比试的这日。 林宵宵听林家人说了,此次林松风同那位朱立在各方面不相上下。 于是,皇上想了个法子。 让他们比试,谁赢了,谁便是武状元。 林家人齐齐来到比试场上。 林宵宵也来了,她蹲在不显眼的地方。 毕竟要做坏事。 三场比试,两局赢者方能胜出! 比赛进行中时,林宵宵从麻袋里把黄皮子掏了出来。 她拍了拍黄皮子的屁股:“你表现的时候到了。” 黄皮子像一只黄色的气球蹿了出去。 林家人正给林松风助威呐喊呢,只见空中划过一道黄了吧唧的东西。 这黄物直奔林松风去的,只听林松风发出一声闷叫。 他的身子晃了晃,双腿踉跄。 整个人倒在地上,熏得他鼻涕眼泪直流。 黄皮子做完任务迅速回到林宵宵身边,并噌的钻进了麻袋里。 【吓死黄了,吓死黄了,小主子现在不行,我得自己保护好自己啊。】 林宵宵见林松风第一局败了十分开心。 她呲牙笑呢,笑容忽然僵在了脸上。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从顺着脚底涌上来,直冲胸口。 脑子里好似放戏文一般,过往的事一遍遍的游走。 而且林宵宵觉得自己的能量越来越弱。 她甚至连黄花菜的心声都听不到了。 警觉的林宵宵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她瓮动着唇喃喃:为何阻拦林松风我会难受?我的身体……我的能量好像在慢慢消失。 由远至近,又由近至远。 脑子里发出阵阵空洞的,空明的声音。 “有失有得,有得有失,失就是得,得就是失,物归原主,方能……” 声音越来越远,林宵宵近乎抓不住。 她重复着这些话,心里破了个口子,她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又拼着身上的力气把白菜掏了出来,艰难的在它耳边耳语。 此时,倒在地上的林松风眼神涣散,四肢无法动弹。 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宫里派来的判官蹲在地上,他拍着地面:“三个数后若是起不来,你便输了啊,林大公子!” 林松风动动无力的手指。 这时,白菜像一只刺猬球般一团一团的滚了过来。 它散发着疗愈的气息。 奄奄一息的林松风忽然清明起来,在判官极量数到三的时候瞬间爬了起来。 林家人那一颗颗忐忑的心也放了下来。 最终的结果就是林松风胜,他将武状元收入囊中。 与此同时的这刻,原本觉得自己要消散的林宵宵忽然有了力气。 她好像重新活了过来。 她盘腿坐在地上,听着林家人兴奋的声音,林宵宵忽然悟了。 “这一世是他们编好的结局,若是强行改变,那么改变的人便会得到反噬。”林宵宵终于摸清了。 一个问题摸清了,另一个疑惑接踵而来。 “一要维持他们编好的结局,二还要从结局中跳出去。”林宵宵的小手插进头发里,烦躁的使劲儿胡噜了一把:“那该怎么跳出去呢?” 林宵宵摸透规则后,便不再从中作梗。 只要他们不惹自己,林家爱干什么干什么! 林家如日中天。 文武状元皆出在林家。 林泽尧直升当朝宰相。 林玉儿是宰相夫人,和林老夫人一同封了诰命夫人。 在京城,只要提起林家,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林云凤一跃成了京城第一才女。 而林宵宵则是不学无术,大字不识,品德败坏的外室之女。 林宵宵觉得在这一世,时辰流逝的飞快。 一日,相当于三十日。 转眼之间,竟是到了林宵宵可以议亲的年纪。 林云凤和林宵宵的亲事可谓是天差之别。 林云凤做了当朝的太子妃。 而林宵宵…… 林玉儿坐在堂厅,猛的拍了拍桌子:“宵宵啊,你也不用嫉妒云凤,云凤优秀,本就是凤凰天女,天下唯有太子能与之般配。” “你的亲事啊,我也不是没上心,从朝臣的嫡子、庶子、再到私生子,再从商铺的儿子……”林玉儿啧啧摇头:“哪怕他们知道你是林家的女儿,竟也无人愿意同你成亲。” “我真是为了你东奔西跑,忙上忙下,终于寻到了一个愿意娶你的人。”林玉儿掩着帕子优雅的笑了笑:“你啊,偷着乐去吧。” “就凭你这样的,若是没有林家助力,你怕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这样的好人家呢” 招招手,捏着娇滴滴的嗓子:“管家,快把宵宵的婆母夫君一家子请进来。” 管家道了声是。 不多时便听到趿拉地面的,重重的脚步声。 那动静恨不得把地面踏碎了。 林宵宵转身回头看去…… 第566章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林宵宵转身看去。 一个满脸褶的老妇,领着一个肥硕,脑袋大,裤子都提不利索,他一边裹着手指头,一边紧紧的拉着老妇的胳膊。 紧张忐忑的缩着脖子,嘴里嘀咕着:“娘亲娘亲……” 老妇用宠溺的近乎变态的眼神、口吻对着傻儿子:“儿啊,我的大儿,我的宝贝儿啊,娘在呢。” 宝贝的摸着傻男子的大脑袋:“娘啊,今儿个带你过来娶媳妇。” “儿啊,你想不想娶媳妇?”老妇朝儿子挤乎着眼睛:“搂媳妇,睡觉觉,生娃娃。” 这三组词听得傻儿子直兴奋。 傻傻呆呆的拍着两只手:“搂媳妇,睡觉觉,生娃娃,我喜欢。” 老妇人点点头:“喜欢就行,我儿长大了。” 林玉儿故意优雅的交叠着双腿,勾着大红唇,笑得灿烂,下巴朝林宵宵的方向扬了扬:“这就是你未来儿媳妇。” 老妇人看过去,立马挺直了腰板,拿出做婆婆的威严。 她像打量商品似的,从头至尾打量着林宵宵,自我良好的对着她撇撇嘴。 “这就是那外室生的卑贱女子?” 又咂巴咂巴嘴:“长得模样倒是能配得上我这英俊潇洒的儿子。” 又像驴拉磨似的围着林宵宵转了个圈,又啧啧的点评着:“屁股那么扁,腰那么细,肯定不好生养。” 愁的叹了口气,又咂了几下嘴:“不过还好你年轻,一胎生不出儿子就生二胎,二胎生不出儿子就生三胎,直到生出来儿子,我们家儿子可不比你那么卑贱。” “我儿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嫡子,不像你……” “嫁过来之后你要伺候我,伺候我儿子,一定要做三从四德,知道么?” “还有啊,彩礼什么的可不能要,要彩礼的女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好比那青楼女子。” 还没怎么样呢,老妇人便开始pua林宵宵了。 “如何?答应了,你立刻能得到我儿子这样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体贴温柔的夫君。”老妇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苍天知道,林宵宵是多么的想吐。 她这傻儿子还没有猪圈里的猪可爱呢。 但,她还是满口答应了:“好哇。” 林宵宵一答应,让林家人愣住了。 他们以为林宵宵会强硬的拒绝,没想到答应的如此痛快。 林家人相互对视一眼。 有猫腻。 不过表面没有表现出来。 林玉儿暗搓搓的试探:“宵宵这是一见钟情了?” 林宵宵想甩她一脸大粪,再好好问问她:你会对这样一头猪一见钟情么? 林宵宵甩着小胳膊:“我不喜欢城里的日子,我喜欢乡下有山有水有花有草的自由日子。” 林玉儿听的舒了口气,顺着她的话茬子:“哎呀,要么说还是咱们宵宵懂得享受美好生活呢。” “这有山有水的多好啊,空气也清新。” “哎呀以后小两口这日子美滋滋的啊。” 林宵宵呲着小牙忍不住回怼她:“看来你们都挺喜欢的,不然你和我爹和离你跟他过吧,要么就让你女儿嫁给他,你再跟过来养老。” 林玉儿的脸瞬间僵住,像石头般,嘴脸咧开:“瞧你说的这话,我们,我们哪有这种福气啊,我们啊就是劳碌命。” 她在心里狠狠翻眼皮。 她和女儿云凤可都是天之骄子,怎会在山沟沟里。 林宵宵摆摆手:“我说笑呐,这么好的亲事我肯定自己留着哇。” 亲事定了,那对傻痴母子欢喜的回去了,说要明儿个黄昏后过来接媳妇。 林宵宵才回了房间,白菜它们便围了上来,要么拱她胳膊,要么推她脸。 它们叽叽喳喳的心声在林宵宵耳边爆开。 【小主子的脑袋被驴踢了?还是恨嫁啊?怎么找一个那样的歪瓜裂枣?】 【小主子……我们没救了。】 林宵宵挨个拍拍它们的头:“看你们上蹿下跳的,一定是担心我做蠢事对不对?” “我在你们眼里有这么蠢吗?” “放心吧,我这是将计就计。” “我发现那个傻男子的魂魄和肉体不太对。”林宵宵杵着下巴,手指头来回轻敲着:“虽然我在这一世失去了玄学的本事,但是我活了千年,根深蒂固的感知还是在的。” “我觉得,可以试试从这里挖一个口子。” 白菜它们几只不作声了,马后炮的心声一茬一茬的。 【我就说小主人不会那么蠢嘛,原来是黄雀在后!】 【是他们带坏了我,让我冤枉了小主人。】 林宵宵在它们嘟嘟囔囔的心声中睡着了。 熟悉的声音更让她安心,但也会人钻空子。 林玉儿是个敏感谨慎的人。 林宵宵白日的话让她心里直打鼓:“林宵宵狡猾,诡计多端,她若是跑了我们的计划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所以,特殊时候要用特殊法子。”林玉儿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一只香。 她点燃了香,把窗纸烫破了个口子,将袅袅的烟雾顺着缝隙飘了进去。 为稳妥,林玉儿在外多待了一会才进去。 林宵宵呼呼大睡,她让小厮把人抬了出去。 这时辰正好是那对痴傻母子来接媳妇的时辰。 他们搓着手期待满满的。 林玉儿大方的拿出一袋银子递给他们:“三日内,定要事成,事成之后还有银子,否则……” 老妇人嘴脸贪婪谄媚的接了下来:“一定事成!夫人请放心!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若是再弄不明白,我岂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我给你们准备了脚程快的马车,赶快把人弄走!”林玉儿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 林宵宵被搬到了马车上。 看着马车越来越远,林玉儿舒心的回了房间。 她脱下衣裳,只剩一层轻纱,娇媚的靠在林泽尧的身上。 “夫君,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胜利就在前方,再等三日,我们便会将这一世固定了。”林玉儿欣喜的说。 “希望他们不是蠢货。”林泽尧嗤道:“林宵宵若是这次栽了,就代表我们改变了她的命运,等于我们成功掌控了这一世!” 第567章 奇奇怪怪的人家 林玉儿笑的娇媚:“夫君你放心,这次我们的计划定是万无一失的。” 林泽尧露出满意的笑,把林玉儿压在身下。 帷幔浮动,人影交错。 里面发出阵阵暧昧的声音。 * 黄昏。 夕阳西下。 日头如烤焦的鸡蛋慢慢垂落下来。 随着日头的垂落,老妇人的马车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似是不知疲惫一般。 咣当,马车的车轮硌到了一颗小石头。 马车车身狠狠地晃了晃。 这一晃,直接把睡得沉沉的林宵宵给晃醒了。 她打了个哈欠,小手撑着边沿爬了起来。 她嘟囔着:“这是哪儿啊?” 掀开马车车帘,只见外面乌黑一片,能看到前边的两个人拖着长长的影子。 这俩人估摸着以为林宵宵睡着了,说话是一点都不避讳她。 “搂媳妇,睡觉觉,嘻嘻嘻。”傻儿子宛如痴呆智障一般,两根手指对着,还流着哈喇子。 人啊,最可怕的就是有母爱滤镜。 哪怕自己生了个渣渣,也以为自己生了个金疙瘩。 老妇人宠溺的看着儿子:“恩,别着急啊,你媳妇已经被娘弄到手了。” 她笑得阴森森的:“以后啊,她就是你的人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要是不听话,有娘收拾她呢!” 痴傻男子边流哈喇子边兴奋的拍手。 “马上要到村儿里了,儿子你今晚好好歇息歇息,明儿个一大早娘出去准备准备,给你们张罗亲事。”老妇人道:“到了夜里,你们就可以成亲入洞房了。” 林宵宵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 她捉住了话里让她不舒服,或是疑惑的点。 大朔娶亲,不管是京城还是乡下,都是提倡白天娶亲的。 他们娘俩倒是同其他人不一样。 马车缓缓停下,老妇人掀开帘子便对上了林宵宵乌黑的眼睛。 对上这双眼,老妇人的心脏莫名颤了颤,有种害怕的感觉。 为彰显婆母的威严,她扬起头:“你什么时候醒的?” 林宵宵开启了忽悠模式:“刚醒,我闻到了乡下自由的空气。” 老妇人看她不是很灵光,很好骗的样子,忐忑的心放进了肚子里。 “以后好好跟我儿过日子,不然有你好受的。”老妇人让她下来跟着自己来到房间,从柜子里随便拿了个被子,扔到一边,开始给她立规矩:“给我儿铺床,再去打水给我儿洗脚,我儿晚上睡觉的时候再给我儿按摩。” “不许偷奸耍滑!”把活儿布置下去,老妇人便回去睡觉了。 林宵宵才不会给一个大傻子干活呢。 她看向房间里的摆设,不知怎么总是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一般。 就在她想仔细研究研究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 先闻到的便是傻子男子的臭味。 庞然大物挤了进来,拽着提的乱七八糟的裤子朝林宵宵走来。 他流着哈喇子:“媳妇媳妇,脱衣服,光屁股,睡觉觉。” “睡你娘的屁!”林宵宵恶心死了。 就在大傻子靠近她的时候,林宵宵的袖口里忽然蹿出来一个黄色的毛茸茸。 毛茸茸是黄花菜。 只见黄花菜一个神龙……哦不,神皮摆尾,一股子黄色的气体放出来。 那只傻了吧唧的庞然大物愣了愣。 嘴巴张的大大的,被熏的蓄满眼泪的眼睛一翻。 咣当一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林宵宵捏住鼻子:“幸亏你在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不然我也会被你放倒。” 黄皮子:【你养了我,你对我的大臭屁免疫了,不会被放倒的。】 林宵宵踹了傻子男子一脚,又让黄皮子放风。 她自己卷着干净的被子睡了个昏天暗地。 次日清晨,傻子男子起的早。 似乎忘了昨夜的事,见自己在地上睡也没有觉得奇怪。 傻呆呆的杵着下巴看着林宵宵。 吱呀,房门被老妇人推开。 老妇人见林宵宵在床榻上松了口气,她露出满意的笑脸:“恩,算你识相,既然和我儿睡了,便沉下心来好好跟着他。” “行了,我今儿要出去给你们置办成亲用的东西,你在家好好陪我儿。”老妇人转身离开。 林宵宵朝傻子男子招招手:“跟我出去逛逛。” 她自己也能逛,但怕村里人排外,所以还是带上他稳妥一些。 傻子男子兴奋的又拍手又跺脚的。 林宵宵发现村子里的人有些冷漠,不爱说话。 与其这样说,不如说看起来好似一个神情,都是呆呆愣愣的。 林宵宵串了两家门。 等串到第三家的时候,林宵宵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她摸着小下巴,盯着这些东西,忽然冒出一个问题。 “怎么每个村民家里的家具都长得一样呢?”林宵宵疑惑的自言自语。 就好像是一个木匠做出来的似的。 逛完之后,林宵宵带着这样的疑惑回去了。 她的肚子叫的厉害,摸摸兜里,自言自语:幸亏我还有一把生栗子,可以烤着吃。 可是林宵宵又发现了一个奇奇怪怪的问题:“不是,你们家怎么没有炉子呢?也没有柴火,还没有火油火折子,你们平时不吃饭啊?” 跟傻子说也是白说,他只会笑呵呵的叫媳妇。 林宵宵的两个小手放在后脑勺,怪无奈的:“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过了会,脚步声响起,老妇人提着俩包袱走了进来:“你们在干什么?” 林宵宵说了炉子和火的事:“没火做饭。” 老妇人的眼睛闪了闪,扬起嗓门:“做饭?做什么饭!” 又把一个冷馒头丢给林宵宵:“给,吃吧!吃吃吃,是猪么!” “还有我告诉你啊,嫁到了我家就要入乡随俗!我们家不喜欢吃热乎饭,就喜欢冷饭!” 林宵宵眨巴眨巴眼睛:“你们的肚子还好么?” “能拥有这么厉害的肚子,你们肯定不怕闹灾荒啊,路上吃观音土不就行了么。” 老妇人恶狠狠的瞪着她,没好气的一摔包袱:“今儿个是我儿大喜的日子,我不愿和你计较,等明儿个给我敬茶时看我怎么收拾你!” 啪嗒,一个东西从包袱里掉了出来…… 第568章 生孩子不如吃叉烧 啪嗒。 一个东西从老妇人的包袱里掉了出来。 老妇人急吼吼的捡了起来。 她动作虽然快,却还是让眼尖的林宵宵瞄到了掉在地上的是一个囍字。 按理说,囍字也正常,毕竟他家要办喜事嘛。 可,正常人家的囍字应该是红色的。 可方才从老妇人的包袱里掉出来的囍字却是白色的。 这让林宵宵的眼球颤了颤。 老妇人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她。 凶的八字纹都抻开了,眯起堆满皱纹的眼睛:“你看什么呢!看到了什么!” 林宵宵亲身演示。 把低头人精明,抬头傻呆呆表现得淋漓尽致。 还歪着脑袋,用非常迷茫的眼神看着她:“看什么?一张纸?是让你儿子练字的纸吗?” 她学着傻男子的常规动作拍着手:“哇,你儿子还会写字呢,好厉害,我……” 林宵宵故意垂下头,表现出文盲白痴的样子:“我就不识字。” 老妇人就喜欢女子唯唯诺诺的。 唯有这样才能拿捏住这个女子。 她哼了声,拍了拍包袱皮儿:“女子无才便是德!认那么多字干什么,一点用都没有,认的字多,那都不如生几个儿子来的实在!” 林宵宵在心里想:你家的后代都是叉烧包,哪来的自信生生生。 为了不打草惊蛇,林宵宵嗯嗯啊啊的答应着。 老妇人一摆手:“行了,进屋伺候我儿去吧,我得布置布置,你就等着晚上当新娘子吧。” 林宵宵回到房间,趴在门板上,听着老妇人忙里忙外,叮叮当当的声音。 恩,暂时不能进来了。 后背被戳了戳,回头便对上傻子男子那张肥的流油,长满疙瘩的脸。 林宵宵拍拍宽大的袖口,对黄皮子道:“去,把他熏倒。” 看着就烦。 黄皮子唰的一个神皮摆尾。 傻子男子忽的一个白眼倒在了地上。 林宵宵的脑子里都是白色的囍字。 她戳着下巴,琢磨着,分析着,自言自语:“白色囍字只有两种情况下能用到。” “第一种呢,就是冲喜的,但他家也没什么好冲的啊,那傻子离死远着呢。” “第二种呢就是给死人用的,搞一个冥婚,那冥婚也是要有一个死人的,我俩现在都没有死啊。” “第三种,啊呀,那我就想不出来了。” “诶,话说我真想认识认识这个村里的木匠,做的东西挺精致啊,最主要的是这木匠做那么多一模一样的东西还能丝毫不差。”林宵宵感叹:“真想把这木匠带走给我干活啊。” 黄皮子听着林宵宵的话,它在心里嘟囔着。 【什么木匠,小主子脑子不好使,怎的鼻子也不好使了,我闻着这些家具哪有木头味儿啊,我闻着都是纸味儿。】 林宵宵听了黄皮子的话,脑子陡然清明了。 她醍醐灌顶的拍了拍自己的脑子,嘟囔着:“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林宵宵搓搓手,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日头又落下了。 她发现每每日头落下,夜色深下来时,村子里的人们都比往常要活跃一些。 老妇人敲开房门,把两身衣裳塞了进去。 往常粗声粗气的老妇人今儿个说话多了几分温柔,几分耐心:“把新娘子的嫁衣穿好,再帮我儿子穿好衣裳,一刻钟后我再过来。” 林宵宵嗯嗯啊啊的答应着。 傻男子依旧被黄皮子的大臭屁熏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林宵宵才没有穿这身丑了吧唧的衣裳呢。 她左顾右盼的,正等黄鼠狼回来呢。 “这货平时挺快的,怎的今儿个这么慢。”林宵宵自言自语的。 咻,黄皮子毛乎乎的身影蹿了进来。 嘴里还叼着火折子,林宵宵高兴的拿过来,拍了拍它的脑瓜壳儿:“干得真不错!” 她把火折子促起一朵火花,瞅了眼立在边上的桌子。 她试探的把火折子靠近。 也就才靠近桌角,桌角便冒了火星子,那张木头桌子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软塌塌的。 软塌塌过后,那张桌子再也受不住了,慢腾腾的缩了下去。 最后,最后……竟成了一个立体的,纸糊的桌子。 林宵宵高兴的摸了摸小脸儿:“果然是这样,总算找到这个村子的漏洞了。” 她又忽然灵机一动,笑脸吟吟,撸着黄鼠狼的毛儿:“乖乖小黄黄,累了吧,我给你摁摁,你再去跑一趟腿,干点活。” 黄皮子:【小主子这是妥妥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也就是我认准了她,不然凭她一个小毛孩子,哼哼,休想让我听她的。】 林宵宵扒了扒它的耳朵:“你去林家试试……” 黄皮子走后,林宵宵踢了踢傻子男子的身体,她把火折子伸向了他。 火花才起,林宵宵便顺着窗子钻了出去。 “终于明白这些村民们的神色动作,还有他们家里的家具摆设都差不多了。” “感情那都是从纸扎店里出来的。” 林宵宵手里提着一瓶子火油,她跑得飞快,每路过一户村民家里便撒上火油,点上火。 她迅速倒腾着腿,发挥了风火轮的速度,一溜烟把所有的农户点燃了。 “累死参了。”林宵宵靠在老妇人家的后院凳子上坐着。 歇着的她忽然听到一阵咆哮声。 老妇人暴躁如雷的跑了出来,指着林宵宵,火冒三丈的:“你个贱丫头,你对我儿做了什么!你对我们村做了什么!” 林宵宵拍拍手,站起来,故意啧啧的讽刺着:“你们这群小纸人的脾气还挺大的嘛。” “我做了什么?”林宵宵笑眯眯的,故意摆出无辜的样子,怪气人的:“我只是帮你们恢复如初而已。” “啊,不用谢啊,我就是举手之劳。”林宵宵道。 老妇人气到爆炸,她喘着粗气,拿起旁边剁饲料杂草的菜刀,怒瞪着大眼珠子:“小贱丫头,你害死了我儿子,我要你给我儿偿命!” 老妇人疯疯癫癫的追了上来。 林宵宵哎呦了一声,她抓起旁边的驴子,一个翻身上驴:“驴子驴子,快跑。” 可驴子纹丝不动。 老妇人阴森森的笑:“这驴子是我养的,你觉的它能听你的么?” 第569章 规则乱砍,宵姐,六啊。 驴子纹丝不动。 老妇人笑得阴森森的。 吐出的话得意洋洋的:“它可是我养的驴子,你觉得你能使唤的动它么?” 老妇人拿着菜刀,拖着步子朝林宵宵奔跑而来。 “给我儿偿命吧!” 林宵宵喔呦了一声,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小心脏:“你个老巫婆,吓死我了。” “怎么就把你落下了呢。” 林宵宵又腾出两只手,摸到了一把弓箭,又把火折子点燃的火球球绑在上面。 她对准了老夫人,嘻嘻嘻的发出小恶魔一般的笑声。 “我是个好人,最见不得别人母子分离了。”林宵宵叹了一口气。 “所以,我送你们母子团圆。” 纸人纸人,纸人是最怕火的。 林宵宵举起火箭的瞬间。 老妇人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她吓得下意识转身就跑。 “哦豁,把后背给我,你是真信任我啊。”林宵宵笑嘻嘻的嘀咕着,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她举起手,毫不犹豫的朝老妇人射去。 微小的火苗才蹭到她的后背,便发出呲拉的声音。 很快,中间的一小簇火花慢慢的变成了一大簇。 老妇人不能动了。 一个活生生的立体的人儿变成了软塌塌的小纸人。 她趴在了地上,成了一片灰烬。 见人被她灭了,她开心的舒了口气。 低头见自己的爪子被火烧的黢黑,这才反应过来,像甩尾巴的狗狗似的,狂甩自己的爪子,啊啊的叫着:“啊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吹了吹手,她看着倔的不肯走路的驴子,抱着手臂威胁:“驴啊驴,你现在得懂得审视适度,明白么!你的老主人都死了,你要是想表现你的忠诚,我不介意一把火把你送过去,让你们俩团聚。” 才说完,方才还倔了八生的驴子忽然跑了起来。 俩条小细腿跑得还挺快的呢。 驴子驮着林宵宵飞快的跑了。 按照林宵宵的指挥,她一路来到了林家。 黄皮子它们已经左等右等的焦灼不已了。 见到林宵宵来了,噌的蹿到了林宵宵的肩膀上。 就像一条大围脖似的围在林宵宵的脖子上。 黄皮子叽叽呱呱的叫着。 【小主子啊,可不是我不干活啊,实在是干不成啊,我按照你的法子用火烧林家的东西了,可是林家的东西不是纸扎的。】 听了黄花菜心声的林宵宵也纳闷。 她琢磨着:难道是她判断失误?只有村子里的人是纸扎的? 可是,不知怎么,她仍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就好似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指引她似的。 “你没完成任务?”林宵宵问。 黄皮子弱弱的点头。 “没事,我来。”林宵宵道,她觉得这一世既然是冲她来的,那么规则里必定也是让她亲手解决一些事。 白日,林家人都在四处忙。 林宵宵拍拍手:“晚上再行动,晚上人就全了。” “我这个人最喜欢一锅端了。” 到了黄昏之际,林家人便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他们都坐在堂厅里,林泽尧今儿个的心情不是很好。 他半口半口的喝着凉掉的茶水。 林玉儿看出来他的情绪不佳了,伸出软嫩的手轻轻抚摸他的手。 “夫君,你怎么了?” 林泽尧颇有些不耐烦的抽回,凉凉的看着林玉儿:“今儿个都已经第二天了,村子那边怎么还没有好消息传来?” 林玉儿一听是这事,她舒了口气,口吻轻松,自信满满的:“也就才第二天,不是还有明天呢嘛,夫君今夜好生歇息,明儿个一大早啊,保证有好消息传出来。” 林泽尧斜眼看她:“但愿如此,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才说完,林老夫人便发出了一阵阵的咳嗽声。 林玉儿十分厌恶这种老人咳嗽声。 但不能表现出来,佯装关切:“婆母你怎么了?是不是喝茶呛着了?” 咳的心烦的林老夫人耷拉着三角眼:“呛呛呛,谁能喝茶水呛,你鼻子是不好使了么!这么大的烟味儿都闻不出来!” 林泽尧猛的站起来,就看见烟雾飘了进来,他的瞳孔瞬间瞪大:“火!有人在放火!” 林玉儿面色大变:“我们赶紧出去。” 几人去推门,竟发现门被重物抵的死死的,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无法推开。 “有人要害我们!”这是林泽尧总结的。 烟雾越来越大,甚至能透过薄薄的窗纸看到外面的火光。 林泽尧的声音都是抖的,不断的往后退着步子:“火,火!怎么会有火!” 在外面,举着火把,宛如野人的林宵宵听到了里面的反应。 火束把林宵宵的小脸儿照得红彤彤的。 于她来说,更多的是兴奋。 她呲着小牙:“总算让我找到对付他们的法子啦。” 林宵宵嘚瑟的,能多胡诌就多胡诌:“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火神包围了,今夜是你们的死期。” 林泽尧还有林老夫人他们把林玉儿猛的往前推。 无尽的埋怨声、抱怨声宛如炮火一般砸在林玉儿的身上。 林泽尧一改温润,推搡着她:“林玉儿!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没事么!你为什么没有解决掉林宵宵!你说啊!” 林玉儿都被吼懵了,她喃喃:“林,林宵宵这个小贱人怎么会知道破除这一世规则的秘密?” 正自言自语的嘀咕呢。 窗纸忽然发出噗呲的爆破声。 只见一颗火球顺着窗纸窟窿飞了进来。 “啊!火!”里面的人尖叫出声。 接着,便是他们的噩梦! 一颗两颗三颗,无数的火球飞了进来,飞到他们的脚下,落在他们的身上。 “哦累累哦啦啦,里面的小纸人听着,你们已经被火球包围啦。”林宵宵扬起小嗓门吼着,给他们极大的压迫感。 他们从能跑到能走,又慢腾腾的趴在了地上,手抓着地面往外爬。 但是……他们只能看着自己的手从血肉变成纸。 林泽尧被烧的就剩下个脑袋了,他大喊着:“马上就要胜利了,为何会变成这样!我不甘心!不甘心!” 声音逐渐消失。 嗒嗒嗒,静谧的黑暗中响起踮起脚尖般的脚步声…… 第570章 街上只有流浪汉,没有流浪女。 林宵宵对面黑暗静谧的房间里响起嗒嗒嗒的脚步声。 林宵宵也不慌,手杵着树根当拐杖。 眼睛弯成月牙,笑眯眯的看着房间门被林云凤推开。 烛光和月光巧妙的融合在一起,映进了房间的地上。 地上散落着或烧成灰烬,或烧成原型的小纸人。 虽变成了小纸人,却依稀能看清纸人生前的衣裳,面部纹路模样。 林宵宵用欣赏的小眼神看着愤怒暴躁的林云凤。 林宵宵礼貌的朝她摆摆小手:“锦毛鼠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你不会喜欢我叭。” 她越想越有这种可能,用惊悚的眼神看着林云凤。 歘歘歘的往后退,还用树枝指着她:“你,你不要过来啊,我对女子没兴趣!” 林云凤被她的表现弄得七窍流血:“林宵宵,你不要在我面前装傻充愣,神经兮兮的!” “你为何要赢!为何不能输给我!”林云凤的眼睛猩红如蜘蛛网:“马上,马上了,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赢了。” 她咆哮的,双手摸着头蹲在地上:“马上我们就能回到这一世了!” 林宵宵怪好心的拿出手帕,走到她面前:“小老鼠,你快别哭了,擦擦眼泪,一会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这几个字说的她迷茫又疑惑:“什么来不及了?” 林宵宵捡起被风吹到她脚边的小纸人。 捏在手里端详着,喔,真巧,捡到了渣爹林泽尧的小纸人。 她轻轻弹开,又拍了拍手:“小纸人的世界要消失不见了。” 才说完,林云凤猛的抬起头来。 眼前阵阵晕眩,日月飞快的轮转。 忽的,她重重的栽在地上。 林云凤……喔不,小纸人的世界已经毁灭了,成为过去式了。 回到青元,她便回归了苏梦春的身份。 她艰难的捏了捏手指,撑着手臂打算爬起来。 手忽然被一双脚踩住。 苏梦春顺着那双脚朝上看去,对上林宵宵凉丝丝的眼睛:“林宵宵,你干什么!放开我!” “我娘亲他们呢?”林宵宵问,她以为从小纸人的世界回来,娘亲他们会在。 可……结果同往常一样。 家人们都不在。 青元好似一个空壳子。 希望多大,失望多大。 林宵宵在小纸人时代时,拼命拼命的想解决掉问题。 那时,她的脑子里、心里有一个信念。 解决掉小纸人,她便会回到青元时代。 她便可以见到家人们了。 她的家人在等着自己呢。 可……一切没有变化,让她既沮丧又崩溃! “你把她们藏到哪儿去了!” “你说!你不说,我就杀掉你!”林宵宵的眼睛越来越红,近乎控制不住一般。 苏梦春被她的样子吓疯了。 她疯狂的踹着两条腿,挪着臀往后蹭:“不要,不要杀我,我知道你娘亲他们在哪儿!” 这话让狂躁的林宵宵安静了下来。 她一字一句的问:“在哪儿?” 苏梦春闭上眼睛,又睁开,呼了口气。 她满脸的恐惧,弱弱的从袖子里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上面。 指完,就像害怕手指头会被剁下去似的,又迅速的缩了回来。 她虽然没有说清楚,但是比划清楚了。 林宵宵抬头望着天。 天地接连,穹庐如墨。 月,皎洁耀眼。 星,晶莹璀璨。 她忽的笑了,嘴角的皮牵拉着嘴角的肉。 她低叹一声:“看来天上这个冒牌货是按耐不住了,怕我对付他,所以先来个先下手为强。” “想从我的家人入手……” “那你真是在老虎头上拔毛了。” 林宵宵抬头眯眼:“狗东西,你等着……” 情感反应让她下意识转身朝孟家走去。 吱呀开门,院内清清冷冷,毫无人气儿。 她的脚都抬起来了,却不敢踏进去。 她的心好像被人刺穿了好多好多的洞,四处冒着凉风。 滚了滚喉咙,她没有勇气迈进去,把脚缩了回来。 她往前走,耳边忽然热闹了起来。 肩上趴着刺猬,脖子上围着黄皮子,腿边还跟着豆包。 “你们,你们也回来了?”林宵宵惊喜。 她以为小纸人时代消失了,除了她之外的任何生物也会消失。 就算白菜它们不会消失,那也会在青元的 时代消失。 “你们是真的?不是平行时空的?”林宵宵问,这个词也是从明熙口中得知的。 现在,他们的沟通没有障碍了。 里头当属黄鼠狼嘴欠:“我们当然是真的,我们非人类,那些异象东西自然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那你们知道我娘亲他们去哪儿了吗?”林宵宵问。 它们面面相觑,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林宵宵。 这幅反应让林宵宵明白了。 它们也不知道。 “先找个地方落脚吧。”林宵宵一拖仨,她们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土地庙。 土地庙里躺着四五个抠脚的流浪汉。 他们衣衫不整,见着林宵宵开始嘬着牙花子。 林宵宵见他们怪可怜的,从万能兜兜里掏出一些铜板:“喏,买点吃的叭。” 那些流浪汉们面面相觑,摸着下巴。 其中有一个流浪汉的胆子更大,看向林宵宵的眼神都是肆无忌惮的。 他从头到尾打量着,不要脸的笑嘻嘻的:“我不要吃的,我要你陪我睡。” 如此粗鄙的语言让林宵宵的小脸儿冷了下来。 她忽然想起明熙说的话了:“难怪明熙说过,不要可怜流浪汉。” 而且,街上根本不会有流浪女。 因为流浪女们都被弄走了。 或卖掉,或祸害…… 回到青元的林宵宵早早恢复了灵气和本事。 她用灵气朝他们探了探。 发现他们每个人……注意,是每个人的身上都背负着好几条人命,且都是女子的命。 林宵宵垂下眸:“如果我没有本事,怕也是他们的囊中物了。” 林宵宵看着他们,问:“你们杀人了,你杀了四个女子,你杀了三个,你杀了……” 她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肉眼可见的这几个流浪汉的脸上闪过一抹心虚惊慌之色。 一个流浪汉胆子大的站了起来:“对,杀了,那又怎么样啊小屁孩。” 林宵宵呲牙笑…… 第571章 孟家人从不存在? 林宵宵呲着贝壳般的小牙笑:“你们猜。” 流浪汉们站了起来,搓着手跃跃欲试的。 这深夜本就会放大人邪恶的欲望和情绪。 他们笑的恶心:“我们还没试过这么嫩的小女子呢,你乖乖听话,哥几个可以温柔点啊。” 林宵宵像单纯的小天使,她点点头:“好哇,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做一件事可以吗?” 她伸出手指,比划着一个一。 流浪汉们嘿嘿的笑:“当然可以,你想做什么啊?” 林宵宵抬起头,黑又圆的眼球凉凉的看着他们,更像是看死人的眼神。 嗓子里发出的声音绵绵的,软软的,吐出的话却是让人毛骨悚然:“我牙,要送你们上西天。” 流浪汉们的脸子一变。 也只是变了一瞬,他们便觉得呼吸似被大肆的掠夺走了。 几个流浪汉们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林宵宵拍了拍小手:“终于安静了。” 她又看向了黄鼠狼:“我知道你的屁不止可以臭人,还可以毁尸灭迹。” 黄皮子:…… “啊,这事你想起我了。” 该抱怨抱怨,活儿还是要干的。 黄鼠狼攒着屁,攒着攒着,忽的照着流浪汉们狠狠地崩了个屁。 只见一团团黄色烟雾飘过,在上方转啊转的。 待烟雾散去之后,这些流浪汉们的尸体化成了一摊粉末。 林宵宵畅快的呼了口气:“空气总算干净了。” 林宵宵他们在土地庙里睡了一个时辰。 说是睡,其实一点都没睡着。 她做了个梦,梦境太太太真实了。 真天道的弧影天魂在梦境中朝她招手。 他的嘴开开合合不知在说些什么。 林宵宵是半个字都听不懂。 她想追上去,可怎么也追不上,就好像是人永远追不上自己的影子一样。 慢慢的,人就消失了。 “别走!没说完呢!我一句没听到!”林宵宵猛的惊醒了。 天也就才蒙蒙亮,云边上挂了一层薄雾。 她爬起来,把白菜它们挨个扒拉起来。 “走,走走走,别睡了。” 黄鼠狼用尾巴遮住自己的眼睛:“我才睡着,要走你自己走。” 林宵宵也不勉强它,对乖乖起来的豆包白菜道:“让它睡,我们走。” 黄皮子jio得林宵宵在开玩笑,在吓唬她。 它竖起耳朵听,可……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黄鼠狼按耐不住了。 也不打盹儿了,瞌睡虫也没了。 它咻的从地上蹿了起来,追了上去:“诶等等我,啊……” 只听砰、咣的一声。 黄皮子摔了个大马哈,它吃了满嘴的土,嫌弃的呸呸呸:“什么!什么狗东西绊了我!” 它低头一看,捡了起来,呀了一声:“你怎么在这儿。” 它招呼着林宵宵:“小主子,小主子,你的蛋,你的蛋!” 林宵宵的小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什么蛋,少胡扯,我可没有蛋……” 黄皮子脚快,噌的蹿了上去。 林宵宵看着怼在她脸上的蛋,她惊喜的拿过来,捧在手里:“蛋!兽蛋!我的蛋!” “它居然也在,真是太好了。”林宵宵说完,明显感觉兽蛋里的双腿动了动,正在回应她。 林宵宵打算找苏生的娘亲,唯有她能感应到真天道的人身在哪。 别看林宵宵的家人们消失了。 但青元还在运作。 她来到青元学院,院士夫子他们刚刚开完早会,大家伙正一起练玄功,锻炼身体呢。 院士看到林宵宵,连忙迎了上去:“宵夫子,你这几日去哪儿了?” “回家了……”林宵宵故意这么说,说完便直勾勾的盯着他看,想从他的眼神神情里看到端倪。 谁知,院士先一愣,摸摸胡须,狐疑的看着她:“你这小丫头,这嫌学院的饭难吃就直说嘛,偷偷溜下去寻摸好吃的就直说嘛,干嘛还撒谎啊。” “为什么说我撒谎呢?我就不能回家啊?”林宵宵从院士的话里听出了不对劲儿。 院士斜眼瞅她:“你个孤儿哪来的家,你不是说了么,学院就是你的家!” 林宵宵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后背更是出了一层冷汗,她想:青元的人,哦不,应该说她身边的人竟然觉得她是孤儿,竟然从不知道有孟家的存在。 她没有时间,也不会傻傻的和院士他们在这件事上纠缠。 林宵宵找到了苏生,让苏生带她去找他的娘亲。 她忐忑了一路,终于到地方了,幸亏她还记得苍云这件事,记得她要找和苍云长相相似之人。 来到一个村子的后山腰。 林宵宵顺着苏生娘亲手指的地方看去。 那是一个坟包,上面还立了一个空的墓碑。 她怔住,踉跄的扑过去:“死,死了?他怎么会死的?” “突发疾病。”苏生的母亲道。 林宵宵的脑袋轰隆隆的,好像灌了一道雷。 就在这时,苏生的母亲忽然猝不及防的跪了下来:“求求你了。” 这动作吓得林宵宵差点一头栽进身后的坟包里:“你干什么?求我什么!” 又看向苏生:“赶紧把你娘扶起来!” 苏生娘亲做了个阻拦的动作:“安和公主,他刚死便给我托梦了,他说,他让我转告你,不要再找了,不要再找你想找的人了,你每找到一次,便会发生一场劫难,也会牺牲一些人。” “放过大家吧。”苏生娘亲的声音越来越低。 林宵宵身体就像被悬在空中的摆锤狠狠的击中一般。 她的五脏六腑都在出血。 她捂着胸口,那里忽然很疼很疼,她开始怀疑自己:难道,我错了嘛? 她真的做错了? 每找一次真的天道,便会引发大的灾难? 所以说,孟家人的消失,小嫂嫂父亲的死亡都是她的固执己见造成的? 这种认知,这种错误像一把把箭刺着她的心。 她忽然好疼,眼前一片漆黑,一阵阵的晕眩感席卷而来。 林宵宵不受控制的朝后倒去。 在她倒向后面的时候,林宵宵忽然觉得有什么在接着她。 是那么的稳,那么的暖。 是什么呢? 她想睁眼看看,可沉沉的,睁不开啊…… 第572章 去叭,比卡丘.宵 她想睁眼看看是谁接着她。 可眼皮沉甸甸的,根本睁不开。 她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眼前从一片模糊,变得一片清明。 小哑巴模糊的轮廓也变得十分清明。 人类幼崽想到先前找他,他不应的事情。 心中的委屈像开闸的黄河一般哗啦啦的涌了出来。 但她可不会撒娇,只会用拳头。 伸出白嫩的小拳头歘的朝小哑巴打了过去。 小哑巴忽扇着眸,也没躲,硬生生的挨了一拳。 疼。 左眼疼得直淌眼泪,都快睁不开了。 林宵宵忙抽回手,腮帮子鼓的圆溜溜的:“你,你怎么不躲?” 「躲了你会生气。」 看到这话,心里那股子气像撒掉的气球似的瞬间泄了。 她瓮动着唇,不好意思又愧疚的朝前伸着小脖子,活像一只小王八。 “你,你眼还能看见吗?” “可别变成哑巴,又变成瞎子啊。” “那我可就罪过了。” 苍云忙解释,还摆楞着手指头,花花草草,准确的写出它们的名称。 他用行为告诉林宵宵,恩,他没瞎。 “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林宵宵薅着他的袖子问。 苍云沉默片刻。 「找人。」 顿了顿,又写了一张纸「先找天父,后找孟家人。」 林宵宵精神抖擞了:“你知道我经历的事?” 苍云点头,解释着。 「那日,你来苍家老宅找我,我是知道的,但你喊我,我无法回应,我也出不去,我们就像两个世间的人被隔绝开了。」 「我无法走出那个房间,也无法同你说话,你离开后,待到第二日清晨我才能出去。」 苍云想到那日的情形,胸腔中闷了口气。 「出去后,你不见了,天父不见了,孟家也不见了,我四处寻你们……」 苍云想为他们做些什么。 但,上头那位压制的死死的。 上头那位颇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滋味。 苍云唯一能做的便是保住现在的情况。 不能让整个青元变得一塌糊涂。 他用灵力封住了所有青元异世出入口。 好在他做的一切没有白费。 终于等来了林宵宵。 听苍云在纸上比划完,林宵宵捉住了重点:“白菜它们是你通过异世出入口送过来的?” 苍云扇动着清澈的小狗眼。 在林宵宵的目光灼灼下点了点头。 「你是它们的小主子,你们必有感应,我不想你单打独斗,便让它们去找你了。」 亏得有白菜它们助力帮忙,不然单靠她自己的确很难对付这群人。 “方才苏生家带我去了你天父的坟墓。”林宵宵小小声,还观察他的神色。 「那不是天父,是我天父的一缕魂识寄托在了那位杨先生的身体里,天父的魂识离开,他自然也就归西了。」 林宵宵在他话里听了出来:“你的意思是杨老先生之所以神情举止像你的天父是因为那缕魂识?” 「是。」 “那,也就是说杨老先生早就死了,是你天父的魂识才让他撑到现在的?” 「是。」 林宵宵沉默了:“这便是天上那冒牌货的计划了,真天父魂识每附着一人,那人离世后,魂识会离开,前往下一个人的身体里。” 「是。」 林宵宵咂咂嘴:“让我想想冒牌货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她一拍脑门:“我好像从哪儿见过这个天术术法。” “这套术法是专门针对神者,仙者的,因为神者仙者的魂识不同,要利用他们的魂识……”林宵宵自己捋了一半卡壳了。 对上苍云期待的眼睛,尴尬的挠挠头:“这些是我先前在仙界看小人书时顺便看到的。” “可惜那时候学识不好,认的字不多,把后面的东西忘了。”她敲敲脑袋,半个字都想不起来了哇。 苍云俩手箍住林宵宵的小脑袋,轻轻摸了摸。 「忘就忘了。」 “可是……”林宵宵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粗溜了下去。 她颓颓的,丧丧的用胳膊抱住了自己:“我想知道娘亲他们去哪儿了,他们是不是安全。” “一定是安全的,那冒牌货还得留着娘亲他们操控我呢。” 林宵宵也不知怎么,方才还精神抖擞的呢,见着小哑巴怎么困成这样呢。 迷迷糊糊的,脑袋啪嗒一耷拉。 接着便传来了打呼噜的声音。 苍云看着耷拉在自己大腿上的绒毛脑袋,耳朵尖尖悄悄的红了。 苍云想守着她。 却不想三张迥异不同的脸怼了上来。 “男女瘦瘦的不行。” “离小主子远点。” 苍云一个眼神杀过去。 它们弱弱的把撤走的凳子还给了他,又往后拉了拉。 “还,还给你,你……咳,不过你得离她远点。”豆包弱弱的。 苍云才不是喜欢占便宜的人。 他拖着小板凳坐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前半夜,林宵宵睡得倒是熟,都能听到细微的打鼾声。 可到了后半夜,林宵宵好似梦魇了。 她哼哼唧唧,眉头紧皱。 她能听到周围白菜它们呼唤她的焦灼声,却怎么都起不来。 后来还是苍云重重的捏住了她的指根,这才将她从梦魇里拉了回来。 人类幼崽倏的鲤鱼打挺的坐了起来。 小脸儿汗津津的,都把头发打湿了。 她迷茫的看向四周,最后定格在苍云的脸上。 “小哑巴,我梦见我娘,还有我哥哥,梦见所有的家人们了。”林宵宵急吼吼的:“他们在阴曹地府受苦呢!” 她的小牙齿咬的嘎吱嘎吱的响:“阎王老儿!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待我的家人!” 她撸起袖子,气鼓鼓的:“我要找阎王老儿算账!问问他是怎么个意思!” 人类幼崽只要上了头便要第一时间行动。 她趿拉着鞋闷着头,库库库的往前走。 走着走着,胳膊被抓住了。 林宵宵回头看去,发现是苍云抓的她。 委屈和生气瞬间涌上心头,腮帮子鼓的像一个大石榴。 她怒目圆瞪:“小哑巴,你要造反是不是!你也要拦我!” 苍云照样用那双清澈的小狗眼看着她,无辜的摇了摇头。 “还不承认!那你抓我干什么!” 苍云低头,指着她…… 第573章 想知道死去的亲人去哪儿了吗? 苍云低头,用手指了指林宵宵的鞋子。 林宵宵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噶—— 空气响起阵阵乌鸦的尬叫声。 她,她的鞋什么时候穿反了? 她就说走路的时候怎么jio得那么别愣呢。 人类幼崽的小脸儿憋的红红的。 她吼了一句:“你,你懂什么!我是故意这么穿的!你,你个没见识的!” 苍云赞同,附和的点头。 没见识就没见识吧。 只要能见到她就行。 林宵宵想坚持穿着反鞋走,却发现走的不顺溜。 她默默的,悄悄的把鞋子回正。 “走。”林宵宵一个肩膀扛刀,一个肩膀扛破兜子。 青元本就能直通异世。 林宵宵一屁股坐在地上,从兜兜里掏出一沓符和令牌。 又从里面扒拉出一个异世令牌。 这枚异世令牌上刻着「冥」字。 「冥」代表冥界。 她念念有词的,只见冥界的令牌散发着青灰色的光圈。 光圈有三束。 光圈越来越大,把林宵宵他们二人包裹住。 转瞬的功夫,再落地,林宵宵他们便到了另一个地方。 玄黑色的天空,伸手不见五指。 而整片大地泛着黄红的光芒,起着阵阵的雾气。 七八座枯骨般的山峰横立在道路两旁。 林宵宵望着路上各色各样的魂魄。 这些都是或被黑白无常、或被牛头马面、或被阴差押送前往阴曹地府的魂魄。 这些魂魄们带着自己的行李卷。 说白了,这些行李卷是魂魄的家人们烧的东西。 有上路赶路的纸扎的马和马车,他们坐在马车上。 马车上还有家人们烧的包袱,床榻、桌子、锅碗瓢盆等等。 东西烧过去,便等于在冥界定居了。 林宵宵他们贴了个幽魂符,跟着魂魄们来到奈何桥,孟婆处。 孟婆是个年轻貌美,身着清凉的女子。 她熬了一锅汤,锅下支着一个火架子。 锅里的汤是五颜六色的,如彩虹一般。 她的胸近乎挤出来,胸口涌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手里拿着扇子扇来扇去的。 别看美色惑人,但还是有不少人抗拒喝孟婆汤。 “不,我不要喝!” “我也不要!我想回家,我不想忘了我的家人们。” 一堆人推推搡搡,不断后退。 “诶让让让让,怎么都堵在这儿了?”林宵宵清脆,且好信儿的声音响起。 她像一头铁驴,顺着人群吧唧挤了进去。 人类幼崽吸了吸鼻子,她伸长了脖子,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口锅。 就好像饿狼扑食一般:“这是啥?好香好漂亮啊,多少钱一碗啊?一个人……哦不不,一个魂最多能喝几碗啊?” 孟婆他们都怔住了。 估摸着千年来头一回瞧见这么积极喝孟婆汤的人。 孟婆挤了挤胸口:“小妹妹,你可知这是什么?喝了……有什么作用?” 林宵宵真诚的眨么着大眼睛:“知道哇,能让人忘记一切的孟婆汤啊。” 她在心里嘀咕着:忘就忘呗,反正孟婆汤对她来说又不管用。 孟婆盛了两碗递给林宵宵和苍云。 林宵宵咕噜咕噜,就像武松饮酒般灌进了肚子里。 “甜甜的,凉丝丝的,带着汽儿,跟以前的味道一样。”林宵宵意犹未尽的,心想,这规定每人只喝一碗真是太小气了,得找阎王老儿说道说道。 孟婆他们听了林宵宵的话,把他们放行之后,又相互对视一眼。 “那奶娃娃倒是喜欢吹牛,还跟以前的味道一样,说得好像喝了多少次似的。” “就是,喝孟婆汤喝最多次的便是那位了。” “谁?开灵?啧……孟婆汤就是她研究出来的。” 林宵宵来到「鬼界堡」。 鬼界堡是死后鬼魂们居住的地方。 这里同阳间差不多。 家人们烧的房子,马车,各种家具等等会在鬼差这里登记。 鬼差会发牌入住牌,给他们安顿好。 鬼魂们生前做什么工作,死后也要做这个工作。 除非有优异表现的鬼魂,可以考试、考取功名,再找鬼差上报,分配工作。 林宵宵和苍云孑然一身的来到鬼差面前。 鬼差把玩着鬼魂们贿赂他的玉佩:“什么都没有?没人给你们烧?” 林宵宵装得可怜唧唧的:“我,我家人们都死了,都整整齐齐的在这儿等着我们呢。” “哦?你家人姓参名甚?”鬼差问。 “孟。”林宵宵说了名字。 “没有没有。” 林宵宵心里疑惑,但还是反应快的一拍脑袋:“鬼差大人,是我忘了,姓林,林泽尧。” 她也只是试探着。 谁知,鬼差核对了身份,发给她一个令牌:“438号。” “好嘞,谢谢鬼差大人。”林宵宵捏着门牌,嘀咕着:“438,死三八,跟我的渣爹怪配的。” 他们很快来到了438号。 悄悄推开门,便看到了极为和谐的一幕。 林泽尧哄着孟知微,轻轻的按着她的肩膀:“夫人,你我是夫妻,我怎会害你,岳丈年纪已大,我们又有自己的儿子要养,在这阴曹地府若是无权无势无金银元宝可是寸步难行的。” “我知道岳丈最是疼爱你这个女儿,你可是他唯一的女儿,自然会把鬼界堡的堡主掌事权给我这个女婿的,对么?”林泽尧一如往常那般深情款款的。 “我拿到这个掌事权定会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 “一生一死一棺材的爱。”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林泽尧四下看去,拧拧眉头,继续道:“带你游遍冥界的山清水秀。” “带你体验冥界的魂飞魄散。” 林泽尧拍桌,呵斥了一句谁在捣乱,又继续甜言蜜语:“让你蜜里调油……” “蜜里砒霜……” 林泽尧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猛的站了起来,环绕着周围:“谁!谁在捣乱!” “渣爹,是我啊。”林宵宵迈进来,挥了挥小爪子。 林泽尧眯起眸,半晌不做声。 反而是旁边的孟知微站了起来,用疑惑又好奇的神色看着她:“夫君,她是谁?生得真好看。” 林泽尧道:“她就是害死我们女儿,并想冒充我们女儿云凤的坏小孩。” 第574章 风水轮流转不动。 林泽尧用警惕且厌恶的目光看着林宵宵。 若不是她,小纸人时代怎会覆灭。 小纸人时代若成功了,那么他会重新做人,会回到前途光明的大朔时代。 这次,上头那位只给了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若是把握住了,他便能称霸鬼界堡,不必遭受十八层地狱的磨难,可以活得潇洒。 先前的日子真真是过够了。 林泽尧要趁这次狠狠的把林宵宵摁在脚下,绝不给她翻身的机会。 他神色愤怒,用情深款款的眼神看着孟知微,并挡在她面前。 阻绝了她们的视线:“知微,夫人,她便是害死我们亲女儿,并想冒充云凤的凶手。” 孟知微的神色一惊,失女的她情绪无比激动:“夫君,抓住她!我要她跪在我们的女儿魂识前,让她为我们的女儿魂识忏悔。” 林泽尧要的便是孟知微的这个态度。 “夫人,你在这儿坐好。”林泽尧拿出大男子的气概朝林宵宵走去。 他高大的魂影如巍峨的高山一般笼罩在林宵宵面前:“林宵宵,没想到你也变成魂魄来到鬼界堡了,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在鬼界堡,林家是说得算的,所以在我面前你就是一个小蝼蚁。” “不孝女啊。”林泽尧刻意压低了声音,眯起的三角眼如蛇般阴气森森的:“活着的那一世,我被你搅的权财两空,家破人亡,声名狼藉,在冥界,我都会让你知道不孝的代价的。” 林泽尧见她不作声,以为她怕了,继续添火:“啧,真是没想到啊,孟家活着的时候便在大朔叱咤风云的,没想到死了也能在冥界说上话,不过那又如何,很快……孟家的权利便掌控在我手里了。” “到时……我会让你这个不孝女,还有当初伤害了我的孟家生不如死!” 林泽尧像一条毒蛇似的阴森森的,露出了尖锐的毒牙。 颇有一种随时能刺入人的脖子的滋味。 林宵宵看他小人得志的德行便想撕开他的脸。 她呲着贝壳般的小牙:“渣爹,我以为你在大朔就没出息的吃软饭,算计孟家。” “怎么死了,到了冥界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像林泽尧这种从乡下出来的凤凰男怎能听得了这种话。 他猩红着眼睛反驳:“闭嘴!什么吃软饭!你这个小孩崽子懂什么!瞎说什么!这是谋略!” 林宵宵敷衍的点头:“嗯嗯嗯,谋略。” “林宵宵,看在我们曾是父女的份上,我会让你少受苦的,不过……”林泽尧顿了顿,伸手拉林宵宵:“你必须配合我。” “别碰我啊渣爹。”林宵宵躲开他:“不就是想让我留下嘛,好哇。” 她宛如行走在自己家里,背着小手参观:“冥界的林家还真是不错嘛。” 她奇怪的摸摸小下巴:“诶,冥界的人想过得好,那得是在世的家人朋友给你们烧东西。” “可是,我记得你们死了以后没人管你们啊,连头七都没人给你们烧,这些是谁给你们的?”林宵宵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疑惑。 林泽尧的眼底划过一抹慌乱,他梗起下巴:“你个小孩牙子懂什么!我可有的是朋友!” 林宵宵敷衍的嗯嗯嗯的答应着。 走着走着撞到了孟知微。 人类幼崽叮咣摔了个大跟头。 “哎呦娘亲,你撞死我啦。” 孟知微冷着脸:“谁是你娘亲,不要乱认亲戚。” 林宵宵委屈的低下头,孟知微动摇的神色上堆着心疼之色。 才想找补些什么,林泽尧便急忙挤了过来:“夫人,岳丈他们今夜来我们这儿吃饭,我们一起准备,如何?” 孟知微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走了。 过了两个时辰,孟家魂来了。 缩在角落里的林宵宵看到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舅他们的魂魄,眼圈都湿了。 她上前打招呼,却被孟家人用厌恶抵触的眼神劝退了。 “这便是伤了云凤的冒牌货吧!” “让她好生赎罪吧!” “幸亏有泽尧及时发现,不然林孟两家怕是到了冥界都不消停啊!” 林宵宵看着被崇拜,被信任的林泽尧。 小拳头一握,忍不住喊出了声:“你们不要相信他,也不要把掌管鬼界堡的令牌给他!他会害死你们的!” 孟家人齐刷刷朝林宵宵看去。 林泽尧这回没给林宵宵威胁的眼神,他则是表现出一副老实人的委屈样子。 他双手交握:“是我没本事保护好女儿,导致这个冒牌货到现在还敢欺负我们两家,在我们家吆五喝六的。” “岳丈岳母,小婿无能,不如让知微把我休了吧。”林泽尧一副痛苦的样子:“我不配做一家之主。” 孟知微眼圈红红:“夫君,不要!” 孟家人团团围着林泽尧,宽慰着他的心:“女婿,不要这么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没错,这些年你把孟家林家照顾的面面俱到,我们把你当儿子看待。”孟老爷子这是激将法上头了,他直接把鬼界堡的令牌拿出来塞给林泽尧:“打今儿个开始,孟家林家的魂事便由你说的算了,鬼界堡的事也由你说的算。” 又故意斜眼去瞄林宵宵:“一些阿猫阿狗的也随你处置。” 林泽尧激动的双手接过令牌,垂下的眸闪过一丝得意的,胜利之色。 他,总算把令牌弄到手了! 孟家魂们吃香火时,林泽尧走到缩在一边当蘑菇的林宵宵面前,压低声音,神色得意:“林宵宵,看到了吗?不是每一次都能如你愿的,有句话说得好,风水轮流转!这次也该转到我了。” 林宵宵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那张被欲望撑大的嘴脸:“也许转不动呢,你不要太得意昂。” 林泽尧被这话气的头发都炸了,呵笑一声:“今儿个我要先用令牌惩治你!” 他摇晃着令牌:“周魂听令!” 只见身边飘出无数的魂魄,它们团团围住了林宵宵。 “把她的魂魄绑在魂柱上,让众魂们都看看歹毒骗子贼女长什么样子!然后再让她……” 第575章 请问你是哪家的小饼干? 林宵宵总算落到林泽尧手里了。 林泽尧不逮着这机会狠狠收拾她都有鬼了。 他满满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抽出一些魂让她尝尝被鞭打的滋味。” “鬼界堡不是新来了一批喜欢啃食魂魄的魂狗和魂鸟么,都召过来。” 才说完,林泽尧便觉得一群魂魄围了上来。 他有种窒息的感觉,皱皱眉:“都傻呆呆的杵在我身边做什么?” “让你们围她,带她走。”林泽尧朝人类幼崽抬抬下巴。 林宵宵站了起来,坐在一块半人高的岩石上。 她俩小手杵在石头上,两条小短腿晃着。 她打了个响指:“泥闷,还不行动?等我给你们上菜呐。” 魂魄们猛的回头捉住了林泽尧。 这可把林泽尧气笑了,脑瓜子突突突的:“你们是蠢么!抓错人了!抓我干什么!” 林宵宵笑,魂魄们无动于衷。 林泽尧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味儿来。 他用发黑,发阴的瞳眸冷冰冰的盯着林宵宵,青筋都暴起了:“是你搞得鬼!” 林宵宵励志做一个诚实的好孩子。 忙不迭的像啄米的小鸡一般点着小脑袋。 “嗯嗯,你猜对啦,就是我搞的鬼,它们都是我的鬼!” 林宵宵挥挥手:“拿下!” 一声令下,那些魂魄死死的压制住林泽尧。 林泽尧怔住,随即挣扎起来。 挣扎无用的他又捏着令牌,搬出自己的身份:“我可是鬼界堡的堡主,我可是这一片的主人!我手有令牌!你们竟敢不听我的!” 林宵宵呵呵呵的笑着,尽是浓郁的讽刺意味:“你是主人?” 她又一摆手,林泽尧只觉掌心先是一烫,后又觉得手心一空。 手里的令牌竟然变成了一阵齑粉。 “这鬼界堡的名字都是我取的,规矩都是我定的,令牌都是我做的!” “你是哪家的小饼干!” 林泽尧喃喃:“不可能不可能。” “一会就知道可不可能了。”别看林宵宵在学习读书方面记性不大强,但在别的方面记性可厉害了,她把林泽尧方才说的惩罚方式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 林泽尧被拖出去绑在了魂罚柱上。 “鬼差!鬼差!” “黑白无常大人,有没有人在啊?有没有人管管这个疯子啊!” 林宵宵的手里出现一条惩魂鞭:“林泽尧,你身为魂魄非但不老老实实的接受地府的责罚,反倒钻空子,利用地府的官差做你的靠山,抢夺他魂家产,欺负他魂,该当何罪!” 林泽尧死不承认,就会说我没有我没有! 孟家魂跑了出来,看向林宵宵:“你,你害了我们的孩子,竟还对我们的家主下手!” “冥界的鬼差呢,怎的不把这个魂带走!” 林宵宵看着孟家人:“你们的魂魄被林泽尧污染了,得到的讯息都是他想给你们的。” “你们,被他骗了。”林宵宵道。 孟家魂坚决不相信。 一鞭又一鞭的抽在林泽尧的身上,他痛苦的哀嚎着。 不多时,鬼界堡上方弥漫着浓郁的黑气。 有人吼了一嗓子:“阎王驾到!” 众魂们见到阎罗王,那就相当于凡间的人类见到皇上。 他们扑通扑通跪了下来:“见过阎王爷,阎王爷福寿无疆。” 林宵宵听着这吉祥话,唇角止不住的直抖。 阎王老货是掌管死人的,还让死人祝自己福寿无疆,听着怎么那么讽刺呢。 林泽尧看见阎王便告状,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放肆!”阎罗王威震怒吼,释放出来的魂气压的这群魂魄们根本无法直起腰板。 林泽尧的魂气都荡漾不稳了,他听着这暴怒呕吼,内心十分畅快,狗腿的附和着:“阎王您英明啊,她就是放肆!” 才说完,林泽尧便觉得自己像一只球般滚了一圈。 “我在说你放肆!”阎罗王怒道:“她可是开灵,开灵怎会有错,冥界都是她创造的!” 林宵宵听着阎罗王的话,小眉头轻拧,不知怎么,总有一种诡异的奇怪感在里面。 可因为太匆忙,林宵宵一时半会捕捉不到这股子奇怪感在哪儿。 阎王爷又按照林宵宵的吩咐把孟家人污染的那丝魂气去除了。 又让鬼差,叛官念了林泽尧生前对孟家人的罪行。 污染的魂气被去除后,肉眼可见的孟家人的魂气都和往常不同了。 林宵宵问阎王爷:“生死薄呢?我看看他们的阳寿是不是真的到期了!” 阎王爷摆摆手,开始诉苦:“哎呦喂开灵啊,乱了全乱了,你也知道这冥界太大,我一个人光忙乎阎王殿便是焦头烂额了,冥界下面的部门都是让一些小兵们去掌管,底下的人做了什么……我……也不可能及时发现啊。” “就像人间的皇上,也不可能知道每个大臣犯了错吧。” 林宵宵被噎的哑口无言。 阎王爷趁机道:“我这就查查孟家是怎么回事。” 他闭上眼睛,用冥识探查。 过了一会,睁开眼:“果然有人藏匿了你的家人们,将他们的魂魄放在了鬼界堡,把肉体放在了五鹰山。” 林宵宵知道五鹰山。 五鹰山是由五只老鹰的化石雕像而命名。 当年,这座山只是一座普通的山,后来因这五头鹰而出名。 准确的说是因一则传言出名的。 谁得五只老鹰谁便能延年益寿,驱邪镇宅。 这传言宛如《西游记》里,谁吃了唐僧肉便能长生不老的传言一样。 引得贪婪的人们纷纷前往。 五只鹰只想过自己消停的日子,可是人类总是不断的挑衅它们。 它们和人类斗智斗勇,也不曾伤害人类,只是想把他们吓走。 但是它们却让人类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负它们。 放火烧,放水淹,用迷魂烟雾熏它们。 它们的体能和精神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老鹰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动物。 它们知道,长期下去人类必会赢。 它们宁愿夭折自己身上,也不想夭折在人类手里。 它们死后,竟神奇的化成了五鹰山。 诡异神奇的是……从那以后五鹰山会出现一个现象…… 第576章 自己骂了自己半天啊 从那以后,五鹰山会出现一个诡异、惊惧的现象。 但凡擅自闯入或闯过,又或是曾经企图伤过它们的人类或后代,一旦再次踏进了五鹰山,他们的肉体会变成骷髅尸体。 久而久之,此处便成了禁忌之地。 也有不少心眼坏的人把自己的仇家或是家人丢到了五鹰山。 林宵宵的呼吸都急了:“五鹰山?我娘亲他们在五鹰山?” 她顾不得其他的,两条腿甩得像风火轮似的噌的朝五鹰山的方向跑去。 人类幼崽离开冥界后。 林泽尧的魂魄直起了腰,他狗腿的来到阎罗王面前,舔着一张谄媚的嘴脸:“阎王爷,我表现得如何?” 阎王爷点点头,抚着粗硬的胡须:“恩,表现的不错。” 林泽尧的灵魂笑得直颤,他兴奋的搓着手。 “那,那……当初说好的,我若是配合冥界做了这样一场戏,便可以让我投个好胎,我,我不太想在冥界当官,我还是想做人啊。” 做人,尤其是做一个投胎完美的人,那简直不要太潇洒。 阎王爷瞥了他一眼:“自然可以,只是……我似乎还没有同你说什么时候让你投胎。” 林泽尧一听这话有谱了:“您忙完就行,别忘了我的事就行。” “哈。”阎王爷笑了笑:“不能忘,绝对不能忘。” 他激动的瞪大了那双期待的眼睛。 阎王爷忽然伸出了手掌,朝林泽尧及林家人他们的魂魄汲去,眼神变得森森然:“那就,下辈子吧!” “啊!啊!啊啊!”惊恐的、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起。 林家人的魂魄从规整,变得透明,又散掉了。 “呵,吃里扒外、虚情假意的狗东西们,能被我利用,那就是你们的福气。”阎王爷吐出这句话便抬头看向五鹰山的位置。 他摸着手指,相互揉搓着指腹:“这次的棋,下得无比的大,就看谁能够先吞掉谁了。” 林宵宵才来到五鹰山便看到冥界那边涌起了浓郁的黑雾。 林宵宵认出来这黑雾乃是魂魄消散的信号。 她皱皱眉,没想那么多,毕竟在冥界魂魄消散,惩戒魂魄的事不算稀奇。 黑雾很快便消散了,林宵宵踏进了五鹰山。 才踏进去,人类幼崽便停住了脚步。 她挠挠脑袋:“感觉这里好熟悉啊,好像来过。” 但是怎么来的,还真有些忘了。 山前立了一个年头已久的石碑。 石碑上刻着歪歪扭扭,字体不算漂亮工整,甚至笔画都有错误的三个字。 「五鹰山,擅闯者后果自负!」 这简单的几个字,硬是被写成了「五鸟山,回马日口田自负。」 这……怕是文曲星来了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吧。 林宵宵看着这行字,嘟嘟囔囔的,语气里堆满了嫌弃:“谁啊,哪个大文盲啊,不会写字就不要写嘛,真是丢人现眼!” 林宵宵伸了个懒腰,她才想进去,腿和脚腕子被人抱住了。 回头一看,是个背着柴火的少女。 别看少女瘦瘦巴巴的,但是可有劲儿了,林宵宵的裤子都差点被她扒拉下去。 她惊悚的拽住裤腰:“你你你干嘛?怎的一上来就扒我裤子!” 砍柴少女道:“这位小妹妹,你是不是迷路了啊?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家,这地方可不兴去啊!” “我跟你说,就你这小体格子,进去了那可就完蛋了!” 林宵宵好不容易扒拉开她的手:“我没事,我不怕!” “你这孩子!”砍柴少女急的哟,她忙指着旁边的石碑:“你看见这上面的字了么,大家伙都推测是有个人遇难了,但是这人善良啊,拖着苟延残喘的身体跑过来,写下了告诫世人的话。” “大家伙猜测啊,这人啊,是想写五鹰山,擅闯者后果自负,结果呢,实在是体力不支,用最后一口气写下了这行字。” 林宵宵听着这话,忍不住伸爪子挠挠脑袋:“等等,不是,你们这样自我感动真的好吗?怎么就不是遇到个大文盲呢?” 砍柴少女一愣,眨眨眼。 诶嘿,也就眨眼的功夫。 林宵宵消失不见了。 她踏进去,找了一大圈都没有发现家人的身体。 人类幼崽逐渐失去耐心,逐渐暴躁。 “我感受到灵气的气息了,再不出来,我就要……” 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呢,五只老鹰的魂体忽然出现了。 它们齐刷刷的朝林宵宵跪下。 “你们干嘛?碰瓷啊。” “时隔百年,终于又见到恩人了,这声感谢我们终于有机会说了!”为首的老鹰魂魄道。 林宵宵黑人问号脸。 “当年我们五鹰被人类逼迫的自我了断,魂魄盘旋在山头。” “本以为这样便能消停,可是我们低估了人类的丑恶和贪婪!” “人类竟然请了高级法师道士想要捕捉我们的魂,要炼我们的魂!” “就在我们万分绝望的时候,你从天而降,你击退了伤害我们的人。” “你为我们画了一个结界保护我们,还制造了谣言,让外界的人惧怕我们。”想到什么,为首的鹰魂讽刺的笑笑:“自然有不少人利用我们的恶名做坏事,诬赖在我们头上。” 经过它们这么一叨叨,林宵宵忽然想起来了:“啊,原来是你们啊!” “等等。”兴奋劲儿还没起范儿呢,林宵宵忽然意识到什么。 她指着外面:“所以,也就是说,方才我骂了半天的文盲是我自己喽?” 懊恼了一会,林宵宵没有忘记今日来的目的。 “我的家人们不会让你们给……”林宵宵伸出小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为首的鹰魂道:“我们托开灵您的福,在此修炼拥有自己的灵识,有人把几具身体丢过来的时候,便探查出他们是开灵的亲人了,所以我们一直好好保管。” 林宵宵问道:“是谁把身体丢进来的?” 它们摇摇头:“不清楚,只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气势压迫在山头上方,等我们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的身体了。” 林宵宵点点头,小脸沉重:“他们现在在哪儿……” 第577章 宵宵版的‘六耳猕猴\’? 五只鹰魂带着林宵宵来到一个山洞。 路上,它们跟导游似的,边带着林宵宵往山洞走去,边介绍着:“这山洞吸收了日月之精华。” “且我们还寻了许多延缓身体衰老,衰败,维持原样的丹药让他们含在嘴里,保准还给你一个个新鲜的身体。” 林宵宵怎么听这话怎么觉得奇怪。 瞥了它们好几眼的功夫终于到了山洞。 “在哪儿呢?”林宵宵问。 “就在……” 还没说完呢,不,是林宵宵还没听全乎呢,洞里发出一阵刺目的白光。 白光直冲冲的射向林宵宵的眼睛,让她睁不开眼,自然反应让她用手臂挡住。 光,好强的光。 这是林宵宵清醒后的第一感觉。 脑子的意识清明了,她嘟囔着:鹰,鹰,还有娘他们。 她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看着周围,她竟然躺在天桥下面。 身上盖着一个被子,边上还有一个缺了口的小破碗。 她顶着鸟窝头看向周围:“我不是在五鹰山,怎么跑回青元了。” “她,就是她。” “对对,和画像上的一模一样!” “只要抓到她,我们就发达了!” 不是,等等。 发生了什么! 林宵宵看着面前一群举着寻人画像,虎视眈眈盯着她的人。 她像一只小呆鹅,还指着自己的鼻子,往前抻了下脖子。 “找我?” “啊啊,对,你别跑!” 这阵势,好家伙那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抱谁家孩子跳井了,又或是掘了谁家坟墓呢。 呆头鹅林宵宵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 “我,我又不傻,我不跑我等菜儿呢。”林宵宵甩开膀子,脚底下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噌的蹿了出去:“嘤嘤嘤不要追我啊。” 跑到一半,见有人拿鸡腿诱惑她、有人拿烤串诱惑她。 小脚丫才要减速,苍云便伸出手拉住她继续跑。 他们跑到苍家老宅才停下来。 林宵宵眼睛圆圆:“他们为什么要抓我?我犯天条了?” “不对哇,我就算犯天条和他们也没关系啊。” 又小声嘟嘟囔囔:“我叱咤仙界的时候,我就算犯了天条也没人敢抓我啊。” 苍云把寻人启事,悬赏通知递给林宵宵。 能识字的林宵宵可不比以往了。 她一目十行的扫完了。 摸摸下巴,沉默了一会,这才道:“我家人……找我?” 苍云点头。 “我家人不是消失了嘛……”林宵宵觉得他们的时间上存在着差异。 “他们现在在哪儿?”林宵宵正纳闷的问着呢,她揣在兜里的传音符忽然变得滚烫。 烫得她哎呦一声掏了出来。 传音符上写着几个大字。 「宵夫子在何处,见符速归。」 这是苍穹学院院士给她的传音符。 她把破兜兜里的符全部掏了出来。 有几张因失效,燃烧成灰烬的传音符孤独的躺在那里。 “院士这么急找我什么事。”林宵宵嘟囔了一句。 她和苍云寻了两匹马儿火速去了苍穹学院。 到了学院门口就看到院士早早等在原地,正来回踱步呢。 见到林宵宵,皱成麻花的眉头豁然松开, 三步化两步走了上去:“宵宵啊,你去哪儿了?” “我,啊,我有点事去办了。”林宵宵总不能说她去了阴曹地府吧,还不得吓死几个。 院士也不是没有边界感的人,没有多问,两个巴掌啪的一拍,那张脸多了几分欢喜:“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林宵宵自行猜测,忽的眼睛一亮:“难道是学院发财了,想跟我平分银子?多少?金的还是银的?” 院士满脸无奈的看着她:“属钱串子的。” “这可比钱值得高兴。” “你的家人们啊,找到了。” 林宵宵乍听到这话,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自小纸人时代回来之后,她发现青元王朝的人都觉得她是孤儿。 就好像孟家人不存在一般。 林宵宵懵懵呼呼的被院士拉着来到学院的会客堂厅。 孟家人整整齐齐的站在那里。 再看到家人,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的鼻尖一酸。 “娘……” “舅舅,外祖父外祖母……” “大哥哥小哥哥……” 院士挠挠头:“这就相认了?” “不是孤儿么。” 林宵宵发现青元王朝这群人是真的不认识孟家人。 她心里存着浓郁的疑惑,但没有过深的解释和纠正。 若是深挖,麻烦会更多。 她坚信其中有猫腻。 寻了个由头解释。 院士甩甩袖子,一吹胡须:“宵夫子,不是我训你啊,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哪能因为和家人闹脾气便自己孤身一人离家出走,还称自己是孤儿呢,这多让家人们伤心难过啊。” 为了让这件事尽快过去,林宵宵只好虔诚的承认错误。 林宵宵同学院请了几日的假,称打算给家人们安顿安顿。 路上,林宵宵同孟家人聊天:“娘亲,你们去哪儿了?宵宵找不到你们,以为你们跑了,不要宵宵了。” 孟知微一如既往的呼噜着她的脑袋:“娘亲和你外祖父他们从未离开啊,只是有一日很奇怪,一大早便发现你不见了,我们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你的下落,于是我们拜托学院找你,还做了寻人启事。” 林宵宵的脑子像毛线球一般,混乱的团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听娘亲他们的意思,好像从未离开过青元,可为何同她所处的青元是不一样的呢? 究竟哪个是真的青元王朝呢? 又或者…… 想到什么,林宵宵猛的抬起头,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个猜想在脑子里生根发芽。 难道孟家人是假的? 总不能她是假的吧。 越想越怕,越想越头疼,她忽感一阵阵的天旋地转。 “宵宵!” “宵宵你怎么了?” 就在她头昏脑涨,近乎晕厥之时,孟知微赶忙将她抱起,让她的脑袋躺在自己的臂弯上。 孟知微给她捏着头,顺着呼吸,又把水袋拿了出来,凑到她唇边:“宵宵,快张嘴喝一些,这是娘亲手给你熬的小甜水。” 熟悉的味道让林宵宵精神一振,同时脑子里也确定了一件事…… 第578章 苍云是宵宵的小媳妇。 与此同时,林宵宵也确定了一件事。 眼前的孟家人的确是她的家人们。 因为,小甜水单单属于她和娘亲俩人的小秘密。 一次,林宵宵做梦梦到了一款小甜水。 估摸着她忒馋了,梦的特别详细。 里头有牛乳、蜂蜜、桂花、水果还有打碎的坚果。 她都在梦里馋哭了。 捧着一颗脆弱的心同孟知微蹬腿儿,缠着她按照梦里的配方做,还说这是她们的秘密。 孟知微经过三五次的失败后,终于做出了林宵宵梦中的味道。 “娘亲,真的是你。”林宵宵那颗忐忑不安的心彻底放下了。 “这孩子,方才难不成还怀疑娘亲不是娘亲?”孟知微嗔道。 林宵宵弯起眼睛:“怕娘亲你们被虎姑婆吃掉。” “有宵宵这么厉害的小人儿在娘亲身边,谁敢吃?”孟知微用手绢擦她咕噜到嘴边的小甜水。 孟兆丰也欠欠的把大脑袋凑了过来。 垂涎欲滴的盯着水袋,那爪子不安分的搓着。 哈喇子都快流到衣裳上了:“宵宵,妹妹,好妹妹,我还没尝过小甜水呢,给我尝尝呗,一口,啊啊,我就尝一口。” 林宵宵把豆包大小的拳头怼到他嘴上:“给你个泡泡拳!” 珍惜的把水袋子抱在了怀里,抠抠搜搜的把小身子一拧。 “不给不给,谁都不给。” 过了会,林宵宵悄悄的侧过头。 孟兆丰还以为她良心发现了呢。 抱着小胳膊,扬着小下巴,小骄傲的嘟囔着:“哼,算你有点良心,拿来……” 伸出去的手一空。 诶嘿,余光就那么瞟到了林宵宵拿着水袋子的手递给了苍云…… 尴尬窘迫的孟兆丰一张脸红白交加。 他佯装要哭了:“妹妹重色轻哥啊。” “我还不如个外人啊。”孟兆丰才嘟嘟完这句话,便被林宵宵反击了回去。 “小哑巴不是外人,是我内人。” 才稚嫩的解释完,便听到孟家人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孟老爷子咳的直淌眼泪。 行之拉了拉妹妹的手,委婉的解释,纠正她的思想:“咳,宵宵啊,内人不是这么用的,内人的意思就是夫人,媳妇的意思。” “所以,你把内人这个词用在苍云身上是不合适的。” “媳妇就是自己家人了对不对?” “呃……” “一家子就不会分开了,对不对?” “呃……” 林宵宵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她拍拍苍云的肩膀:“你愿意当我小媳妇吗?” “啊咳咳咳……”孟家人呛的更厉害了。 他们目光如兽般,威胁的刺看向苍云。 他们内心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这混小子要是敢答应就…… 心里暗搓搓的想法还没表达完整呢。 苍云睁着清澈的小狗眼儿,忽闪忽闪的点头答应了。 林宵宵欢天喜地的:“小媳妇,我也有小媳妇啦。” “谁说小媳妇非要成亲才能有的。” “我这不也有了么。” 一路上,林宵宵一个劲儿的叫着苍云小媳妇小媳妇。 孟家人集体沉默了。 林宵宵偷瞄他们,在心里暗暗嘟囔着。 【恩,都挨个试啦,都是我的家人,性子和行为都跟我家人一模一样。】 得了肯定的林宵宵在座位上扭来扭去。 苍云淡秀的眸从林宵宵的小脸上扫过,又挪到孟家人的脸上。 他瓮动着唇,想说的话在肚子里滚了一圈还是吞了回去。 苍云为人谨慎,没有确认的事不会轻易暴露想法。 他们回了孟家,穿过小巷子时恰好遇到了苏家人。 林宵宵灵机一动,又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她掀开车帘,朝他们摆手打招呼。 苏家人齐齐停下来:“安和公主这是去哪儿了?我看满街都是寻你的寻人启事。” 林宵宵借着这话,搭了梯子,道:“我找到我的家人啦。” 林宵宵在脑子里想,若是家人一直在青元,苏家人必定认识,也可以探测探测他们的反应。 她自带音效的噔噔噔几声:“康,这是我娘亲,我……” 她跟推土机似的介绍了一大通。 一边用小眼神观察着苏家人的反应。 苏家老爷子身为一家之主,自然主动上前。 孟老爷子也是个有礼数的人,下了马车。 “我们一直以为安和公主是孤儿,今日能见到她的家人真是太高兴了。” 孟老爷子叹息:“是我们做的不好,把孩子气跑了,这不打听了她的消息之后赶忙找了过来,给我们家小祖宗赔礼道歉。” 他们寒暄了片刻,这才各自散了。 白菜身为管家,带着孟家人参观了院子,按照之前所住的分配了房间。 他们各自歇息,白菜来到林宵宵房间。 它一如既往的羞涩,还用手指拽着衣角,搅了搅,道:“小,小主子,我已经观察过了,他们对孟家很陌生。” 林宵宵点头,俩爪爪托着小脸儿,把自己托成了一朵花。 “小媳妇,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林宵宵很苦恼:“我确定我的家人们是真的,那就是青元是假的。” 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忽然站了起来,醍醐灌顶一般来回溜达。 “恩,那就是青元是假的。”又想到什么,颓颓的抱住自己:“我也探测过了,青元是真的。” “那,家人是真的,青元也是真的,那谁是假的?”林宵宵顿住步子:“啊,我知道啦,我是假的。” 苍云摆摆手,小狗眼认真的看着她,摇头。 「你是真的。」 林宵宵把梳好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的,就像鸟窝一样。 「如果是狐狸,自然会露出马脚。」 苍云也要帮林宵宵观察。 陪着家人住了一段时日之后,林宵宵便回学院了。 学院的人都在祝贺林宵宵和家人和好如初了。 “宵夫子,听闻你的家人在大朔是赫赫有名的人呢。” “是啊是啊,听说你的两个哥哥是文武状元呢。” “你外祖家是将军,你的三个舅舅也很厉害呢。” “听说你爹爹家是被你死的?” 林宵宵的小眉头下意识皱成了麻花。 若真的按照青元从不认识她家人的情况来讲,这些事,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想着,便从嘴里秃噜出来了:“你们听谁乱说的?” 第579章 和离再找的女子得多缺心眼儿啊。 林宵宵顶着皱成麻花的小眉毛。 眉心处隐隐释放着不开心了:“你们都是从哪儿道听途说的?” 她真讨厌这群人。 像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叮咚如泉水般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我说的,不是道听途说,我说话可是真的。” 林宵宵都不用回头看人便知道是苏梦春。 苏梦春依旧是那副英姿焕发的样子,同于梦萍的小女儿矫情丝毫不同。 她落落大方的:“宵夫子,我们也算是熟识了,我见学院的夫子学子们如此关心你,便同他们说了你的情况,也好让大家更了解你是不是?”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也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你该不会生气了吧。” 苏梦春先出击,对她玩了一把道德绑架。 林宵宵忽然笑了:“那我还得谢谢你?” “恩?恩,那倒不用……啊,我的脸,好痛!” 苏梦春一个不留神,便被眼疾手快的林宵宵出了符,对着她的脸啪啪啪的一顿狂扇。 “你为什么打我?” “因为你嘴巴欠,因为你犯了院规。”林宵宵背着小手,把校规念了出来:“在苍穹学院,不得公然释放或学子或夫子的隐私事情,你说别人事情的时候,经过别人的同意了吗?” “我……” “我可不记得我让你说我的事情。” 林宵宵肃着一张小脸儿:“院士,她犯了院规,就让她禁月一个月,再扣掉她所有的玄物。” 苏梦春咬着唇。 林宵宵靠近她,声音低低的,只有她们俩人能听见。 “林云凤,小耗子,逆风……哦,也就是那位的狗腿子都已经死了,你也没有靠山了,怎么还在我面前乱蹦跶?”林宵宵伸手,又做了个捏的动作:“你就不怕自己变成老鼠饼啊。” “林宵宵,人界有句话我特别喜欢,叫风水轮流转,我等着你转不动的那天。”苏梦春也不装了,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林宵宵的右眼皮突突的跳着,她自言自语:我是风火轮,我就转! 孟家有白菜它们掌管着,林宵宵倒是放心。 她和小媳妇苍云忙着学院的事。 俩人蹲在学院后山的一块空地上。 他们脸对着脸,林宵宵尴尬的挠挠脑袋:“咱俩能站起来吗?这姿势……好像在拉臭。” 站起来后,林宵宵嗅着空气中的气息:“你有没有觉得气息是乱套的,人界魔界妖界的气息好像都有,好像都在乱蹿。” 苍云沉重的点头。 「六界,表面风平浪静,背后混乱不已。」 风未起时,谁都不知会落下什么样的雨。 忽然脚下冒出一个刺猬球球,好悬没扎到林宵宵。 定睛一看:“白菜?” “怎么是你?” “你怎么来了?” “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也不怪林宵宵如此紧张的几连问。 白菜最乖,最听话,能让它违背林宵宵的命令出来,除了家中出事,她也想不到其他事了。 白菜滚了滚,滚回了人形:“是,是宫里要叫孟家人入宫,我,我想着这么大事要告诉你。” “啊,入宫啊,那我是要跟着去。”林宵宵离开学院,赶了两个时辰的马车终于赶上了孟家人的马车。 孟知微见到她,惊喜又惊讶:“宵宵,你怎么回来了?今儿个不是你休沐的日子啊。” 林宵宵像个树袋熊似的委在孟知微身边:“青元皇上那老头儿的脾气不好,我怕他们为难你。” 孟老爷子粗犷的宵宵:“一朝之君怎会随意难为人,宵宵多虑了,不过宵宵乐意跟着就跟着吧,也说明她在乎我们。” 林宵宵舒口气,心想:不阻拦就说明没有猫腻。 为表重视,青元皇上特意派了宫里的人前来迎接。 几辆马车在大街小巷中穿梭而过,耳边有闹市的声音,有百姓们的欢声笑语,直到四周安静下来。 再看周围,从闹市的青砖绿瓦变成了深宫红瓦。 青元皇上特意在宫殿门口迎接。 林宵宵进了皇宫就困,因为皇宫太无聊了,又处处都是规矩,从上到下都透着窒息感。 上下眼皮直打架的她才要昏昏欲睡。 忽的听到一道超大的‘好’声,瞬间让她精神了,差点从专属公主椅上跳了起来:“什么好?好什么?” 青元皇上摸摸胡须,同林宵宵解释:“安和啊,朕虽远在青元,却听说过你外祖一家的盛名!朕一直羡慕大朔皇上身边能有这样的助力。” 林宵宵拿眼神夹他:“说重点!” “朕打算让你的外祖一家留下来帮朕参谋参谋朝事。”青元皇上道。 “你外祖父是老将军了,经验丰富,便让他捋捋那群刚当将军的蛋子们。” “你三舅舅孟怀安是年少有成的将军郎,可以和我青元将军切磋交流一番。” “你二舅舅孟北言在办案查案方面是佼佼者,正好教教刑部、大理寺那群蠢货。” “你大舅舅孟云湛可是赫赫有名的天师,钦天监,也可判判青元的吉凶。” 包括行之言之,近乎都安排了尊贵的身份。 最后,青元皇上的眸落在孟知微的身上,摸摸胡须,咂了下嘴:“安和公主的娘亲贤惠端庄,淑德大方,秀外慧中,聪慧……” “等等!”林宵宵忽然伸手制止了皇上,小手捂着心脏,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这圣旨我听着怪耳熟的,我……我怎么感觉下句话就是封妃圣旨了呢。” 青元皇上的眼睛竟然亮了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对啊,朕不如封你娘亲做贵妃,这样我们便是真正的一家人……” “不必,不必,大可不必。”林宵宵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我娘刚从狼窝出来,怎么可能再进虎穴,好不容易甩了渣男,自己活得逍遥自在,这脑子得多残缺啊,还要继续伺候下一个老帮菜!”林宵宵翻着白眼。 她拉着孟家人走了。 留下后知后觉,慢反应的青元皇上。 他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太监总管:“朕……是老帮菜吗?” 第580章 宵宵要当爹了? 林宵宵走后。 青元皇上很是怀疑人生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他捋捋胡须,问:“朕,是老帮菜吗。” 太监总管赶忙给他自信:“哎呦喂皇上,您说什么呢,您可是老当益壮。” 咣当,才说完,便觉得脑袋一疼,被皇上用玉玺重重地砸了一下。 砸的太监头晕目眩的,他嘶了一声,揉着鼓起来的包,嘟囔着: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青元皇上嘀嘀咕咕,骂骂咧咧的:“老当益壮,老当益壮,这不还是变着法子说朕老!” 青元皇上心里暗暗琢磨:要不要寻个大师弄点丹药吃吃? 老帮菜的心思隐隐有些活络。 “阿嚏阿嚏。”林宵宵打了个喷嚏,喷嚏风吹的孟兆丰的鬓角发丝鼓了起来。 他坐在马车上一墩,气得直用手抹脸:“嗷嗷,妹!我要是脸上长了麻子我就赖你!” 苍云凉丝丝的眼神横过去。 这眼神横的孟兆丰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他像只鹌鹑似的,小小声的嘀咕着:凶,凶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妹是什么意思。 他也只是敢嘟囔两句。 林宵宵忽然捂着眼睛。 苍云紧张的看着她。 “我,我右眼跳。”林宵宵半眯起半拉眼睛,嘀咕着:“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该不会……” 苍云看着她,心想:莫非她感觉到了异样和危险? 他屏息凝神的竖起耳朵听她说话。 等了半天,人类幼崽都没吐半个字,就急吼吼的跟个小跳马猴子似的催促着车夫快快回家。 马儿跑得哮喘病都要犯了,终于到了家门口。 林宵宵火速朝孟家飞奔,直直的朝房间冲去。 性子急的她连房门都忘记关了。 她搬来一个小板凳,踩在上头,对着一个矮脚柜紧张的数来数去,嘀嘀咕咕的。 数完以后,放轻松的舒了口气。,用手拍了拍小心脏,又擦了擦脑瓜上不存在的汗水:“呼,吓死我了,幸亏我的零嘴没被偷。” 苍云:…… 孟兆丰:…… 耳边的沉默声震耳欲聋。 敢情你右眼皮跳,预测的是这个玩意儿。 林宵宵在家中小住了两日,第三日便打算回学院。 可早上却听到了争吵声。 争吵声闹得林宵宵一骨碌爬了起来,再也没有瞌睡的意思了。 她睁开眯眯眼,扒开门缝听外头的动静。 用手指头扒开眼缝儿,不扒不知道,一扒吓一跳。 看到来人和情形,精神抖擞了。 “孙宁……小嫂嫂……”林宵宵睁大眼睛,猛的一拍自己脑袋,嘟囔着:“啊,这脑袋就好像失忆了呢,把小嫂嫂都给忘了。” 孙宁可是文状元星。 自打那次,林宵宵再也没见到小嫂嫂。 孙宁和言之俩人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些什么呢。 就jio得俩人头顶上冒火花了。 好奇心极强的林宵宵左右四周看看,掰下来一颗巨大的树枝。 她把树枝挡在自己跟前儿,把自己当成一颗人形大树,慢腾腾的往前挪动着。 挪得越近,离得越近越能听清他们说话。 孙宁轻皱眉头,起的声调好似麦穗一浪接过一浪:“林言之,你方才质疑的话是什么意思?怀疑我腹中的孩子不是你的?” 言之抿唇:“并非如此,只是这件事太突然了,让我一时难以接受。” 孙宁呵笑:“难以接受?我们在大朔便成亲了,我不过是回青元参加了文状元考试,怎的就难以接受了!” 林宵宵听得眼睛睁圆。 满脑子都是啊?啊?啊? 小嫂嫂有小宝宝了? 她要当小姑姑了? 她的辈分升级了? 小哥哥这是不打算认? 小火苗的怒火噌的蹿了上来。 一个激动,身子往他们的方向一歪。 言之就看见一颗成精的大树如乌云压境般朝他们砸下来。 言之下意识护住孙宁,接着便听到了哎呦哎呦的声。 “我的头发被树杈刮烂了。” “我的脸不会毁容了吧。” “我的……我的腿……不会瘸了吧。” 言之孙宁听到这阵阵呼声来了个紧急救援。 把树挪开,扒拉来满脑袋树叶的林宵宵:“宵宵,你……” 林宵宵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把小哥好一通训斥:“我跟你讲喔,我很严肃的跟你讲喔,你不能好的不学学坏的,你不能学渣爹。” 又像老母鸡护小鸡崽儿似的护在了孙宁前面。 “不能伤害小宝宝。” 呼,原来是因为这个。 言之道:“宵宵啊,你,诶,你误会了,我可不是渣男,这,大人的事你不懂的。” 才说完,便遭到了林宵宵的反驳。 她叉腰:“谁是小孩?谁是小孩?别欺负我不懂昂,我也是有媳妇的人啦……” 为证明自己的话正确,林宵宵还特意把杵在不远处的苍云拉了过来。 且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肚皮:“他就是我的小媳妇,如果我的小媳妇有我的宝宝了,我是不会做渣女的。” 这话说完,呛得言之他们直咳嗽。 苍云那张小脸儿更是红的像煮熟的大虾。 “宵宵你,还是别说话了。”言之道,转移了话题:“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阿宁的。” 林宵宵得了小哥哥的保证这才放心离开。 她回了房间,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猛的顿住。 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的苍云差点撞倒她,有赶忙调节了身体平衡度,用装满疑惑的清澈小狗眼看着他。 林宵宵紧张的盯着他……的肚子:“我听我娘亲说过,谁变成谁的小媳妇那是会有小宝宝的。” “你是不是有宝宝了?” “你有宝宝一定要告诉我啊。” “不要害羞喔。” 林宵宵见他呆呆愣愣,傻傻呼呼的,还以为他害臊了。 忙负责任的献上自己的关心:“你想不想吐哇?” “想吃酸的吗?我,我可以把我的小零嘴酸梅子给你吃。” “你不要站着,快过来躺下。” 林宵宵拽着他,把他摁在了床榻上。 盖被子,呼呼,端茶倒水,外加按摩,林宵宵把三好夫君做的淋漓尽致。 她坐在小凳子上,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苍云的肚子看…… 第581章 孟家人竟然听不到她的心声了 林宵宵托着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苍云的肚子看。 那张圆嘟嘟的小脸儿上,黑溜溜的大眼儿泛滥着父爱的慈祥光芒。 看的苍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还不算,更要命的是林宵宵嘟嘟囔囔,压根停不下来的心声。 【哎呦喂,第一次当爹还怪紧张的呢。】 【该怎么当爹呢?反正不能和渣爹一样。】 【我是不是该提前找稳婆哇,哎呀,应该寻一些保命的丹药,听说生小宝宝就是去鬼门关哇。】 【也不知道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像我还是像他哇。】 苍云躺不下去了,一个鲤鱼打挺要爬起来。 但反应没有肉墩墩的林宵宵反应快。 人类幼崽一个箭步把苍云摁了下去。 眼睛圆溜溜的,里面堆砌着紧张的光芒:“你,你别乱动,要万一动了胎气可怎么好。” 在林宵宵的监督下,他只好乖乖的躺着。 夜里,又怕压到苍云的肚子,抱着自己的小被子躺到了对面的美人榻上。 次日清晨,林宵宵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噌的蹿到了堂厅。 “宵宵今儿个起得早啊。”孟家人一脸稀奇的看着她。 她胡乱嗯嗯的答应着。 把托盘拿出来,林宵宵开始捡桌上的包子粥小菜鸡蛋等等。 她搭配的还怪齐全的呢。 “宵宵,你干什么去?”孟家人问。 林宵宵扭捏的晃了晃小身子。 一向活泼开朗,大方的林宵宵害羞了起来。 小脸儿红扑扑,〃?〃:“我,给小媳妇端过去,以后他就在床上吃喝了。” 孟家人听得怪奇怪的,同时也关心的问:“苍云怎么了?” “脚崴了?” “伤风严重起不来了?” 林宵宵摆摆手:“不是不是。” “是……我,我要当爹啦。” “小媳妇有身孕啦。” 孟家人呼啦一下站了起来,整整齐齐的就好像多米诺骨牌似的。 林宵宵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你,你们也高兴是不是?” “想看看他?” “那不能打扰他。” 他们大部队去了林宵宵的房间。 孟家人相互对视一眼,小声的议论着:“哪有男子有孕的。” “是啊,该不会是宵……” “我呸,别乱说!” “可别被这臭小子骗了。” 林宵宵听着家里人的议论,没问出来,光在心里嘀咕了。 【男子怎么不能有孕啦?小哑巴成了我小媳妇那就是女子啦,一群没见识的家伙。】 苍云听着林宵宵的嘀咕想笑。 他下意识去看孟家人的反应。 忽的一愣,眉头拧在一起,指尖捏住被角。 他的灵识,眼力和感知强过许多人。 他知道,孟家人同他一样,都是能听见林宵宵的心声的。 但,他观察了不止一次。 他发现孟家人现在似乎听不到林宵宵的心声了。 他在想,这是为什么? 是孟家人有问题,还是什么? 眼前投下一片黑影,孟老爷子背着手站在他面前。 “你,有孕了?还是宵宵的?”孟老爷子那张苍老却精神烁烁的脸黑臭黑臭的。 若是寻常的孩子怕是会吓哭。 苍云不能说谎,也不擅说谎,他拿出小本子写写写。 「没有身孕。」 这四个字让孟家人松了口气。 可,林宵宵的情绪最是激动了。 她冲到床榻边:“你没有宝宝?难道你……假孕争宠?” 脑子一抽抽,好家伙,什么二百五的话都往外倒。 苍云:…… 无辜的摇摇头。 于是,林宵宵开始了天马行空的想象和猜测:“难道……你是石女?不能生?” 苍云清澈的小狗眼瞪得更大了。 林宵宵小手扶额,又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你别难过,生不出娃娃也不能怪你,没准……没准是我的问题呐,你放心,我是不会嫌弃你的,也不会不要你的。” 苍云觉得他们在一条怪异的路上越走越歪。 苍云解释。 「我们没有成亲,不会有宝宝。」 “成亲?”林宵宵歪着小脑袋。 孟家人生怕她再出什么幺蛾子,赶忙道:“成什么亲,要及笄后才可以!” “现在,男女授受不亲,不许在一个房间。”恩,必须强行分开。 又怕林宵宵有逆反心理,孟知微这个做娘亲的赶忙安抚:“你现在和他太过亲密,对他的名声不好。” 果然,林宵宵听进去了。 她忙不迭的点头。 乌龙的一日总算过去了。 孟家要添丁,这可是大喜事,里里外外都围着孙宁转,格外期待这个小生命的到来。 这天夜里,蝉鸣鸣叫,花香四溢。 嫌热的林宵宵睡不着,悄悄爬到了房顶上,还捧着一壶温热的,加了蜂蜜的牛乳。 她滋溜滋溜的喝着,时不时从苍云怀里揪点糕点塞嘴里。 含糊不清的:“我娘亲不让我们在一个房间里,但是没说不让我们在一个房顶啊。” 她可真是个大聪明啊。 苍云小幅度的点头。 忽然,听到了吱呀的开门声。 接着,地上便投下两道一长一短的影子。 林宵宵抻脖子朝下面看去,小声嘟囔着:“诶?我小哥哥和小嫂嫂干什么去呀?小嫂嫂肚肚里还有小宝宝呢。” 苍云抿唇,拿出本子。 「看小嫂嫂状态不对,许是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馆。」 林宵宵急了,撅屁股爬起来:“那我也要去。” 小嫂嫂肚肚里可是她的小侄子小侄女呢。 苍云:「不要打扰他们,需要帮忙时再露面。」 苍云总觉得他们不对劲儿,但又不想打草惊蛇,想让林宵宵自己判断。 俩人顺着长长的梯子爬了下来。 言之带着孙宁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个空闲,无人居住的空房子里。 林宵宵靠近房子,还未进去呢,她便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煞气。 甚至房子周围都弥漫了一层黑雾。 这股子煞气她只在魔王这类身上见过。 这等煞气豪无人性,毁天灭地,任何法子都无法感化。 “这个房间里有煞气,小哥哥小嫂嫂危险,我要进去救他们!”林宵宵急得往房间里冲,就像一头横冲乱撞的小象。 推开房间门的刹那,林宵宵彻底呆住了…… 第582章 你长得不美,想得挺美。 林宵宵推开门。 里面的情景让她惊的眼睛睁得圆圆,小嘴圆圆。 破旧的房间内,半根蜡烛摇摇晃晃,烛芯儿歪在蜡烛边边上。 墙皮斑驳,脱落,表层长了一层青蓝色的霉点子。 紧贴着墙边有一张破烂的,瘸着木腿的床。 床榻上堆着满满的干枯的杂草。 言之的背影被月亮和微弱的烛光映的模糊又壮硕。 他温柔的声音被夜色衬的十分扭曲又森然。 “阿宁,躺下,你不舒服,我需要给你治疗。” 孙宁就好似被下了蛊似的,面对这样的环境和情形,她像是木偶人似的无动于衷,没有感知。 孙宁直挺挺的躺在破草塌上。 言之的脸被月光映的光影分明。 他从宽大的袖口里掏出来一个瓶子。 瓶子的整个瓶身呈黑色,唯有瓶口一圈冒着银白色的条状光圈。 瓶子才拿出来,林宵宵便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阴邪之气。 而且,这股阴邪之气给林宵宵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她的小手指头卷着头发丝儿,猛的豁然开朗:“是逆风的魂息。” “逆风的魂息竟然有那么浓郁的邪气,看来他背着人没练什么好功。” “诶,他不是被我噶了嘛,他的魂魄不是束缚在死亡之地了嘛,怎么会在小哥哥的手里?”林宵宵的眼里盛满了困惑。 她的右眼皮跳得厉害,心脏好似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 言之把黑瓶子的瓶盖拔了下来。 逆风的魂魄就像是才从锅里炸出来的麻花,扭曲的往外爬着。 “呵呵呵,不错不错,你为我寻的新身体真是不错,我会钻进她的腹中,成为这个胎儿,将来出生后……”逆风才洋洋得意的嘀咕完,忽觉魂身传来一阵阵的灼热感。 林宵宵奶绵,清脆的声音荡漾在整个房间:“出生后怎么样呀?” “你长得不美,想得倒是挺美。” “有我在,你出生?信不信我把你打的魂儿都找不着!”林宵宵的声音让逆风的魂体狠狠颤抖,魂息都不稳了。 “林言之,你这个蠢货,后面跟了尾巴都不知道!”逆风的魂魄狰狞着,拼命地想要往孙宁的肚子里钻:“我非要……” “要要要,要什么?要你个大头鬼!”林宵宵呜嗷一声,惊得他魂一颤。 就是现在。 趁这虚张声势之时,林宵宵把准备好的符通通甩了出去。 这些符不认人不撒手。 它们像一支支离弦的箭咻咻咻的围住了逆风的魂魄。 左一圈右一圈。 把他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就好似一个木乃伊。 “啊!”方才还嚣张的逆风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惨叫声慢慢消失。 林宵宵半眯着眼睛等着他最后的魂飞魄散。 倏地,符发出撕裂的声音,像是有人扯开了衣裳。 “想跑,门都没有,啊窗户更没有。”林宵宵小巴掌拍了上去。 符连带着即将出逃的逆风魂魄轻飘飘落在地上。 林宵宵不知的是,有一缕最最浓郁的魂丝线趁着她不注意悄然钻进了孙宁的腹中。 方才逆风之所以搞出那么大动静。 为的就是声东击西! 林宵宵见他魂魄魂飞魄散了这才一屁股坐下来舒了口气。 她叹息着:“把这么多符用在你身上对付你,你死得也很值啦。” “诶不过我的右眼皮怎么还跳呢?”林宵宵摸了摸,又掐了一块纸吧唧一贴,嘀咕着:让它白跳。 把逆风这一摊儿处理了,林宵宵撸起袖子打算处理小哥哥这边。 她朝言之走去,言之脸上附着浅淡的无畏之色。 林宵宵拿出桃木剑。 这可是她第一次用桃木剑指着自己的亲人。 圆润的小脸儿凉凉的,严肃的看着言之:“你是我小哥哥,我可以给你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 “你为什么会和逆风在一起?” “逆风是怎么出来的?” “你为什么要伙同逆风害小嫂嫂?” 言之清润的眸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林宵宵。 看着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涣散无力。 闭上眼睛的他猛的从椅子上栽了下来。 这一变故吓得林宵宵往后一蹦:“诶诶诶,就算是亲戚也不能碰瓷啊,我这剑离你远着呢。” 地上的言之丝毫不理会她说的话。 他固然抱住脑袋,翻来覆去的打滚,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啊!该死!从我身体里滚出去!” “不要缠着我!” “滚啊!” 林宵宵听他骂了一大段很脏的话之后便不动弹了。 她用小棍儿(桃木剑)上前扒拉扒拉他。 “诶,你……” 言之睁开眼睛,清润文秀的眸盛满了迷茫。 他看了看四周,一骨碌爬了起来,喃喃:“我这是在哪儿?” 嘀咕完,又看向林宵宵,疑惑又惊喜:“妹妹,你怎么在这儿?我这是怎么了?” 林宵宵观察着小哥哥的神色,发现他不像是装的。 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不记得把小嫂嫂带出来?” “更不记得你要害小嫂嫂?” 闻言,言之懵懵的看着她:“我,我带阿宁出来?我害阿宁?妹啊,你该不会发烧了吧。” 林宵宵见他这般反应,竟一时不知怎么办了。 总不能把小哥哥剁了吧。 林宵宵一屁股把言之顶到了一边去,又来到了小嫂嫂身边。 她是大力宵宵,一个胳膊一折一弯,嘿就把孙宁背了起来,扛在了后背上。 “走,先回家,这里残留着阴气,对小嫂嫂不利。”林宵宵大喇喇的带着人离开了。 回到孟家已经是公鸡打鸣,天蒙蒙亮的时候了。 林宵宵为了散掉阴气,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进来。 这种光芒对小嫂嫂和肚肚里的宝宝都好。 “嗯……”一道难过的呻吟声响起,孙宁睁开眼睛,意识到什么,猛的惊醒。 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手放在肚子上:“他,还在么?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孩子消失了,被人替换了,变成了一个怪物。” 林宵宵赶忙上去探查,小手指头在她的脉搏上和肚脉上轻轻的抚着。 小眉头一皱…… 第583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还没过年呢! 林宵宵去探小嫂嫂得脉搏时,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眼睛弯成了月牙,笑眯眯的看着她:“小嫂嫂放心,超级棒的滑脉,小宝宝在呢。” 余光忽然扫到小嫂嫂的肚肚。 她一愣,小脸儿板了起来,嘟囔着:我怎么感觉肚子在动?不不,不会的,小嫂嫂才三个多月,宝宝动得不会那么明显嘞。 不放心的她又静静的观察着,还是没有动。 “小嫂嫂,让我探探你的肚脉。”林宵宵的手指探过去,也没有发现异常。 她摸摸心口:是我出现幻觉了。 林宵宵让孙宁好好歇息,养胎。 转而臭着一张脸看着言之:“小哥哥跟我出来一下下。” 九曲连廊下,林宵宵狐疑的打量着他:“在我还没有对你打消疑虑的时候,你离小嫂嫂远点。” 言之满脸的无辜:“妹,妹啊,我可是你小哥哥,还是亲的。” 指着房间:“里面那个是我亲媳妇,肚子里是我亲孩子,我还能害谁?” 林宵宵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扬小脸儿:“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不想听。” 她甩着小短腿,大步大步的迈回了自己房间。 两日三日,林宵宵一直认真仔细的关注着孙宁。 这日吃完午饭,大家伙都回了各自的房间午睡。 想靠睡觉长大个儿的林宵宵自然也不例外。 她夹着被子睡得昏天暗地呢,房间门被敲开。 林宵宵的火爆小脾气在看到孙宁的时候烟消云散:“小嫂嫂,你怎的了?” 孙宁关上门,那张脸很白,她紧张忐忑的坐在椅子上。 又不安的拽过林宵宵的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被子,小小声的,就好似怕肚子里的小人儿听见似的。 “宵宵,我觉得他在动,尤其是夜里我睡着的时候。”孙宁道,她知道这个月份大的孩子没有那么强的胎动。 那动的是什么? 林宵宵像是喝了冷水,咻的精神抖擞起来:“当真?” “恩。” “你今晚在我这儿睡。”林宵宵小小声,她跃跃欲试的搓着小手,自言自语嘀咕着:看我怎么逮你。 夜里,林宵宵让孙宁安心的睡。 她躲在了斜对面的衣柜里,还戳了两个洞洞,打算悄悄观看。 为了不让自己犯困,林宵宵又是干嚼辣椒,又是吃苦草,又是头悬梁锥刺股的。 眼珠子都要盯瞎了,都没发现孙宁的肚子动。 早上,孙宁看着她的黑眼圈,满是愧疚:“昨夜没动,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莫非他知道?” 林宵宵也是这么想的。 她离孙宁老远老远,又寻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行字,又把一个小纸鹤放在上面。 「他再动,你轻碰纸鹤的眼睛,纸鹤会来给我报信的,我会偷偷溜过去。」 孙宁点点头,收好了东西。 又是一个深夜。 孙宁把小纸鹤放在枕边,她抱着忐忑又紧张的心情睡了过去。 过了子时,孙宁是被一阵阵剧烈的胎动踢醒的。 朦胧中,孙宁睁开眼,她看到自己的肚子都变形了。 或正方形,或长方形,要么右边鼓一个大大的包,把她的肚子撑的奇形怪状的。 而且很疼,疼得她直钻心,额头很快便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痛苦之际,赫然想到了林宵宵给她的小纸鹤。 她的手摸到了小纸鹤。 想着林宵宵的话,才要用指尖触摸小纸鹤的眼睛。 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言之站在逆光的月光下。 他的眼神温润,唇角温和的弯起。 他问:“阿宁,你在干什么?” “或者说,你要干什么呢?” “你……”言之的脚迈过门槛,一步一步的朝孙宁走去,扫向她还在疯狂跳动的肚子,温和的问:“你,要伤害我们的孩子么?” “你没有母爱么?” “你看看我们的孩子多爱你,他在跟你交流呢。” “他之所以这般踢你,那是因为你没有给他安全感,你没有尽好一个做娘亲的本分。” 孙宁的脑子里一遍遍的重复着言之的话。 她捏着小纸鹤的手慢腾腾的垂落了下去。 次日清晨,孟家人在堂厅围在一起吃早饭。 吃早饭的时候,林宵宵的小眼神跟钩子似的,一个劲儿的往孙宁那边瞟。 可孙宁就好似看不见她。 吃完了饭,林宵宵总算寻了个机会把她堵住了:“小嫂嫂怎么样?昨晚有动静吗?我为了等你的消息可是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啊。” 她指着自己的眼睛:“快瞅我这俩黑眼圈是不是都能写字了?” 孙宁捏了捏手指:“宵宵啊,真是抱歉,我是近日太累,所以出现幻觉了,我没有感觉他在动。” 说罢,把小纸鹤还给了孙宁。 林宵宵奇怪:“诶?小嫂嫂有些奇怪哦。” 【小嫂嫂一定被人下降头了,不然不会出尔反尔的,难道是小哥哥?那我可要搞事情了。】 苍云扫了眼偷听的言之,见言之对她的心声毫无反应,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私下,他叮嘱林宵宵。 「小心言之」 写完,便把纸条烧掉了。 * 这天,天还蒙蒙亮呢。 孟家,一向淡然,稳妥的白菜管家发出了比平时略高的声音。 “谁偷吃了后院的鸡?” 鸡……被吃了? 林宵宵火速穿好衣裳。 孟家人通通围到了后院。 后院的鸡鸭鹅少了一些,但更有一些鸡鸭的尸体。 它们或脖子被咬断,或被拔毛并照着身子撕开了口子。 “谁干的?”林宵宵摸着下巴。 这话才说完。 哦豁,只见孟家人集体的、很默契的、齐刷刷的看向了黄花菜黄皮子。 正看热闹的黄皮子觉得眼神灼热啊,都快把自己烫穿了。 回头对上大家伙的眼神,瞬间不乐意了。 它气得跳脚:“你你你,你们什么意思!那意思就是认定我是凶手咯?鸡是我吃的咯?” 白菜搅了搅手指,小小声的:“有,有句俗语说得特别好,叫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黄皮子脑袋冒烟,反驳:“不,不是,这也没到过年呢。” 又意识到这话不对:“不是过没过年我也对它们没兴趣!” “不是,我有证据证明自己!” 第584章 搞了一只鸡。 黄皮子急吼吼的举起黄毛爪子出来:“我我我,我有证据证明自己!” 黄皮子背着手大摇大摆的朝圈子里走去:“哼,让你们这些人类瞧瞧你们是多么的愚蠢!” 黄皮子随收提溜起一只死鸡,他指着那只鸡的脖子,扒拉开伤口。 把鸡的伤口展示出来:“看清楚咯,这撕咬的痕迹是人的痕迹,不是我皮的痕迹。” 为证明,又拿出揣在兜兜里的零嘴肉干。 照着肉干吭哧一口,咬出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它做对比:“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我们咬出的伤口一样嘛?一样嘛?啊!” 它跟个小孩子似的,坐地上撒泼打滚,来回蹬腿:“啊就凭你们人间一句黄鼠狼喜欢吃鸡就污蔑我啊。” 孟家人面面相觑。 林宵宵的宠,她自然要来哄了。 她蹲下来,扯了扯它的毛耳朵:“别嚎了,拿两只鸡给你赔礼道歉啊。” 黄皮子一骨碌爬起来,破涕而笑:“那敢情好。” 说完这才发现自己秃噜的话让人误会,它跳脚解释:“可别瞎琢磨啊,我只是单纯的不想驳你的面子,才接受你的赔礼的。” 黄鼠狼喜滋滋的拿着鸡离开了,留下孟家人。 林宵宵四处搜寻着,看到一个小厮鬼鬼祟祟的。 她给豆包使了个眼色,豆包立马发挥了它哈士奇的本色,咻的冲上去,扣住了鬼祟的小厮。 林宵宵抱着小胳膊,凶巴巴的:“是不是你吃了鸡!你要是说了我还能给你一个机会放你一马,你要是搅赖,我就把你扭送到官府去!” 这年头,百姓们哪能不怕官呢。 小厮扑通跪了下来,痛哭流涕:“我,我有狂躁症,只能靠生撕生食来缓解,但我只搞了一只鸡哇。” 林宵宵固执的把脑袋往边上一别:“不听不听我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把他暴打一顿,罚掉所有的月银,然后丢出去!” 小厮叽哩哇啦的叫着,直到人被清出去,这才消停下来。 林宵宵夸夸自己:“我真是太棒啦,这么快就破案啦。” 孟家人附和的称赞着林宵宵。 事都解决了,孟家人都散了。 林宵宵回到房间,豆包狗腿儿的跑了过去。 “小主子,按照你的吩咐把人撵走了,方才打他也是假打,他也配合,叫得怪惨的,嘿嘿嘿,” 林宵宵掏出一袋纯肉的零嘴奖励它:“做得好,只有先把一个人推出去,让他假装背锅,这样才能抓到真正的凶手。” 林宵宵葛优瘫一般往美人榻上一栽歪。 小手指立起来,吧嗒吧嗒的敲着扶手:“假凶送出去了,就可以打消真凶的疑虑了。” 她搓搓小手,小白牙一呲:“现在就等着真凶上钩啦。” 是夜,日月悬挂在穹庐之上。 孟家静悄悄的,言之孙宁的房间门被悄悄推开。 一抹身影走了出来,脚步越来越急,越来越急。 目的地很明确,直奔孟家的后花园。 拉开圈子,急吼吼的随手捞过一只鸡,张开嘴,啊呜一口含在了鸡的脖子上。 言之在边上看的捏拳,面容上堆着隐隐的兴奋感:“对,阿宁,好样儿的,就是这样,不要控制自己的欲望,大口大口的吸,只有这样,方能让我们的孩子汲取到最有营养的东西。” “你可是做娘亲的,要做就做最伟大的娘亲。” “上次你用鲜血把孩子喂饱了,孩子就不会那么狂躁的动了对不对?” “听我的绝对不会有错的。” 早就潜伏在了园子附近的林宵宵听着这些话,小手捏了起来。 她又看到了孙宁在捧着那只鸡拼命吮吸鲜血的时候,孙宁的肚子发出红色的、呈波浪线条的光芒。 且这光芒泛着浓郁的邪祟之气,林宵宵的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果真有邪祟。” “小哥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这根本不是小哥哥。” 林宵宵也不耽误,眼疾手快的把捆绳和圈圈从兜兜里掏了出来。 她手甩符,整个园子的周围都贴满了符。 绳子捆在他们身上,让他们丝毫动弹不得。 言之他们都愣住了,孙宁身上都是血,鲜血还顺着脸颊流淌呢。 孙宁肚子里的邪祟原本在疯狂的涌动着,可感受到了周边的气息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林宵宵背着小手就像溜达鸡似的走了过来。 “被我抓到了吧。” “看你们这回怎么狡辩!” 林宵宵先来到孙宁面前,歪着脑袋仔细观察着:“小嫂嫂,你本身是正常的,你不是邪祟,但是……” 林宵宵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孙宁的肚子:“你肚肚里的宝宝是一个邪祟。” 好奇只在她心里打了个转儿又明白了:“啊,逆风,是逆风搞得鬼!在魂飞魄散的关键时刻抽出了一缕邪魂放进了你的肚子里,我竟然没发现,啊啊,我好笨。” 林宵宵十分懊恼。 懊恼之际又听到言之呵呵的笑,这笑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小哥哥,哦不对,我现在不应该叫你小哥哥。”林宵宵十分笃定:“你是什么东西?” 林宵宵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发现捆邪绳竟然无法对言之造成伤害。 这说明言之不是邪祟,那会是什么? 她大胆的猜测:“莫非是妖?魔?精怪?” 又自言自语的嘀咕,否了自己的想法:就算是这些东西,捆邪绳也是有反应的。 “不管你是什么,总之你不是人。”林宵宵笃定,她拍拍小手,叫来了白菜他们:“把他带下去单独看守,别让他闹出幺蛾子。” 言之往前走了几步,微笑着:“呵,你会后悔把我看管起来的,你会后悔的……” 他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言之被带走后,林宵宵用清邪符在她的身上挥舞。 “啊!”谁知,清邪符才起了作用,孙宁就好似被火烧,针扎一般,痛的她浑身哆嗦,倒在地上,时而抱着脑袋时而抱着肚子。 “不要,拿走拿走!好疼!好疼啊!” 林宵宵迅速收起了清邪符,孙宁这才好一些:“你先跟我回房间看看怎么回事?” 第585章 孟家,都是邪祟!风起云涌! 林宵宵带孙宁来到自己的房间。 俩人去了隔壁的偏塌,这儿人少隔音,说话办事方便。 孙宁盘膝坐在床榻上。 林宵宵黑宝石一般的眼睛乌溜溜的看着她。 “说说叭,小嫂嫂,为什么会瞒着我?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她歪歪着小脑袋,顶着小揪揪:“小嫂嫂是想变成邪祟吗?” 林宵宵燃了一只让人情绪,心境的熏香。 这样的熏香,再配上林宵宵循循善诱的口吻。 孙宁吐露了心声:“言之,是言之说他找大师算了,说我们的孩子是贵人,不同于凡人,不能用凡人的要求来要求他。” 她回想着那天夜里的事,闭上眼睛,鼓足了勇气才能说出口:“那夜,言之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说……去了那个地方我就会认清自己和孩子真实的内心。” “言之带我来的地方便是孟家的园子。” “园子里有许多鸡,起初我看到这些鸡是没有什么感觉的,直到……言之用匕首划开了一只鸡的脖子,鲜血涌了出来。” “我,我好像疯魔了,我看见那些血便躁动不安了,我……”孙宁想想便觉得羞耻:“我控制不住的抓起这只鸡,用嘴撕咬开了它的脖子。” “我很矛盾,我明明很厌恶那股血腥味,但是却控制不住的吮吸它。” “吮吸的那天夜里,这个孩子果然不折腾我,折磨我了,从那以后我便对吸鸡血上瘾了。” 林宵宵听的小眉毛都拧成麻花了。 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又问:“他有没有不小心透漏出他是谁?” “没有。”孙宁道:“但是我觉得他不是以前的言之了。” “你猜对了,离他远点吧。”林宵宵道。 “那我肚子里的……是个恶魔么?”孙宁只要想到自己怀了个恶魔便觉得可怕。 “算,也不算,有时候是否成为恶魔只在一线之间。”林宵宵抿抿嘴唇:“我方才试过了,娘亲有了宝宝,她们的血肉本身就是融合在一起的,所以我若是除掉这个沾了邪祟的孩子,你也会死掉的,为了他死,不值得。” “那怎么办?”孙宁觉得自己陷入了死胡同。 林宵宵像个小恶魔似的呲牙:“没关系,我这个当姑姑的会教育他的。” 孙宁是状元星,林宵宵让她每日抄经诵读,这样会让他体内的邪气慢慢净化。 “但是你要忍住,不要想让自己上瘾的事喔。”林宵宵叮嘱。 她叮嘱完便往房间走,走到一半差点和跑过的白菜撞上。 “怎么了怎么了?差点把我撞散架子。” 白菜吞了吞口水,又指着后面:“言公子他……” 还没说完呢,就见林宵宵噌的没了影子。 偏房内,林宵宵画的结界还在,言之跑不出去。 但是,就见言之一脸淡然的拿着匕首一刀一刀的割着自己的肉。 “你在自残?”林宵宵冷着小脸。 言之也不装了:“自残又如何?反正这又不是我的身体,我愿意怎么祸害就怎么祸害。” 林宵宵把匕首夺了过来,言之只是一愣,接着伸出手,用手指甲使劲的挖着自己的皮肉。 他挖的肌肤血淋淋的,好似能看到骨头。 “今儿个,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一物降一物。”林宵宵用符定住了他的全身,让他动弹不得,看他怎么自残。 见他跟个木头人似的又懵又愤怒,林宵宵满意的摸摸下巴:“你放心,你到了吃喝拉撒的时候我会帮你的,还会每天让人给你按摩防止你身体变僵硬,这日子多舒服哇,你不用谢谢我。” 言之气得眼睛通红。 孟家人近日总是找言之,被林宵宵用几句话打发了。 并非她对自己的家人没有耐心。 而是经历了言之的事后,她警惕了许多。 她怕,孟家人之中也有假的。 好景不长,日子还未消停几日呢,孟家的门便被敲的咣咣作响。 白菜打开门,差点被官差们堵的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孟家家主呢?” 听到声音,林宵宵跑了出来:“有事跟我说。” “安和公主,孟家的言少夫人在街头抓狂,咬伤了许多动物和……人。” 林宵宵一听,脑子嗡的响了起来,小嫂嫂不在家?什么时候逃出去的? “先别跟外祖父说,我担心他身体……”林宵宵还没说完呢,白菜小小声的道:“孟,孟老爷已经两日不在家了,不知去哪儿了。” 林宵宵的脑袋轰隆隆的,压了压乱跳的右眼皮跑了出去。 京城最热闹的那条街道围满了人。 百姓们指指点点的。 “听闻这是孟家的媳妇,还是我们青元的文状元。” “我呸,她哪是正常人,怎配做文状元,我看她就是会吸人血的恶魔,应该把她处死!不然我们的性命岌岌可危啊。” “对,处死处死!” 百姓们的情绪格外激动。 林宵宵插进人群,看到地上有一只被咬伤脖子的狗,还有被咬伤的小孩。她的脑子瞬间晕了。 再看小嫂嫂的肚子,泛着红色的邪祟之光。 林宵宵捉住孙宁的手腕,用身上的灵气压制她的腹中的邪气。 邪气遇到林宵宵果然怕了,它抖了抖,不再动弹,安静的像一只蚂蚁。 林宵宵怎能同百姓们说邪祟这件事,怕是会引起恐慌! 林宵宵道:“我小嫂嫂是得了怪病,精神方面……” 她敲敲脑子:“不太好,她做的事,伤的人,毁的东西,我都会赔偿的,十倍……十倍赔偿。” 被伤害的百姓听到有赔偿,黑臭的脸这才慢慢的缓和下来。 然,就在这时,一道愤怼的,冷冽的,急促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家不要相信林宵宵的话,她就是个骗子!” 循声看去,苏梦春穿的英姿飒爽穿进人群,她一脸的正义之色。 下巴一抬,摆出一副不畏强权的样子,指着林宵宵:“安和公主是邪祟,她一家子也都是邪祟,她的小嫂嫂才不是什么怪病,而是肚子里怀了个邪祟,得依靠人血活下去,生下孩子!” “另外,他们孟家已经装不下去了!不止是孙宁发了邪,还有……” 第586章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苏梦春声音铿锵,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孟家,可不止孙宁是邪祟,孟家其他人可都不正常啊。” “孙宁喝人血,动物的血,养着肚子里的邪祟!” “孟老爷子更是害了一群人啊。” 林宵宵的骨头缝都冒着凉汗。 右眼皮比往常跳得更厉害,怕是呼上一百层纸都不管用。 呼啦啦,呜啦啦。 脚步踏地的杂乱声响起。 林宵宵回头看去,只见一群披麻戴孝的人们满脸凶煞的朝她们走来。 乌泱泱的堵在门口,手举白花或手捧牌位。 “孟家还我爹爹性命!” “还我老娘亲性命!” “孟家草菅人命!朝廷能不能管管啊!” 苏梦春满意的看着这一幕,嘴脸弯成一抹弧度,她双手擎在半空,对着闹事的百姓们做安抚的动作:“大家稍安勿躁,今儿个我就算是得罪了孟家,也要为大家讨个公道。” 苏梦春给老百姓一个鼓励的眼神,攥着拳头:“你尽管大胆的说,这么多人看着呢,没人敢伤害你!” 为首的老百姓穿着丧服,脚踩丧鞋,头戴丧帽。 他双眼猩红,一脸横肉相:“安和公主,你寻亲回来的外祖父怕是大朔派来贼人吧!” “故意潜入我们青元,害我们青元人。” “姓孟的老头儿真缺德啊,租赁了个房子,召集了不少老人,给他们开展什么长寿宴会,还用鸡蛋诱惑他们,谁来听长寿宴会,每人发六个鸡蛋!” “我那老娘亲想要鸡蛋便进入了陷阱啊。” “她每天领鸡蛋,又听你外祖父每天讲一些长寿的东西,我娘亲就心动了,便买了孟老头的所谓的丹药。” “这丹药就跟迷魂药似的,让我老娘亲也不看病,也不吃饭了,最后也不知是饿死的还是病死的。”他眼睛猩红:“总之就是被孟家的丹药害死的!” 有领头的人一起话,其他人便跟着起了话:“对,我老爹也是这么死的!” “假仙丹,害人命!”大家伙纷纷扬起拳头,朝天举着,声音一浪比一浪高。 “孟家,偿命!偿命!偿命!” 不少人拖着袋子来的,哗啦把麻袋口一松,圆溜溜的红色的仙丹滚了出来。 仙丹滚了一地,有的人一走路一打滑,一走路一摔跤。 场面一度混乱,百姓们拥上来,拿鸡蛋的,抓仙丹的,挥拳头的。 通通冲着林宵宵去了,苍云挡在她面前,拼尽全力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害。 这时,一抹公鸭嗓的声音响起,还伴着嗒嗒的马蹄声。 “安和公主,安和公主在哪里?”太监总管也是先去的孟家,听安和公主在此,又匆匆赶了过来。 林宵宵:“我在这,找本公主什么事?” 太监总管道:“皇上性命垂危,要安和公主入宫。” 林宵宵听着这话,眼皮狂跳,心脏猛地一缩。 果不其然,就听到太监总管响起下句话:“皇上希望安和公主配合朝廷找到您的外祖父……” 诶嘿,这话都不用说得太明白,大家伙儿都听出来什么意思了。 窃窃私语声如蚂蚁过境般淅淅索索的响起。 “快看,听这话的意思估摸着孟家那老头儿也害了皇上。” “对,不然怎会下这道圣旨呢。” “哼,这回看看孟家和安和公主怎么处理这件事。” 林宵宵的脑子轰隆隆作响。 第一个想法就是完了! 她头晕目眩,心里喃喃:孟……外祖父也是假的,现在确定了。 这是有人在搞事情啊。 林宵宵脑子里又忽然冒出一件大事。 她抓住苍云的胳膊,定定的看着他:“你,你去帮我搜罗那些吃过丹药的人,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死了,能救一个是一个。” 林宵宵的嗓子好似被浸了水的棉花似的死死的堵住了。 小小的人儿站得直溜溜的:“我,要从阎王手里抢人。” 林宵宵从自己的脑袋上拔了一些头发,又用匕首划破了手腕,将血滴在头发的根部:“浸了我血的头发会变成续命的千年人参,你去吧。” 苍云黑澄的眼里盛着心痛,但也知现在不是多说话的时候。 他郑重的,认真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现在要做的不是轻飘飘的,虚无缥缈的安慰,而是实打实的为她办事。 林宵宵上了马车,百姓们还追着她的马车想要讨个说法呢。 到了皇宫门口,林宵宵便感受到了浓浓的死气。 而且她都感应不到尊贵的紫气了。 “皇上那边出事了。”林宵宵喃喃一句,她朝皇上的宫殿跑去。 皇上的寝宫外跪满了嫔妃,嫔妃们哭哭啼啼的,一副死了夫君的样子。 寝宫内,太医们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他们齐刷刷的磕头:“臣有罪啊。” “臣无能为力啊。” “臣无能救皇上啊。” 太监总管声音尖细:“让让,都让让,安和公主来了。” 有胆大的嫔妃或朝臣对林宵宵的敌意特别大。 “叫她来干什么!若不是她这个祸水把自己的贼人家人招惹过来,皇上又怎会听信你外祖父的鬼言去吃他的仙丹!” “对,若是不吃仙丹,皇上又怎会……”死这个字在皇宫可是禁忌,那是不能乱说的。 他们七言八语的嚷嚷的林宵宵头疼,就好像无数只蜜蜂往她的脑子里钻似的。 烦躁像理不清的毛线团,她掏出禁言符,一人赏了一张。 “通通闭嘴吧,聒噪的我心烦。”林宵宵来到皇上面前,她探了皇上的脉搏和魂脉。 她发现,皇上的脉搏虽是死相,却有一缕生机。 那么,那缕生机又是什么呢? 林宵宵用自己的血参生机须吊住了皇上的一口气。 又让太医上前探脉,太医们原本是不抱希望的。 可那么一搭脉,整个人愣了愣:“方才探皇上龙脉毫无生机,堪称死脉,可现在竟有一线生机。” “安和公主真乃奇人。” 方才因情绪激动的朝臣和嫔妃个个脸臊的通红。 林宵宵声音淡薄:“孟家的事我自会解决的。” 她转身离开,走到宫门口觉得有些累,走出皇宫那条皇街觉得头晕目眩。 她又走了几步,忽然觉得湿哒哒的…… 第587章 跟我走叭,天亮就出发! 走着走着,林宵宵觉得湿哒哒的。 她把手伸到脸上那么一模。 血腥味直冲脑袋,低头一看,手上染满了鲜红鲜红的血。 她的耳朵,鼻子,眼睛,嘴角都在流血。 “好红啊。”林宵宵嘟囔了一句,忙用手帕擦了擦,擦了个大红脸。 忽然,脚下一个悬空,林宵宵被苍云一提一扛…… 不是,等等。 只听咣当一声。 林宵宵倒在了地上,她捂住自己的心口,嗷的一嗓子:“知道的以为你好心带我上马,不知道的以为你过肩摔摔死我!” 苍云的脸又急又愧疚。 他把林宵宵扶起来。 「你受伤了。」 “没有没有,谁说的,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林宵宵大气的摆摆手。 苍云沉默须臾,拿出一块圆圆的铜镜对准林宵宵的脸。 “啊呔!我喝多了?”林宵宵思考,对上苍云幽怨犀利的眸,她也知道瞒不住了。 “吃仙丹的人如何了?” 「他们的性命稳定是用你的不稳定换来的。」 林宵宵没有接他的话,又问:“找到我外祖父的踪迹了么?” 苍云摇头,又点头。 思忖半晌,拿出本子写写写。 「他已被抓进大牢。」 林宵宵点点头,又搓了一把血红血红的小脸儿。 “走!” “窝,带泥大牢一日游。” 苍云捉住她的小手,又拿出水袋和手绢,把手绢打湿,认认真真的给她擦脸。 擦完脸,俩人这才来到大牢。 林宵宵是有令牌的,可以自由出入牢房。 牢房内,孟老爷子盘膝坐在地上,双手双脚都被铁链子牢牢的绑住了。 他看到来人,也不惊讶,捋了捋乱糟糟的胡须,笑了笑:“来了。” 又补了句废话:“不早,也不晚。” 林宵宵只轻晃了两下铁栏杆便把牢房门给晃碎了。 孟老头被她这一举动惊呆了:“你,你要干什么!” “走,老孟头,我带你出去。” “你带我出去?你不问问我是谁?”孟老头jio的林宵宵不按照套路出牌。 林宵宵一摆手:“没什么可问的,问了你也不会顺,那还浪费我的时间和嘴巴干什么,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啃两个鸡脖子。” “放心,不管是谁,只要你顶着我外祖父这张脸,那你就可以留在孟家吃香的喝辣的。” “放心吧,养老送终我包了,还有人陪着你呢。”林宵宵把孟老爷子拎了起来塞进了房间里,同言之关在了一起,又让豆包他们看守着。 她看着两个人微笑:“我养着你们,想吃啥喝啥都说啊。” “我绝对会满足你们的。” 她才从这边房间出来,便又听到了白菜淡定中夹着着急的声音传来。 “小主子……” 看到白菜这幅样子,林宵宵只觉得大事不妙。 她都快免疫了,做好了心理准备,手杵着额头。 “说吧,又发生什么事了?我能坚持住!” 白菜瞥她一眼:“是,你的大哥哥建了个武打擂台,把奖银奖金设的非常感谢,吸引了许多武者前来比赛,而且里面有两条十分凶猛激烈的规定。” “第一条规定是二人对打,打人者只要把另一个人打到受重伤便会获得一辆汗血宝马马车一个宅子。” “第二条规定是二人对打,打人者只要把另一个人打死了,便会得到一辆汗血宝马马车、一个宅子、一个商铺还有一个美人。” “而且……不限量。”白菜看着林宵宵越来越黑沉的脸,他硬着头皮,慢腾腾的继续说:“现在整个青元京城的、不管是武功高强的还是……都参加了这个擂台比赛。” 林宵宵的脑子木了,耳朵也木了,她呵笑一声:“是啊,这样的大好机会无异于在地上捡钱,要万一赢了呢。” 她看了看天:“这个世间啊,不缺的不是武功高强的人,而是不要命的人。” 林宵宵跟着白菜来到打擂台的地方。 这擂台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不少人。 里里外外便能听到兴奋的嘶吼声,呐喊声,人们吼出来的话特别刺耳,似乎已经丧失了人性。 “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对!” “打死他!掏他的心脏!” “太刺激了,就喜欢血的颜色血的味道。” 林宵宵个子矮看不到,只好使用自己的猴子技能,咻咻咻的上了树。 上树之后,她回头一看,血液都凝固了。 擂台上的两个人打的你死我活,地上溅满了鲜血,甚至还能看到一颗眼珠正在动。 而在擂台的左手边有一处空地,空地上满满登登的。 那里摞着一具具尸体。 血淋淋的,滴答滴答的,就好似是人血饮料。 林宵宵捂着胸口,有一种想吐出来的感觉。 “这是我大哥造的孽?”林宵宵说完,拍着自己的嘴:“不,他不是我大哥。” “106号胜出!”行之微笑的走上了台,路过死掉的107号时,就好似没看见似的,羞辱的从他的尸体上迈了过来。 “接下来……”行之明显玩得兴奋了,他扬起两个胳膊:“还有谁要……” “我!”挂在树上的林宵宵大喝一声。 她像一只离弦的箭咻的朝行之和擂台的方向飞了过去。 在飞过去的时候,还一巴掌拍在了行之的脸上。 在他的脸上结结实实的印了一个通红通红的巴掌印,还赏了他一个大屁蹲。 “大哥哥,你被我打倒了,我赢了!”林宵宵拽起他的脖领子,黑溜溜的眼睛喷着火:“所以,你要跟我走!” 林宵宵用符贴他,控制他,却发现丝毫不管用。 既然符不管用,那便来个简单粗暴的叭。 林宵宵豁的揪住他的衣裳,刺啦衣裳的布料碎了。 那她就改成狠狠地抓住行之的手腕:“走啊,大哥哥,我啊,带大哥哥去一个好地方。” 谁知道,林宵宵还未走出去几步呢,好家伙,便感觉到了好一阵地动山摇的脚步声。 眼前骤然出现一团团黑压压的身影。 她抬头一看,是这群参加擂台比赛的武者们,他们用结实的身躯挡住了林宵宵的去路,道…… 第588章 林宵宵,请你以身…… 黑压压的肌肉武者们如一堵堵结实的厚墙一般死死的挡在了林宵宵的面前。 他们凶神恶煞的瞪着俩大眼珠子,才要说话。 林宵宵举起手来,做了个暂停的动作。 她后退一步,偏过身,狠狠地做了个干呕的动作。 边干呕边揪了两坨纸往俩鼻眼儿里一塞:“呕,我了个大枣,你们几百辈子没洗澡了昂?快要熏死我了昂。” 堵住鼻孔,用嘴呼吸的林宵宵觉得好多了。 她奶凶奶凶的:“现在可以有屁就放啦!” 他们那股子劲儿都被林宵宵压的消耗光了。 “小东西!你要去哪儿!怎么?看我们傻,你们俩打算出老千玩我们是不是?” 林宵宵伸出一根肉肉的手指,晃了晃:“不不不,你们只说对了一点。” 他们下意识跟着林宵宵话里的节奏走了:“哪一点对了?” 林宵宵露出贝壳小牙牙,笑得像只小恶魔:“你们傻!” 他们面面相觑,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什么。 撸起袖子,嘴里骂娘,转身去追奔跑的他们:“他娘的!那小兔崽子竟然骂我们!” “想赖掉我们的宅子和美人!想都别想!” 林宵宵左拐右拐,再加之她用了迷路符,把那些武者们迷的晕头转向的,总算甩开了他们。 林宵宵又把行之丢进了专属房间里。 她从房间出来后,像一摊烂泥般唰的瘫在了地上。 她仰头看天:“还有没有了?” “有没有什么?”一道温柔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林宵宵一听声音,毛愣的站了起来:“娘。” 她下意识往身后的房间看了一眼。 耳边响起娘亲的哀叹声:“宵宵啊,你为何要把你外祖父,哥哥嫂嫂他们关起来?” “你这样是不孝不义真的好吗?” “不是娘亲想为难你,你……可不可以放了他们?”孟知微口吻带着祈求。 林宵宵看着熟悉的娘亲,竟也从中品出了陌生的滋味。 她垂下眸,手指搓了搓衣角:“知道了,娘亲。” 看来娘亲也是冒牌货。 林宵宵都不必继续挨个试探其他人了。 壳子是真的,芯子是假的。 她的后脑勺一下下,轻轻撞着身后的门。 他们……去哪儿了呢? 林宵宵自己守在门口枯坐了一整夜。 她在门口坐了一夜,苍云在她身后的房顶上坐了一夜。 弯月挂在穹庐之上。 到了后半夜,林宵宵有些撑不住了,她的上下眼皮直打架,小脑袋更是一点一点的直犯困。 忽的,一抹强光穿透云霄打了进来,刺的林宵宵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瞌睡虫也跑了个无影无踪。 她揉揉眼睛,嘟囔着:“这么快就白……” 抬头看去,人都傻了,呆呆的张着小嘴:“黑白同在,日月同在。” 只见穹庐一半黑天,一半白天。 那一半黑天的天空上挂着太阳。 那一半白天的天空上挂着月亮。 这是反了自然的景象啊。 林宵宵站起来,浑身凉嗖嗖的:“看来,有人搞事情啊。” 嗒嗒,嗒嗒,急促的脚步声从外响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听这声音便知道是冲着孟家来的。 门被大力推开,直接把白菜推了个踉跄,整个人栽到了地上。 白菜才想用大仙的灵力对付他,看到来人那张脸,他讪讪的缩了缩脖子。 林宵宵看到来人,虽不确认此人真假,却还是出于礼貌的叫了一声:“大舅舅。” 来人是孟云湛,他着一身白袍,看着仙气飘飘的。 头戴代表圣洁的竹簪发冠,那张脸清圣平静。 孟云湛笔挺的鼻尖上冒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步履很急的朝林宵宵走来,抓起她的手腕朝外走去,还用急促法给她制造紧张和焦虑感:“宵宵,快同我走。” 大力的林宵宵一把甩开了孟云湛:“大舅舅,你要带我去哪儿?可以说清楚嘛?你们不是教过我,什么事要问清楚嘛,大舅舅怎么自己先忘记了。” 孟云湛低垂下的眼帘闪过一抹尴尬之色:“是大舅舅一时情急忘记了。” “宵宵也看到了今日的天空变化,现在黑白同齐,山水颠倒,定是掌控整个青元风水的龙云山出了事,大舅舅知道宵宵的本事,想请宵宵协助大舅舅,如何?” 林宵宵是想拒绝的,但是她看到的天象让她无法拒绝。 她只要还有呼吸,还存在于这个世间,便无法做到坐视不理。 “好。”林宵宵答应了他,跟着去了。 每个王朝都有属于自己的龙云山。 龙云山是掌管每个王朝的风水和帝王气运的。 眼下,龙云山山峰四处分裂,坑坑洼洼。 紫色的贵气已经隐隐往灰白之色上游走了。 龙云山高峨威严,现在最顶峰能够俯视整个青元王朝。 先前,林宵宵是在孟家那一小片地方看那一小片事物。 眼下,她看到的是整个青元。 人群涌动,疯癫,血腥四溢。 花草树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凋零。 水是乌糟糟的,地是干裂裂的。 动物们狂躁不安,正攻击着人,天上盘旋着黑色的乌鸦,乌鸦的叫声让人有一种毁灭的感觉。 “怎么会变成这样?”林宵宵问,似只是仅仅一夜之间,就变了…… 孟云湛那张清寡谪仙的脸上挂着一丝愧疚:“宵宵,大舅舅懂天地之玄,早已推算出我们孟家是祸星了,谁沾了我们孟家都不得好。” “这些天,我们孟家的种种异常行为你也看到了。” “归根到底,孟家……还是被我们连累了啊。” 林宵宵看着孟云湛,她想说反驳的话,可他的眼睛好似有魔力一般,同他对视之后,她的思维和心神好似被他牵引着往前走了。 林宵宵恍惚的看向孟云湛:“那该如何呢?大舅舅。” 孟云湛清仙一笑。 苏梦春如银铃般的声音响起:“祸事的根源都在你身上,只要你以身献祭,所有的祸事,所有的不幸都会消失,一切都会回归原点。” 她的声音宛如魔咒一般,如水上波纹一圈圈的漾开了:“林宵宵,以身献祭吧。” 第589章 小哑巴不哑了。 苏梦春强大的言灵之力宛如无法撼动的巍峨高山。 林宵宵的精神即便如磐石一般坚韧。 此时此刻,也慢慢的碎掉了。 苏梦唇这是动用周身全部的意念和灵力启用的言灵之力。 由此可见,她有多么的憎恨、厌恶林宵宵。 厌恶到……恨不得她马上去死的滋味。 苏梦春启动完言灵之力,她的声音像魔咒般循循善诱着。 “这座空云山是因你而塌的,你难道不该负责么!” “林宵宵,跳下去,像蝴蝶一样飞下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苏梦春一字一字的:“以身献祭吧!” 林宵宵的头顶就好似绑了个操纵她的玩偶一般。 她的脚,她的心,她的思想通通跟着苏梦春魔咒般的话走了。 她的脚逐渐贴近悬崖。 两个手张开,做着欲往山崖下飞翔的动作。 这时,一道陌生的如冷涧泉水的声音在空中发散开来。 “苏梦春替林宵宵以身献祭!” 短短的几个字能量巨大。 让林宵宵浑噩的精神瞬间清明。 她止住了步子,看向四周,看向了浑身发抖控制不住往前走的苏梦春,看向了如大山般巍峨,开口说话的苍云。 周围的空气充斥着天的灵气和威压。 这些都是从苍云身上传出来的。 不愧是天道之子! 那瞬间,林宵宵感受到了比苏梦春还要强大的言灵之力。 苍云,他是当之无愧的言灵王者。 苏梦春的言灵之力在苍云面前都不够看的。 只听‘啊’的惊呼声,苏梦春像折翼的蝴蝶,顺着高耸入云的龙云山坠了下去。 苏梦春跌在地上,怔怔的瞪大眼睛,瞳仁里满是不可思议和浓浓的不甘心。 喉咙咕嘟咕嘟冒着血泡泡:“我,还是输给了她啊。” 在她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她的身体变回了灰白色的老鼠。 林宵宵甩着小步子朝苍云奔去。 她不会惊喜苍云会说话。 在她看来,苍云一直不说话,定有自己的原因。 但,苍云今日是为了她开了口,并开启了言灵之力。 手心下意识的冒汗,林宵宵抓着他的胳膊上下左右的看。 “你启动了言灵之力会有什么危害?” 苍云比林宵宵高半头,他眼眸如松树般清韵,说话叮咚如泉水:“没有任何危害,不要担心。” 才说完,就像是故意同他对着干似的。 天空响起一道沉哑的声音,像是不朽却年头很久的古树。 “苍云,你破坏了我们的规则。” “你应该知道破坏规则的代价和后果吧。” 苍云的手放在衣裳两侧,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林宵宵见他浑身紧绷的像石头一般,软绵绵的小手抓住他。 着急的掂着脚,扯着他的袖子问:“什么代价?什么后果?” 忽的,林宵宵觉得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她下意识用胳膊挡住,等白光过去以后,林宵宵再看眼前,发现苍云不见了。 “苍云?” “小哑巴?” “小媳妇?你在哪儿啊?” 林宵宵四处的看,四处的找,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 她的声音空洞洞的形成回音扩散在每一个角落。 等等,她转着转着忽然感觉不对劲儿。 林宵宵停了下来,她仔仔细细的盯着周围的一切。 她喃喃:树叶不动,花草不动,河流不动,人不动,动物不动,好像一切都静止了。 林宵宵呵笑一声,她背着小手:“呵,狗东西,冒牌货天道,都知道你什么德行,干什么还像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的捂着遮羞布啊?” 一股子天道的气流涌了出来:“开灵,好久不见。” “我们不如不见,见你一眼我都起针眼。” “开灵,我是天道,大度宽容,也懒得同你逞一时的口舌之快。” “看到立在龙云山中间的那柱香了吗?” “我只给苍云,给你一炷香的时辰,希望你们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天道深沉的笑声穿透云霄,越来越远,越来越缥缈。 “狗东西,冒牌货,回来把话说清楚!”林宵宵叉腰吼了一嗓子,同时心里也明镜似的。 眼下,林宵宵苍云还有那只冒牌货天道已经是明面上的关系了。 林宵宵眼前又出现了一抹白雾。 待白雾消散过后,林宵宵发现自己在……天界。 在天界的天牢内。 天界天牢同寻常的牢房是不同的。 人界的牢房是铁铸成的,魔界的牢笼是魔藤铸成的,冥界的牢房是魂气铸成的。 而天界的牢房是仙气,表面用肉眼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只要有人试图闯进,又或者有人试图闯出来,那么便会被仙气击的体无完肤。 苍云被绑在了天柱上。 整个人蔫嗒嗒的,再看到林宵宵的时候才多了些许精神头。 “是他把你送上来的。” “是,他要做什么?” “他想毁了我们。” 林宵宵平静的哦了一声,并不在意。 这世间还没人能毁了她呢。 她背着小手四处乱看,好似公园里拎着鸟笼子遛鸟的老大爷。 “天界还是跟以前一样啊,就是……”林宵宵说到这儿,小手捏着鼻子:“太臭了,没有以前香了。” “都是烂人……哦不,烂神烂仙的烂臭味!” 林宵宵盯着苍云干巴巴的嘴唇:“你是不是渴了啊?饿了没有?” 知道他会拒绝,不等他说出拒绝的话,林宵宵便堵住了他的嘴:“等着昂,我去给你找好东西。” 天牢的气是困不住林宵宵的,她就像走自己家后花园似的,来来回回的可方便了。 等再回来的时候,她的裙摆已经被她撩起来了,撑起了一个大兜兜:“小媳妇,你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苍云见她心情愉悦,不忍驳她的情绪:“蟠桃。” “嗯嗯,吃一个蟠桃解渴,吃俩蟠桃健康,吃仨蟠桃长寿……” “咱俩吃它个百八十个,比那狗东西冒牌货活的久,活不死他。” 林宵宵说着,粗枝大叶的用袖子擦了擦桃子毛毛,又蹿到苍云身边,凑到他嘴边亲自喂他吃。 这时,便听到由远到近传来阵阵整齐的仙步声…… 第590章 那颗东西,究竟是谁的? 这时,便听到由远至近传来的仙步声。 林宵宵捧着水蜜桃吃得正香呢。 眼前投下一片暗影,影响了她的视线。 她蠕动着桃肉,抹了抹嘴角的汁液。 仰着竖起呆毛的小脑袋,用讨厌的眼神看着他们:“哦豁,总算把你们招来了。” 他们眼神清冷的看着林宵宵:“开灵,你好歹也是在天界生活过百年、千年的了,怎的还不懂天界的规矩!” 林宵宵听到这话,嘴里的桃子都不甜了。 嚼巴嚼巴,粗枝烂叶的吞了下去,小手拍了拍,又朝说话的神仙摆了摆手,一副天真的样子:“你低点,你太高了,我说话传不进你的耳朵。” 说话的神仙嗤了一声,嘴里嘟囔了句小挫钢炮,他弯下了腰。 弯腰的瞬间,林宵宵的手倏地搭到了他的肩膀上。 恍恍惚惚,朦朦胧胧间,整个人双脚离了地。 一个正反面的空翻,说话的神仙被林宵宵一个过肩摔砸到了地上。 他哎呦哎呦的抱着胳膊叫唤着。 林宵宵的jio踩在他的胸口上:“规矩?你个小拉拉也敢和我谈规矩!你难道不知道,这天界的规矩都是我创造的!” 一个脚酸了,又换另一个脚踩:“这规矩我能创出来,我也能毁了!” 被踹倒的神仙几次想说话都说不出来。 林宵宵松了松步子,善良的给了他喘息的机会:“你们来搞什么事情?” 他蠕动着唇。 林宵宵用一副‘你一撅屁股就知道你拉什么屎’的眼神看着他:“少说废话,说重点!” 为首的神仙开口了。 林宵宵认识他,是传达天界众事的传感话仙。 “是你啊传感,当初你就是一个被人嫌弃的话痨,天界嫌你话多,都想把你撵到天猪池让你给猪喂食掏粪,是我提拔你做了传感话仙。”林宵宵呵笑一声,眉眼间满是讥色:“怎么?现在传话的嘴脸都要对着我咧开了?” 传感话仙抿抿唇,愧疚感只残留了须臾的功夫便消失不见了。 他一板一眼:“开灵,此一时彼一时,过去的事我已经感恩过你,你还想如何?难不成一辈子拿这件事在我面前邀功么?” “我现在是有仙职的仙,要恪尽职守。”他说完,拿出一道天旨,声音铿锵的念了出来。 总而言之就是对苍云说的:“苍云,天道念你还有救,故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那件事……” 还未等感话仙说完呢,便见苍云抬起头来,用清寒如雪山的眸冷冷的扫过去,声线沉沉的:“不必再说了,我是不会考虑的。” 林宵宵看着他们打哑谜的样子,瞅得她是云里雾里的。 瞅瞅这个,瞅瞅那个的。 “你们在说什么?” “考虑什么?” “哪件事?” 传感话仙才要说话,便迎上了苍云那双冷到极致的眸:“管好自己的嘴,不该说的别说。” “否则,别怪我撕破脸皮。” 他的气势太骇人,让人望而却步,让人下意识闭上了嘴。 其他神仙凉丝丝的看着苍云:“你只有三日的时间考虑。”说完,转身就走。 林宵宵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苍云见她发呆的模样,拿话转移她注意力。 “再给我个桃儿。” 林宵宵投喂。 过了会,林宵宵发呆,苍云再转移她注意力。 “想吃桃儿。” 再再投喂。 于是乎,接下来变成了…… 吃桃,投喂。 投喂,吃桃。 林宵宵盯着他逐渐鼓起来的肚皮。 拍拍满手的桃毛儿:“你快撑死啦,你先撑一会,我出去消消食。” 林宵宵背着手散步,自言自语的嘟囔着:究竟是什么事能让苍云宁愿撑死自己也要瞒着我,不让我胡思乱想呢? 她胡乱琢磨,琢磨出了个好法子。 三日后的凌晨,林宵宵在第一时间用幻形符幻化成了传感话仙的模样。 她神态,言行举止非常之像,端着步子朝关押苍云的天牢走去。 才想清清嗓子进去套个话什么的,便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苍云,你这是何苦呢?那本来就是你的心脏,你只是拿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 “苍云啊,你的父亲可还在呢,你不为别人着想,也要为你父亲着想。” “拿回心脏,你和你父亲都会安然无恙的。” “她……”一道清冷的嘲讽声响起:“知道你为她所做的一切么?开灵是没有心的,无心之人怎会有感情。” “苍云啊。”劝他的传话感仙的话音儿拉的长长的,意味深长的:“好歹你也是那位的后代,怎的那么傻啊,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他说完,一个掀袍转身消失了。 林宵宵的背靠着墙,听到这番话浑身冰冷,像掉进了寒窖里。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耳朵嗡嗡作响,喃喃自语:我的心脏不是我的?是小媳妇的?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小媳妇为什么会把心脏给我?” “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她脚步不稳,同手同脚的朝前面走去。 她走后,几个神仙站了出来,每个都摸着胡须,露出满意的笑容。 “天道这招儿真是管用,用这招成功让开灵听到了她想听的,我们想说的,苍云又想保密的话。” “是啊,法子奏效了,接下来便是林宵宵那边了。” “我们要趁热打铁,在林宵宵心思恍惚的时候给她加点压力感。” 天上云雾弥漫,林宵宵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林宵宵来到掌管人间的天台。 一个小仙童正着急忙慌的踱步呢。 踱着踱着,闷头往前走的她咣当撞上了林宵宵。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仙童忙道歉。 林宵宵见她眼生,稚嫩,一看就是新来的小仙童。 像这种稚嫩的小小草,那可是最好忽悠的了。 林宵宵严肃着一张脸,背着小手:“你,干什么慌慌张张的?不知道这是天界,若谁都像你这般,天界岂不是遭殃了!” 小仙童被训得一张脸通红,额头上直冒汗,犹豫了半天这才朝林宵宵招招手…… 第591章 请读者大人敲晕我吧! 生瓜蛋子小仙童朝林宵宵招手。 骨碌着那双怯生生的眼睛:“这,这位仙者姐姐你来看。” 林宵宵挑眉,要的就是生瓜蛋子这种怯生生的感jio。 她背着手,压着心里的激动,故作淡定,摇头晃脑的往前走:“看什么?放心放心,我可是在仙界千年了,什么事在我这儿都是游刃有余的。” 她拍着胸脯:“我来解决!” 林宵宵跟着生瓜蛋子来到一口天井前。 又听着生瓜蛋子的描述:“这是看向人界的天台。” “人界从青元王朝开始,又逐渐到了大朔王朝,还有各个地方,都被天界下了一炷香。” “这柱香称惩戒之香,它会一直燃烧。” 林宵宵的拳头逐渐硬了,天道这狗东西不但言而无信,而且动作快。 不是只给青元下了香? 为何还要涉及其他王朝。 呵,她轻笑。 还用纳闷么? 其实用脚指头想想便知道了。 为何? 还不是为了对付她。 耳边又响起生瓜蛋子仙童的声音:“这柱香若是烧没了,人间就完了,我好气。” “你气什么?”林宵宵问,想问她是不是气天界所做的无情无义的事。 可话还没问完呢,便听到了小仙童吐着气鼓鼓的话。 “听闻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罪人,这个罪人太自私啦,竟然为了她的一己私利不顾他人死活,不顾人间千万百姓们的死活,她这是想让人间成为人间炼狱啊。” “这个罪人怎么为了一己私利不顾人间了?”林宵宵装作好奇,八卦的样子,实则她的心已经在沸腾边缘上游走了。 小仙童叉腰,满脸愤青的样子:“她啊,是个小偷呢,偷了别人的心脏还不想还给别人。” 砰,砰砰,砰砰砰。 林宵宵的心脏跳的很快很快。 她的手死死的摁着胸口,她觉得心脏要跳出来了。 她踉踉跄跄的跑掉了。 甚至忘记自己何时跑掉的,她的脑子里尽是小仙童的话。 “只有她把心脏交出来,人间就会恢复平静,干涸的泉眼就会恢复润泽,所有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到最初的美好。” 林宵宵用小手抠着天界墙壁上的花花草草。 她抠了一整天,都把墙抠秃了,身后响起掌管天界花草仙者老头儿的咆哮声。 “啊呔!” “谁?哪个小仙崽子把我辛辛苦苦做的花墙薅秃了啊。” 林宵宵耳朵头皮一起炸。 她捂着脸跑掉了,又来到了天牢内。 苍云很急,他在急着挣扎出仙链。 浑身上下已经被仙链捆的尽是受伤的痕迹。 “你不让我救你出来,你说他们会伤到你的天父。”林宵宵平静的看着他。 “但是,你的天父如果再不救出来,会因为我变得更危险,对不对?” 苍云猛的抬头看向林宵宵:“你从哪儿得来的荒谬结论?” “我都知道了。”林宵宵长长的叹息着,小手缓缓爬上自己胸口。 “这里,这个东西是你的。” “他们想要我把心脏还给你,这样才能保证你天父的安危,对吗?” 苍云怕她做傻事。 不顾仙链的灼伤痛苦,眼眸焦灼,已经刺出红血丝了。 “不要上当!” “这是他们的阴谋!” “你把心脏掏出来,最终也不是我得到,而是他们得到。” “而且。”苍云看的很透彻很透彻:“眼下六界动乱,尤其是天界,冒牌货再强,也无法长时间掌控天界,他始终会暴露的,眼下,他最先掌控不好的便是当初你打下的那口泉眼。” “泉眼干枯,六界……灭,天道会被天打雷劈,遭到惩戒,被六界众生咒骂,生生世世……” 林宵宵沉默了一会:“所以,他想消灭你和天父,毁了我,让我变成泉眼。” “这样他就永恒了。” “那我的心脏呢?”林宵宵问,答案其实在心中,却总想再确定一下。 “当年,你分割成就了六界之后,六界动乱了一阵子,你为了平复六界,便创了一个泉井,这个泉井会让六界有秩序感,互不侵犯,但是有泉井就要有泉眼。”苍云喉咙滚动,道:“就像人活着就要有心脏一样,你找了许多泉眼都不尽人意,都会成为齑粉,最后你靠近泉井的时候,发现你的心脏和泉井连成了一道灵气,你便用你的心脏做了泉眼。” “失去了心脏的你宛如行尸走肉,不会说话不会笑没有情绪,常常昏睡。” “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你,就……”苍云沉默了。 林宵宵接下了他的话茬儿:“你就把你的心脏给了我?” 苍云以沉默代表回答:“我是天道的儿子,无心也能活。” “但你不快乐。” “你快乐就好。” 寻常简单的一句话让林宵宵泪珠滚滚,吸着鼻涕:“我不想要这样的快乐。” “现在,人间百姓我的家人你的天父被冒牌货狗东西掌控着,他是在逼我就范。”林宵宵振作了起来,小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响。 “我要让他后悔算计我!” 林宵宵忽扇着毛乎乎的大眼睛。 天界的夜星月璀璨,星仙月神在如潺潺流水的穹庐上摇曳着自己的仙力。 林宵宵爬到了天界三千梯。 在三千梯上有一个天阁。 那里有一只箱子,是林宵宵寻遍天地之间所有的宝物珍品制成的。 譬如龙鳞、凤羽、珍眸等等,有九百九十九种珍品。 她将所创造、设立的天规都被存放在了这里。 也唯有林宵宵和真正的天道能打开。 冒牌货天道为何如此焦灼替代真天道,掌控林宵宵苍云他们,就为了能够掌控一切。 “呵。”林宵宵讽笑:“因果果然是一个轮回啊,当初我亲自设的天规,眼下要由我亲自毁掉了。” “不破,不灭。”林宵宵闭上眼,沉沉的呼了一口气。 她两个小手手腕对转,旋成一朵花,这朵花是双色的。 一半是似火的红,一半是似冰的蓝。 灵气之花先把箱子冰冻住,又把箱子燃烧。 砰的一声,箱子上的灵锁开了。 林宵宵盯着里面熟悉的东西,手摸了过去…… 第592章 11月,复工了。 林宵宵盯着里面熟悉的东西,手慢慢的伸了过去。 盒子里是她亲手制造的规则。 这规则并非是一张天书,而是一个人体模型。 这人体模型是林宵宵的模样。 还不是林宵宵幼年时期的样子,而是成年后的样子。 亭亭玉仙,不可亵渎,却又让人亲近、信服。 她的仙体是用盘古开山凿出的第一块仙女制成的。 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五官、每一个五脏六腑都写满了规则。 林宵宵在自己的仙体面前沉默了许久许久。 她喃喃:真是个轮回啊,原来想要破除仙界规则的法子便是打碎仙体。 “打碎……自己的仙体。”林宵宵黑曜石的眸微垂着。 “若是打碎仙体能让这烂番茄一样的仙界变的干净,打碎又怎么样。”林宵宵呵呵一笑。 她的手朝魂芯处伸去,才要施出灵气。 一缕灵力忽然打在她的手上,痛的她一缩手。 下一刻,苍云的残影席来,她的手被裹住。 林宵宵抬头看他,往边儿上一蹦跶:“你,你干嘛?暗杀我昂。” 说此话时,林宵宵眼里偷感很重,流露着心虚感。 她的小脑袋四处乱晃。 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苍云。 又一惊一乍的猛的拍了下脑门子:“啊,我偷来的蟠桃放哪儿了?我要去找找。” 苍云默默地掏出一袋子蟠桃。 林宵宵:…… “啊,还有我的琼浆玉液酒啊。” 苍云又默默的掏了出来。 林宵宵:“我的……” “我的……” “还有……” 说到最后,林宵宵闭上了嘴,用小眼神夹他:“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不然怎么那么了解她? 苍云觉得这个比喻怪形象的,忙不迭的点头。 得到答案,林宵宵二话不说,默默的从破兜兜里掏出来一个瓷瓶。 倒到手心里一坨药丸,一仰头,灌进了嘴里:“那我,那我吃点打虫药,把你噗出去。” “好了,我还有事,不跟你说了。”林宵宵都不敢看他。 苍云拦住她,一双黑眸如宝石灼灼的盯着她。 “你想碎掉仙体,鱼死网破。”苍云口吻笃定。 “我……”林宵宵才要说话便被打断。 “你若说谎,便会失去天下所有美食。”苍云要说就说最狠的话。 林宵宵气的直哼哼。 “我有法子给假天道一记重锤。”苍云冷眼:“你也知他最想要什么。” 提起这个,林宵宵就恨不得咬碎牙龈:“狗天道,假货精,不就想要我的泉眼心脏,他自己没有毛线本事维持六界,维持仙界,那就乖乖当孙子。” 苍云就喜欢看她张牙舞爪,炸毛骂人的样子。 给人一种蓬勃的生命力,那么的鲜活。 “他想要,就给他。”苍云压低声音,把法子告诉了她。 林宵宵听得直兴奋,手脚上下飞舞,活像一只大马猴子。 “我我我,我有一个改良版加强版的法子。” 幼崽眼睛圆溜溜的,闪烁着光。 见苍云没反应,急的跳起来抓住他的耳朵边边往下拎。 “你觉得我这个改良版的怎么样?” 第593章 被你们这群臭虫熏的。 林宵宵和苍云往回走的路上便发现一团团阴影折在他们眼前。 幼崽举着胳膊挡在脸上,半眯起眼睛:“就说嘛,我怎么忽然老花眼,老年鼻,失聪耳了呢,原来是被你们这群臭虫熏的。” 挡路的几位正是那些仙者。 他们面容肃穆,才要说话便被林宵宵抬起小手打断了。 “呐呐,你们这群屎壳郎戴着面具,简直是臭不要脸。”林宵宵小词儿小词儿一拽一拽的:“我戴面具的时候,你们还穿开裆裤呐……” 几个神仙被她埋汰的满脸臊红。 一个脸大的,胆大的神仙啪的从袖口里掏出来一个拖着长绳的项圈。 他满眼讽刺得意的看着林宵宵他们二人:“这可是四林神身边的巨神犬用的索绳,今儿个算你有福气,便宜你了,还不乖乖把脑袋钻进这圈里来?” 他神色癫意,指着圈,勾着手指,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这是羞辱她呢。 林宵宵露出乖巧又人畜无害的笑容:“这福气给你们要不要啊?” “什么?”那癫意的神仙瞪大眼睛,瞳仁里荡着怒气。 “果然呐,不是人就是听不懂人话。”林宵宵拍拍小手:“不是人那就用不是人的法子来教你叭。” 癫意神仙都没反应过来她说的话,眨眼间的功夫…… 恩?他脖子怎么套进了项圈绳里? 回头一瞅,恩?身边的神仙,每脖一个圈。 “开灵,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神仙咆哮。 “打小,我娘亲就教导我一定要懂得谦让,不要自私自利。”林宵宵背着小手,小表情老态龙钟的,活像学院的夫子。 又呲牙一乐,活像一只小恶魔:“所以,这么好的事我要谦让给你们哇。” 天道高坐在天椅上,手指有一搭无一搭的在扶手上敲着。 听着由远至近传来的脚步声,天道坐直了身子。 才直挺了须臾的功夫,脖子猛地往前一倾,直愣愣的瞅,惊的他差点从天椅上跳起来。 他的一众仙臣们个个戴着项圈被林宵宵牵着走。 林宵宵还聊猫逗狗般嘴里发出‘lelele’的声音。 “快走快走,慢腾腾的,是属王八的嘛。” “开灵!你放肆!为何羞辱众仙!”天道怒而站起。 林宵宵用稀奇的眼神看着他:“咦?这是羞辱嘛?我还以为这是福气呐,毕竟他们想把这福气给我呐。” “原来你们当神仙的喜欢把别人当傻子哇?把自己不要的烂东西给别人。” 林宵宵讥讽的样子让天道满脸臊红。 他转了话锋:“开灵,让你考虑的事考虑的如何了?” “唯你做出伟大的牺牲,方能保全六界安平。” “且,想来你的家人们也会以你为荣的。”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天道知道用什么拿捏林宵宵最为稳准狠。 眼球被一束光刺中,自然反射让她下意识用手臂挡住。 “宵宵……” “宵宵啊。” “宵宵,我们在这儿呢。” 唤她名字的声音让林宵宵呆住,循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第594章 大闹天宫的林宵宵? 林宵宵循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冒牌货·假天道不知何时把仙幻镜挂在了半空。 镜中显现出孟家人的画面。 他们仍在青元的孟家宅子里。 孟知微手中拿着小小的锦鞋,正把一颗粉嘟嘟的毛球往鞋头上缝。 缝了几针后,低头咬断了一根线头,又抬头,用慈爱的神色看着林宵宵:“宵宵啊,你那只鞋子的毛球被豆包啃坏了,娘再给你缝一个,你看好不好看?喜不喜欢?” 说着,她拿起鞋子晃了晃。 孟老爷子背着手,探着脑袋往前看:“宵宵啊,外祖父……” “诶你这不孝子,跟你老爹抢什么抢!”孟北言的大脑袋挤了过来,把孟老爷子的脸活活挡去了一大半。 “我想跟我大外甥女说几句话。”孟北言理直气壮的。 “我还想跟我大外孙女说几句话呢!边去!”诶嘿孟老爷子更理直气壮。 俩人争先恐后的要说话。 看着孟家人生龙鲜活的样子,林宵宵的心好似都活了。 她抬起手,迈着步子往前走,一步步靠近仙镜。 哗啦,镜子里的人消失了,幻镜也啪嗒破灭了。 就好似方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孟家人被你控制住了。”林宵宵笃定道。 假天道仁和的笑笑:“开灵,你用词不妥,我如何控制他们了?” “他们……”又笑:“不是好好的在家里呢么。” “在家?”林宵宵呵笑一声:“我可未在孟家看见过他们。” 天道悠闲的往椅子后面一靠:“你可知为何?” 林宵宵不耐烦的一抓头发:“你是吃多了太多的屁吗?不然怎么喜欢说那么多屁话哇?” 天道的手捏紧了扶手,他强忍住胸腔里的愤怒。 身体前倾,映着天地两广间的黑眸定定的看着她:“开灵,你之所以看不到、遇不到是因为你的心不够诚。” 假天道开启了pua模式:“你的心是脏的,它也不属于你,来吧,物归原主吧。” 他缓缓伸出手,言语中似带着魔咒。 林宵宵爽快的点头答应:“好哇,我给你。” 她答应的这般痛快,反倒让假天道心里直犯嘀咕:“你听懂我的话了?我要的可是……” 都不用他重复,林宵宵嗯嗯嗯的直点头:“知道知道,你要的是我的心脏嘛。” 她大方的一摆手:“拿去拿去。” 假天道虽然疑惑她的爽快,却也深陷在兴奋中。 他朝仙侍递去一个眼色。 林宵宵打了个哈欠的功夫,眼前便出现了个托盘。 仙侍一板一眼的:“把心脏放在此处。” 林宵宵豪迈的接过来,偷感很重:“泥闷,泥闷等着昂。” 她淅淅索索,神神秘秘的让神仙们抻脑袋好奇的看。 好在没等多久,林宵宵便转过来了。 她捧着托盘,转过头的瞬间,让众神仙惊愕不已,眼珠子瞪的大大的。 “开灵!你这是干什么!” “你托盘里是什么?” “疯了疯了,你真是疯了!” 假天道的眼球直颤,就像装了弹簧似的。 林宵宵笑眯眯的看着他,道:“我给你介绍介绍……” 第595章 林宵宵小葵花课堂开课了 林宵宵捧着托盘,眨么着鼓溜溜的大眼睛。 神色更是认真专注。 她指着托盘里数个血淋淋的心脏。 这些心脏砰砰砰的乱跳着。 林宵宵.小葵花课堂开课了。 她背着一只手,摇头晃脑的指着这些心脏,挨个介绍着:“这是悲天悯人的佛心,这是仁义道德的仁心,这是慈悲为怀的善心,这是单纯善良的纯心,这是坚决打假的决心!” 她呲出恶魔般的小牙牙:“不知道你们喜欢哪颗心啊?” 那些心的血管突突的跳,偶尔还蹦出一缕缕鲜血。 假天道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开灵,你想造反!” 假天道一挥手,众仙将像涨潮似的涌了上来,把林宵宵围的死死的。 林宵宵鼓着嘴,捂着胸:“这么大阵仗,想吓死我啊。” “你是不是以为这些是人心?”她摆摆小手:“不不,这些都是猪心,拿出来逗你玩玩,怎么还当真了。” 她装作害怕的样子。 假天道不作声,定定的看着她。 “嗨呀好了好了。”林宵宵看着他,神色严肃,褪去了方才的玩笑表情:“你想要我的心脏便拿去吧。” 说话间,林宵宵的身体发出了强烈的光芒,束光刺的众人眼睛紧闭。 再睁开眼,就见林宵宵那张脸白的骇人,而她胸口前的衣裳已经破裂不堪。 破裂的衣料中间开了个口子。 一颗火红的,闪闪发光的心脏从她的胸口跳了出来。 她的灵气浓郁,就像源源不断的小溪。 假天道按耐不住了,眼底冒着贪婪的渴望的光芒。 他忍不住站起来,手伸向了那颗心脏。 他用沉哑的嗓音发出声响:“归来归来。” 心脏进入假天道的体内,附着在他原本的心脏上。 “我终于拿到泉眼了。”假天道低声喃喃。 “那她……”众仙的眼神往林宵宵的身上瞥。 假天道斟酌着,才要说话,便听到砰的一声,脸色惨白的林宵宵忽的倒在了地上。 苍云满心紧张的扑了过去。 假天道掀眼皮:“先关入天牢。” 天牢无星无月,冷热交替的属性折磨着人的身体和精神。 苍云握住她的肩膀,欲把灵气输送给她之时。 手腕被用力捏了捏,她悄悄的睁开眼,俏皮的眨巴眼睛。 “你没事。”苍云沉下那口浑浊的气。 “没事,骗那冒牌货的。”林宵宵道,搓搓手:“方才我把心脏给他,他收取心脏的时候,我发现了他的端倪,今夜我要证实证实我的猜测。” 苍云抿唇,眼尾有些红:“你说制造假心脏给他,可你给的是真心脏,你把我送你的心给了他。” 看他跟小奶狗似的,林宵宵忙解释:“不不不,你的心脏已经和我融为一体了,我怎么舍得轻易送人?我用的是猪心,只不过在上面撒了一层我的灵力,这样才能掩人耳目啊,就像……” 林宵宵摸着下巴,想着合适的比喻:“啊,就像一个抠门男子送给一个女子金镯子,金镯子外面那层金粉是真的,但是镯子是空心的啊,里面塞满了沙子。” 苍云听后,腼腆的扯着衣角,别别扭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