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兹在兹》 第1章 陪你 “干什么呢？”夏雨晴一巴掌拍上去，沈念兹整个人一激灵就起来了，宽大的衣服有一角勾住了椅子边，寂静的办公室突然乒乒乓乓地响了起来。 沈念兹对面办公桌的老王瞪了她一眼，扭头才发现顶头上司也在，立马就变换了一张阿谀奉承的脸出来。沈念兹觉得好笑，不过在女强人面前她不敢太放肆，偷偷往女强人视线范围之外挪了挪，沈念兹啃着自己肉嘟嘟的手背防止笑声逸出来。 沈念兹虽然是背对着夏雨晴，却是正面直视老王。他比沈念兹大十来岁，心里又十分大男子主义，一向看不惯沈念兹仗着年轻抢他们老员工风头，见沈念兹幸灾乐祸，胸口那一股气蹭的就上来了。 “夏总，念兹年轻不懂事，做事难免有些浮躁，您就别往心里去了，回头我就好好教训教训她！”老王说着就越过夏雨晴走到沈念兹旁边，一手用力地拽住沈念兹胳膊不放，另一手狠狠地在沈念兹手掌上扇了几下。 “我靠！王叔，你下手也忒狠了点吧！”沈念兹抱着逐渐泛红的手硬是挣开了老王，跑到夏雨晴面前哭诉:“boss，现在可是上班时间，怎么也得算工伤，工伤！” 老王明显没想到沈念兹会给他来这么一招，心里对沈念兹直达临界值，他拉下脸，一副长辈模样:“夏总，我这是跟念兹开个玩笑，这孩子，唉！现在的孩子是真一点苦啊累啊吃不得！就这么一拍也要大惊小怪的，年轻人啊到底是年轻。”老王恨铁不成钢的摇头。 夏雨晴轻笑:“老王，敢情在你眼里我就不是年轻人了？我也就比念兹大了4岁，这还没正式迈进三十大关，就不年轻了？依我看啊，你也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再说，念兹她是在跟你开玩笑，你别放心上就好。” 夏雨晴的相貌放人群里是属于拔尖的那一类，就是沈念兹这样一天要拿镜子照80次的自恋狂都不得不承认夏雨晴比她还美。平日不苟言笑的时候特别有范，笑起来直接就秒杀苍生。 沈念兹心里一动，脚步虚浮地往后退了两步，她这样跟个异类没区别，还是离女强人远远点安全，别祸害了这样美好的一个人。 “没睡好？”夏雨晴将她动作看在眼里，秀气的眉一挑，错过老王走到沈念兹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在沈念兹脸上瞅了瞅道:“你刚来公司，有什么不知道的事多问问前辈，行了，不耽误你们午休时间，你也别看这些有的没的了，多休息会，杂志没收！” “boss！”刚到手的《星fashion》被夏雨晴捞走了，封底的模特恰好进入沈念兹视线，大波美女渐渐远去，沈念兹心一抽一抽的。 身为老板，夏雨晴脾气好的无可挑剔，除了在工作时候要求高点，私底下总能跟员工打成一片。不过这点也有不好的时候，比如现在——随随便便就拿走了沈念兹的挚爱。 《星fashion》这期的封底模特ada是沈念兹10年的梦中情人，从她15岁发现自己喜欢女人而对男人没兴趣的时候就迷上了ada，ada的性感美丽，满足了她对女人所有的幻想。 不过ada长期在国外发展，国内娱乐圈已经很少能看见她的身影，这次是参演的一部外文电影要在国内播出，为了宣传造势便接受了国内最大的时尚娱乐周刊《星fashion》的采访，10年难得几次的机会，还没看够就过去了，沈念兹的味觉都失去判断能力了，嘴里苦苦的。 没了精神食粮，又没吃午饭的沈念兹瞬间就蔫了，跟砧板上的鱿鱼似的一点一点滑到座位上，头枕着胳膊恨不得大哭一场。 到女强人手上的东西她可没胆子要回来，以夏雨晴那个性，肯定要缠着她问东问西的，别东西没要回来自己那点老底还被揭出来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还不如装作没事人，等会下班再去买一本杂志。 沈念兹迷迷糊糊地趴桌上睡到了两点半，外景四组的十三个人都到了，五月份临近学生党放假，公司跟电视台合作策划了几部新的综艺节目，其他外景组都在跟进，就四组暂时还在办公室里没有风吹日晒。 不过导演组，编剧组那边的文书工作不少都转到她们这边来了，沈念兹也没多清闲。 在一片混乱中忙到下午五点半，沈念兹帮着办公室里另一个跟她差不多同时进公司的新人把文件归类完放好，拍拍手上的灰准备下班。 外景四组严格意义上算是外景后备组，都是别地人手不够才从她们这里调人，经常是一个两个的调，大家在一起相处的时间都不长，默契度也没那么高，对谁都不冷不淡的。除了沈念兹，也没别人帮小新人干活了，所以沈念兹收拾东西的时候，办公室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念兹……” 小新人是绝对的南方人，说话细声细语，跟沈念兹说话的时候带点鼻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沈念兹最受不了女人对她撒娇，态度立刻就软下来了。 “什么事啊？”沈念兹问完自己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托小新人的福，她才知道自己也会有温柔的一面。 “念兹……我……我……” 我我我，我了半天小新人也没说明什么事，沈念兹在心底狠狠地叹了口气，要怨也就只能怨她自己对女人心软。 看小新人快要哭了，沈念兹也不指望她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她瞟了一眼周围，总算是找到了源头。 “行了，东西我帮你整理。”把手上从二手地摊上淘出来的名牌包轻轻地放回办公桌上，沈念兹走到打印机边，蹲下身将地上散落的纸一张张捡起来。 沈念兹捡了一会，看见小新人神色委屈的揪着手指站在原地，她马上就想明白了，不以为然地对小新人笑道:“你要是有事就先走，这点东西也不麻烦，我一会就能弄好。” “那……念兹……我……我……” “行了行了，去吧！”沈念兹担心她再我我我个不停都要成了结巴，赶紧挥手让她走了。 办公室里就剩了她一个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沈念兹揉揉发疼的脑袋，继续手上的动作不停。 捡个东西不费力，结束的时候六点都还不到，距离最后一班公交发车还有半小时，沈念兹不慌不忙地翻着一堆纸。可是这一翻，她就急了。 她算是知道什么叫后悔莫及了，逞强逞强，叫你自作孽！ 小新人给她留的可不是一般的麻烦，一沓纸虽然不厚，却全是重要的文档，印出来肯定是排好序的，现在顺序都被打乱了，她全部都得重新排，页眉页脚也没个编码，她要弄到猴年马月啊！ “该死你，叫你对人家动心思！”沈念兹忿忿不平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等到感觉疼了才停下来，认命地坐回自己座位上整理文件。 看了几页沈念兹才看出来文件是编剧组那边传过来的本子，一幕幕场次都标明了，也不是毫无头绪可言。既来之则安之，沈念兹也不打算赶上六点半那趟公交了，断了念头就一心一意的工作。 沈念兹埋头苦干，具体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觉得脖子疼才抬起头揉揉肩膀，然后就被桌上倒映的人影吓了一跳。 “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搞什么鬼！”沈念兹习惯了这种女汉子模式，办公室里一直没人她就没想着要注意，凶狠的话是脱口而出，然后刚转头她就后悔了。 “女……boss！”沈念兹手一抖，整理到大半的文件差点又被她扔出去。 幸好夏雨晴练过，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文件，稍微瞟了一眼她就弄明白了。 “编剧组那边不是让小吴去联系的么？本子怎么在你这里？” 沈念兹怕她牵连，赶紧解释道:“文件是我弄乱的，小吴又有事，总不能因为我的过错耽误人家时间。” “哦？”夏雨晴尾音上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沈念兹正松了口气打算继续，伸手去拿夏雨晴手上的文件却被她躲开了，沈念兹不解，夏雨晴但笑不语，反而坐到了沈念兹的位置上。 沈念兹眨眨眼，然后一跳三丈高，恨不得搂着夏雨晴亲两口:“boss！你果然是全公司，全中国，全世界最最最好的boss，大恩大德实在无以为报——” 夏雨晴在招聘会上就见识过了沈念兹抽风的样子，再看见也不觉得奇怪，只笑道:“你要是以身相许我肯定考虑考虑，要是没那个打算就快点回去，站着碍我事！” “嘿嘿。”沈念兹站着傻笑，然后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到了夏雨晴身边。 “不回去？”夏雨晴挺惊讶。 沈念兹摇摇头，耳朵上漂亮的耳环叮叮当当的响起来，伴奏旋律还挺不错，沈念兹心情一舒畅，说话都甜了起来:“不回去，陪你！” 第2章 春光 有夏雨晴帮忙，两个手脚本来就快的人整理那么一点文件特别简单。 沈念兹给整理好的剧本订上针，今天的活就结束了，沈念兹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时针已经靠近七了，差那么一点到底是没赶上车。沈念兹租的房子距离公司不近，地铁还得转车，左算又算还是打车回去最方便。 沈念兹掏出钱包，想确认确认有没有足够的钱，却听见女强人发话了。 “肚子饿了没？跟我一起吃个饭，等会送你回去。” “啊？”沈念兹工作也就一年多时间，还真没跟上司……准确来说，应该是没跟夏雨晴这样的上司单独吃过饭。 夏雨晴才29岁，就已经是国际知名的娱乐传媒公司中国分公司的行政总裁了，年轻有为，还带着一张好皮面，真正无愧于天之骄子的属性，沈念兹觉得跟她吃饭非得顶着超负荷的压力不可。 理智和感情光速地较量了一番之后，沈念兹果断的选择了拒绝。 “还是不麻烦了，家里有人等。”沈念兹挎着包，准备等夏雨晴先走了她再出去。 “有人等？”夏雨晴微微一愣，悠着车钥匙的手也顿了一下，然后停了下来。不过她也算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假装不怎么在意地随口问道:“你男朋友？同居？” 夏雨晴在招聘会上就知道沈念兹是孤儿了，靠着社会救济和自己勤工俭学度日，要说在家里等她的肯定不会是家里人，再一说到家，不是家人，那最大的可能就是爱人了。 “同居人，不算男朋友。” 沈念兹给的答案模棱两可的，没肯定也没否认，夏雨晴短时间里猜不透她的想法，深褐色的眸子暗了暗，也就是眨眼间又面带了微笑对沈念兹道:“那我送你回去总行吧？现在人-流量高，不好打车。” “不用麻烦了，我……” 没等沈念兹说完，夏雨晴就打断她的话，一手拽过沈念兹的粉色皮包道:“麻烦什么，我今天正好打算去朝阳路那套房子里住，顺路。” 夏雨晴说得特别自然，沈念兹真就没多想，就是脑子在转，转的地方也不对。 她就在猜夏雨晴这个女强人、女土豪在这寸土寸金的首都有多少套房子，完全没在意夏雨晴怎么知道她住在朝阳路的。 夏雨晴知道沈念兹对生活的态度特别单纯，心里感叹了一番，然后硬是拖着人到了停车场。 ****** “太棒了！”沈念兹手脚并用，在夏雨晴车上一点规矩都没。 夏雨晴觉得好笑:“喜欢……借你开几天。”夏雨晴差点就想说，喜欢就送你了，幸好出口之前给她拐了个弯，时机还不够，别吓到人比较好。 沈念兹摇摇头，收回眼里的羡慕，笑道:“现在就开这么好的车，以后就没奋斗的目标了，而且我还没驾照，哈哈！” 沈念兹拍掌大笑，夏雨晴一脸无奈。 就像夏雨晴说得，傍晚7点多正是交通高峰时期，两人又是一路红灯，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愣是增加了两倍时间。到地方了，沈念兹都已经在车上睡着了。 夏雨晴没有把人叫醒，从后座抽了一条毯子盖到沈念兹身上。把空调温度调好了点，就坐在驾驶座上盯着沈念兹看得津津有味。 沈念兹确实是个美人，五官尤其精致，虽然身上有点肉，不过一点也不破坏整体的美感，反而在美丽中增添了几分可爱。 五月份，北京的温度也不低了，全球变暖和温室效应在这个现代化大都市尤为明显。沈念兹鼻尖上微微有点汗水，大概是觉得热，她动了动身子，薄毯就顺着身上滑下来了。 夏雨晴侧过身，想再帮她把毯子盖上，一次两次，她刚盖上沈念兹又蹬了下来，来来回回，沈念兹的上衣纽扣都给崩开了。 跟沈念兹平时大大咧咧的性子不太一样，她里面穿的倒是挺淑女气质。淡粉色的蕾-丝-胸-罩恰到好处地包裹着她的浑-圆，也衬的沈念兹白皙的皮肤更加靓丽。 夏雨晴呼吸一滞，在黑暗中微眯着眼，一点点靠近沈念兹的脸颊，然后低头，唇与唇相触，夏雨晴感觉好像进了一个黑洞，积累的压力，烦恼通通都被吸走了，心里舒服的不得了。 体会到沈念兹的好，夏雨晴就开始贪得无厌了，她开始不满足于简单的表面接触。 夏雨晴伸出舌头，在沈念兹嘴上舔-舐摩挲。睡梦中，沈念兹感觉到了点点湿-意，嘤-咛了一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唔……下雨了？”沈念兹有点迷糊。 夏雨晴淡笑，左手大拇指指腹在沈念兹嘴上滑过，停留在嘴角，无限宠溺道:“是啊，大水泛滥了已经。” “啊？”沈念兹惊讶，过了三十秒才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的在自己嘴上抹了一把。理所当然地把嘴上的水渍当成了自己的口水，瞬间就目光呆滞了。 在夏雨晴一阵欢乐的小声中，沈念兹的脸由白变红，由红变紫，心情也由晴转多云，多云转向了暴风雨。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没见过人流口水的？要不要施舍给你一点尝尝味道？”沈念兹一抽风就开始胡说八道，此刻神经不对，她也没觉得这话哪儿有问题。 倒是夏雨晴听着，脸上表情变得高深莫测。沈念兹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说话声音都小了几分，整个人都缩在驾驶座上，恨不得把自己隐形了。 “boss啊！你不是喜欢幽默风趣的人么？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哈哈……呵呵……” “开玩笑？”夏雨晴反问。 沈念兹点头如捣蒜。 夏雨晴不说话了，沈念兹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有些害怕，也没打声招呼就慌慌张张地解了安全带逃下车。 下了车，呼吸着不算太好却也没有pm2.5的空气，沈念兹总算觉得顺畅了一点。一阵微风吹过，沈念兹胸前一凉，她才发现自己胸前的扣子开了，想到刚才在车上待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夏雨晴看见了没有，沈念兹又是一番懊恼。 夏雨晴稳稳当当地坐在车里，沈念兹这里踢一下那里踹一脚的样子全落在她眼里。夏雨晴越发觉得她有趣，食指习惯地卷着自己刚到肩的头发，思绪又飘到了沈念兹身上。 灵动乌黑的眼睛，挺俏自然的鼻梁，柔软温暖的嘴唇，白皙优美的脖颈，丰润饱满的双-峰…… 夏雨晴默默地闭上眼睛，脑中一点一点地描绘着沈念兹的影像。 “要命。”夏雨晴把自己摔到驾驶座上，手背捂着眼睛，咬唇克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欲-望。 ****** 沈念兹一路咒骂着到了家，想到同居的人，瞬间在门口安静了下来，平复了呼吸以后，才在包里掏钥匙准备开门。 钥匙刚□□孔里，里面就有人把门打开了，沈念兹抬头看了一眼，男人眼睛红红的，跟个受伤的兔子一样。沈念兹心底那股母性的光辉被激发出来了，进了门就把人搂在了怀里。 “小兔子乖，别伤心了，那样的渣男不要也罢，你这样姐姐我难过。” 小兔子是沈念兹给许墨涂起的绰号，许墨涂高高瘦瘦的，给人感觉不娘c，但是绝不到高大威武的程度，正好他名字里面又有个涂字，沈念兹就喜欢叫他小兔子。 要是平时，许墨涂听见沈念兹那么叫他肯定要炸毛，不过今天心情正差，也就不计较了。 在沈念兹怀里找回暂时的温暖之后，许墨涂一把推开沈念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脆弱、不甘转瞬即逝，沈念兹抬头，看见的又是往日那个清冷高傲的贵公子许墨涂。 沈念兹撇撇嘴，进了厨房准备晚饭，许墨涂也跟着她进了厨房，靠在墙上瞅着沈念兹忙碌的身影，心里突然多了一个想法。 “念兹，你嫁给我吧！” 沈念兹一激动，手滑了一下，锅盖从她手上掉了下来，不偏不倚地正好砸在她脚上，不疼，但是吓了她一跳。沈念兹把锅盖捡起来冲干净重新盖上，调小了火，转身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许墨涂。 “你知道这话什么意思不？” “知道。”许墨涂笑笑:“求婚的意思。” “靠！”沈念兹有点恼火，走到许墨涂身边就给了他一脚，抓住许墨涂吃痛弯腰的机会揪住了许墨涂的耳朵，贴着他的耳朵就喊了起来:“别给你点颜色你就跟我开染坊了，对你好点就把我当圣母了是不是？你tmd被个渣男毁了现在就打算化身渣男毁了我？靠！一个男人磨磨唧唧的，你是小0当久了成女人了？呸，女人都没这么孬种的！” 沈念兹表情狰狞，许墨涂吓得不轻，耳朵疼也不敢说，就任由沈念兹教训。等她说累了，还主动倒了杯凉开给她解渴。 沈念兹见他懂事，也就不说了，灌了口水润嗓，冷静下来对许墨涂道:“肉炖的差不多了，你去盛出来。” “哦。”许墨涂领命，一声不吭地拿了碟子盛菜。 沈念兹把餐桌擦干净，等着许墨涂摆桌。 “怎么回事？”沈念兹问。 许墨涂这时候也不打算隐瞒了，把菜全部端上桌，盛了两碗饭，然后坐下来跟沈念兹一五一十地说了清楚。 第3章 诡计 许墨涂的男人找了个女人。 这句话一般人理解起来还挺复杂，沈念兹倒是没花多长时间就明白了。 许墨涂的男人言喻，标准的钻石王老五，沈念兹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还深深的感慨了一句——我算是知道女人为什么要找女人恋爱了，因为好男人都跟好男人跑了。 当时沈念兹觉得那人又帅又有钱，还对许墨涂言听计从，心里各种羡慕嫉妒恨。后来许墨涂提出要跟她一起住，再后来沈念兹发现许墨涂跟言喻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少。 沈念兹也不是没脑子，几次三番也看出了端倪，不过许墨涂沉浸在爱情海洋里，沈念兹一个外人说的他根本听不进去。 相遇相知，相依相偎，然后形同陌路，也就是几次太阳升太阳落的事情。 言喻玩腻了，要浪子回头了，然后许墨涂就被扔了。 分手电话是沈念兹接的，言喻听到她声音的时候还顿了一会，然后小声的自言自语，不过他可能忘了现代社会科技发达，两人距离再远，你只隔一个话筒还是能传到对方耳朵里的。 言喻的原话沈念兹到现在还记得特别清楚:“女人？这样就不算我对不起他了。” 当时许墨涂两眼发光地盯着她在看，沈念兹忍住了没好意思发火，不然她肯定要河东狮吼:“md，老娘是拉拉你不知道？把人甩了还找这种劣质的借口，你tmd以为全天下人都跟你一样像个铁丝似的说弯就弯说直就直？” 那天沈念兹憋了不少火，她想着言喻要分手的事给许墨涂打击足够了，就把事情掖在了心底没多话。 沈念兹把言喻的意思传达完之后，陪着许墨涂豪饮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要不是夏雨晴打电话问她情况又破例给她批了假，估计她的全勤就飞了。想到夏雨晴，沈念兹嘴里嚼的辣椒也没了味道。 许墨涂看着她，突然发问:“念兹，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啊？”沈念兹哑然。 许墨涂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看着她道:“别跟我打马虎眼了，跟你这样不懂隐藏心思的人住了这么久，我还能看不清你么？以前跟你念叨形婚的时候也没见你那么大反应，今天怎么就这么激动排斥了？肯定是看上谁了吧？好看吗？是t还是p？你有多喜欢她？” “滚。”对于许墨涂一连串的问题，沈念兹就回了他一个字。 许墨涂显然不满意沈念兹敷衍的态度，再接再厉道:“念兹，你就告诉我吧！咱们不是一家人么？有什么话还不能说啊？我和言喻分手，你不也是第一个知道的。”许墨涂嘟囔:“还是比我先知道的！” 沈念兹敢肯定这男人是故意的，跟许墨涂分手的男人是言喻没错，但分手那个消息却是沈念兹亲口说出去的。沈念兹对此一直心中有愧，每每提到这茬，沈念兹都要对许墨涂心软。 心里告诫自己不能这样了，许墨涂失恋跟她又没有直接联系，可行动上却完全相反。 “人家太出色，产生好感也是必然的，你别多心了，我也就是想想，要在一起没可能的。”说出去的话跟泼出去的水一样，等沈念兹反应过来捂住嘴的时候，许墨涂已经把话都听进去并牢牢地记住了。 “有多出色？跟你的女神ada比起来差了多少？”许墨涂问。 沈念兹瞅了他一眼，在他面前慢慢地伸出一根手指头，左右晃了晃，说话有点飘飘的:“她比ada还要出色，vt影音娱乐你知道吧？夏雨晴是vt中国分公司的ceo，才29岁而已，房子都有好几套了，还有车，前两天她开的还是奔驰，今天就换成玛莎拉蒂了，女强人啊！不是一般人。” “嗯，是挺强。”许墨涂跟着赞同，然后一脸惋惜地看着沈念兹道:“那我估计你是没可能了，这样的女人身后肯定一堆男人追，哪能不顾世俗跟个拉拉好。” 沈念兹白了他一眼，懒洋洋地又夹了一片水煮肉，对他笑道:“我就是跟你说说，她是个正常人。” “你不是正常人？”许墨涂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沈念兹夹菜的动作顿了顿，好半天才幽幽地吐出一句话:“咱们能算正常人么？只能活在角落里，感情都见不得光，正常么？” 正常不正常，沈念兹跟许墨涂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两人的谈话无疾而终，一晚上谁也没睡好。 沈念兹早上洗漱的时候看着两眼边上的乌青，右眼又跳得厉害，立马就想到了一句高大上的话—— today isn\''t my day！ 上班之前她去了一趟报亭，昨天的《星fashion》已经脱销了，沈念兹软磨硬泡地让报亭老板给邮局打了电话，结果同样是脱销。 沈念兹又尝试了直接给杂志社打电话，对方才把原因说明了。 昨天的杂志封底是ada，封面是韩国新出道的一个偶像团体，现在特别受女孩们的追捧，人家都是商量好的，每人买三本，不仅是为了给自己偶像造势增光，也是为了自己。 一本自己看，一本给别人看，一本压箱底收藏，计划perfect！ 沈念兹嘟嘟囔囔地抱怨了几句，可也不能妨碍别人追星，只得放弃一处，公交中途又下了车，连续跑了几个地方都没买到，累得心都快碎了。 就是这样不顺，老天还是没放过她，等她匆匆忙忙赶到公司的时候，夏雨晴跟老王正在打卡的地方站着。 沈念兹还没靠近，老王一个嘲讽的眼神就扫她身上去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还有没有点组织纪律性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今天美国总公司的人过来检查，你就在这关键时候给我掉链子？咱们外景组几百人都到了，就你搞特殊拖累整个团队，不想干了是不是？” “咳咳……”夏雨晴看沈念兹苍白的脸色，有点不忍心，轻咳了一声打断老王的责备，转而对沈念兹温柔道:“身体不舒服打电话跟组长请个假，我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该给的假我都会给，下次记得了？” “夏总。”老王还想说什么，被夏雨晴阻止了。 夏雨晴来门口本意就不是找沈念兹麻烦，现在看沈念兹安全到了公司，也就不愿再管了，她对老王道:“昨天你们都走了，我就看见念兹在办公室，就找她陪我加班了，估计是累到了。” “不是，夏总……加班？”一听到有加班这回事，老王就急了:“夏总，昨天没人通知要加班啊！” “嗯，我知道。”夏雨晴看着沈念兹，意味深长地笑道:“临时的，幸好念兹昨天在，不然麻烦就大了，你也别怪她了。” 沈念兹跟个没事人一样站在一边，亲眼看着夏雨晴脸不红心不跳说话还不停顿的胡扯。至于夏雨晴为什么要帮她，她也只能把原因归结为自己人缘好加上夏雨晴为人好的综合结果了。 好不容易跟老王周旋完了，上午也过得差不多了，沈念兹写完检讨报告放到老王桌上，趁着没人的时候到了夏雨晴的办公室前，纠结了好久才鼓起勇气敲门。 e in！” 沈念兹心跳突然快了一倍，夏雨晴从小在英国长大的，说着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声调语气都带着爱尔兰风情，温柔细腻，特别好听。 沈念兹看《闰年》的时候对女主评价特别高，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女主说话的时候特别好听，现在听夏雨晴发音，她觉得比艾米亚当斯还要好听些。 敲门的时候夏雨晴正拿着沈念兹的照片看得起劲，有人过来了她就慌忙地把相框翻了过来盖上，假装正在看会议文件，等了半天也没见人进门，好奇地走过去拉开了门。 沈念兹也准备进去，夏雨晴又突然出来，两人巧合地撞到一块去了。 夏雨晴比沈念兹要高几公分，她平时也不像沈念兹她们要经常来回跑，穿的高跟鞋都不算低。算算距离，沈念兹正巧一头埋在了她肩膀上，手作势要挡一下，却好死不死地贴在了夏雨晴胸上。 前面三三两两地传出声音，两人都吓了一跳，夏雨晴慌慌张张的把人拉进了办公室关上门，这才松了口气。 夏雨晴故意不说，沈念兹也没反应过来现在的姿势有多不适合，她手上摸着夏雨晴的胸-部，骨子里的猥-琐一点点的呈现，沈念兹牙一咬心一梗，假装没站稳晃了一下身子，在夏雨晴胸-部用力地捏了一下。 沈念兹身上肉-多，胸却不大，也就刚刚到b cup,根据她目测加手感，夏雨晴的至少也有c+，完全符合她喜欢的大波美女条件。 沈念兹懵了，满脑子装的都是夏雨晴，最烦的是，她知道不能喜欢夏雨晴，可就是控制不住，沈念兹咬着唇一动不动，面色更加苍白。 夏雨晴见沈念兹不是很舒服的样子，对她刚才吃豆腐的行为反倒有点不明白了，要说不是故意的，她刚才看得清楚，要说是故意的，沈念兹的反应也有点奇怪。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夏雨晴暗自掐了掐自己，现在想这些还早了，沈念兹跟她又不一样，怎么能用她自己的心思去揣测沈念兹的想法呢？ 夏雨晴失笑，摇摇头找回自己，然后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对沈念兹道:“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沈念兹看着温柔的夏雨晴，暗骂了一句自己禽-兽，克制心底的涌动，声音有点点颤抖对夏雨晴说明了来意。 “杂志？”夏雨晴疑惑，好半天才想起来昨天从沈念兹手里抢过来的那本杂志。 她在桌子上翻了翻，拿起杂志看了眼，问道:“这杂志对你很重要？还特意要回去？” 果然不出所料，在某种程度上，夏雨晴八卦的程度跟采访部的娱乐记者有的一拼。 沈念兹叹了口气，将想好的一套说辞拿了出来:“封面上的组合是我的偶像，杂志是我买来收藏的，boss，你就还我吧！现在这本杂志都买不到了。” 沈念兹是拉拉，喜欢的，爱慕的通常都是女人，她对封面那几个男的真没多大感情，不过为了不让夏雨晴怀疑，演的特别逼真，夏雨晴想不信都不行。 于是，对夏雨晴来说，她接受到了一个危险的讯号——沈念兹的偶像是男人，她有可能喜欢男人。 夏雨晴跟沈念兹不同，从小优越的生活环境让她十分自信，夏雨晴想要的，不管能不能要，她就是要。 她现在看上沈念兹了，那就得把沈念兹弄到手，之所以不直接行动只是为了不吓到沈念兹，但是让她放手，那是绝对不可能。 突如其来的男子偶像组合让她产生了一种危机意识，夏雨晴微眯着眼，脑中很快有了想法。 “给你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第4章 倾心 第4章倾心 夏雨晴的要求很简单，陪她参加一场颁奖典礼庆功晚会。 就这么一点事就能换回她的女神，沈念兹觉得还是挺值的，于是毫不犹豫地就点头答应了，再于是——她现在后悔的要死！ 她大学是摄影专业的，最理想的状态就是毕业之后找个差不多的工作，慢慢攒钱，到了中年以后就开个影楼，在自己的小蜗居一个人或者两个人度过余生，根本就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走进娱乐圈。 灯红酒绿，觥筹交错，这样的环境实在不适合她。 夏雨晴带她来却从头到尾都没让她帮忙顶酒，沈念兹又压抑又无聊，找了个借口就遛进休息室里了。 “ada？”沈念兹捣鼓了半天，门却突然从里面开了，这是主办方为夏雨晴专门准备的休息室，一共就两把钥匙，夏雨晴的钥匙在她手上，主办方不可能轻易拿出钥匙，沈念兹真没想到里面会有人，心里没准备，她差点一头栽进那人怀里，抬头一看才发现是她遥想多年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物，她叫得特别大声。 “给我安静点！”ada一听声音不是她熟悉的那人，刚刚惊喜的心突然就凉了，也不管对方是谁长得如何，看都不看一眼就坐回了沙发上，一副王者气派地对沈念兹举杯挑衅:“tiffany给你的钥匙？不错，你还挺有本事的，这么久也没见tiffany对谁这么亲密过了，不错，不错，挺好！” 一连好几个不错，沈念兹有些发愣，脑袋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窜进了几只苍蝇，嗡嗡嗡的让她不能正常思考。 “过来陪我喝一杯！”ada端着杯子，指了指她正对面的沙发道。 “啊？喝酒？”沈念兹条件反射地向前进了一步，傻傻地看着面前的空杯和酒瓶不知所措。 ada看着她冷笑，也不管沈念兹喝不喝，兀自给自己添了酒正准备一饮而尽，杯壁碰到嘴唇却被沈念兹挡了下来。 沈念兹没有别的想法，她就是看见矮桌上已经空了大半的酒瓶心中不忍:“喝酒对身体不好。” “啧啧……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tiffany也对小清新感兴趣了。”ada哈哈的笑着，看沈念兹一头雾水，心中不屑:“我知道喝酒不好？不过那又怎么样？酒精可是最好的麻醉剂，穷途末路的时候可不就要破釜沉舟。” ada说完便不再理睬沈念兹，夏雨晴护犊的本性她比谁都清楚，要是她真动手了，夏雨晴肯定会立马变身死神，用镰刀砍死她，到时候疼得不还是她自己么。 ada迷迷糊糊地又灌了几杯红酒，沈念兹在一旁看着心里一抽一抽的，比自己喝的时候还难受，眼见着ada仰起头，又一杯酒下肚，沈念兹忍不住出手阻拦:“醉了不好受。” “醉？”ada没忍住哈哈大笑，笑到眼泪都下来了她才按着眼角停了下来，对沈念兹摆摆手道:“这玩意儿要是真那么送你醉我也不用喝这么多了，不过也对，这都因人而异，我是习惯了，才越喝越清醒，你这样应该是没经历过吧！算了，你还是别喝了，要是醉了，我也不好跟tiffany交代。” “你……”到嘴的话沈念兹却是说不出来了，能习惯这种东西，经历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问了就等于是揭人伤疤，有点缺德。 等了十年才难得遇到的一次机会，沈念兹却只是紧蹙着眉头，在一边懵懵懂懂地看着ada一杯再一杯，等到一瓶红酒见底，ada突然站起来，她才回过神。 “行了，地方先还给你休息！嗝～以后再见，记得别跟别人说见到过我，嗝～嗯～我想安静的休息会，你得替我保密啊！”ada拽了拽勉强只能包住臀-部的短裙，摇摇晃晃地出了休息室。 沈念兹不放心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出了房门，ada表现得突然又不像一个醉酒的人，她躲过了一路的服务生，顺顺溜溜地到了停车场。 没轮到沈念兹站出去，一名穿黑色西装的女人就走到ada面前跟她说了什么，沈念兹远远的看过去，见ada只是犹豫了一会就点头笑着跟人走了，她也就放心地回了休息室。 她6点多就跟夏雨晴到了会场，一晚上就跟出席的各类人虚与委蛇都没吃什么东西，见桌上还有一盘点心，毫不客气地就端起来大快朵颐。 中途，她猛然间看见矮桌上还有一瓶未开封的橙色饮料，见瓶身上什么标志也没有，沈念兹也就只当是谁榨的果汁，拔出瓶塞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灌下。休息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多吵多乱都传不到沈念兹耳朵里，她就一杯接着一杯，直到醉意涌上心头，整个人歪歪斜斜地躺在沙发上哼哼，连夏雨晴进来都不知道。 “念兹？睡着了？”透过门缝，夏雨晴发现里面休息室里面灯特别暗，以为是沈念兹休息了，便蹑手蹑脚地进来了。 沈念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浑身燥-热，连骨头都要化了，想回答却有心无力，只能耷拉着眼皮，透过一条小缝看夏雨晴坐到了她旁边。 夏雨晴当她真睡着了，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怎么回事，这姿势睡觉也不嫌累！” 怕沈念兹动弹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去，夏雨晴的手一直在旁边防范着，从沈念兹的角度看过去，夏雨晴的眼神真是特别温柔，特别宠溺。 沈念兹这下是彻底醉了，满脑子都想着夏雨晴样子就睡着了。“那果汁……肯定不是一般的果汁！”这是沈念兹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 沈念兹再醒来已经是12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窗帘没有拉好，正午时分，外面的阳光实在太刺眼。沈念兹不情不愿地伸出手蒙着眼睛，好半天才缓过来神。 然后，她比弹簧回弹还要迅速地从床上坐起来，轻轻地把被子掀起一个缝，颤抖地看着自己赤-luo的身体。 回想昨晚：跟夏雨晴一起参加了tv影视大奖的颁奖典礼之后的庆功宴会、在晚会上觉得无所事事跟夏雨晴说了一声回到休息室、开门的时候惊讶地发现ada也在休息室里…… 沈念兹张大嘴，也不纠结自己有没有穿衣服这件事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想着昨晚在宴会上看见ada的事。她一定是脑子进浆糊了，竟然那么轻易地就让ada走了！怎么着也得要个签名，再表达自己对她如江水一般绵延不绝浩浩汤汤的敬仰才对！ “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抒发自己的遗憾之后，沈念兹才抓耳挠腮开始思考她现在的处境。 眼神四处乱瞟的时候在床头柜上看见了夏雨晴的照片，她这才放心了一点。看来她是一晚上都跟夏雨晴在一起，既然这样，就肯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 不过想到昨晚她偷吃偷喝了东西还把自己弄醉了，害得老板要亲自为她善后，沈念兹还是有一点后怕。 她也不确定夏雨晴是不是醒了，只能裹着床单光着脚丫子到处看了看，夏雨晴的家倒是和她干练的形象相差甚远，这个家简直可以用混乱来形容，除了床上是干净的……当然，不排除是为了让人有地方可睡临时收拾干净的，毕竟床边还有一堆也不知道是干净还是脏的衣服横七竖八地散落着。 沈念兹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人，清了清嗓子喊了两声，确定夏雨晴不在家之后，才回了卧室随手在地上捞了一件白色浴袍穿上，认命地帮夏雨晴收拾起房间来。 都已经将近一点了，正是公司午休的时候，左右是缺了勤，赶去上半天班也没有意思，还不如帮女强人把房间整理干净了，回来给她留一个舒适的居住环境，也算是报恩。 沈念兹动手能力很强，尤其是早就习惯了做家务的节奏。铺床，洗衣服，打扫卫生……让夏雨晴豪华的公寓换个新面貌也就是时针走一格的事情。 不过，做完所有的事情之后，沈念兹也没找到自己的衣服，无奈之下就在夏雨晴衣柜里挑了一套款式比较普通的白t加牛仔裤。 夏雨晴比她高比她瘦，修身版型的牛仔裤她穿着并不是很舒服，要不是因为是夏雨晴的裤子，她早就剪个稀巴烂以泄心头之恨了，这条裤子简直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自己是有多么难看。 穿好衣服，她对着镜子给自己比了个中指，嘴里愤愤不平地指责着镜中之人:“叫你减肥减肥不听！人家一个常年坐办公室的老总身材都比你好几倍，你以后可还有什么脸生存在世上？这样也别指望有美女能看上你了！靠靠靠！肉球，你可真是愁死人了！” 拉了拉有些紧的裤子，面对镜子转了两圈，给夏雨晴留了张纸条，悻悻地回了下楼打车回了家。 她到家的时候，许墨涂还没回来，只能自己煮了杯醒酒汤试图缓解缓解头痛，结果还是没有成功，果然是一回家就犯懒了，沈念兹浑浑噩噩地回房间洗了个澡，把夏雨晴的衣服换了下来，随手扔进了洗衣机里，一鼓作气跳到了床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另一边，夏雨晴依仗着自己总裁的身份早退了，紧赶慢赶还是和沈念兹回去的时间错开了，不过沈念兹还是留给她惊喜了。 看着几乎都能反光的家具，感受着芬芳四溢房间，夏雨晴心里暖暖的。 沈念兹就是她的灵丹妙药，不管一天发生了什么，只要有沈念兹她都能不在乎，这样想着，夏雨晴越发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第5章 相伴 第5章相伴 vt影音娱乐是双休制，这一周沈念兹迟到了一次，缺勤了一天，眨眼间就到了周五。 虽然不是完完整整地休息了一天，沈念兹也睡了挺久，昨晚许墨涂没有回来，房间安静得很，沈念兹睡了醒醒了睡，再一睁眼又是天亮。 接近六月，天亮得早，沈念兹在床上缓了会才起床也不过五点半。她也不打算继续睡了，洗漱完之后给自己化了个淡妆。 最后喷上了许墨涂和言喻从巴黎给她带回来的顶级香水，沈念兹总算折腾完了，七点十二，距离上班时间还有78分钟，时间充裕得很。 沈念兹晃晃脑袋，脑袋清醒多了，这才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出门。 从朝阳路到市中心vt影音公司大概要40多分钟，沈念兹打卡的时候一个人都没碰上，办公室里就两个男同-志，正打算去食堂吃早饭。沈念兹拒绝了他们的邀请，找了没人的时候上了27楼。 外景四组的组长跟着二组人出差去了，夏雨晴亲自下了指令，四组有事直接向她汇报，虽说她昨天缺勤的原因夏雨晴应该清楚，不过还是得去专门说一声比较好。 沈念兹想好了措辞，正准备敲门，却发生了跟上次一模一样的情况，她往前一步，夏雨晴从里面开门，两人不期而遇又撞到了一起。 不过后续还是稍微有点不一样的，沈念兹为了陪夏雨晴出席酒会，特意从鞋柜里翻出好久不曾见面的高跟鞋，早上她也没特别注意，穿鞋的时候还是昨天那一双，有了高跟鞋的支持，她现在身高倒是跟夏雨晴差不多了，两人撞在一起，沈念兹差不多是完全扑到了夏雨晴怀里，唇与唇的距离不过两吋，胸口也紧贴着，沈念兹都能感受到来自夏雨晴体温的热度。 头一次跟夏雨晴这么亲密，沈念兹涨红了恨不得下一秒就桃之夭夭。 “咳咳……这么早就来了？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食-色-性-也，夏雨晴同样也承受不住这种刺激，不过她倒是比沈念兹要镇定了许多，悻悻地收起不自然的表情，侧身让了个位置请沈念兹进去。 门锁落下的声音刺激到了沈念兹的神经，她额角暴起青筋，迅速地开启了警备状态。 夏雨晴失笑:“你这是干什么呢？大家都是女人，我还能把你怎么着不成？”夏雨晴说完才想到不对，就是女的才能怎么着，想到这个重要的点，夏雨晴托着下巴，绕着沈念兹打转，眼神毫不避讳地在她身上扫描。 沈念兹一个头两个大，她一向都是经受不住诱-惑的人，现在真想冲上去把夏雨晴衣服扒了对她胡作非为，不然夏雨晴真永远体会不到危机感，到头来就她一个人饱受折磨。 在脑子里想了脱-衣十八式过足了瘾，沈念兹才深深地叹了口气，在夏雨晴不注意的时候撇撇嘴，才开始进入这正题：“boss，昨天真不是故意缺勤的。” “嗯，了解。”不等沈念兹说完，夏雨晴便打断她笑道:“要说让你喝醉的始作俑者，我也算是其中之一。” “啊？”沈念兹张大嘴，她要是没记错，那晚真没喝多少，不是没人灌她，不过都被夏雨晴挡下来了。夏雨晴才是vt的负责人，跟她一个小员工吹了一瓶还不如跟夏雨晴碰碰杯子来得实在。她不在众人关注的焦点里面，自然喝的不多。 夏雨晴摇摇头曲身向前，食指点在沈念兹唇上道:“过去的事情就算了，你要是真感谢我，这里倒确实有事需要你。” 两人身体靠的很近，两种不同的香水味融合好像成了一种不得了的味道。 沈念兹像是受到了蛊-惑，开口之前偷偷地伸出舌头在夏雨晴指腹上舔了一下，然后迅速扭过头，假装刚才就是不小心的巧合，一本正经地问：“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夏雨晴眨眨眼，也不点破这一个小小插曲，左手抓着右手，更确切的说是抓着手指满心欢喜地坐会自己位置上，在抽屉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沈念兹回头看了看自己和门口的距离，再看看夏雨晴和她的距离，果断地选择了门的方向。 夏雨晴借着低头的姿势掩盖住唇角的笑意，在沈念兹还没出去之前把昨天临时起意却十分满意的文件拿了出来:“念兹啊！我估计全世界都没我这么好的上司了，你真的不考虑以身相许？” 无厘头的话说的沈念兹心里发颤，她疑惑地走回夏雨晴身边接过文件，入眼的便是“职位调度令”五个大字。 从招聘，面试到进公司，沈念兹和vt影音接触时间不过三个月，在vt，她也就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此时以及未来的一年内她都不会想升迁的事情。机会来的太匪夷所思，沈念兹那些望着薄薄的两张纸，像抓着自己喜欢吃却烫手的山芋一样。 放下，她舍不得，留着，她心中有愧。 她一向觉得她的自控能力不错，对自我的了解也到了一定程度，有没有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得到重用她比谁都清楚。 忧郁了许久，最终沈念兹还是叹了口气，调度令放回了夏雨晴桌上，一字一句认真道:“boss，以身相许还是等段日子吧！两个人要想并肩而立那就得先走到一起不是？你就是硬拉着我上前了，等我体力超支的差不多了，不还是要落你老远的么？”沈念兹顿了顿，继续道:“再说了，本身我脚步跟不上，你拉着我走，等哪天你放手了，我肯定是跟不上你的，真有那时候，我不得哭死？boss，你确定这是为我好？” 沈念兹幽幽地一口气把心里话全吐露了出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夏雨晴听力绝对正常，理解能力也不差，沈念兹传达的信息只用了一秒钟时间就了解了。 夏雨晴微笑着瞅着沈念兹，手腕上细微的钟表走动声在两人之间流转。 初夏的微风拂过，伴随着夏雨晴意味深长地笑容，沈念兹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见她这样，夏雨晴不得不开口转换了渐渐尴尬的气氛:“念兹，我知道你担任着职位肯定没问题，不过你自己要是觉得的副部长的职位不适合你，那就等你觉得适合的时候也行，这份调职令随时都能生效，不过……” “什么？”没来由的，沈念兹心跳的速度加快了一倍。只听夏雨晴朝她笑了笑，一脸狡黠地道：“给你这个职位也不是空穴来风，最近公司要有一次大范围人员变动，skye正好要调回总公司，我现在身边缺了一个特助，也算是基层人员，你就跟着我学着点基本的管理知识，我亲手教出来的人肯定是有那资格胜任副部长。” 说了一大堆，其实就是给她机会。沈念兹心里有些许犹豫，但是更多的还是激动，表演部是vt影音的核心部门之一，副部长那多少人趋之若鹜的职位。沈念兹也是人，是人那就不可能轻易抵挡的住名利、金钱的诱-惑。 借用一句夏雨晴的原话：“我亲手教出来的人肯定是有那资格胜任副部长”。这不是自夸，不是吹嘘，夏雨晴就是天生的领导者，不仅自身有良好的管理才能，更能感染到身边的人。 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利弊，沈念兹比一般女性要更加发达的、被理智占据的左脑很快就抢先做出了选择。 “boss！你绝对是我命中贵人！”沈念兹瞪大灵动的双眼，伸手比了个“v”形，激动得就在原地踏步起来。 沈念兹笑得欢快，她开心，夏雨晴也跟着开心。夏雨晴趁热打铁，在沈念兹头脑还不是很清醒的时候立刻就拨通了内线电话，直接跟人力资源部经理打了声招呼，挂断电话之后，夏雨晴松了口气道：“已经跟人力那边说好了，事不宜迟，你现在跟我出去见一个客户，等会我们就在外面把饭吃了再回来，公司食堂的人真该好好说说了，饮食环境越来越差！” “no problem！”沈念兹挺起不是很有看点的胸-部，拍着胸膛保证，然后用手挡着嘴压低了声音小声地道：“其实我也觉得食堂的东西越来越难吃了，boss你一定要为民做主！” “就你嘴贫！”夏雨晴好笑地佯势要给她一巴掌。 “我这是替boss你体察民情！反应民意！”沈念兹举双手做发誓状：“真的boss！我觉得员工食堂的东西吃久了我都会发-育-不-良！” 夏雨晴正在喝水，听见沈念兹这么说，一口水硬是憋进了喉咙里，差点没把她噎死，接过沈念兹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她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冲着沈念兹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好笑道：“你就别担心什么发-育-不-良的事了，倒是快想想你这发-育过头了该怎么办吧！” 沈念兹要哭了，看着夏雨晴就想到了昨天衣服的事情，跟夏雨晴相处久了，她心里的畏惧也少了几分，说话都大胆了一点：“boss，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连你都嘲笑我！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就是胖了一点，最差的结果不也就是穿不上你那样的衣服么！boss，你深深地伤害了我的心！” “衣服？” “啊？”沈念兹慌张地摆手，一个劲地对夏雨晴摇头道：“不是不是，我没有说。” “念兹啊！”夏雨晴走到沈念兹身边，右手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耳边轻轻吹气：“乖孩子，说谎话可不行啊！来，告诉姐姐，你是不是拿我衣服干什么坏事了？” 说到衣服，夏雨晴很自然就想到她昨天藏起来的沈念兹的衣服，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继续暧-昧地逼问沈念兹：“老实交代不杀哦！” “哪有……哪有什么事啊！”沈念兹受不了夏雨晴吐出的热气，全身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在她瘫软到夏雨晴身上之前，她赶紧避开了。 夏雨晴干笑着缩回手，然后就盯着沈念兹不说话，越是这样平静沈念兹越是受不了，最后没办法，只好撅着嘴不情愿地道：“昨天没找到我自己的衣服，就从你那里借了一身换上，我本来是想洗干净拿来还你的，结果……出了一点小意外，呃……衣服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夏雨晴房间一向混乱，她还真没发现少了点什么。 沈念兹瞅着她不说话，她能怎么说呢？昨天从洗衣机里掏衣服出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衣服被她洗出问题来了，她平时穿的都是运动裤、西装裤那种比较宽松的裤子，对牛仔裤了解还真不是很多，也没想过夏雨晴的牛仔裤会掉色，最主要的是，事后她在网上查了同款牛仔裤的价格，妈蛋！她真想爆粗口，那么贵的牛仔裤还会掉色，奸商真是一波一波的！ “boss啊！咱们先不说这个了，不过我成了你的特助之后，薪水……”沈念兹眯着眼，笑得跟个小财迷一样，对夏雨晴道：“薪水上，有没有什么变化？要是能比我现在的高点，我下次拿到工资就肯定能把钱赔给你了！” “啊？”这次轮到夏雨晴哑口无言了。 沈念兹搓着手，不好意思地道：“衣服洗得时候出了状况，好像不能再穿了，不过你放心，我肯定很快就赔你一件新的。” “就这事啊？算了，一套衣服而已，反正我现在有衣服穿，你就别破费了，省这点钱改天请我吃一顿好吃的就行！”夏雨晴摆摆手，在心中暗想，她拿了沈念兹一套衣服，再送出去一套衣服，也算是挺公平的，有什么好在意的，还不如让沈念兹请她吃一顿，也多点时间增进感情不是！ “真的啊！boss我真是太爱你了！”沈念兹跑到夏雨晴面前，兴奋地抓着她的手，然后安静了半响，就在夏雨晴以为她感觉到自己手心的汗意而心慌的时候，只听沈念兹幽幽地来了一句：“boss，你要是再把那本杂志还我，那我就更爱你了，我保证以后你肯定找不到比我更爱你的人了！” “你……真是！” 第6章 心意 第6章心意 在成为夏雨晴私-人特助之前，沈念兹从来就不是一个能被人时时刻刻放在心上的人。成了夏雨晴私-人特助之后，她才知道分分秒秒被人惦记着也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每次出了办公室碰到了陆续经过的工作人员她都要小心翼翼的，尽量不看周围人的眼神。公司里不断出现的闲言碎语终究是传到她这里来了。 经历了清闲的双休日，没有加班的大部分员工可算是休息够了，个个精力都充沛的不得了。 沈念兹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就关了饮水机往里间躲了一点。 “小吴？又不吃饭？” 听见熟悉的声音，沈念兹心中紧张了一分，耳朵不自觉地就竖起来听两人的对话。 “不吃了，我想趴着睡一会。” “真是，你都快把自己折腾成小老太婆了，什么时候四组也要这么拼命了？”那人顿了顿，然后继续道:“不过也是，正是用人的时候，四组还走了个人。唉，你不是跟那个沈什么念什么的是同期新人么？她这人怎么样？” 透过里间的镜子，沈念兹看见小吴的眼神暗了暗，心不在焉回着话:“念兹很厉害。” 那人对小吴的回答嗤之以鼻:“不厉害能搭上夏总么？你们四组那个老王，在vt干了快两年了也就是个普通员工，她倒好，才两个月就成了夏总的助手，整个公司谁不知道夏总护短的性子，啧啧，这人以后提升的空间大着呢！” “运气真好。”小吴泡了一杯咖啡，语气掩饰不住心中的羡慕。 沈念兹看见那位林姐眼珠转了转，向茶水间外面看了一眼，确定没人之后，才把人拉到一边，神秘兮兮地道:“别说林姐没告诉你，咱们vt也是娱乐圈里的翘楚，只要是这个圈子里的，谁敢说跟潜规则这事一点接触都没？夏总身家背景摆在那儿，敢对她下手的人不多，不过总不能次次都不给人面子，有些应酬场合总得找个人挡着！” 女人发出猥-琐的小声，沈念兹仰头朝天，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她虽然是长得不错，比vt几位一线女星模样差不了多少，不过论身材那就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了。 再者，她总是跟着夏雨晴后面出席各种场合，那些人见了夏雨晴，把两人对比之后，“潜”她的想法自然也多了。 她不是艺人，也不想上台前，她不争取，那就没必要。还有夏雨晴护着她，潜规则怎么可能落到她头上。 人多口杂她懂，三人成虎她也知道，不过没想到谣言已经到了这么离谱的程度。置身于小小的空间中，她有些失落。 手上的纸杯不知不觉握紧，沈念兹轻叹了一声，好不容易等到两人出去，她憋了一肚子委屈出来。 换了个新的纸杯咕噜咕噜地喝了两杯水充饥，沈念兹重新回了自己办公室。跟夏雨晴办公的地方就隔了一道门。 办公室里间的百叶窗拉放下来了，沈念兹也不知道夏雨晴在里面干什么。不过跟夏雨晴后面干了快两个星期，除了必要的外出应酬，她从来没见夏雨晴准时吃过午饭。 就当跟boss共患难好了，沈念兹右手握拳给自己打气，然后轻手轻脚地从抽屉里拿出从市图书馆借的管理学课本。 约摸过了二十分钟，夏雨晴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平时沈念兹都是按时午休的，她没想到今天能遇到沈念兹，心里很是疑惑。 “怎么不吃午饭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沈念兹匆匆忙忙地站起来，看见夏雨晴手上的杯子后主动接了过来:“我去接。” “不用。”夏雨晴缩回手，让沈念兹手上落了个空，看沈念兹脸色有些不好，她生出几分不忍:“先不接了，最近工作很多吗？怎么午休时间还在这里？” 把沈念兹调到自己身边之后，夏雨晴就动了私心，本来她是有一个特助和两个秘书的。前两天两个秘书都被她调去了国外代表她出席联谊会，现在凡事都要她和沈念兹负责解决，工作压力确实大了许多，就是她浸淫这个岗位多年，在事业和感情上都很难找到一个平衡点，何况是沈念兹。 夏雨晴心中有些愧疚，尤其是在听到沈念兹确实还没吃午饭之后更是加深了罪恶感。 随手将杯子放在桌上，夏雨晴双手按在桌上，附身在沈念兹耳边低语:“我也还没来得及吃饭，先陪我出去吃点东西填饱肚子，下午回来睡一觉，晚上得跟我一起加班。” “啊？”沈念兹呆楞。 夏雨晴一把搂过她的肩膀，托着沈念兹站起了身，气场强大到沈念兹根本就不能拒绝:“最近发现一家不错的西餐厅，甜点品种不少，你不是喜欢吃甜食么？等会多吃点，养足了精神晚上陪我！” 暧昧的话语就在沈念兹耳边回荡，她悄悄的红了脸。 “boss。”从害羞的余韵中回过神来，沈念兹看着三三两两从面前走过的人，面色有些尴尬地避开了夏雨晴的接触。 “boss，我给你按电梯！”沈念兹眨眨眼，迅速地往电梯方向移动，按下按钮，等待电梯的过程中一直就盯着红色的数字看，头都不敢抬。 夏雨晴先是不解，不过再回想沈念兹刚才的动作，夏雨晴很快就猜出了沈念兹在忌讳什么。 “念兹，我知道最近给你造成了不少困扰，有什么事情你就跟我说，她们还不敢在我面前嘴碎。”电梯门一合上，夏雨晴换了个表情，依旧是在笑，但是跟平时见到的夏雨晴又有一些不太一样，沈念兹说不上来具体是哪不一样，但是她挺喜欢的。 沈念兹心里甜滋滋的，点头都用力了几分，几根不听话的发丝垂了下来，她随手撩到了而后，对夏雨晴笑道：“我知道，她们说什么我肯定不会在意，过段日子，我自然会用实力让她们信服。”夏雨晴立刻就握住了她的手，语气有些不好地道:“” 夏雨晴点点头，对沈念兹偶尔的果断勇敢很赞赏，正好电梯下了一楼，在电梯门开启的前一秒，夏雨晴及时地松开了手。 沈念兹看着被冷落的手，抬头对夏雨晴笑道：“boss，你放心好了，她们越是刺-激我，我就越有动力，我现在可是卯足了劲去拼，估计比我计划的时间还要短就能独当一面了！” 见沈念兹语气、神态都挺正常，完全不像是一个被谣言打击得萎靡不振的人，夏雨晴才放松了一些，对她的正能量表现很是赞赏：“好，那我就等你功成身就那一天，到时候可别忘了我这个师父。” “哪能啊！”沈念兹吐吐舌头。 夏雨晴像抚弄宠物一般在沈念兹头上摸了摸，笑道：“有激-情是好事，不过现在最关键的还是给自己补充点能量，有心无力也是不好办的事。” “好！”夏雨晴的三言两语就让沈念兹的烦恼烟消云散，重新扬起发自内心的笑容，沈念兹兴冲冲地跟着夏雨晴到了北门的一家西式餐厅。 听着夏雨晴用她最喜欢的语调点餐，沈念兹简直爱极了这家餐厅。她也就是勉强过了大学英语六级，那都是纯粹的应试教育，要让她真的跟外国人交流起来肯定要磕磕巴巴的，果然，夏雨晴这样的女人就是用来崇拜的。 “又在发什么呆？”将menu还给又高又帅的服务生，夏雨晴一下子就逮到沈念兹托着下巴，正视着她却目光呆滞的模样，欢乐之余也不忘了唤醒沈念兹。 “boss！”沈念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看着对面手手都不知道怎么放的人，夏雨晴配合地转了话题：“想好等会甜食吃什么了没有？inner的双色棋格味道不错，是它们的主打甜食。” “双色棋格？”沈念兹两眼放光，那是她最喜欢吃的饼干，一黑一白，双色交错，虽然有时会让人眼花缭乱，但是沈念兹很喜欢这种感觉，看着它们的时候就好像进了一个迷宫，但是味道非常好，吃的时候十分享受，就跟生活一样，总会苦尽甘来。 夏雨晴没忍住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总算是不枉费她费了老大的劲调查出沈念兹喜欢吃的东西，还花了心思找合适的地方。 在一片和谐美好的气氛中，沈念兹和夏雨晴解决了温饱问题，喝了一口柠檬汁，沈念兹揉揉肚子，轻轻地捂住了嘴。 “饱了？”夏雨晴问。 “没有！”沈念兹生怕没喜欢的甜点吃，一激灵就坐直了身体。 “真是……”夏雨晴哑然失笑，招了招手让服务员上了饭后甜点，她就在一边安静地看着沈念兹津津有味的吃着，每当沈念兹感慨人生美好的时候，她就笑得特别欢快。 一顿饭吃了将近四十分钟，两人回去的时候，沈念兹撑到在车上不停地打嗝。这样丢脸的样子呈现在夏雨晴面前，沈念兹都想要一头撞豆腐上死了算了。 十字路口遇上来了红灯，夏雨晴稳稳地停好了车，转头看了沈念兹一眼，不由得发笑，刚才她从后视镜里还见沈念兹一副牙痒痒恨不得咬人，现在人就安静地睡着了，真是心思来得快去得也快，这样单纯的一个人，夏雨晴还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第7章 对峙 第7章 对峙 “boss，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先回去吧！”站在门口沈念兹踌躇不前。 夏雨晴挑眉:“真不让我进去看看？” “也……没什么好看的。”沈念兹手按在门把手上，心里有点忐忑。 这个时候许墨涂肯定在家，虽然她是les，许墨涂是gay，两个人都不正常，她担心夏雨晴这么精明的人能看出点什么。 两人对视了半天，还是夏雨晴先败下阵:“那你就早点休息，别忘了喝一杯醒酒汤，不然明天又要缺勤了，公司最近正忙着，少了个人就多了不少事。” 夏雨晴有些不舍，不过也没办法，谁叫她刚才不舍得，硬是没敢让沈念兹喝醉，人家坚持不给进去，她也不能厚着脸皮硬闯，最开始就是她自己决定要扮演好boss的角色，采取温水煮青蛙的政策，慢慢把人弄回家，现在看沈念兹不开窍的样子，她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有苦有委屈自己憋着。 看夏雨晴一步三回头，脸上清楚的写着“哀怨”两个大字，沈念兹咬着唇，硬是一言不发。 要是一般人，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请人进去坐坐，这也是起码的礼貌，不过现在面对的夏雨晴，她就是表现得再失礼都不可能让人进去，要是让夏雨晴看见许墨涂，那只有两种结果—— 一种是夏雨晴当场惊讶的跟见了鬼一样大喊大叫，引来楼上楼下隔壁邻居的围观，从此她又要过着老鼠过街般的日子。 还有一种，也许夏雨晴会拿出满分boss的水准，表面上若无其事，但是回头肯定就让她game over了。 不是她对自己老板有偏见，实在是以前的经历让她太印象深刻，目前为止，她还真没想过有谁能接受同-性-恋的存在。 所以，不管是用什么借口，沈念兹都下定决心不让人进去。可偏偏就在夏雨晴要进入电梯的那一瞬间，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 沈念兹跟许墨涂合租不过是中等偏下档次的两室一厅的套房，隔音效果并不是开发商注重的关键点。许墨涂在客厅打电话，门外传来的声音他也能听见。 经过上一次对话，沈念兹早就对许墨涂坦白了心意，许墨涂自然是知道沈念兹对这个老板有那么一点可能不是那个意思但也算有点意思的意思。 刚刚听见沈念兹喊了一句“boss”，许墨涂就更加刻意去关注了两人的对话。 这会儿听见沈念兹到底是没让人进来，夏雨晴马上就要离开了，本来真没什么直接关系的他好奇心迅速就爆表了，于是，在夏雨晴踏进电梯的前一秒，他用力地拉开了门。 “念兹，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不知道我担心你？”许墨涂故意加快了语速，提高了音量，看似焦急的样子果然吸引了夏雨晴。 见对方停住脚步，看电梯已经自动合上并且向上移动时，许墨涂这才安心。 “你这只死兔子。”沈念兹低声咒骂，赶紧看了一眼夏雨晴，见对方皱着眉不说话，沈念兹突然害怕起来。 直到很久以后，沈念兹才知道她害怕的原因，是夏雨晴的怒气传达进了她的情绪。 夏雨晴确实在生气，始作俑者当然是许墨涂。 当一个只穿着浴-袍的男人从你心爱的女人家中出来，还以亲-密的口吻关爱着你心爱的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种情况下她要是再一点反应都没，那就不是正常人了。 电梯已经走了，夏雨晴便没有再按，转身回到沈念兹身边，装作不经意问道:“这是你家那位？很帅啊，不比edward差，怎么不给我介绍？” edward是vt的演艺部一哥，俊逸的外表吸引了无数粉丝，是vt当之无愧的摇钱树之一，就是夏雨晴对edward的态度都和其他艺人有些区别。 “啊，不是，他……我们就是朋友关系。”沈念兹紧张到开始结巴，许墨涂站在他旁边一言不发，低下头，目光停留在了夏雨晴紧握的拳头上，意味深长地笑着。 “这样啊～”夏雨晴说话拖长了音。 沈念兹悄悄的揪了揪头发，有点懊恼，夏雨晴毫不避讳地停留在许墨涂身上的眼神刺-激到她了，胃里酸酸的，难受！果然只要是正常女人喜欢的都是男人，她喜欢女人绝对是异类。 “你是夏总吧！念兹经常跟我提你。”许墨涂主动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以一家之主的姿态把人带进了屋里。 他心里是越发鄙视沈念兹了，跟沈念兹认识这么多年，他很清楚沈念兹一不舒服就拽头发的习惯，不过他一点也不想跟沈念兹说清楚，谁让沈念兹没有对他说实话。 什么“一天一地没可能”？他敢肯定沈念兹这位高高在上的boss跟他们是同类人，而且对沈念兹还有那么点意思。不然怎么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想到沈念兹心心念了10年的ada，许墨涂还是决定按兵不动，毕竟他家念兹条件也不是很差，不能夏雨晴对她有意思她就要投怀送抱！ “喝点什么？橙汁还是红酒？喝茶只有瓜片，有点苦，你能喝么？”给夏雨晴安排了座位，许墨涂也不管沈念兹不停地给他使眼色，一个劲的服务着夏雨晴。 “随意！”对夏雨晴来说，许墨涂刻意讨好的行为让她很不舒服，要不是沈念兹在旁边，她早就冲过去一个左勾拳一个右勾拳再附赠两脚以泄心头之恨了。 夏雨晴完全把许墨涂当成她曾经遇见的那些登徒子了，虽然她肯定是要把沈念兹弄到手的，不过心里还是替她打抱不平，这样的花心的男人根本就配不上沈念兹！ “念兹，早上华影给我发了一份资料我忘了看了，华影是《相思》最重要的投资方，怠慢不得，你现在登我的邮箱把文件下载出来，看看上面说什么了，给我整理出一份summary，我等会带回去看。”夏雨晴接过许墨涂递过来的橙汁，原封不动地放回了茶几上，看也不看许墨涂一眼，转而对沈念兹道。 沈念兹不知道夏雨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当夏雨晴是对许墨涂那个妖孽感兴趣了，她在这里碍事，但是她也不敢把话跟夏雨晴说清楚了，给许墨涂使了个眼色，让许墨涂说话小心点，就脚步虚浮地回了自己房间。 等沈念兹进了卧室落了锁，夏雨晴才收敛了笑容，眯起眼睛审视着许墨涂。 许墨涂搓了搓胳膊，他算是理解沈念兹对夏雨晴的评定了，这个女人确实强势的有点过分，就是他都有点受不了。 好不容易适应了夏雨晴凌厉的目光，许墨涂风度十足地冲夏雨晴笑道:“夏总，我家念兹善良，不过你也不能这么欺负她，这都已经十点多了她才回家，这回来还不到十分钟又被你指使去干其他事了，这一天到晚连个休息的时候都没，累坏了身体可怎么办？” 面对许墨涂护犊的模样，夏雨晴很是恼火，说话语气都冲了起来:“念兹的身体我自然会注意，不劳烦你操心。” “我也不想，但是念兹现在就我一个家人，我不操心不行，夏总，你管多了！”许墨涂耸肩，说得十分欢快。 夏雨晴翘起了二郎腿，双手搭在单人沙发两边的扶手上，以王者姿态正视许墨涂：“不过是同居人而已，要说家人也还太早了些吧？念兹是我的员工，为了能保证她工作顺利，也该适当地关注休闲生活。” “呵呵。”许墨涂淡笑：“夏总知不知道什么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同居人这关系可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不少，正所谓剪不断理还乱，说不定哪天，我就跟念兹缠到一起去了。” “你还真是不要脸！”夏雨晴恶狠狠地道。 许墨涂摊着手，一脸无辜：“我怎么不要脸了？一男一女，我未娶她未嫁，彼此还都有那么点意思，在一起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念兹不能跟我缠到一起，难不成还要跟你么？”许墨涂眼尖的看见夏雨晴紧咬的嘴唇中渗出丝丝血迹，更加有恃无恐地挑衅起来：“我说真的，夏总，你长得还是真是挺不错的，听念兹说你出身也好，这样的人应该不愁找不到另一半吧？是不是你要求太高了，可不能这样，还是适当的放低比较好，要是真耽误了一辈子，你就真的一会不到恋爱的乐趣了，像我跟念兹啊……” “够了，你tmd给我闭嘴！”夏雨晴气愤地失去了理智，一拳手没收住，正中许墨涂腹部， ………… 沈念兹在卧室里工作得一点都不安心，许墨涂和夏雨晴两个人说话故意压低了声音，害她能听到一点但就是听不清楚。 心里痒痒的还不敢偷听，外面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人精，她要是被逮到了那下场绝对惨不忍睹，好不容易外面安静了一会，她静下心来把工作完成。 但是当她胆战心惊地拿着整理稿出去的时候，客厅里只剩许墨涂一个人安静地品酒了。 第8章 同居 第8章同居 “boss呢？”沈念兹东张西望着，确定即使是死角她都检查完了，却依旧没有发现夏雨晴之后，她才不情不愿地问许墨涂。 许墨涂瞟了她一眼，看见她手上还算挺厚的一沓纸后又看了眼墙上的电子日历，然后才云淡风轻地回了三个字：“回去了。” “啊？” “别整天就知道啊？有的答案也是要自己去发现懂不懂？”许墨涂白了她一眼，姿态优雅地抿了一小口酒，也不管沈念兹还想说什么，径自起身端了酒瓶向另一间卧室走去。 “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得说明白了啊！”沈念兹急忙跟上去，不过还是许墨涂快了一步，关上门的时候差点撞扁了她的鼻子。 沈念兹后怕地向后退了一步，中指朝天对许墨涂喊道：“死兔子，喝醉了别指望我照顾你，还有明天的早饭也别想了，自己给我滚去市场买豆浆油条！” “好好好！正好我明早也不打算起来了，你就是做了早饭也别叫我，我不吃！”许墨涂回答更嚣张。 “我靠！”沈念兹一拳头砸在了门上，疼得哇哇大叫。 正在房间开电脑的许墨涂摇头宠溺地轻笑，沈念兹比他想象的要更有活力，他有十分的把握相信她能处理好自己的情绪问题，加上对夏雨晴的试探，他也能十分肯定夏雨晴是喜欢沈念兹的。 万事俱备，他也有足够的理由放心离开了，首都是他追逐梦想的舞台，但是他摔倒太多次了，已经疼到站都站不稳的程度了，也到了该下台的时候。 ………… 第二天中午，沈念兹醒来的时候全身酸疼，幸好是周末，她不用满身疮夷地爬去上班，看着床头闭目养神了好大一会，她才掀开被子下床。 经过许墨涂房间的时候门是开着的，沈念兹有些好奇，许墨涂是个非常能睡的人，从来都是她起床做完早饭，然后去叫人才行，两人同居这么久，她真的是第一次遇见许墨涂起得比她早的情况。 推开虚掩的门，许墨涂确实已经不再睡了，但是她喊了两声，也没人回答。沈念兹只当他是有事出门了，正要退出房间，眼角却扫到了许墨涂床头柜上的信封。 也不知道是什么动力驱使，她走进了一些拿起信封。 ——给我最爱的念兹宝贝！ 许墨涂是典型的字如其人，一手楷体写的十分出色，刻意描粗的九个字很吸引人。 沈念兹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日历，5月27日，距离520已经一个多星期，沈念兹排除了许墨涂向他告白的可能性，于是，她放心地打开了信封。 to:念兹宝贝 宝贝，当你看见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向第一站进发了，我让人订了四张票，在取票之前我都没有想好自己会去那里，所以也不能告诉你目的地。 宝贝，不要骂我，你知道吗？520那天言喻和杨小姐订婚了，还有半个月就是他们的婚礼，婚礼的地点是四季酒店，就在北京。我猜，到了那天，整个北京城一定都会充斥着他们婚礼的话题，我没有勇气去赌那天我会做什么。 宝贝，你算过十五年有多长吗？我和言喻认识十五年，同床共枕十五年，一步一步，从学生党变成了工作者，从青年跨进了中年，经历过太多太多事情，他给我留下了太深的记忆，想忘掉他，那一定要费很大的精力。 但是我想通了，世界这么大，人生还有很长时间，我相信总会某个时候，在某个地方，能让我遇到某个人或者某件事，帮我忘掉曾经，重拾欢乐。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世事无常，我也不知道等我回来的时候这里会有什么变化。宝贝，请原谅我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 宝贝，如今我只想给你一个忠告:用心去爱。 若是你爱上了一个人，那就用心去爱，别畏畏缩缩地担心自己会受伤，对方不爱你，或者对方爱你但是现在已经不再爱你，不管是哪一种结果，你都会受伤，倒不如用心去爱，享受被爱的过程。 宝贝，在你还年轻的时候，还有精力的时候，试着大胆一些，去赌一场，即使运气不好，最糟也就是和我一样，你看，我依旧活着。 但是如果你成功了，那你就能收获一个爱人，你爱并且爱你的人，和十五年前的我一样，那是非常幸福的事。 宝贝，当初住一起，我们就约定过，彼此监督，努力去寻找幸福。 宝贝，即使现在我很痛苦，但是我还在努力，我没有放弃，你也要加油！ 珍惜所爱。 念兹，勿念。 “真是……”沈念兹捂着嘴，阻隔差点就出口的脏话。这段时间她对许墨涂的关注太少，她低估了相爱十五年的力量，她忘了许墨涂早就将言喻当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她竟然天真的以为许墨涂已经从言喻劈腿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即使许墨涂没有不告而别，她也不会阻拦许墨涂去寻找新的起点，但她还是难过。 可是许墨涂是她的朋友，更是她的家人，从言喻离开之后，她就一直认为自己会和许墨涂相依为命直到有一人死亡，而现在，许墨涂离开了这个家，这里只剩了她一个人，她突然有些孤独。 沈念兹放下信开始一遍又一遍地拨打许墨涂的手机，不过对方显然是做好了准备不让人找到他，话筒中一直都是机械的女声重复着不在服务区的提示。 沈念兹靠着床坐在地上，两眼无神地盯着手机发呆，突如其来的铃声响起吓了她一跳，但是沉浸在悲伤中的她并没有想要接电话的意识。 慢慢的，屏幕暗了下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响，房间再次安静下来，空虚寂寞又涌上心头，沈念兹攥着许墨涂留下的信纸，放声大哭：“臭兔子，烂兔子，死兔子，你现在要是敢回来老娘一定砍断你的兔子腿烤来吃！混账，竟然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实在太混账了！” ………… 哭累了的沈念兹很忧郁，没有许墨涂斗嘴的第一天也过得很慢，但这一天终究是过了。 周日一到，夏雨晴就敲响了她家的大门。 沈念兹连继续悲哀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夏雨晴拖着换衣服，洗漱，吃早饭。 沈念兹嘴里含着肉片，眼神朦胧地看着对面笑靥如花的某人，十万个为什么在脑中徘徊。 看沈念兹吃得差不多了，夏雨晴才好心地主动给她解答:“你哥让我来照顾你，昨天给你打电话没人接，我觉得你需要冷……你需要时间休息，所以现在才来。” “我哥？”沈念兹大脑当机中。 “是啊，就是昨天见到的那位帅哥，念兹，你真不厚道，有这么帅的哥哥还要藏着掖着，你也太拿我当外人看了！” 她和许墨涂的误会经过昨晚那一拳就解开了，本来打人的事情是她不对，她就是再不情愿也要道歉，不过没想到许墨涂不但没有在意她的失礼，还帮了她一个大忙。 ****** “我现在是真的确定你是念兹的好老板了，这样把我念兹托付给你我也放心，我有事必须要出一趟远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念兹这家伙替自己想得总是很少，她这样太容易吃亏了，我不放心她一个人过日子，以后就麻烦你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夏雨晴问。 许墨涂答：“你别多想了，我对念兹真没什么非分之想，我跟她从小在一家孤儿院长大的，早就结拜兄妹了，我是真把她当成亲妹妹看！” “所以……” “我是没什么别的想法，不过不代表其他人也没什么想法，我能看出来你是个好人，我们家念兹，就拜托你帮忙看着，这样我走得也放心。” ******* 许墨涂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也很惊讶，但是惊讶之余她也不费力地抓住了重点，许墨涂把人托付给她，那她不就有了正当的理由亲近沈念兹！ 这绝对是一笔划算的交易，想也不想她就答应了，至于许墨涂说的不要随便让人把他家念兹拐跑了，夏雨晴更是坚定的点头，于公于私，她都不可能让人拐跑沈念兹的。 昨天打电话沈念兹没有回应，不过许墨涂说了第一次没接就等等，她才千辛万苦等到第二天，天一亮她就出门了，在沈念兹住的小区外面徘徊了很久，早餐也是买了一份又一份，等到实在等不及的时候才上了楼。 沈念兹迷迷糊糊的模样十分可爱，她差点就扑上去直接把人按床上强了。不过还好是白天，她的理智还存留着，她生生地忍住了欲-望，没把小羊吞入腹中。 现在机会来了，夏雨晴连说话的速度都加快了一些:“念兹，你现在一个人住也不方便，不如搬到我那儿去，我们现在工作上的接触那么多，两个人也好有些照顾。”夏雨晴安慰性地抚摸着沈念兹的头，微笑道:“念兹，我肯定会好好对你的。” “我肯定会好好对你的。”沈念兹听在耳中，感觉特别像一种承诺，眼眶一热，泪水哗啦哗啦的就下来了。 “你别哭啊！”沈念兹的表现跟夏雨晴的本意完全偏离，把夏雨晴给吓坏了。 花了好长时间才把人哄好了，沈念兹却摇摇头，否定了夏雨晴的提议:“boss，你对我这么好，我真的有可能会赖上你的，还是不要这样了。”沈念兹顿了顿，低下头，语气有些失落:“我一个人住也没有关系，反正也不是没经历过，只是都回到了过去而已。” “但是……” “真的没事，boss，你也知道，兔子是我大哥，突然就跟亲人分别了心里肯定会难受，我也就是最近负面情绪比较多，相信我！我肯定能处理好私人感情问题，保证不会影响工作。” “念兹，我想跟你说的不是这个，你的工作一直做的很好，我关心的是你。”夏雨晴轻声道:“念兹，我跟许墨涂一样，都把你当妹妹看待，你都能和他一起，怎么就不能让我照顾你了？” 沈念兹表情有些苦涩，她总不能说因为boss你是女人，我怕自己哪天心猿意马就暴露了吗？ “boss，我想一个人静静。”咬了咬牙，沈念兹狠心拒绝， “那好吧。”沈念兹坚持，夏雨晴也不能强求，她不想打草惊蛇。 表面上已经相安无事，夏雨晴在沈念兹家中待了一整天，暗暗地将她的作息习惯记在了心里，在沈念兹再三保证已经没事之后才起身准备离开。 反正分离的时间也不会很长，在楼下等到沈念住处熄灯之后，夏雨晴才把手机开机，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她的秘书。 “lemon，朝阳路这边的华苑公寓，你给我查一户的户主，两天之内，把所有的资料都用e-mail给我，你亲自去办，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等到对方给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夏雨晴最后看了一眼沈念兹住处的窗户，握紧了拳头，夏雨晴紧闭双眼，许久才睁开眼睛，发动车子。 “念兹，明天见。” 第9章 斗志 第9章 斗志 周一，工作日。 沈念兹嘴里叼着一片吐司，焦急地系着鞋带，许墨涂离开的第三天，她终于决定回到正轨。 雏鹰离巢，只能靠自己的方式生存下去，许墨涂走了，她的人生中还会有人再来，何况，她也希望再遇许墨涂，两人都已经找到了幸福。 将门锁好，沈念兹转身的瞬间，脸上的笑容灿烂迷人。 ………… “早安！”“早！”“早上好，你今天看起来真漂亮。” 跟着人群鱼贯而入，沈念兹刚进门就听见前台服务员微笑对来往的员工打招呼，这是vt特有的微笑服务，个个都是夏雨晴到任之后一手培训出来的前台小姐，沈念兹不得不承认，就是不带私人感情，一大早接受这样的问候，她的心情也能变好。 在心中为夏雨晴比了个赞，沈念兹走到了电梯边等候，因为之前调职的事情，公司里有不少人对她产生了误会，一群人很少有人主动跟她打招呼，偶尔跟她搭话的都是几个分部门小组的组长级人物，大大小小也算是个管理阶级，言语中充满着溜须拍马的氛围，越是这样，那些普通的员工就更加远离了她几分。 总算是等到电梯来了，大家一拥而入进入狭小的空间，然后又陆陆续续进出不少人。 执行总裁办公室在18楼，也是vt大厦的最高层，到沈念兹下来的时候，电梯里已经没人了。 出了电梯，沈念兹长舒了一口气，心里也越发的佩服起夏雨晴，她不过是升到了总裁特助的位置，就有这么多人像得了红眼病一样愤愤不平，往后要是再有机会晋升，她指不定要遇到什么麻烦，反观夏雨晴，执掌vt行政大权多年，公司没人不信服她，如果不是实力使然，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沈念兹？”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沈念兹下意识地回头看，现在她身后的人竟然是ada，沈念兹目瞪口呆的不知如何是好。 “还真是冤家路窄，你这是打算去tiffany办公室？沈念兹，我真是小看你了，挺有本事，这样就能24小时盯着tiffany了。”ada悠闲地转着手中的钥匙扣，和沈念兹说话的时候很不走心。 沈念兹眨巴眨巴眼睛，实在不明白她的女神ada到底为什么一直在仇视她，总不能就是因为那天她看见了ada光鲜亮丽的外面之后那一面就被仇视了吧？ ada的言语听起来真的很刺耳，也就是眼前的人是ada，要是别人，她早就要甩起包包正中对方面门了。不过她面前是实实在在的就是ada，沈念兹心里也没了那么多计较。反而鼓起勇气，态度十分温和地对ada笑笑道：“前辈，早上好！” “好？你还是真是挺好！”ada微笑着走近沈念兹，转头对身后的小助理使了个眼色，对方很自觉地跟另外几人一起退回了电梯下到一楼。 “啊？” 18层只有三个投入使用的房间，一个是董事局会议室，一个是vt档案馆，还有一个就是执行总裁夏雨晴的办公室，夏雨晴身边另外几人都暂时被调出了国，今天也没有会议，18楼的过道中空荡荡的只有她和ada两个人，沈念兹好像觉得她的女神ada正在黑化，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后背贴到墙上，沈念兹已经退无可退之路，只能对着ada讪笑:“前辈，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你要去哪儿？我能给你指路！” “呵呵，不用那么麻烦，我找的人就在眼前，指什么路？”ada步步紧逼，在两人鼻尖距离不过10cm的地方停下，火-热的呼吸打在沈念兹的脸上，她盯着沈念兹打量了一会，倏得狠狠地捏住了沈念兹的下巴，讽刺地笑道:“我今天来，是有些事情要跟你说清楚。” “我……我我我？”沈念兹紧张到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喉间不自觉的蠕动，吞咽口水的声音都放大在两人的耳中。 “对，就是你！” ada说话时尾音上挑，原本就比较偏向于中性化的声音这时候听起来特别性感，沈念兹听得入迷了，心想现在这个工作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夏雨晴也好，ada也好，一个个全是女神啊！ 不过很快，ada的话就将她拉回了现实：“你知道做人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吗？” “不……不知道！”沈念兹老老实实地回答。 “嗤！”ada嗤笑了一声，再次捏紧沈念兹的下巴，轻柔地道：“是要有自知之明，别有人给你了一点颜色，你就以为自己有能力开染坊了，闲着没事的时候一定要抽时间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没有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硬是要做那些你做不到的事情，最后受伤的肯定是你自己。” 沈念兹沉默，她举双手保证她没有听懂ada的话。 “怎么不说话？girl，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着怎么算计我？”ada轻笑，手上用力了一些。 “前辈！”沈念兹感觉不舒服，一用力就挣开了ada的束缚，她揉揉了自己被捏疼的手臂，有些哀怨地道：“我觉得前辈可能对我有些误会，前辈身为一个艺人，虽然我不清楚我跟你工作上有多少交集，但是如果你也对我现在这个位置不满意的话，向我的上级汇报就行了，何必要在这里用言语侮辱我，我也是有脾气的人好不好！” “沈念兹！” “干嘛？” “哈哈，你恼羞成怒的样子倒是比平常可爱，不过你确定要这么跟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第19届金百合奖最佳女主角获得者呗？作为你的粉丝，我也是第一时间就发了微博祝福。”沈念兹耸耸肩，嘀咕道:“不过那又怎么样？我记得vt没有送给艺人股份的惯例，你应该不算是vt的领导阶层吧！是vt的人却不是领导，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和我一样，只是给vt打工的平民！”沈念兹一字一顿，给足了时间让ada听到之后再深入剖析其更深层含义。 “呵，你这张嘴还挺厉害的！”ada靠在墙上，兴趣盎然地跟沈念兹你一言我一语地斗起嘴来：“你要是不说股份我倒是想不起来，你现在是tiffany的特助是不是？听说tiffany有意培养你当她的接班人，指不定以后就是公司哪个部门的经理了，我还听说，你也就是普通的本科生，家里也没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关系户，我倒是挺好奇你是哪里能被tiffany看上的，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一趟广播室，给你个展示的平台，你也跟大家分享下你成功上位的经历让人参考参考怎么样？” 沈念兹憋了一口气，突然有点后悔当初费那么大劲从夏雨晴手里要回那本杂志了，这样毒舌狠心，分明就是平常人才能表现出来的特性，她的ada是也不算是真正的神啊！何况她们都是同一家公司的艺人，想要接触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怎么？不说话是默认了？”敌人的沉默就是失败的象征，ada得意洋洋的笑道：“看来你是没话可说了，不过还算不错，总比强词夺理要更讨人喜欢一点。” “喜不喜欢又不是你喜欢！你要是喜欢，我做什么都行！” “嘀咕什么东西？”沈念兹说了一连串的，ada就听清了喜欢两个字。 沈念兹当然不会告诉她正确说法，只撅着嘴满不在意地开着玩笑，虽然跟预想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但是沈念兹也知道自己是得罪这位女神了，反正都得罪了，她也就没什么顾忌了，于是，她笑意盈盈地就捏住了ada的脸颊，揪一下，再揪一下，再弹一个，然后放开道:“偶像，我觉得你要对自己好点，尤其是要多吃点饭，你看你这脸上，啧啧……瘦骨嶙峋的，捏起来手感差劲的要命，估计你这身上也不能有多少肉，抱起来都不怎么舒服，不好！” ada的脸色变了又变，原本笑得嚣张放肆的脸上突然就乌云密布。娱乐圈偏瘦的艺人不少，不过她尤为突出，随着近几年工作量的增加，她的身体越来越不堪重负，平时吃得再多体重也只是有减无增。 因为身材原因，不少减肥药广告商都想找她代言，媒体也将她保持体形的秘诀归功于减肥的成功，但是真正的原因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清楚。 沈念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当两人还在玩游戏，说话也更加放肆：“怎么了偶像？是不是不说话算默认了？其实说真的，我确实没什么好条件，不过你也差不多，要不偶像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上位的？说不定我就能想到我是怎么上位的了！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够了，混帐！”ada更加火冒三丈，沈念兹说的处处都是她的痛脚，完全是触及到她的逆鳞了。 眼看着ada的巴掌就要打在她的脸上，沈念兹一动不动，不是她不想躲，是她根本没想到她的偶像会这么不讲理，说不过就要动手打人，一点御姐风范都没有了。慌乱之际，她只有闭上眼睛等待。 第10章 争执 第10章：争执 不过预想中的疼痛确实没有到来，ada的手掌在她额头上方不到5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对着沈念兹恨的牙痒痒，ada却还是摆出了一副慈爱的模样轻柔地抚摸着她头顶的发，趁着夏雨晴还没有走到跟前，向沈念兹笑道:“真是不能小看你，差点就着了你的道，但是你可要记住了，tiffany会护你一次两次，可绝对不会护你一辈子，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你算清楚。” 沈念兹睁开眼睛，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夏雨晴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为了生命安全着想，她果断地将ada晾在一旁，有些兴奋地冲着从档案室中出来的夏雨晴挥挥手:“夏总，早安！还要什么资料我来就好，档案室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整理了，找东西很费事儿。” “没事。”夏雨晴向沈念兹点头示意，顺着沈念兹的话不甚在意地扬了扬手上的文件，对沈念兹道:“已经找到了，不过你说的对，档案室看起来确实有点脏乱，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等会安排两个人过来这里给打扫一下。” “我知道了，boss！” “好，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嘛！” “我就知道你最听话了。”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ada完全当成了隐形过客。ada夹在中间十分尴尬，如果不是要见的人才刚见到，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她早就甩着袖子离开了。为了夏雨晴，她生生地忍住了冲动。 “tiffany，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还有很多人都有事要跟我说，ada，你是公司的老人了，公司的规定还要我跟你说吗？” “这件事很重要！”ada将手藏进口袋中，定了定神才道:“跟st.stand有关。” 沈念兹已经在职位上干了三周，对各项事务的熟悉也到了一定的程度，st.stand这个公司的名字她并不陌生。 st.stand起源于1984年，是法国数一数二的娱乐大亨karl创办的影视公司，曾经很长的一段时间，st.stand出品的影视是潮流的向导，是演艺界的风向标。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st.stand没有很好的顺应时代的发展而做出正确的改革，面对日趋激烈的市场竞争压力而渐渐衰败。 现在业内几家有关系的人都知道st.stand已经处于破产的边缘，不少大中型娱乐公司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这块肥肉。 毕竟不管st.stand现在的发展如何，这个公司曾经确实缔造了娱乐圈的神话，公司几位高层领导依旧在各大奖项的评委组万分活跃，公司的电影有着良好的口碑和一定的群众基础，如果能成功吞并，这对任何一家公司来说，都是利大于弊。 夏雨晴在沈念兹和ada之间扫视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还是看向了ada，努努嘴示意她一起进办公室。 “我还有事！”在夏雨晴不耐烦之前，ada快速讲完:“tiffany，我和你的这个特助气场不和，有她在我就浑身都不舒服，我跟你说事，要让她离开！” “啊？为什么？”沈念兹无语，她算是明白为什么媒体总是报道ada的负面新闻了，这个女人确实有这个本事，每句话总是让人觉得火大。 “行了，你跟我进来！”夏雨晴并没有直接开口让沈念兹离开，只是瞪了ada一眼，不客气地道:“st.stand的事如果没有一个满意的答案，你的合约问题也不用再谈了！” ada扬起笑容，可惜过于浓厚的妆容没有成功表现出她想表达的那种清纯简朴，夏雨晴连看都不愿再多看一眼，直接扭头走人。 沈念兹看在眼里，真心觉得ada有些可怜，很久之前就有媒体曝光过ada被“潜规则”的消息，更重要的是对方是一个女老板，对于这件事ada从来没有给过回应，又因为对方实力强大，后台坚实，流言蜚语很快就被压制了下去。 不过沈念兹知道近年来在私底下评论ada的人不少，ada的歌唱水平，演技水平也在圈内口碑也都是一流的，但是十年一直爬不到那个顶点，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她负面新闻缠身，对待记者粉丝态度也奇差，让喜欢上她的人很快就会失望，从而转变阵营。 现在看来果然是不假，一直脾气超好的夏雨晴都能厌恶一个人，确实是罕见，ada也算是有本事。 沈念兹没有跟着两人一起进入办公室，过道里没人，她觉得空荡荡的有点吓人，于是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和夏雨晴隔着一道门，她听不见两人在里面说什么，但是却能透过百叶窗看见她们在做什么。 自始至终夏雨晴都没有逾越一分，一直都规规矩矩地坐在旋转椅上一边看文件一边动嘴，连和ada的眼神交汇都少之又少，偶尔几次抬头，也都是向沈念兹的方向看去。 四目相对的时候，沈念兹以为夏雨晴发现了她在偷懒，于是迅速地低下头工作，等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偷摸着再向两人的方向看去，循环往复，沈念兹和夏雨晴眼神直接交汇的次数不是很多，两人都不知道彼此在想些什么，只有第三者ada看清了全部的过程。 ada有些心不在焉，看着夏雨晴心思十分复杂。 “怎么又不说话了？st.stand的消息说完了？” “没有。”ada抬眼看了看，然后继续低下头玩弄自己刚做的指甲，一派慵懒:“不过我现在不太想跟你说这个了，对我来说又没什么好处。” 夏雨晴扶额，有些无奈:“ada，别闹了好不好？要还是那件事你就不用跟我说了，我是不可能答应你的。” “不是。”夏雨晴话音落地，ada消化其中的意思时有些迟钝，说话都慢了半拍，好不容易才组织好语言:“跟你的小情人有关。” “你想干什么？”夏雨晴紧张的戒备起来。 ada好笑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跟你青梅竹马了20年，你还能不知道我是人是鬼？我又不可能吃了她！”要是能早点喜欢上这样的人就好了。ada在心中轻叹，夏雨晴喜欢她的时候她不愿接受，现在风水轮流转了，她除了后悔也没其他可做的。 她当做没有看见夏雨晴快要冒火的眼睛，轻声道：“你动作挺快的，人现在仅仅地绑在你身边，是不是放心了许多？听说你们打算同居，以什么关系？朋友？情人？你的小情人好像还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吧？tiffany，你真是变了许多。”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跟你说过，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 “没有，我不想插手你的事情。”ada摇头：“就是有那么一点好奇，你知道，女人心思总是多，好奇而已，你不说也无所谓，确实跟我没什么关系，知道了也没多大用处。” “你知道就好。”夏雨晴抱着双手冷笑。 ada一紧张，手用力了一点，尖利的指甲戳到了左手指甲，鲜红的血迹一点点地渗了出来，她觉得有点疼，但是又不想在夏雨晴面前表现出来，悄悄地将手藏到口袋里，ada站起身对夏雨晴道：“我觉得你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先不跟你说了，有时间再聊。” “呵呵，你还真是厚脸皮到家了，罗兰庭，如果可以，这辈子都别来找我，我是真的烦你！” ada没有回头，更没让夏雨晴看见她的苦笑，一言不发地开门离开办公室。 无视沈念兹探寻的眼神，ada骄傲地迈着步伐进了高管人员专用电梯，从18楼直接下到-1楼的地下停车场，她很顺利的一个人都没有遇到，因此也就没人看见她眼里的泪水。 ………… ada走后很久，夏雨晴才从办公室走出来，沈念兹抠着嘴，考虑要不要试探试探女强人现在的心情如何，要不要把刚才演艺部经理发过来的消息告诉她。 “怎么了？”不用沈念兹说话，夏雨晴也能发现她的不对劲，将刚才ada的话全部忽略掉，夏雨晴再一次假公济私地利用上班时间和沈念兹增进了解：“怎么每次看你就是在发呆，小脑袋一天到晚要想的东西还真不少，现在又是想到什么了？” “我没有想什么啊！”要说想什么那也是跟你有关的事！沈念兹委屈地揉揉被夏雨晴敲疼的额头，谨慎地问她：“boss，你跟我偶像聊什么了啊？偶像也算是声名显赫的艺人吧！上次财务部的还跟我说ada给公司带来了不小的收入，老板应该都喜欢这样的下属才对，我怎么觉得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啊？” “ada……你的偶像？” “啊？”沈念兹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回已经是不可能了，沈念兹尽量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不让夏雨晴从中发生什么异常，貌似很平常地道：“我觉得ada演的电影挺好看的，她之前不是演过一个杀-手么？拿着刀划着墙往前走的时候太帅了！这种女人正式我喜欢的型啊！” “你喜欢这样的？”夏雨晴拖着下巴陷入深思中。 沈念兹却因为她那“喜欢”两个字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补充道：“是啊！我觉得只要是女人都会想要成为这种风格的吧！反正我是喜欢这种……风格！” 沈念兹特意在“风格”两个字上面加重了音，不过夏雨晴的心思不在这里，自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她也算是逃过了一关。 “行了，不管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咱们先工作！”夏雨晴拍案而起，反正不管沈念兹喜欢不喜欢，对象都只能是她，有什么好纠结的。 “哦！”总算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沈念兹瞬间就将ada的事情抛到脑后，从电脑中调出刚才收到的邮件，沈念兹让了一点位置给夏雨晴看。 从桌上的镜子反射面看去，就好像是她把沈念兹搂在怀里一样，夏雨晴悄悄地扬起了嘴角。 第11章 女神 金夏影视歌曲奖现场，沈念兹心有余悸地将身上的抹-胸礼服往上拉了一点。 站在她旁边的ada看见了又是一阵嘲笑:“早就跟你说了那件黑色的更适合你。”ada两只手在沈念兹胸-前比了比不屑道:“这么点大也就你好意思露。” 沈念兹不客气地把她的手打到一边去，咬牙切齿地看着ada道:“黑色那件后面一点布料都没有，跟肚-兜有什么区别？穿那种衣服出来一次，我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嗤——没品味。”ada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看沈念兹手忙脚乱地拽衣服的样子，突然心情大好，用手挡住旁边人的视线，靠近沈念兹耳边轻声细语:“还有一个奖项就到我了，我上去的时候你就从安全通道转到后台去等着，我订了餐厅，时间差不多了，拿了奖我们就走。” “行行行！就你有品味行了吧！不过你就这么确定下一个奖的得主是你？万一不是那不就赶不上座位了？” “怎么会。”ada得意地笑:“就那些人？穿的那么少有什么用，露-点再多有什么用，充其量也就让人看清楚了是个花瓶的本质，只要前提条件差不多，光凭本事，她们赢不了我！” “啊？”沈念兹毫不犹豫地送了她一个白眼，她手上没有能反射的东西，不然她一定要让ada自己看看现在笑得有多假。 “盯着我看干什么？看其他人，时机把握好了，要是我走了你还留着，那你就留这一辈子吧！”ada抬手在沈念兹脑瓜上敲了一下，正好颁发到了最佳女主角奖，聚光灯在五名候选人身上交替闪烁，正中央大屏幕上上也出现了五人的身影，她迅速地收回手，转变为她一贯高贵冷艳的模样，淡定地注视镜头。 沈念兹揉揉眼睛，确定她看的一直是同一个人没错，埋头双手合十为ada祈祷。 “那么我现在就来公布最终结果了，第22届金夏影视歌曲表演类最佳女主角的得主是——” 现场的乐队躁动起来，音乐的高-潮渲染了一个不错的气氛，就连沈念兹也开始紧张，好在主持人也抵抗不住外围粉丝的热情，很快宣布了获奖人。 “ada，罗兰亭，作品《情难自禁》！请获奖人上台领奖，让我们再次祝贺ada获得这个奖项。” “评委组的人品味真是越来越奇怪了，这种人都能一次又一次的上台领奖了，演艺圈是没有人了吗？” 女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正值ada路过的时候，周围很安静，这时候也就显得她声音挺大。 沈念兹目光是追随着ada的，自然也注意到那位说话的女星，看着对方稍微有些扭曲的面容，沈念兹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就算是嫉妒，这时候表达出来也不怎么恰当吧！ 虽然是对方错在先，不过沈念兹也没想到ada的脾气那么硬，也不管聚光灯还在她身上，当即就停下了脚步，眼神冷冽地俯视着人:“演艺圈可不是没人了么！不然你怎么也能算个艺人呢？”ada左右看了一番，一脸嫌弃地道。 “噗嗤——”不只是沈念兹，旁边也有人跟着笑了出来。 嘴上占玩便宜了，ada才踩着高跟鞋悠闲地往领奖台走去，沈念兹也知道这事情不会这么容易结束，这边的骚-动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刚刚那一瞬间谋杀了不少记者的菲林，估计也会有有心人分析ada的嘴型，沈念兹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摸着溜到了安全通道边，给vt对外公关部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这才安心往后台转移。 刚才那电话耽误了不少时间，ada是出了名的高冷公主，获奖发言也是出了名的言简意赅，沈念兹到化妆间的时候，ada都已经换好衣服抱着双手等她了。 “怎么这么慢？路上勾-搭谁了？”ada果然不负众望，见到人就开始毒舌。 “我不是说了么？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有你在前方，我还能勾-搭谁啊！”沈念兹大胆的开着玩笑，说得坦荡荡的，让ada一点其他想法都没，只当她是开玩笑。 “可惜，我心有所属，对你没那个意思。” “是是是，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心受伤了，现在要一个去墙角画圈圈。” 反手锁好门，沈念兹和ada对视了半天，最终还是灰溜溜地跑到里间换衣服，之前在外景四组，同事老王就说过她除了外表一点女人的样子都没，说话做事大大咧咧的，她现在真想把ada拖过去给老王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没有女人味，她现在就是当着ada的面把衣服脱了，对方也不带眨一下眼的，不仅如此，说不定某人还会把自己也脱-光了，昂首挺胸跟她比比谁更性-感。自知斗不过ada，沈念兹也不指望她非礼勿视了。 “慢吞吞的，就动物市场里面那些乌龟都比你快！”ada甩手把包砸到了沈念兹身上，戴上墨镜做最后的伪装，率先走到了化妆间门口四处张望，等到走廊安静下来，她拉着沈念兹就奔跑起来。 气喘吁吁地到了停车场，沈念兹抚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冲ada抱怨：“我……真是对你无语了！好好的……好好的有电梯你不乘……爬什么楼梯啊！还有，后面也没人追你，跑个什么劲，艾玛，累死我了！” “是你自己有问题还怨别人？就你这体力是怎么能去外景组的，贱-人多矫情！” “矫情也比脑残好！大晚上的戴个墨镜，你也不怕一头撞电线杆上！” “我喜欢，管你p事！” “我喜欢的东西都能管你p事了，你喜欢怎么就能不管我事了？” “……” “哼！”再一次在斗嘴游戏中取得胜利，沈念兹手背到身后悄悄地比了个“v”，虽然最近ada总是无缘无故地找到麻烦，不过这一点都不妨碍她秉持着和偶像培养感情的原则跟偶像快乐的玩耍。 两人打打闹闹地上了车，沈念兹问了地址，调好导航仪出发，ada预定的餐厅就在市中心，距离颁奖典礼所在的体育中心就20分钟的车程，沈念兹算了算，开车途中，ada的手机至少响了15次，每次也持续一分钟，也就是说四分之三的时间里，沈念兹都在三心二意的开车。 到了餐厅门口，将车钥匙交给泊车服务员，沈念兹这才抹了额头的一把虚汗，她相信只有温柔可亲的上帝才能懂她的心思，ada的手机铃声也不知道是从哪下载的神曲，唧唧歪歪的就重复那一句歌词，沈念兹也没听懂说的是什么，关键是难听就算了，每当铃声响起的时候，以ada为中心，方圆一公里之内都充斥着绝对寒流，距离最近的生命体——沈念兹，差点没被冻死。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沈念兹看ada也没了吃饭的心情，也不管服务员还在旁边，小声地探过身对ada道：“反正我现在也不是很饿，要不然先不吃了，你要是有事……” “我能有什么事？”ada冷眼瞅着她，十分不满地拽过服务员手上的菜单，跟暴发户一样这里点一下那里点一下，要了十几样价格最高的菜式。 沈念兹抬高了身子，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瞟到了菜名后面的价格上，等一脸诧异的服务员走了之后，她才谨慎地问：“这顿是你请我吧？事先说好了，我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 “没事，吃完霸王餐，把你压在这里抵债就行了，你不是总嚷嚷着自己挺能干的么？正好到了展示你才华的时候！”ada拿出湿巾，优雅地擦了擦手。 遇到服务员过来送酒，沈念兹暂时闭嘴，等人一走，立马狠狠地握紧了ada白皙的手，含情脉脉道：“偶像，女神，你可一定不能抛弃我啊！只要有你消息的杂志我肯定在第一时间就入手了一本，你前两年发的那张专辑我一个人就买了十张，还有你这几年拍的电影，虽然国内没有上映，我不能给你贡献票房，但是只要网上有资源了，我绝对会去增加点击浏览给你提高人气，看在我为你做了这么多的份上，你也不能抛弃我啊！啊！啊！” “啊你个大头鬼，唱戏呢你？在我面前这水平也太次了一点！”ada稍微用了点力，轻易地就从沈念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又掏了一张湿巾给自己擦了擦手。 沈念兹不满：“偶像，女神！我觉得咱们都在同一张桌上吃饭了，身份上也就是平等的，你这样多伤我的心啊！啊！你再一次伤害了我的心！” “滚一边去！” ada抬脚就踹到了沈念兹的腿，鉴于餐厅气氛实在太好，大家都安静优雅地在用餐，沈念兹实在不好意思叫出声来，只能咬着牙忍住。等疼痛感消失了一点，才竖起中指表达心中的愤怒。 ada手一挥，袖子上的金属环不小心勾到了桌布的流苏上，一下子就打破了原来的静谧。 沈念兹抬起右手，悄悄地挡住脸，正要拉着ada出去的时候却听见了某个熟悉的声音叫她，回头一看，距离她不远的一桌，隐蔽在盆栽后面，她隐隐约约地能够看见两个人。 其中一人正是夏雨晴。 第12章 羞辱 偶遇上司，还是平时关系很不错的上司，沈念兹想怎么着也该过去打个招呼，不过她怎么也挣脱不了ada的束缚。 沈念兹无奈，转头疑惑地问到:“boss再叫我，你干什么啊？” “不干什么。”ada说:“我就是不想你们接触而已，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是真傻还是真蠢？tiffany是我青梅竹马的……姐妹，我可不能让你去祸害她！” “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就祸害她了？”沈念兹不依不饶，也不管夏雨晴还在那边等了，就站着跟ada拉拉扯扯的。 “ada旁边那丫头你认识？”方璇放下快要被她捏碎的高脚杯，冰冷的眸子注视着ada，话题却自然的引到了沈念兹身上。 夏雨晴也在看沈念兹和ada纠缠，最近几天也不知道ada是怎么想的，在公司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而且每次出现都要去她的办公室待一会，要是她不理人，ada就会转向沈念兹那边，偏偏沈念兹对ada热情得狠，久而久之，从下班到睡觉的时间段，两人就像连体婴一样，一个在哪另一个就肯定在哪儿，她嫉妒的要命。 听方璇反问，夏雨晴并没有回答。夏雨晴跟方璇合作了不少年，对方璇也有一定的了解，这个女人骨子里满满的都是狠意，只要是她看中的人，不择手段也要弄到手，她跟ada的关系，夏雨晴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她可不能无心害了沈念兹。 另一边，沈念兹还在和ada谈判:“偶像，你快让我过去呗，对你来说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不一样了啊！boss是我顶头上司，我这个月有没有饭吃，以后能不能有饭吃都得由boss决定，你替我考虑考虑行不？” “不行！”ada很坚决。 “……” “突然想吃辣的，我们去火锅店。”ada不由分说地拉着沈念兹就要离开。 夏雨晴大概猜到了一点，心中虽然不满，但是也没当场发飙，就在她打算重新坐回去的时候，她身边的人却有了动静，耳边好像刮起一阵风，她赶到沈念兹旁边的时候，方璇已经按住了ada的肩膀，搂着她坐在了一起。 “跟我去把伤口包扎一下，现在这天气容易感染。”夏雨晴抢先开口，找了个理由拉着沈念兹就要离开。 到了转角无人处，夏雨晴才停下脚步对着沈念兹手背上的伤口轻轻吹气。 “呃……boss？”夏雨晴不说，沈念兹还真没发现自己受伤了，不过夏雨晴这样还真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ada抓的？” “啊？”沈念兹回想了一下，对她道:“也不算，刚才那人出现的太突然，ada吓的往后躲了一点，挥手的时候指甲不小心刮到我了而已，就破了点皮，它自己能好，我哪有那么娇气。” “以后少跟ada接触，尤其是方璇在的时候。” “方璇？”沈念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还不知道那人的名字，方璇这个人她好像听说过，记忆中有那么一点印象，但是呈现不全，思索了一会也没想出什么，她便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对夏雨晴道:“boss，其实我觉得ada人很好，虽然她有些时候挺毒舌的，不过她真的是那种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只要不带着恶意去听她的言辞，你才能知道她真的全都是为了你好，boss……” “不用说了。”夏雨晴不悦地打断她:“我认识她二十多年了，对她的了解难道没有你清楚？念兹，不要总是用你的心思去猜测别人的想法，你的想法太单纯了你知道吗？” 指甲陷入手心，沈念兹努力地克制住了内心翻腾的火气，尽量用比较平静的语气和夏雨晴说:“boss，我觉得这个社会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至少我觉得人性还是很美好的，不是我太单纯，而是我认为没有必要过分复杂的去看一个人，有谁可能整天就想着使心眼耍心思，一个人也不是生来就是另一个人的敌人，整天你对付我我对付你的也没意思是不是？我相信ada也是这么想的！” “念兹，你怎么总是不听话。” “呵呵。”沈念兹笑道:“boss，这句话老王以前也跟我说过，我记得当时是你代替我回答的，你对老王说，我要是不听话，那整个公司真没几个听话的员工了，是我理解错了还是boss你记错了？这句话言下之意难道不是说我听话吗？” 她的本意并不是要反驳夏雨晴，不过由于激动，沈念兹没有把握好说话的语音语调，在夏雨晴看来，对方就是在与她作对。之前沈念兹就跟她说过喜欢ada，崇拜ada的话，现在沈念兹又这般替ada打抱不平，夏雨晴很是心烦。 “念兹，我说什么你听着就行！”夏雨晴提高音量压制住了沈念兹絮絮叨叨的争辩。 一时间体内激-素上升，沈念兹也急了:“夏总，只有这一点我真不能听你的！我承认你事业有成证明了你是个有能力的人，不过有能力也不代表你这个人就十全十美完美无缺了，你说的话也不一定就是对的，比如现在，你说的这些我就不觉得是对的！” 沈念兹为自己不畏强权坚守原则点了个赞，骄傲地抬起头直视夏雨晴:“夏总，ada是我的偶像，我努力看齐的目标，现在更是我心心相惜的朋友！我能就这样听你侮辱她而毫无反应！我今天说的话可能重了，或许惹你不开心了，但是我不会道歉，我觉得我没错，能维护ada，我觉得值了！” “沈念兹！”夏雨晴轻轻松松地就阻止住了她离开的步伐，谨慎地看了一眼四周环境，然后将她往角落里推了一点，严肃道:“有些事情我本是不想让你知道，就像我说的，你太单纯，我怕你接受不了才一直闭口不言，但是现在我后悔了，我觉得要让你看清现实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你……要干什么？”沈念兹咽了一口唾沫，担忧地向角落里缩了一点，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反而一个劲地想要避开夏雨晴的目光。 “念兹，记住我说的话，ada不值得你去深交，她是怎么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三流小艺人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你身边有这么多例子，我估计你能想到，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ada是主动接受潜规则的，没有人逼她，如果你坚持眼见为实，我现在也能给你找到当年的视频，你要是看见她当时的丑态，就一定不会再坚持现在的信念。” “boss。”沈念兹咬着唇，开口吸引夏雨晴的注意力，踌躇了很久，才问到:“你亲眼目睹了当时的场景吗？” “没错！” “呵。”沈念兹轻笑道:“我只说自己的看法，boss，你才是我认为的，不值得深交的人，你说你跟她相处有二十多年了，但是ada大红大紫也就是近十年的事情，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上一条不归路而袖手旁观？” 夏雨晴是个有原则的人，是个好人，不救ada一定有她的理由，但是无论是什么理由，沈念兹都不能接受，在休息室偶遇拼命酗酒的ada时，沈念兹就看懂了她眼底的孤独，悲伤，这段时间更进一步的接触，她更加清楚的体会到了ada浓厚的负面情绪。 她其实并不单纯，看一个人的时候都会拼命去猜测，恨不得将对方的底都挖出来，别人用眼睛看人，但是为了看得更仔细，她确实用心在看人，她知道ada流露的哀伤和寂寞都不是假装的。因此，她做不到轻易原谅让一个她喜欢的人痛苦的人。 沈念兹从来没有在夏雨晴面前表现过她真正的一面，但是今天她隐藏不住了。 暗无边际的深黑色眼眸变得越来越冷，沈念兹全身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夏雨晴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心里拔凉拔凉的。 手腕上的束缚消失了，沈念兹头一言不发地就离开了，不管夏雨晴在后面怎么叫她也不回头，渐渐地靠近ada的身边。 还差五步，三步，一步…… “啪——” 伴随着巴掌声的落下，一杯还没有喝过的拉菲尽数倾倒在了ada的头上，沈念兹捂着嘴瞪大眼睛。 ada转过头，正好看见沈念兹滑稽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然后又对沈念兹摇摇头，也不管自己一身狼藉，拉着她就要离开。 ada的力气很大，步伐很快，沈念兹都没有来得及和服务员说一声就被她拉出了餐厅，两人一路狂奔，周围环境越来越凄清，又七拐八拐的穿过了好几个老胡同，ada才停下脚步。 “丫头，肩膀借我靠一会行不行？我好久没哭过了，现在突然想哭了。” 第13章 同床 “嗯，来吧！” 沈念兹大大方方地借出肩膀，ada也不跟她客气，用湿巾随意地擦了擦头上、脸上的污渍，然后头一歪就倒在了沈念兹肩膀上。 从放声大哭到低声啜泣，ada渐渐平复了情绪。“还行，肩膀挺宽厚。”ada吸吸鼻子，糯糯地说。 “嘿嘿，是不是很值得依赖！”沈念兹抬头挺胸，对面高楼里打出的一束光不偏不倚地刺到她眼睛里，她又慌张地低下头，觉得有些无聊。 沉默挺长一段时间，ada才笑出来:“我说的是你的肉，挺厚的，跟依赖不依赖有什么关系。”她怎么会依赖别人呢？ “真是！”沈念兹用力在ada的后背上拍了一下:“我明天就减肥，迟早能瘦成一根豆芽。” “那可真是一点能看的都没了！”ada嗤嗤地笑。 沈念兹大概地想象了一下自己变成豆芽菜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夜深人静，幽幽的胡同里就听见她们跟疯了一样傻笑着。 半晌，沈念兹先笑不动了，她揪揪头发，轻轻推了ada一下道:“我送你回去吧！回去吃点宵夜，再洗个澡睡一觉，不管发生了什么，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明天起来又是美好的一天。” “好，不过车还在餐厅，你去开回来吧！我现在不想过去。” “不用。”沈念兹摇头:“我现在也不是很想过去，打车回去吧！我得看着你安全到家了才能回去。”跟夏雨晴的争执她还历历在目，虽然她并不后悔自己所说的，不过确实有些后怕，她现在没胆量去见夏雨晴。 ada掏出口袋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临近深夜，眼珠转了转，她已经有了心思，对沈念兹点点头，两人凭借着出色的记忆力顺着原路出了胡同。 沈念兹从背包里掏出鸭舌帽扣在了ada头上，食指抵唇示意她不要出声:“大明星做事还是别那么高调，你现在一身酒味，被有心人看出来就糟糕了，到时候别说你没干过坏事，打死她们也不会信，戴个帽子挡挡也安全点，你先把地址告诉我，等会你也尽量别开口，我跟司机说，别给自己惹麻烦了，多累！” “啊！”ada愣了愣地报了地址，手抓着帽檐转前转后。她为人冷淡，但确实不是一个坏脾气的艺人，只是人云亦云，不少人都觉得她喜欢耍大牌不好伺候，为了眼不见为净，她身边除了经纪人，就只有两个不是很亲密兼职助理，平时他们也经常会在她耳边唠叨注意隐-私，不过她心里清楚，大多时候他们都是为公司着想，为他们的利益着想，真正为她想的真的很少。 沈念兹却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她无理取闹的发火，沈念兹会不痛不痒的回击，从来都伤不到她，她做什么，沈念兹都能替她着想。 一个相见不到三十天的人，让她首次体会到了被爱的滋味。 ada笑得很讽刺，她双手紧抱着手臂，企图阻挡寒意的入侵。因为沈念兹的担忧，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到了目的地，等司机停好车，ada才一把扯下帽子扔给沈念兹，顺手将她拽出了车外。 “快点走吧！不用找了！”ada的态度非常不好，沈念兹慌张地上前打算用手挡住ada的脸，不过司机更是早一步做出了反应，迅速地咒骂了一路，踩下油门就走了。 “偶像！敢情我跟你说的都是废话么？好好的你对人家司机发什么脾气？没看清楚你也就算了，被看见了你就又要经历事业滑铁卢了，你就真的不能对自己好点，让你自己省省心？”沈念兹抽回自己的胳膊，摆出最凶狠的姿态。 ada嘻嘻的笑，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沈念兹就什么气都不见了，一手探进口袋里翻找手机，准备抓拍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景。 “别翻了，先进去吧！等会你想拍多少，想拍什么样姿势的，我都配合你好不好？”ada装模作样地舔-舔嘴唇，贴近沈念兹的脖颈轻轻吹气，暧昧地道:“我今晚就做你一个人的模特，你觉得……怎么样？” “呵呵，我觉得不怎么样！”跟推积木一样推开ada的头，沈念兹冷着脸道。 “别这么不给面子啊！”ada挺起胸，丰满的双-峰有意无意地在沈念兹胳膊上摩擦，她不死心地再一次重复刚才的动作，这次更夸张的在沈念兹耳垂上舔了一下，笑嘻嘻地对她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好不好呢？给你一个免费……体验的机会，要不要？” “要你妹！我要回去了！”沈念兹大声地喊了出来，比平常要高出三倍的音量总算是掩盖住了她紧张的情绪。妈蛋！沈念兹在心里将ada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不知道人在晚上性-激-素会飙升吗？要不是她自制力还算不错，这个嘚瑟过头的女人早就被吞入腹中了。 “我没有妹妹，大爷，二大爷也没有，我家就我一个人！”ada丝毫不为所动，连拖带拽的硬是把人弄回了家里，当着沈念兹的面输入密码，开门，末了她还冲沈念兹笑道:“密码你记住了没有？1234，回头你要是想就自己进来，我平常休息的时间不多，没时间打扫，里面有点脏乱，你有空就帮我整理整理屋子吧！” “你还真是看见人就能用！”ada站在她身后，回去的路完全被堵死了，沈念兹无奈，只能顺着ada的意思先到屋里坐坐，脱了鞋进入客厅，沈念兹愣是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你tmd这是逗我玩呢？这叫脏乱？那什么叫干净？你举个例子让我参考参考？” “别这样啊！”ada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心虚地道:“不是有金夏奖么最近，公司连同经纪人给我放了假调剂心情，也就这两天没事做才干了点家务，我不是那么爱收拾的人，实在太乱了逼不得已才整理了一下。” 她说的当然是假话，为了利益、名誉，公司只会让她借用最近曝光率高，抓紧时间宣传即将发布的下一步作品，不过大部分活动都被她拒绝了，她的经纪人又跟夏雨晴沆瀣一气，现在出于惩罚的目的，公司已经冻结了她的银行账户，她手头上现金并不多，也是为了生存才出席了今晚的颁奖典礼的。跟沈念兹说的很自信，不过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主持人宣布获奖名单的那一刻她有多紧张，她付出的，向来不一定有回报。 而且，她平时不但做家务，还非常喜欢，她有很多能住的房子，但是只有北京这处是她心目中的家，买这所别墅的钱都是她夜以继日的商演挣回来的，是靠她自己的能力辛苦打造的一个“家”，虽然只有她一个人，不过还是比其他地方要温暖许多。她可心疼这个地方了，除非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不好好花时间和精力去爱护。 ada看了看从进屋手脚就一直摆放不自然的沈念兹，她在心中幻想过无数次那个会被她第一个或许也是唯一一个带回来的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美的、丑的…… 她组合过各种不同类型的人的图像，没想到最后重叠，出来的会是沈念兹。 “终究是我作孽太深，所以老天都不愿给我幸福的机会，念兹在兹，求而不得。”ada苦笑着低语。 “你刚才跟我说话了？我没听清楚你说什么了，再说一遍吧……哎呦，毯子皱起来了！”柔软白皙的波斯地毯因为她的走动微微蜷起一个角，沈念兹慌张地跳到另一个地方又跳回来，蹲下身子把地毯拉平，抬头看向ada，示意她可以说了。 “太晚了，你累了，出现幻听了！”简简单单的十一个字之后，ada的惋惜和不舍也化为乌有，她转身向开放式厨房走去，从冰箱的保鲜层里掏出两包方便面、两个鸡蛋、一个快要冻坏的西红柿外加唯一的肉食——一根泡面搭档火腿肠。“我只会做这个，实在太晚了，等不及外卖了，今晚将就着吃一点就行了吧！你能吃这个么？” “……” “吃还是不吃？”ada耐心地重复了一遍问题。 “吃！”视线移到大开着门的冰箱里，沈念兹瞄了一眼孤零零地躺在冰箱里的半瓶矿泉水，忧伤的和ada拿出来的食材做了一个全面的对比，然后哭丧着脸点头。 “行，那我就煮方便面了啊！幸好中午跟工作组后面混了一顿吃的，不然就只能剩一包方便面了，咱们两人都不能够吃！”ada笑说:“你别泪眼汪汪的了，我煮了这么多年了，煮方便面的手艺堪称出神入化，保证跟你在外面吃到的不一样！” “怎么……叫煮了这么多年了？你就一直吃这些么？这么多年都是？” “想知道答案？”ada挑眉:“你答应陪我睡一晚我就告诉你！” 第14章 伪装 “滚吧！”沈念兹发力，一掌拍下去差点让ada倒下去，她睁大眼睛瞪着人:“我看了，正好两间卧房，你一间我一间，不错。” ada瘪着嘴，轻易地就变成了软软的绵羊音:“分房睡不利于培养感情啊！不是你说你喜欢我的么？这才多久啊你就对我没兴趣了？” “唉。”沈念兹叹了口气，凄凄惨惨:“谁知道你真人这么坑爹，枉费我花时间花精力崇拜了你十年，你这变化也太大了，我说……你改不会是被什么不好的东西附身了吧！呔！妖怪，快还我女神！”沈念兹眼神不怀好意的在ada身上转了两圈，然后猛地发起攻击。 “哎……你别挠我痒啊！哈哈……别啊！混蛋！锅开了锅开了啊混蛋快点关火！”ada大笑着，千辛万苦才关了电磁炉，她右手还举着汤匙，一生气就砸在了沈念兹的额头上:“火灾隐患你懂不懂？差点就被你害死了！” “死了不还有我陪着你么？”沈念兹白了一眼，走到手龙头边，手掌捧了点水将额头的油渍洗干净，回头又抢过汤匙，用清水随便冲了冲就往锅里搅。 ada还在想着沈念兹刚才那句话，心里酸甜苦辣各种滋味都品味了一番，等她回过神来，汤匙都已经在锅里转出了一个小漩涡。她揪着衣服紧蹙眉头，实在不知道怎么跟沈念兹说有关卫生的问题。 “去那边做着吃吧！”沈念兹盛好两碗面，左右手各一碗，见ada跟木桩一样钉在旁边没动静，沈念兹抬腿就喘了她一脚。 不疼，ada傻乎乎地笑起来:“丫头，估计也就你怎么都伤不了我了。” “啊？” “啊啊啊，啊你妹！”ada手一挥，一巴掌就落在了沈念兹脑袋上，袭击来得太突然，她一点准备都没有，被力道带的踉跄了两步，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头也不回地把碗放到桌上，然后转身，撸起根本就不存在的袖子准备大打出手。 手掌在距离ada左脸颊还有二十多厘米的地方就停下了，她“切”了一声，很不屑地收回手，口中振振有词:“不是谁都能无限容忍另一个人的，以后别搞些有的没的了，毕竟人家跟你没什么关系，不可能永无止境的迁就你。” “我又没干什么。”ada笑道:“我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才敢做这些的，我在娱乐圈待了有十一年了，你工作最多最多也就七八年，哪能比我更懂那些道理？放心吧！” “什么时候你能让我放心，那就不是ada了。”沈念兹一个劲地拆台:“你废话怎么那么多，食不言寝不语。” ada按着心脏，心痛不已:“只见新人笑，那听旧人哭，罢了罢了，吾已老矣，心无所向。” “……” 讲了个冷笑话，听众一点反应不给，ada自觉没趣，愤愤不平地坐到了餐桌前，一根一根地挑起面条，半点食欲都没。 沈念兹也不给她面子，哧溜哧溜的吃得津津有味，一大碗面条消失也就十分钟不到的事情，喝下最后一口汤，沈念兹把碗放下，往后一靠，随意地用手背抹了抹嘴，对ada竖起大拇指道：“色香味俱全，你做饭的手艺还真不赖！” “行了，我去洗澡睡觉了，我没带睡衣，你借我一件干净的！”沈念兹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瞪了她一眼说：“算了，我自己找，你别随便进来！” ada愣愣的，还没来得及开口，沈念兹的背影就消失在她视线里了，无声地叹了口气惋惜不小心就错过的机会，ada低头默默地吃起已经七分凉的面条。 进了门，沈念兹由衷地再次感叹ada的家务能力，卧室的装修基调和客厅差不多，还是以蓝白色为主，伴以简洁大方风格为主的家具，房间整体看起来低调中隐约有些华丽，内敛高雅。再加上主人的爱护，房间里每一个角落都渗透着人性化的温暖，沈念兹环视了一圈，为这间卧室打了满分。 这里看起来实在太美好，沈念兹不忍心破坏了任何一个地方，□□着脚走到厚重的波斯风地毯上，沈念兹踮起脚尖慢慢地走到了衣柜中，衣服的样式看起来并不多，大部分都是黑色、白色的职业装，在最里面甚至还有几件男士西服，沈念兹拿出来看了一眼，对着自己的身材比了比，然后撇撇嘴塞了回去，口中念念有词：“女人恋爱的时候智商总是负的，偶像也是女人，当然没有例外，不管怎样那也是偶像喜欢的男人，就算是又矮又弱也没有关系，对，偶像喜欢就好！” 从一堆过于正式的服装中找一件不正式的衣服并不难，沈念兹拿出一件相对比较宽松的白衬衫，长度大概能到膝盖，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沈念兹关上柜门拿起衣服进了浴室间。 ****** 夏雨晴拿起电话又放下，拿起又放下，反反复复几十次到几百次都没有做出决定，她向后仰倒，放下手机随手抓了一个枕头蒙在脸上，晚上确实有些话不该说，在有心的试探下，她也知道沈念兹将ada当偶像当女神崇拜的事，沈念兹无父无母，除了许墨涂，ada是第二个在她心中停留了那么久的人，一点感情都没有那绝对不可能。她越想越后悔，就算是冲动也不能丧失理智到那种程度啊！现在算是覆水难收了，她还怎么继续步步攻陷沈念兹的心？ “唉。”第一百八十四次叹息之后，夏雨晴捧着枕头捂着脸在床上滚了两圈，从左边滚到了右边，右边枕头底下放置着一个香囊，那是她花了不少精力才拖人在国外买到的一款限量版并且已经停产的香水，那是沈念兹身上的味道，沈念兹很少打扮自己，就是打扮了化妆了也不一定就会喷香水，但是只要喷了，就一定是这个味道。 她有时候会从鸡蛋里挑骨头，再找各种借口和沈念兹一起共事，然后她就可以站在沈念兹身后向把人搂在怀里一样圈起来。夏雨晴想着那段时光的美好，坏心情一扫而空。 终于还是忍不住给沈念兹打了电话过去，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心脏跳动的频率渐渐加快，眼看着就要突破承受的临界值范围，那边总算是接通了电话。 “tiffany？” 夏雨晴二十岁之前一直都在美国生活，tiffany是她在那里用的名字，不过因为一些不好的记忆，她丢弃了在美国二十年的记忆，转而回到国内重新开始，她几乎断了在美国的所有的联系，唯有ada，总是像苍蝇一样缠着她，而且有她出现的地方，夏雨晴总是不可避免的想到过去。夏雨晴讨厌ada，不仅是讨厌她这个假惺惺的人，更是讨厌她总让她想到过去的人。 接电话的人是ada，夏雨晴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和ada接触，不论是直接还是间接的，她一般都会条件反射的火速结束，但是这次，为了沈念兹，夏雨晴硬是克制了生理性厌恶，默念了两声沈念兹的名字，夏雨晴才缓过来：“念兹呢？” 性-感-魅-惑的笑声穿过遥远的距离，夏雨晴额角微微突起，趁着理智尚存，她又问了一遍：“我问你念兹在哪？” “还能在哪？在我这里呗！”ada依旧放-荡的笑着，将手机夹在脖子和肩膀之间，她小心翼翼地将洗干净的盘子放回柜子里，心不在焉的回答着夏雨晴的问题。这个女人和沈念兹不一样，一词一句都有可能让她堕入万劫不复之地，她不能也不敢全心投入对话之中。 “别跟我磨磨唧唧的，你知道我的做事风格。”跟ada话说，夏雨晴连一点周旋的时间都不愿浪费。 “呵呵。”ada擦干手上的水，将电话握在手里，对着空气猛吸了两口，她才道：“我没跟你墨迹，该说的我都说了，你问的问题我也回答了，念兹现在在我这里！” “你……你让她接电话！” “她在洗澡，我们已经准备睡了，现在不方便。” “罗兰亭，你不要太过分了！” 也不管夏雨晴的神经被她撩拨到了什么程度，ada依旧笑得云淡风轻：“你看，你又不信我说的话了，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念兹正在洗澡，我们马上就要睡了，这些都是真的，不骗你。” “那好。”夏雨晴压抑着怒火说：“你现在在哪？告诉念兹，再过三十……不，再过二十分钟我就去接她！” “呵呵。”ada不怕死地还在笑，并且越笑越想笑，到后面都快没有力气说话了。 夏雨晴攥紧了左手，如果ada在她面前，她一定会一拳打歪她那面目可憎的脸。 “好了，不跟你浪费时间了。”ada好像听到了那边“咯咯咯”磨牙的声音，她停住了笑，捂着肚子擦干眼泪，对夏雨晴说：“tiffany，你现在是不是明白那种遗憾了？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多么悲伤的一件事啊！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感受吧！难过吗？心痛吗？哈哈，tiffany，真是风水轮流转，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罗兰亭，你该知道这么跟我说话的下场！”夏雨晴咬牙威胁。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ada说：“只是我现在不怕了，tiffany，我真要谢谢你把念兹送到我身边，虽然她并不够强大，但是她真的很好，让我觉得很窝心，我都不舍得让她一个人默默承认而不给予回应了，tiffany，你知道吗？我们要在一起了。” 第15章 离别 夏家在解放初期就是京城的名门望族，改革开放之后，夏家家主夏继明看准了机会南下创业，夏继明也是个能折腾的人，年轻时尝遍了人间酸甜苦辣的滋味，生生地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刻，人到老年，也真的就发家致富了。 随后，夏继明不断拓展事业渠道，从制衣厂到珠宝行再到时尚圈，到了夏雨晴父亲夏晟鸿这一代，夏家的产业在欧美都开辟出了一片天地。 明里夏雨晴是vt大中华分区的执行总裁，但是背后她有一个更复杂的身份——summer 集团第三代继承人。 那边夏雨晴一挂断电话，ada心里就毛毛的，脑补出了所有她能想到的全部极刑，然后她就风中凌乱了。果然人在不理智的时候就不能说话，她真是脑子抽了才敢逾越这么多，夏雨晴对沈念兹的感情超越了一切，恐怕也只有她神志不清的时候才敢拿这个话题惹事。 “misfortune may be a blessing in disguise。” ada突然想到以前在某本名著的英译本上面看到的一个句子。当时她觉得挺没意思的，她只当那是不幸者的自我安慰，一点实质意义都没有，现在想来，其实这样也挺好，至少表示你这个人内心强大，虽然有可能有人是打肿脸充胖子，不过没事，只要别人看不出来就行了。 沈念兹在浴室，她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回应，ada回自己房里偷偷摸摸地找了钥匙开门，原本她是想把手机放下就走人的，可是隐隐约约地听见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她又临时改了主意。 浴室是那人设计的，非说朦胧是一种情-趣，所以浴室只是简单的用几块印花玻璃隔出来的，挡不住外面人的视线也拦不住外面人的听力。 ada再次拿起手机，按了几个键又放了回去，她知道这么做对夏雨晴来说不公平，但是她心底的天平已经倾向沈念兹了，她不能让沈念兹受苦。 用唇语对沈念兹道了声晚安，ada重新回到自己房间躺下，身上隐隐约约的还能闻到一点酒味，但是她还是决定暂时休息，明天起床连同床单一起洗了就行。 ＊＊＊＊＊ 第二天中午，沈念兹的手机嗡嗡做响，她迷迷糊糊的从空调被里伸出手，闭着眼睛摸索手机。 铃声停，她还没找到手机，于是蒙头继续睡觉。铃声响，扰人清梦，她只能再次摸索手机。铃声停，铃声响…… 终于，沈念兹烦不胜烦地从被子里探出头，睡眼惺忪地四处张望，铃声响响停停又几次之后，她终于看见了床头柜上被相框挡住的手机。 一共一百九十八通未接来电，沈念兹看了号码，手一抖差点手机就差点飞了出去。一百九十八通未接来电，全部都是同一个人打的，而那个人——夏雨晴。她的直属上司！ 沈念兹瞬间就清醒了，拢了拢压得卷翘的头发，她机灵地钻出被窝，一手解衬衫扣子，一手摊开昨天临睡前洗干净的衣服准备换上，扣子解到只剩一粒的时候她才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周六是休息日。 松开几番尝试也没有解开的纽扣，沈念兹拿着手机查了时间，确定今天的确是休息日之后，才放松了身体给夏雨晴回了电话。 “三……” 还没数到一，电话就接通了，对夏雨晴这般急火燎原的架势有些不解，沈念兹谨慎地把握着语气:“呃……boss！我昨晚实在太累了而且睡得又晚，早上睡的有点死了，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要不我现在就赶过去，你等我会啊！” “没什么事，只是你昨天突然走了我有点不放心而已，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也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听夏雨晴的嗓音沙哑，想必是整夜都没睡好的原因，又听夏雨晴是在担心她，沈念兹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昨晚那点争执顿时就让她抛到九霄云外了。 “念兹，有些话我想跟你说清楚，昨晚真的很抱歉，你现在能出来一趟么？我在上次那个餐厅等你！”夏雨晴按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对沈念兹甚至拿出了渴求的态度。 “现在？”沈念兹看看时间，下午三点多，吃中饭有点太晚，吃晚饭有点太早，她有点不明白夏雨晴怎么会约那么一个地方。 “嗯，就是现在，你在哪？我直接去接你！” “啊……不用不用。”沈念兹匆匆地摆手，突然想到夏雨晴也看不见，只能着急地喊出来，不管夏雨晴昨晚是不是失言，她对ada的态度是显而易见的，沈念兹直觉不能让她来接。 “为什么？”夏雨晴有些脱力地松开手，只由着手机借助压力贴在自己脸上，勉勉强强地能听见沈念兹的声音。 沈念兹打开门想看看ada在做什么，客厅里没人影，纵使有地毯铺着，她还是放轻了动作，蹑手蹑脚地趴在隔壁的卧室门上，她全神贯注于房间里的动静，以至于将打电话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当然，现代科技水平发达的程度是容不得她挑战的，有一道隔音效果超好的门挡着，她根本什么都听不见。她担心ada还在休息，敲门怕吵了她，于是她转身准备离开，不过刚才脱衣服的时候她没有注意，配套衬衫的领带已经松开了，沈念兹叹息了一声，蹲下-身子准备捡起来。 “亲爱的，你是想检验一下女性在起床时的性-激-素-分-泌强度吗？”ada将沈念兹拉起来拽进屋里摁在墙上，一连串的动作既潇洒又魅-惑：“既然你都做了这么多了，我不配合一下也说不过去是不是？” 沈念兹右手垂在身侧，因此ada并没有看见正显示通话中的手机，她左手禁锢住沈念兹右边的胳膊，另一只手伸进了沈念兹大敞的衬衫中，她虽是在动手动脚，不过都避开了重要部位，只是象征性地在沈念兹裸-露在外的腰上掐了一把，只是她没有想到沈念兹的反应会那么大，从喉间发出的呻-吟-性-感极了。 “那里……不能碰……啊！”结合现在的情境，这句话很自然。 但是房间中没有第三者的身影，唯一在电话中能够听见两人对话的夏雨晴从小生长在国外，并没有国人那般语言高语境理解能力，所以，她猜不对沈念兹和ada在做什么。一个客观的是非题，答案只有两个，对和错，夏雨晴猜不对，那自然就是错了。 等了一分钟又一分钟，夏雨晴始终没有等到沈念兹的回答，如果说刚才她还秉持着一点耐心，那么现在就是心灰意冷连心都失了。虽然还没有等到回答，不过她还是主动地挂断了电话，手里握着微微有些发烫的手机，夏雨晴一狠心将它扔了出去。 ******* 周日，沈念兹在ada强硬的要求下去转售奢侈品的商都逛了一整天，沈念兹劝不住ada，那个女人就像疯了一样将商都的五层楼全部洗-劫了一番，如果不是她忘了多带两张卡，估计只刷爆一张卡是不能满足她的需求的，至于周六夏雨晴的那个电话，沈念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沈念兹想：夏雨晴人好，到时候胡乱编个借口就行，她忘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绝对的好人。 眨眼间，两天的休息日又结束了，临别之际，在沈念兹住的小区门口，ada紧紧地将人拥抱在怀中，半晌才放开她，饱含深情地跟她告别。 “受不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明天早上到公司不就又能见到了么？你这演技也太浮夸了吧！”沈念兹拎着ada硬塞给她说是当礼物的皮包，不客气地顺手砸在了她的后背上，有些哭笑不得。 ada舔了舔变得干-涩的嘴唇，嘿嘿地笑道：“这不是刚拿了最佳女主角的奖，劲头还没过去吗？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你先进屋吧！” 沈念兹没有在意，听ada这么说也就走了，因为进了小区就要拐弯，沈念兹并没有多少机会回头，她也就不知道ada很长一段时间都以同一个姿势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ada的电话响了起来，不用看她也知道来电的人是谁。手指滑过屏幕，铃声如愿以偿的停止了制造声音污染，少了沈念兹在一边，没人分散她的精力了，ada静下心，突然觉得有些冷。将外套穿好裹紧了身体，ada才转而向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30岁生日，她过得很值。疯过了，闹过了，也该满足了。 ******* 周一，最令人烦躁的日子。 沈念兹迷迷糊糊地从家里到了公司，直到踏入公司正门，感受到来自这扇门中的压力，沈念兹才恍然醒来。跟前台友善的工作人员招呼了一声，打完卡确定自己没迟到，沈念兹从容淡定地迈着步子进了直达顶楼的电梯。 往常这个时候，她从来都遇不到一个人，但是今天却不一样，电梯门刚打开，外面就有一群人蜂拥而至，不止是沈念兹惊讶，几人看见她也很诧异，沈念兹还没想明白什么事，电梯门就要关了，她也没时间多想，急急忙忙地就出了电梯打算去找夏雨晴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念兹？”来人是lemon，夏雨晴两大秘书之一。 夏雨晴之前说过，lemon要到去美国，甚至有可能会留在总公司等待更大的发展空间，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沈念兹尴尬地看着她，lemon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不是意味着落选吗？那所谓的发展机会是不是也没了…… “怎么不说话？”lemon说：“不过算了，快到上班时间了，你先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啊？”lemon不由分说地拖着她小跑，沈念兹有些发懵，直到进了办公室，站在一边看lemon替她把东西一件件地放进归纳箱里，她仍旧没有反应过来。 “咱们公司新来了以为副总裁，身边正缺人，夏总亲自下的调度令，要你过去帮忙，你的位置夏总已经找了人代替了。” 第16章 折磨 “代替是什么意思？”vt人员流动率并不大，像她这样不断调职的人虽说存在，但是真不常见，何况她才入职两三个月，从外景组到总裁助理现在又调成副总裁秘书，工作职能变化还挺大的，她又不是非常熟悉公司操作运转的老员工，三番四次调职真不是什么好事。 lemon对她笑笑，指着里间夏雨晴的办公室小声道：“说实话，接到临时通知的时候我也很惊讶，我现在时差还没有完全倒回来，不过早上看见夏总的时候，我发现她黑眼圈都出来了，眼袋也加重了不少，怎么说呢？整个人都没有以前那种春风得意的气场了，她好像真的很憔悴。她看见我第一句话说的就是你调职的事，念兹，你是不是跟夏总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我跟夏总公事快五年了，她是个很好的人我知道，但是好人不代表没脾气，她毕竟是你上司，有些话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职场有职场的规章制度，你跟夏总不是一个等级的，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能做，你心里要有个数。” “啊？”沈念兹神经大条的笑笑，手上也利索地开始收拾东西，等箱子快满了，她的东西也装的差不多了，她才开口：“安啦！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得罪上司了，真要得罪上司了哪还能让我去副总那边继续干，不是贬回原地就是打包滚蛋了。” “也是。”lemon轻笑：“vt的招聘制度本来就严，能进来的没几个人，何况还是公司副总秘书的位置，并不差。往好点方面想，也有可能是夏总信任你，才让你在关键时候接手这个位置。” 沈念兹真诚地点头，跟lemon道别之后，肩上挎着ada送给她的时尚黑色真皮包，手上捧着一个乱糟糟的纸箱，不伦不类地站在电梯前等着，她直觉后面有人看着她，从光亮的电梯门上，她看见夏雨晴背依着办公室门框，双手抱胸，安静地看着她，lemon恭敬地站在她旁边，这样的场景很像她第一次见夏雨晴的时候。 在vt迎新大会上，部门主管一一在台上发言，只有夏雨晴站在一边，以同样的姿势默默地看着她们，那时候沈念兹就在想，这个女人实在太有范了，现在再看，她却觉得夏雨晴这样有些孤独，奇了怪了。 ******* 沈念兹到办公室的时候，新上任的副总已经在里面了，虚掩的门里断断续续地传来交谈的声音，沈念兹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好不容易听见高跟鞋靠近的声音，打开门的一刹那，沈念兹有些发愣。 出来的人是ada，但是又不像ada，路过她身边的时候虽说稍稍停顿了一会，但是却连个招呼都没有打就离开了，紧跟着ada又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但是沈念兹没来由的就打心底讨厌他。 男人急匆匆地追着ada，也好像没有看见她一样，转眼间擦身而过就消失了，沈念兹费力地抱着箱子，胳膊使力往上抬了抬，然后深呼一口气用胳膊肘撞了撞门。 “进来！” 沈念兹抬起膝盖，轻轻地把人顶开，里面人的模样猛然跃入她的视线中：“混蛋！是你！”沈念兹大声地叫起来。 “哈！雨晴就是这么教你跟上司说话的？沈念兹是不是？你给我过来看清楚了！”方璇一跃而起，沈念兹面庞拂过一阵清风，方璇就已经站到她旁边了。举起手上崭新的工作证在沈念兹面前晃了晃，方璇脸上又出现阴鸷的笑容。 沈念兹被她看得头皮发麻，身上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她现在基本上能肯定夏雨晴是生气了惩罚她而不是看中她的能力要提拔她，仔细一想她才记起夏雨晴周六给她打过一个话，当时是发生什么事来着？她好像没有说话就电话就断了，夏雨晴是因为这件事生气吗？ “我该说你天真烂漫还是没心没肺呢？”方璇重新坐回办公椅上，手里把玩着象征她身份的镀金色工作证，指着隔间她自己的办公室对沈念兹说：“里面太脏了，我看着就反胃，你现在去给我打扫干净了。” 每周日都会有保洁人员来vt彻底清理卫生，何况她刚才跟lemon打听了，vt以前的副总周日才正式离职的，里面不可能有多脏，方璇显然就是想要整她才这么无理取闹，不过到底是上司，有等级区别，沈念兹心里想的也不能说出去，无奈，只能任劳任怨地替她干起了跑腿的体力活。 方璇说：“沈念兹，给我泡杯咖啡。” 方璇说：“沈念兹，去一楼把这本书给我复印一份，办公室的复印机我还有用，对，电梯坏了，你从楼梯下去。” 方璇说：“沈念兹，我有事要跟美亚说，你出去等着，我叫你进来再进来。” …… 在vt工作的第四个月，沈念兹尝遍了人世间的辛苦，方璇的故意刁难只是其一，ada断绝与她联系这是其二，夏雨晴依旧对每一位员工很好，却唯独对她目不斜视，这是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因为太过于煎熬，沈念兹甚至动过辞职的念头，不过最终她还是忍了下来，虽说现在是众叛亲离的状态，不过对沈念兹而言，其实也就是回到最开始的日子而已。 “啧啧，沈念兹，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难看了？带你出去我都觉着丢人。”在右下方的空白处潇洒地签上自己的名字，方璇一抬头就看见沈念兹发白的脸庞，心里有些不快活。 沈念兹随意地笑笑，好像嘲笑的不是她一样：“要我替您联系徐盈吗？今晚《回家》剧组杀青，您答应了张导会到场的。” 方璇：“……” 时间久了，沈念兹也适应了方璇的办事风格，习惯就面对改变最好的处理方法。果然，沈念兹不痛不痒的回击让方璇自讨没趣之后也就不再闹她了。 扫了一眼桌上的时间，方璇问：“晚上什么时间？” “八点，四季酒店三楼301号包房。”沈念兹几乎是脱口而出。 方璇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然后道：“还有四个多小时，你现在去美容院做个护理，晚上跟我一起去酒店，明天给你休假。”《回家》剧组的女主角秋辞是今年才出道的新人，脸小小的，眼睛大大的，长得清纯可人，方璇早就对她动了心思，今晚正好是个时机，她不抓住机会都对不起自己。 接过方璇给她的车钥匙，沈念兹另一只手偷偷在背后竖了个中指，她也是一周前才知道方璇是男女通吃的一型，虽然是少见了可以接受女人的女人，不过双-头-用还是让她觉得不舒服。尤其是机缘巧合，她遇见过好几次方璇就在办公室和人演18x的情景，沈念兹对她更是反感，眼见她又要带着她出去，沈念兹差不多也看出来方璇今晚又准备风-流-快-活了。 跟着夏雨晴一起出去，那是见识世面。跟着方璇一起出去，那就是当挡箭牌！ 每次都是她在前面跟人斡旋，方璇看准机会就无声无息地搂着看上的小情-人转战休息室了。甚至有好几次，饭局结束之后，沈念兹都能醉的不省人事。 悠闲地走到了停车场，上车时间，沈念兹弯腰照了照后视镜，不看不知道，一看她真的是吓了一跳，这才恍然想起早上出门的时候忘了抹腮红，脸上粉底涂多了，看起来惨白惨白的，到了晚上估计都不用特效直接就能出去吓人了。 想着反正也是要去美容院的，沈念兹从包里翻出了卸妆水和湿巾，借着后视镜就对着脸猛擦，可是擦完之后她又后悔了，看起来就跟老了十岁一样，悲惨得不忍直视。 “念兹。”看沈念兹又从包里掏出了粉饼盒，一直在旁边观看的夏雨晴终究是忍不住出来了，她走到沈念兹面前，拿过粉饼盒盖上，目光锁定沈念兹眼角下的乌青。“要是工作不顺心……” “没有。”沈念兹夺过自己的东西，向旁边靠了一步笑道：“vt的福利待遇还是很不错的，我很喜欢这里的工作，哪有什么不顺心的？” 死鸭子嘴硬，夏雨晴拿她偶尔的倔脾气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说：“你要是觉得好那就好，不过lemon跟我抱怨过不少次，新上任的助理跟她一点默契都没有，干活也不如你机灵，我也有这个意思，要是你能回来，我一定欢迎。” “呵呵。”沈念兹干笑，踩着夏雨晴给她的台阶却不下去，她还真没有那个胆量下去。将她扶的高高的，然后再一松手让她摔回原位，夏雨晴不是没干过这种事。除非她是傻了，不然绝对不会再踏进那个坑里。谁能保证夏雨晴这一次，不会在半道上把台阶撤了呢？到时候骑虎难下，她就真的有苦难言了。 对方一直不说话，夏雨晴以为她还在赌气，于是耐心地继续道：“方璇到公司也差不多满月了，该熟悉的事情她都熟悉了，你也差不多能回来了。” “夏总。”沈念兹说：“我现在还有很要紧的事要办，这件事咱们以后再说行么？” “你不愿意？”夏雨晴总算是看出了端倪：“念兹，如果你是因为我当初不跟你打声招呼就把你调走的事情在生气，我向你道歉，方璇来公司实在太突然了……” “夏总，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没生气啊！”沈念兹恭敬地站着，对夏雨晴微微鞠躬：“我是vt的员工，你是vt的总裁，你是决策者，我是执行者，你说我做就好，调职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坏处，我哪有什么生气不生气。夏总，我真的赶时间，先走了！” 第17章 罪恶 “沈……沈小姐，来来来，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啊！” 沈念兹端着酒杯站起来，跟着酒席上几个男人笑笑，仰起头一口咕掉一杯红酒，同桌十几人皆自发的给了掌声。 晚上十二点三十二分，《回家》剧组聚会已经到了后半期，该走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方璇也早就不见了踪影。沈念兹跟一位不知名的导演干完第n杯茅台，终于把人给放倒了，跟同桌几个七倒八歪的人打了招呼，她抽了个空档去洗手间缓了缓。 趁着洗手间没人，沈念兹也就不逞强了，一口气吐了个痛快，等胃里终于不再翻江倒海了，沈念兹漱了口，将嘴里恶心的味道冲淡了许多，然后才踉踉跄跄地往休息室走。 “3105,3106,3107，3108……3108，哈哈，终于找到你了……唔……”沈念兹捂住嘴，硬是把酒嗝憋回肚子里了，然后豪气地一掌拍开了休息室的门。 “啊啊……再-深-点，方总，我还要！啊~~~”女人最后那一声喊得特别响，硬是吓得沈念兹没敢前进。 “啪——”为了看清楚房间里情况，沈念兹顺手把灯打开了，然后，她面如死灰地站在了门边没动静了。 “乖，你先出去，记得把门关上。”方璇在秋辞的嘴角亲吻了一下，虚伪地开始打发人。 秋辞一回头，沈念兹就认出来了，她表面上微笑，心中却暗暗惋惜，她也不知道方璇是哪儿有魅力了，明明怎么看都是真小人的模样，怎么偏偏就有人不断的上当。 房里瞬间就安静下来了，沈念兹迷糊的脑袋就开始犯困了，她眼前的景象都出现了重影，用力的一甩头，两层变成了三层，手掌半掩着打了个哈欠，沈念兹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方璇的面前道：“方总，现在能回去了么？” 方璇向上靠了一些，努嘴让沈念兹递给她一枝女性香烟。沈念兹听话的把烟送到她手里，又顺从地点燃了烟。方璇吸了一口，闭着眼睛吐出眼圈，脑海中回味着刚才激烈美好的性-事。 半天等不到回答，沈念兹又问了一遍，方璇这才正眼看她：“满身的酒气，醉成这样怎么回去？” “我哪有醉？”沈念兹爬到床上，靠近了方璇身边呵呵的傻笑：“我才没有喝醉，不信你闻闻，你闻闻，我身上才没有味道！” 方璇的腿被沈念兹压着，她觉得有些不舒服就动了动，可完全醉酒的沈念兹全身都依托她的力量才稳住身子的，这么一动弹，沈念兹直接趴在了方璇身上。而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方璇就掐了烟抱着沈念兹换了个体-位。 “雨晴那个贱-人，我一来就把事情全部丢给我了，害得我都没什么时间注意你，现在仔细一看，你长得还真是挺不错的。”拇指指腹划过沈念兹的唇瓣，方璇感叹道：“难怪我心里不太平静，好像是忘了点什么，月美人就在我身边我都差点给错过了，真是该死啊！” “方总。”刚才那一阵不小的冲击，沈念兹也跟着清醒了几分，看见两人的姿势，鼻尖还萦绕着激-情过后淫-靡的味道，沈念兹咬咬唇，努力维持大脑思考状态，她慌张地推搡着方璇的身体，不过她手上一点力都使不上来，何况方璇还是柔道和自由搏击高手，手腕上的力气不容小觑，沈念兹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企图用苍白无力的语言劝服她：“方总，我真的要回去了，不然我家里人要担心了！” “家里人？我怎么记得你是孤儿，至今也没有养父母，哪来的家里人？嗯？”方璇将她的手举到头顶，俯身在她的脖间嗅了嗅，笑道：“乖，在我面前可不能撒谎。” “我没有！我说的是真的，我现在有男朋友，我们已经同居好几年了！”方璇离得太近，不算太长的头发落在她的脸上，沈念兹觉得很不舒服，我踢了踢脚，上面的人跟没知觉一样，依然压在她身上。 “男朋友？”这个词倒是有些意思，方璇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很快就消失不见。她握着沈念兹的手用力了几分，另一手扯开了沈念兹的肩带。“你以为随便搬个人出来我就会放手了？丫头，你怎么能这么天真？你男朋友恐怕也没什么本事吧！不然你也用不着这么累是不是，你知道不？现在她就是站在我面前了，我想对你做什么那就还会做下去。” “你放开我，放开！”沈念兹拼命地挣扎，果然不是每个上司都是好上司。 “我要是不放呢？”方璇此刻的表情，像极了狗血偶像剧里猥琐反派的样子。 沈念兹激动地大喊大叫，真的到了那种后来都快要喊破的程度，她也没见方璇的表情有半分松动。 察觉到沈念兹折腾的动静越来越小，方璇知道她是没力气了，于是笑道：“早点听我的话不就好了，夜还长着呢！你这么快就累了，我可怎么尽兴。念兹，你也跟了我一个月了，应该知道，很多事情我不喜欢亲自动手，你不积极点会让我觉得很无趣。” “下-流、无-耻、伤风败俗……” “是是是，我下-流我无-耻我伤风败俗有碍社会风气。”方璇忙不迭的点头，温柔的在沈念兹鼻梁上刮了一下道：“是不是说完了气就消了？那我现在，可要想你讨我要的了！” “草，住手，你要是敢碰我，我诅咒你死无葬生之地！”沈念兹越发激烈的挣扎，疯了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方璇猝不及防，狼狈地被她踹了好几脚。 “呀！你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方璇不耐心地揪住了沈念兹的头发，厉声道：“我跟你玩已经是给你面子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听话有你好受的！” “要我说，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是你才对，方璇，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她是我的人，别随便打她的主意。”夏雨晴胸膛波澜起伏，匆匆忙忙地从楼梯上爬上来，她累得直喘气，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强硬的气势。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方璇皱眉，有些不悦地瞪着夏雨晴。 “和你无关，方璇，在我出手之前，快点放开她！” “哈哈，出手？”方璇念叨着这两个字，“雨晴，我还以为你成熟了许多，原来是越活越回去了，你别忘了你自己的处境，你真要因为这个人对我出手？” “是！”夏雨晴说得很坚决：“我要你现在就把她还给我！” 沈念兹歪着脑袋，努力想要眼前的四个人影重叠在一起，方璇无意识地松手之后，她伸出手想要抓住真正的夏雨晴，可是结果失败了——她好像真的醉了！ ********* “念兹，醒了没？要不要喝点水？” “不要，困！让我睡一会。”沈念兹挥手赶走烦人的噪音，抓过枕头蒙住耳朵继续睡。 夏雨晴也不在意，等沈念兹安静下来之后，又重新握住了她的手，夏雨晴手上的汗是她急的，沈念兹手上的汗是她疼的，刚才那一阵慌乱已经过去，两人身体都凉了下来，夏雨晴摸了摸沈念兹后背，果然如她所料，衣服都汗湿了，她想了想，轻轻地将沈念兹的衣服脱了下来。 尖锐的手指甲划过沈念兹腰间的红-痕，夏雨晴眼神冷了下来，看见方璇压在沈念兹身上的那一秒，她的心脏差点都停止跳动，她爱沈念兹，爱到不能自己，如果没有沈念兹，她真的会死的！ “念兹，我真的不能放开你了！”夏雨晴脱下衣服，赤-裸着身-躯躺到沈念兹的旁边，将沈念兹搂在怀里，她睡意全无。 现在的时光倒是安逸，但是她做过的事也不能忽视了，方璇被她揍的不轻，要不是ada紧随其后赶到酒店，方璇绝不是断两根肋骨那么简单，lemon已经赶到医院监-视着方璇的一举一动了，不过方家几位长辈知道方璇出事也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方璇受伤了，还是被她打伤的，两家人不可能袖手旁观，到最后连沈念兹也会被牵连进去。 夏雨晴自发地寻找着热源，向沈念兹又靠近了一些，汲取着沈念兹身上的热度。淡雅的香味也不知道是从她枕头下的香囊里还是从沈念兹身上散发出来的，但是夏雨晴为这种味道着魔。 深吸一口气，夏雨晴跟打了镇定剂一样，躁动了心渐渐恢复了平静。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念兹，我愿为你做任何事，千千万万遍！”夏雨晴趴到沈念兹身上，双手支起身体生怕压坏了身-下的人，她虔诚地亲吻着沈念兹身体的每一处。 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唇…… “念兹，你是我的，千千万万年。” 第18章 信任 这是沈念兹第二次在夏雨晴床上□□地醒过来了，依旧没有看见夏雨晴的身影，她也不打算找了，直接熟门熟路地从衣柜里掏了一条看着挺顺眼的裙子，穿好衣服之后，她对着镜子龇牙咧嘴指了指，嘴里振振有词：“早就跟你说了吧！成了瘦美人也不见得全都是好事，假如你还是以前那个肉球，流-氓怎么可能看上你！瘦死你瘦死你，被人压了也是活该！” 夏雨晴正要叫人，就听见沈念兹对着镜子自说自话，她掩着嘴轻笑起来，声音虽然不大，却还是让沈念兹听见了。 “夏总，你……你怎么回来了？”沈念兹拽着身上的衣服，不知所措。上次人不在，她拿了衣服也就算了，这次人还在家，没有得到主人的许可她就擅自入客为主了，实在有些不太好。 “公司没什么事，我正好也不放心你，就回来看看，不过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啊？” “啊什么啊？别跟我装傻充愣，跟我说说看你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刚才跟谁说话呢？叫出来也让我认识认识好不好？” 夏雨晴说话跟唱歌一样，沈念兹脑中自发地响起了伴奏音乐——三声乌鸦嘎嘎嘎。 “不好笑？”夏雨晴问。 “嗯！”沈念兹点头，实话实话：“有点冷。” “好吧，冷笑话就是这样。”夏雨晴耸肩做无奈状。 沈念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想了想还是添了一句：“不过现在这么热，冷点也是好的。” 于是，房间里的气氛更冷了！ 两人都觉得有些尴尬，两天前她们还争锋相对过，昨晚夏雨晴又突然说了那些话，她们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微妙了。 在温度降到冰点之前，夏雨晴先说话了：“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煮了稀饭，呃……除了稀饭我也不会做其他的东西。” 沈念兹点点头而不是准备要离开，她昨晚虽然醉得厉害，但是跟方璇抗争的过程中勉强保持了几分清醒，夏雨晴说的话她模模糊糊地也听进了几句，但是她不敢保证自己有没有听错某些部分，她现在想留在这里弄清楚夏雨晴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她想那个意思。 不过夏雨晴始终不说，她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方璇是典型的天蝎座女人，特别记仇，被她打断两根肋骨，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尤其是方璇背后的方家人，还有她自己的父母和爷爷，夏继明和夏晟鸿到时候肯定会站到方家那一边去，别说跟她一起的人是沈念兹，就是美国总统的女儿都受不住方家和夏家长辈们联手的打击。 在不能保证沈念兹安全的前提下，夏雨晴还是不能轻举妄动，该隐瞒的事情依旧要瞒着。 夏雨晴将沈念兹带到客厅里，沈念兹紧锁着眉头，看着满屋的便当盒和泡面盒，胃里又开始翻腾。好不容易克制住了呕吐的欲-望，沈念兹尴尬的笑道：“夏总……” “你还是像往常那么叫我吧！这个听起来有点别扭，我都反应不过来你是在叫我！”夏雨晴有些委屈地说。 “哦！”夏雨晴泫然欲泣的表情害的沈念兹心都揪起来了，她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得到满意的回复，夏雨晴乐呵呵地进了厨房，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之后，总算是活着出来了，沈念兹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她踮着脚勉强踩在了能踩的地方，艰难地走到夏雨晴身边。 “这是……粥？”沈念兹指着碗里那一坨凝结在一起的东西，尽量让自己的问题显得云淡风轻。 “嗯，我是按书上要求来的，虽然样子不好，不过你放心，材料绝对没有问题。”夏雨晴拍胸脯保证。 “材料没有问题……”沈念兹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各种散乱的物品，吞了吞口水问道：“夏总……不是，boss，你平时都是在外面订餐的吗？回来要不要重新炒一炒或者再加热什么的？” “你是想问我平时都用不用厨房吧？这点你也可以放心，我个人还是很注重生命安全问题的，熬粥之前厨具都用洗洁精洗过，还用清水冲了四五遍，保证东西都是干净的，不要被客厅吓到了，这是因为我最近太忙了没有时间而已。” “只是扔个垃圾人也不要多少时间啊！”沈念兹小声地低估，视线和夏雨晴的眼睛对上，又赶忙换了笑脸：“你这么忙还要替我熬粥，真的辛苦了！boss，我无以为报，只能……” “行了！”夏雨晴捂住沈念兹的嘴，不让她把后半句说出来，只对她笑笑说：“你要真想报答我，你就答应我一件事怎么样？” “又是答应一件事啊？”沈念兹哀嚎，她每次答应谁什么事情就肯定没好事发生。 夏雨晴并不清楚其中缘由，对沈念兹这么大的反应有些不明白：“怎么了？” “呃……没什么。”沈念兹摇头，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情还没发生，她也不能立刻就气馁了。“boss，你说吧！你要我做什么？只要不违背法律道德，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噗——”被沈念兹双手握拳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逗乐了，夏雨晴捧腹大笑。 “boss，你别这么不给我面子啊！”嘴上是这么说，沈念兹心里却十分高兴，她总算是又看见这个总是扬起嘴角的夏雨晴了，不管夏雨晴承不承认对她有另一种感情都无所谓，夏雨晴现在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一定会用真心去报答。 “好好好，我给你面子，哈哈哈……”夏雨晴擦干眼角笑得过猛而流出来的眼泪，对沈念兹说：“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是为了你好！念兹，永远都不要怀疑我对你的心意。” 不论是友情还是爱情，这都能称得上是一句动人的情话。 ********** 直到再次踏进公司，沈念兹都牢牢地记着夏雨晴对她说的话，所以，在听说五个月之内她第三次被调职的时候，沈念兹很淡定的收拾了东西回到外景四组。 “呦~念兹丫头，你回来了？怎么就这么点时间没见，你就瘦了这么多？”老王向来是外景四组最八卦的人，沈念兹回来他是出了组长之外第二个得到消息的，沈念兹调职的时候最生气的就是他，现在沈念兹回来了，最开心的人非他莫属了！ 沈念兹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果然她就不该心软答应夏雨晴任何事，有时候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找到你。 “王大哥，早上好！好久不见了，我好想你啊！啊！啊！”沈念兹左手抚胸，右手高高扬起，一副歌颂祖国大好河山的架势。夸张的肢体动作引得已经在办公室其他几个人哄堂大笑。 有人又想起了之前跟沈念兹公事的日子，主动走上前替她解围：“老王啊！你看人家孩子这么喜欢你，你要不要表示点什么？别辜负了人一番好意，不过真的，念兹，怎么在外景组没见你瘦，成了总裁助理还瘦了这么多呢？你这样，其他部门的人还以为咱们外景组有多舒服呢？” “那大家就都得争着抢着来咱们外景组了！组长不是老抱怨人少么？我这是给组长创造拉人条件啊！哥你快去宣传宣传，让大家都来我们外景组享受美好人生！”沈念兹油嘴滑舌地说。 四组的组长就在办公室里，听见沈念兹这么说，也跟着闹了起来，一时间老王直接就被众人给忽视了。沈念兹被一群旧同事围着问着问那，他肥硕的身躯都找不到一个空隙钻进去。 沈念兹余光扫到老王身上，见他咬牙切齿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她才松了一口气。果然是高处不胜寒，夏雨晴的助理，方璇的秘书都不是那么好当的。 跟兴致勃勃的同事随便说了两点夏雨晴和方璇的喜好，挑挑拣拣地满足了大家的要求之后，沈念兹这才向领头的组长投出了求救的目光。反正知道的也差不多了，四组的组长这才轻咳了一声，号令大家开始工作。 沈念兹疲惫地瘫软在椅子上，随手翻了翻桌上摆放的文件，她发现自己真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果然适应是一个过程啊！ 环视了四周，沈念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四组少了一个人，趁着组长和老王在商量事情，沈念兹悄悄地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推了推邻桌同事的胳膊问道：“哥，小吴怎么不见了？我这都两个月没回来了，也不知道四组有什么变化，你能跟我说说不？” “行啊！”对方凑近沈念兹，压低了声音道：“我还以为这事你比我们都清楚呢？你上个月不是调去副总手底下了么？小吴就是那时候调到夏总那边的，夏总没告诉你么？” “没……也可能有，但是我当时忙得焦头烂额的没有在意。”沈念兹干笑着，又听对方说了不少外景组新接的工作，沈念兹才魂不守舍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boss，你到底要做什么呢？”小吴并不是能力很强的人，夏雨晴宁愿将lemon调回国内帮忙，也不去新招一名有资格的助理，沈念兹十分好奇。 第19章 拍摄 外景四组办公室，老王将文档扔在沈念兹的办公桌上，食指拖了拖厚重到鼻梁都快要撑不住的眼睛，趾高气扬地对沈念兹道:“一组那边要去横店拍外景，咱们这边也没人了，这次你跟着去吧！这个机会本来是轮不到你的，不过现在组长跟其他人都不在，我现在负责四个组沟通联系，实在抽不开身，这次就让你占个便宜了，记得跟一组人员处好关系，跟他们后面好好学学，别丢了咱们四组人的脸面。” 这是沈念兹第一次出外景，还是跟一组的人一起到横店出外景，外景一组的各个都是精英，尤其是拍电影电视剧的时候，出动的是精英中精英，沈念兹听说要跟他们出去，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行了，快点回去收拾行李准备，一组的人已经去租车了，通知下午两点整在公司南广场集合，别迟到了！要不是上头非要你跟进，这机会哪轮得到你，唉，快走吧快走吧！闹心！”见沈念兹一动不动地盯着文件夹发呆，老王翘起了兰花指，对着沈念兹额头就是一个暴栗。 沈念兹哭丧着脸捂着额头，想骂人又不好意思骂出来，在心底默念了几遍尊老爱幼人之美德后，她才慢吞吞地站起来收拾东西。 老王不停地在旁边催促中，沈念兹渐渐开始起了疑心，等她拎着包出了公司大门，老王才放心地回去，沈念兹望着老王消失在电梯中的背影，疑心重重地给lemon打了个电话。 lemon应该是正跟着夏雨晴在开会，沈念兹这边刚听见“嘟”的声音，下一秒就立刻切换成忙音了。知道打扰了人，沈念兹也就不再固执地继续拨打电话。 公交车停了六站继续出发，眼看着就要到了目的地，沈念兹突然接到了lemon的电话，她也不忸怩，接了电话就问起正事。 lemon给她的回答也跟她预想的一样，方璇从总公司派到这边才一个多月就出了事，她那在总公司持有不少股份的爹妈揪心了，这会儿正带着人往国内赶。这次外景任务也是夏雨晴跟摄影部门经理特意叮嘱过的，目的就是让沈念兹出去避避风头。 沈念兹跟lemon道了谢，想了想还是没再打扰夏雨晴，乖乖地照规矩回家收拾了几件宽松的运动服，完了还悠闲地睡了一觉，直到1:10分的闹钟响了，她才再次坐上车出发到南广。 她到那的时候车已经在等了，因为有人事先打过招呼，一组的组长一眼就认出了穿着紫色夏季运动服的沈念兹。 “小妹，这边！” 沈念兹上了车，一组的组长热情地递给她一把扇子道：“部长真是不厚道，这么秀气的丫头怎么使唤出外景。” “哪有……”沈念兹腼腆着笑，有些不好意思，眼睛扫了车里一眼，才发现为数不多的几人正握着扇子猛劲扇 ，好像身上的热气都能烫着人一样。 一组组长旁边一名个头高高的男人见沈念兹拿着扇子慢慢地晃着，他笑道：“可不是一粗老爷们不懂得怜香惜玉！眼下这部片正赶在七八月拍摄，北京能热死人的，前两天新闻联播不还放了那个汽车盖烤牛排，泊油路煎鸡蛋的图像么？也就咱们部长好意思让一小姑娘跟着受罪。赶明儿内部会议的时候必须得提提这个问题，就是因为经理脑残，咱们外景组的女人才少，这样哪个女人敢来啊！” “哈哈……”旁人笑，沈念兹也跟着笑，她跟着这些人倒是一点生疏感都没有。 “行了，你一张嘴能说，你懂怜香惜玉还不快点把那电风扇贡献出来？”一组组长说着，手快的就把人东西拿过来递到了沈念兹手上，对她说：“还有二十多分钟，咱们组总有十来个人喜欢踩着点到，不发车咱们冷气打不起来，你先忍忍，回头一定好好教训那帮崽-子！” “好！那就麻烦李大哥了！”沈念兹迅速地看了眼一组组长身上挂着的名牌，捂着嘴矜持地笑道：“我还担心自己是第一次出外景是会大家带去麻烦呢？不过李大哥人这么好，身边人肯定也是个顶个的不错，我能放心了！” “那是！”李戈，也就是一组组长拍着胸脯保证：“哥跟你说，也就三组那些才刚上来的人喜欢拿乔，咱们谁不是从新人的路走过来的，也得设身处地为别人想想不是！” “是啊是啊！”李戈旁边的大高个陈寅跟着附和：“就比如这从别的组里借人的事，大家都是同事，一个地方工作平时总要互帮互助的，哥几个都是过来人了，心里明白得很，真是谁都离不开谁！” 车里还几人听了这话马上就点头赞成，沈念兹也觉得挺有道理，对李戈和陈寅微笑道：“我都记住了！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陈寅骄傲地仰起头，鼻孔朝天喷出热气。 沈念兹看呆了，不过其他几个人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对着陈寅的大鼻子又是一阵调侃，尤其是他们的组长李戈，笑得那叫一个春光灿烂春暖花开，真是整个北京城都要失了颜色。 就在这和谐又单蠢的气氛中，一组精英们加沈念兹这个小菜鸟联合组成的外景组就正式到齐了，发车二十分钟之后，大巴上了高速公路，车开得也平缓了许多。 在李戈和陈寅似火的热情下，沈念兹站在司机旁边给大家做了个自我介绍，还拿了组里准备的音响唱了两首歌，幸好有司机阻止，不然估计他们还非要她在车上跳芭蕾才罢休。 一番自我介绍可把沈念兹累得够呛，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之后，她是说什么不愿意起来了。陈寅闹了一会见拽不动她，一撒手自顾自地跑到前面拿起话筒就嚎起来。 国内外的几大神曲都被他轮了一遍，他越唱越是尽兴，还有除沈念兹之外其他几十人的捧场，陈寅忍不住又继续唱了。 不过车上气氛已经完全调动起来了，他就有了想法。 双手握着麦克风，一低头一闭眼，他改走了深情路线。 “回头看你在原地不动，我的心口依然疼痛……” 沈念兹抬头，见唱歌的人是陈寅，她又默默地低头玩手机。 “大个子，这什么歌啊？”有人问。 “无悔，忘了哪个明星唱的了，老歌了，上次在网上听见有人放就跟着学了，我就会一两句。”陈寅回答。 颤抖的小鸟过了二百六十四根柱子，终于撞上了第二百六十五根柱子。沈念兹无声了惋惜了一下，决定放弃在路上破纪录的打算，从口袋里掏出耳机戴上准备眯一会儿。 七月中旬，差不多到了小暑时候，北京室外温度达到了三十八、九度。沈念兹抬着外景人员的行李下了车，顿时就体会到了皮肤在火热的温度下灼烧的痛苦。她抿了抿嘴，看其他人都跟习惯了一样半点反应都没，也就一声不吭地跟着李戈后面把东西放下。 跟工作人员一起来来回回了两三趟，大家总算是把设备都搬进屋里了，不过分房的时候却出了问题。房间是剧组导演和监制前几天订的，沈念兹却是临时添加到名单里的，现在再问，酒店房间已经满了。 vt派出的外景组加上沈念兹就3个女的，李戈的意思是让沈念兹跟另外两人住一间，到了房间一看就傻眼了，里面就一张床，说是双人的其实也就比单人床大那么一丢丢，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导演有些不好意思道:“要不找个化妆师跟你一起换个酒店住，这事是我疏忽了，主要是这部剧集数有点多，咱们经费有限，当时打电话的时候她们说是双人间，价格也合理，没想到现在这些服务行业真是坑人！还是跟老伙伴合作信得过！” “行了行了，想你那老伙伴就直说，人家已经南下了，你想合作也不行啊！”李戈安慰性的拍拍导演的肩膀，对沈念兹道:“我去找人换房，你初来乍到对工作流程不熟悉，又一个人住别的酒店也不方便。” “啊……不用！”沈念兹摆摆手，道:“大伙儿好不容易才把设备行李搬好，这时候换房间多不方便啊！刚才来的时候不是路过一个小宾馆么？离这里也不远，我去那儿住就行，要是有什么事就过来一趟也方便，李大哥还有导演，不用麻烦你们了！” “不行，你一丫头，还怪漂亮的，我不放心。”李戈目光扫到沈念兹脸上，毫不犹豫的就否定了她的提议。 “李大哥，我可是挺厉害的！”沈念兹抹抹鼻子，摆出一个李小龙的经典pose，将房间里几人都惹笑了。 不过她到底是没说服李戈，最后几人商量了一下，让导演去跟演员那边商量商量加一个人。这次演员请的都挺大牌，给她们安排的都差不多是豪华间，加一个人也不是问题。 不过导演离开了半天也没回来，李戈中间打了好几个电话，得到的回复都是还在商量，沈念兹心里也就没抱多大希望，等她又吃完两个女同事带的几包小零食，导演还是没回来，就连李戈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他拿起手机就打算亲自出去，刚开门，一头就撞上了导演的鼻梁。 沈念兹张大嘴看着导演身后的人，半天也没想起来要去看看人家怎么样了。 “走吧！”ada瞟了沈念兹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20章 羡慕 “呃……我去洗个澡。”沈念兹收拾完东西就坐在床上两眼放空，见ada从浴室里出来了，她有些尴尬地说。 ada连哼都没哼一声，跟前段时间一直嚷嚷着要洗鸳鸯浴的样子完全不同。沈念兹就是再粗神经也知道ada是真的要跟她划清界限了。 不过是冲个凉，沈念兹硬是在浴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她出来的时候ada半靠在床上看书，见她出来就往一边挪了一点。沈念兹看看空出来的大半的位置，胃里酸水直冒。今天下午是李戈跟导演去片场做准备，剩下的人都能在酒店里休息。 沈念兹走到ada面前，瞟了一眼她手上的杂志，幽幽地开口:“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ada放下杂志，深褐的眸中隐隐约约闪动着光芒，只是当她抬起头的瞬间，所有的光芒都化为乌有。 “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ada冷笑。 “我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从那天你离开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说过话，在公司见到你就一声不吭地走开。ada，如果我有做错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 “确实有些误会！沈念兹，我觉得你好像误会了我和你的关系。我不过是对你稍微好了一点，你就把我当个圣母看了？”ada笑道:“我和vt只签了十年的合约，9月份，是合约的最后一个月。你应该知道，tiffany一向跟我不和，我只是想从你那边下手打探点情报而已。不过你也确实有点让人失望，才一个月不到就让tiffany厌倦了，我真是白花那么多精力在你身上了，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沈念兹眨眨眼，小声地问。 “不然呢？” “那好，如果你是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才……”沈念兹想了一会，微笑着走到另一边，然后爬上床盖上被子，直到ada以为她睡着了，她才弱弱地说：“没关系，是我帮不到你。” ada是个好演员，却不见得也是个好编剧，至少沈念兹是这么认为的。真正的ada，从来不屑去利用一个人去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也许她找了别的借口还能可信一点，但是这个理由，实在是太拙劣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沈念兹不会去问。夏雨晴有许多事情不愿意告诉她，就是因为说了她也给不了什么建设性的帮助。同理，ada也是，她不但不说出来还要一个劲的隐瞒，多半原因是她帮不上忙。沈念兹现在要做的就是保证不帮倒忙的前提上，尽可能的拓展自己的力量去帮她们。 下定决心之后，沈念兹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了，人一轻松，房间冷气打下来了，室内温度比室外温度低了十几度，正是享受的条件。闭上眼睛没一会儿，被子里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呼……呼呼……”一声一声，节奏感还挺强。 ada的视线停留在同一页面上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最终还是抵不过沈念兹发出的诡异的催眠曲。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她慢慢地也进入了梦乡。 ********* 两人是同时被李戈的大嗓门吵醒的，本来是一位女化妆师来叫人的，不过人家在门外喊了好长时间，嗓子差点都哑了也没人给个回应，无奈之下只能找了导演，那边也打了几次电话，通倒是通了，不过始终没人接。眼看着人员都到齐了，李戈心里有些慌，ada和沈念兹都是vt的人，她们传出去也不好。 为了给vt长点脸，李戈自告奋勇地揽下了任务，然后终于在失声之前把人喊起来了，ada抱着被子开门的时候，李戈就跟刚刚经历完十大酷刑一样，彻彻底底地松懈下来了。也因此，他直接忽视了ada愤怒的眼神，不怕死地道：“ada啊！念兹在不在？这丫头怎么睡到现在，真是太不像话了！念兹念兹！” “闭嘴！”ada阻止得再快也没李戈的嘴快，李戈那大嗓门威力惊人，当时沈念兹正亢奋地咬着鸡腿，结果硬是被李戈吓醒了。 “李大哥？”沈念兹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揉着眼睛走到门口，她倒是比李戈的眼力强了许多，刚到ada身边就察觉到她不对劲了，未免节外生枝，沈念兹赶紧把人拉到了一边。“哎呦我的天啊！好险，你怎么敢叫ada起床的啊？你不知道她起床气大吗？” “啊？”李戈这才想到去看ada的脸色，等看清了，他这才僵硬地转过头来，紧张地揪住了沈念兹的衣服道：“好像是真的生气了，她可是这部剧的女二号，老大我得罪不起！你们都是女人，互相之间肯定好说话，来，念兹，老大现在交给你第一个任务！迎春路那边的迎来君中式餐馆你知道吧？人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就差你和ada了，你现在就负责把她弄……不对，是带到会场去啊！那就这样了，我给你半个小时……不，一个小时，不对，唉，算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总之，必须出席，这可是关系到咱们vt声誉的事情，别给上面添麻烦啊！记住我给你的任务啊！” “不是，哥，你不带这么坑我的啊！”不管沈念兹在后面怎么叫，李戈头也不回地离开。沈念兹无奈，只能勉强地承受ada的冷眼，指着李戈消失的方向干笑道:“李大哥叫我们去吃饭，呵呵……睡了这么长时间也该饿了，我们出发吧！” “睡了多长时间？”ada走进房间里，抱着双手又开始装雕塑。 在了演好“绝交”状态，ada可算是下了功夫，沈念兹看她就回想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当时ada非要把她当仇人，一个劲地找她麻烦，后来总是趁着夏雨晴不在场就对她冷嘲热讽。 不过沈念兹知道她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因此几次争锋相对的状况都被她不冷不热的态度给中和了。再后来，ada大概是觉得她软绵绵的没什么意思，于是总变着法子挑战她的底线。只不过慢慢的，两人接触的时间长了，了解多了。反倒从仇人变成了朋友。 沈念兹粉拳紧握，内心的小宇宙熊熊燃烧了起来。以前跟ada身处两个世界她们都能产生交集，现在情况比之前好多了，想再交好还不容易么？ 小心翼翼地避开行李箱，沈念兹拿起桌上的闹钟看了一眼，然后道:“从12点45睡到5点38，差不多就是5个小时，我感觉确实……睡了挺长时间了。” “呵、呵。”ada发出怪异的笑，声音差不多是从嗓子眼里逼出来的:“那真是你感觉的挺长时间！你睡觉的时候就不能规矩一点，就凭你那打呼噜的动静，隔着十条街都能给你震醒了！还有，我警告你！下次睡觉的时候再敢打滚，我就拿绳子捆死你！” “……”见ada用手做了个杀的动作，沈念兹悄悄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胆怯地问:“我是睡觉的时候做了什么不好的动作？” “你猜？”ada现在可是非常后悔那时候没有跟沈念兹睡上，要是当时她就发现了沈念兹睡觉这么不老实，她怎么也不可能心软答应导演让沈念兹跟她一个房间。 毕竟工作和休闲的生活方式大不相同，平时，她能随着心情随便惯着沈念兹。可是要耽误工作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她这次接的剧叫《盛世清歌》，是由vt影音娱乐联合国际知名珠宝企业花了大手笔投资拍摄的一部古装宫廷大剧，按照导演和编辑的设定，暂定有32集，为了赶上贺岁档，除去中间后期、审核的时间，拍摄时间还是挺紧的。 经纪人一开始就交代她了，这是公司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演砸了，失去机会了，那她就得打包东西滚走了。 女二号的角色是她费了很大劲，牺牲了很多东西才换来的。剧中，她的戏份仅次于女一号，尤其是前期拍摄，她出场时间比女一号还要长。她没记错的话，今晚第二幕场景里面就有她的戏。 这段时间那人情况很糟糕，她也跟着倒了大霉。昨晚那人听说她有三四个月都要出外景不能回去住，更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如果不是管家听着动静觉得不对，她差点就被那人折腾死了。 偏偏沈念兹这个神经大条的人每一次翻滚都能压到她胳膊和大腿上的伤口。要不是疼得睡意全无，她真有可能脑袋一热把沈念兹喘下床。好不容易沈念兹安静了一会，李戈又过来大声嚷嚷把她给弄醒了，真是不能原谅。 看ada认真的样子，沈念兹就知道这次是真的不好了，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要不以后我睡沙发吧！我之前都是一个人睡的，还真没人跟我说过我睡相不好。” “你一直都是一个人睡？”ada一下子就抓住话中的亮点，挑眉问道:“你不是在tiffany那里住过么？那时候你也是一个人睡的？” “啊！”沈念兹笑道:“当然是一个人啊！boss怎么也是我boss，同床共枕那不是僣越了，而且我也不算是在boss那里住吧？我都是喝醉了才借宿一晚而已，这样说的我好像抱上司大腿一样。” “是吗？”ada若有所思。 从沈念兹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来看，她大概也能猜到夏雨晴是打算护着沈念兹，独自一人承担风险了，她还真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第21章 真爱 “行了，你跟我的恩恩怨怨咱们找个时间解决。”ada收起表情，继续回复到睡醒之前的模样，一脸的高贵冷艳。 沈念兹无语，又不敢跑去跟人理论，只好自己一个人坐在床上生闷气。女人打扮向来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沈念兹等到回笼觉都快要醒了，ada才漂漂亮亮的出来。 为了节约时间，沈念兹随便梳洗了一番就从浴室出来了，出乎意料的是，ada并没有在外面等她。沈念兹一路气冲冲地到了约好的酒店，屁-股还没坐上椅子，就看见另一桌的ada正被几人围着在灌酒。 ada的经纪人并不在酒店，沈念兹虽然好奇却也没有深究，她找了借口跟李戈换了桌子。她本就长得漂亮，过去又是夏雨晴和方璇的助理，坐到投资方那一桌也不算突兀。 “我还得感谢王导给我这次机会，来，我敬您一杯！”ada仰头一口气干了一杯白酒。 沈念兹看着ada大有拼命的架势，一着急也拿出了真本事，帮着把其中几人灌趴下了，她好不容易才腾出精力照顾ada。 一场晚宴快要结束的时候，两人都喝了不少，尤其是ada，拼酒的时候太凶狠，酒劲上来的也快。沈念兹吃力地扶着比她还要高出大半个头的人，磕磕绊绊地找到了四处乱窜的导演和李戈，沈念兹巧舌如簧，硬是让导演把ada的戏份往后推了一点，转而拍其他人。 郊外的夜市不如市中心那般繁华，沈念兹跟ada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一辆车。明显感觉到ada状态变得不好了，沈念兹在路边急得满头大汗。 关键时候，沈念兹眼前出现了一道希望的光。等车靠近了，她勉强认出来驾驶座上的人——《盛世清歌》女一号，姚瑶。 “你是沈念兹吧？我们见过，上次和夏总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就在旁边，还记得吗？”姚瑶和沈念兹说着，但是手上动作却一刻也没停，在不经意间就将ada带到了自己身边。 “见过……呃……”沈念兹回过神，上一秒还扶着的人下一秒就到了别人的怀里，她握了握手，只抓住满满的空气。“好像是见过，可是ada……” “ada姐交给我照顾吧！导演刚刚跟我说，明天去郊外竹林取景，正好我在那附近有套别墅。导演说ada醉了，怕她明天来不及过去，让我今晚接她到我那边去住。”姚瑶再一次搂紧ada，对沈念兹笑笑道:“那人我就先带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对了，这里打车不方便，要不我送你一程，到人多的地方我在放你下来。” “啊……不用，只是ada……”沈念兹怎么听都觉得姚瑶的理由有些勉强，可是对方不是姚瑶，沈念兹的身份不足以无理由反对。 “你就放心好了，虽然戏里我和ada是势不两立的情敌，不过戏外了没有男主插足，我们俩就没理由你争我抢了不是吗？何况一部剧的成功是整个剧组人物的成功堆砌的，而不是靠一个人就行，我要靠这部剧获得一个良好的口碑，也要大家积极的配合啊！ada更是必不可少的关键人物，我可不要好好照顾吗？” 姚瑶这么一说，沈念兹心底那点怀疑就彻底打消了，她不过就是看ada跟姚瑶不熟，有些不放心让姚瑶把人带走。不过再仔细一想，姚瑶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人来熟，别说是即将要和她合作的伙伴，其实就是她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姚瑶也会主动提供帮助，她的担心实在有些多余。 “那好……” “喂！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我要回去睡觉，快点带我回去！” 沈念兹一句话还没说话，ada突然就发起了酒疯。谁都没有想到刚刚还特别安静的人会突然躁动起来，姚瑶一下子没有防备，直接被ada推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眼前闪过一道光亮。沈念兹抬头看了一眼，黑暗的天空平静如常，她这才想到一种可能。 “姚瑶姐，我看ada好像醉得有点厉害，要不今晚还是我来照顾她吧！你能告诉我明天什么时候开拍么？我肯定按时把人送到片场怎么样？”沈念兹拍着胸膛认真地道:“我保证准时准点把人送到，你尽管放心。” “你说什么呢？我们走吧！快走！”沈念兹还没有把姚瑶拉起来，ada又一下子扑过去把拽住了沈念兹，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后，痴傻地笑着:“美人，送我回去好不好？我可以陪你一起睡觉哦！”最后一句话，ada是贴在沈念兹耳边说的，沈念兹脸红扑扑地，低头见姚瑶一点反应都没有，幸好天黑，姚瑶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手拉着正在撒酒疯的女人，沈念兹艰难的用另一只手扶起姚瑶。可能是见ada闹得有些凶，姚瑶对沈念兹点了点头，勉强地同意了她的话。 “美人，为什么不跟我走啊？我好累！” “ada，你快别闹了好不好？”沈念兹有些头疼，她不是没见过ada喝醉的模样，不过当时也没这么烦人啊！ “你凶我？” “我哪有凶你！” “你就是凶我了！你还在凶我，你欺负我！连你也欺负我！我咬你，咬死你！”ada说到做到，真就抓着沈念兹胳膊啃了起来。 沈念兹吃痛，哀嚎了几声，又谅着姚瑶还在一边，也不好意思当着外人的面就发作。她咬了咬牙，跟姚瑶道了谢，揪着ada腰间的布料就要离开。 “等一下！”半天没人去管，姚瑶不得已只能自己爬了起来。她叫住沈念兹，微笑道:“等你醒了，记得跟ada说一声，喝酒容易误事，吃亏的也只能是自己。” “啊？”沈念兹楞楞地点头，“我会转告她的。” “那就拜托你了，我说这些都是为了她好，你一定要把话带到啊！好了，你们可以走了，早点休息！”姚瑶冲着两人挥挥手，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回到她的路虎车上。 “哎……”沈念兹想把人叫回来，好歹送一程到大路上。话还没出口就被ada捂住了嘴，两人背对着姚瑶，她也没有看见ada现在的动作，行云流水般顺利地发动了车就离开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好了，人已经走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以后不要把我随便交给别人。”ada轻轻地靠在沈念兹身上，手指穿过沈念兹柔顺的发丝，有气无力地说:“今天是我没有喝醉，如果我真的醉到不省人事了，你是不是会任由那个女人把我带走就不管了？” “不然我还能怎么办？何况她也是为了你好啊！人家导演都说了，明天上午10点之前必须得到郊外竹林，我哪知道你是装醉？这不是想给你多留点休息的时间吗？”说完，沈念兹才突然想到一件事：“你怎么还好意思怪我了？我还没问你呢？装醉是想干什么？我都带你出来了你还装？看着我满头大汗地找车好玩是不是？” “不是。”沈念兹的性格本就多变不好捉摸，ada也不想真惹她发火了，被这么一连串的质问吓到了，悻悻地向后退了一点，揉揉鼻子道：“出来吹吹风才舒服了一点，等我差不多清醒的时候姚瑶已经跟着出来了。毕竟她的人气摆在那里，我直接就拒绝了等于是明目张胆的跟她作对，你也知道这样对我不好，只能假装醉鬼闹事了。” “呵呵……”沈念兹斜眼看着她冷笑。 “别呵呵哈哈了，信不信由你，走吧！这里打不到车，再往前走点。”ada挽着她的胳膊，亲密的在大街上走着。 “你不是不打算理我了么？”沈念兹看着她们交织在一起的胳膊问道。 ada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笑道：“是不打算搭理你的，我怕连累你。不过你忘了你刚才替我挡酒的时候在我耳边说了什么吗？” “说什么了？”她换到了投资方那一桌，就见一群人都在灌ada，一着急就挺身而出，装作英雄救美女了，当时ada一个劲的排斥她，她可是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堆好话才接下了那份吃力不讨好的活。本来心里就急，又纯粹是为了劝服ada才说的话，那还能记住具体是说了什么。 “你说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抛下我一个人，要是真爱，那一定就要接受有福共享，有难也要同当。你说，你会证明给我看，你是我的真爱。”ada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按照姚瑶的说法，患难来临的那一天也不远了。或许到了那时候，沈念兹体会到了所谓的患难就会退缩。不过，至少现在，她挺开心。 第22章 关怀 次日，沈念兹依稀还在睡梦之中就被ada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她揉揉眼睛，等视线清晰了之后，硬是把到嘴边的恶言恶语咽了回去。 “干什么一大早就是这个表情？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就直说，我弄不死你放心吧！”见沈念兹跟泄气的皮球一样耷拉着脑袋，ada觉得有些好笑。 沈念兹鼓着嘴，一边胡乱的揪着衣服，一边小声地嘀咕:“我对你能有什么不满意？你这么精明的人谁知道心里算计着什么鬼东西，我哪敢对你不满意啊！就知道恃强凌弱，要是哪天我真发飙了，看你还找谁玩耍去！” 声音不大也不小，ada只能听见却听不清。她正要开口，沈念兹就抬头对她露出八颗牙齿。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ada也免不了那个俗，也因此沈念兹算是逃过了一关。 等两人都收拾好了，还有时间悠闲地吃了一顿“上午茶”。她们运气好的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堵车，到片场的时间还挺早的。 导演跟到场的十多人正在聊天，沈念兹硬是拽着不情不愿的ada去那边跟人打了招呼。不过ada除了和导演多说了两句，跟其他场务们是真的一点接触都没有。 “才是个女配就傲成这样，还真是难为李导那一班子得跟她合作了。” “那也没辙！李导找谁不好非要找vt那边的人当制片人，这下演员安排还不是vt说了算，早就听说那女人跟vt的高层关系匪浅，吹吹枕头风，女一号立马就手到擒来。幸好我没进李导那剧组，我一工作室同事跟我说了，她有好几次在化妆间看见那女人跟人胡来，男的女的都有，个顶个都是豪门贵人，她就是有那本事勾-引人！” “说白了就是靠卖-身上位的呗！她是不是上个月过了30生日啊？女人一过30，青春也没多长时间了。我看她好日子也就要到头了，平时嘚瑟成这样，以后有她好果子吃的！” ………… 沈念兹在化妆室外面站了很久，她都已经感觉到腿酸了，里面八卦的几人还没有停下来的架势。 在小河里泡了大概半个小时，ada第一场戏才算正式结束了，她眯着眼睛在片场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沈念兹的身影。她裹紧了身上*的汉服，一路小跑到百米之外的休息区。 茫茫人海中，她一眼就看见沈念兹拿着一条红布，愁眉苦脸地在槐树下徘徊不止。 “传说，这是一颗千年槐树精，用最真诚的意愿向它祈祷一定会梦想成真。”ada拿过沈念兹手上的红布条，正大光明地看她的秘密:“唯唯诺诺的半天也不抛上去，什么愿望还要考虑那么……” 红底黑字，清清楚楚地映入ada的眼帘，剩下的话硬是卡在她的喉咙里发不出来， “愿吾爱ada永生幸福！” “愿吾爱ada永生幸福！” “愿吾爱ada永生幸福！” ………… “你别念了。”沈念兹冲上去捂住她的嘴，白皙的脸涨得通红。 “好，我不念了。”ada难得好心的不再逗她。“跟我去化妆室，要到晚上才有我的戏份了，换件衣服我带你到处转转，说不定还能碰到其他明星。不过你都说了吾爱，有我在你身边，对其他人你应该也不能有什么心思了吧！” “放p！”沈念兹小声地唾弃她:“吾爱吾爱，那不是为了显示我对你的诚意才这样称呼的么？真是自恋到了一定程度！” “念兹……” “干嘛？”沈念兹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ada捂着嘴，笑嘻嘻地道:“不干嘛，就是想跟你说一声，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你也不笑一下，真尴尬！”ada顺手将红布条扔到了枝桠上，双手合十诚心许愿。 “树仙在上，请你听见我的声音。我愿舍弃自己所有，换取爱我之人一生幸福！” “你许愿了？”沈念兹看着ada一张一合的嘴，一脸不屑:“你也太没诚意了，怎么对着我写的许愿了？神仙就算收到了也不会帮你的！” “诚不诚心不是嘴上说说就行了的！”ada在心里偷笑，她付出的代价那么大，彰显诚意足够了。“走吧，陪我换衣服去，太阳再大，我这浑身湿哒哒的也不舒服。” “你不舒服管我什么事，叫你不要听导演的临时加戏你自己不听。昨晚喝了那么多酒，早上又是吊威亚又是跳河，你当自己是不死神鸟？”沈念兹的责备越到后面越变味，ada也是越听越开心。 “哪个演员不喜欢加戏的，再说我根本就没喝醉。” “是，没醉！不知道昨晚谁一个劲地喊头疼头疼，还抱着我不放！热得要死你知不知道？”沈念兹说着，却拉着ada加快了步伐。她特意绕过了公共化妆室，直接就走进了ada专属的化妆室。 进了房间，她就甩开了ada的手，自己在化妆室翻箱倒柜地找起东西来。 “你在干嘛？”看沈念兹大有一副翻个底朝天的架势，ada悄悄地挪到放行李箱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她，撅着嘴无辜地问道:“你是不是找这个？” “你……” “你别生气啊！”ada举起手:“你不说话我也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啊！” “别动。”沈念兹气冲冲的把毛巾扔到ada脸上，下手不小心重了一点，她自己又觉得心疼，说话的声音也温柔了一些:“你别动了，把头发先擦干，等会也别逛了，在里面多躺一会，我给你按-摩按-摩，导演不是说还有好几场戏要用到威亚么？别受伤了。” ada点点头，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腿上，一动不动地任由沈念兹替她擦干头发，只有在沈念兹问话的时候她才轻声地回答两句。 两人在休息室待了一会，中途有工作人员给她们送了饭。那人先是很礼貌地敲了门，见是沈念兹开门的，还贼眉鼠眼地在化妆间看了一会儿，直到ada露出发火的前兆，她才推着餐车转而向旁边的休息室走去。 “这些人就是闲着没事蛋疼，不教训一顿不长记性！”ada接过饭盒打开，对比着沈念兹的菜色看了好半天，自作主张地就跟她调换了盒饭。“都不是好东西，明知道拍戏期间体重不能变化太大还给我准备了这么多高热量的东西，这根本就是诚心要我挨训！便宜你了，这份给你吃。” “你……”沈念兹抬起手不过还是ada快了一步拿走了两素的盒饭就吃了起来。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ada因为肠胃问题，是属于光吃不胖的那型，要说维持身材，那也是要多吃点东西避免成了白骨精。把盒饭给她，分明就是想把好东西分给她。 沈念兹夹了一块排骨送到ada碗里，嘴里喀嘣喀嘣地嚼着脆骨道:“我好不容易才瘦下来，现在可不想胖回去，现在通货膨胀严重，物价水平拔高得快，东西不能浪费了，你一半我一半，都分担一点也不至于长肉长的太过分是不是？” “嘿嘿。” “嘿嘿。” 两个人像白痴一样傻笑着，对彼此的关怀心照不宣。 吃完饭，趁着沈念兹扔垃圾的空档，ada瞒着她打了一个电话，等沈念兹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扒光了衣服躺在床上了。 “这床挺大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睡？”ada揪着被单，有些害羞地问。 沈念兹眨眨眼睛，最后还是没有抵挡得住ada的柔情攻势，踢了鞋子睡到另一边。 ada一高兴，滚啊滚啊的，就滚到沈念兹怀里了。沈念兹踹了她一脚，她又厚脸皮地再次贴上去。两人幼稚地来回了几轮，ada干脆整个人趴在了沈念兹身上压制住了她。 “别动。”这次换成ada说这句话了。沈念兹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真就僵硬着身体没敢再动一下。ada这下才高兴了，摸着沈念兹的脸笑道:“念兹，你是真的喜欢我对吧？” “什么喜欢不喜欢？”沈念兹有些别扭的转过头道：“不是早就跟你说了，我是跟随你的脚步成长的，你在模特大赛颁奖典礼上说的话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候真的给了我不小的鼓励，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怎么走出阴霾，对你的感觉不一样也是正常的吧！至于喜欢不喜欢……我不知道喜欢的定义到底是什么，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不一样的感觉啊！”ada摸摸根本不存在的胡茬，盯着沈念兹意味深长地笑道：“这是个好兆头啊！念兹，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你愿不愿意听？” “你要说什么？”沈念兹察觉到异样的气氛，心跳突然加快了许多。 ada微笑：“跟你，跟我都有关系，念兹，如果我对你说，我想跟你交往，以情-人的身份在一起，你会不会答应？” 第23章 秘密 “啊？” “你还真喜欢‘啊’”ada近乎膜拜地亲吻着沈念兹的额头。 “ada？我有点晕，你先起来好不好？”沈念兹不小心摸到ada的胸上，她干笑着收回手，换了个地方抓着ada的肩膀，稍稍一用力就把ada给拎了起来。 不再是刚才那般暧-昧的姿势，沈念兹总算是送了一口气。ada顺从地没有再趴上去，她坐直了身体，装作气定神闲地拍拍手道:“我我不是要你现在就回答，我们还要在竹海拍三天，再然后我有一周的假，巴黎那边有一个时尚会展要我参加。念兹，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如果你答应了，就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时间不是问题的关键吧！”沈念兹慌慌忙忙地坐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ada……我觉得……你有些误会了！我是喜欢你……但是喜欢你的人还有很多，你不必为了我……而喜欢……女人？”最后两个字，沈念兹说得有些心虚。 相比较沈念兹小心翼翼的态度，ada表现倒是很大方，话都已经说开了，她也不打算隐瞒:“这跟喜不喜欢女人无关，念兹，你也知道，我在娱乐圈混了十多年了，经历的风风雨雨没有上万也不是轻易能数清楚的，感情这方面看得比一般人都要透彻。爱人爱人，爱的是一个人，跟男女有什么关系。” 沈念兹愣了一下。 让她知道同-性-恋存在的是ada，让她纠结了十多年的事情豁然开朗的还是ada。她们两人，还真是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分，只是不知道是姻缘还是孽缘。 “别急，我知道我想什么不代表你想的也那样。”看沈念兹纠结的样子，ada突然有些后悔了，她不该仗着沈念兹对她那点关心就不计后果冲动地开口。就连方璇，玩女人也只是因为新鲜，要她大张旗鼓地告诉别人:这个女人是我的爱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精明如方璇，她都明白同-性-恋的压力有多大而不敢轻易涉足。她自己却偏偏往死胡同里钻，甚至还拖着无辜的人跟她一起受罪。 “唉……我果然是老了，有些糊涂了。”ada捂着眼睛轻笑，然后转头对沈念兹道:“念兹，凡事一定要顺着你自己的心意走，该自私的时候就得自私一点，不然日子真的会过得很痛苦。”她也是自私的人，再多的暗示也不愿交代出去。 沈念兹点点头，又重新躺到床上。其实ada并没有看清她，她长这么大了，怎么会不知道生存之道？论自私，她比谁都自私。她本就是喜欢女人，不过是因为对ada没有爱情那份心思她才保持缄默。 同床共枕的她们各怀心思，谁都没有注意到房间里有东西变换了位置。正对着床的液晶显示屏上方，隐形摄像机正在工作。 ******* “沈念兹，沈念兹，还真是没完没了了！”方璇一抬手，价值上万的一瓶红酒变成了污染的源头。正蹲在她面前给她捶腿的女人一惊，手上不自觉地加强了力道。 “啪——”沉重的一巴掌落在女人白皙的脸庞上，瞬间就印下了痕迹。打人的人感受不到被打的疼痛，方璇满不在意的搓搓手，对捂着脸一言不发的女人不客气地道:“我养的畜生不是摆在那儿就没事的！连讨好主人都不会，要你有什么用！” “不要……”一直面部僵硬的女人终于有了反应，她慌张地跪在地方，脸颊蹭着方璇的小腿，勉强地微笑道:“主人，对不起，我能做好的，求你不要扔掉我！” “不要？”方璇眼中注满了恶意，她一脚踢开全身都在颤抖的女人，走到茶几的另一头拿起遥控器关了显示屏。 当ada和沈念兹相拥而眠的景象消失的时候，她这才重新展露笑容:“要是自己不想改变，那还是改变世界比较好。你说是不是……姚瑶。” “是，主人！”姚瑶紧握着拳头，卷翘浓密的睫毛在眼角埋下的阴影巧妙的挡住了她眸中的戾气。 “不错，还是你懂我！”方璇再次坐回沙发上，将腿伸到姚瑶面前。对方很自觉地变回到刚才的姿势，轻柔而用心地替她按摩着。 享受了一番，方璇也有了想法:“把ada给我活着带回来，至于那个叫沈念兹的女人……交给夏雨晴解决，记得不要自己动手让人抓了把柄！”方璇摇晃着红酒杯，喉咙里挤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呵呵，贱-人，以为跟方佩联合就能高枕无忧了吗？我现在就让你知道，做一只被主人厌弃流浪狗是什么下场。” ******** “念兹，快跟上，你在干什么？”李戈一巴掌拍在沈念兹头上，打的她脑袋有些发懵。 ada还在跟姚瑶对戏，抬头正好看见沈念兹被打，顿时火冒三丈地扔了盘子就冲到沈念兹面前，对着李戈劈头盖脸一顿教训:“你又在干什么？下手不知道轻重？她是vt的员工，你的同事，不是拿来让你随便使唤的佣人！” “ada，别闹了好不好？”沈念兹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她好声好气的跟李戈道了歉，把摄像机暂时递给大高个，拉着ada到了竹林里。 “我这是为了你好，这么热的天，你一个女人混在男人堆里干累活、重活像话吗？你拉我到这里来干什么？现在跟我去找你们组长，我多个助理他还能有意见不成？” “ada，你别闹了好不好？”沈念兹有些疲惫地甩开她的手道:“你说过你愿意给我三天的时间考虑，可是这才第二天，你已经把事情弄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了你知道吗？”自从那天起床之后，ada的目光总是会不自然地停留在她身上，有时候就连拍戏都不放过。即使被导演ng她也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的与她眼神交流。 沈念兹好不容易接到李戈交给她的任务，可是每次还没有扛起摄像机，ada就冒出来不分黑白地对着人发难，沈念兹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关怀。 “念兹……” “你别叫我！”沈念兹捂住她的嘴，向四周看了一眼，放低音量道:“ada，我觉得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我的确是喜欢你没错，可是喜欢也分很多种，我举双手对天发誓，我对你的喜欢并不是想要跟你一生一世的那种！” “念兹……” “我说真的！”她再一次打断ada的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道:“我很喜欢你坚强的个性，即使是十年前你被人抹黑、封杀，你也坚守自己的信念，勇敢地站出来和那些权贵们斗争。那时候我正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瓶颈，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你的坚强鼓励了我，让我有了生的希望。后来，我发现情况远比我想象中的要糟糕，我一次又一次的被打倒，我想到了放弃，但是你却成功了。” “十年前……我成功了？”ada仔细地回想了一番，突然有些害怕。 果然，在听到沈念兹接下来的话后，她手脚渐渐的发凉。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受邀参加米兰时装展的时候吗？后来你回国了，一举拿下了当年模特新人大赛的冠军。我记得你在颁奖典礼上说过一句话——再回首，痛苦都成了往事，我现在依旧活得很好。只要活着，哪怕有一秒的快乐我也要珍惜，那是最享受的事情。你说，做人就是在强迫自己，消极的、积极的情绪都是我们强制附加给自己的，既然是给自己的，为什么不给点好的呢？”沈念兹闭着双眼，用心回顾着当时 ada说过的每一句话，半晌，她睁开眼睛看着ada道:“那时候你捧着奖杯说出这些话，聚光灯打在你身上，我突然觉得你就是上天派来指引我生活下去的神灵，所以，我强迫自己笑着挺过了那段日子。说真的，保持着那种积极乐观的心态，熬过那段日子也不算多艰难。ada，我要谢谢你，真的！如果不是你，那今天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我沈念兹这个人。为了报答你，我付出的都是值得的！但是，对不起，除了感激，钦佩，我真的没有其他的心思。” 沈念兹对ada产生过欲-望不假，但那更多的是生理上的一种需求。若论心理，沈念兹心目中伴侣的最佳人选并不是ada。 “你想说的就是这些？”ada干涩地笑道:“念兹，我不觉得你是想好了，反正还有一天一夜的时间，你再多考虑考虑吧！而且感情这回事，慢慢培养也来得及。” “我觉得你没听懂我的意思。” “行了，我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不过我也有我的原则，说了三天就是三天，多了少了都不行。三天之后你还是这么跟我说的话，我保证不再烦你。我的戏份应该到了，先回去吧！你工作的事情，要是真不想调我也不勉强……”ada欲言又止，话说到一半就跌跌撞撞地走开了。 沈念兹看着她踉跄的步伐，有些不知所措地跟了上去。 两人离开之后，姚瑶才从茂密的竹林中走了出来。她紧蹙着眉头思索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打通了电话。 “有人要害沈念兹，西郊竹海，速到！” 第24章 阴谋 《盛世清歌》第一场的拍摄即将结束，前两天虽然因为ada的原因，场务和演员之间闹得有一点不愉快。不过好在导演和李戈两边都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有两位大哥从中斡旋，再拍摄也算是顺利。 不过到了第三天，剧组又出现麻烦了。这次出问题的还是圈内公认的“三好明星”——姚瑶。 沈念兹和她面对面站着，导演和武术指导反而在一边大气不敢出一个。 眼看着ada的火气越来越大，沈念兹赶紧在她还没有爆发之前开了口：“姐，我也不是专业替身，剧本我是看了，可是不一定就能身体力行啊！到时候演砸了那不是给这么多人添麻烦？我看还是算了吧！” “不行。”姚瑶极力反对，见众人疑惑地看过去，她才不急不慢地补充道；“我这也是迫不得己，现在替身来不了，我的腰又这样，眼下除了你真没适合的人了，咱们都说好了，今天把竹海这边的外景都拍，明天整个剧组都能休假一天，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的任务，这头临时出了状况，后面一连串的事情都得重新考虑……”姚瑶看似对沈念兹在解释，但是眼神却停留在了导演身上。 她看似很为难的咬着唇道：“念兹，姐进圈这么多年真没求过别人什么事，这次看在姐的面子上，你就帮帮忙好不好？”姚瑶往前一步，按住沈念兹的肩膀，不动声色地靠近她的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念兹，我跟公司的合约快要到期了，现在正是关键时候，这几年后起之秀实在太多，我要是不好好表现，机会就被别人抢光了，《盛世清歌》对我来说很重要，任何一个细节我都不想将就将就的过了。导演也说了，暂缓几天拍摄的可能性很好，不然就只能把这场戏删了，但是我真的太喜欢这场了，少了这场打斗戏推动剧情，整部戏都黯淡了几分，念兹，你再考虑考虑好不好？” “可是姐……我真的从来都没干过这事儿！就先不说我能不能答应你，我就是答应了，也不一定就能符合剧本和导演的要求啊！吊威亚大家都会，可是头一次吊威亚，谁能控制好平衡，上去就能拿着剑跟人厮杀？”沈念兹皱着眉头回答。 ada刚才被晾在一边，她们俩说了什么也听不清楚，这下看见沈念兹的动作更加有些不耐烦，要不是沈念兹念叨的话起了作用，她都要冲过来拎着姚瑶的衣领把人扔出去了。这下还是憋了很久才忍住手痒没有去拉沈念兹。 “姐，反正这一天才开始，等会拍摄不是山道上那部分么？要不你们先去拍吧！留两个人在这边陪我练习就行。”沈念兹这么说等于是间接的答应了姚瑶的提议。 身为要求着的姚瑶自然是特别高兴，她暗中握紧了拳头，为自己取得初步的胜利喝彩。她缓了缓情绪，才装作一脸震惊地抓住沈念兹双手喜道：“那就拜托你了！这样，反正接下来也没我什么事，我留在这里陪你。武术指导也留一个人下来吧！还有场务得多留几个，场地也得重新布置一下，你这是帮了我大忙，万一受伤了，我就是搭上一条命也赔不起。” “姚瑶姐，你这话说得有些严重了。”沈念兹抬头看向竹林上方，脑海中不自觉地就想到了前几年跟许墨涂到澳门蹦极的时候，要不是那次冒险，她还真不知道恐高这种事情不是有信念就能克服的。“叫你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疼死你活该！”沈念兹趁着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在大腿上使劲地掐了一下，这才好不容易从快要窒息的环境中把自己拉了出来。她脸色有些苍白，十分勉强地对姚瑶笑了笑。 ada心脏一痛，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听见姚瑶的话她立马就反应过来沈念兹这是答应她的请求了，这会儿姚瑶已经兴奋地去跟导演商量场务安排的事情去了。她知道再劝沈念兹放弃有些不太现实，只能责备地看着沈念兹道：“做决定之前你就不能跟我商量商量？吊威亚对于一个业余的人来说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我这也是助人为乐嘛！”沈念兹佯装不在意地说：“姚瑶姐真的是一个挺不错的演员，平时她也帮了我们很多忙啊！昨天也是她跟导演还有李大哥求情的，他们才没有追究我们俩中途离开的事情。怎么反过来，我们就不能帮她一下了啊？” ada手指弯曲，关节部位轻轻地在沈念兹头上点了一下道：“帮帮帮，她帮你跟你帮她是一回事吗？她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你呢？要不要我现在给你在网上搜一下危险系数？” 沈念兹笑道：“哪能分得那么清明啊！性质不都是一样的？” “一样就怪了！跟你真是怎么说都说不通，我知道要你现在改变主意是不可能，你等我过去跟导演说说，真是，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你一个局外人掺和进来干什么！”最后一句话是ada在自言自语，沈念兹听得并不真切。 明明是她要做姚瑶替身的替身，绑威亚天旋地转一次。但是ada、姚瑶和导演、场务在一边谈的火-热，沈念兹这个当事人却成了旁观者一点都没参与。 一番激烈的争论之后，ada和姚瑶这两个不对盘的人难得合力达成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替沈念兹争取到了最大的福利。 不仅是剧组里最有经验的武术指导和安全检查员，连李戈和大高个这两个资深的外景组成员也留下来了。再加上ada和姚瑶强烈要求陪同作伴，最后这边留下来的人反倒是比去山道正式拍摄的成员还要多一点。 沈念兹有些无奈，但是在ada和姚瑶强势的要求下，她的几番抗议都被视作无效驳回。等导演带着一波人离开了，大家都围到了沈念兹身边。 ada说：“场务再去拿几个垫子过来，不行，还是再去准备一张安全网，不对！安全网和垫子都要在准备多点！” 姚瑶说：“你过来先试试安全带强度行不行，念兹比你瘦些，你把它再调紧一点。对，差不多就是这样，你再试一次。” 场务说：“真的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要是再不开始，导演他们都要回来了，连大高个都试了一遍，这威亚肯定没问题。抓紧点时间也让念兹先试试吧！二号、四号摄影机已经准备好了，念兹，你试的时候也认真一点，要是能过咱们就差不多过了，剩下的还有后期不是？” 几人七手八脚地给沈念兹绑了安全设备，艰难地顶着ada和姚瑶的凌厉的眼神升起了威亚。 脚离地的瞬间，沈念兹差点就叫了出来。幸好姚瑶那一声大喊比她还凄惨，众人的视线被转移到了另一边，她才避免了丢脸的处境。她定了定神，按照武术指导老师刚才讲的方法，将身体的重心转移到了腰部，稍微适应了一会之后，她也勉强能在空中保持平衡了。 “念兹，小心点，身子别忘旁边歪！你现在太偏左了，重心右移！”姚瑶在下面看得很揪心。 ada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可是她实在想不到姚瑶在打什么主意，最多也只能全神贯注地盯着沈念兹。 “现在拔剑！”武术指导喊道。 为了配合沈念兹的情况，副导和大家商量之后，决定还是让后期负责这一幕的声效，这样他们不用噤声，也能方便一点。 因此，也就出现了这样混乱的局面—— “念兹，小心！快躲开！” “白痴，你蠢啊！跟你说了重心不能偏移你听不懂是不是？看着对手出剑！你自己别乱动！” “就是现在，前踢！” “别伸腿啊！你慢点！” ………… 沈念兹已经来来回回升降了好几次，精神集中程度快到了一个临界值，她渐渐开始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人的声音。除了耳鸣，她的视线也开始模糊，她的对手就在这时候出招，由于是慢动作，谁都没有料到沈念兹会避不开这一剑。等下面操纵威亚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形式已经迫在眉睫。他一楞，心里慌了一下，也没察觉到自己到底是受到了什么样的冲击，手已经松开了。 “念兹……” 伴随着尖锐的叫声，沈念兹意识慢慢的恢复了一点，她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紧紧地攥着ada的袖子不放。 鲜红而温热的液体在她宽大的白色长袍上晕染成花，一股刺鼻的铁锈味涌入她的鼻腔， 沈念兹胃部开始痉挛，胃里翻江倒海一般汹涌澎湃，直到昏死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吐还是没吐。 第25章 失望 “沈念兹？你不说我都忘了，还不是她一个劲得死缠烂打，我要是拒绝了说不定明天她就要横尸街头，我不过是好心可怜她！” “我跟你说了别烦我！我陪你玩了三个多月了还不够？我他-妈-的拜托你离我远点行不行？” “思思，我说话你都不信么？我跟她真的一点关系都没，像她那种人要什么没什么，就是给你提鞋也不配啊！嘿嘿……别说我不会背叛你，就算……我是假设啊！假设我真的脚踩两只船了，我也不可能傻到去踩这么一条破船。” “我现在彻底被你毁了，你开心了？满意了？不过你已经这么做你就能好日子过了？我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你这么心狠手辣，老天爷一定会让你遭报应的！” “我没有，影，真的不是我报警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沈念兹想要摇头，可是她的身体一点都不听使唤，不管她心里想的是什么都表现不出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消失在她视线中，任由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 “念兹，别怕，我在你身边！我一直都在，别怕。” “白痴，小心啊！” “念兹，我求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求你了！” “白痴，早跟你说了小心。大概……以后我不能在你身边了吧！自己……也该长大了。” 又有另外两道不同的声音响起，温暖动人，沈念兹感觉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她费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是谁在说话，但是努力尝试了多次也没有成功。 “念兹，别急，慢慢来！” “慢慢来？”沈念兹蠕动着嘴唇低语：“ada……你在哪里？” 虽然头痛欲裂，但是她渐渐地想起来了，ada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她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别怕，有我在。” “ada……怎么了？”几番艰难的挣扎，沈念兹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的视线有些模糊，根本来不及看清面前站的人是谁就一股蛮力坐了起来喊道：“ada在哪里？我要见她！” “你见她干什么？”夏雨晴咬牙切齿了好半天才蹦出这么一句话。沈念兹已经昏睡了两天一夜，她这两天都陪在她的身边，三十多个小时里她连除了眨眼的时候，眼睛都没有闭上过。心力交瘁地等到人醒来了，第一个问的竟然是她最不想听到的那个人。 “我要见她！”沈念兹晃晃脑袋，结果却越来越糟，连耳朵都在嗡嗡作响。她拼尽全力撑起身子想要站起来，胳膊刚用力了一点，手背上就传来一阵疼痛。 “你别动了！”刚才那番动作，沈念兹手背上的吊针被扯了一下，慢慢的有鲜血流出。夏雨晴只觉得比她还要疼，这时候也顾不得更多，只能顺着沈念兹的心意，不情不愿地道：“她在重症监护室，方璇和方佩在陪着她。” “重症监护室……方璇……方……”沈念兹使劲地摇头：“不可以，ada……我要去看她。” “你别动！”沈念兹掀了被子就叫起来，可是两天没有进食，她的血糖有些偏低，刚起来就迅速地倒了下去。夏雨晴大惊失色，手法温柔，态度却十分强硬地按住了她蠢蠢欲动的身体道：“天都已经黑了，早就过了探视的时间。何况她那边现在有不少人在，你一个病人过去也不方便。你先照顾好你自己行不行？等你好了再去看她，我一定不拦着你！” “夏总……”等人凑近了，沈念兹这才终于知道是谁了，不过她依旧是一点妥协的想法都没有，固执地第二次尝试起身。“我一定要现在就去见她。” “我叫你别动听见没有！”夏雨晴怒了，也不管沈念兹会怎么看她，上前就一个漂亮的绊脚将人放倒在床-上，夏雨晴顺着力道压在她的身上制住她。“不要再想着她了，如果不是她，你怎么可能躺在这里？她为了一己之私可是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跟她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下场？我现在让医生过来看看你，你给我安静一点，老实配合！” “不要！”沈念兹干脆地拒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现在必须见ada，如果不是她，我现在也许就没命了！可是她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我不能……” “不能什么？不能忘恩负义？沈念兹，如果不是她私下动了威亚，你怎么会出事？”夏雨晴语出惊人，见沈念兹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她更加气愤：“现场已经勘查的很清楚了，威亚确实被人动过手脚，道具间外面的监控录像上也记录的明明白白，只有ada趁着没人的时候进过道具间。还有，在场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是ada在关键时候推了场务一把，他才会操作失误引发问题。念兹，告诉我，ada和你之间发生了什么？” 沈念兹并没有表现出不知情者听到真相之后惊讶的表情，反倒是对着夏雨晴的脸开始发愣，好半天她才想到回答：“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呵呵……”夏雨晴冷笑：“是吗？念兹，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心思单纯的人，现在看来的确是我低估你了！不过，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沈念兹睁大眼睛，目光越过夏雨晴的脸庞，望着天花板眼神放空。 “ada喜欢女人，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秘密。她是不是向你要求过交往的事情？”带着爱尔兰浪漫风情的语调，硬是投出了一种残忍的意味。 沈念兹身躯一震，目光移回夏雨晴的身上，却依旧一言不发。 夏雨晴趁机按下了病床边上的铃声，在医生和护士赶来之前，她缓缓地起身道：“正确来说，ada是不仅喜欢男人，也喜欢女人，这件事十多年前我就知道了！还记得我上次在餐厅跟你说的话吗？我说的没有一句是假的，如果不是因为潜规则，今时今日她也不会有这样的成就。娱乐圈的潜规则有谁能说个准呢？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为了满足自己的利益，圈子里大部分人都能做到模糊性别。” 接下来的话，夏雨晴卖了一个关子，直到医生和护士来了又离开之后，她才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道：“十年前，ada为了上位，用了同样的方式对我！她雇了人绑架我，然后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出现在绑匪面前，表示她自愿充当人质。当时，她还替我挡了一刀。我也和你一样，为了报恩差点就答应了她的要求，如果不是绑匪说漏了嘴告诉了我真相，我不知不觉地把自己卖了都还要高高兴兴地替人数钱。念兹，你知道那样多傻么？” “知道。”沈念兹再次被□□左手手背的吊针，脸色惨白地把脸蒙进了被窝中，闷闷地说：“夏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我觉得你现在看起来也不是很好，公司投资的片子遇到这种事，您身上的担子一定不轻吧！我明白了……我受伤是因为各种不可抗力，跟剧组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会追究责任的，您尽管放心就好！” “我担心的不是……”夏雨晴欲言又止，其实她也很累了，原以为沈念兹醒来她就能松一口气，可是沈念兹这样实在不能让她省心。 “夏总，我累了。”说完，沈念兹就像是陷入了深度睡眠一般，任由夏雨晴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到后面，夏雨晴悄悄地掀开了被子才发现沈念兹是真的睡着了，呼吸的节奏十分均匀，看起来一点事情都没有。她悄然轻叹一声，最终还是没有把人叫醒，两天一夜之后，她离开了房间。 “ada……”等人走后，沈念兹才睁开眼睛，只要一闭上眼，她就能看见自己双手沾染鲜血的模样，有安影的，有ada的，都是她亲手造成的、不可泯灭的伤害。 ………… 直到清醒之后的第三天，沈念兹才终于抓住机会单独在病房中，上午她从网上看到的消息，医院已经证实ada脱离了生命危险。她毕竟也是在娱乐圈享有名气的艺人，在拍摄期间受了伤，公司也要时刻关注以及发布动态。而且ada已经醒了，剧组和相关人员就要对之前发生的事情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了，如果光是公关部出席新闻发布会根本就堵不上媒体和群众的嘴，夏雨晴也只能听从董事会的建议，亲自出现在新闻发布会上，给大家一个解释。 夏雨晴一走，沈念兹就支走了看护人员，趁其不备在一阵晕头转向之中找到了ada的病房。沈念兹还在门口就愣住了，ada的病房也是单人间，但是很显然不是什么高级的病房。并不是说不能养病，但是就连她都在vip高级加护病房中休养，ada这个国内外著名的艺人，受伤比她严重，却在比她住的病房还要低一等的地方。 夏雨晴说的那些人她也一个都没有看见，推门进去，只有ada孤零零地躺在倚在枕头上，正试图拿床头柜上的水杯。 第26章 玩具 沈念兹鼻头一酸，不知所措地停在了门口。ada正第七次尝试端起杯子，她下-半-身的知觉还没有恢复，只能尽量伸长手去碰触杯子。吸取了前几次的教训，这次她好不容易才碰到了杯子，可是刚抬头就看见沈念兹站在门口，她一激动顺手就打翻了水。 “你怎么来了？”ada低下头，不敢直视沈念兹的目光。 沈念兹这才上前，将倒下的杯子扶了起来，抽了几张纸巾擦干了桌面。又重新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然后才坐到ada的身边忍着眼泪，温柔地笑道：“我已经好了，就想过来看看你，还有什么事要做的你就跟我说。” “没什么。”ada想放下杯子，想了想还是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吃完药有点口干，她不补充点水分就连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等稍微好了一点，她才慢慢地说：“我也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其实她挺像让沈念兹多留一会的，她刚脱离生命危险没多久，身子还虚得很，她甚至都有一种随时随地会死去的感觉，要是死了都没有人在身边，尸体都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被发现。 想到这里，ada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让方佩把方璇带走了。今时今日，她成了这个样子，和方璇有些莫大的关系，到头来该负责的人却跑了，亏大发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是不是有太多个秋不见了，你都已经忘了跟我说过的话。” “什么话？” 沈念兹捂着嘴偷笑：“不行，我觉得我还要先看看你的病历卡，万一你这脑袋出了问题，以后生活都不能自理了，我岂不是养不活你。” 沈念兹笑得时候会不自觉地发出“咯咯”的声音，ada听得心里也跟着“咯噔”了一下。她想了又想，终于鼓起勇气不太确定地问道：“我之前跟你说的……你答应了？” “嗯，答应了！”沈念兹头点得很干脆。 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ada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站不起来，不能冲上去给沈念兹一个拥抱，这一切无不在提醒她现在有多无能。虽然有些失望，ada还是强打起精神对沈念兹摆摆手道：“不过……那也就是当时觉得挺有意思的想跟你开个玩笑而已，现在我都这样了，也没心思跟你闹了……以前的事，就全忘了吧！” “ada，你是演员，不过演员也有不擅长演的角色不是么？你就不太适合扮演深情的角色，所以……”沈念兹凑近ada，手指摩挲着她的脸庞，双唇渐渐贴近，吻了上去。 所谓的耳鬓厮磨也就是这般滋味，被潜规则纠缠了十多年，ada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心动的感觉。慢慢地，她被沈念兹带进了一个不同的世界。 ………… “你是开个玩笑，还是真心实意，我比谁都能看得清楚。所以，你骗不到我的！要是我忘了，你会难过吧？ada，我舍不得你难过。”沈念兹将消瘦的有些可怕的人搂紧怀中，在她耳边低语：“说实话，你平时看到的我，其实都不是真正的我。你也并没有到喜欢我的程度，不过是你觉得我对好，让你有你可以依赖的感觉。同样的，你对我也太好了，我难免会有跟你一样的想法，所以，我答应和你交往！” “念兹……” “ada，b……夏总都跟我说了，你不是不能接受女人，所以……我们都给彼此一个机会好吗？虽然人生不尽如意，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要是能有个人相伴，路上也能不那么孤单。”沈念兹说：“剩下的路，我们一起走行不行？” “不行，我都这样了，走不动了，更陪不了你了！”这句话ada在心中重复了无数次，可是她窝在沈念兹怀里，感受着体温的交换，她怎么都开不了口。 “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 “等会儿！” “唔唔！”沈念兹摇头耍赖：“不等不等，我等你醒过来都等了好几天了，正所谓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浪费，三、二、一！三秒考虑时间结束，你还是没拒绝，那就是默认了！” ada有些哭笑不得，温柔的沈念兹、贴心的沈念兹、还有现在这样搞怪的沈念兹，不管哪一个都能带给她不一样的感觉，她越来越眷恋。 “那我们就说定了！”沈念兹松开她，伸手手弯起小指对着ada笑得一脸荡-漾。 “我什么都没说！”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以前说的当然也算！”沈念兹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ada的手就跟她拉了勾对了手指，得意地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是你自己动的！”ada强调。 “是啊！可是动的是你的手。”沈念兹笑着，趁其不备将病床轻轻地放了下来，拖着ada的后背让她躺好，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安静地看着她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别人告诉我的，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不信，我只相信我亲眼看见的事实。我扪心而问了好多次，每一次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答案。它——”沈念兹按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认真地看着ada道：“我的心告诉，你值得我用心对待。” ada沉默了许久，藏在被中的手越攥越紧，许久，她才轻声道：“tiffany跟你说了……那你应该全都知道了才对。念兹……我不想骗你。” “我不觉得你骗了我……” “你先听我说完！”ada说的有些急，一口口水呛到了自己，咳了几声连带着她的肚子都发疼。她尽量不让自己在沈念兹的注视下蜷缩身体，艰难地开口道：“我大概也能猜到tiffany跟你说了些什么，不过她总归是说不完整，念兹，我想把真相全都告诉你，然后……一切由你做决定。” ………… “我和tiffany还有……方璇是从小青梅竹马没错。但是我的家世远不如她们，我的父母分别是方家和夏家的司机和女佣。因为方、夏两家主人来往密切，他们也就阴差阳错的在一起了，后来有了我，名义上我是tiffany和方璇的玩伴，实际上我只是她们的仆人。我们三个会待在一个房间里玩游戏，但能碰到那些漂亮的洋娃娃和积木的人只有她们两个而已。” “一开始，我也不明白她们为什么总是排斥我。后来，我慢慢长大、慢慢懂事，脑中也有了尊卑等级的观念，然后我才知道我跟她们是不同相提并论的。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原因是受到我父母的影响，我的一举一动都会习惯性的放低姿态。” “她们太高贵，我又实在太卑微，在她们眼里就像一个软包子。”ada闭起了眼睛，但是紧蹙的眉头却出卖了她真实的情绪。沈念兹身体向前倾，食指的指腹抚平她的眉头。ada这才觉得好受了一点，她平复了一下情绪，才继续说道：“她们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我以为这样可以跟她们成为朋友。” “后来有一次，她们要玩过家家，要扮演老师的角色，所以她们一起到了方老爷子的书房。我当然也傻傻地跟着她们去了，我-妈不止一次跟我说过，方老爷子的书房里全都是一些非常重要的文件，平时连佣人进去打扫都小心翼翼的，我却听从了方璇的话，帮她们偷了书房的备用钥匙进了里面。呵呵……真是傻到无药可救了！方璇是方老爷子的亲孙女，tiffany是方家世交的孩子，她们犯了错顶多也就口头上教训几句就完事了，而我算个什么东西，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方老爷子书桌上有一份价值千万的合同，你也知道，十多年前，按千万计算的生意有多么了不起。不过那份合同却被毁了，整个文件几乎都沾上了墨汁，几处重要的地方更是无法分辨。当时就是因为和对方的合作出了问题，方老爷子才会把文件单独拿出来的，不过文件却被……毁了。方家产业一夜之间就遭遇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信誉危机。方老爷子也因为这事病倒了。” “后来，方璇的父亲……我跟我妈一样，叫他方先生。方先生追问的时候，方璇和tiffany都指明了是我偷了钥匙，打翻了墨水。再后来，方家和夏家商量好了，我们一家人就被赶出了别墅。爸妈同时失业，一时间我们家的情况又变糟了许多。祸不单行，几年之后，我爸在一家面粉厂里上工的时候晕倒了，后来去医院查，才知道是肺癌，癌细胞已经开始扩散，需要不断地接受化疗。” “为了给我爸治病，我妈花掉了家里所有的储蓄，我爸一倒下，家里唯一的支撑就是我妈了，可是她之前是夏家的女佣，她做了几十年的杂活，想找一份来钱快要求又低的工作比大海捞针还难。那一年我十八岁，心里的承受能力还没有现在这么强大。我受不了家里的变故，高考失利。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我只能选择走上了娱乐圈这条路子。” “可惜，我的运气实在不够好，刚进去就遭遇到了潜规矩的打击。那时候我也挺天真，觉得我凭着自己的努力，能挣多少是多少，不用非得大红大紫的，就打电话给那位老总的秘书，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听到这里，沈念兹有了疑问，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问出口，不过ada显然是猜到了她的心思，紧接着就解答了她的疑问。 “你也能猜到吧！就因为这事，我还没有崭露头角就被人封杀了。起初，我也尝试过找tiffany和方璇帮忙，我本想多年的情分，她们总不能见死不救，不过我还真是想错了。她们都对我提了要求，没一个是我能办到的，所以，求助的计划也失败了。后来那段日子真是生不如死，有好几次我都想过死了算了，可是每次看见了我爸妈，我就迅速地打消了念头。我十九岁生日那天凌晨，我爸再次被救护车抬进了医院，这一次我家是真的撑不住了。然后……生日的那天晚上，我跟方佩……也就是方璇的姐姐签了协议。” “也算是私心吧！”ada看了一眼沈念兹，见她听得十分认真，顿了顿还是没有将夏雨晴曾经提出包-养她的事情说出来，只道：“tiffany的要求相对要低一些，不过……当时脑子有一股黑暗的想法，我想看看方璇垮台的模样，就选择跟方佩合作。方佩用她的权力给我想要的东西，而我，成了她安排在方璇身边的一粒棋子——也是方璇的玩具。” 第27章 背叛 “其实方佩要我也没多大用处，方璇是真的就把我当个玩具，还是玩过了就忘了的那种。每次她打骂或者……发泄完了之后，就会把我赶出房间。她心情好，我可以睡客房的床，她心情不好。我就只能在睡沙发、打地铺。反正不管怎样，我都是接近不了她的。十多年来，我除了发现方璇性格有点变-态之外，也没探听到别的秘密。” “够了，已经够了。”沈念兹抱着ada，下巴抵在她的脖子上，幽幽地道：“谁能没有个过去，不过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多余的事情我们都不要再提了，过好当下就好。” “念兹，我说的都不是废话。” “我知道啊！我听得很认真。”为了让给自己的话看起来更有说服力，沈念兹还摸着下巴不住的点头。然后见ada对她的搞怪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沈念兹才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你想跟我说什么我都知道，我也都听进去了。那相对的，你能不能听听我说的话呢？” “你要说什么？” 沈念兹担心长时间的压制会让ada感觉不舒服，她撑起双手道：“我只说一句，也只说一次——我想跟你在一起。” 简简单单的七个字，没有添加任何的修饰，沈念兹说出来却比什么话都要好听，ada愣怔了好久，终究抵挡不住沈念兹的真诚，笑道：“好，那我们就在一起！” 沈念兹笑笑，也跟着躺在了病床的空处，举起手机调整好前置摄像头道：“我们拍个照留作纪念吧！你和我都要记住今天的日子啊！明年、后年还有以后的每一年都能拿出来回忆。” “嗯。”ada十分配合地摆了个“v”字手，“咔擦”一声，这一秒的记忆被定格留念了下来。ada慢慢地向上挪了一点，头枕在沈念兹的胳膊上，和她一起看着拍好的照片，轻声地道：“念兹，跟你在一起，就意味着我正式和方璇对立了，我用了一些照片，向方佩换得了之后三年的庇护权。但是也只有三年而已，三年一过，我是生是死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到时候，你愿意放弃一切跟我离开吗？” “我从来也没有拥有过什么，哪有东西需要放弃！”沈念兹想了想，又道：“也不算什么都没，我现在有你了。所以说，不管是去哪儿，只要带着你就足够了！” “贫嘴！”ada抬手有些不方便，只能象征性地瞪了她一眼感慨道：“难怪tiffany都能被你收服，本来以为你是挺老实的一个人，没想到花言巧语可是手到擒来，我现在就后悔了怎么办？你这样我不太放心啊！” “对我真不用不放心！”沈念兹笑道：“我这人变脸可是比翻书还要快出好几倍来，更是有一种特殊技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保证对你跟对别人都是不一样的，甜言蜜语都只对你一个人说，绝无第二个人能听见。” “我刚才说的分明是花言巧语！” “乖，你记错了！”有了以恋人身份交往这一前提，沈念兹对ada做一些亲密的举动不但自然了许多，也频繁了许多。她一手覆在ada的眼睛上，与她唇对唇，暧昧地道：“我对你说的话可是句句都发自肺腑，真心诚意的，怎么能用花言巧语这样的贬义词来形容呢？你糟蹋了我的一片真心，让我的心都受伤了，现在罚你一分钟不能呼吸。” “什……”ada不在说话，她的嘴刚一张开，沈念兹的舌-头便长驱直入在她的口腔中肆-意游走。沈念兹不是方璇，带给她的感觉也大不相同。 沈念兹手指熟练地在ada身上游走，虽然考虑到ada现在的伤势，她并没有做很过分的事情，但就是这样程度最普通的调-情手段由沈念兹发出来还是让她难以承受。ada抬起手想要抓住沈念兹伸进病服中的手，沈念兹却好像提前察觉到了一般，迅速地转换了位置，小指的指尖在她的肚-脐处轻轻一刮，带动起ada更加大声的呻-吟。 “唔唔……痒……”身上一处敏-感-点就这么轻易地被发现了，ada羞-耻地挣扎起来。 为了避免碰到伤口，沈念兹暂时换了一下，趁着ada放松的时候，悄悄地将ada的手举在了头顶上，她自己也跟着换了一个姿势，右腿虽然用力，但是却牢牢地禁锢住ada的身体。 当沈念兹再次发起攻势的时候，ada才发现她已经像是一只关在笼中不能动弹的羊羔了。沈念兹的舌-头-舔-过她的唇瓣，她一生气，张大口就咬了上去。等沈念兹吃痛拉开了一点距离，她扬起头颅，高傲地笑道：“一分钟早就过了，叫你敢占我便宜，不给你点教训你当我好欺负是不是？” “我……嘶……你还真是……嘶嘶……下得了嘴啊！”沈念兹抚过唇，指腹上瞬间沾上了鲜血，她又好气又好笑地在ada头上敲了一下，忍着疼道：“当时在boss……在夏总办公室你刁难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幼稚得够可以，看来我对你的第一印象一点都没感觉错，你还真是……咬嘴这种事也就你能干的出来了！” “谁叫你不规矩！还有，说我幼稚，那你自己呢？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对我这个幼稚鬼言听计从，你是脑子进水了吗？”ada行动不方便，不过嘴上功夫是一点都不差。 沈念兹舔了舔嘴唇，等到嘴里的血腥味渐渐淡去，她才笑道：“我是正好闲着没事干用你来打发时间而已，你那些小伎俩我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要不是好心配合你，你真以为有夏总拦着，你还能命令的了我吗？不过，我做的挺好不是么？你还不是被我感化了，不是把我当成了朋友，你会带我一起出席颁奖典礼吗？” “哼……”ada冷哼：“让你陪我出席，只是想让你见见世面，掂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等你明白自己身份了，知道tiffany跟你不是一路人就会自动放弃了，谁知道你那么笨……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自知之明？我在你眼里真的就那么差劲？”沈念兹有些伤心。 “是啊！你怎么能跟tiffany比？你们俩什么差距，要不要我给你好好列一个表格好好说说？” “别！”沈念兹双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尴尬地看着ada道：“我们俩什么差距，我自己心底有底，不过其实这不关键！关键是现在我成功的撬走了夏总的墙角不是么？” 这句话一说，不仅是沈念兹，连ada都有些尴尬。要说挖墙脚，也是她挖了夏雨晴的墙脚才对。现在沈念兹跟她交往，也直接说明了她能接受女人，那么夏雨晴一直以来的顾虑就根本不算什么了。她和沈念兹的事情一曝光，恐怕夏雨晴也会加入围捕她的阵营了吧！还真是前有豺狼后有虎豹，危机四伏。 ada望着沈念兹明媚的笑容，不禁感慨：“现在人谈恋爱的风险真是大啊！” “说什么呢？”沈念兹失笑：“别想些有的没的了，睡吧！” 沈念兹迫不及待地岔开话题，她是自卑的，和ada插科打诨的时候她可以暂时忘掉身边、地位和荣誉问题，但那终究只是暂时的，若是有人提及，她还是很快就能想起来的。为了不让ada说出一些打击她的事情，沈念兹拉过被子，把ada整个人都蒙在了里面。 ada扯下被子，露出小小的一角问：“你想谋杀我吗？” “当然不是。”沈念兹吸了一口气，故意发出吸口水的声音，笑道：“我只是想跟你在被子下面做一点少儿不宜的事情。” “啊！不准挠我！哈哈……混账，住手啊啊~~~” ada故意叫得很大声想要吓吓沈念兹，不过对方显然是知道自己力度控制得很好，一点停止的意思都没有，一时间，病房中高昂的叫声不断。 方佩紧紧地拽着方璇，以免正在气头上的她进去把事情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程度。夏雨晴倚在墙边，手机已经被她握得有些发烫，lemon捧着一沓文件在她左侧一言不发地假装隐形人，她可不想无辜被牵连。 四人保持不变的姿势许久，方璇才终于咬了咬牙，挥手示意大家都离病房远一点。 “ada……”方璇艰难地对方佩说道：“我手里的散股可以全部给你，但是你要把ada交给我！” 方佩听见她的话，先是惊讶了一番，然后才了然地笑道：两周之前你跟我这么说我会很高兴，不过现在恕我不能办到。” “fuck！”她们距离ada的病房有一段距离了，方璇也没有顾忌，大声咒骂了一句就上前揪住了方佩的衣领，恶狠狠地道：“方佩，你给我听清楚了！我这是命令，不是跟你谈判！” 方佩淡定地反手握住了方璇的手腕，一用力反手控制住了她，等方璇没了威胁，她才笑眯眯地道：“且不说什么命令不命令的，就是谈判你也要有筹码才行！方璇，你忘了父亲说过什么了吗？他说过，我是天生的生意人，生意人最讲究的是什么？信誉和利润！我和兰亭是签了协议的，她尽力替我牟取了利润，那我也该履行自己承诺。兰亭现在已经是自由身了，她的事情以后都是全凭她自己拿主意，我可管不了。” “那你为什么拦着我……方佩，你放开我！”方璇怎么用力都甩不开方佩的手，越发得不耐烦起来。 方佩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了许久，蓦地一松手，因为惯性，方璇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方佩耸耸肩，轻笑道：“我可没有拦着你，这也是给兰亭的部分报酬而已。啧啧，人连见都不愿见你一面，你这十年可真是糟糕极了！” 一番虚情假意的唏嘘之后，方佩头也不回的离开。方璇坐在地上，看着方佩逐渐模糊的背影，她叫住了正打算离开的夏雨晴。 “我们合作吧！事成之后，各取所需！” 第28章 合作 “合作？”夏雨晴将手机扔给lemon，笑问：“你想怎么跟我合作？连方佩都亲自回国了，你在国内的势力很快就会被架空，跟你合作我能得到什么？”夏雨晴的笑容冰冷无情，若是让沈念兹看见，她都不一定能认出来这就是她经常挂在嘴边赞不绝口的好boss！ 方璇站起来，轻轻地拍了拍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对夏雨晴尖锐的问题回以笑容道：“ada给方佩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是对我来说肯定会是一次重重地打击，不然方佩也不会这么胸有成竹而且还给了ada那么大好处！不过，这倒未必不是一个机会，现在公司的散股加上我将要继承的那份，我手头上一共有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 比起让我一蹶不振，方佩最先会做的应该还是夺走这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 “所以？”夏雨晴轻蔑地看着她，讽刺地笑道：“你以为就凭这些股份，方佩就绝对不会动你吗？” “当然不是！”方璇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小指的尾戒，严肃地对夏雨晴道：“但是我要借此分散方佩的注意力。” “你要做什么？”见方璇摆出了一副将要破釜沉舟的架势，夏雨晴也跟着上了一点心。她仔细地想了想，然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看来你是猜到了！”方璇笑道：“我要对外宣布转让方氏的股份，你就配合我找人做出收购的假象，在方佩参与其中的时候拖住她的行动。只要你能替我争取到时间，我就有把握取回方佩掌握在手里的东西。只要她没有抓住我的软肋，她就没资格在束缚我的行动。雨晴，等我把ada带回来了，沈念兹的身边人的位置自然就能空出来，这难道不是双赢合作？” 夏雨晴托着下巴陷入沉思，方璇等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等到夏雨晴的明确的答复，她突然有些急了，语速都加快了许多：“股份是我的，收购的资金也由我来出，要是找人的费用你觉得过高，我来报销也ok！从头到尾你都没有一点风险，你还犹豫什么？” 自己着急的要死，对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方璇越发的没有耐心，她咬着牙尽量抑制的怒火眼看就要爆发出来，夏雨晴终于开口金口：“跟你合作可以，代价也不用你一人承担，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和你提前说清楚！” 听到夏雨晴答应，方璇就已经松了一口气，也不想夏雨晴可能会提什么，她很爽快地点了点头：“你说！” “好！”夏雨晴意欲不明地笑笑道：“我知道你有占-有-欲，但是不管你的占-有-欲有多强，ada和念兹无论做了什么，我都不准你伤害念兹！” “呵！”方璇一拳捶在墙上，连看都不屑于再看她一眼，冷冷地笑道:“难怪那些小明星都对你抱有幻想，你倒确实装的挺深情。” “装？”夏雨晴苦笑着摇摇头:“事到如今我还有必要装吗？方璇，我只是想告诉你，沈念兹和我以前的床-伴不同，她不是你能动的人。” “你对她动真情了？”方璇张大嘴显得很惊讶，半晌她才找回声音:“雨晴，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真情这种东西你也敢碰，还是和一个女人，你以为夏家没人了能任你胡来？” 夏雨晴挑眉，好笑道:“的确是出了一点意外让我措手不及，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应对的方法。” “代价呢？” “不可预料，不过多大都没关系，只要念兹回到我身边那就值得了。”夏雨晴没有逃避方璇探究的眼神，一字一顿道:“方璇，曾经有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就像是步入修罗地狱的恶魔，是念兹在关键时候拉我回头的。要是没有她，我觉得我还会变回以前的我，那种生无可恋的日子太可怕了。” “你是说……在龙腾手下救了你的人是沈念兹？”方璇怎么也没想到夏雨晴和沈念兹之间还有这么一段经历，回想当年夏雨晴清醒之后说的话，她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纠结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问了:“如果当年真是沈念兹救你的，那她跟龙腾就脱不了关系，龙腾怎么可能让它……” 夏雨晴将食指竖立在嘴边，小声道:“念兹的头部受过重创，丧失记忆也是有可能的，暂且不说她记不记得在龙腾那边的事情，但就我的了解，她和龙腾那帮人不是一伙的。” 方璇依旧有些怀疑，但是面对夏雨晴一副笃定的样子，她也不便再说。只是想到沈念兹可能还存在另一个身份，她不由得又开始担心ada。 “我答应你！”方璇综合考虑一下，还是决定按照之前的计划来。“既然现在知道沈念兹是你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我都不会再动她。等她们分开，我会带ada回芝加哥。” “好！”夏雨晴主动伸出手，两人双手相握，彼此会心一笑。lemon本来纯粹是站在一边看热闹，尤其是听到她们讨论关于沈念兹和龙腾的事情后，更是退后了一点尽量不让自己听到，不过最后还是被她们两的笑容闪瞎了眼睛。 lemon扶额，她最近好像多了一种可怕的超能力——她怎么会有预感，有人要倒霉了呢？ ******** 两个月后，市第一人民医院。 沈念兹有些尴尬地由夏雨晴搂着进了病房，果然不出所料，当她们一起出现的时候，ada的拳头紧了紧，大概是太久没有演戏所致，她那明显不悦的表情没有在第一时间藏起来。沈念兹一慌，顺手就推了夏雨晴一把。 “ada，恭喜你恢复！”夏雨晴装模作样地把花递给ada，她知道ada不会接，于是趁着沈念兹不注意，强硬地将花束塞进了她手中，顺手来一个法式拥抱，在她耳边轻声笑道:“不用这么防备我，真是我想要的，你绝对争不过我。也不要以为才两个月我就忘了过去发生的事，念兹原谅你，不代表我也不计较。反正我只答应方璇把你活着交给她，至于活着是什么程度，那就不好说了。” “tiffany……”ada嘴角难看地抽搐着，手被夏雨晴握得生疼，但是沈念兹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们，她还真不忍心让沈念兹为难。硬生生地忍下了夏雨晴施加的压力之后，ada转了一下，反握住夏雨晴的手笑道：“也是，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那我就只跟你说最后一次就行了。我没有在安全绳上动过手脚，从来都没有！场务人是我撞得没错，可我自己也是受害者。还有一件事我之前忘了告诉你，姚瑶是方璇的人，她说的几分真几分假，你能猜到吗？” ada睁开她的手，满眼挑衅地走到沈念兹身边，手指抚过她的面颊，温柔笑道：“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接我，昨晚不是加班吗？累吗？” “呃……不累。”夏雨晴就在旁边，沈念兹有些尴尬，不过她始终记得ada说过她容易缺乏安全感，也就没有避开，还十分配合的抓住了ada的手指，反道：“我请了半天假，医生都说了你还没有完全康复，让你自己出院我也不能放心，对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差不多了我们就出发！” “我看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要不要让医生再过来看看？”在揪掉所有百合花的花瓣之前，夏雨晴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来回易主的百合花束终于找到了归宿——病床。 夏雨晴随手将花束扔到病床上，不着痕迹地介入沈念兹和ada之间，成功地将她们两人分开之后，夏雨晴得意地笑道：“念兹，时间已经不早了，等会跟徐总的约会不能迟到，咱们得抓紧点！你向来心细，再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的吧！我带ada过去办出院手续。” “呃……好，那麻烦你了！”虽然沈念兹潜意识里觉得让她们俩和睦共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她还是抱着一点点的幻想。 “要办你自己去办不就好了！一院的院长跟你关系匪浅，你只要过去说一声，自然就有一堆人愿意替你办事了吧？何必带着我过去，我现在行走也不方便……” “呵呵，又问题的是你又不是我，我一个人去了能干什么？带着你跟我一起过去，顺便让院长亲自替你看看。” 沈念兹在旁边看得比谁都着急，不过这两个人战斗值都比她强，沈念兹也没那么胆子上去拉架。两个女人无聊地纠缠了半天之后总算是出了房间，沈念兹稍稍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病床上，手指抚摸着只剩下孤零零几片花瓣的百合花，心绪不宁地想着夏雨晴在路上对她说的话。 “念兹，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相信我！” 第29章 情敌 一想到夏雨晴，沈念兹就觉得头疼得厉害。两个月前，是夏雨晴亲自接她出院的。虽然因为这样那样的事，她们最终并没有住在一起，但是夏雨晴却拿到了她家的钥匙。 沈念兹不是没有拒绝过，也明里暗里透露过她和ada正在交往的意思。夏雨晴没有表现出反感让她很舒心，不过完全不在意看起来就有些奇怪了。 她试图去了解夏雨晴的心思，但是每次都被夏雨晴模糊不清的态度搞到尴尬收场。夏雨晴依旧是以微笑示人，但是细看之下，她又觉得有了变化，眸中的温柔好似多了几分冷意和算计。可是她的怀疑找不到一点的证据来支持，夏雨晴依旧是夏雨晴，对待员工刚柔并济，处事果断敏捷。她回到外景组，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在办公室里，她和老王争锋相对的时候，夏雨晴会突然出现从中调解。她要加班，夏雨晴也会留下来帮她。 就像猎人捕获飞鹰，所有的陷阱都已经设好了，就等着飞鹰一脚踏进去。猎人期待着，但是始终没有结果。 沈念兹在圈内，而夏雨晴就像在玩游戏一样，脚尖点在圈上，等沈念兹揪心到一定程度了，她就扬起唇转身离开只给她留下一段深刻的记忆。 两个月，六十二天，沈念兹记住了夏雨晴的一颦一笑，对ada的关注却少之又少。 她心不在焉地检查了一遍房间，蹲下身想把密码箱锁上。她知道ada整理东西很有规律，最上面的都是使用频率最高的东西。而这个行李箱中，摆在化妆包上的是一张照片。 沈念兹是一个喜欢拍照的人，每一张照片背后都有一个故事。她面前的这一张也不例外！ 那是她出院的前一天，奉了ada之命去陪-睡，两人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未来的人生规划。说到职位，自然就会说到boss——夏雨晴。 要说移情别恋，沈念兹觉得也该是她担心ada，可是ada却表现的比她还激动。不但骑到她身上威逼利诱地让她发誓少接触夏雨晴，更是不由分说地拖着她拍了n多张能闪瞎眼的照片。 ada靠在她肩上的时候，沈念兹都能感觉到她在颤抖，不知道是缅怀过去的遗憾还是在担心她们不可预测的未来。 在那个时候，沈念兹选择将她搂在怀里，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着。幽幽地哄着ada睡着了，沈念兹才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然后也不管是什么时间，外面天气如何，在医院门口打了车，与司机相伴绕着方圆几里找了一圈又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正在营业的影印馆把照片给打印出来了。 老板不是圈内人，还以为她们是极亲的闺蜜，握着沈念兹的手叨咕了半天：除了血浓于水的亲人，要找个亲近的人实在不容易。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我的亲人呢？”沈念兹问。 老板胸有成竹地摆摆手道：“别看我这里装修这么新，其实都翻新十多次了，我这家摄像馆开了二十多年，老品牌老字号，每天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就按一天十个客人计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二十年就是七千三百多天，算下来，我接待的客人也有七万多人了。他们之中，有照全家福的一家子，有照婚纱照的小情侣，还有就是要好的朋友相约过来留个纪念的。照相的时候总要有表情的吧！就是面部瘫痪了，眼神也是灵动的，你们表现的啊……不像亲人，更不可能是情人！那不就是朋友了？” 初秋的夜凉飕飕的，清风拂过窗台，带动摄像馆中的风铃“叮叮当当”的作响。沈念兹和摄像馆的老板面对面的站着，她从他的眼中看见了被岁月洗礼之后的沧桑和沉着。 沈念兹哑然失笑：“您说的或许有道理，不过这回你真的猜错了，严格意义上讲，我们不是朋友……唔……至少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我们的要表达的不是友情。” “年轻人，就像我看得出来你现在说的是实话一样，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既然您知道我说的是实话，那……” “年轻人！”老板笑道：“不要以为有自知之明纯粹就是一句坏话，现在有多少人根本就不了解自己你知道吗？你和那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对她和她对你又是什么心思？等时间到了，你们就能懂了！好了。天快亮了，换班时间到了。” 老板将零钱找给沈念兹，然后也不管换班的人是不是来了就兀自上了楼。沈念兹怔怔地拿着零钱站了许久，直到清脆的风铃声谱奏完一曲，不大的摄影馆安静下来，沈念兹才想到离开。 在摄像馆发生的事情，沈念兹原计划一笑而过，听完了就忘了。但是现在再看起这张照片，她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许墨涂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偷偷给她拍过一张照片，那时候她正在和夏雨晴通话，也不知是说到了什么话题，她仰倒在沙发上捧腹大笑。 许墨涂偷拍完顺手就到书房把照片打印出来送给她了，名其名曰：见证沈念兹犯蠢的时刻。实际上是想从她嘴里套出话来，因为许墨涂是难得见到沈念兹笑得那么真诚动人的时候，眉眼中还有几分恼人的含羞带怯。 因为那张照片上她笑得真的非常好看，所以在她没有和ada确定恋人关系之前，照片一直都是卡在她钱包中的。拿着手上的照片，记忆中搜寻着之情的照片，沈念兹确实发现了不同。 “眼睛，眼神……”沈念兹低声自言自语，又仔细地盯着照片看了半天，她终于妥协了：“还真是骗不了人！”顿了顿，沈念兹又恢复了平静。总之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她知道容忍背叛有多难，既然已经决心和ada在一起了，她就会遵守诺言。 ******** 一路上，夏雨晴几乎是拖着ada行走的，到了院长办公室，夏雨晴跟人打了声招呼，也不管是不是大材小用，就把人赶出去替ada办理出院手续了。 几名正在和院长讨论学术问题的医生眼见情势不妙，也很自觉地溜了出去。刹那间，原本熙熙攘攘的办公室就空了下来。 夏雨晴一转头，ada就进入了防备状态。她看着夏雨晴，全然没了以前的讨好和恭维，冷静地坐在院长的办公椅上，但笑不语。 “大病一场，你的话倒是少了很多！”夏雨晴假意地鼓起掌。 有了赞扬，ada当然要给予回应，她捋了捋散落的头发，对夏雨晴微微一笑道：“毕竟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凡事都要考虑到另一半。念兹也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孩子，不谙人情世故，我要是再不成熟一点，也不讨喜啊！不过，这都要托夏总的福，要不是你，我也不知道念兹喜欢知性这一型的，” 打蛇打七寸，ada又是毒舌习惯了的人，一下子就找到了夏雨晴的软肋。果然，夏雨晴脸上晴转多云，表情冷了三分。 ada赢了一回合，心里也得意起来：“你不是总跟我说，面具戴的时间不能太长了，以防万一再也摘不下来吗？我觉得这话挺有道理的，所以我就把面具摘下来了，没想到正好被念兹看中了。倒是tiffany你自己……难道你连自己说的话都不相信了？你看，现在大事不妙了吧！念兹永远看不到真正的你，哪怕是喜欢上你了！那也不是你！” “*！”夏雨晴怨愤地上前捏住她的肩膀，嘴中爆出粗-口。 “咳咳……其实我也没说什么吧！你这么快就恼羞成怒了吗？不怕被念兹看到？要是被发现了，你这温柔的表象都是假装的，可就真的一点机会都不能有了吧？” “你还真是……” “嘴贱是么？”ada笑道：“没办法，我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遇见的人那什么了……我说话自然也就那什么了。”到底还是没敢当着夏雨晴的面胡说八道，ada暗骂着自己没用，肩膀动了动，还是没能挣脱夏雨晴的束缚。只好小声地抱怨道：“真有本事也不会在这儿恃强凌弱了，方璇也好，你也罢，最终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而已。” “ada。”夏雨晴手上加了几分力度，轻蔑地道：“恃强凌弱也是有原则的，你要是和别人一样都乖乖的，我也不会跟你浪费时间。” “啪——” ada正欲反驳，夏雨晴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等到ada脸部渐渐出现红肿，夏雨晴才道：“新仇旧恨，要是真跟你算起来，十条命也不够你还的！方璇在停车场等你，念兹这边我会送她回去。ada，不要试图反抗，我想要的，就是不择手段也要得到，我确实多绕了一些弯路，不过我相信，最后结果一定会是我想要的！” 第30章 温柔 ada最终还是到停车场找方璇了，夏雨晴拿着院长亲自送到她手中的各项手续文件，双手背后，踱着小步，哼着小曲进了病房。 沈念兹已经收拾完东西规规矩矩地站在行李箱旁边了，好像收到心灵感应一般，夏雨晴刚推开门，沈念兹的目光就扫到她这边了。 夏雨晴露出有些苦涩的微笑，抬手在沈念兹眼前晃了晃道:“别看了，她有事先走了，刚才有点着急，她也没时间给你打电话，让我跟你说一声，叫你不用等她了。” “她”指的是谁两人都心中有数，沈念兹有些怀疑，手不自觉地就伸进了包里翻找。 “用我的吧！”一步崭新的iphone5出现在沈念兹面前，夏雨晴温柔地笑道:“才交往不久的情侣们都是这样，恨不得把一天变成36小时都不一定够用，这事儿确实是ada做的不对，回去你可一定要跟她说说啊！” “好。”沈念兹微微笑道，低头拎起行李箱，动作十分自然，好像根本就没发现夏雨晴的动作。 “我帮你！”夏雨晴冷静地收回手机，反应迅速地按住箱子，沈念兹没有松手的打算，想当然两人又碰到一起去了。经历多次巧合，沈念兹也注意了起来，她收回手，有意无意地跟夏雨晴保持了一些距离。 空间关系学将人与人的距离分为四种，公共距离、社会距离、个人距离和亲密关系。 沈念兹想了想，还是觉得她和夏雨晴保持在社会距离的程度就好。ranges from 4. to 10 feet.不多也不少。 身处医院，夏雨晴也不愿多说什么。沉默地走在沈念兹前面，直到上了车，沈念兹才发现夏雨晴的失常。 “夏总……我们这是去哪儿？”周围车流量越来越少，在北京市内，沈念兹还真没有见过这样可以用荒无人烟来形容的地方。 夏总！夏总！夏雨晴对她这个和别人无差别的称呼非常不满。夏雨晴找了地方停车，在心中腹诽着导致这种情况发生的罪魁祸首。 “夏总？”车一停下，沈念兹就慌了。 夏雨晴看她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衣摆，不由觉得好笑。她知道沈念兹的底细，了解她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去企图用武力征服沈念兹。一想到一个黑带七段，散打，泰拳都熟练掌握的人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瑟瑟发抖，夏雨晴有种风中凌乱的错觉。 “别闹了，只是带你来考察场地而已。”夏雨晴解开安全带下车后又绕到副驾驶位置风度的替沈念兹开了门，左手搭在副部，右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沈念兹把手给她。 在不容忽视的期待中，沈念兹乖乖地接受了她的邀请。 下车之后，夏雨晴也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依旧维持正人君子的模样，双手背在身后，仔细地打量着空地周围的环境，时不时也会掏出手机拍上几张照片。 “你觉得这里的环境怎么样？适合投资开发工业园么？”夏雨晴托着腮半天拿不下主意，考量之后还是征求了沈念兹的意见。 “工业园？”沈念兹瞪大眼睛望着眼前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空地吞了吞口水。 夏雨晴宠溺地在她的鼻头上轻刮了一下，笑着回答：“是啊！vt将来不是方佩就是方璇的，总归不会是我的！我爸那点事早就闹到人尽皆知，要真按着法律层面上讲，外面那几个孩子也是我爸的孩子，是跟我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我也不能算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何况，背后大树是好乘凉，但是习惯了阴凉的地方，再去太阳底下暴晒，用不了几分钟就撑不住了，我不想做那种一无是处的人。” “所以……但是……”沈念兹双手画了一个圈，声音卡在喉咙里，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夏雨晴也不怕弄脏衣服，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盘腿就坐在了地上，当然，她也不忘了拍拍身边，示意沈念兹也先坐过去。仰望天际，有些惆怅地道：“念兹，你就当我自私。我一个人把话憋心里久了真的受不了，想来想去，也就跟你倾诉才适合。” “啊？” 夏雨晴闭上眼睛都能猜出来现在沈念兹是一副不想听又不得不听的尴尬模样，狠了狠心继续道：“我和ada一样，也许——和你也一样，我喜欢的是女人。” “啊？”沈念兹条件反射地发出一声惊叹，她有这个想法也就是近期的事，心里有数是一回事，听当事人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想当初她跟许墨涂在餐桌上谈论夏雨晴的时候还提过这事，那时候她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向许墨涂保证，夏雨晴这样优秀的人才，一定是正常再正常的人。原来——真的是她输了。 夏雨晴终于睁开眼睛看着沈念兹道：“念兹，我真要谢谢你给我的勇气。”夏雨晴长舒一口气笑道：“说出来果然宽心了不少！” 沈念兹瘪着嘴，用丰富的面部表情表现出她的不满——你是宽心了，可是知道这么多秘密的我该如何是好？ “哈哈……你也不用闹心。”夏雨晴说：“我知道你心大，不会计较那么多，听过了以后忘了就好。” 那要是忘不掉呢？沈念兹在心中默问。 “要是忘不掉，那就帮我记一辈子！”就像是某人肚子里的蛔虫，夏雨晴完全猜中了她的想法，一瞬间，夏雨晴的脸就变了，有些苦涩地说：“念兹，从今天开始我就三十出头奔着四十去了，最青春的日子不复存在了。到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反省自己，也就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根本什么都没有。” 沈念兹听得一头雾水，也就没打算插话。夏雨晴瞧了她一眼，不悦地揪着染上枯黄色的野草道：“所有原本就不是我的东西到我手上之前，它就不是我的。现在这个时候，能属于我的也就是我自己了吧？可是……” “可是什么？”沈念兹心跳漏了一拍，她活了二十五年，倾尽所知，也找不到一个适合的词来形容夏雨晴的眼中的意味。似深情又似无情，似哀怨又似期待，似是为她又不似。 夏雨晴别过脸，耳根红红的，十分不好意思地避开沈念兹的目光，暗暗责备沈念兹不该对她用那种温柔的声音说话。她别有居心，面对沈念兹的温柔，她受之有愧。 “可是啊……”夏雨晴对着天，摊开手掌又握上，最后什么也没抓住。无奈地收回手，夏雨晴接着讲述她的故事:“我的心早就被人偷走了，没了心，我就连自己都没了。” “……” 九月份的下午，微微有一些清凉，沈念兹及腰的长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她就坐在夏雨晴身边，有几缕发丝落在了夏雨晴脸上。 夏雨晴突然“咯咯”地笑起来，就好像刚才流露出悲伤情绪的人不是她一样，心情蓦然大好。 “好了！难得在北京也能呼吸到这么新鲜的空气，咱们就该好好透透气，不愉快的——让它随风过去吧！” “夏总……”沈念兹欲言又止，她和ada正在交往，她是ada的另一半，这个敏感的身份容不得她同情心泛滥！ 沈念兹到嘴的话跟着风向换了，她站起来拍拍压皱的衬衫角，伸手想要拉夏雨晴起来。 “别，让我再躺会儿。” “时间不早了。”沈念兹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得回去看看ada，她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我不放心。而且，夏总，我现在是外景组的员工，你就是带我来考察，我也察不出来任何东西，还是让lemon替你联系几个专业财会或者工程人员吧！” “……”回答她的是死寂的沉默。 夏雨晴不做声，沈念兹也不能擅自离开，何况是夏雨晴载她到这里的，而这里是哪里她一点都不清楚，刚才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这里打车一点都不方便。也就是说，没有夏雨晴，她可能回不了家。 “夏总。”沈念兹压着嗓子又叫了一遍，连着好几回夏雨晴都没有回应她。 得不到答复沈念兹也有些急了，她蹲下身拉过夏雨晴的胳膊想让她看着自己说话。 “夏总？”沈念兹惊讶地抓紧了夏雨晴的胳膊，楞楞地看着她眼角的泪水不知所措。 “哈哈，怎么当起木头人了？”秘密曝光，夏雨晴再挡也没用了，这次她倒是乖乖的、不用沈念兹拉就起来了。一边抹着泪一边笑道:“刚才风大了，你头发都吹到我眼睛里了，有点不舒服……”夏雨晴狼狈地爬起来，手背擦了半天也没擦干眼泪，翻了口袋也没找到能擦眼泪的东西。 抽了抽鼻子，夏雨晴看着沈念兹眼中丑陋的自己，心中一痛。 念兹，为什么你能同情ada，却不能如此对我？ 第31章 逼迫(v章 一更) “夏总。” “我没事。”夏雨晴摇摇头,借着自己的力量起身，将沈念兹拽到自己身边,捧着她的脸一板一眼地问:“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叫我了？” “什么？”温热的气息打在脸上,沈念兹脑袋开始冒烟,零部件开始罢工。 “你以前不是叫我boss的吗？为什么现在称呼变了？念兹，我们真的不能回到过去吗？” “……”沈念兹皱眉:“过去？” “过去！”夏雨晴点头:“没有争吵、对峙……没有ada！”如果不是心中有所顾忌,夏雨晴说的会更加直接。 一人急于得到肯定的答案,另一人的心思却完全相反。沈念兹的手按在夏雨晴手上,勉强说道:“夏总,你说的过去是回不去的。我和ada……一直都很好，这两个月我过得很幸福,我知道我不能没有她。” “你只是不能没有一个陪你的人而已！念兹,ada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如果不是你和我之间有误会……你早就是我……你和她也不会在一起。”最简单有效的几个字还是没有说出来，夏雨晴松了一口气，沈念兹也跟着深呼吸。 有些话，说明白了，对谁都不好。不过，一般遇到这种情况，都有一定的前提—— “夏总，不要说傻话了。”沈念兹垂眸，轻声道:“我才进公司的时候就听人说过，你是剑桥毕业的高材生，有金融、管理双博士学位，能言善辩，智商、情商都颇高。那时候我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人？因为好奇，我才多关注了一些，日久总会生情，不过夏总应该是误会了，我对你的情——跟爱无关。” “念兹……” “夏总，我们两都没那个意思，也就别做多余的事了。都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我在饭店订了位置庆祝ada出院，好不容易才订到的，机不可失，拜托你送我回去吧！” “我要是不呢？”夏雨晴固执地摇头。 “夏总，我……唔……” 沈念兹瞪大眼睛望着夏雨晴深褐色的瞳孔，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甚至于忘了推开她。 “念兹，我玩不下去了！我不想在跟你玩这无聊的隐藏游戏了！没错，我是喜欢你、爱你！比ada早很多，可是现在得到你的却不是我……”从痛苦到愤怒再回到痛苦，夏雨晴越想越生气，没给沈念兹更长的反应时间，她又再次吻上了她。 一开始，她怕吓到沈念兹，嘴下还是留了些情面的。只是冷静不到半分钟，她就不满足于简单的唇与唇的摩擦。 夏雨晴手法温柔，态度却十分强硬地捏住沈念兹下巴，抓住她开口的瞬间机会侵入她的口中。夏雨晴紧紧地搂住沈念兹的腰腹，像是要把她变成自己骨血的一部分。 夏雨晴的舌尖轻扫过沈念兹的齿龈，沈念兹跟ada两个月最多也就是亲亲小嘴，不过每次还没有多深入，她就心不在焉地想别的事了，ada何其敏感，发现她没那个意思也就不继续了，她还是第一次跟人做到这种程度，紧张、尴尬、四肢无力、全身发麻。 “乖。”夏雨晴拥着沈念兹一步步后退，直到沈念兹的后背贴在了车上她才停下脚步，将人压在车盖上，继续未完成的宏图大业。 “唔……唔唔唔……”嘴被堵上了，沈念兹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夏雨晴听不明白也就不愿再听了。 工业园的选址是在远郊一片未开发的荒地上，除了稍远处一条大路上稀稀疏疏的会有几辆运输卡车路过，平时根本就没有人会到这里来。知道不会有人，夏雨晴就不用有所顾忌。 舌尖灵巧的打个弯勾住沈念兹的舌头，两人纠-缠着分不清彼此。 “唔……”沈念兹根本无法开口，夏雨晴的攻势一波比一波凶猛。过度的暧昧让沈念兹渐渐沉沦，一只手趁机掀起了她的衣服。 还是初秋，沈念兹穿的并不多，加上她本是计划接到ada之后两人去餐厅享受一份美食祝愿一切顺利的。为了营造气氛，她里面穿的是一件假两件套短裙，外面套了一件朴素的蓝白格衬衫，这么简单的装备根本无法阻挡夏雨晴的侵略。很快，夏雨晴就顺利的到达的重要的地方。 “宝宝，我真心想在就要了你！”夏雨晴轻喘着气，两眼发亮地看着沈念兹。 “放手！”好不容易有机会说话，沈念兹一说话就让夏雨晴的好情绪淡了一点。 夏雨晴眯着眼，试图平复从心底某一处慢慢上涌的怒气。良久，她才对沈念兹道:“念兹，我有预感，只要我放手了，你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不能放，不能让你走，你是我的，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沈念兹冷冷地看着，淡漠地笑道:“夏总，别说生生世世了，就是一分一秒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呵呵。”夏雨晴也笑了，再一次用力，将沈念兹拽进了车里，将车窗升起，锁好车门，她们两被完全阻隔在了另一个空间。 “你……” “嘘！” 沈念兹爱笑，夏雨晴的脸上便总也挂着笑容，温润的、善良的。却从来不是这样冷酷、阴狠的。 “念兹。”夏雨晴扯下脖子上的丝巾系住沈念兹的双手，迷醉的双眼在沈念兹脸上留恋，她指尖轻-浮地划过沈念兹的唇，指腹在上面摁了一下之后，又转而点在了自己的唇上。 如果不是还有那么一点修养没有丢弃，沈念兹都想一口痰吐在她的脸上，她的嘴还没有被堵上，不过想来要是逞了强，嘴上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剩下的时间也不会好过。手被绑住了，沈念兹便悄悄地抬起腿。 “念兹，其实这几年除了工作，我也有干些其他的事，你那点功夫在我面前显示出来，跟花拳绣腿是一个级别的。”当然，如果沈念兹拿出真本事那又另当别论了。她就是料定沈念兹不会有所动作，才敢这么放肆。“你赢不了我的。”夏雨晴整个人覆在沈念兹身上，有条不紊地拉下她的衣服。 “夏总！”沈念兹真的害怕了。 “夏总？”夏雨晴气极而笑，手指一挑，沈念兹的衣服便脱下了。里面是一件纯白色抹-胸上衣，恰当地衬出沈念兹白皙的肤色，夏雨晴呼吸一紧，张口就在沈念兹的肩膀上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 “呀~”沈念兹尖叫，手脚并用想躲开夏雨晴，却怎么也动弹不得。“夏总，你清醒一点！” “我现在很清醒。”埋首于沈念兹脖间，夏雨晴牙齿轻轻地啃-咬着她每一寸肌-肤，冷冷地道：“念兹，这才是我清醒的模样，就是因为我一味的糊涂才导致你跟了ada，可是现在不会了！”夏雨晴手伸向她的背后，拉下衣服上的拉链，沈念兹稍微动一下，衣服就滑落了下来。 “你喜欢白色吗？”夏雨晴拽下她同样纯白的胸-衣，手指熟练的像弹琴一样点过一处又一处。用最残忍的声音道：“可是我喜欢红色，我们一起，把这里染成我喜欢的颜色好不好？” “唔……”当夏雨晴两指夹住她的ru-尖时，沈念兹糯糯地呻-吟出来。“夏总，我错了！”她终于认清了事态的复杂性，开口向夏雨晴求饶。 “你没错。”夏雨晴用舌尖濡湿了沈念兹胸-前一大片肌肤，水亮水亮的看起来十分顺眼，美景美人就在眼前，看沈念兹为她而绯红的脸颊，夏雨晴终于换了副表情，对沈念兹温柔地笑道：“念兹，你是我的。” 许下沉重的誓言，夏雨晴咬住了沈念兹胸前慢慢挺立的ru-尖，左手同时也攀附上另一边，按、揉、捏……手法娴熟地像是演练过许多次。 ………… “够了……”沈念兹带着哭腔请求道：“夏总……boss，够了，结束结束好不好？我不要……”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闪过ada蜷缩着身体哭泣的脸，沈念兹禁不住悲伤。 眼前闪过一道刺眼的光亮，夏雨晴身体一抖，竟然无意识地松开了对沈念兹的束缚。她有些迷茫地看着沈念兹流泪，突然把自己也代入了进去，刚才是不是也因为这样，沈念兹有了和她一样的心情，才可怜她的？ 沈念兹的衣服都被她剥得差不多了，她全身上下都完好无损，可是她觉得自己狼狈的要命，恨不得立刻就从车里滚出去。她捡起扔的乱七八糟的衣服，认真地给沈念兹穿好。 一人还在车中抽泣，断断续续压抑不住的哭声在狭小密闭的空间中制造着更加压抑的气氛，夏雨晴头痛欲裂，她抬起手，拳风呼啸而过，手关节重重地落在了沈念兹耳边的车窗玻璃上。她的车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即使是玻璃都没有那么脆弱。受力物体没有任何变化，夏雨晴的手倒是受了不轻的伤。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沈念兹总算是被转移了注意力，及时地止住了簌簌往下淌的眼泪。她揉了揉眼泪，面前是放大的夏雨晴的脸。 “滚出去！”夏雨晴低吼着命令道。 沈念兹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整整齐齐地穿好了，当机的大脑慢了半拍，好不容易才理解了夏雨晴的意思，她迅速地行动起来，连滚带爬地出了车。 第32章 分别(v章 二更) 分别 “tiffany,你要是真有本事，就不会喜欢上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了。”ada嗤笑着警告了夏雨晴两句,疲惫地挂断电话。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撒娇道：“你这么护她,我会吃醋的。” “唔！”ada毫不犹豫地向后踹了一脚，正中小腿。 方璇吃痛,松开ada换成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大声叫出来,等了半天才缓过劲,她哀怨地坐回沙发上拼命地按遥控器。见ada没有安慰她的意思,方璇只好主动找话说。 “你和vt新签的合同时效是三年吧？虽然我才是vt的少东家，不过现在父亲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说到底能直接为你做主的还是雨晴,得罪她……” “得罪她又怎么样？”ada双手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顺手抄起一个抱枕砸到方璇头上，夺过她手上的杯子，凶狠狠地指着她的鼻子道:“跟你说了，换了药就滚出去，你当我说的话是耳旁风吗？” “不会。”方璇换了个杯子，贼贼地笑道:“我一向只喜欢你吃的枕边风。” “滚出去！”ada一手揪住她的耳朵，像一袋垃圾一样不客气的把人拽了起来，耳提面命道:“方璇，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现在是自由身，不用再听从你的摆布，违心的讨你喜欢，更没必要想供观世音一样供着你，所以……离我远点！” “ada……我也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不是吗？方佩护不了你一世。所以，我现在给你机会，和你重新开始。你要……” “我要怎样？感恩戴德谢谢你愿意不计前嫌，请求你再把我圈-养起来吗？重新开始，你跟tiffany一样，狗改不了□□，我能信你除非是哪天没吃药，脑子烧坏了。” “我跟雨晴怎么能一样？”一想到刚才夏雨晴在电话里撒泼的样子，方璇急忙否认道:“雨晴做事从来都不留情分，要得到的总会想法设法去得到，我可是个民主的人，你不愿意，我什么强迫过你吗？” “方璇，你以为我什么时候愿意过？过去的事暂且不提，就说现在，我跟你说得清清楚楚，我和念兹现在在交往，我已经有人了！这些话一遍一遍的要我重复多少次你才能听进去？tiffany抓着念兹不放，你又总在我面前威逼利诱。本质上，你们的区别到底是什么？你说给我听听怎么样？” “……” 方璇哑口无言，本质……在本质上她确实跟夏雨晴没有任何区别。从儿时就倚仗着良好的家世背景恃强凌弱，长大后又因为自身优秀而高傲自大。如果不是遇见这两个女人，恐怕她们早就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在ada疑惑的眼神中，方璇静静地走出了房间，她需要思考的时间。从黑暗的深渊中将她拖出来的ada，而她终究只会给ada带去不幸，也许——放开她，让她追求她想要的未来，会比自己占有她更加幸福。 也许。 ****** “念兹，闷闷不乐的在干什么呢？我听二组的李姐说了，咱们最近有几个大项目要下来了，现在夏总不在公司，方副总忙得整天见不着人……不过也好，总比她们都在，我们得整天面对大老板黑脸要好，你说咱们公司到底怎么回事？唉……好想念以前那个干什么都笑眯眯的夏老板啊！还有方总，以前对员工也没那么苛刻，怎么才几天就变了呢？念兹，你猜咱们上头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跟夏总还有方总现在还有没有联系了？能不能知道什么内-幕？” “我能知道什么内-幕啊？”沈念兹故意夸大表情道：“我这调职都四分之一年还多了，两位老总恐怕都把我忘到爪哇国去了，我现在得到的消息全都是你告诉我的，你看我这样像是知道什么啊？” 老王和组长刚走，沈念兹隔壁桌的同事就悄悄地把椅子转到她这边来了。沈念兹额头顺下三根黑线，对隔壁桌同事三天两头的吐槽有些无奈。她随口应付了几句把人打发走了，又掏出手机继续跟ada互黑。 [to:ada 看来女人过三十是真的不行了，我跟你说了这么多遍你都记不住，我是真的不会滚，你得先教会我了，我才能滚给您老看啊！] [from:ada 贱-人就是矫情！自学然后再多练练不就能会了，你现在是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你是骨头被打残了还是得了绝症全身瘫痪了？懒成这样我都不想再伺候你了！] [to:ada 冤枉啊娘娘！您难道忘了你在席梦思床畔边对着小的拳打脚踢的事情了吗？小的骨头就是那时候被娘娘您打残的啊！娘娘，您晚归的时候是小的顶着寒风去酒店门口接您回家，您喝醉的时候是小的憋着气息帮您收拾打理！即使您深受更年期困扰牢骚不断，小的也从来没有嫌弃过您，甚至勇敢的向前做了您的受气包，任您打任您骂。小的做这么多，也从无半句怨言，只是为了能继续跟在娘娘您的身后啊！娘娘！<此处必须要撕心裂肺>娘娘！<此处需要精神恍惚>娘娘！您不能不要小的啊啊啊！<配合山谷回音效果更佳>] [from:ada 亲爱的？你最近是打算改行当编剧吗？要是转型成功，记得一定要指明你家亲爱的我做女一号啊！] 沈念兹刚想好回损她的措辞，这边又一条短信过来了。 [from:ada 你tmd快点给我回来吃药！] ada发飙了，沈念兹觉得她们已经不能再好好玩耍了，于是放下手机，换了份报纸看。 她拿的同事塞给她的娱乐报，彩版头条是七个帅气的大男……孩。沈念兹觉得有些眼熟，看了下面的文字介绍才想起来他们是谁。 ——杂志可以还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 亲手教出来的人肯定是有那资格胜任副部长！ ——念兹，做我的私人特助跟我同进同退如何？ ………… 沈念兹不禁开始胡思乱想，那时候她要是对夏雨晴实话实说，告诉她其实她想要拿回杂志是因为封底上的女人……夏雨晴和她之间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距离夏雨晴去芝加哥——十四天，沈念兹开始每天要想她14个小时。 她怎么也没有想过，那天下车之后，她就再也见不到夏雨晴了。连ada都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对待她的态度也变了许多。 “念兹，同-性-恋人之间的感情没有保障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就是相爱到死也不算是确定下来了……念兹，你要是想反悔，我绝对不拦你，我跟方璇那个变-态不一样，我知道不甜的瓜不会硬扭下来。跟一个对自己没兴趣的人分开，对我也不是伤害。” “方璇跟我说，tffiany的调职令已经拟草完毕了，文件现在就在她自己手上，会不会永远留在美国全看她自己的意思。她是什么意思，我猜没有人会比你更了解了。对了，你考虑清楚了，也别忘了打电话给我说一声，就别见面说了，我怕我们俩尴尬……不对，老娘我尴尬个毛线，是你精神出-轨又不是我！” ………… 两个多月前，沈念兹跟ada商量好了，等ada一出院她们就住到一起去。不过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她还没收拾东西，她们就结束了。 “念兹，我觉得是因为我们进展太快了，你比我想象的要笨多了，这么快你大脑转速跟不上。我再给你多一点时间，你好好考虑考虑，什么时候真的想明白了，我们再好好缕缕关系。” ada的这番话应该算是分手宣言，可是沈念兹却一点伤心难过的感觉都没，她甚至觉得松了一口气，就好像——回到了原点。 只是回去的时间好像有些过了，夏雨晴去了美国，想见一面也不是立马就能见到的。ada也接了新戏明天就要飞往蒙特利尔拍摄宣传照，不久，她们又会形同陌路，像现在这样做朋友都不可能。 “宝贝，你可不能再这样封闭自己了啊！到时候一个朋友都没，我到哪儿找能照顾你的人啊？你啊你啊……以后怎么活啊？”那时候许墨涂和言喻相爱到了痴狂的程度，许墨涂整天嚷嚷着他要抛弃她跟言喻移民国外，结婚相守一辈子。 对于这样的言论，刚经历成人礼还处于天真烂漫时期的沈念兹是这么回答的:“放心，我跟你不一样，没人搂着就睡不着，没人陪着就活不下去！” 沈念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她跟许墨涂的想法不同，和性别无关。 那时候许墨涂正在热恋，自然是懂得爱过之后失去的痛苦。她(他)们的经历不同，心态不同，想问题的角度自然也就不一样。 沈念兹明白了，却有些晚了。 第33章 寻找(v章 三更) “王哥！王叔！王爷爷！” “噗……”老王同桌的人终于忍不住把可乐喷出来了,她对着妆容精致的沈念兹笑笑，主动帮忙劝说起老王:“你说人家都叫你爷爷了,一把年纪还为老不尊！人俩孩子都谈好了,又不是你去,你纠结个屁啊！别怪我没提醒你啊！组长走的时候可是特意提醒过你，要跟后辈和睦相处,别整天想着把祖国的花朵扼杀在摇篮里！” 老王的同桌跟他一样,是相当于副组长的位置,不过人家跟组长是多年的好兄弟,两人当初是一起从一组调过来带新人的，实际上资历比老王要高出一些。平时组长和副组长都是形影不离的,组长不在的时候副组长肯定也是找不到人的,所以平时有事都是老王做主，不过今天有些特殊情况，他和组长各自负责一个项目，这才把副组长给留了下来。巧的就是正好沈念兹这时候过来找老王办事，全程都让副组长看在了眼里。 “王大哥！你看副组长都答应了，王大哥，王大哥！我请你吃蜀客的麻辣锅好不好？”沈念兹拽着老王的胳膊晃啊晃的，差点把自己都给晃晕了。 “老王，就当给我个面子！”副组长从抽屉里拿出一块脆香米扔给沈念兹，努努嘴对她笑道:“你放心，老王不批准我就给你批准了！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你就孩子脸色实在是差，多吃点东西补补身子。女人要打拼事业还要照顾孩子，比男人辛苦了可不止一倍。你也别仗着年轻就糟蹋自己，我老婆高中那会儿就跟了我了，那时候她也跟你一样，以为自己年轻就能胡来，后来生了孩子，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这不这段时间又开始左一趟医院右一趟医院了么？” “好，我知道！”沈念兹望着副组长灰白的鬓角，心里微微有些酸甜，短短的几秒中，她在大脑里把记忆深刻的几人都过了一遍。 养父，养母，许墨涂，ada，还有夏雨晴。 原来她的生活中，也有人爱过她。 养父养母的恩情还没有来得及还，她们便与人间长辞；对许墨涂多年陪伴的感激还没有表达，他就默默地离开独自舔-舐伤口去了；对ada，她曾经深爱却还有达成心愿就渐渐走出了她的生命。 而夏雨晴——她恋着、爱着，却不敢承认的女人——她唯一可以算是辜负的女人。 副组长还在耳边念叨着:“念兹，你得时刻记得，年轻是一种资本没错，可是再富有也不能随意就拿来挥霍，不然老的时候身边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好好珍惜当下才是真理！” 沈念兹会心一笑，打开脆香米包装掰了一小块送回给副组长，又分了一块给老王之后，沈念兹才塞了一小块进自己嘴里，她对副组长笑笑说:“好好珍惜当下，前辈，我明白你的意思。” “什么意思？”老王舔舔牙齿，有些不明白沈念兹说完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一样特别认真。 “没什么意思啊！”沈念兹吐吐舌头，眨眼又变回了开心果，笑着对老王道:“那我跟heeson调换的事情就拜托您了！我去芝加哥，他去威尼斯，我这就去改签机票。” 不等老王再反对，沈念兹就蹦蹦跳跳地出了四组办公室。老王刚想追上去，就被副组长拉住了。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布谷——” 五点报时的声音响起，早就已经收拾好东西的人们瞬间一哄而散。身边有人飞速跑过，老王的脸上拂过一阵清风，他还没看清撞到他的人是谁，对方连个影都没有了。 “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四组就是有这样的人才会一直被其他几个组人压着，马上就要招聘新人建立第五小组，大家还是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以后怎么给新人树立好榜样？”老王烦躁地揪着本来就不多的头发，不停地向副组长抱怨。等他终于说完了，一回头才发现副组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收拾完东西走人了。 ****** “念兹在兹，一日不忘。”沈念兹看着ada发给她的图片，鼻头一酸，在人满为患的公交车里伤感起来。 [from:ada 别说我不照顾你，这是我特意和剧组请假，在芝加哥转机去tiffany那里拍的照片。本宫被tiffany这贱-人三次挡在了门外不得而入，这还是本宫第一次这么不要脸地坚持一件事，结果还都是为了你这个劈腿货，本宫付出如此之多，赶明儿别忘了去四季订一顿满汉全席作为补偿！] 一条画面上满是炸-弹的自制彩信，最后附上可一张夏雨晴的照片。 她真的瘦了很多，沈念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最后回头看见夏雨晴的那一眼。 颓废、沮丧，全然没有生气。 此时，她从照片上又依稀见到了那时候的夏雨晴，即使她是在笑，沈念兹也觉得她笑得特别假。 [from:ada 方璇说你和同事调换了出外景的任务，所以呢？你的选择是什么？] 手机持续地嗡嗡做响，沈念兹一打开就是ada的短信。ada出发是蒙特利尔拍戏也不过五天的时间，短信、电话都快要轰塌了她脆弱的神经。最主要的是，明明和她没什么关，ada却特别关注她和夏雨晴的发展。 ——念兹，我已经到蒙特利尔了，这次又碰上了nino导演，他说如果有机会，就正式将我引进好莱坞。 ——新戏的剧本已经拿到了，快来祝贺我吧！这次真的是进军国际影坛而不是在国外大片里面打酱油了，以后带着新片回去宣传，我也不用纠结于国际人气影星的称号了。 ——到蒙特利尔的第三天，时差已经差不多调整过来了，没有在合适的时间等到你的电话，你是在想她，所以忘了我吗？说好的友情还能继续吗？ ——跟nino导演一起出席了一次商业拍卖会，他送了一个青花瓷的花瓶给我，我不知道他是否别有居心，我是一个艺人，他却给我送了一个精致却不实用的花瓶。对了，花瓶上的图案我有些看不懂，你猜是我的智商低了还是古人的智商太高了？如果让tiffany来猜，她能不能猜中呢？ ——nino导演对我提了移民的事情，要是我想移民，只要把相关的手续资料交给他就行了，考试、检测什么都不用我担心。可是我还是很烦恼，要不要移民，你能给我一个好的建议吗？tiffany好像是有双重国籍的人，她在洛杉矶领证也是具有法律效力的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羡慕嫉妒恨！ ………… 诸如此类像是诉说家常的短信还有很多条，但是无一例外的都提到了夏雨晴。每次一说到这上面，她不是把话题岔开了就是痛骂ada一顿多管闲事，吵吵嚷嚷一阵岔开话题恢复正常。 说平淡也不算特别平淡的过了许多天，沈念兹终于做出了人生中一次重要的决定——去芝加哥找夏雨晴。 就算不是为了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也不能失去一个对她特别好的人。 [to:ada 和heeson换了任务，他去威尼斯准备纪录片拍摄，我去芝加哥做旅游系列的外景，历时两个多月。你不是一向最了解我的动态么？怎么了？方总不在你就收不到消息了吧？人家一个大公司副总裁，整天被你当线人一样使唤，也就你还能心安理得。] 沈念兹吃了不少次败仗，也终于抓住了ada的软肋。果然，一说到方璇，ada便不再继续骚-扰她了。正好公交车到站，沈念兹轻快地下了车，回家洗衣、做饭，准备好好的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明天出发去芝加哥等待下一个不知是福是祸的考验。 ******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感谢您乘坐本次航班，本航班是由xx国际机场飞往xxx的xxxx号，航班……” 在空姐轻灵的声音中，沈念兹躺在舒适的vip乘客位置上，心情美好极了。 “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沈念兹刚按下铃没有多久，身姿曼妙的空姐便来到她的身边。 沈念兹指了指面前空下的水杯，再次说道:“我还要一杯，再多加一点冰！” “可是……”已经听说了沈念兹奇怪行为的空姐有些为难地开口道:“您已经喝了四杯冰汽水了，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而且您的空调温度调得过低，这个季节容易感冒……” “i know！i know！”沈念兹用并不是很流利的英文回道:“but i really need one ted to my future！i need a cup of c with ice！i need to find my couple！” “sorry……”空姐一愣一愣地看着她，不确定地问道:“你今天吃药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国际航班嘛！为了高大上，所以设定的是英文，不过作者君怕大家看不懂[其实是这货自己水平有限]，于是用中文写出来了，捂脸，大家将就看！ v章三更结束，明天起日更，依旧是每晚23:30，请多多支持！因为是v文，不希望大家白花钱，所以是更加用了心思去写的，时间花的也更多，亲们多多给我点鼓励好不好？么么哒╭(╯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