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依恋》 第一章 千山万水就当是伏笔,总会遇到姗姗来迟的你。to:陆延。 \ 国内著名经纪公司——星尚娱乐的新人面试现场。 司徒晚晚端坐在椅子上,脊背挺得直直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内心却诚惶诚恐。 “姓名?” “哦……我叫司徒晚晚。” “年龄?” “25岁。” “到时候公司会给你报成22岁,以后接受采访的时候呢,记得不要说漏了嘴。” “好、好的。” “身高?” “1米68。” “体重呢?” 司徒晚晚想了想,说:“好久没称过了,应该……还是47kg吧。” 烫着一头小卷毛的年轻男人停下手中的笔,抬眼看了看她,撇撇嘴,“47kg?那就是94斤,四舍五入这么一算,你的体重都已经过百了啊!这在女艺人身上可是大忌!” 司徒晚晚觉得他这四舍五入的算法怪怪的,不过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尴尬地笑了笑,点头道:“呃,好的,好的,我会努力减肥。” 卷毛男满意地点点头,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边说:“看你个子还不算矮,那就勉强给你报上42kg了,你可一定要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啊!” 司徒晚晚嘴角一抽,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台风天里,骨瘦如柴的自己轻轻松松就被风刮得无影无踪的场景……42kg……那是什么概念?会不会还没等她入行拍戏的时候就已经被饿死了? 这时,卷毛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抬头问她:“对了,你是因为什么要进这个圈子的啊!” 司徒晚晚:“也不为了什么,进这个圈子就是想好好赚钱,赚大钱。” 卷毛眼神赞赏,道:“看来咱们俩志向相同啊!我要不是长得不太好,铁定也是要来当明星的!” 然后他又回归正题,继续问道:“有什么特长?” 特长?司徒晚晚小时候学过钢琴和素描,不过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她从小做事没耐心也没恒心,后来什么也没学成过,到了这种时候突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不过,长得漂亮算特长吗?她暗戳戳地心想,总之也是一个优点吧…… 司徒晚晚自认长得还可以,她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校花,随着年龄的增长,美貌程度更甚,身材也是高挑火辣。 在这个看脸的社会生活了二十几年,这张脸的确给她带来了不少方便,比如上学值日的时候总有男生争先恐后地给她帮忙,比如去吃火锅的时候老板总会额外多送一些水果,比如买东西讲价钱的时候,男老板总是答应地非常爽快…… 再比如,接下来的面试还没到半个小时,她就被圈内久负盛名的经纪人郑强收入了囊中…… 郑强转身离开后,司徒晚晚还在为刚才的情况感到不可思议,连这个卷毛也感叹起她的运气来:“还没入行就攀上这么高的枝,你可是真是前途无量啊!” 司徒晚晚讪讪地笑了两声,说:“是啊,我也不敢相信居然能这么顺利。” 她看看郑强所去的方向,这会儿他又和另一个女生聊了起来,想必很快也会将她签下了。 卷毛转身说:“跟我过来签几份合同吧。” 大厅的走廊里挂满了星尚公司当红明星的艺术照,司徒晚晚跟在他身后,看着这些照片,目不暇接。 一想到自己的照片以后的也有可能这些明星挂在一起,司徒晚晚又兴奋又期待。 眼光注意到某张照片后,她突然惊喜地开口大叫起来:“天呐!原来谢煜也是你们公司的啊!” 卷毛也回头看了看她面前的这副巨大的写真照,照片上的男人身材修长,面容英俊,那一双桃花眼仿佛时时刻刻都在勾引着大帮的迷妹。 司徒晚晚早已化身成了他的迷妹,双手捧住脸,眼睛里面一闪一闪的,激动地说:“啊!谢煜好帅好帅!啊啊啊!我好喜欢他!” 卷毛鄙夷得瞥了她一眼,说:“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个德行,见到个长得差不多的就走不动路,其实他看起来也没那么帅!” 司徒晚晚只当他是在嫉妒谢煜的英俊,没有理他。 卷毛又说:“他是你男神啊?” 看着谢煜的照片,司徒晚晚的眼神根本移不开,连连点头,突然又摇了摇头,说:“其实是第二男神啦!我心目中还有一个无可取代的第一男神。” “谁啊?” “他不是明星。” “哦,那祝你早日泡上他。” 司徒晚晚怔了怔,神色黯淡了下来,叹了口气说:“唉!其实我根本都不认识他,只知道他姓陆,甚至只见过他一面而已。” 卷毛转身继续朝前走,提醒她跟上来,又不怎么在意地说道:“哦,那我就祝你早日遇到他吧。” 第二章 这时,走廊上迎面走过来一个男人,他长相普通,看起来三十来岁的样子,戴着一顶棒球帽,衣着有些不修边幅,或者也可以用落魄来形容。 走近了些,司徒晚晚发现他神情郁郁,果然是落魄的模样。 出现在星尚公司的人各个衣着亮丽,容光焕发,他这副样子未免有些奇怪,司徒晚晚便多留意了几眼。 擦身而过时,不知为何,卷毛突然不屑地冲他冷哼了一声,司徒晚晚看看卷毛再看看这个男人,目光相撞,男人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过了几秒钟后才移开。 待他走远了些,司徒晚晚问卷毛说:“刚才那人是谁啊?” 卷毛满不在乎地说:“他呀?一个经纪人。” “经纪人?”司徒晚晚说道,“他看起来好像和郑哥有点不一样。” 卷毛冷笑一声,说:“这种人怎么能跟郑哥比?你可真要庆幸没当他的艺人,不然啊……”卷毛以“呵呵”二字替代了接下来的话。又嘟嘟囔囔地说:“也不知道谁会那么‘走运’被他签下,这辈子都完了喔!” 司徒晚晚疑惑道:“这么严重?他到底怎么了啊?” 卷毛摆摆手,说:“别提他了,一个倒霉鬼而已,说起来丧气!” 虽然还是有些好奇,不过司徒晚晚并没有多问。 跟着卷毛走到一个办公室,卷毛拿给她几张合同,说:“你好好看一下,这几张东西可关乎你未来五年的人生。” 司徒晚晚接过来,一条一条地看下去,这些合约或轻或重的她都能接受,她不是科班出身,也没什么背景,很明白自己在大街上被星探看上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星尚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经纪公司,她要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绝不会东挑西捡的嫌这嫌那,免得惹人反感。 卷毛对她说:“你慢慢看,我要再过去一趟了,有事就去找我哦!” 司徒晚晚说:“好,你去忙吧。” 卷毛走后没过一会儿,又有其他人来到了这间办公室,司徒晚晚闻声看去,这时郑哥也看到了她,说:“晚晚也在啊。” 司徒晚晚笑了一笑,站起来,说:“郑哥。”目光刚注意到他身后还跟着刚才和他拥抱过的那个美女,后者冲她友好地一笑,说:“你好,我叫赵嫤欢。” 司徒晚晚点点头,也介绍自己道:“你好,司徒晚晚。” 郑哥热情地说:“来来,你们两个认识一下,以后就都归我管了,凡事要记住互帮补助啊!” 赵嫤欢笑说:“那是自然,郑哥放心吧!” 郑哥也给赵嫤欢拿了几张合同,她一边看着一边跟司徒晚晚聊着天。 “哎,你的这个姓挺少见的,名字也很好听啊。” 司徒晚晚谦虚道:“还好吧。” 赵嫤欢看了看郑哥所在的方向,低下声音对司徒晚晚说:“咱们今天先不要急着签下来,等我拿回去给律师看看,如果没有没有漏洞的话咱们再签字。” 听她这么一说,司徒晚晚茅塞顿开,连声称赞道:“哎呀你好聪明啊,考虑得可真周到!” 赵嫤欢说:“对待这种事嘛,咱们还是要多留个心眼的好,否则被卖了还得帮着人家数钱。” “那真是谢谢你了。” “要不你加一下我的微信吧,有了结果我好通知你。” 两人互加了微信,赵嫤欢又说:“待会儿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咱们好好讨论一下?” 司徒晚晚觉得这个赵嫤欢待人真是亲切,不知不觉就对她产生了好感,她点头说:“好啊好啊,去哪个地方吃?”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卷毛的声音。 “是的,陆总,新人现在面试的都差不多了,今天男女艺人总共签了24个。” 司徒晚晚觉得卷毛像是突然转了性,他和他口中这个陆总说话的语气不像跟郑哥那般刻意奉承迎合,倒是正经了很多,规规矩矩,毕恭毕敬的。 她想,这才是对待真正的*oss的态度。卷毛这个人啊,可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她正想转身看看这个“陆总”是何方神圣,耳边传来了一个低沉却清冽的男音,“把今年的合同拿给我看看。” 男人话音刚落,司徒晚晚已经转过身,看到了他。 她的眼神瞬间聚焦,愣在了原地。 卷毛走过来拿她手中的合同,她出着神,不经意间白花花的纸张散落了一地,卷毛皱皱眉,小声地埋怨她,这时,男人也看向了她。 他的眼神中却没有任何情绪,看着她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司徒晚晚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口,因为此刻,她的确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赵嫤欢走上前,双手把自己的合同递给了陆总。 他低声道谢,翻了翻,走到办公桌前坐下,认真地看着合同上的内容,身后几个工作人员便在一旁安静地呆着。 司徒晚晚的目光一直没从他身上移开,男人身材颀长而高大,穿着一身剪裁得体、质感上乘的休闲西装,头发漆黑而利落,表情淡漠,长相十分英俊。 她一定会认为他是个模特或演员,如果不是卷毛对他称呼着陆总,如果不是这张脸早在七年前她就见过的话。 七年间,她经常不自觉地想起他的模样来。 一开始,他面容清晰的存在在她的记忆里,可是时间越来越长,不断地走过时总让她心慌,因为脑海中的这个人像渐渐地模糊了起来,色彩渐渐的淡化,她都有点记不清他的样子了。 可就在此刻,记忆中的他的样子重新染上了浓墨重彩,似是比多年前更为深刻。 他变了,但好像又没变。 卷毛悄悄碰碰她,说:“你愣什么呢?快捡起来啊!”说着便蹲下了身子,帮她捡起散落一地的纸张。 司徒晚晚反应过来后,暗自地笑了笑,蹲下了身子,一边捡一边小声地问卷毛:“他是咱们公司的老总啊?” 卷毛也小声地回她说:“陆总是咱们星尚的股东,并不算是总裁或总经理,因为星尚只是他的产业之一。” “哦,原来是这样……那个,他叫什么名字啊?” 卷毛斜了她一眼,问:“你问这个干嘛?” 司徒晚晚笑笑,没说话。 卷毛撇撇嘴说:“不告诉你!” 他不说那就算了,反正同在一家公司,她迟早会知道的。 男人坐在办公桌前,好看的眉眼呈现出认真的状态,司徒晚晚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后来见他合上了合同,连忙移开了眼。 他站起身来,立刻有人上前跟他汇报着公司的情况,引领着他走出了房间。 擦肩而过时,司徒晚晚心里头突然慌了一下,她好想叫住他,可这个时机明显不对。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司徒婉婉极轻地叹了口气。 赵嫤欢问她说:“你认识陆总啊?” 司徒晚晚摇摇头,说:“不认识啊。” “你们之前见过?” 她顿了顿,再次摇了摇头,又问她说:“怎么了?” 赵嫤欢笑笑,说:“看你刚才的反应,我还以为你认识他呢?”她眨眨眼,又说:“怎么,是不是也觉得他好帅?” 司徒晚晚讪讪地笑了笑,没吭声。 郑哥把他的助理叫了过来,让他领着赵嫤欢和司徒晚晚在公司参观一下。赵嫤欢很感兴趣,一路上和助理不停地谈着话,问这问那的,司徒晚晚倒是没把心放在这上面,走过场一样随着他们在公司转了一圈,之后,郑哥又吩咐助理开车送她们回去。 三人来到了地下停车场,在这种非富即贵的人聚集的地方,名车果然不少,助理指着一辆兰博基尼,跟她们说了说车主是哪位大牌,又指了指一辆捷豹,说这是演过最近某部红剧的那谁谁的车……路过一辆现代,叹了口气,说:“你们记住啊,‘名’星开‘名’车,车子的档次和艺人的发展可是挂着勾的,看到没,不好好干就只能开现代比亚迪之流。” 赵嫤欢应和着他开着玩笑,这时,司徒晚晚的目光在某个方向停留了几秒,突然转过脸来对他们说:“哎呀,我刚想起来一件事!本来和朋友约好了让他过来接我的,差点儿放了他的鸽子,要不你们就先走吧,别管我了,我待会儿去外面等着他。” 助理说:“好吧,那我就先把嫤欢送回去。” 赵嫤欢也说:“好,晚晚再见,回去再联系哦。” “好,拜拜。”司徒晚晚笑着冲他们挥了挥手,又一转身,踩着小步子跑到了柱子后面,探出半个头,望向刚才的那个方向。 刚才在办公室见到的几个人正站在停车场的那一头,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那个非常起眼的男人,有人恭敬地为他打开了车门,手挡在车窗子上面避免他被碰到,男人刚一坐进驾驶座,司徒晚晚转身就朝停车场外面跑去。 她踩着高跟鞋,跑起来却争分夺秒地跟比赛一样,终于来到了一段车子出行的必经之路,她站定,呼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裙子,微笑着站在那里等刚才那辆黑色的豪车出来。 第三章 果然,没过一会儿,那辆车子就从停车场朝她这边驶了过来。 眼看这辆车子逐渐逼近,司徒晚晚满心的期待一瞬间全部化为了忐忑,一颗心“砰砰”地乱跳起来,好像即将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她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脸上挂起微笑,朝着车子挥了挥手臂。 车子里的男人一定已经看到了她,可他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车子仍然匀速行驶着,从司徒晚晚身边开过的时候,男人的目光没有在她身上做出一秒的停留。 司徒晚晚的笑容僵在脸上,往前迈了一步,拍了拍他的车窗,说:“陆总,你可不可以停一下,我……” 话还没有说完,这辆车子就已经从她身边驶了过去,虽然因目前还没走上大路,车速并不是很快,但司徒晚晚还是被车身带了一下,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 小腿上细白的皮肤被粗粝的地面刮破,她沮丧地皱着脸,低头察看自己的伤口。这时,前方的车子突然停了下来,男人打开车门,迈出长腿下了车。 这番峰回路转太出乎她的意料,司徒晚晚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 他在她面前两米处的地方停下,居高临下地问她:“有事吗?” 司徒晚晚并不确定他问的是自己的伤势还是她刚才的举动,不过为了留住他,她点点头,很肯定地说:“有事。” 他却说:“有笔吗?” “……有。”司徒晚晚愣了一下,从包里拿出眉笔,递给他。 他把她的眉笔拿在手里看了一下,在她面前蹲下身子,说:“手。” 司徒晚晚不明所以地向他抬起了手,男人在她的手腕上飞快地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随后把眉笔递给她,起身说:“打这个号码去要赔偿。” 他说着就转身离去,司徒晚晚连忙站起来,在他背后大声说:“哎!我可不是找你碰瓷儿的呀!” 他就跟没听到一样,脚步丝毫没有停歇。 司徒婉婉咬咬牙,忍者疼痛小跑着追上他,说:“陆,陆总,你还记不记得我?” 他的目光终于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说:“抱歉,不记得。” 司徒婉婉不罢休地继续说道:“你再想一想啊,七年前,在风上酒吧我们见过……后来你又带我去了酒店……” 他的目光冷淡了下来,看了她一眼,说:“我想,你应该是认错人了。” “没有啊,我一直都记得你,怎么会认错……” 这时,男人已经上了车,并且关上了车门。 车子很快发动起来,扬尘而去。 “陆……” 司徒晚晚眼中涌现失望:“唉……又走了……” 她蹬着高跟鞋,一瘸一拐地上了辆出租车。 司徒婉婉没去医院,在一个小区外停下,找了间小诊所包扎了一下就走进了这个小区。 …… 司徒晚晚按响了门铃,把身体的全部重力都倚靠在这扇门上,有气无力地一边拍门一边说:“小君呐,姐姐我回来了,快点儿开门!” 门很快被从里头打开,一个穿着松松垮垮的大t恤,身上脸上都沾着油彩的短发女孩出现在她眼前。 司徒晚晚悲惨地嚎叫着扑到她身上,小君推推她,说:“快起开,沾你一身!” 司徒晚晚一个激灵从她身上弹开,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万幸道:“还好没染上颜色,我今天这身好贵的!” 小君白了她一眼,问:“面试结束了?” 司徒晚晚甩掉脚上的高跟鞋,瘫倒在沙发上,点了点头。 “没选上?” 司徒晚晚哼了一声,说:“怎么可能!” “那你这是怎么了啊?” “我在星尚公司见到他了。” “谁啊?” “那个姓陆的帅哥。” “哪个姓陆的啊,我怎么不记得?” “唉,就以前,我在风上酒吧遇到的那个!” 小君恍然大悟,说:“哦,原来是他啊!这么巧?你跟他说话了?” 司徒晚晚沮丧道:“嗯,说了,但是他说他不认识我。” 小君:“这不正常吗?这么长的时间了,谁记性有那么好啊。” “那我怎么记他记得这么清楚!”司徒晚晚忿忿道。 “因为你喜欢他啊,他又不喜欢你,凭什么要人家过来七年还能记住你啊?” 司徒晚晚撅着嘴说:“你好烦!不跟你说了!” “哼,不说拉倒!我跟你讲啊,真话都不怎么好听。” 小君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画纸和调色盘,司徒晚晚趴在沙发上看她走来走去,说:“今天小朋友们下课挺早的啊。” “没有啊,还是老时间。” 司徒晚晚又说:“小君,等我以后发达了,一定不会亏待你,也绝对不会让你再这么辛苦!” 小君咧开嘴笑,说:“那你准备怎么厚待我啊?” 司徒晚晚想了想,说:“我要给找个好店面给你开一间画室,这样小孩子们就不用天天跑来你家来学画画了……你看看这地板这墙壁,全是水粉油彩,要是被房东看到了,还不知道该怎么扣你押金呢!” 小君沉默了几秒钟,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地看着她,说:“晚,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什么了啊?怕我说话不算数?” “不是,我是说你真的想好要进娱乐圈了?” “当然了。”司徒晚晚顿了顿,又问她说:“怎么了?” 小君犹豫了一下,说:“我是怕你后悔。” 司徒晚晚摇摇头,说:“我啊,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后悔,姐姐一定要赚大钱,买鞋买包,买栋大房子把我爸妈接过来住,而且还要好好养活着你。” 小君扑上去捏住她的脸揉了揉:“么么~~我真是爱死你了!不过……”她又说:“这个圈子据说很复杂的啊,你会不会适应不了?” 司徒晚晚叹了口气,说:“复杂什么,这个世界不是更复杂吗?姐姐我不都好好活了二十多年?甭担心,没事儿的啊。” …… 在小君家吃过晚饭后,司徒晚晚又打车回到了自己家中。 她住在一栋老旧的六层高的居民楼里,虽然破旧,但是很干净也很安静,一旁栽种着一颗高大的桐树,这棵树可是比这栋楼房更有年头,枝叶茂密,直直地生长到了四楼她房间的位置。 楼下经常能见到一些流浪猫狗,司徒婉婉在这里住了两三年,经常给它们喂一些东西吃,渐渐地,这些猫猫狗狗就不再害怕她了,每次见到她,都会颠着小碎步跟在她身后。 对司徒晚晚来说,今天是个值得普天同庆的大好日子,来时她在外面买了些鸭脖鸡块类的熟食,把小猫小狗们唤过来,分给他们吃。 司徒晚晚蹲在一旁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嘴里不住地说着:“阿黄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哈……哎,小黑,你这是干嘛呢?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啊!你看看人家花花多乖,小白也比你听话!” 她按它们每一只的毛色特点给他们取了名字,平时心情不好喂喂它们,心情就会变好,心情好的时候喂它们,就会更好。 有一个老人摇着扇子从她身边走过,劝她道:“这些小东西都是记吃不记人,你养熟了,他们就不舍得走了,天天赖着你,你们小姑娘啊都有爱心,以为它们喜欢你,其实啊,它们喜欢的是你手里的吃食。” 司徒晚晚笑了笑,说:“才不是,它们会很感激我的,也很喜欢我。” 老人叹了口气走开,又说:“少喂点儿吧,把口味养刁了,以后就离不开你了,不好养活。” …… 司徒晚晚又呆了一会儿就回家了,脱下了穿了一整天的高跟鞋,揉揉发痛的脚踝,卸妆,洗澡,水花洒到身上才想起来自己的伤口正包扎着,不能沾水。 她简单快速地洗了个澡,不过伤口上的纱布还是被打湿了,她干脆撕了下来,换了个创可贴贴了上去。 屈膝坐在床上,她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处,白天发生的那一幕浮现在了脑海中。 灯色昏黄,一室静谧。 她张了张嘴:“陆……” “陆什么来着?” 从七年前的一间钟情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她从没机会能够知道他的名字,在这七年之间,司徒晚晚有时候会不自觉的想起他来,便老是天马行空地猜测他叫什么名字,“陆地陆灯陆远陆线陆虎……”她全猜测了一遍,但是永远也不会有人告诉她这个人真正的名字。 他好像很遥远,也很神秘,缘分把他们拉近又驱离,她仿佛永远都触碰不到他。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抬起手臂,看向白天被他写上电话号码的手腕处,眼中满是憧憬。 她很快就能知道他的名字了,或许他们即将还能再见上一面? 就是抱着这样的幻想,司徒晚晚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睡吧,睡吧,明天又是那么美好的一天。 第四章 夜色温柔,灯影幢幢。 在这个夜晚里,会不会有一个男人和她一样,也回想起了白天里发生的事? 或许他会把她当成神经病……又或许,他会细细地回想,自己在多年前是不是真的见过这个女人。 黑夜里闪着微光,织满了麻雀的翅膀。 司徒晚晚沉沉地睡着了,这一天是她生命中的转折,可能她的梦中,会出现红毯绵延,星光璀璨。 她也很有可能会梦到七年前的那一天。 那天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只可能在两个人的记忆里清晰地存在过,一个是她,另一个是他。 或许他真的早已遗忘,不过没有关系,因为这份记忆已经被她妥善保存。在七年后的这个深夜,把这件陈年旧事拎出来好好地抖一抖,还它原本的模样。 …… 司徒晚晚在高中时期并不是一个听话的乖乖女,不只是她,连她的朋友圈子里的所有人都是这样。 大概每个高中学校都有这么一群人,他们的心思从不放在学习上,像是已经早早地步入了社会,他们要么是富二代官二代,要么就是长得漂亮而且会打扮,靠着一张脸在学校里小有名气,于是理所当然、轻而易举地融入了这个“财大气粗”的圈子。 司徒晚晚就是后者。 这一天是司徒晚晚18岁的生日,大大的包厢里,一群年轻人的欢笑声不绝于耳,蛋糕、啤酒、气球、礼物……满满当当地映入眼帘。 穿着前卫的女孩站在桌子上,大声道:“今天是咱们晚晚18岁的生日,大家都不要拘束,放得开一些,想怎么high就怎么high!” 她说着就打开了一瓶香槟,瓶塞猛地冲出来,热闹的惊叫声之中,香槟顿时四溅起来。 大家不约而同地合声说道:“晚晚生日快乐!” 小君端着一个模样精美的大蛋糕来到司徒晚晚面前,又有人给她戴上了一个夸张的纸制王冠,催促她快点许愿吹蜡烛。 司徒晚晚双手合一,眼睛里面亮晶晶的,她感动地说:“谢谢大家为我举办这次生日party,我真的特别喜欢,谢谢你们!” “不谢不谢,应该的!” “就是,都是朋友,那么客气做什么?” “快点许愿啊,蜡烛都要燃没了……” 司徒晚晚闭上眼睛,飞快地在心中许下了一个愿望,睁开眼睛,笑着说:“我许好了!” 于是,又有人开始逼问她许的什么愿望。 司徒晚晚摇摇头说:“才不能跟你们讲,说出来就不灵了!” 一个长得瘦高的男生把蛋糕从她面前移开,挑着眉毛故意逗她,说:“那你知不知道,许过愿后不吹蜡烛就更不会灵验了哦!” 大家哄堂大笑,司徒晚晚经不住他们的死缠烂打,只好说:“好啦!我说我说……其实,我只是想快点谈恋爱而已!” 众人不可思议道:“什么?你长这么大都没谈过恋爱?!” “你唬人的吧!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可能!” “哈哈,原来司徒晚晚还是个雏儿啊!” 司徒晚晚红着脸说:“你闭嘴!” “就是,晚晚,你也太落伍了吧!简直拉下了我们圈子的整体水平啊!” 一人开始出主意:“今天正好是晚晚18岁成年的日子,要不,咱们给她找个对象去?” “好啊好啊,咱们就到酒吧续场去吧,那里帅哥多!” 司徒晚晚根本拒绝不了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带着她去了一间名叫“风上”的酒吧。 几杯酒灌下去,司徒晚晚就有点儿醉了,几个狐朋狗友接连的取笑让她微微恼怒,一拍桌子站起了起来!大声道:“我现在就钓凯子去!你们都快走,我今天就不回去了!” “好!女中豪杰,有种有种!” “这才对了嘛!当个老处女有什么意思?你说是不是?” 小君拉了拉她,说:“晚,你喝醉了,可别乱来啊!” 有人阻止她,说:“什么叫乱来啊,这叫做释放自我,天天端着拘着,你们又不是尼姑,那么保守做什么?” 司徒晚晚白了那人一眼,甩开小君的手,小君着急地说:“晚,你去哪儿?” 司徒晚晚冲她眨眨眼,说:“别担心,姐姐不舒服,要去洗手间吐一下。” 她步子虚浮地越过躁动的人群,来到了洗手间,扶着水龙头不住地呕吐着,这么把把一肚子的酒气吐了出来,她觉得自己没那么醉了,漱了漱口,她走出了了洗手间。 司徒晚晚一出来,刚好和在男卫生间外抽烟的几个小青年打上了照面。 小青年们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相互挤了挤眼,司徒晚晚步子一顿,随后快步离开。 可她还没走远几步,手臂就被人在后方握住,轻佻的嗓音混合着呛人的烟味儿包围着她。 “美女,走那么急干什么?准备去哪儿啊?” “一个人啊?用不用我们陪陪你?” 司徒晚晚沉着脸躲开他们的骚扰,僵着声音说:“你们走开!我朋友们都在外头等着我。” “什么朋友啊,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你,你和我们也交个朋友好不好呀?” 小青年故意在她面门上呼了口烟雾,司徒晚晚被呛得咳嗽了几声,用力地推开他,大声地说:“真恶心!快给我滚开!” 小青年被她推得往后颠了几步,脸色一变,情绪愤怒起来,扭了扭脖子,狠狠道:“你他妈给脸不要脸是吧。”他说着就冲其他几人扬了扬头,再次朝司徒晚晚面前走来,伸手拉住了她。 司徒晚晚用力地挣扎着,而那几人丝毫不顾她的大喊大叫,硬是把她往男卫生间里拖进去。 司徒晚晚恐惧到了极点,死死地抓住了门框,开始大声地呼救。 “妈的,快捂住她的嘴,待会儿就真把人给叫来了!” 立刻有人用手捂住了司徒晚晚的嘴,她恶心地不像样子,又是害怕又是屈辱,眼泪很快就落了下来。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清冷的男声:“几个大男人这么对待一个女人,不觉得丢脸吗?” 她朝这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希望。 那个人个子很高,只身站在窗边的阴影处,司徒晚晚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看到他高大的身形,和手间亮着一个火红的烟头。 “你谁啊?关你什么事!” 他慢腾腾地把烟头按灭,扔进了垃圾桶,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司徒晚晚终于看清了这个男人,他二十多岁的样子,很瘦,不过看起来很结实,头发漆黑,表情淡漠,长得……非常帅气,非常好看。 “放了她。”他淡淡地开口。 “他妈的老子劝你别多管闲事!”小青年说着就抡起拳头朝他挥去。 看着这一幕,司徒晚晚丝毫没有感到担心,果然,男人灵活地侧身躲过了他,又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狠狠地一扭,轻轻松松地往下压力,小青年立刻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一手握住另一只手腕呲牙咧嘴地倒在了地上。 男人没对他多做理会,看向司徒晚晚身边剩下的几人,又说:“你们也没听清?还要我再说一遍?。” 小青年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同伴,随后便松开了司徒晚晚,扶着地上那人落荒而逃,临走还抛过来了弱者惯用的一句话:“你给老子等着!” 有了人壮胆,司徒晚晚狠狠地瞪着他们,说:“呸!等着就等着,一个个灭了你们!” 她说完又微笑着望向他,说:“谢谢你啊。” 他却没有多看一眼,转身离去,背对着她抛过来一句话:“以后少来这种地方,帮得了你一次,帮不了第二次。” 司徒晚晚愣了愣,他就这么走了? 她开口叫住他:“哥哥,你等一下。” 他顿了顿,侧过脸来:“你叫我?” “是啊。”司徒晚晚小跑着赶上他,站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离得近了,他看起来更加好看了,跟学校里的那些男同学不一样,他不仅比他们长得高长得帅,而且身上有一种很深的,吸引人的东西。 她想,或者“迷人”这二字,或许也可以用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就是这么迷人的一个人,他刚才……嘿嘿,刚才英雄救美了。 司徒晚晚的心克制不住地“砰砰”乱跳,她抬头看了看他的眼睛,又有点不敢看,于是低下头,扭捏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快回家吧。”他只跟她说了这么一句话,看了她一眼,继续朝前走去。 司徒晚晚连忙拉住他的衣角,声音细如蚊:“……你很迷人,我不想回家。” “你说什么?”他问。 司徒晚晚自觉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说:“哥哥,我不想回家,我想认识你。” 他稍微靠近了她一下,又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说:“你喝醉了。” 司徒晚晚连连摇头道:“一加一等于二,二加二等于三,哥哥,我没醉!” 他来了兴趣,勾起唇角,问:“你想怎么认识我?” 他这句话暗示太明显,司徒晚晚心里猛地跳了一条,脑中浮现出朋友们的嘲笑……她看着面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嫣然一笑,道:“怎么认识都可以。” 男人敛起眉眼,突然笑了一下,舔了一下后牙槽,向前两步靠近了司徒晚晚,伸出手臂,按在司徒晚晚身后的墙壁上,她不由地后退了一步,后背靠上了墙壁。 与此同时,司徒晚晚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虚了一下。 第五章 他垂眼看着她的模样,温热的呼吸浅浅地喷在她的脸上。 他身上也有着烟味儿,但是不呛人,更不像那几个小青年一样惹她反感,相反,她还挺喜欢的…… 司徒晚晚两手背在身后,抬眼看着他,一不小心望进了他冷淡的眼眸里,她咬了咬嘴唇,又说:“我就是想认识认识你。” 他说:“你是准备,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司徒晚晚平视着他的喉结,咽了口唾沫,小声地说:“你是好人。” 他笑出了声,说:“你错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那……如果真那样的话,你现在不是应该非礼我吗?” 他伸手点上她的眉心,迫使她头往后靠,仰起脖子。 他说:“果然醉得不轻。” 司徒晚晚表情认真地摇摇头,说:“我没有醉,我只是喜欢上你了。” 司徒晚晚向来大胆,要是旁人听到她这样的话可能会觉得莫名其妙,但男人却神色镇定地说:“五分钟,一支烟的时间?小妹妹,你可真行啊。” “经常这样?”他又问道。 “不是的。”司徒晚晚小声地否认。 “想跟我走?” 司徒晚晚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很快,再次点了点头。 他唇角弯起一个弧度,说:“你愿意的话,我当然不会介意。” 他说着更靠近了她一些,把她抵在墙壁和他的胸膛之间,捏起她的脸颊,微微抬起来,低眼看着她的模样。 “很漂亮。”他说。 “谢……谢谢。” 他的手指触摸上她的嘴唇,突然低头吻了上去。 司徒晚晚睁大了眼睛,一动也不敢动,僵硬地站在他身前。他一手撑在她脸旁的墙壁上,一手卡在她下颌骨和脖颈的地方,他的手,很凉,而他的嘴唇,很热。 被他触碰的地方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传来,一瞬间,司徒晚晚全身的血液仿佛开始加速流淌,她的皮肤微微地颤栗了起来,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软了下来。 原来这就是“吻”。 真的……很奇妙。 而他仅仅在她的嘴唇上停留了几秒,并没有做出下一步动作。 他再次看向她,问:“叫什么?” 她气息不稳地说:“晚晚。” “晚晚……”他刚吻过她的唇间琢磨着她的名字。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陆。” 他收起撑在墙上的手臂,问她说:“走吗?” 司徒晚晚默了片刻,说:“嗯,走。” “别后悔。” “不后悔。” 男人转过了身,朝前走去,司徒晚晚迈开步子跟上他,盯着他的后背,觉着自己这样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很紧张,也有些害怕,害羞。 她脚下一软,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他回头看着她,司徒□□脆闭上了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假装醉酒昏迷。 她感觉到他在自己面前蹲下来了身子,一定正在看着她,脸上应该还会带有笑意。 司徒晚晚不敢睁开眼睛,继续“装死”。 几秒钟后,他把她背了起来,走出酒吧,夜色阑珊,风把她身上的酒气吹散了些,司徒晚晚清醒了很多,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悄摸摸地盯着他好看的侧脸。 他背着她来到了旁边的一家酒,开了间房,上了楼。 他把她放在了床上,司徒晚晚紧闭着双眼,透过眼皮,能感觉到明亮的灯光。 很快,有脚步声从床边移开,随后,她又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心想他应该是去卫生间洗澡了吧? 难道今天,真的…… 司徒晚晚僵着身子仰躺在床上,心里幻想着他待会儿会怎么开始,那时候她就用不着装睡了吧? 好长时间都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司徒晚晚悄悄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然后下了床,小心翼翼地走到卫生间,把耳朵贴在门上。 耳边却没有传来她预想之中的水花声,里面安安静静的,好像什么人都没有。 司徒晚晚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猜想,她咬了咬嘴唇,慢慢地,轻轻地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看到眼前的一幕之后,司徒晚晚愣住了。 卫生间里空荡荡的,不要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司徒晚晚表情复杂地站在原地,心里头很是失落。 圆月如盘,高高挂在夜空里,房间内太过安静,司徒晚晚蔫蔫无力地定在了原地。 半晌,她才叹了口气,哀哀道:“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 在之后的日子里,司徒晚晚时不时能想起这件事情来。她每次路过风上酒吧的时候,目光都会不由自主地朝里面看去,不过遗憾的是,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姓陆的男人。 在风上酒吧发生的这件事,好像真的只是存在在风上,就那么轻轻一吹,便再也捕捉不到了。 但18岁的司徒晚晚萌动着的春心里,却深深,深深地记住了他。 …… 司徒晚晚和星尚的签约进行的很顺利,这些天来,她们几个新人的事很多都是又卷毛负责,一来二去的,司徒晚晚便和他熟络了起来。 在得知公司将要为他们举办一个迎新party后,司徒晚晚第一时间跑去找卷毛,问他陆总会不会出席。 卷毛的眼神仿佛在说自己早已看透了她的小心思,撇撇嘴,对她说:“喜欢陆总的女明星啊早就从北极排到了南极,我说司徒小姐,您初出茅庐,就老实点儿安分点儿,可别对陆总动什么小心思了!” 司徒晚晚毫不在意他的挖苦,不罢休地继续追问道:“你别管那么多好不好,就告诉我他到底会不会来嘛!” 卷毛斟酌了一番,说:“应该会来吧,毕竟这件事公司上下还挺重视的。” 得到这个答案后,司徒晚晚简直心花怒放,回去时拐进了某个土豪商厦,连逛了好几家奢侈门店,最终咬咬牙,刷下一笔“巨款”买了条既貌美又高调的红裙子。 终于等到了举办party的这一天,司徒晚晚早早地去做了个spa,回家又睡了个美容觉,醒来时便开始全副武装。 这是一个充满了阳光味道的午后,电影镜头般美妙。 倾斜的一道光扑在司徒晚晚白皙修长的脖子上,香水,唇膏,光晕,美人……睡袍早已解开,却没有脱掉,松松垮垮地搭在那纤细的身体上,线条优美的锁骨毫不掩饰的裸/露了出来,再往下,那是一片让人想入非非的白色蕾丝…… 各种化妆工具像打造着艺术品般被她细致地描绘在那漂亮的脸蛋上。化妆品是女人所向披靡的武器,妆容完毕,就像子弹上了枪膛,当然,同样重要的还有一件战衣,司徒晚晚哼着歌打开了衣柜。 看到这件礼服后,她眼前再次一亮,这条裙子整体是正而浓郁的红色,露肩款式,裙长垂地,质地飘逸,款式虽然简单,但绝对不会轻易让人以开眼。 她小心把它从衣架上取下来,比在身前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又把它捂在胸口,期待地说道:“今天就拜托你了哦!”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想必郑哥助理的车子应该已经快到了,司徒晚晚便换上了礼服,对着镜子细细地打量着自己。 镜子里的女人红唇如烈焰,长发茂密,皮肤光滑细腻,面容年轻又美丽。 深沉浓郁的红衬着雪白的皮肤衬着乌黑的长发,妖冶而魅惑,司徒晚晚的美貌毋庸置疑,显然,她对这样的自己非常满意,撩着裙子转了个圈,又对着镜子抛出了一个飞吻,然后就拿起手包出了门。 坐在车子上,一路既紧张又期待,城市的街道上华灯初上,司徒晚晚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一瞬间,有些出神。 以后她就是一个艺人了,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太不现实了。 前方正有一个新的人生正在等待着她,前路会发生什么难以预知。 但是当下,已经有一个人在她心中激励着她,努力地往上爬啊,去他所在的高处接近他,去和他肩并肩! 司徒晚晚欢喜地笑了笑,就在这时,车子在酒店外停下。 “可以下车了。”郑哥的助理在前面提醒她。 司徒晚晚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板,理了理头发,同时,有人在外面为她打开了车门。 她学着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样子迈出了一条腿,顺便撂了撩裙子,露出了雪白纤细的小腿,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走得稳当些,万一摔倒了那可真是太丢人了!不过……她怎么感觉怪怪的?穿着高跟鞋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会如履平地啊? 司徒晚晚疑惑地低头看了一眼,脸色瞬间一变,原来她脚上并没有穿着早已精心挑选好的那双高跟鞋,反而套着一只滑稽可笑的家用拖鞋,上面微笑着的y猫看起来格外刺眼,仿佛正在嘲笑着她的愚蠢! 司徒晚晚手一抖,连忙松下了裙摆,让它垂下去挡住了这不堪的一幕。 第六章 司徒晚晚抬眼扫视了一周,发现刚才并没有娱记在拍她,她有点庆幸,同时,又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非常不自然地下了车,还好裙子够长,能够遮住她脚上那双可笑的拖鞋,司徒晚晚匆匆走过了红毯,进到了宴会大厅。 宴会的布置非常华丽精美,各界名流衣香鬓影地穿梭在人与人之间,推杯换盏。司徒晚晚见到了不少经常出现在电影电视剧中的熟悉脸庞,想必都是来为星尚捧场的。 她四处张望了一番,并没有看到她心心念念的陆总,顿时有些失望了。 人群中,她看到了赵嫤欢和其他几个一起签约的新人,她们正优雅地端着酒杯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个个脚下踩着恨天高。 司徒晚晚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过去了。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原本以为已全副武装,严阵以待,没想到却搞出了这样的状况。她既后悔又无奈,要是被别人发现了,还不知道该怎么取笑她! 司徒晚晚悠悠地叹了口气,远离了人群,一个人呆在露天阳台上。 月亮啊月亮,请赐我一双高跟鞋,再赐我一只帅帅的陆总吧! 她无精打采地趴在栏杆上,阳台下方是一个小型的花园,栽种着很多叫不出名字来的植物,司徒晚晚翕了翕鼻翼,闻到了沁人心脾的花香。 朦胧的夜色里,司徒晚晚无意在花丛旁边看到了两个人影,看那身形应该是一男一女,她心想,孤男寡女的呆在那种隐蔽的地方,想来应该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啊!嘿嘿嘿会不会让她发现哪位明星的地下情呢? 这么想着,她瞬间来了精神,直勾勾地朝那两人望过去。 女方是谁她倒是没看清,在那个男人无意偏了偏脸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他居然是陆总! 司徒晚晚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她又仔细地辨别了一番,没有错,这个男人真的是她那个心心念念的陆总! 但是,他怎么会在那里? 司徒晚晚有些疑惑,不过更多的是惊喜,她没有多想,即刻便往楼下走去。 花园里头静悄悄的,暗香浮动,她的拖鞋踩在地面上,没发出一点声音。司徒晚晚突然停下了脚步,觉得自己这样子过去有点儿不合适,不过她又着实想知道他正和谁呆在一起,又说了些什么。 司徒晚晚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去为好,就在这时,她耳边传来了女人轻柔的嗓音:“陆总,拜托你在考虑一下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那个角色……” 男人声音清冷,没有任何情绪:“喜欢就去试镜,导演用不用你自有他的想法,跟我说没用。” “陆总,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导演一向觉得我只是个花瓶,怎么可能选上我?求求你了,只要你帮了我这个忙,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女人继续嗲嗲地哀求道,尤其是那最后一句话,语气简直酥到了人的骨头里。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点像当红女星米雪儿…… 司徒晚晚顿时明白原来自己是撞见了“潜规则”的直播现场啊!早就听说这个圈子了各种规则层出不穷,不想她居然能亲眼见到…… 不过这个陆总拒绝得还蛮干脆的嘛,果然是正人君子,自己真是没有看错人啊!司徒晚晚美滋滋地这样想着,转过身,准备先撤一会儿,等那个米雪儿离开后,她再见机行事。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一旁树枝上突然有只鸟被她惊得飞了起来,并且还扑腾着一对大大的翅膀,张开嘴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司徒晚晚也被它吓了一大跳,瞬间惊叫出声,同一时间,那边传来了女人紧张的质问声:“谁!谁在那里?” 司徒晚晚往后看了一眼,还好从他们那个角度看不到她在这里,刚松了一口气,身后又传来了朝她走过来的脚步声,司徒晚晚心头一慌,赶忙提起裙摆落荒而逃。 下阶梯时一不小心把一只拖鞋落了下来,她往回走了几步,想捡起来,然而听到脚步声很快接近,她咬咬牙,干脆光着一只脚,飞快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司徒晚晚回到宴会大厅内,端起高脚杯喝了口酒,刚定下神,就看到卷毛慌里慌张地朝她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焦急道:“哎哟我的祖宗欸!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真是快把我给急死了!” “怎么了?”司徒晚晚愣愣地问道。 “记者会马上就要开始,大家都到齐了,就差你了!”说着就拉着她朝发布会奔去。 被卷毛拖着跑到了发布会现场,里面已经满满当当地坐满了人,四处都找不到空位,卷毛无奈,只好带着她走到了第一排,那里正好还剩着一个座位。 卷毛小声对她说:“按理讲你是不应该坐到这里来的,不过也没办法,站着太显眼了,你就在这里呆一会儿,到了拍照的时候就可以走了。” 他正跟司徒晚晚说着话,眼睛余光突然瞥到了一旁位置上的某人,脸色一变,对那人弯了弯腰,说:“陆总,您也在这里啊?” 司徒晚晚眼神一亮,惊喜地看向了一旁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黑灰色的西服,没有打领带,衬衫领口松开了两颗扣子,衣着精神又得体。表情,还是和那天相遇时一样的冷淡。同时,司徒晚晚又注意到他旁边还坐着刚才的那个米雪儿。 女人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司徒晚晚心想,米雪儿一定以为她刚才在花园和陆总的那番对话被记者偷听到了吧?唉!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吓吓她也好,谁让她敢对陆总动那种歪心思呢! 他看了司徒晚晚一眼,说:“没位置了就先在这儿坐下来吧。” 司徒晚晚笑了笑,软着声音说:“谢谢陆总。” 卷毛也说:“那真是太谢谢陆总了……”又回头对司徒晚晚说:“快坐下吧……” 他的眼神突然顿住,两秒钟后,才小声地问司徒晚晚说:“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矮了好多?” 司徒晚晚小心地瞥了旁边一眼,也小声地回他说:“我今天没穿高跟鞋!” “哎哟你要我怎么说你啊!……你瞅瞅其他人的鞋跟一个赛一个地高,都恨不得踩上高跷了,你倒好,直接穿都不穿!” “我忘记了。” “唉!我说你怎么不把你自己给忘了呢!待会儿一起拍照,她们个个儿比你高了一大头,气场就全被压下来了,你肯定是要被比下去的啊!” “那怎么办?” 卷毛想了想,说:“你先等着,我想想办法去给你搞双高跟鞋过来,你等着啊!” “嗯嗯,好的好的。” 卷毛离开后,司徒晚晚挺着腰板,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过了几秒,扭头冲旁边的男人笑笑,说:“陆总你好,我叫司徒晚晚。” 男人微微颔首,礼节性地回应道:“你好。” 司徒晚晚还想在跟他说些什么,可他的目光已经转移到了台上,司徒晚晚只好作罢。 台上接二连三地有高层上去讲话,无非就是说一下过过场面的台词,司徒晚晚心不在焉,一旁的米雪儿时不时凑到男人跟前跟他说几句话,他便配合地偏过脸,耐心地听着。 司徒晚晚搜肠刮肚地想着有什么合适的话题也可以拎出来跟他谈论一下,可思来想去都没结果,只好竖起耳朵,听那两人都在说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卷毛猫着腰回到了她身旁,把手中的一双黑色高跟鞋放在她脚边,低声道:“快点换上吧!马上该去拍照了。” 司徒晚晚撩了下裙摆,把高跟鞋盖在裙子下面,蹬了进去。 卷毛又说:“把你原本的鞋子拿出来啊,我给你带走。” 司徒晚晚面色犹豫,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 卷毛催她:“哎呀你快点啊!”说着就把手伸进了她的裙摆里…… 卷毛在她裙摆下面摸索着,然后,拿出了一只粉红色的,上面钉着一只拳头大小的y头像的拖鞋…… 司徒晚晚咬咬嘴唇,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看向一旁的男人,他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场好戏一样。 司徒晚晚心头一跳,赶紧垂下了脑袋。 卷毛皱着脸,问:“你怎么穿着拖鞋来了?欸?另一只呢?” 司徒晚晚的脸唰得一下通红,瞪了他一眼,说:“哎呀你就别管了,我就是喜欢穿拖鞋,而且偏偏喜欢只穿一只!” 卷毛只好拿着她的那只拖鞋,再次猫着腰离开了。 司徒晚晚又往旁边看了一眼,目光刚好和男人撞上,他表情淡然,说:“司徒小姐好品味。” 司徒晚晚落下一滴冷汗,讪讪地笑了笑,说:“还好还好,您过奖了。” 顿了顿,又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傻了,随便找了个理由解释道:“其实,是因为那天在路上磕到了,伤口一直没好,穿不了高跟鞋,所以才穿着拖鞋过来的。” 他突然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那天是我的错,误伤了司徒小姐,看来我有必要亲自陪你去一趟医院了。” 然后,他又回头跟米雪儿说道:“抱歉今天不能送你回家了,我这边出了一点小状况,需要送司徒小姐去一趟医院,待会儿我让助理送你回去。” 米雪儿看了司徒晚晚一眼,冲他僵硬地笑了笑,柔声道:“没关系的,如果你忙的话,我自己回去就好。” 司徒晚晚还在因他刚刚的话而感到不可思议,他刚才说了什么?要亲自送她? 吼吼太好了!看来他们马上就可以有单独相处的时间了啊! 司徒晚晚顿时喜不自胜,感觉自己心里好像窝了只小鸟,扑棱扑棱地扇着翅膀,马上就要带着她飞上天去了! 第七章 和宴会刚开始那会儿相比,司徒晚晚这时的心情简直就是雨过天晴,阳光灿烂,春风拂面。 不过,她怎么感觉这个陆总像是故意拿她当幌子,以此来逃了米雪儿的约呢? 司徒晚晚又偷偷笑了笑,心想管它呢爱咋咋地!只要能接近他就好,这样她就有机会好好问问他,还记不记得七年前的事了。 她看着他,嫣然一笑,说道:“那就麻烦陆总了哦。” “应该的。”男人淡淡道。 司徒晚晚打量着男人的侧脸,他的脸庞轮廓分明,眉毛和眼睛的距离有些近,乍一看有些深邃,他睫毛长而浓密,鼻梁高挺,嘴唇飞薄却立体……外形非常优秀。 他比七年前那会儿多了几分成熟和沉稳,在她眼里,更加迷人了。 司徒晚晚眼睛里面亮亮的,满是爱慕。 他长得,可真好看啊。 他真的很适合去当个模特或演员,可偏偏纵横在商界。这应该就是名副其实的,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要靠才华吧? 司徒晚晚记得她在来时的路上还激励自己,一定要努力向前冲,往上爬,去到他所在的高度站在他的身旁,可是,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害羞地心想,此刻她什么也不想做,她只想躺平…… 正旁若无人地犯着花痴的时候,司徒晚晚突然感觉到了一束不怎么友好的目光,把注意力从陆总的脸上移开,果然看到,坐在他另一旁的米雪儿正在恶狠狠地盯着她看,发现司徒晚晚也看向了她后,米雪儿冲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随后便收回了视线。 司徒晚晚暗暗地冷哼一声,搞什么?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啊!陆总不约你,是你没本事,这么瞪着我有什么用? 这时,郑哥的助理叫她过去拍照,临走前,司徒晚晚问男人说:“陆总,待会儿宴会结束后,我去哪里等着你呢?” 男人看了她一眼,说:“如果司徒小姐方便的话,结束后会有人来接你。” 司徒晚晚连连点头,说:“方便,当然方便。” 她提起裙摆站了起来,又低声道:“那,我等着你哟!” “……” …… 跟在郑哥助理身后,走在前去拍照的路上时,司徒晚晚会想起自己刚才的那句话,觉得,好像有点儿暧昧了。 哎呀,真是羞死了! 她双手捧住脸颊,咧开嘴笑了起来。 郑哥的助理转过身看看她,笑说:“这么开心啊?” “是啊,超开心的!” “放心,以后这种场合啊,多的是,你要提早习惯啊!” 那是不是就说明,她以后和陆总见面的次数就多了起来吗? 这么一想,于是司徒晚晚更加开心了。 和几个新人一起拍了合照,又拍了几张单人照后,司徒晚晚就急急忙忙地撤了出去。 司徒晚晚在大厅外等着,过了一会儿,有个年轻男人朝她走了过来,礼貌开口道:“你好,请问是司徒小姐吗?” 司徒晚晚顺了顺耳后的头发,笑着说:“没错,我就是,那个,是陆总让你来找我的吗?” 年轻人点了点头,说:“是的,司徒小姐,我是陆先生的助理,陆先生已经在车里等着您了,请随我来。” 司徒晚晚跟着他来到了停车场,年轻人为她打开了车门,果然,她心尖尖上的人已经在后车座上等着了,车门一关上,狭小的而安静的车厢内,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车子很快发动了起来,司徒晚晚瞥了眼驾驶座上的司机。 哼,电灯泡! 她转过眼,笑了笑,开口道,“陆总。” 男人颔首,问她说:“伤得重吗?” 司徒晚晚摇了摇头,又点点头,说:“还好啦。” “嗯,还是去看一下吧。” 他说完,垂眼看向手中的一本杂志,好像没有想继续和她交谈的意思。 司徒晚晚看了看前面安静开车的司机,又看了眼他,咬咬嘴唇,说:“陆总,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他的目光从杂志上抬起来,看向她。 他旁边的车窗外,霓虹斑斓,车水如龙。 司徒晚晚万分紧张,万分地期待他接下来的答案。 他看了她几秒,终于开口道:“不记得。” 他说得平静,却让司徒晚晚的眼睛里,不知不觉地涌现出了失落。 她顿了顿,说:“可能是我变化太大了吧?大家我说我变漂亮了……哦,不对,是更漂亮了,所以你才认不出来了吧?” “司徒小姐,我很确定之前没有见过你。” 司徒晚晚不甘心地继续问道:“那桐林路的那件风上酒吧呢?你一定还记得的吧?” “抱歉,我也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了呢?你明明去过那里,我在酒吧里被几个小流氓欺负,你还帮了我一把……后来,你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告诉你我叫晚晚,然后你跟我说你姓陆,真的,你亲口告诉我的。” “司徒小姐,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姓陆。” 司徒晚晚垂头丧气地想了想,突然认真地看着他,问:“你是不是失忆了?” 他冷淡地开口:“司徒小姐是觉得我有问题?看来,我们彼此都是这么认为的。” 司徒晚晚的伤心在脸上一闪而过,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道:“失忆太不可能了,看来你只是记性不太好……毕竟都已经过去七年了。” 或许他也不是记性不好,只是她这个人,没有理由能够停留在他的记忆里。 看来,她是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唉……”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现在,我对你来说就只能算是一个陌生人了,接二连三地打扰你,真是抱歉了。” 他望向她。 司徒晚晚无精打采地接着说:“陆总,我的腿早就好了,根本用不着去医院,你把车子停在这里,让我下去吧。” “老张,停车。” 车子应声停在了路边,司徒晚晚下了车,关上车门前看了他一眼,强装出一丝笑容,抬起右手,跟他道别。 车子发动了起来,司徒晚晚看着车尾,一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可这辆车子才走出没几米,竟然又缓缓地倒了回来。 就在司徒晚晚以为自己看错了的时候,这辆车子已经再次停到了她的身边。 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好像预知到了什么。 车窗缓缓降下,司徒晚晚脸上挂起笑容,眼中满是期待。 “陆总……” 男人的面容不带一丝情绪,眼光深沉。 然后,他沉默着,把司徒晚晚遗忘在车子里的手包递给了她,司徒晚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车玻璃不带一丝感情地升了上去,上面倒映出她傻傻的模样。 …… 那天过后,司徒晚晚萎靡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她这些天来被公司呼来唤去,签各种各样的合同,录档案资料,拍宣传照……忙得够呛,并没有没太多闲心去悲秋伤春。 他那天的一句“不记得了”,着实伤了她一下,当天晚上司徒晚晚难过得睡不着觉,心情就跟失恋了一样。 但是后来想了想,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傻了,七年前情窦初开,只见了他一面居然喜欢到了现在,这是一辈子没见过男人吗?一直一厢情愿的,却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还有谁能比她还傻,比她还惨? 虽然她强迫自己有骨气点,不要再想他,可是,越是不让自己想他,却越是想他。 司徒晚晚打开谢煜的照片,看着她这第二男神的帅脸,希望他能让自己把注意力从陆总身上转移过来,并且成功篡位,挤掉那个人第一男神的位置,好让她不这么失落。 不过后来她放弃了。 因为她明白,喜欢就是喜欢,这件事归心脏那个家伙管,脑子中的意识再怎么强行扭转都没有用。 司徒晚晚咬咬牙,自言自语道:“哼!不记得我是吧?等你姐姐我发达起来,等我大红大紫!我要你翻开杂志有我,打开电视有我,看条新闻也有我,走在路上都有我的广告牌!我要让我的名字天天响在你耳边,让你一辈子都记住!怎么也忘不掉!” 卷毛走过来,探过头,好奇地问:“司徒,你嘟嘟囔囔说什么呢?” 司徒晚晚回过神,“什么?没什么啊?” “那快点去化妆啊,好好打扮一下,待会儿郑哥会带你跟嫤欢出去应酬。” “哦,应酬……” 司徒晚晚转身朝化妆间走去,突然又走了回来,问他:“对了,那个,那个陆总今天去吗?” 卷毛翻了个白眼,说:“拜托,你不要想去哪儿都有陆总在好不好?陆总很忙的,没那么时间跟你‘偶遇’!” “那今天我们去跟谁应酬啊?” “应该是些投资人,制片人吧……机会难得哦,记得见机行事,说不定很快就能争取到角色了!” 司徒晚晚突然紧张了起来,说:“哎呀怎么这么快啊,怎么办,我都还没准备好呢!” 卷毛看了眼手表,说:“时间还长着呢,快去化妆啊!” “不是,我是说我都还没准备好成为一个演员呢,万一到了片场,什么也不会,会不会被导演骂啊?” 卷毛斜着眼睛看她,半晌,说:“哎我说司徒晚晚,你怎么就这么自信呢?成不成还不一定呢,这得看你的运气!” 司徒晚晚大笑两声,转身离开,冲卷毛抛了个媚眼儿,说:“姐姐开玩笑呢!我当然知道没那么简单啦!” 卷毛撇撇嘴,又交代她道:“到了那儿懂事些,要好好表现啊!” 司徒晚晚朝前走着,举起手晃了晃,算是回应了他。 然后她又开始琢磨起卷毛的这句话,自言自语道:“好好表现?不就是几个老板吗?该怎么个表现法啊……” 唉,不过,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有点不“纯洁”呢? 第八章 司徒晚晚带着一身的酒气从饭局上落荒而逃,她手心仍有些发麻,提醒着自己刚才做出了怎样的举动。 在她忍无可忍地甩了那个不断揩油的老男人一耳光后,包厢内一时鸦雀无声,郑哥的脸上阴晴不定,赵嫤欢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其他人倒是都跟看笑话一样的望着她。 司徒晚晚再也呆不下去了,她夺门而出的时候,听到包厢内传来了酒杯被摔碎的声响,紧接着便是那个老男人污秽的咒骂。 现在已是深夜了,周边却依然灯红酒绿。空气有点凉,司徒晚晚抱紧了双臂,抽了抽鼻子。 很委屈,但是她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路灯下,几个穿着暴露,化着浓妆的女人从她身边走过,她看着她们,她们也看着她。 离得远了些,依然能闻到她们身上呛人的香水味。司徒晚晚听到她们说:“那个女的应该是新入行的吧?看看她的表情,绝对是在饭桌上被男人欺负了。” “当了婊.子还想立什么牌坊?装给谁看啊?” “新人嘛,难免还有些不适应,以后就好了……” 司徒晚晚面色一沉,小跑着远离了她们。 在回家的路上,坐在出租车里,终于克制不住地哭了出来。 第二天早上,司徒晚晚被手机铃声吵醒,她睁开红肿的眼睛,看了下来电显示,是郑哥的助理打过来的。 司徒晚晚骤然清醒,赶紧接通了电话,语气小心地问道:“喂,小王,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声音冷淡,说:“郑哥让我告诉你一声,从今天起我们跟你的合约就取消了,以后你就不再是郑哥的艺人了。” 司徒晚晚愣了一下,焦急道:“可是我们已经签了约的啊,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签约时间为五年……” “怎么,难不成你还准备拿着合约书去告我们啊?” “没,没有,但是也不能这样啊!” “唉,奉劝你一句,你现在还处于一只小虾米的地位,可千万别想着跟大鳄对着干,没你什么好处!反正我的话已经带到了,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司徒晚晚还保持着把手机放在耳边的动作,万念俱灰。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在昨天做出了那样的举动,郑哥一定不会轻易原谅她,但是她没有想到,他竟然直接取消了跟她的合约。 她思来想去,决定给郑哥打个电话说说好话,终于鼓起勇气拨出了号码,可片刻之后,回复她的只有冰冷的机器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 司徒晚晚一动不动地在床上躺了几分钟,突然猛地坐了起来,快速地洗漱,换衣服,急冲冲地朝公司奔去。 司徒晚晚找到卷毛的时候,他正在办公桌前悠哉游哉地喝着咖啡,听到司徒晚晚上句不接下句的讲述后,他一口咖啡卡在喉咙里,差点噎住自己。 他拍了拍心口,缓过来,说:“什么?你居然还打人了!” “嗯。”司徒晚晚有精无力地点点头。 “你这不是活该吗!” “那男的太恶心了,我受不了,一时冲动就……” “什么冲动不冲动的?连这么小小的一口气都咽不下去,竟然还当着那么多大老板的面扇了人家一巴掌,那些人可都是一样的货色啊,你这不就相当于挨个儿打了他们的脸吗?” 司徒晚晚垂下了脑袋,蔫蔫地说道:“反正现在怎么说也挽回不了了,郑哥也不签我了,我该怎么办啊?” 卷毛想了想,说:“郑哥这个人向来极好面子,你昨天都让他那么难堪了,就别再想着在他手下干了,目前啊,就先顺其自然吧!” “那……我还有机会签别的经纪人吗?” “我就明白着跟你说吧,你想想啊,郑哥是咱们公司经纪人里头的一哥,他都不要你了,谁还敢再接你这个烂摊子?” 司徒晚晚的肩膀耷拉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说:“难道说,我的前程还没开始就已经毁了吗?” “唉,你想得太严重了。也别太担心,这个圈子里并不是每个艺人都有经纪人的,虽然这样子后台不太强硬,发展会有些受限,但还是比较自由的。” “可我宁愿不自由也不想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卷毛看着她心灰意冷的样子,又安慰道:“司徒,想开点儿,你自身条件还是很不错的,万事开头难,以后慢慢就会好起来了。” 司徒晚晚长叹一口气,片刻,扯出一丝笑容,说:“但愿能借你吉言吧。” …… 从公司离开后,司徒晚晚便过起了闲人的生活,整天无所事事的,又哪里也不想去,不是呆在自己家里睡觉,就是跑去小君家里看小孩子们画画。 这么虚度光阴虽然很过瘾,但是几天过去后,司徒晚晚就有些受不了了。 她没有工作,但是要吃饭,要交房租水电费,另外还要买好多新款的衣服和化妆品,肩上的担子丝毫不轻。 公司那边再也没叫过她,好像已经把她这个人给遗忘了。 司徒晚晚越想越焦灼,她原本以为进了这个圈子后很快就能赚得盆满钵满的,然而却沦落到了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唉,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司徒晚晚盘腿坐在地上,心不在焉地听小君给小朋友们讲课,她拿起画笔,在纸张上涂涂画画,描出了一个大大的哭脸。 司徒晚晚拿起手机拍了下来,发到了朋友圈里,还配上了一句话,“目前的真实写照”。 她发完就倒在沙发上哀声叹气,一个正在画画的小女孩看向她,问:“晚晚姐姐,你这么漂亮,为什么不开心?” 司徒晚晚苦着脸说:“漂亮有什么用?漂亮能当饭吃啊?” 小君瞄了她一眼,说:“你别说,长得漂亮还这能当饭吃。” “那你看看我现在,我吃到什么了,都快被饿死了好吗!” 小君淡定地说道:“其实做任何事情都像画画一样,要耐心,不急躁,更不能厌烦,每次下笔前都要仔细斟酌好,才能画出一幅不错的作品。” 司徒晚晚又不傻,这些道理她心里都明白,可是,真正要做到这种份儿上,真的很不简单! 这时,司徒晚晚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收到了一条微信,她点开看了看,原来是赵嫤欢发过来的,她说:“晚晚,你这些天还好吗?” 终于有人来慰问她一下了,看来她也没有完全被遗忘啊!司徒晚晚不禁自言自语道:“赵嫤欢人真好!” 然后回她说:“最近特别闲,没有事情做,好无聊啊。”随后又发过去一条:“你呢?最近怎么样?” 赵嫤欢很快回了她一条:“公司已经开始为我制定发展路线了,昨天刚拍了几张照片,过些日子就可以刊登到杂志上了。” “太好了,真羡慕你!” “别这么说,其实你也可以的。” “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过了一会儿,赵嫤欢又给她发了一条,说:“晚晚,咱们相识一场,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很不好受。” 司徒晚晚给她发去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赵嫤欢又说:“这样,郑哥让我今天晚上去参加一个应酬,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如果能认识几个导演和制片人,说不定就能走好运了呢。” 司徒晚晚眼睛一亮,赶紧问道:“真的吗?你真的能帮我吗?” “我们是朋友,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那,嫤欢,真的是太谢谢你了!你人太好了!” “哈哈别客气,我待会儿把地址发给你,等到了时间,你就过来吧。” “嗯嗯,好的好的!” 司徒晚晚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把手机放在心口傻乐着,小君问她说:“山回路转了是吗?” 司徒晚晚满足地笑了笑,说:“是啊,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帮了我一把,要我今天再去参加一个饭局。” “那,如果再被人骚扰怎么办?” “吃一堑长一智,我这次绝对会注意的!再不济也要拒绝地委婉一些,机会难得啊,我可千万不能再搞砸了!” …… 司徒晚晚精神焕发地回到自己家里,化了个淡妆,又特地挑选了一件颜色素净的长裙,打扮好之后,她提前一个小时就出了门。 司徒晚晚坐上了一辆出租车,走到半路时看了看表,时间还充足着呢,看来她一定会早到很长时间,这样是不是能显得诚意满满呢? 就这么美滋滋地想着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车子已经停了很久,心里头那点儿欢喜瞬间无影无踪,她问司机道:“师傅,前面是不是堵车了啊?” “是啊,堵得死死的,出不去也进不来,看来得等上好一会儿咯!” 司徒晚晚没办法,心想还有那么长的时间,一定还是能及时赶到的,于是便耐下心来安静地等着。 过了差不多20分钟后,道路终于通行了,然而她的目的地却没有想象中那么近,绕了一大圈后,司徒晚晚终于来到了饭店门口。 这个时候司徒晚晚已经迟到了好几分钟了,期间赵嫤欢给她发了好几条短信催她,时间紧迫,司徒晚晚慌里慌张地小跑着来到了包厢外面。 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裙子,脸上挂起得体的笑容,司徒晚晚跟在服务生身后,走进了这个房间。 包厢里果然已经坐满了人,司徒晚晚扫视了一圈,目光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锁定,然后,她怔住了。 陆……陆总? 第九章 他明显也看到了她,但是,好像丝毫没有感到惊讶。 包厢里人很多,不乏权贵和美人。有的人在沙发上卿卿我我,有的人拿起话筒唱歌,还有人三五成群地呆在一起聊着天,大家各忙各的,谁也不干涉谁。 司徒晚晚落了座,时不时朝他那里瞅两眼。 很快,赵嫤欢招呼她一起去陪几个老板喝酒,司徒晚晚看着他们,那天在酒桌上的场景再次浮现在了眼前。 她知道,这些人虽然外表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其实心里头猥琐又龌龊。虽然反感,但是,她不得不去。 司徒晚晚起身朝他们走了过去,满脸堆笑,举起酒杯,一一敬酒。 酒过三巡,司徒晚晚偷偷望向陆总所在的位置,他依然坐在那里和几个精英打扮的人谈着话,仿佛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他也朝司徒晚晚这里看了过来。 司徒晚晚连忙收回了视线,继续面对着这几个老板笑脸逢迎。 赵嫤欢跟他们聊得正开,她说话八面玲珑,不着痕迹地把话题扯到了其中某位制片人最近的一部电视剧上。 她的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聊着聊着,司徒晚晚注意到赵嫤欢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起来,她斜着眼朝她那一边的桌下看去,果然,赵嫤欢的大腿上正有一只肥胖的右手来回抚摸着。 司徒晚晚再看看那只胖手的主人,他倒是笑得一本正经。 司徒晚晚突然感到有点儿反胃,同情赵嫤欢的同时,也开始庆幸自己身上没有发生这种遭遇。 正这么想着,她的肩膀上一沉,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把手臂搭在了她肩膀上,低头笑着问她:“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司徒晚晚尴尬地笑了两声,说:“张总,我叫司徒晚晚。” “今年多大了啊?”他这么问着,眼神轻浮地瞄向了司徒晚晚的胸前,意有所指。 司徒晚晚沉了沉气,提醒自己这次一定要学得聪明些,于是脑子里开始飞速地思索防止这男的更进一步的办法。 眼看男人的手已经抚上了她的手背,司徒晚晚冲他抱歉的一笑,说:“张总,不好意思哦,刚才我答应了陆总,过来给大家敬过酒后,就回去陪他的,我现在得快点儿过去了,不然他该不高兴了。” 果然,这人一听她这么说,脸色变了变,连忙道:“哦,原来是陆总的人啊,那你快点过去,可别让他久等了。” 司徒晚晚起身,又冲他们弯了弯腰,说:“真是对不住了。”说完就在几人的注视下,朝陆总走了过去。 司徒晚晚在他旁边坐下,很自然地揽住了他的胳膊,他偏过脸来,静静地看着她,样子似乎有点不高兴。 司徒晚晚瞥了刚才那几个老板一眼,又转过脸来,巧笑嫣然地看着他,说:“陆总,我按您的吩咐给老板们敬过酒了,需要我再给您捶捶背吗?” 他也朝她刚才那边看了一眼,正巧,其中一位老板笑着冲他挥了挥手,说:“陆总,今天一定要玩得开心啊!” 于是,他的眼神像是了然了一样,嘴上却跟她说道:“不用了,多谢。” 司徒晚晚依然揽着他的手臂不愿松开,他旁边的几人笑了笑,有人道:“陆总真是好福气啊!” 又有人说:“是啊,我们可没陆总您这么有桃花运,看来必须敬你一杯了!” 说着便举起了酒杯。 他也拿起酒杯,碰了碰杯,随后一饮而尽。 酒杯刚一放下,立刻就有人拿起酒瓶来,作势要为他满上,一边说道:“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一杯哪儿够啊?再来再来!今天啊,咱们都不醉不归!” 男人礼貌拒绝道:“抱歉,今天不能喝太多,回去还要开车。” “嗨!不就是开个车吗!你旁边这美女不也能帮你吗,想去什么地方还去不了啊?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都心照不宣地笑起来,司徒晚晚讪讪地笑了笑,开口道:“我们陆总是真的不能喝太多,今天就由我来代劳吧!” 她说着就端起了他面前的酒杯,递到唇边,潇洒地仰头,一饮而尽。 于此同时,她心里唯一的念头居然是:这是他用过的杯子……兴许自己还就上了他的唇印…… 司徒晚晚放下酒杯,脸颊微红地瞥了他一眼。 “好!这位美女真是女中豪杰,陆总的眼光果然不一般,来!再干一杯!” 说着便再次往酒杯中倒满了酒。 他侧过脸来,看向她,眼神耐人寻味。 司徒晚晚硬着头皮,第二次拿起了酒杯…… 然后,这些人就跟起了劲儿一样,不停地和她干杯,司徒晚晚不好拒绝,只好一一应下。 数杯红酒下肚,她舌尖都开始发麻了,司徒晚晚觉得,自己是时候打响退堂鼓了。 她脑子蒙蒙的,一片混乱,干脆就直接装醉了,靠在他的肩膀上,娇嗔道:“陆总……人家想回去了……” 他像是明白她的意思似的,或者是自己也想快点退场了,于是当即对那几人说道:“看来今天不能再续场了,我得尽快把人带走。” 那几人自作聪明地笑了笑,这会儿倒是通情达理多了,忙应道:“那行,看看都醉得不像样子了,赶紧放了人吧!” “没错,咱们可不能坏了陆总的好事啊,你们说是不是?” 他礼貌地一笑,拉司徒晚晚站起来,又冲他们道:“那就告辞了。” 司徒晚晚被他带出了包厢,男人放开她,让她靠在走廊的墙上,看着她。 司徒晚晚站定,嘿嘿傻笑了两声,说:“陆总……” 他说:“我送你回去。” 司徒晚晚脑中清明了一下,顿时高兴起来,满脸欢喜地问:“真的吗?你要送我回家吗?” 他转身往前走,说:“跟上来。” 司徒晚晚刚才喝得是陈年的葡萄酒,后劲儿特别大,他一放开她,司徒晚晚就感觉身子软绵绵的,走路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 她跟在他身后,突然脚下一虚,一头栽在了他后背上,为防止自己摔倒,她又连忙伸出手臂紧紧地环抱住了他的腰。 他站定,司徒晚晚听到他对自己说了两个字:“放开。” 醉酒中的司徒晚晚有充分的理由耍起无赖,嘟着嘴拒绝道:“不要!” 男人听闻便拉开了她的手臂,司徒晚晚却跟个橡皮糖一样环着他绕了一圈,转到了他的身前。 仰起头看着他,灯光昏暗,他面容沉毅,司徒晚晚看到他的眼下有着小扇子一样的睫毛的倒影。 她揽上他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默不作声,司徒晚晚觉得他眼睛中仿佛正在说着:“再不放开我就不客气了。” 于是她又说道:“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放开。” 两三秒后,她听到他淡淡地开口:“陆延。” 她笑着,重复他的名字:“陆延。” 她又说:“我叫晚晚,司徒晚晚。” “我知道。” “看来你这次记住我了啊。” “可以放手了?” 她仍然没有放开揽着他脖子的手,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说:“陆延,我很难过。” “抱歉,我对你的难过不感任何兴趣。” 司徒晚晚自顾自地说道:“郑哥不当我的经纪人了,我现在是个无业游民,再这么颓废下去,我就死翘翘了……” “你想怎样?” “你……能不能帮帮我?” 他很干脆地说:“不能。” 司徒晚晚急了眼,撅了撅嘴,说:“公司是你的,给员工创造好好工作的条件是你这个当老板的责任,你……你不能不帮我!” 这时,司徒晚晚注意到他的唇角微微地勾了起来,说:“不满?” 她坚定地点头,说:“对!很不满!” 而他竟然说:“很好,不满是迈向成功的第一步。” 她迷迷瞪瞪的,问:“什么?” “明天会有人给你安排新的经纪人,这算是你替我挡酒的报答。” 敢情他刚才说得那么干脆,其实是骗她的啊。 她眼睛弯弯,说:“太好了!我又有机会红起来了吗?” 他又说:“再不放手,我就收回刚才的话。” 她一听赶紧松开了手,他迈开步子走在前头,司徒晚晚摇摇晃晃地跟上了他。 到了外面,司徒晚晚问:“你现在是要送我回家吗?” “你家在哪儿?” “我……我忘了……” 他的脚步顿住,转过身看着她。 司徒晚晚欲哭无泪,说:“我真的,真的忘了啊!” 他说:“给你朋友打个电话,找人来接你。” “哦,好的。”司徒晚晚在包里摸索出手机,翻找了好一会儿通讯录,然后给小君打了个电话。 “小君,我家,我家住在那条街啊?” 陆延身子靠在车子边看着她,司徒晚晚大着舌头,磕磕绊绊地解释不清,后来,陆延拿过了她的手机,说:“你朋友喝醉了,我们现在在金松饭店外面,你最好尽快过来接她……好的,再见。” 他说完把手机还给了司徒晚晚,司徒晚晚伸手接过,突然顺势握住他的手往前跌了几步。 陆延扶住她,司徒晚晚和他站在一起,也靠在了车子上。 两人之间距离很近,司徒晚晚直勾勾地看着他。 陆延也低头看着她,面无表情。 他的眉眼极其好看,司徒晚晚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认真地看着他。 夜色迷离,他的眼睛里倒映出了她的影子,司徒晚晚嘴唇动了动,突然开口问道:“我的口红是不是掉色了?” 陆延微微一愣。 这时,司徒晚晚已经放开了他,转脸看向了身旁铮亮的车玻璃,然后,她从包里掏出了口红,拧开盖子,颤颤巍巍却无比认真地涂到了嘴唇上。 陆延看看她的样子,又收回目光,轻笑出声。 第十章 司徒晚晚第二天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小君家里,她听到小君好像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忙不迭地穿上拖鞋跑到她面前,满眼期待地问她说:“昨天是陆总送我过来的吗?” 小君专心热着牛奶,说:“本来是我过去接你的,但是你在他车子里睡着了,怎么也叫不醒,然后他就开车把我们送回来了。” 司徒晚晚笑得开心,又问:“那,我是怎么上楼的啊?是不是他抱我上来的?是公主抱吗?” “没有啊,后来你醒了,还算有点儿知觉,我就架着你回来了。” 小君把牛奶盛起来,又说:“话说回来,他就是七年前的那个陆姓帅哥啊?” “对啊对啊!你觉得他怎么样?” “很帅,也蛮有型的,怪不得让你这么一直念念不忘。” 司徒晚晚低头笑笑,说:“嘿嘿我眼光不错吧?其实啊,他不光外表长得好看,人品也是特别好的!” “怎么说?” “他昨天答应帮我的忙了,跟我说今天就会有人给我安排新的经纪人了。” 小君很惊喜,说:“真的吗?那你快去洗漱一下啊,吃过早饭就赶紧过去一趟,看看他给你安排的什么样的经纪人。” 司徒晚晚哼着歌,脚步轻快地走进了卫生间,刷牙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和陆延那般亲密的接触,顿时心里头美滋滋的。 其实他对她还是有些好感的吧?不然怎么会同意帮她的忙,给她安排经纪人呢? 司徒晚晚这么一想,又激动又害羞,恨不得马上再见到他一面,又开始猜想着他会不会特意给她安排了一个特别牛x的经纪人?于是匆匆洗漱好,喝了杯牛奶就去公司了。 到了公司,很快就有人过来接应她,简短的说了几句话后,那人就带着司徒晚晚去见她的新经纪人了。 司徒晚晚原本满心期待,可是在见到眼前这个“新经纪人”后,她定在了那里,如遭雷击。 带她过来的那个工作人员丝毫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已经开始为他们做相互介绍了,他对司徒晚晚说:“这位是峰哥”,又看着那个戴着一顶棒球帽的男人,说:“峰哥,这是司徒晚晚,公司新签约的艺人,陆总的意思是,让你来提携提携她。” 那个叫峰哥的人站起身来,很客气地朝司徒晚晚伸出手,说:“你好,我叫成峰。” 司徒晚晚迟钝地伸出手与他握了握,僵硬地笑了笑,说:“峰哥你好。” 工作人员又说:“那,你们先交流交流,我就先走了。” 峰哥颔首,说:“好的,你去忙吧。” “坐吧。”他抬了抬手臂,示意司徒晚晚坐下。 司徒晚晚表情复杂地坐在那里,脑中回响起了她和卷毛那天在走廊上见到这个成峰时,卷毛说的那番话:“这种人怎么能跟郑哥比……你可真要庆幸没当他的艺人……这辈子都玩了哦……” 司徒晚晚打了个冷战,这时,成峰已经给她倒了杯水,放到了她的面前。 司徒晚晚轻声道谢,开始仔细打量起他来。 男人很瘦,棒球帽下面的头发有些长,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非常随意,神态有着难挡的疲倦感,和司徒晚晚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像是没睡好觉的样子。 这个成峰跟大腹便便、满面红光的郑哥相比起来,真的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如果以后跟着他……司徒晚晚不禁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前程来。 几番谈话下来,司徒晚晚又发现这个峰哥的谈吐举止都很得体,说话很客气也很有逻辑,好像是挺靠谱的样子。 司徒晚晚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只以外表论人,可是从成峰那里离开后,她还是忍不住跑去找到了卷毛,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卷毛又是一口咖啡卡在喉咙里,差点呛死自己。 “我的妈呀!你这运气也太背了吧!被成峰签了下来,你还不如干脆死了算了!” 司徒晚晚脸色一变,忙问道:“他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啊!” 卷毛说:“这个成峰啊,以前带过不少艺人,后来都走红了,他在这个圈子里,还算是有头有脸的一个人物。” 听他这么说,司徒晚晚却更加疑惑了,又问道:“那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你为什么对他这么有偏见啊?” “什么叫我对他有偏见,你什么都不知道,可不能乱说啊!” 司徒晚晚有些着急了,催他道:“那你快说啊,他后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卷毛点点头,喝了口咖啡,砸吧砸吧嘴,才告诉她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人红是非多?其实这句话在娱乐圈里所有人身上都是成立的,这个成峰本来前程似锦,但是后来吧,他猥亵女星的事被人爆出来了,而且还是那个当事人在记者会上亲自端出来的,当时这件事情在圈内炸开了锅,他那会儿是是人人喊打啊,然后……就身败名裂咯!不仅如此,当时他手下所有的艺人都离他而去了……哎,说起来,你俩还是有点相似点的,毕竟都当过这么久的无业游民……” 司徒晚晚沉默了半晌,半信半疑道:“不会吧,你真的没骗我?” 卷毛斜了她一眼,说:“骗了你我能有什么好处?我说得可都是事实啊,你不信那就上网查一下呗!反正圈里所有人都是知道这件事的。” “可是,我看他真的不像那种人啊!” “嗨,不是你说不像他就是清白的了,就怕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向来最讨厌这种外表人模狗样内心却猥琐至极的人了,整个公司上下我最烦的就是这个成峰,他根本就不配呆在星尚,不过公司高层居然没让他滚蛋,有点儿出乎我的意料了。” 听他这么一说,司徒晚晚开始紧张起来了,她觉得自己再听下去,真的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了。 她只好和卷毛告了别,想找个地方静一静,临走前,卷毛又在她身后幽幽说道:“司徒,你可得小心点啊……” 她后脊背一凉,欲哭无泪。 司徒晚晚无精打采地回到家中,打开电脑上的搜索栏,在上面打出了成峰的名字。 果然,网页上立即出现了很多他猥亵女星的新闻,这件事发生在半年前,采访视频上的女星哭得梨花带雨,声泪俱下。 那段时间里好多家新闻媒体都发出了这样的通告,标题出奇的一致:“知名经纪人成峰长久猥亵女星,□□面孔终被揭穿。” “□□……”司徒晚晚觉得这个词真是又可笑又可怕。现在,她不仅仅只是担心自己的前程,也开始顾虑起自己的人身安全来。 怎么办啊怎么办!陆延!你可真是害惨我了! 司徒晚晚越想越沮丧,为自己摊上了这么一个经纪人,也为陆延明知这是个火坑,却仍把她推了进去。 思来想去,却没有一点办法,她就只能顺其自然了,心想以后面对这个成峰时,多操点心就是了。 司徒晚晚又过起了在家待业的日子,在这段时间里,她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太适合在这个圈子里生存。 她大学学的英语专业,毕业后成了个三流的英语翻译,上了两年的班,工资虽然不多但还能糊口。在这个一线城市生活压力很大,另外,她还喜欢各种各样的名牌,花销也很大,当初跟着星探去星尚面试,就是抱着赚大钱的念头去的。 可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钱不好挣,“大钱”更不是人人能挣的。 她现在辞了工作,混在这个圈子里,不仅钱没赚到,连之前那点儿微薄的工资没有了,甚至还赔进去不少置装费。她本来就没有多少存款,这样一来,可能再过些日子,连糊口都成了问题。 司徒晚晚在家呆得久了,开始有种郁郁不得志的感觉。 心里闷得慌,于是,她打算约几个朋友去酒吧借酒消消愁。 几个朋友都很赏脸,当即应了下来,又问她想去哪个酒吧。 司徒晚晚想了想,她好像只知道那一个酒吧。 落日躲藏到了层层建筑物的后面,只留下一片温柔光辉到处挥洒着。 司徒晚晚漂亮的的脸庞被这片晚霞照耀着,眉眼之间像是有微光流连,她短暂地出了会儿神,然后说:“风上酒吧。” 第十一章 有朋友开车过来接她,男男女女五六个一起去了风上酒吧。 这里的装潢跟七年前相比变了很多,好像跟换了个地方似的,不仅如此,连它周围的环境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连当初陆延背着她去的那个宾馆都已经被其他的商铺替换掉了。 唯一没有变的是这间酒吧的名字,“风上”。 往事随风,扶摇而上。 司徒晚晚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几个朋友兴致高昂地不断聊天,她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后来夜深了,她看看时间,说该回去了。 朋友却说时候还早,笑话她不会享受,让她再喝一会儿。 司徒晚晚摇头拒绝,说:“如果再出了事怎么办啊?他跟我说过,帮得了我以此,帮不了第二次。” 几人不明所以,但是看她态度坚决,也不好挽留。 司徒晚晚的一个男性朋友站起来,说:“看你有点儿醉了,自个儿回去不安全,我去送你吧!” “是啊,你先开车把晚晚送回去吧,我们在这儿等着你。” 司徒晚晚也觉得自己喝多了,大家都是熟人,她毫不扭捏,就说:“也好,那阿华,拜托你了哦。” 和阿华一起来到了地下停车场,司徒晚晚无意看到了一个年轻男人,她突然得这个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才发现他就是那天在星尚的迎新宴会之后,带她去找陆延的那个助理。 他正站在一辆黑色的豪车旁边,似是在等着什么人。 司徒晚晚定睛一看,那不就是陆延的车吗!难道他也在这里? 这么想着,她已经朝那人走了过去,男人眼尖,一眼就认出了她,说:“司徒小姐也在这里?” 司徒晚晚笑笑,说:“是啊,好巧!”然后她又问道:“陆总也在啊?” 男人点点头,说:“是的,陆总今天过来看看,我在这儿等着他。” “过来看看?”司徒晚晚疑惑。 她恍然大悟,说:“这间酒吧是陆总的啊?” “没错。” 司徒晚晚记得那天她问陆延还记不记得风上酒吧的时候,他明明说他不记得的,看来是骗她的!可是为什么要骗她呢? 阿华过来揽住她的肩,说:“咱们快点儿走吧,哥哥我还等着赶紧回去继续喝呢!” 司徒晚晚只好和男人说了声再见,被阿华勾着肩往他车子那边走,她一边走一边沉思,很快得出了一个结果:陆延之所以骗她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应该是在刻意地拉开和她的距离,因为,他兴许是把她当成一朵黏人的烂桃花了…… 司徒晚晚顿时感到有点不痛快,她转头往回看了一眼,正巧看到了陆延的身影。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衬衫,袖管卷了起来,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下半身穿着条深色的牛仔裤,模样很休闲,正朝他的车子走去。 停车场只有他们四个人,司徒晚晚注意到他也看向了她,她脸上挂起笑容,正要朝他招招手,可他很快就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 司徒晚晚一下子吃了个闭门羹,但仍然朝着他那里看去。 陆延打开车门坐进了后座,车子发动起来,从她身边驶过。 车玻璃黑漆漆的,从外面看,她什么也看不到。 司徒晚晚知道,此时她和陆延的距离非常近,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她正直勾勾地往里头瞅。 车子扬尘而去,阿华问她:“你看什么呢?” 司徒晚晚这才发现阿华的手臂还搭在她的肩膀上,他们看起来是亲密无间的样子。 意识到这个严重的情况后,司徒晚晚脑中立刻跳出来一个不好的猜想。 陆延本来就以为她是朵烂桃花,这下子又被他看到她和男人勾肩搭背地逛酒吧,那么对她的误解就会更深了呢? 司徒晚晚哭丧着脸看向她的“好闺蜜”阿华,说:“姐姐,你可把我给害惨了……” …… 几天后,司徒晚晚终于接到了成峰的电话,让她去一趟公司,说要给她制定一下规划和发展路线。 司徒晚晚再次站在他面前时,感到非常不自在,一直刻意跟他保持着距离,也很拘谨。 成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都知道了吧?” 司徒晚晚大惊,她表现地有那么明显吗? 她不好意思起来,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人家那么认真地给她做规划,自己居然还怀着其他的心思。 成峰似是有读心术一样,很快他又说道:“没关系,这些天我什么话没听说过?也能想到那些人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司徒晚晚很尴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她竟然问出了一个更尴尬的问题:“峰哥,那件事是真的吗?” 话一出口,司徒晚晚立即就后悔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只能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 成峰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也没回答她。 随后司徒晚晚强行扭转话题,问道:“峰哥,你说说看,觉得我适合演什么类型的角色啊?” 成峰沉思片刻,说:“对一个真正的演员来说,角色没有适合不适合之分,我希望你能多方面发展,而不是在几个固定的角色间换来换去,如果这个样子,你的发展会很受限。” “哦,这样啊。”司徒晚晚赞同地点点头,看来他还算挺专业的嘛。 “该交代的我都交代过了,你要记住,要想当好一个演员,一定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司徒晚晚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说:“好,我知道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更重要的是,还要有承受舆论压力的强心理。” 司徒晚晚看着他,说:“承受舆论压力?” 他眼神闪烁,语气深沉道:“是啊,谁也不能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你以后生活在聚光灯下,一定要小心做事,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 听他这么说,司徒晚晚心里有些发怵,娱乐圈有那么可怕吗? 不过,她怎么觉得他是在说他自己呢? 这时,司徒晚晚又听到他说:“另外,你还要做好另一个准备?” “什么准备?” 成峰看着她,坦诚地说:“我手里资源不是很好,而且,也不会轻易地好转。” 司徒晚晚不知不觉地流了几滴冷汗,她心想,其实,这个应该算是目前最大的压力吧。 然后她问:“那,峰哥,我们该怎么办啊?” 成峰犹豫了一下,问:“你和陆总认识?” 司徒晚晚说:“算是认识吧,怎么了?” “这样就好办了,……其实你也可以走走捷径。” “什么捷径?”她问道。 成峰不语。 司徒晚晚和他对视了几秒,好像有点儿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大惊失色,声调也提了起来,说:“你怎么能这么想啊?我不是那样的人,陆延……陆总也不是那样的人!” 成峰却说:“但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了,你是我手下唯一的艺人,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可是目前,如果一直静观其变,我们不会有一点机会,我也根本帮不到你……” 他顿了顿,又说:“说实话,司徒,跟着我,只能算你倒霉了。” 司徒晚晚沉下脸,说:“再怎么倒霉,人还是要好好做的!这样子太不道德了,你想都别想!” 成峰说:“进了这个圈子,你就别想了全身而退了,你要学着接受,学着改变。” 司徒晚晚还有些生气,她冷哼一声,说:“别把我想得跟你一样!” 成峰叹了口气,说:“司徒,要想成功,你首先就不能是个纯粹的人,成功的人很少纯粹,也绝不简单。” 司徒晚晚依然沉着脸,不理他。 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来,成峰说:“我今天的话可能太唐突了,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这个建议也是为了你好,当然,我尊重你的选择。” 司徒晚晚的表情有些动容,“尊重”这个词触动了她,她突然觉得,这个成峰也没那么坏。 她顿了顿,问:“如果我拒绝呢?” 他很快回答道:“那么我们就永远都不会有出头之日。” 司徒晚晚沉默了。 她垂下了脑袋,低着眼,说:“我是很喜欢陆总,也想接近他,但是我不想以这种方式去接近他。” 成峰劝她说:“司徒,换个角度来想,你这么做是在为你的未来做努力,而且,既然你喜欢陆总,那么接近他,呆在他的身边,不就是你所期望的吗?” 司徒晚晚沉默了好一会儿,咬着嘴唇,不吭声,不过已经有些动摇了。 随后,成峰又说道:“你好好考虑一下吧,陆总这个人我还算了解,他有情有义,是个很不错的靠山,如果能入了他的眼,跟着他,他绝对不会薄待你。” “但是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很低微。”司徒晚晚声音低低的,她说。 成峰很认真地看着她,说:“不会的,司徒,相信我,你很漂亮,也很优秀,他……一定会爱上你的。” 司徒晚晚一下子愣住了,“爱”这个字是那么的遥远,可是却能轻易地说出口。即便是说说而已,仿佛都能将甜蜜一下子触到她的心窝里。 …… 她真的很想知道,被喜欢的人爱着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第十二章 桌上的咖啡早就凉了下来,司徒晚晚一直静静地出着神,终于,她抬头看向成峰,问:“他结婚了吗?” 成峰很肯定地说:“没有,目前单身。” 既然这样……司徒晚晚给自己鼓了鼓气,心想,她和陆延男未婚女未嫁的,何况自己又对他一往情深,早就想钓到他了……那么,以这样的方式来接近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司徒晚晚知道,这不仅仅是她扭转目前困境的唯一方式,也是她和陆延在一起的唯一方式。 这是一个双重的机会,或许她可以双赢,或许…… 其实司徒晚晚也有些苦恼,因为她明白,能被陆延喜欢上,应该不会是件太容易的事。 如果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颜面扫地,那该是多么难堪的一件事啊! 成峰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说:“如果你真的愿意的话,我应该能帮到你。” 司徒晚晚问他说:“你怎么帮我?” “我可以为你和陆总创造见面的机会,只要能和他见上面,你们之间的可能就会大一些,然后,接下来的事就交都给你了,要看你自己本事如何。” 司徒晚晚皱着眉,想了会儿,说:“好吧,我也只能对他厚下脸皮了,只希望陆总不会太讨厌我。” 她说完又轻轻地叹了口气,成峰看着她,安慰道:“司徒,不要给自己过多的心理压力,你放轻松些,成年人的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而且,在这个圈子里,这种事真的太正常了。” 司徒晚晚点点头,说:“你不用说我也是知道的,或许我应该庆幸陆总年轻有为,相貌堂堂,是一个形象很不错的靠山。” 成峰却说:“不,不要把他定义为靠山,司徒,你记住,你喜欢他,所以你们之间的关系不仅仅只存在着利益。” 司徒晚晚笑笑,说:“峰哥,话还是先别说这么早,成不成还不一定呢!我喜欢他没用,这得让他喜欢我。” 随后,她站起身,说:“峰哥,我今天就先告辞了,有事你就打我电话找我吧。” “那好,你注意安全。” 司徒晚晚走到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问他:“峰哥,你实话告诉我,之前你也是这么要求你的艺人的吗?” 成峰摇摇头,顿了顿,认真地说:“没有,我之前心高气傲,没有让她们依靠过任何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从高峰陷入低谷,踽踽独行,每一步都走在针尖上,所以必须依靠别人来帮助我们。” 司徒晚晚轻轻笑笑,说:“峰哥,你和新闻里说的那样……不太像,所以,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成峰神情淡然,他顿了顿,说道:“因为骄傲是魔鬼杀起人的主要原因。” …… 司徒晚晚带着满腹的心事下了楼,在大厅里,她见到了正迎面走来的赵嫤欢,显然,赵嫤欢也看到了她,她热情地招了招手,朝司徒晚晚走了过来。 “晚晚,你怎么也在啊?” “哦,我经纪人找我有点事儿,我过来一趟。” 赵嫤欢样子有些惊讶,她问:“你签了新的经纪人了?是谁啊?” 司徒晚晚说:“他叫成峰。” 赵嫤欢脸色微微变了变,又笑着说:“不会吧,怎么会是成峰啊?” “就是他啊,怎么了?”司徒晚晚故作无所谓地说。 她摇摇头,笑说:“没事没事,以后也要一起加油哦!” 司徒晚晚敷衍似的笑笑,说:“是啊,加油。” 赵嫤欢又问她:“那你现在是准备去哪儿啊?” “公司的事忙完了,我准备回家。” “回家干嘛?多没意思啊,晚晚,我现在要去拍一组照片,你陪我一起到摄影棚玩儿吧,也好积累一些经验。” 司徒晚晚也觉得自己这会儿挺没事儿的,就答应了下来,和她一起去了摄影棚。 赵嫤欢坐在镜子前化妆,司徒晚晚就在一旁跟她聊天,旁边还有几个和她们同期的新人,大家相聊甚欢。 过了一会儿,米雪儿竟然也来到了化妆间。 见到司徒晚晚,她显然也有些惊讶,不过很快褪去,脸上浮现出了轻蔑的神情。 赵嫤欢连忙站起来跟她打招呼,两人抱了抱,行了个亲密的吻面礼,关系应该还挺好的。 其他的几个新人也都挂起笑脸,围着米雪儿前辈来前辈去的。 司徒晚晚倒是不为所动,她不傻,看得出米雪儿对她的态度很不友好,想必还是因那天被她撬了“墙角”而怀恨在心。所以司徒□□脆就不碰这个茬了,低调为好。 米雪儿在一旁和她们又是拥抱又是合照的,司徒晚晚安安静静地当空气,准备寻个恰当的时机悄悄溜走。 这时,米雪儿问赵嫤欢说:“嫤欢,这些天公司把你安排得怎么样啊?” 赵嫤欢笑笑,说:“郑哥前些天给我做了个定位路线,让我走温婉可人的风格,这些天真是麻烦他了。” 说到这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看向司徒晚晚,说:“对了,晚晚,成峰大哥有没有给你规划过定位啊?” 她话刚一出口,一旁那几个新人便古怪地笑了笑,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米雪儿把手捂在嘴边,语气夸张地说:“什么?成峰?天呐我没听错吧?” 司徒晚晚面无表情,回赵嫤欢道:“峰哥倒是没跟我说这些,只是叫我在这圈子里要小心行事。” 米雪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阴阳怪气地说:“那,你可真得‘小心’点儿了啊……” 她说完就看了看那几个新人,她们心照不宣地笑着,似是故意做给司徒晚晚看的。 司徒晚晚依然很平静,她说“是啊,有些事情峰哥见识得多了,深知其害,他让我小心点,自有他的顾虑。” “你们几个在说什么呢?聊得挺开心的啊?”摄影棚外突然传来了郑哥的声音,大家都闻声看去。 这几人立刻笑脸逢迎,说,峰哥来了啊。 “哟!米雪儿也在啊?” “是啊,今天难得有空,过来看看师妹们的进程,郑哥,好久不见啊!” “说来也是,你现在这么红了,天天通告爆满,咱们见上一面都难咯……”这时,他又看到了司徒晚晚,语气突变,说:“哎,这不是晚晚吗?你怎么也在啊?” 司徒晚晚礼貌地点点头,说:“郑哥,我陪嫤欢过来的。” 郑哥皮笑肉不笑道:“哦,陪嫤欢过来的啊?也是,多学习学习总是好的……你最近怎么样啊?” 米雪儿抢先道:“郑哥,你猜猜这位美女的经纪人是谁?” “是谁啊?” 司徒晚晚看着米雪儿脸上那刺眼的笑容,沉了沉气,干脆自报家门道:“我经纪人是成峰。” 郑哥果然小小地惊讶了一番,随后嗤笑道:“怎么会是他啊?” 司徒晚晚莞尔一笑,说:“是啊,我也没想到会成为峰哥的艺人,他之前捧红过不少前辈,能被分到他手下,我很荣幸。” 郑哥摇摇头,笑着说:“年轻人啊,果然还是太天真了,你以后就不要“荣幸”了,等着和你那峰哥一起喝西北风去吧!” 司徒晚晚笑容僵硬,说:“郑哥,话不能这么说,万事皆有可能啊!” “哈哈,那好,万事皆有可能,那我就祝你早日大红大紫吧!” 米雪儿捂着嘴开始偷笑,那几个新人又开始嬉笑着交头接耳起来。 司徒晚晚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又道:“那就借郑哥吉言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 出了摄影棚,仍然听到那一群人在后面谈笑风生。 她冷哼了一声,咬着牙道:“都他妈给我等着,老娘迟早有一天要让你们看得起我!” 司徒晚晚深吸了口气,安慰自己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那些人的冷言冷语丝毫没有给她的情绪造成负面影响,反而激起了她浑身的斗志,她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势必要出人头地。 于是她当即就去了书店,一下子买了三本斯坦尼专写演员创作的书,《我的艺术生活》、《演员的自我修养》还有《演员创造角色》。 司徒晚晚回到家里,开始挑灯夜读。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她就把这三本书都看完了,在这段时间里,司徒晚晚满脑子都是艺术表演,就连对着镜子洗脸刷牙的时候,都忍不住表演起了各种方式的嬉笑怒骂,不知道的肯定以为她是个神经病。 这天,就在司徒晚晚正恶补国外的一部经典电影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成峰的电话。 “喂,峰哥,有事吗?” “哦,是这样的,司徒,明天就是周末了,我听说陆总这个时候经常去一家健身房健身,要不然,你明天过去踩踩点儿?” 司徒晚晚一下子紧张起来,说:“啊?这么快啊?” 成峰说:“我待会儿把地址发给你,明天上午你过去一趟吧,看能不能遇到他。” 司徒晚晚咽了口唾沫,说:“好,好的。” “那就这样了啊,司徒,机会难得,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 司徒晚晚挂掉电话,撇撇嘴,心想,什么“好好把握”,不就是让她去勾引人吗?非得说得这么体面又励志。 不过,话说回来,勾引人容易,勾引陆延可不算容易啊! 之前的那几次见面,他对她一直都很冷淡,司徒晚晚倒是不怕他冷淡,她怕的是他对她厌烦。 这么三番五次地去他面前跟他搭话,司徒晚晚真的很担心他讨厌自己。但是她又特别喜欢每次遇到他时的感觉,这种感觉和她小时候得到一条漂亮的裙子、一颗好吃的糖果时是一样的。 单恋的滋味,又酸又甜。 然后,司徒晚晚又开始想,明天去见陆延的时候,她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又该跟他说什么话,怎么进行开场白呢? 司徒晚晚双手撑着下巴继续看电影,但是满脑子都是陆延,看着这部爱情电影里头的男女主角,甚至都把他们的脸幻想成了她和陆延的样子。 正在这么想着他的时候,司徒晚晚突然打了个哈欠,然后她自言自语道:“一想到你我就犯困,看来真的是太想睡你了吧?” 她伸了个懒腰,关了电脑走进卧室,一边走一边轻飘飘地说道:“陆延啊陆延,你说……我真的能睡到你吗?” 第十三章 司徒晚晚一大早就去了成峰说的那间健身房,她换上了紧身的t恤和运动短裤,把头发扎成了高高的马尾,出更衣室前,又对着镜子精心补了个妆,才心满意足地去健身区搜寻目标。 不过她显然来得太早了,目前的健身房里还没有多少人,更别说陆延能出现在眼前了。 司徒晚晚对运动这种事情毫不感兴趣,无所事事地玩着手机,才过了一会儿,她就开始犯困了,于是就盘腿坐在瑜伽垫上,背靠着墙壁睡了一会儿。 正昏昏沉沉地打着盹儿,她像是有感应似的突然醒了过来,然后,一眼就看到了陆延。 他今天也是一身运动装扮,上半身穿着件灰色的t恤,下半身是一条黑色的运动长裤,脚上蹬着一双她叫不出来品牌的运动鞋。 那件不怎么宽松的t恤裹在他身上,布料下面完美的身材显而易见,他身上毫无赘肉,虽然瘦,但是很结实,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流畅的肌肉线条。 看着这个样子的陆延,司徒晚晚的心跳狠狠地重了几拍,瞬间觉得自己更加喜欢他了,她真的好想亲手把他那件碍眼的t恤脱下来,然后,一遍遍地来回抚摸着他的胸肌腹肌人鱼线…… 陆延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个女人正犯着花痴yy自己,他把毛巾搭在脖子上,上了一台跑步机,把手机放在台子上,然后开始慢跑。 司徒晚晚站起身来,朝他走了过去,踏上了他旁边的一台跑步机,也开始慢跑起来。 就这么跑了一会儿,她轻咳一声,清了清喉咙,把头往他那边偏了一下,然后故作惊讶地大声说:“哎?陆总,你也来健身啊?” 司徒晚晚说完就看着他,等待他的反应。 可陆延就跟没听到一样,依然注视着跑步机上方的屏幕,目不斜视。 按理讲,他们隔得这么近,他一定能听到的啊?司徒晚晚瞬间尴尬起来。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陆延的耳朵上正挂着一副蓝牙耳机,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他并不是故意不理她的,而是因为正在听歌啊! 可是,他什么时候才能把耳机摘下来呢?这么一直跟他一起跑着,她真的好累! 司徒晚晚把跑步机的速度调得慢了些,一边跑着,一边时不时地瞄他几眼。 就这么运动了将近十分钟后,司徒晚晚就气喘吁吁的,有点儿吃不消了。再看看一旁的陆延,他依然神定自若,连呼吸都是平稳的。 司徒晚晚看着他,满眼的佩服。但是她又累又渴,实在撑不下去了,于是下了跑步机,去自助饮料机那边买了瓶果汁。 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瓶,再回来的时候,却发现陆延已经不在了。 司徒晚晚一愣,四处张望起来,模样似是一只找不到主人的小狗。 不过她很快就再次看到了陆延,他已经转移了阵地,在一片由玻璃阻隔起来的空间里由教练一对一地指导。 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时机,司徒晚晚十分后悔。而且他那边好像是vip区域,她根本进不去,只能在外面远远地看着他。 司徒晚晚趴在玻璃上,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各种运动器械之间优游自如。 一举一动都那么帅气,那么迷人……啊…… 司徒晚晚再次感叹起了自己的眼光,就在这时,陆延又做起了俯卧撑。 他的动作轻松,好似毫不费力,司徒晚晚看着他那有力的手臂,性感地起伏着的背脊,不禁脸红心跳起来。 陆延做了差不多三十个俯卧撑后就起了身,教练又开始了下一步的指导。 这时,司徒晚晚注意那个教练笑着对他说了句什么,然后又朝她这边看了一眼,同时,陆延也朝她这边侧了侧脸。 司徒晚晚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到自己,不过接下来,她可以很确定地说,陆延看到她了。 因为她看到他的唇角微微地勾了起来,他在笑! 可是,他在笑什么? 司徒晚晚丝毫没有注意自己趴在玻璃上的样子,多么像一只壁虎。 她的目光依然没有从陆延身上移开,而他知道她正在外面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也没有感到不自在,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司徒晚晚拿出手机,悄摸摸地对着他拍了几张照片,咧开嘴傻乐着,决定要好好珍藏起来。 差不多两个小时候后,陆延终于从那个房间里出来了。 此时,司徒晚晚坐得腿都有点麻了,她连忙站起来,准备跟上他,起身的时候她注意到陆延的毛巾遗忘在机械上了,心想这可是个套近乎的好机会,于是,趁门还没关上,司徒晚晚赶紧溜了进去,把他的毛巾拿了出来,然后朝更衣室走过去。 更衣室…… 司徒晚晚站在门口,看到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几个大字:“男士更衣,女士勿入。” 于是她再次被堵在了门外,但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会儿再没有玻璃阻隔了,因为她面前换成了一堵厚实的砖墙! 司徒晚晚这才意识到刚才的福利是多么得丰厚,她这会儿好想把面前的这面砖墙换成刚才那块玻璃,为此,她愿意少吃三个月……不,半年的火锅。 这个意愿在她听到里面传来淋浴的声音后,更加强烈了。 司徒晚晚背靠着墙,脑中已经不可控制地脑补了起来。 直到陆延冲过澡,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她的脸依然是通红的。 “陆,陆总。” 陆延不语,只是看着她,脸上看不出有什么神情。 司徒晚晚讪笑两声,说:“好巧啊,你也在这里?” 他一边的眉梢微微扬起,意有所指地问她:“巧吗?” 司徒晚晚瞬间有点儿心虚,抬眼看了看他的脸色,举起手中的毛巾,说:“陆总,你的毛巾忘记拿了。” 陆延盯着她看了两秒,这时,他刚才的那位教练走了过来,突然在司徒晚晚面前停住步子,说:“诶?这不是我的毛巾吗?我怎么说不见了,美女,多谢了啊!” 他说着就把毛巾从司徒晚晚手中抽了出来,和陆延两人打了招呼,又冲他挑了挑眉毛,又看了司徒晚晚一眼就离开了。 原来那不是他的毛巾啊……天呐好丢人! “还有事吗?”陆延问。 “那个,陆总,谢谢你那天送我回家。” “不用谢,顺路。” “我还要谢谢你给我安排新的经纪人。” “应该的。” “不不,还是要谢谢你的,现在都到中午了,要不,我请你吃顿饭吧?” “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没这个必要,再见。” 他说完就迈开步子离开了,司徒晚晚赶忙跟上他,在他身后说:“陆总,你现在要回家吗?” “嗯。” “这次好像还是顺路吧?你等不能顺便把我送回家?” 他的脚步停下来,转过身。 司徒晚晚也随着他的动作站定。 他朝她面前走了几步,步步逼近,司徒晚晚的后背靠在墙上,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说:“我不想干什么啊,就是想认识你。” 话一出口,司徒晚晚感觉到他明显愣了一下。 随后,他伸出手臂按在司徒晚晚脑袋边的墙壁上,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 司徒晚晚的身子不由地虚了一下。 此情此景与七年前是同一番的模样,恍惚间,她有种穿越了时空的感觉。 她想,陆延接下来会不会跟以前那样问她:“你想怎么认识我?” 他靠近她耳边的时候,她屏住了呼吸,万分期待。 可是,陆延却只是低声对她说了四个字:“最后一次。” 然后就转身往前走去。 司徒晚晚撅了撅嘴,跟上他。 走出了健身房,司徒晚晚没话找话,说:“陆总,我前几天在风上酒吧看到你了。” “是吗?” “你助理告诉我风上是你的产业。” “没错。” “你这么年轻怎么有那么多产业啊?” “能力问题。” “今天天气不错啊!” 陆延看看那阴郁得将要下起雨的天色,说:“还好。” “……” …… 上了车后,司徒晚晚倒是安静了很多。 寂静地空间里,她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很紧张,但是一点也不会感到局促。 眼看离她的目的地越来越近了,司徒晚晚开始埋怨偏偏今天就不堵车了呢? 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她家楼下。为了制造继续沟通的条件,司徒晚晚下车前故意把手机落在了他的车里,然后飞快地上楼回家,生怕他提前发现了她的手机,当场就还给了她。 司徒晚晚回到家,心里美滋滋的,开始万分期待下一次和他的见面。 可是,平静下来后,她想起来自己已经把手机屏保设置成了他健身时候的照片,要是被他看到了……他会怎么想? 司徒晚晚越想越害臊,把脸埋在抱枕里傻乐着。 紧接着,她再次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并且还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的手机有密码锁,所以除了屏保上他的那张照片外,陆延什么也看不到,那么他发现了她的手机后,该怎么联系她才能把手机还给她啊! 第十四章 第二天早上司徒晚晚去了趟公司,天知道对于她这个手机控来说昨天晚上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过为了能再见上陆延一面,还是很值得的。 到了公司,在去找成峰的路上,司徒晚晚看到乌泱泱的一群人正走在她前头,阵势浩浩荡荡的,众星捧月似的围着中间的一个男人。 司徒晚晚心想应该是哪位大牌明星到公司来了吧?于是好奇地踮起脚朝人群中的那个男人望去,然后她惊喜的发现,那个人竟然是她的偶像谢煜! 司徒晚晚看过谢煜在两年前演的一部古装剧,他在剧中扮演一位浪迹天涯的侠客李行天,这个角色一度把司徒晚晚迷得神魂颠倒。也正是因为这个角色,谢煜开始迅速走红,之后资源不断,在这两年间发展得一帆风顺,时下不少女同胞都加入了他的老婆团。 今天这么亲眼见到他,司徒晚晚激动得不能自己,仿佛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那位孤身仗剑走天涯的李行天! 司徒晚晚小跑着追上那群人,借着身份之便,混在工作人员之间,和他们一起进了谢煜的休息室。 左右看看他身边没什么人了,司徒晚晚找准时机,来到谢煜跟前,小声地说:“谢先生,请问,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谢煜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转移到司徒晚晚的脸上,很随和地笑着说:“好啊,没问题。” 他签好名后,司徒晚晚双手接过本子,连声道谢。 这时,谢煜又问她说:“你是星尚的工作人员?” 司徒晚晚没想到他居然能主动向她问话,连忙回道:“不是的,我是新签约的艺人,还没有正式出道呢!” 谢煜笑笑,说:“那就加油啦!” 司徒晚晚开心地点点头,说:“谢谢,我会加油的!” 从谢煜那里离开后,司徒晚晚一路都是兴高采烈的,见到了成峰,他问:“昨天进展得怎么样?看你这么高兴,是不是还挺顺利的?” “没有啊,我刚才见到谢煜了,还要到了他的签名,他真人好帅啊!” 成峰对谢煜的事毫不关心,又问她说:“你和陆总的事怎么样了?” 司徒晚晚说:“他昨天送我回家了……对了,我还把手机忘在他车子里了。” “这么快就送你回家了?看来比我想象中的顺利。”然后他又说:“你的手机……陆总应该会联系你通讯录里朋友的吧?到时候你就以道谢为理由请他吃个饭,再多交流交流。” “不过我当时忘了我的手机有密码锁,他应该打不开的,这可该怎么办啊?”司徒晚晚苦着脸说道。 成峰想了想,说:“那你就直接去找他,亲自要你的手机。” 司徒晚晚点点头,说:“这样也好。”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那人进来后,对成峰说:“峰哥,刚才陆总的助理送来一部手机,说是你手下艺人司徒晚晚的,让我把手机交给你。” 司徒晚晚和成峰不约而同地看了一下对方。看来,他们真的是没有猜透陆延的心思啊! 那人走后,司徒晚晚耸耸肩,对成峰说:“这下子我可真没理由再去找他了。” 成峰却说:“没关系,咱们不需要什么理由,有‘缘分’就够了。” “缘分?”司徒晚晚不太确信地问,然后她摇摇头,又说:“不行的,这‘缘分’也太牵强了,我三番五次地‘偶遇’他,陆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啊?上次在健身房的时候他就很直接地问我到底想干什么,还说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这样去找他,真的会惹他烦的!” 成峰说:“不会的,前几天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工作,是一个商场的剪彩仪式,我刚刚才知道那天陆总也会过去。” 这个消息着实让人惊喜,司徒晚晚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啊?” “那天我会陪你一起过去,这次可不能让机会白白跑掉了,你最好能和他交换个手机号,互加个朋友圈什么的。” 司徒晚晚犹豫了一下,说:“不过……能行得通吗?我觉得陆总对我根本就不感兴趣啊,你确定这样真的没问题?” 成峰说:“凡是男人,就没有不爱慕美色的,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司徒,你得相信自己,自信一些。” 司徒晚晚叹了口气,只好说:“那好吧,我再试试。” 到了商场开业的这一天,成峰陪着司徒晚晚来到了这个地方。 “陆总什么时候过来啊?”司徒晚晚问他说。 “还不知道,你先把这条裙子换上去。” 成峰说着就塞给她一条花里胡哨的礼服,司徒晚晚便随着其他的模特一起去了后台。 化好妆,换好了衣服,有人过来给她们交代了一些事项,然后就领着她们去到了指定地点。 司徒晚晚负责引领来宾入场,她穿着高跟鞋站了好一会儿,开业典礼终于开始了,来宾相继入场。司徒晚晚扫视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发现陆延的身影。 后来到剪彩开始前,她终于看到了陆延,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服,面容沉静,站在一群人的中间,举止优雅。司徒晚晚看着他和其他人握手谈话,心里想着待会儿自己该怎么出现在他面前。 后来仪式结束的时候,主办方安排来宾在商场里面参观,司徒晚晚便赶紧走上前去,对陆延说:“陆总,这边请。” 陆延闻声看向她,他的眼神仿佛正在说着:“怎么又是你?” 这会儿人多,司徒晚晚便也没多说什么,待陆延跟着她在商场里走着的时候,她笑着说:“陆总,咱们又见面了。” 他没什么表情,说:“这次也是巧合?” 司徒晚晚笑笑,说:“其实,咱们还是挺有缘分的。” “司徒小姐。” “嗯?”司徒晚晚眼前一亮,看向他。 陆延没有看她,他注视着前方,平静道:“司徒小姐年轻貌美,只可惜你的‘缘分’用错了地方,陆某向来不相信‘缘分’,所以,希望司徒小姐能尽快找到真正欣赏你的人。” 司徒晚晚脸上的笑意淡去,说:“陆总,我……” 陆延抬手看了看表,侧身往后看看,跟在不远处的助理小林马上走到他跟前,低了低头,说:“陆总。” “我现在有事要提前离开,你过去跟张总说一下。” 小林点点头,移步离开。 司徒晚晚尴尬地站在他面前,抬眼看看陆延的表情,他的神情不分喜怒,依然是很冷淡的样子。 司徒晚晚心里很不好受,她咬了咬嘴唇,说:“看来你很不想见到我。” 他转过身,只对她淡淡地说了句再见就准备离开了。而这两个字,完完全全地表明了他的态度。 司徒晚晚看着他的背影,深刻地体会到了在喜欢的人面前自尊受挫的滋味。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个样子过,或许别人对她这么做,她会感到无所谓,但是,偏偏陆延就是不行。 司徒晚晚鼻子一酸,顿觉委屈和难过。 然后,她重重地呼吸了几下,握紧了手心,突然对着他的背影大声说道:“陆延,你给我听着!我是来这里工作的,而且是提早就定下来了的,今天和你碰上面,到底是谁故意出现在谁面前还不一定呢!” 她说完就气冲冲地转身离去,高跟鞋“噔噔噔”地重重响在地板上,恨不得把地板给戳破了。虽然很想回头看看他的反应,但是为了面子问题,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没有回头。 到了后台,成峰正坐在椅子上打哈欠,看到司徒晚晚脸色差劲地返回来,连忙站起来,问:“怎么了这是?” 司徒晚晚一屁股坐下来,双臂环着胸生了会儿气,然后说:“我再也不要喜欢陆延了!” 成峰还想接着问她到底怎么了,司徒晚晚却已经走进了更衣室,换下了那身讨厌的裙子,出来后,她语气坚定地说:“峰哥,以后不需要那陆什么延了!咱们就靠自己打拼,喝西北风没关系,饿个半死也没关系,我就不信,没他陆延我还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了?” 成峰大概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苦口婆心地劝她道:“司徒,不要意气用事。” 司徒晚晚不理他,拿起包就朝外面走去。 阴天,空气中夹杂着些许冷冽的味道,司徒晚晚走在外面,被凉凉的风吹了一会儿后,她冷静了一些,好像怒气都被风吹散了。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刚才对陆延说的那番话有些激动了。其实他也没做错什么,只不过是想甩开一个讨人厌的追求者而已。 司徒晚晚之所以生气,其实就只是因为在意识到他讨厌自己后,心里头的低落、委屈积压在了一起,然后她的情绪一不对上劲儿,说出来的话就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了。 不过她依然不后悔对陆延说出了那番话。 因为这是她给自己留下骨气的唯一方式。 但是要那么可怜的一丁点“骨气”又有什么用,单方面的喜欢一个人,谁又没有卑微过呢? …… 陆延啊陆延,我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就不肯也喜欢喜欢我? 第十五章 回到家后,司徒晚晚瘫在床上看着手机屏保上陆延的照片,呆呆地出了会儿神,然后,她把他的这张照片换掉了,同时也删除了相册里陆延其他的几张照片。 心里好像一下子少了些什么。 虽然还没开始恋爱,但司徒晚晚已经提早坠入了“失恋”的感觉之中。 她突发奇想,如果在七年前的那天她没有见过陆延,那么如今遇到他时,她还会这么喜欢他吗? 司徒晚晚闭了闭眼,她很了解自己,她会的。 因为,一见钟情,永远不分早晚。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她无精打采地听着雨声,心里一片平静,渐渐地,她就睡着了。 …… 司徒晚晚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明媚的阳光照在她脸上,搔得人痒痒的。 她半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精神百倍。 哼着歌去卫生间里洗漱,镜子里的女人墨发如云,肤白貌美,美得不可方物。她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模样。过了一会儿,突然对着镜子绽放出一个古灵精怪的笑容,然后又扬起下巴,得意地哼了一声。 …… 司徒晚晚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陆延回心转意,开始猛烈地追求她。就在他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的时候,她对陆延进行了一个小小的报复,甩了他并且让他饱尝了痛苦的滋味。 后来陆延手捧鲜花和鸡蛋一样大的钻戒单膝跪在她面前,真诚地向她忏悔道:“晚晚,我爱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对于我之前给你造成的伤害,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一辈子的爱来补偿!” 回想起这个梦来,司徒晚晚嘿嘿地笑了笑。 是啊,报复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爱上自己,然后再狠狠地把他甩掉,这样不仅能挫了他的傲气,而且她自己也反败为胜。偶像剧里不老是这样演吗?虽然很幼稚,但真的是让人非常之舒坦啊! 司徒晚晚昨天在梦里得意得几乎都要笑醒了,这个梦做得真是太过痛快,她不禁期待起现实版来。于是,满身的负能量在这个早上全部转化为了斗志,她越挫越勇,决定泡到陆延的信念也更加坚定了。 司徒晚晚擦干脸,对着镜子比出了一个打枪的手势,同时,嘴里还发出了“biu”的一声,又学着电影里的西部牛仔的样子,收回“□□”,放在唇边吹了一下。 然后她势在必得地笑了笑,咬着牙道:“姓陆的,你,给我等着!” \ 在接下里的一段日子里,司徒晚晚终于不再是一个无业游民了。 成峰让她参加了公司的一个演员形体训练班,开始学习表演。经常白天上课,晚上回家,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 虽然都是同样的枯燥乏味,但司徒晚晚却干劲儿十足。 毕竟这不是件费脑子的事情,同时,又有陆延郑强米雪儿等人反向的激励,司徒晚晚每到撑不下去的时候,一想到他们,就总能咬着牙坚持下来。 为了骨气,为了自尊,怎么也得拼一把。 这段时间因为忙,她也没那么多功夫去想着陆延了,成峰也没有再提起过他。 但司徒晚晚对陆延的执念有增无减,她心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目前她要努力充实自己,等她光芒万丈地站到了高处,陆延他自然就忽视不了她,那么,把他搞到手就是迟早的事了。 这天,在训练的空档里,司徒晚晚跑去找卷毛唠嗑了一会儿,发现他正在对着一份满是英文的文件发愁。 司徒晚晚问他说:“这是什么啊?” “一部中美合拍电影的剧本,编剧是美国人,我刚把剧本打印出来,只不过是全英的,我还要再翻译一遍才行。” “这些怎么会交给你做啊?” 卷毛愁眉苦脸地说:“公司对这部电影很重视,不过要拍的话还要很久,剧本是刚发过来的,交给剧组翻译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但是陆总想要了解一下这部电影的内容,所以我要把它先看一遍,然后做个简短的整理交给陆总。” 他唉声叹气地托着腮,又道:“唉……看来这下我又该忙活了,连美容觉都别想睡了!” 司徒晚晚装作满不在乎地说:“哦,这个陆总对这部电影还挺感兴趣嘛。” “是啊,所以我现在正发着愁呐!我大学的时候连四级都没过,更别提要把这么厚的全英剧本看一遍了!想着找翻译吧?但是难遇到一个效率高的,我现在可是急着用的啊!唉!这可怎么办啊?” 司徒晚晚眨眨眼,说:“要不,我来帮你?” “你?”卷毛狐疑地望向她,又问:“你行吗?” “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可是翻译出身的,这点小case根本不在话下,难道你信不过我啊?” 卷毛连忙道:“不是啊当然不是啦,你能帮到我我感激不尽呐!那,就交给你了?记住一定要快一点啊!” 司徒晚晚跟他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笑了一下,说:“没问题,保证完美可靠地完成任务!” 晚上,司徒晚晚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剧本,认真地看了起来。 看了一小部分后,她大概明白这是一部关于未来科幻和医学的电影,里面有不少专业名词,就算是由专业的翻译来阅读,也是有些困难的。 司徒晚晚把这些名词都记了下来,挨个儿上网搜索,网上搜不到的,她就专门买了本厚厚的医学资料书,耐心地翻找。 她把这件事当成了火烧眉毛的重要工作,一有空就开始翻译,仅仅一天半之后,她就把这部剧本看完了,然后用中文写了1000多字的主要内容,正准备传送到卷毛邮箱里的时候,她突发奇想,向卷毛要求她要在文章后面署上自己的名字,卷毛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司徒晚晚诡谲一笑,然后在文章后方的署名处打上了三个很显眼的英文单词:“r”——你未来的驾驭者。 司徒晚晚得意洋洋地把文件传给了卷毛,很快,卷毛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他不敢就这么把文件交给陆总,因为这句话的意思太嚣张了,他害怕。 司徒晚晚说,反正你已经答应让我署名了,我怎么样写你无权干涉,陆总要是不高兴了,你就让他来找我好了。 卷毛只好依了她,然后又问她说:“你写这样的话给陆总看是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在挑衅他?” “是啊,我就是在挑衅他,不过这句话的意思正是我非常想向他表达的。” “为什么啊?难道……你真的喜欢陆总?” 司徒晚晚非常坦诚地答道:“没错啊,我喜欢他。” 卷毛一下子被她噎住了,半天没说一句话,后来说了句“司徒,原来你这么有种”就挂了电话。 几天后,卷毛突然向司徒晚晚要她的□□号,说要往她卡里汇上这次为陆总工作的报酬。 司徒晚晚紧张地问:“陆总知道那篇文章是我写给他的吗?” “这个我不知道呢,他的助理问我要卡号,那我想,这个文章是你写的,就来找你要卡号了啊,到时候让他直接打你卡里就行了。” “报酬是多少啊?” 卷毛跟她说了个数,司徒晚晚说:“那个陆总还挺大方的嘛!不过我不稀罕。” 卷毛迟疑地问:“你脑子抽掉啦?” 司徒晚晚说:“你替我跟小林助理说一声,翻译不要报酬了,嗯……但是要让他转告一下那位陆总,就说别让他看不起人。” 卷毛听得云里雾里的,最后说:“那好吧,我就替你转告一下了,这次也真是多亏了你,那篇文章我也看了一遍,你写得很简练,逻辑也很清晰,司徒,好样的!” 司徒晚晚嘿嘿笑笑,谦虚道:“哪里哪里!你可别夸我啦!” 卷毛又说:“司徒,其实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花瓶的,但是,显然,你是一个里面盛着墨水的花瓶,之前那是我看走眼了,你可别怪我啊!” “哎?你这话是夸我还是骂我呐?” “当然是夸你啦!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去陆总那里邀邀功,说不定他还能对你有所改观呢。” 司徒晚晚关注点走偏,她大惊道:“什么!难道陆总也觉得我是只花瓶?” “不知道啊,但是你就是长着一个花瓶的样子呀!任谁都会这么想的吧?不过,司徒,你真的很优秀,和其他那些妖艳贱货一点也不一样,熟悉你的人自然会知道的!” 卷毛这些话出自好意,但司徒晚晚心里却百感交集。 万一陆延真的一直把她当作花瓶那可怎么办?他绝对不会喜欢那种空有外表的女人的。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在陆延面前,大多时候,真的是又傻又花痴……所以,在陆延心目中她的形象很有可能就是那样的。 忐忑地沉默了一会儿后,司徒晚晚又非常自恋地安慰自己说,其实这也不怪她,只是因为她的外表太扎眼,才华全被之打压了下来,内涵这种东西,其实,多接触接触他就会发现的。 司徒晚晚很确信地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没错,就是这样的!” 同时,她决定下次再见到陆延的时候,一定要让他刮目相看! 第十六章 过了一段时间后,卷毛再次来找司徒晚晚,拜托她帮忙把这部剧本英译汉,据说这是摄制剧组要求的,酬劳不菲。他心想肥水不留外人田,便把这个翻译的活儿交给了司徒晚晚来做。 司徒晚晚欣然接受,短短几天时间就把剧本翻译好了。之后,卷毛把剧本交给了这部剧的导演,于是这位导演又邀请司徒晚晚在开机那天过去当他的翻译。 这是司徒晚晚第一次参加电影的开机仪式,只不过是作为一个翻译的身份去的,但她觉得这样也挺好,只当去学习经验了。 开机仪式现场非常热闹,人来人往的,司徒晚晚跟在这位张导身边,帮助他和外籍演员进行交流。张导为人和善,时不时地跟司徒晚晚说几句话。 后来结束的时候大家准备一起去吃个饭,张导对司徒晚晚说:“晚晚,你今天也辛苦了,一起去吧。” 司徒晚晚原想委婉拒绝,却无意间瞥见了小林助理的身影,惊讶之余,她转念一想,然后就接受了张导的邀请。 和张导分开后,司徒晚晚立即朝小林走了过去,笑说:“林助理,你怎么也在?” 小林看到她小小地吃了一惊,问:“司徒小姐?你参演了这部剧?” 司徒晚晚摇摇头,说:“没有啊,只是过来给导演当翻译。”然后又小声地问道:“陆总也来了吗?” 小林说:“是的,这部电影对星尚来说还是挺重要的,公司里不少高层都过来了,陆总自然也要参加。” “哦,这样啊。”司徒晚晚似笑非笑地说。 小林又问她道:“对了,司徒小姐,我之前向小马要你的银.行.卡号,但是他却说你不要翻译的报酬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听他这么一说,司徒晚晚心头猛地跳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个剧本是我翻译的啊?……陆总知道吗?” 小林笑了一下,说:“陆总他应该知道吧。” “那,他当时有没有说什么啊?”司徒晚晚忐忑地问道。 “也没说什么,我那时候把文件打印出来,看到后面的署名就好奇问了下陆总这是谁写的,然后他就说了句,还能有谁?后来我问了下小马,他说那是你翻译的,所以我就想,陆总应该也是知道的。” 司徒晚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顿了顿,又试探地问道:“陆总当时有没有不高兴啊?” 小林抬眼想了想,说:“应该没有吧?不过就算他生了气,我一般也是看不出来的啊,……话说回来,司徒小姐,你为什么要写上那样的署名啊?” 司徒晚晚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强行转移话题,说:“欸?你们现在是不是也要去聚餐啊?” 小林说:“没错,你也去吗?” 司徒晚晚笑着冲他挥挥手手,移步离开,一边说道:“是啊,那待会见咯!” 小林也挥了挥手,笑说:“那好,待会儿见。” 和小林分开后,司徒晚晚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成峰打了电话,跟他说待会儿她就要见到陆总了,问成峰自己该怎么办? “你自己想怎么办?难道追个男人还要我给你指点吗?” “不是啊,那个……我上次在商场的时候不是跟他说了些很冲的话吗?然后,最近还小小地冒犯了他一下,所以我现在心里头有点没谱……” 其实司徒晚晚是有点儿胆怯,她不知道该怎么再面对陆延。 成峰说:“那你就去和他道歉,态度诚恳一些,陆总他总不至于驳了你的面子吧?” 司徒晚晚恍然大悟,她不由地感叹道:“峰哥,论追男人你可真是比我精通多了!” 那头成峰什么也没说,沉默了两秒后就挂断了电话。 之后,司徒晚晚就随着剧组一起去了饭店,制片方壕气地包下了一整层大厅,演员、投资方、还有片场的工作人员几乎都到齐了,为了电影能有个好奔头,大家欢声笑语,举杯相祝。 司徒晚晚自从入场后就开始不停地搜索陆延的身影,却无意见看到了谢煜,他正侧着身和张导说着话,身旁还站着一个身材性感的长发美女。 看着他身旁的那个女人,司徒晚晚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她可以确定,那个女人绝对不会是个艺人。 司徒晚晚突然想起来之前有娱乐新闻爆出来过谢煜的绯闻女友,看身形和这位挺像的,她心想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拯救了银河系的luckygirl,于是就多看了她几眼。 不得不说,她偶像的眼光真的很不错。 这个女人身材□□的,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举止优雅大方,性感之余,浑身透露着一股知性的味道。她的五官虽然普通,但是组合在一起非常耐看。穿着打扮还有妆容都十分讲究,浑身上下都能让旁人眼前一亮,这大概就是能把五分美貌发挥到八分的尤物了。 这种美独树一帜,不是一般的女人可以媲美的。 不过,话说回来,谢煜怎么也在这里,难道他参演了这部电影?可是在开机现场明明没有见到他啊? 看来大牌就是不一样,就算迟到了这么重要的集体活动,导演还是能对他笑脸相迎。 就在司徒晚晚正看着谢煜那几人感叹的时候,小林突然出现在了她身旁,叫了她一声。 司徒晚晚回过头,“欸?林助理,咱们又见面了啊!” 小林笑笑,说:“司徒小姐,陆总已经到了。” 司徒晚晚的眼睛反复瞬间放光,连忙伸着脑袋朝他身后瞅,说:“陆总来了?他现在在哪儿啊?” 意识到自己反应强烈了些,她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两声,又问:“你干嘛要告诉我这些啊?我和陆总又没什么关系。” 小林助理仿佛看透了她一样,笑了笑,说:“是陆总让我来找你的。” 司徒晚晚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问道:“你骗人的吧!他怎么可能主动找我?” 小林解释道:“陆总这会儿正缺一个女伴,并且他说,司徒小姐今天一定会有事找他,所以,让我邀请你来当他的女伴。” 司徒晚晚暗自腹诽,什么今天一定会有事找他?他就这么确定她每次见到他都要贴上去的啊?虽然事实显然就是这个样子的。 不过小林的话还是挺让她惊喜的,司徒晚晚抑制住面上的欢喜,又故作高冷地问道:“邀请我?他怎么不自己来啊?” “哦,是这样的,陆总现在还在与几个制片人谈话,不太方便,所以让我先过来找到你。” 司徒晚晚便点了点头,说:“那好吧,既然陆总都邀请我了,我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这时,谢煜和他的女伴从他们身边走过,女人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望着小林惊讶地开口道:“小林,你也在这里?” “周小姐。”小林礼貌地点了点头,说道。 女人笑着说:“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小林没说话,只是配合着笑了一笑。 这时,一旁的谢煜也看道了司徒晚晚,冲她招了招手,说:“嗨!又见面了!” “是啊是啊,真的好巧啊!”司徒晚晚热情地回应他。 女人看了眼司徒晚晚,转头问谢煜道:“阿煜,这位是?” “哦,我同公司的师妹,是个刚出道新人。”谢煜说道。 女人看向司徒晚晚,友好地朝她伸出了手,说:“原来是阿煜的师妹啊,你好。” 司徒晚晚也伸出手握住她的,笑了笑,说:“你好。” 这时,不远处有人走了过来,殷勤地说道:“哟!周主编也在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女人听闻便回头对司徒晚晚他们说道:“那,我们就先失陪了。” 司徒晚晚点点头,说:“好的好的,拜拜!”然后又冲谢煜招了招手,说:“师哥待会见。” 谢煜对她笑了一下,然后揽着女人朝后方走去。 他们走后,司徒晚晚小声地问小林说;“哎,你和这位美女认识?她是什么人啊,我听刚才那人叫她周主编?” 小林说:“周小姐是l&y杂志的主编,同时也是一个在业内很有名气的摄影师。” “这么厉害啊,我看她好年轻的!”然后司徒晚晚又八卦地问道:“她是不是就是谢煜的女朋友啊?” 小林说:“好像是的。” 司徒晚晚又说:“我看她好像和你很熟啊?连和你都这么熟,那她和陆总的关系是不是更好?” 小林模棱两可地回答道:“还好吧。”然后又说:“司徒小姐,我们现在去陆总那里吧?” 司徒晚晚连忙点点头,说:“好啊好啊。” 司徒晚晚看到陆延的时候,他正端着酒杯和一个老外说话,看到他们后,他又对那个老外说了句什么就朝他们走了过来。 周围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这种场景对司徒晚晚来说是陌生的,但更陌生的是陆延朝她走过来的步伐。 他每走近一步,司徒晚晚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一拍。 待他来到面前的时候,小林冲他弯了弯腰就离开了。留下她独自面对这个面上毫无表情的男人,司徒晚晚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司徒晚晚笑了笑,说:“陆总,好久不见啊。” 陆延朝司徒晚晚举了举杯,算是回应。 司徒晚晚的注意力立即就被陆延的手给吸引住了,他的手很大,手指也很长,关节很明显但是绝不突兀。 司徒晚晚心里头又冒起了粉红色的小泡泡,现在,她不仅仅是陆延的外貌控了,而且还是他的手控。 陆延开口道:“多谢司徒小姐今天能够赏脸。” 司徒晚晚的脸突然微微地红了起来,这样的陆延,倒是让她有点不习惯。 他的嗓音很低,也很浑厚,在她听来简直是最动听的旋律。 司徒晚晚觉得,自己又成为了他的声控…… 她喜欢的这个人啊,怎么哪儿哪儿都这么迷人? 她抬眼瞅瞅他,他表情仍是淡淡的。 两人沉默着,目光再次相对,于此同时,他玻璃杯中的红酒微微荡漾,漾出一片涟漪,就如同,司徒晚晚此时的内心。 第十七章 在陆延的示意下,司徒晚晚环上了他的手臂,然后,陪着他辗转在各个名流之间。 其实在这种并不算非常正式的场合中,有没有女伴都是无所谓的。她不知道陆延今天是怎么想的,不过,不管他怎么想,她都是乐意地很啊! 和他这么近距离地走在一起,司徒晚晚感到有些不自在,其实更多的是紧张。到后来她却放松了很多,因为她突然觉得,陆延这个人外表看起来虽然冷漠了一些,但是为人还是挺随和的。 司徒晚晚脑中突然蹦出了一个念头来:陆延今天对她的态度一下子改观了这么多,那么以后,会不会就都是这样了? 司徒晚晚悄悄低头一笑。 如果这么说来,自己是不是很快就能俘获到他了呢?嘿嘿,想想还有点儿小激动呢! 司徒晚晚暗自乐完,接着营造起自己温柔大方的形象,继续陪着陆延酬酢。 陆延这人面子很大,不论是年下的还是年长的,无一不规规矩矩地叫他一声陆总或陆先生。 他在这些人中应付自如,谈吐举止优雅得体,客气而疏离。司徒晚晚在他身旁安安生生地尽着一个女伴的职责,脸上一直挂着从容的微笑,偶尔会应上几句话。 应酬场合就是这样子,同一层面上的各种人去了一拨又来了一拨,相似的场面话,相似的应付手法。 但是,当陆延面对着那一个女人的时候,司徒晚晚敏感地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儿了。 司徒晚晚没想到能再次和谢煜他们碰上面,司徒晚晚跟谢煜打了声招呼,但是他并没有像刚才那样热情地回应她,只是颔首微笑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她身边的陆延,又低下头在那位周姓美女的耳边说了句什么,于是女人侧过身来,也看向了陆延和司徒晚晚。 然后,她朝他们走了过来,谢煜倒是留在了原地。 女人优雅地冲着陆延举了举杯,笑了一下,说:“陆总,别来无恙。” 陆延和她碰了杯,淡淡开口:“周主编同样。” 她偏头看向司徒晚晚,笑着问道:“这位是……” 司徒晚晚纳闷,刚才见面的时候谢煜不是已经介绍过了吗?难道她转眼就忘了? 司徒晚晚正琢磨着应该由陆延来介绍她,还是她自己介绍自己的时候,陆延竟然对这位周姓美女说出了让她感到无比震惊的三个字:“女朋友。” 脑子里仿佛突然出现了一声惊雷,司徒晚晚呆呆地看向陆延,但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像是刚才脱口而出的只一个很平常的事实。 对面女人微微的一变的脸色并没有逃过司徒晚晚的眼睛,她又聊了几句话后就客气地离开了。 司徒晚晚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她再次回到了谢煜的身边,谢煜把手臂环在她的肩膀上,凑在她耳边轻语。 司徒晚晚沉思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陆延。 他的神情仍然是淡淡的样子,目光没有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多停留一秒,转过了身来,似是不经意地问司徒晚晚道:“觉得这红酒味道怎么样?” 司徒晚晚没有回答他,她径自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陆总,你刚才……” 陆延拿过台子上的酒瓶,亲自给她斟上,说:“尝一点。” 司徒晚晚苦笑了一下,说:“为什么……为什么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啊?” 司徒晚晚一点儿也不傻,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她大概已经猜到了他方才的想法。 她好像……被陆延当成幌子使了。 而陆延竟然回她道:“那么,司徒小姐,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陆延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把玻璃杯递给司徒晚晚,她接过时,无意触碰到了他冰凉的手指。 很凉,这个玻璃杯也是凉的,甚至连它光滑的杯身上泛着的光,也是同样。 司徒晚晚的心中丝毫没有感到出其不意的惊喜,如果不是在这番情境下,她一定会开心得不能自己。但此时她很明白,自己可能,只是被他“利用”了。 她垂了垂眼,声音很低,不甘心地问道:“至少,我需要你的一个理由。” “理由?”陆延抿了口红酒,又道:“司徒小姐不是一直都想接近我吗?现在我已经接受了你,所以,请司徒小姐坚持初心,也同样地接受我,其它的……似乎没什么理由了。” 司徒晚晚咬着嘴唇,她看向陆延的眼睛,那里没有温度,或许也可以说,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她觉得,陆延看着她的时候,跟看着任何一个普通的路人都是一样的。 但是,他刚才面对那个周主编的时候,他仿佛是在刻意地想让自己冷淡了下来。 即便是这样,也好过以路人相待。 这并不是司徒晚晚多想,当一个女人真正地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的变化都不会逃过她的眼睛。 司徒晚晚虽然有时候是个傻白甜,但是她非常明白事儿,不该糊涂的时候,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司徒晚晚再次认真地问道:“陆总,我说话向来直白,所以希望不会冒犯到你。”她顿了顿,握了下手心,说:“请你告诉我,刚才的那位周主编,她……是你喜欢的人,对吗?” 陆延看着她,突然轻笑了一下,说:“我要你当我的女朋友,关别人什么事?” 司徒晚晚坚定地说:“请你回答我,到底为什么突然要我当你的女朋友。” 陆延说:“司徒小姐,我也说得直白一些好了,男欢女爱非常的简单,我是个正常男人,身边需要一个女人。另外,司徒小姐应该很清楚,你的外形非常出色,男人总是喜欢漂亮女人,所以,你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 “人选……”司徒晚晚迟疑了一下,苦笑着说,“还是r?” 他眼神冷淡,继续说道:“我想,你我之间只是各需所求罢了,当然,你现在就可以拒绝,我绝对会尊重你。” 司徒晚晚定定地看着他,神情极其冷静。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平静的外表下正暗涌着怎样一场苦涩的风暴。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 她的确很像和陆延在一起,虽然已如她所愿,他终于接受了自己,但是她所期盼的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一种关系。 …… 不过,除了这种方式外,她还能怎么办呢? 他在高岭处,而她普通得像一粒尘埃。 她看着她喜欢的这个人,她满眼都是他,谁也容不下,但他的眼里却没有她。 好一会儿后,司徒晚晚突然笑了一声,说:“是啊,各需所求而已嘛!那么就谢谢陆总能给我这个‘潜规则’的机会咯,不胜感激!” 这时,陆延把手中的酒杯放下,问司徒晚晚道:“方便替我开个车?” 司徒晚晚点点头,笑说:“陆总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怎么会不方便呢?” 他听闻便转身朝外面走去。 司徒晚晚跟上他,出了大厅, 陆延把钥匙抛给她,自己坐上了副驾驶座。 她知道,刚才在应酬的时候陆延的确喝了不少。车门关上后,狭小的空间里很快弥漫起沉醉的酒香。 陆延抬手松了松领口,闭上了眼睛。 她身边的这个人,和此时鼻息间幽兰的酒香,总能扰乱人的神经,酥透人的骨髓。 但司徒晚晚这会儿不同往常,她无比地清醒,并且毫不夸张地来说,她的心中宛如一潭死水。 她发动了车子,按照仪表盘上的导航路线往他家中驶去。 车厢里安安静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陆延睡着了,司徒晚晚瞥了他一眼,看到他的眉头轻微地皱了一下,这时,她注意到,他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司徒晚晚只当他今天见到旧情人,心里不好受于是喝得太多了。 没错,陆延应该是真的在“借酒消愁”,不过,他这次是“借酒”借大发了,还是本身要消的“愁”太多了呢? 车速很快,外面的景色过眼即逝。 司徒晚晚眼光沉沉,强迫自己不再多想。 陆延居住的地方环境很清幽,平坦的柏油路直通他的住处,道路两旁栽种着茂密的花草和高大的灌木丛,像是回归自然。 司徒晚晚把车子在陆延的公寓外停下来,她解开安全带,说:“陆总,到了。” 他仍在沉睡,好像根本没有听到。 于是,司徒晚晚再次叫了他一声。 陆延缓缓地睁开眼睛,却不为所动。 司徒晚晚打开车顶的灯,感受到刺眼的光,他皱了皱眉。 “你不舒服吗?”司徒晚晚发现他的样子很虚弱,于是问道。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司徒晚晚下了车,绕过去打开他那旁的车门,扶着他下了车。 陆延的手臂环在司徒晚晚脖子上,身体一半的重力都靠在了她的身上。 他按开指纹锁,进了家后,松开司徒晚晚,倒在了沙发上,然后就再次闭上了眼睛。 司徒晚晚站在一旁看了他一会儿,他睡得很熟,她打量了一下他的客厅。 这间房子的装修很简洁,整体是灰白的色系,室内很干净,而且除了家具外就没有其他的日常用品了,看起来空荡荡的。 司徒晚晚看到墙上挂着很多大大的摄影照片,她走过去观赏了一下,虽然她不是专业人士,不过只凭着普通人的审美,她也能看出,这些照片拍得都很有水平。司徒晚晚心想,看来他还是个摄影爱好者。 人送到了,这会儿又睡得这么熟,司徒晚晚觉得自己是时候离开了,她走到了陆延身边,弯下腰,轻声说:“陆总。” 陆延缩着身子侧卧在柔软的沙发上,因身材高大,于是衬得这个空间异常狭小。 他的眉眼舒展着,处于一种毫无意识的状态。 司徒晚晚顿了顿,又叫到:“陆延?” 他终于半睁开了眼,她明明就在他的眼前,可是,司徒晚晚觉得他看着她的时候,隔了很远很远。 失落从她眼中一闪而过,司徒晚晚原本想让他去卧室睡,但她却轻轻地说道:“陆总,我走了。” 他嘴唇动了动,说出来模模糊糊的两个字,司徒晚晚没有听清,在沙发前蹲下身,凑过去,问:“你说什么?” “……别走” 第十八章 司徒晚晚微微一愣,于是并没有起身离开,她低下头近距离地看着他的样子。 原来一个男人的睫毛可以这么长,跟小蒲扇一样。 他闭着眼睛的样子在司徒晚晚看来亲切了很多,至少这样她看不到他的冷淡。 司徒晚晚用手指触了触他的鼻尖。 真是不可思议啊,这种场景以前只能在她的想象中出现。可现在,他居然就躺在她的面前,还和她离得这么近。 在这个时候,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他了。 陆延发色漆黑,眉毛浓浓的,很英挺。他长相清俊,即便现在快30岁了,也丝毫没有那种暴发户式霸道总裁的气质,他给司徒晚晚的感觉永远都是挺拔而清冷的。 像……一株雨后的翠竹。 司徒晚晚托着腮看了他一会,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陆延的额头上布着一层细细的汗珠。 她犹豫了一下,把手覆盖在他了的额头上。 手下触感滚烫,看来他正在发烧。 司徒晚晚推了推他,说:“陆总,你家有退烧药吗?” 陆延眼睛缓缓地睁开一条缝,沙哑出声:“你……是谁?” 她说:“我是晚晚啊。” 他再次闭上了眼睛,然后低声说:“哦,司徒晚晚。” 司徒晚晚看他的意识不怎么清醒,只好出了门,开着他的车子在附近找到了一家药店,买了退烧药回来。 在回来的路上,阴郁的天空上掉落下了零星的雨滴。 司徒晚晚开着车子行驶在安静的柏油小道上,远处雾蒙蒙的,陆延的房子隐藏在花木之中,四周也弥漫着一层白色的雾气。 雨越下越大,司徒晚晚把药盒抱在怀里下了车,进了门,脱下被雨淋湿了的外套,接了一杯温水,把药剥出来放在手心,再次在沙发前蹲下了身子。 “陆总?” 他这次醒得倒是快,看了她一眼,轻轻地说:“我以为你走了。” 司徒晚晚说:“我刚才出去给你买药了,你发烧了。”她说着让他看了看自己手心里的药丸,又说:“你先把退烧药吃了再睡吧?这样会好受一些,睡一觉起来后烧就退了。” 外面雨声淅淅沥沥,在安静的室内听起来格外得清晰。 “下雨了?”他说。 “嗯,刚下起来。” 陆延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司徒晚晚把药递给他,他仰头吞下,司徒晚晚又拿起水杯给他,陆延接过喝了一口,还给了她。 然后,他身子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去了。 司徒晚晚拿了条毯子给他盖上。 她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她该回家了。 推开门,外面雨势正大,黄豆般大小的雨点落在地面的水洼上,击起一个个小泡泡和袅袅水雾。 这里离能打到出租车的地方有着一段不短的距离,司徒晚晚发愁,这下可让她怎么回家啊? 她想了想,于是关上了门,转身回了房间坐到陆延旁边的一个沙发上。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让人感到平和。 她看了他一会儿,又想起了白天时他对她说的话。 其实,不管怎么样,她终于能呆在他的身边了。 这样已经很好了。 司徒晚晚敛起眉眼,笑了笑。 她对着陆延的背影,小声地对他说道:“陆总,我今晚借用一下你的沙发哦。” 然后,她伸长手臂关掉了台灯,也不管他听没听到就躺了下来。 身下软绵绵的,她舒服地蹭了蹭,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司徒晚晚早早地就醒来了。 窗外雨已经停了,晨光明媚,时不时传来清脆的鸟鸣。 司徒晚晚原本想趁陆延还在睡觉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睛,看向对面。 昨天她替陆延盖上的那条毯子乱糟糟的摊在沙发上,然而沙发上躺着的男人已经不见了,看来他已经起来了。 司徒晚晚一个激灵坐起身,在房间里张望一番,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这时,浴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陆延身上穿着件宽松的白色浴袍出现在她面前,他显然刚刚洗完澡,正用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醒了?”四目相对,陆延说道。 “嗯……” 他的精神好了很多,看来昨天的药效很有作用,于是司徒晚晚就放心了。 陆延转身朝房间走去,司徒晚晚连忙下了沙发,说:“陆总,那个,昨天打扰了,现在雨停了,那我就先走了啊。” 他侧身回来看看她,说:“待会儿我要去上班,你等着,我送你。” 司徒晚晚连忙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 他继续朝前走,头也不回地抛给她两个字:“等着。” 司徒晚晚看着他的背影,只好老老实实地端坐在沙发上。 陆延又转身看向她,说:“你去把牛奶和cheese热一下,一起吃早餐。” “哦……好的。” 司徒晚晚打开冰箱,拿出了一盒牛奶还有起司。 陆延的冰箱里很整洁,除了盒装的牛奶和各种甜点外就什么也没有了。司徒晚晚的嘴角不由地弯了起来。 她又发现了一个新大陆,原来陆延喜欢吃甜食啊。 这个爱好倒是和他不太匹配。 司徒晚晚很快就把食物热好,放到了餐桌上。 估摸着陆延该出来了,她动作迅速地翻开她的包包,打开粉扑上的小镜子照照自己的模样,又上了些妆,听到陆延朝这边走过来的脚步声后,她立即把东西收了起来。 陆延头发已经被吹干了,身上仍然穿着刚才的那件浴袍。他在餐桌前坐下,看到面前只有一份食物,问司徒晚晚说:“你不吃?” 司徒晚晚摇摇头。 他也没说什么,点开平板看着新闻,清晨的阳光从窗户泄进来,洒在灰色的桌布上,映照着他的侧脸,又落了他一身的晨辉。 司徒晚晚经常在国外的电影里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年轻的男人身着睡袍沐浴在晨光之下,认真地看着早上的新闻,一手里握着精美的瓷具,连指尖都泛着光,他把杯子优雅地递到了唇边,轻抿一口…… 可不一样的是,陆延脸色突然一变,然后他把杯子放回桌上,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几声。 司徒晚晚看着他,顿了顿,不好意思地问道:“……是不是太烫了?” “还好。” 他虽然是在这么说的,但司徒晚晚知道是自己的错,她想起来刚才的确忘记掌握好火候了。 陆延没有再喝牛奶,吃了几块起司,站起来身说:“稍等,我去换身衣服。” 司徒晚晚点点头,说:“好的。” 于是,她又独自在客厅里呆了一会儿,无聊地走到墙边,看了看这些摄影作品。 这些照片涉及的范围很广泛,有热带的雨林,浩瀚的天空,展翅的雄鹰,或是都市的夜景,等等……就是没有人物的写真。 她认为,陆延一定是个喜欢亲近自然的人。 她想了想,据说这样的人善良,心胸开阔。 司徒晚晚对陆延增加的了解,让她很满足。 陆延身上再怎么细微的方面对司徒晚晚来说,都足够让她感到惊喜。 男神一样的人物再怎么高高在上、触不可及,他还是有着凡人的兴趣的,这一点倒是像个平常人。 他喜欢摄影,喜欢吃甜点,看他家中的布置,他应该还喜欢灰色。 她忽然觉得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遥远。 陆延换好衣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司徒晚晚眼神直直地望着他,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很正式也很精神,宽肩窄臀,天生的衣架子。 陆延抬起胳膊看了看表,对司徒晚晚说道:“走吧?” 司徒晚晚跟上他出了门,陆延坐上了驾驶座,她也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他问:“你去哪儿?” 司徒晚晚想到今天还要去公司上课,便说:“麻烦送我回公司吧。” 司徒晚晚昨天睡得晚,不一会儿就开始哈欠连天,陆延专心开车,两人也没什么交流。 后来到了公司,司徒晚晚和他说了声再见就下了车,站在路边看着他的车子离开,正要转身进到大楼的时候,看到赵嫤欢正朝着自己走来。 许久没见面,赵嫤欢精神状态好了很多,模样光彩照人,浑身上下都是大牌。 “嗨!晚晚!”她来到司徒晚晚面前,看了看陆延车子的方向,笑着问道:“晚晚,那是你男朋友啊?” 司徒晚晚在心里思量了一番这个称呼,虽然陆延昨天跟她说过让她做他的女朋友,但她很清楚这三个字的其它含义。 所以,她根本不算是陆延的女朋友。 于是她摇了摇头,说:“不是。” 赵嫤欢倒是没有多问,她眼中有着似是了然于心的笑意,在司徒晚晚看来分外刺眼。 她搀上司徒晚晚的胳膊,两人并肩走进公司,赵嫤欢说:“你是不是该去训练了?” “是啊,每天都要训练的。” 赵嫤欢又笑了笑,说:“看来你马上也能接到戏了啊,以后一起加油啊!” 司徒晚晚扯出一抹笑容,说:“好的,一起加油。” 和赵嫤欢分开后,司徒晚晚就开始上形体训练课。她早上什么东西也没吃,一上午忙活下来,饥肠辘辘,浑身一点劲儿也没有。 后来到了中午,准备一起和大家去吃饭的时候,同伴提醒她说,有人在练习室外找她。 司徒晚晚疑惑着出去看了看,一个手里捧着一大束郁金香的穿着制服的小哥正站在外面,见到她,说:“请问,是司徒小姐吗啊?” “嗯,没错,我就是。” “这是有人给您订的花,请签收。” 司徒晚晚在卡片上签下了名字,小哥把花递给了她,司徒晚晚问道:“这是谁送的啊?” 小哥挠了挠头,说:“我们也不清楚呢,应该是您的男朋友吧?” 男朋友? 司徒晚晚心脏砰砰地跳。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心里已经明了了。 咽了口唾沫,司徒晚晚接通了电话。 里面传来的男声,动听,熟悉。 “花收到了吗?” “嗯,刚刚收到。” “喜欢吗?” 她迟疑了一下,说:“陆总……” “嗯?” “为什么要送我花?” “……你,看不出来吗?” 他顿了顿,说:“我在追你。” 第十九章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司徒晚晚每天都能收到陆延送的花。 他有时候会送到公司的练习室,有时候会在她上完课的时候送过来,后来,他不知怎么搞到了她的住址,也经常送到她家里来。 但,她就是没见过他本尊。 陆延经常会送给她红色的郁金香,红玫瑰,红山茶或杜鹃之类的花。 好像认定了她只会喜欢红色一样,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这小半个月以来,司徒晚晚家里几乎堆满了鲜花,后来她干脆带到了小君家,让小君拿给小朋友们写真用。 小君很替她高兴,认为司徒晚晚终于成功地撩到了汉。 司徒晚晚耸耸肩,说:“别误会了,其实他并不是真的喜欢我。” “不喜欢你还那么费心思地每天送花给你啊?”小君嗤之以鼻道。 司徒晚晚恹恹地说:“他啊,只是做给别人看的。” “啊?做给谁啊?” “谢煜,还有他的——前、女、友。”司徒晚晚有气无力道。 小君好奇地问:“前女友?” “唉……”司徒晚晚长叹一声,说:“一个性感有气质又有本事的大美女。” “你为什么觉得是做给她看的啊?” 司徒晚晚说:“肯定的啊,你想想看,换做任何人的立场来讲,你的前女友分手后转眼就跟别人在一起了,然而你还是单身,这么一来总会让人挺不甘心的吧?” 她叹了口气,又说:“我都打听过了,他那个前女友叫周玉,年纪轻轻就是l&y杂志的主编,他们是怎么分手的我不知道,只知道之后周玉很快就和谢煜在一起了,但陆延一直还是单身。” 小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哦,原来是这样啊,所以说这个陆延是故意做给这一对看的咯?不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啊?” “还能为什么啊?不就是因为心里还放不下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司徒晚晚眼神里满是无奈。 小君安慰她说:“晚,你别多想,说不定并不是这样的呢!”然后她又说道:“其实也无所谓的,谁还没个曾经的是吗?我敢打赌,等他真正爱上你,心里绝不会再想着那个周主编。” “但愿吧。”司徒晚晚仰天长叹道:“可是,要被陆延爱上,真的很——难——啊!” 司徒晚晚继续在练习室里进行昏天暗地的训练,这天,成峰过来找她,说给她接了一个电影角色。 听到这个消息后,司徒晚晚震惊了好几秒,然后激动得几乎都要跳起来了。她忙问道:“峰哥,你没骗我吧?太不可思议了吧!快告诉我什么角色?” 成峰说:“这部剧你挺熟悉的,连剧本都是你翻译的。” 司徒晚晚眼睛一亮,说:“《前夜天使》?” 成峰笑着说:“没错,那天你给张导当翻译,他对你印象蛮好,就把一个女护士的角色留给了你,戏份虽然少,但是据说足够能让人印象深刻。而且这部剧公司非常看重,司徒,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啊。” 司徒晚晚坚定地点点头,连声道:“会的会的!” 一拿到剧本后,司徒晚晚就一头钻进了进去,来回看了好几遍,虽然其中她的台词只有寥寥几句,但这毕竟是她的荧屏首秀,司徒晚晚对此还是非常下功夫的。 期间,陆延的花每天都会照旧送来,司徒晚晚偶尔给他打个电话表示感谢,他们总是说上寥寥几句就挂断了。 这一天,司徒晚晚再次收到了一大捧红玫瑰。然后她给陆延打了个电话,委婉地和他说以后不要再送花给她了。 “为什么?” 司徒晚晚随便想了个理由,说,被公司的人知道了不太好。 陆延没说什么,应了她。 但是第二天下午,她竟然又收到了一个大大的礼盒。 正要打电话给陆延问问这是什么情况,她的手机倒是先一步响了起来,看了眼屏幕,打电话过来的是成峰。 司徒晚晚说:“峰哥,有事吗?” “司徒,你的礼服收到了吗?” “礼服?”司徒晚晚看了眼面前的礼盒,问道:“这是你订的啊?” 成峰说:“不是我,是陆总订的,昨天他的助理打电话过来,说陆总想邀请你参加一个电影节,今天会把礼服给你送过来,我白天忙了半天,这不才想起来,所以打电话问问你。” 司徒晚晚说:“电影节?” “没错,这个电影节一年举办一次,这一次《前夜天使》剧组也会参加,按理讲你的这个角色不在邀请范围内,是去不了的,但是陆总请你那天过去当他的女伴,所以正好,你也能有个露脸的机会。” “陆总的女伴啊?”司徒晚晚咧开嘴笑笑,说:“那我可要好好准备准备了!” 成峰又说:“司徒,最近陆总对你很上心,你也要多主意点儿。” 司徒晚晚说:“嗯,我知道……”正说着话的时候,她的手机显示有另一个号码打了过来,司徒晚晚便说:“峰哥,先不说了啊,陆总给我打电话了。” 司徒晚晚又赶紧接通了陆延的电话,软着声音说:“喂?陆总?” 陆延说:“衣服收到了?” “嗯,收到了。” “喜欢吗?” 即使现在和他的交流已经多了一些,但是每次听到他的声音时,司徒晚晚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满足感。 是一种以前遥遥远望的东西如今近在咫尺的感觉。 她抿起唇偷偷一乐,说:“我还没拆开呢。” 他说:“现在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司徒晚晚说:“好,我现在看看,那我先就先挂了啊。” 陆延说:“不用,我等着。” “好……” 司徒晚晚把手机放在桌上,打开了外包装,精美的礼盒上印着国外一个著名奢侈品牌的logo,盒子里平整地叠着一件白色的礼服,另外还有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她把衣服拿出来看了看,这是一件质地极好的长裙,收腰款式,后背镂空,很美,司徒晚晚很喜欢。 她又试穿了一下这双高跟鞋,尺码刚好合适。 司徒晚晚拿起电话,说:“陆总,衣服很漂亮,谢谢啦。” 陆延说:“首饰呢?” “还有首饰?” 司徒晚晚这才发现她刚忽略了一个小盒子,她一手拿着电话,一只手把它打开。 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后,司徒晚晚睁大了双眼,眼神晃了晃。 里面有一条项链和一对耳环,水滴形状的鲜红色的钻石闪耀着璀璨夺目的光,黑色的天鹅绒底衬着这种亮眼的红,高贵而魅惑。 司徒晚晚的手指抚摸上它们,她想起了那天他杯中荡漾着的红酒。 一样的醉人。 司徒晚晚眼睛弯弯,说:“陆总,东西看到了,我很喜欢。” 陆延说:“电影节那天会有司机过去接你,多谢赏脸。” 司徒晚晚连忙说道:“不谢不谢,其实是我该谢谢你……” 然后他就说了声再见,却没有立即挂断电话。 司徒晚晚明白,他是在顾及理解,想让她先挂断。她便也说了声拜拜就摁下了通话键。 司徒晚晚试了下了这条裙子,尺码正准,非常合她的身。然后她又戴上了这套首饰,纯净的白衬着浓郁的红,是一种强烈的反差,看在眼中,格外地赏心悦目。 司徒晚晚美滋滋地拍下照片给小君发了过去,刚一发送过去,她突发奇想,点到了微信的添加通讯录联系人页面,不出所料,她果然在列表里看到了陆延的名字。 司徒晚晚看了看,他没有上传头像,昵称是他的大名,微信号就是他的手机号。 她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按了下添加键,发送验证申请的时候,她打上“我是司徒晚晚”六个字发送了过去。 她紧张地盯着手机,几分钟后,终于收到了验证通过的消息。 司徒晚晚心脏跳得飞快,她把手机捧在心口,满嘴乱叫着在床上打滚。 司徒晚晚的亢奋持续了整整一分钟,之后,她点开陆延的个人主页,想要视奸一下他的朋友圈,但里面空荡荡的,要不是存在着他转发的一篇“摄取大量糖分后如何快速有效的健身”的文章,她一定会以为他把她屏蔽掉了。 司徒晚晚看着这个文章标题,不由自主地笑了笑,他真的这么爱吃甜食啊? 嘿嘿,反差萌。 正在傻傻地笑着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打了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点开了自己的朋友圈页面,很容易地找了她以前发的一张照片,是她以前去和陆延“偶遇”的时候,在健身房里拍的。 上面是一个正在做俯卧撑的男人,虽然看不清脸,但是很明显的,这个人就是陆延。 她生怕陆延看到。 其实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可怕的是,司徒晚晚还给他的这张照片配了一段字—— 健身房里见到的男神,好想睡他!真的好想睡他!!超级超级想睡他!!! 司徒皱着脸,颤抖着手指删除掉了这张照片。 她仰躺在床上,长呼一口气,在胸口画起了十字,又双手合一放在脑门前拜了拜。 万能的主啊,佛祖啊,水池子里的锦鲤啊……请一定保佑我不要让陆延看到这条内容!拜托拜托!!! 第二十章 终于到了电影节这天,司徒晚晚穿戴上陆延送的这一身行头,又花很长的时间化了个美美的妆。 镜子里的她神采奕奕,眼睛里亮晶晶的,她把一头长卷发盘了起来,最后,对着镜子用唇刷细细地涂上与首饰同样鲜艳的唇色。 她看了自己一会儿,忽然觉得她这个样子像是即将要出嫁了一样。 女为悦己者容,她今天的样子格外好看。 她很满意今天的自己,也很希望陆延能给她这个女伴一个“好评”。 司徒晚晚提着裙摆下了楼,她穿着这么亮眼的礼服,在老旧的居民楼里显得格外突兀。她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像是在从这个现实世界走向了她满载星光的未来。 陆延的车子已经在楼下停着了,司徒晚晚过去的时候,一个熟人老太太迎面走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晚晚今天打扮地这么漂亮,是不是要去约会啊?” 老人家还不知道她进了娱乐圈的事,司徒晚晚便笑着说:“是啊!约会去。” 老太太又瞄了眼旁边的豪车,小声地问:“你男朋友来接你?” 司徒晚晚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只好点点头,说:“嗯嗯,男朋友。” 她望向黑漆漆的车窗,也不知道陆延听到了没。 司徒晚晚走到车边,司机立刻过来为她打开车门。 陆延今天也是身着一袭正装,质感极好的西服颜色如墨般深沉,趁得他面容如玉,模样格外地矜贵。 司徒晚晚笑得嫣然,说:“陆总,真是让你久等了。” 陆延点了点头,淡淡开口道:“还好。” 司徒晚晚坐上车,扯了扯长裙。 车子开了起来,车厢里播放着一首国外的爵士乐,声音很低很轻,满带柔情地慢悠悠回荡在小小的空间内。 陆延很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外面的街道上的灯光时不时照进来,照在他好看的侧脸上,明明灭灭。 司徒晚晚看着他。 一个月前,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两个完全不同的命运道路会再次交叉,她居然能这么近距离地接近这个只存在在记忆里的男人。 时间真是可恨又可爱,她想。 让她差点儿忘了他,却又让她更加地喜欢他。 司徒晚晚又觉得,时间真的很浪漫,因为,它总是充满了种种可能。 陆延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忽然睁开了眼睛。 猝不及防,司徒晚晚的目光直直地与他撞上。 她眼神闪烁,移开了视线。 动听的爵士乐依然播放着,是车厢内唯一的声音。 司徒晚晚没有再看向陆延,但她却时刻关注着他。 她想起了她下楼前,成峰给她打来的那通电话里他们谈话的内容。 “一个男人能主动约你就说明你们之间有戏,司徒,能让陆总主动真的很难得,所以,这一次,你一定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你很聪明,很明白我说的什么。” 她咬着牙笑道:“峰哥,得亏我是真的喜欢他,如果换做旁人,你这样对我的话,我很有可能会跟你拼命。” 成峰笑了笑,临挂电话前,对她说了一句话:“司徒,不要怪我,因为你爱他,所以这是你心甘情愿的。” …… 司徒晚晚转脸看向车窗外,繁华的街道景象印在车玻璃上,她精致的打扮也也印在上面,后方陆延的侧脸也是同样。 三物重叠,仿佛三次曝光。 恍如虚幻世界。 车子在红毯的开头停下,场内已经聚集了打量的名流明星和摄影师,摄像机“咔嚓咔嚓”的快门声不绝于耳,亮白色的闪光灯照得这番场景熠熠生辉。 司徒晚晚原本以为他们即将就要下车了,然而这辆车子竟然没在这里逗留下来,反而径直开了过去。 她想了想,也难怪这样,陆延这种身份的人,网络媒体上根本找不到他的一点讯息,更别说让他曝光在镁光灯下了。 车子在后场停下,立刻有人走过来迎接,下了车后,司徒晚晚把手臂搭在陆延的腕间,随着他一起入了场。 再次面对相同的场面,司徒晚晚已经有了不少经验。她全程只需陪在陆延的身边,脸上挂起淡淡的笑容,偶尔敬酒,低语几句即可。 到了中场时候,不出意料的,她又看到了周玉和谢煜。 周玉也穿着一件白色的礼服,虽然是一样的颜色,但她和司徒晚晚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 她看向司徒晚晚,眼神令人捉摸不定。 周玉和陆延双方都没有走过去的意思,两人隔空举了举酒杯就算打过了招呼。 过了一会儿,有个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客气地寒暄过之后,男人看向司徒晚,说:“这位就是周主编吗?原来这么年轻,真是久仰大名啊!” 被人当成陆延之前的女人,司徒晚晚心里一阵失落,面上却只是云淡风轻地微笑着。 陆延并没有为此多做言语,他对司徒晚晚介绍道:“这位是王制片。”又说:“这位是司徒小姐,星尚新签约的艺人,以后,敬请王制片多多关照。” 中年男子微微一愣,尴尬地笑了笑,又爽快道:“既然陆总都发话了,我王某便在所不辞,司徒小姐,幸会幸会。” 司徒晚晚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笑说:“王制片客气了。” …… 这种场合虽然体面又优雅,但是真的不能多呆。过了一会儿,司徒晚晚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她靠在陆延耳边,拜托他陪自己出去补个妆,陆延很绅士地应了下来,随着司徒晚晚来到了会场外一个偏僻的位置。 司徒晚晚却没有掏出化妆品补妆,之前她脑子一直徘徊着成峰的话,的确,这时一个很好的机会,天时地利人和,拿下陆延相对来说也就容易多了,所以,她才把陆延单独约了出来。 但司徒晚晚的感情史一点也不丰富,所以对于撩汉这种事,她蛮笨拙的。 她站在陆延面前,手足无措,眼神犹豫。 他问:“不是要补妆吗?” 司徒晚晚摇摇头,咬了咬下唇,然后,她说:“陆总,我有事要跟你说。” 他说:“你说吧。” 话到嘴边却不好开口了,渐渐的,司徒晚晚脸红了起来,抬眼看看陆延的表情,他也正低着眼看着她。 其实,陆延对她的态度,比刚开始那时耐心了很多。 或许这仅仅是他的绅士之举,不过,这是不是也说明,他已经开始接受她了呢? 陆延并没有催她,但是司徒晚晚看着他的眼神,莫名地觉得他已经对自己的心思了如指掌。 司徒晚晚心跳地飞快,她好久没这么紧张过了,即使想必当年高考时的心情,也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半天,她脑中都组织不好语言,后来,司徒晚晚脑子一空,咬咬牙,干脆仰起下巴吻上了他的唇,靠行动来表达一切难以启齿的语言。 她的双手抬高搭在他的肩膀上,吻上他的时候,并没有闭上眼睛,陆延也是同样。 他的眼神很淡然,她的吻丝毫没有让她感到讶异。 他的样子也非常冷静,如果可以这样形容的话,此时陆延和司徒晚晚,几乎算得上是一冰一火。 他们的对视仿佛能望进对方的眼里,他的眼睛很好看,司徒晚晚觉得那是最浩瀚的星辰。 她的身子软了,整个人仿佛飘在云端。 十几秒钟后,司徒晚晚放开了他,她抿抿嘴唇,上面似乎还停留着他的温度。 陆延平静地看着她。 片刻之后,司徒晚晚眨了下眼睛,恢复自己平时对他那般热情的语气,笑了笑,说:“陆总,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啊?” 她紧张地等待陆延的回答,心里面仿佛正在跌宕起伏着。 陆延看向她的眼光沉沉,两秒钟后,他的手掌抚向她的脑后,说:“这是怎么了,我不早就追求过你了吗?” 陆延的反应在她的预料之外,他这般温和的语气也是她没有听过的。 司徒晚晚愣了愣,说:“那,这就当我给你的回应。” 他嘴角扯出一丝笑容,说:“好。” 这时,耳边传来了高跟鞋接触地面的声音,司徒晚晚转身,闻声看去,高跟鞋的声音随着周玉的白色的裙摆渐渐地远离。 瞬间,她明白了陆延刚才的举动是为何。 心中的酸涩延伸至舌尖,竟然变得苦苦的。 司徒晚晚转过身,故作洒脱地笑着,看向陆延,说:“多谢陆总抬爱,那么以后,就拜托了。” 陆延看着她,说道:“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他说:“明天和我结婚。” …… 返程的路上,司徒晚晚依然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 刚才陆延的那番话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简直是太太太不可思议了。 当时,司徒晚晚的大脑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唯有他的这句话不住地在脑海中无比清晰回响着。 像是一个被装上了扩音器的复读机。 每一个字眼、每一个音调都重复着砰砰撞击到她的心脏上。 她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偷偷地拧了自己一下,很疼,所以这一刻的确是现实。 陆延说,要她和他维持一个月的夫妻关系,期间他会尽力在事业上对她进行帮助,一个月后,婚姻关系立即解除。 貌似只是一场合约…… 司徒晚晚知道他这么做一定自有他的原因,但当她问起为什么是一个月的时候,陆延却并没有回答她。 司徒晚晚答应了他。 夜色已经深了,浓得像一滩化不开的墨。 前方澄黄的路灯排成排,笔直地通往前方。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司徒晚晚的思绪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 她这个高高在上的男神居然马上要成为她名义上的丈夫了…… 即便他们结婚只是做做样子,但是,这样迅猛的进展还是有些吓人。 司徒晚晚哭笑不得,自己的生活现在居然变得这般戏剧化。 她突然转头看向陆延,问:“为什么是我?” 陆延没有看她,平静答道:“司徒小姐应该明白,只有利益才能造就最诚实的合作伙伴,你我之间都各需所求,所以,你是最好的人选。” 司徒晚晚继续问道:“这就是你突然对我转变态度的原因?” “没错。”陆延回答地很直白。 司徒晚晚又说:“其实也是做给周主编看的吧?” 陆延看了她一眼,说:“我阻止不了你的想法。” “那么,你能回到我一个问题吗?” “你说。” 司徒晚晚轻声问道:“你还爱她吗?” 陆延收回了目光,两三秒后,他回答道—— “不爱。” 第二十一章 01.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 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02.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 倾,音声相和,前後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 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03.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 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04.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 帝之先。 05.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迭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06.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07.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08.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 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09.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 道。 10.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国治民,能无为乎?天门 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11.三十幅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 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12.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 ,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13.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 可托天下。 14.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抟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皦 (jiǎo),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於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 之不见其後。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15.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 兮其若容;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澹兮其若海;飉(liáo,风的声音)兮 若无止。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16.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 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17.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贵言,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18.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19.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 属,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20.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 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儡儡(lěi,羸弱)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馀,而 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众人皆有以,而我独 顽且鄙。我独异於人,而贵食母。 21.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 。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22.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 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 全而归之。 23.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於人乎?故从事於道 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於道者道亦乐得之;同於德者德亦乐得之;同於失者失於乐得 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24.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其在道也曰∶馀食赘形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25.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 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 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26.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轻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27.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是以圣人常 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不贵其 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28.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於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 下式,常德不忒,复归於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於朴。朴散则为 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29.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夫物或行或随、或 觑或吹、或强或羸、或挫或隳。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30.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军之後必有凶年。善有果而已,不敢 以取强。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31.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於天下矣。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 之。 32.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也。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於江海。 33.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 ,寿。 34.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於小。 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35.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乐与饵,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 。用之不足既。 36.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 。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於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37.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夫 亦将无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 38.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 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以应,则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义 。失义而後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 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 39.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 下贞。其致之。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 灭。侯王无以贞将恐蹶。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是以侯王自称孤、寡、不谷。此非以贱为本邪?非 乎。至誉无誉。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40.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於有,有生於无。 41.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 。进道若退。夷道若纇。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唯道善贷且成。 42.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 王公以为称,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人之所教,我亦教之,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 43.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 44.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是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 长久。 45.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静胜躁,寒胜热。清 静为天下正。 46.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於郊。祸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 矣。 47.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明。不为而成。 48.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於无为。无为而不为。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 天下。 49.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 德信。圣人在天下,歙歙(xixi,无所偏执的样子)焉,为天下浑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圣人皆孩之。 50.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动之於死地,亦十有三。夫何故?以其生生 之厚。盖闻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凶虎,入军不被甲兵。凶无所投其角。虎无所用其爪。兵无所容其刃。夫 何故?以其无死地。 51.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 然。故道生之,德畜之。长之育之。亭之毒之。养之覆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52.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塞其兑,闭其门, 终身不勤。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见其小曰明,守柔曰强。用其光,复归其明,无遗身殃。是为习 常。 53.使我介然有知,行於大道,唯施是畏。大道甚夷,而人好径。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服文彩,带 利剑,厌饮食,财货有馀。是谓盗夸。非道也哉。 54.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脱。子孙以祭祀不辍。修之於身其德乃真。修之於家其德乃馀。修之於乡其德 乃长。修之於邦其德乃丰。修之於天下其德乃普。故以身观身,以家观家,以乡观乡,以邦观邦,以天下 观天下。吾何以知天下然哉?以此。 55.含德之厚比於赤子。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攫鸟不抟。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全作,精之 至也。终日号而不嗄,和之至也。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气曰强。物壮则老。谓之不道, 不道早已。 56.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故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 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故为天下贵。 57.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民多利器国家 滋昏。人多伎巧奇物泫起。法令滋彰盗贼多有。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 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58.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祸尚福之所倚。福尚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正 复为奇,善复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59.治人事天莫若啬。夫唯啬是谓早服。早服谓之重积德。重积德则无不克。无不克则莫知其极。莫知其 极可以有国。有国之母可以长久。是谓深根固柢,长生久视之道。 60.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迨ㄞ哄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 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61.大国者下流,天下之交。天下之牝。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故大国以下小国,则取小国。小国以 下大国,则取大国。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大国不过欲兼畜人。小国不过欲入事人。夫两者各得所欲, 大者宜为下。 62.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美言可以市尊。美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故 立天子、置三公,虽有拱璧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 ?故为天下贵。 63.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大小多少,报怨以德。图难於其易,为大於其细。天下难事必作於易。天 下大事必作於细。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 无难矣。 64.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泮,其微易散。为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乱。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层 之台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民之从事 常於几成而败之。慎终如始则无败事。是以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学不学,复众人之所过,以辅万 物之自然而不敢为。 65.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 之福。知此两者,亦稽式。常知稽式,是谓玄德。玄德深矣、远矣!与物反矣。然後乃至大顺。 66.江海之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是以圣人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 以身後之。是以圣人处上而民不重,处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67.天下皆谓我道大似不肖。夫唯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细也夫。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 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今舍慈且勇,舍俭且广,舍 後且先,死矣!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慈卫之。 68.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与。善用人者为之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 配天之极。 69.用兵有言,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是谓行无行。攘无臂。扔无敌。执无兵。祸莫大於 轻敌。轻敌几丧吾宝。故抗兵相加哀者胜矣。 70.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言有宗、事有君。夫唯无知,是以我不知。知我者希, 则我者贵。是以圣被褐怀玉。 71.知不知上,不知知病。夫唯病病,是以不病。圣人不病,以其病病。夫唯病病,是以不病。 72.民不畏威,则大威至。无狎其所居,无厌其所生。夫唯不厌,是以不厌。是以圣人自知不自见。自爱 不自贵。故去彼取此。 73.勇於敢则杀。勇於不敢则活。此两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恶孰知其故。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 。不召而自来。繟(chǎn,舒缓)然而善谋。天网恢恢疏而不失。 74.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若使民常畏死,而为奇者,吾得执而杀之,孰敢。常有司杀者杀。夫代司 杀者杀,是谓代大匠斫。夫代大匠斫者,希有不伤其手矣。 75.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是以难治。民之轻死以其求生之厚,是以 轻死。夫唯无以生为者,是贤於贵生。 76.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 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77.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馀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人 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馀。孰能有馀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 欲见贤邪! 78.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是以圣人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正言若反。 79.和大怨必有馀怨,安可以为善。是以圣人执左契,而不责於人。有德司契,无德司彻。天道无亲常与 善人。 80.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 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81.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 以与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01.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 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02.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 倾,音声相和,前後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 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03.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 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04.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 帝之先。 05.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迭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06.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07.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08.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 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09.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 道。 10.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国治民,能无为乎?天门 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11.三十幅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 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12.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 ,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13.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 可托天下。 14.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抟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皦 (jiǎo),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於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 之不见其後。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15.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 兮其若容;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澹兮其若海;飉(liáo,风的声音)兮 若无止。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16.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 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17.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贵言,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18.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19.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 属,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20.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 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儡儡(lěi,羸弱)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馀,而 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众人皆有以,而我独 顽且鄙。我独异於人,而贵食母。 21.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 。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22.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 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 全而归之。 23.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於人乎?故从事於道 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於道者道亦乐得之;同於德者德亦乐得之;同於失者失於乐得 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24.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其在道也曰∶馀食赘形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25.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 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 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26.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轻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27.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是以圣人常 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不贵其 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28.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於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 下式,常德不忒,复归於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於朴。朴散则为 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29.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夫物或行或随、或 觑或吹、或强或羸、或挫或隳。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30.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军之後必有凶年。善有果而已,不敢 以取强。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31.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於天下矣。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 之。 32.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也。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於江海。 33.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 ,寿。 34.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於小。 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35.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乐与饵,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 。用之不足既。 36.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 。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於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37.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夫 亦将无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 38.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 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以应,则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义 。失义而後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 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 39.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 下贞。其致之。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 灭。侯王无以贞将恐蹶。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是以侯王自称孤、寡、不谷。此非以贱为本邪?非 乎。至誉无誉。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40.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於有,有生於无。 41.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 。进道若退。夷道若纇。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唯道善贷且成。 42.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 王公以为称,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人之所教,我亦教之,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 43.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 44.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是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 长久。 45.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静胜躁,寒胜热。清 静为天下正。 46.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於郊。祸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 矣。 47.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明。不为而成。 48.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於无为。无为而不为。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 天下。 49.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 德信。圣人在天下,歙歙(xixi,无所偏执的样子)焉,为天下浑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圣人皆孩之。 50.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动之於死地,亦十有三。夫何故?以其生生 之厚。盖闻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凶虎,入军不被甲兵。凶无所投其角。虎无所用其爪。兵无所容其刃。夫 何故?以其无死地。 51.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 然。故道生之,德畜之。长之育之。亭之毒之。养之覆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52.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塞其兑,闭其门, 第二十二章 01.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 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02.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 倾,音声相和,前後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 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03.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 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04.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 帝之先。 05.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迭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06.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07.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08.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 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09.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 道。 10.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国治民,能无为乎?天门 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11.三十幅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 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12.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 ,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13.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 可托天下。 14.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抟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皦 (jiǎo),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於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 之不见其後。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15.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 兮其若容;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澹兮其若海;飉(liáo,风的声音)兮 若无止。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16.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 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17.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贵言,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18.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19.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 属,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20.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 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儡儡(lěi,羸弱)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馀,而 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众人皆有以,而我独 顽且鄙。我独异於人,而贵食母。 21.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 。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22.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 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 全而归之。 23.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於人乎?故从事於道 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於道者道亦乐得之;同於德者德亦乐得之;同於失者失於乐得 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24.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其在道也曰∶馀食赘形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25.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 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 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26.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轻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27.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是以圣人常 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不贵其 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28.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於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 下式,常德不忒,复归於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於朴。朴散则为 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29.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夫物或行或随、或 觑或吹、或强或羸、或挫或隳。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30.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军之後必有凶年。善有果而已,不敢 以取强。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31.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於天下矣。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 之。 32.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也。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於江海。 33.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 ,寿。 34.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於小。 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35.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乐与饵,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 。用之不足既。 36.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 。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於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37.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夫 亦将无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 38.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 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以应,则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义 。失义而後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 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 39.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 下贞。其致之。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 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第23章 弟二十三章 01.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 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02.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 倾,音声相和,前後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 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03.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 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04.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 帝之先。 05.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迭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06.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07.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08.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 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09.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 道。 10.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国治民,能无为乎?天门 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11.三十幅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 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12.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 ,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13.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 可托天下。 14.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抟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皦 (jiǎo),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於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 之不见其後。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15.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 兮其若容;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澹兮其若海;飉(liáo,风的声音)兮 若无止。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16.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 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17.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贵言,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18.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19.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 属,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20.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 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儡儡(lěi,羸弱)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馀,而 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众人皆有以,而我独 顽且鄙。我独异於人,而贵食母。 21.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 。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22.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 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 全而归之。 23.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於人乎?故从事於道 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於道者道亦乐得之;同於德者德亦乐得之;同於失者失於乐得 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24.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其在道也曰∶馀食赘形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25.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 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 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26.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轻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27.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是以圣人常 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不贵其 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28.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於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 下式,常德不忒,复归於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於朴。朴散则为 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29.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夫物或行或随、或 觑或吹、或强或羸、或挫或隳。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30.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军之後必有凶年。善有果而已,不敢 以取强。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31.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於天下矣。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 之。 32.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也。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於江海。 33.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 ,寿。 34.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於小。 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35.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乐与饵,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 。用之不足既。 36.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 。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於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37.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夫 亦将无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 38.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 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以应,则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义 。失义而後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 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 39.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 下贞。其致之。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 灭。侯王无以贞将恐蹶。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是以侯王自称孤、寡、不谷。此非以贱为本邪?非 乎。至誉无誉。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40.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於有,有生於无。 41.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 。进道若退。夷道若纇。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唯道善贷且成。 42.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 王公以为称,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人之所教,我亦教之,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 43.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 44.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是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 长久。 45.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静胜躁,寒胜热。清 静为天下正。 46.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於郊。祸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故知足 第二十四章 01.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 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02.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 倾,音声相和,前後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 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03.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 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04.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 帝之先。 05.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迭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06.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07.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08.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 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09.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 道。 10.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国治民,能无为乎?天门 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11.三十幅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 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12.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 ,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13.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 可托天下。 14.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抟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皦 (jiǎo),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於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 之不见其後。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15.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 兮其若容;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澹兮其若海;飉(liáo,风的声音)兮 若无止。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16.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 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17.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贵言,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18.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19.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 属,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20.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 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儡儡(lěi,羸弱)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馀,而 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众人皆有以,而我独 顽且鄙。我独异於人,而贵食母。 21.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 。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22.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 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 全而归之。 23.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於人乎?故从事於道 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於道者道亦乐得之;同於德者德亦乐得之;同於失者失於乐得 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24.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其在道也曰∶馀食赘形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25.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 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 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26.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轻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27.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是以圣人常 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不贵其 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28.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於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 下式,常德不忒,复归於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於朴。朴散则为 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29.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夫物或行或随、或 觑或吹、或强或羸、或挫或隳。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30.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军之後必有凶年。善有果而已,不敢 以取强。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31.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於天下矣。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 之。 32.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也。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於江海。 33.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 ,寿。 34.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於小。 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35.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乐与饵,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 。用之不足既。 36.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 。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於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37.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夫 亦将无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 38.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 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以应,则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义 。失义而後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 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 39.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 下贞。其致之。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 下贞。其致之。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 第二十五章 01.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 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02.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 倾,音声相和,前後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 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03.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 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04.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 帝之先。 05.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迭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06.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07.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08.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 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09.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 道。 10.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国治民,能无为乎?天门 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11.三十幅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 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12.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 ,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13.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 可托天下。 14.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抟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皦 (jiǎo),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於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 之不见其後。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15.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 兮其若容;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澹兮其若海;飉(liáo,风的声音)兮 若无止。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16.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 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17.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贵言,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18.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19.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 属,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20.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 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儡儡(lěi,羸弱)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馀,而 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众人皆有以,而我独 顽且鄙。我独异於人,而贵食母。 21.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 。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22.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 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 全而归之。 23.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於人乎?故从事於道 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於道者道亦乐得之;同於德者德亦乐得之;同於失者失於乐得 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24.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其在道也曰∶馀食赘形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25.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 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 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26.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轻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27.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是以圣人常 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不贵其 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28.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於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 下式,常德不忒,复归於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於朴。朴散则为 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29.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夫物或行或随、或 觑或吹、或强或羸、或挫或隳。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30.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军之後必有凶年。善有果而已,不敢 以取强。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31.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於天下矣。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 之。 32.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也。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於江海。 33.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 ,寿。 34.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於小。 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35.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乐与饵,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 。用之不足既。 36.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 。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於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37.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夫 亦将无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 38.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 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以应,则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 第二十六章 01.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 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02.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 倾,音声相和,前後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 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03.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 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04.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 帝之先。 05.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迭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06.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07.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08.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 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09.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 道。 10.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国治民,能无为乎?天门 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11.三十幅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 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12.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 ,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13.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 可托天下。 14.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抟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皦 (jiǎo),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於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 之不见其後。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15.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 兮其若容;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澹兮其若海;飉(liáo,风的声音)兮 若无止。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16.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 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17.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贵言,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18.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19.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 属,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20.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 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儡儡(lěi,羸弱)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馀,而 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众人皆有以,而我独 顽且鄙。我独异於人,而贵食母。 21.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 。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22.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 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 全而归之。 23.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於人乎?故从事於道 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於道者道亦乐得之;同於德者德亦乐得之;同於失者失於乐得 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24.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其在道也曰∶馀食赘形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25.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 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 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26.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轻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27.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是以圣人常 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不贵其 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28.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於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 下式,常德不忒,复归於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於朴。朴散则为 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29.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夫物或行或随、或 觑或吹、或强或羸、或挫或隳。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30.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军之後必有凶年。善有果而已,不敢 以取强。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31.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於天下矣。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 之。 32.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也。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於江海。 33.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 ,寿。 34.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於小。 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35.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乐与饵,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 。用之不足既。 36.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 。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於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37.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夫 亦将无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 38.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 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以应,则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义 。失义而後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 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 39.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 下贞。其致之。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 灭。侯王无以贞将恐蹶。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是以侯王自称孤、寡、不谷。此非以贱为本邪?非 乎。至誉无誉。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40.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於有,有生於无。 41.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 。进道若退。夷道若纇。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唯道善贷且成。 42.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 王公以为称,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人之所教,我亦教之,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 43.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 第二十七章 司徒晚晚的考验只持续了五天,熬到第六天的时候,她终于坐不住了,正巧这天不用去剧组,她便又跑到了陆延家里去。 在这过去的几天内,陆延于她音信全无,更别提让他主动联系她了。 其实司徒晚晚也明白,像陆延这种性格的人,怎么会几日不见她就按耐不住给她打电话过来? 她还是不自量力,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而陆延,从开始到现在,对待她一直都是无所谓的态度。 这个时候,司徒晚晚脑中蹦出了极具讽刺意味的四个字:“自—取—其—辱!” 不过,他这个人就真的这样寡情吗? 她都在他身边呆了这么久,除了陪他睡觉,为他所做的其它事情几乎能算得上是半个老婆了啊! 不应该啊! 司徒晚晚虽然挫败,但也不太相信她在陆延心里的分量难道就真的一点都没变?所以她这次过去,主要是想看看陆延对她的态度是怎么样的,她期待着会能发生一些变化,即便只是一点点,她也会很心满意足。 司徒晚晚最近每次去陆延家里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在碰运气。 见得到他最好,见不到的话……那就明天再来嘛!反正时间大把,她一点儿也不怕麻烦。 喜欢一个人,真的每时每刻都在期盼着能见到他。 路再远也没关系,就算跋山涉水也没关系。 只要能看上他一眼,这些根本算不了什么。 在这件事情上,司徒晚晚执着地可怕。 可能老天有眼吧,当司徒晚晚来到陆延家门口的时候,她惊喜地发现他的车子今天停在了车库里,想来陆延这会儿一定在家了。 算算时间,她真的很久都没见过他了啊! 司徒晚晚并没有着急进去,她在外面掏出小镜子仔仔细细地补了下妆,又抓了抓头发,才在门上输入了那串早已被她熟记于心的密码。 进了家门,她左右看看,并没有看到陆延。 “陆总?”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一丁点儿的动静都没有,也没有得到陆延的回应。 司徒晚晚便去了后院。 陆延的这栋房子里面的布局很别致,很现代化。后方有一片独立的娱乐区,里面设有一些简单的健身器材、吧台、小型的家庭影院、甚至还有一个游泳池。 司徒晚晚朝这边走来的时候听到了水花声,原以为陆延正在泳池里游泳,她美滋滋地做好准备想要饱览下他的**来养养眼。然而走到旁边时,却发现池水非常非常地平静,哪里像是有过人的样子? 难道刚才她听到的声音只是错觉? 司徒晚晚抓抓耳朵,不确信地走到了泳池边,弯腰朝池水下方望去。 模模糊糊地在池底看到了一个人影,司徒晚晚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个人影已经猛地从水面下探了出来,水花溅到司徒晚晚的脸上,她闭上眼尖叫了一声,直起腰往后退的时候踩到了脚下的水渍,司徒晚晚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摊开双臂,身子虚晃了几下,然后重重地跌落进了泳池里。 司徒晚晚在水中胡乱地挣扎着,陆延把她拦腰提起来的时候,她便像搂着根浮木似的紧紧地攀在他的身上,她抹了把脸,胳膊环住陆延的脖子,颤着声音,惊魂不定地说:“陆……陆总。” 她跟他离得很近,说这句话的时候,两人的鼻尖几乎都要碰上了。 陆延漆黑的湿发贴在头皮上,脸上还淌着水珠,他侧了下脸,避开和司徒晚晚太过暧昧的近距离接触。 但这有什么用? 他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泳裤,而司徒晚晚像个大考拉一样四肢都环着他,两人浑身湿漉漉的,肉贴着肉,两个身体密不透风,还有什么能比这样更暧昧? 也不知道是还在为刚才落水而害怕,还是为这样面对着陆延感到紧张,司徒晚晚重重地喘息着,直勾勾地看着陆延的侧脸,她所感受到的陆延的身体,是精瘦而健壮的,是坚实有力的。 对她而言,那一种荷尔蒙发挥到最顶端,司徒晚晚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会游泳?”陆延问。 司徒晚晚重重地点了几下头,说:“不会。” “你先放开我。” 司徒晚晚摇了摇头,又说:“我不会游泳。” 陆延也没有再次要求她,直接把自己脖子上司徒晚晚的手臂拿了下来,司徒晚晚即刻再次环住了他的腰腹,陆延一只胳膊勾住司徒晚晚的腰,朝泳池边游了过去。 他托起司徒晚晚的后背,把她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说:“上去。” 司徒晚晚艰难地爬了上去,坐在池子边上,回头看他。 “陆总,你……” 陆延抹了把脸,把前额的湿发往后拢了一下,他肩膀宽阔,颈下锁骨清晰可见,皮肤偏蜜色,因为沾着水,泛出了亮亮的水光。 司徒晚晚不禁回想起了刚才的触感,有种恋恋不舍的感觉。 然后她竟然忘记了自己刚才要说的话的下文,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怎么来了?” “哦,那个,我以为……我是来帮你打扫房间的。” “这些天都是你在打扫?” “对啊,你不知道吗?” “我都没见过你,怎么会知道?” “……我给你做的甜点你吃了吗?” “嗯。” “连这个你都不知道是我做的?” “我以为是助理买的。” 司徒晚晚:“……” 司徒晚晚把湿发往后扎了一下,说:“唉我全身都湿透了,这可怎么办啊?” 她站起身,原本怕冷而环在胸前的手臂就放开了,在她起身的同时,司徒晚晚注意到陆延的眼神即刻就从她身上移开了。 于是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薄薄的衣料沾了水后紧紧地贴在她身上,几乎可以看到下方她皮肤的颜色,这样还好,然而最显眼的就是她身上这件大红色的内衣了。 司徒晚晚脸色一变,再次把手臂抱在了胸前,眼神闪烁着望向陆延。 这会儿他已经从她身前游开了,身长腿长,有力的臂膀划开大大的水花。 “浴巾在躺椅上。”他边游边对司徒晚晚说道。 司徒晚晚扭扭捏捏地走过去,把浴巾披到身上,又回身看着他,苦恼地说:“陆总,我现在怎么办啊?没办法回去了。” “去烘干。” “那我穿什么啊?” “等着,我给你拿件衣服。” 他说着就朝池边游过来,双手撑在岸上,毫不费力地探出了半个身子。 司徒晚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连忙叫住他,说:“你先别上来!” 陆延的眼神不明所以,随后,竟然听了她的话,又下了泳池,看了看司徒晚晚光裸的脚,说:“鞋子掉了?” “嗯。”司徒晚晚点点头。 陆延很快扎进了水里,没过一会儿,又游出了水面,把司徒晚晚的鞋子放在池边,然后他也上了岸。 司徒晚晚的眼神根本就从陆延身上移不开,她像是正在看着一幅美男出浴图,眼睛几乎都直了。 眼前的这具**,和她想象中的一样美好。 司徒晚晚的视线又悄悄地移至了某个关键部位,她吸了口气,唇角弯弯,极轻地点了下头。 嗯,她很满意! 陆延光着脚走在前面,司徒晚晚赶紧提上鞋子跟上他,在他身后肆意打量着他的身材。 陆延拿了条大毛巾披在了身上,回房间给司徒晚晚拿了件t恤出来,递给了她,司徒晚晚接过来,说:“那陆总,我先在你家多呆一会儿好吗?” “你自便。” 司徒晚晚进洗手间把他的衣服换上,又把自己的湿衣服丢进了洗衣机里甩干,过了会儿,拿出来去阳台上晾的时候,从刚从房间里出来的陆延身边走过,他已经换了身家居服,拿着一杯咖啡,头发已经被吹干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跟他打上照面,司徒晚晚满是不自在,觉得现在的自己和光着身子根本没什么区别,她低下头,安静地走过去,还没走多远,就听到陆延在她身后说:“喂,你东西掉了。” 什么东西? 司徒晚晚回过身,疑惑地望向地面。 瞬间,一切都静止了,周边的一切她都看不到了,唯独自己那件颜色极其艳丽的文胸正摊得开开的,非常高调地躺在陆延脚边。 司徒晚晚脸“唰”得通红,腿脚跟生了铅似的,定定地站在原地。 她抬眼小心翼翼地瞅了瞅陆延的脸色,他面容平静,但越是这样,司徒晚晚越是尴尬。 很快,陆延端着咖啡杯走开了,司徒晚晚才过去把她的文胸捡了起来,她脸颊全程都是通红的,久久不褪散,跟她这件文胸的颜色有得一比。 在等衣服干掉的空档,陆延窝在沙发里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她远远地坐在一旁,气氛寂静到尴尬,司徒晚晚打开微信,和小君聊天。 “君,我现在好方!〒△〒” “怎么了这是?” “我现在在陆男神家里,坐在他的沙发上,穿着他的t恤,里面……什么也没穿……” 小君一连发了两条过来:“卧槽?!” “什么情况?” 司徒晚晚把前因后果跟她说了一遍,小君发了个流冷汗的表情过来,又说:“晚晚啊,你是不是傻?你脑壳子被门挤了吗?”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这么好的时机,这么难得的时机!你竟然没有做点儿什么?只是在拿着手机跟我聊天?” 她这么一提点,司徒晚晚仿佛醍醐灌顶,偷偷瞄了陆延一眼,又赶紧收回了目光。 她即刻给小君发去了一个表示赞扬的大拇指eji,说:“先不说,我要开始忙正事了!” 第二十八章 司徒晚晚把手机放下,坐正身体望向陆延,他仍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仿佛只当她是空气。 司徒晚晚轻轻地咳了一声,问:“陆总,你在看什么?” “资料。”他头也不抬地说道。 “你周末也不闲着吗?” “这是工作。” “什么资料啊,我能看看吗?”司徒晚晚说着就起身过去挨着陆延坐下来了,靠着他的右臂,伸着脑袋往他跟前凑。 陆延没理她,但也没有推开她。 司徒晚晚胆子大了起来,然后和在自己家里一样把腿脚都放上了沙发,开始得寸进尺了:“陆总,你大学学的商科吗?” “嗯。” “你在哪个大学上的?” “国外。” “哦,原来你还是个海归啊。” 司徒晚晚看了会儿电脑屏幕,一脸困惑地摇摇头。 “看不懂。” 她端过桌上的果盘,问他:“你吃水果吗?” 还没等到他回话,司徒晚晚就已经捏起一颗葡萄递到了他唇边,陆延的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了两秒,然后,竟然真的张嘴吃了下去。 司徒晚晚的手停在半空,刚才那是……撞邪了吗? 陆延竟然吃了她喂的东西? 她顿了顿,又捏起了一颗葡萄,问:“你还吃吗?” 陆延双手在键盘上打着字,没说话。 司徒晚晚便再次把葡萄送到了他嘴边,陆延微微侧头,张口咬了下去,不经意间,他的嘴唇触碰到了司徒晚晚的手指,条件反射,她像触电了一样迅速地收回了手,老老实实地窝在一旁。 司徒晚晚的心情起起伏伏,宛若山路十八弯,然而陆延全程都没什么表情,模样一直都很认真地工作着。 司徒晚晚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又往他嘴边递了一颗葡萄。 陆延这次倒是没有再吃下去了,眼神看向司徒晚晚,淡淡地问:“你想干什么?” 司徒晚晚愣了一下,说:“没想干什么啊。” 她收回了空悬着的手,把葡萄塞进了自己嘴里,司徒晚晚嘴巴动了动,表情随即夸张地扭曲了起来。 妈呀,这是什么葡萄!怎么这么酸? 司徒晚晚皱着脸强咽了下去,缓了缓,惊讶地问陆延说:“你刚才不觉得酸吗?” 陆延沉默了一下,问:“酸吗?” “难道是我这颗挑错了?”司徒晚晚便又放了一颗进嘴里,然而,这一颗同样酸得没法儿吃。 司徒晚晚砸吧砸吧嘴,说:“陆总,你是不是味觉有问题啊?” 陆延不再看她,片刻后,说:“我味觉没问题。” 于是司徒晚晚又捏了一颗给他,说:“你再尝尝?” 陆延看看她手里的这颗葡萄,张口吃下去后,果然和她一样皱起了眉,司徒晚晚大笑了两声,说:“哈哈,还说不酸?” “不过你刚才那是怎么回事?没品出来味道吗?” 陆延瞥了她一眼,说:“司徒晚晚,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话真的很多。” “没有啊,没人这么说过。” 司徒晚晚笑了一下,说:“因为我只在你面前话才会这么多啊。” 陆延拿起手旁的玻璃杯喝了口水,把杯子放回去的时候,司徒晚晚从他手中接过来,说:“我也要喝水,真的太酸了!” 她捧起杯子,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眼睛透过杯子上方,视线一直放在陆延身上。 可能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陆延侧过头和她对视了一眼,然后接着看向电脑。 司徒晚晚把杯子放下,又凑到了陆延跟前,问:“陆总,你累不累?我帮你揉揉肩吧。” 同样的,这次仍是未等到陆延回话,司徒晚晚就已经上手了。 她按上陆延的肩,用力地揉捏起来,手法不怎么熟练,却自我感觉良好地问他:“舒服吗?是不是放松了很多?我在家就老是帮我爸按肩,他说我的手法可是一流的!” 陆延平静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司徒晚晚。” 司徒晚晚再次回他道:“没想干什么啊。” 她犹豫了一下,又低声说:“陆总,你情商好像不怎么高。” “什么意思?” 司徒晚晚又面色为难地说:“呃……或许也不是情商的问题,我冒犯一下啊,陆总,你……有没有其他方面的问题?” 陆延闻言合上了电脑,直直地看着司徒晚晚,声线冷下了几度。 “你,胆子够肥。” 司徒晚晚汗颜,不住地道歉,说:“陆总,你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的,就是,偶尔管不住自己的嘴,你千万别生气。” 然后她立刻又补充道:“我相信你没那种问题的,真的!” 陆延眉尾挑了一下,说:“司徒晚晚,想象力太丰富没什么好事。” 司徒晚晚嫣然地笑,软着身子靠在他,说:“只怪我诱惑力太小了,不能让你……” 话还没说完,陆延长臂一伸,勾住司徒晚晚的腰,让她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他右手掌卡在她的下颌处,凝视着她,说:“想要什么,今天都给你。” 司徒晚晚为他俩这样的姿势红透了脸,一时没明白陆延的意思,问:“什么?” 陆延说:“你要什么?资源,角色还是其他的什么?” 司徒晚晚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半晌,她说:“我最想要的是你啊。” 陆延的眼睛有片刻的失神,转瞬即逝。 司徒晚晚把陆延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拿下来,按住他的肩膀,凑到他脸前,长睫忽闪了几下,红着脸说:“陆总……我可以亲你吗?” 陆延听她说了这么荒唐的话,表情没有变化,竟然也没拒绝她。 但是,既然他不是在拒绝她,却为什么摆出了这样冷淡的脸色?” 司徒晚晚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便只是遵循着自己的意思,缓缓地靠近了他的嘴唇。 陆延的唇形非常好看,很薄,棱角分明。 她还记得刚才自己手指碰到这里时的触感,柔软,温热。 更久远一些的,她还记得七年前她是亲过这里的。 电视里演男女接吻的时候,无一例外都是闭着眼睛的,可是这时,司徒晚晚和陆延直直地对视着,互相望进了对方的眼睛深出,他们的瞳孔里倒映出彼此的模样。 到这一刻的时候,司徒晚晚并没有预想中的紧张与激动,她倒是非常平静。 不害臊地来说,这幅画面她在脑海中幻想过了很多次,只是她没有想到,它真实地发生起来,情况竟然超越了她的预想。 如今,她穿着陆延的衣服,亲密无间地跨坐在他的腿上,还揽着他的脖子,即将就会亲上了他的嘴唇。 司徒晚闭上了眼睛,她等待着这个吻,心想会不会带给她和七年前一样的感觉。 可就在这么重要的时刻里,她耳边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司徒晚晚猛地睁开眼,朝门口望了过去。 陆延的姐姐陆雨正站在那里,她仍然穿着一身精炼的职业套装,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三人面面相觑,司徒晚晚连忙从陆延身上下来,同时,陆雨把手中的文件袋放在了玄关处的柜子上,又转身出了门,声音不太自然地说:“东西放在这里了,你记得看一下,我就先走了。” 陆延开口说:“嗯,我知道,你慢走。” 陆雨关上门的时候,室内再次回归寂静,但完全没有了刚才那样的气氛,司徒晚晚尴尬起来,陆延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怎么了?刚才不还挺大胆的吗?” 司徒晚晚脸又红了红,实在继续不下去了,她站起了身,支支吾吾地说:“我,我衣服应该干了。” 说着快步走去阳台把衣服取了下来,回到卫生间换上,出来的时候,陆延已经不在沙发上了,司徒晚晚拿起包,准备跟他道声别,走到他卧室外面,意外地听见里面浴室传来了水花的声音。 陆延在冲澡。 司徒晚晚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纯情小姑娘,她能想到陆延目前的生理状况,咬了咬下唇,低着眼偷笑出声。 最后决定还是先不打扰他了,便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微信道别,然后就离开了。 / 司徒晚晚回去拍了几天的戏,后来又接到了通知,让她去公司参加一个例会。 当天,司徒晚晚见到了好久不见的赵嫤欢,赵嫤欢热情地过来打招呼,拉着司徒晚晚说东说西,司徒晚晚见到她也挺开心的,毕竟赵嫤欢算是她在圈内的第一个朋友,两人从最艰难的地步一起慢慢地熬过来,即便中间没有过太多的交流,但赵嫤欢曾经对她的帮助,司徒晚晚一直铭记于心。 正说着话的时候,赵嫤欢经纪人郑强走了过来。 “强哥。”司徒晚晚礼貌地打招呼。 郑强对司徒晚晚的脸色倒不是很好,并不知是什么原因。 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然后对赵嫤欢说:“嫤欢,跟我去那边和几个老总打个招呼。” 赵嫤欢和司徒晚晚示意了一下,就跟着他离开了。 赵嫤欢走后,司徒晚晚也被成峰叫了过去,谈论工作上的事情之余,他顺便问了一下她和陆延的关系进展。 司徒晚晚想了想,说:“应该算是亲近了很多吧,不过,我还是不能确定他到底喜不喜欢我。” 成峰说:“我最近了解到一个广告正准备启用新人做代言,过几天你找个机会,再去和陆总说一下。” 司徒晚晚脸色沉了沉,说:“峰哥,总这么接二连三地拜托别人不太好吧,目前我开不了口了,这件事就暂时先放一放吧。” 成峰却说:“我说你还是把自己的面子先放一放吧,到底是脸面重要还是机会重要。” “在陆延面前的脸面重要。”司徒晚晚坚定地说道。 成峰叹口气。 司徒晚晚又说:“我不想惹他厌烦,不想让他觉得我是在利用他。” 成峰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摇摇头离开了。 这时,司徒晚晚的心情变得差劲儿起来,和面熟的几个人聊了会儿天,正准备悄悄退场的时候,她无意望到了某个方向,眼神骤然亮了一下,然后朝那里走去。 即使只是一个背影,她也总能一眼就认出他来。 他总是那么得笔挺,喜欢穿一身纯黑色的正装,长身玉立,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司徒晚晚来到男人身后,碰了下他的胳膊,语气惊喜地说:“陆总,你也来了啊?” 第二十九章 司徒晚晚原以为这种不是特别重要的小型例会陆延是不会过来的,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他。 陆延示意她跟他出去一下,待他先走出去以后,司徒晚晚左右看看,才跟上了他。 前几天的那场暧昧依然历历在目,这会儿司徒晚晚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微垂着脑袋,手指交叉在一起,扭扭捏捏。 “戏拍得怎么样了?” 听他这么说,司徒晚晚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这是……在主动关心她吗? 随后,司徒晚晚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次她长记性了,绝对不会再让自己自作多情了。 司徒晚晚点点头,说:“还算顺利……哎对了陆总,我还没跟你道谢呢!多谢你帮我换角,我很喜欢现在的角色,谢……” 陆延似乎没想和她再继续这个话题,问她“过两天有空吗?” 司徒晚晚:“有空,怎么了?” 陆延说:“我们每半个月会有一个家庭聚会,到时候再陪我去趟老宅。” “嗯好的,我知道了。”司徒晚晚点头,说道。 话音刚落,她转着眼珠子想了想,她又说:“不过……” 陆延眼神带有询问地看着她。 司徒晚晚说:“不过我也是有条件的。 ” “你说。” 司徒晚晚两手背在身后,深吸了口气,向前走了两步,仰头,和他面对着面说:“我要继续完成上次没办完的事。” 陆延没说话,但眼神似是明了了她意指什么。 他不动声色,这样倒是给了司徒晚晚勇气,她踮起脚尖,闭上眼睛仰着脸亲上了他的唇角。 这个吻持续了大概五六秒,司徒晚晚起开后,盯着她刚才亲过的地方,小声地说:“好了,我答应你啦。” 陆延全程平静地像个假人,司徒晚晚有点儿害怕他会不高兴,战战兢兢地抬眼瞅了瞅他。 她在陆延面前,任何情绪总是表现得很明显。 这会儿也是同样。 面上有着难掩的小激动,但是也在为他的反应感到忐忑。 突然,陆延把手放在了她的头顶上揉了一下,开口说:“你怎么傻乎乎的。” 司徒晚晚太不习惯和他这样的亲昵,睁大眼睛,呆呆地望着他。 半晌,嘴里蹦出这样一句话:“你说我傻?” 陆延嘴角一勾,轻笑了一下,转身进了大厅。 司徒晚晚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放大,双手合着捂住嘴傻笑起来。 她不习惯他这个样子,但她真的好喜欢他这个样子! 就连被他说自己傻乎乎的,司徒晚晚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这时,她感觉到肩膀上有一只手从身后搭了上来,转过来看看来人,原来是卷毛。 说来她已经好久没见过卷毛了,这么多天过去,他的一头小卷发长长了一些,也更加卷了些。 司徒晚晚心情不错,学着陆延刚才的样子把手放在了卷毛的头顶,笑着说:“你怎么傻乎乎的?” 卷毛却没有跟她开玩笑的意思,他的表情很严肃,说:“我都看到了。” 司徒晚晚知道他说的什么,仍问他道:“看到什么了啊?” “刚才你亲了陆总,他还摸了下你的头。”他模样认真地说。 司徒晚晚咧开嘴笑了,说:“看到就看到了呗!” 卷毛好奇地问:“你和陆总什么关系啊?” “你说呢?”司徒晚晚故作高深地说。 “……地下情?” 司徒晚晚白了他一眼,说:“地下你个大头鬼……我们……” 她想了想,又说:“我们……” 不过,他们俩这情况,真的挺像地下情的啊! 司徒晚晚说不下去了,只好摆了摆手,说:“唉,你不懂,说了也不懂。” 卷毛哼了一声,说:“司徒,没想到你还蛮精明的!” 司徒晚晚瞪大眼睛,说:“哎你别把我们想歪了啊,我可是认真的!” 卷毛这人直言快语,说:“认真毛线啊,难道他还真会娶了你?” 他这句话听起来着实让人不怎么舒服,司徒晚晚瞪着他,恨不得把她跟陆延的结婚证甩到他脸上。 她在心底暗暗地腹诽:“嘿,你别说他还真的娶过我了!” 可卷毛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司徒晚晚沉默了下来。 “司徒,我跟你说真的,陆总他和我们可不是一类的人,你可千万别真陷进去了啊,不然以后伤得可是你自己!” 司徒晚晚心底一沉,顿了顿,故作洒脱地摇摇头,笑着说:“想那么多干嘛,日子还长着呢!” 司徒晚晚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时间,距离她和陆延领结婚证的那天已经过去了大概半个月了,他说过要她陪他演一个月,所以他们这种名义上的夫妻关系竟然已经进行了一半。 她从来没觉得一个月竟然会过得这么快,仿佛只是一眨眼的瞬间。 司徒晚晚不由地开始猜想一个月之后,他们俩的关系会演变成什么模样。 那时候,她就再也没有理由接近他了。 所以,陆延很有可能会和她断掉一切联系,形同陌路。 不然呢,她还能以什么身份继续留在他身边? 司徒晚晚恹恹无力地回到大厅,陆延一袭笔挺的西服,正和人聊着天。 他戴着的那条领带,是她事先帮他系好,挂在衬衫上的,她还说过他适合配合这种深蓝色的领带。 陆延朝她这边看过来,司徒晚晚便垂下了眼皮,从他身上移开了视线。 宴会结束后,司徒晚晚独自一人在公司外打出租车,半天没等到,她就先步行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她穿着只有一点跟的鞋子,走得很慢,抓着包包上的链条,无精打采地晃晃悠悠。 她的影子投在地面上,真正的形单影只。 司徒晚晚的心情早已跌落至了谷底,一想到以后会和陆延分开,她就觉得自己好像没有未来了,这比任何事都让她难受。 司徒晚晚听到了一辆车子在道路旁边的鸣笛声,事不关己,她没有回头。 很快,耳边再次传来了一声鸣笛声,她竟然又听到了陆延的声音。 “喂。” 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回身望去。 陆延开着车窗,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条手臂搭在车窗上,正保持着和她步行速度相同的车速缓慢地行驶着。 路灯下,斑驳的树影投在他的脸上,暗光流动,恍惚间看去,会觉得不怎么真实。 但是,他的确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陆总?你还没走?”司徒晚晚开口说。 陆延说:“上车,我送你。” 司徒晚晚笑笑,说:“那就谢谢你了。” 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问他:“你还记得我家在哪儿吗?” “记得。” “哦,那就好。”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司徒晚晚看了会儿外面移动着的夜景,说:“有点儿困了,我先睡一会儿。” 司徒晚晚她闭上眼睛,心情平静了下来,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她睁开眼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她家楼下,陆延正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她。 “到了?” 司徒晚晚坐直身子,说:“到了很久了吗?你怎么不叫醒我?” 陆延说:“刚到,正准备叫你。” “陆总,谢谢你今天送我回家。”司徒晚晚很客气地说道,她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睡意,嗓音软软糯糯的,很柔和。 她下车的时候,陆延说:“不用这么客气。” 司徒晚晚关上车门,朝他挥了挥手,车子从楼下开走了的时候,司徒晚晚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有点儿不对劲儿。 陆延说谎了! 从公司到她家一般需要一个小时,然而从她上了陆延的车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可陆延却说他们刚刚到。 司徒晚晚怎么会相信? 可是,她明明睡了那么久,陆延为什么就是不叫醒她呢? 月光明亮,薄薄地在地面上铺了一层银辉,草丛里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十月份的夜色凉凉,空气吸入肺部,有那么一瞬间,司徒晚晚格外地清醒。 陆延,他这是…… 可她又摇摇头,打个哈欠,不再多想,上楼回家睡觉去了。 第三十章 01.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 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02.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 倾,音声相和,前後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 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03.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 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04.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 帝之先。 05.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迭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06.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07.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08.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 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09.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 道。 10.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国治民,能无为乎?天门 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11.三十幅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 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12.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 ,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13.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 可托天下。 14.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抟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皦 (jia),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於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 之不见其後。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15.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 兮其若容;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澹兮其若海;飉(lia,风的声音)兮 若无止。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16.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 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17.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贵言,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18.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19.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 属,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20.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 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儡儡(lei,羸弱)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馀,而 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众人皆有以,而我独 顽且鄙。我独异於人,而贵食母。 21.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 。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22.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 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 全而归之。 23.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於人乎?故从事於道 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於道者道亦乐得之;同於德者德亦乐得之;同於失者失於乐得 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24.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其在道也曰∶馀食赘形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25.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 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 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26.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轻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27.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是以圣人常 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不贵其 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28.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於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 下式,常德不忒,复归於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於朴。朴散则为 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29.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夫物或行或随、或 觑或吹、或强或羸、或挫或隳。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30.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军之後必有凶年。善有果而已,不敢 以取强。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31.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於天下矣。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 之。 32.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也。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於江海。 33.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 ,寿。 34.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於小。 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35.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乐与饵,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 。用之不足既。 36.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 。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於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37.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夫 亦将无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 38.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 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以应,则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义 。失义而後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 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 39.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 下贞。其致之。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 灭。侯王无以贞将恐蹶。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是以侯王自称孤、寡、不谷。此非以贱为本邪?非 乎。至誉无誉。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40.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於有,有生於无。 41.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 。进道若退。夷道若纇。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唯道善贷且成。 42.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 王公以为称,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人之所教,我亦教之,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 第三十一章 司徒晚晚到家的时候接到了陆延的电话。 平日里除非有什么事,陆延是从不会主动给她打电话过来的。所以在看到手机屏幕上他的名字时,司徒晚晚小小地吃了一惊。 她清清嗓子,接通了电话。 “陆总,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嗯。” “你有……” “今天……”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着话,又一起安静了下来。 片刻,陆延说:“你先说。” 司徒晚晚:“嗯,我没事啊,就是问你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有事。” “陆霆今天在片场怎么样?” “陆霆啊,他今天挺听话的,表现得特别好。” “你不用替他说话。” 看来他着实了解他这个弟弟,可事实就是这样的啊,司徒晚晚又说道:“我没替他说话,真的,陆霆今天特别乖,在片场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陆延顿了顿,说:“那就好。” 他又说:“有什么情况记得给我打电话。” “你放心吧,他在我这儿绝对不会捣乱的。”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然后,陆延跟她说了声再见。 “晚安……” 道过别后,陆延却没有挂断电话,但也没有说话。 司徒晚晚拿下手机看了看屏幕,知道他还听着,便问道:“陆总,还有事吗?” “没事了。” “那拜拜啦,早点睡哦。” “嗯。” 临挂电话前,司徒晚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说道:“对了陆总,你的衣服还在我在这里呢,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送过去。” “只要不是上班时间,随时都有空。” “那好,改天我送到你家吧。” “好,记得提前打电话。” “嗯,我知道了……那,那就没什么事了。” “嗯,晚安,” “晚安。” 司徒晚晚放下手机,继续对着镜子往脸上拍打着护肤品,回想起刚才和陆延的这番通话,她歪了歪脑袋,突然觉得最近陆延对她耐心了很多,同时,她发现自己好像感到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也说不出来。 \ 司徒晚晚第二天到片场的时候,陆霆已经早早地在等着她了,他告诉司徒晚晚,广告代言的事情他已经帮她搞定了。 “哦,那可真是谢谢你了。”司徒晚晚淡淡地说。 “谢什么!嫂子,千万别对我这么客气……不过,你答应我的事一定时时刻刻都得记得啊!”陆霆满眼期待地说。 “我知道,能帮到的我一定帮,但是要在不打扰到童童的情况下,而且,你和她的事一切随缘,其它的我可管不了了。” “嗯嗯,你只需要创造机会就行了,如果连把妹都需要你教的话,我也太不是男人了吧!” 眼看江童童换好戏服走了过来,司徒晚晚注意到陆霆使给自己的眼色,便叫住她,说:“童童,过来一起对对台词吧?” “好呀,我正好要找人对词呢!”江童童说着朝他们走了过来。 陆霆连忙正襟危坐,当江童童看向他的时候,脸上便挂起了痴汉般的笑容。 他一连串的反应被司徒晚晚看在眼里,她在心里偷偷的笑,随后,她突然觉得陆霆这副样子和自己最初接近陆延的那个时候简直如出一辙。 司徒晚晚摇头失笑,决定以后对陆霆的事,自己能帮一把是一把。 因为单恋的滋味非常得不好受啊,她可是个过来人! 此后的几天内,司徒晚晚尽职尽责地“帮助”着陆霆,有事儿没事儿就带着他过去找江童童,给这两人创造了相处机会。 江童童性格本来就很随和,这么一来二去的,她和陆霆也熟了起来,两人甚至还互加了微信,当时得到江童童微信号的那一刻,陆霆样子表现得还是挺一本正经的,然而江童童一会儿不见,他的嘴都快乐歪了,捧着手机点开了江童童的个人主页,一条一条地把人家好几年的状态看了个遍儿。 陆霆一天比一天听话,有了江童童在身边,陆霆已经变成了一头纯良无害的小绵羊,司徒晚晚根本用不着再搬出陆延来要挟,她乐得轻松,使唤起他来毫不手软,有时候还会觉得陆霆就跟她的亲弟弟一样。 陆霆这些天在剧组里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所以,当工作人员来过来叫司徒晚晚的时候,她根本不相信他会在片场跟别人打起架来。 司徒晚晚慌忙地快步过去,果然看到陆延正和一个年轻男人扭打在一起,他面红耳赤,正在气头上,高高大大的大男孩打起架来像一头愤怒地小兽,死死地抓住那人不放手。 “陆霆,你快住手!”司徒晚晚赶紧叫住他。 他这会儿怎么愿意依她?司徒晚晚只好上前,想要把他拉开,这一下,陆霆像是怕伤着她似的,便放开了那个男人。 那个人吃了陆霆的苦头,也没怎么样,低低咒骂几句就离开了。 司徒晚晚记得,他好像是米雪儿的助理。 因为剧组拍摄分为a、b两个摄制组,司徒晚晚在a组,米雪儿在b组,没有对手戏的时候,两个摄制组是分开拍的,所以她跟米雪儿最近也没怎么接触过。 不过,怎么今天刚一过来,陆霆就跟她的助理打起来了? “陆霆,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为什么打人?”司徒晚晚表情严肃地问道。 陆霆眼眶乌紫,还有血丝渗了出来,他梗着脖子,死咬着牙不说话。 眼看米雪儿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司徒晚晚叹口气,说:“如果你真做错了,我们一定是要道歉的,如果并不是你的原因而起,那么无论如何我们都不需要道歉。” 陆霆表情有些动容,样子也没那么凶了。 米雪儿细细的眉毛皱得紧紧的,尖声冲着陆霆质问:“你以为你是谁啊?当个十八线小明星的助理就了不起了是吧?凭什么打人!” 陆霆根本没看她,抿紧嘴唇,双手环着胸站在一旁。 司徒晚晚尽量忽视米雪儿那明里暗里地指桑骂槐,沉了沉起,又问道:“陆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霆恨恨地说:“那b嘴贱得可以,我说不过他,只好动手了。” 米雪儿听了又开始不依不闹,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霆狠狠地一瞪:“丑女,快给老子闭嘴!” 他说完就迈开大步走开了。 司徒晚晚面对着一个烂摊子,只好先服了软,对米雪儿说:“先不说别的,动手打人是我们的不对,对不起,陆霆他年轻气盛,你们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米雪儿冷笑,说:“把我助理打成这样,一句对不起就算完事儿了?你们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司徒晚晚也挺烦躁,不想再跟她多做言语,当即说道:“你想怎么办都行,抱歉,先失陪一下。” 她说完就转身朝陆霆离开的方向走去。 米雪儿在后面气急败坏地说:“都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立刻有人好声好气地哄着她,司徒晚晚走远了,也听不到她那些让人烦心的话了。 她在停车场找到了陆霆,晚霞把半边天映得通红,他正坐在他的摩托车上,嘴里还咬着一根尾巴草,微垂着背,独自生着闷气。 司徒晚晚过去,拍拍他的背,说:“怎么跑到这里了?” 陆霆扭过脸不看她,二十出头的大男孩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司徒晚晚语气轻松地说:“看你心情不太好,今天就发发慈悲,让你提前下班,去玩儿吧。” 陆霆终于回过了头,问她:“你不问问原因?” 司徒晚晚耸耸肩,说:“我刚才都问过两次了啊,你不说,我有什么办法?” 陆霆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说:“也没什么,就那家伙没事儿找事儿,说我是谁的小白脸什么的……” 司徒晚晚笑了,说:“这能怪谁啊,整个圈子里有哪个助理跟你一样,天天穿verae、burberry的啊?”她捏了捏他外套的衣襟,说道。 陆霆神情讶异道:“怎么?有钱也有错?” “有钱当然不是你的错,你错就错在……嗯,不太淡定。” “切。” “这方面你要向你哥多学习学习,哎你们到底是不是亲兄弟,怎么性格差了这么多?” “向我哥学习什么?” 司徒晚晚组织了半天的语言,奈何口才不怎么好,便说道:“其实啊,我只是劝你不要在意那么多,生活中的麻烦事儿总是一件接着一件,你老是这么咽不下气怎么能行?难道要一个一个地打过来啊,那你迟早得被累死!” “累死就累死,那也强过被别人当成软柿子!” 司徒晚晚摇摇头,不再说话了,陪陆霆呆了一会儿,接到了个电话,那边说要开始拍戏了,她就拍了拍陆霆的肩,说:“你今天先回去吧,好好想想,以后别那么冲动。” 她说着往回走去,陆霆却突然在身后叫住了她:“喂,司徒……嫂子……” 司徒晚晚失笑,说:“哈……司徒嫂子?这个称呼我喜欢!” 陆霆远远地望着他,顿了顿,说:“其实,我有时候觉得,你是值得被我哥喜欢的。” 司徒晚晚故作惊讶地看着他,不可思议地问道:“喂,你不会是才发现的吧?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迟钝的人?” 陆霆嘴角抽了抽,再次转过了头,闷闷地说:“你走吧,当我什么也没说。” 司徒晚晚看着他的伤口,说你先别走了,让他等自己一会儿,准备待会儿陪他去趟医院。陆霆没吭气儿,她就当他同意了,自己就先回了片场。 米雪儿脸色依然很不好,看到司徒晚晚后,轻蔑地翻了个白眼。 司徒晚晚就当没看到,拍完戏后,却被导演留了下来。 “导演,有事吗?”司徒晚晚问道。 看着导演的神色,司徒晚晚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显而易见的,米雪儿已经把这件小事闹到了导演这里。 果然,导演要求司徒晚晚以后不准再把陆霆带到片场,司徒晚晚也没说什么,其实不来就不来呗,让陆霆天天再见到他们,估计他自己也不痛快。 但,这既然是米雪儿要求的,那司徒晚晚偏要跟她对着干。 她婉拒了导演的这个要求,面前导演脸色虽然不怎么好看,但也没必要因为这件事而为难她。 司徒晚晚诚恳地检讨了一番,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让陆霆发生这样的事,导演这才放了她回去。 第三十二章 01.道可道,非常道。【 更新快&nbp;&nbp;请搜索//ia/u///】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 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02.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 倾,音声相和,前後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 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03.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 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04.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 帝之先。 05.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迭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06.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07.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08.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 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09.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 道。 10.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国治民,能无为乎?天门 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11.三十幅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 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12.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 ,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13.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 可托天下。 14.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抟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皦 (jia),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於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 之不见其後。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15.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 兮其若容;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澹兮其若海;飉(lia,风的声音)兮 若无止。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16.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 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17.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贵言,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18.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19.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 属,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20.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 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儡儡(lei,羸弱)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馀,而 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众人皆有以,而我独 顽且鄙。我独异於人,而贵食母。 21.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 。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22.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 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 全而归之。 23.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於人乎?故从事於道 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於道者道亦乐得之;同於德者德亦乐得之;同於失者失於乐得 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24.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其在道也曰∶馀食赘形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25.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 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 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26.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轻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27.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是以圣人常 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不贵其 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28.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於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 下式,常德不忒,复归於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於朴。朴散则为 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29.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夫物或行或随、或 觑或吹、或强或羸、或挫或隳。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30.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军之後必有凶年。善有果而已,不敢 以取强。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31.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於天下矣。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 之。 32.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也。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於江海。 33.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 ,寿。 34.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於小。 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35.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乐与饵,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 。用之不足既。 36.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 。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於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36.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 。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於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37.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夫 亦将无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 38.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 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以应,则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义 。失义而後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 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 39.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 下贞。其致之。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 灭。侯王无以贞将恐蹶。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是以侯王自称孤、寡、不谷。此非以贱为本邪?非 乎。至誉无誉。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40.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於有,有生於无。 41.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 。进道若退。夷道若纇。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唯道善贷且成。 。进道若退。夷道若纇。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 第三十三章 01.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 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02.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 倾,音声相和,前後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 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03.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 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04.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 帝之先。 05.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迭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06.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07.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08.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 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09.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 道。 10.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国治民,能无为乎?天门 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11.三十幅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 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12.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 ,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13.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 可托天下。 14.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抟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皦 (jiǎo),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於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 之不见其後。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15.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 兮其若容;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澹兮其若海;飉(liáo,风的声音)兮 若无止。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16.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 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17.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贵言,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18.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19.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 属,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20.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 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儡儡(lěi,羸弱)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馀,而 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众人皆有以,而我独 顽且鄙。我独异於人,而贵食母。 21.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 。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22.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 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 全而归之。 23.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於人乎?故从事於道 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於道者道亦乐得之;同於德者德亦乐得之;同於失者失於乐得 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24.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其在道也曰∶馀食赘形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25.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 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 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26.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轻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27.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是以圣人常 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不贵其 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28.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於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 下式,常德不忒,复归於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於朴。朴散则为 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29.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夫物或行或随、或 觑或吹、或强或羸、或挫或隳。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30.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军之後必有凶年。善有果而已,不敢 以取强。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31.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於天下矣。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 之。 32.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也。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於江海。 33.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 ,寿。 34.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於小。 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35.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乐与饵,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 。用之不足既。 36.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 。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於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37.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夫 亦将无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 38.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 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以应,则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义 。失义而後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 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 39.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 下贞。其致之。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 灭。侯王无以贞将恐蹶。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是以侯王自称孤、寡、不谷。此非以贱为本邪?非 乎。至誉无誉。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40.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於有,有生於无。 41.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 。进道若退。夷道若纇。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唯道善贷且成。 42.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 王公以为称,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人之所教,我亦教之,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 下贞。其致之。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 灭。侯王无以贞将恐蹶。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是以侯王自称孤、寡、不谷。此非以贱为本邪?非 乎。至誉无誉。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40.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於有,有生於无。 41.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 。进道若退。夷道若纇。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 第三十四章 01.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 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02.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 倾,音声相和,前後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 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03.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 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04.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 帝之先。 05.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迭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06.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07.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08.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 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09.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 道。 10.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国治民,能无为乎?天门 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11.三十幅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 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12.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 ,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13.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 可托天下。 14.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抟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皦 (jiǎo),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於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 之不见其後。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15.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 兮其若容;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澹兮其若海;飉(liáo,风的声音)兮 若无止。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16.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 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17.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贵言,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18.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19.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 属,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20.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 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儡儡(lěi,羸弱)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馀,而 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众人皆有以,而我独 顽且鄙。我独异於人,而贵食母。 21.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 。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22.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 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 全而归之。 23.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於人乎?故从事於道 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於道者道亦乐得之;同於德者德亦乐得之;同於失者失於乐得 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24.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其在道也曰∶馀食赘形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25.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 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 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26.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轻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27.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是以圣人常 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不贵其 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28.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於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 下式,常德不忒,复归於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於朴。朴散则为 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29.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夫物或行或随、或 觑或吹、或强或羸、或挫或隳。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30.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军之後必有凶年。善有果而已,不敢 以取强。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31.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於天下矣。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 之。 32.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也。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於江海。 33.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 ,寿。 34.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於小。 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35.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乐与饵,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 。用之不足既。 36.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 。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於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37.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夫 亦将无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 第三十五章 司徒晚晚打开微信,看到陆延给她转了笔账过来。 她一头雾水,发过去一个问号。 很快,陆延回道:“刚才的饭钱” 司徒晚晚总算明白过来了,但她觉得这根本没必要,况且,区区几个外卖怎么用不着给她这么多啊。 “不用啦,这顿算我请的。” 司徒晚晚回了他这么一句,又把那笔钱给他转了过去。 接着,陆延那边便没了动静。 司徒晚晚忍不住问他:“陆总,你睡了么?” “没有。” “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睡呢?” …… “在和你聊天。” …… 心底的某种悸动更加明显。 都说深夜是一个人感情最敏感的时刻,看来真的不为过。 司徒晚晚的内心深处,那一簇小小的火焰“唰”得重新燃烧,焰芯左右摇摆,搔得人心里痒痒的,渴望着更多的深刻。 出神之际,手机又响了一下,上面是陆延发过来的两个字:“你说。” 片刻之后,司徒晚晚定定地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在他之前发出的那行字,一片死寂过后,她的心脏开始强烈地跳动起来。 ——“陆总,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 ——“你说。” 但良久,司徒晚晚都没有回他话。 刚才那句话是她未经过大脑思考的冲动,她接下来要讲给他的话堵在唇齿之内,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后悔了。 陆延现在在做什么? 和他一样盯着手机,等待她的消息? 他一定不知道她想告诉他的事情是什么。 但或许又不是,因为司徒晚晚总觉得,他能看透她的想法。 30秒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 司徒晚晚的手指终于敲上了屏幕:“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雨,你出门别忘记伞。” 这下,轮到陆延沉默了。 30秒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 陆延回道:“你在想什么,直接说出来。” 司徒晚晚盯着这一行字。 她感觉到风拂过面颊,脑中清醒,有着憧憬。 她说:“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好久好久了。” 她还说:“你相信一见钟情吗?……嗯,你相不相信日久生情?” 司徒晚晚屏住呼吸,等待他的答复。 后来,陆延一前一后给她发来了两句话—— “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 “日久生情大概也只是权衡利弊吧。” 司徒晚晚失落地垂下眼皮,说:“你不相信?” “我不相信这些,我相信你。” …… 司徒晚晚一动不动,瞪大眼睛来来回回把这几个字看了无数遍。 我不相信这些,我相信你。 很快,陆延又发来一条:“睡吧。” 司徒晚晚放下手机,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面的吊灯上粘满了水晶,流光璀璨,宛若梦幻。 “我相信你。” \ 隔天,司徒晚晚依陆延那天的请求来了他家做甜点,把东西放进烤箱后,等待的时间里,她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陆延正在对着电脑工作,双手时不时在键盘上敲着字,偶尔拿起一旁的文件看上两眼。 房间里一片寂静,陆延的样子很认真,他在工作。 司徒晚晚的样子也很认真,她在看陆延。 她把胳膊交叠着摆在沙发的扶手上,侧脸趴在上面,目光直直地望着他。 他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衬衫,袖子挽到了小臂上方,衣领上的扣子很随意地扣着,隐隐约约能看到一边的锁骨。 他端起一旁的白瓷杯喝了口水,司徒晚晚自然没有放过他喉结的一次滚动。 她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己也有点儿渴了。 眼前的这个人,他每一番模样都能让她喜欢得无法自拔。 司徒晚晚偷偷摸摸地举起手机,对准陆延按下了快门,因忘记设置静音,画面定格的一瞬间,她的手机也发出了“咔嚓”的声响,陆延闻声,抬头看向她。 司徒晚晚尴尬地停下手中的动作,随即扯了个谎,说:“呃……没有打扰到你吧?其实我是在自拍。” 陆延似乎工作得有些累了,放下手头的文件,活动了一下肩膀,然后站起身,看了司徒晚晚一眼,“过来。” 司徒晚晚不知道她要自己跟着他过去那里,但还是忙不迭地起身,跟在了他身后。 随着他走进了一个房间,屋子的摆设很简单,没什么家具,右侧有一块巨大的幕布从高高的架子上垂了下来,司徒晚晚正好奇里面放着什么东西,就见陆延回身说:“把衣服脱了。” 司徒晚晚震惊:“啊?” “把外面这件脱掉。”陆延又说得详细了些。 司徒晚晚乖乖地脱掉了身上的毛线衫,她里面穿着一件纯白色的吊带,大片莹白的皮肤裸露了出来,光滑细腻,如同上乘的羊脂玉。 司徒晚晚环起双臂抱在胸前,又听到陆延问:“带口红了没?” 她反应迟钝地点了下头,说:“带……带了。” “拿过来涂上。” “……哦。” 司徒晚晚回客厅里把口红从包里拿出来,对着小镜子抹在嘴唇上。 司徒晚晚一脸懵懂,在听到刚才那个房间里传来拉窗帘的声响后,她脑中涌现出了一个猜想,大概知道了陆延接下来想做些什么…… 只是她没想到,他竟然有这种癖好。 红唇y? 他蛮会玩。 随后她想到刚才看到的幕布下遮挡着的东西,认为那里非常可能是一些男女做那件事时的辅助器械。 都说有钱人癖好多,难道他也是这样的? 司徒晚晚紧张地双手冒汗,低头看看自己,薄薄的吊带小衫紧紧地贴在身上,曼妙曲线大大方方地展现了出来。 司徒晚晚用手顺了顺长发,又托了托自己的胸,自信又忐忑地朝房间里走过去。 她注意到对面墙上的窗帘并没有拉上去,反而和窗户一样都大开着。 司徒晚晚更加惊讶了,难道他还想追求这方面的刺激? 随后只见陆延抬手,“唰”地一下拉开了那块幕布,看到里面的陈设后,司徒晚晚愣住了。 那里摆放着一些柔光箱、背景板、遮光板、三角架之类的摄影专用器材,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些各种奇怪的情趣用具。 司徒晚晚觉得自己真是太龌龊了,竟然把这种肮脏的念头放到她出尘脱俗的男神身上。 不过这一会儿,她竟然感到有点儿失望…… 陆延把打光器调整好,摆弄着那些大大小小的按钮,白晃晃的灯光亮了起来。 他上下打量了司徒晚晚一番,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然后示意她站过来。 司徒晚晚怪怪地走过去,问道:“陆总,你这是?” “不是想拍照吗?我来给你拍。” 他一边调整着三脚架一边回她说。 司徒晚晚挺直后背在雪白的背景板前站定,她望向黑漆漆的相机镜头,陆延正透过那里看着她,于是,她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 “笑一下。”陆延对她说道。 司徒晚晚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陆延:“放松一些。” 司徒晚晚露出了一个更僵硬的笑容。 陆延从相机后移开,说:“笑得开心些,不要拘谨。” 司徒晚晚原本的镜头感还是非常好的,入了这行后她拍了不少平面照,也算是积累出了一些经验,但此时面对着陆延…… 其实她也不算紧张,就是有点……有点害羞。 她微微低着脑袋,不好意思地抬眼瞅了瞅陆延。 他正看着她。 窗户外涌进来夜风,夹杂着秋天涩涩的空气味道,扬起了司徒晚晚的头发。 入眼是三种白,背景板的白,她衣服的白,她皮肤的白。 那抹浓郁的红唇与黑发点亮了干净纯粹的空白,整个画面活色生香。 陆延再次盯着相机,手指按在了快门处。 他抬起眼皮,深深地望向了司徒晚晚,夜风将他的声音包裹起来,传递到司徒晚晚耳朵里。 “晚晚,你要知道你很漂亮,很美,现在更好的展现出来。” 司徒晚晚心脏漏跳了一拍,随后,她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并且渐渐地放大,她看着陆延的眼神中仿佛藏下了璀璨星辰,她微微偏头,抬手拨开了拂在脸上的发丝。 伴随着快门想起的“咔嚓”,闪光灯亮了一下,司徒晚晚不经意被晃了下眼,她撩起头发的右手顺势横挡在眼前。 司徒晚晚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仰起脸,红唇张扬,露出漂亮的牙齿。 快门声即刻又响了一次。 陆延刚才的那句话满满地充斥在她脑子里,司徒晚晚越想越开心,她把拍照的事远远抛在了脑后,舔了下嘴唇,故意问道:“陆总,你刚才说的什么啊,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陆延淡淡道:“好话不说第二遍。” 司徒晚晚的如意小算盘被他打翻,她不满意地撅起了嘴,耳边快门声再次响了起来。 “陆总,我给你当模特,你待会儿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 “可以。” “你都不问问什么要求的吗?不怕被我忽悠啊?” 司徒晚晚瞪大眼睛问道,她歪了歪头,随着她的动作,一边肩上的吊带滑落了下来,那片肩头白皙圆润,线条优美,长长的发丝在上面轻轻搔动。 与此同时,闪光灯又亮了一下。 “什么都好,我都可以答应你。” 司徒晚晚合着双手捂住下颌,“陆总,你人太好了,我想嫁。” 陆延原本想按下快门的手指顿住,极短暂地出神之后,他再次按下了快门,而原本在他构图镜头里的人已经偏移了画面,镜头里,司徒晚晚笑着,直直地朝他走过来。 她带来的笑容,美好灿烂,一步一步,逐渐接近。 他没犹豫,依然不停地按下快门。 第一张,司徒晚晚刚移步朝他走来的时候,她的模样还有些拘谨,手背在身后,害羞地低着脑袋。 第二张,她抬头看着他,抿起嘴唇偷偷地笑着,像是在打着什么小主意。 第三张,她离镜头更近了,她朝他伸出了手臂,踮起脚,身子前倾,揽住了他的脖子。 最后一张,没有能够被拍下来。 因为她吻上了他的嘴唇。 原来这就是她的要求。 室外依然有风不停地灌进来,若不是窗边那高高低低起伏着的轻纱,他们一定会忘记了时间。 两人久久没有任何动静,这一幕如果能永久定格就好了。 但无需用以照片定格,也足以深刻地在某个人的脑海中永久停留。 第三十六章 厨房里的烤箱发出“叮”得一声,把两人拉回了现实世界。 司徒晚晚从陆延的嘴唇上起开,不太舍得,又在上面轻轻舔了一下。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陆延的表情,他仍然是很平静的样子,蓦地,突然问了她一句:“亲够了?” 司徒晚晚傻傻地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不,还没够。”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陆延似乎笑了一下? 他把相机拿起来看了眼,问:“东西烤好了。” “哦,对。” 司徒晚晚便转身出去了,把托盘从烤箱里拉出来的瞬间,屋子里飘满了甜甜的香气,是很温暖的味道。 司徒晚晚手艺越发长进,眼前这个蛋糕的样子精致可爱,上面的水果依然呈现着新鲜的色泽,奶油涂抹均匀,轻轻切开的时候,仿佛都已经感觉到了软软糯糯的口感,这么闻着看着,不禁让她食欲纵横。 司徒晚晚把蛋糕切开,盛了一块放在盘子里,陆延刚好从房间里出来,她便拿起盘子走到他旁边。 “陆总,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司徒晚晚用叉子扎起一块,递到他嘴边,却又收了回来,在上面轻轻吹了吹才再次递给他。 “刚出炉的,有点儿烫,我给你吹吹啊。” 陆延没有犹豫,张口吃了下去。 他慢慢咀嚼,点头,“还不错。” 司徒晚晚满足地笑了起来,自己也尝了一块,入口口感酥软润滑,满嘴留香。 她惊喜地说道:“哎说真的,这真是我做过最好吃的一次!” 她眯起眼睛回味了一下,自我赞许道:“棒!” 陆延接过盘子,双腿搭着坐到沙发上,边看财经新闻边吃她给他做的蛋糕。 司徒晚晚托着蛋糕放进了冰箱里,她接了杯白水喝了两口,听到陆延问:“你不吃?” “嗯,我不喜欢吃这种东西,糖分太高,我怕长胖。” “不喜欢?做得还挺好。” 司徒晚晚耸耸肩,说:“特地学着做给你吃的嘛!” 顿了顿,陆延又问:“学了多久?” “差不多一个星期吧。”司徒晚晚想了一下,说。 陆延又吃了口蛋糕,他继续看新闻,半晌,突然说了句:“有心了。” 晚一些的时候,陆延开车送她回家。 夜初静,天空似藏蓝色的幕布,上面点缀着亮亮的星光。 风有些凉,司徒晚晚把外套拉链拉到下巴底下,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陆延正在开车,侧目往她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升上了副驾驶座上的玻璃。 车子在不夜的繁华城市中平稳行驶,车速不怎么快。 “陆总,你车上有没有音碟?” “你想听谁的?” 司徒晚晚说:“我喜欢王菲的。” “哪一首?” “嗯……《乘客》吧?”司徒晚晚沉吟片刻,说道。 她又问道:“有吗?” “没。” “哦,那算了。” 随后只见陆延打开了车厢里的收音电台,然后拿起手机拨打了主播念出的热线电话,为司徒晚晚点下了她想听的那首歌。 他这是…… 司徒晚晚怔了一会儿。 很快,目前正在播放着的一首歌结束掉,电台主播的声音响了起来:“刚刚一位陆姓先生拨打了我们的热线电话,为正坐在他车里的一位女乘客点了首王菲的《乘客》,虽然他并未透露他们的关系,但大家应该都能猜得到……今天晚上夜色很好,明天又会是一个好天气,在这里祝福陆先生和他的“乘客”,爱意永恒,意笃情深。接下来,请大家一起来听听这一首歌。” 主播的话语让司徒晚晚红了脸,羞涩地偷偷笑了起来。 歌曲的前奏响了起来,王菲空灵动人的嗓音响了起来。 陆延注视着前方,认真开车。 司徒晚晚跟着旋律敲打着手指,哼出了声。 “高架桥过去了,路口还有好多个,这旅途不曲折,一转眼就到了……坐你开的车,听你听的歌……第一盏路灯开了,你在想什么……那歌手结婚了,蓝天灰蓝色,我家快到了……星星灰银色,你的爱人呢……” 想做你一辈子的乘客,和你一起驶向远方。 司徒晚晚又笑了笑。 一个人的爱意是如何都掩藏不了的,它总能通过各种方式来传达。 可能是怕你冷为你升上车窗玻璃,可能是想法设法满足你的要求,可能是,当那个人望向你时,满带柔情的双眸。 司徒晚晚没有那么愚钝,她知道了,她确定了。 二十六年来,她从未像此刻这么开心。 她得到了一件无价之宝,这比让她得到任何东西都让她感到开心。 因为这是陆延的感情。 车子在她家楼下停下,司徒晚晚跟往常一下,拉开车门的同时和陆延道别。 然而这一次,陆延也下了车。 “陆总,你回去吧,注意安全哦。”司徒晚晚没敢正眼看他,低头玩着手指,小声地说。 “嗯,你先上去。” 他的声音清冽得像一杯甘酿,迷醉了某个红透了脸的人。 “嗯,好。” 司徒晚晚转身上楼,走了几步,突然定住了脚步,回身望向陆延。 他依然站在车边看着她,落了一身清辉。 司徒晚晚深深地吸了口气。 微风送来了花香。 她想起在他家时,同样由风送传给她的那两句话:“什么都好,我都可以答应你”,“晚晚,你很美。” 司徒晚晚扬起灿烂的笑容,迈着大步直直地往回朝他走了过去。 陆延没有任何动作,一手插在口袋里,神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等司徒晚晚走得更近一些的时候,他朝她张开了一条手臂。 司徒晚晚抱住了他,把脸埋在他胸口。 他便收回了手臂,环在司徒晚晚的肩膀上。 一个双向的拥抱。 很宽阔,很温暖,这便是司徒晚晚一直以来,深深依恋着的。 星星眨着眼,在夜空上偷看。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又在地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紧紧相拥着的影子。 …… “晚安。” “你也是。” 最近司徒晚晚心情非常不错,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阳光向上的朝气,前几日跟米雪儿闹得那点儿不愉快被她远远地抛到了脑后,在片场拍戏的时候笑语不断。 和她不同的是,陆霆情绪却有点不对劲儿了。 在司徒晚晚的再三逼问下,他终于吐露了实情,原来他跟江童童表白被拒了。 怪不得最近他们都不怎么碰面了。 司徒晚晚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又听到陆霆说:“你最近倒是春风得意的,怎么样?和我哥假戏真做了吧?” 司徒晚晚轻咳了一声,然后又说:“你也不要太低落,舍得一棵树,还有一片林嘛!” 陆霆低声道:“先不说那么多了,我今天就要要跟你谈件事,以后我就不想再来片场了,省得见到童宝尴尬。” 司徒晚晚知道他不好受,也不强求他,就同意了。 他摸了摸鼻子,说:“你知道她怎么拒绝我的吗?” “……你非要自揭伤疤吗?” 陆霆径自道:“我说我喜欢她,她说我在开玩笑,还跟哄小孩似的给了我一颗奶糖。” 陆霆从口袋里掏出那颗糖,让司徒晚晚看了看。 他又把糖放回衣服口袋,说:“我跟我哥说一声,让他再给你安排个助理。” 司徒晚晚摇头,说:“不用了,没过多长时间我就该杀青了,我自己照应得过来。” 那边江童童已经在摄像机前就位了,陆霆看了她演得这最后一场戏,随后便离开了。 司徒晚晚的戏份拍到尾声,也就没那么忙了,被成峰接去拍了之前接的那个美妆广告,签协议的时候,成峰再三叮嘱道:“你记住,现在你的形象和这个美妆公司的形象就是挂着勾的,一定要小心谨慎,可不能出什么丑闻。” 司徒晚晚笑,不怎么在意地问:“峰哥,那你说说看,我还能出什么丑闻啊?” “多注意点总是好的。” 司徒晚晚在摄影棚里呆了一整天,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酸痛的,只想尽快回家里好好睡一觉。 见到成峰拿着手机不停地说着什么,面色有些为难,司徒晚晚便凑上前去,等他无奈地挂断电话后,紧张地问:“峰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成峰可能是怕影响她的拍摄状态,并没有告诉她实情,询问了几句今天拍摄的事,就开着保姆车载她回家了。 司徒晚晚在车子里昏昏欲睡,也没精力再次向他询问,回到家里倒头就睡,再睁眼醒来就是第二天了。 今天司徒晚晚不用去剧组,睡醒后躺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满脑子都在思索怎么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跑到陆延那儿去,正想着,手机一响,接受到了他发过来的一条微信消息—— “不是说改天给我做粥的吗,准备拖到什么时候?” 司徒晚晚捂住嘴偷笑,然后决定矫情一下,这样会显得自己很难请,于是回他道:“哎呀,可是我今天还要背台词的啊!” “过来背。” “那你可以帮我对下词吗?我要先演练一遍。” “可以。” 司徒晚晚开心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儿,软着嗓子发了断语音过去:“好哒,那,待会儿见哦~” 然后她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床,哼着歌去卫生间洗漱好后,再次开启了每次去见陆延前最重要的一步。 她面对着自己各式各样的、塞满了整整一个大柜子的衣服,又开始犹豫不决了。 司徒晚晚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好不容易挑出来几件平放在床上,然后发拿手机拍了下来,发送给小君,让她建议一下自己该穿哪件去见陆延。 很快,小君给她回了一条:“你去问他啊,那是你男神,我又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 司徒晚晚:“我怎么好意思问他!” 小君:“反正都发展到那种地步了,为什么不拉进下你们的距离呢?男女朋友间问这种问题很正常的啊,你就去问他,看他怎么回,顺便摸清他的喜好,下次再去见他不就知道该穿什么了吗?” 司徒晚晚想了想,觉得这样也行。 陆延并不是一个热情主动的人,更多的时候,他们俩的关系需要她主动向他迈开步。 以前,他们一起朝同一个方向走去,陆延在前面闲庭信步,她小跑着追过去。 现在,他站在了那里,面对着她,只等着她朝他走过去。 司徒晚晚下定决定,把照片给陆延传了过去,又问道:“你说,我今天该穿什么呢?” 司徒晚晚吐了吐舌头,紧张地盯着手机屏幕。 过了一会儿,她收到了一条回复—— “那条红色的,比较适合你。” 第三十七章 司徒晚晚乖乖听陆延的话,换上了这条红色的裙子。 这条裙子颜色虽然浓烈妖娆,但总体设计还是蛮青春可爱的。收腰款式,下摆呈伞形,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 司徒晚晚涂上那天在陆延家拍照时用过的口红,扯着裙子的下摆在镜子前看了好一会儿,疑惑陆延为什么觉得这一条会比较适合她? 她美滋滋地心想,难道他觉得她就是这样性感可爱的类型? 嘿嘿看来他眼光还是蛮不错的嘛! 外面温度有些低,入秋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凉,再次来到陆延的住处,司徒晚晚发现树叶又枯黄了一层。 距她第一次来这里,眼前的景象变化了很多,于是看起来好像已经很久远了,但其实也没有那么久,仅仅才过去一个多月而已。 那么,她和陆延在七年后再次相遇至今,也算是一个多月了。 司徒晚晚想起了自己和陆延的那纸结婚证,领证的那天他说过,她只需和他维持两个月的法定夫妻关系,两个个月后,他们的关系就会解除。 快了。 其实这些天来,司徒晚晚并没有太把和陆延结婚的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那只是假的,是做给别人看的,所以她一直保持着清醒,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太当真,不然以后会很不好抽离。 如她所愿,她只是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表面形式,可是如今,真的要走到了该和他接触“婚姻关系”的一步,司徒晚晚还是会觉得很不好受。 陆延现在是喜欢着她的。 所以,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司徒晚晚深吸了一口气,枯败落叶的味道混杂在凉凉的空气中,未免让人有些伤感。 到了陆延公寓,把粥炖在锅里小煨,司徒晚晚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剧本给了陆延一份,笑着说:“陆总,你说过要帮我对词的。” 陆延拿起剧本翻了翻,说:“我念哪段?” 司徒晚晚先前特意挑了段感情戏,凑过去给他指了指,说:“就这个角色的,凡是阿越的台词你都要念。” “好。” “那开始了哦,你要带点感情,最好能融入到角色里。”司徒晚晚指导道。 然乎她清了清嗓子,读起了对白。 “自你救起我的那一日起,我总想着如白蛇报恩那般留在你身边,虽然已时时刻刻地陪着你,可你对我却无关风月,阿越,你说,此乃我幸还是不幸?” 司徒晚晚语气故作深沉,连表情都变得哀伤起来,念完这段后,见陆延眼神复杂地问她:“这是什么剧?真会有人看吗?” 司徒晚晚营造出来的意境被他打破,她不满地撅了撅嘴,说:“算是有点肉麻吧,不过喜欢的人多了去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她又催他:“快念快念。” 陆延再次看向剧本,轻笑了一下,说:“无情不似多情苦,飞雪,你的好我都看在眼里。” “那么你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过我?” 陆延翻了下页,说:“怎么没了。” 司徒晚晚眨眨眼,说:“嗯,接下来阿越就要吻连飞雪了。” 陆延迟疑了一下,问:“吻在哪里?” 司徒晚晚抿了抿嘴唇,把手指放在唇上比了一下。 “在嘴唇上?”他问。 “对,剧本上……” 话刚说到这里,就见陆延朝她倾过了身子,他嘴唇贴上来的时候,司徒晚晚不由睁大了眼睛。 这一吻如同蜻蜓点水,陆延很快就起开了,样子居然还很认真地问她:“是这样吗?” 司徒晚晚红着脸点点头,她把陆延手中的剧本又翻了几页,说:“这一场完了,念这一段吧。” 陆延很配合,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还是挺认真地陪着司徒晚晚对台词,反倒是司徒晚晚,一直心不在焉的。 陆延刚才的那个吻来得突然,她原本想跳过,没想到他忽略了她的后话,直接吻了上来。 司徒晚晚亲过他好几次,这是陆延第一次主动亲她。 她觉得嘴唇都不像自己的了,上面似乎还留有他的温度。 明明不会有任何味道,司徒晚晚却很清楚地体会到了一种甜甜的滋味,一下子甜到了她心窝里去。 司徒晚晚在陆延这儿呆了小半天,晚些时候,陆延依然开车送她回家。 这一次,司徒晚晚临上楼前又抱了他一下,陆延伸手在她脑后轻揉了一下,看着她上楼,才开着车离开。 刚进家门没一会儿,司徒晚晚就接到了成峰打来的电话。 她总觉得这几天成峰像是有事情瞒着她,接通电话后,成峰的语气果然有些低迷,他告诉司徒晚晚,原本给她接下的一个微电影的女主角被临时换人了。 司徒晚晚心一沉,面上没表现出太大的失落,她说:“峰哥,不要紧的,机会以后多的是,错失了这个,说不定后面会有更好的再等着我们。” 成峰犹豫片刻,又说:“另外,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司徒晚晚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随即就听到他说:“最近有一个综艺节目原本想邀请你去当嘉宾,我刚接到通知,那个通告也被节目组撤掉了。” 司徒晚晚神色黯然,思索了片刻,认真问道:“峰哥,是不是有人故意跟我们作对?” “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沉吟片刻,又说:“会不会还是因为上次和米雪儿的事。” 司徒晚晚:“不至于吧?” “这不一定,其他的,你再想想最近还招惹过谁?” 司徒晚晚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说:“那就算了吧,峰哥,我最近忙着拍戏,也没太多精力去接别的通告,机会没了就没了吧,先把手头的做好就行。” 成峰叹了口气,又安慰她几句,两人就结束了通话。 司徒晚晚表面上不怎么在意,但是发生这种事,她的情绪难免还是会受些影响。 机会难得,尤其是对于她目前的事业状态,每一个都需要好好珍惜好好对待,就这么一下子飞走了两个,任她再乐观,难免还是会有些不痛快。 第二天,司徒晚晚到剧组拍戏,编剧很快找了过来,跟她说剧本需要更换一下,原剧本上的那场吻戏被取消了,被一些台词用来替换。 拍戏的时候,剧本临时更替是常有的事,司徒晚晚也不觉得意外,随即拿起新剧本背起词来。 那边编剧又去找了和她搭戏的一个男演员,米雪儿在一旁正跟他聊着天,了解到编剧的来意,她问道:“谁让把吻戏取消掉的啊?“ 编剧说:“我们也不太清楚,今儿一早总监也才接到消息,说是上面的意思。” 米雪儿听了便哼笑一声,眼神朝司徒晚晚这边瞟来,说:“早就有传闻说某人抱了金主的大腿,看来这位金主身份还算了得,演员的剧本说改就改,难道是怕别人偷尝了自己的福利?” 司徒晚晚目光从剧本上抬起,冷冷地看向她。米雪儿丝毫不在意,还故意冲她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一旁的男演员知道她话里有话,尴尬地看了司徒晚晚一眼,回头对米雪儿称自己有事,转身离开了。 他一走,司徒晚晚就朝米雪儿过去了。 她站定,脸上挂着微笑,说:“你挺聪明的啊。” 米雪儿眼神不解。 司徒晚晚又说:“你说对了,我男人的确身份了得,你想演什么样的戏份就跟我说,我一定替你传达,让他多关照关照你,顺便把你的剧本也给‘好好’地改一下,你说行吗?” 米雪儿脸色一变,恨恨地起身走开了。 戏拍完后,司徒晚晚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有人过来叫她,说导演找她有事,司徒晚晚满腹疑惑地跟了过去。 “导演,您找我?” 那导演指尖夹着雪茄翘起二郎腿坐在监视器后,旁边还有几名工作人员,他回头看到司徒晚晚,说:“哦,你来了啊。” 他抽了口雪茄,也毫不避讳,开门见山道:“晚晚啊,你很明白自己是怎么进到剧组的,有些事就不必太张扬了,像你这种情况别人恨不得都埋心底连个边边角儿都不敢露出来,你倒好,居然还说得光明正大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一旁几人听了嘿嘿地笑出了声,看着司徒晚晚的眼神尽是玩味。 司徒晚晚心下一沉,顿时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她解释道:“导演,我……” 导演挥挥手,“别说了,以后注意一下,不要把这种事拿出来当作炫耀的资本,传出去对剧组声誉不好。” 司徒晚晚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好点了点头,随即便离开了。 走了老远还听到背后那些人嘻嘻哈哈的议论,人们总是对艳色八卦有着格外的关心,互相交流心得的同时还会加上一切不着边际的脑补。司徒晚晚走得很快,不让那些话入了自己的耳。 回去拿包的时候,又听到了米雪儿和别人的对话。 “哎,小米,你这个剧本的封面怎么跟我们的不一样啊……哦,这不是咱们剧组的啊?” “是啊,最近新接了个微电影,是个女一号,戏份有些重,最近忙,也没什么时间看剧本,只好带到这儿来看啦。”米雪儿含笑的声音传来。 司徒晚晚的火气越少越旺,理智和这团火做着斗争,企图将它扑灭,反而却渐渐地被火苗吞噬了下去。 “小米,你这个包好漂亮啊,多少钱?” “不算贵,也就一万多吧。” “一万多还不贵啊,你真是……” 司徒晚晚猛地推开门,双手环胸,冲着米雪儿冷笑,说:“一万多当然不算贵,你看到她那鼻子了没?可得两三万呢!” 米雪人阴着脸,看司徒晚晚的眼神像是想把她吃下去。 司徒晚晚吊儿郎当地倚着门,拖着语调说:“当小偷的感觉怎么样?偷别人的东西感觉怎么样,爽吗?” 米雪儿半天没说话,那小演员看看她,再看看司徒晚晚,突然指责道:“你怎么进来就血口喷人啊,还能不能有点素质?” 米雪儿摇头,拉着她的胳膊,善解人意地柔声说:“小慧,别这么说,晚晚可能误会我了。” 司徒晚晚随即不耐烦地说道:“装什么白莲花,有意思没?” 她拿起自己的包,路过米雪儿,死死地盯着她,道:“你给我记住,那个微电影是我赏给你的,你目前这个女二号也是我赏给你的,抢我什么东西,打什么小报告,这次我就不追究了……” 她转过身,冷冷地看着米雪儿,说:“如果还有下次,再想在我头上搞什么鬼……你要相信,我的手段会比你阴险一百倍。” 司徒晚晚再不多看她一眼,拎起包迈着大步离开了。 第三十八章 司徒晚晚没打车,徒步走了很远,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晚上7点了。 天色灰蓝,星星还没有出现,空气凉凉的,风一吹,司徒晚晚鼻子有些发酸,眼睛也涩了起来。 她抽了抽鼻子,突然有点儿想家了。 原本想给妈妈打个电话,但想到可能一听到那最熟悉的声音,自己强忍着的眼泪就一定会哭了出来,司徒晚晚不想看到自己这么软弱的样子,更不想让妈妈看到,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吹了会儿风,心情平复多了,然后给陆霆打了个电话。 果然,陆霆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恹恹的,司徒晚晚约他出来喝点酒,陆霆当即应了下来。 陆霆来到风上酒吧的时候,司徒晚晚已经独自喝了好几杯。 她趴在吧台上,看着陆霆笑。 陆霆疑惑:“你不是不开心吗?” “是啊,我很不开心啊。” 还是笑。 “神经病。”陆霆瞥了她一眼,在她旁边坐下来,也点了杯酒水。 司徒晚晚说:“你就是这么和你嫂子说话的?” 陆霆摸摸鼻子,没吭声。 “但是我来这儿就很开心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个米什么雪又找你麻烦了?”他问。 “没有啊。” 司徒晚晚喝了口酒,偏头打量着这间酒吧,突然说:“哎,我和你哥七年前就是在这儿认识的。” “啊?你们都认识七年了?” “也不算吧,七年前只见过一面,然后前不久才再次遇到。” “这样。”陆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说:“那你们还算有缘。” 片刻的沉默。 司徒晚晚径自问道:“陆霆,你有没有后悔过。” “当然有了!”他问:“怎么了?”又突然定住,样子惊讶:“你不会是和我哥闹别扭了吧?” 司徒晚晚不屑地“切“了一声,一手托着腮,指尖沿着玻璃杯的边缘缓缓勾勒,又问:“你后悔过什么?说来听听,让我开心一下。” 陆霆白了她一眼,还是认真回道:“后悔过很多事,最近的一次,是后悔跟童宝表白。” 他顿了顿,说:“如果我不把心思挑得这么明白,可能还能和她继续当朋友,每天会和你呆在剧组,跟她聊天,看她拍戏……现在没有退路了,我很后悔。” “你呢,你后悔过什么?”他拿胳膊肘撞了撞司徒晚晚,问道。 司徒晚晚酒柜上反射出的莹莹灯光,眼神恍惚,几秒钟后,才开口:“我后悔进了这个圈子。” 陆霆怔了怔,哈哈一笑,说:“怎么,还说不是被人欺负了?” 司徒晚晚垂着眼皮,模样沉静,陆霆轻咳了一声,开始搜肠刮肚地组织安慰她的语言,司徒晚晚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笑了一下,又说:“不过如果我那天没有去星尚面试的话,就不会再遇到你哥了。” 陆霆“嗯”了一声,说:“相比遇到我哥,你目前遇到的麻烦事还会让你后悔进了这个圈子吗?” 司徒晚晚坚定地摇摇头。 “不后悔了。” 不管受到再多再大的委屈,一想到陆延,她的难过总会烟消云散。 她矫情地觉得,爱能治愈一切。 司徒晚晚坐直了背,喃喃又道:“是啊,我有陆延,我怕什么?” 陆霆却仍然耷拉着肩膀,叹口气,说:“我没有童宝,我感觉我什么都怕。” 司徒晚晚拍拍他的肩膀,说:“没关系,你有大白兔奶糖啊。” “这能有什么用?”陆霆把那颗糖从口袋里掏出来,问他说。 “你吃了糖就不会苦了啊。” 陆霆嗤笑,随即剥开了这颗糖,抛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我试试。” 他喝了两杯酒,语气似是开悟般地说:“我决定,以后不再想她了。” 司徒晚晚惊讶:“这颗糖还真有用啊?”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噫——装什么文艺范儿?”司徒晚晚语气嫌弃地说。 陆霆自顾自地说:“两杯洋酒下肚,什么都想通了,感情那种玩意儿不就是那么回事儿嘛!好的是你和我哥,不好的就是我这样的,哪种可能都会有,怨不得。” 两人虽然口口声声地说着什么想通了看开了不后悔了,却还是哀声叹气地喝了很多酒。 后来陆霆站起来拉司徒晚晚,让她回家。 司徒晚晚迷迷糊糊地说:“喂,小叔,你送我吧。” 陆霆走路一步三晃,连自己都顾不住了,倒地之前,摸出手机给陆延打了个电话:“喂,哥!你媳妇儿喝断片儿了,现在在风上……你快来接她……” 说完两手摊开,哼唧了几声,即刻便沉沉地睡着了。 陆延赶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被酒吧经理挪到了卡座上,有人领着他走过来。 陆延看着醉成了两摊烂泥的两人,对经理说:“在附近找个酒店把陆霆抬过去,不用再管他。” 经理连忙应下,又问:“那这位小姐呢?” “我带走。” 司徒晚晚睡得昏天暗地,朦胧中感觉到有人靠近了自己,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醒一醒。” 司徒晚晚懒得睁眼,翻了个身继续睡。 紧接着,她身体一轻,人就被抱了起来,司徒晚晚把脸埋在那人脖子上,深深呼吸一下,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哦,是你啊。” “怎么喝这么多?” “没……没喝多啊,其实我根本就没醉。” “嗯,酒鬼都爱这么说。” 司徒晚晚小声反抗,“我才不是酒鬼。” 被陆延抱出酒吧的时候,司徒晚晚经风一吹,酒醒了大半,她在陆延怀里动弹了几下,说:“让我下来吧,我想自己走。” 陆延却跟没听到一样,仍抱着她直直朝车子走去。 “我真的没醉。”司徒晚晚再次认真地说道,她的脸颊在酒精作用下微微泛红,眼中似是蒙上了一层水雾,看周围的景物都不怎么真切,除了眼前的这个人。 他的眉眼,鼻子,嘴唇,下巴都是那样的清晰,自重逢的那一天起,他的模样就无时不刻地在她脑海中出现。 所以,司徒晚晚早已把他当作了自己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现在他离她这么近。 真好。她很满足。 陆延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问:“今天这是怎么了?不乐意给我抱?” 话说着,人已经来到了车边,把司徒晚晚放进副驾驶座后,陆延给她系上了安全带,又把车座调得低了一些,绕过车尾,自己也坐进了驾驶座。 “先睡一会吧,到了我叫你。”他的手放在方向盘上缓缓移动,眼睛看着后视镜,一边倒车一边对司徒晚晚说道。 司徒晚晚醉沉沉地半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很快就睡着了。 再睁开眼的时候,果然是被陆延叫醒的。 陆延半个身子朝她倾了过来,声音很轻。 司徒晚晚揉揉眼,看看车窗外,已经到自己家楼下了。 “那,陆总,我就上去了啊。” 陆延也打开了车门,说:“我送你上楼。” 看司徒晚晚脚步虚浮,一不小心就能栽倒似的,陆延便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往楼上走去。 “你住几楼?” “四楼。” 司徒晚晚跟着他慢腾腾地踏上楼梯,陆延的手掌很大,手心凉凉的,被他握着很舒服,司徒晚晚不想让他放手,到了自己门外,陆延想抽出手给她要钥匙开门,司徒晚晚紧紧地抓住他,就是不放开。 “怎么了?” 昏黄的声控灯亮了起来,灯光照在司徒晚晚长长的头发上,泛出了顺滑的光泽,陆延不由抬手在那里抚了抚,又说:“把钥匙给我。” 司徒晚晚在包里摸了好半天,终于找了出来,拿给他。 “进去吧。”陆延打开门,轻轻推了推她的后腰。 “我不想你走。”司徒晚晚双臂环在他腰上,突然抱住了他。 陆延没说话。 司徒晚晚声音低低的:“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她把脸埋在他胸前,说完话就没动静了,很快,陆延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衬衫被水沾湿了。 她在哭。 陆延握住她的肩膀拉开两人的距离,低头定定地看着她。 司徒晚晚鼻尖红红的,眼眶也是,连睫毛都被眼泪沾湿了,那水珠滑到她的下巴,陆延用大拇指抿干了。 “发生什么事了?” 她哭得很小声,一抽一抽的,半天不回话,后来才哽咽着说:“我被人给欺负了,你陪陪我好不好。” 陆延还是没说话,看了她几秒,再次牵起她的手,把她带进了屋子里。 他脱下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对司徒晚晚说:“你先去洗把脸。” “嗯。”司徒晚晚止住了哭腔,抬起胳膊抹了把眼泪,往洗手间走去。 洗漱好出来的时候,陆延刚刚挂断了一通电话,司徒晚晚看了他一眼,小声说:“我房间在这边。” 她说完就先走了进去,正在换衣服的时候,陆延进来了。 司徒晚晚背对着他,穿上了睡衣,陆延原本靠在门边看着,然后走过来从背后抱住她。 “今晚让我睡床上吗?” “嗯。”她很小声地说。 “真没醉吗?”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贴着司徒晚晚的脸,她一偏头就能吻上他的嘴唇。 司徒晚晚这样做了。 以前他们的吻总像是一只在花朵上稍作驻足的蝴蝶,轻飘飘的,很快就飞走了。 此时的这个吻越来越深,很热烈。 他们的唇齿、舌头抵在一起,纠缠在一起,他们如同互相求偶的蝴蝶,不再是一只了,变成了一对。 司徒晚晚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像是飘在云端,站在瀑布的边缘,到达在一个从来没有到去过的地方。 衣料摩擦的声音响在耳畔,也不知是谁的呼吸先急促起来的,也不知谁的体温更热一些。 陆延手掌游走过的地方,司徒晚晚感觉自己的皮肤在烧灼,随后,这种温度大幅度地扩散,蔓延了她的全身。 她解开陆延的衬衫扣子,也抚摸了上去。 手下触感滚烫,他一定也是同样的感受。 “他们都起火了,坏事儿了。” 司徒晚晚被推到在床上的那一刻,心里这样想。 第三十九章 陆延的身体覆了上来,司徒晚晚睡袍的带子被他抽开,随后,整个人都被他从睡袍里剥了出来。 司徒晚晚皮肤白得仿佛透明,嘴唇早已被他吻成了魅惑的深红,黑发白肤相映衬,美得惊心动魄。丰满的圆润也暴露在了陆延眼下,她红着脸,喘着气,抬起胳膊把手挡在他眼前。 陆延抓住司徒晚晚的双手按在她脑袋上方,细密的亲吻印在她的下巴、脖颈,继续往下吮吸了上去,一手也停留在了上面,不停地揉捏。 司徒晚晚脑中的神经开始剧烈地跳跃起来,像是被拨弄着的琴弦,随着陆延在她身上的动作,那根琴弦经过轻拢慢捻,纵使她口中发出了接连的轻吟。 意识到自己这不自觉的举动,司徒晚晚咬着下唇,闭上了眼睛,承受着陆延带给她的一切。 陆延的吻和爱抚仍然没有停下,他的手在她臀上抚摸了片刻,缓缓地滑向了她的腿间。 司徒晚晚猛地睁开了眼,正对上他充满□□的目光。 他的呼吸也很不平稳,额上还渗出了汗珠。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陆延。 他变成这个样子,一切都因她而起,司徒晚晚很开心 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很紧张,也很怕。 司徒晚晚把手搭在陆延肩膀上,轻轻推了推,“你好重。” 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线竟然软成了棉花。 “你要趁早习惯。”他哑着嗓子说。 司徒晚晚身上最后的一件衣物也被他脱了下来,她的一切都接受到了他目光的洗礼,司徒晚晚紧紧地闭上眼睛,随后,她听到了陆延解开皮带的声音。 司徒晚晚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陆延的声音伴随着温热的呼吸,低哑温柔地飘进了她耳朵里。 “抱紧我。” 司徒晚晚双臂环上了他的脖子,双腿被他打开,然后他贴了上来。 他真的好热,好烫。 挤进来的那一刻,司徒晚晚死死地咬住了牙。 接着他又推深了一些,司徒晚晚唇间发出了一丝痛呼,陆延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疼。”她咬着牙说。 陆延用手指在她的那处轻揉了一会儿,待她放松了些,又试探着往里深入。 司徒晚晚吸了口气,“我怕疼。”她睁开雾蒙蒙的双眼,眼角已经出现了泪光。 陆延低低地喘息了几声,样子像是很难耐,不过他倒是没有继续,听了便退了出来,拿起她的左手放在唇边亲亲,说:“今天没有准备,那,改天?” 司徒晚晚点了点头,“嗯。” 的确,她今天也没有准备好。 司徒晚晚认为这件事是爱情的最终仪式,所以她非常看重。她认为自己和陆延的第一次应该发生在她最好的状态下,而不是现在,她满嘴酒气,头脑发昏,她觉得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当不了迷惑陆延的妖精,她要换一天。 到了那一天,她要陆延离不开她,要他为她着迷。 陆延翻身下了床,进了卫生间淋浴,大半个小时后他才出来。 司徒晚晚闭着眼睛侧卧在床上,陆延的脚步很轻,怕吵醒她似的,司徒晚晚感觉到身侧的位置陷了下去,陆延在她身边躺下了,她闻到了自己平时用的沐浴露的香味。 床边的台灯被关灭了,陆延靠了过来,把她拦腰揽在怀里。 这种味道便更加真切了,司徒晚晚深嗅了一下,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陆延贴在她耳边,说:“一直都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没想到今天自己也体验了一把。” 司徒晚晚装睡了这么久,也不好回应他。 随后,陆延蹭了蹭她的脸,说了句晚晚还是晚安? 他声音很低,很哑,司徒晚晚没听太轻。 但那两个字像是带着一种奇特的电流,嗞嗞烧到了司徒晚晚的肺腑,同时,她心里的某种情愫也升到了最顶端。 陆延很少叫她晚晚。不管刚才是晚晚也好晚安也罢,这两个词都是他们满载情意的呢喃。 司徒晚晚后背贴着他的心脏处,睡着前的那一秒钟,她心想,这已是她生命中最美妙的一夜。 司徒晚晚早上睁眼醒来的时候,外面已是大好天光,有清脆的鸟鸣传到耳边,很是动听。 司徒晚晚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昨晚发生的事情如同倒带的影集放映在她脑中,她猛地翻了个身看向一旁。 陆延已经不在了,明亮的一束太阳光斜照在他昨晚躺过的那个地方,凌乱的被单见证他曾存在过。 司徒晚晚不自觉地笑了笑,把手掌贴在那里放了一会儿,床单上面还留有暖暖的热度,也不知是陆延的体温,还是那阳光照射的温度。 不管昨天发生了多么不愉快的事情,司徒晚晚今天仍然按时去了剧组报到。她还没过来一会儿,很快就被人告知,米雪儿今天早上已经杀青了。 司徒晚晚讶然,问道:“怎么回事?我记得她后面明明还有很多场戏的啊?” “不知道呢,可能是有别的原因吧。” 司徒晚晚沉思了片刻,不由地把陆延和这件事扯上了关联。 他会不会是因为昨天听了她的哭诉,才动用关系把米雪儿从剧组“开”了出去? 除此之外,司徒晚晚想不出别的原因来了。 米雪儿不在,剧组的氛围算是和谐多了,站在摄像机前等待开拍的时候,司徒晚晚甚至注意到导演对她的脸色都好了很多。 于是,司徒晚晚更加肯定刚才的那个猜测了。 陆延这个做法,真的是典型的“霸道总裁式宠爱”啊。 司徒晚晚并没那么善良,并不觉得这样做对不起米雪儿,她觉得挺痛快的,就是不知道,这件事以后,自己是不是就正式和米雪儿树立了敌对关系。 晚些时候司徒晚晚被成峰叫去公司忙一些合同上的事,同时也给她安排了一个助理,让她看一下合不合适。 这个新助理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性格低调机灵,一口一个晚晚姐,司徒晚晚一点也不挑剔,对这个新助理非常满意。 后来成峰送她下楼的时候,路过一间办公室,司徒晚晚无意往玻璃门里面瞅了一眼,隔着一扇百叶窗,她看到了一盆高大的心叶藤,还看到了这盆绿植一旁的陆延。 他正跟几个高层boss谈论事情,一桌子人中,就属他最亮眼,也最养眼。 他侧身坐在黑色的皮革椅上,双腿很随意地搭在一起,衬衫的袖管卷起来,露出半截手臂,腕上还戴着一块银色的手表,司徒晚晚之前见他带过这块表,还偷偷地百度过它的价格,然后就暗自揣测自己一辈子能不能赚够那么多的毛爷爷。可男神就是男神,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把一套房子戴到了手上,司徒晚晚不禁感慨了起来。 她喜欢的这个人,真是要气质有气质,要颜值有颜值,要能力有能力……今天早上还对她做了那样的“霸道总裁式宠爱”…… 司徒晚晚偷偷笑了笑,都说男神只能活在想象中,一拉到现实生活中就完全让人幻灭。可这样的陆延,明明比她想象中的更优秀更美好,正能让她不得不爱,越来越爱。 成峰见她站在那里不动了,也往里瞄了一眼,这下他就了然了,跟她说了声我们先去停车场等你,就先带着小助理下楼了。 司徒晚晚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也不清楚陆延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于是就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 “我看到你了,现在在办公室外面,你先忙,我等着你~” 陆延伸手拿过桌上的咖啡杯,他一边把杯子递到唇边一边拿起了手机。 随后他往司徒晚晚这里看了一眼,把杯子放回了桌上,起身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就直直朝门边走来。 他没走近一步,司徒晚晚的心跳就会加快一节拍。她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突然有点儿后悔在这里等着他了。 司徒晚晚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神中的羞怯,她伸出舌尖舔了下舌头,同时,陆延推开了面前的这一扇门。 陆延仍然穿着昨天的那套衣服,可能从司徒晚晚家里离开后,并没有来得及回去换。 他站在司徒晚晚面前,她依然垂着眼,不敢和他对视。 几秒钟后,陆延说:“怎么今天也在公司?” “嗯……有些合同上的事,峰哥要我过来一趟。”司徒晚晚小声说。 相对无言,又是几秒钟后,陆延又说:“吃过晚饭了吗?” 她点点头,“在剧组吃过了。” 语毕,又问道:“你呢?” “还没。” “待会儿去吃吗?” “待会儿要去赶飞机。” “你要去出差吗?” “嗯,去趟新加坡。” “什么时候回来呢?” “大概一周后。”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会尽快回来。” 司徒晚晚笑了笑,说:“那好,你一定要尽快。”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司徒晚晚眼神移向别处,双手交叉在一起摆弄着手指,说:“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峰哥还在等我,祝你,一路顺风。” 匆忙转身的时候突然被陆延拉住了胳膊,他说:“有事。” 司徒晚晚疑惑地望向他:“嗯?” 陆延定定地看了她两秒,一手仍握在她手臂上,一手放在了她脖子后面。 他低下头,缓缓朝司徒晚晚靠近。 她顿时明白他想做什么,连忙闭上了眼睛,睫毛轻颤。 那个吻却并没有落在她嘴唇上,倒是印上了她的额头,他很快就起开了,轻轻一吻,满含深情。 司徒晚晚睁开眼,正对上他温和的双眼。 “等着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第四十章 陆延一下子离开这么多天,司徒晚晚有点不习惯,在前些日子里,她时不时地总能跟他见上一面,两人好不容易才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然后他就这么远远地飞到地球另一边去了。 总觉得陆延不在的日子里过得都好无聊,她挺想他的。 不拍戏的时候,司徒晚晚就拉着小君出去逛街,走在街上,根本没人认出她是一个演员,只有偶尔会有几人见她漂亮就多留意几眼而已。 司徒晚晚站在镜子前,把一条裙子放在身上比了比,漫不经心地说:“小君,我是不是有点儿失败了啊。” 小君坐在休息椅里玩手机,头也不抬:“失败什么?” “你说,我都入行这么久了,怎么就没被人认出来呢?” “因为你不出名呗。” 司徒晚晚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叹口气,说:“果然,实话总是那么不好听。” 小君又安慰她,说:“不过你也别灰心,做任何事情的开端时期都是比较困难的,以后名气慢慢就会大一些的……何况,你让那么多人认出你干什么?还想不想好好逛街了?” “唉,这就是当一个十八线小演员唯一的好处。” 司徒晚晚把衣服放回衣架,又说:“陪我去看看男装吧?” “怎么,要给你家男神送礼物啊?” 司徒晚晚想了想,问:“你觉得我送他什么好?” “皮带?” “还是别了吧,寓意太有内涵。”司徒晚晚一脸深意地笑了下,说道。 “那领带?袖扣?衬衫?” 司徒晚晚摇摇头,说:“没新意。” 两人在商场里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后来有个小姑娘给她们塞了张传单,司徒晚晚看了一眼,立刻有一个想法油然而生。 “要不,我去做个手工陶艺送他?” 小君看着广告单上的内容,点点头,说:“也可以,这样比较有心意。” 然后她俩就按照上面的地址找到了这家陶艺工坊,司徒晚晚决定做一个杯子,小君就在一旁看着,她套上围裙,把头发扎了起来,面对着面前的泥坯不知道从何下手,还好有店里的人给她指导,司徒晚晚学着那老师的样子,把手心捧在被安在转轮上不断转动的泥坯上,慢慢控制力道和角度,让它逐渐成型。 刚开始觉得还挺好玩儿的,到后来搞坏了几个后,司徒晚晚就不再这么认为了。 老师很有耐心,对司徒晚晚说:“慢工出细活,做陶艺最讲究的就是心静,有时候,一个人手下的陶艺是可以反应出他此时的心情的。” 小君笑着指着司徒晚晚,问:“那你猜猜看,她这会儿是什么心情啊?” 那人样子有些为难,后来也不知是不是乱蒙的,说:“做给男朋友的吧?” 小君又说:“什么男朋友啊,人家是结过婚的,那可是老公!” “哈哈,都差不多,差不多。” 做好坯体等它阴干,素烧之后就开始利坯了,司徒晚晚用角磨刀,在杯身细细地打磨,让它的表面逐渐变得光滑圆润。 荡轴的时候,司徒晚晚选择了深蓝色的色轴,步骤地进行第还算顺利,不知不觉就该画坯了,这时小君早已倒在椅子里睡着了,司徒晚晚拿着细细的专用笔,托腮沉思了一会儿。 “想好画什么了吗?”老师问。 “我什么也不画。”司徒晚晚摇头,一脸认真地说:“就只写上我的名字就好。” 她说着,小心地在杯底刻上了自己名字的拼音,“wanwan。” 想了一下,又加上了几个字母。 “wanwan’.” 晚晚的依恋。 当天晚上司徒晚晚回去后,犹豫了好久,终于决定陆延打个电话。 她看看时间,这会儿在美国应该是清晨,可能陆延正在吃早餐。 嘟声响了几秒,很快就被接通了。 司徒晚晚抢先道:“陆总,你在干什么啊?” 他的声音很清冽,一瞬间,司徒晚晚似乎闻到了美国西海岸清晨的海风气味。 “在吃早餐。” 她语调微扬:“哈哈,我猜对啦!” “你呢,你在做什么?”他轻声问。 “我刚回来,白天去给你……”她说到这里就连忙中断了,又道:“我没做什么,正准备睡觉呢。” “现在国内……大概晚上8、9点钟?你睡这么早?” “嗯,所以先给你打电话聊会儿天。” 他声音里似乎带有笑意,他说:“你想聊什么?” 司徒晚晚想了一下,没话找话,说:“你那边天气怎么样?” “蛮好。” “海水蓝吗?” “比天蓝。” 他又说:“酒店房间外就是海,要听听声音吗?” 司徒晚晚笑着说:“要!” 随后,陆延似乎把手机举了起来,听筒里传来了海浪的翻滚声,这声音并不算汹涌,是很温柔的样子,里面还夹杂着两三声海鸥的叫声。 司徒晚晚问:“海鸥很多吗?” “现在阳台上就立着一只。”他轻笑了一下,说:“正在盯着我的早餐。” 司徒晚晚也笑了,说:“那你就喂它一点儿吧。” “这些海鸥都很贪食,昨天小林拿了块面包,还没来得及吃就被一只海鸥抢走了,在户外一定要防着它们点儿。” “哈哈,这么可爱!”“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争取三天后。” “嗯,你到了打电话给我,我给你做些好吃的,洗洗尘。” “好。”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陆延说:“你早点睡儿。” “嗯,拜拜。” “拜。” 挂了电话后,司徒晚晚仰躺在床上,深吸了口气,眼前似乎浮现了同一时间内,大洋彼岸的那一番情景。 那个地方一定正碧波荡漾,海浪拍岸,轻风拂过面颊,空气中有着海水淡淡的咸味,阳光透过奶油般的云层照射在碧蓝的海面上,陆延坐在观景阳台上吃早餐,旁边一只海鸥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司徒晚晚忍不住笑了笑,极为期待三天后见到陆延的那一刻。 第二天,司徒晚晚在剧组拍了一整天的戏,晚上的时候又去参加了《前夜天使》剧组的杀青宴。 助理晓楠让她换身衣服,打扮一下在过去,司徒晚晚看看自己身上的一套行头,她今天穿着一条黑色的针织裙,脚下踩着带了一点儿跟的尖头鞋,觉得这个样子也没有不合适,补了补妆后,司徒晚晚就往剧组选定的那家酒店过去了。 现如今,司徒晚晚对这种场合已经熟络了很多,一进场就被以前几个相识的同事招呼过去了,大家平时都各忙各的,好不容易见上一面,相聊甚欢。 司徒晚晚也看到了谢煜,注意到他全程都没说过什么话,一直低头喝闷酒,好像心情不太好。 她朝谢煜走了过去,谢煜抬头看到她,笑了一下,说:“小师妹也来了?” 司徒晚晚跟他碰了碰杯,说:“师哥,你心情不太好?” 谢煜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摇头,说:“没有啊,我心情好得很。” “哦,那应该是看剧组要杀青解散了,你舍不得吧,唉,其实也不算什么事儿,师哥你都进过这么多组了,难道现在都还不习惯?” 谢煜看着她笑,突然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说:“你还真会想啊!” 司徒晚晚也不过是为了解围才这么说的,鬼都看得出谢煜情绪低迷,毕竟他是自己的第二男神,司徒晚晚自然要过来问候一声。 “你最近新剧拍得怎么样?听说是部古装剧?”谢煜问道。 “是啊,现在快到尾声了,应该大半个月就能杀青了吧。” “嗯,加油,你还是很有天赋的。” “哈哈,过奖了过奖了。” 谢煜又给自己杯中添了些酒,放回去前又止住,问司徒晚晚:“你还要吗?” “不用了,我不喜欢喝酒,师哥,你也少喝点,据说外面有娱记在蹲点儿呢。” 谢煜无所谓地笑,说:“怕什么,给他们拍,赏口饭给他们吃就当积积德了。” 司徒晚晚又陪他聊了一会儿,说:“那,师哥,我去那边和大家聊会儿,你还是别喝太多了。” 谢煜眼中已经浮现出了醉意,目光没看她,哑声道:“小师妹,再陪我呆一会儿吧,我……” 他苦笑着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司徒晚晚看看他,于心不忍,便留了下来。 司徒晚晚知道有些人一到酒后就会变得很话多,想必谢煜就是这样的,他跟司徒晚晚没什么固定话题地聊了很多,她听得莫名其妙,开始怀疑他今天是不是感情受挫了。 后来聚会结束后,她跟谢煜结伴出去,见他醉成这样,司徒晚晚便建议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们再下去,后来两人进了电梯,谢煜靠在电梯墙壁上,闭上了双眼,司徒晚晚看他情况不是很好,问:“师哥,你怎么样?” “你助理在哪儿?我让他过来找你。” 谢煜挥了下手,“不用,我提前让他们走了。” “那你喝得这么醉,这下该怎么回去啊?” 顿了顿,谢煜笑着看着她,说:“小师妹,你送我好不好?” 听他这么说,司徒晚晚神色犹豫,说:“这个……不太妥吧。” 他这么一大腕儿,自己深更半夜地跟他呆在一起……如果被娱记拍到的话,那明天的头条新闻可就有得看了,虽然现在多着是十八线小明星想和他这种人闹绯闻炒作一番,但司徒晚晚对这种做法丝毫不感兴趣,甚至避之不及。 司徒晚晚正准备找个理由拒绝他,电梯门缓缓打开了,谢煜脚步虚浮地踏出电梯,似乎身子站不太稳,还顺手把一条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第四十一章 司徒晚晚见状,连忙把他的手臂拿了下来,左右看看周围没什么人,就搀住他,往酒店的后门走了过去。 谢煜由司徒晚晚搀扶着,走路一步三晃,突然侧过脸定定地看着司徒晚晚,笑了一下,口中吐着酒气,稀里糊涂地说着:“阿玉,你来了?你来找我了?” 看来他实在是醉得不轻,司徒晚晚只想尽快找到他的车子,然后联系他的助理或经纪人过来接他回去,吃力地扶着他往外走,竟然又被谢煜揽住了脖子,他低头看着她,顿了顿,又说:“你不是阿玉?你是小师妹。” 司徒晚晚把脸片开,苦笑,说:“是啊师哥,我是司徒晚晚,不是你女朋友啊。” 谢煜眼前似乎虚了一下,他晃晃脑袋,顿了一下,说:“你到底是阿玉还是小师妹?” 司徒晚晚叹气,说:“再说一遍,我是司徒……” 司徒晚晚接下来的话全被堵在了口中,因为谢煜亲了她。 他的吻很激烈,用力吮着她的嘴唇和舌尖,嘴边还不断地呢喃着周玉的名字。 司徒晚晚呆若木鸡,完全想不到他竟然会这么做。待闻到浓郁的、令她极为反感的酒气后,她猛地推开了他,站在谢煜几步外,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她抬起手背用力地擦拭双唇,脸上似乎镀上了一层冷霜。 谢煜弯着腰,背靠着墙壁站在那里,他喘息很重,样子好像很难受。 司徒晚晚看了他一会儿,叹口气,眼中的敌意逐渐褪了下去。 他都醉成这样了,哪儿还能明白什么是非? 司徒晚晚绕过他,再次回到酒店,找到大厅经理,把谢煜交托给他,然后又给成峰打了通电话,让他帮忙通知谢煜的经纪人过来接他,临走时又看了谢煜一眼,他已经被酒店的人扶到了休息室好好地照看这,司徒晚晚放心了,这才离开。 回到家后已经很晚了,司徒晚晚倒头就睡,半夜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想起自己还没卸妆,就进卫生间卸了妆,洗漱了一下。 清水湿面,她也没那么困了,再回床上躺着的时候,又想起了谢煜今天在酒店外吻上她的那一刻。 司徒晚晚非常后悔自己没能够躲开,即便她再喜欢谢煜,也只不过是把他当作了偶像来崇拜,丝毫不关乎儿女情长。 而且,她现在已经有陆延了,于是那个吻,对她来说更加成了一个过不去的坎儿。 司徒晚晚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她晃晃脑袋,想尽快把这件事遗忘掉,拿起手机,习惯性地打开微博刷了刷页面。 看了几条搞笑微博后,司徒晚晚心情放松了一些,临睡前打开手机上的世界时间,看了看美国西海岸此时的时刻,开始猜想陆延现在正在做什么,这么想着他,她心静了很多,后来才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司徒晚晚是被一阵急促的来电铃声吵醒的。 她困得眼都睁不开,待听到成峰的那番话后,她愣了好几秒,头脑陡然清明起来。 司徒晚晚根本不敢相信他所说的话,小心地试探着问道:“峰哥,今天是不是什么节日?你应该是在耍我吧?” 成峰语气非常认真,说:“你现在不要在网络上发布任何言论,最好把手机也关掉,我这边会找人做下公关,看看这件事能不能尽快被压下来,好了不说了,司徒,你今天就先在家里呆着别出门,剧组那边我已经替你请好假了……” 成峰手头好像正在忙着什么事,说完立刻就挂断了,司徒晚晚怔怔地拿掉电话,还没来得及接受这件突发的事件。 她的房间还是一如平常的安静,楼下传来小孩子跑来跑去的欢笑声,时不时还能听到小狗的叫声,屋外大树上的小鸟仍然叽叽喳喳地叫着…… 这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祥和,然而在一个虚拟的地方,那里却已是平地惊雷,一片硝烟。 司徒晚晚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点开手机,屏幕上已经显示了好几条新闻推送,标题大致就是,当红男星劈腿十八线小明星,渣男小三面目双双曝光……著名男演员情移美艳小明星,深夜酒店外激吻…… 司徒晚晚颤着手指点开了一条新闻的页面,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昨天她在酒店外被谢煜吻上的那一幕,照片拍摄环境很暗,但足够能看清楚她和谢煜的脸,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照片上丝毫看不出谢煜的醉意,她的样子也很是平静,司徒晚晚很清楚,就在下一秒钟,自己就狠狠地推开了谢煜。 但她翻遍了全部新闻通稿,都没有看到那一幕的照片,全网疯传着的,唯有她和谢煜互相拥吻的画面。 司徒晚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完这些新闻稿的,上面的内容全部在混淆事实,没有一句是真实的。 她又打开了微博,意料之内的,她的主页上已经多了上万条的评论、还有私信。 司徒晚晚来不及看,直接点开了热搜排行榜。 在这样的事情中,人们对女方的好奇心远远胜过男方,所以她的名字已被顶上了热搜第一名,标题后显示出了一个暗红色的“爆”字,意思是话题关注度非常火热,在她下面是谢煜的名字,排在热搜第三的是周玉,连她也被网民扯进了这桩八卦中来。 司徒晚晚点开了带有自己名字的话题,里面满是不计其数的谩骂和诅咒,司徒晚晚第一次被人这么带有侮辱性的恶言相向,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仿佛正在做着一个前夫所指的噩梦,可这些明明都是事实,条条恶评直指她的大名——司徒晚晚。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猛然震动了几下,司徒晚晚惊了一下,看向屏幕,发现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她想起成峰刚才交代过,让她尽快关掉手机,可能就是担心会有娱记顺藤摸瓜找到她的联系方式,然后前来骚扰。 司徒晚晚手忙脚乱地关掉了手机,她呆呆地坐在床上,一脸迷茫。 她以前也乐衷于围观此类明星八卦,但从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不知道当陆延看到这条新闻后会怎么想,她的亲戚朋友们看到又会怎么想。 一个人呆了很久,早饭也没吃,后来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司徒晚晚悄悄移至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她看到了一脸焦急的小君,连忙打开门让她进来了。 小君进门第一件事就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道:“晚,你没事儿吧?” 司徒晚晚摇摇头,说:“放心,我没事。” 小君给她带来了一些吃的,司徒晚晚却一点也吃不下了,安静地曲膝窝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我啊。” 司徒晚晚冲她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小君又给她削了个苹果,说:“晚,其实在演艺圈发生些不真实的新闻还是很常见的,你不要想得太严重了,这件事总会过去的,你先别急,看看公司准备怎么回应再说。” 司徒晚晚接过她手中的苹果,咬了一小口,点点头。 “嗯,我知道。” 一整天司徒晚晚都没有出家门,也没有联系外界的任何人,小君留在这里陪着她,后来司徒晚晚怕耽误她的工作,就劝她回去了。 司徒晚晚开了机,又点开微博看了看,那条新闻的热度仍然居高不下,然而谢煜的名字已经从热搜榜上撤了下来。 网民对她的辱骂只有更加激昂的势头,不论何时,大家对第三者都是零容忍度,他们隔着几根网线,毫无后顾之忧地骂出令人难以入耳的脏话,肆无忌惮,毫不顾及这件事情背后是不是有其它真相。 司徒晚晚吸了吸鼻子,给成峰打了个电话,忙音响了好久才被接通。 “峰哥,你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成峰的语气很无奈,他说:“我们势单力薄,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找人做全网公关,中午公司做了个书面回应,但显然对网民没有任何作用。” 他叹口气,又说:“谢煜那边已经做好了公关,但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那些人都只愿意相信自己所理解的,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对了,原先确定的广告代言也被品牌商取消了,因为违反了合同上定的艺人形象保持,他们做这个决定也在情理之中……我们甚至还要配上违约金。” 司徒晚晚沉默了很久,低声道:“峰哥,我该怎么办。” “先静观其便吧,……或许,你可以找下陆总……” 司徒晚晚挂掉了电话,环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出神。 陆延现在了解到这件事了吗? 他会怎么想?她又该怎么解释? 很快,司徒晚晚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她妈妈打过来的。 司徒晚晚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那两个字,好一会儿,挂断了电话,然后给她妈妈发过去一条短信:“妈,我正在忙,你别担心,我没事,网络上的事情不信也罢,放心吧,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的。” 没一会儿,她妈妈也给她回了条短信来安慰她,司徒晚晚看着屏幕上的那一段话,鼻子酸酸的,很快,眼泪就掉落了下来。 第四十二章 天已经完全黑了,这难熬的一天终于过去了,司徒晚晚一夜无眠,睁着眼等待天亮。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她下了楼,准备去买些东西吃,昨天她一直呆在家里,除了小君削给她的那个苹果外,滴水未进。 外面飘起了小雨,空气凉飕飕的,司徒晚晚穿了件连帽衫,把帽子套在头上,还戴了一副口罩。 这会儿路上行人不算多,司徒晚晚进了附近的一家面包店,买了几个面包,结账后提着东西出去,听到身后那几个营业员正她背后窃窃私语。 她停住脚步,顿了顿,又快步离开了。 司徒晚晚拉紧了帽沿,低着头,她走得很快,没留意直直地撞到了一个晨跑的男人身上,她连声说着对不起,那人爽快地回道没事儿,不用介意。看到司徒晚晚古怪的打扮后,他表情一变,紧紧地盯着她露在外面的眼睛。 “哎!你好像是网上都在说的那个司徒晚晚吧?你也住在附近啊?”男人语气惊讶,像是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声音也很大,引得路人纷纷围观。 司徒晚晚低着头,小声说:“你认错人了。” 不再理会那男人的纠缠,她匆忙远离了这里。 终于回到家里,司徒晚晚倚着门,松了口气。 她把帽子和口罩拿开,额边的碎发已被汗水沾湿了,她喝了口水,全身无力地坐在椅子里,一口一口地咬着面包。 慢慢地嚼着面包,嘴里却索然无味,司徒晚晚把食物强咽了下去,一个面包下肚,她终于恢复了些力气,去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满眼的红血丝,又是一脸憔悴,肩膀渐渐地耷拉了下来。 她拿起手机,找出了通讯录里陆延的名字,再次看着那两个字,手指放在拨号键上空,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他今天应该就回国了。 她很想他,想听听他的声音,对他倾诉这两天她承受的所有压力。 可陆延会信她吗?即便他相信,可自己的女友被别的男人吻了,甚至还闹得沸沸扬扬,众所周知……那么,他会介意吗? 犹豫了很久,最终,司徒晚晚还是无力地放下了手机,屏幕上的通知栏里不断跳出朋友们发过来的信息和微信,司徒晚晚没心情回应,在看到陆霆的名字时,她才犹豫着打开了他发过来的消息。 陆霆给她发了条语音过来,一连说了一大串,语速很快:“嫂子,那个新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哥知道吗?你跟他说了没?你现在在哪儿?” “我一直都在家里。”……“陆霆,你相信他们说的吗?” “我当然不信了,我要是信了那我就是头猪。” 停了几秒钟,她又发过去一条:“我也不清楚你哥看到了没。” “你打他电话了吗?” “还没。” “我早些时候打你电话不通,就给他打了个,结果他关机了,也没打通。” “他关机了?” “嗯,可能还在飞机上吧,从美国回来要10来个小时呢。” 司徒晚晚低低地“嗯”了一声,陆霆又说:“嫂子,你别着急,这件事最好趁早跟我哥说一声,他性格很敏感的,你越不解释,他可能就越会多想。” 司徒晚晚沉默了一会儿,咬了咬嘴唇,说:“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 “这有什么不好开口的?我哥再怎么不近人情也不可能不去听你的解释啊?这件事我知道你那经纪人也不好解决,你就只管交给我哥,他一定有办法帮你。” 跟陆霆结束了通话后,司徒晚晚并没有拨打陆延的电话号,她安静地呆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做。 这桩八卦在网络上,电视节目上愈演愈烈,各个版本的都有。 有说她主动勾引谢煜,以此来抱他大腿的,有说谢煜朝三暮四,看她刚入行浴于是找她潜规则的,甚至还po出了《前夜天使》的剧照,一本正经地说她这个角色就是靠陪他睡觉才得来的,还有人说,她长相就像个狐狸精,向来以勾引人夫为荣,而且还莫名其妙地从哪里蹦出来几个她曾经的“同学”,装模作样地“爆料”她在学生时期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司徒晚晚现在已经平静了很多,她换了身衣服,又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出门去了。 来到陆延公寓的时候,雨点密集了很多,虽然早已熟知陆延家门上的密码,但她并没有进去。 司徒晚晚定定地站在门口的屋檐下,她在等陆延。 过了好久,司徒晚晚双腿都有些麻木了,她便靠墙蹲了下来。 她来时没有化妆,穿了件军绿色的大外套,一身行头毫无搭配可言,跟她以往的精心的打扮相差甚大。 五官依然动人,气色差了些,她抬手把头发撩至耳后,吸了吸鼻子,又打了个喷嚏。 雨仍然下个不停,且越来越大。 在听到车子驶近的声音后,司徒晚晚抬起了头,那一辆熟悉的黑色车子已经在外面停下了,雨帘中,她看到陆延打开车门,从车子里走了下来。 司机连忙替他撑起了伞,提着他的行李,随着他朝这里走过来。 隔着朦胧雨雾,他的身形看起来不怎么真实,像是一道黑色的剪影,但司徒晚晚知道,陆延的目光正直直地朝她望来。 司徒晚晚慢腾腾地站起身,看了他一会儿,低下了头。 陆延上了台阶,司机便把伞收了起来,随后他便离开了。 陆延穿着件黑色的风衣,模样冷峻,如同肃杀的秋风。 “陆总。” 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小,好似刚一出口,立即就被雨声掩盖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径自开了门,问她道。 “我有事找你。” “这副样子……是又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司徒晚晚极轻地点了下头。 片刻后,他突然嗤笑了一声,“你倒是坦诚。” 他一手朝她伸过来,握在她的下颌骨处,大拇指按在她的嘴唇上,垂着眼,里面尽是冷淡。 “洗干净了吗?”他声音沉沉,司徒晚晚感觉到周身的温度都降低了一些。 她垂下眼,应和着他,说:“洗干净了。” 他松开她,进了门,说:“进来吧。” 司徒晚晚抬腿迈进屋,这里阻隔了雨声,她的声音终于清晰了很多:“一直这么麻烦你,我很抱歉。” 陆延没有回话,他脱下了外套挂在衣架上,司徒晚晚眼神闪烁了几下,也随着他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 然后,她又开始脱第二件,那是一件开襟毛衫,她解开扣子的时候,陆延就站在她面前,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司徒晚晚解到第三颗扣子,陆延又朝她伸过了手,他握在她接着扣子的手上,止住了她的动作。 陆延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声线也是毫无波澜。 “这是你的报答?” 司徒晚晚声音轻轻的,带有一丝叹息,“算是吧。” “我早就说过会在事业上帮助你,我们的利用是互相的,你用不着这样。” “可我不想只是利用你。” “那么,我应该拒绝你吗?” “不应该。” 陆延又发出了一声轻笑,随后,他拿开司徒晚晚握在领口的手,向前一步,低头看着她,延续着她的动作,解开了她的开衫。 扣子被他一颗一颗地解开,露出了里面白皙的皮肤和深深的沟壑。 他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陆延动作并不算是温柔,一路纠缠,他把她推到在了沙发上,按着她,手下很用力,司徒晚晚生疼。 她当然知道让他情绪骤变的原因,她想解释,可她没有机会。 他的掌心逐渐变得火热,贴在她身上,把这种炽热传递给了她。 明明那么温暖,司徒晚晚的皮肤,却在颤栗。 眼前的这个人,她那么喜欢他,终于和他进行到了这最后一步,可司徒晚晚冷静得像一谭波澜不惊的湖水。 但毕竟她爱他,司徒晚晚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身体。 两人相拥在一起,此番情动,她没有听到他的喘息声,如果不是他在自己身上那般的热烈的作为,她一定会觉得他异常平静。 外面的雨声似乎更大了,她咬紧了嘴唇,承受着他的一切动作,迫使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和他从客厅辗转到了卧室,陆延要了她两次,那么冗长的意乱情迷,他竟然一次都没有吻过她。 雨声不断,他们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司徒晚晚汗如雨下,满面潮红,在黑暗中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很热情,他很冷淡。 一夜的凌乱,后来陆延终于放开了她,他仰躺在司徒晚晚身旁,光裸的胸膛有规律地起伏着,司徒晚晚拿被单盖住自己的身体,双臂环起来抱着自己。 他闭着眼,额头上有汗光,□□过后的嗓音充满了磁性:“你可以走了。” 司徒晚晚愣了两秒钟,随后,她掀开被子下了床。 浑身都是疼的,她忍着,眼眶是酸的,她也忍着。 司徒晚晚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去,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 雨下到半夜,已经小了很多,走在户外,只有零星的雨滴落在她脸上,冰凉冰凉的。 这片别墅区太过安静,周边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在夜里显得格外阴暗。 司徒晚晚有些害怕,她回头看看陆延的房子,想回去,但不能回去。 她硬着头皮往下走,祈祷着能尽快走出这片区域,拦上一辆出租车,那么她很快就能回家了。 司徒晚晚带着一身酸痛,每走一步,某处就会传来一次痛感。这条路又长又静,昏黄的路灯并没有让她的恐惧缓解多少。 她走不动了,在路边花坛的边缘坐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她准备起身接着往下走,右方有车灯直直照射过来,她抬手挡着那刺眼的灯光,透过指缝,她看到,那是陆延的车子。 第四十三章 陆延下了车,车灯仍然大开着,照亮了这一片区域的黑暗。 司徒晚晚看着他朝自己走来,等他走近一些的时候,她就转过了头。 陆延在她面前站定,几秒钟后,朝她伸过了手。 他的影子倒映在地面上上,笔直地站立着,等待她把手交给他。但司徒晚晚仍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她还是把脸偏开,并不理会他,鼻尖红红的,一脸的倔强。 陆延手臂仍然维持着那个姿势,开口道:“跟我回去。” 夜晚太过安静,这几个字足为清晰。 “我不要。”司徒晚晚的话语堵在嗓子里太久,说出口沙沙的,生硬而委屈,融在黑夜里,标识着她的自尊。 陆延弯了弯腰,握住她的手臂,稍一用力把她提了起来,拉着她往车旁走去。 司徒晚晚曲起手臂挣扎了几下,但丝毫没有什么用,她也就不再反抗了,她知道按陆延的性子,再怎么反抗也没什么用。陆延给她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后,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很配合地坐了进去。 司徒晚晚还算理智,被陆延深更半夜从他家里赶了出来,她知道自己这一会儿虽然再怎么伤心,但大概到了明天,她就会原谅他。 她不想这么没骨气,可她面对的是陆延,她总是什么都放得下来。 陆延很快发动了车子,她原本以为他会送她回家,然而他却掉了个头,载着她沿原路返回。 司徒晚晚也不说话,样子很平静。 很快再次到了他公寓外,车子停下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去打开车门。 “刚才……” 他的话突然顿住,看了司徒晚晚一眼,又问:“觉得委屈吗?” 她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动静。 过了会儿,她说:“我想回家。” “今晚住在这里。” “那我自己回去。”她的手刚放到门把上,陆延就把车门锁住了,司徒晚晚使了使劲儿,打不开,她就放弃了。 陆延两手放在方向盘上,看着前方被车灯照亮了的草丛,侧脸弧度坚毅,他好像犹豫了很久,后来,语气不怎么自然地说:“刚才,是我的错。” 司徒晚晚嗓子突然哽咽了一下,她咽了咽,低声开口:“你这是在道歉吗?为什么要道歉,你什么也没做错。” 可他说:“我的确做错了。” 话音一落,陆延突然就把车灯熄灭了,眼前骤然黑暗,司徒晚晚不知他这是为何,看向他,只能看清他的身形。 他的身子好像朝自己倾了过来…… 刚意识到这点,她就感觉到唇上一片温热。 陆延吻了她。 与其说吻,不如算是咬。 他用力□□着她的双唇,牙齿咬着,舌尖舔着,司徒晚晚疼,但是没有推开他,她闭上眼睛,早已习惯接受陆延对她做的一切。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发泄够了,额头抵着她的,气息微喘。 夜那么黑,他的眼睛也是同样,漆黑,但是很亮。 “解释。”他说。 司徒晚晚颤着嗓子,说:“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就不会这么做,也不会要我来‘解释’。” 她在强忍着哭意,陆延听得出来。 他沉默了两秒,声音放轻了一些,说:“不管怎样,他吻了你,这是我最不能忍受的。” “你不能忍受什么?因为把我当成了你个人专属?” 她顿了顿,又说:“还是因为,谢煜是你前女友的现男友?” 车厢里寂静地让人难以忍耐,大概十几秒后,陆延移开身子,拉远了和她的距离。 “我不想听你讲这些有的没的,我想听的是那天的原委。” 司徒晚晚靠在椅背上,看着前方,好一会儿,她才说:“那天我们是在酒店参加剧组的杀青宴,他喝醉了,情绪不是很好,我只想送他到车子里,然后联系人过来接他。” “为什么要去接近他?” 司徒晚晚说:“谢煜是我很喜欢的演员。” 陆延冷笑了一声,却没说什么。 司徒晚晚握了握手心,又说:“我欣赏的是他在荧幕上营造的形象……我不爱他。” 他似是故意这么问的,目光看向她,问:“你爱谁?” “你。” 车厢内依然很寂静,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气氛已经缓和了很多。 良久,陆延轻轻呼了口气,把车门打开了。 他绕到司徒晚晚那一边,拉开车门,司徒晚晚抬头望向他。 夜色如墨,他身后是一轮圆月,周围的景象都被洒上了一层月光。 现在几点了她并不清楚,但应该很晚很晚了,毕竟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陆延再次朝她伸过了手,司徒晚晚看着他的手掌,慢慢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里。 即便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这一夜的结尾总归是好的。 司徒晚晚下了车,陆延牵着她的手,往家里走去。 司徒晚晚早上醒来的时候,身旁的陆延已经不见了,空气中有着雨后独特的清新气味,阳光温和,明亮而不刺眼。 司徒晚晚下床出了房间,左右没看到陆延身影,想起今天是工作日,他应该又是准时去上班了。 她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意外地看到了陆延早就发来的一条短信——“早餐在厨房微波炉旁边。” 陆延家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司徒晚晚下意识往那边看了一眼,果然,微波炉旁边正放着一盘起司和一杯牛奶。 陆延的意思是让她加热后再吃。 司徒晚晚把食物放进了微波炉,等待的时间里,她想起了昨晚和陆延再次回来后的相处。 回来时,陆延把她带进了卧室,那里仍然是一片凌乱,刚刚发生过的热情仿佛历历在目。 陆延一边脱着衣服,让她快些睡觉,司徒晚晚和衣背对着他侧躺下来。她很累,但是不困,睁眼定定地看着黑夜,回想这两天所发生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心里一片嘘然。 听着身后陆延平稳的呼吸声,她暂时放下了那些烦心事,眼皮渐渐发沉,在她的意识处于半梦半醒的那一时刻,陆延靠了过来,从她身后抱住了她,把她揽在怀抱里,下巴放在她头顶上。 “晚晚。” 她迟钝地,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我开始在乎了。” 司徒晚晚眼皮睁开了一条缝。 他又说:“对不起。” 她陡然清醒。 然后司徒晚晚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吃过早餐后,司徒晚晚把餐具洗好,她在犹豫这会儿到底要不要出去。 到了今天已经是第三天,那件事的热度终于降了一些,司徒晚晚心有余悸,还是担心走在外面会不会被人认出来。 如今她终于算是出名了,然而是以这种方式。 最终,司徒晚晚还是回到了自己家里,手机再次开机,马上接到了成峰的电话。 成峰告诉她,谢煜今天早上举办了一个记者会,把事情当着多家媒体的面澄清了,承认自己酒后失态,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错,还郑重地对司徒晚晚做了书面道歉。 成峰说完也松了口气,又道:“就看那些网民买不买账了。” 司徒晚晚说:“总归来说,情况已经好了很多,我也不用再背这个锅了。” “是啊,下次一定要注意……” “峰哥,这件事是陆总安排的吗?”司徒晚晚问道。 “我想应该是这样,谢煜交代地太过坦白,醉酒,强吻……如今他的形象已一落千丈,如果不是背后有高层要求,他的团队再怎么没脑子也不会这么做。” “那,他现在怎么样?”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这两天你先歇一歇,等事情平复下来再开工。” “好,我知道。” 和成峰结束了通话后,司徒晚晚终于有心情回应一下关心她的那些亲友们了,她先是给家里打了电话,她父母一向开明,这件事情已被澄清,他们还算乐观,交代了司徒晚晚几句后,说过些天要来看看她。 司徒晚晚想起自己最近还要拍戏,就让他们晚些时候再过来。 网络上的骂声已经基本平复了,虽然还会有谢煜的脑残粉不停围着她蹦跶,但事情总归马上就会过去的。 娱乐圈每天都会有各种各种的八卦新闻娱乐着各位看客的八卦心理,所有真真假假的事件总会层出不清地出现在大众的眼皮之下,明天还不知道又有谁的事情来交替,司徒晚晚不甚唏嘘,这种事情体验一次也就够了,如果还会有第二次,她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还扛得住。 司徒晚晚在家好好休息了一下,买了些好吃的东西慰劳了一下自己的胃,心情渐渐好转,她的气色看起来也好多了。 司徒晚晚瘫在沙发里,贴着面膜看电影的时候,手机又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这两三天内,司徒晚晚接到了不少这样的陌生号码,她知道那些人都是冲着什么来的,便通通都没有理会,但这会儿怎么还有人打过来? 司徒晚晚很好奇,于是接通了电话。 她等待着里面的人声,并没有提前应话。 电话里传来的女声有些迟疑,“请问,是司徒小姐吗?” 这声音听起来很耳熟,司徒晚晚立刻知道她就是周玉。 周玉为什么会给她打来电话? 司徒晚晚犹豫了两秒钟,回她道:“嗯……我是。” 第四十四章 周玉说:“辗转了好几条人脉才得到你的号码,很抱歉冒昧打扰到你了,其实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些事情想拜托你一下。” “拜托我?”但周玉跟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交集,司徒晚晚疑惑,她顿了顿,说:“有什么事你先说吧。” 周玉并没有即刻道出她的来意,只是约司徒晚晚出来吃个饭。 司徒晚晚觉得自己这两天还不太适合外出,便委婉地拒绝了她。 “周小姐,如果你真的有事情需要我帮忙,能帮到的我一定尽力,所以你先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好吗?” 周玉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关于谢煜的事情,我想先向你道个歉。” 司徒晚晚眸光沉了沉,也不好说些什么。 默了片刻,她故作轻松地说,“没关系,我知道师哥那天喝醉了,这事儿我没放心上,你也不用介意。” “是啊,你我都知道这是误会,我们都不会太过较真,但是有的人不一样。” 司徒晚晚察觉她语气里的不对劲,便沉默了下来,等待着她的后话。 周玉又说:“这些天来,谢煜一直呆在家里,门外守着大批的记者,他出不去,也不能出去,目前的一切对他来说简直算得上是煎熬。” 司徒晚晚很理解那种感受,但这又能怪谁呢?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是来不及拯救的,既然他那么做了,就要承担得起后果。 司徒晚晚安慰她道:“这件事的热度慢慢就会消褪,过了这段时间后,大概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周玉的语气很无奈:“但他目前和将来的一切工作都被取消了,他在国贸商场的巨幅画像被撤了下来,一切广告代言都被禁播,甚至连《前夜天使》的海报也把他的照片和名字撤了下来。” 她叹了口气,又说:“谢煜被公司冷藏了,……或者说,他已经被这个圈子封杀了。” 司徒晚晚根本没想到谢煜正面临着此等困境,这简直能毁了他的事业,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以后该怎么再在这个圈子里生存下去? “怎么会这样?”她的惊讶脱口而出。 了解到了这些后,司徒晚晚大概能明白周玉的来意了,既然这件事情需要她来帮忙,那么致使谢煜陷入此端困境的幕后人手一定会是陆延。 不然,周玉还会因为什么才来找她? 司徒晚晚问:“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周玉说:“你大概也明白这件事就是陆延做的,我能理解他,但是他的做法太出格了,几乎就是要致谢煜于死地……我不能眼睁睁看他被打击成这副样子,司徒小姐,你帮帮我好不好?也看在谢煜是你的师哥,一直对你照顾有加的份儿上,也帮帮他好吗?你要我怎么做我都答应你……” 司徒晚晚沉默了好久,谢煜沦落到这种地步,虽然是因他自己而起,但明明不应该承担这样严重的后果。 她明白,陆延的做法太狠了些。 谢煜是她曾经的偶像,司徒晚晚并不忍心看到他的事业就这么被毁了。 最终,司徒晚晚还是答应了周玉,她还是那一句话,能帮到的她一定尽力。 挂断电话之前,周玉突然语气认真地问道:“他爱你吗?” 司徒晚晚没有回答,她匆匆说了句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陆延此番为她大动干戈,心里一定是有着她的。司徒晚晚想起昨晚睡前,他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短短的几个字已经证明了一切。 “我开始在乎了。” 但,司徒晚晚并不清楚陆延到底爱不爱他。 她可以确定的是,陆延目前是喜欢她的,但喜欢不归于爱,两者相差甚大,司徒晚晚不能擅自把陆延对她的感情提升一步。 当然,她是希望陆延是爱着她的,这样她就可以底气十足地对周玉说:“没错,他很爱我。” 司徒晚晚在家里呆了半天,琢磨着该怎么对陆延开口的时候,他的电话打了过来。 “在家?” “嗯。” “出来吃个饭。” “目前,还不是很方便吧?” “没有什么不方便,你只管过来,我会安排好。” “嗯,那好。” 随后,司徒晚晚就开始梳妆换衣服了,她颓废了太久,这是这些天来第一次精心打理自己,照镜子的时候,她看着自己一脸的憔悴,好奇陆延昨天是怎么动得了情的。 这么一想,昨晚那一场场旖旎的画面便开始在她脑海中重放,昨天陆延的那番状况她是第一次见到,对她来说本应是完全陌生的,但他的身体他的皮肤紧紧地贴着自己,那般亲密无间的时刻,怎么也让她陌生不起来了。 他们之间的发展,比她想象中的要快很多。 司徒晚晚借助化妆品把自己恢复成了以往光彩照人的状态,下楼的时候,陆延的车子果然已经在楼下停着了。 最近温度降了很多,司徒晚晚上车时,他的目光扫过来,问她说:“不冷吗?” 低调起见,司徒晚晚穿了件黑色的风衣,的确单薄了很多,看起来不怎么耐寒。 她摇摇头,“不冷。” 坐上车,系上了安全带,陆延看着后视镜,缓缓地倒车,一边问她:“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 陆延带着她来到了一家环境很僻静的日式餐厅,下车的时候,司徒晚晚一脸担心地左右张望着,陆延见她这样,说:“放心,在我身边没人敢拍。” 他朝司徒晚晚伸过手来,她短暂地愣了一下,握上了他的手心。 这家餐厅外表看起来不怎么起眼,里面却别有洞天,各种稀有的花木被人精心地栽种修剪,她一进来就闻到了清新的植物香气。脚下铺着大块地花岗岩,曲径通幽,跟着接待的服务生穿过庭院,眼前景致格外地宁静优美,司徒晚晚觉得这个地方像极了一个私家园林。 矮墙边种着茂密地翠竹,轻风一过,那里便传出了沙沙的响声,这声音与不知在哪儿涌动着的水声结合在一起,听者静心。 落了座,陆延给她倒了杯水,司徒晚晚也没喝,两手撑在桌上顶着下巴,目光看向了庭院,却没有聚焦,心没有放在任一个东西上面。 陆延喝了口茶,问她:“在想什么。” 司徒晚晚目光移至他身上,说:“我在想,为什么有的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决定别人的事业,甚至一生。” “弱肉强食,人之惯性。” 司徒晚晚再次偏脸看向一旁,小声说:“动物才会这样做。” “你不是动物吗?” 司徒晚晚即刻回道:“你不也是?” “这就对了。” 说了半天还是被他绕回来了,司徒晚晚无奈,托着腮,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面上敲着。 后来上了菜,两人刚吃了一点,司徒晚晚就忍不住开口道:“陆总,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陆延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看也没看她,说:“不准再叫我陆总。” 司徒晚晚表情动了动,一个恶趣味油然而生,轻轻笑了下,说:“那,陆先生?”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倒也没在矫正她对自己的称呼。 “你说。” 为了谢煜而向他求情,司徒晚晚知道有些不妥,但她也没其他办法,她已经答应了周玉,并且,她也很想帮谢煜一把。 这是她为这个偶像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司徒晚晚决定,这次之后,她以后一定和谢煜以陌生人对待。 司徒晚晚下定决心,终于开口道:“你,能不能放过谢煜?” 陆延听了,抬起眼皮,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他不说话,司徒晚晚突然感到有点发怵,于是她又补充道:“其实那天,他也不是故意的,你没必要这么赶尽杀绝。” 陆延端起手旁的瓷杯喝了口茶,说:“你就知道是我做的?” “难道不是吗?” 他的手指沿着青色瓷杯的边缘摩挲,说:“是。” “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喜欢。” 司徒晚晚咽了口唾沫,嘴唇动了动,语气商量着问:“我看要不然,你还是放过他吧。” 他学着她的话问道:“为什么?” 顿了一下,又问:“你以为他是你什么人?” 司徒晚晚叹气,说:“就算他是个陌生人,我也不忍心看他只因为酒后做错了一件事就被人整成这个样子。” “不忍心?” 司徒晚晚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开口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吃饭。” 她又问:“你会答应吗?” “不会。”他很快回答道。 司徒晚晚笔直地坐着,眼神紧紧地盯着他。 陆延自己吃了一会儿,被她这么看着毫不在意,他夹起一块鳗鱼,伸长手臂递到司徒晚晚面前。 司徒晚晚并没有理会,双眼望进他眼神中时,心虚了一下,张开小口咬了下去。 吃完饭,两人一起朝外面出去,在庭院里遇到一男一女,那男人热情地过来跟陆延打招呼:“陆总,真是好久不见了啊,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 陆延和他握了握手,寒暄几句,那人看了看司徒晚晚,表情有些意外,问:“这位是……” 陆延侧身看了看司徒晚晚,只是淡淡笑了下,并没有应话,那个男人便了然于心地笑了笑,一脸的暧昧。 “看来佳人有约,那我就不打扰了,陆总,改天再会啊。” 司徒晚晚沉着脸看着他们的身影,待他们走远了,又把目光转移到陆延身上。 他往前走了几步,注意到司徒晚晚没有跟上来,回身看她,说:“怎么不走了?” 司徒晚晚还是不动,抿起嘴唇瞪着他。 陆延走了回来,和她面对着面,说:“你现在脾气蛮大。” “心里不爽!” 这几天事情真的是太多太坏,即便面对着陆延,司徒晚晚的情绪也还是没有好转多少。 她和普通人一样,心情烦闷的时候,事事都不顺心,哪里还会有心情再去继续充当在他面前的那只小白兔? 司徒晚晚质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看着她却笑而不语,任由那个男人往那种方面去想? 陆延反问道:“你觉得你是我什么人?又觉得我应该以什么身份介绍你?” 司徒晚晚仿佛猛遭雷击,她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延,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他的眼神跟这句话是一样的冷淡。 第四十五章 司徒晚晚表情突变,咬着嘴唇,眼神失望地看着陆延。 他看到她这副样子,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了,看向沙沙的竹林,短暂地沉默后,他说:“情绪,谁都会有。” 司徒晚晚仍然站在那里不动,在跟他较着劲儿,冷风一吹,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陆延转过身继续往前走,“有什么事到车里再说。” 司徒晚晚脚步动了动,跟上他。 车子里暖和了一些,陆延问她:“接下来想去哪儿?” “随便。”司徒晚晚冷冷地回道。 陆延发动了车子,也不知道准备要往哪儿开,司徒晚晚低头玩手机,车厢里非常寂静。 陆延单手点了下车内的播放器,一首爵士乐的前奏响了起来,司徒晚晚即刻伸手按上了播放器的开关,把音乐关掉了。 “不想听?” “没心情听。” “你有心情做什么?” 司徒晚晚一字一顿地说:“我有心情吵架。” 陆延语气淡淡的:“你一个人还会唱双簧?” 司徒晚晚忍了忍,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后来意识到陆延正把车子往她家里开,今天的这次见面马上要结束了,司徒晚晚认为还是应该把自己憋了好久的话说出来为好。 她又犹豫了片刻,问:“陆总,你知道今天几号了吗?” 车子停在路口等待红灯,陆延看着灯牌上的秒数,过了会儿,说:“我说过以后不要再叫我陆总。” 他语气很随意,这句话跟刚才那般,再次让司徒晚晚心尖一颤,但她立即想起了十几分钟前他另一句冷淡的话——“你觉得你是我什么人?又觉得我应该以什么身份介绍你?” 于是她冷笑了一声,说:“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不叫你陆总?那我该叫你什么?” 绿灯亮了起来,陆延侧目看了她一眼,说:“你这脾气难道是被我给惯的?” 他又淡淡道:“以前不是还挺听话的?现在摸清了自己的分量,开始胆大妄为了?……你倒是挺会看人眼色。” 司徒晚晚语气僵硬:“我什么分量啊,我什么分量都没有,也从来没被人惯过!” 司徒晚晚今天对陆延处处冲撞,但他一直让着她,兴许是明白她前些天受了委屈,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他可能不明白,司徒晚晚的不对劲儿仅仅是缘于他刚才的那一句话而已。 任何的委屈她都不会放在心上,但陆延的一句否定比任何事都让她感到难过。 司徒晚晚又问了他一遍:“你知道今天几号吗?” “12号。” “所以说,没过几天,我们的关系就该结束了吧?” 陆延定定地看着前方,几秒钟后,他说:“没错。” 司徒晚晚一直看着他的侧脸,陆延表情平静,跟此时的她太不一样。 她翕了翕鼻翼,微垂着脑袋,神情失落。 这一天终于还是要来临的。 她很想问问陆延,那天之后他还会以什么样的身份对待她?但最终都没有问出口。 司徒晚晚怕他回答,更怕他不回答。 她怕陆延对待自己的态度,就像刚才在餐厅时一样,笑而不语,任由旁人胡乱猜测。 司徒晚晚在心里叹了口气,努力了这么久,一步一步地接近他,努力地拉近跟他的距离,到最后还是没什么用。 过了会儿,陆延突然说了句,“不要多想。” 司徒晚晚摇摇头,说:“没多想。” 车子开到了她家楼下,司徒晚晚跟他道了声别,然后就下了车。 她站在路边,跟往常一样等待陆延的车子开走,可他竟然也跟着走了下来。 “你……” “不准备让我上去坐坐?” 司徒晚晚领着陆延上了楼,这是他第二次到她家里来,上一次意乱情迷,两人很快就纠缠到卧室里去了,这一次,陆延姿势很随意地坐在她的沙发上,还打开她的电视,看了会儿晚间新闻。 司徒晚晚还在闹着别扭,也不主动招呼他,自顾自地卸了妆,回卧室换了件睡衣,出来时陆延还在看电视。 “你什么时候回去?”司徒晚晚问。 “今晚住下来。” 司徒晚晚愣了一下,“那我先睡了。”她转身回了卧室,十来分钟后,陆延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也推开门进来了。 司徒晚晚开着床头的台灯,闭眼装睡,陆延上了床,却没有躺下,两条手臂撑在她身体两旁,上半身罩在她的上方,他把脸埋在她脖子里蹭了蹭。 司徒晚晚动了几下,想躲开他,但他的吻又落了下来,手掌也探进了司徒晚晚的睡衣里,手心贴在她那里,缓缓地揉捏。 司徒晚晚的衣物差不多被他褪了个精光,欲遮还修地半挂在身上,陆延的气息开始错乱,他赤着精壮的上半身,胸膛微微起伏,在他解开腰间皮带的时候,司徒晚晚出声制止了他。 “没套子。” “那就不用。” “我不要。”司徒晚晚拿被单盖在身上,语气很坚定地说。 她又说:“楼下有便利店,你下去买。” 陆延咬了咬牙,又穿上了衣服,真的出去了。 很快他就回来了,从盒子里拿出来一枚,把剩下的扔到了司徒晚晚怀里。 司徒晚晚连忙拿起来放到一边,无意中看清了上面的字,大号…… 她脸颊热了热,此时陆延已经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半偎着司徒晚晚,嗓音低沉道:“帮我戴上。” 司徒晚晚眼神闪烁,小声说:“你自己戴。” 陆延也没再要求,随后竟然把着她的一只手,顺着力道,将那只橡胶圈一点一点地往下面套。 司徒晚晚手被烫得颤了颤,眼光移向一旁,任他为所欲为。 那东西套好之后,陆延就跪在了她的双腿间,把着她的腰,渐渐地与她贴近。 司徒晚晚胳膊曲起来撑住身子,往后退了退,把两人的距离拉远。 陆延抬眼,模样不耐地握住了她细白的双腿,用上了力,准备往回拉的时候,司徒晚晚开口打住:“你还没跟我道歉。” 她双臂环在胸前挡着,认真地说:“你再说一遍,我是你的什么?” “你是我的。”他喘着气说道。 “我不听这个,就问你我是你的什么?” 陆延想了想,笑了一下,说:“小白兔?” 司徒晚晚怒视他,“我才不是什么兔子,我是一头狼。” 她说着在他下巴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陆延吃痛,倒吸了口气,似乎也不再有什么耐心了,把着司徒晚晚的腰,一手分开了她的腿,直直抵往里面顶。 司徒晚晚涨得难受,双手撑在他腹部推着,他的动作便慢了很多,终于进去了一大半,他贴在司徒晚晚的额头,看着她的眼睛,腰肢开始轻轻地使力。 他的额头汗湿,呼吸很热,喷在司徒晚晚脸上,让她也热了起来。 上一次的接触,司徒晚晚除了疼还是疼,这次不一样,她一次次地被陆延送上顶峰,满眼水光,嘴唇殷红,黯淡的灯光下,她眼神迷离地看着陆延。 他的热情为数不多,让她甜蜜,满足。 陆延刚才说对了,她是他的。 爱人?女友?情人?这些身份除了有个称谓外,还算得了什么? 司徒晚晚是属于陆延的,她整个人都是他的,这一刻足以证实。 到了半夜,陆延下来洗澡,转头看看在床上瘫成了烂泥的司徒晚晚,弯腰把她抱了起来,司徒晚晚以为他又要转移阵地,手忙脚乱地挣扎着要下来,陆延把她牢牢抱起来,嗓音有着□□过后独特的沙哑,他说:“一起洗个澡。” 司徒晚晚不动了,任他抱着自己往卫生间里走去,陆延把她放在浴缸里,放了水,然后自己也迈了进来。 司徒晚晚脸上还是一片绯红,双臂交叉着环着胸前,水汪汪的眼睛瞅着他看。 陆延的身材非常好,偏瘦,宽肩窄臀,腰间没有一丝赘肉,司徒晚晚不敢再往下看,偏开脸,把水往自己肩上撩着,洗了洗。 她蜷在浴缸一头,是真的困了,抱着身体假寐了一会儿,陆延双臂搭在浴缸边缘上,他身长腿长,和她一起挤在小小的浴缸内甚感狭小,浴室坐直了身体,两手握住司徒晚晚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上带。 “你干什么啊?”司徒晚晚小声抱怨道。 司徒晚晚趴在陆延身上,她的身体跟他紧紧地贴在一起,他的下巴搁在她头顶,说话的时候胸腔震动着:“这样会舒服一些。” 司徒晚晚把脸靠在他肩膀上,矜持了一会儿,困意再次上来了,朦胧中感觉陆延撩着水花在她身上轻轻地揉搓着,水温热热的,他的掌心也是热热的,司徒晚晚放松了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陆延把她从浴缸里抱了出来,司徒晚晚醒了,他拿了两条浴巾,一条系在自己腰间,拿着另一条在司徒晚晚身上擦拭着。 司徒晚晚眼睛还有点睁不开,揽住他的脖子贴在他身上,迷迷糊糊地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他嗓音温柔。 司徒晚晚笑了一下,很直接地说:“我梦到你每天都过来找我,每天晚上都是。” 陆延听了也笑出了声,司徒晚晚语气变了变,说:“别人都说梦和现实是相反的,所以,你以后是不是就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如今的司徒晚晚,对陆延的依恋更甚以往,半天下来,她的心思都停留在几天后他们那纸结婚证会被如何对待,她以后会被他如何对待,司徒晚晚觉得陆延对她的喜欢还不够深刻,所以,她非常担心会失去他。 很担心。 陆延手放在她腰间握了握,语气不似往常,司徒晚晚觉得自己一定幻听了,不然怎么会觉得他这语气里竟然有点*的意味? “不会相反,我真的会每天都来找你。”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又说:“真的,每天都会。” 第四十六章 司徒晚晚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她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睁开眼,而是伸长手臂在身边的位置上摸了摸,意料之外的,陆延还没走,这下他也醒了,按住司徒晚晚在自己身上作祟着的一只手,声音里有着困意。 “干什么?” “哎?你怎么还没走?” “很想让我走?” “呃,也不是……” 他的大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了几下,说:“今天是周末。” “哦,我差点儿忘了。” 陆延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看时间,一手把额前碎乱的头发往后拢了一下,说:“都这么晚了。” 司徒晚晚问:“现在几点了?” “十点十五分。” 他说着坐起了身子,司徒晚晚缩在被子里问他:“你要起床了?” “嗯。” “今天还有事啊?” “没。” 司徒晚晚劝他说:“既然没事儿那就再睡一会儿嘛!被窝里多舒服啊,真心不理解你。” 陆延靠在床头看着她,说:“不太习惯睡懒觉。” 他赤着上半身,肩膀上还显着司徒晚晚昨晚的牙印,看到那清晰的齿痕,司徒晚晚才意识到她昨晚挺狠的,而这些都“归功”于陆延对她更胜一筹的“狠”! 司徒晚晚有些心疼,但也算他活该。 陆延注意到司徒晚晚正盯着他的肩膀看,他侧了下脸也往那儿看了一眼,说她:“跟个小狗一样。” 司徒晚晚眼睛一瞪,回嘴道:“你才是小狗。” 陆延听后,身子就往她身上压了下来,语气沉沉:“你这胆子大了不少,我看是时候该治治了。” 他半个身子覆在司徒晚晚身上,轻咬她的耳朵,司徒晚晚痒得咯咯笑,扭着脖子往一边躲。 她越是动弹,陆延就越过分,他把她身上的被单掀开,司徒晚晚就这么不着寸缕地暴露在了他眼下。陆延的掌心在她绸缎一般的皮肤上抚摸,他亲着她,摸着她,几分钟后,探探她下面差不多了,伸手从床头拿了枚套子,放到她手里。 司徒晚晚看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这是哪个意思,昨晚的接触已经非常彻底了,她也不再扭捏,依着他的意思把外面的塑封撕开了。 之后实在不好意思再进行下一步了,她红着脸把套子递给陆延,他没接,对她说:“继续。” 司徒晚晚舔了舔下唇,两手往下探,把这东西往陆延那上面套,她急促地呼吸着,手一直颤啊颤,动作慢腾腾的,陆延也不催她,全程低头看着她的脸庞。 终于帮他戴好后,司徒晚晚便收回了双手,接下来反而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了,便抬臂环上了他的脖子。 陆延调整了下姿势,在她嘴角亲了亲,腰肢慢慢地下沉,司徒晚晚把头抵在他胸膛上,闭着眼等待着。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穿来了“砰砰”的拍门声,陆延的动作即刻停了下来,司徒晚晚也猛地睁开了眼。 这一会儿,那声音倒是停住了,静默了片刻,司徒晚晚说:“可能是找错门了吧?” 陆延也没太在意,继续进行着刚才的动作,然而还没过去几秒钟,那动静又响了起来,竟然还伴随着司徒晚晚她老娘的大嗓门—— “小晚啊,你在不在?快过来给妈妈开门啊。” 司徒晚晚红润的脸色瞬间发白,“完了,我妈过来了!” 她手忙脚乱地推开陆延,焦急地四处寻找着自己的衣物。 陆延一脸复杂,但也没办法,他把套子摘下来丢进垃圾桶,穿上了内裤。 床上床下一团糟,司徒晚晚转着圈儿找不到衣服,小跑过去拉开衣柜,拿了件裙子套了上去,陆延没其他衣服,掀开凌乱的被单找着自己的裤子。 那边司徒晚晚已经收拾得能见人了,陆延拿了昨天的浴巾系在腰间,问她:“看见我衣服了没?” 司徒晚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哪里有心情给他找衣服,半推半拉地,她把陆延领到了衣柜旁,说:“你帮帮忙,先委屈一下哈。” 然后不顾他一脸的抗议,“砰”得一声给合上了柜门,然后司徒晚晚把他的鞋子衣服都藏了起来,呼了口气调整下状态,快步过去,面带笑容地打开了门。 司徒晚晚的老妈章丽琴身材微胖,一身珠光宝气,典型的富婆打扮,此时她提着大包小包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按她以往的脾气,一定会先把司徒晚晚给臭骂一顿,但今天不同往常,她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又一脸担心地上下看了看司徒晚晚,心疼地说:“小晚,你最近是不是瘦了?” 司徒晚晚神情不自在地说:“没有啊,你怎么每次见面都觉得我瘦了啊?我还巴不得能瘦一些呢!” 章丽琴笑笑,看着司徒晚晚的眼神突然变得疑惑了起来,抬手在她额头上擦了擦,说:“你刚才是在干什么?怎么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呃,我,我在做家务。” 章丽琴进了门,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一样一样地给司徒晚晚介绍,无非就是一些营养品这类的,怕她经常拍戏累着了,买给她补补身子。 “妈,不是让你过几天再来的吗?怎么今天就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坐不住啊,老想着快点见着你,你爸店里忙,这几天走不开,我就先来了,等过几天他闲下来,我再跟他过来一趟。” “哦,下次再过来,可一定要提前打电话告诉我啊,好让我有个准备……” “嗯好,下次提前告诉你一声……哎对了!我刚看到你们楼下居然停了辆宾利,哪一户的?这破楼里还住着那种有钱人?” 司徒晚晚心知她说的宾利一定是陆延的那辆,支支吾吾地说:“啊?宾利啊……我也不知道呢。” 司徒晚晚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搭着话,眼神时不时往卧室里头瞟,生怕耽搁太久,把陆延给闷着了。 章丽琴见她一直往哪里看,就也好奇地望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她竟然大步往司徒晚晚卧室走了过去,一边走一遍唠叨着:“刚才还想夸你现在爱做家务来着,你自个儿瞅瞅你收拾成了什么鬼样子!” 司徒晚晚心口一紧,连忙跟上她,“妈,你……” 章丽琴几步就迈到了她房间门口,摇头看着她,说:“这是卧室还是猪窝?你看看这是人住的吗?都多大的人了!别老是让我说你。” 司徒晚晚很想解释她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但致使她房间变成这样的特殊原因她实在是不能说,只好任由章丽琴数落。 章丽琴在她卧室里打量了一番,“啧啧”叹气。 “你懒成这副样子以后谁还敢娶你?谁娶你谁倒霉!” 她弯下腰捡起脚边一件藏蓝色的薄呢外套,又瞪了司徒晚晚一眼,说:“好好的衣服怎么能往地上乱扔?就不能挂到衣柜里?” 司徒晚晚庆幸着还好她没摊开衣服看到这是一件男装,还没松口气,就见她老妈大步朝衣柜走了过去,要帮她把衣服收进去。 司徒晚晚这辈子都没有这样紧张过,她一个箭步迈过去,挡在章丽琴前面,拿过她手里的衣服,说:“妈,这衣服该洗了,就不要放进去了,给我吧。” 章丽琴把衣服递给她,说:“那好吧。” 她又看看司徒晚晚那一张无比凌乱地大床,说:“你这习惯都是跟你爸学的,好的不学老学些坏的!起开,让我来给你收拾一下。” 司徒晚晚生怕她看到不该看的,搀着她的胳膊把她往外拉,笑说:“妈,你好不容易过来一次,我怎么能让你干活?快来外面歇着吧!” 章丽琴回头看了一眼,说:“可是……” “没关系,待会儿我自己慢慢收拾,你就不用管了!” 司徒晚晚把卧室的门关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在客厅跟她妈妈聊了会儿天,然后投其所好,把自己以前在附近一家美容院里办的vip卡拿了出来,让她先过去做个spa,说自己先洗个头,待会儿就过去找她。 刚把章丽琴送出了门,司徒晚晚门都来不及关,小跑着钻进卧室,把衣柜门打开,陆延仍然围着条浴巾,半倚着柜壁,双臂环在胸前,一脸淡定地看着司徒晚晚。 司徒晚晚点头哈腰地把他搀出来,一个劲儿地道歉。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他挑着一边的眉尖,问道。 “体谅一下嘛,这种情况被我妈看到该多不好意思啊!” 陆延的样子根本就不领情,回头看了眼司徒晚晚的衣柜,说:“你这衣柜太小了,改天换个大点的。” “好,说换就换,什么都听你的。”看看他的脸色,又问:“还生气吗?” “谁说我生气了?” “那亲一下好啦,亲一下就不准生气了。” 司徒晚晚搂着他的腰晃了晃,软着语气跟他撒娇。 没想到陆延还挺吃这一套,低下头,让司徒晚晚方便亲上他。 两人就这么互相抱着,嘴唇贴在一起,耳边突然再次响起了章丽琴的声音:“小晚,我手机忘……” 接下来的话被封在口中,司徒晚晚仿佛被人当头砸了一帮,动作极缓地扭头看向她,章玉琴愣愣地站在门口,表情凝固在脸上。 短暂地惊讶过后,陆延一脸淡定,司徒晚晚面如死灰。 半晌,她尴尬地开口道:“妈,这是,这是我男朋友。” 第四十七章 老子:「道德經」: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老子:「道德經」: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 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 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 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 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 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老子:「道德经」:第三章 不尚贤,使民不争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 虚其心, 实其腹, 弱其志, 强其骨。 常使民无知无欲。 使夫智者不敢为也。 为无为,则无不治。 老子:「道德经」:第四章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渊兮,似万物之宗﹔湛兮,似或存。 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老子:「道德经」:第五章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老子:「道德经」:第六章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老子:「道德经」:第七章 天长地久。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 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 故能成其私。 老子:「道德经」:第八章 上善若水。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 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 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老子:「道德经」:第九章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 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 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老子:「道德经」:第十章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涤除玄鉴,能无疵乎。 爱国治民,能无为乎。 天门开阖,能为雌乎。 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老子:「道德经」:第十一章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 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 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 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老子:「道德经」:第十二章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 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老子:「道德经」:第十三章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 何谓宠辱若惊。 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 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 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老子:「道德经」:第十四章 视之不见,名曰夷﹔ 听之不闻,名曰希﹔ 搏之不得,名曰微。 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其上不皦,其下不昧。 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 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 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 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 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老子:「道德经」:第十五章 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 豫兮若冬涉川﹔ 犹兮若畏四邻﹔ 俨兮其若容﹔ 涣兮若冰之将释﹔ 敦兮其若朴﹔ 旷兮其若谷﹔ 混兮其若浊﹔ 澹兮其若海﹔ 飂兮若无止。 孰能浊以静之徐清。 孰能安以动之徐生。 保此道者,不欲盈。 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老子:「道德经」:第十六章 致虚极,守静笃。 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归根曰静,静曰复命。 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不知常,妄作凶。 知常容,容乃公, 公乃全,全乃天, 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老子:「道德经」:第十七章 太上,不知有之﹔ 其次,亲而誉之﹔ 其次,畏之﹔ 其次,侮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悠兮其贵言。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老子:「道德经」:第十八章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 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老子:「道德经」:第十九章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 绝仁弃义,民复孝慈﹔ 绝巧弃利,盗贼无有。 此三者以为文,不足。 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思寡欲,绝学无忧。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章 唯之与阿,相去几何。 善之与恶,相去若何。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荒兮,其未央哉。 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 我独泊兮,其未兆﹔ 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 儽儽兮,若无所归。 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 俗人昭昭,我独昏昏。 俗人察察,我独闷闷。 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且鄙。 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一章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 道之为物,惟恍惟惚。 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 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阅众甫。 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二章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 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 不自见,故明﹔ 不自是,故彰﹔ 不自伐,故有功﹔ 不自矜,故长。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 诚全而归之。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三章 希言自然。 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孰为此者。 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故从事于道者,同于道﹔ 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 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 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 同于失者,失亦乐得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老子:「道德經」:第二十四章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 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 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 其在道也,曰:余食赘形。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五章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 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 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 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 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六章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 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 虽有荣观,燕处超然。 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七章 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 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 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 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 常善救物,故无弃物。 是谓袭明。 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 不善人者,善人之资。 不贵其师,不爱其资, 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八章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 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 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 为天下谷,常德乃足。 复归於朴,朴散则为器。 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九章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 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不可执也。 为者败之,执者失之。 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 无执,故无失。 夫物或行或随﹔或嘘或吹﹔ 或强或羸﹔或挫或隳。 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章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 其事好远。 师之所处,荆棘生焉。 大军之后,必有凶年。 善有果而已,不以取强。 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 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 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一章 夫兵者,不祥之器,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 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 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 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 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 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 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二章 道常无名。 朴虽小,天下莫能臣。 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 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 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 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三章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知足者富。 强行者有志。 不失其所者久。 死而不亡者寿。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四章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 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 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于小﹔ 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 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五章 执大象,天下往。 往而不害,安平泰。 乐与饵,过客止。 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 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足既。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六章 将欲歙之,必故张之﹔将欲弱之,必故强之﹔ 将欲废之,必故兴之﹔将欲取之,必故与之。 是谓微明。 柔弱胜刚强。 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七章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 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 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 无名之朴,夫亦将不欲。 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八章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 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上德无为而无以为﹔ 下德无为而有以为。 上仁为之而无以为﹔ 上义为之而有以为。 上礼为之而莫之应, 则攘臂而扔之。 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 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 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 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 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 处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九章 昔之得一者: 天得一以清﹔ 地得一以宁﹔ 神得一以灵﹔ 谷得一以生﹔ 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 其致之也,谓天无以清,将恐裂﹔ 地无以宁,将恐废﹔ 神无以灵,将恐歇﹔ 谷无以盈,将恐竭﹔ 万物无以生,将恐灭﹔ 侯王无以贞,将恐蹶。 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 是以侯王自称孤、寡、不谷。 此非以贱为本邪。非乎。故致誉无誉。 是故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老子:「道德經」:第四十章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 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一章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 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 故建言有之: 明道若昧﹔ 进道若退﹔ 夷道若颣﹔ 上德若谷﹔ 广德若不足﹔ 建德若偷﹔ 质真若渝﹔ 大白若辱﹔ 大方无隅﹔ 大器晚成﹔ 大音希声﹔ 大象无形﹔ 道隐无名。 夫唯道,善贷且成。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二章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 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 人之所教,我亦教之。 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三章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 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四章 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 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 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五章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 大盈若冲,其用不穷。 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 静胜躁,寒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六章 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 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 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 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七章 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 其出弥远,其知弥少。 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明,不为而成。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八章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 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 无为而无不为。 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九章 圣人常无心,以百姓心为心。 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 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 圣人在天下,歙歙焉,为天下浑其心, 百姓皆注其耳目,圣人皆孩之。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章 出生入死。 生之徒,十有三﹔ 死之徒,十有三﹔ 人之生,动之于死地,亦十有三。 夫何故。 以其生之厚。 盖闻善摄生者,路行不遇兕虎,入军不被甲兵﹔ 兕无所投其角,虎无所用其爪,兵无所容其刃。 夫何故。以其无死地。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一章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 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 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 故道生之,德畜之﹔ 长之育之﹔成之熟之﹔养之覆之。 生而不有,为而不恃, 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二章 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 既得其母,以知其子, 复守其母,没身不殆。 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 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 见小曰明,守柔曰强。 用其光,复归其明,无遗身殃﹔是为袭常。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三章 使我介然有知,行于大道,唯施是畏。 大道甚夷,而人好径。 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 服文采,带利剑,厌饮食, 财货有余﹔是为盗夸。 非道也哉。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四章 善建者不拔, 善抱者不脱,子孙以祭祀不辍。 修之于身,其德乃真﹔ 修之于家,其德乃余﹔ 修之于乡,其德乃长﹔ 修之于邦,其德乃丰﹔ 修之于天下,其德乃普。 故以身观身, 以家观家,以乡观乡, 以邦观邦,以天下观天下。 吾何以知天下然哉。以此。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五章 含「德」之厚,比于赤子。 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攫鸟不搏。 骨弱筋柔而握固。 未知牝牡之合而峻作,精之至也。 终日号而不嗄,和之至也。 知和曰「常」, 知常曰「明」。 益生曰祥。心使气曰强。 物壮则老,谓之不道,不道早已。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六章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挫其锐,解其纷。 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 故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 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 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故为天下贵。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七章 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 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 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 人多利器,国家滋昏﹔ 人多伎巧,奇物滋起﹔ 法令滋彰,盗贼多有。 故圣人云: 「我无为,而民自化﹔ 我好静,而民自正﹔ 我无事,而民自富﹔ 我无欲,而民自朴。」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八章 其政闷闷,其民淳淳﹔ 其政察察,其民缺缺。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孰知其极。其无正也。 正复为奇,善复为妖。 人之迷,其日固久。 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九章 治人事天,莫若啬。 夫唯啬,是谓早服﹔ 早服谓之重积德﹔重积德则无不克﹔ 无不克则莫知其极﹔莫知其极,可以有国﹔ 有国之母,可以长久﹔ 是谓深根固柢,长生久视之道。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章 治大国,若烹小鲜。 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 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 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 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一章 大邦者下流,天下之交,天下之牝。 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 故大邦以下小邦,则取小邦﹔ 小邦以下大邦,则取大邦。 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 大邦不过欲兼畜人,小邦不过欲入事人。 夫两者各得所欲,大者宜为下。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二章 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 美言可以市尊,美行可以加人。 人之不善,何弃之有。 故立天子,置三公, 虽有拱璧以先驷马, 不如坐进此道。 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 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为天下贵。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三章 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 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 天下难事,必作于易, 天下大事,必作于细。 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 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 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矣。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四章 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 其脆易泮,其微易散。 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 九层之台,起于累土﹔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 慎终如始,则无败事。 老子:「道德經」:第六十五章 老子:「道德經」: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老子:「道德經」: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 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 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 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 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 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老子:「道德经」:第三章 不尚贤,使民不争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 虚其心, 实其腹, 弱其志, 强其骨。 常使民无知无欲。 敦兮其若朴﹔ 旷兮其若谷﹔ 混兮其若浊﹔ 澹兮其若海﹔ 飂兮若无止。 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 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为天下贵。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三章 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 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 天下难事,必作于易, 天下大事,必作于细。 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 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 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矣。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四章 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 其脆易泮,其微易散。 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 九层之台,起于累土﹔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 慎终如始,则无败事。 老子:「道德經」:第六十五章 老子:「道德經」: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老子:「道德經」: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 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 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 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 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 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老子:「道德经」:第三章 不尚贤,使民不争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 虚其心, 实其腹, 弱其志, 强其骨。 常使民无知无欲。 敦兮其若朴﹔ 旷兮其若谷﹔ 混兮其若浊﹔ 澹兮其若海﹔ 飂兮若无止。 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 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为天下贵。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三章 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 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 天下难事,必作于易, 天下大事,必作于细。 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 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 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矣。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四章 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 其脆易泮,其微易散。 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 九层之台,起于累土﹔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 慎终如始,则无败事。 老子:「道德經」:第六十五章 老子:「道德經」: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老子:「道德經」: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 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 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 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 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 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老子:「道德经」:第三章 不尚贤,使民不争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 虚其心, 实其腹, 弱其志, 强其骨。 常使民无知无欲。 敦兮其若朴﹔ 旷兮其若谷﹔ 混兮其若浊﹔ 澹兮其若海﹔ 飂兮若无止。 老子:「道德經」: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老子:「道德經」: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 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 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 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 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 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老子:「道德经」:第三章 不尚贤,使民不争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 虚其心, 实其腹, 弱其志, 强其骨。 常使民无知无欲。 使夫智者不敢为也。 为无为,则无不治。 老子:「道德经」:第四章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渊兮,似万物之宗﹔湛兮,似或存。 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老子:「道德经」:第五章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老子:「道德经」:第六章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老子:「道德经」:第七章 天长地久。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 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 故能成其私。 老子:「道德经」:第八章 上善若水。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 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 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老子:「道德经」:第九章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 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 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老子:「道德经」:第十章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涤除玄鉴,能无疵乎。 爱国治民,能无为乎。 天门开阖,能为雌乎。 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老子:「道德经」:第十一章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 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 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 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老子:「道德经」:第十二章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 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老子:「道德经」:第十三章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 何谓宠辱若惊。 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 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 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老子:「道德经」:第十四章 视之不见,名曰夷﹔ 听之不闻,名曰希﹔ 搏之不得,名曰微。 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其上不皦,其下不昧。 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 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 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 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 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老子:「道德经」:第十五章 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 豫兮若冬涉川﹔ 犹兮若畏四邻﹔ 俨兮其若容﹔ 涣兮若冰之将释﹔ 敦兮其若朴﹔ 旷兮其若谷﹔ 混兮其若浊﹔ 澹兮其若海﹔ 飂兮若无止。 孰能浊以静之徐清。 孰能安以动之徐生。 保此道者,不欲盈。 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老子:「道德经」:第十六章 致虚极,守静笃。 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归根曰静,静曰复命。 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不知常,妄作凶。 知常容,容乃公, 公乃全,全乃天, 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老子:「道德经」:第十七章 太上,不知有之﹔ 其次,亲而誉之﹔ 其次,畏之﹔ 其次,侮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悠兮其贵言。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老子:「道德经」:第十八章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 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老子:「道德经」:第十九章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 绝仁弃义,民复孝慈﹔ 绝巧弃利,盗贼无有。 此三者以为文,不足。 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思寡欲,绝学无忧。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章 唯之与阿,相去几何。 善之与恶,相去若何。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荒兮,其未央哉。 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 我独泊兮,其未兆﹔ 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 儽儽兮,若无所归。 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 俗人昭昭,我独昏昏。 俗人察察,我独闷闷。 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且鄙。 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一章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 道之为物,惟恍惟惚。 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 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阅众甫。 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二章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 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 不自见,故明﹔ 不自是,故彰﹔ 不自伐,故有功﹔ 不自矜,故长。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 诚全而归之。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三章 希言自然。 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孰为此者。 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故从事于道者,同于道﹔ 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 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 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 同于失者,失亦乐得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老子:「道德經」:第二十四章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 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 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 其在道也,曰:余食赘形。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五章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 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 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 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 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六章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 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 虽有荣观,燕处超然。 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七章 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 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 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 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 常善救物,故无弃物。 是谓袭明。 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 不善人者,善人之资。 不贵其师,不爱其资, 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八章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 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 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 为天下谷,常德乃足。 复归於朴,朴散则为器。 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九章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 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不可执也。 为者败之,执者失之。 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 无执,故无失。 夫物或行或随﹔或嘘或吹﹔ 或强或羸﹔或挫或隳。 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章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 其事好远。 师之所处,荆棘生焉。 大军之后,必有凶年。 善有果而已,不以取强。 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 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 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一章 夫兵者,不祥之器,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 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 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 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 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 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 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二章 道常无名。 朴虽小,天下莫能臣。 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 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 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 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三章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知足者富。 强行者有志。 不失其所者久。 死而不亡者寿。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四章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 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 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于小﹔ 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 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五章 老子:「道德經」: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老子:「道德經」: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 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 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 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 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 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老子:「道德经」:第三章 不尚贤,使民不争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 虚其心, 实其腹, 弱其志, 强其骨。 常使民无知无欲。 使夫智者不敢为也。 为无为,则无不治。 老子:「道德经」:第四章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渊兮,似万物之宗﹔湛兮,似或存。 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老子:「道德经」:第五章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老子:「道德经」:第六章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老子:「道德经」:第七章 天长地久。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 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 故能成其私。 老子:「道德经」:第八章 上善若水。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 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 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老子:「道德经」:第九章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 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 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老子:「道德经」:第十章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涤除玄鉴,能无疵乎。 爱国治民,能无为乎。 天门开阖,能为雌乎。 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老子:「道德经」:第十一章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 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 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 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老子:「道德经」:第十二章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 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老子:「道德经」:第十三章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 何谓宠辱若惊。 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 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 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老子:「道德经」:第十四章 视之不见,名曰夷﹔ 听之不闻,名曰希﹔ 搏之不得,名曰微。 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其上不皦,其下不昧。 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 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 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 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 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老子:「道德经」:第十五章 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 豫兮若冬涉川﹔ 犹兮若畏四邻﹔ 俨兮其若容﹔ 涣兮若冰之将释﹔ 敦兮其若朴﹔ 旷兮其若谷﹔ 混兮其若浊﹔ 澹兮其若海﹔ 飂兮若无止。 孰能浊以静之徐清。 孰能安以动之徐生。 保此道者,不欲盈。 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老子:「道德经」:第十六章 致虚极,守静笃。 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归根曰静,静曰复命。 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不知常,妄作凶。 知常容,容乃公, 公乃全,全乃天, 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老子:「道德经」:第十七章 太上,不知有之﹔ 其次,亲而誉之﹔ 其次,畏之﹔ 其次,侮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悠兮其贵言。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老子:「道德经」:第十八章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 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老子:「道德经」:第十九章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 绝仁弃义,民复孝慈﹔ 绝巧弃利,盗贼无有。 第四十八章 老子:「道德經」: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老子:「道德經」: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 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 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 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 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 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老子:「道德经」:第三章 不尚贤,使民不争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 虚其心, 实其腹, 弱其志, 强其骨。 常使民无知无欲。 使夫智者不敢为也。 为无为,则无不治。 老子:「道德经」:第四章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渊兮,似万物之宗﹔湛兮,似或存。 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老子:「道德经」:第五章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老子:「道德经」:第六章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老子:「道德经」:第七章 天长地久。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 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 故能成其私。 老子:「道德经」:第八章 上善若水。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 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 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老子:「道德经」:第九章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 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 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老子:「道德经」:第十章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涤除玄鉴,能无疵乎。 爱国治民,能无为乎。 天门开阖,能为雌乎。 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老子:「道德经」:第十一章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 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 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 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老子:「道德经」:第十二章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 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老子:「道德经」:第十三章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 何谓宠辱若惊。 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 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 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老子:「道德经」:第十四章 视之不见,名曰夷﹔ 听之不闻,名曰希﹔ 搏之不得,名曰微。 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其上不皦,其下不昧。 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 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 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 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 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老子:「道德经」:第十五章 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 豫兮若冬涉川﹔ 犹兮若畏四邻﹔ 俨兮其若容﹔ 涣兮若冰之将释﹔ 敦兮其若朴﹔ 旷兮其若谷﹔ 混兮其若浊﹔ 澹兮其若海﹔ 飂兮若无止。 孰能浊以静之徐清。 孰能安以动之徐生。 保此道者,不欲盈。 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老子:「道德经」:第十六章 致虚极,守静笃。 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归根曰静,静曰复命。 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不知常,妄作凶。 知常容,容乃公, 公乃全,全乃天, 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老子:「道德经」:第十七章 太上,不知有之﹔ 其次,亲而誉之﹔ 其次,畏之﹔ 其次,侮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悠兮其贵言。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老子:「道德经」:第十八章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 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老子:「道德经」:第十九章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 绝仁弃义,民复孝慈﹔ 绝巧弃利,盗贼无有。 此三者以为文,不足。 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思寡欲,绝学无忧。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章 唯之与阿,相去几何。 善之与恶,相去若何。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荒兮,其未央哉。 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 我独泊兮,其未兆﹔ 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 儽儽兮,若无所归。 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 俗人昭昭,我独昏昏。 俗人察察,我独闷闷。 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且鄙。 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一章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 道之为物,惟恍惟惚。 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 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阅众甫。 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二章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 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 不自见,故明﹔ 不自是,故彰﹔ 不自伐,故有功﹔ 不自矜,故长。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 诚全而归之。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三章 希言自然。 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孰为此者。 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故从事于道者,同于道﹔ 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 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 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 同于失者,失亦乐得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老子:「道德經」:第二十四章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 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 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 其在道也,曰:余食赘形。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五章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 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 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 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 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六章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 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 虽有荣观,燕处超然。 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七章 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 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 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 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 常善救物,故无弃物。 是谓袭明。 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 不善人者,善人之资。 不贵其师,不爱其资, 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八章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 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 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 为天下谷,常德乃足。 复归於朴,朴散则为器。 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九章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 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不可执也。 为者败之,执者失之。 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 无执,故无失。 夫物或行或随﹔或嘘或吹﹔ 或强或羸﹔或挫或隳。 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章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 其事好远。 师之所处,荆棘生焉。 大军之后,必有凶年。 善有果而已,不以取强。 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 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 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一章 夫兵者,不祥之器,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 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 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 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 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 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 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二章 道常无名。 朴虽小,天下莫能臣。 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 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 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 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三章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知足者富。 强行者有志。 不失其所者久。 死而不亡者寿。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四章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 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 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于小﹔ 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 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五章 老子:「道德經」: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老子:「道德經」: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 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 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 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 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 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老子:「道德经」:第三章 不尚贤,使民不争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 虚其心, 实其腹, 弱其志, 强其骨。 常使民无知无欲。 使夫智者不敢为也。 为无为,则无不治。 老子:「道德经」:第四章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渊兮,似万物之宗﹔湛兮,似或存。 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老子:「道德经」:第五章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老子:「道德经」:第六章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老子:「道德经」:第七章 天长地久。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 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 故能成其私。 老子:「道德经」:第八章 上善若水。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 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 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老子:「道德经」:第九章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 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 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老子:「道德经」:第十章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涤除玄鉴,能无疵乎。 爱国治民,能无为乎。 天门开阖,能为雌乎。 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老子:「道德经」:第十一章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 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 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 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老子:「道德经」:第十二章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 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老子:「道德经」:第十三章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 何谓宠辱若惊。 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 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 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老子:「道德经」:第十四章 视之不见,名曰夷﹔ 听之不闻,名曰希﹔ 搏之不得,名曰微。 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其上不皦,其下不昧。 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 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 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 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 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老子:「道德经」:第十五章 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 豫兮若冬涉川﹔ 犹兮若畏四邻﹔ 俨兮其若容﹔ 涣兮若冰之将释﹔ 敦兮其若朴﹔ 旷兮其若谷﹔ 混兮其若浊﹔ 澹兮其若海﹔ 飂兮若无止。 孰能浊以静之徐清。 孰能安以动之徐生。 保此道者,不欲盈。 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老子:「道德经」:第十六章 致虚极,守静笃。 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归根曰静,静曰复命。 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不知常,妄作凶。 知常容,容乃公, 公乃全,全乃天, 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老子:「道德经」:第十七章 太上,不知有之﹔ 其次,亲而誉之﹔ 其次,畏之﹔ 其次,侮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悠兮其贵言。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老子:「道德经」:第十八章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 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老子:「道德经」:第十九章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 绝仁弃义,民复孝慈﹔ 绝巧弃利,盗贼无有。 此三者以为文,不足。 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思寡欲,绝学无忧。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章 唯之与阿,相去几何。 善之与恶,相去若何。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荒兮,其未央哉。 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 我独泊兮,其未兆﹔ 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 儽儽兮,若无所归。 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 俗人昭昭,我独昏昏。 俗人察察,我独闷闷。 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且鄙。 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一章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 道之为物,惟恍惟惚。 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 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阅众甫。 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二章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 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 不自见,故明﹔ 不自是,故彰﹔ 不自伐,故有功﹔ 不自矜,故长。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 诚全而归之。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三章 希言自然。 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孰为此者。 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故从事于道者,同于道﹔ 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 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 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 同于失者,失亦乐得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老子:「道德經」:第二十四章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 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 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 其在道也,曰:余食赘形。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五章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 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 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 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 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六章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 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 虽有荣观,燕处超然。 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七章 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 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 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 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 常善救物,故无弃物。 是谓袭明。 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 不善人者,善人之资。 不贵其师,不爱其资, 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八章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 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 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 为天下谷,常德乃足。 复归於朴,朴散则为器。 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九章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 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不可执也。 为者败之,执者失之。 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 无执,故无失。 夫物或行或随﹔或嘘或吹﹔ 或强或羸﹔或挫或隳。 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章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 其事好远。 师之所处,荆棘生焉。 大军之后,必有凶年。 善有果而已,不以取强。 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 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 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一章 夫兵者,不祥之器,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 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 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 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 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 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 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二章 道常无名。 朴虽小,天下莫能臣。 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 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 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 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三章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知足者富。 强行者有志。 不失其所者久。 死而不亡者寿。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四章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 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 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于小﹔ 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 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五章 老子:「道德經」: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老子:「道德經」: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 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 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 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 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 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老子:「道德经」:第三章 不尚贤,使民不争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 虚其心, 实其腹, 弱其志, 强其骨。 常使民无知无欲。 使夫智者不敢为也。 为无为,则无不治。 老子:「道德经」:第四章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渊兮,似万物之宗﹔湛兮,似或存。 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老子:「道德经」:第五章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老子:「道德经」:第六章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老子:「道德经」:第七章 天长地久。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 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 故能成其私。 老子:「道德经」:第八章 上善若水。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 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 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老子:「道德经」:第九章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 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 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老子:「道德经」:第十章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涤除玄鉴,能无疵乎。 爱国治民,能无为乎。 天门开阖,能为雌乎。 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老子:「道德经」:第十一章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 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 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 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老子:「道德经」:第十二章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 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老子:「道德经」:第十三章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 何谓宠辱若惊。 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 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 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老子:「道德经」:第十四章 视之不见,名曰夷﹔ 听之不闻,名曰希﹔ 搏之不得,名曰微。 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其上不皦,其下不昧。 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 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 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 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 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老子:「道德经」:第十五章 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 豫兮若冬涉川﹔ 犹兮若畏四邻﹔ 俨兮其若容﹔ 涣兮若冰之将释﹔ 敦兮其若朴﹔ 旷兮其若谷﹔ 混兮其若浊﹔ 澹兮其若海﹔ 飂兮若无止。 孰能浊以静之徐清。 孰能安以动之徐生。 保此道者,不欲盈。 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老子:「道德经」:第十六章 致虚极,守静笃。 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归根曰静,静曰复命。 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不知常,妄作凶。 知常容,容乃公, 公乃全,全乃天, 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老子:「道德经」:第十七章 太上,不知有之﹔ 其次,亲而誉之﹔ 其次,畏之﹔ 其次,侮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悠兮其贵言。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老子:「道德经」:第十八章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 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老子:「道德经」:第十九章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 绝仁弃义,民复孝慈﹔ 绝巧弃利,盗贼无有。 此三者以为文,不足。 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思寡欲,绝学无忧。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章 唯之与阿,相去几何。 善之与恶,相去若何。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荒兮,其未央哉。 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 我独泊兮,其未兆﹔ 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 儽儽兮,若无所归。 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 俗人昭昭,我独昏昏。 俗人察察,我独闷闷。 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且鄙。 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一章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 道之为物,惟恍惟惚。 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 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阅众甫。 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二章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 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 不自见,故明﹔ 不自是,故彰﹔ 不自伐,故有功﹔ 不自矜,故长。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 诚全而归之。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三章 希言自然。 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孰为此者。 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故从事于道者,同于道﹔ 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 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 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 同于失者,失亦乐得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老子:「道德經」:第二十四章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 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 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 其在道也,曰:余食赘形。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五章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 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 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 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 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六章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 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 虽有荣观,燕处超然。 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七章 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 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 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 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 常善救物,故无弃物。 是谓袭明。 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 不善人者,善人之资。 不贵其师,不爱其资, 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八章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 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 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 为天下谷,常德乃足。 复归於朴,朴散则为器。 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九章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 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不可执也。 为者败之,执者失之。 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 无执,故无失。 夫物或行或随﹔或嘘或吹﹔ 或强或羸﹔或挫或隳。 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章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 其事好远。 师之所处,荆棘生焉。 大军之后,必有凶年。 善有果而已,不以取强。 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 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 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一章 夫兵者,不祥之器,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 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 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 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 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 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 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二章 道常无名。 朴虽小,天下莫能臣。 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 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 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 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三章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知足者富。 强行者有志。 不失其所者久。 死而不亡者寿。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四章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 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 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于小﹔ 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 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五章 老子:「道德經」: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老子:「道德經」: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 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 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 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 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 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老子:「道德经」:第三章 不尚贤,使民不争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 虚其心, 实其腹, 弱其志, 强其骨。 常使民无知无欲。 使夫智者不敢为也。 为无为,则无不治。 老子:「道德经」:第四章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渊兮,似万物之宗﹔湛兮,似或存。 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老子:「道德经」:第五章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老子:「道德经」:第六章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老子:「道德经」:第七章 天长地久。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 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 故能成其私。 老子:「道德经」:第八章 上善若水。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 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 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老子:「道德经」:第九章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 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 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老子:「道德经」:第十章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涤除玄鉴,能无疵乎。 爱国治民,能无为乎。 天门开阖,能为雌乎。 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老子:「道德经」:第十一章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 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 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 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老子:「道德经」:第十二章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 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老子:「道德经」:第十三章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 何谓宠辱若惊。 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 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 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老子:「道德经」:第十四章 视之不见,名曰夷﹔ 听之不闻,名曰希﹔ 搏之不得,名曰微。 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其上不皦,其下不昧。 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 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 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 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 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老子:「道德经」:第十五章 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 豫兮若冬涉川﹔ 犹兮若畏四邻﹔ 俨兮其若容﹔ 涣兮若冰之将释﹔ 敦兮其若朴﹔ 旷兮其若谷﹔ 混兮其若浊﹔ 澹兮其若海﹔ 飂兮若无止。 孰能浊以静之徐清。 孰能安以动之徐生。 保此道者,不欲盈。 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老子:「道德经」:第十六章 致虚极,守静笃。 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归根曰静,静曰复命。 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不知常,妄作凶。 知常容,容乃公, 公乃全,全乃天, 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老子:「道德经」:第十七章 太上,不知有之﹔ 其次,亲而誉之﹔ 其次,畏之﹔ 其次,侮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悠兮其贵言。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老子:「道德经」:第十八章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 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老子:「道德经」:第十九章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 绝仁弃义,民复孝慈﹔ 绝巧弃利,盗贼无有。 此三者以为文,不足。 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思寡欲,绝学无忧。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章 唯之与阿,相去几何。 善之与恶,相去若何。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荒兮,其未央哉。 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 我独泊兮,其未兆﹔ 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 儽儽兮,若无所归。 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 俗人昭昭,我独昏昏。 俗人察察,我独闷闷。 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且鄙。 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一章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 道之为物,惟恍惟惚。 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 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阅众甫。 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二章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 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 不自见,故明﹔ 不自是,故彰﹔ 不自伐,故有功﹔ 不自矜,故长。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 诚全而归之。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三章 希言自然。 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孰为此者。 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故从事于道者,同于道﹔ 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 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 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 同于失者,失亦乐得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老子:「道德經」:第二十四章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 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 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 其在道也,曰:余食赘形。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五章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 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 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 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 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六章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 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 虽有荣观,燕处超然。 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七章 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 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 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 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 常善救物,故无弃物。 是谓袭明。 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 不善人者,善人之资。 不贵其师,不爱其资, 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八章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 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 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 为天下谷,常德乃足。 复归於朴,朴散则为器。 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九章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 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不可执也。 为者败之,执者失之。 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 无执,故无失。 夫物或行或随﹔或嘘或吹﹔ 或强或羸﹔或挫或隳。 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章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 其事好远。 师之所处,荆棘生焉。 大军之后,必有凶年。 善有果而已,不以取强。 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 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 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一章 夫兵者,不祥之器,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 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 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 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 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 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 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二章 道常无名。 朴虽小,天下莫能臣。 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 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 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 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三章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知足者富。 强行者有志。 不失其所者久。 死而不亡者寿。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四章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 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 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于小﹔ 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 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五章 老子:「道德經」: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老子:「道德經」: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 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 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 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 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 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老子:「道德经」:第三章 不尚贤,使民不争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 虚其心, 实其腹, 弱其志, 强其骨。 常使民无知无欲。 使夫智者不敢为也。 为无为,则无不治。 老子:「道德经」:第四章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渊兮,似万物之宗﹔湛兮,似或存。 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老子:「道德经」:第五章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老子:「道德经」:第六章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老子:「道德经」:第七章 天长地久。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 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 故能成其私。 老子:「道德经」:第八章 上善若水。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 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 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老子:「道德经」:第九章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 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 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老子:「道德经」:第十章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涤除玄鉴,能无疵乎。 爱国治民,能无为乎。 天门开阖,能为雌乎。 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老子:「道德经」:第十一章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 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 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 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老子:「道德经」:第十二章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 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老子:「道德经」:第十三章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 何谓宠辱若惊。 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 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 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老子:「道德经」:第十四章 视之不见,名曰夷﹔ 听之不闻,名曰希﹔ 搏之不得,名曰微。 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其上不皦,其下不昧。 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 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 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 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 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老子:「道德经」:第十五章 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 豫兮若冬涉川﹔ 犹兮若畏四邻﹔ 俨兮其若容﹔ 涣兮若冰之将释﹔ 敦兮其若朴﹔ 旷兮其若谷﹔ 混兮其若浊﹔ 澹兮其若海﹔ 飂兮若无止。 孰能浊以静之徐清。 孰能安以动之徐生。 保此道者,不欲盈。 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老子:「道德经」:第十六章 致虚极,守静笃。 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归根曰静,静曰复命。 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不知常,妄作凶。 知常容,容乃公, 公乃全,全乃天, 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老子:「道德经」:第十七章 太上,不知有之﹔ 其次,亲而誉之﹔ 其次,畏之﹔ 其次,侮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悠兮其贵言。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老子:「道德经」:第十八章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 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老子:「道德经」:第十九章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 绝仁弃义,民复孝慈﹔ 绝巧弃利,盗贼无有。 此三者以为文,不足。 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思寡欲,绝学无忧。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章 唯之与阿,相去几何。 善之与恶,相去若何。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荒兮,其未央哉。 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 我独泊兮,其未兆﹔ 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 儽儽兮,若无所归。 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 俗人昭昭,我独昏昏。 俗人察察,我独闷闷。 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且鄙。 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一章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 道之为物,惟恍惟惚。 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 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阅众甫。 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二章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 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 不自见,故明﹔ 不自是,故彰﹔ 不自伐,故有功﹔ 不自矜,故长。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 诚全而归之。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三章 希言自然。 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孰为此者。 tuyjjjjjjjjjjjjjjjjjjj 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 第四十九章 老子:「道德經」: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老子:「道德經」: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 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 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 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 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 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老子:「道德经」:第三章 不尚贤,使民不争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 虚其心, 实其腹, 弱其志, 强其骨。 常使民无知无欲。 使夫智者不敢为也。 为无为,则无不治。 老子:「道德经」:第四章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渊兮,似万物之宗﹔湛兮,似或存。 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老子:「道德经」:第五章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老子:「道德经」:第六章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老子:「道德经」:第七章 天长地久。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 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 故能成其私。 老子:「道德经」:第八章 上善若水。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 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 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老子:「道德经」:第九章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 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 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老子:「道德经」:第十章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涤除玄鉴,能无疵乎。 爱国治民,能无为乎。 天门开阖,能为雌乎。 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老子:「道德经」:第十一章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 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 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 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老子:「道德经」:第十二章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 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老子:「道德经」:第十三章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 何谓宠辱若惊。 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 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 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老子:「道德经」:第十四章 视之不见,名曰夷﹔ 听之不闻,名曰希﹔ 搏之不得,名曰微。 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其上不皦,其下不昧。 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 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 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 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 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老子:「道德经」:第十五章 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 豫兮若冬涉川﹔ 犹兮若畏四邻﹔ 俨兮其若容﹔ 涣兮若冰之将释﹔ 敦兮其若朴﹔ 旷兮其若谷﹔ 混兮其若浊﹔ 澹兮其若海﹔ 飂兮若无止。 孰能浊以静之徐清。 孰能安以动之徐生。 保此道者,不欲盈。 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老子:「道德经」:第十六章 致虚极,守静笃。 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归根曰静,静曰复命。 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不知常,妄作凶。 知常容,容乃公, 公乃全,全乃天, 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老子:「道德经」:第十七章 太上,不知有之﹔ 其次,亲而誉之﹔ 其次,畏之﹔ 臣。 老子:「道德经」:第十九章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 绝仁弃义,民复孝慈﹔ 绝巧弃利,盗贼无有。 此三者以为文,不足。 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思寡欲,绝学无忧。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章 唯之与阿,相去几何。 善之与恶,相去若何。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荒兮,其未央哉。 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 我独泊兮,其未兆﹔ 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 儽儽兮,若无所归。 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 俗人昭昭,我独昏昏。 俗人察察,我独闷闷。 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且鄙。 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一章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 道之为物,惟恍惟惚。 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 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阅众甫。 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二章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 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 不自见,故明﹔ 不自是,故彰﹔ 不自伐,故有功﹔ 不自矜,故长。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 诚全而归之。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三章 希言自然。 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孰为此者。 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故从事于道者,同于道﹔ 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 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 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 同于失者,失亦乐得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老子:「道德經」:第二十四章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 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 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 其在道也,曰:余食赘形。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五章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 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 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 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 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六章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 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 虽有荣观,燕处超然。 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七章 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 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 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 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 常善救物,故无弃物。 是谓袭明。 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 不善人者,善人之资。 不贵其师,不爱其资, 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八章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 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 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 为天下谷,常德乃足。 复归於朴,朴散则为器。 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九章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 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不可执也。 为者败之,执者失之。 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 无执,故无失。 夫物或行或随﹔或嘘或吹﹔ 或强或羸﹔或挫或隳。 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章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 其事好远。 师之所处,荆棘生焉。 大军之后,必有凶年。 善有果而已,不以取强。 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 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 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一章 夫兵者,不祥之器,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 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 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 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 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 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 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二章 道常无名。 朴虽小,天下莫能臣。 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 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 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 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三章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知足者富。 强行者有志。 不失其所者久。 死而不亡者寿。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四章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 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 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于小﹔ 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 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五章 执大象,天下往。 往而不害,安平泰。 乐与饵,过客止。 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 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足既。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六章 将欲歙之,必故张之﹔将欲弱之,必故强之﹔ 将欲废之,必故兴之﹔将欲取之,必故与之。 是谓微明。 柔弱胜刚强。 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七章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 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 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 无名之朴,夫亦将不欲。 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八章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 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上德无为而无以为﹔ 下德无为而有以为。 上仁为之而无以为﹔ 上义为之而有以为。 上礼为之而莫之应, 则攘臂而扔之。 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 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 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 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 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 处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九章 昔之得一者: 天得一以清﹔ 地得一以宁﹔ 神得一以灵﹔ 谷得一以生﹔ 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 其致之也,谓天无以清,将恐裂﹔ 地无以宁,将恐废﹔ 神无以灵,将恐歇﹔ 谷无以盈,将恐竭﹔ 万物无以生,将恐灭﹔ 侯王无以贞,将恐蹶。 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 是以侯王自称孤、寡、不谷。 此非以贱为本邪。非乎。故致誉无誉。 是故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老子:「道德經」:第四十章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 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一章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 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 故建言有之: 明道若昧﹔ 进道若退﹔ 夷道若颣﹔ 上德若谷﹔ 广德若不足﹔ 建德若偷﹔ 质真若渝﹔ 大白若辱﹔ 大方无隅﹔ 大器晚成﹔ 大音希声﹔ 大象无形﹔ 道隐无名。 夫唯道,善贷且成。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二章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 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 人之所教,我亦教之。 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三章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 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四章 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 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 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五章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 大盈若冲,其用不穷。 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 静胜躁,寒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六章 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 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 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 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七章 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 其出弥远,其知弥少。 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明,不为而成。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八章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 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 无为而无不为。 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九章 圣人常无心,以百姓心为心。 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 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 圣人在天下,歙歙焉,为天下浑其心, 百姓皆注其耳目,圣人皆孩之。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章 出生入死。 生之徒,十有三﹔ 死之徒,十有三﹔ 人之生,动之于死地,亦十有三。 夫何故。 以其生之厚。 盖闻善摄生者,路行不遇兕虎,入军不被甲兵﹔ 兕无所投其角,虎无所用其爪,兵无所容其刃。 夫何故。以其无死地。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一章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 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 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 故道生之,德畜之﹔ 长之育之﹔成之熟之﹔养之覆之。 生而不有,为而不恃, 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二章 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 既得其母,以知其子, 复守其母,没身不殆。 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 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 见小曰明,守柔曰强。 用其光,复归其明,无遗身殃﹔是为袭常。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三章 使我介然有知,行于大道,唯施是畏。 大道甚夷,而人好径。 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 服文采,带利剑,厌饮食, 财货有余﹔是为盗夸。 非道也哉。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四章 善建者不拔, 善抱者不脱,子孙以祭祀不辍。 修之于身,其德乃真﹔ 修之于家,其德乃余﹔ 修之于乡,其德乃长﹔ 修之于邦,其德乃丰﹔ 修之于天下,其德乃普。 故以身观身, 以家观家,以乡观乡, 以邦观邦,以天下观天下。 吾何以知天下然哉。以此。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五章 含「德」之厚,比于赤子。 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攫鸟不搏。 骨弱筋柔而握固。 未知牝牡之合而峻作,精之至也。 终日号而不嗄,和之至也。 知和曰「常」, 知常曰「明」。 益生曰祥。心使气曰强。 物壮则老,谓之不道,不道早已。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六章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挫其锐,解其纷。 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 故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 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 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故为天下贵。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七章 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 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 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 人多利器,国家滋昏﹔ 人多伎巧,奇物滋起﹔ 法令滋彰,盗贼多有。 故圣人云: 「我无为,而民自化﹔ 我好静,而民自正﹔ 我无事,而民自富﹔ 我无欲,而民自朴。」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八章 其政闷闷,其民淳淳﹔ 其政察察,其民缺缺。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孰知其极。其无正也。 正复为奇,善复为妖。 人之迷,其日固久。 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九章 治人事天,莫若啬。 夫唯啬,是谓早服﹔ 早服谓之重积德﹔重积德则无不克﹔ 无不克则莫知其极﹔莫知其极,可以有国﹔ 有国之母,可以长久﹔ 是谓深根固柢,长生久视之道。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章 治大国,若烹小鲜。 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 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 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 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一章 大邦者下流,天下之交,天下之牝。 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 故大邦以下小邦,则取小邦﹔ 小邦以下大邦,则取大邦。 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 大邦不过欲兼畜人,小邦不过欲入事人。 夫两者各得所欲,大者宜为下。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二章 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 美言可以市尊,美行可以加人。 人之不善,何弃之有。 故立天子,置三公, 虽有拱璧以先驷马, 不如坐进此道。 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 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为天下贵。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三章 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 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 天下难事,必作于易, 天下大事,必作于细。 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 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 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矣。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四章 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 其脆易泮,其微易散。 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 九层之台,起于累土﹔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 慎终如始,则无败事。 老子:「道德經」:第六十五章 老子:「道德經」: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老子:「道德經」: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 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 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 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 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 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老子:「道德经」:第三章 不尚贤,使民不争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 虚其心, 实其腹, 弱其志, 强其骨。 常使民无知无欲。 敦兮其若朴﹔ 旷兮其若谷﹔ 混兮其若浊﹔ 澹兮其若海﹔ 飂兮若无止。 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 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为天下贵。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三章 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 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 天下难事,必作于易, 天下大事,必作于细。 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 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 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矣。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四章 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 其脆易泮,其微易散。 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 九层之台,起于累土﹔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 慎终如始,则无败事。 老子:「道德經」:第六十五章 老子:「道德經」: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老子:「道德經」: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 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 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 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 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 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老子:「道德经」:第三章 不尚贤,使民不争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 虚其心, 实其腹, 弱其志, 强其骨。 常使民无知无欲。 敦兮其若朴﹔ 旷兮其若谷﹔ 混兮其若浊﹔ 澹兮其若海﹔ 飂兮若无止。 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 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为天下贵。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三章 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 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 天下难事,必作于易, 天下大事,必作于细。 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 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 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矣。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四章 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 其脆易泮,其微易散。 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 九层之台,起于累土﹔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 慎终如始,则无败事。 老子:「道德經」:第六十五章 老子:「道德經」: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老子:「道德經」: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 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 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 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 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 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老子:「道德经」:第三章 不尚贤,使民不争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 虚其心, 实其腹, 弱其志, 强其骨。 常使民无知无欲。 敦兮其若朴﹔ 旷兮其若谷﹔ 混兮其若浊﹔ 澹兮其若海﹔ 飂兮若无止。 老子:「道德經」: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老子:「道德經」: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 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 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 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 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 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老子:「道德经」:第三章 不尚贤,使民不争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 虚其心, 实其腹, 弱其志, 强其骨。 常使民无知无欲。 使夫智者不敢为也。 为无为,则无不治。 老子:「道德经」:第四章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渊兮,似万物之宗﹔湛兮,似或存。 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老子:「道德经」:第五章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老子:「道德经」:第六章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老子:「道德经」:第七章 天长地久。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 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 故能成其私。 老子:「道德经」:第八章 上善若水。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 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 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老子:「道德经」:第九章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 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 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老子:「道德经」:第十章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涤除玄鉴,能无疵乎。 爱国治民,能无为乎。 天门开阖,能为雌乎。 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老子:「道德经」:第十一章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 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 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 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老子:「道德经」:第十二章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 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老子:「道德经」:第十三章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 何谓宠辱若惊。 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 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 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老子:「道德经」:第十四章 视之不见,名曰夷﹔ 听之不闻,名曰希﹔ 搏之不得,名曰微。 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其上不皦,其下不昧。 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 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 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 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 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老子:「道德经」:第十五章 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 豫兮若冬涉川﹔ 犹兮若畏四邻﹔ 俨兮其若容﹔ 涣兮若冰之将释﹔ 敦兮其若朴﹔ 旷兮其若谷﹔ 混兮其若浊﹔ 澹兮其若海﹔ 飂兮若无止。 孰能浊以静之徐清。 孰能安以动之徐生。 保此道者,不欲盈。 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老子:「道德经」:第十六章 致虚极,守静笃。 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归根曰静,静曰复命。 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不知常,妄作凶。 知常容,容乃公, 公乃全,全乃天, 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老子:「道德经」:第十七章 太上,不知有之﹔ 其次,亲而誉之﹔ 其次,畏之﹔ 其次,侮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悠兮其贵言。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老子:「道德经」:第十八章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 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老子:「道德经」:第十九章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 绝仁弃义,民复孝慈﹔ 绝巧弃利,盗贼无有。 此三者以为文,不足。 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思寡欲,绝学无忧。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章 唯之与阿,相去几何。 善之与恶,相去若何。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荒兮,其未央哉。 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 我独泊兮,其未兆﹔ 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 儽儽兮,若无所归。 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 俗人昭昭,我独昏昏。 俗人察察,我独闷闷。 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且鄙。 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一章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 道之为物,惟恍惟惚。 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 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阅众甫。 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二章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 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 不自见,故明﹔ 不自是,故彰﹔ 不自伐,故有功﹔ 不自矜,故长。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 诚全而归之。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三章 希言自然。 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孰为此者。 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故从事于道者,同于道﹔ 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 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 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 同于失者,失亦乐得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老子:「道德經」:第二十四章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 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 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 其在道也,曰:余食赘形。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五章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 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 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 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 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六章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 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 虽有荣观,燕处超然。 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七章 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 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 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 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 常善救物,故无弃物。 是谓袭明。 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 不善人者,善人之资。 不贵其师,不爱其资, 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八章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 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 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 为天下谷,常德乃足。 复归於朴,朴散则为器。 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九章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 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不可执也。 为者败之,执者失之。 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 无执,故无失。 夫物或行或随﹔或嘘或吹﹔ 或强或羸﹔或挫或隳。 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章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 其事好远。 师之所处,荆棘生焉。 大军之后,必有凶年。 善有果而已,不以取强。 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 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 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一章 夫兵者,不祥之器,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 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 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 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 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 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 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二章 道常无名。 朴虽小,天下莫能臣。 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 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 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 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三章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知足者富。 强行者有志。 不失其所者久。 死而不亡者寿。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四章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 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 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于小﹔ 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 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五章 老子:「道德經」: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老子:「道德經」: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 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 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 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 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 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老子:「道德经」:第三章 不尚贤,使民不争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 虚其心, 实其腹, 弱其志, 强其骨。 常使民无知无欲。 使夫智者不敢为也。 为无为,则无不治。 老子:「道德经」:第四章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渊兮,似万物之宗﹔湛兮,似或存。 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老子:「道德经」:第五章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老子:「道德经」:第六章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老子:「道德经」:第七章 天长地久。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 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 故能成其私。 老子:「道德经」:第八章 上善若水。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 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 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老子:「道德经」:第九章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 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 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老子:「道德经」:第十章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涤除玄鉴,能无疵乎。 爱国治民,能无为乎。 天门开阖,能为雌乎。 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老子:「道德经」:第十一章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 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 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 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老子:「道德经」:第十二章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 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老子:「道德经」:第十三章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 何谓宠辱若惊。 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 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 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老子:「道德经」:第十四章 视之不见,名曰夷﹔ 听之不闻,名曰希﹔ 搏之不得,名曰微。 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其上不皦,其下不昧。 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 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 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 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 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老子:「道德经」:第十五章 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 豫兮若冬涉川﹔ 犹兮若畏四邻﹔ 俨兮其若容﹔ 涣兮若冰之将释﹔ 敦兮其若朴﹔ 旷兮其若谷﹔ 混兮其若浊﹔ 澹兮其若海﹔ 飂兮若无止。 孰能浊以静之徐清。 孰能安以动之徐生。 保此道者,不欲盈。 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老子:「道德经」:第十六章 致虚极,守静笃。 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归根曰静,静曰复命。 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不知常,妄作凶。 知常容,容乃公, 公乃全,全乃天, 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老子:「道德经」:第十七章 太上,不知有之﹔ 其次,亲而誉之﹔ 其次,畏之﹔ 其次,侮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悠兮其贵言。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老子:「道德经」:第十八章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 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老子:「道德经」:第十九章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 绝仁弃义,民复孝慈﹔ 绝巧弃利,盗贼无有。 第五十章 防盗, “那种遭受追赶的境遇用两个字就 足以形容:………凄惶 我们多么象一个傻子一样活于世间 偶然有时比一条狗活着更舒服 那就是我们无法如一棵树一样 或柔婉的或硬烈的活着 一起走过的恍如风一样的 我们的生活” ——题记《树》 0 春天,想到了那些树,看到了那些树。那棵树,在春天呈现出孤独的美。那棵树,在春天表现出,一种哀伤的美。 我也看到过三棵在自然里闪现的桦树,它们在平行着生长,但又看似交叉在一起。 有许多散文家都写过树,我写树是,因为看到了一个高手写过的高级散文。 树犹如人。 春天的气息宁静的很。并且有一种动人的美。 这种美。是一种伤感的美。…… 我在那天看到了许多动人的美,这种美是宁静的吗? 那些树,也是人,在那里痛苦的随风发生了疾喊,她们伸展向天空的样子象极了一双手,裹拥着或向外开展着,雏燕子一样。 我以前一直在田野里想过数以十万字的诗意的文字。可是欲复记下来的时候,却忘却了。 我迷恋着文字的创意之美,与那种诗性的美。所以记忆力比同龄人要差些。 人的思想真是奇妙,有时写出过十几万字的文章之后,会忘却,甚至,没有那么多的感慨知悟了。 我想到过那么多无知的人在那里看着一些风中的回忆,却忘却了周遭的境遇的树或自然。不懂的自然的美的人是孤独无耻的。 他们的样子象极了一个迎风欢呼的鸟,他们就是人,一个个的人伫立于旷野中,摇曳着哀伤。 风声在春天响的格外动人。我一直从我的住的三楼上看那些树,那些茂盛如花一样的树冠,那些树冠绽开的怒气十足,象极了一个生气的老者。又象极了一个泼妇叉着腰和人骂街时的毒辣之状,有趣之极。 也许自然才是生活本身得以流源同湖的境地一样吧。 这些树住成了树海,组成了一些让我们忆想不到的往事。 我一次次的看着那些往事就这样的郁及到我的情怀的伤感之城里, 我想到过数以万计的树在自然里生长时的无凶无怨的模样,心情顿时安静如一潭湖水。 这个春天的风呼呼的呼喊着,象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在抱怨,我难过的看着交通不便的这些树在丛海中,行走。一如风一样。树有时也就是风,也就是人,也就是海,也就是时空,也就是一切,你注视着这些树,就如同注视到了世界。 有些哲人,与影像家赋予了树以村落的概念,或其它的,但在我看来,他们诠释的还不深彻。更确切的说,他们更象是一把把伞,一把把伞,是的。一把把通向天空的伞。 他们在向天空招唤着什么呢? 有时,我在黄昏看到那些树在哀婉的随我的心情浮动时,我都会象到了一个怀情的小女孩子,在掐着痛疼欣喜与等待计算爱情何时来临? 这种心情让我们悲伤。因为*。 生活,逼迫的我们悲伤。其实我们并不想悲伤。可是,可是呵,这些树,一直在逼迫着、提醒着我们,不断的不要停止悲伤。 这是应当让人哀叹的事情吗? 看到那些时空中的印痕中的痛,你们作何感想呢? 一直对许多诗人记述心中的世界中的树,抱有敌意,因为他们的解述就如同对一个作家一篇文章的误读一样让人抱恨。 高瞻远瞩的思想在哪里,那些停歇不止的奔跑又在哪里呢? 一向都以为,一些树,正是在人海中的思想家才赋予了他更深层次的底蕴,到现在却不这样认为了。因为我的思想已经被冲洗的不知可否再旅行了!! 在春天提及这些文字,就如同提及一些风中的怀想,这些是风中的轻唱吗? 我们这些想法这些感怀,真的是无用的吗? 你,你们告诉我!! 在春天看到那些树,是一种幸福,在忧伤愤怒时,我总是跑到旷野里,去看湖,看树,就如同释放自己的心灵里的居住的痛一样,亲爱的风、春天与树就那样宽容的看着我,我于是,学会了宽容。 我在一个春天的失去了爱情九年后,也许是从未拥有过爱情的早上,去畅想树,同树一起共悲欢着。同树安静的对语,是一种幸福。 那些树们,虬曲着枝干伸展向天空,千奇百怪,让人看着惊叹万分。 一向认为,树是复调高雅的,如同楠木,贵族化的。可是,在我的视野与经历过的人生里,我看到的太多的树们,却是单调的。我太习惯于看她们的平淡与静婉了,仅仅是她们的枝干了,如同浮光掠影的只是看了看他们的村落,而未深入的住上几天了解一下。这种感知,让人费解。 树,就是丰富的人生,也许在那些擅长哲想的理论评论家们看来,树的森林里住的就是哲学就是思想。 我想起了那个极喜冥想的作家:史铁生,想起了他一生都在轮椅上的沉静的沉想,想起了他长长的让人惊叹的哲想,想起了他写过的那些绵延几万字长的深入随想。 那些思想本身有些偏致,但却令人们敬重。 未深入世界与社会而虚幻成就的那些小说,就感到了人生在哲意的诗情的没入沉想境地的乐趣是如此的让人沉迷。 是如此的不可预料。 一向都认为,树,是在快乐之中游走的一尾尾鱼。可是,有时我却能从中读及到忧伤。那种忧伤让人想流下泪来…… 那些树在旷野中的枝态让我想到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一个老态的老人。一个思想家,一个个伸展向天空的烟花,这种倾尽的哲想让我沉迷。 那些风中摇曳生姿的树们呵。 那些在我的奔跑中伫留的汗水。 在远处提及的那些幸福。就是这样的来临了。 在田野中,走着跑动着,看着,想着流着泪。这就是人生,这就是丰富的人生。 他们在远处孤单的斗志昂扬的生活着。向天空招手,或者如同两个相恋的人在天空相吻相交叉的拥抱,那种压抑的怀想爱情的姿态,让我想起了夜归的两个旅人。 那种深夜里相互发生出尖叫与关系的恋人。在春天的醉人的夜晚微风发生甜蜜动人的叫声。一如恋人。 我也曾在山上看到过一些白桦林,那川江河一样奔跑着的树的流向的海,让我读到了一种惊撼。 一种坚不可挡的惊撼。 树组成了海,繁美之极的海。 那年秋天,我读到了一种让我们想不到的忧伤的鸟一样的怀想。 我爱恋着树。那些代表着人海苍茫的树们。在我们的心灵里奔跑着。 他们并排的人为的被安插在旷野中,或土壤中,那些郁及的树就这样的,是这样的让人委婉的痛伤。 我喜欢听那种哗哗的声响,喜欢听他们无助的落寞时所发生的尖叫声,随风发生,喊出。 我之所以用喊出,就是因为我听的见他们的哀悲。 那些被火烧后的不成离异状的黑,那种触目惊心的老态,那种向天空靠拢的意志,那种在生活中发出的喊声。 我们都不断不停的在喊,以防止我们瞌睡:进入了倦困的境地。 我看了五个小时的树,在看树的过程中,看到了我的过去,以及我的恋情,以及我的未来,看树,就如同那些和尚禅士们在看壁沉省。 而我们是不是一直这样面对着海一样的树丛?不是一直能的吧? 我无数次的在画片中自然中电视媒体中找寻那一棵棵动人的树,那些会沉想的或逼人沉思的树,但总是看到的不多,记下来的不少。 我是如此的酷爱着树。如同酷爱着星星月亮玫瑰花秋天春天……… 1 “因了一季的经历,收获绵长温暖” 《住在秋天》 因为了看树的联想,所以收获到了春天的自然的生活的美好。 一向都对秋天有着很深刻的怀想, 我不喜欢在春天看树这些文字,却喜欢这些意境,因为有过太多的无耻的人用了这样的名字来污辱它们。 如村上春村,如春树。如什么什么的。 如什么什么的。。 在春天看树,比在秋天看树,是有别一番意蕴的。 如同那些新生的姿态,是否一如一个婴儿呢? 那样的让人同怜,那样的让人欣喜的相抱紧它们。爱护他们。她们。或它们。 在春天站在高楼处看到那些树,你会想到什么? 是排除干扰的写作还是静想中任随这些文字飘流到遗忘的深壑境沟中去。 我一直想着有一台手提电脑,这样在旷野中也能记述下丰富的思想。或那些和另外的人同样丰邃的哲想,却疏于懒于记述下的妙想。 但更多是在本纸上记述下,这些感想让人怀念,可有时更多的是没有拿本子,而任随他们在时光的河流中被洗刷的不成样子,而无法辨认。 也许,这些思想组成了散文的源流所在吧? 我也常在旷野里看那些油菜花和许多丰满的美在呈现,如树一样,那些山岗上的树,被岁月洗蚀的如一个有着黑脸苍老的农夫。 这种联想让我倍感自己的无耻,我有时还真是想做一个自食其力的种田人,种地是一种不可预料的凿不动的幸福。 我终于成了一个自食其力的人了,当看到了一人诗人在写下这首诗句时,在身边看到她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诗人了,能写出这样妙意颇深的诗句,让人无法不掉落,这种诗句里面蕴有的哲意,让人无法轻易揣摩得透。 我现在想和她一样。 从明天起做一个农夫,或一个农妇那样闲适的哲人般诗意栖居的人。 从今天晚上起,开始构画起一个哲人才有的诗句。 请想想,当你在风中的山岗上听任风从你的身上吹过,从你的沉想中静静抚慰着你,你做何感想呢? 你是否会想到自己? 那些树,一直在那里看着我,看的我想到了看她们的爱情。刀她们一如即往的伸展向天空。 她们在那里奇开怪状的长着,长着一种柿子树的样子。 她的确不是一棵柿子树,她是一个小冰美女。 在野花铺满的山岗上,我想和我的恋人在一起 我想拥抱住她,指点给她看动人的歌声是如何的兴起的。 一想起这些诗句一样的文字。我再一次感慨万千,从写诗起,我的感慨便开始增多了起来,文学文字陶冶人的感情与思想也许喻指此义吧。 在水井边,看到深邃的时光从河流里静静的流过。 我喜欢那些浮水的鸟在春江里流动。一想到那些一江春水向东流的诗句,你是否会丰收,想到美好。 这世上到处都是诗句存留的境地,不是吗? 我极目远望时,看到树们在远处兴奋的随风狂舞着,想到了一些时光的绽动,如花一般…… 那些树冠就如同风的枝叶一样随风轻动。 在春天,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喻象。 那棵树在远处就那么弯着腰,让人觉的忧伤不止。在奏响的春天的号角前,你听到了春天的尖叫声了吗? 我想到了故乡的树,那遍山满野的故乡的树们。 我就是一棵树一篇华美的散文。 有时,看到那些郊外的树在丛林外生长,我都会痛不可当的想到孤独的人们闪回于时光中的奔跑,一如我一样。树也就是我们一样的活于世间,无论植物还是人。 我常爱在旷野里看那些树,有时,我很是不理解为什么人们不常去旷野里走走,看看那树们是如何生存的呢? 他们是否一如我们一样?他们就是它们。 看着雪在旷野里一遍遍的向外延伸着,一次次的跑动着,一次次的……… 我爱在无人时,或失眠时列表查点一下树的种类,我多么象做一个植物学家,此时,一如那个观察昆虫的法布尔一样,细致到最深致的境地探究动物的那个动物学家一样。那样做也许就如同一个文人在开满油菜花的风中畅想与记述写作一样是种快感吧,可能。 那些树,就如同一个美女,是一个个在街上行走的美女,请原谅我这么青春期的认为,我是一个对性有着饥饿感的人吧?可能。所以才有如此狂虚的想象。联想。 那些树,在春天,散发出一独物质的气质来,如同一个哲人。 如同一个美妇的哲人。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想象。 春天行将来临了。 2 蓝天,我在旷野里,田园田野里看了两个半小时:从7:00分一直到9:30分的村落里的树,这些树在村落里生长着忧伤。 想到了散落的河流,名气,及一些让我们感到忧伤的一些事情, 在视野里看到的一些树,这些树在生长着,她们对于我的到来,不为所动。就如同一个失却了新鲜感而怠慢了的熟人一样。这种感觉让我,就如同经常来田野里散步一样失却了最初的美感一样。 看到那些尚未融化的雪一样的晶莹的东西在呈现,那是露珠,你有何感想呢,我是多么想知晓你们是不是和我一样呢? 蓝天,风田野里劳动劳作的农民。风一遍遍的让我想起了过往的那些想像,那些象顽皮的孩子一样的风,从我的耳边吹过。从我的身上的单薄衣服上吹过。 一些风中飞过的鸟,一些在丛林里闪过的时光一样的白腹黑背的鸟,或双重黑白双色的背部的鸟,这些鸟歌唱着,在春天也许应当讲是尖叫着,欢快的尖叫着,如同一个个兴奋的恋情中奔跑的她们。 这些鸟在如夏天里的昂首阔步的蝉一样鸣叫,时断时续,时止,如风, 我已经停歇了歌唱与厌恶的思索。愤怒使我的难过。而歌唱使我的声音嘶哑,任何事情过度了都不好。那些无知的评价。 这部12万字的散文,如果看过自然界里亿万个丛林中的树的话,我能写几亿字。 也许树就如同人,广博的如同海里的微弱的浪花。 而记忆力也如同洒下的阳光与河流星星一样随时光浮动着远离而去而归。 很难知其行踪。 我常看到许多行人在春天的微风里芝麻一样的微小与行走,劳作,看到人们在春天里的样子。 3 我爱在旷野里行走,有时是会想到一些故乡里的情结,这些年来,愧无成就,所以不敢面对故乡的人们,久未回去,回去后,我都想赶快回来。我有一个精神家园,那就是我的故乡。我怀念我的故乡,可是,我去过之后,我又怕面对它。 这是一种可悲可非议的无耻的想法吗。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想如此的认为的。 我们仰望的时间,是在星星的河流里看到的,不是吗? 亲爱的。 也许在记忆里伫留的这些都任风一样的闪过了。 而在我们的青春里飘浮而过的就是这些吗? 4 那些树,在低着头忧伤。 我一直对树有着惊人的兴趣,并且一直以来,认为树就是一些自然给予人们遐想的代言者。 从树那里,我体会到了一种让人忧伤的落泪的哀伤。贫穷而前的他们一如我一样。 树们就是他们。他们就是树们。 那些树们一直在灵巧的转换着角色。 这些树一如春天一样让我怀想我常常静立于旷野里看那些树‘ 那些树就如风中的歌唱一样的让人心动 我常伫立于深秋的季节里看那些树 那些让我们一生都引以自哀自豪的树那些树让我们想起了一些怀想的风中的歌声 那些我们一生都在不断的奔跑向的树 那些树就如同诗歌一样让人会欣赏才对,比如,我爱看风中的树,就如同看那些艳丽的美女们。 我常在清早,或深夜里,一直在楼上看那些树林城的树在无声的发出疾呼,或声音疾动的叫喊着,也许只有一个真正的文人,才会有如此的感知。我想流泪了,想流下泪了。那些童稚的爱情,那些让我们落泪的感伤呵。 她们在深夜里象一个唤春的妙龄的女孩子,象一个满脸哭痛的女孩子,象一个行走于街上的一脸让人惊艳的美貌的女孩子。一脸庄重的忧伤!! 这些独自的思想,这些风中的歌声 这些一脸的无奈的走过青春的女孩子 这些在生命里发出阵阵疾喊的女孩子 这些伤痛。 我常在旷野里想到一些,这些,这些一脸, 她们无奈的忧伤的样子,象样了,我在风中静听这些唾手可得的呼唤,这些无奈的行走的呼喊。 我不止一次听到过,在树丛中,在人海茫茫里,我看到了那些个行走的树,一如我自身,她们在招呼一些同岁月不相合拍的歌声。 那些树,就是人,就是人同一切赛跑过的风声相揉合的过程。就是一些树,就是一些在风中才会欢唱的树。 就是一些在风中才会忧伤的动人的吟唱的树 她们无奈的走过街上,看到那些树,一如我本身,我在人海中,学会了无奈的忧伤的奔跑,学会了一些, 在春天,看到那些绿油油的树,你就会想到,你难道仅仅想到的只是那些树们吗? 我想到的却是只是树。 也许在一些人看来,它们代表了什么? 可是,那也是心境使然。练习使然。 那些树们会悲伤吗? 会如人一样长时间的不见面会怀想吗? 会如风一样的代替着什么吗? 我不止一次的站在旷野里看那些树随风发出的怪喊,我当成了是它们内心里坚锐的痛喊,一如我自己。 站在高处仰望树冠的迎头并进,你们想到了什么,你们想到了春天里,在油然发生的新绿吗? 我想到了树也有恋情,也有在春天时发出的不可牵强的绿意盎然的爱情。 我在深夜里看到她们随风发出的欢悦的喊声,或痛烈的尖叫,都会想哭出来。如同看到一个哲人们在远处沉想时的抱臂痛哭。 我喜欢在树海中,想到了那些丛林中的树,你是否会想到一些感伤的情怀呢? 那棵树,弯着腰在向风招呼着快乐。 5 在布满春天的夜晚看到了那些星星,那些星星组成了河流。 我喜欢在风中看那些树一直不停的歌唱着。一直喜欢看雨中的树,一直雪中的树,一直看田野里那些树,一直在风中不停的摇曳着,我都会想到落泪,树是动人的。 树就是我们心中的诗篇。 我一直在田野里,看那些乡村里盛放的树时,内心里就在不停的飞翔着我喜欢看乡村里, 这些诗篇到此为止。故乡里的村落,散文。这些为了九篇代表作。 我的内心之城里一直在为这样的诗作,而兴奋着。 我喜欢听任韵从风里一直向外飘。 在故乡看那些乡怀如风一样盛开。如花一样乱穿行,我都会流下泪来。 这个秋天行将盛开了。我在秋天里想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 在这个暗夜里想起风中的一些花朵。一些在内心里郁积的歌唱,我都会相想到许多无聊的东西。 秋天的树,一直内心里奔跑着,一直在内心里,我热爱着树、 但秋天就这样来临了。 春天的树 “在春天看那些树 春树组成了一个村庄 村落里浇落下雨水动人之极 …………” 题记 1 当你年年看到春天一遍遍的来临,在春风中看到那些牧行的老人,盾一样的春风,就将你收束在人海里,沉缅着咸咸的忧伤。 我在春风中行走,甚至四月走至中途的时候,看见……都有蚊子了。蚊子在我的头上盘旋着不离去。 这个春天,并不象以往的好,和那样尽意。 脸上肌肤干燥。许多苦痛中穿行着空空的前尘过事、旧事,如同风一样的前行至我的身边。 看到一些老农民在把锄而归。炊烟袅袅,许多谈闲话的老妇人,象征着过往岁月的威严。这是一个适合感叹的时令。而有些春天是适合感叹的,如同石壁上的字迹。让人怀想嗟叹。 而在这样的春天里是不是就这样的适合了。 我在这样的清风中,看到了春天的树,那些行走在春天里的微风里的树。她们是行走着的。感觉。树有是也是在风中哭泣着如同一个孩子,一个少女,一个少妇,一个悲伤的失意的恋人。我总是在风中这样常常想到,当然,还牵带着过往的童年的怀想,看了二十多年的树,你们的艺术感悟力丧失了吗?还是那样如观人一样观察树吗? 我却一直在这样做。 树,有时就是一个美绝人寰的少女,让人疼怜。我总是想这样认为,尤其是在一次去和自然亲近的时光里,看到湖边暗郁的暮色下那一棵树时,我几欲哭泣出来,那样的悲伤的一棵树在风中喊出啦啦的声响,我想每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有此感动,不管她是不是热爱文化文学文字,他都会懂得悲悯的力量有时,不,是常常在不经意的时刻袭击我们。 袭击的我们很痛疼,或直到痛疼为止。 我在悲伤来临的时候,总是会跑到郊野外去看那些动人的容颜的树,她们有的被我摄照成照片,装帧在我的床头上。 我热爱树,一如热爱围棋与文字。一如热爱一切高雅的活动。 我的内心和她们的内心很贴近,有时会看到她们□□在外的悲伤时,我都会想到我写的一首首关于悲悯情结的诗篇。令人动容的。 也许一个深有哲意的诗人,或者有着出色感受力的人,会想到更多更深层次的一些高雅的树的精神,与蕴义。我在此刻就是想到了这些。 如同对一篇书与华章的诠释。 在夏天看那些灿烂的树,有时会想到锦衣华服的贵族女妇。 高贵的思想的光芒、魅力、力量。 是那些树告诉我的。我不太注意它们是不是高雅的楠木,或者,有着出众姿色的美女一样的修长的枝干的树。 我只是将她们看成是一棵棵在风中会遥曳出悲怀情怀的树。那些悲怀的情结,会将我一次次的击痛。 读树,是一种快乐,有时也是一种逼迫着人哭泣出来的放入秋天的旅行,或者,感伤。仅此而已。 如同对于一个有着华美思绪的文人的悲怜情结。我热爱着树,就如同热爱着风里的情景。 在风里一次次的挪动着那种哀伤的巨响。 那些在春天的旷野里极目远眺的美,你们在早晨看到了吗? 我喜欢在清早写作,喜欢在田径里行走,喜欢在这时看到她们的美。 在田野里的小径中,畅想往事,自得的心态真是幸福。 未来,爱情,财富。及许多花儿,油茶花,一同盛开。 我热爱着风里的歌唱,如同你们一样。 “那种遭受追赶的境遇用两个字就 足以形容:………凄惶 我们多么象一个傻子一样活于世间 偶然有时比一条狗活着更舒服 那就是我们无法如一棵树一样 或柔婉的或硬烈的活着 一起走过的恍如风一样的 我们的生活” ——题记《树》 0 春天,想到了那些树,看到了那些树。那棵树,在春天呈现出孤独的美。那棵树,在春天表现出,一种哀伤的美。 我也看到过三棵在自然里闪现的桦树,它们在平行着生长,但又看似交叉在一起。 有许多散文家都写过树,我写树是,因为看到了一个高手写过的高级散文。 树犹如人。 春天的气息宁静的很。并且有一种动人的美。 这种美。是一种伤感的美。…… 我在那天看到了许多动人的美,这种美是宁静的吗? 那些树,也是人,在那里痛苦的随风发生了疾喊,她们伸展向天空的样子象极了一双手,裹拥着或向外开展着,雏燕子一样。 我以前一直在田野里想过数以十万字的诗意的文字。可是欲复记下来的时候,却忘却了。 我迷恋着文字的创意之美,与那种诗性的美。所以记忆力比同龄人要差些。 人的思想真是奇妙,有时写出过十几万字的文章之后,会忘却,甚至,没有那么多的感慨知悟了。 我想到过那么多无知的人在那里看着一些风中的回忆,却忘却了周遭的境遇的树或自然。不懂的自然的美的人是孤独无耻的。 他们的样子象极了一个迎风欢呼的鸟,他们就是人,一个个的人伫立于旷野中,摇曳着哀伤。 风声在春天响的格外动人。我一直从我的住的三楼上看那些树,那些茂盛如花一样的树冠,那些树冠绽开的怒气十足,象极了一个生气的老者。又象极了一个泼妇叉着腰和人骂街时的毒辣之状,有趣之极。 也许自然才是生活本身得以流源同湖的境地一样吧。 这些树住成了树海,组成了一些让我们忆想不到的往事。 我一次次的看着那些往事就这样的郁及到我的情怀的伤感之城里, 我想到过数以万计的树在自然里生长时的无凶无怨的模样,心情顿时安静如一潭湖水。 这个春天的风呼呼的呼喊着,象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在抱怨,我难过的看着交通不便的这些树在丛海中,行走。一如风一样。树有时也就是风,也就是人,也就是海,也就是时空,也就是一切,你注视着这些树,就如同注视到了世界。 有些哲人,与影像家赋予了树以村落的概念,或其它的,但在我看来,他们诠释的还不深彻。更确切的说,他们更象是一把把伞,一把把伞,是的。一把把通向天空的伞。 他们在向天空招唤着什么呢? 有时,我在黄昏看到那些树在哀婉的随我的心情浮动时,我都会象到了一个怀情的小女孩子,在掐着痛疼欣喜与等待计算爱情何时来临? 这种心情让我们悲伤。因为*。 生活,逼迫的我们悲伤。其实我们并不想悲伤。可是,可是呵,这些树,一直在逼迫着、提醒着我们,不断的不要停止悲伤。 这是应当让人哀叹的事情吗? 看到那些时空中的印痕中的痛,你们作何感想呢? 一直对许多诗人记述心中的世界中的树,抱有敌意,因为他们的解述就如同对一个作家一篇文章的误读一样让人抱恨。 高瞻远瞩的思想在哪里,那些停歇不止的奔跑又在哪里呢? 一向都以为,一些树,正是在人海中的思想家才赋予了他更深层次的底蕴,到现在却不这样认为了。因为我的思想已经被冲洗的不知可否再旅行了!! 在春天提及这些文字,就如同提及一些风中的怀想,这些是风中的轻唱吗? 我们这些想法这些感怀,真的是无用的吗? 你,你们告诉我!! 在春天看到那些树,是一种幸福,在忧伤愤怒时,我总是跑到旷野里,去看湖,看树,就如同释放自己的心灵里的居住的痛一样,亲爱的风、春天与树就那样宽容的看着我,我于是,学会了宽容。 我在一个春天的失去了爱情九年后,也许是从未拥有过爱情的早上,去畅想树,同树一起共悲欢着。同树安静的对语,是一种幸福。 那些树们,虬曲着枝干伸展向天空,千奇百怪,让人看着惊叹万分。 一向认为,树是复调高雅的,如同楠木,贵族化的。可是,在我的视野与经历过的人生里,我看到的太多的树们,却是单调的。我太习惯于看她们的平淡与静婉了,仅仅是她们的枝干了,如同浮光掠影的只是看了看他们的村落,而未深入的住上几天了解一下。这种感知,让人费解。 树,就是丰富的人生,也许在那些擅长哲想的理论评论家们看来,树的森林里住的就是哲学就是思想。 我想起了那个极喜冥想的作家:史铁生,想起了他一生都在轮椅上的沉静的沉想,想起了他长长的让人惊叹的哲想,想起了他写过的那些绵延几万字长的深入随想。 那些思想本身有些偏致,但却令人们敬重。 未深入世界与社会而虚幻成就的那些小说,就感到了人生在哲意的诗情的没入沉想境地的乐趣是如此的让人沉迷。 是如此的不可预料。 一向都认为,树,是在快乐之中游走的一尾尾鱼。可是,有时我却能从中读及到忧伤。那种忧伤让人想流下泪来…… 那些树在旷野中的枝态让我想到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一个老态的老人。一个思想家,一个个伸展向天空的烟花,这种倾尽的哲想让我沉迷。 那些风中摇曳生姿的树们呵。 那些在我的奔跑中伫留的汗水。 在远处提及的那些幸福。就是这样的来临了。 在田野中,走着跑动着,看着,想着流着泪。这就是人生,这就是丰富的人生。 他们在远处孤单的斗志昂扬的生活着。向天空招手,或者如同两个相恋的人在天空相吻相交叉的拥抱,那种压抑的怀想爱情的姿态,让我想起了夜归的两个旅人。 那种深夜里相互发生出尖叫与关系的恋人。在春天的醉人的夜晚微风发生甜蜜动人的叫声。一如恋人。 我也曾在山上看到过一些白桦林,那川江河一样奔跑着的树的流向的海,让我读到了一种惊撼。 一种坚不可挡的惊撼。 树组成了海,繁美之极的海。 那年秋天,我读到了一种让我们想不到的忧伤的鸟一样的怀想。 我爱恋着树。那些代表着人海苍茫的树们。在我们的心灵里奔跑着。 他们并排的人为的被安插在旷野中,或土壤中,那些郁及的树就这样的,是这样的让人委婉的痛伤。 我喜欢听那种哗哗的声响,喜欢听他们无助的落寞时所发生的尖叫声,随风发生,喊出。 我之所以用喊出,就是因为我听的见他们的哀悲。 那些被火烧后的不成离异状的黑,那种触目惊心的老态,那种向天空靠拢的意志,那种在生活中发出的喊声。 我们都不断不停的在喊,以防止我们瞌睡:进入了倦困的境地。 我看了五个小时的树,在看树的过程中,看到了我的过去,以及我的恋情,以及我的未来,看树,就如同那些和尚禅士们在看壁沉省。 而我们是不是一直这样面对着海一样的树丛?不是一直能的吧? 我无数次的在画片中自然中电视媒体中找寻那一棵棵动人的树,那些会沉想的或逼人沉思的树,但总是看到的不多,记下来的不少。 我是如此的酷爱着树。如同酷爱着星星月亮玫瑰花秋天春天……… 1 “因了一季的经历,收获绵长温暖” 《住在秋天》 因为了看树的联想,所以收获到了春天的自然的生活的美好。 一向都对秋天有着很深刻的怀想, 我不喜欢在春天看树这些文字,却喜欢这些意境,因为有过太多的无耻的人用了这样的名字来污辱它们。 如村上春村,如春树。如什么什么的。 如什么什么的。。 在春天看树,比在秋天看树,是有别一番意蕴的。 如同那些新生的姿态,是否一如一个婴儿呢? 那样的让人同怜,那样的让人欣喜的相抱紧它们。爱护他们。她们。或它们。 在春天站在高楼处看到那些树,你会想到什么? 是排除干扰的写作还是静想中任随这些文字飘流到遗忘的深壑境沟中去。 我一直想着有一台手提电脑,这样在旷野中也能记述下丰富的思想。或那些和另外的人同样丰邃的哲想,却疏于懒于记述下的妙想。 但更多是在本纸上记述下,这些感想让人怀念,可有时更多的是没有拿本子,而任随他们在时光的河流中被洗刷的不成样子,而无法辨认。 也许,这些思想组成了散文的源流所在吧? 我也常在旷野里看那些油菜花和许多丰满的美在呈现,如树一样,那些山岗上的树,被岁月洗蚀的如一个有着黑脸苍老的农夫。 这种联想让我倍感自己的无耻,我有时还真是想做一个自食其力的种田人,种地是一种不可预料的凿不动的幸福。 我终于成了一个自食其力的人了,当看到了一人诗人在写下这首诗句时,在身边看到她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诗人了,能写出这样妙意颇深的诗句,让人无法不掉落,这种诗句里面蕴有的哲意,让人无法轻易揣摩得透。 我现在想和她一样。 从明天起做一个农夫,或一个农妇那样闲适的哲人般诗意栖居的人。 从今天晚上起,开始构画起一个哲人才有的诗句。 请想想,当你在风中的山岗上听任风从你的身上吹过,从你的沉想中静静抚慰着你,你做何感想呢? 你是否会想到自己? 那些树,一直在那里看着我,看的我想到了看她们的爱情。刀她们一如即往的伸展向天空。 她们在那里奇开怪状的长着,长着一种柿子树的样子。 她的确不是一棵柿子树,她是一个小冰美女。 在野花铺满的山岗上,我想和我的恋人在一起 我想拥抱住她,指点给她看动人的歌声是如何的兴起的。 一想起这些诗句一样的文字。我再一次感慨万千,从写诗起,我的感慨便开始增多了起来,文学文字陶冶人的感情与思想也许喻指此义吧。 在水井边,看到深邃的时光从河流里静静的流过。 我喜欢那些浮水的鸟在春江里流动。一想到那些一江春水向东流的诗句,你是否会丰收,想到美好。 这世上到处都是诗句存留的境地,不是吗? 我极目远望时,看到树们在远处兴奋的随风狂舞着,想到了一些时光的绽动,如花一般…… 那些树冠就如同风的枝叶一样随风轻动。 在春天,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喻象。 那棵树在远处就那么弯着腰,让人觉的忧伤不止。在奏响的春天的号角前,你听到了春天的尖叫声了吗? 我想到了故乡的树,那遍山满野的故乡的树们。 我就是一棵树一篇华美的散文。 有时,看到那些郊外的树在丛林外生长,我都会痛不可当的想到孤独的人们闪回于时光中的奔跑,一如我一样。树也就是我们一样的活于世间,无论植物还是人。 我常爱在旷野里看那些树,有时,我很是不理解为什么人们不常去旷野里走走,看看那树们是如何生存的呢? 他们是否一如我们一样?他们就是它们。 看着雪在旷野里一遍遍的向外延伸着,一次次的跑动着,一次次的……… 我爱在无人时,或失眠时列表查点一下树的种类,我多么象做一个植物学家,此时,一如那个观察昆虫的法布尔一样,细致到最深致的境地探究动物的那个动物学家一样。那样做也许就如同一个文人在开满油菜花的风中畅想与记述写作一样是种快感吧,可能。 那些树,就如同一个美女,是一个个在街上行走的美女,请原谅我这么青春期的认为,我是一个对性有着饥饿感的人吧?可能。所以才有如此狂虚的想象。联想。 那些树,在春天,散发出一独物质的气质来,如同一个哲人。 如同一个美妇的哲人。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想象。 春天行将来临了。 2 蓝天,我在旷野里,田园田野里看了两个半小时:从7:00分一直到9:30分的村落里的树,这些树在村落里生长着忧伤。 想到了散落的河流,名气,及一些让我们感到忧伤的一些事情, 在视野里看到的一些树,这些树在生长着,她们对于我的到来,不为所动。就如同一个失却了新鲜感而怠慢了的熟人一样。这种感觉让我,就如同经常来田野里散步一样失却了最初的美感一样。 看到那些尚未融化的雪一样的晶莹的东西在呈现,那是露珠,你有何感想呢,我是多么想知晓你们是不是和我一样呢? 蓝天,风田野里劳动劳作的农民。风一遍遍的让我想起了过往的那些想像,那些象顽皮的孩子一样的风,从我的耳边吹过。从我的身上的单薄衣服上吹过。 一些风中飞过的鸟,一些在丛林里闪过的时光一样的白腹黑背的鸟,或双重黑白双色的背部的鸟,这些鸟歌唱着,在春天也许应当讲是尖叫着,欢快的尖叫着,如同一个个兴奋的恋情中奔跑的她们。 这些鸟在如夏天里的昂首阔步的蝉一样鸣叫,时断时续,时止,如风, 我已经停歇了歌唱与厌恶的思索。愤怒使我的难过。而歌唱使我的声音嘶哑,任何事情过度了都不好。那些无知的评价。 这部12万字的散文,如果看过自然界里亿万个丛林中的树的话,我能写几亿字。 也许树就如同人,广博的如同海里的微弱的浪花。 而记忆力也如同洒下的阳光与河流星星一样随时光浮动着远离而去而归。 很难知其行踪。 我常看到许多行人在春天的微风里芝麻一样的微小与行走,劳作,看到人们在春天里的样子。 3 我爱在旷野里行走,有时是会想到一些故乡里的情结,这些年来,愧无成就,所以不敢面对故乡的人们,久未回去,回去后,我都想赶快回来。我有一个精神家园,那就是我的故乡。我怀念我的故乡,可是,我去过之后,我又怕面对它。 这是一种可悲可非议的无耻的想法吗。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想如此的认为的。 我们仰望的时间,是在星星的河流里看到的,不是吗? 亲爱的。 也许在记忆里伫留的这些都任风一样的闪过了。 而在我们的青春里飘浮而过的就是这些吗? 4 那些树,在低着头忧伤。 我一直对树有着惊人的兴趣,并且一直以来,认为树就是一些自然给予人们遐想的代言者。 从树那里,我体会到了一种让人忧伤的落泪的哀伤。贫穷而前的他们一如我一样。 树们就是他们。他们就是树们。 那些树们一直在灵巧的转换着角色。 这些树一如春天一样让我怀想我常常静立于旷野里看那些树‘ 那些树就如风中的歌唱一样的让人心动 我常伫立于深秋的季节里看那些树 那些让我们一生都引以自哀自豪的树那些树让我们想起了一些怀想的风中的歌声 那些我们一生都在不断的奔跑向的树 那些树就如同诗歌一样让人会欣赏才对,比如,我爱看风中的树,就如同看那些艳丽的美女们。 我常在清早,或深夜里,一直在楼上看那些树林城的树在无声的发出疾呼,或声音疾动的叫喊着,也许只有一个真正的文人,才会有如此的感知。我想流泪了,想流下泪了。那些童稚的爱情,那些让我们落泪的感伤呵。 她们在深夜里象一个唤春的妙龄的女孩子,象一个满脸哭痛的女孩子,象一个行走于街上的一脸让人惊艳的美貌的女孩子。一脸庄重的忧伤!! 她们无奈的走过街上,看到那些树,一如我本身,我在人海中,学会了无奈的忧伤的奔跑,学会了一些, 在春天,看到那些绿油油的树,你就会想到,你难道仅仅想到的只是那些树们吗? 我想到的却是只是树。 也许在一些人看来,它们代表了什么? 可是,那也是心境使然。练习使然。 那些树们会悲伤吗? 会如人一样长时间的不见面会怀想吗? 会如风一样的代替着什么吗? 我不止一次的站在旷野里看那些树随风发出的怪喊,我当成了是它们内心里坚锐的痛喊,一如我自己。 站在高处仰望树冠的迎头并进,你们想到了什么,你们想到了春天里,在油然发生的新绿吗? 我想到了树也有恋情,也有在春天时发出的不可牵强的绿意盎然的爱情。 我在深夜里看到她们随风发出的欢悦的喊声,或痛烈的尖叫,都会想哭出来。如同看到一个哲人们在远处沉想时的抱臂痛哭。 我喜欢在树海中,想到了那些丛林中的树,你是否会想到一些感伤的情怀呢? 那棵树,弯着腰在向风招呼着快乐。 5 在布满春天的夜晚看到了那些星星,那些星星组成了河流。 我喜欢在风中看那些树一直不停的歌唱着。一直喜欢看雨中的树,一直雪中的树,一直看田野里那些树,一直在风中不停的摇曳着,我都会想到落泪,树是动人的。 树就是我们心中的诗篇。 我一直在田野里,看那些乡村里盛放的树时,内心里就在不停的飞翔着我喜欢看乡村里, 这些诗篇到此为止。故乡里的村落,散文。这些为了九篇代表作。 我的内心之城里一直在为这样的诗作,而兴奋着。 我喜欢听任韵从风里一直向外飘。 在故乡看那些乡怀如风一样盛开。如花一样乱穿行,我都会流下泪来。 这个秋天行将盛开了。我在秋天里想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 在这个暗夜里想起风中的一些花朵。一些在内心里郁积的歌唱,我都会相想到许多无聊的东西。 秋天的树,一直内心里奔跑着,一直在内心里,我热爱着树、 但秋天就这样来临了。 春天的树 “在春天看那些树 春树组成了一个村庄 村落里浇落下雨水动人之极 …………” 题记 1 当你年年看到春天一遍遍的来临,在春风中看到那些牧行的老人,盾一样的春风,就将你收束在人海里,沉缅着咸咸的忧伤。 我在春风中行走,甚至四月走至中途的时候,看见……都有蚊子了。蚊子在我的头上盘旋着不离去。 这个春天,并不象以往的好,和那样尽意。 脸上肌肤干燥。许多苦痛中穿行着空空的前尘过事、旧事,如同风一样的前行至我的身边。 看到一些老农民在把锄而归。炊烟袅袅,许多谈闲话的老妇人,象征着过往岁月的威严。这是一个适合感叹的时令。而有些春天是适合感叹的,如同石壁上的字迹。让人怀想嗟叹。 而在这样的春天里是不是就这样的适合了。 我在这样的清风中,看到了春天的树,那些行走在春天里的微风里的树。她们是行走着的。感觉。树有是也是在风中哭泣着如同一个孩子,一个少女,一个少妇,一个悲伤的失意的恋人。我总是在风中这样常常想到,当然,还牵带着过往的童年的怀想,看了二十多年的树,你们的艺术感悟力丧失了吗?还是那样如观人一样观察树吗? 我却一直在这样做。 树,有时就是一个美绝人寰的少女,让人疼怜。我总是想这样认为,尤其是在一次去和自然亲近的时光里,看到湖边暗郁的暮色下那一棵树时,我几欲哭泣出来,那样的悲伤的一棵树在风中喊出啦啦的声响,我想每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有此感动,不管她是不是热爱文化文学文字,他都会懂得悲悯的力量有时,不,是常常在不经意的时刻袭击我们。 袭击的我们很痛疼,或直到痛疼为止。 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 我在悲伤来临的时候,总是会跑到郊野外去看那些动人的容颜的树,她们有的被我摄照成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