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请束手就寝吧》 001 出狱 顾锦夏因犯商业罪被判入狱一年零四个月,因狱中表现良好提前四个月释放。睍莼璩晓 八月十八日这一天,顾锦夏出狱,没有通知任何人。 这一天,郊区的天空碧蓝如洗,头顶的太阳炙烤着脚下的路,没走一会儿,顾锦夏便出了汗。 她穿着一年前被捕入狱时的淡粉套装,原本剪裁合体的衣服,现在却显得有些空荡,这一年里,她瘦了很多。 徒步走了将近七八里路才看到公交站台,此时脚上已经磨出了水泡,但她丝毫不介意,甚至是万分期待地快步走向站台,走向她想念的家人,思念的爱人。 正是盛夏季节,路两边长着茂盛的花草,这一带还未开发,多少显得荒凉,但在顾锦夏眼里却充满了野生野趣,她几乎贪婪地观看着四周的风景,看到不知名的小花在风中摇曳,牵起了嘴角,她无法想象当向南天看到她时会有多么意外和高兴,她要给他一个惊喜。 公交姗姗来迟,顾锦夏上车,翻遍了包却找不着一枚硬币,司机正要发作,一只修长干净的手忽然伸向了投币口,“我替她投。” 清润悦耳的声音,让顾锦夏不由抬头去看,眼前的男子穿着v领白色t恤,米色长裤,白色运动鞋,一身休闲打扮却掩盖不了他眉目间的贵气,五官更是精致慑人。看向她时,一双桃花眼内潋滟着淡淡清辉,带着不以为意,明显为她投一枚硬币,纯粹只是举手之劳。 “谢谢。”顾锦夏由衷道谢,在司机的催促下走向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帮她的男子尾随而至坐在了她身边。 城乡公交陈旧,道路也不是很好,一路颠簸,整整两个小时才到市区,彼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顾锦夏迫不及待地下车,奔向出租车,离家近了,她马上就可以见到向南天了。 此时此刻,她满脑子都是向南天,他俊美沉稳的模样,卓尔不凡的气质,千回百转,情丝缠绕,都是他。 终点站下车之时,男子玩味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头也不回的顾锦夏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在终点站等待多时的助理小夏忐忑地跑上前问:“俞经理,考察的怎么样?” 被称作俞经理的男子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态,小夏见这表情浑身一抖,觉得这助理工作真是太难做了。 …… 早上从狱中出来还是晴空万里,等到到家时已经是乌云密布,眼看着一场倾盆大雨就要落下,幸而她已经到家了。 看着突然出现在大厅里的顾锦夏,正在料理家务的兰姨一阵惊诧,“三小姐,您……回来了。” 顾锦夏弯着唇点头,因为脚上的水泡破了,太疼,她干脆踢了高跟鞋,兴冲冲地就往楼上走,边走边问:“南天在家吗?” 今天是周六,南天或许在家。 顾锦夏眉梢眼角带着急切,一眨眼已经到了旋转楼梯的中间,站在下面的兰姨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脸色遽变,惶急地想要阻止她上去,“三小姐……”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顾锦夏已经上楼走向了卧室。 --- 新文求收藏,各种支持~ 002 把丈夫和侄女捉奸在床? 顾锦夏满心期待地走向她和向南天的卧室,卧室门并没有关,她赤脚走在柔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睍莼璩晓 盈盈目光看向室内,映入眼帘正在上演的一幕,让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瞠目,难以置信地看着向南天古铜色的大手掐着一个女孩子的细腰,站在床边前后剧烈地耸动着。 女孩子跪在大床上,背对着他,头微微后仰搁在他的胸前,嘴里沉醉地泻出羞人的呻./吟,一声一声,叫着:“姑父……姑父……” 一阵天旋地转,顾锦夏瞬间浑身发颤,一股寒意自脚心窜到头顶,冰寒彻骨。 男人也是背对着她,可他不是别人,而是她的丈夫向南天,在狱中的三百六十五天,他挺拔的身影、俊美的脸庞、他的温声细语、夜夜入梦,萦绕不断。 无论是背影,还是一个侧面,她都可以毫不费力地认出他。 此时此刻,她宁愿自己看错了,出现了幻觉。 许久,久到女孩子的叫声一波高过一波,那饱含情意的‘姑父’两个字毒针一样戳刺着她的心口,她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轻轻的,不可触摸的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充满淫.靡的卧室内,在这火热的喘息中,显得格外突兀,所以,她一出声,一跪一站的人立刻僵住,同时回头看过来。 果然是向南天,而女孩子也是顾媛,只比她小四岁的侄女,大哥顾锦辉的女儿。 窗外一道闪电掠过,紧接着一声巨大的闷雷响彻耳边,顾锦夏觉得这一声雷直直劈进了她的心里,心脏倏而四分五裂,瓣瓣滴血,偏偏思维和意识异常清明,让她无可回避地目睹眼前残忍的一幕。 向南天西装革履,只拉开了拉链,此时拉链一收,衣衫顿时整理好了,上前就站在顾锦夏面前说:“锦夏,你回来了,怎么事先不打个电.话给我。” 他的态度,语气,仿佛眼前的一幕是假的一样,而他刚刚甫一见到她时,脸上也只闪过一霎的意外和错愕,随即便是深沉和平静。 顾锦夏不可思议地盯着向南天,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若无其事的? 为什么事先不打个电.话给他? 自然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可是结果呢,他在她殷切的心口恶狠狠桶下一刀。 顾锦夏心内流血又流泪,虽面上毫无波澜,脸色却是白的吓人,片刻怔愣后的顾媛见她这样立刻跪到了她面前,低着头啜泣,“姑姑,我和姑父……” “顾媛!” 顾媛欲说些什么,却忽然收到向南天凌厉的警告,她硬生生止住,眼泪更加的汹涌而出。 顾锦夏垂眸看着脚边不着寸缕的侄女,她雪嫩的后背上有大片青紫的指痕,无言地向她宣示着一个事实:她被自己的亲侄女抢了丈夫,她的丈夫和侄女搞在了一起。 她头痛欲裂,忽而蹦出一句,“你们这是乱.伦。” 003 我要和你离婚 顾媛抬头,迎上顾锦夏的目光,哽咽地指出事实:“姑姑,我和姑父没有血缘关系。睍莼璩晓” 顾媛生的娇丽貌美,这会儿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仿佛这一刻,这一幕,最受伤害的是她,而不是顾锦夏。 为什么?难道只因为她是长辈? 顾锦夏气的浑身颤抖,转身就向外跑去,向南天连忙去追。 兰姨担忧地站在楼下,看着顾锦夏跌跌撞撞地跑了下来,身后紧跟着向南天,向南天问她去哪儿,她顿住,转身昂着头盯着向南天的眼睛说:“我要和你离婚。” 向南天皱眉,低低沉沉的只给她一句话,“锦夏,别闹了,你刚回家。” 顾锦夏缓缓勾起唇畔,清浅冷笑,是啊,如果不回家,如果不是想要给大家一个惊喜,她又怎么会亲眼目睹今天的龌龊事? 环顾一圈,目光自兰姨和两位保姆的脸上一一掠过,她们的神态局促,举止促狭,显然,他们都已知晓向南天和顾媛搞在了一起,而她有可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向南天,你让我觉得恶心。”顾锦夏说这话时,心里比谁都痛,向南天在她豆蔻年华之时进ru她的生命,从十七岁到二十四岁,五年恋爱,两年婚姻,甚至在五分钟之前她还满心欢喜地爱着他。 可现在,心口如被刀绞,痛不可挡。爱有多深,那种被背叛的愤怒就有多强烈。 向南天眉目不动,处变不惊地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顾锦夏,上前,握住顾锦夏的胳膊,像以前一样对她轻声细语:“锦夏,我们是夫妻,我从没想过要和你离婚。” 顾锦夏仰高了头,用让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逼回了蜂拥而出的眼泪,向南天说他们是夫妻,可他却在她坐牢期间背叛了她,他出轨了,对象还是她从小疼爱的小侄女。 不止是愤怒,还有无法遏制的羞辱,让她喉咙滚动,怒到无以复加。 她,接受不了。 “拿开你的脏手。”顾锦夏甩手,谁知向南天力气大的出奇,她硬是甩了几遍也未摆脱他的钳制,对上向南天悍然霸道的目光,喉咙深处一股腥甜涌了出来,她忍不住,哇啦一口吐了出来。 众人一看,顿时慌了,顾锦夏吐血了。 向南天忙把她打横抱起,顾锦夏心知挣脱不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最后的一丝意识是:父亲在哪?她要跟他说要和向南天离婚,还要问问大哥大嫂怎么教的女儿! 医院。 当顾锦夏醒来时,向南天还守在她的床边。 顾锦夏睁眼,看见了向南天,目光慢慢碎裂,指着房门淡漠而决绝的出口:“你给我滚,我不要见到你。” 向南天揉了揉太阳穴,看了一眼表面平静实则已经气到极致的顾锦夏,想到医生的话,当即拿着外套站了起来,“我去给你弄吃的,你先好好休息。” “不要你虚伪的关心。”顾锦夏吐字轻缓,可一字一句间透露出的决然和果断让向南天心里发紧。 004 好漂亮的小姑娘 向南天关上病房门离开了。睍莼璩晓 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窗外哗哗的雨声清晰地响起,顾锦夏却恍若未闻,她斜靠在床头,满脑子都是向南天和顾媛交缠的一幕,轰隆隆地碾过她的脑细胞,碾碎她的心。 她的双手攥紧被单,指关节泛出疼痛的青白,她恍若未觉,就在她控制不住快要流泪时,病房门忽地开了,她连忙逼回泪意看向来人,却是一位她不认识的老太太。 老太太很着急的模样,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了顾锦夏,凑到她面前问:“小姑娘,这里是厕所吗?” 顾锦夏怔了一下,环顾了一圈病房,指了指里面附设的套间,“那里面有。” 老太太立刻高兴地跑了进去,两分钟后,她出来了,脸上的着急不复存在,对着顾锦夏说:“谢谢你小姑娘。” 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人叫过她小姑娘,纵然内心伤痛,顾锦夏仍是友好地冲着老太太挤出了一抹微笑。 老太太愣了一下,十分高兴的说:“好漂亮的小姑娘,给我们家安年做媳妇多好。” 呃……顾锦夏有些尴尬,老太太说话太过跳跃和直接了。 “哎哟,我们家安年一定又在找我了,我走了小姑娘。”老太太风风火火地把房门一开,却忽地看见一个人。 “妈,你怎么在这里?”一道清润的男音传了过来,不等老太太回答,人已经进了顾锦夏的病房。 “小姑娘,这是我儿子俞安年,是不是很帅?”老太太拉住进来的男子,脸上是简单的自豪和骄傲。 “对不起,我妈妈她……”俞安年见老太太安然无恙这才看向病床上的人,一眼看清对方,眸里闪过一丝讶异。 顾锦夏也觉得他面熟,努力一想才忆起他就是白天为她投一枚硬币的那个人。 “她只是借用了一下卫生间。”顾锦夏完全不介意,不明白对方何以郑重其事地道歉? 俞安年闻言危险地看向自己的母亲,眯着眼:“你是不是又没洗手?” 老太太努力回想,脸上慢慢露出惭愧之色,那模样竟像个孩子,俞安年没办法只得拉着她走进里间,顾锦夏听见水龙头的水声,似乎还夹杂着马桶的冲水声。 出来时,顾锦夏看见名叫俞安年的男子拿着纸巾为老太太擦手,表情认真,动作轻柔,老太太看着他一个劲地傻笑,很有爱的一幕。 “安年你看,小姑娘是不是很漂亮?”老太太捅了捅俞安年的手肘,俞安年的视线落在顾锦夏清丽纯净的脸上,嘴角缓缓弯了弯。 “把小姑娘娶回家做媳妇吧。”老太太一脸希翼。 顾锦夏有些不自在,长睫微垂,俞安年忽然俯身凑近她,正欲说些什么,门口却霍然传来一道低沉醇厚的男声:“请离我老婆远一点。” 顾锦夏看到向南天提着食物走了进来,目光掠过俞安年时,眼里有着阴鸷。 顾锦夏看见俞安年挑了一下秀挺的眉,一双桃花眼内波光奕奕,眸底深处似乎滑过一抹意外,不甚在意地瞥一眼向南天便牵住老太太的手往外走去。 005 一年后,一切都变了 俞安年竟连一句解释都没有,高大挺拔的背影看起来甚至有些狂妄和目中无人。睍莼璩晓 “我们家安年的媳妇被人抢了……” “妈,那是人家的媳妇。” 门外依稀传来交谈声。 房门被向南天关上,并落锁,顾锦夏听着那咔嚓声,目含讥嘲,向南天只当没看见,拿出买来的粥端到顾锦夏面前。 “医生说你胃不好,现在太晚,吃粥容易消化。” 一勺粥举到顾锦夏嘴边,顾锦夏靠在床头一动不动,目光时不时望向房门,暗暗期待什么。 她出狱又住院,这么大的事父亲不可能不知道,知道了不可能不来看她,大哥一向疼她,好面子的大嫂也不会坐视不管,怎么现在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还是向南天怕丑事败露封锁了消息,可兰姨她们也看见她回来了的,怎么现在一个人影也见不到? 心里浮想联翩,禁不住问出了口:“爸爸怎么没来看我?” 向南天始终举着的手臂收了回去,深深看着顾锦夏,眼底浮现沉痛,顾锦夏心里一咯噔,下意识挺直脊背,嗓子发干地问:“出什么事了?” “在你进去半年后爸爸因病去世了。”向南天语调悲痛,脸上带着哀戚。 “什么?”顾锦夏心里骤然一痛,满脸的难以置信,“我不信,你去把大哥找来,我要听他说,不,我要出院,我要回家去见爸爸,爸爸说会等我回家的,他说过等我的。” 向南天还从未见过一向冷静自持的顾锦夏失态过,可见顾骁的死对她的打击有多大。他一把抱住她,“锦夏,你冷静一点,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看爸爸。” 鼻息间全是向南天的气息,腰间也是他强有力的手臂,顾锦夏身上一阵恶寒,慢慢冷静下来,“大哥大嫂呢?”他们为什么没来见她? “爸爸去世不久他们就搬出了顾家老宅,你回来我还没来得及通知他们。” 顾锦夏沉默了,良久,才寒声说:“拿开你的脏手。” 向南天一僵,慢慢抽了手,顾锦夏姿态漠然平静,并不看他,“你打电.话叫肖灿过来。” 向南天拧眉,肖灿是顾锦夏最要好的朋友,所谓的闺蜜。 “这么晚了肖灿早就睡了。”向南天并不想叫来肖灿。 顾锦夏忽地幽幽一笑,视线飘向窗外,风雨飘摇,雨声哗哗,她敏锐的察觉到,一年以后,当她坐牢回来时,一切都变了。 “你是不是怕肖灿对我说什么?”顾锦夏微仰了头,娇颜上带着一抹讥诮。 向南天有片刻的沉默,而后拿出手机当着顾锦夏的面拨电.话给肖灿,言明顾锦夏回来了现在想见她,离的这么远,顾锦夏都听见了肖灿兴奋的尖叫声,显然,她高兴坏了。 顾锦夏微阖上眼,脑海里千丝万缕摸不清头绪,就算父亲不在了少了诸多约束,但顾媛和向南天偷情,居然连房门都不关,兰姨和保姆都已知道了,这说明他们根本是肆无忌惮。 --- 新文求支持哇~ 006 妖精来了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有染的? 她入狱之前还是之后? 之前,他们还是新婚燕尔,虽然聚少离多,但却一直情投意合。睍莼璩晓难道一切只是表面? 如果是之后,当她在牢里失去自由接受改造时,她的丈夫和侄女却……只稍稍一想,便痛到窒息。 很快,肖灿来了,房门一开,一道红色艳丽的倩影踩着七寸高跟鞋啪嗒啪嗒地闪了进来,身材火爆,脸蛋妖娆,一句话还未说,直接扑上去抱住了顾锦夏,两个人相拥,足足过了三分钟之后肖灿才在床沿做好,一双妙目盯着顾锦夏说:“回来就好。” 顾锦夏看见肖灿红了眼圈,不由扯了一下嘴角,“一年不见,你怎么变的多愁善感了。” 肖灿被顾锦夏取笑,没好气地瞪她,“还不是为你丫操心的。” 顾锦夏一霎沉默,而后对着站立一旁的向南天说:“我和肖灿有话要说,你出去。” 向南天犹豫了一下,肖灿目含嘲讽地看他,他不为所动,只深深看一眼顾锦夏,眉心微蹙,最终出去了。 向南天一出去,顾锦夏立刻问:“告诉我,这一年里发生了哪些事。” 肖灿是个伶俐人,一见顾锦夏和向南天之间的气氛不对,锦夏又大半夜的把她叫了来,显然是知道了什么。 蕙心兰质的顾锦夏回来了,一切就都瞒不住了。 肖灿定了定神,以最婉转最不伤害锦夏的口气叙述她所知道的一切。 顾锦夏越听心里越凉,听到最后整颗心已经拧了起来。 肖灿见她脸色异常苍白,人又比一年前瘦了很多,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语气故意轻松地说:“你不要伤心,向南天狗眼不识货,你甩了他马上找一个比他更帅更有气质更有钱的。” 顾锦夏要哭不哭地咧了咧嘴角,肖灿也不知道向南天和顾媛什么时候搞上的,只知道顾媛近半年来出席名流宴会向南天都会作陪,顾媛便乘机向世人展露与向南天非一般的亲密,引人猜想。 恐怕现在,她顾锦夏已经成了整个上流社会的谈资。 “你是怎么知道的?”肖灿好奇的问。 “我提前四个月出狱,想要给大家一个惊喜,可是回到家在卧室却亲眼看到他们在……”顾锦夏声音微颤,说不下去了。 肖灿听了气的火冒三丈,霍地一下站起来,咬牙切齿的说:“狗男女,那你有没有挠花那个贱人的脸,再赏向南天一个大耳光踢爆他的命根子,贱男贱女一起拉出去游街示众。” 肖灿跃跃欲试,恨不能顾媛就在眼前,忽地想起向南天可能就守在外面,当即就要奔出去找他算账。 “算了肖灿。”顾锦夏忽地出口阻拦,肖灿转过身看着她,恨得牙痒痒,跺着脚说:“凭什么算了,受伤害的是你,怎么能让他们好过?” 顾锦夏轻轻摇着头,眼里的泪水悬而未滴,“就算又打又骂又怎样呢,一个是我的亲侄女,一个是我的丈夫,” 她哽住,用尽全力控制住汹涌的悲伤和难堪。 007 姑姑,不关姑父的错,是我… “与其做无用功惹人嘲笑,不如直接离婚。睍莼璩晓” 肖灿告诉她父亲因心脏病去世,真的不在了,大哥大嫂搬出去住了,离婚这件事便由她一人决定。 肖灿皱了皱眉,“这么做的确是顾锦夏的风格,要是我,肯定要扇死那对狗男女。” 顾锦夏一派平静,肖灿见她这样凑过去拍了拍自己的肩,“你从亲眼目睹到现在都没哭过吧?来,我的肩膀借给你,别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会憋坏了的。” 肖灿一张俏脸上都是心疼,顾锦夏鼻头一酸,眼里一股湿意迅速氤氲而出,看着肖灿瘦削的肩膀,却是一动没动。 肖灿不耐烦了,一把圈住顾锦夏的后颈让她靠在自己肩上,“顾锦夏你不要硬撑了,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痛苦伤心时有人安慰,便会越发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顾锦夏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遭逢一系列的打击,自然会流泪。 肖灿感觉到自己肩上很快有了湿意,不免拍着顾锦夏的后背,仿佛她这么一拍,顾锦夏就会散尽悲伤。 一时之间,病房里空气凝重沉郁。 就在此时,病房门忽地开了,顾媛莽莽撞撞地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进来就声音悲戚的说:“姑姑,你要怪就怪我,不关姑父的错,是我……是我喜欢他。” 顾锦夏第一时间掩了眼泪,挺直脊背坐好,看向一脸惶然的侄女顾媛。 肖灿跟炸了毛一样,站起来就指着顾媛的鼻子骂:“你还好意思对你姑姑说这种话,顾媛,你真是狼心狗肺,亏锦夏小时候那么疼你,你不要脸锦夏还要脸呢。向南天人呢?他也够贱的,老婆都被气的吐血了,还放小三进来乱吠,还让不让人活了?” 肖灿一席抢白,说的顾媛脸色煞白煞白的,小脸上都是可怜之色,盈盈地看着顾锦夏,眼里盛满泪水。 向南天紧跟着走了进来,他只不过去了一趟卫生间,顾媛怎么就跑了进来? “这里没你的事,你回去。”面对顾媛时,向南天俊脸一沉,出口便是凌厉的呵斥。 顾媛却是不管不顾,拉住向南天的手臂可怜兮兮地说:“姑父,你跟姑姑说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你解释解释呀!” 亲眼目睹,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再说,这种事从来都是你情我愿,这顾媛,明摆着想要气死顾锦夏! 肖灿觑一眼锦夏,见她虽不言不语嘴角却含着嘲讽,脸色苍白的着实吓人。 “事情已经出了,任何的解释已经不重要,既然你喜欢他,等我们离婚之后你可以正大光明地和他在一起。”顾锦夏慢慢地出口,眼睛掠过顾媛和向南天,而后收回,再也不看他们,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凌迟,也是对他们过去爱情的亵渎。 向南天怔住,他看着近乎平静的顾锦夏,心里竟生出一股寒意,五年恋爱,两年婚姻,她竟毫不犹豫地提出离婚! 肖灿猛地拍了一巴掌,对着顾媛和向南天呵呵一笑,“结婚好啊,向南天你以后见到我们锦夏可得尊敬长辈叫一声姑姑哦。” --- 新文,求收藏留言咖啡~ 008 丈夫自降身份叫她姑姑? 可不是吗,顾媛虽只比顾锦夏小四岁,可却小一辈,向南天要是跟顾媛真成了,还真的要随顾媛称顾锦夏一声姑姑! 啧啧,还真是自降身份! 向南天脸色阴沉,一把扯过顾媛把她拉了出去,门外,向南天阴鸷的目光落在顾媛的小脸上,贴着她嫩白的脸警告:“我知道你耍的那些小伎俩,但是现在她回来了,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睍莼璩晓” “现在给我消失。” 向南天重重一推,顾媛娇小的身子踉踉跄跄地撞到墙上,差一点跌倒,她的发丝乱了,盖住了她的眉眼,透过细发的空隙依稀看见向南天英俊的脸上满是懊恼,不由得讽刺一笑,“她说要跟你离婚了,你没希望了。” 向南天目光猝然一变,如利剑一般戳刺着顾媛,顾媛下意识一颤,禁不住偷偷后退,眷恋又害怕地看着眼前挺拔硬朗的男人。 想不到事到如今他心里还是想着顾锦夏的,甚至不想与她离婚,那自己呢?他要了她的身子,成了他的女人,他打算如何对待自己? “姑父,你是不是没想过要娶我?”顾媛理了理发丝,鼓足勇气问出了口。 向南天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甚至满面嘲讽,似乎连说一句假话哄哄她都不愿意,答案不言而喻。 顾媛心里凉透了,被他无情的目光盯的体无完肤,在他面前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这种感觉让她愤怒不甘,凭什么?凭什么顾锦夏拥有她没有的一切? “向南天,你会后悔的。”顾媛转过身离开,心里愤愤地诽谤,可下一刻,眼泪却掉了出来,她真的是喜欢向南天啊,为什么姑姑一回来,他就不再纵容她对她好了? “顾锦夏,姑姑,天知道我有多讨厌你。”走出医院,顾媛仍然怒气未消,看着天空的黑暗,暗暗想着什么。 …… 病房里,经过顾媛那么一闹,气氛更加沉郁,肖灿见锦夏不哭不闹的更加心疼。 静了半晌,才听锦夏开口说:“肖灿,我想出院。” 肖灿一想,赞同地点了点头,顾媛那样儿,就算没病也能被她气出病来,向南天也不是一只好鸟,还是眼不见为好。 “好,你暂时就住到我那儿去,咱两有个照应。”肖灿理所当然的说。 顾锦夏嘴角微弯,肖灿,明显是想照顾她。 没想到向南天还守在病房外,见他们两出来脸上闪过讶异,肖灿经过他身边时冷冷一哼,擦肩而过之时,向南天忍不住握住了顾锦夏的手,低声问:“你去哪儿?” 顾锦夏使劲一甩,“请你以后别乱碰我。” 她语气轻缓,却字字透着坚持,让向南天浑身发僵。 “回去睡你的顾媛吧。”肖灿嚣张地嘲讽,拉着锦夏直走。 “医生说她胃不好,也不能再受刺激,肖灿,你好好照顾她,我会接她回家的。”向南天退而求其次,顾锦夏正在气头上,暂时分开冷静一下也好。 009 真的好帅… “背叛你又做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向南天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种人了。睍莼璩晓”走向停车场时,肖灿嘴里喋喋不休,她性子直,说完了才觉出不妥,赶忙去看顾锦夏,见她脸色淡淡的,看不出她心里所想,不由一叹,这样不抱怨不埋怨的顾锦夏倒更让她觉得愤愤不平和心疼了。 算起来,肖灿是见证向南天和顾锦夏恋爱直至结婚整个过程的人。三四年前,他们都还是学生时,即便是约会,顾锦夏有时候都会拉上她一起,肖灿知道,锦夏是怕她一个人孤单。 那时候的向南天,温柔体贴,成熟稳重,是风靡整个校园受众多女生青睐的白马王子,谁曾想刚结婚两年,妻子还在狱中,他就出轨了?对象还是妻子的侄女? 这样的转变,怎么能不叫人惆怅憎恨? 其实顾锦夏也想知道向南天是怎么了,一面跟顾媛有染,一面又表示不想离婚,对她甚至还跟以前一样温柔体贴,凭什么?他到底凭什么这样做? 他拿顾锦夏是什么?在他心里,顾锦夏到底处在什么样的位置? 向南天,向南天,数个小时之前还是令她满怀欢喜的名字,如今却如万千芒刺在心,戳的她千疮百孔,疼到一呼一吸都是痛。 上车时,肖灿的目光不经意掠过边上的一辆车,眼里立刻光芒大放,惊叹地对顾锦夏说:“那是谁啊,还没见过长得这么帅的男人,居然比向南天还好看迷人。” 顾锦夏顺着肖灿的目光轻轻一瞥,停车场橘黄的灯光照在那人侧脸上,线条流畅优美,宛如经过雕塑家精心雕刻一般,神色雅贵而温和,甚至透着一股说不清的神秘感,正动作利落优雅地关上副驾驶的车门而后绕过车头坐入驾驶位上。 “身高、样貌、气质,样样不输向南天,就是不知道他车里坐着什么女人,锦夏,要不你把他拿下?”肖灿半开玩笑地看向顾锦夏。 “别贫嘴了,走吧。”顾锦夏满心倦怠,语气不自觉低了下去。 车子一前一后离开时,肖灿看见对方似乎看了一眼锦夏,对方一双桃花眼深邃幽亮,光华暗敛,狭长的眼尾蕴着璀然,在这落雨的深夜,就像一只妖怪一样瑰丽勾人,就连他开车的姿势都带了惑人的气息,真要命了。 “锦夏,你认识他吗?”肖灿激动了,好久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了,更重要的是他在看顾锦夏。 “见过两次面,不算认识。”顾锦夏感受到俞安年那匆匆却深凝的一眼,但她并未回看他,她的心里还在想着向南天的事。 肖灿知道锦夏现在没心情谈别的男人,也不多问,只是嘴角一翘,笑了,见过两次面还叫不认识?一个俊男,一个美女,很容易发生故事哦。 一连在肖灿的公寓休息了三天。 第三天的时候,顾锦夏写好离婚协议找了律师去跟向南天谈,得到的结果却是:如果她和向南天离婚,根据夫妻财产共同分配的原则,向南天将成为嘉禾药业的最大股东,也就是说嘉禾将操控在他手里。 “怎么会这样?”电.话里,顾锦夏惊诧地问王律师。 010 姑姑大,还是侄女大? 与王律师的通话结束,顾锦夏仍不敢相信一个事实:向南天居然取得了大哥顾锦辉将要继承的所有嘉禾股份。睍莼璩晓 嘉禾药业集团是顾家几代人的奋斗成果,大哥居然就这么把股份让给向南天?为什么? 当初她要嫁给无权无势的孤儿向南天,大哥可是竭力反对的,婚后向南天进ru嘉禾工作,大哥大嫂也一再反对,甚至一再刁难向南天,一直不看好向南天的他们怎么可能做出这样奇怪的决定? 顾锦夏心里疑惑重重,当即想要找顾锦辉问清楚,她不知道顾锦辉一家现在搬到了哪里居住只好直接去嘉禾总部。 一踏入嘉禾大楼,顾锦夏直奔电梯,却被前台拦住,“这位小姐,你好像不是本公司的员工,不能随便出入本公司。” 顾锦夏蹙眉,一年没来了,眼前的前台并不是那位名叫唐果的姑娘,“你是新来的?” “你管我是不是新来的,反正你不能进去。”被陌生人问是不是新来的,尤其对方还是位惹眼的大美女,心里便有些不痛快。 顾锦夏皱眉,这位员工是什么态度? 环顾一圈大堂,来来往往的人不少,陌生的面孔居多,突然,她看到了唐果,小姑娘正耷拉着脑袋,怀里抱着一个纸箱。 “小唐。”顾锦夏轻唤。 唐果讶异抬头时,顾锦夏已经站到了她面前,“你这是要去哪?” 纸箱里放了唐果的员工证和工作手册以及各种纪念品。 唐果看见顾锦夏,脸上有欣喜也有戚然,“我被辞退了。” 顾锦夏一怔,据她所知,唐果虽只是前台却工作认真,一直兢兢业业,“原因?” 唐果为难地看了看新来的前台,那新来的不轻不重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唐果小脸有些发白,顾锦夏目光渐渐变得锋利,含着威严盯住唐果的双眼,“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唐果眼圈一红,小声又饱含委屈地说:“我得罪了顾媛,她让人辞退我。” 顾锦夏心里一沉,“你待着别走,我上去看看。” 话落,她直奔电梯,那新来的还想阻拦,顾锦夏一个威严含怒的目光扫视过去,对方的气势立刻萎顿,可还是不甘心,不由吵嚷着:“你以为你是谁,我是顾媛亲自请来的,你知道顾媛是谁吧?顾家的大小姐。”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终于有高管领导认出了顾锦夏,纷纷上前打招呼,态度恭敬神色尊崇,让新来的前台顿时傻眼。 “告诉你那是顾锦夏,已故董事长的掌上明珠,顾媛的姑姑,嘉禾财务部总经理,你说是姑姑大,还是侄女大?”身后有人凑近新来的揶揄。 “我哪知道顾媛的姑姑那么年轻漂亮。”新来的愤然。 顾锦夏憋着一口气上楼,直奔十八层,十八层是顾家人的办公楼层。 幸而十八层秘书室的人大多没变,看见她忽然出现个个露出惊异甚至古怪之色。 顾锦辉并不在自己的办公室内,顾锦夏只得直接去找向南天。 向南天的办公室门未关,顾锦夏奇怪地推门而入,人还未进去,便听到一声软软的好似欢yu又满含哀求之声,“唔,姑父,轻点……” 011 出轨丈夫的威胁? 素白的手落在了樱花木门上,诧异惊疑的目光顺着声源看过去,一整面巨大的玻璃帷幕下,办公桌边,顾媛衣裙半解斜倚在向南天身上,向南天端坐着,西装革履,俊脸沉敛,视线落在眼前的文件上,如果不是看到他的右手在游弋,或者你会认为他正专注于文件。睍莼璩晓 薄薄的雪纺长裙下,男人的大手肆意摩擦,逗弄的女孩儿受不住低低叫着姑父,男人眉目不动,看不出丝毫情绪,似乎在抚弄一个充气娃娃。 强烈的注目让向南天顿生警觉,抬头看向房门的同时手也缩了回来,当看清是谁,他惊得霍然起身,下意识把右手藏在了身后,半空中,四目交缠,他看到了顾锦夏眼中有什么在片片碎裂,他的心跟着一起疼痛。 “姑姑……”顾媛貌似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慢吞吞地理着几乎退到半腰间的长裙。 顾锦夏深呼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震痛走向向南天,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啪的一声甩到他的脸上,微仰着头对上向南天深沉似海的星眸。 离婚协议自向南天脸上滑落,他的目光随之扫了一眼,而后落在顾锦夏身上,她穿的应该是肖灿的衣服,虽只是白衬衫牛仔裤,却极为修身,加之她娴雅温婉的气质,整个人显得娉婷纤柔,经过一年牢狱之灾,看起来甚至是削瘦的,可无论怎样,都无法掩饰她眸里的坚决和倔强。 “怎么,律师没告诉你吗?如果你跟我离婚,我将成为嘉禾最大的股东,你要把顾家产业拱手让给我?”向南天敛了打量的眸光,语气淡漠。 “你是在威胁我吗?”顾锦夏的声音很轻,近乎缥缈,当初是谁在她耳边低喃:“锦夏,我看上的是你,不是你的家世。” “锦夏,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好……” “锦夏,你替大哥顶罪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会在外面等你回来,我们在一起,一辈子……” …… 曾经的诺言犹在耳边萦绕回荡,只是,眼前的向南天再也不是她以为倾心相爱的向南天。 他变了,变得让她匪夷所思,痛彻心扉! 两人默默对峙,气氛压抑而凝重。 顾媛的目光自离婚协议上挪开,见顾锦夏主动离婚她内心是欣喜的,但没想到向南天竟威胁她。 他这么做,置她与父亲于何地? 看了看薄唇微抿的向南天,又看了看锦绣照人的顾锦夏,顾媛低头,眼珠子转了转,再抬头时脸上俨然是对长辈的尊重和爱戴。 “姑姑,这是假面舞会的邀请函,姑父到时候也会去,如果你们有缘的话即使隔着面具也会认出彼此,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 顾媛认真地把一张烫金的邀请函递到顾锦夏面前。 012 变了的男人 但顾锦夏明显对眼前的邀请函没兴趣,连看都没看一眼,只问顾媛:“你爸爸妈妈搬到哪里住了?今天怎么没来公司?” 顾媛看向向南天,见他俊脸平静,似乎无可无不可,这才回答顾锦夏的问题:“爸爸妈妈搬到富力湾住了,他们出去度假还没回来,所以今天没来公司。睍莼璩晓” 富力湾,南陵市有名的别墅区。 度假…… 顾锦夏深深看一眼向南天,转身就走,顾媛有些着急,“姑姑,假面舞会的邀请函。” 顾锦夏兀自离开,并不理顾媛的喊叫,当她即将踏出办公室门时,却忽地顿住,转过身看着向南天,“新来的前台工作态度很不好,我希望你立刻开除她,辞退唐果的事希望你重新考虑。” 这种小事本不该向南天管,也没必要对他说。 可既然新来的是攀附着顾媛,而顾媛明显恃宠而骄,从刚刚秘书室那些人的脸上她就看出了不妥,恐怕公司里的人多多少少也知道他们的苟且之事。 顾锦夏觉得有道无形的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让她无地自容和难堪。 向南天见顾锦夏苍白的脸上连番闪过种种思绪,夹杂着难堪、伤痛、厌恶,一根针一样戳着他的心脏,丝丝缕缕的疼。 “好,我会照你说的去做。” 顾媛撑大眼,不可思议地盯着向南天,小柯是她同学,还是好朋友,向南天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就遵从了顾锦夏。 顾锦夏讥讽地弯了弯唇,体面地为他们关上了房门,离开。 向南天看着那道被死死关上的房门,脸色变得铁青。 “姑父,你为什么要听她的?”顾媛不甘心,冲着向南天大嚷,一眼看到向南天额头青筋直跳,吓得立刻闭嘴。 “顾媛,我说过,收起你的那些小伎俩,如果你再自作聪明,小心你和你父母将一无所有。” 顾媛脸色一变,不可思议地盯着冷酷无情的向南天,抖着唇解释,“我不知道姑姑会来,姑父,我不是有意的。” 向南天冷哼,“你一直在外人面前展露和我不寻常的关系,你以为我不知道?” 顾媛一颤,这一刻的向南天,犀利,笃定,沉稳,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依旧俊美迷人,可却令人不寒而栗。 “姑父……我以后不敢了。” 顾媛捏皱了手里的邀请函,垂下眸子,楚楚可怜。 …… 顾锦夏回到肖灿的住处,一进门就看到沙发上大大小小的一堆手提袋,听见声响,肖灿端着一杯果汁走了过来,冲顾锦夏眉飞色舞的努嘴,“看看,都是买给你的。” 顾锦夏随意看了一下,清一色的名牌服饰,以肖灿一向大胆*的眼光,每一件都别具风情,很有格调。 “干什么买衣服给我?”顾锦夏蹙眉,这么大手笔,肖灿一定花了不少钱。 肖灿一口喝光果汁,神秘兮兮地凑近顾锦夏,“三天后有一场假面舞会,到时候南陵市所有的青年才俊都会参加,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 喜欢此文的亲们一定要收藏哦,收藏是作者更新下去的动力~ 013 奇怪的美男? “没兴趣。睍莼璩晓”顾锦夏往沙发上一倚,望着窗外的阳光出神。 肖灿一滞,撒泼似的扑到顾锦夏身上,扒拉着她,“锦夏,去吧去吧,你都在家窝了三天了,我怕你闷出病来。” 亲眼看见自己的丈夫和侄女上演活春宫,那得多大的刺激啊,一个不小心蒙上心理阴影,一辈子都走不出来,那就糟了。 “锦夏,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我都二十三了,还没男朋友呢,在家里为我安排之前我得自己先物色一个令自己满意的。” 肖灿软磨硬泡,顾锦夏受不了好友的折腾,也明了她为自己的心意,便点头答应了。 “嗷呜……”肖灿欢呼一声,拉着顾锦夏站起来,兴奋的说:“锦夏,你要努力,找一个比向南天更有钱更帅的男人,不能让小人得志。” 顾锦夏失笑,可笑意并未深入眼底,掩不住的悲伤和各种猜疑在眸里流转。 肖灿心疼不已,探臂抱住她,“锦夏。” 顾锦夏瞥到肖灿明艳的五官上全是黯然,敛了敛心绪,出其不意地拍了一下肖灿的头,“别伤感了,陪我去逛商场买手机。” 肖灿一笑,脸上的黯然瞬间被明艳取代,“好,我们走。” 百货大楼里。 买好手机,肖灿吵着要去吃西餐,两人搭电梯离开。 电梯在五楼停下,五楼是有名的电影城,刚好有一部电影结束,男男女女蜂拥而进。 顾锦夏和肖灿被人群挤到最里面,后退时顾锦夏不小心踩到了某个人的脚,立刻抬头对那人说:“不好意思,踩到了你。” “我很荣幸。”一道清润如山涧泉水滑过人心的男声悠悠扬起。 电梯里忽地安静下来。 肖灿闻听此言,双眼立刻雷达一样扫向那人,那人却带着一副超大的墨镜,露着挺直的鼻梁,削薄的唇,但观其五官线条流畅柔韧,一身黑西装,身材颀长,长身玉立,无疑是个帅哥,还是个声音很好听的帅哥。 顾锦夏只觉尴尬,电梯一到,她立刻拉着肖灿离开。 身后,那名被踩的人目光不由自主看向顾锦夏,她的背影纤柔娉婷,明明只是衬衫牛仔,却也透着高雅温婉。 “呃,俞经理,您还好吧?”那人正望着美女的倩影出神,一边的助理小夏忍不住关心地询问。 俞经理,就是俞安年。 俞安年挑了一下修眉,轻轻慢慢的说:“你让人踩一下,看好不好?” 小夏脖子一缩,觉得百货大楼的中央空调好冷啊,吹得她浑身发寒。可既然他觉得疼或是不满,为什么还要说‘我很荣幸’? 南陵市最新落成的商业大厦。该建筑外形看起来就像个蚌,与南陵市千遍一律的建筑相比别具一格,此项建筑曾经得过奖,名声大噪,众多知名企业在此落户办公,可谓寸土寸金,一户难求。 可外人不知,整三楼就只有一间办公室,一个人办公,此人早上十点上班下午四点下班,日子过得十分悠闲自在。 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助理小夏深呼吸一口气才推门而入,在把公事交代完之后犹豫了半天终于把攥在手里的邀请函递到办公桌上。 “俞经理,这是假面舞会的邀请函。” --- 收藏和咖啡,请来砸偶吧~ 014 他帅还是我帅? 小夏显得郑重其事,据说此次假面舞会将云集南陵市众多的名媛淑女和青年才俊,将会非常热闹,是年轻人交友的天堂之约。睍莼璩晓 但俞安年连看都没看一眼,“扔掉。” 语气一如往常清淡,隐隐透着不可置疑。 小夏舍不得扔,试探的劝:“俞经理,舞会上美女很……” 她的话还未说完,一只修长漂亮的手忽地抽走她紧捏着的邀请函,小夏心里一喜,可下一秒,呆住了。 邀请函被俞安年精准地扔进了垃圾桶,发出啪的一声。 “我再重复一次,以后这些无聊的邀请函不要拿到我面前。” 小夏立刻低头,做认错状。早在她做他的助理伊始,他便对她说过:“不接任何邀请函,不见任何记者,不见任何女人。” 小夏转身欲离开办公室时却被俞安年叫住了。 “你看是他帅,还是我帅?” 小夏的目光落在俞安年的指尖下,他说的是最新一期财经杂志上的封面人物,男人剑眉修长,双眸深邃,五官俊朗如刀刻,看起来深沉迷人,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边上印着他的名字:向南天。 小夏又开始端详自家的俞经理,眉目精致,桃花眼勾人,直鼻薄唇,清雅绝伦,论五官的精致程度,略胜向南天。但向南天偏硬朗,他偏儒雅,两人是各有千秋,但这话她是不敢说的。 “嗯,还是俞经理帅。” 俞安年闻听此言愉悦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喃喃自语,“可她连多看我一眼都没有。” “谁啊?”小夏双眼放光,好奇的问。 俞安年瞅她一眼,挥手叫她出去,这时候办公桌上的座机忽地响了,小夏见俞安年一动不动只好自己接起,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小夏近乎幸灾乐祸地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俞经理,是董事长打来的电.话,江南春二楼雅座,董事长叫您晚上六点准时过去。” “干什么?” “去了不就知道了。” 去江南春相亲,哈哈,叫你扔了邀请函,叫你不珍惜认识美女的机会,报应来了吧。小夏心里乐颠颠的,走到门边还不忘提醒一句俞安年:“俞经理,记得准时到哦,否则董事长夫人发飙就不好了。” 俞安年往椅背上一靠,长眉一皱。 ----- “嘉禾有30%的散股,70%为顾老先生所有,至于这70%怎么分配,等到公布遗嘱时才会知晓,按照平均分配原则,你将获得最少20%的股份,那么离婚之后,向先生将拥有10%左右。目前看,并不会对顾家在嘉禾绝对的领导位置构成威胁。” 安静的空间内,一男一女对面而坐,男的是顾老先生生前的律师,名叫庞城,此时,他的对面坐着顾老先生最为疼爱的小女儿——顾锦夏。 顾锦夏神色哀戚,眉目间犹带着一抹不真实。脑海里清晰地浮现父亲握住她的手,对她说:“锦夏,你大哥刚愎自用,闯了祸却委屈你背黑锅,爸爸对不起你。你好好表现,爸爸等你回家。” 015 十分钟女友 “锦夏,大哥对不起你,这一次你帮了大哥,大哥铭记于心,等你出来,我们一家人好好的。睍莼璩晓” “姑姑,谢谢你。” 押解她的警车边,一家人对她殷勤嘱托,连一向不喜她的大嫂都双眼含泪,感激地看着她。 她在监狱里好好表现了,提前四个月回到家,可父亲却不在了,大哥大嫂不见人,丈夫背叛,侄女挖墙脚。 这个家,似乎一下子变了味,没了之前的和睦温馨。 “顾老先生生前最疼爱你,他一定不希望你太过难过,请节哀顺变。” 顾锦夏抬手拭了拭眼角,敛了伤痛,抬头问:“那遗嘱什么时候公布?” “根据顾老先生的意思,要等你们兄妹三人面对面坐在一起才能公布。就是不知道锦彦什么时候回来。” 提起二哥顾锦彦,顾锦夏心里一窒,自从她决定和向南天结婚,二哥就不再跟家里联系了。 交谈了一会儿,庞城离开,顾锦夏独自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往外走。 经过一间雅座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刚好走了出来,无意中四目相对,顾锦夏怔了一下,而对方已经眉目含笑地朝她走了过来,“嗨,我们又见面了。” 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俞安年。 “真是……好巧。”顾锦夏脸色淡淡的,打完招呼就想走,奈何俞安年却忽然拦住她倾身伏在她耳边低语,“帮我个忙好不好?” 不等顾锦夏反应,俞安年已经自然而然地牵起了顾锦夏的手,只听他接着说:“做我十分钟女朋友。” 不给顾锦夏拒绝的机会,俞安年已经强行握住她的手走进了雅座。 雅座里,坐着俞安年的父母,父亲俞峰,母亲刘绡,还有一位年轻的姑娘。姑娘长得细眉大眼,琼鼻尖下巴,巴掌大的一张小脸,小米卷发,纤细漂亮而楚楚动人。见俞安年去而复返脸上倏而闪过欣喜,可当看到他身后的顾锦夏时,脸色一僵。 “爸爸妈妈,这是我的女朋友……”俞安年一顿,贴在顾锦夏耳边问她姓名,顾锦夏恼他强势的态度,瞅着他的侧脸不回答,俞安年眉目含笑看着她,如此一来,倒像是两个人在闹别扭,同时,俞安年背地里使劲捏顾锦夏修长的手,捏的她生疼生疼,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可偏偏他还眉目带笑。 “顾锦夏,我叫顾锦夏。”顾锦夏疼的丝丝吸气,终于禁不住说出姓名。 “锦夏,锦夏……”俞安年在心中咀嚼片刻,莫名的只觉有种春暖花开的感觉在心中绽放,他冲着发愣的父母咧嘴一笑,“我女朋友顾锦夏。” 顾锦夏被他推到了前面迎接审视。 刘绡看了一会儿,冒了一句好漂亮的小姑娘,俞安年淡淡得意,谁知她又冒出一句:“我们家安年不是说她是别人的媳妇吗?” 俞峰浓眉一皱,脸带尴尬地看了一眼今天的相亲对象柳蓉,柳蓉很识大体,脸上没有不满之色。 “安年,怎么回事?” 016 和别的男人亲密被丈夫撞见? 柳蓉,二十三岁,实习医师,父亲是小学教师,母亲是护士,不贫穷也不算富,三分钟之前作为相亲对象被介绍给整整迟到一小时的俞安年。睍莼璩晓 俞安年牵着婉约婀娜的顾锦夏,说是他的女朋友,柳蓉虽没有不满,可眼里的失落和生硬是显而易见的。 毕竟,俞安年那么令人惊艳,只需一眼,就能轻易俘获女孩子的芳心。 俞峰见儿子伤了柳蓉的心,自然要责怪。 俞安年拉着顾锦夏坐在餐桌边,一脸风轻云淡,“妈妈是什么状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她的话不能信。” 桌子下,顾锦夏抽手,俞安年微温的指尖从她掌心缓缓滑过,指尖下竟是微微的粗糙。 俞峰被堵得说不出话,在看顾锦夏面庞纯净秀美,气质还特别好,估摸着也就刚二十出头的年纪,应该还没结婚。 这小子,交了女朋友也不说一声,叫他现在怎么向柳蓉交代?柳蓉的父母可是他的好朋友啊。 顾锦夏如坐针毡,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俞安年看似儒雅斯文却腹黑强势,只眨眼功夫,她莫名其妙成了他的冒牌女友,既来之则安之,只好礼貌叫人。 俞安年手指扣着桌面,淡笑着看着顾锦夏,她长得漂亮性子又好,随意和两位长辈聊了几句就博得了对方的好感,沉默不语的柳蓉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但她明显修养好,也沉得住气,反而会插上几句,顾锦夏十分周到,与柳蓉交谈,到把他晾在了一边。 说话的同时桌上的饭菜也在减少,俞峰十分热络地请顾锦夏多吃些,柳蓉便低了头,偷偷见到俞安年俊美的脸上一片兴味,愈加食不知味。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漂亮可人的,可跟眼前的顾锦夏相比,她觉得自己顶多算得上小家碧玉,顾锦夏就是世家小姐,举止谈吐,一颦一笑,优雅大气。 十分钟到。 顾锦夏漾出微笑,“伯父伯母,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俞峰憨厚的笑,“好好,下次再见。” 顾锦夏微笑,“伯父伯母,柳蓉,再见。” 顾锦夏起身时,俞安年贴在她耳边似笑非笑低语,“你还真准时,十分钟刚刚好,多一秒也不肯。” 顾锦夏很想推开俞安年,可一想不能功亏一篑便忍了,脸带淡笑地出了雅座,俞安年对父母和柳蓉说:“我送送她。” 走出雅座时,俞安年几乎贴在了顾锦夏身上,俊男美女,神色熏然,自然令人无限遐想。 从另一间雅座出来的一群人经过这里,纷纷投以注目,那被簇拥着的某人也看到了他们,脸色倏地一沉,眼里有阴鸷滑过,毫不迟疑地走向顾锦夏。 顾锦夏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向南天,下意识拉开与俞安年之间的距离,俞安年唇角一翘,似在讥诮。 “你怎么在这?”向南天大步流星走至了顾锦夏面前,看向俞安年时,疏朗的眉目间蕴着冷意。 ---- 新文啊,求收藏,最近在搞消费返还的活动,道具也算在内,亲爱的们,谁送偶第一朵鲜花?有个1不至于凄凄惨惨戚戚啊。 017 你还有资格管我吗? 听出向南天低沉磁性的声音中略带责备,顾锦夏才反应过来,他背叛她,她正在计划与他离婚,她为什么还要心虚? 紧紧抿唇,不回答。睍莼璩晓 向南天凝一眼顾锦夏,自然而然握住了她的手,一起面对负手而立的俞安年,“我上次就说过请离我老婆远一点。”他指的是医院那次,只一眼,便看出俞安年绝非等闲,是男人都会产生危机感。 俞安年面上一丝表情也无,巍然不动。 顾锦夏挣了几下,可她越挣向南天握的越紧,周围人都看着他们,有常与嘉禾合作的老顾客已经认出了顾锦夏,低声向不明就里的人解释她与向南天的关系,眼看着俞安年的父母就要出来了,气恼中,出口的话严厉而冷冽:“你还有资格管我吗?” 向南天明显一怔,顾锦夏乘机狠狠甩开他的手,快步离开。 那被向南天握过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手背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留下的余温,他的手,一如记忆中厚实温暖,无形之中给她依靠和力量。 曾经认为倾心相爱白头到老的男人,转瞬间却变成了心头的一块毒瘤,碰之即痛。 “安年,发生了什么事?”俞峰拉着老婆刘绡已经走了过来,柳蓉跟在后面,一脸的好奇。 俞安年眸光深幽,“没事,吃好了我们就回家吧。” 俞峰见俞安年不想说便也不再问,只是惊讶地看了一眼向南天而后离开,他觉得今晚有些对不起柳蓉,想了想,开口:“安年,现在很晚了,柳蓉一个女孩子不安全,你送她回家。” “不行,我要送妈妈回家,陪着妈妈,好不好?”俞安年专注地看着刘绡,刘绡立刻笑容满面地点着头,“我们家安年要和我在一起,俞峰,你送蓉蓉回家。” 柳蓉瞥一眼俞安年,他太聪明了,随便一招便理由充足,伯母是病人,俞伯父还十分紧张她,几乎万事顺从,自然不会再勉强。 “谢谢伯父伯母,我可以自己回家的,路熟没关系。” 向南天看着眼前几个人一团和气地自他面前离开,回头,迎上还在等他的业务伙伴们,瞬间失了应酬的心情,只得招来秘书,自己自罚三杯而后离开。 …… 顾家老宅。 顾锦夏突然回家,兰姨十分高兴。 “三小姐,你回来住吧,老爷一走,锦辉一家也搬走,太冷清了。” 顾锦夏一眼看过去,偌大的大厅除了兰姨别无他人,空旷而寂寥。看着黑色的真皮沙发,眼前似乎浮现出影影绰绰的过去,她与父亲坐在沙发一角,一人捧着一个茶杯喝茶,言笑晏晏。 向南天端着一个水晶蝶子朝她走来,碟子里摆放着细心切好的水果,红的樱桃,黄的菠萝,绿的苹果……他总是那么细心体贴,让她无言深爱。 心中遽然一痛,回了神。 “兰姨,我只是回来拿几样东西的。” 兰姨神色一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可想到三小姐宁折不弯的性子,终是没能说出口。 “我上楼。”顾锦夏转身上楼。 018 夫妻对峙 顾锦夏提着小箱子刚要出去,一道挺拔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门口,向南天喝了酒,一眼看到顾锦夏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手一伸便去抱她。睍莼璩晓 顾锦夏冷着脸避开,向南天抱了个空才清醒了一点,凝目一看顾锦夏手里提着个小行李箱,“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锦夏懒得理他,拎着箱子就要出去,可向南天故意挡着她,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我允许你和肖灿住一段时间,并不是让你不回家。” 顾锦夏吃惊地盯着向南天,曾经温柔体贴的男人何时变得这么霸道蛮横? “恐怕这里每一个角落都沾着肮脏,你以为我还会住下去?” 向南天脸色一僵,顾锦夏狠狠一推,走了出去。走到院子里向南天却又追了出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 顾锦夏闻到向南天身上全是酒气,脱口而出:“我还不想酒驾而死。” “锦夏,你是在关心我吗?” 顾锦夏怔了一下,随即嗤笑,挣脱不开向南天的钳制,她猛地把手里的箱子甩到向南天身上,向南天居然不躲,硬生生挨了一下,随即脸色苍白。 两人对峙,用眼神厮杀,谁也不让谁,站在一旁的兰姨看着他们一阵叹息。 半晌,向南天摸出了手机叫肖灿过来,他始终未放开顾锦夏,直到肖灿的车灯故意罩住他们,他才缓缓松开。 顾锦夏去拿箱子,也不知怎的,箱子突然开了,哗啦啦掉出里面的东西,除了几件衣服全是她的证件、以及各种小玩意。 向南天眼尖的发现里面有两张照片,一张是顾家的全家福,里面没有他,另一张是顾锦夏和顾锦彦的合照,一直放在床头柜上他们俩的婚纱合影她却没有拿,任何一张有关他的照片也没有。 他被顾锦夏隔绝了。 肖灿踩着七寸高跟鞋下车,先是睨了一眼向南天才看向顾锦夏。顾锦夏收好东西放进车里,头也不回,“回去。” 肖灿笑笑,一边摇曳生姿地坐进车里,一边音量不大不小地说:“宝贝你忘了今晚上的假面舞会?现在去刚刚好,走吧。” 肖灿话音一落砰一声关上车门,向南天皱着眉扑过去拍打车窗,肖灿红唇勾笑,一脚踩下油门飞了出去,向南天惊得后退,追了几步停下了。 “他好像不想你去参加假面舞会。”肖灿看一眼后视镜,向南天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已经看不清他的脸。 顾锦夏手抚着眉眼,靠在椅背上,低低的说:“我确实不想去。” 肖灿不满,“你已经答应我了,不许反悔。” 顾锦夏无奈,不再反驳。原以为她们要先回家准备,没想到肖灿已经全部准备好了,礼服,面具,都在车里。 把车停好,她们拿了礼服去找更衣室。 假面舞会是在白凤酒店举行的,包了整整一层,有完善的更衣室有完美的大厅,到处人头攒动衣香鬓影,但人人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认不出谁是谁。 --- 请亲们收藏支持,谢谢~ 019 和向南天的缘分 走出更衣室时,肖灿把顾锦夏往人潮里一推,“去吧,今晚你要忘记一切烦恼高兴起来。睍莼璩晓” 顾锦夏回头时肖灿已经娇笑着消失在人群中,眼前是一派热闹旖旎,可她的脑海里却还浮现着刚刚来时向南天跟在车后追逐她们的身影。 舞会正式开始,随着煽情的音乐,一对对年轻人相约跳舞。 顾锦夏漫无目的地在边缘闲逛,她穿着一袭纯白细肩带礼服,胸前领口严严实实,可后面几乎露出了整个背,漂亮的锁骨在长发下若隐若现,神秘的猫面具伴着她漫不经心的姿态,神秘而高贵。 半个小时过去,已经有十几个人邀请她跳舞,但都被拒绝。 终于找到了一处僻静处,透过落地窗看着窗外的繁星点点,天空浩瀚缥缈,是否也像人心和感情一样多变? 音乐变换,年轻男女的舞姿变得热烈起来。周围明明热火朝天,她却好似没感觉到欢腾而暧mei的气息。 “锦夏?”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突然扬起。 转眸间看见一名穿着黑西装戴着佐罗式眼罩的男人站在了她边上,眸光殷切,含着惊喜。 顾锦夏抿唇,眼前的男人不是别人而是向南天,她认出了他身上的黑西装,是他们婚后她买给他的第一件礼物。 “小姐,可以请你跳舞吗?”一名戴着老虎面具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已经观察了顾锦夏很久,觉得她的背影实在漂亮,可也发现她拒绝了所有上来搭讪的男人。 “好。” 男人欣喜若狂,握住顾锦夏的手滑向舞池。 向南天站在原地皱眉,扫一眼大厅找了名舞伴,慢慢凑近顾锦夏身边,目光灼灼盯着她。 顾锦夏如芒刺在背,好几次踩到了舞伴的脚,幸而对方丝毫不在意。 向南天盯着落在顾锦夏后腰的那只男人手,随着舞动,那只手轻轻抚过她的肌肤,越看越刺眼,突然,他松开舞伴一把握住了顾锦夏的手腕,顾锦夏惊呼一声,“你做什么?” 向南天速度奇快地拉着顾锦夏出了舞池,顾锦夏返身要走,他却紧紧拉着她不放,“锦夏,这么多人我却一眼就认出了你,你呢?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穿着她特意买给他的衣服,她怎能认不出他?而他的声音,多少次萦绕梦中,又怎么会听错? “知道又有什么意思?” “证明我们是一对有缘人。” 顾锦夏想要冷笑,可胸口闷痛笑不出来,“这世上多得是有缘无分之人,大概你我就是其中之二。” “姑父,原来你在这里。”两人争锋相对时,顾媛的声音插了进来,她带着羽毛面具,一见到向南天便挽住了他的胳膊,格外亲昵。 顾锦夏眼里一刺,背过身去,向南天急急推开顾媛,顾媛满嘴不满,大概看到了眼前高挑漂亮的身影有了危机感,立刻指着顾锦夏问:“她是谁?” “你姑姑。”向南天冷声回答。 顾媛骤然一喜,跳到顾锦夏身边围着她看,“姑姑,真的是你吗?” 020 姑姑就是用来被设计的 顾媛的声音带着奇怪的娇软,顾锦夏只觉得耳畔的浪漫喧嚣一下子远去,依稀回荡起顾媛在向南天身下时不知羞耻的呻/.吟。睍莼璩晓 这个女孩子,是她的亲侄女。 心口似有一团火在烧,灼痛难忍,顾锦夏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向南天立刻追上去,顾媛在原地期期艾艾地喊着,人却不动,等他们走远她立刻转身去找小柯,原本就做了周密的计划,还以为顾锦夏不来呢,既然来了计划照旧。 经过一番密议准备,计划实施。 在小柯的帮助下,顾媛找到了顾锦夏和向南天。无论顾锦夏走到哪,向南天都寸步不离地跟着,如护花使者,看的顾媛心里不是滋味,原本还有那么一点犹豫,现在也荡然无存了。 “姑姑,姑父,喝点饮料。”顾媛亲自端了饮料来,两杯柠檬汁递到了他们面前。 只因姑姑喜欢喝柠檬汁,所以姑父只要和姑姑在一起喝的一定是柠檬汁。 顾媛平视着顾锦夏,近乎恭敬地托着托盘,但顾锦夏没有伸手去拿,而是侧过身顺手拿起手边的一杯鲜红西瓜汁,慢慢的喝掉,不理睬顾媛的殷勤。 人影攒动中,顾媛寻到了小柯的身影,小柯偷偷对她摆了个胜利的手势,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把手中的托盘随意地放到一旁,目光轻轻掠过向南天,嘴角浮起一抹诡谲的微笑,安静地离开。 “锦夏,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向南天知道顾锦夏见到顾媛心里不痛快,周围又都是男男女女,暧mei流转,她又穿着露背装,白皙剔透的后背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两片蝴蝶骨立体诱人,腰线纤细,勾的众多男人频频望向她。万一她心生怨怼自我放纵,后果不堪想象。 “锦夏,这是你今晚找的舞伴吗?”肖灿不知打哪里突然冒了出来,指着向南天开心的问。 顾锦夏抿唇,肖灿打量了一眼带佐罗面具的男人,高大挺拔,下颚坚毅,很不错啊。但锦夏好像并不高兴? “他是向南天。” “啊——”肖灿长长地惊叹了一声,好似没想到一向沉稳的向南天会参加这种舞会,显然他的出现让锦夏不开心了。 “走。”肖灿扭着身子拉顾锦夏离开,向南天快步跟上,可肖灿熟悉会场分布,游刃有余地把他甩了。 走廊里,顾锦夏倚着墙壁,她的头忽然有点昏沉,体内有股古怪的热度钻了出来,让她觉得惫懒。 “你去接着玩吧,我去休息室休息一下,等结束了你来找我。”她挥舞着手臂打发肖灿,肖灿却不放心,顾锦夏一手摁到肖灿脸上的灰太狼面具上,“去吧,去找你的灰太狼,我不需要你陪。” 隔着面具,肖灿没有看出顾锦夏脸上异样的潮红,禁不住她的坚持,被打发离开,就这一会的功夫,顾锦夏体内那热度铺天盖地而来,好似每个细胞都被酷暑蒸醒了,叫嚣着清凉。 难道是走廊里温度太高的原因?可她并未出汗啊。 脚步虚浮地找到了休息室,推开门走了进去。 021 至亲给的危机 休息室内灯光暗淡,顾锦夏一屁股坐进了宽大的沙发里,用手当扇子在脸边制造些许凉意,可压根遏制不了体内怪异的火热。睍莼璩晓 她拉了拉领口,胸前两团雪白立刻若隐若现,她赶紧掩上,倚躺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喘气,仿佛只要这么做就能把体内越发肆虐的热量给吐出来,令她恼火的是竟一点作用都不起。 正在她昏昏沉沉与邪火对抗时,休息室的门被打开,走进一名五大三粗的男人,男人探目去看,橘黄的灯光下,沙发上的女人脸蛋净美白皙,微阖着双眼,包裹在礼服下的腰肢纤细xiong部饱满,长长的裙摆遮住可以想象的一双长腿。 没想到今晚伺候的是那么美的一个女人,男人的下./体立刻就硬了。 “你是顾锦夏?” 粗噶的男声惊得顾锦夏倏地睁开眼睛,“你是谁?” 男人见她紧张,嘿嘿笑着把门关上并落锁。 顾锦夏感觉不对,挣扎着起来,可身子发软竟使不上力,而男人已经走到她面前,清脆的啪嗒声是解开皮带的邪恶之声,只一瞬,顾锦夏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男人轻佻放dàng地轻笑,步步逼近顾锦夏。 顾锦夏双目圆睁,整个人已经被男人抱住,吐着浊气的呼吸扑在她脸上,让她忍不住失声尖叫,“我不认识你,走开走开。” 她使出浑身的力气踢打着男人,男人被一脚踹在地上,捂着肚子疼的直哼哼,“吃了药还有力气,真是欠./操。” 顾锦夏惊魂未定又从未听过这么没羞没躁的恶言,吓得脑子僵凝,有那么一刻简直失去了任何的思考能力,见男人重又站起,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淫./荡笑意,她刹那间惊醒,一瞬之间定了心神,“洗澡。” “什么?”男人脱衣服的动作一滞。 顾锦夏深呼吸一口气,一边强行压下体内疯狂的热度,一边镇定娇羞的说:“你先去洗澡,我……我喜欢干净的男人。” 男人嘎的一笑,嘴上呸了一声,几下脱了身上的衣服,顾锦夏双手握拳,心脏砰砰如擂鼓,现在她四肢酥软,根本无力反抗,只能虚与委蛇,再想办法离开。 男人脱得只剩三.角./裤,嘴里骂骂咧咧地声讨美女就是事多,而后走向浴室,顾锦夏僵着身子偷偷呼出一口气,听见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她立刻起身,脚下却忽地传出手机铃声,是男人的手机。 她立刻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摁了接通,寂静的房间里立刻传出手机里的女声:“喂,等一下多搞几种姿势,我要顾锦夏正面对着镜头,最好再来几张特写,知道吗?” 宛如北极寒冰兜头浇下,顾锦夏从头皮冷到脚,她不敢置信地抖着嗓子出声:“顾媛?” 那边立刻没了声,就在顾锦夏自以为听错了时,那边却响起咯咯娇笑声,“姑姑,是我,那个男人是我和姑父一起为你挑选的,很魁梧强壮吧,呵呵,好好享用吧。” 似有火在喉咙灼烧,“我不相信向南天会这么做。” 顾媛一阵轻笑,似乎把手机递给了别人,而后便听到向南天的声音低沉地扬起,“是我。” --- 求收藏,后面会越来越精彩的,谢谢慕容赠送的钻石,本文最主要的基调是宠文,会保持的。 022 扑倒 浴室里淋浴的水声,顾媛的话语,向南天的附和,如刀枪利刃一般冰冷无情地戳进顾锦夏紧绷的心弦里,她扔了手机奔向房门,使劲去拧门把手,却怎么也打不开,门被锁死了。睍莼璩晓 她绝望地闭了闭眼,惊慌的目光看向浴室,那个粗壮的男人很快就会出来,她将在劫难逃,可她怎么可能束手待毙?不,她不要。 灼亮的目光飞快又仔细地扫视了一圈休息室,她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飞奔至窗口,打开窗户往下一看,她记得这里是第十四层,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必死无疑。 回头,看到一面镜子,立刻跑过去捡起高跟鞋利用鞋跟敲碎了,捡起锋利的一片握在手中,又去扯下被单利用镜片从中间一分为二,而后紧系在一起,一头系在窗户上,一头系在自己的腰间,可还没系好,男人出来了,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肩宽膀圆,“小美女,我来了。” 顾锦夏心中一凛,来不及了,咬牙双手紧握被单,翻身跳了出去。 “啊——”凌空翻越,直坠而下,手中紧握的被单缠在手中,终于止住下坠的身形,纵然有心理准备,可直面死亡仍是心有余悸。 男人没想到看起来柔弱的美女竟这么大胆,忙跑到窗户边往下张望,见她正在下面晃荡,双臂死死拽着被单,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摔下去就是死,身上的冲动立刻被吓没了。一时拿不准该怎么办,傻愣愣地看着。 顾锦夏不敢往下张望,目光正好看进第十三层里,这一层房型与上面不同,正对她的正好是阳台,屋里没有开灯,看不太清,唯一确定的是阳台的窗户大开。 “你别动,我拉你上来,咱们还没做呢。”头顶上方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 顾锦夏抬头望去,见他真的伸手拉被单,是上去屈辱地任人蹂.躏,还是冒险一跳? 手,更加紧地握住被单,牙,也咬的更紧,这一刻,突然就想起了在狱中的生活,每天劳动做手工活,有时候是织布,有时候是做电子产品,一年的磨砺,掌间生出了老茧,或许没有掌心的茧此刻就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和勇气支撑到现在。 顾锦夏在慢慢升高,她眼中光芒变换,最后终于横下心在空中荡了荡,吓得头顶上的男人哇哇大叫。 大概听到了异常的响动,阳台里出现了一个人影。 顾锦夏此时恰好调整好弧度,猛地一个跳跃落进了阳台,扑通一声,那个听到声音出来查看的人刚好被她扑倒,疼痛中,顾锦夏眨了眨眼,身下是又软又硬的东西,还有热度,很光滑,她用手摸了摸,似乎湿漉漉的,又掐了一下自己,很疼,她没有掉下去,没有死,很好。 终于长舒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一松,浑身竟瘫软下来,一动不想动。 “女人,摸够了没?还不快起来。” 正模模糊糊地庆幸逃过一劫时,耳畔忽地扬起含着恼怒的清越男声。 023 一夜 “女人,摸够了没?还不快起来。睍莼璩晓” 突然的男声吓了顾锦夏一跳,撑着手臂想要起来,可她却扑通一声再次跌到男人的身上,原来又软又硬是男人的身体,他似乎刚沐浴过,散发着淡淡的沐浴*气,让她控制不住地接近他。 “你在做什么?”昏暗中,男人的声音冷冷的,带着恼怒。 顾锦夏昏了头,双手在男人身上毫无章法地抚摸,体内的火热以燎原之势燃烧,全身犹如被置入沸水中,唯有身下的男人能给她清凉。 “唔……”顾锦夏被掀翻在地,双眼迷惘地盯着头顶,大口大口喘气,渐渐的无法抑制地卷成一团,小声地呜咽起来。 男人抬眼去看,稀薄的光线映出女人曼妙的曲线,他冲冷水澡压下去的欲wang瞬间涌出,忙收回视线重新爬起来再去冲冷水澡。 过了好长一会儿,当他回来时,赫然发现阳台上的女人爬到了床上,扭着身子对他伸手,“救我,救我……” 声音依稀有些熟悉,男人忍无可忍又好奇地跳上床,修长的手指拂开盖住脸颊的长发,她的脸霎时贴着他的掌心轻轻摩挲,就像藤蔓一样,紧追不舍。 男人闷哼,一低头吻上女人的唇,两人好似顷刻间就要焚烧起来,意识错乱地互相探索着彼此。 顾锦夏想要收回手,可她做不到,手好像不是她的了,身体也不是她的,悲哀和痛苦一股脑地在心里纠缠,可她偏偏控制不住自己。 她感觉到身上一凉,男人细长的手指褪去了她的衣衫,在她身上游弋,她想推开的,可她的动作却是与理智背道而驰,她不知羞耻地搂着他的脖子,挺起xiong部蹭着他坚硬的胸膛,两条腿缠上了他的,蛇一样妖娆。 “哦,你太热情了……”男人低笑,可听在顾锦夏耳里却如嘲讽,她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对方,可只隐约看到一张狐狸面具,面具下,男人目光迷离火热,唇角微翘,带着邪气。 男人倾轧下来,一只手握住她的腰,一只手握住她的肩膀,紧密的贴合下,利落地挺身而入,意外受到阻碍,动作微顿,讥诮的说:“在哪做的处.女.膜修补术,很逼真。” 顾锦夏疼的秀眉紧紧皱起,想要阻止却反而伸出双臂抱住了他遒劲的腰,她无比痛恨此刻的自己,可她也不肯被人讥笑。 这,明明是她的第一次,多么悲哀。 她佯装瞄一眼男人的分身,毫不留情地回击:“在哪家医院做的增大增粗术,卖相不错。” 男人嘴角一僵,下一秒,埋首侵占。 半晌,伏在女子的耳边喘息着问:“除去卖相,实用效果怎么样?” “很疼。”她蹙眉,他一愣之下变得温柔无比。 城市霓虹灯的照耀下,套房里透着薄光,里间卧室的大床上,男人狂肆地侵占了整整一夜,他低头,吻去身下人眼角的泪滴,“是你要我救你的,不准哭。” 024 那个人是你? 凌乱的大床上,一男一女,十指交握,男人把自己深深地嵌入女子的体内,销./魂的叹息。睍莼璩晓 …… 翌日,俞安年睡眼惺忪地睁开眼,下意识去看枕边,空的,哪有别人?他怔了一下,撩开被单一看,纯白的被单上一抹血红,宛如玫瑰,证明昨夜的一切是真的,不是他做春./梦。 “该死。”他愤怒地起身,昨晚居然被人算计了,是谁?居然敢算计他? 大厅里还跟昨晚一模一样,只是……突然多出来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只在腰间围一条浴巾的女人。 “柳蓉,你怎么会在这?” 柳蓉乍然看到一名带着面具的男人吓了一跳,“你是谁?”他的声音似乎听过,只是不确定。 俞安年扯掉脸上的面具露出真容,柳蓉一见是他,脸色红了起来。他围着浴巾,肌肉分明的上半身线条流畅性感,身姿修长挺拔,说不出的漂亮惑人,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你什么时候来的?”俞安年眯眼,深邃的眼瞳若有所思。 柳蓉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微低了头,红着脸回答:“我昨天晚上就在这。” 俞安年面色一紧,微侧了身子看向他入睡的卧室,“那个人是你?” 柳蓉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卧室,心中砰砰乱跳,她昨夜也睡在这里,可夜里发生了什么她一点儿也不知道,此刻见到凌乱的床单被褥,只觉脸颊快要烧了起来。 “我……我……”面对俞安年,羞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莫非他们昨晚发生了什么?如此一想,心中竟不安又高兴,忍不住偷偷去看俞安年的神色,可他却已经走进卧室砰一声关上了房门,后背似乎异常的紧绷。 …… …… b大附近,一处两室一厅的小房子里,顾锦夏躲在卫浴间狠狠搓洗着身上的皮肤,从凌晨四点到这里,她已经反复地把自己从里到外清洗了无数遍,身上的皮肤早已被水泡的发皱,很多处被搓rou的破了皮,可仍然去不掉身上密密麻麻的青紫。 眼泪混合着水珠落下,直到自己筋疲力尽才缓缓地顺着沁凉的瓷砖墙面蹲下,双臂抱头,呜咽出声。 三天,她把自己关在这里三天,直到身上的痕迹渐趋消失才去肖灿的住处。 这几天估计肖灿急疯了,可她这幅样子,实在不想让她担心。 走道里,她刚出电梯,肖灿急匆匆地从对面而来,一眼见到她,眼眶都红了,“锦夏,你去哪了?” 假面舞会结束,肖灿到处找顾锦夏,可怎么也没找到,她在休息室衣柜里的东西也没有拿走,她真是急坏了,最后不得不问向南天,谁知连他也不知道。 “我去b大附近的那套公寓住了几天,没事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肖灿看到顾锦夏身上穿着几年前上大学时的衣服,心中直犯嘀咕,那套公寓里到处充斥着向南天的记忆,锦夏怎么会去那儿? 025 她的第一次 顾锦夏回到肖灿住处不到一个小时,向南天来了。睍莼璩晓 肖灿支吾着说:“这几天大家都在找你,向南天也在找,听说你回来了,所以…...”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顾锦夏神色淡漠,尽量对着肖灿露出不在意的微笑,“我正好和他谈谈。” 顾锦夏转身走向阳台,日光正浓,金灿灿的阳光照在身上,不多时便会让人热到出汗,可她却仍觉得身上寒冷,心口更是寒凉。 向南天就站在她的身边,安静卓然。几次欲开口询问,唇瓣抖动,却发不出声音,问他为什么背叛她吗?问他为什么狠心算计她吗? 无论是什么原因,出于何种目的,对她造成的伤害都是无法弥补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心思翻转,想问的终究没有问出口。 向南天盯了顾锦夏一瞬,有些迟疑的问:“你这几天是不是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低沉的,带着责备和严厉的语气,虽然他已经尽量压抑,可还是流露了出来。 顾锦夏想笑,可又笑不出来,只觉心口阵阵抽痛,她微扬了头,眉目纯净地吐字:“顾媛告诉你的?我这样不正合你的心意吗?怎么,你不高兴?” 向南天赫然睁大眼,双手陡然抓住顾锦夏的双肩,“是真的?你真的和男人……” “我的事不要你管,你走,我不想看见你。”顾锦夏甩开向南天的双手,倔强地抬着下巴,不肯示弱。 向南天惊愕,看着顾锦夏呆呆站了良久,突然转身跑了出去,他一走,顾锦夏的眼泪无声滑下。 她记得,月光下,他温柔地吻她,她笑着对他说:“向南天,这是我的初吻,你可不能负我。” 恋爱时,他常常吻她,也会情不自禁,她愿意给他,他却坚定地对她说要把他们的第一次留到新婚夜,可新婚夜,他喝的酩酊大醉,那一夜,他抱着她什么也没做。第二天他去分公司出差,之后的一年,偶有同床共枕,他总是克制。 向南天去而复返,回来时手里拿了药,直直递到顾锦夏面前,顾锦夏定睛一看,毓婷两个字跃入眼眶,脑中一声轰鸣,热血直往脑袋涌。 “顾锦夏,把药吃了。”向南天开口,语声艰涩。 顾锦夏忍不住冷笑,“已经过了三天,没用了。” 向南天嘴角僵住,脸色苍白的吓人,他去倒了一杯水,执意要顾锦夏把药吃下,肖灿忍不住冲了过来,一把夺过药扔到楼下,顺手打翻了向南天手中的茶杯,瞪着眼怒喝,“从你和顾媛搞在一起时,你和锦夏的婚姻就结束了,现在她轮不到你管,她要怎样就怎样。” 向南天脸色铁青,僵立着一动不动。转身离开的刹那,眼里有什么慢慢碎裂,连脚步都变得拖沓,顾锦夏的声音就在他的身后响起,“我明天到公司上班。” “好。”他顿了顿,不辨悲喜地应了一声。 向南天一走,肖灿犹豫再犹豫,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锦夏,这三天你真的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顾锦夏面无表情地白了她一眼,坐到电脑前开始发邮件。 --- 因为推荐少,请阅读的亲们一定记得收藏,前期的收藏成绩对文将来的发展有莫大的关系,谢谢~ 026 开心或不开心 顾锦夏坐在电脑前磨蹭了两个小时,邮件里的内容改了又删,删了又改,最后只发了那么一句话:“二哥,你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回家?” 思来想去,最后忍不住又发了一封,标题和内容一样,只五个字:二哥,我想你。睍莼璩晓 藏好伤痛,敛住心绪,顾锦夏开始上班。 原来大哥已经到公司上班了,但顾锦夏上班的第一天他却外出了,顾锦夏总觉得大哥是在故意躲着她。 既然决定开始工作,就做好了与向南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心理准备,但事实上,面对面独处时,内心的难过和怅然是无法控制的。 “公司什么时候开始投资房地产了?为什么我要负责这一块?” 办公室内,顾锦夏浏览一遍手中的文件,格外讶异。 “你一年没回公司了,公司新近投资了很多项目,你不知道也不奇怪,我会派助理向你解释并协助你工作。” “可我对这一行完全不知,也没兴趣,我想做回原来的位子。” 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顾锦夏毫不妥协地与向南天对视,向南天静默了几分钟,“你回家休养或是接手我给你安排的工作,二选一,随你。” 顾锦夏霍地一下站起来怒看着向南天,“我记得嘉禾的所有者姓顾不姓向,你凭什么命令我?” 向南天抿唇,“你是聪明人,应该会明白的。” 顾锦夏心里直直下沉,她第一次来公司就意识到了,很多父亲一手提携起来的公司骨干都被调往外地,表面上升职了,其实对顾氏的影响力大大减小。而新升上来的众多骨干,顾锦夏很少认识的。 在她离开的一年里,公司好似进行了一次洗牌,格局大有变动,而这一变动,绝对与向南天脱不了关系。 她刚回来,暂时只能先了解情况再做打算。 整个上午,向南天派给顾锦夏的助理丁灵都在给她讲解,下午急匆匆的就要去见一家有名的建筑公司。 蚌形的大厦前,顾锦夏抬头去看,好奇怪的建筑,巍峨耸立,没有那种千篇一律之感,而且让人很想进去,似乎里面就是蚌的内部世界,是可靠的栖身之所,可以给人安全感。 “很不错的大厦。”顾锦夏有感而发。 丁灵笑着解说,“这是俞氏一手创建的,可以说是一个典型,俞氏的实力简直有口皆碑。” “快到四点了,我们快进去吧。”丁灵在前快走几步,顾锦夏跟上。 穿过大堂直奔电梯时,从楼梯口拐过来一个人,那人白衣白裤,一眼看到顾锦夏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她走进电梯他才反应过来,真的是她。 “俞经理,等一下。”他刚想追过去,小夏追了过来。 “你喊魂啊,这么大声。”俞安年转身看向小夏,小夏嘴角抽搐,这几天俞经理也不知怎么了,似乎十分的狂躁,毒舌更甚从前,害得她整天提心吊胆的。 -- 亲们,一定要收藏哦~(ps:感觉自己不会甜言蜜语,整么办?) 027 她掌心有茧 “呃,是嘉禾药业来洽谈合作的事,楼上叫我来请示一下。睍莼璩晓”小夏端着笑脸解释。 俞安年挑眉,“向南天是嘉禾药业的执行总裁,是吗?” 小夏眨眨眼,点头,“是的。” 俞安年静了一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扯唇一笑,“好,上去看看。” 小夏吃惊地瞪大眼,据她所知,俞经理这是第一次到俞氏的其他员工办公地点,往常任何事都是叫她楼上楼下的跑,自己稳如泰山地坐在办公室一动不动。 “小夏,你叫什么名字?”电梯里,俞经理莫名其妙问起了小夏的名字。 小夏赶紧狗腿地笑着回答:“经理,我叫夏雨。” 小夏见经理冲她友好地点了点头,而后轻描淡写的说:“嗯,挺有诗意的名字,以后就叫你小雨吧。” 夏雨嘴角一抽,小夏叫的挺好的,她都习惯了,改叫小雨?要不要这么俗? “为什么啊?”夏雨无奈地问。 俞安年轻轻瞥一眼夏雨,夏雨浑身一激灵,闭口不敢再多问,小雨就小雨吧,反正只是个代号,总比被某人不着痕迹地恶整来得好。 他们到时,嘉禾药业的代表正在会议厅与项目部经理洽谈,夏雨刚想进去通报一声却被俞安年阻止了,俞安年站在会议厅门边,目光落在顾锦夏身上,她今天穿了一身素雅的职业装,端坐着,手里拿着笔,时不时做一下记录,表情认真,神色安静,看得出来十分专注。 顾锦夏是短发,而那夜的女人却是长发。这个发现让俞安年薄唇紧抿,一旁的夏雨瞧着这表情,暗暗地为项目部经理捏了一把汗,恨不能冲上去提醒一句:不要看到美女就头昏,你给的条件这么优渥,俞经理不会同意的! 可能是夏雨的目光太过焦急,也可能是俞安年的视线隐含侵略性,总之洽谈中的几人回过头看了过来,项目经理吓得立刻站了起来,战战兢兢让出位置。 俞安年大大方方走过去,“我想和顾小姐单独谈谈。” 边上的几人面面相觑,丁灵正要说什么却被夏雨一把拉着出去了,项目经理闻言早就溜出去了,一时之间,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俞安年和顾锦夏。 这一变化,让顾锦夏有些讶异。联想到俞安年的姓氏,忽而意识到什么。 俞安年并不循规蹈矩地坐下,而是靠在顾锦夏身边,凝目去瞧顾锦夏做的笔记,顾锦夏瞬地用双手捂住,素白的手比雪白的纸还白,俞安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顾锦夏神色微恼,啪地合上记事本,迎上俞安年的目光,“你做什么?” 俞安年淡笑,姿态闲适地耸了耸肩,顾锦夏觉得他实在莫名其妙,站起来要走,不料俞安年竟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她手中的记事本掉到地上,他摊平她的手掌,细长的手指滑过她的掌心,笃定地说:“你掌心有茧。”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的掌心移动,温暖的指腹滑过掌心的柔软和骨节处,引起阵阵酥麻。 028 她在撒谎 西沉的余晖照在俞安年脸上,浮光淡淡,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睍莼璩晓 顾锦夏急急抽回手,低下了头,柔光落在她露出的后颈上,依稀可见可爱的绒毛,她弯下腰去捡记事本,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却比她更快地捡了过去。 顾锦夏越发恼了,“还给我。” 俞安年淡笑着把记事本藏在身后,“除非你告诉我,你掌心为什么会长茧?” 她是顾家三小姐,向南天的妻子,无论从哪一个层面去想,一双细白柔软的手上都不该长茧。 “我坐过牢,天天在监狱里做手工活,自然就长了。” 顾锦夏的直言不讳反倒让俞安年一愣,那么,上次在城乡公交上的相遇,是她出狱的日子? “你为我投了一枚硬币,我做过你十分钟女友,我认为你的人情我已经还了。”顾锦夏语气生硬,已经十分不悦,她的手朝着俞安年伸了出去,索要自己的记事本。 她的表情带着执拗,眼神清澈,就那么直直地盯视着他。 俞安年紧了紧指尖的记事本,“三天前,你是不是也去了假面舞会?” 提起假面舞会,就会想起自己被亲人和爱人背叛,想起那一夜的不堪,“没有,我没去。” 俞安年眯眼,她眼中有隐晦的伤痛一闪而过,她的回答也带着犹豫,她在撒谎。 “顾锦夏,对不起。”俞安年把记事本递到顾锦夏手中,郑重的道歉让顾锦夏一怔,瞬而明白他是在为勾起她对牢狱之灾的回忆而表达歉意。她垂了眸子,收好记事本转身离去,脸上犹带着怒气。 俞安年讪笑,他好像把她惹毛了。 门外的丁灵和夏雨面面相觑,丁灵与项目经理另约了时间洽谈,之后离开。 “顾经理,你知道刚刚那个人是谁吗?”回去的路上,丁灵满脸疑惑。 顾锦夏十分惊讶,丁灵竟不认识俞安年?难道他不是俞氏的接.班人? “我只知道他叫俞安年,其他的不清楚。” 丁灵点点头,不再多话。 车子驶进停车场时,迎面过去一辆车,顾锦夏觉得车里的人十分熟悉,定睛一看正是大哥顾锦辉,可等她下车去追已经没了影子。 到公司询问顾锦辉今天是否来了,一个两个都精明的说不清楚,或是没看见,顾锦夏心里七上八下的,越发觉得嘉禾的天变了。 “锦夏,我们一起去吃晚饭?”顾锦夏正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向南天西装革履地出现了。 她一直知道的,工作中的他严谨沉稳,不苟言笑,此时缓步朝她走来,依旧挺拔俊朗,可她却觉得他们之间已经隔了一道不可跨越的天堑。 “大哥今天来公司了吧,你能告诉我他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吗?”顾锦夏站了起来,目光锋锐地逼视着向南天。 向南天面色微僵,但也仅仅只是一瞬,而后勾唇一笑,“如果我告诉你,你就会答应和我一起吃晚饭?” --- 亲们,想看锦夏安年之恋的,记得把此书放入书架~ 029 你是以身作则的长辈! 静谧的办公室里,顾锦夏和向南天对望,一个目光清澈执拗,一个视线深邃稳沉,隔着时间和空间的距离,无声交错。睍莼璩晓 片刻之后,顾锦夏猝然垂下眸子,偷偷掩去眸底涌出的伤痛和愤怒,“你说。” “我想他是做了错事心有惭愧不敢面对你,具体的,还是你亲自问他比较好。”向南天的语气透出三分愉悦,自她回来,还是第一次与她共进晚餐。 华灯初上,霓虹闪烁。车窗外的路灯浮光掠影滑过向南天英俊的脸,让人看不真切。车里是令人压抑的安静,以往他开车,顾锦夏就坐在他的身边,触手可及的副驾驶位置上。 可刚刚,她沉默地坐到了后面。 随手摁出音乐,一首《真爱你的云》袅袅响起,girl真爱你了,有你就无求了。若今后有选择,我仍是专一的…… 下车时,顾锦夏若无其事地拭了拭眼角,向南天挑眉看她,“你哭了?” 顾锦夏强自欢颜,“我没哭,只是觉得刚刚那首歌跟你朝三暮四的个性实在不符,觉得好笑罢了。” 以前两人相处是轻松愉快的,现在却四面楚歌,时时触礁。 谈恋爱的那五年,他们经常一日三餐都在一起,可如今,再也不复以前的欢乐。 一顿饭,顾锦夏犹如嚼蜡,向南天也食不知味。 去洗手间时,顾锦夏特意找了个安静的角落透一口气,酸胀的心绪还未平复,又有人来给她添堵,偏偏这个人还是她从小呵护到大的小侄女。 “姑姑,没想到你还有心情和姑父来这里吃饭。”顾媛满面讥讽地走至顾锦夏身边,歪着头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打量。 “顾媛,到目前为止,向南天还是我名义上的丈夫,你不要太过分。”顾锦夏忍无可忍,面上带了几分凌厉,有种凛然不可侵犯之姿。 顾媛面色一白,可心里又不甘心,梗着脖子说:“姑姑,你是以身作则的长辈,假面舞会那天晚上你和男人鬼混,姑父还跑去给你买避孕药,呵呵,到底是谁过分?是谁不要脸呢?” 顾锦夏骤然睁大眼,恨不能抬起手扇顾媛一耳光,那天晚上她差一点摔下楼跌的粉身碎骨,事后仍然觉得心有余悸,之后发生的事更是让她羞愤难堪,可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 或者退一步,那天晚上她束手就擒,恐怕现在有关她的艳./照视频到处飞,顾媛的心何其歹毒。 “顾媛,你就不怕我报警?” 顾媛愣了一下,嗤笑一声,“报警?你丢得起这个脸,姑父还丢不起,姑父可曾说要你报警?” 顾锦夏心口一滞,呼吸钝痛,顾媛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离去,顾锦夏身子发寒,无力地倚地墙上,脑海里浮现儿时的画面:花园里,五岁的她牵着一岁的顾媛蹒跚学步,顾媛时不时的跌倒,每一次都是她抱起她,父亲说她是姑姑,是长辈,理应爱护晚辈。 顾媛可以撒娇任性,她却只能端庄娴雅,顾媛可以成绩不好,她却要做个优秀的好榜样,从小到大,她都是以长辈的身份被培养长大。 “嘿,顾锦夏……”一道清润悦耳的男声悠悠扬起。 030 闲事莫管~ 顾锦夏睁开眼,俞安年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一双桃花眼内波光粼粼,意味不明地含笑看着她。睍莼璩晓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她和顾媛说的都是不堪入耳的*,他有没有听到? 俞安年微微眯眼,狭长的眼线随之上挑,一双眼漂亮的几乎让女人不敢直视,偏偏顾锦夏跟没看见似的,一心想知道他刚才是否听到了不该听的事。 “当你痛苦地闭上眼之后我才到。”这么回答,她应该放心了吧。 顾锦夏松一口气,脸色微沉地与俞安年擦肩而过,俞安年望着顾锦夏瘦削的背影莫名低笑,“故作坚强的女孩。” 顾锦夏回到座位时,顾媛就坐在她的位置对着向南天巧笑嫣然,向南天拉了身边的座椅示意顾锦夏坐到他边上,顾锦夏双眼发直地盯着那位置,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你们吃吧,我先回去。” “姑姑,我才点的菜,你就陪我一起嘛。”见顾锦夏拿了包要走,顾媛出言挽留,可她的语气毫无诚意,嘴角甚至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正得意时,一股滚烫的黏稠浓汤意外地兜头罩下,烫的她突然尖叫一声,整个人跳起来挥舞着双手,嘴里大喊大叫着:“这什么,烫死我了,姑父,姑父,救我~” 向南天已经眼疾手快地抽了纸巾帮顾媛擦拭,从头皮到脖子,正是被烫的惨不忍睹,服务生吓得手脚都在颤,“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小姐刚刚突然站了起来……” 现场一片混乱,顾锦夏叫服务生拿来了冷毛巾,去擦顾媛的脸却被顾媛一把推开,顾媛大叫着:“我不要你假好心。” 她还能看得见,可见并未烫伤,顾锦夏把毛巾递给向南天,沉着脸离开。 “姑父,你看看姑姑,她压根不关心我。” 顾媛的呼痛声、委屈声、哭泣声……渐渐被抛诸耳后,顾锦夏冲出酒店,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没注意到身后一道清浅的目光静静注视着她,追随着她。 俞安年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酒店经理面色含笑地低头走近他,小声说:“按照您的意思做了,温度把握的很好,虽然没有烫伤,但足够在家里养上三四天才能见人。” 俞安年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长腿一抬,突然向外走去。 经理十分茫然地看着他徒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愣了半晌,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闲事莫管,闲事莫管,尤其是这位公子的事,弄不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顾锦夏漫无目的地在人行道上漫步,晚风清凉,她迎着风,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陌生地带,昏暗的巷子,喷着酒气的男女,勾肩搭背地调笑着,到处充斥着暧mei放纵的气息。 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立刻转身离开,几个年轻的醉鬼却堵住了她的去路。 “小姐,一夜多少钱?”为首的男人打着酒嗝凑近顾锦夏。 --- 亲们,收藏了吗? 031 敢动我女朋友? 一股浑浊的酒气扑面而来,顾锦夏皱着眉后退,却不料身后有人猛地推了她一把,她不偏不倚正跌进面前之人的怀里,惊叫时,一个颀长的身影飞速而来,强有力的双臂攫住她的腰,稳稳地圈住了她。睍莼璩晓 顾锦夏惊诧地抬眸去看,护住她的人有一张清绝尔雅的脸,一双眸光熠熠的桃花眼,竟是俞安年。 “喂,小子,你不想活了?”醉酒的男人怀里一空,虎着脸叫嚣,和他一起的跟着附和,虎视眈眈地围住俞安年。 顾锦夏看势不妙,推开俞安年,“你走吧,我又不认识他们,他们不会拿我怎样。” 俞安年缓缓勾唇,倾身贴在顾锦夏耳边低语,“傻姑娘,他们都喝醉了,一群大男人想要欺负你太容易了,你真愿意叫我走?” 顾锦夏看了看六个一脸蛮横的醉鬼,他们个个高昂着头,一副谁也不怕的姿态,在看周围的人,个个视而不见,要是硬碰硬,她一定吃亏。 “那怎么办?”顾锦夏微微靠近俞安年,心中全是不安。 俞安年眸光湛湛,丝毫没有身处劣势的紧张,嘴角反而带着一丝微笑,“看见那条巷子没有?等一下我拖住他们,你拼命往那里跑,到拐弯口时你等我。” 见顾锦夏并不赞同,俞安年一把捂住她的嘴,威逼恐吓,“他们敢这么嚣张,肯定有点背景,把你拖去强./暴都没人敢吭一声,你懂不懂?” 顾锦夏睁大双眼,气息全喷在俞安年掌心,他严厉地瞪着自己,让她不得不点头,“你要小心。” 两人商讨只不过数秒钟的时间,在他们还晕乎乎的时候顾锦夏已经撒腿便跑了,有反应快的欲追过去,却被俞安年拦住了。 对方气的跳脚,俞安年也不多话,双手搭在一起活动关节,喀嚓喀嚓作响,就在对方露出轻蔑的目光时,他突然出拳抬腿旋踢,一眨眼六个人已经全部惨叫着躺倒在地。 俞安年一声嗤笑转身离去,“敢动我女朋友,不想活的是你们吧。” 昏暗的灯光下,颀长睥睨的高大身影隐没在巷子里。 顾锦夏倚着墙壁重重喘气,有沉稳的脚步声朝她走来,啪嗒啪嗒声,一下一下,似是踩在了她的心口。 “别怕,是我。”俞安年的声音在巷子里轻轻扬起,顾锦夏舒出一口气,全身都松了下来。 出了巷子,顾锦夏顺着明亮的路灯走向公交站台,还时不时的注意周围情况,俞安年轻松自在地跟在她身后,时不时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救了我,谢谢你。” 俞安年对着顾锦夏意味不明的微笑,“你对我不用谢。” 不知道是俞安年的回答有点怪异,还是灯光下他温润清雅的脸太过耀眼,顾锦夏有片刻的恍惚,怔愣之下脱口问:“你是怎么拖住他们的?”一对六,对方看起来并不弱,要她先走他一力承当,不但需要勇气还需要实力,可他表现的那么轻松。 俞安年耸耸肩,笑着回答:“我上大学时是长跑冠军,爆发力很好,我先把他们骂昏了,然后拔腿就跑,哈哈......” --- 安年算不算腹黑? 032 她笑了! 夏夜的星空下,俞安年的朗朗笑声久久回荡,好似真的很得意,感染的顾锦夏也跟着放松下来,微微笑了起来。睍莼璩晓 俞安年见顾锦夏今天晚上第一次露出微笑,淡淡的,清浅的,像一朵花冉冉绽放在他心尖。 “你胆子挺大。”顾锦夏温言笑语,俞安年闲适的继续笑,两人东一句西一句地聊天,顾锦夏等的公交来了,俞安年跟着上车坐在她边上。 “顺路。”俞安年轻松的两个字截住了顾锦夏的询问,顾锦夏淡淡的,便不在意。 公交驶出半个小时顾锦夏才想起这是201路,终点站是b大,与肖灿的住处背道而驰,而她怎么就想也没想就上来了呢? “你在想谁?”顾锦夏失神地看着车窗外熟悉的街景,俞安年眯着眼审视她,顾锦夏愣了一下,呐呐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脸上写着呢。”她脸上有甜蜜也有痛苦,能让女孩子既欢喜又忧愁的,除了心上人,还能有谁? 顾锦夏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真的这么明显吗?她歪着脑袋看车窗玻璃上映出的脸,模模糊糊的,神色寡淡,近乎淡漠,还真的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呢。 车子颠了一下,车窗上的脸晃了起来,平稳时,脸颊旁赫然多了一只修长的大手,正做着抚摸的动作,顾锦夏猛地回头对上俞安年,他的手端正正地放在下面,并没有不轨。 顾锦夏疑心自己看错了。 俞安年‘顺路’地把顾锦夏送回家,肖灿的楼下,俞安年站着不肯走,“刚刚你到底在想谁?” 对于这个问题,俞安年似乎很执着,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询问了,顾锦夏抿着唇,道了谢转身就走,俞安年的声音却在她身后笃定地响起,“是向南天,对吗?” 顾锦夏缓缓转身,“不关你事。” 快走了几步,迎面却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伫立在灯柱下,手里夹着一根烟,薄薄青烟中,俊脸忽明忽暗。 顾锦夏不自觉想起七年前的暑假,就是这样夏风和煦的夜晚,她从公交车上下来被几个小混混尾随,他们抢走了她的包包,撕坏了她的白裙子,她跌倒在地,简直已经绝望了,在她最狼狈不堪时,一名陌生的男生从天而降救了她,后来她知道他的名字叫向南天,他们认识的那么偶然,交往的那么水到渠成,彼时俊朗向上的少年,如今却是长袖善舞的男人。彼时庆幸自己的初恋修成正果,却不料是一枚腐朽的苦果。 “我打电./话给肖灿,肖灿说你还没回来,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向南天已经走至了顾锦夏身边,他的目光越过顾锦夏望向刚刚送她回来的人,看背影分明是个挺拔的男人。 “他是谁?”向南天皱着眉问。 --- 收藏呢,咖啡呢? 033 随你打骂 顾锦夏知道向南天看见俞安年了,但她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回答他的问题。睍莼璩晓 “我上去了,你走吧。”顾锦夏语气冷淡,并不想与向南天多待一分钟,擦肩而过时手腕却被他握住,“顾锦夏,我知道你心里不舒坦,你可以打我骂我,但请不要这么无视我。” 顾锦夏挣脱不得,气的讪讪而笑,仰着脸盯着向南天深沉的眉眼,一字一顿的说:“向南天你错了,我对你不是无视,简直是如鲠在喉,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你就像一根毒刺,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糟糕透了。” 向南天怔了一下,顾锦夏乘机甩开他蹬蹬地往单元楼里跑,憋着一口气一直到房里。 肖灿还没回来,房里黑黪黪的,像极了她的心情。她摸黑扑到沙发里,偷偷疗伤。 半夜,顾锦夏睡得迷迷糊糊的,肖灿溜进来趴在她床边说:“向南天还没回去,你要不要下楼去看看?” 顾锦夏扯过空调被盖住头脸,肖灿扒拉下来,一连几次,顾锦夏恼了,脱口而出:“叫他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他。” 肖灿静了一下,忽而站起来走出去,“好,我照原话告诉他。” 客厅响起开门关门声,肖灿真的去转告了。顾锦夏坐起来,双眼迷蒙地看向窗外,心口沉闷酸痛,这一夜,脑海里都是与向南天交往的片段,辗转难眠。 第二天顾锦夏特意起早到公司,但顾锦辉还没有来,或者现在还太早,顾锦夏耐心地劝说自己,但她等了一天,顾锦辉都未到公司上班。 晚上六点,公司里的员工陆陆续续下班了,顾锦夏忍不住到楼下大厅问前台唐果,一问之下才得知顾锦辉自董事长去世后就很少到公司,尤其是最近,几乎没来。 “那昨天他是不是来公司了?”顾锦夏秀眉蹙着,对于大哥司空见惯的缺席,感到难以理解,嘉禾药业是顾家几代人努力的结果,他就这么放任不管? 唐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顾锦夏确定昨天顾锦辉一定看见她了,但却径直开车走了,头也不回。 “谢谢你小唐。” 唐果摆着手冲着顾锦夏甜笑,顾锦夏看着唐果麻利地工作,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的态度相较于一年前好像有哪里不一样,好像有点小心翼翼,更像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而严守嘴巴,生怕说漏了嘴。以唐果大大咧咧的个性,应该是出于后者。 有心想要多问一点,向南天却走了过来,他停在前台边,唐果立刻恭敬地站了起来,向南天冲她点了点头,“你忙你的。” 向南天的目光落在顾锦夏脸上,她眼窝下有淡淡的青色,显然昨晚没睡好,他还以为只有自己彻夜未眠,“一起去吃晚饭?” “可以,但是等一下你要带我去大哥家。” 034 无法言说的难堪和痛 没了顾媛的搅和,晚饭吃的很平静,平静到几乎压抑。睍莼璩晓 吃完晚饭向南天提议到附近的公园散步,被顾锦夏拒绝了,只好驱车载顾锦夏到富力湾。 富力湾是南陵市有名的商业住宅区,总共分为六期,前三期为高层住宅区,后三期为别墅区,因为小区占地面积广阔,住户也多,不清楚顾锦辉一家具体住址的顾锦夏只好叫向南天亲自送她过来。 一栋独栋别墅前,向南天停好车,顾锦夏迫不及待地穿过花园往里走,抬手摁门铃,不过一会儿,门打开,顾锦夏立刻出声,“大嫂…..” 顾锦夏的大嫂徐秀芹吃了一惊,似乎没想到顾锦夏会找上.门来,脸上习惯性地扬起笑,忽而想到公公已经死了,脸上的笑又没了,“你来做什么?我听顾媛说,你昨天烫了她。” 徐秀芹堵住门口,语气也不和善,顾锦夏一颗心像被扔进冷水里,不但冷,还上下漂浮着找不着边际。 “妈,是谁?”顾媛的声音自房里远远地传来,徐秀芹语气不耐地回了一句,“你姑姑。” “她来干什么?怎么找到我们家的?”顾媛嘀嘀咕咕的,声音很大。 此情此景,顾锦夏已经遍体生寒,但还是扯了笑,问:“大嫂,我是来找大哥的,他在家吗?” “你大哥是什么样的男人你还不知道吗?整天在外勾三搭四的,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提起顾锦辉,徐秀芹似乎一肚子火,而这火恰好发在了顾锦夏身上。 “那大嫂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他?”顾锦夏忍着,脸上依旧含着笑,尽管对方不让她进门,也还是她的大嫂,是她的亲人。 “我怎么知道。”徐秀芹没好气的回答。 顾锦夏忍不住咬住唇,这就叫闭门羹吗?亲人的无礼和漠视,甚至冷言冷语,她明明记得她入狱前大嫂对她还很客气爱护,甚至感激,因为她是替大哥顶罪,当时他们一家都说了好话,转眼间,却是这副嘴脸。 为什么?她哪里做错了? “妈,我脸疼,你快过来帮我看看。”顾媛走了过来,委屈地指着自己的脸,意思是叫徐秀芹赶紧关门,当她走到门边时却突然惊喜地叫了一声,“姑父,你也来了?你怎么不进来?” 徐秀芹顺着女儿的视线向外看去,这才发现向南天站在花园一角,神色冷淡,但他冷淡的神色毫不削减他的器宇轩昂和出色的外貌能力,反而给人更加威严深沉之感。 徐秀芹脸色变了变,笑着说:“我不知道南天也来了,站在外面做什么?快进来。” 这一次,门大大方方地打开了。 可却并不是为了顾锦夏,而是为了向南天。 顾锦夏后退欲立刻离开,可向南天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的手,不容置疑地牵着她走进客厅,看着他们手牵手,一旁的徐秀芹和顾媛脸色难看起来。 “对了,你们吃过晚饭没有?”徐秀芹热情地款待,脸上洋溢的是一家人的微笑。 --- 哪家都有几个恶亲戚?亲们,是不是? 035 他们沆瀣一气? 顾媛招呼向南天坐下,殷勤的叫姑父,向南天牵着顾锦夏的手,施施然落座。睍莼璩晓 “吃过了,锦夏说想见大哥,我就带她过来了。”向南天说的平淡无波,可徐秀芹和顾媛脸上一片僵硬,显然始料未及。 “来,喝茶。”徐秀芹泡了茶,轻拿轻放地放到向南天面前,轮到顾锦夏时,顾媛明显剜了她一眼。 这前后明显的态度对比,让顾锦夏如坐针毡,可偏偏向南天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姑姑,你还第一次来我们家吧,我带你去转转。”顾媛一把挽住顾锦夏的胳膊使劲一拽,顾锦夏感到骤疼,顺势站了起来,向南天这才不得不放开她。 顾媛笑着挽着顾锦夏离开,带着她从后门到了后花园,“你自己欣赏吧。” 话音未落,顾媛猛地一推,顾锦夏从门槛上踩着台阶踉跄地去亲吻大地,为了不至于跌的太难看,她双手撑地,一只膝盖也着地,紧接着听见了窄裙的裂帛声,真是狼狈。 花园应该刚浇过水,土地湿漉而泥泞,顾锦夏的手上沾满了湿泥,膝盖上也一片污黑,鞋子更不可能幸免于难,只好先找水清洗。 可顾媛把后门关死了。她只好试着绕出去。 别墅侧面有个玻璃房,房里站着两人,一扇窗户打开透气,同时也把里面人的说话声带了出来。 “向南天,你和小夏怎么还不离婚?”是大嫂徐秀芹的声音,那么直接的质问,为什么他们还不离婚? 顾锦夏呆住了。 “我为什么要和她离婚?我觉得我和她挺好。”向南天的目光落在一盆玫瑰花上,语气淡然,整个人显得高大强悍,似乎不可触摸。 徐秀芹抽了一口气,已经有些疾言厉色,“你不和她离婚,那我们家媛媛怎么办?她和我说……你们已经……已经……” 向南天忽地抬眸逼视着徐秀芹,嘴角浮现一抹讥诮,“那她有没有告诉你,第一次是她设计我,她装成锦夏……” 徐秀芹惊诧地瞪大眼,似乎思考了一下,而后大声责问,“不管怎样媛媛是你的女人了,你一定要离婚娶她才行。” “我以为我对顾锦辉,对你们家已经够仁慈了。”向南天冷哼一声,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冷酷。 …… 顾锦夏僵硬地转身,一步步后退,她从未想过她的大嫂也知道顾媛和向南天的苟且之事,她不反对,反而极力要向南天离婚娶顾媛,那顾锦夏呢?顾锦夏受到的伤害谁来安慰?顾锦夏凭什么被人抢走丈夫?还是自己的亲侄女? 大嫂既然知道,那大哥也应该知道吧,大哥也希望向南天和她离婚然后娶自己的女儿?这是不是就是他一直躲着她的原因? 原来他们沆瀣一气,只有她像个跳梁小丑,不明白周遭的人怎么一下子都变了。 怔愣又心痛地胡乱走着,压根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一只羽毛球从半空飘飘悠悠地从她头顶滑落,她呆站住。 036 多次偶遇之和=缘分? 白色的羽毛球落在顾锦夏的脚边,躺在绿油油的青草地上,一个人迎着晚霞眉目含笑地缓缓朝她走近。睍莼璩晓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衫,发丝墨黑,脸庞俊美,双眸奕奕,身材颀长挺拔,四肢修长有力,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俞安年。 顾锦夏拘谨地捏住撕裂的裙子,垂眸时看到高跟鞋上那满满的污泥,不知为何,她的脸颊忽然红了起来。 俞安年眯着眼看着顾锦夏,真不敢相信在这里也会遇到她,她穿着淡粉的套装,右侧大腿处裙摆撕裂了,她小心地捏住防止走光,两条笔直的小腿上有些泥斑,一只膝盖上是干涸的泥巴,鞋上也有,再看双手,也沾了泥。 她站在青青草坪上,沐浴着最后一丝橘红的晚霞,脸颊绯红,有着女孩儿出丑被撞见的窘态。 “嘿,girl,你是刚出土的莲藕吗?”俞安年轻松愉悦地打破尴尬的气氛,脸上的坦荡和随意让顾锦夏不自觉放松。 “刚刚,呃......不小心摔了一跤。”顾锦夏给俞安年看了自己手上的污泥,又局促地抬了抬脚,俞安年看着她这幅样子,不由低笑,顾锦夏叹气,“我想我比莲藕脏多了。” “我看是佳偶天成。” “你说什么?”俞安年压低音量低语了一句,顾锦夏没怎么听清。 俞安年温文尔雅的笑,“我是说我就住在那边,你可以到我家去洗一下。” 顾锦夏顺着俞安年的视线望过去,高大的树木掩盖下,依稀有一栋别墅。侧首回望,不见向南天也不见顾媛,似乎他们并没有找来。 “那谢谢你了。” “我说了你对我不用谢。”俞安年笑的莞尔,顺手捡起羽毛球带顾锦夏往前走,没走几步便看到俞安年母亲手里拿着球拍在追逐一只白色蝴蝶。 “伯母……”顾锦夏站定,含笑打招呼,刘绡转过身用完全陌生的目光看着她,半晌又歪着头看着俞安年,“我们家安年,她是谁?” 顾锦夏一愣,俞安年咳嗽一声,倾身凑近顾锦夏耳边悄悄低语,“我妈有健忘症和老年痴呆症,经常记不住人和事,你不要介意。” 顾锦夏点点头,重新介绍了一遍自己,俞安年熟稔地哄着俞妈妈回家,俞安年本来搀着俞妈妈的,谁知俞妈妈突然把他推到顾锦夏身边,笑着说:“你陪小姑娘,妈自己可以回家。” 俞妈妈一溜烟走进了别墅大院,一边走一边回头对着他们笑,顾锦夏顿觉难为情,俞安年坦坦荡荡地感叹,“没想到她记忆不好,倒是很懂风情。” 顾锦夏脚步一滞,有点傻愣地瞪着俞安年,俞安年觉得顾锦夏这样实在可爱,嘴角一弯,“顾锦夏,你觉不觉得多次偶遇之和等于缘分?” 037 她实在可爱 公交上,医院里,电梯里……同在一个大都市,这样的偶遇概率确实有点高。睍莼璩晓 顾锦夏歪了歪头,瞅着俞安年一本正经地说:“我现在怀疑你是跟踪我故意制造邂逅。” 俞安年微怔,紧接着清朗一笑,“顾锦夏,没想到你还会开玩笑。” 顾锦夏面色含笑,可笑意并未深进眼底,她沉默一下,郑重其事地言明,“俞安年,我已婚。” 俞安年不在意地耸肩,她说已婚时眼底分明出现黯淡,可见婚姻并不幸福。 “你能说说你是怎么搞的这么狼狈的吗?”俞安年的视线下垂,直接落在了顾锦夏裸露的大腿处,顾锦夏红着脸立刻紧捏着裂口,并警告地瞪着俞安年,她有一双清澈的明眸,此刻似怨似嗔,俞安年觉得她实在可爱。 “还看?”顾锦夏脚步一顿,想要拔腿后撤了,叫她怎么说?说自己被侄女推倒?俞安年要是问为什么她又该怎么回答? 俞安年淡笑着撇开目光,引着顾锦夏走向客厅,到玄关处,俞安年从柜子里拿了一双碎花的棉布拖鞋弯腰放到顾锦夏脚边,顾锦夏看着他徐徐直起的腰,心里忽而涌出一股异样的感觉,暖暖的,有些舒服。 “我爸妈住楼下,我住楼上,那里是客房,你是去我房间,还是到客房?”俞安年朗朗而谈,似乎没有丝毫顾忌。 顾锦夏选了客房,很快洗干净身上的泥渍,从浴室出来时俞安年正拿着一套休闲服,“家里没有适合你穿的女装,这是我的衣服,你要不要换一下?” 顾锦夏觉得不妥便摇头拒绝,俞安年眯眼打量她的长腿,“你真的觉得这样可以?” 一时不注意,大腿根又露了出来,顾锦夏涨红了脸,一时呐呐的有些不知所措,俞安年把手里的衣服往她怀里一塞,“去穿上。” “那我把裙子换下。”顾锦夏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穿着长裤保险一点。 换上长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粉色小西装配米色长裤,别具风情,只是裤子太长,卷起了好大一截。 下楼时发现她的高跟鞋已经被仔细地擦拭过,就连鞋底都找不到半点污渍,亮如崭新。 除了俞安年,在俞家顾锦夏还没看到其他人,就连先回家的俞妈妈都不见踪影。 “这个时间点,我爸应该带着我妈在散步。”看出顾锦夏的疑惑,俞安年解释。 “你有一个幸福的家,”顾锦夏坦言,她可以感觉到俞安年是一个很孝顺的儿子,俞安年不置可否,顾锦夏低头换上鞋,状似不经意的问:“鞋子是你擦的吗?” “你也觉得我的动手能力很出色是吧。”他说的那么笃定自信,随意到毫不在意,仿佛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倒让顾锦夏心里的别扭不好表现出来。 出来时,外面已经天黑,小区里的地灯和路灯亮起,周围树木高大参差,显得影影绰绰,不知不觉间俞安年送顾锦夏已经走出了很远。 “姑姑,姑姑......”有呼唤自不远处传来。 --- 大家觉得俞安年和顾锦夏之间的相处模式好吗?是细水长流的融进彼此心间比较好,还是天崩地裂式? 038 他故意暧.昧? 顾媛的声音越来越近,顾锦夏停下脚步,“有人来找我了。睍莼璩晓” 俞安年修眉微皱,他看得出来她并不愿意出去与找她的人相见,她可以从这里偷偷走掉,但她没有,她选择了面对。 “我有一样东西给你。”俞安年把攥在手心的东西轻轻递到顾锦夏手里,是一片火红的枫叶,顾锦夏一时拿不准他送她枫叶是什么意思,他清润的声音随即淡淡响起,“上面写了我的手机号码,欢迎你随时来电。” 枫叶落在掌心,火红灼目,依稀残留着俞安年的体温,微微的暖,伴着与它的众多寓意,悄然流淌。 “我并不想要……” 顾锦夏刚开口,便被从一旁冲出来的顾媛打断,顾媛一眼看到一名清雅绝伦的男人与顾锦夏相对站在一起,先是一愣,而后慢半步地朝他们走来,“姑姑,原来你在这里,我们找了你一个多小时了。这位是谁呀?” 顾媛慢半步时,向南天自她身后紧跟而来,目光先是自顾锦夏身上匆匆掠过,眼尖的发现她居然换了衣服,短裙成了长裤,还是男式长裤,心中骤然一缩,而后不偏不倚地落在卓尔不凡的俞安年身上,眸底已然浮现阴鸷。 “俞安年,锦夏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俞安年抢在顾锦夏前面简单介绍自己,脸上笑意盈然,似乎认识顾媛让他很高兴。 “她是我姑姑,我叫顾媛。”顾媛把‘姑姑’两字喊得沉而重,仿佛顾锦夏已经是既具年龄又具威严的长辈,无形之中让她老上几分。 俞安年人畜无害的笑,微偏了头迎上向南天沉沉的目光,“向总裁,幸会。” “幸会。”向南天冷冷回应,径直走至顾锦夏身边,脸色已经难看至极,“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 向南天不由分说去拉顾锦夏的手,顾锦夏下意识攥住枫叶揣进口袋里,另一只手被向南天握住,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他拉着离开。 “锦夏,记住我对你说的话,我等你。”身后,俞安年好听的声音在朗朗夜空中回荡,他声情并茂,煞有介事,说的与顾锦夏之间俨然有什么暧./昧之约一般。 顾锦夏黑了脸,俞安年……他是故意的,禁不住回头,俞安年站在一片空地上,月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洒在他身上,整个人像是被罩了一层光,朦胧又淡定,神秘又闲适,耀眼又温暖。 向南天的脸色一沉再沉,碍于顾媛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不好发作,直到两人坐进车里,他才冷着脸质问,“他就是上次送你回家的男人吧?” 顾锦夏不想回答向南天的问题,更不想去深思他莫名的火气,她把目光投向车窗外,顾媛还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娇美的脸上带着愁苦,望向向南天的目光热切而专注,显然对向南天的感情不一般。 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还在上大学,怎么就爱上了自己的姑父?是她以前太迟钝没发觉,还是她隐藏的太好? --- 今天的第二更~ 039 别致又有情趣的男人? 夜色阑珊,头顶星光闪烁,随着车子的疾行,高挂天空的月牙也在移动,你走它也走,静静地追逐着你,陪伴着你。睍莼璩晓 顾媛在车尾后跑了几步,弯着腰气喘吁吁地停下,后视镜里,她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顾锦夏垂眸,微阖上双眼,把星星月亮顾媛隔绝在视线外,静默不语。 “顾锦夏,你以前不是这么沉默的,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没有话想问我?”向南天出声,语气带着不满,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你想说什么就说,我洗耳恭听。”顾锦夏睁开眼,做出认真倾听的模样。 向南天握住方向盘的手一再收紧,关节处透出青白,俊脸冷冽冰冷,直到顾锦夏下车都未再说一句话。 回到家,顾锦夏梳洗完毕,打开电脑查收邮件,收件箱里除了两封促销广告再无其他,她点写信,点击排在通讯录第一的那个邮件地址,在主题和内容之间反复纠结,直到肖灿回来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写出。 肖灿见顾锦夏又对着电脑发呆不由凑过来瞄瞄,见她又在写邮件,不由感叹:“顾锦彦还没给你回信啊?” “嗯,他可能到了某个通讯不发达地带,或者忙的根本没有私人空间,不回信也不奇怪,我只是有点担心。”顾锦夏蹙着眉,细长的指尖终于在键盘上敲出一行字:二哥,我担心你。 肖灿切了一声,“顾锦彦要是没实力也不会去做无国界医生,他不需要人担心,你放心吧。” 肖灿虽这么说,可无国界医生经常出没战火连天的国家,生存环境和生命安全常常难以得到保障,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顾锦夏在后面又加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之后摁了发送,简短地完成了一封邮件。 肖灿和顾锦夏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无意中看到一旁的垃圾篓里有一片火红的枫叶,好奇地捻起来左看右看,“这枫叶哪来的?干嘛扔掉?” 顾锦夏一窘,枫叶正是俞安年给她的,她无意知道他的号码,所以一回来就随手丢弃了。 “哇哇,上面还有一串手机号码,是用什么工具一点点刻上去的,字迹遒劲,应该下了不少功夫,锦夏,到底是谁啊,这男人怎么能这么别致又有情趣呢?” “你怎么知道是男人写的?”顾锦夏看肖灿已经双眼放光了。 肖灿扬了扬手里的枫叶,“字迹表明他是男人,说吧,到底是谁用这么有情调的方法给你留号码?” 顾锦夏起身往阳台走,肖灿视线跟过去,在晾衣架上赫然看到一条男式长裤,就跟看到什么奸./情一般,夸张地哇哇叫起来,“你不说没关系,我直接打电.话问他是谁。” 肖灿言出必行,摸出手机就拨号码,顾锦夏受不了地转身扑过来,“别打,是俞安年。” “俞安年是谁?”肖灿手机举在半空,笑的灿烂灿烂的。 “上次我出院时你说很帅的那个。”顾锦夏咬牙,暗恨怎么会有肖灿这么个损友。 040 他想见她? “顾锦夏你深藏不露啊。睍莼璩晓”肖灿一听是自己念念不忘的那位帅哥,整个人都兴奋了,指着阳台上的长裤,笑的无比暧./昧,“说,是不是已经发展到床上了?” 顾锦夏白一眼肖灿,抢过枫叶往一本书里一放,故意沉着脸不理肖灿,肖灿讪讪的,知道再过火一点顾锦夏可就真生气了,呵呵笑着溜出顾锦夏的卧室。 当夜凌晨一点,俞安年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一接通,对方劈头盖脸便问:“你对顾锦夏是真心的吗?” “是。”他睡意朦胧,简直是下意识就做了回答。 “你不介意她是二婚?”对方的第二个问题。 “不介意。”对方问题犀利,语速飞快,简直不给他任何清醒和思考的时间。他回答完,才稍稍清醒过来,那边静默了一下,正在他欲问问对方是谁时,对方却忽然说一句: “很好,祝你抱得美人归。”而后便挂了。 俞安年反应过来,连自己都吃惊不已,他都回答了什么?他对顾锦夏,真的…… …… 肖灿辗转了半夜,扔掉手机立刻进ru睡眠状态,那个叫俞安年的,不仅长相好,声音也好听,就是不知道身价怎样,不过一切都抵不过两个字:真心! 翌日,顾锦夏照常去公司。 下午,顾锦夏和丁灵一起经过大厅时,向南天与一名男子并肩而行,他们面对面擦肩而过,向南天和那名男子都看了她一眼,她敛眸只当没看见,丁灵实时地打了招呼,免于尴尬。 顾锦夏脚步微顿,看向一旁的丁灵问:“向南天身边的那个人是谁?他怎么会在这里?” 丁灵奇怪地看着顾锦夏,“他是财务部的经理,当然会在公司了。” 顾锦夏心里一沉,如果她没认错那个人是向南天最好的朋友郑桀,恋爱时,与他吃过几次饭,他居然做了嘉禾的财务部经理?她入狱之时不是大哥接手了这个位置吗? “怎么了?顾经理?”丁灵看出顾锦夏的惊诧,纳闷的问。 顾锦夏忙掩住思绪,摇了摇头,若无其事地与丁灵一起去俞氏洽谈。 上次来时,蚌形大厦还未命名,今天一见,一片翩翩风情的枫叶醒目地在大厦正中间的位置,‘枫叶大厦’几个字炫目地映入行人的眼帘,别具一格。 “枫叶很精致,就像真的一样,好漂亮。”丁灵感叹。 顾锦夏心里怪怪的,垂了眼眸继续往里走,“进去吧,希望这次商谈能有进展。” 这是与俞氏项目经理的第五次商谈了,对方的条件异常苛刻,其他的承建商都怕没有项目,而他们罗列出的条件简直想要榨干投资人的钱一般,承建费比他们的同行高出许多。 一番商谈下来,对方坚持己见不肯退让,丁灵执行向南天的意思,也不肯退步,商谈再次陷入僵局。 离开时,上次的那名助理突然喊住了顾锦夏,“顾经理,我们俞经理想与你亲自洽谈,他在三楼等你。” --- 这两章是铺垫过度~ 041 亲爱的,你现在是我女朋友。 顾锦夏让丁灵先行离开,自己单独去见夏雨嘴里的俞经理,她猜想俞经理应该就是俞安年。睍莼璩晓 顾锦夏在夏雨的带领下走进俞安年的办公室,但俞安年并不在,夏雨看了一眼时间,四点一刻,而后指着一扇半开的房门,“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里面。” 顾锦夏道了谢,缓缓走向那扇门,没看到夏雨一时之间变得古怪的神色。 当看清眼前是什么时,顾锦夏惊了一下,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将近两百平的游泳池,此时游泳池上水波荡漾,可却不见人。 “俞安年,你在这里吗?”顾锦夏把文件和包包放在一张休息椅上,沿着泳池边缘寻找,她今天穿着藕色雪纺纱长裙,清澈的水里映出她娉婷的身影。 当她寻找一番无果时正欲转身离去,池面却哗啦一声,俞安年这才跃出水面,“锦夏,我在这里,你要不要游泳?” 顾锦夏摇头,她来见他是想和他谈谈合作的事。 “那你等我一下。”俞安年游到岸边,从泳池里出来,霎时露出他精壮结实的上半身,还有……两条遒劲修长的大腿。 顾锦夏立刻背过身去,俞安年看到她的耳后根一片通红,低低一笑。 一会儿之后,俞安年突然凑到顾锦夏耳边吹气,突如其来的滚烫气息,惊得顾锦夏脚下踉跄,瓷砖上有积水,她耳热脸红之余一个不小心就往地上倒,俞安年眼明手快地攫住她的细腰。 顾锦夏本能地攀住了俞安年的脖子,两人霎时抱在了一起,四目相望,她美眸里倒映出他的脸,他狭长眼眸微眯,眸底似有桃花纷纷盛开,眉梢眼角蕴着一片桃色。 顾锦夏似受到魔魅的蛊惑,动弹不得。 俞安年弯唇,慢慢接近顾锦夏嫣红的唇,就在即将吻上的一刹那,有个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安年,你在这里吗?”竟是与顾锦夏一模一样的话,只是对方显然比顾锦夏要热切一些,名字叫的十分熟络亲切。 顾锦夏一眼看到来人正是俞安年的相亲对象柳蓉,下意识推开俞安年,急急地低下了头。 俞安年见她低头,心里一紧。 柳蓉压根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顾锦夏,还撞见他们亲./吻的画面,心里一阵难受,“不好意思,是俞伯伯叫我进来看看你,所以……” “我爸也来了?”俞安年挑眉。 柳蓉点了点头。 俞安年叹气,本来还想请顾锦夏一起吃晚饭的,俞爸来了,说明那个让人头疼的俞妈妈也来了。 看这意思,应该还是撮合他和柳蓉,自第一次相亲之后,这样的撮合已经有好几次了。 “锦夏,走,去跟我的爸妈打声招呼。”俞安年自然而然握住顾锦夏的手。 顾锦夏欲挣开,他却握的更紧,并凑在她耳畔轻声低语,“亲爱的,你现在是我女朋友。” 042 对不起,她是我老婆 俞安年霸道地牵着顾锦夏走到了他的父母面前,俞爸俞妈正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俞爸手里拿着蛋糕,在喂俞妈妈吃。睍莼璩晓 见到俞安年牵着顾锦夏出来,两位老人都是一怔,不同的是,俞爸明显记得顾锦夏,而俞妈妈显然又忘了她。 “她是谁呀?”俞妈妈咽下嘴里的蛋糕,好奇的问。 俞安年咳嗽一声,大掌握住顾锦夏的双肩,不着痕迹的用力,“妈,她是顾锦夏,我女朋友,你见过很多次了。” “哦,是我们家安年的媳妇啊。”俞妈妈显得很高兴。 俞爸则有些尴尬,他还以为儿子上次拉来的只是临时搪塞他们的,哪里知道他们私下真的在交往。 “小夏,晚饭吃了没有,一起去吃晚饭吧。” “好。”俞安年抢在顾锦夏前面答应下来。 一行人自枫叶大厦出来,俞安年和顾锦夏并肩走在一起,柳蓉伴着俞妈妈走在后面,时不时传来她嘘寒问暖之声。 刚走至外间,令顾锦夏错愕的是向南天居然朝她直直走了过来,而他的车子就停在一旁,看样子是在这里特意等她。 向南天一眼扫过俞安年等众人,脸色冷沉地拽过顾锦夏搂在怀里,“跟我走。” “你是谁啊?干嘛抢我们家安年的媳妇。”俞妈妈大声嚷着,母鸡护小鸡一样瞪着向南天。 “婆婆,对不起,她是我老婆。”向南天克制有礼地解释。 这一秒,俞安年倏地双手握拳,但他双眸奕奕,俊脸如常,不见丝毫颓意。 “俞董事长,还请管好令公子。”纵然以前不知道俞安年的身份,在见到知名企业家俞峰之后也明白了。 “误会,这都是误会。”俞峰也认识向南天,知道他是嘉禾新晋一把手,此时摆出商业场上的脸谱,与向南天客套起来。 向南天与之寒暄几句便强拉着顾锦夏离开。 “锦夏。”俞安年轻声一唤。 顾锦夏徐徐回头,清澈的眸里似染了一层烟雨,似乎有不愿、不耐、和无奈,她转首不再看他之际,他心里砰砰乱跳,似兵荒马乱席卷他的所有思绪。 俞安年立在当地,直到向南天的车消失不见仍未收回视线。 这一变故让俞爸多少有些难堪,俞妈妈处于一片茫然中,而柳蓉,说不庆幸是假的。 “既然她是已婚,你以后就断了和她的关系吧。”俞爸踌躇一下,对俞安年说。 俞安年微微抿唇,“爸,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俞峰一愣,怔怔看着儿子走远,身旁的俞妈恨恨的说:“我们家安年的媳妇被人抢了,他难过了,我们要帮他抢回来。” 俞爸哭笑不得,柳蓉则愁云惨淡。 俞安年打了一通电.话后,驱车直奔江南春。 --- 求收藏~ 043 心疼她的过去 江南春。睍莼璩晓 顾锦夏、向南天和郑桀三个人坐在一个包厢内,起初郑桀的话还很多,天南地北层次分明地讲了一大通,但任他舌灿莲花,顾锦夏径直不开口,气氛也慢慢冷了下去。 “你们慢吃,我去一下洗手间。”顾锦夏起身走了出去。 郑桀看向向南天,眼里写着爱莫能助。 顾锦夏刚从洗手间出来手机便响了,一接通肖灿便问:“锦夏,俞安年到了没有?” 顾锦夏沿着走廊走至一处僻静处,讶然反问,“俞安年来江南春了?他来这里做什么?” 肖灿嘿嘿笑着掐了通话。 顾锦夏看着手机屏幕出神,脑海里忽地出现了俞安年儒雅俊美的脸,眸光熠熠,温润迷人。 心里一悸,不由摒除杂念去应对向南天。 回包厢时,无意中发现前面一个身影很熟悉,像是顾锦辉,顾锦夏忍不住跟了过去,他转身进了一间包厢,包厢门并未关,走近几步便听到熟悉的声音说:“小媛,我刚刚看到南天和郑桀在清莲厅,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真的?姑父在这里吗?太好了。”顾媛高兴地从椅子上奔了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还叫姑父,早应该改口叫名字了。”顾锦辉责怪,俨然向南天是他女儿的男朋友。 “爸爸~”顾媛红着脸娇嗔。 顾锦夏浑身僵冷地呆站着,她原本是想进去和大哥一家打个招呼的,她还有很多事要问大哥,可现在亲眼目睹,亲耳听到,大哥一家都在跟她抢丈夫! 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好问的? “本来说好媛媛开学,大家一起吃个饭的,这向南天大概早把这事忘了。”大嫂徐秀芹笑着说,丝毫没感觉到道德的谴责,礼仪的束缚。 顾锦夏忍不住浑身发抖,明明这里是温度适宜的恒温,她却遍体生寒,双脚像被钉子钉到地上,无法挪动。 眼看着顾媛朝着这边走过来就要看到了她,她也不知怎的,突然心生绝望,想要就这么冲过去质问一番,想要不顾一切地把向南天留在身边,她想到撕心裂肺,万箭攒心。 就在顾媛看过来的那一刹那,她挺起了xiong部,可腰间却猛地一紧,一股大力把她扯了过去,等到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一具高大的身子压住,嘴巴也被捂住。 惊慌失措中,顾锦夏看到是俞安年。 俞安年狭长的眼睛里全是心疼,那么明显,显然刚刚一定听到了大哥一家说的话,毋容置疑。 顾锦夏觉得难堪,甚至屈辱,眼泪控制不住滑出眼眶,顺着脸颊流到俞安年手上。 俞安年的指腹落在顾锦夏的眼角,温柔摩挲,“傻姑娘,朝三暮四的男人不值得你为他流泪。” --- 今天的第一更~姑娘们,喜欢安年的记得收藏哈~给你温暖的男子哦~ 044 妩媚多情的姑姑? 俞安年的声音犹如低沉优美的钢琴,清润悦耳,其中的关切,其中的含义,似柔韧的丝,缚住顾锦夏心头。睍莼璩晓 顾锦夏就像一块遭受暴风骤雨的小石头,用自己坚硬的外壳抵挡风雨,无畏伤害,可忽然有个人把小石头捂在掌心温柔呵护,小石头无可救药就感觉到了疼痛,流出了眼泪。 他越是安慰,小石头越觉得疼,泪也流的更多。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女孩儿的眼泪流进了他心里,湿漉漉的,心跟着酸涩而胀痛,俞安年叹息,捧住顾锦夏的脸,情不自禁吻去她汹涌的眼泪。 她的长睫毛在他唇间颤动,他尝到了她眼泪的味道,苦涩也美好,久久无法放开。 “安年……”直到一道惊诧声忽地在一旁扬起,像是惊醒了一双鸳鸯,顾锦夏慌忙推开俞安年。 俞安年安之若素地看向父母和柳蓉,“爸妈,你们也来这里吃饭,我预定了位置,你们先去吧。” 俞峰带着妻子脸色不好地走开,可并未说什么。 而柳蓉,脸色就真的是不太好了。俞安年明知顾锦夏是有夫之妇,还亲她?顾锦夏也是,这不是公然给丈夫戴绿帽子吗? “跟我离开。”俞家父母一离开,俞安年一把握住顾锦夏的手。 顾锦夏触电一般甩开,沉下脸,“我有丈夫你不是知道吗?更何况我不想跟你的关系复杂化。” 说完,转身匆匆离去。 回到向南天所在的包厢,顾媛正坐在向南天身边,整个人几乎趴进了向南天的怀里,葱白的指尖滑动着手机屏幕,“南天,你看看,我姑姑是不是特别妩媚多情?” 顾锦夏霎时呆站在一旁,顾媛已经改口了,在她父母的支持下。 也不知向南天看到了什么,整个人冷凝阴沉的可怕,连顾媛都不敢再多说什么,可仍然占据着向南天的怀抱。 半晌,向南天开口,“拿给你姑姑看看。” “好呀。”顾媛兴高采烈地走至顾锦夏面前,把手机里的内容给她看。 最新款的iphone里,清晰地播放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男人表情虔诚地吻着女人的眼睛,修长白皙的手落在她的下颚处,柔情款款,女人双眸半阖,泪光潋滟,乍一看,真的如顾媛所说,看起来妩媚又多情。 正是俞安年刚刚吻她的画面,虽只是吻的眼睛,可画面却诡异地透出一股浓情蜜意,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两人是亲密的情侣。 包厢里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郑桀突然站起来夺去了顾媛的手机,“好了别闹了,过了今天你就上学了,坐下好好吃饭。” 顾媛想要借照片再大做文章,可一眼瞥到向南天的脸色,便乖乖地坐到了向南天身边,娇笑倩兮地依偎着他。 “锦夏,你也坐吧。”郑桀招呼呆站着的顾锦夏。 --- 045 你脏,滚开 顾锦夏很想掉头离开,可她能去哪?向南天如影随形,大哥一家也时常碰面。睍莼璩晓 她坐了下来,她可以垂眸不去看向南天和顾媛的亲昵,却无法阻止顾媛的软语殷勤钻进耳朵,那一声声的南天,带着极大的讽刺和剧毒戳刺着她的心脏。 手边有酒,不知不觉喝掉了大半瓶,快要见底时,郑桀突然抢过了酒瓶,“锦夏,你喝醉了。” 顾锦夏脸色酡红,眼神迷蒙,确实有些醉了,她不满地去抢酒瓶,嘴里咕哝着:“郑桀你现在怎么能叫我锦夏?那是以前,以后你只能和他一样,”她的指尖摇晃着落在向南天身上,“和他一样叫我姑姑,呵呵……” 郑桀尴尬的要死,他和向南天同龄,大顾锦夏三岁,要叫一个小女孩姑姑?不要吧。 “我姑姑年纪轻辈分大,这没有什么难为情的。”顾媛皱着眉头,语气不满。 顾锦夏眼神飘忽,终于发现桌上还有另一瓶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去拿,向南天长臂一伸抢在顾锦夏前面拿走了,顾锦夏站到他面前,“拿来。” “你喝醉了。”向南天拧眉,把酒拿在手中就是不给顾锦夏。 顾锦夏伸手去抢,向南天后仰,她弯腰前倾,争抢中身子失去平衡,朝着向南天栽去,向南天动作奇快地推开顾媛抱住了她。 顾媛狼狈地跌坐地毯上,白着脸看着向南天抱着顾锦夏,顾锦夏迷蒙地眨了眨眼,有些搞不清状况。 “你醉的不轻。”向南天并没扶顾锦夏站起来,而是更加紧地抱住了她,看着她的目光温软,与刚才的冷沉截然不同。 顾锦夏轻笑出声,“你现在的样子很像以前,你想吻我的时候就用这种目光看着我。” 向南天怔了一下,顾锦夏醉眼朦胧,粉脸绯红,他禁不住低下头攫取记忆中甜美的味道。 “姑父……”顾媛惊痛地大喊。 这一声喊似乎喊醒了顾锦夏,她猛地推开向南天的脸,“你脏,滚开。” 向南天全身骤然一僵,额头青筋直跳,脱口而出:“顾锦夏你在假面舞会上和男人厮混一夜,我们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在场的郑桀猝然一惊,没想到向南天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是啊姑姑,你别给脸不要脸。”顾媛见形势急转直下,忙爬起来附和。 顾锦夏觉得头疼,脑袋似要开裂一般,轰隆隆的,都是向南天的话,扯平了扯平了……她抱着脑袋,扯着短发,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 “你们还要不要脸?”肖灿突然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扯过顾锦夏往身后一推,俞安年长臂一伸,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带锦夏先走。”肖灿对俞安年使眼色,俞安年点了点头,抱着顾锦夏出了江南春。 --- 到底有多少人看这篇文啊,求支持(=@__@=) 046 有多爱向南天? 肖灿瞪视着向南天,俏脸上满是痛恨,“向南天,我看你是忘恩负义,当初锦夏掏心掏肺的对你,为了跟你在一起和顾老爷子冷战两年多,你靠着顾家爬上了嘉禾的最高位,现在大权在握了,勾搭锦夏的小侄女不算,还拖着不离婚,你到底什么意思?” 肖灿言辞泼辣,气势如虹,把向南天骂的脸色铁青说不出半句话。睍莼璩晓 顾媛呸了一声,指着肖灿的鼻子回击,“你别自以为是,谁不知道你是肖家没人要的女儿,我和向南天的事还轮不到你个外人来说三道四。” 肖灿的脸几不可见的白了几分,她冷着脸,狠狠撂下‘狼狈为奸’四个字,而后离开。 …… 顾锦夏觉得有人在抱着她移动,他身上有股清爽的味道,陌生又熟悉,她勉强睁开眼,在熙来熙往的人群中,她看到俞安年好像在对着她微笑。 温柔儒雅,春风拂面般美好。 她觉得自己在做梦。 俞安年刚把顾锦夏安置在车里肖灿便出来了,他指了指驾驶座,“你来开车,我在后面照顾她。” 肖灿看了一眼俞安年的车,黑色奔驰,就算不是最新款,应该也不会穷到哪里去。 车子平稳地滑了出去,顾锦夏歪歪扭扭地坐不稳,俞安年抱住了她。 肖灿时不时从后视镜里观察俞安年,他看着锦夏的目光异常深邃,动作温柔,不像是有所图谋的样子。 “自从出狱撞见向南天出轨,她就一直在压抑自己,今天肯定是太伤心了,否则也不会醉成这样。”肖灿摇摇头,“她就是太逞强了。” 闻言,俞安年重重皱眉,“你是说向南天和顾媛……被锦夏亲眼看到了?” 肖灿讥诮勾唇,可眼里又有心疼,“可不是吗,就在锦夏出狱那天,她努力表现终于争取到提前出来了,想给大家一个惊喜,结果却是覆灭。” 俞安年搂着顾锦夏的手臂悄悄收紧,“覆灭?你说的是不是太严重了。” 肖灿叹了口气,“你这么说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顾锦夏有多爱向南天。” 俞安年沉默了。 到了肖灿的住处,顾锦夏是被俞安年一路抱上去的,乘电梯的时候,大家都看着她,顾锦夏醉的稀里糊涂的,脸又埋在俞安年怀里,压根感受不到众人窥探的视线,倒是俞安年面对众人诧异打量的眼神还一派泰然,让肖灿都有些佩服了。 “肖灿,我难受。”进了房,顾锦夏揪着俞安年的前襟低语。 “难受就吐出来。”肖灿无语了,被俞安年抱着还喊她的名字,这不成心让俞安年失落吗? 俞安年在肖灿的指挥下抱着顾锦夏进了卫浴间,两人一起劝顾锦夏吐出来,可她摇着头,咕哝着自己难受却不吐。 最后只得把她放在床上,俞安年照顾了她大半夜才走,中间顾锦夏梦呓着叫向南天的名字,听的肖灿既火大又心酸。 也不知俞安年会怎么想? 047 性~爱视频曝光 清晨,持续的敲门声惊扰了顾锦夏和肖灿的睡梦。睍莼璩晓 顾锦夏宿醉,抚着头起身出来时肖灿已经开了门。 “一大清早的,这谁啊?”肖灿不满地嘟囔。 门一开,一个苗条的身影闪了进来,竟是顾媛。 肖灿和顾锦夏都是一愣,她来做什么? 顾媛四十五度角扬起脸,直截了当地把一个红色优盘递给顾锦夏,“姑姑,这是我和南天给你的出狱礼物。” 顾锦夏心里一沉,站着没有动作。 顾媛转向怒目相视的肖灿,“你是她的闺蜜,你帮她收着吧。” 红色的优盘被塞到了肖灿手里,“很精彩,一定要记得看哦。” 顾媛娇笑着往外走去,走至门口又忽地回头看着顾锦夏说:“今天我正式上课了,大三的课程挺多的,但是我会抽出时间陪姑父,姑姑,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一席话,气的顾锦夏手脚冰凉,肖灿冷着脸上前,砰一声关上房门。 “你说里面会有什么?”肖灿颠了颠轻巧的优盘,转身朝自己房里的电脑走去。 顾锦夏心凉如水,猛然想起假面舞会那一夜,看向优盘的目光猝然变得惊慌,“肖灿,不要看。” 肖灿动作快,她话音未落,里面的第一个视频已经被打开了。 “吼……”安静的房间里突然传出男人舒爽的欲./望之声,夹杂着明显的肉ti碰撞声,很响很响,光听声音,就可预见画面里的男女是多么的放.荡。 顾锦夏双腿一软,差一点跌倒在地。 肖灿盯着视频足足三分钟,目不转睛,接着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转首对着顾锦夏说:“这里面的女人一看就不是你,你怕什么。” 昨天晚上向南天的话肖灿听见了,对于顾锦夏假面舞会上的遭遇她也有了揣测,但她不敢有所表露。 顾锦夏硬着头皮走至肖灿身边一探究竟,一看之下大吃一惊,画面里大张着腿的女人确实是她。而男人,正是那晚顾媛安排的那个。 “明眼人一看这是剪接上去的,你这里长痣了吗?”肖灿指着画面里女人的大腿侧面,那里有颗明显的黑痣。 顾锦夏摇头,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再看这个是什么。”整个优盘里只有两个视频,肖灿关了第一个点开第二个。 同样的内容,不同的是男女主角,向南天穿着睡袍,身下压着顾媛,窄腰前后晃动,顾媛媚眼如丝,双臂搂着向南天的脖子,哼唧着叫他姑父。 她似乎每叫一声姑父,向南天便会更加用力…… 顾锦夏浑身发冷,同样的肉ti撞击声,是她丈夫和侄女的,他们不但要让她亲眼看见,还要保留让她随时回忆疮疤。 视频里的交./欢越来越火爆,肖灿猛地拔下优盘甩了出去,“这顾媛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锦夏你不要手下留情了,离婚吧。” “我的婚姻关系到顾家在嘉禾的持有股,只有等二哥回来才能做决定。” 肖灿似乎恍惚了一下,拉着顾锦夏坐到电脑前,“现在就给顾锦彦发邮件,问问他顾家他还要不要了?” --- 第一更~ 048 突来的存储卡 顾锦夏打开邮箱,里面空空如也,顾锦彦并没有回她邮件。睍莼璩晓 肖灿看的一清二楚,“你再写。” 顾锦夏点开发件箱,却看着屏幕发呆,她想说的都说了,可二哥就是不回她,到底是真的无法收发邮件,还是故意不理她? 肖灿见她发呆,跺了跺脚,“我来发。”她把顾锦夏挤到边上,十指纷飞,很快地打出一句话:向南天出轨了,我要和他离婚,请速回。 标题就这么一句话,而内容,是一长串毫无意义的句号。 肖灿果断地点了发送,顾锦夏连阻止都来不及。 “我敢保证顾锦彦要是看到这封邮件,三天之内一定会回南陵。”肖灿语气笃定,眼神却变得有些缥缈。 顾锦夏不置可否,对于二哥顾锦彦,她好像一直不太了解他。 一大早两人的心情便被顾媛故意破坏了,尤其是顾锦夏,简直是心血淋漓。 肖灿有心陪她,她说公司有事要去一下,只得由她。 顾锦夏走之后,肖灿偷偷给俞安年打电./话,汇报了刚刚的‘性./爱视频’事件。 俞安年一听之下,心口阵阵发紧,当听到里面不是真的顾锦夏时,他一颗高悬的心才缓缓落下,可一想到那一夜,他整颗心又紧紧揪了起来。 刚结束通话,夏雨领着柳蓉走了进来。俞安年皱眉,目光落在柳蓉脸上,柳蓉细眉大眼,纤细柔美,皮肤白皙,算是个漂亮的美女,可他却毫无感觉,脑海里全是顾锦夏的一颦一笑。 夏雨见自家老板看着美女丢脸地发呆,咳嗽一声,“俞经理,柳蓉小姐说有事找你。” 俞安年回神,绕过办公桌请柳蓉坐到了沙发上。 夏雨端来了茶,两人边喝边聊,柳蓉看着俞安年,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身上,温润如玉,清绝俊雅,只需一眼,便让女人心神荡漾。 “这个是我舅舅叫我给你的。”柳蓉从自己的钱夹子里拿出一片小小的存储卡,小心地递给俞安年。 俞安年挑眉,“是什么?” 柳蓉忽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慢吞吞地解释:“我舅舅喜欢做生意,前几年和人合伙搞了个游乐场,赚了不少钱,他现在又和人一起买了一块地,说是想盖商品房,他知道俞伯伯和我爸妈关系好,估计是想请你帮忙吧。” 俞安年了然地点头,“好,我看过之后会给他答复的。” 柳蓉喜出望外,忙道了谢。 时间过得很快,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聊了半个小时,柳蓉支吾着终于鼓起勇气邀请,“晚上我想请你吃饭,可以吗?” 俞安年一脸歉意地拒绝了,柳蓉眼里的失望一闪而逝,笑着离开。 俞安年把存储卡放入读卡器插入usb接口,里面的内容自动弹跳出来,原来只是个视频,点开,画面并不专业,拍摄的是一块荒地,周围人烟稀少,还稀稀拉拉地住着人家,还有几间看起来像养殖场。 俞安年判断这并不是个好地方,正欲关掉,可画面一跳,陡然出现了一间卧室。 这间卧室不是别处,正是假面舞会那一夜他入住的白凤酒店套房。 --- 第二更~ 049 只要是顾家三小姐的脸就行 看着熟悉的卧室,俞安年一颗心狂跳不已,他看见自己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仿佛燥热地走来走去,而后突然出了卧室,五分钟之后,他抱着一个穿着白色礼服带着猫面具的女人进了卧室。睍莼璩晓 那个女人,是破窗而入压倒他的那个。 那夜模糊不清的记忆蜂拥而至,正当他心口砰砰乱跳想要看个究竟时,视频结束了。 最后的镜头定格在他倾身压在女人身上。 柳蓉的舅舅……故意留了一手。 俞安年霍然起身,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以他平时的谨慎,那天不可能被下药,事后他思来想去想到这件事只能是柳蓉的母亲做的,那天晚上她到俞家拜访,他用自己的杯子喝了茶,之后便感觉不对劲。 原想自己一个人找个没人的地方坚持到药效过去,没想到柳蓉‘凑巧’出现在了他的套房。 …… 嘉禾大厦。 上班时间,顾锦夏再次来到财务部,刚好郑桀看到她,请她进了办公室。 顾锦夏打量一圈办公室,相比较一年前,这里并无多大变化,可坐在那张办公桌后的人却变了。 “我可以看看公司过去一年的账目吗?”顾锦夏直言来此的目的。 郑桀愣了一下,脸现犹豫,显然并不同意,顾锦夏看着他的目光慢慢变得锋利,他堆起笑,“那你等一下,我去拿手工帐。” 郑桀走向里间的档案室,顾锦夏等了一分钟,跟着走了过去。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郑桀一手拿着文件,一手握着手机,听见脚步声立刻转过身,同时挂了电./话。 顾锦夏挑眉,“跟向南天请示?” 郑桀脸色一僵,“这是公司过去一年的主要账目,还有其他两本。” 顾锦夏接过,开始细查起来。 越是往下检查越是心惊,在过去的一年里,嘉禾居然是亏损盈利,有问题的账目高达四十亿。 “你还没走啊。”顾锦夏正看得心惊肉跳,冷不防冒出一个声音吓了她一大跳。 抬头一看,是顾媛。 “我中午放学来这里时就听说你在查账,这都晚上八点了,还没查完?”顾媛穿着轻快的白裙子,扎着高高的马尾,清纯娇美,是名副其实的大学生。 “没有。”顾锦夏低头继续。 顾媛俏皮地双手撑在桌子上屁股一抬,坐在了顾锦夏边上,低头看着繁杂琐碎的账目,开口说的话却与之毫无关系,“姑姑,早上的视频看了吧,怎么样,精彩吧。” 顾锦夏浑身一僵,缓缓抬头定睛看着顾媛,“里面的人根本不是我,所以你威胁不到我。至于你和向南天的,除了恶心,我还真没有其他感觉。” 后半句话让顾媛俏脸一白,紧接着有恃无恐地哼了一声,“里面的女人不是你又怎样?只要是顾家三小姐这张倾城倾国的脸,往记者那里一放,不是你也是你。” --- 第一更~ 050 高空强吻 顾锦夏生硬地盯着顾媛,顾媛被看的气势萎顿,又不甘心地梗着脖子瞪着顾锦夏,“记者看到那种视频,他们才不管真假,反正到时候你只会身败名裂,成为整个南陵市的笑柄。睍莼璩晓” 顾锦夏直直地看着顾媛,如果她真把视频抖出去,记者深挖,不仅她会颜面扫地,这也等于向世人告知她与向南天的婚姻出现了危机,连嘉禾的股票都会跟着跌,更何况,如今的嘉禾看起来是外强中干。 “你们聊的什么?”向南天走了进来,高大挺拔,器宇轩昂。 顾媛立刻跳下桌走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甜软的叫,“姑父,你下班了?” 已经晚上八点多,恐怕整座大厦只剩他们几人了。 向南天点头,顾媛高兴的直笑,“我饿死了,等你那么久,我们走吧。” 顾锦夏看见向南天没有推开顾媛,目光一瞬碎裂之后淡静地低头,眼前的数据报表却再也看不进一个字。 “好。”向南天低沉的嗓音,简短的回应。 顾媛得意地看向顾锦夏,可惜她连头都没抬一下。转身离开之际,她忽然跑回来伏在顾锦夏耳边低语,“姑姑,其实我相比较而言我还是喜欢叫他姑父,比叫名字,感觉总是有点不一样。” 这一次,终于成功让顾锦夏惨白了脸色。 顾媛这才心满意足地挽着向南天去餐厅。 …… 九月的夜晚,风已经很凉。 今晚的风尤其大。 顾锦夏孤单一人立于嘉禾大厦楼顶,望着楼下的灯火辉煌,感受狂风肆虐的感觉。 她的短发被吹的凌乱飞舞,身上的衣服晃荡着离开肌肤,全身冰凉,脸上是只有自己独处时才会露出的悲伤痛苦。 她孤零零地站在那,连背影似乎都跟着伤心。 忽然,一件风衣披到了她身上。她惊了一下,回头一看,俞安年俊美无俦的脸在薄光里出现,狭长的眼眸倒映着万家灯火,璀璨生辉。 顾锦夏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我四点下班就来等你了,结果等到嘉禾的人都走光了也不见你出来,最后只好过来找你了,嗨,别说,楼下的保安挺负责的,我花了半个小时才说通他们让我进来。” 他声音本就清润动听,此时刻意温柔,简直如低沉的小提琴,不着痕迹地抚慰人的心灵。 顾锦夏慢慢敛了脸上的情绪,想要冲俞安年微笑,可想到他一定看到了向南天和顾媛一起出去的情景,她就笑不出来。 “顾锦夏,我们交往吧。”俞安年的话随风飘进顾锦夏耳中,让她茫然地歪头看着他。 “你说什么?” 俞安年眸光转深,一时之间变得无比深邃,他突然捧住顾锦夏的脸,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深深地吻上去,淡淡的,似乎有茉莉花的幽香。 似曾相识。 --- 第二更,求收藏啊伙伴们~ 051 新恋情曝光 她的唇柔软到不可思议,清新的茉莉花味,淡淡缠绕。睍莼璩晓 他情不自禁探入她的口中,方寸之间,是想不到的芬芳甜蜜。 越吻越深,越深越激烈。灵活的舌直直探进女子的喉咙深处,似要把她的一颗心都卷出来。 顾锦夏几乎窒息,终于回神。 猛地推开俞安年,冷着脸看着他。 俞安年对着她儒雅温柔的笑,可说出的话却放dàng不羁,“没想到站在高楼上接.吻感觉这么棒。” 顾锦夏红了脸,抬脚就走。 俞安年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电梯里,顾锦夏盯着某个点不理他,他双手插在裤袋里,电梯壁上映出他风流倜傥的模样,他笑着凑近顾锦夏,“我说的交往,你明白了吗?” 顾锦夏心里一悸,视线缓缓落到俞安年清俊的脸上,慢慢吐出一句话,“我不需要你同情。” 俞安年一怔,忙摇头,“我不是同情你,我……” 恰好电梯到了,顾锦夏不等他把话说完便走了出去,俞安年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疼了一下,而后笑着摇摇头,告诉自己:徐徐图之。 尤其是爱情,急不得,更何况他喜欢的人还是遭受双重背叛的女孩子。 两人一起出了嘉禾大厦,都未吃晚饭,自然要去觅食。 俞安年选择的地方比较偏僻,但食材选取很新鲜,味道也地道,顾锦夏吃的饱饱的,心情似乎也好了点。 刚放下筷子,手机响了,顾锦夏拿出一看是一条信息。 是肖灿发来的,半个字都没有,只是一张照片,向南天扶着顾媛的腰在跳舞,表情俊朗深沉,背景美轮美奂,他们身后侧还有其他男女,依稀是宴会现场。 “怎么了?”俞安年见顾锦夏看着手机发呆,不由询问。 向南天还穿着白天的那套阿玛尼黑西装,玉树临风,成熟深沉。而顾媛却换上了嫩黄的小礼服,青春娇丽不失庄重。 郎才女貌,看起来挺般配。 “锦夏……”俞安年担忧轻唤,却并未探过身子去看顾锦夏到底在看什么。 顾锦夏放好手机,冲着俞安年莫名的温柔一笑,“没什么,我们走吧。” 这一笑,让俞安年心中一荡。笑着站了起来,和顾锦夏出了九曲十八弯才找到的小餐厅。 俞安年直把顾锦夏送回家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楼下挥手作别时,他提醒她,“我说的你好好考虑一下。” 顾锦夏头也不回地冲进楼道进了电梯,没有任何回应。 翌日,一则标题为‘青年才俊向南天或另结新欢’的消息在各大媒体出现,势如破竹地掀起一股流言蜚语。 向南天本不出名,出名的是两年前的那场盛世婚礼和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豪门富女嫁凤凰男的爱情传奇。 两年前,顾锦夏与向南天结婚时,就有记者报道过他们之间的爱情。因为是顾家三小姐的身份,堂堂一个集团千金下嫁名不见经传的孤儿,所以备受关注。 政商名流们也由此记住了向南天这一号人物,而他展现的商业才能,在之后的两年里令人对他真正的刮目相看,多家财经杂志曾采访过他,因此,整个上流社会几乎没有不知道他的。 这一消息一经爆料,顾锦夏立刻成了记者刨根究底的对象。 052 成为被同情的原配 早晨,顾锦夏按部就班地起床,洗漱,去公司。睍莼璩晓 刚伸手去开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一看,是一串陌生号码,接通,俞安年的声音立刻扬起,“锦夏,听我的,现在不要出门。” 顾锦夏顿觉莫名其妙,只听俞安年又说:“你现在上网看看有关向南天的消息,不出门绝对是明智的选择。” 俞安年口气严肃,顾锦夏狐疑地回房打开电脑输入关键字‘向南天’,立刻成串地列出有关他的消息。 最新一条是‘青年才俊向南天或另结新欢’,边上贴着与顾媛亲昵跳舞的一组照片,两人手牵手入场,跳舞,离开,同乘一辆车。 顾锦夏从上看到下,手里的手机一个失神掉到了地上,她忘记了并没掐断通话,俞安年听到异响,焦急的声音一遍一遍传来,可却无人理会他。腹黑王爷的毒医丑妃 顾锦夏呆坐在椅子上,忘记了手机的存在。 不一会儿,肖灿冲了进来,一眼看到顾锦夏的电脑开着,嘴里冒出一句靠,而后啪地一下合上笔记本,对顾锦夏说:“昨晚那个宴会有记者,我已经叫他们删了照片不要乱写了,谁知还是有人发了上来。” 这种八卦消息,有一家媒体发,就会有第二家,第三家,尤其是在网上,生怕迟了一步点击人气比不过人家,标题起的一个比一个有噱头。 什么凤凰男判节,高富美被甩,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评论更是杂七杂八不能看。 目前看顾锦夏是受到同情的对象,但舆./论是受媒体引导的,谁知道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那就这样吧 而顾锦夏,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锦夏,不要介意。大不了这几天在家休息。”肖灿拍了拍顾锦夏的肩膀,她也是刚接到俞安年电./话才知道的,现在真是后悔死了,早知道昨晚再凶一点,让那些无良记者不敢乱写。 顾锦夏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去忙你的。” 肖灿在电视台工作,竞争激烈,压力很大,可却从没见她诉苦,反倒都是安慰她的,只因她婚姻危机。 肖灿捡起手机塞到顾锦夏手里,“俞安年急坏了,说等一下就过来。我先去看看门外有没有记者。” 肖灿走到门边趴在猫眼上看,果然看到门口有晃来晃去的人影,男女都有,顿时血气上涌,气的面目狰狞,站在原地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回身看住顾锦夏。龙游小溪 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出门。 半个小时后,有人敲门。 肖灿跳起来去看是谁,顾锦夏继续靠在床头看书。 肖灿趴在猫眼上往外看,一团白严严实实地堵住了视线,难道那些记者走了?她狐疑地嘀咕,犹豫了一下打开了一条门缝,一道白影移到了她的眼前。 她顿时惊诧地瞪大眼,张大嘴去看客厅里挂着的时钟,没有三天,甚至还不到二十四小时,顾锦彦就回来了。 -- 今天第二更了,亲们,今天送咖啡了吗? 053 他是我男朋友 “锦夏是不是在你这里?”顾锦彦的声音透着沙哑,他身上还穿着白大褂,脸带疲惫,风尘仆仆。睍莼璩晓 “锦夏在屋里,你刚下飞机?”肖灿打开门,这一开,才看见顾锦彦身后侧还站着一个人,原来俞安年也到了。 顾锦彦往里走,眼角余光瞥见仪表堂堂气度不凡的俞安年也跟着进来了,顺口问肖灿,“他是你男朋友?” 肖灿浑身一僵,脸色不由自主苍白了三分,半天才裂开嘴冲着顾锦彦微笑着回答,“你错了,他是锦夏的男朋友,俞氏建筑的少东家。” “俞安年,这位是顾锦彦,锦夏的二哥。”肖灿又歪头看向俞安年,指着顾锦彦给他介绍。 俞安年礼貌的伸出手,“你好。”穿越之腐女收夫 顾锦彦微看了一眼俞安年的手,挥了挥手,表示不用客气,俞安年眼尖的发现顾锦彦手上还带着医用手套,上面依稀有着血迹。 兼之刚刚听到肖灿的话,不难猜出顾锦夏的二哥一定是披星戴月赶了回来。而他和肖灿之间,似乎有那么一点非同寻常的微妙。 “锦夏,我回来了。”顾锦彦一眼看到卧室门口出现的人,一双眼睛瞬间亮了几分,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欣喜和愉悦。 “二哥。”顾锦夏激动的一下扑进了顾锦彦的怀抱里,她写邮件给他,他怎么也不回,由起初的暗恼到后来的担心,两年了,自她结婚他离开,整整两年,音信全无。末世冰火之心 顾锦彦抱着顾锦彦,久久不曾放开她。 “刚刚肖灿说他是你男朋友,真的?”顾锦彦看向俞安年,问顾锦夏。 顾锦夏一愣,还未回答,便看见俞安年一双桃花眸在对她放电,他的眼睛生的极好,眼尾微微上翘,即使不笑也给人微笑之感,此时对她眨眼,电光十足,让她耳根偷偷发热。 顺着俞安年的暗示,顾锦夏偷偷看向肖灿,肖灿裂开嘴笑着,可眼里有着忽闪,她心思一转,答道:“他是我男朋友。” 顾锦彦整个人都怔住了,怎么也没想到向南天出轨,他们还没离婚,锦夏已经有了男朋友?他有些无法接受。入戏太深 “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讲清楚。”顾锦彦大马金刀的往沙发上一坐,揉了揉酸胀的双眼和太阳穴。 他可是从手术室直接冲出来赶飞机的,几乎飞过了大半个地球才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来。一天一夜的奔波。 相比较而言,顾锦夏最为敬重二哥,于是坐下慢慢讲自己出狱以后发生的事情,而肖灿打来水给顾锦彦洗脸洗手。 顾锦夏的描述克制简洁,谈向南天出轨的事只三言两语,着重点都放在了嘉禾的人事变动上。 顾锦彦拧着剑眉怜惜地看着顾锦夏,“今天的报纸我也看到了,你放心,我会尽快和庞城联系,叫他公布父亲的遗嘱。” 054 顾锦彦插手 一番长谈之后,顾锦彦起身立刻就要去处理,恨不能让顾锦夏立刻与向南天结束夫妻关系。睍莼璩晓 “二哥,你还是先休息一下,离婚的事不急在这一时,何况还要想办法避免对嘉禾的影响。”顾锦夏看着自己的二哥,脸上都是心疼。 顾锦彦给了顾锦夏一个安心的微笑,“傻姑娘,你说的我都考虑在内,你放心,我们顾家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向南天。” 顾锦彦还是要走,肖灿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要不你先在我这里睡一觉再去办事?” 顾锦彦摇头,“我会先回顾家休息,我倒要看看向南天是如何鸠占鹊巢。” “锦夏,你跟我一起回家吧。”顾锦彦顿了一下,看着顾锦夏认真的说。 重生之玉如意 顾锦夏慢慢摇了摇头,顾锦彦眼眸变深,没有多说什么离开了。 俞安年看着顾锦彦昂藏的背影若有所思,顾锦彦,很不一般,而他看着锦夏的目光,很耐人寻味,有点并不完全是兄妹的感觉。 而锦夏,看起来却一无所觉。 肖灿就不同了,明显是知道什么。 “那些记者终于走了,对了,你们来的时候他们就走了吗?”肖灿故意松了一口气,笑着问向俞安年,活泼轻松的语气,不着痕迹地活跃气氛。 提起这个,俞安年看着顾锦夏意味深长的一笑,“锦夏有位好哥哥,他一出现,跟个煞星似的,十分权威气派地一一要求他们拿出记者证,再一一恐吓威吓,结果他们都吓怕了。”第一日不落帝国 肖灿瞪大眼,惊奇地问:“顾锦彦怎么吓他们的?” 俞安年雅致一笑,夸张地绘出手术刀的图形,“他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带血的外科手术刀。” 肖灿眉目一翘,哈哈笑着笑倒在沙发上,拍着手说:“对,这还真是顾锦彦的风格。” 顾锦夏也跟着笑,她的二哥,有时正经,有时桀骜不驯,做出这种事,并不稀奇。 三人聊了一会儿,肖灿借口进去睡个回笼觉,客厅里只剩俞安年和顾锦夏。 “你同意我们交往了,我很高兴。”俞安年目光缱绻地看向顾锦夏,脸上都是欣悦。 顾锦夏愣了一下,瞬而反应过来,摇着头否认,“我没有同意,刚刚只是……”权宜之计?到底为什么要骗二哥,她自己都有些糊涂,不明白俞安年为什么这么要求。帝龙修神(gl) 她否认,俞安年并没有失望或是落寞,而是静默微笑,傻姑娘,她最起码是信任他的,否则刚刚不可能会顺着他的意思承认他是她男朋友。 或者在不知不觉中,她跟自己一样,也动心了。 只是他洞悉自己的感情,选择面对,而她,只是懵懂不知。 徐徐图之,徐徐图之…… 在顾锦夏的要求下,俞安年护卫着顾锦夏出了门,两人先是一起吃了早餐,而后俞安年送顾锦夏去嘉禾。 没想到嘉禾停车场居然潜伏着记者,顾锦夏和俞安年被围个正着。 055 带她逃离围追 嘉禾的地下停车场。睍莼璩晓 俞安年和顾锦夏一下车,数道镁光灯对着他们啪啪乱拍,俞安年反应迅速地对顾锦夏说:“上车。” 有反应快的记者冲上前逼视着顾锦夏问:“请问顾小姐,您的先生是否真的另结新欢?” “您是否知道您先生的新欢是什么身份?” “通过和您的婚姻,向先生今非昔比,在商业界已经崭露头角,很多公司愿意与他合作,请问您是不是被利用了?向先生当初真的爱您吗?” 问题,接踵而至,一个比一个锋锐,令人难堪。 俞安年沉了脸,绕过车身把顾锦夏护在怀里,“听我的,上车。”他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挡住若干记者,拥着顾锦夏上车。 “请问你是谁?是顾小姐的什么人?”眼看着今天采访的主角一句话还未说便上了车,记者们纷纷把矛头对准了俞安年。带着空间去抗日 这是一个敏感的时间点,被背叛的高富美身边出现了一个优质男,足够引起强大的八卦旋风。 俞安年面色沉静,替顾锦夏关好车门后一言不发地回到驾驶座,他的举止雅贵,行为坦荡而波澜不惊,但就是这样的平静,让记者们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有那么一刻,眼睁睁看着俞安年坐进了车里。 直到响起引擎声,记者才反应过来,好似打了鸡血一样不要命地围着车子。 俞安年瞥一眼顾锦夏,她的脸色异常的苍白,任谁被记者揭开心中的疮疤都不会好受。 俞安年伸手从一个牛皮纸袋里掏出一沓红票子,降下车窗高高扬起手往空中一撒,如天女散花,红票子漫天飞舞。 俞安年一连撒了三次。 记者群情激动了,先还有那么一刻的犹疑,毕竟他们来此的目的是做采访,可面对从天而降的毛爷爷,他们哄抢起来,忘了目的。冷血老公太温柔 俞安年一脚踩下油门,毫无阻挡地冲了出去。 顾锦夏回头,看到刚刚那些严刑逼供似的记者们,或弯腰,或蹲下,或追着红票子,她这才意识到——俞安年扔了大把大把的钱。 低头,脚下有一个空了的牛皮纸袋。 “俞安年,你疯了。”顾锦夏脱口而出。 俞安年打着方向盘,冲着顾锦夏温雅一笑,“很管用,不是吗。” 顾锦夏无语了,可同时,心里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回头,透过车玻璃看着记者数钱的模样,想必俞安年料定了这一幕。 公司是去不成了,顾锦夏心里有些烦闷,俞安年接了个电./话,转头看着她问:“跟我一起去医院好不好?今天我母亲例行检查。”静逅佳姻 顾锦夏索性点头,俞安年尔雅一笑,顿时让春风十里自惭形秽。 医院里,俞安年陪着俞妈妈在检查室里进行检查。 她一个人坐在长廊的座椅上,看着来往的病人家属和医护人员。突然,一个人站到了她面前。 顾锦夏抬头一看,居然是丁灵。丁灵冲着她笑的友好甜蜜。 “顾经理,你怎么在这?”丁灵笑着问。 “一个朋友的母亲生病了,我过来看看。”顾锦夏笑着回答,这才想起今天似乎是休息日,丁灵不上班。 不一会儿,俞安年搀着俞妈妈出来了,丁灵一看顾锦夏嘴里的朋友竟是俞安年,脸上的神色悄然变了变。 丁灵借口离开,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摸出手机打电.话给向南天。 056 两个男人打架了… “总裁,顾经理现在在仁和医院,和俞氏的俞安年在一起。睍莼璩晓” 丁灵站在楼梯的拐角处,安全门只开了一边,她给向南天打电.话时,顾锦夏和俞安年带着俞妈妈正走到了这里。 听见丁灵的声音,顾锦夏脚步一顿,眼里闪过震惊、愤怒、伤害…… 俞安年脸上闪过诧异,一霎之后绕过俞母握住了顾锦夏的手。 顾锦夏冲他虚弱的笑笑,“我们从电梯走吧。” “不要,我们家安年的妈妈有电梯恐高症。”俞妈妈撅着嘴,不愿意。 俞安年紧了紧顾锦夏的手,冲她抚慰的微笑,“傻姑娘,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你还有我,不要难过。” “对,还有我们家安年。”俞妈妈毫无缘由地附和,且一脸的鼓舞。 少女大召唤 顾锦夏敛了情绪,笑着点头。 丁灵没想到顾锦夏会出现在这里,脸上满是僵硬,低着头从他们面前匆匆走过。 半个小时后,向南天出现在仁和医院。俞安年先于顾锦夏发现他。 “你带我母亲去测血压,我去拿化验报告。”俞安年把俞母交给顾锦夏,顾锦夏点头答应了,带着俞妈妈去排队等量血压。 “你开车速度挺快。”俞安年走至向南天面前,挑起秀挺的眉,双手插着裤袋昂扬地挡住向南天看向顾锦夏的视线。 他如此,简直是公然的挑衅。 向南天看着俞安年皱眉,“我是来找顾锦夏的,麻烦你让开。” “她正在陪我妈量血压,没空。”俞安年泰然自若挡住向南天的去路。风云之我是聂风的娘 “你想做什么?”向南天慢慢变得冷冽,黑眸透着冷峻。 俞安年笑笑,忽而扬言,“除了揍你,真不想做什么。” 话音一落,俞安年出手,凌厉的拳头直捣向南天的俊脸,向南天赶忙躲开,堪堪躲开俞安年利落的一拳,下颚处擦过拳锋,疼痛倒在其次,向南天只觉得愤怒。 俞安年还冲着他挑眉微笑,向南天也不示弱,两个大男人立刻打了起来。 “这一拳,是因为你出轨。” “这一拳,是因为你出轨了还不离婚。” …… “这一拳,是因为顾锦夏,我替她打你!!!” 每实实在在地打到向南天一拳,俞安年都会奉上一句话,他越说向南天的脸色越加铁青。韦姑娘小传 向南天从未想过,看起来温雅翩然像个小白脸的俞安年,居然拳脚功夫了得,任他平时多加锻炼的这份力量和迅速的反应,也逃不过他训练有素的击打。 可是,他是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被自己妻子的男性朋友打到狼狈? 向南天咬着牙迎头痛击,俞安年毫不手软。 “啊——”终于有人发现了这边硝烟四起的动静。 两个男人,像两头争抢地盘的狮子,死命相斗。 惊叫声惊动了附近的其他人,人们好奇地东张西望,终于看到两个英俊不凡的男人在拳脚相向。 顾锦夏终于发现了,惊得赶忙跑到他们身边。 “你们这是做什么?” 057 完美刚柔并济男 医院白色的走廊上,俞安年白裤白衣,怎么看怎么像如兰的君子,可此时,那拳头虎虎生风,早把向南天打的鼻青脸肿。睍莼璩晓 向南天一身黑西服,西装革履,气势凌厉,虽挨了打,却不见丝毫狼狈之态。 顾锦夏的一声喝斥,顿时惊扰了两头雄狮。 俞安年杵在半空的凤眼拳迟疑了一下,但就那么一下,紧接着毫不留情地落在了向南天的门面上,这一下,向南天不破相也得在家养上个十天半个月,如此,便不会叫人监视顾锦夏,不会随时出现在顾锦夏身边。 顾锦夏见俞安年还打,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回头,见到向南天踉跄后退了三步,大手并未捂脸,他是宁愿出丑也不愿示弱。 “俞安年,你给我住手。”顾锦夏气恼地低吼,这里是医院,他们两个大男人斗殴,像什么话?炮灰逆袭之死亡游戏 向南天站直了身子,眼睁睁看着顾锦夏投入了俞安年的怀抱。 顾锦夏查看了俞安年的伤势,身上的看不见,俊美的脸上只有几处擦伤,反观向南天,一张俊脸简直惨不忍睹。 顾锦夏放开俞安年,走向向南天,“三楼是外科室,你要不要去给医生看看?” 向南天深沉的眸子盯着顾锦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丢下一句‘死不了’转身离开。 她关心他,他还这副态度,顾锦夏心里气怒,看着向南天挺得异常笔直的背影问:“你为什么让丁灵监视我?” 上次在枫叶大厦,她叫丁灵先走,可向南天后脚就到了,她当时感到奇怪,现在看来应该是丁灵汇报了她的行踪。吾家小妻初养成 向南天缓缓转身凝眸看着顾锦夏,“你为什么不理解成是我关心你在乎你?” 闻听此言,俞安年磨刀霍霍越过顾锦夏朝着向南天挥舞起了拳头,顾锦夏眼明手快地一把抱住了俞安年精瘦的腰身,看着向南天说:“你走,快走。” 向南天的自尊心有多大和多敏感,她再清楚不过。 俞安年已经让他颜面扫地了,不能再打了。 俞安年低眸,一双桃花眼波光粼粼地看着顾锦夏,里面的光温润却透着丝丝凉意,他生气了。 顾锦夏下意识松开双臂,俞安年脸色微沉,低声问:“我妈呢?” 顾锦夏吃了一惊,她刚刚光顾着跑过来,忘记了还要看着俞妈妈了。道士闯韩娱 俞安年见她这副神情,抬脚就去找,可量血压的两个科室里里外外都没找到,俞安年神色明显焦急。 顾锦夏跟着愧疚不已,低眉顺目,不敢多言。 俞安年看着她,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突然就伸手捧住了顾锦夏的脸,认真地看着她说:“我希望下次揍他时,你能给我加油助威,而不是抱着我阻止。” 他的指尖温暖修长有力,轻轻地捧住了她的脸,不显突兀,就这么自然而然。 顾锦夏无辜地睁大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俞安年,脸上显得有些惊怔,心里乱七八糟的砰砰跳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 今天第二更可能会晚点,出门在外~ 058 公布遗嘱 “我……我知道了。睍莼璩晓”顾锦夏糯软低言。 俞安年深深看一眼顾锦夏,放开她去找俞妈妈。 找了一个小时之后,俞安年越发心急之时接到柳蓉打来的电.话,原来俞妈妈被柳蓉带到了护士长室。 俞安年静了一瞬,正好可以去见见柳蓉的母亲陆占丽,带着顾锦夏一起去了护士长室。 到时,俞妈妈和陆占丽、柳蓉聊得很开心,见到俞安年来了,忙走过来挽住他的胳膊,笑着对柳蓉说:“我们家安年来了。” 见到顾锦夏,俞妈妈茫然地问俞安年,“她是谁啊?” 俞安年冲着俞妈妈笑着回答,“她是你家安年的媳妇啊,妈,你忘啦。”千金医刻 此言一出,俞妈妈十分茫然地看着好友陆占丽和好友的女儿,“蓉蓉不是安年的媳妇吗?” 陆占丽和柳蓉尴尬的笑着,俞安年的目光轻飘飘瞥向陆占丽,突然说:“我妈有健忘症,常常记不得前一分钟发生了什么,希望不会有人利用这一点陷害她的儿子。” 陆占丽笑着摇头,“怎么会。” 俞安年明察秋毫,观察着陆占丽的每一丝微小的神色变化,见她无比坦然,上次他中药的事应该不是她做的,或者说,不是她故意做的,那么,就是柳蓉的舅舅陆占熊撺掇的,陆占丽并不知情。 柳蓉看着俞安年和顾锦夏,想起今天报纸上的新闻,难道顾锦夏要跟向南天离婚和俞安年在一起?绝对攻占(高干) 俞安年,居然同意了? 一整个白天,顾锦夏都与俞安年在一起。 晚上的时候,突然接到二哥的电.话,说明天一早公布遗嘱,叫她做好心理准备。 一夜,顾锦夏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第二天一早,肖灿出奇的起早出去买早餐,回来时手里拿了份报纸,兴冲冲地递给刚梳洗完毕的顾锦夏,“看看,你也上头条了。” 顾锦夏定睛一看,吃了一惊,是昨天和俞安年在嘉禾停车场被记者撞见的情形,照片里俞安年护着她上车,他背对着记者,可即使是个背影,也高大俊帅。 标题赫然是“情人大比拼”,把俞安年渲染的俨然是个超级有钱的纨绔子弟。皇上,娘娘要翻墙 顾锦夏一想俞安年撒钱的事,确实是个纨绔的形象。 “这几天你要小心,遗嘱一公布,嘉禾上层肯定有变动,到时候更会闹得纷纷扬扬。”肖灿一边提醒,一边把早餐递给顾锦夏。 顾锦夏食不知味地吃着,二哥的动作这么快,不知道他有多少把握?万一大哥所有的股权都给了向南天,那向南天在嘉禾的地位依然坚不可摧。 嘉禾的会议室内,顾锦辉姗姗来迟。 偌大的长条形会议桌上,坐着顾锦辉一家,向南天夫妇和顾锦彦,当然,还有律师庞城。 十点整,庞城撕开密封的遗嘱,取出里面早已写好的文件,凝重地扫一眼在座的各位,开口。 059 她不是亲生的? “公布之前你们有没有什么话说?”庞城的声音透着专业律师特有的肃穆,目光不知为何在顾锦夏脸上逗留片刻。睍莼璩晓 顾锦辉哼了一声,“赶快宣布,别卖关子了。” 庞城见顾锦彦冲他点头,这才开口:“根据遗嘱内容,顾锦辉先生获得嘉禾20%的股份,顾锦彦先生获得50%的股份和顾家老宅,顾锦夏小姐拥有富力湾一套花园别墅和b大附近美佳小区的公寓。” “这是遗嘱的副本,你们各执一份,自己看看。”庞城每人发了一份副本。 整个会议室里寂静无声,当顾家三兄妹看清遗嘱时,率先爆发的是老大顾锦辉,他猛拍桌子站了起来,冲着庞城大吼大叫,“这份遗嘱是假的,一定是假的,凭什么顾锦彦比我多一倍还多,我才是顾家长子,这怎么可能。”行行出状元 刘秀芹也跟着炸了毛,愤愤不平地说:“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就偏心,没想到死了更偏心,凭什么我们家锦辉比顾锦彦少那么多,我和顾媛他提也没提。” 庞城面不改色,“顾骁老先生提了,您和顾媛小姐的那份在顾锦辉里。” 刘秀芹已然无比不平,骂骂咧咧地数落顾老爷子的偏心,而顾媛,则始终担心地看着向南天,她父亲继承的这么少,也就意味着他在嘉禾的地位将会动摇。可笑的是,顾锦夏除了房子,什么也没有,即使离婚,他也不能从她那里获得什么。 刘秀芹无意中看到女儿的目光,这才想起来内里的厉害,视线落到顾锦夏脸上,毫不掩饰地讥笑起来,“野种就是野种,在顾家高高在上活了二十几年,却什么也没得到,也不对,最起码有了房子,不怕流落街头。”娉婷舞 此时此刻,顾锦夏心里已经翻江倒海,起初,她还担心自己继承的股份会被向南天分去一半,而现在,她……居然是一点未得。 说不介意,不失落,是假的,毕竟,她也是父亲的女儿,一直对嘉禾抱有热情,没想到却是这样孤立的结果。 而现在,大嫂突然这样骂她。顾锦夏直直站了起来,看着刘秀芹,“你说什么?” 刘秀芹不屑冷哼,“我说你是野种,难道不是吗?” 末世第一丧尸女王 “啪……”的一声脆响,刘秀芹的脸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五道鲜明的手指印立刻浮现出来。 她有那么一刻的呆愣,之后尖叫起来,撕扯着顾锦辉,指着顾锦夏恶狠狠的说:“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锦辉,她居然打我,不要脸,我要你帮我打回来。” 顾锦辉心中本就有气,此时老婆挨了打,真的跃跃欲试就要去打顾锦夏。 顾锦夏心里发寒,去看猛地站起来准备护住她的顾锦彦,歪着脸轻声问:“二哥,你告诉我,大嫂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 收藏咖啡呢?555~求支持。 060 没关系,你还有我 顾锦夏面对着众人,脸上依稀带了稀薄的笑意,可看起来更觉出她的震惊和心痛。睍莼璩晓 她的视线直直落在顾锦彦脸上,执拗地盯着他的双眼。 顾锦彦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 顾锦夏心中一痛,她多么希望二哥能大声地告诉她:大嫂是在胡说八道,她是顾家的女儿,是他们的妹妹。 可他神色踌躇,说不出话。 顾锦夏看向缓缓站起的向南天,对着他咧嘴一笑,“你的希望落空了,从我这里除了房子,你什么也得不到。” 向南天忽而扬眉一笑,“如果这个时候跟你离婚,人家会说我忘恩负义的。”一醉沉欢,冷少求复婚 一室的人都怔住,向南天这个意思,是不打算与顾锦夏离婚? 顾锦夏眸光变得尖锐,僵硬地扯着嘴角,冷冷的说:“向南天,你别让我恶心。”她已经接受到顾锦辉一家三口讨伐的目光,怪不得他们对她这么残忍,原来,她并不是真正的顾家人。 “庞律师,遗嘱公布完毕了吧?”顾锦夏看向庞城,见他点头,忙冲出了会议室。 顾锦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也不回头。 刚走出会议室,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顾锦夏面前。 俞安年眉目含笑朝她伸长了胳膊,顾锦夏也不知自己怎么了,鼻子一酸,想也没想投入了他的怀抱,紧紧抱住了他。总裁大人,早安 俞安年偷偷发笑,双臂温柔一揽,把顾锦夏抱了个结实,半晌,才听顾锦夏沙沙出声,“俞安年,我不是顾家的亲生女儿。” 俞安年眉目不动,这就解释了顾锦彦看着她的目光为什么会那样不同,原来顾锦彦不是恋妹的变态。 “没关系,你还有我,我永远在你身边。” 俞安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动听,顾锦夏心里莫名地安定下来。 “顾经理。”丁灵抱着一叠文件走到了这边,有些生硬地出声。 顾锦夏站好,俞安年乘机大摇大摆地握住了她的手,她也没不同意,在丁灵不自在的目光下,两个人扬长而去。重生之重来的话 等顾锦彦和向南天出来时,已经没了顾锦夏的身影。 顾锦彦看着向南天冷笑,“或许父亲早就料到你图谋不轨,所以除了房子什么都没给她,向南天,你还是收拾铺盖滚人吧。” 向南天挑眉看着顾锦彦,“我拥有你大哥的20%,再加上30%的散股,和你一样多,我们同为嘉禾的两大股东,你没资格撵我滚。” 顾锦彦十分惊诧,他是知道顾锦辉的股份让给了向南天,可向南天居然收购了分散的那30%? 向南天理了理西装,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顾锦辉一家三口跟上,质问他为什么不和顾锦夏离婚,他坐在办公桌后,顿了顿,回了一句,“时机还没到。” 061 腹黑狐狸使坏 “向南天,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媛媛可是什么都给你了,你不能对不起她。睍莼璩晓”顾锦辉厉声提醒。 向南天脸色一僵,冷冷垂眸,不予回应。 刘秀芹张嘴欲说什么,却被顾媛一拉阻止了。 顾媛朝着父母使眼色,“二叔回来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我们在嘉禾的位置。” 顾媛说的正是现在最重要的事,顾锦辉和刘秀芹点头,齐齐看着向南天。 向南天轻轻瞥一眼顾媛,眼里有异样的光芒一闪而逝。 “南天,你说已经收购了嘉禾那30%的散股,是真的吗?”顾媛走近向南天,盈盈妙目含着关切。 “已经收购了27%,还有3%。”向南天皱眉,也就是说他手上其实只有嘉禾47%的股份,再加上离婚从顾锦夏手里分来的,本来是胜券在握,谁知顾骁对顾锦夏竟这么无情,一点也未分给她。等你仰望 如此看来,顾骁生前对顾锦夏的好,倒像是假的。 “那我们得抢在二叔之前把那3%买过来。”顾媛的语气斩钉截铁,这么识大体顾大局,看的顾锦辉夫妇连连点头。 “我会想办法的。”向南天点头,在大事上,顾媛是一点都不糊涂。 …………………… 某酒吧内,俞安年一个接一个地打发试图跟顾锦夏搭讪的男人。 顾锦夏坐在高脚椅上,低垂着脑袋出神,她的神情迷惘,像一只迷途羔羊。 她手边的酒动也未动,显然她不属于那种借酒浇愁的人。 可有时候冷静的思考,只会让人更加难过。 桃运官途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俞安年接通,是肖灿,说是顾锦彦在找顾锦夏,问要不要告诉顾锦彦? “不要。”俞安年一口否决。 肖灿不再多说,嘿嘿笑着挂了电.话。 又一个长相不凡的男人过来搭讪,俞安年不耐烦地重复,“她是我老婆。” 男人狐疑地看着俞安年,挑眉问:“你说她是你老婆都说了一个晚上了,有什么证据?” 俞安年一噎,突然伸手拿过酒杯喝了一大口,捧住顾锦夏的脸覆上她的唇,一大口酒强行喂进了顾锦夏嘴里。 有那来不及咽下的,自两人的唇齿间流出,一片水渍莹润。 顾锦夏咳呛起来,俞安年得意看向挑衅者,对方讪讪离去。 顾锦夏平息了呼吸,红着脸怒视俞安年,“你做什么?”重生之岩钦 俞安年翩然轻笑,把面前的酒杯推至顾锦夏面前,“你要是不喝,我不介意用刚才的方法喂你。” 他目光灼灼,顾锦夏目光一闪,端起酒杯一仰而尽。 她不胜酒力,不过三杯,便显出醉意。 俞安年揽住她,半搂半抱地带她出了酒吧。 秋风清凉,迎面吹来,顾锦夏斜靠在俞安年身上,醉眼朦胧的问:“我们去哪?” 不知何时开始,她已经习惯了俞安年的陪伴,即使是亲密,都未曾察觉不妥。 “去记录了我们第一次的地方。”俞安年看着脸颊绯红的顾锦夏,意有所指的低语。 --- 亲们新年快乐! 062 温习我们的第一次 白凤酒店。睍莼璩晓 俞安年温柔地把顾锦夏放到大床上。 从酒吧到酒店,顾锦夏醉意更甚,此时已经分不清黑天与白夜。她安静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乖巧的像个听话的娃娃。 俞安年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她,她脸颊瘦削净美,长睫毛合在一起,在眼窝下形成一圈淡淡的阴影。 就如肖灿所言,她连醉酒都那么沉静,可却令人心疼。 他看了一会儿,起身走进了卫浴间。不一时,围着浴巾出来。出来时,顾锦夏仍然安静地躺着,好似睡着了一般,但她眉心微蹙,显然极不舒服。 “这个时候你应该从窗口飞下来压倒我,而不是睡在这里。”俞安年坐在她身侧,大掌轻轻抚上她蕴满愁绪的眉眼,似要化解她的哀愁。夺凰 顾锦夏睁开了眼,恍恍惚惚地看着俞安年说,“我难受。” “嗯,我知道。”俞安年缓缓低头,俊脸几乎贴到了顾锦夏脸上,奕奕双眸审视着她,“你知道我是谁吗?” “俞安年。”顾锦夏瞅着俞安年近在咫尺的俊脸,他似乎在对着她笑。 “知道就好。”俞安年动手脱顾锦夏的衣服,顾锦夏昏沉沉地看着他,“你做什么?” 俞安年目光湛亮,春风化雨般诱huo低语,“当然是…….温习我们的第一次。” 顾锦夏一片茫然,她包里的手机此刻突然响了起来,俞安年拿出一看,已经有十二个未接电.话,全是顾锦彦打来的。 而现在打来的却是顾媛。傲天狂妃 顾锦夏醉醺醺地抢过手机放在耳边喂了一声,顾媛的声音传了过来,“姑姑,我怀孕了,如果你感激顾家二十多年对你的养育之恩,请和向南天离婚吧。” 顾锦夏觉得手机好重,她几乎拿不住了,因为她没有出声,顾媛又说:“你现在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何必自取其辱。” 顾锦夏不堪重负,手机自她手中滑落。 俞安年拿过去直接关机,而后饿狼扑羊一样压倒顾锦夏,铺天盖地地吻下去,不给顾锦夏难过痛苦的时间。 俞安年身上有种令人安心的好闻味道,就如他的为人,一树梨花般清雅,可现在他强势霸道,轻巧剥了她的衣物,在她身上制造陌生的情韵,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入。 “在哪做的处.女.膜修补术,很逼真。”他目光灼灼俯视着她,玩味地出口。琥珀之剑 顾锦夏云里雾里的定睛一看,悬跌在她身上的男人居然带了一副狐狸面具,她禁不住取下,露出俞安年俊美无俦的脸。 “是你。”她终于清醒,浑身的感觉骤然清晰起来,此时此刻,他饱满地填充了她。 “对,是我。我要你记住今晚。”他利落地抽.动起来,动作由慢到快,由轻到重。 顾锦夏觉得自己在做梦,想要醒过来,可身上的男人悍然地抱住她,毫无节制地索取,整整一夜。 天光大亮,艳阳高照,又是新的一天。 俞安年醒过来时,第一个动作就是去看身边的顾锦夏,想要看她此刻是什么表情。 可是,身边……空落落的,没有人。 063 单方面宣布离婚 直到接到肖灿的电.话,俞安年才知道外面闹翻了天。睍莼璩晓 顾锦彦和向南天成为了嘉禾的两大股东,两人争锋相对,势如水火。 顾媛适时露面,表明了身份,各大媒体这才了然,接着爆料,曾经被人津津乐道的爱情传奇却被侄女挖了墙角,姑姑被侄女抢走丈夫,一夜之间成为了南陵市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这位姑姑,在媒体以及大众八卦的深度挖掘下,*一再被曝光,原来竟是假公主,非顾家亲生,没有继承顾家任何股份,且犯过商业罪坐过牢。 顾媛抛头露脸的高调,顾锦夏不见真身的神秘朦胧,这一场爱情角逐,在众人眼中,似乎是光明正大挽着向南天出入公众场合的顾媛胜利了。 一时间,流言四起,顾锦夏无缘无故成了众矢之的,一个失败者,一个遭遇同情和嘲笑的失败者。 一连三天,俞安年都没顾锦夏的消息。难道是我穿越的方式不对 肖灿和顾锦彦同样不知道,大家都在找她。 可她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 肖灿的住处。 俞安年站在顾锦夏的卧室里失神,床尾一角躺着他借给她的长裤,叠的整整齐齐的,看起来干净柔软。 “她最后是跟你在一起的,俞安年,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肖灿皱着眉头质问俞安年。 俞安年静了一瞬,郑重开口,“肖灿,我要你帮我个忙。” “什么?” “我知道你认识不少记者,帮我发布一条消息,宣布向南天与顾锦夏已经离婚。”乡村教师的艳情 肖灿惊讶地瞪大眼,“你想逼锦夏现身?” 俞安年徐徐摇头,“我只想她在我和向南天之间尽快做出选择。” 肖灿眯眼,俞安年眉梢一挑,狐狸般勾唇,“我想她是一时接受不了我,所以……” “俞安年,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肖灿满脸好奇,她怎么觉得俞安年和锦夏之间暗潮涌动,古古怪怪的。 俞安年深沉一笑,睨视着肖灿:“假面舞会那一夜,锦夏是跟我在一起,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肖灿一下子惊怔住,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眉飞色舞地惊叫了一声,看俞安年怎么看怎么觉得英明神武。 “好,我帮你。”肖灿欢快地打了个响指,转过身忙着去打电.话了。重生之医娇 向南天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人宣布离婚了。 有了顾媛之前的铺垫,离婚显得顺理成章,顾锦夏一跃成为了一无所有的苦情女,被舆.论一再推到风口浪尖。 这么大的动静,按理说顾锦夏只要接触任何一种媒介都会看到消息,可她居然还没回来。 俞安年执意留在顾锦夏卧室等。 这一天,肖灿气鼓鼓地回来嚷着,“太不要脸了,向南天居然去参加黎娜的选夫宴,他不是已经有顾媛了吗?” 俞安年坐在客厅里,竖着耳朵听脚步声,不是顾锦夏,再一次的失望让他顿觉失落。 --- 今天的第一更~新年新气象,亲们的热情去哪儿了? 064 选夫宴 “那种场合,除了物色女人,还可以谈生意,向南天是商业翘楚,现在又是在嘉禾站稳脚跟的关键时刻,自然不会浪费机会。睍莼璩晓” 俞安年语声淡淡,他已经在这里等顾锦夏半个月了,可她还是没有回来。 难道是对他没有感觉?怪他夺了她的第一次? 还是……在她心里,终究还爱着向南天,无法放手? 肖灿把一张烫金的邀请函甩到玻璃茶几上,四仰八叉地往沙发里一躺,仰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俞安年瞄一眼邀请函,平静的问:“你也去?” 肖灿很想说不去,可是,如果不去怎么向肖家交代?“去,只不过以记者的身份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和迫不得已,俞安年并不细问。乱臣逆宠 “我猜你也一定收到了邀请,你不去吗?”肖灿问俞安年。 以往,俞安年在南陵市,是只闻其人不见真身,传说俞氏原本只是一个稍有点规模的建筑商,可后来接连设计了几栋别具一格的建筑,且水平赶超国际,俞氏一下跃居建筑商之首。 三年的时间,俞氏盘旋而上,实力雄厚,设计师俞安年逐渐被人知晓。 但他一向低调,整个南陵市认识他本人的少之又少。但自从遇见了顾锦夏,便有一种抛却低调为红颜的意思,手执千金,助佳人逃开记者的一段,频频被拿出来渲染。 “没兴趣。”俞安年回答。 这个答案早在肖灿的意料之中。只是俞安年已经寸步不离这间公寓半个月了,他的父母也不知道打了多少电.话过来,俞父甚至亲自来了三次。花都至尊丐王 俞安年不动如山,硬是没回过自己家,生怕与顾锦夏就此错过一生。 肖灿张了张嘴,想要劝一下,俞安年外表儒雅俊逸,可神色却沉毅坚忍,不是她能劝动的。 嘴上叹息了一声,心里却为好友暗暗高兴起来。 ………… 黎娜的父亲是南陵市有名的富豪,母亲是上一任南陵市市长千金,她的选夫宴自然隆重盛大。 不但囊括了整个南陵市的青年才俊,其他城市的富豪公子也受到了邀请,包括临安市。 选夫宴现场,衣香鬓影,花团锦簇,俊男靓女,一派奢华高贵。重生之大风水 肖灿逢人三分笑,妩媚妖娆,也不知是谁来了,大厅内一阵骚动,她看过去,向南天单身而来,高大挺拔,俊朗沉稳,又是最近的新闻人物,一出现便吸引了无数视线,尤其是名媛们的视线。 肖灿袅袅婷婷地凑过去,“你还真有脸来啊。” 向南天无视肖灿的冷讽挖苦,“顾锦夏去哪里了?” 肖灿耸肩,“我怎么……”话音未落,忽地听见周围响起抽气声和窃窃私语声,不由去看。 顿时惊诧地瞪大眼,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女人款款而来,娉婷婀娜的身段,净美耀眼的脸蛋,整个人像五彩缤纷的盛夏,散发着恬淡绚烂的光芒,美得不可方物。 “锦夏——”肖灿激动地迎上去,站在顾锦夏面前使劲地揉眼睛,“我不是在做梦吧。” 065 被众女讥笑 顾锦夏握住肖灿的手,清丽一笑,“你没有做梦。睍莼璩晓” 顾锦夏的出现,让现场的气氛变得微妙,名媛淑女表面上客气礼貌,背过身却俱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女人,一旦离婚,身价就会贬值,逃不脱世人的指指点点。 男人看向顾锦夏的目光没有鄙夷,却充斥着淫.邪的猎艳意味,顾锦夏,已经不是顾家高高在上的三小姐,且还是个被有钱丈夫抛弃的单身女人。 “这种场合她也有脸来,是不是刚离婚的女人,都急着找男人?” “真是人尽可夫。” …… 谩骂和踩踏,嗡嗡的响起。 肖灿听的火冒三丈,“锦夏,她们是嫉妒你漂亮,不要听她们胡说八道。” 顾锦夏唇角微弯,“我既然来了,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悍王驯懒妃 说话时,目光落在了向南天惊讶的脸上,他大概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也会来吧。 “顾锦夏,我们谈谈。”向南天走至顾锦夏面前,垂眸凝睇着她。 顾锦夏无可无不可地点头,随着向南天娉婷悠然地走到了人少的圆柱边。 “不是我向媒体宣布离婚。”两人刚站定,向南天脱口解释。 顾锦夏静了一下,“那是顾媛?” “她还没这个胆子。”笃定的语气,带着强硬和一股冷意。 顾锦夏恍惚了一下,她认识的向南天是稳重温柔的,不像这般锋芒毕露。 “不重要了。” 向南天心里一跳,紧紧盯视着顾锦夏一双明澈的眸子,她的眼眸清澈如昔,可眼里却寻不到属于他的半点影像。房术 心中骤然一刺,疼意在胸口蔓延。 向南天脸上的痛苦显而易见,顾锦夏偷偷握拳,启唇,话还未出口,整个人被突然而至的力道狠狠一推,踉跄着往后倒去。 而向南天被突然出现的顾媛死死抱住,无法扶她。 眼看着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狼狈地摔倒在地,腰间意外一紧,后背抵上一道温热宽厚的胸膛,“锦夏,小心……” 熟悉的男声,让顾锦夏放心地依偎在他怀里。 “二哥。”顾锦夏转首,对上顾锦彦关切的脸。 顾锦彦搀扶着顾锦夏,举止亲昵。 “真不要脸,坐过牢刚离婚,现在又来勾搭自己的二哥。”某女忍不住冷嘲热讽。 “看见没有,刚刚那个就是她侄女,顾媛。”重生之羽夕 “长得挺不错,被侄女抢走丈夫,也够丢脸的。”这道声音,是今天的女主人,黎娜。她一针见血地戳中当事人血淋淋的伤疤。 …… 名流淑女们的鄙薄议论大声到周围人都能听见。 顾锦彦冷了脸,抬脚就要去理论,顾锦夏一把拉住他对其摇头,偏偏顾媛火上浇油,“姑姑,明明是我先认识向南天,他也喜欢我,如果不是你……” 顾媛红唇欲说还休,美眸泫然欲泣,俏脸悲痛,明里暗里指责顾锦夏横刀夺爱,往她身上泼脏水。 全场哗然,对顾锦夏的一点同情似乎也消散于无形。个个目露鄙夷,脸现嘲讽,把顾锦夏踩进贱泥里。 “顾媛——”顾锦彦和向南天同时喝止,却无法阻止气氛的僵持,年轻男女们对顾锦夏的伤害。 恰此时,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流光四溢地缓缓而来。 066 愿此生相依 俞安年穿着正式的黑西装白衬衫,系着蓝白条纹的领带,长身玉立,气度雍然,仿佛西方宫廷里走出的绅士,脚步沉稳,举止优雅。睍莼璩晓 他目标明确地走到顾锦夏面前,朝她伸出了手。 温柔的问:“可愿意嫁给我?” 温厚清润的磁性男低音,响遍全场。 全场哗然,名动南陵市的商业奇才要娶顾家的‘二手女’? 顾锦夏静静地看着俞安年,他像黑夜中的一道白光,温柔又霸道,出众的长相,良好的家世,他大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为什么?”她冷静的问。 俞安年狐狸般微笑,桃花眼灿然生亮,声动全场:“因为顾锦夏值得。” 年轻的男女们只觉不可思议,也觉新奇万分,这还是俞安年第一次出现在公众场合,原来他本人长得非常的好看,好看到根本移不开眼。 而现在,这么好看又优质的男人却向倍受嘲讽鄙薄的顾锦夏求婚? 有没有搞错? 可他神色诚挚认真,毫无虚情假意,再真实不过。 神医相师 一瞬间,全场寂静,似乎都在等着顾锦夏回答。 灯光辉煌的水晶吊灯下,众目焦点中,顾锦夏和俞安年两两相望。两人自相遇的点点滴滴自脑海滑过,说不出的温暖流淌。 眼看着顾锦夏就要回答,向南天和顾锦彦绷紧了俊脸,向南天终究张不开口,可桀骜不驯的顾锦彦却不一样。 “锦夏,你不要……” 顾锦彦刚一开口,却被俞安年打断,只见俞安年倾身凑近顾锦夏耳畔,音量控制的不大不小的说:“顾锦夏,你要了我的第一次,你要对我负责。” 他故作难为情,音量控制的也恰到好处,周围五步之内的人听的一清二楚,五步之外的人好奇地追问五步之内的人。 顾锦夏生生涨红了脸,身后的肖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俞安年面带微笑执起顾锦夏的手,捏住了她的无名指,顾锦夏意识到什么,下意识缩回,他却霸气地直接戴上一枚钻戒。 “大小刚合适。”俞安年捧着顾锦夏的手看了看,笑意盈盈。 顾锦夏盯着自己的手沉默许久,这才对上俞安年光华流转的眼,出其不意地亲了亲俞安年的侧脸,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药手回春 俞安年顿时意气风发地笑了起来,伸臂光明正大地揽着顾锦夏,一起面对众人的诽谤。 但有了他,谁还敢大放厥词? 选夫宴上最优质的男人被一个二婚女抢了,还是个干干净净的处./男,众女变得意兴阑珊,黎娜也是满腹怨气,今晚的风头似乎都让顾锦夏出了。 不待曲终人散,俞安年携着顾锦夏就欲离开。 黎娜几步追上他们,喊住俞安年。 俞安年礼貌地回身,望定黎娜。 黎娜奇怪地盯着俞安年的脸,肯定的说:“你不是俞安年。” 俞安年眼里神色一变,面上却不动声色,挑眉看着黎娜,闲适悠然的好像在听黎娜说笑话。 “我认识真正的俞安年,他个子没你高,样貌没你好看,气质就像农民工,你根本就不是他。” 俞安年耐心地听黎娜说完,而后带着顾锦夏离开。 顾锦夏疑惑的问:“黎娜为什么那样说?” “我想她是喝醉了。”俞安年顿了一下,轻声回答。星际之男色袭人 夜幕下,照出两人手牵手的高挑背影,般配的令人歆羡。 “莫先生,怎么了?”大厅里,向南天问身边的一名男人。 他叫莫子轩,从临安市来,自从看到俞安年的第一眼便一直在打量,直到他消失在视线里。 “那个叫俞安年的,很像我的侄子秦川。”莫子轩解释。 “可是莫先生姓莫?”向南天惊讶的问。 “哦,我妻子姓秦,是临安市赫赫有名的秦氏,秦川是我妻子的侄子。”莫子轩看着黑幕,真的很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向南天顺着莫子轩的视线看进黑暗中,顾锦夏答应了,她居然答应嫁给俞安年。可是,他们并没有真正的离婚。 她当着众人的面亲了他,在他耳边说悄悄话,她到底说了什么?俞安年高兴的好像得到了全世界。 “有关秦川的事,莫先生可以为我多讲一点吗?”向南天满脸期待,似乎想要一下子就能抓住俞安年的小辫子,把顾锦夏扯离他的身边。 --- 谢谢亲们的一路支持,文文明天就上架了,微会保持一贯不拖沓的风格,希望姑娘们继续支持。 067 他是真心的,就够了 “有关秦川的事,莫先生可以为我多讲一点吗?” “可以。睍莼璩晓”莫子轩无所谓地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向南天得体的一笑,与莫子轩友好地碰了碰酒杯,两个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畅谈有关秦川的事。 相隔不远处,顾媛两只眼睛雷达一样盯着向南天,好像一个不小心顾锦夏又会跑出来跟她抢。 ……………………………………………………………………於. 肖灿找到顾锦彦,他一个人站在酒水区,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喝的还都是烈性酒。 肖灿突然伸手握住了酒杯,与顾锦彦争抢起来,酒水洒了出来,溅在她的手背上,一片冰凉。 “肖灿,放手。”顾锦彦不耐烦地低喝铸。 肖灿也不是好脾气的人,干脆使劲一推,整个酒杯脱离了两人的掌控,哐当一声落在脚下,摔得粉碎。 顾锦彦怒瞪着肖灿。 肖灿倔强地仰着头回视着顾锦彦。 顾锦彦动了动唇,一把抓住肖灿的手腕,“走,带我去找锦夏。” 顾锦夏高大有力,肖灿不受控制地被他强行拉着往外走,心里不免有气,“你刚刚没看到吗?锦夏接受俞安年。” 顾锦彦的脚步一僵,握住肖灿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捏的肖灿直皱眉头,他再用力一点,她的骨头快被他捏碎了。 “俞安年倒是聪明,趁我和向南天争锋相对时,不声不响就去追求我妹妹,凭什么?”顾锦彦危险地看着肖灿,仿佛恨肖灿知情不报。 肖灿无所畏惧地看着顾锦彦,咬着唇,冲他大吼大叫,“就凭俞安年长得帅又有钱,最重要的是锦夏喜欢。” 顾锦彦拉起肖灿就走,“我不信锦夏会喜欢那样的娘娘腔。” 肖灿呼吸一窒,顾锦彦现在根本就是恼羞成怒。 既然这样,好,我就让你怒个彻底,带你去找锦夏。 …………………………………………………………… 肖灿的住处。 顾锦夏卧室的阳台上。 灿烂的星空下,俞安年从身后圈住了顾锦夏,顾锦夏红着脸,心猿意马地看着漫天的星辰。 俞安年头埋在顾锦夏的后颈,使劲吸了吸,淡淡的茉莉花味萦绕鼻端,“你偷偷从酒店离开,我在这里等你整整半个月。” “起初自信满满,以为你一定会回来找我,可后来渐渐的没了信心,每天患得患失,食不下咽,顾锦夏,你让我饱尝了相思之苦,你说,拿什么补偿?” 朗朗星空下,俞安年娓娓诉说,听的顾锦夏面红耳赤。 那夜颠鸾倒凤,她从不曾想过儒雅温柔的俞安年会那样放肆狂野,又联想到假面舞会那一夜,她被药力控制不知羞耻地缠住他,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 还有和向南天的爱情,她的初恋,还有她突如其来的身世,她需要做一个彻底的了断,需要时间静心凝想。 所以…… “一辈子,还不够补偿你的十五天吗?”顾锦夏转过身,后背靠在阳台上,俏皮又脸红地看着俞安年。 俞安年一怔,想起刚刚选夫宴上她伏在他耳边说的话:愿此生相依。 她是郑重认真的人,可想而知这句誓言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俞安年心中悸动,修长温暖的手握住了顾锦夏的,两个人胸贴胸看着彼此。 秋高气爽,月朗星稀。 周围的温度莫名升温。 俞安年情不自禁徐徐低下头,顾锦夏甜蜜地闭上眼,两个人的唇瓣相互吸引地黏到了一起。重生之幻兽师 起初只是浅尝辄止的碰触,可俞安年明显觉得不够。 他的双臂抬起起来,固定住顾锦夏的后脑,撬开芬芳的檀口,灵活的舌探了进去。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两个人都清醒时的亲密接触。 第一次时,两个人都晕乎乎的,压根记不清他们是否做了前戏。 第二次时,顾锦夏醉醺醺的,俞安年又有意重演第一次的情景,带了些表演的色彩,并没有全然的享受其中。 唯有这一次,心中充满憧憬和悸动。 他的吻,由浅入深,逐渐又温柔变得霸道,又轻缓变得急切,吻到最后,俞安年简直是想把顾锦夏拆吃入腹了。 可这样的他,顾锦夏并不感到讨厌,反而奇怪的安心。 不知何时,她细长的手臂已经抱住了他,整个人贴在他的胸口,仰着脸,月光照在她的脸上,静美无暇,漂亮的不可思议。 这样美丽的她,越加让俞安年欲罢不能。 “你们在做什么?” 热火朝天的气氛,冷不丁响起一道不满的怒喝。 惊得一对鸳鸯放开了彼此,怔然地看向不知何时走进来的顾锦彦,他的身旁还跟着肖灿。 肖灿摸摸鼻子,她也不确定顾锦夏和俞安年是不是来这里了,可谁知道让她猜中了呢。 猜中就猜中了吧,还撞见他们在如胶似漆地打kiss,要不要这么尴尬? 俞安年的神情一霎恢复正常,坦然自若地搂着顾锦夏,并不避讳顾锦彦。 顾锦彦面色下沉,上前一把拽过顾锦夏,俞安年拉住了她,顾锦夏顿时处于两个男人中间。 谁也不让谁。 谁也不放手。 “二哥……”顾锦夏看了看顾锦彦。 “俞安年……”又看了看俞安年。 站在中间为难。 “跟我回家。”顾锦彦理所当然地要求。 俞安年皱眉,手上并不放松,“锦夏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了。” 顾锦彦不屑地冷哼一声,摆明了俞安年的话是屁话,不值得一听。 顾锦彦的态度,让顾锦夏不自在,毕竟她当他是二哥,是亲人,自己选择了俞安年,当然希望得到他的同意和祝福。 可现在,他的态度明显是不赞成的。 “二哥,我和安年……”顾锦夏想要解释一下,可顾锦彦并不给她机会。 他盯着她,严厉的说:“如果你还认我这个二哥,还觉得自己姓顾,有什么话就跟我回家再说。” 顾锦夏面色一僵,回头去看俞安年,“我回头再找你。” 俞安年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但他仍是笑着放开了她,点了点头,“我等你。” 顾锦彦迫不及待地拉走了顾锦夏。 肖灿愣在原地。 她原以为顾锦彦见到顾锦夏和俞安年在一起,会发怒,最后会放任不管,就像当初锦夏和向南天恋爱结婚一样。 可现在,出乎她的意料。 “对不起,我……”肖灿看向俞安年,早知道不带顾锦彦来了。 锦夏安年的关系好不容易有点进展,他又来搅合。 俞安年摇头,“顾锦彦是锦夏的二哥,锦夏也很为难。”帝君,请自重 肖灿觉得刚刚站在阳台上和顾锦夏的接吻的俞安年浪漫又多情,现在觉得他体贴大度,怎么想都是个好男人,未来也将是一位好丈夫。 正在替好友得意时,俞安年的手机响了,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俞安年脸色一变。 “发生了什么事?”肖灿紧张兮兮地问俞安年。 “是我母亲,她半个月没有见到我,病重住院了。”俞安年跟肖灿告别,急匆匆地往外走。 肖灿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觉得现在的他又是一个……大孝子。 …………………………………………………………………………….. 顾家。 顾锦夏住进了原来未结婚时的闺房。 兰姨说自从二少爷回来就叫她把这间卧室收拾干净,随时等她回来。 顾锦夏在住了二十多年的卧室里走了一圈,一股根深蒂固的亲切感让她无法讨厌这间房子。 父亲在世时,对她的关爱,她也无法一一抹去。 “锦夏……”顾锦彦走了进来,看到顾锦夏安然地在房里,脸上有着放心。 他犹豫了一下,才说:“遗嘱的事,你不要伤心,我想父亲一定是早就洞悉了向南天的别有用心。” 顾锦夏摇摇头,“我不怪父亲,二哥,你带我去看父亲吧,我还没有去看过他。” 她本打算和大哥二哥一起去的,所以等到现在。 但大哥一家明显不喜欢她,只好作罢。 “好。”顾锦彦应了一声,看着顾锦夏的目光露出欣慰。 顾锦夏问起公司的事情,顾锦彦不想她心烦,只简单扼要地说了一下,又说了些自己这两年做战地医生的经历。 兄妹两聊了好久才各自去睡。 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睡这张床的缘故,顾锦夏翻来覆去睡不着。 半夜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动静。 她开门去看,走廊里一道颀长的身影步履沉缓地往楼梯处走,手里提着行李箱。 不知道是感受到了顾锦夏的注视,还是心有眷恋,他回望着婚房许久,又看向顾锦夏原先的闺房。 意外的,对上了顾锦夏的目光。 向南天明显一震,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会在今夜遇见顾锦夏。 顾锦夏伸手就要关上.门,谁知向南天大步流星地冲了过来,一只胳膊伸进了门缝里,顾锦夏使劲,他也不怕疼,直直看着她。 “今天我要搬离这里了。”向南天出声。 顾锦夏双手顶着门板,随口应道:“这样很好,你可以和顾媛双宿双飞,不用再偷偷摸摸了。” 话落,顾锦夏心里不舒坦起来,他们从头到尾根本没有偷偷摸摸过,简直是有恃无恐。 向南天脸色一僵,知道再多的解释顾锦夏一时之间也难以释怀。 恐怕对于他的离去,顾锦夏不但不会有一丝不舍,反而会拍手称快。 “你呢,你对俞安年了解多少,就这么草率的决定和他在一起。”向南天的语气冰冷,带着浓浓的质疑。 顾锦夏心生不悦,脸色发冷,“我对他是没有深刻的了解,但我知道他对我是真心的,这就够了。” 顾锦夏的语气间隐约有对向南天负心判情的质问。 向南天嗤笑,顾锦夏一向冷静自持,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感情用事了? 可她对另一个男人这样,他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综漫]宠物奥义 “你知道他对你是真心的,你又怎么知道当初的我对你不是真心的?”向南天忽然用力,似乎想要推开门走近顾锦夏,而不是隔着厚厚的门板,对着缝隙说话。 顾锦夏不置可否,对于他的背叛,她伤心痛苦过,可她决定放手,那些便都是过去。 过去随风散,理智上,她不想再追究。 可是……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心里有个强大的念想去回忆有关向南天的一切。 初识的感激,相处时的悸动,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最美好的年华里,是向南天陪她走过。 就算不是一对恋人,那段青葱岁月也不能轻易忘怀。 “你走,我不要看到你。”顾锦夏不想再与向南天多说什么。 向南天慢慢缩回胳膊,顾锦夏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没过一会儿,似乎听见了二哥顾锦彦对着向南天的怒吼声,依稀在撵他滚。 顾锦夏怔怔站在门后,猛地想起她第一次带向南天回顾家,他拘谨地站在大厅里,二哥乘她不在撵他滚。 他当时的表情——她至今记得。 那时候对于二哥的行为觉得愤慨不满,为此跟他一个月没有说话。 而对向南天,愈加的在意。 生怕他再被看不起,再被大吼大叫。 时过境迁,当年她义无返顾地站在他面前维护他,现在却隔着一道门板,宛如相隔天涯。 ………………………………………………………………………………………. 早上的时候,顾锦夏接到肖灿的电.话。 肖灿把俞妈妈因为半个月没见到儿子而病重住院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把俞安年从头到脚夸了一遍,才问:“你今天要不要去看看俞妈妈?” 顾锦夏想了一下,“嗯,要去。” “那就表现一下你的诚意吧。”肖灿挂电.话之前来了这么一句。 顾锦夏也觉得昨晚就那样丢下俞安年心里过意不去,正想去见见他。 洗漱好后,顾锦夏打开衣柜一看,都是她做学生时的衣服。 想要去婚房拿一件成熟点的衣服,到时才发现整个房间空空如也,几个搬运工正在搬运大床。 兰姨站在一边指挥。 顾锦夏不解地问兰姨,“这是做什么?” “哦,二少爷说你看见这些心情会不好,找人过来把家具全部搬了,这间房子要重新装修。” 顾锦夏走到衣柜前打开一看,衣柜里的衣服已经没了。 “那些衣服呢?”她和向南天的衣服,原本整整一衣柜都是,整整齐齐地挂着,下面还叠放了许多。 “都被二少爷扔了。”兰姨回答,语气里带了点可惜的味道,毕竟那些都是好好的名牌服饰。 顾锦夏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眼前是走来走去的工人,她曾经亲手布置婚房,这里的一个小小贴纸她曾经都花了心思,现在却被毫不留情地扯下,扔到了垃圾筒里。 就连窗帘也被拉下,准备换上新的。 阳光透过毫无遮蔽的窗户照进来,一室明亮。 “哐当……”巨大的碎裂声,床头墙上的巨幅结婚照被工人摔落脚下。 碎裂的玻璃,割裂了照片里相依偎的男女,模糊了脸庞,模糊了顾锦夏的视线。 ............... 新文刚上架,求亲们继续支持。 068 恋爱的感觉 “哎呀……”兰姨发出一声可惜之声。睍莼璩晓大概又反应过来觉得不妥,有些担心地去看顾锦夏。 或许是窗外的沙子吹进了眼睛,顾锦夏摸了摸眼角,一片干涩,酸痛,却没有泪。 她随意地看了几眼,在床脚处发现一枚银质的袖扣。不自觉地走过去捡起来,握在掌心。 二哥好像要把有关向南天的一切,都从顾家抹掉一般。 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怪怪的,有些难受於。 可是如果不从心里抹掉那个人,做什么都是枉然。 强迫自己离开这间曾经承载着她所有希望的婚房。 回到自己原来的卧室,穿上了做学生时的衣服铸。 ……………………………………………………………………………………….. 仁和医院。 顾锦夏找到俞妈妈的病房。 她到时俞安年并不在病房内,陪着俞妈妈的是柳蓉。 顾锦夏走进去叫了俞伯母,可俞妈妈看着她的眼神十分陌生,显然又忘记了她。 顾锦夏不在意地淡笑着走到病床前,抬手想要拿出花瓶里有些凋零的秋菊,换上自己带过来的康乃馨。 柳蓉却突然说:“不好意思,那是我刚换上的花。” 顾锦夏的手僵在半空,只好放下,却不知道手里一大束康乃馨该放哪里? “伯母不喜欢康乃馨的,扔了又有点可惜,正好我有个病人喜欢,要不你给我,我转送给他?”柳蓉一边削着苹果,一边提议。 顾锦夏站在床头柜边,有点尴尬和不自在。 同为女人,她感觉得出柳蓉对她的敌意。 之前,尚未与俞安年确定关系,她可以装作没察觉。 现在却不同。 “如果我妈不喜欢,送给我也好。”一道清润悦耳的声音在门边扬起。 俞安年风姿卓越,目光一扫柳蓉,眉目间的一丝凌厉一闪而逝,让柳蓉怔然之时,又含笑落在了顾锦夏脸上。 顾锦夏穿着米白色的圆领毛衣,浅蓝色的牛仔裤,柔软的短发,怎么看怎么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纯净清丽,美得安安静静。 被俞安年这么一打量,顾锦夏有些不自在起来,低着头,捏了捏手里的花束。 俞安年上前几步接过顾锦夏手里的花,递到倚着床头的俞妈妈面前,“妈,这是我们家安年的媳妇送给您的花,请您收下。” 俞妈妈高兴地笑了起来,把花接过放在了另一边的柜子上。 拉住俞安年的手让他坐下,开口问:“我们家安年期末考考第几名?” 俞安年似乎一愣,紧接着笑着回答:“妈,安年考了第一名,安年很棒的。” 俞妈妈似乎欣慰地笑了起来。 抓着俞安年的手说个不停。 顾锦夏愣了许久,直到俞爸爸走进来才回过神,这会儿,俞安年还在扮演好学生的角色。 俞峰看到顾锦夏,似乎并不意外,对顾锦夏说不上坏也说不出好,淡淡的,有些奇怪。 就连对俞安年的态度都变得奇怪起来。 难道在生俞安年的气? 毕竟俞安年任性地半个月没回家! 俞家的人都来了,柳蓉却并不离开。 一伙人陪了俞妈妈一个小时,柳蓉这才讪讪不舍地往病房外走。 俞安年忽然握了握顾锦夏的手,“你在这里再陪我妈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顾锦夏点了点头,俞安年追着柳蓉的背影走了出去。 柳蓉没想到俞安年追了出来,心里忍不住的开心,直走到开阔的走廊处才停下。 “柳蓉,有一件事我想我应该跟你解释一下。”俞安年出口。 柳蓉一脸意外,“什么事?” “假面舞会那一晚,其实你跟我什么都没发生。” 柳蓉猛然撑大眼,一脸的不相信,那天晚上他们明明……明明…… 他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不负责的话? “事实上,你对那晚的事一点记忆都没有,是不是?既然没有,为什么这么认定和我有了关系?”俞安年微微眯眼,眼尾上翘,一双桃花眸漂亮逼人。 柳蓉心口乱跳,他说的没错,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是,他们都是光着身子醒来的,还是共处一室。 “我话已至此,如果你还不确定,可以去问你舅舅,问问他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套房里,问问他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 话落,俞安年即转身回病房。 柳蓉站在背光的走廊里,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看着俞安年沐浴着阳光,背影修长挺拔,悠然走向顾锦夏。 连一丝回头的迹象都没有。 柳蓉心里说不出的失落,还有一种不忿,顾锦夏是二婚,是南陵市上流社会的笑柄,她到底哪里不如她了? “舅舅,那天晚上我怎么会睡在俞安年的套房里?”电.话一接通,柳蓉便问陆占熊。 心里七上八下地等着答案,谁知半天没动静,柳蓉一看,通话已经结束,被她舅舅挂了。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 俞安年重新回到病房时,俞峰手里拿着一本民间故事书在读给俞妈妈听。 顾锦夏手撑着下颚坐在一旁,看着他的父母发呆,连他进来了都没察觉。 他走过去,紧挨着她坐下。 顾锦夏惊了一下,见到是他,脸上恍惚了一下,之后扬起一抹笑,没有出声。 俞安年肯定,顾锦夏刚刚的那一恍惚,一定是想起了某位故人,而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向南天。 肖灿说向南天是顾锦夏的初恋,从十七岁到二十四岁,爱的都是他。 顾锦夏一边听故事,一边看着俞安年的父母,阳光暖暖地照在他们身上,俞妈妈安详地看着俞爸爸,俞爸爸读一段看看她,如此反复。 气氛宁静温馨,她从未见过这么和谐恩爱的一对夫妻。 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感动。 正胡思乱想之际,身子忽然一轻,整个人被俞安年抱了起来,他居然……当着两位长辈的面,把她抱到了他的大腿上。 顾锦夏觉得不自在,挪了挪屁股想要坐到一旁,可俞安年紧紧箍住她,霸道的不让。 这边的动静有些大,俞爸爸忽然看了他们一眼。 顾锦夏立刻一动不敢动,端端正正地坐在俞安年怀里。 俞安年双臂圈住她,头贴着她的后背闷笑。 顾锦夏气不过,掐了一下他的手背,他反手一抓,大手紧紧包裹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另一只也被他握住。 十指相扣,掌心相印,彼此依偎,与俞父俞母相比少了涓涓岁月中深刻的隽永情深,可顾锦夏正在努力。 俞爸爸再没有多看他们一眼,仿佛默认了俞安年的胡闹。 顾锦夏起初觉得浑身不自在,可俞安年身上就是有那么一股魔力,让你不知不觉适应他,配合他。 …………………………………………………………………………………… 下午,顾锦夏在顾锦彦的陪同下去看望去世的顾老爷子。 墓地,顾锦夏放下菊花,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谢谢父亲的养育之恩。” 两人又站了一会才离去。 回去的路上,顾锦彦对顾锦夏说:“锦夏,回公司帮我吧。” 顾锦夏蹙眉,她现在身份敏感,如果回公司,大哥一家一定会反对,和向南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也是一种煎熬。 “二哥,我想换个环境。”想了一下,并不想回去。 顾锦彦执意要顾锦夏留在顾家的公司,“如果你不想待在嘉禾总部,分部的药厂也行,是留在南陵市还是去其他地方,随你挑。” 盛情难却,顾锦彦一再坚持,顾锦夏只得推说再想一想。 “好,我等你的答复,越快越好。”顾锦彦满怀期待,语气间都带着雀跃。 顾锦夏想起股份一事,随口问:“向南天真的收齐了那30%的散股?” 顾锦彦凝重地摇了摇头,“不是全部,而是少了3%,所以这3%现在成了关键,我和他谁都想要买过来。有了这3%,我们顾家的产业才不至于落入外人之手。” 顾锦夏霎时沉默,从与向南天一开始,二哥就一直反对,他甚至没有参加她的婚礼。 现在她与向南天闹成这样,嘉禾的股价也跟着一跌再跌,嘉禾的半壁江山尽数落入向南天口袋,这一切,也有她的过错。 “有什么我能帮上的,二哥你一定要告诉我。”顾锦夏口气坚决,这决定关键的3%,一定要拿到手。 顾锦彦欣慰地对着顾锦夏笑,“你能回到嘉禾,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顾锦夏扯了扯嘴角,犹豫了一路。 直到顾锦彦把车开进嘉禾的停车场,她看到伫立的嘉禾大厦才做出决定。 “好。” 顾锦夏答应了顾锦彦。 顾锦彦开心的笑了起来。 下了车直接拉着顾锦夏走进嘉禾。 现在的嘉禾,可以说是风声鹤唳,向南天进入嘉禾的时间虽短,但一直处心积虑培养自己的势力。 整个公司几乎一分为二,一方为维护顾家的老派员工,另一方为向南天新扶起的一大批员工。 两方人马简直是各自为政,如此一来,公司变得混乱,处于严重的危机中。 顾锦夏一走进嘉禾便感觉到了两方人的敌视,不由皱眉,长此以往,恐怕公司会垮掉。 顾锦夏的出现又掀起了一股风浪,看得出来,公司员工显得十分惊讶。但她身边陪着顾锦彦,没人敢说什么。 在顾锦彦的办公室里待了差不多一下午,顾锦彦去开会,顾锦夏便提前离开。 没想到一出大堂,唐果神秘兮兮地凑近她,指着外面说:“有个帅哥在等你哦。” 顾锦夏透过落地玻璃定睛一看,俞安年长身玉立地站在大门口,斜晖照在他身上,一片温暖灿烂。 顾锦夏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不自觉地加快脚步朝他走去。 俞安年转过身,秀挺的眉一扬,“我的大小姐,好难等。” 顾锦夏笑着牵住了他的手,俞安年嘴角一弯,引着她走向附近的停车场,“怎么不叫前台打个电.话给我?” “打了,顾锦彦接的,我被回绝了。”俞安年语气间并没有什么情绪外露,顾锦夏也没听出什么不妥。 “二哥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不要介意。” 俞安年笑笑,忽然伸手使劲揉了揉顾锦夏的发顶,霎时揉乱了她终于长了些的发丝。 “傻姑娘。”顾锦夏瞪他,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顾锦夏有些喜欢这种感觉,身旁是一个在意她的人,把她当普通的女孩子对待,而不是一个应该承担道义责任的长辈,不需要她端端正正地摆出受到的良好教育和所谓高贵的教养。 “我们现在去哪?”顾锦夏坐上车,歪着头问俞安年。 俞安年看着她,拖长了语调,“当然是……民以食为天。” ……………………………………………………………………………………………. 秉持俞安年的风格。 他们约会的第一个地方是一家不起眼的西餐厅。 但味道一级棒,而且客人基本为外国人,看样子这是一家异国他乡专门服务老乡的饭店。 “为什么你每次来的地方都那么奇怪。”顾锦夏一边吃一边随口问。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俞安年挑眉,桃花眼眯了一下,里面有潋滟的光一闪而逝。 顾锦夏怔然地看着他放电,手里的刀叉也不知怎的一下子掉到了桌面上。 俞安年似乎得意地笑了一下,突然就伸手揩拭着顾锦夏的嘴角,顾锦夏往后缩,“别动,沾了酱汁。” 似乎是嫌手指并不干净,俞安年凑近顾锦夏,居然……伸出舌头舔过她的嘴角。 痒痒的,温热的,湿滑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顾锦夏完全石化了。 但周围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似乎见怪不怪,连多看他们一眼都没有。 只有一桌,有一道利剑一般的视线看着这边。 当俞安年坐好时,顾锦夏偷偷去看右后方,顿时惊了一下。 居然是向南天。 他的身边坐着一名斯文儒雅的男人,三十岁左右的模样,此时竟审视着俞安年。 “我离开一下,你在这里等我。”俞安年忽然站了起来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他离开不久,向南天走了过来。 顾锦夏一看,他的同伴也不在桌边。 “如果你是利用他来打击报复我,我觉得没有必要。”向南天在顾锦夏身边坐下,皱紧了眉头。 顾锦夏觉得他真莫名其妙,她是那种拿自己的感情来报复别人的人吗? “我想你误会了,我和他是认真的。” 向南天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握紧,“我听说顾锦彦砸了我们的婚房,什么都毁了。” 顾锦夏心里一颤,最怕他提起他们的以前,可他紧咬着不放。 “既然我们结束了,那些留着也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我想要一个全新的开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向南天握紧双手说不出话,来去匆匆地忽然站起来走开。 走开时,丢下一句话,“画虎画皮难画心,希望你睁大眼睛。” 顾锦夏真的恼了,冲着向南天的背影喊,“我这辈子只瞎过一次眼,就是认识你嫁给你。” 069 女人,我们同...居吧 “我这辈子只瞎过一次眼,便是认识你嫁给你。睍莼璩晓” 向南天的脊背一僵,缓了缓才抬脚走回自己的座位。他的同伴也已经回来了。 顾锦夏收回目光,被向南天这么一闹,原先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 “你问过他了?他是秦川吗?”向南天问莫子轩於。 莫子轩摇了摇头,“他不承认。” 向南天惊住,莫子轩的潜台词便是他肯定俞安年是秦川,但是俞安年并不承认。 “等我回临安市,我会去问秦家的。”莫子轩又说铸。 向南天沉默下来,根据莫子轩的行程安排,最少也得十天半个月,甚至更长,因为……莫子轩这次来南陵市出差还带了年轻美貌的情人。 看得出来,莫子轩很宠这个小情人。 …………………………………………………………………………….. 顾锦夏等了一会儿,俞安年便回来了。 “吃好了吗?”俞安年一坐下便问。 顾锦夏点了点头,俞安年朝她伸出了手,“那我们走吧。” “可是你还没怎么吃……”顾锦夏看着俞安年的手,他的食量其实挺大的,刚刚那点分量他应该并没饱。 “我突然想换一家,你没觉得这里气氛不好吗。”俞安年认认真真,握住顾锦夏的手拉着她出了餐厅。 顾锦夏想他指的大概是向南天,也没多问。 俞安年说的换一家,居然是自己去超市买蔬菜,然后去肖灿的地方做。 他动作娴熟,看起来很会做菜。 顾锦夏以前也学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烹饪步骤,放同样的调料,同样的手法,她烧出来的菜就是……没味。 为此,她苦恼过,懊恼过,最后还是二哥顾锦彦开导了她。 二哥说:“女孩子不会做菜也没关系,只要找个肯为你一辈子下厨的男人就行。” 顾锦夏觉得男人下厨为女人烧饭是件浪漫的事,而如果这件事能持续一辈子,实在是美好。 于是,她遇到了向南天,向南天居然肯为她洗手作羹汤,而且做得一手好菜。 “顾锦夏,你走神了。”不知何时,俞安年站到了顾锦夏面前,顺手关上了还在淌水的水龙头,眯着眼不悦地贴近她。 顾锦夏支吾了一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似乎是想敲出向南天一样,“你烧好了吗?” 她堆起笑有些狗腿地看着俞安年。 俞安年一低头,啄了啄她红艳艳的唇,“你呀,不适合拍马屁。” “那我适合怎么样?”顾锦夏纳闷了,她跟肖灿学了不少,虽然很少拿出来用,但肖灿说过她一定会百发百中的。 俞安年低低沉沉笑了一下,“你……就适合坐在那被我伺候。” 顾锦夏窘了,他就直说她什么都帮不上忙,好吧? “记住,是被我伺候。”俞安年郑重其事地追加了一句。 顾锦夏窘窘地白了他一眼,脸色微红地端盘子,拿筷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一刻,自己是……幸福的。 而这幸福,是俞安年给的。 六菜一汤,摆了满满一桌子。 顾锦夏吃饱了,看见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也忍不住食指大动,只是…… “俞安年,你太奢侈了,我们两个人根本吃不完。” “所以,你要多吃一点。”俞安年淡笑,拿起筷子满满吃了起来。 每个菜都吃了一遍之后,俞安年看着顾锦夏突然说:“顾锦夏,我们同居吧,不能每次都到肖灿这里来吧。” 顾锦夏一噎,傻愣愣地看着俞安年。 他温润如玉,斯文雅贵,说的这么直接,是不是有损他光辉的形象? “我……我……”顾锦夏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怎的,脱口说:“我们还没结婚呢。” “可是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俞安年握住了顾锦夏的手,修长干净的指尖摩挲着她手上的钻戒,一本正经的说:“不吃肉不知道肉味,一旦吃过了,就会很想念,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顾锦夏:“……” 头顶柔和的照明灯照着一双人,顾锦夏被俞安年说的面红耳赤,也不敢看他灼灼桃花的脸,低了头,像是羞答答的新娘子。 “哇,你们躲在家偷吃大餐也不告诉我。”房门一响,肖灿甩了身上的包包,闻着满屋子的香味,流着口水风风火火地跑到餐桌边。 拉过椅子,往上一坐。 等坐下了才发现没有碗筷,又站起来,“你们等我一下哈,不准偷吃,不准。” 她跑去拿了一副碗筷。 顾锦夏乘机缩回手,肖灿刚刚看见他们手握手的样子,一张妖娆的脸笑得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她觉得难为情,俞安年倒好,坦然自若,好像什么事也没有。 肖灿重新坐了回来,对着一桌子的饭菜惊叹,两只大眼骨碌骨碌地瞅瞅顾锦夏,看看俞安年,边吃边感叹,“我怎么没那么好命,遇见这么个能文能武的好男人。” 俞安年被恭维的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顾锦夏一阵无语。 三个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很快。 顾锦夏的注意力都在俞安年身上,一直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机在包里响个不停。 肖灿自告奋勇把碗筷洗好,刚擦好手就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一接通,顾锦彦的声音含着怒气和焦急一股脑的传来,“锦夏是不是在你那里?” 肖灿捂着手机,看着顾锦夏和俞安年头靠头找碟片看,两个人形态亲昵,很像一对郎情妾意的男女。 看见他们两,会让人忍不住产生想要恋爱的感觉。 可是,她要怎么会顾锦彦? 如果实话实说,就会破坏眼前的气氛。 如果说谎,她又觉得对不起顾锦彦。 正在犹豫不决,顾锦彦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肖灿,你犹豫了,证明她一定在你那边。” 肖灿一看,通话已经结束。 那边的俞安年坐在沙发上,安然自在地圈着顾锦夏,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电影。 肖灿失笑,俞安年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着痕迹地吃锦夏的豆腐才是真的。 这里是她的家吗?怎么他们反倒比她还自在? “我出去买点东西,你们先玩。”肖灿扔下一句,拿起外套出去了。 顾锦夏收回看向肖灿的目光,俞安年乘机补充一句,“我说的没错吧,我们应该同.居。” “要不我们去电影院看吧。”顾锦夏突然想起还可以去电影院。 俞安年斜睨她一眼,轻飘飘丢给她一句,“我对一堆陌生人坐一起看电影不感兴趣。” 顾锦夏无语,俞安年再接再厉,“你还是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吧。” ………………………………………………………………………………. 肖灿只是找了个借口守在自家楼下。 当顾锦彦出现时,她适时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顾锦彦剑眉皱起,“肖灿,你是锦夏最好的朋友,我以为你不会害她。” 肖灿仰脸看着高大的顾锦彦,“你什么意思?” 天知道,她会害自己的父母,也不会害锦夏。 “你明知道锦夏还没从向南天的伤害中走出来,就急着给她介绍男朋友,你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顾锦彦神色冷峻,对肖灿是一点颜色也没保留。 肖灿梗着脖子看着顾锦彦,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她没从向南天的伤害中走出来,告诉你,顾锦夏比你想象的还要坚强。” 只有坚强的人,面对亲人的污蔑,丈夫的背叛,还会微笑着面对生活,还会认真地接受一段新感情。 而不是歇斯底里地满心不甘,神经质地怨恨前夫,情人,对周围的一切都心生怀疑和不满。 顾锦夏她有她的处事方式和原则,没有人逼得了她。 顾锦彦不以为然地抬脚就走,肖灿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锦夏正在和俞安年你侬我侬,他们任何一个人上去都是对他们的打扰,尤其是别有心思的顾锦彦。 肖灿如此举止,顾锦彦越加肯定顾锦夏就在楼上,而且应该并不是一个人独处,能和她在一起的,目前就是那个俞安年。 想到昨晚他们站在阳台上拥吻,心里一阵火烧火燎。 “肖灿,你别让我对你不客气。”顾锦彦发狠,高大的身子前行,肖灿根本拉不住他,干脆眼一闭,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顾锦彦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肖灿会抱住他。 “顾锦彦,我喜欢你,很多年了。” 在心里缠绕了许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肖灿居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两年前让他走了,现在他回来了,再不想错过。 顾锦彦以为自己听错了,扳开肖灿的手臂转过身看着她,“你是不是在说梦话?” 肖灿拨浪鼓一样摇头,紧接着又点头,充分肯定自己刚刚说的是真心话。 顾锦彦静了三秒钟,哼了一声,“可惜我对你没兴趣。” 他大力一甩,娇小的肖灿往后倒退,她脚上穿的是拖鞋,拖鞋掉了,赤脚踩在了地面上,脚心一阵冰凉。 就像顾锦彦给她的感觉一样,凉进了心尖里。 ………………………………………………………………………….. 顾锦彦连敲门都没有,直接闯进了肖灿家里。 他进去时,俞安年正捧着顾锦夏的脸亲吻,电视里放的什么早就不清楚了。 顾锦夏的双手搭在了俞安年肩上,微仰着脸,眼眸半开半阖,有些沉醉其中。 俞安年明显热血沸腾,越吻越深。 顾锦彦一眼看到,气血上涌,上前猛地扯开两人。 下一秒,顾锦夏跌进了顾锦彦的怀抱里。 俞安年迅速反应过来,他缓缓站了起来,迎上顾锦彦充满敌意的目光。 “二哥,他是我男朋友。”顾锦夏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充满火药味,忙解释。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顾锦彦的脸色更是难看。 “别说了,跟我回家。”顾锦彦拉着顾锦夏就走。 他其实很想直接要求顾锦夏和这个看起来很简单但一定非常复杂的男人分手,但他不清楚在顾锦夏心里,俞安年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如果非他不可,他这么问,是不是会把情况弄的更糟? “我觉得男人应该尊重女人的意愿。”俞安年目光逐渐变得锋利,那上翘的漂亮眼尾,像是凝聚了一把弯刀,凌厉的不似平时的温和。 顾锦夏有些讶异,俞安年发火了??? 顾锦彦转而看着顾锦夏,沉声问:“你不愿意跟我回家?” 并不给顾锦夏拒绝的机会,顾锦彦又说:“锦夏,整个顾家只剩你和我了,大哥一家胳膊肘往外拐,难道你也要离开?” “不是的,我并不是离开,我只是……”她只是和俞安年待在一起啊,并不是不要顾家了。 “你们还没结婚,你甚至还没和向南天离婚,你们发展的是不是太快了?”搂搂抱抱的,亲昵的像是热恋中的男女,他们不是刚认识没多久吗? 顾锦夏被顾锦彦说的低下了头,顾锦彦乘机拉着她往外走。 俞安年紧抿着唇,看着顾锦夏离开。 肖灿堵在了门口,顾锦彦冷冷看她一眼,她便偃旗息鼓地让到了一边。 “第二次了。”顾锦夏走后,俞安年语气微冷的开口。 “什么?”肖灿还在吊念自己的第一次真情告白,一时没弄清俞安年说的什么意思。 “顾锦夏因为另一个男人丢下我第二次了。”俞安年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清。 耳尖的肖灿还是听到了。 她瞪大眼,俞安年……伤心了???! “顾锦彦是她二哥,而且锦夏小时候,顾锦彦最疼她,她也不能置顾锦彦于不顾。”肖灿劝解着,她不希望俞安年对顾锦夏有负面的看法。 俞安年深深看一眼肖灿,叹了口气,“我只是倍受打击而已,要知道,围绕在顾锦夏身边的男人个个不是普通人,想要把向南天从她心里赶出去已经有点难度了,又添了个搅局的顾锦彦,顾锦夏又没把我放在第一位,我的自信心第一次受到了打击。” 看俞安年的样子一点也不像遭受打击的人,肖灿看着他禁不住大笑起来,“俞安年,你开始患得患失了,看样子你爱惨了我们家顾锦夏。” “是哦,我的一颗真心。”俞安年手捂着胸口,开玩笑地跟着肖灿笑起来。 肖灿手舞足蹈,把顾锦彦的拒绝顿时忘到了脑后。 俞安年的笑点没她低,他走到窗户边朝下看,这里是二十二楼,外面万家灯火,路面上车流不息,已经看不见顾锦夏的身影。 “我走了,打扰了。”俞安年随后离开。 …………………………………………………………….. 顾锦夏回到顾家老宅居住。 白天到嘉禾上班,晚上抽空和俞安年约会。 不过……至今忙的脚不沾地,一个星期内,只与俞安年见过一面,还只待了五分钟。 收购那3%股票的事依然没有进展,似乎是对方不打算卖。即使出再高的价钱也不愿意。 所以,顾锦彦和向南天同时与对方僵持着。 周五下午三点,顾锦夏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带上你的所有证件,楼下见。 末尾标着俞安年的名字。 070 他们结婚了? “带上你的所有证件,楼下见。睍莼璩晓” 顾锦夏盯着俞安年突然发来的短信,云里雾里,不过或许三天没见到俞安年的缘故,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 当然,顺便把自己的所有证件都带齐了。 顾锦夏乘着顾锦彦开会时准备偷偷地溜走。 可刚走出办公室,迎面便碰上了不想看见的人於。 顾媛穿着最新款的香奈儿秋季裙装,手里拿着同款式的包包站在向南天的办公室前和丁灵说话。 一眼看到了她,挑高了眉目,扭着纤腰便走了过来。 “我听他们说你来嘉禾上班了,我还不信呢,原来是真的。爷爷不是什么都没给你留吗?”顾媛走至了顾锦夏面前,颐指气使铸。 现在,她连一句假仁假义的姑姑都不喊了。 “没有留给我,同样没有留给向南天,我想父亲当初的反对是对的。”顾锦夏反驳。不欲与顾媛多说,抬脚就与离开。 可顾媛被抢白一句,不甘心地挡住她的去路,挑着精心描摹的细眉,“既然嘉禾没你的份,你为什么还赖着不走?” “关你什么事?”顾锦夏皱眉,时间不多了,一旦二哥出来,她可就走不了了。 顾锦夏不把她看在眼里的语气气的顾媛胸口忽上忽下的,越加恼怒起来。 “向南天是我未来的丈夫,嘉禾有他的一半,就有我的一半,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顾媛横眉冷对,一只手还放到了尚未凸起的小腹上。 顾锦夏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难受不要难受,可临到头,心里还是苦涩难言。 “如果你介意,麻烦通知嘉禾的人事部,如果我工作上有什么失误,可以辞退我。”顾锦夏向侧边挪了挪,想要从顾媛身边穿过去。 可顾媛陀螺一样围着她,她一时气恼,伸手推了她一下。 “啊……”顾媛却突然尖叫着往下倒去。 刚好散会时间,一会议室的高管走了出来看见了这一幕。 向南天几个大步冲了过来,不小心撞到了呆站着的顾锦夏,顾锦夏身子一晃撞到了墙上,疼的她直想掉眼泪。 “南天……”顾媛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扶着向南天的胳膊小心翼翼地站起。 可还未站好,双手忽地抱住自己的肚子,惨白着脸哆嗦着说:“南天,我们的孩子……” 向南天顿时回头看向顾锦夏,他的眼睛深不见底,顾锦夏执拗地看着他,并没有半点心虚。 “总裁,快送顾小姐去医院吧。”丁灵跑过来,脸上都是焦急。 顾小姐的双腿间已经见红了,看着怪吓人的,这可是一个生命啊。 向南天回身,打横抱起顾媛极快地走向电梯。 顾锦夏呆呆地站在原地,双腿有些麻,好似已经僵硬了,不知道迈动。 顾锦彦拉她进办公室,“不要去管顾媛,我看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廉耻了。” 顾锦夏呆呆的点头,恐怕刚刚有一大半,不对,应该是几乎全部的人,都认为是她故意推的。 可她的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大到轻而易举就能推到顾媛? “二哥,我想早点回家了。” 顾锦彦还有事要做,又见顾锦夏不在状态便答应让司机送她先回家。 顾锦夏没办法,只好先回一趟顾宅。 司机刚走,顾锦夏便出门了,兰姨拦都拦不住。 一出门,大院外停了一辆黑色奔驰,窗口降下了一半,露出俞安年英俊白皙的脸。 “你怎么在这?”顾锦夏惊讶地上了车。 俞安年秀眉一挑,“我又不是瞎子,当然看见你被司机送了回来了。” 顾锦夏讪讪的笑,俞安年驱车离开,“证件都带了吗?” 顾锦夏点头。 俞安年嘴角一弯,看向顾锦夏的目光,诡诈诡诈的,弄的顾锦夏脊背一阵恶寒,怀疑俞安年是不是要卖了自己? “我刚刚看到向南天抱着顾媛进了救护车,怎么回事?”俞安年打着方向盘,状似不经意的问。 顾锦夏抿了一下唇,“顾媛有可能小产。” “哦——”俞安年兴趣缺缺地应了一声。 “你不问问怎么回事吗?”俞安年不问,顾锦夏反而想要倾诉一下。 “跟我无关的事真的不想知道。”俞安年毫不在乎的语气噎的顾锦夏半天说不出话。 “如果我说是我故意推的呢?”顾锦夏咬牙,歪着头看俞安年怎么回答。 俞安年故作惊讶地看一眼顾锦夏,“那我认为你肯定是正当防卫。” 顾锦夏怔了一下,随即不由自主傻傻地笑起来,“俞安年,你会把我惯坏的。” “没关系,我乐意。”他温柔一笑,春风化雨,一扫顾锦夏刚刚的阴霾。 “我们这是去哪?”车子驶出了好远,顾锦夏才觉不对劲,怎么是往机场的方向? 俞安年速度很快,还未回答已经到了目的地。 他一把牵住顾锦夏的手,望定她,“顾锦夏,这一个星期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带你冒一次险。” 顾锦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而俞安年已经带着她到了登机口。 机票早就订好了,只能顾锦夏。 就这样,顾锦夏被俞安年拐上了飞机。 目的地——拉斯维加斯。 到达时是半夜,俞安年什么解释都没有,催着顾锦夏休息。 顾锦夏累惨了,倒头就睡。 她不知道的是,俞安年坐在床边看着她,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早,俞安年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车,载着顾锦夏美美地吃了一顿早餐,而后去向下一个目的地。 “俞安年,你说的冒险就是带我来旅游吗?”顾锦夏坐在车里,翻看着手里的《旅游天地》。 她并不是没到过美国,却是第一次来度假胜地拉斯维加斯。 俞安年不置可否,拿眼偷偷看顾锦夏,见她并没有生气不满,好看的嘴角噙着浅浅的微笑。 “旅游并不算是冒险。” “那是什么?”顾锦夏不明白了,他到底搞什么鬼? “到了你就知道了。”俞安年故作神秘。 顾锦夏淡定地等。 一刻钟后,顾锦夏跟随俞安年下车,进了一个地方,有些发懵。 克拉克郡婚姻登记处…… “拉斯维加斯不但是旅游胜地,更是结婚圣地,许多名人都选择在这里注册结婚,方便,快捷,顾锦夏,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金灿灿的阳光下,颀长挺拔的俞安年略显忐忑地看着顾锦夏。 顾锦夏满脸的不可思议,这就是……俞安年大费周章带她出来的目的? 结婚? 太突然了。 她呆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们不结婚,别挡着别人好吗?”冷不丁身后有人说话。 顾锦夏连忙让开,身边走过一对头发花白的老人。 俞安年执起她的手,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尖温暖,轻缓地滑过她掌心的茧,“我希望你嫁给我之后,这些代表过去的茧都会消失,我会尽我所能给你一世安稳。” 顾锦夏掌心被他摩挲的痒痒的,心里也起伏不定,又一对结婚者从他们身旁经过。 大厅里,有几十对新人在排队等着结婚。 有的还带着宝宝来了,居然还在给宝宝喂奶…… 有的老少相差悬殊,难以想象…… 有的保守,有的很潮…… 总之什么样的人都有。 那么,多他们一对也不多,是不是? “好。”顾锦夏冲着俞安年粲然一笑。 两人相携着排队领表格登记注册。 填表格的时候,顾锦夏不安地凑近俞安年说:“我还没和向南天离婚,我这是犯了重婚罪。” “那你愿不愿意为我冒险一次?”俞安年不在意地问。 顾锦夏愣了一下,原来俞安年说的冒险是这个意思? 想了一下,复又低头填表格。 很顺利,结婚证就这么到手了。 “给我看看。”顾锦夏还没来得及看结婚证什么样,俞安年便收好了。 “没什么好看的,我帮你保管,等你拿到离婚证了再给你看。”俞安年不让顾锦夏看,还扯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顾锦夏哀怨地横了他一眼,俞安年笑的好不得意,拉着她又到了公证处。 经过公证,在结婚证上盖章,他们的婚姻就受到法律保护了。 顾锦夏出了公证处,捂住自己的脸,“惨了惨了,我犯了重婚罪。” 俞安年笑不可抑,大手揉了揉顾锦夏的发顶,“你以为我想这么跟你结婚?还不是你和向南天一时半会儿离不了婚才出此下策。” 毕竟这是算她二婚,顾锦夏心有惭愧,摇摇头,摇掉那些负面想法,眉开眼笑地看着俞安年,“没想到结婚这么简单,我还以为要和你惊天地泣鬼神呢。” 俞安年失笑,见顾锦夏很高兴,带着她狠狠玩了一天。 在众多人的期盼中,夜幕降临了拉斯维加斯,赌城开始了它真正的夜生活。 顾锦夏却没有力气再去疯玩。 俞安年带她回了下榻的酒店。 一回到房间,顾锦夏往大床上一趟,好让使用过度的双腿休息。 俞安年坐到她身边,抬起她的双腿放在自己膝盖上,调整了一下姿势,为她轻轻按摩起来。 顾锦夏歪着头看着俞安年,没想到俞安年按摩的手法很纯熟,不过一会儿腿上的酸痛便消失的差不多了。 “俞安年,你对我这么好,有时候我总觉得有些不真实。”顾锦夏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好像……她拥有了一件一本不属于她的绝世珍宝,日日担心会被人抢走,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俞安年轻飘飘看一眼顾锦夏,“你觉得不真实一定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顾锦夏望着头顶一阵无语,他可不可以不要肉麻的让人心花怒放? 顾锦夏休息了一下,起身去洗澡。 出来时,俞安年不在,她随意地用干毛巾擦拭了一下头发,拿出回来时刚买来的睡衣。 因为俞安年之前没透露丝毫风声,她的衣服都是到这边现买的。 抖开睡衣一看,顾锦夏呆住了。 黑色透明的睡衣,大腿两侧还是开口的,留了一指宽的缝隙,中间是飘逸的细带,还是……低胸露背的。 这样的睡衣……还不如不穿。 “俞安年——”这件睡衣是俞安年乘她不注意时买的,她提起睡衣时他说已经买好了。 结果,就是这样的一块布料。 “你叫我?”俞安年刚好洗完澡,腰间只围了浴巾,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 顾锦夏眼神闪烁,不去看他肌肉流畅的身体,抖了抖手里的真丝布料,咬牙切齿的问:“请问这是什么衣服?” 俞安年一副无辜样,“睡衣啊,你不会穿吗?要不要我帮你。” 顾锦夏呼吸一窒,一手紧握胸前的浴巾,一手扔掉烫手山芋一样扔了那睡衣,“这种衣服要穿你穿,我还是穿白天穿的衣服。” 说着就往浴室走。 俞安年身形一闪,从后面拉住了顾锦夏纤细的胳膊,他一个使劲,打结的浴巾开了口,骨碌碌往下滑。 顾锦夏惊叫着紧紧抓住,可后背一凉,大片春光露了出来,包括挺翘雪白的……臀部,还有修长笔直的大腿。 “啊……”顾锦夏倚到一旁的墙边,警惕地看着俞安年。 俞安年强忍着笑意,还有喷鼻血的冲动,大发慈悲地放开了顾锦夏。重新捡起睡衣递到她面前。 “今天你出了很多汗,不可能愿意再穿白天的衣服,将就一晚,就一晚。”他的语气,几乎是哄的。 顾锦夏瞪着睡衣,不为所动。 俞安年哀叹了一声,“今天可是我们的新婚夜。” 顾锦夏心里一动,盯着睡衣的表情有点怔愣。 “顾锦夏,我把自己和身体都交给了你,你是这世上与我分享一切喜怒哀乐的女人,现在的这个喜,你不愿意跟我分享?” 顾锦夏觉得怎么说都是俞安年有理。 犹豫了一下,一把抓过俞安年手掌心的睡衣,闪身进了浴室。 俞安年在外面等。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换个睡衣要这么久吗? “亲爱的,宝贝,你再不出来,我要破门而入了。”一番威胁诱惑之下,顾锦夏才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她的双手捏着睡衣两旁的开口,微低着头,走动间,大腿若隐若现,胸前也是,透明的效果,只让女性的*变得更加魅惑诱人。 “很美。”俞安年由衷赞叹。 顾锦夏却从耳后根红到了脖子,她一辈子也没穿过这种衣服。 看俞安年也不像大胆邪肆的人,可他做的事偏偏很出格。 “不准看。”被他火辣辣的视线看的一阵拘谨,顾锦夏恼羞成怒地抬手去捂俞安年的桃花眼。 俞安年笑了起来,“新婚夜不看新娘子看谁。” “看你自己。” 反正俞安年长得足够好看。 俞安年呵呵一笑,“我还没有自恋到这种地步。” 顾锦夏退,俞安年进,套房再大,也有尽头的时候。 顾锦夏终究被俞安年抱了个满怀,炽热的吻缠绵缱绻地落在顾锦夏脸上。 “不要……” --- 两万更奉上了啊,如果有亲还想看微其他文的,介绍《奉子成婚豪门长夫人》和最新完结文《失心前夫,求宠爱》 071 激情澎湃新婚夜 酒店套房内。睍莼璩晓 顾锦夏被迫后退到了窗边,窗帘并未拉下,外面是灯火辉煌的拉斯维加斯夜景,绚烂缤纷,多姿多彩。 而她被俞安年压到窗户上,唇齿间是专属于他的气味,男性荷尔蒙中夹杂着淡淡的绿茶味,很好闻。 炽热的吻,让她禁不住低呼出声。 “不要…….旄” 俞安年停下,一手搁在顾锦夏盈盈一握的腰间,一手挑起她的下颚,在她眼睫毛上啄吻,“不要这样,还是这样?” 他下移,吻过她的眼睛,再去亲花儿似的唇瓣。双手在她腰间轻轻摩挲,意有所指。 顾锦夏呜呜地摇着头,她说不过他峁。 “锦夏,放松好不好?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修长有力的大手捧住了顾锦夏的脸,俞安年一双桃花眼内映着城市的万千霓虹。 霎时间,顾锦夏像是看到了漫天的桃花飞舞,妖娆地将她包裹。 从南陵市到拉斯维加斯,为的是什么? 顾锦夏慢慢笑了起来,羞涩地点了点头。 “不过可不可以拉上窗帘?”室内明亮,他们站在窗口,很容易被高处的人看见。 俞安年狐狸般微笑,“你看这样行吗?” 他关了头顶的水晶吊灯,整个房间一暗,可随即眼前又亮起来。 夜幕下,星空闪烁,与华灯相互辉映,远处甚至有烟火表演。透过硕大的玻璃帷幕,可以清晰地看见。 “你不觉得这样很浪漫吗?”俞安年的声音轻缓地响起,简直像是诱惑。 顾锦夏笑了起来,“那要不要再喝点红酒?” 俞安年笑着压住顾锦夏,“我可不想新娘子醉了,我要你清清楚楚地记得每一个步骤。” 顾锦夏心中一悸,已经被俞安年打横抱起,他垂眸看着她,把她放到了大床的中央。 高大的身子倾轧下来,随着他的动作,他身上的浴巾掉落,他的吻雨点一样由顾锦夏的头脸一路往下。 温热的唇隔着一层薄薄的细纱在她身上流连,他的手也不安分起来,由她小腿处徐徐抚过大腿根。 滑腻的肌肤,纤柔的弧度,俞安年细细抚过,骨节分明的大手在顾锦夏身上煽风点火,不留余地地邀她与他一起激动,澎湃。 “安年~”他忽然用力,胸前的一边高耸被他的唇舌含住,濡湿了细纱,温热透过肌肤,炽烫着她的心脏。 俞安年抬头看她一眼,桃花眼里似有魔魅的漩涡,俊美的脸溢满期待和柔情,夹杂着蓄势待发的欲.望和力量。 这样的他,居然带了点妖娆,顾锦夏心口砰砰乱跳,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如他所说,他每一步都做得极为体贴温柔,会点火的柔软唇瓣,会令人燃烧的大手,会引人共鸣的粗重喘息。 一刻钟后,周围的温度急剧攀升,顾锦夏不再忸忸怩怩,而是搂着身上的男人,扬起白天鹅一样优美细长的脖子,明眸染了盛夏的彩虹一样,美的令人心湖震颤。 “锦夏,来,跟他打个招呼!”他忽然拉下她的胳膊,牵引着她的手去碰触他血脉贲张的男性象征。 顾锦夏的脸颊堪比火烧云,羞得想要缩回手,俞安年却不让,他眯着眼,眼里有霸道也有温柔,执意不让她退却。 顾锦夏没法子,试探地握住,一种从未有过的触觉在掌心清晰地传递至心间,柔软又坚.硬。 她好奇地用力,耳畔立刻传来俞安年急促低沉的喘息。 她顿住,贴在他耳边低语,“打过招呼了,然后呢?” 俞安年低笑不已,一口吻住顾锦夏被他吻到晶亮莹润的红唇,厮磨着唇瓣细语,“然后,有很多种方式供选择,可是我忍不住了。” 他整个人悬跌在她身上,温情款款地看着她,“我来了。” 下一秒,他沉腰提臀,目光紧紧盯着她,顾锦夏浑身一紧,闭上了眼。 他似舒爽地叹了一声,紧接着干脆利落地动起来。 “睁眼。”他的手拂过她蕴满绯色的眉眼,顾锦夏轻轻睁开,看到了身上的俞安年,还有他身后的璀璨星空。 多么美妙,多么浪漫! 两人寻觅到彼此的双手,十指紧扣,紧紧交缠。 目光相接,芳华和柔情乍现,惊心动魄的恨不能融进彼此的骨血。 顾锦夏的身子随着愈加剧烈的抽./插上下摇晃,她看着俞安年有那么一刻的茫然,她和向南天相恋七年,都没走到这一步,和俞安年,怎么就那么快? “女人,你的心飞了,这是对我能力的否定。”一个惩罚性的挺进,顿时唤回了顾锦夏的神智。 体内最深处,火热如铁,是俞安年,不是别人。 手臂紧紧抱住了他,冲他满足地微笑。 “你很棒。”净美无瑕的脸上漾出妩媚,勾的人心痒痒的。 俞安年打了鸡血一样,揉着身下柔软娇嫩的身子尽情地折腾,释放。 激情像海浪一样,先是轻柔地拍打着沙滩,而后慢慢变得强烈,最后海啸一般,席卷彼此的理智。 “顾锦夏,顾锦夏,叫我的名字。”男人激越的几乎失去了控制,桃花眼里一片火红,岩浆一样想要焚烧了彼此。 “安年…….”顾锦夏晕乎乎的,已经觉得自己不是真的自己了。 “不是,叫我川。” “什么?”顾锦夏一时没听清。 俞安年的动作似乎慢了一丝,紧接着发狠似的掳进顾锦夏最深处,感受着她到达顶峰时的紧缩,埋在她耳边,喘息,却不再说一句话。 休息了半晌,顾锦夏再问:“刚刚你要我叫你什么?” 俞安年翻了个身,把顾锦夏严严实实抱在怀里,贴着她精巧的耳朵呢喃,“老公,叫我老公。” 顾锦夏蹙眉,可她听见的好像是一个字,到底是什么,却模糊不清。 “我们再来。”刚停没多久,俞安年再次压住顾锦夏。 夜,还很长。 尤其是拉斯维加斯的赌城之夜,简直不眠。 …………………………………………………………………………………………………………………….. 翌日。累坏了的顾锦夏终于醒了过来。 她睁开惺忪的眼,先是盯着一会天花板,昨天的事慢半拍地涌进大脑里,尤其是昨夜的疯狂。 顾锦夏偷偷红了脸,下意识去看身边,俞安年不在。 心里立刻划过失落。 转动脑袋去看。 明亮的玻璃边,俞安年背对着她站着。 他的背影一如既往的挺拔修长,以前是温润清绝的,可现在,却给她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透着一丝陌生。 顾锦夏心里莫名升起不安。 “俞安年……”她出口呼唤。 他缓缓转过身,嘴角挑起笑走到她身边,“醒了?” 顾锦夏点点头,伸臂抱住了他,头埋在他的胸口,“你刚刚在想什么?” 俞安年摩挲着顾锦夏透着肋骨的后背,心疼地捏了捏她秀气的鼻子,“当然是在想我的女人什么时候醒过来了。” 顾锦夏爱极了这种两个人温煦地腻在一起的感觉,整个心都是柔软甜蜜的。 这种感觉太让人眷恋了。 “嗯。俞安年,好想现在就是天长地久,我们两个都不用回南陵市,就这么在一起,一下子老去,变成白头。”顾锦夏盯着俞安年秀挺坚毅的下颚,说起了傻话。 俞安年面色一肃,也不知在想什么,忽然紧紧抱了顾锦夏一下,郑重的说:“生活有甜就有苦,锦夏,我想你记住这一刻,日后若有苦,就想一想我们在一起时的甜。” 顾锦夏脸上的笑意凝结成认真,葱白的手指描摹着俞安年流畅的脸部线条,“我知道,世间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只有坚定不移才能开花结果。” 俞安年心里一动,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顾锦夏,我没看错你。” 顾锦夏迎着窗外的阳光微笑,俞安年贪恋地看着她。 两人腻歪了两个小时,顾锦夏才起床。 然后搭飞机回南陵市。 …………………………………………………………………………………………………. 仁和医院。 柳蓉为难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认识他,从财经杂志以及报刊媒体上,不是别人,正是顾锦夏的丈夫向南天。 “向先生,你真的要这么做?”柳蓉再确定一遍,毕竟病人自身是想保住孩子的,而且只要好好卧床休息,孩子不难保住。 “是,请按我说的做,她还是个学生,自己还没长大,不适合要孩子。”向南天并没有改变主意。 柳蓉点头同意,“好,那就药流吧。” 向南天没有反驳,谢过柳蓉,转身就欲离开。 “向先生…….”柳蓉却有话要说似地叫住了他。 向南天回转身,“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看起来沉稳斯文,俊朗不凡,外形上实在是个足以令众多女人垂青的男人。可是,他为什么要出轨,如果他没有出轨,顾锦夏就不会和他有嫌隙,没有嫌隙,她就不会和俞安年纠缠在一起。 “向先生,打算离婚吗?”柳蓉忍不住问。 向南天挑眉,显然没想到柳蓉会问这种私人问题。 “哦,我认识顾锦夏,所以…….”柳蓉也觉冒失,忙补了一句。但话却说的不清不楚,作为女人,她是讨厌顾锦夏的。 但她话里的意思,好像顾锦夏是她朋友。 向南天讶异,他扫一眼柳蓉胸前的医师牌子,记住了她的名字。 “如果她不离婚,我绝不会跟她离婚。”他丢下这么一句话,随即离开。 柳蓉呆站了一会儿,向南天的意思,是说他不想和顾锦夏离婚吗? 所以才不想要顾媛肚子里的孩子? 还是有其他原因? ……………………………………………………………………………………………………….. “这是什么药?”顾媛皱着眉看着柳蓉递过去的药丸,药丸已经剥壳,看不出到底是什么药。 “是向先生嘱咐我让你吃下的,说是为你好。”柳蓉含糊其辞地回答顾媛。 顾媛犹豫了一下,可还是吃了下去。 三个小时后,她的肚子开始疼起来,疼痛由开始的轻缓到最后的剧烈。 她躺在床上翻滚,叫来了医生和护士。 一眼看到柳蓉,立刻目露凶光,“你给我吃的什么药,我肚子好痛。” 这种痛,好像肚子里有什么要剥离她的*一样,疼的她四肢冒冷汗。 一个意识忽然闪现,不禁嘶声尖叫起来,“你给我吃的是打..胎药?” 柳蓉面现难色,“这是向先生的意思,我们只是照做。” 宛如一把利剑戳进顾媛心脏,眼泪纷纷落下,身上的痛远远抵不过心中的痛。 向南天,向南天,罂粟毒一样,缠绕在心尖,她满心满眼都是他,他却这么残忍。 连她的孩子都不愿留。 柳蓉见顾媛脸色苍白的吓人,不由劝,“向先生也是为你着想,他说你还是学生,还要念书,而且自己还是个需要人呵护的孩子,现在要孩子不适合。” 顾媛笑着,肚子疼到最极致,她爬起来踉跄着走进洗手间。 她与向南天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化成了一滩血水。 柳蓉检查了排出组织,确定完全这才放心。 “你先好好休息,观察三个小时,如果没有异常就可以出院了。”柳蓉为顾媛掖了掖被子。 顾媛的目光盯着房门,仿佛期待什么,又仿佛恨着什么。 她不自觉就想起了大学里的那些情侣,他们年龄相仿,他们会站在校园的林荫树下接吻。 女生的男朋友会买好早餐送到楼下,会为她们打水,他们也会偷尝禁果,快乐的甜蜜的。 也有酿下祸胎的,但基本都是男生陪着女生到医院偷偷地打掉,至少她们疼痛的时候,身边有个男生作陪。 而她,有什么呢? 向南天,根本没有出现!!! 剩下的三个小时,他会出现吗? 会吗? 她痴痴地等,空掉的子宫开始收缩,一阵疼过一阵。 她独自忍着,熬着,并不见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眼泪,再次流了出来,湿了枕巾。 ………………………………………………………………………………………………. 顾锦夏和俞安年回到南陵市时是半夜。他们打的出租车,顾锦夏靠在俞安年怀里,脸上有笑意。 “你们刚结婚吧,好像好不够似的。”前面的司机打趣。 顾锦夏低着头把脸埋进俞安年怀里,不好意思见人。 俞安年冲着司机友好的笑笑,“确实,我们刚结婚。” “真是男才女貌啊。”司机感叹,这还是他做的士以来拉过的最为出众的一对男女。 “谢谢。”俞安年大言不惭。 顾锦夏和司机跟着笑了起来。 俞安年并不想让顾锦夏会顾家老宅,可这几天,顾锦彦的电./话多不胜数,再不回去只会更糟。 俞安年的父母同样等着他回家。 “那你先回家,我们明天再见。”俞安年捏了捏顾锦夏的手,顾锦夏嗯了一声。 俞安年直把顾锦夏送到了顾家。 顾家大宅外,俞安年远远看过去。 这么晚了,大厅还亮着白昼,依稀能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朝着顾锦夏走了过去,正是顾锦彦。 隔得这么远,都能看到顾锦彦脸上的怒气和关切。 顾锦夏走到了他面前,他上下看她一眼,然后突然拉住了她。 俞安年心中一紧。 072 偷偷摸摸~ 透过玻璃窗,俞安年看到顾锦彦拉住了顾锦夏,似乎在质问。睍莼璩晓 也不知顾锦夏对他说了什么,他松开了她,目送着她上了楼梯。 俞安年松了一口气。 “喂,还走不走啊?”出租车司机喊道。 俞安年转身,上了车离去旄。 “新婚怎么就分开?刚刚那个男的谁啊?”出租车司机嘀嘀咕咕的,不会他们俩不是真的夫妻,偷情的吧? “哦,我老婆的二哥。”被这样怀疑,俞安年有些不自在,不过面上淡淡的,什么也没表现出来。 俞安年回到家,俞峰还没睡峄。 “你妈妈念叨了你一晚上,刚睡下。”俞峰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刚进门的俞安年。 俞安年点了点头,“我现在去看看她。” 俞妈妈的卧室内,俞安年轻轻坐到了床沿。俞妈妈安祥地睡着,最近她头上的白发又添了许多,眼角也新增了几道皱纹,即使在睡梦中,她也会念叨:我们家安年……. 俞峰站在房门口,他看见俞安年的脸上有晚辈对长辈的疼惜和孝敬,可也隐约流露出一丝无奈。 这一丝无奈,让俞峰心里阵阵发紧。 俞安年起身回首时,见到俞峰呆站在那,朝他微微笑了笑,“很晚了,我去休息了。” 俞峰追着俞安年的背影走了出去,禁不住在他身后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是我儿子。” 他,长相才能样样出众,为人又和善温和,对他们夫妻俩更是孝顺,如果可以,做父母的,希望未来不会有任何一丝变故。 俞安年的背影僵了僵,缓缓回了头,走回来握住了俞峰宽厚的肩膀,朝他笑了笑,“父亲,去陪母亲一起休息吧。” 俞峰进了卧室,俞安年收回了手,顺便帮他把房门关上。 俞峰看着紧闭的房门,老眼忽然一热,一阵难受涌上心头。 “小峰,我们家安年放学回来了吗?”俞妈妈不知怎么醒了,爬起来就望着自己的丈夫。 ‘小峰’这称呼老伴多年没喊了,乍然听到,俞峰心里万千滋味。爬上床,给老伴拉了拉被子,神色如常的说:“回来了,作业也做完了,现在都睡着了呢。“ 俞妈妈放心地重新睡下。 ...... 站在门外的俞安年依稀听到里面的对话,嘴角不由扬了起来,俞峰和刘绡,是他迄今为止见过的最为恩爱的夫妻。 可是他们的儿子却…… ………………………………………………………………………………………………………………………. 顾锦夏骗了顾锦彦。 她把去拉斯维加斯的那几天说成是在陪肖灿看病,肖灿光荣地‘病了’。 两人串好了口供,说辞一致,又兼两人亲如姐妹的关系,顾锦彦便相信了。 只是,顾锦夏被顾锦彦看的很紧,她俨然成了不该早恋的高中生,家长严防死守,看住她的一举一动。 顾锦夏的办公室被安排在了顾锦彦办公室里面,每天两人一起到公司,如果没有特殊的事,也会一起回家。 所以,顾锦夏这几天都很烦恼。因为自从回来就没机会与俞安年相见。 就算电.话都是偷偷的打,白天躲在洗手间里,晚上躲在被窝里,这种状况,让俞安年有些发狂。 “顾锦夏,你现在是我老婆了,我有权见我老婆,等一下我就去嘉禾,看谁敢拦我?“洗手间里,顾锦夏手握手机,耳畔是俞安年的诸多不满。 “别,等我跟二哥解释清楚的,你就别火上浇油了。“顾锦彦的性子顾锦夏比较了解,吃软不吃硬,还是迂回一些的好。 两人围绕着这个问题讨论了半天,俞安年最终做了妥协,答应顾锦夏的请求,但他有个要求:今天一定要见到她。 他说,他想她想到身体都疼了。 走出洗手间时,顾锦夏脸上都带着甜甜的笑意。 可当看到顾媛时,笑意凝结在脸上。几天不见,顾媛好像一下子瘦了不少,脸色透着苍白,人也好像有所沉静。 “姑姑,你什么时候和向南天离婚?“顾媛特意等在这里,当看到顾锦夏满面笑意出来时,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有点失落,还有点为向南天不值。 顾锦夏离开向南天,不应该痛不欲生吗? 顾锦夏得知自己不是顾家亲生的,不应该难过伤心吗? 为什么她还笑的出来? 顾锦夏秀眉一皱,“我想你要搞清楚,不是我不离婚,而是向南天不离婚。“ 顾媛呼吸一窒,脸色愈加苍白起来。 顾锦夏经过顾媛身边时,她却一把抓住了她。 顾媛瞪着她,突然疾言厉色,“顾锦夏,你知道吗?向南天打掉了我和他的孩子,他那么狠心,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就打掉了,我还那么相信他…….“ 顾锦夏惊了一下,可随即想到这不关她的事,冷冷甩开顾媛,“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想知道。“ 顾锦夏匆匆离开。 顾媛转过身对着她的背影怒吼,“我想他一定是为了你。“ 顾锦夏脚步一乱,几乎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 急匆匆拐弯时,迎面猛地撞上一个人。 顾锦夏摸着自己被撞疼的鼻子,抬头一看,居然是向南天。 他垂眸看着她,目光深沉难测。他扫了一眼她的身后,看见了顾媛。 “她对你说了什么?“向南天的唇角下垂,表示他已经不悦。 顾锦夏摇头,“什么也没说。“ 顾媛的目光盯着她的后背,似要盯出两个血窟窿。 顾锦夏不想看见这两人,侧身快速地离开。 回到办公室,律师庞城也在,正在和顾锦彦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说话。 两人见到她,都拿古怪的眼神盯着她看。 顾锦夏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她脸上有东西? 顾锦彦朝她招了招手,她走过去坐下,“你们在谈什么?“ 顾锦彦瞄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庞城脸上,庞城活跃气氛地笑了笑,“我们在谈你和向南天离婚的事。“ 顾锦彦瞅着顾锦夏,发现她脸上并无什么难过之色,反而隐约透着期待,不由高兴起来。 庞城也看出来了,看样子顾锦夏十分乐意离婚,便毫无顾忌地开口:“我和锦彦商量过了,除了去争取那3%的散股,我们还有一个方法可以拿回向南天手里的股份。““什么方法?“顾锦夏急忙问,向南天是因为她的缘故进的嘉禾,没想到他当初茕茕一人,现在却爬到了至高位,这一切,也有她的错。 “那就是搜集向南天出轨的证据,证明他是离婚的过错方,你有权要求平分他的既有财产,甚至是把他净身出户。“庞城摆出了律师的架势,说的铿锵有力。 顾锦夏一阵沉默。 顾锦彦和庞城对望,不约而同的问:“怎么了?“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只是…… “向南天只用三年的时间就分化了嘉禾,你们能想到的,他一定早就有所准备,所以他不可能同意离婚。“ 之前被向南天和顾媛的事打击到体无完肤,痛彻心扉地想要结束这段婚姻,很多事没有细想。 现在仔细一思量,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向南天这步棋走的何其的高,现在这种节骨眼,哪怕顾媛再怎么希望他离婚,权衡利弊,为利益考虑也得再三掂量掂量。 如此一来,大哥一家都拿向南天没有办法,除非他们舍得即得的利益。 顾锦彦和庞城对望一眼,深以为然。一时都想不到主意。 “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我就不信向南天有三头六臂,我们治不了他。“顾锦彦故作轻松地站了起来,给了顾锦夏一记鼓励的微笑。 庞城也说尽力而为,三人又谈了一点嘉禾的其他事。 到下班时间,顾锦夏惦记着怎么才能见到俞安年。 顾锦彦恰好说要带她去一个饭局,既然是饭局,一定在酒店,顾锦夏的双眼不由自主亮了起来。 可以见俞安年了。 …………………………………………………………………………………………………………… 金海顿酒店。 富贵包厢。 顾锦夏坐在顾锦彦身侧,她的另一边坐着药监局的张副局,同桌的还有药监局的几位检查员,清一色的男人,多多少少都拿目光打量着顾锦夏。 酒过三巡,药监局的人几乎个个面红耳赤,话也说的离谱起来。 张副局笑呵呵地看着顾锦夏,“顾小姐真是漂亮,这要是离了婚还不知得吸引南陵市多少青年才俊。“ “对,顾小姐,要真是离婚了,记得来找我啊。“一个矮墩墩的检查员喝着酒,望着顾锦夏憨笑。 其他人一阵哄笑。 张副局跟着干笑了几声,状似爱护晚辈地拍着顾锦夏的手,“小夏啊,向南天这么对你,是他有眼无珠,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 ……. 顾锦彦已经彻底冷了脸,顾锦夏一眼扫到,眼见他就要发作,忙双手端起酒杯,“张副局,来,我敬你一杯。“ 张副局手里一空,嘎嘎笑了一声,端起酒杯跟顾锦夏碰了碰,“好,我们喝。“ 顾锦彦板着脸就要站起来,顾锦夏顺手一拉,对他使了使眼色。 顾锦彦生生忍住,没有发作。 顾锦夏向张副局扬了扬空掉的酒杯,张副局无比满意地笑了起来,亲自给顾锦夏到起酒来。 顾锦夏放下空杯子,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被顾锦彦握住。 顾锦夏转眸看着他,对着他安抚的一笑,若是论与官场打交道,二哥顾锦彦远远比不上向南天。二哥性子直,一直又是医生,向南天却长期浸./淫他们中间。 紧了紧顾锦彦的手,再笑着迎上张副局。 “来,我们再喝。“张副局直接把顾锦夏的酒杯端至她嘴边。 顾锦夏脸上挂着的笑意有些僵,顾锦彦霍地就站了起来,“我妹妹胃不好,她的酒我来替她喝。“ 张副局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不是说她不是你的亲妹妹吗?“ 顾锦彦气的胸口微微起伏,他身高一米八几,这会儿站起来就给众人一种被居高临下看着的感觉。 张副局脸色愈加不好,气氛瞬间陷入僵持。 顾锦夏有些懊恼,二哥太冲动了。据他们所知,张副局一直青睐向南天,现在他们要是得罪他,会非常不利。 “对不起,我来晚了。“气氛正无法开解之时,一道温厚清润的声音突然响起。 顾锦夏立刻转首去看,俞安年卓越潇洒地朝她走了过来,目光不着痕迹地一扫,把在场的人看了个遍,最后落在张副局脸上,恰到好处地点了点头。 等他走近,顾锦夏迎了过去,俞安年立刻圈住了她的腰,顾锦夏愣了一下,她约俞安年到金海顿,是想找机会从饭局上溜走偷偷见他的。 没想到……他居然现身饭局了。 偷偷瞄一眼二哥,虽然脸色不豫,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并没有发作。 “张副局…….“俞安年搂着顾锦夏走至了张副局的面前,斯文儒雅地打了招呼,不但不卑不亢,反而隐约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张副局看着风华过人的俞安年,这种人不是不知天高地厚,就是身家背景不容轻视,他并不认识这么个看似清雅实则内里腹黑的人。 “我是俞氏的俞安年,久仰张副局的大名了。“俞安年适时友好地伸出手,解了张副局的疑惑。 张副局愣了一下,随即很官方地哈哈一笑,“原来是枫叶大厦的设计师,幸会幸会。“ 张副局和俞安年握了握手,算是认识了。紧接着两人聊了起来,无论张副局说什么,俞安年都有话说。 顾锦夏发现俞安年不但孝顺,还是个长袖善舞的人,三言两语总能点破利益链,让张副局觉得有好处可享,哄得他呵呵自笑。 “锦夏是我女朋友,嘉禾的事以后还请张副局多监督。“俞安年从酒桌上站了起来,端起酒杯郑重地敬张副局。 张副局受宠若惊地陪着站起来,哈哈笑着回说:“好,我们会的,嘉禾的药就是老百姓放心药,由我们把好质量关,肯定不会有问题。“ 俞安年尔雅一笑,干脆地喝掉杯中酒。顾锦夏简直有点佩服俞安年了,他说‘监督’而不是说的其他,算是恭维了在座的药监局的所有人,又不着痕迹地获得了他们的帮助。 连带的,表明与她的关系,杜绝这些人的痴心妄想,一石三鸟,是不是很高明? 俞安年轻松搞定这些人,顾锦彦却依旧没有好脸色。 人各有所长,他顾锦彦会的是救人治病,而不是阿谀奉承。 “那图纸的事…...“饭局结束之际,喝到醉醺醺的张副局还记得俞安年抛出的诱,惑。 “只要张副局有需要,随时找我。“俞安年笑着拍了拍张副局摇摇晃晃的肩膀,很有点给你优惠照顾你的意思,弄的张副局高兴的合不拢嘴。 饭局终于结束,一群人各自离开。 顾锦彦冷着脸拉过站在俞安年身边的顾锦夏,“走,我们回家了。“ 顾锦夏身不由己地随着顾锦彦疾走了几步,回头,俞安年双眸紧紧盯着她二哥。 “顾锦彦,你不觉得你无视了锦夏的意愿吗?“ 073 发威的男人 “顾锦彦,你不觉得你无视了锦夏的意愿吗?“ 清润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凌厉,俞安年眉飞扬,眼里漾着淡淡的清辉,看似并不是逼问,甚至还带了点征询的语气。睍莼璩晓 但顾锦彦就是听出了俞安年话里的责问。 “锦夏什么都好,只有一点,就是不会识人,而且心太软,她错了一次,我不能再让她错第二次。”顾锦彦胸膛挺得笔直,说的斩钉截铁。 俞安年倏地静了下来,眼里的清辉流转,变得清浅,复杂,深沉旄。 顾锦彦拉着顾锦夏就走。 “二哥,我和俞安年是认真的。”走出酒店的一路上,顾锦夏都在试图劝服顾锦彦。 顾锦彦沉着脸把她塞进车里,自己回头往酒店出入口看去,俞安年负手而立站在台阶上,风姿卓越,气度雍然。引得周围经过的女人频频看他峄。 刚刚他应付张副局堪称运用自如手到擒来,而这样的手段和技巧一定是经过长期积累的,但不是说俞安年自从认识顾锦夏才抛头露面吗?那么之前低调的他是如何学会这些伎俩的? 这个人,表面温润儒雅,实则深不可测。 “你说是认真的,可你对他了解多少。”顾锦彦弯腰上车,一偏头看见顾锦夏眼巴巴地趴在车窗上盯着俞安年看,顿时气到不行。 “顾锦夏,我说的话你听见没?”他不由加大了音量,冷不丁吓了顾锦夏一大跳。 顾锦夏怔怔地看着突然发火的二哥,刚刚他说什么了? 顾锦彦气的一脚踩下油门,轰然一声冲进车流。顾锦夏下意识去看俞安年,他还站在原地,目光似乎依旧逗留在她身上。 直到看不见他,顾锦夏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再看自己的二哥,脸色已然铁青。 顾锦夏双手搅在一起,她当初和向南天谈恋爱到结婚,二哥虽然也有反对,但不曾这么强烈。 现在这是怎么了? 顾锦彦现在正在气头上,顾锦夏选择暂时保持沉默。 一路无话到顾家老宅,兰姨早准备了醒酒汤,顾锦夏喝了一点,顾锦彦却把车钥匙朝茶几上一丢,发出摩擦的脆响,身子一矮,坐到沙发上生气去了。 “你们吵架了?”兰姨看看脸色蕴青的顾锦彦,又看看顾锦夏。 顾锦夏连喝了几大口才把碗递给兰姨,“没有。” “那他气什么?”兰姨不解。 顾锦夏有些不好意思,咧着嘴笑了笑,只摇头,不解释。 兰姨唏嘘了一下,“现在顾家只剩你们兄妹俩了,可要好好照顾彼此,不能再生嫌隙了。” 顾锦夏乖巧地点点头,她也觉得这所宅子只有他们太过冷清了,如果他们还闹矛盾,住在这真没什么意思了。 “二哥,你别生气了。”顾锦夏自己动手泡了茶端到顾锦彦面前,算是讨好了。 顾锦彦倪着顾锦夏,“除非你答应我以后不见俞安年。” 顾锦夏扯出的笑容一僵,放下茶杯,无声站了一会儿,“时间很晚了,我上去休息,二哥,你也早点睡。” 顾锦夏走到楼梯拐角处,忽然听到哐当一声巨响,好似茶几被顾锦彦踢翻了。 心里紧了一下,终究没有回头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 顾锦夏简直是被顾锦彦监视了。 顾锦彦在自己的办公室新装修了个卫生间,如此一来,全部的时间差不多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与俞安年的联系由电,话改成了短信。 一晃,一个星期过去了。 肖灿的生日到了。 肖家并不打算给她举办什么生日宴,每年都如此。 顾锦夏自然非陪她不可。 肖灿了解了好友被顾锦彦监视的情况,二话不说地借着生日的名义请了一大帮狐朋狗友打掩护,打算制造机会让顾锦夏和俞安年这对鸳鸯偷偷见面。 没想到的是顾锦彦居然跟来了。 灯光缭乱的ktv包厢内,歌声、祝贺声、男女的吵闹声,混合着音乐夹杂在一起。 昏暗暧,昧的灯光下,人人的面孔变得模糊,仿佛卸下了白天戴上的面具,换上了另一张。 顾锦夏看得出来,这些所谓的朋友对肖灿只是口头上的客气,行为举止间却并不欢迎她,甚至有点排挤的意思。 这就是她在电视台的同事?个个衣着光鲜靓丽,却并不好相处,亏肖灿八面玲珑忍受的了。 “喂,他来了,你走吧。”顾锦夏打量着,肖灿贼笑着凑了过来。 “二哥怎么办?”顾锦夏简直有点怕顾锦彦了。 肖灿指了指顾锦夏的右前方,顾锦夏看过去,不由失笑,两个南陵市有名的美女主持一左一右地坐在顾锦彦身边,也不知她们找了什么话题,总之牵住了顾锦彦的注意力。 “好,那我走了。”顾锦夏乘顾锦彦不注意时偷偷起身,借着昏暗离开。 一出包厢门,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传来,还没呼吸一下,手腕忽地被人一拉,随即被拉到了不远处一棵茂盛的盆栽后。 清新的绿茶味立刻飘进鼻端,顾锦夏悬着的心霎时落下,定睛一看,俞安年的脸已经在她眼前放大。 他把她摁在墙上,攫住了她的唇,舌尖亟不可待地挑起她的唇瓣钻进她的口中,翻搅着日思夜想的丁香舌,缠缠绵绵的深吻,时而如春天里三月的小雨,时而如夏天的狂风暴雨,不过一会儿,顾锦夏便喘息起来,身子软软地往下滑。 他的一只手托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她后背爱恋的摩挲,唇齿间的芬芳甜蜜,像是鸩毒,解渴又令他沉溺。 “我想你。”深长的一吻终于结束,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互相看着彼此,呼吸相闻,交缠,亲密。 “我也是。”顾锦夏笑了,绚烂缤纷的彩虹一样,看的俞安年忍不住又是一阵***的亲吻。 渐渐的有些把持不住,俞安年拉着顾锦夏就走。 “我们去哪?”顾锦夏晕乎乎的,已经被他吻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放心,我会找一个令你感到舒心安全的巢穴。”俞安年眸光奕奕,桃花眼漂亮迷人到不像话。顾锦夏红了脸,随他一起往走廊深处走去。 还未到达目的地,前方忽地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 两人顿时站住,不约而同望着前方,两壁微弱的灯光下,一对男女紧贴在一起。 隐约可以看出女人非常年轻,穿着高开叉的旗袍,旗袍已经被撩到了大腿根,男人紧贴着,吻得如火如荼,一只手抬起女人的一条大腿,一只手正在解自己的裤子。 顾锦夏涨得满脸通红,正要拉着俞安年往回走,谁知俞安年猛地冲上了前,一把扯过男人,一句话没说便挥拳砸向了对方的脸。 对方显然没想到会突生变故,冷不防便被打的撞到墙上,口鼻立刻冒出了血。 “啊……”那年轻的女人被吓得尖叫起来,慌乱地理好了自己的旗袍,白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俞安年。 顾锦夏上前几步,眼尖的发现挨打的竟是上次在西餐厅与向南天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无缘无故的,俞安年为什么要动手打他? 刚要再走近一步,俞安年转过头看着她突然说:“你别过来,他们两个只会脏了你。” 顾锦夏一时怔在原地。 俞安年目光锐利地看着掏出手帕擦拭鼻血的莫子轩。 莫子轩冷笑起来,“还说自己不是秦川,既然不是又为什么打我?” 俞安年跟着冷笑,“你有妇之夫,还在这里勾搭女人,我最喜欢打这种人。” 莫子轩不屑低笑,“秦家的男人哪一个是忠于妻子的?你也有资格来教训我?” “我不讲资格,只讲谁的拳头硬。”俞安年毫不留情地再补上几拳。莫子轩极力躲避,可仍然吃了亏,不由恼羞成怒。 “秦川,你不要太过分,我可是你的姑父。”莫子轩狼狈地捂着俊脸,气的脸面苍白。 “打的就是你。”俞安年斜睨他一眼,眼角余光看到顾锦夏就要走过来了,忙收手迎上去。 顾锦夏的手被俞安年一把握住,“我们走。” “你认识他们吗?”顾锦夏疑惑的问。 俞安年拉着她,边走边回答,“认识那个男的,是我们家的远方亲戚,孩子都好大了,居然在这玩女人,我看不过忍不住打了他。” 一间豪华包厢内,只有他们两。 顾锦夏看了看,猜俞安年应该早就预定了这间,里面有附设的休息室,卫浴间一应具安全,像是完善的酒店服务。 俞安年从身后抱住顾锦夏,在她后颈吹着热气,柔声问:“怎么不说话?” 顾锦夏想了一下措辞,转过身凝视着俞安年眸光绯色的桃花眼说:“我只是觉得打架的那个你好像不是你。” 确切的说,好像不是她认识的俞安年,总觉得气质上有些不同。 俞安年笑了起来,“我是该温柔的时候就温柔,该发威的时候就发威,你总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软趴趴的,被人欺负吧?” 顾锦夏蹙眉认真想了一下,总觉得每次好像是俞安年去欺负别人,而不是别人来欺负他。 但是有个能文能武的丈夫,不是挺好吗? “嗯。”顾锦夏点了点头。 俞安年高兴的低头就去吻她,却被她素手挡住了脸,顾锦夏后仰着笑呵呵地看着他,眯着圆圆的眼,“但是你不许骗我,既然结婚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坦诚相见。” 俞安年肃穆下来,紧紧握住了顾锦夏的手,“如果是善意的谎言,你会原谅我吗?” 顾锦夏歪着头想了一下,“那要是视情节严重性待定。” 俞安年愣了一下,随即蓦然抱起顾锦夏,把她高举过头,仰着头看着她,“不过我做什么,说什么,你只要记住我爱你就行了。” 顾锦夏心口砰砰乱跳,他是在表白吗?只是他前半句话是什么意思? “好,我们现在来坦诚相见吧。”俞安年严肃了那么一会儿,瞬而把顾锦夏抛向床,迫不及待地扑上去。 顾锦夏嬉笑着躲着他,俞安年边吻边脱她衣服,他温柔,热情,体贴,迷人,慢慢的,攻克顾锦夏的防线,让她沉静下来,投入到销,.魂蚀骨的欢.爱中。 “记住,我爱你。”他沉腰进,入时,悬在她上方盯着她悍然的提醒,好似要她把这句话刻进心里一样。 顾锦夏嘤咛着闭上眼,人家都说男人床上的话不能信,俞安年难道是例外? 哎,不是说他跟她是第一次吗?为什么他的技巧突飞猛进的令她招架不住? “锦夏,要这样。”他抬起她的腿缠上他精悍的腰身,火热的眸光魔魅地俯视着顾锦夏洁白的娇躯。 他的眼神炽热如火,像是炙烤着她的肌肤,她捂住了他迷人的桃花眼,他恶作剧似的伸出舌头舔弄她的掌心,留下一片湿热。 “安年……”顾锦夏痒痒的缩回手,对上他墨玉生亮的黑眸,心神荡漾成一圈涟漪,随着他深深浅浅的抽.送扩散,波及整个躯体,像是被投入了大海中。 沉沉浮浮,飘摇不定,而俞安年,是扬帆的那个人。 他唤醒了她每一个沉睡的细胞,霸道地灌入欢,愉,让她情不自禁低吟,娇喘,指甲挠上了他的后背,留下道道血痕。 “我喜欢这样生动的你。”他激越时,死死抱着她呢喃。与他秀雅清润外表不符的男,性.象征,深深地掳进她的最深处,感受她的温热包裹。 ……… 偷得浮生半日闲。 其实不过不足两个小时,俞安年根本没有餍足,穿衣服时,那眼神都带着不满。 顾锦夏讪笑着凑上前亲了亲他的唇,俞安年一把抱住她,叹息,“我们偷偷摸摸的,这算什么?明明相爱,明明注册结婚了。” “唔,再等等,二哥总会看出你的好,到时就会同意了。”顾锦夏扬着眉,一脸乐观。 俞安年捏了捏她白里透红的俏脸,“看看我把你滋润的多好,跟朵花似的。” 顾锦夏红了脸,娇嗔着往外走。俞安年低笑着跟上,不知为何又回头看了一眼凌乱的大床,上面应该还有他们留下的体温。 他和顾锦夏的,真实的存在过,激烈过。 “顾锦夏,尚若以后我发生变故,你能站在我的角度体谅我吗?同理,我也会站在你的角度,对你深信不疑。”临分别时,俞安年拉住顾锦夏的手,随口问。 “当然,我觉得做夫妻应该相互体谅。”顾锦夏理所当然地点着头,她脸上红晕未消,诚如俞安年所说,被滋润的跟朵花儿美丽。 “好,那你进去吧。” 俞安年放开了顾锦夏的手,看着她进去才转身。 刚转身,却看到了莫子轩和向南天出现在他面前,莫子轩不冷不热地笑着:“看样子你做替身,做的挺乐不思蜀的。” 俞安年不动声色,只是听着。 “秦川,难道你真的想做一辈子俞安年?” 074 男小三 “秦川,难道你真的想做一辈子俞安年?” 莫子轩已经换了一套衣服,黑长裤银灰衬衫,身姿颀长,风流倜傥,边走边说,调笑着站到了俞安年面前。睍莼璩晓 向南天没有动,但俞安年知道他正侧耳细听,他和莫子轩已经不止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目的显而易见。 “秦川或是俞安年,好像跟你没关系。”俞安年目光如炬,清浅落在莫子轩脸上旄。 “是跟我没关系,但却跟整个秦家有关,也跟他的妻子有关。”莫子轩侧身含笑看向向南天,脸上带着戏谑,“我就不懂了,凭你的身份和手段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做了男小三?” 俞安年瞳孔一缩,很想再次挥拳而上,但他硬生生忍住了。 他好似并不在意莫子轩的激将之词,而是扬眉走至向南天面前,看着他一字一顿清雅吐字,“是,可向先生的妻子第一次却给了我,我三生有幸,就算屈尊,又能如何?峋” 他眉飞扬,气势磅礴雅贵,脸上含笑,气的向南天脸色变了又变。 “呵呵……”留下一串意味不明的笑声,俞安年扬长而去。 身后,向南天目光如剑盯视着俞安年张扬的背影,双拳紧握,骨关节咯咯作响。 自从医院那次在他面前吃了亏,他一直在苦笑跆拳道,总有一天,他要一雪前耻。 “嘿,秦川就是这样,有时候狡猾张扬的恨到人牙痒痒。”莫子轩调侃着,脸上有玩世不恭也有一股冷意。 ……………………………………………………………………………. 顾锦夏回到包厢,一进去就撞进了顾锦彦怀里。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看样子二哥被灌了不少酒。 顾锦彦一把握住顾锦夏的手腕,逼视着她,“你刚刚去哪了?” 顾锦夏眼神闪了一下,支吾着,“我……我刚刚一直在包厢,没去哪儿啊。” 她并不会说谎,昏暗的灯光下,脸色红红的,也不知是刚刚的欢..爱余韵未散,还是心虚涨红的。 “你胡说,我刚刚一直在找你,都没看见你。”顾锦彦低下头,紧紧攫住顾锦夏的明眸,试图看出她的异样。 顾锦夏心虚地低下头,不知怎么回答时肖灿拿着酒走了过来,“顾锦彦,我敬你一杯。” 顾锦彦一把推开肖灿,“你今晚是不是故意找人绊住我?” 酒杯里的酒洒到了肖灿紫色的裙子上,她踉跄了几大步才站稳,美眸瞅着顾锦彦,“你什么时候得了疑心病?锦夏明明一直都在包厢里。” 这是他们之前串好的口供。 顾锦彦气的呼吸一窒,“祝你生日快乐,我和锦夏先回去了。” “锦夏,他喝多了,等一下你开车。”肖灿追出包厢,冲着他们的背影喊。 顾锦夏回头,迤逦灯光下,肖灿俏脸微白,袅袅婷婷站在那,形单影只。 刚刚二哥那一推,她倒退时眼里有一闪而逝的黯然,肖灿难过了。 “你做这边,我来开车。”顾锦夏有些赌气,扯着顾锦彦的衣服推他坐到副驾驶位置上。 顾锦夏坐进车里时,意外地发现斜对面的停车位上安静地停着一辆大奔,车窗半开,露出一张清绝迷人的脸。 是俞安年。 他正看着她,目光缠绵。 或许是一刻钟之前刚从他赤.裸宽厚的怀里出来,此时见面,莫名脸红。 顾锦彦注意到顾锦夏的异样,顺着她痴缠的目光看到了俞安年,顿时怒气攻心。 “上车。”他伸长手臂越过驾驶座拉顾锦夏。 顾锦夏回了神,敛眸低眉上车,离去。 顾锦彦紧紧盯着她,她不敢再看一眼,车子出了停车场,与他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回到家,二哥的脸色依然有些难看。 今天兰姨回乡下探亲了,所以整栋房子只有他们两。 “我先上去休息了。” 顾锦夏想像上次一样溜之大吉,但这一次顾锦彦没有让她得逞。 她被顾锦彦猛地拉住。 “二哥……”顾锦夏惊叫一声,唇瓣已经被顾锦彦攫住。 她惊骇地瞪大眼,无力地挣扎。 二哥一只手紧紧把她摁在他的怀里,一只手掌控着她的后脑勺,迫使她仰高了脸,他的唇舌带着压抑的力量和一股酒气纠缠着她的。 死死咬牙,却换来他更为用力的吸吮。 唇瓣胀痛,发麻,充血,很快肿胀起来。 双手抵着他坚硬的胸膛,却不能撼动他分毫。 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尽,大眼里浮起朦胧的湿意,紧咬的牙关疼痛不已。 顾锦彦瞧见她眼里的湿意,吃了一惊,顿时放开她,“锦夏,我……” 他只是气急了,也担心急了,又喝了点酒,一时不能自抑。 顾锦夏后退着,抬手使劲擦着自己的唇,冲着顾锦彦大叫,“你是二哥,你怎么可以……” 一不注意,撞到了身后的茶几,整个人往后倒去。 顾锦彦眼明手快地拉住她,顾锦夏身子一闪,歪到了一边。 顾锦彦手里落空,怔愣地看着顾锦夏,“锦夏,你可以不把我当成哥哥的,你可以……” 顾锦夏瞪大眼,不等他说完便捂住自己的耳朵,抽身飞奔上楼。 顾锦彦呆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她逃离的倩影,不由捶了捶自己的脑袋。 他强吻了锦夏,把她惹毛了!!! 他问自己后悔吗? 答案是否定的。 忍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他的机会终于来了,他不想再一次失去。 可是…… 刚刚实在是太冲动了。毕竟这么多年,她只当他是哥哥,他突然这么唐突,她一下子肯定接受不了。 得想办法让她原谅自己。 …… 顾锦夏回到卧室,躲在卫浴间刷牙,刷了很多遍,似乎仍然有二哥嘴里的味道。 牙龈出血了,拼命的漱口。 半晌,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短短的头发,白皙瘦削的脸,两只眼睛又黑又大,领口散开,露出脖颈里俞安年种下的草莓。 粉红色的,一颗挨着一颗,她温柔霸道的吻历历在目,感觉清晰到心尖发颤,可刚刚,二哥居然同样亲了她。 一晚上,顾锦夏辗转反侧了大半夜才睡去。早上醒的晚了,洗漱好已经快十点了,下楼一看,顾锦彦居然还在。 厨房的餐桌上放着早餐,还冒着热气。 “二哥,你怎么还没去公司?”顾锦夏在楼梯口犹豫了半天,这才走上前说话。 顾锦彦知道她下来了,正想着怎么取得她的原谅,她倒先开口说话了。 “等你一起去。”顾锦彦站了起来,“过来吃早饭,兰姨不在,我亲手做的,看喜不喜欢。” 顾锦夏坐到餐桌边,香浓的小米粥和现腌的小黄瓜,起司加牛奶,随便选。 她的目光在小米粥上逗留的长了些,顾锦彦便盛了碗给她,“就知道你爱吃这个。” 顾锦夏忽而低了头,想起小时候父亲说她应该学习厨艺,于是请了各大菜系的名厨教她,结果她怎么学都做的一塌糊涂,完全没有天赋,就连做到平庸都难。 而二哥顾锦彦只是抽空站在一旁看她学习,便耳濡目染地学了很多菜,他没少笑话她。那时候,他总说:“学不会没关系,反正有我,你想吃我就做给你吃。” 她那时候才十五六岁,对什么都充满憧憬,又显得没心没肺,她便笑着问他:“那等我有了二嫂,她要和你天天在一起,没空做给我吃呢?” “那我就不娶。”那时候他回答的特别快,她笑着指着他说他说大话。 可后来…… 她和向南天结婚,他竭力反对,连他们的婚礼都没有参加,当初单纯地以为是他不喜欢向南天的缘故,现在想来却不尽然。 否则也不会一下子离开去做危险的无国界医生,不再和她联系。 他至今未婚,这么多年,甚至连女朋友都没有交。 原来很多事都是有迹可循的,只是她从来都只当他是哥哥。 这么一想,浑身不自在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喝下去的小米粥糯米团一样裹在了心口下不去,顾锦夏心口一阵难受,突然犯起恶心。 手捂着嘴巴站起来冲进了卫浴间。 顾锦彦随后跟了过来,“怎么了?” 顾锦夏只是干呕,什么也没吐出来,摇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没事,大概夜里受凉了。” “让我看看。”顾锦彦就是医生,说着就要给顾锦夏简单检查一下,甚至伸出手要给她把脉。 顾锦夏笑了起来,“受凉而已,不用大惊小怪。” 她现在对于顾锦彦的碰触是敬谢不敏,自然闪身避开他,坐回餐桌边重新吃饭。 只是没什么胃口,倒把那一碟翠绿的小黄瓜吃了个干净。 …………………………………………………………………………………. 中午在公司,顾锦夏埋头工作时,办公室的门忽地被人打开,顾媛气冲冲地跑了进来,脸上还挂着泪痕,一脸伤心欲绝。 顾锦夏惊讶地看着她,这又是怎么了? 顾媛似乎被什么事气到了,全身都在颤抖,颤颤巍巍地指着顾锦夏,“顾锦夏,有本事别起诉离婚,你要真敢这么做,咱们鱼死网破,谁也别怕谁。” “顾媛,给我出去。”顾锦彦霍地从办公桌后站起来,冷冷地瞪着顾媛。 顾媛眼泪流的更凶,冲顾锦彦大吼,“我才是顾家人,你凭什么对她那么好,对她好又怎么样,还不是嫁给了向南天,你有本事把她俘虏了,让向南天永远死心。” 顾锦彦冷着脸走向顾媛,顾媛从小就怕这个二叔,不住的往后倒退,刀一样的视线落在顾锦夏脸上,冷冷地哼着,恶狠狠的说:“记住,你要是敢起诉离婚,鱼死网破。” 顾媛在顾锦彦的逼视下不得不惊惶地跑出了办公室。 顾锦夏询问地看向顾锦彦,顾锦彦点了点头,“庞城已经向法院起诉离婚,向南天应该是收到了律师函。” 正如之前设想的,起诉离婚会有损大哥一家的既得利益,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必要时,只要顾媛愿意,所有的证据都会被消除。 向南天算计周到,几乎把每个人都套了进去。 想不到,他城府如此之深。 顾锦夏呆呆的坐下,心不知所想,也不知怎的烦躁起来。 好想见到俞安年。 他温润如玉,清朗如风,总能给她如沐春风之感。 思念,在心头滋生,明明昨晚刚见过,却好像数日不见。 真是要命。 她终于体会到日日思君不见君,是何种滋味了。 只是不知道她在思念他时,他是不是也在同样想着她? …………………………………………………………………………. 俞安年负手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无缘无故忽然之间就打了个喷嚏。 助理夏雨刚好走了进来,笑眯眯地说:“有人想俞经理了。” 俞安年扬唇微笑,夏雨浑身一激灵,觉得最近的俞经理好像把整人改成沉思了,除了工作,大多时间都站在那,不是微笑,就是深思。 很高深莫测! 俞安年转身,“人来了吗?” 夏雨点头,那个叫陆占熊的,膀粗腰圆,脖子里带着粗粗的金项链,理着小平头,看起来像混黑社会的。 也不知俞经理找这样的人做什么? “请他进来。” 收到指令,夏雨立刻转身去叫陆占熊。 没一会儿,陆占熊甩着膀子走了进来,深秋了,居然还穿着个花衬衫,见到俞安年笑哈哈的模样。 俞安年请他落座,夏雨上好茶,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陆占熊跟受到了优待似的,笑的合不拢嘴。 “俞少真是人中龙凤,看这样貌和气质,整个南陵市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了。”一开口,就是恭维,陆占熊说的面不改色。 俞安年不谦虚的微笑,陆占熊觉得他挺有意思,越发放得开了。 茶也喝过了,话了说了不少,陆占熊耐不住性子地提起那块地的事,俞安年闲适地笑了笑,“我觉得还可以,只是有件事要请你帮个忙。” 陆占熊双眼一亮,那块地哪家开发商都不愿意接手,但俞安年不一样,他有鬼斧神工之手,只要有他的设计,再大力宣传一番,卖个好价钱一定不难。 “俞少客气了,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俞安年的表情缓缓变幻,变得肃穆凝重起来,看的陆占熊一愣,暗暗有些心惊,便听他说:“你上次交给柳蓉的存储卡,上面的内容我看了,但好像不全。” 话没有说的太明,但陆占熊一定能懂。 陆占熊立刻局促地笑了起来,见俞安年危险地眯起了眼,眼里的光芒锋锐如刀剑,有些心虚起来。 “我不追究你的算计,并大方给你发财的机会,但我要母卡,并要你销毁所有复制卡,如果我的*泄露出去,那块地我保证你血本无归。” 原来他刚刚的儒雅斯文都是装的! 陆占熊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憋屈着脸开口,“俞少,我说了你可不能不信,那晚我是有所准备的,可是针孔摄像头里的存储卡是临时在路边电脑维修部买的,店主说是1g的,我觉得够用,谁知道他.妈是翻新的旧卡,容量还不到215m,而且就开始记录了一点,后来就坏了,除了看到你洗了澡,下面什么也没有。” 075 泳池激.情 陆占熊神态迫切,脸上浮现猪肝红,神色间并无欺瞒之色,在俞安年锐利的目光逼视下,不住的擦汗。睍莼璩晓 俞安年神色一缓,一双桃花眼眯成狭长的形状,眼尾上挑,一双漂亮的眼瞬间如同刀刃一般锋锐起来。 冷飕飕射向陆占熊,陆占熊一慌,失手打翻了面前的茶杯,弄湿了自己的裤.裆和鞋子。 “俞少,我说的是真话,真的,我对天发誓,如果有半句假话,我出门就被车撞死,下面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没有骗你。” 陆占熊投机取巧混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文雅和悍然矛盾地混为一体,却又和谐威慑,气势如山,轻易压倒他旒。 “我下面真的什么都没有?”俞安年挑眉,眉目间有些邪邪的笑意。 陆占熊愣了一下,下意识瞄一眼俞安年的裆.部,回过神来,嘿嘿哈哈一笑,“有,有,而且还长得跟俞少一样风流倜傥,勇猛威武。” 俞安年勾唇一笑,不由想起耳鬓厮磨之时顾锦夏在他耳边的低语,她说:“你下面长得没有你的脸斯文。哦” 呵呵……真是可爱的女孩。 “谁风流倜傥,勇猛威武?”一道略微低沉的女声忽地扬起。 俞安年蓦然转头去看,顾锦夏居然出现在房门口,身后站着自作主张忐忑不安的夏雨。 夏雨猛地往后退,因为俞安年迫不及待地起身朝着这边走了过来,顾锦夏好笑地看着害怕的夏雨。 俞安年如隔三秋的一把抱住了顾锦夏。 顾锦夏红了脸,夏雨正睁大眼睛看着他们呢。 还有沙发上坐着的那个胖男人,也在看着他们,而且脸上带着错愕。 顾锦夏挣脱开俞安年火热的拥抱,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夏雨偷偷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做对了,冲着俞安年做了个鬼脸,跑了。 陆占熊跟着走了过来,看着俞安年欲言又止,俞安年截断他的话,“我承认柳蓉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温柔大方,漂亮美丽,但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可是……”陆占熊张嘴,想说那晚他们已经生米做成熟饭了,俞安年不能不负责任。 “那晚什么都没发生,让你失望了。”俞安年再次截断,脸色强横,不容质疑。 陆占熊呆了一下,一想,俞安年这样的人确实不好算计,他低调,谨慎。 他想尽办法利用了他那个精神有问题的妈才设计到他的,因为他妈妈是老年痴呆,做过什么统统不记得,于是,让他老妈把药放进他喝茶的杯子里,本是万无一失的。 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 “觉得惋惜?”俞安年的声音突然在陆占熊头顶响起。 陆占熊这才注意到俞安年比他高出了几乎一个头,此时,他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摇头,“没有的事,这是天意,天意,呵呵。” 陆占熊自知理亏,说了几句灰溜溜地准备离开。 俞安年笑着,“那块地你放心,包你赚钱,但如果让我知道你今天骗我,以俞氏的财力,只怕你会在南陵市没有立锥之地。” 陆占熊吓得一颤,板正了脸,拼命摇头,“没有骗你,谁骗你谁出这个门就被车撞。” 顾锦夏望着陆占熊匆匆离去的背影,歪头问俞安年,“他是谁呀?” “柳蓉的舅舅,找我合伙做生意。”俞安年只解释这么一句,其他的并不再提。 俞安年不想顾锦夏知道他们的第一次被人偷./拍,告诉她,只会让她无故担忧。 “刚才你不是问谁风流倜傥勇猛威武吗?”俞安年踢上房门,一把抱起了顾锦夏。 顾锦夏啊的一声,身子已经被俞安年抱到了他的办公桌上,她坐在桌沿,他目光灼灼盯着她看。 “难道说的是你?”顾锦夏明亮秀丽的眼睛一闪,眸子弯了起来,成了一弯新月。 看的俞安年心神荡漾,拉下她便狠狠吻了上去。 他的吻,不复以往的温柔,有着风卷残云的气势,只一分钟便让顾锦夏喘不过气来。 身子软软地往下滑,往下倒,直接倒在了俞安年身上。 俞安年牵住她的手探下自己腿.间,舔着她精致的耳垂呢喃,“难道你不觉得他勇猛威武?” 顾锦夏手一僵,羞涩的说不出话。 “还是我表现的不够明显?让你没这种想法?”俞安年眯眼,桃花眼惨然生亮,有一股魅惑油然而生。 顾锦夏赶紧摇头,他却一把抱起她走向一扇门。 顾锦夏搂着他的脖子,茫然的问:“你带我去哪?” 俞安年垂眸看着她,眸里有火焰在熊熊燃烧,“带你去偷欢。” 顾锦夏脸色发红,像是俞安年眼里的桃花化进了她的脸颊,俞安年一直把她抱到了游泳池的更衣室里。 俞安年把顾锦夏放了下来,找出了一套女式游泳衣。 顾锦夏看看俞安年手里的比基尼,再瞅瞅他期待的脸,没伸手。 俞安年挑眉,“要让我帮你穿上?” 顾锦夏立刻瞪大眼,双手护胸往后退,俞安年步步紧逼,柔声细语,“亲爱的,我很想和你一起游泳,答应我,嗯?” 他春风化雨的诱哄,简直不答应他就是一种天大的罪过。 顾锦夏抢过泳衣,推他出去,“那你先出去,我自己换。” 俞安年一树梨花般清雅的笑起来,带着期待和火热,“那我换好衣服在泳池里等你。” 他当着顾锦夏的面不紧不慢地脱了衣服,顾锦夏羞涩的不能看,可双眼却有自主意识似的黏在他身上移不开。 恰到好处的肌肉,不显得难看可又充满力量感,身体修条流畅挺拔,完美的倒三角比例,比男模更为标准,比天生的衣架子还要优美强健。 “我等你。”他换好衣服,上前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语气暧昧,果真英俊风流。 似乎每一次,顾锦夏都能发现他不同的侧面。 儒雅的…… 斯文的…… 暴力的…… 邪肆的…… 现在是……风流倜傥的。 要不要这么迷人? 顾锦夏一边换衣服,一边甜蜜的胡思乱想。换好衣服,在门后,双手搅在一起走来走去,手放在门把上,低头一看见自己的模样,又缩了回去。 如此反复过了好久才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泳池里水花浮动,却不见俞安年的身影,就像上次,他潜进了水里,突然跃出水面吓她一跳。 “俞安年……”顾锦夏走到池边别别扭扭地轻叫。 清澈的水面里,映出她聘婷婀娜的身影,她顾盼生辉,张望着池面。 “哗……” 哗啦的一声水响,俞安年蓦然跃出水面,长臂一拉,把顾锦夏拉进了泳池里。 两人像两条鱼一样潜进了水底,顾锦夏猝不及防,在水底渐渐觉得呼吸困难。 俞安年凑上去,唇对唇,把嘴里贮存的空气度到她嘴里。 透明的水里,匀称修长的四肢随波逐流,唇却黏在一起。 俞安年神色温柔,眉目含情,顾锦夏明眸水润,生动美丽。 水托着他们,也压迫着他们,氧气耗尽,顿时有种相濡以沫之感。 彼此的呼吸渐趋困难,俞安年抱着顾锦夏跃出水面。 顾锦夏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不满地横着俞安年。 俞安年对着她展颜微笑,她的不满立刻烟消云散。 “我们来比试看谁游得快怎么样?”俞安年没安好心地提醒。 顾锦夏不疑有他,点头答应。 两人做好准备,一起向对岸游去。 顾锦夏奋力拼搏,快俞安年那么半米,可到最后几秒钟,俞安年也不知怎的,忽然大发神威比她先到岸边。 “我赢了。”俞安年转过身,水花中的脸温润如玉,俊美的像个水神。 顾锦夏哼了一声,他刚开始一定是保留实力故意慢下来,让她误以为自己稳赢,结果…… “傻姑娘,逗你开心呢。”俞安年一把圈住顾锦夏,把她控制在自己与岸沿,目光旖旎生热地在顾锦夏身上打量。 顾锦夏顿觉不自在,而他已经俯下,湿润的唇瓣印上他的,辗转反侧的深吻,渐渐的,俞安年开始失控。 大手带着魔魅的温度和力量在娇嫩的躯体上翻转搓揉,呼吸失了平稳,变得沉重。 耳畔都是他渴求的呼吸声,他深沉轻声地念着她的名字,好似要一笔一划刻进自己的心里。 “锦夏,锦夏……”仿佛叫着,就能迤逦生香。 不知不觉,手掌来到了紧闭的双,腿.间,不容拒绝地摊开,挤了进去,顾锦夏双手抵在他坚硬的肩上,却推不开他。 轻巧扯了那三角布料,腿了自己身上的,温水中,轻易顺畅地进入温暖的狭窄之地。 “唔……”顾锦夏腰间一紧,俞安年已经悍然地闯了进来,火热坚.挺,粗硕有力,瞬间饱胀地填满她。 俞安年看着她笑,咬着她的耳朵低语,“还有一半没进……” 她立刻紧张地绷紧了身子,他诱哄的亲吻,吻遍她的脸,又吻她的上半身,蜻蜓点水的,吸吮舔舐的,或如毛毛细雨,或如洪水猛兽,轻易让她跟着他一起战栗,一起沉沦。 在她终于放松时,他再次挺进,这一次,到达了最深处,温热的包裹,***的紧咬。 这一刻,叫他为她死,他都愿意。 借着水的浮力,他轻松地一手托着她的翘臀,一手拉开她的长腿,紧紧地抵在池边,狂野放肆地律.动起来。 池里的水随着他剧烈的动作荡漾起来,拍打着他们赤.裸的身体。 结束时,顾锦夏是被俞安年抱上岸的。 顾锦夏躺在更衣室的休息椅上,全身像染了一层胭脂,看的俞安年爱不释手。 “刚刚的你都不像你了。”事实上,每一次性./爱,他都表现的更加大胆。 “我觉得男女之事很美妙,既然我们都是初学者,应该多加尝试。”俞安年气定神闲,答的不羞不臊。 顾锦夏默然,那也用不着好像有今天没明天的样子吧? 顾锦夏身上盖了条浴巾,而俞安年的手就在浴巾下探美访春。 修长有力的手指来到了高耸的胸脯之间,停顿了一下,突然邪恶地扯掉了浴巾,顾锦夏没抢过他,浴巾被他扔到了脚下。 “我想看。”他说的理所当然。 窗外的阳光照在顾锦夏身上,粉白的肌肤透着晶莹柔润的光芒,淡淡的,像白色的睡莲。 俞安年的双眸胶着在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上,尤其是高高挺立,形状优美的双.乳,一眨不眨,挪不开。 顾锦夏受不住他火辣辣的目光,双臂抱胸,护住自己。 俞安年讪笑不已,温暖的手掌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我们都做夫妻了,你还这么生分。” 这不是生分好吧,这是…… 唔,讨厌,她每次都说不过他! 他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她小腹处的肌肤,温暖丝丝缕缕传进皮肤,顾锦夏微眯了眼,看他线条完美的侧脸。 也不知怎的,忽地就想起了假面舞会那次之后,向南天恶劣地去买避.孕.药.给她。 避.孕.药? 顾锦夏怔了一下,他们已经在一起好几次了,而且都没采取……措施。 而她今天早上无缘无故突然犯恶心? 会不会? 不会那么巧吧。 有时候他顾虑到她的处境,会忍着难受体外射./精的。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今天怎么偷跑出来的?”俞安年的问话打断了顾锦夏乱七八糟的猜想。 提起这个,顾锦夏突然啊了一声,跟他厮混到现在,把对二哥说的事都给忘到脑后了。 “是为了那3%的散股,在一位叫陆占丽女士名下,我跟二哥说我去找她说服她转让给我们,二哥就同意我出来了。” 或许是对于昨晚强.吻她感到抱歉,所以今天对她格外放松。 她一出嘉禾大厦,对俞安年的强烈思念占了上风,忍不住跑到了枫叶大厦。 听完顾锦夏的话,俞安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而后问:“你认识陆占丽吗?” 顾锦夏摇摇头,公司查到了她的资料,她还没来得及细看,只知道她的工作单位是仁和医院,是一位护士长。 “她是柳蓉的母亲。”俞安年告知顾锦夏。顾锦夏呆了一下,没想到居然是柳蓉的母亲? 不由蹙了蹙眉。 “不管怎样,我都要去试一试。”顾锦夏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只要得到这3%,顾家的基业才不会完全落入向南天之手。 “好,我陪你去。”俞安年微微一笑,亲了亲顾锦夏,又开始不规矩起来。 顾锦夏一把捉住他作乱的手,“不许了,我现在就要去医院。” 再过一个多小时就是下班时间了,她可不能一点进展都没有。 俞安年拗不过她,恋恋不舍地作罢。 可他非逼着顾锦夏答应他下次一定要尝试新姿势,顾锦夏被他叨扰的没法,红着脸点了头。 他像偷吃到蜜糖的孩子一般,笑个不停。 仁和医院。 顾锦夏和俞安年在护士长室等到了查房归来的陆占丽。 “陆阿姨,您好,我是顾锦夏,顾骁是我父亲,今天找您想谈点事情。” 076 秦家人找来,他留言离开 莫子轩冷笑,“你大概不知道吧,你母亲以为你三年前就死了,这三年受尽白眼,过的痛不欲生,天天以泪洗面,眼睛都快瞎了。睍莼璩晓” 俞安年震惊的呆住,喃喃问:“我母亲也来了?” 他的母亲,双眼快失明了?因为以为他死了,伤心过度,天天哭泣? 还在偌大的秦家受尽白眼? 想一想,他都觉得心疼。 蛰伏已久的愧疚感无法控制地涌上心头,湮没他的所有思绪。 三年…… 三年了…… 他远离秦家三年了,关闭心门,刻意不去想秦家的所有人所有事。 这三年里,他唯一牵挂的就是母亲、爷爷、奶奶。 他以为自己不出现他们同样会过的很好。 他错了,错的离谱。 一直以为离开秦家,就可以随心所愿,可以自由自在! 可是,他终究有所牵念,他终究被人牵念。 如今,他们找来了,找到了南陵市。 他近乎懦弱的逃避岁月,不得不结束了。 莫子轩终于看到俞安年失态了,呵呵一笑,“是啊,现在应该到富力湾了。” 俞安年脸色一变,如风一般冲向电梯。 ……………………………………………………………………………………….. 柳蓉把顾锦夏带到了消化科。 顾锦夏描述了一下自己的症状,医生说要给她做胃镜检查。 顾锦夏知道做胃镜检查会很痛,即使说无痛的,那种由一根管子自嘴巴里伸进胃里的滋味也不好受。 “放心,我们医院采用的都是最先进的技术,导管就跟面条一样柔软,不会对人体器官造成伤害,也不会感到疼痛。”柳蓉在一旁解释。 “是啊,柳医生说的没错,我会尽量小心的。”给顾锦夏看病的这名消化科医生是个男的,三十岁左右,见顾锦夏漂漂亮亮的,又是柳蓉带过来的,比较客气周到。 顾锦夏犹豫了一下,她在狱中胃便不怎么好,也没做过检查,想一想,便同意了。 只是…… “我想等我男朋友来了再做。”她站起来往外张望,走廊上并没有俞安年的身影。 他还没有来。 柳蓉推顾锦夏到里面坐下,“你先坐着,我下去看看。” 顾锦夏点了点头,对面的医生开始给她讲胃的重要性以及一些养胃的常用方法。 ………………… 电梯降到妇科楼层,柳蓉刚要出去,俞安年却脸色异样地冲了进来。 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他都是风度翩翩悠然自得的,什么事让他这么着急? 难道仅仅为了去陪顾锦夏?柳蓉心里沉甸甸的,有羡慕也有嫉妒。 “怎么了?”柳蓉不由询问。 俞安年进了电梯,极快地摁下一楼,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直直往下降。 他不是去消化科? 柳蓉静了一下,“顾小姐还在等你。” 俞安年这才想起顾锦夏似得,秀眉一皱,肃穆地看着柳蓉,“蓉蓉,请替我带一句话给她。” 从未见过他如此郑重,柳蓉点头,“好。” “告诉她,我要离开南陵市一阵子,叫她等我回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等我。” 俞安年一字一句,认真交代,他叫柳蓉复述一遍,一字不差,这才放心地跨出电梯。 “谢谢你了,蓉蓉。”俞安年对柳蓉挥手再见。 柳蓉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双手插在白大褂里,目光恋慕地追随着俞安年迅速离去的高大背影。 他的背影匆忙,急切,好像赶着去处理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她呆呆凝视良久,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 而后,转身,回到消化科。 …………………………… 顾锦夏等了良久,终于等到柳蓉回来了,却不见俞安年,脸色立刻滑过失望,“俞安年呢?” 柳蓉朝她笑了笑,张了张嘴,明显的欲言又止,最后却只是催促她说:“你先做检查吧,我想他等一下就来找你了。” “他有事吗?”顾锦夏满腹疑惑,难道又跟那个男人有关?俞安年显然认识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嗯,你先做检查吧。”柳蓉朝男医生使眼色,两人一起把顾锦夏带进了里间的检查室。 很痛苦,哪里像柔软的面条,简直像带刺的藤蔓,从喉咙硬生生戳进了胃里。 顾锦夏想,也有可能没那么难受,只是因为俞安年没有陪她的缘故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么脆弱了? 不由自嘲。 检查终于结束了。 直到结束,俞安年都没有来。 顾锦夏由失望变成了失落。 除了轻微的溃疡,并没有什么其他毛病,顾锦夏觉得这罪真是白受了。 从消化科出来,顾锦夏才问柳蓉:“蓉蓉,我可以像安年一样叫你蓉蓉吗?” 柳蓉和她一般的年纪,应该可以吧。 柳蓉笑着说可以。 “你刚刚要对我说什么?”顾锦夏立刻问,柳蓉明明一副藏着话的样子。 两人都停下了脚步,柳蓉看着顾锦夏,竟是一脸安慰的样子,踌躇了半晌才对顾锦夏说:“其实没什么,就是我刚刚碰到了安年,他说伯母走失了,要去找一下,不能来陪你。” 顾锦夏笑了,她还以为他为什么不来,原来是这样。 “我能理解的,他是个孝顺的人,谢谢你蓉蓉。 顾锦夏对着柳蓉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微笑,柳蓉目光一闪,别开了目光。 “我去帮你拿药。”柳蓉殷勤的拿过顾锦夏手里的病历,抢着去给她拿药。 顾锦夏推脱不得,柳蓉用自己医院内部的医保卡拿了一大堆药,其实根本不需要。 盛情难却,顾锦夏只得拿着。 拿好了药,顾锦夏离开仁和医院。 却并未直接回家或是回嘉禾,而是去了肖灿的住处。 难得的,肖灿居然在家,顾锦夏的到来让她十分欢喜,当看到她手里提着一大袋药品时,不由大呼小叫起来,“顾锦夏,你这是怎么了?生了什么病要吃这么多药?” 顾锦夏随手把药往茶几上一丢,像在自己家一样随意,懒懒地坐到了沙发上,“刚刚在医院做了胃镜检查,说是有轻度胃溃疡,这些药都是柳蓉帮我拿的,她有仁和医院内部员工优惠卡。” 肖灿嗤了一声,长腿一曲坐到了沙发上,随手拿起药看了看,“顾锦彦就是有名的医生,你看病不给他看,还在医院拿这些乱七八糟的药,你们嘉禾干什么的?连自己吃的药都要到外面买?”顾锦夏被她说的笑起来,“嘉禾又不是为我独家生产药品。” “孕妇及哺乳期妇女慎用……”肖灿盯着说明书乱看,拿了几样药都有这种标注。 她抬头,开玩笑地问顾锦夏,“你和俞安年应该***不止一次两次了吧,有没有避.孕啊?这些药,可不能随便瞎吃。” 077 她怀孕了,他却不见了 “你和俞安年应该***不止一次两次了吧,有没有避.孕啊?这些药,可不能随便瞎吃。睍莼璩晓” 可能还没从做胃镜检查中反应过来,也可能是俞安年的中途离去让她觉得失落,顾锦夏惫懒地靠在沙发上,低垂着脑袋,一动不想动。 听肖灿这么一说,心里一动,歪着头看向她,脸上迷迷茫茫的,好似自己也不甚清楚。 瞧见顾锦夏的迷糊,肖灿抄起手边的抱枕砸到她脸上,“你呀,是不是被俞安年迷得七荤八素连魂都丢了,自己怀没怀孕也不知道吗?” 顾锦夏抓住从脸上滑落的抱枕,她本来也怀疑自己是怀孕了,可刚刚做了检查证明呕吐是因为胃溃疡啊旒。 但她……例假没来,是真的。 “喏,这个给你,明天早上测试一下,这些药就先不要吃了,既然是胃病,最好是食疗。”肖灿把一个小小的塑料包装的东西递给顾锦夏。 顾锦夏定睛一看,窘了起来,原来是……早孕试纸女。 “你怎么会有这个?”顾锦夏挥了挥早孕试纸。 肖灿面不改色地白了她一眼,“大小姐我是正常女人,女人也有需.求的好吧。” “噗……”顾锦夏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因为肖灿妖娆艳丽的像个妖精,却并不是随便的女孩子。 肖灿恼了,扑上去和顾锦夏揉成一团,有意无意间避开压到她的肚子,两个女孩子嘻哈着玩闹。 顾锦夏被肖灿这么一闹,失落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肖灿打电.话给顾锦彦说要留顾锦夏吃饭,顾锦彦在那边冷嘲热讽,“你整天喳喳呼呼的,会做饭吗?” 气的肖灿插着腰吼他,“顾锦彦,有本事等一下你也来吃晚饭,如果我做得好,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你敢不敢来?” “有什么不敢的。”顾锦彦桀骜地哼了一声,“给你一个小时。” 随即挂了电.话。 顾锦夏在一旁听着肖灿和顾锦彦的对话,看出肖灿对于上次在ktv被顾锦彦推开的事已经不生气了,由衷地高兴起来。 肖灿扔了手机尖叫起来,抓住顾锦夏冲进小小的厨房,一股脑地把冰箱里既有的食材拿出来一一交代给顾锦夏,这个该怎么洗,那个该怎么切。 “锦夏,拜托了,你先帮忙处理这些,我再去买点菜回来。” 肖灿旋风般出门去了,顾锦夏唇角一弯,肖灿一直对二哥比较特殊,两人就像一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肖灿风风火火地就近买回了一堆菜,回来时见顾锦夏动作缓慢,她交代的事情磕磕绊绊只做了两件,摇摇头,“你去歇着,我来。” 顾锦夏惭愧地退到一边,看着肖灿动作麻利地洗菜切菜,下锅,熟练的动作和优雅的姿势,似乎十分享受这个过程。 想必她的心情也是愉悦的。 顾锦彦迟到了一刻钟,给了肖灿充足的时间,当他到来时,餐桌上琳琅满目,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 肖灿双臂抱胸看着顾锦彦,递了筷子给他,笑的花朵儿一样灿烂,“尝尝。” 顾锦彦不信地倪了她一眼,先是夹起一筷子鱼肉,再是一块红烧肉,一道一道,都尝了一遍。 顾锦夏闻到饭菜味,心口忽而泛起恶心,为了不影响肖灿的心情,她默默走进了卫浴间。 顾锦彦面无表情地放下筷子,看着肖灿问:“说吧,要我答应你什么事?” 肖灿知道顾锦夏进了卫浴间,便毫无顾忌地凑近顾锦彦微笑,几乎是贴着他的下颚说:“当然是答应做我男朋友。” 顾锦彦脸色一僵,身子一退,与肖灿一下子离开了距离。 肖灿挑眉,“怎么,不敢?” “我不知道你会厚着脸皮要求这种事,否则我一定不过来。”顾锦彦皱眉,觉得自己掉进了肖灿下的套子里。 肖灿讥诮一笑,“你不来你放心锦夏留在我这里么?” 顾锦彦全身僵住,原来肖灿知道。 两人默默的僵持,肖灿心有不甘,顾锦彦坚持己见。 卫浴间的门留着一条缝隙,顾锦夏本想看看当顾锦彦吃到肖灿做的美味时,脸上会露出怎样不敢置信又享受的表情,可却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话。 不由一阵惭愧,肖灿明明是喜欢二哥的,她却后知后觉的以为肖灿只是喜欢和他作对。 “你们不饿吗?为什么光站着?”顾锦夏走了过来,率先落座,像是很饿的样子拿起筷子开吃。 事实上,她确实觉得饿,同时伴着恶心感,此时为了平息两人之间的波涛暗涌,完全是强逼着自己进食。 顾锦彦跟着坐下,若无其事地吃饭。 肖灿效仿,好似忘了刚刚与顾锦彦不愉快的争执,谈笑风生起来,妖妖娆娆,没心没肺的像个妖精。 她张扬,漂亮,善良,勤勉,这么好的女孩子,为什么二哥不喜欢?顾锦夏捧着碗蹙眉。 晚饭结束,肖灿留顾锦夏住下。 顾锦彦大概觉得没答应她的要求心有歉意,没说什么就同意了。 临睡前顾锦夏给俞安年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打了三遍都是如此,猜想他此刻可能在陪俞妈妈说话,手机没在身边,便想着明天早上再打。 一夜无梦。 清晨,一睁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早孕试纸,肖灿怕她忘记,特意放在醒目的地方。 她起床洗漱,犹豫了一下,遵照肖灿说的进行了测试。 卫浴间里。 她屏住呼吸看着细长的纸上那条杠杆, 慢慢的…… 清晰的浮现出第二条。 像是一根丝带勒紧了顾锦夏的心,她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急切,紧张。 她把试纸丢进垃圾桶,飞奔而出,却猛地撞上睡眼惺忪迷迷糊糊上卫浴间的肖灿。 “锦夏——”肖灿被撞得倒退几步,揉揉眼睛,看清顾锦夏。 顾锦夏下意识护住了肚子,“没事。” 回到了卧室,顾锦夏抓起手机打电.话给俞安年。她的手指急切,眼神紧盯着手机闪烁的屏幕,调出俞安年的号码,心脏狂跳地拨过去。 可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机械生硬的女声重复地提示着这句话。 顾锦夏以为自己拨错了号码,结束重新调出来俞安年的号码再拨过去,可还是这道女声,毫无情绪起伏,听起来凉凉的,让人心生寒意。 犹如一桶冷水兜头浇下,顾锦夏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望着手机发呆。 “怎么了?”肖灿关心地走了进来,她刚刚看到了垃圾桶里的试纸了,知道顾锦夏真的怀孕了。 顾锦夏收敛情绪,镇定了一下,扬了扬手机,“我想第一时间告诉俞安年我怀孕的消息,可他居然关机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他关机。 或许他临时有事吧。 肖灿皱了皱眉,顾锦夏和向南天还没正式离婚,现在又怀孕了,真是一件棘手的事。 “怎么说他也是俞氏的继承人,还有个需要随时照顾的老妈,应该很忙才对,或许等一下就打通了。”肖灿乐观的说。 顾锦夏扬起笑脸,“我也这么想的。” 肖灿笑开来,一把抱住顾锦夏,感叹,“没想到你就要做妈妈了,我也要跟着升级了,锦夏,我好感动。” 顾锦夏拍着肖灿的背,跟着微笑。 “说好了,我要做孩子的干妈。”肖灿神采飞扬,十分期待。 顾锦夏抿唇而笑,心中也充满期待。 ………………………………………………………………………….. 始料未及的是,一整天,都没能打通俞安年的手机。 顾锦夏开始疑惑,旁晚时,忍不住乘顾锦彦不注意溜出嘉禾去了枫叶大厦。 别的老板都喜欢把办公楼层放在最上面,而俞安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而且不乘电梯,只爬楼梯。 顾锦夏爬楼梯上到俞安年的办公楼层,走廊里静悄悄的,一丝声音也没有。 她的手落在门把上,用力,却打不开门,是锁着的。 她有些茫然,试了几次都没有打开,厚重的红木门只发出轻微的声响。 “小夏……”忽然扬起助理夏雨的声音。 顾锦夏不由松了一口气,急切地看着朝着她走过来的夏雨问:“小雨,你们俞经理呢?”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夏雨都不知道为何自己由小夏变成了小雨,直到这名叫顾锦夏的女孩子出现,她从俞经理口中得知她的名字。 于是,恍然大悟。 私下里,这‘小夏’说不定是俞经理对她的爱称,所以…… 夏雨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俞经理今天没来上班,我打电.话问过董事长了,董事长说他出国学习了,以后都不来上班了。” 出国学习?顾锦夏一脸震惊。 说完了夏雨才觉察到自己嘴快了,觉得不妥,想要补充什么,张了张嘴,却干巴巴地说:“呵呵,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俞经理一直神神秘秘的,既然你们在交往,应该去过他们家,不如去找董事长问个清楚吧。” 顾锦夏呆了半晌,呆滞地点了点头,“好,我会的,谢谢你。” 对夏雨勉强挤出一抹笑,而后沉重地离开。 俞安年的家她只去过一次,那一次她狼狈的全身是泥,他就那样从天而降出现在她面前,风度翩翩,带她到他家里清洗,没有任何冒犯之意。 再次来到富力湾,两人之间已经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时还未泛红的枫树,此时已经一片红彤彤的,在最后一丝夕阳的映照下,散发着摄人心魄的红艳,美得令人心醉。 顾锦夏忽而就想起了俞安年给她的那片枫叶,枫叶传情,不仅如此,还可以留下他的手机号码。 只是如今,那个号码她怎么也打不通。 沿着记忆中的位置,找到了俞安年的家。 此时已经天黑,家家屋里亮起了灯光,俞安年家也是,顾锦夏不由心里一喜,脚步加快了一些。 客厅的门大敞着,洒出灯光。 顾锦夏迟疑地走到门口,还未开口,有个人影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 “我们家安年回来了……”俞妈妈站到了顾锦夏面前,见到不是俞安年,立刻露出失望,随即又张望着门外,一副殷切期盼的模样。 顾锦夏心里顿觉不安,试探的问:“俞伯母,安年他不在家吗?” “我们家安年放学还没回来。”俞妈妈翘首期盼,驻足张望。 顾锦夏心里一沉,他不在家? “阿绡啊,来,把牛奶喝了。”俞爸爸端着一杯牛奶从厨房里走了过来,一眼扫到顾锦夏,愣了一下,随即又平静地走了过来。 俞爸爸半搀扶半哄劝着把俞妈妈带回客厅坐下,并邀请顾锦夏进去坐坐。 “我说把门关上的,她老说安年等一下就回来了,不让关。”俞峰把杯子递到妻子的嘴边,喂她喝下牛奶。 顾锦夏看了看那大开的房门,在看看俞妈妈等待的神色,心里一阵紧一阵酸,一股不安强烈地涌了上来。 “伯父,安年他去哪里了?”真的出国留学了吗?她不信,他不可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离开。 不可能事先不告诉她。 “他出国留学了。”一杯牛奶喝下去,俞妈妈靠着俞爸爸很快睡着了,直到她熟睡,俞爸爸才出声。 得到肯定的答案,顾锦夏瞬地睁大眼,难以置信,“不可能,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就离开的。” 俞爸爸叹了口气,目光心疼地落在俞妈妈的脸上,“我们也不希望他离开,可他昨天晚上已经走了。” 所以俞妈妈才会找他,而现在,不得不让她服下安眠药,好好休息。 “她什么事都会忘记,甚至不记得安年今年到底多大了,念几年级了,可她却从来不会忘记这个人。”俞爸爸近乎痛苦无奈地说。 顾锦夏心里翻江倒海的,俞妈妈此时无知无识地靠在丈夫的肩上,脸色安详,她什么都会忘记,可唯独不会忘记自己的孩子。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在里面,也有一个生命在发芽成长。 天生的母性,让她既忐忑又欢喜地接受了他的到来。 可现在,俞安年居然不见了。不,她不信,不信他会突然离开。 “他去哪个国家?什么时候回来?”她几乎是犀利的问,她无法接受他的不告而别,尤其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 俞爸爸摇头不语,似乎并不打算告诉顾锦夏。 是了,俞爸爸原本是反对他们在一起的。 他们交往,都是秘密的,似乎见不得光,俞安年也从未带她正式拜访他的父母,把她介绍给他们。 俞爸爸大概还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经发展到哪一步了。 也应该还持着反对的态度。 所以不打算多说。 可她不想就此离去,她厚着脸皮,诚恳的请求,“伯父,我可以到他的房间看看吗?” ..... 078 他不是真的俞安年? “伯父,我可以到他的房间看看吗?” 俞爸爸深深看了一眼顾锦夏,点了点头。睍莼璩晓 顾锦夏还记得俞安年的房间,此时房门紧闭,周围静悄悄的,她就像闯入禁地的人,每一步都踩在了紧绷的弦上。 她摁亮了头顶柔和的水晶灯,骤然而至的灯光让她不适地闭了闭眼,心想俞安年只是在跟她开玩笑,当她一睁眼,他就会出现在眼前。 可是没有枸。 卧室里,大床整洁,被子看起来松软暖和,似乎带着刚晒过的阳光味道。窗台上,一丝尘埃也无,衣柜门半开了一叶,里面的衣服满满当当的似乎一件也没有少。 床头柜上有一个透明的玻璃杯,里面还有半杯水,似乎喝到了一半,他有事出去了。 分明是随时都有可能回来的样子玳。 顾锦夏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抖着指尖再次拨打俞安年的号码,她想告诉他:她现在就在他房里。 依旧是关机状态。 随着那机械的女声,心,一沉再沉。 终于跌落谷底,坠进黑暗。 目光扫到衣柜里一件白色的休闲v领针织衫,顾锦夏莫名其妙就拿了出来,脑海里闪过的念头是:这件衣服和她从这里穿走的那件长裤很搭。 拿衣服时不小心刮倒了下面堆放着的一个盒子,盒盖掉了下来,里面的东西散落在顾锦夏的脚边。 顾锦夏弯腰收拾,原来都是证书和一些老照片,她打开一看,是高中的毕业证书,上面写着南陵市第一高级中学,原来俞安年竟与她念过同一所高中。 目光落在一寸免冠照上,尚是稚嫩的脸庞,眉目清秀,五官柔和……突如其来的咯噔一下,顾锦夏后背惊出冷汗,照片上的男孩子与俞安年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她全身莫名战栗,抖着手再去看其他的证书,没有了学业证书,倒有不少书法证书,她从不知道俞安年写的一手好书法。 一张全家福静静悄悄躺在盒子最底层,里面的俞父母还尚年轻,头靠头坐在一起,中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样貌很像俞妈妈,看起来朴实无华,分明不是俞安年。 她以为自己眼花,用手揉来揉去,又擦了擦裹了塑胶的相片,依旧寻不到与俞安年一丝一毫的相貌。 脑海里忽然就回荡起选夫宴那晚,黎娜追着俞安年对他说的话。 “你不是俞安年。” “我认识真正的俞安年,他个子没你高,样貌没你好看,气质就像农民工,你根本就不是他。” 他当时分明神色有异,可她并未往深处想,她问,他说黎娜喝醉了。 顾锦夏浑浑噩噩地走出了俞安年的房间,下到楼下时,俞父母已经不在大厅,灯光依然亮着。 她脚步踯躅,心里装满的疑惑让她不想就此离去。 一转身,看到俞爸爸眉目疲倦地站在了楼梯上,顾锦夏立刻冲过去问:“我认识的俞安年并不是您真正的儿子,是不是?他到底是谁?去了哪里?” 俞爸爸端肃地站着,看样子并不想回答。 顾锦夏出了俞家,又想起那件衣服没有拿,折身想去拿着,大门却已经关上。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小区里的路灯和地灯亮了起来,到处都朦朦胧胧的。 深秋的冷风一吹,顾锦夏打了一个哆嗦,习惯性地理了理衣襟。 可能精神恍惚,她走错了路,不知不觉居然走到了顾锦辉一家的那条道上。她拐个弯,远离那家人家。 终于走出了小区的大门,她舒了口气,张望了一下,顺着大路往前走。 一辆车先是不确定地跟着她,然后缓缓在她身边停下,顾锦夏诧异一看,车窗摇下了一半,橘色的路灯下,露出向南天英俊迷离的脸。 “上车。”向南天出声。 顾锦夏并不理他,继续往前走。他却不离开,车子龟速前进,一路跟着她。 顾锦夏不耐,摸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肖灿,还未拨通,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她看着茫茫夜色,附近没有公交站台,也没有出租车经过。 向南天在这里出现,只可能与顾媛有关,想到她就觉得恶心。 继续往前走,尽管脚底板已经生疼生疼的。 向南天车子一窜,越过她跑到了前面,顾锦夏心想他走了正好。 可出乎意料的,他把车停在前面,下了车朝着她走了过来。 身姿挺拔,一步一步,极为沉稳。 顾锦夏也不知怎的,心头忽然泛出酸涩,故意不去看向南天。 她往路中间走,向南天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清明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丝丝缕缕,缠绕着她看不懂的纠结。 “这里你打不到车,我送你回去。” 向南天不容拒绝地拉着她走向车子,顾锦夏一根一根扳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双目喷火,“我不想坐你的车,你放开我。” 向南天抿了唇,居高临下俯视她,沉沉扬声,“顾锦夏,是不是俞安年一走,你就一蹶不振了?” 顾锦夏愣了一下,向南天显然是知道俞安年离开了。不由想起和向南天经常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俞安年见到他就会打。 而向南天也曾经警告过她。 “你知道他究竟是谁对不对?告诉我。”顾锦夏迫不及待地询问。 向南天静了一下,微微侧身,“先上车。” 顾锦夏咬了咬下唇,甩开向南天的手,挺直脊背傲然地上了车。 向南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甩开的手,禁不住勾了勾唇,似乎笑了一下。 车里气氛凝滞,顾锦夏一再追问俞安年的事,向南天却闭口不答。 到了顾家大宅前,车前灯一照,照见顾锦彦站在门口。 “向南天你快说。”下午的时候,二哥打了好多电.话给她,她统统没接,想必等的焦急了。 向南天别过头看她,似乎极不情愿的说:“顾锦彦在等你了。” 顾锦夏气结,还要再问,车门一开,强有力的一只手一拉,她已经跌跌撞撞地落入了顾锦彦的怀里。 顾锦彦仇敌一样瞪着向南天,向南天一手握着方向盘,一丝表情也无,“俞安年离开南陵市了,你看好她。” 如果仔细听,不难听出向南天话里的一丝酸气。当他看到顾锦夏出现在富力湾附近时就猜出了原因,她耷拉着脑袋,身影瘦削单薄,背影透出无比的落寞。 看起来俞安年的离去,比他和顾媛的事被她撞见对她的伤害还要沉重。 所以,他不得不提醒顾锦彦好好照顾她。 望着向南天的车屁股,顾锦夏气愤难平,他居然耍了她。 “今天到哪里去了?”顾锦彦牵着顾锦夏的手,一边往房子里走,一边问。 兰姨赶了出来,“就等你吃晚饭了。” 顾锦夏一看,餐桌上摆了热腾腾的饭菜,只等着她一个人。 虽然没胃口,可为了不让顾锦彦再追问,便埋头吃了起来。 但没吃几口,一阵恶心上涌,想要忍住却控制不住,捂着嘴跑进了卫浴间干呕,顾锦彦跟了过来,皱着眉看她,“今天没有到医院检查?” 顾锦夏愣了一下,二哥以为她去了医院? “去了,就是胃溃疡。”顾锦夏唔了一声,有些心虚地回答。 顾锦彦拿纸拭干净她的嘴角,手搭上顾锦夏的虎口,做出要把脉的样子。 顾锦夏倏地抽回身,生硬地笑着,“二哥,你别开玩笑了,我没事,不过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把脉?” 顾锦夏故作轻松地问,近乎惊慌地出了卫浴间。 顾锦彦亦步亦趋跟了出来,“做无国界医生的时候遇到个中医高手,他教了我不少中医药理。” 顾锦夏干笑一声,“二哥你真厉害。” 这一顿饭,在顾锦夏竭力压制呕吐之下结束了。一结束,她便匆匆上了楼。 顾锦彦望着她单薄的背影拧眉,俞安年走了? 她却装得没事人似的。 翌日,早晨。 顾锦夏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气色不好,昨晚做了一连串的噩梦,现在细想,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样的梦。 细细地在脸上抹了粉,脸色看起来红润起来她才下楼。 顾锦彦坐在餐桌边,手里拿着报纸,见她过来指了指煮好的早餐,“我叫兰姨特意为你做的养胃粥,多吃一点。” 顾锦夏嗯了一声,捧起碗,可刚闻见味道便要吐,猛地站起来欲奔向卫浴间,却一下子撞到顾锦彦胸口,也不知他什么时候突然起身来到了她的身后。 他沉着脸,牢牢握住了她的手腕,右手往虎口上一搭,数秒过后,剑眉狠狠一皱,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你怀孕了?”顾锦彦的气息不稳,似乎是没想到,又像是带着某种失望。 顾锦夏苍白着脸收回手,沉默地站在桌子边。 兄妹俩默默对峙。 兰姨听见了顾锦彦的问话,赶紧过来看这两人。 “走,跟我去医院检查。” 顾锦彦脸色难看至极,强行拉着顾锦夏去了医院。 走廊里,顾锦夏拽住顾锦彦的胳膊,“二哥,我不要做检查,没什么好做的,我真的怀孕了。” 顾锦彦深深看着她,“孩子是谁的?”据他了解,她一回来便撞见向南天和顾媛苟且,她恨向南天还来不及,所以只能是俞安年的。 那个男人,如今已经走了。 却不负责任地让她怀孕了。 他当初的想法没错,俞安年看似文雅斯文,实则和向南天一样,是个相貌高贵的败类。 顾锦夏咬紧了唇,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顾锦彦气的脸色铁青,又心疼的不行,“还没满三个月,锦夏,去把它打掉。” 顾锦夏猛然抬头,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二哥,他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我知道你心有不忍,可是你想让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吗?”顾锦彦拉着顾锦夏走向妇产科,步伐坚定,似乎一定要让顾锦夏打掉孩子。 “不——”顾锦夏反抗,可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顾锦彦的钳制,现在的二哥让她害怕,让她无措,她心里一阵紧过一阵,忽然脱口说:“不是的,孩子有爸爸,是……” 顾锦彦唰地转过头死死盯着顾锦夏看。 顾锦夏动了动唇,“是向南天。” 顾锦彦脸色一僵,眉目间溢满难以置信,顾锦夏却仰了头,大声对他说:“是向南天,我们本来就是夫妻,我有了他的孩子无可厚非,你不信现在就打电.话叫他过来?” 顾锦彦僵硬着脸,机械地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打给向南天,“你过来,嘉和医院,锦夏说怀了你的孩子。” 顾锦夏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向南天有没有否认,只有一句话,“我马上到。” 向南天的声音低沉醇厚,没有一丝情绪外露。 顾锦夏忐忑不安地等着,不敢看顾锦彦冷到及至的俊脸。 嘉和医院是嘉禾药业投资建成的,就在嘉禾大厦附近,过三个红绿灯就到了。大概向南天的运气奇好,他居然只用了不到五分钟便出现在了顾锦夏和顾锦彦面前。 他穿着铁灰色的衬衫,似乎热,领口开了两个纽扣,大步流星地朝着顾锦夏面前。 顾锦夏感觉到顾锦彦握着她的手在不断用力,她偷觑他一眼,吓得一抖,蓦然甩开他跑向了向南天。 双臂一伸,抱住了他,顾锦夏闭眼,贴着向南天的胸口轻声说:“我怀孕了。” 向南天的身体是僵硬的,他想过很多种方法想要逼顾锦夏回到他身边,可一个还未实施,她就说自己怀孕了,并扑进了他的怀里。 “孩子是你的?”顾锦彦挑眉,地狱罗刹一般走向拥抱着的两人,目光如刀,剜着向南天的双眼。 向南天唇角微弯,似乎想要自嘲,可抱着他的一双纤细手臂蓦然加紧,把他抱得那么紧,紧紧贴着,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脏在砰砰乱跳,似乎极度紧张。 “南天——”顾锦夏低低的软语叫他的名字。 终究抵挡不住这样的温柔,嘴角的弧度下缓,手臂揽住了害怕的顾锦夏。 “对,是我的。”向南天掷地有声。 话一落,顾锦彦的拳头挥向了向南天,向南天转了个身,背对着顾锦彦,生生挨了一下,同时推开了顾锦夏。 经过锻炼,向南天已经不是那么容易打倒的了。他转过身便与顾锦彦面对面殴打了起来。 顾锦夏这边拉拉,那边扯扯,一会儿拉住向南天的胳膊,阻止他。一会儿抱住顾锦彦,劝说他。 可顾锦彦不收手,像个疯子一样与向南天扭打在一起。 顾锦夏拉不开两人,劝不住两人,急的在一旁掉眼泪。 “你们打吧,最好打死对方,这样就没人阻止我去找俞安年了。”她哭着大吼,转过身抹着眼泪往楼梯处跑。 泪眼朦胧中没看清路,直直撞上了从病房中推出的一辆轮椅,身子一挫,一摔,顾锦夏重重地趴到了地上。 “锦夏……” 079 他有未婚妻了? “锦夏……” 不约而同,向南天和顾锦彦同时惊愕地叫了一声,向顾锦夏冲了过去。睍莼璩晓 顾锦夏撞到轮椅一旁的把手上,强大的冲击力让推着轮椅的护士踉跄着后退好几步这才站稳,轮椅上坐着的老人也吃了一惊。 好在他们只是虚惊一场。 而顾锦夏却白着脸手捂着肚子起不来枸。 顾锦彦和向南天同时伸手把她扶了起来,顾锦彦是医生,一看顾锦夏手捂着肚子,脸色一紧,打横抱起她往检查室走。 危急时刻,向南天并没有跟他争。 顾锦夏结婚之前,顾锦彦一直是嘉和医院的医生,他熟门熟路地把顾锦夏送进手术室,喊来最好的妇科主治医生,吼着让她给顾锦夏做检查畛。 顾锦夏一手揪住顾锦彦的衣袖,忍着疼请求,“二哥,我要留下孩子。” 顾锦彦脸色一僵,恶狠狠地瞪向亦步亦趋的向南天,向南天握住了顾锦夏的另一只手,“会的,你放心。” 他又看向顾锦彦,眉目坚持,“如果你真的在乎她,就尊重她的决定。” 顾锦彦眼角抽.搐了一下,看向一旁经验老道的女医生,“保住孩子。” “医生,拜托你了。”顾锦夏看向医生,满目殷切。 怀孕初期受了重创,有出血症状,胎儿能不能保住,还要看发育情况。 顾锦夏卧床休息,她没想到自己就那么不小心轻轻一撞,就有那么大的后果。 顾锦彦和向南天站在病房里,鼻青脸肿的脸上也有惭愧。 “你们都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其实她已经很疲倦了,腹部隐约的疼痛着,可她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俞安年。 顾锦彦和向南天谁也不想离开病房,两人对看一样,没有出声。 “你们出去,叫肖灿来陪我。”顾锦夏皱眉,躺好,轻轻闭上了眼。 为了孩子,她应该听从医生的嘱咐,好好休息! 半个小时后,肖灿来了。 肖灿在门外站了几分钟才推门而入,顾锦夏迷迷糊糊地听到动静,刚要爬起来便被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摁住,“躺着别动。” 肖灿清脆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顾锦夏睁开眼,见她满脸担忧,不由扯了扯唇,“我没事,医生说好好休息孩子也会没事。” 她脸色苍白,明明很虚弱,眼底也有哀愁,却不忘安慰她。 肖灿心里一疼,拖了椅子在病床边坐下,眉角飞扬地保证:“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俞安年。” 顾锦夏笑了笑,“到现在我才发现其实我根本不了解他,他温柔,却也霸道,他斯文,却会打架,他笑如清风明月,可也高深莫测。他看上去简单的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可处事低调,做事隐秘。” “我现在甚至想,我遇见他,和他恋爱,是不是一场梦,一场美丽的无疾而终的梦。” 肖灿心里难受,面上却明媚鼓励地握住顾锦夏的手,默默的给予安慰和力量。 “锦夏,我看着你们相识,相恋,那么甜蜜,甜蜜到让我羡慕,俞安年那么温柔,温柔到让我嫉妒,他对你的好不是装的,也不是随便装装就能骗过你,这个你心里比我清楚,所以你要相信他是真实的,相信它不是一场梦,或许,他只是迫不得已离开一段时间,过几天就会回来,陪在你身边。” 顾锦夏沉默了一阵子,肖灿安静地陪着她,就在肖灿以为她快要睡着时,却突然听她说:“二哥逼我打掉孩子,我说孩子是向南天的,向南天没有拆穿我。” 肖灿愣了一下,“这样也好,向南天本来就欠你的,现在是他赎罪的时候。” 她说的轻巧,颇有借此报复向南天的意思,脸上甚至有快意,顾锦夏受其感染,捏了捏她掌心软乎乎的肉,“你啊,锋芒太露,早晚吃亏。” 顾锦夏终于笑了,肖灿嘿嘿笑着,越发的灿烂,摇头晃脑的说:“管他呢,我相信这世上一定有个男人不在意我的芒刺,他会像个王子一样疼爱我,保护我。” 顾锦夏淡笑着,在肖灿刻意的活跃下慢慢摒弃心里乱七八糟的猜想,缓缓放松下来,也只有这种状态,才有利于胎儿发育。 为了不让顾锦彦怀疑,顾锦夏言明晚上让向南天陪她。 顾锦彦离开医院时,俊脸布满阴霾,冷沉得能滴下水来。 ……………………………………………………………………………………. 病房里。 向南天和顾锦夏两两相对。 这大概是自顾锦夏出狱以来,两人第一次平心静气地面对面。 “你想吃什么,我出去买。”安静中,向南天问顾锦夏。 顾锦夏摇了摇头,“不用,等一下二哥一定会送吃的过来。” 向南天眉目一挑,沉默下来。 果不其然,不到一个小时,顾锦彦提着食盒来了,“兰姨特意为你做的营养粥,一定要吃。” 顾锦夏点点头,接过顾锦彦端过来的碗,安静地吃起来。 病房里安静的只有顾锦夏轻微的进食声,顾锦夏抬头看了看向南天和顾锦彦,向南天双手兜着裤袋,随意地站着。 二哥却满身不满,眉头皱的死死的,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顾锦夏低了头,勉强吃了一碗便再也吃不下去。 “我先陪你一会,反正回去也没有事。”顾锦彦收拾好食盒,大大咧咧地往一边的沙发上一座,似乎不打算让顾锦夏和向南天独处的机会。 和向南天单独待在一起,她也觉别扭,顾锦夏没反对。 顾锦彦一直待到凌晨,他离开的时候顾锦夏睡的很熟。 可他一走,顾锦夏便睁开了眼。 向南天惊诧了一下,“怎么了?” 他以为顾锦夏哪里不舒服。 顾锦夏却只是看着他问:“那个和你经常出入的男人是谁?” 向南天一愣,没想到她大半夜醒过来就为了问他莫子轩。 “你指的谁?”而他并不打算回答。 顾锦夏勾唇冷笑,“你别装了,你明知道问的是谁,而你知道他和俞安年的关系,说不定还知道俞安年去了哪里。” 她满眼期待地等待他的回答。看着他的视线那么专注,专注到让他觉得这一刻居然很不错。突然,他弯下了腰,顾锦夏睫毛颤动,以为他正要告诉她什么,连心跳都跟着急跳起来。 向南天伸出了手,却只是掖了掖她的被子,对着她说:“继续睡吧,太过费神不利于孩子的发育。” 顾锦夏失望至极。 闭上眼,重新入睡,可总是做梦,梦里光影模糊,似乎是俞安年,可他的脸却突然变了,变成了没脸的怪物,只有一张皮,连五官都没有。 她从睡梦中惊醒,窗外已经天光大亮了。 又是新的一天,可是这一天没有俞安年,他消失不见了。 带着满腹心事,顾锦夏住了半个月的院,半个月后,她怀孕满三个月,胎儿渐趋稳定。 这一天,她出院。 简单的整理一下,向南天引着顾锦夏往外走。 走廊里,顾锦彦疾步而来,与他们面对面撞上。 顾锦彦伸出了手,“锦夏,跟我回家。” 顾锦夏却往向南天身边站了站,垂下眸子,没有动作。 顾锦彦发愣地看着她,脸上有慢慢的伤痛。 顾锦夏站得与向南天那么近,几乎可以闻见他身上的气息,她看到了他自然下垂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好看。 她徐徐伸出手,轻轻一拉,他先是一怔,接着反手一握,大手紧紧把她包住。 “二哥,我住南天那里就可以了。” 肖灿那么好,她说这世上一定会有个王子会疼爱她,而她喜欢的那个人恰好是她二哥,如果她努力一点,是不是会让好朋友得到幸福? “南天,我们走吧。”顾锦夏歪着头看着向南天,脸上是冰雪融化的笑容,淡淡的,很真实。 真实到与向南天之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点隔阂嫌隙都没有。 他们自顾锦彦身边走过,顾锦彦高大的身躯莫名一颤,猛地一拳砸在了一边的墙上。 侧眸,看到顾锦夏和向南天手牵手离开,刺眼又刺心。 …………………….. 出了嘉和医院,顾锦夏立刻松开向南天的手。 向南天手里一空,那温软的触感没了,徒留下淡淡的余温。 “我会住到肖灿那里。”顾锦夏转身走向路边,打算坐出租车到肖灿那里。 “顾锦夏……”向南天忽然喊住她,顾锦夏脚步一滞,停了下来,却并未回头。 “如果你真想撮合顾锦彦和肖灿,就该做的彻底一点,我认为住到肖灿那里,并不明智。”向南天走近了她,声音清晰地在她耳畔回荡。 是不是只有她比较迟钝?连向南天都知道肖灿对她二哥有意思,而她居然这么后知后觉。 想到她那时候每天给二哥发邮件,他总是不回她,而肖灿只发了一句她要离婚二哥就回来了。 肖灿,要有多大的度量才能容忍自己喜欢的男人对妹妹这么好,并且毫无芥蒂地帮她,鼓励她。 “我在南陵路有一栋小公寓,你可以住在那里。”向南天适时的提议。 顾锦夏缓缓回头看着他,平静的问:“那里是你和顾媛的爱巢?” 向南天脸色一僵,立刻否认,“没有,那里是我的私人公寓,除了我和保洁,还没有人进去过。” 顾锦夏蹙眉,审视着向南天,他说的没错,要想肖灿修成正果,她得做的彻底一点。 “可是我住你那里,那你呢?”她并不想和向南天同一屋檐下,一点儿也不想。 “我可以出去住。”向南天立刻说,似乎很想顾锦夏住到他的房子里。 顾锦夏抿了抿唇,却意外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有打算。” 向南天一愕,眼睁睁看着顾锦夏打车离开了。 她离开之后,他看了看自己那只被她握住的手,她那么自然,自然到就像他们恋爱时一样亲切。 如果她对他没有一丝感情,是怎么做到的? 顾锦夏到了美佳小区,离b大附近的那套小公寓,这是顾老爷子留给她的房产之一。 这里是老小区了,由于离大学近,住着很多大学里的教师和学生,小区显得安静简单。 顾锦夏到公寓一看,发现十分的干净,她有些诧异,原先还想着要里里外外的打扫一番,现在不必了。 她在这里暂住下来,除了告诉肖灿之外谁也没告诉。 因为她住在这里肖灿还把她大骂了一顿,打电./话的时候,顾锦夏捂着耳朵笑着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会照顾好自己的。” “可是你现在是孕妇,孕妇知不知道。”肖灿在那头声嘶力竭。 顾锦夏心里暖暖的,真心的笑出声来,“我没那么脆弱。对了,你有他的消息了吗?” 她的尾音不自觉低沉下来,仿佛心情都变得沉重。 肖灿静默了几秒钟,“快了,你别急,先养好身体。” 挂了电.话,顾锦夏还有些回不过神,真的快了? …………………………….. 天气逐渐变冷,顾锦夏一个人到商场买了保暖的衣服,一个人买菜做饭,虽然做的很难吃,但她自己不会嫌弃自己的。 一晃,又过去了三天。 这一天,上午十点左右,外面难得的阳光灿烂,她信步下楼,这才想起今天是周末,小区里来往的人比平时多了一些。 小区的小花园边,有孩子在欢乐地做游戏,木质板凳上,坐着不少相拥的年轻男女,看起来像是学生。 她忽然想起来,很多年前,她和向南天也有这样的时光,她拿一本书背靠在他的身上,他坐着一动不动,从不说累,直到她想要回去。 “姐姐,麻烦你帮我们照一张合影好吗?”一个萝莉脸蛋的年轻女孩子跑到顾锦夏身边,指了指自己手里的单反相机。 前面有四五个年轻男女,灿烂地笑着,紧靠在一起。 顾锦夏接过相机,女孩子立刻跑回去,做了个可爱的动作,等着顾锦夏摁下按钮。 顾锦夏调好焦距,拍了一张美美的照片,拍好的时候她低头看了看效果,指尖随意地按动着。 小小的屏幕里,滑过照片,一张美轮美奂的照片忽地跳出来,背景太过华丽奢华,以至于她第一眼并没有注意照片里的人。可当她看清时,整个人震惊地呆愣在原地,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谢谢姐姐,姐姐,可以再多拍几张吗?看这里。”小女孩叽叽喳喳地要求,快乐的不得了。 顾锦夏觉得自己的手抖了起来,嗓子发干,她抬头看了看小女孩,眼里充满疑惑。 小女孩也看出她的不正常,不明所以地凑过来问:“怎么了姐姐?”她语气亲切,很自来熟。 顾锦夏指尖动了动,“里面的这个人,你认识吗?”应该认识吧,否则怎么会出现在她的相机里? 小女孩看了一眼,“当然认识呀,他是我堂哥秦川,姐姐你认识他吗?” 顾锦夏耳朵里一阵轰鸣,又指了指他边上的女人,“她呢?是谁?” 女孩巴望了一眼,“薛伶,我堂哥的未婚妻。” 080 与他对面不牵手? “薛伶,我堂哥的未婚妻。睍莼璩晓” 金碧辉煌,万众瞩目的灯光下,俞安年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西装,站在他身边的女子华贵悠然,娇俏可人,他的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揽着女子的纤腰,眸光平静,女子紧靠在他手臂上,笑的格外灿烂。 “这是…….在哪里拍的?”顾锦夏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听的小姑娘好奇地睁大眼,“上次的酒会上,特意为堂哥举办的酒会。” “在哪里举办的?”顾锦夏死死盯着照片,神色苍白,有点吓人栎。 小姑娘皱起了眉头,不肯回答了,并伸手抢过了自己的相机。 顾锦夏蓦然抬头看向小姑娘,小姑娘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可身材却有些成熟,由于第一眼看上去只注意到她鲜明的萝莉脸庞,却忽视了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眼尾上翘,分明是与俞安年相似的桃花眼。 “姐姐,谢谢你哈,我去和他们玩了。”小姑娘弯了弯眼角,淡粉透明的眼尾立刻高高上翘,一张清纯的脸上,凭空生出几分妖娆的风情讣。 像极了俞安年。 顾锦夏下意识抓住了她的胳膊,小姑娘惊诧地看着顾锦夏,脸上有着惊慌,“对不起,我想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 小姑娘撇了嘴,犹如受惊的小鹿斑般望向她的同学们,他们立刻凑过来,三言两语地一齐问顾锦夏想干什么。 顾锦夏松了手,一个男生把小姑娘护在身后,“秦然是外地人,你别欺负她。” 叫秦然的小姑娘扯了扯男生的袖子,护紧怀里的相机,“我们走吧。” 他们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神情异常的顾锦夏,重新说说笑笑着离去,但秦然却频频回头看她,若有所思。 顾锦夏心里堵了一块巨石一般,头顶明晃晃的眼光,明明很温暖,她却觉得刺得她睁不开眼。 她打车去了肖灿的住处。 拿出钥匙开门进去,房子里很安静。 她一眼看到茶几上铺了一层报刊杂志,肖灿爱看这些,她不足为奇。 可是,最上面的一本周刊杂志却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她的呼吸不自觉沉了下去。 封面上不是别人,正是俞安年。 只是他的侧面,黑色的西装,线条流畅的侧脸上像是度了一层琉璃光,英俊逼人,好似天人。 标题是:秦氏长孙重归家族,市长千金重见日月。 随手一抽,摊开的报纸上也都有俞安年的报道,上面被红笔画了大圈,一圈一圈重叠在一起,力透纸背,画下的人似乎很愤怒。 她翻开着,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心里一阵紧过一阵,胸口一缩,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锦夏……”一道惊诧声响起,肖灿从卫浴间奔了出来,伸手就去抽那些乱七八糟的报道,可却已经迟了。 顾锦夏全都看见了。 原来他叫秦川,是临安市秦氏长孙。 他的未婚妻薛伶,是临安市市长千金,苦等了他三年。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顾锦夏声音轻颤,目光落在肖灿脸上。 肖灿见她脸色苍白的厉害,握住她的一双手,手也冰凉的吓人,根本不敢再多说什么。 “我回去了。”顾锦夏略坐了坐便站起来要走。 “不,你留下来吧,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肖灿拉住她。 “我没事。” 顾锦夏摇了摇头,执意离开。 她没有让肖灿送,独自离开。 直到远离了肖灿的住处,她整个人软了下来,抬头茫然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徒步走了很远。 她走到一旁的花坛边,坐到了冰冷的水泥上。 坐了很久,很久。 …………………………………………………………………………. 临安市。 与南陵市相比,临安市显得更为大气磅礴,也更为繁华热闹。 而秦氏大楼就坐落在最为繁华的一条街上,街道两边商店繁多,出入的大多都是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女,或是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 秦氏大楼的路对面有一家很大的咖啡厅,周一到周五,每到中午上下班吃饭休息时便人满为患。 那些一看就是精英人士的男女会利落地推开玻璃门,或三三两两,或形单影只,说笑着走进来,然后开始寻找座位。 不过不到一刻钟时间,座位便没有了。 最后进来的两位女士左顾右盼就是没找到座位,犹豫着要不要换一家。 正当她们要走时,一名女子向她们招了招手,“我这里没有人,你们可以坐下。” 两人一看,是个四人位置,却只坐着个女孩子,立刻道了谢坐了下来。 这里提供的午餐不但味道好,而且价格公道,在这寸土寸金的区域很难得,所以才吸引了这么多人。 “喂,你说秦川怎么越来越帅了,薛伶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妆容精致的女士突然开口。 脸上是一种羡慕的向往。 坐她边上的女士跟着笑起来,同样的一脸向往,“是啊,看看那张俊的令人发指的脸,看看那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偏偏气质还那么好,哎,要死了,薛伶怎么那么好命。” “是啊,本来大家还笑她傻等守活寡呢,谁知道秦川居然没死。”另一个接着八卦。 “薛伶也是个有心性的,要是三年前她放弃了,现在也没有这么个好结局。” “又是市长千金,现在又成了临安市第一钻石美男的未婚妻,要不要让人这么嫉妒?” 不光她们两人在议论,周围其他人也在议论。 在他们的口中,薛伶,家世好,相貌好,气质好,几乎是一个完美的女人,而现在,她等到了完美的男人,有了一个好的结局。 可是,她呢?顾锦夏呢? 这些人匆忙的来,吃饱喝足,优雅的离去。 整个咖啡厅里又恢复了安静。 吧台那边有两个服务生指着窗口的那个位置低头议论,“那个女的是谁啊?已经连续三天来我们咖啡厅,还一来就待到打烊。” “我猜她在等人。” “你怎么知道?” “你没发现她虽然坐在那里,但目光一直盯着秦氏大厦吗,或许她等的人就在秦氏大厦里面上班。” “那干嘛不进去找?”服务生嘀嘀咕咕地议论。虽然已经过了用餐高峰时间,可还是有客人推门而入。 这家咖啡厅是在一楼,上面一直到第十层,都是主营餐饮业的,可见来这里用餐的人有多么的壮观。 此时,外面的阳光躲进了云层里。 今天的天气似乎不怎么好。 顾锦夏的目光一直落在对面巍峨的秦氏大楼上,盯着光华璀璨来来往往的大厅。 自从她第一天来到这家咖啡厅的那天早上,她就见到了‘俞安年’,他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一如之前的他。 但即使远远地看着,也能感受到那男子身上散发的冷意,曾经的温润温暖似乎统统消失了,只剩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在南陵市时,他早上十点上班下午四点下班,他悠闲自在的好像在度假,办公的时候也能去游泳,悠然的好像并不需要多么努力。 可现在,他每天第一个进秦氏大厦,基本是最后一个出来。 他以前喜欢穿浅色的衣服,而现在都是黑西服。 他离开不到一个月,整个人却变得不同了。 对面的秦氏大厦,来往人群络绎不绝。 她的目光一眨不眨,似乎生怕会漏看了那个人,她昨天就漏看了,明明没看到他出来吃午饭,后来三点半的时候却发现他独自一人走进了公司。 现在已经一点半了,她并没有看到他出来。 突然,眼前一闪,有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背对着她,却不是从对面的大厦出来。 他离这家咖啡厅这么近,近到只要她大喊一声就能让他听见。 她不受控制地跑出了咖啡厅,追了出去,张嘴就欲喊他,可一旁蓦然出现了一道窈窕的倩影,摇曳生姿地走在他身边。 两个人离得那么近,几乎是手臂摩擦着手臂。 他们在交谈着什么,神态亲昵。 女孩不是别人,正是薛伶。 她神态飞扬,看着‘俞安年’的目光充满了神采,有情意不自觉的流露,一看就知道她喜欢身旁的男人。 到了马路边,薛伶快了一步,刚好前面有车子经过。 ‘俞安年’赶忙拉住了她,她回头对着他粲然一笑,唇红齿白,说不出的美丽动人。 不知道‘俞安年’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了,他突然回过头朝着顾锦夏这边望了过来。 顾锦夏也不知怎么了,身子一闪居然躲到了一辆车后,她的一只手摁在车身上,有意低下了身子。 数秒之后,她抬起头看过去,‘俞安年’和薛伶已经走进了秦氏大厦,经过宽阔的大厅时,似乎吸引了无数道目光。 顾锦夏心里一痛,手掌不自觉握成了拳头。 车子却突然拉出报警声,惊得她一大跳。 赶忙后退,不料车子里却走出个衣衫不整的男人,男人衬衫纽扣全部解开了,黑色的牛仔裤拉链拉到了一半,臭着一张脸看着顾锦夏。 “你干什么坏我好事?”男人恶声恶气,带着被人打扰的怒气。 顾锦夏瞄了一眼卡宴,神色车窗,看不清里面什么情形,她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还是道了歉,而后抬脚重新走进咖啡厅。 男人骂骂咧咧的,顾锦夏生气,回头瞪着他,他立刻吹胡子瞪眼睛,嚣张地叫着,“你以为你是谁啊,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吸引我的注意力,呸。” 男人不顾形象地骂骂咧咧,打开的车门里突然横出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臂把他一拉,有娇滴滴的声音传出,“彬,你快进来啦。” 顾锦夏隐约看见了女人不小心露出的大腿,这么冷的天,上面居然不着寸缕,可想而知这一对男女光天化日之下在干什么勾.当。 男人被女人一拉,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顾锦夏上了车,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顾锦夏转过身,看了看周围,这里的停车位寥寥无几,人,.流量却非常大,而他们居然躲在车里,公然…… 难道临安市人比较奔放? 回到咖啡厅,心情抑郁起来。 这是三天来,薛伶第一次走进秦氏大厦,还和‘俞安年’一起,明显的成双入对。 心,不可遏制地有些疼痛。 她甚至痛恨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躲起来? 为什么不冲向前问个清楚? 下次,下次再遇见他,一定,一定要问个清楚。 可是,怎样才能遇见他? ……………………………….. 第二天。 顾锦夏早早地起床去咖啡厅。 她来的太早,这个时间点咖啡厅还没有开门。 于是她在稍远处的路口下了车,她已经在酒店吃了早餐,这会儿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咖啡厅。 像是在散步。 这个城市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少了中午的喧嚣,显得有些安静。 路上有人在跑步,速度均匀,步伐有力。 她一路看一路走,离咖啡厅越来越近。 此时咖啡厅并未开门,员工们也还未来,可门口却伫立着一道人影。 薄暮晨光下,他的身影高大俊逸,穿着精良的黑西装,光可鉴人的皮鞋,他的视线透过玻璃落在咖啡厅里,久久没有移开。 里面只有座椅,没有一个人。 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忽然就挽起了嘴角,似乎愉悦,又似乎自嘲。 他上前,伸出手摸了摸透明干净的玻璃。 那修长的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干净圆润,漂亮的犹如艺术品。 他微倾着身子,垂着眼睛,侧脸线条流畅优美,远远看着,已是万分迷人。 …… 顾锦夏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正当她快步上前时。 他却突然站直了身子,从口袋里摸出了震动的手机,而后急匆匆地上了车,开车离去。 顾锦夏没追上,眼睁睁地看着那辆宾利雅致汇入车流,绝尘而去。 她站在路边发呆了好久才转身,她站在咖啡厅的玻璃下,刚刚他触摸的位置正是她这几天固定的座位。 她盯着那白色的椅子出神,直到咖啡厅开门营业了才回过神。 这一天,他居然没有到公司。她白白等了一天,面前的胎教书已经翻到最后一页。 现在时间是晚上七点。 秦氏大厦里稀疏地亮起了灯光,有少数人在加班。 直到现在‘俞安年’都没有出现,除了早上那三分钟。 大家对于他和薛伶的议论似乎到了零界点,并不在十分提起,议论的多是一些娱乐新闻。 顾锦夏犹豫着是继续等,还是去新华书店买一本新胎教书? 就此离开又怕错过见他。可明天来这里,不带一本书过来会很无聊。 早知道多买几本带在身边。 犹豫了一会儿,顾锦夏选择去书店。 这座陌生的城市,此时到处是霓虹闪烁,尤其是身处最繁华的这条街,一眼望过去,亮若群星。 这里的夜生活大概也要比南陵市精彩。 问过几个行人,顾锦夏找到了新华书店。 她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碰见了…… 081 他说不认识她? 到了书店,书店里各个区域或站或坐都有人在看书、挑书,顾锦夏这才想起今天是周六,难道勤勉的‘俞安年’也去过周末了? 经过‘少儿读物’区域,许多小朋友在翻着书,身边陪伴着家长,有的是父母全部陪伴在侧,顾锦夏下意识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腹部,有落寞涌上心头。睍莼璩晓 反正有大把的时间,她也不急,慢慢地浏览,带着某种隐秘的心情看遍了儿童读物,注意力最多的凝聚在少儿启蒙书上。 耗了一个多小时顾锦夏才转到‘生活保健’区。 细细浏览了一遍,葱白如玉的手搭在一本《经典胎教音乐》上,可她动作慢了一点,指尖刚触到书角,那本书被别人抽走了栎。 她不由侧首去看,呼吸霎时一顿,抽走书的不是别人,而是‘俞安年’的未婚妻——薛伶。 薛伶注意到顾锦夏的目光,歉意地笑了笑,美目在书架上细细一看,细长优美的手抽了一本书递给顾锦夏,“应该有人放错了,这是一样的。” 她的声音轻柔如春风,柔雅柔和,带着一点童音,有种娃娃音的感觉附。 听上去软软的,毫无侵略感,却又那么动听。 如果有男人只听到她的声音就会对她产生保护欲,一点也不奇怪。 顾锦夏看着书,却并不去接。 薛伶蹙起了远黛眉,可能想到自己冒失了,便诚恳地开口,“抱歉,刚刚是我手快了。” 脸蛋漂亮,气质优雅,声音也好听,现在又温和地向她道歉,这个女孩子堪称完美。 顾锦夏恍了一下神,“我要买的是其他书。” 她终究没有伸手接过,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薛伶不在意地把书放回,而后步伐轻盈地走向书架的拐角处,很快,顾锦夏耳畔又响起了她欢快的声音。 隔着一排书架,薛伶的声音听起来小小的,隐约的,带着一层纱一般,不真实。 “川,你看这本书,买去送给小姑姑好不好?” 川,秦川,是俞安年吗? 他就在书架的另一边! 顾锦夏挪动脚步,站到了书架的缝隙之间,透过细细的缝隙,她看到俞安年站在另一边,低头敛眸翻看手中的书。 薛伶站在一旁,兴趣盎然地等着。 “嗯,不错,拿着吧。”秦川淡淡的说,把书拿在了自己手中。 薛伶笑逐颜开,目光盯着秦川手里的书忽然羞答答的说:“以后……我们要是有孩子了,也买这一本。” 秦川似乎一僵,可他很快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而刚刚那一丝僵硬,仿佛并不存在。 顾锦夏凝眸看着,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明明是欣然的。 心,丝丝缕缕抽痛起来。 孩子…… 薛伶伴着秦川又挑了一会儿书,秦川不知为何侧首看了她一眼,立刻发现她耳垂上少了什么,“你的珍珠耳环呢?” 薛伶惊叫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少了一只,旋着身子四处找,“刚刚还在,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 “应该是掉在哪里了,不要急,找找看。”秦川安慰,帮她四处找了起来。 这副耳环对薛伶很重要,因为是秦川送给她的。 她急得没头苍蝇一样,沿着刚刚的路走了一圈,就这样又走到了顾锦夏面前。 顾锦夏正在看着秦川发呆,尽管秦川去找耳环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她仍然痴痴地看着,好似他仍然玉树临风地站在那儿。 “你好,你有看到一只珍珠耳环吗?”薛伶站到了顾锦夏面前,友好地问着。 顾锦夏目光动了动,看了看四周的地面,摇了摇头。 薛伶又去问边上的几个人,低着头在地上乱找。 “在这里。”顾锦夏突然出声,她弯腰自书柜不起眼的地下角落摸出一只莹润的耳环。 薛伶离开转过身,抓走了耳环,满脸失而复得的欣喜,“谢谢你,这只耳环是我未婚夫送我的,对我很重要。” 顾锦夏手一抖,不自觉去看那只耳环,莹白的珍珠在灯光下散发着幽幽的光泽,一大一小两颗,串在一起,简洁大方美丽。 “川,找到了。“薛伶看到了秦川出现在书架拐角处,立刻跑过去拉住了他的胳膊,盈盈笑着看向呆若木鸡的顾锦夏,笑着说:”是那位小姐帮我找到的。“ 越过人群,秦川的目光落在顾锦夏身上,他的眼底似乎有那么一刻的波动,可随即无声无息。 顾锦夏直直看着他,也不知怎么了,控制不住地走到了他们面前。 薛伶看着顾锦夏善意的介绍:“这位是我未婚夫秦川,耳环就是他送给我的,我叫薛伶,你呢?“ “顾锦夏。“顾锦夏机械的出口,目光直勾勾看着秦川。 薛伶察觉到她的视线,讪讪的,自豪的笑起来,她刚刚介绍也是率先提的秦川,可见秦川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甚至超过了自己。 感到顾锦夏的目光不太寻常,好似认识秦川一般,薛伶淡笑着看着秦川,问:“川,你认识顾小姐吗?“ 顾锦夏一下子摒住呼吸,清幽的目光紧紧盯着秦川。 …… 秦川静默了五秒钟,才启唇,“不认识。“ 好似有玫瑰花瞬间在心中凋零,只刹那间的功夫,心里狼藉不堪,鲜血淋漓。 他的声音依旧清润悦耳,却多了她不熟悉的清冷。 他的脸庞明明和俞安年一模一样,他明明是她日思夜想的男人,而他,却说……不认识她。 她不是情绪外露的人,可这一刻,脸色苍白如纸。 视线移不开,挪不开,始终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任脾气再好,有个漂亮的女人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未婚夫看,脸色也会不好,薛伶拉了拉秦川的胳膊。 秦川低头,薛伶扬起笑脸问:“时间还早,我们去看电影吧。“ “好。“他携着未婚妻尔雅地离去。 没有回头多看一眼。 顾锦夏双腿发麻,身子一晃,急忙扶住了一边的书架,也不知是这书架本身就不牢,还是她的手劲太大,书架蓦然倒了下去。 哗啦一声,书架上的书稀里哗啦地掉到了地上,在安静的书店里,发出刺耳的声响。周围人全部看过来,顾锦夏成了焦点。 书店工作人员过来斥责了她,她呆站着,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有小朋友经过这里,对着她做鬼脸,把她当成了闯祸的小丑。 走到柜台前付账的秦川和薛伶也回过了头,远远地看着她。 顾锦夏僵立着,所有人的目光她都没看见,都视若无睹,都不在乎,她只在乎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只在乎以前叫俞安年,现在叫秦川的那个人,他徐徐地回过了头,仅仅看了三秒钟,便事不关己地别开了视线,低头付账。 这一刻,顾锦夏觉得呼吸都是痛。 什么叫最熟悉的陌生人,现在就是。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书店的,临安市的冬天似乎比南陵市来得早,一出书店,冷空气扑面而来。 顾锦夏缩了缩肩,拢了拢身上单薄的大衣。 她现在是孕妇,不能感冒。 可是…… 除了她自己,谁在乎呢? 陌生的街头,茕茕孑立的单薄身影,她怀里抱着书,漫无目的地走着。 茫然四顾,霓虹闪烁的城市,陌生到可怕。 包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她也不想接通,这几天,肖灿、向南天和顾锦彦一直在打她手机,可她不想接,不想回南陵市。 她要找的人就在这里,她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她离他那么近,为什么要离开? 可是, 他说不认识她。 不认识她。 …… 回到入住的酒店,已经快到十点了。 酒店大厅不时有人出入。 顾锦夏形单影只地往里走,冷不防却有人叫她,她疑惑地回头,薛伶挽着秦川的手臂缓缓而来。 水晶吊灯柔和的灯光下,男才女貌,无疑是吸引人注目的一对璧人。 秦川的脚步微不可察地停滞了一下,没人留意到。 这里大概有很多人认识他们,不时有人上前点头打招呼,秦川和薛伶大方应对,那气度,只会让人高山仰止。 “顾小姐,你住这里吗?“薛伶拉着秦川走到了顾锦夏面前。 顾锦夏看了一眼他们交缠的手臂,硬生生撇开目光,淡淡颔首。 薛伶笑了起来,“真是好巧,我们刚从电影院出来,我饿了,川说这家的蟹黄包做的最好吃。“ 薛伶十分高兴,也热情,而秦川看起来非常宠她。 她邀请顾锦夏一起用宵夜。 顾锦夏一再拒绝,她却俏皮地挽了她的胳膊,说:“既然认识就是缘分,你还帮我找到了耳环,我应该好好谢谢你。“ 秦川也淡淡开口,“顾小姐就接受吧,伶伶是好意。“ 顾锦夏看了一眼秦川,点头同意。 三个人在餐饮区落座,三楼靠窗的位置,可以俯视下面的川流不息和来往人群。 刚出锅的蟹黄包热气腾腾地被端了过来,三笼。 秦川动作娴熟地打开笼盖,夹了三个放到薛伶面前。 顾锦夏猛地低下了头,睫毛颤动,掩饰住目中的痛意。 “顾小姐,你怎么不吃?“薛伶吃的不亦乐乎,却发现顾锦夏连筷子都没动一下。 顾锦夏看了一眼货真价实的蟹黄,书上说蟹黄寒凉,容易导致流./产,孕妇并不能吃。 “我对蟹过敏。“顾锦夏笑了笑,扯了个借口。 薛伶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刚刚你一直不愿意呢。“ 顾锦夏微笑,她不愿意,只是不想看到曾经对她温柔呵护的男人,现在却如此对待另一个女人,并且……不认识她。 秦川闻言,似乎皱了一下眉,又似乎没有,但他绅士地招来服务生另外叫了两样清淡的粥。 顾锦夏拿起勺子,低头吃着。 薛伶吃的差不多了,起身去洗手间。 桌子上只剩他们两人。 顾锦夏忍不住抬头看着秦川,“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目光清锐地落在他脸上,直直看进他的眼底。 他平静的眼底似乎起了涟漪,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另有一道声音不礼貌地插了进来,“呦,这不是秦家长孙吗,怎么出来约会?这女的不是薛伶啊,你就不怕薛伶看到?“ 轻佻的语气,毫不留情。 顾锦夏诧异地抬头一看,不由惊讶,眼前的男人正是昨天从车里出来衣衫不整的那个男人,此时穿了一身西装,人模人样,即使轻佻无礼,也掩盖不了他英俊的脸,颀长的身姿。 顾锦夏在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顾锦夏。 仿佛并不记得与顾锦夏有过一面之缘,此时一看,笑嘻嘻地凑上前,“长得不比薛伶差,我说秦川,你挑女人的眼光不错啊。“ 秦川冷淡的听着,不置一词。 只是对顾锦夏说:“对不起顾小姐,我是秦川,我不认识你。“ 却是回答了顾锦夏刚才的问题。 顾锦夏心里一刺,心口几乎痛的痉./挛。 来人挑高了眉目,好似很感兴趣地靠到顾锦夏身边,居然放肆地搂住了她,“我说美女,我堂哥不要你,我要,怎么样,跟不跟我?“ 顾锦夏浑身先是一僵,随即沉下脸推了男人一把,男人气呼呼地睁大眼,好似还从没被女人这么无礼地对待过。 “秦彬,你又在搞什么?“薛伶很快回来了,一眼看到了对顾锦夏无礼的秦彬被推的往后连退了几大步。 顾锦夏蹙眉看向秦彬,他叫秦川堂哥,又姓秦,原来也是秦家人,仔细一看,他也生了一双桃花眼,却比秦川的看起来多了三分妩媚,眉梢眼尾上挑的也厉害些,这一看才发现,他生的甚至比秦川还要好看,只是太过妖冶。 男人长了一双这样勾人的眼,又举止轻佻,少不得让人厌恶。 秦彬堪堪稳住身形,不由恶狠狠地看向顾锦夏,几个大步重又走近,嘴里说着:“我还以为我堂哥背着你偷人呢,原来和你一起。“ 薛伶皱着眉,“川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胡说八道。“ “那她是谁?“秦彬眯眼细看顾锦夏,白皙净美的脸,一双眼明澈如秋水,清丽秀美,婉约沉静,是与他那些女人不同的类型。 “我朋友顾锦夏。“薛伶抬了抬下巴,大有维护顾锦夏之意。顾锦夏暗想大概薛伶也知道秦彬不是好人,才会这样,她的心倒是不坏。 秦彬又凑到了顾锦夏身边,顾锦夏坐在外面的座位,里面的座位空着,秦彬瞄着里面的那个座位,眼尖的发现座椅上放了一只小小的包包,还有几本书。 他突然斜过身子越过顾锦夏拿了一本书,“这什么书啊?“ 一看封面上的字,秦彬大嗓门的读了出来,“《胎教大全》,这是孕妇看的书吧?“ 秦彬的目光霎时落在了顾锦夏的肚子上,由于她坐着,又并没有脱掉外套,并不能看出什么,手里还掂了掂书的分量,“还挺沉。“ 顾锦夏站了起来,一把夺过了书。 秦彬嘿嘿直笑,目光审视着顾锦夏的肚子。 082 深夜的威胁 “《胎教大全》,这是孕妇看的书吧?“ 秦彬嘿嘿直笑,目光审视着顾锦夏的肚子。睍莼璩晓 顾锦夏冷着脸,拿起包包和另外两本书,挺直了要看向薛伶,“谢谢薛小姐的款待,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一步。” 她礼貌地点了点头,提脚就走向电梯,那一转身的瞬间,她看到秦川稳坐如山,不动不摇,神色丝毫未变。 不由嘴角微扯,扬起一抹淡淡的自嘲栎。 薛伶看着顾锦夏离去的背影,跺着脚瞪着秦彬,“都怪你,你一出现就把人吓跑了。” 秦彬浓眉一挑,不以为然地耸肩,“我有那么恐怖吗?“ “我们在书店遇到顾小姐时,她就在买胎教的书,这么*的事,你干嘛要问人家,说不定她已婚呢。“薛伶皱着漂亮的眉目,看秦彬的目光透着一抹竭力掩饰的讨厌傅。 秦彬无视薛伶的话,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实则犀利地看了一眼秦川,见他无动于衷,视线连偏一寸都没有,顿时无趣地撇撇嘴。 “好了,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秦彬大摇大摆地走向大堂出口。 秦川微微侧首,目光落在了身边的玻璃帷幕上,帷幕里映出顾锦夏形单影只走进电梯的身影。 电梯门合上的最后一刹那,她转过身子朝他望了过来,随即很快垂下眼睛,掩住了眼中黯淡的光芒。 电梯门合上,她的身影消失。 “川,我们回去吧。“薛伶出声。 秦川很快反应过来,笑着站了起来,携着薛伶走出了酒店。 …………………………………………………………………………………. 夜深沉。 顾锦夏手里拿着书,床头壁灯淡淡的光芒照在第一页上。 一整晚,她都盯着这一页。 现在时间已经到了凌晨。 刚刚她发了条短信给肖灿,说自己很好,叫她不要担心。 可她, 真的很好吗? 秦川说不认识她! 他怎么可以这样说?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 甚至被秦彬点破怀孕之时,他也无动于衷。 寂寥的夜,困倦袭来,躺在陌生的大床上,却无法安然入眠。 ……. 正睡的迷迷糊糊之际,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顾锦夏从浅眠中惊醒,原以为是其他房间传来砰砰的敲门声,可细细一听,竟是自己的房门。 心中一紧,脑海里立刻浮现秦川的脸庞,不由扭开壁灯下床去开门。 心里带着某种急迫的期待,几乎没有多想地打开了房门。 酒店走廊下,淡黄的光线照下来,来人的脸一半清晰,一半映在阴影中,本看不真切。 但顾锦夏不可能把别人错认成‘俞安年’,只一眼,她便认出眼前满嘴酒气的男人并不是她心之所想的那个人。 懊恼地想要关上房门,那人却伸出手臂一推,醉醺醺地开口:“小宝贝,不是说好了洗好了等我的吗?“ 他的身材高大有力,说着就要挤进房里。 顾锦夏竭力关门,他借着酒劲猛地一推,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房里,倒退着看着顾锦夏说:“小宝贝,今天玩的这是哪一出?连门都不让我进了?嗯?“ 门外的灯光斜射照下,照亮了男人整张脸。 顾锦夏蓦然睁大眼,这个男人居然是秦彬。 他胡言乱语,显然是把她当成了他的情人。 秦彬见她呆站在房门口,晃着身子伸出手就来抓她,顾锦夏往后一闪,冲出了房门。 秦彬似乎愣了一下,随即追了出来。 顾锦夏只好往电梯处跑,走廊里有厚重的地毯,跑在上面,一点声响也没有。 眼看着秦彬就要追上来,顾锦夏惊慌地敲着一旁的门,“有人吗?有人吗?“ 她接连敲了三道门,但好久都没人出来。 手指摁了电梯,却迟迟不升上来。 终于有人开门出来看怎么回事了,秦彬打着酒嗝冲对方吼,“我追我女朋友,关你们什么事,去去,睡你们的觉去。“ 居然砰一声关上房门,真回去睡觉了。 顾锦夏左右张望,急得额头渗出细密的汗。 秦彬几大步追了过来,就势把顾锦夏压在了墙上,眯着一双邪气氤氲的桃花眼看着她。 打量了半天,皱起了眉头,“你不是贝贝?“ 顾锦夏以为他清醒了,忙不迭摇头,“我不是,你放开我。“ 秦彬仔仔细细打量顾锦夏的脸,从饱满的额头、到秀美的眉眼,俏丽的鼻梁,最后落在她殷红的唇上。 “可是你比贝贝漂亮,今天晚上就你陪我吧。“ 顾锦夏惊诧地瞪大眼,他以为自己还在夜.总.会.吗? “走开。“顾锦夏推拒着他。 但他前倾了身子,嘴角勾起一丝邪笑,慢慢靠近她,力量比她大出不知多少倍。 随着他的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小,顾锦夏可以清清楚楚地辨别出秦彬狭长的眼眸与秦川的不同。 他的唇瓣蠕动,就要亲上了她的脸。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空间里响起。 秦彬彻底地懵了,他脸上火辣辣的疼,抬手摸了摸,触到的肌肤更疼。 真是不敢相信,他堂堂秦家二公子居然被人扇耳光? 这还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呲牙咧嘴起来,一双极为勾人的桃花眼此时射出凶光,阴阳怪气地盯着顾锦夏看,一字一句的说:“你居然敢打我?“ 他指了指自己英俊的脸,“你——完——了!“ 顾锦夏微仰着头,看着秦彬脸上浮起的五根手指印,毫无歉意地抿紧了唇。 “你想怎么样?“这一巴掌下去,他应该清酒了吗? 秦彬邪恶一哼,挑高了半边眉毛,“还能怎么样,当然是……把你骑在身下,尽情玩.弄。“ 顾锦夏惊骇地挣圆了眼。 抽身想要逃,他却闪电般出手抱住了她,把她压在墙壁与他的胸口之间,低头就咬上顾锦夏的唇。 顾锦夏头一偏。 秦彬堪堪滑过了她的脸颊,恶心的湿热感让她作呕,可她却怎么也推不开他。 不由对着秦彬踢打起来。 秦彬终于被惹怒了,猛地抬起手就要给顾锦夏一巴掌,顾锦夏身子一矮,躲了开去。秦彬没想到自己扑了个空,顿时恼羞成怒。 对着顾锦夏不由更加粗暴起来。 混乱中,他握住了顾锦夏的一条胳膊,拉着她就要往房间走。 “咚……“电梯门忽地开了,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随即走出。 目光一扫,看到了顾锦夏正在被秦彬欺辱,刹那间目光一沉,大步上前,一把扯开了秦彬。 秦彬猝不及防,连连后退,张嘴便吼:“哪个混蛋敢打老子?“ 他睁开眼欲看个清楚,一件外套兜头盖住了他的头脸,紧接着腹部猛地挨了一脚,他被踹的撞到身后的墙上。 腹部火烧火燎的疼,他抱着肚子,还未从这一脚中缓过来,胸口又挨了几拳,沉闷的,充满狠劲的拳头,好似要直接把他的肋骨敲断。 就那么一脚几拳,就打出了他胃里的酒液,他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吐到了眼前的西装外套上,熏死了他自己。 他扒拉着要把外套扯下,可脖子里一紧,外套似乎被系在了他的脖子里。 闻着酸臭的味道,他喉咙里发出难受的唔唔声。 眼前一片漆黑,根本就看不见到底是谁打了他?! …… 顾锦夏被秦川拉着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走进去关门之时,她斜对面似乎跑出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直直都望着电梯处跑,大概看见了秦彬,嘴里叫着他的名字。 房门突然关上,女孩并没有看见他们。 秦川还拉着她的手。 顾锦夏猛地一甩,他立刻松开。 房间并没有开灯,看不清彼此的脸。 安静中,彼此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顾锦夏是因为刚刚的惧怕,秦川则是因为刚刚太过用力。 等到呼吸渐趋平稳,两人谁也出不了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住。 “你没穿鞋,还是快进屋吧。“ 许久之后,秦川的声音终于响起,平板的一丝不苟,不带任何情绪。 顾锦夏低头,抬起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上,脚下是木地板,确实有些冷。 “那你呢?这就走了吗?“她抬头,循着那双比星辰更灿亮的眸子,轻而易举攫住了他的俊脸。 只是,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秦川应了一声,一抬手,放到了门把手上。 顾锦夏一急,拉住了他,脱口问:“难道你不问问我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吗?“ …… 秦川许久之后都没有吭声。 随着时间的流逝,顾锦夏的心口慢慢地生出失望。 他始终面朝着门,侧着身子,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想。 顾锦夏拉他的手慢慢地放松了力道,由最初的期盼紧拽,到最后的徒然滑落,那么无力,悲伤。 压抑。 正当她以为他下一秒就会夺门而出时,他却忽然回过身,猛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直直走向亮着一盏壁灯的大床。 他掀开被子,把她放了进去,为她拉好被子,掖好被角。 灯光下,他的俊脸迤逦生辉,恍然间像是在拉斯维加斯的夜晚。 可他快速地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便猛然转过了身,抬脚往外走去。 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更没有一句解释。 顾锦夏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大声质问:“俞安年,你变成了秦川,就真的不认识顾锦夏了吗?“ 她的声音在房间里飘荡。 秦川的背影似乎一顿,可也只是似乎,他毅然决然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顾锦夏听着关门声,失望和难过一股脑地袭上心头,眼泪偷偷滴落枕巾上。 既然不认识她,又为什么会深夜出现在这里,还恰好救了她? ………………………………………. 第二天,顾锦夏直睡到中午才惺忪地醒过来。 起身时,感觉腹部一阵不适,有些下坠的感觉,隐约有些疼痛。 她吃了一惊,会不会昨天反抗秦彬的时候太过用力? 还是情绪波动太大? 她尽量小心地起床,卫浴间里,发现流出了淡淡的血迹。 不禁忧心懊悔起来。 都怪自己不小心。 顾锦夏简单地洗漱一下,穿好衣服,套上平底鞋打算去一趟医院做个检查。 一打开.房门,门口居然有人守着,是一名中年男人,穿西装打领带,一见她就鞠躬向她道歉。 “昨晚的事,真是抱歉,让小姐您受惊了吧。“ 顾锦夏霎时明白,他好像是酒店经理,她住在这里三四天了,偶尔经过大堂时会看到他。 “确实,我遭到了严重的***扰。“如果昨晚平平安安的,她现在也不会感到不适。 经理连声道歉。 事情已经发生了,道歉也没用,顾锦夏也只得冷淡地说了没事。 为了补偿她,经理说为她换了一套房,并执意坚持顾锦夏即刻换房。 顾锦夏一想,以秦彬花花公子的性子,难保不会又找到这间房。 “好。“ 有服务生帮顾锦夏把行李搬到新房间。 应经理的要求,顾锦夏亲自去看了一遍,不由一阵吃惊,她本来住的只是普通单人房,现在却是豪华的总统套房。 她只身来临安市,其实带的积蓄并不多,又没有工作。 经理是察言观色的老手,似乎看出了顾锦夏的为难,连忙解释:“作为补偿,这间房和你原来的那套价格是一样的,并且提供一日三餐,可以叫到房里享用。“ 顾锦夏觉得有些奇怪,想着换一家酒店也可以,便出口拒绝,谁知经理却神色大变,低着头诚惶诚恐的不住道歉。 弄的顾锦夏很尴尬。 最后也就接受了。 吃好饭从莫泰酒店出来,已经到了下午。 那位经理说附近就有一家不错的医院,她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医院的广告牌,便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挂了号,到妇产门诊前的叫号屏下安静地等待。 顾锦夏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身边都是女性,手里拿着病历和号码,也有男士作陪的,大都站在一旁等待。 也不知刚刚进去的病人是什么情况,顾锦夏等了足足半小时才听到叫下一个人。 下一个人进去时,里面走出一位高雅漂亮的女士。她的身形高挑,长发挽了起来,露出了白皙细长的脖颈,脸蛋娇美白皙,一双眼生的极为有神,似乎带了几分天生的凌厉和傲气。 即使她此刻低垂着眼眸,也是风采出众,显得与周围的普通人格格不入。 她失魂落魄地坐到了顾锦夏身边空着的座位上。 顾锦夏灵眸一闪,她怎么了? 难道查出什么严重的病? 她想开口问问,又觉冒失失礼,毕竟,她们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顾锦夏调转目光,去看头顶的屏幕,还差五个才能轮到自己呢。 又过了半个小时,周围有等的不耐烦的,在一边走来走去,或是和人聊天。 顾锦夏身边的美丽女士紧捏着手里的化验单,还没有离去。 她的眼里有着难以言说的伤痛,指关节泛出了苍白。 顾锦夏终究没忍住,禁不住关切的低声问:“你没事吧?“ ----- 083 她怀了双胞胎? “你没事吧?“ 顾锦夏的突然出声,似乎唤醒了身边的人,她慢半拍的侧首,打量的看着顾锦夏。睍莼璩晓 顾锦夏善意地冲她微笑。 她也弯了弯嘴角,但总觉得笑的并不完全,仿佛没有放开自己。 “我没事,谢谢你。“开口,与她略显严肃的脸相比,声音出奇的柔和好听栎。 “不用谢,我们是同病相怜。“顾锦夏指了指妇科的门牌,嘴角微弯。 对方莞尔,赞同地点头。 两人只说了几句话,便没了声,毕竟不熟,而且顾锦夏认为对方似乎并不乐意随意聊天俘。 她便继续望着屏幕,还差三个就到自己了。 这两个病人动作倒是挺快,一看,竟是二十左右的小姑娘,手里捏着b超单子在男人的陪同下走向了手术室。 不知为何,顾锦夏一下子难受地惆怅起来。 手,落在了自己的腹部,暗暗祈祷:宝宝,你一定要没事! “秦月,我来了。“一道男声冷不丁在顾锦夏头顶响起。 顾锦夏抬头一看,顿时一愕,站在她一旁女士面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南陵市被俞安年痛打的男人。 这个男人叫她身边的女士……秦月。 语气亲昵,熟稔,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刻意的温和。 顾锦夏与秦月挨邻而坐,莫子轩一眼就看到了顾锦夏,脸上也是一愕。 “顾锦夏……“莫子轩念出了顾锦夏的名字。 顾锦夏惊讶,原来他知道她? 是怎么知道的? 向南天告诉他的? 还是俞安年? “你们认识?“秦月站了起来,神色间显得严肃。 莫子轩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笑着说:“她就是小川在南陵市的女朋友,他没跟你讲过吗?“ 秦月的眉目立刻拧了起来,低头几乎严厉地打量起顾锦夏。 顾锦夏跟着站了起来,这个男人嘴里的小川难道是指秦川? 而这个女人又姓秦,和秦川是什么关系? 看年龄,应该是他的姐姐? “你真的是秦川在南陵市的女朋友?“秦月咄咄逼人地问。 这样气势凌人的语气,让顾锦夏心生不悦,她大概是不希望秦川有她这样一位普普通通的女朋友? “不是……“顾锦夏出口,秦月立刻松了口气,可顾锦夏紧接着弯了弯唇,似乎有心气秦月,”我是他的妻子。“ 秦月立刻睁大了眼,询问地去看莫子轩,莫子轩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反正恋爱关系应该是确定了的。“ 秦月的目光慢慢变得锋锐起来,她盯着顾锦夏,质问:“你什么时候来的临安市?有什么目的?“ 顾锦夏终于明白秦月给人的第一感觉是什么了……强势,一种女人特有的强势。 而她这种强势,偏偏让她生了逆反心理。 “临安市又不是你们秦家的,难道我来这里还需要秦家批准吗?“顾锦夏并不比秦月矮,可秦月穿着七寸高跟鞋, 而她穿着平底鞋,这就有了那么一点点差距。 好在她的气势并不输给秦月。 且一句话,把秦月的嘴给堵住了。 秦月不悦地皱眉,似乎没想到秀美端丽的顾锦夏会这么伶牙俐齿,她哼了一声,“不管你来临安市做什么,秦川都有未婚妻了,请你不要信口开河。“ 秦月抬脚就走,莫子轩看了看顾锦夏,突然朝她手里塞了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困难记得找我。“ 秦月看到莫子轩给了顾锦夏名片,立刻冷了脸。 顾锦夏再傻,也猜到了秦月和莫子轩的关系,垂眸去看名片,精致的名片上印着‘莫子轩’三个字。除了这个名字,只有一个手机号码,其他都是花边陪衬,职务工作范围什么都没有写。 这种名片不是拥有者自恃身份,就是故弄玄虚。 她不禁侧首看向秦月和莫子轩,两人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边,秦月停住,把手里的一叠单子扔到莫子轩怀里。 莫子轩直挺挺站着,居然没有伸手接住。 一叠化验单纷纷扬扬自莫子轩胸口滑落,一张一张,落到他们的脚下。 隔得这么远,虽然看不清秦月的神色,但她生硬的站姿,自身上散发出的怒气和压抑的难过显而易见。 不知道她在和莫子轩争吵什么,莫子轩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不动如山地看着秦月。 秦月直直地看着他。 嘴唇蠕动,说了什么。 之后,缓缓转身,沉稳干练地转过了身。 这样的情景,很像夫妻吵架。 顾锦夏蓦然就想起了在南陵市,俞安年见到莫子轩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就忍不住出手打了他。 秦月肯定是秦家人,并且曾是俞安年的秦川很在乎她,所以当看到莫子轩在外面沾花惹草时出手教训。 看起来那么精明的秦月,大概也知道了莫子轩在外的风流倜傥,所以怀孕了,却并不见得高兴。 秦月走进了电梯,莫子轩站在窗口没有动。 “33号,请进一号门诊室。”终于轮到她了。 顾锦夏回神,起身走进了门诊室。 医生听了胎心,并让顾锦夏也听。 顾锦夏惊奇地瞪大眼,心中激荡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兴奋,激动,神奇……宝宝的心跳声,一声连着一声,那么快速,那么强而有力。 “虽然有出血症状,但宝宝发育还算不错,你用不着过度担心,但也不能不当做一回事,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避免过度劳动,避免情绪起伏过大,饮食上营养要充足,要是真心想要保住,就要做到以上这些。” 医生一边嘱咐顾锦夏,一边欲收回仪器,却突然‘咦’了一声,皱起了眉。 顾锦夏紧张地看着医生,以为自己的宝宝哪里不对劲。 “好像有两个胎心,一个强一个弱。”医生皱着眉,摆动着仪器凝眉细听。 顾锦夏紧张不已,不明所以地问:“严重吗?怎么会有两个胎心?” 医生凝神细听片刻,笑了起来,“你一紧张,他们的心跳都跟着快了起来,所以说你得控制好你的情绪,如果我听的没错,你肚子里的应该是双胞胎。” “啊…….”顾锦夏惊得张大了嘴巴,有一刻的怔愣,随即满脸惊喜,问着医生一再确认。 医生却说要进一步确定最好做个b超。 他给了b超单子给顾锦夏,叫她先去交钱,再直接去b超室做检查。 她高兴的简直弄不清东南西北,一时没等到电梯,兴冲冲地就拐向了楼梯,脚步轻快如云。 忽然又想起医生的话,赶紧慢了下来,一步一步,往下走。 走到一楼时,她的脚落在地面上,抬头一看,却愕然发现秦月站在楼梯拐角处,背对着来往的人群。 大概听见了脚步声,她抬起手臂抹了抹脸,这才转过身来。 顾锦夏的目光落在秦月脸上,她漂亮的眼睛湿漉漉的,眼窝下一片水渍,明显是哭过了。 撞见了这样的场景,顾锦夏有些尴尬。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秦月却抢先开了口,“顾小姐,你就这么处心积虑的出现在我面前?” 顾锦夏呆了一下,“你误会了,我没有。” 秦月挑高了细眉,声音犀利,“你没有?你没有怎么会也来妇科门诊,还刚好和我一个诊室,还刚好和我这个陌生人搭话。” 顾锦夏否定地摇着头,“只是偶然,我真没有故意接近你的意思。” “顾锦夏,我去南陵市的时候虽然没见过你真人,但南陵市闹得沸沸扬扬的新闻我却是知道的,报纸上写的一清二楚。你是有夫之妇,我侄子秦川是一时失忆,如果他真和你有什么纠葛,他绝对不是他本意。因为他已经有了门当户对的未婚妻。” 秦月字字如针,刺进顾锦夏心头。 顾锦夏竭力稳住心神,深呼吸,再深呼吸,把医生的话在心中默念了三遍,才重新抬起眼看着秦月。 脑海里忽地闪现在书店的情景,秦川和薛伶男才女貌,无比般配。 薛伶拿着一本书给秦川看,说就买这一本给小姑姑吧,他们说的小姑姑已经就是眼前的这一位了。 “你说秦川是失忆?”顾锦夏执拗地仰起头,看着秦月。 秦月重重地点头,“对,他是失忆,三年前,他去南陵市出差,乘坐了一辆大巴,而那辆大巴和一辆满载货物的卡车相撞,结果车上十三个人全部遇难,我们秦家人以为他死了,都十分伤心。” 顾锦夏偷偷握拳,又听秦月继续说:“但他并没有死,那辆大巴里有个叫俞安年的人,是和秦氏洽谈的对象,刚回国不久,在那场车祸中去世了,他的父母很伤心,尤其是他的母亲,伤心过度,一夜之间头发都白了,而在那十三个人中唯一昏迷不醒的人就被俞峰认作了他的儿子,让他老伴聊以慰藉。” “令人意外的是俞峰的老伴得了老年痴呆症,也或者是太过思念了自己的儿子,毫不怀疑地把从昏迷中醒过来的秦川当做了自己的儿子,而秦川失忆了,真的以为在自己床畔关心他爱护他的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他凭借着自己的才华让俞氏攀上建筑界的职高层,成为一个人人称赞的设计师,后来,他遇见了你。” 原来是这样,可是,他是真的失忆了吗? 顾锦夏不信! “故事就是这么简单,秦川只不过一时迷失了自己,顾锦夏,请记住你有夫之妇的身份,不要再来纠缠他了。” 秦月说完,逼视着顾锦夏,似乎是想让顾锦夏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顾锦夏指尖捏着病历,指尖微颤。 “我想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不会让任何人来指摘我们,或是要求我们该怎么做,即使是失忆,即使要分手,我也要他亲口跟我说。” 她神色坚定,字字铿锵。 听的秦月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一眼顾锦夏,看起来是个秀丽净美的女人,可骨子里却有不容人摆布的坚强和韧性。 “我是他的长辈,他应该听我的劝。” 秦月高昂着下巴,强势的不容置疑。 顾锦夏扯了扯唇,不欲再多说什么,“谢谢你告诉我三年前的事,那么,再见。” 她转身,不予理睬地抬脚就走。 秦月气的双手抱胸,目光锐利地盯着顾锦夏挺直的脊背,思索着怎么样才能摆脱这个麻烦。 没想到刚走到挂号缴费处,迎面却撞上了薛伶,她步履轻盈地走着,身后跟着高大挺拔的秦川。 他天生就是个发光体,一出现,便吸引了大厅众多的视线。 一身偎贴的黑西装,包裹着修长挺拔的身形。 一张矜贵的脸庞,一双漂亮勾人的双眼,眸光奕奕。 清俊如画,华贵迷人。 他就那么闯入了顾锦夏的视线里,让她猝不及防,让她心跳加快。 秦月自她身后越过,刻意挡住了他的视线,但她确定他应该是看到了她。 自然,薛伶也看到了她。 薛伶先是朝她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后才对着秦月甜甜地叫小姑姑,问她的检查情况。 站在大厅里,人来人往,秦月并不愿多说,只说检查结束了,可以走了。 穿过熙来攘往的人群,顾锦夏的目光直直盯着秦川的脸。 他的视线堪堪与她错过,看向了别处,最后停在秦月和薛伶两人的身上,好似认真地倾听,关心。 他们之间只隔着不到十步的距离,只要谁肯愿意上前,就能和对方说话。 可他故意不看她,像是不认识她。 什么叫最熟悉的陌生人,似乎这一刻,诠释了真正的含义。 他们三人说了几句,不到两分钟的时间,秦月便拉着两人要走出去。 顾锦夏终究按耐不住,走上了前,“我怀孕了,医生说有可能是双胞胎。” 她盯着秦川挺拔的背影说,可在周围人看来,她的话那么突兀,因为没有喊出名字,好似不知道在对谁说。 总不可能是空气吧? 周围人看了看,目光一致落在了她前方不远的男人身上。 秦川的背脊略僵,顷刻间,几乎就要转过身来。 可秦月不着痕迹地把薛伶往他怀里一推,“你搂着她,免得她走路老是撞到我。” 薛伶赧然地笑着,回头看向顾锦夏,好心的问:“顾小姐,你丈夫也在这里吗?” 多么讽刺,她真正意义上的丈夫此刻正搂着她呢。 “对,他在这里。”顾锦夏重重地点头,脸色坚持。 薛伶东张西望,“在哪里呀?” 她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男人拥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做妻子。 ............................................. 今天更的有些晚了,o(n0n)o~,求支持。 084 逼她去堕…胎 “在哪里呀?” 薛伶一双灵动活泼的眸子在大厅里四处搜寻,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带着好奇,很想一睹庐山真面目。睍莼璩伤 大厅里来往的不是病人就是病人家属,偶尔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匆匆走过,鲜少有出色的男人。 薛伶找了一圈,目光终于锁在除了秦川之外,这里第二个勉强称得上气质出众的男人身上,“是他吗?” 顾锦夏盯着他们,秦川的手搭在了薛伶纤细的腰肢上,薛伶穿着修身的毛呢大衣,显得纤腰楚楚栎。 紫色的大衣上,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手指微微卷曲,指关节泛出若有若无的青白。 秦月不露痕迹地瞪着顾锦夏,顾锦夏看出了她的鄙夷和不屑。 仿佛她耍了心眼,成心想要破坏秦川和薛伶涪。 这种感受,让她不好受。 她顺着薛伶的目光看过去,拿药窗口前,有个样貌平凡气质温吞的男人,不待她出口否决,一名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微笑着走向了他。 他赶忙走过去扶着女人,与她相视而笑。 不是他,薛伶收回目光,还要再问,秦月却朝她挥了挥手,掩着嘴说:“这里的味道难闻死了,我们赶紧走吧。” 她朝着秦川使了使眼色,秦川缓缓挺直了脊背,揽着薛伶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顾锦夏心中剧痛,禁不住喊出了声,“俞安年……” 她的声音很大,听起来很伤心,就像个被人遗弃的孤单孩子,站在空旷的原野冲着最爱的人呐喊。 可是那个人并未回来,而是带着别人走出了她的视线。 她的视线终于慢慢变得模糊,看不清眼前的情景,似乎有人回过了头,像是薛伶,又像是秦月,也或者是秦川? 顾锦夏孤零零站在大厅里,周围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她的心底在嘶吼着:他不在乎她,不在乎! 即使她说自己怀孕了,即使她喊出了他的名字,他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 …… 一块方格子的手帕递到了顾锦夏面前。 顾锦夏感到四面八方射过来的奇异目光,赶忙擦了擦眼泪,顺着手帕望向主人,原来是姗姗而来的莫子轩。 不知出于什么原由,莫子轩向她递出了手帕。 顾锦夏没有接。 她不喜欢婚内出轨的男人。 抬腿,走出医院大厅。 经过垃圾桶的时候把莫子轩的名片丢了进去。 回到酒店,顾锦夏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做检查,手摸着肚子,最后决定不做检查了。 宝宝发育良好才是最重要的,一个或是双胞胎,都将是她的宝宝。 下午,顾锦夏出去找房子,一直住酒店太贵,她消费不起,更何况以后还要养宝宝,更需要钱。 看了两处,一处是三四家合租的,太过吵杂。 一处却要求整租,两室一厅,房租有些贵。 顾锦夏打算再找找。 晚上回到酒店。 顾锦夏意外的发现秦月居然大刺刺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的坐姿优雅,腰杆挺得笔直,高贵和矜持并存。 “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顾锦夏蹙起了眉,站在大厅中央看着端庄坐着的秦月。 秦月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仿佛顾锦夏是在装糊涂,“这里是莫泰酒店,你该不会不知道莫泰酒店是秦家的产业之一吧。” 顾锦夏呆住,“我确实不知道。” 秦月自沙发上站了起来,整个人充满压迫意味地走近顾锦夏,“你不知道?不知道会找到临安市?不知道会故意接近我,不知道会当着薛伶的面叫秦川俞安年?” 顾锦夏歪着头,不卑不亢地迎上秦月咄咄逼人的目光。 她问心无愧,话说的直截了当,“我没有。” “没有?没有故意接近我?还是没有拆散秦川和薛伶?”秦月得理不饶人,越发犀利起来。 顾锦夏做了一个深呼吸,走到沙发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吞吞地喝着,走了一下午,她有些累了。 现在需要休息。 秦月的话,她完全可以当做耳旁风。 秦月见她不动不摇,越发觉得这个女孩子有心机有城府,目光一闪,坐到了顾锦夏的对面,做出与她谈判的样子,“你说,你想要什么?” 顾锦夏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秦月想了一下,自一旁的包包里拿出纸笔和支票,唰唰地写好,推到顾锦夏面前,“这个给你,我有两个条件:第一,请把孩子打掉。第二,请立刻离开临安。” 顾锦夏慢条斯理地把杯中的茶喝掉,轻轻地放下杯子,对于那张极度侮辱了她的支票连眼角都没抬一下,更没去看。 “莫太太,这里是我下榻的酒店,我想休息了,请离开。”她不温不火地开口,目光定定落在秦月美丽动人的脸上。 对于她这种无动于衷的态度,和四两拨千斤的语气,让秦月不悦又暗恼。 她坐着,执意摁着支票,示意顾锦夏收下。 顾锦夏依旧没有去看,只淡淡的问:“想不到莫泰酒店的服务竟差到客人下榻的酒店外人也可以随便出入,真是匪夷所思。” 秦月冷笑,“你以为没有秦川,李经理会让你搬来这总统套房,据我所知你并不是顾家真正的千金,除了两套破房子,顾骁一点财产都没留给你,凭你的财力也住得起这样的豪华间?” 这话说的……简直是赤.裸.裸的鄙视了。 顾锦夏嘴角弯了弯,扬起秀眉看着秦月,“你不说我还不知道这是秦川的安排,他这么做表示他还关心我,我很高兴。” 秦月神色一变,眼前的小姑娘,自持力不是一般的好,任她怎么刻薄都伤不到她。 是她定力太好?还是压根不在乎? “顾锦夏,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见谈判失败,秦月气呼呼地站了起来。那张支票她并没有收起来。 顾锦夏指了指支票,笑眯眯地对她说:“请把支票收好了,慢走,不送。” 秦月呼吸一窒,狠狠瞪着顾锦夏,“支票留着,等你想通了打电./话给我。” 秦月留下了一张名片,蹬着高跟鞋出去了。 听见那一道重重的关门声。顾锦夏大大松了一口气,身子软软地陷进了沙发里。 秦川的这个小姑姑,还真是厉害,处处捏着她的七寸,打击她的要害。 可是她顾锦夏既然决定来到临安市,哪怕是龙潭虎穴,高门大宅,阴谋密布,总要求个答案。 “宝宝,你会陪着妈妈一起的,对不对?我们都要坚强。” 大厅里,顾锦夏摸着自己的肚子,神色祥和静美,是一种别样的温柔和坚持。 …… 走出了套房,秦月的呼吸还不能顺畅。 看着紧闭的房门,想到里面油盐不进的女孩子,不由皱起了眉。 想来想去,还是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自己的大嫂,征询一下她的意思。 …………………………………………………………………………………… 白天,顾锦夏继续出去找房子,晚上,她强迫自己入眠。 不知道是白天太累的缘故,还是她的强迫起了效果,夜里不再难过到辗转反侧睡不着。 花了两天的时间,确定了租住的房子。 一室一厅一卫的老房子,位置有些偏,好在适合一个人居住,价格也不高。 顾锦夏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却忽地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是秦月。 而另一位…… 她的长发挽成一个古典雅致的发髻,面庞沉静白皙,五官精致典雅,俨然是个古典美人,而现代化的衣着,让她更添别样风采。 她戴着墨镜,让人无法看见她的双眼。 顾锦夏怔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从她眼角隐约还未成形的皱纹看来,她应该是上了年纪,只是肌肤已然白皙紧致,一时猜不透她的年龄,便想不出她的身份。 “秦月,是顾小姐吗?”她歪了歪头,询问一旁的秦月。 秦月连忙点头,“是的,大嫂。” 她静了一下,“我是秦川的母亲。” 顾锦夏心里一跳,秦川的母亲,有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美。 “伯母,您好。”顾锦夏微弯了腰,压下了紧张,声音堪称平稳。 秦川之母洪盛欣朝着秦月伸出了手,“扶我进去。” 顾锦夏小小地讶异了一下,侧开身子请秦月她们进房。 她在原地做了一个深呼吸,略微晚了一步,等她走到客厅时,秦川的母亲和秦月已经自动自发地落座。 顾锦夏站到了她们面前,恭敬地倒了茶,端到洪盛欣面前。 房间里很安静,响起了倒茶声。 洪盛欣听到了。 “我不渴。”她说。 顾锦夏的手僵住,放下杯子,朝着秦月端起第二杯,秦月直截了当的说:“我们不是来喝茶的。” 顾锦夏淡淡一哂,坐回了沙发上,自己端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茶,一派恬静的模样。 敌不动我不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没有什么好怕的。 “我听秦月说了你怀孕的事。”洪盛欣也不拐弯抹角,直指重点。 顾锦夏喝下一口茶,“如果伯母是来要求我堕胎,恕我不能答应。” 秦月眼一瞪,她们还没说明来意,这顾锦夏就忙着拒绝了。 “顾小姐,你确定孩子是我儿子秦川的,而不是你的先生向南天的?”与秦月相比,洪盛欣语气平淡。 似乎并不把顾锦夏怀孕这件事放在眼里,于她而言,似乎也不觉得困扰。 作为一个女人,被问到这样的问题,顾锦夏还是难堪的,她觉得喝到喉咙里的白开水都带着苦涩。 她佯装不在意地笑了一下,“这个问题,您可以去问秦川,他比我还清楚的。” 洪盛欣没想到她这么尖牙利嘴,虽不悦,却没有丝毫表示。 更何况,她戴着墨镜,顾锦夏也看不到她眼里的神色。 “既然你确定是我们秦家的骨肉,那就生下来吧。”洪盛欣云淡风轻的出口。 秦月惊住了,慌忙看着大嫂,不懂她为什么同意? “秦家有祖训,凡是庶出子女不得经商,也不得进入秦家所有产业领域,如果顾小姐愿意,大可以生下来。” 洪盛欣娓娓道来,却俨然如结结实实的巴掌一样打在了顾锦夏的脸上。 顾锦夏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脸上,涨得脸火烧火燎的,***辣的疼。 秦川的母亲,比之秦月,真不知道高出多少段数。 轻轻巧巧几句话,把她的自尊和孩子的未来踩进尘埃里。 庶出? 呵呵,秦家的光荣传统真是多! “我的孩子,生下来会姓顾,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用不着别人来指手画脚。”想要平心静气的,但刻薄到人的骨子里,顾锦夏终究忍不了。 洪盛欣点了点头,“看得出来顾小姐很爱我儿子,即使他忘了你,要娶别人,你却仍要生下他的孩子。可见一片痴心。” 顾锦夏紧紧握住茶杯,圆润洁白的指甲紧紧攀附在杯身上,骨关节透出一片惨白。 “谢谢伯母夸奖,如果没有别的事,还请伯母离开吧,我还要收拾行李。”顾锦夏站起了身,等待着她们的离去。 她的住客行为,引起了秦月的不满,“顾锦夏,你别不知好歹。” 顾锦夏挑眉,讥讽地笑看着来势汹汹的两个女人。 洪盛欣皱了一下眉头,刚要开口说什么,房门却忽地打开,从门外走进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开口便是:“母亲,您怎么来这里了?” 顾锦夏倏地看向突然而来的秦川,也不知怎的,一看见他,强忍的满心酸楚立刻不可救药地冒了出来。 受到委屈的女孩,看到了疼惜自己的男孩,便有一股脑倾诉衷肠的冲动,更有满腔心酸想要诉说。 然而,男孩并没有看向她。 而是直直地走向了自己的母亲,尊敬地扶住了她。 他的眼睛平视,看着自己母亲的侧脸。 洪盛欣笑着拍了拍秦川的手,“妈只是过来看看,你说你恢复记忆就忘了那三年里发生过的事,可顾小姐大老远来找你,说她怀了你的孩子,你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秦川这才正眼看顾锦夏,他的目光疏远冷淡,仿佛真的不认识她。顾锦夏的强自镇定突然土崩瓦解,摇摇欲坠地扶着沙发的扶手。 “既然顾小姐坚持生下来,不如到时候做个dna亲子鉴定,如果真是我的血脉,我一定会负起责任,只是……我已经忘了顾小姐,还请顾小姐不要扰乱我的生活。” 顾锦夏的耳朵嗡嗡作响,好似听不清秦川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怎么扰乱你生活了?”她干巴巴的问了这么一句,声音飘忽,有些不能自已。 “我马上要和我的未婚妻结婚了,希望顾小姐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以免她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秦川的声音清朗如月,很好听,只是透着一股让人心寒的凉意,这种凉意似乎能浸透脊骨,让人浑身冰冷。 说不出话。 085 他的隐忍 莫泰酒店的总统套房内。睍莼璩晓 安静的就连蚊子的嗡嗡叫都能清清楚楚地听见。 秦川的话,一字一句,宛如冰锤戳进心口,疼,并寒冷。 眼前,是他高贵典雅的母亲,是他强势优雅的小姑姑,还有高大威猛的他…… 然而这一切,似乎都与她爱着的俞安年无关烨。 她像是闯入了一个童话世界的小丑,面对瑰丽梦幻的世界,茫然不知所措。 以为凭借着对那个人的信任,对那个人的爱意,便可勇往直前,无需胆怯! 但她错估了自己抗打击的能力钨。 顾锦夏狠狠眨了眨双眼,眨掉了眼中急剧涌出的湿意。 她不可以当着秦家的人掉眼泪,不可以! 她执拗地盯着秦川深若寒潭的眸子,可他目光深邃,寻不到一丝一毫说谎话的痕迹。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如敝履。 深吸一口气,她拉起自己已经准备好的行李,默默地走出房间。 她经过了秦川的面前,一步一步,擦肩而过。 秦川看到她的头发长长了,柔顺地披在肩头,她沉静离去的样子,哀伤失望,像一把利剑捅进他的心里。 刻意放在衣袖里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使出浑身的力气控制住自己不去看她一眼。 鼻尖有专属于她的芬芳淡淡飘过,他眷恋地嗅着,仿佛是生命里唯一让他悸动的缤纷。 …… 顾锦夏走出了套房,她拖着个大箱子,吃力地走进电梯。 电梯里没有别人,但她仍高昂着头,不让自己流一滴眼泪。 到了大堂,她匆匆走向出口,可手里的行李却一轻。 她诧异地转头去看,吃惊地瞪着突然出现的向南天,他一手替她拿着行李,一手拿着另一个行李箱。 “我刚到。”向南天开口,声音低沉,略带沙哑。 顾锦夏低了头,伸手去抢自己的行李,向南天是不是刚到与她有什么关系? 向南天却不给,两人就在大厅争抢了起来。 “你要搬走了?”向南天轻而易举地牢牢抓住箱子把手,任顾锦夏怎么使劲都夺不过去。 顾锦夏有孕在身,吸取了上次和秦彬硬拼的教训,并不敢拼尽全力去抢。 “关你什么事。”顾锦夏皱眉,僵立着。 一时之间两人互不相让,吸引了大堂里其他人的侧目。 那边的电梯,咚的一声打开,走出两女一男,个个衣着光鲜,相貌不凡。 大堂经理眼尖的走过去,弓腰站在一旁。 秦川挥了挥手让他走开,抬步间,却蓦然一滞,他看到了顾锦夏和……向南天。 “那个男人是谁?”秦月打量着气度不凡的向南天,问向秦川。 秦川一手扶着自己的母亲,而她的母亲听见秦月的询问,也出口询问。 洪盛欣看不清,所以要问。 秦川随意地瞥了一眼,嘴角自嘲地扬了起来,“你们不知道我失忆了吗,我不记得他。” 秦月听出秦川语气间的异常,顿时转过头看向他,他嘴角的自嘲刚巧残留着最后一丝弧度。 为这一丝自嘲,秦月一愣,再看向顾锦夏和向南天之时,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们走。”洪盛欣拍了拍儿子的手,既然不认识,就离开吧。 秦川扶着自己的母亲经过顾锦夏的身边,顾锦夏看到了他,争抢的动作倏地顿住,而向南天乘机握住了她搁在行李上的小手。 秦川看见了,呼吸一霎的失控,但也只是一霎,随即傲然地自他们面前走过,好像他们俩只是路人甲乙。 秦月有意慢了三步,当秦川扶着洪盛欣走到门口时她忍不住问顾锦夏身边器宇轩昂的男人,“请问你是……” “向南天。”向南天自报姓名,脸上带了无懈可击的笑容。 秦月一下子明白过来,向南天不就是顾锦夏的丈夫么? “哦,向先生您你来的正好,向太太似乎有些任性,怀孕了还一个人到处跑,实在不妥。” 秦月不着痕迹地提醒向南天应该看好顾锦夏。 顾锦夏沉了脸,想要抽回手,可被向南天握的死紧。 她侧首看向秦川,巨大的玻璃帷幕下,折射着他挺拔俊逸的身影,他绅士地扶着母亲上车,绅士地关上./门,绅士地坐到驾驶位上。 低头坐进去的一刻,他似乎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可也只是似乎,而这一眼并不是为了她,应该是为了他的小姑姑,秦月。 “我知道的,所以这才来照顾她的,谢谢莫夫人提醒。”向南天斯文礼貌地回应着,俨然把顾锦夏放在掌心呵护的架势。 秦月呵呵笑着,“向先生怎么会认识我?” 向南天面色一肃,“秦月小姐是有名的女强人,我怎么会不认识,不过…..我认识你,是因为和莫子轩有生意往来。” 秦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提起莫子轩,她的神色冷了几分,告了别,便走了。 外面的停车场,秦川的车还在,显然是在等秦月。 秦月走了过去,连走路的姿势都透着优美,一看就是出自大家族的教养。 直到那辆车不见,顾锦夏的目光仍迟迟没有收回。 向南天转了半个圈,挡住了顾锦夏痴痴的视线,“你想去哪?” 顾锦夏甩开向南天的手,去抢行李箱,可仍然没有成功。 她不由懊恼,刚刚强忍着的委屈和伤心因为他而一股脑的涌了出来,也不知怎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向南天慌了,立刻松了手。 顾锦夏提着行李箱立刻就走,直直朝着公交站台走去。 向南天追上去握住她的手臂,“我开车送你。” 顾锦夏不听,仍继续走。 向南天失了耐心,对着她怒吼,“就算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你也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你一个孕妇,去挤公交,就不怕被人撞到。” 想到医生的话,顾锦夏停住了脚步。 向南天二话不说地夺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放到他车里的后备箱里。 完了又来拉顾锦夏。 顾锦夏上了车。 她歪着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陌生街头,一颗颗梧桐树已经枝叶凋零,风一吹,簌簌飘荡在半空中,摇摇落下。 很快就要到深冬了,这个城市感觉比南陵市还要冷。“向南天,我想回南陵市了。” 顾锦夏出口,声音糯软,轻轻的,有些不真实。 向南天拧起眉,刚刚秦川扶着一个妇人目不斜视地经过,他就猜到了什么。 秦月又那么说,更加肯定了他的想法。 顾锦夏显然在他们面前吃了亏。 而唯一能使她如此低落的,除了秦川对她的态度,不作他想。 她撞到了南墙,就想回南陵市吗? 这并不是顾锦夏的作风。 “孩子呢,你还打算生下来吗?”向南天问,意味不明。 顾锦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耳畔响起一阵强弱不同的胎心。 “当然。” 生命是值得尊敬的,她不能连累无辜的孩子。 哪怕秦川……那样污蔑她。 听到她毫不犹豫的回答,向南天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爆出,泛出青白,他的下颚紧绷着,脸色冷硬。 ………………………………………………………………………………………… 向南天扣住了顾锦夏的行李,不同意她回南陵市。并让她住一家酒店。 顾锦夏严词拒绝,两人反复的僵持,商讨,最后由向南天去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两人搬到了租住房里。 顾锦夏千辛万苦找到的一室一厅,被向南天强行退了。他把预付的房租要了回来,还给了她。 顾锦夏不知道向南天到底要做什么,可她留了下来是不争的事实。 或者在她内心深处,对秦川,她还是抱有希望的。 “房租水电费我们平分,一人一半。”顾锦夏走到忙碌着的向南天身边,他正在往冰箱里放食材,都是刚刚买回来的。 这套房子的主人住过,完全的精装修,他们搬进来什么都有,很方便。 只是价格比顾锦夏租的那套贵了四倍,她在这里住一个月,相当于在那套住两个月的价钱。 大概她也住不长久,这么想,也就释然了。 向南天存放鸡蛋的手一顿,抬了抬眼皮,“随便你。” 有了他这个话,顾锦夏心安理得地住下来。 向南天说自己来临安市有正事要做,可每天大多数时间却陪着顾锦夏窝在家里,一日三餐,都由他亲自做。 顾锦夏觉得他们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在美佳小区那个小公寓里,他们度过了快乐的四年。 她对做菜完全没有天赋,他便成了她的煮夫。 向南天起初对做菜也是一窍不通的,后来特意学了出来,为此,被郑桀取笑过很多次,说他一个大男人到餐厅打工的目的居然是去偷学。 …… 顾锦夏喝下最后一口浓汤,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她和向南天已经是过去式了。 为了不让自己再多想,顾锦夏决定出去转转。 拒绝了向南天要陪同的提议,自己一个人寻找着主干道,就这么走着走着,就到了秦氏大厦的前面。 既然来了,就忍不住走进了咖啡厅。 现在是下午两点半,咖啡厅里的人寥寥几个。 顾锦夏常坐的那个位置没有人,她觉得高兴。 就连好几天不见她来的服务生都对她露出了微笑,问她这几天怎么没来了,是和男朋友说好了,约会换地方了吗? 顾锦夏摇着头,淡淡的微笑。 他说她扰乱了他的生活,那么,她不出现总可以了吧? 他说她不要去见他的未婚妻,那么,她避开她,总可以了吗? 顾锦夏要的果汁端了上来,她轻轻啜饮着,视线控制不住地看向秦氏大楼,那里依然人来人往,出入的都是精英人士,步伐沉稳而又匆忙。 突然,秦川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帘里。 她惊了一下,差一点失手打翻了果汁。 他依旧穿着黑西装,他走了出来,经过他身边的男女,都纷纷向他点头致敬,他淡淡回应,悠然自得地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没有一丝停留地落在了顾锦夏的位置上。 顾锦夏手一抖,放下了果汁,匆忙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因为……她看到秦川穿过马路,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他的步伐迅速,好像在追逐着什么。 顾锦夏匆匆进了洗手间,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乱。 五分钟过后,她还是不放心,刻意忍耐着又等了五分钟,这才走出去。 可一出来,她就愣住了。 下意识想要后退,可秦川却忽然走近她,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了出来。 “秦大公子,你做什么?”顾锦夏惊异地甩开他的手,出口讥讽。 秦川放开了她,双目死死盯着她看。 顾锦夏看不懂他眼里激烈翻涌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抬脚就要走,却忽然听他出口,“不要走。” 低低的,三个字,像泉水拂过干涸的心灵,带着慰藉,让人诧异又愤怒。 “你是对我说的吗?”顾锦夏缓缓转身,迷惘地看着秦川。 秦川倒在一边的墙上,手盖住了自己的眉眼,低低的应了一个字,“是。”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说你忘了我,不知道我是谁,叫我不要打扰你的生活,可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五天了,她五天没有出现在怡缘咖啡厅,他还以为她因为他的那一番话而离开了临安。 他既希望她平安地离开,又希望能够看她一眼。 …… 他不敢移开手,怕眼里汹涌的思念无可遮蔽,怕强烈的情意一失控便不可收拾。 他用力摁住眉角,甚至不敢仔仔细细看她一眼。 “安年……”当他苦苦控制之时,耳边却响起她温柔的呢喃。 不知何时她的手指抚上了他的脸,微凉的指尖从他的嘴唇滑过鼻梁,眼看着就要推开他的手覆上他的眼。 他心中急跳,猛地侧过了身,不让她再碰触自己。 她失望地低喃,“你真的不是他?” 她的声音低低的,轻柔的好似被风一吹就散了,听不清了。 “可是怎么办,我好想他,真的好想他,我想告诉他,我怀孕了,我有了我们爱情的结晶,我想和他分享孕育新生命的那种喜悦,我想抱着他,对着他笑,对着他撒娇……” “好想……好想……”她仿若自言自语,声音柔情似水,潺潺流动,随着她的‘好想’,似乎连空气都滋生出甜蜜。 秦川别过了脸,不看她。 阴影处的喉结上下滚动,仿佛难过至极。 可他说不出半个字,回应不了她分毫。 他不该一时失控来这里,可他看见了她,着魔一样,不顾一切。 他陡然抬脚离开,急切的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顾锦夏看着他快速离去的背影,身体里一股大力叫嚣着,她的双腿追了上去,从身后猛然抱住了他。 她的脸贴在他的后背,能够感觉到他僵直的脊背,即便僵直,也有温暖传递到她脸上。 “我知道你是俞安年,你是我的安年……” 086 重新开始 “我知道你是俞安年,你是我的安年……” 俞安年低头,看着交缠在自己腰间的双臂,耳后,是她喃喃的低语。睍莼璩晓 他没有推开她。就在顾锦夏他终于肯认她时,他猛地扳开了她的双手,大步朝前走了出去。 一边走一边温声问:“伶伶,你怎么也来了?” 薛伶手上挎着包包,穿着风衣,脸带笑容地朝着秦川走来烨。 秦川有意无意间挡住了她的视线。 薛伶笑看着他,“我去找你,前台说看到你来这里了,我过来看看。” 秦川自然而然揽住了她的双肩,带着她往里面的座位去,薛伶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秦川身上,没有往洗手间的方向看去诬。 顾锦夏站在了一盆君子兰后,透过叶与叶之间的缝隙,看见了秦川亲昵地揽着薛伶走开了。 他们两人,谁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十五分钟后,她出来时已经不见秦川和薛伶的影子,想必已经离开了。 咖啡厅里,此时没有其他客人,几个服务生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视线一直瞄着对面的秦氏大厦。 “看见没,刚刚那位帅哥就是秦氏长孙,他身边的是薛伶,市长千金,两人好般配。” “是啊,没想到出生好,人还漂亮,真是嫉妒死了。” …… 顾锦夏经过他们身边时,心中一阵艰涩。 包里的手机忽地震动起来,顾锦夏一看,是向南天来的电./话,问她现在在哪儿。 她说了地址,他说马上过来接她。 不一会儿,向南天真的来了。 他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挺拔沉稳,一进来就吸引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女服务生视线。抢着上前服务。 向南天一眼扫到了顾锦夏,目不斜视地朝她走了过去。 顾锦夏却不等他开口,自动自发地站了起来,“我们回去吧。” 已经认识顾锦夏的服务生张大了嘴巴,莫非她痴痴等待的男人就是眼前的这位? 可是没见过他出入秦氏啊? 向南天皱了一下眉,目光顺着顾锦夏坐着个这个位置看向对面,成三角形的秦氏大楼高高巍峨伫立在不远处。 从这里看,如果视线良好,可以清楚地看到来往出入的人。 顾锦夏,她来临安市,就是为了偷偷看一眼秦川? 向南天的脸色晦涩起来。 走出咖啡厅,顾锦夏流连忘返地看着秦氏大楼。 向南天受不了地拉住她的手,推她上车,“他已经有门当户对的未婚妻了,你到底还奢望什么?” 顾锦夏垂了眼,不说话。 向南天看她一眼,“今晚上有个小聚会,陪我去参加怎么样?” 顾锦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我不适合穿礼服了。” “穿黑色不怎么能看得出来的。” “好。”顾锦夏点头同意了。 向南天没想到她答应的那么快,本来还以为多少要费一番口舌的。他总觉得,最近她特别的好说话。 反常的不像是顾锦夏的个性。 ……………………………………………………………………….. 向南天带着顾锦夏给她买了一套黑色的礼服,相搭配的小高跟鞋。 顾锦夏坚持吃过晚餐再去参加聚会,因此他们到的时候稍稍的有些晚了。 一走进大厅,向南天便体贴地帮顾锦夏脱掉外面的保暖大衣,递到了侍应生手里。 两人举止亲昵,又兼长相出众,已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顾锦夏望向大厅中央,心里猛然一跳,他…..果然也来了。 可他的身边伴着娇美温柔的未婚妻,水晶吊灯下,两人衣着高雅,一举一动,矜贵优雅。 向南天也看到了秦川,并注意到了顾锦夏的目光,她的眸底,深深映着秦川的身影。 原来,她答应陪他来,只是为了要见秦川。 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不过片刻便恢复,并亲密地挽住了顾锦夏的手臂。 “在他们面前,我们是夫妻。”向南天挽着顾锦夏往前走,贴在她耳边低语。 顾锦夏的脚步微滞,心中微微刺痛,她明明不想再和向南天有所纠缠的,可偏偏…… 两人缓缓而来,光线映照下,俊男美女,和谐养眼。 莫子轩端着酒杯笑着迎上了他们,“南天兄,谢谢你今天能来。” 向南天停下,与莫子轩寒暄起来,而他们的交谈引起了周围人的重视。 毕竟,莫子轩在临安市也是赫赫有名的。 国土局局长的儿子,本人已经做到了市委书记秘书的要职,在临安市想要做什么,还真少不了他。 “子轩,客气了。”向南天从一旁侍者端过来的托盘里拿了一杯红酒,与莫子轩碰了碰杯。 喝酒之时,莫子轩的目光落在了顾锦夏的脸上,再看向南天之时,便带了戏谑。 秦川和薛伶自然看到了他们。 薛伶惊讶地走向顾锦夏,扬起了明媚的笑靥,“顾小姐,你也来了,这位是……” 她的目光落在了向南天身上,不着痕迹地打量。 顾锦夏满心不自在,目光越过薛伶看着秦川,嘴角抿出一丝笑意,主动解释,“我丈夫向南天。” 薛伶好似猜到了一般,开心地笑了起来,“向先生,你好有福气,锦夏很漂亮哦。” 向南天自然应对,一来一往,就和薛伶熟了起来。 薛伶拉来了秦川,指着向南天对他说:“看看,这位就是锦夏的丈夫,一看就是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 秦川冷冷淡淡的,只与向南天点了点头,便借口走向另一边,与几位年长的政商名流打招呼。 薛伶笑着解释,“你们别介意,他就是太过努力了。” 顾锦夏垂眸,眉目浮现一抹若有所思。 “锦夏,你这一身礼服很漂亮,在哪里买的?”薛伶绕着顾锦夏问,俨然与顾锦夏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一样。 不知道是她比较自来熟,还是对人都那么不设防,非常热情? “南天临时买的,那家服装店我一时没记住,要不你问我老公吧。”她把‘老公’两个字咬的特别重,周围人都听到了。 秦川也不知和人在交谈什么,眉梢忽然一拧,显出几分肃然来。 薛伶真的去问向南天了。顾锦夏乘机走向角落。 这里有中央空调,恒温的空间,随便走在哪都不觉得冷。 她顺着侍者出入的地方往里走,经过一道门时,手腕一紧,还未反应过来,被人拽进了一间黑暗的房间内。 鼻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顾锦夏乱跳的心倏地平稳下来。 黑暗中,秦川压着她。呼吸重重地喷在她的脸上。 他就那么静静站着,也不开口说话。 顾锦夏禁不住先开口,“秦先生,你的未婚妻还在外面,恐怕这时候已经开始找你了。” 沉寂,周围死一般的沉寂。 “为什么要和向南天在一起?”良久之后,秦川才开口。 顾锦夏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秦先生不是失忆了吗?怎么会认识我丈夫向南天?而且我和我丈夫在一起,有什么不妥吗?” 秦川的呼吸,一下子乱了。 顾锦夏感受到喷在脸上的热气,湿漉漉的,越来越急促。 “我不仅和他在一起,而且我们还同./居了。”她火上浇油地补了一句。 …… 仿佛往怒火上故意浇了一桶汽油,顾锦夏有意刺激秦川。 “你是故意的?”秦川的手落在了顾锦夏的脖颈里,不轻不重地抚摸。 顾锦夏讪笑了一声,“你还是那么聪明。” 秦川突然松开了她,一句话不说地开门离去。 顾锦夏呆愣住,她以为他会吃醋,他会大发雷霆的? 他明明没有忘了她,她能感觉得到。 可是他……再一次的一句话不说便把她一个人丢下。 设想的,落空了。 顾锦夏失望地走回大厅,向南天正在四处找她,一看到她回来了,顿时松了口气。 “刚刚去哪里了?找你半天了。” 只不过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哪有那么夸张。但顾锦夏没有心思去和向南天争辩。 秦川重新站在了薛伶身边,与她琴瑟和鸣地紧贴着,眉梢眼角洋溢着幸福的光彩,似乎与薛伶,真的很美满。 指甲,掐进了掌心。 或者,秦川只是第二个向南天。 为了他,来面对这么多陌生人的打量,真是荒谬。 顾锦夏要提前离开,向南天没有反对,替她穿好衣服两个人一起离开了。 看着他们走出去的身影,薛伶羡慕不已,“他们好恩爱。” 她和秦川相处的也算融洽,只是秦川给她的感觉很模糊,似乎若即若离又似乎不是,总之她一直弄不明白他的心思。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她喜欢秦川,非常非常喜欢。 如果他们结婚后,能像向南天和顾锦夏一样幸福就好了。 …………………………………………………………………………. 一走出会所,顾锦夏便避开了向南天的搀扶。 向南天手一空,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顾锦夏上了车,外面太冷,她不想感冒波及肚子里的宝宝。 一路上,顾锦夏都蹙着眉头,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这样的聚会经常会有,以后我都带你参加,好不好?”暖气充足的车里,响起向南天低沉醇厚的声音。 顾锦夏收回了目光,认真地凝视着向南天,讥诮地出口:“向南天,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他从南陵市到临安市,肯定有所目的,他和莫子轩走得那么近,谁知道他们私下在做什么交易? “如果你愿意现在跟我回南陵市,我也回去。” 他的意思就是为了她而来的? “那顾媛呢?你把她放在什么位置?”顾锦夏质问。 “在来之前,我已经和她分手了。”向南天一字一字,说的轻巧。 顾锦夏一怔,续而讽刺地挽起了嘴角。 向南天,还真是负心薄情。 一个好好的小姑娘,拼命地爱着他,还怀过他的孩子,他说分手就分手了。 看来大哥一家一定气疯了。 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向南天,人心不足蛇吞象,大哥一家个个贪得无厌,如果早点认清向南天的真面目,不落入他的圈套。 顾媛就不会有今天的下场。 …… 这一夜,顾锦夏睡得并不安稳,所以第二天醒来的有些迟。 向南天还没有走,在看报纸。 见她出来了,抬眼看她,接着皱起了眉,“你的气色不太好,今天最好不要出门了。” 顾锦夏照过镜子了,发现自己最近瘦了许多,下巴都尖了,可能她身上的营养都流到了孩子身上。 “我给你盛饭。 是早上向南天现做的,还煲在电饭煲里,喷香的瘦肉粥。 顾锦夏安静地坐在餐桌边吃,入口即化,糯乳,黏稠,还跟以前一样。 向南天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了顾锦夏身边看着她吃。 “锦夏,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顾锦夏连脸皮都没抬,直接听向南天继续说下去。 “你怀有身孕,而我们又是合法的夫妻关系,所以……让我做孩子的爸爸吧,我会对他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顾锦夏吃不下去了,放下碗,凝睇着向南天,好像他在说什么天大的笑话。 向南天脸色僵住,看顾锦夏的模样显然是不同意了。 “秦川已经不要你了,你难道还不清醒吗?”向南天忍不住大声起来。 顾锦夏挑高了眉目,双手撑着餐桌站了起来,“所以呢,你现在是同情我?可怜我?被你欺骗后又遭到了抛弃,你觉得你的机会又到了?” 向南天唇瓣蠕动,“我没有同情可怜你的意思,我只是……”他顿了一下,“只是想和你重新开始。” 顾锦夏倏地冷笑起来,抓起手边的碗泼到了向南天的身上,软化细碎的米粒黏在了向南天笔挺的衬衫上,慢慢往下滑。 他脸上满是愕然,怔然看着发火的顾锦夏。 “你以为你告诉我和顾媛分手了,我就会当做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我从牢里一回来,看到的就是你们在苟./且,顾媛甚至怀孕了,呵呵,向南天,真实发生过的事,你以为我可以当做没发生一样继续和你在一起?” “请不要用你龌龊的想法来认定我的想法,更不要以为我没挂在嘴边,就以为我忘了你给我的伤痛。” 顾锦夏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微微的有点喘。她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些过激了,忙深吸一口气,进了卧室。 向南天站了起来,动了动唇,“锦夏......” 回应他的却只有砰的一声关门声,身上黏稠的粥湿透了衬衫,沾到了皮肤上,一阵难受,连同心也一并难受起来。 087 贱女人,打死你的孽种… “锦夏......” 向南天低喃着顾锦夏的名字,心中一阵干涩,心口像被那片被粥黏住的肌肤一样,皱巴巴的,丝丝拉拉的痛。睍莼璩晓 ........................................... 顾锦夏回到卧室迷迷糊糊睡了一个多小时的回笼觉,她是被腿抽筋疼醒的。惺忪了一会儿,她决定出门去买一瓶钙片回来补补。 房间里静悄悄的,向南天应该已经出去了烨。 顾锦夏出了小区,就近走向小区马路对面的一家大药房。 顾家成立的嘉禾药业就是专门生产药品的,耳濡目染,顾锦夏认识了不少药,买的时候特意挑了嘉禾生产的钙片。 买好钙片欲离开时,却听药房柜台的另一面响起了吵闹声,她好奇地看过去,几个中年人簇拥着一位老太太,正和导购员理论着什么,两方人马各不相让,争得面红耳赤无。 顾锦夏听了一会儿,原来是前不久这家大药房在做促销。促销人员向老太太推荐了一系列保健品,并告诉她,这保健品不但可以强生健体还可以有效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和肩周炎,老太太一听功效挺多,就买了。 “我们已经去咨询过医生了,这保健品根本不具治疗效果,你们这是骗人。”老太太的家人气愤地理论着。 “你们专骗老年人,一万多块钱买这些没用的药,你们也太黑心了。”老太太的儿媳妇横眉冷对,说的导购员面红耳赤。 “我不是说了吗?这类保健品是厂家来我们药房做宣传活动直销的,跟我们药房没关系。”年轻的导购员也来气了,这本来不关他们的事,那些话并不是他们对老太太说的。 两方人各不相让,老太太一家坚持退货,想要把钱要回来。可药房人坚称不是他们卖的。 最后,导购员急了,冲老太太一家嚷着:“你们要找就直接找生产商吧,喏,看见没,嘉禾药业集团,这是一家大公司,你们只要找到他们在临安市的办公地点就能讨个说法了。” 老太太一家将信将疑,翻来覆去看保健品上印着的生产信息。 “可以给我看看吗?”顾锦夏走了过去,目光落在那一大塑料袋的保健品上。 老太太一家人看着她,见她皱着眉,以为是和他们同样的受害者,于是让顾锦夏看。 顾锦夏一看,果真是嘉禾生产的,她看了一遍药品成分和功效主治,秀眉皱的更深了,“这确实是嘉禾生产的,奶奶,你完全可以去找他们要求退货,这上面有地址,你们看看。” 顾锦夏把地址指给老太太的家人看,他们点了点头,埋怨了几句才神色不虞地离去,看样子真的是去找嘉禾在临安市的办公处了。 出了大药房,顾锦夏打了个电.话给向南天,告诉他刚刚自己见到的事。 “作为嘉禾第二大股东,人又在临安市,难道不应该管一管这种夸大其词误导消费者的事?” 向南天仔细地听完,在那边静了一下才出声,“我马上就去处理,你出门注意安全。” 顾锦夏握着手机,站在陌生的十字路口,向南天格外温柔低沉的嗓音让她恍惚起来。 还不想回去,便拐个弯走向附近的一个小公园。 天气逐渐寒冷,瑟瑟冷风,迎面而来,公园里的树木大多光秃秃的,只有松树已久傲然挺立,不畏严寒。 顾锦夏走了一会,觉得有些冷,返身回去。 刚走进小区,隐约听到有个尖利的声音喊她。 顾锦夏惊诧地抬头一看,前方不远处站着来回走动的徐秀芹和顾媛,顾媛突然发现了她,车轱辘一样冲了过来。 顾锦夏见她满脸厉色,忙伸手护住了肚子,其实冬天,她穿的衣服略显宽松,并不能看出隆起的肚子,这要是她的下意识动作。 可这一动作,却刺激的顾媛脸色更加不好,“顾锦夏,你这贱人,你真的怀了向南天的孩子?” 顾媛冲到她面前,扬手就欲扇顾锦夏的耳光,顾锦夏后退了几步,堪堪避过,可徐秀芹紧跟着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顾锦彦说你怀了向南天的孩子,两人不知道躲到哪里安胎了,今天终于被我们找到了。” 徐秀芹满脸狠厉,对着顾媛使眼色,“还等什么,给我打……” 顾锦夏又想护着肚子,又想避开徐秀芹的拉扯,一个不留神,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脸上立刻火辣辣地疼了起来,被自己从小视作晚辈的女孩子打,心口像被划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一样。 “顾锦夏,向南天在哪?你们是不是住在一起了,告诉我,快告诉我。”顾媛歇斯底里地冲着顾锦夏怒吼。 顾锦夏心里发颤,手不着痕迹地伸进了包里摁住了手机,同时面对徐秀芹和顾媛,她没有把握全身而退。 “愣什么,她不说就打,打到她说为止,最好打掉她和向南天的孽种。”徐秀芹一手扯着顾锦夏的胳膊,一手撕着她长了许多的头发,死命拉扯着。 顾锦夏疼的皱眉,却不敢动作过大。 而顾媛在徐秀芹的提醒下,嫉恨的目光看向了顾锦夏的肚子,出神地喃喃,“对,打掉他们的孽种,一定要打掉。” 顾锦夏心尖一颤,眼看着顾媛抬起脚就要踹到她的肚子上,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千钧一发之际推开了徐秀芹险险地避开了。 徐秀芹母女二人的恶形恶状引来了路人的围观,可不明事理的路人并不敢贸然劝阻。 徐秀芹扫了一眼,嘴里大叫着,“这女人抢人老公,现在还未婚先孕,让我女儿怎么活呀?” 她一片哭腔,满脸悲愤,说的顾媛就是那遭到丈夫背叛的正室。 顾锦夏歪了头看她们母女的丑态,只觉得无比恶心。 顾媛一脚没踢到,又见到顾锦夏倔强嘲讽的嘴脸,恨得血红了眼,冲上前就去与顾锦夏厮打起来。 顾锦夏眼明手快地躲避,可她躲避的了顾媛却避不开从身后捶打她的徐秀芹。徐秀芹时不时猛掐她的腰侧,疼的顾锦夏直想掉泪,可更让她绝望的是…...心里那种孤立无援的孤苦和凄怆。 当年,大哥顾锦辉为了钱私底下把一批过期伪劣药品销售到了医院,医院在用药期间导致两名病人死亡,家属连同医院和嘉禾药业告上了法庭。 为了息事宁人,更为了嘉禾在外的良好信誉,顾锦夏出面承担了责任。 当初他们的感激之情言犹在耳,如今却拔刀相向恨不能让她立刻去死。 如今看来,当初的亲情不过是一层纸,别人假仁假义,她却当了真。 替大哥顶罪,现在看来是多么的愚不可及! …… “嗯……”徐秀芹又狠狠地掐了一把顾锦夏的后腰,她疼的闷哼了一声,只觉得自己今天是不是在劫难逃了。 她求救地看向围观的人,可他们对着她指指点点,没一个人上来帮忙。 就这个抬头的当口,又挨了顾媛一巴掌,打的她两边脸都肿了起来。 向南天还想与她复合,真想让他亲眼看看,他说的分手惹来的到底是什么后果? 顾锦夏已经筋疲力尽了,眼前是顾媛狠辣的脸,不住的在晃荡,身后是徐秀芹的谩骂,骂她是狐狸精,不要脸,下贱,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孽种…… 只要一提起孩子,顾媛下手就会更重更狠,她大概打的累了,停了手,却后退一步,朝着顾锦夏的肚子抬起了脚。 “锦夏……”一声饱含震惊心疼的怒吼自不远处传来。 徐秀芹和顾媛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几乎同时被推倒在地,顾锦夏身子一软往下倒,却落入了一具温暖的怀抱中。 “俞安年,”顾媛从地上爬起来,瞪着忽然出现的秦川,“你为什么要帮她?” 秦川拧着秀挺的眉,看着她们母女俩,一字一顿,说的极为沉重:“你们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母女俩一愣,看着秦川打横抱起了顾锦夏,急切地往小区外冲。 他的步伐快而稳,顾锦夏在他的怀里,感觉不到一丁点的颠簸。 她的脸惨不忍睹,可她仍仰着脸看着秦川,问:“你怎么来了?” 他真像一颗救星,救她于危难之中。 秦川深深看她一眼,没有回答。 顾锦夏吃吃笑了起来,她嘴角满是淤青,脸也肿的厉害,笑起来不但不美丽,还透着凄清,“我以为俞安年的手机永远处于关机状态,没想到居然通了。” 秦川的脚步似乎一滞,可又似乎没有,顾锦夏出现了幻觉,觉得有些不真实,可能被徐秀芹母女打傻了吧。 她把脸深深埋进秦川的怀里,无论这一刻他是谁,都是值得她感激的。 “对不起,我来晚了。” 寒风吹过,似乎有温润的歉意被风吹散了,顾锦夏并未听清。 秦川的车就停在了小区门口,他小心翼翼地把顾锦夏放到副驾驶上,为她系好安全带,开车直接送她去医院。 都是些皮外伤,大概刚刚太过紧张,也或者无意中肚子里的胎儿被波及了,腹部隐约有些胀痛。 顾锦夏被安排住院。 vip病房里,顾锦夏疲倦地睡着了。 室内温度很高,她脱掉了大衣,上半身穿着淡蓝的高领毛衣,样式宽松。 秦川坐在一旁,静静凝视着顾锦夏的脸,悄然伸出手撩起了她的毛衣,白皙的腰侧,一片青紫,触目惊心。 再把毛衣抬高一点,原本平坦的腹部,此时圆鼓鼓地隆了起来,那一片皮肤白皙。 她是用自己所有的力气护住了肚子。 心,抽痛起来。 轻轻放下毛衣,秦川斜靠在椅背上,双眼紧闭,眸里的神色任何人都无法窥见。 更何况,病房里除了他们,没有第三者。 不,还有肚子里的宝宝们,是双胞胎呢,刚刚检查的时候医生把他当成了她的丈夫,一一告诉他了。 他听着,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可面上却不能流露丝毫。 医生只以为他是个冷情的丈夫,哪里会想到那么多的情非得已。 顾锦夏是饿醒的,睁开眼,秦川就坐在她的身边。 目光疏淡,辨不出一丝情绪。 顾锦夏撑着欲坐起来,他立刻扶住了她,“小心。” 声音依旧动听悦耳,却刻意带着疏离。 “饿了吧,这是刚熬好的粥,你吃吃看。”秦川端来了一碗粥,递到顾锦夏面前。 顾锦夏却并不伸手去接,而是张开了嘴,分明是要秦川喂她的意思。 秦川愣着,一动不动。 他不动,顾锦夏也不伸手,两人耗上了。 “我膀子疼。”顾锦夏突然说。 秦川眉角骤然一跳,拿着瓷勺舀了粥递到顾锦夏嘴里,顾锦夏吃的很快,吃到下面的时候,她说烫,秦川便放在嘴边吹了吹才送到她口中。 “还要一碗。”一碗见底,顾锦夏毫不忸怩地开口。 秦川嘴角似乎弯了一下,“嗯。” 不自觉的流露出温柔。 转身,去附设的厨房里盛粥。 顾锦夏深沉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无疑,他是记得她的,且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对她不闻不问,视若陌生人。 可他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她? 他有什么苦衷?难言之隐? 秦川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过来,一口一口吹凉,再递到顾锦夏嘴里。 顾锦夏可真能吃,两大碗,吃了个干干净净。 她叹息着,如果胃能再存放一点该有多好,她喜欢他喂她,喜欢极了。 “你也吃两碗。”顾锦夏情生意动,随口一说。 谁知秦川当了真,默默地就着她刚刚用过的碗去盛粥,走回来坐在她身边无言地吃了起来。 如果这一刻,他还是俞安年该有多好。 “我想俞妈.妈一定非常非常想念你。”顾锦夏语气肯定,眼前浮现俞妈妈思念恳切的神情,心生唏嘘。 俞妈妈是真心实意喜欢秦川的啊,无论他是真是假,而俞爸爸看得出来,也是真心喜欢秦川。 秦家有什么好?他非要回来? 还是他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只有薛伶才配?不,不会,如果是这样,当初他就不会和她...... 她相信,俞安年不是朝三暮四心智不坚的男人。 “如果你有什么苦衷,可以跟我说,我可以体谅的。”静谧的房间中,顾锦夏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询问。 秦川震了一下,目光紧紧盯着顾锦夏澄澈的眼,拧眉想了一下,大手落在了她的肚子上,“你现在是孕妇,除了孕育宝宝其他的什么也不需要想,如果你同意,请回南陵市,嗯?” “不,我不回。”他在这里,她就不会回去。肯定了他根本没有忘了她,就更不会回去了。 秦川无奈地皱眉,温暖的大掌轻轻地摩挲着顾锦夏的肚皮,“宝宝你看,你妈妈真是任性又倔强,你说爸爸该拿她怎么办?” 爸爸…… 088 诉衷肠,道阻且长 “宝宝你看,你妈妈真是任性又倔强,你说爸爸该拿她怎么办?” 爸爸…… 顾锦夏心里陡然一胀,胸腔里有什么在鼓动着,痴缠着,满目痴呆又埋怨地看着秦川。睍莼璩晓 “爸爸”这个词,像一道温暖灿烂的阳光注入她的心口,柔情蜜意悄然流淌,几乎掩埋了他给她的伤害。 秦川握住了顾锦夏的手,轻轻的力道,却让她知道他不会放开她,“锦夏,不要问我任何问题,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一切,请记住,秦川最想做的…...永远是简单快乐并拥有顾锦夏的俞安年。煨” 他神色肃然,语声格外郑重。 顾锦夏喉咙一酸,红了眼眶,眼泪啪嗒啪嗒落在他的手背上,急急地握住他的手,哽咽,“把你的苦衷告诉我,无论是什么,我都可以体谅你,帮助你,俞安年,我想要和你一起度过,而不是被你丢弃在一边,不闻不问。” 秦川涩然的低低一叹,“傻瓜,我只是想你平平安安的,没有丢弃你的意思。组” 或许一开始,是有那么一刻,真的对他伤心失望了。 可几次的试探之后,她知道,他并不是表面看来的对她漠不关心。 ………………………………………………………………… 为了不让顾锦夏多问,秦川起身去拿鸡蛋。 他煮了十个鸡蛋,既可以给顾锦夏吃,还可以给她敷脸。 揭开锅盖,十个鸡蛋挤挤挨挨地在沸水里摇来摇去,他关了火,也不知道怎么了,伸手就插.入沸水里拿鸡蛋。沸水烫伤了他的手,他猛然疼醒过来。 他没有去看自己顷刻间红肿的手,而是双手紧紧地撑在大理石边缘,低着头,下颚紧绷,睫毛颤动。 天知道,他想告诉秦家所有人顾锦夏才是他的妻子! 可他不能。 天知道,当他得知她怀孕时,内心是多么激动和高兴! 可他却只能不露声色。 天知道,他天天压抑自己不去找她,每日拿着在南陵市使用的那款手机傻傻地看着她的号码。 煎熬辗转。 …… 手,骨节惨白。 半晌,他重新抬起头,依旧是淡定自如的秦川。 拿了勺子,把鸡蛋一个一个舀出来,又用凉水冲了冲被烫的手,这才端着鸡蛋走出厨房。 …………………………………….. 秦川坐在一旁剥鸡蛋壳,他刻意隐藏那只被烫伤的手,可白炽灯下,一直盯着他细看的顾锦夏还是发现了。 “把你的手给我看看。”顾锦夏倾身,身子探出了床。 秦川一只手扶住了她,藏起了另一只手。 顾锦夏恼了,“给我看看。” 秦川浅浅的笑,“没事,不用大惊小怪。” 顾锦夏不由分说扳过他的身子,拉住他的胳膊握住了他的手,“都起水泡了还说没事?” 他的手极为匀称修长,指甲修剪的圆润干净,一看就知道他是个爱干净且自律的一个人。 秦川心里暖暖的,顾锦夏心疼的都要掉泪了,他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傻瓜,跟你比起来,我受的这点皮外伤压根不算什么,再说,抹点药就好了。可这里受伤,抹再多的药恐怖也痊愈不了。”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看着顾锦夏。 顾锦夏松开了手,眼角渐渐蕴出坚定,“秦川,或许生活中有这样或是那样的难关,可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没有什么能难倒我们。” “我相信。”秦川弯起了嘴角,露出一抹稍纵即逝的微笑。 可是,傻姑娘,他要她平平安安啊。 “你去找医生看一下手,拿点药。”顾锦夏催促。 秦川把剥好壳的鸡蛋递到顾锦夏嘴边,顾锦夏愣了一下,张嘴,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吃了两个,秦川又剥了两个递给顾锦夏,“敷一下脸,我去去就来。” 秦川起身离开,却又被顾锦夏扯住了衣服,他回头,对上她波光潋滟的眼,她说,“不要离开我。” 符咒一样箍住了秦川的心,他呼吸一沉,桃花眼微微收缩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顾锦夏这才放心地松开他。 怔然地看着他走出病房,仍然感觉自己置身梦境。 在梦中,她被一个大英雄所救,他朝她翩然而来,眼里开满了绚烂的桃花,脸上是温暖和坚定。 …………………………………………………………….. 秦川在皮肤科让医生开了药单子就到一楼拿了药。 他的步伐很是匆促,似乎赶时间,一心想着早点回病房陪顾锦夏,却没注意到医院大厅有人无意中看到了他。 并跟在了他的身后。 秦川穿过一片草坪,走到住院部,走进了电梯。 来来往往的病人和病人家属以及护士医生很多,拥挤的电梯里,秦川并没有发现一个熟人紧随他而至。 到了病房,秦川直接开门进去,顾锦夏两只手正拿着鸡蛋在两边的腮帮子上滚来滚去,看见他很快回来,双眼一亮,嘴角扬起一抹笑。 可牵动的嘴角扯动了唇角的伤口,她又甜蜜又苦着脸看着他。 秦川瞧见她这样子,心疼的心都快化了,疾走几步接过了她手里的鸡蛋,端详了一会儿她的脸,“要不先冰敷吧。” 顾锦夏摇摇头,把脸凑到他面前,安之若素地闭上了眼。 病房里扬起秦川低低的笑声,紧接着顾锦夏感到鸡蛋轻柔地滚过她的脸庞,偶尔,他温暖的指尖羽毛般滑过她的肌肤,温暖干燥。 气氛安静,幽美,彼此浅浅的呼吸交织到一起,缱绻弥漫。 “秦川,你这是在做什么?”病房门忽地被人打开,秦月目光一扫,看到了秦川和顾锦夏目光缠绵地坐在同一张床上。 秦川还摸了顾锦夏的脸。 犹如惊醒了湖边的一对鸳鸯,秦川和顾锦夏都是一僵,秦川反应极快地站了起来,面色平淡地问秦月:“小姑姑,你怎么也来医院了?” 秦月的脸色苍白如纸,一路跟着秦川走到这里,她有些吃不消。关上.门,她走到沙发边坐了下去。 秦川见她脸色不好,忽然意识到什么,惊诧的问:“姑姑,你……打掉了孩子?”秦月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手摁住了肚子,好像很疼,脸色蜡白,却冷淡平静地点了点头,“你以为莫子轩那样的人,我会给他生孩子?即使生下来,在那个家里也不会幸福。” 秦川愣了一下,随即气愤地抬脚就要往外走,“我去找他算账。” “站住。”秦月蓦然喝了一声,扯痛了肚子,疼的冷汗直流。 秦川退到她的身边,倒了一杯热茶给秦月,秦月也不接,指着顾锦夏,厉声责问:“我和莫子轩的事不用你管,你现在和我说说,你和这位向太太是怎么回事?” 她把“向太太”三个字咬的极重,分明是在提醒秦川顾锦夏是向南天妻子的事实。 让秦川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唯有沉默,长久的沉默。 秦月见他这样,心里乱七八糟的,又兼腹痛,还有对莫子轩无情无义的痛恨和伤心,让她神经虚弱地冲着秦川吼了起来,“你不知道自己订婚已经四年了吗?薛伶等了你三年,她才是你的未婚妻。” “你为什么还要和这个有夫之妇纠缠不清?” 秦月最后一句话用足了全身的力气,话音铿锵,不断在房间里回绕。 顾锦夏双手搅在一起,不去看任何人,只是脸色苍白了许多。 秦川见她难过,心里阵阵抽痛,禁不住说出了真相:“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和她已经注册结婚了。” “什么?”秦月震惊的僵直了身子,满目的不可思议。 秦川静了一瞬,缓缓蹲到秦月面前,握住了她冰凉的双手,“小姑姑,在整个秦家,除了我妈,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了,所以才会告诉你。” 秦月睁大了眼,只听秦川又说:“你知道吗?我在南陵市出车祸醒来后,是真的失忆了一段时间,只不过很短,半年之后我就想起了自己是谁,可是那时候我已经认俞峰夫妇做爸爸妈妈,他们对我像亲儿子一样对待,我.......” “所以你就不顾秦家所有人对你的担忧伤心,去替代俞安年?”秦月插话指责,情绪显得激动和不满。 秦川紧了紧她的手,缓缓道来:“并不完全是这样的,是我……开始了反思,我从小生在秦家长在秦家,父亲早逝,年幼就背负着母亲的希望,爷爷的期待,***督促,二伯三伯的挑刺,堂弟堂妹们的嫉妒,是,我是有不凡的出生,可我整天面对的是家族内部亲人与亲人之间的倾轧和算计,就连我的婚姻长辈们也替我安排好了,门当户对,可是你们谁问过我,我喜不喜欢这门当户对?爱不爱市长千金?” “你们没有,你们只管订婚,而我也如你们所愿,可忽然有那么一个从天而降的机会,让我可以不必面对亲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不必去娶我不喜欢的女孩……小姑姑,你告诉我,如果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会无动于衷吗?你还会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嫁给莫子轩吗?” 秦月被问的哑口无言,也感到一阵心酸,原来秦川并不喜欢薛伶,原来他那么勉强自己。 她自己就是政商联姻,婚后也过了两年正常的夫妻生活,可莫子轩是那么的喜新厌旧,在外面的女人一个一个的换,从清纯的大学生到美艳的小护士,他是来者不拒。 她终于在他一次一次的出轨中,把这段婚姻打上了终结的符号,顶着一个坟墓,外人面前秀恩爱,私底下却冷眼相对。 恨不得可以离婚。 可无论是结婚,还是离婚,都是两家人的事,而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可是她终归是向南天的妻子。”秦月虚弱地反驳。 “可是我们都是彼此的唯一。”秦川接话,面上沉毅,望向顾锦夏。 秦月诧异的一愣,看着他们两,无法置信。 秦川刚刚所说的话,顾锦夏自然全部听到了,也理解了他的行为。她对上他清浅的目光,回以柔美的一笑。 秦川心里一跳,缓缓站起了身,走至顾锦夏身边抚摸她的肚子,斩钉截铁的说:“所以,我和顾锦夏并不是失忆之时糊里糊涂的恋爱,也不是起了玩心,我是认真的想要和她在一起。” 可是后来,莫子轩忽然出现,他原本可以避开他的,可是莫子轩太过可耻,他每一次都忍不住出手教训他。 向南天也够聪明,利用了莫子轩,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暴露自己,最后引来了秦家人。 面对秦家人,他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只有母亲。 …… 秦月沉默了许久,才疲倦地开口:“我了解了,可是你和薛伶的婚事,不是想退就能退的。” 秦川静了一下,“我知道,所以需要从长计议,也需要姑姑你帮我。” 自从回到临安市,他就是孤注一掷,他需要强有力的帮助,才能达成所愿。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选择告诉秦月。 因为,此时此刻的秦月,最能体谅他爱而不得的心情。 又是一阵沉默,秦月靠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叹息着:“阿川,你从小就很有主意,也很有心性,大概我不帮你,你这辈子都不会幸福了。” “姑姑,就算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你也要帮我。” 秦月苦笑,她这个侄子啊,真是太会拿捏人心了,明知道她刚打掉孩子,失去了为人母的机会,乘着她心软就说这样的话。 叫她如何再拒绝? “好了好了,我帮就是了,你也让我休息一会,再说话刺激我,你姑姑我就快没命了。” 秦月无力地挥了挥手,秦川心疼地上前一把抱起她往里面的客房走,秦月微挣了眼,看着秦川温润如玉的脸喟叹,“你这么温柔体贴,有哪一个姑娘不爱你,回头我要问问顾锦夏,她上一辈子到底求了什么佛遇见了你。” 秦川失笑,掀开被子让她躺好,又调高了室内的温度,陪了秦月一会才掩上./门出去。 顾锦夏呆呆地坐在床边,歪着头等秦川回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彼此的眼底都多了一份了然和信任。秦月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手摁住了肚子,好像很疼,脸色蜡白,却冷淡平静地点了点头,“你以为莫子轩那样的人,我会给他生孩子?即使生下来,在那个家里也不会幸福。” 秦川愣了一下,随即气愤地抬脚就要往外走,“我去找他算账。” “站住。”秦月蓦然喝了一声,扯痛了肚子,疼的冷汗直流。 秦川退到她的身边,倒了一杯热茶给秦月,秦月也不接,指着顾锦夏,厉声责问:“我和莫子轩的事不用你管,你现在和我说说,你和这位向太太是怎么回事?” 她把“向太太”三个字咬的极重,分明是在提醒秦川顾锦夏是向南天妻子的事实。 让秦川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唯有沉默,长久的沉默。 秦月见他这样,心里乱七八糟的,又兼腹痛,还有对莫子轩无情无义的痛恨和伤心,让她神经虚弱地冲着秦川吼了起来,“你不知道自己订婚已经四年了吗?薛伶等了你三年,她才是你的未婚妻。” “你为什么还要和这个有夫之妇纠缠不清?” 秦月最后一句话用足了全身的力气,话音铿锵,不断在房间里回绕。 顾锦夏双手搅在一起,不去看任何人,只是脸色苍白了许多。 秦川见她难过,心里阵阵抽痛,禁不住说出了真相:“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和她已经注册结婚了。” “什么?”秦月震惊的僵直了身子,满目的不可思议。 秦川静了一瞬,缓缓蹲到秦月面前,握住了她冰凉的双手,“小姑姑,在整个秦家,除了我妈,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了,所以才会告诉你。” 秦月睁大了眼,只听秦川又说:“你知道吗?我在南陵市出车祸醒来后,是真的失忆了一段时间,只不过很短,半年之后我就想起了自己是谁,可是那时候我已经认俞峰夫妇做爸爸妈妈,他们对我像亲儿子一样对待,我.......” “所以你就不顾秦家所有人对你的担忧伤心,去替代俞安年?”秦月插话指责,情绪显得激动和不满。 秦川紧了紧她的手,缓缓道来:“并不完全是这样的,是我……开始了反思,我从小生在秦家长在秦家,父亲早逝,年幼就背负着母亲的希望,爷爷的期待,***督促,二伯三伯的挑刺,堂弟堂妹们的嫉妒,是,我是有不凡的出生,可我整天面对的是家族内部亲人与亲人之间的倾轧和算计,就连我的婚姻长辈们也替我安排好了,门当户对,可是你们谁问过我,我喜不喜欢这门当户对?爱不爱市长千金?” “你们没有,你们只管订婚,而我也如你们所愿,可忽然有那么一个从天而降的机会,让我可以不必面对亲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不必去娶我不喜欢的女孩……小姑姑,你告诉我,如果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会无动于衷吗?你还会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嫁给莫子轩吗?” 秦月被问的哑口无言,也感到一阵心酸,原来秦川并不喜欢薛伶,原来他那么勉强自己。 她自己就是政商联姻,婚后也过了两年正常的夫妻生活,可莫子轩是那么的喜新厌旧,在外面的女人一个一个的换,从清纯的大学生到美艳的小护士,他是来者不拒。 她终于在他一次一次的出轨中,把这段婚姻打上了终结的符号,顶着一个坟墓,外人面前秀恩爱,私底下却冷眼相对。 恨不得可以离婚。 可无论是结婚,还是离婚,都是两家人的事,而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可是她终归是向南天的妻子。”秦月虚弱地反驳。 “可是我们都是彼此的唯一。”秦川接话,面上沉毅,望向顾锦夏。 秦月诧异的一愣,看着他们两,无法置信。 秦川刚刚所说的话,顾锦夏自然全部听到了,也理解了他的行为。她对上他清浅的目光,回以柔美的一笑。 秦川心里一跳,缓缓站起了身,走至顾锦夏身边抚摸她的肚子,斩钉截铁的说:“所以,我和顾锦夏并不是失忆之时糊里糊涂的恋爱,也不是起了玩心,我是认真的想要和她在一起。” 可是后来,莫子轩忽然出现,他原本可以避开他的,可是莫子轩太过可耻,他每一次都忍不住出手教训他。 向南天也够聪明,利用了莫子轩,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暴露自己,最后引来了秦家人。 面对秦家人,他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只有母亲。 …… 秦月沉默了许久,才疲倦地开口:“我了解了,可是你和薛伶的婚事,不是想退就能退的。” 秦川静了一下,“我知道,所以需要从长计议,也需要姑姑你帮我。” 自从回到临安市,他就是孤注一掷,他需要强有力的帮助,才能达成所愿。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选择告诉秦月。 因为,此时此刻的秦月,最能体谅他爱而不得的心情。 又是一阵沉默,秦月靠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叹息着:“阿川,你从小就很有主意,也很有心性,大概我不帮你,你这辈子都不会幸福了。” “姑姑,就算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你也要帮我。” 秦月苦笑,她这个侄子啊,真是太会拿捏人心了,明知道她刚打掉孩子,失去了为人母的机会,乘着她心软就说这样的话。 叫她如何再拒绝? “好了好了,我帮就是了,你也让我休息一会,再说话刺激我,你姑姑我就快没命了。” 秦月无力地挥了挥手,秦川心疼地上前一把抱起她往里面的客房走,秦月微挣了眼,看着秦川温润如玉的脸喟叹,“你这么温柔体贴,有哪一个姑娘不爱你,回头我要问问顾锦夏,她上一辈子到底求了什么佛遇见了你。” 秦川失笑,掀开被子让她躺好,又调高了室内的温度,陪了秦月一会才掩上./门出去。 顾锦夏呆呆地坐在床边,歪着头等秦川回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彼此的眼底都多了一份了然和信任。“我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求了什么佛,总之我就是遇见了你。”顾锦夏摊开双臂,秦川上前抱住了她。 “其实姑姑问错了,她应该问的人是我,一定是我上辈子在佛前苦苦恳求一万次加一万次,无数个一万次,才在今世遇见了灿若夏花的顾锦夏。” 顾锦夏被他说得眉开眼笑起来,心中郁积的忧虑消散于无形,不由长长吐出一口气。 太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秦月的闯入成功迈近了一大步,也算是因祸得福,至少对他,不会再有猜测和不信任。 顾锦夏简直是心花怒放,她的好心情也感染了秦川。 秦川捧住她的脸,低头就要吻上她的脸。 “别,丑死了……”顾锦夏推拒着,她可没忘自己现在差不多跟猪头一样。 ------- 089 历经的苦,心心相惜终会成为甜 “别,丑死了……” 秦川的十指轻轻地托着顾锦夏的下颚,一双桃花眼内暖意融融,心疼怜惜流溢而出。睍莼璩晓 本就是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睛,此时情生意动,别提有多迷人。 顾锦夏一时痴了。 秦川细细密密地吻上她的脸,尤其在她红肿的地方辗转流连,半晌,他顶着她的额头,自责的说:“对不起,是我去迟了。煨” 顾锦夏咧嘴微笑,她当时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本来都没有抱希望,没想到,他却真的来了。 两人互诉衷肠,秦川又剥了剩下的鸡蛋,温柔地为顾锦夏敷脸。 他们两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两眼,眼神里的情意迤逦温暖,连带着整间病房都亮堂起来厣。 温暖宜人。 …………………………………………. 秦川出去买了晚饭过来,又带来了他画稿的工具。 吃了晚饭,秦川坐在一旁专注地在图纸上挥舞着笔,顾锦夏已经睡过一觉,此时正精神奕奕地侧躺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秦川。 “我一定长得很帅,是不是?”秦川眼皮都没抬一下,握笔的手也没有丝毫停顿,话却含着笑意幽幽扬起。 顾锦夏嘴角含笑,“是,你帅的令人发指,凡是男人与你一比都黯然失色。” 秦川笑的满面春风,眼底似有桃花飞舞,却仍然并未抬头,继续唰唰地挥舞着笔。 “要真是这样,这世上除了顾锦夏,其他的女人怎么办?”秦月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她刚刚一直在睡,连晚饭都还没吃。 “给你留了饭,在保温盒里,你自己拿。”秦川依然故我,并未抬头。 顾锦夏见他如此,忙起身想要为秦月把饭菜拿出来,却被秦月摇手拒绝了,“我自己来就行,你动了胎气好好躺着。” 秦月的脸色没有起先的苍白,这会儿动手拿出吃的,一阵香味飘散出来,“还特意为我准备了鸡汤,谢谢小川。” 秦月饭毕,刚要去看秦川到底在画什么,他却结束并很快收了起来,好像并不愿意她看见。 秦月也不勉强,三个人商量了一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顾锦夏住到秦月的私人公寓里。 “这样方便我去看你。”秦川笑意盈盈,更重要的是可以让顾锦夏离向南天远远的。 “那小姑姑你呢,会和我一起住吗?”摊牌之后,秦月的态度对她明显改善了,看得出来她对秦川是真的好,连带了也对她好了起来,顾锦夏有些欣慰。 至少在秦家,还是有人真心疼秦川的。 “我……”秦月脸上一黯,“我要回莫家的。”她语气轻忽,分明带着不为外人道的无奈。 顾锦夏看向秦川,秦川拧着眉,“小姑姑,你离婚吧,我支持你。” 秦月敛了脸上的黯然,强自笑了笑,“离婚的事先不要说了,等你们两人扫清障碍在一起了,到时候再说。” 秦川面色一肃,与顾锦夏两两相望。 ……………………………………………….. 第二天,顾锦夏和秦月一起出院,两人都穿着长大衣围着围巾戴着口罩,如果不特意看,并不能认出他们。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秦川的车。 这两天气温骤降,路边的树木草坪上染满一层厚而雪白的霜,看起来就像下了一场小雪。 “到冬天了。”秦月看着车窗外感叹,面色多少有些寂寥。 一名三十二岁的已婚女人,独自流产,没人陪伴,也不知道丈夫在哪儿风流快活,心中的那份凄凉和失落是会让人消沉的。 顾锦夏偷偷示意秦川调高了车里的温度,她和秦月都坐在后座,此时秦月半边身子靠着车门,脸几乎贴到了车窗上。 “姑姑,你这样会受凉的。”顾锦夏倾过身子拉秦月坐到里面一点,秦月面色很淡,似乎并不在意,“我听说小产比顺产更伤身体,也更需要调养,姑姑,你还是坐过来一点,要是真受了凉受苦的还是自己。” 秦月被顾锦夏说的笑了起来,并往中间挪了挪,“你这么心善,难怪小川喜欢你。” “姑姑,你别难过,我一定不会放过莫子轩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养好身体,还有……别再叫我小川了,我已经长大了。” 秦川侧了一下头看了一眼后座的两个女人,神色是沉毅和果决的。 秦月笑了笑,并未为莫子轩辩解一两句。 到了公寓时,顾锦夏挥手让秦川去扶着秦月,自己带头走在前面。 就在三楼,乘电梯一下就到了。 “虽然我不过来住,但周三周六都有人过来打扫的,不会脏。”秦月拿出钥匙开了门,进去一看,果然清洁整齐。 这里秦川以前来过,知道这栋公寓还是秦月结婚之前买的,知道的人很少,他比较放心。 “留在向南天那里的行李你就不要去取了,我会去给你买新的的生活用品和衣服。”秦川把顾锦夏领进卧室,又带她看了看卫浴间,两人都觉得满意。 “好。”顾锦夏抬起头应了一声,简单的一个字听的秦川眉开眼笑。 半个小时后,秦月先回莫家,秦川去商场购物。 顾锦夏拿出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充电器在向南天那里,刚刚也忘了叫秦川帮她买一个了。 她纠结着要不要自己下楼去买? ……………………………………………………………………… 某百货大楼内。 冬天的衣服又厚又大,很快,秦川两只手里提满了手提袋,他边走边想还有什么漏了没买的。 经过一家孕婴专卖店时,他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了边上的广告牌上,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幸福地眯着眼笑着,她的一只手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皮,另一只手里还搀着一个大概三四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歪着头正好看着妈妈的肚子,小脸上满是纯真和期待。 画面太有爱了,秦川许久都未挪动脚步。 店里的导购见他看了好长时间,便拿着他们的促销产品过来询问,“先生您好,这是孕妇专用的保湿乳,纯天然的,既能有效保湿还能避免化学成分对宝宝造成影响,您要不要给您太太买一瓶?” 秦川的目光依旧胶着在广告布上,好似没听到导购小姐的话。导购小姐些微尴尬,“现在是冬天,保湿真的很重要,先生您……” 她的话还未说完,秦川抬头瞄了一眼她手里的促销产品,“有没有比这更好的?” 导购小姐一见秦川的正脸,魂好像都被他吸了过去,呐呐地看着他点头,“有,先生要吗?” 秦川自顾自走进了店里,导购小姐这才反应过来,红了脸,跟过去一一介绍。 此时店里人不多,秦川又格外扎眼,手里提着的衣服还都是名牌,更重要的是都是女式衣服,看的店里的女人们纷纷羡慕起那个嫁给秦川的女人。 “就要这个吧。”秦川把成分和效果仔细看了一遍,最终挑了一款不是最贵的但却是最适合孕妇使用的保湿乳。 导购小姐呵呵笑着说他有眼光。为了给他留个好印象,特意跑到仓库去拿还未拆封的新货。 秦川等待时,没想到有人走到了他身边,“川,是你吗?” 薛伶的声音自秦川身后响起,秦川后背一僵,很想遁地消失。 “伶伶,你怎么在这?”秦川缓缓转过了身,看到薛伶穿着白色的皮草大衣,身边还跟着她的母亲梁湘。 薛伶意外遇见秦川显得很高兴,笑着反问:“应该是我问你怎么在这里啊。” 她已经看到了秦川手里的一堆女式衣服,眼睛亮了亮,凑上去看,觉得颜色素净,很漂亮,便拿出来看,“这些都是买给我的吗?哇,好漂亮,可是我穿好像大了一点。” 顾锦夏体型偏瘦,可是怀孕了,肚子自然大一些,他特意买的大号,可这会儿……“是吗?那是我弄错了,要不等一下我们去调换?” 薛伶整个人高兴的都快飞起来了,和秦川订婚好久了,也认识他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出来逛商场,更为难得的是——这将是他们两人第一次逛商场。 此时,导购小姐把那款保湿乳拿了过来,秦川去付账,薛伶追过去问:“这是买给小姑姑的吗?” 秦川微微点了一下头,薛伶挽住了他的胳膊,“我拉着妈妈过来也是为了买礼物给小姑姑,还想买几套婴儿装。” 梁湘摇头笑着说:“伶伶前两天就说要来买了,自己买又怕买不好,巴巴等我有空了才来。” 秦川心潮起伏,面上却滴水不漏,“现在买还太早,再说还不知道男女。” 梁湘点着头,她也这么说自己心急的女儿,可她硬是不听,非要来买。 “那就不管男宝宝女宝宝都买三套嘛。”薛伶撅着嘴,美眸瞅着店里那些可爱的小衣服,一脸的喜欢。 秦川目光闪了闪,带头往外走,“还是下次吧,我们先去把衣服换了。”他举起了手里的袋子,坚持地看着薛伶。 薛伶回望着自己的妈妈,梁湘了然地笑笑,女儿这会儿又嫌弃她是电灯泡了,“我约了人打牌,你们年轻人去逛,我先回去了。” 秦川颔首,薛伶也点头。 梁湘好笑地瞅着自己的女儿,看着秦川又说:“伶伶爸说你自从回来还没到过我们家,什么时候抽个空过去吃个饭,也好商量商量你们的婚事。” 薛伶一下子红了脸,偷偷觑着秦川完美的脸,两只手都搅在了一起。 “好,我调整一下时间。”秦川淡淡回应。 梁湘走了。 薛伶看着自己母亲的背影,心里噗通噗通的跳,再看身边的男人,眼里便多出了期待。 秦川知道薛伶一直在看他,尤其是梁湘提起他们的婚事,她的目光都变得热切了。 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提着的袋子,这些衣服都是为锦夏买的,此刻却不得不易主,心里一阵难受。 “走吧,我们去换衣服。”薛伶拉着秦川就走,连脚步都轻盈了许多。 其实这些衣服的颜色不是她的最爱,但却是秦川主动为她买的,所以她非常喜欢。 “导购员,麻烦把这件、还有这件、这件……都换成s号的。”一走进店里,薛伶便接过纸袋子递了过去。 秦川淡淡看着,目光转向了别处。 透过玻璃窗,看到了一家孕婴服装专卖店,其实他刚刚也有看到,但怕遇见熟人便没进去。 没想到还真遇见熟人了。 裤袋里的手机忽地震动起来,秦川接起,心里一跳,走开几步接了起来,他并不先开口,只等那边的人先说话。 “喂,秦川,你在吗?”是顾锦夏的声音。 “嗯。”秦川应了一声,看到薛伶正在试穿,便走出了店。 “衣服都买好了吗?什么时候过来?”顾锦夏问。 秦川呼吸一沉,他的手里现在只有一个保湿乳,其他都被薛伶拿走了。 “对不起锦夏,遇见了薛伶。”他沉默一瞬,说了实话。 那边静了三秒钟,顾锦夏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没关系,下次我们两人一起去买。” 秦川站在光可鉴人的商场内,地上投射出他的影子,他一手插兜,一手举着手机,姿态说不出的温雅潇洒,可有谁知道他心中此刻的歉疚和疼意。 “好,我们一起去买。”秦川轻轻吐字。 顾锦夏笑了一声,安静地挂断了电.话。 秦川看着黑下去的屏幕,心里凉意四起,想必这一刻锦夏心里一定很难受,因为她知道了她的丈夫正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就像他知道了她和向南天在一起时的那种感觉一样,思念,嫉妒,恨不得立刻冲到对方面前。 “换好了。”薛伶走了出来,看样子脸上的兴致减了大半,因为整个过程秦川表现的并不热络,淡淡的,现在居然还走到了外面,根本没有关注她。 “那就回去吧,我还有工作要做。”秦川当即进去拿了衣服准备离开。 薛伶张了张嘴,很想说既然来了就多逛逛,可一抬眼瞧见秦川俊美的脸淡漠似雾,她便说不出口了。 最后只好怀着小小的遗憾离开。 秦川回了公司,这一忙就是一整天,直到晚上才空了下来。可因为昨晚上他一夜没回家,洪盛欣打来电.话询问。 “母亲,我没事,昨晚和朋友聚会喝多了就留在了他那里。”秦川站在一大片玻璃帷幕前,此时已经华灯初上,天很快黑透了。“那等一下你早点回来吧,昨晚上你爷爷一直念叨你,一宿没睡好,今天一大早就问你回没回来,还特意叫我找找你。”洪盛欣语气间难掩担忧,儿子出过一次车祸,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这失而复得,显得弥足珍贵。 对秦川就格外上心。 “好,等一下我就回去。” “我让张婶多做几道你爱吃的菜,开车注意安全。”洪盛欣殷切叮嘱一番才挂了电./话。 秦川捏着手机,半天才调出顾锦夏的号码,一个字一个字的发信息。 ....... 090 秦家恩怨 修长的指尖在光滑的屏幕上移动,信息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手机在掌心转来转去,就是发不出一个字。睍莼璩晓 半晌,送去六个字,“我回秦家,勿念。” 发了出去又暗暗懊悔,紧捏着手机,指关节都隐隐发疼。 很快,来了信息,迫不及待又犹疑着打开,秦川一愣,是一条空信息,半晌,清风明月般低笑起来。 回到秦家,没想到一大家子都在煨。 秦家现在的老爷子,也就是秦荣培,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秦跃武、二儿子秦跃佑、三儿子秦跃凯、小女儿秦月。 秦跃武也就是秦家长子,秦川的父亲,三十二岁出车祸英年早逝。那一年,秦川六岁,洪盛欣二十六岁便守了寡。 秦跃佑,秦家老二,其妻李善莱,育有两子,一个秦彬一个秦然厣。 秦跃凯,秦家第三子,其妻温仪,无子。 .......................................................................... 秦川一进家门,二婶李善莱便哟了一声,“小川今天怎么回来的早了?” 秦川冲着李善莱温文尔雅的笑,抬脚走向正在下棋的秦荣培,陪秦荣培下棋的是他的三叔秦跃凯。 秦跃凯抬了抬头,目光掠过秦川飘向开放式厨房里的洪盛欣,“你母亲说你今天早回来,特意亲自下厨。” 秦川扫了一眼厨房和餐桌,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一桌子的菜,显然母亲是临时决定下厨,而大家都在等他。 难怪刚刚二婶的语气阴阳怪气的。 “昨晚上去哪里了?”秦荣培落了一子,这才看向秦川。 秦川还未回答,洪盛欣走了过来,插话道:“小川昨晚和朋友聚会,喝了点酒就留在那边了。” 秦荣培面色淡淡的,对于秦川夜不归家并未多加追究,而是皱了皱眉,看向坐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观战的秦跃佑说:“你帮小川安排个专用司机,要驾龄十年以上的,不喝酒不抽烟自制力强。” 秦跃佑面有不甘,可还是讨好地点了点头,“好,我会尽快挑一个。” 百无聊赖斜坐着的秦彬闻言直起了身子,看着秦荣培说:“爷爷,那我也要一个。” 不等秦荣培开口,秦跃佑连忙接话,“小彬说的对,他经常应酬不得不喝酒,我看也该给他配一个。” 秦荣培厉眸扫视了一眼没个整形的秦彬,哼了一声,脸上有着不以为然,秦川笑了笑,“二叔说的是,爷爷,您就给秦彬也配一个,免得他酒驾出事。” 秦荣培这才眉目一松,点头同意。 一旁的李善莱手里扭绞着手帕,那手帕早被她蹂./躏的变了形,老爷子偏向谁,这是一目了然了。 秦川才死而复生回来几天,怎么好处就都给他占了? “老先生,饭菜都准备好了。”张婶恭敬地过来请示。 秦荣培看了看棋局,笑了起来,“老三,还是你沉得住气,这要是再下下去,我这个老头子又要输了。” 秦荣培一推,打乱了棋局站了起来,秦川离的近,伸手扶住了老人家。 秦跃凯跟着站起来,“哪里,是父亲让着儿子呢。” 秦荣培被他说得笑起来,秦川也跟着笑,他气质好,举手投足总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优雅沉稳,由他扶着,秦荣培自然十分高兴。 沙发上的李善莱忽地站了起来,经过儿子秦彬身边时,抬脚踢了踢他,他还优哉游哉地坐着没动呢。 李善莱冲他使眼色,叫他也去扶着老爷子,他嘴一撇,吊儿郎当地站起身直直走向餐桌。 气的李善莱看向秦跃佑,秦跃佑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不过当着老爷子的面不敢放肆,乘人不注意剜了一眼秦彬,秦彬却全然当做没看见。 众人落座。 李善莱率先扫了一眼菜色,“怎么今晚的好菜都跑到小川面前了。” 她这么一说,众人不由多看两眼秦川面前的菜,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洪盛欣现做的家常菜。 一道茭白肉丝,一道油焖茄子,和一道金针菇炒鸡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可到了李善莱嘴里,就变了个味。 洪盛欣做的一手好菜,但没人会认为李善莱喜欢她做的菜。 “二嫂说笑了,要说小川面前这几道菜有什么好的,大概就是顶着个温情牌。”说话的是秦跃凯,秦家儿子中,他生的最为斯文儒雅,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不过三十刚出头的样子。 在这个家,李善莱是出了名的不做家务,可以说是一年也不进厨房门一次,被秦跃凯这么一说,以为他故意说她不如洪盛欣,心里便有些不快。 “我说弟妹,你怎么就不说一句话?”李善莱看向一直没吭一声的温仪,她正拿着筷子默默吃饭,好似没听到自己的丈夫在夸洪盛欣一样。 温仪知道她要是敢不睬李善莱的话,李善莱还不知怎么找她麻烦,只得抬起头露出一抹笑,“今天张婶做的饭菜特别好吃,光顾着吃了,呵呵。” 温仪一向安安静静的,在这个家没什么存在感,说话也是细声细语的,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李善莱刚好听见了,无可无不可地哼了一声,扫了一眼洪盛欣,又要说些什么。 坐在主位的秦荣培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她打了个颤,硬生生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却是偏了头,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丈夫,他什么时候才能成为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小川,你多吃一点。”洪盛欣微微偏了头,对着秦川的方向说话。 她的眼睛不好,此时即使睁到最大,也不能看清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 秦川体谅她即使这样还要下厨,心里感动,嗯了一声,默默把三个菜全部吃了,还吃了两大碗米饭。 “我再给你盛一碗?”张婶伸手要去拿秦川空了的碗,秦川立刻摇头,“都吃撑了,不能再吃了。” 一桌子的人呵呵的笑。李善莱却沉着脸,没一丝笑意。 秦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吃的并不多,只是碍于秦老爷子在场,他爸妈又都盯着他,不敢扔筷子走人。 好不容易等到秦川吃完了,这才把筷子放下,“我也吃饱了。” 他站起来就往外走,“我还有点事出去一下。” “站住。”突然,秦老爷子严厉地喝住他。 秦彬不耐烦地站住,转身看向老爷子,“爷爷,您有什么事?” “没事就待在家里,不要出去鬼混。” 秦彬微微站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说:“爷爷,我约了客户见面,今天晚上是真的有事。” 秦老爷子脸色不虞,“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是再这么不学无术,干脆滚一点不要在临安市丢人现眼。” 此话一出,秦跃佑和李善莱同时脸色一变,两人抢着为儿子辩解,“爸,小彬是真的有客户要见,约好的,是盛世的李总。” 李善莱帮腔,“小彬最近表现一直不错,爸,您是不是误会了。” 秦彬看看老爷子冷沉严厉的脸,再看看自己父母小心翼翼讨好的样子,皱了皱眉,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拒绝去看,拒绝去听,大摇大摆,走了。 “你看这个孽障……”秦荣培气的把筷子一扔,惊得一桌子的人都停了下来,“他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你们做父母的还帮他说话,等哪一天搞出事来,我看你们怎么收拾。” 秦荣培数落着二儿子和二儿媳,音量很大,整个客厅几乎都能听见。 “爷爷,您别气了,来,喝一碗汤。”秦川舀了一碗汤端到老爷子面前,轻声安慰。 秦荣培接过汤,顺口说了一句,“他要是有小川一半有出息,也用不着我。操心。” 这话让秦跃佑和李善莱不由恨上了秦川,本来就忌惮他是秦家长孙,因为秦跃武早死,老爷子从小就格外疼他,几乎可以说秦川就是老爷子亲自带在身边教大的。 两人的感情也深厚许多,老爷子又这么说,那看着秦川的眼神俨然有托付的意味,看的秦家人暗暗心惊。 晚饭在波潮暗涌中结束,各自回了自己的家。 自秦跃武逝世,老爷子要求洪盛欣母子搬回了秦家老宅,所以他们一直住在这里。 自从秦川回来,秦家其他人时不时往老宅跑,生怕整个秦家的财产都成了秦川一个人的。 今晚,就是所有人都到齐的一个夜晚。 晚饭过后秦川陪老爷子散步,回来时洪盛欣还在大厅等他,他又送洪盛欣回房。 自从眼睛不好,洪盛欣就住到了楼下的一间卧室,秦川扶了她进去。 “小川,把门关上。”洪盛欣熟稔地坐到一旁的复古式沙发上。 秦川依言关上.门,走过去坐到了洪盛欣边上。 洪盛欣摩挲着拉住了秦川的手,“小川,你二叔一家你不得不防,以后凡事都要小心,知道吗?” 秦川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从小生活在这里,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倾轧,如何不懂?如果不是厌倦了,又怎么会不想回来?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洪盛欣犹豫了一下,眼里浮现出悲哀和忧伤。 “妈,什么事?”秦川用力握了握洪盛欣的手,他母亲为了他付出了多少,他心里清楚,“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在意气用事,妈,有什么事你千万不要藏在心里。” “就是关于你父亲的死……我一直怀疑事有蹊跷。”洪盛欣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口。 这件事盘亘在她心里十几年了,她对秦跃武不是没有感情,否则不可能甘愿一人拉扯大秦川,而不选择再嫁。 秦川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敛住双眸,父亲死时他只有六岁,而且父亲是外出出差客死他乡,具体的他并不清楚。 “我也只是怀疑,告诉你就是想让你提防着点,这个家不像表面那么太平。”洪盛欣语气肃穆,字字斟酌。 “那时候你还小,对你父亲的认识应该并不深刻,可我了解他,他做事一向谨慎细微,十八岁就跟着你爷爷经商了,是他一手壮大了秦家,那时候,你爷爷信赖的也只有他,我一直不相信他就这么去了,怎么也无法相信。” 洪盛欣不可遏制地红了眼眶,眼泪顺着依旧美丽的脸颊缓缓滑落。 秦川心疼地替她擦去泪水,伸臂轻轻揽住了她,“妈,你别多想,这件事我会去查个清楚,如果爸爸真的是被人故意害死的,我一定会为他报仇。” 提起报仇,洪盛欣忽然紧紧地抱住秦川,“小川,你要小心,妈妈只有你了,你千万不能有事。” 秦川摇了摇头,“我不会有事。” “这件事要秘密调查,千万不能让人察觉了。”洪盛欣后知后觉地擦干眼泪,叮嘱。 秦川重重点头,又想起他母亲看不见,郑重地答应了一声。 秦川又陪洪盛欣说了好长一会儿的话,这才离开她的房间。 上楼时特意看了看秦老爷子有没有睡,发现书房门关着,卧室门也关着,里面均关了灯,便悄悄抽身,下楼,到了院子里。 冷风一吹,浑身一凉,他不敢开车,怕弄出声响,只得徒步往外走。 走了半个小时后,才打到车,直奔顾锦夏的住处。 车里他看了看时间,还差一刻钟到十一点,已经很晚了。 “师傅,你知道现在还有哪里的服装店没有关门吗?”秦川忽然问出租车司机。想他经常到处跑,这个城市大概没有他不熟的地方,便忍不住问出了口。 司机嘿了一声,瞄了一眼气度不凡的秦川,“都这个点了,就算是夜市都撤了,哪还有卖衣服的。” 虽然他这么说,但秦川还是要求他绕去临安市的女人街转了一圈,街上冷冷清清的,天气寒冷,连个行人都没有,更别提开门做生意的人了。 饶了许多路,看过很多地方,到顾锦夏的住处已经凌晨一点半了,秦川两手空空,站在门口许久没有抬手敲门。 这个时间点,她应该睡得很沉了。今天忘了跟小姑姑要一把钥匙了,如果有钥匙,他就用不着敲门了,她披衣出来一定很冷。 可很想看她一眼,很想。 终究敲了敲门,大半夜的,顾锦夏很久才听到。 透过猫眼往外看,看到了特意矮下身子的秦川。 顾锦夏心里一跳,急急开了门,秦川却站在门口迟迟不进来,“你先进去,我身上寒气重,小心让你受凉感冒。” 他特别坚持,顾锦夏笑着退到了卧室门口,她打了空调,屋子里很温暖。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顾锦夏看着慢条斯理走进来的秦川,他一进来便关上了房门,生怕走道里的寒气窜了进了。 秦川抬头时看到顾锦夏穿了一身厚厚的棉质睡衣,惊讶起来,顾锦夏笑着解释,“晚上小姑姑叫人送货上..门的,很多,够我穿三个冬天的。” 091 提出解除婚约 “你看姑姑已经开始关心你了。睍莼璩晓”秦川笑起来,顾锦夏也跟着笑。 秦川等到身上的寒气消失,这才举了举手里的一个塑料袋子,“本来想带宵夜给你的,但太晚了,看到路边有个卖馄饨的刚好在收摊,没有现成的,需要现下。” 不为别的,就为这份心意,顾锦夏也眉开眼笑起来,“好。” 秦川进了厨房,顾锦夏依旧站在原地,眉眼弯弯地看着秦川洗刷着锅碗瓢盆,他还穿着长大衣,深色的长裤,这会儿看着,别提有多帅。 如果肖灿在这里,定要感叹一声,顾锦夏没有看错人煨。 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很快好了,秦川端到餐桌边,拉开椅子示意顾锦夏过去吃。 顾锦夏吃了几个,歪了头看着坐在一旁看着她吃的秦川,“你不吃?” 秦川摇头微笑,“看着你吃就饱了。纸” 顾锦夏嗤笑,却忍不住甜蜜地高兴起来。 “吃一个。”顾锦夏舀了一个递到秦川嘴边,秦川眯了眯眼,一口含住,吃下。 两人就这么你一个我一个,在这别人都入睡的深夜,你侬我侬。 秦川留到凌晨四点钟又离开回秦家。 顾锦夏还睡在床上,他亲过她的额头,温柔地抚过她的肚皮才起身离去,离去之际眼眸低垂,分明有不舍。 她在黑暗中轻笑,紧紧拽住了被角,她相信,他们最终可以在一起。 ………………………………………………………………………….. 顾锦夏不再去怡缘咖啡厅,因为秦川会时不时地来看她,虽然都是深夜居多,但终归是能见面,还能在一起说很多话,就像在南陵市一样。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与薛伶的婚事,秦川一拖再拖,也并未应薛太太的邀请到薛家吃饭,薛伶一天比一天失望。 这一天,办公室里。 薛伶如往常一样来找秦川,“川,我已经叫爸爸和爷爷去说我们婚礼的事了,你说他们会安排在什么时间?” “什么?”秦川眉目一皱,显然没想到薛伶自作主张。 薛伶鲜少看到秦川皱眉,立刻慌了,红着脸支吾着说:“我……我已经二十六了,川,等你三年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秦川沉默,薛伶生了一张娇美温婉的脸,从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的,要什么有什么,恐怕这辈子目前为止还没有她没得到的东西。 他斟酌了一下,试探性地开口,“伶伶,假如……我是说假如我提出解除婚约,你会同意吗?” “什么?”薛伶震惊的打翻了手边的咖啡杯,咖啡从茶几流到她雪白的靴子上,她恍然未觉。 秦川抿了唇,不再重复第二遍。 薛伶失控地尖叫一声,“我不同意,不同意,我那么爱你,从大学到现在,一直爱,我不同意,绝不同意。” 这桩婚姻是她求父母跟秦家提出的,秦爷爷是深重利益的人,没反对,而秦川的妈妈,一直觉得自己的儿子在秦家势单力薄,更加十分乐意。 可当时,他并没有不同意。 “伶伶,我……”秦川自大班椅上站起来走向薛伶,薛伶踉跄着后退,双手捂住耳朵,摇着头,“我不听不听,这件事就当你没说过,秦爷爷肯定很快就会帮我们决定好日期的,到时候你就是我的丈夫,我就是你的妻子。” 薛伶跑了出去,拒绝再听。 秦川拧了眉头,心生不安。 薛伶离开没多久,秦月来了,身边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长着一张大众脸,面色严肃。 “他是临安市最好的私家侦探了,你跟他谈谈吧,我先出去。”秦月看了一眼秦川,退了出去。 秦川朝着男人伸出了手,“秦川。” “方成。” 两人简单介绍了自己,秦川直截了当提出他的母的,方成听后沉默半晌,“这件事已经过去二十二年了,恐怕很难查出什么。” “如果不难就不找你这号称第一了,是不是?”秦川挑眉,仪态闲适笃定。 方成笑了起来,“好,一定会给你一个真相。” …… 方成走了秦月又进了办公室,询问地看向秦川,“刚刚薛伶怎么哭着跑了出去?” 秦川揉揉眉心,轻描淡写地说:“我对她说有意取消婚约。” 秦月双眸一睁,“你疯了?你刚回秦家,二哥一家就等着挑你的刺,这种节骨眼上提出,他们一定会到父亲面前说你的不是,咬着你的错不放。” “可是小姑姑,锦夏明年春天就要生了,我就要做父亲了,我……”秦川双手握拳,背对着秦月,背脊僵直沉毅。 秦月愣了一会儿,秦川这是为了顾锦夏迫不及待,可是这样的情形实在不利于他在秦家站稳脚跟。 “姑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事实上,秦氏我并不想要,如果二叔想要就给他好了,如果可以,我宁可做俞安年。” “你胡说什么,秦氏有我父亲的辛苦经营,也有你父亲的辛苦经营才有了今天的规模,秦跃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贪婪、无能、好色……如果父亲放心把公司交给他,你不在的这三年早就交了,何必等到今天?如果不是他无能,我也不会留在秦氏。身为秦家的一份子,就要担负起家族的责任,照顾家里的人。” 秦月的话有力地在办公室里回响,像道道枷锁捆缚在秦川身上。 秦川半天不回一句话,秦月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锦夏是个沉得住气的,你先别急,我会帮你的。” “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她。”秦川轻轻的像是自言自语呢喃了一句。 秦月听到了,只觉得心酸。 ………………………………………………………….. 这一天,天很冷,白天时天空灰白阴沉,到晚上就飘飘扬扬下起了大雪。 下雪时,秦川正护着顾锦夏在临安市有名的夜市逛街,这里的夜市不同于商场,两旁的店面陈旧窄小,里面卖的衣服都是最最便宜的那种,质量当然也好不到哪去。 可这里对他们而言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会遇到熟人。 “下雪了。”秦川停住脚步,把顾锦夏颈项间的围巾紧了紧,把帽子也整理了一下。 他做这些的时候,顾锦夏凝眸看着他,他修长洁净的指尖温暖干燥,触碰着她的肌肤,神色温暖干净。 纯白的雪花落在了彼此的肩头上,同时伸出了手,轻轻一拍,拂过一手冰凉。 “我们回去吧。“顾锦夏拉了秦川的手,往出口处走,雪下得很大,回去太晚恐怕路上不好走。 秦川反手一握,握住了她,有意无意间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雪花,挡住了刺骨的寒风,他的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今天买的一件毛呢大衣,浅绿色,他说很适合她,纯净绚丽,她穿上一定会好看。 两人相互携着走出了小商铺,未免引人注意,他们是做出租车来的,可这会儿可能因为下了雪,很久都没有看到一辆出租车。 两人踏着雪花慢慢前行,灯光照出一片晶莹的世界,美不胜收。 “这是临安市的初雪,初雪最美。”秦川笑着开口,好看的眼睛望了一眼苍穹的最深处,眼眸变得深邃起来。 顾锦夏刚要问他什么,一辆车不疾不徐地停到了他们身边,车上下来一个人,竟是许久不见的向南天。 向南天明显瘦了很多,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渣,穿着单薄的西服,从车上急急地下来站到了顾锦夏面前。 “锦夏……”那天他处理完事情回到住处,看到的不是顾锦夏,却是顾媛和她母亲,他一颗心顿时跌入谷底。 这半个多月,他一直在找她,一开始被顾媛缠着抽不开身,最后撂下狠话,徐秀芹母女才不情不愿地回了南陵市。 秦川把顾锦夏往怀里带了带,他们两人都穿着厚厚的衣服,都只露出半张脸,没想到向南天居然还能认得出来。 顾锦夏不想与向南天多说一个字,继续走,秦川始终揽着她,在外人看来,两人就是亲密的一对情侣。 向南天赤红了眼,他苦巴巴找了她这么多天,见了面她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顾锦夏,你不知道我在找你吗?”向南天拦住两人,怒目瞪着顾锦夏,很不满。 顾锦夏皱了眉,“我有必要知道你在找我吗?” 向南天呼吸一窒,看着秦川亲密地揽着顾锦夏的手,眼里生了刺。有雪花落进他的眼中,既疼又冷。 “不要理他。”秦川弹掉顾锦夏肩头的落雪,揽着她抬脚就走,雪越下越大,赶着回家的人比平时多,再迟恐怕打不到车。 顾锦夏嗯了一声,和秦川一起往前走,目不斜视。 向南天气的在她身后大喊,“顾锦夏,你不知道秦川马上就要和他未婚妻结婚了吗?你还继续和他在一起,你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他又把你当成了什么?” 向南天的话掷地有声,听的两人都是一颤,顾锦夏脚步微顿,连视线都没挪动一下,反而加快了脚步离开这里。 前面的拐弯处终于拦到了一辆出租车,两人上车离去。 车窗掠过雪花映照下的世界,向南天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马路中间,长身伫立,天寒地冻,他却久久没有动一下。 他的目光直直追随着载着顾锦夏远去的出租车,眼里似乎要望出血来。 …………………………………………………….. 回到住处,顾锦夏也没有问一句有关秦川和薛伶的婚事。 秦川忍不住,“锦夏,我和薛伶…….” 微凉的手指堵住了他的唇,“嘘……” “你不需要解释,我相信你。”纤细的手指在他唇间,他呼出的热气喷在上面,暖暖的,痒痒的。 顾锦夏抽回手,却一下子被秦川紧紧抱住,他身躯微颤,眼里有感动和沉郁的光芒。 因为这一份信任,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她。 “哎哟……”顾锦夏忽然痛叫了一声。 秦川紧张地放开她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顾锦夏笑起来,“没有,是小家伙踢我。” 秦川伸手覆到顾锦夏的肚子上,隔着厚厚的衣服并不能感受到什么,他却煞有介事地弯腰贴着她的肚皮低语,“小坏蛋,要好好听话,不许调皮。” 顾锦夏眯着眼看着秦川好笑的举动,可下一秒,她却惊讶地脱口说:“他们好像听到了,动的更厉害了。” 秦川惊奇地拉着顾锦夏进了卧室,空调并未关,两人脱了外套,秦川扶着顾锦夏躺到床上,侧耳贴在她的肚子上,温暖的掌心也覆盖了上去,可半晌毫无动静。 十分钟后,秦川才不爽地直起身子,大掌轻轻揉了揉顾锦夏的肚皮,“这家伙,他是故意的。” 顾锦夏呵呵笑起来,她也觉得宝宝们是故意逗他的。 秦川待到凌晨才离开。 外面还在下鹅毛大雪,顾锦夏想要留住他,可猛地想到向南天的话,心口一阵涩痛,没能说出口。 “路上小心。”最后,只嘱咐了这么一句,秦川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他走之后,又是一室冷寂,好在还有宝宝陪她。 …… 秦川看到大厅还亮着灯时,一阵诧异。 在车里凝神细想了半分钟才慢条斯理地推门下车,沉稳地走进大厅。 不无意外的,大厅里坐着人,他本以为会是秦爷爷,没想到是他母亲。 洪盛欣坐姿端庄,一听到脚步声便皱起了眉头。 秦川抢在她前面开口,“母亲,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人已经坐到了洪盛欣的对面,他看到茶几上一杯红茶,已经凉透了。 “还不是为了你,你最近回来的很晚,为什么?”洪盛欣极力想要看清自己的儿子,可任她睁大眼也不能,她这双眼睛,看来是要废了。 “在公司加班。”秦川一丝犹豫都没有。 洪盛欣哼了一声,“真的吗?我怎么听伶伶说你最近一直在冷落她,我本来还以为你天天在外面和她约会。” “怎么会,公司里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更何况我离开了三年。” “你也知道你离开了三年,这三年里伶伶有多可怜你知道吗?她等了你三年,被人指指点点了三年,薛斌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如果不是她坚持,她父母早逼她和别人结婚了,哪里还轮到你,小川,懂事一点,赶紧把婚事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洪盛欣口气强硬,语气间已经流露出怀疑。 秦川不说话,洪盛欣便不安地挺直了腰杆,循着秦川所坐的方向,严厉地看着他,“伶伶说你想要解除婚约,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我提出的。”秦川连一丝停顿都没有,毫不犹豫地接了话。 “你——”洪盛欣气的拿起了茶几上凉掉的茶泼到了秦川脸上。 冰凉的水顺着精致的五官流下,有几滴悬在了他的睫毛上,他眉目不动,没有掉下来。 “你这样对得起薛伶吗?”洪盛欣冷静下来,斥责。 092 他另有女朋友? “你这样对得起薛伶吗?” “与其婚后我给不了她幸福,不如我现在就做坏人,对不起她。睍莼璩晓”长长的睫毛一抖,晶莹的水珠滚落而下,落在他的脸颊上,柔和的灯光下,肌肤上的水渍泛起微冷的光芒。 洪盛欣怒不可遏,抓着茶杯的手一再用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刚回秦家就要退婚,这件事要是让秦跃佑一家知道了,你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吗?” “母亲,我心里清楚,所以还请您不要再说了,还有……我一直想劝您,父亲离开这么多年了,您为什么不离开秦家不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秦川的话让洪盛欣激动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茶杯轻轻一搁,双手扶着茶几边缘,指关节透明而青白,身子倾向秦川的方向,“我爱你父亲,无论他死了多少年,他都在我心里,秦跃佑杀了他,我要留下来为他报仇。煨” 秦川猛地一震,“母亲,你说什么?” 洪盛欣反应过来,慢慢站了起来,“我也只是怀疑,很晚了,休息吧,你和薛伶的事我只当没听过。” 秦川呼吸一沉,在沙发上呆坐了许久,终究安奈不住去找洪盛欣,洪盛欣并没睡下撞。 “母亲,你说是二叔……”门一关上,秦川脱口就问,他简直难以置信,再怎么反目成仇,他们毕竟是亲兄弟啊。 “我说了我只是怀疑,如果你还念着你的父亲就查个水落石出,让他在九泉之下好好安息。我累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洪盛欣把秦川送出了门外。 秦川看着关上的房门,想到母亲怀揣着这样的一个秘密,每天和仇人面对面,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现在又要拂逆她的意思退婚…… …… 翌日,外面银装素裹,触目所及,一片雪白。 再过半个月,这一年就要过去了,辞旧迎新,人们心里总会充满各种各样的期待。 秦川一面督促方成加紧调查,一面应付家里的逼婚,还时不时地去见顾锦夏。 婚期一拖再拖的结果便是,秦川好不容易早回一次秦家,却被逮着正着。 客厅里,一大家人都在等他,外加薛伶和她母亲梁湘。 秦川右脚踏进客厅,左脚很想往后迈,化作一缕青烟离开。 “回来了。”最先发现他的是张婶,她一开口,其他人纷纷望向他。 秦川只得扬起无懈可击的微笑走上前,先和梁湘打过招呼,又叫了一声爷爷才在洪盛欣身边坐下。 秦跃佑见秦川没有叫他二叔,别过了脸,秦跃凯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秦爷爷指了指薛伶,笑容满面的开口:“这丫头都快等不及了,你看怎么办吧?” 秦川的目光轻轻扫过薛伶羞涩中透着不安的脸,淡淡的笑,“我才刚回临安市,结婚是不是太快了?你说呢,二婶?” “这……”李善莱没想到这么一件大事秦川不问洪盛欣却问自己,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随即说:“确实有点快,小川在外面受了三年的苦,这才回来没几个月,太仓促了。” 秦川勾唇,唇畔溢出意味不明的淡笑。 他娶了薛伶,就相当于给自己添了一个大的筹码,一直把他视作眼中钉的二叔一家心里一定不愿意的,可碍于爷爷在,明面上并不能说什么。 “哪里快,伶伶都等你多少年了,你心里不清楚吗?”洪盛欣轻言慢语,熟悉她的人都听出了里面的威慑之意,秦川先问李善莱,显然让她不悦了。 “你们也知道我失忆了,这次回来对很多人和很多事都觉得陌生,即使是家里的亲人也有这种令自己惶恐的感觉,对伶伶也是如此,所以……” 秦川淡淡开口,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迷茫,看每个人的目光都带了三分迷离,仿佛真的隔着一层朦胧的细纱,每个人都成了他记忆的漏洞。 经他这么一说,催他赶紧结婚真的是一件强人所难的事。 薛伶白了脸色,怯怯地看着秦川,“川……” 李善莱看向秦跃佑,对他使了个眼色,秦跃佑心领神会,看着秦老爷子说:“父亲,小川说的也是,我看婚事还是等一等比较好,三年的生疏,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弥补的。” 秦老爷子点了点头,看向梁湘时眼里带了一抹歉意,梁湘深谙交际之道,这会儿不当做一回事地笑起来,“大家说的是,这件事还是缓一缓吧,也好让两个小年轻的多相处相处。” 大家跟着笑起来,李善莱尤其笑的开心,目光时不时倪向洪盛欣,看秦川也觉得顺眼了许多。 秦爷爷留梁湘母女吃晚饭。 晚饭后,李善莱吆喝着打麻将,很快凑齐了一桌子。 薛伶扫一眼四周,没发现秦川的身影,信步去找。 后院,灯光恬淡,一道颀长挺拔的背影站在雪松下,只穿着厚毛衣,连一件外套都没披。 “秦川……”薛伶走了过去。 秦川微微侧首,看着薛伶吸着鼻子朝他走了过来,脸上掠过欣喜。 “你穿这么少不冷吗?”薛伶歪着头看着秦川,眸光熠熠,透着欢喜,虽然他刚刚那样说,但当看到这个人时,她就忘了。 秦川摇头,薛伶站在他身边他也不发一言,薛伶渐渐觉得尴尬。她低着头,摆弄着手套,突然抬头问秦川:“这三年你都是在南陵市,是吗?” 秦川微一点头,薛伶忐忑又忍不住地问:“你在南陵市的三年,就是被人当成俞安年的时候,有……交过女朋友吗?” 秦川眼角一跳,侧身紧紧注视着薛伶的脸,薛伶见他这样心里猛然一跳,嘴唇都抖了起来,“有……是吗?”他这么优秀,身边一定环绕着很多女孩子,应该会有。 那么,他们之间发展到哪一步了? 秦川没想到薛伶会想到这方面,也对,三年时间并不算短,而薛伶又不是个笨人。 他不回答,双手插兜遥遥望着天边。 薛伶见他一径沉默,忽然倒退了一步,沉默代表默认,她猜的没错。 他对她陌生,甚至要取消婚约,是因为那个女人吗? 薛伶心慌意乱起来,转过身往客厅就跑,没跑几步却撞进了一个人怀里,对方哎哟了一声,她连忙道歉。 “你这孩子,小心路滑。”和薛伶撞到一起的,是李善莱。 薛伶稳了稳心神,勉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李善莱说了几句话,李善莱话锋一转突然扯到秦彬身上,“其实我们家秦彬也不错,论长相能力也不输秦川,你看秦川离开三年再回到这个家,总觉得他整个人都变了,好像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秦川了,今天还说对我们都感到陌生,伶伶啊,你要不要重新考虑考虑?” 李善莱的眼底闪着精明,秦彬如果娶了薛伶,那就是如虎添翼,就算秦川想弄出什么伎俩也得掂量掂量。 薛伶是个伶俐人,哪能听不出李善莱话里的意思,当即就摇头否决了,也不吭声,低了头匆匆往客厅里面走。 她的心里还想着秦川是俞安年时交的那个女朋友,七上八下的,哪里会把秦彬放在心上。 秦川见薛伶进了客厅才抬脚离开,温暖的客厅是不能去的,去了便不得不面对他不想面对的人。 懒散地往前走,每一脚下去,脚下厚厚的积雪便发出沙沙声,留下一串脚印,前面不远处有个四角亭,夏天的时候可以用来纳凉,此时突出的檐角上缀着冰锥和雪花,晶莹漂亮。 “啊……”一道熟悉的声音突地窜进了耳朵,秦川怔了一下,随即往声源拐去,没走几步便看到两个人纠缠在一起。 三叔秦跃凯扶着一个女人,女人被对着秦川,可她匆匆回过了头,秦川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母亲洪盛欣,她斜着身子,好像刚刚差一点摔倒在地,而秦跃凯双臂抱在了她的腰间,她已经站稳了,却迟迟没有收回。 ------ 抱歉,今天更新的又晚又迟了,有事o(n0n)o哈! 093 正室对上小三 秦川的脚步戛然而止,目光落在两个人交缠的背影上,只一刹那,他的母亲推开了他的三叔,抚了抚鬓角落下的发丝,道了谢小心地往前走。睍莼璩晓 他的三叔似乎还不放心,轻手轻脚地跟上去,他的母亲忽地脚步一顿,微侧首小声说了什么,身后的男人僵立着,再没有上前跟着。 或许他们只是偶然遇见,秦川转过身就欲离开此处,却冷不防瞥见一道细长的人影,那人一下子缩了回去,低低地嘀咕了一句,“嫂子和小叔子,真不要脸。” 这声音,是李善莱的。 秦川疾走几步却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煨。 …… 一场大雪过后,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顾锦夏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人也变得比以前圆润了些,秦月常常羡慕地围着她的肚子里转,眼里流露出欢喜的神色,大概她狠心地流掉自己的孩子,把一腔母爱都转移给了顾锦夏肚子里的孩子撞。 孕妇的营养搭配,孕妇的漂亮衣服,都是她一手操办,顾锦夏感谢不已,她一挥手,说都是应该的,她乐意,且乐在其中。 见顾锦夏整天的活动范围只在这栋公寓以及小区周边的小公园或是小超市,秦月硬是拉着她去了临安市有名的商场。 母婴店里,留下了她们乐不思蜀的身影,那些可爱的婴儿装,看着就特别有爱,挑来挑去发觉恨不得每一套都买一样,顾锦夏尚能保持理智,秦月却买了一套舍不得放下第二套。 顾锦夏劝也没用,最后从商场出来时,她的胳膊上挂满了手提袋,又不让顾锦夏提,累的自己像一头牛。 秦月把一堆衣服一股脑的塞进车后座,招呼顾锦夏坐到副驾驶座上。 “今天累坏了,为了犒赏自己,我要去大吃一顿。”秦月熟练地转动方向盘,询问顾锦夏有没有想去的餐厅。 顾锦夏对临安市还不算熟,摇了摇头。 遇到红灯,秦月笑着停下车,对顾锦夏说:“那就由我决定了,我带你去尝尝临安市的本地特色菜。” “好。”顾锦夏怅然,没想到在临安市,陪伴她时间最长的不是秦川,而是他的姑姑秦月。 不经意间看向窗外,顾锦夏一愣,边上一辆车里坐着的人好像是莫子轩,他的另一边坐着个女孩子,赫然就是在南陵市和他纠缠在一起的那个。 顾锦夏赶忙去看秦月,幸而秦月双目注视着前方,并未看到,她心里一松,同时也为她感到不值和气愤。 莫子轩是不是还不知道秦月打胎的事? 绿灯亮起,秦月猛然如离铉的箭冲了出去,顾锦夏吃了一惊,“小姑姑……” 秦月看了她一眼,反应过来,笑了一下,“刚刚看到个讨厌的人,所以车速快了点。” 原来她已经看到了。 秦月说的饭店果然不错,单看人满为患就知道受欢迎到什么程度,坐下点菜时,顾锦夏看到价格不由暗暗咋舌,这么贵还这么多人来吃,只能说临安市有钱人太多。 “子轩,这边有空位。”略显安静的角落处,响起一道女声。 顾锦夏抬头一看,竟是莫子轩的小情人。 莫子轩手臂间搭着外套,只穿着会衬衫,朝着女孩子走过去,斯文儒雅。 不知道女孩是否认识秦月,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他们选的餐桌就在她们的边上,莫子轩看见秦月分明一怔,对上秦月冷若冰霜的脸,目光顿了三秒,又看了顾锦夏一眼便若无其事地走向那个女孩。 顾锦夏担心地看向秦月,目光逡巡了一圈,发现另一边刚刚空出来一个位置,“姑姑,要不我们去那边?” 她用目光示意了一下。 可秦月看都没看,“就坐这里,挺好的。” 顾锦夏不再多说。 菜很快上来,两人吃的很沉默,隔壁邻桌上的女孩却叽叽喳喳个不停,眉飞色舞地对莫子轩说着她大学里的趣事,莫子轩也不嫌烦,摸出一根烟点上,一边抽一边好似兴趣盎然地听女孩子谈笑风生。 还时不时夹菜给对方,女孩子张大嘴,眯着笑一口吞下筷子上的肉。 秦月目不斜视,可顾锦夏却觉得她似乎什么都看见什么都听见了。 “啪……”秦月突然重重地搁下筷子,招手叫来了服务生,向后指了指莫子轩那一桌,“请你去转告那位,这里有孕妇不能吸烟,还有……他情./妇太过吵闹,影响我们就餐,麻烦你说一下。” 秦月大概是这里的常客,而莫子轩也不是生面孔,服务生犹豫起来,秦月抬眸,一双上挑的桃花眼露出锋锐的光芒,吓得男服务生低了头,硬着头皮走到了莫子轩那一桌。 “莫先生……”服务生为难地开口,目光在两个餐桌间游移。 “我知道了。”莫子轩摆了摆手,截断服务生的话。 秦月的音量并没有压低,邻桌自然听到了,莫子轩脸上淡淡的,仿佛带着嘲讽,但却随手摁灭了烟蒂,没有多说什么。 可他身边坐着的女孩子就不让了,横眉冷对着服务生,“凭什么我们要听她的?” 服务生马上愁眉苦脸起来,带着求救的目光看着莫子轩,莫子轩却淡淡的,一副无动于衷的姿态。 女孩子把服务生狠狠骂了一顿,夹枪夹棒的连带着骂了秦月。 秦月安之若素地优雅吃着,顾锦夏不着痕迹地加快动作,本地菜其实味道很不错,她也很喜欢,可眼下没个好气氛,吃到嘴里只觉索然无味。 女孩子见她们不理她,更是嚣张的骂的更为难听。 “以为自己有点钱就坐着这里装,这饭店又不是你家开的,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她以为她是谁呀?” “你说是不是子轩?” “刚刚的气势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成了缩头乌龟?” …… 莫子轩一直不说话,没有帮女孩子说一句秦月,也没有制止女孩子胡言乱语。 顾锦夏有些听不下去了,抬起头就要迎上女孩子的脸,张嘴正要说什么,斜刺里却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小姑姑,小姑父,你们也在这里啊。” 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薛伶。 薛伶只一个人,穿着修身的大衣长靴,看起来漂亮时尚,站在两张桌子边上,看看秦月再看看莫子轩,目光掠过顾锦夏,似乎惊讶了一下,最后落在了那个女孩子脸上。 女孩子听薛伶叫莫子轩小姑父,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犹疑着看着众人说不出话。 “她谁啊,干嘛叫你小姑父?”女孩子撅着嘴问莫子轩。 女孩子的语气颇为厌恶,看着薛伶的目光也有了敌意。 莫子轩还未回答,薛伶挑高了眉毛看着嚣张的女孩子,“我是薛伶,这位是秦月,莫子轩的太太,你呢?你是谁?” 薛伶语气高傲,迷茫了一下便了然了莫子轩和女孩子的关系,亏秦月沉得住气,可她却忍不住。 “小姑父,你不介绍一下吗?”薛伶笑着睨向莫子轩。 薛伶很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莫子轩知道这是无意中惹了薛伶了,薛伶就是从小被惯大的大小姐,要是不理她还不知会怎么闹起来,她闹起来不要紧,要是闹到各自的父母那里就不好交代了。 “周纯,我的一个……朋友。”莫子轩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介绍。 薛伶哼了一声,“只不过是个朋友,怎么对小姑姑这么无理,小姑父,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妻子的吗?” 薛伶言辞犀利,轻蔑地看着周纯,那目光俨然就是对小三的鄙视。 周纯白了脸色,瞪着莫子轩的大眼里集聚着湿气,看着就要泫然欲泣了,她知道莫子轩是有妇之夫,但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 “你怎么不早说?”周纯不满地看着莫子轩。 莫子轩皱眉看着周纯,“你又没问。” 薛伶听的冷笑起来。 094 除夕夜 莫子轩简单的一句话堵得周纯说不出话,小脸都白了起来。睍莼璩晓 “小姑姑,向太太,我坐你们这桌可以吗?”薛伶殷切地看着秦月和顾锦夏。 顾锦夏眼波微动,抬眸间见到秦月不着痕迹的抚慰,当即不动声色地对着薛伶笑起来。 薛伶拨弄着筷子,看起来没什么胃口,秦月随口一问,“伶伶怎么没胃口?” 薛伶怔怔的,见到顾锦夏净美安静的脸,像是想到了什么,但却没说,只嘴一撇,“本来就心情不好,出来吃个饭还遇到不喜欢的人,就没什么胃口了。熨” 周纯气的扔了筷子,银质的筷子刷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子轩,我吃饱了,我们走吧。” 出乎意料的,莫子轩却并没理她,而是叫她先走,这下子,周纯更气了,一双单纯可怜的水眸直勾勾地盯着莫子轩,又去看不动如山却漂亮优雅的秦月,弯腰拿起包包,梨花带雨地看着莫子轩,期待他能站起来和她一起出去。 可莫子轩没能如周纯的愿姐。 周纯气的浑身都抖了起来,一扭头,跑了出去。 秦月她们三人起身离开时,莫子轩随即跟上。 “秦月,你最近要不要去做产检,我陪你。”莫子轩走到了秦月的车边,在她上车之前拉住了她的胳膊。 秦月冷着脸甩开莫子轩的手,“做产检?为什么?” 莫子轩目光一动,“你不是怀孕了吗?” 秦月抿了抿唇,流.产的痛苦让她差一点脱口咒骂莫子轩,可眼角余光瞥见了顾锦夏,心里一紧,不由改口说:“我怎么好意思劳烦你这位大忙人,没事的话,还是去追周纯吧。” 莫子轩碰了壁,冷冷一哼,沉着脸上了自己的车,经过顾锦夏身边时摇下了车窗,“向太太,我载你。” “谢谢,我会自己打车。”顾锦夏目不斜视,并不看莫子轩。 莫子轩看了看她,“自从你出事,向南天一直很自责,也找了你很久,你就忍心让他一个人在异乡孤苦伶仃?” 冷风扑面,冻红了顾锦夏的脸,因为薛伶的突然出现,她不能显得和秦月太过熟络,此时此刻,薛伶已经上了秦月的车。 她一定会看到车里一堆的婴儿衣服,秦月自然会说成是买给自己的。 心,莫可名状的感到疼痛。 莫子轩见顾锦夏连眼角余光都不看他,撑不住面子开车走了,秦月接着离开。 远去的车尾亮起了灯,在陌生的街头闪过一道亮光,渐渐远去,消失。 顾锦夏站在原地,手,捂上了自己的肚子。 “锦夏……”寒冬中,一道温润的声音暖暖地在她耳畔响起,随即厚厚的大衣落在了她的身上。 顾锦夏侧首一看,见是秦川,止不住的又惊又喜,“你怎么在这?” 秦川把顾锦夏拉进车里,把暖气开到最大,温暖的双手紧紧握住顾锦夏的,放在嘴边呵气,眉目清润,含着心疼,“是小姑姑发了个信息给我。” 顾锦夏笑了起来,秦月可真是做的滴水不漏。 “你的手好冰。”秦川吹着气,温热的气息拂在顾锦夏细长的双手上,顾锦夏微眯了眼,“哪里冰了,是你手太暖。” 秦川心疼不已,直到把顾锦夏的手捂热了才开车上路,送她回家。 车子刚刚拐入大道,一道娇小的人影自一辆车后闪了出来,双目闪着诡谲的光芒,一脸小人得志的得意。 ……………………………………………………………… 秦川和顾锦夏回到家半个小时后秦月来电.话了。 秦川下楼帮秦月拿东西,进门时两人手臂上挂满了手提袋,秦川一脚踢上.门,扬着秀挺的眉对顾锦夏说:“小姑姑对你也太好了,买这么多。” 顾锦夏上前接过秦月手里的,秦月嚷嚷着不让她动,自己把包装袋往沙发上一丢,让秦川去收拾。 秦月坐到沙发上,看着秦川忙碌,顾锦夏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手中,她沉吟了一下,开口:“最近你们还是少见面的好,刚刚薛伶问我你在南陵市是不是有女朋友,她要是知道锦夏的存在,你想会怎么样?” 话是对秦川说的,却是当着顾锦夏的面,秦月觉得顾锦夏是个有担当的女孩子,秦川为了她已经有所付出,那么,她也应该同等对待。 薛伶就是一朵养在温室里的花朵,一遇到风吹草动只会等着大人呵护,如果让她知道,势必会牵扯到两家人,只会变得更为复杂。 室内一时陷入沉默,还是顾锦夏先开口打破了僵局,“川,我们就听姑姑的吧。” 秦川目光颤动,缓缓握紧了顾锦夏的手。 …… 除夕这一夜,秦家格外热闹欢腾,过去三年,秦家老爷子以为自己最疼爱的孙子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难过,每逢过年,看到子孙中少了最出色的那个,总提不起兴致。所以秦家人的年夜饭吃的有些压抑。 但今年秦川回来了,气氛自然不同,但秦跃佑一家却不痛快了。 自打秦川回来,秦氏的大半业务大都要经过他的手,俨然已经坐镇秦家半壁江山了,如果继续发展,再过不久,整个秦氏说不定都落入了秦川手里。 而对这一切,秦老爷子却是默许的。 从餐桌上撤下,照例是秦家的女人收拾餐桌,男人们去燃放烟花爆竹,秦川惦念着顾锦夏,兴趣缺缺。 回头间,忽地就看到了三叔秦跃凯在帮自己的母亲收拾碗筷。动作熟练,举止恭敬。一旁的李善睐嘴角噙着一抹暧.昧的笑,闲闲地看着他们忙乎。 “然然,跟你哥去放烟花,别在这里添乱。”李善睐对自己放寒假回家的女儿秦然说。 秦然却低着头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残羹冷炙,“妈,我先帮忙收拾一下的,等一下就过去。” 李善睐见她不听话,上前就揪住了她的耳朵,“死丫头,叫你没听见呀,还在这里磨叽,没看到碍着别人的眼了吗?” 秦然扫一眼大婶、三婶和三叔,大婶眼睛不好都在收拾,自己的妈妈却……耳朵好疼,秦然丝丝吸着气,苦着脸对李善睐说:“妈,马上就好了,你就让我帮一下。” 李善睐偏偏不让,揪着秦然的耳朵不放,正闹的不可开交,温仪看了一眼却并没开口劝,秦跃凯也不出声,洪盛欣眼睛不好,耳朵却极为灵敏,她扶着桌椅站着,侧首迷茫地看向李善睐的方向,“善睐,你就放了然然吧,她难得回一次家。” 提起这个,李善睐更来气,秦然本来好好的在临安市上大学,秦川一回来就撺掇的她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南陵市做什么交换生。她一个19岁的女孩子,要是在外遇到个什么事该怎么办? “这还不都怪你的好儿子,要不是他,我的女儿能跑到南陵市吗?他自己在那里乐不思蜀,还要我的女儿也跑过去。”李善睐数落着,外面恰好响起了烟花爆竹声,周围的人都没听清。 可秦然却是听的清楚,她使劲后退挣脱了李善睐的钳制,瞪着她,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因为成绩优秀,是学校派我去做交换生的,不关秦川大哥的事。” “哎呦,你这死丫头,还嘴硬。”李善睐瞥见秦跃凯似乎拿了耳塞给洪盛欣,而温仪一点反应都没有,气的一巴掌就要扇到李然脸上。 李然睁大了一双无辜的大眼,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无缘无故就发脾气的妈妈,动都不动一下。 忽然,身子一晃,李然被人扯了开去,李善睐扑了个空,定睛一看,扯开李然的不是别人,正是秦川。 秦川低了头看着秦然,温声问她有没有怎么样,秦然立刻摇头,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李善睐见秦然对秦川比对秦彬还亲热,气不打一处来,“然然,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哥哥呢?” 不等秦然回答,秦川把秦然护在身后,认真的看着自己的二婶,“秦彬是然然的哥哥,我也是,二婶怎么那么见外?” 095 新年快乐! 李善睐哎呦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面前的几个人能听到,“怎么是我见外了?你看看你一回来,这整个家好像就只有你是秦家亲生的,其他人都像路边捡来的。睍莼璩晓” 话里话外的酸气白痴都能闻见,原本收拾餐桌的几人立刻静了下来。 李然白着一张脸,皱着秀挺的细眉瞪着自己的妈妈,咬着唇惊慌地看着秦川说不出话。 秦川松了手,眉目间流露出一丝冷意,他明明知道他缺席的这三年,自己的母亲一定没少被欺负,尤其是跋扈的李善睐。 可他敬他们是长辈,从来不斤斤计较,可是…燧… “以二婶的想法,这整个秦家以后就应该交到我手里了,因为只有我才是秦家亲生的嫡长孙。” 秦川哼了一声,姿态高昂,徐徐走至洪盛欣身边,轻轻揽住了她的双肩。 李善睐被堵得一时说不出话,又不甘心,一眼瞥见秦跃凯,还有低垂着眉眼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的温仪,口不择言,“你以为你这三年没回来你妈就被人欺负了吗?告诉你,没有,有我们的小叔子护着,谁敢欺负了她去。樵” 这话任谁听了都会生出猜忌,在场的人个个微微变色。 秦川明显感觉到洪盛欣一颤,视线迷茫的双眼竭力睁大,似乎想要借此表明自己的清白。 秦跃凯握紧了双手,冷声斥责,“二嫂,你不要胡说八道,要是让父亲知道,你就是不尊长辈。” 在秦家,长幼有序,十分严格。 洪盛欣是他们的大嫂,有年轻守寡,没人敢这么放肆地诽谤她。 李善睐梗着脖子,斜睨着秦跃凯,犀利地逼视着没什么存在感的温仪,“温仪,你自己说我说的对不对?你的丈夫是不是对我们的大嫂关心过度?” 李善睐如此的咄咄逼人,急得秦然都快哭了,上前拉了一下她,却反被她甩开,秦然身形娇小,身不由己地往后踉跄了几大步,却一下子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然然,你怎么回事?”一道严厉的呵斥随即想起,秦然惊慌中抬头一看,吓得哆嗦了一下,呐呐地喊,“爷爷……” 秦老爷子的身后还跟着秦跃佑,这一声呵斥就是他发出的,此时,他面无表情地瞪着自己的女儿,满脸的责怪。 秦老爷子摆了摆手,“然丫头,没撞到哪儿吧?” 秦然赶紧摇了摇头,低垂了眼睛,不敢多做一个动作。 秦老爷子扫一眼在场的所有人,耳边还有隐约的爆竹声,新年的喜庆却似乎并没进他的家门。 李善睐没想到老爷子会突然进来,心虚地立刻低了头,装模作样地端茶倒水,“爸,您喝点水。” 秦老爷子没接,而是拉着秦然往书房去了,一边走一边问秦然的学习情况,秦然笑着一一回答了。 秦跃佑瞟了一眼李善睐,似乎有责怪之意,冷着脸跟在老爷子身后,老爷子没走几步,忽地回头看着李善睐和秦跃凯夫妻,“你们也来吧,我有话对你们说。” …… 书房里。 秦老爷子坐在书桌后,身边站着秦然,秦然端来了她妈妈倒的热茶,小心地放到了秦老爷子的面前。 “爷爷,您喝茶。” 秦老爷子拍了拍秦然的手,脸上闪过慈爱之色,看向秦跃佑夫妻时却变成了严厉,“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不就是怕秦家的财产落入洪盛欣母子的手里吗?告诉你们,你们还是安分点,你们的那一份我肯定少不了你们的,但是如果再有今天的事情发生,我不保证小川以后还会像今天这样善待你们。” 书桌前的众人脸色一变,尤其是秦跃佑夫妻,脸色堪比大变,秦跃佑双手握拳,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父亲,您说的什么意思?“ 秦老爷子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今天是除夕,废话我不说,谁对秦氏付出过多少,你们各自心里清楚,出去吧,别给我再像刚刚那样一家人也能闹出笑话。“ 秦跃佑夫妻憋着一口气出了书房,身后跟着秦跃凯,一回头对上秦跃凯,无比愤恨的说:“三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吭也不吭一声?“ “二哥,爸爸不是说了吗,不会少了我们那份,秦氏那么大,即使很少也够我们花几辈子了,有这么多钱我就满足了。“ 听秦跃凯这么说,秦跃佑顿时没话说了,却又不甘心地看向弟妹温仪,温仪低垂着头,脸被头发盖住了,压根看不到脸上是什么神色,可以她一向温吞没有主见的性子,怕是也这么认为的。 秦跃佑满心不快却发作不得,终于忍到过了凌晨,按照惯例应该留下来住在老宅的,可他却想离开。 李善睐不同意,一把抓住了秦跃佑的手臂,“你现在走了不是给了洪盛欣母子的机会吗?我们不能走,以后最好搬过来和老爷子一起住。“ 秦跃佑起先咽不下这口气,可经过李善睐的一番劝说,他拧眉道:“你说的对,老爷子现在一天比一天老,身体也大不如前,还是搬回来住比较好。“ 李善睐笑了起来,“这才对嘛,而且还可以看看秦跃凯和洪盛欣到底怎么回事。“ 秦跃佑一脸诧异的问:“三弟和大嫂?你说的什么意思?“ 李善睐白了一眼秦跃佑,“你没发现吗,三弟对大嫂好像不一般。“ …… 夫妻俩把洪盛欣和秦跃凯从头到脚讨论了一遍,秦跃佑这才想起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秦彬呢,吃过晚饭就没看见他了,人到哪里去了?“ 提起秦彬,李善睐都唉声叹气起来,跌足叹道:“如果他能争气一点,这三年早把秦川比下去了,还轮得到他回来跟我们抢。“ 此时此刻,秦彬正在陪一个不回家过年的小美女,流连忘返,家里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 “乘你爷爷还不知道你跟薛伶提出解除婚约的事,快点儿和薛伶结婚吧。“洪盛欣的卧室内,响起她语重心长的话。 秦川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妈,你怎么又提起这个了,爷爷不都同意过一阵子再说吗?“ 洪盛欣脸现忧色,清浅的目光落在床头柜的照片上,手指忍不住摸了上去,照片里是一张全家福,她,丈夫,和刚满五岁的儿子。 “你看不出来吗?你二叔一家等不及了,我怕他们对你不利,可如果你娶了薛伶,他们想要对付你,还得掂量掂量薛家的分量。“ 秦川沉默了一瞬,忽地笑了起来,目光灼灼盯住自己的母亲,扬起了唇角,“妈,您这是不相信儿子,难道你想让儿子去利用一个女人?“ 洪盛欣一愣,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么说。刚要反驳,他却已经站起身道了晚安走了出去。 秦川出了洪盛欣的房间,一眼看到窗外不停蹿升的美丽烟火,心里一阵寂寥,终于控制不住地摸出手机调出顾锦夏的号码,可现在已经过了凌晨,她会不会已经睡了? 不管了,怎么样都要说一声新年快乐吧。 他编辑了短信发了过去,没想到很快有了回信:你也新年快乐!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他却盯着看了良久,站到窗户口,打开玻璃,外面的冷风扑面吹来,想象着万家灯火中也有那么一盏灯,不求一丝回报地为他亮着,并无怨无悔地孕育着他的骨肉,心里便不可遏制地又暖又酸。 “顾锦夏,我爱你。“指尖颤动,情不自禁发了这么一句话过去。 并没有过多久,她就回了信息给他,一句话,像盛夏的绚烂色彩一样,又像眼前的烟花一般,盛开在他眼底深处。 “秦川,我也爱你。“ 深深地刻进了他的心里,温暖至极,心酸至极。 终究忍无可忍了,秦川眼巴巴等所有人差不多都睡着了又驱车离开去见顾锦夏。 万家团圆的节日,他想陪伴的只有她,只有她。 顾锦夏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顿时愣在那里。 -- 096 真相,原来是她 爆竹声声,灿然升起。睍莼璩晓 秦川着一袭烟灰色的大衣,怀里抱着一大束香槟玫瑰,清绝的眉目和暖生辉。 只一眼,除夕夜,孤单一人情绪低落的顾锦夏便眉开眼笑起来。 秦川进了屋,换掉花瓶里的玫瑰,等到身上的寒意散尽才走近端着水小口小口喝着的顾锦夏。 屋里亮着浅淡的光,顾锦夏欣悦地看着秦川的一举一动,一边和他说些无关紧要的话,秦川拣些开心的告诉她,两人小聊一会儿便走到了阳台燧。 顾锦夏欲打开窗户,秦川不让,他抱住了她,大手轻轻罩在她的肚子上,从背后亲昵地贴住她,千言万语,尽在这情生意动的一抱中。 眼前是守岁的万家灯火,烟火在空中绽放,美若琉璃,稍纵即逝。 肚子里的宝宝也感觉到了新年的欢腾热闹,仿佛踹着小拳头东捣西捣,顾锦夏呀了一声,低声和秦川描述微妙神奇的胎动,秦川听了惊奇不已,把脸贴在顾锦夏的肚子上,隔着羽绒服对着肚子里的宝宝傻笑昶。 “宝贝儿,祝你们新年快乐!” 顾锦夏的双手落在秦川的肩上,低着头,窗外的烟火照亮了她的眉眼,说不清的欢颜和憧憬。 …… 入睡前,顾锦夏难得开了手机。 一时间未接电.话和短信涌进了手机里,打开一看,一直未找她的顾锦彦打来了三个电.话和数条短信。 “顾锦夏,你真狠心。”第一条。 “顾锦夏,你真的和向南天私奔了?”第二条。 “顾锦夏,你打算一直不和我联系吗?”第三条。 “顾锦夏,你眼里和心里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过我这个二哥?”第四条。 …… …… …… 几个小时前,顾锦彦发了将近三十条短信给她,顾锦夏有些愧疚,犹豫着要不要回他一条信息。 她故意不和顾锦彦联系,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肖灿,她想要做到彻底消失给肖灿充分的机会,只是为了避免麻烦,她连肖灿一直都没有联系。 三个多月了,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发展的怎么样了? 肖灿倒是淡定,只发了一个拜年信息给她,简单的四个字:新年快乐! 除了他们俩,剩下的都是向南天的电.话和信息,她连看都懒得看。 “看什么呢?还不睡?”秦川端来了一杯热牛奶,催顾锦夏上床。 顾锦夏嗯了一声,指尖移动,打算给肖灿回个拜年信息,刚打好,手机忽地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现着向南天的号码,她拒听,摁了分送,刚要关机,一条信息跳了进了。 不小心就打开了,是向南天发来的,写着:顾锦夏,我也在临安市,你不离开我也不离开,新年快乐! 顾锦夏突然就觉得心里有些堵,而且信息还被秦川看见了,不由出口解释,“秦川,我和向南天……” 话还未说出口,秦川的手指堵住了她的唇,“嘘,乖乖睡觉,其他的不必要和我解释,记住,我始终相信你。” 顾锦夏心里一暖,掀开被子进了被窝,望着秦川甜甜地闭上了眼睛,其实又累又困了,一闭上眼便睡着了。 明明想要问一声秦川会不会留下来的,却一下子睡着了。 秦川没想到她一沾枕头便睡着了,替她掖好被子,轻轻地在床沿落座。 室内只留了床头的一盏壁灯,橘黄温暖的色调,顾锦夏的头发长了很多,在洁白的枕巾上披散开来,一片墨黑。 秦川情不自禁伸出了手,指尖缠绕住柔软的发丝,不自觉便生出一股缠绵之感,也不知怎的便想起在南陵市时与她的缠绵,隐忍压抑的欲.望毫无征兆地冒出了汹涌的火苗,烧得他全身发烫。 强迫自己缩回了手,静静凝视她,直到黎明将要到来才起身赶回秦家老宅。 经过三叔秦跃凯的卧房时,忽地听见一阵啜泣声,停下脚步待要细听,却再也听不见了。 秦川一阵疑惑,不过很快回了自己的房间。 ………………………………………………………… 初六,周纯终于按捺不住了。 她为了莫子轩,阖家团圆的日子却没有回去,别人在喜气洋洋地过新年,而她却形单影只地住在酒店里。 年关前后,酒店里也到处张灯结彩,很多人家举家在酒店聚餐,到处都显得喜庆。 好死不死的,在她入住的酒店好几次遇到了和她对上的薛伶,薛伶身边陪伴着衣着高贵的父母,和他们出入的都是南陵市电视台常见的领导面孔。 有那么一次薛伶也看见了她,而她正好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酒店大厅里,薛伶看她的眼神顿时鄙视起来。 周纯被一激,再次见到薛伶时便忍不住站到了她的面前。 薛伶看着她,眼露鄙夷,“这大过年的,怎么你的子轩没有陪你?” 薛伶一开口就戳在了周纯的伤心处,气的周纯白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可她并未感到难堪,反而冷笑着迎上薛伶看不起的目光,挑着细眉挑唆:“那你的未婚夫呢?他怎么没有陪你?” 薛伶挑眉,提起秦川,脸上有难掩的自豪和欢喜,“你怎么知道他没有陪我?昨天我们还在一起的。” 周纯阴阳怪气的哈哈一笑,“那他除夕夜陪你了吗?” “他还有整个秦家,这种日子我为什么非要他陪?” 周纯得意地呵呵一笑,“就是说他没有陪你喽,知不知道为什么?” 她故弄玄虚地凑近薛伶,一脸诡谲,在薛伶紧皱眉头不耐时她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因为他根本就不爱你,他在南陵市的女朋友来这里了,还怀了他的孩子,他陪得是她,而不是你。” 薛伶震惊的瞪大眼,最近她一直在探秦悦的口风,想要知道秦川在南陵市的情况,秦悦一直说的模棱两可,没想到…… “你胡说,这怎么可能。” 薛伶下意识反驳,她不相信秦川会瞒着她,不相信他真的有了女朋友,甚至怀孕来到了临安市。 周纯撇了撇嘴,“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你要是不信,自己去看。” 人无聊至极的时候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最近莫子轩一直冷落她,她便无聊地在临安市到处闲逛,上次从酒店出来亲眼看到那个女人上了秦川的车,而她记得她,就是在南陵市和秦川一起出现的女人。她一时兴起跟踪了他的车,知道了那个女人住在那里。无聊寂寞的除夕夜,她鬼使神差地去了那个女人的楼下,大半夜的还看到秦川上楼去找她了。 秦川撞破了他们在一起,还打了他,她自然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更重要的是,他是秦月的侄子,让他不好过,秦月大概也会不好过。 薛伶显然不相信,周纯说了地址叫她自己去看。 薛伶梗着脖子离开,面上显得不相信周纯,可心下大乱,什么事也做不下去,显得恍恍惚惚,陪客敬酒时,洒了好几次酒,被父母斥责了好几次,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薛伶中了邪一样找到了周纯说的那个地址,坐在车里看着小区出入的人群,周纯说了具体的楼层,可她难道就这样冒冒失失地找过去? 可就这样离去,又做不到。 纠结了好久,正要下车,薛伶却突然看见了顾锦夏,几天不见她的肚子大了很多,即使穿着厚厚的棉服,也能看出隆起的肚子。 她的手里提着蔬菜,应该是从附近的超市刚回来,她的步履小心,一步一步,显得轻松又笨拙。 薛伶心里奇怪,不由跟着她们走了几步,眼睁睁看着秦月挽着顾锦夏的胳膊走进了楼道里。 她的丈夫向南天怎么没有陪她? 他们为什么不回南陵市过年,而要留在这里? 正猜疑不已,一辆熟悉的车缓缓驶进了小区,薛伶奇怪地蹙眉,这好像是秦月的车。 薛伶忍不住下了车走过去,真的看到了秦月,她快步走向了顾锦夏,竟抢过了她手里的袋子,亲热地和她一起往楼里走。 “怎么会……” 097 撞见 “怎么会……” 薛伶满心疑惑地呆站在原地,直到冻得双脚发麻才抽身回车里。睍莼璩晓 令她惊诧的是秦月在这里一直待到晚饭过后才出来,朦胧的灯光下,她穿着厚重的大衣,纤细的身影钻进了车里,而后离去。 薛伶觉得自己好像成了跟踪狂,莫名其妙地跟在秦月的车后,可秦月回了莫家,哪也没去。 一连几天,薛伶看到了顾锦夏都是一个人去附近的超市买菜,一个人散步上下楼,秦月偶尔会来看她,却一直不见她的丈夫向南天熹。 她开始觉得周纯骗了她。 她决定,元宵节这一天是最后一次偷窥顾锦夏了。 下午选。 早早地在小区里选了个视线通达的停车位,等着顾锦夏出门买菜。 等待的时候,打电.话给秦川,请他今天晚上共进晚餐,他却沉默了一下。 “怎么了?今天晚上你还要加班吗?”最近秦川似乎一直在加班,别人还沉浸的春节的假期中一时无法回到生活常态,他却像平时一样,忙忙碌碌。 “抱歉,是的。”秦川的声音清晰地在她耳畔扬起,又是一个让她倍感失落的回答。 结束通话,薛伶没精打采地趴到了方向盘上,别说约会了,即使见秦川一面也难,他是她的未婚夫,不是吗? 怎么感觉他好像在冷落她? 天空渐渐暗沉下来,小区里的路灯亮了起来,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她饿了。 一抬眼间,准备到此结束,可蓦然间看到心心念念的男人出现在视线里。 秦川穿着风衣,迎面朝着这边走来,他歪着头,眉目含笑地和一边的女人说话,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顾锦夏。 两人举止亲昵,一颦一笑,都是对彼此的熟稔,秦川一只手提着菜篮子,一只手扶着顾锦夏越发粗重的腰,看起来竟像是一对心灵相通的夫妻。 眼前的一幕,让薛伶的心脏颤抖起来。 她死死地盯着他们,满眼的不可思议,呆滞的神色间夹杂着幽怨和痛苦。 原来秦川并不是真的在加班,而是在陪顾锦夏。 他怎么会和顾锦夏一起? 想起周纯的话。 莫非…… 顾锦夏就是秦川在南陵市时的女朋友,那她肚子里的孩子? 薛伶不敢再想下去,一脚踩下油门,发疯一般冲了出去。 一道刺目的车灯照过来,顾锦夏吓了一跳,秦川及时揽住她的双肩,眯着眼看向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的奥迪轿车,看清车牌之后,脸色微变。 顾锦夏微侧首,“你认识车主?” 秦川瞥了一眼顾锦夏隆起的肚子,轻声道:“不认识。” 两人一起吃了晚饭,顾锦夏显得很高兴,因为秦川自除夕那晚来过,直到今天才来看她。要不是秦月一来就会有意跟她说些他的事情,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忍不住跑去偷偷见他的。 哪怕是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秦川滴水不漏地陪了顾锦夏一整晚,十点时离开。 顾锦夏执意送他出来,眼睁睁看着他走进电梯里,他转过了身,两个人的目光交缠在一起,电梯门缓缓合上,最后隔绝两人的视线。 顾锦夏站了一会儿才回房。 秦川出了小区才打开手机,刚刚吃饭时他的手机响个不停,是薛伶打来的,他知道刚刚那个人就是薛伶,她看见了他们。 “喂……”接通,他率先出声,那边隐约传来啜泣声,秦川不由一呆。 “伶伶,你现在在哪?” “就在小区门口。”薛伶哽咽了许久才出声。 秦川快走几步找到了薛伶,这么冷的天,她的车窗全部降了下来,双臂交叠放在方向盘上,头埋进了手臂里。 秦川上车把车窗全部关上,开了暖气。 薛伶抬头看他,脸上都是泪水,“你告诉我,顾锦夏是不是就是你在南陵市的女朋友?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薛伶语声极大,似乎接受不了事实,又像是只要声音大一点,她看到的就不是事实一般。 秦川想要她先冷静下来,所以没有立刻回答。 然薛伶激动不已,突然出手摇着秦川的双肩,一个劲的问:“是不是……你是因为她才要和我退婚的,是不是?” “是。”毫不回避的,秦川直截了当地吐出一个字。 薛伶陡然睁大眼,漂亮的眼睛里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下来,她的双手颓然地垂了下去,却被秦川温柔地握住。 “伶伶,你等我这么多年,我很感动,可是感动不是爱情,我不能骗自己,更不能骗你,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他的声音清润动听,本是沁人心脾的。 薛伶听着,却觉得倍加难过。 他那么好,好到声音都令她爱慕令她眷恋,可现在,他居然用这么动听的音质说着残忍的话。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请你不要再说了。”她掩耳盗铃地捂住了耳朵,眼里的泪水流的更凶,一滴一滴,落在了秦川的手背上。 秦川松了手,她却反手一抓,把他的双手抱在了怀里,“秦川,我喜欢你,不,我爱你,爱了很多年,三年前他们都说你死了,我很伤心,伤心到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了你就再也没趣了,我郁郁寡欢地活着,你的家人,我的父母都劝我忘了你,重新找一个男朋友恋爱结婚,我也试了,我交往了三个男朋友,可没有一个超过三个月的,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忘记你。” “你活着回来了,我觉得这是老天对我的垂怜,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我每天期盼着做你的妻子,每个晚上睡觉都会想你,做梦全是关于你,你的每一个表情,会让我欢喜让我忧,这种感觉你懂吗?” 秦川心里一扯,他怎么不懂?顾锦夏之于他,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只是没想到薛伶对他的感情竟这么深。 “伶伶,感情贵在两情相悦,我对你……” “住嘴。”薛伶突然厉声截断秦川的话。 秦川一愕,明显没想到一向教养良好的薛伶居然会这么无礼。 薛伶似乎也被自己吓了一跳,或许她是被父母惯坏了,一直被捧在手心呵护着长大,秦川是她的人生中第一个磨难。她第一次面对困难,可能已经濒临失控的边缘。 “总之,我不同意和你解除婚约,我要做你的妻子,我要为你生孩子,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薛伶斩钉截铁的语气让秦川皱眉。 “伶伶,你冷静一下,你也看见了,锦夏有了我的孩子。” 薛伶闻言浑身一抖,小脸一片惨白,她咬着唇,瞪着秦川,脸上的痛苦挣扎令人动容,一番挣扎之后,她出乎秦川意料的……居然妥协的说: “你可以让她生下孩子给我带,为了你,我愿意接受孩子。” 秦川彻底愣住了。 并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跟薛伶怎么说。 见她脸色异常的苍白,秦川终是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我们慢慢再谈,我先送你回家。” “我还没吃晚饭。”薛伶流着泪,却不忘自己还饿着肚子。 秦川没办法只得先送她去饭店。 他下车绕过车尾坐到了驾驶位,薛伶则坐到了另一边,薛伶上车之时无意中回头看到一抹一闪而过的身影。 那身影显得有些笨拙,如果不错,应该是顾锦夏。 她上了车,故意亲昵地靠近秦川,甚至把头枕到了他的手臂上,但秦川却即刻推开了她,她复又靠上去。 车子远离了原地很远,薛伶才乖乖地坐好。 后面除了车辆和行人,并不能再看到大肚子的女人。 ………………………………………………………………………………………………… 顾锦夏手里拿着一块手表,目光看着那辆车在她眼前消失。 她是下来送手表给秦川的,意外看到了他和薛伶在一起的一幕。 她这才想起来这辆车最近一直出入小区,原来竟是薛伶。 薛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转身回去时,却被一个高大的人挡住去路,定睛一看不由一愣,竟是向南天。 绕过他继续走自己的,他却执意拦着她,顾锦夏皱眉:“你做什么?” 098 搬家 “你做什么?” 春节刚过,天气还十分寒冷,萧瑟的路灯照出两人的影子,长长的,没有交叠到一起。睍莼璩晓 向南天走近一些,让影子重叠。 顾锦夏皱着眉后退,脸上凝重的冷意让向南天一时说不出话。 “你就这样呆在这里,连顾锦彦也不管了?”半晌,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透着无言的苦涩焘。 “二哥不是小孩子,再说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不想与他多说,顾锦夏旋身离开。 “顾锦夏,我们谈谈吧。洽” 背后,向南天的语气十分坚持。 顾锦夏却只顿了顿,“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谈的必要。” 向南天深吸一口冷空气,以前热恋时,甜蜜隽永,以为以后的每一天都会和她这么过,没想到今天,他低声下气地求她一个面对面说话的机会,她也不给。 各种苦味涌上心头,更多的却是一种痛。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寒冷穿透厚厚的衣服浸透皮肤,仿佛钻进了骨髓里,冷的人打颤。 一件厚外套无声地披到了顾锦夏肩上,“算了,天很冷,你先回去吧。” 向南天语气间充满浓重的疲惫,一双手自顾锦夏双肩滑落,而后转身离去。 路灯拉出他的影子,孤单萧瑟。 顾锦夏微侧首看他,“等我生了以后我们再谈谈吧。”她快走几步把大衣塞到了他怀里,“我马上就到家了。” 向南天愣在原地,目光胶着在顾锦夏身上,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徐徐收回目光,低头,怀里是沾着她温度的大衣,她就这样还给了他,不接受他一丁点的好。 她上大学时,他有很多次送她回家,临别时从来都会依依不舍,她会眉目含笑地倒着走,就为了能多看他一眼。 而如今,即使带球,也走的潇洒利落。 心尖一阵剧烈的疼痛,良久喘不过气来,冷空气窜进肺里,冰冷又呛人。 空旷的小区门口,终于还是不甘不愿地捏紧大衣,转身离去。 …………………………………………………………. 饭店里,薛伶吃完饭又要去看电影。 拖着秦川不让他走,一直看到电影院清场,两人才步出电影院。 薛伶吵嚷着还要去酒吧喝酒,却被秦川强行送了回去。 薛伶一夜辗转反侧,第二天一早早饭都顾不得吃便出门了。 可她还是晚了一步,找到顾锦夏的住处时,怎么敲门都没人应,问了物业才知道住在这里的人天还没亮就搬走了。 不甘心地狠狠踢了几下防盗门,哐当声中,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动作那么快,人就没了,明摆着是秦川故意防着她。 打他的手机还不接。 带着满腔怨气来了,却没见到人。 一路委屈着回到家,越想越气。 “你一大早的忙什么呢,过来吃早餐。”薛伶正要回房,她的母亲却不让。 她偷偷擦掉眼泪,慢慢地转过身挤出笑容对上自己的爸爸妈妈。 梁湘眼尖的看到女儿的眼睛红红的,不由讶然问:“怎么回事?” 薛伶揉揉眼睛,“哦,刚刚出去晨练时风太大,冻得。” 梁湘赶忙指了指热乎乎的牛奶,“快点喝下去暖暖身子。” 薛伶眼眶一热,几乎又要流出眼泪,她的父母只得她一个孩子,拿她就当是公主一般娇养着,可在秦川面前,她到底算什么? 低头,不想让自己脸上的委屈伤心让父母看到。 ………………………………………………………………………………… “为什么要搬家?”新住所内,顾锦夏问秦川。 秦川若无其事地冲她微笑,“你的预产期快到了,这里离医院近,我放心些。” 顾锦夏看见秦川的眸底有一抹忧戚迅闪而过,心弦一动,抓住了他的手,“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秦川苦笑,怎么什么事都瞒不过她? 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顾锦夏高高隆起的肚子上,迷人的眼睛低垂着,静静开口:“薛伶知道了一切,我跟她提出结束婚约,但她不同意。” 顾锦夏心里一跳,眉目间有着焦灼担忧,“你这么急着退婚,对你在秦家的地位不会有影响吗?” “怎么会没有?他是为了你,什么事都做得出。”秦月收拾好房间,施施然倚着房门看着他两。 顾锦夏张了张嘴,看着秦川温雅的脸,心里一半甜一半苦,秦川握紧了她的手,一脸没所谓地笑着:“你用不着为我担心,倒是薛伶,这阵时间最好不要见她。” “好。”顾锦夏一口答应下来,没有丝毫的犹豫。 “锦夏,委屈你了。”秦川温言,双手轻抚她的肚子,仿佛也对不起孩子一样。 秦月看不下去,上前不客气地拉开两人,“你们一个殚精竭虑,一个无怨无悔,情深不寿,可也不要当着我这个老人家的面你侬我侬吧,我会嫉妒的。” 秦川和顾锦夏都笑起来,不约而同出声:“小姑姑……” 默契的开头,让秦月看着他们的目光充斥着打趣和欣慰,看着他们满心满眼只有对方,欣慰之余也不免感叹,她的侄子,还真是深情呢。 换做一般世家子弟,或是像莫子轩那样的,大概早就忘了顾锦夏和薛伶迈入了婚姻的殿堂,毕竟,薛伶的身份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资源,在本就优渥的条件下,锦上添花。 晚上的时候,秦月拉着顾锦夏给她讲胎动是什么感觉,顾锦夏知她一直对流.产一事耿耿于怀,怕她伤心不敢多讲,可面对她格外殷切的注目,不由为难。 秦川及时解救了她,把秦月拖进了厨房要她帮忙洗菜,顾锦夏看着两人忙着总不能独自一人闲着,可她刚上前就被秦川拦住,“你呀,好好的歇着去,晚饭就交给我了。” 顾锦夏脸上讪讪的,凡是秦川在的时候,一日三餐好像都是他做的。 秦月转过头冲着她暧./昧地笑,“锦夏你瞧瞧我这侄子对你多好,你太幸福了。” 顾锦夏红着脸站在一旁,突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秦月会不会嫌她配不上秦川? 忽地想起了秦川的母亲,那位高雅的妇人,她的态度似乎才是最重要的。而她显然非常支持秦川和薛伶结婚,想到此,好不容易轻松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层雾霾。 “想什么呢?”秦川突然靠近失神的顾锦夏,顾锦夏吓了一跳,忙敛了脸上的思绪,微笑着迎上他,他的筷子间夹了一块鱼肉,一股清香飘了出来。 “清蒸鲈鱼,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顾锦夏张嘴,吞下鱼肉,先是放在舌尖尝了尝,这才咀嚼咽下,慢慢的,脸上浮现陶醉之色,“唔,很美味,秦川,你的厨艺渐长了。” “呵……我只做你喜欢的口味。” 秦月啧啧出声,秦川挥了挥筷子,转过身继续炒菜,秦月看向顾锦夏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只有三个人吃饭,秦川却执意做了满满一桌子,顾锦夏只说太浪费,他执起筷子一本正经的说:“谁说只有我们三个,明明是五个好不好。” 顾锦夏和秦月很快反应过来,尤其是顾锦夏,唇角禁不住弯起来,看着一桌子鲜美的菜色,身边伴着与自己最为心灵相契的人,有一种叫‘幸福’的滋味充溢在心尖,心里都流光四溢起来。 “吃饭。”温馨恬淡中,她看着他,微笑开口时只是这么最最寻常的一句话。 秦川听在耳朵里,却倍觉开心。 秦月气的把筷子敲得砰砰响,话都说不出了,这两人,是不是故意让她看了眼红? 顾锦夏挑眉一笑,有一丝顽皮流露出来,“小姑姑年轻貌美又能干,以后一定也会遇到像秦川这么好的男人。” 秦月假意做呕吐状,掩着嘴说:“秦川可是我侄子,锦夏你胡说八道。” 顾锦夏眯眼,秦月是嫌秦川太过年轻了,可爱情还会讲究谁年轻谁年老吗?一旦相互爱慕,她觉得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小姑姑这话说的太早,将来谁也说不准,我们等着瞧。”顾锦夏说这话时,是带着点披荆斩棘的味道,她以为她和秦川倾心相爱,只要两人意志不折终究会在一起。 但正如她所说,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秦川,你不能连一个碗都不让我洗!”饭后,顾锦夏严重抗议。 099 阻隔 老婆,请束手就寝吧,099 阻隔 但正如她所说,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ai悫鹉琻 …… 一顿饭从头到尾,秦川让顾锦夏成了一道需要人供奉的摆设,四肢全无用处。他却还笑眯眯对顾锦夏美其名曰:“宠着你我才开心,难道你想让我难过吗?” “谁说你没起作用的?你的作用都凸出的那么明显了。” 秦川指的是顾锦夏高高隆起的肚子,注目之时散发的那种怡人神色,宛若神奇的安定剂,让顾锦夏顾盼含笑,心中的顾虑不知不觉间挥散不见泶。 秦月终于受不了两人之间清浅流转的情意,吃了晚饭早早地离开了。 秦川赶在十二点前回了秦家老宅。 大厅里亮着一盏浅淡的灯,刚走进去,一道身影忽然自沙发上坐起又站起锃。 秦川惊了一下,以为是家里的谁还未就寝,可定睛一看,吃了一惊,居然是薛伶。 薛伶虽然有她的缺点,但也有她的优点,至少他的爷爷母亲就十分看重她的优点,她以未婚妻的身份留在秦家过夜,似乎也说得过去。 只是,她这么积极主动,让秦川觉得厌烦。 “我等了你整整一天了。”薛伶走近站着不动的秦川面前,梗着脖子看着他。她的双眼泛红,明显哭过了。 秦川撇开视线故意不看她,脸上的沉默和坚持让薛伶渐生失望。 “秦川,我想过了,这件事不怪你。毕竟那时候你失忆了,忘记了有我这个未婚妻的存在,所以才会和顾锦夏发展关系,所以我原谅你。” 薛伶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才能说出接下来的话:“你出于责任和道义要对顾锦夏肚子里的孩子负责,我不反对,只要等她把孩子生下来给我抚养就可以了,我保证——我会尽力做一个好妈妈。” 秦川眼里滑过不可思议,他是真的没料到薛伶居然肯做出这样的决定,可是,他要怎么开口? 怎么开口告诉她,当初他只是短暂的失忆,和顾锦夏的相爱,完全是出于他本人的意愿。他选择不回来,以为她自然会忘了他并重新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男朋友结婚。 谁知…… 她做到这步田地,反而让他说不出口。 然,很多事不能犹豫,一旦错误地给予对方希望,只会引来更大的失望。 所以…… “薛伶,对不起,我不单仅仅是因为锦夏有了我的孩子才要和她在一起,更多的是我爱她,我想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有穿堂风突然吹过,冻得薛伶一哆嗦,她下意识抱紧自己,注视秦川的目光里慢慢渗透出受伤之色,抱住手臂的双手慢慢地用力,死死抓紧自己,疼痛让她变得清醒。 这一刻,在秦川面前,她觉得自己是卑微的,乞怜的。 可他仍然不给她一丝希望。 哪怕她等他那么多年! 哪怕她不介意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哪怕她今天一大早就来讨好他的爷爷和母亲! 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努力,都抵不过他所谓的‘爱’。 难道他对顾锦夏就是真爱,她对他的就不是了? 凭什么? 凭什么如此践踏她的真心。 想起初见顾锦夏时,他们明明相爱却当着她的面装成一对陌生人,在她最为不设防的情况下却在背后狠狠给了她一刀。 他们,真是好狠。 …… 一股恨意自胸腔里涌出来,薛伶抖抖索索地抱紧自己,秦川脱下大衣披在她肩上,却被她甩落了。 薛伶跑了出去,引擎声很响,车子穿过冷风,绝尘而去。 楼梯上传出轻微的声响,秦川转过身一看,发现洪盛欣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她穿着厚厚的睡衣,单手扶在楼梯扶手上,居高临下看着他,目光里尽是失望和幽深。 她捉摸不透的神情让秦川多少有些紧张,“母亲——” 忤逆最在意的那个人的意志,多少会让人觉得无奈,秦川也不例外。 洪盛欣看着自己的儿子,沉默不语地转身上楼,但她的眼中,分明闪过决断。 ……………………………………………………………………………… 时光荏苒,很快到了四月初,天气一下子暖和了很多,脱去了沉重的冬服,换上了轻巧漂亮的春装。 而顾锦夏临近预产期,肚子特别大,只能穿着宽松的孕妇装。 眼看着离预产期越来越近,顾锦夏一天比一天紧张起来。每天按照医嘱,积极加强锻炼,好生产。 秦月体谅她的难处,一如既往地抽出很多时间陪伴她。 公园里,秦月亦步亦趋地跟着大腹便便的顾锦夏。顾锦夏一手撑在后腰,一手抹额头的汗,走一段路停一下,看看周围的风景,打量和她一样的孕妇。 同为孕妇,别人散步时,身边跟着的人体贴入微的丈夫,而她一直跟着的,却是秦月。 自从她搬到新住处,秦川见她的时间骤然减少,有时候甚至一个星期也见不到一面,连电话都接不到。 后来她心生疑惑,怎么可能连一个电话都不打,一查才知道自己的电话居然被莫名限号了,秦川打不进。 秦川大概也察觉了,换了公用电话才联系上她,原来秦川其母想尽办法阻止他们见面和联系,并暗示了秦爷爷加大了秦川的工作量,以致每天二十四个小时,他有十八个小时是在工作,而剩下的六个小时休息时间还有一大半是在飞机上度过的。 他几乎成了名副其实的‘空中飞人’。 这种情况,造成了他们两个多月里只见过一面。 现在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三十三天,不单单是思念,更有一股临近分娩的担忧和莫名的怅惘。 这种怅惘,常常使顾锦夏心生不安,奇异的是让她鼓起勇气面对的是……胎动,每当那时,便有一种新生命赋予的神奇力量支配着她所有的思想。 积极,等待,期盼,光明和幸福仿佛就在明天。 可是,顾锦夏和秦月谁也没有料到今天散步时会遇到洪盛欣。她的眼睛略有好转,已经能够较为清楚地视物,当她突然从一旁走到顾锦夏面前时,顾锦夏多少吃了一惊。 “大……大嫂……”秦月有些瞠目,怎么会遇上秦川的母亲呢,她不多话,却十分精明啊。 洪盛欣淡淡看一眼秦月,目光之间明显掺了责备,但并没多说什么,只直截了当地对顾锦夏说:“你从南陵市追到临安市,对我们家秦川也算是上心了,作为一个犯了重婚罪的女人,我觉得小川对你已经仁至义尽。” “这个……是小川让我交给你的。” 洪盛欣把一张支票递到顾锦夏面前,上面那一千万的数字重重地捶打着她的心尖,又像是一记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身上的血液似乎都窜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热,她竭力稳住,对着洪盛欣微笑:“伯母,秦川不可能这样对我。” 顾锦夏说的笃定,对秦川的深信不疑没有在洪盛欣的意料之内,但这不是重点。 “是不是他的意思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秦家不会接受你这个有夫之妇做儿媳妇,据我所知,向南天还一直在临安市等你,他也算是人中龙凤,也不缺钱,向太太何必同时耽误两个男人?” 先是钱,再是不堪的身份,这样的侮辱,让顾锦夏不可遏制地轻颤起来。 秦月移步挡在了顾锦夏前面,面容严肃地看着仪态端庄此时却显得有些冷酷的洪盛欣,“大嫂,我知道你疼爱小川,比这个世上的任何一位母亲都要疼爱,可是你有没有关心过他内心的感受?有没有想过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长大了,感情的事不需要做长辈的指手画脚,这样做,只会伤害他。” “你说我指手画脚?”洪盛欣语气尖锐起来,“小川在秦家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外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吗?伶伶等他那么多年,一片痴心,他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和这个有夫之妇有了孩子?亏伶伶还说愿意抚养他们的孩子,还愿意跟他结婚……” 是吗?薛伶即使知道了他们的事还是不肯放弃,甚至愿意抚养他们的孩子?顾锦夏耳朵里嗡嗡作响。 “我今天来没有别的目的,这一千万是作为补偿,等孩子生下来后就交给伶伶抚养,还请向太太考虑到我儿子的处境,放他一马。” 洪盛欣似乎字字在理,说的顾锦夏无法反驳。 而薛伶俨然是最为牺牲的那一方,而她得了钱,似乎占了便宜? 可她十月怀胎,怎么可能把孩子交给别人抚养,那个别人还是情敌。 钱,她顾锦夏并不是为了钱。 眼看着顾锦夏的脸色苍白起来,秦月急切地插到两人之间,一把拿过支票撕得粉碎,“大嫂,你也曾经为人父母,这番话你怎么忍心说得出口?” 洪盛欣脸色一变,抓住坤包的双手紧了紧,眉头也蹙了起来。 “尚若小川知道了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想他一定会恨你,但你放心,锦夏脾气好,这么让他为难的事她一定不会告诉小川。” 洪盛欣脸色微白,看着一地的碎纸屑,恍惚了一下,“无论怎样,我希望向太太考虑一下。” 洪盛欣离开了,背影透出几分苍老。 她也只是以自己的方式在保护儿子,自以为帮他,为他好。 顾锦夏看着她的背影,想要怨怪却发现没有力气。 “锦夏……”秦月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顾锦夏,担心地看着她。 顾锦夏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我肚子有点痛。” 秦月怕出什么意外,忙扶着顾锦夏回小区,直接上车送她去医院。等到了医院时,肚子又不疼了,医生听了胎心说很正常。 两人不禁舒出一口气。 从检查室出来时,顾锦夏意外地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她面前走过,她下意识叫出了声,“柳蓉?” 柳蓉不是在南陵市吗?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吧。 意外的是,那个拿着病历穿着白大褂从她面前经过的真的是柳蓉。 柳蓉转过身看到顾锦夏,也露出了意外的神情,再看到她高高隆起的肚子,眼神便变得无比复杂起来。 顾锦夏真的怀孕了,且来到了俞安年,现在的秦川,所在的城市。 “柳蓉,你怎么会在这里?”顾锦夏难掩惊讶。 柳蓉眸子一垂,睫毛一闪,遮住了一闪而逝的嘲讽意味,再抬头时若无其事地和顾锦夏叙旧,她现在到临安市在这家医院做了妇产科医生,已经有一个多月里,没想到今天才遇见。 “我听说向总也在临安市,怎么他没有陪你来产检吗?”柳蓉说着,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秦月,暗暗惊叹秦月的美丽和高贵。 --- 恢复更新,会写出结局。因为断更给大家造成的困扰请见谅。 100 逃跑 老婆,请束手就寝吧,100 逃跑 柳蓉状似不经意地打量着秦月,眉目之间得天独厚地蕴出一种特有的真诚,天生给人信任的感觉。ai悫鹉琻 这或许是她身为医生长期培养出的气质吧。 顾锦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柳蓉嘴里的向总指的是向南天,当即面露尴尬,幸而秦月扶住了她直接往外走,竟是不搭理柳蓉的样子。 柳蓉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她其实想问怎么不是秦川来陪她产检,一个月了,她来到临安市一个月了,还未曾见过他一面。 那位体贴地扶住顾锦夏的美女是不是和秦川有关?总觉得他们眉目之间有点相像,气质上也有共同点泶。 …… “她是谁?”走出医院时,秦月问。 “以前的一个朋友,叫柳蓉,还曾经是秦川的相亲对象呢。”顾锦夏调侃了一下,想起当初秦川临时拉她冒充女朋友的事,现在想来还会忍不住偷偷地发笑锃。 秦月瞅着顾锦夏甜美的微笑,轻轻舒出一口气,她很怕洪盛欣会对她造成伤害,但看她似乎转眼间就忘了便也安心了。 其实顾锦夏并不是不在意,她只是尽量豁达地不去想,为秦川,更为了肚子里的一对双胞胎。 “柳蓉?还和小川相过亲?怎么没听他提起过。”回去的路上,秦月有些讶然,那柳蓉看着是个面相和气的,但她看着顾锦夏的目光多少藏了探究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顾锦夏,有时候冰雪聪明,有时候又迷糊天真。 “这种糗事他怎么会说?”顾锦夏声音轻快,只要是提起有关秦川的事,她从来都是脸带甜蜜。 仿佛这个人就是蜜糖一样,给她的都是甜美的回忆。 秦月歪头一想,自己俊美绝伦的侄子居然被拉去相亲的场面不由也跟着失笑,“他去相亲,一定成为相亲杀手,任谁见了他都得一眼倾心。” 顾锦夏眯着眼点头赞同。 “想来那个叫柳蓉的,应该对我们家小川也有意思了?”秦月忽然又提起柳蓉。 顾锦夏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秦月把车停在了小区外的一家超市门口,手轻轻敲了敲方向盘沉吟一下才说:“她大老远的不可能无缘无故从南陵市跑到临安市,不管她有没有其他意图,锦夏你最好小心一点。” “啊——”顾锦夏有些吃惊,毕竟今天秦月才第一次见柳蓉,没想到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小心使得万年船,我的年龄不是白长的,相信我,没错的。”秦月冲顾锦夏眨了眨眼,顾锦夏慎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下车慢慢踱步进超市,准备买点食材回家并购买存货。 她们并排走进超市,没注意到马路对面一辆车里坐着两个男人,同时看着她们,不过对象略有不同。 …………………………………………………………………………………. 车子里烟雾缭绕,车窗降下,一条修长的胳膊支在了车窗上,远远地看着顾锦夏的背影。手指尖夹着一根烟,时不时狠狠抽上一口。 一旁的莫子轩看着那两道背影皱起了眉,“既然你还放不下她,就把她抢过来,坐在这里远远地看着她吞云驾雾似乎不是你的个性。” 向南天看一眼西沉的太阳,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曾经以为可以割舍的,到头来却发现并不容易做到。 “你呢?秦月瞒着你流掉孩子又和你分居,你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向南天语气里带着疑惑。 无论是气质还是外形,秦月都无可挑剔,他真不知道莫子轩为什么一点都不珍惜和她的婚姻。 看出向南天的疑惑,莫子轩狠狠吸一口烟,“你觉得秦月很好?可是在我眼里,她太傲太强,我要的是听话的老婆,不是冷眼对我指手画脚的女人。” 向南天霎时沉默。 秦月的出生,决定了她的个性不可能太弱,与小家碧玉也沾不上边,那就是个随便穿什么看着都像女神的女人,气质和气场在那摆着。 没想到莫子轩对她最为不满的,竟是这一点。 向南天觉得有些好笑,莫子轩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就不明白那个小家子气的周纯到底哪里比得上秦月,或者莫子轩就喜欢她的狭隘? 别人的事向南天不想多做深究,看着顾锦夏和秦月终于一起出来了,两人手里都提着购物袋,里面装的满满的, 顾锦夏挺着大肚子,和秦月说话时,脸上还带着笑意,即使秦川已经很久没来看她了,也不见她意志削弱。 夕照的最后一丝光线落在她净美柔婉的脸上,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都让他呼吸涩痛,只因现在的她不会为了他向南天发怒,也不会因为他向南天而幸福快乐。 她所有的情绪都来自另一个男人。 向南天痴痴地看着,连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也丝毫不觉。 手机铃声断了又响,响了又断,也不知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很是锲而不舍。可向南天一直没听到。 莫子轩不耐烦地拿起手机接通,随意地放在耳边,还未开口招呼,那边已经急促地说出了一大段话,核心意思是:顾媛跑了。 对方见这边没有回音,一个劲地道歉,莫子轩皱着眉把手机放到向南天耳边,看着他说:“你有麻烦了,顾媛跑了。” 向南天这才回神,接过电话,那边是顾锦辉的声音,“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已经看了她几个月了,明天就是把她送出国的日子,谁知道她半夜跑了……” “那你们现在才打电话给我?”向南天彻底冷了脸色,自从上次顾媛和徐秀芹跑到临安市打了顾锦夏,他就和他们彻底撕破脸了。 顾锦辉和徐秀芹虽然不甘心,也后知后觉地觉得他们被利用了,可仍然很识时务地听从了向南天的安排。 但年轻气盛的顾媛就没那么听话了,知道向南天真正的目的只是利用她向顾家报仇,她简直气疯了。当时歇斯底里地尖叫着说不相信。 向南天怕她对顾锦夏不利,对顾锦辉发出通牒:如果放顾媛出来伤害到顾锦夏,他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他们谨遵本分到现在,没想到却忽然传来顾媛逃跑的消息。 “这……”顾锦辉口吃起来,他们原本是抱着侥幸心理在家等的,希望顾媛只是跑出去玩,玩过了就会回家。可是已经快一天一夜还不见人影,他们这才打电话通知向南天。 再说顾锦夏已经搬走了,就算顾媛真的找她麻烦,也不可能就这么巧被她遇上了。 “她是不是来临安市了?”向南天阴沉着脸,握住手机的手指关节都透出了青白。 那边的顾锦辉支吾着,半天才说他们也不知道。 挂电话时,向南天的眉头皱的死死的。 莫子轩看他真是紧张到极致了,可还有心情揶揄他,“你这么担心干什么?顾锦夏身边再不济还有个秦月呢。” “秦月那种强势的女人,只要她有心保护,相信谁也碰不到顾锦夏一根头发丝。” 莫子轩说的轻描淡写浑不在意,可向南天却闹心的很。 顾媛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吃的第一次亏大概就是在他这里,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恨他,恨他也就算了,就怕对顾锦夏不利。 以她偏执的性子,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来。 “我们走吧。”向南天心猿意马,和莫子轩一起离开。 ……………………………………….. 因为顾锦夏快到预产期了,秦月晚上干脆直接和她住在了一起,以免半夜三更顾锦夏要生了却没人。 秦月的无微不至,顾锦夏是感激的,如果没有她,又见不到秦川的日子,她不敢想象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平静泰然地等待新生命的降临。 百密一疏,秦月今天临时有急事要回一趟秦氏,顾锦夏刚好在医院附近,秦月又嘱咐饭店老板多照顾顾锦夏,这才急匆匆地离去。 秦月的车子刚驶进车流,薛伶后脚就走进了饭店,目光笔直幽暗地落在了顾锦夏隆起的肚子上。 101 威胁还是恳求? 顾锦夏正喝着果汁,一道窈窕的身影斜身坐在了她对面,面前还放着秦月先前喝过的咖啡,淡淡地散发着香气。悫鹉琻浪 自从秦川坦言已经跟薛伶提出解除婚约,薛伶不同意后,顾锦夏就料到薛伶总有一天会找到她。 即使秦川和秦月把她藏着掖着,生怕她受到打击伤害,可有些事,始终无法避免。 比如此刻,薛伶几乎是仇恨地瞪着顾锦夏,如利刃的目光剜着顾锦夏的肚子,仿佛那里藏了令她恶心的毒瘤。 顾锦夏无端一激灵,薛伶气质温雅,没想到居然露出这种神色砝。 “顾锦夏,你和秦川把我当小孩子耍是不是?”一出口,就是藏也藏不住的愤怒,薛伶气白了脸,双手下意识抓住了面前的杯子,紧紧捏着。 秦川把她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她直到动用了父亲的关系才找到顾锦夏的住处,跟了两天以后又发现秦月几乎是形影不离地陪着她。 以前她一声一声叫她小姑姑,她以为秦月也是真的喜欢她,可没想到,她跟他们是一伙的,一伙的遒。 …… 顾锦夏双手握着杯子,尽量保持平静,“我们谁也没有耍你的意思,可是事情就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了。” 顾锦夏的平静让一直藏着怒火的薛伶更为气愤,差一点就要失控的把手里的咖啡泼到她脸上,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她顿了一下,拿出一看是洪盛欣打来的。 薛伶看着,却并没有接,因为她知道洪盛欣打来的目的,洪盛欣已经找她谈过了,她说既然顾锦夏快临盆了,而秦川又不能不对她负责,如果她还想成为秦川的妻子和他过一辈子,那么,只能收养顾锦夏的孩子。 收养自己爱人和别的女人的孩子……一天一天看着孩子长大,脸上带着另一个女人的影子,而秦川很有可能透过孩子想念他的母亲,一辈子也忘不了。 想一想,都心痛如绞。 可是,她对秦川那么爱,爱到根本无法割舍。 尽管心痛,她还是答应了。 她又为自己感到悲哀,恋爱这么多年,秦川甚至连吻都吝啬给她,却和别人已经有了孩子。 “对不起,是我冲动了。”冷静下来的薛伶以一种诚恳的目光看着顾锦夏,几乎是哀求地出口:“我知道你和秦川之间的事不能怪你们任何人,因为那时候他失忆了,他又是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你爱上他实在太正常了。” “可是……总要有个先来后到,我比你先认识他,我比你先和他订婚,我比你了解他的家人,他的需要,说句难听的,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做了我们的第三者,我不想谴责你什么,只想让你知道我和秦川一定会结婚,所以等你生下孩子后,如果你想让他们有个完整的家,就交给我抚养,我一定会向对待亲生的那样对待。” “我甚至可以保证,如果秦川怕我不公正,我和他婚后可以不要孩子。” 薛伶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没这么卑微过,为了秦川,她简直把自己低进了尘埃里。如果让父母看到她此刻没骨气的样子,相信他们会毫不犹豫地给她一耳光。 她觉得自己的脸颊烫了起来,双眼是含着期待地注视着顾锦夏。 可是,顾锦夏轻轻慢慢地喝了一口果汁,面上波澜不惊,轻声而坚定地对她说:“我不同意。” 仿佛一把怒火兜头扔到了薛伶头上,她撑大了美眸,死死盯着顾锦夏,极坚持极有毅力的样子。 因为她这份坚持,顾锦夏不得不重复说了一句不同意。 薛伶霍然站了起来,恼羞成怒地抓起手里的咖啡泼到了顾锦夏脸上,幸好已经凉了,不烫。 咖啡顺着顾锦夏优美的脸颊往下流淌,模糊了她漂亮的脸,也让人无法看清此刻她脸上的神情。 她抽纸巾擦拭。 薛伶忍无可忍地破口大骂:“你这个有夫之妇,明明有丈夫,还要抢别人的未婚夫,你还要不要脸?” 薛伶的举动已经引起了围观,饭店的老板受过秦月的嘱托,这会儿忙走了过来,“小姐,您不能这么对待我们的顾客。” 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老板,穿着鲜亮的衣服,美艳夺人。 薛伶大概是气疯了,明明顾锦夏才应该是那个被驱逐的对象,怎么这个老板反倒劝起她来。 “我告诉你,我是市长的女儿,这个女人抢我丈夫,你说我应不应该泼她?”薛伶气的简直失去理智了,连后台都搬了出来。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倒有市长女儿霸占极品男人的嫌疑,大家反而不同情她,只以为顾锦夏才是那个被拆散的苦命鸳鸯。 看到周围人的眼神,薛伶才发现不对,她长这么大还没这么丢脸过,自己什么时候也变成了那种令人发指的当街惹事抬出自己爸爸、自己舅舅、自己姑姑是谁谁的那种人了? 她的脸色阵青阵白,最后扔下一句:“顾锦夏,等着瞧!” 急匆匆地跑开了。 老板娘帮顾锦夏擦干净脸,又带她到洗手间去洗,还不住的道歉,顾锦夏淡淡的,只说没关系。 老板娘见她豁然大度,这才宽心地自顾自忙去了。 顾锦夏从洗手台前转过身看到了一个人,顿时吃了一惊。 顾媛双手抱胸,斜睨着她,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你也有今天。” 听她话里的意思,刚刚她被羞辱的一面刚好被她目睹了。 顾锦夏没想到顾媛会出现,介于她上次的恶毒,一句话没说就往外走。 “我今天本来有话要对你说的,但看你一个孕妇被情人的未婚妻这么羞辱已经够畅快的了,所以我决定这件事等过两天再对你说。” 顾锦夏觉得今天出门一定没烧高香,才会一直不吉利。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摸了摸肚子,只当没听见顾媛的话。 顾媛冷笑着从她身边走过,擦肩而过之时她停下对顾锦夏说:“如果我是薛伶,一定会趁着孽种还没出生就杀了她,绝不会还想着抚养她,真是蠢。” 顾锦夏瞳孔一缩,下意识离顾媛远一点。 顾媛呵呵一笑,“可惜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向南天的,如果是该有多好,我也可以让他尝一尝被迫失去孩子的滋味。” 当初被他压着流.产的痛苦仍然记忆犹新,直至后来知道他完全只是为了找顾家复仇,这痛苦便化成绵延不尽的恨。 向南天不是最怕她来找顾锦夏的麻烦吗?那她就偏要这么做,谁叫他还是那么在乎她,想要保护她? 顾媛双手握拳,仿佛极力压抑着自己不去推顾锦夏。 她不能推顾锦夏,是因为不能让顾锦夏失去和秦川的孩子,如果她和秦川最终不能在一起,那么向南天很有可能乘机和顾锦夏重修旧好,这是她最最最不愿意看到的。 心里正交战着,饭店门口忽然停下了一辆车子,那辆车顾媛认识,是向南天的。 她脸色一变,忙往后退,却撞上了身后的一名服务员,服务员打翻了托盘上的杯子,空气里响起碎裂声。 透过落地玻璃,她看到向南天从车里急忙走了出来,显然也是发现她了。 当向南天冲进来的时候,顾媛已经迅速地从后门跑了。 顾锦夏退到了安全的一边,当向南天出现时,她连看他一眼都没有。看一眼窗外,只想着秦月怎么还不回来。 “锦夏,你没事吧?”向南天站至了顾锦夏身边,深深看着她,审视着她,眉眼中蕴着焦急。 “我没事,谢谢。”顾锦夏客气疏离的回答。 在漫长的爱情之路上,似乎有人说过,如果一方辜负了另一方,恨,并不代表放下,只有真正的疏离和冷淡才是全然的释然。 现在,顾锦夏轻松自如地做到了。 她的态度,让向南天深受打击。 上一次见面,她还对他满腹怨气,可现在,冷淡疏离的好像他们是从不曾有过交集的陌生人。 或者女人处于孕期之时,天生有着稀释不良情绪的能力,表现出的坦然和不在意简直令人心寒。 仿佛看穿了向南天此刻的心思,顾锦夏淡淡的笑了起来,“如果不这样,你还想让我怎样?我和秦川之间横亘着那么多的困难,我不可能再给自己添堵,我只想保护我的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他们,现在的我,觉得其他的都不重要。” 向南天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嘴里一片苦涩,什么话到了此时此刻都显得那么多余,那么可笑。 仿佛他们之间曾经的感情是假的,虚无缥缈,遥不可及。 顾锦夏给他的这种虚无感,让他更是痛苦难挡,好像连有关她的回忆她都要以一种特有的决然的方式抹去,让自己在他的生命里不留一丝痕迹。 可是,怎么可能。 他明明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们一起手牵手走过校园的林荫道,他们坐在石凳上第一次亲吻,那时的悸动和颤抖至今刻骨铭心…… “对不起,我朋友来了,再见。”秦月终于来了,冷淡的告辞,顾锦夏朝着秦月走了过去。 秦月一眼就看到了高大的向南天,他的背影僵硬,好像受了什么打击,再看顾锦夏若无其事的脸,不由笑了。 顾锦夏,一定是让向南天难堪了。 秦月觉得顾锦夏大多数时候就是一块温润的美玉,可要是惹到她,这块玉就会变得寒凉,最后化成利剑刺向对方。 向南天一定是被狠狠刺了一剑,因为当他转过身和她打招呼时,眼底还有未来得及掩去的痛苦。 很好,顾锦夏有自己的原则,只要不三心二意,她是一点都没意见。秦月翘着嘴角,挽住顾锦夏,亲密地自向南天面前离开。 “今天我要给你一个惊喜。”秦月把车停好,走到电梯时故弄玄虚地对顾锦夏眨眼。 顾锦夏心有灵犀,脱口而出:“是秦川,他回来了。” 顾锦夏的双眼亮晶晶的,清澈的像两汪清泉,潋滟着幽光,嘴角是一抹意外的开心。 秦月失望地摇头,“你怎么一猜就中,让我一点乐趣都没有了。” 顾锦夏简直是迫不及待地上楼,哪怕是被秦月揶揄,她也顾不得了。 她太想秦川了,想的她都快承受不住了。 刚走到自家门口,还没来得及摁门铃,门忽然就开了,秦川玉树临风地出现在她眼前,穿着灰色的v领毛衣,休闲裤,眉目英俊,眼梢眉角透着焦灼。 和顾锦夏一样,先是仔细凝睇对方,这才开口说话,“本来要出去接你的,姑姑却说要给你一个惊喜,你有没有惊喜到?” 102 不是亲骨肉? “……你有没有惊喜到?” 说着,秦川把顾锦夏搀进了房里,秦月啧啧几声,连说不打扰他们便走了,顾锦夏拦都拦不住。悫鹉琻浪 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了。 “真是又惊又喜。”走到里面,顾锦夏看到一旁还放着秦川的行李箱,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收拾,明显是一下飞机就赶到这里了。 “最近辛苦了。”顾锦夏走过去就要给他整理,却被秦川轻轻握住了手,“辛苦的是你,先过来坐,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砝” 他们坐下。 秦川说的都是出差时旅途上微小的见闻,或是大自然中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或是工作中下属闹得一个笑话,经过他的渲染,一下子变得有趣起来。 逗得顾锦夏眉目含笑,十分开心遘。 晚饭是秦川做的,顾锦夏食量大增,吃的比秦川还多,秦川却还给她加汤,顾锦夏摇着头,一脸的心满意足。 吃完饭,秦川还没来得及收拾碗筷,他的手机响了,起初不想接,可顾锦夏却把手机递到了他面前,示意他接。 秦川盯着闪动的手机屏幕,沉默不动。 顾锦夏看到电话是洪盛欣打来的,近来秦川频频出差,几乎没有任何空余时间,显而易见是秦家,更有甚者就是洪盛欣或秦老爷子的主意。 “你接吧。”有些事注定无法逃避,顾锦夏直直把手机举到秦川耳边,秦川看到她吃力的样子,心里一软,修长的手拿过了手机。 他背过身去接电话,顾锦夏默默地收拾碗筷。 “是的母亲,我马上就到机场了。” “不,不需要来接我,我自己打车直接回家……” “好,我会去和大家一起吃晚饭……” 秦川应着,听到轻微的碗筷声,他不由侧过身看向顾锦夏,她正端着油腻的盘子走向厨房里的水池,从背后看,她的腰深深地凹了进去,每走一步似乎都极为吃力。 可她仍然一步一步,很稳很稳地,走着。 仿佛一把钢刀滑过心口,秦川觉得心脏很疼很疼。 他挂了电话,看着顾锦夏温婉的侧脸,无法想象自己带给她的是怎样的一种伤害。他们注册结婚了,有合法的结婚证,她怀着自己的孩子即将临盆,然,他却还不能光明正大地带她回家。 “我来。”秦川几乎是抢着走了过去,他有些急,他再不能,再不能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他把她的手捉住,放在水流下冲去油腻和洗涤剂,用柔软的毛巾吸去水渍,轻轻地把她推到沙发上坐下。 “这点小事我可以做的。”顾锦夏抱怨,秦川却只笑笑。 他认真地洗净了碗筷,擦干净厨房。 做完一切,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顾锦夏打开了电视,刚好是科教频道,她觉得适合孕妇看,佯装津津有味地看着,状似不在意地提醒:“你赶快回家吧,要不等一下到机场没看见你人就麻烦了。” 秦川静了一下,随即走过去拿起外套穿好,突然抱了抱顾锦夏才生硬地转过身拉起行李,“我走了。” 他的声音几乎沙哑,喉咙里像是塞了棉花,说的模糊不清。 顾锦夏抬起头对他挥了挥手,“有时间再来看我。” 秦川几乎想要不走了,可手机重新响起,他霎时冷静下来,克制着返回又对着顾锦夏肚子里的宝宝说再见,然后才快速地离开。 他那么快,仿佛怕慢一步就再也走不掉一样。 听到关门声,顾锦夏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她并没有难过,她只是在想:现在的苦难和分离,只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聚和幸福。 他们都不是意志软弱的人,他们都可以坚持到底。 秦川走了不到半个小时,秦月又回来了。她不放心她一个人住,自然得回来。 …………………………………………………………………………….. 秦家。 说是特意为秦川洗尘,一大家人都回来吃饭了。 其实秦川知道他的两位叔叔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自己在公司越受重视,做出的业绩越好,他们就越看不顺眼。 这是人人心知肚明的事,可面子上却还要虚与委蛇地谈笑风生,他也长袖善舞地陪着,只是,不为人知的时候,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恶那么浓烈。 “弟妹,你是生病了,还是和三弟吵架了?怎么看你脸色那么差,今天一句话也不说。”饭后,佣人上来收拾桌子。 李善莱乘机问温仪,温仪神情古怪地掠过一丝惊慌,似乎很怕被李善莱追问,想要躲开,可李善莱亦步亦趋跟着她。 温仪被逼的没办法,只得小声地回答:“我只是有点不舒服,谢谢二嫂关心。” 李善莱笑呵呵看看秦跃凯,秦跃凯正帮着洪盛欣收拾厨房,两个人站在灯光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夫妻呢。 “你呀,马上都四十了,为什么和三弟还不要个孩子,这也太说不过去了。”李善莱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温仪却忍不住一瞬间苍白了脸色,她死死低着头,不去看自己的丈夫……围着另一个女人的画面。 这个女人,还是他的大嫂。 “还是……你们之间有什么难言之隐?”温仪的神情逃不过李善莱的毒眼,她几乎是无事生非地看着眼前有趣的一幕。 温仪若有似无地颤了一下,随即镇定下来,抬起头对着李善莱微笑:“二嫂,您说哪里去了,我和跃凯的身体都很健康,他只是不喜欢小孩,所以我们一直没要。” “呵呵……是吗?”李善莱笑的别有意味。 远远的,秦川就看见李善莱又拦着温仪说三道四。他们家,最老实的莫过于他的三婶了。原本是要上楼避开盘问的,可看到她为难的样子,忍不住走了过去。 “二婶,三婶,你们在谈什么有趣的事?”秦川闲适地走了过来。 李善莱立刻脸上堆出笑容,“我们在说你出差刚回来怎么也不多吃一点,二婶见你都没怎么动筷子。” “不会是最近太累了,没胃口吧?老爷子也是,你才刚回来,就让你接手几个部门的事,难免让你吃力。” 一句话还没说呢,李善莱自顾自已经说了一长串,秦川跟着淡笑。 “这也不怪爷爷,要是秦彬这几年非但没做出业绩,还把公司业务都让竞争对手抢去了,爷爷也就用不着这么心急。” 轻轻巧巧的一句话,让李善莱顿时下不来台。 “秦川,你说我坏话?”秦彬因为今晚被父母强行压过来为秦川洗尘吃饭,心里憋足了气。听到秦川这么数落他,立刻冲了过来。 秦川姿态潇洒地侧身,挑着秀挺的眉,“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 秦彬气的挥起拳头就朝着秦川可恶的俊美的脸砸过去,可却被秦川轻松的躲过,他又连挥了几下,都被躲了过去。 从小到大,他一直被秦川压着,他好不容易死了,却又活着回来了。他一回来,整个家似乎都围着他转,老爷子再也不多看他一眼。 在公司里,他的势头也一天比一天大过他,那些员工私底下议论,都说论能力,论外貌,秦川样样比他强。 可是他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大概怒气积累到今天,已经无法再压抑控制,秦彬大吼大叫地不依不饶。 他这么一闹,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来。 洪盛欣从厨房里跑过来拉架,却被秦彬狠狠一推,洪盛欣踉跄着往后倒,幸而被跟过来的秦跃凯扶住。 秦跃凯微冷了脸,“秦彬,你这是做什么?” 李善莱见秦跃凯一开口就训斥自己的儿子,当然不干了,挡在秦跃凯面前,怒瞪着他们:“三弟,那才是你老婆,你怎么处处帮着你的大嫂,连她的儿子也要护着,我都怀疑秦川到底是不是大哥的亲骨肉了。” 洪盛欣刹那间白了脸色,推开秦跃凯的搀扶,锋利的目光冷冷盯着胡说八道的李善莱,“三妹,作为妯娌,有你这样胡言乱语的吗?” 103 再见面 “三妹,作为妯娌,有你这样胡言乱语的吗?” 洪盛欣一生要强,这会儿被李善莱信口开河地污蔑,气的浑身都抖了起来。悫鹉琻浪 秦川的怒气自然也不小,几个箭步抢过去扶住了洪盛欣,看向李善莱一家的目光充满了嘲讽和讥刺。 李善莱圆眼一瞪,就跟那被激怒的泼妇一般挺着胸脯凑到洪盛欣母子面前,“难道我说错了吗?如果不是这样,三弟怎么将近四十了还没要个孩子,他干嘛独独对你们好,跟我们就跟……” “够了!”秦川一声怒吼制止住李善莱不着边际的话碛。 李善莱哪里肯罢休,自从秦川回来,他们一家简直就没地位了,见缝插针就要说上几句,她正又要开口,可秦川却截住了她的话。 “三婶,我告诉你,秦彬上次负责的东乐湾项目涉嫌偷工减料,公司投资了一亿,他用在项目上的却只有五千万,地基不达标,水泥、钢筋、甚至工期……全部能缩水的就缩水,所以这项目我会收回,而且已经盖好的别墅全部要推倒了重盖。” “什么?”李善莱和秦彬同时失声怒叫侏。 秦彬是完完全全的愤怒,李善莱则是愤怒有之,怒其不争有之。 秦老爷子在公事上一向克己严明,这种危害商业信誉的事是绝不允许发生的。 “这项工程在你没回来之前我就在做了,秦川,你没资格撤销我的权力。”秦彬张牙舞爪地面对秦川。 秦川淡淡的,只是冷笑,“那你看看我有没有这个资格。” “小川,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楼梯上,秦老爷子和秦跃佑走了下来。 秦老爷子显然气的不轻,满脸怒容。 身后的秦跃佑想要伸手扶他一把,却被他狠狠推开了。 秦跃佑立刻满脸难堪地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妻儿。 “爷爷——”秦川安慰地紧了紧洪盛欣的手,而后松开她走过去扶住秦爷爷,“我明天就可以把相关文件和东乐湾的财务支出情况给您过目,至于真假,请您老人家亲自判断。” “爸,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吧,如果是真的,我绝不姑息。”秦跃佑剜着秦彬,同时抓住机会帮他。 秦爷爷摆了摆手,“想给我看看,你再去处理。” 秦彬的脸色一下子白了起来,给秦爷爷看过,基本就是板上钉钉了。 “不,爷爷,您不能这么做,同样是您孙子,您不能只信秦川不信我。”秦彬冲到秦老爷子面前,脸上是不平不甘。 “我信了吗?我只是说先看文件再说。”秦老爷子瞪着秦彬。 秦彬被堵得说不出话,最后只能向自己的父母求救,可父母只当没看见,不由失望至极。 这一顿晚饭,吃的是风起云涌。 秦跃佑一家离开时,李善莱走过秦川身边,重重地哼了一声,“算你们母子有本事,但再有本事也是个寡妇和没爹的孩子。” 秦川眼皮一跳,差一点失控就一巴掌打上了李善莱的脸。 意外的,被温仪拉住了。 “三婶……”秦川怔了一下。 “你二婶就是那么个脾气,小川,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温仪声音轻轻的,带着温柔。 秦川点了点头,看着温仪和秦跃凯一起离开。 两个人明明是夫妻,可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三叔和三婶走路时肩并肩靠在一起过,以前是他没注意?还是他们掩饰的太好? 这一晚,秦川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顾锦夏。 她灿烂微笑的样子,她乖巧沉静的样子,她知书达理的样子,她兰质蕙心的样子……每想到一点,只要是和她沾上一点点边的,他都觉得幸福。 …………………………………………………………………. 在医生的建议下,顾锦夏住院等待分娩。 柳蓉会时不时地到顾锦夏房里看她,秦月起初对她印象不好,可见她始终淡淡的,一句也不提起秦川,觉得自己可能多心了。 秦川哪能这么魅力无边。 可事实上,不是秦月多心,而是柳蓉十分的有耐力,并非常的沉得住气。她是从医的,医生的品质之一就是要随时保持理智和清醒,以便能有一个明晰的大脑来看病。 鉴于此,她在接近秦川这件事上,做的真是滴水不漏。 长长的煎熬终于过去,在顾锦夏入院的第二天晚上,秦川就现身了。 当时已经过了九点,秦川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长身玉立,风度卓然,眉目温柔地立于顾锦夏床边。 翩然俊朗的简直让人一眼沉沦。 “柳蓉——”秦川一眼看到呆立门边的柳蓉,惊讶地叫出了声,随即征询地看着顾锦夏。 “蓉蓉从南陵市调到了这里,已经两个多月了。”顾锦夏代为解惑。 “怎么没听你提起?”秦川轻轻挑眉,转而礼貌地看着柳蓉打招呼,像是老朋友见面一般自然,丝毫没有一丝动容。 柳蓉心口砰砰乱跳,可当意识到秦川的礼貌背后透着疏离,而他也仅仅只是和她打了个招呼,随即所有的注意力又转移到顾锦夏身上。 “和你见面的时间太短,我就忘了。”顾锦夏笑笑的,对柳蓉露出一丝抱歉的神色。 柳蓉故作大方地表示不在意,可心里,就跟被蚂蚁啃噬一般,顾锦夏和秦川见面,自然是说着属于他们的情话,又怎么会提起另一个女人。 “嗯,没事。”秦川坐到了顾锦夏的身边,拿了一本书慢慢地读给她听,是胎教的书。 顾锦夏靠在他的身上,神情安详。 秦川时不时会捋起她垂落下的刘海,帮她别到耳后,动作轻柔。 他温润如水的声音,在病房里袅袅浮动,每一个音节都饱含温柔,每一个眼神都流露迷人的光彩。 可,他营造了一个只属于顾锦夏的小小天地。 在这片天地里,只有他们,谁也插不进去。 …… 柳蓉是想和秦川多聊几句的,可秦川压根没有关注她。 她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感觉就像闯进了王子和公主的梦幻世界里,无比的羡慕……和尴尬。 最后,她不得不低眉敛眸准备出去。 可转身之际,却忽然发现她刚刚进来之时未关的房门闪过了半截身影,应该是位女性,因为穿着鹅黄的裙子。 柳蓉流恋地看了一眼秦川,才轻轻地走了出去,并替他们关上了房门。 那道鹅黄的影子匆匆地走向了楼梯,柳蓉好奇地跟过去,走至楼梯边便听到一阵轻微的哭泣声。 “为什么?为什么?秦川,我那么爱你,那么爱你……” “顾锦夏,我讨厌你,讨厌你……” 女孩子委屈的轻声啜泣声断断续续地响起。 柳蓉惊诧地呆愣在原地,她说的是秦川和顾锦夏。 鬼使神差的,她走进楼梯间,看到了穿着鹅黄短裙的女孩子。 明媚鲜妍,气质高贵,一看就是出生良好。 来临安市,柳蓉从报纸上自然了解到有关秦川的各种新闻,知道他有个早已订婚的未婚妻,是临安市市长的女儿,名叫薛伶。 眼前梨花带雨的这位,应该就是了。 刹那间,柳蓉居然生出了和她同命相怜之感,同样的喜欢秦川,同样的被秦川忽视。 薛伶被人看见自己在哭,有些微恼。 可对方忽然朝她友好地递出了纸巾,她发作不得,只得说了句谢谢。 柳蓉淡淡的笑,随即转身离去。 很奇异的,知道这个世上有和她一样爱而不得的女人,心里居然莫名地觉得好受了一点。最起码,对同一个男人伤情的不止自己一个。 柳蓉注意到这一夜,秦川凌晨两点才离开。 离开之时脸上还带着不舍,并去妇科值班医生那儿想要叮嘱一番,可今晚就是她值班。 “柳蓉,锦夏麻烦你了。”值班室里,秦川对柳蓉说。 离开时,秦川又忽而郑重地回头对柳蓉道谢:“在南陵市的时候,谢谢你帮我传话。” 柳蓉面色一紧,但随即若无其事地笑着说只是举手之劳。 秦川莫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看的她几乎就要心虚露出马脚了,他却对她展颜一笑,“我先走了,再见。” 他孤单的,颀长的背影没入了黑夜中。 -- 104 是他逼得… 顾锦夏完全没想到顾媛居然找到了医院,并且披头散发十分惊慌的样子。悫鹉琻浪 “原来你真的住院了。”顾媛古怪地笑着,视线落在了顾锦夏的肚子上,“是快要生了吧,多好,你可以做妈妈了,如果我怀孕的时候,向南天不逼着我打掉,孩子应该已经这么大了。” 顾媛比划了一下,她的目光闪烁着执拗的光芒,发丝也失去了以前的光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乱糟糟的发丝披散在肩头,眼皮下还有黑眼圈。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顾锦夏皱眉,眼里约略有些担心碛。 顾媛痴痴笑着,打量一遍病房,嘴里啧啧叹着,“一看就知道是高级病房,难怪这么难找。” 顾锦夏不知道顾媛找她什么事,但她神情古怪,不由暗生警惕。 “姑姑,你还怪我吗?”顾媛忽然开口,嘴角居然是一抹自嘲,“瞧我多可悲,以为抢走你的男人,从此就能和他过上好日子了,谁知他对我根本就是假的,他之所以纵容我,只是想要利用我报复顾家。侔” “姑姑,你知道吗,向南天说他的爸爸是爷爷害死的,所以要找顾家报仇。” 顾锦夏心里一抽,这就是向南天一直想要对她说的真相吗?可惜她一直拒绝去听。 “可是爸爸已经死了,他还想怎么样。”顾锦夏声音很轻。 她想起了和向南天的初相遇,她一直坐公交,从未出过事,可那天晚上似乎有一群小混混故意等着她出现似的。 然后,向南天出现了,那么自然而然地走进了她的生命中,在她的人生中,刻下重重的符号。 她是真的爱过他的,否则,不会有当初诸多的纠结和痛苦。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他精心策划的阴谋? 从相遇,到出轨,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报复? 那为何,结婚几年,始终不碰她?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顾媛诡笑着看着顾锦夏,仿佛有恨,又仿佛并不后悔,“我跟向南天的第一次,是我对他下药的,有了第一次,后来他就好像不再顾忌,他会粗暴的要我,弄得我很疼,那时候我不知道原因,现在我知道了。” “因为他不但不爱我,还是恨着我的,因为……他既想报仇,可又不想伤害你,所以……你们交往了那么多年,结婚了两年多,他都没碰你,只和你挂着夫妻的名头,呵呵……他是那么爱你,爱到不忍你最终知道真相会恨他恨的彻底。可我破坏了他的爱,所以他惩罚我,杀死我和他的孩子,对我从不好。” 顾锦夏目光微颤,因为顾媛说的是真的,尚若向南天有心彻底毁了自己,不会手下留情。顾媛的下场,就摆在眼前。 或许,让她顶罪坐牢,对她而言反而是一种保护,至少,不必遭受感情上的重创。 “瞧,他是真爱你的,对不对?哪怕你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偷偷地在拉斯维加斯和俞安年登记结婚,他都没有死心,反而放弃了争取嘉禾第一股东,来临安市和你呼吸同一片蓝天下的空气。” “顾媛,你不要再说了。”顾锦夏喝止顾媛,“我和向南天早就过去了,也彻底放手了,我不想再听到有关他的任何事。” 顾媛呵呵笑起来,无所谓地耸耸肩,“没关系,反正我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对了,我说这么多,不会影响你情绪吧?你会不会早产啊?” 顾媛毫无诚意地问着。 顾锦夏蹙眉,竭力不去理会顾媛有些歇斯底里的态度,只轻声问:“你说向南天知道我和俞安年结婚的事?” “是啊,他早就查到了。”顾媛点着头,目光忽而闪出凶光,“可是他那么爱你,居然没有起诉你犯了重婚罪。” “堂堂秦氏长孙,娶了一个犯了重婚罪的女人,这新闻要是闹出去,不知道秦氏的股票会不会下跌。”顾媛兀自说着,一副恨不得天下大乱的样子。 “顾媛,我累了,你走吧。”顾锦夏不想再与她多说,看她神情几乎失控,心里有些发凉。 顾媛深奥地看了一眼顾锦夏,抬脚走向门边,那门却晃了一下,一个人影闪了过去,顾媛走出去,看到一个女孩子匆匆离开了。 顾媛没走多久,向南天就找来了。 顾锦夏无力应付,叫来护士要他出去。 向南天站在她的床边,深深看着她,最后只说:“顾媛精神有些不正常,如果她来找你,你多防着一点。” 顾锦夏忽然就睁开了眼,怒瞪着向南天,“顾媛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逼得,她从小娇惯着长大,哪里吃过亏,人生载的第一个大跟头就是在你这里,她还是真爱你,你叫她怎么迈过去?” 向南天沉默良久,无言以对。 ………………………………………………………………… 顾锦夏安稳地住在医院里,由于是产妇病房,连电视都没有放,顾锦夏醒着的时间不是用来胎教就是用来锻炼身体,并没有关心外界的新闻。 被顾媛一语成谶,秦川被爆和有夫之妇有了孩子,并且对方至今尚未离婚。 这个女人,自然是顾锦夏。 报刊媒体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大肆渲染这段婚外恋,把矛头一致对上了顾锦夏,把她描绘成是个长相美丽水.性.杨.花的女人。 这一新闻,连着两天占据着临安市第一大报的头版头条,至此,秦川和顾锦夏的恋情曝于所有人的眼前。 “一定不能让锦夏知道。”秦氏大楼,秦川的办公室内,秦月急的走来走去,这新闻一出来她就打电话到各大媒体协商了,可是根本不起效果。 显然这件事有人在背后捣鬼。 因为这件事,秦爷爷一再对秦川施压,要他尽快和薛伶举行婚礼,如果不是薛伶做的,他们谁也不信。 大概只有市长作为推手,才能一下子把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 “当然,我不想让她被推到风口浪尖。”秦川目光锋锐,如果薛伶在他面前,说不定他会失控。 “关心则乱,你冷静下来,想到对策才行。”秦月担忧地看着脸色发白的秦川,这两天他几乎没合眼,一直在找关系托人。 可薛伶显然做了放手一搏的万全准备,他的努力并没收到成效。 这件事宛如海啸,席卷整个临安市的上流圈子,顾锦夏,俨然成了人人口中的跳梁小丑。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打开,秦彬衣着光鲜地走了进来,不怀好意地看着秦川,“哟,上次还说要把我怎样,现在轮到你了吧。失去了薛伶这个后台,我看你在爷爷面前顶多算个屁。” 秦川面目不动,低头,整理着桌子一摞一摞的文件,把其中三叠文件放好,这才抬头注视着来落井下石的秦彬,“说完了吗?说完了请出去。” 他就坐在那,可浑身散发的凌厉却让人不寒而栗。 秦彬打了一个激灵,哼了一声,“秦川,你识相点,我的项目你最好别管。” 门,砰的一声合上。 秦月看着震动的门,不屑又担忧地说:“色厉内荏,要是把秦氏交到他手上就完了。” 秦川身子猛地靠向椅背,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的某个点。 秦月不放心,“我去医院看着点,你再想想办法。” 秦川重重地点头,秦月出去之时秘书进来说有一位向先生有事找秦川。 秦川皱着眉,“他来做什么?” “你和他好好谈谈,说不定他能帮上忙。”秦月转身嘱咐了一句,待秦川答应自己,才匆匆离去。 去医院之前,秦月打了个电话给莫子轩,约他见面,没想到以往推三阻四的,这次竟痛快地答应了,只不过,居然约在了酒店套房。 虽然不喜欢,可秦月有求于他,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反正已经见过了他的情人,就算亲眼目睹他们亲热又能怎么样? 莫子轩开门让进秦月,两人刚坐定,秦月便说了来意,很明确:压下秦川和顾锦夏的绯闻。 莫子轩深吸一口烟,斜睨着秦月,“你凭什么要求我这么做?” 105 离婚证…(结局一) 酒店套房里,莫子轩穿着深灰色的睡袍,玩世不恭地夹着烟,有恃无恐地看着秦月。悫鹉琻浪 秦月被他不冷不热的一句话赌的半天说不出话。 静默中,难堪一点一点地渲染出来。 莫子轩不在乎的神情让秦月不小心陷入回忆中,想到六年前,他们新婚燕尔,他还在酒吧里乐不思蜀,她不满地找到他,他手里端着一杯鸡尾酒,怀里抱着清纯少女,挑着眉目也是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 这么多年,莫子轩真是一点没变碛。 “就当是看在我们多年的夫妻情分上。”低低的,半晌之后,秦月才硬是逼着自己回神,她至今记得当时年轻气盛的自己不但打了莫子轩怀里的女孩子,还泼了他一脸酒。 让他在那群所谓‘死党’面前丢了面子。 或许,这桩婚姻的不幸就是从那时候埋下了种子讧。 一个不肯妥协,一个风流不断。 听了秦月的话,莫子轩低低的笑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夫妻情分?”莫子轩好笑地斜睨着秦月,这样桀骜不驯的态度令秦月不悦。 秦月板着脸,冷冷地看着没有整形的莫子轩。 “好,你既然凭的是夫妻情分,那么你现在就证明给我看看。”莫子轩大咧咧地往后一趟,手解开了睡袍的带子,露出精壮的男性身躯。 脸上邪气的表情,嘴角暧昧的弧度,配合着他的动作,向秦月传递着一个信息。 秦月眉目颤动,露出不可思议又鄙视的神色,气的霍然站起,居高临下瞪着莫子轩:“莫子轩,你别不要脸。” 莫子轩勾着唇,“我们是合法夫妻,你倒说说我哪里不要脸了?再说了,现在是你有求于我。” 秦月死死咬着唇,眼里的目光颤动,似悲哀似伤心。 “想要我帮秦川,你总得有付出。”莫子轩慢条斯理地起身,缓缓站到了秦月面前。 即使秦月穿着三寸高跟鞋,也没有莫子轩高,他其实长了一副好皮囊。 这会儿,他吐着气,脸上带着志得意满,仿佛笃定秦月会向他臣服。 “莫子轩,你是不是觉得我秦月已经三十一岁了,这样的年龄离了你再也找不到好男人了,是不是?” 莫子轩面色一紧,讳莫如深地不说话。 秦月冷笑,“被我说中了?” 莫子轩不耐,一手忽地搂住了秦月的纤腰,灼热的气息吹到她脸上,“你到底还想不想我帮你?” 秦月痴痴一笑,“莫子轩,我们完了,从你对我不闻不问开始,从你不想要我们的孩子开始,从你光明正大地带着周纯招摇撞市开始,我们就完了。” 一个大力,秦月甩开莫子轩,转过身,用冷冷的背对着她。 “我会让律师把离婚协议寄给你,莫先生,离婚请签字。”秦月开门,临去之前头都未回地留下一句话。 身后,响起莫子轩暴跳如雷的声音:“秦月,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你说离婚就离婚,那我的面子摆哪里。” 秦月不理,匆匆出了酒店。 开着车混迹在车流里,秦月又隐隐的觉得懊悔,莫子轩实在是一个好帮手,她居然不肯就范。 这样,怎么才能让薛斌停手? …… 与此同时。 秦川的办公室内。 向南天递给秦川一样东西,秦川定睛一看,倏地惊诧起来,“离婚证?” 向南天生硬的点头,“希望能帮到你。” 气氛有那么一刻的沉闷,秦川的声音幽幽响起,“谢谢你,向南天,谢谢你的成全,更谢谢你……给我一个完完全全的顾锦夏。” 后一句话,实在是一语双关,不仅指心,也指身体。 向南天似乎想笑,他竭力弯唇,看起来却比哭还难看,他慢慢地说:“是吗?我也觉得这是我做过的最好的事。” 秦川不语,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向南天是真的爱顾锦夏,爱到宁愿放逐自己,也不愿伤她彻底。 向南天走后,秦川积极运转,翌日,有关他和顾锦夏的新闻没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只是用来解释顾锦夏早已单身的身份。 而顾锦夏的前夫,向南天,嘉禾第二控股人,亲自出面接受采访,称自己与顾锦夏有缘无分,早已于一年前签字离婚。 言谈间对顾锦夏颇多赞赏,眼里真实的遗憾不得不让人相信他们真的离婚,且作为前妻,顾锦夏还是一位非常值得人珍爱的女人。 向南天的照片被刊登在报纸上,也有几家电视播放了他受采访的画面,长身玉立的男人,眉目间蕴着深沉,字字句句都是对前妻的称赞。 无关紧要的人看了只会感叹他对前妻余情未了,但有一个人看了,却几乎是挖心挠肺的仇恨。 这个人就是顾媛。 顾媛躲在人满为患的地下商城,和很多年轻的男男女女一样挤在大屏幕前,看着向南天的俊颜,听着他对顾锦夏的赞誉之词。 纤细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原本俏丽的脸狰狞起来,感受到周围人异样的视线,她惊惶地转身,步履仓皇地走向楼梯口。 眼前是明净的橱窗,各种漂亮衣服陈列在里面,无意中看到了一套情侣装,很可爱很温馨。 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心口酸胀的厉害,明明眼前是繁花似锦,却觉得跟自己无关,甚至凄凉。 她不知道去哪里,她没地方去。 而顾锦夏,她亲爱的姑姑,虽然是个孤儿,却幸运的,一直有人爱。 小时候是爷爷和顾锦彦,长大了是向南天,再后来是秦川。 她这辈子最大的挫折大概就是那牢狱之灾。 同样是顾家人,为什么她才是最幸运的那个? 而她,却一次又一次,当了炮灰。 脚步,驱使她走向了医院。顾锦夏的病房就在那里,只要去,就可以找到她。 ……………………………………………………… 顾媛进来的时候,没想到病房里很热闹,秦川的那个未婚妻正站在床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顾锦夏。 一副要杀了顾锦夏的样子。 她不惜让父母知道了她和秦川之间闹僵了,他们是要她和秦川分手的,可她不愿意。并要死要活地让父亲搞出那种新闻来逼秦川做出选择。 可秦川化解了。 甚至有记者大肆渲染他和顾锦夏之间的爱情有多么动人,而那些蠢货脑残,居然还相信了。 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顾锦夏,你说吧,要怎样才能把秦川还给我?”薛伶尽量心平气和下来,她觉得最近自己太过焦躁,每天每夜都睡不好,失眠让她的脾气变得更坏。 “我觉得薛小姐心里一定明白的,强扭的瓜不甜,你现在只是不甘心,这种不甘心就像女人的嫉妒心一样不断地膨大,日夜折磨着你,其实等你清醒了,或许才会醒悟你对秦川并不是真正的爱。” 薛伶冷笑起来,“你说什么我不懂,我只知道秦川是我的未婚夫,将来会是我的丈夫。” 顾媛轻轻关上房门往里走,听到顾锦夏那长长的一句话,她几乎就要拍手叫好了,“姑姑,怪不得你把向南天和秦川迷得团团转,原来你还挺通透的。” 顾媛的突然出现,顾锦夏并不吃惊,她上次就是这么出现的。 只是她脸上的神情与上次相比,似乎多了一种说不出的阴冷。不由想起向南天的话,顾锦夏暗暗警惕起来。 薛伶转过身瞪着突然冒出来的顾媛,她记得顾媛的声音,上次在门口听到了她的话,她好像很爱向南天,而向南天只爱顾锦夏。 这情形,和她很像,而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情敌。 “除了长得漂亮,她就是会装,你说是不是?”薛伶以一种同仇敌忾的语气和顾媛搭讪。 顾媛十分同意地点头,“对,她从小到大就这样,我最讨厌她这一套了。” 顾锦夏发现顾媛的神情有些诡谲,伸手就去摁铃,希望叫来护士让他们出去,薛伶和顾媛看到了她的动作,不约而同地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臂。 “你们做什么?”顾锦夏惊得厉声斥责。 106 釜底抽薪(结局二) 原本心里颤颤的,现在有了薛伶做帮手,心里的那一点害怕被壮起来的胆子冲散了,一经拽住顾锦夏的胳膊,心里的恨意和那种摧毁的欲念疯狂地涌了出来。悫鹉琻浪 “顾媛,你放开我。”顾锦夏力持镇定,可她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站在一旁,而薛伶和顾媛同时推搡着她。 尤其是顾媛,脸上的神情堪称恐怖。 “放开你?顾锦夏,你知道向南天一直在找我吧,如果被他找到我就会失去自由,这还不是令我最气愤的,令我最气的是他那么坦然地在记者面前对你念念不忘,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你知道我有多恨吗?” 顾锦夏机警地不想与顾媛起正面冲突,可事与愿违,就算她唯唯诺诺,或是楚楚可怜,在失去理智的顾媛面前也起不到作用碛。 偷偷地,她调整姿势护住自己的肚子,推拉间,手不小心触到了床头柜上水果刀,冰凉的触感让她心里一凉。 秦川每天就是用这把刀为她削水果的,他削水果时的表情认真专注,仿佛在做着世上最美好的事,那种时候,心里总是温馨感动的。 顾锦夏展开五指,薛伶却眼尖的抢过去夺——夺过的却是手机,而不是水果刀讧。 薛伶瞪着顾锦夏,把手机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顾锦夏显得很激动,身子稍稍移动,遮住了自己的手,“把手机还给我。”她左手朝着薛伶伸过去,右手握住了水果刀。 如果她们敢对她动粗,她就毫不客气地还回去。 “不要给她。”顾媛朝着薛伶大叫,同时摇晃着顾锦夏的身子,“顾锦夏,你说你哪里好,向南天怎么就那么死心塌地地对我?” 薛伶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顾媛撕扯着顾锦夏,没有阻止,反而状似无意地说:“说不定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向南天的,所以向南天才难以割舍。” 像是火苗上浇上了汽油,火苗瞬间窜了起来,顾媛气白了脸,手下劲道更重,她想起了顾锦夏初到临安市,向南天把她接过去同居的事,然后她和妈妈赶过来堵住了顾锦夏,再然后,向南天把她们强行送回去,并让父母把她关禁闭。 “顾锦夏,我要杀了你的孩子,就像向南天杀了我的孩子一样。”顾媛彻底疯狂起来了,曲起膝盖就顶向顾锦夏的肚子。 顾锦夏眸光一闪,手里的水果刀自顾媛面前滑过一道亮光,“你不要碰我。” 顾媛被惊了一下,接着讥讽地笑了起来,“顾锦夏没想到你还会用武器。” “必要时,我会的。”顾锦夏的目光坚定沉毅,看的顾媛愣了一下。 随即却像减肥反弹一般,更为变本加厉地冲向顾锦夏,仿佛不要命一样,事实上,她已经抱着死的念头。 曾经以为向南天是她全部的未来和幸福,到头来却只是他的报复。如果他报复所有人,她也还心无怨尤,可偏偏对顾锦夏一再心软。 顾媛发疯地挠着顾锦夏的脸,顾锦夏大叫着,“柳蓉,救我——救我——” 当顾媛的膝盖顶上她的腹部时,她分明看到病房门的窗口上一个人头闪过,那人有着波浪卷发,小脸,她知道是柳蓉。 可她居然见死不救。 听到顾锦夏叫唤,薛伶后退着落上了锁,就算柳蓉改变主意也救不了顾锦夏了。 “啊——”孤立无援之时,当顾媛的第二腿即将踢上她的肚子时,已然痛苦不堪的顾锦夏孤注一掷地挥动着手中的水果刀,顾媛立刻惨叫了一声。 她抱住自己的大腿,手掌心只一瞬,便溢满鲜血,顾锦夏乘她疼痛之时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推,再伸手摁铃。 可薛伶跑过来抱住了她。 顾锦夏的额头满是冷汗,腹部阵阵绞痛,她感觉到下身有滚热的液体汩汩流出,不知道是羊水还是血。 她不敢低头去看,只努力够着铃,可薛伶死死抱住她,虽然对她没有其他动作,可这时候,却相当于要了顾锦夏的命。 而她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反抗。 顾媛坐到了地上,双手死死压着伤口,可仍然阻止不了那血流出来,显然她腿上的动脉血管被割伤了。 看着满眼的血红,她才感觉到自己不想死,她还那么年轻,还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浪费,怎么可以就要死? 怎么可以? “薛伶,放开她,救救我——”顾媛哀求地看向薛伶。 可薛伶抿着漂亮的嘴,不理会她。 顾锦夏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尽了,她软软地沿着墙壁滑落下去,手里的水果刀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她的双手捂着肚子,满脸的痛苦。 大口大口喘着气,甚至眼前阵阵发黑,可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睡过去,“宝宝,你要坚强,坚强,知道吗?” 薛伶倒退几大步,看着狼藉的现场。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姑姑,救我——”顾媛向薛伶求救无望,只得转向顾锦夏,可她已然在疼痛和昏迷之间来回徘徊,就算有心救她,也力不从心。 “薛伶,你好狠的心——”眼看着顾媛的气息越来越弱,薛伶也无动于衷。 顾锦夏也在死死地挣扎,她觉得像是有什么要从她的肚子里剥离而出一样,深呼吸一口气,她按照医生之前的教导用力,想要生出孩子。 可薛伶见了,居然上前拽住了她的双手,阻止她护着肚子。 没想到奄奄一息的顾媛拖着血流不止的大腿从后面一下子抱住了薛伶的腰,薛伶低头,裙子上两只血手刺激的她尖叫了一声。 顾媛一用力,带着薛伶滚到了地上,顾锦夏得以喘息。 薛伶胡乱踢打着已经没了力气的顾媛,很久很久,直到顾媛躺在地上不再动。 她这才意识到顾媛可能已经死了,她踢了踢她的腰,居然一动不动,眼睛也闭上了。 “是你,是你杀了顾媛——”病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薛伶指控地指着几乎昏厥过去的顾锦夏。 “锦夏——”秦川和秦月先后奔了进来,一见屋里的惨状,两人具是心惊胆战。 秦川整颗心都紧缩起来,他冲到顾锦夏身边,抖着双手抱住了她,“你不要有事,锦夏,求你,不要有事……” 顾锦夏勉强撑开眼皮,看清是秦川这时,再也支撑不住地昏了过去。 “医生——医生——”整个病房,乃至走廊里,都是秦川大大吼大叫。 ……………………………………………………………………………… 当顾锦夏再次醒来时,床边坐着的是秦月和洪盛欣。 她怔愣了好一会儿才转动眼珠子,第一句开口便是:“孩子,我的孩子……” “没事,他们都很好。”秦月激动地握住了顾锦夏的手,她的苏醒,简直要让她流泪了。 “真的?”顾锦夏犹自不信,目光不自觉看向了洪盛欣,那毕竟是她的亲孙子,她不信她可以无动于衷。 洪盛欣点了点头,“是真的,只是现在身体虚弱在保温箱,你没办法看到。” 顾锦夏不自觉松了一口气,头一歪,却再次陷入了昏迷。 再醒来时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而这一次苏醒,秦川仍然不在她的身边,陪着她的是秦月……还有向南天。 看见向南天,顾锦夏心里一紧,脱口问:“小媛怎么样?” 向南天只心疼地看着她,沉默不语。 秦月叫来了医生,打断顾锦夏的询问,医生检查一番,只说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可以放心了。 秦月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几天,她整个人都憔悴了,有了明显的黑眼圈,眼角也冒出了丝丝鱼尾纹。 “她是不是……是不是……”医生走后,顾锦夏抖着唇,紧紧盯着向南天。 向南天了解顾锦夏的个性,即使他不说,她也能猜到,反而更加重她的心理负担,“她失血过多,抢救无效。” 顾锦夏猛地呆滞住,目光显出空洞,“是我害死了她——” 107 身世(结局三) “是我害死了她——” “不,不是的!”向南天直接否定。悫鹉琻浪顾媛的死令他意外和震惊,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曾经真心实意爱过他,可就这么没了。 他想说,责任应该在他,如果不是自己,顾媛不会走到今天。 “锦夏,你刚醒,什么都不要想,休息就好。”秦月的话音还未落,门外响起了嘈杂声,病房门忽地被人粗鲁地打开。 顾锦辉和徐秀芹冲了进来,徐秀芹披头散发,直扑到床上欲撕扯顾锦夏,嘴里哭喊着:“你这个杀手凶手,杀了我的女儿,你把女儿还给我,还给我——龛” 顾锦辉站在那并不动,只是用眼睛凶狠地瞪着顾锦夏,刻薄地说:“当初你妈只是嘉禾的一名小员工,未婚先孕,在嘉和医院生下你就偷偷走了,父亲非要收养你,对你甚至比对待自己的亲孙女还要好,可是你是怎么回报顾家的,不但引狼入室,还害死了我女儿,我一定会向法院起诉你。” 这是顾锦夏第一次听到有关自己的身世,忍不住心口乱跳,可这个故事那么简单,只不过是二十多年前的未婚先孕遭到遗弃而已。 就在徐秀芹即将扑到顾锦夏身上时,即使被秦月推了回去,向南天也挡在顾锦夏病床前,如此一来,让本就失去女儿悲痛不已的夫妻俩更加的愤恨起来,一时之间,剑拔弩张丘。 “够了。”一声冷斥忽然自门边响起,众人一僵,回头去看。 只见秦川面无表情地站在那,目光一刻也不耽搁地落在了脸色苍白的顾锦夏身上。他越过众人走过去,轻轻坐在了床沿,眼里的心疼和感激,清晰地浮现。 “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她。”秦川回眸间,迸射出的是令人心惊的冷意和恼怒。就差那么一点,他的锦夏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你以为你是法官吗?我要告她,一定会告她。”顾锦辉冲顾锦夏大喊。 就算再怎么样,顾家对她有养育之恩,现在弄成这样,顾锦夏不可能不难过。 秦川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她。 “不要难过,凡事总有因果,恶人自有恶果,善人总有善报。”秦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此刻注入了更多的抚慰和坚毅,无形中偎贴着顾锦夏的心。 顾锦辉还要发作,徐秀芹也不是个安静的主,可楼下的保全上来了,不客气地把他们强行拖了出去。 他们一走,却又有另外两人慢慢走了进来。 竟是许久不见的顾锦彦和肖灿。 肖灿一见顾锦夏,就跟亲妈见到孩子一样,泪流满面地冲到了她身边,秦川无奈地让开,肖灿一屁股坐到了锦夏边上,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开口第一句不是安慰,却是:“锦夏,你太伟大了,我终于可以做干妈了,你真没有辜负我的厚望。” 她的眼泪滴落在顾锦夏的手背上,湿湿的,带着温热,顾锦夏纵然心情复杂又难过,可还是露出了微笑。 “其实我早就想来看你了,但最近电视台让我升职了,你知道吗?我现在做了主持人,而且还是《名家访谈》栏目,凡是我采访的对象不是在某个领域的专家,就是卓绝的商人,福布斯排行榜上的那些大富豪经常能见到,所以我每次采访之前都要了解对方的一切,每次都忙的乱七八糟的,…...哦,对了,家里还给我安排了个对象,所以我忙的实在抽不出时间,锦夏,你不会怪我吧。”肖灿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串,还不等锦夏回答,她瞄一眼秦川又接着说:“我采访到不少钻石级单身汉,长得一个比一个吴.彦.祖帅,秦川要是对你不好,咱就踹了他,换一个,照样开宝马住豪宅……” 一段话,肖灿把自己的近况交代清楚了。 顾锦夏没想到她和二哥居然没有在一起,而她轻描淡写地说肖家给她安排了一个对象,肖家对她一直不好,拿她的婚姻一定也不当回事,亏她还能轻松地说出口。 “你少说两句,锦夏经不起你的折腾。”这话是顾锦彦说的。 顾锦彦一开口,顾锦夏看到肖灿的脸色明显变得生硬,可只一瞬,她便一扫阴霾,笑着对锦夏说:“我见到你太激动了,锦夏,你好好养身体,等你好了去做我的节目嘉宾,亲眼看看我的现场直播。” 顾锦夏不自觉笑着点头,肖灿就有这个魔力让她微笑。 …… 秦川让秦月回去休息,秦月瞧着肖灿的活泼开朗,比自己还强,便回去了。 经过保温箱的时候,她透过玻璃看到洪盛欣站在那里看着两个孩子,不由走进去,洪盛欣见是她,也不见外地说出心中的疑惑:“这对龙凤胎,医生说是异卵双生,只是,为什么一个是黑眸,另一个却是蓝眸,这真的是小川的孩子吗?” “大嫂,小川对锦夏的感情你也看到了,我相信他的眼光,也请你相信自己儿子的眼光,虽然他们的眼睛不同颜色,可你应当看得出他们集齐了父母的优点,简直漂亮的像天使。我想锦夏的父母,或是祖父奶奶外婆外公,总之一定携带了这蓝眸的遗传基因。” 那两张和秦川相像的小脸,洪盛欣自然看得出。只是,他们两人都是黑发黑瞳,突然生出了一个蓝眼睛孩子,总叫人心里感觉怪异。 “大嫂,我们回去吧,家里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秦月握住了洪盛欣的肩膀,和她一起往外走。 秦月说的没错,因为顾锦夏提前分娩,过程还惊心动魄,尤其是涉及了顾媛的死,现在外面的媒体已经在挖锦夏的底,把她曾经坐牢的事都翻了出来。 往她身上泼脏水,想要把顾媛的死完全推到她身上,如此一来,她又将面临牢狱之灾。 明显,这是薛伶的又一把戏。 原本,洪盛欣和秦老爷子都希望秦川能娶薛伶,可薛伶两次利用其父的权利让秦家陷入流言蜚语中,简直是不择手段,这样的一意孤行,渐渐失去了洪盛欣和秦老爷子的支持。 他们开始想办法怎样才能平息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谣言。 医院长长的走廊里,秦川和顾锦彦站在一起。 “二十六年前,英国的艾森医疗公司来嘉禾考察,那时候嘉禾还是个成立不到五年的小公司,对这次合作很重视,父亲亲自接待,而锦夏的母亲,是那时候为数不多会英语的助理,所以全程都由她陪同。那次考察的负责人是一名叫科迪﹒赛尔的英国人,听我父亲说长得高大英俊,有英国人特有的绅士,在他离开不久之后锦夏的母亲就怀孕了,但她怎么也不说孩子的父亲是谁,也不愿打掉,后来就生了锦夏。” “那时候我父亲并不清楚锦夏的亲生父亲是谁,她像她的母亲,所以从外貌上也看不出什么不同,直到现在一切才明朗。” 一个婉约漂亮的女孩子,一名异国他乡来考察的英俊男人,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暗度陈仓,男人离开之后,却意外发现怀孕。 或许还对这个男人抱有幻想,或许心疼无辜的孩子,总之毅然决然地生了下来,却又遗弃。 “我会查清楚当年的一切,但还没清楚之前最好不要让锦夏知道。”秦川偏头,看着顾锦彦。 从他的神色中,不难看出他对顾锦夏依旧没有释怀。 这样执迷不悟,也难怪肖灿及时抽身,恐怕再陷下去,只会徒增伤害。 “肖灿比你聪明多了。”秦川转身,留下一句纠结的话给顾锦彦。 顾锦彦望着秦川颀长的背影握拳:你是得到了,所以才说风凉话。 秦川走至顾锦夏的病房前,透过窗玻璃看着里面的锦夏和肖灿,肖灿嘴皮子厉害,一直在说个不停,让顾锦夏无暇多想。 这是她另类的开解和安慰,秦川知道。 “秦川——”一道柔和的声音响起,秦川转身,是柳蓉,眼底深处立刻滑过异芒。 108 反诘(结局四) 柳蓉穿着白大褂,柔和白皙的脸庞,小巧精细,望着他时,眼底有淡淡的温柔。悫鹉琻浪 她的双手插在口袋里,驻足凝望他。 秦川的手自门把手上滑落,向柳蓉走近,“有时间吗?” 柳蓉有些意外,但很快点头,便听秦川淡声邀请:“我请你喝咖啡,走吧。” 秦川在前引路,就在医院的对面,一家幽静的咖啡馆,两人面对面坐下来,一霎的惊喜之后,柳蓉冷静下来龛。 秦川坐下之后,并不急着说话,而是双眼一直盯着医院入口处,没过几分钟,他看见一辆警车开进了医院,然后从医院大厅走了进去。三个穿制服的警察,其中一名是女性。 柳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上浮现一抹惊讶,“警察怎么来我们医院了?” 秦川调回目光,手,在柳蓉看不到的桌下紧握了起来,有肖灿在,锦夏不会吓到的区。 “柳蓉——”秦川忽然开口,语气带着说不出的冷凝,这份冷凝让柳蓉心里一紧。 当柳蓉的目光认真地落在秦川的脸上,秦川才接下去说:“我看过视频。” 柳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咖啡杯,目光没有一丝变动。 “顾媛和薛伶在锦夏病房里足足二十分钟,第五分零三秒的时候你出现在房门口,往里张望了九秒钟,然后离开了。” 秦川的声音压抑而平静,一板一眼,字字如尖锥倒挂在柳蓉的心口。 柳蓉睁大眼,握着咖啡杯的手微微地颤抖,咖啡被她晃了出来,烫到了她的手背也毫无所觉。 她看着秦川,抿着唇说不出话。 “身为医生,你不但置顾媛的生死于不顾,对锦夏更是冷漠,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发生却不去阻止,也没有通知任何人,柳蓉,你的心,何其的叵测。。我猜,在南陵市时托你带口讯给锦夏,你也并没有去做,对不对?” 柳蓉睫毛抖了抖,没有否认。 秦川讥刺的勾唇,“即使你这样,可锦夏见到我也没在我面前说你一句不是,我相信她并不愿意看到你丑陋的一面,也并不愿意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人不信。” “柳蓉,你这样自私恶毒的女人,凭什么以为我会喜欢上你?你甚至不如顾媛和薛伶,她们最起码明目张胆地坏,你却口蜜腹剑,真正让人恶心。” 柳蓉猛地打翻了咖啡杯,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脸上优雅的面具寸寸皲裂,露出里面的真正面貌。 咖啡顺着台面向秦川流去,秦川霍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柳蓉:“你心里清楚那些警察是来做什么的,你以为锦夏会去坐牢?柳蓉,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退一万步讲,即使锦夏有事不能和我在一起,我也会等她,三年,五年,一辈子我也等她,但是你,只会成为我生命里一个喷我脏水的章鱼精。” 秦川撂下一段话利落地走了。 柳蓉呆呆地坐在原地,好久好久,麻痹的心才慢慢复苏,她这才体会到秦川居然也有这么刻薄的一面。 千万人的指责她都会无动于衷,可他一句,就能要了她的命。 绝望的眼神望向窗外修长挺拔的背影,他只对顾锦夏回头。 …… 秦川回到病房时,肖灿已经赶走了那三个警察,一见秦川,立刻叉腰瞪眼,“你干嘛去了?居然扔锦夏一个人在这里,要不是我——” “肖灿!”顾锦夏出声打断肖灿,“就因为他知道你在这里,才放心地去办自己的事。” 秦川看向顾锦夏的目光一颤,她遭遇剧变,刚刚肯定被警察冷漠地盘问,并指责她是杀人凶手,他没有在她身边,而现在,她却毫不怀疑地为他说话。 秦川坐到顾锦夏病床边,情不自禁抱住了她,她也轻轻地,还有些虚弱地回抱他。 “我知道警察来过了,这只是薛伶玩的把戏,我不会让她得逞。”秦川凝睇着顾锦夏,无比坚定地给予保证。 顾锦夏点了点头,可脸上却带着悲戚,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在自责,她把顾媛的死拦在了自己身上。 可这只是顾媛咎由自取。 “你们知道吗?她临死之前求我救她,可我没有做到,那时候我太疼了,以为自己就要死去了。我使不出力气,薛伶还一直摁着我,我真的……真的…….”顾锦夏忍不住流泪了。 “锦夏,看着我,看着我!”秦川抬起锦夏泪流满面的脸,目光坚定地与她对视,“我说了不管你的事,相信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温润清澈,像是洗涤世间污垢的圣水缓缓滑过凄怆的心田,一点一滴抚平她的伤口,驱除她的悔恨和痛苦。 他细长有力的手指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珍宝一样呵护着,抚着她的背默默安慰。 肖灿觉得自己现在是多余的,便默默地离开。她想去看看她的干女儿和干儿子了。 病房门外,顾锦彦和向南天都已不在,他们都去做事了。纵然彼此之间有千丝万缕的仇恨和矛盾,但攸关顾锦夏,他们谁都摒弃了私心,真正地帮她,帮秦川。 肖灿找到了护士,护士把她领去看那两个小天使。 当看到他们时,肖灿大大地愣住了。两个小家伙此刻都睁着大眼睛,只是一个黑瞳,一个是蓝瞳,那种纯粹的蓝,比湛蓝的天空还要清透,比蓝色的大海还要迷人,比湖水还要清澈…… 总之,漂亮的不是一点两点。 “哇,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医院搞错了,他的父母可不是这样的。”肖灿忍不住惊叹,要不要这么可爱迷人。 “没有,他们自产房一抱出来就给他们的爸爸看了,秦先生高兴的眼睛都湿了。”护士小刘眯着眼看着两个可爱的宝宝,想起那副画面,如果她是产房里九死一生的产妇,她也会觉得幸福。 “是吗?他都没有任何怀疑吗?”怀疑锦夏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忠,跟了个外国男人?毕竟这太匪夷所思了。 明显看得出两个宝宝的轮廓不但继承了父母所有的优点,而且略微深邃立体,看起来很像混血儿。 “这是隔代遗传,我们医院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产妇。父母,或是祖父辈是外国人,就会有所体现。我觉得秦先生不是那么没有常识的人。”小刘笑眯眯地说。 肖灿看着两个小家伙猛点头,搓着双手,恨不能上去摸摸那娇嫩的小脸蛋儿,这一刻,她莫名地感动。 生命,多么神奇。 肖灿盯着两宝宝喜不自胜地看了半天,可接着突然唉声叹气起来,小刘茫然地问身边长相美艳靓丽的美人,“怎么了?” 肖灿煞有介事地摇摇头,“他们的父母长得已经够天.,怒人怨了,所以谈个恋爱才这么多灾多难的,这两小的长得比父母还好看,长大了怎么得了。” 小刘一个没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肖灿也跟着乐不可支,并拿出手机,啪啪啪啪地拍照。 兴冲冲地回到病房时,秦川正在一口一口喂顾锦夏喝乌鸡汤,肖灿手里还握着手机,连忙对着他们又是啪啪几下,记录了这一刻的温馨画面。 肖灿忍耐着,直到顾锦夏摇头不吃了才凑上去给她看照片,“锦夏你看,这是你女儿和儿子,女儿和你一样是黑眸,儿子是个外星人,是蓝眼睛。” 顾锦夏惊异地瞪大眼,怎么……怎么会是蓝眼睛? 她犹疑地看向秦川,秦川投给她一抹好笑的眼神,“放心,我没有任何想法,我确定他们是我的骨肉。” 肖灿手指来回拨弄着,兴奋地分享,“你看这一张,你看他们表情特萌是不是?” 顾锦夏激动地看着,眼眶不自觉湿润,“嗯,他们好漂亮。” 肖灿得意极了,抱着手机说:“也不看看他们是谁的干女儿干儿子。” 秦川和顾锦夏,都笑了。 过来送鸡汤的洪盛欣突然从里面的小厨房出来,看到两人脸上暖意融融的笑,一霎恍惚,很多年前,当她生下秦川之时,自己的丈夫也对她露出过这种微笑。 是真正的欢喜,和热爱。 秦川对顾锦夏,即使撇开孩子,他们也绝对割舍不了对方。 “小川……”洪盛欣走过去叫秦川。 109 逆袭(结局五) “小川……” 秦川随洪盛欣出了病房,走至了安静的走廊里。悫鹉琻浪 “薛伶现在咬着锦夏不放,因为你和她的关系,秦氏的股票也跟着下降,你二叔已经乘机在你爷爷面前贬斥你,你有没有想好对策?” 看着母亲忧戚的脸,秦川有片刻的怔愣,要知道之前她可是极力反对他和锦夏并支持薛伶的! 洪盛欣叹了口气,“秦月让我看了她手机上复制的视频,锦夏早产和那个顾媛的死都和薛伶脱不了关系,我原本以为她是个心善的女孩子,凭借着对你的爱可以把你和顾锦夏的孩子视为己出,可没想到她近来的行为这么偏执疯狂,以她现在的行为来看,我怎么可能放心把我的孙子交给她抚养?龛” 秦川明白了,纵然他的母亲不大看好他和锦夏,也并不见得多么的赞成和支持,可是看在孙子孙女的面子上,她还是妥协了。 “妈,你放心,我绝对可以让薛家闭嘴。”秦川肯定的保证。 洪盛欣看见秦川眉目间有一种笃定的气定神闲,心里一动,“你是不是早就再想办法应付这一天了?轻” 秦川对着她笑笑,没有回答。 “我在等薛伶来找我,我相信她快沉不住气了。” 不出所料,薛伶当天真的来找秦川。 “你终于来了。”医院的小花园里,秦川长身玉立,看着衣着高雅的薛伶。 薛伶低着头,露着白皙修长的颈子,她这两天似乎消瘦了很多,看向秦川的目光却没有丝毫改变,固执,迷恋。 “我愿意抚养那两个孩子,只要让我和你在一起,我做什么都愿意。”薛伶殷切地盯视着秦川一双波光灿烂的桃花眸。 她真的爱他,爱的义无反顾,爱的心都疼了。 秦川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忽然伸手去摸薛伶的脸,温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细腻柔软的脸颊,“薛伶,谢谢你,谢谢你曾经等过我,谢谢你爱我,可是我自始至终对你没有感觉,我做不到欺骗自己,也不想欺骗你。” 他的手轻轻自她脸上滑落,用一种决绝的目光于薛伶对视。 薛伶脸色微变,想要抓住秦川落下的手,却被他躲开了,他用一种陌生的,决裂的眼神盯着她看,这让她不安、惶惑。 “不,你不可以拒绝我,否则,我会让顾锦夏坐牢,让她的两个孩子没有妈妈。”薛伶红着眼眶,脱口而出。 秦川面无表情,“你这是在威胁我?” 薛伶咬着下唇,倔强地瞪着秦川,无疑,她会说到做到,否则那些警察就不会来。 秦川冷笑,薛伶不懂他为什么看起来有恃无恐。正自纳闷,她的手机忽地急促地响起,她从包包里拿出来看,是家里打来的电话。 “伶伶,快回来,你爸出事了。”电话那头,薛伶的母亲梁湘急急的开口。 “妈,我正和秦川在一起,能不能——”薛伶搞不清状况,恋恋不舍地盯着秦川,不想现在就回家。 谁知梁湘听了她的话,激动的高喊一声,“什么?你和秦川在一起?你对他说什么了?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薛伶被她妈绕的头晕,还没回答,她却又失控地命令:“你给我马上回来,不能再去见那个秦川,快点。” 薛伶一下子怔住,迟疑地出口:“妈妈——” 她的目光还看着秦川,秦川知道这是她家里打来的电话,仿佛没有兴趣听,侧过了身子,双手插在口袋里,背影颀长,莫名的给她一种运筹帷幄之感。 “难道你要你爸爸去坐牢吗?赶快回来,快。”那边的梁湘对着女儿大吼。 坐牢? 薛伶终于被震住了,结束通话再抬头之时却发现秦川不知何时已经走了,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心里如刀在绞,可是家里似乎出事了。 薛伶火急火燎地回到家,一进家门,便感到一股愁云惨淡的气息。 她的父亲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母亲在一边走来走去,佣人全都不在。 他们看见她回来,脸上的神色都很奇怪,薛伶不安地,怯怯地上前,叫了一声爸妈,弱弱的,听着似乎有些可怜。 薛斌正要呵骂两句,听见女儿娇弱的一声唤,跌足叹息,梁湘抢上前一把拽住了薛伶,“你这孩子,赶快和秦川分手吧,以后再也不要找他了。也不要找那个顾锦夏的麻烦。” “为什么?他是我未婚夫,是你们未来的女婿——”薛伶激动的大叫,挥舞着双手,不同意母亲突如其来的话。 梁湘的脸色顿时白了,弯腰从茶几上拿起一叠卷宗劈头盖脸扔到薛伶脸上,“你自己看看,看看你给你爸惹了什么大祸。” 薛伶迷茫地接过去看,一看之下吃了大惊,脸色变得跟她母亲一样煞白,连手都抖了起来,“这些…….是真的?” 手里厚厚的一叠,全是父亲这些年来利用职权之便贪污受贿的证据,一笔一桩,非常清楚,清楚的就好像是本人写的日记一般。 她的父亲没有回答,而是一脸灰败和愤恨地看着她,“还不是秦川做的好事,原来他早就在偷偷调查我了。” 薛伶震惊极了,她没想到秦川还有这一手,也没想到在世人眼前是清廉形象的父亲是个贪官,上千万的贿赂,足以让他在牢里过完下半辈子。 “这些都是秦川送来的,这下你知道为什么不能再破坏他和那个女人了吧,伶伶,你懂事点,不能让你爸进去。还有.......你在医院做的事,有视频证明你一直在病房里,还有人目睹你伤害了顾锦夏,只要秦川有意,你也会坐牢,你知道吗?”梁湘急急的开口,生怕薛伶再固执己见,害了自己,害了这个家。 薛伶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狠狠撕着可以直接递交纪检委的白纸黑字,嚎啕大哭。 ……………………………………. 病房里,肖灿突然说:“你那个婆婆,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顾锦夏笑笑,洪盛欣看起来确实很厉害,不说外表的高贵端庄,就那一身气质,任谁做她儿媳妇都会有压力的。 “嗯,确实。” 肖灿略微皱了皱眉,“不过没关系,只要秦川对你好就行了,如果他这个妈对你不好,你们就回南陵市去找俞妈妈,相信她才是世上那个最喜欢你们的妈妈。” “嗯。”想起那个深爱俞安年的俞妈妈,顾锦夏重重地点头,如果有机会,他们一定会回去看他们。 …… 半个月后。 顾锦夏出院这一天,来接她的人很多,洪盛欣,秦月,肖灿,顾锦彦,当然还有秦川,两个宝宝也恢复了健康,此时他们一人抱一个,都是初为父母,两人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顾锦彦手里提着顾锦夏的行李,站在最后面沉默地看着她和秦川,肖灿并没有站在他旁边,而是和秦月站到了一起。 顾锦夏在众人的簇拥下正要往外走,一个细长的人影却突然冲了过来,幸而肖灿反应快,挡在了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的顾锦夏前面,“你干什么?” 肖灿质问柳蓉。 柳蓉想要绕过她,可肖灿硬是不让,她只得隔着她便开口:“锦夏,求求你,让秦川不要这么对我。” 这话说得真是有歧义。 顾锦夏不明所以地看向秦川,秦川一脸的理所应当,且大义凛然。 “她不配做一个正直的医生,她的医生资格证已经被吊销,从今往后她再也不能做一名医生了。”秦川语气淡薄,好似这已经是最轻最轻的惩罚。 “不,请你不要这么做,锦夏,请你帮我。”柳蓉歪着头,伸着手够着顾锦夏。 顾锦夏后退几步看着柳蓉,示意肖灿让开,她面对面对着柳蓉,轻声开口:“假如,我经过了薛伶的折磨,当我躺在手术台上之时,主刀医生是你,你会不会救我?还是……连同我的孩子一起,让他们为你的私心和恶心的爱而不得付出代价?” 柳蓉没想到顾锦夏会提起这个,一下子愣住,仿佛陷入了思考。 顾锦夏紧紧盯着柳蓉苍白的脸,转而对秦川说:“感谢你当时没有让她做我的主刀医生。” 秦川疼惜地看着她,他知道她把柳蓉当朋友看待,在她最为绝望之时,她却见死不救。 那种失望,和对顾媛的愧疚,一定让她倍加难受。 “这种事还需要想吗,一看就知道她不会了,锦夏,不要心软,我支持秦川的做法,这种人不配做医生。”肖灿瞧着柳蓉,鄙夷痛恨的下了结论。 柳蓉的犹豫和纠结已经说明了答案,尚若在手术台上她还这样迟疑不决,那么她恐怖已经完了。 “我们走吧。”顾锦夏和众人一起出了病房,柳蓉想要上前,却被随后赶来的保安制止住。 令顾锦夏感到惊喜的时,医院外,秦爷爷居然也来接她,不过,秦爷爷的目光只在她身上轻轻一扫,接着便毫不避讳地落在了两个曾孙子身上,脸上那种真心实意的欢喜任谁都看得出来。 “我来抱,我来抱……”秦爷爷兴奋地去抱顾锦夏怀里的小公主,可一眼瞧见秦川怀里还有另一个,他不想厚此薄彼,看看这个,望望那个,都想抱在怀里。 “爷爷,这是哥哥,蓝眼睛的是妹妹,你先抱抱妹妹吧,哥哥总应该让着妹妹的。”秦川忍不住笑出了声,爷爷的反应,让他觉得非常的欣慰。 顾锦夏怀里的妹妹被秦爷爷仔细地抱了过去,对上秦川的视线,禁不住的面露微笑,能受到大家的欢迎,真好。 他们上车,浩浩荡荡地回秦家老宅。 一群人中,只有内心酸涩却无可奈何的顾锦彦注意到了停车场的一角,一辆车里,车窗降了半指宽,浓浓的烟雾自里面飘出来。 车里坐着两人,他远远地看见是向南天和莫子轩。 莫子轩讥刺地对向南天说:“看见她和秦川圆满地在一起,你心里舒坦了?”他不想来陪他的,可他非要拉着他。 向南天不甘示弱地反驳,“看见秦月离开你反而活的更开心更漂亮,你心里是不是难过了?” 莫子轩被一下子戳中心事,狠狠吐了一口烟,“她把离婚协议寄给我就以为和我脱离了关系?没门。” 向南天莫名低笑起来,“秦月聪慧过人,更何况你不就是讨厌她的强势和聪明么,而最后,她会利用自己的智慧最终和你离婚,就算你拖着,伤的只是自己的面子,只会被人嘲笑当初不懂珍惜,跟我一样。” 莫子轩烦躁地踢了踢车门,“反正不管怎样我不会让她如意。” “我也相信她会优雅地摆脱你。” 莫子轩顿时怒了,恶狠狠瞪着向南天,脱口咒骂:“向南天,你他..妈是不是自己没希望了,就一个劲地打击我,巴不得我跟你落得一样的下场。” “我说的是实话。”向南天吐字,语气间却再也忍不住的露出悲伤,莫子轩听不下去了,一拳头往他脸上挥过去。 向南天心里不痛快,毫不相让地和他对着干,两个男人,扭打到了一起。 只为了发泄心中的郁卒。因为,除了看着,什么都不能做。 110 择一个人,选一座城,白头偕老(大结局) 直到安排好顾锦夏母子,处理完一切让她烦忧的麻烦,秦川才抽出时间看半个月前方成就递给他的调查资料。悫鹉琻浪 他当时只匆匆看了一眼便震惊不已,虽然竭力想要知道真相以及事情的原委,可那段时间处理好薛伶和柳蓉是迫在眉睫的事。 他硬生生压了下来。 秦月推门而入,她今天穿了一件紫色贴身的长裙,又理了新发型,整个人看起来明媚鲜妍,秦川眼前一亮,心里的沉重一下子就被冲淡了。 “找我什么事?”秦月走过去,一眼扫到秦川脸上的凝重,狐疑地蹙眉,他和顾锦夏,不是取得了大家的支持吗龛? 秦川把面前的资料推过去,“你看看,我想知道你的意见。” 秦月疑惑地拿起资料慢慢往下看,里面还配有图表说明和各种照片,越往下看越是心惊,到最后,整个人的脸色都白了,额头也渗出冷汗。 待看完,她再也拿不住资料,哗啦一声跌落在办公桌上,双臂撑着桌沿,大口大口喘气,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天哪,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大哥是二哥三哥合谋害死的,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轻” 秦月整个人都在颤抖,整个秦家都以为秦川的父亲是死于车祸,却没想到却隐藏着这样的阴谋。 “我想……二叔是为了利益,而三叔,则是因为我母亲。”秦川的声音淡淡的,强行逼自己冷静的判断。 秦月疑惑地看向他,秦跃佑对秦氏的企图心一直表现的很明显,但一向斯文温和的三哥,她有些无法想象。 “难道你没发现这些年三叔和三婶都是貌合神离吗?三叔他,好像很爱我母亲,至今甚至连孩子都没有。” 秦月瞪大眼,细细回想,生活中确实有很多蛛丝马迹,三哥一直很照顾大嫂,尤其是大哥去世那段时间,好像还跟三嫂闹过离婚,可后来又不了了之了。 “他以为大哥不在了,和大嫂就有可能了,可他没想到大嫂守着秦家二十多年……” 整个办公室都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气氛。 僵凝了许久之后,秦月才深吸一口气,颤抖地问:“你打算怎么做?”毕竟是一家人,这种事一旦捅出去,无疑是秦氏的丑闻。 “我不可能看着我父亲枉死,我母亲也有权利知道真相。”秦川握紧双拳,目光沉毅,他不是没想过放过他们,可他说服不了自己。 秦月皱着眉头仔细思量了一下,最终痛苦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在把他们送入大牢的同时,也要想方设法瞒住你爷爷,我的父亲,他年纪大了,再也经不起折腾。” “我已经想到怎么处理了,只是需要你的帮忙。”秦川出口,拿出了已经写好的方案给秦月过目。 秦月忍不住流泪,既是为死去的大哥,又是为秦川的未雨绸缪,他的计划,几乎保全了每一个人的颜面。 “我会帮你的。”她哽咽着点头。 “姑姑——”秦川叹息,或许这就是他冥冥之中不想回秦家的原因吧。 看似风光富裕的大家族,却处处有着丑恶的一面。 临安市,他已经不想再呆了。 这里有太多不想见到的人,还有令他憎恶的事。 不经意想起几天前薛伶披头散发地跑到他面前质问:“其实你一直在隐忍吧,自从回到临安市,你就在计划了,只是证据还不齐全,还不能把我们一家一举打压的死死的,所以到最后才爆发,是吗?” 他沉默不答,薛伶愤慨地指着他:“秦川,你这么阴险,顾锦夏知道吗?” 相信等他的二叔三叔锒铛入狱之时,一定也会如她一般指责他,痛恨他,可他不在乎了,这些人,对他而言,一点也不重要。 …………………………………………………………………… 翌年,四月芳菲尽。 秦川和顾锦夏的婚礼现场。 肖灿和秦然两个未婚的女孩子抢着在身穿婚纱的顾锦夏身后乱跑,“锦夏,把花抛给我,抛给我——” “大嫂,给我,给我啊——”这是秦然欢快的声音。 顾锦夏听着他们的笑闹声,微微偏头,却看见身穿礼服高雅卓然地站在那里的秦月,她面露微笑,十分淡然。 “锦夏,扔——”穿着白色礼服的秦川,轻轻地催促。他今天特别的帅气,帅的令人目眩神迷,只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她心脏乱跳,似乎都没力气拿住花了。 于是,直直地抛了出去,却是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秦月怀里。 顾锦夏转过身打趣,“恭喜姑姑。” 秦月现在已经恢复了单身,自然可以领结良缘。 秦然还好,肖灿则不满地跺脚,“顾锦夏,你偏心,我不管,你要再结一次婚,再抛一次花。” 现场的人都被她逗笑了。 秦川轻轻瞪了肖灿一眼,揽住顾锦夏的双肩,沐浴着阳光,接受众人的祝福。 他们度蜜月的地方不是什么特别有名的去处,而是回了南陵市,住到了俞家。 当他们一人抱着一个宝宝站在俞家门口摁门铃时,心中是奇异的幸福和安宁。他们想象着,当俞爸爸俞妈妈看到他们之时,脸上露出来的那种幸福快乐的神情,忍不住自己先笑了。 房门打开了,是俞妈妈开的门。 她手里还拿着一块蛋糕,念叨着:“是不是我们家安年的同学来给我们家安年过生日了。” 一句话,让秦川和顾锦夏心中酸涩难挡,即使他们离去了,即使不曾回来探望过,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俞妈妈仍然一如既往地——念叨着‘我们家的安年’。 “哎呀,我们家安年的媳妇把我们家安年带回家了,老头子,你快出来看看呀。”俞妈妈看看顾锦夏,再看看秦川,兴奋激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像个孩子一样摸了摸眼泪,便听秦川轻轻喊了一声妈,那眼泪,反而流的更凶。 俞爸爸走了出来,看到了他们,惊异地愣住。 秦川搀着俞妈妈进屋,一把把怀里的宝宝塞到了俞爸爸怀里,“爸,这是您的孙子,还没起名字,您给起一个吧。” “这个是孙女,他们是一对龙凤胎,我和锦夏的孩子。”秦川又接过锦夏怀里的宝宝,一一介绍。 俞爸爸俞妈妈花了足足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反应过来,俞妈妈哭花了眼,手舞足蹈地围着两个宝贝团团转,嘴里反复说着:“我们家安年的媳妇生了一对龙凤胎,我们家安年的媳妇真好……” 在俞家住了半个月之后,俞爸爸俞妈妈开始变得心神不宁,秦川知道他们在担心恐惧着什么,于是,对他们说:“爸妈,我以后不走了,就在南陵市定居了。” “真的?”俞爸爸喜不自胜,拉着秦川说:“你还可以做设计师,你的那个助理小雨还在,她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一定很高兴。” 秦川和顾锦夏隔着老人和孩子,两两相望,择一个人,选一座城,白头偕老,这是他们最想做的事。 之后不久,秦川的母亲也搬了过来,再接着,秦爷爷受不了思念孙子以及曾孙子的煎熬,也搬了过来。 好在俞家的别墅够大,住的了这么多人。 秦爷爷的离开早在秦川和秦月的设计当中,这个享受天伦之乐的老人并不知道他一离开,那犯下罪恶的两个儿子当即被投入大牢。而他们的妻儿根本找不到他挽救。 …… 俞爸爸和秦爷爷一起给一对龙凤胎起名,男孩姓俞,女孩姓秦,秦爷爷说他喜欢蓝眼睛的曾孙女,而那个和他爸爸长的很像的小家伙,没什么稀奇的。 秦川握住顾锦夏的手,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爷爷也喜欢上俞爸俞妈了。” “嗯,他们都是好人。” 秦川微笑,笑容温柔如水,他的掌心多出了一片枫叶,上面记载着他对顾锦夏的寸寸情思。 无数个星光下,他们相拥而眠,耳畔有孩子纯真的呓语,叫着他们爸爸妈妈,有老人欢快欣慰的笑声。 这样,就满足了。 ----大结局----- 期间断更给大家带来的困扰深感抱歉。 幽微开了新文,暂定书名为《一胞双胎,总裁太矜持》,如果不嫌弃,请亲们继续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