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迷踪》 序 这是写到第三十七章的时候忽然想到该为这本书写点什么,写点什么呢?思来想去,还是说说这本小说,这本书写到第三十七章的时候已经接近尾声了,若再写下去,故事还会越来越大,我想给读者留下点悬念,不想把结尾写的太明白,让读者自己去脑补。 这里面其实涉及到许多现代社会的事情,有我身边的和听说过的事情,有从网上看到的事情,突有所感,我不过把它们稍作改动填入到了故事中间,聊作填充。 这中间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把故事写完,看着那些写手写着写着动则上百万的文字让我望而生畏,我总觉得那么多的字数篇幅一定很大,故事框架与结构也一定很大,我初次写作不敢尝试这种大篇幅制作,第一本处女作品《女英剑侠录》至今为止41章也不过写了14万多字,虽说故事还未写完,我想能写到50万就不错了。 很难想象100万字是怎么样的故事才能写到?纵观金庸大侠小说,各部作品达到百万之数的也不过两三部,我从网上看了下,大概数据为下 天龙八部 1540850 鹿鼎记 1499865 倚天屠龙记 1085217 射雕英雄传 937210 神雕侠侣 929851 笑傲江湖 929800 碧血剑 482145 书剑恩仇录 453825 飞狐外传 301258 侠客行 210065 连城诀 182514 雪山飞狐 85724 白马啸西风 54321 鸳鸯刀 32150 越女剑 32090 可能有些出入,我想也应该差不了太多吧! 网上有说梁羽生的35部作品将近2000万字数,也就合每部50万-60万字数,也很少达到百万字数。 即便武侠玄幻大师黄易作品也鲜少百万之巨作,如 破碎虚空16万字 大唐双龙传 375万字 边荒传说 272万字 覆雨翻云 181万字 寻秦记 151万字 大剑师传奇74万字 星际浪子59万字 再比如古龙大师,他的各系列作品字数大概如下 陆小凤系列 114万 楚留香系列 111万 绝代双骄77万 武林外史67万 名剑风流61万 大旗英雄传56万 浣花洗剑录55万 七种武器系列53万 多情剑客无情剑42万 萧十一郎40万 白玉老虎36万 边城浪子35万 圆月弯刀31万 欢乐英雄30万 大地飞鹰28万 流星蝴蝶剑25万 九月鹰飞24万 三少爷的剑21万 大人物18万 天涯明月刀17万 碧血洗银枪12万 剑花烟雨江南 7万 飞刀又见飞刀 5万 如今的各派小说动则百十万,甚至几百万或者更多,我真的不知道是如何写作的,而且我也想拜读几位大制作,可惜我实在读不下去。 作品不在字数长短,只在故事内容可看性高,其中情节跌宕起伏,不拖沓。人物性格明显, 从某网页上看到这样一段(抄录的并不全面) 写小说一,设定好框架,故事基本铺垫 ,势力分布、职业种类等 二,设定人物 包含主角,以及与主角有较多纠缠的其他人物角色。人物姓名、身世家境、性格特点、外貌喜好、力量属性等。 设定时要考虑男女主角的个性是内向,还是外向?男女主角的感情冲突,什么事情造成他们有心理问题?让你的角色们像真人一样有各式各样的问题。 三、设定故事主线指的是故事的情节发展史,说通俗点就是角色们踏上旅途的路线图,它可以给你一个概略的方向,用来在你写作时指导你自己,其中的细节或更动是由你的需要而做的。 你要考虑小说要从哪里开始?如何开始?小说中的主线事件如何进展,如何和爱情或其他的事件融合在一起? 四、设定故事分集 建议你将整个作品所有分集设定出来,如果不能及时完成全部设定,可先设定出今后8万字左右的故事,剩余未完成的以后花时间再补。 1、设定本集出场人物,应当将本集中所有“演员”通通列出来,对于“故事角色”中没有设定的“群众演员”,可用简单的语句描述一下这个路人甲或者跑龙套的特征或性格。 2、设定本集故事详纲,对本集故事发展详细的介绍,写好三要素(人物、地点和事件)。比如说某人在某地遇到了某事,然后又怎样了。 五、完善故事分集细节 建立语汇库,积累素材,按章节顺序开始写。 大概就是这样,我想一部好看的小说就是人物的性格以及事件的冲突,有冲突就会有故事。有性格就会有冲突,所以它们造就了故事的载体。 别的不多说了,我只是想到什么随便写了点什么,就到这里吧! 引子 鬼刀来历 鬼刀乃是几百年前由塞外一代铸刀大师颍河所铸,颍河乃是昆仑派第二代掌门人,但他无心权势名利,只衷心铸刀之术,于是便辞去掌门之位,独居偏隅,费劲精神,终于打造出鬼刀。 他不忘昆仑成就他之恩,于是便将此刀与一本用塞外语言所写成的书册赠送昆仑掌门天风道长作为谢恩之礼,昆仑派见此刀拥有一股神力,仿若天之兵刃,便将它作为传派之物,唯有历代掌门可接手此刀。 这与鬼刀一起的那本书册,其实并无任何秘密,因颍河出塞外几十年,早已对中原文字稀疏,但他知道自己年纪已大,不想将铸刀之术带入棺材,于是将铸刀术用塞外文字做了详细记载,内容详尽。 这鬼刀自从天风掌门传授给玄机掌门之时,因玄机道长一段情感纠葛导致此刀不知所踪。 这昆仑派的玄机掌门其实身份颇为复杂,他原本是飞瀑山庄山庄上官洋(见小说《女英剑侠录》)的重孙子,因与晓剑山庄吕立轩(见《女英剑侠录》)的孙女吕风娇相爱,便将鬼刀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了吕风娇。 昆仑派的所有弟子并无不许结婚的说法,那时三大山庄均已重振旗鼓,晓剑山庄庄主吕城垣(吕立轩之子)、飞瀑山庄庄主上官赫(上官凌蝶之子)、浮云山庄庄主江梦良(江雨之子)三兄弟犹如手足,冰释前嫌,三家亲如一家。 江雨霏便是浮云山庄江梦良的女儿,她与吕风娇、上官连蒲自幼一起长大,江雨霏一直为人温婉,但吕风娇心胸却有些狭隘,只要江雨霏与上官连蒲走的近些,吕风娇便心生嫉妒。 总道是情海翻波,恨由爱生,人间情事有谁能真正看透?吕风娇与上官连蒲相爱,江雨霏虽也是对上官连蒲暗生情意,可她深知吕风娇的脾性,故此一直压抑心中情感,可也正是江雨霏的温婉,自也有人暗中喜欢她。 那人深知江雨霏的情意,便使了一计,书信约吕风娇前往一处宅院,并假扮上官连蒲与江雨霏,让吕风娇心生误会,吕风娇本就心胸狭隘,见到情郎居然背着自己与自己的好姐妹偷欢,她怎能忍受?终有一日,吕风娇不堪自己内心折磨,引火烧身。 而江雨霏与上官连蒲也因为吕风娇之事痛苦万分,吕风娇留下遗书,称江、上官二人合谋害死自己,也因此晓剑山庄庄主吕城垣大为震怒,险些与飞瀑山庄、浮云山庄翻脸,而江、上官二人也因此承受了家中无数刑罚。 最后二人只得一人返回昆仑派一心执掌门派,一人不知去向。 再到后来,吕风娇大火中逃生,毁容后的她更加偏激,对上官连蒲与江雨霏更加痛恨,苦练武艺十几载,于是拿着上官连蒲赠送他的鬼刀到江湖中寻找江雨霏,她怎会知道江雨霏的去处。所以动怒之下便四处挑战各大门派,最终她决定找到已经成为昆仑掌门的上官连蒲,与他决战,于是他们便约战唐古拉山上。 后来便到了唐古拉山大雪峰的峭壁之上,他们大战一场,江雨霏也闻训敢了过来,正巧看到上官连蒲深陷危难,于是出手相救。最后吕风娇与上官连蒲二人双双跳崖。(本书第三章对此事有详解。) 再到后来,上官连蒲与吕风娇大战一事被传的沸沸扬扬,武林中无人不知,武功冠绝天下的玄机掌门被一个长相丑陋的人用一把神秘的刀斩杀在唐古拉山。 有江湖中人传说那刀很是怪异,另有一本秘籍,号称得到二者便可雄霸天下,号令群雄。这件事越到后来传言的越是离谱,于是,便有有心人动起了念头,企图独霸江湖。 第一章 紫阳真人 长白山,位于吉林省东南部地区,长白山主峰海拔两千余米,北起三江平原南侧,南延至辽东半岛与千山相接,包括完达山、老爷岭、张广才岭、吉林哈达岭等,是图们江、鸭绿江、松花江的三江发源地,是东北第一高峰,号称“东北屋脊”,位于今日中国吉林省和朝鲜两江道三池渊郡。长白山古时称为不咸山(或为白罗聂·显干之音译)、“太白山”,清朝时满族人称之为白山(或“白头山”)。长白山也以“白山”与黑龙江的“黑水”并称。 长白山这个名称是辽dai金dai开始采用的,金女真人定其名为“长白山”,传至今日,已有八百多年,据《金史·世纪》记载,“长白山”一词,最早是由金世宗完颜雍最早使用的。《契丹国志》:“长白山在冷山东南千余里……禽兽皆白。”《金史.卷第三十五》:“长白山在兴王之地,礼合尊崇,议封爵,建庙宇”。“厥惟长白,载我金德,仰止其高,实惟我旧邦之镇”。 中国的满族神话中长白山即是满族的发祥地。清朝统治者宣称爱新觉罗氏的始祖就是在长白山的仙女孕育的。康熙十六年(1677年)十一月,康熙派遣内大臣武默纳、费耀色前往长白山拜谒,又撰有《祭告长白山文》,称颂“仰缅列祖龙兴,实基此地”。这次拜谒活动历时两月,回京复命后,康熙下了一道圣谕说:“长白山发祥重地,奇迹甚多,山灵宜加封号,永著祀典。以昭国家茂膺神贶之意。著礼部合同内阁,详议以闻。”十一月,礼部建议:请求册封长白山为“长白山之神”,还要在山上设帐立碑,每年春秋二祭(望祭、叩祭)。康熙批准了这个建议,从此形成了祭祀长白山的制度。第二年春,武默纳再上长白山,赍敕封长白山之神,祀典与祭祀五岳一样。 长白山有十六峰,列为白云峰,鹰嘴峰(天文峰),玉柱峰,梯云峰,玉雪峰(冠冕峰),鹿鸣峰(芝盘峰),黄岩峰(华盖峰),龙门峰,卧虎峰,天豁峰,紫霞峰,锦屏峰,铁壁峰,观日峰,孤隼峰,织女峰此十六峰。其中以白云峰为最,亦是其中的主峰。 长白山冬季漫长寒冷,夏季短暂凉爽且天气变化无常,春季多风,秋季多雾。 此时正值冬季,长白山脚下一行四人,两男两女,头戴狐帽,身披貂裘,腰系蟒带,足踏锦靴,满面凝重的向着紫霞峰而去,紫霞峰位于天池东侧,西北与黄岩峰相对,南隔鸡冠峰与孤隼峰相望。紫霞峰由紫色沙石堆积,远观之烟云缭绕,宛若西天落霞,紫气生辉,古香古色,因而得名。 只听其中一少年道:“不知今日上得紫霞峰,能否得见紫阳真人?”那三名少年少女听得此言,一起摇摇首,皱着双眉,望着前方的紫霞峰。一少女开口道:“梁师兄,我们定能见到紫阳真人,师傅与紫阳真人虽只有一面之缘,但紫阳真人与师傅一见如故,今次师傅不明不白的惨死,凶手不见首尾,手法怪异,而今江湖中的一流好手皆对此人不知任何消息,即使是前辈们也对此人的来路不明所以。现在只有紫阳真人能揭开其中的奥秘!紫阳真人名动江湖几十载,见识武艺超凡,生平与人切磋不计其数,相信定能判断此人的来历!” 原来这四名少年乃是辽宁城内名动江湖的一dai宗师梁鼎丰的徒弟,那姓梁的少年是梁鼎丰的独子梁岳天,那名说话的少女乃粱鼎丰的二徒赵无燕,另一名少女则是其三徒弟刘鹤灵,最后那名少年则是四徒弟张空霄。 粱鼎丰自幼习练武艺,师从卖艺之人,十五岁便独自闯荡江湖,十八岁声名鹊起,在江湖中颇具侠名,人送外号“无名刀客”,只因其刀法惊奇,无有名号,再者其为人低调,亦不显山漏水,所以得此“无名”。 他以一套自创的刀法名动江湖,跻身一流高手行列。后自创门派长白无影刀门。其刀法背弃常理,逆其道而行,消弱了刀的刚猛,保留其迅疾,掺入剑法的轻灵柔动,因此刀法轻灵迅捷,柔和温婉。方得刀法名称“水月刀法”。此刀法所用常见刀刃均不见其功力,因常用刀刃厚重,用刀之人在练刀法之时,手臂用力,则将其柔和轻灵之精要大减。若用长剑,则又失去了刀法的含义,无法显出刀法的精髓,所以,粱鼎丰为此大费周章,无意中,从别人口中探知世上有一柄奇刀,此刀宽而薄,重量适中,粱鼎丰心中忖测,此刀正合刀法。所以费尽心力,一人独走天涯,终于在青藏唐古拉山寻到此刀。 唐古拉山在拉萨以北,屹立着举世闻名的念青唐古拉大雪峰,北沿是纳木错,终年白雪皑皑,云雾缭绕,雷电交加,神秘莫测,如同头缠锦锻,身披铠甲的英武之神,高高地矗立在雪山、草原和重重峡谷之上。在西藏古老的神话里,在苯教或藏传佛教的万神殿中,在当地牧羊人和狩猎者的民歌和传说里,念青唐古拉山和纳木错不仅是西藏最引人注目的神山圣湖,而且是生死相依的情人和夫妇,念青唐古拉山因纳木错湖的衬托而显得更加英俊挺拔,纳木错湖因为念青唐古拉山的倒映而愈加美丽动人,吸引着成千上万的信徒、香客、旅游者前来观瞻朝拜。 据说,粱鼎丰在寻到此刀时,历尽艰苦,终于在唐古拉大雪峰寻到此刀,只见那刀状如弯月,两面开刃,刀柄处凿有一奇怪图像,刀身薄如蝉翼,落发可断。当时此刀斜插在悬崖一侧,刀的一侧用绳系有一书册,上书神秘文字,粱鼎丰对此文字并不认识,心知必是宝物。便随此刀一起带了回来。 自此,粱鼎丰用此刀练此刀法,如虎添翼,尽显刀法精髓。快猛迅捷时如鹰隼捕兔,柔和温婉时如处女静坐。 正在粱鼎丰盛名如日中天之时,却于夜晚在武馆突然暴死。时年五十六岁。全身无伤口,仅有颈部细如牛毛长仅盈寸的伤口。武馆内无搏斗痕迹,粱鼎丰面部因恐怖痛苦而扭曲变形,似是对什么东西感到恐惧,双拳紧握,身子端坐在椅中,双脚深陷入地面,显然死前奋力挣扎过。 但是粱鼎丰从唐古拉山大雪峰找寻的那柄奇刀却消失不见。众人猜测此人是为刀而来,那柄刀中肯定藏有不寻常的秘密! 对于粱鼎丰死时的样子,各派掌门人无合理解释,谁都无法猜测梁鼎丰的死因,仅根据颈部那细如牛毛的伤口根本无法揣测,但是,显然那道伤口不是致命的,粱鼎丰无中毒迹象,根据仵作判断,梁鼎丰的死因为惊吓过度而死。而县衙给出的结论也只有如此。 对于此结论,梁鼎丰之子梁岳天与赵无燕、刘鹤灵、张空霄不予信任,想粱鼎丰混迹江湖数十年,自十五岁出道江湖,直至死前仍旧在江湖中声名鹤立,独霸一方。其生前闯荡江湖何种恐怖离奇事件没有见过?怎会被惊吓而亡?为此,梁岳天四人经过商议,想起曾经粱鼎丰与他们讲过,其在长白山附近走访奇刀之时,曾身遇险境,被猛兽袭击,得一位得道高人相助,那高人有一白熊相伴,两人一见如故,粱鼎丰得知此人乃是江湖中顶顶有名的紫阳真人,心中万幸。自那后,紫阳真人与粱鼎丰虽未有来往,却也有些书信交流。所以四人决定找寻这位常年寄居在长白山紫霞峰的紫阳真人,为其父寻找真凶。为了保留粱鼎丰死时模样,以待紫阳真人查询。梁岳天等人决定将其尸身妥善保存起来。 那紫阳真人乃江湖中神仙也似的人物,终日寄居紫霞山,偶或下山游玩几日,只道此人脾气怪异,一般凡人难得看入眼内,成名江湖几十载,鲜有敌手,但正因此人眼界极高,未寻得衣钵传人。 四人互望了一眼,三师妹刘鹤灵道:“师兄,无论怎样,咱们一定要见到紫阳真人,让他帮我们查出真凶。为师父报仇!”四师弟张空霄道:“不错,就算紫阳真人脾气如何古怪,我就不信,凭师傅与他的一见如故,他也不肯帮忙?” 梁岳天一双英眉虬结,叹了口气,道:“结果怎样我们并未可知,对于紫阳真人的脾性我们并不了解,待上山之后再说吧!” 说罢,四人向着紫霞山走去,四人一路不语,愁眉不解,一路美景也无心欣赏。如此四人走了约摸两个时辰,但见太阳已偏西,但方才走到半山腰,要到峰顶至少还需两个时辰,梁岳天看看日头,又抬头看看山峰,道:“今日不早了,我们不如寻一处避风遮寒的山洞,暂且充当今夜过夜之处,明天一早再出发如何?”三人听闻,四师弟张空霄道:“好,咱们再往前走,我看那儿像是一处山洞。”顺着张空霄的手望去,前方不远处果见一处山洞,四人几步疾走,赶到山洞前,只见此洞高约三丈,深约五丈有余,并非像是猛兽寄居之洞,放下心来,四人走进洞中,手中各自持着短刀,借着微弱日光看清洞内情形巡视一周遭后,靠着里面坐了下来。 斜阳西沉,洞中逐渐黑暗,梁岳天与张空霄寻了些干枯植草,用火石引燃,霎间,洞中明亮许多,四人围靠着篝火席地而坐,洞外不是有几声兽啸传了过来,三师妹刘鹤灵浑身发着抖,双臂紧紧抱着身子,依靠在赵无燕身边。刘鹤灵环视三人一眼,道:“不知此地夜晚可有野兽出没?此洞可安全?”四师弟张空霄生性最是顽皮,听得刘鹤灵此问,双眼一转,道:“二师姐,我有个故事讲来,你可愿听?”赵无燕笑道:“四师弟,不妨讲来廖慰寂寥!”张空霄清了清嗓子,慢慢道:“这个故事还需从很久以前讲来,凑巧的是,正是与这长白山有关!”梁岳天听到张空霄这般说话,心知他的用意,也不说话,只听张空霄道:“很久以前,也不知是多久了!有个叫平安屯的地方,屯里有一对孪生兄弟,老大叫王林,老二叫王木,二人生得膀大腰圆,力气超人。老大用箭,箭无虚发;老二使镖,百发百中。他们以种地打猎维持生活。” “有一年,平安屯方圆几百里,一滴雨也没下,土地旱得裂了缝,不少人畜也因缺水而死去。眼见这般光景,兄弟俩决定找水源,解旱情。”听到此处,梁岳天与赵无燕、刘鹤灵也不禁听得入了神,刘鹤灵问道:“那要去何处寻那水源呢?” 张空霄看了一眼刘鹤灵,狡黠的一笑,道:“听说长白山上有个天池。那里有取之不尽的水,但是它被群山围绕,流不出来,要想流下来,就得将天池劈出豁口。兄弟俩决定劈山,就打点打点,上路了。 “兄弟二人到了山下,这时己近傍晚,二人准备找个住的地方,见山旁边有一茅屋,他们就走了进去。屋内有一老者,八十许,鹤发童颜,双目炯炯有神。二人跟老者说要借住一宿,明日登山,老者很爽快地应允了,还用松仁饼、山野菜招待他们。老者问二人因何上山,哥俩说明来意,老者一听,头摇得像拔浪鼓似地说:“难哟,难哟,这山里有个水怪,身高五丈有余,头上有两个锋利的犄角,眼赛铜铃,一张血盆大口,一口可将人吞下去,两支大手好似簸箕,抓一个人如同抓一只小鸡。他白天在岸上,夜晚进水里,天池由他独霸,谁也甭想近前,你们俩去了也是送死。”老大王林说:“为了水,送死也情愿。”老二王木说:“反正没有水也是死,就去闯一闯,万一真的斗过水怪,不就可以劈山引水了。”老爷爷说:“为了不让你哥俩丢了小命,我送给你们一个葫芦,这葫芦将盖一打开,说声:“水来,水来”水就出来了,它能浇五亩多地呢。有了它饮水做饭都可以了。”老二王木问:“老爷爷,这水再多点,把全村的地都浇了不行吗?”老爷爷说:“这水只够你们一家,别人家用就不够了,到了这般光景别管那么多了。”老大王林说:“那可不中,咱不能眼看别人受罪不管呀?”老二王木说:“对,为了众乡亲,万一劈山不成,死也甘心。”老者见二人执意要劈山,就说:“你俩是热心肠的孩子,非要去的话,我给你们俩三支箭,三支镖,你俩拿去,用箭射头,用镖打心,要胆大,心细,手狠。打死水怪后,先砍下他的左犄角,念道:‘犄角犄角,快快变镐。’用这镐劈山;再砍下他的右犄角,再念:‘犄角犄角,快快变锹。’就用这锹开沟引水。你俩切记在心,天色已晚,早早歇息去吧。””听到水怪处,刘鹤灵不禁掩口惊呼,赵无燕轻拍刘鹤灵肩膊,以示安慰。 三人听到此节,不禁心头乱跳,皆为此兄弟二人担心,刘鹤灵又道:“四师弟,究竟后来怎样了?” 张空霄接着道:“第二天,二人醒来,房子和老者都不见了,俩人原来躺在树底下。再看看老者给的箭和镖,依然在身,明白了,这一定是仙人指点。据说,这位老者正是太白金星。”听到此处,刘鹤灵哈哈一笑,道:“就是,自来好人自有好报!” 张空霄道:“三师姐别打岔。且说那兄弟二人,翻过九十九道岭,爬了九十九座崖,到了天池边。正想找水怪,只听:“何方人氏如此大胆。”随着声音,只见天池掀起大波,随波钻出来个虾兵,照二人就打。王林拈弓射箭,将虾兵射死。 这时水怪从池中腾起,张着血盆大口就向王木扑来,王林拿出箭向水怪射去,射进他的嘴里。水怪连叫两声闭上了嘴。又伸出胳膊向王林抓来。王木嘎的一镖,正中他的前胸。水怪咆哮着向二人扑来,哥俩不慌不忙,一个拈弓搭箭,一个手持飞镖待水怪扑向近前,一箭射中脑门,一镖打在心窝,水怪倒在地上挣扎,哥俩又补了一箭一镖,水怪不能动了,他俩赶紧剁下水怪的犄角。王林拿起一个犄角念:“犄角犄角,快快变镐。”它就变成一把大镐。王木拿起另一个犄角念:“犄角犄角,快快变锹。”它就变作一把锋利的尖锹。老大王林卡卡卡三镐,就把大山劈开,天池的水从豁口流了出来。老二王木用锹挖沟,水顺沟而下,锹到哪,水到哪,就这样,挖呀挖呀,一直把水引到山下,引到屯里。旱情解除了,乡亲们得救了,当人们饮上这甘甜的天池水无不夸奖这对无私无畏的孪生兄弟。大家管天池的缺口叫长白山瀑布。从此长白山瀑布就日夜不息的为人们而奔忙流淌。” 三人听罢故事,张空霄道:“这天池据此不远,相传那水怪并未死亡,只是身受重伤,逃逸养伤去了,如今几百年已过,不知那水怪是否已养好伤,回此地再兴风作浪呢?” 刘鹤灵听完故事刚要喘口气,听得张空霄这般说,悬着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平时要数刘鹤灵胆子小些,张空霄不时的便捉弄她一下,此刻,只见刘鹤灵惨白的脸,呐呐的望着洞口,不知在害怕什么?张空霄见此情景,心知有些过分,道:“三师姐,小弟不过是开个玩笑,你怎恁的当真呢?小弟在此……” 张空霄话未说完,刘鹤灵右手缓缓指向洞口,口中叫道:“怪……怪物……”三人猛地回头,浑身惊出一身冷汗。只见一身高三丈,口生獠牙的怪物挡在洞口前,一双兽眼紧盯着洞中四人,口中呼呼喘着粗气,似是要将四人当做今夜晚餐! 四人定神望去,只见那是一头极高大的白熊,双眼如环,双爪似萁,胖胖鼓鼓的肚子,粗若水桶的四肢,长长地嘴巴一张一合,馋涎欲滴。 梁岳天左手缓缓抽出短刀,右手自身后慢慢拔出一柄厚背刀,双眼紧盯那头白熊,口中低声道:“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咱们四人定要葬命熊口!” 赵、刘、张三人见了那头白熊,身子早已不能自主,平日里难得出回远门,就是平时的虎狼都不曾见过,更别提眼前的这庞然巨兽!三人紧靠洞壁,手中各自执着匕首,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头白熊。 只见那头白熊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盯着四人,好似在等待什么?如此,过了约莫一盏茶时分,四人一熊仍旧对峙,忽然,只听洞外一声清啸,内力充盈,声振寰宇。那白熊听到此啸,扬首裂口,向着洞外“呜呜……”两声鸣叫,似是与那请啸之声遥相呼应,彼此询问。那白熊呼叫之声刚止,只听洞外一声音叱道:“畜生,不可无礼。怎可如此对待贵客?快快退下!”话毕现身。只见此人长髯飘飘,双眉垂肩,一身白衣素缟,负手踱步进入洞内,俨然一世外高人,神仙也似的人物!那熊见此人现身,便唯唯诺诺的退出洞口,低低呜叫两声,似是在作答复。 梁岳天四人见此人喝住白熊,心下暗奇,不知此人是何来历?梁岳天将手中刀匕纳入鞘中,双手抱拳道:“多谢老前辈相救,此番若非老前辈,后果不堪想象!”此时,赵无燕三人已将匕首收入怀中,与梁岳天站在一起。那老者面带微笑,脸颊红润,鹤发童颜,只听他缓缓道:“来者可是粱鼎丰梁大侠之后与其徒儿?” 梁岳天闻言,心中奇怪,究竟此人是何高人?怎知自己四人来历?又怎知其父姓名?心中少忖,恍然大悟,此地为紫霞山,紫霞山中只有紫阳真人,莫非此人正是紫阳真人?梁岳天想到此节,不禁脱口问道:“莫非老前辈正是紫阳真人?”只听那老人哈哈一笑,道:“后生好利的眼力,你我并未谋面,你怎知我便是紫阳真人呢?”梁岳天道:“前辈风姿飒然,犹如神仙一般,洞外那白熊想必便是老前辈的陪伴吧。弟子曾听闻父亲讲过老前辈之事,虽一面之缘,老父却是铭感五内啊!由此种种,弟子方才猜测您便是紫阳真人!” 来者飘飘欲仙者正是紫阳真人,紫阳真人自名动江湖后便自归隐紫霞山,因不胜其烦那些挑战之人,所以在其名动江湖,几乎天下无敌之时,选择归隐山林,因其年事已高对江湖中事亦是灰心至极,所以择此道路。紫阳真人师出武当,习得武当精髓张三丰所创太极拳、太极剑。打遍天下鲜有敌手。后自创 “流云归元掌”,此掌法精妙无极,虚虚幻幻,真真假假,与太极可并称双绝。 紫阳真人听闻梁岳天此言,微微点头,以示欣赏。道:“你便是粱鼎丰之子梁岳天吧,却不知你们上山所为何事啊?”梁岳天闻言,心中不禁一恸,俊目含泪,,双膝一软,便跪了下去。紫阳真人不知就里,忙扶住梁岳天,问道:“孩子,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快快与我说来!” 梁岳天擦拭掉眼泪,悲切道:“真人,我爹……我爹被人害死了!”紫阳真人闻言微怔,但随即恢复,道:“究竟如何?”梁岳天道:“真人且听我慢慢道来!”于是,梁岳天就把父亲梁顶丰如何取得奇刀,如何光大门派,如何离奇死亡,死状如何恐怖详尽的与紫阳真人细说! 紫阳真人耐心的听完梁岳天的叙说,道:“看来你父亲的死并不是为了什么,而是那柄奇怪的刀!你说那柄刀是你父亲从何处取来?”一旁的张空霄道:“现场唯独那柄刀不见了,肯定是有人觊觎那柄奇刀,所以师傅才惨遭杀害!” 梁岳天道:“是的,这柄刀是我父亲从唐古拉大雪峰一处极高极险的悬崖处所得,据说这柄刀是被人故意插在那的!”紫阳真人又问道:“那那柄刀是什么样子?”赵无燕道:“那柄刀很是奇特,于寻常的刀大相径庭,我们所用得刀不是宽而厚,就是窄而长,而那柄刀状如弯月,两面开刃,刀柄处凿有一奇怪图像,刀身薄如蝉翼,落发可断。夜晚还会发出幽蓝的光,很暗的光!那实在是一把奇怪的刀,哦不,应该是鬼一样的刀!” 紫阳真人听到这里,不禁也是感到惊异,随即他想到了一件事情,一件他这一生都忘不掉的事情! 第二章 回忆往事 紫阳真人听到这里,不禁幽幽一叹,道:“难道江湖中将会再一次腥风血雨?”梁岳天四人听到紫阳真人这般说辞,不明就里,问道:“真人,此话何意?”紫阳真人深深地他了口气,道:“这是三十年前的事了。”紫阳真人想起了曾经过往的一件事,让他这一生都忘记不了的一件事! “三十年前。 江湖有很多帮派,正邪两派,还有一些亦正亦邪的门派,大大小小的门派,不下几千个,当时正派的丐帮、峨眉派、少林派、武当派、全真教、昆仑派这六大派以威名远播的少林派为首。邪派自有魔教安魂教、七煞教、天雄帮三大教派,此三大教派以安魂教为最。其余的门派则以四川的唐门和云南的翠烟门为首! 这件事情正是在这把刀的出处发生的,这把奇怪地刀名曰鬼刀,正因它刀身奇怪,且刻有奇怪的图案,而夜间还会发出幽蓝犹如鬼火的光,所以江湖中才,称之为鬼刀。 这把刀的主人正是威名远播的昆仑派掌门天风掌门,天风道长正是玄机道长的师兄,但天风道长要比玄机道长年长许多!后来不不知是什么缘由,这柄刀便不知所踪了。”紫阳真人说到这里,幽幽的舒口气。 张空霄道:“据说,昆仑派远处西域,很少履及中原,创派祖师却不知道是谁了。” 刘鹤灵道:“师弟所言不错,昆仑山位于新疆、青海交界处,具有“万山之祖”的显赫地位。昆仑派又称作混元派,是明末时兴起的道教支系,其所在地位于帕米尔高原东部昆仑山.源流昆仑山数百里,山峦幽秀,道术之士接踵前往修炼。昆仑派以山得名,自立一派。据传,昆仑派源于周朝武王时期。鸿钧一道传三友:既老子、元始、通天。老子(李耳)有一个弟子,元始有十二个弟子。老子、元始为昆仑派的始祖。元始的十二个弟子为昆仑派的十二祖。后来,昆仑派又分东西两家,均属道家。” 紫阳真人“哈哈”一笑道:“看来你们知道的很多嘛!不错,正如你们所说,昆仑派是一个历史悠久的门派,其历史渊源是很长的!” 梁岳天道:“你们别打岔,让真人讲讲那段故事,看看有什么线索!” 紫阳真人道:“三十年前虽然我也薄有威名,但对于昆仑派的掌门玄机来说,那还相差甚远。” 玄机道长那时享誉于江湖,原本一直很少足履中原的昆仑派也随着玄机道长进入中原,并且长久的立足下来。但是,这对于中原各大门派来说,无疑是一种挑战,无形间,昆仑派成为众多门派前往比试的众矢之的,各大门派无非是想将这西域的门派赶出中原,却是最终事与愿违。 昆仑派玄机掌门武艺非凡,可以说已臻化境,连续几个月,各大门派去挑战的掌门皆都铩羽而归。就在当昆仑派认为以雄霸武林时,江湖中出现了一个神秘人物,那人不知名姓,却身怀绝技,一身奇异武功,完全违背常理,其武艺之高,简直无人能及。 江湖中见其真面目的没有一人,那人行走江湖时,以竹笠遮面,行事乖张,专挑各大成名门派挑衅,各大门派皆都败于他手。甚至丧命于他手的江湖好手也是不在少数!一日,那人便到了昆仑派的地方,指明要与昆仑掌门玄机道长比武。” 那人衣着褴褛,站在昆仑派门前大声叫嚷,声音尖锐异常,震耳发聩,只听他叫道:“昆仑老狗,怎的缩在窝中,不敢与小爷比试?是不是怕堕了你昆仑的名头,你还得卷起铺盖拍拍屁股走人呐!” 此时守门的两名侍童听闻此人言语无礼,语带污秽,心中忿怒,戟指此人,怒道:“哪来的混野小子,竟敢在昆仑派的地头大呼小叫,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识相的,快快离去,免得小爷们打烂你的屁股,若是不识相的,休怪小爷手里的三尺青峰不长眼睛!” 那人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只是大叫道:“看来昆仑派也不过尔尔,仗着名头欺软怕硬,怎奈小爷我不吃这一套,你们要是敢动手试试,小爷我保证让你们去做狗……”突然间,这“狗”字,刚出口,没见这人怎么动作,那两名侍童便真的变作狗一样趴在地上,嘴里含着泥土,疼的呜呜直叫,眼里的泪也哗哗直流。“吃屎!哈哈哈……” 这人正得意的大笑,忽闻一声断喝,道:“住手,不知我这两位徒弟如何得罪了尊驾,受到这般惩罚?”只见来人道衣加身,头顶道冠,脚踏云鞋,端的不凡。身边左右各抱剑立着五人。那人又笑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便只有吃屎了,怎么?处理了俩小的,又来一老的?”只见这道人身后一弟子跃然而出,喝道:“好大胆的狂徒,可知这是何人?竟如此口出狂言,难道你不知死活吗?” 那人听完,又是一声大笑,突然抬手一挥,弗向这弟子的面门,这弟子与那人离的很近,那人这一弗,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内含内劲,招之即亡,那道人见此人生性狂暴,举手之间便要杀人,心中也是吃惊,更让他吃惊的是,此人的内力深厚,可谓无与伦比,眼见徒弟要殒命他手,忙运起十成内力举手将这一弗之力化去八九,如此这般,师徒二人还被其内力震得退后一步。 这道长正是昆仑派掌门人玄机道长,玄机道长暗忖道:“此人内力极强,想必武艺亦达巅峰,适才一招,自己已然落人下风,却不知此人所为何来?我虽在中原未曾遇敌手,但少林武当五大派未曾出手,难道这人是这五派之一所派来的人?若真如此,看来这无派当真是藏龙卧虎!”遂开口道:“不知兄台是何门派的弟子,莅临鄙派不知所谓何事啊?” 那人仍旧大笑,道:“老子谁的派也不是,谁的派也奈不了我。不管是武当的阳和道人张子玉还是少林的法云老秃驴,都是老子的手下败将。而今就剩下你这小小的昆仑派老子还未比试过,待老子赢了你这昆仑派,再打发了那几个小教派,武林至尊的位子就是老子的了,到那时,老子想干嘛就干嘛,美女、美酒哈哈哈哈……”玄机道长听闻此语后心下大惊,看来此人来历不明,我需将此人拖延些时日,带我回昆仑做过调查后再做定夺。心下笃定主意,道:“却不知阁下尊讳?” 那人道:“什么讳不讳?你就说比还是不比?”玄机道长道:“既如此,阁下势必要与贫道较量了?”那人道:“当然,非比不可!”玄机道长道:“好,那贫道恭敬不如从命,但贫道身有要事,现在是没法比试的了,不如一月以后,待贫道处理完事物,在唐古拉山咱们一决雌雄如何?”那人哈哈大笑道:“你便答应即可,好,一月后,唐古拉山大雪峰我等你!”说完,闪身离去。 玄机道长看着此人离去,心中竭力搜索,始终没有此人的任何一点信息,但听此人口音,并非中原人物,想必回到昆仑山可打听到一二。心中笃定,随即命弟子守好山门,独自一人前往昆仑山去。 玄机道长一路紧赶,终于赶回到昆仑山。最终经过多方查询,知道那人并非中原人士,而数西域门派,但数何派却不得而知,只知道那人行为乖张,武艺高强,内力已臻化境。武术违背常理,似乎倒行逆施,未有章法可循,只知此人善使刀,刀法独特、奇异!犹如鬼灵般飘忽,取人性命如草介。玄机道长掌握这些情况后,心中已有盘算。 一月之期晃眼即过,玄机道长应约来到唐古拉山大雪峰,那人却早已等在那里。 玄机道长见那人背负双手,站在峰顶,望着崖下,道:“阁下久等了,贫道应约如期而来,要如何比试,单凭阁下吩咐!贫道接下就是!”那人听到玄机道长说话,也不回头,道:“不知你可还记得这里?”玄机道长问此语不解,问道:“不知阁下此言何意?”只见那人猛地回头,脸上没有一点皮肉,如地狱恶鬼般恐怖。玄机道长任凭多年修为,也不禁被这一副样子吓得退后两步!那人哈哈一笑道:“想必你早已忘记了!好吧,闲话少讲,你既已来此,那咱们便就比试比试。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唯有胜者方才活着走下山去!” 玄机道长听后冷冷一笑,道:“悉听尊便。”那人似乎没想到玄机道长会这么轻易答应他,不禁错愕,隧道:“玄机老道,你昆仑派不过就那几式武功,我对你可是了如指掌,而今你如此轻易答应,看来你是必死无疑了!”玄机道长听后又是一笑,道:“早死晚死都是死,贫道早就看穿了,多谢阁下关心!”那人听到这里,眼神中闪出一丝不忍,一丝怨恨,随即一闪而过,道:“那好,你既然存心找死,便休怪我辣手无情!” 紫阳真人回忆到这里不禁一声长叹,道:“那可真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我当年听到这个消息后,就一直掩在唐古拉山大雪峰之上,等待着一场生死之战,希望可以借自己之力,化解这场恩怨,可是……唉……” 张空霄道:“真人,却不知这一战,是玄机道长略胜一筹呢还是死在那个神秘人手里了?” 紫阳真人道:“结局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谁也不会想到,会是那样的结局!” 那神秘人话未说完,身子已有如一道青光直射而出,速度奇快无比,但是玄机道长并非凡夫俗子,武艺亦是顶级高手,但见对手突袭而至,嘴角一抹冷笑,也是不慌不忙展开手中长剑,与之斗在一处。 只见那青衣人手中一柄幽蓝之物,光泽令人生畏,但见那物随着青衣人身体晃动,已然削向玄机道长的腰际,玄机道长见此物,心中迟疑,只觉此物入眼极为熟识,却一时也无暇思及!当下不知那人手中所持何种兵刃,但见青衣人招数已到,玄机道长喝道:“来得好。”当下也不与他硬碰,手中却是毫不停顿,只见他身子忽的向后弯曲,整个腹部向后缩了过去,如同一只佝偻的虾子一般,那人手中兵刃贴着玄机道长的衣物划了过去。 那青衣人见玄机道长不与自己硬碰,心中做好盘算,当下便变换进攻招数,随着那一划之势,身子滴溜溜旋转起来,跃到半空,手中之物猛地向玄机道长都头劈了下来!玄机道长见状,心中笃定此人手中之物定非凡品,更是不与之接触兵器,只是一味的闪转腾挪,躲避那人的攻势,那青衣人虽是内力高强,但在武艺一途还是略逊一筹,玄机道长虽被青衣人逼迫的无还手之力,但那青衣人也是没有讨到半点便宜。 玄机道长知道此人内力深厚,恐在自己之上,想起那日此人将自己震退两步,虽是自己为救徒弟,但由此可见一斑,此人虽武艺与自己略逊,但内力却在自己之上。玄机道长心中暗自盘算应对之际,身子却是毫不停留。 如此你来我往百十余合,两人谁也占不着谁的便宜,青衣人虽是武艺高强,但此刻似是已然忘记交手的禁忌,招式已经有些凌乱,内力似是已经有些不继。玄机道长明显感到对手的心焦气躁,习武者最忌心焦气躁,心烦意乱。玄机道长手中接下青衣人的一招,心中暗自盘算道:“如果耗尽对手的内力,让对手内力不济,自己便稳操胜券。他此刻已然心浮气躁,若我在与他纠缠些时辰,我便胜利在望。”当下笃定主意,身法更是稳健,左挪右移,上蹿下跳,犹如灵猴一般,硬是不与那青衣人交手。 那青衣人见与玄机道长交手已近二百合,此刻谁也奈何不得谁,相形之下,自己已经输掉此场比武。若不是自己手中持有利刃,自己已然败于他手,心中暗道:“如若再这般比拼下去,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取其狗命!不若我用内力施与武器之上,逼他与我交手,只要他手中剑与我相交,我催内力便收他狗命!” 那青衣人做好主意,当下暗催内力,只见他手中兵刃幽蓝之光突然大盛,在这唐古拉大雪峰之上更是显得妖异已极。玄机道长见此情景,心中骇然,已知那物是何兵刃,当下心神不禁为之凌乱。 高手之间对招,怎容得半点走神。那青衣人抓住此刻机会,手中兵刃突然右下至上砍向玄机道长的腰腹,若玄机道长被此招砍中,身子必定四分五裂,尸身难全! 此刻玄机道长已被青衣人逼到一处悬崖边上,玄机道长已是避无可避,身子在往后一步便是万丈渊壑,玄机道长见此人非将自己至于死地不可,如今自身已临绝境,纵使自己如何施为也是躲不过去了,索性闭起双目等待命陨一刻。神情却是毫无半点留恋之态。 讲到这里,紫阳真人一声叹息,道:“唉,原本我可出手相救,但是怎奈那玄机道长已是无心存活,二是,那人手中兵刃也是让贫道愣在当地,已然忘记出手救人了!” 那梁岳天闻言,心中狐疑,究竟是什么兵器让两大高手皆是神魂出窍,竟然都忘了自己的所处之地?不禁脱口问道:“那究竟是什么兵器?” 第三章 飞来之剑 梁岳天不禁脱口问道:“那究竟是什么兵器?” 张空霄道:“想必是一把很妖异很邪门的兵器吧?” 紫阳真人看了眼梁岳天诸人,并不回答诸人的疑问,却缓缓的接着自己的故事道:“那青衣人眼看着这一招就要将玄机道长毙于自己手中,心里很是爽快,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那样子真是让人恐怖至极!” 那青衣人已将手中兵刃由下向上砍向玄机道长的腰腹,眼看玄寂道长已无活路,必然死于自己手中,不禁仰天长笑,,这个样子让年少时的紫阳真人着实吓到了。只见这青衣人的面孔毫无人样,五官皆都拧到了一起,看不出究竟是男是女?他就像地狱的勾魂使者,样子恐怖到了极点。玄机道长此刻早已闭起双目静等死亡到来!谁知,就在那青衣人手中兵器刚刚触及到玄机道长的腰际,只听一声“嗡”,清脆已极。似是乐器的声音。但就是这“嗡”的一声救了玄机道长的性命。 那青衣人大笑之际,猛听到“嗡”的一声,突然心神大震,手中兵器“噹”的就掉落在地。就连玄机道长与藏匿在一旁的紫阳真人也不禁被这一声拉了回来。那青衣人恐怖的面容猛地回头,张开那已经错位的嘴巴,尖声叫道:“可恶的江雨霏,你为什么要搅我的局?你这个娼妇,早晚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以解我心头之恨!” 随着这青衣人的叫骂声,一青发美妇人手中抱着一柄扬琴袅袅婷婷的走来,只见这美妇人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身着一袭白衣,外罩一层白纱,穿戴的极为朴素,让人不禁联想到:“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原来适才那“嗡”的一声是这美妇人用内力激发怀中扬琴琴弦所发,那美妇人千钧一发之际,借着扬琴琴弦,竟能将那青衣人手中兵刃震落,由此可见此人的功力非同一般。但闻这青衣人的话语,想必这三人之间定有非比寻常的关系! 只见这美妇人聘婷走到离那青衣人三丈开外,那青衣人大叫道:“你给我停下,你这个娼妇,怎的还没死?难道你还没在这世间活够么?”那美妇人听闻这般难堪的话,并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道:“师妹,何必这般固执?事情已过三十年,你我也将暮年,何必呢?”那青衣人笑道:“好一个已过三十年!难道这三十年我过着非人的生活,遭受着让人歧视的目光,我就应该这般听天由命?师姐,如果把你换做是我,你会怎么做?你一定也会像我一般,甚至会比我更加变本加厉!” 此刻,玄机道长站在悬崖边,依靠着崖壁,目中流露出复杂的光泽,幽幽道:“师妹,其实,我早知是你了。”那青衣人听闻玄机道长开口讲话,蓦地转回头来,瞪着已经看不出是眼睛的眸子,灼烈的目光瞪着玄机道长,恨恨道:“师妹?我不是你的师妹!”青衣人歇斯底里的大叫,手指着那美妇人叫道:"她,她才是你的师妹,江雨霏才是你的师妹。我怎配是你的师妹?我吕凤娇只不过是一个人人讨厌的长舌妇而已!我怎配做你的师妹?你又怎配做我的师兄?你不配!” 藏匿在一旁的紫阳真人听到这俩个名字,心中不禁一震,难道这身着白衣的江雨霏,正是当年名震江湖的浮云山庄的千金江余怀的女儿江雨霏?这相貌丑陋的夫人吕凤娇岂非正是当年与飞瀑山庄上官赫上官庄主之子上官连浦相好的晓剑山庄的庄主吕阳德之女吕凤娇?难道这玄机道长正是那上官连浦?如若真是这般,这将是三大家族的争执了!年少的紫阳真人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暗道:“这其中究竟又发生了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呢?” 玄机道长看着这个面目丑陋的妇人,目中露出怜悯、同情。他看着吕凤娇,虽然此刻她的面孔如此恐怖,但是玄机道长仿佛是在看着三十年前的她一般,那般深情、那般疼惜!深深地道:“凤娇,我以为你早就……早就身故,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吕凤娇似乎是受不得玄机道长这般炙热的目光,将目光转向一旁。凄凄的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或许是阎王怜悯我这个出身卑贱的女人,不让我就这么轻易的死去,它要让我回到世间报仇,惩罚一切负心的人,惩罚那些没有良心的人!” 玄机道长道:“你为何不去找我?让我以为你早已身故!为什么?”吕凤娇冷冷笑道:”为什么?因为你们这对狗男女!奸夫淫妇!我要杀了你们!若不是你们背着我做下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又怎么会变成如今的这副样子?是你们,是你们这对狗男女让我变成如今的这副样子!” 江雨霏慢慢的走向吕凤娇,道:“师妹,你误会我们了,我和师兄真的什么都没有!难道你忘记当年的事情了么?难道你忘记我当年是遭受了什么吗?师妹,你不应该忘记的,你一定还记得!师妹,你仔细想一想,你就会知道了,那真的不是我们俩个!” 吕凤娇听到江雨霏这番言辞,本就无法分辨的五官更加恐怖,她大吼道:“不,我不相信,那根本就是你们俩个,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了,你这个荡妇!”玄机道长叫道:“师妹,”身子往前一探,双手紧紧抓住了吕凤娇的双臂,”师妹,你冷静一下,那真的不是我们!你想想,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怎么会那般伤害你?雨霏又怎会做那种事情?凤娇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你又怎会不了解我们?” 吕凤娇此刻情绪已经无法控制,挣扎着脱开玄机道长的双手,大叫道:“不是的,不是的,如果真是那般,我这些年岂非白活了?绝对不会是这样子的!不会的……不会的……”口中不断重复着这段话,脚下却慢慢向后退去,此时吕凤娇离崖边不过三尺,她激动的情绪已经让她接近崩溃,她已不顾一切,突然,吕凤娇做出了让玄机道长与江雨霏意想不到的事情,她突然翻身一纵,向着悬崖一跃而下! 玄机道长见状,大叫道:“凤娇,不要……”叫喊中,亦是一纵而下,追随吕凤娇而去,江雨霏实在是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心里极度难过,呆呆的看着崖下,良久,戚戚道:“或许,这才是你们最好的结局!” 江雨霏回转头,擦拭掉脸上的泪水,看到丢落在一旁的兵器,只见那物通身散发着幽蓝之光,妖异至极,刀身雕刻着许多的奇怪图案,刀身薄如蝉翼,其状如弯月,看到此刀的样子,江雨霏不禁口中自语道:“难道这便是鬼刀?”伸手欲将此刀捡起,突地低喝道:“此间何人,还不快快现身?” 江雨霏一声断喝,紫阳真人心知自己漏了行藏,想必江雨霏、玄机道长、吕凤娇三人早已应该发现,只因三人各怀心事,又被往事所纠葛,以至于没有发现紫阳真人的藏身。此刻崖顶便只有江雨霏一人,凭借她的武功造诣,怎能发现不了紫阳真人的存在?紫阳真人缓缓从掩体后走出,施了礼,道:”小子云中天见过江前辈!”那江雨霏见走出个年轻后生,心中略微轻松,口中道:“云中天?想必便是这几年中在江湖中名噪一时的后起之秀罢?据说你练得一手好剑法,且其他兵器也是样样精通!是难得一见的奇子!今日一见,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名副其实啊!” 紫阳真人年轻之时并没有名号,所以便以本名示人。云中天道:“前辈夸奖了,小子不过是被江湖好友所捧,也是朋友们抬举,小子自忖江湖中藏龙卧虎之辈尽是,只不过他们不贪图名利而已。”那江雨霏微微一笑道:“这般说来,你云中天是很在乎名利的了?”云中天听闻此言不禁一怔,他没想到江雨霏会这般问,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雨霏见云中天窘在那儿,笑道:“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告诉我,你在此地已有多长时间了?为何要到此地?” 云中天道:“请前辈见谅,小子在玄机道长之前便已来到此地!”随即便将一月前吕凤娇与玄机道长之约一事道了出来,”小子本想凭自己之力化解这场恩怨,却不知却是这般结果!”江雨霏道:“原来如此,这般说来,你也是一片好意,我便不再怪罪你了。这里已无有你的事了,你便速速离去吧!”云中天见江雨霏已有逐客之意,当下也不便逗留,道:“这般,小子百年先走一步了,告辞!”说罢,便大踏步离去。 江雨霏待云中天走后,看了眼悬崖,又环顾了周遭,伸手由怀中取出一物。突地,长袖一卷便将那柄鬼刀卷起,随即长袖一送,那鬼刀便直剌剌向着崖壁飞去,只听“噗”地一声直没半柄弯刀。口中却说了句奇怪的话,道:“物归原主!勿望再生事端!”随即转身离去! 第四章 天涯浪子 紫阳真人说完这段故事,微微的摇摇头,道:“哎,世间无常,本就有许多的不如意,人间之事更是反复无常、变幻莫测,尤其是情爱之事,又有谁能那般看透所有?所谓当局者迷,也不过如是!” 梁岳天四人听完这段故事都不禁唏嘘不已,梁岳天道:“真人,难道您所说的这件事中,这柄奇异的刀便是我父亲历尽艰险所取回的刀吗?” 紫阳真人微微一叹,道:“想必便是,听闻你如此描述这柄刀的样子,与我当年所见甚是一样。想来也不会有他,只不过这柄刀早已多年不现世间,知道这柄刀的详细的人这世间也不过寥寥几人,当年的江雨霏也早已不在人世,还会有谁能知道这把刀的呢?又还会有谁能为了这把刀而又能轻而易举的将梁鼎丰毙命于无形之中呢?” 紫阳真人一口气提出许多疑问,倒让在场的梁岳天有些灵光一闪,梁鼎峰本就错综迷离的死亡事件给众人喘不过气的感觉,现在紫阳真人的疑问却无意间指明了一条道路一般。紫阳真人又道:“这件事非比寻常,并非一般的杀人事件,那杀人者既然能轻而易举的将一流好手梁鼎峰毙于手中,想必取那柄刀更是易如反掌,那既然他是为刀而来,又身怀如此高深的功夫,取刀又如此容易,何必要痛下杀手呢?这人杀死梁鼎峰究竟是何用意?难道是仇家所为?” 梁岳天听着紫阳真人慢慢的分析事情的原委,也不禁点头称是,听到紫阳真人这般说话,连忙道:“仇家?不会,我爹虽然身为无影刀门门主,但这无名刀客的名头是凭自己一身武艺,江湖中人的抬爱给的称呼,我爹虽然嗜武,但是并未成痴。更未与任何人有过过节。甚至得罪过什么人!应该不会是仇杀!” 此时张空霄道:“师兄师姐,不知你们还记得否?我记得二十年前,那时我们不过五六岁年纪,师傅那时已是薄有威名,上门来挑战的也不在少数,虽然师傅与那些人都是点到为止,可是有一个人却是被师傅所伤,赶出山门的!” 赵无燕经张空霄这一提醒,道:“我记起来了,师弟,莫非你怀疑是此人所为?我记得此人武功平平,为人却是蛮横无理,毫不讲道理,当时明明已经败下阵来,还是硬要与师傅拼个你死我活,师傅被逼无奈,才将那人打成重伤,若不是师傅手下留情,那人焉还有命在?当时他不感谢师傅手下留情也就罢了,难道时隔十年之久,此人还记恨这件事?难不成这人这十年间有何奇遇,练就了这一身奇异绝顶的功夫,就是为了报这重伤之仇?这怎么可能?” 梁岳天双眉微皱,手指捏着嘴角,缓缓道:“也不无可能!虽然当年我爹手下留情,留他一条性命,但是人心叵测,至于他是心怀感激亦或是当做奇耻大辱也不一定。这十年间,或者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也不奇怪,每个人的出身不同,遭遇不同,也会造就一个人的性格。或许真如二师妹所说,此人在这十年间有不同常人的际遇,练就了一身奇异的武功,由于一直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所以在练就奇功之后,便找上门来报仇,又生怕爹爹武功又有进境,所以趁黑动手,并将那柄刀也夺了去!” 刘鹤灵道:“不会吧?如若真是这般,师傅都不是他的对手,凭咱们四个,怎么为师父报仇?” 紫阳真人道:“你们莫着急报仇,现将此事查出个源头来再说。适才你们口中所说之人是什么人?他又是什么来历?” 梁岳天听到紫阳真人这般说,也表示同意,当下答道:“回真人,此人是何来历我们并不清楚,只知道此人好似名叫郝连铁树,回想起来,当时此人也不过二十七八多岁年纪,此人生的面阔耳方,身高八尺,肩阔腰圆,对了,他额头处有一块紫青记,这个我倒是颇为深刻。只不知真人可否见过此人?” 紫阳真人手捋胡须,闭目极力思索有关此相貌的人物,四人紧张的看着紫阳真人,紫阳真人行走江湖数十年,或许见过此人也未可知!紫阳真人道:“贫道惭愧,此人贫道未曾有任何印象!” 梁岳天道:“真人何必自责,至于我爹的死会否与此人有关尚未可知,这些尚待查证,适才听真人讲述有关鬼刀一事,弟子有些疑问,还要请教真人?” 紫阳真人道:“但说无妨!只要于破案有益,贫道当尽所能!” 梁岳天双手抱拳,行礼道:“如此便多谢真人了。” 紫阳真人道:“唉,说哪里话,贤侄有何疑问说就是了!” 梁岳天道:“适才真人说这柄鬼刀乃是昆仑派掌门玄机道长的师兄天风道长所有,却不知,这柄鬼刀是何人打造?而这柄刀又怎会落在天风道长之手?想必这中间定有缘由吧!” 紫阳真人闻言,心中也不禁暗赞道:“此子果然心思缜密!”口中道:“贤侄果然细心,但是这件事恕贫道无可奉告,贫道也委实不知啊!要知道,当年我行走江湖之时这柄刀便已经是天风道长之物了,至于贤侄的疑问,贫道实在不清楚,但是这件事相信有人能够给你答案!” 梁岳天起先闻听紫阳真人之说,心中郁闷,却不曾想事有转机。当下梁岳天问道:“还请真人示下!” 紫阳真人道:“江湖百晓生,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此人亦是一代侠客,行侠仗义,快意恩仇,更是一位神探,据说此人破获大案无数,救过很多人的性命。但是此人行踪诡秘,神龙见首不见尾,往往是意之所至,兴之所至,所以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就连他救过的人也很少有人见过他的模样。” 梁岳天道:“还请真人告知此人的名姓,弟子纵使寻遍天涯海角,也要将此人找到。” 紫阳真人道:“贤侄既有此心,贫道就告知你,此人姓沈,上木下风。” 张空霄叫道:“沈木风?难道是那个绰号叫天涯浪子的大侠?” 紫阳真人道:“正是叫天涯浪子!但是此人究竟长得是何模样?年龄几何?贫道确实不知!但愿你们能够找到他,找到他相信令尊的死也就会昭白于天下了!” 梁岳天双手抱拳,行礼道:“多谢真人赐教,如此晚辈便不再打扰真人,我们即刻下山,去寻这天涯浪子沈木风!” 紫阳真人道:“贤侄且稍安勿躁,现下天色已晚,此峰又是极为险峻,下山很是危险,不若你们便在此山洞暂过一晚,等明日天清气明再走不迟啊!” 赵无燕道:“是啊,师兄,查案虽是迫在眉睫,但也不急在一时啊!我们便依真人所言,在这过一夜,明日再走。我们也好听听真人讲讲这个天涯浪子沈木风的故事!只有我们对他有所了解,我们找他才容易一些!” 梁岳天听赵无燕这般说,心中一想,道:“师妹所言甚是。如此便劳费真人给咱们讲讲这个沈木风的故事了!” 紫阳真人道:“也好。”随即撮口为哨,一声清丽已极的啸声,短促而又有力回荡在山峰上,啸声甫毕,那白熊悠悠的从洞口走了进来,只见紫阳真人回转身子面对着白熊道:“去弄些干柴和食物来,今夜便在此间过夜!去吧!”只见那白熊一阵低鸣,似是听懂了紫阳真人的话语,随即转身去了! 张空霄生性最是好动调皮,见这头白熊在紫阳真人面前,就如同一只温顺的猫,而且这般听紫阳真人的话,心里也是好奇,道:“真人,不知您是如何驯服这头白熊的?它恁的听您的话呢?您老教教我,等我有机会,我也寻头野兽将它驯化,如这头白熊一般,那是最好了!” 刘鹤灵当头泼下一盆冷水,笑道:“别了,师弟,就你这修行,先把自己训好了再说吧,还驯兽?紫阳真人何等人物,你怎能与真人相比呢?” 张空霄听刘鹤灵这般瞧不起自己,道:“师姐,你别得意,等我跟紫阳真人学会驯兽之道,有你好看的!哼。” 紫阳真人哈哈一笑道:“贤侄言之过早了,这驯兽之道贫道实是未曾涉猎,至于传授于你,实在无从说起啊!哈哈……” 刘鹤灵听紫阳真人这般说话,手指着张空霄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张空霄听紫阳真人这般说,当下心里就凉了半截,瞥了一眼得意地刘鹤灵,道:“那真人是怎么驯服这白毛畜生的?” 紫阳真人道:“这事便是说来话长了!” 梁岳天听紫阳真人话语,知道真人此刻也是不知该说与否,张空霄对此事也很感兴趣,当下反正无所事事,于是说道:“真人不妨说来听听,一夜如此漫长,说来也打发些时间。” 第五章 大漠十煞 梁岳天提议道:“真人不妨说来听听,一夜如此漫长,说来也打发些时间!” 紫阳真人呵呵笑道:“好吧,贫道便讲讲这故事。十几年前,贫道当时不过在江湖中虽有些薄名,但那时候贫道也是有些恩怨在身的。有一日,记得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那日,贫道正想到这长白山游列这长白十六峰,不成想,刚走到长白山这山脚下,便有一伙歹人拦住了去路。” 原来那日正是中秋十五佳节,正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紫阳真人,也就是当时的云中天,见景思情,也想到了家人,怎奈世事无常,早已阴阳两隔,伤心之下,想到了游玩长白山,聊以自己安慰。 云中天看着长白山皑皑白雪,脑海中竟有想起了一个人,白裙偏偏,巧笑倩兮,顾盼美兮,婀娜多姿,正是多情。 一位姑娘的美丽身影在这满山白雪之中来回飘荡,正当云中天陷入这思念之中,只听一声唬喝,道:“云中天,你小子的死期到了!” 紫阳真人对于思念姑娘这一节自是省略而过。云中天见来人一身肥膘,额头一只玉坠映着白雪泛着绿光,到把这人的肤色显得更加惨白,这胖子的身后俨然还站着八人,中间三个女子还有五个汉子。每个人手中擎着不同的兵刃。 云中天见势,将思绪从白雪之中收了回来,道:“原来是大漠十煞,没曾想你们这么有恒心,居然能从大漠追到这里来?云某真是佩服!” “少废话,你杀了我们大哥,我们自然要寻你报仇。”一位左手执狼牙棒的汉子往前走了两步,愤恨的望着云中天。 云中天看着此人,道:“齐老四,没想到那一次我废了你的右手,你却又练起了左手。早知道,当初把你两条手臂都废了,看你拿什么练这只狼牙棒!” 只见来人共有九人,生的一幅幅怪模样,这说话的生的个子偏矮,左手里握着一把狼牙棒,却是一身的肥膘,头顶撮着一绺辫子直冲向天,一说话,脸上的肥肉就好像要甩了下来。 为首的一个汉子生的魁梧有力,光秃秃的脑袋,个头最高,单看臂膀就知此人一身蛮力,手里握着一把禅杖。 另有两人,个头比那先前说话一个还要矮,简直就是两个侏儒,倒是生的俊秀,俩人手里各握着一对分水峨眉刺。 还有一人,生的却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只是可惜一只眼睛坏了,绑着一条护目的牛皮,他手里拿着一双钢圈,好像那哪吒。 另有一人生的驼背腰弯,拄着一把拐杖,头上扎着一条麻布,一脸的麻子。 再有便是三个女子,一个穿着粉色的衣裙,生的娇艳欲滴,身材略显环肥,一捧乌发散在脑后,在风里胡乱的飞。一个穿着绿色的劲装,头发高高的扎起,素面未缀,身材有些偏瘦,倒显得格外俊俏,另一个穿着粗布衣裳,一副脸容却生的奇奇怪怪,但身材却是三人中最好的,不胖不瘦,只是容貌让人不敢恭维!这三个女子一个手拿着莽皮搓成的軟鞭,一个握着精钢打就得骨扇,一个握着一把东瀛刀。 原来云中天面前的这些人正是大漠十煞,为首的老大翁旭巴,已被云中天消灭。老二卞玉成,便是那身材最高的。老三姬无双,便是那弯腰驼背之人。老四齐虎。便是说话的那满身横肉的人。老五刘合林,便是那玉树临风的独目汉。那粉色衣裙的便是老六蒙钰。着绿色劲装的正是老七韩雪莹。那握东瀛刀的就是老九荷芜燕。老八成熊华,老十冷成良便是那对侏儒人。 四人听到这里,梁岳天问道:“不知这大漠十煞是何来头?真人又是如何结的这梁子?”刘鹤灵接住话头,玉手微扬,不屑道:“定是些打家劫舍,欺辱百姓的登徒子!” 紫阳真人微微一晒,笑道:“不错,这十人早在大漠恶名昭著,无恶不作、恶贯满盈。一次十人在一处庒落行抢,恰好被我撞见,当时我自认一打十不是敌手,便在老大翁旭巴与老四齐虎落单的时候与他二人大战了一场,老大翁旭巴命丧当场,老四右手被我削去了四根手指,若不是其余八人听到呼救声赶来相助,老四齐虎也早已让他堕入阿鼻地狱。” 原来那日云中天在大漠处游历,只觉浩瀚大漠,无垠无边,不觉生出落寞意味,恰巧一只雄鹰从头顶处略过,但见这只雄鹰俊郎异常,鸣声高亢,不禁生出艳羡心情,顿时心中豪情一生,要去追逐这只苍鹰,当下便运起十成内力,施展师门轻功“蝶云十八翻”,向着苍鹰的方向追去,哪只这苍鹰似是通灵,眼见有人追踪不去逃逸却是反而放慢了飞行,好似有意试试云中天的轻身功夫。 云中天本来距苍鹰有十丈远,本以为追不上了,却不曾想那苍鹰却是放慢了飞行离他始终两丈有余,云中天心中忖道:“莫非这牲畜懂得人性?有意要试我?或是前方有事,为我领路?”想到此节,云中天加快步子,紧随那苍鹰身后,向大漠深处飞奔而去。 如此奔了约摸有半个时辰,雄鹰突的震翅高飞,一飞冲天而去,瞬间便成为一点黑点。云中天极目望去,早已不见了它的踪迹。云中天心下正在迟疑,抬眼处,只见狼烟滚滚,火光冲天,遥遥隐约听到哭喊嘶叫声,远处依稀看到一处小村落。云中天心中一动,向着狼烟处飞奔过去。凄惨的呼叫救命声音震动着云中天的心,奔进村落,发现多数房屋已然起火,过道上伤死的百姓多达几十人。云中天瞬间胸中怒火升腾,只见他抽出腰间青锋,一声清啸,向着村落走去。 突然,只听得身前房内一生呼喊,声音凄厉,云中天豁然冲上前,手中青锋嚯嚯,一脚便踹开房门,只见房内物事早已毁坏,屋内土炕之上一少女被一个满身肥胖的人压在身下,意欲侵犯,窗前倒着一双年老的夫妻,云中天不做他想,一声呵斥,道:“哪里卑鄙小人,敢在朗朗乾坤下行凶杀人?还不快快束手。” 那正欲侵犯少女的胖子猛然听到踹门声早已回转头来,只见他衣襟敞开,一身肥膘,头顶扎竖着一绺头发。这人喝道:“哪来的混野小子,胆敢坏爷爷的兴致,命嫌长了?”云中天怒不可遏,不待回话,趋步向前,手中青锋一招“长虹贯日”劈面刺到,哪知这胖子虽身体臃肿,身手却是颇为灵活,当下从那少女身上一翻而起,一手抄起桌上的狼牙棒,叫道:“呦呵,还是个会家子。”他还要说话,云中天一声断喝,道:“好个无耻贼人,这姑娘一家与你有何仇恨,你竟下此辣手杀她父母,还要污她清白?” 那胖子正是大漠十煞的老四齐虎,齐虎听闻云中岳话头,是要打抱不平。笑道:“小子,看来你是要伸手管着这茬子了?”云中天怒目圆睁,银牙紧咬,道:“不错。今日,我便要你这武林败类祭我手中的清钢!”这清钢宝剑可是云中天的师父传授给他的,切金断玉如斩菜切瓜,锋利无比,堪称罕见的神器。那齐虎看了眼云中岳手中的长剑,似乎颇为赏识。对云中天只看他年纪轻轻,却并未放在心上,说道:“小子,留下你这把清钢,你带着这女子去吧!如何?” 云中天冷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那你便问问它可否答应,姑娘快走。”好一个云中天,左手一推那少女,借势揉身攻向齐虎,齐虎不曾料到这小子突然攻击,可也幸亏他经验丰富,当云中天手中剑攻到,齐虎才举棒招架,这不招架还好,反倒让云中天把那把狼牙棒削去了一小块。还好狼牙棒本身粗壮,兼且上有倒刺,抵消了一些劲力,齐虎见状,哪里还敢与他兵器相交,大叫一声道:“妈呀,好厉害的兵刃。”当下,肥胖的身子一跃,创开窗户跳了出去,口中叫道:“大哥何在,小弟命休矣!”觑隙回头胡乱打了两棒,向前窜去。 云中天高呼一声,道:“贼寇,哪里跑?”运气提气,施展“蝶云十八翻”,两个纵跃就赶到了齐虎的前面。“小贼,看剑。”一把清钢剑平平的刺向齐虎咽喉,齐虎见状,叫道:“好狠的小子。”嘴里骂着,手上却不含糊,他深知云中天手中宝剑锋利,不敢与他硬碰硬,只是一味的闪转腾挪,不到二十招,云中天一声虎喝“着”。只听到一声惨呼,叫道:“哎呦。”齐虎抬眼看去,沙漠里三只断指,鲜血淋淋。他左手握住右手断指处,狼牙棒早已丢到一旁,大声叫道:“大哥何在?” 云中天不理睬齐虎的呼救,挺剑就要刺他个透明窟窿。突闻一声呼喊,声镇苍空,“四弟,我来也。”云中天耳闻的身后破空声响,当下回转剑来,当当当,当下三只铁蒺藜。再看时,齐虎身边已多了一个汉子,这人膑指如刀,封了齐虎右臂几处穴道,控制住流血之势。只见这人约七尺之高,一头黑发散落,上身赤裸,手握一把钢刀,满脸横肉,这人看了看齐虎的伤势,叫道:“好辣手的小子,连我四弟都挂了彩。今儿爷爷倒要量量你的道行,先报个腕儿,爷不杀无名之辈。” 云中天胸一挺,长剑立于胸前,道:“我是武当派云中天。”那来人哈哈笑道:“好,俺们是大漠十煞,我就是老大翁旭巴。嗯,好一个年轻后生,来来来,让我来陪你过几招。” 当下,翁旭巴横刀坐马,手腕微翻,叫道:“接招。”话还未出口,人已翻转着刀花攻向云中岳,云中天叫道:“来的好。”清钢剑龙吟一声,已然发动攻势。 翁旭巴一把单刀翻转着刀花便向着云中天小腹扎去,这一招有个名头,叫做“投石问路”,实在是个虚招,只是用它探探对手的实力。老四齐虎本就功夫不错,居然连狼牙棒都丢在一旁,手指也被废了三根。翁旭巴心知对手是个硬茬,所以也不敢大意,出手试试招,也好有个底子。只见这一刀扎到云中天身前三寸,云中天微微一笑,有意让他再进二寸,手中清钢将他单刀一削为二,正当云中天要挥剑斩那单刀,只听得那齐虎高声叫道:“大哥小心兵器!”翁旭巴这一招本就是虚招,他也是有意要试试云中天的力气,本想刀剑相交搓搓他的锐气,募的听到老四齐虎的提醒,手腕微翻,脚步微错,便撤招退了回去。 翁旭巴看了眼齐虎,齐虎握着断指,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袖,齐虎晃了晃脑袋,示意翁旭巴看看地上的狼牙棒,说道:“他可是把利器!”翁旭巴低眼望去,看到被削去一片的狼牙棒,心中有了计较,道:“怪不得,凭老四的身手也不能轻易毁掉三根指头,原来是仗着有利器傍身。好,既如此,爷就拿出压箱子的功夫试试你小子!” 说完,翁旭巴从裤袋里掏出一段红绸,穿过单刀柄端的圆环,打了个对折,左手握着红绸,右手握着单刀。右手在前左手在后,只见钢刀在他手里转着圆圈的划了起来。原来翁旭巴练的是一种独门刀法,叫做“红线刀”,原本这种刀法是塞外少数民族女子习练的一种刀术,因大多数刀厚而重,需手臂有力,而且施展起来颇费力气,对身法也有掣肘,后来有一奇女子,对刀法深入探索,竟让她独辟蹊径创出一套奇怪刀法,此刀法精髓在用绳系于弯刀的未环,右手握刀,左手握绳,当刀脱手掷出之时左手回拉控制刀的走势造成杀伤力,后这女子为此刀法取名“红线刀术”。 云中天并不知晓其中奥秘,但他看到翁旭巴的举动心知这红绸定有用途,便留下了心,只是翁旭巴用的单刀替代了弯刀,相对弯刀来说,其灵巧方便之处打了个折扣。当下翁旭巴右手刀转着圈子,忽快忽慢,左手红绸却是逆着右手走势转着小圈。 只见翁旭巴疾如飘风,身形转换,方位立变,他竟如惊鸿掠燕似的,绕到云中岳背后,刷的一刀,就朝云中天后心扎来。云中天微微一闪,一个“楼膝拗步”,反圈到翁旭巴身后,寒光一闪,“玉女穿针”,反客为主,直朝翁旭巴肩后的“风府穴”刺来。 翁旭巴一刀走空,招数倏变,“龙形飞步”,直如鹰隼穿林,掠波巨鸟,竟从云中天右侧窜出,身随刀走,刀随身转,猛地“翻身献刀”,又朝云中天的面门刺到。 云中天急忙脚尖点地,掠出两三丈外,而翁旭巴已如影随形,跟踪直上,运刀如风,“猿猴进果”,“仙人指路”,“猛鸡啄粟”,一连几手辣招,如暴风骤雨的袭来! 俩人如此你来我往,斗了四十回合,偏偏翁旭巴不敢与云中天兵器相交,几次回旋刀却都未奏效,且投鼠忌器,自然就输了几分。 云中天早看出敌方强弱所在,更明白他不敢与自己兵器相交,当下,凝身仗剑,展开师门绝学太极剑的精奇招数:粘、连、劈、闪、扑、抹、捺、刺,以静制动。表面上看他软绵绵的毫不着力,其实正是柔如柳絮,快若飞鸿,招招都藏着无究变化! 募的,翁旭巴手中的刀脱手掷出,旋转着攻到云中天胸腹。云中天见状,左腿微曲,右腿平伸,一式铁板桥躲过,顺势掌中剑向上撩去,就要毁了那把刀。翁旭巴大惊,突的打出三枚铁蒺藜,那三粒铁蒺藜子直分三路向云中天打到,一取“期门穴”,一取“风府穴”,一取“窍饮穴”,云中天身形转,剑翻飞,三粒铁莲子避开两粒,打落一粒,全没被碰着。 云中天就在挥剑闪身,挡避暗器之际,竟同时使出“剑影飞镖”绝技,左手一握,十二只钱镖,同时握在掌心,在剑光闪闪中,猛地抖手打去,嗤!嗤!嗤!赛似流星乱舞,惊雹骤落。 同时,左足微顿地面,猛地一招“怪蟒翻身”,电掣般地直转过来,“金鹏展翅”,骤地用足力量,往翁旭巴身上崩砸,同时左掌也疾如飘风地,用足“小天星”掌力内劲,向翁旭巴的胸膛印下。 云中天霎时间抖出金钱镖,左掌掌力印向翁旭巴,长剑却是向着齐虎射去,三式同时施展,速度竟快的惊人。 翁旭巴单刀飞出,左掌尚未做出回拉之势,云中天动作又快如闪电,一惊之下就要弃刀保身,哪只云中天已被翁旭巴激起了怒气,掌力倾吐,印在翁旭巴胸膛,一掌击出丈余,三枚金钱镖也钉在翁旭巴胸前要穴。而他手中剑却是向着齐虎流星般刺到。 齐虎眼见大哥翁旭巴被云中天一掌击倒,又见他手中长剑向着自己射来,一声大喝道:“我命休矣!”便待闭目等死,突的,只闻一声金铁交鸣,睁开眼时,云中天早已抱剑立于两丈开外。再环顾身边,一干兄弟早已站在身边。原是老二一柄禅杖挡住了云中天的长剑。 齐虎眼见兄弟到齐,叫道:“弟兄们,大哥不成了,让这小子打了辣手,怕是活不成啦!” 当下一秃头壮汉奔至翁旭巴仰躺地方,只见他面色灰白,嘴角溢血,一双眼珠早已失去生机,他伸指试探翁旭巴咽喉,不禁脸色大变,大叫道:“大哥,大哥。”原来,翁旭巴身中云中天一掌,要知道云中天这一掌蓄满内力,可开金裂石,他一具肉身,焉能承受?当下便魂飞命丧,去阎王府报道去了! 其实,云中天此刻也已身受内伤,一人连斗两人,内力也是耗的不少。眼见对手又多了八人,心中暗忖逃身之计。 那秃头壮汉即是老二卞玉成,只听他大叫一声,道:“小儿,纳命来。”挥舞着一把禅杖向着云中天便打了过去,云中天见状,气罐长剑,手中清钢迎着禅杖便削了过去,思量着利用利器速战速决,谁知,“叮”的一声,禅杖夹住了清钢,居然没有丝毫损伤。云中天讶异之余,只觉喉头一甜,心知身受内伤,立即左手并指,化为一只点穴笔,迅速点向卞玉成“俞气穴”。那卞玉成也非庸手,一柄禅杖架开清钢剑,杖尾扫向云中岳小腹。 一寸长一寸强,云中天指未点到,杖却后发先至,只见他,左手微错,化指为掌,施展“小天星掌”拍向禅杖,卞玉成却不让他得逞,忽的一甩,禅杖却由袭击小腹变成兜头打下,云中天不防这卞玉成使杖竟是这般随心所欲,出神入化,兼且内力竟如此纯厚,竟比老大翁旭巴的功夫还要好。心知不能力敌,当下索性一顿足,抽身退了一丈远,随即挥舞长剑,激起漫天黄沙。 卞玉成一行不想云中天会施此怪招,知他要逃,怎奈黄沙铺面,睁不得眼睛,待散去黄沙,哪里还有云中天的踪迹? 卞玉成一声怒吼,叫道:“天涯海角,早晚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云中天抽身逃离却并未去远,只是又躲回了适才的村庄。因刚才与齐虎,翁旭巴相斗之时体力已损耗过半,又紧接着与卞玉成动手已然造成了内伤,他只得回到村庄僻静之处休息,待内伤好转才可动身。他刚刚闭上眼睛,却听到一阵奚索声,云中天担心那帮贼寇追将上来,擎出清钢,严阵以待,伺机出手。 但见人影处,云中天清钢剑骤出,只闻得一声惊呼。云中天急忙收住剑势,抬眼看去,一张清俊的脸庞已是吓得面色苍白,只见来人莺眉燕首,琼瑶玉鼻,一双藕也似得芊芊玉手掩在胸前,胸膛一阵起伏,整个人已经跌坐在地上。原来是云中天之前搭救的那位姑娘! 云中天撤掉长剑,一脸歉然,道:“怎么会是姑娘?惊吓了姑娘,唐突唐突,恕罪恕罪!” 那女子抚了抚胸脯,站将起来,笑了笑,道:“公子切勿如此,是小女子贸然,怎能怨气公子?”云中天歉笑,道:“姑娘怎会到此?此地并非久留之地,姑娘还是快快走吧!”那女子听闻此话,脸色苦楚,双目中落出泪水,戚戚道:“村中人早已让这些贼寇残杀,没有活口,若不是公子,小女子焉有活命?” 云中天一脸骇然,道:“姑娘是说。。。”他却没有说下去。那女子垂首低泣,抽噎道:“正是,全村已惨遭灭顶!”言罢,已啜泣起来。云中天见到这女子哭泣,不知所措,有些慌神,想要说些言辞略做安慰,却又实在不知该怎么启齿?无奈,只是眼睛无所措的看着这女子。 少倾,女子止住了哭泣,伸手轻轻擦拭了泪痕,道:“公子切勿作怪,小女子只是伤心哭泣,还望海涵!”云中天慌忙摆摆手,道:“在下省得,姑娘,事既如此,姑娘徒增伤心无益,令尊也未必愿意看到你如此伤心,姑娘放心,大漠十煞作恶多端,恶贯满盈,终有一日,我要将他铲除,永无祸患!” 那女子听到云中天这一番话,果不在哭泣,道:“公子,我看你身受内伤,这些事待日后再说。现下还是为公子疗伤要紧!” 云中天双眉微皱,道:“姑娘怎知我身受内伤?”这女子掩嘴轻笑一声,道:“这个原因有二,其一,公子若无伤在身怎会规避在此?其二,小女子自幼随父行医,公子呼吸急促,兼且脸色异样,凭此两点,自然知晓。” 云中天点点头,道:“姑娘果然聪慧,只是此刻村子已毁,哪里有药可寻?”那女子道:“公子好差的记性,小女子世代行医,家中自然有药草。”云中天笑着轻拍额头,道:“是极,正是!”云中天这“是极”说的是自嘲自己健忘,这“正是” 说的是那女子所言正确。那女子却又说道:“还不知公子名讳?请教!”云中天忙道:“在下武当俗家弟子云中天。不知姑娘可方便见告闺字?”那女子两颊顿生红晕,扭头道了声“柳云瑶”便当先去了。 为方便照顾云中天,也为防那贼寇在回转庄来,俩人便在一处山上寻了一处山洞暂做栖息之地,之后,俩人日日一起上山采药,那柳云瑶便做饭做药照顾着云中天,期间,偶见一只苍鹰在空中盘飞,问起柳云瑶,才得知,这苍鹰竟是她饲养的,恰好当日村庄出事,柳云瑶便遣这只苍鹰去寻求帮助,自是天生的缘分,它引去了云中天,云中天又救了她。 时间一晃便是俩月有余。倒是日久生情,何况是两个年轻俊秀的少男少女?一个英俊威武,一个柔美可人,俩人日久接触,早已暗生情愫,眉目举止间早已有了默契,俩人虽都未捅开那层纸,却是心知肚明。 一日,小雨蒙蒙,山林间升起薄雾,细雨敲打着林叶,就像敲打着离别人的心。云中天在洞口看着蒙蒙细雨,道:“云瑶,我该走了。”柳云瑶垂着头,一双手捏弄着衣角,没有说话,云中天继续说道:“我该回师门了,许久没有音讯,师傅该担心了!” 柳云瑶缓缓抬起头,泪水早已浸湿了脸庞,道:“你还会回来吗?”云中天强忍住心中的不舍,道:“不知道,或许我还会回来!”柳云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流着泪。云中天一下冲到柳云瑶的面前,目视着柳云瑶,道:“我想,你跟我一起走吧!” 柳云瑶募的睁大眼睛,惊喜的直点头,道:“只要能陪着你,做什么我都愿意!”云中天却不知道,他这一个决定却是断送了柳云瑶的性命!此节却是后话,暂且不表。 紫阳真人回忆到与大漠十煞交手后身受内伤,并未向四人提及柳云瑶一事。毕竟这是他的隐私。 他只是向四人略微交代了伤好以后回到武当山,拜遏师父凌虚真人,与师父交代了同大漠十煞结仇一事。凌虚真人不置可否,同意云中天的做法。并修书一封让云中天到长白山附近给在外办事的大师兄觉尘送去。书信内容不得而知。 云中天其时只是武当派的俗家弟子,并未入山,也正该命中由此难,云中天见过觉尘,小住了两三日,问起觉尘缘何到的长白山脚下,觉尘说道:“此间有一股流匪,常年劫道,但这群匪贼头尾不漏,实难相寻,兼且武艺不凡,已有不少好汉吃了亏,这些好汉中有些与师父相熟,所以便相求师父,师父便遣我等前来相助铲除这股匪人!”云中天知晓原由,本想向觉尘辞别,便向觉尘道:“前后我无所事,不如便相助师兄一臂。”觉尘道:“如此甚好。”谁知在此地滞留几日,却不曾得见匪寇踪迹,云中天正待的苦闷,这日,正巧是中原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云中天闲来无事,便向觉尘告了假,去长白山游玩一番,却是无巧不巧,都到是冤家路窄,偏偏与大漠十煞走了个对路。 云中天看着山上白雪皑皑,心里却想起了那个深念的人,不觉心潮汹涌,正当云中天伤心之际,只听得一声怒喝,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云中岳,你的死期到了!” 只听老四姬无双叫道:“二哥,咱们杀了他,为大哥报仇!”老二卞玉成道:“咱们自然是要为大哥报仇,只是。。。”卞玉成“嘿嘿”冷笑了几声,“我们不能让他死的痛快。”突然他话锋一转,道:“姓云的,我们大漠十煞如今拜你所赐,只余我们兄弟九人,自我们十人结拜以来,无论大战小战,都是我们兄弟十人,上次让你捡了篓子,伤了老四,连咱们大哥也折在了你手里。哼哼,这笔账你是怎么也翻不过去了。” 云中天听到卞玉成的说话,朗声一笑,豪气干云的说道:“都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尔等匪就是匪,哪有什么江湖规矩?我云中天自出道来,最痛恨的就是你们这种劳什子强盗匪徒,空有一身武艺,不知道压强搀弱,只知道欺软怕硬。上次只杀了一个翁旭巴便觉得便宜了你们,这次,我就要尝尝这大漠十煞这些诨名的招数!”云中天这话无非是先用江湖规矩来嘲讽他们,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九个人都不是善与的角色,个个身有绝技,否则哪里在江湖中能混得出这“大漠十煞”的名头?如果这些人还有些江湖道义,遵循江湖规矩,自当以一顶一,或者是车轮战术。凭自己的武功或许能挡得些时辰,伤的几个,或可伺机而逃。若这九人不顾江湖规矩,并肩子齐上,那么自己便生死难料! 第六章 力斗十煞 卞玉成几人听得云中岳此话,知他用意,此刻九人早已分成合围之势,以防云中天再施诡招。老八成熊华,老十冷成良双双步出,两人本就是侏儒人,现在站在云中天身前,方才在他腰际。 成熊华一举手中分水刺,冷冷道:“小子,你手中一把绝世利器,我兄弟二人使得是一对分水刺,也别说我兄弟二人以多欺少,若不然你便放下利器,我跟你比划比划掌法?” 云中天看着这对侏儒,英眉微皱,心中思量,若是以掌相对,他们有九人,若车轮相战,势必力尽,如持清钢相战,或许吃了清钢的利处,容易脱身。再者,云中天有心要除了这群贼寇,以慰柳云瑶在天英灵。看情势,这九人势必要除了自己而后快。说不得,讲不了江湖规矩,只得拼死一试了。若是除得几人,那是最好,若是命当如此,拉了几个赔偿也是赚了。 云中天盘算既定,当下道:“云某生平剑术最佳,拳脚倒是欠着火候。如今既已狭路相逢,云某便凭这一把宝剑抻量抻量两位的分水刺。”成熊华,冷成良二人听得云中岳此话,知他是瞧不起自己,冷成良怒道:“好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今儿便让你知道大漠十煞的威风。”话将说完,手中一对分水刺左右一摆,便向着云中天前胸扎去。成熊华待冷成良动身之际,业已擎着一对分水刺攻向云中天下盘。 只见冷成良一招“猛虎扑羊”,右脚向前寸步,随之展身,左脚向前过步迈进一步呈虎步,同时,右手持刺向前平扎。扎向云中岳胸腹,再看成熊华,一对分水刺左右一分,一招“黑熊出洞”,左脚向左前方迈进一大步,呈虎步,右手持刺向云中天左下方撩劈扎,左手护于右手腕。 云中岳见势,心道不妙,这二人的分水刺已经用至随心所欲的地步,兼且二人配合默契,上下齐上,一时间倒让人难以躲避。好一个云中天,究竟名门弟子,见这二人辣手袭到,手中长剑一招“满天星斗”,但见周身泛起剑光,密不透风。成,冷二人生怕折了兵刃,勿自不敢短兵相接,急忙拧腰滑步,冷成良双足微顿地面,身子向上拔起一丈,身子微错,头下脚上,一招“雄鹰捕兔”,一双分水刺向着云中天天灵刺到,成熊华却是身子急旋,竟到了云中天身后,一招“乌龙转柱”,身子微矮,分水刺左右交叉,便扎向云中天双足。 云中天见状,手中清钢不做停歇,一招“风摆柳絮”,身子向右侧平移三尺,清钢却是斩向成熊华手中的分水刺,成熊华怪叫一声,一招“怪蟒翻身”避开这直击的一招,左手刺向云中天小腹,右手刺向云中天大腿。冷成良一击不中,半空中扭转身子,趁成熊华左右分水刺攻到之际,左右手分水刺脱手掷出,一只向着云中天后背射去,一只却是向着颈部射去,俩人配合天衣无缝,势必要治云中天死地。 云中天刚要去切成熊华的双刺,忽而听到脑后破空响,心知暗器袭到,可此季若挥剑当去暗器,势必要让成熊华伤了自己,但若毁了成熊华,自己也必定命丧暗器之下。云中天顷刻间心念电转,有了计策,只见他清钢依旧斩向成熊华,同时左手探怀,霎间,只闻“叮叮”几声,一声惨叫,成熊华却已倒在了地上。 原来云中天一时间做下决定,记起怀中还有几枚金钱镖,当下左手入怀,听风辨向,右手斩断成熊华分水刺之际,左手三枚金钱镖业已出手向着身后那冷成良的分水刺打去。“叮叮”,金钱镖后发先至,断了冷成良分水刺势子,另一枚金钱镖却是向着冷成良射去,同时长剑清钢戟断了成熊华的一对分水刺,顺势一剑划开了他的颈子。成熊华一脸错愕,双手紧捂着流血的颈子,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眼睛吃惊的瞪视着云中天,双腿一蹬,魂归九幽。那边,冷成良眼见就要得手,忽然,一枚暗器击到,急忙一个懒驴打滚,躲了开去,弄得自己倒是狼狈不堪。 待他站起身时,只听得几声惊叫“老八,老八。”抬眼看时,一双分水刺早已被打落一旁,而成熊华早已丧命清钢剑下。再看云中天,他抱剑立在成熊华身侧,看着几人。 云中天这一下快若闪电,稳若青山,以一敌二,速战速决。虽说云中天是占了利器的便宜,使得冷,成二人不敢短兵相接,畏手畏脚,难免在招式上不能进展凌厉,也亏得云中天胆大心密,奇招迭出,才能击败俩人。 云中天抱剑而立,左手食中二指并指为剑,英眉一轩,道:“不知还有哪位前来赐教?” 诸人眼见老八成熊华命丧云中天清钢剑下,竟不得相救,个个怒火中烧,冷成良本欲在上,只是丢了兵器,只能气呼呼的看着云中天。当下,只闻得一声呵斥,三个女子跳将出来,只闻其中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女人愤怒说道:“好个厉害的角色,姑奶奶蒙钰,要尝尝你这小子的剑法。”只见那身着粗布衣裳的女子骂道:“臭道士,今儿老娘定要将你剁碎了喂狗。六姐七姐,何必多说废话,咱们手段上见高低!” 这三人正是大漠十煞的老六蒙钰,老七韩雪莹,老九何芜燕。这三人虽都是女流之辈,个个却是武艺不凡。老六蒙钰使得是一条莽皮軟鞭,老七韩雪莹使得是精钢骨扇,老九何芜燕用的是一把东瀛忍刀。 蒙钰一抖蟒鞭,只见鞭梢抽向云中天面庞,鞭法主要以挡、摔、点、截、扫、盘、板、戳、拦、撩、拨,以及绞压等为主。用鞭者在身法上转折圆活,刚柔合度;步伐轻捷奋迅,与手法紧密配合。软鞭是软硬兼施的兵器,其特点是身械协调性强,演练者强,既要有击打速度,又要体现灵巧的方法。尤其舞动时,上下翻飞,相击作响,如银蛇飞舞,使人眼光缭乱。 云中天但见蟒鞭袭到,微抖手中青钢剑,一招“彩虹满天”,抖起朵朵剑花,连击蟒鞭鞭梢。这蒙钰练得一手好鞭法,只见她纵打一线,横打一扇,收到手中是一团,抡将出去是一片。可谓是“收回一团放出一片。收回如虫,放出如龙。收回如鼠,放出如虎。”端的将一条蟒鞭发挥的淋漓尽致。 那边韩雪莹的精钢骨扇也已加入战圈,只见她一把精钢扇崩、劈、挂、刺、扫、逢强则避,逢虚则入,攻击敌人要穴,充分利用扇子的全身,扇子开合之间,内藏杀着,实实虚虚。 云中天见对手招招凌厉,步步夺命,当下收摄心神,施展出师门绝学“武当太极剑术”。太极剑讲究轻松柔和、绵绵不断、意领身随。武当剑则是优美潇洒、灵活多变、身剑合一,武当太极剑以走、变、快、灵为特点,素有“太极腰,八卦步”的赞誉。 它根据太极、八卦变易之理,强调剑无成法,因敌变化,后发先至,避青入红。主张“用剑之要诀全在观变,彼微动,我先动,动则变,变则着”,“随时变易,乃从天道也”。 武当太极剑以柔克刚,以静制动,后发先制,四两拔千斤的武术特点,并有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还虚合道的道教气功功法,又有强身健体,防身自卫,发人体能延年益寿的特点,是集武术与养身为一体的剑法,演练太极剑要求虚领顶劲,含胸拔背,沉肩坠肘,动作舒展要求内含其气,外含其形,动静结合,神气相含,其动作特点行如流水连绵不断,不动则不动,一动全身动的风格。 云中天将师门绝学武当太极剑发挥至极致,劈、刺、点、崩、撩、带、抹、拦、击、挂、托、穿、抽,招招惊奇,使得韩雪莹、蒙钰二人无从近身。一旁的荷芜燕见状,双手握住长刀,亦加入战圈。 云中天一人力战三人,仍旧不致落败。只见他手中青钢虚虚幻幻,催发太极真理。蒙、荷、韩三女,虽说鞭法凌厉,扇功卓绝,刀法奇异,却是仍旧不能伤的云中天。一是忌惮云中天宝剑锋利,再者云中天这一套武当太极剑法实在厉害,使得三人实在摸不着门道。 一旁的卞玉成,姬无双,刘合林,齐虎四人眼见蒙钰,韩雪莹,何芜燕仍旧不能战胜云中天,齐虎向其余四人使了个眼色,卞玉成擎起禅杖,齐虎举起单刀,姬无双甩起了拐杖,刘合林转起了钢圈,冷成良也捡起了分水刺,五人一起加入战圈,将云中天裹在中间。 饶是云中天武艺惊人,一下加入五人,顿时只感觉透不过气来,处处是刀光剑影,大漠十煞此刻只余八人,这八人使出毕生绝学困住云中天,云中天一手太极剑法连绵不绝,怎奈八个武林高手围攻,渐感不支。 云中天一路打,一路挡,想要突围出去,八煞怎能让他逃走,八人也是战圈紧紧围绕,亏得云中天使得清钢剑乃是利器,几人不敢与他兵刃相交,否则,云中天任他武功如何,此刻焉有命在? 如此一路攻挡,云中天已经撤到一处断崖,老二卞玉成叫道:“云中天,此地便是你的葬身所在,弟兄们千万别溜了他。”其余几人一声呼喊,攻势更加凌厉。 云中天一把宝剑,挥挥洒洒,犹如一条巨龙穿插在八人之中,突的,老四齐虎身子就地一滚,施展开地膛刀法,直攻云中天下三路,云中天见状,忙要跃起,老三姬无双一只拐杖却当头罩下,瞬间,老二卞玉成禅杖攻到小腹,老五刘合林一对钢圈业已攻到胸背,老十冷成良的一对分水刺也攻到云中天腰际,老六蒙钰,老七韩雪莹,老九何芜燕圈在外围。 云中天见状,心知已避无可避,当下心中一发狠,借助宝剑之利,身子滴溜溜旋开来,清钢剑互住周身,只闻一串玱琅琅叮铃铃的响声,老二的禅杖被削去了一片,老五刘合林的钢圈被切成四段,老四齐虎的单刀走空,老十冷成良的分水刺碎成了数段。老三姬无双的拐杖也被切成几段。 云中天借势一飞冲天,施展绝学“梯云纵”,冲起两丈有余,外围的蒙钰韩雪莹何芜燕三人见状,也是飞身跃起,蒙钰一抖莽鞭,卷住了云中天的足踝,猛的向下拉去,云中天不防,身子直往下坠。 韩雪莹的精钢骨扇脱手射出,直向云中天天灵盖打去,何芜燕一把东瀛忍刀由下向上劈去,生要活劈了云中天。 云中天见状,右手一震,当开精钢骨扇,身子借着向下坠之势,兜转身子,一把长剑迎向何芜燕东瀛刀,只闻一声惨呼,血花四溅,何芜燕当场毙命。其余七人眼见何芜燕丧命,一齐掷出手中兵刃,当做暗器打向云中天周身要害。蒙钰一条莽鞭又是一甩,卷住了云中天腰际,云中天清钢一挥,要斩断莽鞭,哪只这条莽鞭并非凡品,居然未能削断。骇异之下,各种兵刃已经齐飞而至,此时的云中天身在半空中,毫无借力之处,蒙钰此刻用力甩动莽鞭,将云中天向悬崖掷去。 云中天暗自呼道“我命休矣!”手中长剑当去一众兵器,却也有几枚暗器打入云中天身体,他的身子向着悬崖跌去。 卞玉成几人眼看云中天跌去悬崖,忙奔向前看,悬崖下白雪皑皑,雾气萦绕,深不见底。此刻哪里还有云中天的影子? 卞玉成一拍手掌,大笑道:“任你武功盖世,终究抵不过人多势众!”老七韩雪莹道:“二哥,眼看云中天活不成了,眼下咱们还是让老八、老九入土为安才是啊!” 卞玉成闻言,点了点头,道:“六妹所言甚是,走,咱们先为老八、老九办了后事吧!”说罢,抱起老九何芜燕的尸身,老八成熊华也有齐虎等人背起,一行七人向着山下走去! 白雪飘飘,寒风料峭,一只苍鹰有山顶飞过,发出一声犀利的悲鸣,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七章 别有洞天 刘鹤灵听到此节,一声惊呼,身子一下钻到赵无燕怀中,脸色煞白,似是她亲眼看到一般,叫道:“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岂非必死无疑?”张空宵听到刘鹤灵的说辞,大笑道:“傻蛋师姐,真人此刻就在你眼前,怎么能死了呢?”刘鹤灵像是忽然记起什么,一下作正身子,道:“师弟,你要是再这样,我。。。我就不理你了!”言罢,撅起嘴唇,扭过头去,似是真的生了气。 张空宵连忙道:“师姐,我不过是逗你玩儿,你又何必当真?我保证,绝无下次还不成?”赵无燕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你们两个啊,真是一对天生的冤家!”刘鹤灵撅着嘴唇,气嘟嘟的说道:“哼,谁跟他是冤家?便宜了他!” 梁岳天摆了摆手,往火堆里填了些柴,道:“好了,咱们在听紫阳真人讲述他的经历,怎可如此无礼?”他又复看向紫阳真人,说道:“真人可真是吉人天相,如此高的悬崖,您竟能化险为夷,保住一条性命,真是造化!” 紫阳真人微微一笑,这时,只听得洞口处白熊呜呜低鸣几声,紫阳真人道:“送进来吧!”但见这白熊缓缓走进洞内,口中却是含着一只麋鹿,那白熊放下麋鹿,又是低鸣两声,退了出去。 紫阳真人道:“这山间周围无甚果实,唯有些动物可做填充之物,你们便将就用些,压压腹中饥饿!”梁岳天见状,也不推辞,正巧几人这几日赶路,也并未好好用过食物,更别提肉类。他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说道:“师弟,过来帮忙!”张空宵应了一声,道:“这下有口福了。”便也抽出一把匕首与梁岳天一起宰剥这头麋鹿。 刘鹤灵道:“真人,您接着讲呀,这样吊着胃口让人很难过呢!”紫阳真人笑了笑,道:“好,我自涯上摔落,幸亏手中宝剑未丢,我便用长剑刺向崖壁,以期减缓落势。” 那日,云中天堕下悬崖,顿时只觉生机毫无,心中也是没了想念。可是,突然他的脑中想起了心爱之人柳云瑶,只见柳云瑶伸着双手,满脸痛苦,热泪滚烫,难过至极。云中天突然精神大震,或许她还没死呢?有了希望便有了生机,云中天擎起手中宝剑,运起十成内力,猛的插向崖壁,只见火光四溅,崖石不断被宝剑切碎,豁出一道深深地口子。虽是如此,下落之势仍旧迅疾,正当云中天无所措时,只觉腰间剧痛,居然跌落在一株生长在崖壁上的枯树上,枯树承受不住重量,随着云中天折断往下落去。 这一耽搁,下落之势缓解了许多,云中天却是整个人翻转过来向着崖下落坠,云中天只见崖下云雾弥漫,依稀看见有凸起的植物或巨石,他便有意的撞向这些,利用这些减缓落势。 这一路跌将下来,云中天一身早已是伤痕累累,幸是天可怜见,崖下居然是一汪清潭。扑通一声,云中天便跌入了水中,水面的冲击一下便把云中天拍昏死过去。 云中天悠悠醒转已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他只觉周身疼痛难当,如火灼般难忍。他慢慢坐起身来,打量着四周围,只见周围崖壁布满苔癣,偶有几株树木生长在崖壁之上,崖壁四面犹如刀削一般,再往上看去,雾气氤氲,看不清上面情景。 崖下竟然温暖如春,较之崖上寒冷冰雪之地又是一翻景象。 他又转头看向所处之地,清潭占去了多半地方,水潭清澈见底,偶见鱼儿游弋。滩石圆润光滑,犹如玉石一般,这里仿若一口深井,方圆不过几丈,竟然没有出口。 云中天一声叹息,挣扎着站起身子,清钢剑却是不知去向。他只觉周身疼痛难当,知道自己落漄前中了几枚暗器,当下也不理会,环顾四周,只见身后绝壁之上三丈处居然有几口棺木。 棺木凌空嵌在绝壁之上,云中天愕然讶异,这些棺椁是如何镶嵌在这绝壁之中的?这些棺椁之中又都是些什么人?他疑惑的看着这些棺椁,七口棺椁成合围之势,周围六口棺椁,其材质应为上好的木材所制,中间一口却是锈迹斑驳偶有些地方甚至泛着黄光,云中天眼神过处,但见这中间棺椁处上方有一处洞穴,洞口窄小,目测去仅容十几岁孩童屈体可进入。 云中天口中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他打量着四周,茫然四顾,踉踉跄跄的向着玄棺之处走去,走了几步,身上疼痛难当,脚下不曾留意,便摔了一跤,这一摔他便又昏死过去。 他再次醒转时已是深夜,月光照在半壁,斑驳的山石在月光下显得狰狞,云中天缓缓坐起身来,盘腿而坐,他看看身上几处暗器,咬牙伸手逐一拔了出来,随后他便运起师门内功心法“太极心法”,勿自疗伤起来。 “太极心法”与“太极剑”如出一辙,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无穷化。云中天运起师门内功,有脚底“涌泉穴”至腰间“潭中穴”“肾俞穴”,再经“天池”“风府”两穴,达至“天灵穴”。如此周而复始,循环无尽。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感觉周身变的轻松许多,缓缓睁开双目,但见月光折射下潭水泛着黑绿色,水中却有鱼儿游弋,云中天只觉腹中饥饿,他抚着肚子,走向潭边,照着水中几尾大鱼打出掌力,他这一掌乃是“隔山打牛”,今日却成了“隔水打鱼”。 几尾鱼承受不住掌力,泛着白肚飘上水面,云中天褪去衣物,下水捞起鱼儿,口中勿自道:“可惜没有火。”他叹息一声,回转岸上,仍旧盘腿而坐,看着这几尾鱼,双手捧起一尾,居然生吃起来。 如此这般,云中岳也不知在这崖坑下过了几日,每日便是打些鱼食之,这些鱼无非是些鲢鱼,草鱼之类,整日的生食也让云中天有些腻了。 一日,云中天正在石滩吃着打的鱼,忽然听闻几声婴儿啼哭,他吃了一惊,这崖下怎会有婴儿?云中天不禁大感讶异,不禁低呼几声道:“这里有人?”他明知此地方圆不过几丈,目及处哪里有人?又怎会有婴儿啼哭之声?云中天说话后,那声音却再也不响。他摇头苦笑一声,或许是自己寂寞太久听错了。 如此几日,云中天但觉无聊,虽说功力已恢复的七七八八,却又无法凭着轻身提纵之术逃出崖坑。他目及处,看到了那八口棺椁,心道:“这里究竟是何人栖息之地?待我探个究竟!” 想到便作,云中天双臂微震,一式“梯云纵”,双脚空中叠加交换,升到两丈处,右脚轻点突石,便跃上最下面的棺椁。 云中天踏着棺椁,却不知该怎么打开它?因为棺椁悬空,若是开了棺盖,棺盖又无处安放,其他几口棺椁又距离较远,云中天想了想,双手抱拳,瞑目默念道:“老前辈万望恕罪,后辈无礼了。” 人类本就是好奇的生物,有些事若不探个究竟,终归心里会是死结。云中天也不例外,他默念后,站到棺椁一头,举起掌来便要劈下,但又转念一想,收住了掌势,弯下腰,双手握住两边盖檐,运起内力,喝道:“起。”但见灰尘飞扬,云中天掀起另一侧,将棺盖竖立起来,依靠在崖壁上。 他扶着棺盖,向棺椁内看去,只见里面一副尸骨,看样子像是个十几岁的孩童,衣服早已腐烂,这尸骨两侧摆着几副器具,似是这孩子的玩具。云中天微微摇头,叹道:“哎,不知道你是谁?如此年纪便没了性命,煞是可惜!”他叹息了一会,又向左面一口棺椁跃去,以同样的方式打开棺盖,只见里面没有尸骨,有一堆衣服,应该是衣冠冢,但这衣服也早已大半腐烂,只有小部分略完整,看样子像是一套女子服装。 云中天依次照此办法打开周围其余四口棺椁,内里都有一具尸骨,但是有两具尸骨并不完整,一具少了一条左腿,一具少了一条右臂,却不知是男是女? 另外两具尸骨完整,棺椁内都横列着一柄宝剑,但是剑却是碎裂的,只是有人把它摆放起来。只见一口宝剑剑柄作一条金龙腾飞之势,另一个剑柄作凤凰展翅之势,端的是威猛无比。云中天感到惊奇,他实在不知道这几人究竟是谁? 他看向中间那口泛着金光的棺椁,原来这竟是一口黄金打造的纯金棺椁。他纵身一跃,跃在上面,他依旧照前方法打开棺盖,没成想却是没能打开。 云中天看着脚下的棺椁,皱着眉头,他不知为何会打不开?他在棺椁上寻找机关,却也没有找到任何机关机括。云中天勿自道:“也罢,且到洞中看看。”拿定主意,便钻去洞内,甫一入洞,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云中天只好蛇行前进,运足目力,试图看清洞中景象。 他越往前走越越窄,洞口刚好容他蛇行通过。约摸如此蛇行七八丈有余,山洞豁然开朗,他爬过窄洞,站起身来,视野也已适应,他扶着墙壁,向前走去,脚下居然会有石阶。 云中天顺着石阶走,感觉石阶是向下走去的,越走越觉好冷,越走越觉惊异,他右掌运足功力,以防不测。 如此走了约摸半柱香功夫,眼前出现一道石门。云中天看着这道石门,心知必定有机括,便伸手摸索石门四周,他把所有凸起的石块按压旋转个遍,仍旧不见动静。 他心道:“莫非此石门另有钥匙?”于是便又摸索一遍,果然让他在石门两侧摸到两处凹坑。他仔细摸索一阵,但感形状奇怪,心中思量究竟是何物件作为钥匙? 突的,他心里一阵惊喜,莫非是那两把剑柄?他又摸摸凹坑,越摸越是笃定,当下折返来路,回到洞口处,拿起两把剑柄,复又钻回洞中来到石门前。 他依照石门凹坑形状,龙左凤右,将剑柄倒插进去,同时旋转,只听的“咔咔”几声异响,脚下隐约光亮射入,石门缓缓升起,云中天喜道:“莫非是出口?” 石门升起,云中天踱步入内,只见内里居然是一处石室,室内宽敞之极,石室似是天然形成,倒像是一处水流多年冲击所造成的所在。室内四壁岩石突兀,许多钟乳石倒立室顶,内里明亮许多,只因壁上镶嵌着十数枚拳头大的夜光珠。 石室内别无他物,唯有一张石床。云中天向里走去,石室右侧像是一条长廊延伸出去,他便取下两枚夜光珠,借着夜光珠的光亮向长廊深处行去。 云中天越走越感觉这里像是一条水道,四面的钟乳石奇形怪状,林立四周,或长或短,或歪或斜,说不尽的奇异。 一路行来,毫无危险,反倒是又听到了几声孩啼,云中天但觉疑惑,难道此前听到的啼哭之声是从这洞的深处传出?莫非这洞深处另居有人?再联想到洞口处的玄棺,云中天更加笃定此间另有人在。 于是他便加紧步子向前方行去,如此约摸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云中天的眼前豁然明亮,照的他居然睁不开眼睛。 他缓缓睁开双目,不禁目瞪口呆,眼前一片奇异景象让他忘乎所以。只见他所处之地光华四射,各色奇怪的钟乳比比皆是,散发着耀眼的颜色。内里宽阔无比,似是山腹之中乃是空地,散发光亮的钟乳铺满山洞,云中天惊讶的看着这个景象,人间居然有如此圣地? 云中天缓缓的走着,打量着这些自然形成的奇物,正自迷醉间,几声孩啼之声又传将过来。云中天稳定心神,向着发声之处走去,渐渐的,耳际传来潺潺流水之声,他加快步子,借着夜光石的光亮向前紧赶几步,越往前走,五颜六色的钟乳越来越少,直至不见。 流水声越来越近,云中天借着手中夜光石的光亮看到前方隐约有反光,走上前去,只见一条暗河出现在眼前。突然又是几声啼哭,云中天只觉这啼哭之声就在耳畔,夜光珠转动处,暗河中一物爬向岸边。 暗河本就较浅,只因视线受限,看不到水里情况,云中天见这物爬向浅水,屏气凝神,看这物是个什么样子? 那物缓缓爬上岸来,又是几声啼哭,原来这声音竟是这物发出来的叫声,只见这物综黑色的皮肤,一颗脑袋倒是很大,长着四条短腿,一条尾巴摆动在身后。 这正是水中至宝大鲵,只因其叫声颇似婴孩叫声,故又名娃娃鱼。此物性喜安静,生长在山清水秀的深林暗河之中,对生活环境极为挑剔。 云中天不知此物为何?即是水中动物,自然可以食之,这连续几日来尽是吃些生鱼,早就吃的腻了,当下就盘算着抓了这物,用棺盖生火,做顿熟食吃吃。 云中天慢慢弯下腰,捡起一块小石子,正要运气射出,哪只这物居然十分灵敏,突然转头一跃,跳去暗河不见了踪迹。 云中天暗骂一声,沮丧不已,但他转念一想,既然此地有活物,且流水有方向,我何不顺着暗河流淌方向寻找出口。 第八章 白熊之遇 云中天见洞内流水潺潺,亦有活物,便笃定主意顺着暗河流淌方向寻找出口。 他手拿夜光珠,沿河向着下方走去,如此约摸走了数丈,河流渐成海洋之势,水面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深,只是仍旧不见出口,在往前走,便又是石壁,暗河流经此处竟然向着石壁下方流淌。 云中天见状,不在犹疑,当下施展“闭气功”,捧着夜光珠跳入暗河。他顺着暗河流淌方向游弋,约摸盏茶时分,渐渐的在水底见了光明,云中天双脚猛登数下,身子一下便跃出水面。 这一下可把云中天沮丧极了,原来他又回到了落崖之处。云中天捧着夜光珠站在石滩上,微微出神,究竟该怎么办? 出神间,听得几声雷鸣,几滴雨点散落下来,云中岳一抖精神,散去不安,抬眼见天空飘雨,早已乌云满天,看情景是要有场大雨要来。 云中天摇了摇头,身子一震,施展出“梯云纵”跃上了那金棺椁。他本欲入洞避雨,但看到棺盖都未盖上,便又依次将棺盖盖好,方又步入洞内,蛇行至那处石室。 洞内依旧可闻雷声隆隆,雨势渐大。云中天不顾身上湿衣,顺势便仰躺在那石床之上。不多时只觉眼皮无力,昏昏欲睡,慢慢的便睡了过去。 睡梦中云中天见到了柳云瑶,与她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没有苦,没有仇,只有无尽的欢乐,突然,一把刀斩断了那一切美好的画面,暴风狂雨,血染梦境。柳云瑶却再也不见了,云中天大声呼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焦急的挥舞着双臂,却怎么也找不回柳云瑶来。 云中天一下便从石床上坐了起来,满头恶汗,口中呼唤道:“云瑶,云瑶!”醒来时才发现这竟是一场梦境。 他喘着粗气,慢慢的变得安静下来,不知他睡了多久,外面已经住了雨,雷声也早已销声匿迹。云中天站起身子,忽然之间,感觉浑身轻松许多,好似注入了无穷的内力。云中天惊奇的看着这张石床,又看看自己的身体,道:“难道这张石床竟有助长内力的神奇?”突然听得洞外一声异响,云中天连忙蛇行出洞,只见洞口处升起一口棺盖,他连忙探出身子,只见那口黄金棺椁已然开了棺盖,棺材里什么也没有,居然是一口空棺。 云中天看着这口空棺,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又回到石室,他又到石床上躺下,然后又跳了起来,又冲回到洞口,那金棺仍旧开着,他喃喃道:“不应该!”又回到石室,对石床一阵推拿,那金棺依旧未动。 云中天沮丧的抬脚向石床旁的一根钟乳踢去,只闻几声卡咔咔响动,云中天又到洞前看,金棺居然又盖好了。云中天哈哈一笑,“原来你才是机关。” 活动了一阵,云中天但觉腹内饥饿,于是又出了山洞,在水潭里又捉了几条鱼,胡乱生吃了顿,眼见天色未名,又无所事事,便又钻回洞内,躺在石床之上,蓦然,他看到石室顶有一些文字,拿起夜光珠,站在石床上,抬首望去。 只见石室顶上刻了几行蝇头小字,“入洞者,缘也。吾乃温柔仙子是也,因武林浩劫被困于此,机缘巧合发现此山洞。此室内石床为万年奇石,久塌与此,可递增内力。洞内有一异物,名曰大鲵,食之可健身益气。天赐之缘,焉敢怠慢。洞口金棺内有秘籍一部,留作后世有缘之人。” 云中天念完这段,略做思索,跃下石床,左足微踢那钟乳,便向洞口蛇行而去,出的洞口,但见那金棺棺盖已然打开,云中天钻入金棺,四下里摸索一遍,并未见有书籍一类,心道此棺必有夹层,便伸手敲击棺材,果然,在崖壁一侧别有洞天。 云中天敲击棺木,找出空洞一处,掌上略微用力,便打出一块凹陷,他伸手在里面探索一番,果然摸出一部书籍,只见书籍裹着一层油纸,云中天拿着书籍回转石室,借着夜光石打开油纸,包着的书籍便露了出来。 书籍早已泛黄,约有一寸厚,书面上题有四字,曰“墨氏手记”。云中天凝眉望着这四个字,口中默默念着。一般武林秘籍或是侠客手记,皆会用武功名称一类作为名头,怎的这部书却是用“手记”为目? 云中天翻开这部“手记”,但见字迹娟秀,虽是蝇头小楷,却是落落大方。只见开篇写道“墨氏,吾姓。乃流落女子,自幼身负血仇,遇恩施桃花僧,传授技艺。缘师徒无份,托孤晓剑,怎奈命运作祟?江湖名利,招致杀身之祸。武林之中,奈何无人?皆为虚名之辈。柔弱女子,恨天地无良,怨人心不古。恩师之仇,焉敢怠慢?遂苦练技艺,出道江湖。只恨技艺低微,只恨武林障目,只恨贼子奸滑。恨!恨!恨!”他读到此处,已然略知此女子底细。 他骤然想起,多年前欲出手阻止玄机道长与吕凤娇相斗之事。那吕凤娇便是晓剑山庄的后人。却是不曾知道这墨氏女子又是何人?与晓剑山庄却是有何瓜葛?而这桃花僧又是何人?再者晓剑山庄绝迹江湖到底又是如何?云中天脑中一下跃出诸多问题,便接着往下读去。 原来此书正是当年晓剑山庄所收孤儿墨小仙所书。当年因传说潇湘剑冢可御领江湖,诸武林人物便用尽心机,尔虞我诈,搅动的江湖浑浑噩噩,是非不辩,正邪颠倒。墨小仙最终依靠绝世武功化解这场闹剧,解开剑冢之谜,铲除幕后操纵之人,还归武林安静(此节故事请参考第一部书《女英剑侠录》一书,此处不做细表。)。 云中天读完开篇,已然知道几百年前武林中的骇闻故事,心中的诸多疑惑业已解开。他不禁唏嘘,自己虽未有如此曲折经历,但经由爱恨情仇,死里逃生,心中已是释然许多。 原来这洞口处七口棺木皆是晓剑山庄之墓,里面葬着的正是其庄主吕剑麒孟青槐伉俪,与其弟吕剑麟,其子吕立轩,其女吕含双吕凌瑶姐妹,中间的那口金棺则是其师桃花僧的空冢。只因墨小仙遭遇种种磨难,收集尸骨时隔较久,并不能完整收敛,所以才会造成断臂残肢,衣冠冢。 后来她打造完成棺椁,费劲心力将棺椁玄与崖壁之上,便是为了以免遭受破坏,另逝者不得安息。 此地亦是她无意之间发现,后平乱江湖,便隐身在此,直至终老坐化。 云中天读完此篇,只感觉人世间恩情夙愿,仇恨瓜葛竟是这般悲凉。胸中涌起柳云瑶的音容相貌,只道梦中人早已魂归九天,殊不知她却大难不死,日夜思念(此节为另一段故事,此书不做细表。)!一时间竟是悲痛不已,涕泪崩溃。 他伤心了许久,痛哭了许久,只感觉心中压抑顿时舒坦许多。多日来心中愧疚,难过,伤心,愤恨诸多情绪终于得到宣泄。他抹了抹泪珠,又打开书籍往下读去。 第二篇的内容居然是桃花僧所著的《桃花秘籍》,内里详尽记载着各种武术,大略为拳掌,腿法,刀剑,偏门功夫,冷兵器,暗器,穴道,擒拿,气功,内劲,及一些修身养性之术,最后著了一篇疗伤之方。 期间有多处修改著明,想是这位温柔仙子集多年武术造诣及江湖经验,批注一些略做改动。 最后,著有一篇《谱》,云中天浏览至此,心中暗道,此女子果真是大义之人,只是这篇为何只用“谱”字为目?疑惑间继续读去。 翻开此页,只见上面只草草书写十六个字,曰“儿女情仇,百感莫名。何为大义?为国为民!” 云中天念罢,突如醍醐灌顶,他默念几遍“何为大义?为国为民!”似是受到刺激,怔怔的楞在当地。许久,他才低语道:“罢了,罢了。枉我纵横江湖,却不及这一语中的。”他居然生出了心灰意懒之意,便决定要退隐江湖。 他合起书来,蛇行到洞口,只见此时月已东升,皓月当空,天空灰暗,点点繁星,这崖下竟是如此修身之圣地,当下,便坐下决定,从此隐居在此。 几日里,云中天便仔细研读这部《温柔手记》,除了研究桃花秘籍外,他复读时,也发现了温柔仙子记录了此崖出口方法,甚至讲述石床与大鲵的妙用。 如此过了半年之久,云中天早已技有大成。他依照“手记”练习,武功已有翻天变化。这半年间,他适当食用大鲵,并结合石床练功,此时他已是臻顶之界,可谓绝世高手。 如此半年,他早已蓄起了长须,衣衫也早已破旧不堪,云中天借着水面看了看自己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可正当他要起身回洞之时,突闻的几声悲鸣。转眼望去,居然是水潭下游深处传来。 只见水面渐渐泛起浪花,一物从水中露出身来,白色绒毛,身有血迹,正拼命向岸边游来。 但见水花泛滥处,一条巨蟒露出身来,直立水面上,这巨蟒长曰三丈有余,身体如瓮缸般粗,只见它蛇信倾吐,獠牙巨口,注视着那白物。 再看那白物,竟是一头白熊,再仔细看时,那白熊背上居然趴着一头小熊。 那巨蟒看着这头白熊,似是有意玩耍,巨大的尾巴在水面一翻,卷起一道大浪,竟把大小白熊又卷入水底。它复又钻入水底,再出来时,蟒尾一摆,竟把两头白熊甩上半空,这一下,小白熊再也抓不住大白熊的背,向着巨蟒的血口飞去。 只听得那大白熊一声悲鸣,凄厉之极。云中天见状,顾不得巨蟒力大,顺手捡起几块石子,向着巨蟒双目射去。 但见寒光骤起,一声痛嘶,那巨蟒双目被石子射伤。云中天何等功力,这一对石子,他竟不觉用上了十足功力。 巨蟒痛嘶,兜转脑袋,蛇信不停吐呐,也不顾去吃那小白熊,只是注定了云中天,突的,那巨蟒巨身一翻,卷起大浪,向着云中天袭来。 云中天见状,施展“梯云纵”绝技,身子向上拔起四丈有余,半空中又是两枚石子急射而出,直打向那巨蟒獠牙。那巨蟒似乎是知道厉害,蟒头一转,蟒身一动,整个身子又钻入水底。 云中天看的真切,落下地来,那白熊已经拖着小白熊逃到岸边,突然那巨蟒又是蟒身一翻,斗起偌大水花,直迷的云中天睁不开眼睛,云中天听风辨位,手中石子又是急射而去,这一下,那巨蟒不曾留意,那一对石子恰巧击打在它的七寸之处,登时便又摔下水面。 云中天见许久没有动静,以为那巨蟒知难而退,便向着那两头白熊走过去,那白熊似乎是通人性,见云中天击退巨蟒,救护幼崽,也不害怕,反倒是前腿微曲,跪倒在地。云中天见状,勿自惊讶,道:“不想,连这畜生都甚通人道!”云中天正欲上前查看白熊伤势,突然一声嘶吼,他回转看时,竟是那巨蟒复又回来。 此刻他并无防备,眼见巨蟒血口便要吞噬自己,忽然一团白影一下跃入自己身前,竟是那头白熊,白熊悲鸣一声,张口咬住了巨蟒的皮肉,那巨蟒也咬住了白熊的身体。 云中天怒吼一声,身子急拔而起,越上棺椁,取出那些断剑,化作一道道暗器射向巨蟒七寸之处,同时身子也向巨蟒飞去。 巨蟒与白熊撕咬,身子吃痛,在岸上扭动不以。云中天断剑几乎全部射中巨蟒七寸,那巨蟒痛呼一声,将白熊甩在一旁,云中天早已借势跃上巨蟒七寸,手上运足内力,将断剑直拍插向巨蟒体内。 那巨蟒吃痛,身子不住扭转,直啪打的石滩石头乱飞。那巨蟒翻滚一阵,慢慢的再也不动,云中天走近,试了一试,确定巨蟒已死,才去看那白熊。 哪只那白熊却早已丧命,云中天微微摇头,道:“熊兄,云某得你救命之恩,自当相抱。”说着,便向着白熊尸体叩了三叩。他抬眼看到昏迷的小白熊,道:“熊兄放心,我自当抚养它长大!” 他随后在石滩之上为白熊立了个石坟,抱起小白熊越上石洞,因石洞洞口窄小,云中天只得将小白熊放在洞口处,悉心照料。 云中天仔细照顾之下,那小白熊逐渐好了起来,那巨蟒尸身早就让小白熊当做餐饭进食。 如此过了几年,白熊逐渐长大,愈发通晓人道,与云中天更是如兄弟一般。几年中,云中天并未出去一步,虽然早知出口,但他心灰意懒,无意江湖,故才痴守崖井。 一日,白熊正在水中戏耍,突地自崖上飘落一物,白熊见物,遂口含那物去见云中天。云中天见那物,先是一惊,呆了一呆,向潭边跃去。 那物乃是一支匕首,上面刻着几个字,“柳云雾山瑶,云中自见天。”这匕首正是当年云中天赠与柳云瑶的信物,亦是定情之物。 云中天一阵迷惑,这究竟是如何?难道,难道云瑶并未死去?可是明明她身中剧毒,又怎会,怎会? 他怎么也想不通,他抬眼向崖顶望去,无奈什么也看不到。他突的纵身入水,向着水流下方潜水而去,那白熊见状,一声鸣叫,亦是随他而去。 云中天在水底依照温柔仙子所述左转右转,足有刻钟功夫,方才浮出水面,莆一出水,便运起十二成功力,向着当年坠崖之地狂奔。 一路高峰险石,荆棘密布,他毫不顾忌,只是一味的向上冲,奔了半柱香功夫,才到崖顶,云中天浑身汗湿,他举目四望,哪里有半点人迹? 紫阳真人说道这里,却止住了话头,垂着首,望着眼前篝火。 张空宵看了眼紫阳真人,道:“那柄匕首却是何人之物?竟让真人如此急切?”赵无燕却是看出了端倪,从紫阳真人讲述救那村女时她便留了心,她情知其中定有情爱纠葛,只是紫阳真人不愿回忆罢了,当下说道:“那定是真人的至交好友,多年后得知真人由此崖坠落,心知真人定已驾鹤,所以在此地留下信物,以做悼念。” 紫阳真人听到赵无燕说话,苦笑一声,道:“正是如此,也正因此人,贫道才会重出山谷,从此与白熊长居紫霞山巅,也正因如此,才会与令师相遇。” 张空宵“哦”了一声,道:“真人经历可谓是一波三折,惊心动魄。” 梁岳天把烤好的鹿肉分给众人,道:“真人如此天命,也霎是让人同情。” 紫阳真人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道:“江湖中有哪个人物不是如此曲折?令尊也是如此。好了,今夜缘尽到此,贫道先行去了!” 刘鹤灵连忙跳将起来,道:“真人哪里去?”紫阳真人道:“哈哈,尘归尘,土归土,落叶终归根,我等此番相识,也是机缘,若还有缘分,自有相见之日。”言罢,便飘然出洞。 几人追随而去,哪里还有紫阳真人的踪迹?连那白熊也早已不见! 梁岳天叹口气,道:“看来每位江湖人都有心酸经历!”他看了眼天空,只见早已略泛白肚,“好了,咱们吃罢,该动身上路了!”刘鹤灵道:“该去哪里?” 梁岳天道:“走访江湖,寻找沈木风!” 第九章 走访江湖 梁岳天一行四人由长白山出发,经抚顺、沈阳、锦州、山海关、北戴河遂又走唐山、天津、德州、济南、泰山,再下徐州、蚌埠、南京、常州、无锡到达姑苏。 姑苏(今苏州)位于江苏省东南部,东临上海,南接浙江,西抱太湖,北依长江。内河航运四通八达,是太湖水网平原水陆交通枢纽。 苏州,古称吴、吴都、吴中、东吴、吴门,现简称苏。 隋开皇九年(公元589年)始定名为苏州,以城西南的姑苏山得名,沿称至今。 苏州春秋历属吴、越,战国属楚。吴王诸樊迁都于此,周灵王十二年(公元前560)初筑吴子城;周敬王六年(公元前514)阖闾更筑阖闾大城。秦置会稽郡、吴县。东汉永建四年(公元129)为吴郡治,南朝陈祯明元年(587)废郡改州,称吴州。 隋开皇九年(589)以“姑苏山在吴”,改称苏州,此后几度易名。 五代吴越国称中吴府。宋先后为平江军、平江府治,元改平江路。明、清为苏州府治。 西郊多山,以虎丘、天平、灵岩、光福诸山著名,素为旅游胜地。东郊多湖荡,有阳澄、金鸡、独墅诸湖和黄天荡。城内街巷、河道纵横有序,且多桥梁,呈现江南水乡景色。 其地初夏有梅雨,夏秋有台风。农业向以蔬菜、花卉、茶花生产为大宗。丝绸历史悠久,唐宋以来,与南京、杭州并列为中国三大丝绸生产基地,有“丝绸之乡”之誉。传统手工艺品有“苏绣”、“苏扇”、“苏裱”、“苏版”、“苏笺”等,名扬中外。 苏州园林集中中国古典园林建造艺术精华,具代表性者有宋沧浪亭、元狮子林、明拙政园,清网师园、留园、西园。其中拙政园和留园与北京北海、颐和园、承德避署山庄合称中国五大园林。 梁岳天几人经过一路探访,询问,终于打听到沈木风来到姑苏,于是一路追其踪迹而来。 这日四人终于驾船踏上姑苏地界,已至黄昏,但见山水秀丽,景色宜人,碧波荡漾,春景醉心。此时正直春季,各种山花开遍山野,一路行来,端的是沁人心脾。 赵无燕眼见美景,不自禁念道:“君到姑苏间,人家皆枕河。故宫闲地少,水巷小桥多。”梁岳天听闻,抚掌叫道:“好诗,这可是杜荀鹤的诗?”赵无燕微微一笑道:“正是!信口胡来,倒让师兄见笑。”梁岳天道:“师妹怎的这般谦虚?我不防也附庸风雅一翻。”口中微顿,念道:“东西南北桥相望,画桥三百映江城,春城三百七十桥,两岸朱楼夹柳条,绿浪东西南北水,红栏三百九十桥。”赵无燕听到这首诗,却是不知何人所做,道:“这下我可不知了,倒要请教师兄!”谁知梁岳天却是仰天一笑,道:“哈哈,我也忘记了!”四人便是一阵愉快笑声。 四人渐渐驾船靠近岸边码头,便弃船登岸。张空宵双臂微微伸展,打着呵欠,道:“啊,可总算到了,一路上疲累极了!”刘鹤灵道:“就你疲累,一路上还有你睡得多吗?真是不害臊!” 张空宵听到刘鹤灵的数落,一下跳到她的面前,做了鬼脸,吐着舌头道:“怎样?师姐。难道你就不累?”刘鹤灵撇过头去,哼了一声,道:“似你这般耍泼撒浑?哼。”张空宵又待招惹刘鹤灵,赵无燕伸着手指着前方,道:“不防找个客栈暂做歇息!” 顺着赵无燕手指方向望去,前方不远处一家客栈,名曰“悦来客栈”。四人但见集市花样百出,各种玩意,用具。姑苏特产:苏绣,苏扇,丝绸,阳澄湖螃蟹,集市上到处都有,各种千奇百怪的玩意让四人目不暇接。 入了客栈,已有小二陪着笑脸迎将上来,道:“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张空宵道:“自然住店!”小二道:“您四位几间?”张空宵道:“两间。”小二吆呵道:“客官四位,两间雅房!”复又转过头,“您随我来!”说着,便头前引路,向楼上走去。 上了楼,进了房,那小二陪着笑脸道:“您四位房间相邻,左边也是一间,您四位自己分配,有事您吩咐。”刘鹤灵道:“谢了,稍等端些饭菜来。”那小二道:“您们要吃些什么?您吩咐。”梁岳天道:“你先去忙,等会子我们下楼去吃吧!你不要麻烦了!”那小二道:“客官哪里话?这是我的本分,小的这里承蒙您的关照,您有事就招呼,那小的先去了。”小二腰弯做了一作揖,便退了下去。 小二一经出门,刘鹤灵便躺在了床上,懒懒的道:“师姐,咱们今天晚上吃什么?”张空宵举起桌上的茶壶,看着上面的图案,口中说道:“你就知道吃!”刘鹤灵一下便从床上跃了起来,大叫道:“怎样?有能耐的你小子别吃!”张空宵笑了笑,放下手中茶壶,道:“不吃?不吃白不吃。我为什么不吃?” 赵无燕轻笑几声,看了眼无奈的梁岳天,道:“你俩人,怎么时时刻刻吵呢?咱们此行所为何事难道忘记了?正主还没找到,你俩能否安静点。”说完脑袋向着梁岳天摆了摆,示意他二人注意些梁岳天的心情。 刘鹤灵何等鬼精灵,向着张空宵做了个鬼脸,跳到赵无燕身侧,嘟着嘴道:“师姐,放心,那沈木风毕竟不是神仙人物,也是凡人一个,如今既已打听到下落,怎么也不至于找不到他人吧?”张空宵道:“是呀!虽然咱们没见过他,可是咱们这么真心实意来寻求他帮助,总要让咱们见一面吧?” 梁岳天喝了口茶水,低头不语,像是在思考什么?赵无燕道:“其实,我担心的就是这点。咱们并未与他谋面,互不相识,即是面对面我们也未必知道,何况见过他真实面目的也没有几人!” 这时,梁岳天站起身来,道:“咱们吃饭,吃饱了再去找他!”说完,便向楼下走去。赵无燕看了眼刘鹤灵,张空宵,无奈的摇摇头,随着梁岳天走下楼。张空宵叫道:“咱们吃什么呀?” 四人相继走下楼来,但见楼下高朋满座,客栈生意好不热闹!一众客人形形色色,或村落草民,或巨商大贾,或武林侠士,或江湖豪客,熙熙攘攘,低声交谈。梁岳天打量一下,向着角落里一张空桌走去。 坐定后,刘鹤灵招了招手,那小二小碎步跑到她面前,他嘻嘻笑道:“这位客官,您们想吃这什么?”刘鹤灵道:“这里有什么小菜式?清淡可口就好!”那小二道:“客官当真选对了地方,小店里样样齐全,无论山珍或是海味,不管野菜,还是珍馐,咱们都有。”小二还待继续吹嘘,张空宵摆了摆手,道:“好了,来几样清淡素菜,拿上一壶老酒就成。” 那小二无趣的摆摆头,接过张空宵手中的银两,道:“好唻,您几位稍等,小菜马上就到!”小二正待转身,梁岳天道:“店小二,且慢走!”那小二停住步子,弯着腰,道:“客官您吩咐!”梁岳天道:“这里有什么事情?怎么如此多的武林人物赶往至此?” 那小二一听梁岳天问及此事,笑了一笑,道:“客官当真外地人,一路走来也不曾知道吗?”赵无燕道:“咱们一路走的水路。”那小二道:“那难怪,这镇上有一位大富豪,姓卓,叫泾阳,身家那自是不必细说。只是膝下有一刁蛮女儿,好武,整日里便是舞刀弄棒,只是这卓家女儿武艺也是不凡,打到了不少武林好汉,也是惹下了不少麻烦,亏的卓泾阳平素里喜好结交武林人物,识的些武林豪杰,这才少了些麻烦,这时节是要为他女儿招胥,摆了擂台,这卓家女儿相貌是一等一,所以有不少江湖人物来凑个热闹,有些好事的也要捡个便宜,凑凑场子。” 张空宵道:“有这等事?这擂台何时开?”那小二道:“后日晌午便开。”刘鹤灵道:“左右无事,再者那沈木风也在此地,想必也会凑这个场,咱们不若多住两天,也去凑凑场子,或许碰到些运气,找到那沈木风也未可知!” 梁岳天思索片刻,道:“也好,就如此吧!”摆了摆手,小二也便下去收拾去了。过了片刻,几样小菜上了桌,是几样凉拌的青菜,素炒的小菜,还有一碗银耳汤。四人吃着小菜,听得隔桌几声讨论,隔桌坐着三位江湖打扮的人物,一个瘦弱汉子,面目冷峻,大约三十几岁,一把短刀放在身侧,一个女子,看不出年纪,模样有些怪异,满脸的麻子,双手并在腿间,正好面冲梁岳天的位置。另一个却是个年纪很大的白发婆婆,皱纹满面,佝偻着腰,差点要趴在桌面上,一双眼却不时瞄向刘鹤灵赵无燕。 只听那老妪低声说道:“这里离虎丘山还有十几里路程,咱们快点吃饭,连夜赶路。”那老妪用筷子夹着样青菜送到那年轻女子的嘴里,那年轻女子却是把菜吐了出来,吐到桌面上。那短刀汉子待要发作,那老妪却抬了抬手,轻轻咳了几声,道:“无妨,这个样子,难免心情不好!”那汉子怒视了那麻女一眼,低下头勿自吃了起来。 梁岳天看到这一幕,注视着那麻女,好似那麻女的眼睛不住的在对着自己眨。梁岳天看到那麻女的眼睛,大惑不解,这时听到那老妪又说道:“你身体本就不好,若在不吃些饭,你怎能扛得住?如今你身子不能动,还要我老婆子伺候着你,等会子到了虎丘山,让天虚道人给你治治。” 那短刀汉子似是很不耐烦,猛吃了几口,道:“她不吃就不吃,饿不死她!”那婆婆眼角瞟了一眼梁岳天,又道:“不知孝的畜生,自己媳妇生了恶病,便从不帮手,还知道打威风。”那汉子听到这话,待要反驳,却见那婆婆对他施了一个眼色,微微侧目瞧了眼梁岳天四人,不在说话! 梁岳天注意到这个情节,没在观察,只是又低下头继续用饭,刘鹤灵看到了那麻女,低声道:“那女子好可怜,竟然生了如此怪病!”张空宵也回头望了一眼,摇了摇头,咧着嘴小声道:“咦,骇人。”赵无燕皱了皱眉,道:“吃你们的,别乱嘀咕!” 正在这时,突有一伙人冲了进来,劈头问那店家,道:“可曾看到我家小姐?”那店家正在看帐,抬眼见来人生的孔武有力,原是识得的人,正是那卓泾阳家的护院师父,忙道:“未曾留意,不过,卓小姐可未曾到过,否则我怎会不知?” 那人看了几眼正在用餐的众人,眼神在那麻女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短刀汉子左手握住刀柄,低眉瞧着这些来人。那壮汉对那店家道:“见到我家小姐速来禀报!”那店家连忙点头如捣蒜,道:“知道,知道!”那人哼了一声,带头走了。 梁岳天注意到这个细节,心中有了盘算,当下也不动作,观察着那短刀汉子。那短刀汉子见来人走了,左手放松刀柄,对那老妪摇了摇头,连忙扒拉了几口饭菜,严肃道:“走吧!” 那老妪瞟了几眼刘鹤灵和赵无燕俩人,又看了看梁岳天,对那短刀汉子道:“好吧。”然后又对那麻女道:“媳妇,你既然不合胃口,到了虎丘再给你弄好的!咱走吧!”说完右手扶起那麻女,将她左臂搭在自己肩上,然后右臂圈住那麻女腰间,略微用力,架着那麻女向门前走去。 那短刀汉子看了眼一众食客,拿起短刀随后走了出去! 梁岳天见三人出门,道:“你们在此等我!我去去就来!”也不等三人说话,随着那三人而去。赵无燕疑惑的看着梁岳天消失的背影,暗自嘀咕,刘鹤灵道:“大师兄有什么要紧事?怎么不通知咱们?”赵无燕道:“休要多言,吃完回房!” 梁岳天一路尾随,此时天已昏暗,暗云密布,大风呼呼,似是大雨将至。一路上梁岳天小心翼翼,但见那老妪架着那麻女,出将城来,那老妪却是换了个人,不在蹒跚。把那麻女夹在腰间,向着右侧小路,竟然施展起了轻身功夫。 梁岳天眼见这番景象,又想起在客栈这麻女一直向自己眨眼,再联想到那寻人的几个汉子,他更加笃定这女子是这俩人绑的肉票。梁岳天想至此,当下不在含糊,施展出轻功“八步赶蝉”,几个起落便落在那老妪和那短刀汉子面前。 那老妪和那汉子眼见有人拦住去路,登时住了步子,那老妪放下那麻女,见是适才邻桌的年轻人,呵呵笑道:“年轻人,不知道你拦住我们的去路是为何呀?”那短刀汉子举起短刀,那老妪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动手,那汉子瞪了眼梁岳天,冷哼道:“小子,千万别多管闲事,自找没趣。” 梁岳天哈哈爽朗一笑,道:“这位大哥脾气好生暴躁,在下不过是借问路途,并无他意,何故如此紧张?”那汉子却道:“最好如此!”那老妪轻咳几声,沙哑着嗓音,说道:“这位壮士敢问是要去哪里?”梁岳天道:“不知三位可是要去虎丘山?”那老妪一听梁岳天问及虎丘山,眼神中寒芒一闪,遂道:“正是,不知阁下究竟有何贵干?”梁岳天一笑,道:“莫要紧张,不巧在下也是要去那虎丘山寻一故人,然并不知晓路途,可否与三位同行?” 那麻女喉间“嗯呢”有声,不知在说些什么。那老妪说道:“媳妇,你这是干嘛?难道你不愿他与我们同行?”那麻女只是“嗯呢”有声,似是很急切。那短刀汉子把刀一立,道:“阁下先行去吧,此路往前十里左近便是虎丘山,我还是让这婆子休息一会。”那短刀汉子左手指着那麻女,似乎不敢碰她。 梁岳天看了眼那麻女,心知有事,便道:“既如此,我左右无急事,待嫂嫂休息片刻,一起赶路也好,毕竟一人寂寥无味,多个陪伴也好。”那老妪嘴角一咧,道:“阁下是否还有同伴?”梁岳天道:“正是,不过我们在悦来客栈已分手。” 那麻女此刻已被老妪扶坐在一株树前,短刀汉子却是立在一边,那老妪看了眼那汉子,又看了看梁岳天,咳嗽了两声,缓缓坐在那麻女身子左侧,道:“阁下不坐下休息休息?” 梁岳天目视着那麻女的眼睛,似是看到她目中的泪水,梁岳天听到老妪的说话,微微侧目,瞧了眼那汉子,道:“也好,走了这些时辰,也累的紧了。”说着,就要坐在麻女对面一株树下,还未坐定,但觉一阵寒风袭到,梁岳天一声怒吼,叫道:“好无耻!” 第十章 八卦六合 梁岳天一声虎吼道:“好无耻!”左掌一拍树干,身子向上拔起,原来是那短刀汉子趁梁岳天坐姿变化之际猛然出刀偷袭,不曾料到对手居然武艺不凡。梁岳天身子斜挂树枝,“凤凰展翅”居高临下,紧接着一式“饿鹰扑兔”向着那短刀汉子扑到。 那汉子见梁岳天招式老练,也不在轻敌,当下圈起一连串的刀花,便与梁岳天交上了手,梁岳天双掌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有意探探这汉子的虚实,当下一招一式,辗转腾挪,穿花引蝶。那短刀汉子见梁岳天居然弃剑不用,使一手空手夺白刃的近身功夫与自己搏斗,心中蕴怒,大叫一声道:“好个不知深浅的小子,让你见识见识爷的厉害!”说罢,短刀一摆,隔开梁岳天,把刀一掷插在树干之上,双掌摆出一个门户,他道:“八卦掌,小子,我也不讨你的便宜,咱们就对对掌法。”话未吐尽,已经揉身攻上。 梁岳天见对方使出“八卦掌”,当下也是一改招式,换做一套“六合拳”来接他的八卦掌。 八卦掌是一种以掌法变换和行步走转为主的拳术,它将武功与导引吐纳溶为一体,内外兼修。八卦掌注重身法的灵活性,习练者在不断走圈中,改变敌我之间的距离及方向,避正击斜,伺机进攻;出手讲究随机应变,发挥掌比拳和勾灵活多变的特性。 八卦掌的要领即是一走、二视、三坐、四翻。八卦掌以“行桩”、“蹚泥步”内功功法为入门基础,以拧翻走转为基本形式,以掌法的变化为主要技击手段。内外兼修,强调身心合练,身捷步灵如龙游空,拧翻走转掌法幻变无穷。出手成招,刚柔相济,踢打摔拿溶为一体。拧裹钻翻,避正打斜,围圆打点,循循相生无有穷尽。 八卦掌以掌代拳,步走圆形,其步法以提、踩、摆、扣为主,左右旋转,绵绵不断。以走为上,要求意如飘旗,气似云行,滚钻争裹,动静圆撑,刚柔相济,奇正相生。好手行拳,真个是行如游龙,见首不见尾;疾若飘风,见影不见形;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常常能使对手感到头晕眼花。以此应敌,则避实击虚,手打肩撞,皆可以意为之。 只见那汉子双掌推、托、盖、劈、撞、搬、截、拿等招式游战梁岳天,梁岳天也是将六合拳发挥至极致。这一手六合拳乃是梁岳天央求其父梁鼎峰的至交好友胡静全教授,六合拳讲究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六合即为“内三合”指“心、意、气”三者相合;“外三合”指“手脚、肘膝、肩胯”三者相合,即“手与脚合,肘与膝合,肩与胯合”。内外合一,即为六合。 六合拳法之基本为阴、阳、起、落、动、静协调配合;心、意、气、力、胆、智协调配合;手、足、肘、膝、肩、胯协调配合。发于脚、撑于腿、冲于胯、拧于腰、送于肩,开于手称为六合劲,故其拳法取名六合。 所谓“合”,即是运动时全身上下四肢百骸要能互相配合,协调一致。使全身各部动作的幅度、运动的快慢、发力的大小及方向,各肢体间的相对位置,都能恰到好处,没有过与不及的情况。如此则自身才能平衡、稳定,转变灵活,敏捷,便于发力。 何谓气与力合?一旦打出拳式,动作捐向何处,气便随之而至,力也即倏然而至,意帅气,气催力即是此道。 梁岳天但见那汉子形如游龙,视若猿守,坐如虎踞,转似鹰盘,走圈时,内脚直进,外脚内扣,两膝相抱,不可敞裆。身法讲究拧、旋、转、翻,圆活不滞。知他八卦掌已练到火候,不敢大意,双拳紧依六合要义,攻守有度,不贪图冒进,紧守师父所授之六合俱备,即内外一致,手脚齐到,不先不后,不贪不歉。后脚蹬,前脚蹦,手掌吐劲。肘之垂劲与膝之纵力相合,肩之沉劲与胯之抱力相合,肩之开劲与裆之圆劲一致,浑身内外上下协调一致,互相补充而毫不散乱,斯之谓六合俱备。 那短刀汉子使尽八卦掌法,推托带领,搬扣劈进。穿闪截拦,沾连粘随。削砸劈挎,缠挑刁钻。撩塌掖撞,片探切翻,始终不能耐何梁岳天,那一旁的老妪观看俩人相斗四十合,再也耐不住脾性,口中悠悠唱道:“八卦掌,走为先,收即放,去即还,变转虚实步中参。走如风,站如钉,扣摆转换步法清。腰为纛,气为旗,眼观六路手足先。行如龙,坐如虎,动似江河静如山。阴阳手,上下翻,沉肩坠肘气归丹。抱六合,勿散乱,气遍身躯得自然。扣摆步,仔细盘,转换进退在腰间。脚打七,手打三,手脚齐进莫迟缓。胯打走,肩打撞,委身挤靠暗顶膝。高不扼,低不拦,迎风接进最为先。数语妙诀掌中要,不用纯功亦枉然。” 那汉子本已有些急功近燥,掌法已见凌乱之势,梁岳天但见时机已到,正欲出手擒他,哪知那老妪一阵口诀,这汉子突的精神一震,掌法瞬间沉稳有力,步伐更是矫健。只见他两腿形似剪,行步如蹚泥,摆扣踢曲,兜崩翻踹,劈蹬截切,凌厉之极。在看掌法突为大变,仰掌、俯掌、竖掌、抱掌、穿掌、劈掌、撩掌、挑掌、塌掌、撞掌、掖掌,掌掌精妙,一时间竟让梁岳天无从招架。 梁岳天见状,深知那老妪的口诀振奋了这汉子的精神,当下使出一招“五子登科”,只见他虎抱头,三摇手,推身踢阴,转身踩脚贩掌拧手,上步冲天炮,压手挑手,满肚痛,扳肩,缩身,三扛手,抢手,斜形,三摇手,一串动作一气呵成,快急无伦。 那汉子见梁岳天突然反攻,精神又是为之一震,只见他顺颈提顶,松肩垂肘,畅胸实腹,立腰溜臀,缩胯合膝,十趾抓地。滚钻争裹,奇正相生,走转拧翻,身随步走,掌随身变,行走如龙,回转若猴,换势似鹰,威猛如虎”;以曲刹直,以动扰静,以静刹动。 俩人如此斗了百十余合居然不分胜败,两人额头均已见汗,那汉子见久战不下,生怕节外生枝,当下一个懒驴打滚,滚到树下,一抄手便拔起了短刀,往前一跃,滚地挥刀,居然使起了地膛刀。梁岳天见这汉子不在斗掌,也生怕一旁的老妪突然发难,从背后抽出单刀,与那汉子又相斗在一处。 此时大风刮过,一阵黄沙铺面,那老妪弹弹身上的沙土,看了看灰暗的天空,夹起那麻女,施展轻功向虎丘山方向奔去。 那短刀汉子见状,大叫道:“死老婆子,怎的不来帮手,反倒跑了?”那老妪头也不回,道:“你金老五连个毛头小子都拿不下,我又何必在此苦等?我便先带着她到虎丘山上等你。”短刀汉子闻言,一吐吐沫,怎奈梁岳天纠缠,无法脱身,再去看时,哪里还有那老妪的踪影?他急切间叫道:“臭小子,怎么偏偏拦住爷爷的去路?爷爷与你有何仇隙?”梁岳天接住几刀攻势,趁机回道:“是你动手在先,怎么却成了我的不是?” 那汉子听闻,跳到一边住了手,侧头想了一想,道:“你说的倒是不错。可是你一路追踪而来却又是为何?”梁岳天见这汉子停了手,当下也不在进攻,见这汉子问道,他道:“怎的是我追踪你们?我不过是同路而已,何况你我并不相识,我为何要追踪你们?”那汉子囧着面庞,似是在考虑梁岳天的话,梁岳天见状,知道这汉子并非心机深沉之辈,倒是颇为单纯简单,便道:“我不过是到虎丘山寻个故人,只是不识路途,想与你同行,不料我真心待你,你却突施辣手,怎怨得我纠缠你,却明明是你纠缠我。” 那汉子本就没有心机,听到梁岳天的说话,把刀往身后一背,道:“原来如此,并不是我要动手,而是那老婆子让我动手,无奈这次行动有她做主,所以我势必要听她吩咐。”梁岳天闻言,道:“原来如此,那老婆婆可否就是你的娘?”那汉子呸了一声,道:“我哪里会有如此娘亲?”话未说完,忽然用手掩住了口鼻。梁岳天见状,故意问道:“大哥这又是哪里不舒服?”那汉子看了几眼四周,拍了拍胸脯,长长输了口气,道:“这可不好乱说,若是让大哥知晓,定要活剥我几层皮!” 梁岳天试探的问道:“不知这虎丘山是谁的山头?”那汉子一听,双眉一轩,叫道:“虎丘山谁的地盘你不知道?”梁岳天茫然的摇摇头,那汉子叹息一声,道:“兄弟,这姑苏地界,不认识天虚道人的有几人?我大哥可是这姑苏响当当的人物!” 梁岳天低声念了几遍“天虚道人”,似是在想些什么?那汉子道:“怎么?兄弟没听过?”梁岳天闻言,连忙摇头,当下胡诌道:“不,我有一少年故交便在虎丘山,听他说起过天虚道人,我知天虚道人武艺超凡,神仙也似的人物,正因仰慕,所以才要登山拜访。”那汉子闻听梁岳天是来投靠,心下大喜,适才一战,深知梁岳天武艺不凡,若是自己此番回山带回一个武艺高强的帮手,那大哥岂非对自己另眼相看?想到这里,这汉子挽住梁岳天的胳膊,道:“还不知兄弟贵姓?我叫金武,人称金老五。”梁岳天道:“我叫梁岳天,小弟这里见过金五爷!”说着就要行礼。 那金武见状,连忙扶住梁岳天,道:“咱们是不打不相识,今日得见,那是上天定的缘分,喏,不如咱们就结拜了吧!”金武也不管梁岳天答不答应,拉着他就跪了下来,两人面向虎丘山方向,金武道:“我金武此番结交梁岳天好兄弟,苍天为证,我金武与梁兄弟在此义结金兰。”梁岳天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盘算着依赖金五一探虎丘山,那麻女也不知下落如何?是否为人所绑?即是为人所绑,又当是为何原因?再者这天虚道人又是何许人?梁岳天考虑到诸多疑问,为解开胸中疑云,当下也就随了金武的说话,两人搓土为香,就此结拜。 两人结拜完毕,金武拉起梁岳天,道:“兄弟我年长,你呀,就做了我的小弟!”梁岳天道:“金大哥在上,授小弟一拜。”梁岳天说罢,便要伏地就拜。金武赶忙拉住梁岳天,笑道:“你我如此缘分,何必多些繁文缛节,反倒让我不好意思。兄弟,既然我们已经结拜,我便带你回虎丘山见见咱们的当家。”梁岳天听到“当家”二字,便知入了匪窝,苦笑一声,道:“当家?可是天虚道人?”金武道:“那是自然!我大哥是天虚道人,当家自然也就是他!”说完,不待梁岳天再问,挽起他的手,举起步子便向着虎丘山方向行去。 第十一章 虎丘一战 虎丘,原名海涌山,据《史记》载吴王阖闾葬于此,传说葬后三日有“白虎蹲其上”,故名。虎丘占地虽仅三百馀亩,山高仅三十多米,但却有“江左丘壑之表”的风范,绝岩耸壑,气象万千,并有三绝九宜十八景之胜。最为著名的是云岩寺塔和剑池。高耸入云的云岩寺塔已有一千多年历史,是世界第二斜塔,古朴雄奇,早已成为古老苏州的象征。剑池幽奇神秘,埋有吴王阖闾墓葬的千古之谜以及神鹅易字的美丽传说,风壑云泉,令人流连忘返。 相传春秋时吴王夫差就葬其父于此,葬后3日,便有白虎踞于其上,故名虎丘山,简称虎丘。此山高仅三十六米,但古树参天,周围有不少名胜。有诗为证:“寂寞虚廊暗草莱,天风缭绕宝华台。江空露冷蛟龙仗,殿古云深鹳鹊来。山馆老松褰绿蔓,石坛芳桂落苍苔。寒钟敲断枫桥月,半夜禅僧入定回。” 梁岳天与金武一路行来,但见其夜间景色宜人,虽是夜间,但月明如昼,天晴云淡。其流水潺潺,虫鸣嘀啾,令人甚为舒畅。行了大约一炷香功夫,前面一座山峰,山上树影婆娑,金武指着那道山峰道:“兄弟,前面便是咱们的虎丘山。”梁岳天顺着金武的手指方向望去,月光下隐约可见几处屋檐飞角,心道:“果然好地方!” 金武见到梁岳天吃惊的表情,道:“常听大哥提及,虎丘山经历代名人在山上营造,山上规模宏大,亭台楼阁、园榭轩馆,耸金叠翠,咱们虎丘山寺宇均是沿山而筑,名冠吴中,甲于江南。”梁岳天听闻金武的说话,不自禁点头赞同。曾听闻虎丘山虽小,而幽美的景色却能与锦绣名山大川相媲美,今日一见,果是名不虚传。梁岳天道:“难怪常听闻江南风景醉人,单这虎丘山景色便让人流连忘返。”金武听到此话,淡淡一笑,道:“好兄弟,咱江南好玩的地方很多,等有时间,我带你遍走江南,好好游玩一翻。” 俩人又走了约半柱香功夫,已然走进虎丘山腹地,梁岳天但见古树参天,植被茂密,一条蜿蜒肠径曲折延伸山顶。梁岳天毕竟涉世不深,哪里见过如此夜景,不觉放慢脚步,慢慢欣赏,不是惊叹摇头不可思议。 虎丘山有着“前山美、后山幽”的说法,后山脚下清清河水环绕,河中水菱浮面、河旁古木参天,大量的古树名木,樟、杉、柏、松、银杏、玉兰长势茂盛。掩映在丛林中有分翠亭、玉兰山房、揽月榭等。“平坐游览遍天下,游之不厌惟虎丘”,就是人们对虎丘山最美好的赞叹。 梁岳天边走边看,越看越奇,越奇越惊,他道:“金五哥,咱们虎丘山当真是个好地方。”金武笑道:“好兄弟,你若欢喜,便在此地住下就好,兄弟我保证你日夜好心情!”梁岳天道:“日夜好心情?只这里的风景便让兄弟我忘却烦扰,我想若是在此地蜗居,必能长生百岁。”金武又是哈哈一笑,拍着梁岳天的肩膀,道:“好兄弟,可知道咱们江南除却风景宜人,还有一物却是最出名?”梁岳天闻言,道:“五哥却是难为兄弟了,兄弟初涉江湖,哪里见过如此场景?更是毫无游历山川之谈,哪里知道江南风情?”金武突然大声笑道:“我的好兄弟,当真是初入江湖,对咱们中原风土人情只知甚少,告诉你,咱们江南其实更出美女!哈哈。”梁岳天双眉一皱,道:“美女?我怎未曾留意?”金武道:“兄弟正直之人,怎会留意?不过等会子见过老大,你就知道了!” 梁岳天听到这番说话,直觉更敢疑惑,也不在问,紧随金武步子。一路上的景色竟无心再赏,此刻心中却是在想这天虚道人绑这麻女子究竟为何?一路上俩人无话,很快便到了山峰一处平坦地方。月光之下,只见这地处山峰顶端,四处古树影绰,夜风料峭,树叶“莎莎”作响。月影之中,灯火照耀处,一处建筑横亘眼前,只见其气势宏伟,有飞龙入天之势,飞角龙檐,大气摄人。正厅左右各摆立一条飞龙,飞龙由石雕刻,气势夺人,呈欲腾之势,只觉两条飞龙似要钻云入天。大厅正门两侧各开有五扇旁门,共有十人执守,广场上每隔半柱香便有几人组成一队巡查。梁岳天但见眼前景象,不觉感到此地之主定非凡人。 金武道:“好兄弟,此处便是咱们虎丘山总坛,咱们进去吧!”梁岳天闻言轻声“唔”应了一声,随着金武步入大厅。金武梁岳天二人甫进入大厅,只闻几声“砰砰”之声,原来是身后大门突然锁住,原本安静的大厅呼喇喇涌出十几个汉子,这些人手持各种兵刃,注视着梁岳天。 金武见到此番景象,连忙摆手叫道:“诸位兄弟怎可无礼?此人是我新结拜的兄弟,特来拜遏。”这时,那此前的白发老妪拄着一根拐杖蹒跚走出来。她站在大堂之上,灯光照射下,她满脸褶皱倒是让人有些畏惧,只听她缓缓开口说道:“嗯?适才还是敌人,此刻怎成朋友?”金武连忙说道:“伶苛老婆子,我说这人是我兄弟!你怎可如此无礼数?若是大哥知道,定会不饶你!”那伶苛婆婆呵呵笑了几声,脸上的褶皱愈发让人难受,直似一具干枯的尸体,只听她道:“金五爷,你休要被此人骗到,他进山定有所图!” 金武还未开口说话,梁岳天却说道:“原来这位是伶苛婆婆,晚辈这里有礼了。”说着便双手抱拳施了一礼,“适才山下多有冒犯,言语不当之处还望谅解。”那伶苛婆婆冷笑一声,道:“是么?那你此番进山是有何事?难不成是为了我的那个媳妇?”话到最后却是声色俱厉。金武听到伶苛婆婆的说话,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来便对与伶苛婆婆一起外出有怨言,先前又不出手帮他,金武想到此处气上加气,而今又来拿他磕头拜把兄弟的不是,他焉能忍受,当下气呼呼的道:“伶苛老贼婆,我金五爷忍你许久了,你可别蹬鼻子上脸,不识好歹,哼,这位梁兄弟是我方才行过大礼的结拜兄弟,你们谁敢造次,我便让谁吃吃我手中的虎尾刀。” 厅堂上围困梁岳天的十几个人听到金武的话,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十几人面面相觑,也不敢上前,也不敢后退,当真是进退不得! 那伶苛婆婆见到此番景象,深知自己地位不及金武,只是他们害怕自己罢了。她顿了顿手中的拐杖,直敲得地面得得作响,她悠悠叹了一口气,道:“金五爷,我伶苛老婆子承蒙天虚老大救了一命,才残喘苟活至今,我这条老命算是归了天虚老大。他让我死我便不敢活,他若不让我死,我也不敢轻生。您是天虚老大的八拜之交,过命的兄弟,可是您不能拿老大的生命不作回事呀?”金武听到伶苛婆婆这番话,即便他再无心机城府,也听出了话中的意思,金武道:“伶苛老婆子,你别拿老大压我,我也不是没脑袋的人,是非好赖我金武还分的清,你若是再这般纠缠不清,休怪我不讲情面。” 伶苛婆婆一听金武的话,也是怒火中烧,本就迁就与他许多天,若非因他是天虚老大的结拜弟兄,伶苛婆婆早就毁了他,如今竟当着这许多人的面,金武竟如此不给她些许脸面,这让她如何服众?伶苛婆婆拐杖一挑,怒目而视,道:“金五爷,我敬你是大哥的兄弟,我才一再忍让,你别逼我!”金武此刻也是怒火中烧,哪里还有半点理智?只见他满面通红,青筋暴起,瘦小的身子有些颤抖,他道:“好你个老贼婆,原来你早就看我不顺,今日我且送你去见阎王爷!”手中擎起短刀,劈头盖脸向伶苛婆婆砍到,伶苛婆婆口中嚷道:“恐怕阎王他还没那个胆量!”说罢,擎起拐杖与金武战在一处。 梁岳天没想到一进虎丘山便成了这种局面,也有此看了出来虎丘山众匪首不过是面和心不合,也都是摄于天虚道人的淫威不敢当面造次,在背后还是明争暗斗。梁岳天见金武与伶苛婆婆斗在一处,心中暗自猜测,金武如此一闹,势必惊动天虚道人及众匪首,还要依靠金武深入探明虎丘山匪窝,也顺便探探各人武功造诣,当下大吼一声道:“五哥,你且退下,对付她焉能你出手,小弟代劳。”虎吼中,撤出单刀,刀花微抖,便加入战斗,金武叫道:“兄弟退下,这是我俩的梁子。”梁岳天道:“你我既已结拜,何分彼此?”金武听到此话,也不知还说什么,便道:“好兄弟,你便小心了,她的拐杖仗尾还有暗招。”金武嘱咐完梁岳天,虎尾刀摆了几摆,跃下阵来一旁观战。 伶苛婆婆见梁岳天跃上阵来,当下冷笑一声,道:“小子,受死吧!”别看伶苛婆婆古稀年纪,动起手来却身如灵猴,腾跳转挪,灵活的紧。但见她一根拐杖当做棍棒来使,劈、崩、抡、扫、缠、绕、绞、云、拦、点、拨、挑、撩、挂、戳,招招惊奇,招招狠辣。梁岳天见伶苛婆婆屡屡置自己于死地,也是动了怒火,一把单刀施展开父亲梁鼎峰绝学“无影刀法”与之斗在一处。 无影刀法是梁鼎峰自创刀法,此刀法轻灵迅捷,柔和温婉,似水如月,又名“水月刀法”。讲究以静制动,后发先至,疾如流星,迅如箭矢。 梁岳天初入江湖,也是初次展开师门绝学,虽火候未到,倒是招式却是快疾之极。伶苛婆婆见状,心知梁岳天初出茅庐,不知阴险,当下狞笑一声,身子一拧,一根拐杖“毒蛇出洞”,杖尾刺向梁岳天小腹。梁岳天虽是初次施展绝学,如此缠斗了几十招,愈加对无影刀法领略的透了。眼见杖尾打到,他手中刀一式“凤凰单飞”,左手微翻,右手刀从下往上斜砍拐杖,刀杖相交之际,他左掌“天星掌”同时拍向杖腰,忽闻一声大叫道:“兄弟小心。”亏得这一声提醒,只见杖尾忽的射出两枚金针,直打梁岳天的胸前要穴,梁岳天但闻金武提醒,左掌忽的用尽力道拍向杖腰,将拐杖打偏,右手单刀及时回撤在胸前摆出一阵刀花,“叮叮”两声,两枚金针定在一处梁上。 原来是伶苛婆婆见梁岳天武艺精奇,一时间竟不能取胜,加之本就对他心存猜忌,又加之自己年老力衰,如若相持不下,自己难免落败,所以才施展辣手金针,哪知一旁的金武看得明白,见伶苛婆婆击出拐杖,右手隐在杖头,情知伶苛婆婆要使诈,故出口提醒梁岳天,果不其然,伶苛竟扭动杖头机括,发出了毒金针,欲置梁岳天死地。也亏得梁岳天武艺不凡,听到提醒,立即变招,方才躲过一劫。 梁岳天见状,一身冷汗侵湿衣裳,他惊魂未定,突然只闻一声厉叱道:“如此败坏我虎丘规矩,哪个如此大胆?” 第十二章 天虚道人 梁岳天听到话声,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灰色道袍的人走了出来,道袍前后各有一副太极八卦图,这人头发扎束在头顶,手中握着一把拂尘,左脸颊有一颗豆大的痦子,白发须眉,灰须及胸,脸方口大,鹰鼻虎目,倒有一派宗师的派头。这人道:“发生何事?一家人怎的却内讧起来?”他突的望住伶苛婆婆,“伶苛,给我个交代!” 伶苛婆婆不禁被这一望吓得一个冷颤,低头回道:“天虚道人,金五爷带回一个外人,老婆子直觉这外人到咱们虎丘山定有图谋。”她说这话拐杖却指着梁岳天。天虚道人看了眼金武,又目注定梁岳天,道:“哦?这位年轻人,报个名号咱们相识一番如何?” 梁岳天微微一笑,把刀收起,道:“在下辽宁城长白无影刀门梁岳天。敢问尊驾可否是天虚道人?”金武接过话头,瞪了一眼伶苛婆婆,道:“大哥,这位兄弟可是一身好武艺,兄弟我与他相斗半个时辰竟不得半点便宜,就连你相授的八卦掌我也未能打败他,我俩是不打不相识,英雄惜英雄,便扣天结拜为兄弟了!本欲带我这结拜兄弟前来拜遏大哥,谁知这伶苛老婆子上来就给我们一个闭门羹,还动起手来,大哥,你给评个理,若是您交代的,我金武认了,若是这伶苛老婆子自作主张,我可不能放过她!” 那天虚道人听闻金武的说话,瞟了一眼伶苛婆婆,道:“贫道正是这虎丘山正主天虚,伶苛婆婆的作为贫道着实不知,不过她也是为贫道着想,适才贫道正在练功要紧处,曾吩咐她看住门户,以防打扰,不曾想却是伤了贵客,好歹咱们是自家人,梁施主既然已经与我五弟结拜,自然也便是我天虚的兄弟,为兄为适才冒犯之处给兄弟赔礼了。”天虚说着,拂尘微扫,便要弯腰赔罪,但拂尘这一扫之势却是夹着劲风射向梁岳天。 梁岳天但觉劲风袭到,情知天虚道人是在探探自己的武艺,当下不慌不忙,右掌施展“天星掌力”,轻轻向左一托,那股劲风便被他巧妙化解,同时脚步微错,在一托之势已然到了天虚身前,双掌便向着天虚道人双臂托去。 天虚道人见状,嘴角微微一笑,双臂突的向外微分,拂尘扫向梁岳天面颊,梁岳天双掌即将托住天虚双臂,见他突然分开双臂,拂尘借势扫来,当下左掌变掌为抓,右掌仍是托向天虚右臂,天虚见状,拂尘一摆,却是变了方向,由右至左横打向梁岳天右臂,梁岳天立马右掌微翻,向下沉去,左掌迅速抓向天虚右腕,这一来若天虚不及时变招便要被梁岳天抓个正着,心中暗暗惊异这年轻人的功力火候,迅疾凌厉,当下身子忽的向后移去一尺,弯腰行了道歉礼数。 梁岳天不曾想到他会突然撤招,见他已然行礼,随即还礼,道:“大哥何必客气,既然大哥接纳小弟,小弟怎敢有责备大哥的意思?大哥快快起身!”说着,扶着天虚道人的双臂两人站起身子。 天虚道人哈哈一笑,道:“梁兄弟好俊的身手,我天虚算是开了眼界,看来金武也不是没有半点眼光!”金武闻言,哈哈大笑,道:“大哥,我这次给你带来的礼物不错吧?”天虚道:“嗯,老五,你总算做了一次让大哥高兴的事情!”这时,一旁的伶苛婆婆见到天虚道人对梁岳天突然转变了态度,不禁大为着急,道:“老大,他上山定有图谋,不可被他迷惑!” 金武听到伶苛婆婆的话,一下就跳了起来,叫道:“伶苛老婆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怎么?连老大的眼光你莫非也信不过?老大何时看错过人来?”伶苛婆婆听闻金武的一通胡搅蛮缠,也不理会,勿自说道:“大哥,这小子在山下悦来客栈便一直偷偷留心咱们,他还有三个同行人,却不知去了哪里?咱们回山路上他便一直跟踪,大哥,这小子定有不可告人的图谋哇!” 金武叫道:“放你的狗臭屁,老婆子,你别在这里乱嚼舌根。”天虚道人听到两人纠缠,略感蕴怒,拂尘一摆,厉声道:“给我住嘴,是非我自会分辨,你们休要再闹,否则别怪我天虚六亲不认!”金武与伶苛婆婆听到天虚道人的这番话,谁也不敢再说,只是勿自生着闷气。 天虚道人回转头来,对梁岳天道:“让兄弟见笑,咱们后面说话!”梁岳天看了眼金武,有看着天虚道人,不知他又有何计?要说何话?难道他早已知道自己的意图?梁岳天心念电转,略做思忖,道:“大哥,请。”天虚道人拂尘轻摆,道:“随我来!” 金武与伶苛婆婆看着两人向后堂走去,俩人互相怒视一眼,金武重重的哼了一声,扭头便向门外走了出去,边走边对那十几名汉子吆呵道:“你们还不退下,在这里干嘛?快滚!哼。”那十几名汉子闻言,互相看了几眼,一起退了下去。 梁岳天随着天虚道人往后堂走去,只见拐过大堂屏风,穿过一条长廊,眼前豁然出现一月洞门,穿过月洞门,是一片花圃,花圃中居然各时令花苗竟相开放,端的迷人,玫瑰、牡丹、芍药等多种花卉,梁岳天不禁感到此地夜色景物煞是美丽。天虚道人见梁岳天不觉放慢了脚步,微微一笑,道:“贤弟,贤弟。”梁岳天听到天虚道人的呼唤,登时回过神来,脸上歉然之色,抱拳道:“失礼失礼。不知大哥唤我至此有何事?”天虚道人面色温和,抬手微微捋一捋灰须,缓缓道:“贤弟可否告知今次到我虎丘山究竟所为何事?”梁岳天闻言,不觉心惊,暗道,莫非天虚道人早已知晓?不,断然不会,我不过临时起意,他如何会知晓?对了,他定是诈我!梁岳天说道:“哪里?大哥切勿听信那伶苛婆婆之言,小弟不过早就听闻虎丘天虚道人大名,十分仰慕,早有心结识,只恨无人引荐,本欲自寻上山,与大哥相识一场,怎料真是天作的缘分,山脚之下意外与金五哥动起手来,真可谓不打不相识,我俩惺惺相惜,便结拜为异姓兄弟,金五哥本意要介绍大哥与我相识,不料却出了适才那场误会。” 天虚道人默默听着,脸上似笑非笑,眼角只是看着花圃,待梁岳天说完,天虚道人说道:“当真?”梁岳天道:“当真!”天虚道人突然改口说道:“贤弟,你今年多大?”梁岳天一怔,不防他有此问,遂道:“十八岁。”天虚道人又是捋一捋胡须,微微点头,道:“嗯,令尊可是那无影刀门主梁鼎峰?”梁岳天实在摸不透天虚道人的意思,只是茫然疑惑的看着他,口中应道:“正是!”只见天虚道人轻轻点头,道:“正好!正好!” 梁岳天看着天虚道人的嘴角,忽然,他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沉,好似中了迷药一般,他感到眼皮愈发沉重,慢慢的已经睁不开眼睛,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家门前,父亲惨死,师兄弟四人出辽宁寻紫阳真人,一路故事好似又重复了一遭。突然,恍惚间,只觉晴天一阵霹雳,下起大雨,这场景好生熟悉,究竟是哪里?他还没想过来突又走进了一处山洞,洞内奇光异彩,却不知又是什么?正要仔细看清,眼前忽的又变成一片水域,自己潜在水底,用力游泳,却始终不得行进半步,感觉呼吸就要阻滞,突又看到赵无燕、刘鹤灵、张空宵在客栈里吃吃喝喝,他正要上前询问,突又变成了一处大宅,辉煌异常,院子里模糊可见十数人来回穿梭,似是女仆模样,隐约间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被人抓住,梁岳天正欲出手,突的眼前一片虚无。 梁岳天醒来时,只见自己睡在一处卧室,卧室布置简单,桌椅器具却是俱全。他微微抬头,眼前趴着一人,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梁岳天猛的坐起身来,晃了晃脑袋,眼前这人呼道:“好兄弟,你可以醒来了,昨夜你究竟是怎么了?”梁岳天定了定神,见是金武,而且昨夜明明是与天虚道人一起谈话,怎么疏忽见竟然一夜便过?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梁岳天什么竟然都记不起来。他用力晃晃脑袋,于事无补! 金武见梁岳天举止奇怪,抓住他的肩膀,关切的问道:“好兄弟,你究竟是怎么了?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居然要刺杀我大哥?”梁岳天眼睛紧紧闭住,努力回想,可是他什么印象也没有!他听到金武的言辞,心中暗暗吃惊,难道我中了天虚道人的诡计?可是如若我行刺与他,他又怎会如此待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梁岳天糊涂极了,他问道:“五哥,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又怎会行刺大哥?” 金武皱着眉头,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道:“好兄弟,你究竟怎么了?难道你都不记得?”梁岳天道:“五哥,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我只记得我与大哥在花圃谈话,谈着谈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就是这样了!” 金武“咦”了一声,道:“在你与大哥谈话之际,你可有何异感?”梁岳天闻言道:“并无异感。只是谈话间突然感到昏昏沉沉,慢慢便失去知觉,再往后便不知晓了!”金武听到梁岳天描述的症状,嘴角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好兄弟,看来你是中了咱们大哥的迷幻之术了!” 梁岳天听闻“迷幻之术”四字,顿觉陌生,于是问道:“五哥,何谓迷幻之术?”金武爽朗一笑,道:“迷幻之术便是一种可以令人迷失心智的幻术,尤其是对一些别有用心之徒,百试灵验。这可是大哥的独门绝学!” 梁岳天暗自念了几遍“迷幻之术”,又道:“大哥可是在试探我?”金武道:“照你的情景八九不离十,看来大哥还是信得过你,否则怎会安排我来看护你?”梁岳天心中暗自思索,难道昨夜我的意图已被他看穿?梁岳天懊悔不已,当初不应该如此大意,初入江湖,应当万事小心谨慎,不料救人未成,反倒被人识破,当真是山外有山,人上有人。梁岳天不禁暗骂自己太过轻敌,想法太过单纯。 金武见梁岳天忽而皱眉,忽而叹气,忽而摇首,不知他在苦恼何事?便以为是为与大哥天虚道人动手一事不知如何举措,便道:“好兄弟你暂且放心,有我金武在,别人休想动你半根指头。”此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沉稳有力,中气十足,只听那声音道:“哦?五弟当真?” 第十三章 虎丘六杰 金武刚说完话,只听得门外一声音道:“五弟当真?”金武、梁岳天抬头望去,房门吱呀声中,走进来五个人,当首的正是天虚道人,随后有二女二男步入房间。梁岳天打量着这些人,只见那两个男子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生的孔武有力,如此时节竟然赤着膀子,双臂肌肉虬结,煞是壮硕,他面上一道刀疤,有些骇人;另一个大约四五十岁年纪,倒是身材颇高,有些瘦削,面上有病容,面色惨白,唇色发青,唇上一绺短须,穿着一件灰色布衣,更显得身患大病;在看那两个女子,一个年约四十,身穿大红色衣裙,妖娆多姿,眼神顾盼间媚波流转,面容姣好,妆容倒有些清淡,只是行动间不免有些风尘味道;另一女子大约三十岁年纪,身着一袭淡绿衣裙,手中握着一支玉萧,皮肤白皙如凝脂,面容清丽,薄施淡妆,更加韵味十足。 金武见到来人,“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诸位兄弟,我道是谁?今日诸位兄弟怎有闲暇来探我金武?素日里难得相见,咱们今夜便海喝个痛快怎样?”只见那妖娆女子走到金武身前,侧目瞧了眼坐躺在床上的梁岳天,道:“五弟,许久不见,你倒是瘦了许多。怎么?难道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儿么?”金武“呵呵”一笑,道:“四姐,你这是怎么说的?我老五有什么事还能瞒过您的慧眼?你就别取笑我了!”这女子妖娆一笑,烟波荡漾处,瞄着梁岳天道:“好俊俏的年轻人,五弟,怎么也不给大家伙介绍介绍?” 金武尴尬一笑,左掌一拍脑门,道:“嗨,你看,我倒忘记了,”他指着床上的梁岳天道:“这是我新晋结拜的兄弟,梁岳天。”梁岳天抱起双手,道:“诸位兄弟恕小弟身有不适,不能见礼!”金武哈哈一笑,道:“好兄弟,我这几个兄弟不是那般小脾性的人,哎,对了,大哥你是见过了,这个壮硕的汉子便是二哥千斤石童千金,这面带病色之人便是三哥妙手病书生慕容云海,”他又指着那妖娆女子道:“四姐翻云蛇凌青,那位便是六妹玉笛仙子谭雪容。咱们便是赫赫有名的虎丘六杰。”梁岳天听罢,一一道了声“久仰,失礼,见过,见过”的客套话,金武又道:“大哥,昨夜究竟发生何事?” 天虚道人却是不回答金武的问话,微微笑道:“梁兄弟,殊不知你上我虎丘山是为何而来?给个见告才好!要不然我如何给众兄弟一个交代?昨日伶苛婆婆与我五弟因你闹得不欢而散,心存芥蒂,要知道我虎丘山众兄弟都是一等一的好汉,你若是授他人指使来分裂我虎丘,那是绝无可能!”梁岳天闻言,心中暗自嘀咕:“看来这天虚道人有意试探与我,昨夜他对我用迷幻术,定早已知我底细,如今他定是要当着众兄弟面试问我,若是我回答与昨夜不一,定要被他拿住把柄,若非金武保我,想必昨夜我便已身遭不测!”金武听到大哥天虚道人的说辞,急道:“大哥,梁兄弟断然不会是那伙人的同伙,若是如此,我金武第一个便杀了他,虽我与梁兄弟相识短暂,但我直觉他并非歹人。”天虚道人挥手一摆,道:“你休要多言,我且听听梁兄弟如何说?” 梁岳天沉了沉心思,拿定主意,便说道:“实不相瞒,我也是无意上山,只因之前在客栈之时见金五爷与伶苛婆婆带着一位女子,形迹可疑,我生怕是掳人劫持的强盗,故才跟踪尾随,想要摸探一番,救那姑娘。不料倒被伶苛婆婆识出,反倒引来金五爷与我大战一场,我与金五爷惺惺相惜,方才结拜为兄弟,后便登山拜遏,之后之事天虚道人便知晓了!” 几人听闻梁岳天的说辞一起望向天虚道人,天虚道人之前用迷幻之术催眠梁岳天,问出了一些内情,并告知了除老五外的几位兄弟,此番便是前来应证,若是梁岳天与催眠时所说言辞不一,定要遭受酷刑。几人听了他的说话,与天虚道人告知的几乎无二,天虚道人微微点头,示意几人无所出入,遂说道:“你可知你要救的那女子是谁?”梁岳天闻言摇头表示不知。 那老三病书生慕容云海悠悠道:“年轻人,凡事不能只看表面,或许我等行为有些不妥,不过为成大事,不拘小节,我等也是为了免遭杀害方才出此下策!”梁岳天却是越听越糊涂,茫然摇头道:“各位哥哥倒把我说糊涂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六玉笛仙子谭雪容道:“三哥,这小子还不知来历,怎能信任?”老二千斤石童千金瓮声瓮气的说道:“不错,他若真的是那风铃楼的人怎么办?不如直接杀了一了百了!”老四翻云蛇凌青附和道:“不错,宁可错杀,亦不可放过。”老五金武把手一横,挡在梁岳天床前,道:“万万使不得,咱们怎可滥杀无辜?”老大天虚道人微微摇头,道:“老五说的不错,咱们虽非是什么顶天立地之人,却也非胡乱杀戮的贼匪,我们在这虎丘山,不过是一处安身立命之地罢了。”老二千斤石童千金道:“可是风铃楼如此赶尽杀绝,我们难道束手待毙不成?” 梁岳天越听越糊涂,风铃楼又是什么门派?他们与虎丘山又有什么仇隙?这之间又有何不为人知的故事?他感觉自己卷入了一场恩怨是非!梁岳天插口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风铃楼又是怎么回事?这与那女子又是何关系?”金武听到梁岳天的说话,道:“梁兄弟,这其中关系复杂,你还是别问了,至于那女子你是不能救的,待你身体恢复,你还是速速下山去吧!” 梁岳天道:“这如何使得?你我既已结拜,自当生死兄弟,我怎可丢下你不管?此刻大哥遇难,小弟我自当尽力相帮,断然不能袖手旁观,我梁岳天做不得这种临阵脱逃、为生畏死之事!” 老二千斤石童千金闻听梁岳天一番话,慷慨激昂,义薄云天,拍手叫道:“好一条重情义的汉子,我童千金偏偏喜欢。”他又话锋一转,道:“可你的来历我们总不知道,你总得有个交代,冠冕堂皇之言谁不会说得?”老三病书生慕容云海道:“正该如此,总不能被他三言两语就信了他!”梁岳天道:“既如此,我便如实道来。” 梁岳天便详实讲出缘由,自己的父亲梁鼎峰是为何取得一把奇刀,又是如何突然死亡,然后自己师兄弟四人如何寻得紫阳真人以期想帮,从紫阳真人口中得知那把奇怪的刀叫做“鬼刀”,紫阳真人又告知自己唯有沈木风可破此奇案,后有如何走访江湖寻找沈木风,直讲到相遇悦来客栈方才停歇。 梁岳天道:“事情便是如此,为寻找杀父之人,我定要找到沈木风求他相助!”天虚道人六人听完这段事情,都不禁唏嘘感叹,玉笛仙子谭雪容道:“原来你竟是无影刀门梁鼎峰的孩子。”天虚道人讶道:“梁掌门居然如此惨死?哎,当真让人嗟叹。”遂又道:“至于那把刀,年轻时倒有所耳闻,不过南北相距甚远,具体我也不甚知晓,倒是这沈木风,我们倒有些交情!”梁岳天听闻天虚道人的话,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激动的说道:“道人此话当真?”老二千斤石童千金道:“自然,我们曾与他一起喝过酒。”天虚道人点点头,道:“不错,不过现如今他身在何处我却是无从得知。只因他漂泊无定,四海为家,又善管闲事,踪迹飘忽,要寻他实在有些不易。” 此刻虎丘六节杰对梁岳天早已大改先前态度,不在怀疑与他。倒因为他的一番言辞与经历对他颇有好感。老四翻云蛇凌青轻轻擦拭眼角,妩媚道:“好兄弟,姐姐到真是为你的孝心所感动,那沈木风可不是那么好寻。你呀还是乖乖回去把你爹入土为安才是!”老二千斤石童千金道:“不错,人死为大,总不能让你家老爷子就这么在人间受罪呀!还是先葬了为好!” 梁岳天眼角清泪几滴,抽噎一声,道:“多谢几位兄弟挂心,我总要查出凶手,以报此仇才是我为人子当做之事。”天虚道人微微叹气,摇了摇头,道:“梁兄弟,你既如此恒心,我便告诉你一处地址,只是不知道你能否找的到他?”梁岳天募的抬起脸庞,道:“还望大哥指点。”天虚道人道:“云南大理深处有一深谷,名曰鬼谷,沈木风便长居此处,只是谷内甚大,且常有恶兽出没,亦有毒雾为障,出入甚是危险。”梁岳天闻言,当即拜倒,向着天虚道人便是三个叩头,天虚道人连忙将他扶起,道:“梁兄弟怎敢如此?你既与老五结拜,自然也是我的兄弟,我帮你乃理所当然,你又何必?”梁岳天听闻天虚道人这一句话,登时泪水便流将出来,他哽咽道:“多谢大哥!”金武在一旁听闻天虚道人认了梁岳天为弟,便鼓掌笑道:“哈哈,从此便是虎丘七杰啦。” 这时,老二千斤石童千金道:“既如此,咱们当痛饮一翻。”老三病书生慕容云海道:“当如此,今日咱们多了一位肝胆相照的好弟兄,自当痛饮。”说罢,七人一阵欢笑。梁岳天但觉此番感觉鲜少有之,纵使与师兄弟间也并没有如此豪情万丈,他觉得这虎丘六杰并非作恶之人,否则怎能有如此豪放不羁?他越想越觉有理,当下便放下心事,也不再多想。 夜间,天虚、梁岳天七人围桌而作,桌上佳肴二十几道,陈酿竹叶青当真香醇。天虚道人道:“今夜咱们便不醉不归,给咱们的好兄弟接风。”说罢,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其余六人也是甘尽杯中之物。梁岳天又甄上酒水,道:“承蒙诸位兄长信任,不记小弟冒失之罪,小弟在此先干为敬。”老五金武道:“老弟,你只敬酒几位兄弟,怎么却不敬我?若不是我金武,你怎能。。”金武话还没有说完,梁岳天道:“五哥说的是,小弟多谢五哥。”说着便一饮而尽,金武见状,哈哈大笑道:“好兄弟,好兄弟!” 几人正当兴高采烈、酒酣耳热之际,只闻得一声凄厉惨叫传将进来,七人闻听身子俱是一震,这时,一名寻守山头的喽啰跑步进来,道:“大哥,有人闯入!”天虚道人问道:“可知几人?”那喽啰答道:“不曾看清,估计有二十几人!”天虚道人又问道:“可知是何来路?”那喽啰听闻,双手捧起一枚铁箭,老三病书生慕容云海接过铁箭,但见铁箭箭头带有血迹,箭长两尺有余,箭身通体黝黑,箭尾羽处刻着两个蝇头字“风铃狼”。慕容云海肃容道:“是风铃楼!难道是风铃草原狼?”众人一听“风铃草原狼”的名字,豁的站了起来,天虚道人说道:“没想到,他们为了一个女子,竟然动用了草原群狼。”老二千斤石童千金道:“不过二十五个人,大哥咱们拼了。”老三病书生慕容云海道:“不可,敌我实力悬殊太大,虽说咱们虎丘山有一百号人,但毕竟武艺高强的寥寥几人,如若硬拼,徒增伤亡罢了。依我看,咱们先行躲避,再从长计议。” 梁岳天听到风铃草原狼时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对于风铃楼更是一无所知,初入江湖,对于江湖之事毫无了解,于是问道:“大哥,这风铃草原狼又是什么?风铃楼究竟与咱们有何仇恨?还有那个女子究竟是何人?”老五金武看了眼梁岳天,面上显出焦急之色,道:“好兄弟,这些日后再告诉你,眼前拒敌才是大事。”遂又对老大天虚道人道:“大哥,不防全力一拼,总是躲躲藏藏也不是办法!如今咱们拿了她的掌上明珠,谅她也不敢怎样!”老四凌青道:“是呀,怎么她也要投鼠忌器,不敢过分嚣张,几年前的旧账总要了却,今日便做个了结。” 梁岳天根本不知其中原由,但此刻也并非询问之时,他压住胸中疑惑,等待天虚道人做个决断。天虚道人沉吟片刻,看了眼众人,道:“也罢,既然如此,咱们就会会这草原群狼。” 第十四章 草原群狼 天虚道人为首的七人来到广场之时,场上已然站满了人,火光将此地照耀的犹如白昼,天上无月,亦无繁星,天虚道人望了望犹如泼墨的天空,山上百十号喽啰手持兵刃散落在四周,围住场中之人,天虚道人眼见场上喽啰尸身,不觉怒有心起,当先叫道:“素闻风铃草原狼下手毒辣,不留活口,今日一见,端的是辣手无情,让贫道开了眼界!” 场中心站着二十五个身着一式服装的汉子,只见他们俱都是一身虎皮裹身,黑巾遮面,兵刃却是不尽相同,但见当先一人手上握着一把弓弩,他迈出一步,面上毫无表情,只是低声道:“交出荨尛宫主,否则踏平虎丘山。” 天虚道人朗声一笑,手中浮尘微微左右摆动,道:“不知阁下尊讳?贫道请教一番如何?”那人冷然哼道:“你还不配,交出荨尛,否则都死!”老二千斤石童千金见这人好生狂妄自大,叫道:“什么东西?敢在老子地头上撒野,快快报上名来,老子不杀无名之辈!” 此际,梁岳天悄声问金武,道:“五哥,他们是为谁而来?荨尛宫主又是谁?难道那麻女便是这荨尛宫主?”金武此刻正紧张,但闻梁岳天问话,便说道:“正是,他们也是为了她来!”梁岳天又问道:“那你们究竟有何恩怨?”金武低声道:“这个日后再跟你说,眼下还是对敌要紧!” 梁岳天闻言不再说话,见虎丘六杰均把注意力放在风铃草原狼身上,心中思忖片刻,不知拿下了什么主意?当下见无人注意自己,慢慢悄无声息的后退了几步,向后院行去。他穿过花圃,向后山行去,沿着一条小道走去,此时他早已无心欣赏美景,走了不久,羊肠小径前方有两人执守,梁岳天略做思忖,当下从地上捡起两块石子,突然出手,出手射石之际身子亦陡然出击,两人其中一人当先中了石子便晕死过去,另一人被那石子击中哑穴,正要逃跑,早被梁岳天抓在手中,梁岳天问道:“我问你一句你便打答一句。”他问道:“昨日是否有一麻女被抓?”那看守连忙点头,他又问道:“被关在哪里?”那看守想了想,右手指着后山深处,双手不断比划,像是一间房屋。梁岳天点点头,右掌微拍,那看守也便昏死过去。 梁岳天顺着那看守所指方向行去,行出不远,眼见前方有一佛塔,他暗道:此地是关押的好地方,莫非那看守指的便是这里?他不在细想,放眼看去,见塔上正门前左右各燃有一只火把,门前有两人执守。 黑夜之中只见这塔为八角仿木结构楼阁式七层砖塔,是多层建筑,腰檐、平座、勾栏等全用砖造,外檐斗拱用砖木混合结构。梁岳天悄悄靠近塔边,隐身在树木之上,看到塔门前有俩人执守,并无他人,当下手中折了只树枝,拗成两段,将树枝当做暗器打向其中一看守颈间风府穴,那看守身子晃了两晃便倒在地上,另一看守见同伴倒下,情知有异待欲呼喊警报,却早被梁岳天捂住口鼻,那看守骇的顿时手脚发软,梁岳天低声道:“先前伶苛婆婆带来的一位女子被关在了哪里?”那看守口中“呜呜”有声,梁岳天道:“我且松开手,你若喊叫,必定让你先见阎王。”那看守哪里还敢喊叫,连忙点头,梁岳天松开手,那看守道:“的确是有位姑娘关在此处,不过是否是您老找的我就不知道了!”梁岳天又问道:“可是一位满脸生麻的女子?”那看守道:“正是!”梁岳天又道:“她被关在第几层?”那看守道:“在地下一层,好汉饶命啊!”梁岳天左手在那看守脖颈处微按,那看守也便倒了下去,梁岳天道:“你两人便好生睡一觉吧!”当下从看守身上摸出钥匙,来了塔门,进入塔内。 梁岳天进入塔内,反手关上门,只见这里左右有两只火把,照的室内甚是明亮,室内甚是空旷,只有一座佛像立在当中,梁岳天随手拿起一只火把,围着一层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地地窖入口,他皱着眉头,看着这座佛像,佛像不过一人多高,盘腿而坐,双目微睁,左手右手做莲花状分放两膝之上。打量间,他看到佛像左手小指有些残缺,而且并无灰尘,再看其他地方,都是满布灰尘,梁岳天灵光一动,莫非这便是机关?他尝试着轻轻活动佛像左手小指,只听一阵沉闷响声,灰尘朔朔落下,佛像后侧竟显出一道门来,梁岳天惊讶之余暗叹精明,他手持火把,小心得步入暗门。 梁岳天入得暗门,火把照耀下,只见数步石阶延伸向下,他扶着墙壁依石阶而下,约摸百十石阶,便到了平地,一束光亮射在墙上,梁岳天顺着那束光亮看到右手处一道门,门上落有一锁,他拿出自那看守身上翻出的钥匙,正欲开锁,只听到门内一阵铁链声响,他把钥匙挨着试了一次,终于打开锁头,推开室门,只见室内火光暗淡,门对过处有一石床,左手墙壁上嵌有一只火把,右边有一素衣女子被铁链锁住,梁岳天向那女子望去,正是哪女子向这边望来,两人四目相视,不是那麻女又是谁?那麻女见是先前的少年,口中不断“呜呜”出声,眼泪也顺着脸颊淌下。 梁岳天连忙说道:“总算找到了你,你不要着急,待我给你开锁。”梁岳天用钥匙打开那麻女脚上的锁链,道:“快些走吧!”那麻女却是不走,只是看着梁岳天,梁岳天一拍脑门,道:“真笨,我来问你,你是否风铃楼楼主的女儿荨尛?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那麻女点点头示意。他又问道:“你是否被制住了血道?不能行动?”那麻女又是点头。他又问道:“你可知他们为何绑你?”那麻女连忙摇头。梁岳天又问道:“风铃楼与虎丘山是否有过节?”那麻女又点点头。 梁岳天欲伸手给她解穴道,想了想,便对那麻女说道:“我还不会解穴,我来背你走吧!”那麻女略做沉思,缓缓的点点头表示同意。梁岳天背起那麻女便出了暗室向后山跑去。 广场上一众人剑拔弩张,天虚道人说道:“都道风铃草原狼素以群攻为上,以饿狼著称,但却是不知单打独斗又是如何?”那为首之人只是瞪着天虚道人,眼神中满是狠辣,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好,今日,便让你瞧瞧草原狼单打独斗的厉害。”天虚道人见对方已然中了自己的策略,便又道:“好,果然痛快,既然如此,客随主便,我们不若五场三胜,若是你们胜了,荨尛我拱手相还,若你们输了,回到风铃楼告诉区长风,想要女儿安然无恙,便自己费去武功,否则别怪我们辣手催花。” 那为首的人不见是何表情,沉默片刻,狠狠道:“好,我便应了你!倒是你若输了,我草原狼定会将虎丘山一个不留!”只见他一挥手,他左侧一汉子站将出来,他手握一柄蛇形剑,那人又道:“他来第一场,老道,你派何人应战?” 天虚道人微微沉吟,道:“老三,你去打第一场!”老三病书生慕容云海手中亦是擎出一把长剑,道:“正该如此。”说罢,翻身跃向场中,那风铃草原狼向后各自退出两丈,腾出一块方圆三丈的场地。 病书生慕容云海抱剑肃立,说道:“在下虎丘六杰老三慕容云海,不知阁下名讳?”那汉子目中精光爆射,直勾勾的望住慕容云海,道:“少废话,先接过一招!”当先蛇形剑翻个剑花,足下微顿急刺向慕容云海。 慕容云海冷笑一声,长剑施展开来,登时与那人战斗在一处,只见二人腾挪跳跃,剑光点点,暗夜火光照耀处,射出道道寒芒。 但见那人一把蛇形剑左右削刺,上下劈撩,忽而斜进,忽而直攻,招招都是进手,式式都是拼命。病书生慕容云海可是不与他硬碰硬,只是紧守门户,不给他丝毫机会。如此二人斗了几十回合,场下风铃草原狼为首那人见还未赢下第一场,口中叫道:“你在干什么?还不快快结束战斗?”场中那人听得此话,登时手中剑招式立变,一式“左右分弗”,陡然见他一把蛇形剑直刺向慕容云海左肩,左掌虚以待击,慕容云海见他蛇形剑刺到,不慌不忙,待他剑刺到,提剑格挡,忽然见那人脚步一错再错,腰间一拧,手中蛇形剑剑头一晃竟斜刺右肩,慕容云海不防,双目一瞪,口中厉喝道:“好剑法!”手上却不含糊,单剑一横,只闻“叮”的一声,双剑相交,慕容云海趁势左手并为点穴指,便戳向那人腰间要穴,那人见状,左掌微沉,掌力倾吐,横打慕容云海左臂,慕容云海岂能容他得手?只见他变指为抓,竟施展开“小擒拿手”欲要擒他左腕,那汉子毕竟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叫对方招式攻到,左掌微翻竟要与慕容云海一拼掌力,慕容云海心中冷哼,我三十年的功力岂能落败?当下也不变招,与他单掌相交,拼起内力。 两人剑锋相错,以掌对掌,只见那虎皮汉子身子突的向后跌去直有一丈开外,煞时便口吐鲜血,看模样伤势不轻。慕容云海也是身子微退两步,但觉腹内气海翻腾,他强忍一口气,脸色有些蜡黄,微微调整内息方才好转! 天虚等人见状,情知慕容云海已然胜了第一场比试,老五金武把慕容云海接下场来,问道:“三哥受了内伤?”慕容云海微微摇头,道:“不碍事,好在我内力胜他几分,没成想这风铃草原狼个个不是庸手。”天虚道人当下说道:“第一战显而易见,我虎丘山胜,不知阁下第二场欲派何人应战?”那为首的蒙面汉子见那应战之人口吐鲜血,挥挥手令人将他搀扶去往一边,道:“不过才第一场,你急什么?”说罢,左手又是一摆,他左边的一个汉子跃向场来,这汉子身体倒要比先前那个高大强壮不少,天虚道人见状,微微侧头,道:“老二,你去应战!”老二千斤石童千金点头道:“好嘞!”只见他双臂伸展,道:“老兄,咱们便比试比试拳脚怎样?”那汉子本来手中握着一把单刀,听闻童千金此话,当时便把单刀交付身后同伙,道:“好,你便领教领教!”说罢,双手抱拳,中宫直进,一招“开门见山”直捣童千金胸腹,童千金大叫道:“来的好!”摆开拳法,与那汉子斗在一处。 天虚道人看着场中激斗的二人,问到身旁的老五金武,道:“老五,你那梁兄弟呢?”金武道:“我不曾看见!”老四翻云蛇凌青冷笑道:“当真的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大哥,你总算看走了眼!”老五金武道:“四姐,梁兄弟绝不是这种人!”凌青道:“不是这种人?那他现下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了踪影?”天虚道人说道:“好了,不必再争,他定是去相救那个女娃子了!”老六玉笛仙子谭雪容道:“大哥,可否阻拦与他?”老三病书生慕容云海此刻已经调匀气息,道:“想必此刻他定已得手,即是阻拦也已晚了。”天虚道人看着场上,微微叹气,道:“现下若非强敌纠缠,我定饶他不过。”老五金武本欲再争辩些话,甫欲张口说话,但转念一想,却又毫无理由,只能愤愤生着闷气。 天虚道人心知老五金武的脾性,听他闷声闷气的喘着粗气,沉声道:“暂且不去管他,待打发了这群草原狼再去寻那小子的晦气!”他刚说完,忽然话锋一转,手指广场叫道:“不好,老二要遭!” 第十五章 迷幻之术 天虚道人一声惊呼道:“不好,老二要遭。”但见场中那虎皮汉子一招“推窗望月”,左掌前推,右掌含式欲放,那千斤石童千金本已略感疲惫,额头早已见汗,俩人拳掌已过百十合,竟然拿他不得,此刻见那汉子这招胸腹间露出破绽,不禁大喜,双拳连连变招,一招“翻江捣海”,双拳连出,直击向那汉子胸腹几处要害。那汉子此招本是虚招,左掌前推露出胸腹要害,乃是诱敌,实在右掌含劲待击,他见童千金已有乱相,此刻又已着了道,眉角微扬,眼神中寒光爆闪,童千金几下重拳连环攻向那虎皮汉子,那虎皮汉子冷哼一声,道:“着!” 天虚道人眼见童千金自投罗网,大呼一声道:“兄弟当心!”只见那汉子突的招式立变,左右双足互换方位,身子一璇,一招“穿花引蝶”从童千金左肋下穿过,紧接着一招“蝴蝶双飞”,连拍童千金左肋、后背几处要害,童千金听到天虚道人提醒时早已不及变招,他不料敌人变招迅捷,疏忽大意便着了道,心知必败无疑,当下他只觉肋下后背一阵麻痛,便摔倒当地,再也爬不起来。 那虎皮汉子见童千金倒地不起,双手微抱,傲然说道:“阁下拳脚不过如此而已!领教了!”说完勿自跳下场去。那边慕容云海与金武双双跃到场中,扶起老二童千金,将他掺到场下。这时,那风铃草原狼为首那人开口道:“现下平局,不知这第三场可有谁来较量?”天虚道人一摆拂尘,眼中精光爆闪,开口说道:“这第三场不如由贫道来考教考教阁下如何?”那为首的握弓的汉子豪气干云的哈哈大笑道:“好,在姑苏地界,你天虚道人的武艺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手。在下便也不在退让,如此便请。”言罢,将手中弓弩交于手下,顺势拿起一把单刀,双臂微震身子便急拔而起,跃到两丈有余,双足互蹬紧接着一式“燕子穿云”便直直跃向场中。这一招有个名头,唤做“燕子三抄水”,难便难在半空中双足互蹬借力,而又施展“燕子穿云”一式,这两下一气呵成,若没有相当深厚的内力是万万施展不了的,这汉子内力还不是很纯厚,在这第一跃时,应跃到三丈左右,不过武林中一跃能达到两丈有余的好手也并不多见,由此可见这汉子的内力不可小觑。 天虚道人见这汉子显露一身高绝的轻身功夫,心中不由的一凛,他眉目略皱,深吸吐呐一口,拂尘一摆,身子斜向上拔起两丈五六,随即身子在空中滴溜溜一阵旋转落向场中,虎丘山兄弟见到天虚道人的轻身功夫同时大声喝彩,老五金武大叫道:“大哥好俊的身手!”那汉子眼见天虚道人的轻身功夫略胜一筹,不禁夸道:“天虚道人果然名不虚传,只这一手轻功便可称冠武林!”天虚道人略微一笑,左手轻捻胡须,道:“阁下那一手燕子三抄水可也是俊俏的紧,贫道可算开了眼界!” 那汉子蒙着面,也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只见他双目微拧,眼中射出一道厉芒,左手掌立前胸,右手单刀遥指天虚道人,说道:“在下除了弩箭练的好,便是一手刀法还过得去,素闻天虚道人手中拂尘荡尽尘世烦恼,我这口刀却也是斩尽人间锋芒,不知是道人的拂尘略胜一筹?还是我手中这口单刀更胜一筹?”天虚道人右手微摆拂尘斜指苍天,左掌呈半推状,凝立当场,纹风未动,口中道:“阁下好大的口气,贫道游走江湖数载,倒也把这柄拂尘练了些火候,虽不敢说无敌江湖,但若要从这把拂尘上讨点便宜也并非那么简单。”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谁也不肯落下半点威风。 那汉子冷哼一声,道:“都道是手拿拂尘非凡人,今日我便领教。”言罢,一抖手中钢刀,只听得璜琅琅几声响,那汉子已然发动攻势。天虚道人但见那汉子出手,手中拂尘微摆,足下微顿,便迎击而上。 天虚道人本是武当道观俗家弟子,因年轻时一段爱恨纠葛脱离武当,后因情爱失落,萌生出世之念,但因始终无法打开执念,便落草为寇。当下天虚道人施展开武当太乙拂尘,手中拂尘劈、缠、拉、抖、扫为主,中有刀、剑、鞭、镖等兵器招式混合,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自然流畅,绵绵不断,一气呵成。 那汉子见天虚道人一手拂尘了得,也不与之硬拼,反倒展开游斗方式,来消耗天虚道人内力。天虚道人心知此人内力深厚,见他不与攻击,只是一味防守,便猜到他的用意,心道,若是如此与他缠斗,毕竟他年轻力富,时间久了,我必定内力消耗过剧,若那时他再全力反攻,我必败无疑,不成,我总要强攻,速战速决!天虚道人片刻间拿定主意,当下手中拂尘一扬,一招“横扫千军”急急打向那汉子下盘,遂后“黄龙盖顶”,“翻江倒海”“马后扬鞭”“灵猴缩身”几式接连使出,其招式惊奇,变幻无方,灵巧有余。那汉子叠遇险招,心知天虚道人欲以快打快,深怕缠斗时间越久越对他不利。他虽情知如此,不奈天虚道人接连使出奇招,暂无还手之力。 那汉子将手中钢刀挥舞的密不透风,俨如一道铜墙,天虚道人见此人功力深厚,刀法稳重,虽不是大开大合之势,却也是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断。天虚道人情知棋逢敌手,若不谨慎对敌,恐将功败垂成,思忖到此,当下也是放空心境,灵台一片清明,静心对敌,见招拆招。 天虚道人一路太乙拂尘使得得心应手,奇招连连,犹如猿猴一般,身子轻灵迅捷。只见他手握拂尘,“追风赶月”“鹞子翻身”“白鹤探水架彩云”“太公坐昆仑”,接连又是几式攻手,那汉子沉腰坐马,手中钢刀亦是式式妙手,“落步藏刀”“乌龙摆尾”“鱼樵问路”,每式皆是沉稳有力,不疾不徐。二人如此你来我往已过近两百合,中间但闻几声兵器相交之声,二人闪传腾挪,谁也伤不得谁分毫,谁也占不得半点便宜。 天虚道人越战越觉心惊,不曾料到这风铃草原狼居然如此棘手,怨不得他们竟然在武林中如此赫赫有名。天虚道人此刻已略见疲惫,额上已然涔涔见汗,在看那汉子,居然仍旧面色不变,呼吸匀称,招式丝毫不见混乱。天虚道人心道,若是如此相斗下去,不出三五十个进手,自己必败无疑。思量间如何方能取胜,突然只见他双眉微扬,口中默念有词,眼神忽的变的明亮透彻,暗夜火光中,竟然显得森然可怕。那汉子正斗得酣畅,忽见对手眼神怪异,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突然只觉头脑一阵昏沉,他奋力劈出两刀,跃后一丈,禁闭双目,单刀支地跪了下去。天虚道人见状,那可能放下如此机会,手中拂尘一震,揉身扫了过去。 那汉子单刀支地,双目紧闭,脸色潮红,脑海中只觉一阵异样,情知适才定然中了天虚道人的诡计,突的,耳闻得疾风瑟瑟,心知天虚道人趁虚而入,当下怒吼一声,声镇嬛宇,突然募的睁开双目,迎着天虚道人的拂尘便直劈下去,这一刀力逾千斤,中宫直进,那汉子门户大开,天虚道人见状,嘴角一丝冷笑,身子在空中连变几变,躲过这一劈之势,一式“马后扬鞭”,手中拂尘灌满内力,重重抽在那汉子后背魂门大穴。 那汉子此刻思维混乱,早已有些不能自控,闻得脑后风声皱起,亦是已无力招架,只能任凭天虚道人拂尘击中,重重摔向一边。他口吐一滩鲜血,略微定定心神,那边已有人将他搀扶起来。那汉子虎皮上挂着血丝,一双眼阴沉的瞪着天虚道人。 虎丘山众人眼见天虚道人取胜,不禁连连呼和,老二千斤石童千金更是感觉除了一口恶气,他恨恨道:“居然没能打死他。” 天虚道人此刻内息也是紊乱,当下强忍气息,道:“这第三场我虎丘山胜,还有两场。。。。”天虚道人话未说完,那汉子募的一声叫道:“老贼,你居然使旁门左道?”天虚道人闻言,也不多话,道:“比武胜负乃常事,何况先前并未说明不准用何方式?贫道虽不敢说是正人君子,倒也不敢乱了规矩。”那汉子身子挣扎一下,站立起来,他一双眼阴鸷的骇人,他缓缓道:“你适才用的是什么邪术?”天虚道人拂尘一摆,搭在左臂,道:“阁下可听闻一种西域神奇的功夫,唤做迷幻之术?”那汉子只是看着天虚道人,等待他的解答。“迷幻术是西域一门很奇怪也很特别的功夫,与西域蛊毒并称双绝。贫道不过练这门功夫才数年时间,也不过才初窥门径,若非贫道道行有限,阁下此刻早已魂飞魄散!” 那汉子闻言,不见任何反应,只见他右手一挥,风铃草原狼二十五人一同迈了一步,那汉子抓过弓弩,厉声道:“天虚老道,我看在你是成名武林人物的份上,与你一言九鼎,比武较生死,哪只你居然如此厚颜无耻,竟然使用如此邪术,哼,休怪我草原群狼不顾江湖道义。”天虚道人闻听此言,心知这汉子要有行动,当下说道:“我天虚道人何时不守信用?咱们事先也并未言明比武方式,而今你输了这场却要耍赖,还要把不是赖在我的头上,你道我虎丘山是什么地方?真的让你风铃草原狼如此说来便来说走便走么?我虎丘百十弟兄也不是让人吓大的。怎样?有什么指教咱们划下道道就是!” 天虚道人一番激昂说话让虎丘一众兄弟热血沸腾,老五金武叫道:“不错,我虎丘六杰可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咱们可不是钻在娘们裤裆下长大的。你们风铃草原狼当真我们破了胆量?告诉你,爷爷打从出生起就不知道害怕俩字咋写成的!” 金武的一番说话瞬时间激怒了那汉子,那汉子虎吼一声,叫道:“杀无赦!”说时迟那时快,这汉子话刚出口,只闻天际一声厉啸,众人回头望去,但见一个身影在远处夜幕之中若隐若现。只听那厉啸声道:“风铃草原狼,你们要的荨尛宫主在我手里,若是你们不来追,可别怪我辣手无情!” 那汉子正欲动手,忽闻到荨尛宫主的下落,回首四顾,隐约见到一个年轻人背着一女子在深林中腾挪。那汉子怒目瞪了眼天虚道人众人几眼,挥手叫道:“给我追!”只见风铃草原狼一瞬间顺着那年轻人逃窜方向追去。 天虚道人听到那年轻人的声音,但觉倍感熟悉,疑惑间老五金武跳到他身前,叫道:“大哥,这莫不是我那梁兄弟吗?”经他一提醒,天虚道人恍然大悟,叫道:“当真是错怪他了,原来他竟是要救我们!”言罢,向向众人挥挥手,吩咐道:“老二老三伶苛婆婆,尔等好生看住门户,老四老五老六,且随我来!”不及说完,一震双臂,紧随风铃草原狼身后追去,老四翻云蛇凌青老五金武老六玉笛仙子谭雪容听到呼喊亦是展开轻功,追摄而去。 第十六章 野马诱虎 天虚道人与金武、凌青、谭雪容一起向着梁岳天诱敌方向追去,此刻,只见灰暗的夜色中,条条迅捷的身形穿梭在虎丘后山密林之中,俨如追逐猎物的猎豹。 那发声引诱风铃草原狼之人正是救了荨尛的梁岳天,原来梁岳天从暗室之中背起荨尛宫主,出得塔门,辨明后山下山方向,施展出轻功便向山下掠去。那荨尛宫主趴在梁岳天肩膀,只觉夜风凛冽,不禁内心打个寒颤。 梁岳天在密林中奔走了盏茶功夫,心中本想救出这个姑娘将她送回风铃楼,以解虎丘安危,但转念一想,自己又不知风铃楼在何处?也不知如何将她送回。思忖间停住步子在林中一株大树上停了下来。 他原本只是为救这个姑娘才涉险上山,哪只竟有这么一段奇遇?不仅与虎丘六杰结为兄弟,且又卷入一场风波之中。毕竟此次涉足江湖,是为了查出杀害父亲的真凶。本不想卷入江湖是非,谁知身在江湖,身不由己。梁岳天一再劝说自己,将这姑娘平安送回姑苏城内,便去与三位师兄弟唔面,不在伸手虎丘之事,毕竟江湖恩怨,谁知孰对孰错?再者,他们的恩怨与自己又有何干? 梁岳天思来想去,总觉得不能不管江湖道义,便如此丢下虎丘六杰,如此犹豫半柱香功夫,也不多想,背起荨尛宫主又折回去往广场路上,接近广场之时,正巧天虚道人与那风铃草原狼首领斗到紧要处,远处看见风铃草原狼正欲出手群斗虎丘山,梁岳天再也按耐不住,一声厉啸,引着风铃草原狼向这边追踪,以解虎丘安危。 梁岳天背着荨尛宫主,在前方一阵急奔,但见前方山峰包裹间隐约出现一片湖面。再往前行去,有一圆洞门,由圆洞门旁边有一碑,碑上隐约可见四字,曰“虎丘剑池”,每个字的笔画都有三尺来长,笔力遒劲。梁岳天但见此地,只觉让人敬畏,他背着荨尛宫主,便穿过这圆洞门向里行去,进入圆洞门,顿觉“池暗生寒气”、“空山剑气深”,气象为之一变。 举目便见两片陡峭的石崖拔地而起,锁住了一池绿水。池形狭长,南稍宽而北微窄,模样颇像一口平放着的宝剑,水中照出一道石桥的影子。抬头望去,拱形的石桥高高地飞悬在半空,此情此景显得十分奇险。石壁上长满苔藓,藤萝野花又像飘带一样倒挂下来。透过高耸的岩壁仰望塔顶,有如临深渊之感。 梁岳天不禁暗叹,好地方!荨尛宫主在梁岳天的背上眼见这番美景也是不禁一声叹息,虽说她被封了哑穴,但她趴在梁岳天后背,脸颊却是挨着他的左耳,呼吸之声自然落入他的耳廓。 梁岳天闻听荨尛叹息,便找了块大石将她放下依靠着,口中说道:“难道此地你也是头一遭看到?”荨尛宫主不过双腿四肢穴道被封,她点点头,表示也从未到过此地。梁岳天又问道:“你即是风铃楼的宫主,便应当知道风铃楼与虎丘山的恩怨,是不是?”荨尛宫主又是点头,一双透明的眸子直直的看着梁岳天。梁岳天与她目光接触,但觉身体一阵异感,他只觉心跳一阵快速跳动,心中萌生一股柔软。梁岳天不禁讶异,略微暗暗运气,压住这股异感。梁岳天又问道:“我便解开你的哑穴,你可否告知我其中原由!” 荨尛宫主正欲点头,突然头顶处只闻一声叽喳,俩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只猕猴倒挂在峰壁一株枯枝上,正瞪着一对眼睛瞧着他俩。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破风之声,梁岳天道:“不好,他们追过来了!”他又背起荨尛宫主,四处张望,峰壁一侧三丈处有一洞口,梁岳天看到洞口,又看了眼那只猕猴,笑道:“猴兄,对不住了!”言罢,右手擎出一只短刀,双足用力一点,竟施展开“梯云纵”,只见他跃起一丈有余,右手短刀猛的插住峰壁缝隙,又是一蹬峰壁再跃起一丈,复又如此施为,勉强跃上洞口处。他将荨尛宫主托至洞口,向洞内张望一番,洞深不过三尺,洞内别无他物。 那只猕猴眼见有人侵入它的洞穴,登时一阵乱跳,龇牙咧嘴摆弄着怪姿势,想要将入侵的敌人骇走。哪只梁岳天怎会害怕一只猕猴,当下那只猕猴在峰壁四周的树枝上来回跳动,口中吱吱呀呀,似乎在向梁岳天宣战。梁岳天见状,微微笑道:“猴兄,对不住了,我们被坏人追踪,不得已而为之,还望谅解!”可那只猕猴又怎能听懂人语,它见梁岳天二人始终无动于衷,便伸出爪子从峰壁上抓些石子向二人投掷,企图赶走二人。 梁岳天见状,正无所是从,只闻那荨尛宫主一阵嗯嗯之声,梁岳天回头看见荨尛宫主头颈不住的指向那猕猴,便问道:“你有方法?”荨尛宫主点点头。梁岳天略做考虑,道:“好,我便解开你的哑穴!”说罢,伸出食中二指在荨尛宫主咽喉处轻点,道:“好了!”荨尛宫主摇了摇头,干咳了几声,道:“嗯,好久没开口说话,都快要忘记了!”梁岳天但闻这声音犹如黄鹰出谷,清脆明亮,动听不已。如若不张眼看见她的面容,当真以为是一位出尘仙女。 那荨尛宫主看到梁岳天错愕的眼神,道:“这位少侠,敢问尊姓大名?”梁岳天听到荨尛宫主问话,略微一怔,道:“在下梁岳天,少侠却不敢当!”荨尛宫主又道:“少侠当真谦虚,今次多亏少侠出手相救,若不然,小女子还不知情形如何呢?” 梁岳天正欲答话,耳听得破风声愈来愈进,便道:“姑娘不是有驱猴之法?若这猕猴在此捣乱,我等必被发现!姑娘不会想再回到那暗室之中了吧?”荨尛宫主闻言笑道:“少侠不必过滤,小女子必有妙计!”荨尛宫主说完话,只见她双唇微嘬,居然也学起那猕猴叫声,只见那猕猴听到叫声竟然不在扔打石子,继而跃上洞口。 荨尛宫主看了眼梁岳天,道:“麻烦梁少侠将你的外衣脱下!”梁岳天不明所以,问道:“这是为何?”荨尛宫主道:“眼下局势紧张,哪有时间多做解释?快快按照我的说话行事!”梁岳天正欲反驳几句,陡然听得声音叫道:“人怎么不见了?快点分散开!”梁岳天不再多言,按照荨尛宫主的说话将外衣罩在那猕猴身上,又折了些树干捆在猕猴背上,复又将荨尛宫主的外衣罩在树干之上。说也奇怪,那猕猴居然从头至尾毫不反抗。一切停当,只见荨尛宫主嘴唇嘬起,发出几声叫声,那猕猴身子一纵,便纵下峰壁,向着密林深处窜躲。少时,便闻几声呼喊道:“在这里,快追!” 梁岳天此际方才明白,这荨尛宫主居然用了一手“野马诱虎,调虎离山”之计。他方要开口说话,又闻一声音道:“大哥,在西南方密林中!”这声音正是老五金武的声音,梁岳天正要开口说话,荨尛宫主低声道:“万万不可,我可不想再被抓回去!”梁岳天闻言,心中但觉一丝疼惜,本欲张口答应,谁知嘴巴张了几张,却是没吐出半个声音。耳闻得几声破空声响越来越远,情知金武几人也向着那猕猴奔跑方向追去,不觉暗叹口气,心中却有一丝安心感觉,梁岳天莫名所以,也不知这是为何,当下也不做多想,问道:“你是如何与那猕猴沟通的?” 荨尛宫主轻生一笑,道:“我自小便喜爱动物,也很喜欢与他们沟通,时间久了,不自觉便学会了些动物的声音,并能与它们沟通。”梁岳天闻言,大觉惊异,赞叹道:“姑娘好生厉害,在下果真自叹弗如。”荨尛宫主又是一笑,看了几眼梁岳天,但觉他眉清目秀,星眉剑目,英俊潇洒,兼且谈吐有理,心中不觉多了分爱意,只见她扭转头去,道:“少侠,有件事,还要你帮忙才是!”梁岳天闻言,问道:“不知姑娘何事?也要看在下能否相助?”荨尛宫主连忙道:“只要少侠肯相助我逃离此地,荨尛感激不尽!” 梁岳天听到这句话,心知有异,便问道:“不知姑娘有何困难,定要逃离此地?”荨尛宫主闻言,眼神暗淡,缓缓沉下头去,少时,才又开口说道:“少侠可知姑苏地界有一位富商,名叫卓泾阳?”梁岳天听到这个名字顿觉耳熟,忽的记起来在悦来客栈听店小二说起过,便道:“原本不知,但前日在悦来客栈听店小二说起过,好似明日他的女儿便要举行一场比武招亲?。”荨尛宫主好似很不高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沉默片刻,低语道:“我便是那要招亲的卓乔灵。” 荨尛宫主话一出口,这可把梁岳天给弄糊涂了,这卓泾阳的女儿卓乔灵怎会是风铃楼的荨尛宫主?梁岳天双目一睁,讶道:“你是说你的父亲也正是风铃楼主区长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荨尛宫主苦笑一声,又深深叹了口气,侧头看着洞外漆黑的夜空。夜如泼墨,偶尔几声夜莺啼叫划开夜幕,一阵寒风掠过,吹进洞内,梁岳天不禁感到一阵寒冷,眼神到处,看到荨尛宫主起伏的胸脯,随即挪开眼神,恰巧这一幕被荨尛宫主看个正着,荨尛宫主看到梁岳天注意自己的胸脯,反倒没有感到不悦,眼神中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 梁岳天感到身上一阵寒意,扭头见荨尛身上衣物也不甚厚,低声问道:“你冷不冷?”荨尛宫主不意梁岳天由此一问,顿觉心中暖意,道:“有些!”梁岳天犹豫片刻,道:“你且稍等。”荨尛宫主还未出口询问,梁岳天早已跃下洞穴,不知去干什么? 等了一会,只见梁岳天怀抱一些干草枯木返回洞内,把一些干草铺在洞内,看了眼荨尛宫主,道:“我帮你解开全身穴道吧!”荨尛宫主闻言,眼神骤然变化,道:“什么?你不是还不通此道么?”梁岳天听到这话,不觉脸上发烫,他挠了挠面颊,尴尬道:“之前是因为我生怕你会逃走,所以。。。。所以我才。。。”却是说不下去。荨尛宫主接口道:“你为了救人,所以你才不给我解开穴道?”梁岳天不敢正视荨尛的眼睛,点了点头,承认荨尛的猜测! 荨尛宫主眼神略见暗淡,似是有些伤心,有些哀怨的道:“这也怪不得你,风铃楼主的女儿又怎会无一技傍身?你如此做法也是甚为正常。”梁岳天听闻荨尛宫主的说话,但觉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感觉,当下定了定心神,解开荨尛宫主的全身穴道,他看着荨尛宫主,指着铺好的草铺,道:“你便在此休息片刻,天亮以后你自行回家去吧!” 荨尛宫主看到梁岳天的作为,不觉鼻尖微酸,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梁岳天见状,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安慰,他说道:“姑娘这是为的那般?若是在下有唐突失礼处还望姑娘原宥一二才是啊!”荨尛宫主看着梁岳天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禁破涕为笑,她举手轻拭泪水,手掌甫接触面庞,但觉面庞凹凹凸凸,生硬干涩,落手处毫无知觉,不禁大惊失色,一声惊呼,道:“我的脸怎会变得如此模样?” 梁岳天见状,不觉大惊,瞪着吃惊的荨尛宫主,荨尛宫主双手捂着面庞,心道,怪不得,他看我的眼神如此这般,难怪一路之上所有人看到我都是那般厌恶的神情,原来,原来我竟然变了模样!她心痛失落处,泪水肆意流淌,她骤然问道:“我一直是这样子吗?”梁岳天不觉骇了一跳,面色微变,道:“从我见到你第一眼你便是这般模样!”说完这话,但觉有些不妥,又说道:“小姐,你又何必为了容颜如此难过?相貌本是父母所赐,焉能挑剔?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荨尛宫主听闻梁岳天安慰的话语,不觉有些哑然失笑,她整理一下情绪,道:“梁少侠,你可知我原来并非如此相貌。定是那老婆子把我变成这副模样,迟早我要以牙还牙。”说道后来,言语竟变得有些恶毒。 梁岳天听闻荨尛如此说,心里有些迟疑,他略微思忖,说道:“小姐你可否感觉脸上有何异样?”荨尛宫主道:“只是有些略微的痒,不知那老婆子给我使了什么歹毒的药水,怀了我的容貌?”梁岳天道:“这倒难说,依在下看来,姑娘应当是被人易容,并为把容貌损毁!” 荨尛一听自己的容貌并为损毁,不觉大为高兴,笑道:“少侠此话当真?”梁岳天道:“你可用手按压面庞,是否有刺痛感或者其他感觉?”荨尛宫主依照梁岳天的说法施为,不觉面庞有任何异感,反倒感觉触手有些生硬干涩。梁岳天道:“这应当是被人易容后的触觉,只是易容并非易事,其中纷繁复杂,不若我去问问那伶苛婆婆,看能否给你化去这些易容之物?”荨尛宫主连忙道:“我才不要,好不容易逃出来,谁要再回去?我看,我们还是寻找其他的易容大师来给我化去吧!” 梁岳天面现为难之色,道:“可是咱们要去哪里寻找呢?”荨尛宫主连忙道:“我知道有位神医,她或许能为我还复本来面目!”梁岳天道:“可是我还有要事在身。”荨尛宫主听闻此言,道:“你有何事不妨说来听听,万一我能帮忙呢?”梁岳天有些不大情愿,却又生怕伤了荨尛的心,道:“我爹爹被歹人所杀,可我不知凶手是谁。眼下,我只能希望找到沈木风为我查出真凶!” 荨尛听到“沈木风”的名字登时就轻生笑了起来,她笑道:“原来你是要寻求他的帮助,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梁岳天闻言不禁大喜过望,问道:“难不成,你也认识他?”荨尛宫主连忙道:“何止呀,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梁岳天看到荨尛如此活泼可爱样子,突然间看得有些出神,荨尛看到梁岳天的神情,娇羞的转过身子,说道:“粱大哥,”荨尛如此唤了一声,但觉有些过于亲昵,继而说道:“我可否这样称呼你?”梁岳天猛的兜转面庞,干咳一声,道:“自然可以。”荨尛宫主又道:“只要你陪我治好我的相貌,我自然会让沈木风为你爹查出凶手!”梁岳天闻言,道:“小姐此言当真?”荨尛宫主道:“我荨尛从未有过半点谎言,若若敢欺瞒粱大哥,定叫我五雷轰顶。”荨尛宫主发了重誓,倒让梁岳天感到有些愧疚,荨尛宫主又道:“粱大哥且放宽心,虽说沈木风行踪飘忽不定,可我与他有联络方法,只是至于能否联系上他我也吃不准,不如你陪我去医治,我顺便告诉你关于风铃楼、虎丘山的恩怨,顺便跟你聊聊我与沈木风相识的故事,怎样?” 梁岳天闻言,心中思忖道:“现下她既然不愿回家,也总不能再让她回到虎丘山,既然他又认识沈木风,又与他是朋友,我又何妨陪她几天?”虽是如此打算,他心中却别有一番滋味,总感觉与荨尛走在一处感觉甚是奇特,他甚至不愿让这奇妙的感觉消失。梁岳天应道:“好吧,我便陪你找那位神医化去这易容装束。对了可那位神医是谁呢?”荨尛宫主俏皮一笑,道:“她呢可是一位奇女子,也是沈木风很好的朋友,她只是脾气有些怪,她便是鬼谷医圣佟馥儿。” 第十七章 情由心生 天光渐亮,东方隐约可见太阳映红的白云。梁岳天睡眼惺忪,他正欲坐起身子,低头看去,荨尛宫主却头枕着他的肩膀正自熟睡,梁岳天轻轻的晃了晃荨尛宫主,荨尛睁开眼睛,慵懒的说道:“天放亮了?”梁岳天道:“再有半个时辰天就放亮了,我们趁着现在出发吧!”荨尛宫主道:“也好,昨夜闹了一夜,此刻正当人困马乏,咱们也好悄悄溜下虎丘山。” 二人站起身来,正要跃下山洞,荨尛宫主低声惊叫道:“咱们怎么能这样走呢?”她指了指梁岳天和自己身上的衣服,道:“那猴子穿走了衣服,怎么也没有回来?这可如何是好?”梁岳天略微思索,道:“你且在此安心等待片刻,我去去就来!”荨尛宫主连忙道:“你可要小心些!”荨尛宫主话刚出口,但觉心中一阵忐忑,心脏好似要跳了出来,她娇羞的埋起额头,双手揉捏着衣角。梁岳天听到荨尛宫主关心话语,心中也是一暖,见到荨尛如此可爱的模样,他微微点头,笑道:“放心,我省得!”言罢,转身跃下石洞,向着虎丘房屋处奔去。 荨尛趴在洞口,看着梁岳天奔跑的身形,只觉暖意无限,犹如阳光照耀一般浑身舒畅,却又犹如碳火炙烤般不知所措。荨尛少女情怀初开,眼神中尽是无限柔情蜜意。 不消多时,梁岳天去而复返,手中却是多了两套男人外衣,梁岳天尴尬一笑,道:“你就暂且为难些,将就穿着吧!”荨尛宫主哪有多想,情深意切的望着梁岳天,柔声道:“粱大哥哪里话?我还不是那般娇生惯养的女子。”说话间,两人已然穿上外衣,梁岳天道:“咱们走吧!”两人复又跃下石洞,荨尛宫主手指东南方向道:“咱们走些小径,沿着密林下山再做打算!”梁岳天点头应允,两人随即展开轻身功夫,霎时间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两人如此奔跑约有一刻钟功夫,只见前方视野陡然变宽,竟是到了官道上。荨尛宫主拉着梁岳天的衣袖,道:“咱们沿着官道走恐怕会撞见他们,还是去走那小径吧!”梁岳天未曾多想,便依着荨尛宫主的意愿,两人专走羊肠小路。行了不多时辰,梁岳天突然一拍脑门,叫道:“坏了!”荨尛宫主不禁吓了一跳,四顾而望,道:“粱大哥,出了什么事?”梁岳天道:“我那三个师兄弟还在姑苏城内悦来客栈等候我的消息,我怎能忘记与他们交代一声?”荨尛宫主闻言,轻笑一声,道:“我道是何大事?可算吓我一跳。咱们现下还在姑苏地界,你若要通知你的师兄弟也无不可,只是千万别透露我的消息。”梁岳天道:“这个你权且放心,我只是通知他们一声,免得他们为我担心!” 荨尛宫主闻言,道:“好吧。前面有一破庙,名曰云龙庙,我便在哪里等候,粱大哥可要速去速回。”梁岳天连忙道:“好。”言罢,转身辨明方向,一震双臂,施展开“八步赶蝉”的功法瞬间便没了踪迹。 梁岳天一路行到官道,拦了一辆马车,便驱车向着悦来客栈行去。一路但闻人声鼎沸,好不热闹,他偷偷掀开窗帘一角,向热闹处望去。只见一路热闹非凡,当是当地集市,玩偶、甜食、布匹、玉石,式样很是齐全。 正行间,听到路上车轮滚滚,梁岳天偷瞧处,见有许多马车向着南面行去,马车俱是豪华不凡,另也有许多骑马佩刀佩剑的武林人物向着南面行去。 梁岳天正觉奇怪,问那马车车夫,道:“劳驾打听一下,这些轿子拿刀拿剑的人向南去是为何?”那车夫道:“客官不知,今日是咱们姑苏地界首富卓泾阳招婿之日,南边摆了擂台,凡是欲做其婿者,必要连打三关,最后再由卓家千金卓乔灵考较,若是连闯这四关,便成了卓家的驸马爷啦!” 梁岳天闻言,不觉疑惑当胸,若如那荨尛宫主所言,她即是卓乔灵,今日招亲擂台上却又是何人?难道是那荨尛宫主说谎?她说谎却是有何原因?风铃楼主区长风难道不是卓泾阳?如果真如此,看来荨尛宫主是在说谎。 他正思忖间,忽闻马夫说道:“客官,悦来客栈到了。”梁岳天闻言,揭开门帘下得车来,塞给马夫二两银子,说道:“多余的算是相送。”头也不回直奔楼上。那小二见了梁岳天,赶忙赶了几步,道:“爷,这几日您去了哪里?您那几个同伴好一顿寻找!”梁岳天道:“他们可曾还在此处?”那小二道:“今日午时刚刚退了房间,向着城西方向去了。” 梁岳天闻言,双眉一皱,话也没说,掉头便走,行至门前,他又问那小二道:“他们走了多久?”那小二道:“不过一刻钟,客官若是骑马,很快便能追上!”梁岳天闻言,抛给小二一两碎银,转头向着西方奔了出去,那小二接住碎银,满脸欢笑,叫道:“客官常来!” 梁岳天一路急奔,正好见到集市上有贩卖马匹的生意,当下也不讨价,问了价格,付了银两便策马向西疾驰。如此奔了半柱香功夫,官道上隐约见前方有三人不疾不徐的走着。 梁岳天加紧催了胯下马匹几声,口中呼唤道:“师妹,师弟!且慢走!”前方三人闻言停住步子,回头望来,但见马上之人,一年轻少年叫道:“师姐,那不正是大师兄?”那三人正是赵无燕刘鹤灵张空宵三人,自那日梁岳天尾随金武与伶苛婆婆三人出得城西之后,便再无消息,三人顿感急躁,生怕梁岳天发生事端,于是这两日便在城西处打听下落,可是谁知竟无人看见。正巧有一老汉听到三人询问,他言道前日曾看见有人在去往虎丘山路上动了手,三人闻言,也不做他想,随即回悦来客栈结了账,退了房,收拾东西便向着虎丘山方向追去。 赵无燕但见梁岳天,脸上居然挂起泪水,不禁笑骂道:“师兄你这是去了哪里?也不给个消息,害得我们整日担惊受怕,深怕你出了事。”刘鹤灵见状,叫道:“尤其是师姐,昨夜流了一宿的泪水,大师兄,你说该怎么办吧?”赵无燕闻听刘鹤灵道出自己心思,不由惊喜娇羞,俏脸晕红,嗔道:“好你个鬼丫头,你在胡说什么?难道你们不曾担心大师兄?”刘鹤灵俏皮的跳到张空宵身后,做个鬼脸,道:“师姐羞红了脸喽!”赵无燕甚是害羞的不知所以,指着刘鹤灵嗔骂道:“好个刁钻的丫头,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梁岳天看着打闹的二人,脑际突然呈现出荨尛宫主的话语来,连忙摆手拉住赵无燕,道:“暂别胡闹了,我今次卷入一宗武林恩怨,少不得不能抛头露面,我们先暂且分手,待日后时机成熟咱们在合归一处!” 赵无燕被梁岳天抓着臂膀,但觉芳心乱跳,犹如鹿撞。她侧目瞧着梁岳天的面容,只觉两条未见,他似乎消瘦许多。但闻梁岳天说道要暂时分别,不由心中失落万分,面上露出惆怅神情。张空宵本就最爱惹事,听闻大师兄卷入江湖恩怨,不觉惹起兴趣,说道:“不知大师兄卷入了什么恩怨?不妨说来听听。”梁岳天道:“眼下哪有时间?城外还有朋友等我去助她寻访医圣治病,我就要走了!” 梁岳天松开抓着赵无燕的手就要走,赵无燕凄艾的说道:“你便说走就走?”说着话,泪珠儿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梁岳天看见赵无燕的模样,心中着实不忍,四人自小一起青梅竹马长大,四人年纪又颇为相当,今日见赵无燕此番言谈举止,再加上刘鹤灵一番无意间的言语提醒,又回想之前赵无燕对自己种种关心照顾,那种欲语还休的神情,梁岳天顿觉自己深陷情感漩涡。只是自己如何才能不能够伤害小师妹呢?梁岳天只觉茫然无措,心中泛起一阵波动。 赵无燕见梁岳天只是望着自己痴痴的呆看,表情有些惆怅难言,以为他亦是舍不得与自己分离,顿觉心中舒畅许多。当下展颜欢笑,说道:“师兄何必与我们分手,既然你已卷入江湖恩怨,前途定然有许多麻烦,不若咱们与你那朋友一起去寻那医圣,左右我们也是要寻找那沈木风,或许咱们苦寻不得反而顺其自然的找到他也未可知呀!”刘鹤灵听到赵无燕一番说辞,双掌一拍,笑道:“师姐此言有理,师兄我觉得就这么办挺好!”张空宵也说道:“是呀,自小咱们四人便形影不离,如此突然分开多不适应,就这两天都把我们急得跟什么似的,”说道这里他偷眼瞧着赵无燕,“尤其是二师姐,根本失去了主见,师兄,还是不要分手了吧?”赵无燕此刻听到张、赵二人向着自己说话,也没在乎他们言语中夹杂着向梁岳天数说自己的情感,只是笑了笑,说道:“不错,咱们一起互相也有个照应不是?”梁岳天皱眉想了想,也觉赵无燕说的有理,既然左右都要寻那沈木风,且沈木风行踪不定,或许就在鬼谷也吃不准,如果分而行之,届时联络对方也是麻烦,最重要的还是此彼此牵挂。大家若一起赶路,一路上互相照顾不说,也不会感到寂寞牵挂。 梁岳天思索片刻,越想越觉得赵无燕考虑的周到,于是说道“好,那咱们便一道走吧。倒是有件事我要提前嘱咐你们。”刘鹤灵跳起脚来,调皮的笑道:“好说好说。师兄吩咐就是!”梁岳天对刘鹤灵的俏皮可爱不置可否,无奈一笑,道:“我那位朋友面容有些古怪,但那是被人易容所致,我此番便是要与她一同前往鬼谷去求那医圣给她化去易容术,你们见了她的样貌切不可大惊小怪,可知否?”张空宵闻言诡谲的一笑,道:“师兄,你那朋友是否是位姑娘?”梁岳天不禁讶异,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张空宵呵呵笑道:“只有女子才会在意别人对自己外貌的看法。”赵无燕听到张空宵的说话,心中只觉有些难过,她干咳一声,说道:“咱们去见见你哪位朋友吧!”说罢拉着梁岳天当先向来路折回。 张空宵看到赵无燕的表情,情知自己说错了话,刘鹤灵偷偷用手指点着张空宵的脑袋,低声道:“你这个笨蛋,怎么如此多话?该聪明时笨死,该笨的时候偏偏又聪明的要死。哎,真是。”刘鹤灵说完叹着气随着赵无燕身后走去,张空宵亦是暗骂自己多嘴,表情难看的向着刘鹤灵追了过去。 第十八章 擂台招亲 梁岳天一行四人延集市向东南方向行去,只见一路上纷繁热闹,刘鹤灵见到各种小玩意都不禁要凑上前去把玩一番,行至方才马车转折处,梁岳天停住步子,心中忖道“若荨尛宫主所说为假,我不仿到这招亲擂台前看个明白,是真是假岂不一眼便知?”他打定主意,便扭头向擂台处走去,梁岳天却忽略一处,自己又未曾见过卓泾阳父女,即是在擂台上见到,又怎知真假? 赵无燕三人见梁岳天忽而改变方向转向南行去,心中略感奇怪,但眼见前方热闹异常,人头攒动,知道定有热闹可看,也不多问,且随着梁岳天走去,行的进了,只见前方一个擂台,高约五尺,宽约两丈,四角木柱上各挂一只红色灯笼,甚为喜庆。此时正值午时,春风徐徐,倒也不显得燥热,擂台正中摆着一只木桌,木桌两旁各有三张太师椅,桌椅后挂着三丈红布,左右各有四字“比武招亲”! 台下此时已然聚有百十号人,武林人物,乡绅百姓,巨贾富商,风流才子,吵吵嚷嚷。梁岳天分开众人,挤到前方,中有不快之人骂他几声道:“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你这小哥怎的恁无礼数?”也有的说道:“急什么急?等会上台做个比较!”梁岳天充耳不闻,往台上看去。 这时,台上走出一位年约耄耋老人,留着一绺长冉,面上褶皱如山丘,头顶上扣着一顶文士帽,手里捧着一只折扇,弯着腰低着首踱步走了出来。这老人望了望台下众人,干咳几声,台下立马平静许多,那老人道:“今日乃我姑苏城内大喜之日,卓泾阳卓大善人的千金,掌上明珠在此比武招亲。卓大善人乃是我姑苏一等一的富户,也是一等一的大慈善之人,那卓千金更是不消说,亦是我姑苏第一美人,今日尔等后生且要好好表现,卓家千金唯有一位。嗯,今日比武,凡三局连胜者,由卓千金再考一局,连过此四局即是卓家女婿。比武较技,点到为止,不得撩阴,击脑,不得使用暗器毒药,不得使用旁门左道!”这老人交代了比武规矩,登时场下便有一位大胡子叫嚷道:“哪里这许多废话,打过再说,什么规矩?赢了便是能耐!”他这番话场下众人倒是多为赞同,那老人略微摇头,抬抬手安抚一下场下众人,便有说道:“嗯,眼下吉时将到,稍等片刻,即可登台比试!” 那老者说完便转身向台一侧走去,此时台下走上来六人,分坐在六把太师椅上,待六人坐定,那老者又朗声道:“诸位暂且安静一下,我来做个介绍。”场下众人听到老者说话,都转头望向场上那端坐得六人。 那老者指着他左侧一位中年男人,说道:“这位乃是咱们姑苏地界有名的拳师林山师傅。”只见这人生的粗壮,脑袋上有一道伤疤,双臂裸露,青筋凸起,显然外家功夫练的深厚。他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口中朗声说道:“幸会幸会!”那老者又介绍第二位,说道:“这位是咱们姑苏的许发昌许大善人,他同咱们卓大善人一般无二,都是热心衷肠。”只见这人瘦瘦弱弱,脸色苍白,穿的锦衣玉绸,十指上都扣着扳指,仿若一个暴发户,他站也未站,只是冲着众人拱了拱手。 老者继续指着第三位道:“这就是咱们卓大善人卓泾阳,一生慷慨,救人无数,真可谓是在世菩萨。”只见这人慌忙站起身来,脸上受宠若惊,拱手说道:“秦老太过夸奖,卓某不过是尽天事而已,哪敢称在世菩萨?折寿,折寿矣!”那老者笑道:“卓大善人可谓为人谦虚,老朽敬佩!”卓泾阳连忙还礼,复又坐下。梁岳天打量着卓泾阳,只见他年约四十左右,衣着朴素,身材不胖不瘦,一双眸子闪闪发亮,并未看出他是武林高手的迹象。他正观察间,那秦老又指着一位美妇人,只见她三十五六岁,皮肤细嫩宛若少女,柳眉弯弯仿若弯月,说道:“这位便是咱们卓夫人何氏。”这何氏站起身略微一伏,道:“奴家有礼!” 那秦老指着最后两位,但见这两人容貌无二,大约三十左右年纪,只是最后一位在鼻翼右侧有一米粒大痦子,俩人各自背负一把长剑,一位身着黑衫,一位身着白衫,说道:“这两位想必大伙大都认识,正是江湖上有名的黑白双雄,朱亭方朱方亭兄弟。”这两人同时站起身来,抱拳施礼,复又坐下。 那秦老介绍完,看了眼天空,手中折扇豁的打开,朗声叫道:“吉时已到,比试开始!”话刚落下,便有那大胡子跳上台来,只见他双手轮着一对板斧,面皮黝黑,身子矮壮,一双瞪的牛也似的眼睛,叫嚷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时天河便是,那位上来赐教一番?” 时天河两把板斧来回一甩,看着场下众人,此时,但见一位身着灰布袍的落魄书生打扮的人不疾不徐的走上台来,这人大约二十来岁年纪,生的白净文弱,一身袍子经风一吹仿若就要卷走似得。时天河见这书生模样的人瘦骨嶙峋,微微摇了摇头,说道:“秀才,你呀报个名号,稍等我们动手时候我也手上留个力气,以免伤了你这幅身子骨!”台下一众百姓武林人物听到时天河的说话,都不禁哈哈大笑,甚至有人起哄道:“秀才快下来,看你那身子骨怎能经得起他那两板斧?” 那书生模样的人倒是话不多说,只道:“还望不吝赐教!”双手略微一摆,左掌横在胸前,掌心向下,右掌横在腹部,掌心向上,这一式乃是太极中“抱圆守一”。台下梁岳天但见这书生亮出这一招,不觉感到讶异,忖道:“莫非此人是武当门下?” 那时天河见状,嘴角裂开笑了几声,道:“看模样你倒是有几下子。看招!”面色突的一凛,一双板斧左右翻飞劈面砍到。那布衣书生双掌飘飞,竟施展出空手夺白刃的拳掌功夫,只见他一双白净的手穿梭在一双板斧之间,拍、撩、打、挡、格竟是游刃有余。在看那时天河,一双板斧左右翻飞,上下劈砸,也是使得如龙似虎,但见两人你来我往,我去彼往,谁也竟讨不得半点便宜。 时天河连续攻了几招,皆被那书生挡开,他借势后跃两步,叫道:“书生好厉害的拳掌功夫,你何不报个腕儿?”那书生只是略微一笑,道:“彼此彼此,阁下的一双旋风板斧也是不错。”时天河闻言,“咦”的一声,问道:“你竟然识的我的斧法?”那书生却是不在答话,一双肉掌上下互换,又要攻上。那时天河见他双掌一错,揉身又上,也是把斧子挥舞的密不透风,两人如此斗了三四十回合,毕竟双斧略废力气,时天河越斗越觉疲累,只见他额头汗珠涔涔,气喘吁吁,一双板斧也挥舞的越来越慢,那书生瞅准时机,脚步微错,身子一转,继而绕道时天河后背,左掌已然悄无声息的印向时天河背心要害。 眼看那掌就要落实,那书生却是硬生生停住了掌势,缓缓落在时天河后背。时天河但觉劲力及背,情知不妙,可自己此刻早已力衰,那还有余力格挡?心灰意懒处但觉那压迫感顿消,一只手掌轻飘飘的搭在后背上。时天河长舒一口气,双手一抱,道:“秀才好厉害的功夫,我时天河甘拜下风。”那书生微微一笑,亦是双掌一抱,道:“时大侠客气,承让了!”时天河笑道:“只是总要让我输得舒服些,秀才不妨告知下名姓,咱们也好结交一场!” 那秀才秀眉微扬,眉头一皱,遂笑道:“也罢,难得时大侠如此豪爽之人,我也不好再做推辞,在下常玉州。”时天河双眉微皱,心道不曾听说有这号好手?当下拱了拱手,道:“幸会幸会,在下已然失败,告辞。”说罢便跃下场来。 台下一众百姓及江湖人物眼见那书生功夫不凡,一时间倒也不敢大意随意上台比试,各人心中自有各人打算,无非等那胜者连战两场内力体力消耗之际,上场打那第三局。台下一众你望我我望你,竟是无人上台,此时,只闻一声轻笑,说道:“哎,江湖好汉存江湖,好汉却是非好汉。你望我来我望你,谁都不敢先上场。”笑语声中,只见一十分俊美的男子飘上擂台来。这人身着一袭淡紫色风袍,内里穿着一身白色衣裳,只见他面庞清秀,两腮如刀削,眉若柳条,目若繁星,鼻似琼瑶,唇若红桃,肤若凝脂,端的是美丽无双,只是这却是一个男人。 台上台下众人眼见生的如此美丽之人竟是一副男儿身,都不觉渭声一叹。那男子仿若十八九岁,他妖娆一笑,道:“阁下好厉害的拳掌,不巧在下也略通拳掌,不如咱们讨教讨教?”常玉州但见这人面容,也是不觉一愣,听到他的说话,音翠声宏,倒也未做他想,当下回道:“万分荣幸,还望阁下手上留情才是!”那男子笑道:“常公子说哪里话,我还要请你手上留情才对。”随即话锋一转,说道:“哦,对了,我叫凌乔棹。”常玉州略微一笑,道:“凌公子,请教了!”话说完,常玉州双掌一翻,说道:“太极拳”。凌桥棹也是双掌微错,左掌前伸,右掌在后,身子略微一矮,双脚略分,口中道:“心意拳!” 两人互道拳种,凌桥棹一声“得罪”便冲拳直上,莫看他身单力薄,却端的是拳中好手。常玉州见状,也是运起内力,展开四十二路太极拳与凌桥棹相斗一处。 “太极”一词,出于《庄子》:“大道,在太极之上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太,即大;极,指尽头,极点。物极则变,变则化,所以变化之源是太极。太极生两仪者,太极寂然不动,本无形象,唯为清净光明之体,此为无生之理性。动则显象起用,乃名为生。所生之象,其数无穷,但始动之际,只有一明一暗两种形色,明色为阳,暗色为阴,因此称为阴阳两仪,仪如《孔氏正义》所释,作容仪讲,因其尚未成象,故不称为两象,只称两仪。但这两仪实为四象以至万象的基本结构,万象即由两仪细分而成,所以万象无不有阴阳两仪。万象之数虽然无穷,但基本之数则为阳奇阴偶。伏羲氏画卦时便发明极为简单的两画,以示无穷无尽的象数之源。太极拳正是利用阴阳鱼图(既太极八卦图)之阴阳原理,阴阳即为太极,若施展开来,便是无穷无尽。 心意拳又称心意六合,有“外三合”和“内三合”。所谓“外三合”是指“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即是身体各部分在运拳时都要互相配合的;而“内三合”是指“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即是要内心的心情与拳招、力度等合一,方可发挥出威力。心意拳以直进直退为主,步法着重稳健坚实。心意拳的十大形是模仿龙、虎、马、猴、鸡、鹞、燕、蛇、熊、鹰的扑击、穿侧、捕食、闪躲等动作,具有明显的攻守意识,每一形皆有其独特含意的。六合还指鸡腿、鹰捉、龙身、熊膀、虎抱头、雷声这六式相合。 只见二人你来我往,拳掌互换,左右翻飞,上下推砸,但见常玉州一手太极拳使得随心所欲,“白鹤亮翅”“搂膝拗步”“如封似闭”“玉女穿梭”“野马分鬃”“独立打虎”“双峰贯耳”,式式惊奇,招招锋利。再看那凌桥棹,一手心意拳也是施展的淋漓尽致,忽而虎形,忽而猴形,忽而龙身,忽而雷声,只见他腾挪迅捷,身法灵便,两人全力施为,互不相让。 擂台下一众百姓及江湖人物见到如此精彩的比斗,不禁都是摒气凝神,不敢大声喧哗。台上两人各自施展擅长,直斗得是昏天暗地。赵无燕看得真切,目不转睛的望着擂台上的两人,侧头靠近梁岳天道:“我看这凌桥棹要遭。”一旁的刘鹤灵听到,皱着眉头,不解问道:“师姐,我看这凌桥棹进攻凌厉,攻势很强呀,明明是占尽上风,怎会要遭?”赵无燕闻言,无奈笑道:“你呀,你看,那书生常玉州一手太极拳法稳重而又沉实,须知太极乃是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的上乘功夫,那书生不疾不徐,不快不慢,不骄不躁,只是一味地放纵那凌桥棹消耗内力,”刘鹤灵听闻赵无燕点播,再看那常玉州,顿觉他峙岳泰山,出拳慢条斯理,游刃有余,不禁点头。“你在看那凌桥棹,虽说他以快打快,但他身法变换太多,导致过分消耗体力,擂台比武,最忌心焦气燥,你看他拳法虽然惊奇,但已略呈乱相,招式衔接已然大不如前,这明显就是内力体力消耗过剧所致。所以,这人要败下场来。” 赵无燕刚说完,只闻身后有一男子声音陡然响起,说道:“嗯,这位姑娘所言一点不错。只是呀,姑娘却是看走了眼。”梁岳天赵无燕四人闻言猛的回头,但见一位背坨却是长相十分好看的中年男子正站在身后,那驼背男子略微蓄须,一张面容生的端端正正,身上穿了件湖蓝色衣裳,头发束在脑后,倘若他不是驼背,必然是一位风流人物。 梁岳天闻言,当先问道:“不知这位前辈高姓?还望不吝赐教。”这驼背男子微微一笑,似春阳暖身,令人不觉感到亲切,他说道:“我呀,呵呵,我叫阆中俊,江湖人给面子,叫我神驼。”梁岳天几人骤然闻听,自是不曾知晓,几人初入江湖,哪里知道这许多江湖成名人物?但梁岳天双目微转,心道,总不能让人看轻咱们。当下双拳略抱,道:“原来是神驼阆前辈,家父时常提及,晚辈久仰大名。”赵、刘、张三人疑惑的望着梁岳天,心道,大师兄怎听过师傅讲过此人?神驼阆中俊笑道:“是么?不知令尊高讳?”梁岳天道:“家父正是长白无影刀门门主梁鼎丰。”阆中俊闻言,眼神飘过一丝异芒,稍纵即逝,说道:“原来是梁门主的孩子,嗯,当真少年英雄!” 赵无燕哪有心情听他们相互吹捧,连忙问道:“阆前辈,适才您说我看走了眼是究竟为何呀?”神驼阆中俊笑道:“这凌桥棹并非男儿身,乃是一位铿锵巾帼。”赵无燕道:“前辈怎知?”阆中俊道:“你且看看她面庞清秀,手指修长细嫩,再看她咽喉哪有男儿的喉结?她呀并非叫劳什子凌桥棹,而是呀叫做。。。”阆中俊话锋突的一转,道:“快看,这女子要输啦!” 第十九章 江湖神驼 神驼阆中俊话未说完,但见擂台上那凌桥棹双掌略翻,一式“双龙抢珠”便拍向常玉州脑门,常玉州见状,略微一笑,太极拳仍旧不疾不徐,一式“左揽雀尾”,矮身避过双掌,脚步略移,左拳换掌,便拍向那凌桥棹右胸。凌桥棹与常玉州相斗七八十合,早已心浮气躁,力气消耗过剧,只求速战速决,本欲虚实相合,给对手一个猝不及防,谁知自身内力消耗甚剧,这双掌拍出,却是已然无力施展下一式,眼见那常玉州左掌即将拍到她右胸,不觉脸色大变。 此际,梁岳天正当看得出神,忽觉腰间一紧,身子一轻,居然凌空撞向常玉州,常玉州哪曾想到擂台下突然跃上人来,想要躲闪亦是不及,梁岳天口中惊呼,但见他一下就把常玉州压在身下。 凌桥棹趁此机会已然跳到一旁,她看到梁岳天与常玉州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她道:“嗯,在下多谢这位壮士相救之恩。”梁岳天挣扎着爬起身来,眼神瞪了眼阆中俊,似是在说,都是你害的。那阆中俊却是笑嘻嘻的看着他,原来是他暗中运气把梁岳天扔向常玉州。常玉州此刻也已爬起身来,叫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怎能如此,如此偷袭?”梁岳天闻言,连忙陪笑,道:“这,这是一场误会,误会,呵呵。”常玉州瞪着双目,气呼呼的道:“这倒可好,我与这位仁兄比试,眼看就要分出胜负,没成想让你给搅和了,你说,该怎么办?” 梁岳天正要答话,那凌桥棹道:“这位常公子,适才一战,小子我自感弗如,理当是你胜了!”那常玉州闻言,说道:“这怎么能行?咱们未曾分出高低,若不然,再来比过!”凌桥棹现下体力消耗过剧,哪里还有力气与他再比过?当下说道:“我已甘拜下风,常公子莫要强迫才是!”常玉州道:“这哪是强迫?分明要个公平!” 梁岳天正不知所措,突然耳边响起一道声音,道:“适才若不是你那一撞,若那常玉州拍到凌桥棹胸脯,怎生是好?不如你来同他比试!”梁岳天惊异处,眼睛望向台下,但见那神驼阆中俊正自望着他笑,心知定是他在用“传音秘术”与自己说话,听到阆中俊的意思,梁岳天也不在生气。只是梁岳天可没有如此功力,当下只得微微摇头,示意常玉州太极拳太过厉害,自己不是敌手。 他耳边又响起阆中俊的声音又道:“放心,你只管应战,你便用你的拳法来对他!”梁岳天闻言,双目一睁,连忙摇头。这时只闻那凌桥棹道:“算我这一场,常公子已然胜了两场,既然这位公子来到台上,不如这第三场便有他与常公子对阵吧!”常玉州闻言,也不在多说什么,望着梁岳天道:“你既然破坏了我们的比试,那咱们就较量一场!” 梁岳天正要推辞,只闻台下刘鹤灵叫道:“大师兄,怕什么?打就打呀!”张空宵也叫道:“就是,免得别人说你怕了!”赵无燕拉了几下张空宵与刘鹤灵,两人见她脸色不好,情知自己又惹了篓子,当下不敢再说话,只听赵无燕道:“这是招亲擂台,怎能说打就打?你们真是胡闹!”台下众人此刻也已抬起哄来,梁岳天见状,心知推辞不过,道:“既如此,小弟也不敢推辞,只是首先说明,我可并不是为了招亲而来。” 台上几人听到这话,都觉气愤,尤其是卓泾阳夫妇,卓泾阳冷然说道:“公子既然上的台来,就必然要打这一场,至于胜不胜得了那还是个未知。”梁岳天听闻卓泾阳这番话,情知他已然误会,只是此刻已无法解释,他复又忘了眼阆中俊,道:“既如此,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凌桥棹此刻早已跃下台去,台上只剩下常玉州与梁岳天俩人。 常玉州双拳一抱,道:“请了。”当下摆个请势,道:“这位兄台不吝赐教。”他竟率先攻击,梁岳天见他居然弃太极不用,反倒施展开了一套快拳法,梁岳天见状,心知他定是要先声夺人,速战速决。当下也不在浮躁,沉下心来,施展开八卦掌法,凝神对敌。 常玉州一上手便是快招,只见他拳影纷飞,拳掌互换,掌中有拳,拳中带掌,不时腿脚助攻。梁岳天被常玉州的一阵猛攻击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勉强防守,梁岳天此刻满头大汗,心焦不已。这时只闻得耳边又响起阆中俊的声音,说道:“后生不必紧张,这小子虽说武功胜与你,但他终究内力不济,你不放仿照他适才斗那凌桥棹一般,耗他内力,不出五六十合,他必败无疑!” 梁岳天耳闻得神驼阆中俊的教诲,心中略加盘算,当下便放空心境,一心对敌,不论常玉州如何打法,他总是以防为主,觑隙也会反攻几招,梁岳天始终把握要领,敌快则快,敌慢则慢。如此两人缠斗了四十多合,但见常玉州额头汗珠涔涔,双目已然有些红色,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梁岳天眼见常玉州呈现疲累之色,待要出手反攻,哪只耳边阆中俊传声说道:“稍安勿躁,再过片刻不迟。”梁岳天闻言稳住步伐,见招拆招,又过了二十几合,但闻阆中俊叫道:“好时机!” 此刻常玉州双掌左右拍向梁岳天前胸,梁岳天见状,忽听闻阆中俊大呼,当下急忙一招“怪蟒翻身”,身子向左斜滑出去,同时双足连踢向常玉州右肋,常玉州但见梁岳天突然反击,不觉大惊,好一个常玉州,只见他百忙之间突的璇动身子,如陀螺般跃起三尺,梁岳天哪能放过如此时机,身子紧随跃起,双足连续飞踢常玉州腰腹,常玉州此刻早已疲累,之前连斗两场,本就耗力甚大,此番又连斗梁岳天,哪知对手只守不攻,再如此快攻之下竟也能从容不迫,心中着实大急,练武之人最忌心浮气躁,如此一来,常玉州心绪不宁,招式也略呈乱相,再加之他比武时间渐长,体力内力消耗愈加过重,眼见梁岳天双足连环,急运起残存内力跃起三尺有余,谁料梁岳天早已看破,竟然追击不放,常玉州璇起的身子再也无力抵挡双足连环,只听他口中闷哼一声,身子摔落在擂台下。 梁岳天见状,连忙跃到常玉州身侧,欲伸手将他扶起,哪知常玉州一声冷哼,道:“不必假慈悲,胜便胜了,何必佯装大度!”话说完,自己爬起身子,抖了抖身上的黄土,便举步离去,临走前留下一句话道:“我总会讨回来的!”梁岳天哪里知道,今日如此糊里糊涂的斗武,竟会埋下一段仇恨! 梁岳天本欲说些道歉包含之类的客套话,不曾料到这常玉州武艺不凡,心胸却是如此狭隘。一旁的张空宵听到常玉州撂下的话,冲着他的身形叫道:“谁还怕你不成,等你日后回来!”梁岳天拉住张空宵的衣袖,斥道:“师弟,休要胡说!” 这时,那神驼阆中俊慢慢走过来,拍着梁岳天肩头说道:“还有三场比试呢!后生快些回到擂台上吧!”梁岳天转眼看见阆中俊,问道:“前辈你这是为何?”阆中俊笑道:“不为什么!只因为我很看好你。”梁岳天闻言大感疑惑,不明白这驼背的中年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此刻,台上那位秦老走至台边,向着梁岳天叫道:“这位少侠,不知尊姓大名呀?”梁岳天闻言,慌忙转过身子,双手略微抱拳,道:“在下梁岳天。”那秦老抱着折扇也是略微拱手,微微笑道:“原来是粱少侠,还请快些回到台上,再做后两场比试。” 梁岳天闻言,正要推辞,那端坐椅中的卓泾阳豁的站了起来,只见他面色难看,双眉皱起,走到梁岳天身前,脸上略微一笑,说道:“梁公子武艺不凡,倒让小老儿大开眼界,不过此乃招亲擂台,梁公子既然登了台就是要夺亲,如若公子无意继续比武,那便是于我卓家没有脸面,我想,如果公子要执意推辞的话,对大家总是不好的。”卓泾阳话说道最后,面色变得严肃之极,语气亦是甚为严厉。 这一下,梁岳天难为极了,他看了看身边的赵无燕三人,只见三人亦是愁容满面,但总归无可奈何,三人即使想要相帮,却也是毫无理由,梁岳天打擂在先,人家即为招亲擂台,如若就这样转身离去,对主家脸面甚为难看,亦对主家女儿甚为难堪。梁岳天左思右想,又见阆中俊向他轻轻点头,梁岳天微叹口气,道:“卓老爷言重了,在下并无不战之意。”卓泾阳闻言“哈哈”一笑,揽过梁岳天的臂膀,拉着他向台上走去,口中说道:“梁少侠乃名门之后,怎能不懂这些礼数?我卓某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啦。梁少侠勿怪,勿怪!”梁岳天无奈,只是尴尬的一笑了之。 梁岳天站在台上,秦老朗声说道:“适才一战,诸位有目共睹,这位梁少侠先胜一局,不知这第二场有哪位愿上台领教啊?”秦老话说完,有一汉子朗声叫道:“我来凑个热闹!”只见凌空一人,话到人到。这人大约二十五六岁年纪,腰间配着一把长剑,生的英俊潇洒,只是皮肤略微见麦色,五官生的端正,这人双拳微抱,道:“在下秦汉,好朋友都叫我一声无风剑客。” 梁岳天听闻这人的名号,说道:“原来是无风剑客秦大侠,久仰,在下梁岳天,初次见面,还望不吝赐教!”秦汉见梁岳天温文有礼,不觉心中略有好感,当下说道:“在下善使长剑,不知梁少侠是何兵刃?”梁岳天闻言,微笑道:“在下善使单刀。”说罢,自后背抽出单刀,秦汉亦是拔出长剑。秦汉长剑胸前一横,道:“梁少侠小心了!”言罢,手中长剑“嗡”的一声龙吟,抖得笔直,向着梁岳天前胸刺到。 秦汉一剑刺去,梁岳天见状哪敢怠慢,手中钢刀左右一劈,施展开师门刀法,便与秦汉相斗起来。一时间只见二人刀光嚯嚯,剑影层层,时或刀剑交鸣,时或拳掌相击,时或腿脚盘旋。两人你来我往,腾挪跳跃,一时间竟然斗个相当。 秦汉但见梁岳天刀法奇异,似乎其中含有剑法招式,不觉大感惊奇,当下施展开一路“飘风剑”,与梁岳天缠斗起来,如此斗了三四十合,秦汉越斗越觉梁岳天刀法奇异,不觉剑招略呈慢势,梁岳天见状,心头疑惑,适才秦汉剑招嚯嚯,凌厉无匹,怎的突然便失了先前的速度?如此又拆了几个剑招,秦汉突的向后跳出战圈,抱剑而立。梁岳天不明所以,也是握刀立在一边,虚以待敌。 台下的阆中俊见到梁岳天的刀法也是感觉惊讶不已,心中叹道:“怪不得梁鼎峰非要寻得那把妖异宝刀,此刀法也只有那把刀方才适用!” 秦汉抱剑立在一旁,说道:“梁兄弟刀法精奇,秦某自忖不是敌手。”梁岳天不明所以,问道:“秦大侠何出此言?你我并为分出雄雌呀?”秦汉略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梁兄弟,江湖之人,最重要的便是要知道自己的斤两,我的剑术如何,我自己清楚,与梁兄弟拆解了几十招,相比梁兄弟的刀法,我秦汉自愧弗如!”说完,秦汉便退下场去。梁岳天见状,不明所以,不过,秦汉所说之话倒让梁岳天略有感悟。 这时,那秦老又站出身子,说道:“第二场挑战者自行认输,梁少侠获胜!”秦老话说完,台下的张空宵刘鹤灵俩人就跳起脚来,口中叫道:“大师兄好厉害!”赵无燕则在一旁垂着眼角,道不出心中的感觉。台下一众百姓也是一阵欢呼,秦老此时抬了抬手,示意安静,遂又说道:“这第三场又有那位好汉前来应战?”秦老话说完,场下无人敢应,秦老又是询问一遍,方才有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人慢悠悠的走上场来。 秦老见有人上场,也不多话,自行走下台去。那穿华服的中年汉子生的有些肥胖,脸上肉乎乎的,生似一只母猪。那汉子瓮声瓮气的说道:“嗯,在下是咱这姑苏地界的,嗯,大家伙都叫我肥牛王。我可告诉你,爷我有的是力气。小子,卓家小姐爷早就看中,只是未曾想到卓家居然办了这场招亲擂台。若不然怎会有你的机会,告诉你,你乖乖下台走了便了,否则,爷让你竖着上来,横着出去。” 卓泾阳见到这肥胖汉子上台,抱着拳打着呵呵叫道:“原来是曾二爷,卓泾阳这厢有礼。”曾二爷见卓泾阳走了过来,哈哈大笑,说道:“嗯,岳父大人,小婿这里先见过。”嘴上虽说,可实际毫无行止,卓泾阳冷笑一声,道:“曾二爷千万可别,我卓某可承受不起。曾二爷乃是姑苏地界的龙头,我卓家怎敢高攀?”曾二爷左手拍着鼓起的肚皮,道:“你卓家家财万贯,我曾家也是万贯家财,咱们正是门当户对,哪有高攀一说?岳丈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来来来,待我把这小子赶将下去,咱们便速速定下亲事。”说完右手一摆,卓泾阳还待说些什么,却被随着曾二爷一道来的几个随身奴仆给拥着下去了。 梁岳天一路稀里糊涂,他心中暗道:“早知便不该前来,哎。”那曾二爷冲着梁岳天叫道:“小子,咱们比划比划拳脚,接招吧!”说完,肥胖的身子便冲向梁岳天,梁岳天闻言,将刀放回背上刀鞘,眼见曾二爷合身扑过来,知他定有蛮力,也不与他硬碰,脚步微错,躲了来去。 那曾二爷见梁岳天不与他交手,叫道:“小子,你这算是什么?躲来躲去有什么意思?”梁岳天却是不搭理他的问话,曾二爷见他不语,心头火起,双脚略分,双臂呈环抱状,身子左右摇晃起来。 梁岳天见曾二爷姿势奇怪,甚感疑惑,不知他要搞什么名堂?这时那神驼阆中俊声音又飘了过来,说道:“这是蒙古国的摔跤,你可要小心了!”他听闻阆中俊的提醒,心中略做计较,既然他胜于力气,那我便偏偏与他躲闪。 曾二爷见梁岳天依旧不动声色,在姑苏地界哪有人敢如此轻视自己?口中怒吼一声,叫道:“混小子,滚下去吧!”说着身子就冲着梁岳天撞过来。摔跤主要以撞、摔、扭打、缠、压等技击为主,身材越庞大壮硕越好。梁岳天哪里肯让他碰到身体,只是运用脚步来回在台上撺躲,始终不让曾二爷抓到自己衣衫。 曾二爷冲撞十几次,次次都是落空,不由心中发怒,只见他又是冲向梁岳天,梁岳天正欲往右躲闪,哪知身后突然让人拦腰抱住,梁岳天大惊之下,正要出手,不防曾二爷正好抱住他的身子,梁岳天顿觉浑身被勒压的难受,呼吸变得急促,他用力抵抗这抱压之力,却是反而越来越重。 梁岳天正当无所适从之际,耳边阆中俊又道:“踢他裆部。”梁岳天闻言,慌忙中也便顾不得江湖道义,提膝顶撞曾二爷裆部。曾二爷正当面抱着梁岳天施加压力,不曾料到他竟然出此下招,登时痛呼一声,双臂松开了梁岳天,捂着裆部倒在地上。 原来适才梁岳天欲往一旁躲避曾二爷,曾二爷见屡抓他不中,无奈他身手灵活,暗中给他的手下打了眼色,这一抱之际,他的随从早暗中爬上了擂台,梁岳天精力集中在曾二爷身上,哪曾留意他的手下,不留神间便被他们得了手!台下诸多人谩骂曾二爷无耻,谩骂声中但见曾二爷捂裆倒地,口中哀鸣不断,众人也是欢呼一声,骂道:“活该!” 曾二爷倒在地上,翻滚着肥胖的身子,口中呜呜有声,这时早有数名随从将他搀扶起来,曾二爷面上满是大汗,不知是因疲累还是因伤痛?他指着梁岳天叫道:“好小子,你,你等着瞧。总有一日你要给我还回来!走!”曾二爷发了阵狠话,捂着裆痛苦的离开了。台下一众百姓无不欢呼起哄。看来,这曾二爷在姑苏地界呈威风作威作福的惯了,让老百姓都看他不顺了! 梁岳天无奈的看着曾二爷离开,秦老此刻早已走到他身侧,口中说道:“嗯,今日粱少侠连闯三关,最后有请咱们卓家千金上场考较最后一场!如若粱少侠呈胜而归,自然也是抱的美人同归,若粱少侠不幸失败,那也怪不得旁人,也只能望娇妻而兴叹啦!”梁岳天闻言,尴尬一笑,心道,我哪里要抱的美人归呀,这最后一场我还是自认失败罢了,否则牵起一起情事,如何偿还? 他正自思索间,只闻得秦老一声高呼,道:“有请卓家大小姐,卓乔灵。” 第二十章 寒山寺庙 秦老唱道:“有请卓家大小姐卓乔灵!”台上台下众人大都只闻卓千金其名,也并未见过其人,不禁都伸着脖子望着台上。 此刻阳光正当光亮照人,只见擂台上缓缓走出一位俏佳人,但见这佳人婀娜多姿,顾盼生姿,眉目如画,肤如凝脂,浅笑时如沐春风,顾盼间心旷神怡,好一个美貌女子!在场诸人无不让这佳人绝色震撼,都是瞪着双目注视着她,恨不得不想移开半步。 梁岳天亦是也看到了这位卓千金,不禁被她的美貌所折服,他放低眼眉,双拳略抱,道:“不知姑娘有何见教?梁某应下就是!”那卓千金卓乔灵嫣然一笑,说道:“梁公子当真好武艺,我亦是无话可说,当有一件,须得当众说个清楚!”梁岳天闻言,不觉疑惑,抬头看向卓乔灵,只见越看越觉熟悉,突然想到,适才那凌桥棹不也是这般模样?只是刚才她穿了件男子服装,现下却换成了女儿装。梁岳天惊讶间,心中默念道:“凌桥棹,卓乔灵,难怪他们如此一般模样!声音又是大致相同,当是一人所扮!”这时那卓乔灵朗声说道:“今儿有诸位好汉诸位同乡作证,适才我家兄长凌桥棹在台上多亏这位粱少侠相助,”话说道此处,干咳一声,又继续说道:“因此我卓家便省去最后一关,允这位梁岳天梁少侠为获胜者。”听卓乔灵这番言语,毋庸多猜,便知她已然对梁岳天有了情意当真是:俊男俏女,情窦初开,爱慕才俊。 梁岳天心道:“这卓乔灵既已现身,那荨尛又是为的那般?”此刻正在盘算那荨尛宫主与这位卓家千金有何关联,突然听到卓乔灵这番话不觉大感慌乱,台下的赵无燕也是顿时焦急万分,大师兄怎能与这位卓家千金成亲?自己苦苦相恋多年,怎能就这样毁了自己的姻缘?赵无燕越想越觉心酸,越想越觉难过,不觉两行清泪沿着脸颊落了下来,一旁的张空宵刘鹤灵二人见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怎奈事发如此奇妙?神驼阆中俊看到赵无燕落寞孤苦的神情,不觉微微叹息,摇摇头叹道:“只道世间无情人,怎奈无情却有情呀!” 梁岳天乍闻卓乔灵此番说话,不知如何是好,那卓泾阳与卓夫人几人走到梁岳天身前,卓泾阳左手拉起卓乔灵的手,右手握住梁岳天左手,说道:“我卓家得此良婿,幸事,幸事!该当同庆,今夜我便摆宴全城,举城同庆。”台下众百姓耳闻卓泾阳要大摆宴席,都是高声欢呼,也有几位江湖人不能娶得美人归,悻悻而去。梁岳天环顾四周,脸色甚为难看,当下急忙说道:“卓老爷,我。。。”他话未说完,卓泾阳因梁岳天赶走曾二爷,且又武艺不凡,人才一流,不觉大喜,早就忘却先前对他的偏见,连忙道:“哎,贤婿怎的这般称呼?可改口叫我岳父了!”卓乔灵闻言,不觉娇羞万分,扭过头去依偎在母亲身上。黑白双雄朱亭方朱方亭兄弟与拳师林山也是抱拳笑道:“恭喜卓老爷,恭喜梁少侠!” 梁岳天此刻但觉词穷,口不能辨,一张嘴张开着也不知该怎样说?若当众拒绝,于卓家脸面何堪?与卓家千金何堪?他本性善良,又不忍伤害他人,何况卓家与自己毫无瓜葛,若不是自己心中疑团,怎会搅入这个局面?梁岳天想来想去都是自己一时好奇所犯得错,只觉既然木已成舟,自当不能弃而不顾,当下向卓泾阳说道:“既如此,我也不在推辞,只是我眼下还有一件事有待完成,还望卓老爷推迟几日才是!”卓泾阳闻言,呵呵笑道:“什么事能比婚姻大事还要重要?咱们明日完婚你再去办你的事如何?”梁岳天闻言,连忙道:“卓老爷,晚辈父亲不久前被人所杀,晚辈要守孝三年,再有我要寻那杀父仇人,为我父亲报仇,以慰我父亲在天之灵,此中原由望卓老爷尚能体谅才是。至于此门亲事,家中尚有老母,待我与母亲商议,再做计较。总之,我不会做出尔反尔之事!” 卓泾阳听闻梁岳天所言,皱着眉头考虑片刻,说道:“嗯,贤婿乃孝道中人,我卓某甚是喜欢,既如此,明日咱们便先吃下定亲酒,待你日后完成三年孝期,便来完婚,如何?”梁岳天闻言,侧目瞧到了台下的赵无燕,但见她泪痕满面的望着自己,情知她的心意,虽说自己对她暂无男女情意,见她模样也是不觉心中大感难过,只是自己又不愿伤害旁人,心中着实不知该如何才是!权衡片刻,只得无奈说道:“甚好,全凭卓老爷吩咐!”卓乔灵耳听得梁岳天同意,更是羞红了面颊,揽着卓夫人的腰跑了下去。 赵无燕听闻梁岳天答应卓泾阳,心中突的压抑之极,顿觉心中一股萧索凄凉,扭转身子挤开人群向着城东方向跑了开去。刘鹤灵张空宵见状,连忙追随赵无燕而去。台上梁岳天眼见这番光景,本要去追,怎奈卓泾阳一直抓着自己的手,那神驼阆中俊眼见梁岳天不知所措的神情,当下传声道:“你休要着急,你师妹我自会照顾,只是晚间子时,你便到城外寒山寺,我有事情与你说明!”梁岳天再看阆中俊时,他早已不知去向。 擂台诸人慢慢散去,卓泾阳也早已吩咐下人去准备宴席,他拉着梁岳天的手,在拳师林山、秦老、许善人、朱氏兄弟等人的簇拥下回转卓府不提。 当夜,姑苏城内一片光明,热闹非凡,卓泾阳竟真的大摆宴席,宴请姑苏城。梁岳天被卓泾阳的财富所震撼,不曾想到,一个人可以有如许多的财富。只见条条街道红灯满街,偌大的木桌可围坐二十人,菜品几十种,当真让人惊讶之极,梁岳天一路随着卓泾阳、卓夫人、卓乔灵三人与人敬酒,推杯换盏间已然略感醉意,他突的记起白日阆中俊所交代的话,又与众武林人物寒暄了几杯,便宣称不胜酒力,与卓泾阳告假回府。 梁岳天躺在卓府客房床上,挨到子时时分,但见城内依旧灯火通明,他展开轻功,掠过房脊,向着寒山寺方向而去。 如此出得城外,辨明方向,行了约半柱香时辰,黑夜中隐约见前方山林中庙宇环伺,他又加紧步子,行的近了,方才见得寒山寺面目。 寒山寺始建于公元五零二年的梁天监年间。到了二百年后的唐代,相传唐时僧人寒山曾在该寺居住,故改名为“寒山寺”。 自从唐代诗人张继题了《枫桥夜泊》一诗后,该寺便闻名了。寒山寺中有大雄宝殿、藏经楼、钟楼、碑文《枫桥夜泊》、枫江第一楼。大雄宝殿内两侧壁内镶嵌的是三十六首寒山的诗碑,还有悬挂于两侧的十六罗汉像。殿内的两个石刻和尚就是寒山与拾得。寒山,又称寒山子,唐代贞观年间,原居住于始丰县(今浙江天台)寒岩,擅长诗词文章,写有诗三百余首,后人辑为《寒山子诗集》。拾得,本是孤儿,由封干携入天台山国清寺为僧,故取名为“拾得”,与寒山是好友。后人辑其诗附于《寒山子诗集》中。这幅石刻画是一种意笔画,寥寥几笔便刻画出他们两人春风满面、拍掌而笑的栩栩如生的神态。 在寒山寺正殿,面宽五间,进深四间,高三丈有余。单檐歇山顶,飞甍崇脊,据角舒展。露台中央设有炉台铜鼎,鼎的正面铸着“一本正经”,背面有“百炼成钢”字样。这里包含着一个宗教传说:有一次中国的僧人和道士起了纷争,较量看谁的经典耐得住火烧。佛徒将《金刚经》放入铜鼎火中,经书安然无损。为了颂赞这段往事,就在鼎上刻此八字以资纪念。 殿宇门桅上高悬“大雄宝殿”匾额,殿内庭柱上悬挂着赵朴初居士撰书的楹联:“千余年佛土庄严,姑苏城外寒山寺;百八杵人心警悟,阎浮夜半海潮音。”高大的须弥座用汉白玉雕琢砌筑,晶莹洁白。座上安奉释迎牟尼佛金身佛像,慈眉善目,神态安详。两侧靠墙供奉着明代成化年间铸造的十八尊精铁鎏金罗汉像,乃由佛教圣地五台山移置于此。佛像背后与别处寺庙不同,供奉着唐代寒山、拾得的石刻画像,而不是海岛观音。画像出自清代扬州八怪之一罗聘之手,用笔大胆粗犷、线条流畅。图中寒山右手指地,谈笑风生;拾得袒胸露腹,欢愉静听。两人都是被头散发,憨态可掏。这一番景象当真让人折服,真可谓:“瑟瑟吴江正落枫,碧山古寺独携筇。寒空鸟下岩边塔,残照僧归径外松。虚寂高斋无俗韵,风狂弥勒有遗踪。扁舟却趁寒潮去,梦里应闻夜半钟。” 梁岳天步入正殿,殿内有烛火闪烁,他眼看如此圣地,不觉肃然起敬。正当感叹出神之际,只闻得一声叹息,道:“都道世人多情,怎奈情人多事?”梁岳天正自奇怪,偌大的寺宇怎会空无一人,这时听闻有人说话,回头见到阆中俊缓缓走了过来。梁岳天问道:“不知神驼深夜在此唔面有何要事?”阆中俊略微一笑,低着头似是在考虑什么似的,稍过片刻方才开口说道:“粱少侠,此间只有我二人,有些话我要问你。”梁岳天闻言,连忙说道:“但闻前辈询问,小子知无不答。”阆中俊说道:“好,这第一件便是你父亲梁鼎峰离奇死亡事件,”梁岳天闻言,双目抖得睁大,道:“难道前辈知道什么?”阆中俊又道:“你休要着急,听我慢慢道来。你父亲为匹配刀法而寻得这失传百年之久的邪刀,可知你父亲对武术的痴迷,再者,你父亲寻得此刀后不久便离奇罹难,此中事情我已略有线索。”梁岳天听到这里,有些不明所以,问道:“前辈又怎会对我父亲之事如此关心?” 那阆中俊突然“哈哈”大笑,只见他驼背竟然不见,面上胡须也突然不见,眼前瞬间换成一位潇洒英俊的年轻人,梁岳天不觉大感惊异,张口结舌,说道:“你,你又是,又是谁?”神驼阆中俊说道:“我便是你要寻找的人!”梁岳天听闻此话,不觉顿感惊喜,脸上表情复杂,叫道:“莫非,莫非你是。。。”阆中俊慢慢说道:“不错,我就是沈木风。” 梁岳天大感惊喜,眼前这人不过三十左右年纪,却是英俊非凡,俊郎异常,一股英气自眉宇间迸发,五官甚为精致,听他道出名姓,不觉吃了一惊,几月来苦苦寻找,不曾想今朝就在眼前,连忙伏地拜倒,口中呼道:“沈大侠,还望你能为家父报仇呀!”沈木风见状连忙搀扶起梁岳天,此刻但见他虎目落泪,神情痛苦,心知此少年定然胸中痛苦甚久,亡父之痛埋没太久,今番见到可帮助之人,心中自然是激动万分。 沈木风扶起梁岳天,温言道:“小兄弟不必如此,我行走江湖,为的就是肃清江湖,令尊之事我已然有些眉目,今次寻到你,有件事要你帮忙。” 梁岳天闻言连忙道:“粉身碎骨,在所不辞!”沈木风略微摇头,道:“倒是不必粉身碎骨,想必粱少侠在此地定然听闻风铃楼之事吧?”梁岳天闻言,说道:“不错,听说风铃楼与虎丘山有仇隙,前日我还阴差阳错卷入他们的纷争,不知这又是为何?”沈木风道:“这件事完全是一场误会,风铃楼也并非是十恶不赦的组织,而虎丘六杰行事也是介乎于正邪之间,当年虎丘六杰与风铃楼楼主区长风有赌约,须知一山怎能容二虎?风铃楼虽说亦正亦邪,但其行事也并非违逆常理,所以,当虎丘山另立山头,虎丘六杰自称为主,风铃楼自然不肯允许。可是虎丘六杰必定有些手段,居然能够短时间内召集大批人马,专门做些劫道的勾当。风铃楼原本不过也是草莽出身,楼主区长风以风铃楼的势力垄断姑苏地界所有生意,虽说此人太过霸道,不过也并未做那些为难百姓之事,只因虎丘六杰眼馋风铃楼偌大产业,便想要分一杯羹,风铃楼怎能同意?虎丘山便总是滋扰风铃楼路上的运货辎重,甚至截获。区长风总不能任他胡作非为,便找上山头,两家便打了赌,江湖中人自然要动用武力解决,于是便比武定胜败,胜者便掌控姑苏贸易,败者则归顺。哪知比武之间,那虎丘山当家天虚道人为赢得比试,居然用西域迷幻术,这让区长风甚是气恼,骂他不遵守江湖协议,两家也便从此结下梁子。” “这几年间,两家不时会有些冲突,前不久,我正巧来到此地,听闻两家争斗影响到百姓日常生活,我便上山与两家调停,谁知区长风居然大发雷霆,使用迷药将我软禁,虎丘六杰知晓后,便偷偷将我解救出来,两家仇隙虽说不是大事,但终究影响百姓生活,我想总要找到办法解决这件事情才是。” “正巧此次听说你与虎丘六杰结为异姓手足,今日又与卓泾阳府上千金订婚,卓泾阳乃是风铃楼除楼主区长风外第二把手,有这两层关系,所以沈某望粱少侠能够仗义相助化解这两家的仇隙。” 梁岳天听完沈木风道出虎丘山与风铃楼之间的嫌隙,本以为有何重大仇怨,原来是门派利益之争,忽然想到那荨尛宫主所说言语,当下说道:“我在虎丘救有一女子,她自称风铃楼主之女,昨夜也有风铃草原狼去到虎丘山索要,差点引起血灾,听闻她讲,卓泾阳便是区长风,而她也正是卓乔灵卓千金,擂台比武时我本意是要证明一番,哪里曾想到会又惹出一遭情事?可是,既然那女子自称乃是卓小姐,而她那时应在城东外一处破庙,如此那擂台之上的卓小姐又是何人?或者说那位楼主千金是否说谎?而又为何说谎?” 沈木风听闻梁岳天所言,当即感到不可思议,此中疑惑让他也是大惑不解,当下言道:“粱少侠现下赶去那破庙,看那位姑娘是否还在那里,若是她已不在,也许她所言是真,若她还在,或许那便是假,要不然。。。”沈木风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表情变得有些苍白难堪。 梁岳天见状,说道:“今夜那卓千金还与我一道饮酒来着,现下姑苏城内依旧宴席未散,我马上赶到破庙,沈大侠不防去城内看看那卓千金是否安在?咱们再在此处碰头既知!”沈木风闻言,一拍手掌,言道:“正该如此,咱们分头行事!”两人说定,正要分开,梁岳天连忙叫道:“沈大侠且慢,不知我那三位同门现在何处?”沈木风闻言,说道:“他们现正在这庙宇之中,待咱们办完此事,你再与他们述说!”当下便飞身向姑苏城内方向掠去。梁岳天略一迟疑,也是向西边破庙方向奔去。 第二十一章 姑苏疑案 梁岳天一阵急奔,按先前荨尛宫主所道方向行了约一刻钟功夫,暗影密林中,依稀看到一座庙宇,与其说是庙宇,倒不如说是一间房舍,行的近了,夜色中望去,只见这间庙门破败,四面围墙已倒了一面,墙上惨败迹象,显然年久失修,梁岳天轻声呼唤道:“荨尛宫主?你可否在里面?”他轻声呼唤了几声,不见回音,心道:难道她真的是卓乔灵?可是她的易容术不是难以化解么?如今她是又如何化去的?难道她是在骗我?可是我与她又无任何瓜葛,她又为何欺骗与我?梁岳天想不明白,想要举步离去,陡然听到庙屋内一声响动,梁岳天略微迟疑,口中又低声呼道“姑娘?姑娘可在这里?” 梁岳天只闻一声“婴宁”,顿觉异样,遂抽出背后单刀,化起刀花裹住周身要害,一下便冲了进去。这一下,另房内之人猝不及防,暗夜之中,但见房内角落里有一黑影在不住晃动,梁岳天见状,怒斥一声,道:“大胆贼人,竟敢深夜行绑架之事,还不束手就擒!”哪只他这一声说话,那黑影非但不答话,反而是口中不断发出“呜呜”之声。梁岳天心中一凛,睁大双目,单刀斜指那人影,走进一看,不觉大惊,原来这黑影竟是荨尛宫主,她竟被人点了穴道捆绑在此处。 梁岳天赶忙解开荨尛宫主的穴道,解开绳索,忙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荨尛宫主得以解脱,却不说话,飞起身子就要往外冲去,梁岳天见状,连忙叫道:“姑娘,你。。。”荨尛宫主突然停住步子,声音有些沙哑的凛然说道:“粱大哥,此间事情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眼下我父亲必定遭受毒手,我要火速赶回城内相救我父。”梁岳天闻言,脸上显出疑惑神色,问道:“你是说今日城内卓泾阳父女另有他人假扮?” 荨尛宫主闻言,语气焦急连忙道:“你今日在城内见得我父亲?”梁岳天道:“不错,不只有卓老爷,还有卓小姐,”荨尛闻言,似是受到惊骇,呆了半晌,方才说道:“一切都已经晚了!”梁岳天不明所以,但见到荨尛此番模样,也深知出了大事,当下说道:“姑娘莫慌,今日我也见到了沈木风沈大侠,有他在,应当不会有何闪失!” 荨尛宫主闻听梁岳天见到沈木风,连忙说道:“你所言是真?”梁岳天道:“自然是真,我何苦骗你?”荨尛宫主抓住梁岳天的手,连忙道:“快走!”也不待梁岳天开口说话,便拉着他向城内方向奔去。 梁岳天随在荨尛宫主身后,如此急奔半个时辰,终于到达城内,此时已值寅时,天空点点星子,并不明亮,两人翻过城墙,跃进城内,入眼处一片狼藉,惨不忍睹,长长的街道上犹如血河,姑苏城内所有的人居然一夜之间全部暴死,无论男女老幼,妇孺孩童。 两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的呆了,梁岳天口中楠楠道:“这,这怎么可能?不久前还是。。。”他却再也说不下去,荨尛宫主易容的面庞看不出哀痛,但梁岳天能体会到她的痛苦,荨尛宫主只字未言,突然掠起身子向街道深处纵去。梁岳天生怕仍有危机,紧随她的身后,右手同时抽出单刀,虚以待敌。 荨尛宫主径直奔向卓府,卓府门前同样也是一片狼藉,尸身遍地,府内毫无生机,满地倒着口吐黑血的奴仆,再到正殿,卓泾阳夫妻与拳师林山,秦老,许大善人等一些有头脸的当地富户,武林人物全都倒在地上,荨尛宫主连忙奔到卓泾阳夫妻身旁,抱起已死亡的尸身,悲痛不已。 梁岳天看到满城尸体,不觉大感駭异,尸体都是口吐黑血,皮肤泛紫色,双目空洞,显然是中剧毒而亡,他翻看了几人尸体,注意到荨尛宫主怀中卓泾阳尸体并无此现象,心中顿时明朗,他说道:“姑娘,快走,这是一条计谋。” 荨尛宫主痛苦万分,泪水肆流,她揽着卓泾阳夫妻尸身,叫道:“是谁?是谁?”突的,她冷然说道:“定是虎丘山的那帮混蛋,我要杀了他们!”言罢,轻轻放下卓泾阳夫妻尸身,目中充满怨毒,抓起一把长剑,就要夺门而去。梁岳天连忙抓住她,说道:“卓姑娘,你且安静些,我适才观察了周边的尸体,唯有你父亲的尸体没有中毒迹象,我想卓老爷必定死亡多时,而昨日在擂台上的卓老爷卓小姐想必是他人所扮。”荨尛宫主此刻哪有心情听他分析,亲人亡故之痛让她丧失理智,叫道:“多说无益,我必定要报此仇。”梁岳天连忙道:“你且听我把话说完。”荨尛宫主叫道:“听什么?我的家人已然惨死,如今,唯有杀了虎丘山所有人,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梁岳天急忙摇头,脸色甚为凝重,说道:“姑娘切勿被仇恨冲昏头脑,姑娘试想,虎丘山既然要杀你满门,为何却只单单将你点住穴道放在破庙之内?还有,他们又何必灭掉全城老少?再有,这些人中我唯独未见今日擂台上的黑白双雄朱氏兄弟,他们又去了哪里?还有,那风铃草原狼这两日追你不到,怎会不返回城内?他们现下又身在何处?再说,如此种种,他小小虎丘山又焉能做到?” 荨尛宫主听完梁岳天说话,呆在那里,一时之间竟无话可说,她两眼无神,手中握着的长剑“当啷”一声落在当地,梁岳天见状,温言劝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去那寒山寺,看看沈大侠有何发现再说不迟!” 荨尛宫主此刻早已没了主意,只是茫然点点头,回头看了眼伏在地上的父母亲,泪水沿着面庞滚落下来。梁岳天心知她伤怀难过,但此际并非意气用事之时,当下说道:“令尊大人的尸身暂且不要动他,至于这帮匪人到底是何目的,如今咱们无从知道,我恐怕现下城内还有那帮人的刺探,眼下咱们先行离去,待明日再来妥善处理!”荨尛宫主泪水满面,轻轻摇了摇头,跪在当地,说道:“女儿不孝,父亲母亲大人原谅孩儿,女儿定当查出凶手,为你们报仇。”梁岳天此时望着跪倒在地的荨尛宫主,一股无以名状的情感涌上心头,他拉起荨尛宫主,道:“咱们暂且去看看沈大侠有何发现。”荨尛宫主拭去泪水,犹豫间点点头,便随着梁岳天向寒山寺方向奔去。 等两人到得寒山寺时,天已略明,两人却无心观赏寒山寺美景。两人走进正殿,沈木风早已等在那里。沈木风见梁岳天带着一位面容怪异的女子走进来,先是一愣,说道:“粱少侠,这位便是你所说的那位自称卓家大小姐卓乔灵?”沈木风满脸疑惑,看着怪异模样的卓乔灵。梁岳天见状,道:“不错,沈大侠不是与卓小姐是好朋友么?”荨尛宫主去前一步,这时说道:“沈大哥,难道你听不出我了麽?”沈木风闻言,表情略感有异,但眼前这女子容貌太过骇人,实在不敢辨认,这女子声音又有些沙哑,与平素里卓乔灵的声音又有些出入,一时间沈木风倒也不敢相认。梁岳天道:“她之前被人制住穴道关在城外破庙,许是时间太久,嗓子有些异样也不足为奇。” 沈木风略做思考,又打量了几眼眼前的卓乔灵,说道:“嗯,会是如此。卓家妹子,你这脸又是怎么回事?”梁岳天见沈木风未提及城内惨事,当下心急,截住话头,言道:“沈大侠,你可知城内发生何事?怎的突的成为一片死城?” 沈木风听闻梁岳天问到此事,皱着眉头,一只右手不断的摩挲着左颊,说道:“城内情景的确令人惊骇,却不知是谁下的毒手?我赶到之时便已是满城尸横遍地,屠戮殆尽。当真是惨不忍睹。我想,在你离开城内以后,那些人就遭了毒手。显然,城中人大部分是死于毒药,也有部分人是死于格斗,但究竟是什么人如此残忍,目前还无法查证,此番事情太过蹊跷,太过巨大,我必须找人帮忙。”话说道此处,他又顿了顿,眼睛有意无意的忘了眼卓乔灵,又说道:“嗯,此地事情粱少侠暂且不要挂心,我们之前的计策我想现下也已不可能实现,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有两件,第一件便是验证歹人所使用的毒药,我们也好根据毒药为入手处来查证此案,第二件便是要找到虎丘六杰,有可能有人利用虎丘山与风铃楼之间的矛盾,制造血案栽赃陷害虎丘六杰,以此引起两家争斗。当务之急粱少侠不防先到虎丘山,看看虎丘六杰是否还在山上,如若他们还在山上,你要与他们打听清楚,此事与他们是否有瓜葛,若并非他们所为,希望他们也能帮助我们查证凶手,这样也可洗脱他们的不白之冤。我担心的是这个幕后之人究竟是何目的?他为什么要屠戮全城百姓?” 梁岳天听到沈木风如此细腻的拆解,不由心中敬佩,当下说道:“沈大侠所言甚是,不过我有两处发现,不知能否有所帮助?”沈木风闻言双目一亮,道:“什么发现?”梁岳天道:“第一件便是卓泾阳并非今夜死亡,也并非中毒所亡,身上也并未看到伤口,”沈木风听到此处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略微点了点头,“第二件,昨日擂台之上的那黑白双雄朱氏兄弟与那假扮卓小姐之女子也不见了踪迹。”沈木风脸色凝重,不时皱眉沉思,梁岳天片刻说道:“对了,还有一个嫌疑,便是那曾二爷。”沈木风听到梁岳天这句话,不觉眼前一亮,梁岳天道:“听卓泾阳的话意,他与曾二爷虽同是姑苏一霸,但这曾二爷背景不容小觑,好似是一个什么教派,但风铃楼自从风铃草原狼以及一些江湖豪客的加入,势力也是不同一般,所以二人谁也不好轻易动手,而卓泾阳为了少些争斗,也不与曾二爷正面冲突,所以只要曾二爷不是太过分,总是忍让些。我不知道这件事对沈大侠是否有帮助?” 沈木风听到这件事,不意有些收获,道:“最好仅是如此,不过我想,姑苏不过只是开始,我生怕这人会有更大阴谋。”他话锋一转,看了眼卓乔灵,说道:“既如此,粱少侠前往虎丘山去问个明白,而我则再回城内仔细查看一番,也好找些同道朋友相助。”梁岳天闻言,说道:“好,听凭沈大侠吩咐!” 一旁的卓乔灵见到二人分头行动,言道:“沈大哥,不妨我便随梁大哥前往虎丘山吧!”梁岳天连忙说道:“这可不行,前两日方才把你从他们手中救出,你此番再去,岂非自投罗网?再说,现下你认定他们是凶手,届时若你再忍耐不住,出了差子,该如何是好?” 卓乔灵忙道:“粱大哥放心,在还没有确定凶手之前我是不会失去理智的,再说,现下我全家人遭遇不测,即便再有什么仇隙,也应当不在追究了吧?”梁岳天还要再说什么,沈木风却是说道:“卓家妹子所言不错,梁少侠就不要再做阻拦了。对了,你的那三位师兄弟就在寺内枫江楼上,你便与他们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只是那位赵姑娘,你可要花点心思了。”沈木风说完,别有深意的注视了眼梁岳天,说道:“粱少侠,凡事多留几个心眼,江湖之大,不是单凭一腔热血就可以纵横江湖,人心叵测,须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矣。”言罢,便飘身而去。 梁岳天不明白沈木风最后一句话的深意,当下也未多想,与卓乔灵依着沈木风所言来到枫江楼,但见曙光之中此楼甚是具有不凡气势,梁岳天无心欣赏,举步步入楼内,只见楼内一层陈放几张木椅,木椅围桌摆放,椅上正端坐三人,不是赵无燕三人又是谁? 梁岳天呼唤道:“师妹,师弟。”赵无燕三人闻到梁岳天的呼唤声,抬首望过去,张空宵连忙站起身子,满脸焦急之色,说道:“师兄,你总算来了,这一日你去了哪里?”赵无燕眼见梁岳天回来,心中不觉安心许多,但又转念一想昨日擂台之事,不由又是心中伤痛,哼了一声,冷冷说道:“师兄此刻应当在城内与你那未来娇妻一同饮酒才是,怎的跑到这里来?”梁岳天情知赵无燕无法放下儿女情长,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道:“师妹有所不知,这其中有一翻原由,不过眼下不是解释这件事情的时机,”赵无燕闻言,只是扭转头去,胸膛不住起伏,显然还是在生闷气。梁岳天无奈叹气,继续说道:“你们可知道眼下姑苏早已是一座死城?城内所有人早已命丧黄泉!” 赵无燕闻言登时就站了起来,不知心中是喜是惊?喜得是梁岳天终于可以回到自己身边,惊的是姑苏偌大一座城池,一夜之间竟然毫无活口。赵无燕当先问道:“昨日不还是一片祥和,一夜之间怎么就成了死城?”刘鹤灵这时看到了梁岳天身边的卓乔灵,不过现在的卓乔灵面庞的易容术还未化去,三人并不认识,刘鹤灵看到她的面容,似乎想起什么,说道:“这位姑娘好生面熟,好似哪里见过?” 赵无燕这时也看到了梁岳天身边的女子,说道:“这不是前两日在悦来客栈的那位身患奇病的姑娘?”梁岳天道:“不错,不过这件事情也是扑朔迷离,其中有许多曲折,眼下咱们先到虎丘山办件事情,途中我在将这两件事情详细讲与你们知道!” 刘鹤灵道:“咱们为何要去虎丘山?”梁岳天道:“想必你们早已见过沈木风沈大侠了吧?”赵无燕道:“的确,也是他把我们安置在此地。只是没想到如此地方竟然是一座空寺。”刘鹤灵道:“大师兄,这姑苏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梁岳天一声叹息,脸庞上笼罩着抑郁之色,说道:“此事我也不知详情,唯有沈大侠或许可知,目前形势尚不明朗,那凶手也未曾可知,目的也尚是谜团,其他的咱们暂且不论,先到虎丘山重要。”赵无燕看到梁岳天的模样,心知此事定然甚为重要,何况城内所有无辜枉送性命,即使与自己一行毫无牵扯,作为江湖中人,也是责无旁贷,替无辜百姓申冤报仇才是,当下也不在顾及儿女情长,说道:“既如此,咱们便快快动身,前往虎丘山。” 第二十二章 身陷困境 梁岳天一行五人趁着天光大亮,沿着官道向着虎丘山方向急奔而去,一路上五人也不交谈,面色凝重之极。 五人行了约摸半柱香时辰,刘鹤灵指着前方道:“终于到了!”梁岳天看了眼前方山峦,说道:“咱们加紧登山。”又如此急奔一刻钟,五人终于到了正殿,只是一路之上并未有执守的兵丁,仿若虎丘山上此刻也是空山。 梁岳天顿感不妙,当先冲入正殿,叫道:“五哥,金武哥!”连连呼唤几声也是无人答应,梁岳天眼见四周空空荡荡,心知不妙,正欲掉头下山,突的只闻几声“咔咔”响动,正殿几个门户突的关闭起来,正殿四周一下涌出几十个蒙面汉子,手里握着刀剑弓弩,梁岳天见状,连忙拔出背上单刀,赵无燕,刘鹤灵,张空宵同样抽出单刀横在胸前,双眼注视着这伙人。 这时,正殿前方缓缓走出几人,正不是那天虚道人、谭雪容、童千金、慕容云海、凌青还有伶苛婆婆几人,唯独不见金武身在何处?梁岳天见到天虚道人走出来,不觉感到讶异,问道:“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天虚道人双目圆瞪,叫道:“你还有脸问我怎么回事?”他指着那易容过的卓乔灵,继续说道:“你居然将她救出我虎丘,亏得我们以为你是为了我虎丘才行此下策,我们一路尾随草原狼,眼见你要被他们擒住,我们便现身与风铃草原狼斗在一处,咱们弟兄以寡敌众,你不帮手也罢,没想到咱们折了老五的姓名,救下的却是一只猕猴,若不是伶苛婆婆率人赶到救援,我们弟兄早就折在草原狼手中,万万不料你居然别有用心,小子,你屠戮姑苏城,杀害卓泾阳,意欲挑起我虎丘与风铃楼自相残杀,究竟是为了什么?” 梁岳天听闻天虚道人一通数落,最后居然自己成为了姑苏惨祸的罪魁祸首,不禁急道:“大哥,这是一场误会。”天虚道人哪里还有心思听他解释,只见他拂尘微扬,怒道:“来呀,把他们乱刀砍死,以为咱们兄弟在天之灵!”殿下那些手握兵刃的汉子,听闻天虚道人下令,慢慢围起圈子,把梁岳天五人围在一处。 梁岳天见状,连忙说道:“大哥且慢,兄弟有一事请教!”伶苛婆婆手举拐杖,怒指梁岳天,叫道:“小子休再多言,之前我便看你不是善茬,情知你必有他意,只是因为金五爷的担保,几位当家有看你为人热忱方才允你入我山寨,不曾想,玩了一辈子的鹰反倒让鹰啄了眼睛,也不知道你小子居然城府如此之深,故意引我们到密林中与草原狼决斗,哼哼,恐怕让你失了望,咱们虎丘山也不是易于的,咱们虽折了金五爷,但草原狼也是受到重创。今日你有命上得虎丘,哼哼,咱们就拿了你们的命祭拜金五爷。” 原来那日梁岳天背负荨尛宫主躲到猕猴居住洞内,将自己衣物穿在猕猴身上,以它引开风铃草原狼的追逐,天虚道人与谭雪容,金武凌青四人恐担心梁岳天被擒,也随在身后追去,只因荨尛宫主不想再被天虚等人制住作为要挟,哀求梁岳天不要声张暴露藏身地,梁岳天竟也答应了她。 风铃草原狼追逐猕猴至密林之中,只见这猴子背负一人居然还能在树木之间腾挪自如,风铃草原狼又哪里知道这并非梁岳天与荨尛宫主?那为首的汉子见状,不觉怒气冲天,擎起手中弩箭连射出两只箭矢,哪只那猴子居然连连避过,遂又连射三箭矢,只见那猴子正在树间撺躲,突的便没了踪迹,情知他定然受伤,于是连忙向着那猴子坠落之处赶去。 紧随在后的天虚道人几人,耳听得密林中箭矢之声破空传来,心知不妙,突又听到有人低呼一声道:“大哥射中了!”心中一急,也顾不得江湖规矩,当下吩咐谭雪容以笛声向虎丘山求援,同时捡起林中几块石子,随手掷了出去,只听到几声哀呼,有人叫道:“是谁在偷袭?朋友不妨露出面来,咱们过过手!” 风铃草原狼正欲赶往那猕猴坠落之处,耳听得己方几声惨叫,连忙返回身子,怒骂几声,耳中又传来几声翠迪声响,只见林中缓缓走出四人,正是适才与之相斗的天虚道人一伙。 那汉子叫道:“好你个天虚老道,居然一再使用这下三滥,今日莫要怪我心狠手辣。”只见他一挥手,“给我上!” 那些虎皮汉子瞬间围住四人,天虚道人见状,手中拂尘一摆,展开架势,金武则立起单刀,凌青摆开手中莽鞭,谭雪容伸开手中玉笛,四人凝神待敌。那汉子冷笑一声,道:“凭你四人也好与狼斗?哼哼,此地便是尔等丧身之地。杀!”汉子命令方下,那些手下便呼拥而上。 一时间密林中刀光剑影,呼喝声声,罡风呼啸。真可谓:金铁交鸣煞风起,刀光剑影搏性命。 须知风铃草原狼本就个人武艺不凡,如此群斗,天虚道人四人哪里会有胜算?当真是双拳难敌四手,单虎难架群狼。天虚道人一柄拂尘左击右打,上撩下拂,当真是英武不凡。那金武一把单刀左突右撞,挥舞的密不透风,一时之间那些虎皮汉子倒也不能靠近,再看翻云蛇凌青,一道莽鞭犹如灵蛇一般,将敌人隔在三尺之外,那玉笛仙子谭雪容,施展绝学“笛音醉”,扰乱敌人心智,端的是令人头脑欲涨,神志不清。 天虚道人四人武艺再是不凡,终究凡人力量,双方激战半个时辰,天虚道人亦是身上伤痕累累,其余三人更不消说。好在对方二十五人也已倒下五人,伤了几人。对方草原狼那首领眼见天虚四人居然能够支持如此时间,也是大感惊讶,当下吼道:“摆出风狼阵。” 当下但见剩余二十人迅速转动身子,围城圈状,四方兵刃直指中间四人,那领头的汉子站在圈外,手中握着弓弩,箭矢早已上弦,蓄势待发,天虚道人眼见对手阵势严密,无缝可钻,心知要遭,情急之下不知如何是好! 突的只闻几声厉啸,破空声中,数枚暗器急射而至,草原群狼猝不及防,瞬间便有几人中了暗器,那领头汉子怒吼一声道:“杀!”圈子一下迅速缩小,头上突然暗黑一片,原来是阵势上方也有袭击。 天虚道人四人一声大喊,挥起兵刃,叫道:“拼了!”只见双方瞬时便战在一处,天虚道人四人转眼间身上便已伤痕遍布。草原狼原本是要在对手救兵赶到之时击杀四人,此刻救兵转眼就到,草原狼首领眼见情势不妙,举起弓弩,连发三箭矢。 虎丘山救兵之前闻听道玉笛仙子谭雪容的信号,老二千斤石童千金与伶苛婆婆老三病书生慕容云海带领一众手下迅速赶往发声之处。待赶到之时,恰好眼见草原群狼施展开“风狼阵”当下伶苛婆婆发出几枚透骨钉伤了几人。 老三病书生慕容云海与童千金伶苛婆婆众人赶到之时,恰逢草原狼首领射出三支弩箭,老三病书生慕容云海叫道:“大哥小心!”这三支弩箭分别射向天虚道人,老五金武,另一只则射向伶苛婆婆。 正在酣战中的天虚道人听到一声高呼,抬眼看时那弩箭已然破风而至,只见他拂尘一圈,将弩箭挑开,身子却跌向一丈开外,而金武却没有这般功力,弩箭本就力大,那汉子又加上内力急射而出,天虚道人如此深厚功力情急之中竟也接不住,金武功力较天虚道人又差许多,单刀格挡之时,竟然深受内伤,一旁围攻的汉子趁机一剑便在他胸膛刺了个窟窿,金武便当场命陨。 虎丘山一众人眼见金武丧命,一齐呼喊,挥刀齐上,与风铃草原狼战在一处,一时间,直斗得天昏地暗,鸟兽奔走。草原狼首领眼见对手势众,己方本已体力消耗过剧,加之又损失了几名弟兄,如若再继续缠斗,定要损失惨重,当下厉啸一声,草原狼迅速撤出战圈,逃生去了。 天虚道人眼见草原狼撤退,也不在追击,情知己方绝非敌手,若非早已缠斗多时,恐怕倾虎丘百十余名手下姓名,也不一定能全歼对手。他翻身一跃,跃至那猕猴坠落之处,他担心梁岳天遭了毒手,心中不安,哪只走近一看,哪里有梁岳天尸体,躺在地上的却是一只身着衣服的猕猴,当下震惊不已。 天虚道人寻不到梁岳天踪迹,也不在寻找,当下着人背起死伤兄弟回转虎丘山。回到山上之后葬了诸位丧命的弟兄,又为金武摆了灵堂,做了法事,为他超度。突然听说姑苏城内梁岳天与风铃楼卓泾阳家千金订婚,当夜城内居然惨遭横祸,情知有人用计恶化风铃楼与虎丘山之间矛盾,于是做下计较,猜测定会有人前来偷袭,所以摆下空城计,静等敌人入瓮!不曾想前来的竟是梁岳天,本以为他既然未能被风铃草原狼擒获,后却成为风铃楼第二把交椅的女婿,天虚道人兄弟猜测梁岳天定是风铃楼派出的奸细,出演了一场苦肉计,好将荨尛宫主救出。后又听说姑苏城内所有生命死亡,即使卓泾阳夫妻也未能活命,而眼前梁岳天活生生的站在他们眼前,便又猜测梁岳天图害姑苏,必定另有图谋,若是他人行凶,梁岳天又怎能安然无恙? 千斤石童千金怒吼一声,叫道:“贼儿子,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不顾恩义之人,枉我等兄弟如此相信你,今日即使我童千金拼了命,也要将你留在咱们虎丘山。”说完,不待梁岳天说话,摆开门户,一双铁拳便冲着梁岳天打去。 梁岳天急忙叫道:“童二哥且听我一言才是。”童千金此刻怒火冲天,怎会理他如何说法?只听他怒吼一声,道:“拿命来!”一双铁拳左右一抡冲着梁岳天胸膛砸去。梁岳天见状,心知虎丘山已然误会自己,拿自己当了罪魁祸首,虽是如此,也不能任他胡乱陷害,任他挨打。随即摆出八卦掌接下童千金一拳。 童千金见梁岳天接下自己一拳,面色冷然一变,叫道:“接的好,既然未做亏心事,怎敢不受我一拳?”梁岳天闻言,无奈苦笑,正欲再说些什么,忽又感觉多说无益,说道:“咱们先见个高低再说吧!”童千金冷笑道:“好大口气,乳臭未乾的毛头小子,初入江湖,如此心高气傲,城府如此深沉,今日若是不把你留在我虎丘,唯恐是放虎归山,祸乱武林。”梁岳天此时也被童千金激起了好胜之心,年轻气盛之下焉能服输?如此时刻,更是没有心情再去解说什么,他大笑一声,高呼道:“好,今日咱们便论论高低!” 赵无燕、刘鹤灵、张空宵三人闻言,都是大觉胸中气愤,虽说三人不知其中情由,但梁岳天乃是同门,焉能受此闷气?刘鹤灵道:“大师兄,把这大个子好好教训一通,让他胡言乱语!”张空宵附和道:“是呀,要打便打,哪里这许多的废话!”梁岳天身后的卓乔灵也看不出表情,只是眼神之中飘过一丝阴鸷,只听她向梁岳天温言说道:“梁大哥,好人总是难当,有些事情总不会尽如人意,天意难违,既然老天如此,咱们又何必顾忌太多?”赵无燕闻听卓乔灵一番摸不着头脑的话,也觉有些道理,于是开口说道:“大师兄,既然事已至此,多说也是无益,这些山寇土匪又怎是通情达理之人?正如这位姑娘所言,好人难做,咱们今日便豁出了命去,拿的一个正好,杀掉两个便赚,只赚不赔的生意,咱们何苦怕他来?” 梁岳天本就对卓乔灵一番话有些不明所以,忽又听到赵无燕一番慷慨陈词,胸中豪气陡升,不禁朗声大笑,说道:“师妹高言阔论,好,今日既然已入虎穴,焉能不得虎子?”这时,天虚道人听得须眉皆张,他冷哼道:“好大的口气?当我虎丘六杰吃素的不成?老二,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快动手?咱们兄弟都被人说的一文不值,咱就挨个称称他们的斤两,让他们知道知道姜还是老的辣,酒还是沉得香!”虎丘山一众人听到天虚道人的话,大觉豪气干云,一齐呼喝几声,童千金听到此话,一声怒斥,叫道:“好小子,话不多言,你就接招吧!” 第二十三章 千斤逞威 童千金一声虎吼,一上招便是拼命打法,梁岳天见童千金扑将上来,分开赵无燕几人,便与童千金斗在一齐。 童千金使得一路少林洪拳,洪拳气势刚猛、劲道十足,洪拳主要有:龙拳、虎拳、豹拳、狮拳、象拳、马拳、猴拳、鹤拳、蛇拳、彪拳、虎鹤双形拳、五形拳、十形拳、五行拳(分别是伏虎金星拳、夹木拳、水浪拳、火箭拳和土地拳)、铁线拳、闯少林拳、铁功三线拳、叠掌、洪门拳、青龙手、武松手、白虎捶、子午捶、大洪捶等,是以龙、虎、狮、豹、蛇、鹤、象、马、猴、彪的象形与特性结合武术技法创编而成。 洪拳中有五形拳与五禽拳之分,另有十二桥手与十二桥马。所谓五形拳是指龙、虎、豹、蛇、鹤等五种形拳;而五禽则指虎、鹤、龙、蛇、猴五种象形武术。 五形拳主要为虎形练骨、豹形练力、蛇形练气、鹤形练精、龙形练神。而五禽则为虎走刚猛、练筋骨劲力,鹤讲轻巧、明角度攻守,蛇主飘缠、气沉连绵,猴则手眼明快、迅速灵敏,龙写神意、化刚柔。故虎形刚猛、鹤形清而巧、龙形合刚化柔、蛇形气沉连绵、猴态快速轻灵。 五禽诀有虎似下山出林之壮、鹤似休枝啄食之意、龙似出云游腾之观、蛇似草行急步之形、猴似上树取物之态。洪拳招式很多取自飞禽走兽之形态,并藉由形拳以达习其形、究其意、成其真的效果。这和兵法中所谈到的以正合、以奇胜的道理相同。因为洪拳有以内劲为主的学习方向,也有以招式之应用为得道之法,所以五形也好、五禽也好,都是藉由不同的形意,使学者能偏己所好,或者藉不同型态之激汤以提升自己的武术程度。 一般讲洪拳十二桥手是指十二诀,乃“刚、柔、逼、直、分、定、寸、提、流、运、制、订”等十二桥手诀。而十二桥手法则为“穿、沉、分、架、摸、推、寻、磨、挂、撞、锁、劈”等十二种桥手法。十二桥手诀是十二种心法,以刚为天、柔为地,配合其馀十种建立起洪拳的整体劲道要领;十二桥手法则是十二种桥手用法,讲求桥来桥上过、无桥自造桥。故二者一为心法,讲究体会;一是手法、主在应用。 洪拳十二桥马是指十二步法,这十二种步法为四平马、子午马、伏虎马、麒麟马、吊马、独鹤马、中字马、三角马、败马、二字钳羊马、跳马、丁字马等。 只见那童千金一手少林洪拳可谓使得得心应手,但见他身正步稳,下盘沉实,手型有拳、掌、指、爪、勾、鹤顶手等,手法中有沉桥、圈桥、封桥、冲拳、插掌等。梁岳天倒也一时不敢大意,屏住呼吸,一招一式的拆解。 童千金见梁岳天使得是八卦掌功夫,心中以为他年纪轻轻能有多少火候?我便用尽力量与你较较内力,看看你能支持多久?做好盘算,陡然间攻势变得急促,招式也是更显狠辣。 童千金一手洪拳变换无方,忽而五形拳,忽而五禽拳,忽而青龙手,忽而白虎捶,但见他双拳左右崩砸,上下捶击,手型变化无常,忽抓忽勾,忽指忽掌,倒让人眼花缭乱,不知虚实。 赵无燕几人在一旁眼见童千金拳法精良,拳化无方,不觉心中感到压抑,本门一向以刀法著称,拳掌功夫虽也有习练,却是总不如刀法练的好些。 赵无燕看梁岳天此时已是略微见汗,招式也是已然有些缓慢,明了是内力消耗造成,那童千金本意便是以硬打硬,消耗其内力,何况梁岳天即使内力在如何深厚,哪里能及得上童千金?内力本身便是朝夕累加,累年苦练而成,梁岳天不过十来年的内力基础,而童千金已有近三十年功力,两人如何能比?赵无燕不禁心中大急,只是眼下强敌环伺,自己也不能贸然出手,唯恐引起不必要的伤亡。可也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梁岳天被童千金击毙拳下,她只觉心急如焚,毫无主张! 刘鹤灵张空宵亦是如此,两人皱着眉头,一双手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焦急的看着场中。那卓乔灵也不知是如何想法,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 这时,只听得童千金一声大喝,道:“小子,你留下来吧!”只见他一双铁拳左右翻飞,左拳挑开梁岳天左掌,右拳“直捣虎穴”打向梁岳天胸口要害,若是这一拳被打的实了,梁岳天不死也要重伤。 梁岳天见状,心道不妙,当下急忙吸胸收腹,身子往前微弯,右掌挡在胸前,只闻他轻呼一声,身子便向后跌去一丈摔倒在地。赵无燕三人急忙圈在梁岳天身边,赵无燕勾起梁岳天脖颈,见他嘴角溢着血丝,胸膛起伏不定,知他受了内伤。 童千金见梁岳天受了伤,大笑道:“小子,你现下朝不保夕,早晚也要把命留下,还是乖乖自己动手,免得二爷让你受尽痛苦!”赵无燕见梁岳天受伤,心中疼惜不已,目中含泪,募的瞪视着童千金,冷笑道:“哼,好厉害的铁拳,但不知道你能不能接住我这几式刀法?”话刚说到“能不能接住”时单刀已然出鞘,说道“几式刀法”时身子已然直扑童千金。 童千金不防这女子陡然发难,兼且距离又近,对方手中又有兵器。眼见赵无燕一把单刀就要削到童千金右肋,童千金猝不及防下慌忙向后倒地一滚躲过一刀,可是他身子尚未站起,赵无燕手握单刀又已攻上,直削腰腹,这一下他可是顾不得面子了,又是向一侧滚了有滚,像皮球般连滚几次方才站得起身。 赵无燕这几式刀法便是其师梁鼎峰所创“水月刀法”。其招式行云流水,轻灵迅捷,其要诀则遇强则强,圆润有方。赵无燕一连使了几招,若非她内力不济,速度不够迅捷,此刻童千金哪里还有命在? 一旁的刘鹤灵张空宵见赵无燕连错童千金,两人不住叫好,又看到童千金终于是躲过去又大感可惜。而那卓乔灵也不知是何想法,只是右臂抱胸,左手支颐,观看场上几人战斗。 童千金甫站起身来,急喘口气,瞪着赵无燕,胸膛不住起伏,叫道:“好个丫头片子,二爷差点栽倒你手里,你刀法不错,要不是你火候不到,二爷我未必能躲得过去!”赵无燕冷眼瞧着童千金,冷言冷语道:“你还有自知之明,看来你也并不蠢!”童千金听到赵无燕冷眼嘲讽,顿觉心中一把火,适才几个连滚带爬本就让他颜面扫地,此刻又是言语讽刺,童千金越觉气愤,他怒道:“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今儿二爷让你瞧瞧厉害!” 童千金一声吆喝道:“拿我的兵器。”旁边一个喽啰手握一只金色飞龙棍,叫道:“二爷接棍!”一甩手抛向童千金,童千金翻身一跃接过飞龙棍,打眼看去,这只飞龙棍浑身盘绕着一只金龙,张亚撂爪,气势夺人,端的甚是不凡。 童千金接过飞龙棍,虚空晃了几晃,说道:“女娃子,二爷便用这只飞龙棍来斗斗你的单刀,哼哼,你可别撑不住了!”赵无燕单刀虚空一甩,道:“你内力深厚,棍法却不知如何?你可别糟蹋了这只飞龙棍才是!” 赵无燕冷语相激,气势逼人,言语间毫不相让,童千金闻言,胸中动怒,脸上露出愠怒之色,叫道:“哼,那你就接住了!”手中飞龙棍在腕上极速旋转,挥舞的犹如瀑布般飞针难入。 赵无燕见状,面色一正,手中单刀展开师门绝学“水月刀法”与童千金的飞龙棍斗在一处。 童千金使得是一手少林棍法,只见他手中飞龙棍圈、点、枪、割、抽、挑、拨、弹、掣、标、扫、压、敲、击十几种变化,当真是虎虎生风。 棍法以捣劈之神速。古谚云:“慢刀急棍杀手锏。”棍论一捣一劈,全身着力。近善眉棍者谓:“棍长不过眉,身步要相随,龙口对虎口,上下任番飞”。 童千金棍法竟然比拳法要高明许多,一只飞龙棍中有蛇之灵动,龟之沉着,“劈、点、撩、挂、扫、拦、架”,身棍合一,曲中求直、阴阳互变。反倒让赵无燕有些吃不消。 赵无燕展开“水月刀法”,接连使出招式,“鸿渐于陆”“龙跃在渊”“羝羊触蕃”“利涉大川”“密云不雨”“双龙取水”,招招相牵,式式相连,只闻得刀棍相交,叮咚作响。棍风呼啸,刀锋逼人,两人你来我往,已然相斗二三十合。 童千金见赵无燕居然能够斗下二三十合,当下手中又加了两成内力,飞龙棍连出险招,“黄蜂出洞”“流星赶月”“雁落平川”“白蛇吐信”“狮子回头”“横扫千军”“行步撩衣”“七星朝斗”“降龙伏虎”,这几招接连使出,直打的赵无燕毫无还手能力。童千金这几招力灌双臂,千斤之力让赵无燕无法招架,她只得一路施展轻功躲闪童千金的飞龙棍。 梁岳天眼见赵无燕连遇险招,不觉大急,怎奈童千金功力深厚,武功不凡,棍法又如此精妙,当真是让人心急如焚。 这时,卓乔灵轻启朱唇,悠悠念道:“高四平势变换活,枪来扎脸用拿法。扎前拳蹲身打下,棍底枪搭袖可脱。中四平势真个奇,神出鬼没不易知。开合纵横随意变,诸势推尊永不移低四平势上着,白蛇弄风拿提。凭伊左右扎来,边裙二拦随作。棍高可扎前拳,惟防搭袖高削。上弓捧打雁翅同,须知左右虚实异。”赵无燕听到卓乔灵所念歌诀,甫一听不知原由,再听来便知是她在提醒自己童千金招式歌诀,心神意会下精神抖擞,手中单刀唤起无数刀花,圈向童千金。 童千金突的闻听自己棍法歌诀,不觉大惊,当下心神微乱,棍法也略显乱象。卓乔灵继续念道:“他用穿提来逼我,左拉右拉随手济。移身后足推向前,便成骑马将人取。伏虎头高不易推,挨稍急进莫徘徊。左右扎我劈打易,高低扎我提拿开。搭袖势来虽可畏,犹有四平堪取裁。” 一旁的天虚道人见童千金适才还是占尽上风,突然便被赵无燕占了先机,知道是卓乔灵露了童千金的棍法,心道不妙,当下也是盘膝坐定,闭目开口,运起内力念起一段经文来扰乱卓乔灵。 天虚道人用内力透过声音施展出扰乱卓乔灵的话声,卓乔灵正念着,突觉脑际发昏,梁岳天几人同样有不适感觉,再看卓乔灵时,她身子摇摇晃晃,话声顿住,卓乔灵说道:“快来助我一臂。”梁岳天闻言,心知是天虚道人借用声音施“迷幻术”的阴狠功夫,当下力具右臂,按在卓乔灵后背,向她传递内力。刘鹤灵张空宵二人也同时向她传输内力,助她一臂。 卓乔灵经梁岳天三人相助,顿觉舒畅不少,遂又继续念道:“定膝立势似伏虎,劈拿提打我为主。倘遇搭袖高削来,顺变二拦来救补。尽头枪与提原异,偷步上斜行极利。虎口枪来我不防,待乘虚匚拿难避。潜龙摆头落,诸势以静降。四坐无空,惟防虎口枪。铁牛耕地甚刚强,拦上打下最难挡。惟有圈穿乘势妙,四平变势另思量。” 赵无燕与童千金激斗刀棍,而天虚道人与梁岳天四人却是在相拼内力,陡然,只闻得一声娇叱,道:“着。”但见赵无燕一把单刀斜撩之势将童千金右臂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童千金一声痛呼,飞龙棍啷当掉在当地,左手捂住伤口,痛的满面通红,大汗淋漓。 天虚道人一方眼见童千金受伤落败,不觉大伟为愤怒,天虚道人豁的站起身子,他额上已然略微见汗,可知适才比拼内力之下消耗体力不少。再看梁岳天四人,几乎汗已湿透衣衫,呼呼喘着粗气。天虚道人拂尘一摆,道:“我小看你们了。不过今日你们是非死不可!”这时候只听一道声音传来,内力深厚,气贯长虹,道:“何必要赶尽杀绝?” 第二十四章 真相大白 天虚道人本欲一起上,忽闻一道厉啸,注视着门口处,随着那声音即将消失,关着的殿门豁的碎裂开一道,门口处多了一人,但见这人一袭蓝袍加身,身上负着一柄长剑,头发散落肩头,身材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五官精致之极。 天虚道人见这人走了进来,连忙道:“原来是沈大侠,呃,沈大侠此刻前来我虎丘山,不知所为何事?”来人正是沈木风,他自清晨与梁岳天分手,前往姑苏城内查找线索,并用手段传讯几位朋友前来相助,这几位可谓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亦是沈木风非常要好的朋友,朋友有许多种,可是过命的朋友也不过寥寥,但沈木风却有四位过命的朋友。 沈木风微笑着走入大殿,但见他身后跟着三男一女,一位身材矮胖壮硕,五官却是很好看,手中握着一把阔刀;一位瘦削高大,穿着一袭青袍,腰间别着一只长剑;一位美艳亮丽,乌发在脑后略做盘起,披散到腰际,纤纤玉手中握着一把碧绿长萧;还有一位身着灰衣,外罩灰色披风,面色冷峻,手中握着一对短棍。 这四位朋友一个是江湖中素有“铁臂神刀”之称的路鼎,一位是有“神剑逐风”之称的霍追,一位是有“萧离鬼魅”之称的蒋梦寻,一位是有“焚天棍”之称的萧聿。四人均是武林高手,大都三十五六岁年纪,在武林中也是名望甚好。 天虚道人眼见这五人走进大殿,只觉其余四人面生,虎丘山一众人此刻也是不知该如何施为,那伶苛婆婆见状,言道:“原来是沈大侠,久别重逢,阁下可还好呀?”沈木风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嗯,这位应当是伶苛婆婆了,自那年咱们一起饮过酒后便没在碰面,您老人家可当真精神矍铄的紧呐!” 伶苛婆婆听到沈木风这番话,不由笑道:“老婆子年事已高,没了几年的活头,有些事情还是要在活着的时候做好才是呀。”沈木风微微摇头,说道:“婆婆所言甚是,人生苦短,不过几十载,若是有生之年不能做这自己意愿的事,那百年之后岂非悔不当初?晚辈对婆婆还是敬佩的紧呐!”伶苛婆婆听到沈木风好似话外有音,但又不知他所指何事,当下说道:“沈大侠太过谦虚,你如此年纪便已誉满江湖,放眼看今朝,还数你是古今第一人呐!”沈木风闻言轻轻笑了几声,他身旁的陆鼎却笑道:“没想到,你的名气竟是如此之大,沈兄,有机会我到要好好讨教讨教!”沈木风听到陆鼎调侃的话,笑道:“陆兄可真会说笑,你这一柄大刀,我可没胆量随便去收他几招,你呀,还是另寻高明吧!” 伶苛婆婆见他二人谈笑风生,毫不将在场之人放在眼内,不觉心中有气,手中拐杖微微一顿,说道:“沈大侠,还请教你此番到来的究竟所为何事?”沈木风闻言,道:“婆婆岂非明知故问?这里这番光景,我自是要带我的朋友离开!”童千金叫道:“你的朋友?谁呀?哪个?”沈木风不瘟不火道:“童二哥,你的脾气还是如此霸道,这里除了你们虎丘山的人,剩余的不就是我的朋友?” 病书生慕容云海指着梁岳天几个人,说道:“你是说他们?”沈木风轻轻点点头,道:“不错,我们也正巧是在前两日结识,所以我们便成了朋友!”天虚道人闻言,心知今日若要留下梁岳天是要血拼一场了。当下说道:“沈大侠,不如这样,留下这个小子,其余的你带走,这样如何?”天虚道人指着梁岳天,眼神却是望着沈木风。 沈木风闻言,略微摇头,道:“天虚道人,我既然要带走我的朋友,我绝对不会留下任何一人。”天虚道人闻言,心中愠怒,但他深知沈木风武艺不凡,而眼下还有四个高手在他左右,想要硬战看来是不太可能,他冷笑一声,道:“你可知他是杀害卓泾阳以及姑苏满城人的罪魁祸首?他试图激化我们与风铃楼的矛盾,而今你要带他离开,贫道总是不会同意,若不然你们杀尽我虎丘,带他离开便是!”话到最后,变得犀利冷峻。 沈木风闻言,道:“你是说这位梁少侠是杀害卓泾阳等一干人的凶手?”天虚道人道:“不错,若不然同一夜之间,怎么偏偏他毫无事情?”沈木风道:“但是,如果有人故意在他离去之后动手呢?而那个人又是故意要陷害他呢?也可能凶手忽略了他,本意便是挑起虎丘风铃之间的矛盾,只是无意间造成了梁少侠的凶手迷雾呢?”天虚道人闻言,说道:“不可能,姑苏地界,唯有我虎丘能够与风铃楼抗衡,我们虽都是武林中人,但却从不涉足武林恩怨,哪里有可能是武林人物做的?” 沈木风点点头,道:“不错,可既然如此,他粱少侠此番作为又是为何?他既非姑苏人士,与你虎丘又素无恩怨,而且与金武又是结拜弟兄,他为何又要加害你们?再者他既然已成功挑起你们之间的矛盾,却又为何多此一举自投罗网?”沈木风说道此处,话头略顿,见天虚道人几人凝眉思索,又道:“粱少侠与风铃楼也是毫无瓜葛,不过阴差阳错间插手了你们之间的恩怨,卷入这场是非,成为了别人的替罪羊,如果你们今日如此不分是非,那让杀害姑苏满城的凶手逍遥法外,又当是如何?” 沈木风这一番分析解释,头头是道,句句在理,天虚道人一众也不觉感到有些太过突兀,伶苛婆婆又道:“那可知凶手是何人?为何要利用我们之间的矛盾挑起事端,目的又是为何?” 这时,沈木风身边的那位“萧离鬼魅”蒋梦寻将手中萧在指尖微微转动,轻启朱唇,悠然说道:“这个事情要好办多了,事发以后,其实现场仍旧有凶手派的人在那里,他们还要巡视一遭,看看有无活口。所以我们便顺藤摸瓜找到了凶手!” 天虚道人众人闻言,不觉大感惊异,事件不过一天时间,竟能抓捕凶手,这岂非是剑不可能的事情?梁岳天几人也是感到惊奇,沈木风的查案效率实在太快,究竟他是怎样抓住凶手的?刘鹤灵这时开口问道:“沈大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怎么那么快就能知道凶手呢?” 沈木风道:“诸位,其实这件事情不过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虽说姑苏地界都知道风铃楼与虎丘山水火不容,为的不过是钱财,但也未曾到了互相杀害的地步。期间风铃楼与虎丘虽也有过冲突,但也不过是抢夺对手来往的辎重。” “姑苏城内有势力的也不只有风铃楼与虎丘山,也有一些富户是有些靠山的,不过大部分还是依靠风铃楼或是虎丘山的。倒是只有一人却谁也不曾倚仗,也是姑苏城内与卓泾阳可平起平坐的富户。而这个人就是前两日上台比武的曾二爷。” “曾二爷背后有一个跟厉害的靠山,但是他们并不在姑苏,所以也很少插手姑苏事务,曾二爷依靠他们赚足了财富,但有一件事,让曾二爷心里很是气闷!” 原来曾二爷依靠的是一个叫做安魂教的教派,他原本是姑苏城内一个籍籍无名的孤儿,自幼父母死亡,全靠自己讨饭为生,几年前入了这个教派,因他圆滑世故,甚会行事,很快便在教派中谋得一席之地,他以此为根基,回到姑苏,慢慢闯出一番事业,跻身姑苏富豪榜上,只是这人跋扈嚣张,目中无人,身上有些混功夫,但因他家底殷实,且有人撑腰,更是气焰嚣张。 他如今四十多岁,却未娶得半个妻子,也有人为他张罗,但他大都不曾中意,只因他看中了卓泾阳家的女儿卓乔灵,所以便总是去卓府做客,这卓泾阳本就厌恶他,只是苦于曾二爷靠山势力厉害,所以也不敢对他怎样。 这一来二去,曾二爷便认为卓泾阳害怕与他,便亲自去府上提亲,谁知卓家一口回绝,连卓家千金的面都未曾得见。 后来听闻卓家要招办招亲擂台,心中无名火起,打定主意要在擂台上给卓家下不来脸面。不曾想,却让梁岳天黑挤兑了下台,当日所有百姓见他落败,不禁欢呼雀跃,只因他嚣张跋扈太久,百姓多有怨言,而今有人教训了他,怎么不高兴?如何不痛快?平日里只有他打人的份,哪里有人敢打他! 自擂台回转家中,曾二爷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恨,越恨越狠。他本就因为出身感到自卑、愤恨,如今身价万贯,连百姓都如此瞧不起他,情绪偏激之下,于是借助当夜卓家大摆宴席之际派出许多手下,在深夜子时,偷偷在饭菜酒水中下了剧毒鹤顶红,当时正巧梁岳天告辞卓泾阳,去寒山寺与沈木风会面,所以躲过此劫。 后来梁岳天与卓乔灵回转城内,被曾二爷手下人撞见,曾二爷原本要除掉他们,怎知这时候沈木风几人早已掩在暗处,为他们除去了那几个杀手,所以梁岳天二人便又躲过一劫。 梁岳天回到寒山寺与沈木风商议以后分路而行,其实当时陆鼎、萧聿、蒋梦寻、霍追四人也是分开跟踪几个凶手,方才查到是曾二爷所为,于是几人费了些功夫捉了曾二爷问出情由,便火速通知沈木风一同赶往虎丘山,以防梁岳天几人遭遇不测。 沈木风说完这段,深深呼了一口气,道:“天虚道人还有哪里不明白?如若还不相信,这曾二爷现下就背捆在寒山寺中,不妨前去一问便知。” 其实沈木风并未完全道出所有事情以及疑问,卓泾阳其实早已死亡多时,究竟是谁杀了他?出了如此大事,而区长风为什么没有动作?而且卓乔灵、黑白双雄朱氏兄弟突然失踪,不知去向,眼前被易容的又是谁?她绝对不是卓乔灵,而真正的卓乔灵又去了哪里?比武擂台上的卓泾阳父女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又去了哪里?卓乔灵又是如何被人在破庙里调包?而这假的卓乔灵潜在梁岳天身边又是为了什么?这些人又都是什么目的?曾二爷的这件事究竟是巧合还是一出烟幕?还有,安魂教乃是一个邪教,与天雄教、七杀教分庭抗礼,几十年来一直如是,难道此中与其有牵连?沈木风感觉还有太多问题太多疑问,他要一件件的查清来龙去脉。 沈木风沉了口气,看了眼再梁岳天身边的卓乔灵,又说道:“虎丘山诸位弟兄,眼下,我可以带他们走了吧?”天虚道人听闻这一切,大觉不可思议,又觉很是震惊,一个人居然为了脸面能够杀害姑苏满城百姓,当真是骇人听闻。 慕容云海唏嘘道:“如此多亏得沈大侠及时赶到,否则将会错杀无辜。”伶苛婆婆也说道:“嗯,不错,不过有件事我很奇怪,卓泾阳惨死,那区长风又在搞什么?怎会毫无动静?” 沈木风道:“这件事情留作日后再说,至于区长风为何不出面,定有他的原因,我们也不必胡乱猜测。眼下真相大白,我们便先走了。”沈木风抱抱拳,就要转身走。天虚道人连忙说道:“稍等,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的!” 天虚道人走到梁岳天面前,脸上带着歉意,双拳微抱说道:“梁兄弟,贫道误解你的好意,万望赎罪。”梁岳天连忙扶住天虚道人,笑道:“大哥言重,不必如此客气!”天虚道人嗫喏道:“粱少侠,你等如此重情重义,我虎丘山兄弟佩服,只是我们与你相比之下,显得狭隘许多,我思来想去,咱们还是不再做结拜兄弟的好,如今老五为了你也已丧命,咱们还是分道扬镳的好。”梁岳天听闻天虚道人说话,心知他感觉对不住自己,当下连忙握住天虚道人的双手,说道:“大哥说哪里话?五哥为我而死,我怎能不知好歹怪罪与你,大哥。。。”他话还未说完,天虚道人推开他的双手道:“粱少侠,如今老五已死,你是他的结拜兄弟,他也是为你而死,如今他已去了,那是你们之间的恩情,咱们也没有瓜葛,我看咱们还是散了吧。”说完,左手拉起道袍一角,猛然撕裂下来,“咱们从此刻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互无牵扯。你们下山去吧!”说完转过身去,挥挥手,殿上一干虎丘豪杰依次退了下去。 梁岳天眼角含着泪水,不知该如何开口,看着虎丘山豪杰的背影,心中百感莫名。赵无燕见状,说道:“大师兄,咱们下山吧。”梁岳天点点头,赵无燕张空宵搀扶着他随着沈木风一众下山不提。 第二十五章 森林群斗 沈木风一行十人回到寒山寺时已是黄昏。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沈木风只是时不时的瞧着卓乔灵,好似要把她看透似的。而梁岳天一路上神情萧索落寞,说不尽的离愁别绪。赵无燕看着梁岳天的样子,心中说不出的感觉。 即将到寒山寺时,沈木风说道:“那曾二爷便关在此间,稍等一下,咱们便再拷问一番,我猜想这件事并没有如此简单。”梁岳天闻言,精神为之一变,道:“沈大侠何出此言?”沈木风看了眼梁岳天,又侧目看了眼卓乔灵,道:“虽说曾二爷毒害全城,完全是心理作祟,可是这其中有几个地方无法做解释。”沈木风说道这里,其他人都看着他,听他继续说下去。 沈木风环视了眼几人,说道:“其一,黑白双雄朱氏兄弟的去向。我猜测朱氏兄弟可能也是这件事情的知情人,也可能他们同梁少侠一样提前离开了酒宴。其二,卓泾阳的死因。我检查过卓泾阳的尸体,在酒宴开始之前他便已死亡,也就是说酒宴上的人并非卓泾阳本人。那问题就出在这里,卓泾阳既然早已死亡,那假扮他的又是何人?现下那个人又去了哪里?我们总要查清楚。” “其三,”他又看了眼卓乔灵,继续说道:“便是卓泾阳的女儿卓乔灵,当时她既然在城西破庙,又如何参加的擂台?酒宴上的卓乔灵又是何人?为何惨案现场没有发现她的尸体?她又是何人所扮?目的又是为何?这些都有待查证。” 梁岳天几人听完沈木风的解释,都不觉点头同意,这时,赵无燕指着身边的卓乔灵说道:“沈大侠是说,这位卓姑娘身份不明不白了?”卓乔灵闻言,先是一愣,沙哑着嗓音说道:“沈大哥怎能怀疑我?咱们相识一场,日子也不算短了,你应该知道我的!” 梁岳天闻言,也说道:“是呀,先前听卓小姐说起过,你们似乎很熟稔,沈大侠不应当认不出她来呀!” 沈木风闻言,微微一笑,说道:“我说的有并非是现在的卓乔灵,而是酒宴之上、擂台之上的卓乔灵,你又何必紧张?”卓乔灵闻言,尴尬一笑,道:“是我误会了!沈大哥千万不要介意!”沈木风又是一笑,道:“咱们如此熟识,你又怎会不知道我呢?我又怎么会介意?”说道这里,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卓乔灵的双眸,卓乔灵有意无意的避开他的目光,沈木风说道:“好了,咱们进去,看能不能从曾二爷嘴里掏出点什么?” 沈木风言罢,当先走入寒山寺,梁岳天几人也紧随身后走进去。如此随沈木风走到先前赵无燕三人栖身之地,推开门,但见曾二爷就被捆在柱子上,只是他耷拉着脑袋,好似是睡着了。 铁臂神刀陆鼎见到他的模样,不禁一声高呼,叫道:“好宽敞的心呐,都这步田地了还能安稳的睡觉呀,真是佩服。”刚走进几步,沈木风面色微变,低声道:“不对。”他几步窜到曾二爷身畔,右手扶起他的脑袋,但见他咽喉处插着一只短剑,早已气绝身亡。 铁臂神刀陆鼎见状,讶道:“怎会死了?那小子呢?他不是看着他呢嘛?”神剑逐风霍追哼了一声道:“还不知道他又喝多少酒,说不定在哪里睡着了!”陆鼎道:“这小子,平日里喝酒也就罢了,怎的如此时局还是喝呢?哎,真是坏了大事!” 萧离鬼魅蒋梦寻摇着脑袋,长发来回摇摆,手中玉萧在指尖来回滚动着,她慢慢说道:“不对,虽说他平日里的确是个酒虫,但在大事面前他还是知道分寸的,我相信他绝对是被人引了出去。”焚天棍萧聿皱着眉头,打量着周围,他仔细看看地面,门窗,甚至掠到房梁上,他倒下身来,说道:“不错,他的确是被人引了出去,来人至少有两人。” 神剑逐风霍追道:“调虎离山,看来这帮人生怕露了隐藏,所以杀人灭口。”沈木风一直低着头思索着,左手摩挲着右颊,皱着眉头,来回踱着步子,他眼睛始终盯着曾二爷的尸体,似乎想要看到什么般。 梁岳天、赵无燕等人听到他们的说话,知道这里还留有一人守护,只是不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刘鹤灵有些耐不住性子,听着他们“那小子,那小子”的称呼,实在让她感到好奇,她问道:“你们几个总是那小子的,那小子他是谁呀?” 霍追、陆鼎听闻刘鹤灵的问题,不觉失声轻笑,陆鼎把手中阔刀往腰间一放,笑道:“你个小丫头,我们说的那小子呀可不是个一般人。”刘鹤灵俏皮的说道:“在我看来,你们几个呀都不是一般人。” 刘鹤灵本就小孩心性,想到便说,陆鼎、霍追、蒋梦寻、萧聿四人听到刘鹤灵如此说话,不觉莞尔一笑,蒋梦寻笑道:“小妹子,那小子呀可也是一个很顽皮的人呢!” 沈木风沉默片刻,他在东面窗前忽然说道:“不好,他可别中了圈套。”说完,当先越过窗子,向东急奔而去。 窗子东面两里处是一片森林,此时已值黄昏,天空阴沉,不时有闪电掠过,很快,天上飘起细雨,仿若柳絮般轻快柔软。 陆鼎、蒋梦寻几人看到沈木风穿窗而出,向东急奔,当下也不做多想,紧随沈木风身形追逐而去。 沈木风急奔一阵,待行到森林处不觉放缓脚步,他提高警惕,眼睛不时四处巡视。细雨越变越大,陆鼎等人也随后赶到沈木风身侧,梁岳天几人在陆鼎以后赶到,陆鼎忘了眼梁岳天,眼中些许赞许。 蒋梦寻低声道:“沈大哥,你发现了什么?”沈木风依旧高度集中精力,道:“我在窗边发现了小穆所留标记,方向指向东方,我想他们必定还在此处。” 梁岳天闻言,大觉疑惑,不禁问道:“会是谁呢?”沈木风没有回答,陆鼎、霍追、蒋梦寻、萧聿面色凝重,手中握着兵刃,精神甚是集中。梁岳天见到他们的模样,心知遇到强敌,当下也不多问,也是双目四处环顾,注意周边情景。赵无燕、刘鹤灵、张空宵三人看到沈木风几个人的神色,也意识到危险在步步逼近,当下也是收拢心神,仔细观察。 雨势渐渐变大,雷声轰隆,闪电撕裂夜空,森林树木枝叶随着雨珠的敲打唦唦作响,众人的衣衫已然湿透,他们慢慢的向林中深处行去。突的,左面一声脆响,划破雨夜,沈木风想也未想,身子急促窜向左面,只闻几声喊叫,声音越来越近,沈木风身子急拔起三丈有余,但见雨夜林中二十左右个虎皮黑衣人正围着一个身着青色衣裳之人搏斗。 沈木风但见这番情景,手中擎出宝剑,雨夜中,那宝剑清光一闪,连人一起射去那战圈之中。陆、霍、蒋、萧四人眼见沈木风手持兵器向林中射去,当下互望一眼,一起握着兵刃于沈木风身后冲入战斗。梁岳天但见这些人的穿着,脱口道:“风铃草原狼?”赵无燕闻言,雨中听得不慎清楚,问道:“什么?” 梁岳天却没在说话,他紧张的望着缠斗的多人,手中紧握兵刃。梁岳天、赵无燕几人欲加入战斗,却听到沈木风呼道:“你们守在外围,切勿放走一个!” 梁岳天闻言,瞧了几眼围绕树木缠斗的数十人,对赵无燕道:“师妹,咱们分散守住五个方位。”赵无燕、刘鹤灵、张空宵答应一声,分散在四个方位,卓乔灵犹豫片刻,也守在一处。 雨已呈大势,雨中兵刃相交,雨声夹杂兵器交击之声,间有呼喝怒斥声,十几个黑衣人围绕着小穆、沈木风、陆鼎、萧聿、蒋梦寻、霍追六人呈合围之势,外圈却有梁岳天、赵无燕、刘鹤灵、张空宵、卓乔灵五人合围那些虎皮黑衣人。 梁岳天不禁感到讶然,不明白风铃草原狼究竟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他们与那位曾二爷又有什么关系?曾二爷又是否是他们所杀?他们又是受何人指使?梁岳天胸中一时间涌起太多疑问,他暗自思忖:那些风铃草原狼在虎丘山与天虚道人等人一场大战,已然损失五个弟兄,之后便不知去向,既然他们是为区长风寻找荨尛宫主,也就是卓乔灵的话,怎会寻到此处?眼下卓乔灵就在眼前,为何他们却又置之不理?梁岳天越想越多,忽的听到一声惨呼,抬眼看去,但见一个虎皮汉子被沈木风一剑刺穿右肩,定在树上。 梁岳天此时眼见双方斗得难解难分,风铃草原狼个个皆是武艺非凡,与沈木风等如此一流好手仍旧能够缠斗如此时辰,可见这风铃草原狼的名头实在不虚。 沈木风一剑订住那个汉子,口中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刺杀曾二爷?”那汉子一声冷笑,话也不说,他单刀交往左手,一刀斜斜划向沈木风脖颈。 沈木风见状,冷笑道:“好。”但见他左手化掌,一掌击在那汉子左臂,那汉子一声痛呼,沈木风随即化成抓手,抓住那汉子左腕,左右一拗一卸,那汉子又是一声惨叫,左腕登时脱落。 这时,沈木风突然闻听一声高呼道:“沈大侠小心!”但见他左手化成指剑,连点那汉子身上穴道,头也不回,右手抽出长剑,反手刺出,竟是刺向那人心脏。 原来沈木风质问那受制之人时,另一名虎皮汉子趁机偷袭,一柄长剑向着沈木风后心便扎,哪只这一幕恰被梁岳天瞧个正好,出言提醒沈木风。 那人见沈木风头也不回,竟能认穴如此精准,深知碰到好手,当下收气撤剑,身子在空中一拧,双足互换借力使力,跃向一边,同时手中打出三枚透骨钉,直射沈木风后背魂门诸要穴。 沈木风听风辩位,长剑豁的抖开,但见精光爆闪,撕开雨帘,撒开一片光幕,但闻“叮叮叮”三声脆响,三枚透骨钉居然被他反打回去,那虎皮汉子身子犹在半空中,心知三枚透骨钉必定打中,窃喜之下,雨幕之中但见三枚透骨钉被反打回来,直逼胸腹要害,心中不禁大惊,他如何能想到对手接发暗器功夫如此深厚?而且雨夜之中,背对自己,竟然认位如此精准,竟然惊的忘记格挡。 那汉子眼见三枚透骨钉打到,竟不知格挡,心知此下必死无疑,突然只听得一串叮当脆响,一只弩箭贴着他的胸膛穿过,将暗器打落一旁。那汉子转头看去,正是那首领发箭矢救了自己一命。当下他也不在迟疑,挥着长剑再次攻向沈木风。 第二十六章 狼群覆灭 那人一剑攻向沈木风,沈木风一声冷哼,叫道:“自寻死路!”只见他长剑虚晃,雨中一道剑光射出,直刺那人胸膛。那人见状,急忙挥刀格挡,怎料,沈木风这一剑灌透内力,力逾千斤,他这一刀居然没能格挡开,反而被对方内力震伤,一惊之下,想要撤身,沈木风哪里给他机会,顺势一剑便扎入他的胸膛。 那人一声惨呼,惊恐的睁着双眼瞪着沈木风,他实在不相信沈木风居然能够一招之间便杀了自己。沈木风右腕一抖,抽回长剑,鲜血被雨水瞬间冲刷干净,沈木风手持长剑,遥指着草原狼首领。 陆鼎、霍追、蒋梦寻、萧聿、小穆五人俱都是武林高手,一时间,那些蒙面汉子倒不能把他们四人怎样。反倒是缠斗的久了,草原狼一方越斗人数越少。 沈木风指着那首领,叫道:“你们是什么人?”那人也不回答,将手中弓弩往旁一抛,顺手捡起同伴的长剑,口中说道:“哪里这么多废话,要打就出招!” 这时梁岳天一直在注意着他们,听到他们的说话,梁岳天道:“沈大侠,他们正是风铃楼区长风的手下,风铃草原狼便是。” 沈木风闻言,双眉一挑,道:“原来是鼎鼎有名的草原狼,不知何时加入的风铃楼这种小教派。”那人道:“少废话,接招!”说罢,长剑一挑,一式“毒龙钻心”,扎向沈木风心口。 沈木风见状,说道:“来的好。”挺起长剑与他战在一处。两个都是武林高手,比拼起来当真是鬼哭狼嚎,山摇地动。只见长剑挥舞处,雨丝飘散,嚯嚯剑光,在雨中更是耀眼刺目。 沈木风展开一套“回风剑法”,但见长剑犹如风摆柳絮,飘忽不定,眼见它击向腰腹,忽的变成刺向肩颈,眼看要刺向后背,忽的又削向下盘。沈木风的剑招飘飘忽忽,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对手实在捉摸不透,好在那人也并非庸手,手中一只长剑剑法却是杂乱无章,忽的似武当剑法,忽的又像峨眉剑法,忽的又是少林剑法,忽的又是崆峒剑法。 那人使出许多门派剑法,却并不施展全部,沈木风与他斗了六七十合,渐渐摸透他的剑路,沈木风低声道:“朋友,留下来吧!”但见沈木风一只长剑倏地刺向那人肩颈,那人情知乃是虚招,只是苦于看不透他的虚实所在,无奈只得用起五成功力提剑格挡,以防他变虚为实。哪知,沈木风一剑刺出,突的势到中途变刺为撩,直撩胸腹,那人见状,连忙反腕救招,可是沈木风待他甫变剑招,忽的又变撩为削,削向他的右肩,那人变招不及,眼看着沈木风长剑就要削断他的右臂,就在此际,沈木风又是变招,长剑倒卷,剑柄连封他几处大穴,那人不曾料想到沈木风剑术如此惊奇,被点中穴道,倒在泥地里。 沈木风转头望去,那群蒙面人眼下还剩余不过七八人,他们仍旧负隅顽抗,沈木风一声清啸,道:“你们还不放下兵器,束手就擒?”这时,只听得那首领一声惨呼,叫道:“我草原狼驰骋草原,害怕谁来?儿郎们,死则死矣,何惧其哉?二十年后咱们又是一条好汉!” 那些蒙面人一同附和,突然,只见诸人面色痛苦,沈木风叫道:“不好!”连忙奔到那首领跟前,捏住他的嘴巴,可是,还是晚了一步。那人早已面色发黑,口吐黑血,中毒而亡。 陆鼎四人连着看了几具尸体,道:“他们都服毒自杀了!” 雨已渐渐小了,蒙蒙细雨飘落在众人身上,梁岳天看着地上七七八八的尸体,问道:“沈大侠,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沈木风闻言,低头沉思一会子,说道:“这草原狼本是塞外草原上的一群匪寇,他们终年盘踞在塞外草原,以截掠过往商户为生,他们本都是一些江湖豪客,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干起了这种勾当。” “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加入风铃楼?又怎会在此地出现?”说道这里,沈木风转头问道:“小穆,曾二爷是被什么人所杀?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时,有一个年约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站了过来,但见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小穆说道:“沈大哥,就在不久前,就出了事!” 原来那日沈木风几人在擒得曾二爷后,将他关押在寒山寺内,沈木风生怕梁岳天几人出现意外,便将小穆留在寒山寺看管曾二爷。 就在沈木风五人离去不久,曾二爷一直在苦苦哀求小穆,求他放他一条生路,曾二爷一脸肥肉来回摇晃着,道:“这位小侠,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又何苦这么绑着我?你呀把我放了,你要多少都不是问题。怎样?” 小穆,原名穆晚秋,在江湖上都只叫他小穆,因为晚秋这个名字有些太女人了,所以小穆很愿意别人叫他小穆。以至于时间久了,反倒都忘记他的名字了。 小穆听到曾二爷的话,连眼皮也未抬,只是坐在椅中独自甄着茶水独自饮用,曾二爷见贿赂不成,心中又有一计,当下哈哈笑道:“啊,哈哈,小侠乃是武林豪杰,怎么会喜爱那铜臭之物,嗯,自古美人爱英雄,英雄爱美人,小侠一表人物,风流倜傥,武艺高强,只要您肯高抬贵手,我呀给您找全天下最最美丽的女子,您看怎样?” 小穆听到此处,眼神一亮,他站起身子,走到曾二爷身畔,啧啧道:“二爷好大的本领,只是不知道二爷能给我找什么样的女子呀?” 曾二爷见小穆心中动摇,咯咯笑道:“不知小侠喜欢那种类型的女子?小侠不妨告知在下,在下一定不负小侠救命之恩呐!”小穆略微一笑,眉毛一扬,道:“嗯,我呀,我喜欢的类型。嗯,我还得好好考虑考虑!” 曾二爷见小穆不急不躁,他可是急了,连忙道:“小侠,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你想要什么女人就有什么样的女人,如何?小侠,这还用考虑吗?放我一命,获得全天下最最美丽的女子,哪里不值?这可是一桩只赚不赔的买卖呀!” 小穆围着他转着圈,口中不时啧啧有声,听完曾二爷说的话,小穆哈哈一笑,道:“哎,只可惜呀,你找错了人,我可不是那种见色忘义之人,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过一个满手血腥的混蛋。你呀,就别再打我的算盘,若是再吵着我,小心我现在就要了你的舌头下酒吃。” 小穆说完,恶狠狠的登了几眼曾二爷,便又回到座位上继续自斟自饮喝着茶水。曾二爷耷拉着脑袋,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如此过了一炷香功夫,两人谁也没有理会谁,曾二爷也比较识趣,也没敢再胡言乱语。 就在这时,只闻得梁上一阵响动,小穆握起长剑,侧耳倾听,但闻房梁上轻微脚步声,好一个小穆,但见他长剑裹身,唤起一片剑幕,一下冲上房梁,只见梁上一个黑衣人趴伏在那里。 那黑衣人见小穆跃上梁来,抽出一把短剑,双脚一登梁木,平平刺向小穆。小穆见状,叫道:“梁上小人,胆敢放肆。”右手长剑递出,这一刺看似平淡无奇,实则蕴含小穆八成内力。 那黑衣人见状,短剑一挑,挑开小穆长剑,左掌一拍梁木,落下地来。小穆见他要逃,口中呼道:“哪里去?”随即跃下地来。 霎时,小穆一柄长剑豁然抖开,直逼的那黑衣人手忙脚乱。那黑衣人瞅准时机,一剑刺出,身子陡的后退三尺,搓唇一声清脆哨声,复又短剑一挺,攻向小穆。 小穆见这汉子搓唇为号,知他不止一人,心道速战速决。只见他长剑一抖,斗出万千星辉,这一招“满天星斗”,虚实相接,祉在乱人耳目,这千万朵星斗不过是令人分神的虚招,要命的一招却在这星斗中最中间的一颗。 那蒙面汉子见小穆使出这一招,当下将手中短剑倏地射出,直钉向曾二爷咽喉。曾二爷见状,“哎呀”一声,高呼道:“小侠救我。” 小穆不曾料到那蒙面汉子会有此一招,不防之下,只听得曾二爷一声惨呼,当即命陨。小穆一呆,那汉子趁机揉身穿窗而过,小穆见状,口中怒喝道:“哪里逃!”长剑一分,便追着那汉子向东面追去。 谁知,甫一进入林子,那人便消失了踪迹,小穆巡视林子一遭,突然,一道寒光射过来,直逼小穆眼睛,小穆左手微挡,斥道:“何方小人,还不速速现身,否则休怪小爷我不客气!” 小穆一声叱喝,却是没人现身,小穆舞其长剑,削落几根树枝,双手拗断,瞅准目标,分射向附近几株大树密叶之中,但听几声“哎呦”,树上落下两人。小穆道:“你等何人?为何要杀害曾二爷?是谁派你们来的?” 小穆开口喝问,只听得几声悉索声,小穆前后被二十人左右包围,其中一个汉子道:“小子,你休要多管闲事,识相的,快快离去。否则,别怪我们手下无情!”小穆听闻,冷笑一声,道:“好大口气,我小穆闯荡江湖也有几年,还没碰到如此硬茬,今日,你们若是不交代清楚,小爷我定要留下两个。” 那帮黑衣人闻听小穆言语骄横,其中一人道:“小子,看来你是非要插手此事了?”小穆道:“废话。人是我看的,结果被你们杀了,你说,我该不该管?”那人道:“好小子,够江湖意气,只是眼下我们人多,恐怕欺负你不好吧!”说完,一众人便哈哈笑了起来。 小穆见状,心中火起,喝道:“你倒是小爷怕你们?来来来,你们一起啊还是车轮战,小爷奉陪到底!”那帮人见小穆如此固执,一人道:“大哥,速战速决,我们的目标不是他,等会那正主就该到了!” 那人闻听,点点头,道:“小子,只能怪你时运不济,咱们要群殴你!”小穆双眉一轩,昂起胸脯,长剑一抖,道:“好呀,你们就试试。”说完,小穆当先发难,直扑说话那男子,那男子冷哼一声,道:“兄弟们,杀了他!” 这帮黑衣人有十人围攻小穆,其余人围在四处,以防小穆脱逃,好一个小穆,一人力战十人竟不落下风,一把长剑挥舞的密不透风,犹如黄龙出巢,剑招绵密不绝,那些黑衣蒙面人反倒攻了几次都进不去那道剑网。 一众人在林中缠斗,小穆虽说讨不了便宜,那帮人也占不到他的便宜,小穆左突右冲,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忽上忽下。方位瞬间变换,反倒伤了几个,那些人眼见遇到硬茬,一发喊,一起挥舞着兵器冲了上去,便在此时,沈木风诸人适时赶到,否则,小穆后果不堪设想。 小穆讲完这段经历,沈木风低头不语,那些人所说的正主是谁?他们是在自己一伙人下山的时候方才得知曾二爷为自己一伙所绑,是谁透露了消息?沈木风看了眼众人,目光在卓乔灵身上停留片刻,复又沉下头去。 霍追道:“眼下曾二爷已死,那指使之人不得而知,咱们线索断了,该怎么办?”沈木风思索片刻,道:“还没有,我们下一步就要去找区长风,也许找到他也就明白了!”他又顿了顿,问道:“小穆,我让你查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小穆闻言,说道:“哦,已经查到了,根据江湖朋友仔细走访,在云南一带发现它的踪迹!”沈木风点点头,道:“看来他是要寻到它的根源处发掘它的秘密!好,咱们分开行动,小穆,你和霍追兄、蒋姑娘、萧兄你们四人前往云南,跟踪它的踪迹,我则要与梁少侠他们去会一会风铃楼区长风区楼主。” 第二十七章 风铃楼主 沈木风几人兵分两路,陆鼎、霍追、蒋梦寻、小穆、萧聿五人前往云南,沈木风则与梁岳天、赵无燕、刘鹤灵、张空宵、卓乔灵六人前去拜遏风铃楼主区长风。 沈木风与梁岳天、赵、刘、张、卓等人沿着姑苏城北而行,约六七里处,有一处很大的庄落,庄落座北向南,占地足有二十几亩,四面高墙围起,其中院落房屋错综复杂,俯瞰其,乃按八卦九宫建筑,在院落正中有一五层小楼,小楼飞檐龙角,霎是壮观。 梁岳天等人见到如此规模建筑,不禁暗叹其宏伟,其耗费。刘鹤灵道:“我这辈子头一次见如此壮观的地方。”张空宵道:“不错,这里简直太不可思议!” 赵无燕见他二人的神情,不觉失笑,道:“中原地广物博,这还算不得什么!你们俩呀,也太少见多怪。”梁岳天见到这风铃楼如此宏伟建筑,也是不禁一呆,说道:“风铃楼如此势力,怎会斗不过区区虎丘山百十号人?” 赵无燕等人闻听梁岳天此言,都大为赞同,刘鹤灵道:“大师兄所言极是,虎丘山才多少人?单看这建筑就知道风铃楼势力非同一般,那小小虎丘山怎能同风铃楼平起平坐?” 沈木风闻言,笑道:“你们有所不知,其实区长风并非好勇斗狠之人,他不过只想好好做些生意,不想牵扯到武林恩怨,只是虎丘山咋起,威胁到了风铃楼的利益,所以风铃楼才不得不动用武力,须知,自古江湖弱肉强食,剩者为王败者寇,风铃楼总不能让一个虎丘山压倒,可区长风也并不想血流成河,所以一再忍让,不愿刀兵相交。” 赵无燕闻言,道:“如此看来,这区长风却也是一个性情中人。”梁岳天也说道:“不错,这种事若是依着别人,不一口气把虎丘山吃掉才怪。” 沈木风道:“话虽如此,虎丘六杰也并不是好欺负的,他们个个身怀绝技,又熟谙排兵布阵,别看他们人少,若真的是他们短兵相接,风铃楼恐怕也真的讨不了多少好处。” 沈木风引着众人穿过一条河流,又走了一阵,方才走到风铃楼庄落门前。 张空宵吐着舌头道:“看着挺近的,怎么一路走来路途竟然这么远?”刘鹤灵白了他一眼,道:“真是娇气,还不如我们呢!”张空宵闻言,连忙道:“我,我怎么了?它本来就是远嘛!” 梁岳天、赵无燕无奈摇摇头,俩人对视一眼,梁岳天道:“你们两个呀,也不怕沈大侠笑话。”沈木风道:“无妨,年轻人嘛,打打闹闹才对。否则像我一样,岂不是老了?”赵无燕闻言,笑道:“沈大侠真会说笑,你也能算作老?”沈木风闻言哈哈一笑,道:“好了,咱们该当进去了!” 走到近处,但见那是一个巨大的宅院,在苍色的山岩的脚下。宅后一片竹林,鞭子似的多节的竹根从墙垣间垂下来。下面一个遮满浮萍的废井。 院子西面,几根长的竹竿架上,爬满了花藤,稠密的绿叶衬着紫红色的花朵,又娇嫩,又鲜艳,远远望去,好像一匹美丽的彩缎。 抬头迎面先看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是“风铃楼”,后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卓泾阳题”。门两侧端坐着两只鎏金雄狮,威武霸气。门前站着八位护卫,分两边侍候。 当中一人眼见沈木风诸人走过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沈木风答道:“我是你们楼主区长风的朋友,你告诉他,天涯浪子来了。”那人听到沈木风叫出区长风的名字,道:“你先稍等,我去通报一声。” 那人交代其他七人看好门户,闪身进了门口,去通报去了。约有盏茶时分,那汉子又回转来,道:“我家楼主有请。”说罢,当先引路而去。 沈木风几人随着那守门汉子身后,步入正门,但见其中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当真是世外桃源。 往东转弯,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向南大厅之后,仪门内大院落,上面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 园内,那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假山环水,水中各种名贵金鱼来回游戏。特别是那饶着围墙屋脊建造的雕龙,鳞爪张舞,双须飞动,好像要腾空而去似的,更令人惊讶不已。 在往前走,穿过一条回廊,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台矶之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 那几个丫头见来了生人,都不觉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梁岳天几人在这偌大的庄落里转了约盏茶功夫,穿过庭院,迈上九重石阶,就到了金碧辉煌的大殿。 但见大殿内金顶石壁,绘着各种各样的鸟类图案,色彩斑斓。地板上铺着色调柔锦织缎绣的地毯,偶尔燃烧着几朵艳红色的火焰。 大殿上摆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 石案后端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但见他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沈木风见到这人,双手抱拳,说道:“区楼主,许久未见,不知安好否?” 区长风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边走边说道:“沈兄弟别来无恙呀,区某拖了沈兄弟的福,虽没有发大财,倒也平安的紧。”沈木风闻言,笑道:“上次多亏了区楼主请我在贵地小住几日,否则我也不会认得区楼主不是?。”沈木风特意把“请”字说的很重。 区长风闻言干笑了几声,走到沈木风面前,道:“沈大侠就不要翻旧账了,那都是误会,误会。哈哈,今日沈大侠怎么会有兴致到寒舍呀?” 沈木风闻言哈哈一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沈某打开天窗说亮话。”区长风呵呵一笑,拱了拱手,道:“还请诸位坐下再谈,沈大侠顺便介绍介绍这几位朋友。” 沈木风道:“也好。”众人分两旁落座,自有婢女奉上香茗,沈木风接着说道:“这几位是我新进结交的朋友,”他指着梁岳天道:“他们乃是长白无影刀门门主梁鼎峰的儿子和徒弟。这位便是他梁的儿子梁岳天粱少侠。” 梁岳天站起身来,抱拳道:“久仰风铃楼主大名,晚辈荣幸之至。”区长风笑道:“自古少年出英雄,粱少侠当真是英俊潇洒,不愧是梁门主的儿子。”沈木风又继续说道:“这几位是梁门主门下二徒弟赵无燕,三徒弟刘鹤灵,四徒弟张空宵。” 赵无燕三人同区长风施了礼节,道声“久仰大名,荣幸之至”之类的客套话,复又坐下。沈木风又指着卓乔灵道:“想必这位姑娘,区楼主应当熟识吧?” 区长风随着沈木风手指方向,但见一位相貌丑陋,满脸褶皱的女子坐在那里,脸上露出迷茫神色,他道:“这位姑娘我们应当不曾见过吧!” 卓乔灵正欲说话,沈木风及时接口说道:“区楼主怎么连自己的干女儿也不识得?”区长风闻言,瞳孔骤然放大,紧盯着卓乔灵,他走下台阶,走到卓乔灵面前,卓乔灵也站起身子,两人面对面站着。 区长风一张脸色变了又变,道:“孩子,你不是被虎丘山捉了去么?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卓乔灵闻言,轻轻啜泣,道:“那日在后花园练武,不料被虎丘山掳去,路上被那伶苛老婆子易了容,点了穴,后来多亏了粱少侠只身深入虎穴救了女儿。倒是这易容术还没法化去。” 区长风又道:“不对呀,前几日你爹爹举行招亲比武,你明明在场,那是都亲眼目睹的呀。”卓乔灵连忙说道:“那日我的确不在家,而是在城外破庙,至于场上的卓乔灵是何人我到不知晓。不过,我总要查出来的,我不能让我爹爹白白冤死。” 区长风一声叹息,道:“哎,卓兄乃我的智囊,左膀右臂。竟然,咳,竟然死不瞑目。哎,我这个风铃楼楼主算是白当了。”忽然,他话锋一转,问道:“对了,我曾派出草原二十五狼前往虎丘山救助与你,他们至今毫无下落,女儿你可知道?”区长风抓住卓乔灵的肩膀,情绪有些激动。 卓乔灵止住哭泣,道:“昨日在城东森林里,已然被沈大侠诸人斩杀剑下。”区长风闻言一呆,转过头去看着沈木风,道:“沈大侠,这又是为何?” 沈木风闻言,轻轻一笑,道:“区楼主,这件事我还要问问您呢?”区长风脸色一变,厉声道:“你杀了我的人,还要问我?这岂非天大的笑话!” 沈木风道:“区楼主,草原狼尾随我的朋友,杀掉我们捉到的曾二爷,曾二爷因一己私利,毒害全城百姓,我们好不容易将他捉到,却被你的手下草原狼杀害。我倒想请教,曾二爷与你有何仇怨?或者是杀人灭口?” 区长风一声冷笑,道:“沈木风啊沈木风,没有真凭实据不要胡言乱语。曾二爷毒害全城,你可知我那卓老弟也是被他毒死?我这干女儿一家与他何仇何怨?他只因看上我这女儿,我女儿不从他,他就要下此毒手,你说他该杀不该杀?”区长风越说情绪越激动,最后接近咆哮。 梁岳天几人见到区长风的模样,不禁感到心中害怕,他们不知所措的望着区长风,沈木风道:“你说杀害卓泾阳的是曾二爷?我看未必吧!” 区长风瞪着眼睛,喘着粗气,道:“那你是说另有其人喽?哼,你到给我个理由!” 沈木风道:“卓泾阳的尸体我已经验过,他早就死于之前至少三日。而且并非毒死,而是被利刃割喉。只不过凶手手法太过灵巧快捷,导致伤口并未裂开,而是粘合一处,所以若不仔细看看,很难发现。” 区长风闻言,情绪变得颇为稳定,他沉了口气,道:“沈大侠是说另有他人?那他杀害卓泾阳又是为什么?” 沈木风道:“这件事情就要问问您了!恐怕您知道的要比我们知道的多的多!” 区长风冷眼看向沈木风,冷冷说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嘛?”沈木风微微一笑,好似胸有成竹,道:“会,你一定会的!” 第二十八章 鬼刀再现 区长风眯缝着眼睛,他看着沈木风,片刻,他笑道:“沈老弟真会说笑,如果我真的知道什么,我怎会不告诉你呢?都知道天涯浪子沈木风最爱多管闲事,即便我不告诉你,你也会想尽办法去查出来。因为你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 沈木风笑道:“区楼主还真是了解我,我沈某做事一向凭着自己喜好,但区楼主有一件事却是没有说对。” 区长风闻言,疑惑的问道:“哦?”沈木风微微一笑,道:“我沈某做事一向是查出端倪之后方才去找正主。” 区长风闻言,脸色微变,道:“既然沈大侠已然查出原因,何必在此浪费时间?”沈木风道:“区楼主所言差矣,正因为这件事与你区楼主密不可分,所以沈某今日才会冒昧登门。” 梁岳天等人听闻沈木风此言,不觉感到狐疑,他们目光注视着沈木风,想要听听沈木风接下来要说什么? 沈木风沉了口气,他喝口茶水,清了清喉咙,踱了几步,说道:“其实原本我并未多想些什么,只因从擂台招亲开始我便多了些疑问。” “想必区楼主并不知道我与另千金卓乔灵卓姑娘私交甚笃,我们认识已经很久了,卓姑娘知道我以什么面目示人,所以那日在比武现场,这位卓姑娘看也未看我一眼,却始终把我当做路人。” “区楼主,你可知道我是卓姑娘亲自请去的?所以我发现这一疑点,便决定要试探试探,让这位粱少侠上台比试一番,可谁知道,卓姑娘居然不愿比试,竟然直接同意。” “区楼主,你的女儿难道你不知道她的性格?卓姑娘一向是喜欢武艺,虽说不甚精通,却也是把好手,如果让她碰到粱少侠这般好身手,她哪里能按的住性子?只怕台上先前的那位太极手常玉州常公子是提前安排好的吧?” “再有,便是这位被易容的卓姑娘,我们既然已久,那夜在寒山寺相见,你却是显得陌生的很,依照我与卓千金的关系来说,她见了我首当其冲的便是缠着我讲些江湖异闻,而这位姑娘却是安稳的很。” 沈木风说道这里,他看着眼前的卓姑娘与区楼主区长风,又要说话,那梁岳天说道:“沈大侠,原来你是拿我当做了问路石,可这卓姑娘那日是因为见了她爹爹亲人惨死,哪里还有心情听你讲故事?这有些说不过去呀!” 沈木风笑了笑,说道:“的确如此,不过有件事我很奇怪,粱少侠在那破庙里发现卓小姐时她是被人绑着的,甚至点了穴道,”梁岳天点点头,说道:“不错!” 沈木风道:“粱少侠,如果你要绑架卓姑娘或者要找人假扮她,你为何不把真人藏匿起来,反而只是留在原处,难道你不怕在人发现她后破坏你的计划?”梁岳天闻言,感觉沈木风所言有理,他点点头,道:“不错,若是我要这样办的话,一定要先把她藏起来或者干脆杀掉!” 沈木风点点头,继续说道:“而且在之后,我去过你所说的破庙,哪里并没有搏斗的痕迹,一切很正常,而且,甚至连多一个人的脚印都没发现,所以我更加断定,这个卓姑娘绝对是假的!”沈木风指着卓乔灵,看着她的眼睛,卓乔灵被沈木风的眼神看的很不自在,把目光挪向一旁! 区长风注意到这里,说道:“如果她是假的,那她有什么目的?” 沈木风冷笑一声,说道:“这也正是我想要知道的答案。尤其是在姑苏事件后,我才知道,原来擂台上的卓泾阳居然也是假扮的,而那夜之后,那真假卓乔灵便人间蒸发一般突然消失了。这是为什么?哼,不就是为了让这个假扮者更容易混到我们身边。” “之后我一直在观察她,甚至用言语试探,尤其是在曾二爷被我们抓到以后,这位卓姑娘是不在我们身旁的,而是跟着梁少侠,那时候曾二爷安全的很。可是我们到了虎丘山以后,在场的所有人知道我们抓了曾二爷,虎丘山众人本就不愿与风铃楼恶化关系,他们又怎会去杀害卓泾阳?即使他们这样做了,为何不直接向你区楼主下战书?杀掉一个卓泾阳跟本动摇不了风铃楼的根基,那他们岂非多此一举?” “而在从虎丘山下山的时候,我一直在后面观察着卓姑娘,虽看似卓姑娘毫无异动,但卓姑娘总是感觉心神不宁一般,她一再故意落在我们身后,其实已经暗中发出讯息,通知了风铃草原狼。” “不过,我没算到他们居然会去杀曾二爷,而小穆的追击,导致他们计划失败,他们原本并不是要杀小穆,但小穆不放手,所以他们便动了杀机。” “现在我只想弄明白两件事,第一件,卓泾阳的死因和卓乔灵的下落。第二件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沈木风一点一点剥开事件的情景,梁岳天也感觉到了卓乔灵的不同,甚至在姑苏事件后她完全变了一个人。他原本以为是卓泾阳的死让卓乔灵性情大变,经过沈木风细致的分析,他也更加笃定这个卓乔灵是假的。 区长风没有说话,卓乔灵也没有,时间好似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看着对方。 突然,区长风一声大笑,大殿之上瞬间便围起了三十多人,区长风狠狠的看着沈木风,道:“沈木风,你原来竟是这么聪明,看来我太低估你了!不过,即便你查到了什么,哼,今日,你也休想走出我这大殿一步。” 区长风一声厉啸,大殿上瞬间便围满了手持兵刃的大汉,区长风冷笑道:“即使你们武功再高强,也抵不过我的人多吧!” 梁岳天几人见状,连忙抽出单刀,围在沈木风身边,沈木风却是微微一笑,道:“区楼主,你觉得你能留的住我们?” 区长风闻言,哈哈大笑道:“沈大侠,你觉得你们能出的去吗?”沈木风道:“这倒未必,不过通过你如今的表现,我发现我错了!” 区长风冷眼看着沈木风,说道:“你错了?呵呵,已经晚了!如果你没有这么聪明,或许我不会这样做!” 沈木风双手抱胸,嘴角带着笑意,道:“我想你又说错了。我是说你的行动说明你已经不是你了!”区长风闻言脸色微变,眼神变得有些恐慌,沈木风注意到了这点,也主意到了他身边的“卓乔灵”。 “卓乔灵”瞪着沈木风,眼神里竟是惊奇,不过她的手里早已握起了一把刀,一把令人心惊胆颤的刀。 梁岳天、赵无燕、刘鹤灵、张空宵四人见到这把泛着妖冶蓝色光芒的刀,不觉瞳孔骤然放大,梁岳天叫道:“你这把刀是哪里得来的?” “卓乔灵”没有说话,她握着的刀正是梁鼎峰所寻得的鬼刀,它泛着令人胆颤的光芒,在场所有人都被这光芒所震慑。 梁岳天一声惨呼,道:“原来是你杀害我的父亲,你到底是谁?一直潜在我的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 “卓乔灵”低笑一声,道:“有一本书在你的身上,我希望你能乖乖把它交出来。”梁岳天闻言,不觉一怔,道:“书?什么书?你杀了我父亲,却没有胆量露出你的面目。” “卓乔灵”道:“粱少侠,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把你身上的那本书交出来,你们就可以平安离去。” 梁岳天道:“我身上没有你说的劳什子书。你若要动手,我们还不一定鹿死谁手?” “卓乔灵”冷笑一声,道:“梁少侠好大的脾气,真跟你的父亲相似的很!只可惜呀,”她话还没说完,梁岳天吼道:“你这个妖女,拿命来!” 梁岳天怒火中烧,恨生五脏,他打一声喊,手中单刀圈起一片刀花,单刀直入直扑向“卓乔灵”。 区长风见状,连忙从身边拿过一只长剑,接过梁岳天的刀刃,与他交斗一处。 梁岳天本就怒火丛生,见区长风竟然拦阻,怒火更炽,他施展开“水月刀法”,一连使出十几招攻招,“笑里藏刀式”、“敲山震虎式 ”、“夜战八方式”、“立劈华山式”、“移花接木式”,式式狠辣,直逼对手全身要害。 区长风毕竟是老江湖,眼见梁岳天刀法惊奇,不觉心中便留了心眼,他心知对方年轻力胜,也不好与他纠缠,接了几招,便佯装不敌,飘身一旁,叫道:“拦住他!” “卓乔灵”眼见区长风如此怕事,暗骂一声道:“老狐狸!”手中鬼刀蓝光飘闪,便迎着梁岳天的单刀劈砍过去。 沈木风见状,面色一变,叫道:“梁少侠小心。” 梁岳天虽说怒火冲天,但也不是失了心智,冲昏了头脑,他父亲梁鼎峰寻到这鬼刀时便向他们师兄弟展示了这把刀的厉害。梁岳天知道这把刀锋利无匹,寻常兵器无意是自寻死路。 梁岳天身子一扭,如穿花蝴蝶般有“卓乔灵”肋下穿过,随即一招“云长出征”,转身背刀亮掌,左掌迅捷拍向“卓乔灵”后背命门。 “卓乔灵”眼见梁岳天不敢与自己兵刃相交,反倒与自己近身掌斗,她冷哼一声,只见她头也不回,前冲之势倏地变快,右手鬼刀反削。 梁岳天心知不中,也未用足掌力当下收掌撤身,足尖一点,身子向上拔起,单刀脱手掷出,直击“卓乔灵”腰间大穴。身子倒立,双手连拍向她天灵穴。 “卓乔灵”不防梁岳天如此拼命,只见她回身之际,梁岳天竟后发先至,一双肉掌直拍她脑际,那把脱手掷出的单刀随即射到,好一个“卓乔灵”,只见她鬼刀斜劈单刀,左掌迎向梁岳天双掌,她竟然不避不让,硬接梁岳天这全力一击。 只闻得“噹”的一声脆响,单刀被一劈为二,刀锋借着惯性擦着“卓乔灵”腰腹划出一道口子,梁岳天右掌直击她左掌,左掌变掌为拳,一拳击在“卓乔灵”的胸口。 “卓乔灵”腰腹受伤,又受了梁岳天一拳,要知梁岳天掷出单刀时,刀上已然受了十成力道,其趋势迅捷无伦,所以当“卓乔灵”劈断单刀时,单刀余力犹存,只是变了方向,梁岳天双掌更是用足全力,这一掌一拳,力量不可小觑,“卓乔灵”犹如一只断线纸鸢,重重摔落一丈开外,手中仍是死死握着那把鬼刀。 第二十九章 初到云南 “卓乔灵”被梁岳天一击倒地,梁岳天却是感到甚为讶异。她既然能够杀死父亲梁鼎峰,为何却接不下自己这全力一招?而且,在比试几招中,梁岳天甚至觉得眼前的“卓乔灵”甚为熟悉。 赵无燕三人眼见梁岳天将那“卓乔灵”击倒,一下便将她围绕起来。“卓乔灵”吐出一口鲜血,咳了几声,道:“没想到,你的武功竟然精尽不少。” 梁岳天闻言,听这口气,越觉这人熟悉,问道:“你究竟是何人?卓小姐现在何处?我爹是不是你杀得?” 张空宵道:“肯定是她,这把刀就在她手里,不是她还能有谁?” 赵无燕闻言,看着“卓乔灵”说道:“不可能,她连大师兄都打不过,又怎能杀害师父他老人家?除非她并不是真凶,或者她还另有同谋!” 沈木风看着发生的一切,陷入沉思,他再去看区长风时,区长风早已在混乱中不见了人影。 梁岳天忽的急出手点中“卓乔灵”几处穴道,他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想我们应该很熟悉,我总觉得一直以来你的行为举止颇为熟悉,只是我总是想不出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木风闻言,道:“不妨化去她这易容术,一切不就明白了?”赵无燕道:“可是,谁能化解呢?” 梁岳天道:“虎丘山的伶苛婆婆,她向来擅长易容术。”沈木风闻言,苦笑一声,道:“看来,我们只能去往鬼谷,麻烦一下佟姑娘了!” 刘鹤灵问道:“为什么我们要舍近求远呢?”沈木风道:“自从那日在虎丘山一闹,天虚道人或许也已然心灰意懒,他遣散了虎丘山一众弟兄,虎丘五杰与伶苛婆婆便不知了去向。” 梁岳天闻言,缓缓的摇摇头,道:“都是我的错,若不然怎么会让金武就这么丧了命?我对不起他们!” 沈木风安慰他道:“梁少侠不必如此,世间之事自有定数,总是逃不过的。须知,命有天定,即是如此。我们终究凡人力量,怎能与天抗衡?” 梁岳天闻言,心中顿觉舒畅不少,说道:“多谢沈大侠。”他又沉了沉心绪,“如今咱们也只能前往鬼谷去寻求沈大侠的朋友帮忙了。” 沈木风闻言,皱眉道:“你怎知她是我的朋友?”梁岳天看了眼伏在地上的“卓乔灵”道:“是卓小姐告诉我的!” 沈木风笑了笑,看着环伺周围的一众风铃楼汉子,道:“你们还围在这里干什么?你们的主子区长风早就走了。” 那些人听到沈木风的说话,四处看了几眼,当中有人说道:“是呀,楼主都跑了,咱们还在这里干吗?咱们也快走吧!”那些人群龙无首,见没了领头人,轰然间一哄而散。 沈木风道:“看来,这风铃楼今日以后也不复存在了!” 梁岳天道:“如此也好,姑苏如今也已成为了死城,他们再驻守这里也是毫无意义,散了也罢!” 瞬时间,偌大的风铃楼里只剩下了沈木风、梁岳天一众人。张空宵叹息一声,道:“哎,这样一个好地方,当真是浪费了!” 沈木风笑了笑,道:“张少侠若是有意,待此件事了,你们不防到这里光大你们无影刀门!” 张空宵闻言,哈哈一笑,一拍手掌,说道:“沈大侠说的就是,我怎么想不到呢?这么大的地方,我们无影刀门不壮大才怪呢,是吧师姐!” 刘鹤灵白了他一眼,道:“就凭你?下辈子吧!”张空宵闻言,哼了一声道:“哼,不信你就瞧着,我一定要让你大失所望!”刘鹤灵却没想到,她这一番话,却真的让张空宵成为了一派宗师。 赵无燕道:“行了,你们两个呀不要在吵了。”她又转过头看了眼“卓乔灵”,问道:“沈大侠,咱们即刻出发还是?” 沈木风道:“我们总是要到那里去的,也罢,咱们即刻出发,等到了鬼谷,或许我们还会有一番收获也未可知。” 梁岳天闻言,疑惑道:“沈大侠所指是何事?”沈木风笑了笑,却是没有答话,反而问道:“梁少侠,具这位卓姑娘所言,她是为了你身上一本书而来,却不知道你身上带了本什么书?” 梁岳天闻言,想了想说道:“我也没带什么书,只不过我爹在找到这把鬼刀之时,与这把刀一起的还有一本书,书里的文字我们却看不懂,我爹本就不识几个字,我们也不认识这些字,我爹就把它给了我,说,这本书一定有什么奥秘,让我以后找个明白人翻译一下。我便从此把书待在身上。没想到我爹把书给我后的第三天夜里,我爹就惨死。哎。” 梁岳天说道此处,不禁眼眶变红,他长叹一口气,突的向着“卓乔灵”恨恨说道:“即便你现在不承认你的身份和目的,等到了鬼谷,哼,不由得你不说!” 沈木风道:“你那本书可否带在身上?”梁岳天闻言,连忙说道:“一直带在身上,不曾离身。” 沈木风道:“可否借我一观?”梁岳天笑笑,道:“如何不可?”说着,便从怀中摸出一本浅蓝色的书籍,这本书足有一指厚,书面已然因年久长远而失了颜色,书质似是用一种很特别的材料制成,否则,如许年月,竟然能够如此完整。 沈木风翻开一页,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大字,应当是这本书的明目,不过大家都不识得这种字体,也不知写的是些什么。 沈木风随便翻了几页,说道:“看字体应当是塞外彝族字体,至于里面的内容,我想我有位朋友能够帮上忙。” 梁岳天闻言,不禁大喜,说道:“当真?”沈木风点点头,道:“到时候便知分晓!好了,我们该动身了!”沈木风把书还给梁岳天,看了眼地上的“卓乔灵”,说道:“还要麻烦赵姑娘、刘姑娘费些力气,把她搀扶起来。” 赵无燕闻言,笑道:“沈大侠说笑了,我们姐妹自当担起。”沈木风微微一笑,也未再多话,当先引路向着风铃楼外走去。赵无燕、刘鹤灵二人搀扶起“卓乔灵”,与梁岳天、张空宵一起随着沈木风身后。 沈木风一行六人出得风铃楼,沿着绵密的山峰向云南方向出发。 一路上,六人走走停停,到了湖南境内,又换乘小舟,顺着江水行了几天,便到了贵州,沈木风买了辆宽敞的马车,一行六人便沿着官道驾车奔向云南。 云南多山,由于盆地、河谷、丘陵,低山、中山、高山、山原、高原相间分布,各类地貌之间条件差异很大,类型多样复杂。 这一日,六人终于到达云南境内,放眼望去,山峰叠峦,河流毗邻,古树参天,当真是一番好景致。 沈木风深吸了一口气,道:“嗯,到家了,很久都没有回来了!”赵无燕闻听沈木风说话,见他的模样甚是快乐,于是问道:“原来沈大侠真的住在这里!” 沈木风笑了笑,道:“不错,我自小便在此处长大,想来都已经快三十年了。”他话锋一顿,说道:“好了,从此地再往北走几十里便到了大理,到了大理,离我的住处就不远了。” 刘鹤灵道:“沈大侠,我听说云南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可不可以给我们讲讲呐!?” 沈木风闻言,常舒一口气,道:“既然如此,也好,反正一路上也很寂寥,不妨将来大家消遣消遣。” 张空宵最爱听别人讲故事,一听沈木风要讲故事,忙乐的只拍手,道:“太好了,这一路,可把我给憋死了。”众人闻言不禁哈哈大笑。 沈木风道:“云南,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这里有许多的名人轶事,我要从哪里讲起呢?” 张空宵闻言,连忙说道:“不要谈那些文人骚客,我最烦他们了,沈大侠还是讲讲咱们云南的名景,还有那些江湖豪客吧!” 赵无燕道:“是呀。我很想见识见识那些名胜古迹呢!” 沈木风笑道:“好吧,那我就先给你们说一下云南的那些盛景吧!” “云南有最美丽的雪山,叫做玉龙雪山。有最深的峡谷虎跳峡。有神奇的白水台。有美丽的燕子洞。” “这里呢还有十几个不同的民族,像白族、傣族、彝族、傈僳族、拉祜族、佤族、景颇族、布朗族、阿昌族、独龙族等等。每个民族都有不同的风俗。” “像傣族的泼水节,傈僳族刀杆节(上刀山、下火海) 、彝族火把节、苗族斗牛会 。这些都是很有意思的民族风俗。等把这些事情处理完,我便带你们好好游历一番。如何?” 沈木风介绍着云南一些特有的景致及风俗文化,让梁岳天几人不觉心驰神往、心旌神摇。 张空宵道:“沈大侠可要说话算话。”刘鹤灵道:“你以为沈大侠和你一样啊,真是的!”张空宵闻言,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几句,想了想又罢了,他走在刘鹤灵身后,做着鬼脸,张牙舞爪的。 正当众人高兴的向着大理方向在山林中行进,这时,只听得几声怪笑,犹如鬼魅一般,甚是骇人。 刘鹤灵本就胆小,听到这几声怪笑,不觉心中发毛,她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把“卓乔灵”掀翻在地。幸亏有赵无燕也搀扶着,否则,非得要跌倒在地不行。 赵无燕连忙道:“小师妹,你怕什么?有沈大侠和大师兄在,不要慌张。”那“卓乔灵”一直有赵、刘儿女搀扶着,因她受了重伤,且梁岳天封了她的几处穴道,控制住了她的内力,如今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卓乔灵”听到赵无燕说到“小师妹”时,不觉身子一阵颤动,赵无燕察觉到有异样,不禁问道:“你怎么了?”“卓乔灵”呆呆的摇摇头,怔怔的看着前方。 只见前方三丈开外,站着十几个高大、长相古里古怪的人,他们手里都牵着一根锁链,锁链足有两岁孩童臂膀粗细,锁链一端握在手里,另一端却拴着虎、狼、豹、狮、等一些猛兽。 那些猛兽低矮着身子,做势欲扑,獠牙倾吐,喉间低吼,一副饥饿模样。 这下不只刘鹤灵,就连梁岳天都感到有些害怕,他缓缓抽出那把妖冶的鬼刀,藏在背后,等待着一场恶战。 第三十章 十八怪客 梁岳天几人眼见石数位壮硕高大且又威猛,长相怪异的汉子拦在三丈开外,手中锁链锁着狮、狼、虎、豹、熊、巨蜥、鬣狗、一些凶猛野兽,那些野兽张牙低吼,一双双饥饿贪婪的眼睛死死盯着沈木风等人,那些野兽口中顺着獠牙滴着馋涎,令人心中骇怕。 刘鹤灵拉住张空宵躲在他的身后,满脸惊骇之色,低声说道:“它们不会想要吃了我们吧?” 张空宵此时也早已没有兴趣开玩笑,他头也不敢回,紧张的说道:“你看那些野兽的样子,不就是要拿我们作吃的嘛!” 梁岳天手中握着鬼刀,目中警惕的看着那些猛兽,口中低声问沈木风道:“沈大侠,这些是什么人?” 沈木风笑了笑,将一双手臂环抱胸前,道:“适才忘记跟你们说,在这云南边陲,任何名胜古迹都比不了一样有名!”梁岳天闻言,皱着眉头看了眼沈木风,沈木风略微顿顿话头,说道:“你们可曾听说云南有十八怪客?” 梁岳天闻言,摇了摇头,说道:“这倒不曾听闻!”沈木风道:“也难怪,你们不过初出茅庐,怎能知道这些?不过,眼前这些猛兽主人我到要好好给你们介绍介绍!” 梁岳天、赵无燕等人听到沈木风如此说话,都不觉感到有些奇怪,沈木风慢慢的向着那些猛兽走去,口中说道“这中间牵着狮子的这位便是十八怪客中的领头人,你们看这狮子多么威猛,它。。。。”沈木风还未说完,突听一声大喝,那声音瓮声瓮气的道:“沈老弟,许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是如此风流潇洒,看看你身后的那两位美妞,你倒真是桃花逢源呀。” 梁岳天几人闻言看向说话那汉子,正是十八怪客中的老大,只见他身材壮硕,身高足有九尺,比沈木风还要高出两个头要多,但见他虬髯满面,秃着脑袋,一双铜铃般大的眼睛看着赵无燕、刘鹤灵,一张血盆大口说话时唾沫飞溅,他牵着一头金毛狮王,只见那狮子通体金毛,身体强壮,一副擇人而噬的模样,紧紧瞪着梁岳天几人。 沈木风听到这为首大汉的说辞,不禁无奈一笑,他站在距离十八怪客一丈开外的地方,说道:“高老大,说话可要留点口德,我沈木风为人行事你又不是不清楚,何苦常常挖苦我?” 高老大闻言豪放笑道:“你沈木风我是清楚的紧,只是我认识你也有五六年了,至今也不知道你究竟长得什么样子?你说可气不可气?” 沈木风笑了笑,说道:“高老大,长相不过是尘外之物,就仿若身体一般,皆是空皮囊而已,你又何苦在意我长得什么模样?咱们老朋友一场,你又何苦为难我?” 梁岳天几人听到他们的谈话,情知他们相熟,而且关系也并不一般,高老大的说话倒让赵无燕有些不太相信,沈木风如今的容貌难道也是假的?之前紫阳真人便曾说过,沈木风从不已真面目示人,至于他的年纪相貌无人知晓,如此说来的话,眼前神采飞扬的沈木风难道依旧是假面目? 赵无燕看了眼梁岳天,梁岳天也看向赵无燕,两人目光接触,赵无燕倏地把脸低下去,放低目光,心中自语道:“自己怎会如此在意沈木风的事情?自己喜欢的人是大师兄梁岳天,不会对别的男人动心的!”她一再按耐自己的情感,不敢再抬起头来。 梁岳天见到赵无燕的神情,以为她是对自己爱慕,心中却是别有一番无奈与感慨,可知他情系他人,却不知那人此刻却在何处? “卓乔灵”看到这一番场景,她紧盯着梁岳天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没有人注意到“卓乔灵”的变化,他们此刻只关注着十八怪客。 这时候,高老大又是一声大笑,他抖了抖锁链,那头发威的金毛狮王乖乖的退到他的身后,依偎着他的腿边趴了下来。其他的人见到高老大如此行为,也是一抖锁链,霎时间只闻得一阵“桄榔榔”声响,那些猛兽如同那只金毛狮王一般,收敛起凶相,依靠在主人脚边或坐或趴。 高老大不阴不阳的说道:“沈兄弟,有件事老哥我得让你卖个人情,不知道老哥的这份薄面能不能让老弟看得起呀?” 沈木风闻言,轻笑一声,说道:“高大哥,好歹咱们也算熟识,虽算不上过命之交,但也有几分交情,高大哥有事,我沈某自当尽力。” 高老大道:“好!沈木风果然就是沈木风,说的话老子爱听。好,我呢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人出了二十万两白银,让我们把那位丑姑娘给他带去。沈老弟既然已经答应,我高老大也不是毫无人情之人,这二十万里拿出两万给沈老弟,其他的十八万我们兄弟十八人一人一万。沈老弟你说可好?” 沈木风听到高老大的说话,脸上带着笑容,心中却不禁感到惊讶,会是谁能如此熟悉自己一行人的行踪,况且居然能够买动云南十八怪客? 云南十八怪客一向行事任性而为,不说有大过,却也有不少让人愤恨行为,只不过十八怪客个个身体高大威猛,且驯服了一群猛兽为伍。十八怪客向来毫无约束,只要是金银能够满足他们,他们便会为谁做事。 云南十八怪客在云南边陲名声响亮,十八个人都有一身横练功夫,刀枪不入,剑嶯难伤,寻常兵刃更是不在眼中,虽说他们其貌不扬,尤其他们擅长驯服野兽,他们在边陲森林中建造一桩驯兽山庄,号称万兽庄,所以,云南都知在边陲有十八个刀枪不入的钢铁汉子,身边有无数猛兽作伴,号称十八怪客。 十八怪客无有姓名,他们不知是如何凑到一起的,只知道十八个人臭味相投,便结拜兄弟,十八人嫌弃记忆名字费劲,索性不要名字,论资排辈,长者为大,依次以排位为名字,奇的是十八个人居然没有重姓。这十八称号便是高老大,郝老二,孙老三,贺老四,季老五,井老六,段老七,富老八,巫老九,马老十,乌十一,焦十二,巴十三,弓十四, 隗十五,山十六,谷十七,侯十八。 沈木风笑了笑,说道:“恐怕高老大所言不尽实吧?区区二十万就想买的动万兽庄十八怪客?依我看二百万都不嫌多!” 沈木风刚说完,高老大右手边第五个壮汉连忙说道:“咦,沈老弟你是怎么知道是二百万白银并非二十万白银?”这人甫说完话,高老大大声干咳一声,那人立马止住了话头。 沈木风笑道:“高老大一向爱钱如命,谁给的钱多就给谁办事,但办事归办事,若是牵扯了性命,高老大可不管高低,命最重要,事情办成了还好,若办不成钱也不退,只可惜,万兽庄十八怪客至今还没有办不成的事,所以身价也是越来越高。” 高老大道:“沈老弟,这些咱们兄弟不必多说,适才老哥我说的事怎么样?”沈木风佯装糊涂道:“高老大说的两万白银?哎,你我总是旧相识,终归乡里乡亲,高老大也不必客气,十八怪客前来为我沈某接风洗尘,我沈某感激不尽,怎敢再收您们的大礼?不敢,惭愧。” 高老大听闻沈木风不提正事,反倒竟是往一旁闲聊,不觉心中有火,于是说道:“沈老弟,我高万熊在云南的名头你不是不知道,我高万熊既然答应了人家的事,势必要办成,”他忽的抬起蒲扇大的巴掌指着“卓乔灵”道:“这个丑姑娘,我要带走。” 梁岳天闻言,他哪里能够同意,费劲如此周折,好不容易找到杀害父亲梁鼎峰的线索,怎能轻易交付他人?何况,那位真正的卓乔灵卓小姐眼下行踪不明,生死不知,而且这位姑娘身上还带着许多处疑点,梁岳天亟待解开这些谜团,哪里肯同意?他遥遥喊道:“那可不成,这位姑娘是我们的囚犯,有些事情我们还没有弄清楚,若是你们将她带走,我们的事情又该怎么办?” 高老大寻声望去,但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昂首挺胸立在几丈开外,听他语气充沛,中气十足,知他也是一位好手,可高万熊一直以来在云南便是无人好惹,大家都怕他一身横练功夫,何况他万兽庄中的猛兽? 高老大见是一个毛头小子,冷哼一声,说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娃娃,你可知爷爷我是谁?居然敢顶撞爷爷?你小子有没有江湖规矩?知不知道咱们前辈说话没有你们后辈插嘴的份子?知不知道说话前要先说前辈,再说话?真是没教养的东西。” 梁岳天闻言,心中不禁怒火升腾,他怒瞪着眼睛,欲要开口反驳,正好看到了沈木风向他打眼色,知道沈木风的用意,梁岳天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沈木风及时开口说道:“要说如今的后辈真的是没点规矩,只知道年轻气盛,趁势逼人,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须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们看万兽庄十八怪客,他们不仅一身武功,而且又有猛兽为伍,云南百姓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来来来,高老大,他们后进末辈,初次到咱们云南,我来给你们引荐引荐。” 沈木风一番话明朝暗讽,李代桃僵,指桑骂槐的数骂十八怪客,沈木风说完,看着十八怪客,见他们高傲自大的模样,不禁感到好笑,手指着他们,向梁岳天几人示意,有高老大向左手边一一说道:“这位高老大,大家都叫他高大爷,这位郝二爷,孙三爷,贺四爷,季五爷,井六爷,段七爷,富八爷,巫九爷,马十爷,”他又指着高老大高万熊右手边挨个说道:“这位乌十一爷,焦十二爷,巴十三爷,弓十四爷, 隗十五爷,山十六爷,谷十七爷,侯十八爷。” “这十八位可是云南边陲响当当的人物,俗语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十八怪客的万兽庄中何止有蛇呀,可谓猛兽云集,万兽庄这个名字可不是虚的。”沈木风一番话哪里是夸赞他们,直说他们是“云南边陲响当当的人物”,武林江湖哪里能看得见云南边陲?云南十八怪客却是听不出其中含义,只当沈木风对他们如此敬佩,心中不禁感到骄傲自满。 梁岳天等人何等聪慧,怎能听不出沈木风话中含沙射影?心中不觉好笑,可又不好面露笑意,只得按耐着不好发作,沈木风说“万兽庄猛兽云集,不是虚名”,不过是提醒梁岳天几人不要任意妄为,十八怪客既然能够拥霸一方,必然有一番不俗能耐,还有万兽庄中的猛兽岂能是如此容易对付?梁岳天听出沈木风用意,暗中点点头,向沈木风示意明白他的用意。 沈木风大声笑道:“哈哈,这下你们可知道十八怪客的名头了吧?往后再要说话时,记得一定要有礼节,这可是为人处世的第一要紧!” 梁岳天闻言,连忙把鬼刀藏在背后,双拳一抱,说道:“晚辈初入江湖,失了礼数,还望十八位前辈原宥则个!” 高老大高万熊见梁岳天赔礼道歉,笑道:“嗯,小子并非朽木,孺子可教也,既然你也赔礼道歉,我等作为前辈也不能以大欺小,倚老卖老,罢了。” 梁岳天听着高万熊生加硬塞的词语,差点失笑,连忙说道:“多谢前辈。”高老大高万熊满意的点点头,遂问沈木风道:“好了,多说无益,沈兄弟,这位丑姑娘你们到底给还是不给?” 第三十一章 比武争夺 高老大阴沉着脸,看着沈木风,沈木风笑了笑,摇摇头,说道:“高老大,你也知道,这位姑娘于我们还有莫大牵连,待我们查出真相来后,再把她交付与你们也好呀!” 这时高老大一侧的季老五说道:“沈老弟好宽的心那!只可惜咱们兄弟可没有沈老弟这份胸襟,既然咱们接了这趟活,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带她走,如果沈老弟执意要拦阻,那说不得,别怪咱们弟兄不讲情面,想必沈老弟也知道咱们万兽庄中的猛兽,我希望沈老弟还是考虑清楚的好!” 沈木风闻言,脸色微变,他沉吟一会,说道:“那你们稍等片刻,我与这几位朋友商议一下,在给你们答复可好?” 高老大摆了摆手,说道:“最好快点,别让咱们兄弟等的不耐烦就好!” 沈木风转过身子,走到梁岳天几人身边,沈木风低声道:“刚才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这万兽庄可是不太好惹的,梁少侠,你怎么看?” 梁岳天闻言看了眼赵无燕三人,又看了眼“卓乔灵”,赵无燕说道:“大师兄,沈大侠,这位姑娘是咱们追查师父死因的关键,如果咱们把她交了出去,我们的线索就断了!” 那“卓乔灵”连忙说道:“我看你们还是把我交出去,否则你们都难逃一死!” 刘鹤灵低声嗤道:“你给我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说着,右手食中二指点了她的哑穴,“你还是给我安静点吧!” “卓乔灵”呜咽了几声,怒瞪着刘鹤灵,刘鹤灵道:“看什么?等会要真的打起来,先把你喂了猛兽!” 梁岳天低声说道:“好了,不要再说了,眼下咱们人少势孤,他们不只人多,且还有许多猛兽为伍,依我看,咱们只能智取,不能与他们硬拼,那样咱们说不得都会葬身兽吻!” 沈木风笑了笑,说道:“梁少侠所言极是,不过咱们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摆脱他们呢?” 梁岳天闻言,皱着眉头,赵无燕三人也是凝眉思索,都想不出有何好法子!梁岳天道:“沈大侠,不知你有什么法子?” 沈木风道:“哎,我也没法子,如今是在他们十八怪客的地盘,虽说是在密林之中,但是他们有猛兽傍身,我们实在快不过猛兽,如今之计,唯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我们与他们妥协,把这位姑娘交给他们,第二,便是与他们轮番比武,胜者带走这位姑娘,十八怪客还是很讲武林规矩的,我已经传讯给我的朋友,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我们拖延着时辰,等他们到了,我们就能够脱身!” 梁岳天想了片刻,还未答话,只听得那边高老大喊道:“怎么如此费事?痛快点,要么给,要么不给,我看如今情形也由不得你们。” 梁岳天闻言,向沈木风道:“我们便按第二条路,与他们纠缠些时候,只盼沈大侠的朋友能够尽快赶到!” 沈木风见自己的建议得到大家认同,向高老大说道:“高老大,这位姑娘呢也不是不能给你们,但我这几位朋友从中原而来,未曾得见十八怪客的威风,不妨这样,咱们来一场比试,也好让我这几位朋友见识一下云南边陲万兽庄十八怪客的厉害,即使这位姑娘被你们带走,他们也无话可说,高老大,你看如何呀?” 十八怪客听闻梁岳天几人仰慕自己的威风,不觉心中感到骄傲,高老大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弗了沈老弟的面子,也好,咱们十八怪客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咱们按武林规矩三场两胜如何?” 梁岳天见十八怪客答应了沈木风的条件,不觉感到有些紧张,毕竟初次行走江湖,实战经验欠缺,且面前的十八怪客人高马大,既然有如此名头,武功也定然不凡,梁岳天紧张的看着十八怪客,沈木风说道:“高老大既然给沈某这个面子,我沈某自然也不能不给十八怪客脸面,好,三场两胜。胜者便带走这位姑娘!” 高老大说道:“好,就这么说定了。”他转头看向左侧,问道:“哪位弟兄打头阵?”一个略有些瘦的汉子站了出来,把手中铁链交给旁边的汉子,说道:“我巫九爷来打头阵!” 巫九爷向前走了几步,看着沈木风等人,梁岳天见状,欲要出头,那张空宵却跳了出来,他拔出后背的单刀,说道:“这第一场有我来吧!” 梁岳天见状,有些担心,说道:“四师弟,你可千万小心。”张空宵道:“师兄放心,打不过我还会跑!” 那巫老九见上来应战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又看了看赵无燕那几位姑娘,说道:“你们都是后辈,休要怪我以大欺小了,小娃娃,你今年多大了?” 张空宵握着单刀,说道:“我叫做张空宵,今年十八,长白无影刀门,请前辈赐教!” 巫九爷闻言,见张空宵言辞有礼数,笑道:“娃娃放心,九爷我不会伤了你,咱们点到为止。”张空宵道:“那就多谢前辈了。”说完,他单刀一竖,摆出一个请势,口中呼道:“前辈接招。” 只见张空宵单刀一摆,左足一顿地面,身子斜喇喇的劈向巫九爷。巫九爷见状,说道:“好小子。”当下他竟然赤手空拳来斗张空宵。但见他双掌左右一分,身子也是向左一折,右掌竟横切张空宵单刀侧面,右掌托向他手肘。 张空宵见状,知他定练有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硬气功夫,兵器也不与他手掌相交,但见他单刀忽的下沉,接着反撩巫九爷右腿,巫九爷见状,嘴角一笑,道:“娃子功夫不差。”手上却不含糊,他右掌撤回,身子略偏,左掌变拖为拿,仍向张空宵手肘拿去。 张空宵闷哼一声,单刀反撩之势忽变,横切巫九爷手腕,巫九爷连忙撤掌,身子向后退出一步,双掌变拳,随即又揉身而上。 巫九爷一双铁拳虎虎生风,中宫直进,大开大合,拳风直刮的张空宵面颊生疼,巫九爷挥舞着拳头,口中却还不时夸赞张空宵几句,道:“小娃子年纪不大,刀法却是精妙的紧,我倒是小觑了你!” 张空宵内力不如巫九爷深厚,他可不敢随意说话,只是凝聚精神与巫九爷拆招。张空宵展开一路“水月刀法”,与巫九爷堪堪斗了三十个回合。 巫九爷突然双拳一圈,身子一转,弯腰向后弯去,右足上踢,双拳打向张空宵肋骨,张空宵没想到巫九爷如此身躯居然能施展这般灵巧身手,猝不及防下连忙双足猛顿地面,身子向一侧闪躲。 巫九爷临敌经验丰富,但见张空宵双足动作,便已然看准了他的退路,只见巫九爷身子借着右足上踢之势,忽的倒拔而起,一双铁拳化为掌拍向张空宵肩膊。 张空宵一躲再躲,巫九爷却是如影随形,一双肉掌紧随他的身子旋转,张空宵经验尚浅,见巫九爷一路紧随自己,不免心慌意乱,招式也已然凌乱,巫九爷呼道:“着!”但见他一双肉掌已然要拍到张空宵,突的,他眼前一花,张空宵倏地不见了踪迹。 巫九爷连忙顿住身形,定睛看时,只见一个与张空宵年纪相当的少年拉着张空宵的手臂,巫九爷见状,笑道:“看来这场是我巫九爷胜了!” 张空宵阴沉着脸,拉开他的正是他的师兄梁岳天,梁岳天轻轻拍了拍张空宵的臂膀,说道:“不碍事!”遂又对巫九爷说道:“九爷武功不凡,这第一场九爷胜了。” 巫九爷哈哈大笑道:“不错,这小子的刀法不错,只是欠着火候,相信再过个十年二十年的,能与九爷我打个旗鼓相当。”张空宵闻言,心中有火,他想要说些反驳的话,梁岳天暗中拉了他几下,说道:“九爷武功高强,别说我们再练二十年,恐怕再练三十年也不是九爷的对手!” 巫九爷听到梁岳天的说话,不觉心中大喜,哈哈大笑道:“嗯,你小子挺会说话,不错。哈哈。”他大笑着走回十八怪的队列,接过手中铁链。 高老大说道:“这第一场我们十八怪客胜了,这第二场若仍旧是我们胜了,第三场可就没有意思了!” 沈木风笑了笑,说道:“高老大说的可不是,不如这第二场我沈某凑个热闹如何?不知高老大意下如何呀?” 高老大闻言,略微一怔,随即笑道:“素闻沈老弟一身武功出神入化,登峰造极,咱们却是难得一见,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日沈老弟既然有兴致,那老哥又怎会反对?也好,今日沈老弟就露两手,让咱们开开眼界,看看这江湖第一怪侠沈木风的本事也好!” 沈木风笑了笑,他把腰间佩剑解了下来,递给身边的梁岳天,说道:“高老大,既然你已经如此说了,沈某也不好再说什么,沈某倒想请教请教高老大的厉害,不知道高老大怎么说?” 高老大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身旁的一个大汉站了出来,这人高高壮壮,一身肌肉虬结,这人说道:“沈老弟还是先接过我几招,再来跟高老大比试吧!” 沈木风闻言,道:“原来是郝二爷,也罢,既然郝二爷如此有兴致,我沈某也不好败了你的雅兴,那就请郝二爷进招吧!” 郝二爷闻听沈木风言语轻视与他,心中动了怒火,说道:“沈老弟,做人不要太狂妄自大,可知道山外有山?” 沈木风笑了笑,说道:“郝二爷,你可知道狂妄自大的人往往都有些真才实学,好比你们十八怪客,你说是不是?” 沈木风这几句话把郝二爷扔过来的石头又砸了回去,倒让郝二爷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取没趣。 郝二爷闻听此言,知道自己说不过沈木风,于是闷哼一声,说道:“哼,我说不过你,咱们手底上说话!” 郝二爷说道“手底”时,人已经窜了出去,“话”字未说完,沈木风已然夹住了他的一拳。沈木风道:“郝二爷好大的火气。” 郝二爷叫道:“休要多言,接招! 第三十二章 千钧一发 郝二爷一声大喊,叫道:“休要多言,接招。”但见他双拳一搅,脱出沈木风的夹绑,身子一转,左掌切向沈木风右肋。 沈木风见状,说道:“来的好!”只见他身子向前一探,施展开“小擒拿手”,左掌拍向郝二爷左肩,右掌呈抓型抓向郝二爷手腕。 沈木风与郝二爷斗了几招,便知道他用的乃是一套罗汉拳。当下便施展开擒拿手与他战在一起。 罗汉拳,南拳之一。属河南嵩山少林寺,有十八罗汉手,在武林中响负盛名。因少林门人供奉释迦牟尼,并视此拳取十八罗汉之姿,故称罗汉拳。主要手法有隔、迫、冲、闪、点、举、压、钩、抄、抛。腿法讲究腾、滚、扫、弹。罗汉拳要求上下相随,步随手变,身如舵摆,灵活多变,出手注意“夺中”和“护中”,劲力要求刚柔相济。拳谚讲:“要想罗汉好,三正里面找。”所谓“三正”,是指的手要正,身要正,马(即步)要正,这是基础功夫。练好“三正”,才能保持稳定,罗汉拳中较大的套路有“六十八式罗汉”和“一百零八工罗汉”等。 罗汉门的拳法注重步法灵活、出手快、狠、准。拳法主要分为“内击拳”和“外击拳”等八个拳种,就是冲、弹、啄、劈、扫、掟、勾、圈。 步法有上、落、进、退、偷、扭、闪、摆。 脚法有蹬腿、踹腿、闸脚、前搪腿、后搪腿等。 罗汉门内容包括内八腿、外八腿、内八锤、外八锤,明八打、暗八打。明八打、暗八打亦名螳螂手。 八捶为顺步捶、拗步捶、力拧捶、翻身捶、提拦捶、撩阴捶、流星捶、分心捶,原本是散招,将八捶打法连在一起组合使用。 沈木风走闯江湖多年,与南少林方丈恒渊等人甚是熟稔,有时便在一起研讨武学。少林武功博大精深,源远流长。若是没有一定的根基,深厚的内力是无法达到高境界的。 沈木风与他对拆了十几招,越发肯定郝二爷用的是少林罗汉拳,只是学艺不精,功力不够精纯,没能发挥出罗汉拳的威力。 沈木风一边与郝二爷拆解招式,口中也不停念道:“罗汉七星,步走丁丁。左搬右冲快如风,左右流星奔当胸。上不架,低不拦,中心捶,变八卦,两手不离怀,神鬼不敢来。拳眼腰脚练四星,脚步丁丁要进身。头要正势要稳,摔发松肩莫因循。罗汉神打世间无,招疾如电快如风,倒翻风火回身腿,偷步倒踢显奇功。摇身晃膀似蛇行,鬼头探脑见虚盈,流行轻快如走冰,两脚出入如坐骑。” 郝二爷本全力施展罗汉拳,突听的沈木风口中振振有词,一听之下,不由得心中大惊。那本是“罗汉神打歌诀”,不成想沈木风居然信口拈来,心中着实震动。 沈木风一路擒拿手刁、拿、锁、扣、扳、点、缠、切、拧、挫、旋、卷、封、闭等招法,对郝二爷关节穴位进行擒伏。沈木风尽显擒拿精髓,踢裆撇臂、挎拦、携腕、小缠、大缠、端灯、牵羊、盘腿、卷腕、断臂,使得郝二爷无从抵挡,只是一味的退后躲闪。 尤其郝二爷听到沈木风道出自己武功歌诀,心中震动下顿时失了方寸,出招也是似是而非,威力大大减小。 高老大见到郝二爷的窘迫,当下一声断喝,提声说道:“老二,物随心转,境由心造,烦恼皆心生。” 郝二爷本来已经乱了心神,忽然听到高老大的提醒,当下放空心境,招式瞬间变得沉稳庄重,相比开始,更加凌厉了些。 只见郝二爷双拳一抱,忽的变了拳法,竟是一路沾衣十八跌,只见他“斜步单鞭”、“玉女穿梭”、“亮翅弹肘”,式式威猛有力,要比适才所用的罗汉拳厉害许多。 沈木风见状,知他用的仍是少林功夫,但毕竟他不是少林弟子,对少林功夫不过略知皮毛,适才也是郝二爷撞到了枪口,沈木风恰巧研讨过这罗汉拳一二,故才能够详尽道出其歌诀要领,这下郝二爷换了拳术,沈木风自然也不知晓,只知道是少林沾衣十八跌。 沾衣十八跌源于少林睡罗汉拳法的一套沾衣功。四两拔千斤是其精髓所在。 沾衣跌的总诀是:抽身换影,乘势借力,脱化移形,引进落空,避锋藏锐,闪转走化,以斜击正,以横破正,以巧制拙。在实战搏杀中,必须抓住稍纵即逝的空当、破绽,牵逼锁靠。消打并举,发劲跌敌。 沾衣十八跌是一门历史悠久的武术,源于民间。《纪效新书·拳经捷要》曰:“吕红八下虽刚,未及绵张短打,山东李半天之腿,鹰爪王之拿,千跌张之跌,张伯敬之打。”其中“千跌张之跌”就是“沾衣十八跌”,后来此技传入少林武当而大行天下。 沈木风只听过少林方丈恒源提起过此武功,但并未深谈,此际见郝二爷施展开来,威力不同反响,暗叹少林武功无出其右,天下第一。 沈木风见郝二爷越战越猛,招式凌厉无匹,当下变擒拿为少林大力鹰爪功,他一路抓、打、掐、勾、拿、搂,抓拿对方手腕、肌腱间隙、骨连接间隙以及对方穴位要害。拳谚称:“沾衣号脉,分筋错骨,点穴闭气”。动用时出手崩打,四手抓拿,手不到位不成爪。先伸张掌指,多为八字掌,当运至对方腕部或接触身体部位后,才突变鹰爪,或抓、或拿、或勾、或掐。练习鹰爪拳既要爪法正确,连环善变,又要快速有力,劲透筋骨。 沈木风力透指尖,式式向郝二爷要害抓拿,郝二爷虽说沾衣十八跌招式凌厉,但沈木风却更胜他一筹,两人如此你来我往缠斗了百十招,沈木风早已熟谙沾衣十八跌,待郝二爷双臂打到,沈木风右手拇指、食指、中指呈鹰抓型,内力灌透指尖,一下便拿住了郝二爷手肘大穴,左手同时顺势点出,制住了郝二爷的周身要穴。 郝二爷穴道被制,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木风,眼中露出怒火。沈木风略微抱拳,笑道:“多承郝二爷承让,沈某胜了一招半式,对不住,这第二场,沈某胜了!” 高老大见状,高声道:“沈老弟武艺果然不同反响,这第二场沈老弟胜了!” 沈木风笑了笑,伸指点开郝二爷的穴道,道:“得罪了!”郝二爷怒瞪了沈木风几眼,恨不得要把他吃掉,转身就走了。 高老大微微一笑,他将手中铁链交付给郝二爷,慢悠悠的走下场来,口中说道:“沈老弟果然不是虚名,如今咱们各胜一场,这第三场高某便来应战,不知,这第三场你们谁来?” 沈木风忘了眼梁岳天几人,说道:“高老大,他们都是后辈,初入江湖,不懂得深浅,不如沈某接下这第三场如何?” 高老大说道:“沈老弟可别坏了规矩,咱们事先说好的,每人一场,沈老弟怎能出尔反尔?” 沈木风闻言,苦笑一声,待要说话,梁岳天迈前几步,说道:“这一场,我接下了。” 沈木风闻言,看着梁岳天,又不好博他脸面,在他耳边低声道:“高老大武功在十八怪客之首,可不容小看,梁少侠你可要小心!” 高老大见到梁岳天出来应战,说道:“后生可畏,放心,待会我会手下留情。”梁岳天却是冷哼一声,说道:“高老大太过客气,只不知稍后鹿死谁手。” 高老大说道:“好大的口气,年轻气盛是好事,不过,太过骄傲可不是年轻人该有的态度。” 梁岳天却不多话,问道:“不知高老大用的什么兵器?” 高老大哈哈大笑,举起右拳道:“我们十八怪客从来不用兵器,用的只是我们的拳头。” 梁岳天闻言,心中怒火中烧,难免年轻气盛,一时冲动,他说道:“高老大既然不用兵器,梁某也就在拳掌上讨教一番。” 高老大闻言,嘴角一挑,笑道:“好小子,那我就不客气啦,接招吧!” 高老大双拳一措,说道:“韦陀拳!”高老大自报门户,并不是心胸宽大,而是根本未瞧得起梁岳天。 梁岳天见状,亦是说道:“八卦掌!”他双掌左右一分,左腿微屈,一下便弹向高老大。 高老大眼见梁岳天扑到,口中呼道:“来得好。”双拳左右交叉,身子一转,直捣梁岳天胸口。 梁岳天见高老大双拳捣来,双掌上下一切,直切他的手腕,高老大左拳中途变招,变捣为砸,砸向梁岳天手腕,右拳撤回,手肘撞击梁岳天胸膛。 高老大本就身高力壮,修为更是比梁岳天高出几倍,高老大眼见梁岳天自不量力,心中得意,心道,不出三招便让你躺在当地。 梁岳天情知高老大武功修为高强,适才沈木风也给他提醒,只是适才眼见高老大骄傲蛮横,心中不免有火,眼下骑虎难下,只得用尽全力与他拼斗一场。 两人你来我往,竟然斗了四五十回合,梁岳天本就知道自己不如对方,反而放下心境,神台空明,将八卦掌发挥到极致。 高老大不曾想梁岳天掌法居然如此惊奇,斗了几十回合,心中不免焦躁,当下他将内力提至十成,一双铁拳犹如猛虎下山,饿虎扑食直奔梁岳天。 梁岳天骤感压力变大,呼吸不畅,心知高老大用尽全力,要尽快将自己打败。梁岳天吐呐几次,调整呼吸,并不与高老大硬碰硬,只是一味的与他周游缠斗,消耗其内力。 高老大见梁岳天并不与他交手,只是一味的闪躲,不免怒火丛生,一声大喝,双拳一圈便圈住了梁岳天的右掌。 梁岳天见状,心中大惊,左掌连忙拍向高老大肩井穴,怎奈高老大身高差他太多,高老大居然不躲不闪,硬生生的受了他一掌,他大喝一声,双臂往下一压,梁岳天一声痛呼,右臂居然被他拉脱了节。 梁岳天强忍痛苦,他绝不能输掉这一场,否则,这段时间所受的苦难岂不要白费?他咬碎银牙,双足用尽力量一顿地面,竟然斜飞踢向高老大脑际。 高老大见梁岳天居然还能够反击,不禁“咦”了一声,双拳放开梁岳天右臂,左拳变拳为掌拍向梁岳天膝盖。 这一下索若被高老大拍实,梁岳天势必要残疾半生,如此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高老大一声惊呼,连忙撤招跳出战圈。 高老大看着疼的满头大汗的梁岳天,问道:“你究竟是谁?” 梁岳天闻言,说道:“我叫做梁岳天!”高老大又说道:“你背上的那把刀从何而来?” 梁岳天道:“与你何干?”高老大说道:“小兄弟,你不防告诉我,或许我知道一点你不知道但又想知道的事情!” 梁岳天闻言,面露不信的神色,问道:“当真?”高老大点点头,说道:“当真!” 第三十三章 命在旦夕 高老大突然住手不攻,眼睛直瞪着梁岳天背上的那把鬼刀,梁岳天握着脱臼的胳膊,痛的脸上直流汗。 高老大问道:“小子,这把刀从何而来?你告诉我,我放你一马!” 梁岳天闻言,说道:“我不清楚,这把刀原是我爹从深山里找到的,后来也是因为这把刀,我爹被人杀害,”他左手指着“卓乔灵”说道:“这把刀便是从她身上找到,她与我爹的死有莫大牵连,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们带她走!” 高老大听完梁岳天的说话,脸色一变再变,说道:“听说这把刀乃是昆仑派掌门天风道长所有,后来不知怎的遗落江湖,据我所知,这把刀后被一位奇女子得到,而这个女子好像是百年前名动江湖的晓剑山庄的嫡系。至于后来这把刀在江湖中再次销声匿迹我便不知道了。” “而今它又出现在你的手里,这其中定然有一翻际遇,不过,我听说得到这把刀者,能够号令江湖,不知是真是假!” 沈木风这时已然走到梁岳天跟前,为他拖上脱臼的右臂,说道:“高老大,一把刀能够号令江湖?你觉得这可能吗?” 高老大闻言,眼神看着这把鬼刀,喃喃说道:“或许我该试一试!” 梁岳天闻言,警惕的说道:“你要抢夺?”高老大眼睛突的睁大,说道:“老子总想坐坐武林盟主的座位,如果这把刀当真能够号令群雄,那岂不最好?” 沈木风笑道:“痴人说梦,如今的武林盟主你可见有这把刀?他还不是稳当当的坐在那个位置上,武林盟主凭的不是区区一把刀,而是公平,正义,像你们如此心胸,也能做上武林盟主?当真是笑话!” 这时,那十七怪客也已然看到了这把鬼刀,季老五叫道:“大哥,此番我们前来为的不就是这个?两百万两又算什么?咱们若是用这把刀统领江湖,何止只有两百万呀?” 那巫九爷牵着手中的铁链,铁链一端系在一头黑熊的颈项上,黑熊足有一人高,张合着嘴巴,颇为骇人,巫九爷走过来,说道:“老大,咱们这这些人图的是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图的不就是个钱吗!如今咱们有了这把鬼刀,若能号令江湖,大哥。到那时,咱们呼风唤雨,要啥有啥!日子比现在不知要好多少倍呀!” 高老大听到此处,双眼募的睁大,道:“好!很好!”他盯住梁岳天,说道:“小子,把刀交出来。你们完好无损的走,那位姑娘你们也带走。怎样?” 梁岳天闻言,说道:“这个不可,这把刀是我父亲历尽艰难寻来的,岂能如此轻易送给你们?” 巫九爷一晃手中铁链,瞪着眼睛说道:“小子,好歹知趣些,否则别怪爷们不客气!” 沈木风说道:“高老大,怎的唬起人来?你若想的这把鬼刀,也要等人家找到杀父仇人以后呀,这把刀何这位姑娘都是线索,你却偏偏抢夺,让谁也不会同意。” 高老大阴狠的笑道:“不必废话,弟兄们,放!”高老大蒲扇般的手掌一挥,只听得一阵铁链声响,沈木风脸色大变,叫道:“快走,他们要放野兽!” 梁岳天几人闻言,心中大惊,不觉脸色大变,沈木风叫道:“向右边跑。” 沈木风话未说完,只闻得几声兽嚎,但见那金毛狮王、斑斓虎、豺狼、猎豹、鬣狗、黑熊等恶兽向着几人奔来。 沈木风身子急拔而起,随手撒出一片银幕,在半空中双脚互登借力向着右侧方向急奔而去。 梁岳天见状,不由大惊,大叫道:“快走。”当先拉过“卓乔灵”负载背上,赵无燕、刘鹤灵、张空宵施展开轻工随着沈木风身后奔去,梁岳天紧随身后。 那些恶兽忽的散开,从四面八方追向沈木风诸人,沈木风撒下的一片银幕打倒两只黑熊、老虎,那两头恶兽悲鸣一声,摔倒在地上。 高老大见状,口中一声高呼,只闻林中登时狼嚎不断,沈木风听闻,心知他是在召唤其他野兽,回眼望去,正巧看到一只猎豹从旁扑向梁岳天、“卓乔灵”二人,沈木风想也不想,随手向着猎豹打出两枚银针,只听得痛嘶一声,那只猎豹摔向一旁。 梁岳天眼见猎豹扑到,心中大惊,本想抽刀砍杀,怎奈背负一人,行动不便,眼看猎豹扑到,心知必定丧命,但闻一声悲鸣,原来是沈木风救了自己一命,当下感激的说道:“多谢沈大侠。” 沈木风又随手往后打出几枚银针,说道:“快走,我来断后。” 林中树木繁茂,杂草丛生,沈木风叫道:“快往树高处走。”诸人闻言,身子一旋飘向枝头,沿着大树枝干奔跑。 高老大等十八怪客紧随在后面,甩手指挥着众恶兽,眼见沈木风等人跃上枝头,借着高处逃窜,高老大叫道:“老十二,放雕!” 焦十二也耳听的高老大吩咐,当下撮指为哨,只听他三声长哨,三声短哨,清脆异常,盘旋空顶。 沈木风几人正借着大树逃逸,忽的只听见几声厉啸,抬眼望去,透过树叶看到空中盘旋着几只大鸟,那些大鸟伸展着双翅,在空中转着圈。 突然,那些大鸟向着沈木风几人的方向俯冲而下,沈木风见状,呼道:“不好,是大雕。大家小心。” 沈木风此时身上已然没了银针,他随手折断树枝,在手中一折为二,手上用劲,向着两头大雕射出。 那些大雕到是灵巧,眼看着树枝射到,居然双翅一震,鸟身一旋,陀螺也似的避过了树枝,另一只双翅一收,鸟身居然在空中打了个翻滚,亦是躲了开去,接着展开双翅,速度却变得更为迅捷。 赵无燕与刘鹤灵奔在前面,张空宵在后,再就是梁岳天与“卓乔灵”,沈木风断后,那两只大雕分别向着赵无燕、刘鹤灵俯冲而到。 沈木风叫道:“两位姑娘小心!”赵无燕、刘鹤灵闻言,但见两团黑影撞到,赵无燕急忙脚踏树干,身子向左方躲去,手中同时单刀出手,斜劈那雕。 刘鹤灵却是身子一矮,往前一纵,双手抓住一只树干,身子打了个圆圈双脚用力一登向前窜出两丈,躲开了那雕的撞击。 赵无燕单刀劈雕,那雕反应极快,双翅一震,登时止住了攻击,紧接着往下坠去,忽的又反折上来,一双利爪抓向赵无燕腰肌。 赵无燕眼看大雕袭击而到,当下左足一顿,身子平平转起来,向前猛射一丈,随手往后打出一只树枝。 那雕距离太近,猝不及防,反倒被赵无燕一击击中,那雕一声惨叫,向着树下坠落,正好一只猎豹扑到,一口将那只大雕咬在口中,登时便把它撕为碎片。 赵无燕眼见恶兽凶残,心中又惊又怕,用足功力全力向前奔逃。这时,只听得张空宵一声高呼道:“快来,前方高处有一处山洞。” 沈木风闻言,眼睛一亮,呼道:“大家快赶往山洞。到了哪里,咱们便能摆脱它们!”梁岳天、赵无燕等人闻言,精神为之一震,当下用足力量,一齐向着山洞方向奔去。 这时只闻得一声大叫,几人寻声望去,只见赵无燕被一只大雕抓伤了脚踝,向着大树下跌去。 梁岳天见状,暗叫一声糟糕,双脚连忙一登树干,身子一折,向着刘鹤灵跃去,口中叫道:“师妹勿慌。” 赵无燕身子往下落去,情知必死无疑,灰心间只听得梁岳天一声大叫,张开眼睛看到梁岳天奋不顾身向自己扑来,连忙叫道:“师兄快走!休要管我!” 赵无燕话未说完,梁岳天但见一只黑熊向着赵无燕落身处堪堪扑到,梁岳天发一声喊,右手抽出单刀脱手掷出,只闻得一声兽吼,赵无燕怦然落地,直摔的她浑身疼痛不已。她但觉脸上一阵燥热,用手一摸,脸上沾满兽血。 梁岳天站到赵无燕身前,这一耽搁,兽群已然将他们团团围住,赵无燕看着眼前的梁岳天,但觉心中一股热浪,她无意中抬头,看到沈木风停靠在高枝上,顿觉心中安泰。 这时候,刘鹤灵,张空宵二人也已回转,站在赵无燕身畔,刘鹤灵取出纱布为赵无燕包扎了伤口,梁岳天问道:“师妹,不打紧吧?” 赵无燕闻言,脸色绯红,说道:“师兄放心,这点伤不打紧,只是你们何苦为了我回来?” 梁岳天道:“生死与共,何须多言!”张空宵也说道:“不错,咱们师兄弟四人,自小一起长大,这种时候怎能丢下师姐你呢?” 赵无燕怔怔的看着梁岳天,她的心里此刻早已认定了梁岳天,原来她见到梁岳天的态度还有些犹豫,但此刻她下定了决心,无论他怎样对待自己,无论他是否爱的是自己,都将用尽自己的一生去爱他! 梁岳天焉能知道他的这一举动让赵无燕在这一瞬间就下定了决心?他将背上的“卓乔灵”交付给张空宵,几人警惕的注视着那些恶兽。 那些猛兽围着他们慢慢的转着圈子,喉间不住发出低吼,仿佛迫不及待的要擇人而噬。它们的眼睛贪婪的望着他们,仿佛恨不得一口将他们吞入腹中。 高老大等十八怪客此时也已赶到,他们也围成一圈,将梁岳天几人围在中间,高老大看了几眼梁岳天,说道:“沈木风那小子呢?” 几人环视周遭,并未发现沈木风的踪迹,巫九爷说道:“或许他早就跑了,咱们这些猛兽任他武艺高强,总不能打得过吧!” 焦十二说道:“不错,还有咱们弟兄,谅他能耐再大,也不敢与咱们硬抗。” 高老大闻言,不住地点头,说道:“梁兄弟,区区一把刀,你拿在手里没有多大作用,不如交给老哥我,发挥它的能力,这样,你们还能包住你们的一条命,多么划算呀!” 梁岳天冷哼一声,说道:“高老大,休要多言,想要此刀,除非你拿了我的命去。” 高老大双眼一登,狠狠说道:“好小子,你既然这么想死,爷我就成全你。”高老大缓缓抬起右手,说道:“这可是你们自己作死,怪不得我了!”忽的,右手往下一挥,只闻得几声虎吼,那些猛兽一齐向着梁岳天几人扑了过去。 第三十四章 悲酥清风 高老大一声令下,但见那些野兽飞扑向梁岳天诸人,梁岳天擎出鬼刀,运足内力,但见鬼刀幽蓝光芒四射,梁岳天鬼刀挥舞一遭,只闻得几声惨叫,几头猛兽已然被梁岳天砍杀。 高老大见状,怒瞪着眼睛,看着那些倒下的猛兽,痛呼惨叫,那些剩余的野兽本被梁岳天一刀吓退,突然闻得高老大的悲鸣,那些野兽忽的又壮了胆量,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向梁岳天诸人。 树上的沈木风眼见情事糟糕,慢慢从腰间取出长剑,正待要跃下树干,助梁岳天一臂之力,突然,见到树下的猛兽摇摇晃晃,慢慢的倒在地上,即使连高老大等十八怪客也难逃命运。 再看梁岳天几人,他们也早已倒在地上,浑身失去了力气。 沈木风见状,连忙扯下衣襟一角,捂住口鼻,他心知这是一种迷药,中者浑身失去力气,犹如死鱼一般任人宰割。 高老大趴抚在一只黑熊的肚子上,那黑熊此刻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好似熟睡了一般,不省人事,亏得高老大诸人有内力护身,否则此刻焉有理智? 林中清风徐徐,慢慢的升起一层薄雾,双方如此纠缠了一天,眼下,天已然慢慢暗了下来,沈木风靠在树上,往下看去,所有人及野兽犹如熟睡一般,募的,薄雾之中只见一道身形悠然走了进来。 那身形曼妙至极,婀娜多姿,在薄雾中更显得犹如仙女下凡一般,袅袅婷婷,虚虚幻幻。 沈木风见到这个身形,不觉心中一喜,他将手上衣角收起,飘身下树,那女子并未想到还会有人,不觉一惊,手中扣起三枚银针,欲要射出。 谁料玉手刚刚抬起,直觉皓腕一紧,已然被人擒在手里,她急切间左手微抬,一只短匕首闪着寒芒刺向那人心脏。 只听见那人“咦”的一声,右手轻弹匕首刀背,轻声说道:“怎么连我也不识了么?”这女子匕首被那人一弹,登时脱手飞出,扎在了树上。 这女子闻言,慌忙抬头去看,这一看之下,登时惊喜不已,连忙抱住那人,戚艾的说道:“你这负心汉,怎的出去恁长时间才回来?难道你把人家给忘记了不成?” 沈木风没想到这女子出手竟然如此老练,见她用匕首扎来,不觉“咦”的一声,见她抱住自己,一时间竟不知该把手放在何处! 那女子锤了几下沈木风的胸膛,娇笑着看着沈木风的面庞,说道:“你怎的老是用这幅模样?你知道我最喜欢你的模样了!” 沈木风苦笑了一声,说道:“原来你只喜欢我的本来面容。”那女子连忙说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面具都是有我亲手做的,我只是很想你,很想看看你原来的模样,我太久没见到原来的你了,我生怕我会忘掉!” 沈木风温柔一笑,揽过她的肩膀,说道:“即使你忘了我,我也不会忘记你的。哦,对了,适才多亏你及时出现,否则呀,还说不定你能不能见到我呢!” 此时薄雾中细看那女子,只觉此女美艳不可方物,她扎着一条马尾辫,几丝刘海遮住眉毛,一双眸子明亮单纯,娇小的鼻梁,如樱桃般的小嘴,再看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当真是: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那女子听闻沈木风的言辞,脸色微变,轻抬玉手,连忙掩住沈木风的口,嗔道:“我不许你胡说八道。”忽又觉得两人太过亲昵,连忙把身子挪开,娇红着脸庞,不敢再抬起头来! 沈木风见到她娇羞的模样,大感欣慰,他又揽过那女子的肩头,柔声说道:“馥儿,你怎会到这里来?你不是应该在鬼谷呐?” 这女子正是沈木风的好友,亦是未婚的妻子,也是鬼谷中那个有“医圣”之称的佟馥儿,佟馥儿师从“妙手催花”牧九娘,也正是“医仙”千凡道长的徒孙,自千凡道长仙去后,牧九娘独自流落江湖,那年也该着是佟馥儿命中注定,一个被遗弃在林中的婴孩被牧九娘救起,牧九娘待他视如己出,一生孑然一身,从未出嫁,独自将佟馥儿拉扯成人,并将一生所学尽数相授。 也是天意弄人,牧九娘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偏偏自己也得了怪病,久治不愈,最终驾鹤西去,追随千凡道长而去,佟馥儿为师父守灵整整三年,便离开那伤心地,那年她刚好二十多岁,她从未履足江湖,初入江湖的她根本不知道如何生存,也得亏她通晓医术,在镇上救治了几历疑难杂症,一下闯出了名气,兼且她容貌俊美,不可方物,不时会有些地痞无赖前来骚扰。 那日正巧有几个地痞无赖非要把佟馥儿绑回府中行那苟且之事,路人皆是敢怒不敢言,因着那人是当地首富之子,名叫路宽,有权有势,从不把人放在眼里,沈木风途径此地,见一众百姓围着看热闹,他便也来瞧瞧,于是,阴差阳错的便救下了佟馥儿。 佟馥儿生怕那些人再来骚扰,干脆求着沈木风将她带走,沈木风终究磨不过佟馥儿的祈求,于是将她收留在鬼谷,两人终归日久生情,慢慢对对方产生情愫。 几月前,沈木风告别佟馥儿,出去游历江湖,叮嘱她看好鬼谷,不要胡乱外出,佟馥儿自己一人在鬼谷一呆就是月余,闲来无事,便研究草药,佟馥儿无意之中研究出一种无色无味的迷药,可使人丧失力气,但又能够保持清醒,若施放的多了,那人就会昏迷,仿若睡着了一般。只是方剂中一味草药鬼谷中甚缺,佟馥儿忍不住心情,走出了鬼谷,根据气候地貌她判断那种药草就在附近,于是便到了此处寻找。 在此地找了几日,无所收获,忽的听到林中不时有野兽嚎叫,心中害怕,但听的野兽越来越近,佟馥儿忍不住骇怕,亏的早前研究的迷药还带在身上,于是她借助风势,取出那迷药,那迷药竟是如水般清澈,装在一只瓷瓶里。 佟馥儿打开瓶盖,那迷药挥发出无色的雾气,顺着风势便刮到梁岳天等人之地,恰好阴差阳错的救了他们一命! 佟馥儿幽怨说道:“沈大哥,你将我一人独自留在鬼谷,可知我有多么孤单?我日日夜夜的想你盼你,希望你早些回来,可我左等右盼秘始终不见踪迹。” “我自己在谷中无聊之极,便自己寻着事情做,谁曾料到我竟制造了一种世所罕见的迷药,你可知我那种心情,我总要把它研制成功,好让你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可,可我。。。” 沈木风没有再让佟馥儿继续说下去,佟馥儿低垂着脑袋,好似做错了事情的孩童一般,但眼神里却又带着一种幽怨,沈木风道:“好了,我并没有要责怪你,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了!哦,对了,你这种药唤作什么名字?有没有解药?” 佟馥儿听到沈木风对自己并无责备之意,有听到他说只要自己平安就好,心中无限甜蜜,轻笑着说道:“它呀叫做悲酥清风,中者轻则四肢酸酸软软,重者便昏迷不醒,并非解药不可,否则必须十二个时辰后方自然醒来!它呀自然有解药,若是没有解药,沈大哥自己中了迷药怎么办?” 沈木风笑了笑,说道:“你呀!好了,快点帮我把这几位朋友弄醒,其他的人就不要管他了!” 沈木风指着梁岳天几人,佟馥儿按照沈木风所说,从口袋中摸出一个瓷瓶,食指高矮,只见她拔出瓶塞,再梁岳天几个人的鼻孔下停留片刻,但见他们先后醒转过来。 沈木风指着“卓乔灵”对佟馥儿道:“先不要给她解药,等会再说!” 梁岳天首先醒转,他左手扶着脑袋,慢慢睁开眼睛,然后使劲晃了晃头,见到倒了满地的野兽,又看到万兽庄十八怪客与赵无燕几人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他见到沈木风站在旁边,正要开口询问,沈木风笑道:“梁少侠可算醒了,你可睡了一个好觉啊!” 梁岳天不明就里,刚想发问,就听到身边“婴宁”两声,赵无燕轻轻揉着额头,看见梁岳天,低声问道:“师兄,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好像睡了一觉似的?” 接着刘鹤灵与张空宵也悠悠醒转,刘鹤灵眼还未睁,口中却惊恐的叫喊道:“别吃我,别吃我。”身子不住地往后闪躲,正巧压在了一头猎豹身上,她伸手揉fu着那猎豹的肚子,募的睁开双眼,转眼一看,倏地跳起身子,惊恐万状的叫道:“啊呀,豹子!”转身就要逃跑。 沈木风见状,喝道:“刘姑娘,哪里去?那豹子睡着了!”刘鹤灵拔足欲逃,忽的听到沈木风的声音,转头一看,见沈木风梁岳天与赵无燕张空宵几人正笑看着自己,不觉心中尴尬,她尴尬的笑道:“我,我不过是,不过是。”张空宵这时早已爬起身来,接口道:“你不过是害怕罢了,何必说话结结巴巴的!” 刘鹤灵闻言,脸色一变,一下便窜到张空宵身前,张空宵不防,被刘鹤灵一抓抓个正着,他捂着耳朵叫道:“好师姐,好师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 刘鹤灵气汹汹的,撅着朱唇,瞪着眼睛,说道:“你说,下次还敢不敢了?”张空宵矮着身子,双手抱着抓着左耳的刘鹤灵的手,说道:“不敢,不敢了,绝对没有下次了,我保证!”刘鹤灵道:“你保证?”张空宵使劲点点头,说道:“我对天发誓,哦不,有沈大侠作证还不成吗?” 刘鹤灵哼了一声,使劲甩开张空宵的耳朵,气呼呼的瞪着他,张空宵左耳一经放手,双手连忙揉搓着,呲牙咧嘴,口中说道:“师姐下的好重的手,你就不怕我疼呀!”刘鹤灵道:“鬼才疼你!”张空宵一噘嘴,说道:“你疼我!” 刘鹤灵骤然听到张空宵如此说话,不由的一怔,俏脸瞬间边红到了耳根,赵无燕、梁岳天、沈木风、佟馥儿看着他们俩人,张空宵也顿觉失口错语,但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与刘鹤灵互望一眼,都不由的心中突突乱跳不已,两人骇的连忙背转身子不敢再看对方一眼。 沈木风见状,会心一笑,连忙打开岔子,说道:“梁少侠,不知这位姑娘你打算怎么办?”梁岳天闻言,看着那“卓乔灵”,又问道:“她为什么还没有醒?” 沈木风说道:“我想等你做决定!我这位朋友对易容之术很是精通,我想,不妨趁现在把她的易容术化去,看看她的真面目!” 【注明:调用金庸先生独创的“悲酥清风”,很喜欢金老的各种名字及名目,谨做致敬!】 第三十五章 鬼谷木屋 沈木风与佟馥儿、赵无燕、刘鹤灵、张空宵看着梁岳天,梁岳天看着躺在地上的“卓乔灵”,说道:“好,既如此,不妨化去她的面容,看看她到底是谁?” 佟馥儿说道:“此地不可,因我未随身携带化容的工具,我见这姑娘的易容术精妙的很,若想化去势必要费一些功夫,不如把她带往鬼谷,我哪里工具药物齐全,也可给这两位治疗下伤势。”佟馥儿说着,玉手指着梁岳天与张空宵。 梁岳天与张空宵闻言,都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沈木风笑了笑说道:“这位是我的朋友,佟馥儿!” 佟馥儿温柔一笑,犹如春光灿烂,说道:“馥儿见过诸位少侠、女侠。”梁岳天几人见佟馥儿温婉有礼,都抱拳回礼,梁岳天道:“佟姑娘太过客气,咱们都是沈大侠的朋友,咱们便也是朋友。” 佟馥儿笑道:“这位少侠说的是,只不知诸位姓名,我倒是失礼了!”梁岳天闻言,连忙把几人同佟馥儿介绍了一番,说道:“佟姑娘当真可以化去她的易容术?” 佟馥儿说道:“虽说此人易容术堪称老成,但毕竟匆忙中施为,有些瑕疵还是可以见到的,咱们把这位姑娘待回鬼谷,我自有办法!” 梁岳天闻言,说道:“如此甚好,那请沈大侠与佟姑娘带路,咱们这就出发吧!” 沈木风答应一声,与佟馥儿当先引路,梁岳天背负起那“卓乔灵”,与赵无燕三人随着沈木风身后走去。 张空宵问道:“沈大侠,那帮云南十八怪客他们死了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沈木风笑道:“适才他们差点要了你们的性命,你居然还担心他们的死活?” 刘鹤灵说道:“就是,他们呀死了才好,还有那些可恶的野兽,恨不得把它们的皮剥了,拿它们的肉烤来吃!” 佟馥儿忍不住笑道:“原来刘女侠是饿了呀,待回到了鬼谷,我给你做些山野饭菜!” 刘鹤灵本欲反驳,但听到佟馥儿说到要做好吃的,腹中也是觉得空空如也,不由得感到饿了,于是说道:“佟姐姐可要说话算话!对了,你呀就别女侠女侠的叫,弄得我真的跟女侠似的,佟姐姐还是唤我妹妹好些,听着顺耳,也舒服!” 佟馥儿说道:“好,我便称你灵妹妹好不好?”刘鹤灵俏皮的说道:“我呀,听过林妹妹,佟姐姐这么一唤我,我倒听成林妹妹了!” 张空宵闻言,笑道:“人家林妹妹那可是风姿绝代,弱柳扶风,哪里像你这样强悍呀?你呀也好跟林妹妹比,灵妹妹!哈哈。”张空宵说着就向前跑去,口中还不时的吐着舌头,做着鬼脸。 刘鹤灵见张空宵又奚落自己,面色一变,翘着小嘴,追着张空宵道:“好你个张空宵,你就会诋毁我,看我追上你不剥了你的皮。有本事你别跑!” 众人看着打闹的二人,一时间不由得乐的开怀大笑,也忘记了之前的危机。 一众人在林中沿着小路穿来穿去,一路上不时看到罕见的树木或者动物,几人便好奇的盘问佟馥儿与沈木风,又有张空宵与刘鹤灵不时的打闹,诸人倒觉得路程很短。 行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一路上出了密林,雇了马车沿着官道向西而行,如此行了半个时辰,复又沿着林路步行约一个多时辰,众人终于来到一处偌大的沟谷。 但见沟内清水常流,山泉叮咚,飞瀑扬花;红石遍布,五彩缤纷,似鸟似兽,情态各异,栩栩如生;石崖峻秀,层峦叠嶂,鬼斧神工;古藤环绕,有的大如儿臂,有的细如发丝,彼此缠绵,盘虬卧龙。 金丝猴、 猕猴、 林麝、 锦鸡、 穿山甲、 大鲵、山麻鱼、胡子蛙、虎斑蝶等诸多珍稀动物在此繁衍生息。随处可见 紫袍玉带石,色层分明,温润如玉,赐予游客“紫气东来,升官进爵,玉带横腰,吉祥如意”。 还有珙桐、红豆杉、梭罗、合欢树、楠木等珍贵树种。谷内有灵猿戏水、天生桥、玉兔观天、雄关漫道、仙女潭、峡谷飞索、万年神龟、龙洞等美景,实在美不胜收。 梁岳天几人眼见如此美景,心中只觉感慨万分,赵无燕不禁轻呼道:“好美丽的地方。当真是世外桃源!” 梁岳天说道:“不错,实在是修身养性绝佳之处,沈大侠,如此美丽所在,你是如何寻得的?” 沈木风笑了笑,说道:“无意中寻得,天缘巧合罢了!”张空宵说道:“若是我也能天缘巧合寻到一处如此胜地,此生也不算枉度了!” 张空宵说着就要举步往前走去,佟馥儿连忙说道:“张少侠且请留步,这沟谷内有瘴气,若随便进入会中瘴毒,越过这片沟谷后便会无事了!” 张空宵闻言,骇的吐了吐舌头,说道:“怎的这瘴气不见颜色?咱们又该如何进去呢?” 佟馥儿笑了笑,从怀中摸出几粒丹药,分发给诸人,说道:“这是解瘴毒的解药,将它含在口中便会无事。” 几人依着佟馥儿所言将药丸放入口中,赵无燕则将一粒药丸塞入“卓乔灵”口中,压在舌底,佟馥儿见诸人已然口含药丸,说道:“咱们便走吧!”说着,当先引路下得沟谷。 几人随着佟馥儿与沈木风沿着曲曲折折的沟谷走了约盏茶时分,进入一片花海,便听到佟馥儿说道:“好了,这里已无瘴毒,大家可以放心了!” 梁岳天闻言,说道:“好一个天然屏障,若是有人来犯当真是自作死路。”沈木风笑了笑说道:“梁少侠说对了,我们正是看中了此处的瘴毒,所以才会选此处作为栖息地。” 张空宵道:“看来,我们要在此处多逗留些日子,好好欣赏欣赏这里的美景。只望沈大侠和佟姐姐不要嫌弃才是!” 佟馥儿与沈木风闻言,俩人不禁相视而笑,佟馥儿说道:“这有何不可?我们在此处难得有朋友前来,怎会嫌弃你们?你们想要在这里留多久都可以。” 刘鹤灵惊喜的叫道:“姐姐可当真?”佟馥儿点点头,说道:“自然当真。”沈木风说道:“好了,咱们快些走吧,眼见天快黑了,否则这里有很多野兽的。” 刘鹤灵本已经很高兴,听到沈木风说到野兽,不自觉的吓的一跳,惊慌失措的叫道:“哪里?哪里有野兽?” 沈木风几人见状,不觉失笑,佟馥儿说道:“晚间会有野兽出没,咱们还是快走吧!”说着,牵着刘鹤灵的手向前走去。沈木风与梁岳天几人紧随在身后。 此处花海但见花波荡漾,春色无边,无数不知名的花朵开放的鲜艳美丽,好似未出阁的女子娇艳欲滴,含苞待放。梁岳天看着这花海,不禁感慨万分,口中脱口念道:“宜春苑中春已归,披香楼里作春衣。新年鸟声千种啭,二月杨花满路飞。河阳一县并是花,金谷从来满园树。一丛香草足碍人,数尺游丝即横路。开上林而竞入,拥河桥而争渡。 出丽华之金屋,下飞燕之兰宫。钗朵多而讶重,髻鬟高而畏风。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影来池里,花落衫中。 苔始绿而藏鱼,麦才青而覆雉。吹箫弄玉之台,鸣佩凌波之水。移戚里而家富,入新丰而酒美。石榴聊泛,蒲桃酦醅。芙蓉玉碗,莲子金杯。新芽竹笋,细核杨梅。绿珠捧琴至,文君送酒来。 玉管初调,鸣弦暂抚。《阳春》《绿水》之曲,对凤回鸾之舞。更炙笙簧,还移筝柱。月入歌扇,花承节鼓。协律都尉,射雉中郎。停车小苑,连骑长杨。金鞍始被,柘弓新张。拂鹿看马埒,分朋入射堂。马是天池之龙种,带乃荆山之玉梁。艳锦安天鹿,新绫织凤凰。 三日曲水向河津,日晚河边多解神。树下流杯客,沙头渡水人。镂薄窄衫袖,穿珠帖领巾。百丈山头日欲斜,三晡未醉莫还家。池中水影悬胜镜,屋里衣香不如花。” 众人听到沈木风吟哦诗词,也不打搅,听他念完,沈木风说道:“没想到梁少侠不只武艺高强,也甚是高雅啊!” 梁岳天闻言,脸色不禁微红,说道:“只是年少时读过的诗词,此时有感而发,倒觉的此情景与心中感受甚是贴切罢了!” 佟馥儿说道:“这首诗可是出自南北朝诗人庾信的《春赋》?”梁岳天答道:“正是!原来佟姐姐才是此道中人,我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佟馥儿笑着说道:“梁少侠见笑了,恰巧不久前我方才读过此诗词,所以我才知道它的名字!” 穿过花海,便又入了一片小树林,进入树林,行了不久,但见树木中间有几间木屋,恰巧建在几株大树中间,大树茂密的枝叶遮挡了阳光雨露,形成天然的伞衣。 佟馥儿说道:“好了,咱们到了。”她领着诸人走进房内,但见房间内一尘不染,几株玫瑰盆栽在房内一角,房间正中摆着一张木桌,几只木椅,桌上摆放着一套瓷具,东面放着一张木床,床上干净洁白,收拾的井井有条。 几人落坐椅上,佟馥儿说道:“这几日不在家中,也没有茶水,你们稍等片刻,我去烧一壶水来!” 沈木风连忙说道:“好了,你休息一会,我去吧!”说着,转身出了房门,便去烧水去了。 佟馥儿让梁岳天把“卓乔灵”放在她的床上,说道:“待会端来一盆热水,我便给她卸去易容!” 梁岳天道:“那好吧,此道前来便是麻烦姐姐给她化去易容术,原本并不是这位姑娘,只是后来却又变成这位姑娘,总之,化去易容术再说吧!” 佟馥儿听的云里雾里,不知所云,见梁岳天有些失魂落魄,也不再多问。 诸人等沈木风烧开了水,梁岳天便把一盆热水端到床榻边,佟馥儿拿出一个布包裹,她打开包裹,但见内里有各式各样的小工具,钳子、镊子、剪刀,还有些不知名的东西。 佟馥儿准备好一切,说道“现在我便开始给她卸去易容术,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你们不妨暂且退出房间,等会我自会知会你们!” 张空宵本还想看看这易容术如何化解,听到佟馥儿如此说话,也只好退出房门。 沈木风见几人百无聊懒,说道:“不妨我给你们讲讲这鬼谷中的好去处,怎样?” 刘鹤灵当先说道:“自然是好,最好呀还是亲自去一趟最好!”沈木风闻言,笑道:“不要着急,等会我会带你们去看看的!”张空宵说道:“那沈大侠先给咱们讲讲吧!” 第三十六章 真实面目 沈木风讲道:“每个地方都有一个故事,每个故事都是一个传说,我便先给你们讲讲这鬼谷神府的传说。” “咱们之前所来的那条沟,那里一直以来都没有路,进沟只有沿着水逆流而进。 古时候,有个村民的耕牛跑进了这条沟,无奈下他只有跟着进去欲追回耕牛,可是到了第二天也不见回来,他的妻子就叫了娘家兄弟三人进山帮着找,然而这几个人也是一去无回。于是大家都说沟里有鬼怪,更没人敢进去了。 远处大山里有七个猎人,身强力壮、有胆有识,他们听说了这件事后根本不信,认为是某种怪兽在深山里害人。他们觉得自己从小在深山老林里狩猎,兼且武艺高强,惯于对付猛兽毒虫,于是配上武器和足够粮食进沟一探究竟,顺便为民除害。结果,这伙人同样有去无回。终于,这件事惊动了土司府,土司于是筑台作法,可到第二天,土司居然不明不白死了,这下人们的疑虑更多。 此后不久,更怪异的情况出现了:住在附近的人在半夜黑白交接之际听见从峡谷深处传出大汉哀嚎之声,断断续续、若有若无,半睡半醒的时候声音传来,当被惊醒的人仔细倾听时声音又消失了。同时,不管天晴下雨,沟内都会不定期的涨大水,有时候水是红色的,每次都把沟口坝子上的庄稼淹死,把寨子里的房子卷走。住在谷口的人都怕了,只有放弃谷口肥沃的土地,纷纷移往别处安家。人们从此都说沟里面是“鬼谷”,谈谷色变。 有一天,有个老道人云游到此,他听说了之后甚觉蹊跷,亲自到鬼谷外观望,结果他说谷中没有任何凶象,反而大赞此地是个养生好地方。但村民们坚持之前的看法,不敢相信他的话。道人为了解除村民们的恐惧,就在谷口小住下来。在道人小住期间,谷内风平浪静,没有传说中的惊骇之声,沟内的水也安静下来,不再祸害百姓。搬走的村民又开始搬回来安家。 这样过了一段日子,有一天大家发现那道人不见了,开始担心起来,担心他走后鬼谷又会作怪,于是到处寻找道人。可是找遍了也没找到,一个年轻人自告奋勇说要进鬼谷去找,大家没办法只有让他试试,于是这个年轻人就沿着水沟进谷了。 在鬼谷深处,他惊奇的发现一处飞瀑,飞瀑对面山上有一块小平地,方圆数十丈,屹立着一座竹楼,八角玲珑。当他走进竹房,阵阵竹香传来,顿感心旷神怡、精神百倍,原来是一把雕着龙凤呈祥图案的竹香炉在散发香气。竹房内窗明几净,竹几、竹椅和竹床一应俱全,干净整洁。 正当他充满疑惑时,又发现里屋正中有个用竹丝编成的蒲团,一尘不染,于是他蜷腿坐上去,过一会儿,就有一个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人拿着一把竹简走进屋来,把竹简放在榻上就转身走了。这个人很好奇,正要问老人话时忽然醒了,发现自己原来做了个梦。再看榻上,果然有一块晶莹剔透的竹简。上面刻着“移竹谷口,万世太平”八个字。 他回到村里后向大家说明了经过,于是第二天很多人一起去找那间竹屋。当他们走到飞瀑时,除了看到一块石台在飞瀑旁,哪有什么竹房?那块石台光滑如玉,隐有温润感,石面不沾尘土,不染湿气。大家都认为这地方是那个老道人以前修道的地方,后来得道升天了,留下这个神仙府,当沾了凡气后,神仙府就变成了一块奇石了。 于是大家就遵照老道人的指示,把竹简埋在了鬼谷入口,不久之后,有人惊奇的发现,就在以前埋竹简的地方长出了很多竹子。沟里面也逐渐烟消云散,变得鸟语花香。夜晚没有了哀啸声,也不再涨红色的水,以前的一切怪象都消停了,鬼谷外的人终于能够世代安居乐业。” 听完这段故事,梁岳天说道:“这老道士当真是福泽无边。”刘鹤灵说道:“依我看,这些都是那些前人闲来无事杜撰的鬼神故事,我呀才不相信呢!” 张空宵闻言,笑道:“是呀,三师姐好大的本领呢,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牛鬼蛇神,要是这世上真的有这些东西呀,第一个先找三师姐。” 刘鹤灵闻言,眼睛一瞪,说道:“好你个张空宵,我看我是非要好好教训你一番才是,你居然还是改不了,臭师弟!”说着便起身欲追张空宵。 这时,只听得一声呼唤道:“沈兄弟原来早已回来了,害得我们好找!” 随着声音望去,原来是有铁臂神刀”之称的路鼎,“神剑逐风”霍追,“萧离鬼魅”蒋梦寻,“焚天棍”萧聿。 沈木风但见这几位朋友到来,连忙迎上前去,说道:“原来是你们,我之前给你们发的讯号你们难道没有看到?” 路鼎说道:“看是看到了,不过遇上点麻烦,所以耽误了。”蒋梦寻说道:“此番前来探查,的确发现不少秘密。你猜我们看到了谁?” 沈木风表情严肃,问道:“可是我猜测的那人?”蒋梦寻看了眼梁岳天等人,说道:“我们在哪里的确看到了你所说的那人,甚至还有你说那对朱氏兄弟。” 沈木风闻言,眼神一变,说道:“看来很快就会有答案了!”梁岳天几人不明所以,梁岳天问道:“沈大侠所说的是否与我爹有关?” 沈木风闻言,沉吟片刻,说道:“不错,这件事情的确和你爹有莫大牵连。这件事待日后在跟你说。”然后沈木风又问路鼎几人道:“小穆呢?” 霍追说道:“小穆一直都未曾露面,我们让他暗中侦查,最近这几日,那些人本想深入鬼谷,只是谷外瘴毒所阻,他们接连试了几次,都未曾成功,只不知他们下一步的计划!” 沈木风道:“如今鬼刀在我们手中,想必他们一路上追踪我们不过是为了夺回鬼刀,鬼刀其中的秘密想必与鬼谷有莫大关联,而且,我相信,他们还会再来的,我们不妨守株待兔,等他们进来!” 沈木风刚说完,但闻得房内一声低呼道:“好了,你们可以进来了!”梁岳天几人闻言,当先跑进房内。路鼎几人不明所以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木风道:“我们之前抓住的那位易容的姑娘,馥儿给她卸去了易容术,我们去看看 吧,或许能从她口中知道一点什么!” 梁岳天几人跑进房间,只见床边散落着一些脏东西,佟馥儿见他们进来,说道:“你们看看她吧!”言罢,便闪身走往一旁。 梁岳天、赵无燕与刘鹤灵、张空宵眼睛落到床榻上仰躺着昏迷不醒的女子脸上,只见她皮肤白净,犹塞白雪,淡眉如秋水,钰肌伴轻风,琼瑶玉鼻似宝玉,樱桃小嘴含春风。 刘鹤灵不由得惊叫出声道:“小师妹?怎会是她?她不是应当在家里才对吗?怎会出现在这里?” 梁岳天上前几步,趴伏在床前,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女,她不过十六七岁,心性却犹如成人一般,自小做事井井有条,有头有序,从来在父亲的眼中是个极为孝顺的孩子。 在师兄弟面前也总是非常安静,从来不苟言笑,张空宵曾经取笑道:“小师妹,你这样漂亮,可从来都不笑,当真瞎了你这幅容貌。”那时候大家不过十三四岁,都当做玩笑而已。 慢慢的,大家都长大了,男女之间的礼数也愈发明显,再无小时候的无所顾忌,“肌肤之亲”更是让师兄妹间疏远了距离。小师妹一直是师父最疼爱的女弟子,小师妹不止人漂亮,也很会做事,所以师父很偏爱她。 梁岳天轻轻抚摸着小师妹的额头,看着熟悉的面庞,不禁喃喃自语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是你呢?” 赵无燕见梁岳天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难过,说道:“师兄,不妨让佟姐姐给小师妹解了迷药,待它醒转,咱们再问问她吧!” 张空宵也说道:“是呀。师兄,如今搞得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反倒越来越迷糊了。” 这时沈木风说道:“不,现在事情已经越来越明朗,我相信,不出多久便能知道幕后真相!”她又对佟馥儿说道:“馥儿,给这位姑娘解药!” 佟馥儿应了一声,从怀中摸出一瓷瓶,走到梁岳天身前,说道:“梁少侠,我来给她解药!”梁岳天闻言,抬头忘了眼佟馥儿,慢慢的退了下来。 佟馥儿将那瓷瓶在那小师妹鼻端晃了几晃,但闻那小师妹“婴宁”一声,缓缓睁开眼睛,见到窗前一位陌生女子,问道:“你是谁?我又在那里?” 那佟馥儿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你现在很安全,这里有几个人想要见你,或许你应该见一下。” 佟馥儿说完,起身离开床边,小师妹转眼看到了梁岳天、赵无燕等人,没有说话,梁岳天说道:“小师妹,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师妹初时见到几人看自己的模样还有些不解,忽的听到梁岳天唤自己作小师妹,不由得一愣,连忙伸起双手抚摸自己的面颊,触手处光滑柔腻,说道:“你们化去了我的易容术?” 赵无燕说道:“小师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会变成卓乔灵的替身?你明明是在家里,怎会突然跑到我们身边?那把鬼刀又怎会落到你的手里?是不是你杀了师父?你究竟要做什么?” 赵无燕问出一连串的问题,所有人都等着小师妹回答出所有问题,给所有人一个答案,谁知道小师妹却面色灰暗,皱着眉头,低垂着眼眉,紧咬着嘴唇,似是心中承受着很大的痛苦。 赵无燕上前几步,抓着小师妹的手,说道:“盛泫,好师妹,你是咱们师兄妹中最成熟的一个,也是最漂亮最善良的,虽说你年纪小一些,可你的心性却要比我们成熟,你究竟承受着什么?你何必要隐瞒呢?” 刘鹤灵也上前抓着盛泫的手,说道:“好师妹,咱们一同长大,一同玩耍,虽说你来师门晚些,可咱们也同亲姐妹一般,你究竟有什么苦衷不能说呢?” 赵、刘二女轮番劝慰盛泫,只见盛泫眼中含着眼泪,双手也紧紧握在一起,她忽的抬起头来,哭泣着说道“师兄,师姐,我对不住你们!我知道我做错了许多事,可那都不是我原本想要做的!我,我是被逼无奈,我也是没有法子呀!” 第三十七章 不可思议 梁岳天听到盛泫如此说话,焦急的说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快点告诉我,”盛泫看着梁岳天的模样,不觉心中一痛,说道:“大师兄,事起有因,你听我跟你们说吧!” 盛泫稳了穩情绪,慢慢说道:“我本就是流落的孤儿,那年我十岁,独自一人流落江湖,因为没有银两,只好做些偷盗的事情,恰巧那日撞见了师父,是他把我领进了无影刀门。” 原来盛泫是在街头行偷窃之举时正巧偷的人是梁鼎峰,那日梁鼎峰父子去往集市买些东西,却被一个叫花子打扮的小孩偷了钱袋,梁鼎峰是何等人物,怎能让小偷逃跑,当下便将小偷抓个正着,喝问她道“你小小年纪,怎么行起偷盗的勾当?” 这小女孩正是盛泫,她见梁鼎峰面色严肃,不觉被骇的哭了,梁岳天那时也不过十二三岁,见到这女孩子甚为可怜,于是说道:“爹爹,不妨把她收到门下作为您的关门弟子可好?” 梁鼎峰闻言,看了眼盛泫,说道:“你抬起头来。”盛泫闻言,哪敢怠慢,连忙抬起头来,梁鼎峰见这孩子长得漂亮,又甚为乖巧,于是说道:“也好,便随了你的意愿!”从此以后,盛泫从此以后便入了无影刀门,成为了梁鼎峰的关门女弟子。 梁鼎峰门下共有十个弟子,他从不乱收徒弟,门下除却赵无燕与刘鹤灵两个女弟子,便是盛泫了。赵无燕与刘鹤灵是梁鼎峰的妻子何氏在外收养的孤儿,而张空宵则是别人遗弃在他门前,无奈下收养的。 梁鼎峰刀法颇为怪癖,一般练武之人很难使的惯他的刀法,他所受的弟子中除却梁岳天与赵无燕修习的好外,便是张空宵与盛泫了。 梁鼎峰很偏爱盛泫,因她做事有条不紊,事事都为梁鼎峰做好,无论是起居饮食,还是换洗衣衫,所以,梁鼎峰便给她额外腾出时间教她功夫。 谁知,日久见人心,梁鼎峰居然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那年梁鼎峰的妻子何氏因病去世,盛泫也已有十四五岁,那时少女初长成,盛泫也是女大十八变,变得越来越漂亮。 那日梁鼎峰对盛泫额外加练,练了一会,梁鼎峰说外面太热,于是带着盛泫回到了卧室,便又指使盛泫给他端茶倒水,盛泫本就经常与梁鼎峰接触,不疑有他,便去端茶递水,梁鼎峰递给盛泫一杯茶水,说道:“你也解解渴吧!” 梁鼎峰看着盛泫喝下茶水,看着盛泫的身子,哈哈大笑道:“嗯,很好,盛泫呀,你今年多大了?”盛泫闻言,忙道:“禀师父,泫儿十岁入门,至今已有五年了!” 梁鼎峰一双眼睛不住地在盛泫身上打着转,说道:“嗯,过得真快,都说女大十八变,看来,说的不错,如今你也长成大姑娘了,瞧,你居然这么漂亮,整个辽宁恐怕就属你最漂亮了!” 起初盛泫见到师父的别样目光也深感不适,但听到师父如此夸赞自己,那个徒弟心中不高兴?她当时也未多想,因她寡言少语,性格内向,她只是轻轻笑了笑。 这一笑,登时让梁鼎峰春心荡漾,一把便把盛泫拉到自己怀中,伸手点中了盛泫的穴道,盛泫但觉全身一软,浑身没了力气,想要张口惊呼,却发现出不得半点声音。 梁鼎峰嘿嘿笑着,笑容那般yin秽不堪,一双手落到盛泫的胸脯上肆意的揉捏,口中说道:“为师自你师娘死后,好久都没有开过荤,不妨今日你就让为师开开荤,为师定把一身武艺交给你!” 盛泫想要反抗,哪里动弹的了?只是眼睛祈求的看着梁鼎峰,眼泪早已经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梁鼎峰见她的模样,说道:“即便我现在放了你也已经晚了,我已经动了你的身子,若你出去胡说八道,我梁鼎峰的颜面何在?威严何在?哼,你已经在劫难逃了。告诉你,适才你喝下的茶水中我早已给你种下了毒,若你敢告知旁人,我绝对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说着,也不管盛泫如何的模样,将她拦腰抱起,放到床上,便把盛泫给侮辱了! 自此后,盛泫仿若换了一个人一样,更加的少言寡语,每隔几天,梁鼎峰就要侮辱她一次,盛泫每个月都要去梁鼎峰那里领取解药,她原本也试着不吃解药,可浑身的疼痛使她仿若万剑钻心般痛苦。 久而久之,盛泫变得麻木起来,由于梁鼎峰用药物控制着她,她不得不为他做事。即使梁鼎峰出门寻找鬼刀之时,盛泫也被他暗中带了出来。 直到那夜梁鼎峰突然死亡,盛泫本以为终于摆脱魔掌,可谁知,就在第三天,她收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到:若要解药,今夜城外竹林。 盛泫看到字迹,脑中剧震,这明明是师父梁鼎峰的字迹,他已然死亡,又怎会写出这张纸条?又怎会知道解药一事? 盛泫便疑神疑鬼的前去赴约,那只哪里等候的正是梁鼎峰,盛泫惊奇之下才从梁鼎峰口中得知他是假死。那夜盛泫与梁鼎峰在竹林中又过了一夜,她梁鼎峰让她守口如瓶,并交给她一些事情,让她去做。 自从梁岳天几人出门去寻找沈木风开始,梁鼎峰便派出盛泫乔装打扮跟随他们,因为梁岳天身上带着与鬼刀一起的书册,梁岳天又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梁鼎峰毕竟虎毒不食子,便安排一切办法让梁岳天入彀,让他自己交出书册。 从梁岳天到达江南开始,梁鼎峰的计划便已经展开,从卓家千金失踪,到伶苛婆婆与金武在悦来客栈故意露出破绽让梁岳天上当,安排风铃楼与虎丘山火并,让梁岳天救走“荨尛”,解虎丘危难,使其与虎丘山结为兄弟,只是梁鼎峰不曾料到天虛道人诸位兄弟最后会反悔,与梁岳天撇清关系,导致计划失败。 期间梁鼎峰便已做好二手准备,暗中让区长风带着伶苛婆婆与盛泫跟踪梁岳天,在梁岳天与卓乔灵半路分手之际便把卓乔灵擒住了,然后匆忙之中将盛泫易容,换了卓乔灵的衣衫前往破庙等候梁岳天回转。 梁鼎峰本想借助梁岳天与卓乔灵情窦初开,让盛泫假意与他保持亲昵,若即若离,慢慢套取那本书册,盛泫说道:“其实师父本不用如此费事,只是你毕竟是他的儿子,他终究下不得黑手!” 梁岳天与其他一众人听到此处,不由得心中感到难过,赵无燕问道:“那虎丘六杰与区长风怎么会听从师父的摆布?” 盛泫冷笑一声,说道:“师父其实有两个身份,明里是长白无影刀门门主,暗地里则是安魂教教主。” 沈木风几人闻言不觉一惊,说道:“你是说在江湖中声名狼藉的安魂教?” 盛泫没有回答,继续说着她的遭遇。 姑苏城内的事情完全不在梁鼎峰的意料之中,曾二爷完全是个意外,也未曾料到沈木风会出现在此处,于是,梁鼎峰的计划不得已只能改变,那日擂台上的朱氏兄弟与那位太极好手常玉州都是梁鼎峰的手下,他们其实早已经控制了区长风,把卓泾阳杀害,那日台上的卓泾阳其实就是梁鼎峰易容而扮,而那日擂台上的卓乔灵也是她人易容而扮。 盛泫在破庙中等到梁岳天回转,便向他诉说,企图混淆视听,遂又在城内洋装痛哭流涕一番,使梁岳天深信不疑,只是不曾料到会碰到沈木风,而正是沈木风的细心是瓦解了梁鼎峰的计划。 在风铃楼原本是要借助区长风的势力直接将梁岳天拿下,逼他交出书册,谁知区长风临阵脱逃,坏了计划,梁鼎峰为保万全让盛泫拿着鬼刀,不得已时才会出手,梁鼎峰也未料到盛泫心中其实实在不愿与他同流合污,可又不能放他们离去,所以故意在与梁岳天对招时露出破绽,让梁岳天将她擒获。 去往云南期间,梁鼎峰早就派人暗中跟踪,自己又与朱氏兄弟和常玉州以及假扮卓乔灵的女子带着真正的卓乔灵前往了云南,其时沈木风早就发觉不对劲,暗中自己在明地里搅乱他们的视线,暗中则让小穆、霍追、路鼎、蒋梦寻、萧聿等人分散探查,无意中发现梁鼎峰还活在人世,所以提前让几人尾随梁鼎峰几人进入云南,暗中查探。 今日便遇到云南十八怪客的拦阻,只是江湖中人多半都有私心,在他们见到鬼刀之际,便动了号令武林的邪念,哪里还顾得与梁鼎峰的交易,于是便有了前书所讲的危险。 那时沈木风发出讯号,正巧路鼎、霍追几人跟踪梁鼎峰行迹暴露,被安魂教教众拖住,无奈之中只得与他们大打出手,等他们摆脱安魂教教众赶到林中时,只见满林子都是昏迷不醒的野兽,还有十八怪客。 霍追几人便沿着森林找了一遭,未发现沈木风等人的踪迹,知他已然脱困,便又向着鬼谷追来,于是便发生了眼前一幕。 盛泫低垂着眼眉,泪水依旧未干,她讲述完这段离奇的故事,让大家都觉不可思议,梁岳天留着泪水,眼神里尽是不可思议,他低声说道:“我的父亲是一代宗师,一个侠客,怎么是一个侮辱女子、十恶不赦的安魂教教主?我不相信。” 盛泫听到梁岳天的话,眼神倏地变的好冷,说道:“你父亲就是一个畜生,他侮辱我,糟蹋我,毁了我的青春,毁了我的一生,我原本是多么想要一个温暖的生活,”她忽的双手紧紧握住梁岳天的肩膀,面色恐怖,喊道:“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我又怎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赵无燕见状,连忙上前握住盛泫的双手,说道:“小师妹,小师妹,这怪不得大师兄,他有哪里会知道师父,师父他。。。。这跟大师兄没有关系。” 刘鹤灵也抓住她的另一只手,说道:“是呀,小师妹,你怎么能怪大师兄?若不是他,你不过还是流浪江湖的小乞丐!” 盛泫泪流满面,喃喃说道:“我,我宁愿我是那个流落江湖,遭人白眼的小乞丐,最起码我不会失去我的清白,我也不会成为别人的工具!” 盛泫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佟馥儿听着盛泫的遭遇,原本感到自己的遭遇已经不好,原来相对起盛泫来说,简直就是天堂与地狱! 赵无燕与刘鹤灵脸上也已经挂满泪水,她们分别握着盛泫的双手,将她抱在怀中,赵无燕安慰道:“好了,如今你又回到了我们的身边,你不会有事了!你的毒佟姐姐一定有办法给你解的!” 梁岳天失魂落魄的站起身子,他木木的向着门口走去,仿佛行尸走肉一般,他低沉着脑袋,脸上泪痕未干,口中振振有词,忽的,只听他一声低吼道:“不会的,我,我不相信。”便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沈木风连忙将他扶住,佟馥儿摸了梁岳天的脉搏,说道:“没事,他只是突然受到刺激,急火攻心,吐了这口血,反倒对他有好处。让他休息一会吧!” 沈木风闻言,与路鼎把梁岳天搀扶到另一间房内,放到床上,沈木风看着带着泪痕的梁岳天,口中说道:“哎,好可怜的孩子。”路鼎也是摇摇头长叹一声,说道:“是呀,父作孽,儿受苦。还把徒弟给糟蹋了。这让人说什么好?” 这时,只听得院子里一阵破空声响,沈木风与路鼎忽的闪身而出,只见院落里已然站了十数人! 第三十八章 鬼谷决战 沈木风见到院子里已然站了十数人,四处散落着犹如鸟翼一般的装置,登时明白了这些人是如何闯进鬼谷中来。 路鼎叫道:“呦呵,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如今鬼刀在我们的手中,我想你们想要拿回去可是不可能了!” 房间里的霍追、蒋梦寻几人听到路鼎的声音也早已闪身出房,赵无燕对着盛泫说道:“你在这里休息,我们出去看看。”盛泫轻轻的点点头,赵无燕与刘鹤灵互望一眼,便也出了房门。 此时院子里已经站了二三十人,手中都握着兵器,为首的一人面皮白净,身子壮硕,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看便知是为武林高手。 这汉子的左侧站着一对相貌相近的兄弟,却正式那日擂台上的朱氏兄弟,这汉子右侧则站着一位书生和一个女子,那书生正是擂台上的常玉州,那女子却是不识得。后面竟是虎丘六杰与区长风等人,伶苛婆婆左臂夹着一个妙龄女子,那女子穴道被封动弹不得!另有几个凶神恶煞的江湖人物,满脸凶相毕露。 沈木风看着中间那个汉子,年纪大约四十多岁,俨然一派宗师的样子,他说道:“想必这位就是梁鼎峰梁门主了?” 那汉子略微一笑,说道:“不错,我正是梁鼎峰,阁下我猜应当是天涯浪子沈木风吧?真实幸会,有生之年能够一睹天涯浪子的风采,梁某也是不枉此生了。” 路鼎叫道:“梁老头,你如今不大不小也是个人物,名头在江湖中也是不大不小,怎么干起这些有损阴德的勾当?你就不为你的徒弟们想想?也不为你的儿子想想?” 霍追也说道:“还有你们虎丘六杰,还有风铃楼,你们本是一代豪杰,虽不说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但你们也一直在江南一代名声大噪,又何必趟他们这浑水?不仅坏了自己的名声,也没了自己的地盘,还损失了自己的兄弟,百害而无一利,你们有何苦呢?” 梁鼎峰一声大笑,声震苍天,笑道:“你们不必费尽心机挑拨离间,我们有共同的目标,我们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一起努力,牺牲总是难免的,在成功的路上,谁没有牺牲?” 赵无燕闻言,义愤填膺的说道:“难道你就不管我们的感受,你就不顾你儿子的感受?你创立的无影刀门已然是辽宁最有名气的门派,你的名声也是如日中天,你又为什么去做什么劳什子安魂教教主?安魂教多少年以来就是一个邪教,专门残害无辜的少女,只为了练就邪功,师父,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梁鼎峰看到赵无燕、刘鹤灵、张空宵三人,神色不觉一变,说道:“我为了什么?我还能为了什么?我不过是为了保住无影刀门的名声,为了光大我们的门派,为了让你们出人头地。你们身为我的弟子,不支持我也就罢了,居然与我对着干,你们那里配做我的弟子?哼,你们都是一些忘恩负义的东西,”梁鼎峰稳定了下情绪,话头微顿,“也罢,今日你们也在此处,为师也不追究你们,若是你们现在站到我的身边,或许待会我会饶你们一命!” 赵无燕闻言,怒说道:“休想,我们光明正大,师父你曾经说过,做人就要光明正大,身为江湖中人,身为习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讲究武德,讲究良心,做人若是没了良心,没了德行,那怎配是一个人?没想到这都是你的冠冕堂皇之词,你居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邪教教主,师父,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梁鼎峰闻言,“哼”了一声,说道:“休要讲那些大道理,试问世间有几人能够做到?我梁鼎峰也不过凡人一个,名利双收,是我莫大的梦想,如今鬼刀现世,便可号令武林,我很快就会成为武林霸主,到那时,我便可呼风唤雨,为所欲为,小小的一个安魂教又算得了什么?我要得到整个武林!” 沈木风一声怒斥,说道:“痴人说梦,今日你们无论如何都休想得到鬼刀,别说鬼刀有没有那个作用,即便没有,你们这些恶徒也休想得到它!” 梁鼎峰一声冷哼,说道:“就凭你们?妄想。看来我不来硬的是不行了,沈大侠,你可想好了?” 沈木风闻言,笑道:“好大的口气,若想独霸武林,你们先过了我们这关再说!”言罢,抽出腰间宝剑,当先冲着梁鼎峰一剑刺去。 路鼎、霍追等人见状,也是举起武器冲向梁鼎峰一伙。梁鼎峰眼神一暗,叫道:“兄弟们,为了独霸武林,把他们都杀了!” 梁鼎峰一声高呼,但见朱氏兄弟、常玉州与那女子、虎丘五杰、区长风等人一拥而上,登时便把沈木风诸人围在中间。 梁鼎峰对阵沈木风,路鼎接下常玉州与那女子,霍追接下朱氏兄弟与区长风三人,蒋梦寻一只玉笛,萧聿一双短棍冲进人群与虎丘五杰斗在一处。赵无燕则与刘鹤灵、张空宵与其他人混战在一处。 一时之间,暗夜之中,月光之下,但见刀光剑影,拳掌翻飞,呼喝连连,身形翻飞中,只闻声声娇嗤,正所谓:龙争虎斗为哪般?天下苍生唯太平。 但见沈木风一只宝剑上下翻飞,剑势迅捷凌厉,招招皆是进手,那梁鼎峰一把精钢短刀更是气势逼人,他左挡右封,劈、砍、撩、斩、撞、削,式式亦是不同凡响。 再看路鼎双手握一只钢刀,挥舞的虎虎生风,但见他忽而劈砍,忽而横斩,忽而斜劈,忽而倒撞,那常玉州一身太极功夫倒真是厉害,路鼎攻势如此凌厉,也竟让他卸去力量,直让路鼎心烦气燥,再有那女子一只短剑在一旁助阵,路鼎倒颇有些吃力。 倒是霍追一人独斗朱氏兄弟与区长风三人,不见他落败,反倒略站上风。“神剑逐风”霍追展开三十二路逐风剑,剑法飘逸灵动,忽如蝴蝶双飞,忽如毒蛇探头,只见他左突右撞,倒把朱氏兄弟与区长风斗得心惊肉跳。区长风本就不愿多惹事端,所以并不出全力,而朱氏兄弟虽说号称“黑白双雄”,两人一手剑法倒也厉害,只是此际眼见对手剑势凌厉无匹,是号称“神剑逐风”的霍追,当下心里就寒了一半,再看区长风躲躲藏藏,畏手畏脚,两人又何必拼尽全力,如此一来,三人各怀心思,攻势大打折扣,霍追倒占据了上风。 蒋梦寻与萧聿相斗虎丘五杰,两人略显吃力,单一个天虛道人便是武功不凡,再加上其余四人在旁助战配合,两人只觉得颇为吃力,但见萧聿一双短棍格、挑,崩、砸、撞、压、捣,左右短棍飞舞,犹如穿花蝴蝶,再看蒋梦寻一只玉笛专点对手要穴,其速度之快,认穴之准,倒让虎丘五杰有些措手不及。 赵无燕、刘鹤灵、张空宵三人群斗那些手下,虽说对方人多势众,可三人也毕竟在刀法上寖瘾多年,再加上水月刀法古怪凌厉,那些手下少数不是敌手,却也有些武功高强之辈让三人顿觉吃力,因三人初入江湖,实战经验尚浅,更何况如此群斗,渐渐的三人略感不支。 一众人如此相斗了半柱香功夫,梁鼎峰一边的手下损失了几人,其他一众犹在缠斗,梁鼎峰见状,挥刀档开沈木风刺来的一剑,呼道:“再接我几刀。” 这时,梁鼎峰举刀欲上,忽的,只觉得全身一阵酸软无力,手中钢刀再也握不住,沧浪一声掉到地上,梁鼎峰瞪着沈木风几人,叫道:“卑鄙无耻。”梁鼎峰刚倒在地上,虎丘五杰、黑白双雄朱氏兄弟、区长风接连倒在当地,只觉浑身提不起半点力气,仿若砧板上的鱼肉,只等任人宰割。 沈木风见众人相继倒下,知道是佟馥儿暗中释放了“悲酥清风。”当下连忙取出佟馥儿赠与他的解药,在鼻端轻轻一嗅,又给路鼎、霍追等人解了迷药。 沈木风看着倒在地上的梁鼎峰诸人微微一笑,说道:“梁教主,说道卑鄙无耻,我沈某自愧不如,否则此刻你们中的不是迷药,而是穿肠毒药。”梁鼎峰此刻浑身无力,就叫说话也觉得困难,他从喉间挤出一句话,道:“小心身后。” 沈木风闻言,脸色大惊,但闻身后一声异响,回头间,只见一道幽蓝之光豁的从身后劈砍过来,沈木风叫道:“快闪开!”霍追、路鼎几人连忙闪身跃向一旁。 众人定睛看去,原来是盛泫手握鬼刀从房中一跃而出,她本欲一刀斩杀沈木风,不曾想却被梁鼎峰一声提醒让他躲过一死,这一刀砍杀沈木风不中,却深深地砍入了梁鼎峰的腰腹。 盛泫右手举着鬼刀,左手上握着一本破旧的册子,脸上表情狰狞恐怖,她阴鸷的笑道:“哈哈,鬼刀在我手,武林听我号令!” 沈木风几人不觉脸色大变,赵无燕见盛泫如此模样,以为她是为了报仇才会如此动作,连忙喊道:“小师妹,你切勿冲动,”她看了眼流着血的梁鼎峰说道:“你已经手刃仇人,可不要失足在此。” 盛泫一声冷笑,道:“你们好傻,哈哈,我才是真正的安魂教教主,梁鼎峰不过是个傀儡罢了,如今我已经得到鬼刀,这本秘籍我也已经到手,从此后,我便是武林至尊。” 一众人听到盛泫的说话,不禁反抽一口凉气,刘鹤灵叫道:“你说什么?你才是安魂教教主?难道刚才你所说的都是假的?” 盛泫阴沉着脸庞,眼睛里满是阴狠,说道:“那些都不重要,我的使命就是要寻到鬼刀,如今我的使命已经完成,多说无益,咱们后会无期。” 盛泫言罢,双足一顿就要离开,沈木风举起长剑,双臂一震便刺向盛泫后腰,盛泫一声冷哼,手中鬼刀往后一划,但闻一声翠响,沈木风的宝剑应声而断,眼见盛泫就要逃出鬼谷,但闻她一声惨呼,身子向前方扑到跌去,沈木风几人正要去追,盛泫嘴角含着血丝,阴狠的一笑,左手忽的挥出,但闻“彭”的两声,一阵迷雾散开,沈木风几人闯进迷雾时,盛泫却早已没了踪迹。 霍追叫道:“她受了伤,跑不远的,咱们去追。”沈木风几人还想再追,佟馥儿叫道:“沈大哥你们不用追了,她已经中了我的十香断魂散,她逃不出鬼谷的,不出两日,她必死无疑!” 沈木风闻言,说道:“如此也罢,只是鬼刀与那本册子还在她手里!”霍追说道:“你们在这里审问他们,我去追。”路鼎也说道:“我跟你去。”沈木风点点头,说道:“一切小心。”霍追与路鼎点点头,闪身进入森林。 沈木风转头望向地上的一众人,赵无燕与刘鹤灵张空宵早就趴扶在梁鼎峰身侧,用一条白娟给他裹了伤口,撒了止血药,也给他解了“悲酥清风”。 赵无燕三人留着泪水看着重伤的梁鼎峰,赵无燕悲切的叫道:“师父,师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三十九章 烟消云散 梁鼎峰脸色惨白,面无血色,张空宵把他揽在怀里,缠裹伤口的纱布此刻也已被血殷透,赵无燕封住了梁鼎峰腰腹间几处穴道,三人泪流满面的看着梁鼎峰。 佟馥儿看了看梁鼎峰的伤口,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这一刀伤及脏腑,肝脏破裂,已经无法挽救,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吧!” 梁鼎峰轻轻点了点头,佟馥儿问沈木风道:“他们怎么办?是否给他们解药?”沈木风闻言,说道:“待会再说,我们先搞清楚情况吧!”佟馥儿闻言点点头,倏地想起了梁岳天,说道:“坏了,适才我悄悄掩往上风处,盛泫不知道有没有伤害梁少侠?” 沈木风脚步一顿,倏地身子射进房内,但见梁岳天依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沈木风伸手在他鼻端试了下呼吸,无奈的摇摇头,又看了看他的身体有无伤口,但见并无大碍,又转身出了房门,看见梁鼎峰的神色,说道:“梁少侠并无大碍,只是之前心情过分悲痛,导致他此刻昏迷不醒。” 梁鼎峰听到沈木风如此说,会心的一笑,他开口说道:“多谢沈大侠对犬子的照顾!”沈木风闻言,说道:“梁门主还是说说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梁鼎峰略微点头,说道:“这件事还要从盛泫来到我门派之后开始说起。” “那年她不过十岁左右,流落街头,也许是机缘巧合,让我与她相识,我便把她待回门下,依着犬子的话收了她做关门弟子,盛泫一直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直到她十五岁那年,我才知道,这个孩子来历非同一般,并非无意流落市井,恰是有意为之,与我的相遇也是有意安排。” “那年仲夏,盛泫在后花园独自练武,那时我正好在书房研究我自创的刀法,她却满身大汗的走进我的书房,来请教我一些招式。” “徒弟前来请教,师父哪有不受之礼?于是我便详细与她解说,这孩子一直乖巧,见我悉心教导,她便端来一杯茶水,让我解渴,哪只这杯茶确成为我一生的耻辱。” “其实她来到我门下,不过是带着使命而来,是安魂教教主命她接近与我,让我听从她们的摆布,我本就行事谨慎小心,没想到还是着了道,谁能想到一个孩子居然能够有如此城府,如此耐性?” “那杯茶水中她居然暗中下了合和散,我喝下以后,但觉周身燥热难当,知她在茶中动了手脚,谁料到居然下的是这种毒?药性催逼下失去了理智,便,便与她发生了不伦的关系。” “事后,我本欲杀她,可她告诉我,我若杀了她,我无影刀门从此便会从江湖中销声匿迹,而我的弟子也将没有活命,从她口中我方才得知,我的妻子便是她暗中下毒所杀,她本意是想要我娶她为妻,从而控制我无影刀门,只是我梁某乃顶天立地的汉子,怎能做出如此事情?所以她便出此阴招。” “她拿我满门性命和我门派的声誉威胁与我,不得已我便只能对她言听计从。她告诉我说,要让我带她找到鬼刀与一本书册,只要找到它们,交给她,她便可以继任安魂教教主的位置。” “起初我并不同意,但她一再要挟与我,不得已我便编出一段谎言,告知世人我所创的刀法唯有一把奇刀方能展示威力,所以我便以此为借口出门寻找鬼刀下落。” “我费劲心力,终于找到鬼刀,众所周知,鬼刀乃是几百年前由塞外一代铸刀大师颍河所铸,颍河乃是昆仑派第二代掌门人,但他无心权势名利,只衷心铸刀之术,于是便辞去掌门之位,独居偏隅,费劲精神,终于打造出鬼刀,他不忘昆仑之恩,于是便将此刀与一本用塞外语言所写成的书册赠送昆仑掌门天风道长作为谢恩之礼,昆仑派见此刀拥有一股神力,仿若天之兵刃,便将它作为传派之物,唯有历代掌门可接手此刀,谁知到了玄机道长之时,此刀便不知所踪,后来便到了唐古拉山大雪峰的峭壁之上。” “我终于寻得此刀,心中着实不愿被安魂教所控制,于是便想办法脱离盛泫的控制,我本欲假死,带着鬼刀隐身偏僻,从此不问江湖是非,可谁知安魂教居然能够遍寻江湖把我找到,那时候,为保万全,我早已把那本书册交给我的儿子保管,盛泫追问我书册的下落,我拒不告知,也不知她们如何得知的消息,知道那书册在我儿子手中,他们本想强抢,但因为有沈大侠及他的朋友在天儿身边,他们不敢妄动,所以盛泫才会假意接近,妄图骗到书册。” “在风铃楼中,也不过是一时计策,但没想到区长风临阵逃脱,乱了计划,盛泫武功虽是不错,但她毕竟当时人单力孤,更何况沈大侠诸人都在,她即使想逃也不会逃的了,所以便将计就计,让你们擒获。” “本来在来到云南的路途中想要动手,但盛泫一直想要把那本书册弄到手,所以她便暗中传信给我,让我收买云南万兽庄的十八怪客,只是她计策虽是不错,但她没能拿住他们的心,谁都有野心,在利益面前,没有人会听谁的摆布。” “更没有想到关键时候居然出来了这位医圣佟姑娘,用迷药把他们迷翻。我们得知消息时,正好沈大侠的几位朋友也正在监视我,正巧被安魂教的弟子发现,于是便起了一场打斗。” “在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万兽庄十八怪客及那些猛兽都被迷晕,知道盛泫被你们带走,于是,我便集结云南教中几位好手前来营救,我本不想前来,如果盛泫此刻已经被你们制住,那么所有的事将会水落石出。” “如今她既然脱逃,我想她定然想尽了办法骗过了你们,否则她也不会轻易把那本书册与鬼刀带走。” “本来我是想要用那位卓小姐来替换盛泫,可我心中总觉恶事做的太多,我梁某一生光明磊落,没想到老了老了,却坏了名声,于是我便下了决心,所以我不会用卓小姐来换她,我只会与你们展开战斗,我宁愿死在这里,也不愿意再继续苟活!” 说到这里,梁鼎峰气息已经散乱,他强忍住气息,抓住赵无燕的手,说道“燕儿,替为师照顾好天儿。为师已经作恶太多,把无影刀门的名声败尽了!” 赵无燕泪眼朦胧,哭泣着说道:“师傅放心,徒儿一定会照顾好大师兄!”张空宵擦掉眼泪,面容坚定,说道:“师父放心,无影刀门,绝不会落寞,我一定会把它发扬光大!” 梁鼎峰满意的点点头,眼中禽着泪水,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他双眼突的睁大,一股气息再也支撑不住,张大着嘴巴,脑袋一偏,倒在张空宵怀里,至此一代宗师便含恨离去。 赵无燕三人眼见师父梁鼎峰咽了最后一口气,悲从中来,一时间胸中情海犯波,不由得伏在梁鼎峰身上痛哭出声。 沈木风眼见一代宗师从此陨落,心中也是感慨,没想到到头来居然是这种下场。他安慰赵无燕三人道:“逝者已去,几位节哀顺变,我看还是让梁门主早些入土为安才是。” 赵无燕呜咽着点点头,说道:“等我大师兄醒来,让他见见师父的最后一面!” 沈木风闻言,不由得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他转头对佟馥儿说道:“馥儿,把那位卓姑娘的迷药解开了吧,她不过是这件事中的一个无辜的孩子。” 佟馥儿答应一声,两人走到那被绑缚着封了穴道的卓乔灵跟前,佟馥儿给卓乔灵解了迷药,沈木风帮她解了穴道及绳子,对她说道:“卓姑娘,你如今有何打算?” 卓乔灵迷药被解,爬坐了起来,两眼中含着泪水,她不过十六七岁的姑娘,从未经过风浪,突然间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她茫然的看着前方,也不痛哭,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 “我来照顾她,从今以后我来照顾她。”沈木风几人闻言,募的转头,看见梁岳天站在门前,他面色凄苦,说道:“卓姑娘是因为我的父亲沦落到痛失亲人的地步,我想替我的父亲还债。” 赵无燕眼见梁岳天醒来,不由得胸中一动,喝道:“大师兄,师父已经死了,你还不来见他最后一面?” 梁岳天突然闻言,不由得一怔,心中感觉五味杂陈,他木木的走向梁鼎峰的尸体,看着这个对自己百般疼爱的爹爹,脑中转着与父亲一起的点点滴滴,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一时间悲从中来,扑到梁鼎峰尸体上,用力的抱着这个已经冰冷的父亲,口中呼道:“爹,爹!” 沈木风等人见到梁岳天此时的情感,心中大受感染,几位武林豪杰也不禁流下泪水,赵无燕伏在梁岳天肩头,说道:“师兄,你误会了师父,我们都被盛泫那个丫头所欺骗,其实盛泫才是无恶不作的魔头。你知道吗?” 梁岳天好似充耳不闻,只是悲痛的嚎哭着,他的心里此刻已经装不下任何事情,他抱着梁鼎峰的尸体,久久的不愿松开。 沈木风见状,知道梁岳天心情极差,佟馥儿见他双目通红,对沈木风说道:“不好,梁少侠恐怕心中郁结,再让他如此下去,恐将会走火入魔,性命堪忧!” 沈木风闻言,连忙并指点了梁岳天的昏睡穴,对赵无燕说道:“赵女侠,梁少侠悲痛过度,面呈走火入魔之像,恐怕性命堪忧,你们先把他扶进房间,咱们待会先让梁门主入土为安吧!” 赵无燕闻言,心中大惊,不觉慌了神,她止住哭泣,说道:“一切听沈大侠的就是。还请沈大侠救救师兄!” 沈木风道:“赵女侠放心,梁少侠不会有事的,让他好好休息休息,等他醒了,再慢慢告诉他事情的来龙去脉吧,我想那时候他会容易接受!” 赵无燕点点头,向张空宵与刘鹤灵道:“如今师父西去,咱们必定共同一心,为他报的此仇,为他洗去怨辱才是!” 张空宵目光坚定,说道:“师姐说的对!咱们一定要把本门发扬光大,铲除安魂教,为师父报仇!” 赵无燕与刘鹤灵用力的点点头,赵无燕与张空宵把梁岳天送回房间,沈木风说道:“这些人咱们怎么办?” 蒋梦寻说道:“他们都是安魂教教众,不如废去他们的武功,让他们说出安魂教总舵所在,咱们也好为武林除去这颗毒瘤!” 刘鹤灵说道:“梦姐姐说的是,安魂教祸害武林,不如早些除了它,还武林一个安静!” 这时只听得张空宵叫道:“他们怎么了?”众人闻言,再看那些安魂教教众,他们都是嘴角溢血,目光痛苦,已然是中毒丧命。 佟馥儿连忙跑到一个教众身前,略加查看,说道:“他们口中牙齿后藏有毒药,一咬就破。” 沈木风看着这些视死如归的教众,目光变得冷峻,说道:“看来这安魂教一日不除武林一日不安。” 第四十章 仗剑天涯(大结局) 沈木风几人把那些安魂教教众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掩埋了,又在鬼谷选了一处地方,为梁鼎峰作为坟冢。 几人忙活了足足有一晚的时间,方才把战场处理干净。沈木风望着萧聿、蒋梦寻,说道“两位,霍追大哥与路鼎大哥去了一夜,看来是很难找到那个盛泫了,你们辛苦一下,去与小穆回汇合,我想小穆哪里肯定有了眉目。你们得到消息后,速速与我联系,我会动员江湖中人,届时将安魂教一举歼灭。” 蒋梦寻闻言,说道:“好,一切按沈兄弟的说法做,那我们即刻启程,到时我们会给你发信号!”沈木风说道:“辛苦!”蒋梦寻与萧聿略一抱拳,说道:“告辞!”言罢,二人展开身形,消失在鬼谷深处。 此时天已然蒙蒙亮,天空中突然飘起了细雨,洋洋洒洒,好似要洗去这一夜所发生的所有事! 沈木风问道:“梁少侠不知醒了没有?”他刚说完,只听梁岳天说道:“多谢沈大侠,在下实在感激不尽。” 众人闻言回过头来,看到梁岳天仿若变了一个人一般,他的精神看似好的多了,梁岳天说道:“大家放心,我已经想开了,经过这件事,我想我也该放下要放下的事,父亲的死是在为自己证明他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他的行为反倒才是一个侠客、一位门派的门主、一代宗师应该做的!我应该为有这样一个父亲而感到自豪。” 沈木风闻言,眼神中尽是夸赞,他说道:“梁少侠豁然贯通,沈某也自愧弗如,梁少侠有这份胸怀,日后定是一代武林侠客!” 赵无燕连忙跑到梁岳天身边,眼神中露出无限关怀与柔情,她柔声说道:“大师兄,今后无论你做什么,你到哪里我都支持你,我也一直会跟着你!” 梁岳天闻言,心中好似感到一股热流,转头看着赵无燕,说道:“多谢师妹。”这时,只听到一声清脆如黄莺出谷的声音说道:“还有我,梁大哥。” 众人闻言转过头去,看到了卓乔灵美丽而又有些孤单的面庞,卓乔灵说道:“如今我已经独身一人,无处可去,梁大哥既然有意仗剑天涯,卓乔灵愿意陪伴左右。” 梁岳天见到卓乔灵真实的模样,但觉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他不知道这是壹种什么样的感觉,无以名状,他看着卓乔灵,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木风看着梁岳天与赵无燕、卓乔灵三人,不觉暗中摇摇头,对身旁的佟馥儿低声说道:“看来,这位梁少侠是一位多情郎呀!” 佟馥儿忍不住说道:“就好像你,你岂非也是如此?”沈木风不觉失笑,对她柔声说道:“我这一生有你足够!”佟馥儿闻言,脸上无限柔情的依靠在沈木风身上。 梁岳天沉了沉心思,说道:“如今,唯有安魂教霍乱武林,沈大侠,依在下之见,咱们应当联合一切力量,铲除安魂教才是。” 沈木风见梁岳天从儿女情长中摆脱出来,不由得心中对他更是敬佩几分,他点点头,说道:“梁少侠所言及是,眼下霍追与路鼎正在追击盛泫,蒋梦寻与萧聿也已经去与暗中查探的小穆去汇合,咱们目前要做的就是联络江湖各派,取得他们的支持,届时,咱们一举将安魂教歼灭,为武林除此一害!” 梁岳天用力的点点头,转头对张空宵说道:“师弟,为兄已然无意名利,只想从此后萍踪侠影,仗剑江湖,本派以后得路要看你了,为兄希望你能把本派发扬光大,彰显武林正义。” 张空宵突然闻听此言,不觉发慌,说道:“师兄,你在胡说什么?无影刀门乃是师父一手创立,理当有你继任,将本派发扬光大,你怎能放手不管呢?” 梁岳天摇着头,笑道:“我心中有数,我自己还不知道我自己吗?我从无争强好胜之心,更不懂得如何管理门派,怎么能够担此大任?虽说你一直以来看着从未长大,可你胸怀大志,虚怀若谷,为兄又怎会不知?师弟,你不要推脱,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让本派在武林中赫赫有名!” 张空宵还本待说些什么,赵无燕说道:“师弟,大师兄的心境你难道不了解吗?他如今只想浪迹天涯,做一个像沈大侠一样的侠客,不想再卷入任何武林纷争,自由自在,无所约束,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梁岳天感激的看向赵无燕,赵无燕对他相视一笑,这一笑包含着无限的深情。梁岳天触及到这火热的目光,不由的感觉有些无所适从,转眼间又看到了卓乔灵的期许的目光,一时间心中觉得有些麻乱,他实在不忍心伤害任何一个人。 他与赵无燕两小无猜,自幼一起长大,自然是青梅竹马的情感,但他巧遇卓乔灵,与卓乔灵短暂的接触,使得他对卓乔灵有着不一般的情感,何况卓乔灵早已对他情有独钟,梁岳天此时心中只觉得实难抉择,当下只得暗自放下儿女情长,说道:“师弟,你便不要推脱了。” 刘鹤灵也说道:“既然师兄师姐都如此说了,师弟,你肩上的担子可重了,你可别因为害怕挑大梁,才一再推脱吧!” 刘鹤灵这一说,登时让气氛缓和了不少,张空宵闻言,双眼一登,说道:“好你个三师姐,往后我要是成了本派门主,你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刘鹤灵叫道:“哎呦,如今还没坐上门主宝座,就敢来威胁师姐,好你个忤逆乱上,没大没小的小子,看来你是欠削了!” 张空宵连忙满脸堆笑,说道:“师姐,我,我跟你闹着玩的,你何必当真?咱们什么关系呀,是吧?我怎么敢对你不敬?” 刘鹤灵本已经举起的手停在半空,听到张空宵的好言好语,不由笑道:“算你小子识相,哼,若是你以后坐上了门主宝座,也不得对本师姐出言不逊,你知道吗?” 张空宵笑道:“那是自然,大师兄跟二师姐要仗剑天涯,以后师弟还要多多仰仗三师姐,哪敢出言不逊?”刘鹤灵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好吧,今天我就饶了你!” 在场几人看着他们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赵无燕问梁岳天道:“师父的坟墓就在那边,师兄,你不过去祭拜一下?” 梁岳天闻言,向着赵无燕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慢慢的朝着那坟墓走过去,他的步履变得沉重,仿若双脚灌满了铅石一般。 细雨依旧飘飘洒洒,飘在脸上觉得有些湿冷,梁岳天跪倒在那坟头前,坟头不过是草草筑立,用一块木板当做墓碑,上面用匕首刻着“无影刀门门主梁鼎峰之墓”,“其子梁岳天、徒弟赵无燕、刘鹤灵、张空宵敬立”。 梁岳天看着墓碑,口中说道:“爹爹,孩儿不孝,让您蒙受如此委屈,您放心,孩儿一定会把盛泫抓回来,让她在您的坟前给你磕头赔罪。”他捧起一捧泥土,填在坟头上,“爹,您一辈子没享到什么福,为了创立无影刀门,您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挫折,为了维护门派弟子,您甘心情愿被人利用操纵,孩儿对不起您。只是孩儿从无名利之心,自游便崇拜武林游侠,总希望有一天也能够仗剑天涯,为民请命。” “爹,您说过,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孩儿虽不能为国捐躯,但可以为民请命。本门的兴衰孩儿就交给四师弟了。还望爹爹英灵有知,保佑师弟师妹重振本门声威。” 说完,梁岳天在坟前重重的扣了三个头,说道:“爹,孩儿自当为您报仇,你泉下有知,保佑孩儿。” 梁岳天站起身子,目光变得坚定、勇敢,他转身望着沈木风、赵无燕、佟馥儿、刘鹤灵、张空宵、卓乔灵,说道:“安魂教祸乱武林,咱们该是时候找他们算账了!” 正是: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本书讲到此处便告一段落,至于此后盛泫的下落、梁岳天与赵、卓二女的情感纠葛,最后情归何处,及沈木风诸人动员武林各大门派歼灭安魂教等一切又是另一个故事,本书主角梁岳天最后决定走出家门,开始了另一段崭新的江湖生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