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试爱》 身世的秘密 华灯初上,熙熙攘攘的台北市初现夜的繁华。睍莼璩伤 方悦然推开家门,就看见沙发上摆着一叠报纸,而一向把时间全部奉献给麻将的妈妈,正坐捧着报纸发呆。 悦然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轻声叫了一句:“妈。” “你回来了。”汪婉芬似乎刚刚回神,看了悦然一眼:“来坐这里。” 悦然刚坐下,汪婉芬就把报纸塞到了她的怀里,眼角有一种带着愤恨,但是又幸灾乐祸地得意:“大新闻:孟氏珠宝的孟光兴心脏病突发住了医院,你看见了吗?” 悦然的视线落在本市财经报的头版头条,有些茫然地看向汪婉芬:“这,有什么不对吗?” “哼。”汪婉芬冷笑一声:“没什么不对。但是如果我告诉你,这个老头子是你的爷爷,你相信吗?” 悦然惊讶的看着汪婉芬:“妈,你不是说我爸去世的早,家里也早就没人了吗?” “你爸是去世的早。但是孟光兴确实是你的爷爷,现在你是孟家唯一的嫡系,你应该是孟家财产的继承人!那个价值连城的钻石,迷醉之心也是你的。”汪婉芬一口气说完,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得意:“你放心,妈妈一定会为你争取这个继承人的位子!” 悦然看着有些癫狂的妈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原本平静的心,被投进了一个石子,如果妈妈的话是真的,自己还有一个血脉相连的爷爷活在世上。 孟氏珠宝,价值连城的钻石,都离悦然太远,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编辑,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有着一套交通极不便利,环境很差的小公寓。 妈妈汪婉芬出身望族,到现在还保留着那些高贵的习惯,早上在床上用餐,衣服、鞋包一定要是名牌,晚上要喝一杯红酒…… 也是因为这个悦然不得不从高中开始就自己兼职,现在领着一份不高的薪水,每天回家都战战兢兢等待母亲的奚落和指责。 “妈妈,我会努力,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过上和以前一样的日子。”悦然保证。 汪婉芬一把推开了眼前的杯子:“你想要我过上好日子,就立刻去继承孟家的产业!我们一定要讨回公道!现在老头子病了,心里一定希望有个亲的孙女在身边!” 悦然跪在地上,捡起了破碎的杯子,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晶莹的玻璃上。 辅仁医院的高护病房。 秦远一步步走向病床上的老人,也许是习惯了下命令,老人如今躺在床上眼神中也依然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阿远,你迟到了1分钟。”孟氏掌门人孟光兴,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外孙,像是一只猎豹盯着一只猛虎。 “和华远的人多寒暄了一会,那批珠子很快就会到货。”秦远站在那里,像是一座山,直挺的脊背,面对老人利剑一般的眼神,依然不动声色。 “我今天找你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孟光兴缓和了一下语气,灼灼的目光依旧紧紧的盯着这个聪明能干的年轻人:“这件事你必须亲自去办,并且严格保密。” “好。”秦远只迸出一个字。他一向话不多,这次的保证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孟光兴识人无数的眼睛似乎看到了他内心的敷衍,皱了皱眉:“我希望你能慎重的对待这件事。” “外公你放心,我一定亲自去办。”秦远再次保证。 “我要你去找到我的亲孙女。”孟光兴刻意的去强调了亲这个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不要命的丑女人 “好的,我立刻去做。睍莼璩伤”但是秦远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他只是抬起头直视孟光兴,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一直都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当年你舅舅曾经和一个叫汪婉芬女人,有过一个女儿。你去把这个女孩带到我这里来。”孟光兴提起这段往事,严峻的脸有些颓败,这些年一直不愿意提起,就是不愿意想起早逝的爱子。 但是自己现在的身体…… 只有真正流着孟家血的人才有资格继承孟家的产业,尽管,这女孩是那个女人生的孩子。 秦远走出医院的大楼,老爷子把公司交给他打理,却只让他做总经理,董事会的权力一点没有给他。 这些年他周围的人,总是热衷不断提醒,他的妈妈只是孟光兴夫人的侄媳妇,不是孟家人。 孟氏珠宝是在他的手中壮大起来的,这些年他的付出,不能一笔抹杀。 就算孟光兴还有一个亲孙女,他秦远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棋子。 悦然抱着一摞样书,走进办公室。 编辑部不大,十几个编辑,各自坐在格子间忙碌着。 “哟!悦然拿样书回来啦!顺手帮我倒杯水呗!”同事季莹莹眉梢带笑的指使。 悦然把书放下,转身倒了杯水递给她。 “这次碧水的这本书,提成不少吧?”季莹莹接了水,仍然不放过悦然。 悦然笑笑,没有说话。 自己刚来编辑部不到一个月就签下了当红作家碧水,季莹莹早来三个月到现在还一本书没签到,偶尔发发脾气,自己也息事宁人的忍了。 打开邮件,就立刻看到碧水的来信:“小果,我下一本书打算写这样一个故事。女主和男主在出生的时候,被调换了。二十多年后才相认。” 悦然愣了一下,这种故事好多年前的新闻里就有。 “为什么要写这个?” “突然想要写一下。你也知道我以前是做妇产科医生的,这种事见的不少。”碧水很快的回复。 “那你写个详细的大纲给我看看吧。”悦然飞快的发出去。 “你今天似乎心情不好。” “如果一个人突然得知自己原来有个巨富爷爷,并且自己是爷爷唯一的继承人,会怎样?” “赶紧去继承。哈哈,这个人不会就是你吧。就算不觊觎巨额财富也会好奇自己的亲人是什么样子吧?” 悦然低下头,没有回复。是的,她很想知道,爷爷是什么样子的? 狭窄的小巷子,悦然背着一个巨大的包,包里放着需要邮寄出去的几本书。 突然身后伸出一只手,一把揪住了她肩上的包袋,她只觉得一股很大的力量,把她的整个身体拖动了。 她惊恐的顾不上疼痛,就看见一个男人,正用了的拽她的包。 “放开我!”悦然伸手抓住了袋子的另一端。 男人骑在一辆老旧的摩托车上,一只手扶着把手,另一只手抵不过悦然拼尽全力。 于是恼羞成怒,一脚揣在了悦然的腰上。 悦然觉得腰部一软,倒在了地上,但是即便这样,她仍然没有松开手里的袋子。 这些样书是要拿去给好几个领导评审的,如果被抢走,书会延期出版,而自己的奖金也会延期。 “丑女人,力气还不小。”男人扔掉摩托车,走下来:“命都不想要了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迷路 “救命啊!打劫了!”悦然大声的喊叫,但是似乎周围并没有来帮忙,巷子口站着几个人,指指点点的围观,却没人敢上前。睍莼璩伤 悦然只好扶着疼痛难忍的腰,站起来,把包紧紧的抱在胸前。 “乖乖给我,不就没事了。”男人狞笑着:“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男人伸出脏兮兮的手,一把抓住了悦然的头发,另一只手高高的扬起,嘴里喊着:“我打死你!” 悦然伸腿一脚踹过去,但是没有踹中要害,只是踢到了他的小腿。 男人疼的‘嘶’看一声,嘴里不干不净:“贱女人,老子今天饶不了你。” 他抓住悦然头发的手,猛地往下拽,悦然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 秦远迷路了。 不该让陶助理把车开走,尤其是现在手机也没电了。 他站在小巷子口,看着两边差不多的矮房子。 小巷子的不远处有个男人和女人在厮打,他慢慢的走过去。 “救命!”那个女人看见有人过来,大声的喊道。 秦远并没有打算多管闲事,不远处有人在围观,这也许是夫妻打架。 “救命!打劫了!”女人不放弃,眼神带着无助的追随他的身影。 秦远顿了顿。 真的是打劫吗? 他停在厮打的两个人面前。 “滚开!坏了老子的好事,让你死!”男人嘴里不干不净。 秦远皱了皱眉,伸手抓住了男人的头发,往后一甩,男人被搡到地上,狠狠的摔了一下,挣扎了半天,没有爬起来。 悦然惊喜的看着眼前的救星,穿着黑色的西装,头发一丝不乱,眼神中带着不耐烦。 “谢谢你救我!”悦然捡起丢在旁边的大包,向秦远鞠躬致谢。 秦远对这个头发凌乱,嘴角青紫的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还是要问路:“你知道这附近有个叫繁花满树的咖啡店吗?” 悦然眼看着,刚刚被摔在地上的劫匪终于站起来,拿起一块砖头朝着秦远走来,连忙提醒:“小心!” 秦远眼中掠过一丝不耐烦,微微转身,一脚把劫匪踹倒。 劫匪还是不甘心,挣扎着吼叫:“你最好报上姓名,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繁花满树,在哪里你知道吗?”秦远根本不理会劫匪,转身问悦然。 “在另外一个街角。我正好顺路,带你过去吧。”悦然立刻想要报答救命之恩。 秦远点点头,转身朝前走。 悦然看了看还躺在地上哀呼的劫匪,小心翼翼的问:“那他?” 但是秦远根本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悦然暗想,看来救命恩人似乎很寡言。 两个人并肩走在小巷子里,沉默的气氛,悦然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一阵呼啸。 秦远一把揪过悦然,侧身一闪,劫匪开着摩托车呼啸而过。 劫匪还不忘远远的撂话:“你们给老子等着!” “该死!”秦远放开悦然,看见自己的袖子被摩托车蹭了一块油渍,立刻把外套脱下来扔在垃圾桶旁边。 “对不起!”悦然赶紧捡起衣服,惶恐的道歉:“这个是可以洗掉的!我有秘方真的可以洗掉!”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私生女 “手机可以借一下吗?”秦远觉得今天真是倒霉透了,一向方向感极强的自己迷路也就罢了,还遇到了这种倒霉事。睍莼璩伤 悦然立刻拿出了手机双手递上去:“请用。” 秦远拨了一个号码,低低的说了几句。 手机还给了悦然,三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了面前。 “上车吧。”秦远打开车门,坐上车。 悦然连忙摇头:“谢谢你今天救我,我叫方悦然,是华文出版社的编辑。能问一下您的姓名和地址吗?我会把您的衣服洗好送过去。” “不要了,这件衣服我也不会再穿了的。”秦远拉上车窗,车子开走了。 “总经理,我听说你上次在外面遇到了劫匪。”秘书柳静萱把一叠文件轻轻的放在了秦远手边,语气中有遮不住的关心。 “陶特助现在这么多嘴了?”秦远抬眼直视柳静萱,他身边的女人太多,百花争艳。 柳静萱有些不一样,她是哈佛大学商学院的高材生,在工作上确实帮了很多忙,即便是这样,秦远也不喜欢这种‘过度’的关怀。 “是我看到上次洽谈总经理换了衣服,才追问陶特助的。”柳静萱毫不退缩的看着秦远,她很知道自己的身价,年轻貌美,聪明智慧,这样的女人秦远不会轻易放过。 “恒大商场的柜台收入最近有些下滑,我今天下午回去看一看情况。希望你能安排好行程。”秦远转头,拿起手中的文件。 这个表情意思是‘我要工作了,没事请走开。’ 跟在秦远身边一年多的柳静萱自然知道,但是还是很不甘心。 这一年来,她恨不能事无巨细的照顾秦远,甚至他的衣服什么时候送去干洗,什么时候购置新衣服,都是她一手操办。 可是,就算这样,秦远的冷漠依旧像是一堵墙,她在墙外,怎么也进不去。 她在意的并不是秦远遇到劫匪,而是她发现那天下午秦远换了外套。 他去哪里了?跟谁在一起?为什么和客户的下午茶迟到?为什么临时换了外套? 这些问题纠结着她,让她终于忍不住去盘问了陶特助。 明知道不能这么急躁的去接近他,但是她还是想要问清楚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的秦远,为什么会为了搭救一个女孩子而毁掉了外套。 那个女孩子是什么人? 无论如何,秦远一定不能逃过自己的手掌心! 谁也不能夺走他。 也绝对不能有意外! 所以她派人调查了那个女孩,方悦然,华文出版社的小编辑,家境贫寒的私生女。 恒大商场是孟氏珠宝投资的最大的商场,这里的销售额度是整个孟氏的五分之一。 秦远带着陶特助和柳静萱来到柜台,站在柜台前的导购并不认识他们。 但是看到三个人都衣着不凡,立刻上前推销:“小姐,请看一下我们最近设计的耳环,用的是天然粉珍珠。” 柳静萱看了看导购手里的珍珠,确实色泽很好,但是女人都喜欢男人送珍珠给自己吧。 秦远视而不见柳静萱眼中的渴望,只是皱着眉看另外几个柜台的导购在窃窃私语,根本不上前推销。 “先生!先生!”方悦然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原本只是过来帮妈妈修一下项链,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秦远。 上次秦远丢掉的外套,她已经洗干净并且熨烫好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老爷子的亲孙女 秦远看见方悦然想起了那天她头发凌乱,嘴角青紫的模样,此刻的方悦然,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小巧的瓜子脸上嵌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脸因为奔跑有些微微的分红。睍莼璩伤 “你好。”柳静萱看到方悦然立刻摆出了迎战的姿势,挡在了秦远的面前:“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方悦然有些被柳静萱的阵仗搞糊涂了,虽然救命恩人真的很帅,但是也用不着这么防范吧。 “我只是想要问一下这位先生的地址,我已经洗好了衣服,可以给你送回去。”方悦然站在柳静萱的面前解释。 “不用了。”柳静萱落落大方,带着端庄得体的官方微笑:“我们总经理不会穿不明人士碰过的衣服。” 虽然她在笑,并且笑的很甜美,方悦然还是感到了她的敌意和蔑视:“不明人士?是说我吗?” 柳静萱看到方悦然的那一刻就像是刺猬遇到了天敌,竖起了全身的防备,这个女孩子脂粉不施但是却透着美丽和灵气:“请问你是谁?你知道我们总经理是谁吗?” “不知道。”方悦然老实的回答。 “那么你不是不明人士吗?尤其是我们今天出现在这里,你正好也出现了。”柳静萱带着看透对方小算盘的神情。 悦然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她挺直了脊背,直直的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秦远:“很感谢你那天的帮助,也许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是却等于是救了我的命。古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虽然贫贱也知道感谢。我并没有想要进一步什么,只是单纯的感谢。既然这些你不需要,我以后也不会再做了。” 然后转头看着柳静萱:“这位小姐,也许对你来说你们总经理是炙手可热的王老五,但是对我来说只是一面之缘的好人。希望你别误会。” 柳静萱的脸色变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不识好歹,当面顶撞自己。 她控制不住自己,大声的说:“我知道你,方悦然,一个底层的小编辑,甚至生父不详,你心里想要什么我清楚的很。” 一丝尖锐的疼直直的刺痛了悦然的心,她好久才再次挺起背,看着柳静萱:“真是没想到,像你这种的大人物竟然知道我。甚至连我心里想要什么你也清楚。只是可惜你知道我这些也没有用,我并没有想要攀上你的总经理大人,你找错了对手。” 柳静萱的脸扭曲了一下,还想说话,秦远冷哼了一声:“够了!” “衣服我不打算再要了,谢谢你帮忙洗好。另外,我的秘书无礼,请见谅。”秦远看着方悦然,原本他也以为这个女孩子和那些追求自己的女孩子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她那倔强的眼神让他羞愧自己的想法。 方悦然朝秦远微微点头,然后看都没有看柳静萱一眼的离开。 “你!”柳静萱气的脸都红了。 “你只是我的秘书,你管的太多了。”秦远冷冷的对柳静萱说。 “总经理!”柳静萱站着,毫不示弱的看着秦远:“孟董事长因为上次的恶意竞争事件病倒,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我们必须防备有心人的诡计。每一个巧合都不能放过。所以我才调查了那天的事情。这个方悦然生父不详,只是和母亲生活在一起,而她的母亲没有工作,沉迷名牌服饰和麻将。这样的家庭背景,难道不可疑吗?” 秦远顿了一下:“你说她是私生女?她母亲叫什么名字?” 柳静萱见秦远关心这个话题非常高兴:“是的,她母亲叫汪婉芬。” 秦远的眼中闪过一丝什么,然后什么也没说的走了。 汪婉芬…… 真是巧合,原来她竟然是老爷子的‘亲’孙女吗? 虽然长的不像,可是刚才和柳静萱辩论的气场真是和老爷子很像。 这就是血缘吗?是自己缺少的血缘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蛊惑 悦然气冲冲回到家。睍莼璩伤 “我的项链呢?”汪婉芬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悦然进来,立刻问。 悦然愣了一下:“对不起,妈。我……忘记拿回来了。” 汪婉芬突然站起来,拿起手中的遥控器朝悦然身上打去:“你怎么这么笨!?修个项链也这么麻烦!我要你有什么用?你说你是不是跟男人约会去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没有拿到项链?” 悦然刚刚受了委屈,心里本来就很难受,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的任由汪婉芬一下一下的打在身上:“我没有跟别人约会,只是忘记了。” 汪婉芬终于打累了,看到悦然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到地板上。 她上前抱住了悦然,泪如雨下:“然然,你不要怪妈妈啊!妈妈今天心情不好,都是妈妈不好。” 悦然伸手环住了汪婉芬的肩膀:“妈,我没有怪你。你别哭了。” 母女两个哭了一会,悦然才拉开汪婉芬紧紧抱住自己的手:“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去做饭,吃完饭,我一定去把项链拿回来。” 悦然再次来到商场,刚到柜台前,导购就笑开了花:“方小姐是吧?您好,请这边坐。请问您喝点什么?咖啡还是红茶呢?” 悦然有些不知所措,这么热情的导购她还是第一次遇见:“不用了。我是来拿上周送过来修的项链的。” “好的,您稍等。”导购转身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打开,里面正是那条珍珠项链。“请您查看一下。”导购把盒子正对着悦然。 悦然拿起来看了一下:“谢谢你。” “方小姐。”导购笑眯眯的拿出了另外一个小盒子:“这个是同样套系的一副耳环,请您收下。” 悦然愣了一下:“我并没有买耳环。” “这个是我们赠送给您的。我们总经理特别交代说,这个耳环送给您,感谢您对本公司的支持。”导购语气中全是艳羡。 悦然听了她的话,顿时,气得脸都红了:“谢谢你,但是你们总经理并不欠我什么,也用不着送东西。” 悦然拿起项链,转身就走。 迎面看到了秦远。 “怎么了?你不喜欢那个耳环?”秦远微微皱眉看着气呼呼的悦然,转脸吩咐旁边的导购:“既然方小姐不喜欢那个耳环,就送一副别的样式给她。” 悦然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秦远:“什么样的耳环我都不会要的。总经理先生。” 秦远玩味的看着悦然手中的项链:“那我请你吃饭吧。” 悦然微微一愣,他这是要做什么? 秦远却咧开嘴低笑:“要思考很久吗?能不能快一点,我有点饿了。” 这是悦然第一次见到他笑,原本她只是觉得他很严肃,像一座山一样沉稳、安静、但是却蕴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但是她没有想到他的笑竟这般纯洁,甚至有一点点的……可爱? “你笑了……”悦然傻傻地说出了心里话。 “恩,很显然我是一个各种表情功能齐全的人类。”秦远难得一次地幽默了一下。 悦然还在发呆,秦远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项链盒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走吧。”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你喜欢惊喜吗? 悦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蛊,竟然就这么傻傻地跟着他到了附近的咖啡店。睍莼璩伤 “两杯咖啡,两份三明治。”秦远拿着菜单径自点了东西。 悦然这才魂魄归体:“总经理先生……” “我叫秦远。”秦远伸手打断了她的话,说出自己的名字。 “秦先生……”悦然改口,但是又被打断。 “你是编辑吗?做什么类型的书?”秦远饶有兴趣的问道。 悦然两次被打断话,有些焦躁,但是还是老实的回答:“我是华文出版社的编辑,最近在做一本《迷醉之心》。秦先生,上次很感谢你伸出援手。这次我来请客吧。” “你一直都这么执着吗?”秦远眯了眯眼睛。 “执着?”悦然觉得他擅长转移话题,一时间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 “救你那件事。你今天已经说了四次。”秦远拿起刚刚送上来的咖啡喝了一口。 他这么一说,悦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好沉默地喝了一口咖啡。 这边秦远已经毫不客气地拿起三明治,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他吃得实在太香了,悦然忍不住好奇:“你是没有吃晚饭吗?” 秦远放下手中的三明治,拿起纸巾擦了擦嘴,才说话:“我今天一天就喝了两杯咖啡。” 悦然咂舌,一天都没有吃东西,那是该有多忙。 看到悦然的表情,秦远解释道:“我们公司最近遇到一些比较棘手的案子,我比较忙,所以常常忘记吃饭。” 悦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自然而毫不顾忌地在自己的面前谈起工作,不久前那位严肃的秘书小姐还说过总经理的身边总是有各种企图的人围靠。 悦然觉得秦远是那种非常严肃的人,但是令她意外的是,和他在一起并不无聊,很快他就吃完了东西,送她回家。 月光温暖地照着两个人的身影。 他陪着她慢慢地走在月光里。 “你相信缘分吗?”秦远突然问悦然。 “你说什么?”悦然仰头看着他,月光下他原本严峻的五官变的温柔起来,薄薄的一向抿起来的嘴角,竟然似乎有着柔软的感觉。 “缘分。”他也低头看着悦然,眼中有着月光一样温和的光芒:“你不觉得一周内遇到两次,是某种神秘的缘分吗?” 悦然觉得喉头一紧,嗓子的发音功能突然消失了,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然后她就看见自己家的灯亮着,突然就清醒了:“我家到了。” 秦远带着微微的笑,看着她,低低地说:“好的,早点回去休息吧。晚安。” 悦然不敢再看他,只低着头,小声地说:“晚安,谢谢你送我回来。” 然后转身朝家门走去。 “悦然。”他突然出声叫住她。 悦然转身,看着他月光下嘴角有一种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喜欢惊喜吗?”他站在那里,背对着光线,显得有些模糊又有些高大。 求各种推荐收藏,各种鲜花各种礼物!泪。某雪竟然不知道已经过了审核,从今天开始每天两更, 早上10点一更,下午6点一更。收藏满50加更,鲜花礼物红包都有加更!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无稽之谈 打开门,悦然的脸上就被重重地打了一下。睍莼璩伤 “那个男人是谁?”汪婉芬穿着睡衣,月白色的睡衣衬得她的脸狰狞可怕。 “是一个朋友,顺路送我回来。”悦然捂住脸解释。 汪婉芬的一巴掌,让她彻底清醒了。 秦远那样的男人是她永远都不能高攀的。 灰姑娘才是她真正的角色。 “你骗我是不是?”汪婉芬根本不相信她的话:“我明明看见你们在楼下难分难舍地说话。” “妈,我真的没有。”悦然扶住了汪婉芬的胳膊:“妈,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乱来的。” 汪婉芬一把甩开了她的手:“那你告诉我你房间里那件男人的外套是怎么回事?” 悦然愣了一下,那天下午她回来,满身狼狈,在屋里看电视的妈妈都没有注意到。 而那件男式的衣服她小心翼翼藏在柜子里,妈妈却看到了。 “我告诉你,你将会是孟氏的接班人。那些街头的小混混最好不要去招惹。也不要自轻自贱!”汪婉芬严厉地看着悦然。 悦然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妈。” 一大早,编辑部便是此起彼伏的电话声。 突然悦然桌上的电话响了,她拿起话筒:“喂,你好。” “中午一起吃饭?”秦远低沉地声音响起,悦然吓得手抖了一下。 原来昨晚的一切不是做梦。 “怎么了?你发生什么事情了?”秦远见她半天没有回答,语气中透着关心。 悦然长出一口气,开口道:“秦先生,很抱歉。我工作很忙。” 秦远似乎没想到她会拒绝,有一瞬间的沉默,然后问:“你怎么了?” “我真的很忙。抱歉。”悦然下定决心不再和他有任何联系。 “再忙也要吃饭的。”秦远带着某种坚定,他从不这样向女孩子示好,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拒绝:“我去接你,就这样说定了。”说完,他先挂了电话。 悦然盯着手中的话筒,里面还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她一点都不惊讶秦远能够找到她的联系方式,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他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人,她只是平凡的和蝼蚁一样的人,为什么会是她? 悦然也曾有过小女孩般梦幻的念头,但是现在她很清醒。 “你想吃什么?” 悦然还在发呆,秦远就已经来到面前,他的速度真快。 “先出去说吧。”拿了饭菜回来吃的季莹莹已经开始朝秦远抛媚眼,悦然赶紧拉着他离开这是非之地。 秦远乖乖地任她牵着走到了大楼的外面:“你平时都吃什么?” “你真的习惯吃我吃的那些食物吗?”悦然眯着眼睛,仰头,有些刁难地看着他。 秦远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你真的觉得我是那种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吗?我曾经一个人在美国半工半读三年。你可能不会相信,我甚至在中餐馆洗过盘子。” 悦然真的不相信他吃过什么苦,但是什么也没有说。 两个人坐在一家很小的面食店,简陋的桌椅和来来往往的人,让秦远身上高级的手工西装看起来很突兀。 悦然拿起筷子慢慢地吃面,秦远也没有客气,大口地吃面,那个样子和在豪华酒店吃饭没有任何区别,他修长的手,抓住一次性的筷子,姿势甚至和拿着银质筷子一样优雅。 “为什么是我?”悦然看着秦远。 “什么?”秦远挑眉反问。 “为什么是我?你身边一定不缺女人吧?为什么会是我呢?”悦然紧紧地盯着他的脸,想要从他的表情上看出蛛丝马迹。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又是你 秦远放下手中的筷子,凝神想了想:“如果非要问为什么,我想说也许是冥冥中注定的。睍莼璩伤就像我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也会迷路一样。因为迷路遇到你,然后再次遇到。” “你会相信巧合----这种无稽之谈吗?”悦然尖锐的反驳。 秦远沉默了一会:“你对谁都这么防备吗?” “你知道刺猬这种动物吗?全身长着吓人的尖刺,但其实却非常的脆弱。因为太脆弱没有防备的能力,只能放任强大却不实用的外表。而我,连那种强大的外表都没有。”悦然认真的说:“我和你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就像你永远不知道被拔掉刺的刺猬用什么方式疗伤一样。” 秦远这一次沉默了很久,最后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站起身,看着悦然低垂的头上乌黑的发:“我知道了。很抱歉给你带来了困扰。” 说完走出门外。 悦然依旧低着头,大颗大颗的泪珠掉在面前的碗里,溅起一朵水花,然后散开不见。 他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吧? 那么骄傲的男人,在月光下能够温柔的像弯月一样的男人,再也不会出现了吧。 她努力忽略心底那深深地刺痛。 出版社一向不太景气,所以连续三个月季莹莹都没有签到新书,心情非常差。 一大早悦然走到办公室,竟然一片喜气洋洋,张灯结彩。 “今天有什么好事吗?”悦然抓住设计部门的同事问道。 “悦然,你来了!”季莹莹很快的跑过来,兴奋的抓住了她的胳膊:“你知道吗?有一家大公司收购了我们出版社!据说是全球排名前10的公司哦!” “那社长?”悦然愕然,虽然刚来这个公司没多久,但是社长很体贴下属,实在有些舍不得。 “所有人员结构不变的。”季莹莹今天化了很浓的妆,穿着超短裙,黑色的丝袜紧紧的包裹着修长的大腿,十分的性222感。 悦然稍微有些适应了这个情况,走到自己的工位上。 “悦然,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公司的副总裁是钻石王老五哦!”季莹莹眨眨眼,显示自己知道了第一手的消息。 悦然笑笑,难怪今天的女同事们都打扮的花枝招展。 突然门口爆出了一阵大笑,季莹莹快速的走到了门口,悦然也跟着向外看去,只见秦远带着陶特助和柳静萱走了进来。 悦然的心一凛,难道是他? “大家好,秦总刚刚收购了我们出版社。从此我们出版社就是孟氏集团的下属产业了!大家鼓掌欢迎!”社长莫同书向大家介绍。 一片欢呼声中,悦然低着头。 但是柳静萱却一眼看到了她。 孟氏集团一直是做珠宝生意的,为什么秦总莫名其妙的买了一家出版社? 她问过陶特助,陶特助也说不知道。 现在她知道了,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明明是一面之缘,为什么秦远就是看中了她呢?她到底哪里好?还是她用了什么方法蛊惑的秦远? 方静萱很清楚自己的魅力,无论从长相还是能力,这个方悦然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为什么? 想到这里她上前一步,来到了悦然的面前:“方小姐,真巧。又见面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秘密花园 悦然不得不抬头面对她。睍莼璩伤 “原来你们认识啊!”季莹莹不甘落后,立刻追过来,亲昵的挽住了悦然的胳膊。 柳静萱看着浓妆小短裙的季莹莹眼中的不屑更盛:“这个出版社最近一年都是亏损,想来人员素质不足也会是一个因素。” 悦然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手,她听的出来,这个骄傲的和孔雀一样的秘书是在讽刺她们。 但是季莹莹却没有感觉到,依旧笑的亲昵:“我们出版社的人员确实有些素质一般的,但是我和悦然可是高素质。” 柳静萱根本不屑和季莹莹讲话,转头轻蔑的哼了一声。 “好了,现在我们请秦总说两句。”莫同书打断了几个女人的对峙。 秦远一直在观察悦然,她那么坚决的拒绝自己,真的很有意思。 “希望大家继续努力,公司会给大家全力的支持。”秦远短短的说了两句,就结束了这个亮相仪式。 悦然一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在大家热火朝天的讨论中,她的心也微微的颤抖,秦远为什么要买下这个出版社? 悦然背着包走到公司门口,就看见秦远双手插兜站在那里。 假装没有看见,饶过去吧。悦然这样想着,缩着头再次降低了存在感。 “你是公司最后一个下班的。”秦远眼睁睁看着她的鸵鸟行为。 “秦总。”悦然知道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但是双脚却仍旧不停的向前走,她知道自己不能主动的去靠近,否则就不会再舍得离开。 “我大概知道了刺猬是怎么疗伤,你有兴趣和我交流一下吗?”秦远并没有走进,也没有阻拦她,只是站在那里,淡淡的问。 悦然顿了一下,想起了那天自己说过的话。 天色已经不早,夕阳的光线有些朦胧也有些温暖,就这样背光的打在秦远身上,他原本就突出的五官似乎更加的俊美。 悦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二十年来,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男人,那么英俊,那么固执…… 秦远见她还在看着自己发呆,微微一笑:“我可以把你现在的眼神当做允许吗?” 他说着拿过她肩上的背包,率先向前走去。 等悦然回过神,她已经坐在秦远的车上,朝着不知什么方向驶去的车上。 “唉……”她伸手捂住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一向都觉得自己是意志力很坚强的人,真的没有想到,竟然对美男一点抵抗力也没有。 “你在叹气。”秦远一边开车一边看了一眼悦然。 “这是要去哪里?”悦然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秦远似乎兴致很高。 车子渐渐的走向了偏僻的地方,两侧的高楼越来越少,绿树和农田越来越多。羊肠小道似乎只能容纳一辆车,但是车头一拐,就出现了另外一条路。 饶了不知道多少个弯,车子终于停在了一座古色古香的民宅前面。 “就在这里下吧,里面车子进不去。”秦远下车,体贴的帮悦然也打开了车门。 悦然发现这里似乎是一个小小的村镇,进门是一个小院子,院子不大,却种满了花草,这个季节玫瑰正灼灼绽放。 “还不错吧。”秦远见悦然贪婪的看着四周的景色,心道,这里是来对了。 “这是你的秘密花园?”悦然一边走一边问。 “秘密花园?”秦远笑了一声:“算是吧,” 树影一闪,走出来一个人,悦然吓了一跳。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刺破 “秦先生,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看着秦远,笑的十分开心。睍莼璩伤 “这是张婶。”秦远为悦然介绍:“这位是方小姐。” 悦然打了招呼,张婶却热情的盯着她看了许久:“难得今天秦先生带了朋友过来,我今天正好买了两尾鲜鱼,一会我们吃糖醋鱼。” “有劳了。”秦远说着推开了门。 悦然才看见房内的摆设,里面竟然是日式的,宽敞的客厅里摆着榻榻米和矮桌子,还有两架漂亮的屏风。 看到悦然脸上的惊艳,秦远脱掉了鞋子,伸手拉开门道:“请进。” 悦然走进去,客厅的两侧都有推拉门,门上是四季风景画。 “来看看这边。”秦远上前一步,推开了侧门。 里面是一间很大的卧室,古色古香。 大大的落地窗外是一个小的花园,这个季节,有蔷薇正热烈的开放。 “真漂亮。”悦然由衷的赞叹。 “真好,你喜欢。”秦远看着她因为喜悦而发光的小脸。 说内心没有悸动,肯定是假的。 方悦然不是没有人追过,只是从来不曾这样,不懂声色的打动她的心。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悦然转头,看着秦远。 “如果我说是为了取悦你,你会相信吗?”秦远的脸在灯光下,有些恍惚,却更加的迷人。 突然一股巨大的勇气冲上的方悦然的脑门,她冲过,扑到了秦远的怀里。 娇小的方悦然并没有很大的重量,但是秦远毫无防备,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呼吸太沉重,也许是心跳太快。 秦远翻身将方悦然压在身下,他的呼吸立刻和方悦然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是谁先主动的? 方悦然晕头晕脑的,完全不知道。 只知道,他们热烈的亲吻。 唇刚碰到,就再也遏制不住的黏合在一起,辗转吸吮,仿佛是永不竭的蜜泉。 他的手很宽大,十指纤长而灵活,轻轻一挑,就解开了她的衬衣。 少女的身体饱满而丰盈,像是枝头熟透的果实。 拉开胸衣,粉色的枚果立刻暴露在他灼热的视线中。 方悦然闭着眼睛,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他却似乎被她的表现取悦了,低沉的笑声,和她的心跳声一个节拍。 方悦然伸手,想要挡住他的视线,却被他抢先一步,含住了颤巍巍的小红果。 “啊……”方悦然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方悦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是一块橡皮泥,在他的手里把玩,揉捏成各种的形状。 “悦然,你准备好了吗?”秦远突然远离了她,低声问。 “啊?”方悦然茫然的看着秦远,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完全光裸的自己,和他已经崛起的巨大。 “还满意吗?”秦远见她呆呆的盯着自己哪里,笑了。 “我……”方悦然立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我不是故意的!” “我好希望你是故意的。”秦远俯下身,亲吻她的手背:“我要进去了,你放松身体。” 说着,一个挺身,刺破了她。 “啊!”方悦然没想到会这么疼,身体简直要被撕裂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爷爷? “放松,放松。睍莼璩伤”秦远一边忍住不动,一边低声抚慰她。 过了好一会,方悦然才慢慢适应了,看着秦远忍的很辛苦的脸,她忍不住动了一下臀部。 “唔,你这个妖精。”秦远再也忍不住,摆动起来。 这是方悦然从来也没有体验过的,极致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仿佛是航行在大海中的小船,随着风浪,一下被抛上天空,一下被大浪淹没。 每一次,都忍不住想要逃避,却又忍不住想要更多。 要还是不要? 迎上去还是逃开? 秦远,都是秦远,是他带来的。 方悦然突然一下被抛到天上,内心深处最激荡的感情一下子释放了。 她感到一股热流即将喷薄而出。 而此刻的秦远,也完全忘记了一切。 他一向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却不是没有女人。 只是,从来没有这样,这样想要好好的珍惜一个女人,这种极致的快乐,只有她才能给。 终于,两个人都冲上了高峰。 方悦然从来没有这样放纵过。 昨天太多事情发生,她甚至没有打电话回家给妈妈,但是也没有接到家里的电话。 秦远一边开车,一边看方悦然翻来覆去的看手机:“担心的话,先打个电话回家问问吧。” 方悦然没有说话,不是不想打电话,是有些害怕。 长这么大第一次夜不归宿,妈妈一定生气了。 要怎么解释呢? “你把我送到巷子口就可以。”方悦然咬住唇,虽然很担心妈妈生气,可是心理却并没有后悔。 “我陪你进去吧!如果伯母生气,我可以帮你挡一挡。”秦远看到她担忧的样子,十分不忍。 “不用不用。”方悦然见车子到了巷口,立刻打开车门要下车:“就这里吧!” 秦远还想说什么,方悦然已经拿着包,跑进巷子了。 “妈,我回来了!”方悦然壮胆似的,打开门,朝屋里喊。 迎上来的不是汪婉芬,却是柳静萱。 “你怎么会在这里?”方悦然疑惑的看着柳静萱。 但是柳静萱却异常的热情:“你回来了,快进来坐。”热情的仿佛这是柳家。 方悦然转过身,才看到汪婉芬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妈。”方悦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然,你回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汪婉芬一点要生气的迹象也没有,虽然脸色苍白但是似乎精神很好:“这是你爷爷,亲爷爷。” 方悦然想起几个月前,报纸上的事件。 望着这个身穿高级西装,虽然头发花白,但眼神依旧十分锐利的老人,方悦然动了动嘴,但是怎么也叫不出来一声爷爷。 “坐下吧!”孟光兴挑剔的打量了一遍方悦然,语气遮掩不住长期发号施令的居高临下。 方悦然在孟光兴的注视下坐了下来,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什么也说不出来。 自己的爷爷和隔壁卖糖果的爷爷不一样,那个爷爷虽然门牙缺了一颗但是笑起来好慈祥。 西装革履,一身富贵气派的爷爷让方悦然觉得好遥远。 “这孩子长的不像她爸爸。”孟光兴收回审视方悦然的目光,看着汪婉芬。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死孩子,不懂事 汪婉芬竟然有些紧张,她看了一眼方悦然:“然然长的像奶奶,您看她的眉眼是不是很像?” 孟光远的目光变深邃起来,最终,他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年流落在外,受苦了。睍莼璩伤搬回家里来吧。过几天股东大会,我会正式把悅然介绍给大家。以后我们孟氏就都靠悅然了。” “好的好的。”汪婉芬带着几分激动,这些年忍辱负重,一朝梦想成真,她有些不知所措了。“方小姐,哦,不,孟小姐,明天我会安排司机来接你。”柳静萱静静地看着方悦然,公事公办的态度让悦然愕然。 孟家大宅在台北市东边,据说那里是孟家最早起家的地方。 方悦然望着这陌生的地方,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些没底。 知道自己要回到孟家,她曾给秦远打过电话,但是只有语音提示。 秦远怎么了? 方悦然顾不得想那么多,因为回归孟家这件事,已经让她手忙脚乱了。 汪婉芬却是非常高兴,带着某种衣锦还乡的骄傲。 “张妈,你带小姐和太太回房间。”孟光兴指派。 一个50岁左右的大婶走过来,带着谄媚:“太太,小姐,请跟我来。” “你……”汪婉芬一惊,叫出声来。 孟光兴厉眼一扫,她赶紧收拾了情绪:“真是没想到,一回来就看见张妈。真是好久不见了。” “可不是吗。”张妈笑着,脸上的皱纹一片。 “悦然,你上楼放好行李,就下来。我带你去见见屋子里的人。”孟光兴对汪婉芬和张妈的叙旧有些不耐烦。 “是的。”悦然答应,这几天,她仍然不能开口叫爷爷。 小时候看到同班同学穿漂亮的衣服,用高级的文具,内心不是没有幻想过,有一天自己成为了有钱人家的孩子。 但是现在,悦然只是觉得茫然。 孟家的大宅虽然很大,但是其实人并不多。 “家里人气不旺。你奶奶走了之后,这宅子里就只有你舅妈和表哥陪着我。家里的佣人也都辞退了,司机老刘以后就专门留给你开车。张妈负责做饭,有小时工来打扫。”孟光兴简短的介绍了情况。 悦然才知道,自己还有姑妈和表哥:“怎么没有见到舅妈和表哥?” “一个去旅游了,一个在公司上班。”孟光兴转头打量方悦然一眼:“一会让你妈带你去买点衣服,明天开始去公司上班吧。” “可是我有工作。”方悦然抗议。 孟光兴似乎没有想到方悦然敢对自己的安排有意见,皱着眉头:“一个破出版社有什么意思?将来整个孟氏都是你的。你这个胆小怕事唯唯诺诺的样子,真不像是我孟光兴的孙女!” “悦然,你怎么能惹爷爷生气?!”汪婉芬下楼,正好赶上孟光兴的最后一句话。 “我很喜欢我现在的工作……”方悦然虽然想要极力争取,但是在孟光兴和汪婉芬怒目之下,声音小了下来。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汪婉芬上前,拽住了方悦然的胳膊,手指在她胳膊内侧狠狠的掐了一下。 方悦然倒吸一口气,但是却没有叫出声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两个人的厮杀 从小就是这样,如果在陌生人面前表现的不好,汪婉芬就会这么掐她,如果叫出声,回去还会有一顿打骂。睍莼璩伤 孟光兴似乎没有注意他们娘俩的小动作:“行了,以后我会慢慢教你的。”转头看着司机老刘:“少爷怎么还没回来?不是说了让他今天过来见妹妹吗?” 老刘低着头:“少爷说今天有会,不回来了。” 孟光兴没有说话,但是明显的不满让整个屋子的气压都低了起来。 方悦然趁机回到自己的房间。 再次拨通了秦远的电话,这几天发生了好多事情,想要和他好好聊聊。 但是电话里还是忙音。 他到底怎么了? 该不会是出了车祸或者是生病了吧? 悦然嗖的站起来,万一是出车祸呢? 不行,要立刻找到他。 怎么联系他呢? 柳静萱? 好像柳静萱是他的秘书,说起柳静萱,似乎上次还陪爷爷去自己家了。 难道爷爷也认识柳静萱吗?那爷爷会不会也认识秦远? 方悦然被自己绕晕了。 不管了,问清楚吧。 她跑下楼去找孟光兴,却在客厅里看到了秦远。 几天不见,他依旧是那个冷冷的表情,脱掉了外套,穿着咖啡色的衬衫。 肆意的坐在沙发上,和孟光兴说话。 “爷爷……”方悦然楞了一下,干涩的,第一次叫了孟光兴。 孟光兴一愣,很快恢复了情绪。 秦远也听见了,他转过头看见了方悦然。 “来,悦然,这是你表哥秦远。你们认识一下。”孟光兴叫方悦然。 表哥?秦远? 方悦然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怎么回事? 秦远却站起来,微笑着说:“欢迎你回来。我今天一直很忙,没能去接你。真是抱歉。” 方悦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动了动嘴唇,但是喉咙干涩沙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了,你们两个好好聊聊。阿远你跟悦然说一下公司的事情。我上去休息一会。”孟光兴起身,拿着拐杖去了自己的房间。 “你……”方悦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从哪句话说起。 秦远却什么话也不说,起身上楼。 方悦然原本的担忧全化作了不知道是羞怯还是怒火的复杂情感,她一路跟着秦远:“你这几天去哪里了?为什么手机也打不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一路跟到秦远打开房门,悦然走进去。 却被秦远抵在门上:“你在担心我吗?” “当然了!我想跟你说我……”悦然说了一半,挺住了。 说什么呢?说自己成为了富家小姐? 现在,自己是他的表妹了。 秦远什么也没有说,低头吻住了她。 他的吻带着某种气急败坏的味道,狠狠的,甚至不惜弄疼了她。 但是悦然没有挣扎,他成了她的表哥,这个事实太惊吓,她来不及做出反应。 秦远的手熟练的找到了高耸的温软,轻轻碰触,小红果立刻就站立起来。 两个人都很渴望对方。 秦远很快的撤掉了她的衣服,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辗转亲吻。 每一下,都似乎想把她吞掉,但是又轻轻的放开。 悦然低头,紧紧的抱住他,两个人无声却激烈的厮杀。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亮相 秦远终于褪掉了长裤,将悦然抵在门上,猛的沉入她的身体,一刻也停不下来的抽动。睍莼璩伤 悦然咬住自己的嘴唇,但是细碎的叫声,还是溢了出来。 这似乎是一场决斗,两个人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挣扎,逼近,再逼近,再挣扎。 许久,许久,直到悦然终于忍不住:“啊!” 秦远才猛的一下,释放了自己。 两个人紧紧的抱着,抚摸对方汗湿的后背。 “你是我的表哥!我们是近亲吗?!”悦然突然一把推开了秦远。 秦远先是一愣,然后低声的笑了。 “你笑什么?”悦然不悦的瞪他。 “你想多了吧!”秦远闷笑了许久才一把抱起悦然,边走向浴室边解释:“我爸是你奶奶的侄子,他们才是表兄弟。” “那,我们就不算是近亲了吧?”悦然带着不确定,这种复杂的亲戚关系,她还没有搞明白。 秦远白了她一眼:“不算近也不算远。” 悦然才稍稍放下心来。 孟氏集团的股东大会。 悦然生平第一次到这种场合,穿着知名设计师设计的衣服,由专业团队打造的造型,让她赢得了巨大的好感。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也能够这么漂亮。 “真漂亮!”汪婉芬上下打量了一遍:“你跟你奶奶长的特别像。难怪老爷子看到你就喜欢的不得了。” 悦然叹了口气,她没觉得老爷子多喜欢自己。 虽然是祖孙但是二十年的隔膜,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熟悉并且亲密起来呢。 “走吧!”汪婉芬挽着悦然的胳膊走了出去,刚出门就见到秦远。 汪婉芬看到秦远不由得一愣,然后崴了一下,高跟鞋的鞋跟断了。 “妈,你要不要紧?”悦然赶紧蹲下来检查她的脚:“我们先去医院吧!” 汪婉芬拦住悦然:“没事,就崴了一下。看了今天的宴会我不能陪你去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我来送太太去医院吧。”张妈走上来,扶住了汪婉芬。 悦然还在犹豫,汪婉芬突然提高了音量:“还不快去!我不要你管!” 悦然习惯性的瑟缩了一下,才站起身。 秦远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他已经上了车子。 悦然只好自己坐了车子。 盛大的宴会,大厅里金碧辉煌,来往的侍者都穿着统一的制服。 更不用提参加的人们,方悦然走进去,马上又侍者引她来到老爷子的休息室。 孟光兴看到悦然的眼前一亮:“果然是我孟家的孙女。” 悦然抿嘴笑了:“您这是自卖自夸吗?” 孟光兴打量这个女孩子,长期的贫苦生活让她有些胆小,但是却不小气。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伸出胳膊,悦然走上去挽住他的胳膊。 “我们去吓唬那些老家伙。”他笑着说。 孟光兴带着方悦然走向主席台,偌大的会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我要为大家介绍一下我的孙女,悦然。从今天开始她是孟氏集团的董事长。希望大家能够帮助她。”孟光兴说完,不止方悦然呆住了,远处人群中的秦远更是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酒杯。 老爷子真是亟不可待,第一次亮相就抬出了身份。 方悦然一直在寻找秦远,她知道他一定会来参加,但是孟光兴一直带着她和人寒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一脚踢开 秦远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酒,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内心是什么感觉。睍莼璩伤 一开始就知道孟光兴对自己并没有多信任,但是此刻他的行为,更像是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看到方悦然依偎在孟光兴的身边,巧笑嫣然。 亲孙女吗? 哼,还真是爷孙天性。 他抬手,才发现杯中已经空了。 伸手再拿一杯,手却被按住了。 “秦总,不能再喝了。”柳静萱握住秦远的手。 “是你?”秦远看着她,手上稍微用力,挣开了她的手。 “真没想到她竟然是董事长的孙女。”柳静萱笑笑,带着自嘲。 秦远没有说话,一口喝掉手中的酒。 “要不要跟我出去走走?”柳静萱并没有因为秦远不说话而退缩,她微笑着开口。 秦远收回视线,落在她的脸色,年轻的女孩子娇美的脸庞,脸上是得体的装,在辉煌的灯光下,微微笑着。 他心一动,点点头。 柳静萱趁机挽住了他的胳膊,两个人朝着花园走去。 而此刻,悦然正在和本市市长柳时元说话。 “怎么没有看见静萱?”孟光兴问。 “刚才还在这里呢?”柳时元笑着转身,刚好看见柳静萱挽住秦远的胳膊走出去:“哦,那里,和秦总在一起。” 悦然心底一惊,赶紧收敛了神色,但是还是心底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柳静萱对秦远的态度她很早就看出来了,原本以为自己成立孟光兴的孙女能够和他靠近,现在竟然是越来越远了吗? “爷爷,秦远他……”悦然终于找了一个没人的机会向孟光远打听。 “怎么?有人在你跟前说什么了吗?”孟光兴犀利的眼神让悦然吓了一跳。 赶紧否认:“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 “悦然,你是孟家的人。孟氏也只能由孟家的人继承。阿远是个好孩子,这些年他的努力我也都看在眼里。但是孟氏是你的。我希望阿远以后能够安安分分的帮助你管理好孟氏。”孟光兴意味深长的教导她,语气中遮掩不住的担忧:“不过,你放心。爷爷虽然老了,也一定会安排好。你身边不会只有一个帮手。台北市现在柳家是望族,他们家的公子柳成陵是个很有潜力的人。回头你们认识认识。” 悦然听出他语气中的黯然,只能点头说好。 秦远只能是自己的一个帮手吗? 她下意识地再去寻找秦远的身影,但是一直也没有找到。 悦然在股东大会上的亮相,给本市的财经界投了一枚石子。 原本就暗涌的河水,现在更是波涛起伏。 “怎么回事?那个老头子是什么意思?这是要过河拆桥吗?” 秦远无奈的扶额,听眼前的妇人数落:“妈,这些事我会处理的。你的西班牙之旅不是还没有结束吗?我让秘书给你定票,你再回去吧。” “你什么意思?”秦母见他这样更是怒不可遏:“你这些年为了孟氏累死累活,现在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个孙女,就一脚把你踢开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争吵 “妈!你不要再说了!我现在依旧是孟氏的副总裁。睍莼璩伤”秦远语气中的怒气,吓到了秦母。 终于不再说话。 “一大早就再这里大声的吵吵,以为别人都听不见是不是?”汪婉芬走出了,不屑的嘲讽秦母。 “汪婉芬?”秦母刚刚安抚下去的火气立刻更猛烈的冲了上来:“我道是谁能哄住老爷子,原来是你啊!你可真是好手段,当年哄住了辰哥,现在又哄住了老爷子。” “蒋敏,你什么意思?”汪婉芬本来脾气就不是很好:“你以为二十年来你住在这里,你就说这里的主人了吗?不要得罪我,否则让你立刻滚出去!” 秦母蒋敏最看不惯汪婉芬,当下就要捋袖子冲上去。 秦远赶紧拽住她,这边方悦然听到声音也冲出来拽住了汪婉芬。 “妈,你不是说要出去逛街吗?咱们赶紧走吧。”悦然拉住汪婉芬就往门外走。 终于把汪婉芬送出门外,她回身,看到秦远母子脸色都十分难看。 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远远的看了一眼秦远。 “哼!老的小的没有一个好东西!”蒋敏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汪婉芬和悦然都能听到。 汪婉芬还要回身再战,悦然赶紧拽紧了她,朝外走去。 悦然低着头,不想让汪婉芬看到自己红了的眼眶。 “呸,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个吃里扒外的货!”汪婉芬一边走一边还忿忿不平。 “妈,你以前就认识秦远妈吗?”悅然突然想起,记忆中这是第一次汪婉芬见蒋敏。 汪婉芬脸色变了变:“蒋敏以前就喜欢你爸!可惜你爸看不上她,才转而喜欢了老太太的侄子。” 悦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场从前的纠葛,现在,如果妈妈知道了自己和秦远…… 悦然坐在西餐厅里,望着窗外的人流发呆。 “看来,我并不能让你满意。”柳成陵看着眼前娇小的女孩子,这一阵子在台北市闹的纷纷扬扬的孟氏集团的接班人。 悦然听到他说话,愣了一下,回过神,歉意的冲他笑笑:“对不起,我并不……” “嘘,美女用不着道歉。”柳成陵伸出食指在唇上比了一下,阻止了她的话:“听说你以前是编辑?” “嗯,很小的一个出版社的编辑。”悦然老实的回答,但是心理却有些烦躁。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没有在孟氏上班,孟老爷子就安排了相亲。 柳成陵据说是本市政要家的公子,有一大串的学历,更厉害的是为人十分谨慎,并且单身。 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孟老爷子看上,钦定为孟家孙女婿的候选人。 “那你很喜欢看书吧?”柳成陵本身自然用不着相亲,只是听说相亲对象是这个身世传奇的女子,才愿意过来的。 悦然正要回答,却突然看着门口不说话了。 柳成陵回头,看见柳静萱挽着秦远走了进来。 柳静萱显得很开心,一边走一边还说着什么,倒是秦远依旧是面无表情。 悦然低下头,心更加低沉。 但是柳静萱和秦远还是走了过来:“大哥,你今天不是去相亲了吗?怎么在这里?” 柳成陵起身:“怎么?你可以和秦总来这里约会,我就不能吗?” 悦然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秦远的表情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追求 但是柳成陵的话还是刺痛了她,约会?他是和柳静萱约会吗? 自从上次汪婉芬和蒋敏闹了一场之后,两个人隔三差五就会在家里吵架。睍莼璩伤 但是两个人都还非要住在一个屋檐下,孟老爷子不知道是真没看见还是装没看见。 总之,这些天,为了避免见到蒋敏,悦然都是悄悄的走,悄悄的回,甚至不在家里吃饭。 “啊!我知道了……你相亲的对象是孟小姐!”柳静萱看着悦然,眉梢都是笑。 “原来柳先生是柳助理的哥哥。”悦然愣了半天,才想起一句话可以寒暄。 柳静萱笑笑似乎并不在意:“那你们好好约会吧!我们去那边了!” 说完拉着秦远离开。 悦然这才敢抬头去看秦远的背影,他看到了自己,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被老爷子安排来这里相亲,他之前知道吗? 他会怎么想呢? “我妹妹也在孟氏工作,想来你们是认识的。”柳成陵看到悦然明显的心不在焉,不知道她怎么了。 “我有些累了,想回家。”悦然站起身,也不管柳成陵,径自向门外走去。 柳成陵赶紧买单跟上。 悦然走到门口,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突然觉得好累好孤独,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悦然!”柳成陵跑出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悦然一惊,立刻甩手。 柳成陵看到悦然红红的眼眶,立刻放开了。 “那个,对不起。你别生气了。”柳成陵有些惶恐,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够让人相亲相到哭的。 悦然不说话,闷头往前走。 “那个,悦然。我送你回家好了,你千万别想不开。”柳成陵赶紧去取车。 悦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心痛的厉害,突然就哭了呢? 悦然一直等着秦远回来,可是直到第二天天亮,秦远也没有回来。 她只好去公司找他。 想要解释清楚,相亲并不是自己的意愿,想要解释自己对那个柳成陵没有任何感觉。 却打开门,就看见了柳成陵。 他顶着两个黑眼圈,看到悦然笑的牙龈都露出来:“太好了,终于见到你了。真开心。” 但是悦然很惊诧:“你怎么来了?” “我想不通。我柳成陵虽然不是什么全市最帅的男人,好歹也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怎么会让一个小姑娘看得都哭了呢?”柳成陵站在大早上的阳光里笑。 悦然这才想起昨天自己的失礼:“对不起,都怪我。是我心情不好,不是因为你。” 柳成陵眯眼看着她:“方悦然女士,我正式宣布,我要追求你!” 悦然这次真是彻底呆住了,追求? “不,不,不。你别这样。我跟你道歉,你人真的很好,只是我……”悦然赶紧摆手。 柳成陵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双手握住,放在自己面前:“悦然,不论是什么原因,都请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好吗?” 柳成陵起身长的很好看,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亮光,睫毛长的能让女生妒忌。 悦然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哥,这才刚见,你就这样,不太好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柳静萱打趣。 悦然转头,看到了脸色铁青的秦远。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继承人 “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睍莼璩伤”悦然赶紧拽出了自己的手。 “怎了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追求悦然有什么不对吗?”柳成陵转身挑衅的对柳静萱说。 “对对,哪里会有不对。”柳静萱回身看着秦远:“两个人还挺般配的,是不是,阿远?” 秦远没有回答她的话:“我回去拿文件,你们慢慢聊。” “秦远!”悦然叫住他,但是却不知道开口该说什么,明明有很多话要说的呀。 “哟,这是怎么了?一大早这么多人在门口嚷嚷?”蒋敏走出来。 柳成陵上前一步:“伯母早啊。我是来找悦然的。” 蒋敏看了一眼悦然:“那怎么不进来说话啊?我们市财政局的公子看上了悦然,这真是她的福气啊。” “你说什么呢?”蒋敏一出,汪婉芬果然紧跟其后。 “说什么?”蒋敏对着汪婉芬露出不屑:“看一眼不就知道,一大早就有男孩子来找你女儿约会啊。母女俩都有本事。” 这种不阴不阳的语气,最弄激怒汪婉芬。 果然,蒋敏的话还没落音,汪婉芬就说了起来:“被人追求这种事情,你肯定是没法体会啊。你不是从来都上赶着倒贴吗?” 眼看两个人又要吵起来,悦然赶紧的去拉住汪婉芬:“妈,先回房间吧。” 汪婉芬还要上去,就看见张妈跑了出来,大叫:“不好啦!老爷子心脏病发,律师让大家去听医嘱!” 正在撕扯的大家,顿时挺住了。 老爷子这几天都住在疗养院,因为找回了亲生的孙女,精神也不错。 大家都忘记了,他还要严重的心脏病。 “什么?”蒋敏一把拽住了张妈:“什么听医嘱?老爷子什么时候立了医嘱?” 张妈看到她几近癫狂的脸,瑟缩了一下:“刚才律师打了电话,我也不知道……” 大家也顾不上接着吵架,一群人来到了医院。 老爷子已经吃了药睡着,只有律师过来接待了大家。 “什么情况了?”蒋敏最先冲上去问。 “老爷子已经睡了。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现在说一下医嘱吧。”律师公事公办的拿出了文件。 悦然还在懵然,就听见律师说:“老爷子把整个孟氏交给了孟小姐。这些文件还需要孟小姐签字。” “什么?!”蒋敏先跳了出来:“这是什么意思?阿远打理孟氏这么多年,老爷子怎么放心吧孟氏交给一个丫头片子?!”说着恶狠狠的瞪着悦然和汪婉芬。 但是这一次,汪婉芬没有说话,似乎还没有从这个消息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我……”悦然后退了一步,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要继承孟氏。 自己是什么人,自己很清楚,怎么可能有能力挑起孟氏。 更何况还有秦远。 想到秦远,她转头看向他,但是秦远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偏过脸没有看她。 “秦总可以拥有孟夫人当年留下的珠宝首饰和古董字画。”律师没有理会蒋敏的质问。 “不!这不可能!”蒋敏大声的说道:“这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就说是辰哥的孩子,她有什么证据?怎么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继承孟氏?老爷子是糊涂了。我要找他说说!” 说着就要往病房里闯。 众人都要去拦着,但是她已经癫狂,谁也拦不住。 正闹着,老爷子出来了。 虽然刚刚做完手术,脸色苍白,但是老爷子的气势依旧很强。 “吵什么?”老爷子环视一周,凌厉的视线最后落在了蒋敏的身上:“孟氏集团只能由姓孟的人来继承。”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孟家子孙 “哼,姓孟?”蒋敏已经不管不顾,什么都敢说了:“您怎么就知道这孩子就姓孟?对,有证据吗?就因为这个女人说是?” 她伸手指向汪婉芬。睍莼璩伤 但是此刻的汪婉芬竟然完全没有了往日和她吵架的气势,而是脸色苍白的后退了一步。 这个样子,更让蒋敏觉得是心虚了。 “我不相信,这个丫头就是孟家的孩子!我要验dna!”蒋敏见汪婉芬不敢说话,认定了她心虚。 孟光兴也没有想到,汪婉芬竟然是这样的表现,他的心里也有了一丝疑虑。 蒋敏见说动了老爷子,立刻抓住了悦然的手腕:“快,叫医生来。我们现在就来看看,这丫头到底是不是孟家的子孙!” 悦然被动的被她拽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回头想让汪婉芬说点什么,但是汪婉芬此刻一脸苍白,真的是在心虚了! 上架后的第一章 “经过检验方悦然小姐的dna和孟光兴先生没有重合度。”医生冰冷的宣布结果。 悦然虽然从汪婉芬的表情猜测了结果,但是她还是有些恍惚。 孟光远非常生气,差点没有让人把汪婉芬抓起来。 最开心的是蒋敏,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说对了。 现在孟氏绝对不可能给悦然了,那么孟氏还是在秦远手里的。 “她到底是谁的孩子?”蒋敏质问一直僵化着的汪婉芬。 “走开!”汪婉芬伸手推开她,这个时候她不想解释。虽然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可是来的太快了。 她也无法面对悦然渴望知道真相的眼神。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走开!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当年辰哥为了你……”蒋敏说着竟然哭了起来:“他喜欢你。为了你甚至命都不要了,你竟然和别人生了孩子!汪婉芬我真想挖出你的心来看看到底有多黑!” “你?哈哈哈!”汪婉芬突然大笑起来,笑的流出了眼泪:“你怎么会知道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辰哥。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你这个疯女人!”蒋敏走上去,抓住汪婉芬用力的摇晃,似乎这样就能够让她清醒。 “妈!”悦然扶住了汪婉芬,无论如何她是自己的妈妈,就算不是孟光兴的孙女,不能继承什么公司,汪婉芬依旧是她的妈妈。 汪婉芬看着悦然,眼泪不停的掉下来:“悦然,对不起。” 悦然抱住她:“妈,你别这么说。我本来也没有想继承什么公司。既然我不是孟先生的孙女,我们就回家吧。” “方小姐,你们暂时还不能回家。”律师挡住了去路:“汪女士曾经是孟先生独子的女朋友。并且医院的出生证明显示,汪女士当年确实为小孟先生生下了一个孩子。既然你不是那个孩子,那么那个孩子现在去哪里了?汪女士必须交代清楚。” 汪婉芬茫然的看律师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妈,妈!”悦然叫她:“那个孩子你知道在哪里吗?” 汪婉芬回神,斩钉截铁的回答:“我不知道!我生下来的孩子就是悦然!” 律师显然不信:“那么在找到那个孩子之前,请你们继续住在孟家。” 这个意思是软禁了。 悦然看向秦远,希望他能说让自己离开。 秦远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事情会发生这么大的反转:“既然这样,你们就先住在孟家吧。” 汪婉芬基本上成了癫狂状态,悦然不得不请医生再次做了检查。 虽然她也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却不忍心再逼问汪婉芬。 如果自己不是孟家的孙女,汪婉芬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怎么办 悦然看向秦远,希望他能说让自己离开。睍莼璩伤 秦远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事情会发生这么大的反转:“既然这样,你们就先住在孟家吧。” 汪婉芬基本上成了癫狂状态,悦然不得不请医生再次做了检查。 虽然她也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却不忍心再逼问汪婉芬。 如果自己不是孟家的孙女,汪婉芬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吗? 秦远走进孟光兴的病房,这一次的打击实在太大,老人的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疲惫和苍老。 “阿远。我希望你能帮我查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孟光兴的语气也不再强势。 秦远点头,事到如今,他也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到孟宅,秦远直接去了悦然的房间。 悦然的眼睛红红的:“我明天就带着我妈搬出去。” 秦远沉默了一会:“你们还是先住在这里吧。我会调查这件事,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们还不能走。” “就算我不是孟家的孩子,我也应该有自己的自由吧?”悦然对他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很不舒服。 “这件事还需要你妈配合。她应该最清楚真相吧?”秦远看着悦然,事情发展到现在,他的计划全部被打乱,好在他一向有很多打算。 “你先好好休息吧。”秦远伸手想抚摸一下悦然的头,举起来,却又放下。 悦然知道他心理也很乱,此刻也不知道能再说些什么。 孟氏集团自己肯定不能再去了,就算住在这里,她还是要养家糊口。 这一晚,悦然不知道自己是惊吓过度还是太过劳累,竟然一个梦也没有做。 她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斜斜的照进屋子。 “妈!”悦然敲了敲汪婉芬的房门,没有人应声。 该不会妈想不开了吧?! 悦然大声的喊人:“妈!你快开门啊!你别吓唬我!” “怎么了?”蒋敏穿着睡衣,头发蓬松的走出来:“一大早就鬼哭狼嚎的!” “我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我妈会不会想不开啊?怎么办?叫人把门撞开吗?”悦然惊慌失措,拽住蒋敏的衣服不放手。 “你怎么这么大惊小怪啊!”蒋敏伸手掰开她拽住自己衣服的手:“汪婉芬是那种会自己自责道自杀的人吗?我看啊,就是全世界人都想不开,她也没事!” “可是……”悦然还要说话,蒋敏就一脚踹在门上,配合一声大吼:“汪婉芬!不要再作了!” 门开了。 却依然没有声音。 悦然和蒋敏对看了一眼,向里走去。 只见屋子里干干净净的,床上的被子也都保持昨天的样子,人却不见了。 “妈!你在哪里啊?”悦然打开浴室,没有人。 掀开被子,没有人。 几十平的房子,哪里都没有人。 “看看,有没有给你留信什么的。”蒋敏站在梳妆台边,脸上是遮掩不住的不屑。 “没有。”悦然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会去哪里呢?为什么说也不说一声呢? “不怪我看不上她。现在事情败露,竟然连女儿都不要了,自己跑路。”蒋敏看了一眼悦然,走出去了。 悦然瘫坐在床上,为什么? 就算她骗了孟光兴,骗了所有人又怎么样呢? 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走掉?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检验结果 “不怪我看不上她。睍莼璩伤现在事情败露,竟然连女儿都不要了,自己跑路。”蒋敏看了一眼悦然,走出去了。 悦然瘫坐在床上,为什么? 就算她骗了孟光兴,骗了所有人又怎么样呢? 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走掉? “经过检验方悦然小姐的dna和孟光兴先生没有重合度。”医生冰冷的宣布结果。 悦然虽然从汪婉芬的表情猜测了结果,但是她还是有些恍惚。 孟光远非常生气,差点没有让人把汪婉芬抓起来。 最开心的是蒋敏,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说对了。 现在孟氏绝对不可能给悦然了,那么孟氏还是在秦远手里的。 “她到底是谁的孩子?”蒋敏质问一直僵化着的汪婉芬。 “走开!”汪婉芬伸手推开她,这个时候她不想解释。虽然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可是来的太快了。 她也无法面对悦然渴望知道真相的眼神。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走开!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当年辰哥为了你……”蒋敏说着竟然哭了起来:“他喜欢你。为了你甚至命都不要了,你竟然和别人生了孩子!汪婉芬我真想挖出你的心来看看到底有多黑!” “你?哈哈哈!”汪婉芬突然大笑起来,笑的流出了眼泪:“你怎么会知道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辰哥。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你这个疯女人!”蒋敏走上去,抓住汪婉芬用力的摇晃,似乎这样就能够让她清醒。 “妈!”悦然扶住了汪婉芬,无论如何她是自己的妈妈,就算不是孟光兴的孙女,不能继承什么公司,汪婉芬依旧是她的妈妈。 汪婉芬看着悦然,眼泪不停的掉下来:“悦然,对不起。” 悦然抱住她:“妈,你别这么说。我本来也没有想继承什么公司。既然我不是孟先生的孙女,我们就回家吧。” “方小姐,你们暂时还不能回家。”律师挡住了去路:“汪女士曾经是孟先生独子的女朋友。并且医院的出生证明显示,汪女士当年确实为小孟先生生下了一个孩子。既然你不是那个孩子,那么那个孩子现在去哪里了?汪女士必须交代清楚。” 汪婉芬茫然的看律师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妈,妈!”悦然叫她:“那个孩子你知道在哪里吗?” 汪婉芬回神,斩钉截铁的回答:“我不知道!我生下来的孩子就是悦然!” 律师显然不信:“那么在找到那个孩子之前,请你们继续住在孟家。” 这个意思是软禁了。 悦然看向秦远,希望他能说让自己离开。 秦远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事情会发生这么大的反转:“既然这样,你们就先住在孟家吧。” 汪婉芬基本上成了癫狂状态,悦然不得不请医生再次做了检查。 虽然她也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却不忍心再逼问汪婉芬。 如果自己不是孟家的孙女,汪婉芬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吗? 秦远走进孟光兴的病房,这一次的打击实在太大,老人的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疲惫和苍老。 “阿远。我希望你能帮我查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孟光兴的语气也不再强势。 秦远点头,事到如今,他也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到孟宅,秦远直接去了悦然的房间。 悦然的眼睛红红的:“我明天就带着我妈搬出去。” 秦远沉默了一会:“你们还是先住在这里吧。我会调查这件事,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们还不能走。” “就算我不是孟家的孩子,我也应该有自己的自由吧?”悦然对他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很不舒服。 “这件事还需要你妈配合。她应该最清楚真相吧?”秦远看着悦然,事情发展到现在,他的计划全部被打乱,好在他一向有很多打算。 “你先好好休息吧。”秦远伸手想抚摸一下悦然的头,举起来,却又放下。 悦然知道他心理也很乱,此刻也不知道能再说些什么。 孟氏集团自己肯定不能再去了,就算住在这里,她还是要养家糊口。 这一晚,悦然不知道自己是惊吓过度还是太过劳累,竟然一个梦也没有做。 她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斜斜的照进屋子。 “妈!”悦然敲了敲汪婉芬的房门,没有人应声。 该不会妈想不开了吧?! 悦然大声的喊人:“妈!你快开门啊!你别吓唬我!” “怎么了?”蒋敏穿着睡衣,头发蓬松的走出来:“一大早就鬼哭狼嚎的!” “我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我妈会不会想不开啊?怎么办?叫人把门撞开吗?”悦然惊慌失措,拽住蒋敏的衣服不放手。 “你怎么这么大惊小怪啊!”蒋敏伸手掰开她拽住自己衣服的手:“汪婉芬是那种会自己自责道自杀的人吗?我看啊,就是全世界人都想不开,她也没事!” “可是……”悦然还要说话,蒋敏就一脚踹在门上,配合一声大吼:“汪婉芬!不要再作了!” 门开了。 却依然没有声音。 悦然和蒋敏对看了一眼,向里走去。 只见屋子里干干净净的,床上的被子也都保持昨天的样子,人却不见了。 “妈!你在哪里啊?”悦然打开浴室,没有人。 掀开被子,没有人。 几十平的房子,哪里都没有人。 “看看,有没有给你留信什么的。”蒋敏站在梳妆台边,脸上是遮掩不住的不屑。 “没有。”悦然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会去哪里呢?为什么说也不说一声呢? “不怪我看不上她。现在事情败露,竟然连女儿都不要了,自己跑路。”蒋敏看了一眼悦然,走出去了。 悦然瘫坐在床上,为什么? 就算她骗了孟光兴,骗了所有人又怎么样呢? 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走掉? 对她来讲,自己这个女儿又算什么? 悦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中。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从一个白领,突然变成了一个什么都没有,并且还寄人篱下的三无人员。 巧合 悦然抱着简历,这是今天面试的第6家公司了。睍莼璩伤 大学毕业就去了出版社的悦然并没有很亮眼的工作经历。 怎么办? 她做在商场的石凳上,捶打双腿。 找不到妈妈,自己现在像个孤儿一样,无所适从。 “方悦然。” 悦然转头,看见柳静萱穿着杂志上的新款洋装,踩着高跟鞋,脸上是精致的妆容。 “你好。”悦然站起身。 “你在这里做什么?”柳静萱静静地打量她,目光中有毫不遮掩的探究。 悦然抿嘴,她一直知道柳静萱对自己没有好感,也知道是因为秦远。 但是她却绝对不愿意认输。 “没什么,出来走走。”悦然淡漠的回答。 “是吗?我听说你的dna检测显示你不是孟爷爷的孙女,现在你妈妈也逃走了……” “我妈没有逃走!”悦然反驳。 柳静萱笑,带着包容的笑,又看了看她手中的档案袋:“你是在投简历吗?我倒是认识不少好的单位。” 悦然倔强的抬起下巴:“不用了,谢谢。”转身就走。 “别走啊!”柳静萱抓住了她的胳膊:“我真的可以帮你介绍的。我有朋友自己开了公司,不要求学历很高,也不要求名校和工作经验。我可以介绍你去试试的。” 悦然挣扎着甩开她的手:“不牢你费心了。” “方悦然。”柳静萱叫住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背影:“你现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秦远和你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灰姑娘永远是灰姑娘,就算你穿了玻璃鞋也无法掩盖你贫微的出身。” 悦然没有说话,大步离开。 眼泪去却不争气的掉下来。 从来没有幻想能够飞上枝头做凤凰,可是凭什么柳静萱可以这样侮辱自己。 “方悦然!方悦然!”有人在街上叫。 悦然低着头,根本不打算回应,却被拦住了去路。 “真巧啊!”柳成陵满脸带笑。 “有什么好巧的?”悦然看见是他,立刻气不打一处来:“我知道自己是灰姑娘,你不要赶上来再强调一遍。另外,我也不需要你给我介绍工作。” 柳成陵愣住:“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不是和你妹妹商量好,来看笑话的吗?”悦然抬头,瞪眼睛看着他。 “我当然不是要看笑话啊!”柳成陵看到她眼睛还含着水汽,越发的圆润,心一紧:“你哭了?” 情不自禁的伸手去帮她擦眼泪。 “走开!”悦然打开他的手:“你开心了吧!” “悦然。对不起啊!”柳成陵赶紧追上去:“我真的是刚才看到你很开心。我知道你的事情了,你不要难过。就算你不是孟光兴的孙女,你也是方悦然啊。” 悦然不理他,接着往前走。 “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你是方悦然。从来没有因为你是别的谁啊!”柳成陵见她难过,更加着急的要解释。 “你不要再跟着我。”悦然驱赶他:“我也承受不了你的喜欢。” “喜欢你有什么错。有什么承受不承受的。”柳成陵固执的像是一头牛:“方悦然,我喜欢你,要追求你,是我内心的需求。” “我家又没有什么财产,也没有什么钻石。我也不过是一个穷小子而已啊。”柳成陵还在不断的解释。 悦然停下来:“我知道了,你走吧。” 柳成陵也停住:“悦然…” “我心里有人了。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你。”悦然严肃地说。 柳成陵脸色变了变,叹了口气:“我猜到了。” 他顿了顿却又开口:“可是,你不要说永远。你怎么就说的准呢?就算你有喜欢的人,你现在却还是单身。我还有竞争的余地啊。” 悦然还要说话,却被他截住。 “就算我不能竞争,我还可以和你做朋友啊。”他忐忑的看着她的脸色:“你该不会小气到连朋友都要拒绝吧?” 悦然叹气,真没想到他是这么执拗的人:“你这是何苦呢?” 听到她语气缓和,柳成陵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我觉得这样很好啊。我默默的守护你,也会觉得很开心。悦然,你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悦然心一紧:“柳成陵,你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就这么几句话,竟然感动了我。” 柳成陵笑:“那说明你是一个相信美好情感的人。不是我厉害。” “谢谢你。”和他说了这么多,悦然竟然觉得心里不那么难过了:“刚才我不应该冲你发脾气。” “没关系啊!你完全可以对我发脾气。我非常乐意。”柳成陵笑的牙齿都露出来,但是看到悦然脸色有些僵硬,赶紧补充了一句:“朋友就是用来发泄的啊。” 看着他这个样子,悦然突然笑出声。 “哦,你终于笑了。”柳成陵欣慰的看着她:“还是笑出来漂亮啊。” 悦然被他这种太过坦率的赞美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那是当然啊!”柳成陵眨眨眼:“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呢?你会发现我更多有趣的地方哦。” 悦然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人,像他这样,毫无顾忌,毫无遮拦。 她不禁有些羡慕柳成陵,像他这么坦率是不是会过的很开心呢? ** “秦总。今天下午的会,还是十分钟开始。”陶特助提醒秦远,他们已经停车在这里快四十分钟了。 秦远一直看着外面,脸色阴沉的可怕。 陶特助忍不住在肚子里叹气,明明很在意外面那个女孩子,却什么也不做,就在这里看着柳成陵和她说笑。 秦远不悦的转头,打开手中的文件,又合上,才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慢慢的开动,陶特助正要趁机说一下会议概要。 秦远却开口问:“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啊?”陶特助楞了一下,突然想起:“哦,那个。我查了方悦然当年出生的医院,并没有什么异常。当时的医生和护士现在都已经退休了。不过我还是找到了一个当年的护士,她现在已经成了知名小说作家。我打算过两天专门去拜访她。” 秦远嗯了一声,靠在椅背上不说话了。 陶特助想了想:“对了,还有一点巧合。方小姐和你竟然是在一个医院出生的。” 别人的欢乐 几经辗转,悦然终于在一家律师事务所找到了工作。睍莼璩伤 事务所人不是很多,所以也不嫌弃悦然并不懂法律。 “下班了,还不走?”主任律师曲凤歌看着还在伏案工作的悦然笑:“加班可是没有加班费的。” 悦然站起身,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精明干练的女子:“我这就下班了。” 曲凤歌点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再回头:“要不你跟我去喝一杯?” “不,不了。我还想回家多查点资料。”悦然有些慌乱地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同样身为女人,悦然心理总是有些怵这位精明强干的大律师。 曲凤歌闻言耸肩。 悦然踏月而归,她悄悄的打开门,在玄关换了鞋子。 自从汪婉芬走了之后,她一直对孟宅的人避而不见,甚至秦远,每次也都赶紧躲开。 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他。 他曾经那样用心,你喜欢惊喜吗? 悦然始终记得他当时英俊的眉眼,仿若天边的皎洁的明月。 而,她,却是地上的污泥。 野心勃勃想要夺权,却名不正言不顺,甚至,还赖在这里不走。 悦然一边想着,一边抱着包,向楼梯走去。 刚走两步,突然灯光大亮。 她才看见,秦远做在沙发上,手里还捏着一罐啤酒。 “我……”悦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低下头。 秦远也没有说话,随手将啤酒罐扔在茶几上,他转身上楼。 甚至,连看都没有看悦然一眼。 悦然低着头上楼,依旧什么也没再说出口。 打开门,悦然叹了口气,正要关上,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推开。 再回神,她已经被秦远压在身下。 “你以为你假装谁也看不见,就真的消失了吗?”秦远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危险,却那样的熟悉。 “我没有。”悦然伸手,却怎么也推不动他。 “你还敢狡辩!”他伸手,一把握住了她右边的*。 悦然的心一荡,轻呼出声。 他却已经开始毫不客气的揉捏起来,他的大手,带着薄茧,有些涩,却烫人的灼热。 “阿远。”悦然轻呓他的名字。 她不知道她这样娇柔的嗓音,有多么诱人,秦远手顿了一下,撕开了她的裙摆。 他的巨大就这样好不客气的冲了进来,悦然还没有做好准备,干涩的叫出声。 “你,你这个女人!”秦远恶狠狠,带着某种发泄,却还低头吻住了她呼出的疼痛,给她时间湿润。 悦然跟着他的动作起舞,嘴里胡乱的喊着:“阿远,阿远…” 波涛不停的拍打着海岸,终于,翻滚的浪花,冲上了海岸线。 “阿远!”悦然叫着他的名字,却脱口而出另外三个字:“对不起。” 秦远狠狠的一撞,停住了。 他的双眼中的欢悦全部消失,剩下的全是刀子一样的视线,直直的射向悦然。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悦然扬起湿漉漉的头,看着秦远:“对不起。” 秦远瞪了她一眼,捡起自己的衣服,甩门而去。 悦然抱着被子,他生气了。 是因为自己说对不起? 还是因为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不堪? 而,这一边,秦远站在露台上抽烟。 蒋敏走了过来,伸手拿掉了他手中的烟:“你以前从来不抽烟的。” 秦远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再拿烟,只是不说话。 蒋敏有些心疼:“你这孩子,小时候什么都跟我说。现在长大了,也不知道随了谁的性子,竟然喜欢有事一个人憋在心里。” “妈,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不是约了人吗?”秦远不得不出声,否则蒋敏的数落会变的更加厉害。 “说起这个,我想问问你。你年龄也不小了,静萱那孩子对你的心思大家都看得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蒋敏明天的逛街对象正是柳静萱的妈妈。 “妈!这些事,你就别管了。我会处理的。”秦远说着,转身:“我先去睡了,妈也早点睡。” 蒋敏站在露台,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手里的烟头狠狠的摁在了烟灰缸里。 他以为自己不知道,刚刚起床喝水,看见儿子从方悦然的房间里出来。 她的心,就突然像是被什么戳中了一样,碎的不成样子。 当年的恩怨不提,这个方悦然还不知道是汪婉芬和谁生的,这样一个害死的辰哥,又生了别人孩子的女人,怎么配活在这个世上? 而现在这个女人的女儿,竟然勾引了自己优秀的儿子! 这件事,是绝对不能允许发生的,绝对不能允许! 汪婉芬,当年的事情是我败了,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要让你的女儿从我儿子眼中消失! 悦然哭了半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早上起来看到自己两只眼睛又红又肿,赶紧下楼找冰块冷敷。 “哟,大小姐起床挺早的呀。”蒋敏带着讽刺的声音响起。 悦然转头,看见她正做在沙发上,立刻打招呼:“蒋阿姨早。” “你这眼睛怎么了?”蒋敏看到她的眼睛,立刻喊着走了过来:“怎么成了这样?你该不会得了红眼病吧?” “张妈!张妈!快点打电话叫医生过来,孟大小姐得了红眼病啊!”蒋敏夸张的喊着张妈。 悦然伸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不用了,就是有点没睡好。我这就上去休息了。” 说着逃一样的上楼,冰块也没有拿。 蒋敏得意满满的看着悦然落荒而逃,拿起电话:“喂,静萱吗?来我们家玩吧?今天周末阿远也在家呢。阿姨做好吃的给你们啊。” 悦然躲在房间里,没有吃的东西,眼睛肿了,也不好去外面,只能躺在床上发呆。 不一会,楼下传来了各种声音。 她悄悄的打开门,看见秦远坐在客厅里,柳静萱正在钢琴前面弹奏一首很欢快的曲子。 悦然赶紧关上门,背靠着门,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生活一下子变得奇怪了,变得越来越难过了。 “方小姐?你在屋里吗?蒋伯母希望你下楼和我们一起玩。还给大家做了很多好吃的点心。”柳静萱轻轻的敲了几下门。 悦然赶紧抹掉了眼泪:“不用了,我不太舒服,你们玩吧。” 悦然看着窗户下得花园,索性从这里跳下去好了,就不要听见他们的欢笑声了。 熟人 想做就做,悦然打开窗户,向下看。睍莼璩伤 楼下是花园,悦然的房间在2层,从这里跳下去,就可以不用听见也不要从客厅走了。 换了衣服,悦然闭着眼睛,跳了下去。 咦,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手下也软软的,还有温度。 啊!悦然跳起来,看见柳成陵已经快被压成饼。 “你怎么在这里?”悦然不是一般的被惊吓。 柳成陵坐起身,疼的龇牙咧嘴:“我本来是要去和静萱他们一起玩的。突然看见你在窗边,就想先来和你说句话。谁知道我还没开口,你就掉了下来。” “你不要紧吧?”悦然走过去,帮他弄掉身上的叶子,关切的检查他。 柳成陵却没有在意身上的污垢,而是直直的看着悦然:“你怎么了?眼睛怎么又红又肿?” 他语气中的关切,让悦然忍不住再次红了眼眶:“没事。你没伤到哪里吧?” 见她不愿意提起,柳成陵咧开嘴:“还好,没想到你看起来瘦瘦的,砸下来可也要命啊!” 悦然噗嗤笑了,这个柳成陵真是…… “你笑了,是不是就代表心情不那么差了?”柳成陵站起身,拍了拍草叶:“我们去吃好吃的吧?” 悦然点点头。 “静萱,悦然不肯下楼来吃东西吗?”蒋敏端着一盘刚做好的点心。 秦远伸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柳静萱看了看秦远:“没有。我刚才敲门,里面没有人了。” “怎么回事?”蒋敏关切的问。 张妈走过来:“柳少爷来了,我刚才看见他们手拉手出去了。” 柳静萱听到这话,忍不住偷看秦远的脸色,只是秦远并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蒋敏注意到,秦远拿着点心狠狠的咬了一口。 柳成陵带悦然来到一条船上,悦然好奇的打量。 船是很普通的木质船,红棕色的漆,打扫的干干净净,甲板上有几张桌子。 刚上船,船就摇摇晃晃的开走了,船家在夹板上支起了大大的伞,用来遮阳。 悦然坐在船上,看着见见远离的海岸。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柳成陵邀功。 悦然抿嘴笑:“是挺好玩的。” 船娘走过来:“今天要吃点什么?” 悦然看了一下,手边并没有菜单,于是疑惑的看着柳成陵。 柳成陵却得意的笑:“这家店里所有的食材都是顾客点了之后,再去海里捕捞的。” “啊?”悦然惊讶:“那如果没有捞到呢?” 柳成陵和船娘对视一笑:“那就只能委屈客人吃点别的了。” 悦然也跟着笑了,看来这家店是确实很有特色。 于是跟着柳成陵点了菜,就远远的向远处看。 上午的海风还是很大,好在今天阳光并不是很强,悦然一边感受海的味道,一边听柳成陵絮叨。 “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这家的吗?”柳成陵愉悦的欣赏着悦然:“有次失恋了,就打车到了海边。看到这船正要离岸,我想都没想,就冲下了海。好在船家及时的把我捞了上来。” 悦然笑,柳成陵是一个很能活跃气氛的人。 似乎有他在,总是能够让自己笑个不停。 “你笑起来这么好看,为什么不常常笑呢?”柳成陵深情的看着悅然。 悅然被他炙热的眼光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只好转头接着去看海。 “悅然,你真的不考虑我一下吗?”柳成陵见悅然羞涩,立刻紧追不舍:“我好歹也算的上台北市的黄金单身汉吧?你这个不给面子,真的没问题吗?” 连表白都说的好笑,悅然再次笑了,却很快收敛了笑容:“对不起。我知道你人很好,但是我真的……抱歉。” 柳成陵眼里的亮光慢慢的黯淡下去,过了一会:“没关系。我还可以继续努力。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的好的。” 悅然十分难受:“你不要这样。我,真的做不到……” “算了算了,来吃东西吧。”柳成陵打断了她的话,拎着一只剥好的虾放在了悅然面前。 悅然却突然看着一个地方不动了。 怎么了?柳成陵跟着看去,没有什么啊,就是几艘渔船上面有几个大婶。 “船家,船家!”悅然站起身,大声的喊:“开到对面去!” 柳成陵扶着悅然的胳膊,担心她掉到海里去,一边朝船家挥手:“快!赶紧开过去!” 悅然紧紧的盯着对面的船,那个人真的好像是汪婉芬。 虽然换了衣服,但是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她的妈妈还是不会认错的。 “悅然,你到底怎么了?对面有什么吗?”柳成陵疑惑的扶着悅然。 悅然来不及解释,她迫切的想要找到汪婉芬,想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对面的船也开了,不知道是不是汪婉芬也看到了自己。 海面上很多船,难免不好通行。 “别急。”柳成陵也跟着紧张。 船家终于将船驶出了拗口,可是对面的船已经转了好几个,完全分不清楚了。 悅然焦虑的看着每一艘船,甲板上的人早就进了船舱,每艘船又都长的差不多。 “怎么办?找不到了。”悅然挨个仔细的看。 “我来帮你找啊!”柳成陵吩咐船家继续向前。 “我下船去对岸问问。”悅然说着就要船家靠岸。 船娘走过来,柳成陵立刻抓住了她问:“你常年生活在这里,是不是海上的什么事情都知道?” “那是当然。”船娘得意的回答。 悅然眼睛一亮:“那最近这里有没有来以前没来过的人呢?” 船娘想了想:“倒是有。我们这个是渔村,村里也没几户人家。前一阵子,村头陈家来了一个妇女。说是远房亲戚。” 悅然看到一丝亮光:“那个亲戚长什么样子?这家人住在哪里?能不能带我去她们家?” 船娘立刻答应了,很快的将船靠岸了。 悅然急急的就要冲到渔村,却被柳成陵拉住了:“你是要找人是吗?” 悅然点点头。 “你是刚才在船上看见了那个人?你现在去找,那人不一定在了。”柳成陵解释。 受气 船娘立刻答应了,很快的将船靠岸了。睍莼璩伤 悅然急急的就要冲到渔村,却被柳成陵拉住了:“你是要找人是吗?” 悅然点点头。 “你是刚才在船上看见了那个人?你现在去找,那人不一定在了。”柳成陵解释。 “那我在这里等着,知道她出现。”悅然坚定的说。 柳成陵看着悅然倔强的脸,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悅然瞪他。 “你气鼓鼓的像个包子一样,真是好可爱。”柳成陵笑的停不下来。 “喂!你!”悅然假装很生气,要打他。 “好了好了!”柳成陵举起双手表示投降:“这个渔村这么小,来一个陌生人大家都知道。你在这里等着,那人反倒不敢出来了。不如我们今天先打听清楚陈家是哪户,然后明天一早来找人。” 悅然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本来安排好的约会,不欢而散,柳成陵心里虽然有些遗憾,但是看到悅然长期的愁眉不展,今天总算会笑了,内心稍有安慰。 而悅然,终于知道了汪婉芬在哪里,更是辗转反侧一夜未睡。 一大早就躲在渔村等汪婉芬出现,悅然能够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 柳成陵不请自来,压低声音问悅然:“会不会你看错了?” “你会认错自己的妈妈吗?”悅然忍不住白眼他。 “哦……”柳成陵点头,那确实不会。 清早的渔村,阳光还若隐若现,渔民们却都已经起床赶潮。 三三两两的提着大框,朝海边走去。 为了节约,甚至大家都没有点亮屋子里的灯。 悅然眯着眼睛怎么也看不清楚那家里到底有几个人,甚至,也没有有出门。 那一瞥虽然短暂,但是悅然相信自己没有看错。 可是直到太阳直射的时候,他们也没有看到汪婉芬。 “怎么会呢?”悅然急的要掉眼泪。 柳成陵站起身:“走!我们直接去敲门!” 门开了,出来一位常年风吹日晒的脸:“找谁啊?!” 悅然走上前:“我妈,汪婉芬是在这里吗?” 那人明显愣了一下,却更加不善:“不认识啊!你找你妈你回家找!来我家找什么!” 说着‘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悅然站在门口,呆呆的。 直到柳成陵想伸手拉走她,她却突然转身:“走吧。” 可是要走到哪里去呢? 悦然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再也找不到妈妈。 尽管,这些年汪婉芬有些神经质,经常疑神疑鬼,但是她一直都在身边。 “悦然,你没事吧?”柳成陵看她脸色很不好,十分担心。 悦然强打起精神,笑笑:“回去吧。谢谢你赔我过来。” 柳成陵还想说什么,却忍住了。 作为一个男人,他再怎么不懂女人也知道,悦然在伤心。 她和孟家的事情,他全部都知道。 甚至,柳静萱经常在饭桌上八卦这些消息。 他有些好奇,这样一个女孩子,即使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依然很沉默,甚至有些认命,她的内心到底是怎样的? 只是悦然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依然在工作,在寻找汪婉芬。 他想说,我来帮你找,好不好? 可是,这样的同情像是对这女孩子的一种亵渎。 不知怎么的,他竟然有些敬畏这个女孩子。 悦然回到了孟宅,她知道这里不是自己家,但是还是不由自主的会回到这里。 希望突然看到汪婉芬回来,说真的只是一场误会。 母女俩就算是再把小公寓买回来,或者就算是露宿街头呢,也好过这样不明就里。 还没有进门,就听见蒋敏爽朗的笑声。 悦然楞了一下,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进去,否则一定会被她说的。 她想了想,绕到了后面,想要从后门进去。 却看见秦远和柳静萱站在后门的树下,在说着什么。 悦然停住脚步,秦远高大英俊,穿着意大利手工制作的西装,像童话里的王子一样。 而柳静萱一身定做的洋装,秀发也精心的打理。 两个人站在一起,阳光下金光闪闪的一对。 悦然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划过,说不上是疼还是酸,还是苦涩的味道,一直弥漫到嘴角。 不知道秦远说了什么,柳静萱微微一笑,靠在了秦远的怀里,她俯身上去,环住了他的脖子。 头微微倾斜一下,闭上了眼睛。 悦然转过身,一边大力的向前走,一边伸手狠狠的抹掉了眼泪。 方悦然,你不要哭!哭什么? 你要坚强,不过是一个男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悦然一把推开门,正在说笑的蒋敏楞了一下。 就看见悦然捂住脸朝楼上走去,因为没有看清楚,差点撞到了拿果盘的张妈。 张妈吓了一跳,没有说什么。 蒋敏生气的把手中的什么啪得扔到了地上:“汪婉芬到底是怎么教育你的?你就这么没有礼貌吗?” 悦然停了一下,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走了上去。 “这都是什么人啊!”蒋敏拿起水果放进嘴里。 “她好像在哭。”张妈小心翼翼的跟蒋敏说:“我刚才看见她眼睛红红的。” 蒋敏,顿了一下:“这就开始哭?以后,有她哭的时候。” 张妈没有再说话。 蒋敏放下手中的叉子,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个孩子也挺可怜的。也不知道汪婉芬那个女人是在哪里捡到了这个孩子。好好的,非要冒充老爷子的亲孙女。幸好,老爷子这会岁数大了,也不那么计较。要不,这孩子还不知道多惨呢。” 正说着,秦远走了进来。 “静萱走了?”蒋敏赶紧递上水果。 秦远却只是停了几秒:“方悦然是不是回来了?” 蒋敏撇嘴:“喏,不知道在外面受了什么气,这会正伤心呢。” 秦远走到门口,伸手推了一下门:“方悦然,开门。我有事情找你。” 悦然听见他的声音,却怎么也不想见他。 刚才那一幕还在她的脑海里,没有忘记。秦远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和柳静萱那么亲密? 自己又算什么? 秦远又敲了敲门:“我真的有事找你。” 发现 悦然想也不想的回答:“你走吧。睍莼璩伤无论你有什么事情,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虽然强忍着,但是悦然的声音中也有了隐隐的哭意。 为什么自己这么脆弱呢? 明明想要表现的坚强,明知道不在乎你的人更不可能心疼你的眼泪。 却还是一听见他的声音就觉得好委屈。 秦远并没有听出来她的情绪有什么不对,而且,他也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拿了张妈手中的备用钥匙,秦远打开了悦然房间的门。 悦然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你怎么了?”秦远走过来,坐在了悦然的身边,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悦然一震,立刻甩开了他的手:“你坐那边一点!” “怎么了?”秦远张开手,不知道悦然在闹什么脾气。 “没怎么。”悦然不知道怎么就是控制不住想要发脾气:“我不想跟你靠的太近。” 秦远皱了皱眉:“好吧。我想知道,你跟汪婉芬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知不知道她都有哪些朋友?” 悦然抬头看着秦远:“干什么?你要调查什么?” “我只是想要知道她会去哪里。”秦远不能理解悦然这种敌意:“毕竟她突然带着你来认亲。现在亲子鉴定出来,她逃走了。这件事总是要查个清楚的。否则,怎么对外解释呢?” “我们影响到了你的生活?是吗?”悦然站起身,直直的看着他:“真是对不起。很抱歉我们给你带来了困扰。好在现在你也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就这么放过我们可以吗?” 秦远没有想到悦然会有这样的请求:“方悦然,这是一个很严肃地问题。你们已经构成了诈骗,孟氏集团随时可以起诉你们,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把你妈妈找到,让她来解释这件事。我知道你很无辜,但是孟氏的人不知道,媒体也不知道。” “起诉?”悦然瞪大眼睛看着秦远:“你是要起诉我们?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和我妈妈并没有来孟氏求你们认下我们。是孟氏的人到我家,什么也没有说就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为什么现在又是我们诈骗了呢?” 秦远扶额:“悦然,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理性的人。不要说这种无理取闹的话,好不好?” “哈,我无理取闹?”悦然终于忍不住:“秦远!我告诉你,我方悦然这辈子从来也没有想过要有什么身价过亿的亲人,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什么孟家的大小姐!甚至你,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 她不知道自己的话会产生什么影响,但是此刻她的心再也承受不了这些。一定要寻求一个爆发的突破点。 她无视秦远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继续吼:“是你们!你们每一个人都在逼我,逼着我朝一个我不喜欢的方向走。现在你们又来指责我,说我走错了!我早就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早就知道,你只会是我生命中一闪而过的流星。” 秦远阴沉着脸,他没有想到悦然就这么失控了。 而一个失控的女人,是他不愿意面对,甚至根本不想要面对的。 “方悦然,你能不能冷静一下?”悦然的话是在指责他,指责他掠夺了她,这些又句句都打在他的心上,让他想起了最初,接近她的原因。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突然一下子,世界全变了。”悦然含泪看着他:“就连你,也变了……” 秦远望着悦然,他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 却本能的走上去,把她揽在怀里。 “悦然,我并没有变。我还在。”秦远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男人。 悦然没有挣扎,就这么靠在他怀里,他身上有着很好闻的味道,不是香水,也不是洗衣液的味道,是一种独属于秦远的,让人心里很快乐的味道。 她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想起了下午花园里,他和柳静萱拥吻的画面。 悦然立刻推开了秦远:“你别碰我。” 秦远愕然,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又不高兴了。正要问:“你怎么了?” 悦然突然低下头:“你走吧。我们……我们以后……也不要……” 说了一半再也说不下去。 “你说什么?”秦远眯了眯眼睛,一团怒火正在眼中酝酿。 悦然不看他:“你没有听见吗?你走吧。以后,以后我们就形同陌路好了。” 秦远早就知道,女人是一种非常麻烦的生物。 但是他总是觉得悦然是不同的,她那么理智。 可是此刻,他突然很烦躁,原来她没有什么不同。 “方悦然,你敢再说一遍吗?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秦远提高了声音。 悦然努力抬头,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说。 “阿远!”柳静萱站在门口,欢快的叫秦远的名字。 悦然立刻转过头,不再看秦远。 秦远脸色很不好看,转头:“你来干什么?你刚才不是回去了吗?” 柳静萱看到悦然和秦远之间似乎有某种诡异的气氛,心理顿时笼罩了浓浓的不甘。 脸上却依旧笑着:“我突然想起来,明天的宴会。我到时候会穿黑色的晚礼服,你只需要穿黑西装就可以。我……” 柳静萱低下头,显得非常内疚:“我一想到就立刻赶来告诉你,正好看到你在这里,门也没有关上,所以我就……” 说着柳静萱突然对上了悦然:“对不起。悦然,真是很抱歉。我就是一着急,没有敲门就进来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秦远和方悦然都从来没见过柳静萱这个样子。 但是站在柳静萱后面的蒋敏似乎一点不觉得立刻上前拉住了柳静萱的手:“好孩子。这事不怪你。谁让他们自己不关门的呢。” 说着蒋敏还威胁的看了一眼悦然,显示,你最好不要怪柳静萱,否则有你好看。 “对不起,伯母。”柳静萱见秦远和方悦然都没有表态,立刻道歉,然后转身离开了。 蒋敏没有拉住柳静萱,转头朝秦远吼:“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跟静萱解释清楚!” 秦远看向悦然,悦然背对着他,什么也没有说。 蒋敏将秦远推向门外,关上门,坐在了悦然面前:“方小姐,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聊一聊。” 劝分 悦然看着蒋敏。睍莼璩伤 现在还说什么?有什么好聊的? “我想,我的儿子是非常优秀的。”蒋敏看着悦然:“所以我一点也不奇怪你会喜欢他。” “并不是……”悦然本能的想要分辨。 但是蒋敏脸上那种带着了然的鄙夷刺激到了她,她停下来,紧紧的抿著嘴。 “像你这么大的女孩子,内心有一些粉色的幻想。这没有什么。”蒋敏故作潇洒的笑笑:“谁都有年轻的时候。不过……” 她话题一转:“你和阿远并不合适。首先,你或许已经知道。阿远是哈佛的高材生,是当年商管学院唯一的一位全优毕业生。他长这么大,虽然父亲早逝,却并没有吃过什么苦。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他和你并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蒋太太。”悦然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您说的没错。秦远他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求着要跟他在一起。” 蒋敏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方悦然竟然还能理直气壮的回应自己:“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说到这里,蒋敏讽刺的笑了笑:“也对,你现在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清楚你身份的那个女人,畏罪潜逃了。” 说完这句话,她满意地看到悦然的脸色变得苍白:“我不知道你跟汪婉芬在一起过的是什么样子的生活。但是我必须明确地告诉你,我非常不希望你和我的儿子有牵扯。请记住,我说的是有任何一丝半缕的关系。” 蒋敏说着,走向了门口:“方小姐,阿远不会是你的金主。寻找金主,请选择别人。” 方悦然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侮辱,她拼命的把眼泪控制在眼眶了,瞪大眼睛,直视着蒋敏:“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寻找一个金主。我能够自己养活自己。非常感谢你的忠告,我一定会离你的儿子,远远的。请放心。” 蒋敏看着悦然苍白的小脸,一点血色也没有,突然有些心疼。 她不能理解自己心底突然涌起的对这个女孩子的那种感觉,酸涩,而且痛。 但是为了秦远,她执意的忽略了这点。 直起脊背,她走出了房间。 关上门,也关上了门内那个女孩闪烁的眼睛和对她的莫名其妙的怜悯。 “呃,太太。”张妈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口。 蒋敏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张妈,要不是因为她孤身一人,还在孟家工作了几十年。就凭她这喜欢偷听墙角的坏毛病,早就把她赶出去了。 “你年龄也不小了,这坏毛病怎么也改不掉!”蒋敏并没有因为刚刚击败了悦然而开心,反而更加觉得烦躁,于是说话的语气也很不好。 “我……嘿嘿……我就是从这里路过。”张妈一边假意的拿起手中的抹布擦了擦楼梯的扶手,一边赶紧转身逃离现场。 蒋敏狠狠的瞪了一眼她的背影。 转身看到秦远进门,就立刻迎上去:“静萱回去了。” 秦远没有说话,径自上楼。 蒋敏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儿子,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秦远停下脚步:“我现在有事,你可以等一下吗?” “不行,不能等。这事很紧急。”蒋敏立刻答道,手里还紧紧的抓着他。 秦远望向悦然的房间,但是最终还是跟着蒋敏来到了她的房间。 “什么事?”他带着不耐烦,刚才和悦然的那些对话,让他内心有些乱。 蒋敏仔细的打量秦远:“你该不会是真的看上那个女孩了吧?” 秦远正要回答,蒋敏再次抢过话头:“我跟你说。我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秦远根本不想听她说这些:“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事,先回房间了。” “儿子!”蒋敏拦住他:“你就听我一句。我们且不说她这个人到底怎么样,现在汪婉芬逃走,她们母女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们都还不清楚。你可不能就这么被她们给骗了!” “认亲这件事,她也是受害人。”秦远想也没有想,立刻脱口而出。 “你真的喜欢上她了?”蒋敏看着秦远。 秦远却避开了她的视线:“我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好吗?” “不管?!我怎么能不管你!?我是你妈!”蒋敏提高了嗓门:“那个女人有什么好?是,我承认她很漂亮。但是你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啊!无论是从教养还是学历,还是人品,她都比静萱差远了!当年你爸爸和静萱的爸爸也是好朋友。你能和静萱在一起,你爸爸一定会高兴的。” “妈!”秦远打断了她的话:“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拉开门。 “啊!”贴着门偷听的张妈,一下子坐在地上。 秦远脸色不虞。 蒋敏冲过来:“我说了多少次?!你为什么就非要偷听别人讲话呢!?” 张妈尴尬的站起身,唯唯诺诺的低着头:“对不起。我……” “你要是再被我抓住偷听,我立刻赶你出去!”蒋敏怒吼。 张妈愕然的看着发火的蒋敏,突然大哭出声:“天啊!竟然要把我赶出去。我在孟家伺候老太太伺候了20年,又伺候老爷。也不过就是路过这里,遇到你们,就要把我赶出去!真是老天不开眼啊!” 秦远被她这么一嚎,心情立刻跌倒谷底。 蒋敏还要责怪,张妈立刻坐倒在地,大哭起来。 秦远拿起手机:“陶特助,你来一下。” 然后转身看着还在大哭的张妈:“本来我想再过两天找你,既然现在你就不满意。正好我们来说说看。前天下午2点到6点你在哪里?” 张妈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这种问题,当场愣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人看见你,在恒大商场的专柜转,却没有买任何东西。”秦远接着说。 “谁规定逛街一定要买东西呢?”张妈抹掉眼泪回答。 “秦总。”陶特助走进来,打开包,拿出一叠照片。 “我们再商场的监控录像里,发现你和一个人似乎进行了什么神秘的交易。”秦远把照片放在张妈面前。 下套 张妈看着那些照片,原本嚎叫的脸顿时垮塌下来。睍莼璩伤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秦远会有照片。 “我不知道!我就是和以前认识的一个姐妹见见面而已。”张妈看到照片很模糊,完全看不清楚两个人在做什么,立刻狡辩。 陶特助上前一步:“你不要狡辩!我告诉你,这只是照片,我还有视频的。” 但是,他明显不是很自信。 张妈看了,隐隐有几分放心,他肯定不知道自己是和谁在一起。 于是更加有恃无恐:“哼!你有视频你拿出来啊!我走的正,行的端,才不怕!” 陶特助还要说什么,秦远挥手阻止了他。 “张妈,我希望你以后做事情要谨慎点。再被我抓住你卖掉孟氏的消息,我不会只是赶你出去。我会送你去监狱。”秦远正色警告张妈。 张妈脸色变了变,但是还是没说什么。 书房里,陶特助十分兴奋的看着秦远:“秦总,这一次我们一定能够顺藤摸瓜抓住汪婉芬。” 秦远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正在播放视频,视频中的人像十分清晰,正是张妈和汪婉芬站在一起说话。 刚才的那一幕,不过是陶特助配合演的一场戏。 只不过,秦远怎么也没想到,汪婉芬竟然买通了张妈。 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张妈愿意为汪婉芬平跑腿? 方悦然冒充孟家孙女的事情败露,汪婉芬竟然不顾女儿私自逃走。 可是为什么既然逃走了,还要打探孟氏的消息,是因为担心女儿还是别的原因? 秦远突然觉得这件事不会仅仅只是一个异想天开的女人想要借机骗钱。 汪婉芬,这个女人身上一定还要什么别的阴谋。 会是什么? “我很好奇。”秦远合上电脑:“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原本只是老爷子寻找亲生骨肉的肥皂剧,现在变成悬疑大戏。我真是很期待。” 陶特助看着秦远眼中闪烁的兴趣,双手使劲的搓了搓:“我跟着你已经快十年了,每次你露出这种表情,对方都死的很惨。” 秦远没有答话,却突然想起了方悦然。 她情绪不太稳定,不过这种时候,她情绪不对也很正常。 本来还想要再去看看她,可是之前不欢而散的谈话,让他心底也十分烦闷。 算了,暂时冷一段时间也好。 悦然打包了行李,才发现自己原本带来的东西就不是很多。 也许最早的潜意识里,她也没有觉得这就是自己家。 环顾四周,这个地方毕竟还是生活了几个月。 可是短短几个月,人生却又巨大的转折。 算了,最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是要换回去。 就像秦远。 他一开始就不属于自己。 悦然拉着箱子下楼。她专门选择了大清早,这个时候基本上大家都还没有起床。 可是今天,她显然运气很差。 楼下的大厅里,柳静萱也拉着一个枚红色的小皮箱。 两个人都拉着箱子,面对面站着。 悦然还没有来得及惊诧。 柳静萱的双眼却像利剑一样朝她刺过来:“你也准备了礼服?” 悦然这几天筋疲力尽,完全不想应付她:“请让开,我还有事。” 柳静萱放下自己手中的箱子,大步走过来,挡住了悦然的路:“方小姐。我再问你话?你没有听见吗?这就是你的教养?你的礼貌?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吗?” 说着她自己嘲讽地笑笑:“哦,对了。你妈妈诈骗被发现,畏罪潜逃。所以没有人再教给你礼貌了。” 悦然原本要息事宁人的心情,被她一瞬间破坏殆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如果你的教养,如果真的和你自己认为的一样好。我想你也不会一大早跑到别人的家里,来指责我。” “哈!”柳静萱鄙夷:“别人的家里?你也知道这是别人的家里吗?你有没有资格住在这里,你心里没有数吗?” “我有没有资格,用不着你来评价。”悦然反击:“请你让开。我时间很紧。” 柳静萱看了看悦然的箱子:“方悦然,你知道吗?我一向最讨厌那种明明自己很低微,却非要装作高贵样子的人。” “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悦然回:“我想我和你并不熟。请让开。” “你就是这种人。”柳静萱再也忍不住:“你就应该永远在一个小出版社,老老实实做你的编辑。每天为了几块钱的菜钱和小贩讨价还价。可是你却向往豪门,听信你那个神经病妈妈的胡言乱语,硬要认什么爷爷。现在事情败露,你不但不觉得耻辱,甚至还故作无辜。你这样的嘴脸,真是让人恶心。” 她的话,每一句都像是利剑,刺痛悦然,悦然却无力还击。 悦然强忍着眼泪:“你说够了没有?我是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柳静萱狠狠的看着悦然,还要说什么,却突然换了小脸:“阿姨,您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蒋敏身上还穿着睡衣,看到柳静萱热情的打招呼:“静萱来了?我起床给阿远做早饭。你正好也来吃点。你还没吃饭吧?” 柳静萱骄傲的看了方悦然一样,转身奔向了蒋敏:“谢谢阿姨。我没吃饭呢。最喜欢阿姨做的早饭了,粥做的又软又甜。” “你这孩子,真会说话。”蒋敏笑嗔:“今天做芝麻烧饼和鲜贝粥。” “阿姨,我来帮忙。”柳静萱上前扶住了蒋敏的胳膊。 悦然终于伸手抹掉了没忍住掉下来的眼泪。 “悦然。”蒋敏不知什么时候,又走到了客厅。 “太太。”悦然低着头。 “你也不要怪我。”蒋敏看着悦然的样子,有些不忍心:“这天底下的妈妈都是一个心。就是让儿女过的幸福。秦远他从小就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孩子。你们,真的不合适。也不是我对你有什么偏见,这门当户对是我们中国人的传统。你妈妈那样的人,真是没法让我高看她一眼。” 说着,蒋敏拿出一个信封塞到悦然的手里:“这点钱,你拿着。” 悦然碰到她热热的手,不禁一颤,推开了:“不用了。我会记住你的话。” 说完,推开门,走向清晨的朦胧的世界。 乌龙 应该去哪里呢? 悦然心底并没有什么打算。睍莼璩伤 在这个城市,除了妈妈,她举目无亲。 之前的小公寓已经被妈妈卖掉,悦然也从来没有存款,所有的工资都交给妈妈保管。 现在的悦然身上只有上个月的工资,别说去租个房子,就是住酒店也只能住几天而已。 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再留在孟宅。 悦然拉着行李,做上了公交车。 没有目的,她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大楼,不知道何去何从。 “阿成,今天的聚会你不参加吗?”柳成陵拿起电话,立刻响起朋友的声音。 “不去了。”柳成陵回答:“我还有事。你们去吧。” 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喂!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好久没有聚会了?你该不会是在追什么女人吧?”那边还传来好友调侃的声音。 柳成陵笑笑,把手机装到口袋里。 算是在追求女人吗? 他想起悦然。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女人,第一次相亲也不过是老妈催的紧,谁知道,方悦然比他更心不在焉。 柳家在全市虽然不是权势滔天,但是也是金字塔顶端。 柳成陵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一路鲜花掌声到现在,从来没有人像方悦然那样,明目张胆的说对他毫无兴趣。 是什么样子的男人,会让方悦然有兴趣? 一开始只是这样的好奇。 可是渐渐的竟然觉得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柳成陵也说不上来。 只是总是想要靠近她,总是想要照顾她,这样的想法不知不觉就占领了他的心。 昨天没有找到汪婉芬,悦然今天,情绪一定不高。 柳成陵看到路边的花店,突然想起一句特别文艺的话:我买走了路边的一束花,只是因为你走过的时候,也许曾经对她笑过。 他下车,从花店的小伙子手里,买走了路边开得最显眼的那束满天星。 一边哼着歌,一边开车,突然看见前面不远的公交车上有个人很像悦然。 柳成陵立刻调转了车头,追了上去。 果然是悦然。 他放下车窗,大声的喊她的名字:“方悦然!方悦然!” 悦然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喊自己,却又自嘲的笑笑,谁会在大街上喊自己? 她抱着双腿,把头低下来,掩盖住脸上的难过。 “乘客您好,终点站到了。感谢您乘坐公共汽车,下次再见。”公交车响起到达的声音。 悦然才发现不知不觉坐车来到了郊区。 悦然提着行李下车,才发现这里很熟。 那天,秦远带她来这里,他说,这是他的秘密花园。 他们第一次住在一起,那天,他说:“是不是可以牵你的手呢?” 悦然甩头,想把脑海中关于秦远的画面全部甩掉。 “你好!”一个背着大框的女人经过,笑着和悦然打招呼。 悦然应了一声,这里原来竟然是一个村庄。 大约是一个旅游的地方,曲折的小路一直通向深山处。 “你好!”悦然拦住女人:“我想问一下,这里有没有可以住的地方?” 背筐的女人停下脚步,打量了一番悦然:“你是来这里度假吗?村西边有几家民宿。” “我不是度假。”悦然解释,可是又说不清楚是做什么。 “哦。那你是看亲戚?”女人十分热心:“啊!你该不会是新来的老师吧?不是说明天才会来吗?” “呃,我……”悦然还没有说完话,就被女人一把握住了手。 “太好了!我家的娃子已经三个月没有上课了!老师没来,他们就不爱看书。”女人也不再朝前走,拉着悦然往村里走去:“我们这里虽然偏僻,但是一点也没有污染。城里的老师很少愿意来。老师你来了就别走了。” 悦然被她拉着,说个不停,想要说自己不是老师,根本都插不上话。 村里的小学坐落在山脚下,绿树掩映,白色的小楼,红色的顶。 这么美丽的学校,竟然没有老师,只有一群学生在自习。 村长就是校长,一听说有老师来。 立刻领着一群学生涌了过来,悦然被围在人群中,有些不知所措。 望着这些渴望的眼睛,她无法说出自己并不是老师。 秃头的老校长热情的把悦然请到了办公室:“老师!你看,我们的孩子都渴望知识。真希望你能够永远留下。” 一个扎辫子的小姑娘,端了水,放在悦然手里,热情而羞射的说:“老师,请喝水。” 悦然终于找到说话的空隙:“真是对不起。我不是你们盼望的老师。” 老校长闪亮的眼睛顿时黯淡了起来,热情拉悦然过来的女人也十分尴尬,给悦然端水的小姑娘竟然轻声的啜泣。 悦然再也忍受不了,只好大声的说:“我叫方悦然,国立大学中文系毕业,做了半年的出版社编辑,目前在一家公司做临时工。如果你们不嫌弃,我愿意留下来做老师。” 众人都愕然了一下,继而欢呼起来。 老校长高兴的,连头顶都似乎更加明亮了。 小姑娘依偎在悦然身边,紧紧抓住她的衣角,似乎怕她走掉。 村长大手一挥,安排悦然住在自己家里。 这个时候柳成陵的车,终于停在了学校门口。 校长听见车声,走了出来。 “我找方悦然,她在吗?”柳成陵对校长说。 “哦哦,你是方老师的男朋友吗?”老校长有些紧张,他担心是来接悦然离开的。 悦然走出来,看到柳成陵,有些惊诧:“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成陵苦笑:“我看到你在公交车上,就一路跟了过来。” “方老师!”扎辫子的小姑娘走过来,挡在了悦然面前,带着敌意看着柳成陵。 柳成陵望着这群敌视的眼神,有些尴尬:“我……” “哦,这位是我的朋友。”悦然对校长说:“我既然答应留下,就肯定不会说话不算的。” “留下?”柳成陵惊诧。 “是的,我打算留下教孩子们。”悦然坦然告诉柳成陵。 “可是……”柳成陵还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 抓住 张妈打定主意,再也不会联系汪婉芬。睍莼璩伤 “只有这一次。你帮帮我吧。”汪婉芬这么哀求。 张妈有些不忍,她和汪婉芬认识已经几十年了,时间久到那时候她还是年轻的漂亮女人。 汪婉芬还是个女孩子,她跟着少爷来孟家玩。 张妈年轻的时候很漂亮,作为孟家的世仆,她和曾经的老太太一样,不喜欢孟光兴的妻子蒋氏。 基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她倒是经常帮助汪婉芬。 汪家当年在全市是一个传奇。 从小小的便利店老板,突然投资成功,成为全市最大的超市连锁店。 可惜时间并没有很久,汪家再次败落。 孟家虽然世代经商,却已经在这个城市有近百年的传承。 孟家的太太怎么也不会看上暴发户的女儿,更何况还是破产的暴发户。 所以孟光兴妻子非常不喜欢汪婉芬,她甚至让远房的侄女蒋敏住在家里和儿子培养感情。 可是,最后,汪婉芬拐走了他的儿子。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秦远那个小子,太奸猾,上次我们在恒大见面,已经被他录像。”张妈叹气。 “是吗?秦远?他,是不是很聪明?”汪婉芬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 “是很聪明。”张妈又叹了一口气:“真的和少爷当年有些像。不过,远远比不上少爷心肠好!” 张妈现在对秦远是一肚子的怨气。 汪婉芬笑了,脸上带着满足:“那就好。老爷子的身体怎么样了?” “时好时坏。现在整个孟氏都把持在秦远手里。”张妈看不过汪婉芬脸上的笑容:“你就一点都不关心那个丫头吗?” 汪婉芬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悅然,她会好好的。她一向是一个坚强的孩子。” 张妈翻了个白眼:“对了,蒋敏好像是看上了柳静萱。我见她经常对着柳静萱说秦远小时候怎么怎么样。” “哼!她得意不了多久的。”汪婉芬提起蒋敏就一肚子的恨意。 “你的那个丫头好像是喜欢上秦远了。”张妈继续爆料:“但是蒋敏很不喜欢她。昨天就把她赶出去了。” “什么?!”汪婉芬跳起来。 张妈赶紧把她按下去:“你小点声!我告诉你,那个丫头和秦远好像有什么暧昧。被蒋敏发现了,于是就被赶出去了。你也多少关心关心她。我见她为了找你,也是……” “哼!蒋敏这个贱人!我一定会让她后悔的。”汪婉芬使劲握住手中的咖啡杯。 “张妈,你再帮帮我。我想见秦远。” “什么?!”这次张妈跳了起来:“我不会再帮你了!你好自为之吧!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都是因为你才……” “求求你了!”汪婉芬抓住张妈的手:“我现在住在阿碧家里。可是也不能长久的住着,我想见他。我告诉他真相。” ”不行!你永远都不能说出来!你说出来我就完了。!”张妈断然拒绝。 汪婉芬还想说什么,张妈拽回自己的袖子,转身就走。 秦远带着陶特助,挡住了张妈的路。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秦远看着张妈。 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是要接近真相,他的心理就似乎有越多的不安。 “阿……”汪婉芬看到秦远,似乎并没有害怕,甚至眼神中还闪烁着欣喜。 “秦总。”陶特助看向秦远。 “带她们走!”秦远挥手。 这里是孟氏集团的仓库之一。 宽大的房子,里面简单的摆了一张桌子,几个沙发,和两张简单的折叠床。 秦远随便做在了沙发上,陶特助站在门口,防止汪婉芬和张妈跑掉。 “说吧。”秦远看了一眼张妈。 “阿,阿远。”汪婉芬面带欣喜,上前一步,叫秦远。 秦远皱了皱眉,还没有说话。 张妈立刻跑过去,捂住了汪婉芬的嘴:“你这个疯女人!我早知道就不帮忙传递消息!你要是胡说,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张妈说完立刻去看秦远的表情,果然,秦远满脸的不悦。 她禁不住有些颤抖。 秦远,她是知道的。 蒋敏后来嫁给了自己的同学,秦远出生后不久,孟蒋氏老太太因为儿子私奔去世。 蒋敏带着秦远,一家三口去了美国。 再回来,秦远已经大学毕业,孟光兴第一次突发了心脏病,秦远危急中接手孟氏。 这几年竟然把孟氏做的更大了。 这样一个年轻人,不仅仅只是一个传奇。 陶特助得到秦远的示意,上前,拉开了张妈。 “你刚才想说什么?”秦远起身,走到了汪婉芬面前。 汪婉芬细细的打量他,似乎连一个毛孔也不想错过。 “你长的真像你爸爸。真的好像。没想到这些年,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汪婉芬伸手,抚摸秦远的脸。 秦远面无表情,任由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移动。 “汪婉芬!你这个疯女人!”张妈再次喊叫起来。 “疯女人?!”汪婉芬突然表情狰狞的看着张妈:“我就知道,你们都是这么看我的。” 她转过头,再次认真的看着秦远:“可是,那又如何呢?我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一切。老太婆不喜欢我,那个女人还想夺走我爱的男人。你们都不喜欢我,觉得我不好。哈哈哈,可是我却把你们都蒙在鼓里。就连你!” 她指着张妈:“你也不是真心想要帮助我吧?你只是不喜欢老太婆整体作威作福。才利用我来气她。我都知道,这都无所谓。我努力了,我做出了最大的努力,生下了他的孩子。哈哈哈哈。” “你在说什么?”秦远看着汪婉芬,竟然没有一丝不耐烦:“你生的孩子在哪里?” 汪婉芬突然大笑起来:“孩子啊……还在在哪里?你问的是谁?哪个孩子?” 秦远的耐心快要用尽。 张妈再次挣脱了陶特助,跑了过来,一把抓住汪婉芬开始撕打:“你这个疯女人!你要说什么?你不要再胡说了。” “我没有胡说!”汪婉芬一边尖叫,一边挣扎:“我生了一个儿子!是一个儿子!我和他的儿子。真正的孟家的孙子!” 真正的孟家子孙 “分开她们!”秦远突然厉声喝道。睍莼璩伤 陶特助赶紧走过去,用力的拉开了两个撕打的女人。 汪婉芬似乎还在癫狂状态,而张妈却认命似得坐在地板上发呆。 “你刚才说,自己生了孟家真正的孙子。”秦远蹲下身,看着汪婉芬。 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身上还隐藏着这么多的秘密。 汪婉芬看着秦远,顿顿的看着,突然又笑了:“你不知道吗?你才是真正的孟家的孙子。” 秦远愣住了,其实他心理已经隐隐的有些知道,可是怎么也不能相信,人生真的这么戏剧化。 汪婉芬看着秦远:“这眼睛,这鼻子,真的和他一模一样。” 汪婉芬说着,落下雷来:“当年,你才一丁点大。我生下了你,可是你爸爸已经不在了。我们孤儿寡母,孟家发出声明说我们的死活和孟家无关。那老太婆竟然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孟家的。她们恨我,就想要阻止你进孟家。恰好蒋敏也要生孩子,我只好求了医院的护士,把我安排在了蒋敏的隔壁。老天有眼,你提前出生了。张妈把你抱过去。正是为了你,我才能够继续活下去。” 秦远,没有想到,当年的事情竟然就是这么简单。 只需要买通一个护士,买通一个仆人,就能偷天换日,掉包孩子。 他站起身,转头看着张妈。 张妈已经绝望了,看到秦远看向自己,苦笑了两声:“你还指望我说什么呢?汪婉芬就是一个疯子。” “那么她说的都是真的。”秦远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张妈。 张妈抬头看秦远:“是真的。你自己也感觉出来了吧。你和老爷子的性格十分相像。甚至长相也有些相像。蒋敏不过是老太太远房的侄女,血缘关系早就淡薄,不可能她的孩子像孟家人。” “我只是很怀疑,你们三个人,就能做得了这件事。孟家也太没有警惕性了。”秦远问张妈。 张妈摇头:“当年,少爷跟着汪婉芬私奔,没有音信。老太太的身体非常不好,连对蒋敏也没有以前那么亲热了。老爷子因为老太太反对汪婉芬,竟然把儿子也逼走,十分不满。他们夫妻之间也有了嫌隙。蒋敏生产的时候,孟家并没有请特别护理,当时老太太也精力不济。我们因此才得手。” 秦远不说话。 张妈看了看他:“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验dna。” 秦远突然想起了悅然,立刻转身:“那方悦然就是当年换走的女孩?” 汪婉芬似乎有些诧异,他提起悅然,反应了一会才道:“哦,是的。就是她。” 秦远一言不发,大步走了出去。 他的内心一直在隐忍,凭什么? 就这几个蠢女人竟然把自己的人生玩弄在股掌之间。 他一脚踢在了花坛边的垃圾桶上,汪婉芬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陶特助,见秦远离开,慌忙把仓库的大门锁上,跟了出去。 秦远背对着他,站在花坛边,高大的身影显得十分孤单。 陶特助犹豫着,要不要走上前。 一向英明神武的总裁是不需要自己安慰的吧?他傻傻的问自己。 过了一会,秦远转身,看见陶特助:“那两个女人呢?” 陶特助沉吟了一下:“我把她们关在仓库了。我一会去买点吃的送过来。但是,这么一直关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要不要把她们送到孟宅去呢?” 秦远思考了一分钟:“不用。这件事暂时不要说出去。让她们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我先回去一趟,我妈……” 陶特助能理解他现在复杂的心情,立刻回应:“是的。您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这件事,毕竟还牵扯到方小姐。要不要也跟她说一声……” 秦远没有说话,要不用告诉方悦然呢? 上次和蒋敏关于方悦然的问题说完之后,当晚他就离开了孟宅。 这几天一直在忙,都没有回去。 他想起悅然,心底也有些酸涩,要怎么开口说? 她一定不知道,原来从一开始出声,他们之间就有了牵扯吧? 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这样想着,秦远加快了开车的速度。 柳静萱正坐在孟家的客厅里和蒋敏聊天。 虽然她是秦远的秘书,但是秦远的行踪她却知道的很少。 自从方悦然离开孟宅之后,她就更经常回来,可是每次回来,秦远都不在。 甚至,她帮他安排的一些会议,和宴会,秦远也常常缺席。 他在做什么? 柳静萱想知道,为此还特地去问陶特助。 可惜,陶特助也行色匆匆,不知道在做什么。 “你真是个好孩子。”蒋敏拍了拍柳静萱的手:“今晚就留在家里吃饭。我一会打电话给阿远,叫他早点回来。” 蒋敏笑眯眯的看着柳静萱,果然这样的女人才是儿子的媳妇人选。 这精致的妆容,举手投足间的大家气派,根本不是方悦然那样的女孩子能相比的。 秦远走进门,迎面看到的不是悅然,而是柳静萱。 他也不由得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柳静萱压住心底的狂喜:“蒋阿姨说一个人在家里挺孤单的,我正好没事,过来陪陪她。” 蒋敏这时候从厨房走出来:“阿远,你回来了!快上楼换了衣服,我们马上就能吃饭了。今天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 秦远望着蒋敏的脸,眼神闪烁了一下,低声应到:“好的。” 叫了二十几年的妈妈,竟然和自己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蒋敏见秦远神色有些不对,立刻上前打量他:“你怎么了?是不是累的不舒服了?” 秦远赶紧笑笑:“没事。我先上楼了。” 站在悅然的房间门口,秦远定了定神,才去敲门。 悅然不在吗? 怎么没有回应? 他正要伸手去打开门,柳静萱走了过来。 “你是找方小姐吗?她已经搬出去了。” “什么?!搬出去了?”秦远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去了哪里?” 柳静萱低下头:“我也不知道。” 秦远没有再理会她,转身下楼。 “阿远,你去哪里?”蒋敏追了出来。 逃跑 张妈没有回来,蒋敏也觉得很奇怪。睍莼璩伤 张妈岁数不小了,又没有亲人儿女,会去哪里呢。 虽然她有时候很讨厌张妈到处打探消息,但是屋子里多个人,总归是多点人气。 现在张妈一直不在,她心理反倒很多不自在。 于是一直打张妈的电话。 秦远在抓到张妈的时候,就把她的电话收走了。 此刻的张妈正坐在单人床上发呆。 “我的儿子!那是我的儿子!哈哈哈。”汪婉芬轻松顺利的认了秦远,内心十分解气。一想到蒋敏那傲娇的眼神,她心理就觉得痛快! 哈哈,养了二十几年,自以为傲的儿子是别人的。 蒋敏竟然还敢不要脸的在自己面前显摆儿子!? 再显摆也是我的儿子! 张妈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汪婉芬:“你能不能安静点?” 汪婉芬却走到了张妈面前:“为什么要安静?我现在就是要开心,就是要高兴。让蒋敏这个臭女人知道,我有多开心。” 张妈撇撇嘴:“光你开心有什么用?秦远也没有认你。还把我们关在这里,说不定他把我们都弄死了,你是他亲妈这件事就没有人知道了。” “不会的!我的阿远不会这么做的。”汪婉芬仿佛被踩了痛脚。 “哼!”张妈不屑的冷哼一声:“要不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里?为什么不带你去孟家大宅?既然秦远是名正言顺的孟家孙子,你是他妈。你现在是孟宅的女主人了。” 张妈说着看了一眼汪婉芬:“你看看你现在,被关在仓库里,不见天日,也就只有一张床而已。还孟宅的女主人?” 汪婉芬被她这么一说,环顾四周:“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你问我啊?”张妈对汪婉芬揭露当年的事情一直有怨念:“我怎么知道?!你不应该找你的好儿子去吗?” 汪婉芬后退了几步,已经过了兴奋的时候,她现在也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 如果秦远真的要认生母,那么去做个亲子鉴定,然后找孟光兴宣布这个事情就可以了。 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和张妈一起关在这里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秦远并不想认自己? 可是当年的事情自己真的还是为了他好啊! 如果不是调换了孩子,跟着自己过苦日子的就是秦远了。 他是那么骄傲那么优秀的孩子,怎么能过苦日子? “不行!”汪婉芬走到门口:“我要找他,我要和他解释清楚。如果他是对当年我把他换掉有什么不满的话,我一定可以解释给他听的。我要告诉他,我所做的一起都是为他好。” 仓库的大门紧紧的关着。 汪婉芬本来也不是很有力气的人,用力推,用力拉,门纹丝不动。 “我要见秦远!让我出去!”汪婉芬一边拍着门一边大喊。 张妈看着汪婉芬,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汪婉芬毕竟是秦远的生母,他就是再生气,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可是自己却不一样。 自己只是个家人,当年参与换子也不过是看不惯蒋敏,想给她点颜色看看。 做这种事,多少年来,自己也心有不安。 以秦远的手段,自己真的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但是现在事已至此,还不如让汪婉芬把事情闹大,大家都知道了当年的事情,秦远还想悄悄对自己下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仓库自然在很偏僻的地方,这里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什么人,是废旧的工厂。 陶特助很忙,自然也不可能一直守在这里。 因为这两个人涉及到了秦远的身世,也没有另外派人来看着。 陶特助只是买了食品和日用品,锁上门就走了。 汪婉芬的喊叫,就肯定是无法得到回应。 喊了半天,她嗓子都哑了,也没有一个人过来。 张妈眼中的希望也渐渐破灭。 汪婉芬却开始害怕起来:“你说,阿远他不会是真的不想认我吧?他是在怪我吗?” 张妈不说话。 “我们该怎么办?”汪婉芬焦虑的问张妈。 “还能怎么办?”张妈反问:“我们现在就是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我们要把秦远的身世告诉蒋敏,你不是最看不惯她的嘴脸吗?我们告诉她这件事。” “不行!”汪婉芬立刻反对:“我是讨厌蒋敏。但是这件事不能先告诉她。一定要先告诉老爷子。老爷子既然肯带人找到我,就表示他很在意这个孩子。只要告诉他,秦远才是他真正的孙子,他一定会原谅我的。一定会让我回孟家的。” 张妈想了想:“那我们现在怎么出去?” 汪婉芬坐了下来:“我也不知道。” 张妈嫌恶的看了一眼汪婉芬:“我们在这四周看看吧。既然大门锁上了,我们也没有钥匙。不如看看这房子有没有后门,能不能从后门出去。” 于是两个人在仓库里面四处查找起来。 仓库年深日久,也很少存储东西,陶特助选这里主要是因为偏僻,仓库到底有几个出口,陶特助虽然特意查看过,却并不知道这些出口的门是不是很结实。 汪婉芬和张妈一通仔细的查找,终于发现了一道锁不是很紧实。 “我们想办法把这扇门砸开吧!”张妈说着捡起了一块砖,用力的砸起锁来。 秦远走出了孟宅,悅然回到哪里去呢。 他拨通了悅然临时工作的地方:“方悦然在你那里吗?” 那边的声音只是疑惑了一下,立刻笑了:“怎么?连你都找不到她了?本来是我想替你留住她的,可惜昨天她突然打来电话,说找到了新工作。我再问,她就只是感谢,什么也没有说。” 秦远的语气立刻冰冷起来:“所以说,你是不知道她在哪里了。” “哎呀,别生气嘛。”电话那边还是在笑:“我也没想到,你的这个小妞会这么倔。不过我记下了她打过来了电话号码,我发到你的手机上了。” 秦远挂断电话,正要拨通,电话就响了。 陶特助焦急的声音响起:“秦总,她们两个跑了。” 鉴定 秦远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烦躁。睍莼璩伤 “立刻派人去追。”秦远对陶特助下令。 “我已经派人先按照路面的痕迹去追。”陶特助赶紧回答:“不过,我觉得她们应该是有目的的。她们会去哪里呢?” 秦远想了想:“按照汪婉芬的个性,她应该会回到孟宅来。” 陶特助顿了顿:“那我们……” “你们先按照痕迹追吧。”秦远吩咐:“后面有什么,到时候再说。相信她们两个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好的。”陶特助见秦远情绪还算问题,总算松了口气。 秦远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电话。 说实话,他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理汪婉芬和张妈的事情。 只是暂时想把这件事情压下去。 没错,孟氏倾注了他很多的心血,他不想放弃。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真正的孟家继承人。 这个身份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他需要时间,重新来规划。 但是显然汪婉芬和张妈不打算给他这个时间了。 这个时候方悦然也不见了。 想到这里,他隐隐的感觉自己的肋骨有些疼。 汪婉芬和张妈终于砸开了大门。 可是荒郊野外,并没有什么人,两个人也找不到车子,只好相互扶持着一路走。 好在张妈还认得路,知道孟光兴的疗养院在哪里。 两个人走了一上午,终于看到了医院的大门。 张妈经常来照顾孟光兴,于是医院的护工根本没有拦住她们。 两个人走到病房,孟光兴刚刚吃完东西,正坐在床上养神,看到汪婉芬,十分不悦:“你来做什么?阿远呢?为什么阿远还没有处置这个女人!?” 汪婉芬还是很害怕孟光兴,听他这么说,立刻往张妈的身后躲了躲。 张妈向前走了几步,看着孟光兴:“其实,她过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孟光兴因为生气,开始猛烈的咳嗽,张妈走过去,倒了杯水喂给孟光兴。 “老爷,您不要生气。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坏事。”张妈顺手拍了拍孟光兴的背。 “你们到底要说什么?”孟光兴依旧很不耐烦。 汪婉芬深吸一口气:“秦远才是你真正的孙子。方悦然是蒋敏的孩子。” 孟光兴一口气没上来,立刻翻了白眼。 张妈赶紧去叫医生。 几名大夫立刻把孟光兴送去了手术室,护工在旁边十分生气:“你们到底说了什么?病人的病情本来已经稳定了!” “我……”汪婉芬吓的说不出话来。 她这一辈子最恨的人是蒋敏,对孟光兴,一直有一种敬畏和恐惧。 她只是想要夺回自己的身份,并没有想要因此害死老爷子。 护工气哄哄的走开,打了电话给秦远。 陶特助一路开车飞奔,秦远坐在后座一言不发。 对孟光兴,秦远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 自己一手壮大了孟氏,但是老爷子从来也没有说要把孟氏交给自己。 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让他十分不舒服。 但是当知道,老爷子是自己的亲爷爷,他的心底又有了不一样的孺慕之情,老爷子算是一个刚毅坚定的人,就是他如今身体不行了,孟氏的大佬们还基本上唯他马首是瞻。 有这样一个人是自己的亲爷爷,也是一件好事。 孟光兴病重的消息没有告诉蒋敏。 但是秦远已经知道是汪婉芬说了什么。 当秦远赶到医院,就看见汪婉芬和张妈正在手术室门口等待。 见到秦远,汪婉芬立刻奔了过来,想说什么,但是秦远脸色很难看,又讪讪的退下了。 “老爷子现在怎么样了?”秦远问门口的护工。 “突然收到了刺激,心脏病发作。”护工简短的回答,不悦的眼神再次扫向汪婉芬。 汪婉芬被她这么一刺激,突然有了勇气:“我只是告诉了他真相。” 秦远皱眉:“真相?你说的话就是真相?” 汪婉芬不能相信,秦远竟然质疑自己:“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验证啊!你抽我的血,你去检验!” 秦远不说话,阴沉的看着汪婉芬。 汪婉芬被他用这么目光看着,内心涌上了更多的悲愤:“这些年我吃了多少苦?我东躲西藏不想被找到。到了你成年,我又想被你们找到。你怎么能体会我的心情呢?” 秦远很不耐烦她的哭闹,挥手叫来陶特助:“先找个地方把她们安顿好。我在这里等老爷子手术。” 一听说再次把自己送走,不仅张妈十分紧张,就是汪婉芬也立刻提出了抗议:“不!我不走!我哪里也不去!我一定要把这件事说清楚。我今天一定要认会我的儿子!” “认会你的儿子!你有什么儿子!?”蒋敏走了进来。 她应该是已经听到了汪婉芬和秦远的对话,此刻气的发抖:“验dna就验。我还怕了你不成!你这个疯子!” 汪婉芬看到蒋敏,脸上也是仇恨:“你不知打吧!?这些年你一直都养着我的儿子。我现在回来了,我才是他的妈妈。” 蒋敏没有搭理汪婉芬,径自走到秦远面前:“阿远。你去验dna,无论如何我也要弄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是在捣什么鬼!” 正说着,手术室门开了。 秦远迎上去:“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已经没事了。老爷子的心脏实在受不了什么刺激,你们最好不要让他太过于激动。” 汪婉芬听医生这么说,瑟缩了一下。 “谢谢大夫。”秦远说着。 这边就有大夫推着孟光兴走了出来,孟光兴看到秦远,立刻伸手。 秦远握住了孟光兴的手,孟光兴贪婪的看着他,过了一会才开口:“阿远,你去做一下dan检验吧!我要弄清楚,到底谁是我的孙子。” 秦远没有说话。 蒋敏上前:“阿远。这件事迟早要弄清楚,去吧。” 秦远推着孟光兴到了病房,亲手扶着他躺在床上。 医生走过来,拿走了秦远的头发,汪婉芬的头发,和蒋敏的头发。 一时间病房里十分安静,大家都在等待着最后的验证结果。 结果 医生推开门的那一刹那,蒋敏的心底突然涌起了一股绝望。睍莼璩伤 她看向汪婉芬,汪婉芬的脸上带着得胜的傲气。 “你们自己看吧。”医生把鉴定书放在秦远的手里,转身就走了。 秦远一眼就看到刺眼的99。9%的准确率。 汪婉芬说的都是真的,他此刻无法说出自己内心的感觉,也不知道要怎么感觉。 突然就能够体会,上一次,也是在这个病房门口,方悦然拿着鉴定书的感受。 此刻,那个女人在哪里? 秦远突然很想见到她,很想很想。 他站起身,什么话也没说,朝门外走去。 “阿远!你去哪里?”汪婉芬赶紧跟上,现在鉴定书已经出来了,自己一定要和秦远好好培养感情。 蒋敏养了秦远二十年又怎么样?自己才是他的亲妈。 秦远却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径自走了出去。 汪婉芬还要跟上,却突然想起来,蒋敏还在这里。 她立刻转头,反正现在自己是孟家真正的女主人了。 孟光兴也看到了鉴定书,老爷子的心理除了喜悦,还有被算计的愤怒。 “你这个女人!你说你当年为什么要这么做?”孟光兴盯着汪婉芬。 此刻的汪婉芬已经什么都不怕了,她伸手捂住脸,低声的抽泣起来:“你别怪我!阿远他是孟家真正的孙子,你们都不肯认他。我不能带着他跟我一起吃苦。他就是凤子龙孙,天生就应该有好的生活环境。” 蒋敏再也忍不住,扑上来抓住了汪婉芬的头发,一边打她,一边骂:“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生的儿子不能吃苦!我的女儿就能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这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蛇蝎心肠的妈妈啊!我可怜的孩子!” 汪婉芬一边挣扎,一边辩解:“方悦然跟着我也根本没有吃苦。” 孟光兴见她们打成一团,也不去劝解,只是摇了摇头,让护工把自己推到后面的病床上去。 “我说当时一说去验dna你就跑了。原来你是留着后招啊!”蒋敏死活不肯放开汪婉芬:“你就不配做一个妈妈。你……” 到最后,她也说不出来更多的指责的话。 她自己对方悦然又怎么样呢? 她想起自己赶走了方悦然,为了柳静萱。 甚至放任柳静萱去对方悦然说那些难听的话。 最后,她甚至给了方悦然钱。 想到这里,她的心如刀绞。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老天要这么折磨我!我可怜的孩子啊!”蒋敏跪倒在地上大哭起来。 张妈一直站在一边,看到蒋敏伤心欲绝的样子,她也有些不忍。 蒋敏是怎么对待悅然的,她都看在眼里。 汪婉芬倒是很高兴,觉得自己二十几年东奔西走,忍辱负重总算扬眉吐气了。 秦远开车漫无目的的走,他不知道悅然却了哪里。 陶特助已经查了那个电话号码。 是郊区的一个供用电话,悅然肯定只是从那里路过,顺便打了电话,她现在在哪里呢? 而,此刻的悅然真的很开心, 她在这所小学身兼数职,虽然很累,但是每每看到孩子们纯真的笑脸就觉得开心。 她一直住在校长家里,校长有一儿一女,儿子已经出国,女儿是村卫生所的医生。 校长夫妇很感谢悅然,把她当作女儿一样。 悅然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温暖的家庭。 “小然啊!快洗手吃饭了!咱们今天吃鱼,刚买的鲜鱼。”校长太太是一个胖胖的大婶,圆脸,嗓门很大,但是很和气。村民们都叫她胖婶。 “哎,来了!”悅然答应着,走进饭厅。 “悅然姐,快来尝尝,这是我妈的招牌菜。”村长的女儿小希,正在盛饭,见悅然进来,立刻递过来一碗鱼汤。 鱼汤是奶白色的,上面飘荡着几根翠绿色的葱叶。 悅然还正要伸手去接鱼汤,突然感到一阵难受,直直的跑去了厕所,一阵干呕。 悅然漱口回到饭厅,还没坐下,小溪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来来来,我们先回房间聊聊。”“可是不是要吃饭了吗?”悅然回头望着一桌子的美食。 “晚点吃,饭菜也不会跑掉。”小希拽着悅然来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然后扶着悅然坐下:“来把手伸出来给我。” 悅然乖乖的伸出手,小希伸出三根手指,稳稳的搭在了悅然的脉搏上。 悅然见她表情严肃,也不好开口询问,过了一会,她松开手,叹了口气。 “你别这样?我是得了什么绝症吗?你这样我很害怕的。”悅然故意夸张了口气。 小希瞪她:“我告你你,你这个虽然不是绝症,但是也差不多了。从此要受苦一辈子了。” 悅然愕然:“真的这么恐怖啊!” “你怀孕了!方老师!”小希站起身,对悅然说。 悅然这次真的愣住了。 怀孕了? 她伸手抚在自己的肚子上,这里面已经有个小豆子,在慢慢长大了吗? “那个男人很帅吧?”小希突然问道。 悅然愣了一下:“什么?” 小希撇嘴:“看你傻呆呆的表情就知道,你很爱那个男人。我其实一直都很好奇啦。像你这种条件,明明可以在城里找到很好的工作。若是被我那演技超高的老爸骗过来做老师,也不像。我猜你肯定是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但是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和他在一起。” 见悅然脸色越来越严肃,小希更加得意:“看来我果然猜对了。怎么?那个男人是一个很冷酷的总裁?但是他豪门的妈妈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所以你负气来到这个小山村,隐居起来?” 悅然见她越扯越不像样子,打断:“你想象力太丰富了!我要告诉胖婶,把你屋里的言情小说全部收缴。” “哎呀。你别不承认。”小希继续滔滔不绝:“你一定会把孩子生下来,五年后,带着天才宝宝去找他的总裁爹地。对不对?你这个故事,可以叫天才宝宝坏总裁!” 悅然见她扯到没边,只好站起身:“我饿了,要去吃饭。你要是不饿,就自己在这里想吧。” 刚打开门,就看到胖婶笑眯眯的对悅然说:“那个柳先生来找你了。还给你带了很多补品,快下来看看。” 我能为你做的 方悦然看到柳成陵含笑站在门口。睍莼璩伤 “你来了。”方悦然打招呼,但是并没有很明亮的笑脸。 看到她没有欣喜的表情,柳成陵心理有点哀伤。 我还是没有走进她的心理吧,所以她才这样的表情。 “我担心这里有很多东西买不到,就买了一些给你送过来。”柳成陵望着悅然,笑的明亮坦荡。 悅然心理突然觉得很愧疚:“谢谢你。不过我在这里过的很好,你一会不要再过来了。” 柳成陵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两个人相互对望的时候,村长一家已经都躲在房间里了。 悅然狠下心,走到他的面前:“我已经打算忘记过去,以后都在这里,过平静的生活了。” 柳成陵望着悅然,语气中不免带了恳求:“忘记过去没什么。可是我过去在你的生命中并没有占有什么分量啊?为什么要把我也一起剥离了呢?” 悅然伸手抚住自己的小腹:“我怀孕了。孩子是秦远的。这样你会恨我了吧?我其实就是一个拜金的女人。不值得你这么用心思。而且,我也不会喜欢你。我喜欢的人是秦远。” 柳成陵怎么也想不到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一直知道悅然似乎对自己并没有儿女之情,但是他没有想到,悅然心底的人是秦远。 而柳静萱对秦远的势在必得,以及家里人早就做好了柳静萱和秦远在一起的准备。 这种突发的状况,让他措手不及。 方悦然压抑住内心对柳成陵的愧疚,继续冷酷的说:“你也许不知道。我真的很讨厌你妹妹柳静萱。从一开始就事事针对我,我知道她喜欢秦远。可惜,我现在怀了秦远的孩子,她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吧。” 柳成陵眼中含着沉痛看着悅然:“你不要这样说话。你这样说,你的心里不难受吗?我知道你想让我放弃你。但是,我柳成陵不是这么肤浅的一个人。你就是喜欢秦远又怎么样呢?谁的一生中,没有一个刻骨铭心的人呢?现在你留在这里,孤身一人,有我照顾你不好吗?我发誓不会把你在这里的消息告诉给任何人。” 悅然没有想到,话已经说的这么难听,他还没有生气。 她刚才一鼓作气说了很多狠话,现在根本提不起力气,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悅然,让我照顾你。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好吗?”柳成陵祈求:“我不知道你和秦远到底发生过什么,现在也不想知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个世界上你不是孤身一人的。就算你有了孩子,我也会一起照顾他。可以吗?” 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悅然看着柳成陵:“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不知道你的家人会有多讨厌我吗?何必让自己过的这么辛苦呢?如果你就这么走了,以后都别回来。会有更多的名门闺秀等着你挑选。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悅然,你不是我。不要为我做决定好吗?”柳成陵苦笑。 悅然不说话,等着他表态。 “好吧。我今天先回去了。你需要我载你去医院检查吗?”柳成陵问完,摇摇头:“也是,你现在避我还来不及。” 说着,柳成陵转身离开了这里。 悅然站在院子里,望着柳成陵的车,渐行渐远,眼泪打湿了眼眶。 必须要这样对他,让他走的远远的,自己才能安静的在这里生下孩子,并生活。 这些天,悅然也想了很多。 想起从前,想起秦远,甚至孟光兴和柳静萱,她觉得自己陷入到一个巨大的漩涡。 看不清楚方向,甚至也看不清楚自己。 蒋敏说的那些话刺痛了她的心,就算秦远有意要和她在一起,蒋敏不同意,孟光兴不同意,自己也没有办法幸福。 自己飞蛾扑火一般的冲上去,可是除了粉身碎骨,还能有什么? 柳成陵一路回到了家里,一家人正在吃饭。 柳静萱看到柳成陵十分开心:“哥,你回来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啊!” 柳成陵不想说话,转身上楼。 “哥!”柳静萱喊他,他也没有回头。 柳静萱气鼓鼓的坐回去,抱怨:“哥,到底怎么了?说话也不搭理。” 柳母看了一眼什么也不管的柳父安抚柳静萱:“或许是心情不好吧,你别招惹他。让他自己静静。对了,你刚才说好消息,什么好消息?怎么不先告诉我们?” 柳静萱挑眉,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你们猜猜看?” 柳母拿筷子点了一下碗:“还猜猜看?不说拉倒。” “哎呀,不猜多没意思。”柳静萱嘟着嘴娇嗔:“不过,还是要宣布啊!今天公司高层开会,宣布了一个特大好消息。” “你要加薪?”柳母故意打断。 “哎呀!妈妈!”柳静萱撒娇:“秦远竟然是孟董事长的亲孙子。也就是说,秦远将会是孟氏集团的惟一继承人!” “哦!”一直闷头扒饭的柳父抬起头:“这么说,之前认亲那个是假的了!” “可不是吗?”柳静萱语气中带着鄙夷:“谁都没有想到,秦远是在出声的时候被调换了。在孟家生活了20多年,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孟家惟一的继承人。” “这可是个大八卦。”柳母皱眉,女儿的心思她一直都清楚,并且是赞成的。 如今秦远更是孟氏的惟一继承人,她就更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就是如今这个豪门八卦会不会伤害到女儿。 “那有什么?”柳静萱满不在乎:“反正我看中的是秦远的个人魅力,现在他是孟氏的继承人,自然就更好了。” 柳成陵站在厨房门口,他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现在人们都在庆祝秦远终于成为孟氏正宗的继承人,谁能想到,偏远的小山村,那个一直坚强的女孩? 汪婉芬认回了亲生儿子,就完全忘掉了悅然吗? 不是也一起生活了20多年,不是也叫了20多年的妈妈吗? 悅然,悅然,她该怎么办? 母子 秦远并没有找到悦然。睍莼璩伤 悦然像是突然从这个世界蒸发掉了一样。 但是另一方面,他也没有时间再去找悦然。 孟光兴从血缘上验证了秦远是自己的亲孙子,但是却十分厌恶汪婉芬。 在他看来,就是这个女人,让自己失去了儿子,就连孙子也是20多年后才重新相认。 汪婉芬完美的击败了蒋敏,以得胜者的姿态入住了孟宅。 张妈也跟着扬眉吐气。 “喂!那个谁?”汪婉芬叉腰站在客厅里:“蒋敏,叫你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做饭?” 蒋敏一脸的怨恨,提着行李走了出来:“你真的以为自己是秦远的生母,你就高贵了吗?” 汪婉芬不屑的看着蒋敏:“那么,你还觉得自己高贵吗?现在我才是孟家的真正的女主人,这些年,让你在这个家里为所欲为就当是我感谢你抚养了秦远吧!”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蒋敏扔掉行李就冲了上去,立刻和汪婉芬厮打在一起。 “张妈!”汪婉芬一直都不是蒋敏的对手,一边躲闪,一边叫救兵:“快来,把这个女人给我带走。” 蒋敏怒气至极,此刻撕碎汪婉芬的心都有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你为了荣华富贵,换掉了亲生的孩子!你还虐待我的孩子!你说,你把悦然弄到哪里去了?” 秦远走进来,正好听见这一句,他的心一颤。 悦然,到底在哪里。 汪婉芬听见悦然的名字,立刻老实起来:“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什么?你不知道?”蒋敏捞起袖子,还要揍她:“你换掉孩子也就算了,你为什么不好好待她?我听说那孩子一个人养活你,你竟然还没有要喝红酒,吃西餐!?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也配做一个妈妈吗?” 秦远也调查过方悦然,此刻听到蒋敏这样的控诉,他才真正心疼方悦然的不易。 汪婉芬楞了一会,小声的嘟囔:“难道你就比我好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为了什么柳静萱,把悦然赶了出去!你还没有用恶毒的话,说她!你自己就配做一个妈妈吗?” 蒋敏呆住,脸上出现了特别痛苦特别内疚的狰狞表情,是的,那些日子,她曾经竭尽全力的恶毒的攻击过那个孩子,就是因为想让秦远能够和柳静萱在一起。 曾经为情所困,她自然能够看出来,那孩子眼中对秦远的感情。 如今,就算自己跪下来,悦然还肯原谅吗? 她此刻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为什么要说出那些难听的话呢? 蒋敏不再和汪婉芬争吵,她捡起地上的行李箱,向门外走去。 门口,正站着秦远。 “你怎么回来了?天这么晚了,你吃饭了吗?”蒋敏习惯性的去关心秦远。 秦远站着,什么也没说,也没有任何动作。 蒋敏看着秦远面无表情,立刻想到,这个孩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低头,往门外走。 秦远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去哪里?” 蒋敏不回头:“哪里不能去。总之我不会在这里待着。这里的空气让我觉得恶心。” 汪婉芬听见秦远说话,就奔过来了,见蒋敏这么说,很生气:“你才让人恶心。” 秦远抬头,直直的看着汪婉芬,那眼神仿佛能够看穿她的灵魂。 嚣张的汪婉芬立刻不敢在说话,从认亲到现在,秦远没有在跟她说过话,什么都没有正眼看过她,更别提叫她妈妈。 此刻,他的眼神,也并没有多么恨也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却让汪婉芬害怕。 “我送你出去。”秦远弯腰,接过了蒋敏的箱子。 汪婉芬在背后喊:“阿远,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炖鱼。你什么时候回来?” 秦远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她说话,也没有停顿,只是提着蒋敏的行李,走到了车库。 蒋敏坐上车,她现在心里很乱,对秦远也在没有之前那样亲密的母子之情。 “其实,你不用送我。我打算先去宾馆住几天,我想找到悦然。”蒋敏解释:“事情既然已经这样,我也只好想办法去弥补。我想看看她是否知道真相。另外……” 蒋敏停顿了一下,看着秦远的侧脸:“我对不起她,我想要补偿她。只要她肯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着蒋敏抽泣了起来。 秦远伸手握住了蒋敏的手,低声说:“我在公司附近,还有一个公寓,你先过去住。如果,如果你找到了悦然,让她和你一起住在那里。” 蒋敏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你和悦然,是不是……” 秦远看着蒋敏,点头:“是。” 蒋敏捂住嘴,大声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说:“我猜到了。所以我才害怕你和她在一起,我曾经,曾经……” 秦远稳稳的握住方向盘,但是双手的手指都紧紧的握住,关节有些发白。 “找到她,然后好好照顾她。”秦远过了好一会,才小声说。 蒋敏抬起眼,看着秦远:“你们,还有可能……?” “我不知道。”秦远立刻回答:“我现在也很乱。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人生竟然是这种方式的多姿多彩。” 蒋敏低下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年我能再惊醒一些……” 秦远没有再说话。 车子不一会就到了公寓。 蒋敏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这是一个高档小区,秦远的房间在十二层,三室一厅,装修非常简单。 秦远把行李放下:“你先住在这里,等我忙完这阵子,再重新买房子。” “阿远。”蒋敏叫住正要离开的秦远:“我知道,你最不容易。当年也是我争强好胜,给了你太大的压力。你爸爸不在,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 蒋敏握住秦远的手:“我看着你长大,我知道你的压力。但是经过这些事情,我才真正的明白,人只要抓住眼前的快乐就好。不要太大的负担,也不要太多的压力,过你想过的生活。” 秦远站在,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 蒋敏有些诧异,走到秦远面前,正要说话,就见秦远脸色苍白,满脸都是汗。 “阿远!”蒋敏立刻扶住了秦远。 噩耗 “阿远!”蒋敏已经没有办法抱住,体型高大的秦远。睍莼璩伤 她十分害怕,此刻的秦远,牙关紧闭,脸色苍白。 她哆哆嗦嗦找到了电话,先打给120,再打给陶特助。 陶特助大概就住在这附近,很快就感到了。 “快!送他去医院!”蒋敏见到陶特助立刻催促。 陶特助背起秦远,朝电梯跑去。 辅仁医院是本市最好的医院,孟光兴就是在这里修养。 陶特助和蒋敏把秦远送到医院,医生立刻把他送到了手术室。 “什么情况?”医生拿着病历本询问蒋敏。 蒋敏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本来都好好的,突然一下子就晕倒了。医生,他不要紧吧?” 医生摇摇头:“目前这点信息,还不能判断,不过正在做各项检查,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陶特助也十分恐慌:“他身体一直很好,从来没有这样过啊。会不会是最近太累了?” 蒋敏再次小声的抽泣起来:“这孩子都是我对不起他。” 陶特助是唯一一个知道秦远和孟家的那些事情的人,他也不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医生很快的推开门走出来,蒋敏和陶特助立刻站起身。 “情况不是很好。”医生摘下口罩:“我们需要进一步的检查。” 蒋敏眼中原本的希望都冷却掉,她上前紧紧抓住医生的手:“求你救救他。他……还是个孩子!” 医生也无法做出让她满意地承诺,只能说尽力。 秦远已经醒过来,正躺在床上。 蒋敏和陶特助进来,秦远脸色依旧还很苍白,但是眼中已经有了神彩:“我今晚还有个会,陶特助你去办出院手续。” 蒋敏上前按住了秦远:“你的情况目前还不是很清楚,你必须躺下,指导医生说你没事。” 陶特助在一旁点头:“你今天真是吓到我们了,你还是先检查清楚吧。” 秦远的心理对自己的身体,隐隐的由来某种预感,他对蒋敏说:“妈,你先回去吧。让陶特助先送你回去,我还有点事情要交代给陶特助。” 蒋敏立刻截住了他的话:“我自己回去。陶特助留下来照顾你。我回去做点汤,给你拿过来。” 秦远只好点点头。 陶特助看着秦远,十分不忍:“你就好好休息一阵子吧。这么拼命身体怎么会不出事。” “想办法去找方悦然。我想见到她。”秦远说。 陶特助眨了眨眼,还想说什么却只是点头:“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尽快找到她。” 柳静萱知道秦远病了,是陶特助告诉她取消最近的所有行程。 柳静萱立刻请保姆做了鸡汤,带到了医院。 秦远并没有在病房,他一个人在小花园散步。 柳静萱等了好一会,秦远才出现。 “我给你带了鸡汤,你趁热喝吧。”柳静萱看到秦远立刻站起身。 “我现在还不想喝。”秦远走进来:“最近的工作,陶特助会安排。” 柳静萱咬住自己的嘴唇,脸色露出了委屈地表情:“我来找你,就只有工作吗?你到底是怎么了?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今天就会有结果。估计明天就能出院了。”秦远说着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 柳静萱坐了一会,见秦远也没有再和她说话,站起身准备离开。 医生突然敲门进来:“秦先生,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秦远站起身去拿结果,但是医生却看了看柳静萱:“这位是你的家属吗?我希望你有亲人在身边。” “我是!”秦远还没来得及说话,柳静萱立刻回答。 医生点点头,拿出化验单,秦远就没在说什么。 “秦先生,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你接下来必须住院,并且接受治疗。”医生拿着化验单,给秦远看结果:“你得了白血病。” 秦远楞了一下,似乎没听清楚医生再说什么。 而旁边一直关心情况的柳静萱已经完全愣住了。 谁都无法相信,秦远竟然得了白血病。 “但是发现的比较早,我们会尽快联系全国的骨髓库,看是否有和你匹配的骨髓。但是我建议你的亲人们先来检验一下。”医生接着说:“最好是父母,儿女和兄弟。这种血缘关系的亲人,会比较容易配型成功。” “秦先生?”医生见秦远一直不说话,开口提醒:“说实话,我们医院现在又20例成功获得骨髓匹配的病人。您的病还是有希望的。” 秦远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柳静萱仿佛行尸走肉一般的看着医生离去,她转头看秦远平静的脸,不可思议的问:“这一定是开玩笑对不对?” 秦远转头:“我不希望这对你的工作有任何影响。我的事情我会处理。也希望你能够不出去乱说。孟氏的股票最近势头很好,如果有什么关于我身体的谣言,股票可能会下降。” “你到现在还在琢磨什么股票吗?”柳静萱瞪大眼睛看着秦远:“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蒋敏提着一罐补品走进来,看到柳静萱正在对秦远怒火,心里十分不喜:“怎么了?在病房里大呼小叫的?” 柳静萱看到蒋敏,忘记了蒋敏已经不是秦远的亲妈,立刻扑上去:“阿姨!秦远得了白血病。” 秦远刀子一样的眼神射过来的时候,柳静萱立刻闭上嘴。 而蒋敏,手中的保温瓶,啪得一声掉在了地上,一大片冒着烟的汤落在她的脚面上,她甚至没有感到疼:“你说什么?!” 柳静萱被蒋敏抓住胳膊,又被秦远瞪,十分委屈:“阿姨,刚才医生……” “够了!”秦远打断她的话:“医生,这里有人烫伤。” 他伸手扶住蒋敏走进病房,留着柳静萱一个人站在门口和散落一地的汤。 “阿远,你告诉我。她说错了是不是?”蒋敏抓住秦远的衣服。 “你的脚烫伤了,先让医生看看。”秦远避过她的问题,让医生来给蒋敏敷药。 听说秦远生病,带着一大堆补品来的汪婉芬,正好赶上了这一幕:“这是怎么了?” 要不要告诉悦然 秦远没有说话,他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想好要用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汪婉芬。睍莼璩伤 尤其是现在的情况,只能无言以对。 蒋敏也没有说话,虽然现在秦远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可是她把他当做儿子养了20多年,心理上依然觉得他依旧是自己的儿子。 “到底是怎么了?我听见说你生病了?医生怎么说?”汪婉芬也很关心秦远,她现在所有的幸福都系在秦远的身上。 她想要对秦远好,想要完整的取代蒋敏的位置,可是,时间太久了,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样去爱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尤其是这个儿子,还是秦远,是一手把孟氏集团多大的精英。 于是她一直在模仿蒋敏,挺张妈说秦远生病了,蒋敏带了补药,她立刻也做了汤来。 现在秦远不说话,蒋敏也不说话。 就连门口傻呆呆站着的柳静萱也不说话,汪婉芬觉得,这几个人似乎有什么秘密。 汪婉芬对柳静萱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感觉。 她知道这个女人喜欢秦远,也知道蒋敏中意她。 但是蒋敏毕竟不是秦远亲生的妈妈,自己才是。这么算来柳静萱想要嫁给秦远,必须先要讨好自己。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汪婉芬自然不敢去质问秦远,只能瞪着蒋敏问。 蒋敏默然,这个时候,她自己心里也没有接受秦远得了白血病的事实。 要不要告诉汪婉芬是秦远自己决定的,更何况她真的很讨厌汪婉芬。 柳静萱擦干了眼泪走了过来,她也需要时间去想明白,秦远还值不值得自己去追求。 “我先回去了。”她对秦远说:“你先好好保重身体。” 秦远点点头。 汪婉芬见自己进来这么久,又说了好几句话,竟然没有一个人搭理自己。 这个柳静萱甚至没有跟自己打招呼,真是太目中无人了。她是什么意思!? “喂!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汪婉芬看着柳静萱:“我刚才没有问你话吗?” 柳静萱都还没想好还要不要秦远,更别说秦远这个半道认来的妈妈了,低着头:“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 汪婉芬空了一肚子的火就要冲上去继续责骂柳静萱,蒋敏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就不能歇一会?!” “我怎么了?!这孩子这么没有礼貌,我说她两句怎么了?”汪婉芬最恨蒋敏,哪里容得她说自己的不是。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知道她是谁吗?还她没有礼貌。人家有没有礼貌,用的着你去教啊!你也配!”蒋敏也是一间汪婉芬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不就是个秘书!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怎么就不能说她了?”汪婉芬最讨厌别人看不起她。 “秘书?她爸爸你没听说过吗?台北市的三大常委之首,当年你们家要是能够跟她家说一句话,没准都不会那么惨。”蒋敏讽刺她。 汪婉芬这次虽然也很生气但是没有反击,真的没有想到柳静萱的家世竟然这么好。 这么说来,她还是很配的上秦远的。 汪婉芬想着,下次她再来,就对她好一点。 “行了!我没什么事,你们都回去吧。”秦远发话,汪婉芬不甘不愿的回去了,蒋敏停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是也悄悄的走了。 柳静萱一路走回家,心神不宁,这些年自己遇到的有为青年不知道有多少,追求自己的男人也多不胜数。 自己的超高智商和情商,决定自己一定是要找一个最优秀的男人。 在这千万人中,最后选中了秦远。 眼看两个人就要有结果,秦远竟然得了绝症。 推开门,一家三口都在等她,柳母看到柳静萱进门,立刻问道:“怎么样?秦远吃了吗?” 柳静萱看到母亲关切的眼神,突然悲从中来来,嘴唇蠕动了几下,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到底是怎么了?”柳母赶紧站起来问。 柳静萱楞了一会:“秦远,得了白血病。” “什么?!”柳母惊吓,而一旁的柳成陵更是惊呆了。 秦远得了白血病?!那方悦然知道了吗? “是的。医生已经确诊了,现在正在紧急调用全国的骨髓库,查看骨髓配对。”柳静萱说出来,觉得自己的心理好受多了。 “这个消息如果报出来,孟氏的股票肯定要大跌,我要先把我手里的股票先抛出去。”柳母想着,立刻去书房卖股票。 柳成陵叹了口气:“妈!这件事你先别告诉别人啊!这个消息对孟氏影响很大的。” 柳静萱才想起来,秦远叮嘱过不要说出去。 “医生怎么说?”柳成陵转向柳静萱:“好找骨髓吗?需不要更多的人去验一下骨髓。” “最好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去。”柳静萱说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柳母正在网上抛售自己的股票。 柳成陵无奈的摇头,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悦然? 她怀着秦远的孩子,她有资格知道秦远的情况。 可是她又想放弃从前的那些,重新开始生活啊!如果不知道,不是更好吗? 柳成陵说服不了自己,内心烦躁不已。 他拿起车钥匙,走了出去。 门外,夜色已经有些深,他开着漫无边际的走着。 不知不觉竟然到了悦然在的那个小山村。 这个时候,各家各户都亮起了电灯,村长家甚至院子里也亮着灯。有一些来农家乐玩闹的人们住在村长家的民宿里,悦然和小希正在屋子里吃饭。 窗户上的剪影显示出她正在说话。 柳成陵看着她的影子,心理见见的清晰起来,他停下车,走向了屋子。 自悦然上次对柳成陵说过很难听的话之后,柳成陵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月没再出现了。 今天,他突然出现,悦然着实被吓了一条:“你怎么来了?都这么晚了。” 柳成陵站在门口,看着悦然已经微微有些发胖的脸,她果然留下了孩子。 “进来坐吧!”小希看到柳成陵立刻请他进来。 柳成陵也不客气,走了进来,甚至过分的接过了胖婶递过来的筷子。 悦然看他这个样子,十分的没脾气:“这么晚了,你该不会就是来蹭顿饭吧?” “不是,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柳成陵回答。 第一次发病 方悦然见他突然这么严肃,心底一跳:“到底有什么事?你赶紧说啊!” 柳成陵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等孩子出生了,可以认我做干爹吗?” 方悦然楞了好一会,笑了:“你这个人……” 上次那样说完之后,悦然后悔了好几天,她一直在想,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睍莼璩伤 柳成陵也并没有说离了自己不可,他也许只是想要像朋友一样照顾自己。 为什么要把话说的那么绝呢? 现在他出现了,带着释解的好意,自己怎么还能再次把他赶走呢? 于是悦然笑笑:“可以啊!只是做了干爹一定会很辛苦的,你可以吗?” 悦然散发的善意,柳成陵立刻接收到了:“我不会怕的。不过我现在饿了,作为孩子的干爹,我可以先吃饱肚子吗?” 一句话说的大家都笑了。 只有小希撅着嘴:“悦然,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说好让我做干妈的啊。” 悦然此刻心情不错,立刻打趣:“你依旧做干妈啊?难不成,你也想做干爹?” 小希伸出筷子,佯装要打悦然。 一时间,屋子里面全是笑声。 柳成陵看着悦然因为笑而红扑扑的脸,心底放下了对秦远的一点歉疚,放手吧,让悦然重新开始吧。 这些日子,秦远在到处找方悦然这件事,他也知道。 之前他一直有自己的私心,不想说出去。 现在他真心的想要让悦然过的开心。 这些日子以来,悦然真正开心的日子,很少。 这次能够远离那些是非,过的这么开心,他怎么也不忍心破坏。 这是为了悦然好。他心底这样告诉自己。 秦远一边发疯一样的找悦然,一边等待骨髓配型。 孟光兴虽然是亲爷爷,但是他年龄大了,本身心脏也不是很好,所以基本不用考虑。 那么还能配型的就剩下汪婉芬。 但是秦远,并没有去找汪婉芬。 他甚至对配型这件事都非常的不关心,他一边努力的工作,一边找悦然。 蒋敏见他还是这样拼命,十分不忍。 自己去悄悄做了配型,没有成功。 陶特助甚至给全公司的人集体做了一次体检,依旧没有配型成功。 医院这边更是没有任何消息。 蒋敏再次来到孟宅,是来找汪婉芬。 汪婉芬正在家里品尝甜点,见到蒋敏找上门,立刻摆足了姿态:“怎么?你也有来求我的一天?” 蒋敏没有说话,她在想什么开口。 “说吧?什么事?”汪婉芬坐在沙发上,对汪婉芬大度的说:“如果你求人的姿态做的很足,我也许会帮你的。” “是吗?”蒋敏讽刺的看着汪婉芬,在她看来,汪婉芬一定是一个疯子。 “当然了!”汪婉芬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现在我们各归各位,作为老熟人,我怎么也会多多照顾你啊。” 蒋敏坐下来:“你去医院检查一下骨髓吧。” “做什么?”汪婉芬立刻惊醒的欠身:“检查骨髓做什么?该不会是你有什么传染病,会传染给我吧?” 蒋敏使劲咬了咬牙,才压下去心底的厌恶:“去查查吧。最近生病的人很多,你还是去查查比较好。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汪婉芬才不会相信蒋敏有这么好心:“不用了!我身体好的很,才不会得什么奇怪的病。你要是得了,劝你赶紧治。没钱的话说一声。” 蒋敏站起身,但是想到了秦远苍白的脸,再次坐了下来:“去吧。这一次,算我求你。” “哈哈哈!”汪婉芬开心的大笑:“蒋敏,你也有这天啊!哈哈哈。” 正笑着,秦远走了进来。 看到蒋敏十分意外:“你怎么过来了?” 蒋敏背着秦远来找汪婉芬,十分的尴尬,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这就要走啊!?”汪婉芬笑着留蒋敏,她这尴尬的样子,自己真是白看不厌啊。 蒋敏没再说话,转身就走。 秦远连忙转身:“我送你过去吧。” 汪婉芬立刻不高兴了,这个女人都已经滚出去了,还过的这么惨,怎么秦远还要对她好。 她绝对不能忍受:“蒋敏,你是不是生病了?要验什么骨髓啊?” 秦远一愣,放开了拉着蒋敏胳膊的手:“什么?验骨髓?” 蒋敏赶紧打岔:“你们都听错了。我什么也没说。” 既然秦远到现在还没有告诉汪婉芬自己的病情,蒋敏也不希望是从自己的嘴里让汪婉芬知道。 再说,她背着秦远来找汪婉芬,这件事本身也不想让秦远知道。 “绝对没有听错啊!你刚才不是就求我去医院验骨髓吗?”汪婉芬才不在乎蒋敏的心情,一心想要让她在秦远面前出丑。 秦远没有想到蒋敏竟然来求汪婉芬,再看汪婉芬的嘴脸,他心底一股绝望就涌了出来。 一直以来,他对汪婉芬都没有好印象,他不能接受这个女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甚至当年还演了那么一出换子大戏。 还有丢掉的方悦然,如果不是因为汪婉芬…… 如果当初汪婉芬痛快的说出真相?如果当初就知道悦然也是无辜的…… 如果当初这个女人没有换掉孩子…… 蒋敏见秦远脸色非常不好看,立刻有些紧张:“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汪婉芬怎么会允许蒋敏在秦远面前表现,上前挤开了蒋敏,扶住了秦远的胳膊:“阿远,你是不是累着了?我做了补汤,你喝点吧!” 秦远想要推开她们的手,想要说点什么,却觉得眼前的事物有些模糊,甚至开始重影。 “阿远!!”蒋敏也吓坏了,上次秦远晕倒她就在身边,她立刻抱住秦远的腰,朝汪婉芬大吼:“去给陶特助打电话!” 汪婉芬推开蒋敏的手,自己去抱住秦远的腰:“你去打电话!我要守着我儿子!” 蒋敏一口气没有上来,伸手给了汪婉芬一巴掌:“快去!你这个死女人!” 秦远的脸色更加苍白,什么也没有说,软软的倒在了蒋敏的身上。 汪婉芬见了,再也不敢争什么,立刻去打电话。 终于得到了消息 秦远再一次醒来,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触目所及,全是白色。睍莼璩伤 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自己是生病了,也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竟然这样的脆弱。 这个时候,悦然的形象在他心理更加的鲜明了。 他想见她,想要说清楚自己对她做的那些事情。 还想要告诉她,自己真的是在意她。 柳成陵再一次知道秦远住院,也是从柳静萱的嘴里。 柳静萱已经完全恢复了自己女强人的本色,她正在积极的为秦远寻找匹配的骨髓。 甚至发动了周围所有的人去检验,柳成陵就是在医院检验的时候遇到了秦远。 他看起来脸色十分苍白,甚至那长长抿着的嘴角,都有些泛白。 柳成陵心理骤然一惊,病魔真的是把这么一个强大的人折磨成了这个样子啊。 “你怎么来了?”秦远并不知道柳成陵是来验骨髓的。 柳成陵自然也没有必要告诉他,只是敷衍着说:“我这是过来例行检查。” 秦远看了柳成陵一眼,不再说话。 柳成陵一直知道秦远在找悦然,他心理也十分好奇,到底秦远是找悦然做什么? 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悦然怀孕的事情? “我听说你最近一直在找方悦然。”柳成陵开门见山。 秦远想起柳成陵一直在追悦然,不由得又瞪了他一眼:“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柳成陵摸了摸鼻子,秦远这犀利的眼神,真让人受不了啊。 “没什么,就是想说,如果你找到她了,可不可以告诉我一声。我也想见她。”柳成陵自然隐瞒了自己知道悦然下落的事实。 秦远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 柳成陵笑笑离开。 柳静萱的一番动作确实,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但是仍旧没有匹配的骨髓。 这个结果让陶特助和柳静萱都更加焦急起来。 白血病的骨髓移植时限是五年,最好在这五年内完成,否则,就算是找到了,也极大的可能移植不成功。 秦远自己还是仍旧无动于衷,他就是在医院也坚持每天工作。 陶特助再一次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秦远还在电脑前工作,忍不住叹了口气:“秦总,你就先歇歇吧。” “我看你和柳静萱最近很忙啊。”秦远抬头,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直直的盯着陶特助。 陶特助楞了一下:“你都知道了?我们这是也想要你快点好起来。说实话,这阵子,静萱也累得够呛。” 秦远没有说话。 “我也不是就为她说好话,人们常说日久见人心。柳静萱虽然傲娇又做作,但是这次可真是患难见真情,她对你可是一片真心的。”陶特助絮絮叨叨的为柳静萱辩解。 秦远打断了他的话:“我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陶特助顿了一下:“我找了那家公用电话,好在地方偏僻,她那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用过,色眯眯的大叔还记得。” 秦远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 陶特助赶紧咳嗽一下,言简意赅:“于是就打听出,她是做了公交车去了更远处的村子。但是我去村子里看了,人们都说并没有单身的年轻女子来投诉。我怀疑她只是短暂的在那里停留过,然后去了别的地方。” “所以,你说这一大堆废话的意思是告诉我,你并没有找到她。”秦远皱眉看着陶特助。 陶特助被噎了一下,辩解:“我会再找的。我想她既然说要开始新的生活,也许就是真的想消失,那么她知不知道自己别调换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秦远扬手,把文件夹朝陶特助丢过去。 陶特助赶紧偏过头,接住了文件夹,抱怨:“喂,你要不要这样啊!我会被你毁容的。” “她不会不要这一切的。你最好尽快找到她。”秦远威胁道。 陶特助离开了,秦远到处找方悦然这件事,并没有瞒着柳静萱。 柳静萱却一心要找到可以匹配的骨髓。 陶特助再一次到达山村,车子停在了村长家。 悦然正好带着一群学生来观察豌豆的生长情况,见到陶特助也不禁一愣。 陶特助,更没有想到,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但是此刻的悦然小腹已经有了微微的隆起,她看到陶特助的第一个想法是赶紧躲起来。 她没等陶特助看清楚就踉踉跄跄的跑进屋里,把门关上了。 陶特助以为悦然还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行踪,赶紧下了车去追。 学生们忙碌成一团,尤其是几个岁数大的,以为这个人是来把,老师带走了,立刻捡起手边的树枝啊,棍子啊,甚至还有人拿着灰簸箕,有人拿着扫把,有几个孩子没找到可以拿的武器,立刻随手抱住了一只正在下蛋的母鸡,气势汹汹拦住了陶特助的路。 陶特助更是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个阵仗,只能大叫:“你们这是做什么?让开!” “我们绝对不会让你把我们的老师抢走!”为首的学生大喊,一群人更是如临大敌,每个人都用仇恨的目光射杀陶特助。 “我是好人!”陶特助也不知道怎么跟一群孩子解释,只是在想,怪不得自己到处打听,一个人都不说认识方悦然,原来是村民们,怕她就这么走掉。 没有办法,他也不敢硬闯这个学生阵,只好朝着屋里大喊:“悦然,我是陶特助。我不是坏人啊!你让孩子们让开,我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情。” 一边向孩子们解释:“我是你们老师家人的朋友,我不是来带走她的,我只是有些事情要告诉她。她的家人很担心她,我只是想要问候一下。” 他既然这么说,孩子们也很懂事,为首的大孩子才发话:“这样的话,我先进去帮你问问老师。要是你是坏人,我们村的派出所立刻就会把你带走!我爸可是所长!” 陶特助冷汗直流,真是越说越不清楚。 孩子进去屋里,传达了陶特助的话,好半天,才出来。 陶特助焦急的问:“怎么样?是不是愿意听我说了?” 孩子却抽了抽鼻子,大手一挥:“我们老师说了,根本不认识你。你这个骗子!你肯定是坏人。小辉,你跑的快,去派出所,叫我爸爸带人来,把这个坏蛋抓走。” 母女相见 这是陶特助人生第一次进派出所。睍莼璩伤 当他坐在狭小的派出所里,和一个高个子瘦长脸的警官面对面的时候,他内心的懊恼怎么也说不清楚。 “我真的不是坏人,我是方悦然老师亲戚的朋友,我是来找她的。”陶特助再次解释。 警官抽了抽鼻子:“是吗?但是方老师说不认识你唉。” 说完警官竟然离开了,陶特助的手被拷在了桌子腿上,怎么也挣脱不开,只能追着警官的背影喊:“我可以请律师吗?我有律师的!” 警官得意洋洋,假装没有听见的走开了。 陶特助无奈的靠着桌子想办法,就听见门外有人说话。 方悦然并不想要怎么样陶特助,只是担心陶特助看出自己怀孕了的事情。 她执意留下孩子,但是仍然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秦远和那一堆人。 “刘警官,刚才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悦然站在门口问警官。 刘警官见到悦然,立刻笑的像绽放的花朵:“没事没事,做在里面思考呢。” 陶特助忍不住吐槽,明明是被铐住了好吗?这警官真是睁着两眼说瞎话。 “刘警官,那个人好在也没有做什么坏事,放他走吧。”悦然说情。 刘警官立刻点头:“方老师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不过我看这人不像好人,我告诉巡逻的人一声,下次再见到他,就别让他进村子。方老师觉得咋样?” 悦然笑:“行。就这么办!” “哎!挺您的!”刘警官又等了一会,等悦然走远了,才慢条斯理的走进来。 “我说,你看着也是城里人,怎么就闲着没事做坏事呢?你说你吓到我们这里的孩子怎么办?”刘警官站在陶特助面前絮叨。 “怎么会吓着孩子?”陶特助刚才听见了她们的对话,但是这个警官,竟然到现在才进来,心理有不少怨气。 “哼!反正是不能吓到我们的孩子!老师也不能。”刘警官悻悻的说:“不过既然方老师给你求情了,我就放你离开。但是你以后不许再来了。” 陶特助赶紧点头,刘警官打开了手铐,放他出去。 陶特助的车早就被拖到了派出所门口,刘警官甚至不让他再进村子半步就轰走了他。 陶特助一路开车回到市里,想要立刻告诉秦远,但是想了想,调转车头去了蒋敏的住处。 蒋敏见到陶特助就以为是秦远出事了,立刻问:“阿远怎么了?” 陶特助连连摆手:“这次不是他,是方悦然。” 蒋敏丢掉手中刚倒的开水,一把抓住了陶特助的手:“你找到她了?” “咳咳……”陶特助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开水,温度刚好,赶紧喝了一口。喘了口气,才继续说道:“是的,她在东边的一个小山村里呢。” “怎么样?她过的好不好?”蒋敏一阵追问。 陶特助伸伸脖子,放下手中的水杯:“我看是过的不错。她在那个村子里做老师。” 然后,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今天的经历。 蒋敏听的一阵悲一阵喜,最后忍不住抹眼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是个仁义的孩子,一定会遇到好人的。” 陶特助等她情绪稳定才开口:“但是我看她根本不愿意回来,什么不愿意见我。我觉得以现在秦远的情况,还是先别告诉他。最好,最好……” 陶特助看着蒋敏,没有说完。 蒋敏点点头:“是的,最好我先去见她。我去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清楚,然后再求她回来见见秦远。” 陶特助不住的点头。 蒋敏打定了主意,立刻问清了路线。 陶特助被勒令不能再进入村子,于是说:“那我找个人,送你过去。” “不。”蒋敏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那会,悦然是一个人坐着公车过去的,我也能坐公车过去。” 陶特助默然。 蒋敏一大早就出发了,做在空荡的公交车上,她忍不住再一次回想和悦然的点点滴滴。 从一开始见到这个孩子,自己就因为汪婉芬而对她充满了敌意。 那个时候,她真的以为她是汪婉芬和那个人的孩子,她忍不住,忍不住想要怨恨。 为什么为了那么一个女人,连家都不要,却早早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再后来,她隐约的觉察到秦远和方悦然之间的暧昧,潜意识就要掐断这个。 她怎么也不能容忍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去娶汪婉芬的女儿。 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悦然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一路想着,见到悦然要说什么?要怎么去解释这些事情。 公车走了又停,终于到了终点站。 蒋敏下车,慢慢的朝着村庄走去。 上午的阳光很好,蓝天白云,她按照陶特助指的路线,走到了学校。 学校里是孩子们读书的声音,她站在门口,看着悦然带着一群孩子在做游戏。 她站在那里,微微笑着,带着温暖的爱,看着孩子们,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温柔。 蒋敏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她感染了。 悦然一个人带全村的学生,这些学生分别属于不同的年级,所以只能一部分上自习,然后带一部分孩子。 好歹这个地方的孩子并不是很多,一共也就十来个。 “老师,老师,你看!”一个孩子指着蒋敏对方悦然说。 方悦然回头,看到了蒋敏,脸色一僵。 昨天是陶特助,今天是蒋敏,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秦远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悦然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去询问,而是应该像上一次那样逃开,可是双脚去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蒋敏和悦然就这样隔着学校的围栏,两两相望。 蒋敏看着悦然的眉眼,恨自己粗心,这孩子的长相这眉,这下巴不是正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吗? 为什么以前都没有发现呢? 悦然以为是秦远出事了,但是蒋敏就这么站在这里对着自己发呆。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太太,你有什么事情吗?” 蒋敏楞了一下,回神,眼泪流了出来:“悦然……” 属于你的真相 悦然吓了一跳,磕磕巴巴的问:“你……你怎么了?” 蒋敏大哭起来,上气不接下气,一肚子话,怎么也说不出来。睍莼璩晓 “你别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悦然想伸手帮她擦眼泪,但是又隔着栏杆。 “你先跟我去办公室吧。”方悦然示意保安把大门打开,半拖半拽的拉着蒋敏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悦然握着一杯水,静静地坐在蒋敏的对面,好半天,蒋敏才渐渐控制了情绪。 “我对不起你。”蒋敏哭哑了嗓子,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没事的。你的立场,我其实能够理解。”悦然笑笑,既然现在自己都要忘记了,那么从前的恩怨都让它过去吧。 “不,不是那些。”蒋敏赶紧解释,但是又解释不清楚:“有那些。我之前跟你说的都是屁话,你别在意。我……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别着急,慢慢说。”悦然站起身,把手里的水杯给了蒋敏。 蒋敏喝了一口水,看着悦然,再次湿了眼眶。 悦然也觉得有点奇怪,蒋敏这个样子,自己从来也没有见过,莫不是真的是秦远出了什么大事。 想到这里,她的心跳更快了。 “是不是秦远出了什么事情?”悦然小心翼翼的问。 “是。”蒋敏回答,但是看到悦然脸色猛的变得苍白起来,立刻改口:“不是。不是,不是一件事。我要跟你说的是第一件事。” 悦然越来越糊涂,完全不知道蒋敏要表达什么。 蒋敏扬手把杯子里的水,一口喝掉:“我要说的是,我是你的亲妈!汪婉芬是秦远的亲妈!” 不带喘气的把这句话说掉,蒋敏长处一口气。 悦然却愣愣的看着蒋敏,完全呆掉了。 “唉,我就知道你不肯相信。”蒋敏叹口气:“但是这就是真相。汪婉芬几个月前跑去找了秦远,说自己是他的亲生母亲。然后去做了亲子鉴定,确实是。” “这怎么可能?!”这个故事太传奇,悦然怎么也不敢相信。 “都怪我!”蒋敏说着又哭了起来:“我作为一个妈妈是最失败的,悦然我对不起你。当年汪婉芬买通了张妈,把你和秦远调换了。这些年,你跟着汪婉芬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悦然看着哭泣的蒋敏,怎么也无法想象,当初对自己说那样的话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这怎么可能?!”悦然还是不相信。 “我现在面对你,都觉得自己该死。先是没有护住你,让你被汪婉芬那个变态的女人带走。这些年,你过的什么日子,我都可以想象。好不容易我见到了,你来到了我的身边,我还那样对你,我……”蒋敏再也说不下去,她都不敢回想当时跟悦然说过的那些话。 “我妈……哦,不是,汪……”悦然再次停了一下:“她现在在哪里?” “还能在哪里?!”蒋敏一提起汪婉芬就恨的牙根痒痒:“她现在耀武扬威住到了孟宅,每天做着豪门太太的美梦呢!” 悦然黯然,自己一直在找她,没想到她不是觉得愧疚,也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是想要躲着自己,想要后发制人。 她一定是想好了所有的对策,怎么样去逆袭吧。 这些年,她一直努力,就是想让汪婉芬满意,只是没有想到,原来自己永远不可能让她满意了,因为她有着自己最满意地儿子。 “你现在找我来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悦然看着蒋敏。 蒋敏楞了一下,她原以为母女相认总会有抱头痛哭的场面,但是悦然表现的太理智,太平淡了。 蒋敏准备好的那些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蒋敏想了想:“我就是想见见你,告诉你真相。这些你应该知道。还有就是我想对你好点。我……从前做的那些事情,我现在后悔的恨不得打死我自己。我这一辈子到现在,就只剩下你是我最大的牵挂。我要看着你过的幸福,才能闭眼,才能放心。” “你不用这样的。”悦然转过头,不去看她渴求的脸:“我现在过的挺好的,我喜欢这里。我想陶特助应该跟你说了,这里的人们很相信我,尤其是我的学生。我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虽然知道了蒋敏是自己的妈妈,但是悦然也一时无法接受。 当初蒋敏的那些话,真的伤自己很深,就算是亲妈,她也不能立刻和她抱头痛哭和好如初。 也许自己这一生就是缺少亲情吧。 “对不起。”蒋敏这个时候,只有道歉:“悦然,我不求你能够原谅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够让我看着你,让我离你近一点。” 说着,蒋敏再次哭了起来。 悦然无奈的看着蒋敏,她一直在哭,声音都沙哑起来。 自己看着也很难受,但是真的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些。 “你还是先回去吧。给我点时间好好的想一想,可以吗?”悦然说着站起身。 蒋敏含泪点点头,她也不想逼悦然,只是想和悦然多亲近。 悦然打开门,蒋敏三步一回头的走出门外。 悦然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她努力的想要扶着门,支起身体,但是全身都软软的没有什么力气。 蒋敏正好回头,看到悦然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立刻冲过来抱住了悦然。 “悦然,好孩子,你说话啊!你别吓妈妈!”蒋敏顾不得许多,大声的喊起来。 几个学生跑过了,一边叫一边扶着悦然:“送去村医院!找小希姐!” 蒋敏不知道谁是小希姐,但还是弯腰背起悦然朝村医院跑去。 几个孩子在前面带路,蒋敏背着悦然,忘记了一切,飞奔而去。 好在村子并不大,没一会就到了村医院,蒋敏一边走一边喊:“有医生吗!快来看看有人晕倒了!” 小希正在值班,跑过了看到了悦然,立刻吼道:“把她放在病床上。” 蒋敏放下悦然,终于松了口气,顿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没事,只是情绪太激动晕倒了。”小希对蒋敏说。 蒋敏心头的一口气送下了,两眼一黑,栽倒在地上。 知道 悦然醒来的时候,蒋敏正在哭泣。睍莼璩晓 悦然忍不住叹气,以前也没有发现她这么爱哭啊,怎么还在哭。 正想闭上眼睛接着睡,蒋敏却冲了过来:“悦然,你醒了是不是?” 悦然没法再假装,只好睁开了眼睛:“呃……”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傻啊!”蒋敏看着悦然,再次流泪。 “好了,你别哭了。”悦然真的是被她的眼泪打败:“我并没有说不认你。” “孩子是秦远的是不是?”蒋敏直接问道。 悦然愣了一下,除了柳成陵,她没有告诉从前的那些人。 现在蒋敏自己发现了,要不要说实话呢? 见悦然不说话,蒋敏也不再问了,只能叹口气:“真是冤孽啊!” 悦然默然。 “秦远自你走后一直在找你。”蒋敏看着悦然,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来什么:“他知道你怀孕了是吗?” “不,他并不知道。”悦然回答,她其实也不知道秦远在找自己:“我也是来了这里之后才发现的。” “你想要留下孩子?一个人养活?”蒋敏问。 悦然点头。 蒋敏伸手抓了一张纸,擦了擦眼睛:“我们母女两个都是命苦的,当年我生下你之后,你爸就走了。我独自带着秦远去美国长大。现在你也要这么做吗?你知道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孩子,是多么辛苦的事情吗?” 悦然其实从来也没有想过这个事情,她只是单纯的想要留下这个孩子,这是她的骨肉,她不能就这样丢掉一个生命。 “真是前世欠了债啊!”蒋敏长吁短叹,过了许久,终于握住了悦然的手:“我跟你一起养大她好不好?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这一次,我要亲自守着她,不被任何人调换。好好的爱着她。” 悦然对于她这样的亲密还是很陌生,甚至有些不知道怎么去回应,汪婉芬从来没有和她有过什么亲密的举止,就连小时候去公园,都不会牵着她的手。 蒋敏的手,很软,也很温暖。 这就说妈妈的味道吗?悦然思忖。 “一个自称是柳静萱的女人来了。”小希在门口,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悦然一愣,柳静萱来做什么? 蒋敏站起身,伸手扶住了悦然的肩膀:“你好好休息,我去见她。” 悦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蒋敏阻止了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事,我替你去见见她。” 对蒋敏来讲,柳静萱确实是适合做儿媳妇的好人选,但是悦然是亲女儿,她这一番转变自然是从悦然的角度出发。 现在悦然甚至有了秦远的孩子,怎么也不能眼看着秦远被柳静萱抢走。 柳静萱站在门口,真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山村,竟然还真是山清水秀。 方悦然能找到这种地方,真的是很不错。 她是从陶特助那里得到了方悦然的消息,因为陶特助打电话请她派人把自己保释出这个村的派出所。 她就知道方悦然一定在这里。 秦远到现在还在找方悦然,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此时此刻,她不会再允许任何人从自己手里抢走秦远。 因为昨天,她终于找到了和秦远匹配的骨髓。 只要能够救了秦远,以秦远的性格,绝对不会再辜负自己。 自己曾经挽救了孟氏集团,成了孟家的恩人,那个时候,成为秦远的太太,孟氏的新女主人,是毫无疑义的事情。 这一切安排都绝对不能被方悦然破坏。 方悦然,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秦远会来找方悦然吗?不行,一定要在秦远出现之前解决掉方悦然。 所以,她很快的来到这里,打听到了方悦然的位置。 蒋敏走出了,看到柳静萱,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套装,正站在自己的豪车面前,精致的妆容,让人觉得刚强。 但是却十分刻薄的样子。 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呢? 那个时候,柳静萱在孟家攻击悦然的时候,自己怎么没有发现她竟然面向如此刻薄? “蒋阿姨。”柳静萱见出来的是蒋敏,立刻站直了身体,很恭敬的看着蒋敏。 虽然蒋敏现在不再是秦远的亲妈,但是柳静萱明眼就看得出来,秦远对蒋敏的感情远远超过了那个半路认来的亲妈。 “你怎么来这里了?”蒋敏也微微笑着,但是这笑再也不如从前那样的亲密。 柳静萱也感觉到了,果然,蒋敏成了方悦然的亲妈,就站在了方悦然的阵营了。 她忍不住在心理撇了撇嘴,变得可真快。 “我听说悦然在这里,我就来看看她。毕竟秦远现在身体的状况,也没法亲自来。如果悦然愿意,我这就接她回去。”柳静萱笑着说。 对蒋敏和对方悦然不一样,所以,要更加小心谨慎。 “不要了,悦然在这里过的挺好的。”蒋敏没有错过她眼中的算计:“等她想回去的时候,我就带她回去了。你还是回去忙工作吧,这阵子,秦远生病,你和陶特助都辛苦了。” “阿姨,那我能见见悦然吗?”柳静萱见蒋敏态度坚决,想要先见见悦然。 “悦然现在也不太方便见你。”蒋敏毫不犹豫的拒绝。 “怎么?是悦然生病了吗?”柳静萱假装关心。 “不是的。”蒋敏很快的回复,并且不打算解释。 柳静萱想了一下,只好说:“那好吧,我过几天再来。不过,阿姨,有个好消息。” 蒋敏挑眉等着她。 “我找到可以匹配秦远的骨髓了。”柳静萱笑着说:“不过那个人此刻不在台北,后天就能到台北了。阿姨,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再次检验的结果?” “你们在说什么?秦远的骨髓怎么了?”悦然站在门口,脸色苍白。 她其实只是担心蒋敏会和柳静萱翻脸,想要走出来看看,却突然听到这样一句话。 蒋敏回头看到悦然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心里暗道一声不好,正想要说什么。 柳静萱已经先抢过了话头:“咦?阿姨没有跟你说吗?秦远得了白血病。这阵子一直在住院呢。” 抉择 悦然睁大眼睛,看着蒋敏。睍莼璩晓 蒋敏叹了口气,原本不想这么早把这件事告诉悦然的。 “悦然还不知道吗?”柳静萱看着方悦然:“不过,我已经找到了匹配的骨髓,很快就能移植了。” “谢谢你来告知。”方悦然强忍着心底的难受。 “如果你想回去的话,可以现在就跟我回去。”柳静萱看着悦然。 悦然摇摇头:“不用了。” 柳静萱走了。 悦然看着蒋敏:“她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做什么?更加揪心吗?你现在已经够累了。”蒋敏别过头,不看她。 悦然没再说话,是啊,自己能做什么呢? 蒋敏在村子里住了下来,好在村长家是开民宿的,有很多房间。 悦然每天依旧去给学生们上课,而蒋敏则留在家里和胖婶一起学习烹饪。 只是她们都没有想到,能够这么快再见到陶特助。 陶特助给蒋敏打了电话,告诉她,柳静萱找的那个骨髓匹配的捐赠者查出了大病,已经无法再进行移植。 蒋敏看着悦然,沉默不语。 陶特助并不知道悦然怀孕,但是现在,悦然的肚子已经完全瞒不住了。 要不要见他? 蒋敏也无法做这个决定,她爱秦远,毕竟养了这些年的儿子。 但是她也爱悦然,内心的愧疚,和无法弥补亲情让她内心十分的煎熬。 悦然却站起身,走到了门外。 蒋敏赶紧跟了上去。 陶特助见到悦然,惊吓的瞪大了眼睛。 上次,他并没有看清楚悦然,自然也不知道悦然怀孕。 这次,悦然隆起的肚子,让他突然升起了巨大的希望。 “你怀孕了?”陶特助忘记自己一路过来想好的劝说词,只能瞪着眼睛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悦然看着他。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秦远得了白血病,他也许找不到匹配的骨髓,所以我想求你去见他。希望你能陪着他走完最后一程。”陶特助停顿,打量悦然的脸色,然后接着说下去:“但是现在,我想求你去救救他。” 悦然伸手扶住了自己的肚子:“你怎么就能肯定我可以救他?” “医生说,如果是最亲的学院关系,配对的成功率最高。孩子的脐带血是救秦远的最佳良药。”陶特助完全抛弃了早已经准备的说词。 悦然看着陶特助:“我想和秦远通个电话。” 陶特助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秦远的电话,递给了悦然。 电话想了三声,就立刻被拿起来了:“陶特助,你去哪里了?昨天的案子我需要和你再讨论一下。阿远和我会参加今年的金融聚会。等你做一下安排。” 是柳静萱的声音。 悦然没有说话。 “喂!你到底在哪里?怎么不说话。”柳静萱继续问。 悦然按掉了电话。 陶特助不明所以,为什么电话通了,却没有说话呢?还是秦远说了什么? “我需要再考虑一下。”悦然把电话给了陶特助,自己走回了房间。 陶特助求救的望着蒋敏,实在不知道悦然会怎么觉定。 蒋敏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悦然却一个人想了很多。 他那样高傲坚强的人,知道自己生病,一定会很有挫败感吧。 陶特助一大早起来,顶着两个黑眼圈。 “咱们早点出发吧。”悦然却精神很好,并且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跟着陶特助离开。 “我已经安排了最近几天的作业。孩子们先自己学习,我很快就会回来。”悦然叮嘱村长。 村长一家都知道了悦然的事情,小希甚至也收拾了行李:“我陪你去。毕竟我也是专业的医生,一些临时的小状况,我都可以的。” 悦然点点头。 连蒋敏都没有明白悦然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虽然作出了一幅很积极很开朗的样子,但这个时刻,谁也没有心情说笑。 悦然并没有跟着陶特助去见秦远,而是和蒋敏她们一起,直接去了医院的检验科。 未出生的孩子,做骨髓配对,需要先做穿刺羊水,先检测孩子的血型。 虽然目前并没有说这种检验对孩子有什么影响,但是悦然还是很紧张。 一系列的化验下来,悦然刚刚松了口气,小希就拿着化验单出来了。 悦然紧张的看着她。 小希笑笑:“好在,我师兄就在这家医院,我们尽快做了结果检验。” 悦然颤抖着手,打开,只见上面写着:99%匹配。 她的心终于松开了,长叹一声。 小希握着悦然的手:“如果你害怕……” “不,我不害怕。”悦然回握住小希:“我只是一直在犹豫,如果孩子永远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永远没有见过。她会不会恨我。现在,在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和爸爸有过最亲密的接触,她一定也会很开心吧。” 小希点点头,抱住了悦然。 柳静萱接到了陶特助一声不吭的电话,十分纳闷,立刻打回给陶特助,但是却又一直占线。 她觉得很奇怪。 终于陶特助回来了,但是跟秦远说话,眼神却躲躲闪闪。 以女人的直觉,她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好陶特助的电话响了,他竟然要去外面接电话。 柳静萱悄悄的跟了过去。 电话当然是悦然打来了,她告诉陶特助,匹配成功,孩子出生的时候就能够做移植的手术了。 但是她要求,整件事情不要让秦远知道。 陶特助十分为难,但是不得不先答应了悦然。 柳静萱最最没有想到的是,方悦然竟然怀了秦远的孩子! 那一瞬间,她简直想要撕碎了方悦然。 但是她克制住了自己,现在还需要方悦然肚子里的孩子来救秦远。 一定,要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让方悦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她,柳静萱,从小就是万众瞩目的娇小姐,凭什么要被一个草鸡一般的方悦然压住。 这口气,绝对咽不下去,绝对不能容忍! 就算不是为了要得到秦远,方悦然也必须死的很惨! 疯狂 孩子飞快的长。睍莼璩晓 因为悦然的要求,秦远一直不知道悦然的消息,也不知道究竟给自己移植的是谁。 陶特助对于这件事的处理,就是尊重意见。 悦然说不让秦远知道,就不让秦远知道。 柳静萱更是巴不得秦远不知道。 因为病情的加重,秦远自己也只是一再的让陶特助去找悦然。 孩子出生的那天,蒋敏一直守在悦然的身边。 除了担心她们母子的情况,她还担心有谁会偷偷换掉孩子。 当年的事情让她产生的严重的心理阴影。 悦然反而很平静,阵痛来临的时候,她一直默默的喊着秦远的名字。 孩子生下来,蒋敏把孩子抱到悦然面前,医生们却拿来了脐带血捐赠的同意书。 悦然签了字。 蒋敏眼泪湿润了,看着正在悦然怀里睡得很香的孩子说:“悦然,我可以给他取个名字吗?” 悦然看着蒋敏,点点头。 这些日子,蒋敏的所作所为,她点点滴滴都记在心里。 也让她知道,一个真正的母亲,是怎么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在汪婉芬那里从来未曾得到的母爱,蒋敏都给了。 “叫他满满可以吗?”蒋敏看着悦然:“他一生下来就给了他爸生的希望。也让你回到了我的身边,他的一生,将会和我们每个人都不一样。他将来一定是丰满的,一定是满意的。” “满满,满满……”悦然轻声的叫着怀里的孩子:“姥姥给你取了名字,你喜欢吗?” 秦满的出生无疑是照亮了很多人的人生。 但是也反射了柳静萱的悲惨。 秦远康复出院那天,她开车来到医院。 秦远看着头顶的艳阳,恍如隔世,这一场病来的特别戏剧化,突然生病了,突然又治愈了。 “这一阵子,大家都辛苦了!”秦远看着陶特助:“我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整薪资。” 陶特助笑的连牙龈都露出来了:“秦总英明啊!” “怎么了?”柳静萱笑着问。 她一进医院就看到秦远和陶特助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自然心情也很开朗。 “秦总说回去立刻调整薪资。”陶特助立刻分享了好消息:“你这阵子也很辛苦,相信秦总一定会重赏的。” 柳静萱用依赖的目光看着秦远:“真的吗?还有别的惊喜吗?” 秦远此刻出院,心情很好,立刻问:“你们还想要什么惊喜?” 柳静萱变魔术似得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两张券:“这是今秋国际珠宝展的入场券,我有荣幸做秦总的女伴吗?” 秦远还没有说话,陶特助立刻笑道:“秦总怎么会拒绝这种美意?” 秦远点点头。 柳静萱特别开心,上前挽住了秦远的胳膊,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么,就有劳秦总了。” 秦远微微一笑。 秦远生病的事情,孟光兴自然是不知道的。 但是dna检验结果出现没多久,孟光兴就宣布,秦远是孟氏集团的接班人。 如今的秦远,名正言顺。 而悦然却和蒋敏一起带着孩子,回到了村里。 在胖婶的照顾下,悦然和孩子都很健康。 村里的小学在悦然离开后,又来了一个老师。 但是孩子们见到悦然还是很恭敬的行李,叫她方老师。 就在悦然觉得生活可以就这么平静下去的时候,柳静萱又上门了。 蒋敏和胖婶一起去山上采野蘑菇,柳静萱直接到村长家找到了悦然。 “你有什么事情吗?”悦然很意外柳静萱的出现。 “我听说你生了一个男孩。”柳静萱开门见山。 悦然不说话,孩子是秦远的,柳静萱对秦远势在必得,说什么都是多余。 柳静萱见悦然默然,以为她是心虚。 立刻从包里拿出一张报纸:“这是最新的财经报,你看看。” 悦然看过去,头条红色的大字印着:“孟氏集团秦远和柳家联姻” 下面是柳静萱挽着秦远的巨幅照片。 “我和秦远要结婚了。”柳静萱静静地欣赏了悦然的脸色,但是眼中闪过了失望,方悦然表现的太平静了。 “恭喜你们。”悦然淡淡的说。 柳静萱没有想到悦然会这么淡然,语气立刻变得更加傲慢起来:“孩子是秦远的。这件事我们都知道,作为孟氏的女主人,秦远的未婚妻。我也不愿意看到我丈夫的骨肉流落在外。” “你想要怎么样?”悦然听她说到孩子,立刻不淡定了。 “我给你一笔钱,孩子我带走。”柳静萱轻轻的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悦然面前。 悦然突然笑起来:“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可以为了钱,卖掉自己的孩子?” “孩子是秦远的。”柳静萱道:“我理解你的不舍得。但是孩子跟着我,更能过的更好。你拿到一笔钱,去了国外,不是皆大欢喜吗?” 悦然拿起支票,看也没看,直接撕掉:“我对你的提议没有兴趣。也不想要你的钱。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请你离开。” 柳静萱没有想到方悦然竟然这么不给面子,气的脸都红了:“方悦然,你大概不知道吧!我们柳家在台北市是司法世家,只要我提起诉讼,你一分钱得不到还会失去孩子!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悦然一把把柳静萱推出门外:“慢走不送!” 说着关上了大门。 柳静萱一脚踹在了大门上:“柳静萱,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我要在这里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我要孩子,也不过是不想要秦远的骨肉流落在外。你真以为自己还能母凭子贵,成为孟氏的女主人吗?” 悦然说都不说话,直接送门外扔出一包垃圾。 垃圾正好砸在了柳静萱的头上,里面的汤和剩菜,掉落她的全身,臭哄哄的立刻引来了苍蝇。 柳静萱气急败坏,甩了甩头,狠狠的说道:“方悦然!本来我还想给你留条活路,现在看来,你是自己找死。我这一次一定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悦然举着另一个垃圾袋喊道:“我还有一个垃圾袋,你赶紧滚!” 不见了 柳静萱这一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睍莼璩晓 方悦然,本来想给你一条活路,但是你不肯走,就不能怪我了。 柳静萱回去狠狠的洗了全身,脱掉的衣服全部都扔掉了。 她开车来到了孟家,张妈和汪婉芬正在说着什么。 “秦远不在吗?”柳静萱问张妈。 柳静萱这些日子想办法和汪婉芬套近乎,但是收效一般,主要是汪婉芬太过高傲,总是觉得秦远是世间少有的精英,谁也配不上。 更别说,柳静萱曾经顶撞过她。 所以柳静萱最近甚少来孟宅,就算来了,也只是和张妈说话。 张妈此刻看了一眼汪婉芬,汪婉芬虽然在面对柳静萱的时候很傲慢,但是却知道柳静萱的身家,不敢轻易得罪。 所以,柳静萱避过她和张妈说话,汪婉芬也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少爷突然得到了方悦然的消息,就去找她了。”张妈欢乐的说,她很清楚柳静萱对秦远的感情,但是私心里,她比较同情方悦然。 而且总觉得柳静萱有点太过势利眼。 如今看到柳静萱脸色难看,她自然也有些幸灾乐祸。 “什么?!”柳静萱咬牙,早知道今天就把方悦然…… “他去了什么地方找方悦然?”她还是想确定秦远是否真的得到了方悦然的消息。 “你不是秦远的秘书吗?”汪婉芬突然插嘴:“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没有告诉你?” 柳静萱脸色一僵,然后很快的恢复过来:“阿姨,说起来,方悦然也做了你20多年的女儿,你怎么没有跟去呢?” 汪婉芬勃然大怒,抓起手边的纸巾,朝柳静萱扔过去。 柳静萱很机灵的闪开了,但是心理十分生气,真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女儿! 这个方悦然真的像是汪婉芬的女儿,要是没有dna鉴定书,谁都没法说服她相信,秦远才是汪婉芬的孩子。 张妈看着柳静萱脸色很难看,立刻上去拦住了她:“少爷去了一个什么什么村,说是方悦然在那里。” 果然是哪个地方。 柳静萱立刻转身就走,汪婉芬跟着后面恶狠狠的对张妈说:“看看,这就说家教!” 张妈默然,汪婉芬现在是孟家的女主人,自己只是一个老仆。 柳静萱上车之后,立刻打了电话:“亮哥吗?我是静萱。现在立刻动手。是的,不顾一切代价,立刻动手。” 而悦然在柳静萱走后,更是非常生气。 以前柳静萱只是一个高傲的大小姐,现在竟然连一点廉耻都不要了。 她扔掉手中的垃圾,进门看了秦满,小小的婴孩,正在熟睡,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微微笑了起来。 悦然看得心都软了,上前轻轻的吻着他的小手。 今天蒋敏和村长一家都不在,悦然一个人只能趁孩子睡着的时候,洗洗衣服,打扫卫生。 刚把衣服洗完,就听见了敲门声。 是她们回来了吗? 悦然放下手中的抹布,走到门口,却被一个人一把掐住了脖子。 “别出声,否则立刻捏断你的脖子。”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力气很大,悦然几乎不能呼吸,但是本能的点点头。 村里治安一向很好,如果这个是在逃的通缉犯,大概拿了财物就会离开。 男人挟持着悦然走向屋子,背后又闪出一个人来。 那个人直直的去了秦满的屋子。 悦然再也忍不住喊了起来:“那里没有东西,钱财都在客厅里。” 男人却用力的捏住她的脖子,一阵疼痛,悦然简直要晕过去了:“我告诉你不要说话。” 现在悦然根本说不出话来,她觉得自己的脖子已经痛到了没有知觉。 但是眼睛还能看到,另外一个男人去了秦满的房间,抱起了秦满。 悦然拼命的挣扎,脖子的疼和心理的恐惧让她的双眼控制不住的流泪,她拼命的眨眼,看着秦满。 男人在她耳边威胁:“只要你乖乖的,孩子就还能活命。” 悦然喊不住声,只能挣扎。 大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停着一辆面包车,悦然被半抱把拉的拖到了车里,秦满随后也被抱进了车里。 男人绑住了悦然的双手,悦然终于能够呼吸。 刚通了气,她就立刻说:“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放了我的孩子。不要伤害他。” 男人拿出一个黑色的布袋,套在了悦然的头上,笑着说:“现在还不是让你说话的时候,你最好不要出声,孩子也就在这车里。如果你敢出声,我就先掐死这个孩子。” 悦然不敢在说话,只能拼命的点头。 大脑却在飞快的想办法。 这些人既然能够在村子里开车,还能找到家里来,一定是村里人们不会担心的人。 带走自己,还带走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是杀人劫财也不像。 要说仇家,自己也没有啊。 此刻不能说话,只能暗暗记住方位。 感觉车子是一直在直行,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拐弯。 悦然记得村里的路,但是这个车子似乎并没有在村子里绕来绕去,这些人很熟悉这个村子吗? 到底是谁呢? 秦远赶到村里,正好蒋敏回来。 两个人在门口遇见,相互看着都说不出话来。 秦远不知道为什么蒋敏要瞒着自己悦然的行踪,蒋敏意外秦远怎么突然找来。 “有什么事情,都先进来说吧。”胖婶说着推开门,村子不大,全村的人都知根知底,所以基本上也不怎么锁门。 胖婶推开门,就觉得有些安静。 “悦然?我们回来了。”蒋敏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她有些意外,自言自语:“这孩子难道是睡着了?” 推开悦然房间的门,里面空空的。 秦满也不在。 蒋敏才突然意识到不对。 “悦然怎么不见了?孩子也不见了?” 秦远皱眉:“什么孩子?悦然在哪里?” 原来秦远只是从陶特助的联络名录里找到了这里,并不知道悦然有了孩子,甚至救了自己。 “孩子!你和悦然的孩子!”蒋敏气的大吼:“现在不见了!” 孩子 当悅然重见光明的时候,正是孩子因为饿哭闹不休的时候。睍莼璩晓 劫持她的男人扔过来一个奶瓶,不耐烦的吼道:“让这个孩子不要哭!要不,你俩今天都死在这里。” 悅然这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一边轻轻的抱着孩子喂奶,一边问:“我自问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不知道你是不是抓错人了。” 男人似乎很惊诧悅然的安静,一般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哭闹恐惧吗? 他蹲在悅然的旁边,看悅然哄孩子:“我原来有个女朋友,是我的初恋,也有过一个孩子。但是那时候我们都很穷,养不起,就做掉了。要是孩子还在,估计也能上小学了。” 悅然见他似乎并不是一心要杀死孩子,就稍微有点放心,继续和他周旋:“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你认识我吗?是不是抓错人了?” 男人看了一眼悅然:“不会抓错。你是方悦然。” 悅然一愣,真的是冲自己来的,正要问为什么抓自己。就见男人摆了摆手说:“别问了。再问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我其实也想好好过日子了,干完这一票,我就找个小渔村,打渔。娶个媳妇,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你得罪了人,所以才被抓来的。” 悅然赶紧追问:“那要怎么样?我的孩子还小,能不能放过他。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男人摇摇头:“别说了,回头你就知道了。” 说着男人头也不会的走了,留着悅然和孩子在仓库里。 悅然听见仓库大门被锁上的声音,抱着孩子,更加紧张了。 谁会绑架自己呢?为了什么? 但是很快,悅然就知道了。 柳静萱踩着高跟鞋进来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十分可怕。 方悦然见到柳静萱也有一瞬间的惊诧:“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柳静萱居高临下的看着方悦然:“我跟你说,我最讨厌你这种女人。整体装模作样,显得自己很清纯,很无辜,但是实际上,还不是未婚先孕有了别人的孩子。你怎么好意思说什么自己是无辜的?” 悅然没想到柳静萱竟然这么强烈的恨意:“我已经离开了。秦远永远不会知道我在哪里,你们可以结婚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柳静萱听她这么说,脸上的恨意更甚:“离开?既然要离开,为什么你不带着孩子去国外呢?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个村子里?别以为我不知道,很久以前秦远就带你来过这里。你们是在这里渡过了美好的时光吧!你敢说你不是怀念那段时光才留在这里的?” 悅然默然,当初来这个村子确实是巧合,但是也常常让她想起和秦远在一起的那个晚上。常常想如果时间回到过去,自己是不是还能够义无反顾的这样做。 村子里的人淳朴可亲,时间久了,她也不愿意再离开。 悅然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喜欢漂泊的人,相反,她向往安定的生活,想要平静的渡过一生。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柳静萱看着悅然默然的样子,更加生气。 孩子也许感受到了这种压抑沉重的气氛,突然哭了起来。 柳静萱更是生气:“这个孩子,我让你给我,你不肯。怎么你还等孩子大了,再去和秦远相认吗?或者你想和养你长大的汪婉芬一样,突然出现,夺走一切?” 悅然哄着孩子,没来得及答话。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方悦然,我不是蒋敏。我绝对不会让我完美的生活出现任何瑕疵的。”柳静萱低吼。 悅然终于把孩子哄好,看着柳静萱:“我不会带着孩子去找秦远。永远都不会。你可以放心。” “哈哈!让我放心?”柳静萱根本不相信悅然说的任何话:“让我放心也可以,你把孩子交给我。我把他送走,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 说着柳静萱蹲下身,修长的涂了指甲油的手指,放在了孩子的小脸上。 孩子刚刚睡着,突然被这种冰冷的手指碰了一下,立刻惊醒,再次哭了起来。 悅然推开柳静萱的手:“除了把孩子交给你。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想要怎么样?” 柳静萱再次站起身:“你都答应?那么,如果我要你死呢?” 悅然一惊,没有想到柳静萱竟然这么恨自己。 “你为什么非要逼我死呢?”方悦然抱起孩子,站着直视柳静萱:“你对自己就这么没有自信吗?你觉得我的存在会影响你和秦远的关系?真没想到,堂堂的柳大小姐,竟然这么没有自信啊。” 柳静萱的脸立刻狰狞起来:“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我为什么不自信?我学历比你高,智商情商都比你高,我也比你漂亮。你有什么?不过是一个爬上床,剩下孩子的女人,还是身份不明。我柳家绝对能成为秦远坚实的后盾。而你方悦然,什么也没有!” “那你还怕什么呢?你柳静萱有的,我都没有。秦远是你的。”悅然继续说着:“放我走吧。我保证绝对不会出现在秦远的面前。” 柳静萱望着悅然:“其实你还是挺聪明的,你跟我说这些。无非是想表示你是无害的,你不会去招惹秦远,你永远都安安分分的。但是你忘了,秦远是会找你的。只要你有秦远的孩子,秦远就不能不去找你。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救了他。” 悅然看着几近癫狂的柳静萱,说不出话来。 “你果然是心机深沉的女人。秦远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而且,就算我和秦远结婚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也是最大的威胁。我要保证秦远的身边纯洁。方悦然,你说了这么多,都是废话。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发誓不再出现也不行。秦远会找到你的。我只能在他找到你之前,让你消失,这样谁也找不到你了。我才能放心!”柳静萱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失去 悦然已经无计可施,她紧紧的抱着孩子。睍莼璩晓 身后是一个小小的通风窗口,就算能够把上面的窗户拆开,也只能够把孩子送出去。 可是,如果孩子哭了,柳静萱就会发现。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正睡的香甜。 刚刚吃完奶粉,他应该能够睡上几个小时。想到这里,悦然把孩子放在了地上,垫着脚去够窗户。 好在窗户年深日久,似乎已经半老化。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窗户拆了下来,柳静萱似乎很放心她呆在仓库里。悦然拆了窗户看到仓库的角落里还有很多箱子。 柳静萱再次进来,就发现悦然一个人坐在地板上,孩子不见了? “孩子呢?”柳静萱看着方悦然。 这个仓库地处偏僻,怎么也不可能有人来救,就算是有人来救方悦然,为什么只救了孩子? 孩子一定是被方悦然藏在了什么地方! “不知道。”悦然看着柳静萱,眼中没有一丝的恐惧。 这个时候,哀求,恐惧全部都没有用。悦然什么也不怕。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柳静萱见悦然竟然这么平静,气的失去了控制。 她气急败坏的在悦然的面前走来走去:“你最好,老老实实说出来孩子在哪里。否则我先在这里把你大卸八块。” 悦然笑:“我真的不知道孩子去哪里了。” “啪”柳静萱再也忍不住,给了悦然一巴掌。 悦然只觉得自己的脸肿胀了起来,火辣辣的疼,但是她忍住了,只是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柳静萱:“我真是可怜你。你其实就是一个内心很自卑的女人吧!因为秦远一点也不爱你。你总觉得自己这里也好,那里也好。但是实际上呢?你什么也不是。那些追求你的男人只是想和你有些关系,却很少有人想取你。” “你不要再说了!你这个贱人!”柳静萱上去推搡了悦然。 悦然却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你好不容易在众多男人中选中了秦远,可是秦远却一点也不喜欢你。秦远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秦远喜欢的人是我。你一直都知道吧!” 悦然这样说着,柳静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冲到悦然跟前,对悦然拳打脚踢,悦然也不还手,只是不停的说:“也许,你连孩子也生不了吧。因为你本来也不是一个好女人。你甚至不是因为秦远,而是因为想要秦远太太这个位置。柳静萱,你可真可怜啊。” 柳静萱终于打累了,她停下来,呼呼的喘气:“方悦然,你真是死到临头了还不肯悔改。我一定会亲手把孩子摔死在你面前。知道吗?只有我生的孩子,才有资格继承秦远的一切。你就说个连三陪女也不如贱人。秦远只是想和你玩玩,他绝对不会喜欢你和你生的贱种!” 柳静萱打了电话,之前绑架悦然的那两个男人走了进来:“有什么吩咐?” 柳静萱看着悦然:“你先给她打一针,我要她保留清醒的意识,但是却全身无力。” 两个男人不由分说,从车里拿出了一支针剂,抓住悦然的胳膊,注射进去。 悦然过了一会就觉得全身酸软无力,只能躺在地上。 柳静萱得意的看了一眼悦然,对另外两个人说:“行了。你们可以走了。这一支针剂可以持续四个小时,四个小时足够了。” 两个男人,任务完成自然很开心,拿着一包现金走开。 柳静萱居高临下的看着悦然:“你以为你激怒我,你就有机会逃走?方悦然,你真是太蠢了。我既然抓到你就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等着。等我找到了,你生的野种,我就亲手在你面前结果他。” 说着柳静萱到处去找孩子。 正好看到窗户上面有被抹掉的灰尘,她笑了:“你以为,你拆开窗户,就能把孩子放在窗外吗?你可能不知道吧,这里是山脚下,外面就算没有野猪,也没准有野狗什么的。” 看见悦然脸色苍白,柳静萱更开心了:“你现在的表情取悦了我。等我找到野狗吃剩下的孩子,我会记得给你带过来看看。” 说着柳静萱朝门外走去,没有锁上大门。 悦然想要伸手撑住地,但是怎么也用不上力气,甚至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 她用力的咬自己的舌头,咸腥的味道和疼痛的感觉,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看到不远处有刚才扔掉的针管,她努力的向那边伸出手。 一定要快一点,在柳静萱没有回来之前,带着孩子离开。 一点一点,终于够到了针管。 悦然用了很多力气才拿住了针管,尖尖的针头刺在了悦然的手心,悦然终于有了一些知觉。 用力,还要更用力,悦然拿起针管,针尖对准了自己的胳膊,猛的刺了进去。 疼痛的感觉,让她稍微有了一点力气。 看了这样的刺激是有效果的,悦然不断的将针头刺进自己的胳膊,大腿,终于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 她向外面看了看,没有人,也没有声音。 她打开角落的箱子,孩子还在睡着。 抱起孩子,她朝门外走去,柳静萱太大意了,以为这样一个针剂就能够控制住悦然,门都没有锁就离开了。 悦然抱着孩子朝门外走去,三步就腿软,但是悦然咬紧牙,不断的用针刺自己的身体。 终于走到了小路上,柳静萱随时可能出现。悦然只能沿着小路不远的草丛里走,走的很慢,但是很痛苦。 孩子还在睡着,谢天谢地,总算没有醒来,也没有哭。 悦然紧紧的抱着孩子,心里不断的祈祷,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终于走了很久,悦然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她听到了来自身后的声音。 她转头,看到柳静萱正深一脚浅一脚的扒开茂密的草丛,朝自己走来。 绝望顿时笼罩了悦然的心头,这是命吗?是命吗?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我的孩子有什么错!为什么连他抖不能放过。 看着越来越近的柳静萱,悦然再一次狠狠的把针刺进自己的身体。 最后 柳静萱大笑着走了过来:“你真的以为你能够逃掉吗?方悦然,你这辈子注定要落在我手里。睍莼璩晓” 悅然挣扎着起来,紧紧的抱着孩子,还要往前走。 可是腿依旧很沉,半天才能够走一步。怎么办? 她心里的绝望越来越重:“谁能救救我的孩子?!” 这一刻柳静萱的心理简直是被狂喜占满了,方悦然,怎么也逃脱不了我的手心。 悅然绝望的看着柳静萱越来越近,知道柳静萱的身影完全笼罩住她,直到,柳静萱手里的棍子狠狠的落在自己的后背上,她终于倒下。 甚至没有感到疼痛,只是紧紧的,紧紧的抱住了孩子。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悅然觉得头很疼。 当意识重新回到她大脑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孩子。 孩子!她大叫,但是再怎么努力,眼前都有一团黑雾,笼罩着,看不清楚。 不,要冲过去,救救孩子。 悅然努力,拼命,终于叫出了声音。 “悅然!悅然!”是秦远的声音。 悅然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秦远的脸,和蒋敏哭泣的身影。 “孩子……”悅然张嘴说话,但是她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她想要坐起身,却怎么也动不了。 秦远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悅然,你别着急。你听我说,孩子没事。没事了,现在安全了。” 悅然看着秦远,眼泪流了下来。 孩子没事了,既然秦远这么说,那么真的可以放心了。 悅然这样想着,再次昏睡了过去。 “宝宝,宝宝,这是妈妈,我是爸爸。” 悅然是被一种充满温情的,但是啰嗦不停,嗡嗡的声音吵醒的。 她睁开眼睛,透过医院病房宽大的窗户,阳光斜斜的照射进来,悅然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正在喃喃低语。 是秦远。 他抱着秦满絮絮叨叨的在说着什么,悅然看着父子俩湿润了眼眶。 秦远回过头,看到悅然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立刻有些尴尬。 但是很快就恢复了神色:“悅然,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秦远抱着孩子,走了过来。把孩子放在悅然的床边,拿起桌上的水杯,接了水喂给悅然。 悅然已经好很多,但是还是不太有什么力气,她想伸手接过水杯,自己喝水,但是手臂还是没什么力气。 只能被动的接受秦远的喂食。 孩子其实已经睡着了,粉红色的小嘴蠕动着,睡的正甜。 悅然想起刚才秦远抱着孩子窃窃私语的样子,心里突然平静了很多。 蒋敏推开门,就看见一家三口平静美好的样子。 她抿嘴笑了:“悅然怎么样了?我带了鸡汤,趁热喝点。” “妈。”悅然赧然的避过了秦远的喂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蒋敏。 蒋敏却十分开心,拿了小碗盛了一碗汤给秦远:“你先给悅然喝,我煮了很多汤。这些天你在这里也很辛苦,你也多喝点。” “好的,妈。”秦远应到。 本来秦远是一直叫蒋敏妈,现在悅然也叫妈,这样连在一起,悅然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甚至耳朵都红了。 蒋敏看着两个孩子的样子,真心的笑了起来。 两个孩子都是自己的,两个人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最终能够走到一起,也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 以后,自己带着小满,秦远和悅然,多么登对的一对。 蒋敏想到这里,满足的笑了。 悅然刚刚醒来的这几天,气氛美好的让人陶醉。 三个人都有默契的不再提起柳静萱,悅然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救的,也不知道柳静萱后来怎么样了。 秦远和蒋敏也没有提起。 悅然也没有问起。 直到这天,柳成陵来了。 “对不起,悅然。”柳成陵是趁着蒋敏和秦远都不在的这天来的,他望着悅然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半天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怎么来了?”悅然坐起身:“先坐吧。” 柳成陵没有坐,他看着悅然:“我知道,这个时候,我说什么都不能弥补。对不起,我无法祈求你原谅,但是悅然,我……” 悅然笑了:“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我亏欠你。你对我真的很好,甚至知道我有了孩子,你依旧对我很好。你没有什么需要我原谅的。” 悅然避而不谈柳静萱,让柳成陵更加的愧疚:“静萱从小就被宠坏了,这次她做的事情确实太过分了。可是,她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悅然不想提起柳静萱:“我们之间是我欠你。但是不能涉及第三者。” “秦远没有告诉你吗?”柳成陵看着悅然:“我知道,你应该恨静萱。她差点害死你,也差点害死了你的孩子。可是,她现在……” 悅然偏过头:“她现在怎么样,我并不知道。只是我觉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报应的吧。我这么说,希望你不要恨我。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妹妹,但是我不能接受,她就这么不把人命当作一回事。如果你是来找我,希望我不要诉讼她,或者不再追究她的任何责任,很抱歉我做不到。” 悅然一口气说完,看也不看柳成陵。就算亏欠柳成陵,悅然也不想放过柳静萱,这一次自己得救了,下一次呢? 柳静萱明明已经疯了,如果还不采取任何手段,受害的就不会只有自己了。 柳成陵站起身,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来求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是我妄想了。” 柳成陵走到门口,打开门,准备离开,却又停住了:“悅然,以后你也不打算再见我了吧?我可以告诉你静萱现在的情况吗?那天秦远找到了仓库,他一脚就把静萱踹到了门上。断了三根肋骨。你被送到医院的路上,静萱被连续注射了三次针剂,现在她已经像是没有了骨头一样,瘫痪在床上了。只是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我父母,希望送她去国外治疗,但是秦远提起了诉讼。” 原谅 悅然不知道,自她醒了之后,每个人都避而不谈绑架的事情。睍莼璩晓 柳成陵回头看到悅然愕然的面庞,心底更是苦涩一片,秦远还是在乎悅然的,他想保护她。但是为什么,那一段时间却任由别人欺负她呢? “我……”悅然动了一下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原谅柳静萱吗? 不,不想原谅她。 为什么要原谅她?在仓库的时间像是噩梦一般,就是现在她还能感受到针头刺进皮肤的灼痛感,和内心的恐惧。 谁知道,孩子以后会不会有心理阴影? 柳静萱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 可是,她现在也很惨了。精神不再正常,身体也不好。 柳成陵看着悅然:“无论你怎么做,我都能理解。悅然,对不起。” 悅然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他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远抱着孩子推门进来,看到悅然正怔怔的望着窗外发呆。 “你怎么了?”秦远走过来,伸手试悅然额头上的温度。 悅然刚醒来,发了几天烧,刚刚好,秦远担心再次发烧。 “没事。”悅然回神,接过孩子,状似不经意的问:“柳静萱怎么样了?” 秦远顿了一下,然后很快的回答:“不知道。” 悅然叹气:“我真的很恨她。恨到恨不得吃了她。可是我还有孩子,我不希望这么小的孩子,就和一个死人有过交集。我更希望,这个人离我的生活远远的,以后再也见不到。” 秦远看着悅然,看到她脸上的悲切,他没有说话。 “说实话,秦远。”悅然继续说下去:“我最恨的人还不是柳静萱,而是我自己。当年,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如果,我当时没有和你在一起,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悅然说着哭了起来。 秦远看着悅然,过了许久才开口:“你恨我,是对的。” 说完走了出去。 悅然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更加悲伤,大哭起来。 本来睡着了的秦满似乎是感受到了悅然悲伤的情绪,也突然哭起来。 汪婉芬走进病房,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她快步走到床边,抱起了秦满,一边哄着一边大声的数落悅然:“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会不会带孩子啊?睡的好好的都被你吵醒。” 悅然没有说话,这是自从上次检验dna之后,第一次见到汪婉芬。 她比从前更加的时尚了,长发做了大卷,穿着本季新款的香奈儿外套,脚下是一双羊皮的靴子,手袋都是古奇的新款。 悅然觉得口中有些苦,果然是跟了亲生的儿子,她才能过的更加滋润吧。 汪婉芬哄好了秦满,却发现悅然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她这才想起自从上次之后发生的这些事情。 她讪讪的把孩子放下:“悅然,你这些日子辛苦了。我……” 悅然看着她,等待她下面要说的话。 汪婉芬捂住脸,小声的哭起来:“我知道你怪我。你怪我是应该的。可是,你能不能为我想想。当年我怀了孩子不久,老公就去世了。家里也早就跟我决裂,甚至更加的落魄。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身无分文,甚至都不知道下一顿饭在哪里。正好医院安排我和蒋敏住在同一个医院。我看着她被佣人送进来,大包小包,亲戚老公都在身边。我心里……我心里有多难受你知道吗?明明我肚子里的孩子才是真正孟家的骨肉,为什么却要流落在外?我……我就一时冲动,换掉了孩子。” 悅然看着汪婉芬,没有说话。能说什么呢?她把自己养大,虽然没有多少温情,但是总体来讲汪婉芬还是对自己很好的。 换孩子也是有苦衷的吧,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吃苦的女人。 “悅然!”汪婉芬走过来,抓住了悅然的双手,热切的看着她:“你能理解妈的对不对?现在你有了孩子,你也一定想要给他更好的。想要他过的开心,幸福,对不对?你原谅我好不好?其实这段时间,我想起你,我心里就难受。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甚至不敢去找你。悅然,可是悅然,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啊!” 悅然被她的手握住,她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柔软,这些年的漂泊,连一个茧子都没有。 汪婉芬总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妇人,可是悅然突然想起了蒋敏。 刚开始在孟家的时候,蒋敏像是一只刺猬,每次总是要刺伤几个人,尤其是汪婉芬。汪婉芬离开之后,被刺伤的这个人变成了悅然。 可是当事情发生之后,她立刻就去找了悅然,立刻就开始转变。 当然,汪婉芬也有了转变,她找到了亲生的儿子,变的更加像一个贵妇人了。 “悅然……”汪婉芬看着悅然一直不说话,怔怔的看着自己,心里有些发毛。 她是听说悅然被绑架,差点丢了命,才来的。这个时候,悅然最脆弱,过来好好的哭一场,就能够求的悅然的原谅。 看秦远对悅然和秦满的在乎,她基本上可以料到悅然将会成为自己的儿媳妇。这样也好,悅然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她的性格,自己比谁都清楚。 那个娇纵的只会讨好蒋敏的柳静萱确实不如悅然,等悅然和秦远在一起,自己还是孟家的女主人。 最重要的是,秦满是自己的亲孙子。汪婉芬很喜欢秦满。 “我……”悅然张了张嘴:“你是不是躲在一个渔村里?” 汪婉芬愣了一下,继而有些尴尬:“你去找过我是吗?我就在哪里过了几天。”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就离开?”悅然看着汪婉芬:“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担心。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你。后来,我终于放弃了。因为我知道,你是在躲我。你并不想让我找到你。其实,那个时候,我就有些怀疑了。一个妈妈,怎么会抛下自己的孩子,一个人走掉呢?除非孩子不是亲生的。” 汪婉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捂着脸继续抽泣。 “不过,现在我不怪你了。”悅然仰头,让流出来的眼泪,稍微再流回眼眶:“你不是我妈妈,我也不是你的女儿。” 感情的复杂 “什么?!”汪婉芬跳了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我说话!你不知道是我把你从小拉扯到这么大?你不知道我当年一个人带着你多辛苦!?你现在怎么可以这样跟我说话?” 悦然看着汪婉芬的眼神,渐渐的变的冷漠。睍莼璩晓 汪婉芬看着悦然冷漠的样子,讪讪的停下了指责:“悦然,你知道我的。我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就原谅我,我们还像从前一样不好么?现在秦远是我的儿子,你呢,生了秦远的儿子。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不是吗?” 悦然垂下眼睑,没有表情。 汪婉芬自以为是非常了解悦然的,以前,每当她数落悦然的时候,悦然都这样的表现。 这是悦然屈服的象征。 这样的悦然给了她继续说下去的勇气:“悦然。你看,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等你出了院,我就给你和秦远操办婚礼。我们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以后,你就和我一起,在家带孩子。秦远呢,去上班。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多好!” 汪婉芬简直被自己设想的这个美好的世界,打动了。她相信一定也能够打动悦然。 可是,还没有等悦然说话,蒋敏就推门走了进来。 汪婉芬看到蒋敏,脸上的笑容一僵,然后立刻转过头,不再看她。 蒋敏却冷哼了一声:“你们一家人?和和美美?你到是挺会想的。” 汪婉芬最讨厌蒋敏,也更讨厌蒋敏这种居高临下,什么都知道的姿态,于是立刻反击:“可不是一家人吗?秦远是我的亲生儿子!悦然是我一手养大的女儿。我们不是一家人,难道还要和你这个不知道是谁的,是一家人吗?” 蒋敏立刻被刺痛了,大声起来:“汪婉芬,你可真不要脸!我活了几十年了,再没见过比你更不要脸的!” “你才不要脸!”汪婉芬站起身。 两个人马上就要厮打起来,秦满突然被吵醒,再次大哭起来。 汪婉芬和蒋敏立刻不再争吵,两个人都抢着去抱孩子,可是悦然已经先一步把孩子抱在了怀里。 “你们,不要再吵了。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都先回去吧。”悦然淡淡的说。 汪婉芬和蒋敏对视了一眼,立刻更加仇视的朝对方哼了一声。 蒋敏看着悦然,知道她心情很不好,只好说:“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吃饭,我下午再来看你。” 汪婉芬瞪了一眼蒋敏:“你好好休息吧。等你出院的时候,我来接你。” 悦然没有说话,汪婉芬和蒋敏前后走出了房门。 悦然的身体,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被注射了很多激素类的药物,她还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至于秦满,只是受到了惊吓和没有吃饱饭。 小孩子的恢复能力比较快,吃饱喝足之后,很快就不再有什么反应了。 悦然抱着秦满,慢慢的哼着歌,秦远走了进来。 这些天,他们两个人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的说话,此刻秦远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母子二人心理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了一种满足感。 这种感觉在他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出现,就连当初拿最牛奖学金,力挽狂澜拯救了孟氏,都没有带给他这种感觉。 “你来了。”悦然看秦远站在门口,招呼了一声。 秦远大步走过来,先低头看着悦然怀里的孩子,孩子还很小,只能看见白白嫩嫩的像个大馒头,眉眼看不出来是像自己还是像悦然。 “睡着了吗?”秦远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 悦然把睡着了秦满放在一边,看着秦远:“我们聊聊吧。” 秦远看着悦然淡然的表情,突然心情低沉起来。 “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们母子。”悦然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秦远就打断了:“你不用这么客气。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 悦然看着秦远:“你让我把话说完可以吗?” 秦远默然。 悦然接着说下去:“我是真的很感谢你。有时候,我也会感谢上天让我遇到你。只是感谢归感谢,现实归现实。我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我希望我以后的人生和你再也没有关系。我会带着孩子生活的很好,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秦远万万没有想到,悦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原本以为,两个人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能够在一起,她也会和他一样的去珍惜。 刚刚的那种幸福感,被悦然的这几句话打个粉碎。 秦远忍不住想要嘲笑自己刚才的天真和愚蠢了。 “我不讨厌你。我只是想要带着孩子,好好的过。”悦然别过头,不去看秦远愤怒的脸。 “好好的过?”秦远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你也太天真了。这些日子你还没有尝到吗?因为没有人照顾,你才被柳静萱轻易的掠走,甚至差点死在她手里。你这些天躺在床上的时候,没有好好想过吗?” 悦然的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起来。 “你是在指责我带不了孩子吗?”悦然颤抖着,抑制自己的怒气。 “用的着我指责吗?”秦远严厉的看着悦然:“方悦然,我知道我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我们确实需要好好聊聊,但是此刻,你的情绪太激动了。你既然愿意生下我的孩子,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好好的过日子?” 悦然摇头:“秦远,在我心中,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圣洁的东西。我不希望我的感情有任何的杂质。至于孩子,他这么小,如果我一个人带着。我能够给他最纯粹的母爱,我不想再让他有和我曾经一样的经历。也不想让他生活在一个复杂的环境里。” “复杂的环境?”秦远冷笑:“你是说有我的环境复杂吗?方悦然,你凭什么认为只有你才能给孩子幸福?只有你才能给孩子纯洁的感情?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 悦然看着秦远,她没有想到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远走 秦远转过头,不去看悅然惊诧的表情。睍莼璩晓 过了一会,他才转过头,恳切的看着悅然:“抱歉。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悅然看着秦远的背影,怔怔的有些茫然。 秦远不愿意放弃孩子的抚养权,这个可以理解,只是她绝对不能让孩子离开自己的。 而秦远,走出医院的大门,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忍不住伸手狠狠的打在了座椅上。 他其实不想说那些话去伤害她。 为什么要伤害她呢? 当他在小仓库的附近,看到奄奄一息的她,双手紧紧的抱着孩子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窒息了,怎么也不能呼吸。 方悦然,你一定不能有事。 他这样在心里呐喊,然后抱着她飞快的奔向医院。 可是,为什么,在她故作坚强说什么要分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说那些会让她伤心的话呢? 这不像是秦远。 电话响了,秦远看到陶特助的名字,立刻接了起来:“什么事?” “呃,没什么事情。”陶特助没想到秦远这么快接起,结巴了一下:“就是想问问你悅然怎么样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探望她?” 秦远顿了一下:“你现在在哪里?” 陶特助道:“家里啊。今天是周末啊,我在家里。” “你到我这边来,带一箱伏特加。”秦远道。 陶特助,看了看手机,没打错,确实是秦远啊,说话也是他,但是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多酒啊:“你怎么了?要酒做什么?” “带过来就是了。”秦远说着挂断了电话。 陶特助瞪眼看着手机,做人家下属真的是很要命啊! 就算是休息日,还要给老板送酒去。 等陶特助搬着一箱酒,下了电梯,就看见秦远的房门虚掩着,伸脚轻轻一踢,就开了门。 秦远正坐在沙发上喝啤酒。 “老大,你这是怎么了?”陶特助哼哧哼哧放下箱子。 “喝酒。”秦远只有两个字,看到陶特助拿来的酒,立刻打开箱子,拿出了一瓶,开始喝了起来。 陶特助看呆了,秦远一向是不喝酒的。就是偶尔有应酬,他也一向黑面在场,很少喝酒,倒是自己,经常被拿来顶酒。 “你到底是怎么了?”陶特助咂舌的看着秦远,咕咚咕咚把一瓶酒喝掉了一半。 照这种喝法,很快他就会醉的不醒人事。 “你说,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结婚?”秦远放下手中的酒瓶,瞪眼看着陶特助。 “哈?”陶特助没想到,这么快,话题就直接转到自己身上了。 “我说,你年纪一大把,也没有女朋友,也不结婚,你到底会是想要怎么样?!”秦远瞪着陶特助质问。 陶特助翻白眼:“什么时候,领导都这么关心下属了?再说了,我就算没结婚,没有女朋友,我还不是拼死拼活的工作?什么也没有耽误啊?” “你不要转移话题。回答问题。”秦远说着,手中的酒杯一顿,放在桌子上。 陶特助无语,看着秦远虽然脸色没有变,但是这种八卦的气势,显然不是秦总的风格,估计是喝多了。 “我来之前,你喝了多少啤酒?”陶特助弯腰去查看多少个啤酒罐。 “不知道。”秦远面不改色的回答:“你快点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陶特助直起身看着秦远:“你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方悦然刺激你了?” 不提方悦然这三个字还好,一提起来,秦远立刻炸毛了。 他打开一瓶酒,立刻灌了下去,抓着陶特助的休息:“你说,女人的心都是怎么长的?每天都想什么?” 陶特助,急忙把自己的袖子解救出来:“你先慢慢说,说清楚。” 秦远撒开手,半躺在沙发上:“她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她要纯粹的感情,要带着孩子离开。” 陶特助愣了一下,真是没有想到方悦然会这么做。 原本以为,经历过这次绑架,两个人的感情还能够更进一步的。 “纯粹的感情?!哈哈哈……”秦远嗤笑:“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纯粹的感情?女人,你的名字叫天真!” 陶特助拿起酒,和秦远碰了一下:“喝吧。” 秦远的生物钟很准时,但是,经过昨晚的宿醉,他的生物钟稍微晚点了一些。 他是被强烈的光线照醒的,伸手挡住了阳光,就看见陶特助抱着酒瓶躺在地板上。 秦远揉了揉一晚上怪异姿势睡眠后,僵硬的脖子,站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突然想,这样的自己,悅然看到会怎么想? 又想起悅然的话,纯粹的感情。纯粹的感情…… 他突然快速的洗漱完毕,站起身朝门外走去,因为走的太快不小心被躺在地上的陶特助绊了一下,陶特助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怎么了?” “我知道要怎么做了!”秦远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去。 陶特助揉了揉眼睛,茫然无措:“咋了,这是?” 秦远飞快的开着车,先要怎么说呢? 方悦然,你不是要纯粹的感情吗?我也给的了你。 不行,不行,太直接了,太居高临下了。方悦然这种女人,一定要先示弱才能得到她的同情。 悅然,我以前太不懂感情,但是遇到你之后我懂了。一会你和我还有孩子,我们三个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好嘛? 也不行,太酸了。好恶心的感觉。 到底怎么说呢?秦远抓着头发,想了又想,就看见医院的大门就在眼前。 他站在门口,再次想了想,终于抬脚走进门,望着紧闭的门,他深吸一口气。 敲了三下,没有人回答。 又敲了三下,这时候一个护士走了过来:“请问,您找谁?” “我找住在这个病房的方悦然。”秦远不自然的咳了一下。 “可是方小姐今天早早的就出院了啊!”护士疑惑的看着秦远。 秦远愣了一下,用力推开门,床上干干净净,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方悦然,算你狠! 秦远转身一边往外走,一边拨通了蒋敏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