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念珠》 第001章 玄庙 第1章 玄庙 黄昏如血,染红了盛夏降临的夜幕,使得每一个的黄昏都美丽绚烂。 红叶村,一户人家,张灯结彩,是村民公冶逸续弦之喜。这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之中,建立在村西头的一座古庙倒映在夕阳里,有着一丝暗黄古旧之色。这座古庙,是红叶村一直以来供奉的玄女庙。 玄女庙里自古以来就有一尊红叶村信奉的玄女神像。 红叶村是一个只有四十几户人口两百人的古村。古庙在黄昏时,显得格外的“慈和”,甚至,有一丝温暖。 这个古庙里,两个孩子正在里面玩耍。 一个孩子年纪稍大,约有十三岁,长得不算清秀,甚至有些黝黑,但却比同龄人高出一两个头,身材显得有些粗壮。 另一个孩子,要比他小一两岁,长的俊俏,脸色白皙,白皙的肌肤有几分女孩子的的白嫩细腻,清澄的丹凤眼,隐隐透着一丝忧郁的美丽,睫毛盖住了那眼里的忧郁。 这个孩子,个头显得很小,和那高个子的孩子相差了两个半头,却是女扮男装的。 这两人穿着却是相差极大,十三岁的少年穿的很旧,还打了补丁。他满是灰尘泥土,显然是吃了不少亏。 而十一岁的少女却是白衣玉带,不知要比十三岁少年的要高级多少倍。不但衣服好,人也长得比他好,越看越是耐看。 此刻,这二人的处境却有些不同寻常。 红叶村千百年来一直供奉被敬为神灵的玄女庙里,这二人在玄女神龛之前的打闹举动,似乎不怕触犯了那高高在上供奉了不知多久岁月的神灵一般。 那个十三岁的少年倒在地上,狼狈不堪,左脸颊上肿了老大一块。 相反的,俊俏的少女却骑在他的胸口,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的说:“公冶白,我叫你弄脏我的衣服,我叫你弄脏我的衣服!你赔给我!你快赔给我!” 名叫公冶白的少年脖子被掐住,一张脸涨得通红。每喘一口气,舌头都要伸一下,眼睛更要白一下。 骑在公冶白胸口的少女似乎并不解气,像是要将他掐死一般。 “你知道这件衣服花了多少钱吗?我放在箱子里一个多月就是为了今天穿,你为什么要踩地上的灰尘弹到衣服上去!?你难道是不想我娘和你爹成亲吗?你这样是歧视我!歧视我娘!” 说着话,又加大了几分力道,公冶白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 “我……我没有……踩……” 这五个字从公冶白的嘴里出来,显得极其艰难,声音是带着气息出来的。 “什么?你还敢瞪我!?”少女气极,干脆坐在公冶白胸口,屁股抬了起来,狠狠的坐了下去。 “呃”的一声闷响,公冶白的身子一阵痉挛,抽搐了几下,就要闭过气去。 突然,庙中凭空伸出一只手来! 那只手一把将少女抓起,轻轻的甩了出去,随着一声低喝:“小小年纪,就如此胆大包天想要害人性命,长大了还得了?” 砰的一声,少女被甩出去四五尺远,摔在两个平日里红叶村的村民上香之时磕头用的蒲团上去。 很显然,这一摔,分寸是拿捏的恰到好处。 少女摔在蒲团上滚了两圈,就滚到了神龛底下,一身干净的衣衫,就弄了一身的灰。 少女坐了起来,一脸的惊骇,朝公冶白望了过来,张大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公冶白被少年那一屁股的袭击,差一点岔了气。 忽然有人解救了他,哪里还管得了是谁。 张开大嘴,拼命的呼吸,似乎是稍迟片刻得不到新鲜的空气,就要归了西去一般。 只不过,骑在他身上的少女被那一摔,玄女庙里,灰尘漫天,公冶白拼命吸进肺里的空气,却是浓浓的尘土。 “噗”的几下,便往外面吐,可是吸进肺里的烟尘,又哪里能吐得出来。 喘了好一会的气,眼前的金星不再冒起,这才转过头来。却看到站在他的面前的,是一个人。 那个人一身青色长袍,模样看似四十来岁,身材高瘦,双目如电,眼窝深陷,脸颊消瘦,留一搓山羊五寸来长、稀稀拉拉的胡须,在晚风之中随风摆动。 他站在那里,犹如天神,威风凛凛。青色的长袍在斜照进庙里余晖的照映下,轻轻鼓动。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长剑,剑身闪着丝丝赤色光芒,光芒照映在他的脸上,晚霞映照之下,那张清瘦的的山羊胡子的脸上,微微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他站在那里,看都不看这两个少年一眼,而是一双眼睛盯着庙外的天空,神色凝重,却显得有一丝淡漠。 外面的天空,透着晚霞的淡淡红光。 仿佛,天与地都被染成了淡黄色的颜色。 而他所看的方向,正是庙门朝南的方向。那个方向,蔚蓝如洗,什么都没有。 此刻,庙内的两个少年,一个在神龛下,似乎对于身上被弄了一身的尘土丝毫不在意,一脸的惊骇表情丝毫没有退去,双腿似乎还打着颤。 而另一个坐在青袍男子身侧的公冶白,脸上惊讶表情虽然不下于那少女,但却是对她十分关心。 于是站起来走过去,将少女拉了起来。 公冶白关切的问: “吝朱,你没事吧?” 吝朱看了公冶白一眼,摇头道:“没事。”勉力支撑软的双腿站稳了身子。 公冶白赶紧伸手轻轻拍去她身上的灰尘,但是刚才那青袍人的一摔,吝朱身上的衣服已经粘了不少难以洗净的污渍。 这些污渍很难用手拍去,于是轻声道:“吝朱,你的衣服弄脏了,拍不干净。回去你就跟爹和姨娘说,是我弄脏的,他们就不会怪你了。” 吝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把将他的手打开,怒声说:“拿开你的脏手,不要你管!” 公冶白看到吝朱的身子还有些抖,看来是被刚才那个凭空出现的青袍人的那一摔吓得不轻,伸手去扶住她的手臂,轻声安慰: “吝朱,你别这样……” 吝朱身子扭了几下,手肘上下甩了几甩,厌恶的看了一眼公冶白,喝道: “别碰我!” 公冶白默然,碰触到吝朱手臂的手,就收了回来,脸上带着笑。 站在玄女庙中间的青袍人,似乎对这二人闹的小别扭毫不在意。 刚才出手救援公冶白,恐怕至多也不过时路过此地,恰好遇上,顺手为之罢了。似乎,他还要等待什么更最重要的东西,或者是一个人! 青袍人岿然站在那里,就像是大山一般。 突然,两个少年都不说话了。 玄女庙里,突然一阵黑暗袭来,似乎,天黑了。 公冶白和吝朱都吃了一惊,心中同时说: “天黑的好快!” 相互间瞧了瞧,扭头朝外面看去。 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是乌云密布,几乎就要压到了玄女庙门前不远处的大树顶端一般。呼呼的风声带着诡异的呼啸,席卷而来。 这席卷而来的风,带着沙沙之声,诡异之极。 公冶白心中奇怪,正向询问青袍人,就只见他身躯一颤,头也不回的喝道: “你们两个,赶快躲起来!” 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 公冶白吓了一跳,吝朱却失声叫了起来: “难道要地震了?” 小时候听人说,地震前要刮风,所以此刻见这低矮的乌云压下,便以为是要地震了。 青袍人再一次喝道: “藏起来!” 这三个字一说出口,他身上突然传来一股强大至极的力道,将站在神龛前的公冶白和吝朱震得飞了起来。 两个人两声惊呼,身子就灌进神龛下面,又是一道劲风袭来,盖在神龛上的黄布哗的一声,将两个人的视线挡住了。 二人被震飞进了神龛之下,身上竟然毫无损。 片刻的惊慌之下,外面却是毫无动静。 公冶白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手臂一紧,吝朱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小声的问道: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那个人从哪里来的?” 公冶白滞了一下,说道: “不知道。” “笨蛋!” 公冶白只感到被抓住的手臂一痛,就被吝朱掐了一把。公冶白疼得金星乱冒,叫了一声:“啊!你掐我做什么?” “都怪你,我的衣服脏了!”声音之中,似有哽咽。 公冶白一时不知所措,却不知该说什么。 突然,就只听到外面的青袍人冷冷的说: “你们两个,不要说话!” 公冶白和吝朱都吃了一惊,赶紧闭上嘴,不敢多言。 公冶白身边的吝朱,却抬脚踩了他的脚背一下,这一脚踩在上面,公冶白疼得龇牙咧嘴,但想及外面道人的话,虽然疼痛难忍,却不敢作。 突然,就只听到一阵呼啸之声,蒙住神龛底下二人藏身之地的桌布突然晃了一晃。 那晃过之后,公冶白眼中看到了一道红色的火焰的从庙中升起,这道红色一闪即逝,随着,就听到外面风声更紧,似乎还有雷鸣之声伴随而至。 就只听见“砰”的一声撞击之声,神龛似乎颤动了一下,蹲在他身边的吝朱突然低声惊叫出来。 公冶白大吃一惊,慌忙一把捂住吝朱的嘴巴,一颗心几乎就要跳了出来! 吝朱使劲去抓公冶白的手,只是公冶白捂得太紧,他力气不足,掰了许久,不动分毫。 吝朱突然将嘴巴张开,狠狠的咬了公冶白的手心。 公冶白大痛之下,忙不迭的松开了手。 紧接着,他的膝盖的位置被踹了一脚。 “不要胡闹!”公冶白用哀求的口气,几乎是用喘出来的气说出来的这句话。 就在此刻,突然听到玄女庙的顶上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一个秃驴,一个假道士,两个打一个,果然是名门大派的风范!武当的杂毛,大佛寺的秃驴,这要是传了出去,就不怕天下人笑掉大牙吗?” 声音不大,带着怪异刺耳的腔调,字字入耳,像是瓷片划过玻璃一般让人牙根酸,话音颇含讥讽之意。 公冶白和吝朱被这怪异声音吓得目瞪口呆,两个人紧紧挨着,牙齿紧紧咬住。 这个声音,显然不是刚才在庙里那个青袍道士的。 又听到一个慈和的声音先是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接着说道: “施主,你身怀魔家邪物,又四处滥杀无辜。老僧作为大佛寺的护法神僧,身兼维护正道重任,岂能容你邪魔携带妖物进入中原。” 声音平缓,一字一句都很温和,虽然句句不离妖魔邪道之类的话,但听起来却似乎像是两个老朋友聊天一般。 第002章 蟹妖 怪异冰冷的声音呸了一声:“臭秃驴,收起你那张假慈悲的嘴脸!有什么本事,都是出来吧!” 神僧尚未说话,庙中的青袍人喝道: “蟹妖,你对智苋大师如此无礼,我岂能容你!受死吧!” 蟹妖哼笑一声,说: “大佛寺的护法神僧智苋秃驴?哈哈!我对你无礼了吗?你又能怎样!你们不是想要我身上这颗噬魂念珠吗?哈哈哈哈,来拿啊!” 智苋大师的声音道: “善哉,施主。噬魂念珠乃魔家大凶至宝,你携带它来到中原,自然是违背了正道修真之人定下的规矩。老僧与武当的赵师兄并非是在此设计拿你,而是要将你身上的邪物拿走,让邪珠不落入有心之人的手中,以免将来危害苍生。请施主明白事理,交出噬魂念珠,我们大佛寺或者武当代为保管。” 蟹妖人咒骂一声道: “老秃驴,你休要花言巧语!你们所谓正道之人霸占在神州浩土数千年,贪心不足。现在又惦记我七邪门的宝物,说什么代为保管!我看是存心侵吞才是!闲话少说,将你们的帮手就叫出来吧!” 青袍人突然厉声喝道: “妖孽,你休得猖狂!大师,跟他说什么大道理,邪魔妖道,顽固不化,说了也是无用。此刻正是降妖除魔的大好机会,大师,您就别跟他说教了!诛杀了便是!” 听他的声音,似乎已有些不耐烦。 庙中神龛底下的公冶白和吝朱,听的是一头雾水。 什么“妖魔……”之类的话,小时候还是听到长辈们说起过。 据说在很久以前,有妖魔横行,后来有修真高人出现,将他们驱逐出神州浩土,之后,就再没有听到妖魔的传说了。 不料此刻,却在这红叶村外的玄女庙之中,听到了有人说妖魔二字。而且,还听到了武当和大佛寺的名字。 这两个名字,在公冶白的心里,就像是神仙居住的地方一般,那里都是修真之人的聚集地。 而红叶村距离武当,却只有百里之遥。 每日看着远处飘渺云端的武当山,公冶白都是羡慕不已。 听说那山上,住着的都是修真人士。 而刚才,救了他的,正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 难道?是仙人不成? 公冶白的心一跳! 难道刚才的那个人就是神仙吗?神仙救了他!公冶白的心,兴奋和激动涌上心头。 刹那之间,手脚都有些颤抖了。 紧张之下,却是竖着耳朵倾听。 此刻,就只听到天空中响起铁器碰撞的声音,还有怒吼的狂风!狂风在黑暗之中就像是海浪一般席卷而来,一下一下的拍击海滩。 而在这黑暗之中,有红、黑、金三道不同的光芒在闪动。 黑、金两色的光芒不时和黑色光芒碰撞,然后就是响如惊雷的大响! 每一声大响,都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公冶白和吝朱的耳朵都被震得嗡嗡直响,气血翻涌,头晕目眩。 公冶白咬牙忍住,拳头捏得咯咯响。 而吝朱,却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此刻,玄女庙外的天空中,黑云滚滚。 黑云低压之下汇聚一点,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这个漩涡倒转上天,仿佛都要吞噬掉天际一般。 而黑云之下,悬空站着一个被一团漆黑如墨的云朵包裹着闪着紫光的人影。 那团紫光将他包裹,大盛的紫光之中,一个巨大的红色蟹足人身的高大怪物站在那里,而围绕在他身边的乌云和黑气,却是由悬浮在他身前一个赤色的珠子出来的。 黑气更甚,紫光更亮,那珠子吐出的黑气就如同波涛汹涌一般涌了出来,将红叶村的上空严严实实的遮住了。 红叶村,就像是风雨飘摇之中大海之上摇摇欲坠的小舟一般。 而这一切,却都是那个叫蟹妖人手里的珠子出的黑气所致。 紫光包裹着蟹妖人,黑气包裹着紫光,黑云却包裹着黑气。 几乎是三种颜色聚集一处,聚集一点,都集中蟹妖人悬空站着的面前那颗珠子上。 那颗珠子,就是刚才智苋大师所说的噬魂念珠。 在蟹妖人对面的数十丈之处,地上站着一个老僧。 老僧看上去年过花甲,慈眉善目。他身披大红袈裟,双手合十,正是青袍人口中的智苋大师。 智苋大师是大佛寺十大神僧之一。 在智苋大师的左侧,站着的青袍人姓赵名之虹,是武当的大合宫三宝院的座,在武当地位极其重要的一个人物。 “妖孽,快放下那颗邪珠,否则,定将你这邪魔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 赵之虹脸如寒霜,手中的剑闪着的红光更甚,突然长剑指向天空,脱手飞了出去。 就只见一道红色的火焰燃烧了剑的全身,出哧哧的烧裂之响,火焰将三尺长剑拉长的像是一条线,快如闪电的撞了上去! 一声大响,燃烧着火焰的剑透过了黑云,穿过黑气,撞在了紫光之上!长剑反弹而回,赵之虹身子大震,后退了一步。 而被紫光包裹之下的蟹妖人,身子也是一个踉跄,大盛的紫光闪了几闪,显然是受到不小的震动。 而就在此刻,站在黑云之下十余丈远的智苋大师突然双手打出一个“”字真诀的法诀。 这个法诀金光闪闪,亮如太阳,突然之间暴起一丈,快如闪电的就冲了上去。 包裹这蟹妖的黑气瞬间出了一个极大的窟窿。 万字金光去势不减,黑云退却之际,黑气就像是萦绕在山间的雾气一般消散的干干净净,快如闪电的冲了上去,和正在微颤之中的紫色光圈撞在一起! 金光和紫光相撞,紫光大颤,围绕在蟹妖人身边的黑云瞬间退去,就如退潮一般。 不消片刻,天空之中,那雷霆万倾之势仿佛就要吞噬红叶村的黑云漩涡,就这般退了下去。 然后,天空中就恢复到了黄昏之时的模样。 天,依旧蔚蓝,落下去的夕阳,已经落下去了。 在这黑夜降临之前,天空突然显得极其的明亮。 这就是黑夜之前的光明。 “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蟹妖人身子大颤,紫光消失,人就跌落下地。 而那颗悬浮在身前的珠子,却在他落下之时不及收回,就朝玄女庙的方向落了下去。 蟹妖人大吃一惊,右手打出一个法诀,想要收回珠子。 可是就在这一刻,赵之虹那把带着火焰的长剑突然折回,朝蟹妖人猛杀了过来! 蟹妖人不及施法,身子凌空飞起,划着一道黑影,避开了赵之虹那把带着火焰的飞剑。 赵之虹这把剑名叫“朱炎”乃火属性的神剑,是经历了数代人心血锤炼而成,然后落入武当前辈手里,现在是赵之虹的法宝。 蟹妖人落在地上,显出了他的真面目,原来,果真是一个人身蟹足的怪人。他落地之后,身子猛然收缩,瞬间,就化着了一个年过三十,身材中等,长着一张平底锅似的丑脸,身穿黑色衣袍,身子几乎都笼罩在黑色的袍子里。 他一落地,身子就拔地而起,朝着玄女庙飞飞扑而去! 赵之虹的朱炎剑火焰再一次燃烧,燃烧的火焰瞬间扩大,朝蟹妖人带着风驰电掣一般的度打了过去,嘴里厉喝一声: “受死吧,妖孽!” 蟹妖人拔地而起的身子突然停滞了一下,接着,周身黑气大盛,黑气瞬间将他包裹,在空中打了一个盘旋,朝玄女庙就卷了过去。 黑气裹带着他的身躯,犹如吹枯拉朽一般席卷而去,地上的石块泥土,所到之处被席卷一空。 地面之上,留下一条深深的沟壑,让人看了不禁变色。 突然,这道黑气在空中又打了一个旋转,形成一个尖锥形状,对准了敞开的庙门,就冲了过去。 就在蟹妖人冲出的那一瞬间,站在原地的智苋大师身子突然动了一动,下一刻,就出现在了庙门前。 突然,智苋大师的全身亮起一道金光。 那道金光瞬间布在庙门之上,就像是一张金光灿灿的光网,套住庙门。 势不可挡的黑气结结实实的就撞在了金光之上,一时之间,挡在庙门之上的金光大放光芒,黑气瞬间四散,一阵尖锐刺耳的叫声从金光处传来。 金光之中传来的声音惊惧、愤怒,却像是野兽临死之前的咆哮怒吼。 在这怒吼之中,就听到一声怨毒的声音嘶哑的说: “秃驴,老子跟你没完,等着瞧!” 话音在空中飞散的黑气在四面八方响起。 黑气散尽,声音就消失不见了。 似乎,随着这四散的黑气消失在了天空。 赵之虹的朱炎剑随着他的手指法诀催动下,法宝带着燃烧的火焰,追击那些消散的黑气。 一时之间,天空的四面八方传来了凄厉的嘶鸣,还飘来了来了一股绕肉的臭味。 远处的一座小山顶上,一团巨大的黑云突然升起。 天空中四散的黑气突然朝那小山凝聚。 突然,黑气在半空中聚成一个巨大的红色蟹足人身的怪物,爬上山顶,身子一窜,就钻进了黑云之中,黑云便瞬间化作了淡淡的青烟,然后就消失了。 赵之虹大喝一声:“ 好狡猾的妖孽!” 想要追击,却已是来不及了。 第003章 邪珠 第3章 邪珠 这时,却听到智苋大师道:“穷寇莫追,赵师兄,请止步!” 庙里,神龛底下。≥ 公冶白听着外面的声音,眼睛盯着黄色的桌布映出来的黑、红、金,三个颜色的光芒不停的闪动、撞击,然后是一阵又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 突然,玄女庙的屋顶瓦片一声大响,被打出一个窟窿出来,接着掉下一个带着紫色光芒的东西。 那个东西掉在地上,并未出撞击之声。 公冶白听到庙顶瓦片破碎,一颗心几乎就要从嘴里跳了出来,脸都白了。 他喘着粗气,悄悄的透着桌布边缘缝隙看出去,就只看到一颗鸡蛋大小的珠子在地上跳动了几下,就滚到了神龛底下他面前垂布的下面不动了。 想来,这颗珠子就是从屋顶那破了的洞口里掉下来的。 公冶白定眼细看,却是一颗长的极其好看、颜色呈赤色的珠子。 那颗珠子躺在公冶白的脚边,紫光微微闪动,显得有些微弱。 不是危险降临,跳到喉咙里的心,落回到肚子里。 公冶白好奇心起 ,心中惧意稍减,伸手拿起了那颗珠子。 珠子入手,显得有些沉重。 不过,触手温暖,温暖之余,透着一丝凉意。 那一股凉意,显得极其舒适,公冶白紧张的心,一下子就变得安宁。 这颗珠子虽然是赤色,但是珠子里却串流着淡淡的紫光,那些紫光一道一道,犹如闪电,一条一条,纵横交错,清晰而不繁杂。 公冶白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这颗珠子很是奇特。 心想:“吝朱没有什么玩具,不如我就送给他当做玩具吧。” 一念及此,还未送给吝朱。 突然,那颗珠子里那些串流的紫光中间,闪过一抹红色,那一抹红色就像是一条绕蛇一般,绕着最中间的一条紫色的线条突然出现,在原地绕了一圈,就消失了。 这一抹红色一闪即逝,公冶白盯着珠子看,眼睛都直了,快到嘴边要将它送给吝朱当做玩具的话就没有说出。 那一闪即逝的红色闪过之后,又出现了一团比那红色更为粗长的黑线。 黑线从红线的地方冒出,比它要粗要大一些。 然后,那道黑线的周围,又出现了一条白线,白线围绕着黑线转动。 转瞬之间,又有好几种颜色的线条出现,取代了先前的紫光线条。 一时之间,这可赤色的珠子里,十数种不同颜色的光流线条相互辉映,来回穿梭,就像是某种脉络一般。 一会儿,变换了好几种形状,有看上去像是人形的,有看上去像是盘根错节的根茎似的。 公冶白看得眼睛都直了,拿着珠子,凑近细看,越看越是觉得神奇,便不由张大了嘴。 珠子里出现的形状在出现了十余次之后,就变得安静了下来。 各种流光线条都渐渐的消失了,原先珠子表面闪动的紫光也消失不见,就只剩下一颗鸡蛋大小的赤色珠子,温暖而冰冷躺在他的手心。 就在此时,昏迷过去的吝朱突然醒来,瞧见公冶白张口结舌,拿着一个个怪东西盯着看。 看不清楚是何物,吝朱吓了一跳,伸手打在公冶白拿着珠子的手上,嘴里叫道: “什么东西,拿走!” “咜”的一声,那颗珠子被吝朱这一巴掌,非但没有打落在地,而是将它打进公冶白的嘴里。 吝朱想不到这颗鸡蛋一般的珠子竟会被他一巴掌打进公冶白的嘴里。 心慌之下,吓得掀开桌布,不管外面此刻如何,更不管自身安危,就钻了出来,站在神龛前,腿都吓软了。 公冶白这一下,可苦了他。 鸡蛋大小的珠子卡在嘴里,吞不能,吐也不能,叫喊,更是不能。 本来是想送给吝朱做玩具,现在可好,进了自己的嘴里。 一时之间,公冶白难受的眼泪直流,呼吸都只能用鼻孔了。 只是这颗珠子实在太大,几乎将他的嘴巴全部填满,就连鼻孔,似乎也被挤压了很多,就连喘气,也像是断了节奏似的。 他转过脸来,惊讶的看着跑出神龛站在他面前手足无措比他更惊讶的吝朱。 吝朱站在神像面前,看到公冶白看来,急忙挥了挥手: “谁叫你吓唬我的,你这是自作自受!” 话语之中大有气愤之意。 只是这气愤之意,却显得些慌乱。 公冶白有苦难言,说话不能,只得干瞪着眼。 伸出手去拿那颗珠子,只可惜他费了好大得劲,却哪里拿得出来,眼睛一下子翻白。 非但如此,还险些就连鼻孔呼吸都更加困难了,痛苦之下,就只有手舞足蹈,只盼吝朱能明白他的意思,帮他的忙将这颗珠子拿出来。 可是,吝朱并不明白。 非但不明白,看着公冶白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害怕之下,更是离他远了。 这时候,当公冶白快要窒息之际,庙门口突然一道金光大亮,接着一团黑影撞在上面,一声大响之中,撞击在金光之上的黑气四散飞去。 吝朱吓得失声惊呼,朝神龛底下就钻。 公冶白更是吃惊,伸手去抓吝朱的手,希望他能帮一个忙,岂料公冶白的手刚碰到吝朱。 吝朱像是遇到了鬼,身子剧烈抖了一下,又是一声惊呼,一把就推在了公冶白的身上。 公冶白求救不成,猝不及防之下,身子被吝朱这一推,一歪之下,撞在了神龛下的柱子上。 这一撞不要紧,卡在嘴里吞吐不得的珠子突然像是找到了通道似的,滑溜无比的钻进了他的嘴里,进了喉咙,下到肚子里去了。 这一下,公冶白就惊呆了,像一个傻子似的动也不动。 他甚至还能听到珠子滑进喉咙掉入肚子里响起的一声“啵”。 吝朱也惊呆住了,人就呆在那里,一脸的惶急之色,想说话,又不知说什么,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张口欲言,却最终忍住了。 这时候,突然听到赵之虹的声音大声: “大师,我看到那颗珠子掉入庙中了,我们应该将它找出来。” 随着话音,赵之虹大步而入。 就只见他青袍飘飘,宛如神仙飘逸的大步而入,看到了躲在神龛下的吝朱和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惊骇、恐惧、不解,表情茫然的公冶白。 看到这一幕,赵之虹的心头一颤,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就站在了原地,盯着公冶白和吝朱看。 吝朱吃了一惊,缩着身子就躲到了公冶白的身后,探出一颗脑袋瞧向赵之虹,伸出手,将公冶白往前推了推,使他自己的身子完全在神龛之下。 接着,就进来一个身穿大红袈裟慈眉善目的老僧。 老僧看到庙里有两个娃娃,也是一怔,随即合十: “阿弥陀佛。” 他的目光,也看向了公冶白,神色极是凝重。 那一俗一僧却不言语,若有所思,二人之间相互瞧瞧。 公冶白被看得浑不自在,寒毛直竖。 刚刚吞掉了一颗不知何物的珠子,一颗心真是叫一个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他身后的吝朱拍拍身上的尘土,他也知道惹了祸,便朝智苋大师和赵之虹不自然的笑了一笑: “嘿嘿,嘿嘿!” 赵之虹瞧了一眼神色古怪的公冶白,便知道那颗落入庙中的邪珠被这少年捡到了,于是伸出手,对公冶白道: “少年,请你把它交出来。” “交出来?交出什么来?” 公冶白莫名其妙。自己和这个人并不相识,没有差他的钱,拿来,拿什么来? 赵之虹脸色一变: “难道你不知道?你刚才捡到的东西!” 刚才捡到的东西,难道是那颗珠子? “你是说,那颗珠子是你的?”公冶白心中惊讶,神色怪异。 赵之虹和智苋大师倒是一怔。 赵之虹见公冶白装傻,强忍怒气: “那颗珠子不是我的,但那是一颗邪魔的珠子。少年人,你捡到了,就交出来,这样的话,就不会有危险。” 吝朱听到“邪魔”二字,抓住公冶白衣服的手像是触电一般缩了回来,从一旁溜了出来,站在远处,指着公冶白: “不管我的事,你们要问,就问他好了。” 赵之虹眉头大皱,听这少年之意,果然真是眼前这个小子捡到了。 于是沉吟说: “少年,快将它交出来,你留着对你没有用,只会给你带来麻烦。你交出来,我们要用大神通将它镇住,不要魔气外泄。这颗珠子留着,会害人不浅。” 公冶白脸都白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感到浑身冰凉,一颗心也沉到了冰窖之中。 这时候,却听到吝朱说: “神仙,那个怪东西被他吞了!” 此言一出,赵之虹和智苋大师都是一声惊呼: “什么!?” 赵之虹惊讶的看着公冶白: “你当真将它吞了?” 公冶白早已惊得魂不附体,哪里听到赵之虹的问话,赵之虹摇了几下他的肩膀,公冶白这才惊醒过来,茫然的开了口: “我……” “你真的将它吞了?”赵之虹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句。 公冶白木然的点了点头,赵之虹看罢,脸色极其怪异,像是看怪物一般盯着公冶白看了许久。 公冶白只觉得天旋地转,大脑一片空白。 突然,就听到智苋大师念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第004章 活宝 第4章 活宝 话语之中,忧心忡忡。 公冶白猛然惊醒,怔怔的望着这个老和尚。 赵之虹站直了身,望着智苋大师说道: “大师,此子误食魔家邪珠,该当如何?” 智苋大师合十道: “这种怪事,老僧还是第一次遇见。不过,住持师兄交代,这出现在中原的噬魂念珠,只要将它拦获,用道家道法或者是佛家佛法,皆可镇压此邪珠。” 赵之虹看了一眼公冶白,转头望着疑惑的说: “大师,你的意思,用道法或者佛法来镇压这少年身体里的邪珠,是可以将它取出来而不伤害到他?” 智苋大师道: “不错,先用法术镇压,用大神通应该是可以取出来的。这样一来,这少年就没有危险,这颗邪珠,也不至于流到世间伤害无辜。” 赵之虹似乎没有留意到那“应该”两个字,听了他的话,心中豁然,微微一笑: “大师说得有理,只不过这用法术镇压一个孩子体内的邪物,却是如何?” 智苋大师淡淡一笑: “当今武当的掌门风道子和我大佛寺的住持智悟师兄,他们一定有办法做到的。只是这孩子刚刚吞下邪珠,受害不深,要及时取出。” “大师之意呢?” 智苋大师合十说: “赵师兄,此处离武当只有百里之遥,救人刻不容缓。这个孩子要立即送到武当,请风道子掌门施法取珠。老僧这就回去禀告住持师兄,看他有何指示。” 智苋大师的这话虽然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听在赵之虹耳朵里,却觉得不是滋味,心想: “哼,你说的虽然很有人情味,但这不就是摆明了你大佛寺当真看不起人吗,还要去请示住持,难道要让他来教我武当如何做事吗?” 当下语气转淡,幽幽地说:“大师,虽然这颗邪珠危害极大,但是事情生在武当脚下,于情于理,都应该由武当处理。再说,这一刻人人谈之变色的邪珠,只怕危言耸听,大家高估了它的妖力。我这就带他去武当,掌门师兄施法取出就是。” 智苋大师知他话中意思,淡然一笑,合十道: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赵师兄了。” 智苋大师竟然不说些诸如“为了天下苍生,我我等应该如何如何,我大佛寺如何如何……”之类的话。 智苋大师答应的如此爽快,赵之虹不由怔了一下。 不过话已出口,又岂有收回之理。 这智苋老和尚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取出邪珠,用本门法术镇压,这以后在修真门派之中,那是很有有面子的。 更何况,这是由武当掌门用道家法术镇压的魔家七大邪物之一的噬魂念珠。 念及此处,心中倒是希望智苋大师不要反悔,说道: “大师,事不宜迟,在下这就将这孩子带回武当。” 智苋大师说: “阿弥陀佛,赵师兄如此深明大义,实乃修真之人的楷模。只不过,这邪珠被这少年误吞,而这个孩子离他又这么近,只怕是也身受侵染。” 智苋大师说着,就指了指吝朱。 吝朱吓了一跳,退了一步,眼睛盯着智苋大师看,说道:“不关我的事,今天是我娘和他爹成亲的日子,我是被他强迫带到这里来的。他跟你们去吧,我走了先。” 智苋大师和赵之虹听到吝朱的话,都是一怔。吝朱说罢转身就走,智苋大师道:“小施主请勿紧张,老衲和这位赵大侠都是好人。” 看到智苋大师是一脸的慈和,吝朱紧张的心,慢慢的松了下来。 赵之虹听智苋大师之意,便明白了。眉毛一挑说: “大师的意思,是要连这孩子一同带上武当?” 智苋大师还未说话,吝朱却先开口说: “我不去!” 声音极不甘,却带着几分愤慨。 智苋大师微微一笑: “武当乃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小施主,你们二人挨得最近,这少年吞噬了邪珠,你也被侵染了一些。武当山上美丽绝伦,你们随着赵大侠一同去武当,不但可以消除身上邪气,还可以一观仙家圣地。不消一日,就可以回来,绝不会耽误你的玩耍。” 吝朱心花怒放。 武当虽然距离红叶村百里,从古至今,村里还没有一个人能够上去过。 关于武当的种种传说,那都是听老人们说起而已。 不料今天,竟然有机会去武当,当下看了一眼公冶白,就见他依然是一脸的疑惑,就像一个呆子似的站在原地。 心想: “我就随他去武当玩一玩,回来的时候好跟伙伴们说一说,那岂不是一件妙事?这臭小子什么呆,难道是被吓傻了?娘和这小子的爹今天成亲……这关我什么屁事,去武当就去武当。” “我跟你去,道长!”吝朱喜笑颜开,用手捅了捅怔怔呆的公冶白。 公冶白惊醒过来,看着吝朱一脸的欣喜看着他,不禁一怔: “吝朱,怎么啦?” 吝朱笑道:“我们去武当。” “武当?去武当干什么?” 公冶白看着合不拢嘴的吝朱,看了看一脸慈祥的智苋大师,再看赵之虹的时候,就见他的眉头皱成一个疙瘩。 赵之虹心中暗说: “感情是说了半天,这小子竟然没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如此的不知死活,真是怪事。瞧他的模样,是被假傻了还是真傻?” 心中对公冶白有些看法,眉头紧锁,但却神色不动。 其实他哪里知道公冶白因为误食噬魂念珠,一颗心早就乱了,自然是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看到吝朱一脸的兴奋,又说要去武当,心想:“吝朱要去武当,我就陪她一同去,要是回来晚了受罚的话,吝朱就可以推到我的身上,不用受爹和姨娘的惩罚了,这样,刚才我弄灰尘在她衣服上的账就不会找我算了。咦?今天是爹和姨娘的大喜日子,就算我做的有不对的地方,也不会有事。吝朱想要去,就陪她去吧……真是岂有此理,明明是吝朱陪我去……管他呢,去武当!” 心中想着,公冶白点头说: “我也去武当。” 赵之虹对公冶白的回答似乎不置可否,暗中摇了摇头,心想: “你‘也去’?哼哼,还不情愿去是吧?你小子怎么会将魔家七邪门的噬魂念珠吞进肚子里?难道是饿疯了?” 说: “你们两个,随我去武当山,掌门帮你将体内的邪珠取出来,你们就可以回来了。” 公冶白看了一眼吝朱: “吝朱,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回去告诉爹一声,然后再回来跟你一同去。” 吝朱点头笑道: “好啊,你快去吧。不过你要记得,就说是你要去的,跟我没有关系啊。” 公冶白会意一笑: “你的小纠纠我明白,我就说是我和道长去武当取邪珠,吝朱受到危害,她也一起去了。这样,你娘要怪我爹,我爹就只怪我一个人了。不,咱爹。” 吝朱眉开眼笑: “好小白,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你要是去了,他们没有完的喜糖,你要全都偷出来我们两个分哦。” 一旁的智苋大师听了,却是诧异之极,原来这两个孩子居然是兄弟? 赵之虹久经世故之人,一眼瞧出吝朱是女扮男装。 公冶白说要回去告诉他父亲,赵之虹皱眉道: “不许去!” 公冶白不解: “道长,为什么?” 赵之虹是武当的俗家高手,并非道士,公冶白和吝朱都叫他道长,倒也不介意,说: “你和他都不能去!你们两个,一个身体里有邪珠,一个侵染了邪珠的气息。无论是谁,回去都只会让邪气侵害到他们。再说,这里去武当一百多里,明日即可返回。到时候再跟他们解释一二,也就是了。” 公冶白看着吝朱,吝朱一心只想着赶快去武当看一看,即便要受罚,也是公冶白受罚,哪里还管什么回去告诉爹妈不爹妈,巴不得马上就走。 见公冶白看着自己,吝朱不耐烦的说: “你看我做什么,道长不是说了明天就可以回来了吗!” 公冶白笑了笑: “也是。” 吝朱哼了一声,转头看向赵之虹,灿烂的笑容爬山了脸颊: “道长,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赵之虹心想: “真是不知死活的一对活宝!”下巴上的山羊胡子一捋:“即刻就走!” 虽然满口答应,却奇怪地看了吝朱一眼,心想: “竟然一点都不担心哥哥是否会有危险,一心只想着去武当看美景。真是被宠坏了。” 暗自摇头,又捻了捻下巴之上那五寸来长稀稀拉拉的胡须,朝智苋大师说: “大师,在下这就带这两个孩子会武当,先告辞了。” 智苋大师合十道: “赵师兄,就有劳你了。” “大师这是哪里话,这等事宜,乃我正道修真之人义不容辞之举,何须如此客气。蟹妖人虽然受伤逃逸,但是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我想将此事向掌门师兄汇报,希望两湖三山五岳的修真之士能够探听这个妖人的下落,将之除掉,以免留下后患。” 智苋大师说: “赵师兄所言有理,不过那妖人受了赵师兄的御龙真剑**重创,只怕一时半会好不了了。眼下赵师兄的道行,驱使的御龙真剑**,只怕修炼到了第二层‘神雷啸哮’了吧?” 言下之意,倒有几分钦佩。 赵之虹心中得意,脸上并无反应,淡淡一笑: “大师过奖了,大师修炼的《金刚般若》,只怕在大佛寺十大神僧之中,已是数一数二的了。” 智苋大师微微一笑,并不回答,最后看了一眼公冶白和吝朱转头对赵之虹说: “老僧就先走一步,赶去告知住持师兄智悟关于噬魂念珠的事情。” 赵之虹拱手说: “大师,请!” 智苋大师又多看了公冶白两眼,眼神之中,似有别样的神色,但是一闪即过。当即念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不见他如何动作,只是身子闪了一闪,人就出了庙门,再一闪,已出数丈之外。 接着,一道金色的光芒亮起,就只看到一道金色的弧线划过天际,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公冶白和吝朱都看得呆了,而赵之虹,却是鼻孔之中出一声轻微的哼声。 而就在此刻,从武当的方向,射下一条绿色的影子,朝着智苋大师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赵之虹看到那条人影,嘴角一弯,露出了怪异的笑容,低声说:“师叔好快的度。” 吝朱听到赵之虹的低语,奇怪的问:“道长,您说什么?”赵之虹淡然道:“没什么。” 他看着那条绿色的人影在红叶村的上空瞬间即逝,在远处的天际之间,留下一个小小的光点。 第005章 奇旅 第5章 奇旅 智苋大师走了之后,庙中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赵之虹看了一眼吝朱,突然眼前一亮,心想:“这孩子筋骨极佳,倒是一个修真的好苗子。” 转眼又看了一眼公冶白,却是大皱眉头,想都不想他是否也是根基不错云云,当即面无表情的说: “走吧!” 见他不知怎么动作,手中的朱炎剑突然红光大亮,离开了手,横悬半空。 三尺的剑身增大了一倍,剑身长六尺、宽一尺的大剑。 剑身之上,红光萦绕。就听赵之虹说道: “站上去!” 公冶白和吝朱看得目瞪口呆,哪里敢站上去。 赵之虹见这两个孩子这副表情,心下了然,知道他们害怕。 赵之虹脚一抬,就站了上去,剑身下沉,离地只有五寸距离就停了下来。 公冶白和吝朱面面相觑,吝朱推了一把公冶白: “你先上去。” 公冶白一怔,心中一跳,转头看向吝朱,见他脸有愠色,便咽了一口唾沫,伸出脚踩了上去,一颗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公冶白站上去后,剑身岿然不动,依旧是离地五寸。 吝朱看着公冶白,小心翼翼的问: “怎么样?” 公冶白脸现喜色,惴惴不安打消,龇牙勉强一笑: “没事,你快上来。” 说着,伸手拉吝朱上来。 吝朱上来之后,手一甩: “退过去一点。” 将公冶白推开,站在了赵之虹和公冶白的中间,脸上先是紧张,接着变得欢喜起,天真笑容爬满了脸颊。 赵之虹看在眼里,不禁对公冶白起了几分同情之意,但一想到他体内的邪珠,又不禁是眉头大皱,暗道一声: “麻烦。” “好了么?”赵之虹问。 吝朱抢着说: “好了,道长。” “站稳了!” 赵之虹手作法诀状,捏了一个法诀,喝一声“起!”朱炎剑顿时红光更盛,一时之间,暗淡的庙里顿时像是被火光照亮一般。 朱炎剑带着三人,慢慢地飘出了庙门。 黑云散去,红叶村的天空,又恢复到了黄昏时候的景色。 先前的翻天覆地,不知什么原因,此刻的红叶村,依旧保持着以往的宁静和美丽。 一道红光,从玄女庙里,冲天而起,朝北而去! 夕阳如虹,彩虹霞光满天。 劲风呼呼刮过耳边,被染成了红色的云层就在头顶,朱炎剑待这一团伙似的光芒,将周围的淡淡云彩映的暗红。 两个少年,黝黑的脸在夕阳下,更显俊朗黝黑。 白皙的脸更加灿烂,从他的嘴里,出说不出来的惊喜欢呼,睁大眼睛四下左右观看,意兴盎然,欢天喜地。 两个人的眼神之中,尽是说不出来的兴奋,恨不得这把神剑带着他到处的飞,到处的看。 兴奋之余,却又是害怕,吝朱双手紧紧的抓住公冶白的左手,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道。 而公冶白,被吝朱的紧紧抓住,龇牙咧嘴,却是露出了笑容。 吝朱的欢天喜地,似乎,他倒不在乎刚才吞噬了噬魂念珠的惊吓。 太阳是从左脸的方向落下去的,温柔的阳光并不刺眼,公冶白眯了眯眼睛。 红霞道道,看来是西边的云彩在被下落的太阳吞食,还在温柔的撒娇。 脚下一览无余,河流山川,很低很低。 这像是做梦一般的旅途,有着不可置信的不真实感。 公冶白伸手掐了掐被吝朱死死拉住的左手,一阵剧痛,绝非做梦。 公冶白小心的想要动一动,岂料,脚下就像被什么东西牢牢抓住,竟然动弹不了分毫。 抬头看向赵之虹,见他神色冷峻,左手后背,右手做法诀状,指挥着神剑飞行。 红光极快,天空中划过了一道长长的半弧形,就消失在了红叶村之外的山水河流上空,朝着远处飘渺环绕白云的武当山飞去。 飘飘渺渺,仿佛云端之外。 在那北方极远之地,宛如美轮美奂的仙境一般。 武当山似在云端,似在天边,岿巍在望。 公冶白和吝朱都是惊讶不已,但是却听到赵之虹说了一声: “闭上眼睛!” “为什么?” 两人都是莫名其妙,还没有说出这个疑问,突然,只见眼前一花,一阵天旋地转袭来,公冶白几乎便要晕厥,赶紧闭上了眼睛。 吝朱传来的惊呼声吓得公冶白脸都白了,悄悄地将眼睛眯起一条细缝,就只看到千万朵白云就像是大山一般的压来,那种迎面而来、万马奔腾的汹汹气势,只是那么稍一睁眼,晕眩感觉就立即袭来。 公冶白重新闭上眼睛,对吝朱说: “吝朱,别怕。” 虽说劝慰吝朱,但是他的声音比吝朱的好不到哪里去。 “那些云都快打着我了,我能不怕吗!” 吝朱不客气的说,说完了,又是惊叫几声,但是声音却不是恐惧害怕,而是紧张刺激的害怕。 吝朱的声音虽然很大,但是耳边风声如海潮一般,公冶白却没有听进去多少。他又问了一句:“吝朱,你害怕吗?” “拜托,你的声音比我的声音抖,你说谁害怕啊!” 公冶白尴尬一笑: 嘿嘿! 吝朱懒得理他,兴奋的尖叫声依是不绝,公冶白心中担忧,但又不知该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如海潮一般的风声停止了,仿佛这一切都没有生过。 “到了!” 耳边传来赵之虹的声音。 睁开眼睛,一片光明。 闪着火焰一般颜色的朱炎剑离地一尺,公冶白和吝朱跳了下来。 红光一闪,神剑在赵之虹的身边饶了一圈,呛啷一声清脆的轻响,朱炎神剑插到了背上的剑鞘之中。 放眼望去,一个呈白黑两色的广场在夜幕之下看不出有多宽。 只是夜幕之下,天边落日照影出淡红色的云霞笼罩期间。 西边的落日只留下一抹暗红洒在天际,在天与地之间的群山,隐约之间可见连成一片。 天地之间山川起伏,倒映在晚霞之下,盘踞在俯视之下的武当山下,就像是在地面上铺了一张巨大的山川河流画卷。 只不过,这一幅画此刻已经染成了淡淡的殷红。 这里就是武当山。 西边落日余晖,彩霞万丈。 东边一片灯火,是一片巨大的楼阁殿宇。 此刻天色渐黑,模模糊糊有些看不清楚。 南边的远处,一片霞光祥云,隐约之间淹没着一座桥梁,不知升向何方。 北边,仰望之下,却是高入云端,在那接近云端的地方,有一座和天际连接一起的一座宏伟金碧辉煌的古殿。 从那宏殿的方向,向四面八方透射出去一道金光。 吝朱出一声“哇”的惊叹,对公冶白说道: “小白,好美啊,我的眼睛都快看花了,只可惜天黑了,明天一定看个够!” “我明天陪你看个够就是了。” 言语之中,似乎有些顺从吝朱之意。 吝朱却哼了一声: “我自己看,谁要你讨好?自作多情。” 公冶白腆着老脸: “我是哥哥,要照顾好你,所以我……” 吝朱挥手打断公冶白的话,不耐烦的说: “你烦不烦!”突然转头看着赵之虹,笑道: “道长,有一座桥的地方是哪里啊?” 第006章 虹阶 第6章 虹阶 赵之虹看了二人一眼: “东边那一片阁楼殿宇,是武当的大合宫十一院,俗家弟子修真的地方,我是住在那里的三宝院中;南边那座虹桥隔阻之外叫仙阁十三峰,是道家的修道场。 ” 吝朱奇怪的说: “道长您是说,武当还有道士?” 赵之虹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武当本来就是有道士的。不但有道士,还有俗家修真之人。” 公冶白说:“难怪道长所说,道士在仙阁十三峰修行,俗家弟子在大合宫修行,原来如此。” 赵之虹心说: “看来你小子并不笨啊。” 却听吝朱对公冶白说: “你真笨,道长是对道士称呼的,人家不是道士,你瞎叫什么!” 言下之意,大有教训之意。 公冶白心中叫屈,暗说:“叫他道长,可是你先叫的,怎么赖到我的身上?” 不过他向来疼爱吝朱,并不与他争执,只是微微一笑。 赵之虹说: “我们站的这里叫玄峰广场,从这里到玉霄殿,有一万步石台阶。每一个人都要徒步上去,这一段路很远,也很无聊。走吧。” 公冶白和吝朱顺着赵之虹的目光朝上看去,那巨大的殿宇似乎近在眼前,又似乎远在天边。 而从大殿的面前,有一条白线延伸而下,越往下,越是显得宽大明亮,到眼前时,竟然是宽达两丈的台阶,就在前面不远处。 人站在广场,和那延伸到远处的玉霄殿的台阶相比,简直犹如蝼蚁一般。 远处高高耸立的大殿,就像是闪着光芒的巨大宝石。 那座大殿规模宏大,从大殿外面的四面八方闪耀而出的金光,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悬浮在山顶的宝石一般。 虽然光芒从那大殿照射而出,却不是照明之用。 如此这般神奇,想来,那修筑大殿的每一石每一瓦,一定是世间极其珍贵的宝石精心选购而成,不知要多少能力极大的人才能做到。 和西边落下的太阳余晖相互辉映,照射在公冶白的脸上,脸上就像是映成了一片霞光。 这样的美景,公冶白有些晃神,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以。 吝朱睁大了眼睛,看的也是呆了。 “走吧,跟我到玉霄殿去!” 等两个孩子看了好一会,赵之虹耐心渐渐消失的时候,突然开了口。 二人回过神来,吝朱手指那像是高高悬挂的巨大宝石一般的大殿,好奇的说: “道长,你是说的我们要走一万步台阶到达玉霄殿吗?” 赵之虹微捋山羊胡须,淡然说道: “自然要步行,无论是谁,只要到了武当,都要从这里步行上去。那里是成为天下三大奇筑之一的武当玉霄殿。” 言语之中虽然平淡,但却掩饰不了那一种不言而喻的骄傲。 公冶白和吝朱都是好奇的看着赵之虹,同时问道: “还有两大奇筑呢?” 赵之虹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好奇望着自己的孩子,说:“另外两个,一个是大佛寺的‘悬空阁’,还有一个是南疆十万大山之中的十二族祭坛。武当的玉霄殿和大佛寺的悬空阁,天下皆知,十万大山之中的十二族祭坛,修真之人知道的也不多。” 吝朱问: “道长,那你去过十二族祭坛吗?” 赵之虹怔了一怔,多看了两眼吝朱,不答他的话,而是说: “走吧,跟我去见师叔。” 赵之虹的沉默,就表示了他没有去过。 他这一句“跟我去见师叔”的话,要是被在和他在红叶村一起对付蟹妖人的智苋大师听到了,一听会感到奇怪然后会追问缘由。 公冶白和吝朱都是少年之人,公冶白一心只想着赶快将体内的邪珠拿掉,一颗心完全不在这些问题上。 而吝朱,他只是对赵之虹说的什么三大奇筑什么十万大山等等字眼十分好奇,在他眼里,赵之虹说什么都不重要。 所以,赵之虹说了“师叔”两个字的时候,这两个少年连反应都没有。 赵之虹说出这两个字,却是微微一怔,心想: “幸好这话没有当着智苋大师说出,不然,岂不是要让他心中起疑了。” 对他而言,他所说的掌门师兄和师叔,师兄是掌门,师叔是代理掌门。 赵之虹朝前而行,步伐稳健,神态怡然,青袍在晚风中咧咧而响。 顺着一条大理石铺成的宽大石阶,缓缓而上。 这宽大的石阶,一直延伸至远处几乎顶在云端的玉霄殿面前。 石阶长两丈,在尽头处是两面高墙,高墙白色,上面盖着琉璃瓦片,闪闪光。 顺着这石阶往上走,公冶白回头一瞧,就只见刚才站立之地,却是一块不大的广场,那广场之处的东边和南边,却正是刚才赵之虹所说的大合宫十一院和仙阁十三峰。 公冶白回头四顾,就见自己三人刚才却是一个巨大的八角形广场上,正是赵之虹所说的玄峰广场。 靠近台阶边缘,也正是大合宫和仙阁的分道口,武当的修真之人,可以御器飞行至玄峰广场。 赵之虹就是带着二人飞行到广场之上的。 走上这“万虹阶”的第一步,脚上踩在台阶之上,一阵清凉之感从鞋底传上脚底,再传到肌肤之中,然后再传到心里,顿时,全身上下,一股淡淡的舒爽凉意席卷全身,当真是神奇之极。 公冶白只走了三四步台阶,就感觉出来了,一阵神清气爽涌上心头,顿时心中一阵豁然。 大理石铺成的台阶,走在上面,整个人更显得小。 两边高高的白色围墙,更是将三个人围住了,眼睛所及之处,除了上已经开始出现的星星,就是左右两边的白墙和脚下的台阶。 台阶漫长,白墙高高,一眼望去,漫天的繁星之下,这就像是一条横跨天际的乳白色虹桥。这万虹阶,就是因此而来。 阵阵的冰凉,传入肌肤,传入体内,传入心中,神清气爽。 朱喜笑颜开,走在最前面,蹦蹦跳跳,极是活泼。 公冶白看着吝朱开心,他也跟着开心。 抬头望向那似乎是高不可及的玉霄殿,就想到被误食肚中的那颗邪珠,感到一阵胃酸。 不过奇怪的是,这颗邪珠似乎不像那个老和尚和这个武当俗家赵之虹所说的那么严重,并不感到身体不适。 “难道,吞进肚子里的不是邪珠,是他们说错了?……”公冶白的心,十分复杂。 这虽然走在这白色高墙之下台阶之上,虽然这神奇的大理石能让身心清凉,但是走的时间长了,心中难免胡思乱想,即便有神奇疗药,也是无济于事。 他的心中踹踹,走起路来,难免脚步虚浮,赵之虹走在他的身边,还以为他是担忧身体之中的邪珠,心中虽然同情公冶白,但是,并未说些安慰之言。 走着,看着,除了台阶,就是高高的白墙。 似乎,这白墙将苍穹隔成一道长长的深沟,繁星织成的一张巨大的网,就铺在这深沟之上。 似乎,唾手可摘,似乎,可望不可即。 吝朱兴致极高,丝毫不像公冶白一般忧心这个,忧心那个。 走了片刻,吝朱跑到公冶白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笑道: “小白,我们一起比一比,看谁跑的最快!” 公冶白笑道: “当然是吝朱你跑得最快,不用比都是我输。” 吝朱瞪了公冶白以一眼,微微一笑: “你的块头这么大,肯定……来嘛,还有好长一段路,要不比一比,就这样走的话,真的就像道长说的,很无聊的。” 言语之中,倒是真的是有些无聊。 第007章 惊讶 第7章 惊讶 公冶白听他说是走着无聊,挤出一丝自认好看却十分难看的笑容: “好啊,就比一比,今天,我可要扳回来,绝不会让你赢的。≧ ” 吝朱喜道: “枉你人高马大的,从来没有跑得过我,今天你还想要赢回来?那我就走了先。” 不等公冶白反应过来,朝着台阶上面跑去,随即便传来他欢快的笑声。 公冶白怔了一怔,回头看了一眼赵之虹,赵之虹大为不爽: “看我干什么,跑啊,难道你小子想要输吗?” 公冶白转身追向吝朱,不消片刻,两个孩子的欢笑之声便在这寂静空幽的万道台阶之中响起,远远的传了出去。 两个孩子一边追逐着,渐渐地离得赵之虹远了。 赵之虹深吸一口气,深深地望了一眼万虹阶上的两个孩子,不过他的目光再看二人时有着异样之色。 脚步加快,缓缓的跟了上去。 这万道台阶,俗称万虹阶,乃是用一万条长两丈宽两尺高九寸的大理石铺成。 走在这万虹阶上,由于被高墙拦住视线,谁也不知道这围墙外面是什么风景,因为这高达三丈的高墙上面,是布置了道家极为厉害的禁制在上面的。 无论是谁,是要身子飞离这高墙,就被身陷禁制之中,死无葬身之地。 为了显示对道家源地武当的尊重和对至高无上的玉霄殿尊重,不管武当之人还是来武当的修真高人,只要去玉霄殿,无一例外都要徒步上去,决不允许飞上去。 所以,这万虹阶上面的玉霄殿,要去到那里,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极其艰难的,但是对于武当的修真之人来说,走上这万步台阶,无疑也是一种修行。 月亮不知何时,悬挂在了万虹阶上空之中的苍穹之下,就像是盖在两道高墙之间的一个大圆盘一般。 台阶之上,被清冷的月光洒在上面,显得格外的明亮。 这种明亮,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冷清感觉。 吝朱突然停下了脚步,烦躁的说道: “不跑了,不跑了。” 公冶白奇怪的问: “为什么?” “我想我娘了。” 公冶白一怔,想不到吝朱会突然说这样的话来。 刚才还跑得兴高采烈,这一下子心情就生这么大的转变,公冶白一时之间没有跑的兴奋的情绪还没有转变过来,低声说: “吝朱,再跑一会,挺好玩的。” 吝朱瞪了他一眼,说: “你觉得好玩你就一个人跑啊,你跑啊!” 公冶白一时无语,小心翼翼的说: “等一下见到了武当的神仙,他们帮我取出身体里的邪珠,明天就可以回家了。你不是说过明天还要看这里的仙境吗?” “有什么好看的,你瞧!” 吝朱说着指着两边高大的白墙和天上的月光繁星: “除了星星就是月亮,你在家没有看够吗,这样还好看吗?你那是什么眼睛!我现我是被你小子骗来的。” 公冶白叫道:“你冤枉我了,我哪里会骗你来的。” “哼。” “我以前听说啊,这武当山上,有神仙骑着仙鹤在天上飞,你要是现在想你娘了被送回去的话,那岂不是看不到了吗?要是以后有人问起来,你跟人家怎么说啊。我要跟别人说不就是抢了你的风头吗,那时候你定然后悔,不就是很划不来么。” 吝朱侧着脑袋瞄了一眼公冶白,突然脸上阴转晴,笑道: “谁说我要回家了,就你乌鸦嘴。” 这时,赵之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到了。你们两个,还嫌无聊吗?” 公冶白一怔,吝朱却是反应机敏,当先陪笑道: “谁说我们觉得无聊了,我是觉得小白无聊,跟他开玩笑的。你说呢,小白?”看了公冶白一眼,猛使眼色。 公冶白明白吝朱的意思,嘴里嗯嗯啊啊两声,倒是没有说一个字出来。 但是听到赵之虹说到了,公冶白和吝朱都心情大好,先前一直低着头拼命的跑,又加上吝朱这一赌气,公冶白倒是很少注意离玉霄殿还有多远。 此刻,听这般一说,公冶白驻足望去。 月光之下,眼前一道白色的光芒照了过来,原来不是天上的月光,而是眼前敞开着的一个巨大门内照出来的。 这白色的光芒,不但是门内照出来的,颜色和月光一般无二,淡淡的,清冷的,悄悄的。 公冶白看到这一幕,不禁张大了嘴。 抬头上望,仿佛一个高不可攀的悬崖挡在眼前,而这万虹阶延伸的尽头,就直接通入那照亮出如同月光一般的大门之内。 这就是武当山的玉霄殿大门,赵之虹所说的天下三大奇筑之一的玉霄殿。 此刻,这玉霄殿在夜色之中,大殿外围闪着的光晕也随着月光变成了乳白色。 出现在公冶白眼前的,就是一堵高达十丈的乳白色建筑,可谓是琼楼玉宇,走鸾飞凤,耸入云霄。 公冶白面对的,是大殿的一边。 这个大殿,却是一个十六角形的巨大殿宇。 仰望之,犹如泰山压顶,头晕目眩,令人心生无与伦比的敬畏之感。 虽然此刻夜色正浓,虽有月光如华,如同秋水,但是这神圣的玉霄殿,却挡不住它绝妙的宏大。 站在玉霄殿前,两个孩子就如同楚楚可怜的芸芸苍生一般,伫立在不可侵犯的仙家圣殿之前,心中说不出来的,就只有一种从内心最深处喷而出的热烈和庄严的肃穆。 公冶白和吝朱,都站立在大殿之前,神色肃穆,如华的月光般的光芒从大殿之中照射出来映在了二人的脸上,两个人的脸上都显得有些激动的苍白。 脚步声轻响,赵之虹走了上来,带着二人,走进大殿! 大殿之内。 这个大殿之内,走进大殿的那一瞬间,仿佛一下子从黑暗之中挣脱而出,就像是到了白天一般。 站在这里,才现这大殿何其之大。 十六个角的大殿!竟然无一根支撑大殿的柱子。十六个边,每个边十丈,共一百六十丈的殿宇之中,此刻亮如白昼。 大殿的中央顶端,悬浮着一颗极大的珠子,那颗珠子闪着柔和的光芒。 公冶白看去,沿着大门出口的两边,顺着边缘,有两排椅子。 椅子是由紫檀木打造,两排椅子共有一百多个个。 在这两排椅子的尽头,空出了一段距离,然后,又有两排椅子,这两排椅子,却是由粉红色的水晶石打造而成。这两排椅子共有二十四个。 二十四个椅子的尽头的正里端,却有两个座位。一个在正位上,一个稍偏。 此刻,在这大殿之中,除了那最里端的中间主位和左边一个水晶椅子空荡荡的,其他座位上坐了近百人。 而在大殿的四周墙壁,除了进来时候的门,竟无一个出口。 这坐满了人的大殿上,静悄悄的,像是在等待某人。 这些人有道有俗,有男有女,有年老的,也有年轻的。 每一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有几分仙风道骨或者是侠士的的风范。 公冶白和吝朱一看到这么多人坐在这大殿之中,不禁吃了一惊。 距离近的,看得清楚,而远处的那水晶座位以后的人,就看不清楚了模样。 吝朱不禁悄悄的靠近了公冶白身边,一双大眼睛左顾右盼,低声道: “小白,这么多人啊。” 公冶白点了点头,也低声说: “是啊。” 这两个字,说的都有些颤抖了。 他紧紧的抓住吝朱的手,只感到他的手很是冰凉,担忧的问: “你的手这么冰,你生病了吗?” 吝朱摇了摇头,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 “你就盼着我生病不是?” “我担心你嘛。” 吝朱哼了一声,但却没有甩开手,反而挨得他更近了。 他二人自然不知,这里面坐着的包括此刻在他二人身边的赵之虹,都是当今武当最为主要的人物。 坐在水晶座椅上的,是各个座,而紫檀木椅上的近百人多人,却是长老院的长老。 这些人,在当今世上,每一个都是名声赫赫,道法高强。 若非今日是为了商量携带噬魂念珠的蟹妖人之事,是极少聚在这玉霄殿之中的。 他们坐在这里,已有多时。 当赵之虹带着公冶白和吝朱进来之时,都不禁转头看来,看见两个孩子的时候,忍不住一阵低声细语的交谈。 赵之虹领着公冶白和吝朱进了大殿,稍顿片刻之后,等公冶白和吝朱适应了一下,这才走出一步,朝最里端正位旁边坐着的一人拱手道: “三宝院座赵之虹拜见代掌门师叔。” 那主位旁边水晶椅子上站起一个道人,朗声说: “赵师侄,你下山联合大佛寺的智苋大师捉拿蟹妖,怎么,蟹妖就是这两个孩子吗?” 声音苍老有力,每一字一句都是掷地有声。 这个所谓的师叔,正是代替掌门风道子执掌武当的虚道空。此人是武当如今辈分资格最老的一个人,他是在场所有座长老的师叔,也是掌门风道子的师叔。 一百多年前风道子闭关之后,虚道空就代掌掌门一职到如今,权力威望极大。 第008章 法术 第8章 法术 虚道空只是代替掌门一职,他自然不能坐在掌门的位置上,就在旁边设置了一个座位。 掌门的位置一直空着等待风道子出关再来坐。 当然觊觎这个位置的,那是大有人在。 虚道空看到赵之虹带着两个孩子来见他,心中大是不满,所以赵之虹说出话来,他就讥讽赵之虹几句。 这话一出,不少人便出一阵笑声,另一些人却皱了皱眉,看了虚道空一眼。 赵之虹的脸色变了一变,稍作片刻,赵之虹小心说道: “师叔,容弟子禀报。” “你说!” 虚道空淡淡开口。 “这二人是红叶村的孩童,我与智苋大师捉拿蟹妖之……由于某种原因,邪珠就被他误吞下肚子。邪珠危害极大,弟子将他带回武当,请师叔用大神通将他体内邪珠逼出。” 赵之虹这一席话说得很是平淡,但是在场诸人,却都是大吃一惊,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公冶白,像是看怪物一般。 就听虚道空惊讶地说: “此事当真?” 四个字说出,就见他在座位边的身子突然一晃,公冶白只感到眼前一花,眼前就站着一个人,吝朱倒是被吓得倒退一步。 虚道空此举,在场座长老都是脸色一变。 公冶白瞪大眼睛看着这出现之人,脑袋一偏眼睛朝前瞥去,原来虚道空站的地方,不见了他的身影,他这才相信眼前的人是虚道空。 公冶白眼前之人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者,身穿褐色道袍,身材高瘦,满脸皱纹,目光锐利。 站在公冶白面前,犹如仙人一般,又像一个普通之人一般。 虚道空盯着公冶白看了一眼,脸色不禁微变,片刻之后又微微皱眉,沉吟不语。 然后转头又看了一眼吝朱,却是神色有些异样。 虚道空看完了二人,一言不,转过身,缓缓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众人又是一阵变色,不知虚道空这突然的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 赵之虹深深吸气,看着虚道空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去了,说: “师叔,这该如何?” 虚道空开口说: “邪珠在这个孩子体内,但是我并没有现邪珠的异动。之虹,你带他们两个近前来,也让各位座看一看。” “是!”赵之虹嘴上答应,心情却很复杂。 赵之虹带着公冶白和吝朱缓缓朝最里端走去。 先前公冶白见虚道空神出鬼没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他回去之时虽然是漫步而行,但是似乎只走了六七步就走到了座位上。 而此刻,赵之虹带着他们,这七百多丈的距离,却走了很久。 公冶白一边走,就感到心里忐忑不安,心中诸般念头一闪而过。 到了水晶石椅子附近停下,赵之虹向虚道空行了一礼,回到那空着的位置上去,左右的人向他低声询问一些话,赵之虹只是苦笑。 公冶白看着这里的人,这包括虚道空之外的二十五个人,打扮也是有俗有道,有男有女。 俗家打扮的包括赵之虹在内,共有十一人,其余十三个,却是道家打扮。 但是这些人神态之间和那些长老相比,似乎对虚道空不像长老们那般恭恭敬敬和拘束,谈话之声也显得随意。 自然,他们就是各个座了。 众位座都细细观察公冶白,但由于道法境界没有有限,所以看不出来公冶白的身体之中是否真的有邪珠。 公冶白被盯着看,神色很不自然。 这时候,就听到赵之虹身边一个俗家打扮的人说道: “师叔,您刚才查看了这少年的身体,可看出什么来了?” 这人年过四十,微微有些肥胖,一脸的弥勒佛模样,说话的时候也是笑呵呵的。 这人是大合宫四象院的座张之竹,人际关系极好。 在场的无论俗家十一院座还是十三峰座,都对张之竹有好感。听了他的话,都显得兴趣盎然。 虚道空沉吟片刻说: “噬魂念珠在此子体内,我刚才用法术透进他的体内,并没有现异动迹象,看来这颗噬魂念珠暂时对他无害。我这就施法踢他取出邪珠,以道家真法镇压此物。” 公冶白听到很快就要将自己体内的邪珠取出,心中大是高兴,朝虚道空行了一礼,说: “公冶白多谢真人施法。” 虚道空摆手道: “不必谢我,这是老夫应该做的。孩子,你今年几岁了?” “我今年十三岁。吝朱十一岁。” 公冶白向虚道空如实说了年龄。 想不到他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怔,虚道空说:“十三岁?想不到十三岁,就长这么高,倒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以你的身高,换着别人,也是十六七岁了。身材高倒是一件好事,只不过……” 欲言又止,颇有几分惋惜。转头看了一眼矮公冶白两个头的吝朱,却是眼睛一亮,暗自点头。 其他的座也是对吝朱刮目相看,张之竹朝赵之虹笑道: “赵师兄,你带来的这两个少年,一个是身体魁梧,一个是筋骨奇佳,呵呵,你的运气真是不错啊。” 赵之虹淡淡一笑说: “张师兄哪里话,这少年筋骨虽佳,但脾气怪异,不适合修真。” “哦?赵师兄此言何意?” 赵之虹说;“要么,做一个普通之人,要么,就只能在大合宫修炼,要是到了仙阁,只会破坏了那里的气氛。” 赵之虹这番话语,是两层含义,众人听了,神色各异,但都是莞尔一笑,不以为真。 这时候,虚道空说: “诸位,这噬魂念珠一事,不宜拖得时间长。我这就为公冶白施法,将他体内的邪珠取出。” 赵之虹却说: “师叔,吝朱身染邪珠浸袭,还请师叔一同为他施法做了。” 虚道空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吝朱,说道: “这个孩子并未染上邪珠的邪气,师侄不必担忧。” 这话一出,赵之虹眉毛一掀,有些尴尬。 吝朱却忍不住大叫一声,欢喜的说: “小白,我没有受到邪珠的侵害,太好了!” 公冶白也很是欢喜,连声说: “真好,你没有受到侵害就好。” 吝朱喜上眉梢,这一番欢天喜地的叫喊之后,声音回荡在这个空大的大殿之中,传入诸人耳中的,却是悦耳清脆的声音。 大殿之中众人不禁精神一震,都是不介意这个孩子在这圣神的殿宇之中喧哗。 不少人倒是露出微笑,只是少数人眉头微皱,低声交谈。 这些低声细语,公冶白自然不会听到,他的心中除了为吝朱感到高兴,倒是一时忘了自己体内还有邪珠。 虚道空缓缓站起,众人停止了交谈,都看向他。 公冶白看着虚道空站起来的时候,心砰地跳了一下。 吝朱赶紧松开一直抓住公冶白的手,退了几步。 公冶白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虚道空走到他的面前。 “不要害怕,邪珠很快就取出来。”虚道空温言说道。 这句话就如春风暖流一般淌进了公冶白的身体之中,紧张的心,就平静了下来,朝虚道空点了点头,说: “多谢真人。” 虚道空突然伸出右手,在面前的虚空之中画出一个太极图形,那个太极图形呈现出白黑两色,有碗口大小,随着法诀催动,太极图渐渐的拉长,下抵地面,上到公冶白的头顶。 这个太极图突然靠近公冶白,等贴近了公冶白的身,随即变形,就像是一张网似的,包裹住了公冶白的身子。 公冶白大吃一惊,虚道空说: “不要惊慌,老夫施法对你身体无恙。” 太极图形成的网状将公冶白的身子包裹住后,太极图的图案上出现了无数蹿动的条纹。 这些条纹就如同小鱼一般,有黑有白,从他的脚底的太极图上冒出,顺着教爬到了他的上身,然后朝头顶聚龙而去。 那密密麻麻的条纹小鱼游到了公冶白头顶,然后悬浮头顶。 当所有的条纹都聚集一处,再一次形成了一个小的太极图,裹住公冶白全身的太极图朝左边旋转,在他头顶的小太极图朝右边旋转。一左一右,一快一慢。 公冶白在不知不觉间,就闭上了眼睛,像是进入梦境一般,恍恍惚惚之间,却又看不清楚。 第009章 推脱 第9章 推脱 在他头顶旋转的小太极图旋转了片刻,虚道空法诀再一次催动。 小太极图旋转更快,突然就变成了两条闪着黑白两色光芒的小鱼,从公冶白的头顶消失。 众人都是深色慎重,对虚道空的道法颇是吃惊。 虽然虚道空施展的这一套法术看似信手拈来,但是对于虚道空来说,那可是修炼了一两百年才有的境界。 《太易心经》包罗万象,自然有取摄之术。虚道空是当今武当辈分最高的人,修真的时间也是最长。 按理来说,公冶白就算误食了噬魂念珠,以他的道行,要从公冶白的肚子里取出来,是可以办到的。 当然,这颗邪珠是不会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融化掉的。 两条法术形成的小鱼游进了公冶白的体内,然后变化成无数条细小的鱼,在他身体之中的每一根血管和每一个细胞之中寻找那颗邪珠。 可是,里里外外的寻找了一遍,却始终没有现那颗珠子的下落。 虚道空眉头一皱,再加**力的强度,待要寻找邪珠下落。 法力刚一加大,公冶白出一声痛苦的**,身子一斜,就朝一旁摔倒。 虚道空吃了一惊,收了法术,围绕公冶白周身的八卦图形瞬间消失,身形一动,伸手将公冶白的身子接住。 公冶白悠悠转醒,虚道空松开了手,陷入了沉思。 赵之虹问道: “师叔,怎么了?” 虚道空说道: “我观察他的体内,噬魂念珠明明就在他的身体之中,但是我施法进去探查,那颗邪珠却不见了踪影,这真是奇怪。我要加大力的强度,他的身体却是受不了。” 众人一阵惊讶,交头接耳。 虚道空说: “我施法的力道,只能使用三成力。若是多了,就算探查到邪珠在什么地方,他的身体也会有危险。”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赵之虹说道: “师叔,那眼下该怎么办?” 虚道空说: “为今之计,只有让这孩子留在武当,以便日后观察。但是你等,千万要记住,公冶白身体之中有噬魂念珠的秘密,各位对谁都不要提及,这关系到人们对此子的态度和这孩子的尊严,所以大家一定要严守秘密,绝不要轻易泄露出去。” “是!” 众人纷纷议论,一时之间,大殿之上,议论之声嗡嗡作响。 这些声音传入公冶白耳朵,就如同打雷一般,不禁是心头微颤,一阵凉意,从头到脚。 虚道空待众人议论了一阵,说: “这孩子乃凡人之躯,虽然有些力量,但也只是孔武有力而已。若是施法从他的体内将邪珠取出,他非丧命不可。唯一的做法就是让他留在武当,教他道法,以清净之心压制。等到他的道行有些火候,我再为他施法取珠。到那时,他的身体就可以撑得住我所施展的法力。如此一来,便可取出邪珠。诸位师侄,你们意下如何啊?” 虽然这是询问众人,但言语之中,却已经是下定了决心。 众人一阵耸动,一人突然说道: “师叔,此珠对这孩子危害颇大。我看,去请掌门出来为他取珠。” 这话一出,大殿之上,都是到吸了一口气的声音。 虚道空转向那人,淡淡道: “李师侄,你的意思,是我法力低微,不足以为这孩子取出邪珠是吧?” 满是皱纹的脸,带着一层冰霜。 那人移动了一下肥胖如球的身子,站起身行了一礼说: “师叔莫怪。赵师兄与智苋大师和蟹妖斗法之后。智苋大师建议大佛寺的智悟大师和掌门师兄都有神通取出邪珠。弟子认为,师叔法术高强,也可以取出。不曾想这孩子体质不佳,邪珠取不出来。若不请示掌门,日后大佛寺问起,这恐怕对我武当的威名有损。还请师叔拿主意。” 虚道空冷言冷语的说: “李师侄,你这不是帮我拿主意了吗?我还能说什么啊!智悟大师?哼哼,他们是想要看看我武当的笑话!掌门闭关百年之久,外人不得而知。他若是在,定然有办法取出邪珠。但是闭关之前,曾说,不到他出关之日,无论有何大事,都不要惊动他。当时你们在场的诸位,多半都在场。此刻一个孩童身上有一颗邪珠,虽然暂时不能取出,也不必搞得你们惊慌失措。这成何体统啊?” 他的目光扫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到了那人身上,又说:“我等修真之人,所行之事,应是行侠仗义之举,怎能为了一丝所谓的名誉而不顾一个孩子的性命呢!” 那人听在耳朵里,顿感到一阵羞愤,愤愤的坐了下去。 赵之虹一直盯着那人,冷笑不已。 虚道空这话,却是将了想要说让掌门出关的人一军。 如此一来,在场诸人就没有人敢说一句公冶白体内邪珠取不出的事情是不是会导致武当的名誉受损之事了。 虚道空环视众人一圈,朗声说: “我武当有大合宫十一院,仙阁十三峰。你们有二十四位座,哪一个座愿意收下公冶白做徒弟,传他道法,等日后他的年纪稍长,我再为他施法取出邪珠!” 虚道空说完了,双手负背,金光闪闪的眼睛环视一周众人,众人在听到他这话之后,脸色都很是古怪,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皆没有作声。 虚道空见无人回答,脸色有些难看,低咳一声,说: “怎么,难道你们不愿意?还是说我收下此子?” 众人脸色一变。 从古至今,武当的掌门并没有亲传弟子,这是为了武当掌门人的考虑。 每一个掌门人,在选择接班人的时候,都是从大合宫十一院和仙阁十三峰之中去挑选,然后亲自培养,等到羽化登仙之后,培养的弟子就是下一任的掌门人。 而掌门人就是住在这玉霄殿里,历来都是如此。 每一位掌门人,都有长老院辅助管理武当。 而虚道空代理风道子的掌门之位,他的身份却是一个长老。因为代理掌门,所以才在掌门位置的下位设立了一个他的座位。 掌门没有自己的弟子,虚道空自然是知道的,虽然他是代理掌门,但是按照规矩,也不应该收徒。 他如此一说,众人虽然惊讶,但是虚道空说的也不无道理。 可是,公冶白体内邪珠,先不管邪珠会不会对公冶白有所影响,单凭他吞下这颗邪珠,众人就知道,公冶白这种做法就是不可救药。 这样的人若是收下,连累自己不说,万一有一天这颗邪珠从他的体内出来,对自己门下弟子有所伤害,那么这个责任,无论如何,都是承担不起的。 各个座对收下公冶白一事,都颇感不愿,但是虚道空了话,这公冶白总是要有人收下的。 于是,**院座南之宫向赵之虹说: “赵师兄,公冶白既然是你带来的,那你就收下他。这样一来,赵师兄在武当,不但给在坐的座做了榜样,也会是弟子们尊崇的楷模,如此一来,岂不是皆大欢喜吗?” 赵之虹脸色一变,轻哼了一声,面上毫无表情,话语之中却讥讽的说道: “南师兄还真是有远见啊,我一个人下山与蟹妖斗法,带回一个误吞邪珠的弟子,想不到你的注意倒是这般巧妙啊?南师兄,小弟不才,公冶白就让给你如何?” 南之宫脸上怒容一闪,沉声说: “赵师兄,你这是何意?我说的难道错了?” “你没有错,是我错了。就不应该带公冶白来到武当!” 这时候,公冶白说: “我不当你们的弟子,我要回家去。” 话音虽然极轻,甚至有些颤抖,但是争吵的众人,却听得清清楚楚,都是一惊,顿时一片寂静,看着公冶白。 公冶白自从被虚道空施法没有取出邪珠之后,觉得心灰意冷,心想: “既然都不收,我何必死乞白赖的要做你们的弟子,回家睡觉,哪天死算哪天。” 心里这般想着,听到众人都推脱不收,脾性上来,也不管众人为了他争吵的原因是为什么,当先提出不愿做人家的弟子,要回家去。 众人看着一脸坚毅的公冶白,都忍不住一阵恻然。 有不少人微微点头,暗道一声:“这少年倒有几分骨气。” 心中虽然赞赏,但是并未开口说要收下公冶白。 倒是有不少人看向吝朱的时候,微微点头,眼中皆有欣赏之意。 虚道空见公冶白拒绝留在武当,愣了一下,说: “公冶白,你这是为何?” 公冶白说:“各位不愿收我,自然是我不好。吝朱既然没有受到邪珠的侵害,红叶村的乡亲们自然也不会受到邪珠伤害。你们为了我公冶白生矛盾,实在不值得,我回去就是了。” 第010章 抓阄 第1o章 抓阄 虚道空目露精光,看着公冶白。≧ 公冶白被他的眼光看得浑身一哆嗦,忍不住吃了一惊,倒退了半步,却踩在了吝朱的脚背上,吝朱眉头一蹙,咬了咬牙。 想要责怪公冶白,但是看着虚道空那闪着亮光的眼睛,将责怪的话语就咽了下去。 虚道空问道: “你体内有要人命的邪珠,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公冶白的脸色一变,看了虚道空一眼,咽了一口唾沫,低声说: “怕死。” 这两个字一说出来,大殿之上,众人一阵莞尔,便传来一阵笑声,众人心想:“这少年倒是很有趣。” 虚道空眉头微皱,却听公冶白继续说: “我虽然怕死,但是,我总不能为了不想死连累旁人。诸位不肯收我,我回去就是。” 虚道空注视着他的目光突然收了回来,看着诸人,说道: “诸位师侄,你们有什么想法吗?我是说,你们哪位愿意收下公冶白?” 又是一阵沉默。 虽然公冶白这几句话所得很是有模有样,但那只是小孩子心性的一时英雄气概罢了,当不得真。 但是倘若一说到正事,谁都不敢马虎,即便有人喜欢公冶白的这个性子的座,但是一考虑到他体内的噬魂念珠,众人都是默然不语。 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可噬魂念珠,乃是魔家七大至宝之一。 据说在数千年之前正魔两家大战的时候,这颗邪珠曾经挥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威力,使正道之人死伤无数,成为正道修真之人最深恶痛绝的魔家邪物之一。 据说,这颗噬魂念珠在当时,所挥的威力只有十之一二。 后来魔家被赶出神州浩土,这颗邪珠就成了魔家的七邪门至宝,之后就一代一代往下传。 但是七邪门历代门主参悟这颗邪珠,都未能参悟得出这其中的奥妙。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七邪门生了内乱,噬魂念珠丢失。 最近,修真门有探子传出消息,说魔家七邪门的至宝噬魂念珠被门中弟子蟹妖人携带进入中原,意欲何为不得而知。 武当和大佛寺知道这个消息,每派便有一个高手前去阻截,这才有了在红叶村玄女庙之前的一场斗法,这才有了公冶白误吞邪珠之事。 此刻,这个难题摆在众人面前,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若是斩妖除魔,可能大家都会义不容辞死而后已。 可是公冶白身体之中的邪珠,这关系到门下弟子的安危和气运。 还是没有人说话,虚道空冷眼看着众人的表情,便将他们的心思猜了一个大概,心中很是不悦,暗说: “若是你们的掌门风道子说这话,恐怕都会争先恐后的争着揽下这个烫手山芋吧。哼!” 冷哼一声,虚道空便不再开口,等待众人思考。所谓思考,那只是无声地对持罢了。 虽然虚道空代理掌门,武当大小事宜也非他一人说了算。 虽然有长老院之上的四大长老辅佐他主持大局,但是这种事情,四大长老和长老院也拿不出注意。 这要是掌握大局号施令,虚道空倒是有大家风度,可是公冶白这“花落谁家”的决定,很是让他为难。 于是,虚道空只有沉吟不语,默想对策。 突然,大合宫四象院座张之竹干咳一声,众人都将目光瞥向他。虚道空凝视着他,淡然说: “张师侄,你可有话说?” 张之竹弥勒佛一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随即站起,整理了一下衣襟,清了清嗓子,笑道: “师叔,我有一个主意,不知可行,还望师叔定夺?” “什么主意?你不说我怎知道!” “是!诶,这个主意是这样的……”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片刻,转脸看向众人,众人都齐刷刷的望着他,各人脸上表情不一。 环视了一圈,张之竹这才说道: “我以为,我们抓阄!” “抓阄?!” 此言一出,众人一阵惊愕! 五行院李之清说: “张师兄,这种孩童玩意,你居然说得出口?这要是传扬出去,岂不让天下修真之人笑话?” 张之竹呵呵笑道: “李师兄,切莫动气。这个抓阄,是目前唯一最适合的办法了。所谓抓阄,就是大家各凭运气,无论是大合宫十一院还是仙阁十三峰的哪个座抓到,公冶白都归他们门下,这样一来,最是公平了。” 张之竹的话一说完,众人都是点头不已,连说: “不错,这个方法可行。” 虚道空看了一眼张之竹,大有赞赏之意。 张之竹笑容满面,坐了下去。 虚道空又环视众人一眼,说: “张之竹师侄这个办法可行,诸位座,你们意下如何啊?” “不错。我赞成。……” 这一回,众人出奇的一致赞同。 原因无他,这抓阄,谁抓住,就算是谁的运气不佳了,怨不得谁。这比虚道空将他硬塞给某个人要强得多。 众人都没有异议,虚道空对看了一眼长老院的长老,说道:“准备一下!” 他对长老院近百名长老说话,不像和在场的座说话那般有顾虑。 从下方的长老群里,站起四人,两俗两道,俗家打扮的两个,一个四十模样有几分儒雅气质身穿灰袍的俗装打扮中年人,一个半佝偻着身子身穿浅白麻衣的老者。另外两人是道家打扮,一个三十模样穿一件道袍的侏儒,一个是身高九尺,面带几分病容苍白,莫约四十模样,身高九尺又高又瘦的道人。 这四人,正是武当四大长老,位于长老院之上的四人。 这四个人站起身来,一起拱手道:“是!” “你们准备一下,让诸位座抓阄。” 四人行了一礼,转身朝大殿的左边而去。 公冶白和吝朱望着这四个人往那边走去都觉得奇怪。 大殿的左边只是一堵墙壁,并未现有门。 那四个人走到墙壁跟前,一个长老在墙壁上一推,无声的打开了一扇门,门里有亮光传出。 四个人走了进去,门就关上了。那墙壁之下,恍如就是一块整体。 公冶白和吝朱互望一眼,眼中尽是惊奇的表情。 不稍片刻,四个人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侏儒手里,端着一个盒子。 这四个长老走到虚道空面前停下,虚道空点了点头,另外三个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那个侏儒端着盒子的长老逐一在二十四个座的面前走了一遍,每个座从盒子里拿出一个乳白色有鸡蛋大小的圆球出来。 众人拿在手里,并非有何动作。 侏儒长老回到虚道空跟前,行了一礼,拿着空盒子回到了座位上。 虚道空扫视众位座一眼,说: “你们可以打开了!” 就只见一个座轻轻一捏,那颗圆球一声轻响,一分为二,从里面现出一张纸条出来。 纸条空白,那个座脸上一喜,高声说: “我的没有,哈哈哈!” 笑了几声,有一种像是摆脱瘟疫一般的喜悦。 众人都是一阵羡慕。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都打开了圆球,都是空空如也。 大家都在望着些座,他们在打开圆球时候,表情十分僵硬,像是大难临头一般,一旦自己的字条是空的,脸上的喜悦表情,虽然很多人都刻意压制,但是从他们的眼中,都看到了解脱。 公冶白和吝朱不由一阵紧张,尤其是公冶白,看到座们打开圆球前后反差极大的表情,心中并没有感到庆幸还是失落。 在他的心里,像是被人打了一锤似的不是滋味。 吝朱比他更紧张,抓住公冶白的手,紧紧地捏住,一双大眼睛盯着每一个打开圆球的座。 最后,只剩下了三个人。一个是赵之虹,一个是出主意的张之竹,还有一个,却是一个比张之竹更矮更胖的中年人,正是刚才和虚道空顶嘴的那人。 此人脑袋奇大,却是一个油光铮亮的大光头,长了一双绿豆眼,脸无表情,看上去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他的绿豆眼睛,却闪着灼热逼人的目光。 他穿一件宽大的绸缎灰衣,挺着的肚子上系着一条玉带,玉带之上,拴着一块紫铜色的玉佩。 右手大拇指上戴着一块绿纹大斑戒指。 坐在水晶椅子上,几乎是半靠着的,就像是一个肉球似的堆在那里。 可是,每个看向他的人,和他的目光相接,都会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移开,不像看向赵之虹和张之竹的时候,顺便开一些玩笑。 这个人,叫李之缙,是大合宫十一院最后一院“十二地支院”的座。十二地支院,简称为地支院。 众人都将目光看向这三人。赵之虹神色很是严肃,虽然公冶白是他带来的,但他的神情和众人没有什么分别。 张之竹脸上笑呵呵的,他拿着圆球瞥了几眼,含笑说: “我就打开了。” 赵之虹耸肩说: “请吧!” 说着话,眼睛直看着张之竹手里的圆球,左手轻捻一下山羊胡须,神色看似紧张,但却掩饰得很好。 李之缙的大光头晃了一晃,绿豆眼瞥了一眼赵之虹,嘴角动了动,便不再多看一眼,坐在那里,跟没事人一般。 张之竹打开了圆球,长叹一声说: “我与诸位师兄一般,也是空的。” 说罢笑了一笑。 赵之虹眼角的肌肉抽了抽,看了一眼李之缙。 李之缙再没有看他一眼,赵之虹不禁觉得有些尴尬,轻咳一声,打开了圆球。 第011章 芥蒂 第11章 芥蒂 众人的眼睛都直盯着他的手,就只见他的手,打开圆球的时候,似乎还有一些摇晃。 却只听李之缙的鼻子里传来一声轻哼。 赵之虹眼睛金光一闪,索性迅将圆球之中的纸条打开,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打开的纸条。 一点,一点! 空白的纸条! “啊!” 赵之虹的嘴里传来一声解脱似的长呼,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极其轻松,笑容慢慢爬上脸颊,眯起眼睛,看向了最后的李之缙。 李之缙的脸色十分难看,一言不。 众人都将眼睛看着他,这剩下的一颗圆球,即便不打开,也知道了结果。 李之缙干脆将头扭过去,厌恶的看了一眼站在下方的公冶白和盯着他的众人。 终于,有人笑道;“恭喜李之缙李师兄收得贤徒啊。” 李之缙绿豆眼一翻,霍然站起,手中的圆球看也不看,往地上一扔,圆球落地,轱辘出去好远,一抖衣袍,转身就朝外走。 走到公冶白面前时,淡漠的说了一声: “跟我走吧!” 众人见李之缙站起,扔圆球,离开这一系列动作,都是大吃一惊。 虽然李之缙过于肥胖犹如圆球,但是这一系列动作却迅捷无比。 虚道空以为他不认账想要甩手离去,喝道: “李师侄,你要去哪里啊?” 李之缙脚也不停,大袖一甩,背在背后,依旧继续朝大门走去,嘴里说道: “我收了一个贤徒,自然是要回去好好庆祝一番了!” 众人脸色一变,面面相觑。 李之缙已经走出去了好远,竟然连代理掌门虚道空的面子都不买。 公冶白和吝朱都傻了眼。 公冶白更是张大了嘴,从他的嘴里挤出了两个“这……这……”的字出来。 突然,走出去了十余丈的李之缙突然回头看了公冶白一眼,冷然道: “怎么,你还想留下来在这里过夜吗?” 公冶白一阵愕然,说:“我!我去了,那吝朱怎么办?” “我收的是你,我地支院不是酒楼客栈!吝朱?赵师兄会有办法的!” 他的冷言冷语,不少座都一阵皱眉。 他所说的的赵师兄,自然就是将公冶白和吝朱带到武当来的赵之虹。 他说的是赵师兄会有办法的,实则是讽刺赵之虹能力低下,竟然看不出吝朱有没有染上邪珠的邪气。 如此这般将吝朱带回武当,实在是丢人现眼,此刻体内有邪珠的公冶白成为了自己的徒弟,赵之虹可是得到了解脱。 李之缙心下不满,这才冷言冷语的说了这么一句。 赵之虹被李之缙这么一说,觉得很是尴尬,若是平时的时候说出来,定然是带有侮辱性的。 可是这件事情赵之虹却说不出一个对与错,一时之间却没有反驳之词。 心想: “公冶白跟了李之缙去了,吝朱这里,自然要为吝朱安排一个住处的。再说这孩子筋骨极佳,是一个适合修真的好苗子,若是收下,将来定然前途不可限量,这也算是我不收公冶白所做的一件对得起他的事了。” 当下有了收下吝朱为徒弟的意思。 于是赵之虹清了清嗓子,朝吝朱说: “吝朱,今晚,你就到我三宝院去住上一宿,明日我送你下山吧。” 吝朱虽然还未答应,但是脸上却有不愿之色。 公冶白突然说: “吝朱要跟我在一起,我不能丢下她!” 此言一出,李之缙狠狠地看了一眼公冶白,心想: “我收下你,已属千难万难了,你却先入为主,做起主来了!” 心中不满,脸上怒气一闪即逝,看了众人一眼,缩在大袖中的拳头握了握,然后开口说: “那就一起去吧,明日送她下山!” 说罢,再也不停留,大步而去。 公冶白大喜,拉住吝朱的手,高兴的说: “吝朱,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吝朱脸上也是闪过一丝喜色,嘴里却说: “谁要跟你在一起的,我要不是对这里不熟悉,也懒得理你。” 公冶白露出了笑容,似乎,对于刚才众人将他向扔垃圾一般推开挡去的行径毫不在意,站直身躯,朝众人行了一礼: “多谢武当收我做弟子,我公冶白一定不会让各位失望的。我向你们行礼了!” 公冶白深深一礼,在场诸位座,有不少人顿时脸上一阵烧,但是公冶白一脸的真诚,丝毫没有一丁一点的做作,不禁心中暗叹一声,朝他露出善意的笑容,说: “不用谢,武当今后就是你的家了。” 公冶白走到赵之虹面前,行了一礼: “多谢您一路带着我和吝朱,公冶白感谢您。”公冶白深施一礼。 赵之虹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挥了挥手: “走吧,走吧!” 公冶白又向虚道空点了点头,想要说什么,虚道空说:“好好修行,不出一年半载,我会帮你取出邪珠,让你做一个正常的人。” 公冶白恭恭敬敬的躬了躬身,拉着吝朱,跑了出去。 难道,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为了武当的弟子了吗?这简直就像是一个梦一般,生的不真实,但又确确实实的存在。 他的心潮澎湃,一时之间有了错觉,觉得这个大殿之中的所有人都是好人,他们抓阄来决定看谁收下自己,无非就是觉得他体内的邪珠过于强大,以后教他修行之人,一定是道行法术极厉害的人。 公冶白既然成了李之缙的弟子,今后无论生什么事,他都和李之缙脱不了干系的了。 出得大殿,天上的月光依旧,大殿之中照射出来的光芒依旧。 李之缙已经走下万虹阶的台阶六七丈了。 他是有意等公冶白二人,若是以他的道行,这一万步台阶,恐怕此刻他早已走了两个来回。 公冶白和吝朱追了上去,吝朱甩开了公冶白的手,揉了揉被他捏得酸痛的手腕,瞪了公冶白一眼。 公冶白歉然一笑,走上李之缙,恭敬的说: “师父,我……” 话未说完,李之缙冷冰冰的打断了他的话: “现在我可担不起你的师父!等行了拜师礼再叫吧!” 公冶白说: “不管怎样,您都是我的师父,叫师父是应该的。” 李之缙回头看了一眼公冶白,公冶白只看到他的大光头和绿豆眼在月光之下,金光闪闪。 公冶白被看得浑身一哆嗦,不自主的扭过头去,背心都出了汗。 李之缙脚步不停,扭过头,继续前行。 月光下的万虹阶上,李之缙圆溜溜的大光头,看上去就像是一颗从苍穹之中掉落在这万虹阶上,看上去去一蹦一达闪着光芒的耀眼星辰一般,格外的突兀。 公冶白看了,心中有的,只有不言而喻的敬重之意! 走下了这一万步的万虹阶,站在宽广的玄峰广场上,月光之下,那黑白两色的广场显得甚是肃穆! 月光之下,广场更是显得朦胧。 放眼望去,云雾缭绕的虹桥仙阁那边,别说十三峰,就连虹桥,也只看到伸入云雾之中的一部分。 而另一边,却是一片灯火辉煌,遥远的大合宫十一院,在夜色之中,形成了一个极大的炫丽图案。 这些炫丽形状,有像三角形的,有像正方形的,有像六边形的,有像北斗星形的,有像五行的,有像八卦的…… 这些形状各异的图形有十一处,每一处都是单独的,每一处相隔的距离都很远。 它们布满了武当山东边的半山之中,那半山将这些建筑在灯火的映辉下,就像是天山的繁星倒扣下来的一般,美轮美奂。 公冶白和吝朱都是看得呆了。先前上山之时,并未现这一点,此刻从这万虹阶走出来站在广场上,突然现有这一美景,当真是欣喜万分。 可是对于这一切,李之缙并没有多大兴趣,或者是说不屑。他一从玉霄殿出来,就没有停下过脚步。 公冶白和吝朱被这美丽的夜景吸引住了,李之缙却朝着广场的右边走去,那正是大合宫的方向。 二人跟上李之缙,在广场上走了好一会,在边缘处的一处宽台阶走了下去,顺着台阶走了片刻,下了一个小缓坡,就看到一堵围墙。 围墙是白色,顶端盖着琉璃瓦,一拱高达数丈的宽大的拱门敞开着,拱门上方刻着“大合宫”三个古字。 李之缙大步走进,公冶白和吝朱跟了进来,好奇地打量四周。 月光之下,虽然在广场的时候看到的都很模糊。 但是此刻走近了,这里的每一栋房屋建筑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出了它们的模样。 虽然不如白天看的清清楚楚,但是每一间房屋建筑都是看得见的。 从大合宫围墙走了进来,不远处,一个四五百丈的巨大圆形阁楼建筑立在一个空地上,四周花草树木,前面一片树林,大路从这片树林穿。 这就是大合宫的第一个建筑,名曰太极院。 第012章 合宫 第12章 合宫 走出树林,过了一条小溪。 远处有一座一黑一白两种颜色的塔楼建筑,远远看去,像是两座皇宫的殿宇。 这一白一黑的建筑并排而立,靠在它的左右两边,则又是建了两排弯成一条弯曲而又长又大黑白亮色的两排房屋。 白的一排向左,黑的一排向右。 这个建筑看起来,很像两条阴阳鱼在水里畅游然后亲密接触一般。 这个建筑,名曰两仪院。 而那条小溪,围绕这个两仪院绕了一圈,然后流向前头的一座小山跟前。 走过了两仪院,走了片刻,到了一座小山面前。 半山腰有一座铁索桥,长达二十余丈,一只通往对面的另一座小山半山腰,那小山的左、右、后,三个方向,沿着山壁建造了三座巨大的建筑。 正面山崖边,横空有一徘石柱钉在石壁上形成一条路。 这里,名叫三宝院。 过了这条路,是一块平地,有四排建筑,建筑几乎尾相连,成四边形: 一座房屋形状又高又尖,像一只站立在田间的白鹤; 一座房屋长而粗,形状相似蟠龙吸水; 一座房屋却像猛虎扑食,一头低,一头高; 还有一间,却是又宽又矮,倒像是一只爬行的乌龟。 这,就是大合宫的四象院。 走过了平地,再行一段路,前方亮起的灯光照耀下,有五座建筑呈五个方位建立。 这五个建筑,东边的一座建筑是绿色,南边的建筑,是红色,北方的建筑,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白,而西边的一座建筑,闪着金光,中间的那做建筑,却是暗黄色的,在月光下几乎看不出来它的颜色。 这就是大合宫的五行院。 穿过这五行院的前面大路,片刻之后,看见了六座建筑。 这六座建筑,两前,两中,两后的排列建立。 其中,两前两后建筑的位置差不多一致,而中间的两座建筑,却明显远远的出去一段距离。 从远处看,灯火之下就像是一个六角形的宝石闪闪光一般。 这是大合宫的**院。 走过了**院,又走了一段路,就看见远处像是一个巨大的勺子横在地面上。 这个勺子勺根朝南,勺柄朝北延伸。 巨大勺子亮光闪耀之下,看得出来是七座大建筑建成的一个勺子形状。这七个建筑,却是形状各异: 有像野狼长嚎形状的阁楼。 有像是一个拱门形状的房舍。 有像一个弥勒佛一般带着喜气的塔楼。 有像是星星一般有五个角形成的建筑。 有像是一团火焰一般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一个建筑。 有像是一座擎天柱子干净利落的建筑。 有像是威武势不可挡朝前前进的压迫感的建筑。 这些建筑形成的勺子形状,一直延伸了两里多远。 脚下的路,便是绕着这巨大勺子边缘而行。 这,就是大合宫七星院。 走过了七星院,一阵山风吹来,要望着前方远处空地上升起的一道亮光,不禁让人心醉神池。 那亮光冲天而起,巨大无比,而那道亮光,却是一白一黑两道颜色形成的光芒。 它是一道有八个角宽达各二十五丈的一道无形光亮。围绕那两道白黑两个颜色无形亮光的八个巨大建筑,却是有白、黑、蓝、红、绿、粉红、黄、青,八个颜色形成的建筑。 这亮光,却是从八个巨型建筑围起来、从中间的空地上散而出的。 这就是大合宫八卦院的位置所在。 久久伫立在八卦院的外面,遥望着那升天而起闪着淡淡光芒却又是无形的光芒,公冶白和吝朱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走吧!” 李之缙淡淡的说了一句。 “是!” 公冶白惊醒过来,和吝朱跟上李之缙,朝前而去。 先前在太极院和七星院的这一段路程,李之缙只是简要地说出来历和名字用途而已。 到了后来,他只说一个名字,公冶白若是问他,李之缙只是淡淡的说一句: “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然后打了事。 前方半里之外,那里的建筑和五行院颇有几分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规模更大,又增加了四座规模极大的建筑而已。 看到这规模庞大的建筑群,公冶白和吝朱互望了一眼,吝朱说: “我们又走回五行院了?” 公冶白指着那些建筑数了数,说: “不是,这里有九座建筑。” “是吗?” 吝朱一笑,倒有些满不在乎。 李之缙说: “这是九宫院。和五行院没有很大的区别,就是地方大了一点,建筑多了一点而已。走吧,没有什么好看的!” 李之缙虽然将这九宫院说得轻描淡写,但实际上,他的心里十分清楚,这看似平淡无奇的九宫院,却是神秘莫测,变化无穷。 他若加以解释,公冶白和吝朱自然好奇大增,定会喋喋不休的询问。 他心烦意乱,就给了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答复。 公冶白和吝朱心中有些失望,以为能看到什么稀奇的,原来和五行院差不多。 跟着李之缙走过了九宫院,朝着东边继续前行。 公冶白回过头来,北边的天际之处,玉霄殿似乎还像一颗宝石一般悬挂天际,安静而神奇,让人敬仰和羡慕,在望着那颗宝石的那一瞬间,心潮起伏! “我就这么成了武当的弟子了吗?” 公冶白心中感慨,小小年纪的他,神色坚毅,跟在李之缙的身后。 他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身高已经过了像是肉球一般的李之缙。 他虽然肥胖,但是行走之间,却显得一种出奇的顺溜,并不因为身材肥胖而有所牵绊。 公冶白和吝朱跟在他的身后,公冶白身材较为同龄人要高出一大截,行走之时脚步只是稍迈大一些,吝朱柔弱矮小,却是要小跑才跟得上。 起先,公冶白拉着他走,但是当看到那些美妙绝伦的建筑之后,吝朱就挣脱开了公冶白。 前方,前方的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圆盘,圆盘之上,散着十道光芒,这十道光芒来回交错,移形换位。 在黑夜之中,就像是摆出来的一圆圈。 外面,有五个巨大的长形建筑形成一个大圈,在大圈的内侧,有五个小建筑,却是五个阁楼,呈五行图状。 这里端的五个建筑和外围的五个巨大建筑,有相互辉映的趋势。 每一个建筑顶端出的光芒,从远处看,确实像一个圆盘。 这,就是大合宫的十天干院。 东边的远处,一片黑暗,只有满天的繁星。 而在繁星的映晖下,闪着红、金、黑、和青四个颜色的光芒。 这四道光芒每一道的颜色都拉得很长,每一种颜色之中,分作三种相似却不同颜色的光芒。 每一道颜色之下的三个相似颜色,各是一个建筑,每个建筑的距离都隔得很远,建筑的风格迥然不同,有阁楼,有殿宇…… 四道光芒之下,是十二个建筑。 这十二个建筑,靠东北方向的三个建筑,是青色、绿色和翠色;东南面的三个建筑,是红色、蓝色和淡黄色;而西南边的三个建筑,却是白色、金色和银色;西北方向的三个建筑,颜色是黑色、浅蓝色和灰色。 这四道光芒之中,闪现出来的十二个颜色,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 这个圆圈有二三里之遥,却是围绕着一座小山而建的。 这座小山的顶端上空,悬浮着一个闪着黄色光芒的珠子,这颗珠子照耀着四周的十二座建筑,看上去,就像是接近黄昏一般美轮美奂。 那小山之上悬浮着的珠子,照耀在山上。 山上照影出来的光芒,北边方向的山,是茶色的,而南边的山,却是褐色的。 如此这般神奇,公冶白和吝朱都看得呆了。 而从太极院一路走来都不屑一顾的李之缙,当看到这个神奇的巨大规模建筑的时候,也是脸有傲色,破天荒的停下脚步,陪着公冶白和吝朱观看。 “那就是十二地支院,我便是那里的座。通常,大家都叫地支院。” 李之缙悠悠的说,绿豆眼中闪出几道金光,一种傲然之色油然而生。 公冶白和吝朱都惊讶的看着他,李之缙那一双绿豆眼闪出的光芒,比那远处地支院所散出的光芒,都还要耀眼夺目。 “走吧!” 过了片刻,李之缙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冷漠。 只是瞥了一眼吝朱,公冶白那里,他连看都不看。 但是此刻,公冶白二人都被这美景看得呆了,哪里注意到李之缙的神色表情。 二人听罢,跟着李之缙向那闪着西北方向走去。 十二道光芒围绕起来的小山,就像是一道彩色的光圈,他们三人走进了这一道光圈之中,一座阁楼出现眼前。 穿过阁楼,走过一个一个回廊,就听到有说话和谈笑之声传来。 似乎,有人说了一句笑话,就有几个人跟着大笑起来,有男有女,其中,有一个女孩的声音最大。 李之缙皱了皱眉头,带着公冶白和吝朱,往那说话的地方走去。 来到一个大殿之前,这个大殿不大,木质结构,但是却有一种威严所在。 走进了大厅,顿时一股亲和的气息瞬间传来,使人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暖。 那种温暖,是家的感觉! 第013章 兄妹 第13章 兄妹 公冶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眼之间,看到了这个厅堂。 厅堂很大,陈设古朴简单,墙壁之上,挂有水墨画卷。 厅堂的中央,是一张长方形的紫檀木桌子,桌边坐有十数个人,有男有女,正在交谈,却是神情各异。 李之缙带着公冶白和吝朱一走进大厅,谈笑的众人都收住了笑声,转过头来,纷纷站起: “师父!” “师叔!” “爹!” “之缙!” 叫师父的,是右边的七个男弟子。 叫师叔的,却是左边的三个女弟子。 男弟子的声音浑厚有力,但却参差不齐。 女弟子们的声音清亮,却很整齐。 叫爹的,却是女弟子那一排最末端的一个女孩。 叫之缙的,却是坐在正位上的一个美妇。 李之缙微微点头,淡然说: “大家都坐吧!” 众人缓缓坐下,一双双眼睛,都看向公冶白和吝朱。 李之缙瞥了众人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是公冶白,等到行拜师礼之后,他就是你们的师弟了。这是他的弟弟吝朱,今晚暂住在这里。” 说着这么一句,走到美妇的身边主位上坐下,公冶白和吝朱站在众人之前,一时之间,公冶白倒有几分不知所措,至于吝朱,那双清澄的丹凤眼看着在场的众人,一丝胆怯闪过眼睛。 公冶白奇怪,心想: “他们男女各坐一边,难道是规定的吗?” 心里想着,耳边就听到了十余声“小师弟好!” 小师弟,难道这么快就成了师弟? 公冶白一怔,回过神来,却见众人都朝他微笑。 “欢迎加入地支院,小师弟!” 那个女孩笑道: “大师兄,这么说,我也是师姐了?” 大师兄蓝我鹿看了那女孩一眼,笑道: “你年纪这么小,怎么做得人家的师姐?” 女孩笑道: “你不问人家年纪,怎么知道我做不来呢?再说,先入为主,就算他今年二十岁,我的排名也是第十一,自然是师姐。再说,师弟加入地支院,排名最末,不是很好么。你说呢,师弟?” 公冶白慌忙的行了一礼,说道:“我……” 却听李之缙哼了一声,淡然说: “我鹿,你个他介绍一下师弟师妹们。” “是!” 那个大师兄蓝我鹿站起来: “小师弟,我是地支院的大师兄,叫蓝我鹿。” 公冶白一怔,吝朱却是扑哧一笑,低声说: “拦我路?我还拦你财呢!” 蓝我鹿微微一笑,没理会吝朱,便向公冶白介绍起来。 公冶白看去,就见挨着李之缙坐的,是一个年纪看上去三十四五岁的美妇。 髻高盘,脸白如玉,有着婉约的美貌。 一袭蓝浅装,端庄典雅,给人几分亲和之力。 笑颜之间,有一种慈母之感。 她就是李之缙的妻子雪青,在武当修真的所有女性当中,道行可是数一数二的。 公冶白行礼道:“师娘!” 雪青含笑道: “不错,不错。今后你要多向师兄师姐们学习,千万不要像他们一样,不成器。不过啊,你要记住,以后不要叫我师娘,要叫师叔。” 公冶白吃了一惊,转头看去,那七个师兄的脸色很是尴尬,有几个的脸还有些淤青。 对面的四个女子,顾盼之间,都是面有得色。 李之缙见到七个男弟子这副模样,就知道他这离开地干院数个时辰,妻子的这几个女弟子包括女儿肯定和他们斗法,这些男弟子都是不忍心伤害师姐妹,反而吃了大亏。 他那颗油光铮亮的大院脑袋转了一转,看着妻子笑颜如花的面容,本想说上几句的,顿时就闭了嘴,狠狠的瞪了弟子们一眼,阴沉着脸说: “没出息的东西!七个男人都打不过三个女人!” 众男弟子面面相觑,那个最末端的女孩嘟着嘴说:“爹,什么三个女人,是四个好不好!我也参加了斗法啊。您怎么把我给漏说了?” 李之缙看了女儿一眼,绿豆眼睛一翻,说: “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微末道行,只要不给我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他身边的妻子雪青瞪了丈夫一眼,笑道: “怎么,女儿跟我学道,你就心里不满是吧?有本事你让这些脓包努力一点,等有一天在道法上胜过了我这几个女弟子,你再来说宝贝女儿的微末三脚猫的道行法术。” 李之缙干咳一声,低声说: “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当着众人的面说。” 雪青笑道: “你是说私下里说?” “可你也不应……” 李之缙一时之间倒也无言。 雪青转过头来,对蓝我鹿说: “我鹿,继续跟你们的小师弟说一说吧。” 她看着公冶白,又看着吝朱,眼神之中,大有深意,却是嫣然而笑。 蓝我鹿老脸一红,看了师父一眼,只可惜看到的只是那颗大光头,却见李之缙低头喝水,没有理会。 蓝我鹿尴尬一笑,清了清嗓子,说: “师弟,听好了啊!” 公冶白听了李之缙和妻子的一番对话,又看了看几个男弟子十分扭捏的表情,心中大是诧异。 但是雪青不让他叫她师娘这一点,倒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吝朱比他反应快,立即明白了,觉得十分有趣,大眼睛直盯着雪青和李之缙看,越看越有趣,不禁咯咯轻笑。 公冶白听着蓝我鹿的一一介绍,他的眼睛从雪青右边七个男子一一看过来。 这些人模样迥然,身材各异。 第一位是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模样,身材壮硕,满脸络腮胡茬的大汉,正是向他介绍情况的蓝我鹿。 第二位是一个脸颊精瘦,双眼突兀炯炯,模样三十左右的汉子。 他的名字叫张庆秋。 公冶白说道: “二师兄好!” 张庆秋怪笑一声: “小师弟好啊!” 蓝我鹿喝斥道: “二师弟,小师弟刚来,不要摆出你的那副嘴脸吓他!” 张庆秋讪讪一笑,不言语了。 蓝我鹿又介绍第三位,第三位长得文雅清秀,二十出头,名叫李砮,是李之缙兄长的儿子。 多年前李砮的父亲在上山砍柴的时候落入食人蜘蛛巢穴不幸殒命,李之缙将他收留在门下。 公冶白向他行了一礼,李砮微微一笑说: “欢迎。” 说的很是客气,有几分谦恭之意。 第四位矮小精悍,脑袋上的头似乎少了一块,模样看上去三十五六,此人名叫杜青吴。 公冶白向他行礼,杜青吴只是左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说: “师弟好啊!” 这一声师弟好啊,说的阴阳怪气。 公冶白浑身感到一些不自在,赶紧看向另一人。 第五位年纪看上去二十六七,相貌堂堂,有几分书卷之气,名叫上官长。 公冶白还未说话,上官长笑道: “师弟,我叫上官长,是你的五师兄。” 话音温柔,听来十分舒服,公冶白顿时对他好感大胜,赶紧行礼。 第六位的模样有几分邋遢,一副醉眼惺忪神态,看上去有五十岁的模样,名叫胡雁夕。 “六师兄好!” 胡雁夕耸耸肩膀,邋遢的衣服正了正,惺忪的昏眼看了他一眼,嘴巴微张,含糊不清的说: “你好啊,欢迎加入地支院。” 然后,行若无事的喝他的茶。 第七位是三十来岁,长的极高极瘦,就恍若竹竿一般。 非但如此,就连整张脸,看上去都像是一个玉米棒子。 他坐在那里,身子长出众人一大截有余。 这七个坐成一排的人,长的是的鹤立鸡群,看上去就好像一只“翘尾蛇”,他的名字叫赵紫弋。 “七师兄好。” 公冶白对这个男人很是好奇,但是,他还是恭敬的说了一声师兄好。 赵紫弋开口说道: “师弟好。” 这三个字一出口,公冶白吃了一惊。 因为赵紫弋这师弟好三个字,就像是绵羊叫唤一般尖声尖气的极是好笑。 在场诸人,自然是早已习以为常,但是对于公冶白和吝朱来说,却是稀奇古怪之极。 公冶白吃惊之余,却听见吝朱出一声“扑哧”的低笑。 众人都看了他一眼,谁都没有说话,神色很是古怪。 赵紫弋似乎并不在意吝朱的这不经意的笑声,若无其事。 公冶白感到气氛不对,拉了拉吝朱的袖子,低声埋怨: “你别笑行不行!” 吝朱也觉得不妥,就不敢再笑了,但是脸颊不时露出的笑意,看得出他实在是憋得难受。 公冶白很想替吝朱道歉,但是众人都不说什么,他也就没有说出口那一声道歉之言。 这七个男子,都是身穿青衣,有几个腰间别着类型不同的法宝。 他们是李之缙的弟子: 络腮胡子的是大弟子蓝我鹿; 双眼炯炯的是二弟子张庆秋; 文雅清秀的是三弟子李砮; 矮小精悍的是四弟子杜青吴; 有书卷之气的是五弟子上官长; 邋遢模样的是六弟子胡雁夕; 竹竿绵羊的是七弟子赵紫弋。 这七个男人坐成一排,看上去显得有些拥挤,但是谁都没有要往对面去坐。 尤其是每个位置之间都有那么一段距离。只见他们神色各异,有谈笑的,有沉默的,有只顾喝茶的…… “师弟,这几位师兄,已经介绍完了,对面的几位,则是师娘……”蓝我鹿突然觉得不妙,立即改口说: “是师叔的三个女弟子,那位是小师妹。” 在这七个男人的对面,坐着四个女子。 其中有三个,年纪看上去似乎都只有二十多岁模样。 第一位身材较高,脸蛋清瘦,眼睛明亮; 第二位身材中适,较为丰满,却是一张娃娃脸; 第三位,很是冷艳,脸色有些黄; 而最后的一位,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模样可爱,扎着两条宽宽的大辫子。 这四个人,第一位叫王妍,是李之缙妻子雪青的大弟子,第二位名叫惠佳颖,三弟子阿乔。 至于那个女孩,则是李之缙和雪青的女儿,叫李环湘。 雪青的这三个女弟子,统一的,都是身穿蓝装。 李环湘却是身穿一件粉红色的绣花衣裙,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 公冶白一一向这几个女子行了一礼,众人都是微微而笑,很是亲热的样子,然后,公冶白郑重其事的向诸位师兄姐行了一礼,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听的话,看着这男女各坐一排的十一个师兄师姐。 第014章 息梦 第14章 息梦 男弟子身穿青色,女弟子除了李环湘身穿粉红色,都穿蓝衫。 公冶白看着这一幕,很是诧异。 那些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挤坐在一起,却丝毫没有怨言。 看来,自己过两天也要和师兄们挤在一起,想想都觉得头大。 心中却想: “为什么师父不把这张桌子摆的更长一点,这样,岂不是不用拥挤了吗?” 当然这只是他的心中想法,而对面的三个女子和一个少女,看来是早已习以为常了,而且,还显得极是舒服的样子。 其实不然,这还是雪青的规定。 这大合宫十一院,几乎每院的弟子没有数百也有数十,可地支院的座李之缙,教的弟子最少,行事最为怪异。而地支院却是最大的一院。 最为奇特的是,李之缙和雪青夫妻二人,雪青教女弟子,李之缙教男弟子,非但如此,就连服饰也不一样。 雪青喜欢蓝色衣服,她的三个女弟子也是身穿蓝装。 而七个男弟子,却是身着门派服饰青色。 除此之外,雪青还让这些弟子不定时的相互切磋法术,看看他和李之缙谁教出来的弟子厉害。 夫妻二人暗自较劲,所表现的,全在弟子们的成绩上。 如此一来,受苦的却是这些男弟子。 每次比试,男弟子们都不忍下手,往往被师姐师妹们打得鼻青脸肿。 弟子们的较劲,夫妻二人的不服输,两人教授弟子之时,都是各施本事。 但奇怪的是,李之缙和雪青夫妻二人的关系却非常要好,成亲两百多年来,从未争吵过。 虽然脾气性格迥然,但是二人的恩爱,却是大合宫所有修真夫妻羡慕的榜样。 尽管他们二人是模范夫妻,双人合修的道法无论是大合宫十一院还是仙阁十三峰,都是名列前茅的。 这样好的条件,二人教出来的弟子应该也是名列前茅才是。 可是不知为何,庞大的地干院,所招收弟子包括他们的女儿李环湘外,一共十一个人。 非但如此,这十一个人无论是谁,在武当的弟子当中,都没有排进前五十位名号的。 不但排不上号,就连前五十,也只是数十年前武当大合宫和仙阁进行了一场比赛。 结果却是,最好成绩的大弟子蓝我鹿,只占到了第五十一名,那也是地干院近百年来不可思议的一个好成绩。 除此之外,那就只有数百年前李之缙是这地干院弟子的时候取得过第三名的好成绩。 除此之外,就没有好的显著成绩拿出来了 一对道行极深的夫妻,所教的弟子最少,整体实力最差。 这种情况,倒是很奇怪。 但是对于武当来说,并不奇怪。 因为,李之缙夫妻二人都是武当最为显著的人物之一,行事作风不按寻常路子前行,教出来的弟子排不上号也不足为奇。 但是,这对于李之缙夫妻二人,却是一件尴尬事情。 虽是如此,但武当一派,惟有大合宫地干院这一院独树一帜,独领风骚。 蓝我鹿介绍完了男女弟子,公冶白心潮澎湃,难以言表。 突然,李之缙说: “我鹿,带他们下去休息,等行完拜师礼之后,再传他道法。这武当的一些规矩,你跟他顺便讲一讲,实在不行,等过几天再讲一讲也不迟。” 蓝我鹿莫名其妙,但不敢违拗,站起身来行礼: “是,师父。” 李之缙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去吧。” 蓝我鹿看了一眼李之缙,转投要看雪青时,雪青微微摇了摇头,淡淡一笑,示意他先走。 蓝我鹿明白师娘的意思,转头对公冶白和吝朱说: “师弟,我带你们下去休息,明日行完拜师礼,就可以和我们一起修行了。” 公冶白向李之缙和雪青夫妻二人行了一礼,说道: “弟子先告退了。” 李之缙故作没有听到,只是低头喝茶。 似乎茶杯递到嘴边,那颗大光头连晃一下都没有。 雪青微笑说: “好吧,你们下去休息吧。” 这话是对公冶白和吝朱说的,也是向众弟子说的。 蓝我鹿先带着公冶白和吝朱走出了厅堂,却听到后面传来众人告退的声音。 走出厅堂,吝朱不满的低声嘟囔: “什么师父,这么大的架子。” 公冶白生怕蓝我鹿生气,责怪吝朱: “你胡说什么,师父今天不高兴,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吝朱反驳了一句: “难道我说错了?他本来就对你不满意!你没有看到在玉霄殿他们抓阄……” 说道这里突然住口,想起了在玉霄殿上代理掌门虚道空的交代,要对公冶白身体里有邪珠的事情保密。 这一不小心差一点说岔了嘴,歉然的看了一眼公冶白。 公冶白倒是没有觉得什么,李之缙这副样子,看来是有不顺心的事情缠绕师父。 别的方面,公冶白倒是没有去想。 吝朱的一句不经意的话,却让蓝我鹿大是好奇,问道: “小兄弟,你说什么抓阄?这是怎么回事?” “小兄弟?”吝朱指了自己鼻尖,怪异的看了一眼蓝我鹿。 “怎么?”蓝我鹿奇怪的问: “难道不该叫你小兄弟?” 吝朱呵呵一笑,倒是颇为欢喜的说道: “没错,小兄弟。小兄弟。” 一脸的笑容,看着公冶白,公冶白却是不知他为什么笑。 蓝我鹿修行多年,看吝朱这副样子,就知道他刚才所说的关于什么抓阄的事,一定很不寻常。 既然吝朱故作而言他,也就不去追问了。 带着公冶白和吝朱转过厅堂前的一个转角,到了一间大屋子前。 屋子里亮着灯,推开房门,里面摆设简单,有两张床。 蓝我鹿笑道: “师弟,你们先休息。我就先去了。” 公冶白说: “多谢师兄,明天见。” 吝朱却说: “你师父不是让你跟我们说一说武当的事情,你怎么就这样走了?怎么一点都不算大师兄的做法啊!” 语气很是不满,一副天不怕地不怕。 公冶白到时吃了一惊,暗自责怪吝朱多话,蓝我鹿却是先证了一下,随即笑道: “你们这么累,好好休息,等明天行完拜师礼,我再慢慢细说。” “为什么?” 这却是公冶白和吝朱一起问的。 “因为……因为这要是说了,非得几个时辰不可。我要是说完了,那天就亮了。到时候你们没有睡好,那我这个师兄,可要受到师父的责怪。” 公冶白行了一礼说: “有劳师兄了。” “师弟,你这是哪里话。好了,好好睡一觉吧!我先告辞了。” “大师兄慢走。” 送走了蓝我鹿,房间里只剩下公冶白吝朱二人。 吝朱立即关上房门,笑眯眯地说: “小白,你这些师兄姐们都好奇怪。” “怎么了?” “七个大男人挤在一起,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几个小丫头。诶,过两天你跟他们坐在一起,不知道还能不能伸手吃饭。” 公冶白也是笑了笑,随即,叹了一声。 吝朱打了一个呵欠说: “我睡了,你明天早早起来叫我,我要好好看看日出。然后游一遍武当再回家!以后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好啊。” 公冶白的话语之中,到有几分失落。 吝朱却先在另一张床榻之上睡下了。 吝朱和公冶白闲聊两句,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公冶白躺下之后,睡不着觉,心情烦闷,就起床推开门走到了院子里。 远处的厅堂上还亮着灯,看来是李之缙和妻子在说事。 他没有心情和好奇去询问送他们来这里休息的蓝我鹿,关于这个围绕着小山建造的十二个建筑和山顶上那身着光芒的圆珠来历和诸多神奇故事。 他的心很乱,一团乱麻。 从今天起,他就要留在武当了。 从李之缙的态度上来看,他十分讨厌自己。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只要他收下自己传授道法,等体内的噬魂念珠被压制住了,请虚道空施法取出,然后再向李之缙辞行,回到红叶村去。 他对修真练道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希望能在父亲的身边。 虽然父亲娶了一个姨娘,姨娘尽管对他自己不是很好,但是有这么一个可以关心的吝朱在身边,就算姨娘对他再怎么不好,有时候吝朱再怎么耍孩子气刁难他,他也觉得快乐。 第015章 婉约 第15章 婉约 因为带给他的这些快乐,那是他最渴望的奢侈的东西,那就是和他们在一起。﹤尽管。 这个要求有些卑微,他也不在乎。 摇了摇头,叹了一声,苦笑一下,心里说: “又不是以后就见不着吝朱了,他不是说有空就来看我吗?再说,我努力修道,等取出了噬魂念珠,就立即回去,岂不是很好吗?” 笑了一下,回到屋里,看着熟睡的吝朱,心想: “我也早些睡吧,明天还要叫吝朱起床看日出呢。我也想看看武当山上的日出。那一定奇妙的很,吝朱一定喜欢。” 躺下之后,翻来覆去的哪里睡得着。 就这样,心情复杂的一直挨到了佛晓,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在梦中,梦见了他带着吝朱去看武当的美景,在那宛如仙境一般的山上,果然看到了有人驾驭着仙鹤飞过。 公冶白的脸上,露出了很傻很甜很怪的笑容。 那飞掠而过的仙鹤之上,然后就有一只很大的仙鹤朝他们飞了下来,公冶白赶紧说: “吝朱,快上去。” 就听到吝朱喊他: “快一点!我要掉下来了!” 公冶白霍然醒来,吃了一惊。 原来这个梦做得并不理想,却已经是天过大亮了,而吝朱,正一脸怒气的看着他,离他的眼睛只有一寸。 “你说,你早起叫我看日出的,你瞧,现在什么时候了啊!” 看到吝朱怒气冲冲的脸,公冶白感到一阵愧疚,赶紧寻找解释的话: “吝朱,对不起,都怪我……” 吝朱瞪了他一眼: “当然要怪你了,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以前你可是从不食言的,今天你这样做,是不是怪我昨天推了你一下你吞了那个鬼东西,你就要留在武当做人家弟子不愿意,心里埋怨我,特意不早起叫我是吧?” 公冶白哪里能跟他说,是因为要和他分开了心里不舍,难以入眠耽搁了睡觉,破晓之前才睡着的。 公冶白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 “吝朱,对不起,看不到日出,是我没有早起。是我耽误了时间,等一下等行完了拜师礼,我请师兄带我们看风景。有师兄的带路和讲解,总比我们两个到处乱撞好得多。以后你来看我的时候,我保证一晚上都不睡觉,等日出升起来了我就叫你。下一次我一定不会起晚,吝朱。” 看着公冶白一脸的惭愧,也觉得他的解释合情合理,心里的闷气消了不少,转怒微笑道: “虚情假意?不过,你可要记住了你现在说的话。” 公冶白赶紧举手誓: “我哪里会骗你呢。” “你说,大白天的看这十二地支院,会有什么不同呢?” 情绪高涨,吝朱好奇地问。 公冶白摇了摇头: “昨天我们看到的那十二个阁楼殿宇都是十二个不同的颜色,最神奇的是山顶那颗很大的珠子。” 吝朱笑道: “怎么,你想把它偷走?嘿嘿,那颗珠子大得很,要是真的偷走了,不知要卖多少钱呢。” 公冶白故作严肃的说: “吝朱,可别开玩笑,你要再说,贫道这里无礼了。” 说罢做出道士的模样。 吝朱哈哈大笑不屑地说: “那么,小道士,本姑奶奶要那颗珠子,你帮我摘下吧!” 公冶白眯了眯眼: “不妥,太大,贫道拿不动也。” 二人一阵说笑,吝朱还是对公冶白没有叫醒她看日出心有不满,埋怨道: “要是连一句话都记不住,哪里还是什么修真的人,我看不如跟我们去红叶村卖栗子算了。” 说着笑了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公冶白,幻想着穿着道士衣服的公冶白跟在李之缙晃着大光头走在前头提着一篮子栗子大声吆喝叫卖的情景,忍不住咯咯一笑。 公冶白见他这副模样,也是忍不住一笑。 外面却传来了说话声: “哟,二位聊天聊得正欢呢,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公冶白和吝朱互望一眼。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一袭轻风,一抹清香,一个苗条的身影站在门边。 两条辫子一条搭在胸前,一条甩在脑后。 一张清秀的脸,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那张脸是一张好看的瓜子脸,白皙,带着一丝粉扑扑的晕红。 一身粉红色绣花的衣裙包裹着曼妙苗条的身姿,就如同从画中走出的婉约的仙子。 那个婉约仙子的右手腕上戴着一个翠绿色的璞玉手镯,手镯在葱白般的手腕上,微微闪着淡淡的光芒。 公冶白和吝朱都是一怔。吝朱先开口说: “李师姐。” 来人正是李之缙之女李环湘。 她的穿着打扮和昨天见面时一致,只是昨天的李环湘坐着,今日这一站在公冶白的面前,公冶白就看得呆了,如痴如醉。 李环湘一笑,看了一眼公冶白,笑道: “师弟,你什么呆啊!” 那双灵动的眼睛看着公冶白,公冶白感到脸色烫,诺诺的说: “师,师姐早。” 李环湘噗的一笑,身子往门框一靠,说: “还早么?” 公冶白抬头。 一缕阳光照了进来,那粉红色苗条曼妙的身姿就像刚出温暖的阳光里沐浴出来一般。 公冶白一怔,就听李环湘说: “我们都做完了早课。娘说,你们是第一天来到这里,身子很乏,就让你们休息久一点。要是平日里,师弟你睡这么晚,爹说不定要罚你做什么呢。” 温柔的声音很甜,仿佛就像忽然降下在耳边的委婉好听的歌声。 公冶白听得是痴了,心说: “李师姐真的是仙子,就连说话的声音也这么好听。” 实不知公冶白生活的红叶村人口稀少,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子很少,要么就嫁人了,或者就是村姑的打扮,哪里有李环湘这般清秀脱俗凡夫俗子不可亵渎的仙女。 吝朱看着公冶白这副白痴像,心中很不满,看准了公冶白的脚,狠狠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 公冶白一痛,差一点叫了出来,顿时额头就冒出冷汗,一张脸难看之极。 “怎么啦?” 李环湘皱眉问道。 “没……没什么。”公冶白赶紧说。 “哦。” 李环湘狐疑的看了二人一眼。 不知为什么,看到个子比她小了一头的吝朱,看着这二人相差悬殊的打扮,对吝朱的好感并没有多少,只是对公冶白说: “师弟,我做完了早课,就来这里叫你起床。” 公冶白问: “师父呢?” “爹一大早就被长老叫去玉霄殿了,好像听说昨晚生了什么大事。你害怕我爹责罚你?等他回来,你行完了拜师礼,到那时候就不可以睡懒觉了哦。” 公冶白被说中心事,有些尴尬。 吝朱冷言冷语的说: “你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公冶白一阵茫然,问: “吝朱,什么好不好意思啊?” 吝朱冷冷的说: “懒得跟你解释。” 迈开脚步朝房门走去,走过李环湘身边时,顿了一顿,挑衅的抬头看了一眼李环湘,下巴一扬,哼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李环湘一怔,不明白吝朱这是什么意思。 公冶白见吝朱一走,就跟了出来。 走过李环湘的身边时,一股淡淡的紫苏草香味传来,就感到立在山野之间,四周花香草香,天空蔚蓝的感觉。 公冶白精神一阵恍惚,却不知这是为了什么。 蓦然回头,就见她靠着门框,淡淡而笑,眼睛里有好奇,有疑惑。 公冶白从她的身边走过,十三岁的少年,却比十五六岁的少女还要高出了一个头。 传入鼻中的淡淡紫苏香草味道,让他年少的心,怦然一动。 长出了一口气,突然间,眼前豁然开朗。 环视四周,这才现,这里是靠近小山的一个殿宇,规模不算很大,颜色古老而完整。 远处的大门上,霍然写着三个大字:“地支堂”。 这里就是地支堂,是李之缙夫妻和女儿李环湘居所。 除此之外,还是地支院的中枢所在。 举目望去,这个地支堂建在小山脚下。 殿宇之外,奇花异草,一片清幽。 前面的不远处,有两座阁楼,左边的一个为绿色,右边的一个翠色。 这两个阁楼,隐隐约约隐没在树林之外。 看到这宛如仙境一般的地支堂,不觉心神荡漾。 再看之下,昨天见到的十天干院,似乎远在数里之外。 李环湘走了过来,指着隐没在树林之外的左边阁楼说: “那个绿色的阁楼是大师兄的修炼场所,名叫‘子阁’,右边翠色的阁楼叫‘丑阁’,是大师姐的修炼场所。虽然是丑阁,大师姐可一点都不丑。不但不丑,在大合宫,也算是出了名的美女。” 公冶白深深地看了那两个阁楼一眼,它们相隔约有半里之遥。 心想: “地支院有十二个单独的建筑围绕地支堂,看来,每个建筑代表的是一个时辰了。武当的前辈们,当真是了不起,竟然想出这样神奇的的东西出来。” 的确,要是御剑飞行在半空看地支院,看到的无疑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景象。 十二个形状不同的单独建筑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将小山之下建有地支堂的地方围在中间。 这个情景,真的就像是一个罗盘,只是这罗盘上的外围只有十二个点而已。 当然,是没有人大胆到敢御器飞行在地支院的上空的。 吝朱看了几眼,觉得很是无聊,只希望李之缙赶紧回来,等公冶白行完拜师礼后,一起将武当看一个遍,再回家。 虽然昨天回来的时候看过了夜空之下的大合宫十一院,但是和白天看的,那自然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第016章 惊闻 第16章 惊闻 吝朱心里想着,有些迫不及待,转头对李环湘说: “你爹什么时候回来啊?” 吝朱先前见到李环湘,他还先开口叫一声师姐,现在却连这一声师姐也不叫了。 李环湘倒是不在意,或者,根本没有注意这里面的意思,笑道: “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这等于没有说,尤其是看到李环湘笑容满面的脸盯着公冶白,心里老大的不爽,所以说话也极不客气。 公冶白没有看到师兄们,奇怪的问: “李师姐,师兄们呢?” 李环湘嫣然而笑: “昨天他们和我的几位师姐斗法输了,被爹责骂了一顿,做完早课,都去修炼去了。说白了,是躲着爹而已。” 躲着师父? 听李环湘这话,公冶白对李之缙不觉间多了几分畏惧。 李环湘倒没有什么,只不过吝朱将公冶白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对公冶白又不满了几分,心说:“你这副样子怎么没种。” 不再看公冶白。 李环湘说: “跟我来吧,先吃饭。” 一听到吃饭二字,吝朱的肚子咕噜一声响了,脸一红,连忙看李环湘,只不过李环湘走在公冶白的身边,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 来到昨天的那个厅堂之中,果然里面无人,静悄悄的。 突然,从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小环,是新来的师弟吗?” 声音倒有几分悦耳。 李环湘笑道: “是啊。” “哦。” 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片刻之后,走出一个模样冷艳脸色有些黄的女子。 手里托盘上端着饭菜,却正是女弟子阿乔。 她的脸上,很是淡漠,似乎那张有些黄的脸上,都是有几分病容。 看了一眼公冶白和吝朱,嘴角动了动,算是笑了一下。 “三师姐,你做好饭了?” 李环湘笑着走了过去,帮忙阿乔摆放饭菜。 两碗素菜,一碗豆腐,两碗米饭。 公冶白和吝朱都饿极了,狼吞虎咽一卷而空。 阿乔收拾了碗筷进去了,公冶白奇怪的问李环湘: “李师姐,她……” 李环湘说: “三师姐负责做饭,她虽然很少说话,但是心肠很好,外冷内热。等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喜欢上她的。” 吝朱突然说: “那个……” 突然闭口,学了一声绵羊的叫声,才说: “他呢?” 吝朱说的那个“他呢”,是指李之缙的第七弟子赵紫衣。 李环湘笑道: “七师兄啊,也在修炼。” 吝朱觉得无聊,公冶白却觉得吝朱这个模样有些无礼,低声说: “吝朱,你不能这样说赵师兄。” 吝朱说: “他是你的赵师兄,又不是我的赵师兄。诶,你是不是怕我一走,他们把账算在你的头上?没事,你皮粗肉厚,挨几顿揍无关紧要。” 突然,天空中亮起一道青色的光芒,瞬间落在地支堂的门前院落之中。 李环湘先笑道: “是爹回来了。” 跑了出去。 公冶白和吝朱跟了出来,就见肉球一般的李之缙双手背后,大步而来。 阳光照射之下,那颗大光头闪闪光,照映在公冶白的脸上,微微有些晃眼。 “爹,您回来了,玉霄殿召见,有什么事吗?” 显然,李环湘很是迫切想知道有什么事。 李之缙脚步不停,大步往里面走,走到公冶白面前的时候,微微一顿,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想说什么,始终一言不。 等他走过之后,才听到他对李环湘说: “湘儿,把你的师兄姐们叫来!” 李环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着父亲的难看表情,隐约觉得这似乎和公冶白有关系。 不敢多言,妙曼的身姿就像一阵轻风似的飘然离去。 公冶白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刚才师父那一眼看过来的神情,似乎包含着极多的涵义。 难道,师父不要我了? 难道师父是在玉霄殿知道我身体中的噬魂念珠作,要将我当成妖怪抓起来? 公冶白一颗心忐忑不安,虚汗就冒了出来。 李之缙坐在主位上,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的喝下,长出一口气,看着公冶白,脸上神情更是怪异。 公冶白的心,一颤。 “公冶!” 公冶白一怔,茫然道: “师父,您叫我吗?” 李之缙脸上怒色一闪,暗说: “难道还有第二个人叫公冶的吗?怎么那么二!” 面无表情的说: “不是叫你是叫谁?” 公冶白赶紧走过去,躬身道: “师父,有什么事?” 李之缙刚要说话,脚步声响起,众弟子走了进来,分左右坐下。 片刻之后,李之缙的妻子雪青从侧门走了进来,在李之缙的身边坐下,很显然,她的脸色似乎也不好看。 公冶白的心,更加的紧张了。 众弟子见到师父师娘这副模样,心中觉得奇怪,但都一言不。 想来,李之缙马上要宣布一项极为严重的事情。 吝朱站在门边,看着李之缙夫妻坐在上,男女弟子依然七个坐在右边,四个女弟子坐在左边。 而公冶白,就恭恭敬敬的站在李之缙的对面,犹如一只惊弓之鸟。 吝朱突然有一种愤怒的冲动,瞪视着李之缙和李环湘。 李之缙对公冶白的不满,吝朱都看在眼里,而李环湘的那副模样,吝朱也看得不甚顺眼。 此刻见公冶白这副卑躬屈膝的样子,感到十分窝囊和愤怒。 李之缙对吝朱的这个表情并不在意,而李环湘等人都看着李之缙。 李之缙开口: “一大早,长老院叫我去玉霄殿商量一件大事。现在,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你们。” 他的表情淡漠,说话之间,眼睛有意无意的瞥向公冶白。 顿了一顿,李之缙说: “昨天半夜,红叶村被洪水冲走了。” “什么!?” 众弟子都是大吃一惊。 公冶白不就是红叶村的吗? 众人都看向公冶白。 公冶白脑袋翁的一声,吝朱却惊呼一声,大声叫了出来: “骗人!” 李之缙说: “我岂能骗你,这是玉霄殿今天早上传来的消息。而且,玉霄殿的几个长老已经去确认了。” 公冶白身子软软的坐在了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李之缙,嘴里喃喃的念道: “红叶村没有了,红叶村没有了。” 他低声重复这句话,眼泪夺眶而出。 地支堂里,一片寂静。 公冶白眼泪布满眼眶,说不尽的悲痛。 李之缙淡淡的说: “昨夜蟹妖人去而复返,在玄女庙里寻找失落的噬魂念珠,找寻无果,愤怒之下,施展法术,使得山洪暴,淹没了红叶村。得知消息赶到红叶村的同门师兄们确实晚了一步,让蟹妖人逃离了。去的晚了,一个人都没有救出来。”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公冶白目瞪口呆。 众弟子都吃惊红叶村被蟹妖人施法使得山洪暴淹没一切,可是李之缙提到的噬魂念珠却是怎么一回事,不得而知。 吝朱惊慌失措之下,从门边跑过来,眼中充满了仇恨,怒视着公冶白,大声说: “公冶白,你这个凶手!你害死了我的娘,我要你偿命!” 双手揪住公冶白的衣服,一边哭着,拼命地在公冶白的身上拳脚踢打。 公冶白只是含着眼泪,一动不动,任凭吝朱又踢又打,又哭又骂,还在他的身上吐了唾沫。 吝朱的举动,只能用泼辣二字形容。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着这番举动,看着公冶白这副被打的模样,都感到不忍,对吝朱有些看不下去。 同是兄弟两个,穿着不同,脾气不同,受的苦难却是相同,为什么吝朱就对公冶白下这么大的死手。 雪青是在有些看不下去,想要出言阻止,李之缙拉了拉她的手,摇了摇头。 雪青脸露疼惜之色。 李环湘却是看不下去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喝道: “吝朱,够了!” 吝朱被李环湘这突如其来的一喝,吓了一跳,停下耍泼踢打的动作,一张脸怒气之中满是泪痕,腮帮子鼓得老高,一双眼睛就快要瞪出来。 吝朱指着李环湘,大声道: “你喝斥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喝斥!公冶白的身体里有邪珠,蟹妖来报仇,杀了我的娘亲。我就不能打他骂他吗!?” 声音歇斯底里。 只不过,吝朱这句话,只说到了“公冶白的身体…”那一句,李之缙觉得不妙,右手一捏决,朝吝朱一弹,吝朱身前就盾起了一个无形的光罩,将所有的话都挡住了。 那关于公冶白吞噬了噬魂念珠的秘密,众弟子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众人只看见吝朱张着嘴巴,却一个字也没有听清楚,都是感到奇怪。 但是,瞬间众弟子就明白了,这一定是师父弄的。 都感到疑惑不解,但是李之缙一言不,看都不看众人一眼。 公冶白见吝朱只是张着嘴不说话,心里惊慌,以为自己身体里的邪珠侵蚀到了吝朱,赶紧问: “吝朱,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关切之情,远比突闻横祸要浓一些。 吝朱抬起手,甩了公冶白一个耳光,大骂道: “公冶白,你这个凶手,我要杀了你!” 可是,公冶白却只看到吝朱张嘴,却一个字也没有听到,惊道: “吝朱,吝朱!” 想要去拉吝朱,吝朱一脚踢在了公冶白的肚子上,公冶白脸色一变,蹲了下来。 李之缙怒道: “无知小儿!” 法诀一催,吝朱脸上一阵扭曲,身子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公冶白大惊失色,不顾肚子剧痛,抱住吝朱,转头看向李之缙,惊叫道: “师父,救命,救命!救救吝朱,师父!” 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第017章 温暖 第o17章 温暖 公冶白和吝朱的难过,雪青看得不忍。 ≥ 叹了一声,李之缙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众弟子都是脸现恻隐。 李之缙开口,淡淡的说: “他没事,只是伤心过度。公冶,你抱他回去休息。红叶村的事情,武当会处理好的,会给你一个交代。” 公冶白含着眼泪,不知有没有听清楚李之缙的话,抱着吝朱,走出了厅堂。 看着公冶白离去,雪青终于忍不住,沉声说: “之缙,到底怎么回事啊?” 李之缙叹了一声,说: “事情……” 公冶白抱着吝朱回到了屋里让她躺下,坐在床边看着 吝朱出神,眼泪唰唰滚落。 他的脸上还有几道抓痕,原本朴素的衣服,真的有几分像是乞丐一般。 吝朱睡在床上,紧闭着的眼睛,还看得见流出来的眼泪。 公冶白心中如刀割一般难受,伸手擦拭吝朱眼角的泪水。 他的眼泪,又跟着流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吝朱轻吟一声,醒了过来。 公冶白赶紧将他扶起,吝朱呆呆的看着公冶白,突然抱住他,放声痛哭。 轻轻拍了拍吝朱的脑袋,安慰着她: “吝朱,不要难过,我在你的身边。我的亲人只有你一个人了。我一定要好好修炼,等有一天下山,去找到那个蟹妖人,为爹和姨娘报仇。吝朱,你要坚强起来。” 说着,他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吝朱抱着公冶白,哭着说: “小白,我的娘没了,你的爹也没了。我的命好苦,我们的命好苦。你说,我那天怎么会推了你一下,那颗天杀的邪珠怎么就进了你的肚子里去呢!要是你不吞噬那颗邪珠,就不会生这样的事情了。小白,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哭声更是哽咽,公冶白的心都乱了。 “吝朱,我誓,我一定会照顾好你,我一定会修炼成一个厉害的修真人,去找到蟹妖人,让你杀死他,为爹和姨娘报仇。还有红叶村上上下下。” 吝朱说: “我还想回去跟娘说武当的好玩的地方呢,没有想到她就离开我了……” 话不成声,又放声大哭。 “吝朱,我会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你不要难过了好吗?” “我难过,我娘死了,我难过啊!娘亲还没有看到我长大以后穿回女儿装就走了,我,我恨死你了,公冶白!” 一把推开公冶白,拉过被子蒙在头上,哭声更是凄厉。 公冶白茫然失措,站在床边。 他呆呆的凝视着用被子蒙住脑袋大哭的吝朱,却不知道李环湘已经站在门口了。 听到吝朱说长大后穿回女儿装的话,奇怪地想: “吝朱要穿回女装?真是奇怪,男孩子怎么会穿女装呢?难道他是女孩子?不对,这样无理取闹的家伙怎么会是女孩子呢?真搞不懂。师弟受了跟他一样的灾难还要安慰他,真的好可怜。” 李环湘想要安慰一下公冶白,肩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吃了一惊,转过头来,却是母亲雪青。 雪青看了一眼公冶白的背影,看了一眼女儿,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等走得远了,李环湘说: “娘,你为什么不让我安慰一下师弟呢?他好可怜啊。” 那张带着一丝粉扑扑的脸上,满是关怀,满是心疼,就像是大姐姐心疼弟弟一般。 “湘儿,你的公冶师弟是一个坚强的人,他现在正在安慰吝朱,你若是去安慰他,公冶就会感到难过,吝朱心中更加受不了,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李环湘惊讶的看着雪青: “娘,您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雪青微笑道: “你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李环湘嘟囔道: “我还不如那小家伙了。咦?娘,我刚才听到吝朱说什么长大要穿回女儿装给他娘亲看,这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说胡话啊?” 雪青笑了笑: “湘儿,你要是穿男装,也很好看。吝朱这个孩子,将来会给更多人都会带来惊喜的。他若是能留在我们地支院做一名弟子,不出五年,一定在武当的弟子当中排名前五名。” 李环湘张大了嘴吧,过了好半天才说: “娘,这样一个人,会有这么厉害吗?” 雪青的脸上却闪过一丝忧虑,随即露出了她温柔的神情,说: “从刚才的事情可以看得出。吝朱喜怒都现在脸上,心中藏匿不住压抑的东西,这样的性子,将来说不定会展到哪一步。不过他的筋骨奇佳,是武当所有弟子当中近百年难遇的一个修真苗子。公冶性格坚韧,但是筋骨……哎,可惜了。” 李环湘似懂非懂: “娘,您在说什么啊?” 雪青抚摸了一下女儿的脑袋: “走吧,等他们心中的悲痛情绪抒完了,再安排下面的事情。” “哦。” 李环湘仰着头看着母亲的脸,突然间,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涌上心头。 她的心在想: “要是我是红叶村的人,此刻,会像师弟一样镇定吗?” 公冶白不知道李环湘来看过自己,也不知道师娘和师姐在外面谈论了关于他和吝朱的事情。 他只是收在吝朱的床边,看着蒙住脑袋的吝朱,一言不。 时间飞逝,这一晃之间,就过了三日。 吝朱在这三日之间,又哭又闹了好几次,公冶白的身上又多了几道淤青。 他依然守在吝朱的床边,连觉都没有睡,一双眼睛红肿的像两个桃子。 这三天,除了李之缙,其他人都来看过公冶白和吝朱。 这一日,吝朱醒来,看着公冶白还坐在床边,皱眉道: “小白,你怎么不去睡觉啊,守在这里干什么,你真是傻啊!你看看我,我的精神很好嘛。” 的确,吝朱除了声音有些干涩以外,精神状态倒是没有什么异样。 而公冶白,红着一双眼睛,眼圈黑,模样十分可怖,一张脸显得很是憔悴。 看到吝朱无恙,公冶白露出一丝笑容,说: “吝朱,你醒来了?” “废话,难道我睡着了还和你说话啊!” 公冶白挠了一下脑袋,说: “也是。” “小白,你快睡一下,我守着你。” 公冶白一证: “你守着我干什么?” 吝朱翻身下床,说; “我要不守着你,怕你犯傻做傻事呢。” 看来吝朱的悲痛已经好了一些了,公冶白的心中感到了一些宽慰,说: “吝朱,刚才大师兄来说,他带话来,说师父要见你。” 吝朱道: “你是说,你师父要收我做徒弟?” “我想是的。吝朱,你喜欢这里吗?” 吝朱的脸,暗淡下来,公冶白的心一紧。 吝朱看了公冶白的模样一眼,笑了一下,说: “我有那么脆弱吗。现在既然无家可去,要是武当愿意收留,我就留下来,要是不愿意,我就走。” 公冶白说: “你放心,武当一定要你的。倘若不要你,我也跟着你离开武当,你放心,你去到那里,我就跟到哪里。” 吝朱伸手摸了一下公冶白的黑眼圈,说: “谢谢你,小白。我这几天这样为难你,你都守在我的身边。谢谢你。” 吝朱的话说的情真意切,公冶白眼圈一热,微笑道: “这是我应该的。” 吝朱的脸一板,说: “夸你两句你就飞上天了!走吧,你不是说你师父要见我吗?” 公冶白这才醒悟,带着吝朱,到了厅堂。 众人都在,看来是刚才是大师兄蓝我鹿来叫公冶白的时候大家都聚集在了那里。 众人看到公冶白和吝朱,还是忍不住一怔。 最伤心的吝朱,却是精神最好的。 最平静的公冶白,模样却最为悲惨,大大的黑眼圈和红眼睛,最为奇特的是,衣衫破烂,像一个难民。 公冶白上前行礼道: “弟子拜见师父。” 吝朱也跟着行了一礼,却没有说话。 李之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是公冶白这几天来看到李之缙的第一抹笑容。 尽管那笑容在那张胖乎乎的的脸上并不明显,但是能够笑,很显然,师父不是一个冷酷的人。 公冶白的心,一阵温暖。 李之缙清了一下嗓子,看了吝朱一眼: “吝朱,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吝朱说: “弟子愿意听你的安排。” 李之缙满意的点了点头,和妻子互望一眼,相对而笑。 李环湘却是奇怪地看着吝朱,想不到竟会这么有礼貌,完全和自己跟他见面的那种情景。 李之缙说: “吝朱,红叶村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但却是蟹妖人所为不错。你就留在武当修道吧,以你的资质,不出五年,一定会过绝大多数的同辈师兄师姐。等到修真有成,下山寻亲手将他擒获,不但为你家人报仇,还能斩妖除魔为民除害。如此一来,呵呵,我地支院能有你这样天资的弟子,那可是百年来的一件大好事。” 第018章 横刀 第18章 横刀 李之缙的这番举动,很是诡异。≥ ≦ 对吝朱,李之缙的确很看重。 对于几天前收下的公冶白,李之缙只瞄了一眼。 若非是看在吝朱的份上,恐怕看向公冶白的时候,他脸上的那一笑,也不会出现。 公冶白不管这些,师父能收下吝朱,那是多么好的一件事。 他赶紧说道: “师父,多谢你收下吝朱。” 他的声音,也由于兴奋,都有些颤抖了。 李之缙微微点头,看了一眼吝朱,越看越是欣赏。 心里盘算要如何亲自**吝朱,让他在数年之内成为武当当代弟子出类拔萃的人才。 雪青瞄了一眼丈夫的表情,知道他心里打什么注意,心想: “女弟子还不是归我?” 一副悠然自得。 吝朱也很高兴,转头对公冶白说: “小白,我成了武当的弟子了。” 公冶白笑得合不拢嘴,众位师兄师姐都很是高兴。 “呵呵,我鹿,你去准备一下。马上为师要为公冶和吝朱举行拜师礼。” 蓝我鹿站起笑道: “是,师父。” 还未等蓝我鹿转身,门外的院子里一阵劲风,一道粉红色的光芒带着一条青影落下。 厅堂之中,众人脸上都是一变。 那道青影落下后,收住了粉红色的光芒。 众人瞧去,却是一把一尺多长的法宝小剑。 李之缙大皱眉头,雪青却说: “仙阁升雀峰的弟子!?” 李之缙说: “玄樱师太叫她来做什么?” 二人这里猜测,那人已经走了进来,却是一个三十模样,身材娇小身穿青色道服的女子。 那女子走进厅堂,朝李之缙和雪青拱手: “弟子仙阁升雀峰玄樱师太坐下大弟子戚渃花,拜见李师叔,雪长老。” 雪青微微一笑,说道: “原来是玄樱师姐的徒戚师侄,快请坐。” 戚渃花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对于地支院男女弟子分开坐的这个场景,倒是听师父说起,并不奇怪。 雪青对戚渃花客气,但是李之缙对戚渃花一开口就提到的“仙阁”两个字,很是不屑。 心里哼了一声,暗说: “你升雀峰弟子众多,虽然都是女子,但道行厉害,在武当之中,玄樱老尼常常都是趾高气扬。这有什么了不起,我今日就收了一个天资聪明的弟子,不要五年,我倒要看看是谁趾高气扬。” 李之缙绿豆眼睛转了一转,盯着戚渃花,说: “戚师侄,你来地支院有什么事吗?” 戚渃花站起来说: “弟子奉师父之名,前来带走吝朱。” 这一句话说出,李之缙差一点将眼珠子瞪了出来: “什么!?” 霍然站起,一脸的怒气,眼睛闪着怪异的神情,看着戚渃花。 李之缙这个举动,厅堂之中,顿时一股强有力的压力从四面八方罩了下来,每个人的心口,都感到难受。 公冶白和吝朱脸色都白了,只差一点,就要呼吸困难导致窒息。 戚渃花脸色一变,赶紧行礼: “请师叔见谅。师父向太师叔请求要收下吝朱,太师叔答应了师父,师父今日遣弟子来师叔这里,若有唐突,请师叔见谅。” 一百多年前掌门风道子闭关,虚道空代理掌门,所以在这一代弟子中,都叫虚道空为太师叔。 李之缙脱口道: “这岂是唐突那么简单,简直就是欺人太甚!难怪来的时候玄樱老尼故意走慢一步,原来是向师叔挖墙脚来了。要带走吝朱,真是笑话!” 李之缙说这句话的时候,周围的气息渐渐地弱了,但是脸上的不满,却是越来越重。 大厅之上,众人都是吃了一惊。 戚渃花只是躬身拱手行礼,面无表情,只是,那低垂的脸上,有一丝不安,鼻尖上冒出了汗珠,却不敢擦拭。 李之缙看着戚渃花这副样子,粗短的手,紧紧握拳,牙齿咬得格格响,真想过去一掌。 突然他大笑道: “玄樱老尼是不是疯了啊,升雀峰专收女弟子,怎么来带吝朱去做弟子?难道她芳心未老,想要来一段……” 他正要好好嘲笑数落一番这个老尼,身边的妻子脸色一变,赶紧拉了一下李之缙,要是不阻止,李之缙震怒之下不知要说什么难听的话来。 这要是说出来了,不但在弟子们面前难看,玄樱师太飙,事情就不好办了。 戚渃花一张脸变得通红,强忍住没有作。 李之缙的弟子们都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师父今天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段话来。 这话听来,就像是街头大妈骂街一样。 但这一点可以想象,李之缙是多么在乎吝朱。 不说别的,一个吝朱,可以比得过一百个一千个公冶白。 吝朱是修真的好苗子,而公冶白,却是一个烫手山芋。 雪青看了一眼吝朱,凑近李之缙耳边,低声说: “你疯了,怎么当着弟子们说这样的话。丢不丢人啊!” 李之缙怒道: “我……” 雪青急忙说: “你还没有看出来吝朱是女儿身吗?” 李之缙听到妻子这一句话,却是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的看着吝朱: “你是说,吝朱是……” 这话很小声,但是众弟子却都听得清清楚楚,一个个看着吝朱,面面相觑,李环湘这才似乎若有所思,眼睛之中的疑惑慢慢的淡去。 “没错啊!你?哎呀,你真是糊涂!我以为在玉霄殿的时候你就跟师叔说了要收留吝朱。” 李之缙说: “我哪里知道会有人来跟我抢徒弟。这三天我才回过神来,没有想到竟然……混账!” 骂了一声自己。 雪青一笑,她很少看到丈夫会这样难以抑制自己过。 李之缙突然眼珠一转,低声说: “那还等什么,赶紧让他们行拜师礼啊!” 雪青说: “晚了。” 李之缙肥胖的身子弹了起来,就往外走,雪青道: “之缙,你做什么!” 李之缙头也不回,说道: “我去找玄樱老尼理论,问她为什么跟我抢弟子,就凭她是仙阁的人吗?” 雪青脸现焦急之色,李之缙这一去仙阁,事情一定闹大,她可不想让那个李之缙为了一个弟子和仙阁作对,赶紧说: “你怎么那么糊涂啊,回来!” 李之缙快要迈出门槛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拱手而立的戚渃花,冷笑几声,怪笑道: “好啊,好啊,好一个玄樱师太,跟我玩阴谋诡计来了是吧!” 戚渃花的脸色难看,刚才李之缙对师父的一番侮辱,回去若是如实相报,以师父的性子,非要来和李之缙决一死战不可。 但若不说,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一张脸,阴晴不定。 雪青看了一眼戚渃花,笑道: “戚师侄,你李师叔刚刚准备让这两个孩子行拜师礼,你就来了,还要带走吝朱,他的心里不快,也是情有可原的。” 戚渃花阴晴不定的脸变了几变,盯着吝朱看了一会,突然伸手擦拭了一下鼻尖。 似乎长出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出来,又行了一礼,说: “雪长老,弟子哪里敢得罪二位师叔呢,弟子只是奉了师父的命令来到地支院,却想不到李师叔正在为他二人举行拜师礼。弟子……弟子不敢耽误了李师叔的事情,就回去告诉师父一声这里的情况。” 李之缙冷冰冰的笑了几声,说: “哼哼……你这一回去,不管你说什么,你那个高高在上的师父,恐怕就要将整个武当闹翻了天不可!即便她将武当搅翻了天,那也无所谓。但要是你的这种口气威胁我,哼哼,那你来地支院容易,要回去,恐怕……” 这几句话说的没有一点感情,大厅之中,众人的脸上都是一变。 尤其是戚渃花,身子恍若石化一般僵在那里。 戚渃花动也不动,一张煞白的脸上,尽是惊恐之色。 李之缙突然一指吝朱,对戚渃花说: “既然是掌门说的,那就带走吧!” 他的这句话,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掌门”二字,说的不屑和怨恨,在场诸人,都听得出来。 戚渃花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要说些什么,李之缙却已是大步走了出去,丝毫没有停留。 众人面面相觑,突然,就见一道青色的影子冲天而起,朝北边儿去,看来是去玉霄殿的方向。 谁也不知道李之缙为什么会有这般举动,都惊在当场。 寂静,大厅之中,寂静的近乎有些可怕。 片刻之后,雪青突然说: “戚师侄,带着吝朱走吧,等一下你李师叔回来了,可就麻烦了。” 戚渃花脸色煞白: “雪长老,这,这,李师叔……” 雪青微笑道: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喜欢离开一阵,等他的气消了,回来就没事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快走吧。” 她虽然是微笑的,但是那张微笑着的脸,也有着一闪即逝的怒容。 戚渃花行礼道: “是,是。” 然后转头对吝朱说: “吝朱,跟我走吧。” 吝朱躲到了公冶白的身后,瞪着戚渃花: “我不!” 戚渃花微笑道: “吝朱,你要跟我去仙阁见师父。” “我的师父在这里,我为什么要跟你去?小白可以去吗?” 吝朱看着戚渃花。 戚渃花眉头一皱,说: “升雀峰只收女弟子,公冶白是男弟子,只能留在地支院。” 吝朱说: “我要留在小白的身边,不去。” 嘴里说着,就死死的抓住公冶白的手臂,生怕公冶白突然离她而去似的。 第019章 放任 第19章 放任 “我不要离开小白!” 吝朱坚持着说,目光依然坚决。 公冶白心中不忍,说: “要不,吝朱就留在地支院吧?” 戚渃花眉头微皱,心说: “这小子怎么这个时候插科打诨,真是不知好歹。” 强笑了笑,对公冶白说: “吝朱到仙阁的升雀峰去,要是想你了,就会来看你的。再说升雀峰离这里也不远。想来就来了,你说是吧。” 公冶白不说话了,吝朱说: “当真?” 戚渃花笑道: “当然,我哪里会骗你。” “好,我跟你去。” 公冶白虽然对吝朱依依不舍,但既然吝朱这样说了,又时常可以见面,他的心里,也就释然了。 “吝朱……” 公冶白还想说什么,戚渃花生怕李之缙去而复返,赶紧说: “吝朱,走吧!” 吝朱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转头看着这公冶白: “小白,我就走了,我要是在升雀峰想你了,就立马过来找你。” 公冶白笑了一笑,脸上尽显失落和不舍。 “再见。” 吝朱微笑着挥了挥手,走到戚渃花身边,仰头看着她: “走吧。” 戚渃花朝雪青行了一礼,说了一声: “雪青师叔,弟子告辞。” 牵着吝朱的手,走到了地支堂的院子里,就只见一道粉红色的身影夹带着一道白影,冲天而起。 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公冶白伸出手,想要做一些什么动作,但却并有任何动作,他的眼睛之中,一阵迷茫。 雪青看着公冶白的表情,叹了一声,然后对众人说: “大家都散了吧。湘儿,你带公冶去他修行的‘亥阁’。” “是,娘。” 李环湘轻声说,然后对公冶白说: “师弟,跟我来吧。” 公冶白跟着李环湘走出了地支堂,朝左边走去。 公冶白说: “师姐,什么是亥阁?” 李环湘笑道: “亥阁啊,是十二地支院的最后一个阁楼。我呢,住在戌阁。” “戌阁?” 公冶白一阵默然,问道: “怎么是戌阁?” “哎,这么说吧,地支院的十二阁有十二个颜色。每个人一座阁楼。” 绿色的是子阁,大师兄蓝我鹿住; 翠色的丑阁,大师姐王妍住; 红色的寅阁,二师兄张庆秋住; 蓝色的卯阁,二师姐惠佳颖住; 淡黄色的辰阁,三师姐阿乔住; 白色的巳阁,三师兄李砮住; 金色的午阁,四师兄杜青吴住; 银色的未阁,五师兄上官长住; 黑色的申阁,六师兄胡雁夕住; 浅蓝色的酉阁,七师兄赵紫衣住; “那个灰色的戌阁,就是我的了,剩下那个青色的亥阁,就是师弟以后的修炼场了。怎么样,很复杂吧?” 这最后一句,李环湘开玩笑说。 “取这个名字的高人不知是哪一位,当真了不起。” 公冶白由衷地说,也笑了。 李环湘看了一眼公冶白,笑道: “这个名字是几千年前玄道子祖师取的。据说这地支院十二个建筑是按照一天的十二个时辰命名的。” “当真了不得。” “大师兄和大师姐离地支堂最近,所以有事情,他们是先到地支堂的两个人。爹还说,以后大师兄做了座,大师姐就是长老。” 公冶白哦了一声,却听李环湘继续说: “大师兄和大师姐什么时候当座当长老,那都要很久以后的事情。” 公冶白一笑,说: “现在你只要跟我说一遍,我就会记得了。” 李环湘噗的一笑,说: “你还真是诚实。公冶,你那个吝朱妹妹,好像很黏你啊?” “吝朱平时都是穿男孩子的衣服,很多人都以为她是男孩子。师姐,若是吝朱有什么地方得罪你,请你原谅。” “我哪里会怪你。”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 “这就是了,难怪吝朱和公冶白说话还有撒泼的劲头,分明就是小女孩的行为。” 她心里有想法,脸上却不表现出来,又说: “爹可能是去玉霄殿去了,等他回来,自然会教你道法的。公冶,爹的脾气很不好,你要好好的听话,爹一定会好好教你的。” 公冶白说:“我既然是师父的弟子,就会好好的学。多谢师姐的提醒。” 心里拿定主意,顿时感到了一股热血上涌,一股激昂之气使他精神奕奕,走起路来,也是脚步轻盈,几大步就见李环湘甩开了好远。 李环湘奇怪的看了一眼公冶白,笑了一笑,小跑跟了上去: “公冶,你走那么快做什么,亥阁马上就到了。” 的确,二人在说话间,已经走过了几个师兄姐的阁楼,离公冶白的亥阁已不远了。 一座灰色的阁楼在不远处,李环湘指着它说: “公冶,那就是我修炼的地方戌阁了。不过,我很少住在那里,都是和爹娘住在地支堂。” 公冶白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的确,前方的空地上一座高三层的灰色阁楼建立在那里,显得格外的气派。 灰色的建筑,就连屋顶的瓦片,也是灰色,整座阁楼,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灰色云朵,巍峨雄丽。 这座戌阁,其实和其他的阁楼也相差无几,只不过是李环湘的,公冶白多看了两眼。 “这么大的戌阁里,可以住几十个人吧?” 李环湘笑道: “我们地支院的一个阁楼,都要比其他院的阁楼大得多,但只住一个人。要是换成其他院的弟子来住,恐怕要住上几十人是不成问题的。” 公冶白心中感叹,李环湘说: “呵呵,其他院的弟兄们都羡慕我们有这么大的房子住,但是他们哪里知道,一个人住真的很无聊。” 公冶白说: “师父为什么不收多一点弟子呢,这样的话,岂不是就热闹了?” 李环湘说: “公冶,你这话千万不要当着我爹的面说,要不然的话,你定要受罚的。” 公冶白大是诧异,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话不能说,但是李环湘不愿意说,他就不问了。 果然,在灰色阁楼半里之外一座青色的阁楼拔地而起,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小城堡。 等走进了,却是一座三层的阁楼。 这座阁楼全身青色,样式古朴,一看便知是修建了千年以上。 这座建筑雕梁画栋,飞檐微翘,青砖青瓦,青色的门窗。 “这就是你以后的居所了,公冶。” 李环湘微笑道。 公冶白的心,十分复杂。 他怔怔的站在亥阁之下,仰望着这一座对他而言巨大无比的阁楼,心想: “吝朱在升雀峰,会不会有这么一座阁楼住呢。” “怎么样,公冶?” 李环湘见公冶白怔怔出神,问他。 “好,很好!” 公冶白突然回过神来,由衷道。 “进去看看?” 走进阁楼,里面的装饰很简朴。 除了有几个打坐用的蒲团和一张靠在窗边的竹桌竹椅,几乎没有什么摆设。 阁楼的大厅如此,二楼三楼也是如此。 就只有三楼是一间单独的大卧房。 卧房里一张床,上面一张席子,一个枕头,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二楼的几个房间,有一些里面放着一些架子,看来是摆放东西的。 有一些屋子,则是四周打造的有如铁墙铜壁一般。 公冶白看了一遍,只觉得一颗心,砰砰直跳,最后回到大厅,对在那里的李环湘说: “师姐,这里面……” 看着公冶白的疑惑,李环湘笑道: “你想说这里面的摆设很少吧?” 公冶白点头说: “是啊,三楼的床上什么都没有。” “修真人,在乎那些做什么,开头的日子不好过,不过等你适应了,等到你的道行有一定修为了,就算坐在冰窖里,也跟没事一样。” 公冶白听得咂舌,却笑了一笑。 心里说: “就算真的这里是一个冰窟,我也要住下了。” “多谢师姐。” 公冶白行了一礼。 “哎呀,不要动不动就行礼,搞得酸溜溜的。” 公冶白一笑,说: “是。” 李环湘回以一笑,这一笑,犹如倾城,公冶白不禁看得一呆。 李环湘说: “公冶,你先在这里适应一下,我回去了。等爹回来了,你就可以行拜师礼了。” 的确,刚才李之缙一怒之下飘然而去,公冶白的拜师礼还没有行。 “我知道了,师姐。” “好啦,我走了。” 挥了挥手,走出了亥阁。 公冶白在亥阁里等到了晚上,却不见有什么动静。 于是他独自去到了地支堂,却正好众人刚刚到达那里,正准备吃饭。 李环湘跑过来笑道: “公冶,你来得正好,要是来晚了,就吃不上饭了。” 五师兄石上官长微笑道: “是啊,师弟。我们地支院的规矩就是这样。吃饭的时间不来,就当是不吃了。” “这个规矩当真奇怪。” “这不叫奇怪。有时候,有哪一个人正在修炼需要闭关,几天不吃饭是正常的。要是每一顿饭都要去叫,那这会打扰修炼当中的人。所以,到吃饭的时间,愿意吃的,就来吃,要是有修炼的人,就随他修炼,没有人去骚扰。” 公冶白总算明白了。 可是,除了李之缙没有来,大家都在。 众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吃饭。 公冶白果然坐在七师兄赵紫衣的下位置,因为李之缙没有来,他对这一顿饭也是若然无味。 至于饭菜是什么,他也不在乎。 等吃好了,他在地支堂呆了片刻,然后,有些失神的回到了亥阁。 仿佛,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弃徒被放任不管。 第020章 异梦 第2o章 异梦 从那以后,公冶白在饭桌上没有见过李之缙和他说过一句话。 他有时候主动询问李之缙: “师父,您什么时候教弟子道法?” 李之缙总是晃着那颗大光头,绿豆眼上翻,敷衍了事的说: “过一段时间再说。” 这过一段时间,一直过了一年。 公冶白的拜师礼和道法,一点都未学到。 这一年里,公冶白的身体长了一大截。 他身体里的噬魂念珠,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既无动静,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不利影响。 在所有人的眼前,公冶白没有向李之缙询问一言请求教导的话,李之缙更是没有说一句什么时候教公冶白的话语。 师徒之间这种奇怪的举动,地支院包括雪青在内的所有人都很奇怪。 有好几次,雪青忍不住私下询问李之缙,得到的答复却是李之缙说的公冶白体质特殊,要等一年半载再说。 除了雪青,即便是弟子们问起,李之缙的答复也差不多是这么回事。 对于李之缙的这种态度,大家心中狐疑。 李之缙没有亲自教导公冶白,谁也不敢主动私自传授公冶白一字半句的道法。 公冶白每天都表现得好,希望得到李之缙的好感,可是李之缙只当他是透明。 有好几次他都想离开武当前去寻找大佛寺,让大佛寺的住持帮他施法取出。 可是他在一年来没有见到过吝朱,不好跟他说这件事,所以,一直忍了下来。 这天,公冶白没有去吃饭,早早睡了。 一躺下,他就进入了梦乡。 这是他在他的居所‘亥阁’里住了一年第一次一躺下就进入梦乡的情况。 梦中他身处一个仙境之地。 蓝天白云,山林奇秀。 耳边有鸟鸣叽叽,脚下有流水潺潺。 山间有袅袅升起的云雾,云雾之中飞出一只白鹤。 白鹤的背上,站着一个少女,那个少女背对着他,长垂到了仙鹤的背上。 仙鹤缓缓飞出。 风吹之下,白衣轻舞,掀起了她垂在仙鹤背上的白衣下摆,露出了白玉一般赤着的双脚。 仙鹤宛如是山间云雾变化而成,仙鹤背上的女子背对着他,朝袅袅的云雾之中飞去,像在召唤什么,或者,是避开什么。 公冶白全神贯注的看着,生怕一眨眼,那个仙鹤上的仙女就像消散在云雾之中。 岂料就在这时,狂风大作。 突然,洁白的云雾突然变成黑云,祥和的天气瞬间扭曲。 黑气蒸腾翻滚,就像汹涌澎湃的海涛一般。 那缓缓飞出的仙鹤一声嘶鸣,一阵摇晃,仙鹤背上的女子瞬间站立不稳,跌落下来。 那翻腾涌动的黑云就像是一张巨大的怪兽的嘴,想要张开将这微妙的两点白点吞没一般! 公冶白大惊失色,叫了一声: “小心!” 这两个字堵在了喉咙里,那只仙鹤打着转下落,而仙女,也跟着落下。 那个翻落而下的女子,一头极长的长始终挡住了她的脸。 公冶白大惊之下想要前去相救,但就在此时,前方的云雾之中,冲出三只怪物,每一只都巨大无比! 三只怪兽扑向了落下的仙女,公冶白大惊失色。 公冶白正要大喊,那三只怪物同时看着他,向他起进攻! 一匹人身狼的怪兽张开屋子大小的嘴,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露出的獠牙就像一把钢刀一般闪闪光,猛扑而来! 另一只长着单翼的猛虎高高跃起,前爪就像五根一人多高、被磨尖了的钢针,就像五把猛然合拢的刀突然之间将公冶白抓碎。 公冶白身子猛地一颤,倒退一步。 岂料身子竟是贴着一根大树,他这一惊之下非同小可。 惊呼之下,那冲过来的怪兽在他的眼前消失。 公冶白惊魂未定之间,眼前霞光一闪,霍然看到,前方有一具水晶棺材。 那水晶棺材沉在流水之中,公冶白看到了刚才落下的仙女躺在棺材里。 “你……” 一阵狂风打来,公冶白身子不稳,掉落水中,撞向了水晶棺材。 公冶白大惊失色之下,竟然就这样惊醒了过来,却已经是满头大汗,感到了体力衰竭。 坐在床上怔怔出神,半响喃喃自语: “原来又是那个梦,真是吓人。” 看了一眼四周,这时天漆黑一团。 公冶白下了床,走到了走廊上。 眺望远处,远处李环湘的戌阁,戌阁依旧是没有人住。 而另一边大师兄蓝我鹿的子阁,却还亮着灯。想来,蓝我鹿还在修炼。 公冶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站直了身,让风吹干身上的冷汗。 这一年来,公冶白做这个梦已经有几次了,每一次都是相同的梦境,然后,都是在那一个瞬间醒来。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看清楚那个从仙鹤山掉下来躺在水晶棺材里的的女子是谁! 第二天李环湘见到公冶白的时候,看见他的模样,笑了笑: “公冶,你又做那个梦了?” 公冶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着站在他面前亭亭玉立的师姐。 他没有回答,心中有一种极大的满足感,快乐爬山了他的脸。 公冶白快乐的笑容感染了李环湘,她笑道: “你笑得真傻。” 这一年来,李环湘和他走得最近。 公冶白虽然没有学到道法,但是表面上各位师兄师姐都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 公冶白和他们年龄相差很大,师兄姐们每日苦修,和师兄姐们交流的时间极少,并不像李环湘一样感到亲近。 毕竟,李环湘大公冶白一岁多,可以说是年纪相仿。 十四岁的公冶白此刻已经长得很高了。 他的个头,和几个身材高的师兄差不多。 若不是他的脸上还写着稚嫩,恐怕没有人会将他当成十四岁的孩子。 李环湘和他在一起,看他的时候都要仰视。 公冶白对这种感觉十分享受。 每一次,李环湘笑盈盈的仰视着他的时候,他的心就有一种想要保护李环湘的冲动。 这种冲动不知来自哪里,反正和李环湘在一起,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公冶白都觉得很好听、很好看。 此刻公冶白将昨天的那个梦说给李环湘听,李环湘说: “还真是奇怪啊。你说,一个相同的梦做了几次,诶?公冶,是不是有哪位仙女在等待你去解救她呢。” 公冶白苦笑: “这个世上哪有什么等我前去营救的仙女啊,师姐你真会说笑。” 李环湘气愤愤岔开了话: “我爹也真是,都一年了,还不教你道法,真是的!” 公冶白的心中一阵难过,脸上陪着笑: “也许师父有原因,等过一段时间,师父就会教授我道法了。” 李环湘说: “哪有什么原因要一年的时间还不教人的啊。我就是看不惯我爹的那小气样。” 李环湘说她的父亲,义愤填膺的样子。 她的确为公冶白感到不平。 公冶白听到李环湘责怪李之缙,心中一惊,赶紧说: “师姐,你可不要怪师父,似乎不教我道法,自然有他的道理。” “亏你还替他辩解,要是我,就去找娘理论去了。” 公冶白心想: “你是师父师娘的女儿,有委屈可以找师娘理论,我们是弟子,要做的就只有尊师重道,岂能有半点逾越之理。师父不教我,自然是因为我体内有噬魂念珠的原因。” 他的心里这样想,其实只是自我安慰罢了。 这种自我安慰,显得有些憋屈。 不错,他身体之中的那颗邪珠,这一年来并没有感到身体有什么不适,或者是说,那颗邪珠已经不知不觉的离开了他的身体也说不定,只是他不觉得而已。 当然,公冶白是不知道这一年来李之缙在玉霄殿和几个跟他不和的座明争暗斗,没有心思教公冶白。 再者,升雀峰将他最看好的吝朱带走,留下身有噬魂念珠公冶白。 李之缙和几个座斗得不亦乐乎,哪有功夫搭理公冶白,所以一年来公冶白都像是游离在地支院的孤魂野鬼。 有些时候李之缙一时心血来潮,就想传授一些道法给公冶白,让李环湘试探公冶白的口风。 哪里知道公冶白很不感冒,生怕李之缙诓他,兴趣缺缺,一点也没有表露出李之缙想看到的那种叛逆心态效果。 这使得想要传授道法的李之缙更是气恼,干脆,这一年下来,就不搭理公冶白。 只不过,公冶白不知道李环湘有时候和他聊天是故意试探。 其实,公冶白还有别的心思。 只是,吝朱在仙阁修行,武当又是是他们的家,无论如何,公冶白都不敢将别有用心体现出来。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压抑着心中的不满。 若不是为了吝朱,他早就离开武当了另寻他处去了。 还有就是他的心里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虚道空曾经答应他要帮他取出体内的邪珠。 虽然当初虚道空口头答应很好听,但是他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因为他知道,即便此刻虚道空施法,结果还是一年前一年后一样。 这种种的原因,让公冶白变得是小心翼翼,这一点,别人自然不知道。 见他不说话,李环湘笑道: “怎么啦,公冶?” 公冶白摇头:“没有啊,师姐。” 第021章 异象 第21章 异象 “师弟,你有一年没有见到吝朱了吧?” 李环湘走在公冶白的前面,突然转过头来问他。 “没有。有几次我要去仙阁看她,都被仙阁的长老拦在虹桥。我也不知道吝朱现在过得怎样。” “大合宫的弟子是不能去仙阁的,长老们不允许你进去,可以理解。吝朱不来看你,或许她在专心修行也说不定。对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玩玩。” 公冶白这一年来,寸步未离过武当,李环湘要带他去玩玩,倒是很期待。 “去哪里啊?” “你跟我来就是了。” 李环湘嫣然而笑,转身而去。 公冶白看着她曼妙的身姿缓步移开,就跟了上去。 二人出了大合宫,站在广场上。 对于这里,公冶白很熟悉。 站在这里,朝东看是大合宫,朝南看是仙阁。 只是仙阁就像是漂浮在虹桥那边一样,显得有些虚幻可望不可触。 直通玉霄殿的那万虹阶,就像是一条直通天际的桥梁,它万古不变的伫立在那里,若隐若现的,似乎是在云端之中。 “师姐,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公冶白好奇的说。 李环湘将两条大辫子往后一甩,是笑了一笑,神秘的说: “等着瞧就是了。” 她手腕上取下金镯,只听她说: “这个镯子名叫‘璞月’,是娘以前用的法宝,几年前她送给了我。你瞧,好看么?” 公冶白看着李环湘手中的那个金镯,闪着翠绿色的镯子在她的手心里像是有灵性一般。 “好看。” 公冶白衷心出赞叹。 李环湘笑得更甜,默念法诀,翠绿色的光芒大盛。 瞬间,那个只能戴在手腕上的金镯长大了数十倍,足有七八尺大小,就像一个游泳圈漂浮在公冶白和李环湘的面前。 虽然以前公冶白见过了师兄们驱使法宝,但还是头一次见到李环湘右手腕上的那个绿色镯子也是一件法宝。 公冶白不禁微微一怔,李环湘洋装嗔道: “什么愣,上来啊!” 公冶白咧嘴笑了一声,李环湘已经轻轻跃上了闪着绿光的金镯之上站住了。 公冶白也人高体长,一抬脚就站了上去。 “你不会法术,站那么远,等一下摔下来可不要怪我啊。” 李环湘带着笑意的嗔怒,公冶白脸上热,走到了李环湘的身边。 李环湘说: “抱着我。” 公冶白一怔:抱着师姐? 想到李之缙以前看见他和李环湘一起玩耍是那双要杀人的绿豆眼,他的心有些憷,微微迟疑。 可是李环湘一脸的不容拒绝看着他。 公冶白咽了一口唾沫,伸出手,揽住了李环湘的腰,赶紧回头四顾,怕李之缙突然出现在周围。 不过幸好,玄峰广场上除了他们,别无他人。 “抱紧了啊,‘璞月’是一件至宝,飞的可快了,千万不要等一会摔下来。” 公冶白双手抱住李环湘的腰,一阵柔若无骨的柔软隔着粉红色的衣裙传递到他的手心。 他能感觉到当他的手抱住束带之下的细腰时,分明的感到了师姐的身子一颤。 随着这一颤,那熟悉的紫苏草香味有传进了鼻子。 一阵沉醉,一阵迷惘。 耳边风响,法术驱使之下的璞月金镯已经离开了地面,朝着西南边缓缓飞行。 金镯飞行的很慢。 公冶白看去,巨大的八角广场渐渐的远了,仿佛大合宫和身处于袅袅云雾之中的仙阁被甩在了脚下。 李环湘手作法诀状,指挥着金镯飞行的方向。 两个人站在上面,就像是站在一朵极小的云朵上面。 李环湘法诀又催,金镯加,公冶白一颗心提到了嗓子,抱得更紧。 李环湘传来了一声轻笑,公冶白一惊,赶紧松手。 “你想掉下去吗?” 这绿色的云朵带着他们飞离了武当,直朝西南边十数里之外的崇山峻岭飞去。 接近山林,金镯突然慢。 “师姐,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以前我在这里看见一个很好看的石头,今天我无事,带你来看看。” 看着她一脸无害的天真笑容,公冶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只是为了好玩带他来这里,真是没心没肺。 “师姐,你真好,竟然会想到带我来这里散心。” 公冶白昧着良心说了这么一句。 李环湘心花怒放,笑道: “你真是我的好师弟,真的很明白我的心思。” 公冶白苦笑一声,闭嘴不言。 二人降下落入山林之中的一块平地上,李环湘收了璞月金镯戴回到手上,说:“跟我来吧!” 二人穿过空地,走入一条潺潺流淌的溪水边。 李环湘指着一块大石下面的一个有碗口大小呈灰色的石蛋对公冶白说: “那就是了。” 公冶白定眼看去,眼睛就瞪圆了。 这个碗口大小的石头最多只有五六斤而已。 李环湘既然以前有闲情功夫来到这里,顺手牵羊带去慢慢欣赏就是了,何必辛辛苦苦带着他来着到这里。 不过,公冶白这一年来就像是闲云野鹤一般,李环湘这么做,恐怕并非自己贪玩,而是想要带公冶白来散散心而已。 公冶白内心勉强做了这样的解释。 公冶白脸上出现了一个温暖微笑,指着那个有碗口大小的石蛋称赞: “师姐,你真好运,能遇到这么好的一个石蛋。我们拿回去,以后就不用来这里看这个石蛋了。” 李环湘原本微笑着的脸,有一丝苦涩。 公冶白又说: “师姐你的法术这么高,要是专门来这个地方,等师兄们知道了,说不定会笑话你。” 李环湘那张秀气的脸蛋微微一热,笑道: “那你说,我们去哪里?” 今天公冶白由衷的称赞,李环湘怎能不兴奋,激动之下,拉住公冶白的手,: “公冶,我们明天去远一点玩。你说好不好?” 公冶白说: “好啊,越远越好,那样才够刺激。这里风景很差,不如我把这个石蛋拿上,走吧。我都饿了。” 李环湘笑骂道:“真是嘴馋啊你,我看,三师姐那里一个人忙不过来,看来她需要一个帮手。” 公冶白脸上一僵,陪笑道: “师姐,三师姐的做饭本事那么好,有帮手在身边会碍事的,这事不要再提,不要再提。” 赶紧走到那个石蛋边,蹲下身去,双手触碰到那个灰色的石蛋,就要拿起! 而就在此刻,异变陡起! 那个石蛋原本静止不动,公冶白的手一触碰到它的表面,灰色的表面瞬间亮起一条一条的红丝,就像一个毛线球上的毛线穿来插去一般,复杂而诡异。 公冶白吃了一惊,赶紧缩回手,石蛋就恢复了原来的灰色。 公冶白脸色难看,盯着那个石蛋,很难相信眼前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场景。 似乎就在此刻,公冶白体内的某处一阵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苏醒。 公冶白这一触碰,身后的李环湘似乎感到公冶白的异样,走了过来,惊讶的说: “公冶,怎么啦?” 公冶白站起身,脸色煞白: “师姐,没事,没事。” 看到公冶白难看的脸色,李环湘皮笑肉不笑的说: “是不是这个石蛋很重啊?” “不是。” 公冶白哪有心情开玩笑,声音显得很低,他的额头,冒出了汗珠。 “你怎么了?” 李环湘有些慌乱,因为她此刻看到的公冶白脸色白,眼睛里有着像是蜘蛛网状的血丝在流动。 询问之下不禁吃了一惊,后退了几步,一脸的诧异。 公冶白却是现了李环湘的不对劲: “师姐,怎么啦?” 李环湘的脸上比公冶白的还要苍白,她指着公冶白的眼睛: “公冶,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么了?” 看到李环湘的紧张,公冶白有些惧意,就连说话都有些抖。 眼睛?眼睛怎么啦,可是一点异样都没有!至少他没有感觉到。 “你的眼睛是不是进了什么东西,怎么全部是红色啊。” “红色?” “对啊,就像是蜘蛛网一样,两只眼睛都有。” 公冶白真的是吃了一惊,背上的冷汗都顺着背脊流淌下来,勉强笑道: “你可别吓我啊,师姐。” “我没有吓你,你这个样子很奇怪,你先坐下试一试身体里有什么异样没有?” 李环湘这话等于白说。 公冶白不懂道法,怎么查试!李环湘这是惊慌之下口不择言罢了。 听李环湘这么一说,公冶白惊讶的心,反而镇定下来,心想: “一定是噬魂念珠作了,才会这样。当年我在庙里神龛下的时候,邪珠里有红丝流动。这么久了,邪珠又没有取出,我又没有道法护体,看来是邪气入体,命不久矣了。” 越想越是害怕,强壮镇定,苦笑一声: “没事,师姐,是不是你的眼睛看花了啊?” 李环湘摇头: “没有,我刚明明……咦,怎么?” 此刻,李环湘眼里的公冶白,他的眼睛里面那流窜的蜘蛛网状的红色血丝已然不见,眼睛依旧是以往的清澈透明。 “奇怪,我明明看到的,难道真的是眼睛花了?” 李环湘喃喃自语,然后笑道: “呸呸呸,我的嘴真欠,没事就好,怎么好像希望有事的样子。” 公冶白心里虚,怕多呆一刻就命丧于此。 要是回去了作,李之缙自然不能见死不救,于是说: “回去吧,师姐。” “好啊。你快拿上石蛋。” 公冶白转过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想: “反正邪气已经入体了,就算这个石蛋有什么古怪,也不打紧。” 牙关一咬,抱起了石蛋。 倒也奇怪,这一次,石蛋却是安然无恙,一点变化都没有。 公冶白抱在怀里,重量倒是颇重,大概有七八斤的样子。 第022章 传道 第22章 传道 公冶白和李环湘带着那个石蛋悄悄的回到公冶白所住的‘亥阁’,将它放在一间密封的屋子里。 ≥ 李环湘笑着说: “公冶,这个石蛋就放在这里吧。明天我来叫你,我们一起去玩。” 将李环湘送出了阁楼,公冶白返回房间。 仔细打量石蛋良久,拿在手中观看片刻,至始至终都没有现异常。 公冶白这才确定,刚才在林中触摸到这颗石蛋的时候看到的一切只是幻觉而已。 这个想法在心中一闪而过,可是等到了晚上,奇怪的事情生了。 公冶白坐在大厅里,盘腿而坐,觉得烦躁无比。 突然,放石蛋的那间屋子闪过一道红色的亮光。 那道亮光一闪即没。 在这寂静的夜里和没有点灯的屋子里,这一闪即没的亮光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公冶白站起身走到那间屋子,打开了门。 那个白天被放在密室里的石蛋安静的躺在地上。 公冶白站了一会,准备离开。 石蛋的周身又亮起了红色的亮光。 像是结成了千层万层的的蜘蛛网一般的丝线来回在石蛋上交错穿梭,闪耀的红光在黑夜之中屋子里耀眼生辉,照亮了公冶白的眼睛,他的眼睛也被照成了红色。 来回穿梭的红线,似乎也在公冶白的眼睛里来回穿梭。 公冶白吃了一惊,身子不由靠着在了们框上。 那千层万层的红线在瞬间的交缠穿梭之后,就恢复了平静。 公冶白又看了许久,那石蛋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异样。 迷迷糊糊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公冶白心潮起伏,难以入眠。 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出来这个石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次日,李环湘没有来找公冶白,而是大师兄蓝我鹿来了。 以前蓝我鹿也来过,但都是神色轻松。 今天的蓝我鹿神色严肃,有几分让人望而生畏。 “大师兄,有什么事吗?” “师弟,师父让我来传授你我们武当的道法要领……” 蓝我鹿满脸络腮胡子在他说话的时候微微抖动。 “大师兄,请进!” 这一年来他日盼夜盼,只希望李之缙传授他道法。 不曾想,来代传授道法的竟是蓝我鹿。 公冶白感激之下,有些想大声呼唤,片刻的激动之后,他恢复了冷静,请蓝我鹿进了屋里。 二人在蒲团上坐下,蓝我鹿说: “师弟,我武当的修真炼道功法就是每一个武当弟子都修炼的《太易心经》。” 公冶白说: “大师兄,《太易心经》不是武当的无上心法吗?” 蓝我鹿笑道: “正是。《太易心经》是武当弟子入门的必修课,也是武当修真之人一生的必修课。境界不同,所修行的秘术道法也有所不同。” “啊?那,它是一本通天彻地的神书了?” 蓝我鹿说: “可以这么说。有人修炼了一辈子都卡在这本书的第一层,有人只需要修炼十数年就可以突破第二层、第三层,甚至进入凡入圣的地步。当然,这样的人,在我们武当,从古至今只有数千年前第九代的掌门玄道子一人而已啊。” 公冶白倒吸凉气,蓝我鹿的脸上也有羡慕之色。 蓝我鹿昂然说: “玄道子祖师不但修行融合了人天合一,更是融合了人法道,道法自然的境界。以他的修为,在当时已经是天底下第一第二的人物了。但是玄道子祖师的道行,却只能将后山太极湖中的鸣月仙剑带下山几天,就已是修行散尽,元气化作虚无仙逝了。可想而知,修真一途,那可是浩如烟海。就连当时数一数二的祖师玄道子,也只能知晓修真大道的冰山一角而已。所以,师弟,修真一事,要谦虚谨慎……” 公冶白默默地听着,蓝我鹿最后还有一句没有说出,那就是: “还要有别人没有的智慧和适合修真的筋骨。除此之外,更为重要的就是种种机缘奇遇,师弟你的资质奇差无比,今生能够修炼一星半点,就可以烧高香了。” 当然,他的这话只是心中感慨,没有说出。 公冶白听得认真,佩服不已。 刚才蓝我鹿说的玄道子公冶白虽然不认识,但是他也知道,玄道子是武当乃至道家修真的第一人。 可是蓝我鹿刚才说的以玄道子的法术,也最多只能将仙剑鸣月带离武当数日就神魂俱碎。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把剑,玄道子又如何驾驭这把仙剑的呢,公冶白却不知道了。 但,要是真仙驾驭它的话,岂不是可以人界和仙界来去自如了? 他的心一阵躁动,心想: “总有一天,我要手持这把鸣月仙剑带着吝朱遨游人界仙界。” 想着,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蓝我鹿见他神色有异,问道: “师弟,你怎么了?” 公冶白干咳一声: “啊,没事。师兄啊,第一层的《太易心经》叫什么?” “哈哈,师弟,你瞧,我倒是只顾扯闲话了,抱歉得很!” 公冶白洗耳恭听,用心铭记。 蓝我鹿说: “第一层啊?第一层就是第一个境界。是天人感应,天道承负,叫‘玉清境界’。” 公冶白皱眉说: “玉清境界?什么玩意?” “所谓‘玉清’,是说道家的三位上古天尊,第一位是玉清元始天尊,第二位是上清灵宝天尊,第三位是太清道德天尊。这三位上古天尊是道家修行的原始。他们每一个人代表一层境界,第一层境界就是说的第一位玉清元始天尊。所以,后来道家修行,都将这玉清元始天尊所修练领悟到的境界叫做‘玉清境界’。” 公冶白恍然大悟,笑道: “那么第二境界叫上清境界,第三境界叫太清境界了?” 蓝我鹿微笑道: “正是如此,师弟。不过,大多数人都只是在第一境界玉清境界徘徊,就是耗其一生也难突破瓶颈到达第二境界。” 公冶白疑惑道: “难道武当没有人是第二境界的吗?” 蓝我鹿赶紧纠正: “当然不是。武当修为在第二境界的,各位座和长老,都是第二境界上清境界的修为。不过师弟,每一个境界修行,因为人的领悟各异,修为也有高有低。比如师父,他虽然也是第二境界修为,但是在武当,除了两三个人之外,就数他的道行最高了。” 公冶白大吃一惊,这才明白。 原来地盘最大、弟子只有十来个的地支院,李之缙之所以敢这么嚣张,原因就是因为李之缙的修为精深。 公冶白心中暗暗敬佩李之缙的修为,同时又感到奇怪。 修为如此之深,为什么教出来的弟子连前五十名都排不上号呢?自己投靠他,是不是走错了门。 当然,这个念头一闪即逝,偷眼瞥了蓝我鹿一眼,见他没有现自己的异样,心中一宽。 其实地支院为什么地盘最大弟子最少,公冶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公冶白问: “那掌门的修为是第三境界太清境界了?” 蓝我鹿摇了摇头,说道: “不知道。听师父说,一百多年前掌门风道子修为就快接近太清境界。这一百多年的闭关,也许领悟了吧。修为相差一个境界,实力则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其实蓝我鹿没有必要回答公冶白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也是他一直以来百思不解的。 那就是为什么风道子的道行这么高了还要闭关一百多年! 公冶白随便一问,他随便一答。 公冶白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越来越对风道子的闭关,后山太极湖中的仙剑感兴趣了。 蓝我鹿话锋一转: “玉清境界的修行,也分为很多种。入门弟子修炼的《太易心经》就只修炼最基本的口诀知识,那就是《太极心经》。《太极心经》修炼到大成,就可以学习本门的无上法术‘御龙真剑**。这个时候靠的就是个人的领悟勤奋了。” 公冶白听得心旷神怡,说道: “御龙真剑**难道很厉害?” 蓝我鹿脸现羡慕之色: “只要是武当弟子,用剑的人,都要修炼‘御龙真剑**’。每一层境界修为的人所施展的‘御龙真剑**’,它的威力就可想而知了。” “大师兄你呢?” “我啊,我也修炼‘御龙真剑**,’呵呵,要是我施展‘御龙真剑**’,最多只能斩杀一头飞行的妖兽。要是换成师父,可以将你居住的这座阁楼夷平。” 公冶白惊道: “要是当年的玄道子祖师,岂不是可以翻江倒海了?” 蓝我鹿罢神秘一笑,公冶白却是后背冒汗,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蓝我鹿。 “怎么样,师弟,我们武当的道法,厉害吧?” 公冶白点了点头,说道: “厉害,厉害。师兄,那大佛寺的法术呢?” 蓝我鹿一怔,说道: “大佛寺的法术是佛家法术,和道家修真法术是不可以相提并论的。俗话说佛道不是一家,就是这个理。当然了,谁强谁弱,还真不好说。” 公冶白又说: “大师兄你修炼多久了?” 蓝我鹿一怔,想不到公冶白问问题这么随便,随口答道: “我一百多年前来到地支院就开始修行。为兄不才,到现在都还是在玉清境界徘徊。要突破瓶颈,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公冶白倒是吃了一惊,想不到蓝我鹿已经修炼了近百年。 蓝我鹿说: “师弟啊,你为人不错,虽然资质不是上乘,但是我相信,会有奇遇生在你身上的。你还年轻,修真大道,坎坷难测,谁也不知道明天会生什么。所以,我看好你,你也要看好你自己。” 公冶白想笑,不过看到蓝我鹿那张真挚的脸,心中一热,重重的点了点头: “嗯!” 蓝我鹿笑道: “我给你讲一讲《太极心经》的口诀,以后师父来考察你的时候,若是师父满意,他就会亲自传授你厉害的道法。那个时候,谁也不会小瞧你了。” 公冶白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蓝我鹿说:“《太极心经》是《太易心经》的基础,也是每一个初学者必会的功课。要学习太极心经,先得从打坐开始。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即便是修真也是如此。” 第023章 修行 第23章 修行 蓝我鹿说; “要练习‘太极心经’,先得知道三宝。 ≥ ≤” “什么叫三宝?” “从上而下,是天、地、人三宝。” 公冶白百思不解,问道: “师兄,三宝就是天、地、人吗?” “非也。天、地、人是宇宙万物的三宝。而这三宝的其中之一,却又分离出来。” “怎么分离?” “先,天,又分开为三宝,这三宝,叫日、月、星。” “太阳,月亮和星星?” 蓝我鹿一笑,说道: “所谓日月星,就是飘渺在宇宙之中的一粒微尘罢了。而这日、月、星,对人来说,并不是真的指太阳月亮和星星,而是人类了解宇宙的初始原点而已。所以,道家称之天之三宝。不过对我们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它是宇宙的精华,也是太极的原始。” “大师兄,太极的原始和太阳月亮和星星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月亮在大地的一边,太阳在大地的另一边,而星星,却在月亮和太阳之外,又在它们之内。这些星辰,看似只有米粒大小,但实际上,却是浩瀚无边。这些东西将大地包围其间,周而复始的旋转,它们产生的力量支撑大地,大地就有了白天和黑夜。我们所看到的月亮和太阳,就是大地周而复始旋转所导致的。” 公冶白插口: “大师兄,就是说,大地和太阳月亮星星之间的转动就叫‘太极’?” 蓝我鹿惊讶的看了公冶白一眼,笑道: “正是,正是。这就是‘太极心经’所说的,只不过啊,我将它们简化了说出来而已。天之三宝,是最为神秘奥妙的,我就简单说这几句罢了。以后等你领悟了天之法则,就知道天之三宝的妙用了。” “天的法则?” “不错,领悟天的法则,就可以来回穿梭于宇宙之间,可与日月同寿,长生不死。但是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将大的法则领悟透彻。” 公冶白心中一颤。 蓝我鹿继续说: “当一个人的精神世界可以控制大地,你的身体就可以脱大地的束缚,可以飞升到宇宙之中的任何一个地方去。在那里,你将重生。到那时,你领悟的法则将是从天的法则开始领悟。” 公冶白吃了一惊,说道:“大师兄,也就是说,踏入仙境,人类最为仰慕的天之法则只是开始?” “不错。师弟。所以说,修真一途,那将是一个浩瀚漫长神秘无比的岁月。” 蓝我鹿说的眼睛都亮了,但是他这样的话,对目前的公冶白来说,只是空想,无疑就是听天书。 原因无他,尽管公冶白聪明,但是体质如此,蓝我鹿说得多,只是让他眼馋暗吞口水而已。 其实蓝我鹿这一段话,也是以前修行的时候李之缙告诉他的。 李之缙是从他师父那里听来的,当然,李之缙师父的师父,是从他师父的师父的师父那里听来的。 或许将来公冶白告诉他的弟子,也会说同样的话,只不过师父变成了师兄,换汤不换药。 蓝我鹿说到羡慕之处,叹道: “只可惜,从古至今,都没有听说过有人能够参悟天的法则进入宇宙。” 其实蓝我鹿此言差矣。 修真之人何其之多,并不是修真门派出来的人才才算是人才。 或许当今世界,法术过当今武当闭关掌门风道子和大佛寺住持智悟大师的人不在少数,只是他们不出外人不知罢了。 又或是说,飞升之人大有,只是飞升之人的境界让这些修真人感应不到,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而已。 神州浩土何其之大,说不定哪个地方就住着一个真仙也说不定。 当然,武当和大佛寺代表修真正统,他们的结论基本上是权威。 公冶白吃惊道: “难道当年的祖师玄道子也没有参悟透天的法则吗?” 蓝我鹿说: “玄道子祖师只参透到大地法则。” “领悟了大地的法则就这么厉害!” “可是师弟,这大地法则又岂容易参悟的。要参悟大地法则,除了本身的刻苦修行,还要有比常人出千百倍的智慧。大地法则,并不只是大地法则,它却有最为重要的三宝。” 公冶白睁大眼睛: “这三宝又是哪三宝呢?” “水、火、风。这是道家修行的第二课程,也是最难的。领悟地之自然法则,眼下师父他们在这个境界所修行领悟的法则就是大地法则了。” 公冶白听得目瞪口呆。 蓝我鹿幽幽说道: “当今修真人士,最顶尖的人才,都只是在大地法则上苦苦挣扎,最后只能命归黄土。要突破这个大地法则飞升去参悟天的法则,那需要多久,需要什么,却是谁也不知道的。” 公冶白终于明白,修真不是修房那么简单随意。 蓝我鹿说: “大地法则是对金木水火土五行的感悟,也是决定了一个人今后的修为去向。任何一人,领悟了风、水、火、大地法则之后,就可以越**,越大地,飞升仙界了。” “飞升仙界?” “对。无论是道家、佛家还是魔家,想要飞升,唯一的秘诀都是要将大地法则领悟透彻。” 公冶白说: “既然都要领悟大地法则,为什么道家佛家和魔家不一起修行共同参悟呢。” 公冶白这一句无心之言,蓝我鹿却是大吃一惊,脸色陡变。 他豁然站起,冷然道: “师弟,你这是什么话,这要是师父听见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要是长老院听到了,非将你逐出师门不可!” 蓝我鹿声色严厉,公冶白也是吃惊非小: “大师兄,我说错了?” 蓝我鹿叹了一声,复又坐下: “师弟,何止错了,那是大错特错啊。自古以来,佛、道为正,魔家为邪,正邪岂能共存?你年轻无知,尚不知晓,也不怪你。师弟,你要记住,以后遇到了魔家的人,一律诛杀殆尽,千万不要留下祸患!” 公冶白倒吸了一口凉气,蓝我鹿脸露杀机,说: “修真大道,讲究的是凛然正气和坚强正义的决心。魔家是邪魔外道,即便修为再高法力通神,他们也不可能飞升。所以,唯一的修真正统,就只有正道的道、佛修真者。你可要记住了?” 公冶白心中大乱,心想: “我吞噬了噬魂念珠,就是邪魔外道了。这万一哪天长老院看我不顺眼了,岂不是将我扒皮抽筋?看来我在武当,要装孙子了。” 公冶白头皮麻,心都凉了半截,神色很怪异。 “师弟?你怎么了?” 蓝我鹿瞥了一眼公冶白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以为他正义凛然的话震撼住了公冶白。 蓝我鹿心中满意,点了点头,说道: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长大了就会知道。我今天是给你讲《太易心经》的口诀‘太极心经’的,别的事情先搁在一边吧。” 公冶白说: “是。” 心中却想: “武当这个地方,知道我秘密的人都是长老院的人和二十四个座。倘若那天有人看我不爽,泄露我的秘密,我不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不行,我得赶紧修炼,不管它是正邪法术,先修炼一身好本事再说了。” 打定主意,深情款款的看着蓝我鹿。 蓝我鹿很不自在,说道: “师弟,你这是……” “我听大师兄讲解‘太极心经’呢。” “那也不要这个表情啊。” “嘿嘿,是。” 蓝我鹿清了清喉咙,坐正身子,说道: “一个人要领悟大地法则,先要学会领悟人的法则。所为成大事者先得成就自己,就是这个道理。本身的领悟是最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就算一个人领悟了天的法则,人的法则还得领悟。只不过,所领悟的实质不同而已。” 蓝我鹿还是没有说到“太极心经”上,公冶白耐心听讲,心中却很着急。 对于什么大地法则,那是以后的事,现在还轮不到自己担心。 可是蓝我鹿说的津津有味,他就装着听得津津有味。 看见蓝我鹿稍微顿了一顿,公冶白不失时机的问道: “师兄,人之初,人之本,人之原,人之末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蓝我鹿说: “简单地说就是,无论修行还是平凡,人的身体都只承载这个人。当身体消亡殆尽,人也就消亡殆尽了。” “就是这个意思?” “是啊。无论怎么说,修真炼道,为的都只是人的身体。一个人没有身体,那就不是人了。人的身体是最强大的,他可以穿越空间裂缝;也是最弱的,一场病就可以让一个人死亡。所以,师弟,想要长生不老,就得先领悟人的三宝。” “哦。” “人的三宝,就是你今后无论修为到了何地步,都要不断探索和修炼的资本。所谓人的三宝,说的就是精、气、神。这精气神,也会随着一个人的修为强弱改变。” 快要说到了点子上,也关系到太极心经,公冶白认真聆听,问道: “这精、气、神又是什么?” “精,是一个人的体内维持生命运动的特殊物质,有很多的分类。比如说精元、阳精、**等等。” 听到这里,公冶白一笑,说的: “大师兄,你说的这个东西不是男人和女人都有的那个玩意吗?” 蓝我鹿眉头一皱,说的: “倒是这个理,不过你不用这么惊讶。精是人体的精华,俗话说好色者有伤身。伤了身就是损耗精元,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修真之人,都不是好色之徒,当然,魔家的一些派别修真除外。” 公冶白说道: “那娶妻生子岂不是耗费了精元修真不成?” 公冶白说出这句话,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蓝我鹿倒是笑了一笑,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气,何为气?就是先天之气和后天之气。这个‘气’不好解释,只是随着修行而产生的一种内在或者是外在的气场。” 蓝我鹿侃侃而谈,这时候喝了一杯水,笑道: “说了半天,才扯到正事上来。不过师弟,先前跟你说的那些都不是在胡诌,而是给你的一个导向。有了这个导向,人就有了目标。所以,无论是哪一个人,给新入门的弟子传授心法的时候,先前的那一段废话都是要说一遍的,而且很有必要。” 公冶白笑了笑,说道: “大师兄说的有道理,我听了很惊奇啊。你现在再说这些关于精、气、神的东西,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明白了是一回事,修炼了又是一回事。啊,这个‘神’嘛,有元神和神识之分。说白了就是心静就是元神,心动就是神识。倘若神识牵动情绪,攻心上火,阴阳失调,则对自己无利。所以修行之人,讲究的是平心静气。这就是‘神’的妙用之处了。” 公冶白听得仔细,蓝我鹿继续说: “心术不正,即便修为高深,最终也只能走向旁门左道,到时候害人害己,得不偿失。所以师弟,你有后若是情绪不佳的时候,千万不要勉强自己继续修行,否则,对你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公冶白说: “师兄,我知道。” 心中却不以为然,只把不得赶紧修炼一身好本事。 蓝我鹿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 “那我就跟你说说关于道家修真的初始法门。” 公冶白端坐在蒲团上,听蓝我鹿说道: “做人要做得好,先得站站得正,修行也不例外。要想修行的好,就要注意坐姿。盘腿而坐,昂挺胸,这样就会使得血脉通常,心无杂念。你且看我如何打坐。” 公冶白一怔:这蓝我鹿说了半天,还没有说到口诀那里,的确有些抓狂。 蓝我鹿说: “师弟,有一个正确的打坐方法,修炼口诀更上一层楼啊。你且看好听仔细了。” 公冶白感到一阵惭愧,仔细看蓝我鹿打坐。 蓝我鹿盘腿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尊泥像。 他除了嘴巴说话,全身几乎没有动作。 公冶白学着蓝我鹿的样子,听着蓝我鹿的讲解,端坐在蒲团上。 第024章 心经 第24章 心经 蓝我鹿说: “但凡打坐修行,先得抱住‘气’。 这个‘气’,便是我说的先天之气和后天之气。抱‘气’,就是要抱住先天之气转化为后天之气。” 公冶白说: “大师兄,抱住先天之气如何成为后天之气?” 蓝我鹿笑道: “师弟,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先天之气是人体之中的空间一种气。也就是说,人体中只要是空隙之处,都有气息,这就是先天之气。而打坐,就是要调动这参杂在人体缝隙之间的气息调动至丹田,也就是调动先天之气。” 公冶白恍然大悟,心想: “原来打坐还得先调动先天之气。倘若是不调动先天之气,那又如何。” 蓝我鹿瞄了一眼公冶白,说道: “打坐就得调动先天之气,不然,那也只是无用功。当然,调动先天之气,就是为了转换为后天之气。后天之气就是为己所用。后天之气的强与弱,也是关乎到自身的修为强弱。所以师弟,抱气打坐,也是马虎不得的事情。” 公冶白恍然大悟: “难道后天之气就是为了修炼的吗?” “不错。” 蓝我鹿回答的斩钉截铁,又说: “一旦能够自由调动体内的先天之气,就可以使自身的经络骨骼生变化,如此一来,要是加以灵丹妙药辅助,在以后的修真路上……当然啦,前提是先得调动先天之气。下面我教你如何调动先天之气为后天之气。” 公冶白点头说: “大师兄,请说。” “要调动气息,先得感应气息的存在。” “感应气息的存在?” “对。先,鼻息呼吸吐纳数次,稳定心神。” 公冶白照做了,蓝我鹿说: “闭上眼睛,让心身放松,用耳朵聆听肚子里的跳动。” 公冶白皱眉睁开眼睛,说道: “如何听?” 蓝我鹿闭着眼睛说:“ 先闭上眼睛,平心静气片刻,你自然就会听到了。” 公冶白照做了,片刻之后,果真听到体内有“嘟、嘟”的跳动之声,很小很弱。 “你可听到了?” “是的,大师兄,不过很弱。” “呵呵。”蓝我鹿睁开眼睛,说道:“ 你刚开始,能感觉得到有跳动的声音,不错了。” 公冶白说: “除此之外,就没有听到别的声音了。” “那你还想听到什么声音?师弟,听到心脉的跳动,掌握它的频率波动,然后引导它到丹田。等做到这一步,你就可以调动先天之气了。” “就这么简单?”公冶白不可置信。 “当然不是。师弟,一个人要是能将跳动心脉的频率波动引导至丹田,初学者没有一年半载是学不到的。即便是聪颖之人,也要两三月。” 公冶白有些尴尬。 蓝我鹿说: “这个心脉跳动的频率波动,就是经过先天之气转化成后天之气推动的。就好比是一根管子,堵住一头,在另一头放水,水管里的空气就会推动水流到另一面。这就是先天之气的流动。推动流水到另一头,这个时候传回来的回声气息就叫后天之气。师弟,我说的容易,可是做起来,确实不易。” 公冶白点了点头,暗想: “大师兄讲得如此透彻,明白了。不过我的资质这么差,一年半载能调动多少?”不禁有些失落。 蓝我鹿说: “修炼气息,不可操之过急。就好比说,修筑高塔,筑基不好,高塔再高,也终究会倒塌。所以,起初的这修炼先天之气,就是这个道理。” 公冶白恍然大悟,半分不敢存有侥幸心理。 蓝我鹿说: “刚开始的时候早晚打坐一次,静心静气的感应,再加上修炼的口诀要领,就可以事半功倍了。师弟,修真一途,可以说是漫长枯燥。一个人从生到死,只要是修真之人,都必须每日炼气。有了气,精与神就有了源头,这样才能维持一个人一天的正常行为。放眼天下,只要是修真之人,从来没有人不需要炼气就可以一步登天的。俗话说三岁看老,也就是这个道理。” 公冶白说道: “大师兄,我明白。” “明白就好啊。我传你‘太极心经’你只要背熟了这个口诀,每天打坐的时候,默诵口诀,这样就算是初学者的功课了。” 公冶白郑重的点了点头,蓝我鹿说: “在传你口诀之前,你要记住一点,武当的道家口诀心法‘太极心经’是不可外传的秘法。武当的弟子,就算死,也决不会透漏一言半字的心法口诀给外人知晓。” 公冶白举起右手捏成拳头,誓说: “弟子公冶白向祖师爷誓,弟子学习的武当心法‘太极心经’,若是外传只言片语,叫我不得好死。” 嘴上誓语言歹毒,心中却说: “不外传是真的,但是别的心法口诀要是眷顾我,就对不起了。” 蓝我鹿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师弟,在道家,无上心法就是这‘太极心经’,而这太极心经却只是包罗万象的《太易心经》之中的开篇心法口诀而已。你要想学习《太易心经》之中的诸多神奇秘术。就得先修炼好心法口诀。” “包罗万象的《太易心经》?” “没错。这本《太易心经》是道家的无上经书,比如什么占卜看相,五行八卦之类的东西都包含在里面。等到你的修为可以领悟大地法则的时候,就可以学习《太易心经》里面你所感兴趣的秘术了。” “可以自由选择?” “当然。嘿嘿,但是大多数人都选择修炼‘无量太极’。” “‘无量太极’又是什么?” “是最神秘的道家秘术,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师父眼下正在修炼,先跟你说这一点,让你馋一下。” 想不到蓝我鹿也会开玩笑,公冶白笑了一笑。 蓝我鹿说: “其实啊,师弟,修习太极心经的时候有些枯燥。但是挨过了这道关口,就好了。” 公冶白说: “的确有些单调了。” 蓝我鹿说: “你听好了,我跟你说‘太极心经口诀’。” “大师兄请说。” “人之生,气之聚,气散人亡;人之生,精之聚,精耗人衰;人之生,神之聚,神消人滞……”就这样,蓝我鹿慢慢的给公冶白背诵出太极诀的口诀。 公冶白用心记下,洋洋洒洒数千字,这些字句过于拗口,蓝我鹿说了三遍,也是感到一阵头痛。 说完了,笑道: “师弟,你背一遍让我听一听,看有无错误。” “是,大师兄。人之生,气之聚……气归脐下,神不外游,精不妄动……天象我,我象天……法则天地,逆从阴阳……” 背了一遍,错了几处,蓝我鹿纠正了过来,又叫公冶白背诵一遍。 这一次公冶白背全了,蓝我鹿欣慰道: “不错,师弟。从今天之后,这‘太极心经’就只能在心中默念出来了。嘴上千万不要吐露一个字,你可记住了?” 公冶白郑重地说: “我记住了,大师兄。” “嗯,很好。我就先走了,还要去跟师父说一声你的情况。师弟,你慢慢的默诵几遍,按照我刚才教你的打坐方式练习打坐。从今之后,每天早晚都要打坐一次。等到你能够调动先天之气了,我再教你使用后天之气。到那时候,你就可以跟所有人一样学道了。” 公冶白感激不已,蓝我鹿飘然而去。 这样,公冶白就按照蓝我鹿所讲述的做了一遍,此后每日早晚,他都打坐炼气。 可是,大半个月下来了,什么都没有感应到。 这使他灰心不已,私下里跟蓝我鹿说了,蓝我鹿安慰道: “初学之人都是这样。不打紧,不打紧。” 这一不打紧,就是一年。 一年来,公冶白的先天之气调动起来了,后天之气却是千呼万唤始不出来。 可想而知,他的资质差到何种地步。 每每见到师父李之缙,公冶白都感到不好意思,生怕李之缙试探。 幸好的是,李之缙没有理睬,照吃照喝。 这一年里,李环湘倒是常常和公冶白在一起玩。 毕竟二人年纪相差一两岁,有共同话题。 十五岁的公冶白长得健壮高大,和地支院的师兄们站在一起,远远的高出了好多。 十五岁的少年,已经长得有几分俊俏,几分黝黑了。 十六七岁的李环湘亭亭玉立,和公冶白站在一起,显得十分的般配,师兄姐们都很羡慕,常常开玩笑。 李环湘乐于接受,李之缙却是大为不爽,常常冷言冷语。 每每这时,公冶白都觉得很尴尬。 不过,在那少年的心中,隐隐约约有一种道不清的东西在悸动。 只不过,他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觉得和李环湘师姐在一起的时候,时间很短暂,他很快乐。 不过,公冶白的修为,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这一点,最为生气的就是李之缙。 他生气的是蓝我鹿教导的公冶白,竟然如此之差,这是他万万不可接受的。 李之缙将蓝我鹿叫去痛骂一顿,问清楚了缘由,也觉得奇怪:“你跟他说的内容,也是我当年跟你说的。这小子还是这个样子,真是奇怪。” 尽管他的绿豆眼翻了几翻,还是想不出一个自己信服的解释,就不加以理睬了。 他所说的奇怪,除了公冶白资质问题,还有他体内的那颗噬魂念珠。 一颗噬魂念珠在一个孩子体内,两年来竟然没有异样生。 这难道是代理掌门虚道空看错了误人子弟?又或许是噬魂念珠根本就不在公冶白体内。 第025章 谜团 第25章 谜团 李之缙百思不解,既然公冶白没事,也懒得管,当他不存在就是了。 反正地支院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于是挥手打不明缘由的蓝我鹿走了。 其实李之缙猜错了,公冶白体内是有噬魂念珠的,只不过是没有等到苏醒的时候,所以这两年来一直没有迹象。 体内的噬魂念珠没有迹象,倒是他屋子里的那个石蛋有了变化。 去年和李环湘在南边山涧里找到的那个石蛋,抱回来之后放在公冶白的一间屋子里。 这是他和李环湘的秘密,外人不得而知。 虽然有几次公冶白都现那个灰色的石蛋产生奇怪而且千条万条的红线,可是除了有红线闪过之外,就没有别的异样了。 公冶白跟李环湘说过几次,两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这是他们的秘密,自然是谁都没有告诉。 公冶白在这两年里,从来没有见过吝朱一面。 没有打听到她的任何消息,公冶白很是着急。有时候请求李之缙代为传达他的问候,李之缙却是不理睬公冶白。 师娘雪青看不下去,对公冶白说: “公冶,你就放心好了,有空我会到升雀峰看一看的。虽然仙阁十三峰俗家弟子严禁进入,你师父又不管,尽管我是长老院的长老,去看望一个门下弟子的亲人,是无可厚非的。” 李之缙冷笑道: “你就不怕玄樱老尼对你冷嘲热讽?” 雪青啐了一口,说道: “哪里像你一样小肚鸡肠。不就是一个资质极佳的修真人才被仙阁要去了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之缙的那颗大光头朝椅子靠手一枕,眯着绿豆眼睛说: “有什么大不了?这是打我的脸,打我地支院的脸!” “哟哟哟!我地支院上上下下谁少了一块肉啊?我看啊,吝朱去了升雀峰,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你尽是胳膊往外拐,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地支院的人。” 雪青笑而不语,李环湘接口道: “就算娘亲不是地支院的人,她也是你的妻子。爹,这一点难道还有质疑吗?” 李之缙一怔,看了一眼模样可爱的女儿,也不禁笑了一下,说道: “也对。” 雪青说: “说实话,这要是将吝朱留下,说不定再过几年,也是一个美人坯子了。呵呵,到时候啊,说不定有哪些弟子眼馋呢。” 李之缙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劲,板起脸来说: “怎么,你的意思是说吝朱留下来,只是长大了美丽,道行却很平庸?就像你教的这些女弟子?” 雪青一时哑然,不曾想一时嘴快说漏了嘴。 李之缙这么说,无疑也是说她教的女弟子只会欺负他教的男弟子,别的本事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雪青正要出言反驳,李之缙起身已然离坐,朝后走去。 “哈哈哈哈……” 后堂传来了他久违的笑声,很是得意。 “你……” 雪青哭笑不得,说道:“你们聊,我走了。”也跟了过去。 众弟子面面相觑。 李环湘看到有些落荒而逃的母亲,笑得更加的灿烂。 公冶白的七个师兄、四个师姐,有四个近年来修行进步的人离开了武当,下山历练,顺便寻找奇遇,也寻找修炼法宝材料。 这四个人是四师兄杜青吴、五师兄上官长、六师兄胡雁夕和二师姐惠佳颖。 他们四人一走,使得原本人丁稀少的地支院更是清静。 这天,公冶白闲极无聊走进那间他放着石蛋的屋子,并未现异常。 看了一眼,正准备要离开,却听见了碎裂的响声。 公冶白顺着响声看去,不觉一怔。 那个灰色的石蛋之上,又布满了红丝。 这一次,红丝并不强烈。 这并不强烈的红丝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待要破茧而出。 因为这一次的变化与以往有所不同,公冶白看得十分专注,也有些紧张。 石蛋之中,的确出了碎裂之声。 “咔嚓嚓” 这声音很轻很小,若非四周一片寂静,若非公冶白侧耳倾听,决听不到有任何的动静。 红丝渐渐的微弱,渐渐的稀少,渐渐的慢了下来! 最终只剩下那个灰色的石蛋的时候,原本一动不动的石蛋突然动了一下,似乎转了一个身。 公冶白看到,那翻了一个身的石蛋底部有一条裂痕。 那条裂痕就像是用竹签在上面划了一条不规则的印子似的。 终于,裂缝破裂,从里面钻出一只幼小的鹰出来。 公冶白吃惊非小,这个石蛋,在他的屋里放了一年,竟然孵出一只幼鹰,这当真奇怪…… 公冶白半天合不拢嘴,又惊又喜,大步走了过去,捧起了那只幼小的鹰… 在不知多远的地方,那里是一片黑暗。 黑暗无边无际,冰冷而阴暗。 那片黑暗里,四周都是繁星点点。 一道白色的光芒穿破黑暗,穿破冰冷,破空而来! 这道白色的光芒就像是一颗流星,划破了这无尽的黑暗消失无踪。 可是,消失在这一片黑暗之后,下一刻却出现在另一片黑暗之中。 似乎,终是黑暗! 被划破的冰冷黑暗就像一个倒流的漩涡,将四周的满天繁星都席卷进去,然后化作虚无,剩下的只是前方的黑暗和后面的黑暗。 那道白光包裹着一具棺木。 这具棺木长一丈,宽三尺,却是一具透明的水晶棺材。 这水晶棺材里,躺着一个女子。 她的周围包裹着皓然仙气的霞光,将她包裹其中。 女子微微睁着双眼,嘴唇轻启,喃喃自语: “普佛……人死了,神还在,神陨了,天还在,天灭了,妖魔当道……我不能睡着,一旦睡着了,这一切就忘了,就找不到普佛了,我不能睡着……” 她伸出纤纤玉手,指尖划过流光,在他前面水晶棺材盖子之上写下了一句话: “普佛,人死了,仙还在,仙陨了,天还在。仙界……” 然后,那只手垂了下来。 最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流光夹裹着水晶棺材,依旧一如既往的划破黑暗,又冲向下一个黑暗,似乎,永无止尽! …… 神州浩土之上,中原世界里,有着很多的修真门派。 他们都是正义的化身,是修真一道的启蒙。 其中,道家的代表是武当。 佛家的代表是大佛寺。 还有十个修真门派家族,他们各自掌握着一把上古神剑,这十家修真门派与武当、大佛寺齐名,是数千年前一起将魔家赶出神州浩土的正道修真门派。 这十个门派家族,虽然是正道修真大门,但也是听从武当和大佛寺的调遣。他们所在的两湖三山五岳,乃是神州浩土的命脉所在。 数千年前自从赶走了魔家,武当和大佛寺再也没有调遣过他们。 没有调遣,那就证明,如今的神州浩土之上,还是一片太平。 可是今晚,这两湖三山五岳的掌门、族长、似乎都睡不着。 他们不是站在山顶仰望天际就是坐在镇守神剑的地方低眉沉思。 每一个人都心事重重,虽然他们之间相隔着千山万水,但是,有一种莫名的感应却是与生俱来的。 那就是“压迫”的感应。 这种压迫的感应,是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东西。似乎,这是一种风雨欲来之前的直觉。 于是,十个人从西湖、太湖;雁荡山、庐山、黄山;衡山、华山、恒山、泰山、嵩山,十个地方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往一个方向御剑飞行。 十个方向的十道不同颜色的豪光,都向武当而飞去。 很快,每一道光芒都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 大佛寺。 大雄宝殿,梵音皆无。 偌大的大殿上,千余僧众坐在蒲团之上。 供奉万佛的神龛之下,九个老僧闭目而坐。 在一众老僧的前头,坐着一个白眉垂胸、长须飘然、身穿大红僧袍、外披金黄色袈裟的老僧。 老僧低垂眉目,可是大殿之中千余僧众的眼中,却犹如神灵一般尊贵。 老僧开口说: “我夜观天象,北方天际出现异动。不是真仙灵物出世的征兆,就是大凶之兆。我招你等前来,是要跟你们说一声,老衲要去一趟武当,和风道子师兄见上一面,商量一下老衲观察出来的天际异象。” 他的声音很苍老,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但是,却字字如钟,又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温和。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老僧淡淡一笑,说道: “我与风道子师兄,也有近两百年未见过面了。说不定,风道子师兄也察觉出了北方天际的异象。正好,老衲也借此机会,到武当走一趟,也顺便查访一下智苋师弟失踪两年的消息。” 说到最后一句,神色暗淡,但是随即恢复正常,说道: “老衲走后,一切照旧。” 众僧合十: “是,住持。” 老僧合十: “阿弥陀佛。” 只见他大袖一挥,一道金光从手中散出,半空中出现一个数尺大小的金色莲花法座。 老僧身子原地不动,下一刻,就坐在了金色莲花法座上,就像他从未移动过分毫似的,就连身上的袈裟也不曾动一动。 老僧合十又念了一声: “阿弥陀佛。” 瞬间,身上罩起了一层金光,那朵金色莲花法座在大殿之上一闪就消失不见。 众僧齐声念了一句: “阿弥陀佛!” …… 武当。 地支院。 李之缙心情不佳,刚才在正堂说起公冶白修行进度的差劲,冒火三丈。 虽然将大弟子骂了一顿,不过还是心烦。 于是,踱步在庭院里走来走去,然后在一棵老树下停了下来,背负双手仰望着北方。 第026章 幻象 第26章 幻象 北方的夜空,北斗星一如既往的闪亮。 心情不佳的李之缙,却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即便有异常,他也看不出来。毕竟,他没有天象的爱好。 虽然天象也是武当《太易心经》里的一门学问,但是李之缙嗤之以鼻,没有修炼。 除了修道,别的他不感兴趣。 在黑夜里,他的那颗大光头几乎要比小山上的那颗圆珠散出来的亮光还要亮。 他的妻子雪青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件外套。 雪青走到李之缙身边,轻轻的给他披上,温柔的说: “有烦心事就跟我说说吧。” 李之缙扭头看了一眼妻子雪青,反手抓住她的手,沉默不言。 “公冶是你的弟子,你应该将他和所有的弟子一视同仁。虽然我不知道公冶这个孩子藏有什么秘密,但是自从两年前公冶来我地支院的那天起,你就像是躲瘟疫一样躲避这个孩子。之缙,你这样做,对公冶很不公平。” 李之缙那颗大光头后面扭了半圈,看四下无人,转了过来,说道: “我这么做,是为了他的安危着想。” 雪青奇怪的说: “他的安危?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危机可言?” 李之缙绿豆眼睛一翻,不屑道: “这个事情,我不便多说。” “你我虽是夫妻,但是你若是有不愿说的事情,我也不会追问你。之缙,我只想说一句良心话。对待公冶白,应该要和所有人一样对待。你那样对他,虽然他现在年少不知,但时间一久,未免让这个孩子感到寒心,也让弟子们寒心。” 李之缙嘴角一瞥,说道: “一年前我就让我鹿教他太极心经口诀,只是一年来那小子毫无长进,就算是我想教他厉害法术,他也学不成,这怪得了我吗。” 雪青冷笑一声: “我鹿虽然是大弟子,主事十几个人地支院的能力算是不错,但是教人学习和传经论道,最是愚笨。你选中蓝我鹿去给公冶传授道法,其实也只是宽一宽他的心而已。你的小算盘,我看公冶白那个孩子心里……” 她的话未说完,就只听见玉霄殿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响如惊雷的钟声,钟声在黑夜之中震人心魄。 李之缙和雪青都吃了一惊。 李之缙脚下一动,披在肩上的外套就滑落在地,他却不以为然,神色严肃: “这是怎么回事!玉霄殿为什么会传来警示钟声?难道……” 说道这里,李之缙的脸色一变,眼睛下意识的朝公冶白的‘亥阁’方向看去,心想: “难道是公冶白体内的噬魂念珠作怪惊动了玉霄殿?不可能啊,要是有异常,我应该第一个人知道,莫非有别的异常?” 尽管那座阁楼隔着小山,但是他的眼神所看方向,却满不过雪青的眼睛。 “你?” 李之缙没有容雪青说话,开口道: “你留下照应弟子们,我去去就来!” “你去哪里?” “当然是玉霄殿!” 李之缙说完,右手一抖,凭空出现一道青色剑芒,李之缙身子随着一动,青光带着他冲天而起,朝玉霄殿方向而去。 雪青看着丈夫离开,又看了一眼刚才丈夫所看的方向一眼,喃喃自语: “关键时刻,之缙为什么要看公冶的住处……” 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外套,转身往地支堂而去。 李之缙驾驭法宝来到万虹阶之下的玄峰广场,见数十道各色光芒从大合宫各院和仙阁十三峰的方向先后来到。 收了各自的法宝,众人异口同声道: “怎么了?大家可知道钟声是怎么回事?” 这来的数十人,都是各院各峰的座或者长老院下来的一些长老。 “我们要立即去见师叔!” 有人提议。 “不必!” 一声苍老洪亮的话音从玉霄殿方向传来,众人转头一看,就见万虹阶之上,蹿下一条人影,瞬间就到了众人跟前,却是代理掌门虚道空。 如此的度,在场的座长老,无不是脸色一变,心道: “代理掌门师叔的道行竟然如此厉害!”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虚道空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行礼: “师叔!” 虚道空摆手: “无须多礼,你们既然已经来了,也知道这大半夜敲钟是怎么回事。大家瞧一瞧北方有何动静就知道了!” 说罢,手指向北方的天际,嘴里说道: “老夫夜观天象,觉异常,本来以为是有仙家法宝出世或者邪魔出世。不曾想到那个异常却是冲着武当而来。” 众人脸色一变,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果然,就见北方的天际,北斗星的方位生异常。 就只见一道流光从北斗星的勺子边缘划过,那个连接北斗星的勺子微微倾斜了一下,一股无形的气息弥漫在了天际。 众人脸色剧变,五行院李之清说: “莫非是噬魂念珠引动了邪魔来袭我武当?” 话未说完,众人脸色一变,李之缙脸色阴沉,寒声道: “李师兄,请注意你的说辞!” 李志清冷笑道: “难道我说的没有道理吗?” “你!” 李之缙牙齿紧咬,拳头捏得咯咯响。 虚道空冷然道: “之清,休要胡言!这股气息是来自天外,绝非来自神州浩土。” 李之清张口结舌,众人也是一怔。 李之缙目光冰冷的看着李之清良久,转过了头。李之清这才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 白色的流光直冲下来,虚道空喝道: “大家施法助我,将这股袭来的气息阻挡在武当之外!” 赵之虹说: “师叔,何不启动武当的禁制?” “不是灭门之祸,禁制就不必启动。如果一个不明来历的东西浸入武当都要启动武当禁制,这要是让大佛寺知道了,岂不笑掉大牙!你等立即施法助我就是了,别的不用多言!” 话音威严,有一种说不出来了凛然。 众人应声说: “是!” 众人散开,分站在这个黑白两色广场各个方位,手中的长剑闪耀出强烈的光芒。 黑夜之中,数十道各色的光芒在广场中亮起,直冲向天。 每一道光芒都十分耀眼,在各色的光芒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太极图案。 冲天的光芒聚集在数百丈的天空之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 那个巨大的光罩之上,却突然有一个宽达数百丈的一个太极图形。 这个太极图形五颜六色,在武当山的上空像是一张巨网。 广场之中,虚道空站在场中央,他并未跟着施法。 等众人施法完毕,虚道空大袖一挥,一道淡青色的青光从袖中弹出,虚道空随着这道青光,冲天而起。 从下看去,后而至的虚道空冲出了那个罩在武当山上的太极图,站在了由数十人施法支撑的巨大太极图上。 虚道空昂而立,仰望着从天而降的那道光芒。 下方的各位座长老见到虚道空站在他们支撑起来的太极图上,都是一惊,但看见虚道空手持一柄青色长剑昂而立,宛似神仙一般威严不可轻视。 这一刻,众人只觉得自身何其的渺小。 在他们施法之下,那股从天而降的气息却越来越重。 站在太极图上的虚道空突然将手中的长剑抛向苍穹,高声喝道: “御龙天威,诛杀神雷!真法御剑,道法乾坤!” 一道绿色的豪光,从黑暗中升起,从太极图上虚道空手中的长剑之上升起。 御龙真剑**! 武当道法秘术! 绿色的豪光升起,在黑暗中化作一条咆哮而出的光龙。 绿光化成的绿龙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似要吞噬山河,吞噬天空。 随着那一声龙吟,绿色的光龙脱剑而出,飞上九天,飞上苍穹之中。 绿色的光龙越飞越高,从离剑时的一丈大小到如同山岳一般巨大,咆哮愤怒,龙吟之声划破了黑暗的寂静。 黑暗之中,苍穹之下,那从北方而来的白色光芒直冲而来,向绿色的光龙撞去! 绿龙越来越大,九天之上那白色的光芒就像是往一张牙舞爪大口之中投放了一个馒头。 白色光芒冲进了绿龙大口,绿色光龙的脑袋碎裂,身子碎裂,那如同山岳坍塌一般的光龙化作了乌有。 只是那么一刹那,站在太极图上的虚道空猛烈一阵摇晃。 广场上的李之缙等一行座长老无不变色。 但是那一瞬间,白色的流光划破了那一个巨大的太极图罩子,直往武当的前山而去,然后,当白光划过前山的上空,凭空消失不见了踪影。 当白光消失的那一瞬间,无形的压力随即消失。 这一幕,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 这一切太快太过突然,所有人都震惊无比。 随着这一疏忽,众人施法组成的太极图光罩便化作了虚无。 有一条人影缓缓落下,正是虚道空。 众人脸色愕然,都看向了虚道空,齐声说: “师叔,您……” “我没事!” 声音平静,但是谁都听得出来有震惊的颤抖。 只不过,在那一声平缓的声音之中掩饰下了。 虚道空看着围着自己的众人,说道: “这道流光并无伤我之意,不然,不然……” 不然怎样,众人都是心知肚明,无不一惊。 “师叔,你是说,这天外降物并无伤你之意?那它是什么东西?” “水晶棺材!” “水晶棺材?”众人哗然。 “没错,我刚才施展御龙真剑**抗击的时候看的清清楚楚。虽然与之相碰,回弹回来的是是一股皓然仙气,绝非妖气。” “皓然仙气?什么皓然仙气?” “老夫不知。不过,这皓然仙气降在我武当,对我们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李之缙淡淡的说: “师叔之见,要该如何?” “寻找出来,让其远离武当。” 三宝院座赵之虹说道: “师叔,这皓然仙气到了我武当,该是一件大喜事啊,为何说未必是一件好事呢?” 虚道空尚未答话,李之缙冷嘲热讽道: “要是这口水晶棺材里有一个仙女,赵师兄是不是要将她收为弟子呢?” 赵之虹脸色难看,狠狠的瞪了李之缙一眼。只不过此刻谁都没有心思关注他二人的别扭。 虚道空却点头说:“棺材里确实有一个女子!” 第027章 异变 第二27章 异变 想不到虚道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李之缙肉球一般的身子猛然转了过来,只差一点跳起来,瞪大眼睛,冷笑道:“什么?!”绿豆眼睛翻着白眼,瞪着虚道空,心想: “我看不惯赵之虹,想不到你也跟他沆瀣一气……” 一股羞愤之气油然而生,正想火。 虚道空愣愣的看着众人说: “没错,我看得清清楚楚。水晶棺材里确确实实有一个女子,只不知是死是活。” 这一下,李之缙目瞪口呆。 “你等随我来,我们到前山收索一番就知真相。我看,大佛寺和两湖三山五岳的人应该感应到了,他们也会前来武当看个究竟。我们要在他们来武当之前找到这具水晶棺材。否则,以后我武当麻烦事一定少不了。” 李之缙心想: “我的麻烦事未必没有你少。” 虚道空当先御剑朝前山飞去,众人跟随而后。 数十道光芒朝前山呈扇形飞出去开始寻找那消失的水晶棺材。 每个人都很好奇,不知虚道空说的这个所谓棺材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仙女。 倘若真是天降仙女,为何要降落在武当山上。 虚道空带领众人飞在半空,在消失的前山附近寻找那具水晶棺材。 而此刻的大合宫十一院和仙阁十三峰,一片热闹。 各峰各院的弟子在听到那一声钟声座离开之后,各种议论声音就响了起来,纷纷跑到院子里或者是大门外观看。 当他们看到玉霄殿之下广场上升起的那一道光柱和咆哮的绿色光龙之后,无不心中敬佩,他们都知道那是代理掌门虚道空施法。 可是,那冲天而降的白光却消失在了前山的上课。 这个诡异的情景,大合宫的所有弟子都往前山的方向涌过来观看。 至于仙阁十三峰的弟子,稳重的多,并没有多少跟过来,但是大多数都聚在各峰峰顶或者聚到玄峰广场上观看。 武当的前山,就是地支院的前山。 此刻,地支院热闹如同集市,叽叽喳喳的声音让这个一向以清静闻名的地支院像闹市。 雪青到没有什么,她的脾性很是随和,这么热闹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是还是陪着这些涌过来的晚辈们一起看个究竟。 一时之间,蜂拥而至的弟子们已将地支院附近的地方快站满了。 人头涌动,人数不下数千于众,且不说还有正往这边赶来的人。 弟子们看着数十道光芒在前山的上空飞来飞去,尤其是看到师父大展神威,无不大声吆喝。 半空中的虚道空和众座倒是眉头大皱,只不过眼下收索水晶棺材要紧,不加理会。 众人都希望大佛寺和两湖三山五岳的人来之前找到,一个个都施展法术,来回寻找。 热闹无比的前山,站满了人的地支院。 李环湘很开心,她从未见过这么多同门涌来地支院。 高兴之余,未免有些心慌。 于是,便向找公冶白一起观看李之缙的神通,也许这个小师弟会很羡慕父亲。 她四下张望,不见公冶白的影子。 地支院的十余人,站在一起,一眼便可看出谁没有来。 “娘,公冶呢?” “他回亥阁去了,湘儿,你找他有什么事?”雪青笑看女儿。 “娘,没事拉。” 转身就朝亥阁跑去。 人群拥挤,李环湘身材婀娜,人又长得漂亮。所过之处,传来一阵淡淡的紫苏草香,无数青年男弟子都是眼前一亮。 “借过借过。” 在甜美动听的声音中,像蝴蝶一般飘过的女子,挡在前面的人自动让出一条路。 粉红色的身影飘了过去,留下人们羡慕的目光和纷纷的询问: “那位师妹是谁啊……” “嘿嘿,你小子想打人家的注意?” “那有什么不妥啊?” “美女只能是少年英雄匹配。三年之后‘武当会武’,到那时拿到好名次再去追求,岂不是一件快事?” “不知道人家叫什么,怎么去追?” “诶诶,我听说,地支院的李环湘是一位五十年一遇的美女,莫不是她?” “要是刚才的那个美女的话,呵呵,地支院的李师叔……这样的人居然能有如此漂亮的女儿,真是没天理……” 随着李环湘的过去,传来了低声的议论声。 公冶白的屋子很静。 公冶白升出了手,捧住了那只小鹰。 小鹰只有一只刚孵出的小鸡大小,羽毛稀少,却似黑色,躺在公冶白的手心,一阵温暖。 柔软温暖,有一种抚摸棉花,抚摸沙滩的浅海水,抚摸暖风。 “真漂亮,我因该和师姐一起欣赏,这是我们一起带回来的。” 他的眼睛充满着喜悦,仿佛看到李环湘也笑容满面的称赞这只小鹰。 或许她会说: “公冶,好漂亮的鹰啊。这么漂亮的鹰,跟它取一个名字吧?” “叫什么呢?”他的脸上也有浓浓的笑意,他最期待李环湘说出这个名字。 突然,他一笑,自言自语: “还没有见着师姐,我什么疯啊。” 挠了挠热的脸颊,使劲揉了揉。 公冶白叫李环湘做师姐,其他的三个师姐,却是叫大师姐二师姐…… 他将小鹰放在怀里,心说: “我去给师姐一个惊喜。” 公冶白正要转身,突然,他的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一阵眩晕。 公冶白的脸色一变,面无血色。 一阵劲风突然围绕在屋子之中,将地上碎裂的石蛋碎片席卷而起,几个盘旋,碎片化作了虚无。 公冶白只感到手脚都冰凉了。 劲风是灰色的,将石蛋碎片席卷化作虚无之后,这灰色的劲风渐渐减弱,最后消散。 屋中,什么都没有。 公冶白伸手入怀,那只小鹰还在,他长出了一口气。 “真是幸运。” 可是,就在这一刻,异变陡升! 他的面前,不知何时,漂浮出了一颗鸡蛋大小赤红颜色的珠子。 漂浮的珠子,闪耀出一道一道的紫光。 紫光流转,出嘶嘶的声音。 “噬魂念珠!?” 公冶白几乎脱口而出。 他惊恐的四下张望,生怕有人突然推门而入看到这恐怖的一幕! 没有感觉,没有征兆,尘封在体内两年的噬魂念珠此刻却突然冲体而出。 公冶白手忙脚乱,脸如死灰,连连后退,就像是看见了世间最恐怖的怪物。 他后退靠着了墙,奇怪的是,那飘浮在他面前的噬魂念珠,竟然跟着漂浮了过来。 “别,别过来!” 公冶白声音颤抖,想要伸手阻挡。 他停下,噬魂念珠就只飘浮在他三尺前方,邪珠之上,紫光大盛,映照着他的脸,苍白扭曲,恐怖惊慌。 有谁知道,这个少年为了这颗噬魂邪珠,两年来,都压抑着自己,控制着自己,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将它取出。 为了这颗邪珠,他忍气吞声,师父不待见,吝朱不跟他相见,学习了一年的所谓道法,却是一事无成。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颗噬魂念珠。 此刻,它竟然脱体而出。 公冶白在那么的一瞬间惊慌恐惧之后,就是一瞬间的大脑空白,然后,他的嘴角一弯,露出了笑容,这个笑容随即爬满了脸颊,流淌进了眼睛,一直流淌进了心里。 他几乎想要大声叫喊: “师父,噬魂念珠出来了,它出来了啊!” 公冶白脸上在笑,眼睛布满了喜悦的泪水,靠着墙壁的身子,慢慢的坐了下去。 “师父,你不会瞧不起弟子了吧。噬魂念珠真的出来了,我可以跟您学道了。” 他伸手擦拭了眼镜之中流淌出来的委屈,站起身来。 突然,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天而降,公冶白站起的身子就像是泄气的皮球,瘫软在地。 那一股从天而降的压力几乎让他骨头都散架。 公冶白随即一声闷哼,七窍流血,心脏快要破裂。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躺在地上,身子痉挛,眼睛翻白。 那无形的压力从天而降,从地而消。来的神秘,去得莫测。 “这是怎么回事……” 他空白的大脑之中,来来回回的,只是这么一句。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当那股从天而降的压力袭来之际,漂浮在他前方的噬魂念珠突然紫光大盛,邪珠瞬间长大数十倍将公冶白的身子罩住。 罩住公冶白身子的赤红色珠子,流窜的紫光就如同万斤之顶,顶住了公冶白这渺小的肉身凡胎,不然,此刻的他已经成为了碎泥。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他却浑然不知。 那罩住公冶白全身的紫光周围,升起了一层一层的黑气,流转的紫光黑气相互撕扯,想要纷纷进入赤红色的光珠之内去吞噬那具凡人之躯。 就在这一刻,赤色的噬魂念珠周围,一道金光蓦然亮起,亮如太阳。 在那亮光之中,一串无形的咒语字符凭空出现,挡在了公冶白的身上。 无形的字符反弹而出,将想要吞噬公冶白身体黑气阻挡开去。 那纠缠不休的黑气突然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厉啸,恍如妖魔咆哮,一股妖力从紫光中挣脱而出,夹带着一阵黑烟,飘出了公冶白所在的亥阁,在半空中打了一个旋,朝南而去。。 而就在此刻,从广场上飞来的虚道空为的武当高人,和这一道逃离的妖气檫肩而过。 若非他们心无旁骛只是专心是搜寻从天而降的那具水晶棺材,一定会感应到这股妖气不可。 屋中,公冶白从地上站了起来。 而就在这一瞬间,那些纠缠撕斗的紫气、黑气,在公冶白站起的那一瞬间。 他身上游动的那一窜无形字符相撞之下,全都化作无形,缩回了噬魂念珠之中。 噬魂念珠瞬间缩小,漂浮在了公冶白的面前,他身上的无形字符也消散不见。 似乎,这一切从未生过。 公冶白的脸,苍白如纸,他的腿肚子都还在抽筋。 刚才的这一切,就像是一个幻觉。可是,却是真正的存在。 他看着面前漂浮的噬魂念珠,一种厌恶之感油然而生,只巴不得离开这里。 公冶白转过身来,就要逃离这间屋子,就要去告诉李之缙。 可是,这时候,传来了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在外面叫他: “公冶!” 公冶白大吃一惊: “师姐?” 他猛然扭过头,看着他面前的噬魂念珠,一颗心就沉了下去! 第028章 恐惧 第28章 恐惧 “公冶!” 李环湘的声音就在门外。≥ 公冶白心里震惊,转头看向了悬浮面前的噬魂念珠。 他苍白的脸,在散着淡淡的紫光之下泛着诡异的惨白。 他极低极低的道:“我……” 他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李环湘。 激动、紧张、慌乱,种种心绪瞬间涌上心头,他伸手想要将噬魂念珠掩盖住,然后让李环湘进来看他得到的那只还没有取名的小鹰。 “公冶,你在吗?外面好热闹啊,你快出来看看爹御剑飞行的本事,这对你以后有很大的帮助啊。好多师叔师伯都在啊!” 推开了门,李环湘走了进来,站在厅内,四下张望: “你睡了吗,公冶?真是笨蛋,外面这么热闹都不出来看看?你知道么,地支院有史以来出现这么多弟子。有上千人哪。公冶,快出来!” 看不见公冶白的身影,李环湘迈步朝楼上走去,脸上有着浅浅的笑容。 等一下和公冶一起出去看爹和众位师叔伯们在天上飞行,该有多好,公冶一定羡慕得很。 她的脚步轻快,手提裙摆,“蹬蹬蹬蹬”,踩着靠墙楼梯跑了上去,嘴里喃喃说: “怎么不点灯呢?” 到了走廊上,放下裙摆,伸出右手,手恰一个口诀,往墙壁上隔空一点,一道犹如豆粒大小的火焰将墙上的一盏灯点亮了起来。 李环湘站在楼梯口,在想是直接上三楼公冶白的屋子还是从二楼一间一间的看。 公冶白靠着墙壁,脸上流出了冷汗。 “不行,要是师姐看见了我有噬魂念珠,她怎么看我呢,师兄姐们又会怎么看我?我得赶紧躲开师姐,不要让她看到。” 可是眼前悬浮着的噬魂念珠闪着的紫光,却是一点都没有渐弱。 而且,李环湘的脚步声已经上楼来了。 公冶白转过脸来,从没有掩好的门缝里透过来一抹灯光。 他的眼睛瞥见李环湘正站在楼梯口那里正要准备上楼去,师姐的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就像是春风里的阳光。 那一刻,公冶白的心一颤,几乎就要推门而出大喊一声: “师姐,我在这里!” 他张开嘴,脸色更白。 猛然,他闭上了嘴,因为,李环湘的身影顺着楼梯走了上去。 公冶白扭头看了一眼噬魂念珠,厌恶之心更浓,伸手一挥,打向噬魂念珠: “滚开!”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带着恐惧。 噬魂念珠突然往后缩了一点,公冶白的手打了个空。 赤色邪珠上的紫光突然暗淡下来,在空中一个盘旋,公冶白只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噬魂念珠消失无踪。 公冶白大吃一惊,四下张望,哪里还见到噬魂念珠的影子。 他惊呼一声,却猛然住了嘴。 李环湘到了三楼,公冶白的屋子空空荡荡。 笑容满面的脸上,泛起了一阵失落,明亮的眼睛闪过一抹愁意。 “原来公冶不在这里啊。” 她低声笑了一下,“也许他正在外面找我呢?” 眼睛一亮,指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骂道: “死丫头,外面这么热闹,你以为公冶不在外面看还会躲在屋里是一个傻瓜吗?你呀!” 她这般自骂自己的举动,也将她逗笑了起来。 有一声痛苦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很熟悉,也很陌生。 “咦,什么声音?” 李环湘吃了一惊。 那一声短促的惊呼就来自这座亥阁之内。 李环湘脸色一变,但片刻之后,她就释然了。 因为李环湘听得出来,那确实是公冶白的声音。 “他在楼下做什么,刚才我叫他怎么不回答?难道是在二楼修行走火入魔了?那他叫什么?” 转过身,走出了公冶白的屋子,朝楼下走去。 公冶白四下张望,噬魂念珠消失无踪,他的那一声惊呼之后,脸色一变。 公冶白打开房门,沿着走廊跑到楼梯口处,他就听见了三楼李环湘不知是开还是关房门的声音。 “天哪,师姐看到我的样子,我该怎么解释?” 公冶白心里七上八下,贴着墙壁,蹑手蹑脚跑下楼来。 在经过那盏灯的时候,他一口吹灭了灯,手攀着楼梯边缘,慌不择路的翻下了一楼,几步跑到了门边,推门而出。 出了大门,数十道闪耀着的光芒在天空中闪了几闪。 他抬头望天,却见满天繁星之下的苍穹之中,数十道各色光芒在天空中飞来飞去。 公冶白的眼尖,一眼就现了其中一道青光闪烁之下,一颗闪亮的大光头显得尤为耀眼,公冶白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师父李之缙。 公冶白吃了一惊: “师父怎么在天上?出什么事了?” 耳边响起的议论争吵声使他来不及思考到底出了什么事,只看了一眼天空,就赶紧收回眼睛。 眼及之处,地支院的很多地方都站满了人。 公冶白眼睛搜索,没有现师娘、大师兄大师姐他们,密密麻麻的人在小山顶的那颗只有在夜晚才光的珠子依旧闪着茶色和褐色的光芒照映下,热闹非凡。 四周喧哗之声大响,附近一阵喧哗之声传入公冶白耳中,却是称赞之声和讥笑之声,公冶白听了几句。 “你们瞧,那是我师父,师父正是道法高深,飞的最高了。” 旁边有人不屑道: “飞得高有什么用,那是胆小远离战场的表现。” “这哪里是战场,你看见打仗了?真是胡说八道!你看不起我师父,就是看不起**院!” 看来这个弟子是**院的。 “这是事实,我哪里说错了?” “狗东西,仗着有长老院的长老给你师父撑腰,你狂什么狂,有本事跟我斗一场法比试比试?” “切,谁理你…” 这些争风吃醋,公冶白哪里有心情听,他只怕一出现就会被无数的人现他的异常。 他贴着阁楼的墙根跑到了暗处,弯下腰,悄悄地远离了人群。 可是,这地支院的地方,已经在子、丑、寅、卯……等十二阁楼的前前后后聚集了了数千于众武当弟子。 公冶白心里有鬼,又心生惧意,为由暂时远离他们躲避。 公冶白在地支院生活了两年,对这地支院所属的前山,还是比较熟悉的。 他朝着前山下摸了下去。 他的身材高大,十五岁的少年,已经是一个魁梧雄壮的男子汉了。 第029章 积怨 第29章 积怨 他害怕他的异样被李环湘知道,尽管他也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就算是师兄们知道他体内藏有邪珠,他也无所畏惧。≥ 唯一他不想让知道的人是李环湘,他不想看到师姐看到邪珠被吓着的样子。 所以,只有先暂时躲开李环湘,等过一时半会之后,再回到亥阁。 明天再见师姐的时候,再跟她说石蛋孵出小鹰的新鲜事情。 他顺着黑暗中的小路一直跑下去,一路上荆棘丛生,跌跌撞撞,手脚都被刺了伤,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身后是喧嚣热闹的地支院,天空上是数十位武当的修真高人来回飞行不知搜寻什么。 他咬着牙,忍着痛。 突然,右脚踩着了一块石块,脚下一空,身子往地上一倒,滑了下陡坡。 低矮草木迎面逼来,树叶断枝,劈头盖脸打了过来。 公冶白捂住脸颊,任凭身子往下滑去。 只觉得身子一轻,脑袋朝下,往底下的黑暗之中坠落而下。 公冶白惊呼一声,双手乱摸,只盼有着力点借助,可是手伸之处,一片空白。 那一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空白的只剩下了眼睛里看见的画面。 他似乎看到李环湘就站在眼前伸手拉他,他叫了一声师姐,然后,一阵黑暗盖过头顶,师姐不见了,漫天的繁星不见了。 天空之下来回飞行的师父、各院各峰座长老的身影也随着这一阵黑暗消失无踪…… …… 前山上空,李之缙御剑飞行。 这寻找了半天,一点头绪都找不到。别说什么水晶棺材,就连水,他也没有看到一滴。 他的耐心,快被磨光了。 看了一眼远处神情严肃专心找寻的虚道空,胖乎乎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满。 又看到三合院、五行院等为数不多的座长老围在虚道空身边,一副以他马是瞻的神情,心中一阵厌恶之感油然而生,扭过头来。 突然,他的心中一动,似乎察觉到什么,低头往下方看去。 可是,下方除了密密麻麻的弟子和纷纷议论之声,他似乎没有看到某人。 那张冰冷肥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犹豫。 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虚道空,冷冰冰的说: “师叔,我们找了这许久,什么都没有找到,是不是您看错了啊?” 李之缙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响亮,但是对于虚道空等所有人来说,却是字字入耳,响彻如雷。 李之缙的话,无疑是在质问虚道空满口胡言。 虚道空的脸色也很是古怪,瞄了一眼众人,说道: “老夫绝不会看错!只是这突然消失的水晶棺材,老夫也说不清楚道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李之缙停住飞行的身形,淡然说道: “那师叔之意,究竟怎么办?” “事过怪异,又搜寻无果。依我看来,我们要回到玉霄殿上,再作商议!” 李之缙哼了一声,说道: “师叔难道就不怕大佛寺和两湖三山五岳的人看见了?这种来历不明之物潜伏在我地支院的范围,若果不及时找出来,恐怕对我地支院没有好处吧!”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这样强大力量的东西在武当前山,势必会对武当产生祸福难料的想象。我们这许多人都寻找不到,何不请掌门出关搜寻?这可是关乎到武当的命运安危,关乎到武当千百年的安危!” 不少座纷纷点头说道: “之缙师兄所言有理,这的确关乎到武当的命运。可别大意处置。” 赵之虹说道: “李师兄,你一口一声掌门出关。难道你是在责怪虚道空师叔能力低下,对这些小事都处理不好吗?” 见是赵之虹说话,李之缙白胖的大脸一哆嗦,绿豆眼睛猛然泛起两道寒光,就如同刀锋一般注视着赵之虹,冷冷的说: “赵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这不明之物落在我地支院的范围,这是对地支院的威胁。要是它落在你三合院的地盘上,你会是这个样子吗?” 赵之虹那双深陷的眼窝之中那双如电的目光,毫不畏惧的看向李之缙,冷笑一声说道: “李师兄,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处处为难我。我心胸宽阔不予计较。可是你不要太过目中无人谁都不放在眼里!你可要知道,现在是虚道空师叔代理掌门,不是掌门师兄风道子。既然是师叔代理武当,那他的决定就是武当掌门人的决定!怎么,你难道是要质疑掌门的决定吗?” 李之缙脸色涨红,眼珠子都快飞了出来,厉声道: “赵之虹,你休要血口喷人!如果这不明之物是在你三合院消失的,你还会说刚才的话么!” 赵之虹怒道: “你真是不可理喻!” “你再说一遍!” 李之缙的声音冰寒,脚下的三尺长剑漂浮至胸前,李之缙一把抓在手里。 这把剑身长三尺,全身漆黑,名曰“青瑜”,是李之缙的成名法宝。 法宝在手,漆黑的剑鞘闪着淡淡的藏青色光芒。 “怎么,难道你想跟我打一架吗?” 赵之虹毫不示弱,右手一抓,脚下飞剑瞬间飞到手中。 红色的朱炎剑闪着火焰一般的颜色。 空气,瞬间凝结。 各座长老都是大吃一惊,就连下方的众弟子也察觉到异样,喧哗之声慢慢地小了,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天空。 人群中的雪青脸色一变,心想:“这是怎么了?”她凝神观看,皱眉沉思。 天空中, 李之缙和赵之虹针锋相对,众人都是惊疑不定,面面相觑,不由自主的驾驭着法宝往后面退了退,李之缙和学赵之虹二人就被自然而然的围在了中间。。 眼看两个座就要大打一场,虚道空阴沉着脸,喝道: “二位师侄,你们要在数千弟子面前丢人现眼吗?有什么不满的和要争论的都到玉霄殿去!” 他的声音严厉,脸色铁青,说话之际,全身散出一股无形的压力,汹涌澎湃的从他的身体之中散出来,笼罩住众人。 他的这一声严厉之言,却没有传出去,被他施展的秘术控制在了众人的范围。 众人的脸上都是一变,想不到虚道空会来这么一手。 同时,也惊讶于他的道行高深。 这百多年来,武当没有生大事,大家都相安无事,谁也不知道虚道空的道行有多高。 今日虚道空这轻描淡写的施展,众人都明白,虚道空已经领悟到了大地法则之中的风之境界了。 只有风的境界,才能控制声音的扩散。 而虚道空这举重若轻的一手,众人都是惊讶不已。 李之缙心中虽然惊讶,但是手中的法宝青瑜剑却没有拿开。 赵之虹看了一眼虚道空之后,虚道空面无表情,看都不看他一眼,赵之虹收了剑,踩在脚下,飘了开去。 李之缙长出几口粗气,牙关再一咬,大袖一挥,法宝凭空消失,出现在脚下。 这一幕,赵之虹和十余名座看在眼里,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虚道空看在眼里,眼皮不禁一跳,但没有说什么。 这种气氛显得有些尴尬,突然,虚道空转过脸来,看向南方。低声说: “他怎么来了?” 众人一惊,道:“谁来了?” “智悟大师!” “大佛寺住持,他来干什么?” “一定是感应到了这天外飞仙的浩然仙气前来的。走,到广场上去接见他。” 当先带路,飞向广场。 众人也跟着飞了过去,落在广场之上。 在地支院观看的弟子们不明所以,纷纷议论: “怎么啦,师父他们怎么走了?” “不知道啊,这生了什么?” 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有见识的弟子说道:“事情处理好了,自然就要回去。既然师父师叔们都去了广场,不是去玉霄殿商量事宜就是在那里等人。” “那等什么人啊?” 雪青看着虚道空带领的武当众座长老飞到了万虹阶下的玄峰广场上,已知道事情生了变化,说道: “好啦,你们都回去休息吧,热闹已经没有了。” 众人都笑了,纷纷说:“雪长老,弟子告退…” 第030章 灵谷 第3o章 灵谷 天空蔚蓝,大地一片生机勃勃。崇山峻岭之间,鸟语花香,沁人心脾。 蔚蓝的苍穹之下,奇山异水,美景如画,飞瀑悬空,彩虹之桥,奇木异花。 太阳高悬,温暖如春。泉水叮咚,蝴蝶翩翩。 公冶白躺在一条溪边,两只脚浸泡水里。 溪水清澈,潺潺流动。水中几条金色游鱼游至脚边,摇头摆尾,舔舐着被撕破了裤管露出来的肌肤。 他一动不动,像一条死狗。 突然,一只白兔从溪边的花丛之中探出脑袋,一双眼睛左转右转,察看许久,窜了出来。 白兔小心翼翼的跑到公冶白的身边,在他的身边走了半圈,疑惑的看着公冶白,然后眨了眨眼睛,爬到他的背上,坐了下来。 白兔两只前脚抬起,白嫩透红的爪子挠了挠脸,用力挤了一下嘴巴,磨了磨牙,做了一个鬼脸。 突然伸出后脚,一下一下的刨着公冶白的身体。 公冶白动也不动。 一声虎吼,震动山林,崇山峻岭之间,传来阵阵回音。 一声狼嚎,雀鸟惊飞,阵阵花香,也似乎被惊飞的鸟带走了。 一声猿啼,大地微颤,林立树木东倒西歪。 不远处的拐弯岔口,一个身高一丈,白眉赤色的长臂猿走了出来。 它的左右,一边是一只黑色高大的狼,一边是前肢雪白脖颈之后呈金黄色的金色猛虎。 在那只金虎背上,坐着一个少女。 少女头凌散,犹如飞瀑披散在肩,迎着阳光,看不清楚她的脸。 她身穿鸟兽皮毛织成的一件短衣,裸露的肌肤雪白。 少女骑着金虎,缓缓而来。 一猿一狼,在她的左边。 少女伸手在头上插着的一根小树枝上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嘴里,轻轻吹了一声,声音悠扬悦耳,回荡在美如仙境的天地之间。 那只坐在公冶白背上的白兔转过了头,看着朝这边而来的少女。 少女从虎背上站了起来,伸出白嫩的手将头往后一甩,露出了一张洁白的娃娃脸。 极长的睫毛遮住了犹如珍珠一般闪闪光的大眼睛,有着一丝朦胧,那朦胧透亮的眼睛盯着躺在溪边的公冶白,一脸的迷惑。 少女向那只白兔招了招手,白兔嗖的一声离开公冶白的背,几个跳跃,到了金虎跟前,跳了上去。 少女将它搂在怀里,白兔尖尖的耳朵蹭了蹭少女的脸颊,少女呵呵而笑,左脸颊上露出一个极深的酒窝。 “你是谁呀,怎么在这里?” 声音有些拗口,显然是久不与人交谈导致声音生硬。 眨了眨眼,翻身跳下虎背,走到近前。 “喂?” 少女踌躇半响,脸现惧色,只是又说了一声。 公冶白毫无动静,却有一只小鹰从他的衣服里爬了出来。 少女的脸色一变,退了一步,惊讶的说:“龙雕?幼年龙雕?” 狼嚎之声响起,虎吼之声响起。 白眉赤猿长臂伸出,就要去捉公冶白。 少女脸显怒色,看了一眼三只动物。 虎吼渐弱,狼嚎低转,白眉赤猿缩回了手。 “小姐姐!” 白兔的嘴里出清晰稚嫩的声音。 “兔儿,怎么了?” 少女一笑,酒窝又现,很深很好看。 “我看大块头是死了。不如让狼儿和虎儿吃了。”嬉皮笑脸的表情尽显在这支白色的兔子脸上。 “你胡说!” “真的,我刚才在他的背上踩了好几下都没有反应,一定是死了。” 少女不理会白兔,自语说:“是龙雕带他来到灵光谷的。兔儿,一百多年了,终于有人来到这里了。” “是啊,只不过是死人。这只龙雕也小的可怜,难怪会将这个大块头摔死了。” “我们要救活他。兔儿,你快施法让他活过来。” 少女期待的看着白兔。 “小姐姐,小兔儿不是不帮你,我会的法术很浅,要是给他施了法,他活过来变成一只兔子,那怎么办?” 还是一脸的嬉笑。 少女对白眉赤猿说:“猿儿,把他带回去。” 白眉赤猿长臂猛捶胸口,怪叫连连。 单手一捞,将公冶白抓在手里,往肩膀上一抗,转身就走。 少女右手抱着白兔,左手握着那只小鹰,跳上虎背,说:“虎儿,走。” 金虎带着少女,黑狼跟在后面,往原来的路,走了回去。 公冶白感到身体传来了温暖,他以为是师姐李环湘在他的身边,幸福的感觉爬上心窝,嘴角就露出了笑容。 “小姐姐,大块头醒了。还色眯眯的笑呢!”一个声音在公冶白的耳朵里响起。 “小兔儿,闭上你的嘴。” 有些生硬的话音传来,却是动听犹如歌声。 好陌生的声音,这是谁呢? 公冶白睁开了眼睛。 一间木屋,一个少女,一只白兔。 少女的手里,握着一只小鹰。 好熟悉的小鹰!公冶白伸手入怀,空空如也。 公冶白躺在床上,看着那个头凌散犹如飞瀑,声音如歌的少女。 白兔嗖的一声跳到公冶白的身上,两只尖尖的大耳朵竖了起来,龇牙咧嘴,做着鬼脸。 “你醒了?” 白兔张开嘴巴,气势汹汹的问。 公冶白吓了一跳,以为做梦。 “怎么,被吓着了?呵呵呵呵。”白兔笑得更欢,在公冶白的身上跳来蹦去,大有虐待之心。 公冶白毫无感觉,只是迷惑不解。 “这是哪里?” 他坐了起来,环顾四周,眼及之处,这间不大的屋子里面的家具尽是木材制成,粗制滥造。 “这里是灵光谷,龙雕带你来的,你不记得了?” “龙雕?” “是啊。” 少女笑道,她将手中的小鹰扬了扬。 她的眼睛明亮,酒窝迷人,声音有一种生硬的美感。 公冶白的心一动:“好像吝朱的眼睛。” 若不是这个地方陌生,他就以为见到了吝朱。 “灵光谷?这是什么地方?” 公冶白疑惑。 “要是知道是什么地方,我们还能在这里待一百多年吗?” 白兔两只后退直立,站在床边的树枝桌上来回走动。 公冶白张大了嘴! 一百多年? “是啊,我们在这里住了一百多年。我记事的时候兔儿就跟我说这里是灵光谷,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我们一直在这里生活了一百多年。” 公冶白震惊不已,半响无言。 少女问道:“你是谁?” “我叫公冶白,是武当弟子。” “武当?那是什么地方?”白兔和少女异口同声。 “啊?……” 公冶白解释一通,少女迷茫,白兔抓耳挠腮,大做鬼脸,有些愤怒。 公冶白这才现少女只穿着一件鸟兽毛皮做成的衣服。 少女身穿这件衣服,双臂露出,就像是水中捞出一般晶莹剔透。 兽皮衣服很短,她双腿修长,兽皮衣角挡住膝盖以上五六寸的位置。就像是一个从原始时代出现的仙女。 “喂,看什么看,色狼!” 公冶白只感到眼前一花,白兔跳到他的胸前,两只尖耳朵一伸,挡住了公冶白的双眼。 公冶白愕然。 白兔说:“小姐姐虽然单纯,但是你的这个眼神很让我不满。你要是再看,我要你好看。” 龇牙咧嘴,磨牙之声很响。 少女咯咯一笑,说道:“小兔儿,不要胡闹,我要问他很多事情。” “小姐姐,这个家伙来者不善。我看要让狼儿虎儿教训一下他。” 白兔的两只耳朵还挡在公冶白的眼前。 狼儿?虎儿? 这是谁? 突然,就听到外面传来狼嚎虎吼,还有捶胸顿足的声音。 公冶白大吃一惊! 第031章 树屋 第31章 树屋 “是野兽在叫?” 公冶白将挡住双眼的白兔耳朵拿开,爬起身来,走到窗前一瞧,大吃一惊,赶紧后退几步。 少女灵光和白兔看到公冶白的样子,都是一笑。 公冶白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往外面看。 外面悬空,上方枝叶遮盖。 霍然,这是一间修建在一株大树上的木屋。 大树下,一只金虎,一匹黑狼,一个白眉赤猿。 “它们?” 公冶白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 四下张望,这是一个美轮美奂的仙境。 远处青山秀丽,飞瀑如虹。 近处古木参天,百兽齐聚。 灵光走到窗边,看着远处,说: “这里是灵光谷,我生活了一百年的地方。” 公冶白一阵茫然。 “那我怎么会来到这里?” “你不知道?” 灵光疑惑的看了公冶白一眼。 “是龙雕将你带到这里来的。” 公冶白看向灵光手中的那只小鹰。 那只小鹰是公冶白一年前捡来的石蛋孵出的小鹰,只是不知道灵光为什么说它是龙雕。 龙雕,又是什么? 看着公冶白的表情,灵光说: “灵光谷之外的凶险之地,有很多龙雕。这只小鹰就是一只幼年龙雕。” 公冶白默然了。 只不过,这根大树上的木屋实在太高,他还感到一阵眩晕,走回到床上。 “大块头,被吓着了?” 白兔跳到窗台上,背靠窗框,两只前脚环抱胸前,眯起眼睛。 公冶白苦笑道: “我有点晕高。” “你还是不是修真人了?” 公冶白一怔:“修真人就不能晕高了?” “你问我做什么,我又不知道。” 公冶白好奇的看着白兔,说: “我……诶,你怎么不会说人话啊?” 白兔脸显怒色,大眼睛一转,怒道: “你才不会说人话呢!我是一只兔妖,修炼了五百年才会说人话。诶,人,你修炼了多久啊?” “两年。” 这两个字,公冶白说的很惭愧。 的确,两年来,一年浪费,一年学习先天之气,结果真的只学习了先天之气,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学成。 “那,大块头,你学了什么厉害的法术啊?” 公冶白有些窘,沉思片刻,心想:“你一只兔妖,我跟你说实话干什么?” “皱眉做什么,是不是想骂我?说啊!” 白兔跳回到公冶白的胸口,公冶白伸手要去抱,白兔嗖的一声窜到了桌上,小脸微红,有些羞涩的说: “讨厌啦,男女授受不亲。我虽然是一只兔子,但也是女生。你一个大男人想要搂……羞死人啦。” 一边羞涩的支支吾吾,用两只前脚遮住了脸,露出一只眼睛看向公冶白。 公冶白可是大吃一惊啊! “这,一只兔子也……” 他站起身来,掐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疼。 他打了自己的脸一巴掌,很麻,不痛。 “不对,是在做梦。” 公冶白使劲甩了自己一记耳光,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很疼。 “不是做梦啊!” 他甩了甩脑袋,现白兔和灵光都惊讶的盯着他。 “你是不是傻了?” 白兔一脸的诧异。 公冶白坐回到床上,看了白兔好久,才自言自语: “原来没有做梦,是真的。” 白兔低声说: “讨厌啦,又盯着人家看。你虽然不是色鬼,但是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啦。” 灵光低声喝道: “小兔儿,不要说话!” 白兔吓了一跳,双儿一耷拉,盖住了脸,走到一边去。 “见色忘友,不仗义。” 一脸的委屈,前爪推了一下被灵光放在桌上的小鹰,同情地说: “你也一样哦,人家不待见你,把你晾在一边不管。不过不要紧,我跟你说话就是了。” 小鹰扇动一下翅膀,幼小的身子朝前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就趴在了桌上。 白兔趴在它的身边,弄着它身上的羽毛,气鼓鼓的不理会公冶白和灵光。 公冶白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这要是跟李环湘李师姐说了,她一定不会相信。 灵光问: “你说你是武当弟子,龙雕是怎么带你来到这里的?” 公冶白这才醒悟,将所有事情想了一遍,苦笑一声,大体跟灵光说了。 灵光目露异芒,那张乱盖住的娃娃脸,满是兴奋。 “你是说,武当有很多人?” “是啊。有几千人吧,都是修真的人。我公冶白只是其中一个最不成器的。” 言下之意虽然没有责怪李之缙,但是难免有些委屈。 “灵光谷,这又是什么地方?” 公冶白好奇的问。 灵光的脸上一阵惊愕,一阵欢喜,一阵迷茫。 过了片刻,她笑道: “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你要不要去看不看?” 公冶白大喜,还没有来得及说那一声其实辉煌的“好”字,白兔突然尖叫道: “小姐姐,你疯了吗?我们要呆在灵光谷才是安全的,一出去,很危险啊!你的法术和我的法术都不高,这个大块头看上去是个笨蛋。要是出去,还得我们保护他!” 公冶白听的惊讶不已,武当前山的灵光谷,怎么以前没有听师兄们说过。危险?有什么危险?难道是她们不敢见人? “他们很善良的,我只要跟他们说你们是灵光谷的人,师兄们不会害你们的。我们修真之人从不乱伤无辜。” 白兔龇牙咧嘴,说道: “你说的是人,我说的是怪兽,凶恶的怪兽!” 公冶白这时候,真的惊住了。 “怪兽?” “是啊,很大很大的怪兽。我跟你说啊,这里只有灵光谷是最安全的。出了灵光谷,随时都会遇到怪兽异类。” “什么异类?” “比如说,走着走着,地上的石头突然变成一只猛虎,或者水里钻出一只十只眼睛的鱼人怪出来……” 那张小脸,故作惊恐之极。 灵光说: “小兔儿说的没有错。灵光谷之外真的很危险,我的法术低微,不敢去那里,也不知道灵光谷之外是什么地方。” 公冶白不敢逞强,说: “我回去跟师父说,他的道行高强,一定会知道那边的情况的。” 灵光和白兔都是脸色一变,异口同声道: “不行!” “为什么?” 灵光说: “因为这里,因为这里…” 公冶白心中疑惑,但是灵光不说这里怎么样,他也很不解。 “你不想说就算了。” “不是。”灵光赶紧解释。 “那是为什么?” “你要是对人说了,你就会引来灾难。就连你的武当,也会引来灾难。” 公冶白脸色一变,道:“为何啊?” “因为灵光谷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如果跟人家说了,不但会害我和小兔儿,也会害你。” 白兔突然说: “小姐姐,我看,我们将他杀了灭口,他要是出去乱说,我们就活不成了。” 灵光眼睛明亮,盯着公冶白,一笑: “不能杀他。” “为什么,这小子很讨厌。” 公冶白哭笑不得,不知道这个兔妖对他如此不讲理做什么。 突然,他想到什么,说:“灵光姑娘,我要回去了,我都消失一个晚上了,要是师父找不到我,他会很担心的。” 灵光脸现失落之色,然后说: “好吧。你既然能够来到这里,那是一种缘分。你以后要是想来,随时都可以来的。” 公冶白大喜,说道: “那我可以带师姐来吗?” “师姐?” 白兔赶紧说: “小姐姐,不行,师姐是女的,女的不能来。我跟你说啊,除了你,男女都不能来。” 灵光看着白兔,不满的说: “小兔儿,你在搞什么?怎么不让他带人来啊?” 白兔双脚环抱胸前,双儿立起,咬牙说道: “女的,是他的相好,他带来,我看不下去。要是带男的来,人家看你美貌天仙,对你不轨。大块头来的话,他的道行那么一点点,只要对我们不利,马上让狼吃了他。小姐姐啊,你虽然生活了这么久,但是,人心险恶,不得不防啊。” 灵光一笑,不说话了。 公冶白却说:“人心难防?妖心也难防。灵光谷在武当山下,不多久,就会有人现的。” 白兔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说道: “走着瞧。” 灵光打开了门,回头说: “你既然要回去了,我送你出去吧。” 公冶白将桌上的小鹰放入怀里,跟了过去。 白兔几个跳跃,跳到灵光的怀里,然后爬到她的肩膀上,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公冶白,像是防小偷似的。 公冶白苦笑,心说: “这只兔子真的有点像吝朱。要是她在的话,一定喜欢得不得了。” 白兔见他神色有异,怒道: “大块块,你是不是有别的企图啊?” 公冶白一怔:“没有啊?” “那你的那个表情是什么!” “我……” 白兔双耳做出一个过招的架势:“你要是想打灵光谷一花一草的主意,你会很惨,不是惨一点点,是凄惨无比。” 公冶白闭嘴不言。 “我就知道你心术不正。” 顺着螺旋形状的木制楼梯下了大树,公冶白对那一狼一虎一猿有些憷。 灵光跳到金虎的背上,说: “跟我来吧,你放心,它们不会伤害你。” 金虎出一声虎啸,黑狼一声嚎叫,白眉赤猿长臂虚空一捞,捶胸顿足,怪叫连连。 公冶白脸色白,灵光肩膀上的白兔拍手大笑,又蹦又跳。 “……”灵光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那只庞然大物都乖巧的没有出声音。 “你下来吧。” 公冶白走下了楼梯,转头一瞧,好家伙! 一根巨树枝叶繁茂,树杈上有一座三层木屋,却是第一个分叉那里有一间,正是刚才公冶白所在的那一间。 而顺其而上的树杈多了,木屋就多了几间,第三层却是有着六七间小屋,分别建在各个树杈上。 每一间小屋,都能住两三人到六七人不等。 中间的树干,有一架巨藤编织的梯子上到树顶,树顶那里,却有一间四面开窗的小屋。 公冶白眼睛都看绿了。 眼前巨树,五个人也合抱不过来。 而像这样的大树,周围多如牛毛。 第032章 神奇 第32章 神奇 灵光向公冶白招手:“你上来吧,我送你出去。” 公冶白伸出手,灵光将他拉到虎背上。 灵光轻拍虎背,金虎带着他们远离了巨树木屋,朝远处的树林走去。 林中古木参天,地面上凸起的巨大树根形成了桥梁,或者是躺倒在地的巨树形成的洞天福地,每一眼公冶白都看得如痴如醉,不敢相信。 盘绕古树的牵牛藤,藤上长着紫色的巨大牵牛花,每一朵,都像是雨伞大小。 前方一丈远,有十数朵牵牛花形成一座小亭,几个鼠身人头,不足一尺的小人坐在里面,喝着用坚果制成杯子装盛的琼酿玉液,芳香扑鼻。 公冶白看得目瞪口呆,白兔笑道: “大块头,你不要惊讶啊,等一下你会看到更多惊讶的呢。” 公冶白心潮澎湃,不敢置信。 从亭子旁边走过,那牵牛花形成的亭子传来了阵阵花香。 长着五颜六色翅蝴有两三寸大小的蝶人在林间飞舞,拉帮结派,十几个追赶一个,喊打喊杀。 见到了金虎背上的人类,带头的一个蝴蝶人大喊: “大家快撤,灵光带来了新人类。我们的战斗等一下再打!” 一团彩虹般的碟影划过眼前,飞进了宽大的绿叶之中,还听到传来的命令: “注意警戒,那个大块头不是好人,我们从来没有见过!” 有兵刃出鞘的声音,有探出小脑袋扒开树叶放哨的紧张脸孔。 一只两只脚的野猪从林中狂奔而出,猪声大作,急于奔命。 后边六七个鸭脸人身的两尺小人手拿弓箭,骑在几只独角山羊背上,追击而来,箭矢从巨大的金虎脚下飞过,鸭脸小人猎队瞬间穿过,跑得远了。 远处巨草巨花一阵摇摆,猪声凄凄,鸭脸人的吆喝之声不绝于耳。 前方沙沙声响,一个身穿树叶制成铠甲的两寸蚂蚁人手拿长矛,大喝一声,身后一片绿压压的蚂蚁大军从低矮的灌木丛中就像是蜂拥而出,冲向前头的一只四尺长的千足蜈蚣。 千足蜈蚣觉察不妙,一个转身,就要遁地而去。 一张白色的网凌空而下,兜住了千足蜈蚣,将它牢牢套住。 数百个荡着蜘蛛丝线从天而降的蚂蚁人落在地上,将千足蜈蚣团团围住。 这数百个蚂蚁人并不是身穿树叶铠甲,而是腰系蚕蛹丝织成的围裙。 带头的一个蚂蚁人看见绿圧压的大军要来抢夺战利品,立即从腰间取下一个鸟羽雕成的号角,嘟嘟的吹了起来。 突然,另一边的低矮花木林中,飞射出来无数只有缝衣针大小的箭,犹如飞蝗一般,射向了绿圧压的大军。 绿军立即摆出了方阵,黑色西瓜籽做成的小盾牌立即摆好架势,带头的大声喊: “防御,防御!我们遇到伏击,赶紧防御!” 噼噼啪啪的声音像是下了小雨打在地面上似的轻响。 随即,蚕蛹围裙一方那边跑出来千余腰系蚕蛹围裙的蚂蚁人,一边朝绿军射箭,七手八脚,将被网兜住的千足蜈蚣拖走。 留下殿后的千余蚂蚁人千箭齐,射向绿军。 绿军伤亡惨重,捕猎不成,带着伤亡的人退回了花木林中。 另一边,虽有伤亡,但是获得千足蜈蚣,一片欢呼。 接着,数百根细绳从四面八方扔了过来,将千足蜈蚣套住,带头的一声喊,将千足蜈蚣拉走了。 金虎和黑狼,还有白眉赤猿都若无其事的穿过,虎背上的灵光和白兔更是习以为常。 唯独公冶白,张大了嘴,就再也合不拢了。 前头,传来了喜悦的乐曲,声音很轻很欢快。 一队长着翅膀,身高三寸的蜜蜂人迎亲队敲锣打鼓,抬着一顶用一个苹果雕成一个爱心形状的轿子,走在一根横倒在地的大树杆上。 走在迎亲队伍前的一个蜜蜂人新郎,身穿喜服,胸戴红花,一顶圆顶小帽戴在头上,骑着一匹红色的三寸鱼身小马。 新郎喜气洋洋,满脸的幸福,不时回头看向后面的花轿。 他旁边的一个肥胖蜜蜂女人看来是喜娘,眯着小眼睛笑道: “姑爷,您猴急什么,等拜了天地,进了洞房,随您看个够。老身当年出嫁的时候,也是小娘子一样美貌,我的那老头子比你现在还急呢。嘿嘿。” 说着掩嘴而笑,肥胖的身子迈着小碎步,行走困难,还得靠背上的翅膀煽动几下以助脚力。 后面的苹果轿子八个蜜蜂人抬着,他们的头上都带着帽子,一个年轻的女蜜蜂人端着一盘不知是什么东西站在轿边。 轿身装饰着精美的装饰物品,轿窗轻开,一个蒙着红盖头的新娘坐在里面,一双小手不自然的放在下腹,手中捏着一块丝巾。 欢快的乐队吹奏了一曲,又换了一曲。 数百个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朝着远处走去,传入耳朵的依旧是那低不可闻的乐曲。 走了一段,前头一根一人合抱的竹子拔地而起,这根竹子长达六七丈。 竹子的一头,却是插在了另地面的一头,形成一个高两丈的半圆竹子拱桥。 奇怪的是,这竹子拱桥的每一截竹子都有着窗户,无数的壁虎人或者是蟾蜍人穿着朴素,挑担背筐,抱着孩子,拖家带口,或是行走,或是叫卖。 原来,这根弯成拱桥的竹子是一个集市。 可是,这竹子的两头都埋在古树下的泥土里,那边有有什么好玩的呢。 金虎带着灵光和公冶白穿过了竹子拱桥,将这个神奇的集市远远的甩开了。 小溪拦住去路,三只动物脚下不停,顺利而过。 可是,就在这小溪水面上,一个五寸大小的美人鱼在岸边洗衣服,几个丑陋的虾人蟹人在一旁出言调息。 美人鱼羞愤难当,收拾衣物木盆就要离去,一个四寸长的蟹人笑道: “阿玲,你要是不答应嫁给我,我就天天骚扰你,让你不得安宁。” 蟹人双手叉腰,蛮不讲理,气势汹汹。 美人鱼怒道: “你这个人心底不善,我娘说了,嫁给你的女孩子都不会幸福。所以,你以后不要来缠着我了。” “什么?” 蟹人两只突出的怪眼一翻,哑着声音说: “我家有钱,你嫁给我,这辈子我都会对你好,让你吃香喝辣。你怎么还惦记着那个蠢小子啊!” 美人鱼突然指着前方,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 “你瞧,你刚说他,他就来了。” 站起来跳了几下,挥手大喊: “阿山哥,我在这里!” 公冶白大是奇怪,趴在虎背上低头去看。 果然,溪水里有一个粗壮结实的五六寸鱼人,怒气冲冲的划着一艘巴掌大的小船。 一边摇桨,一边回答: “阿玲,别怕那个恶棍,我来了!” 走在最后的金虎一抬脚,溪水一阵荡漾。 荡漾开去的水花将那只小船掀翻,名叫阿山的鱼人船翻落水。 美人鱼花容失色,虾人和蟹人哈哈大笑。 公冶白暗叹一声可惜,金虎驮着他们穿过了小溪,前方出现了一颗大树。 树上长着很多晶莹透亮的果子,阵阵异香飘来。 公冶白精神一震,问道: “那是什么?” “我们吃的果子,叫玲珑果。” “玲珑果?” 这个名字,公冶白闻所未闻。 灵光说:“是啊,玲珑果。” 第033章 仙果 第33章 仙果 白兔从灵光的肩上跳到了虎背上,又跳到了地上。≧≥≧ 几个跳跃,爬到树边,抓住一根蔓藤爬了上去,摘下一个拇指大小像是剥了皮的葡萄一般晶莹剔透的果子丢进嘴里。 “好吃。” 白兔大声叫好,连吃了数个,看得公冶白眼馋不已。 公冶白看到这只白兔竟然一下子吃了十来个,疑惑的说: “一只小兔子就吃这么多,这真是难以想象。哎,小白兔,摘两个给我吃一下。” 白兔摇头怒道: “这是玲珑仙果,你是凡人,怎么能吃啊!我跟你说,这是我和小姐姐的。我们每一天都吃,要是给你摘了几个,那以后我们吃什么啊?” 公冶白眼珠一转,说: “你不要唬我,只是平常的果子而已。就算你请我吃,我也懒得吃。” 白兔呸了一声,摘下两个果子扔向了公冶白,怒道: “你懒得吃,我偏要你吃吃看!” 公冶白措手不及,接住了玲珑果。 晶莹剔透的玲珑果,散出一股清新鲜嫩的味道,有一种淡淡的山茶花香味。 公冶白深吸一口气,放入嘴里。 一股冰凉,一股清香。 他轻轻一咬,不觉一怔。 玲珑果就像蜜糖一般融化,进入了喉咙。 瞬间,一股清晰可查的冰凉爽快清透心脾,全身都像是被包裹在春风里。 “好吃,好吃。” 公冶白连声称赞,灵光说: “不妨多吃几个。” 公冶白哪里客气,一边说话激白兔,白兔一边扔灵光谷砸向他。 公冶白来者不拒,狼吞虎咽,直到吃了三十多个,肚中已饱,打了一个饱嗝,才满足的笑道: “哈哈,太爽了。” 白兔大怒之下,又连接扔下来两个。 公冶白接在手里,偷偷的藏入怀里一个,心想: “见到了师姐,我得给她一个尝尝。” 另一个喂食了小鹰,哈哈大笑。 灵光一脸的笑意看着公冶白,这时候白兔突然感到不妙,大叫一声: “骗子,你骗吃了我和小姐姐的仙果。我要你吐出来!” 白影一闪,公冶白的笑声还来不及收回,白兔就从树上跳到了他的肩膀上稳稳停住。 公冶白一怔,白兔龇牙咧嘴,就要找他拼命,两只前脚猛向公冶白的嘴掰,公冶白一时间嘴唇就像是两扇门被拉来扯去,白兔的爪子被当成了棍子直往他的牙齿撬。 公冶白心中叫苦,紧闭牙齿,和白兔一样龇牙咧嘴。 只不过是一个愤怒难当,一个强忍住开心。 灵光将白兔抱走,白兔四蹄狂抓,嘴里大叫: “讨厌的家伙。小姐姐,你不要拦着我,你不要拦着我。” 一边说着,从灵光的怀里钻出,跳到她的肩膀上去了。 公冶白的嘴里被白兔爪子一阵瞎弄,有了一些兔毛。 吐了几口,一阵干呕。 “怎么,你嫌弃我啊!” 白兔阴阳怪气的看着公冶白,两只小眼睛冒着火光。 地上的白眉赤猿和黑狼,一个趴着,一个长手环抱,两个动物都在看戏。 公冶白说道: “小兔子,我不是看不起你。你在我的嘴里弄了一嘴毛,我吐一下不行吗?” “什么,你是变相骂我狗咬狗一嘴毛是不是?啊?气死我了!” 又是龇牙又是咧嘴。 地上的黑狼出一声不满的低嚎。 白兔眼睛一翻,怒视着黑狼: “你不满对吗?就你的样子像狗!” 黑狼突然站起,一声长嚎,声震四野,林中飞鸟尽散,四处纷飞。 白兔缩了缩脑袋,声音讨好的说道: “黑哥哥,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黑狼看了一脸乞求的白兔一眼,得意洋洋的趴了回去。 白眉赤猿伸出一只大长手,从灵光的肩上将白兔两指一夹,白兔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中被夹到了他的肩上,大手抚摸着白兔的身躯。 白兔这才放心,舒服的闭上眼睛,连说:“幸好不是要谋害我……”小眼睛转动,偷笑不已。 公冶白看着这些动物之间的热闹,因为一口气吃了三十几个玲珑果,开始的时候贪吃,来者不拒,可是现在出了问题。 三十多个灵光谷化成的水进了肚子,在他的体内搅了一个天翻地覆,奇经八脉都有着玲珑果的果汁流淌经过。 每过一处,公冶白身子难受一下,肚子就咕噜噜叫了几声。 后来,他的肚子就像是打鼓一样“砰砰砰”响个不停。 站在他对面的灵光和一狼一虎一猿还有白兔都一脸错愕的看着他。 公冶白浑身冒汗,只感到这强烈冲撞的气流在奇经八脉流转,将他体内残渣冲洗一空,剩下的就是精纯无比有玲珑果。 体内的古怪异响消失,公冶白只感到有一种想要爆的冲动。 他伸出右手往左边的地面挥了一下手,张开的五指闪出五道紫光,五道紫光就像是五条火焰,冒出手指一尺有余。 公冶白吓了一大跳,从金虎背上摔了下来,以为着了火。 四处寻找,希望有水浸泡一下。 这里除了只有一根结着玲珑果的巨大仙树和周围的花草树木,就是没有水。 他像小丑一样在玲珑果树下着急了好半天,才恍然大悟,又惊又喜。 “大块头。你那废物的身体已经被玲珑仙果洗了一遍,现在你要是修炼什么东西的话,一定度飞快。” 白兔十分嫉妒的说。 公冶白张大了嘴,赶紧闭上眼睛,调动体内的先天之气。 一年多来,他只学会先天之气。 后天之气要是调动,就像是面对大山呼喊它移动一样困难。 可是此刻,他暗自背诵了太极心经口诀,将先天之气聚集在手指。 突然,紫色的光芒冒出手指一尺,微微泛着一丝黑气。 公冶白又惊又喜,赶紧收了,神色阴晴不定。 怎么后天之气出来的是紫光,还有一丝黑气? 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突然想到了噬魂念珠! 噬魂念珠就是紫光和黑色。 公冶白张大了嘴,一颗心突突直跳: “难道我成了妖魔?” 他赶紧将自己的脑袋摸了一遍,看看有没有哪里长出犄角,哪里多了或者少了。 幸好,他还没有成为妖怪,除了体内的修真资质被换成了极适合修真的体质外,别的,什么都没有变。 衣服,还是那件被摔得七破八烂的衣服,人还是那个人。 “难道,我的后天之气可以使用了?” 惊喜之下,公冶白想哭。 灵光跳下虎背,走到公冶白跟前,说道: “你以后加以调整熟悉,就可以做到隔空驱物了。” “当真?” “嗯。” 看到灵光回答得很真切,公冶白心中疑窦大起,问道: “刚才小白兔说你们经常吃这玲珑果是真的?” “是。我记事的时候,就开始吃玲珑果了。玲珑果树高五十五丈,玲珑果一年四季都有。我们一直吃它。” “那刚才白兔说你们的法术低微不敢去灵光谷之外的地方探险。吃了几十年的仙果,法术还这么低微,这是怎么回事?” 灵光的脸上露出了惊恐,没有说话。 在白眉赤猿肩头玩耍的白兔看着公冶白,怒道: “你闭嘴,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你得到了好处,赶紧走吧!灵光谷不欢迎你!” 公冶白的脸色一变,愕然道: “为什么!?” 第034章 猜测 第34章 猜测 武当山,玉霄殿。≥≦ 虚道空坐在偏位上,大佛寺智悟大师坐在他的下位。 两湖三山五岳的掌门或者族长分别落座。 在另一边,武当大合宫十一院和仙阁十三峰二十四个座安坐一旁,在最后坐着的,有近百名长老院的长老。 智悟大师合十一礼,露出淡淡的微笑,温言说道: “老衲和风道子师兄许久不见,想不到他竟然闭关了百年之久。” 虚道空含笑说: “大师有所不知,掌门闭关,将武当事宜交予老朽打理。老朽生怕诸位笑话老朽能力不济,因此不敢张扬掌门闭关之事。隐瞒了大师和两湖三山五岳的各位师兄,还请恕罪。” 说罢起身,行了一礼。 智悟大师微微一笑: “阿弥陀佛。” 两湖三山五岳的掌门、族长脸色各异,但都微笑行礼说道: “真人哪里话。这百多年来武当被打理的井井有条,武当弟子更是人才辈出,这都是真人之功啊……” “是啊,真人在武当辈分最高,道行通神。打理武当,也算是一件好事。不过真人,这是武当之事,我等外人不敢干预啊。” “真人能跟我等解释一二,足以说明真人乃胸襟宽阔之人啊。” 两湖三山五岳的人对虚道空那是极有礼貌,并不因为他代理掌门之位有所不满或者是异议,武当的家事,旁人自然是没有资格过问的,虚道空不管解释不解释,众人都无所谓。 武当各位座神色各异。 三宝院座赵之虹,五行院座李之清等人皆脸有得色。 而四象院座张之竹等眉头微皱,地支院座李之缙等少数人则是脸现不满,心中冷笑,看着两湖三山五岳众人的目光也很是怪异。 李之缙突然站起,拱手道: “大师,诸位师兄,今日聚集武当玉霄殿定有大事要商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敢麻烦各位。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虚道空瞄了一眼李之缙,神色不动。 赵之虹、李之清等人皆对李之缙脸现不满。 两湖三山五岳的掌门、族长则是互相瞧瞧,心中了然,连说: “是啊,大事要紧,大事要紧!” 只有大佛寺的住持智悟大师看了李之缙一眼,若有所思,微微一笑。 而下方长老院的长老们,则是神色漠然。 智悟大师说: “老衲在大佛寺夜观天象,得知北方星辰有异象,就来武当与真人商量一二。不曾想两湖三山五岳的各位掌门都在。请问真人,你有什么看法?” 虚道空含笑道: “哈哈。不瞒各位,老朽夜观天象也得出和大师一样的异象。我原本以为在玄峰广场召集各位座长老准备探讨,大师就前来了。还有各位掌门、族长也随后到来,老朽心中有了底,正要向诸位请教呢。” 衡山掌门东方擎天说道: “这么说来,异象并未出现在武当山一带?” 虚道空笑道: “是啊,哈哈,异象并未出现在武当的附近。老朽以为武当会有异象降落,找来诸位座长老准备施法抵御,不料,是施了,异象却是不见了踪迹。老朽以为,异象一定是转变方向,远遁中土了!” 东方擎天道: “真人的意思是,异象故意将我们引向武当,它却改变方向逃遁?” 虚道空点头道: “老朽正是此意。” 东方擎天低眉紧锁,众掌门也是暗自点头,虚道空的话很有道理。 这分明就是调虎离山。 “真人之见,我等该当如何?” 这时候,雁荡山族长黎凤娇疑惑的说。 虚道空看了她一眼,笑道;“凤仙子有所不知啊。这个异象神秘之极,绝非普通人所为。它既然能够故意将诸位引导至武当,想来是大有阴谋。只不过目前不知道这是福是祸。” 众人脸色一变,尤其是武当的座、长老。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虚道空面不改色的信口胡诌,一个个脸色怪异,但都很巧妙的掩饰住了。 当然,众人都知道水晶棺材的事情非同小可。倘若泄露一丝半点消息,这对武当来说一定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目前,就只有将这些人打走,将水晶棺材找出来处理掉才是正事。 所以,众人看着虚道空欺骗大佛寺和两湖三山五岳的人,虽然心中惭愧,但是也只有这样做才能不让事态严重。 虚道空的话有道理,武当除外,众人都是吃惊非小,都觉得异象降临,非福即祸。 智悟大师白眉飘然,脸上平静,大殿中众人神情,他只是微一扫视,全都收在眼底,却是微微一怔。 虚道空继续道: “中原修真门派数千年来都平静无波,这次的事件虽然过于诡异,但是依老朽看来,这是一个征兆啊。” “真人有何高见?” 虚道空听了问话之人的话,看了一眼智悟大师,说道: “如果没有猜错,这是魔家故意释放的烟雾,目的是要让我们阵脚先乱。诸位,只有这个理由使得这个异样来的这么气势汹汹,又突然消失不见。只有这样解释,才能信服于众啊!” 东方擎天道: “真人以为,魔家要起事了?” 所谓魔家要起事了,就是魔家要准备向中原伸出了数千年来一直没有伸出的手。如果是这样,那真的不可思议,天下浩劫即将开始。 衡山是守护十万大山的门户,十万大山之外就是南海,南海七万里就是数千年前被正道赶出神州浩土的魔家势力。 魔家七大派如果突然难,中原衡山当其冲遭到迫害。 虚道空这么说,东方擎天是衡山掌门,最是紧张。 要是虚道空平白无故的说出这些事情,也许大家不会相信,但是,北方的奇怪异象让大家不得不疑心重重。 当然了,魔家在南方,而异象却是在北方。 虽然南北不可混为一谈,但是这既然是魔家的诡计,这样的花招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 在场掌门、族长之中,只有智悟大师和虚道空心中想法一样。 他是得道高僧,是不会当面揭穿虚道空的把戏让他下不来台的。 但是两湖三山五岳的掌门、族长,道行见识等等都弱于虚道空和智悟大师二人。 虚道空这么说,虽然有欺骗之嫌,但是可以给众人敲警钟。 毕竟,神州浩土平静了数千年,两年前魔家七邪门的噬魂念珠在中原出现。 这一点信息可以判断,魔家要有大动作了。 只是这个动作是内部的还是针对中原的,不得而知。 当然,噬魂念珠之事,只有大佛寺数人和武当在座众人以及公冶白吝朱知晓以外,其他人不得而知。 所以,虚道空说这道异象是魔家故意释放的假象,智悟大师没有点破,这也是原因之一。 毕竟他也担心这万一是虚道空所言非虚,那就大事不妙! 当下,智悟大师合十道: “阿弥陀佛,真人之言也并非虚言。中原数千年平安,都归功于那一场正邪大战。如今魔家已在海外龟缩数千年,有重返之心不足为奇。我等即为修真人,应当有理由为中原百姓安危着想。宁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啊。” 东方擎天行礼道: “大师有何指教?” 智悟大师微微一笑: “老衲也没有好的办法。各位掌门、族长,平日里让弟子们多加留意就是了。如果真如真人所言是魔家所为,那么,平静千年的天下,看来就不会太平了。” 凤仙子黎凤娇一拍茶几,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雁荡山一定冲在最前面!” 众人都是精神一震,唯有坐于下方的一个中年男人脸露冷笑,不做声。这人名叫封玉来,是西湖封家的族长。 第035章 疑问 第35章 疑问 玉霄殿上,又寂静下来。 ≧ ≦ 东方擎天道:“在下的衡山,有神剑‘七星龙渊’镇守,倒也不怕十万大山之中窜出来的怪兽。更何况衡山在十万大山之中安排有探子,要是有什么动静,是不会有遗漏的。” 虚道空道:“东方大侠,衡山镇守十万大山数千年,将南蛮夷族阻挡在中原神州浩土之上。衡山作为中原修真大派之一,数千年来为黎民苍生立下了不世之功。我等修真之人,实感惭愧啊。” 东方擎天拱手道:“真人缪赞了,我辈修真人士,保疆卫土,乃本分之事。若非有武当和大佛寺领导我等镇守神州浩土的四周,我等即使有不世神剑,恐怕早已被四方邪魔侵入搅了一个天翻地覆了。” 众人都是微微一笑。 虚道空道:“老朽以为,我们各派应该挑选一些弟子下山历练。这样的话,不但可以打探一些不为人知的情报,还可以警示魔家想进入中原的虾兵蟹将,让他们想要施展的阴谋诡计不得逞。” 智悟大师道:“老衲和真人的看法一样。派遣弟子下山历练,即可锻炼意志,也为门派、天下百姓磨砺悍疆勇士。也是为本门训练人才。虽然数千年来魔家一直盘踞海外,但是我等修真人要时刻警戒。以免到时候大祸酿成,追悔莫及。” 众人脸色郑重,纷纷行礼道:“真人和大师所言极是。” 智悟大师又道:“老衲以为,每年都要派遣门中精英游离神州浩土。可以起到两层作用。一来,震慑魔家,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二来,给黎民百姓做一个表率,要让他们知道,有我等修真之人的守护,他们尽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 虚道空道:“大师慈悲为怀,老朽惭愧啊。代管武当百年之久,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倘若有什么意外的话,老朽真可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智悟大师微微一笑说道:“真人哪里话。每年武当都有长老或者是座、弟子游历天下,这一点,很是难得,怎能说是没有准备呢。” 众人都对虚道空暗自佩服,心想:虚道空做了风道子该做的事情,对武当来说,是一件幸事。 只是这风道子闭关做什么,又何须百年之久,这就有些让人难以猜测了。 当然,武当的座长老,都是默不作声。 虽然神色各异,但是智悟大师说的每年都有长老座等人下山这件事,确实不假。 不然的话,就不会现蟹妖人携带魔家凶物噬魂念珠瞧瞧潜入中原被现了。 噬魂念珠的事情,两湖三山五岳是没有人知道的。大佛寺的人知道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谈论一阵,商量一些事宜。 这一商量,到了天亮。随着太阳升起,众人算是商量出了很多应对办法。 虽然魔家没有动静,但是大佛寺和武当掌门都有如此注意,看来昨夜那个异象,是魔家搞鬼的可能性极大。 片刻后,智悟大师合十道:“真人,老衲次来,还有一些私事。如果真人方便,老衲便与真人说个一二。” 虚道空眼皮一跳,含笑道:“大师,请说吧!” 智悟大师笑道:“呵呵。这是大佛寺的一点私事,说出来只怕是诸位笑话。老衲……” 虚道空明白他意思,转头对两湖三山五岳的掌门、族长微笑道:“诸位。此刻天色已到晌午,我等大事已说的差不多。长老们陪同诸位到偏殿雅间歇息,午饭时,老朽在与诸位一同用饭。” 众人都看了一眼智悟大师和虚道空,心中有异,但是大佛寺的智悟大师何等人物,他要和虚道空说事,众人就只有起身告退。 两湖三山五岳的掌门、族长在数名长老带领下,去了偏殿。 长老们前往长老院处理事宜,大合宫十一院、仙阁十三峰的座各自回去。 等大殿之中只剩下智悟大师和虚道空的时候,智悟大师合十道:“老衲有些疑团,想请真人帮忙解答一二,老衲感激不尽。” 虚道空笑道:“大师,您有何话,请说无妨,老朽若是知晓,定当为大师分忧。” 智悟大师道:“两年前我的师弟智苋……” 李之缙驾驭飞剑到了地支院。青光消失,肉球般的身躯迈进了大堂。 除了下山去的四弟子杜青吴,五弟子上官长,六弟子胡雁夕和雪青的二弟子惠佳颖之外,基本聚在了这里。 李之缙气愤愤的走到主位坐下,自顾倒了一杯茶喝了,绿豆眼睛一翻,撇了众人一眼,就现了异常。 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而且,还少了一个人。 “公冶呢!” 李之缙沉着脸问了一句。 徒蓝我鹿支吾了半天,在李之缙冒火的目光注视下,小心翼翼道:“师父,小师弟昨天晚上就消失了!” 李之缙腾的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喝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蓝我鹿身子一颤,脸色白。咽了一口唾沫,看了师娘一眼。雪青脸露苦笑,示意蓝我鹿说下去。蓝我鹿这才说道:“师父,昨天地支院热闹了一番之后,小师弟就不见了踪影。弟子们找了一大早上,都没有现。” 李环湘一脸的委屈,说道:“是啊,我去叫他的时候,他不在屋里。” 李之缙冷着脸道:“找不到就不要找了。哼!”一甩袖袍,扬长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着雪青。 雪青脸色难看,安慰众人道:“你们师父在玉霄殿商量事情一晚和一个早上,疲乏至极,心情不好,也在所难免。大家都下去歇着吧。” 李环湘嘟着嘴道:“娘,公冶不见了,难道不去找他回来吗?” 雪青笑道:“傻孩子,当然要找。你们先在附近找找看,我去看看你们师父。等一会要是找不到,那就说公冶出事情了,到时候就要上报长老院。” 众人脸色一变,但看到雪青离开座位朝后堂走去,李环湘叫了一声:“娘!”似乎想说些什么,大师姐王妍说道:“师妹,你就不要让师父操心了。我们一起去找师弟吧。” 李环湘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众弟子离开了地支堂。 灵光谷中。 公冶白仰望着玲珑果树,突然对灵光说道:“难道玲珑果在灵光谷中只有一株吗?” 灵光摇了摇头,转过脸来看向北方方向,道:“五里之外有一株四千年的玲珑果树。不过,我没有见过。是白兔告诉我的。” 白兔两只尖耳扇了几扇,得意非凡。说道:“是我告诉小姐姐的。我每天都要去那里看一次。” 公冶白奇怪的问:“为什么?” 白兔说:“我去看看有没有人偷吃,结果看了五百年,都没有人去摘。唉,看着眼馋,就是吃不到,要不然我就不是一只兔妖了。说不定啊,我现在也是一个大美人呢。怎么样,大块块,你想去摘那颗四千年的玲珑果吃吗?” 公冶白笑道:“自然要去,有这等好事,不去不就傻吗!哈哈。小白兔,你没有去,是很害怕吗?” 白兔眼睛鼓得很高,两只前肢搭在灵光的头上,撑着下巴,望着公冶白说道:“你想耍什么阴谋诡计?” 公冶白苦笑道:“我能耍什么阴谋诡计啊!你说的那里有四千年的玲珑果。我们去摘来吃了,你不就可以变成人变了吗?” 白兔大喜,跳下了灵光的肩膀,跳上公冶白的怀里,大呼道:“快走啊,快走!” 公冶白苦笑一声道:“你这么着急,一定有古怪。俗话说狡兔三窟。你说说看,那里到底有什么古怪?不然,你就每天都去看吃不着吧。” 白兔气极,又从跳回到灵光站着的虎背上,道:“那里有古怪,大大的古怪。” 公冶白见它神色异常,追问道:“什么古怪?” 白兔四下瞧了瞧,生怕有人偷听似的,压低声音道:“那棵玲珑果树下,有一口水晶棺材。” 第036章 秘密 第36章 秘密 白兔盯着公冶白怀疑的脸,跳到地上,带头朝北边方向跑去。 灵光和公冶白骑着金虎,带着黑狼和白眉赤猿追寻而去。白兔从地上跳了上来,灵光抱在怀里。白兔生气道:“小姐姐,这个家伙太讨厌了。我带他去玲珑果树下,吃得成吃不成仙果事小,让棺材的怪物吓死他。” 灵光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公冶白笑道:“小兔子,我公冶白什么时候被吓坏过?别说是棺材,就算是和死人睡觉,在我公冶白这里,也只是家常便饭罢了。哈哈,倒是你这个小家伙,五百年都不敢靠近一口棺材,这要是传了出去,你的同类岂不是要笑掉兔牙!” 白兔大怒道:“我是兔仙,是兔子中的仙,谁敢笑我!” 公冶白笑道:“我就敢笑你。” 白兔瞪着眼睛道:“为什么,难道你也是兔子精?” 公冶白道:“小家伙,怎么把自己说成是兔仙,就把我说成兔妖了呢?我告诉你。我属兔,所以我笑话你,不就笑掉兔牙啊!” 公冶白自从两年前在红叶村玄女庙里误食了魔家七邪门的至宝邪珠,整日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心情一直压抑着得不到舒展。 今日不知为何,在这灵光谷之中吃了三十三颗玲珑仙果,不仅让他心情大好,两年来压抑心头的阴霾瞬间土崩瓦解。 仿佛一时之间,生死对他而言已无多大紧要,快乐的人生才是重要的。所以,调侃白兔,也顺便调侃了自己几句。 白兔高高竖起的双耳耷拉下去,眼珠转了几圈,道:“大块头,你吃了玲珑仙果,难道胆子就突然变大了?” 公冶白道:“那有什么。我的胆子一向很大的。” 白兔抛了一个鄙夷的眼神,道:“有些人在巨树上木屋的时候,都不敢站在窗户边,还好意思说胆子大。” 公冶白黝黑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笑道:“常言道人无完人。我公冶某,也有不完美的时候。” 白兔干脆跳上了他结实宽厚的肩膀,坐了下来,两只前脚撑着兔下巴,看着公冶白说道:“哎,你说,我要是变成了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公冶白一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故作沉思。白兔见他许久不言,着急问道:“会是什么样的啊?” 公冶白边琢磨边说:“要是你变成了人,一定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美女。” 白兔心花怒放,赶紧朝公冶白抛了几个媚眼,转过头来看着灵光直笑,上下打量着她,做着自己变成人后要与灵光做比较谁美的美梦,越比较越是满意。从它那张兔子脸上,看到了胜利的喜悦。白兔比较了一番,又看着公冶白道:“然后呢?” 公冶白道:“然后?然后啊?啊,然后,嘿嘿。然后你很漂亮。” 白兔在他的肩上跳了几下,前肢乱舞,兴高采烈,迫不及待。 公冶白又补了一句:“然后啊,你还有一条很美的兔子尾巴!” 白兔欢声跳跃的身子在半空中一滞,然后翻着白眼直接从公冶白的肩上掉了下来。 走在金虎身边的白眉赤猿手疾眼快,伸出长长的右手一把将掉下来的白兔抓在手里。白眉赤猿左看右看,现白兔闭眼瘫软在它的大手之中。白眉赤猿露出古怪的神情,将白兔拿到嘴边,张开大嘴就要做人工呼吸。 软绵绵闭着眼的白兔猛然跳了起来,尖声道:“好臭,好臭!我掉进了粪坑里了吗?” 白眉赤猿那张树皮一般的猿脸闪过了羞怒之色,将递到嘴边的白兔抛了出去,也不管抛往哪里,扔出去后,狼狈不堪的跑到了金虎的前面。 白兔在空中尖叫连连,身子在空中翻了几个翻,落到了灵光的肩上,白兔的白嫩兔脸一片粉红,羞恼道:“臭猿,想不到你平时规规矩矩的,今天来了大块头,你就变得色起来了!你有多久没有漱口了啊?” 白眉赤猿跑得更快,几个纵跃就消失在了公冶白的眼前。 公冶白哈哈大笑道:“好样的,赤猿!” 白兔看着公冶白,怒目而视。 公冶白笑声未绝,突然从左边的树林里窜出一条丈余高的红影,跑到跟前,伸出长手,和公冶白击了一掌,张开大口猛出气,要公冶白闻一闻是否有臭味。 公冶白起先看到有红影冲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见到是白眉赤猿,就放心了。高兴之余,配合着赤猿击掌。 这一次,白眉赤猿不像刚才那样尴尬逃路,而是靠近金虎,看着灵光肩上的白兔,又是露齿,又是哈气,还不时的哈几口气,用手掌拍了拍嘴,鼻子猛嗅自拍自闻哈出的气,很是得意。 这一幕,只将白兔吓得兔容失色,雪白的身子直打哆嗦。 灵光将白兔抱在怀里,看了白眉赤猿一眼,低声道:“别闹了。” 白眉赤猿立即收住了对待白兔的表情动作,规规矩矩的走在一旁。 公冶白看的奇怪,道:“灵光姑娘,好像这个猿猴挺害怕你的啊?” 灵光呵呵而笑,转过脸来仰望着公冶白的脸。公冶白看着她珍珠一般的眼睛就如同清泉一般清澈,左脸颊上深深的酒窝露在脸上,心中不由自主的一跳,看着那笑靥如花脸颊深深的酒窝,不禁心神荡漾。灵光道:“我也不知道。我听白兔说过,我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它们就守在我的身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问过白兔好几次,它都不说是谁让它们保护我的。” 公冶白从灵光的怀里将白兔抓了过来,白兔大惊,挣扎想要逃跑,公冶白笑道:“小白兔啊,告诉哥哥,这三个家伙为什么一百多年都寸步不离的保护灵光姑娘?” 白兔不答,只惊呼道:“救命啊,救命!” 公冶白道:“你现在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快从实招来,不然,哼哼,不然烤兔子的味道很美哦。” 白兔一阵身子痉挛,兔脸上尽是惊恐之色,嘴里却道:“你就算烤了我,我也不会说的。为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问我!” 白兔这样的表现,倒是让公冶白一愣。灵光疑惑的看着白兔,道:“白兔,你知道有关我的事情吗?” 白兔摇头道:“不知道,小白兔不知道。” 看到它一脸的惊惧和眼珠乱转的神情,就知道它没有说实话。 公冶白道:“白兔,灵光谷中,除了你们,还有别人?” 白兔闭着眼睛道:“我不敢说。”突然意识到说漏了嘴,赶紧补充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们不要逼小白兔了,小白兔修炼了几百年不容易,你们要是逼我,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啊。” 灵光脸显惊色,看着公冶白道:“除了今天见到你,这么多年来我没有见到过别的人。” 公冶白道:“这只白兔在你的身边,一定有很大的企图。或许它让我们去那颗四千年的玲珑果树也是一个圈套。灵光姑娘,你说句话,我公冶白替你烤了它。” 两人坐骑之下的金虎,左边的黑狼,右边的白眉赤猿,都是战战兢兢,惶恐不安。 灵光对白兔道:“白兔,你是不是隐瞒我什么啊?你要不说实话,你以后就不要在我的身边了。” 白兔睁开了眼睛,一脸的乞怜之色,眼眶里含着热泪,道:“小姐姐,你不能不要我啊。一百多年我都在你身边,和你分不开了。我没有害过你啊,小姐姐,你不要听这个家伙的挑拨啊。” 灵光道:“那你跟我说,我为什么一百多年都住在这里,即见不到人,又不能离开灵光谷。” 白兔道:“小姐姐。求求你相信我,我小白兔虽然是一只修炼了五百年的兔子精,但是我见到你的那天起,就一直在你的身边,从来没有陷害过你。我们就像亲人一样生活在这里。今天来了一个外人,小姐姐你为什么就变了呢。小白兔好伤心啊。” 灵光的眼睛露出了迷茫之色,道:“我是谁啊,为什么住在这里呢?” 白兔瞪着公冶白,一脸的怨恨,道:“都是你,要不然小姐姐不会这么伤心。你这个坏人!” 公冶白道:“白兔,你可不能怨我。你和灵光姑娘住在这灵光谷之中,一百多年不见人类,这是很无聊的。外面的世界很大也很奇妙,你们不应该住在这里的。” 白兔伤心的道:“你来了,小姐姐的心就不属于这里了。” 公冶白奇怪的问道:“为什么呀?” 灵光也惊讶的看着白兔,道:“为什么我的心不属于这里啊?我们生活在灵光谷,不是很快乐吗!” 白兔道:“小姐姐,我知道你很快乐,但那是以前。现在他出现在灵光谷,你不觉得什么,他要是走了,你的心还属于这里吗?总有一天你也会离开灵光谷的。” 灵光道:“是啊,我听公子说的,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奇妙,我很想出去看看。白兔,他走了固然不会让我的心有什么变化的。要是有一天我们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我们一起离开灵光谷就是了。” 白兔道:“小姐姐,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的。要离开灵光谷,就只有他能带我们出去。要是我们单独出去,只要一离开灵光谷就会被凶险的怪兽撕成碎片。” 公冶白和灵光都是脸色一变。 公冶白道:“为什么只有我能带你们出去啊?” 白兔道:“你能进来,就能出去,除了你,还能有谁带我们离开灵光谷啊!” 公冶白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又怎么带你们出去呢?” 白兔道:“你不知道,我又哪里知道。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也许你会知道带我们出去的路。” 公冶白喜道:“在哪里?” 灵光却道:“白兔,我,也许我们不离开灵光谷,也会很快乐的。” 白兔道:“小姐姐,你见到了凡人,动了凡心,早晚有一天也要离开这里。与其到时候我们身处危险也离不开灵光谷,为什么不趁现在这个机会呢。这个机会是最安全的,也是唯一的。” 公冶白笑道:“灵光姑娘说得对,你们暂时住下来,要是有一天你们想出去了,我就来接你们。” 灵光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白兔抢道:“你都不知道从哪里进来的,又怎么能再来一次呢!” 公冶白道:“说你是兔妖你还不信啊。我出去了,记住出口,要来的时候从洞口进来不就是了?” 白兔脸露怪异神色,道:“你永远都找不到入口的。” 公冶白道:“为什么?” 白兔不答,突然指着前方道:“到了,那棵四千年的玲珑果树就在那里。” 公冶白和灵光都抬头看去。 第037章 南柯 第37章 一梦南柯 一棵老树,像是垂柳,高达二十丈,翠叶茂密,站在树下就感到像是犹如遮天蔽日一样。 ≥ 那棵老树粗约五人合抱,枝杈纵横,蔓藤曲绕,像是八爪鱼的触角,又像是撑在地面上的伞,那垂掉下来的枝繁叶茂,就像挂在屋檐上的雨珠一般。 老树生长在远处五十丈外的荆丛之外,围绕着老树的花草矮木,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竞相争艳,让人惊讶。 虽然距离还有五十丈远,但是那犹如云朵一般的老树,出现在了眼前,像是看到一堵满是爬山虎的高墙一般。 老树垂下来的树枝上,稀稀落落的挂着一些晶莹透亮犹如珍珠一般闪亮的珠子。那些珠子有的藏在树叶之中,有的抛头露面,有的摇摇欲坠。 每一颗珠子闪着透亮的光,一阵风吹来,一股像是嫩草香味的芬芳飘了过来。那阵飘香传入鼻中,沁人心脾。 公冶白看得呆了,他身后的灵光也是目不转睛,低声喃喃道:“好美的树,好美的果子,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公冶白道:“是啊,若不是白兔说这是那棵四千年的玲珑果树,我还以为是长着珠宝的仙树呢。” 白兔得意洋洋,眼神之中却有着难言的惧意。这一份惧意,是它五百年来每天来到这里看一遍仙果有无损失而不敢靠近,心中所留下烙印一般不可磨灭的印记。 公冶白可不管它是否惧怕,一把将它抓了过来,笑道:“小白兔啊,你要是骗我,你可知道我说过的话啊?” 白兔在他的手里挣扎几下逃脱到了白眉赤猿肩上,表情怪异的说:“你想怎么样?” 公冶白道:“你要是骗我们,我就要烤了你,让你做不成兔妖,也变不成人。” 白兔满面的委屈,看着灵光道:“小姐姐,你可要评评理,这家伙老是说要烤了我。小姐姐,他要是真的烤了我,你们吃的下吗?” 公冶白笑道:“哪有吃不下的。兔子肉最美味了,尤其是会说话的兔子。这要是将来传了出去,我公冶白岂不是大名鼎鼎,威震天下了?” 白兔道:“你这个人真的很邪恶啊,我就算是骗你,也不敢欺骗小姐姐啊!” 公冶白故作恍然大悟道:“喔?原来你也有私心啊,小兔?要是我单独和你来,你就要耍阴谋诡计了是不是?” 白兔道:“随你怎么想了。大块头,你敢过去摘那些仙果吗?它们可是长了四千年的。你要是摘一个给我吃了,我说不定就会变成人了。那时候,我会好好感谢你的。” 公冶白道:“你不会没有睡醒吧,一只兔妖,吃一颗仙果就会变成人?哈哈,公冶白岂是孩童啊?” 白兔着急的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不相信你去摘一个试试。” 公冶白心中一动,道:“好啊。” 白兔大喜,还未说话,公冶白道:“不过,你跟我说说,你刚才所说的那口水晶棺材在哪里啊,我怎么没有看到?” 白兔道:“你走到那棵树下就看到了。” 公冶白笑道:“好,我就满足你的要求。我也想尝尝这四千年的仙果会是什么样的味道。” 公冶白跳下金虎的背,朝那棵老树走去。 五十丈的距离的确不近,公冶白心中忐忑,脸上却是笑容满面,毫不在乎。 灵光和白兔都露出了凝重表情,金虎、黑狼和白眉赤猿,也是如临大敌一般,三双闪着不同颜色光芒的眼睛顺着公冶白的脚步朝前移动。 公冶白走得很小心,他并不是害怕那棵老树,而是担心白兔说的那口水晶棺材。 走到近前,公冶白的眼睛就直了。 数人合抱的大树下,一口长一丈、宽三尺的透明水晶棺材放在树下。那口棺材周围闪着柔和的光,照映在老树杆上,有着一种别样的耀眼夺目。 最为奇特的,就是那口水晶棺材里,躺着一个女子。 看不清楚她长什么样子,她的衣服,她的身躯,就像那口水晶棺材一样,也透着晶莹剔透。 似乎,她就是一个冰雕玉琢而成的仙子。 只不过,她的轮廓,她的脸,映入公冶白眼中的,有一种千里之外的朦胧。 看到那个女子的那一瞬间,公冶白脑中突然翁的一声,一幕画卷浮现脑海: 白云翻腾,黑气滚动,瞬间白云变成了黑云,翻腾滚动的云层就像是一只巨怪张开了血盆大口。一个女子驾驭仙鹤冲破黑云飞越而出,身后的黑云睁开了巨大的红色眼睛,一张巨口猛然张开,咬向了驾驭仙鹤飞越而出的女子。 公冶白看得清清楚楚,也记得清清楚楚。 这个女子,霍然就是他曾经做过很多次的梦。 一样的梦境,他做过很多次,每一次都从梦中惊醒,那是在下一刻梦中出现他不愿看到的情景。 此刻,梦境重现,却是真实存在着。 公冶白身子凉,朝那飞出云层躲避怪兽巨口的女子喊道:“朝左边飞,朝左边飞!” 他手舞足蹈,想要提醒女子。 因为他记得,女子会飘落而下,然后就会遇到三只怪兽扑咬向它。此刻梦境重现,他及时提醒,希望仙女能够听到。 尽管他焦急万分,女子还是飞的飘落而下,因为仙鹤从云层中飞出来的时候,已经受了伤。 公冶白真的大吃一惊,来不及向身后的灵光求救,侠义心肠顿起,飞的跑向那落下来的女子下方,只盼能将她接住,不要被等一下出现的怪兽攻击她。 就在此刻,三只怪兽如期出现。 一个人身狼的怪物,一个长着单翼的猛虎,还有一个如同山岳一般的猿人从云雾之后大步而出,举起了巨大的手臂,猛拍向了降落而下的女子。 公冶白惊呼一声,顾不得心中恐惧,扑了上去就要抢救女子。 可是,就在这一刻,下方的地面上耀眼的光芒一闪即没,一口水晶棺材豁然出现在那里,女子下落之势不减,恰好掉进了棺材之内,棺材猛然关闭,那只随后而来的仙鹤摔在了棺材盖上,化成了一抹透亮的雾气,将棺材包裹住了。 公冶白大惊失色,身子一颤。 突然之间,黑云消散,三只怪兽消失不见,眼前,那棵老树依然立在那里,风吹之下,垂挂的珍珠线条一般的枝条,摇曳在风里。 公冶白呆住了,喃喃自语:“这,是个梦?” 他不敢置信,的确,刚才所见的一幕,是曾经做过的梦。此刻,见到这番情景,旧梦重现,这到底又是为什么。 后面有响动,公冶白转过了头,灵光抱着白兔,一虎一狼一猿就在眼前。灵光和白兔都惊讶的看着公冶白,公冶白愕然道:“你们看我做什么?” 灵光道:“你,刚才惊呼一声,是为什么?” 公冶白惭愧之极,笑道:“没有什么,只是看到棺材里有一个女子,有些不忍。”他说得很勉强,脸色微微有些白。尤其是他看到这一虎一狼一猿的时候,脑子灵机一动,暗道:“人身狼的怪物,单翼的猛虎,巨大的猿人?不会这么巧吧?” 他心里震惊,白兔和灵光也看到了棺材里的女子。灵光道:“我做梦的时候,也梦到过这个女子。”她的声音有些颤,转过了头看着她脚下的金虎和一左一右的黑狼和白眉赤猿。 公冶白愕然现,灵光和他一样的神情。 公冶白道:“难道,你认识她?” 灵光一脸茫然,摇头道:“不认识,但是我做梦梦到过。” 公冶白一惊,道:“你是不是梦到她落难跌入棺材之内?” 灵光满脸惊讶之色,道:“你怎知?” 公冶白道:“因为我也梦到了。我在武当的两年,梦到过几次。” 两个地方:“我小的时候梦到过,前几年又梦到过,昨天还做了一个梦。这些梦都是相同的,想不到,在这里看到了梦境中的人。” 公冶白道:“那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 灵光摇头道:“没有。” 公冶白默然不语,突然说道:“难怪啊。” 灵光道:“难怪什么?” 公冶白道:“难怪到目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曾经出现在梦中。” 第038章 誓言 第38章 誓言 灵光看着那口水晶棺材,喃喃自语:“原来我在做梦的时候,也梦到过好多次。 想不到,现在见到了。白兔,你是什么时候现它的啊?”灵光转过脸来看着白兔,她的眼睛里有着一丝迷茫。 白兔道:“小姐姐,不是小兔儿存心欺瞒你。我见到它的时候,五百年前就见到了。” 一旁的公冶白吃惊道:“五百年?难道一个人躺在棺材里五百年,笑貌音容竟然完好无损?遮挡真不可思议。” 白兔道:“世间的事,本来有很多都不可思议。” 灵光道:“五百年来她都躺在这棺材里,不知是谁啊。” 公冶白笑道:“灵光姑娘,管她是谁。虽然你我二人曾经做梦梦到过,今日一见,算是有缘。我们能做到的,最多只有将她埋葬了。不过啊,这件事先不忙,我去摘仙果下来给你们尝尝再说吧。小白兔的眼睛都绿了。” 公冶白绕过水晶棺材,抓住绕缠古树的藤蔓往上爬去。公冶白的身躯就像是灵猴一般灵活无比,抓、蹬、撑一系列熟练动作用在这像是爬蛛网一般布满了古树的藤蔓,片刻功夫就爬了数丈。 地上的一人一兔,一虎一狼一猿都仰望着他,目露讶色。公冶白迅的爬到了七丈高的第一个树杈上,歇息片刻,抓住环绕树杈的藤蔓爬上了一人合抱的分枝上,在繁茂的枝叶中现了一颗玲珑果。 这颗玲珑果个头和起先吃到的玲珑果相差无几,不同之处在于这个玲珑果,有果无核,就像是一颗珍珠。 一抹阳光从摇曳的树叶丛中透射下来,照到了玲珑果上,一道刺眼的光亮闪过,耀眼生辉。嫩草清香的味道传入了鼻中,公冶白精神大振,朝着下方道:“你们可要接着了,我扔下来先给你们尝尝。” 灵光的声音传来:“好啊。” 公冶白伸手将那颗玲珑果摘了下来。入手圆润滑溜,有一丝冰凉。摊在手心,说不出的好看。 公冶白心中大喜,暗道:“这颗仙果我先留着,以后见到吝朱,送给她吃。”心里想着,放入怀里。 岂料仙果入怀刚一粘到衣服,瞬即就如同冰球丢进火里,瞬间融化,一股淡淡的雾气从他的衣服里散了出来。公冶白大吃一惊,以为衣服着了火,险些失手掉下树去。幸好他反应迅,死死抓住藤蔓。 让公冶白更为惊讶的是,他感觉到自己在下降,手里抓住的藤蔓渐渐松弛,眼前的树杆渐渐的变小。 公冶白大惊之下,环顾眺望。 原来一人合抱的枝干此刻已只有碗口大小,绕树藤蔓就像是一张挂在树上的渔网,他悬在半空,双手抓住渔网。 他突然听到树下的灵光和白兔的惊呼,公冶白一惊之下,低头瞧去,脸色就白了。 就只见这棵数人合抱的古树,垂掉悬挂的枝条树叶干枯垂败,随着风吹,树叶渐渐的化成了粉末,那些挂在树上的玲珑果,纷纷往下掉,掉落地上,就如同水珠落入沙地之中一般消失不见。 古树越来越小,最后,公冶白双脚站立地面,巨大的藤蔓网,堆在他的周围,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丢弃在一堆杂乱无章的渔网之中一般。 公冶白的手还抓住那珠越来越小的树,最终,那五六个人合抱的巨树,只剩下一株只有半人高的树苗,还在越来越小。若非公冶白目瞪口呆之下忘了松手死死抓住不放,它早已钻入推挤如山的蔓藤之中。 公冶白被下坠的树枝带倒在藤蔓堆里,这才恍然大悟,慌忙将手松开,狼狈不堪的从藤蔓堆里爬出。 看着面前的一堆藤蔓呆,许久之后,公冶白这才说道:“怎么回事,我刚摘下一颗玲珑果,这棵树就没了!?”似在询问灵光和白兔,又像是自言自语。 灵光站在金虎背上,一言不,看着堆积如山的藤蔓怔怔出神。白兔却是瞪大眼睛左右看着公冶白。 公冶白被它看的毛,心虚的说道:“你看我做什么?” 白兔狐疑的道:“你没有做手脚?” 公冶白心中一宽,笑道:“做手脚?哈哈,我能对一棵几千年的古树做手脚?我倒是以为,这棵树成了精,我一碰到玲珑果,它就装神弄鬼,吓唬我们。” 白兔道:“这棵玲珑果树,是守护水晶棺材的仙气所化。你既然碰触到了它,就解开了守护棺材的印记。你瞧!” 白兔的这话公冶白听得惊讶不已,转过头去,又是大吃一惊。那堆积如山的藤蔓,渐渐的干枯萎缩,直至化作了尘土被风吹散。 此刻,众人眼前,有一片空地,空地上一口水晶棺材,一个女子躺在其中。 这一幕,将公冶白和灵光惊得半响无言,白兔更是早已躲在了白眉赤猿的身后。 空地上的水晶棺材,似乎就像凭空而来,即将凭空而逝。白兔刚才的那句“这棵玲珑果树是守护水晶棺材的仙气所化”的话,并未引起公冶白的注意。 他和灵光都怔怔的看着空地上的水晶棺材,久久不语。 最终,公冶白走到了水晶棺材的跟前。 流光闪现,棺壁上一行古字若隐若现,公冶白一个字也不认识。白兔跳到了他肩上,盯着那些字喃喃道:“人死了,仙还在,仙陨了,天还在……” 女子躺在棺材里,她的脸上似有一层薄冰覆盖,将她的容颜遮挡住了。起先,公冶白看到的朦胧,就是这覆盖着的似雾似冰的东西。 一行古篆文字浮现在女子胸前的棺壁之上。这行古字流光溢彩,字体娟秀,有着婉约的美。 就如同那婉约朦胧美丽的女子,浮现在公冶白眼前的那一行字,也是一片朦胧。公冶白一个字也不认识。 白兔出一声低叹,公冶白道:“怎么了,小白兔?难道你认识这些字?”将她抱在怀里,白兔 两只尖耳竖起,眼珠直转,喃喃低声又将这一行字读了一遍:“普佛,人死了,仙还在,仙陨了,天还在。武当异象,一梦南柯。”白兔低声自语,然后又疑惑地说道:“什么是人死了仙还在啊?什么又是仙陨了,天还在呢?乱七八糟,乱七八糟。武当异象,一梦南柯。大块头,这里真是武当啊,你果然没有骗我们。”说着话就从公冶白怀里挣脱,溜到地上去了。 公冶白也感到奇怪和震惊,转头看向了灵光。 灵光和他一样,也是一脸的迷茫。 公冶白突然抓住白兔,说道:“小白兔,你说我可以带你们出去,但是这和来到这里有什么关系吗?” 白兔扭动着被公冶白捏住的身子,道:“当然有关系了。有很大的关系,哎呀,你轻点,捏死我了。” 公冶白放松了一些手,白兔长出几口气,说道:“你以为你进来是那么随便进来的吗?” 公冶白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兔道:“你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公冶白笑道:“你这只欠烤的小白兔,你还敢和我说条件?信不信我烤了你。” 白兔翻着怪眼,说道:“你就喜欢说这一句话!” 公冶白道:“你是一只兔子,那我还能说什么。难不成还要我帮你再找一棵四千年的玲珑果树?” 白兔道:“不是。” 公冶白道:“那是什么?” 白兔道:“你将我们带出去之后,你要找到六件宝物,这样才可以将小姐姐释放出来。” 公冶白听到这话,吃了一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施放出来?” 白兔道:“小姐姐住在灵光谷中一百多年都不能离开,自然是被禁制封印。找到六件宝物,这样才解开灵光谷的封印,让小姐姐或者离开。” 原来是这回事,公冶白心中宽慰,笑道:“那简单得很,我带你们去找掌门,他施法解开不就是了?” 白兔大惊,道:“不可以!” 公冶白吓了一跳,道:“为什么?” 白兔道:“人是解不开的,必须要那六件宝物才能打开封印禁制。” 公冶白道:“那我去找到那六件宝物,带回来解开封印就是了。我公冶白说话算话!”他的目光灼热,盯着灵光。心底下誓言,只要活着出去,一定将那六件宝物找到。 灵光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道:“我相信你能找到。” 白兔看着公冶白道:“你誓你一定要找到那六件宝物?” 公冶白手指向天,斩钉截铁道:“公冶白面对皇天后土,鬼怪下重誓,出去之后一定要找到那六件宝物,不管有多艰辛!要是找不到,就让我……就让我变成妖魔鬼怪。” 灵光呵呵一笑道:“公子这样誓,将来不后悔吗?” 公冶白道:“我公冶白虽然只有十五岁,但也是一个八尺堂堂汉子,说出去的话,抛出去的水,哪有后悔的道理。” 在他看来,这六件宝物一定是放在什么地方,只要去找到,就可以将封印揭开,让灵光重现于世。 公冶白道:“那六件宝物长什么样子?” 白兔道:“说了你也不知道,更找不到了。你在武当修道,以后还要下山对吗?” 公冶白道:“是啊,三年之后道家弟子和俗家弟子有一场比试,听说前几名的有下山去的资格。唉,我公冶白空有一副好躯壳,对修炼却是差得远啊。要下山寻找那六件宝物,谈何容易。诶?仙阁的吝朱资质极佳,修真天赋很高。等到三年后见到她,我将这个任务托付给她,让她下山去找,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了?” 他的神情,忧喜掺半。说来说去,还是体质问题。 白兔道:“你真是大块头人大脑笨啊。你刚才吃了三十三颗玲珑果,你身上腐朽不堪的资质已经被洗掉了,你现在的身体啊,修炼什么都快无比。你修炼的时候还要小心一点不要让人现,不然你跟人家解释不通还会引来麻烦呢。” 第039章 麒灵 第39章 麒灵 公冶白恍然大悟,想起刚才吃了仙果,自己的右手五根手指释放了五道一尺长的紫光。这副情景历历在目,不仅让他欣喜若狂。连声道:“原来这样,原来是这样啊!哈哈,难怪我的心身都有一种解脱的舒适感觉。” 想想也对,自己在武当,恐怕是资质最差最不让人待见的了,这突然消失一天突然出现,身体就有翻天覆地的转变,一定会被长老院的人当成邪珠透体成了妖魔,这要是被抓被杀,岂不冤枉! 回去之后小心谨慎隐瞒,刻苦修炼,三年之后给他们来一个惊喜,我公冶白就此下山游历去也,哪里管它什么噬魂念珠不噬魂念珠,管他什么长老院各峰各院座所要保守的秘密不秘密。 畅游天下的快意,那才是我公冶白想要的。 想到这里,公冶白两眼放光,笑了。 白兔奇怪道:“你笑什么?” 公冶白一怔,正色道:“我在高兴我居然吃到了仙果,还吃了三十多颗。这要是说出去,鬼都不信。” 公冶白的信口瞎说,白兔却道:“大块头,你要记住一点啊,有关于灵光谷的一切秘密,还有寻找六件宝物的秘密都只有你一个人知晓,不然的话,带给你的只有你想不到的祸事。” 公冶白暗吃一惊,脸色古怪,随即笑道:“你一只小白兔几百年没有离开过灵光谷,你知道什么。” 白兔道:“我不知道。但是我从今以后都要跟在你身边,等你下山寻找宝物的时候,见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公冶白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是说你要跟着我,要是运气好碰到了其中一件宝物,你就告诉我,其他的宝物你是不会说的?是这个意思吧?” 白兔喜道:“孺子可教也!大块头,就是这个意思。” 公冶白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白兔板起脸道:“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反悔你刚才的誓?” 公冶白道:“反悔?那我成什么人了!我是说你跟我走了,谁来陪灵光姑娘啊?再说,这六件宝物叫什么,长什么样子,又在哪里谁也不知道,这要是去找,何年何月才能找到啊!” 白兔怒道:“你这样的话就是想抵赖!” 公冶白道:“信不信我烤了你啊!故意不跟我说那些宝物的名字让我瞎找,你跟我走了,灵光姑娘留在灵光谷中,一个人岂不是寂寞的很?” 白兔满脸的委屈道:“那些宝物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话未说完,公冶白一把将她抓住,提溜起来,冷笑道:“你再说一句你不知道!” 白兔吓得尖叫连连,口中说道:“小姐姐,救命,救命啊!” 公冶白道:“你就算叫大姐姐大阿姨大表姑大奶奶都没用了!” 白兔兔容失色,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公冶白怒道:“那你叫我誓,岂不是诓骗我?你这只奸兔,看我不剥了你!”伸手入怀,假装掏刀。 白兔惊叫道:“我真的不知道,但是要是遇到了,我会感应到的。” 公冶白一怔,道:“什么意思?” 白兔连喘了几口气,道:“什么什么意思?我就是这个意思!” 公冶白懒得跟她废话,道:“你要是骗我,我随时都可以将你烤了。” 他转头看着灵光,道:“灵光姑娘,白兔说的是真的吗?” 清亮的眼睛闪过了一丝茫然,看着公冶白。极长的睫毛遮住了珍珠一般的眼睛,眼睛之中那一丝迷茫,也变得朦胧。只听她道:“我也不知道,我懂事的时候,白兔就在我的身边了,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找到宝物打开封印,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后来,白兔一直没有提。直到今天遇到你。” 公冶白恍然大悟,原来很久之前白兔就曾经跟灵光说起过此事,只是当时灵光年幼无知,说了等于白说。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人一兔相处很好,也渐渐的淡忘了此事。只不过今天公冶白的突然闯入,打开了这个沉寂多年的夙愿。 公冶白道:“灵光姑娘,你放心,我公冶白所过的话是算数的,我一定帮你找到那六件宝物,打开封印让你出去。” 灵光双眼冒出兴奋夺目的光芒,感激地说:“谢谢你,公子。” 公冶白一笑,道:“灵光姑娘不必客气。我要是住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别说一百年,就是一年也住不了。只是,我有一个问题……” 灵光道:“什么问题?” 公冶白道:“你要离开灵光谷,必须要那些宝物打开封印,可是白兔说我要带你们离开这里,这我公冶白才疏学浅,不知道了。” 白兔道:“你觉得很矛盾吗?” 公冶白道:“矛盾至极!我看你这只白兔就是想出去玩,特意说的这么悬乎不知所云吧?” 白兔道:“我没有骗你。”公冶白道:“那是什么意思?” 白兔指着那空地上的水晶棺材道:“它!” 公冶白一惊道:“你是说,你们藏在棺材里我将它扛出去?哈哈,开什么玩笑!” 白兔道:“不是。” 公冶白奇道:“那是什么?” 白兔跳到了棺材上,公冶白吃了一惊,想要将它抱过来。岂料白兔张嘴在公冶白手腕上咬了一口,公冶白惊讶万分,剧痛之下未及缩手,一滴鲜血掉在了水晶棺材上。 “你做什么?”公冶白猛然收回手,手腕传来的剧痛让他龇牙咧嘴。 白兔瞬间从棺材上跳了开去,躲到了白眉赤猿的肩上,看着公冶白,两只兔眼闪现怪异目光,嘴里出极低极低的不安之声。 那一滴鲜红的血从公冶白手腕上滴到水晶棺材上的时候,萦绕在棺材周围的淡淡雾气渐渐消退,棺材里的女子瞬间便化作了一团看不清的雾气,在棺材里游荡。 水晶棺材生了变化,雕刻在棺壁上的那一行古篆文字化为青气。青气在棺材里游动,然后变成了白色,和水晶棺材融为一体。 突然,水晶棺材周围突然光芒萦绕,光芒之中的棺材渐渐缩小、变形,不到片刻功夫,一丈长、三尺宽的棺材变成了六尺。 这突然生的一幕,公冶白看得目瞪口呆。因为,这变化了的水晶棺材,此刻已然成了一柄剑。 一柄漂浮三尺高空的剑。 剑身透明如冰雕成,剑身长五尺,剑尖如锥一般尖细,五尺的剑身,形状就如一片巨大的翠竹叶子,又像是一片巨型的棕榈树叶。 护手左右各有一凤一凰盘旋环绕,如同恩爱缠绵的爱人。这两只神鸟都是头部在内,凤依依,凰偎偎,生死不离,至死不渝。 如此怪异的剑身护手,当真是不可思议。剑柄呈玄青色,长一尺。剑柄之上,有交错纵横的篆符。 六尺长的巨剑,浮在公冶白的面前。而它,就是片刻之前他面前那口水晶棺材所化而成。而棺中女子,已无影无踪。显然,已然化作了偎偎之凰。可是依依之凤,又是何所化? 或许,他早已沉睡在她的心间千年万年,此刻伴随着她随她逝去,化成了这把巨剑的护手,再一次携手长眠,似乎也要守护他们所看到的凤依依,凰偎偎。 只是,他们想要守护、想要看到的这一凤一凰,又是何人呢? 前世今生的邂逅,终在羽化成凤(凰)相互偎依,比翼飞燕,并蒂青莲。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归宿。这样的结局,是经历了百世轮回的承诺。 如今,就化成了一把巨剑。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一滴鲜血,可算滴水? 他的一滴血,滴在了水晶棺材之上。 报答他的,难道就是这把剑? 巨剑在空中转了一圈,飞到公冶白面前。公冶白睁大眼睛,木纳的伸出手一把抓住剑柄。 玄青色的剑柄抓在手中,一阵寒冷从手心传遍全身,公冶白打了一个寒战。巨剑在手,公冶白只觉得这把剑极重,大概有百斤以上。 噗嗤一声,抓拿不稳,剑身往地面一沉,一块石头如同切豆腐般一分为二,深入地上五六寸左右。 这一下,公冶白又惊又喜,想不到这重剑竟然如此锋利。 公冶白看着剑柄上的篆符,莫名其妙。白兔跳到公冶白手臂弯处,看着这些篆符道:“麒灵剑。” 公冶白一怔:“麒灵剑?” 白兔道:“剑柄上的这一串篆符,就是‘麒灵’两个字。大块头,这把剑的名字叫麒灵剑。” 公冶白看着护手的一凤一凰,苦笑道;“我看,改成凤凰剑差不多。” 白兔道:“这把剑是通灵之剑,在你的手里真的是……不过,以后你下山的时候,道行高深了,这把剑对你就有用了。目前啊,离开这里之后,先找一个地方将剑藏起来吧。” 公冶白笑道:“这下倒好了。你们没有带出去,倒多了一个累赘。” 白兔两只尖尖的耳朵耷拉下来,道:“你埋怨什么!这把剑是一把灵剑,可以媲美世间所有的法宝仙剑。你居然嫌弃它是一个累赘?啧啧,大块头,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公冶白佯装怒道:“闭嘴,你要是再胡言乱语……”他故意不说,眼睛看着远处的干树枝笑。 白兔跳到了灵光肩上,灵光道:“小白兔,眼下公子怎么带我们出去?” 白兔道:“大块头有办法。” 公冶白惊道:“我有什么办法?” 白兔道:“大块头,你再滴一滴血。” 公冶白汗毛都竖了起来道:“什么?还要血?我虽然算不上大力士,但也是身高体壮,总不能老是让我放血啊!” 白兔道:“你不出血,怎么带我们离开?” 公冶白道:“我出血跟带你们离开这里有何关系?”白兔不答,公冶白刚才出血的手腕,伤口突然裂开,一滴殷虹的血就如豆般低落而下,滴在透明洁白的剑身上,出一声“嗒!” 第040章 出谷 第4o章 出谷 那一滴鲜红的血滴在剑身上,就像是一枚熟透的樱桃掉进厚积的白雪之中风吹过后,飞雪掩埋。 滴在剑身上的鲜血瞬间被吸干,一丝痕迹也没有。 公冶白惊讶之下正要说话,异象突起! 突然,麒灵巨剑剑柄出了一道紫色的光芒,那道光芒从护手窜到了滴过血的剑身处,然后冲出了剑身,朝不远处的灵光和一虎一狼一猿罩了过去。 公冶白大吃一惊,喝道:“灵光姑娘,危险!” 灵光也是脸色一变,险些从金虎背上摔落而下!黑狼长嚎,准备冲上去护住灵光,白眉赤猿捶胸顿足,一丈高大的身子拔地而起,扑向了那罩过来的光芒。灵光脚下的金虎便要逃离。 白兔叫道:“小姐姐,没事!没事!”她的声音也带着惊慌和恐惧,焦躁不安的在地面来回跳跃,双耳直立,一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麒灵巨剑出的紫光。 就在此刻,那道光芒像是龙卷风,卷向了灵光左边的白眉赤猿。白眉赤猿刚刚跃起的身子瞬间缩小,如同掉入深渊一般在空中打着转向散紫光的剑身而去。 随着身子飞转,也越来越小,最后,只有一寸大小,没入剑身不见。 这惊人的一幕,公冶白只看的是灵魂出窍,膛目结舌。 接着,金虎背上的灵光也被那道光芒卷了起来。 公冶白大惊失色之下,丢掉了巨剑,就要去拉住灵光。 他的脚步未动,白兔喊道:“不要过去,小姐姐只是被封印在麒灵剑里。找到了那六件宝物打开封印,小姐姐就可以出来了。这是唯一解救小姐姐的办法!”它的声音竟然带着哭腔,公冶白怔住了,迈出的脚步定在了原地。 眼睁睁的看着被光芒吸过去,越来越小的灵光,公冶白的心,有一种说不出的痛苦,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就好像是他亲自将灵光杀死一般。 灵光身子越来越小,她看到了公冶白痛苦的脸,呵呵而笑,公冶白看到娃娃脸上那个深深的酒窝依然如此迷人,脸上的笑容依旧那般美丽。 公冶白大叫道:“灵光姑娘,我公冶白一定找到那六件宝物解开封印让你出来!” 灵光笑了,然后,她就消失在了紫光之中。 随后而来的金虎和黑狼消失之后,那道紫光返回剑身。 剑身依旧透明白亮,公冶白一把抓住剑柄。 一阵冰凉传入手心,他的心一颤。随即,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从剑柄传来。 公冶白看着剑柄叫道:“灵光姑娘,你可听见我说话?” 没有回答,麒灵巨剑安然无恙。 公冶白起伏澎湃的心久久不平,许久之后,他才现,白兔就在他的身边,没有被紫光吸收到剑身之中,惊讶的问:“你怎么没事?” 白兔道:“我没事,我是一只兔妖,麒灵剑的灵气对我没用。所以我以后就跟着你了。” 公冶白笑道:“你诡计多端,就不怕那天我不高兴了把你烤了?” 白兔道:“你烤了我,谁帮你去寻找那些宝物?再说你对小姐姐过誓言的。” 公冶白道:“那就等到找到了宝物再烤不迟。现在,我们怎么出去?” 白兔跳到了公冶白手腕随即钻入他的怀里道:“拿好麒灵剑。” 公冶白抓住了剑柄,又道:“灵光姑娘当真没事?” 白兔道:“真的没事!我就算害别人,也不敢害小姐姐啊。你这个人块头这么大,胆子竟然这么小!” 公冶白道:“谁说我胆子小的,我是怕我以后费尽心机,找到你说的那六件宝物之后只是一场空欢喜,那岂不是很冤?” 白兔道:“你会明白的。你要记住啊,你的血脉和麒灵剑连在一起,这个世上,除了你,谁也用不了这把剑。不过你要是死了,这把剑别人就可以用了。但是,小姐姐也就没命了。所以,你是不能死的。” 公冶白笑道:“那万一老天爷看我不顺眼收了我,我还没地方说理去了?” 白兔道:“那就要看你的运气了。不过,在小姐姐出来之前,你不许死!” 公冶白笑道:“我只是说说笑而已。公冶白福大命大,又岂是那么容易死的人?我看倒是你这只小白兔居心不良啊。” 白兔不说话了,眼睛直盯着公冶白抓住的剑柄。公冶白一怔,感到了手心异样,举目瞧去,剑柄上缠绕的篆符突然闪现了一抹金光。 突然,这道金光像是一层雾气扩散开去。公冶白讶道:“起雾了?” 他的话说完,雾气散去。公冶白一看之下,大吃一惊! 刚才所站的空地不见了,参天古树不见踪迹,这灵光谷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而他,豁然站在武当前山下的一个数丈高的崖下。花草树木,远山近景,不是武当前山又是哪里! 他的手里,除了一把剑,怀里除了一只兔子,一只石蛋孵出的小鹰,什么都没有。 他看到地支院的数个相隔一段距离的阁楼,还看到古朴庄严的地支堂和那座小山。 公冶白又惊又喜,惊的是灵光谷听有人消失不见,任凭他在崖下寻找,都是没有丝毫动静。喜的是,昨天因为体内噬魂念珠作祟,为了不让李环湘看到他的狼狈相,选择逃避,想不到慌不择路之下那一摔,竟然是摔下这数丈高的山崖。 此刻,他又站在这里,灵光谷,却凭空消失了。 白兔从公冶白的怀里探出头来,两只耳朵立即竖了起来,眼睛都亮了,欢声雀跃道:“我终于看到人间了,呵呵,呵呵!”这只数百年修为的兔妖,竟然在兴奋之下,忘乎所以,又叫又跳。 玉霄殿。 智悟大师和虚道空两人坐在这巨大寂静的大殿之内。 智悟大师道:“……智苋师弟那日下山,与贵派高手捉拿蟹妖之后没有返回大佛寺。老衲以为,他是游历去了。不过两年来智苋师弟都未有信息,老衲担心师弟会有不测。呵呵,这本是敝寺家务事,与真人说来,实在惭愧。” 虚道空道:“老朽以为智苋大师应该无恙。当年蟹妖逃脱,武当也有协助不力责任。这两年来,老朽一只派遣长老院的长老下山寻觅打探这个妖孽的下落。只是一直未果。嘿嘿,看来智苋大师也是独自去追寻蟹妖。哎,智苋大师一去两年都不返大佛寺,只是一心想要捉拿妖孽。我武当在这一点上,倒是做的远远不如,惭愧惭愧。” 智悟大师道:“真人不必自谦,或许就如真人所言,智苋师弟是寻找蟹妖下落去了,老衲倒是担心多余。呵呵,跟真人说起这事,还望真人莫要笑话老衲啊。” 虚道空微笑道:“智苋大师乃贵派十大神僧之一,与大师又是师兄弟,智苋大师佛法高深,定然不会有事。大师,贵派如此重视蟹妖手中之物,那究竟有何来历?” 智悟大师道:“噬魂念珠。至于来历嘛,哎……”苦叹一声,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虚道空道:“噬魂念珠?此乃魔家七邪门至宝。蟹妖携此宝物来中原,难不成魔家生了内讧?魔门至宝,被门人携带进入中原,看来不是海外生了变故,就是中原要生变故。如此说来,难不成智苋大师是追踪蟹妖去了海外?” 智悟大师眉头一皱,道:“师弟要是独自前去海外,那可是凶险之极。真人所言,倒是提醒了老衲。蟹妖当年逃脱,定然是返回了海外,不然中原之地,早就有他的下落了。想来是智苋师弟放心不下,前去跟踪。阿弥陀佛,师弟这一去两年,当真叫人担心呐。” 虚道空的眼角肌肉轻轻一抽,心想:“蟹妖要是躲在什么地方,就算掘地三尺,也只怕未必找得到。”心中所想,脸上却是微笑道:“智苋大师佛缘极广,就算遇到凶险也定当化险为夷。智苋大师智谋勇绝,定然会给中原修真门派带来一个以外的消息的。” 智悟大师笑了一笑,愁眉不展的心情放松了些许。二人便在这大殿之上讨论起了修真事宜。 就在此刻,相谈甚欢智悟大师和虚道空都是脸色异样,停止了说话,转头看向了大殿门外。 那个方向,正是武当前山,地支院的方向。 虚道空道:“大师,可现了什么?” 智悟大师微微笑道:“想必真人也有所察觉了吧?” 虚道空道:“是灵气的波动。呵呵,难道李之缙师侄道行有所突破了吗。”他脸上的笑容,显然有些不自在。 智悟大师瞧着大殿门外,没有注意到虚道空的表情,嘴里说道:“武当地灵人杰,可喜可贺啊。” 虚道空勉强笑道:“多谢大大师美誉,老朽……” …… 公冶白在片刻的惊喜中恢复过来,心想:“赶紧将麒灵巨剑藏起来,不然师兄们见到了,不好解释。” 于是,他拿着巨剑,抱着白兔,离开了山崖。地上的枯叶被风吹起,山崖下,一面巴掌大小,形状怪异的铜镜被风吹堆积起来的树叶掩埋住。而那面镜子,就在在山崖下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公冶白走得匆匆,竟然没有现这面镜子。 第041章 心意 第41章 心意 公冶白悄悄地溜回了住处,将麒灵巨剑藏了起来,将白兔和小鹰安排在屋里,一个人前往地支堂拜见师父李之缙。 地支堂,众弟子都是心中忐忑。 小师弟失踪了一天,目前下落不明,李之缙却并不让妻子雪青向长老院通报此事。 雪青道:“之缙,你怎么这么不顾自己弟子的安危呢!公冶虽然年少,但却是聪慧之人。他只是修炼体质差而已,难道这个原因,你就让他自生自灭不管了吗?” 李之缙看了妻子一眼,又看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众弟子,右手在那颗光溜大脑袋上摸了一把,绿纹斑戒在光秃秃的脑袋上划过的时候,散出一丝绿光。他绿豆眼睛扫视了众人一圈,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公冶白福大命大,遇事自会化险为夷,哪里还用得着我这个师父担心啊!” 雪青脸显怒色,想不到李之缙竟会说这样的话,也是冷笑了一声道:“福大命大?亏我们的李大座说得出这样的话来!这个小徒弟入门两年,你不但没有亲自传授他丝毫道法,就连最基本的拜师礼都没有举行。你这究竟是为什么!” 李之缙霍然站起,然后又缓缓坐下,冷笑着的脸上变的默然,说道;“若不是当初代理掌门施法……”说到这里,他似乎意识到什么,闭嘴不言,神色怪异。 雪青皱眉道:“掌门施法做什么?” 李之缙所说的代理掌门施法,自然是当初帮公冶白施法取出体内邪珠,岂料邪珠并未取出。当然,李之缙若是传授公冶白道法,这要是对他有所帮助,那固然是好,倘若对他没有帮助,岂不是害了公冶白。 这其中的道理李之缙清清楚楚,只是他不善争辩,也懒得解说。雪青自然之道李之缙的脾性。可是对待公冶白的事情上,李之缙的确做得过分。 为了保守公冶白的秘密,李之缙自然也没有将事情原委告诉同床共枕的妻子。如今听到妻子的责怪,李之缙心中气恼,也不解释。 如此一来,众弟子也觉得李之缙对公冶白的做法过分了些。 李之缙瞟了一眼众人神情,便知他们所想,冷冷的说道:“我的事情我自然有分寸。你们还是抓紧修炼,为三年之后‘武当会武’做准备吧。这个五十年举行一次的盛会,你们可要抓紧修炼,可不要让我和你们师娘丢脸!” 众弟子脸色一变,都知道李之缙这话什么意思。 “武当会武”,顾名思义,是武当举行的一次比赛。 每五十年举行一次的武当会武,是大合宫十一院的出色弟子和仙阁十三峰的出色弟子选出人数,参加会武。 每次会武,前五名或者前十名的弟子都会得到嘉奖和下山历练的机会。 最为出色的,掌门会在其中挑选一个或者几个亲自培养成为下一任掌门候选人。 当然,被培养的弟子最后谁能当上掌门,那要经过严格的考验和观察。若非如此,武当哪里历经数千年之久依然稳居修真领袖地位。所以武当会武,对于武当来说,是一件大事。 武当。长老院是武当的最强力量组织。每个长老,道行都是上清境界的修为。如此近百人的长老院为武当的最强力量,任凭什么门派,想要打进武当,那都是痴心妄想。 长老院的人选,都是各院各峰最为出色的。而真正有决策权利的,只有住在玉霄殿的少数几个长老而已。所以,武当的长老院,是听掌门坐下四大长老掌控。 地支院的雪青,只是长老院的一个长老而已。 如此可见,要进入长老院,实力得有多高。但是要想成为掌门坐下的四大长老,除了有非凡的道法之外,还要有一切武当所要掌握的知识。 要成为长老院的长老,武当弟子数千人,每十年或者几十年才有一个加入,更别说成为四大长老的条件需要哪些了。 所以,武当会武,就是为长老院或者是掌门接班人做准备的。 每次会武,各院各峰都极其重视,这关系到弟子所在院、峰的地位或者是座的威望。 自从五十年前的武当会武,地支院大弟子蓝我鹿拼尽全力得了地五十一名佳绩,地支院弟子高兴了一把。但这五十一名和前五名相差还是有距离的。 所以李之缙的一句“你们可要抓紧修炼了……”的话听在众弟子耳朵里,都是感到心里一阵慌乱。 一年前地支院有四个弟子下山历练至今未归,三年后的武当会武之前定会赶来。但是这所谓的下山历练和武当会武拿到好成绩授命下山历练有着天差地别的意义。 武当会武被允许下山的弟子,那可是代表武当,代表师父。这样的下山,是和大佛寺、两湖三山五岳的修真门派出色弟子共同办理某些事情,是被修真门派关注的。其实这样的共同办事,也是有着不可小觑的分量。 尤其是武当弟子,更是骄傲和小心翼翼。 这样的下山,那才算得上是扬名立万,增长见识。这样的下山,那才是天下修真派有目共睹,共同评价的。 所以,李之缙一句简单的好好修炼,众弟子脸色难看。可是谁又知道李之缙的心意呢。 当众人都面面相觑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兴高采烈的声音:“师父师娘,师兄师姐们,公冶白回来了!”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又是一变,纷纷转过了头。 第042章 礼物 第42章 礼物 公冶白从门外大步跑了进来,只见他神采奕奕,双目放光。可是公冶白身上衣服大孔细洞,活脱脱一个乞丐模样。 众人见他这副模样,都是一惊。众弟子纷纷问道:“小师弟,你一天不见,跑去哪里了?” 公冶白走进大堂,向众人笑了一下,对李之缙和雪青行了一礼道:“师父,师娘,让您们担心了,弟子向你们陪个不是。” 雪青看着这个最小的弟子,看到他满脸的笑容和眼睛里流露出的一丝不羁,见他衣服破烂,心生疼惜,温和的说道:“公冶,你去哪里了,一天不见,你师父和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大伙昨天找了你一夜。” 公冶白心中温暖,但是他进入灵光谷的事情是一个秘密,自然不能说出来,笑道:“多谢师父师娘担心,多谢师兄师姐们担心,公冶昨天修炼有所精进,想要跟师父说,又怕师父笑话,就一个人跑到外面去修炼,想不到竟然,呵呵,竟然就有所提升了。害得大家担心,真是抱歉。” 血清笑道:“公冶,你怎么老是不改口,要叫我师叔,不要叫师娘。” 公冶白笑答:“是,师叔。” 雪青呸了一声:“这个孩子,口不对心。” 公冶白道:“呵呵,师娘,我哪有啊!” 公冶白嘴里说着话,偷眼瞧着众人。 师兄师姐们,都脸现关心,尤其是大师姐王妍和三师姐阿乔,眼睛盯着他的破衣服,以为他受到别人欺负,都有着疼惜之色。 几个师兄虽是男人,但是脸上的关切神色,却丝毫不必师娘和师姐们的少。 只有李环湘,笑眯眯的望着公冶白,这笑容满面的眼睛里,有着狐疑之色,心想:“难怪我昨天没有看到他,原来是跑到别的地方修炼去了。不过,他能跑到哪里去呢?只可惜错过了昨天千余人聚在地支院的壮观景象。等一会,好好跟他说一说。” 李环湘心里打好了主意,盘算着怎样跟公冶白说,才将昨天晚上所看到的的说得生动精彩。 雪青脸露微笑,看着公冶白,公冶白只感到一股温暖流淌心田,他的心中感到惭愧,心想:“师娘如此关心我,我却对她说谎,这不像我公冶白的作风。”当下,心口一热,几乎就要说出实情。随即想到,这要是说出来了,师父定然要追问下去,那么灵光谷秘密就会被大家知晓,答应了灵光姑娘的事,就做不成了。 公冶白一咬牙,心道:“师父师娘,请容许我公冶白期满你们了。日后有机会,弟子定会解释清楚的。弟子答应了灵光姑娘,是万万不能违背诺言的了。请师父师娘不要怪罪的好。” 他的心里一阵翻腾,脸上神色怪异,却现师父李之缙也是脸色怪异的打量着他,板着那张大圆脸,一言不。 李之缙是生着闷气,见到公冶白,突然现他的身上有一种他以前未曾觉的变化,以为是他体内噬魂念珠有所变化。李之缙暗自施法探查他的身体,没有现异常,心里奇怪。但是那里有异常,一时之间也不好揣测。 见到公冶白脸上古怪的神情,李之缙心里冷笑。公冶白说的什么一个人跑到外面去修行,分明就是鬼话。 但是公冶白既然不说,他也懒得管。 李之缙一双绿豆眼睛死死盯着公冶白,公冶白被看得头皮麻,干笑几声。李之缙站了起来,双手往身后一背,皱了皱眉,淡然道:“既然回来了,就换好衣服再来地支堂。如此的衣不蔽体,成何体统!” 此言一出,雪青莞尔一笑,师兄师姐,哈哈大笑,李环湘见父亲不责罚公冶白,听到这话,故意耸了耸肩,笑得十分开心。 公冶白一怔:衣不蔽体? 低头一瞧,吓了一跳。原来身上穿的衣服被弄破了很多大洞,膝盖和手臂都露了出来。最为滑稽的是,胸前的衣襟掉成了丝丝线线,活脱脱的一个乞丐。 公冶白转身就往外跑,嘴里说道:“我换换衣服马上就来!” 随即,地支堂里传来一阵大笑之声,就连李之缙,也是嘴角翘了一翘,绿豆眼睛白眼一翻,往后堂走了。 公冶白回到亥阁,洗了一个澡,换上了干净衣服,拿起放在桌上的一颗拇指大小晶莹剔透的果子往外面走。 那颗果子,正是他从灵光谷带出来的玲珑果。 公冶白走出来的时候,身后白影一闪,白兔窜到了他的怀里,就往衣服里钻,公冶白吃了一惊,赶紧将它提了出来,白兔拼命挣扎,怒道:“你为什么把我提出来?我躲在你衣服里不行吗?” 公冶白笑道:“不行,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我是人你是妖。” 白兔道:“这样的话,亏你说得理直气壮!小姐姐藏身麒灵剑里,那个水晶棺材里的仙女也化成了麒灵剑的一部分。你拿着麒灵剑,可是一男和儿女在一起,这难道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吗?” 公冶白语塞,突然笑道:“这可是不同的。” 白兔道:“有什么不同,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公冶白将白兔捏在手中,左手揪住她的两只耳朵,笑道:“当然不同,我要是背上背着两个美女,那可能要和天下的少年英雄为敌。可是背着一把剑,就没有人敢把我怎么样了吧。诶,白兔,师父他们没有见过你,要是你在他们面前说话,师父追问起来,可怎么解释。” 白兔没有回答,却听见不远处李环湘的声音传来:“公冶,你在哪里自言自语说什么呢!” 公冶白吃了一惊,转过身来。 一袭粉红绣花衣裙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曼妙的身姿有着婉约的美丽,两条长辫子照映在阳光里,显得就像春风里飘飞的风筝尾巴。李环湘右手玩弄着右肩垂搭而下的长辫子,笑颜如花,缓缓走来。十七岁的少女,那张粉扑扑的瓜子脸依然那般美丽,彷如画中走出来。 紫苏草香味扑进公冶白的鼻子,他的脸上就笑开了花,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走过来的李环湘。 李环湘看着公冶白怀里抱着的一只白兔,惊讶的说道:“公冶,你在哪里抓到一只兔子,好可爱啊!” 公冶白笑道:“早上来的时候,看见她在路边溜达,我就抓来了。师姐,我看,我们找一个地方生一堆火,将她烤了算了。” 公冶白话未说完,白兔张开嘴在他的手指上咬了一口,公冶白眉头大皱。 李环湘道:“你怎么了?” 公冶白摇头道:“没事,说着玩的,这么漂亮的兔子,怎么可能烤了呢。师姐,抱抱。”将白兔递给李环湘。 李环湘伸手接过,纤纤玉指抚摸着白兔的洁白皮毛,笑道:“想不到这只兔子皮毛这么好。” 白兔在李环湘怀里挣扎一下,跳了下来,跑到路边,朝地支堂的方向东张西望。 李环湘笑道:“可爱的小家伙。公冶,你可知道昨天这里生了很好玩的事情吗?” 公冶白自然知道,虚道空带领众座以及十余名长老在此处的高空搜寻什么东西,地支院聚集了千余人武当弟子,他哪能不知道。 公冶白摇头道:“我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 李环湘道:“不是大事,你不用紧张。昨天啊……”李环湘见昨天之事讲了一遍,尤其是讲到她看到父亲李之缙驾驭法宝青瑜飞在众人之前的那个场景,一双眼睛都在闪着喜悦的光芒。 公冶白呆呆的看着李环湘的脸,师姐说话的时候,她那粉扑扑的玉面,就像是春日骄阳照在他的心里,那一时刻,公冶白真希望就这般看下去,师姐就这般说下去,一直到天荒地老。 李环湘说到兴奋处,只差没有手舞足蹈。幸好雪青平时教导李环湘极严,在这兴奋之时,她还保持着那婉约的矜持。 公冶白的心一颤,暗道:“师姐的脸真好看,她的笑容真好看。我要是就这般一直看着她,那该多好。要是真的这样,就算我一辈子留在武当,师父不传我任何道法,我也心甘情愿。” 他痴痴地看着李环湘,眼睛一眨不眨。 “公冶?公冶?” 两声呼唤,将公冶白的惊醒。 “你怎么了?不舒服么?”李环湘关切的问。 公冶白脸有尴尬之色,现李环湘并未眼色优异,才心中一宽,暗道:“我怎么会有这般想法!要是师姐生气,那真是不该啊。惭愧,惭愧。” 公冶白伸手入怀,将那颗玲珑果拿了出来,递到李环湘面前笑道:“师姐,我在半路遇到一棵果树,结了两个果子,我吃了一个,很甜。所以,呵呵,所以给你留了一个。” 李环湘的脸上露出了欢喜之色,将玲珑果接在手心,凑近了,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笑道:“好香啊。公冶,多谢你。这么好的礼物,我真开心。” 她将玲珑果放到嘴里,轻轻一咬,眼睛就眯了起来。 公冶白半弯着腰,一双眼睛平视着李环湘的表情,李环湘眯着眼睛看着公冶白的表情,脸上笑得更欢了,故意做出了几个古怪的表情,公冶白的脸也跟着转变了几个表情。 最后,李环湘拍手笑道:“呵呵,真香。公冶你的表情你不觉得像什么吗?” 公冶白道:“像什么?” 李环湘朝东南方一指,道:“百里之外树林里的大猩猩。” 公冶白伸手挠了一下脑袋,学着在灵光谷看到白眉赤猿做的动作,嗷嗷怪叫几声,捶胸顿足,身子蹲下,然后跳起。 李环湘笑道:“大猩猩,好可怕,来抓我啊!” 公冶白做着猩猩的表情,半蹲在地,怪叫连连,追在李环湘的身后。 朝地支堂东张西望的白兔看着他们奔跑的样子,叹道:“难道这就是人世间的爱情吗?唉,小姐姐要是能破除封印,也一定会遇到大块头这样好的男子,他也一样会这样逗小姐姐开心吧。要是我变成一个人呢,我也会遇到我的白马王子吗?” 白兔这样想着,两只耳朵竖起,前肢环抱胸前,那张兔子脸上,尽是羡慕之色。 两个少年,一个在前跑,一个扮大猩猩在后面追。欢声笑语,传遍了地支院。 地支堂的大门外,雪青看着远处的李环湘和公冶白的追闹和欢笑,随着他们的欢笑声,心潮起伏,也想到了两百年前她和李之缙相遇时候的情景。 那时候的李之缙,也像公冶白这般逗她开心。不同的是,李之缙身材矮胖,装扮不了大猩猩,扮了一只熊。 雪青想到这里,将当年的李之缙和现在的公冶白相比,不禁出一声轻轻的笑声,自语道:“公冶真是送给湘儿的一件礼物啊。” 脚步声响起,一个人站在她的身边。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那是谁。她的眼睛盯着远处的两个孩子,笑道:“当初你可是装扮成一只灰熊逗我开心的。你还记得吗?” 没有回答,只有一声淡淡的哼声。雪青一笑,她听得出来,那一声哼笑,也有着淡淡的温柔。 第043章 传法 第43章 传法 这一日,李之缙召见公冶白。 公冶白拜见李之缙之前,心中忐忑不安,不知李之缙见他何事。 来到地支堂,厅堂之中只有李之缙一人坐在那里。绸缎灰衣之下的胖大身躯,依然如两年前见到的那般,丝毫不变。李之缙端着一杯茶,慢慢品尝,他半躺半坐在主位上那张宽大檀木太师椅上。 李之缙无论何时,坐的姿势都是半躺半坐。 见到师父,公冶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行了一礼道:“师父。” 李之缙只顾低头喝茶,听见公冶白的话,眼皮一跳,慢滋滋的抿了一口,绿豆眼睛透过茶杯盖子的半条缝隙瞄了过来。 公冶白虽是弯腰行礼,但是并未看到李之缙的表情,他又将头低了低,看到李之缙从茶杯和盖子之间透过来的眼光,那道目光淡漠冰冷,毫无表情。公冶白只瞄了一眼,浑身出了一身冷汗,赶紧站直身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李之缙又喝了两口茶,放下茶杯,往后一靠,眼睛盯着公冶白。 公冶白咽了一口唾沫,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师父要如何惩治自己。难道昨天和师姐李环湘追闹的时候被师父现了?难道麒灵巨剑被现了? 公冶白惴惴不安,想一件有可能被现的事,都想出了对答话语。脑海中闪过十几个师父要询问到的问题,十数个他认为满意的答案随即而出。心下了然,就只等李之缙问,他就可以侃侃而答。 “公冶!” 李之缙勉强将嘴巴动了动,大概是茶水太烫,张开牙齿吹一下风,顺便叫出“公冶”这两个字。由此可见,李之缙对公冶白的态度,那是如此的怠慢。就连叫他的名字,也都只是茶水太烫趁着让牙齿吹风之际喊出来。 公冶白一怔,笑道:“师父,您有何吩咐。” 看到公冶白那张灿烂的笑脸,半弯着腰客客气气的样子,李之缙气就不打一处来,暗骂一声没出息,皱眉道:“三年之后武当会武,你想参加吗?” 公冶白万料不到李之缙的话竟是这一句,一时间倒是有些措手不及。 参加武当会武,公冶白当然想参加。李之缙说完,他想也不想,道:“当然想啊,师父。弟子以前听师兄们说过,每五十年举行一次武当会武大会。弟子……” 李之缙摆了摆手道:“既然你知道了,我就不用多说。啊,我听长老院传来消息,三年后的武当会武大会,各峰各院选出十二个弟子参赛。” 公冶白一愣:“十二个弟子?” 李之缙冷笑道:“是啊!” 公冶白心中叹了一声,听李之缙的意思,三年后的武当会武,各峰各院选出十二个弟子参加,十二地支院的十二阁,正好是十二个弟子。 李之缙看着公冶白的表情,见他神色怪异,淡淡道:“我跟你说一声,让你做好准备。” 公冶白道:“弟子目前先天之气已通,后天之气可以聚集,不知道,可不可以学习道法了?”公冶白问得小心翼翼,他怕李之缙考验他,要是知道他的体质和几天前有天壤之别,不知会怎样。 哪里知道李之缙将眼镜看向别处,只是哦了一声,道:“你都会后天之气了。这样吧,我传你武当道法,你好好修炼,三年后在会武上,好好表现就是了。” 公冶白道:“多谢师父。” 李之缙道:“坐吧。” 公冶白道:“有师父在,弟子不敢。” 李之缙哼了一声道:“你还知道这一点啊!” 公冶白道:“弟子时刻谨记,不敢忘记。” 李之缙沉默半响道:“武当弟子,向来以修炼剑术为主。武当剑法,有七大秘术。这七大秘术都是数千年来武当前辈花费无数心血研究改进而成的道家剑术。每一样都是威力绝伦,只要学得大成,行走天下,就算遇到凶残厉害的妖魔邪道,也可以一战。” 公冶白默默的记下,道:“师父,这几套剑法秘术是哪些啊?” 李之缙道:“屈一指的当然是威震天下修真门派的御龙真剑**了。其他的六套剑法秘术,是‘烈火冰焰’、‘天罡金刚’‘无量太极’等等秘书剑法。这些剑法要是修炼大成,威力不下于名动天下的御龙真剑**。只是这些秘术修炼苛刻,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不同,修炼者也极难修炼。因而,这六大剑法秘术的威名远比不上御龙真剑**那般响亮。” 公冶白听得神采奕奕,心中感叹:武当不愧为天下修真派的领袖。单凭剑法秘术就有七套,要是别的秘宝法术,那还了得! 李之缙道:“你师娘,修炼的是五行之一的‘烈火冰焰’。此秘法是火属性,修炼者的脾性与这五行属性有关,因此,你师娘争强好胜,将你的几个师姐收成了弟子亲自传授……”说到这里,李之缙眉头一皱,暗道:“我与他说这些做什么?” 李之缙看到公冶白小心翼翼听得认真的模样,心情不爽,端起茶杯,却现茶水已尽。 公冶白人高眼亮,瞥眼见到师父茶杯里没有茶水,识趣的接过茶杯,帮他倒了一杯,双手奉上,笑道:“师父,请。” 李之缙接过茶水,盯着茶杯看了片刻,放在桌上,站起身来,双手负背,慢悠悠的围着那张大长桌子走了一圈。 李之缙走得很慢,他的那双绿豆眼睛不时散出夺人心魄的精光,不时在公冶白的身上转动。 公冶白心中惊讶,不知道师父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不传道法,怎么的围着他转,难道现了什么? 李之缙绕了一圈之后,缓缓坐下,端起茶水一口喝干,抿了抿嘴,道:“公冶,既然你的后天之气已通,我传你武当威震天下的剑法秘术御龙真剑**。” 公冶白心中大喜,双膝跪在地上,道:“多谢师父,多谢师父!” 李之缙道:“起来吧。我传给你,如何修炼,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是初练者,我先传你御龙真剑**的第一重‘引剑为吟’,这一重的修炼,要是大成了,在三年之后武当会武上,也可以大展身手了。哎,可惜……” 李之缙这一句意味深长的叹息,自然别有深意。公冶白明白李之缙的意思。 公冶白站起身道:“弟子一定不负师父所望,定当竭尽全力。” 李之缙道:“你目前无剑,先用木棒树枝代替吧,以后有小成了,我再送你一把剑,让你修炼修炼。” 公冶白谢过了。 当下,李之缙将御龙真剑**的第一重“引剑为吟”传给公冶白。口诀不多,但是极为拗口。公冶白背了两遍,记了下来。 御龙真剑**,共分三重。第一重叫“引剑为吟”第二重为“神雷啸哮”,第三重为“御龙乾坤”。 第一重的修炼,玉清境界的弟子皆可。若是天赋异禀者,自身修为没有达到上清境界,也可修炼御龙真剑**第二重“神雷啸哮”。 实力不够的人修炼第二重,施法之时对自身有极大危害。如若不是遇到强敌,明智之人是不会在实力不够的情况下强行施展本身不可承受的法术御敌的,这也是武当弟子修行时讲究的循序渐进的原理了。 一般来说,修炼第二重,都是长老以上修为的人才修炼的,而御龙真剑**第三重,就算是座当中,也极少有人修炼到这一重。 李之缙的修为,是太清境界第五重,他修炼的御龙真剑**,却已到了第三重“御龙乾坤”的初级阶段。 这样的实力,武当上下,对他都是敬重有加。若非如此,李之缙在代理掌门虚道空的面前,就不会那么随心所欲常常他唱反调了。 至于最高境界太清境界第九重的修为,恐怕只有闭关百年的风道子和代理掌门虚道空二人了。至于闭关的风道子,有没有出第九重,那可不得而知了。 武当,修为最高的,无疑是太清境界五重以上的绝顶人才。而当今武当,有如此修为的,寥寥不过十人。而李之缙就是其中之一。 入门弟子的修为,多在玉清境界,天才弟子的修为,便可达到上清境界。而长老院的一部分长老,修为也只是上清境界第九重第八重。至于太清境界的修为,都是要太清境界修为方可。 多半的座,修为都在太清境界一二重。而李之缙,已达到第五重近百年有余。 修炼到太清境界,提升一重,实力就相差不止一个档次。这些傲人的成绩,都要清修多年,有的甚至数百年都徘徊在太清境界第一重,一直到死也不得突破。可想而知,修为越高,想要提升,更是难上加难。 修为越高,所修行的御龙真剑**威力就越大。一个玉清境界的弟子和一个太清境界的座施展出来的同一套剑法,就好比是叶片上的一滴水珠和一汪海洋之水一般。 当然,武当后山太极湖中沉睡了数千年的仙剑“鸣月”,要多大的修为才能启动,那只有当年的玄道子才知道了。 只是玄道子泉下不知,无法告诉武当历代的掌门。 当今武当掌门风道子闭关,其目的恐怕也是为了掌握这把仙剑。倘若仙剑鸣月施展御龙真剑**,那是何等威力,就不言而喻了。 这些利害关系,公冶白自是不知。 李之缙将第一重的“引剑为吟”传给了公冶白之后,说道:“你每日早课之后便可修炼,三年之后有无成就,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公冶白道:“弟子明白。” 李之缙嗯了一声,转身而去。公冶白看着师父离去的背影,暗道:“师父,你虽然不待见我公冶白,那是因为我体内有噬魂念珠,也有仙阁升雀峰将吝朱要走的关系。不过我在灵光谷吃了三十三颗玲珑果,体质已经改变。三年的时间修炼御龙真剑**的第一重,那是轻而易举的。武当会武下山之后,不只要遇到多少凶险。这第一重的剑法修为,有哪里能找蟹妖报仇……” 公冶白心潮起伏,呆呆的出神。 回到亥阁,将此事告知了白兔,白兔道:“大块头,你那个陶罐师父也太看不起你了,居然只传授这么一点,我看他应该…” 话未说完,公冶白一把将她揪住,笑道:“你这只死兔妖,怎么说我师父是陶罐师父!如此不尊长辈,信不信我烤了你啊!” 白兔翻着白眼道:“我说的是事实嘛。天底下哪有这么胖的人。就跟一个陶罐子一样,不叫他陶罐师父叫什么。大块头,我可是修炼了五百年,你的陶罐师父最多只有三百年而已。怎么,他能当我长辈?切!” 公冶白一怔,随即又将她抓紧,做撕扯状,道:“你要是当着他老人家说出这几个字,我真的对你不客气。” 白兔满脸委屈道:“什么嘛,我每天跟你说那么多话,我知道是哪几个字啊?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公冶白道:“就是‘你的陶罐师父’这六个字。” 白兔眼睛一眯,挣脱出公冶白手掌,跳到了远处的桌上,坐在上面看着公冶白笑道:“你竟敢如此说你师父,真是大逆不道!” 公冶白大怒,转身跑过去就要抓住白兔,嘴里道:“我真的要烤了你!” 一人一兔,在这亥阁之中,追逐逃跑…… 晚间,吃过晚饭,公冶白返回亥阁,去拿了麒灵巨剑,练习李之缙传授的“引剑为吟。” 这把巨剑重达两百来斤,过他的体重不少。 幸好公冶白懂得了调动后天之气,这一把六尺巨剑拿在手中,才不会显得笨拙。 此刻的公冶白,身高已达八尺。十五岁的少年有这种身高,实属罕见。 后天之气调动,紫色的光芒驱使麒灵巨剑平衡胸前。公冶白按照李之缙所传口诀,一遍一遍,慢慢练习。 当然,他这样练习,是偷着练习的。麒灵巨剑事关重大,不到三年之后武当会武,他是不能让别人现的。 这样,公冶白每天早课,在院子里用一根木条在手,施法驱动。前一个月,一根三尺长的木条被公冶白的后天之气驱使成功,半年后,他能驾驭这根木条绕着院子飞行。 公冶白这样的修行,地支院的人也是感到微微的惊讶。 一年之后,公冶白的修为并未有多大精进,倒是道行排在末尾的李环湘,却突飞猛进。 在比试当中,竟然一人之力,打败了二师兄张庆秋和三师兄李砮。 起先,这二人都是看在她年少,又是师父师娘的爱女,哪里敢动真格。岂知,斗法之后,二人大吃一惊。 李环湘手中的璞玉金镯连连催动,将二人逼得狼狈不堪。 李环湘的修为大进,地支院上下一片欢喜。尤其是雪青,当着众弟子的面,嘲笑了李之缙教出来的男弟子竟这般没用。李之缙干笑几声,说是师兄们看她年幼故意想让而已。 话虽如此,李之缙心中也是疑惑不解。不过女儿修为大进,他李之缙自然高兴无比。 很难得的,李之缙亲自传授了李环湘一些高深道法。 后来的比试当中,大师姐王妍亲自出手,一番比试之下,王妍竟然输给了小师妹。惊喜之下,将此事告知了李之缙和雪青。如此一来,一时之间,李环湘成了地支院的宠儿。 至于公冶白,他还是那样每天在众人跟前装模作样。时间如梭,三年即过,公冶白驾驭那跟木条,倒是可以绕着地支院的十二阁飞行一圈,那所谓的御龙真剑**,李之缙并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效果。 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公冶白虽然聪慧,但是资质极差,传他什么都没有用。如不是参加武当会武之时公冶白出洋相,他连传都懒得传。 可是李之缙哪里知道,公冶白两年之前,早已将御龙真剑**的引剑为吟学成了。之所以期满众人,是为了隐瞒麒灵巨剑的事情。 公冶白前两年的表现,上到李之缙雪青,下到李环湘,都认为他的还是从前那般差劲。能御器飞行,也算不错了。 三年时间,公冶白已经十八岁。 十八岁的公冶白,身材高大健壮,脸膛黝黑,轮廓分明,眼睛明亮,鼻梁挺拔,嘴唇很薄。 高大强健的体魄(约两米),散着火热青春的气息。和众人站在一起,个子要比以前地支院最高的七师兄赵紫弋高出一截。 和李环湘站在一起,身材修长亭亭玉立的她,只能算得上小鸟依人了。 那把六尺(一米五)的麒灵巨剑在手,可谓是宝剑英雄,极为匹配。 当然,十八岁的公冶白,自然是不能驾驭那跟木条飞来飞去。雪青实在看不过,赠给公冶白一把剑。 这三年来,那只石蛋孵出的小鹰,已经长成了一只羽毛漆黑光亮,身高三尺的黑鹰了。 每每公冶白驾驭飞剑飞来飞去,黑鹰也跟着飞来飞去。有时候公冶白驾驭飞剑,黑鹰驮着白兔,随公冶白飞行。 对于这只巨鹰,它的来历是李环湘和公冶白的秘密。大家只知道它是公冶白和李环湘出去游玩的时候捡到的,仅此而已。 在灵光谷的时候,灵光曾说这是一只龙雕。公冶白不知龙雕为何物,但是既然叫龙雕,公冶白三年前就给它取名为龙雕。想不到三年的时间,竟然长大到三尺。 公冶白很是感叹,三尺的龙雕,既不能骑,又不能再大一些,看得心痒难挠。 至于那只白兔,三年来还是那样,丝毫不长。不过,一年前在地支堂突然不小心说了话,大家惊讶之余,知道它是一只兔妖。 地支院里,有变化的人,是公冶白和李环湘。公冶白,除了有一只会说话的白兔和一只龙雕,道行差的不行。至于李环湘,道行在地支院弟子中已经是第一人了。 这三年的时间,从最差变成最好,不但李之缙夫妻惊奇不已,就连别院的弟子,也知道了地支院有一个师妹道行大进。 五十年前地支院的大弟子蓝我鹿在武当会武之中成绩是第五十一名,如今的李环湘,道行远远过蓝我鹿很多。加上父母的亲传,更是精进。 蓝我鹿和王妍等师兄师姐的眼里,地支院有这样一个小师妹,举行在即的武当会武,李环湘就是地支院争夺名次的最佳人选。 对于公冶白,李环湘是感激他的。不知为何,她心中的公冶,三年前给她吃了一颗玲珑果,她的修行就提升这么多。可是公冶,他说的他也吃了,可是除了会御器飞行,御龙真剑**的第一重还是那般差劲。 这是她心中疑惑的不解的秘密,她并没有将这个疑惑说给父母听。李环湘也不确定她的修为大进,是不是玲珑果的关系。 李环湘心中有些惭愧,想要在一个月后的武当会武之前给他一些帮助。 打定了主意,来到亥阁,找公冶白。 第044章 情意 第44章 情意 紫苏草香味,远远的传来,淡淡的,幽幽的。 那是熟悉的,仿佛时时刻刻都回荡在公冶白内心之中那一个极小极小的世界里,久久的回味,品尝,神醉。 闻到这熟悉的紫苏香草味道,公冶白跑出了亥阁。到了大门边,故作镇定,双手抱胸,一脸的正色。 一袭粉红,一袭绣花衣裙。曼妙修长,芙蓉出水,两条长辫子一前一后随着随风摇曳的裙摆轻轻摇曳。五年前见到的那张瓜子脸,如今还是粉扑扑的,透着婉约春风的美丽。 那春风般的脸,带着春风一般的微笑站在公冶白的面前。 公冶白笑道:“师姐,你有事吗?” 李环湘仰头看着他的脸,那张黝黑俊朗、轮廓分明的脸故作正经,李环湘噗嗤一笑道:“不是一个月后要武当会武了吗。娘让我来监督你,看看你的修为有没有精进。” 公冶白道:“多谢师娘的关心,多谢师姐亲自跑一趟。嘿嘿,师弟这厢有礼了。”深施一礼,弯下头时,脑袋贴着李环湘的脸颊,公冶白看着师姐的脸,那张秀气的脸,就在他的眼前。 紫苏香草味有着少女的麝香,公冶白的心,一阵迷乱,一阵痴迷。那张粉扑扑的玉面离他的眼睛只有三寸之遥。 三寸的距离,一个呼吸,都能吸入自己的心肺,吸入自己的脑海。 李环湘一双眼睛,水波般流动,看着公冶白,她的呼吸缓缓停止,粉扑扑的玉面,透着淡淡的潮红,有着一丝淡淡的羞涩和欢喜。 “小白。”李环湘杏唇轻启,吐气如兰,轻轻的叫出“小白”两个字。 这两个字,五年前的时候,那是吝朱叫他的。那时候李环湘叫了一次,吝朱责骂了她,从此,李环湘再没有叫过这两个字。 今天,此刻,如此的距离,那张她喜欢的黝黑俊朗轮廓分明的师弟的脸就离她只有三寸距离。不由自主的,那一声“小白”,便脱口而出,是那般的温柔,那般的甜蜜。 十八岁的少年,听到这两个字,心中一颤,他也脱口说道:“湘儿。” 这两个字,在少年的心中,已隐藏了多年。多年的隐藏,隐藏的太苦,隐藏的太累。他有无数个夜晚,夜转梦回,嘴里说出来的,却是这两个具有有特殊意义的呼唤: “湘儿。” 这两个字压抑太久,如今释放出来,公冶白激动,喜悦,不觉间,眼眶朦胧,声音哽咽:“湘儿,我,我……” 李环湘扑哧一笑,一块粉红绣花的手绢伸到他的眼眶,少年感到一阵温暖,眼眶的模糊,变得清晰了,他就看到一张跟他一样模糊的眼睛。 公冶白心疼的接过李环湘擦拭他眼眶朦胧的手绢,轻轻替她擦拭了。 李环湘笑道:“风吹在我的眼睛里了。” 公冶白笑道:“风也崔静我的眼睛里了。” 李环湘笑道:“真的吗?” 公冶白笑道:“真的。” 二人相视一笑,公冶白将手绢放入自己的怀里,笑道:“以后风再吹进我的眼睛里,不愁找不到手绢了。” 李环湘道:“小白,这是娘亲送给我的手绢,听娘亲说,这是当初爹买给她的。我见着好看,就跟娘要了过来。” 公冶白道:“我每天晚上都会看着这块手绢睡觉,就算在梦中,我也会看到湘儿你的身影了。” 李环湘笑了,她抚摸着搭在胸前的一条长辫子,笑道:“小白,爹传授了我高深的道法,我将它传授给你,你要抓紧学习,武当会武之后,我们一同下山游历你说好吗。” 公冶白道;“好!” 站直身躯,公冶白摸了摸胸口。那个地方,放着一块粉红色的手绢。那块手绢,擦拭了两个人的喜悦和心酸的泪水。 李环湘看着公冶白摸着胸口,以为他身体不适,担忧的道:“怎么啦,小白?” 公冶白道:“我要时刻摸一摸我的胸口,我就感觉你的存在了。” 李环湘笑道:“要是不小心丢了,你摸不着的时候,岂不是将我忘了?”故作嗔怒之色。 公冶白赶紧伸出双指指天,道:“绝不可能丢的,就算我公冶白不要这条小命,也不会弄丢我的湘儿送给我的手绢。” 李环湘笑了,伸出手,轻轻抓住公冶白的手。公冶白右手一把将李环湘的两只小手抓住,紧紧地捏住。 李环湘收双手被捏得一阵疼,只不过这疼痛,却有着说不出的幸福,她咯咯地笑了。 公冶白右手抓着李环湘的双手,二人转身就往屋里走去。 这时候,从不远处几盆花的下方传来了白兔的声音:“哎哟哟,好肉麻,好肉麻,白兔看不下去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谁来救救我,谁牵着我的手这样走的话,我愿意嫁给他。” 公冶白和李环湘二人都是一惊,公冶白赶紧松开了手,李环湘转过头去,双手相互揉搓,脸上尽是笑容。 公冶白一阵尴尬之后,三两步走到花盆边将白兔揪出来,怒道:“你可知道偷人别人说话是大不敬的啊,看来几年没有收拾你,你欠收拾了吧。湘儿,去捡一些干柴来,我要烤了这个偷听的家伙。” 李环湘笑道:“好啊!” 白兔惊道:“我不是有意偷听的,要是我知道你们在这里约会,我就不来了。我说大块头,要约会也要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啊。你选择这里,被人看见是活该,更何况是被兔看见。” 公冶白道:“小家伙你还有理了是不是?”白兔道:“我誓我不是有心的。再说和喜欢的人约会,是多么的幸福。哎,大块头,我要是变成人了,要和你约会,我希望全天下的人都看见呢,我还希望你大手将我那双温柔的小手一直握着,捏着,那样啊,我该有多幸福。” 公冶白哭笑不得,道:“你少犯花痴了,天底下有谁敢娶你这只兔妖啊!” 白兔道:“没有人娶不是还有你吗,我愿意做小。虽然我现在还是一只兔子,但是我变成人的时候,绝对不会比你的‘湘儿’差,到时候,我们姐妹争宠,你可会烦恼死了。” 白兔的那“湘儿”两个字说的极腻,阴阳怪气,公冶白和李环湘不禁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公冶白说的时候,听在李环湘耳中,那是甜蜜、幸福的。可是这白兔说出来,虽然说得有几分相似,但是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公冶白道:“你不是在大堂吗,怎么跑来了?” 白兔道:“你那几个下山去的师姐师兄们回来了,我来跟你说一声。要是知道你们在这里约会,我不如等到晚上再来,哎,这个年头,好兔难做,大块头……哎,你们……” 白兔自顾自说,却现公冶白拉着李环湘,朝地支堂跑去了。还听到李环湘兴奋的声音道:“小白,有三四年没有见到他们了,不知道这几年他们有没有遇到什么神奇的事情……” 话音渐远,听不真切。白兔尖尖竖起的双儿晃了几晃,也朝地支堂的方向跑去。 公冶白和李环湘来到地支堂。 未到大堂,就听到一阵欢笑之声传来。其中,有几个人的声音,那是离开地支院四年的几个师兄和二师姐的。 公冶白看了一眼李环湘,笑道:“他们果然来了。” 李环湘道:“武当会武在即,当然要回来了。小白,师兄们见到你长这么大了,肯定很高兴。” 公冶白一笑,二人手牵手,走近了大堂。 第045章 归来 第45章 归来 临进厅堂之时,李环湘不好意思的将手从公冶白的手中抽出,公冶白一笑,二人大步迈入,就看见众人围着四人交谈。 那四人,正是四年前下山历练寻找修炼法宝和奇遇的二师姐和三个师兄。 这四个人虽然四年未见,却没有多少改变。 其中一个女子,看上去二十一二,身材适中,较为丰满,一张娃娃脸,正是二师姐惠佳颖。 另一个三十多岁模样,短小精悍,头稀疏,正是四师兄杜青吴。 一个二十六七模样,相貌堂堂有几分书卷气的,正是五师兄上官长。 最后一人,五十来岁摸样,一身的邋遢,却是六师兄胡雁夕。 这四个人被众师兄姐围在中间问长问短,李之缙和雪青也坐在其间。雪青微微而笑,李之缙那张死气沉沉的脸,丝毫没有因为弟子下山历练回来有高兴或者不高兴的神情。 公冶白走进大厅,看见着他们,先开口叫了一声:“二师姐,四师兄、五师兄、六师兄,你们回来了?” 听闻话音众人都转过头来。杜青吴那短小精悍的腰间别着一把长剑,看来是寻找到的法宝。公冶白看着他那头稀疏的脑袋上,似乎又少了一些头,笑道:“四师兄,几年不见,你的头又少了一些啊。” 杜青吴道:“小师弟,你怎么说话还是那般不顾及师兄面子啊。哈哈,几年不见,你长大了。哦?这不是小师妹小环么?” 杜青吴看见李环湘,上下打量片刻,道:“小师妹长得漂亮了。嗯,不错,要是在别处遇见,我这个做师兄的,只怕是认不出来。” 李环湘笑道:“四师兄真会开玩笑,四师兄,你们这些年去了哪里,遇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吗?” 杜青吴还没有答话,二师姐惠佳颖走过来抓住李环湘的手,二人笑笑说说好一会。 五师兄上官长看了公冶白几眼,连连点头,抱拳道:“师弟,数年不见,风姿已然是少年英豪的行头了。可喜可贺,呵呵。” 公冶白笑道:“五师兄这些年下山,定然见识颇丰,小弟晚间定去拜会,让师兄好好传授传授。” 上官长道:“你看得起愚师兄,愚师兄定然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公冶白道:“多谢五师兄。” 上官长道:“自家师兄弟,何须客气。” 这时候,六师兄胡雁夕睁着醉眼惺忪的醉眼看了一眼公冶白,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道:“小师弟啊,老哥就不跟你说什么了,反正啊,我们几个都在一起。老五学识渊博,能说会道,他跟你说的,定会精彩绝伦。我啊……”打了一个哈欠,擤了擤鼻子,转头朝李之缙夫妻道;“师父,师娘……师叔,弟子先告退了。” 雪青看了一眼这个邋遢的六弟子,摇了摇头,说道:“那,你下去休息吧。”李之缙却是哼了一声。 胡雁夕身子一哆嗦,差一点又打了一个哈欠,赶紧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胡雁夕在地支院所有人中,单凭相貌,看似是最大的。其实,今年也不过百岁而已。百岁年龄的胡雁夕,看似已过五十岁的老者模样。而近三百岁的李之缙夫妇,奇胖无比的李之缙,模样只有四十来岁,雪青更是看上去三十左右。 修为极高的大弟子蓝我鹿、王妍、惠佳颖等人的年龄已百岁以上,但是王妍惠佳颖等女弟子看上去却只有二十来岁而已。 由此可见,修真一途,不但可以修炼法术,更是青春不老,直至死亡。可以说,什么阶段年龄的人在修炼上有所领悟,他以后的容貌,也就在此固定下来。 上官长道:“师弟,看来,你的修为有不少的精进啊。” 公冶白被石港村说出心事,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小弟倒是能够驾驭飞剑绕着十二阁飞行一圈,说来惭愧。” 师兄师姐,众人欢聚一堂,倒也是十分开心。 第046章 审视 第46章 审视 距离武当会武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却是眨眼即过。≥ 这一天,公冶白施法催动“麒灵巨剑”施展“御龙真剑**”第一重“引剑为吟”。 他站在屋里,六尺巨剑漂浮眼前。 玄青色的剑柄闪着黑光,这若隐若现的黑光,是他体内噬魂念珠曾经漂浮在他面前时出来的黑光。只不过,那是黑气,现在,成了黑光。 黑色的光芒将这玄青色的一尺剑柄映衬得有一丝妖异。 晶莹透亮的剑身,宛如一片巨型的棕榈树叶片。 剑身护手的一凤一凰,仿佛是守护这把不同寻常的灵剑,也仿佛在守候着公冶白那颗心。 因为,这把剑,是一口水晶棺材所变化而成。 因为,随着这水晶棺材所变化的,还有一个沉睡不知多少岁月的女子。 因为,这把剑里,还有一个被封印着,公冶白在灵光谷遇到的女子灵光。 那不知沉睡多少岁月的的女子已经化剑,而那活着的女子,有着公冶白的承诺。那是一个不知道何时才能完成的承诺,因为那个解开封印的承诺里,有六件公冶白也不知道去哪里寻找的宝物。 一个沉睡的女子,一个等待解开封印的女子,都藏于这把麒灵巨剑之中。还有,三只灵兽也陪伴着她们。 只是,她们两个,有一个永远沉睡,有一个相伴在他的身边。 而公冶白,手里握着这把剑,却看不见她们。 三年前,他将麒灵剑带回,成了他的秘密。 他隐瞒了师父,隐瞒了师兄师姐,也隐瞒了他的湘儿。 他知道,明天武当会武之后,他就要携带这把承载着诺言的麒灵剑离开武当,去寻找他的诺言,还有去寻找蟹妖。 蟹妖,是让他和吝朱无家可归的罪魁祸,也是丢失了噬魂念珠让他误吞噬的人。可是,下山之后,去哪里寻找这个妖孽。 下山? 明天的武当会武,他能战胜别的人吗?他不知道。 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未知、艰辛的。 五年不见,不知吝朱还好吗?或许她不认识我了吧。 公冶白苦笑一声,低头看着身前的麒灵剑。 这把剑里,有他的血,他与它血脉相连。可是隐藏其中的灵光,他却感觉不到。 血脉相连,竟然感应不到,这难道不是有些残忍了吗?至少,他也该知道,藏身在麒灵巨剑之中,可知道这外面世界。 公冶白喃喃自语:“三年了,都没有一点动静,哪里知道外面世界呢。更何况,我公冶白一直将你藏在屋里。后天之后,我们一同下山,你就可以看到这个世界了。还有啊,湘儿师姐会和我一同去。她的道行在众师兄姐当中,是最高的。灵光姑娘,哪天你的封印被解开,看到湘儿,你也一定会为我能有一个如此美貌的湘儿相伴一生感到高兴不是吗。嘿。” 他的脸上,映照着玄青色剑柄上出的黑光,映照着晶莹透亮的剑身之上散的白光,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微微透着一分惨白。 “唉。” 一声极低极低的叹息声从角落里响起。 公冶白转过头去,看见白兔趴在他打坐的蒲团上,两只尖尖的耳朵之下,一双眼睛在这间微微暗淡的屋子里,闪着红色的光芒。 白兔看见公冶白转头看过来,两只前肢放到嘴边,打了一个哈欠,道:“大块头,你平时都是开心快乐的,怎么今天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公冶白一怔,哈哈一笑,收了法术,将麒灵剑抓在手中,走到白兔身前。 白兔赶紧跳起来,戒备的看着公冶白道:“你可别过来,我可是实话实说,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公冶白笑道:“我公冶白又不是小家子气的女子?我只是感叹,离开武当之后,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白兔又重新趴了下来,盯着公冶白道:“你舍不得这里吗?” 公冶白道:“这里是我的家,我当然舍不得。你在这里住了三年,难道没有一点感情?” 白兔眼睛眨了一下,道:“我在灵光谷生活了五百年,我都没有感情,在这里住了三年,除了身体吃的胖了一些,别的没有什么了。要是再住下去,说不定哪天就要跟你的陶罐师父一样了。要是变成了人,谁还敢娶我啊?你总不能娶了你的‘湘儿’师姐又娶了我吧。” 公冶白听到“你的陶罐师父”六字,放下麒灵剑,朝白兔抓去,嘴里大怒道:“该死的,我烤了你!” 白兔早有防备,看见公冶白放下巨剑,早已蹿出了房门,公冶白追了出去。 公冶白追赶白兔到了院子里,看见李环湘从地支院的方向走来,公冶白停下追赶的脚步,朝李环湘迎了上去,笑道:“湘儿,你来了!” 李环湘喜道:“小白,明天就是武当会武了,我来了看看你修炼的怎么样了。怎么,你难道这些天都是在追兔子?” 看着李环湘那张粉扑扑的玉面带着笑意询问自己,公冶白老脸一红,干笑几声,说道:“湘儿,我哪有,只是刚才……” 话未说完,白兔从一旁钻了出来,道:“就有,这家伙每天都追我,还说我哪天变成人了,要让我做小。” 公冶白大怒,一巴掌向白兔拍去,白兔身子如电,一下子钻入旁边的花丛下方不见了踪影。 公冶白道:“哪天你落在我手里,有你好看。” 李环湘道:“爹刚从玉霄殿回来,带来了一个消息,让我来叫你去。” 公冶白大喜道:“是吗。那走吧。” 李环湘笑道:“这么迫不及待,是怕我检查你学习道法的进步吧。” 公冶白的笑声传入她的耳朵,那变得粗狂的声音击在她的心间,李环湘的心,微微一颤。那一颤,有着说不尽的欢喜。 李环湘笑了一下,追上走在前面的公冶白,二人到了地支堂,众人都在。 公冶白坐到了右边七师兄赵紫弋的身旁,李环湘则坐在左边三师姐阿乔的身边。 地支院的弟子座次,男右女左。 左边的几个师姐,体型秀气,但是坐的地方很宽。右边的八个男弟子,人高马大,显得有些拥挤。 公冶白刚来地支院的时候,由于身材不大,挤坐在赵紫弋身边,倒没有觉得什么。后来,四师兄杜青吴,五师兄上官长和六师兄胡雁夕下山,一下子少了三个人,剩下的五人坐在一起,倒也不济。 随着公冶白的长大,三个师兄的回归,一下子就拥挤不堪。 八个人坐在一起,肩挤着肩,想要转身都尤为困难。 最惨的是吃饭的时候,那可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将饭菜弄到身边人的身上。每天坐在这里,最为痛苦的,恐怕是吃饭的时候。不过幸好,每天坐在这里的时间,不过半个时辰。因为,吃饭的时候,男弟子们都很快。 公冶白此时已十八岁,是几个师兄当中最为高大健硕的,他坐在最末端,吃饭的时候最痛苦的是七师兄赵紫弋。 赵紫弋虽然又高又瘦,但和公冶白相比,可是相差极多。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赵紫弋的脑袋只到公冶白的肩膀,干瘦的赵紫弋每次吃饭,都被挤压的苦不堪言夹菜盛饭都是困难之极。想来,他的瘦,有一部分是和被挤没有夹到多少有营养的菜所导致的。 不过公冶白不是罪魁祸,他来地支院的时候,赵紫弋就已经是又干又瘦的人了。这像竹竿又高又瘦的赵紫弋,身份极为特殊。说话的时候,声音就像绵羊一般先是“咩”的叫了一声,这才开口。 公冶白坐在他的下,赵紫弋双手贴着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主位上的李之缙夫妇。 这长桌子还是五年前的那张,李之缙并没有因为公冶白长大,八个男弟子挤坐一起有困难而换一张桌子或者是让两三个人坐到四个女弟子的这边。 对李之缙来说,每天该吃吃,该喝喝,弟子们的这些状况,他都视而不见。 也不知道为什么,向来细心的雪青并没有对这件事有关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此刻,李之缙半躺半坐在檀木太师大椅上,一身绸缎灰衣之下的李之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威严。李之缙手里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递到嘴边,那颗又圆有大的大光头没有丝毫的晃动,绿豆眼睛盯着茶杯里的茶水,嘴往杯中吹气,吹了一会,轻轻抿一口,又吹一阵。 雪青坐在他的身边,注视着众弟子,神色有些严肃。 众弟子都看着李之缙,大厅之内,只有李之缙往茶杯里吹气喝茶时出的吱吱声。 众弟子也是神色各异,李之缙不说话,谁也不敢开口。 李之缙喝茶时,眼睛打量众人的反应。 李之缙将目光看向了左边,看向了雪青的四个女弟子。三个身穿浅蓝衣裙的女弟子,一个身穿粉红色绣花衣裙的女儿李环湘。 大弟子王妍身材高瘦,脸颊也清瘦,明亮的眼睛透出智慧的光芒。她是未来地支院推选进入长老院的弟子,也是将要辅佐蓝我鹿掌管地支院的人。 二弟子惠佳颖刚刚下山历练回来,也寻找到了一把宝剑。她的道行在几个女弟子当中,排在李环湘之下,唯一的不足就是过于冲动,缺乏大局观。 三弟子阿乔,那张微微黄的脸常年不苟言笑,虽然模样冷艳,不善言辞,却是最为细腻之人。单说她做的饭菜,地支院的所有人都赞不绝口。阿乔有堪比王妍的细心,但是不善言辞,李之缙并未将她考虑为推选长老院的人选。 四弟子李环湘,也是连李之缙和雪青的女儿,道行最高,是地支院的宠儿,李之缙并不将她作为座或者长老的人选,不但因为李环湘是李之缙的女儿,还有一点,那就是李环湘向来不循规蹈矩,常常胡闹,让人不省心。 其实最为主要的,这些弟子当中,除了李环湘,所有人都是身世凄苦之人,除了地支院,他们别无所去。 有父母疼爱的孩子,当然是存有私心的。尽管李环湘道行高,在明天的武当会武上寄予厚望,但是李之缙夫妻二人,都希望她以后离开地支院,寻找到属于她的幸福。 这也是地支院所有弟子心中的愿望吧。 李之缙看着这四个女弟子,那死气沉沉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李环湘也是微微一笑,看了父亲一眼,偷眼瞄着公冶白。 不过此刻公冶白正一脸正色的看着李之缙,并未现李环湘注视着他,撅起小嘴,随即,看到公冶白那副假正经的模样,又是轻轻的噗嗤一笑。 雪青现女儿的异常,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公冶白,却是一愣,瞥了一眼丈夫,却见李之缙将目光看向了身边的大弟子蓝我鹿。 对于雪青的几个女弟子,李之缙倒有些满意。毕竟,女人比不上男人,李之缙对她们也没有什么替地支院扬名立万的寄予。 可是一看到自己的几个男弟子,刚刚浮现在脸上的那一抹微笑,就变成了淡漠。绿豆眼睛一翻,不满的看了一眼蓝我鹿。 大弟子蓝我鹿络腮胡茬的脸看不出什么反应,他离李之缙最近,自然不敢有所表示。李之缙的这不满表情,逃不过蓝我鹿的眼睛。但是师父责怪的眼神,蓝我鹿也是心中有愧。身为师弟师妹们的大师兄,道行却不是最好的,师父却要将地支院座的位置传给他。 这一点,蓝我鹿心中惭愧,暗地里拼命努力。 李之缙看了一眼蓝我鹿,就看向了二弟子张庆秋,张庆秋精瘦的脸上,那双平日里经常怪笑的脸,那双突兀的双眼有着一丝不安,瞥了瞥李之缙,被李之缙那灼热的目光一扫,赶紧垂下头来,瞥了一眼雪青,却现师娘此刻正注视着李环湘。 李之缙将目光移到三弟子李砮的身上。 对于李砮,李之缙神色一黯。李砮是他兄长的儿子,五岁的时候兄长被蜘蛛妖所害,李之缙斩杀妖孽,将李砮收为门下弟子传授道法。 在众师兄师姐弟当中,李砮并不因为是李之缙的亲侄子而有所特殊,反而在众人之前,有一种自卑感。就算面对最不受李之缙待见的公冶白,他也是客客气气,时常都是行礼不断。 李砮看见李之缙望着他,脸色微微热,左手成拳。右手不自然的揉搓,极不自在。要是李之缙痛骂他一顿,他倒是能舒服自在一些。 李之缙心中一叹,将目光从侄子的身上移开。他知道,要是多看一会,李砮定然满脸是汗水不可。 李之缙移开了目光,李砮脸上要冒出来的汗珠才没有冒出来。心里松了一口气,暗骂自己没用,头垂得更低。两只耳朵,竟然就红了。 李之缙将目光看向了四弟子杜青吴。杜青吴一个月前历练回来,倒是受了李之缙的嘉奖,传了一些高深的道法,见李之缙看来,杜青吴满脸都是尊敬之色。 李之缙微微点了点头,看向了五弟子上官长。 这个文质彬彬的弟子时地支院学识最高的,就是书卷气息太重,有时候过于较真古板,李之缙并不喜欢。不过地支院能有这么一个学识渊博的弟子,也算一种福缘。 李之缙看到六弟子胡雁夕的邋遢样,眉头紧皱,胡雁夕不敢在李之缙面前打哈欠,见到师父看过来,醉眼惺忪的双眸使劲睁圆,伸手挡住嘴巴,只要哈欠一起,他马上用手捂住。 虽然胡雁夕也下山历练,但是这几年的历练,道行丝毫没有长进。 在下山的几个弟子当中,李之缙最不放心的就是他。若不是此人是他的弟子,李之缙早就一掌打死了。 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胡雁夕,就看向了七弟子赵紫弋。 赵紫弋这个名字,是李之缙帮他取的。 赵紫弋身份特殊,是李之缙数十年前游历十万大山带回来的一个弟子。赵紫弋虽然每次说话的时候都先叫一声“咩…”。 因为这个原因,赵紫弋很难说上一句话,地支院众弟子,没有谁敢嘲笑于他。就是因为赵紫弋的身份特殊,当李之缙现公冶白身边有一只白兔的时候,并不显得惊讶和排斥。 赵紫弋看到李之缙看来,那张极长极瘦的脸上,尽是迷茫之色。 李之缙看着他,那张一向死气沉沉的脸上动了动容,恻隐之心浮现心间。 赵紫弋还在迷茫之中,李之缙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了开去。 看到公冶白,李之缙眉头一皱,公冶白不像其他弟子,李之缙看过来的时候不是低头就是心有敬畏。公冶白满脸笑容,迎上了李之缙的目光。 公冶白虽然在地支院之中,表现很乖巧,但是李之缙阅历之深,见识之广,早就现公冶白不是安分守己的人。若非惧怕李之缙,这地支院恐怕早就被闹腾了遍。 看到公冶白的笑脸,李之缙心中刚刚对赵紫弋产生的恻隐之心立即变得不爽起来。这小子道行最差,却长得最高大,也是行为古怪不羁的一个。幸好道行最差,要是最好,以后下山,以他的性格,不知要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李之缙只看了公冶白一眼,公冶白脸上的笑容还在脸上,李之缙就将目光收回到了面前桌上的茶杯上。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李之缙轻咳一声,道:“明天就是武当会武,我刚从玉霄殿带来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很是重要。” 众弟子精神一震,李之缙将目光下意识的瞥向了公冶白。 公冶白感到一丝不安,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下来。 第047章 雷霆 第47章 雷霆 李之缙道:“昨夜长老院的秦长老和谢长老带回来一个消息,说是‘洛水山’现了蟹妖踪迹。≧ ” 在场诸人都是一惊,面面相觑。 公冶白听到“蟹妖”二字之时,原本以为李之缙会说什么他的道行不行,取消资格参加武当会武资格的话,却想不到李之缙会如此说,不安的心猛然轰的一声,整个人就呆住了。 他的手紧紧地抓住桌子的边缘,紧紧地抓住,指甲陷入了这檀木长桌的桌脚之中,公冶白怔怔的看着李之缙。 他不知道李之缙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 但是公冶白知道,李之缙这般说出,定然是告诉他,五年前施展法术让红叶村毁于洪流乱石之中的妖孽,在不久之前被武当的两个长老现了踪迹。 公冶白看着李之缙的双眼,视线一片模糊,他颤声道:“师父,弟子要下山诛杀妖孽!” 李之缙那双绿豆眼睛注视着他,什么变化也没有,心中却道:“哼,就凭你只会驾驭木条在地支院飞来飞去的道行,想要杀妖,笑话。” 师娘雪青脸现惊异之色,看了丈夫一眼,暗自责怪李之缙不应该在武当会武的当前说出这件事,让弟子的心乱,实在是不智之举。 李之缙对你妻子的责备眼神视而不见,淡漠的看着众人。 众弟子对公冶白身世也是了解的。五年前的一个夜晚,这个小师弟被师父带回来。不久之后,便传来红叶村被蟹妖施法,洪流乱石将红叶村摧毁的一干二净。而凶手就是所谓蟹妖。 至此,小师弟留在了武当。 平日里虽然性子随意不羁,但表现却很不错。尽管道行不敢让人恭维,但是小师弟身上的事情,自是地支院所有师兄姐的事情。 此刻看到公冶白强忍悲痛注视着李之缙的神情,之人都是心中不忍,想说些什么,但是此刻地支堂中一片寂静,谁都没有出声。 李之缙盯着公冶白半响,又开口说道:“此次武当会武之后,前几名的弟子就会赶往洛水山诛杀妖孽。此事关系颇大,大佛寺和两湖三山五岳也会在数日之后派遣弟子前往洛水山协助本派弟子。虽然诛杀蟹妖一事,对我武当弟子来说那是绰绰有余,但这是中原修真门派共同的宿敌。邪魔妖道,就不应该存在这朗朗乾坤的神州浩土之上。所以,被现潜伏在洛水山的蟹妖,我正道修真弟子,义不容辞,该当诛杀殆尽!” 李之缙说到此处,那张胖脸上划过一丝冷笑,随即杀机顿现,仿佛蟹妖就在眼前一般。 众弟子神色一正,纷纷点头。 李之缙又看着呆坐在末端的公冶白,嘴巴动了动,最终说道:“湘儿的道行这三年来大有精进,你的诸位师兄师姐远远不及。就算比起其他各院的出色弟子,也不逊色多少。此次武当会武,湘儿定然会取的好成绩。届时,湘儿陪同武当的师兄师姐们下山,等到诛杀了蟹妖,也算是你亲自动手一样。毕竟,只要是地支院的弟子参加除妖的任务,也算是为你报仇了。” 他的言外之意,那就是李环湘道行精深,要是能亲手杀了蟹妖,那是最好,要是本门弟子诛杀了,都算得上是公冶白报了仇。 李环湘听到父亲的话,那张粉扑扑带着担忧之色的脸终于从公冶白的脸上移开,站起身来道:“爹,我一定会亲自为小白报仇!” 李之缙点了点头道:“本门的弟子,应当亲如骨肉。你有此想法,不错,不错。” 李环湘被父亲当众夸赞,这些年来还是头一次,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转脸看到公冶白那张轮廓分明黝黑俊朗脸上的复杂神情,脸上的那一丝不好意思立即就变成了同仇敌忾的悲愤。仿佛,生在公冶白身上的事,她也感同身受一般,银牙紧咬,轻声对公冶白道:“小白,我一定亲自替你杀死蟹妖。” 李环湘说完了,盯着公冶白,希望他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比如,小白会说一些“师姐,蟹妖杀不杀不打紧,你可要小心一些。”要是说这样的话,她一定很高兴很高兴。就算真的遇到了蟹妖厉害无比,她也会拼尽全力。 公冶白突然站起,一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李之缙的脸,他毅然道:“师父,弟子要与湘儿一同前往。” 他粗狂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那沙哑的声音,公冶白强忍了许久。 听到这话,李环湘心中一暖,暗道:“小白,你能有此心,我真的很开心,不过你的道行如此差,你能下山吗?”她刚想开口说一些想说的话,就听到李之缙声音怪异的说了一句:“湘儿?” 听到这阴阳怪气的声音,李环湘满是欢喜的心,就冷了下来,坐了下去,却现母亲和师兄师姐们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她。 李环湘脸上极不自在,看向了父亲,不知道他为什么听到公冶白那一声“湘儿”之后回答的话竟是如此古怪。 李之缙坐直身子,冷笑着看着公冶白,又瞥了一眼女儿,道:“你刚才说‘湘儿’?”他重复了这句话,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湘儿”这两个字,是李之缙夫妻二人对李环湘的溺爱之称。众弟子对李环湘,只是称呼为小环,而唯独公冶白,从一开始,就叫李环湘为师姐,这个称呼,一直没有变过。 为什么,今日公冶白竟然称呼李环湘叫“湘儿”。这样的称呼,李之缙感到一股别扭,所以他才有如此古怪的回答和看公冶白的神情。 至于雪青,许久之前就现女儿和公冶白的关系有所亲近,她也有些猜疑,多次想询问女儿的心思,但是公冶白在众人之前对李环湘的态度,还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她才一直没有开口。 想不到今日大庭广众之下,这个年纪比李环湘小一岁多的弟子,称呼女儿为湘儿。难道……雪青忍不住也是眉头微皱,不过随即便释然了。 女儿已经十九岁快二十了,虽然看上去还像十六七岁一般,但是女儿到了这个年纪,也该有意中之人。 之前,雪青就暗中留意大合宫十一院的俗家出色弟子,想要给李环湘找一个如意郎君,倒是忘了陪同李环湘长大的公冶白。 此刻,雪青猛然惊觉,暗道:“我还一直将公冶当着几年前的那个小孩子,想不到他已经长大了。湘儿和他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要是公冶真的能和女儿在一起,倒也是郎才女貌。毕竟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就如儿子一样。性子虽然有一些不羁,但是为人诚实,是一个血性男儿。不错,不错。” 雪青将公冶白看了一遍,越看越是喜欢。有此想法,就向丈夫使一个眼色示意了一下希望李之缙能从她的想法去观察公冶白。岂料李之缙一双眼睛和公冶白对视,并未现雪青的眼神,叹一声,暗道:“臭脾气还是不改,公冶叫一声‘湘儿’又怎么了,用得着生这么大的气吗。” 微微一笑,她倒是想看看公冶白如何面对李之缙,这也算是考验一下。打定主意,便当起了旁观者。 几个女弟子都是现雪青表情有异,相互之间瞧了瞧,便明白其中大概,都是微微一笑。 至于男弟子,却是神色各异。有的疑惑不解,为什么小师弟叫了一声湘儿之后,师父的语气那么古怪。有的心下了然,暗暗佩服公冶白赶在师父面前这么叫李环湘的昵称……不过,倒是有半数以上的男弟子都一脸茫然。 公冶白看着李之缙,又道:“师父,我要和湘儿一起下山诛杀蟹妖,请你批准!” 李之缙死气沉沉的脸上浮现一丝怪异的笑,道:“哼哼,你好大的胆子,不叫师姐,却改成叫‘湘儿’了啊。公冶白,真有你的啊!” 这话一出,李环湘粉扑扑的玉面,疼得就红了,白了父亲一眼,赶紧垂下头去,随即求救一般的看向了母亲,岂知母亲只是旁观者一般微笑坐在父亲身边。李环湘心中大急,道:“娘,爹他……” 雪青一笑,并未达言,李环湘气嘟嘟的坐了下去,低着头,看着公冶白的反应。 公冶白又道:“师父,请你答应!” 李之缙怪笑道:“答应?答应什么?答应让我爸女儿嫁给你,还是答应你下山诛杀蟹妖啊!?” 公冶白张口结舌,看着李之缙,道:“我,我!” 李之缙道:“以后啊,不要叫你的师姐做湘儿,以前怎么叫,以后还得怎么叫。如此没大没小,成何体统!” 公冶白道:“师父,弟子真心对湘儿好,湘儿也对弟子好。此次下山,弟子要陪……” “啪”的一声脆响,公冶白话未说完,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李之缙一记耳光。 众弟子愣住了,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气都不敢出。 雪青愣住了,原本微笑的脸上有一丝错愕之色,伸手拉了拉李之缙的衣袖,低声怒道:“你疯了,怎么打弟子起来了?” 李之缙不理会雪青的话,一双绿豆眼睛冷森森的注视着公冶白。雪青气恼之下,甩出一句:“看你做的好事!”气愤愤的坐下。 李环湘也愣住了,她脸上羞涩变成了苍白,惊恐的看着父亲,她从未见过父亲打过别的师兄师姐,生气之时,顶多怒斥。可是今日为什么公冶白说了几句话,爹爹就下如此狠手大他呢。 李环湘看着公冶白右脸颊上红肿的巴掌印,心急如焚,眼睛里布满了无措的晶莹泪花。 众人都看着李之缙,却见李之缙依然坐在那里,而公冶白的脸上,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公冶白不可置信的看着李之缙,为什么说这些话,师父会有如此雷霆之怒,大庭广众之下打他的耳光! 第048章 残忍 第48章 残忍 那一记耳光,打的彻底响亮。 公冶白怔怔的看着师父李之缙。“师父,您为何打我?” 李之缙手指公冶白,死气沉沉的脸色闪过一丝嘲笑神情道:“什么叫湘儿对你好,你也对湘儿好?你这是痴心妄想!” 公冶白看着师父,看到李之缙那张胖脸上浮现的嘲笑,像是一把刀绞进他的心中。 公冶白道:“师父,蟹妖是我红叶村的仇人,我要亲自诛杀此妖,还红叶村一个交代,也给吝朱一个交代。” 李之缙眉头一皱道:“诛杀蟹妖的事情,下山的弟子会帮你处理。明天开始,武当会武的三天时间,你不要给我惹出什么麻烦。这是我对你在武当会武时所要要求的。还有,从现在起,你对湘儿的称呼,以前叫什么,以后就叫什么,我不希望我还要在说一遍。” 公冶白感到浑身一阵冰凉,愕然的看着李之缙。李之缙安坐在檀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看着公冶白。 “爹!”李环湘突然站了起来,粉扑扑的脸,带着惊讶和不满道:“爹,小白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打他!他叫我一声‘湘儿’,您又为什么三番五次的训斥他。为什么,你告诉我!?” 李之缙淡淡的说:“为什么?这小子对你产生爱慕好感,就是不行!湘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做这种事啊,能有这种想法呢?这要是传了出去,外人岂不笑话我李之缙教女无方,喜欢上了一个年幼的小子?我今后的脸往哪里搁!” 李环湘驳道:“您就知道您的脸面,您想过我吗?我哪里做了什么事?我看爹您是不满意小白这些年来的修为,所以才故意刁难他。可是您知道不知道,他的道行之所以这么差,这能怪谁啊?这都是爹您没有教他!哼,你让大师兄传授小白的什么‘太极心经口诀’,什么修炼先天之气调动后天之气。这分明就是敷衍了事。爹,难道您以为小师弟不懂不知道吗?他是将武当当成了家,将地支院当成了家,将大家当成了亲人。您这样对他,他从来都是说一是一不敢有丝毫违背您的意愿。但是今天你突然打了他,就是不对!就是对他的残忍!” 李环湘一口气说出一大段话来,李之缙张口结舌,绿豆眼睛闪着古怪之色,似乎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一般从上到下打量一番。 雪青倒是对女儿的这一番说辞感同身受,李之缙的做法确实过于偏激。李环湘的话说得有理。之所以这些年来对公冶白学习道法的事情都是敷衍了事的应付,若不是地支院参加武当会武的弟子刚好够数,恐怕再过五十年,李之缙都未必会传授公冶白真正的道法。 追其缘由,还得说是五年前,三宝院的座赵之虹从红叶村将公冶白带上武当。等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几番推脱争执,最终抽签形式决定了公冶白的去向和今后命运安排,就被李之缙带回了地支院。 李之缙和赵之虹向来不和,时有争吵,虽然距离动手仅有一步之遥,但是二人的关系,武当上下皆知。 倒可好,赵之虹一下子带回来两个孩子,甩手扔给玉霄殿的代理掌门虚道空,就不闻不问了。最后抽签时,还一副避开瘟神一般的反应。 李之缙运气不佳,公冶白落入他手,成了他的弟子。 要是公冶白资质好的话,李之缙勉强接受,也算是一件好事。可是公冶白资质之差,人神共愤。 资质差倒也可以改变,只是需要假以时日而已,假如李之缙有心的话。 可是公冶白这厮,修炼的资质不敢不恭维之外,他的体内还有一颗不知凶险多少的噬魂邪珠。 这颗邪珠在公冶白体内拿不出来,自然对公冶白极为不利。极差体质的公冶白若是强行修炼,只怕会遭邪珠反噬,到时候害人害己,连累地支院。 公冶白是赵之虹带回来的,于情于理都应该归他为弟子。可是赵之虹的那么一甩手,公冶白成了地支院的最后一个弟子。 李之缙和赵之虹本就有过节,如此将一个烫手山芋扔给他,心中就极是不满。 不料,红叶村生了灾难,全村上下,唯独留在武当的两个孩子存活。 面对红叶村的灾难,武当上下一片悲痛。李之缙打算让修炼资质极为上乘的吝朱投入地支院,成为他门下的弟子,以便以后在武当的大事之中,能有所胜算。 吝朱自从李之缙在玉霄殿第一次遇到的时候,就现她的资质最适合修真,红叶村生了这等事情,他想将公冶白和吝朱一同收下。 可是正当要行拜师礼之时,仙阁来人要走了李之缙最为看好的吝朱。这让李之缙丢了面子,也深深的记恨仙阁的升雀峰座玄樱师太。 最为看好的吝朱被最看不顺眼的一个道姑收为门下弟子,可想而知,李之缙对待期限就不看好的公冶白态度是什么了。 公冶白对于李之缙来说,可有可无。 若非形势所逼,若非怕他体内邪珠作祟,李之缙是懒得让大弟子蓝我鹿去传授公冶白所谓先天之气后天之气的。更何况他还亲自传授公冶白御龙真剑**的第一重法诀“引剑为吟”。 这样勉为其难的举动,对李之缙来说是一种折磨。 公冶白不受李之缙待见,最为主要的原因,那便是公冶白是赵之虹带来的,而最看好的吝朱却另投他人为师。归根结底,李之缙自然而然,就将罪责归到了公冶白头上。 起先的时候,公冶白年幼,这个举动并不明显。此刻公冶白已经长大,有了担当能力,李之缙也就不客气了。 李之缙向来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不论对谁。更何况,是公冶白。 此刻公冶白当面顶撞他,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要与湘儿一同下山一同诛杀妖孽。 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李之缙自然是雷霆大怒。 最为可气的,还是女儿帮助公冶白反驳他的话,这让他又气又怒,只听他道:“公冶白,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公冶白正色道:“弟子知道。弟子要和湘儿师姐一同下山去往洛水山。蟹妖是弟子的仇人,弟子要亲手杀了他!” 李之缙喝道:“好你一个红口白牙的小子,你以为下山斩除妖孽是孩子过家家吗!下山之事,你的道行,想都不要想!还有一点,你要记住,你不能对湘儿有非分之想,今后永不要想!从现在起,我要是听到你再叫一声‘湘儿’,我就打断你的腿!”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大吃一惊,雪青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来想要说什么,李之缙已然先他一步,离开檀木太师椅往后堂走去,嘴里说道:“大家好好准备,明天随我前往玄峰广场参加比赛!” 看到李之缙就要走入后堂,李环湘一脸焦急,众弟子都是错愕的看着离开的李之缙。 雪青急走几步跟上李之缙,想要责怪一番他的话太过无情,李之缙脚步急,雪青追了上去,伸手就要拉住。 公冶白看着李之缙离去,心中气血翻涌,也不管右脸颊上的巴掌印是否还在,高声道:“师父,弟子会陪湘儿一同下山的!” 众师兄姐都诧异的看着公冶白,大师兄蓝我鹿脸现焦急之色,暗道:“小师弟,你知道师父的脾气,你此番说词,不是故意惹恼师父吗?哎呀,你真是不懂事!” 往后堂走的李之缙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他转过身的那一刹那,身上涌起一股怒火,身边的妻子雪青暗自摇头,心想:“这孩子怎么这个时候惹你师父,你不知道他是一个怪人吗。真是老的小的都不让人省心。” 心里想着,只盼李之缙不要怒才好。 李之缙看着公冶白,一字一句道;“你再说一遍!” 公冶白昂然道:“师父,弟子要与湘儿下山!” 李之缙那张胖脸上闪过了怒极反笑的表情,绿豆眼睛之中两道金光射出,就只见他右手一抬,一条三尺长的冰条在手指前方凭空出现,冰条划过长空,快如闪电的抽在公冶白的身上。 “啪”的一声,公冶白身上的衣服被打破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古铜色结实的肌肤。那肌肤之上,一条深深的鲜红疤痕长达尺余,印在他的后背腰上。 这一声啪的大响,公冶白啊的一声,身子摔倒在地,满脸都浸出了冷汗,牙关紧咬薄唇,一排牙齿印印在了下唇上,深深的显出了殷红的血痕。 公冶白硬是没有再出声,黝黑俊朗轮廓分明的脸上,筋脉凸起,想来是痛苦至极。 李之缙的这一举动,包括雪青在内的所有人都呆住了,想不到李之缙竟然会对一个弟子下这样的重手。 李环湘花容失色,惊呼一声:“爹!你疯了!” 这“你疯了”三个字,是雪青和李环湘同时说出来的。李环湘跑到公冶白身边,将他扶起道:“小白,你怎么样啊,啊?” 公冶白牙齿紧咬,微笑摇头,但是那勉为其难的摇头,显得那般痛苦。看到公冶白这般痛苦,李环湘的眼泪,夺眶而出。 李之缙施法使出来的的一条三尺冰条,是他研习的水属性法则之一。威力虽然没有对敌不得而知,但是李之缙的道行,这随手拈来的法术用在公冶白身上,到时让他有些意外。 李之缙冷冷的注视着公冶白道:“我说过了,你要是再说一句‘湘儿’,我就打断你的腿。刚才那一下,只是警告,你要是再说一声,你的两条腿,保得保不住,就看你的造化了!” 李环湘瞪视着李之缙道:“爹,你怎么对小白下这样的狠手,你今天是怎么了!?”一脸的惊慌失措,尖声叫道:“娘,你快劝住爹啊!” 雪青站在李之缙的身后,冷笑着看着李之缙,道:“我就看你是不是真的要将公冶打死!” 李之缙面无表情看着李环湘道:“湘儿,起来!” 李环湘道:“不,爹,你为什么要打他?” 李之缙脸色阴沉道:“我怎么打他?他忘了我的话,难道我还要将他供起来不成?” 李环湘道:“小白哪里有错!你这样做真的很残忍!爹,难道你没有一点善良之心吗?” 李之缙道:“善良之心?要是我没有善良之心,五年前我带他来地支院的路上,就将他扔下万虹阶下方的万丈深渊之中了。” 李环湘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李之缙道:“爹,你是怎么了,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 李之缙道:“公冶白不能喜欢你,你也不能喜欢他。他叫你湘儿,就要受罚!” 李环湘的那张粉扑扑的脸,满是泪水。她半蹲在公冶白的身前,用上身挡住远处李之缙的视线,也挡住公冶白的身子。 公冶白张开了嘴,嘴巴里溢出了鲜血。 他用手檫拭干净,站了起来,看着李之缙。 李之缙冷冷的看着他,公冶白深深的出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挡在身前只有他前胸高的李环湘,心中欢喜,暗道:“你爹要打死我,你却这般护着我。今日公冶白要是退缩,就不是公冶白了。今天就算被师父打死,也无憾了。” 想到此处,心中巴不得李之缙赶紧动手,他好痛痛快快的死,死的越是悲壮,他越是高兴,越觉得了不起。 至于什么下山诛杀蟹妖等等之事,此刻也被他抛诸脑后。心中只盼望李环湘知道,他公冶白是可以为她而死的。即便这样的死,是被她的父亲打死,尽管只是在被打死之前,他嘴里说的话,还是那两个字“湘儿”。 有了必死之心,微微一笑,将惊慌失措的李环湘拉到一旁,柔声道:“别怕,湘儿。” 李环湘一脸的错愕,看到公冶白的笑容,她的心,犹如刀绞。 公冶白望着李之缙开口说:“师父,弟子一定要和湘儿下山去……” 不等公冶白的话说完,李之缙右手双指一挥,一条冰条突然出现在手,随即手指指挥着冰条,快如闪电的往公冶白打去。公冶白如此举动,对李之缙来说无疑是在挑衅。当下恼羞成怒,喝道:“你既然要找死,我就先打断你的腿!” 冰条出现在手的那一刻,蓝我鹿王妍等弟子都是面如土色,连声呼道:“师父不可伤害小师弟!” 李之缙出手何其之快,冰条闪着冰冷的白光,朝公冶白的两腿砸去。 李环湘惊呼一声,就要飞身上前,想要用她的身子替公冶白挡下。 就在此刻,一道红光在公冶白的面前出现,随即这道红光筑起了一堵高一丈厚两尺的火焰墙。公冶白的身体,就这般被挡住了,一袭蓝装的师娘雪青出现在公冶白面前。 这刚刚出现的火焰墙,正是雪青施法所致。 李之缙施法打来的冰条撞击在火焰墙上,烈火融化冰柱的哧哧之声大响,冰条随即化为乌有。 李之缙一惊,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李环湘惊喜道:“娘!” 众弟子看到雪青这样做,都长出了一口气。 公冶白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师娘,神色黯然,他倒不希望雪青出现。要是李之缙真的将他打死,那一定是死得轰轰烈烈,就算以后在湘儿的心里,他也是一个不惜生命也要为她的人。 想到这里,心中的悲壮就变成了迷茫,看着雪青,又看着李之缙和众人。 雪青道:“你真的想要打死他吗?你今天是不是都疯了!” 李之缙一怔,瞪了雪青一眼,大袖一挥,转身离去。 第049章 心药 第49章 心药 公冶白没有点灯,独自趴在床上。 窗外月光如水,冰冷苍白。树梢枝头,镶嵌着一层薄霜,像是撒了盐。 他的眼睛,像是黑夜之中的鹰,躲在黑暗之中窥视着外面那一丝月华,仿佛月神躲在月亮之中,也朝他窥视一般。 背上那一条长长的伤口,还浸着血。 浸着血的衣服,贴着背脊,冰冷的如同九幽冰窖,像是地府之中挣脱而出的野鬼,撕扯着他的伤口。 疼痛依旧,公冶白面无表情,怔怔的望着窗外的冰冷月华。 有一阵风吹来,院里的几棵老树树枝上,铺着的那一层薄霜,彷如漫天霜雨,飘落在地。 有一条曼妙的身姿穿过了漫天的霜雨,一袭粉红衣裙,两条长辫子倒映在月华之下,仿佛像是要展翅飞翔的燕子。 曼妙的人影在月华之下,那突然降临的霜雨,似乎吓了她一跳。 她仰头望了一眼下霜雨的老树,双手提着裙摆,脚步涟漪,小跑着逃开了。似乎,还传来一声低低的欢笑声。 公冶白看着那走来的人影,讶道:“湘儿?深更半夜,来做什么?” “吱呀!” 门被推开了,又关上。细微均匀的脚步声踩在楼梯上,缓缓走了上三楼来。 三楼的房门,打开了。 火折子被吹亮了,屋里的灯亮了起来。灯亮起的那一刹,惊讶的声音道:“小白?” 李环湘焦急放下手中的灯,快步来到床边,看着公冶白背上那一条长而触目惊心的伤口。 她的眼眶里,早已湿润,想要伸手去触碰那伤口,她的手只伸到了一半,仿佛那伤口就像在她的心里一般。她若是伸手过去触碰他背上的伤口,就像触碰她心里的伤口。 李环湘怒道:“爹怎么不让师兄他们来替你治伤呢,你,你就这样一直躺着吗?” 公冶白听到她声音里,有着不安的颤栗,像是黑暗之中受了伤无家可归的小鹿在对着高高在上的野兽出愤怒的声音。 公冶白扭过脸,看到灯光下粉扑扑的脸上,挂满了泪珠,他看到了愤怒。 湘儿不应该有这样的愤怒,我公冶白心甘情愿。他的心里暗暗地说。 苦笑一声,公冶白道:“湘儿,你,你怎么来了?” 李环湘道:“你都这个样子了,还笑得出来。你,你,你真是一个傻瓜。” 公冶白爽朗而笑,道:“师姐,为了你,就算我粉身碎骨,也毫不在乎。不过,你千万不要责怪师父。他那么做,是为了你好。” 李环湘道:“你当着他的面叫我湘儿,他就把你打成这个样子,要是你再做些别的,他岂不是要杀了你?我就不明白,爹为什么一直将你当外人对待!你没有做错什么,他就没有权利这样对你!” 看着李环湘还是愤愤难平的脸,公冶白笑道:“湘儿,师父这样做,他是怕我是一个骗子,将你拐卖了。所以啊,他先给我一点苦头,好让我对你真心真意。师父的用意,我既然知道,有哪里能怪他呢。” 李环湘扑哧一笑,公冶白半支身子,从怀里摸出一块粉红色的手绢,轻轻替李环湘擦拭她笑过了滚落到脸上的泪水。 李环湘一怔,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 公冶白笑道:“师姐,这个世上就算所有的人都错了,做父亲的对子女,都不会错的。师父这样做,他是爱你,怕你收到委屈。你要答应我,今后无论师父对我做什么事情,你都不许怪他、恨他。” 李环湘道:“所以他打你就是理所当然了?哼,师兄师姐们,他都没有打过,甚至没有责罚过。我就是替你感到不公平!为什么他们都学到高深的道法,你就可以一无是处。” 公冶白笑道:“所以啊,我先不治疗伤口,好好反省。” 李环湘道:“你什么都没有错,你反省什么!” 公冶白从李环湘手里接过手绢,手卷上,又传来了淡淡的紫苏草香的味道,公冶白一阵神迷,他盯着手绢看了半响,手卷上还有淡淡的泪痕,公冶白心中一疼,紧紧的握住,长出了一口气,放入怀中。 李环湘坐了下来,看着公冶白趴在床上,她道:“你这样躺着难受,不要反省了。我带来了疗伤的灵药。” 终于,李环湘悠悠笑了一下,从抽中拿出一个小瓶。 公冶白看到李环湘手中的小白瓷瓶,惊讶道:“你怎么拿来了这个小瓶子?它是师父最为珍惜的灵药,你快还回去!” 李环湘道:“你是怪我偷来的吗?” 公冶白道:“你大半夜的来送药为我疗伤,不是偷的是什么。不行,你快还回去,要是师父知道了,他岂不是要责罚你!我躺过十天半月的,就没事了。” 李环湘道:“这瓶药爹很看重,我自然得不到。你想一想,我都得不到的东西,又怎么能偷到呢。” 公冶白道:“你是说,师父让你拿来的?” 李环湘一怔:“什么?啊,对,对对,是爹让我拿来的。” 公冶白松了一口气,笑道:“师父真好。” 李环湘道:“是很好,好的打了徒弟,又让别人送药去治。” 公冶白也笑了,他就知道,李之缙并非故意打他,他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所以才这样做。师父这样做,无疑是警告他,以后要对李环湘好,永远都不要辜负她。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师父打他,要让他的心里永远记着,那一道留在背上的伤疤。 想到这里,公冶白释然而笑,却眉头大皱,龇牙咧嘴的道:“轻一点,啊呀,疼,啊……” 李环湘笑道:“刚才是谁在逞英雄啊,我偏不轻一点!” 公冶白大叫几声,叫声之中,带着的尽是欢悦。 李之缙的这瓶灵药,实在是神药。李环湘为公冶白涂抹了伤口,背上的伤口,迅的愈合冰条抽打出来的疤痕,也在灵药之下消失了。 李环湘怔怔的看着公冶白背上消失的伤痕,她的手心,还抹着灵药粉末轻轻的擦拭。 伤痕退去,结实的肌肤像是石块一般。 她的手轻轻抚摸那健硕的脊背,那里是刚刚消失的伤痕。古铜色的肌肤是上,留着淡淡的汗珠。 抚摸着脊背上的汗珠,她的心一阵荡漾。那古铜色的肌肤,散出了一股淡淡的男子气息。那一股男子气息,传入鼻中,李环湘怔怔出神,却不知道,那张粉扑扑的脸上,已经一片通红。 公冶白闭上双眼,他任凭李环湘的手触摸他的脊背。 他知道,伤口已经消失。她的手还在抚摸,难道是想要治愈我心中的伤痕吗?那一双手,便像是世间最为灵验的心药。不但治愈了他背上的伤,也治愈了心中的伤。 心中何来伤痕?他不知道。只是李环湘的手轻轻抚摸他的脊背,他就感到这个世上,只有湘儿最了解他,最值得他珍爱疼惜。 他闭着眼睛,心中一片愉悦,只盼师姐的手,就这样一直抚摸下去,他愿意这样一直躺着,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是啊,这样躺着该多好。可是,这是否对她不公平了呢,我只顾享受她的抚摸,我该为她做什么呢。我要抓住她的手,让她感到我多么在乎她。 公冶白伸出手,轻轻抓住李环湘拿着药瓶的左手,轻轻的捏住。 李环湘的身子一颤,迷醉的心瞬间恢复过来。现自己一直抚摸着公冶白的脊背,不觉是耳根烫,面脸通红。 李环湘迅将手从公冶白的背上收了回来,却现自己的左手被公冶白抓住。她神色慌乱的看了一眼公冶白。 公冶白闭着眼睛,像一个孩子一般,脸上尽是温暖的笑容。 李环湘悄悄的出了一口气,又将右手放到他的脊背上。 不过这一次,她的手一触碰到公冶白的脊背,就如同触电一般缩了回来,不由自主的站起身,被公冶白抓住的手也挣脱出来。 公冶白一怔,睁开眼睛。 灯光之下,李环湘满脸的绯红,她神色慌乱的四下里看。屋里,除了公冶白,再无其他。 李环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胡言乱语的说:“我,你没事了吧?明天就要比赛了,我先去准备了。” 话未说完,落荒而逃。 看着李环湘逃出屋里的背影,公冶白怔怔出神。那出神的眼睛,尽是笑意。 李环湘跑下楼,漆黑的楼梯道挡住了她脸上的热,心中稍微有了一些镇定。 跑出亥阁,一阵凉意袭来,李环湘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思绪纷乱的内心世界才算清醒。 她快的扭头仰望了一眼亥阁。月华之下,青色的亥阁显得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 在三楼的窗口,一张俊朗轮廓分明的脸庞在静静地看着她。 月光之下,李环湘微微一笑,转过身,朝外走去。 走过那棵老树下,一阵风吹来,枯叶伴随着叶上的的霜,飘落而下。 李环湘仰望着漫天而下的落叶飞霜,展开双手,像是一只精灵一般在树下轻身起舞。 她的心情舒畅,脚步轻逸。粉红色的绣花衣裙在月华之下,像是降落人间的仙子。 落叶尽,舞姿停。蓦然回,月华之下,又是一张带着笑意的脸。 李环湘挥了挥手,快步朝地支堂跑去。 地支堂,李之缙和雪青居住的卧室里。 李之缙阴沉着脸,一言不。 雪青笑道:“不就是你的药瓶不见了吗,有什么好生气的。一定是湘儿拿去为公冶疗伤了。” 李之缙怪异的看了一眼妻子,道:“是你给湘儿拿去的?” 雪青道:“我可没有拿,是你的衣服挂在墙上,湘儿要替你洗衣服,现了而已。” 李之缙道:“湘儿什么时候长大了,学会了帮父母洗衣服啊?” 雪青笑道:“你呀,还好意思是一个做父亲的。女儿长大了,学会替父母分担,这有什么不好啊!总不能让她什么都不会,以后找了婆家,被婆家赶出来吧。” 李之缙一时语塞,半响才道:“可是她又不是不知道,那件衣服前天你才洗过?” 雪青道:“女儿家第一次做家务,总有些不知所措,以后啊,会好的。怎么,难道我们的李大座连自己的女儿学会做家务了都没有自信吗?” 李之缙又气又笑,道:“我懒得跟你说。”气鼓鼓的坐在那里,一双绿豆眼睛上下转动,似乎在思考什么。 脚步声响起,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半张脸看了进来,现李之缙和雪青都在,那张脸又缩了回去。 李之缙现是女儿,正要开口,雪青一把拉起李之缙,指着墙壁上的一幅画道:“之缙,你瞧这幅画,画工可是独具匠心。你是在哪里买到的啊?我怎么今天才现这幅画如此之好呢?” 李之缙眉头大皱,不耐烦的甩了甩手,雪青死死抓住,用力捏了一下,嘴角往门外示意一下,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李之缙会意,道:“十年前我在华山城买到的,据说是华山修真奇才丹青道人的画作。我有幸见到,买了下来。” 雪青道:“原来是这样……” 门外的李环湘心道:“爹娘这么晚了,还在那里看画论价钱难道那幅画很值钱?爹那么小气的一个人,会为了一幅画花大价钱吗?我可不信。” 探头往门缝里看了一眼,母亲挽着父亲的手腕,二人看着那幅画说说笑笑,仿佛那幅画就是世间珍品一般。 李环湘心中疑惑,但是灵机一动,笑了,心想:“趁他们不注意,我悄悄进去放下药瓶。” 李环湘蹑手蹑脚打开了门,跌着脚走到桌边,从袖子里摸出药瓶,轻轻的放下,紧张的看了父母一眼。李之缙和雪青似乎对那幅画情有独钟,雪青一连夸奖李之缙眼力好,买了一幅好画,李之缙则是说,要是再有十幅八幅的,他也一并买了,他李之缙并不是小气之人。 李环湘顺着父母看的那幅画看去。那是一幅山水画,李环湘并未看出什么。轻轻摇了摇头,有蹑手蹑脚出了屋子,轻轻将房门关好,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心都快跳出来了,暗道:“我虽然不是贼,但是好险,差一点被爹娘现。” 突然,听到雪青道:“你说你的药瓶丢了,这地支院,弟子们都没有进来过,你是不是放在哪里了?” 门外的李环湘听到此言,大吃一惊,赶紧加快脚步。 听到李之缙的声音道:“我好像放在哪里了,哎。” 雪青的声音咦了一声道:“不是在这里吗?你这个人真是疑神疑鬼。” 李之缙如释重负的声音道:“原来在这里,看来是明天会武在即,有些精神不佳遗忘了。哈哈,在就好,在就好啊。” 听到这里,李环湘偷偷的笑了,低声道:“你们还没现是女儿偷的呢。不过啊,做小偷真的很有意思呢。” 心情愉悦,回到了屋里。 第050章 集会 第5o章 集会 碧空蔚蓝,万里无云,有着淡淡冬日的清冷。 ≦ 晨光清冷,院中老树枝上,停歇着几只灰雀。它们是留在这武当仙山过冬的最后一批鸟类。 一大早,李之缙被长老院来人通知前往玉霄殿。临走前交代妻子,让她带着众弟子去玄峰广场集合。 今天不同往日,各峰各院的弟子都要有门中长辈带领去往广场。 地支堂的院子里,雪青站在大门之前。她身穿蓝色长衫,髻高盘。众弟子都站在院里,等待最后一人。她的手里,拿着一把两尺长的粉红色宝剑。那是她的法宝,名曰“紫姣”。 诸人站在院中,神色各异。 大弟子蓝我鹿和王妍等人老成持重,神态自若,李环湘一脸的焦急,不时望向亥阁方向。 大家都觉得奇怪,公冶白怎么这个时候还不来,难道是昨天被师父施法使出冰条打了一条今早起不来了? 雪青微笑看着众人,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看了一眼李环湘,道:“湘儿,你以为,公冶会来吗?” 李环湘道:“我哪里知道?”瞧见众位师兄师姐都微笑看着自己,李环湘垂下头去,道:“娘,再等一等吧,玄峰广场距离这里只有十几里路而已。” 雪青道:“等一会我还要参加长老院议事。” 太阳初升,冬风带着一丝暖意。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 五十年一次的武当会武,是武当五十年一次的大聚会。每当这个时候,便会知晓哪峰哪院出了哪些人才。 不但如此,还是能见识到最为杰出的天才弟子在会武上施法比试。胜利者有下山的机会,有长老院的奖励。不但如此,更为重要的是,最为杰出的弟子,是将来被培养掌门的人选。就算不是这样,长老院的大门也为这些出色弟子敞开。 所以每一届的武当会武,每个有权参加的弟子都竭尽全力,以图在数千武当弟子和师长面前取得好成绩或者一鸣惊人。 五十年前地支院的大弟子蓝我鹿参加武当会武之后,最好的名次是五十一名。经过五十年的苦修,想来,这一次的比赛,会有好的收获。更何况,向来道行都要强于男弟子的几个女弟子。 三年前李环湘修为突然大进,远远过同院师兄姐,众人对她都抱有极大期盼。 众人在此等候公冶白,雪青也趁这个机会向众人交代一番,说了一些了解的别院和仙阁十三峰近些年来出色的弟子。 这时候,蓝我鹿道:“小师弟来了!咦,他背的是什么?” 众人听闻蓝我鹿的话,都看了过去。就见公冶白大步而来。他的身边,那只三尺高的黑鹰“龙雕”昂阔步,鹰背上拖着一只白兔。 公冶白一件青色长衫,背上背着一把大剑。 看到了师娘及众师兄师姐们等候多时,公冶白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哈哈笑道:“大家久等了!” 众人都惊疑不定,看着他背上背着的大剑。 藏青色的剑柄,透明晶莹的剑身。六尺巨剑背在背上,更加显得公冶白高大健硕,英姿飒爽。 公冶白走到众人跟前,现众人都看着他背上的巨剑,公冶白笑道:“诸位,在下公冶白,是武当仙山剑侠。此剑名为麒灵剑。在下不久前在前山游玩时捡到的。哈哈,今日是武当会武的盛会,我就将它背了出来,去闯一闯。” 听了公冶白的话,众人相视一笑,神色古怪的看着他。 雪青看了公冶白背上的举剑一眼,只是有些奇怪公冶白在那里得到一把模样古怪的剑而已。别的方面,她并未多想。 蓝我鹿道:“师弟,你这是……” 公冶白道:“大师兄,我这是要去参加武当会武啊!” 蓝我鹿走到公冶白身边,低声道:“小师弟,这把剑太大,过于引人注目,你快将它放下吧。等武当会武之后,你在用它练习师父教你的御龙真剑**。” 蓝我鹿之意,那是公冶白道行差劲,这武当会武他只是占一个人头,不必太当真。这样背着一把大剑去面见数千同门,这以后会让人谈为笑柄。 公冶白笑道:“大师兄,我今天拿出来,是要给你们一个惊喜,你怎么让我放回去啊?” 蓝我鹿着急道:“武当会武不是儿戏。你背一把大剑招摇过市,等到比试的时候却……要是师父知道了,他又不知如……” 雪青插口道:“好了,我鹿,难得公冶有如此雅兴。他要背着这把巨剑,就背着吧。要是有人问起,解释解释就是了。” 她不想在公冶白背一把剑事情上浪费功夫,阻止了蓝我鹿的话。 蓝我鹿苦笑一声,看了一眼王妍。王妍却是淡淡一笑,对雪青道:“师父,既然师弟来了,走吧。” 雪青看了一眼公冶白,道:“走吧!” 雪青带头走出了地支堂,蓝我鹿和王妍跟在后面。其余弟子也跟了上去。 公冶白和李环湘走在最后,李环湘谢道:“小白,你什么时候捡到的,我怎的不知道?” 公冶白道:“很久了。湘儿,比赛结束后,我们一同下山去洛水山,找那该死的蟹妖算账。你害怕吗?” 李环湘道:“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姐,哪里会怕。不过你这把剑到时很大的,到时候遇到了蟹妖,不用出手,站在那里吓他一吓,也胜了几分。” 公冶白笑道:“我会亲手宰了他!” 李环湘也笑了道:“我亲手抓他,你亲手杀他。咦,你刚才说的背出来,难道这把剑很重吗?” 公冶白道:“我感觉有两百斤左右。” 李环湘张大了嘴,笑道:“我的璞玉金镯顶多只有三四两而已,你背一把一两百斤的剑,不是自讨苦吃吗?” 公冶白笑道:“男子汉,用的法宝当然要厉害一点了。” 李环湘笑道:“是啊,男子汉就应该用大的法宝。那要是领袖群雄的第一人,法宝还不得一座山大?” 公冶白哈哈大笑,二人说说笑笑,很是轻松,似乎对这一次的武当会武并没有当回事。 前头的众人听到师弟师妹的笑声,也感到心中舒适,那种即将面对各院各峰出色弟子的情景,似乎也不怎么紧张。 不过,在场诸人,只有赵紫弋和公冶白李环湘三人没有参加过武当会武,似乎不知道取好名次意味着什么。走在公冶白身边的龙雕背上的白兔道:“你们以为妖孽是好杀的吗?大块头,要是遇到了你说的蟹妖,我劝你啊,溜之大吉最好。不然,可遗憾咯。” 公冶白瞥了白兔一眼道:“休要兔言耸听,你也是一只妖孽,你自然会说这样的话。我告诉你啊,你要是再帮我的仇敌说话,我就视你为奸细!” 白兔两只前肢捂住了嘴,不说话了。走在公冶白李环湘二人之前的胡雁夕和赵紫弋心中皆想:“小师弟小师妹还是太年轻。” 从地支院到玄峰广场,有十数里路。 路上,并未现十天干院的弟子踪迹。想来,他们已经去了多时。 又过了几院,路上的弟子多了起来,他们都是由本院的长老带领。这些弟子都是数十甚至上百以上的。 他们走在一起,像是一支队伍,高声的谈论声中和欢喜的笑声之中,显得极是热闹。 雪青带领的十二个弟子走在最后,远远看去,像是掉队的散兵游勇一般。走在她身边的几个弟子还好一点。李环湘和公冶白说说笑笑,落后了好一大截。 前面传来蓝我鹿的声音:“小师妹,小师弟,跟上!” 公冶白笑道:“来了!”和李环湘相视一笑,跟上了众人。 这时候,公冶白才现前面一队一队的队伍,惊讶道:“这么多人啊?” 李环湘笑道:“这算什么,仙阁卧龙峰的弟子有五百多人。” 公冶白张大了嘴道:“这些消息你应该早一点跟我说的。” 李环湘道:“在仙阁,弟子最少的是升雀峰,人家还有一百人呢。” 听到升雀峰三个字,公冶白道:“吝朱在升雀峰,我倒差一点忘了。现在好了,可要见到她了。” 想到吝朱,公冶白心情激动,恨不得马上见到她,看看她过得怎么样了。自从五年前被升雀峰的大弟子戚渃花带走之后,一直杳无音讯。 后来公冶白想念吝朱,托李之缙前往仙阁,李之缙由于和玄樱师太有过节,不肯前往。雪青看不下去,答应公冶白,有机会的话,踢他看望吝朱。后来不知何种原因,雪青并未前往升雀峰。 这一拖,就到今日。 他的嘴角不由流露出一个微笑,低声道;“真想马上就见到吝朱。” 李环湘听他自言自语,道:“小白,你在嘟囔什么啊?” 公冶白笑道:“没什么。” 随着前几院的弟子走出来,前往玄峰广场的路上,人头涌涌,欢笑之声远远的传了开去。 长老们各自带着门下弟子朝前缓行,宽大的路上,看到的都是年轻的脸孔。 又走了片刻,地支院这十数人就融入了人流之中。 前往玄峰广场的弟子有近千人,这两千人一踏上黑白两色的八角巨大广场之中,就融入了五颜六色的人流之中。 此刻,玄峰广场之上,已是人声鼎沸,男男女女,认识的不认识的,见面都是行礼叫一声师兄或者师姐。 从仙阁的方向,不时的有人驾驭飞剑,飞行而来。每个驾驭飞剑进入广场的人,都要从虹桥上边停下,然后徒步进入广场。 五颜六色绚丽的法宝出异彩,使得平时寂静的仙阁方向,格外的耀眼夺目。 仙阁的弟子,都是两两三三而来。 南方的天际,天空中流光溢彩,无数道法宝宝光汇聚一处,到了虹桥,都是收了法宝,流光消逝,然后行走穿过虹桥。 公冶白远远的看去,从虹桥上走过来的仙阁弟子,一个个都是髻盘顶,束带飘飘,身穿道服。无论男女,都是清一色的道服。 大合宫十一院的弟子,有的穿青衣,有的穿白衣。女子,更是五颜六色,百花争艳。俊男美女,极是耀眼。 每个人的带着笑容,和身边的人相互交谈。 蓝我鹿道:“大家随便走走吧,时间还有。”他的话一出口,李环湘立即跑到王妍身边,笑道:“大师姐,我们去那边吧!”王妍道:“好啊。” 地支院的四个女子,谈笑着走进人群之中。 公冶白转过身来,却见大师兄蓝我鹿和众师兄都没有走,公冶白道:“师娘呢?” 蓝我鹿道:“师娘去长老院了。小师弟,你是第一次参加武当会武,随处走走吧。” 公冶白道:“师兄们呢?” 上官长道:“我们几个要好好的商量一下。师弟,你就去玩吧。” 公冶白笑道:“小弟告辞。” 转身离开了蓝我鹿等人。 公冶白背着巨剑,身边一只黑鹰,黑鹰背上一只白兔。 如此的装束,倒是引来不少周围人的注目,公冶白倒是满不在乎,满脸的笑容。 不少女子看到高大健硕的公冶白,都是两眼放光,有女弟子笑着上前道:“这位师兄,你是哪院弟子?” 公冶白笑道:“我是地支院的弟子,请问师姐又是哪院弟子?” 那女子一笑道:“我是九宫院的弟子。” 公冶白说了一声久仰,朝前走去。 身后传来几个女子的笑声,一个人道:“长的俊俏,就是有些害羞。” 其中一个女子笑道:“齐师姐,你是不是又犯花痴了。地支院有师姐妹,哪里轮到你在这里痴想!” 先前的女子笑骂道:“死丫头,你变着法子挖苦我,看我不修理你。” 随即,嬉笑之声响成一片。 公冶白暗自一笑,朝着万虹阶的方向走去。 仙阁十三峰和大合宫十一院的弟子逐渐的聚拢在玄峰广场之上,数千人俗道弟子聚集一处,一片笑声,一片喜庆。 第051章 重逢 第51章 重逢 公冶白身材高大健硕,背着麒灵巨剑站在人群之中,显得鹤立鸡群,极是显眼。 不少弟子看他朝这边走来,都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让他过去。 武当的弟子看到龙雕驮着一只白兔跟在他的身边,有见识的弟子惊讶地说:“上古龙雕?天哪,这家伙竟然有一只龙雕!” “哦?什么龙雕?” “《志异经》里提到的上古神兽。年幼时是一只黑鹰,长大了就能变成龙爪巨鹰。” “什么?一只黑鹰竟然能变成龙?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志异经》里说得清清楚楚,就和这家伙身边的这只黑鹰一模一样。哎,我看,一定是碰到奇遇,不然,一个平常弟子哪里能够见到这样的神兽。” “真是羡慕。” 公冶白听着有人谈论他身边跟着的黑鹰龙雕,心中虽然惊讶,也并未有什么事态举动。他慢步朝万虹阶的方向走去。 虽然无数次来到这玉霄殿之下万虹阶之前,此刻他来到这里,是想清静一下。 武当会武之后,就要离开武当前去洛水山诛杀蟹妖,但是在此之前,他还不知道他能否打得过别院的师兄师姐,也不知道能否拿到名次。 无论怎样,他都要下山。 呆在地支院的这五年,他差一点就疯了。虽然三年前误入灵光谷,得到了三十三颗玲珑果吃了,修真的资质得到翻天覆地的改变,为了保密,他私下里偷偷练习法术。 此刻他背着麒灵剑,虽然无人认得出来,但是不见得师父李之缙和长老们不会有所察觉。 比赛之际,公冶白要请虚道空为他取出体内噬魂念珠。当初没有取出,是因为他体质原因。现在他修炼了法术,也该是时候取出来的时候了。 公冶白穿过人群,走到了万虹阶前。 仰头望了一眼,那宽两丈的大理石台阶,铺成了一万步,一直延伸至极远之处的玉霄殿前。那飘渺云端、有十六角的巨大殿宇,仿佛离天上只有一步之遥。 公冶白看得有些出神,真想提着麒灵巨剑从这里跑上去再跑下来。这要是这样做了,师父知道了,定然气疯了不可。 公冶白笑了一笑,转过身来。突然,在他不远处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身穿道服,腰间别着一把九寸长雪亮的一把匕。此人身材娇小,髻盘顶,别着一根簪子。一张消瘦的脸,泛着一丝苍白。清澄漆黑的丹凤眼睛望着远处的万虹阶,眼睛里有着淡淡的忧郁之光,轮廓消瘦的脸颊,宛似月华一般,透着一丝凄美。 公冶白大吃一惊,不知何时有这样一个人站在身边。 就只见他双手背后,学着公冶白的样子望着远处的万虹阶。 公冶白看着他的时候,那个人也看了过来。 公冶白疑惑之际,那人却咧嘴一笑,然后板起脸来,哼了一声。 公冶白突然心中一震,随即欣喜若狂,指着那人,道:“你,你,你是吝朱!哈哈哈哈!”话未说完,公冶白两大步走到那人跟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又是一阵大笑。 吝朱道:“五年不见,你差一点不认识我了吧?” 公冶白大笑道:“你若是不做那个动作,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小道士在这里赏花呢!” 吝朱一把揪住公冶白的耳朵,道:“你就是胡说,这里哪里有花?”公冶白耳朵生疼,嘴里大叫道:“谋杀,谋杀!” 吝朱笑道:“这是对你这些年都不来看我的惩罚!” 公冶白心中喜悦,一把将吝朱抱坐在自己的肩上,大笑声中,顺着万虹阶跑了上去。 公冶白这个举动,使得万虹阶附近的弟子都是一阵侧目。 俗家弟子都是对公冶白这个举动大感好笑,又觉得有趣。而仙阁的道家弟子却是看不顺眼,又气又怒,尤其是看到他将一个女扮男装的道姑扛在肩上放肆大笑,不少人对公冶白怒目而视,有人喝道:“你是哪院的弟子,如此轻薄仙阁弟子,成何体统?快报上名来,更我去长老院受罚!” 公冶白一怔,回头看了那仙阁弟子一眼,笑道:“这位道长师兄,我们兄妹相聚,关你屁事!你还是好好羡慕我们吧!” “你!”那仙阁道家弟子气极,指着公冶白想要作。周围的师兄一阵劝解,那人才怒气渐消,说了一声:“真是无礼之徒!” 公冶白扛着吝朱,往上跑去,吝朱坐在他的肩膀上,笑眯眯的说道:“小白,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啊?” 公冶白道:“很好,你呢?” 吝朱道:“不好。” 公冶白停下脚步,佯装怒道:“谁欺负你了,跟我说一声,我去扒了他的皮!” 吝朱凑近他的耳朵,低笑道:“你要扒了我师父的皮吗?” 公冶白一怔,笑道:“有这个可能。要是真的扒了你师父的皮,哈哈,一个老尼姑被扒了皮是什么样啊?哈哈!” 吝朱也笑了,道:“那一定很好看。小白,这句话要是你当着我师父说,她真的会扒了你的皮。咦,你的那个西瓜师父对你好吗?” 公冶白一听这话,放下吝朱,严肃地说道:“恩师待我极好,你可不要污蔑他。记住,以后不允许说西瓜师父。以前白兔说师父是陶罐师父,我可差一点将她烤了。” 吝朱笑道:“允许你说我师父的不是,就不能说你师父的不是了?这样吧,我跟你比一场,看谁的弟子厉害。谁厉害,就听谁的。你要是赢了,你叫我不叫,我就不叫。” 说着话,吝朱卷起袖子,仰望着公冶白。脸上带着严肃 表情,清澄的丹凤眼里,闪着喜悦的光芒。 公冶白赶紧后退两步,一只手捂住胸口,假装受伤,道:“请仙姑留情,在下玩玩不敌仙姑的一招半式。” 吝朱笑道:“本仙姑可不留情。”一拳打在公冶白的肚子上,公冶白弯下腰来,吝朱顺手抓住公冶白的两只耳朵,公冶白呲牙咧嘴,呼道:“饶命,饶命!” 吝朱笑道:“快说,你为什么几年都不来看我。” 公冶白道:“我哪是不来,我是不能来?” 吝朱道:“你的西瓜师父不让你来吗?” 公冶白道:“是仙阁不让凡间弟子进入。我公冶白一介凡夫俗子,进不得这仙家圣地。没有去看你,这怪不得我。” 吝朱道:“花言巧语。”松开了手,用力揉了几下公冶白的脸,皱眉道:“这么大了,脸还是那么黑。哎,不可救药。” 公冶白将她的双手抓在右手,左手指着自己的脸道:“小孩子懂什么,这是成熟的脸。可不许胡乱揉。” 吝朱道:“这么说,你过得很好了?” 公冶白道:“当然。” 吝朱上下打量公冶白一眼道:“也是,我看啊,玄峰广场里的数千人,有你个子高的,恐怕没有几个吧。” 公冶白十分受用,哈哈大笑道:“既然仙姑如此夸奖在下,我就驮你一程!” 将吝朱举过头顶,坐在他的肩上,顺着万虹阶,慢慢地走了上去。 吝朱道:“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说要你带我看日出,结果,五年了,都没有看到。” 公冶白笑道:“你放心,哪天我做了掌门,一定在玉霄殿上修一座亭子,让你每天都看。” 吝朱摇头道:“不行。” 公冶白一怔:“为什么?” 吝朱道:“你当了掌门,你就住在玉霄殿。我不是玉霄殿的人,是没有权利的。” 公冶白笑道:“那有什么,我封你做副掌门就是了。” 吝朱道:“副掌门?武当有这样的头衔吗?” 公冶白道:“有什么不妥,只要你开心,我要是做了掌门,就封你做副掌门,然后将俗家弟子不能进去的仙阁改成一个养鸡场,养几万只鸡,气死你的师父。” 吝朱拍了公冶白的脑袋一个弹指道:“跟我师父有什么关系!” 公冶白道:“你师父如果不派你的大师姐来地支院带走你,我哪里跟你五年见不到。我要是当了掌门,一定要这样做,气死她不可。” 吝朱笑了,她那双清澄忧郁的丹凤眼睛里,滴下了一滴眼泪,掉在公冶白的头上,笑道:“那武当的历代祖师非气活过来不可。” 公冶白哈哈大笑,说道:“是啊,气活过来,看到我这样子做,又气死过去。”他的眼睛里,也有着晶莹的泪花。 吝朱道:“你体内的噬魂邪珠怎么样了?” 公冶白道:“没事。吝朱,你的道行怎么样?” 吝朱道:“还行。” 公冶白道:“武当会武之后,我们一起下山吧。一起去诛杀蟹妖为爹和姨娘报仇,为红叶村的两百乡亲报仇!” 吝朱道:“那是当然。” 公冶白道:“你看见我背上的这把大剑了吗……”公冶白将这些年的事情向吝朱说了一遍。当然,有一些事情,公冶白隐去不说。 吝朱坐在他的肩膀上,他驮着吝朱走了一半的路程,又驮着她回到了玄峰广场。 一踏入广场,就有数十个道姑蜂拥而来,堵住了石阶,怒视公冶白,其中一个道姑喝道:“大胆狂徒,竟敢欺辱我升雀峰的小师妹!” 第052章 骄女 第52章 骄女 公冶白吓了一跳,将吝朱从肩膀上放了下来,看着这数十个道姑笑道:“各位仙姑,有何指教啊?” 一个年过三十的道姑喝道:“无耻之人,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亵渎我升雀峰的小师妹,你居心何在!是何院的弟子?” 公冶白见是升雀峰的弟子,心中有些不爽,这些年来一直没有见到吝朱,此刻二人见面,竟然遭到吝朱的师姐们围堵,就想胡闹一番,让心情舒畅一下,笑道:“原来是吝朱的师姐们。≥呵呵,各位,你们误会了。我与妹妹相逢,怎么是亵渎升雀峰的弟子呢?” 那个道姑怒道:“不要嬉皮笑脸!”转头问吝朱:“小师妹,你认识这小子吗?” 吝朱摇头道:“我不认识,三师姐,你好好教训他一下。”说罢看了公冶白一眼,一脸的正色,背着双手,慢悠悠地走了。 公冶白吃了一惊,看着吝朱远去,叫道:“吝朱,你跟我解释一下,这些道姑蛮不讲理,你走了我可就吃亏了!” 吝朱远远的说道:“谁叫你当着大庭广众之下欺负我来着!”话语带着笑声,人就走远了。 那个叫三师姐的道姑怒视着公冶白,道:“你究竟是何人?” 公冶白道:“师太,在下公冶白,吝朱的哥哥。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道姑喝道:“你说谁是师太?我有那么老吗!看你的样子就不是好人,我小师妹向来乖巧,定然是见你人高马大,使用诡计欺骗她,你就趁机占她便宜!小师妹刚才也说了她不认识你,你还想狡辩?” 公冶白哈哈大笑,道:“你就跟你的戚渃花师姐一样让人讨厌。哎,师父说的不错,仙阁的弟子就是死脑筋不开窍。尤其是升雀峰的人。我真不知道这样不开窍的人,能学到什么好的道法。” 道姑大怒,她周围的一众师妹刷刷之声抽出长剑,就要教训公冶白。 众道姑和公冶白在这里闹了起来,周围俗、道弟子都纷纷看来,不知仙阁的师姐妹们为什么和一个大合宫弟子过不去。 这时候,吝朱跑了过来,拉了一把她的三师姐,低声道:“三师姐,他说的是真的。” 三师姐一怔,瞪了公冶白一眼,看着吝朱,那张怒气冲冲的脸上堆满了笑容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哪个登徒浪子想要对你不轨。既然这样,那你们兄妹好好聚聚。” 朝身后的众师妹一挥手道:“没事,大家退下吧。” 众师妹齐声道:“是。”众道姑又看了公冶白一眼,有的道姑脸上露出笑容,在那个三师姐的带领下,退了下去。 那个三师姐临退开之前,还不忘瞪了一眼公冶白。 公冶白摇头而笑,道:“升雀峰的道姑们真是一条心啊。要是打起来,我公冶白岂不是被揍个半死。” 吝朱道:“你这么健壮,一定很扛揍。” 公冶白揪住她的耳朵,道:“小家伙,你刚才那么一走,你那些师姐们差一点将我撕了。还有那些男弟子,都很仇视的看着我。看来啊,你这个小道姑,将来也是红颜祸水。” 吝朱一把将公冶白的手打开,道:“什么红颜祸水,我乃是出家之人!” 公冶白双手抱胸,眼睛瞥着吝朱,道:“啧啧,假模假样。告诉我,喜欢上谁了,大哥替你做主。” 吝朱一拳打在公冶白的肚子上,疼的他弯下腰去,叫道:“你怎么老是这一招,能不能换别的啊!” 吝朱道:“别的不管用,对付你只用这一招。” 公冶白龇牙咧嘴,抬起头来,眼前一条人影,粉红色的绣花衣裙。公冶白一喜,赶紧站起来,看到李环湘一脸惊愕的站在他的面前,道:“小白,你?” 吝朱斜着眼睛扫视李环湘,看着公冶白,嘴巴朝李环湘努了努,公冶白笑道:“吝朱,这是湘儿。呵呵,湘儿,这是吝朱,你还认得吗?” 公冶白说出吝朱和李环湘的名字,二人几乎同时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公冶白很是诧异,道:“怎么了?” 李环湘道:“好有胸襟的哥哥,在数千人之前,像一条狗一样。” 吝朱道:“好虚伪的家伙,竟然叫的那么亲热。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还是找师姐们去。”一甩手,朝师姐们的方向去了。 公冶白叫道:“吝朱!” 吝朱理也不理,片刻之间,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公冶白愣愣的看着吝朱走远,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叫出。心中一阵怅然,久久不语。 李环湘看着公冶白的表情,片刻之后,道:“小白,这是……” 公冶白苦笑一声道:“吝朱就是这个样子,从小被她的母亲娇纵惯了。想不到这些年来,脾气还是不改。哈哈,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咦,湘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大师姐她们呢,难道没有跟你在一起?” 李环湘道:“我刚才见你的肩膀上扛着一个道人,还以为你了羊癫疯,所以过来看看。” 公冶白哈哈大笑道:“离得那么远,你的眼睛还真尖。” 白影闪动,白兔跳到了公冶白的怀里,看着李环湘道:“大块头刚才真的像一条狗一样驮着他的妹妹跑来跑去,真的让人羡慕。我要是大块头的妹妹该多好。” 公冶白一把捂住白兔的嘴,低声道:“别说话,不是跟你说了。” 白兔瞪大眼睛,一脸的我明白状。 突然,就听见玉霄殿的方向,响起了一声钟声。这声钟声洪亮,宛如雷鸣,响彻在天地之间。 “咚!” 接着,又响起了数声。 玄峰广场之上,瞬间寂静无声,齐刷刷的看向了玉霄殿的方向。 公冶白仰头看去,就见玉霄殿的方向,一个人顺着万虹阶走了下来。 那人虽然缓步而行,但度极快,钟声只响了七声,就走完了一万步的台阶,站在了玄峰广场之上。 有认识此人的弟子惊讶地说道:“天机长老?天机长老竟然亲自出现!真是不可思议!” 那人身高七尺,穿灰色长跑,乃俗家服饰,四十模样,有几分儒雅神态, 那人站在那里,环视了场中一圈。眼睛扫过公冶白背上背着的麒灵巨剑之时,微微一怔,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公冶白身边的黑鹰和它背上的白兔。 那人清了清嗓子,道:“各位武当弟子,我乃四大长老之一的天机长老,掌门命我下来告诉所有参加会武的弟子,跟我去玉霄殿抽签。” 天机长老,乃四大长老之。其下有地伏长老、玄冥长老和黄鹤长老。四大长老,两俗两道,分别是从大合宫和仙阁选出来的绝顶人才。 此言一出,玄峰广场之上,武当弟子一阵哗然: “抽签?这可是不妙之极,要是抽中了和四象院的谢亦冬师兄对决,岂不是不用打了?” “就是,要是卧龙峰的清心师姐和我对决,我直接投降就是了。” “三宝院的冰仙子白羽苧最是了得,谁要是和这三个其中一个对上,就算马上死了,也无憾了。” “天哪,三宝院的第一才女白羽苧?听说两年前赵师叔就将他的法宝朱炎剑传给了她!如此说来,白羽苧白师姐岂不是武当当代最杰出的弟子了?” “是吗?啊呀,不得了。这一次的武当会武,魁非她莫属不可!” 喧哗议论之声大起,片刻之间,玄峰广场就如同沸开了一般。 公冶白和李环湘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白羽苧是何许人也。蓝我鹿道:“白羽苧是三宝院赵之虹赵师叔的弟子,是近年来最为出色的大合宫弟子,听说啊,御龙真剑**已经开始到了第二重‘神雷啸哮’的境界了。赵师叔竟然能教出这样的弟子出来。唉,只是这位白师妹,天生冰冷,不近人情。因此啊,大家都给她冰仙子的称号。” 公冶白吃了一惊,笑道:“这个冰仙子如此冰冷,岂不是一个丑八怪?” 蓝我鹿的脸上有些异色,道:“师弟,你,唉。等到比赛的时候,你会看到的。” 公冶白见蓝我鹿欲言又止,转头看向三宝院的那个方向,却并未看见蓝我鹿所说的冰仙子白羽苧。 王妍笑道:“小师弟,你不认识她,你是看不出来的。” 公冶白笑道:“早知道三宝院有如此仙子,我公冶白早就要去见识见识了。” 李环湘看了公冶白一眼,道:“想不到不安于现状的小师弟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别人的头上,真是胆大包天啊。” 公冶白笑道:“她就算再是天才骄女,也只是一块冰,哪里及得上湘儿你的一点半点呢。” 李环湘笑得很开心,道:“也是。” 公冶白道:“就差吝朱一点点。” “我竟然没有那个小丫头漂亮?” 地支院的众弟子,都笑了起来。 谈笑之间,就听天机长老道:“参赛的弟子随我来,其余人等在此等候!” 说罢,当先朝万虹阶走了上去。 大合宫十一院和仙阁十三峰被选出来的弟子,都跟随着天机长老走上了大理石铺成的万虹阶。 近每个座坐下挑选十二个弟子参赛,二十四个座,共二百八十八个参赛弟子,浩浩荡荡的跟在天机长老的身后,走在万虹阶上。 地支院的十二个弟子走在一起,那可是全体出动,实力参差不齐,在外人看来,地支院个个都是高手。地支院的众人,在看向公冶白的时候,都是神色怪异。 公冶白倒不在乎,兴致勃勃的往后看了一眼,却见下方升雀峰的女弟子队伍里,有吝朱的身影,公冶白又惊又喜,朝她挥手,吝朱也看见了公冶白,脸上有惊讶之色,随即,笑了笑,高举拳头。 公冶白身边的李环湘看了他一眼道:“你在看什么?” 公冶白笑道:“想不到吝朱也参加了。” 李环湘笑道:“你都能参加,她自然能参加了。” 公冶白哈哈一笑,前方的弟子回头看了他一眼。 第053章 抽签 第53章 签 玉霄殿。 虚道空与诸人商量事宜完毕,天机长老带领参赛弟子进入了玉霄殿。 对这些参加武当会武的弟子来说,有半数人是第一次参加,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玉霄殿。 刚才走在万虹阶上时,不少人暗暗乍舌,惊叹武当先辈神通广大,竟然用一万块长两丈宽两尺的大理石铺了一条长数里的石阶。 此刻又见到十六个角的玉霄殿,就连数年前来过一次的公冶白,此刻也是神情激动。 玉霄殿内,上至代理掌门虚道空,下至座长老院,此刻都坐在了殿中边缘的座位上。 两百八十八个弟子进入玉霄殿之中,依然显得殿中的空间极大,这近三百人的弟子,只占了十之一部分。 天机长老走到了最里端的虚道空跟前,行了一礼道:“师叔,参赛弟子已经带来了。” 虚道空缓缓站起,环视众弟子一眼,道:“诸位武当弟子,今日让你们来到这玉霄殿,是让你们抽签决定比赛对手。” 众弟子齐声道:“是!” 虚道空突然转过头对长老院的长老说道:“你等前去布置斗法的擂台,一个时辰之后便可比赛。” 坐在紫檀木以上的近百名长老起身行礼离去。 虚道空道:“你们近前来!” 众弟子走上前去,停在了座们粉红色水晶石的座位之前。 公冶白看到李之缙坐在座当中的最上位,师父的那颗大光头依旧光亮,绿豆眼睛死死的盯着地支院的这十二个弟子,身子半躺半坐靠在座位上,食指轻轻滚动拇指上翠绿斑戒。 看到了公冶白背上背着一把巨剑,身子微微一怔,稍微坐直了身躯,盯着公冶白看了半响,面无表情的又躺了下去。 虚道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公冶白和李之缙师徒二人一眼,然后对众人道:“今此比赛,成绩最好的前五名会得到一件宝物作为奖励。这件宝物是你们下山前往洛水山诛杀蟹妖的护身法宝。有一些细节,你们还是不太了解,我跟你们说上一说。” 众弟子都是面面相觑,虚道空道:“武当会武,五十年一次,从玄道子祖师那时候就开始了。如今已过数千年,每五十年的武当会武,都会如期举行。出色的弟子不但有下山历练的机会,最出色的弟子,将会被选为未来掌门人的培养人。其中的佼佼者,是有可能进入长老院的。当然,这些,都是要经过时间的考验作为见证才能实现。要见证这些,就先得参加武当会武,参加了武当会武取得前几名好成绩的弟子,才有资格享受到我说的那些待遇。当然,落败的弟子,下个五十年,是有机会的。” 众弟子心潮澎湃,有的弟子更是摩拳擦掌,眼睛里闪着喜悦的光芒。 虚道空道:“一百多年前,你们的掌门师伯风道子闭关参悟生死大道,老朽便代理了这掌门之位。一百多年,在老朽的手里,已经举办过一次武当会武了,这一次,是第二次。这两次武当会武,出色弟子很多,也说明了武当这个修真大派在修真门派之中的领袖地位依然是不可动摇。能成为武当长老院的长老或者是有幸得到传位的座,就有机会学习武当的至高无上道法。当然,这是常规情况。要是天纵奇才,百年一遇的人杰,是破例传授极高境界的道法的。能参加武当会武,就已说明你们是各峰各院的杰出弟子。” 虚道空说到这里,众弟子都是脸显正色,心中激起了一股骄傲之气。 坐在端的李之缙听到那一句“能参加武当会武,就说明你们都是各峰各院杰出的弟子”这句话时,脸色及其难看。 他身边三宝院座赵之虹,五行院座李之清,七星院座杜之星,八卦院、九宫院和十天干院的三个女座都是脸露笑容。 李之缙脸色难看,冷冷的注视着赵之虹等人。 虚道空看了一眼赵之虹等人,轻咳一声,众人脸色一正,虚道空道:“这次比赛前五名的人,三日之后下山,大佛寺和两湖三山五岳的同辈修真人会与你们会合前往洛水山。蟹妖五年前出现在中原一次,后来下落不明,前几日,四大长老得到蟹妖消息。老朽想了想,武当会武之后,你们下山历练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洛水山。” 众弟子面面相觑,想不到虚道空说的下山历练就这般艰辛。当年追杀蟹妖,可是武当三宝院座赵之虹和大佛寺十大神僧之一的智苋大师一起出动,还让蟹妖逃脱。 这些弟子就算是天才,道行哪里比得上赵之虹和智苋大师。要去诛杀蟹妖,这可是危险之极。 但越是危险,对于历练就越是有帮助。 不少人都是暗自下定决心,一旦取得好成绩,就随众人前往洛水山诛杀蟹妖,扬名立万。 参赛的众人心情各异,公冶白紧握拳头,注视着面前的老人。这个人五年前答应他帮他取出邪珠,一晃五年过去,邪珠还停留体内。 而如今,他面对这这个虚道空,心中却没有了当初的惧意。他的心里暗自想道:“无论如何,我都要下山,为了红叶村四十多户人家的性命。” 虚道空环视众弟子一眼,道:“本次比赛共有三天,第一天淘汰一半,剩一百四十四人。第二天淘汰到三十六人,第三天淘汰至九人,剩下的这九人抽签,两两对决,却有一人空闲,剩余八人进行淘汰,那个空缺的幸运儿就是第五名。前四名两两角逐,最后争夺魁。” 众人面面相觑,虚道空道:“以前参赛的人数不及这次人数多,比赛的方式不同。所以,这次的比赛,除了修行要好,运气也要好。诸位,老朽先预祝你们都取得好成绩。” 说着话,刚才带领众弟子前往玉霄殿的天机长老和三个人走了过来。他们四个人的手里,捧着四个盒子,想来盒子里就是抽签的纸,又或许是蜡丸之类的。 这四个人站在虚道空的身旁,两俗两道。 除了刚才见过的天机长老,其他三人长相颇为奇特。 靠近天机长老的一人是一个不足三尺的侏儒,穿一件道袍,像是一截树桩子,脑袋又圆又大,脖子极长,一双鼠眼,透着金光,那闪烁的金光,有着世故的狡黠。站在天机长老的身边,像一个孩童一般。此人正是四大长老之一的地伏长老。 第三人也是一个道人,身高九尺,又长又瘦,一张脸带着几分病容的苍白,长长的下巴有一撮短胡须,模样四十左右。他身穿一件宽大道袍,小腿全都裸露在道袍之外,一双脚又瘪又宽又长,像是两只小船。 公冶白一瞧这人,就转过头看了一眼七师兄赵紫弋。赵紫弋和这人的身材有些相识。 此人是四大长老之中的玄冥长老。 最后一人,和天机长老一样,是俗家打扮,此人看上去有七旬模样,头稀少,额骨奇高,一张干瘪枯瘦的脸褶皱蜡黄,看上去像是一张槐树的老皮。他身穿浅白麻衣,半佝偻着身子,麻衣将他佝偻颤颤巍巍的身躯包裹,那瘦小的身躯裹在麻衣之中,显得摇摇晃晃。 此人是四大长老之一的黄鹤长老,老人站在那里,看上去比任何一人都还要苍老腐朽,要是有人靠近他,说不定那股朝他走来的气息也会将他掀翻在地。 这四个人,正是当今武当位居于长老院之上掌门之下的四大长老。 四大长老手里捧着的四个盒子,红色的盒子之上,散着淡淡的光芒。那道光芒乃道家法术,主要是保护手中盒子,以免道法高深的弟子看出里面纸条或是蜡丸上的数字或是将要斗法的对手。 虚道空道:“各位弟子,盒中蜡丸数字,从一到一百四十四,两个相同号码的人进行淘汰。哈哈,你们任从其中盒子抽取一个蜡丸,蜡丸之中号码对应谁,便可知晓谁是你的对手。这次抽签是两百八十八人一百四十四个号码。后天抽签,将是九人。两次抽签都没有不同,大家抽签吧!” 有次参加武当会武的弟子低声道:“那要是同峰同院的师兄姐妹抽中了是对手,那可怎么办?” 虚道空道:“自然是要比试的了。历来都是如此。” 四大长老端着盒子在众弟子面前走过,众人都从里面拿出一个鸽蛋大小的蜡丸出来。 公冶白看着手中的蜡丸,想到五年前在这玉霄殿,众座也是用抽签蜡丸的形式收他为徒,只是当时的蜡丸,要比此刻大得多。 就听到李环湘惊讶地说道:“七十九号!” 公冶白道:“湘儿,七十九号是谁?” 李环湘环顾四周,只是人太多,大殿之中喧哗一片,哪里能分辨谁拿到了七十九号。 这时候,三师兄李砮神色怪异的看着李环湘,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小环,你说你抽中的是七十九号?” 李环湘笑道:“是呀,三师兄。你抽中了几号呢?” 李砮垂头将从蜡丸之中取出来的纸条递到李环湘面前,道;“我的也是七十九号。” 李环湘瞪大眼睛:“什么?你的是七十九号?” 第054章 争风 第54章 争风 地支院的众弟子围拢在一起,都面色诧异的望着李环湘和李砮,想不到他们二人竟然进行对决。≧ 李砮微垂着头,低声道:“我也不知道里面是几号,小环,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抽中这个号码的……” 李环湘粉扑扑的脸上,一丝窃喜一闪即逝,显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她知道堂兄李砮向来自尊心强,也极是自卑,抽中了和自己对决,他的心里一定非常难过,轻声道:“三师兄,没什么,不就是比试吗,都是地支院的弟子,谁输谁赢有什么区别呢,你说是不是。” 李砮有些神色恍惚,强颜笑道:“是啊,都是地支院的人。”头垂得更低,耳根子开始变红了,双手相互揉搓,右手紧紧捏住那张写着“七十九”的纸条。 王妍看了一眼这对堂兄妹,心中有些不忍。要是平时,那还好些,不过此刻是武当会武的大事,她一向有大局观,知道即便李砮不和李环湘对决,也不会有好的成绩。更何况李环湘是这三年来地支院最为出色的人物。即便李砮输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于是道:“三师弟,你也别过意不去,要是我抽中了你的号码,也会和小环斗法的。武当会武,最终的结果都是前五名,谁拿到前五名的名次,都是大家的荣幸,我们地支院的这么多人,除了小环,都不可能进入前十名的。” 王妍的话很有道理,众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公冶白,都是一笑。 公冶白自然知道师兄姐们的意思,无非就是示意李砮,地支院还有垫底的,你也不必自卑。 这时候,站在众座之前的虚道空背负双手,看着众弟子道:“抽中一号的弟子,站在最左边,四大长老好将和你们的名字与抽签号码写在卷轴上,等到晌午比赛的时候,所有弟子都会看到你们的对手是谁!” 有一个弟子看了众人一眼,神色有些紧张的走到了最左边,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他四下一看,见到走出一个女弟子,紧张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那个女弟子走到他的身边,跟他站在一起。 侏儒模样的地伏长老早已在那里摆好了一张桌子,桌上一个卷轴铺开。他虽是侏儒,但那张桌子极矮,所以并看不出有洋相的举措。他从笔筒里拿出一支毛笔在砚台里沾了墨汁,问明那两个弟子的名字,挥笔在左边写了下来。 侏儒笔锋潇洒刚劲,隐约之间透着不可忽视的霸道气息。可想而知,能成为四大长老之一的人物,绝非泛泛之辈。写完了,侏儒道:“写了名字的弟子离开玉霄殿到玄峰广场等候,一个时辰以后比赛开始!” 两个弟子离开了玉霄殿。接着二号、三号的弟子都到地伏长老那里写名字。 公冶白看着手中的蜡丸,喃喃道:“我的对手究竟是谁呢?” 李环湘听公冶白低声自语,转头道:“你还没有打开?”微微一笑,似乎安慰的说:“小白,无所谓了,谁与你对决,就当他的运气好罢了。不要紧的,下个五十年,你一定行,我相信你。” 这话李环湘要是对李砮说的,他一定心中有阴影不可,但是公冶白向来豁达不羁,也无所谓,听了李环湘的话,公冶白摇头而笑。无论李环湘说什么,在公冶白的心中,都是好的。 李环湘觉得对公冶白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妥,更何况是心上人,心中浮现了几句温柔甜言,正想安慰一番,却听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道:“狗眼看人低,难道就你大小姐道法厉害,别人都是傻子白痴了吗!” 众人吃了一惊,李环湘更是惊怒交集,正想出口反驳,扭头看去,就见是吝朱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仰头冷冷的望着她,那双清澄透着忧郁的丹凤眼之中,怒气冲冲。 吝朱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李环湘说出这样的话,尤其是当着向来气量狭小的李之缙。她如此诋毁李环湘,不但公冶白大吃一惊,就连仙风道骨的虚道空和众座都是脸色讶异,李之缙更是差一点站了起来飙,不过不知为何,他那双绿豆眼睛朝对面一瞄,阴沉着脸,不动声色。 对面升雀峰的座玄樱师太看着替公冶白打抱不平的吝朱,道:“吝朱,你怎么如此放肆……”虽是责备之言,但脸上却无半点责备之色。 李之缙听到此言,眼圆不溜秋的大光头转向玄樱师太,绿豆眼睛一跳,狠狠的瞪了一眼玄樱师太。 玄樱师太并不看李之缙,眼睛看着公冶白身边的吝朱,眼神之中,尽是宠溺之色,似乎,对刚才吝朱训斥李环湘的话,倒有几分欣赏之意。 地支院的众弟子看着训斥李环湘的那个道姑,众人都认了出来,公冶白不悦的说:“吝朱,你怎么跟湘儿说话呢?快赔不是!” 李环湘那张粉扑扑的脸上,浮现起来的一丝不悦,见到公冶白训斥吝朱,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笑道:“算了,小孩子嘛,不必当真。” 吝朱冷冷道:“你又多大,小孩子?!” 蓝我鹿等人都是哑然失笑,心想:“要是当初吝朱留在地支院,和小环岂不是要闹翻了天。” 公冶白怕吝朱和李环湘闹下去,插口道:“吝朱,你是几号?” 吝朱看了一眼公冶白,又看了一眼李环湘,低声嘟囔一句:“虚伪”又看着公冶白笑道:“一百三十九!” 这话一出,还带着笑意的蓝我鹿脸色一僵,满是络腮胡的脸有些尴尬,王妍看了他一眼道:“莫非大师兄也是一百三十九号?” 蓝我鹿为难地说道:“是啊。” 公冶白和李环湘都是一惊,齐声道:“大师兄你和她对决?” 蓝我鹿点了点头,吝朱看了一眼蓝我鹿,笑道:“原来我的对手是你这个络腮胡啊。呵呵,看在当初你照顾我和小白的份上,我让你输的有面子一点!” 蓝我鹿老脸难看,众人都是神色古怪,李环湘怒道:“好一个不知高低的丫头。大师兄,我跟你换,要好好教训这小丫头不可!” 却听虚道空的声音道:“抽签的弟子不可以换号码,否则视为弃权。” 众人都是一惊。吝朱看了一眼李环湘道:“大小姐,我真希望我的对手是你,要是那样,呵呵。”吝朱看着李环湘,那双清澄忧郁的丹凤眼散出了挑衅的目光,一声轻笑,背着双手走了。 李环湘气的脸色涨红,指着吝朱的背影,叫道:“你,你!” 吝朱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不看脸色涨红的的李环湘,望着公冶白,笑道:“小白,你是几号?” 公冶白一怔,打开了蜡丸,看了一眼,惊讶的道:“一百四十四号!” 吝朱一怔,那双清澄忧郁的丹凤眼睁得大大的,随即又弯弯的眯了起来,笑道:“你和我三师姐清凤对决。” 公冶白惊道:“刚才拦住我的那个师太!?” 吝朱道:“什么师太,她可没有那么老。” 公冶白笑道:“看上去跟你的师……”公冶白想说跟你的师父一样,哈哈一笑,不说话了。 “别输的太惨哦。”吝朱知道公冶白想说什么,看了一眼师父,微微一笑,走了。 公冶白和吝朱的对话,坐在座位置的玄樱师太和李之缙异口同声道:“什么样的师父教什么样的弟子!” 二人互望一眼,别过头去。只不过,玄樱师太脸色更是阴沉,李之缙的脸上,抽搐了几下,看来是想笑。只不过他强力忍住,那张大胖脸显得有些古怪。 公冶白低头看着手中的纸条,喃喃道:“对决那个跟我飙的师太,这个签还真是下下签啊!” 玄峰广场。 在参赛的众弟子前去玉霄殿抽签的这半个时辰,长老院的长老已经在八角形呈太极黑白阴阳两色的玄峰广场边缘,搭起了七十二个台子。 每个台子高一丈,宽五丈的太极形状。 台子与台子之间相隔二十丈,七十二个台子,两百八十八人,两两对决,可以同时进行两场。剩下七十二人参加明天的比赛,最后晋级九个人后天决赛。 每个台子之下,都围着弟子,议论纷纷。 在万虹阶下玄峰广场的位置,侏儒地伏长老写的卷轴被铺开贴在墙上。卷轴的前方漂浮着一颗碗口大小的珠子,珠子出白色的光芒。而地伏长老,则站在墙下,一双鼠眼狡黠的扫视四周,却带着笑容。他的周围,竟然空无一人。 铺开的卷轴之上的名字号码,投射到珠子之中,珠子之上,向天投射出去一道扇形的光芒。 那道由小变大的巨大的光柱斜射向半天,在巨大的玄峰广场上空,形成了一块巨大的光幕,几乎将玄峰广场盖住。 那光幕之上,浮现出了一个个斗大的字,却是贴在墙上的那张卷轴之上地伏长老写好的对决之人名字和数字。 这巨大的光幕之上显现的名字,使得每个围在不同擂台之下的弟子都可以仰头张望,不至于一窝蜂的挤在台阶前。 公冶白最后和吝朱的三师姐在写名字的时候,三师姐清凤却脸显诧异之色,似乎料想不到会是他。地伏长老写完了,手一挥,卷起卷轴,出了大殿。 公冶白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个地伏长老度竟然如此之快。公冶白正想离开,李之缙的声音传来:“公冶!” 公冶白停下脚步,李之缙肉球一般的身子从粉红色的水晶椅子上站了起来,看这公冶白道:“你是地支院最没有出息的弟子,对决颇有名望的升雀峰弟子,就算输了,也要有气概一点!” 公冶白一头雾水,李之缙就坐了下去,冷眼看着朝他看来的赵之虹等人。 玄樱师太道:“清凤!” 清凤道:“师父。” 第055章 漠视 第55章 漠视 玄樱师太道:“你过来。 ” 清凤走到玄樱师太的跟前,玄樱师太附耳轻言,清凤聆听师父低言,不时看向公冶白,眉头时舒时皱。 李之缙怪眼转动,身子前倾,想要听玄樱师太说什么。但是玄樱师太师徒交头接耳,声音太小,有意为之,李之缙哪里听得到。他以为玄樱师太是交代弟子清凤等一下对决公冶白的时候下手不留情面,要将公冶白打的满地找牙,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 李之缙猜测玄樱师太的用意,绿豆大小的眼睛之中散的冷光扫视着玄樱师太,冷光逼人心魄。玄樱师太却没有在意李之缙的反映,只顾和弟子清凤低言。 李之缙脸色更是阴沉,冷冷的哼了一声,显得极是不屑。公冶白抬头看去,看到师父那双绿豆眼中散而出夺人心魄的目光正扫视着对面的玄樱师太。公冶白顺着李之缙的目光再一次看向玄樱师太。这一次,公冶白仔细打量吝朱的师父,这个升雀峰的座玄樱师太。 玄樱师太身穿月白道袍,是五旬模样的中年美道姑,一张长长的素颜面毫无感**彩,左侧椅子边放着一把长剑,右手之中,拿着一把拂尘。 公冶白心中奇怪,吝朱的师父虽然是个美道姑,脸也太长了吧。要是经常笑一笑,说不定会好看些。遇到吝朱,跟她建议一下,让她跟她师父说一说,没事的时候要经常笑一笑。 公冶白出神之际,李之缙淡淡的说:“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难道要和尼姑双双出入吗!”不知为何,李之缙只要一说到玄樱师太,就会将道姑说成尼姑。 和清凤低语的玄樱师太猛然抬头,附耳在师父跟前的清凤吓了一跳。玄樱师太冷冷的看着李之缙,李之缙得意洋洋的转过脸去。 公冶白心中为师父担忧,师父性子怪异,向来不惧何人,他虽然是武当座,但是有很多人都与他有矛盾,要是哪天师父真的得罪了他们,岂不是没有几个人跟他说好话了? 心中不安,走出玉霄殿,看到了前方的天空之上有一大块铺盖玄峰广场的光芒,吃了一惊,想要询问和他最后走出来的清凤,但是清凤对公冶白的印象不好,瞪了他一眼,快步走了下去。 公冶白摇头一笑,下了万虹阶,看清楚了之后,恍然大悟。 黑鹰驮着白兔跑到公冶白的身边,公冶白道:“我师兄师姐们在哪里?” 白兔两只前肢抬起捂住嘴,粉红色的眼睛瞪着公冶白。公冶白恍然大悟道:“现在又没人,说话吧。” 白兔松开了两只前肢,长出一口气,道:“可憋死我了。呶,在那里。” 顺着白兔的指引,公冶白看到了地支院的师兄姐妹所在,示意白兔又可以闭嘴了,带着黑鹰,快步而去。 来到地支院的众师兄姐前,蓝我鹿道:“师弟,想不到你竟然是和升雀峰第三号人物对决,真是难为你了。” 公冶白知道众人的心意,不想让众人担忧,笑道:“大师兄,看来我们地支院和升雀峰倒是很有缘的。你和升雀峰最小的弟子对决,我却和升雀峰的三师姐对决。要是她们的大师姐二师姐也来参加,我看啊,哈哈,一定是和戚渃花师姐对决。要真是那样,这一大一小,一小一大,倒也十分有趣。” 李环湘道:“小白,升雀峰的清凤师姐一向都是冷酷无情,你和她交手,真的要小心再小心。” 公冶白看了李环湘一眼,道:“你放心,我说过我会和你一同下山前往洛水山的。” 李环湘粉扑扑的脸上,荡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点了点头。 蓝我鹿等看到李环湘和公冶白这种神情,都是暗自默然,心想:“公冶和小环倒是天生一对,只是师父对公冶的态度太过冷淡了。他一定不会支持他们的。小师妹能在临下山之际听到心上人的这番言语,也不枉了青梅竹马这个称谓。” 当然,李环湘能否取得好成绩进入前五名,众人心中也是没有底。 公冶白和李环湘在一起长大,虽然时间只有五年,但是二人的关系,能用青梅竹马形容。 李环湘虽然稍长公冶白一岁多,但是脾性却远远没有公冶白成熟,倒像个孩子。和公冶白在一起,反倒是公冶白为大,李环湘依从。 可惜的是,这个师弟修炼如此,众人也只有心中为他祈祷,等一下清凤和他对决的时候,不要下手太重。 这时候,半空中浮现名字数字的光芒闪了一闪,消失无踪。 回头瞧去,侏儒地伏长老收了珠子,将贴在墙上的卷轴卷了起来放入袖中,朗声道:“号码是七十七到一百四十四的弟子,准备一下,马上开始比赛!” 声音传遍玄峰广场每一个弟子的耳朵,所有人都是一阵寂静,随即一片喧哗,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公冶白惊讶地说:“第一场我就上去了?”众师兄姐妹面面相觑,李环湘道:“想不到地支院的人除了大师姐,都在第一场。” 蓝我鹿道:“这样也好,是胜是败,等一下就知道了。胜了,固然是好,败了,就专心看接下来的比赛了。” 王妍道:“我一个人看不过来大家的比试,我就在小师弟那个擂台吧,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也可以帮一下。” 众人都点了点头,李环湘感激大看着王妍道;“大师姐,小白就拜托给你了。” 王妍微微一笑,李环湘转头看向公冶白,她那张粉扑扑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担忧。 公冶白心中感叹,朝李环湘一笑道:“我说过,没事,那个老道姑只是长的冰冷,应该不会对我下死手的。” 李环湘扑哧一笑,看了一眼王妍,笑道:“多谢大师姐。” 王妍道:“好了,大家都去比赛吧。” 李环湘看着要与她对决的李砮道:“三师兄,我们走吧。” 李砮拘谨的看着李环湘,又看着众人,低声道:“走吧。”众人见他这副表情,都知道,李砮是未战先败了。看来,今后的几年,他都会活在败在同门手中阴霾下,更何况李环湘是他的堂妹。 众人心中不忍,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李砮,各自去往对决的擂台。 七十二个擂台从万虹阶下左边开始,每二十丈距离就有一个高一丈宽五丈的擂台。擂台搭在广场边缘,公冶白的擂台,反而就在万虹阶的右边。 王妍目送众人离开,和公冶白来到他的擂台下。此刻擂台之下已经聚集了数十人,多半是升雀峰的道姑,还有一些大合宫的弟子。 那些人见到公冶白带着一个女人和一只黑鹰,黑鹰背上驮着一只白兔,升雀峰弟子之前见过,倒不觉得稀奇,那些大合宫的弟子,也是尾随这只可爱的黑鹰和它背上的白兔而来的。 之所以这里人这么少,原因无他。谁都不认识公冶白,至于那个清凤,除了升雀峰的大半部分捧场之外,别的观看者,都是觉得公冶白身边的黑鹰白兔新鲜,过来凑凑热闹。 公冶白走上台去,环顾四周,极远之处有一个擂台,台下站满了人,密密麻麻的人头涌动,看来那个擂台上的人,一定是武当同辈弟子中最出色的。 聚集人数过千人的擂台,不下两三个。 相比之下,地支院弟子比赛的擂台下,人数少得可怜。 公冶白转过头去,寻找清凤,就见她站在升雀峰师妹们的前面,并不上台来。 升雀峰的女弟子看到人高马大的公冶白站在台上,都朝着他笑而不语,清凤更是冷着一张脸。 陪同公冶白一起来的王妍脸现尴尬之色,想不到清凤竟然会如此,她轻咳一声,对清凤道:“清凤师姐,你怎么还不上台呢,比赛就要开始了。” 清凤道:“慌什么,监督比赛的长老还没有下来。” 公冶白扭头看向万虹阶的方向,就见玉霄殿的大门之中,走出来一行人。 那一行人正是虚道空为的武当高层。 片刻之后,虚道空带领剩余的三大长老,大合宫十一院、仙阁十三峰的座走了下来。 到了玄峰广场,长老院的长老齐齐上来参见,虚道空点了点头,众长老分开,一个擂台之下,走过去一个长老,剩余的长老或是座,则是前往最看重的门下弟子所比赛的擂台之下。 一时之间,虚道空的身边就剩下了四大长老。 虚道空转头看了一眼公冶白,便与四大长老缓缓走进了广场中央。 公冶白站在台上,看着师父从万虹阶下来,李之缙竟然只是在走下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公冶白,然后头也不抬,朝李环湘和李砮比赛的擂台而去。 公冶白的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意,他不知道他是怒自己,还是怒师父。李之缙为什么对自己如此漠视。 公冶白深吸一口气,眼镜之中,射出两道金光,冷冷的看着台下的清凤,低声道:“来吧!” 玄樱师太临走之前,看了一眼清凤,清凤朝师父行了一礼,走上台来,站在公冶白的对面。 这时候,一个长老缓步来到台下,朗声道:“比赛开始吧!” 第056章 惊人 第56章 惊人 公冶白听闻话音,转头瞧去,见是长老院的一个长老。 长老双手背后,脸色淡漠,毫无表情的说出一句“比赛开始”,就转过头去瞧着远处上千人数的擂台。看来,他对公冶白和清凤的这场斗法,并无多大兴趣。 清凤并不去看那个长老,盯着公冶白道:“地支院的师弟,出手吧,我还要去观看师妹的比赛呢。”言外之意,公冶白尽早出手,她将之击败,就可以去看别的师妹比赛了。 升雀峰全是女弟子,此次武当会武,大师姐和二师姐都不在武当,清凤是升雀峰最有资历的人,她有义务比完赛去观看别的师妹比赛,所以才对公冶白如此说话。 此话若是李之缙听到,一定恼羞成怒不可。不过台下只有王妍,她也是心中不满,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毕竟不能因为旁人的一句话就反唇相讥,那样别人只会当作看笑话。 公冶白朝清凤拱了拱手道:“请了!”将麒灵巨剑取了下来。 五尺剑身透明如冰,形如棕榈叶片。一凤一凰的护手闪着柔和的微光。玄青色的剑柄握在手中,有冰冷的感觉。 这是灵光谷中的水晶棺材所化而成,里面有一个沉睡的仙子,有一个等待六件宝物齐聚打开封印的灵光。还有三只上古的神兽。 这些秘密,都聚集在了公冶白手中的麒灵巨剑之中。 这把剑就在公冶白手里,他盯着清凤,道:“清凤师姐,请出剑吧!” 清凤朝台下一招手,一个师妹仍上来一把长剑,清凤抓在手中,指着公冶白道:“请吧!”她的这番举动,是对对手的极不尊重! 公冶白深吸一口气,右手紧紧捏住剑柄,高举头顶,缓缓地说道;“御龙天威,诛杀神雷!真法御剑,道法乾坤!” 公冶白叫出李之缙教他的御龙真剑**第一重“引剑为吟”。 使用御龙真剑**的人,先是要喊出这样的口号,以示对真法的敬重。 对面清凤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容,公冶白看着那一抹笑容,闭上了眼睛。 剑柄在手,冰凉透骨。 公冶白默默念诵御龙真剑**口诀,手中的麒灵剑身之上,一道紫光萦绕剑身。 紫光缠绕剑身,公冶白睁开眼睛,大喝一声,巨剑指向了清凤。巨剑之上的紫光化作一道剑光,射了出去。 清凤面不改色,长剑在胸前一挡,胸前浮现了一道光强,麒灵剑紫光化成的剑气撞击到了光墙,光墙毫无动静,剑气被撞击的化作了虚无。 公冶白大吃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剑,暗道:“怎么,威力怎么这么小?我修炼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他惊讶的看着手中的剑,不免有些怀疑这把被白兔吹嘘得堪比世上任何仙剑法宝都要强的灵剑,竟然只是这般柔弱? 公冶白惊讶,王妍也惊讶。她是料想不到小师弟竟然会将“引剑为吟”施展出来,虽然只有其形,但也实属不易了。 公冶白对面的清凤出一声轻笑,道:“小师弟,你除了块头大,道法竟然如此厉害。现在到我了!” 她将手中长剑向空中一抛,手掐法诀,低声呼道:“出!” 长剑飞空而出,直向公冶白飞去。 公冶白举过巨剑,迎了上去。 六尺巨剑,可比得上对面施法的清凤一般高。而清凤手中的长剑,只有三尺不到。 两把剑一撞,清凤凌空飞来的长剑纹丝不动,公冶白和他手中的麒灵巨剑连人带剑,被撞击出了两丈之远,险些掉下擂台。 王妍一惊,走近擂台,仰头呼道:“师弟!” 升雀峰的女弟子一片欢呼,那些为了观看公冶白的黑鹰白兔的人都忍不住想笑,有人道:“这家伙看上去气势很足,想不到是一个空有其表的蛮牛。哪有人这样使用法宝的啊!” 公冶白摔在台上,头晕眼花,五脏六腑都翻江倒海一般难受,耳朵嗡嗡作响。 他挣扎想要爬起来,可是身上剧痛无比,试了几下,还是爬不起来。 “难道就这样输了?” 公冶白心中一阵茫然,抬眼看着对面的清凤。 长剑盘旋在她的头顶,在她的的胸前,先前那道光墙依旧挡在胸前,在她和公冶白之间形成了一道屏障。 公冶白看到她的脸上微微而笑,却是写着鄙夷之色,道:“看在你是吝朱兄长的份上,给你一点小教训,哼哼,你这样认输了,也不为过。” 公冶白哈哈大笑道:“认输?公冶白这辈子从来没有认输过!” 台下的王妍也想说清凤一样的话,但是公冶白的话出口,她就闭嘴不言了。 清凤道:“有骨气。地支院的师弟,还要来吗?” 公冶白道:“当然!” 清凤道:“监督长老数十个数,你要是起不来,就怪你自己了。” 台下的升雀峰女弟子都笑道:“是啊,大块头,数十下你起不来就输了啊!到时候小师妹问起来,也只怪你这个大块头道法不济。” 一阵笑声,似乎将扭头看向别处的长老拉了回来,他有些诧异的说道:“这么快就完了?” 升雀峰的众弟子笑道:“是啊,长老。您快数数吧。” 长老皮笑肉不笑的道:“好啊!一、二……” 公冶白听着长老的数数,咬紧牙关,心想:“我绝不能败,我绝不能就这样输了!”他丢下麒灵剑,双手撑地,缓缓站起。他将麒灵巨剑捡了起来。 对面的清凤一怔,台下升雀峰众弟子停止了笑声,那个数数的长老只数到三。 这一次,他并没有再看向别处,而是盯着台上。 公冶白看着清凤,道:“再来!” 清凤的脸上寒霜一现,喝道:“你自找的!” 飞剑突然光芒暴涨,快如闪电的飞向公冶白。 公冶白巨剑高举,狠狠地劈了过去。 铛! 一声大响,公冶白的巨剑撞击在飞剑上,飞剑轻轻晃了一下,公冶白连人带剑,摔出去更远,一只脚就掉下了擂台。 公冶白感觉右脚踩空,大吃一惊,来驴打滚,狼狈不堪的滚回到台上。 台下一片哄笑! 王妍眉头大皱,心道:“比不过认输就是了。这第三次攻击,清凤是不会留情的了。到时候生死由命,这可如何是好?” 王妍想到小师妹,就想去叫小师妹前来阻止公冶白,以免公冶白在第三次被打之中不伤即死。 她定眼观瞧,见远处擂台上,李环湘和李砮二人,一个踩着翠绿色的璞玉金镯飞在半空,璞玉金镯散出的道道绿芒阻挡住了李砮飞剑的攻击。王妍一看便知,李环湘虽然是与李砮斗法,但是李环湘却是一边斗法一边玩。 李环湘和李砮的台下,此刻人数已在数百人之多。很多人都是看到一个身材修长身穿粉红绣花衣裙梳着两条长辫子的美女在擂台上空飞来飞去,跑过去观看。 王妍心中焦急,目前,恐怕只有李环湘能叫住这个师弟了。 她张口想要说一句:“小师弟,小环来了”的话,可是一抬头,吃了一惊。 就见公冶白又站了起来,他的身上,不知何时,围绕一层黑气,黑气包裹他的全身,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麒灵巨剑之上,紫光萦绕,黑气包裹紫光,一道黑气包裹紫光的剑气升起了两丈多高。 清凤的脸上,尽是惊骇之色,台下一片寂静,升雀峰的众弟子都是目瞪口呆。 而那个监督的长老一脸惊色,惊道:“难道……”他没有说下去,突然对台上的公冶白道:“不要比了,这一场不用比了!公冶白,快跟我去玉霄殿!” 众弟子都是脸显惊容,不知道这个监督长老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都吃惊的看着他。 公冶白大喝一声,手中的剑举过头顶,力劈华山而下。 麒灵巨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一股冰寒的气流瞬间四散开去,台下的众人顿时感到一阵寒透彻骨的冰凉。 这道冰凉的波光四散之下,周围擂台之下的人都转过了头。 公冶白那一剑直劈而下,黑气卷带着紫光,冲向了清凤。 那冲过去的紫、黑两色交织的剑气化成了无坚不摧的剑芒。 一声惊呼,一片殷红! 似乎,这一刻,时间静止。 公冶白浑身无力,摇摇欲坠,台下的的众人脸如土色,王妍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一声惊呼,是清凤出的。 那一片殷红,是她吐出的鲜血! 当的一声,麒灵剑掉在台上,那浩荡冲天的剑气消失无形。五丈宽的擂台,清凤所站立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决口。而清凤,掉在数丈之外的玄峰广场之下,满身血迹! 公冶白大吃一惊,张开嘴想说什么,只觉得浑身无力,摔倒在了地上,他看到了无数双惊恐的眼睛。 就在这一刻,一个身穿月白道袍的道姑将远处的清凤抱了起来,冷冷的看着擂台上的公冶白,厉声道:“你竟敢下如此重手!” 公冶白大吃一惊,一阵头晕目眩,失去了知觉! 第057章 审问 第57章 审问 一只手接住了失去知觉的公冶白,他的耳边传来了急切的呼唤:“师弟,师弟!” 公冶白睁开眼睛,看到大师姐王妍将他扶住。 ≧ 公冶白嘴角一弯,露出了笑容,笑道:“我赢了么?” 王妍点头未语,就听到清凤的师父玄樱师太冷声道:“好狠毒的少年,竟然出手如此无情狠毒,就跟你的师父没有什么区别!不愧是地支院的人!” 公冶白吃了一惊,在王妍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看见玄樱师太抱着全身血迹的清凤走到台前。 公冶白看到清凤的道袍之上,尽是血迹,她的嘴里,鼻孔里,耳朵里,都流出血来。公冶白还看到清凤紧闭的双眼两角,有着两滴血滴。 公冶白惊道:“她怎么了?” 玄樱师太冷笑道:“她怎么了?你好厉害的道法,好阴毒的御龙真剑**!公冶白,你等着!”抱着弟子,朝虹桥走去。 公冶白眼睁睁的看着玄樱师太抱着清凤穿过了虹桥,一道金光腾起,直往升雀峰的方向而去。 公冶白道:“清凤师姐会不会有事啊?” 王妍道:“不知道,不过她伤的很重。师弟,你的道法……”王妍打量着公冶白,脸上的惊讶才浮现出来。 王妍原本是在这里观看,倘若清凤出手不留情,她便在台下要求清凤留情,保公冶白不至于重伤。岂料,事情过于诡异,公冶白竟然将清凤打败了。不可思议的打败了。 王妍惊讶的看着地上的麒灵剑,那把几乎与她身高一样长的巨剑躺在地上。透明的剑身,像是冰雕的棕榈叶,玄青色剑柄,散出淡淡的冰冷。 这是王妍近距离看这把剑,忍不住暗暗吃惊。暗道:“这把剑真是奇怪。” 公冶白被王妍扶住,暗道一声惭愧。却听见台下升雀峰的弟子喝道:“地支院的狂徒,你将三师姐打伤了,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升雀峰和你地支院没完!” 王妍的脸上变色,公冶白笑道:“这是我和你三师姐的比赛,牵扯不到地支院身上。诸位师姐,要是你们的三师姐将我打伤,地支院的弟子说这样的话,你们会是什么心情啊!” 台下一阵沉默,有人道:“你就是卑鄙无耻!你刚才使出的御龙真剑**并没有伤害到三师姐,是你身上散出来的邪气。你就是卑鄙无耻的人!” 公冶白被骂的一阵惊愕,道:“这位师姐,你怎么如此不讲道理!我身上哪有邪气,请你指出来!” 那个师姐道:“三师姐在仙阁十三峰的道法,也是排名前末的。你一个无名之辈,一招就把三师姐打成了重伤,不是卑鄙无耻、身有邪气是什么!” 王妍怒极而笑道:“这位师妹,请你说话负责一点,擂台比赛,有胜有负。你这样蛮不讲理,真是不可理喻。长老,这一场是地支院的弟子胜利,请你宣布结果吧。”王妍懒得与那些人争论,转头跟那个长老道。 王妍心情激动、惊喜,万料不到公冶白竟会胜了升雀峰的三号人物清凤。此刻她的心里,惊喜多过激动。 那个长老脸色怪异的看了公冶白一眼,走上台去,拉起公冶白的右手,想要高举呼喊公冶白为胜,怎奈他身高直到公冶白的前胸,公冶白若是高举右手,非将这位长老挂起来不可,右手只是跟着长老的高举微微抬了抬,长老觉得不妥,开口道:“七十二号擂台,公冶白胜!”话一说完,松开了手,看了两眼公冶白,走下台去。 公冶白笑了笑,看着大师姐道:“师姐,我胜了?”他有些不可置信。 王妍道:“你胜了,师弟,好样的,为地支院出了一口气。”这最后一句,她的声音极低。 公冶白看了一眼台下怒视着他的升雀峰弟子,道:“各位师姐,公冶白跟各位说一声对不起……” 一个弟子道:“哼,不用你报姓名,我们知道你是吝朱的哥哥。你用卑鄙手段胜了三师姐,我们跟你没完!走!”一声招呼,带着升雀峰的数十名师姐妹走了。 公冶白笑而未语,他倒不在乎升雀峰对他怎样。倒是吝朱,她是升雀峰的弟子,自己胜了升雀峰的人,她以后面对这些师姐,该当如何。 王妍瞧着走远的升雀峰弟子,轻叹一声道:“师弟,这下你可知道师父为什么和玄樱师太不和的道理了吧?” 公冶白呵呵笑道:“什么样的师父,什么样的弟子。真希望吝朱不要学坏像这些人一样蛮不讲理就好啊。” 二人相视一笑,王妍道:“小环和李砮师弟还在三十八号擂台,我们过去看看!” 公冶白喜道:“湘儿和三师兄还在斗法?走,去看看!” 从地上拿起麒灵巨剑,和公冶白走下擂台。 二人就要往李环湘和李砮的擂台走去,却听见身后有人叫道:“七十二号擂台的胜利者,请随我来!” 公冶白回过头去,看到一个身高九尺,又长又瘦脸,带几分病容苍白的中年道人在不远处叫他。公冶白吃了一惊,和王妍一同行礼道:“玄冥长老!” 玄冥长老看了一眼王妍道:“你去吧。” 王妍神色微变,道:“是。” 公冶白看着大师姐行去,不时往这边回头。公冶白挥了挥手。 “公冶白!”玄冥长老的声音传入耳朵,毫无感情。 公冶白道:“弟子在。” 玄冥长老迈开大步朝万虹阶方向而去,嘴里说:“随我来!” 公冶白将麒灵剑背在背上,跟上玄冥长老。 他心中奇怪,不知为何,玄冥长老单独叫他。 玄冥长老径直走上万虹阶,头也不回。 公冶白跟在他的身后,惴惴不安的到了玉霄殿。 玉霄殿内,公冶白看到一个模样花甲,身穿藏青色道袍,身材高瘦,满脸皱纹,目光锐利的老人。他的身边还有三个人,一个侏儒,一个身穿浅白麻衣佝偻老者和一个儒雅灰袍中年人。这几人正是虚道空和另外三个长老都在。 公冶白惊讶之极,环视一周,在这空阔寂静的殿内,只有代理掌门虚道空和四大长老和公冶白六人。 公冶白赶紧行礼道:“参见太师叔,参见四大长老。” 虚道空微微笑道:“我叫你来,是要查探你体内的噬魂邪珠有无异样。本来三年前我就要跟你取出邪珠,不料事务太过繁忙,一直拖到今日。刚才你的表现老朽也看了。公冶白,你告诉我,你体内的噬魂念珠有没有对你造成影响?” 公冶白摇头道:“没有。” 虚道空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施展的御龙真剑**的剑气会是黑色的。” 公冶白道:“黑色的难道有不妥之处吗?这一点弟子倒是没有注意。” 虚道空道:“你没有注意到?不错,武当的法术包括五行,法术的颜色也有所不同,黑色原本是水属性。只是所有修行的人,水属性的法术,颜色都是蓝色或者灰色的。黑颜色的法术,是邪魔所施展的。而你的法术却是黑色的。告诉我,你的法术是别人教你的,还是跟谁学的?” 公冶白惊道:“当然是师父教的了。太师叔,您这话弟子不明白。” 虚道空道:“既然是你师父教的,你施展的法术为什么会是黑色,难道他没有跟你说这其中的危害吗?还是有意为之啊?” 公冶白脸色一变。 这不是李之缙没有跟他说,是公冶白一直瞒着李之缙。到目前为止,李之缙还不知道他这个最不待见的弟子会不会御龙真剑**的第一重“引剑为吟”。就在刚才,公冶白和清凤斗法之前,李之缙脸看都不看公冶白,可想而知,他是如何怠慢公冶白。更何况公冶白有意隐瞒,就连地支院的大师姐王妍,也是刚刚得知这个师弟道法厉害。 虚道空见公冶白神色有异,笑道:“怎么,你师父是如何教导你的,你难道不记得了?呵呵。” 公冶白道:“弟子……” 虚道空道:“你是武当弟子,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说,不能隐瞒。这是为你好。” 公冶白的额头冒出了冷汗,虚道空锐利的目光盯着公冶白,虽然这个高瘦的老者看着他的时候微微仰视,但那股仙风道骨和一派之长的威严,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一般。 虚道空虽然和颜悦色,但是这审问一般的话,公冶白又从何说起,又该怎么说!虽然公冶白聪明豁达不羁,但是面对的是武当代理掌门和四大长老。 他站在那里,极力掩饰心中的不安,但五双眼睛盯着他,仿佛将他看穿。 虚道空道:“公冶白,怎么,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还是你师父帮你取走了噬魂念珠啊?” 公冶白大吃一惊,斩钉截铁道:“没有!” 这时候,大殿的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冷冰冰的声音:“如此狠毒的少年,难道师叔就这样和他聊家常吗?” 公冶白大吃一惊,转过头去,却见玄樱师太大步而入! 第058章 师徒 第58章 师徒 公冶白料不到玄樱师太来的竟会如此之快,想来是为了爱徒被自己打成重伤之事。 玄樱师太脸色铁青,那张长长的美貌长脸寒如冰霜,盯着公冶白,毫不在意此刻玉霄殿内只有虚道空和四大长老。 虚道空倒也有些意外,看到玄樱师太怒气冲冲的走来,道:“玄樱,你来何事?” 玄樱师太冷然道:“师叔,难道要我的弟子清凤要受伤而死才可以来吗?此子下手如此之狠毒,令人指!我身为清凤师父,是替她讨公道来了!” 四大长老都是一惊,黄鹤长老道:“玄樱师妹,你且说来,此子如何将你的弟子打成重伤了?” 玄樱师太道:“黄鹤师兄,刚才擂台斗法,地支院的公冶白施展御龙真剑**第一重‘引剑为吟’重创我的弟子清凤。我将她带回了升雀峰,让玄羽长老替她治疗,便来玉霄殿找师叔要一个说法,想不到凶手竟会在这里,也少了我去地支院一趟的麻烦。” 黄鹤长老那个佝偻的身躯直了直,走到公冶白的身后,盯着公冶白背上背着的麒灵剑,低声道:“玄樱师妹,你说你徒儿清凤受了御龙真剑**第一重‘引剑为吟’之后,重伤不起了是吗?” 玄樱师太冷冷的道:“正是!” 黄鹤长老绕到公冶白和玄樱师太的中间,看着师太道:“师妹,请问你,倘若此子被令徒所伤,那又如何?” 玄樱师太脱口而出:“那是他技不如人咎由自取!” 黄鹤长老道:“是啊,此子若败,便是他技不如人咎由自取。为何令徒一受伤,师妹你就如此着急,前来兴师问罪呢?还说什么凶手,你这样的话,是不是太过了一些啊?” 玄樱师太道:“我的话哪里过了、还要请教黄鹤师兄!” 黄鹤长老道:“身为长辈,又是一峰座,对一个孩子说这样过激的话,难道不是过了吗!” 公冶白听到此话,心中大喜,想不到这个颤颤巍巍佝偻的老人竟会站在他这一边。公冶白对玄樱师太颇感厌恶,若非吝朱是在升雀峰她的门下,公冶白早就反唇相讥了。 此刻有人替他说出心中之言,大感快慰,感激的看了一眼黄鹤长老。 黄鹤长老那张又瘦又黄犹如老树皮一般褶皱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笑,继续道:“玄樱师妹,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虽然弟子受伤,做师父的自然是担忧心疼。可是师妹,这是武当会武的比赛斗法。地支院的弟子胜了你的徒儿,你就如此纠缠,李之缙师弟那里,你说的过去吗?再说,比赛斗法,有输有赢,乃是常事。清凤斗法输了,虽说受了伤,也不至于性命垂危,师妹你就不要苦苦相逼一个孩子了。” 虚道空微微点头,道:“黄鹤长老所言不错,玄樱哪,清凤既然没有危险,这件事就这样吧。公冶白的做法,也没有违背比赛规则。你虽然爱护弟子心切,但凡事总得有好坏。清凤输了,只能说明,她的道法修行不够,你就不要耿耿于怀了。” 玄樱师太道:“师叔为何偏袒这小子!?” 虚道空看着玄樱师太狂怒的脸,淡淡道:“我何时偏袒他?” 玄樱师太道:“清凤五十年前武当会武,名次在十几名,虽不是很理想,但是在武当年轻弟子当中,也算得上是不错的人。公冶白五年前上山,那时候他就如废物,不但人蠢,修真体质就如烂木不可雕琢!怎么五年一过,当初一无是处大家都相互推脱不收的人,如今一招就将清凤打败。非但如此,出手之时更是阴毒。如此行径,哪里是正道弟子的所作所为了?依我看来,是他体内的邪珠作祟!” 虚道空脸色阴沉,半响不语。黄鹤长老道:“师妹,你为何如此固执偏激啊!公冶白体内虽有邪珠,但这与他击败你的弟子清凤有何关系?你这样强加于他,是一个座长辈应有的气量吗?” 玄樱师太脸上的寒霜更浓,她右手的拂尘指向了公冶白,道:“此人上山之时,一无是处,就连师叔替他取邪珠,也因为邪珠的邪气过重怕伤了此人而放弃取珠。一无是处的人短短几年,修为从白痴境界修炼到能够将清凤打成重伤的人。是不是太过值得怀疑!依我看来,公冶白就是魔家派遣进入武当的奸细!” 此言一出,众人都变了颜色。 公冶白突然道:“师太,我敬你是吝朱的师父,不跟你顶嘴。我伤了清凤,我也无可奈何。但是你要将魔家奸细这个帽子加给弟子,弟子可要出言反驳几句了!” 玄樱师太厉声怒道:“你竟敢顶撞我?” “那又如何!” 这话不是公冶白说的,而是来自玉霄殿外。 公冶白转头瞧去,看见李之缙走了进来。 李之缙矮胖的身躯迅捷无比,那颗大光头就如同大殿之中闪亮的珠子一般。胖脸上的那双绿豆眼睛翻着白,冷冷的看着玄樱师太。 李之缙从门口走进来,眼睛一直怒视玄樱师太,就连虚道空在内的众人,他都没有看上一眼。 公冶白惊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李之缙头也不回,冷冷道:“我若不来,旁人倒以为地支院的人都死绝了!有人要是诬陷地支院藏污纳垢豢养邪魔奸细,今日要是拿不出证据来,李之缙跟他没完!” 玄樱师太身子气得直哆嗦,道:“李之缙,你的徒儿伤了清凤,我在此处教训他,又关你何事?难不成你与他沆瀣一气?” 李之缙勃然怒道:“玄樱老尼,你这是什么话!比赛斗法的人要是输了都想你一样去找旁人兴师问罪,武当会武举行还有什么意思!你的弟子输了,你就如此无理取闹,谁还敢跟你的弟子斗法!我看武当会武就不用比了,第一名到第二十名的都是你升雀峰的!” 玄樱师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手指李之缙道:“你门下的弟子修道五年,就将我的弟子打败。而且他的体内还有一颗邪珠,你说说,他有如此能力,难道不是那颗噬魂念珠帮了他的忙吗?噬魂念珠是魔家邪物,他现在用邪物之力施法对付武当弟子,他若不是魔家奸细,就是邪魔!” 李之缙喝道:“玄樱老尼,放你的屁,你敢说公冶白是邪魔?你今日拿出证据来。否则……” 玄樱师太毫不示弱道:“否则怎样?” 李之缙道:“否则……刚才地支院的弟子打了升雀峰的弟子,现在地支院的座,也要打满嘴喷粪的升雀峰座!” 玄樱师太手中拂尘一扬,厉声道:“我就怕你了吗?” 李之缙道:“那就来吧!” 他刚举起右手正要施法取剑,一声断喝,在玉霄殿内响起:“够了!” 声音如雷,回荡四周,犹如惊涛骇浪冲击浅滩,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公冶白更是头脑一阵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 虚道空怒视众人,道:“在你们的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代理掌门的存在!?” 争锋相对的李之缙和玄樱师太都诧异的看着虚道空,李之缙脸上的诧异之色只是一闪即逝,那双绿豆眼睛瞪视着脸显惊容的玄樱师太,嘴角挂起冷笑,并不理会虚道空的呵斥。 玄樱师太朝虚道空行礼道:“师叔,我只是气不过。” 虚道空道:“你气不过可以理解,但是不该说的话可不要多说!玄樱哪,你这话要是在武当之外说出来,可就会害了公冶白了。” 玄樱师太看了一眼公冶白,冷哼一声道:“师叔,弟子还有事情,告辞了!”拂尘一挥,瞪了一眼李之缙,转身而去。 李之缙冷笑道:“无知的老尼姑,难怪这么大年纪了还是老处女!” 话说出口,顿觉失言,绿豆眼睛一翻,若无其事的背负双手,眼睛瞥着远去的玄樱师太。 玄樱师太听到李之缙这话,猛然转过头来,道:“李之缙,你!”玄樱师太气得脸色铁青,但是虚道空和四大长老都神色怪异的看着她,玄樱师太跺了跺脚,大步而去。 公冶白听着师父的话,有些想笑,就笑了出来。 虚道空轻咳一声,公冶白收住笑容。黄鹤长老道:“少年,你师父为了你和玄樱师太闹翻了脸,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公冶白道:“师父说的也没有错啊,师太这么大年纪了……” 虚道空低喝一声:“放肆!” 公冶白吃了一惊,脸色一正,不敢多言。 虚道空道:“之缙,玄樱师太那里,先不要管她。她向来溺爱弟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之缙道:“若不是王妍来跟我说公冶白被玄冥长老带来玉霄殿,我还以为他被升雀峰的高手给杀了。哼,原来升雀峰的师父是拜托玄冥长老将公冶白带来让玄樱师太问罪来了。老尼姑真是好手段,玄冥长老真是好公正严明啊!” 说着话,冷眼看着玄冥长老。 玄冥长老病容苍白的瘦脸上闪过了一丝诧异之色,脸色愠怒,低声道:“李师弟,你误会了!” 李之缙道:“既然是误会,那我就带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子离开了!”转头看着公冶白道:“走吧!今天还不够丢人现眼吗!” 一甩袍袖,大步而去。 虚道空道:“且慢!” 李之缙回头道:“师叔还有事情?” 虚道空道:“公冶白是我让玄冥带来的。目的是为了确认公冶白体内噬魂念珠之事!” 李之缙道:“那师叔确定了吗?” 虚道空道:“玄樱这么一闹,就耽搁了。” 李之缙嗤笑一声道:“既然耽搁了,那以后再说吧。地支院的弟子,地支院会处理的。这五年来公冶白都平安无事,怎么今天武当会武,难道就有事了?师叔,总不能您再为他取一次噬魂念珠吧?” 看着脸色古怪的李之缙,虚道空那双锐利的目光闪过一丝怒意,缓缓地说道:“正是。” 李之缙道:“倘若此刻取出噬魂念珠,势必会影响到公冶白的身体。接下来的比赛,公冶白还能参加吗?师叔,总不能玄樱师太的一席话就吓到您了吧?还是连你们也认为公冶白是魔家奸细啊?” 虚道空道:“老夫并无此意!唉,你既然如此说,那你就带他回去吧。取珠之事,武当会武之后再议!” 李之缙不不再多言,转身走了出去。 公冶白朝黄鹤长老深施一礼,跟着李之缙走了。 等他二人走出了玉霄殿不见了踪影,天机长老道:“师叔,李之缙这厮仗着道法高深和掌门宠着,简直目空一切!” 虚道空淡笑道:“我虽然代理掌门百年之久,但始终只是代理。有人不服,可以理解。只不过,呵呵……” 虚道空笑而不语,背着手,回到了座位上。 天机长老道:“难道师叔真的打算取出公冶白体内的噬魂念珠?” 虚道空道:“我也不知道,看接下来的比赛如何了。你们留意此人,倘若斗法时他有异常举动或者噬魂念珠让他失去理智伤人性命的话。有机会就除掉他,不要留下祸患!” 四大长老脸色一变,半响不语。 走出玉霄殿,李之缙突然放慢脚步道:“随我回地支院!”他的声音变得冰冷严厉,眼睛冒着冷光,看得公冶白浑身一阵麻。 第059章 厉色 第59章 厉色 地支堂。 李之缙面无表情,半躺半坐在檀木太师椅上,冷眼看着站在桌边的公冶白。 “告诉我这个见识浅薄的师父,您的无上道法是从哪里学来的啊?”李之缙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听在公冶白耳朵里,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师父,弟子,弟子学的道法,是师父您教的。您刚才的话,真是折煞弟子了。” 李之缙绿豆眼睛一翻,冷笑道:“是吗?我还折煞你了?哼哼,公冶白,你真是狡猾啊!扮痴装傻,扮猪吃虎。你的本事可不小啊!” 公冶白惊道:“师父,您这是……” 李之缙道:“我这么多年都没有觉,你的体质竟然是绝佳的修炼体质。哼哼,我竟然将你看成体质极差,不传你道法,想不到你私下里,竟然修炼到这般火候。是不是过几年,我这个有眼无珠的师父都不是你的对手了啊?” 公冶白汗如雨下,颤声道:“师父,您误会弟子了。弟子所修行的御龙真剑**,是师父您传授的第一重‘引剑为吟’。请师父明鉴,弟子的修为只是学习了‘引剑为吟’而已。” 李之缙冷笑道:“是吗?这么说,是我孤陋寡闻了?” 公冶白道:“弟子不敢。” 李之缙道:“升雀峰的清凤是玉清境界九重,她的修为如何,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别说你只是一个初到玉清境界的毛头小子,就算是上清境界第一层的人,想要打败她,也是困难。你如今对我说你只学习了御龙真剑**的第一重。你这样的解释,是把我这个胖子当成傻子还是当成白痴啊!” 公冶白惊骇的看着李之缙,怎么也想不到他竟会如此生气。难道是自己打伤了清凤,让师父和升雀峰翻了脸免?还是自己被玄冥长老带到玉霄殿被玄樱师太责骂辱没了地支院的名声? 念及此处,公冶白昂道:“弟子没有错,如果师父觉得弟子有错,尽管责罚就是!要是师父认为弟子在玄樱师太的面前辱没了您老人家的威名,弟子愿意前去升雀峰像师太讨一个说法,还师父一个清白。” 李之缙那张胖脸上显出了古怪的神色,怒道:“还我清白?你去升雀峰找那个老尼姑讨回公道?你以为你是谁!以你的本事,你能去到升雀峰吗?只要你踏入仙阁虹桥半步,长老院就将你碎尸万段!你以为仙阁是你想去就去的吗!” 公冶白惊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自己一番气话,竟惹的师父如此震怒。为什么大合宫十一院的俗家弟子不能进入仙阁虹桥半步呢?那里藏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一提到踏入仙阁,所有的俗家弟子都一副面临大难的模样。 仙阁里到底有什么,那十三座山峰又在仙阁的何处。吝朱就在仙阁升雀峰,她自然知道。明天见到她,问个明白。 李之缙冷眼看着公冶白变幻不定的表情,另有所指的道:“你要记住一点,武当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你因为体内有噬魂念珠的关系,如果锋芒太露,定然会遭来横祸。公冶白,我不想让地支院跟着你受到牵连。你给我记住了,仙阁里有什么,你都不允许有非分之想。还有就是,你要想你那个在升雀峰修真的亲人平安无事,就不要询问她仙阁的秘密。再说她也不会知道。” 公冶白额头冒汗,道:“师父,我……” 李之缙冷然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难道只有你自己知道吗?哼哼,要是那样的话,你也太小瞧我了。” 公冶白垂下头去,李之缙道:“你高深的修为不但瞒着大家,还有你的那把怪剑也瞒着大家。是不是很久之前,它就在你的手里了啊?” 公冶白一怔,道:“是。” 李之缙道:“那你的修为一事,可否告知我这个浪得虚名的师父啊?” 公冶白惊道:“师父,您怎么说您是浪得虚名呢,这话弟子听不懂。” 李之缙冷笑道:“我做师父的都不知道自己教了一个好徒弟,难道不是浪得虚名吗?公冶白,你除了体内的邪珠秘密,到底还藏有多少秘密!” 公冶白身子一颤,道:“师父,弟子是有很多秘密,但是这些秘密对师父对地支院甚至对武当都没有害处。请师父相信弟子。” 李之缙道:“你是地支院的人,地支院的人是不应该藏有秘密的。说吧,这把剑和你修为高深的秘密。” 公冶白道:“关于弟子修为的事情,弟子也不敢隐瞒。三年前,弟子在前山游玩时,遇到一棵玲珑果树,吃了三十三颗玲珑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修炼就好像有了很大的进步。弟子害怕是幻觉,不敢跟师父说,想不到,想不到……” 李之缙哼了一声道:“想不到你就顺利的打败了升雀峰的清凤是不是啊?” 公冶白道:“是。” 李之缙道:“你是不是还想说,你吃了玲珑果,又看见旁边有一把剑,你就将它拿回来了是不是啊?” 公冶白惊讶地说道:“是啊,师父,这把剑是在玲珑果树下得到的。” 李之缙道:“是不是得到这把剑,又看到一只会说话的白兔,你一善心,就将她也抱回来了啊?然后你害怕你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是幻觉不敢跟我说,就一直没有说是不是啊!” 公冶白张口结舌,想不到李之缙竟会如此反驳他的话。不过吃玲珑果,在玲珑果树下得到麒灵剑倒是真的。只是第一次吃到的三十三颗玲珑果使他的筋骨脉络通了关,第二次在另外的地方,还未吃到玲珑果,玲珑果树之下的水晶棺材化成麒灵巨剑,然后他带着白兔离开了灵光谷。 至于灵光谷在哪里,又是怎回事,后来公冶白到前山去了无数趟,始终没有看到,而灵光谷就好像凭空消失,不在人间,就像是做了一个奇妙的梦。 除了那只会说话的白兔,隐身于麒灵巨剑之中的灵光和一虎一狼一猿,在公冶白的心中,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还有就是水晶棺材和棺材里的仙女化成的麒灵剑,是公冶白最大的秘密,除了白兔和他,谁也不知道。 而体内的噬魂念珠,武当座长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要是当初赵之虹带他来武当的时候,只有几个人在玉霄殿的话,说不定知道的人,会更少。 哪天体内的邪珠驱使自己做一些不可饶恕的事情,武当上下,一定会将自己当成邪魔诛杀的。刚才在玉霄殿玄樱师太的那番话,很显然是有意为之。可是她一个长辈,又是一峰座,不可能如此冲动口不择言的。 想着师父这样的话语,莫非也将自己当成了邪魔?师父说的只要踏入仙阁虹桥一步就会被碎尸万段,莫非是在警告自己,沾有邪气的人进不得那仙家圣地吗? 李之缙看到公冶白神色复杂,道:“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吧。藏着掖着,只会对你不利,对他人不利!” 公冶白道:“弟子不敢隐瞒,但也不能说。” 李之缙眉毛一掀,冷声道:“我给你机会让你说,你竟然得寸进尺。我问你,你的高深修为从何而来,你的这把剑又是从何而来?” 公冶白道:“自己的修为是师父所教,这把麒灵剑是从前山得来。” 李之缙嚯的站起,矮胖的身躯朝前凑了凑,那颗大光头伸到公冶白的面前,绿豆眼睛死死的盯着公冶白,低声一字一句缓缓地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说不说实话?” 李之缙挨得这么近,那双死鱼一般的眼睛看得公冶白浑身直打颤,跪地的双膝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抬眼之间,看到李之缙的两只眼睛离他的双眼有一尺之距。这段距离,那双绿豆眼睛更加显得让人胆寒。 公冶白又下意识的向前缩了缩,让脑袋挡住李之缙的视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弟子在前山许过诺言,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弟子对师父说的,也没有错。” 李之缙站直身躯,斜视跪地的公冶白,道:“这么说,你是绝口不说了?” 公冶白道:“弟子不敢隐瞒师父,但又不能违背诺言。请师父见谅。” 李之缙冷笑道:“就算我毙了你,你也不说?” 公冶白吃了一惊,抬头看着满脸杀气的李之缙,他的心,凉了半截。 李之缙冷眼看着他。 公冶白心中凄然,突然热泪盈眶,道:“师父,弟子这些年让你操了不少心,本就是罪该万死。此刻您老人家要弟子性命,弟子无话可说。” 李之缙喝道:“你这样说,难道我就不敢动手吗?” 公冶白心想:反正今日打伤了升雀峰的清凤,自己隐瞒师父修为,又身怀魔家邪珠,自己早晚一天都会成为众矢之的。今天师父为了颜面,肯定要将自己杀了,自己死了倒不打紧。可是湘儿呢,她一定很伤心吧。至于蟹妖的仇,吝朱去报就可以了。这次武当会武,吝朱要是下山,那自然好,要是不能,再过五十年也行。 心中热血上涌,道:“师父,您杀了弟子,弟子无话可说。弟子临死之前,只有一个请求。” 李之缙脸都绿了,本来是说几句狠话让这小子交代事情原委,哪里知道他竟然以死明志,这当真是气煞人也! 李之缙喘着粗气,用力压抑这心中的愤怒,背在身后的手都哆嗦起来,咬牙道:“说!” 公冶白听到李之缙咬牙切齿的话,苦笑一声,心想:师父如此恨我,我也不怪他。道:“弟子死后,请师父照顾好湘儿。湘儿她若是痛苦,您就说是我自找的,湘儿就不会怪您了。” 李之缙瞪大双眼,眼中喷火,公冶白的一口一个湘儿,李之缙气的是心肺欲裂,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他真的想一巴掌将公冶白毙了,完成他以死明志的心愿。 李之缙喘着粗气,厉声喝道:“你这个畜生,竟然还敢对湘儿这样叫。我毙了你!” 抬起右手,手掌之中一层寒冰覆盖,李之缙朝着公冶白的脑袋就劈了下去! 第060章 月下 第6o章 月下 公冶白看着师父劈下来的手掌,那只手指粗短的手无数次抚摸过湘儿的头,此刻这只手要毙了自己,就当是湘儿动的手吧。 要真的是湘儿动手的话,我死了,也会很高兴。只可惜,是师父动手杀自己。 算了吧,死就死了。等到阴曹地府,我在托梦给湘儿,跟她说不能陪她去洛水山诛杀蟹妖了。 眼前浮现了笑脸盈盈曼妙修长的身姿,那张粉扑扑的脸上带着的笑容,仿佛就在他的眼前。搭在粉红色衣裙肩上的两条长辫子,轻轻的摇曳。他仿佛看到李环湘就站在大门口朝他嫣然而笑。似乎,有一股淡淡的紫苏香草味道飘了进来。 公冶白看着那个方向,眼中带着无尽的温柔,他也淡淡一笑,缓缓闭上眼睛,嘴里轻轻的说了一句:“再见了,湘儿。” 两行清泪,滚落而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在这离别之际,为了心爱的师姐流一滴眼泪,那又何妨。那两滴清泪滚落在他那张黝黑俊朗轮廓分明的脸颊上,有着无尽的凄然悲苦。 李之缙怒极之下举起的手就要劈下的那一瞬间,他看到公冶白脸上的笑意。那笑意是多么的熟悉。 曾经,他也有过这样的笑意,这样的微笑,是对最心爱的人的微笑。尤其是那一声诀别之前无尽酸楚的一声“再见了,湘儿”。公冶白的眼睛看着门外,他是对着门的方向说出这句话的。 李之缙的身子猛然僵在原地,举起的手就没有落下。 他吃惊的张大嘴巴,喃喃道:“难道他喜欢湘儿?这怎么可能?绝不可能!” 公冶白闭着眼睛,等待李之缙那一掌劈落,可是,过了好久,他都没有感到疼痛。 难道,临死之前牵挂一个人,死的时候不知道疼痛的感觉吗? 也许不会疼痛,因为那牵挂的力量,代替了这疼痛感。真的是这样吗?师父,对不起了,弟子没有说实话,因为,弟子许下了承诺,要去寻找六件宝贝解开封印救出灵光姑娘。 可如今,弟子办不到了,这个诺言,弟子就带着它走吧。师父,请原谅弟子的私心,对不起。 公冶白长叹一声,缓缓睁开眼睛,也许看到的是阴曹地府之中的景象。 公冶白看到李之缙就站在眼前,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公冶白一怔:还活着? 李之缙冷冷说道:“你出去吧!” 公冶白万料不到李之缙在这一刻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吃惊地说道:“师父,您!” 李之缙咆哮一声:“滚出去!” 公冶白慌忙站起身来,走出了地支堂。 李之缙怔怔的站在桌边,久久未语。 公冶白离开地支堂的那一刻,在院外东南方向的花丛之中,站起一条身影,那条身影深深地看了一眼地支堂的方向,转身离去。 地支堂里的李之缙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那个方向,嘴角翘了起来,无声、冷冷的笑了,嘴里低声道:“你不要以为你隐藏的好,哼哼,总有一天……” 公冶白走出地支堂,有些失魂落魄,下意识的缓缓而行。 此刻地支院的人都还在玄峰广场观看比赛,他不知道李环湘是胜是败,吝朱是胜是败。 公冶白站在院中,遥望着远处玄峰广场的方向,那个方向的上空,五颜六色的法宝光芒在四周亮起,无数的欢呼声和叫好之声连成一片。 公冶白深深看了一眼,转身朝前山而去。 他站在三年前他无意之中跌落灵光谷的那个地方,仔细寻找灵光谷的入口。那是一个数丈来高的断崖,曾是公冶白掉下去的地方,又是从灵光谷出来的地方。 后来他无数次悄悄来到这里打探,只可惜,什么都没有现。 地上的枯叶堆积了一层,踩在上面出轻轻的脆响,树梢枝头,一片萧索。远处的天空,一览无云,湛蓝之中带着一丝凄婉的明亮。 公冶白坐在干草地上,躺倒在地,双手为枕,思量今后前程。只是心中一片空白,似乎除了前往洛水山诛杀蟹妖,前程就如仰望的蓝天,一望无垠,一片茫然。 黄昏来临,夕阳落山。 公冶白缓缓走在玄峰广场上。遥望着西边山岳之上映出的那一抹殷虹,那一轮淡红的深冬落日,近处群山峻岭之间,一片明朗。 广场东侧的大合宫,此刻已是灯火一片,南边的仙阁方向,依旧是仙气缭绕,那直通仙阁的虹桥似乎是半插云雾,仙鹤鸣啼,流光异彩,隐隐约约,令人向往。 万虹阶之上的玉霄殿,如同巨大的宝石镶嵌在天空,西边落日的余晖照映在宝石一般的玉霄殿上,倒影出一层神圣的光华。 公冶白站在广场上,巨大的八角太极广场此刻只有他一人。 而在广场的四周,已经搭好了九个擂台。有八个擂台搭在广场的八个方位,每个擂台高两丈、宽二十丈。 这些擂台是为明天准备的。今天的七十二个擂台比赛完毕,已经拆掉重新搭建九座巨大的擂台。 明天的比赛定然激烈精彩,也是无数高手竞相争斗的一场斗法。明天的七十二人,两轮决斗之后剩下的九人,后天就是争夺魁的日子,也是决定那些天才弟子离开武当的重要日子。这第一天的比赛就剩下了七十二个人,五十年前大师兄的了五十一名,岂不是第二天一开始就败了吗? 明天的对手不知是谁,早上听说的那些名气极大的出色弟子,三宝院的白羽苧,四象院的谢亦冬等等,这些人公冶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也许明天就要与他们相会,他又能胜利吗? “为了红叶村,为了我和吝朱。我一定要胜利!” 第九个擂台搭建在广场的中央,公冶白就站立在擂台之上。 落日的余晖之下,擂台之上,公冶白站立在那里,岿然不动。高大健硕的身上,只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衫。 长衫在寒风中冽冽摇摆,刺骨的寒风似乎对这结实健壮的肌肉没有影响。那张黝黑俊朗轮廓分明的脸上,那一抹不羁的笑容浮现在了脸上。 公冶白仰天长啸一声,声音浑厚,传遍在了空旷的广场四周,也传遍了远处的崇山峻岭。 片刻之后,那传开去的声音回荡而来,又传入他的耳朵。 公冶站在那里,等待月亮出来。 月光如水,冷冷清清,有一丝透彻心扉的凉意。 公冶白毫不在意,他漆黑的眸子里,闪耀出清澈的金光,平视着慢慢跃出山巅的月亮,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 天上的繁星点缀,远处脚下的大合宫五颜六色的灯火相辉映之下,就像是站在星空之中。 一股淡淡的紫苏香草味道隐约飘来,公冶白脸上笑容爬了上来,心情大好。扭过头去,听到脚步声走上台阶的声音。 高挑修长,粉红绣花衣裙包裹着曼妙的的身姿,一个人缓缓从擂台的台阶上走上,看到转过头去的公冶白,欢喜地说道:“小白,原来你在这里。” 公冶白喜道:“湘儿?” 李环湘走到他的跟前,低声道:“你没有回去吃饭,娘很担心你。” 公冶白心中一暖,道:“师娘挂念,我感激不尽。湘儿,你怎么来了?” 李环湘看着公冶白,过了片刻,低声道:“你胜利了,爹却责罚你。你心情不好,我,我就来陪陪你。” 公冶白仰望苍穹,轻轻的笑了,李环湘也看着苍穹,那张粉扑扑的瓜子脸上,洋溢着轻轻的笑意。 月下星空,星空之下的广场上,两个人仰头望天。 第061章 惊才 第o61章 惊才 第二天的比赛,只有七十二人比拼对决。 今日比赛两场,淘汰至九个人。 地支院的十二个弟子,今日参加比赛的有四个人。大师姐王妍,五师兄上官长,李环湘和公冶白。 地支院今日参赛的四人,王妍成功晋级,无可厚非。五师兄上官长晋级,那是他下山三年游历得到一件法宝,又奇遇高人。李环湘这三年来道法大进,胜了,众人都觉得李环湘在斗法时顽劣了一些。虽然对手是同院的三师兄李砮,又是堂兄们的关系,李环湘胜了李砮,并不意外。 倒是大家一致不看好的公冶白,出乎意料的将升雀峰的三师姐清凤打成重伤,这是包括李之缙在内的之人都所料不及。 昨天公冶白被玄冥长老叫到玉霄殿,李之缙跟去,在玉霄殿和升雀峰座玄樱师太大吵一架差一点动手。公冶白又被李之缙带回地支堂训斥一顿只差一掌毙了他。 等到众人参加比赛回来没有见到公冶白,李环湘独自一个人四处寻找公冶白,在玄峰广场的擂台上见到孤独站立的公冶白,便陪着他守着夜色一直到了深夜。 今日比赛,也是抽签对决。 参赛弟子并未到玉霄殿去,在玄峰广场抽签。 抽签之后,看完了对手的名字,王妍的脸色很苦涩。众人都诧异地问道:“怎么了?” 王妍道:“我是和四象院的谢亦冬对抗。” 李环湘和公冶白倒是没有觉得什么,蓝我鹿等人脸色都是一变,师娘雪青道:“你说你和四象院的谢亦冬对决?” 王妍点头苦笑道:“是啊师父。弟子怎么也想不到对手竟会是大合宫数一数二的高手谢亦冬。” 李环湘道:“大师姐,这个谢亦冬真的那么厉害么?” 王妍道:“上一次武当会武,取得第六名好成绩的就是他。” 李环湘张大了嘴,转头看着公冶白。公冶白道:“昨天我好像听到有人议论四象院的高手,原来就是谢亦冬。” 李环湘好奇地问:“你见过他是什么模样的了吗?” 公冶白笑道:“没有,我当时只顾着去找吝朱,没有瞧见。在玉霄殿抽签的时候,好像没有听到和谢亦冬对决的人有什么反应。” 王妍道:“这没有什么,他的对手是同院的师兄。” 李环湘和李砮互望一眼,李环湘笑道:“这样的比赛真没劲,老是抽中同院或是同峰的师兄姐妹对决。” 蓝我鹿笑道:“小师妹,这是至玄道子祖师起,每一次的武当会武,擂台上的对手都是抽签对决,这样的方式是最公平的,也是没有异议的。” 众人都沉默不语。李之缙带领众人来到玄峰广场就去了玉霄殿,雪青陪在众人身边,谈谈笑笑,以缓解即将参加比赛的四个弟子心情。尤其是看到公冶白的时候,雪青的眼睛之中,流露出的尽是暖暖的笑容。那种笑容,和看待李环湘是一样的。 李环湘的对手是仙阁水帘峰的一个师姐,五师兄上官长对手是大合宫九宫院的一个女弟子。公冶白的对手,是仙阁磐虎峰的师兄清离。 除了王妍对付的是谢亦冬,公冶白等三人对手都没有名气,就连雪青也不知道。所以在王妍第一场比赛的时候,众人都到她的擂台之下观看。 九个擂台,八个在边缘位置,一个在中央位置。外面的八个擂台,以乾坤坎离震兑艮巽八个方位设置而成的。中间的打擂台,是一个黑白两色的阴阳鱼形状擂台,也是明天的唯一一个擂台。 九个擂台,分在九个方向。此刻,数千武当弟子聚在玄峰广场,每个擂台下聚集了数百至千人不等。 随着虚道空以及四大长老各座下来的之后,比赛在每个擂台一个长老和一个座监督之下,开始进行。 王妍和谢亦冬比赛的擂台是在西南方向的“震”位擂台上。地支院的之人包括李之缙在内,都聚集在此处。 谢亦冬是四象院的弟子,四象院的座张之竹也在这里。这个模样四十微微胖笑呵呵的乐天派张之竹,陪同李之缙雪青等数个长老在台下观看。 擂台之下为了近千人,将这个宽二十丈的擂台围了三层又三层。谢亦冬是上一次武当会武第六名的好成绩,在大合宫名声大震,今天的比赛又是擂台只有九个,加之无数少男少女对谢亦冬的崇拜,看了比赛的擂台公告,很多喜欢他的人都聚集而来。 地支院的人数少,陪着李之缙站在台下不远处观看。李之缙和张之竹关系很好,二人相谈甚欢,虽然李之缙面沉似水,张之竹笑容满面,但是二人在谈论王妍和谢亦冬谁胜谁负的问题上,李之缙直言不讳的说王妍有输无胜,但也是很从容。 谈谈笑笑,擂台上王妍和一个男子远远遥望相对。 围观之人,一阵欢呼雀跃。地支院的众人,也为王妍加油助威,只可惜人少声音小,声音在欢呼声中被淹没了。 公冶白看王妍对面的那个男子,那人二十三四模样,髻盘顶,系着一条白色玉带,脸白如玉,带着淡淡笑容,有几分温文尔雅和正气凛然,他身穿一件白衫,背着一把剑身浅蓝的的三尺长剑。站在那里,显得贵气。 这人就是四象院的谢亦冬。他站在台上朝四周微笑颔,但是眼神之中隐约有一种傲然之色。系在髻之上白色的玉带飘飘,白衫也随着风轻轻摆动。 谢亦冬脸上淡淡一笑,朝王妍微微一礼道:“地支院的王师姐,在下四象院谢亦冬,请师姐赐教。” 王妍道:“谢师兄谦虚了。请吧。” 谢亦冬道:“久闻王师姐御龙真剑**造诣极深,小弟向你讨教了。” 王妍道:“谢师兄的‘百川若水’有鬼神之威,小妹领教了!”王妍清瘦的脸上浮现出严肃的神色,从背后取出法宝。 王妍修炼的法术是御龙真剑**,法宝也是长剑。 谢亦冬右手从背后抽出一把蓝色的三尺长剑,道:“王师姐,请了!”谢亦冬的法宝名为“天狐”,他修炼的秘术并非御龙真剑**,而是水属性秘术“百川若水”。 所谓百川若水,是引百川之水为己所用,若无水,以剑化之。 五十年前谢亦冬取得第六名的好成绩,全靠修炼的“百川若水”。之后五十年的苦修历练,这一套秘法,自然今非昔比。而王妍道法,在地支院只算得上是排在蓝我鹿之下,或是伯仲之间。 如今面对法术高强的谢亦冬,王妍心中虽惊,但她的脸上,只有严肃的慎重。 谢亦冬手持天狐,对准了王妍,喝了一声:“小心了!” 蓝色的剑身,一层蓝色的光芒流转剑身,脱离出去,在半空悬浮。蓝色的光芒在半空停留片刻,谢亦冬仰天喝了一声。 蓝色的光茫带着呼啸,犹如水流流动之声响起,在半空中变形壮大,形成了一条丈余长的蓝色水柱,水柱又变换成了一条张牙舞爪咆哮的水龙。 谢亦冬施法的那一瞬间,王妍手中长剑指引向天,喝道:“御龙天威,诛杀神雷!真法御剑,道法乾坤!” 喝声之中,剑身亮起了一道红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冲天而起的红芒化作一把巨剑之形,王妍又是喝了一声,冲天而起的剑芒突然朝对面的谢亦冬斩了下去! 谢亦冬身子飘了起来,法宝天狐引出来的蓝芒化成的水龙在空中几个盘旋,张开双爪,抓向了斩下来的红芒剑光。 水龙双爪抓在了巨大的剑芒之上,一声龙吟,猛地缠绕巨大的红色剑气环绕扑下,扑下之际,身躯缩紧,那冲天而起的剑芒被水龙龙躯箍勒的片片碎裂,化作了虚无。 王妍脸色一变,想不到她施法驱使的剑芒被谢亦冬法宝化出的水龙绕着剑气箍勒、扑下,冲天而起的剑气竟然破碎无形。 王妍后退了两步,长剑又指着飞扑而下的水龙斩了上去,一道红色的剑芒迎着水龙而去,斩向了它的脑袋! 第062章 斗法 第62章 斗法 蓝色的水龙仰天嘶吼,龙吟荡漾在广场四周。 红色的剑光直斩而上,宛如风中旋转的陀螺,就像拍击海岸的浪涛。红色的剑芒斩向了蓝龙,将龙躯一分为二,化为虚无。 擂台之下,一片哗然,地支院的众人都是一阵欢呼。李环湘大声叫道:“大师姐,好,好啊!” 擂台上的王妍,脸色微微苍白,握紧手中的法宝,盯着对面的谢亦冬。 谢亦冬神色自若,脸上淡淡的微笑一层不变,听闻台下有人说好,扭头看了下来。 人群之中,一个身材修长亭亭玉立身穿粉红绣花衣裙的女子看着台上的王妍,拍掌叫好。 粉扑扑的脸上带着这灿烂的微笑,在那个女子的身边,站着一个背着一把巨剑的高大魁梧俊朗的青年。 谢亦冬微微一笑,李环湘看到和师姐斗法略输一筹的四象院谢亦冬竟然神态从容,朝她微笑。 那是一张白玉般的俊脸,迷人的眼睛,迷人的微笑,那是无数少女痴狂的。李环湘的一声欢呼,被谢亦冬那温文尔雅的一眼,脸上不禁有一丝窘然,慌忙垂下头去,一颗心扑扑直跳,粉扑扑的脸上,一抹红晕浮现在脸颊上。抬眼再看台上,谢亦冬和王妍又开始斗法。 李环湘又悄悄的转过头去看了公冶白一眼,公冶白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他的眼睛里有着惊讶,有着感叹,也有着佩服的神色。似乎,并未注意到自己脸上的窘色。 李环湘舒了一口气,又假装专心观看二人斗法。 谢亦冬和王妍斗法,红色的剑芒和蓝色的剑气在空中相撞,出一阵一阵的轰鸣。 谢亦冬和王妍虽然斗了一个平手,但是王妍脸色苍白,法宝之上红色的光芒渐渐的暗淡。谢亦冬脸色平静,那淡淡的笑容,还是那般不变。 由此可知,谢亦冬的法术要比王妍高出很多。他之所以不一击取胜,一是顾全四象院和地支院师长的面子,二是地支院的王妍也是小有名气的人物。她如果三招两式就败了,显得有些以强欺弱。 谢亦冬轻松施法,脸上笑容之中,那一丝傲然隐约可见。 王妍心中愤怒,手中的法宝抛向天空,带着呼啸的红芒,向着蓝色的剑芒直冲而去。 谢亦冬也松开了手。天狐脱手而飞,一篮一红两道光芒在空中一撞而碎,两件法宝相交一起,在空中来回飞舞盘旋,激斗在一起。 王妍和谢亦冬站在台上的两边,各捏法诀,施法驱动法宝在空中相斗。 擂台的上空,两道光芒相互碰撞、纠缠、分开,盘旋在半空的两件法宝斗了一个旗鼓相当。台上的王妍,苍白的脸,更显苍白。 谢亦冬心中也颇感吃惊,想不到王妍竟然和他斗了这么长时间。虽然自己有意相让,但是勉力支撑的王妍道法却是厉害。 谢亦冬脸上的那淡淡笑容慢慢的收敛,心想如果不及时取胜,万一不小心败了,那怎么面对师父,怎么面对四象院的师兄师妹们。 谢亦冬突然手指向天,喝道:“百川引水,化剑为之!” 随着话音,半空中的法宝转了一个弯,剑身上突然涌起了一层水,瞬间,那一层水就如同溪流壮大,然后犹如一条大河。倾泻而出的水流在半空中化作了一道巨大的水剑,剑身随着水剑成型源源不断的涌入。 水剑瞬间长达两丈,势不可挡的劈向了王妍。那劈出去的水剑末端,依旧源源不断的有水流从半空中悬浮的法宝天狐之上注进水剑剑柄之中,剑身也越来越大,光芒越来越强。 台下的众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张之竹佛陀一般的微笑依旧不变,看到爱徒这样的法术,微微点了点头。站在他身边的李之缙夫妇,雪青脸色一变,李之缙神色怪异,绿豆眼睛一跳,在张之竹的一声“李师兄,你看亦冬这孩子如何”的话中回过头去,勉强笑道:“不错,能将‘百川若水’的秘术修炼到这样的境界,不错,不错。” 台上,谢亦冬施法的时候,王妍牙关紧紧咬住,深吸了一口气,召回法宝系在胸前半空,红芒闪动之间,布了十道光墙。 水剑一往无前的撞击在了光墙上,咔咔声中,第一层的光墙被撞碎。 王妍将胸前悬浮的法宝系起飞上半空,举过头顶喝道:“御龙天威,诛杀神雷!真法御剑,道法乾坤!” 话音落下,红色的光芒化作了一条三丈火龙,双爪张开,一声龙吟,直扑而下,扑向了撞击下方撞击光墙的水剑。 水剑连续斩碎了四道光墙,半空中一条红色的光龙直扑而下! 谢亦冬法诀再动,要撞击第五道光墙的水剑突然迎向了半空中的红色光龙。 咔嚓! 红色光龙双爪抓在了水剑的剑身上,前半截的剑身被抓碎,化作水剑的流水破碎,化作空气。 和红色光龙相撞在一起的水剑被击碎了半截之后,从碎裂的地方瞬间变化成型,稍短一些的水剑又迎了上去。 红色光龙和水剑就要撞击一处的时候,水剑剑尖突然变宽,伸出触角,就像八爪鱼一般的水波触角抓住了张牙舞爪的龙头,在无数触角的中央,一道蓝色的剑影直冲而上,从被抓住的红色光龙喉咙穿了过去。 光龙消失,王妍从半空中摔落在了擂台上,吐出一口鲜血。法宝回到她的手中。 谢亦冬站在原地,法宝天狐回到了背上的蓝色剑鞘之中,大步向王妍走来,将她扶起,道:“王师姐,你没事吧?”王妍摇头苦笑道:“没事。谢师兄,你赢了。” 她的脸色更加苍白,又吐了一口血。 地支院的众人都是一惊,想不到谢亦冬这惊天动地的秘术“百川若水”竟然打败了王妍。 蓝我鹿赶紧上台将王妍扶了下来,李之缙从袖中取出药瓶,倒出一颗丹药,雪青接过,畏服了王妍。道:“你感觉怎样?” 王妍摇头道:“弟子没事。师父,弟子输了。” 雪青道:“谢亦冬法术比你高出许多,你输了不要紧,没事就好。” 李环湘抓住王妍的手,不知该说什么,王妍道:“小师妹,接下来看你的了。” 李环湘点了点头,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台上的谢亦冬。 擂台上的谢亦冬脸显担忧的看着被他击败的王妍,见李环湘看来,他的脸上,那温文尔雅的微笑又爬上了上去,李环湘赶紧转过头来。四周的观看者一阵叫好! 这一轮比赛,四象院的谢亦冬取胜。 公冶白心中起伏,暗想,四象院的谢亦冬道法如此之高,要是下一场抽中和他斗法,看来是十输无胜了。 接下来的斗法,地支院剩下的上官长、李环湘和公冶白都去了各自的擂台。 由于公冶白是无名之辈,对手是磐虎峰的清离。 磐虎峰的弟子都围在西北角“兑”字擂台下。 地支院的众人,李之缙夫妇和受了伤的王妍、惠佳颖、阿乔去看李环湘的斗法,剩下的师兄们,大多都去观看公冶白斗法。因为公冶白昨天意外的打败了升雀峰的清凤,众人都是很好奇。 五师兄上官长东边的“坎”字擂台,拥挤了数百人,地支院的人在不在都无所谓。上官长也想去看公冶白的斗法,只是他还要比赛。 公冶白站在台上,看着对面的清离。清离是一个粗壮的大汉,脸白无须,三十来岁的模样。 看到对手是一个高大健壮黝黑的少年,清离道:“对面的师弟,报上名来!”抽签的时候已经报了名,只是清离毫不在意,此刻见到公冶白,只是记得对手是他,名字倒也忘了。 公冶白道:“清离师兄,小弟公冶白,领教了!” 清离笑道:“好说,好说。” 公冶白看到清离两手空空,道:“师兄,你不用法宝吗?” 清离道:“平时嘛,是用的,现在不用了。” 公冶白笑而不语,台下的地支院师兄们都是脸色一变,磐虎峰的众人和围观者都是出一阵笑声。 公冶白道:“清离师兄,我看你还是用你的法宝吧。” 清离眉头一皱,道:“为什么?难道你想打败我?” 公冶白道:“你若是不用法宝,小弟就算输了。” 清离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冶白道:“我不想等一下又要面对你的师父!” 台下一片哗然,不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如此口出狂言。蓝我鹿等人面面相觑,暗想:“师弟昨天打败了升雀峰的清凤,运气的成分多,今天面对的是磐虎峰高手,可大意不得。” 磐虎峰的众人都是一阵好笑,弟子当中的座玄乾真人瞥了一眼远处的地支院弟子一眼,看着台上的清离,笑道:“清离啊,那你就用法宝,和地支院的这位小友好好玩一玩啊。” 蓝我鹿等人脸色一变,看着磐虎峰的众人,不禁眉头大皱。 清离笑道:“是,师父。抛我的法宝上来!” 第063章 黑气 第63章 黑气 台下一个怀抱长剑的师弟将清离的法宝抛上擂台,清离一把接住,是一把玄青色的长剑,样式古朴,实非凡品。 清离道:“我的法宝名叫‘水沄’,在西南三千里外的莱山寻到的。请问地支院的师弟,你背上背着的那把巨剑,又是哪里得来的,法宝名叫什么啊?”很显然他的话语颇有得色,也有些瞧不起公冶白。 公冶白毫不在乎,笑道:“小弟的法宝名叫‘麒灵剑’,在十三里之外寻找到的。这把剑的婆家虽然没有师兄你的那把剑的婆家远,但是却是小弟的钟爱。” 围观众人都是一笑,想不到这个地支院的家伙竟然将清离的法宝调侃成了三千里之外莱山出嫁的女儿。 清离脸色一变,沉声道:“这位师弟,你怎么当作出家人面前说这种话,真是大逆不道。” 公冶白道:“在下不是出家人,向来无所畏惧,不仗势欺人,不炫耀自己的法宝。心里有什么话,嘴上就说什么话。清离师兄如果觉得这话玷污了你这个出家人的耳根,小弟想你陪一个不是。”说着,微微一礼。 清离眉头一皱,道:“闲话少说,动手吧。” 公冶白笑道:“清离师兄,请吧!” 公冶白取出麒灵巨剑在手,遥指清离。 透明如冰的剑身散着淡淡的冰凉,握在手心的玄青色剑柄,透出来的寒意,比布满天地的寒意更要冰寒几分。 灵剑在手,公冶白长长呼了一口气,那张黝黑俊朗轮廓分明的脸上,有着一层淡淡的光辉,他的薄嘴唇紧紧的抿着,运出法术,灌在麒灵剑上。 透明如冰的剑身上,紫光流动,巨大的剑身出一声轻颤,台上台下,一股无形的冰冷,瞬间透彻心扉,又无影无形。 众人都看着公冶白手中的巨剑,有人惊叹道:“好家伙,块头那么大,用的剑也那么大,真是有一股英雄气概的气势。” 磐虎峰的一个弟子听了,不屑道:“什么英雄气势,是满地找牙的气势还差不多。”周围人在听到同峰的师兄弟说了笑话,都是笑而不语。 擂台上的清离将法宝反握在身后,道:“地支院的师弟,法宝在我的手上,我用不用那是我的事,现在动手吧!” 公冶白咬牙道:“得罪了!”紫光流转的麒灵剑对准清离,直刺而去。清离身形闪动,紫色的剑气檫身而过,在远处出一声低响。 清离气定神闲的这一闪让,台下磐虎峰的师兄弟一阵叫好。 清离笑眯眯的看着公冶白,背在身后的手握着法宝水沄,看他的姿势,是想一只手和公冶白斗法。 看到清离如此轻慢,公冶白心中恼色一闪,喝道:“再接一剑!” 公冶白右手举剑,剑身紫光大放光彩,萦绕剑身,化着一把紫色光剑,脱离麒灵剑,砍向清离。 清离笑了一笑,身子凌空拔高数尺,公冶白这一剑 剑光砍了空,擂台上出一声轰鸣,那一声轰鸣凭空响起,随即凭空消失。 台下的蓝我鹿等人看到公冶白如此施法,都感到奇怪和惊讶,心想小师弟道法的施展方式虽有所不同,但是法术似乎要比众位师兄好高一些。这些年小师弟究竟得到了什么奇遇,竟然从五年前连先天之气都调动不起来到昨天打败了升雀峰的清凤,不可思议。 公冶白看到清离避开了剑光,身子灵活,犹如脱兔,奔到清离面前,抡起麒灵巨剑,劈头砍下, 清离冷笑一声,说了一声:“自不量力!”背在身后的手突然向身前一举,手中为出鞘的法宝水沄挡向了公冶白蛮砍而下的一剑。 咔嚓! 法宝“水沄”连带剑鞘,一分为二。一截拿在清离手中,一截掉在了地上,出一声插在地上叮的一声! 公冶白呆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麒灵巨剑,紫光流动的巨剑,竟然像是切豆腐一样,将清离的法宝一砍两段。 清离惊呆了,一脸震惊的看着公冶白,像是看一个怪物,脸上的轻视,微笑瞬间变得僵化,像是撞了鬼! 台下的地支院众人也惊呆了,蓝我鹿等人万料不到公冶白蛮力的一剑,竟然将清离的法宝砍断!蓝我鹿张庆秋等人面面相觑,一脸的骇然。 磐虎峰的众人也惊呆了,他们一个个张口结舌。有的半张着嘴,有的瞪大眼睛,有的神色怪异,有的后退了一步…… 磐虎峰的座和几个长老都是脸显惊色,眼睛盯着公冶白手中的法宝麒灵巨剑,至于清离断了的法宝,他们倒是没有去看一眼。 这个“兑”字擂台周围,像是时间静止,人的心跳停止,一双双眼睛都看着公冶白半举着的怪剑! 清离这时候歇斯底里的喝道:“不可能,你怎么能将我的法宝斩断!不可能!” 公冶白听他如此说,想到昨天在玉霄殿清凤的师父玄樱师太的叫嚣,看着清离这样的咆哮。想来他的师父玄乾真人也会像玄樱师太一样。 想到这里,公冶白心中一阵愤怒,大喝一声,高高跃起,麒灵巨剑对准了还处在震惊之中的清离斩了下去! 紫光像是蹿动的火苗,萦绕在麒灵巨剑剑身,只有一层淡淡的光芒。 清离看着公冶白灵活的身子向他窜了过来,右手之中的巨剑,带着一股寒冷之气,直斩而下。 清离大怒,将手中的半截法宝扔在地上,身子闪动,闪了出去,站在公冶白面前两丈远的地上。 “你,你竟敢砍断我的法宝!你可知道我……” 清离怒喝一声,公冶白不等他说完,大步走出一步,巨剑对准了清离,微微冷笑,那双清澈漆黑的眸子,一丝红光不经意的流窜在眼珠上,身体之中迸出一丝疯狂,一丝愤怒,像是一只奔跑得筋疲力尽的野兽突然遇到了等待抓捕野兽的猎人正准备戏虐一番。 公冶白仰天大喝:“御龙天威,诛杀神雷!真法御剑,道法乾坤!” 声音如同丛林之中野狼的嘶吼,那一声嘶吼,带着无尽的杀气。举在半空的麒灵巨剑剑身的紫光突然变成了黑色。 一阵寒冷传遍四周,突然之间,擂台之上,狂风呼啸,妖气四起,黑雾凭空升腾弥漫,围绕在公冶白的周身! 对面的清离大惊失色,身子猛地窜出五丈远,双手掐决,以指为剑,指向天空,苍白得脸上闪现出一抹杀机,也高声叫道:“御龙天威,诛杀神雷……” 突然,在他的身后方,湛蓝的天空突然闪过两道闪电,凭空出现了云层,云层瞬间聚拢,变成了黑色。 变了颜色的乌云密布在一起,挡住了照射而下的太阳。两道闪电从乌云之中窜了出来,击打在滚滚流动的乌云之上,随着咵嚓的哑响,一声惊雷在玄峰广场的上空响起。 随着那密布的乌云和闪电雷鸣之声的出现,其他擂台观看的数千人都看向了这个方向! 有人看着乌云闪电和听到了雷鸣之声,有人惊道:“‘神雷啸哮’?竟然有人引动了神雷啸哮?天哪,是谁啊!” “快看,‘兑’字擂台上有人施法引动御龙真剑**的第二重神雷啸哮了!” “那是什么?怎么会有黑气!?” 一片哗然,一片惊呼。 陪同观看的座长老等人,都朝这个方向看了过来,看到乌云密布的天空,闪电夹带着雷鸣在乌云之中呼啸咆哮。那缓缓旋转而下的云层像是一个倒挂的漩涡,在漩涡的前端,一张乌云组成的大口张开,那张开的大嘴,像一个无形的黑洞,黑洞之中,白色的闪电纵横交错,那漆黑无底的洞口之中,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惊雷! 公冶白身边的黑气越来越强,他只感到全身就要爆裂一般。围绕在周身的黑气越来越多,像是有千斤之重挤压在全身四周! 公冶白几乎就要狂,大喝了一声:“啊!” 这一声大叫,声音直上九天,这一声大叫,有着不甘愿的痛苦! 这一声大叫,南边擂台上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道姑,消瘦的瓜子脸泛着一丝凄美的苍白。清澄漆黑的丹凤眼睛闪着忧郁的光芒。轮廓消瘦的脸蛋宛似月华一般白皙。道姑转过头来,看着那传来一声大叫的方向,脸显担忧的低声自语:“小白怎么了?” 她还想多看两眼,只可惜距离太远,她的对面,白色的光芒组成的剑气劈了过来,道姑的脸上,显出了一丝焦急的怒意,转过身去,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人! 另一边,一袭粉红绣花衣裙的李环湘正系着法宝璞玉金镯飞在擂台上空,此刻正好看见公冶白的那个擂台上黑气缭绕,而在他们的头顶,乌云形成的旋窝巨口正向擂台上的那一团黑气扑去。 那一团黑气之中,她看到一个高大魁梧的身躯被黑气包裹。 “小白。”李环湘的脸色苍白,脚下一滑,跌落而下。台下的王妍等人一声惊呼,李环湘惊醒过来,她的身子在半空中一个转动,手掐法诀,变大五尺的璞玉金镯飞到脚下,李环湘稳稳站住。 转过头去,就见父亲李之缙和母亲雪青都看向了公冶白所在的擂台方向,李之缙的脸,变得惊愕无比! 李环湘的心,一颤,那张粉扑扑的脸上,变得苍白,系起璞玉金镯又飞高两丈来高,遥望远处的那个风云变幻的擂台! 她的脸上,写满了惊骇! 第064章 疯狂 第64章 疯狂 萦绕在公冶白身边的黑气汇集成剑气,随着他出了一声痛楚的大叫,黑色的气剑冲向了闪电雷鸣的漩涡,犹如赴火的飞蛾,义无反顾。 轰隆的一声,风卷而下的云层形成的怪兽大口之中,又响起了一声雷鸣。 雷声过后,一道闪电极出现,从乌云中的嘴里犹如长蛇出洞,带着万倾之势,随之压下的乌云就如同一座倒立过来的大山向公冶白压下来。那旋转倒卷下来的漩涡嘴里亮起的闪电。 从远处看,万里无云的天空,就只有武当玄峰广场的上空,乌云密布,雷鸣闪电夹带着这万倾之势轰向了远处的那个黑气裹身的人。 身临其下的人们,看到是漫天的乌云和渐渐形成的法术:神雷啸哮! 磐虎峰的人惊骇过后,觉得奇怪。想不到一向看不起比他小的师兄的清离会在这一刻向一个无名之人施展极少有人见到过的御龙真剑**第二重“神雷啸哮”。 黑气凝成的剑斩了出去,斩向那张巨口的剑光被那张开的无尽黑暗的大口吞噬无形。 闪电又起,更加的耀眼,更加的霸道! 公冶白施法斩出了一剑,浑身一阵酸软,气血翻涌。 麒灵剑乃灵剑,公冶白虽然在灵光谷服用了三十三颗玲珑果,但是道法不纯,道行不高,愤怒之下体内噬魂念珠散出黑气。这黑气是邪珠的妖气,妖力附在灵剑上,才有这看是光芒四射的一剑。 体内的噬魂念珠有了异动,公冶白毫无察觉。黑气萦绕剑身斩出了这一剑,围绕周身的黑气更见浓烈,隐隐约约的,黑气变得更黑,犹如浓墨。 又是一声雷鸣,耀眼的闪电就在不远处响起。 清离的脸上,阴沉似水。这个地支院的小子将他引以为傲的法宝斩为两截,让他惊怒交集。只是当着这么多人不得作。环视四周,那平时受人尊重的自尊心在此刻擂台下无数双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似乎感受到了嘲弄。 一定要好好教训这小子,也要让别人看看自己的御龙真剑**已经修炼到第二重,可以以指为剑施法,刚刚被公冶白斩断的法宝并不放在心上,或者来说,他本就不在乎这件法宝。 清离这样想,脸上渐渐浮现了满不在乎的神情,他施法的手,法诀催动更急。 公冶白仰望着要撕裂地面的闪电和震耳的雷鸣,心想:“难道这就是御龙真剑**第二重‘神雷啸哮’吗?” 越来越近的乌云漩涡,似乎能看到张开大嘴之中露出的獠牙,獠牙如刀,仿佛黑气之中这个微不足道的人类,就要惨死在那锋利的獠牙之下。或者,也会被闪电雷鸣烤焦轰个半死。 清离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玩虐的笑容,因为他看到,黑气之中的公冶白单膝跪地,似乎勉力支撑。 公冶白单膝跪地,巨大的压力挤压着他,他的心一阵烦闷,一阵愤怒,眼中闪过的红丝又多了一些,明亮了一些! 公冶白转头看向了隆隆而来的乌云,乌云形成的大口,离他只有一丈,大口之中闪动的闪电和震耳欲聋的轰雷,将下方的擂台轰击了一个大洞, 台下的千余人都是一阵欢呼,蓝我鹿等人脸色一变!清离的师长等人微微点头以示赞扬。 公冶白的脸,泛起了一丝苍白,手中的巨剑,渐渐的感应到了沉重分量。 观看李环湘斗法的李之缙自从天空中出现了乌云,就一直注视那个方向。虽然他矮胖的身体站在那里,比周围的人都要矮上了一截,但是那双阴沉似水的绿豆眼睛,似乎,他眼睛的视线穿透了挡在眼前的一切,无视挡住视线的个子高的武当弟子,竟然动也不动。 当看到席卷而下的乌云距离只有公冶白一丈距离的时候,李之缙身子一顿,嘴巴轻轻张了张,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别人的弟子受了伤可以去玉霄殿闹,我也一样!” 李之缙大步朝那个方向而去,几个大步就走出了七八丈。 妻子雪青万料不到李之缙会有如此反应,会说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虽然她和丈夫是在女儿擂台下观看,但雪青和李之缙一样,时刻看着那个方向。 见李之缙大步而去,愣了一下,摇头而笑,生怕李之缙冲动,紧跟过去。 飞旋在擂台上空的李环湘哪里还有心情与人斗法,只是系着法宝璞玉金镯在宽二十丈的擂台高空飞来飞去,紧急之下避开对手攻击的法术,一颗心全系在了公冶白的身上。 她看到公冶白单膝跪地,吃了一惊,系着法宝就想要离开擂台。监督比赛的八卦院座琴之琪开口道:“参赛的人身处擂台边缘外也算输!” 李环湘脸色一变,系着璞玉金镯飞出去两丈,听到这话又赶紧飞回来,幸好还有七八尺才到边缘。李环湘心急如焚,催动璞玉金镯,翠绿色的光芒从金镯之中散而出,罩向了与她斗法之人。她想尽快比赛结束,好过去看公冶白是否受伤。 而另一个擂台上的小道姑已经取胜,来不及听师姐妹的欢呼,跳下擂台,挤出人群,朝公冶白所在的擂台跑了过去,身后传来了升雀峰众师姐的惊呼:“吝朱,你去哪里!” 吝朱不答,那穿着男式道装的娇小身子顿了一顿,转过脸来,众师姐看到那张消瘦白皙宛似月华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紧张之色,清澄忧郁的丹凤眼之中,闪过了怒意,然后,不再停留,大步而去,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众师姐。 公冶白看着前面的擂台被攻击而下的强大雷电轰击了一个大洞,木屑四处飞溅。 那张开的大口,獠牙高高的张开,公冶白清清楚楚的看到,大口之中如同黑暗一样的黑洞,就是来吞噬他的。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那张吞噬一切的大口中散出来,公冶白的身子一颤,感觉到那强大的力量卷了过来,拉扯着他。 公冶白的脸色,又变得苍白了一分,身边仿佛没有什么支撑点,就等待着那座大山倒压下来!而在远处,清离站在那里,岿然不动,他两指立于胸前,施法驱动乌云形成的怪兽扑向了公冶白。 公冶白将麒灵巨剑对准了那张大口,可是,那势不可挡的力量,将他掀翻在地,公冶白滚在地上,身子朝前转了两圈,感到拉扯之力越来越大! 他躺在地上,眼睛看见远处跑来一个较小的身影,似乎,他看到那双清澄的眼睛充满了绝望! 吝朱! 公冶白的心,一颤! 他的眼睛四下扫视,没有看到李环湘。 湘儿呢?她呢?她不来看我一击是成是败的样子吗?师父和师娘怎么来了? 公冶白看到李之缙夫妻二人从人群中走过来,心中一股暖流流窜全身,沉寂的血液开始沸腾,似乎,有着一丝疯狂。公冶白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站了起来。 公冶白站了起来,眼中的红丝消失,漆黑的眸子依旧清澈。似乎,体内骚动的邪珠,恢复了平静。 公冶白猛然回看向台下,看到李之缙和雪青站在台下,雪青一脸的忧心,李之缙却一脸的怒容,并不看他。公冶白顺着李之缙的目光看去,现李之缙冷冷看着不远处的磐虎峰座玄乾真人。 师父这是…… 攻击而来的怪兽度奇快,公冶白在转瞬之间看到了吝朱和李之缙夫妻几个人,心中一阵温暖。斗志激而出。 他将手指在麒灵剑锋上一划,一滴鲜血滴在晶莹透亮的剑身上,瞬间,这滴鲜血被灵剑吸收一干二净。 剑身突然腾起了一道紫光,强大的紫光夺目耀眼,紫色的光芒瞬间将包裹着他的黑气冲散,冲尽。 炽烈的紫光犹如耀眼的太阳,手中的麒灵巨剑突然离开公冶白的手,带着紫光,射向了扑击而来的怪兽。 麒灵巨剑从怪兽的嘴里穿过,插入了那巨大的黑暗的黑洞中! 瞬间,冲击到公冶白身前不足两尺的怪兽嘴巴合拢,一阵扭曲,就像是退潮一样退了开去。 轰的一声,擂台上出现了太阳光,众人举头看去,乌云密布的广场上空,乌云渐散,那形成的怪兽一阵晃动。 在那云雾之中,一道紫色的光芒来回交错,将乌云搅散。片刻之后,原本密布乌云的上空,只剩下公冶白脱手而飞的麒灵巨剑。 巨剑在空中来回飞舞,几个盘旋后猛向下方的清离杀去! 清离的脸,一片苍白,他目露惊骇,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的公冶白,嘴唇哆嗦。眼看自己的神雷啸哮被一把剑破了,惊怒之下又见天空中的巨剑飞来。清离大喝一声,一连在头顶布了几层法术。 麒灵巨剑势如破竹,将清离布置的那几层法术禁制刺穿,直向清离杀去。 清离脸如土色,身子朝后就退。可是,裹带着紫光飞舞的麒灵剑,突然闪了几闪,就凭空消失了。 “啊!”擂台下方,一片惊呼! 公冶白也是大吃一惊,却想不到麒灵剑竟然出现在了他背上的背绳之中,公冶白毫不察觉。 公冶白见到自己的剑消失不见,惊道:“我的剑呢?” 台下的李之缙看到这里,冷哼了一声道:“哼,我是自作多情了。人家公冶大侠正在表演节目,走吧!” 转身大步离去,头也不回。 第065章 仙子 第65章 仙子 公冶白看到师父那矮胖如同肉球的身子渐渐远去,心中一阵茫然,抬起右手,向前伸了伸,想要叫住李之缙,张开了嘴,嘴里说出了极低极低的只有他能听见的两个字:“师父。≥” 公冶白望着师父远去,苦涩的一笑,愣愣出神。突然身后有人说道:“想不到你的本事这么大,我和你一起长大,竟然不知道我们的小师弟竟然法术高强啊。”身后那一句夸赞的话,有着涩涩的酸味,公冶白又是苦笑一声,转过头去,却是李环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台上。 公冶白的脸上,就露出了温暖的笑容,喜道:“湘儿,你来了?” 李环湘顺着公冶白先前看李之缙离开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那张粉扑扑的瓜子脸上一抹温柔的笑意浮现出来,道:“我担心你,着急比完赛就来看你,想不到也很多余。呵呵,你胜利了,很好。” 这一声轻笑,公冶白能感觉到李环湘的心中有酸涩的味道。这些年来我一直瞒着她,她难道不开心吗?我怎么逗她真心的笑一笑呢? 公冶白假意四顾,摊开双手道:“我的剑不知哪里去了,刚才在空中消失的。” 李环湘一笑,指着他的背道:“你背上背着的不是?” 公冶白伸手一摸,故意大吃一惊,恍然大悟道:“原来在这里,我竟然没有觉!” 李环湘道:“你胜利了,有些喜不自胜,法宝飞回到你的背上,你又哪里知道呢。”她这一语双关的话,公冶白耸了耸肩,走到她的身边,两个人并肩站在台上。 一阵风过,粉红色的绣花衣裙和青色的长衫轻轻摆动,公冶白低头看着师姐那张粉扑扑的脸,淡淡的紫苏草香味传入鼻中,公冶白深深吸了一口气,一阵心满意足。 台下人群里的蓝我鹿等人都是脸显喜色,蓝我鹿笑道:“地支院好样的。小师妹小师弟好样的。”其他的几个师兄都笑了。 雪青看着爱女和公冶白站在一起,她的心情一阵激动,仿佛看到一对神仙眷侣一般。心中暗想:“要是公冶能和湘儿在一起,该多好。只是之缙为什么对公冶的成见这么大,不给他好脸色。” 雪青越看公冶白,越是心中喜欢,暗自决定,一定要说服李之缙同意公冶白和李环湘在一起。毕竟公冶白是在地支院长大的,公冶白的秉性雪青一清二楚。在她看来,公冶白之所以这个时候展现出来的实力,一定是平时拼命苦修,要让师父看得起。他之所以隐瞒不说,肯定是要给李之缙一个惊喜,公冶白这样做,真是难为他了。 这一场公冶白和磐虎峰清离的斗法,两个监督斗法的长老和座宣布之后,地支院的人一片欣喜,在王妍等几个师姐赶到之后,地支院的众人都到雪青的身边。 雪青微微一笑,道:“公冶,湘儿,下来吧,我们回家去。” 李环湘笑道:“诶,娘!” 公冶白和李环湘走下了擂台,公冶白道:“你也胜利了吗?” “胜利了。”李环湘笑了一笑。 雪青感叹一声道:“真是想不到啊。”众人欢喜一片,地支院的众人陪同雪青,将公冶白和李环湘像是众星捧月一般,出了人群。 磐虎峰的人面面相觑,观看的众人,有人高声叫道:“公冶白,好样的!” 公冶白回头一看,吝朱站在远处,朝他微笑。 公冶白大喜,想要跑过去将自己的喜讯告诉她,吝朱站在远处挥了挥手,做了一个鬼脸,道:“我看到你胜利了,我也胜了!”一笑,转身走了。 公冶白一笑。 午饭之后的第二场比赛,异常的激烈精彩,地支院竟然有两个人进入明天的九人擂台!这是地支院从所未有过的喜讯,地支院在晚间的时候,雪青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犒劳这两个功臣。一向脸色死气沉沉的李之缙,竟然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可是看到公冶白的时候,李之缙的脸色就显得十分复杂,甚至有些古怪。 自然,这两个功臣就是李环湘和公冶白。 在下午的斗法之中,上官长败在了七星院的一个师兄。李环湘抽中和天干院的师姐对决,险险胜利。而公冶白则是和太极院的高手斗法,斗到最后公冶白被刺中一剑之后,公冶白凭借麒灵剑的灵性,堪堪打败对手,取胜之后因为法术衰竭晕了过去。 李之缙喂了公冶白一颗灵药,公冶白这才转醒。李之缙这时候才留意公冶白背上的巨剑,心中狐疑不定,有话要问公冶白,却被妻子拦住了。 明天就是最后的比赛了,公冶白一路惊险万分的胜利,终于等到了第三天的比赛。 深夜寂寂,公冶白全无睡意。 走出他居住的亥阁,披着一件御风斗篷,站在门口的老树下仰望老树。几只冬雀停歇树梢,睡得正酣。 公冶白信步而去,走出了大合宫,慢慢走上玄峰广场。此刻玄峰广场的九个擂台,已经只剩下广场中央的一个擂台了。 公冶白朝擂台走去,站在台下,深深的看了一眼,朝一边缓步而去。 夜色如斯,蒙上一层淡淡的晕色,高悬苍穹,有着孤远的清冷。 玄峰广场在月色之中,宛似一个巨大的圆盘停放在繁皓星月的星空下。 冷风轻轻,月色淡淡,衣带梭梭。 广场尽头,月光之下,一条倩影。蝶髻轻挽,飞丝飘然,如丝如雾,乌黑如墨。一袭白衣,如云如雾,白衣飘飘,宛似仙子下凡。 那条倩影站在广场的尽头,静静伫立,在月光之中,有着淡淡的朦胧和一丝不真实。 公冶白微微一怔,走向那条倩影的方向。 这么晚了,还有谁也睡不着在这里? 公冶白轻咳一声,前方的倩影缓缓转过头来。 月光似乎挡住了那一层朦胧,公冶白看不清楚那张脸。那人只是看了一眼从月光下走来披着斗蓬的人,又转过头去。 公冶白走到广场的尽头,站在那道倩影的身边笑道:“想不到还有人也睡不着来这里看月亮。” 没有作答,只有一股淡淡的芳香。那芳香,有着淡淡的醉人,公冶白不禁看了过去。 一张素颜,腮如梨花,白如冰雪,宛如樱花,只是,这是一张冰冷的容颜,一张拒人千里之外秀丽绝伦的容颜。 公冶白心中一颤,心想:“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难道是天上降下来的仙女吗?是啊,只有仙女,才会在深夜降落凡尘,俯视苍生。只有仙女,才不和凡人说话。” 公冶白心中肃然起敬,深施一礼,道:“小子公冶白,拜见仙子。不知仙子降临尘世,无意冒犯,小子告辞。” 仙女一言不,冷冰冰的看着他,公冶白又赶紧施了一礼道:“在下武当弟子,只是明天是决赛的日子,心情激荡,所以才到这里看一看。想不到冒撞了仙子,请恕罪。” 公冶白的心,一阵跳动,敬畏之情油然而生,不敢多看一眼仙子的面容,退了两步。 仙子又转过头,仰望着天上皓月,不理会公冶白。 公冶白不敢停留,心情复杂的离开了玄峰广场。在走下台阶的时候,他又看了一眼广场的尽头,只是遥远的尽头,隐约之间有淡淡的倩影停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里有如此的仙子出现在这里,武当难道没有人现吗?我公冶白这是做梦还是亲眼所见?哎,算了,管他什么仙女不仙女,又与我何干。 心中暗自嘲笑自己一番,摇了摇头,回到了地支院的亥阁。 次日,地支院众人吃过早饭,到了玄峰广场。 今天是最后一天的比赛,广场中央那个巨大的擂台之下,已是挤满了人。大合宫十一院和仙阁十三峰的弟子,围站在擂台四周。 数千人的武当弟子站在那里,清一色的道装和五颜六色的俗家弟子穿扮,像是青松翠绿,又像是百花齐放。 虚道空及四大长老还有长老院长老和众座,都在擂台下摆了一圈的座椅上坐下,相互间谈笑风生。今天李之缙的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笑容,妻子雪青坐在他的身边,女儿李环湘就站在雪青的身侧,公冶白和地支院的众人站在李之缙的身后。 坐在李之缙不远的四象座张之竹和李之缙谈话之间,张之竹下意识的看了几眼他身后的公冶白,道:“想不到地支院出了一个少年英雄和巾帼不让须眉的令爱。李师兄,这是你教导有方啊。哈哈。” 李之缙的嘴角抽了一下,不置可否的道:“你四象院也不错。那个叫谢亦冬的青年可是技压群雄,张师兄,我羡慕你是真的。” 张之竹那张弥勒佛的笑脸,笑得更欢了,连说,哪里哪里。 公冶白瞥了一眼站在张之竹身边的谢亦冬一眼,谢亦冬依旧是那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见公冶白看来,谢亦冬一笑,以示打了招呼。 第066章 宣布 第o66章 宣布 四大长老陪同代理掌门虚道空走上擂台,四大长老环视四周,擂台下数千武当弟子在议论声中安静下来。≧ 虚道空背着双手,环视脚下的大合宫十一院和仙阁十三峰的数千于众,含笑道:“今天是武当会武的最后一天,昨天的两场比赛,非常精彩,出现了很多年少天才。这一点,老夫十分欣慰。” 停顿了片刻,虚道空说:“今天比赛的共有九个弟子,但是比赛规则有所改变。请诸位听清楚了。” 台下一阵寂静,全都神色肃然,看着虚道空,心里不知虚道空说的比赛规则有所改变是改变什么。 “前天我在玉霄殿说的是前五名有获得下山历练的机会,但是考虑到别的因素,我在此宣布,第六名之前的弟子,都可以下山。今天九个人的比赛,淘汰三人,剩下的六个人争夺魁。争夺魁的比赛结束之后,前六名的弟子道玉霄殿去,我会赏赐一件法宝给你们,让你们下山前往洛水山诛杀蟹妖的时候有用途。” 众人一阵欢呼雀跃,都知道,武当长老院作为奖励的法宝,那一定是极为厉害的。有弟子高声道:“太师叔,请问那件法宝叫什么啊,您跟我们说说吧!” 虚道空含笑道:“这是武当前几代掌门炼制的法宝,名叫‘玉莲镜’。” 玉莲镜三个字一出,武当弟子一阵茫然,不知所以,但是众座却是微微一惊。 虚道空道:“当然,玉莲镜,是一面镜子,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不同之处在于,无论什么妖魔鬼怪,在道家法术的施展下,他在这面镜子之前都会无所遁形,死无葬身之地!” 有弟子道:“太师叔,您说的这不是照妖镜吗?” 虚道空道:“照妖镜是仙家法宝,玉莲镜是道家法宝,不可相提并论。” 台下的李之缙脸色凝重,那双绿豆眼睛滴溜溜转动,脸色越来越是凝重,暗想:“玉莲镜?为何要拿玉莲镜当成这一次的奖励,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用意?”李之缙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冷漠的看着台上的虚道空,只是虚道空一如既往的含着笑,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李之缙身边的李环湘看了公冶白一眼说:“六个人一起下山?这么说,今天有三个人会被淘汰。小白,你不担心吗?太师叔说的玉莲镜是什么法宝?” 公冶白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法宝,不过听名字就知道,应该很不错。至于我能不能被淘汰,我倒是不在乎,有九个人,我想我的运气不会那么坏的。” 李环湘笑道:“是啊,两天都挺过来了,那里还在乎今天。你虽然对什么事都是看得很淡,不过我相信你的。加油。” 公冶白笑而不语,感觉面颊似乎有些火辣辣的极不自在,公冶白转头瞧去,就见坐在椅子上的李之缙扭过头来眯着眼睛古怪的看着他,公冶白神色一正,满脸的肃穆,李之缙白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 李环湘正和公冶白低谈甚欢,突然间他神色有异,低声道:“你怎么了?” 公冶白嘴角朝李之缙坐在椅子上转过头去的那颗大光头努了一努,李环湘瞪了公冶白一眼,一本正经说:“你就是太随意了,要改一改。” 公冶白笑道:“那是,那是。” 二人说说笑笑,身旁的蓝我鹿朝他二人使了一个眼色。公冶白和李环湘赶紧看向台上,仔细听虚道空的讲话。 虚道空此刻正在说这一次的武当会武之后,下山历练的弟子会前去洛水山诛杀蟹妖作为历练和扬名立万的站,那些没有进入决赛的弟子也不要灰心,下个五十年转眼即到,只要勤修苦练,一定会有机会的。 众人听虚道空的话,都是默默记住。当然,心有不甘者不在少数,埋怨运气不佳者也是有的。 虚道空话锋一转道:“想必诸位都还记得,三年前的一个晚上,武当出现了异象,那道异象掉落在武当前山,我率领诸位座和几个长老在前山的上空搜寻半天无果。这个异象,你们一定都还记得,我就不多说了。” 众人不知虚道空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都是诧异不已,虚道空道:“一个月前,我与大佛寺住持智悟大师和两湖三山五岳的掌门、族长还在商讨这件事。虽然推测不出这个异常所代表的动向,但是老朽推算,被我们的祖先在数千年前驱逐出神州浩土的魔家,要有异动的征兆。因为那个异常十分诡异,老朽的法术,也未能阻挡,只可惜它就凭空消失了。” 广场之上,数千人鸦雀无声,脸现惊容,尤其是公冶白,在听到虚道空说的武当前山的,惊讶的看着台上的虚道空,伸手摸了摸背上的麒灵巨剑,心中暗想:“我的这把麒灵巨剑也是在前山找到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前山?灵光谷也是在前山,这不可能。”觉得不可思议,公冶白摇了摇头。 可是这个时候,虚道空说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虚道空扫视全场,朗声道:“我之所以说这样一段话,是要告诉你们诸位,要好好的刻苦修行,将来面对大事的时候,可以为武当出一份力。今天比赛选出的这六个弟子,是武当年轻弟子当中最为杰出的,这次的下山,是代表武当下山和大佛寺还有两湖三山五岳的修真人捉拿蟹妖诛杀,马虎不得。简而言之,这几个先行下山的弟子,是武当弟子的先锋。等他们下山有所作为之后,你们当中的杰出弟子,再下山与他们会合,为天下苍生出力,这样的话,也不枉了一个修真人的身份。这次下山的六个弟子,要是运气好的话,还能遇到前段时间下山的师兄师姐们。呵呵,所以啊,那些在昨天前天输了比赛的弟子,千万不要灰心,说不准哪天你们的作用比他们这些人还要大。” 此话一出,传来一阵笑声,不少被淘汰的弟子心中阴霾一扫而空,脸上也露出了释然之色。 虚道空道:“这一次前去洛水山诛杀妖孽,为什么会当做你们下山的要任务,那是因为前几天四大长老带回来的消息。还有一点就是,五年前蟹妖在武当山下百里之外的红叶村施法使得山洪暴,将两百人口的红叶村人淹没。幸好的是,有一对兄妹侥幸活了下来。更为幸运的是,当时这对兄妹就在武当。” 全场一片低呼,不可置信的交头接耳。地支院和升雀峰的诸人都是有些诧异,总算明白了虚道空的意思。李之缙半躺半坐的身子微微转了过来,斜了一眼公冶白,又转过头去。 虚道空道:“所以,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跟诸位说下山的要任务是洛水山了吧。”说到这里,虚道空沉吟不语,眼睛看向了地支院的方向,看到了李之缙身后的公冶白。虚道空看了公冶白一眼,那一双深邃锐利的的眸子里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虚道空又将目光瞥向别处,看向升雀峰的方向,然后收回目光说道:“当年红叶村的一对兄妹,如今道法有所成就,这是值得欣慰的。别的话就不多说了,昨天最后取胜的那九个弟子,请到台上来!” 虚道空说完了话,全场一阵耸动,人群中走出一个俗家弟子,走上擂台,朝虚道空行了一礼道:“弟子**院的**宇。” 虚道空点了点头,**宇站到了虚道空的身后,朝四周作了一个四方揖,**院的数百弟子一起欢呼,全场欢呼一片,**宇脸现得色,台下的**院座南之宫得意洋洋。 又走上去两个弟子,分别是仙阁水帘峰的清通和两仪院的李松。这三个弟子最先站了上去,各自所在的院、峰师兄弟掌声雷动,叫喊声此起彼伏。 这时候,走上去一个年轻美貌的道姑,朝四周行了一礼,道:“弟子卧龙峰清心。” 第067章 雅人 第67章 雅人 她一走上去,诸多站在台下羡慕的叫喊:“清心,清心!” 清心站在那里停顿片刻,只是一笑,又行了一礼,转身走到了先前上去的三人身边。 **院的**宇,水帘峰的清通和两仪院的李松看到清心,都是显出了尊敬之色,朝她行了一礼说:“清心师姐。” 清心是一个年纪十七八岁模样的一个道姑,长一张白净鹅蛋脸,身材修长,穿一件绿色道衫,黑在头顶盘挽成一个杯髻,插一根青簪。那张白净的鹅蛋脸上有一股活力,也有一股不经世事的稚嫩和倔强。三种神情都写在脸上,让人见了,过目不忘。她背上背负一柄金色长剑,名曰“古钰”。 不知为何,这三个年纪远比清心大的三个男弟子,见了这个清心,为何如此敬畏,尊称师姐。 这时候,公冶白对李环湘说:“我们上去吧。”李环湘点头道:“嗯。”二人正要走出去,李之缙突然说道:“卧龙峰的清心倒是一个不错的弟子,只是太过古板,跟她师父一样。” 雪青笑道:“你不是也很古板吗?” 李之缙绿豆眼睛一翻,道:“我有吗?” 雪青不理会李之缙,对公冶白和李环湘道:“上去吧。” 李环湘嫣然而笑道:“是。” 公冶白和李环湘走上了擂台,台下一片哗然。 “啊,那是地支院的人啊,地支院怎么一下子有两个人啊,真是厉害!李之缙李师叔不愧道法高深,**出来的座下弟子这么了不起!” “是啊,不错,李环湘李师妹那可是大合宫的一枝花,她能有这样的好成绩,是实至名归的,真是叫人羡慕!” “那个大块头的家伙是谁啊,怎么以前没有见过,居然成功进入决赛,这么牛的家伙,竟然带着一只黑鹰和一只白兔,哎呀,地支院的弟子真吃香。走到哪里都像赶集一样,真是羡慕啊。” “是呀,地支院前几次武当会武,都被打得一败涂地,今天终于有人进入决赛,而且还是两个,当然有资格牛一下了。不过我看那个大块头和李环湘师妹在一起,能拿第几名倒是无所谓,印证了一句俗话,那就叫美女与野兽,绝配啊。” “哈哈哈哈,言之有理啊!” 一阵哄笑在全场响起,李之缙面色难看,雪青却是微微一笑,地支院的蓝我鹿王妍等人都是面面相觑,蓝我鹿低声道:“小师弟上台去就上去吧,怎么还带着龙雕和白兔上去,这不是让人胡说八道吗?” 王妍道:“你懂什么,那只黑鹰跟随小师弟多年,当然是他去哪里,黑鹰就跟去哪里了。这就是日久深情的道理,难道你不知道?” 蓝我鹿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李之缙怪异的转过头来瞪了王妍和蓝我鹿一眼,二人都是不好意思的干笑几声,王妍对蓝我鹿嗔道:“谁叫你胡说八道惹师父生气!” 蓝我鹿张口结舌,“我哪有”这三个字竟是说不出来,看着王妍,神色有些恍惚,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王妍笑着转过头,看向台上。蓝我鹿身边的张庆秋等人朝他挤眉弄眼,做着暧昧的手势,蓝我鹿明白过来,喝道:“你们几个兔崽子,看我不收拾你们!” 众人哈哈一笑,旁边别院的人都诧异的看着地支院的十余人在台下欢笑一团。 李之缙附近的座,和李之缙关系好的,报以微笑,有的则不屑一顾,低声道:“有什么了不起,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哼,只是不要这最后一场淘汰的太快。” 李之缙虽然坐在椅子上眯着绿豆眼睛听着身后众弟子谈笑,但是他的耳朵十分灵敏,听到这话,霍然起身,将谈话的蓝我鹿等人吓了一跳,赶紧闭嘴。 李之缙站起身来看着那说话之人,冷笑道:“原来是九宫院的黄之月黄师妹,你的九宫院有几个弟子进入今天的决赛啊?” 黄之月的脸一阵红,怒道:“李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之缙冷笑道:“我记起来了,九宫院在第一天就被打完了,嘿嘿。算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就不说难听的了。”说罢看了一脸难看的黄之月,坐了下去,嘴里低声喃喃道:“随便胡说八道,是不是更年期来了。” 身后的蓝我鹿等人瞪大眼睛,瞥眼看向那边九宫院的方向,就见九宫院的座黄之月气得脸色青青了又转白,白了又转红,气得直喘粗气,她身边的一个长老轻声安慰:“师姐,你就不要生气了,李之缙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知道?你惹他吵嘴,实在是划不来。”一只手抓住黄之月的手,她身边的几个弟子赶紧上前,跟她捏肩膀敲手臂。 李之缙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嗤笑一声,将肥胖的身子往椅子上靠着,抬起他的两条短腿往前伸了伸,打了一个呵欠,振作精神,突然坐正身子,跷起二郎腿,满面春风的看向走上台去的公冶白和李环湘。 看到李环湘紧挨着公冶白,二人的神态极为亲密,李之缙原本满面春风的脸,就阴沉下来,怒气冲冲的看着公冶白的背影,绿豆眼睛瞪得老大,手指了指公冶白的背影,看样子想要破口大骂公冶白。 李之缙身边的雪青一把将李之缙抬起的手打开,蹙眉摇头,低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李之缙怪眼一翻,似乎明白什么嘴角动了动,道:“我是在看还有那些弟子上去。” “哼,难道你还不知道!?”雪青白了丈夫一眼,转头看向九宫院座黄之月,露出歉然道微笑。 公冶白和李环湘上了台,随后四象院的谢亦冬就走了上来。 看到温文尔雅身穿白衣脸带淡淡微笑的谢亦冬,李环湘朝他嫣然一笑,谢亦冬也是朝她报以一笑,李环湘那张粉扑扑的脸,闪过一抹红晕,低下头来,公冶白和谢亦冬拱手行礼,笑道:“想不到谢师兄也在。” 谢亦冬含笑道:“公冶兄,你也在!可喜可贺。” 公冶白笑道:“只怕等一下一开始小弟就要被淘汰下去。哈哈,不过啊,能在淘汰下去之前和武当最为出色的几个师兄姐站在一起,将来跟人家吹牛的时候,也有谈资了。” 谢亦冬哈哈一笑,旁边的几个人也是一笑,但是**院的弟子**宇却面有不屑。 谢亦冬站在了公冶白的身边,转头看了一眼李环湘,赶紧行礼道:“李环湘李师妹,你好你好。” 李环湘轻咬上唇,微低着头,眼睛看着谢亦冬,行礼道:“谢师兄,你好。” 谢亦冬规规矩矩的站在了公冶白的身边,他二人站在一起,一个高大健硕魁梧英俊,乃世间少有的奇男子,只是那张脸有些黝黑,这张黝黑俊朗的脸轮廓分明,那样的一个人站在那里,身边无论是谁,都会有着一种极为安全的感觉。 而谢亦冬,虽然身材较高,长得文雅清秀,但是这文雅清秀当中,骨子里透出一股傲气。那一股傲气,与众不同,却有着一股阴柔,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谢亦冬在比赛的时候打败了地支院的王妍,但李之缙却对这个谢亦冬很是看中,觉得他很不错,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四象院座张之竹和李之缙关系较好。 过了一会,又走上来一个道姑,身材娇小,消瘦的脸颊泛着一丝凄美的苍白,清澄漆黑的丹凤眼闪着忧郁的光芒,轮廓消瘦的脸蛋,有着月华般的白皙。 公冶白看到她,喜道:“吝朱!” 吝朱看大公冶白,笑答:“小白,我还以为你被打得落花流水了呢,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 公冶白笑道:“哪里,我的命硬得很。快,快站到我这里来!” 吝朱仰着头,背着双手,大摇大摆走到公冶白身边,她想站到谢亦冬旁,眼睛瞥了一眼李环湘,走到她的面前,挤在公冶白和李环湘的中间,看都不看李环湘,对公冶白笑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公冶白道:“厉害。我们的吝朱真是厉害。” 吝朱笑得更欢了,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李环湘,见李环湘神色尴尬,吝朱笑道:“李大小姐,你这样的人也在啊,真是意外哦。” 公冶白吓了一跳,捂住吝朱的嘴,喝道:“不许胡说。” 吝朱双手抓住公冶白捂住她嘴的大手往嘴里放,就要咬下去。公冶白用力捏着她的脸颊,吝朱张着嘴,再也咬不下去,气得她踢了公冶白两脚,公冶白假意受伤,连连后退,吝朱呵呵而笑。 公冶白和吝朱旁若无人的嬉闹,台上台下,一片哗然。 李环湘听到吝朱的讥讽之言,心中怒火冲天,正想反驳,见到公冶白用手捂住吝朱的嘴,心想:“看在小白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等有一天我成了你的大嫂再收拾你。你等着瞧好了。”微微一笑,那张粉扑扑的脸上,显得极大的宽容,看到公冶白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李环湘淡淡一笑。 站在公冶白身边的谢亦冬看到吝朱的时候,心中不觉一跳,看到她的那双清澄忧郁的眼睛,心中不由自主升起一种怜惜,看到那娇小瘦弱的身子站在风中,隐藏在心中的柔情涌上心间,差一点走过去扶她一把,再轻声询问这是谁家的小师妹走错了地方。可是,公冶白和她的举动,谢亦冬暗吃一惊,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让他灵魂悸动的道姑,竟然跟公冶白有关系。看了公冶白一眼,见他和这个道姑胡闹的不亦乐乎,心中一丝不满涌上心头,心想:“我要是有这样的妹妹,一定将她当成手里的宝贝宠着爱着,你这小子不知好歹,竟然如此对待这样怜人的女子。真是该死?她是仙阁哪一峰的呢?”看了一眼公冶白,背在身后的拳头握了握,又松了松,脸上那温文尔雅的笑容依旧。 第068章 羽苧 第o68章 羽苧 李环湘身边的清心,好奇地看了一眼与她同是道姑的吝朱,脸上一阵欢喜,心想:“终于见到仙阁的师姐妹了,真好。 这个大个子为什么欺负她呢,不对,要是欺负她,她应该不开心啊,可是她很开心,应该不是被欺负。大个子是她什么人呢。”多看了两眼公冶白,耸了耸肩。 另外三人,却是面面相觑。 台下的李之缙看到吝朱走上台的时候,心情颇为复杂,这个当年他极为看重想收为弟子的吝朱,却被升雀峰来人要走了,李之缙想到升雀峰座玄樱师太,心中一股怨气油然而生,他扭头四看,升雀峰座玄樱师太距离他极远,只看到人影,即便要怒目而视,也是枉然。 本想垂头不看,耳中却听到吝朱那一句“李大小姐,你这样的人也在,真是意外”的话,勃然大怒,又想要站起来,雪青的手使劲压了一下他的肩膀,李之缙皱眉道:“那小…” 雪青摇了摇头,看着公冶白的方向,努了努嘴,李之缙看了一眼公冶白,低声怒道:“等一下我再收拾这小子!” 雪青道:“这跟公冶有什么关系啊?” 李之缙道:“就算跟他没关系,也跟玄樱那个老尼有关系。俗话说有其师必有其徒。” 雪青笑骂道:“要是这样,你教的这些弟子,岂不是个个都要对他恨之入骨了?” 李之缙老脸难看,道:“我有那么差吗?” 雪青道:“好像每个人都跟你有仇似的,你就不能把姿态放低一点吗,你看看,这比赛还没有开始,你倒是先将人家损了一个体无完肤,我真是服了你了。” 李之缙脸上得意洋洋,眼睛之中,有着一丝怨色,又斜了一眼黄之月的那个方向。雪青稍站出来一点,李之缙的大光头就扭不过去了,雪青低声道:“看擂台那里。” 李之缙一笑,看向擂台。身后的蓝我鹿等人面面相觑,王妍等人看着雪青的背影,心中既是佩服,又是感叹。恐怕这个世上能够理解李之缙的就只有雪青了。 擂台上,公冶白和吝朱嬉闹一番,心情愉悦,看见不远处的虚道空背负双手看着这里,公冶白赶紧将吝朱从肩膀上放下来,道:“不要闹了。” 吝朱笑道:“好吧,等一下再说。想不到你的胆子这样小。” 公冶白摇头而笑,吝朱看着前方的虚道空,见虚道空看向自己,微微惊讶,就见虚道空含笑说道:“你是叫吝朱对吧?” 吝朱吃了一惊:“太师叔,您知道我?” 虚道空道:“五年前你还是一个小不点,呵呵,现在长大了。” 吝朱笑道:“是啊。太师叔,你刚才说,你会把名叫‘玉莲镜’的法宝交给我们前六名的人对吗?” 虚道空道:“是啊。”虚道空那双锐利的目光看到吝朱,竟然变得柔和,含笑道:“那是一件很了不起的法宝。” 吝朱道:“可以先给我看看吗?” 听到这话的公冶白低声道:“吝朱,矜持一点。” 吝朱“切”了一声。李环湘低声道:“这么没有礼貌,应该好好**一番。” 她的声音很低,吝朱耳朵尖,却听到了,笑看着李环湘道:“李大小姐,你想做我的大嫂,也要等过几年吧,现在你就开始想管教我了,是不是有一点早了啊。小白,你说呢?” 公冶白愕然,李环湘一张粉扑扑的脸,红到了耳根,垂下头去,气得身子都抖了。吝朱开心的笑了,转过头看着虚道空说道:“太师叔,不用管她,小孩子嘛。” 虚道空哈哈一笑,他身边的四大长老也是露出微笑。 这时候,擂台的台阶处,缓缓走上一人。众人都将目光转了过去。 挽成蝴蝶的髻插着一只青簪,乌黑的飞丝宛似风中飘萨的飞瀑柔烟。一张素颜如霜如冰,白如雪花冰丽,宛如樱花一般白皙,漆黑的长睫毛下,深邃的眸子流转,有着淡淡的冰冷勾人心魄,两腮似飘落的梨花一般,清冷消瘦。 白色纱衣,肩披一条蓝色轻纱,轻纱飞舞,宛似山涧游云。这正是: 樱花落尽梨花落,象牙床头香销萧。远似去年今日同,恨还两幽幽。轻纱淡如山涧雾,双鬓宛似瘦雪飘。只恨不环腰,梦萧萧。 走上来的这个女子,那张冰霜的容颜扫了台上诸人一眼,就感到她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冷风降临而来。 一柄三尺长剑,红如火焰。三尺长剑背在她的背上,那柄长剑,名叫“朱炎”,是三宝院座赵之虹的法宝。这个女子,正是赵之虹的弟子白羽苧。 白羽苧背上背负的朱炎剑,是赵之虹传给她的。可想而知,年仅十七岁的白羽苧竟然得到赵之虹的真传。由此可见,白羽苧是一个资质多么了不起的人。 就在她上台来的那一瞬间,台下一阵寂静,随即,有人喊道:“那不是三宝院的冰仙子白羽苧吗?天哪,终于见到了!” “是啊,她就是三宝院的白羽苧,前两天只要比赛一结束,她就离开玄峰广场回到三宝院,让倾慕她的师兄们找不到搭讪的机会差一点抓狂。真想不到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你傻呀,白羽苧师妹出现,一定是成绩最好的那个了!” 同辈的师兄弟们,都对白羽苧大看特看,就连女弟子们,看着白羽苧,也忍不住暗自作比较。 至于师长前辈,看到白羽苧,也忍不住感叹一声,都羡慕三宝院座赵之虹收了一个好弟子。 台下男弟子们的声音不绝于耳,站在台上的虚道空和四大长老并不阻止台下的轰动。 白羽苧听到台下的声音,她淡漠的脸上,嘴角一勾,不经意的勾起了一抹笑容,就如同飘渺虚无之中亮起的烟花,只是一闪即。 她走到最右端的位置站住,低眉沉思,似乎对身边的谢亦冬和一脸惊愕的公冶白视而不见,仿佛,她出现在这里,就像是这个地方,专门替她筑了一道无形的高墙,挡住了她与这个世界,好像这个世界与她无关,无悲无喜,无怨无怒,无情无仇,无所无谓。 公冶白看到白羽苧走上台来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就震住了,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不是昨天深夜在广场尽头遇到的那个仙子吗?她怎么出现在这里了?难道上天将这样一个女子出现在这里,是要眷顾或者惩罚某一个人吗? 公冶白暗自惭愧,心想:“真是惭愧,竟然三宝院的白羽苧都不认得,这要是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了吗。昨天我还把她当成了降临人间的仙子。” 公冶白感到一阵好笑,自嘲道:“真是井底之蛙啊。”左边的袖子被人扯了一扯,公冶白转过头去,就见吝朱笑盈盈的看着他,朝她左边的李环湘努了努嘴,公冶白扭头瞧去,就见李环湘正狐疑地看着他。 公冶白明白了李环湘的疑惑,朝她微微一笑,就不去看白羽苧的那个方向,心想:“我有湘儿,为什么还要去看别人呢。就算她是天仙,又关我何事。”心中释然,朝李环湘笑低声道:“湘儿。” 李环湘嗯了一声,道:“怎么了?” 公冶白朝她一笑,点了点头,并不答言,李环湘那张粉扑扑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第069章 幸运 第o69章 幸运 吝朱看了看左边的李环湘,又看了看右边的公冶白,自言自语:“看来我不应该站在这里啊。” 这时候,虚道空道:“最后争夺名次的九人已经到齐,这一次,九人抽签,八人比赛,剩下的幸运儿,第一场的斗法就不用参加。”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九个人,八个比赛,一个幸运儿。这算什么,这抽中的人是幸运儿还是被别人嘲笑的对象,只有在抽中了这个数字,才可以因人而异。 李环湘看着公冶白,粉扑扑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那一抹微笑,是在告诉他,希望他能抽中这个幸运的数字。因为这个数字可以保证公冶白在第一场不会输,就算是下一场被人家打败,也是进入前六名的名次,那样的话,也是可以获得下山的机会。 这个机会,李环湘很希望他能都得到,不管旁人如何看待公冶白,在李环湘的眼里,只要能和她一同下山,那都是她心中最高兴的。她知道,公冶白的运气很好,他也一定能够抽到那个幸运数。 公冶白无声而叹,暗暗地说:“每个人都把我当成无用之人,前两天的比赛,大家都还觉得这是我的运气。好吧,我公冶白就真正的和台上的这些高手比一场,让你们瞧瞧我是不是外强中干。” 公冶白朝李环湘一笑,自信满满的点了点头,李环湘的脸上,划过一丝担忧。 虚道空继续说道:“九颗蜡丸,从一到五,你们九人,抽中‘五’的数字,就是幸运儿。第一场的比赛就不用参加。呵呵,开始吧!” 虚道空说着话,他身旁的侏儒地伏长老端着一个小盒子走了过来, 地伏长老走到众人跟前,嘿嘿笑了几声,那双透着狡黠的鼠眼特意瞄了一眼公冶白,手中的盒子高举过顶,笑道:“开始吧。” 众人从中拿出一个鸽蛋大小的蜡丸,相互瞧瞧,捏碎了蜡丸,取出丸中纸条。 **院的**宇低声道:“我的是一号。谁是一号啊?” 吝朱打开纸条,看到纸条上的数字,瞪了一眼又高声呐喊的**宇,不屑地说:“你抽中一号有什么了不起,我会让你输得很难看。” **宇见是那个小道姑,惊讶地说:“是你?”吝朱道:“当然啦,昨天将你的师兄打得打败,今天又将你打败,真是好笑。” **宇怒道:“你猖狂什么,昨天是我师兄稍有不慎,等一下我看你还嚣张到什么地步!” 吝朱见他生气,那双清澄忧郁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冰冷,转头又看了一眼公冶白,冰冷的眸子立刻变得清澄,笑道:“小白,你说是不是我的运气好,竟然连续三天都有对付**院的人,我看啊,那位**院座南之宫一定会气的吐血。” 公冶白道:“别说话,你前天和我大师兄比赛之前说的话,我师父十分生气。你就不要说了。” 吝朱笑道:“你那个西瓜师父就是小气,见不得别人说你们地支院的不是。呵呵,我当然有分寸的啦,再说不是有你吗。我就算犯了多大的错误,你都会罩着我对不对。” 公冶白连连点头,一旁听到吝朱说的那一句“你的西瓜师父”几个字时,脸色铁青,怒喝吝朱:“你瞎说什么呢!没教养的……”李环湘怒气冲冲,却突然闭嘴,一张粉扑扑的脸,气得通红。 吝朱笑而不语,不理会脸色难看的李环湘,背着双手冷眼看着**院的那个弟子**宇,一脸的不屑之色。 公冶白头疼不已,身边的谢亦冬咦了一声,公冶白转头问道:“怎么了,谢师兄?” 谢亦冬苦笑道:“我的是二号。” 他的话一说出口,水帘峰的弟子清通讶然道:“谢师兄,我的也是二号。” 谢亦冬微微一笑,行了一礼道:“清通师兄,等一下还请你手下留情。” 清通抱拳道:“谢师兄哪里话。”二人相视一笑,都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卧龙峰的清心说道:“我的是三号。请问谁是三号啊?” 两仪院的李松苦笑道:“是我,清心师姐,小弟这一场比赛,输定了。”脸上有着一丝不甘心,有着心悦诚服的表情。而清心的脸上,有一些茫然。 公冶白见大家都打开了纸条,他也打开,咦了一声。 谢亦冬含笑道:“公冶师弟,你是那个幸运儿吗?” 公冶白摇头道:“我是四号。” 公冶白看着李环湘,因为李环湘好没有说出她的号码。公冶白看到的是李环湘一脸的惊愕,公冶白惊道:“难道你的也是四号?” 李环湘摇了摇头,苦涩一笑。开始的时候她还安慰公冶白,希望他能抽中那个幸运的五号,可是,写着“五”的纸条,就在她的手中,光滑洁白的纸条已经被她的手心捏成了纸团,紧紧的握在手里,然后她将这只手背到了背后。她的脸上,有着一丝黯然,看了台下的父母一眼,就看到李之缙和雪青一脸的欣慰和关切。 李之缙看到女儿的表情,就明白一个大概,与妻子互望一眼,皆是沉默无言。雪青看着公冶白,瞥了一眼一直没有打开纸条站在那里像是冰塑一样的白羽苧,眼里闪过了担忧。 李环湘看到父母对她的那种既是关爱又是欣慰的表情,垂下头去,粉扑扑的脸上,闪过一丝嘲笑神情,自语说:“真是讽刺。” 一只手,从后面握住她背在身后紧握住纸团的手,那只手很大很温暖,紧紧的握住。李环湘一下子赶到心中温暖,紧紧咬住银牙,别过头去。那只被握住的手,反握住那只大手,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挣脱出了那只紧握的手掌,将手中的纸团拿了出来,朝着台下一扬,笑道:“我是那个幸运儿。”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李之缙却站了起来,神色古怪的看着李环湘,眉头大皱。雪青似乎松了一口气,含着笑看着爱女,道:“湘儿,很好啊,你可以暂时休息一下,下一场的比赛很激烈。” 李环湘嘴角动了动,说了一声:“是啊,娘。”苦涩的笑容,带着一丝苍白,有些无力的垂下头去,耳朵里听到了师兄师姐们的激励声音。 公冶白看到李环湘这个样子,轻声说:“湘儿,你放心,无论胜败,我和你都会下山去的。我跟你说过,你也这样说过。” 李环湘抬起头来,粉扑扑的脸上,荡漾起了笑容,她说:“我当然知道。只是我希望是你抽中这个幸运数,想不到是我抽中了。对不起,小白,我这个时候才明白,这种被排挤在一边的滋味是什么样子的。不过没什么,下一场我一定会赢回面子,假如到时候是和你对决,我可不留情面啊。” 公冶白笑道:“要是那样,我就站在地上等你将我踢飞。” 李环湘笑容满面,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夹在二人中间的吝朱神色怪异,突然对公冶白道:“难道你的四号,也是一个幸运数?” 公冶白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转头看向了白羽苧。 丝飘扬,轻柔如烟,白衣如沙,披在肩上的蓝纱迎风飞舞。 公冶白看过去的时候,白羽苧正好看了过来,素颜如冰,无悲无喜,无怒无怨,无所无谓。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公冶白,转过头去,看向前方。 公冶白笑道:“白师姐,。小弟跟你比试啊,哈哈,还请你手下留情。” 白羽苧瞥了一眼公冶白,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淡淡的说道:“擂台斗法,没有留情之说。” 公冶白一怔,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白羽苧说话。声音平淡,无波无澜,没有一点感**彩,就像这个声音不是她说的一样。 公冶白摇头而笑,说道:“小弟听说三宝院的白羽苧是冰仙子,哈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白羽苧眼睛看着远处,她背上背着的朱炎神剑,似乎有一丝红色的光芒闪动了一下。 这时候,虚道空道:“既然大家都抽了签,知道自己的对手。这样吧,从四号开始比赛。” 虚道空的话刚说出口,公冶白等人都是吃了一惊,虚道空道:“好了,两个比赛的人留下,其余人等随我下去吧!” 公冶白和白羽苧站在台上,李环湘等人随着虚道空还有四大长老走下台去。 公冶白在李环湘走过身边的时候,让她将龙雕和它背上的白兔带了下去,吝朱笑道:“不要被冰美人打的满地找牙啊。” 公冶白掐了一下吝朱的脸颊,吝朱笑着跟在众人后面走下了擂台。 第070章 烈火 第o7o章 烈火 冷风拂面,两个人相互对立站着。 白羽苧看了一眼公冶白,那一眼,像是看穿他的灵魂。 公冶白淡淡一笑,昨天深夜遇到的仙女,想不到竟是大合宫三宝院的弟子,想想也是好笑,这三天来,他从未见到过白羽苧。今日在这擂台上,是第一次见到,结果却是,两个人的对决。 轻如薄纱的白衣包裹着那玲珑的躯体,站在他面前的仿佛像是沉默在冰天雪地之中千百年的一座冰雕。 神情冷漠,盯着笑颜盈盈的公冶白,伸出白皙纤纤的手,五指修长,泛着雪般的白。那只手伸到背后,解下了背在背上的三尺长长剑:朱炎神剑!神剑被她抓在手里,缓缓地拿到身前,冷眸注视着手中的神剑。 淡淡的红芒流转剑身,朱炎神剑出淡淡的炙热,似乎,剑鞘之中的神剑,也有着一丝不安的悸动。不安悸动的剑被白羽苧握住剑柄,并不出鞘,平指公冶白。 公冶白从背后抽出麒灵巨剑,握在手里。五尺剑身透明如冰,泛着一丝冰冷。手中的一尺剑柄,散出的丝丝冰冷使他的精神一震。 六尺巨剑在这高大魁梧健硕的青年手里,他仿佛就像是天上派下来的战神,站在那里,岿然不动。而他对面的女子,显得那般娇小。 白羽苧的身高,和李环湘差不多。 公冶白道:“白师姐,请了。” 白羽苧淡然道:“你年长我一岁,何必叫我师姐。”神色淡漠,朱唇微启,洁白如雪的牙齿起合之间,淡淡的气息流露而出。 公冶白一怔:比我小一岁?比我小一岁的白羽苧,道法高深,有如此多的人认识她,我公冶白活到十八岁,就连湘儿也对我的法术修为有所怀疑,这个冰冷目空一切的女子也是对我看不在眼里了。想想,也是忏愧之极。 公冶白出神之际,白羽苧道:“出手吧,地支院的师兄!” 公冶白道:“请!” 白羽苧道:“法宝朱炎,师父所赠。朱炎出鞘,必弑生灵。” 公冶白笑道:“白师妹这样说,是神剑不出鞘,就这样和我斗法对吗?” 白羽苧没有回答,那只白皙修长的右手紧握住剑柄,对准了公冶白。 公冶白手中的麒灵巨剑剑身上,淡淡的紫光流过。公冶白巨剑一挥,朝白羽苧砍了下去,心想:“我这一剑下去,白师妹这只纤细的手一定会被震疼,说不定手中的神剑就要被震飞。这样的话,那些倾慕白师妹的师兄们,岂不是要扒我的皮抽我的筋。真是不该抽中这个数字。真是下不去手。” 公冶白心思流转,砍下去的剑就显得很轻。那把六尺巨剑砍下去,白羽苧深深的看了公冶白一眼,冷漠的脸色浮现了一抹怒色,斜身避过这一剑,退了两步,身如轻燕。 公冶白笑道:“白师妹,像我这样的打法,你看适应吗?” 白羽苧的脸,一层冰霜覆盖,冷冰冰的说道:“你轻慢我,是你找死!” 白羽苧这八个字说得很慢,一字一句,毫无感情。 公冶白一怔,白羽苧将朱炎神剑交到左手,缓缓拔出长剑。 朱炎出鞘,红芒乍现!如同火焰一般的光芒在神剑出鞘的那一瞬间出一身凤鸣,红色的光芒凝聚成一只丈余长的火凤。凤鸣如斯,张开双翅,盘旋在白羽苧的头顶。 白衣飘飘,冷面寒霜,有着一丝愤怒。白羽苧拔出神剑的那一瞬间,那只幻化而成的火凤,遇风增长一丈。 白羽苧剑指公冶白,喝道:“火属性法术‘烈火冰焰’,烈为火焰,焰如寒冰!” 公冶白看着白羽苧头顶盘旋的火凤,火凤出一声长长的凤鸣,一股炙热的烈焰似乎待要出。白羽苧手中的长剑,出一道冰锥,直射向公冶白,公冶白挥剑挡开,冰锥碎裂。 火凤盘旋在白羽苧头顶蓄势待,白羽苧挥动长剑,却使出冰锥与公冶白对抗。 炽烈的火焰,玄冷的冰焰,一阴一阳,正是道家火属性秘术“烈火冰焰”。一阴一阳,一冷一热,被攻击者,宛如身处在冰火两重之境。 公冶白挡开那射来的冰锥之后,一股冷入骨髓的气息飘过去,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 公冶白不敢大意,大喝一声:“御龙天威,诛杀神雷!真法御剑,道法乾坤!” 透明如冰的五尺剑身上,流转着一股紫气,紫气瞬间化作一柄紫芒剑光,斩了出去。离剑而出的一丈紫芒剑光如同闪电飞驰,直往盘旋在白羽苧头顶上空的火凤斩去! 一声凤鸣响起,火凤飞离白羽苧头顶,直冲而来! 火凤飞来的同时,白羽苧的朱炎剑又出十道大小不一的冰锥,大的有丈余,小的有数尺或者数寸,这些冰锥形状都是尖三角形状的冰刃,锋利如刀,快似雷电,护在展翅而来的火凤周围上下。 火凤如电,扇动的翅膀带起一股极热燃烧的热气,周围的寒冷空气,仿佛一下子进入了酷热的季节。 这股酷热的周围,那十数道寒彻骨髓的冰寒,犹如九幽冰窖。 这一冷一热只是在瞬间的转换,远处的公冶白就感到一股极不适应,他连退了两步,麒灵巨剑对准了飞扑而来的火凤和冰锥。 那飞出去抵御烈火冰焰的紫芒剑光在空中相碰! 一声咔嚓嚓的声音,丈余长的紫色剑光被飞射而来的冰锥射了一个粉碎,击破了剑芒的冰锥,也化成了乌有。而快如闪电的火凤来势不减,张开了嘴,一股火焰喷而出,直喷向公冶白。 公冶白麒灵剑又出一道紫色的光墙挡住身前,这道光墙宽两尺,高一丈,像是一张席子被半卷竖立在地一般,公冶白就站在其中,施展法术,抵御这炽烈的火焰。 呼的一声呼啸,紫光系成的光墙被火凤喷出的火焰烧灼,火焰喷在光墙上出了呼呼之声,那道宽两尺的光墙瞬间只有两寸厚。一股极热的气流传到公冶白的身体,他浑身一阵烫,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丢在火堆里似的,灼烧的他差一点惊呼出来,惊讶的倒退老远,似乎脸上,手上都是**辣的。 公冶白大吃一惊,低头去看,身上倒也没事,只是这份狼狈相,使得台下的李环湘惊叫一声:“小白!” 公冶白暗道一声忏愧,稳定了心神,双手握住玄青色的一尺剑柄,对准了喷了火焰消失的火凤方向。 白羽苧站在他的对面,朱炎剑泛出红色的光芒,耀眼的如同太阳,如同九幽火焰。 第071章 冰焰 第o71章 冰焰 白衣飘动,素颜冰冷,略带着一抹苍白,轻轻的喘气,手中的朱炎神剑微微颤抖。那颤抖着的神剑遥指公冶白,淡漠的眼神里,无悲无喜,注视着公冶白,深邃的眸子,更像是蒙上了一层无形的寒冰。 公冶白苦笑,他只感到浑身的那一股灼热还在隐隐作痛,那种感觉,就像是躺在烈日之下暴晒十天十夜,有一种干裂的胀痛,又像是在干裂之处撒了盐,更像是有着无数的蚯蚓蠕动爬行。 这样的不自在,公冶白只觉得一阵尴尬,暗道一声丢人。 公冶白深吸了一口气,默念起了曾经大师兄蓝我鹿教的《太易心经》口诀:“天人感应,天道承负……气归脐下,神不外游,精不妄动……”随着心法口诀的默诵,身上那一股灼热难熬的气息渐渐消退,公冶白这才惊讶的现,若非自己施展法术抵御住了十之**的烈火灼烧,此刻只怕命以休矣。幸好,这《太易心经》心法帮了大忙。 公冶白紧紧握住了麒灵巨剑,再一次喝道:“御龙天威……” 麒灵剑剑身之上,又泛起了一层紫光。紫光大盛,隐隐透着丝丝黑气,黑气萦绕在紫光周围,交织纠缠,看上去显得格外妖异。 这股突然散出来的的黑气包裹紫光的那一瞬间,一阵阴风,习习吹过。对面的白羽苧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不由自主的又退了两步,苍白的脸,更加的苍白,看向公冶白的眼睛,透着一丝异样。 白羽苧手中的朱炎神剑再一次举了起来,一道白雾在剑身升起,那道白雾瞬间化成了一根长五尺的三角尖锥,带着无形的锋利,犹如在九幽冰窖之中脱困而出的怪兽,势如破竹的射了过来。 尖锥无声,冷风更盛,对面公冶白黑气散而出的黑气阴风,似乎瞬间遇到了即为恐惧的妖魔一般,一个盘旋环绕,想要寻找缝隙躲进包裹剑身的紫光之中。 紫光紧紧包裹剑身,试图钻入紫光之中的黑气挣扎片刻,无用功后,消失无踪。 公冶白一阵手忙脚乱。原本体内出的黑气之后,他感到极为舒适。岂料白羽苧施法施展出来的冰锥出现之后,气势汹汹的黑气竟然像是遇到鬼魅一般躲藏起来。 多次的斗法和经验,公冶白明白,体内的黑气是噬魂邪珠散出来的。打败升雀峰的清凤,打败磐虎峰的清离,都是噬魂邪珠散出来的黑气功劳。此刻,它竟然罢了工,难道要被白羽苧打败? 公冶白深吸一口气,再一次将法力施展到了极致,剑身之上的紫光越来越亮,晴空万里之下的武当山玄峰广场之上,升起了一团耀眼聚集成剑气的紫光,高达数丈。 那直冲过来的冰锥,似乎显得太小太微不足道。 公冶白高举灵剑,聚集在剑身上的剑气紫光宛如太阳耀眼,只要他向前挥动,这可以劈石毁林的剑气就要将对面那个站立在风中似乎有些摇摇欲坠的女子斩为两截。 我该不该下狠手呢?若是那样,岂不是有失大丈夫欺负弱女子的嫌疑了? 公冶白出神之际,直冲而来的冰锥射在了剑气之上,紫光剑气一阵晃动,随着一声碎裂的响声,剑气消散,撞击在剑气身上的冰锥也碎裂无踪,公冶白倒退了一步,猛然惊醒,只觉得气血翻涌。而白羽苧,身子不动,却是微微皱了皱眉。 台下,李之缙看到公冶白失魂落魄的斗法,气得脸都绿了,手指台上,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兔崽子这是在干什么,是在那里扭秧歌还是在跳舞啊!不觉得丢人现眼吗!” 他身边的李环湘听到父亲怒极而出的话,身子一颤,下意识的紧紧握住父亲的手,温言说道:“爹,也许小白是打不过人家也说不定呢。” 李之缙转头看了她一眼道:“那小子哪里是在斗法,简直是在花痴!” 李环湘那张粉扑扑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扭头看向台上,见到公冶白一身狼狈,像是被打得很惨。不过公冶白的神情,却不像是这样,李环湘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不满的看了一眼白羽苧,心中暗说:“好一个妖女,打不过小白,竟然施展迷惑手段,真是不要脸。”她心里这般想,脸上依旧是那一抹泛起的红晕,看上去似乎是在担心心上人,却被现了表露出来的窘迫神态。 李环湘回过头来说:“爹,白羽苧法术高强,您有不是不知道。小白打不过人家,情有可原。” 李之缙哼哼几声,心中的怒气还是没有消退多少,说道:“这个兔崽子真是岂有此理!” 李环湘见父亲怒气未消,看向母亲,撒娇嗔道:“娘,您跟爹说,小白真的是打不过人家。” 雪青微笑着抚摸了一把爱女的脑瓜子,轻轻整理了一下她的那两条长辫子,笑着对李之缙道:“好啦,公冶面对的是武当年轻弟子的翘楚,手忙脚乱是合乎情理的。哎,你呀,我真不好说你什么好了。公冶这个孩子也已经很难得了,难道你要他十全十美吗?要是十全十美,我还不放心呢。” 她的话一语双关,扭头看女儿时,见李环湘盯着台上,还以为女儿是担心公冶白,想要安慰几句,却见李环湘目光怪异,似乎带着敌意,看着的方向,却是公冶白对面的白羽苧身上。 雪青是女人,自然有一种极为特殊的天赋,那就是现女人之间的醋意,更何况又是李环湘的母亲,俗话说知女莫若母,李环湘此刻的脸上,似乎浮现了一股醋意。 雪青惊愕之余,有些想笑,拉了拉李之缙的衣袖,努了努嘴,李之缙瞧了一眼女儿,也感到惊讶,轻哼了一声,李环湘猛然回神,说道:“娘说的没错,小白面对的……”说着说着,现母亲笑意浓浓的看着自己,父亲那双绿豆眼瞪着她看,李环湘这一下,彻底的红了脸。 雪青赶紧岔开了话题,李环湘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台上,公冶白无可奈何的摇头苦笑,说道:“白师妹,这样打下去没有办法。我看,我们每人施展出最厉害的一招,谁胜谁负就看这一招了。” 白羽苧一怔,道:“好,让你尝尝‘烈火冰焰’的冰焰。” 公冶白笑道:“冰焰只是一种,白师妹还是全都施展出来。这样的话,谁胜谁负,别人都不会有意见了。” 白羽苧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浮现了不屑之色,淡淡说道:“我只用‘冰焰’。不再说话,系起朱炎神剑,再一次施法! 第072章 心软 第o72章 心软 神剑“朱炎”再一次出了一道红芒,红色的厉芒化成了一根巨大的冰锥。≧ 白色的冰锥被红芒包裹其中,红芒变成了燃烧的火焰。 这就是烈火冰焰的极阴法术“冰焰”。 冰焰燃烧着冰锥,冰锥变得更长更锋利。一丈长的冰锥在烈焰的包裹之下,出呼啸的风声,散出的炙热和阴寒彻骨的寒冷。 白羽苧右手握着朱炎神剑,那五根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捏住火红色的剑柄,半空中火红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脸上,那一丝苍白透映着一抹潮红。 无坚不摧的冰锥出的寒冷在炽烈的火焰之中,这一冷一热,似乎一股无形的力量照耀着这个白衣飘飘的女子,仿佛,那坚如钢铁、利锋刃的冰锥散出的那无形之力,像是九天仙女站在惊涛巨浪之前,伫立在暴风骤雨之间,是那般的坚强,那般的不屈。 白衣飘飘,蓝纱旋舞,手中的神剑出的一冷一热两道交织的烈火冰焰,就悬在她的头顶,只等她的蓄势爆,这无坚不摧的冰锥就会刺穿对手的胸膛,将对手焚毁、冻裂。 这是极为厉害的道家法术:烈火冰焰。 顾名思义,烈火焚烧,寒冰冷冻。这一阴一阳两个极限的秘术合二为一形成的烈火冰焰,要是修炼至了大成,敢问这个世间,又有几人能够抵挡! 公冶白看着白羽苧施展法术之下的冰锥火焰,他也不敢大意。 麒灵巨剑身上流转了更为耀眼的紫光,紫光形成的剑气耀眼夺目,天地之间,显得更加的明亮。 冲天而起的剑气带着一声厉啸,狂风呼啸之中,就斩了过去。 烈火冰锥如同流星划过,在白羽苧道头顶一闪即没,下一瞬间,公冶白斩出的剑气撞击在了迎面而来冰锥之上。 剑光破碎,冰柱断裂。 狂风止了,飘飘白衣静止不动,握住神剑的手,微微的颤抖,嘴角一抹血丝溢出,殷红的血挂在嘴角,在那苍白之中,显得妖艳、怜惜。 深邃的眸子里,依旧是冰冷的,冰冷的坚决。 她受伤了! 公冶白心中一颤,出言叫道:“白师妹,你受伤了,我们不要打了好吗?我认输算了!” 白羽苧淡漠的看着公冶白,她又抓紧了神剑的剑柄。紧紧握住剑柄的手,由于捏得太紧,白皙的手,显得有一丝透明。 台下一片寂静,一片惊讶。 怎么,白羽苧败了? 武当弟子数千之众,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个白衣飘飘的女子嘴角挂着一丝血迹。 血迹?这是受了伤的表现!大合宫新一代翘楚弟子白羽苧就这样败了? 这绝不可能! 两个人相对而立,公冶白一脸的惭愧,一副的欲言又止,白羽苧冷若冰霜,纹丝未动,嘴角的血迹似乎与她无关。 白羽苧道:“我的‘冰焰’败了。现在,我施展烈火冰焰,地支院的师兄,看好了!” 公冶白吃了一惊,台下在片刻的寂静之后,一片哗然,三宝院那边的弟子们大声叫喊:“小师妹,千万不能心软,好好教训地支院的那臭小子!” “对,小师妹,我们三宝院永远都是大合宫最厉害的,你快出绝招啊!” 白羽苧的师兄们一片起哄,大声叫嚷。这些弟子都是赵之虹坐下修为一般,喜欢无风起浪无事生非的人。见小师妹受伤,心里十分焦急,以为是小师妹刚才说的只用冰焰,这才落败的。不应该跟地支院的人客气,先打他一个落花流水再说! 三宝院座赵之虹坐在近百人的弟子前面,那双如电的双目在深陷的眼窝里,此刻带着笑意,右手轻捻下巴之上的那一搓五寸来长稀稀拉拉的山羊胡。听着众弟子的呐喊,正襟危坐在椅子上。 与赵之虹截然相反的是地支院。地支院只有十数人,除了台上的公冶白,包括李之缙在内的,一共十三人。 这如此之少的人,围在座身边,只能挡风,却挡不住那大喊大叫的刺耳声音。台上的情景,蓝我鹿等人看得清清楚楚,心下担忧。耳边听着远处三宝院那边人的叫嚣,都颇感无奈。李环湘心中不甘,怎奈本院师兄姐太少,就算要与人家比喊,也是心有余力而不足。众人都只盼公冶白胜利,好让三宝院的人知道,谁是最强的。 李之缙看得清楚,公冶白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他的眼里。见到公冶白此刻这幅表现,只气的他脸色铁青,目光欲要喷火。 台上的公冶白自然不知道台下众人的反应,到时耳边听到的都是大声让白羽苧将自己打个落花流水的声音。而地支院的人,却没有听到声响。 公冶白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台下,却瞧见师父李之缙一双绿豆眼正冷如寒霜的盯着自己,公冶白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赶紧转过头来,暗道一声不妙,暗想:“难道师父责怪自己太过没用?可是对面的是三宝院的师妹,我公冶白怎么忍心对这样一个女子下得了手呢。罢了罢了,我公冶白就得罪了,希望白师妹你不要下狠手杀了我就是了。我下不了手,就当被你打败了。” 公冶白心里暗自思索,却见白羽苧的头顶,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盘旋上空,在火焰的四周,来回飞舞着无数根形状不一的冰锥。 那团烈火,仿佛炼狱之火,仿佛九天之火,可焚毁世间的一切。而围绕烈火的冰锥,透明的如同镜面,锋利的如同蝉翼。这些冰锥,带着九幽冰窖寒彻的冰寒,透入灵魂深处的寒冷。 一冷一热,像是要冻结灵魂,像是要燃烧魂灵。 烈火冰焰! 道家五行之一的火属性秘术烈火冰焰,在一个十七岁女子的手中施展出来。台下的虚道空,四大长老等人看在眼里,微微点头,暗自赞许,这个三宝院的弟子修为确实不错,说是年轻一辈弟子当中的翘楚也不为过。 至于公冶白,所施展的法术,似乎带着一股邪气,与道家法术有极大的相违背之处。虚道空等人看在眼里,都略感惊讶,心中疑窦重重。 虚道空的锐利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更为锐利的光芒,注视着公冶白的身体,像是要洞察他的灵魂一般。 四大长老也是观察这公冶白。因为虚道空在私下里说过,若是公冶白被体内的噬魂邪珠所控制,伤害弟子的话,就要立即出手将他擒拿,若是事态严重,可以将其格杀。 噬魂念珠是公冶白的秘密,也是武当虚道空和长老座的秘密。但是有朝一日邪珠侵蚀公冶白,使他成为邪魔,就是武当的大敌。 虽然五年前虚道空曾经施法为公冶白搜索邪珠想要取出,但当时公冶白一无是处,强行取珠,定会伤及性命。 原本以为公冶白在地支院修真一年半载,修为有所成就之后再为他取珠,不料事务繁多,就耽搁了。直到前天武当会武公冶白施法打败了升雀峰的清凤,其邪气冲天的法术,让人心悸,加上玄樱师太一闹,虚道空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狠心之下,下令给了四大长老,只要公冶白的法术被众弟子察觉出来是邪气或者是魔气,四大长老就以公冶白被魔气吞噬的理由格杀勿论。所以公冶白在这几场斗法之中,四大长老都守在台下。 公冶白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凶险和危机,有好几次他都差一点死在自身的邪气之上。 真是可悲可怜,当初在玄女庙的神龛下见到噬魂念珠,还以为可以送给吝朱当作礼物,岂料造化弄人,邪珠就进了他的体内。 这之后的一窜事情,就可想而知了。 而公冶白却没有觉,此刻台下的虚道空和四大长老看着他和白羽苧斗法,只要他体内的邪珠有不轨的动静,公冶白会在瞬间死在一百种以上的罪名之下。 此刻,数千武当弟子的焦点,都聚集在了这个擂台之上。 耀眼的火焰和寒彻骨髓的冰锥,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攻向了公冶白! 公冶白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个刚刚受伤的白师妹竟然如此坚韧不拔,非要和自己战一生死不可。 好吧,那就怪不得我了! 公冶白高举麒灵巨剑,突然之间,黑气大盛,竟然剑身之上毫无一丝紫光。公冶白脸色一变,暗道不好:“怎么回事?” 心中焦急,还没有等他想出一个所以然,只感到周身冷气森森,比白羽苧的冰焰还要透入骨髓。 着十分熟悉的冷气,出现过无数次。第一次的出现,是在亥阁里龙雕出世,噬魂念珠冲出体外。 难道邪珠要破体而出了吗?邪气出体,所有的秘密都会展露无遗,那么,一切就算是结束了。不,绝不能这样!公冶白吓出了一身冷汗,刚刚施展出来的法术,立即收了回去,萦绕在剑身周围的黑气慢慢的淡化了。 一阵冰凉,一阵剧痛,然后一片空白,就在那一瞬间,公冶白看到了一张惊恐万分的脸,那是一张如霜如冰的素颜。 那一瞬间,公冶白的耳朵里,听到了六个字:“你为什么不躲!?” 身体的剧痛,意识的模糊,公冶白这才知道,他败了! 这时候,台下传来了一阵惊呼:“公冶白!” 公冶白想要转过头去,只可惜,身体无力,他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低声说:“幸好,没有被现。” 他的声音很低,就连自己都听不到。接着身子往后一倒,就在那一瞬间,一条灰影冲上台来,将他接住,但是公冶白知道,这是谁。 “师父。”两个字卡在喉咙里,一股暖流,涌上心间,就昏迷了过去。 第073章 嘱托 第o73章 嘱托 睁开眼睛,就看到很熟悉的地方,这里是地支堂偏室。 五年前他和吝朱初次到达地支院,就是住在这偏室里。 天已经大亮,阳光投射进来,照在他的脸上。那张黝黑俊朗轮廓分明如同雕刻的脸上,散着一抹光辉,漆黑的眸子里光芒流转,显得精神奕奕。 公冶白深深吸了一口气,暗自调动气息,惊讶的现受了伤的身体已经无碍。 难道是师父救了我? 公冶白想到他在昏迷之前看到那冲上擂台的灰影,不是师父李之缙又是谁。 枕边传来了一抹淡淡的紫苏香草味道,公冶白扭过脸,瞧见枕头上有淡淡的痕迹,那是泪水干枯的印记。想来是湘儿守在这里伤心难过留下的眼泪和她的体香吧。为什么湘儿此刻不在身边呢。 唉! 公冶白叹息了一声。湘儿为了我受的伤,不知守了多久时日,流了多少泪。我呢,我却在关键时刻收了法术,让三宝院的白羽苧将自己打伤险些送命。 这又是为何呢。 公冶白心中一阵茫然,微微张开紧抿的薄唇,想笑一笑,却听见一个平淡的声音在床头响起:“你醒了?”声音淡漠,但是隐约之间,有一丝欣慰。 师父? 公冶白赶紧坐了起来,现李之缙坐在床头不知已有多久。公冶白心中一阵温暖,行礼道:“师父!” 李之缙转过脸来,摆了摆手道:“你感觉怎么样?” 公冶白摇头道:“弟子已经无碍,多谢师父关心。” 李之缙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半响说道:“你睡了三天,我用独门灵药为你疗伤,看来效果显著。” 公冶白张大了嘴,惊讶地说:“弟子睡了三天?难道,难道他们都下山去了?”公冶白的脸上,露出了失落之色。 李之缙古怪的看了一眼公冶白,嘴角抽了一抽,停了片刻说道:“没有。” 公冶白心中石头落地,突然想到,为什么师父没有责怪自己,反而很平静的跟自己聊天,这是为什么? 李之缙说道:“那天你的决定是很正确的,若不是那样做,此刻你已经身异处了。” 公冶白大吃一惊,从床上翻了下来跪倒在地磕道:“师父,弟子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李之缙冷然道:“你与三宝院的翘楚弟子在最后斗法的时候,你的身体散出妖力旺盛的黑气,若不是你将它收了,白羽苧一定会死在你的邪术之下。到那时候,不说别人,单凭四大长老就不会放过你!”李之缙的声音严厉,似乎还带着一丝怨气。 公冶白吓出了一身冷汗,脸都白了。想不到,当天自己险些送了性命,若非及时将黑气收回,自己此刻已经到达地狱多时了。侥幸不死,难道这是天意,老天帮助吗?看来,体内的噬魂邪珠,就要为自己招来祸事了。 李之缙冷冷的看着公冶白,说道;“你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和他们一起下山吧。” 公冶白惊呆了,看着李之缙,半响说不出话来。 李之缙冷笑道:“这难道不是你最希望的吗,现在成为现实了,怎么,你不愿意?” 公冶白摇头道:“弟子,弟子……师父,我在第一轮就受了伤,怎么有资格下山啊?” 李之缙语调阴阳怪气的说道:“还不是亏了你那个在升雀峰修真的好妹妹!” 公冶白愕然道:“吝朱,她怎么了?” 李之缙道:“原本第六名是**院的**宇,但是吝朱将他打成重伤,恐怕半年都起不来。哼哼,小小年纪就如此狠毒,真是玄樱老尼**出来的好弟子。” 公冶白感到一阵脸上烧,但是吝朱没事,他就放心了。问道:“师父,那这一次下山的人有哪些呢?” 李之缙道:“第一名的是白羽苧。”听到白羽苧三个字,公冶白啊了一声,李之缙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 公冶白道:“那第二名是?” 李之缙不屑地说:“是升雀峰的人。”公冶白知道,升雀峰只有一人,那就是吝朱,他的脸上,笑容满面。吝朱竟然得了第二名,真是一件好事啊。 李之缙白了公冶白一眼,说道:“第三名是卧龙峰的清心。”说到这个名字,李之缙的脸上,出奇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公冶白道:“那个木讷的道姑?” 李之缙点头道:“此人虽然是第三名,但若非她有一副悲天悯人的性格,哼,三宝院的杰出弟子算得了什么。” 公冶白看着李之缙,李之缙只要提到关于三宝院和升雀峰这两个名字,不会死咬牙切齿就是不屑一顾。看来,当初三宝院座赵之虹将自己带上武当,又将自己扔给李之缙,这使得他心怀芥蒂。而升雀峰的座玄樱师太派大弟子戚渃花来将吝朱从地支院带走,李之缙也一直心怀怨恨。偏偏自己一无是处,就成了师父的弟子了。只可惜,到了现在,当初的拜师礼,还一直没有拜。 起先李之缙对公冶白叫他“师父”多加斥责,后来师娘雪青看不过去,多次埋怨李之缙,公冶白在以后的日子都叫李之缙师父,久而久之,李之缙也就这样默许了。 严格来说,没有行过拜师礼,就不算弟子。可是三年前,李之缙突然传授他御龙真剑**的第一重法术“引剑为吟”。 看来这个世上,情感往往是占据上风的。公冶白参加武当会武,出人意料的表现让那个李之缙惊愕不已,没有想到一向被别人暗中嘲笑的地支院,在这次比赛当中,自己的女儿和最看不起最不招待见的弟子,竟然排名前十名。 这是地支院一百多年来没有出现过的,李之缙可谓有一种恍若隔世,五味俱全的感觉。 此刻,看着跪地的公冶白,李之缙长叹一声道:“起来吧。” 公冶白站起身来,李之缙继续说道:“第四名是四象院的谢亦冬。唉,五十年前的武当会武,谢亦冬就是第六名的好成绩,想不到这一次,他只得了第四名。” 公冶白疑惑的说:“这五十年来,谢师兄应该……” 李之缙摆手道:“修行的岁月长短并看不出一个人道行是深是浅,而是要看天赋和机遇,两者并存,加上岁月的洗礼,那么,前途就不可估量了。谢亦冬虽然温文尔雅道法高深,但是为人骄傲,这一点,就是他的弱点。比不过后起之秀,是情有可原的了。” 公冶白暗自点头,师父说的果然不错,难怪自己在擂台上看到谢亦冬的时候,他那副文雅的倨傲,就是师父所说的骄傲了。 李之缙道:“这第五名嘛,是我地支院的人。” 公冶白喜道:“是湘……师姐!?”差一点,“湘儿”两个字就要脱口而出。一个月前他当着李之缙的面叫李环湘一声湘儿,就被李之缙打了一个耳光。此刻要是被打,那明天这个巴掌印自然还在,要是见了和他一同下山的师兄姐妹们,面子往哪里搁。 李之缙何等人物,只是看公冶白的神情,就明白一个大概,嘴角挂起一抹不经意的笑容,一闪即逝。板起脸来说道:“下山之后,你要好好照顾湘儿。她虽然比你年长一岁,但是从小都被我和你师娘宠着。她不在我们的身边,我真是担心她会惹出什么事。” 公冶白心中激荡,昂然道:“弟子用性命保证,只要弟子活着,就一定不会让师姐受到一定一点的委屈!” 李之缙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好。湘儿从小就很任性,吃不得半点亏,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公冶白道:“弟子明白。”他说着话,嘴角就露出了笑意。 以前的时候,他和李环湘一同玩耍,公冶白做了两个风筝,他一个,李环湘一个。 结果,李环湘的风筝被风吹走了,她驾驭法宝璞玉金镯去追,追了半天,还是追丢了。 回来的时候,现公冶白的手里拿着那只她的风筝,李环湘觉得委屈,可是公冶白争辩说这是他重新做的。 李环湘生气之下,惩罚公冶白一个月每天都给她端茶送水。那一个月,地支院的众人很惊讶的现这个小师弟什么时候成了仆人了。那一个月,李环湘很开心,很得意。 想到这些,公冶白的嘴角,露出的笑意,更是浓烈。 李之缙怪异的看着公冶白脸上的表情,轻轻的哼了一声,公冶白惊醒过来。李之缙说道:“下山之后,一定会与天下修真之人碰面,年轻有味的人肯定不少。大家也会相处的,你要是现湘儿有喜欢的人,你作为师弟,和她一起长大,是解湘儿的,要是她有意中人的话,你帮我和你师娘把把关,看看那人是否可靠。这必定关乎到湘儿今后的幸福。” 公冶白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他的脸色一阵苍白,可是李之缙已经走出去了。 公冶白道:“师父,弟子,弟子……” 可是李之缙已经转过玄关,出去了。公冶白愣愣站在原地,久久出神。 “师父,湘儿的意中人是我,湘儿的意中人是我啊!”这一句话,被卡在了喉咙里,一阵梗塞。 第074章 密谈 第o74章 密谈 玉霄殿。 ≧ ≦ 玉霄殿内,一坐一站,有两个人。 正中央空着的掌门座位旁边,粉红色的水晶椅子上坐着的一人,身材高瘦,穿一件褐色道袍,年过花甲模样,满脸皱纹,双目锐利,神色严峻,看上去宛似仙人,又像是一个很平常的严肃老头。此人正是虚道空。 站在虚道空的下位置,是一个模样二十三四,身着白衣,面似白玉,微带淡笑,温文尔雅,却正是四象院的弟子谢亦冬,这一次武当会武的第四名。 谢亦冬神态恭敬,说道:“太师叔,您召弟子前来,有什么事情吗?” 虚道空含笑道:“亦冬啊,此次武当会武,你得了第四名,前三名的人都是十几岁的新秀。他们名次排在你的前面,你心里是不是觉得委屈啊?” 谢亦冬一怔,立即回答:“太师叔,弟子得了第四名,是拼尽全力得到的成绩。师弟师妹们能有此好成绩,弟子也替他们高兴。这也说明武当是人才辈出,这是大喜事啊。要是弟子连这样的人才都要嫉妒,那弟子怎么配是武当的人呢。” 虚道空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你师父是一个很和善的人,你也继承了你师父的品质,这一点很难得啊。” 谢亦冬道:“多谢太师叔夸赞,弟子回去一定禀告师父太师叔的赞誉。” “哈哈。”虚道空一笑道:“此番找你前来,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谢亦冬道:“弟子愚钝,还请太师叔明示。” 虚道空道:“我以前说过,这次得到前六名的人,我会赏一件道家法宝作为奖励,如今比赛已经结束,老朽当然要兑现承诺了。所以啊,就叫你来。” 谢亦冬吃了一惊,道:“太师叔,您说你要将那件法宝给弟子?” 虚道空笑道:“没错。” 谢亦冬道:“太师叔,这万万不可!” 虚道空道:“有何不可啊,你说说看!” 谢亦冬道:“太师叔要赏赐法宝,应该让前六名的人全都到来,太师叔私底下给弟子,其他的师弟师妹心里一定会不服气。太师叔,还请您收回成命。” 虚道空暗自点头,说道:“你果然是一个刚直不阿的人,这一点也是老夫最喜欢的地方。之所以单独叫你前来,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谢亦冬神情一正,道:“请太师叔吩咐。” 虚道空道:“你虽然得了第四名,但是你是最年长的,也是最见过世面最有分寸的人。以前你也下山历练过,这一点,其他的五人都远远不及你。可以说,此次下山,关乎到武当的颜面,没有一个见识广博的人作为领导,是不成体统的。这一点,恰好就是你。” 谢亦冬道:“太师叔是要弟子领导他们?” 虚道空道:“不错,老朽正是此意。” 谢亦冬摇头道:“太师叔,作为带头人,应该是三宝院的白羽苧白师妹。她是第一名,领导众人,大家都没有异议。弟子只是第四名,突然做他们的带头人,师弟师妹们会有怨言的。太师叔,白羽苧是第一名,她来领导,弟子愿意为白师妹出谋划策,可是……” 虚道空摆手道:“这一点虽然不错,但是白羽苧这个人性情冷淡,就算再三宝院,除了修行,跟别的师兄姐妹都不交往,这样的人要是带领武当下山的弟子,这传扬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武当吗。这一点啊,我已经和三宝院座赵之虹说过了,而且他也同意这样做。” 谢亦冬长出了一口气,虚道空道:“要是第二名的人来领导,更是不可能。” 谢亦冬讶道:“为什么啊?” 虚道空含笑道:“第二名的吝朱,是升雀峰玄樱的座下最小弟子。此人性格乖张,无法无天,谁都不放在眼里。要是她带领你们,恐怕不出两天,就让武当的威名毁之一旦。相反,不但不让她领导,还要严加管束才行。当然了,这一点,她的兄长公冶白是有这个权利和义务的。” 谢亦冬一笑,道:“那个公冶师弟,倒是有趣。” 虚道空看了一眼谢亦冬,含笑道:“是啊,很有趣。”这很有趣三个字,别有深意,谢亦冬脸色一正。 虚道空道:“关于第三名的清心,此人是卧龙峰玄修座下弟子,也是玄修最为头疼的人。” 谢亦冬道:“太师叔,难道这位清心师妹,也是一个混世魔王?” 虚道空笑道:“恰恰相反,清心性情柔软,又过于执着,不分场合,都会有一副慈悲之心。正样的人,面对大是大非,容易正邪不分,会受到心术不正之人的蛊惑误了大事。再者说,你等下山,是为了斩妖除魔,匡扶正义。斩妖除魔之人,不得有半点悲悯之心。而清心,恰恰就是一个悲天悯人的人。” 谢亦冬一阵愕然,想不到这前三名的人竟然会是这样的性格。虚道空的话,可谓是一语中的,恰到好处。这样洞察人心的观察,真不愧是可以和大佛寺智悟大师还有闭关的掌门风道子相媲美的人物。 虚道空和吝朱的对话,只是三言两语,而且当时谢亦冬在场,那是在擂台之上。白羽苧这个人,是赵之虹向虚道空说过,虚道空也观察过,至于清心,在她和两仪院弟子李松斗法时的只言片语也看得出来,加上清心的师父卧龙峰座玄修真人向虚道空提过,此刻他才能三言两语说的如此透彻。 谢亦冬深深一躬,说道:“多谢太师叔将她们三人的性格说给弟子听,弟子心中也有一个数了。” 虚道空笑道:“如此就好。” 谢亦冬心思一动,问道:“那第五名的李环湘李师妹呢?” 虚道空一怔,随即笑道:“李环湘,地支院李之缙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缺乏判断和决定,容易意气用事,这一点很危险,下山之后,李环湘和吝朱这两个人,可不好控制啊。”说到这里,虚道空微微一笑。 谢亦冬道:“弟子也现了,三天前在擂台上的时候,吝朱好像对李环湘李师妹不是很友好,多次出言讥讽她。弟子就不不明白,吝朱是公冶师弟的妹妹,为什么当着李师妹的面,还要出言讥讽人家呢,这一点弟子很迷惑。” 虚道空那双带着笑意的双目微微一眯,两道精光一闪即逝,笑道:“年轻人的想法,有谁知道啊。哈哈。不过有公冶白夹在中间,你的麻烦是会少一些的。” 谢亦冬道:“如此说来,公冶师弟也真是够为难的。太师叔,那这第六名的公冶白……” 虚道空道:“你是想说公冶白在第一场被白羽苧打败了,为什么还得第六名吧?” 谢亦冬笑而不语,虚道空:“这就是我找你来的最主要目的。” 谢亦冬见虚道空神色严肃,吃了一惊,道:“太师叔您找弟子来,是为了公冶师弟?他怎么了?” 虚道空突然笑道:“公冶白此人,性情随意不羁,豁然大度。这一点,从他师父李之缙对他的态度和他的表现就看得出来。” 谢亦冬道:“公冶师弟如此爽朗之人,太师叔为什么要告诉弟子事关他呢?” 虚道空犹豫片刻,道:“这件事情很严肃,甚至关乎到武当的运气。在我说这件事之前,你要对武当的三清祖师誓!这件事永远要保密!你是我最看重的武当弟子,我才将这个重任交给你,你记住了吗!” 虚道空一脸严肃,脸上的笑意此刻全都成了的冰冷和忧虑! 谢亦冬吃惊非小,站起身躯,看着虚道空身后墙上雕刻着的三尊栩栩如生的三清神像。 这三清神像,正是道家的无上始尊,道法的起源之点,是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和太清道德天尊。 此三清,却是道家修真衡量道法的高低和实力的印证。 最基本的玉清境界,就是玉清元始天尊的修为实力,武当弟子的大多数修为都在这一境界。 上清境界,上清灵宝天尊的修为,是当今武当长老座以及一些杰出弟子修为。 至于太清道德天尊,太清境界的修为,在武当来说,是寥寥无几的,只有少数座以上的人才有此实力。甚至于在当今修真界,也是极少数的人才。 所以,武当玉霄殿内供奉的三尊三清神像,是武当最为尊崇的祖师。在三清神像之下,有着武当最为杰出的先辈画像,他们都是为了武当做出无上贡献的人。甚至,开创武当的无道子,他的画像也只是挂在三清神像的前面,历代杰出人才之上而已。 此刻虚道空要他对着三清神像誓,可想而知,这样的誓言一旦说出口,那代表的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虚道空神色庄严的看着谢亦冬,而谢亦冬在片刻的惊讶之后,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对着那张掌门座椅后面的神像磕了三个头,严肃的说:“弟子谢亦冬,在此向三清祖师誓,今天太师叔对弟子说的话,绝不向外人吐露一字一眼,若违誓言,天诛地灭!” 虚道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起来吧!” “是!” 第075章 诡道 第o75章 诡道 对着三清祖师下重誓,无论是谁,只要违背了这个誓言,将会遭到严厉的惩罚,无一例外。 从古至今,敢面对三清祖师下重誓的人,没有几个,可是如今谢亦冬竟然这样做了,毫不犹豫。 虚道空说的这个秘密关于公冶白。可是,谢亦冬为什么要这样下重誓,难道公冶白真的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秘密又关乎到谢亦冬? 谢亦冬心中只想着虚道空的那一句话:“你是我最为看重的武当弟子,所以才将这个重任交给你。”这句话远比任何的鼓励都要有用千百倍。至于公冶白的秘密,对于谢亦冬来说,都无关紧要,因为,知道别人的秘密,活的并不一定开心,但是,谢亦冬的答复和做法虚道空都很满意,也有些意外。 每一个武当弟子,修真一途,为非就是为了延年益寿,扬名立万,还有就是手握大权,掌握千百人的生死命运。然而,只有少数人能参悟生死,羽化登仙。 谢亦冬是精明人,他也知道他的修为是不可能参悟生死羽化登仙的,所以他只有扬名立万,以此来博得师长的器重,有朝一日手掌大权,成为修真之人所敬仰的人物。只要一提到当今的闭关掌门风道子、大佛寺住持智悟大师,两湖三山五岳的家主或者是掌门,他都心生敬畏,羡慕至极。 所以,他只有表现出温文尔雅,有正气凛然的修真人士标准,才能引起师长们的注意。 虚道空的一句最看重你,像是将谢亦冬当成了未来的掌门接班人一般对待。这让谢亦冬喜上心头,起誓来,义不容辞。 虚道空笑了,满意而笑,沉吟半响说道:“我跟你说的事情,就是关于公冶白的事情。” 谢亦冬凝神倾听,故意露出惊讶之色道:“太师叔,您为什么要说到公冶师弟呢?” 虚道空道:“公冶白此人,是五年前三宝院座带上武当的一个少年。这一点你可知道?” 谢亦冬道:“师父曾经跟弟子说过,说红叶村被蟹妖施展妖法使得山洪暴,将村里两百口人尽数淹没,公冶师弟就上了武当。这也是有一次师父简单说过,不知,太师叔问弟子,有什么问题?” 虚道空道:“红叶村被蟹妖毁灭不错,这也是我这一次让你们前去洛水山的原因。可是有一点你师父没有说明白,那就是公冶白先上武当,当天晚上红叶村才毁之一旦的。” 谢亦冬脸色一变道:“这,当真有此事?” 虚道空道:“这其中的缘由,你将来就会明白。我要跟你说的事情是,公冶白体内吞噬了一颗极为凶险的妖珠,这五年间,妖珠并无异常,只是前几天的会武比赛,他施法时的法术有黑气萦绕,因此我判断他吞噬的妖珠生了异变。这一点上,不得不小心应对。这也是我决定给你们一面道家法宝‘玉莲镜’作为奖励的原因所在。” 谢亦冬惊讶地说道:“太师叔,您是说公冶师弟吞噬了一颗妖珠?而您给我们的玉莲镜就是为了防止公冶白一旦被妖珠控制,这面镜子就会将他制服是吗?” 虚道空道:“给你玉莲镜,是要你在关键的时候帮助他,不要让他深陷泥潭,公冶白身份特殊,又是武当弟子,如果他没有做出对武当不利,对正道不利的事情,又或者是不到万不得已无法挽回的局面,是不可以伤害到他的。还有就是,你要时刻注意公冶白,他的行为若是有违正道伦理,要是沦为妖魔,你要加以阻止,千万不要让他犯下错误!” 谢亦冬惊得目瞪口呆,身子一阵冷,张开嘴巴,说不出话来。 虚道空道:“第一天比赛时,升雀峰的清凤被他打败,这倒没有什么,可是接下来的几场斗法,别人都是败在他的黑气法术之下。此番下山,只盼公冶白能够在斩除蟹妖的过程中,身上或者体内的妖气有所消除,这样的话,那就是很好了。” 虚道空说的声色俱厉,看着谢亦冬,等待着他回答! 不用谢亦冬回答,虚道空也不会追问。因为谢亦冬对着三清祖师了重誓,虚道空所说的一切,都将是他谢亦冬的秘密。 虚道空道:“当然了,要是公冶白并不与邪魔为伍,是一个正正直直的人,那将是武当的幸事,那么我对你说的话,你都要全部忘记,也不要对公冶白有所歧视和芥蒂。毕竟,他也是武当的弟子。” 谢亦冬道:“弟子明白。请太师叔放心,弟子明白该怎么做,在事情没有生之前,弟子绝不会对公冶师弟有所不同对待。” 虚道空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但是,你要记住一点,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该知道怎么说。” 谢亦冬神色一正,凛然说道:“弟子明白。要真有那么一天,弟子就会当着天下修真人的面说这是弟子现的秘密,和武当无关,也和太师叔无关。” 虚道空点头说道:“虽然那样对公冶白很不公平,但要是事情到了那个地步,也只要如此了。嗯,你果然很机智。此次下山,意义非凡,等到你们圆满归来,等掌门风道子出关,我就会向他推举你,让掌门亲自**,有朝一日,武当的大任,还得你的肩膀来扛!” 谢亦冬心中喜悦,心潮澎湃,兴奋喜悦之下,那张白玉般的脸,显得有些潮红。 虚道空斜着眼睛看着他的反应,过了片刻,虚道空道:“明天下山之后,这些初出茅庐的师弟师妹们就交给你了。亦冬,你可要好好照顾他们。” 谢亦冬道:“是,弟子知道。”他的话音,也有些颤抖了。 虚道空道:“至于下山之后的事宜,我已经跟几个下山弟子的师父们说了,回到四象院之后你师父也会交代你的。现在,我将道家的法宝玉莲镜交给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随便使用。” 谢亦冬点头道:“是。” 虚道空站了起来,袍袖之中华光一闪,一面巴掌大小,呈八角形,金黄色,一面光滑,是水晶镜面,一面雕刻有山川峰峦,有盘龙啸天图案的镜子出现手中。 虚道空将这面小镜子递到谢亦冬手里说道:“这就是道家法宝‘玉莲镜’,和仙家法宝照妖镜是有不同之处的。你附耳过来,我传你施法的口诀。” 谢亦冬凑近耳朵,虚道空附在耳边低声说了一段话,谢亦冬用心记下,虚道空道:“你记住了吗?” 谢亦冬一怔,随即道:“弟子记住了。” 虚道空道:“那你回去吧。和师兄弟们好好聚聚,明天下山之后,短时间是不会回来的了。” 谢亦冬道:“多谢师叔,弟子告退。” 虚道空嗯了一声,谢亦冬行了一礼,告辞而去。 谢亦冬走了片刻,玉霄殿东侧光滑的墙壁上响了一声,开了一扇门,四大长老走了进来,那扇门随即关上,墙壁依旧是那般庄严肃穆,神圣不可侵犯。 四大长老走到虚道空跟前,眼睛却盯着大殿的大门之外,显然,他们是知道谢亦冬刚刚离开。 四大长老,儒雅的天机长老,侏儒、狡黠的地伏长老,又高又干又瘦的玄冥长老,佝偻苍老的黄鹤长老。 四个人看着殿门外半响,天机长老对虚道空说道:“师叔,您为什么不跟这个孩子说实话呢?” 虚道空微笑道:“我如果跟他说了实话,此子神色倨傲,未必对他有好处。” 天机长老道:“可是此子在三清神像面前过重誓,您不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他,这……” 虚道空道:“我明白,在三清神像面前不是谁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随便誓的。要是谢亦冬在誓之前犹豫或者顾虑,不过他的表现太过于冷静,这一点出乎我的意料。” 天机长老道:“所以,师叔您就只说了一点,也算是让他的誓言没有白起。” 虚道空脸色阴沉,突然神情激动,冷笑道:“什么三清神像面前的誓言,要是那么灵验,仙阁就不会有这么多秘密,老夫就不会这一百多年来都是……”话到此处,突然住了嘴,转而一笑,说道:“我相信,谢亦冬会做好的,毕竟,年轻的弟子都是聪明人,要是事事都要长辈去教,那岂不是和废物没有区别了!” 四大长老面面相觑,虚道空一一扫视四人一眼,说道:“武当会武之后,武当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前几天安排的事情,你们下山去吧。” 黄鹤长老惊道:“师叔,您真的是要我们去做那些事情吗?” 虚道空那双锐利的眼睛,闪过一丝厉色,说道:“没错!” 天机长老道:“可是一百多年来,我们将所有能够出现的地方都找了遍,还是没有找到。” 虚道空道:“武当就有一件,只要找到其余的,它自然就会出现。” 黄鹤长老道:“可是,师叔,此物要是有人知道是在武当,那么,我们将要面对天下修真人的质疑。” 虚道空道:“哼,只要打开真仙阵,将大阵之中的无数上古凶神煞兽诛杀殆尽,一鼓作气,出南海,捣毁魔家老巢,到那时候,天下还会有谁敢这样质疑。一百多年前武当生的事就是一个先例。那件事情之后,掌门风道子闭关,我就考虑到了,总有一天武当会面临这样的问题。与其坐等事情找上门来,不如先制人,找到宝物打开真仙阵。打开真仙阵的秘宝已知其一,既然其中的一件宝物出现在了武当,你们下山之后,除了暗中寻找另外的几件,也要暗中观察天下修真之人。” 四大长老脸色一变,都是沉默不语。 黄鹤长老突然道:“师叔,此次的武当会武,下山的这些弟子,似乎是师叔有意安排。不知道师叔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虚道空沉默无语,背着双手,遥望着朝南而开的玉霄殿大门的方向,那个方向,晴天白云,显得格外的清晰,似乎,有微风拂过。 …… 第076章 珍重 这一章,主人公的武当修行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 从本章开始,将为你展开一张新的、神奇的、五彩缤纷的画卷。这张画卷,是新的旅程,也是一个真正的仙侠世界。 武当弟子下山,演绎一段绚丽缤纷的传奇…… 第o76章 珍重 朝阳初生,晴空万里。冷风习习,这是深冬一个平常的早晨。 地支堂门前,李之缙夫妻率领一干弟子站在院子里。 公冶白和李环湘二人,李环湘在大师姐王妍等几个师姐的跟前,李环湘看着她们,听着师姐们的细心交代,频频点头,脸上有着不舍的神情。 公冶白在以大师兄蓝我鹿为的众人包围下,相互道别。他的身边,站着那只身高三尺羽毛漆黑的黑鹰“龙雕”,龙雕的背上,白兔蹦蹦跳跳的显得比任何人都还要兴奋喜悦。公冶白还未说话,白兔先跟众人手舞足蹈,两只前肢打着手势,就是不说话。 公冶白道:“这里没有外人,你有话就说,打什么手势啊!” 白兔只是打着手势,蹦蹦跳跳,并不开口,蓝我鹿都是心怀畅荡,有些舍不得这只白兔。白兔不说话,一定是前几天武当会武的时候公冶白叫她闭嘴,此刻故意做出无声的不满。 李之缙和雪青站在一旁,先等弟子们相互说完珍重的话。 蓝我鹿笑道:“小师弟,想不到你给我们几天的惊喜,今天就要分别了。唉,神州浩土的修真路上,凶险叵测,你初次下山,可要担心啊。” 其他的师兄也是点头道:“是啊,小师弟,你为人豪爽,不拘小节,这一点固然难得,但是要时刻谨记,邪魔外道,是我们的死敌,要是遇上了,可千万不要手软。” 公冶白笑道:“小弟多谢各位师兄的关心,此次下山,小弟一定会谨记师兄们的话。哈哈,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定跟你们说说我的所见所闻。” 众人都笑了,男人的分别,没有小女儿分别的那种千言万语,公冶白只是看到师兄们的眼神,就知道这样的眼神,胜过千言万语。 众人一阵笑声之中,蓝我鹿道:“小师弟,你是男子汉,小师妹就交给你了。” 公冶白道:“大师兄,小弟就算不要性命,也会保师姐安然无恙,请诸位师兄放心吧。” 众人点头微笑。 李之缙轻咳一声,众人停止了交谈。 公冶白和李环湘走到了李之缙夫妻二人跟前。李环湘今天穿着的,依然是那件粉红色的绣花衣裙,梳着的,还是那两条长辫子,只是那张粉扑扑的脸上,带着一抹依依不舍,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有着极为少见的湿润。显然,这是分别的难过,但是,又有着无尽的欢喜。 公冶白看到李环湘的模样,心里不禁一疼,暗道:“我和湘儿就要离开地支院了,她伤心难过在所难免,我又何尝不是,但我身为男子汉,又怎么能小女儿姿态泪流满面哭哭啼啼呢。” 公冶白看着李环湘笑道:“师姐,下山是一件大好事,师父师娘都希望看到我们高高兴兴的离开,你就笑一笑吧。” 李环湘扑哧一笑,道:“你真会胡说,我一直在笑的啊!”那双湿润的眼睛,闪过了一抹笑意,粉扑扑的脸上,笑意更浓。 李之缙看了公冶白一眼,毫无表情的说道:“公冶,昨天我跟你说的话,你可要留心一点。” 公冶白说道:“是。”他的心,猛然一颤,暗道:“师父,您让弟子留意,要是有好的子弟,湘儿有喜欢的对象我帮忙留意。请恕弟子不能答应,弟子与湘儿情投意合,要是有人敢对湘儿无礼不敬,我公冶白就算豁出性命,也不会让人伤害到湘儿的一分一毫。” 一股血气涌上心头,公冶白就要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张开了嘴,却现师娘雪青朝他微笑摇头。公冶白一怔,瞬间就明白了师娘的用意。 师父阻止他跟湘儿好,但是师娘是支持他的,下山之后和湘儿终日相伴,等到有朝一日时机成熟了,师父不答应也不行。要是此刻和师父顶嘴,以师父的脾气,说不定会生什么事。干脆就先依了他的话。 公冶白点头道:“师父,弟子明白。” 李之缙嗯了一声,说道:“那样就好。你也十八岁了,要是遇到心仪的女子,拿出你的男子汉气概出来,嘿嘿,地支院的人可没有一个是孬种的。” 李之缙难得的说了一句玩笑,公冶白愕然,雪青瞪了丈夫一眼,李环湘却早已面红过耳,低头不满地说:“爹,您说什么呢!我和……” “湘儿!” 雪青赶紧出言打断了女儿的话,她当然知道女儿想要说什么。李环湘嘟着嘴看着出言打断她的母亲。母亲看了她一眼,拉住她的手说道:“你呀,哎。好了。昨夜娘与你说了一夜的话,现在别的就不说了。湘儿啊,公冶是小师弟,你要好好照顾他。” 李环湘笑道:“那是当然,我不照顾他照顾谁呢?” 李之缙眉头一皱,雪青道:“你皱眉干什么,我们的女儿不照顾我们的弟子,难道要去照顾旁人吗?” 李之缙一怔,不言语了。 雪青道:“好啦。属于我们一家人的话在这里说了,我们走吧,不要让别的师兄师姐们在广场上等得太久。” 李之缙突然说道:“在这里说了,还要去玄峰广场做什么?” 雪青自然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升雀峰的玄樱师太也会到玄峰广场送她的弟子吝朱,两人难免碰面,说不定会相互看不顺眼闹别扭。更何况,和李之缙不和睦的座不止升雀峰的玄樱师太一人。 雪青笑道:“你呀,就不能委屈一下送一送女儿吗?怎么还摆着一院座的架子啊!” 李之缙脸色怪异,沉吟半响,带头往外走。 雪青摇头一笑,牵着女儿的手跟在李之缙身后,公冶白等人相继跟上,一行人赶往玄峰广场。 玄峰广场。 巨大的八角广场此刻寂静无声,而在中央,站着一行人,约有百人之多,有俗有道,看来都是这才下山弟子的师父或者师兄姐。 公冶白离得老远,就看到吝朱在和十数个升雀峰女弟子相谈甚欢,而三宝院的白羽苧身边,站着的全是男弟子,那都是三宝院的师兄。三宝院的师兄们都关切的跟她说着什么,而白羽苧只是神情淡漠的站在那里。至于三宝院的师姐们,距离白羽苧较远,却没有说话。 卧龙峰的清心在一众师姐师兄的陪伴下,已到了广场。 四象院的谢亦冬在师父张之竹和几个师兄的陪同下,在和代理掌门交谈。 李之缙四下一看,座当中,只有他和张之竹。 张之竹看到李之缙,那张弥勒佛的笑脸就露出了更加灿烂的笑容,招手道:“李师兄,哈哈,想不到你也来送座下弟子。” 见到张之竹,李之缙脸上也是淡淡一笑,走了过去,与张之竹虚道空交谈。 地支院的公冶白和李环湘到了广场,看到了这次下山的众人。 卧龙峰清心,一身绿色道衫,背着一柄三尺金色长剑,是她的法宝“古钰”。 四象院的谢亦冬,白衣白面,手持法宝“天狐”,脸上的温文尔雅,让人见了有一种温暖和依赖。 升雀峰的吝朱,穿着却让公冶白吃了一惊。此刻的吝朱身穿一件黑色男装,宽大的衣服穿在吝朱的身上,让她看起来显得更加的瘦小。那双清澄忧郁的丹凤眼散出喜悦的光芒,笑盈盈的盯着走过来的公冶白。 公冶白朝吝朱一笑,吝朱跑了过来,看着公冶白笑道:“我还以为你受了那个冰仙子的一击,起不来了呢!” 公冶白道:“幸好师父的灵药,不然我哪里有这么好得快啊!你从哪里偷来这样一件又宽又大的衣服啊!这是男人穿的,你穿它干什么?” 吝朱的脸上露出不满之色,说道:“哼,下山之后你要跟我买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这件衣服实在是难看。” 第077章 离别 第o77章 离别 公冶白道:“那你穿它干什么,快去换了。≥” 吝朱笑道:“要穿武当的衣服别人才知道我是武当弟子吗?” 公冶白笑道:“是啊,这样的话,做了坏事,别人也不知道对吧?” 吝朱道:“呵呵,还是你了解我啊。” 一旁的李环湘眉头大皱,但是看到吝朱和公冶白说的高兴,她的脸上也露出微笑,吝朱白了李环湘一眼。 谢亦冬看到公冶白李环湘和吝朱在一起,和师父打了一个招呼,走了过来,清心也走到众人身边,与众人相聚一处,一阵寒暄。只有白羽苧站在原地没有动,那张如冰如霜的素颜,在看到公冶白的那一瞬间,脸上似乎闪过一丝讶异。 公冶白朝她一笑说道:“白师妹,过来一叙吧!” 白羽苧淡淡的说:“此去洛水山两千里,在这里说来说去,什么时候才到那里。” 众人一怔,吝朱笑道:“是啊,白师姐说得对,先走吧,小白!” 公冶白道:“太师叔一定还有交代,先等一等。” 谢亦冬道:“公冶师弟,果然心细啊。” 公冶白道:“谢师兄谬赞了。你是师兄,下山之后有什么吩咐,小弟一定尊崇。” 谢亦冬道:“那先多谢公冶师弟了。” 吝朱道:“两个大男人在这里婆婆妈妈的说个没完,真是讨厌。” 公冶白和谢亦冬相视一笑,公冶白揪住吝朱的手,道:“我是大哥,你要给我一点面子啊!” 吝朱的手被他抓住,张口就咬,公冶白赶紧缩手,喝道:“你怎么还是这一招啊!我投降了!” 吝朱咯咯而笑,说道:“你这样的人,就要用这一招才能制服。这可是红叶村的小伙伴们说的。这一招……”说道这里,笑盈盈的脸上,怒色就显了出来,站住了脚,道:“等到了洛水山,我一定要将那个妖魔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众人一阵惊愕,想不到吝朱的情绪反应来得这么突然。公冶白笑道:“好啦,不是没有到洛水山吗?到时候我救助他,你杀他,这样岂不是更解气吗?” “真的?”吝朱满是怒容的脸上就露出了灿烂的笑,说道:“呵呵,有道理!” 这时候,虚道空突然走了过来,众人停止了交谈,都看向虚道空,一起行礼道:“参见太师叔!” 虚道空摆手道:“不必多礼。你们都清楚了此次下山的任务,我就不多说了。嗯,你们的谢亦冬师兄比你们年长有经验,下山之后,你们都要听他的吩咐。”众人道:“是。” 虚道空道:“本来三天前你们就应该下山了的,但是因为你们还准备不足,所以就推迟了几天。想来大佛寺和两湖三山五岳的修真同道已经在洛水山下等了几天了。遇到他们,代武当向他们道一个歉。呵呵,好了,走吧!” 众人的脸上一阵欢喜,看着同门师兄姐妹,又有些不舍。 谢亦冬道:“走吧,不然到天黑之前到不了洛水山!” 说罢,谢亦冬将手中法宝“天狐”一系,一道蓝色的光芒闪过,谢亦冬站在了法宝上,缓缓飘了起来。 众人跟着系起法宝,各色光芒纷纷亮起。 清心的法宝古钰散出金黄色的光芒,李环湘的法宝是她手腕上的金镯。璞玉金镯放大十数倍,绿光大盛,李环湘站在金镯上,飞到李之缙和雪青的上空,微笑着说道:“爹,娘,女儿走了,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大师姐王妍挥手道:“小师妹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师父的!” 李之缙和雪青含着笑,挥了挥手,来回在驾驭法宝飞到谢亦冬的身边,说道:“谢师兄,可以走了。” 白羽苧的法宝朱炎神剑,一道红光闪过,白羽苧驾驭神剑,先一步走了。 吝朱并未系出法宝,而是走到公冶白身前,站在了公冶白的身前,说道:“走吧!” 公冶白愕然道:“你没有法宝吗?” 吝朱白了他一眼道:“怎么会没有,我啊,搭顺风车。” 公冶白苦笑一声,法宝麒灵巨剑紫光流转,缓缓的飞了起来。龙雕张开翅膀,驮着白兔,飞行在公冶白的身边,白兔朝公冶白眨眨眼,吝朱看到了,喜道:“好家伙,竟然会眨眼!” 白兔瞪了吝朱一眼,吝朱喝道:“你敢瞪我!?看我不烤了你!”卷起袖子,就要去抓白兔,脚下一空,公冶白赶紧将她拉住,喝道:“你想摔下去吗?” 吝朱一笑,眼睛直盯着白兔,白兔只是瞪着公冶白,似乎对那一句“我烤了你”的话很是不满。 公冶白站在灵剑上,转头看着下方的玄峰广场。师父师娘,师兄师姐,他们都看着自己和不远处的李环湘。 这一刻,公冶白突然看到,李之缙一向死气沉沉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微笑。那双绿豆眼睛,也似乎并不像以往看到的那样让人敬畏了。 此刻,在公冶白的心里,严厉的师父,就像是父亲一般,看着即将远行的孩子。 公冶白眼眶一热,哽咽道:“师父,师娘,弟子告辞了!弟子一定会照顾好师姐的!” 李之缙的嘴角抿了抿,脸上显出不耐烦的神情,挥手道:“走吧,走吧!”说着话,转过了身,朝地支院的方向缓缓走去。 公冶白看着师父那矮矮的肥胖身躯,那身躯似乎有一丝苍凉。公冶白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驾驭法宝,飞了出去。 蓝天之下,六个人,五件法宝,一只黑鹰,一只白兔,就这样升上了玄峰广场的上空,五道光芒,夹带着几个人,渐渐的远去。然后,北方的天际里,只剩下了几个黑点。 六个人都沉默着,突然,黑鹰背上白兔突然开的说道:“忍不住了,终于忍不住了,哎呀,憋死我了!” 除了公冶白和李环湘,其余人听到这突兀其来的声音,都是吃了一惊,纷纷扭过头来。诧异的看着龙雕背上肢(手)舞足蹈的白兔,惊讶地说:“它会说话?” 公冶白笑道:“是啊,这家伙是一只修炼了五百年的兔精。武当会武的时候,我怕她言多有失,就让她闭嘴,想不到这一闭嘴就闭嘴了几天。真是抱歉!” 众人一阵莞尔,就连冰霜一般的白羽苧也是嘴角一弯,划过一抹如同烟花绽放般的短暂微笑。 白兔在黑鹰的背上,又跳又叫,说公冶白的不是,直说的滔滔不绝,公冶白只是微笑。 站在他前面的吝朱奇怪的说:“小白,这家伙是一只兔妖,我刚才说的要烤了她,她会不会记恨在心找我报仇啊?” 公冶白笑道:“怎么,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吝朱,也会怕这家伙不成?” 吝朱道:“防患未然嘛。” 公冶白道:“我三天都要说一次这句话。” 白兔在黑鹰的背上捶胸顿足,大叫道:“气死本姑娘了,公冶白,你这个大块头等着,那天本姑娘变成人的时候,再找你报仇!” 公冶白和吝朱一阵大笑,齐声道:“闭嘴,再说就烤了你!” 飞在公冶白身边的李环湘看着这对兄妹,心中好生羡慕,看着公冶白那张黝黑俊朗轮廓分明犹如雕刻的脸上,显示的是孩子一般无所掩饰的表情,又看到身穿男装的吝朱并不是站在剑上,而是两只脚都踩在公冶白的脚背上,公冶白一手搂住吝朱的肩膀,吝朱却像一个娃娃似的在公冶白的保护下肆无忌惮,和白兔又叫又吵,大声欢呼,好不欢愉。 看着吝朱这样的举动和公冶白对她的溺爱,心底不由升起一丝醋意,心想:“站在小白脚背上的那个人应该是我,和他肆无忌惮谈笑的那个人因该是我。哎,他们兄妹这样好,我有什么资格吃醋呢。李环湘啊李环湘,你真是可笑,怎么竟想一些无聊的事情呢。” 一阵出神,就飞行的慢了一些。谢亦冬驾驭法宝飞到她的身边,看着公冶白和吝朱还有黑鹰背上跳脚与白兔嘻嘻啊啊的吝朱,由衷笑道:“李师妹,公冶师弟和吝朱师妹真是让人羡慕啊。” 李环湘一怔,随口道:“是啊,小白对吝朱是在很好。” 谢亦冬没有察觉李环湘的表情,听了这话,也是一笑,说道:“李师妹,赶上他们,可别掉队啊!” 李环湘一笑,驾驭着璞玉金镯,跟了上去。 第078章 洛水 第o78章 洛水 碧空湛蓝如洗,五道流光,飞行在苍穹之下。 俯望脚下碧绿山川峻岭,湖泊溪流,村落炊烟,就像是一副张开的巨幅朝后面荡漾而去。 脚下这奇幻美仑的景象,众人都是心情舒畅,喜形于色。 洛水山远在武当之外西北方向两千里,其中,路程一半的地方,是五岳之一的修真门派华山。 华山乃修真大派,传承数千年。有道是:客路瞻太华,三峰高际天。夏云恒百里,合沓遥相连。曾是朝百灵,亦闻会群仙。 华山脚下,华山城依山而建,城墙高十丈,城内百里长街,招旗飘展,街市若林,人声鼎沸,川流不息。围绕街道而建的,是富丽堂皇雄伟壮观的高楼庭阁,绿瓦白墙,飞檐突兀,犹如诗卷。 这偌大的华山城住有百姓三百余万,他们都是生活在华山的庇护之下。而华山城城主北堂瑾却是华山修真派掌门北堂慕的亲妹妹。可想而知,这样庞大的关系实力,华山城不繁华、人丁不兴旺都难。 遥望华山峰上的苍龙峰,真如一条趴伏长龙卧在山梁之上一般。 众人从华山城外的上空飞行而过,城内有现这几道流光飞过的百姓却显得不足为怪。因为华山的修真弟子,每天都会在华山城飞上飞下。 只是,有一些人觉得奇怪,既然是修真人从华山经过,为何不进城内歇息片刻。 谢亦冬率领众人从华山城外飞过,众人看到这华山城内的繁荣景象,都忍不住称赞不已。 谢亦冬道:“本来是要进城去拜访北堂城主的,但是我们耽搁了几天,到洛水山恐怕时间就晚了。斩除蟹妖之后,我们来华山一趟,顺便带你们上华山拜见北堂慕掌门。” 公冶白笑道:“谢师兄,如此最好了。” 五道流光只是在城外飞行了片刻,就立即转向西北方向,渐渐的远去。 神州大地,泱泱无边。在这块神州浩土的西北角,有一座山脉。 此山脉呈南北走向,方圆有四百里。 山脉之南,名曰“洛水”,又叫洛水山。 传说在十万年前,此地是一处神仙圣地,据说在此处有一个修炼的仙者开造了一条通往九幽地府的通道,强行通入地府,将十八个被九幽阎罗正在准备祭祀的洛水女子从地狱带了回来。 仙者有大能神通,地府阎王不敢得罪,三拜九叩来到洛水,拜见仙者,并予那十八个每人多加二十年阳寿,赐予她们美貌的青春容颜,直到阳寿殆尽。 时隔不久,那位仙者领悟生死,参透轮回,飞升了。 于是,九幽阎罗带领地府鬼怪,来到洛水,夺去了这十八个女子的魂魄,将她们打入第十七层地狱,做了三世的奴隶,直到魂飞魄散。 九幽阎罗怕洛水山下的村民泄露天机,一夜之间,将他们的魂魄尽数夺走,洛水百姓千余众,行尸走肉七日方死。 这般惨绝人寰的行为,惹得天怒人怨,后来有修真人士经过此处,一路打到地府,将九幽阎罗碎尸万段,解救出了那千余人的魂魄。 可是,那千余魂魄,早已成了孤魂野鬼,回不到阳世,就一直在九幽之地飘荡,得不到轮回转世。 此后的千百年,这洛水山,就变成了荒废之地。 日深月久,岁月不知过了多少,这里又住过不知多少人,但是每到晚上,都能听到喊冤叫魂之声,在这里居住的人们都纷纷搬走。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洛水山,在认识的人眼里就成了一个人家地狱。渐渐的,就变成了一座荒山。 这座荒山占据山脉的六分之一,从远处观看,就好像是一只秃了头的狗趴伏在地,而那个秃头,就是这座洛水山。 洛水山下,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水缓缓流淌。 在岸边,或站或坐,有十三个人,这些人,有男有女,衣着各异,手中皆拿有法宝。其中,有三个和尚,这三个和尚都很年轻。 一个身穿白色僧袍,身披蓝色袈裟的和尚在一块石头上闭目盘腿打坐,手掐佛家念珠,这串佛珠名叫“象牙菩提佛珠手链”,呈大红色,共一百零八颗,每一颗都有文玩核桃大小,和尚每动一下拇指,就有一颗珠子从拇指之下滚过,而他却是嘴唇微动,默诵一句经文,却极是专注。 他身边两个和尚,左边的一个身穿青色僧袍,身披大红袈裟,身高八尺,粗壮高大,模样凶恶,一脸短髯漆黑,根根如针倒竖而立,站在那里像一尊门神。他的手里,一根一丈余长的金刚降魔杵立在他身边的一块石头上,孩童般手臂粗细的金刚杵金光灿灿,在夕阳之下,映照出淡淡的金芒。降魔杵的另一边是一个铁制的三棱杵,三个棱角之上,雕刻着三尊佛像,一尊大笑状,一尊大怒状,一尊大骂状。这个和尚睁大眼睛,四处张望,显得有些焦急烦躁,但是嘴里还跟着有一句无一句的默诵佛经,心不在焉。 右边的和尚,也是身穿青色僧袍,披大红色袈裟,长着一张笑脸,摸样却有三分丑陋,身材只有六尺,他的背上,背着一把长三尺绿柄、料面淡黄的伞,此伞名为“金光宝伞”。他虽然默念经文,但看着天边快要落下的太阳,又看着或站或坐的十个人,露出了一张笑脸,谁也不知他为何而笑。 这三个和尚,是当今正道领袖修真门派大佛寺年轻佛家弟子。中间的那个闭目打坐的和尚名叫悟真,是大佛寺住持智悟大师座下弟子。左边模样凶恶的和尚名叫悟法,右边长一张笑脸却有三分丑陋的和尚名叫悟觉。这二人都管悟真为师兄。 大佛寺的三个和尚一坐两站,在河边的十个人都是年轻男女,身着华丽大气,显出的是修真大派的弟子风范。 这十个人,是两湖三山五岳的最杰出弟子。 身穿紫色袖口绣着黑圈长衫,身材中等,模样敦实,剑眉虎目,腰间悬挂一柄青光剑,此人是雁荡山黎家少主黎紫衣。 身穿白料绿领边,腰系一条绣有火焰图案腰带,手握长剑,身高八尺,眉目清秀不苟言笑的少年,此人乃西湖封家少主封尘。 身穿绿衫戴一顶绒帽,身材娇小,一双眼睛笑起来大大的,脸上有两个酒窝的少女,正是华山弟子北堂萌梦。 身穿虎纹浅蓝长衫,脸色白净,浓眉大眼,肩宽背阔的少年,背一把白色长剑的是衡山的东方少青。 这四人,在以后的故事中极为重要,也关联到很多人的命运。其他的黄山、庐山、太湖、恒山、嵩山、泰山几个修真门派的弟子,都是门中选择出来的杰出人物。 他们在洛水山下等了三天,这三天,众人将洛水山找了一个遍,都未现有妖孽的影子。 没有现蟹妖,武当弟子又没有来,众人都提议离开,悟真说再等一等,武当弟子一定会来的,只怕是有事耽搁,要是这样走了,武当的师兄姐妹来到洛水,就会失之交臂了。 由于大佛寺是修真领袖,威望又高,众人都在悟真的建议下再等一等。 此刻,夕阳如虹,再过不久,就要天黑了。这个时候,站在打坐的悟真身边的悟法突然手指南方,喝道:“师兄,来了!” 他的声音洪亮,如同敲钟,将两湖三山五岳的人都吓了一跳,或站或坐的众人纷纷起身看去,闭目打坐的悟真睁开眼睛,微笑道:“阿弥陀佛,来了就好啊。” 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带着两个师弟,走到众人身边,仰望苍穹。 在东南方向的天际,五道流光渐渐变得明亮,片刻之间,就到了众人面前。五道光芒一收,六个人站在众人对面。 悟真合十道:“不知诸位可是武当的师兄师妹?” 谢亦冬行礼道:“大佛寺的师兄,两湖三山五岳的道友,我等正是武当弟子,在下谢亦冬,武当大合宫四象院张之竹座下弟子。” 悟真笑道:“谢师兄,小僧虽未见过你,但是听师父说过。” 谢亦冬道:“不知师兄尊师是哪一位?” 悟真道:“小僧的师尊,是大佛寺住持智悟。” 谢亦冬等人一惊,讶然之极。 当下,众人相互介绍。最后介绍到公冶白的时候,悟真多看了公冶白两眼。众人看到身材高大健硕脸颊轮廓分明犹如雕刻的公冶白和他背着的麒灵巨剑,都忍不住暗自吃惊,尤其看到他身边那只黑鹰背上会说话的白兔,都惊讶不已。 谢亦冬和公冶白向众人含笑赔礼道歉,说明来晚的缘由,众人说不打紧。 寒暄认识之后,两湖三山五岳的弟子,看到李环湘、白羽苧和吝朱,都忍不住多看两眼,男弟子们更是过来含笑打招呼。 李环湘和吝朱,谈笑应答,只有白羽苧冷冰冰的点头应了一声,就不再言语了。 悟真对公冶白和谢亦冬道:“两位师兄,我等来到洛水山几天,都不曾现妖孽的踪迹。眼下你们来了,不知两位,有何指教,小僧愿洗耳恭听。”悟真之所以说“两位师兄”,那是见到武当弟子六人,两男四女,自然而然,就将公冶白和谢亦冬当做了领头之人。 公冶白吃惊道:“怎么,蟹妖不在洛水山?” 第079章 妖踪 第o79章 妖踪 悟真微微一笑,手中的象牙菩提佛珠手链转了一转,拇指在一颗佛珠上停了下来,一阵山风吹来,掀起了那白色的僧袍,在风中轻摆,含笑道:“阿弥陀佛,或许是小僧等人在寻觅蟹妖的过程中,有所疏漏,现在武当的诸位前来,力量就大了很多,想来要寻找那妖孽,也一定事半功倍。≧” 公冶白对这个和尚大有好感,笑道:“大师客气了,在下想问一下大师,这洛水山这样怪异,蟹妖真的有可能藏在这里?” 悟真道:“武当的玄冥长老传来的消息便是这里,想来不会有错。公冶师兄,你我都是同辈,你叫小僧大师,小僧不敢当,公冶师兄要是不介意,叫小僧悟真吧。” 公冶白哈哈一笑说道:“好,悟真师兄,我就喜欢你的直率。” 悟真合十道:“师兄客气了。” 公冶白道:“我今年十八,师兄嘛,就担当不起了,叫我公冶吧!” 悟真笑道:“公冶师兄,小僧见到师兄,觉得有一些亲切。” 公冶白摇头笑道:“哎,不可,我要是跟你亲切,你把我诓骗去做了和尚,哈哈,我可划不来啊。” 悟真一笑,他身边的悟法瞪大眼睛,怒道:“不要对我师兄无礼!”那个带着笑脸的悟觉却只是微笑。 悟真摆手道:“公冶师兄说的也有道理,无论是谁,初次见面听到这话,都会以为我是骗子。” 公冶白摇头而笑,却现谢亦冬只是在一旁注视着他,微微一怔,立即说:“谢师兄,小弟真是嘴欠,遇到大和尚,就闭不上嘴了,哈哈,不知谢师兄接下来有什么指教?” 谢亦冬脸色一正,说道:“诸位道友到了洛水山几天,妖孽就是躲藏不出,我看,我们应该分成几个小队,在洛水山附近搜索,一旦现,立即暗号招呼其他人前来。” 此言一出,周围的众人都围了过来。 悟真道:“谢师兄的话有道理,我们共有十九人,分成三个小队,每对六人。分别搜查,一旦现妖踪,就暗号示警。” 谢亦冬笑道:“悟真师兄,就请你安排吧!” 悟真道:“呵呵,武当六人,大佛寺有小僧三人,两湖三山五岳十个人,一共十九人,就分成三个队吧。谢师兄,你们武当的人,还得你来带领,我和悟法师弟,悟觉师弟,华山北堂萌梦师妹,衡山东方少青师兄和雁荡山黎紫衣李师兄为一队,其他的师兄师妹为一队,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都说:“悟真师兄这样的安排很好,就依悟真师兄的。” 悟真合十笑道:“多谢诸位信任小僧,不过此刻天色已晚,大家休息一晚,明早开始行动。” 于是众人就在河边的空地上升起了一堆火,商讨行动计划和暗号使用。 篝火熊熊,干枯的木柴在烈焰之下,噼噼啪啪,将黑夜来临之前洛水山下的夜空照亮了一半。 荒山凄凄,吹过的冷风带着湿气,这一股湿气,有着浓浓的阴风,这似乎是这里千百年来那些飘荡的阴魂出的呐喊和咆哮之声吧。 众人围在火堆边,却相谈甚欢。 悟真向众人讲述了这洛水山很久之前的一段故事,众人听得唏嘘不已,也对这洛水山有了更深的了解。众人虽然围坐在火堆边,但是武当弟子挨着,大佛寺的三个人挨着,其他的人,却是每个人都坐隔着一段距离。 谢亦冬见识广博,悟真更是学富五车,二人交谈之时,众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公冶白虽然喜欢说话,但是他从小生活在村里,没有学过多少字,也没有看过几本书,听着谢亦冬和悟真的交谈,暗暗佩服,心想:我今后要多读一些书,不然的话,跟别人闲聊的时候,岂不是很枯燥无聊了? 李环湘坐在公冶白的左边,吝朱坐在公冶白的右边。 李环湘双膝并拢,双手托腮,听着谢亦冬和悟真的畅谈,一双眼睛却盯着公冶白。公冶白神色洒脱,坐在那里,眼神之中却有着一抹忧色。轻轻拉了一下公冶白的袖子,公冶白回过神来,笑道:“怎么啦湘儿?” 李环湘道:“没事,你好像有心事啊?” 公冶白摇头而笑,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只是想到就要和蟹妖相遇了,我…”含着笑,紧紧地捏住李环湘的手。 两个人谈话声音极小,众人倒是没有注意到。不过,众人都现公冶白和李环湘关系亲密,不少人都是报以微笑,羡慕不已。 突然,吝朱的手肘捅了捅公冶白,公冶白转过头去,就现吝朱正向河岸边努嘴。 公冶白转头看去,河岸边,站着一个人。白衣飘飘,犹如冰雕一般神色淡漠的白羽苧,不知何时,离开了人群,独自一人站在那里,望着远处。 公冶白很是诧异,喊道:“白师妹,你在那里看什么?” 公冶白的话,让谈话的众人都看了过去。见白羽苧站在那里,一怔之下,倒不觉得奇怪。 白羽苧被公冶白的声音一叫,似乎怔了一下,回过头来,望了众人一眼,说道:“没事,我在这里吹吹风。” 众人都是一怔,这么冷的冬天,还吹什么风? 众人又开始闲谈,片刻之后,吝朱低声道:“小白,那边有一个愣头青在盯着我看呢,你瞧!” 顺着吝朱的手看过去,正对面一个身穿紫衣中等身材的敦实青年正愣愣的看着吝朱呆。 公冶白笑道:“吝朱啊,人家是看上你了,看来啊,我这个大舅子是要当上了!” 公冶白的话不大,众人却都听见了,那个紫衣青年正是雁荡山的黎紫衣,听到公冶白的调侃,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去,脸上却带着笑。 吝朱仰头看着公冶白,那双清澄忧郁的丹凤眼里闪过怒色,道:“你真是讨厌!” 站起身来,走了开去,公冶白笑道:“吝朱,你也不小啦,这个问题值得考虑,那位黎师兄也不错!”朝众人一笑,站起身追了过去。 吝朱来到河边,站住了脚,背对着公冶白,脸上尽是怒意,那张白皙消瘦淡淡如月华般的脸,显得苍白。 脚步声响起,公冶白走了过来,将她拉了过来,捏着她的脸颊,笑道:“好啦,我跟你道歉,你不要生气了。我对不起啦。呵呵,好吝朱,对不起。” 吝朱又看了一眼公冶白,突然一笑,说道:“你真胆小,竟然就吓到你了。” 公冶白一愣,吝朱背着双手,笑眯眯的回到火堆边,和众人谈笑风生起来。 公冶白看着吝朱高兴的模样,又看着火堆边正转过头来的朝他露出关切笑容的李环湘,公冶白心中,暖意阵阵,朝她挥了挥手。 突然,轻轻的脚步声响起,一声极低极淡的声音道:“你的伤好了么?”声音平淡,无波无澜,但隐约之间,有着歉意。 公冶白一怔,转回头去。 白羽苧站在不远处,就看着他,神色淡漠,有如冰霜。这样的神情,有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公冶白毫不在乎,就是想不到白羽苧竟会问他的伤。 那天在擂台上斗法,公冶白因为黑气突然大盛,险些泄露邪珠秘密,虽然他及时将黑气收回体内,但是白羽苧却将他重创,若非李之缙灵药神效,想来此刻公冶白就算不死,也要一年半载躺着了。 公冶白笑道:“多谢白师妹担心,我无碍。” 白羽苧不说话了,扭转过头去,看着远处的黑暗。 公冶白笑道:“白师妹,这里冷,回到火堆边吧!” 白羽苧既不答言,又不回头,依旧看着远处的黑暗。 公冶白感到无聊,打算回到火堆边,转身之际,却猛然现白羽苧的身躯一颤,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公冶白大吃一惊,道:“白师妹,你怎么了!?” 白羽苧手指远处,道:“那是什么!?” 公冶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前上方小山坳里,两团闪着红光的亮光在一闪一闪。 公冶白说道:“也许是一只野猪吧。晚上的野猪,眼睛都是这个颜色。” 就在这一刻,那两只像是眼睛的亮光突然变大,瞬间就有两个小灯笼大小,隐约之间,似乎在那灯笼大小的亮光之下,看到一张脸。 那双眼睛,像是鬼火,又像是来自地狱勾魂的无常,那张脸,是一张人脸,只是这张人脸有一扇门大小,像是一个平底锅,丑陋无比。那张脸只是在那变大的亮光之下一闪,就变小了。 公冶白大喝一声,惊道:“妖孽!” 此言一出,围在火堆边的众人纷纷站起跑了过来,谢亦冬道:“怎么啦!” 公冶白早已惊得非同小可,尤其是看到那张像是平底锅似的丑脸,那张无数个夜晚噩梦惊醒过来在脑海之中闪过的脸,那正是蟹妖的脸,此刻突然遇到,他早已怒不可遏,指着那个方向说道:“谢师兄,我看到蟹妖了!” 众人大吃一惊,纷纷看去,可是那里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谢亦冬道:“师弟,是不是你眼花了?” 公冶白道:“我怎么眼花呢!”说着话,背上的麒灵巨剑紫光流转,系在手中,手持灵剑,两大步跨过了深不过膝的河,朝黑暗中追去。 谢亦冬大叫:“师弟!啊呀!”公冶白已经跑出去六七丈了。 吝朱大声道:“小白,等等我!”吝朱朝着公冶白的方向追了过去,白羽苧背上的朱炎神剑一道红光亮起,白羽苧驾驭法宝,追了下去。 谢亦冬大吃一惊,立即对悟真道:“悟真师兄……” 悟真道:“既然公冶师兄现蟹妖,那就错不了,你快去接应他,我和他们随后就来!” 谢亦冬道了一声谢,带着一脸惊愕紧张担忧的李环湘和一脸迷惑的清心过了河,跟在公冶白等人远去的黑暗追了过去。 走了不久,现前头吝朱一个人站在那里,谢亦冬道:“吝朱师妹,你怎么在这里,公冶呢!?” 吝朱摇头道:“不知道啊,这里有几条岔道,我追到这里,就不见小白了!” 谢亦冬吃了一惊,手中的法宝天狐系出,蓝光顿起,周围亮起了蓝色的光茫,李环湘和清心又系起了法宝,瞬间,周围亮如白昼,现这个地方,是一个三岔路,每一个岔路在数丈之外,或是延伸进了洞穴,就是参天怪林之中,最后一条却是在五丈之外往地下而去。 可是,不见公冶白和白羽苧的身影,谢亦冬也不敢贸然追击,站在这里等待悟真等人的到来,说道:“先不要妄动,等悟真师兄他们来了,我们分路追击!” 第080章 仇人 第o8o章 仇人 四周都沉寂在黑暗中,黑暗如同泼洒在夜间的墨,一片漆黑,一片死气,一片阴森。 这是一条通道,公冶白奔跑在通道之中。他手中的麒灵巨剑散出紫色的光芒,将四周照映成了淡淡的暗红。 他跑得飞快,这条通道不高,不能驾驭法宝飞行,只能徒步飞奔。 前面约十丈之遥,有两团细小的红色光亮犹如萤火虫似的一闪一闪,但是那一闪一闪的两团亮光,却是朝着前方急而去,地面上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是乱蹄踏在软地之上般的声响。 看不清前面有多人或是有多少人在跑,但是,隐约之间看到一个丈余的半圆硬物铺在地面,透出暗红之色。而在那半圆硬物之上,像是一个人倚在其上,又像是连为一体,正在拼命前奔。 而公冶白看到的那两团红光,正是那或倚或连为一体之人不时扭头张望,那双冒着怒火的眼睛。 公冶白奔跑的很快宛如风驰电逝,他的身后,黑鹰紧紧跟着,它飞离公冶白不足丈余,白兔正坐在黑鹰龙雕的背上,紧张兴奋的等着它的兔眼,两只尖耳朵竖立着。 在黑鹰的后面,一道红光闪耀,那道红光急而来,红光之上,站着一个白衣如雪,披肩蓝纱飘飘的女子。 白羽苧驾驭朱炎神剑,贴着地面飞行,出红芒的神剑照映下,仿佛身于红霞之中。 神剑夹带着火焰一般的威势,带着白羽苧朝着前头的那紫色光芒紧追不舍。她知道,那是公冶白法宝的颜色,甚至看到奔跑在地面上的公冶白。 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素颜被神剑朱炎出的红芒照映在那张如雪冰丽,宛如樱花白皙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冷漠。 只是,她加快了飞行的度,两指掐动法术口诀,催动法宝急前行。依旧,前面的那道紫光依然是离她那么远,似乎,她能感到一股淡淡的仇恨怒火在那紫色光芒之中燃烧,咆哮! 麒灵剑柄,又闪出了一道幽幽的冷芒,这股冰冷,顺着手掌,传入了身体,公冶白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剑。透明的剑身,像是冰雕而成,玄青色的剑柄,就紧紧地捏在手中,手捏住的地方,一道青芒缓缓的流动。透明的剑身散出的紫光,就像是一盏指引的灯,在照映着他朝前奔跑。 前面是他的仇人,是毁掉他一切的蟹妖。 公冶白不知道能不能诛杀蟹妖,能不能在蟹妖停下之际就死于非命,但是,他没有考虑,只是拼命追击。 五年前,因为误食了噬魂邪珠,被迫上武当,本想让武当的高人施法取走邪珠,就回到村子。可是,就在那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变得可怕,陌生。 这一切,都怪他。要不是在父亲和姨娘拜堂成亲的当天他带着吝朱在玄女庙里像往常一样玩耍,要不是突然遇到赵之虹,要不是这个时候蟹妖出现,要不是噬魂念珠掉入庙里,要不是他捡起来,要不是…… 这一切,都因为蟹妖,都因为他! 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吼,在那紫色笼罩之下之人的嘴里出,有着说不尽的悲愤,怨怒,撕心裂肺。 这一声怒吼,宛如一把刀,深深地划破在这黑暗的通道之中,传到了白羽苧的耳朵里,也震颤在了她的心里。 这一声怒吼,不知压抑了多久,不知埋藏了多久,此刻在这寂静的通道之中响起,像是灵魂都要被勾动起来。这一声怒吼,不知胜过了多少千言万语的痛诉怒骂和泄! 白羽苧的身躯一颤,飞行的度就缓了下来,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一丝惊讶一闪即逝,淡漠的脸上,紧抿的嘴角动了一动,似乎,像是要张嘴出言安慰,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是这一稍微的耽搁,前方的紫色亮光渐渐的缩小了。 白羽苧心中一惊,手中法诀催动,朱炎神剑带着她飞逝而过。 白羽苧不知飞了多久,渐渐地,前头的紫色光芒就消失了,那个地方,一片漆黑,那漆黑之地,是刚才那一声怒吼响起的地方。 白羽苧停下飞行的度,怔怔的呆立了片刻,猛然回头,驾驭飞剑,朝着前头的黑暗之中,飞而去。 黑暗依旧黑暗,这黑暗的通道之中,只有她一人。 压抑的可怕,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和急促的喘息之声,她的脸,微微显得苍白,那长长的睫毛,轻轻的跳动了一下,似乎,有着一丝不安。 朱炎神剑出的红光只能照耀丈余范围,再远一些,只剩下黑暗。 刚才,有紫色的光芒在前引路,并不觉得什么,而此刻,孤零零的只有她一人驾驭神剑贴着地面飞行。前面不知是何处,不知有没有尽头。可是,她驾驭着神剑,度依然不减一丝一毫。 四周的黑暗,就像是一张巨大的怪兽的口张开着,而这飘荡在黑暗之中飞行的红光,更像是那黑暗之口的舌头,而这舌头,似乎只是对着面前弱小的食物一舔而过。 又不知飞了过久,白羽苧的脸上,浸出了冷汗。冷汗在她的那张如霜如雪的脸上,又增添了一抹惨淡的苍白。 她的手,紧紧地握住,神色依旧淡漠,只是,飞行之中背带起来飘荡的白衣蓝纱之下,那娇躯轻轻地颤抖,只是很轻微很轻微。 终于,前面亮起了亮光。很微弱,但是就在那一瞬间,白羽苧几乎差一点脱口而出:“公冶师兄,前面是你吗?” 终于,她的嘴巴只是轻轻的动了一动,最终将这要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白羽苧驾驭着飞剑飞了过去。 亮光越来越强,似乎是到了外面。 等到飞进了,白羽苧四下打量,现这里并非外面,而是到了一个极大的洞穴之中,那一道亮光,正是从洞顶射下来的。 举头上望,洞穴的顶端有一个大口,一轮惨淡的弯月就悬在洞口,似乎,还有影影绰绰的倒影,或许,那是洞口边上风中摇曳的树木吧。 收回目光,在不远处的空地上,一个身穿青衫,身材高大健硕的背影正对着她,他的手中,一柄六尺巨剑紧紧地握住。 而在那个人的对面,站着一个人。年过三十的摸样,身材中等,长着一张犹如烙饼的平底锅似的平底脸,那张脸、眼镜和鼻子、嘴巴,几乎都是和那张丑脸一般平整,穿着的是一件黑袍,黑袍将他的脑袋也笼罩住了,只留下一张其丑无比的脸。 难道,他就是蟹妖?就是几年前将红叶村毁于一旦的罪魁祸? 白羽苧大吃一惊,法宝回到手中,严阵以待。 没有回头,公冶白的声音传来:“白师妹,这是我的仇人,你不需插手!” 白羽苧心一颤,公冶白怎么知道是她?自从在河岸边现蟹妖,公冶白就先行一步去追,怎么自己都没有说话,他怎么知道? “我!”白羽苧嘴巴动了动,说出了一个字。 公冶白说:“他是我的仇人,我要是被他杀了,请白师妹转告吝朱一声,好好活下去,我为红叶村报仇了!” 白羽苧的心中一颤,心中暗暗地说:“不知死活!” “请白师妹站在一边!” 那个声音道。 白羽苧收了法宝,站在了洞口边,冷冷的看着公冶白对面的那个人。 公冶白对面的那人道:“两位少年,你们为什么对我穷追不舍啊?”他终于开了口,声音不大,但是却带着怪异刺耳的腔调,入耳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瓷片划过玻璃一般让人牙根酸,听在耳朵里,就仿佛有一把刀在心间搅动,有一种悚然的心慌。 这个声音,公冶白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在玄女庙外听到的除了赵之虹和智苋大师之外的唯一声音了,也是最让他难忘和刻骨铭心的。每一次只要想到这个声音,就如同梦魇一般在心中挥之不去。 而这张脸,正是蟹妖的脸。此人正是蟹妖。 蟹妖道:“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洛水山下几天几夜,究竟是想干什么!?” 公冶白手中的麒灵巨剑举了起来,剑身之上,紫光萦绕,隐约之间,一股黑气从公冶白的体内缓缓地释放出来! 公冶白道:“你的死期到了!”一声怒吼,公冶白跨前了一步! 第081章 同类 第o81章 同类 紫光乍起,麒灵剑身上那隐约之间浮现的黑气隐没在黑暗之中,而蟹妖,却是脸色一变,惊道:“你,你究竟是谁……”他震惊之下的话没有说完,公冶白麒灵巨剑一道剑气迎面劈斩而来。 蟹妖大喝一声,那黑袍笼罩下的身体在原地腾起了一道旋风般的黑雾升腾而起,公冶白斩出去的紫色剑光劈中黑雾,就像是劈中黑暗一般,暗示升腾而起的黑雾瞬间将这紫光剑气吞噬无形。 公冶白一剑没有砍中蟹妖,心中一惊,就见那像是旋风一般的黑雾在半空之中凝聚成人,慢慢的飘到了地上。 蟹妖惊讶的看着这个眼睛里充满仇恨的少年,又一次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来到这里行凶!?” 公冶白道:“行凶?哈哈,你倒是大言不惭,恬不知耻啊!五年前,武当山下,红叶村玄女庙的事情你难道忘了吗?” 蟹妖道:“你是赵之虹那个伪道士还是智苋那个秃驴的弟子?”眼前少年年轻,自然不是赵之虹和智苋大师本人,自然而然就将他想成了二人弟子。 蟹妖这一声伪道士传入站在通道口的白羽苧耳中,白羽苧听到此人侮辱师父,寒如冰霜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喝道:“不许胡说!”见蟹妖对她的呵斥并不在意,看都不看她,白羽苧心中却在想,那个智苋秃驴是谁,可就没有听说过了。 这时候,蟹妖才说了一声:“小丫头,与你何干,闭嘴!” 白羽苧吃了一惊,嘴巴张了张,想要反唇相敬,但是嘴巴微张,却找不出一个词。 感到茫然之际,却听到公冶白道:“我不是智苋大师的弟子,也不是赵之虹的弟子!” 蟹妖道:“那你是谁?” 公冶白道:“躲藏在庙里的人!” 蟹妖的脸上骤然一变。 躲在庙里的人,难道就是当初他手中施法的圣珠调入庙里,当时噬魂念珠掉入庙中,片刻之后感应到一股奇特的波动,那是七邪门祖先留下的遗训,说圣珠一旦被人吞噬,就有祭魂之迫和噬魂之觉。 那一瞬间,和赵之虹智苋大师斗法的蟹妖就有这种感应,刚才那种感觉又涌现心间,这少年又如此说,看来是圣珠落入他口。 蟹妖上前一步,伸出手就向公冶白的身上抓来,嘴里说道:“原来是你!快将至宝交出来!” 公冶白怒道:“我就交给你!” 紫光又亮起,紫色的剑光再一次挥出,斩到的依然是蟹妖躲闪之际所所化的黑雾。蟹妖避开之后,又道:“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黑气?难道你吃了圣珠?”蟹妖说的圣珠,是噬魂念珠,而远处的白羽苧却不明所以,深邃的眸子看着公冶白,似乎有一丝警觉,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 公冶白的眼睛,一丝红丝浮现在眼球之中,他的脸上,有着一丝的疯狂,厉声道:“就因为一颗珠子,你杀了我爹和我的姨娘吗?一颗珠子,就让红叶村两百人都死在洪水之中吗?” 蟹妖的脸上,一阵惊愕,颤声道:“你说那个村子被洪水淹没了?” 看到蟹妖脸上那惊愕的神情,公冶白更是怒不可遏,大叫一声:“伪君子!” 他的身子都在颤抖,疯了一般,麒灵巨剑挥动,疯狂的攻向了蟹妖。每一剑,每一招,都是行若疯狂,散在剑身之上的紫光,也越来越盛,蟹妖只是随意的飘身闪过或者化作黑雾弥漫四周躲避,似乎,公冶白的法术对他而言,根本微不足道。 的确如此,当初的武当赵之虹和大佛寺智苋大师二人合战蟹妖,最后蟹妖都从容离去,此刻的这个莫名其妙的毛头小子道法微末,怎么能威胁到他。 只是,他很奇怪,这少年为什么要找他拼命。但是公冶白的疯狂攻击之下,又想到此人一定是吞噬了七邪门的至宝噬魂念珠,多年的隐藏,原本以为要找到丢失的邪珠,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不曾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见到了吞食邪珠的少年。在这一刻,对于红叶村的惨案他自然不去管,也懒得询问公冶白的来历和他们为什么在洛水山下。 只要那住这少年,将他带回七邪门,杀之取珠,七邪门的威风,又可以回到一百多年前,东溟岛主东溟王想要吞并七邪门,也是万万不能的。 就是生怕东溟王抢夺镇门之宝,他才带着流传数千年的七邪门圣珠东躲西藏百余年,本来是潜伏到中原,想不到一踏入中原就被武当之人现,数次的斗法之后,终于在武当百里之外和大佛寺武当两个高手的夹击之下,圣珠失落,自己受伤而逃,躲在这洛水山中五年。 前几天有十余个正道修真人士在山下转悠,蟹妖不想节外生枝暴露自己,于是施法布置了一层结界挡住了洞口,这三天,他一直躲在暗处观察。 今天夜里,他又躲在暗处观察,岂料,他突然感到一阵心悸的颤抖,就显出原形,却不曾想就被人现了。 当时蟹妖大惊之下以为是绝顶高手前来,慌忙之下打开结界逃了回来。岂料身后有人紧追不舍。蟹妖逃跑之余,突然想明白了,要是大能之士,哪里能让他逃,干脆就在这个大洞之内停下。 此刻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心中的杀气和隐藏多年的怨气一股冲上心头,哪里管得了这少年是报仇还是杀自己,先将他擒杀或者擒拿带走再说。洞外面的那些人虽然不足为惧,但是有一个身穿白色僧袍手握象牙菩提佛珠手链的和尚让他心悸。 拿下眼前此人离开洛水山,那是眼下最为紧要的大事。 蟹妖在躲避公冶白攻击的转瞬之间,暗自下了擒杀公冶白的决心。他吸了一口气,那张平整丑陋的锅底脸,转向了一侧的小洞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眼睛之中,那个小洞之内,似乎有他不舍的东西。看向那个地方的时候,那丑陋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温柔。那温柔里,有一抹浓浓的笑意,像是在向心爱之人展示他最温柔的一面一般。 蟹妖看着那个方向,温柔的脸带着浓浓的笑意,然后,他转过头来看着公冶白,在那转过头来的一瞬间,他的脸色就变得冰冷,牙关紧咬,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歹毒的冷笑,喝道:“小子,既然老天爷让你出现在这里,那老子就成全你,让你下地狱去跟你的家人团聚!” 话音未落,他的周身,一团黑气再一次升起。 这一次,那团黑气不像刚才躲避公冶白攻击的黑雾有型无实。他的全身,黑气大盛,浓稠如墨! 公冶白长身而立,手中的麒灵巨剑之上,紫光消失,在那透明的剑身之上,浮现了一层黑气。 看到这个情景,远处的白羽苧的脸上,微微一变。当初在玄峰广场擂台上,公冶白的法宝就是有这样的一幕,可是不知为何,当时公冶白就收了这样的诡异法术,白羽苧就重伤了他。 此刻,为何又出现这一幕在公冶白身上?她的脸上,微微变色,伸手到肩背后,白皙修长的手,抓住了神剑朱炎的剑柄。 公冶白手中的麒灵巨剑身之上,黑气越聚越多,隐约间,像是涂了一层浓墨,这包裹剑身的黑气,缓缓的流动,一股使人心寒骨髓的寒冷,散出来。 远处的白羽苧似乎身子一颤,握住剑柄的手缩了回来,双手抱肩,像是感到寒冷,那种白皙的脸上,一抹苍白浮现,不由自主的,白羽苧退了一步。 蟹妖身上的黑气越来越多,片刻之间,在蟹妖周围,升腾起了一丈大小的浓墨般的云朵,盘旋在半空之中。 公冶白的身边,似乎笼罩在了黑暗里,只是在黑暗之中,隐约可见的剑身。 一整狂风从上面的洞口吹了进来,霎时之间,洞中阴风大作。 公冶白厉声喝道:“御龙天威,诛杀神雷!真法御剑,道法乾坤!”随着他的声音,周围的狂风更是猛烈,带着骤烈的风声,蟹妖出一声大笑,此而尖锐的声音回荡在这个极大的洞中,说:“你居然是武当弟子,哈哈哈哈,可是你跟我一样,施展出来的,也是你们正道伪君子所谓人人得而诛之的法术!你和我是同一类人,哈哈哈哈!” 似乎,对前面仇敌的肆无忌惮的嘲笑毫不在意,公冶白仰头看天。这个洞里,哪里有天,他的眼睛,看见了上方那个露出月亮影子的洞口,繁星密布的天际之间,似乎父亲和姨娘都在那里看着他等待着他。 公冶白大声喊道:“爹,姨娘,红叶村的乡亲父老们,公冶白为你们报仇来了!” 公冶白的声音,变得嘶哑,歇斯底里。这个声音传出去了好远,远处的黑暗之中,吝朱和李环湘都是微微一颤,齐声叫道:“谢师兄,小白在那边!”谢亦冬手中的法宝天狐亮起的蓝色光芒照着通道,带领众人快步前行! 站在远处的白羽苧听在耳朵里,身躯又是一颤。 蟹妖出了一声长笑:“来吧,我试一试你这个武当弟子有多大能耐!” 第082章 生死 第o82章 生死 突然! 两团黑气相撞在一起,然后,四周就是一片漆黑! 一股压迫心间的气息弥漫开来,就仿佛将这一方洞穴撑住,仿佛,无形而有形的黑气,将上空的那一抹亮光遮住了。 狂风更甚,阴风呼啸着。 白羽苧的身子,又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好远。 她能感觉到,公冶白身处在那黑暗之中,正在做着飞蛾扑火的举动。尽管明知是飞蛾扑火,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仇恨真的让他失去了理智,要以燃烧生命为代价,去碰触那不可战胜的妖怪吗? 到退两步的白羽苧,脸色泛起的苍白,又加深了几分,她将神剑握在手里,看着前方两团合二为一的黑气,里面有嘶吼声,有碰撞声。似乎,还有野兽的咆哮,像是狼嚎,像是猿啼,又像是虎啸! 白羽苧的心,一阵颤抖,她往前走了一步,可是那狂风之中出的兽吼和碰撞之声,将她的身子往后面推了一推,她的脸,又苍白了一分,捏住剑柄的手,显得那般不知所措。 退,还是进? 可是,他说的,仇恨是属于他的,难道他的仇恨……白羽苧紧握剑柄的手,松了松,走出的一步,又退了回去,那张白皙如雪如霜的脸,带着冰冷和警觉,退到了通道口,看着那融为一体的黑气,听着里面翻天覆地的生死相斗! 公冶白法宝麒灵巨剑剑身之上,黑气突然消失,而他周身的黑气,已然与洞穴之中阴影之中的黑暗融合一体,蟹妖的黑气笼罩在了公冶白沪深的黑气之上。 黑气似乎形成一个黑色的茧,将二人包裹其中。这也是外面的白羽苧只是看到黑气相融一体的情况。 蟹妖只想一心擒拿或者擒杀公冶白,在他出手的那一刻,那中等丑陋的身子的腰部以下,突然生了变异。 只见蟹妖的双脚之上的一双长靴破裂,十根脚趾突然变化,瞬间的变化之后,就变成了八只脚的蟹,而他的双腿双脚在脚趾变化之际,缩短缩进了身体之中,他的下半身,在黑光流转之际,就变成了红色的蟹身,竟然有一丈方圆。齐腰以上,就像是一个人被镶嵌在了一个庞大的蟹身之上,这是半蟹半人蟹妖。 出现在公冶白面前的,就是这样一个半人半蟹的怪物,这个怪物全身着红光,双手瞬间蜕变成了两把大弯刀,黑色的光芒包裹着这两把像是钳子似的折叠弯刀,一砍一勾,罩了下来。 公冶白看着蟹妖变化,惊得呆住了。虽然在他的印象里,蟹妖是一个妖孽,但是和他想象的这样半蟹半人的怪物相差千里,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人变成妖的情景,而且,是变成这样一个怪物。 神州浩土之大何止千万里,可谓是无奇不有。有的妖修炼千百年,只为有朝一日变化成人,想要和普通人一样生活,为此他们甚至不惜生命代价。可是眼前的人,却是以人修妖的怪物。 试想之下,让人不寒而栗。这样将自己弄得不人不鬼的怪物,所花费的经历和艰辛,远比一个妖从妖变成人还要艰难十倍百倍千倍不止。 这就是魔家弱小的七邪门一个妖孽,要是魔家七派一起踏入中原,那么,灾难可想而知。当初的正道修真之人和魔家争斗了数以千年,为的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这是公冶白有生以来第一回见到妖,却是一人,但是,这一个人,却是他的仇人。 蟹妖双手变成的两把弯刀被乌光笼罩,斩向了公冶白。 公冶白麒灵巨剑迎了上去,一剑两刀相撞,公冶白身子猛颤,摔倒在地,体内犹如翻江倒海,喉咙涌起一股腥甜滋味,一口鲜血喷洒出来。 公冶白的脑袋,一阵嗡鸣,仿佛脑海之中雷电轰击,他的手足软,一脸的惊骇,看着那个只是随意挥动两把钳子一般的弯刀,就将他击败了。 蟹妖站在公冶白对面,支撑他的八只蟹脚缓缓的移动,一步一步走向公冶白,那张犹如平底锅底的丑脸尽是狰狞,开口说:“武当小儿,你既然吞噬了七邪门的圣珠,我就把你杀了或者带回七邪门,将你体内圣珠取出来。你纳命来吧!” 他双手变成的两把折叠式的弯刀,高高的举起。 公冶白伸袖擦拭嘴角的血迹,缓缓的站了起来。 嘴角溢出的血,滴在了麒灵剑身上,出一声轻轻的“嗒”。随着血滴在剑身上,透明的剑身就将这殷红的一滴血吸收一空,剑身之上,一阵紫光亮起,随着,出了一声低低的咆哮,接着,金光闪动,一只金虎从剑上飞扑而出,在那飞扑而出的一瞬间,一声虎啸,似乎响彻天地。 一团黑影也随即滚了出来,一个滚地翻起,是一只黑狼,接着,一团红影在地上站起,竟然是一个白眉赤猿。 公冶白大惊,又是大喜。这一狼一虎一猿,正是三年前在灵光谷中,被麒灵巨剑封印其中的三只灵光的神兽。 此刻,这三只神兽竟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狼嚎虎啸猿啼,三个神兽咆哮连连,张牙舞爪,对着前方的蟹妖。 而就在此刻,公冶白身体之中,闪现出一层紫光,将包裹身上的黑气抵挡在外,像是黑气之中,又穿上了一层紫色衣衫。 接着,在这紫光的里面,又闪现了一层金光,金光将公冶白的身体紧紧包裹,又将紫光挡在外面。 这样一来,公冶白的身上,一层金光,一层紫光,一层黑气。 外层的黑气一阵纠缠,想要挣脱紫光的排斥,而中间一层的紫光却是两边抵御,想要往护住公冶白身体的金光里钻。 就在这一刻,护住公冶白身体的金光,闪出了一个“”字,将他牢牢地护住,紫光一阵挣扎,然后从黑气和金光之中冲了出来,附在剑身之上,麒灵剑身,紫光大盛,犹如烈火火焰! 紫光附在剑身上的时候,金光和黑气一上一下,也汇聚到剑身上。此刻,剑身之上,两边的剑刃,一道黑光,一道金光,而中间,却是一道巨大的紫光。 三种颜色的光芒汇聚在剑身上,而在剑身的前端虚空之中,一颗鸡蛋大小呈赤色的珠子悬浮在那里。 这,就是噬魂念珠! 噬魂念珠出体! 就在这一刻,一狼一虎一猿,化作三道光芒,汇集到剑身上,然后三道光芒汇聚到半空中悬浮的邪珠上,一阵旋转,赤色的噬魂念珠突然放大,念珠之内,紫光萦绕,金光耀眼,纠缠不休。 包裹在噬魂念珠之上的三道光芒汇聚一处,剑身上的那三道黑、紫、金光芒射到噬魂念珠上,然后,三只神兽和三道光芒合成一把巨大的六色光剑,斩向了一脸惊愕无比的蟹妖! 看着这神奇诡异的剑光斩了过来,他的嘴里,只是有这样一个“你……你……你……”的字,别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 而公冶白的双眼,一阵迷茫,一阵愤怒,犹如疯狂,瞬息之间万变! 一团耀眼的光芒突然亮起,就仿佛万个太阳瞬间出现,洞中,亮的吓人,远处的白羽苧身躯一颤,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她的身躯被这无比明亮的光芒推出了极远,身子站立不稳,就要摔倒之际,一双手从后面将她接住了。 白羽苧大吃一惊,手中的神剑红芒大盛,就要一剑挥出,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是我,白师妹!” 白羽苧一惊,身子朝前飞出一丈,站稳身子,回头瞧去,看到了谢亦冬和清心,李环湘还有吝朱。 他们的脸上,都满是震惊之色。 而吝朱和李环湘,同时喊出了一声:“小白!”就扑向了那亮如万个太阳光芒的地方。 谢亦冬虽然心惊,却并不慌乱,一手一个,抓住了二人的手,喝道:“别过去!” 李环湘的手被谢亦冬抓住,脸上一阵热,转头看了一眼谢亦冬,他的脸上尽是担忧之色,眼睛却盯着她,李环湘想要挣脱的手,就没有动。 而吝朱,一把推开谢亦冬,扑了过去。 “吝朱!”众人齐声惊呼,纷纷系出法宝,跟在她的身后。 吝朱跑到光芒大盛的近前,叫道:“小白,小白!”她的脸上,一阵苍白,那双清澄忧郁的丹凤眼里,泪水流了出来。 突然,眼前的耀眼光芒渐渐地消失,终于,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公冶白跪在地上,麒灵剑掉在地上,他的嘴里,一口一口的血流了出来,滴在地上,也滴在剑身上。可是这个时候,一向吸血的麒灵巨剑,竟然对这血毫无动静,任凭它滴在剑身之上,只是出嗒嗒之声。 而在公冶白对面,躺着一个人,半人半蟹,却已经死了! 看到这里,众人都是一脸的骇然! 这!! 公冶白竟然杀了蟹妖!这怎么可能? 谢亦冬是最年长的,他无数次听长辈讲述,蟹妖是多么的了得,当初武当赵之虹和大佛寺十大神僧之一的智苋大师合力也拿不下此妖。为什么一个在武当会武上被白羽苧打败最后破格得到第六名的公冶白,竟然将他杀了! 这简直不可思议! 可是,公冶白面前躺着的,就是蟹妖无疑! 当然,这其中的秘密,众人只怕除了吝朱知道一星半点,别人哪里知道。若非突然出现的三只神兽和噬魂念珠,恐怕公冶白早已命归黄泉了! 此刻的吝朱,哪里想得了这么多。 就在光芒消散的那一瞬间,她就跑了过去。 李环湘收了法宝璞玉金镯,却现她的手一直被谢亦冬拉着,李环湘那张粉扑扑的,就红了,他轻轻的甩开了谢亦冬的手,奔跑过去,谢亦冬一怔之下,一阵尴尬,脸带歉然,想要说什么,李环湘已经跑过去了。 谢亦冬也跟着大步走过去。只有白羽苧一人站在远处,冷眼旁观,清心走过她身边的时候,脸带迷茫的说:“白师姐,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呢?” 白羽苧嗯了一声,和清心也走向公冶白。 吝朱跑到公冶白身边,看着他跪在地上,嘴里的血不停地流出来,动也不动。 吝朱大惊失色,想伸手去摇晃公冶白,李环湘却抢先一步扑在公冶白的身上,呼道:“小白!小白!” 吝朱眼睛里冒出一股怒火,站起身来,一脚将李环湘踢出了好远,怒道:“虚情假意的贱女人,不许碰他!” 滚在地上的李环湘脸色大变,惊愕的看着站在公冶白身边敌视着她的吝朱!而走过去的谢亦冬等人都是一阵惊骇,停下了脚步! 第083章 母女 第o83章 母女 李环湘从地上爬起来,惊怒交集的看着吝朱,喝道:“吝朱,你这是做什么!?” 吝朱挡在公冶白的面前,冷笑道:“哼哼,李大小姐,你虚伪的表演还要做到什么时候啊,啊?” 李环湘惊道:“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表演,我哪里做得对不起你,你说我虚伪!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环湘那张粉扑扑的脸,尽是怒色和不满,那双会笑的眼睛,此刻冒着火光,看着那穿着宽大黑色男装的吝朱就像是将她当成了陌生人一样,怒道:“吝朱,你疯了吗?快让开,我看看小白怎么样了?” 吝朱指着李环湘,冷笑道:“怎么,你开始关心小白了?” 李环湘道:“我不关心他我关心谁啊?吝朱,不要耍性子了,快一点让开,我好喂他治伤的药!” 吝朱伸出手,道:“拿来!” 李环湘愕然道:“拿什么来?” 吝朱道:“你不是说治伤的药吗?拿来啊!” 李环湘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那正是李之缙特有的灵药小瓶,李环湘在走的时候,李之缙将它送给了李环湘。≥≧当初在玄峰广场武当会武,公冶白被白羽苧打伤,就是靠李之缙的这小瓶灵药救治好的。 李环湘掏出药瓶,递给吝朱,吝朱接过手里,那双清澄忧郁的丹凤眼之中,闪过一丝异芒,瞪视着李环湘,李环湘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心里暗说:“这小丫头疯了!”转眼看到跪在地上嘴里依然流着血的公冶白,她的心犹如刀绞,上前一步,吝朱猛然回头,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李环湘顿住了脚步,粉扑扑的脸上,翻起了一抹苍白。 吝朱蹲在了公冶白的身前,眼睛里,露出了担忧的光芒,清澄的眼睛里,浸着泪水,低哑着声音说:“你不是说,你抓住妖孽,让我来杀他吗,你这么一个人动手了呢,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啊?小白,你睁开眼睛啊!小白!”她颤抖着手,打开了瓶塞,到处两粒淡黄的药丸,塞在公冶白的嘴里,她的手,被公冶白嘴里溢出的血染红了,顺着她的手指缝隙流了下来。 一旁的李环湘心急如焚,看到公冶白这个摸样,紧咬牙关,走上前去,扶住了公冶白的肩膀,看到的是吝朱转过头来看着她的冷冰冰的眼睛,那双眼睛,瞟了她一眼,又瞟了一眼站在远处的谢亦冬。 李环湘终于明白吝朱为什么会说她是贱女人了,羞愧的垂下头去,轻声叹了一声:“唉。”对于吝朱,她能解释什么呢。其实,这根本没有什么,何必,要这样呢。 李环湘紧紧咬住嘴唇,感到一阵委屈,偷眼打量吝朱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只有公冶白一个人,她接二连三的往公冶白的嘴里喂药,李环湘惊道:“吝朱,用不了这么多,一两粒就够了!” 吝朱转过头来,看着李环湘,冷笑道:“你心疼你的药?” 李环湘道:“不是。这个药是我爹精心配置的,十分有效,无论多大的伤,一粒就够了。” 吝朱将药瓶扔在地上,笑道:“在这里,你捡起来吧!” 李环湘脸色一变,道:“你!”她的身躯一阵颤抖,心中一股愤怒和一股委屈同时涌上心头。在地支院的时候,上至父母,下至师兄师姐再到公冶白,哪一个不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她也是随心所欲,就像是公主。可是,自从吝朱的出现,她就要忍受着这个小丫头的无理取闹和她的胡言乱语。原因就是,她是小白的妹妹。 李环湘的心,猛烈的颤抖,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难看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柔声道:“吝朱,我和你一样担心小白。”她的声音尽量很低很温柔,伸出了手,捡起了地上的药瓶,拿起来一看,吃了一惊。瓶子里,竟然一粒药都没有了。李环湘露出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看着吝朱,说不出话来,她的身子,不停的哆嗦着。 吝朱得意的笑了,无声而笑,胜利的笑了。那双清澄忧郁的丹凤眼里,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笑容爬上了她的脸颊,那张白皙的瓜子脸蛋,就如同洞外苍穹之中的月华一般美丽。 李环湘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捏住药瓶的手,紧紧地握住,手的骨骼,轻轻的响,她抿着嘴,鼻子里传出的呼吸声,都在颤抖。 远处,清心看看吝朱,又看看李环湘,低语道:“她们两个,好像不开心啊。” 谢亦冬,却是一脸的无奈,想劝一劝,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吝朱已经畏服了公冶白药丸,那是李之缙特意研制的,向来神效,他也不需担心,只是吝朱和李环湘的小别扭,让他有些为难。恐怕只有公冶白醒过来再说了。白羽苧,依旧是,淡漠的站在远处,看着跪地的公冶白,那深邃的眸子里,似乎有一丝一闪即逝的异彩。 吝朱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开,她的手背在身后,握成拳头的手,掩藏在宽大的衣袖之中。吝朱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入怀里,摊开手掌,一把约有十一二粒的淡黄药丸到在怀里藏了起来。那张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李环湘看到吝朱走开,转到公冶白的身前,注视着公冶白,伸出手,捧住了公冶白的脸,仰望着那张黝黑俊朗的脸,低声道:“小白,小白。”她的声音很轻,轻轻的叫唤。她拿出手绢,擦拭了公冶白嘴角的血迹,然后捏在手心。 公冶白的身子一动,李环湘喜道:“小白,你醒了!?” 公冶白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脸关切的李环湘,公冶白的心,一阵温暖,柔声说道:“湘儿,你怎么哭了?” 听到这话,本来不想哭的李环湘,扑倒在公冶白的身上,放声大哭,公冶白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他激动之下,脸色涨红,伸出手,想要抱住李环湘安慰一番,可是,一阵虚弱无力涌上心头,一阵头昏眼花,抬起来的双手,就垂了下去,笑了一笑,说道:“我……嘿,可能是流血过多了,不过,身体好得很。” 公冶白的话停在李环湘的耳朵里,她双手摊开,手中的空药瓶掉在地上,保住了公冶白,道:“你说什么傻话,血流这么多,身体哪里好啊!你怎么那么冲动,要是你有什么事,我该怎么办呢?你真是傻!” 公冶白叹了一声道:“他是我的仇人,我找他报仇,是应该的。唉,只是,没有让吝朱也杀他一刀出出气。” 李环湘惊道:“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呢,没有一点做大哥的榜样!” 李环湘一语双关,公冶白却没有注意到李环湘说到吝朱时脸上闪现的怒色,他说:“吝朱从小就跟着我们受苦,现在,她的亲人只有我一个了。如今,我报了大仇,吝朱却没有亲自拿刀捅上一刀。嘿嘿,我这样说,是不是没有资格当一个大哥啊。吝朱在这个世上,只有我一个亲人,我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哪怕是一点。” 李环湘抬起头来,道:“我知道。你不用说我都知道,小白,吝朱也是我的亲人不是吗?” 公冶白笑道:“是啊,我们的亲人。” 李环湘的心里,一阵苦涩,吝朱是小孩子,她何必跟他计较,看在公冶白的份上,无论吝朱如何,她都可以选择原谅。 公冶白心中涌起了一阵欣慰,缓缓的抬起手,搂住李环湘肩膀,说道:“湘儿,你这么说,我很开心。” 李环湘抬起头来,笑盈盈地说:“娘说过,在乎一个人,他身边别的一切,都要去在乎,不然的话,就算是不合格。” 听到这里,公冶白大喜道:“真的,师娘是这样说我的吗?她是这样说我的吗?”激动之下,他奋力的捏住了李环湘的肩膀,道:“谢谢师娘,谢谢师娘。” 李环湘嗔道:“你臭美什么,娘又没有提到你的名字,也许她是说大师兄呢。” 公冶白道:“这和大师兄没有关系,他喜欢大师姐这么多年,都不敢向人家表白。哈哈,要是我是大师兄,现在孩子都能下山买酱油了。” 李环湘扑哧一笑,粉扑扑的脸上,一阵红晕,挣脱公冶白的手扶着公冶白站起身来,却现众人都看着他们二人,面面相觑。 李环湘的心,一阵跳动,一阵甜蜜,但始终是少女天性,终究不好意思,扭过身去,正看到远处吝朱正盯着她,李环湘一笑,被吝朱白了一眼,李环湘脸上的笑容一顿,摇头暗说:“唉。” 谢亦冬走到公冶白身边道:“公冶师弟,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公冶白见是谢亦冬,道:“我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极为复杂,关系到公冶白的秘密,他自然是不能说的,但是蟹妖为什么就被他杀了,他只记得,他喊出了“御龙天威,诛杀神雷。真法御剑,道法乾坤!”十六个字之后,意识就变得模糊,好像有人在旁边施法帮助他一般。 这一击之势,何等威势,而他,却被震得口吐鲜血。体内的气血全数吐尽,就清醒了许多。加上吝朱喂服他的灵药,已无大碍。只是血出得太多,有些力竭。 谢亦冬问起是如何杀了蟹妖的,公冶白也不是很清楚。谢亦冬见公冶白不愿意说,心中疑窦重重,脸上带着关切神色道:“公冶师弟无恙就好,无恙就好啊。你先调息片刻,我们再出去和大佛寺两湖三山五岳的人会合。” 公冶白笑道:“听凭谢师兄吩咐。”公冶白复又盘腿坐地,默念《太易心经》心法,调动先天之气 和后天之气,修补体内法术。他的心,却极是惊讶。为什么,就这样杀了蟹妖,这究竟是为什么!他还有好多的疑问要问。 突然,听到远处的吝朱喝道:“怎么还有人啊!” 众人一惊,公冶白也睁开眼睛,站了起来,见到众人都顺着吝朱的眼睛看向一个地方。公冶白看了过去,就见一旁的一个小洞里,站着两人,一个模样三十来岁的美妇,淡妆素裙,有着淡淡的典雅,她怀里的是一个四五岁的女孩,正趴在她的怀里,背对着众人,那个女人的脸上,惊慌、恐惧、悲痛,迷茫,静静的站在那里,紧搂着孩子的背,她的眼睛,正看着躺在地上的蟹妖尸体。 这两个人,是一对母女。 众人惊讶之下,吝朱喝道:“谢师兄,妖孽还有,杀了她们!” 第084章 人鱼 第o84章 人鱼 那个紧搂着女儿,望着他们神色淡然淡妆素裙的美妇说:“你们,你们是要来杀我们的么?”声音轻柔,带着淡淡的婉约悲伤。≥那一字一句,仿佛都在乞求眼前之人,是要放过她们,还是要将她们也一并杀了,同生共死。那种眼神,究竟代表什么心思? 她怀里的孩子一双眼睛,圆而大,有着一丝透明晶莹,是一双天真无邪清晰明亮的眼睛,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茫然,两只小手,紧紧抓住母亲的裙带。母亲看了一眼孩子,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轻声说:“不怕,有娘在呢。”一声稚嫩的回答:“嗯。” 女人逐一看了众人一眼,说:“你们既然杀了我的丈夫,就连我们母女一起杀了吧。” 众人大吃一惊! 丈夫?难道他们是一家人?这怎么可能…… 公冶白注视着这个女人,说:“大婶,你是说,他是的丈夫?”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指着地上躺着的尸体。 女人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缓缓的点头。“是,他是我的丈夫!” 公冶白倒退半步,惊道:“他是谁?” 女人说:“你已经杀了他,报了仇,怎么又问他是谁呢?少年,你应该高兴才是啊,怎么,你心有愧疚吗?”声音依旧,轻柔婉约,婉约悲伤。 公冶白心中一颤,道:“我……我……那你们又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你说的你的丈夫,他又是谁?”他的手,跟着他的声音在颤抖,麒灵巨剑缓缓垂地,插进石头里。 女人一声轻笑,一声叹息:“现在,他是谁,有什么重要吗?少年,仇恨蒙蔽双眼,既然仇恨的蒙布被扯开了,你为什么心神不安呢,难道你认为你杀错了人对吗!”淡淡轻轻的声音。 公冶白道:“是,我是怕杀错人!” 女人说:“是啊,怕做错。可是,做错了和没有去做……唉,有时候,做一件事,做了,就做了。要是对了,那就对了。要是错了,去弥补,去补救,不就心安一些吗?” 众人听得脸色一变,纷纷看着公冶白,难道,公冶白杀错了人? 吝朱道:“喂,你说人话,说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女人看着这个初次见到她们母女就大喊妖孽的少女,一丝淡笑,一丝苦涩,说:“你说的不错,我是妖!” 此言一出,众人一惊,公冶白插在地上的麒灵剑,又拿了起来。 女人看了众人一眼,脸上依旧平静,望着地上的尸体,叹息一声,半响之后,轻声吟道:“水清清,荆草丛。冰凉凉,系素裙。纤纤手,缝衣裳。鹊啾啾,风过岭。雁过洛水,人鱼留情。”这段只有三十二字的小短句,女人轻吟出来,声音之中,无尽的凄凉。 众人都是心头一惊,谢亦冬道:“难道,难道你是……”他指着地上的尸体和女人,惊讶的说不出话。 公冶白等人都诧异的看着谢亦冬,问:“谢师兄,你怎么了?” 谢亦冬没有回答,他那温文尔雅的脸上,竟然有过一丝异色,众人都是诧异之极。 女人叹了一声,众人又将目光看着她,女人说:“这诗是我的丈夫写给我的。”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甜蜜的笑容。瞟了一眼谢亦冬说:“你猜的没错。我是洛水之中的一条人鱼,地上的这个人,就是我的丈夫。” 除了谢亦冬,众人都是脸色一变。 女人道:“我原本是一只修炼千年的人鱼,五年前的一个秋天,我化身一个少女在河边洗脚缝衣,不曾想,天边飘来一团黑雾,它在洛水河上盘旋几圈,就落了下来,我的面前就站着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当时我非常惊慌,不知道这个世上为什么有这样一个丑陋的男人。我心里害怕,打算变成人鱼游走,呵呵,真是造化弄人。那人施展法术,就将我带到这不知天日的深洞之中,关押了一个月,最后,强迫我屈服,后来,我生下了我的孩子。唉,转眼就过了五年,时间过得真快啊。”又是一声叹息。 众人面面相觑,都感到不可思议,谁也没有说话。 女人继续说道:“我是洛水之中的一条鱼,只需要再修炼几年,就可以完全变成人,离开洛水,去一个城市或者一个村庄,寻找一个诚实可靠的男子嫁为他妻,相夫教子,平安快乐的生活一辈子。人人都希望修得长生,得到想得到的。我一介女子,心愿不大,只渴望做一个平凡普通的女人,盼望这一生一世,只做一个平凡人。唉,命运真会开玩笑。”她的话,很低很低,她的眼睛里,有着一丝苦涩和欣慰。 那一丝苦涩,似乎是感叹命运之苦,那一丝欣慰,似乎是有一个女儿和她相依为命。她的手,将怀中女儿搂得更紧。 公冶白伸出手,抓住了李环湘的手,李环湘的脸上,满是憧憬之色,她紧紧贴着公冶白站立,享受着他身体隔着衣服传过来的体温,听着这个人鱼讲述的凄美浪漫故事。仿佛,她在这一瞬间,融入到这个美丽的故事里。她甚至将公冶白幻想成那个丑陋的男人,而她就是那在河畔洗脚缝衣的人鱼。要是那样,该有多幸福美妙。她的手,紧紧地抓住公冶白的手,脸上,尽是温柔的笑意。 女人看了一眼紧紧挨着的这一对少年男女,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之色,盯着公冶白的眼睛,轻声说:“我只想做平凡人而已。平凡?有谁甘愿平凡?我是妖,鱼妖。修炼千年只为做一个平凡女子,有一个平凡的愿望,希望遇到一个诚实可靠的男子,与他相恋,嫁给他为妻,给他生一个孩子,住在一个只有我们一家三口的地方。,享受着这个世上所有的幸福和快乐。当有一天我和他都老了,我不会施展法术让他延长寿命,我会和他一同死亡,让我们的孩子将我们安葬在一起。这是我的夙愿。虽然……但是,我也认了。” 谢亦冬沉默,扭头看了一眼李环湘的方向,也是无声而叹。清心的脸上,尽是迷茫,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睁大眼睛,抿着嘴,挠了挠头。白羽苧那冰冷如霜的脸上,微微出现一丝波动,也是看了一眼紧紧站在一起的公冶白和李环湘。 吝朱看着女人,冷笑道:“既然你已经嫁为人妇,又有了孩子,怎么还有这样可笑的愿望,真是不知羞耻!” 众人都是一惊,公冶白喝斥道:“吝朱!” 吝朱哼了一声,她的那双清澄忧郁的丹凤眼,也有着一丝波动。 女人看了一眼吝朱,道:“你也是女子,等到有一天你长大了,你也会有这样的愿望。” 吝朱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苍白,她的身躯,轻轻地颤抖,大声说:“不,我不会这样,不会像你一样无耻。” 想不到吝朱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公冶白心中暗叹。李环湘说:“吝朱,你要打岔,听人家说完话。” 吝朱冷笑道:“是吗,李大小姐,你真是浪漫啊,在这生死关头,你还有心情听这些无聊的话。哼哼,李大小姐,你以为这里是你家的后花园吗?” 李环湘被吝朱说的气恼之极,张开嘴,想要喝斥,但是转头之间,公冶白正望着她,一脸的歉然,朝她微笑。李环湘那张粉扑扑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说的:“吝朱还小,说这些话我不会计较的,你放心吧。” 公冶白心中快慰,笑道:“湘儿,这个世上,只有你明白我的心。我不舍得责骂吝朱,你也这样包容她,真是难为你了。” 女人看了一眼公冶白,暗自一叹,看着李环湘,微微一笑。而李环湘的脸就红了,垂下头去。 公冶白道:“大婶,这么说,你是蟹妖的妻子了?” 此言一出,众人的心都警觉起来,手中的法宝悄悄地系起。 女人看了一眼众人,叹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们正道修真人,是不会放过一个妖孽的。而我,是一个鱼妖,却嫁给了你们正道所痛恨的魔家蟹妖为妻,为他生下一个女儿。你们杀我,是遵循你们的师长教导的话吧?” 谢亦冬冷冷的说道:“没错。我等是武当弟子,神州浩土泱泱无边,又岂能容一个妖孽存活于世啊!” 公冶白道:“我的仇人是蟹妖,别人,只要与他无关,我都不会迁怒旁人的。” 女人看了一眼公冶白说:“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公冶白一怔,不说话了。 女人道:“是啊,在你们的眼里,妖就是妖,都是该死的。更何况,我们还是你们追杀多年的妖孽妻女。我既然是他的妻子,你们要杀了我,是免除后患,斩妖除魔。要是放过我,你们的师门会责怪你们,正道人士也会为难你们是不是啊?” 谢亦冬和吝朱齐声道:“没错!” 公冶白却开口道:“等一等!” 众人脸色一变,女人怀里的小孩,突然说道:“娘,我害怕!” 第085章 正邪 第o85章 正邪 人鱼女人轻言安慰:“孩儿,别怕,娘就在你的身边,别怕。 ”她的安慰,极是温柔,那个女孩听到了母亲的话,像是吃了蜜糖,乖巧的点了点头,露出一抹天真微笑。 众人看了一眼人鱼母女,都将目光转向公冶白,谢亦冬道:“公冶师弟,你为什么说等一等啊?难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公冶白道:“我的仇已经报了,这对母女,就让她们走吧!” 谢亦冬吃了一惊,道:“公冶师弟,这不妥。” 公冶白道:“谢师兄,有何不妥啊?难道要杀了这一对母女吗?” 谢亦冬道:“师弟,你不要被刚才她的一番妖言所惑,她故意装出怜悯之心,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个我们对她们网开一面。师弟,要是放走了这对妖孽,以后,不知有多少人要死在她们的手里!” 公冶白沉默不语,吝朱道:“谢师兄说的不错。小白,她们都是蟹妖的家人,是妖怪,我们不能放过!” 公冶白道:“吝朱,你要记住,仇人,只有一个,如今仇人已经死了,他的家人,与他无关,让她们走吧!” 吝朱怒道:“小白,你傻了吗?蟹妖在红叶村的时候,他想过别人吗?两百个无辜的人,他想过这些人都是无辜的吗?我娘是无辜的,可是她死了,公冶白!你说,你要放了她们是吗?” 公冶白的脸上,闪过一丝苍白,他看着众人,道:“难道诸位都是一个意思吗?” 清心道:“公冶师兄,你说的不错,蟹妖虽然是罪大恶极,但是他已经被你杀了,他的家人,就因该放走。” 谢亦冬道:“清心师妹,你怎么那么糊涂啊,公冶师弟人与妖,是不可共存的。这一点,难道你忘了?我们的师父,每天教导我们,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我们下山斩妖除魔,以保中原黎明苍生平安。你不能对妖孽怀有仁慈之心。那样对你没有好处啊!” 公冶白看着众人,说道:“她嫁给了蟹妖,是该死。可是她的女儿,难道谢师兄还以为是妖吗?” 谢亦冬的脸,变得阴沉,道:“公冶师弟,之所以是妖,那他们就会幻化一切可以引起别人怜悯之心的幻象,让人疏于防范,趁虚而入!” 公冶白道:“谢师兄多虑了。眼前之人,难道大家都看不清楚吗?一个女人,一个孩子。难道我们就要将她们定论为妖,斩除殆尽不成?” 谢亦冬道:“公冶师弟,你不要糊涂啊。要是此刻放过了她们,以后会给人们带来什么祸患你知道吗?” 公冶白道:“我公冶白虽然有时候冲动,但是好坏轻重还是知道的,谢师兄,你就话,让她们走吧。” 谢亦冬道:“不行。公冶师弟,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可知道,你刚才所说的话,要是被大佛寺和两湖三山五岳的人听到,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将你当成勾结妖魔的人!” 公冶白脸色一变,道:“谢师兄,这顶帽子我公冶白可戴不起!难道替两个无辜之人开脱,就是勾结妖魔吗?哼哼,真是笑话!” 谢亦冬和白羽苧的脸色都是一变。而和公冶白顶嘴的吝朱,站在了公冶白身边,冷笑着看着谢亦冬和白羽苧,李环湘也紧紧站在公冶白身旁。只有清心站在中间,看看谢亦冬白羽苧一眼,又看看公冶白三人,此刻,他们五个人就像是分成了两个阵营,她不明所以,茫然道:“这是怎么了?谢师兄,公冶师兄,你们怎么吵起来了?” 公冶白朝她一笑,没有说话,谢亦冬沉着脸,看着吝朱和李环湘道:“二位师妹,你们劝一劝公冶师弟,他这是被妖媚所惑,千万……” 话未说完,吝朱冷笑道:“谢师兄,亏你还是师兄,小白有错吗?你为什么说他勾结妖魔?这句话我记住了,等到以回了武当,我向师父禀报,让她老人家跟太师叔说说理,究竟孰是孰非。” 而李环湘却说:“对不起,谢师兄,小白的决定,我认为是对的。” 吝朱看了李环湘一眼,道:“你总算说了一句人话。” 李环湘一怔,看向吝朱,吝朱却已转过头去盯着谢亦冬和白羽苧,她的心,闪过一丝抹气,但是此刻事情有些僵化,她也是小心翼翼。尤其是看到谢亦冬身边朝他们冷目而视,手握剑柄的白羽苧。 谢亦冬怎么也没有想到李环湘和吝朱竟会如此,真是哭笑不得,想不到刚才还对公冶白怒斥的吝朱,为什么一下子和他反唇相讥。他是师兄,是领头的没错。但是他的职责是照顾师弟师妹,而不是对他们有所异心。当下叹了一声说道:“公冶师弟,对不起,我刚才一时冲动,不是有意出言中伤你的。”说罢深施一礼。 公冶白笑道:“谢师兄折煞小弟了,真是不敢!”公冶白也是深施一礼,诚恳之极。 谢亦冬叹道:“公冶。我们是修真人,所做的事情是保卫黎民苍生,我知道,妖,不一定都是坏的,可是,谁又能保证谁是好的谁是坏的。我们只有宁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只有这样,神州浩土,才能永保安宁。自古以来,我们的祖先,也是这么做的。你不要意气用事,放虎归山,到时候后患无穷……” 谢亦冬话未说完,公冶白喝道:“够了,谢师兄,难道为了保卫所谓的黎民苍生,只要是妖,都要乱杀一通吗?这是什么道理啊!” 谢亦冬道:“公冶师兄,你怎么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他的脸,变得阴沉,脸上的怒气一闪即逝。 公冶白道:“要是坏的,只要是你谢师兄说一句,公冶白上刀山下火海,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可要是好的,为什么要滥杀呢!” 谢亦冬道:“天下百姓,人数千千万,妖魔鬼怪的数量,也不会比人少多少,要是都一一甄别,要到什么时候?只要是神州浩土的地盘,只要是存在的妖孽,都是杀无赦!只有这样,才能保得一方乐土平安,你……” 公冶白道:“我们既然是修真人,那甄别妖魔鬼怪就是我们的职责。要是滥杀无辜,这一点,我公冶白做不到。” 谢亦冬道:“既然你做不到,那请公冶师弟站在一边,我来动手!” 公冶白道:“谢师兄,你这样做,跟妖孽有什么区别!” 谢亦冬身子一颤,道:“公冶白,你这是说什么啊!话可不能乱说!” 公冶白道:“谢师兄,请你高抬贵手,放过她们。” 谢亦冬道:“师弟,你可要知道,你要是放了她们,以后会出现多少麻烦你知道吗!” 公冶白道:“我不知道。” 谢亦冬道:“那公冶师弟,就请让在一边吧!”他手中的法宝天狐亮起了一道蓝光。法宝天狐,乃千年前,青眉道人前往十万大山游历,遇一只千年妖狐,青眉道人与之斗法三天,最后诛杀狐妖,将之祭炼为神兵封印狐洞之后飘然离去,后来神兵落入武当手中,传了十数代座,最后四象院座张之竹得到,将它传给了爱徒谢亦冬。 法宝天狐系起,蓝光萦绕在他的身边,他的左边,一道红光,突然亮起。 公冶白看着谢亦冬和白羽苧手中法宝亮起的一篮一红两道光芒,惊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白羽苧冷冷的说:“斩妖除魔,又能做什么!”她的话如如霜,就如同她的人一般冰冷。 公冶白也将麒灵巨剑握在手中,李环湘拉了拉公冶白的袖子,低声道:“小白,不可!” 而吝朱,却是站在公冶白的身边,冷漠挑衅的看着谢亦冬和白羽苧,她的手中,握着一把九寸长的金色小剑。 谢亦冬看到公冶白系起法宝,看样子是要阻拦他动手诛杀妖孽,不禁又惊又怒,道:“公冶师弟,你这是做什么啊!?” 公冶白道:“请谢师兄和白师妹手下留情,放她们一条生路,让她们走吧!” 谢亦冬的脸色就变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公冶白。他突然想起在武当玉霄殿里和虚道空见面时说的话:“要是此番下山,公冶白能够在斩除蟹妖的过程中,身上或者体内的妖气有所消除,这样的话,那就是很好了,如若不然……”想到这里,谢亦冬大吃一惊,心想:“难道太师叔说的公冶白误食妖珠,他此刻的行为是被他人所控?”念及此处,谢亦冬一阵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环顾四周,却见四周依旧是偌大的洞穴。而此刻从洞顶照下的月光,已经偏了方向,哪里有别人在场。 谢亦冬道:“公冶师弟,你是不是感到哪里不舒服啊……”这话说出,一阵惭愧,暗说:“要是公冶白能知道哪里不舒服,还会行为被控制吗?” 公冶白见他话说一半,眼睛里一阵迷惑,道:“怎么了?” 谢亦冬看到公冶白漆黑清澈的眸子亮着精光,哪里像是被妖魔控制的景象,又气又怒。他的脸上,还是那副温文尔雅。 谢亦冬道:“快让开!” 公冶白手中的剑,紧紧的握住,摇头道:“诸位,这对母女既然都知道是无辜的,为什么还要昧着良心杀了人家呢!” 谢亦冬道:“你为什么还执迷不悟啊,师弟,你真是中了妖魔的魅惑了!” 公冶白道:“我看是谢师兄和白师妹中了魅惑之术吧!” “你!” 如此的争论,剑拔弩张。人鱼母女一直站在一边。她的眼睛,至始至终,都盯着公冶白,公冶白脸上的丝毫变化,一抹一丝的表情神色,都被她看在眼里。见到他们要同门兵戈相向,不禁长叹一声:唉! 这一声叹息很轻,众人都是吃了一惊,纷纷转头看着她。 人鱼女人道:“真是想不到,这个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声音依然带着淡淡婉约的轻柔,却有着一抹茫然,看着公冶白说:“少年,我丈夫害了你,你杀他报仇。我的丈夫死了,我又要杀你报仇,将来你的某人一定会为你报仇。”一声苦笑,笑容涩涩,道:“我原本是这样想的,只是想不到,我这个与妖魔的相关之人,竟被你舍身保护,要放过我们。少年,你的情意,我心领了。既然我已经嫁给了他,做了他的妻子,他死了,我也会随他而去。” 众人都是一惊,人鱼道:“只是我的孩儿,又要成为孤儿了。”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她的眼睛里,却滴出两滴泪水,落在怀里仰望着她的那张女儿的天真脸庞上。两滴泪水,就像是两颗珍珠,从她的稚嫩脸上滑落而去。 公冶白道:“我既然说了,我就会让你走的。” 第086章 放生 第o86章 放生 人鱼的脸上,先是一阵欢喜,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多谢你,少年。我的丈夫,虽然不是诚实的人,但是他爱我和我们的女儿。你知道吗,三天前,他出去寻找食物的时候,外面有很多人。他害怕他一离开,那些人就冲进来伤害我们。他不惜施展损耗元气寿命的秘术布置了结界,让他们找不到我们的家。这三天,他不吃不喝,将仅剩下的一点食物,分给我们母女吃。没有多少水,他一滴不喝,剩下的半壶水,让我们喝。呵呵,只是为了给我们找吃的,只是为了保护我们,就施放燃烧生命秘术。唉,这种燃烧性命的秘术,又怎么能保持长久呢。自从第一天施法之后,我的丈夫就一直躲在暗中观看,只希望那些人快走,他好出去寻找食物,为的,只是他的妻女。要是以他的本事,那些人根本拦不住他。少年,你说,这样的丈夫,不是好丈夫吗?难道就不值得我随他一起去吗?”她的声音,依旧是轻柔的,说着这伤心的话,却生怕语气重一些吓到怀里的孩子,她保持着的,那是母亲对孩子半温柔的话语。她的话,是那般的温柔,怀里的孩子,泪流满面,却是一声不吭。 公冶白听得心头大颤,想不到他九死一生杀死的蟹妖,竟然三天前已经施展了一身半数的法术,又是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和自己拼力一战。 自己报了仇,她的丈夫死在了别人的剑下! 这,是谁的错,谁又是对!正邪的分辨,真的很残酷。可是,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没有停止让人做出选择的时间。一切,就都这么过去,不管是对还是错。 人鱼的话,听在众人耳朵里,众人神色各异。谢亦冬和白羽苧手中的法宝,光芒消失,收了起来。 人鱼道:“少年,我求你一件事,可以吗?” 公冶白道:“请说。” 人鱼道:“我死之后,请你将我的孩子放了。让她离开洛水山,这个要求,你能答应吗?” 公冶白道:“你要是死了,她不就成了孤儿了吗,你难道忍心让你的孩子一生一世做一个流浪孤儿吗?” 他的话,听在众人耳朵里,吝朱的眼眶里,浸满了泪水,李环湘垂下头,心潮起伏,在她的眼里,公冶白和吝朱,就是孤儿。他们最有这样的体会。 白羽苧那张如冰如霜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悲色,似乎,有一些话,击中了她那沉寂的冰冷的心。清心茫然的四顾,有些慌乱,却不知该安慰谁。谢亦冬,也是沉默不言。 人鱼道:“他欠你们的,还没有还完,我接着替他还。” 公冶白嘶哑着声音道:“还完了,他欠的都还完了!” 人鱼道:“少年,他只有一条命,背负的却是两百条,一条命又怎么抵得上两百条命呢。” 公冶白道:“是啊,一条命哪里比得上两百条。剩下的,就我公冶白来背吧。” 人鱼的脸上,似乎有一抹惊色,道:“你来背?” 公冶白道:“是,要不是我,这一切就不会生。我来背,是天经地义的。这也有我的责任。当初我就不该……”后半句“当初我就不应该把噬魂念珠吞下肚子”的话,他没有说出。 人鱼道:“少年,这是一辈子都不能卸下的包袱,不应该由你来背。这就是天意,命运。就算你背负了这个包袱,只会让你更加的痛苦折磨。你的一生,都不会快乐,幸福。” 公冶白长叹一声道:“我的宿命,就是我当初捡起来,我的一生,都要去将他放下。既然是这样,多背负一些,又有何妨。” 人鱼道:“你是一个奇怪的人,我真是羡慕你身边的女子。” 这话莫名其妙,但是李环湘听在耳朵里,心底升起一抹甜蜜,她感到公冶白就是世间最好的男子,而上天将他送在他的身边,她要和他一生一世。李环湘的手,抓住公冶白的手更紧,垂下的头,悄悄的抬起,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美貌妇人,她的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人鱼道:“人鱼的命运,就是一生一世,只能相伴一人,他生,既生,他亡,既亡。我的丈夫已亡,我的命运,也到此终结。少年人,请你成全我吧!我愿意死在你的手里。” 公冶白身躯一颤,久久的看着她,那个人鱼妇人的眼睛里,是恳切的,微笑着恳切的。 公冶白道:“我说过,我不会杀你,也不会让人杀你!” 人鱼道:“我本是人鱼,随风而逝,是我宿命。我只希望,你能将我带到洛水河中,让我顺水漂流。那里,才是我的家乡。落叶归根,我是鱼,洛水,是我的根,少年,动手吧。我无怨无悔!” 说着话,她闭上了眼睛,双手将怀中的孩子抱得更紧,轻声道:“孩子,你也是一条鱼,等你在水里游的时候,你要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你的外婆家在那里。你跟外婆说,娘和爹,不能去看他们了。” 女孩闭着眼睛,嘤嘤而哭,她的脸上,渐渐的浮现了一层白的的鱼鳞片,很薄很淡,一层鱼鳞覆盖在女孩的身上,她穿着的小裙子,慢慢的变长,变成了鱼尾巴,躺在地上一摆一摆。她的身体,还依靠在母亲怀里,死死的抱住,不肯放手! “娘!” 一声很轻很轻的呼唤,随着松开了手,变成一条人鱼的女孩躺在了地上,仰望着母亲,渐渐密布身上的鱼鳞越来越多,这越来越多的鱼鳞也慢慢的变成了红色。 她在地上的轻轻摆动,挣扎,痛楚。她的双手支撑地面,想要爬起来,她的眼睛,看着的只是母亲的怀抱。因为,那里是安全的。可是,她从那个安全之地滑落而下,就像是离巢的雏鸟,有的只是慌乱和恐惧无助。 她在地上挣扎,她的脑袋高高的抬起,只是变成鱼身的身体很软,站不起来。 一阵殷红,滴淌下来,然后,她看到母亲的胸口,插着一直簪。那根簪,是母亲跟她说起父亲的时候说的,那是父亲送给她的礼物。此刻,这件礼物,就插在她的胸口。 她挣扎着,在地上滚了过去,扑在母亲的怀里,她看到的是,一条变了身的人鱼,跟她一样,也是一条红色的美人鱼。 美人鱼深深地看着她,许久许久,突然露出一个微笑,然后缓缓的伸出手,拉住了蟹妖的手,她的嘴里,出了一声痛楚的叫唤,一阵红芒闪过,美人鱼与蟹妖在那一阵光芒之中,一声脆响,接着一团耀眼的红光闪过,就看见无数只红色的蝴蝶从那团红光之中飞了出来。 那飞出来的红色蝴蝶,是两两一对,一对一对,从红光之中飞出来,就飞向了那斜照下月光的洞口飞出去。 飞出去的蝴蝶,一对一对紧紧挨着,就像是一条红色的线流,流向了上空的洞口。飞出去之后,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最后飞出的一对蝴蝶缓缓地飞起,那耀眼的光芒,这才消失。而洞穴之中,地上只剩下那挣扎痛苦的小人鱼。 那最后的一对蝴蝶,就飞旋在小人鱼的身边,或上或下,扇扑着翅膀。 公冶白等人看到这一幕,无不是惊得目瞪口呆,直到许久许久…… 小人鱼终于不再挣扎,眨着眼睛看着眼前飞来飞去却不离身边的一对漂亮蝴蝶,似乎,她看到了她的父亲和母亲就这样守候着她。 一双手,将她抱起,缓缓的离开。 公冶白终于抱起小人鱼,要将她放在洛水河中。 众人跟在公冶白身后,走了开去。那最后的一对蝴蝶,在空中盘旋几圈,找到洞顶的出口,缓缓的飞了出去,消失在了月光下。 顺着一个洞口走出去,片刻间,来到了一条河边。 黑夜浓浓,月光照耀之下,似乎,只看到两三丈距离。 一阵河水流动声响,公冶白等人走了过去。 河水缓流,在月光下,显得冷清,有着一抹悲凉。 怀里的小人鱼不再动弹,公冶白走到河边,蹲下身去,将小人鱼放在河水里,说道:“你去吧。这里是你的家。” 小人鱼在河水里一动不动,半响之后,她的尾巴轻轻摆动一下,睁开眼睛,看着公冶白,伸出手,抓住公冶白伸在河水里的手指,看了一会,然后摇摆着鱼尾,双手朝后一划,身躯矫健的游向了河水深处。 接着,一阵轻轻的水花之声,小人鱼就消失在黑暗里。 公冶白站起身来。 众人都是沉默不语,半响后,谢亦冬叹道:“想不到,事情竟会这样。真是出人意料。” 公冶白道:“真是叫人意料。咦?”公冶白突然咦了一声。 众人道:“怎么了?” 公冶白道:“这条河很宽,不像是洛水啊!” 众人走近细看,见这条河很宽敞,河水很深,和刚才与大佛寺两湖三山五岳的修真人在的山脚下那条河不一样。 谢亦冬道:“我们进来的时候,是追击蟹妖的,走了好长时间。怎么出去只走了片刻。难道是走错了?” 众人回头,可是后面那里有出来的洞口,后面,是一个月光下的黑暗,哪里看得见有山有洞。众人往后面跑过去片刻,可是,依然只是黑暗和平地,而刚刚走出来的山洞,竟然不见了! 谢亦冬似乎明白什么,惊道:“不好!” 众人道:“怎么了?” 谢亦冬道:“这里不是洛水?” 公冶白道:“不是洛水,那是哪里?” 谢亦冬还没有说话,听见吝朱在远处喊道:“这里有一条路!” 谢亦冬道:“我们过去看看,这里很古怪,不能久留。” 第087章 黄泉 第o87章 黄泉 众人跑到吝朱前面,公冶白道:“吝朱,这里有一条什么路啊?” 吝朱指着前方,说道:“就是这里。 ” 那是一条淡黄色鹅卵石铺成的蜿蜒小路,路宽三尺。铺成的路一直延伸到前方无尽的黑暗之中,仿佛就是一条不归之路。 鹅卵石铺成的三尺小路蜿蜒而去,在小路的两边,长满了嫣红的花。每一株花朵,都是从地上生长起来的。花朵之间的紧紧挨着,两边的红花千朵万朵,从小路的两边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尽头。放眼望去,像是两块红色的布铺在小路边缘,像是两个红色的海洋被一道淡黄色的长线从中而分红。 每一朵花都是那般艳丽夺目,散出的清新味道,让人心神皆醉,宛如梦中。 众人张口结舌之际,李环湘突然道:“咦?这是哪里啊?” 四下张望,原来的路,已是一片花海,红色的花,无边无际。鹅卵石小路就在脚下。不知何时,众人已身处于花海之中的小路上,仿佛就像一艘大海之中的小舟。放生小人鱼的那条河,已不知所踪,那个方向,还是一片花海,脚下的鹅卵石小路,一头往东,一头往西,不知何处,才是出口。 谢亦冬道:“诸位,你们可知道这是哪里吗?” 众人摇头,谢亦冬道:“这里就是黄泉路!” “啊!?”一阵惊呼,许久,无人说话。 谢亦冬道:“我听师父说,这里在很久很久之前,是一出修仙之地。洛水山,也是灵气聚集的仙家圣地。可是这洛水山底下的九幽阎罗冒着触犯自然的规则,强行来到阳世,将十八个花黄闺女带下地府祭祀阴灵神王。在洛水修真的一位大能之士开辟了一条通往九幽地府的通道,将她们救了出来。后来仙者悟透生死轮回,得以飞升,这里就没有人管理了。九幽阎罗得知仙者飞升,就带领阴曹地府的人将这十八个女子又抓了回去,让她们在十七层地狱做三世的奴隶,知道魂飞魄散。九幽阎罗如此做了,又将洛水山下的千名百姓魂魄勾走,让他们做七天七夜的行尸走肉才死去……又过了很多年,这里历经很多变故,就成了今天的洛水山……只是没有想到,我们竟然走到这黄泉路上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清心道:“谢师兄,我们到了黄泉路,难不成我们都死了吗?” 谢亦冬笑道:“这倒不是,看来是有人引导我们走入这一条不归路上。” 吝朱道:“我倒觉得,我们死了,不然的话,为什么我们一出来将那条鱼放生之后,就身处在黄泉路中间啊。现在,我们该往哪边走啊!” 众人朝东西两边张望。西边,除了那一条延伸而去的小路和花海,就是无穷无尽的黑暗。而东边,在遥远的尽头,有一道光亮,那里,似乎是太阳升起的地方。 谢亦冬朝东一指,道:“我们就往那边走。” 众人都说:“就依谢师兄的。” 谢亦冬对一直沉默的公冶白道:“公冶师弟,我们要尽快走出这里,不然等到天一亮,我们就回不去了。” 公冶白吃了一惊,道:“难道依谢师兄的话,我们被困在这里,要是在天亮之前走不出去,就有生命之危不成?” 谢亦冬道:“倒不是。” 公冶白笑道:“那没有什么,天亮前走不出去,大白天再走,那样,可以看到很多好的风景。” 谢亦冬道:“公冶师弟,要是天亮走不出去,我们就会一直走下去,一直走到死。” 公冶白脸色一变,说道:“那谢师兄,就请开路吧!” 谢亦冬道:“好,公冶师弟,你断后,我开路。诸位,走的时候,大家不要去摘两边的花。”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见李环湘惊呼一声,众人转过头去,就见李环湘的手里,拿着一束鲜红艳丽,像是玫瑰一样的花。她手里拿着花,一脸的惊慌。 公冶白惊道:“湘儿,你?” 李环湘尴尬一笑,道:“我想,既然要走很长的路,不如,不如……” 公冶白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手里的花接过,笑道:“没事”李环湘见到公冶白将手中的花接过,讶道:“你这是……” 公冶白道:“谢师兄说不要去摘花,他是想不让我们为了摘花耽误时间。你说呢谢师兄?”公冶白转头看向谢亦冬,朝他使了一个眼色。 谢亦冬的脸色,带着异样,突然点点头,说道:“是啊,公冶说的没错。” 公冶白对李环湘笑道:“湘儿。别怕。没有什么的。” 李环湘苦涩一笑,说道:“对不起,让你和我一起承担。” 公冶白道:“湘儿,要是什么时候有空,我找人来把这里的花都摘了,让你欣赏个够。” 谢亦冬深深的看了一眼公冶白和李环湘,道:“李师妹,公冶师弟。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李环湘摇头道:“不知道。” 公冶白笑道:“很鲜艳,应该是曼陀花。” 谢亦冬道:“这是忘情花。” “忘情花?什么意思?” 谢亦冬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笑道:“我也是听说的,顾名思义,应该是忘情的花。” 公冶白笑道:“谢师兄,区区一朵花,哪里有那许多讲究。我看这忘情花的意思是要我们忘了它。” 谢亦冬一笑,转过身,朝东边走去。 清心跟在谢亦冬身后,而白羽苧却站在路边,怔怔的望着被公冶白扔在地上的那一朵忘情花出神。谢亦冬叫了一声:“白师妹?” 白羽苧嗯了一声,看了一眼谢亦冬,又看了一眼公冶白和李环湘,跟了过去。吝朱背着双手,对公冶白道:“小白,走吧!”也缓缓离去。 公冶白和李环湘并肩而行,紧紧握住李环湘的手,现她的脸,有一些苍白。 公冶白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李环湘摇头一笑,那种粉扑扑的脸上,荡起一抹微笑,轻轻整理一下搭在肩头的两条长辫子,说道:“没事,走吧。” 小路幽长,似无尽头。 两边的花海海洋,无边无际。风过花荡,清香扑鼻。这一抹花香,似乎有着说不尽的隐隐苦涩。 踩在鹅卵石的小路上,没有声响。 六个人默默地走着。前面的谢亦冬,将手中的法宝天狐系在半空一丈高的前方,蓝色的法宝,散出蓝色光芒,照耀在淡黄色的小路上,照亮着他们缓缓而行。 走了许久,似乎走了好远。但是,前方依旧遥远,那亮着的一点光亮,似乎没有变化。 走在前面的谢亦冬突然停下,众人不明所以,问道:“谢师兄,怎么了?” 谢亦冬道:“这里有一块碑,或许是指路碑也说不定。” 众人一喜,围上前去。 在左边的花海之前,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不高,流露着月岁痕迹和长着密集的青苔。在石碑的中央,刻着一段话。谢亦冬皱眉道:“这不是指路碑。” 吝朱看着上面的文字,先开口念道:“黄泉路,彼岸花。开千年,落千年。不相见,总忘情。摘花忘情,花无情。两相望,忘情花。忘因果,情系缘,血葬花。” 吝朱念完了,众人都是一怔,不明白这黄泉路上为什么会有一段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公冶白走进石碑,看了一眼,说道:“……两相望,忘情花……我看啊,这黄泉路两边的彼岸花就是一对恋人,这条小路将它们隔开,只能相望,不能相依。最后,只能是洒血落花。唉,要是人的话,岂不是太残酷了。” 李环湘道:“是啊,一条路拦在中间,即便是相爱,也是跨越不过。” 公冶白笑道:“既然如此,那要这块碑有什么意义,立在这里不是让人看了心酸吗!”麒灵巨剑一挥,一剑将石碑一分为二,轰然碎裂。 众人大吃一惊,想不到公冶白竟然一剑砍了这块不知立了多久的石碑。就算心有不满,毕竟这里是是非之地,早走为妙。众人惊疑不定之际,就在这时,那轰然碎裂的石碑处,红色花朝两边一倒,出现了一条宽宽的路。那条路的样子,就像是一条平地上搭建起来的石桥。 一阵风吹来,众人只感到浑身有一种湿漉漉的感觉,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接着,四周的花海,在那一阵风过后,哗啦啦地响,红色的花海荡漾起阵阵花的涟漪,就像是红色的水面。 突然,这红色的花海聚拢,远处的黑暗之中,传来了流水之声,紧接着,一层高达数尺的水波浪从花海上犹如万马奔腾,踏压而来,所到之处,鲜红艳丽的花被水波浪冲卷翻滚,消失在滚滚而来的狂涛骇浪之下。 像是海潮一般的波浪从远处四面围拢而来,水花翻滚,波浪滔天,似乎,天地都在颤抖。 众人大惊失色,公冶白道:“难道是我砍了石碑的原因?” 吝朱怒道:“都怪你,装什么大头蒜,现在好了!” 公冶白心里着急,道:“都怪我害了大家。” 谢亦冬道:“大家快到桥上去!” 众人惊醒过来,纷纷跑到桥上去! 第088章 奈何 第o88章 奈何 众人刚站到了桥头,后面的惊涛骇浪瞬间冲击而至,冲击而至的浪涛拍击在桥头,掀起了一层直上天空的水花浪墙,然后,就如同卷席子似的,倒卷了回去,随着哗的一声,倒卷回去的水花就融入了随之而来又冲向石桥的水流当中,变多,变大,又一次冲击石桥,然后,就跟浪涛拍击海岸礁石一般,起起落落。 就在这片刻之间,原本的花海海洋,成了水的海洋,仿佛,就是来自九幽之海的水! 望着冲击到脚下的水流,众人无不面色。 公冶白手中的麒灵剑,高高的系起,紫色的光芒流转剑身,麒灵剑悬浮在桥头翻滚流动的水面上。只要是有什么东西从水里出来,他就毫不犹豫的一剑斩杀! 众人的法宝,再一次系起,数道颜色的光芒在桥头亮起,就如同五颜六色的宝石在大海中央的漂岛上闪着光。 就只是这短短的片刻,彼岸花海,就成了一片海洋河流! 而众人所站立的桥头,就像是从河水中央升起似的。 奇怪的是,众人站在了桥上,那翻滚咆哮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的水流,竟然点滴未到桥上,拍击在桥头的水倒卷回去之后,就顺着滚滚流动的水流从桥下缓缓流了过去。 这番景象,当真是令人惊骇。众人见这番景象,知道河水不会冲击到桥上,这才转过头,去看桥的另一边。 这座桥,也是宽三尺,桥上并无栏杆扶手,成一个巨大的缓拱型,延伸到不知何处。这座桥,是一座没有桥梁的拱桥,是石头垒砌而成的,不知多长的拱桥就像是海中升起的一道彩虹之桥。 公冶白等人,就站在河流中央的桥头之上。 谢亦冬道:“这应该就是奈何桥了。可是,这座桥的桥头为什么会在河水里,这让人匪夷所思。” 众人见他摇头自语,也不知该如何。 公冶白道:“看来我们要从这座桥过去了。” 吝朱埋怨道:“都怪你,好端端的砍什么石碑。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很有刺激味道不是吗?”她嘴里说着埋怨之言,脸上笑容满面。 公冶白看着满心欢喜的吝朱,苦笑道:“吝朱,我为这件事后悔不已,你怎么那么高兴啊?” 吝朱道:“你不知道,这样的冒险真是好玩。等一下你要是将这座桥也斩断了,不知会有什么惊喜的事情生。” 公冶白道:“那真的只有走这条黄泉路走到尽头。然后大家喝一碗孟婆汤,找一个地方投胎算了。” 吝朱笑道:“你的样子,投一个牛或者马的胎,那样最好了。” 公冶白笑道:“那你就投一只小鸡,一只小鸭?” 吝朱道:“我要投胎做一个马夫,然后骑着你跑遍天下,让你好好的受苦受苦。” 公冶白笑道:“看来啊,我真的要变成一匹马或者一头牛了。” 吝朱道:“那是当然。” 二人说说笑笑,众人都是心中不解,这种紧要关头,公冶白和吝朱,竟然还有心情说笑,真是不识好歹。 李环湘轻咳一声,公冶白转头看向她,笑道:“湘儿,怎么啦?” 李环湘道:“小白,开玩笑的话,大家都喜欢听,但是现在不是时候,你能等一下再说吗?” 公冶白爽然一笑道:“好。” 吝朱冷笑道:“李大小姐,你的面子好大,竟然命令小白。公冶白?你不会在山上的时候听师父的,下山的时候听师父女儿的话吧?” 公冶白一怔,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吝朱哼了一声,道:“我就是看不惯,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竟然对别人指手画脚的,真是可笑。” 李环湘粉扑扑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垂眉扫了众人一眼,看着吝朱道:“吝朱,我说的没有错。虽然小白很关心你,但是你总不能任意胡为啊。”她看着吝朱,想让自己的话,吝朱听上一听,叫她觉得,未来的嫂子,是能制服她的。她的话说出口,那双明亮会说话的大眼睛带着笑意,她希望吝朱能明白。 吝朱一怔,然后冷笑道:“李大小姐,你要记住,你的那一套请你收起来,我再说一遍,以后你要是对我说的话和对小白说的一样的口气,就不要怪我对不起你。” 吝朱说着看着李环湘,白皙的瓜子脸上,带着一抹怒意,那双清澄忧郁的丹凤眼,怒色一闪即逝,随着就是浓浓的笑容,斜着眼睛瞪了李环湘片刻,将手中的九寸金剑收入怀中,先一步走了。 看着吝朱的背影,那娇小瘦弱的身躯在那宽松黑色的男装包裹之下,显得格外的瘦小。 李环湘的嘴巴张了张,肚子里要说的话,又一次憋了回去,被公冶白抓住的手,微微的颤抖,她的脸上,一阵红晕,一阵白。 公冶白道:“湘儿,又让你受委屈了。唉。” 李环湘苦笑道:“我说过,我不会对吝朱计较的,不是吗。” 公冶白心中欣慰,笑道:“刚才的那些话,要是别人说的,我会为你讨回公道。但是吝朱是孩子,你不跟她计较,难为你了。” 李环湘笑了笑,笑得勉强的脸上,带着一抹茫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从不向别人屈服的李之缙之女,竟然在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孩子面前被说得一无是处也无法反驳或者当中火。难道,这就是母亲说的,喜欢一个人,就要连他周围的人,都要去喜欢。这是不是,很委屈呢。 吝朱走远了,她的身影已在十丈之外。 这里,或许就是奈何桥。 只是这座奈何桥,出现的也太过诡异,竟然是黄泉路上忘情花前的一块指路碑破碎之后出现的。只是,这条河,也太宽了。 谢亦冬说道:“走吧,吝朱走了很远,千万不要出事的好。”谢亦冬的话刚说完,李环湘心里想:“出事才好,臭丫头,总是让我下不来台,真希望你吃一点苦头试试。”念头只是在心中闪过,脸上不禁一阵烧,暗说:“李环湘啊李环湘,你就不能不小肚鸡肠吗?忍一忍吧!”她的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朝远处吝朱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 公冶白听了谢亦冬的话,却是吃了一惊,道:“谢师兄,难道,还有什么危险?” 谢亦冬道:“这座桥虽是‘奈何’,但是太诡异,生什么怪异的事都不会奇怪。时间紧迫,我们走吧。” 公冶白点头说道:“谢师兄所言不错。”朝远处的吝朱喊道:“吝朱,等一等,前面很危险!” 吝朱停下脚步,转回头来,看着公冶白笑道:“你胡说,这里有什么危险啊!你真是乌鸦嘴!” 说着话,转过身,走得更快,片刻之间,已走得远了,渐渐地,看不见了她的身影。 公冶白和谢亦冬都是一惊,谢亦冬当先施法,法宝天狐闪出蓝色的光茫照耀在众人的周围,看着这三尺宽的桥下那犹如油锅滚水的河水,不禁一阵心惊胆寒。 谢亦冬率先朝前走去,白羽苧和清心紧随其后。 李环湘看了一眼公冶白,想要说什么,看着他只是望向远处那消失了吝朱身影的方向,看着他眼里的担忧之色,想说什么的嘴,就闭上了,紧紧握住公冶白的手,轻轻一笑,无声的慰藉。 公冶白叹了一声,迈开脚步,和李环湘一同跟上众人。 三尺宽的桥,两人并排而行,绰绰有余,公冶白身前,飞旋着麒灵巨剑,他的身后,飞着黑鹰龙雕,白兔自从进了洛水山,就一直没有开口,就连大佛寺的屋子等人也不知道这只白兔会说话。 一个高大健硕黝黑俊朗轮廓分明犹如雕刻的青衫少年,一个粉红绣花衣裙,粉扑扑的瓜子脸上,洋溢着温柔笑容,修长婀娜,玉立亭亭,两条辫子搭在肩上如从画中走出的女子。二人走在这奈何桥上,心中思绪繁多,却又无可奈何。 彼岸花前摘忘情,奈何桥上装奈何! 第089章 忘川 第o89章 忘川 一阵狂风呼啸,奈何桥头的河中狂风席卷,波涛涌起百丈,白浪夹带着黑浪,黑浪推挤着白浪,犹如千军万马厮杀咆哮,更像是百丈高山堆积的千层白雪,瞬间至山巅倾倒下来。 哗声惊心,这河中突兀延伸而去的奈何之桥,被如同一只怪兽的口,将天与地,被这九幽地府都要吞噬一般。 长桥悠悠,行人慢慢。 法宝亮起的光芒,犹如几点星光,闪耀在这浩瀚无边淹没在黑暗之中的忘川河中。 河水滔滔,犹如雷鸣。每一声响,都像是一把刀,一下一下,刺在人们的心头,就像搅动的木棒,使劲的搅动,人们的心,都要跳出口中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一阵苍白。 众人的法宝系在三尺石桥的两边,亮起的法宝光芒照在他们的脸上,每个人的心情都沉重至极。 一道黑影飞过,从后面公冶白的头顶飞到了中央。那是飞在后头驮着白兔的黑鹰龙雕。 龙雕飞在众人头顶,几件法宝围城一个大圈的中央,显然,这里最是安全。黑鹰背上的白兔,此刻已是兔颜如纸,一双粉红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警惕、惊慌的四下顾盼。 众人脚下的石桥,就仿佛是一条搭在惊涛巨浪之中的一跟细绳,桥两边那如同喷岩浆、如同雪山崩塌的浪涛拍击在石桥的两边。就好像,这座石桥宛似沙漠之中的垂死骆驼,只稍最后一根稻草,就将塌陷,就将毁灭。 这最后的稻草,可以是某个人不小心踩在一块边缘的石块上,可以是轻咳一声微微出的震动,可以是被惊涛巨浪冲来的一条鱼掉在上面。可是,没有鱼,也没有虾。 公冶白身材高大健硕,他走在后面,眼睛却看着前方,前方的石桥依旧延伸而去,而吝朱,却不见踪影。 公冶白道:“谢师兄,你现吝朱了吗?”他没有看到吝朱,但是,问了一声走在前头的谢亦冬。 公冶白的声音突兀响起,众人脸色一变,听到是走在后面公冶白的问话,众人的心,稍安一些。 谢亦冬道:“公冶,没有现吝朱。我们得快一点!”他的话音,也像公冶白一样,带着焦急。 谢亦冬走在最前面,他的表情严肃,法宝天狐亮起的蓝芒照在脸上,显得极是慎重。 白羽苧紧随其后,如同火焰一般耀眼的朱炎神剑出的光芒,将她如霜如雪的脸,照映的有一抹红晕,她的表情,依旧是淡漠冰冷,施法驱动法宝的右手白皙修长的食指和中指,泛着的,是透明的淡红。 清心走在中间,脸上神色微带紧张,驱动的法宝古钰出的金光,也是时闪时现,茫然的脸上,更显茫然和疑惑。 李环湘的手,紧紧地抓住公冶白的左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手背和手指都微显泛白。粉扑扑的脸上,一抹担忧之色浮现脸颊,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也闪着忧色。她是真的担忧吝朱,因为她握住的手,有着一抹冰凉。仰头悄悄的望了一眼公冶白的脸,那张黝黑俊朗轮廓分明犹如雕刻的脸,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似乎有着深深的痛苦和一抹绝望。 李环湘的心,随着她握住的冰凉的手,也变得冰凉,她跳脚张望了一下前方,前方依旧是惊涛巨浪,翻滚拍击这石桥。而吝朱,依然是不见踪影。 她深吸一口气,又仰头望着公冶白,轻声说:“吝朱会没事的,或许,她就在前面。” 公冶白一笑,脸上闪过的那一抹笑容很勉强,但是那一抹笑容,却是真心而。李环湘轻叹一声,伸手抱住公冶白的手腕,两只手紧握着那只冰凉的大手。 公冶白看了一眼李环湘,紧抿的嘴角弯了一弯,闪过一丝笑容。 似乎,耳边呼啸之声渐渐地弱了,冲击石桥两边的犹如雪崩的巨浪,渐渐地变小了,盘旋在河上呼啸咆吼的狂风,慢慢地变得柔和了。 很快,就像是退潮,就像是静止一般,风停了,浪涛止了,一切,都平静了。 片刻之后,一抹光亮从远处投下,就仿佛是月光光华。 平静的河面,没有涟漪,没有风浪,没有游鱼,也没有漂流的船只。河水,也没有流动的迹象。 这平静宽广的河面,就像是一面镜子。 一股压抑的气息,弥漫在河上,石桥距离河面,只有三尺。飞旋在石桥两边的法宝光芒照映在河水里,映衬着横跨的石桥,就像是天上的淡淡银河之桥。 众人都停了下来,看着这寂静的一切。 悬浮在桥外的法宝被众人收在手中,四下张望。河水是暗色的,就像是天空一样暗。 好寂静的世界。 似乎,都能听到对面之人的心跳声音。 谁都没有说话。 公冶白回头张望,走过的桥的尽头,还在远处的黑暗之中,桥下的河水,也在黑暗之中。似乎,这条河,没有彼岸和尽头。脚下的这座石桥,也没有尽头! 这,就是忘川之河! 还河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 那桥的另一边,又在哪里呢?公冶白在转头的那一瞬间,看到众人身边的不远处站着一人。那人身材娇小,身穿一件宽松的黑色男装,那娇小的身躯在这件宽大的男装之下,更显得瘦小。白皙的瓜子脸,清澄忧郁的丹凤眼正朝这边看来,那双清澄的眼睛里,浸着笑容,脸上也含着笑,那一抹笑容,就如同她的脸,就如同月华一般苍白。 公冶白看到了吝朱,吝朱也看着他,苍白的脸上,笑得开心,开口说:“小白,你们怎么才来啊!” 公冶白的心,一颤,脱口说道:“吝朱,你没事吧?” 吝朱摇头说道:“没有。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公冶白心中狂喜,脸上笑容满面,说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吝朱和公冶白说话的时候,众人都转头看向了吝朱。见到吝朱,无不面露惊色。刚才忘川河变得平静的时候,众人可都没有看到她,为何只在一瞬之间,吝朱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谢亦冬跨步上前,站在吝朱的前面,道:“你当真是吝朱?”说着话,他将手中的剑,对准了吝朱。 吝朱脸色一变,道:“谢师兄,你怎么了?” 谢亦冬道:“请问吝朱师妹,你是从哪里出来的?这里两边的石桥能看得见的距离不下于数十丈,你为什么突然出现了!” 吝朱道:“你以为我是鬼魅不成吗?” 谢亦冬道:“我不得不怀疑,还请吝朱师妹见谅。不过,你还是要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出来的!” 吝朱没有回答,看向了公冶白。公冶白在谢亦冬质问吝朱的时候,走到了吝朱面前,看着谢亦冬,说道:“谢师兄,她是吝朱,我敢保证。还请谢师兄不要为难她。” 谢亦冬道:“公冶师弟,这个地方这么诡异,吝朱失踪了好长时间,这时候突然出现,这其中……” 公冶白怒道:“谢师兄,难不成你怀疑吝朱是妖魔不成吗?” 谢亦冬的脸上变色,道:“公冶师弟,我并无此意,只是事过蹊跷,小心为妙。” 公冶白淡然一笑道:“就算我们大家都是妖魔,吝朱也不会是。这一点,请谢师兄放心就是了!” 谢亦冬见公冶白竟然为了吝朱,也变得不可理喻,又急又气,说道:“公冶师弟,你怎么这么糊涂!” 公冶白笑道:“请谢师兄见谅。你既然说了,这里很蹊跷,那么吝朱突然出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李环湘见公冶白和谢亦冬为了这事,各抒己见,劝道:“谢师兄,小白,你们不要争论了,既然吝朱没事,那是一件好事啊。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谢亦冬看了一眼李环湘,笑了一笑,道:“既然李师妹这么说,公冶师弟也这样坚持,那么看来是我多虑了。”转头看着吝朱,抱拳道:“吝朱师妹,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吝朱冷笑一声,一言不,走到公冶白身边,拉着他的手笑道:“我就知道,不管我怎么顽皮,你都不会怪我的对不对啊?” 公冶白笑道:“是啊,你犯了多少错,我也不会怪你。”他宠溺的摸了一把吝朱的头,微微一笑。 吝朱皱着眉头将公冶白的那只手打开,不满的说:“你怎么总是摸我的头,真是岂有此理。” 公冶白笑道:“你犯了错我不怪你,那就说你是小孩子,我摸你的头,也是名正言顺的啊!”说着,笑得更欢了。 吝朱哑口无言,哼了两声,站在一边,背着双手,等着公冶白道:“找到机会我再整治你。” 公冶白笑道:“好啊。哈哈!” 李环湘皱眉看着吝朱,暗说:“小丫头真是无法无天,大家都担心她,突然出现了,连一声抱歉都不说,还在这里理直气壮。真是岂有此理。” 突然,吝朱指着河水的尽头说道:“那里有灯光,是不是有船啊!”经她这么一说,众人都将注意力从她身上移开,顺着她的手看了过去。 河水一头的尽头黑暗中,一盏如豆的灯光亮起,那盏灯光,显得极是微弱! 吝朱双手成筒,放在嘴边,大声喊道:“喂,这里有人啊,快过来!” 第090章 摆渡 第o9o章 摆渡 吝朱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夜空,远远的传了出去。≥远处黑暗中亮起的那一盏灯光,似乎轻轻的摇曳,轻轻的晃动了一下。 众人站立桥上,望着那缓缓移动过来的灯。 似乎,离得好远好远。黑暗笼罩在极远之处,跟随者灯光的移动前进,黑暗的笼罩,也慢慢的拉近距离。 “哗啦……哗啦……” “……哗啦……” 果然,有划桨声,在远处响起,片刻之后,一艘小船从黑暗中划了出来。 随着阵阵的涟漪荡起,小船渐渐的清晰可见。又过了片刻,等到小船划得近了,才看清楚这艘小船长七尺宽一尺半,无蓬无帆,是一截树斧凿而成的。 一个人拿着一根篙子,篙子一下下的划,小船慢行而来。 众人都沉默着。当那艘小船缓缓而来的时候,谢亦冬突然低声道:“那一艘划过来的不是摆渡人的船,而是一艘摆渡死人的鬼船。这艘船,应该是忘川河上的摆渡船,摆渡人的工作是将死人摆渡到彼岸去。我们不是死人,千万不能上去。不然,真的就回不来了。” 众人脸色一变,公冶白道:“谢师兄,你是说,那个人是摆渡人?” 谢亦冬道:“没错,他应该就是摆渡人。据说死了的人,只要头七之前来到忘川河,乘坐装满忘情花的船摆渡到彼岸去,就可以得到轮回转世之福,不然,就只有做孤魂野鬼生生世世飘荡在九幽之地了。” 清心道:“我听师姐说过,人死了七天,要是找不到轮回之道,就会在九幽之地做孤魂野鬼。请问谢师兄,要是从奈何桥上走,能不能走到忘川河的彼岸去呢?” 清心看着谢亦冬,满是迷茫的脸上,带着一抹期待和喜悦。就连公冶白白羽苧等人,也颇为好奇,纷纷看向谢亦冬,等他说下去。 谢亦冬看了众人一眼,苦笑一声道:“我听到的,也只是传闻。不过我们有幸见到这一切,就不知道和传言之中说的是否一样了。” 公冶白笑道:“要是出去了跟人家说起我们看到奈河桥下的忘川河上有摆渡死人的鬼船,真不知道有几个人相信啊!” 吝朱笑道:“反正我是不信。” 公冶白笑道:“的确让人难以置信。不过活着的时候能见到一次,以后死了,去乘坐摆渡的鬼船的时候,就有经验了。” 众人都是莞尔,纷纷转头看向那从远处划过来的船! 等靠近了,才看见小船上站着两个人,前面的一人,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篙,那跟竹篙长一丈,空中的一半裹着白布,白布撕成了一条一条,就像是一根招魂幡棒,划在水里没有裹着白布的那一截竹篙在水里每划一下,竹篙上头的白布条迎风飘扬,真的就像是在招魂引魄一般。 他专心的划船,小船慢慢前行,在船头上,插着一盏白纸做成的灯笼,灯笼里亮着光。刚才众人看到的光,就是这小船船头挂着的纸灯笼里的灯亮出来的光亮。 众人看到这个诡异打扮的人,都忍不住心底寒,脊背凉嗖嗖的,极不自在。如此黑夜之中,穿着的白衣拖到了船中,白衣的帽子戴在头上,头上又戴着一顶宽沿斗笠,而他的长,将他的脸,遮挡住了。 唯一看得见的,就是他每一次弯下腰划桨时头被风吹散露出的脸庞。那是一张惨白无血的脸,那露出的一抹苍白,众人只是扫了一眼,忍不住心中颤抖,那脸庞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死鱼肚子一般白! 他双手划桨,就好像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工作。每划一下的桨,竹篙起落划船的弧度,都是一样,甚至,就连弯腰划动竹篙的动作,也是一样。 每一次的划桨,重复的都是同样的动作,似乎,他不知疲累,不知辛劳。 竹篙从水里抬起,将平静的水面轻轻的搅起了一阵涟漪。 看到这个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的摆渡人,众人心中都极是诧异。 眼光看向了那划船人的身后,小船的船尾,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是一个男人,四十来岁,长着一张忠厚老实的朴质脸庞,身穿浅色的庄家短衣,系着一根布带。布带在腰间缠了两圈,还有一个黑的酒壶挂在腰带上。他穿着一条灰色麻裤,裤管卷到膝盖,干瘦的两条腿,腿毛密集粗长,脚上穿着的是一双草鞋,那双草鞋似乎穿了很久很久,草鞋上还沾着地里的泥土,将这双原本就破旧的草鞋,染得更加的破旧和凄凉。 草鞋穿在他的脚上,显然已成习惯。 他站在船尾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的肩膀上,套着一个绳套。那个绳套勒在脖子的地方,脖子处被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红印痕,隐约之间可见的是,那条血红的印痕,有以前的,也有现在的。 这个绳套套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身躯朝前半弯半偻,那张朴质的脸上,因为用力过猛显得青筋暴起,显然,是吃力之极。而他的这个样子,就像是拉动后面的东西。这个绳套,就是他拉货物的工具。绳子的另一头,在小船后面的一丈开外,拴住一条船的船头。 那条船,长一丈二尺。船里堆满了一船舱的花,花是红的,鲜艳欲滴,嫣红姹紫,犹如被血染过一般妖艳诡异。那满满的一船花,竟然是一船鲜红艳丽的忘情花。 忘情花,忘情花。忘因果,情系缘,血葬花! 如血一般鲜红的忘情花,就像是刚刚采摘下来的一般,似乎,还能闻到一阵花香。只是这花香,显得那般的诡异! 这满满一船的忘情花上,坐着一个人。那是一个死了的人,他坐在忘情花堆里,似要让这忘情花将他的今生前世的一切都寄托在这忘情花上,等到有朝一日,轮回转世之际,再回到这个地方,这个地点,将寄托在忘情花上的记忆一点一滴的找回。 或许,就是这样吧! 看着这一幕,众人都是心惊胆寒,看向谢亦冬,虽然都不言语,但是和他所说的,倒是一模一样。 这艘船上,只有一个坐着的死人,这艘船的船头,拴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是一个绳套,绳套就套在前面小船船尾那个脸上青筋暴起一脸吃力的人肩膀上。 这,就是摆渡人和纤夫! 摆渡人划船,纤夫站在摆渡人的船上,而他,却是用自己的身体,背拉着后面装满忘情花坐着一个死人的船! 两艘船,一个摆渡的,一个纤夫,一个是让纤夫背绳拉船的人。而这三个人,都是死人! 两艘船一前一后的缓缓的前行,听到的,只有前面小船船头划桨的那个戴着斗笠的人! 看到这一切,石桥上的众人,无不脸色煞白,惊得目瞪口呆! 这奇怪诡异的一幕,当真是前所未闻,见所未见! 原本想要叫摆渡人过来的吝朱,白皙的脸上,那张清澄忧郁的丹凤眼里,露出了惊慌之色,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倒退两步,险些就从石桥上摔了下去,幸好见多识广的谢亦冬手疾眼快,将她拉住。可是谢亦冬的脸上,也不好看。 近了,更近了。摆渡人划着船,似乎没有看到桥上有人,他只是划着船,从桥下划过。 奇怪的是,这座离水面只有三尺距离的奈何之桥,那个划船经过的人,竟然没有碰触到一丝一毫。 后面的那艘装满忘情花的船也从桥下经过的时候,突然,一阵冷风吹来,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公冶白下意识的捏紧了麒灵剑的剑柄,漆黑的眸子盯着从桥下划过去的鬼船! 第091章 鬼婚 第o91章 鬼婚 这两艘诡异的鬼船从桥下划过,似乎并没有觉桥上的人,两艘船丝毫不停,从桥下穿过之后,渐行渐远,朝着另一边的黑暗深处划了过去。≥渐渐地,诡异的两艘船就消失在眼前的视线之中。 除了吹在水面上的分,四下一阵寂静,风声与桥上之人而寂! 吝朱深深的看着远处的船,突然低声说:“好诡异啊。” 不知何时,由于紧张,她抓住公冶白的另一只手,那只抓住公冶白的手捏成拳,紧握的掌心,浸满了汗水,也湿透了公冶白的手心。 公冶白看着吝朱,柔声说:“吝朱,别怕,不是有我么?” 吝朱瞪了公冶白一眼,将手抽了出来,不满的说:“你在说什么,我哪里怕了,分明是你胆小怕事!” 公冶白哈哈一笑,说道:“没错,是我太过胆小怕事,呵呵。”他朗声一笑,对谢亦冬说:“谢师兄,还有多久才天亮啊?” 谢亦冬仰头看了一眼天空,此刻,天空一片灰暗,千层万层的暗云压在这忘川河之上的低空之中。似乎只要一不小心,头顶就会被这低垂的云层压到。 看了一眼,谢亦冬说道:“应该是寅时末。” 公冶白吃了一惊道:“那岂不是只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谢亦冬道:“没错,所以,我们要赶紧走出奈何桥,真不知道下面还有哪些路。大家小心一点,我们走吧!” 重新上路,众人都是心情沉重,不知这奈何桥,要走多久才是尽头。 吝朱走在并肩而行的公冶白和李环湘前面,她低着头,那张白皙的脸上,一抹忧伤爬上脸颊,清澄忧郁的丹凤眼中,隐隐有着一丝不安。那就像是一种莫名的失落,她的心,因为沉重,显得有些疼痛。 乌黑的头分股,结髻在头顶,自然垂下,髻尾束了一个髻结,垂在肩上,宽大的黑色男装穿在她那娇小的身上,此时行走在公冶白的面前,似乎,那个身影带着一丝形单影只的寂寞,也有着一丝萧索。 看着前头身穿男装梳着一个百花分髾髻誓的吝朱默默走着,公冶白叫了一声:“吝朱。” 吝朱回过头来,那清澄的丹凤眼中,立即带着淡淡的笑意,笑着问:“怎么啦,小白,你是不是害怕让我保护你啊?” 公冶白一怔,瞧着笑容满面的吝朱,心中轻叹一声,笑着说:“你是不是怪我太冲动?” 吝朱一怔,不明白公冶白为什么不答她的话,听着公冶白的话,吝朱笑道:“是很冲动,不过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有这样的冲动。你难道不是男子汉吗?” 公冶白看着吝朱强颜欢笑的脸,那清澄的眼睛里闪过的异芒哪里逃得过他的眼睛,公冶白很想安慰一下吝朱,让她不要害怕,一定会走出去的,但是,他刚想说出安慰之言,突然意识到,他是保护她和李环湘的,要做的,就是毫不畏惧,慰藉的话语,这个时候不需要说,于是笑道:“今天和我们一起聊天的那个憨厚小子好像对你有意思。等到出去的时候,我跟你探探口风好吗?” 吝朱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苍白,笑了笑,转过身,小跑两步,跟上了前面的谢亦冬等人。 看到吝朱有了羞涩之意,公冶白突然心情极好,看着落荒而逃的吝朱,笑道:“吝朱,就这么说定了啊,一出去我就跟那小子说说!俗话说兄长为父,我就先替你把关把关,做一下主!” 跑在前头的吝朱弯下腰,在桥上边缘掰下一块石头,朝公冶白打了过来。公冶白哈哈大笑,接在手里,掂了一掂,看了一眼,扔进了桥下的河中。 李环湘低声道:“小白,吝朱好像有些不对劲。你没有觉吗?” 公冶白收住笑容,说道:“是啊,有些不对劲。” 李环湘皱眉道:“你不会怀疑她是妖魔变化出来骗咱们的吧?” 公冶白一愣,笑道:“天底下哪有随便变化的妖魔,这又不是变戏法。我说的吝朱有些不对劲,是她的心情有一些变化。” “变化?能有什么变化?” 公冶白叹了一声,没有说话。突然,前面的谢亦冬道:“又有船只过来了,好像和先前的鬼船不同。” 公冶白和李环湘停止交谈,在众人身后停下脚步,顺着谢亦冬目光,转过身朝来时的路看去。 远处的黑暗之中,奈何桥的方向,他们走过来的方向,亮起了无数的红色点点,那些点点轻轻摇曳,一看之下就知道是灯光。隐约,还有唢呐之声。 随着第一点红光的出现,划出一艘小船。那艘小船,只有六七尺,也是由一根粗木斧凿出来的,粗糙简单。随着小船的出现,唢呐声也是越来越大。 第一艘小船划出来,接着,第二艘,第三艘…… 片刻之间,就有一百多艘小船从黑暗中划了出来,沿着石桥的边缘河水行来。那些小船划出黑暗的瞬间,远处的河面上,就像是铺满了一层的星光。 每艘小船上,只有一个划船的人。 在小船队的中央,有一艘大船,那艘大船高一丈,长三丈,船头船尾都贴着白纸剪成的“双喜”,贴在船舱的窗户上和舱门框周围。船舱的周围,挂起了白色的布帘。河中吹来的风,刮起了挂在船上的布帘,布帘飘扬,就如同是船上突然升起的雾! 船的甲板上有一队十余人的乐队,他们坐在船头甲板上围城半圈,背对甲板,双脚悬在甲板外。这些人穿着白色的衣服,戴着白色的帽子,吹着白色的唢呐,唢呐里出的声音,却是迎亲曲。 尖锐刺耳的唢呐之声在寂静的夜空之下,在忘川河上响起,一声一声,就如同撕心裂肺的嚎哭,就像是千声万声嬉笑,更像是漫山遍野的厉鬼咆哮。 穿着白衣,系着白绳,戴着白帽,就像是送丧队。可是他们吹奏的,却是迎亲曲。而船上贴着的,又是白纸剪成的大双喜。大双喜贴满了船,显得喜气洋洋的船上带着说不出来的诡异和恐怖! 诡异的乐队吹奏诡异的迎亲曲,刺耳尖锐的唢呐声,就像是九幽地府传出来的催魂丧曲,高坑激昂的曲调,更像是厉鬼在咆哮,在撕扯,在疯狂的**。 乐曲欢快而诡异,曲调阴阳顿挫,听在耳中,却是叫人毛骨悚然,脊背凉,心都凉了一半。 乐曲吹奏一曲完毕,就寂静下来,剩下的,就是大船周围的一百多艘小船划桨之声! “哗!” “哗!!” “哗!!!” 划船的哗声,由小变大,由轻变重。 一百多人同时划船,划桨拍击水面,就如同千百雨珠同时坠落、弹起!船队沿着桥边,缓缓驶来。 寂静的夜空下,变得更加寂静,只有潮湿的风刮过水面带起的阵阵涟漪。那一圈一圈的涟漪,就像是水怪露出来的牙齿正在打着颤。 突然,一声尖锐的“哇哇”声,突兀的响起,桥上的公冶白等人无不脸色一变,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惊得目瞪口呆! 那一声怪叫在夜空中突兀的响起,像是小孩的哭嚎,声调百转千回,阴阴阳阳,又像是绵羊出的咩咩长嚎,长嚎之声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众人听在耳中,只感到头皮一阵酸麻,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起一层! 那尖锐诡异的声音出片刻之后,丝毫不停! “咚咚咚”三声鼓响,“歘歘歘”三声金钹之声响起,“铛”的一声大锣被敲了一下,宛如钟鸣,回声嗡嗡回响,仿佛脑海之中,被千斤大锤重打一下! 三声鼓声,三声金钹声,一声大锣声,连续响了七遍,叫人心底生寒,那怪异尖锐之声依是未停。 突然,一声重重的“哇哇”声响起。这声音低沉、粗狂、嘶哑,就像是山洞之中传出来的公牛咆哮之声的回响,犹如箫声低吟。 这声音响起的时候,和第一个尖锐之声出的是同一种音调。一个尖锐如鬼嚎,一个低沉如**。两个声音交织一起,配合着锣鼓金钹之声,在片刻的怪异声中逐渐的变得清晰,然后,节奏开始变快,变轻。接着,就变成了一曲欢快的迎亲曲,在锣鼓声的配合下,迎亲曲变得悦耳,动听,听在耳中,不禁让人心神荡漾。 随着乐曲的响起,船舱的舱门开启,一对新人走了出来。 这对新人,男人是一个中年男人,身材高大,魁梧雄壮,脸上无须,额头有三道纹痕,脸带笑意,右手环在身边女人的肩上。 那个女人,年纪在三十来岁,头高盘,结了一个蝴蝶髻,戴一顶凤冠。 两个人的脸色,都是苍白的,苍白无血! 他们二人缓缓走出船舱,站在了甲板上。这两个人,穿着的并不是成亲是的大红喜服,而是白色的衣服,就如同丧服一般的白色衣服! 看到这一对新人穿着的衣服,桥上的众人都是大吃一惊,而公冶白和吝朱,看到这两人,脸色就变了,吝朱看着那个女人,突然大叫一声:“娘!” 公冶白看着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也叫了一声:“爹!” 吝朱叫出那一声“娘”之后,转过身,顺着石桥,就往那艘大船的方向跑了过去。公冶白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吝朱的手,却是抓了一个空! 公冶白和吝朱的一声叫喊,谢亦冬等人无不变色! 第092章 漂魂 第o92章 漂魂 从船舱里走出来的那一对新人,听到了公冶白和吝朱的呼喊,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就转过头去,似乎,对公冶白和吝朱并未觉。≧ 二人相视一笑,走到了甲板上。 大船小船上的这些人,有两百余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竟然全都是红叶村的人。可是此刻,他们都像是魂魄行尸走肉一般,机械的完成着他们的动作! 公冶白和吝朱看到他们,又惊又喜,纷纷喊出他们平时称呼的人。 “三叔……王奶奶……小曹……”几乎,他们将所有人的名字或者是称呼叫了一遍。 可是,没有人看向他们,他们依旧划着船,大船甲板上的唢呐之声更加的欢愉轻快,锣鼓之声就如同爆竹,有节奏的响个不停! 吝朱顺着石桥往后面跑过去,嘴里大叫着:“娘,娘,是你吗,我是吝朱啊!”她的声音激动显得颤抖,那双清澄的丹凤眼睁得大大的,眼眶里,浸满了泪水。 公冶白跑到了她的身边,终于抓住了吝朱,叫道:“吝朱,那不是,不是……” 吝朱反手甩开公冶白的手,吼道:“你胡说,那是我娘,那是我娘!” 吝朱指着渐渐行来的婚船船队,指着甲板上那个年纪三十多岁模样,头高盘结成一个蝴蝶结带着凤冠的女人,她指着她的手轻轻颤抖,嘶哑着声音说:“那是我娘,是我娘!” 公冶白道:“吝朱,不……” 吝朱转头看着甲板上的女人,叫道:“娘,你看看我啊,我是吝朱!”她叫的撕心裂肺,跪倒在桥上! 公冶白的心,比吝朱还要激动,还要吃惊,他看着甲板上轻搂着女人肩膀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和他有几分相似,那个人就是他的父亲公冶逸。而女人则是叫谢金莲。 这两个人,是在举行婚礼。五年前的那天,公冶逸和谢金莲举行婚礼的时候,公冶白和吝朱正在村头的玄女庙里玩耍……然后,从此人天两隔……可是,就在此刻,在和九幽之地,忘川河上,奈何桥上,见到了父亲和姨娘! 而此刻,他们原本是穿着的红色喜服,全都变成了白色,白如丧服的喜服!他们,似乎没有看到奈何桥上的公冶白和吝朱,或许,看见了并不认识,或许,刚才那一瞥眼,只是下意识的。 鬼婚的船队继续前行,第一艘小船已经接近了吝朱和公冶白,小船上的划桨人慢慢地划着船,从他们的身边过去,吝朱和公冶白,直直的盯着船队中间的那艘大船。 当大船从他们面前过去的时候,吝朱突然跳起来,就要扑上船头,突然一只手将她拉住,一个声音传来:“吝朱师妹,他们只是漂魂幻象,你不要冲动!” 吝朱回头一瞧,见是谢亦冬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脸担忧之色。吝朱怒吼着甩开了谢亦冬手,喝道:“放开我!”转身就跟着大船跑,大声喊着:“娘,我是吝朱啊,你怎么不理我啊!娘!” 公冶白转身跟上吝朱,朝前跑去,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甲板上的男人。 谢亦冬等人,也跟了上去。 鬼婚的船队在河中划行,诡异的船队唢呐之声一曲终了,一曲又起,似乎,吹唢呐之人,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忘川河上,亮着灯的船队沿着石桥划行,石桥上,六个人在追着跑。跑在前面的那个穿着宽大黑色男装身材娇小的人,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娘,我是吝朱,你看看我啊……”她的声音一遍一遍的重复,但是,河中船队之上,诡异而欢快的乐曲,始终不停,甲板上相依偎的一男一女,只是享受着这奇妙的美景,似乎,对婚船之外的事情,漠不关心,又或者是两个世界的事情。 船队渐渐的远了,吝朱的声音,也渐渐的远了,桥上,慢慢地恢复了平静,远处的黑暗之中,一片星星点点,就像是天边散开了云层露出的星辰。还有就是唢呐之声停顿片刻时传来的呐喊。尽管那呐喊之声有些微弱,却有着让人心乱的酸楚…… 渐渐地,这个寂静的世界,就真的寂静了下来,只有微微的风声吹拂在水面上响起的呜呜声,就像是这忘川河水,也在轻轻的叹息! 公冶白一直紧随吝朱,当她摔倒在地,公冶白就将她扶起来,而吝朱,就将他的手甩开,拼命地朝前奔跑,她的眼睛,只是盯着婚船甲板上的那个女人。 一次一次的呼唤,她的声音渐渐的嘶哑,她的心,渐渐地冰凉,然后,吝朱就摔倒在石桥之上。 公冶白大惊失色,将吝朱一把抱起。 “吝朱,快醒一醒,吝朱!” 公冶白抱着吝朱,看着她脸上布满了一脸的泪水,那张白皙的脸,显得苍白无血。看着这张只是为了呼喊母亲过度昏睡过去的脸,公冶白的心,揪成了一团,就如同一把刀在心口划过,鲜血淋漓。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看着吝朱的样子,公冶白的眼泪,落了下来。那张黝黑俊朗轮廓分明犹如雕刻的脸上,滚下两行热泪,他颤声道:“吝朱,你失去了你娘,这都怪我,都怪我啊!”他的声音低沉,哽咽,就如同野兽在低吼、颤栗! 的确,要是当初他不误食邪珠,他们不上武当,蟹妖不来将红叶村毁之一旦,这一切就不会生。吝朱也不会失去亲娘,他自己,也有一个姨娘。可是,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不复存在。他失去的,还有他爹公冶逸!他的心,比吝朱还要痛,只是,他忍住了,没有像吝朱那样。 而如今,在这洛水山底九幽之地,见了正在船上成亲的父亲和姨娘,当初的阳世婚礼,此刻变成了阴间的婚礼。 这,难道就是命运?难道就是天意吗! 公冶白仰头一声长啸,声音如同惊天雷鸣,响彻在这诡异的奈何桥的上空! 哗啦一声,远处的天际,闪过一道闪电。闪电撕裂长空,撕裂黑暗,在远方的天际划过一过一道长长的白光,似乎就要将黑暗划破一般。 轰的一声雷鸣,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在奈何桥上乍然响起,如同是千百丈悬崖瞬间倒塌似的来得突然。 桥上的之人都是被吓得脸色一变,纷纷停住了脚,回头张望!身后的黑暗之中,仿佛背着突如其来的雷鸣打出了一个大口,使黑暗,更加的黑,就仿佛黑暗之中有一张巨大的黑如浓墨的大口,朝着桥上的这几个渺小人类张了开来,似乎想要将他们吞噬! 谢亦冬脸色骤然一变,喝道:“快走!” 众人如梦初醒,公冶白抱着吝朱,当先朝前跑去。众人紧跟其后,手中的法宝,就亮了起来。 轰隆! 一声轰鸣,后面的河面,被轰击出了一个黑洞,黑洞如同旋转而下的深渊,那张黑如浓墨的大口,就朝那个黑洞之中吞噬而下,随着那张大口进入了黑洞之中,周围的河水,顺溜或是逆流,都朝着那巨大的黑洞之中涌去。 片刻之间,传来隆隆的水声,就好像是千百丈之上的瀑布灌入山涧的水潭之中出的隆隆声。 众人都是目瞪口呆,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公冶白怀里的吝朱失声叫出:“娘!” 公冶白回过神来,见吝朱已经醒了,喜道:“吝朱,你醒了?” 吝朱从他的怀里下来,看着那巨大的黑洞将忘川河水吞噬其中,脸色就变白了,惊慌失措的叫道:“这怎么办,我娘她很危险!”她的手颤抖着指着那巨大的黑洞,朝身后张望。后面,已经不见了船队,也听不见了唢呐之声。 众人看着的船队远去的方向,忘川河水正朝这个黑洞倒流而回。倒流的河水,度丝毫没有顺流而下的河水度慢。一顺一逆,河水朝着这个无底黑洞涌了进去,出的轰隆声,叫人心惊胆战! 经吝朱这么一说,公冶白等人都是脸色一变。要是船队被泥流的黑水拖回来,那进入黑洞之后,就真的是魂飞魄散,永不轮回了。 公冶白再也不耽搁,背上的麒灵巨剑紫光一闪,系到脚下,一手抱着吝朱,踏上剑身,紫光闪动之下,麒灵剑带着吝朱和他飞而去。公冶白起身的那一瞬间,黑鹰龙雕带着白兔,紧跟在公冶白身边。 想不到公冶白竟然在忘川河上驾驭法宝飞行,众人大惊失色。李环湘见到公冶白带着吝朱先走一步,惊道:“小白!危险!”可是公冶白已经带着吝朱飞出了数十丈,度之快,让她大吃一惊,咬了咬嘴唇,也不再犹豫,手腕上的璞玉金镯绿光闪动,瞬间从手腕上飞到脚下,长大了十数倍。李环湘踩着法宝璞玉金镯,也跟了过去。 谢亦冬等人互望一眼,谢亦冬道:“走!”系出法宝天狐,带领白羽苧和清心,飞了过去。 谢亦冬等人飞离石桥,身后的河中央的黑洞,依旧疯狂的吞噬者忘川河水。那被吞噬而去的河水之中,出了厉哮之声! 第093章 孟婆 第o93章 孟婆 谢亦冬等众人驾驭法宝飞在半空,脚下的忘川河上悬空飘着无数的魂魄,他们也跟着顺溜或者逆流的河水往那个黑洞之中飘去。 水面上悬浮着的鬼魂,在痛苦的挣扎,嘶喊,一个个,张牙舞爪,形如癫狂。但是,这些漂魂,被冲击进了黑洞之后,里面就出了厉鬼的咆哮之声,那犹如万鬼咆哮的黑洞之中,传来一声呼啸,突然,一道七彩的光芒从黑洞之中冲天而起,直冲九霄! 那巨大的七彩光芒周围,无数的鬼灵趴伏在光芒之中,他们就像是被囚笼囚禁,挣脱不得,跟随着那七彩光芒冲上九霄,一声雷鸣之后,光柱消失在乌云之中。 乌云之中,随即亮起了一道巨大的光芒,似乎穿透云层,也将这下方的黑暗照亮似的。 就在那七彩光芒冲上九霄的时候,河中的黑洞,就闭合了,片刻之间,河水不再逆流,河水上空漂浮的鬼灵,也顺着原来的路,缓缓的飘去,片刻后,消失在了河面上。 轰的一声,那冲破云层的光芒消失后,闪电雷鸣瞬间响彻在天地之间。随着一阵压抑的寂静之后,一场暴雨,从黑暗之中下了下来。 谢亦冬等人见此,纷纷驾驭法宝,朝着公冶白和吝朱消失的方向飞逃离! 然后,黑暗之中,一场暴雨就如同倾倒一般,下了! 雷鸣闪电,暴雨倾盆。这些,对于公冶白和吝朱都无所谓了。 公冶白驾驭飞剑紧紧跟随,不知过了多久,前头,看见了那些小船停了下来,近两百艘小船停靠在岸边,船上的众人,纷纷下船,走上岸去。 大船甲板上的唢呐队停止了吹奏,也下了船。那对新人最后下船,走上岸去! 看到这一幕,公冶白放慢了飞行度,缓缓的靠近! 缓坡上,屹立着一座高入云霄的塔楼。 从船队走下来的人们缓缓走向那座塔楼,然后,排成了一队,一步一步走向塔楼。 缓缓靠近的公冶白和吝朱收了法宝,快步跟上。 吝朱看着排在后面的那一对新人,喊道:“娘,娘!” 公冶白也叫了一声:“爹,我是公冶白!” 他们二人大声呼喊,前头的公冶逸和谢金莲都没有回头,似乎也没有听到。 吝朱朝那个女人跑过去,公冶白一把将她拉住。 吝朱扭过头来,那双清澄忧郁的丹凤眼里,泪流满面,目显怒色,甩手道:“放开我!” 公冶白死死抓住! 突然,塔楼之前有一个沙哑尖锐的妇人声音怪声怪气的喊:“茶汤,茶汤!喝一碗茶汤!” 公冶白和吝朱都是一惊,想不到,竟然会有人说话,两人朝前面看去。 只是,这两百人排成的队伍,足有半里之遥,看不清谁在前面吆喝! 看不清楚前面是谁在吆喝,却现在塔楼前的左边空地上,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之上,雕刻着三个大字:望乡台! 看到这三个字,公冶白和吝朱相互看看,吝朱的脸色露出了惊恐茫然之色,她说:“小白,这里真的是望乡台。我们,我们真的到了……” 公冶白紧紧握住她的手,说:“别怕,有我在。”他的左手握住吝朱因为紧张凉的手,右手紧紧地握麒灵巨剑剑柄。冰凉的剑柄让他的精神一震,抬头上望。 那座塔楼是由黑色的石头砌成,每一层的楼阁,敞开着无数门窗,门窗之中,有人影晃动,窗户前的走廊,趴伏着男女老少,朝着远方张望,他们的脸色,模模糊糊不清楚,看来,顾名思义,望乡台,就是轮回之前,朝着故乡的方向再望最后一眼的地方,就像是瞭望塔。 无论家在何处,站在走廊上的东南西北,都能看见那个方向。家乡离得远的,站得高,离得近的,站得低。 站在走廊上或是趴在窗户中张望的人们,都是穿着白衣,如同丧服的白衣。 显然,他们都是魂魄,即将忘掉前世今生,走向轮回的魂魄! 这座塔楼共有十八层,地上的一层只有数丈大小,第二层有十余丈,第三层有二十丈……最顶上的一层,就宛似一块黑色的巨布遮住天际。 竟然,这座塔楼是一座由小而大的高塔,就像是一个钉在地上的巨大陀螺。 看着这奇诡莫测的望乡台,公冶白吸了一口凉气!他感觉到吝朱的身子一颤! 突然,后面几道光芒闪过,谢亦冬带着李环湘白羽苧等人已然来到。见到公冶白和吝朱安然无恙,众人都是长出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奇景,就连谢亦冬,也惊呆了。 过了许久,李环湘叫了一声:“小白!”走到公冶白的身边,翘脚张望,也和公冶白一样,看到的是,排着长长的队,听着怪异的吆喝之声:“茶汤……喝一碗茶汤……!” 排着队的队伍缓缓前行,很显然,是有人喝了茶汤进入望乡台。 众人远远跟在队伍后面,缓缓的前行。 看着队伍慢慢靠近塔楼,终于看清除在塔楼之前的空地上,搭着一个草棚。 这个草棚搭建的极为简陋,高一丈有余,由四根柱子支撑着。 在草棚里,放着一张案桌,桌上摆放着几摞黑漆漆过的土碗,有的土碗还缺了一个口子。桌案下放着两只木桶,一个老妪佝偻着腰,手里拿着一个葫芦瓢,颤巍巍的从木桶里舀像是茶水的东西,倒在碗里,递给站在桌子前的人。 那人木讷的端着茶碗,仰头喝了,将茶碗放在桌上,缓缓地走进塔楼里。 顺着那人走进去的方向看去,第一层的塔楼,并无门窗,只有一扇拱门,拱门之中,是一个往上的楼梯台阶,那进入塔楼的人,顺着楼梯走了上去。 片刻之后,又走进去一个! 终于,公冶逸和谢金莲,走到了草棚之前。 那个老妪抬起头来,笑着看着二人,嘴里说着:“茶汤,好喝的茶汤,不要钱,喝一碗上路,喝一碗上路!” 老妪抬起头来的那一瞬间,后面的公冶白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忍不住都吸了一口气,李环湘惊呼一声:“孟婆?” 那个老妪看上去有八十来岁,头半白半黑半绿半青,结着一个杯髻,一条麻布带子戴在头上,额骨奇高,没有眉毛,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缝,耳朵戴着一对树叶形状的金色耳坠,胖胖的脸上满是皱纹,皱纹密布的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胭脂,就像一个唱戏的小丑。 那张脸上,堆满了笑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胭脂粉末就掉进桌边的木桶里。 她穿着一件绿色的麻衣,肥胖佝偻的腰间系着一条麻绳,她的手端着一个碗,瘦如枯槁的手就如同鸡爪子,五根手指又黑又细又脏,端着碗的大拇指抠在碗中,她右手往碗里舀了一瓢茶水,茶水倒满了一碗,又脏又黑的拇指被茶水冲刷,就像是泥垢一般的污浊从拇指上融入茶水里。 看到这一幕的公冶白谢亦冬等人,忍不住一阵作呕,险些呕吐出来。 突然,老妪看向公冶白等人,眉开眼笑的张开嘴,说:“来吧,你们也喝一碗!” 张开嘴的那一霎那,一股怪异难闻的气味冲了过来,众人捂住鼻子,喉咙一阵痒,干呕连连,眼睛却惊讶的看着那个老妪。 老妪张开嘴的那一瞬间,看到了她嘴里的牙齿。黄乌黑的牙齿就像是锯齿,有一颗没有一颗,那稀稀落落的牙齿,就像是被蚂蚁啃噬过似的。 老妪看着公冶白和吝朱,将手里的碗朝他们递了递,公冶白等人后退一步,大惊失色。 老妪笑眯眯的又将手里的茶碗递到谢金莲面前,说道:“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来吧,喝一碗茶汤吧!” 她笑着,脸上厚厚的胭脂就如同墙上的灰尘,掉了一层白白的粉末在谢金莲的碗里。 谢金莲端着碗,举到嘴边,张开嘴就要喝下。 吝朱突然大叫道:“娘,不要啊!” 谢金莲端到嘴边的碗停了下来,转回头来。 第094章 望乡 第o94章 望乡 吝朱看着转回头来的谢金莲,惊喜交集,含着泪水,声音沙哑的说:“娘,我是吝朱,您难道不得我了吗?娘!你说话啊!” 谢金莲微微一笑,轻声说:“孩子,娘当然认得你。娘看到你长大了,很开心。” 听到谢金莲竟然说话了,众人无不惊骇,吝朱张开双手,朝谢金莲扑了过去。谢金莲摇了摇头,说道:“孩子,你不要过来,你要是碰到我,我就会魂飞魄散,得不到转世了。” 吝朱大惊,扑出去的身子,就像是钉子一般钉在了地上,惊愕的说:“娘!” 谢金莲说道:“吝朱,你想娘吗?我很想你,也很想念小白。”她说着话,那张带着笑意的脸上,满是温柔,眼睛里流出了泪水,看了看吝朱,又看了看公冶白。 吝朱笑着点头说:“娘,女儿日思夜想,都想着娘。娘,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为什么红叶村的男女老少都会在这里啊?” 听到谢金莲说也想念公冶白,一旁的公冶白心口一热,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哽咽着说:“姨娘,孩儿公冶白拜见姨娘!”咚咚咚磕了三个头,又道:“爹,不孝子给你磕头了!” 公冶逸依旧是右手环在谢金莲的肩上,脸上,眼睛里,都是浓浓的情谊,看着公冶白,点了点头,说道:“起来吧,孩子。”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也有些苍凉,又有些欣慰。 公冶白从地上站起来,公冶逸道:“我们在九幽之地做了五年的漂魂,今天终于可以得到转世轮回,想不到在这里能和你们见面,真是意想不到。公冶,你一定很奇怪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做了五年的漂魂才得以轮回转世吧?” 公冶白和吝朱都惊奇地看着他,后面的谢亦冬等人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公冶逸和谢金莲,他们心中震撼不比公冶白和吝朱少。 公冶白道:“爹,离开阳世,头七之前不就应该轮回转世的吗?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会做五年的漂魂呢?” 公冶逸道:“按理来说,是这个样子。可是我们红叶村的所有人,都有冤屈,我们死得不甘心,我们的生活还没有完,对阳世的平淡生活念念不忘,我们一直徘徊飘荡,做了几年的孤魂野鬼。今天是我们最后的日子,要是不轮回转世,我们就永远都只能做孤魂野鬼了。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了你们。更想不到,你们都是活着的人。” 公冶白的泪水流了下来,又跪在地上,说道:“孩儿对不起你们……爹,姨娘,害死你们的仇人我找到了,我杀了他,为你们报仇了。孩儿在这里见到你们,这一定是老天爷的安排,它是想让孩儿将这个事情告诉你们。爹,姨娘,你们的大仇已报,你和姨娘就可以安心转世,来生,孩儿还要做你们的儿子,好好孝敬你们。” 吝朱也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来世女儿也要做你们的女儿,和你们在一起,不离不弃。” 公冶逸和谢金莲都是微微一笑,公冶逸摇头道:“虽然父子、母女有三生的情缘,但是,我们不同。公冶,来生,我们都是陌生人,今生今世,你身边唯一的亲人,就只有吝朱一个,你要好好对她,不要让她受到一丁一点委屈和伤害。你明白么?” 公冶白道:“爹,您放心,孩儿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抛弃吝朱。” 公冶逸含着笑,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谢金莲对吝朱道:“吝朱,你是娘的心肝宝贝,现在你长大了,娘很高兴。你要记住,这辈子,都要好好的听小白的话,要好好的爱他疼他,照顾他。” 吝朱吃了一惊,谢金莲道:“你不要吃惊。唉,我们母女欠公冶一家太多太多了。娘不在,公冶的爹也不在,剩下你和小白,你要照顾好他,一生一世照顾他。你知道吗?” 吝朱道;“我知道,娘,娘,您为什么说我要爱他呢?” 谢金莲道:“原本你们可以做兄妹,但是我和逸哥拜堂的那天晚上,我们和你们就天人两隔了,我们前世没有做成夫妻,在漂魂的这五年我们每天都在做夫妻,来世,我和逸哥还要做夫妻。”她说着,微笑着靠在公冶逸的怀里,看着公冶白和吝朱,说道:“小白,我们前世没有做完的事,你和吝朱要替我们做完,你能做到吗?” 公冶白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听得汗流浃背,低着头。吝朱道:“娘,女儿记住了。” 谢金莲道:“你们要相亲相爱,不离不弃,吝朱,你要好好听小白的话,不要忤逆他好吗?” 吝朱道:“娘,您说什么,女儿都听你的。” 谢金莲道:“好得很,这样,我们转世轮回,也就没有遗憾了。” 公冶白道:“姨娘,您放心,孩儿会照顾吝朱的。” 谢金莲道:“我知道,公冶家的男人都是重情重义的真男儿大丈夫,说出的话,会付诸行动的。就像你爹对我,小白,你是红叶村的最后一个男人,你要记住,你永远都是红叶村的人,将来,吝朱是红叶村最后一个男人一生一世照顾保护的女人。” 谢金莲说到这里,端着的茶碗,递到了嘴边,喝了下去。吝朱和公冶白都是大惊失色,谢金莲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事红叶村最后的男人,什么是红叶村最后一个男人一生一世照顾和保护的女人?难道…… 谢金莲笑了笑,喝了茶汤,转过头来看着公冶逸,含笑道:“逸哥,时间不早了,你也喝茶吧,我们一起轮回转世,来生相遇。” 公冶逸端过老妪笑盈盈舀满了一碗的茶水,喝了下去。他将两个人的碗放在桌案上,看着公冶白,说道:“公冶,你既然帮我们洗刷了冤屈报了仇,在这里也见到了你们,我们没有了遗憾,你们保重。” 挽着谢金莲的手,转身走向了塔楼。 公冶白道:“爹!” 吝朱道:“娘!” 公冶逸和谢金莲缓缓回头,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直径走入了塔楼,公冶白和吝朱眼睁睁的看着二人从一楼的楼梯台阶走了上去,吝朱失声痛哭,公冶白将她紧紧地抱住。 公冶逸和谢金莲走了,第一层的塔楼里,除了那一个往上的楼梯台阶,就什么也没有。吝朱希望能看到母亲突然从那里走下来,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方向。可是,谢金莲一直没有回来。 草棚里的老妪看着公冶白等人,说道:“你们,要不要也来一碗茶汤啊?爽口的茶汤,喝了它,就会忘掉所有的烦恼……不要钱,你们每个人喝一碗吧!” 怔怔望楼梯台阶的吝朱回过神来,看着老妪,似要开口。突然,身后的谢亦冬喝道:“大家不要回答她的话,不然就会受到她的鬼惑!” 距离老妪较近的公冶白和吝朱都是吃了一惊,公冶白抱着吝朱倒退了几步,将她放了下来。 老妪呵呵的笑了,一边将桌案上的碗收到另一只木桶里,一边从装着茶水的木桶里用瓢舀出来,对着嘴咕咚咕咚的喝了。 一边喝,脸上积满的浓脂胭粉就像撒盐似的掉进木桶里,水瓢里。众人看得心惊肉跳,老妪连舀了几瓢茶水喝了,最后将木桶举了起来,将桶沿当成碗口,张开牙齿乌黑犹如锯齿的嘴,对准了桶沿,将桶里舀不起来的茶水也倒喝了,然后从地上捡起一根桃木扁担,将两只木桶一挑,佝偻着身躯,哼哼唱唱,走进塔楼。 众人看得清楚,那个老妪走进去的时候,脚步蹒跚,仿佛挑这两个空桶,都显得极为吃力。 一阵沉默,公冶白和吝朱举头上望,希望看见公冶逸和谢金莲在走廊上或者是在窗户里。二人抬头张望,却没有现公冶逸和谢金莲。不但如此,就连红叶村的人,一个也没有现。 二人心有不甘,围着望乡台转了一圈,还是没有现一人。 走回到谢亦冬等人跟前,公冶白道:“难道爹和姨娘进入轮回之道了?”他似在自问自答。 谢亦冬道:“不会,进入轮回之前,一定会在望乡台上朝家乡的方向看一眼的。” 公冶白道:“依谢师兄之见,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谢亦冬道:“也许他们还没有找到家的方向,也许还在走上去。再等一等看吧。” 吝朱一个人围着望乡台走了一圈又一圈,她的头一直仰着,在仔细的寻找谢金莲的身影。 看到吝朱这个样子,公冶白心急如焚,却不知道该怎么劝阻。 谢亦冬等人也顺着望乡台四周查探,李环湘独自一个人巡视,她的心情极是复杂。 自从在黄泉路上她摘了一朵忘情花之后,心中就一直有些惴惴不安。在刚才听着谢金莲和公冶白吝朱的谈话,她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但是,她又不能确定。 这种惴惴不安让她有些烦躁,谢亦冬见她心情不好,安慰她几句,李环湘只是苦笑,不想让公冶白看到她此刻的模样,独自一人离众人远一些。一个人静了,反而心情舒畅。 走着,突然,她看见不远处有一扇小门,那扇小门呈半拱半圆形状,有一人多高。 李环湘怔了一下,缓步走向小门,站在门前片刻,伸手推开了门。 推开小门的那一瞬间,她就惊呆了…… 第095章 三生 第o95章 三生 打开小门,是一个院子,院子极大,约有五十余丈。 院子里堆着一堆有拇指大小形状呈椭圆状的石头,那些石头几乎一般大小,石头光滑透亮,五颜六色,在这个园子里堆成一座山似的高。 看到这一堆石头堆积起来的小山,李环湘的心一阵狂跳,惊讶之极,呆在原地,许久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四下看了一眼,见这个院子里并无别人,李环湘小心翼翼的走进院子。粉红色的绣花衣裙走进这院子里,就如同飞进来一只蝴蝶。 脚踩在地上,脚底传来一阵舒适的按摩感觉,低头一瞧,地上尽是拇指大小光滑的石头铺成的路。 李环湘微微地笑着,缓缓的走向那座石头上。 这堆成小山般的石头,高达十余丈,就如同一堆世外珍宝,看得李环湘的心,激动,兴奋。 她垂下头来,现脚边有两颗挨着的亚麻色石头,她捡了起来,现这两个石头大小颜色都是一般无二,心中暗说:“好奇妙的一堆石头,我捡这两颗回去,小白很喜欢石头。这应该就是三生石了。” 李环湘将这两块石头握在手心,深深的看了一眼这小山一般的石堆,恋恋不舍的走出了院子,回身关好了门,信步往回走。 突然远处有人喊她的名字:“湘儿,你在哪里?” 李环湘听是公冶白唤她,答应一声,跑了过去,看见不远处公冶白正四处找她。 看到李环湘突然回来,公冶白担忧的说:“你去哪儿了?” 李环湘笑道:“我在那边捡到两颗好看的石头,你瞧!”摊开手掌,将两颗亚麻色的石头摊在手心,笑盈盈的望着公冶白,说:“好看吗?” 李环湘手心里的两颗石头拇指大小,椭圆扁平,却透着光亮,显得极是好看。公冶白赞叹道:“好好看的石头,你在哪里捡到的?” 李环湘道:“那边有一个院子我在里面捡到的。”将在院子里见到的那一堆石头告诉了公冶白,公冶白听得也是吃了一惊,扭头朝那个方向看去。可是,那个方向处在黑暗之中,只是看到淡淡的雾,和天与地融为一体的淡雾。 看着公冶白,李环湘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公冶白笑道:“这是很好看的石头。” 李环湘道:“这是三生石。” 公冶白一怔:“三生石?” 李环湘悠然道:“是啊,三生石。听说,这三生石是两颗一模一样的,有情人要是得到,上天就会祝福他们得到三生三世的幸福。” 公冶白道:“好湘儿,看来上天是眷顾你和我的,老天爷一定会祝福我们的,你说是吗。” 李环湘含着笑,她那张粉扑扑的脸上,带着一抹难言的喜悦,轻声说:“小白,我们向老天爷叩三拜,祈求老天保佑我们今生来世都是幸福的。” 公冶白只觉得浑身一阵精神奕奕,喜出望外,拉着李环湘的手,二人跑到了忘川河边,望着黑暗之中缓流的河水,二人面对河水跪了下来,公冶白道:“湘儿,我们祈求老天爷的祝福吧!” 李环湘一笑,嗯了一声,她将手中的一颗石头交给公冶白,公冶白将石头握在左手,李环湘的石头握在右手,两个人的手放到一起,两颗三生石紧挨一起,公冶白道:“我们磕头吧。” 李环湘含情脉脉的望着公冶白,心中涌起无限甜蜜,粉扑扑的脸颊上,闪过一抹笑容,她的眉毛,她的眼睛,也带着浓浓的笑意。 公冶白更是心花怒放,握住李环湘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那张黝黑俊朗轮廓分明犹如雕刻的脸,显出了心满意足,他说:“弟子公冶白,今天在此向上天祈求,请祝福我们三生三世的幸福。” 李环湘道:“弟子李环湘,今天在此向上天祈求,请祝福我们三生三世的幸福。” 二人相视一笑,然后,对着河水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李环湘将三生石交给公冶白一颗,她自己拿着一颗,她将双手并拢,三生石放在双手手心,成掌向天,说:“三生石,望三生。换你心,换我心,无人知。三生石,缘三生。天不老,地不灭,情难绝。” 她说的诚恳真切,说完了,笑着看着公冶白。 此刻公冶白,心中澎湃犹如惊涛骇浪,不能平静。他的心里,既是高兴,又是担忧。高兴的是,想不到今天竟然和相恋的湘儿私定终身,不离不弃。担忧的是,师父那里怎么交代,对于师父李之缙,公冶白是心生恐惧。一想到李之缙那副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又是对他从未有过好脸色的样子,公冶白的心,还是一阵颤抖。 李环湘见到公冶白呆出神,扑哧一笑道:“你是不是高兴得昏了头啊?” 公冶白一阵,茫然道:“我怎么会昏过头呢,高兴还来不及呢。” 李环湘道:“那你念一遍我过的誓言。” 公冶白道:“你从未过誓言啊。” 李环湘道:“傻瓜,我再说一遍,你要记住了啊。”说着话,她又将三生石合在双手掌心,成掌对天,说:“三生石,望三生。换你心,换我心,无人知。三生石,缘三生。天不老,地不灭,情难绝。” 公冶白照着李环湘说的,念了一遍。 李环湘听在耳朵里,眉开眼笑的说:“这是我的誓言,这也是你的誓言,记住了吗?” 公冶白道:“记住了。” 然后,公冶白仰天长啸,朗声道:“老天爷,你看见了吗!师姐和我在忘川河边定终身了,你嫉妒吗,啊?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公冶白长身而起,拉着李环湘的手,说道:“湘儿……” “湘儿”两字未说完,就只听“嗒”的一声,李环湘啊了一声,脸色一变。 公冶白道:“怎么啦?” 李环湘脸色苍白,转头看向了忘川河,道:“三生石,我手里的三生石掉进河里去了。” 公冶白大吃一惊,想也不想,转身就要往河里跳,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声道:“你跳啊,跳下去啊,你跳下去就不要回来了!” 公冶白和李环湘都是吃了一惊,转过头去。 远处,站着一个人。黑色的宽大男装,娇小的身子包裹在那宽大的黑衣之下,显得更加的瘦小。她站在那里,白皙的瓜子脸上,显得苍白,那双清澄忧郁的丹凤眼中,浸满了泪水,浸满泪水的眼睛,怒视着公冶白和李环湘。 公冶白和李环湘异口同声道:“吝朱!” 吝朱站在那里,没有动,她只是说:“公冶白,你说话不算,你是个骗子!”她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骗子?我是骗子? 公冶白听的茫然,脸色一变,他的身体,也是微微一颤。 吝朱又说:“你是骗子,骗子!”转过身,跑进了远处的黑暗之中。 看到吝朱跑开,公冶白担心她的安危,哪里顾得上李环湘掉入河中的三生石,大步追了过去,叫道:“吝朱,吝朱!” 看着公冶白远去的背影,李环湘一阵茫然,脸上还残留着眉开眼笑过的痕迹。他转头看向忘川河,脚下的忘川河水,缓缓流去,而那颗掉入河中的三生石,哪里还见得到。 她蹲下身,伸出手,想要去捞那颗石头。 身后一声叹息,一个人说:“李师妹,即已失去,又何必去再去寻找,再说,你是找不到了。更何况,忘川河水,凡人之躯是不能沾一点一滴的。” 李环湘转回身来,看到数丈之外,站着一个白衣白面,温文尔雅的青年,那正是谢亦冬。 李环湘叫了一声:“谢师兄。” 第096章 蛇俎 第o96章 蛇俎 李环湘嫣然而笑,笑得苦涩。≧她知道,今后的一生,她都要和公冶白一起纵容宠溺吝朱,要对她无限宽怀,谅解,爱护。只是,以她的脾性,不知能忍多久。到那时候,该如何面对公冶白呢。 看着公冶白去追吝朱,李环湘怔怔的出神,许久,开口说:“谢师兄,你说,这是爱一个人的代价吗?” 谢亦冬望着她,他的脸上还是温文尔雅,只是脸上的傲然,隐带着一抹怒气,但是听到李环湘的问话,谢亦冬微微一笑道:“公冶师弟对吝朱很好,让人羡慕。只是他要是无休止的宠溺,会让吝朱变得更加偏激。李师妹,你和公冶师弟关系非凡,有时间的话,好好劝导他,让他对吝朱管束而不是纵容。不然的话,会害了吝朱,也会害了他。到时候,吃苦伤心的,是李师妹你啊。” 李环湘粉扑扑的脸上,闪过一抹笑容,她骄傲地说:“小白的缺点,就是纵容他关心的人。他纵容吝朱,也纵容我。呵,谢师兄,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啊。明知道被纵容被爱护是一种幸福,可是我心里感到酸酸的。我只是希望,他能将对吝朱的纵容只对我一个人用。每当我看到吝朱,心里就有一些说不出来的不自在,她耍泼的时候看到小白为她焦头烂额,我的心里也非常难过。唉,自从下山的这两天,我感觉到好烦恼,就好像什么东西即将要失去似的。我真是希望在地支院无忧无虑的日子不要下山。” 李环湘说出这番话,自己也是吃了一惊,自己在公冶白不好说的心事,竟然在谢亦冬面前说了出来。或许,谢亦冬是师兄,又是见多识广的人,跟他说了,也许他会有很好的建议。李环湘说出来之后,心情一阵畅荡。看见谢亦冬出神看着自己,脸上一热,转过身,朝公冶白离去的方向跑了过去。 谢亦冬站在原地,望着李环湘远去的背影。那个身材修长婀娜,身穿粉红绣花衣裙扎着两条长辫子的地支院师妹渐渐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谢亦冬那张俊秀白面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轻叹一声,谢亦冬也缓步离去。 不远处的黑暗中,站着一个人。她站在那里已经许久许久,自从李环湘和公冶白来到河边跪地祈福,李环湘手中的三生石掉入河中,吝朱莫名其妙的说公冶白是骗子,公冶白去追跑开的吝朱,李环湘和谢亦冬的谈话,她都看在眼里。 她站在那里,就仿佛一尊雕塑。 谢亦冬走后,她缓步来到河岸边,伫立在岸上,望着这流淌不知何处的忘川河水,如冰如霜的脸上,依旧淡漠的冰冷 有风吹过,在河面上轻轻的盘旋,水面上荡起的轻轻涟漪,也像她的脸一般,没有丝毫的变化。 挽成一个蝴蝶结的髻,青簪在黑暗中幽幽着光,乌黑丝宛似风中飘扬的轻瀑柔烟。素颜如霜如冰,白如雪花冰丽,宛如樱花白皙,漆黑的深眸深邃,冰冷无波,坚韧决然。 她的眼睛,就像她的脸一般无悲无喜,无怨无怒,无所无谓。就仿佛是一张用寒冰雕刻成的美丽的脸。 白色纱衣轻轻摆动,披肩蓝色轻纱犹如一条飞行的带子飘扬在忘川河上。 她的手里,神剑朱炎紧紧地握住,仿佛,这才是她的依靠,她的唯一,她的情人。 白羽苧站在河边,这个地方,是刚才公冶白和李环湘跪叩上天祈福今生来世幸福的地方。 突然,她的眼睛看到岸边有一块很好看的石头,白羽苧弯腰伸左手捡了起来。 那是一块拇指大小光滑,呈椭圆扁平亚麻色的石头。 “好漂亮的石头。”白羽苧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声。 石头躺在她的手心,白羽苧低声吟道:“三生石,望三生。换你心,换我心,无人知。三生石,缘三生。天不老,地不灭,情难绝。”她低声念着,然后一声冷笑,说:“天不老,地不灭……” 她抬起左手,想要将这块石头扔进河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望着这块石头片刻,然后,将它放入怀里,转身离去。 公冶白追着吝朱的背影叫道:“吝朱,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啊?停下!”他不知道,和李环湘跪叩上天,吝朱为什么会说他是骗子。 他的心,一阵迷茫,焦急万分。 眼看着吝朱跑向了塔楼的方向,公冶白加快脚步追了过去。 吝朱跑到塔楼下,一边仰望塔楼上的走廊或者窗户,只盼在那里能看到母亲谢金莲的身影。可是,她又失望了。塔楼之上,并没有谢金莲或是公冶逸,就连红叶村的两百人,也没有看到。 吝朱又朝另一边跑去。 公冶白跑到塔楼下,却惊奇地现,先前进入塔楼的老妪不知何时,又在草棚下放了两个木桶,桌上摆放着六个碗。 老妪佝偻着身躯,眉开眼笑的看着从她身边跑过去一边张望楼上的吝朱,等吝朱跑过去公冶白跑过来时,老妪笑呵呵的说道:“不要急,不要急,停下来喝一碗茶汤吧。” 公冶白看着吝朱跑远的背影,心中担心至极,哪里有心情停留片刻。想从一旁让开,老妪道:“来来来,喝一碗,喝一碗之后,你就不会着急不会担心了。来嘛,刚熬好的茶汤,喝一碗!” 公冶白怒道:“滚一边去!” 抬脚将草棚下的桌子踢翻在地,桌上的六个碗掉在地上摔了一个粉碎,公冶白一把揪住老妪的衣领,喝道:“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 老妪脸色大变,张开嘴大叫:“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杀人啦!”她叫的惊天动地,脸上却是笑得更加开心,布满脸上的胭脂掉了一层。 老妪的凄厉叫喊,附近的谢亦冬等人脸色都变了,纷纷系起法宝,奔到塔楼之前。 见到公冶白揪住草棚里的老妪,都是一惊。 老妪被公冶白揪住衣领,那双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东张西望,看到谢亦冬等人跑过来,她叫的更大声,双脚悬空,乱踢乱动,手舞足蹈。 谢亦冬喝道:“公冶师弟,你这是做什么?” 公冶白道:“老巫婆,装神弄鬼!”抬手就要将老妪扔到一边。 突然,大喊大叫的老妪嘴里爬出两条拇指粗细的蛇,直扑向公冶白的脸。 公冶白大吃一惊,脸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放下老妪,连退了几步。 远处跑来的谢亦冬等人更是大惊失色,来不及相救公冶白。 就在这时,塔楼的拐角一道金光射来,金光将老妪吐出来的两条蛇斩断,金光在空中旋转一圈,飞了回去,拐角站着一个穿着黑色男装的女子,金光飞到她的面前,背她一把接住。那人正是吝朱。 老妪这突然的袭击,没有偷袭到公冶白,反而被斩断两条蛇,老妪一声惨叫,往后摔倒。在摔倒的那一瞬间,她的两只犹如干枯的手提起脚边的两只木桶,朝公冶白扔了过来。 木桶飞起来的时候,从木桶里喷出两道光,一道黑气,一道绿光,两道光芒腥气熏天,直扑向公冶白。 公冶白大惊之下,连退了三步,麒灵巨剑紫光顿起,将他的身体罩住,那两道光芒冲击到紫光上,出嗤嗤之响,护住身体的紫光,竟然被烧得一阵焦臭。 紫光笼罩下的公冶白脸色一变,大喝一声:“御龙天威,诛杀神雷!真法御剑,道法乾坤!”麒灵剑上,紫光再一次暴起,妖艳诡异。随着他的一声大喝,紫光化为一道巨大的剑芒,冲向倒地的老妪斩了下去! 轰隆之声响起,草棚被剑光轰击得四分五裂,老妪,倒在了血泊之中。 光芒散去,谢亦冬等人赶到近前,低头一看,就见倒地的老妪浑身上下,爬满了蛇,这些蛇都只是一尺来长,五颜六色,蛇头呈各种怪异的形状,没一条蛇都是剧毒之蛇。 这些蛇足有上百条,在老妪的身上爬行,啃噬,从她的肉里钻出钻进,有的蛇为了争食,相互撕咬,扭打。 众人又惊又骇,纷纷倒退,半响说不出话来。 拐角出救了公冶白的吝朱跑了过来,她并不看惨死的老妪,担忧的问公冶白道:“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公冶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吝朱,过了半响,才说:“没事,幸好她没有拦住你,不然,这个老巫婆,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吝朱道:“你跟着我跑什么啊?”她的话很冷淡,冷淡的话语之中,有一些愧疚,那双清澄的丹凤眼里,闪过一抹担忧,白皙苍白的脸,泛着惨白。她不知道说出这句话,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公冶白道:“我答应爹和姨娘,要照顾你的,当然你去哪里,我就跟在那里。” 吝朱道:“你刚才,也是担心我?” 公冶白道:“你真傻,不是担心你我跑来干什么。吝朱,你刚才说我是骗子,我怎么骗你了?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吝朱冷笑道:“你不是骗子,为什么一样的话,要对两个人说。” 公冶白惊讶的说:“你在说什么啊?” 公冶白莫名其妙,可是站在公冶白身边的李环湘,粉扑扑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扭头看向吝朱,却现吝朱也正看着她,吝朱的眼睛,冰冷的注视着她,脸上的笑意伪装她的怒火。 第097章 红叶 第o97章 红叶 李环湘的身子一颤,垂下头去,紧紧地握着拳头,片刻之后,抬起头来,笑道:“小白,吝朱一定是受到惊吓,等离开洛水山之后,我们去请一个大夫替她看看,吃上一两服药,情绪会小一些。” 公冶白道:“湘儿,你说的不错。吝朱,你哪里不舒服啊?” 吝朱的脸色,变得苍白,她后退了两步,看着公冶白,一字一句道:“小白,我,我…”眼睛里,布满了泪水。 公冶白的心,都揪成了一团,急道:“你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出来,我好帮你啊。” 吝朱突然一笑,指着塔楼,道:“我要进去。” 公冶白大吃一惊:“胡闹!”谢亦冬等人也是脸色一变。 李环湘道:“吝朱,小白这样担心你,你怎么不懂事总是惹他心焦啊。” 吝朱道:“怎么,李大小姐,你的义务还轮不到教训我的地步。你该闭嘴就闭嘴吧。”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 李环湘脸色难看,身子哆嗦。公冶白道:“湘儿,吝朱心情不好,你就不要说她了,我看好她,不会让她有危险的。” 李环湘笑了,她说:“好,我听你的。” 这时候,忽听到塔楼里有人叫唤公冶白和吝朱的名字:“公冶,吝朱!”声音温柔,却是谢金莲的声音。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转过了头。 塔楼里,谢金莲正站在楼梯口,望着公冶白和吝朱,一脸的焦急和惊慌。 公冶白吝朱都是齐声大叫: “姨娘!” “娘!” 吝朱叫喊着母亲,冲了过去,公冶白也是下意识的跟着吝朱跑过去。谢亦冬等人都是脸色一变,纷纷拦住,但是公冶白和吝朱已经跑进了塔楼。 谢亦冬大声道:“他们喝了孟婆汤进了望乡台,已经忘记了一切。那个人是假的,是不存在的。”说着话,手中的法宝“天狐”亮起了一道蓝光,追了进去。白羽苧一怔之下,神剑朱炎亮起了红色的光芒。和李环湘还有清心,跑了进去。 吝朱跑进塔楼,看到谢金莲正站在上二楼的楼梯台阶上。 “娘!”吝朱大声呼喊。 谢金莲脸上带着泪水,说:“吝朱,我舍不得你,我想再看你最后一眼。” 吝朱道:“女儿也舍不得你,娘。你知道我在下面看了好久,都没有看到你,原来娘还没有上去,真是太好了。” 她说着,就奔向谢金莲。 这时候,后面传来谢亦冬的一声断喝:“公冶师弟,拦住吝朱!” 公冶白大吃一惊,赶紧伸手抓向吝朱,可是吝朱已经跑到了台阶前,伸出手,正一脸笑容脸带泪水的看着谢金莲,就扑向了她的怀里,嘴里说:“娘!” 谢金莲也张开手,向吝朱抱了过来。 公冶白大叫道:“吝朱,别碰她!” 吝朱大吃一惊,但是她伸出去的手,已经碰触到谢金莲的手。就在这一刻,一道白光从谢金莲的身上亮起,这蓦然亮起的白光犹如太阳,将这塔楼照亮如同白昼,白光瞬间将黑暗照亮。接着,就出现了天空。 天空蔚蓝,万里无云。 吝朱伸出去的手抓了一个空,在那一道亮光之后,吝朱睁开了眼睛,大声喊道:“娘,你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她的声音传了出去,没有回声。 天空蔚蓝,万里无云。这美如画卷的天空,在黄昏之下,显得格外清晰美丽。 有人在说话,有牲畜的叫声,有孩童的嬉闹之声,有一个村子,村子处在一个小山坳里,是一个桃花源一般的小村。 小村名叫红叶村,有四十几户人家,两百口人。 这个小村,在武当山南面百里之外。小村里的人们,只要是谁抬头看一眼远处飘渺的仙山,都会有一种难言的骄傲之感。 红叶村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个地方,得到了武当山修真人的庇佑和关照。就这般,红叶村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村子。虽然人少,但是每个人都为能生活在武当山下骄傲。 这个黄昏,天空湛蓝。 从村头走来一对母女,她们穿着一般,那个女人身材丰满,三十一二岁,长得娇好,她背着一个包裹,左手牵着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岁,又瘦又小,穿着一件白色的男装,一张瓜子脸因为人的瘦而显得苍白。她有一双清澄忧郁的丹凤眼,那双眼睛,带着一抹好奇和紧张,被那个女人牵着,走近了这个世外小村。 见到这个女人和小女孩,公冶白和吝朱都是啊的大叫一声,一脸的惊骇,公冶白道:“吝朱,那不是你九岁的时候来我家时候的情景吗?姨娘,她怎么……这……红叶村,红叶村还在啊!”公冶白又惊又喜,声音都结巴了。 吝朱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她指着那个被女人牵着走进村子的小女孩,说道:“那是我啊,小白,那是我!” 公冶白道:“对,就是你。当时你就是这个样子。我们竟然看到了这些。难道我们在轮回道看到了几年前的事情?” 吝朱道:“一定是这样,小白,一定是这样。”说完,她朝那个牵着女孩的女人大声喊道:“娘,我是吝朱啊,你牵着的是我九岁的时候。” 那个女人正是谢金莲,那个小女孩,也真是九岁的吝朱。只是,吝朱的呼唤,她们没有听到,众人的身影,她也没有看到。 吝朱说着,心花怒放,就伸手去摸那个小女孩。她的手伸出去,摸到小女孩的头,吝朱惊讶的现,她的手,就像是无形的,摸不到。 吝朱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公冶白等人也是吃惊非小。谢亦冬道:“这是幻境,吝朱,你刚才碰触到你娘,她将她带你来到这个村子的所有记忆都浮现一遍,我们虽然是在红叶村,但是这个红叶村是五年前的村子。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不可改变的,我们要好好看看,究竟红叶村生了什什么事。” 那人带着小女孩走进红叶村,公冶白等人跟在后面。他们现,村里的人,都对这个女人和孩子感到好奇,不少人驻足观看,而对于走在后面的公冶白李环湘等人,似乎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不曾现。 众人在一阵不可思议的震惊之后,终于现,这真是幻境。 吝朱道:“他们现不了我们,难道我们已经死了,是回煞吗?” 公冶白道:“不是回煞,这里是五年前的红叶村,我们是在幻境里。要是回煞,也不至于这么快。回煞是死了七天魂魄返回家探望一次家人,然后来到望向台下喝孟婆汤再去轮回转世。爹和姨娘他们离世五年,今天才进入轮回。你不小心碰触到你娘,我们就看到这个幻境了。吝朱,你要仔细看,这是她留给你最好的记忆。” 吝朱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跟着女人和孩子,往村里走。 有一个名叫公冶逸的男人,是红叶村的老好人,他的妻子死得早,独自拉扯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喜欢和村里的小伙伴去村子西头的一座古庙里玩耍,男孩要比所有同龄人都高大,玩耍打架的力气也是最大的,人也是最灵活的。 这个黄昏,他将别的几个男孩打倒在地,得意洋洋的让他们求饶,然后约定,明天再来。 最后,大伙儿都兴高采烈的各自回家了。 男孩回到家,看到了家里来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弟弟。父亲跟他说,这个女人是谢金莲,他可以叫她阿姨,那个孩子是吝朱,是小妹妹。 第二天,他就带着小女孩去玄女庙里和别的小伙伴玩耍。起先,小女孩有些害怕,男孩跟她说:“不要怕,我保护你。” 小女孩说:“真的?” “真的。”他说。 于是,小女孩的胆子开始变大,后来,就连小男孩都要让她几分,再到后来,小女孩成了村里孩子中的孩子王。尤其是她的身边有一个打架厉害身材比别人都高的男孩做保镖,她更是肆无忌惮,甚至连这个保护她的保镖都一同欺负了。男孩每一次尽管被揍的鼻青脸肿,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赔笑求饶。后来,男孩因为每一次要去古庙里玩耍,他都会换上一件破旧的衣服,等到了庙里挨揍的时候或者是被当成马骑的时候,就不至于新衣服被毁。 那天女人带着女孩来到村里后,就住了下来。好人公冶逸将他的一间屋子给了这对母女,而他和儿子住在另一间。 就这样,过了两年。 这两年,那个男孩很识趣的称呼女人为姨娘。“姨娘”的称呼,那是要告诉父亲,这将是他的后娘。 公冶逸和谢金莲也有此意,于是,打算在某一天拜堂。 那天很快就来了,村里的人都为公冶逸续弦娶到的一个外地来的女人感到高兴,村民们打算大办特办,要好好庆祝。 那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但是小男孩和小女孩还是去了古庙。这一次,村里的小孩都跑到公冶逸家去吃喜糖,古庙里,就只有两个孩子在玩闹。 不知道男孩说了一句什么,哈哈大笑,鞋子踩了庙里地上的灰尘沾染到了女孩的白衣服,小女孩恼羞成怒,一拳将他打倒,然后骑到他的脖子上,对他恶言相向…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是面面相觑,除了公冶白和吝朱,众人都是大吃一惊,吝朱看着公冶白道:“对不起啊,小白,原来我这么霸道。” 公冶白笑道:“当初我说过我会保护你,就一定保护你。哎,想不到后来成了你的沙包。” 吝朱嫣然一笑,然后,脸色暗淡下来。眼前的画卷,就如同过眼云烟,一闪而逝。 第098章 迷团 第o98章 迷团 一闪而逝,却又历历在目,幕幕如刀。 吝朱早已是泪如雨滴,她的脸上,还带着笑意,只是,这个笑容,有着说不出来的酸涩。 原来,我是这样欺负小白的。他竟然,无数次的原谅我,包容我,为我撑起一片天。我在这片天里,就是公主,就是大小姐。我无限的要求索取,他都满足着我。 小白,辛苦你了。 吝朱紧紧地闭着嘴,她白皙的脸上,那双清澄忧郁的丹凤眼中,似乎,显得极是复杂。 身处幻境,公冶白只是专心致志看着。尽管他的心早已澎湃翻腾,看到这一切,他的心,极是感到惭愧。 还要报仇的男女老少,都聚集在了公冶逸的家,他们等待着看这个重新结合的新人。 村长喊一拜天地的时候,公冶逸突然说,两个孩子没有回来,拜堂的事,稍作片刻再说。 一个叫三叔的人在公冶逸的交代下,跑到村西的玄女庙里去寻找那两个孩子。 当他到的时候,庙里没有人,于是他又在孩子们常去的地方寻找了一遍。 没有结果,三叔回去告诉了公冶逸。 公冶逸很不开心,他不知道平日里儿子都叫她一身姨娘了,为什么等到拜堂的时候,就躲藏起来了呢。 谢金莲的心情,跟公冶逸一样,她最在乎的是,女儿的态度。要是女儿这个时候反对,她也会拒绝和公冶逸拜堂。 村里的人们都坐在公冶逸家的院子里,在这大喜的时刻,偏偏他们各自的孩子都不在身边。这样的结果,谁都没有想到。 就在此刻,天空中出现了一道绿色光芒,那道绿色光芒出现在红叶村的上空。下方有人惊喜地说:“那是仙家法宝的光芒,看来是有人来祝贺逸哥大喜的。” 人们都兴高采烈,纷纷为公冶逸和谢金莲道贺,说他们二人的喜事,也让修真仙人亲自前来道喜,真是红叶村数十年来不遇之事。 公冶逸和谢金莲携手走出院子,想要去迎接前来道贺的仙人。 可是,那道从天而降的绿光停止在了红叶村的上空,突然之间,狂风四起,将村子掩盖在狂风之中。 树枝折断,飞沙走石,院子里的人们都四下躲避,房屋瓦片纷纷落下,噼啪之声不绝于耳。 这突兀起来的一幕生的太过突然,谁也来不及反应过来,就在这一瞬间,远处出了哗啦轰隆之声,接着,山石泥流冲进村子,势如破竹一般,墙倒屋塌,牲畜悲鸣,死于非命。 聚集在公冶逸家参加婚宴的人们无不变色叫喊,四下奔逃,一片混乱。可是,这又怎能阻挡这灭顶之灾的降临。 几乎是不到片刻,就有逃窜的人被洪水淹死,迸的洪水夹裹着石块,房屋的木材,牲畜的尸体,这一切混合一体,犹如风卷残云一般,卷向了那原本是张灯结彩此刻却是一片惶恐和末日来临恐惧的院子。 几乎没有任何意外,一切,都在洪流的冲击之下,就没淹没了,什么也没有剩下。 洪水停止了,来得突然,消失的诡异。 当洪水消失,狂风过后,红叶村,就沉陷在泥泞水潭之中,这个世外桃源一般的村子,就这样被淹没了。 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村西边那个古庙依旧立在那里! 就在这时,那道绿光突然大亮,亮的就如同北极之光,像是龙卷风似的卷上了半空,消失在天际之中。 这一幕生的太快,公冶白,吝朱,谢亦冬,白羽苧,李环湘和清心六个人还来不及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那道卷上半空的绿光突然变白,变亮,亮的如同白昼,如同太阳。 白色光芒亮起,又像是身处于黑雾之下。随着这道白光的亮起,公冶白的身体倒飞出去,他的嘴里刚刚说出了御龙真剑**真言十六字的最后四字:“……道法乾坤!” 白光消失了,围绕在四周的黑雾也消失了。 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人,中等身材,年过三十摸样,长着一张平底锅似的丑脸,黑色的袍子罩住他的身体,此刻已是四碎五裂。他就倒在血泊中,有八只长长的红色蟹脚被斩断在地。 这就是蟹妖,这是他和公冶白的最后一击。 此刻,洞穴中有三个人,一个倒在血泊中,命不久矣。一个站在不远处,手里一把六尺巨剑对准躺在地上的蟹妖。 最后一个,站在洞中通道口处,神剑朱炎出红色耀眼的光芒,她的脸上,满是惊色。 而身后的通道,有脚步声跑过来。 就在此刻,谢亦冬,李环湘,吝朱和清心都出现在通道口,看到了这一幕,白光亮起的一幕。 这一幕似乎只是转瞬之间,似乎又过了不知多少岁月。 而这一瞬间白亮的亮起到消失,只是一眨眼,但是,这所有经历的一切,似乎众人都在经历着。 这一切,从公冶白进洞遇上蟹妖二人交手到了最后一击时刻,都是真实的,但是白光亮起的那一瞬间,众人经历了一场不可思议的旅程和见识。 但是白光只是一闪即逝! 这一闪之间,他们穿越了轮回,看到了前世的轮回之苦。虽然看到的,都是别人,但是,又何尝不是自己。 更让公冶白和吝朱吃惊的是,所看到的这一切,都是生在红叶村的身上。 公冶白看着倒在地上的蟹妖,喝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蟹妖惨笑道:“你刚才难道没有看清楚吗?我的法术是黑色的,那个人的法术的绿色的,你,你不要冤枉好人!” 公冶白怒道:“妖孽,你搞出这一幕幻象装神弄鬼,你就能够摆脱你的生死了吗?” 蟹妖道:“我命不久矣,又何必骗你。你们看到的,那才是真相!” 吝朱跑上前来,手中九寸小剑指着蟹妖,道:“你再胡说,什么真相!真相就是,你该死!你以为你弄出这一个幻境出来,就能瞒天过海了吗!你休想!” 蟹妖突然哈哈大笑道:“来啊,你们这些正道的伪君子,杀了我吧,杀了我,你们就高兴了,就等着将红叶村的秘密带出去洛水山去吧!哈哈哈哈!” 公冶白和吝朱同时问道:“什么秘密?你快说!” 蟹妖道:“就是红叶村每淹没的真相!” 公冶白道:“你死到临头,还不说吗?” 他手中的麒灵巨剑,高高的举起。蟹妖看着公冶白,眼睛里满是嘲笑,说道:“你真可怜,哈哈哈哈。小子,你不会得意很久的。就算你杀了我报了你的仇,你也不会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到底是谁杀死红叶村的两百人。你们这些可怜虫。难道以为凭你们的微末道行就能杀死我吗?啊?!”他放声大笑,受了重伤的身子,散落在四周的蟹脚。 公冶白道:“那你告诉我,我们看到的这个幻境又是怎么回事?我们在幻境中经历的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 蟹妖只是狂笑,笑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那浓浓的讥讽嘲笑,有着一种藐视苍生的威势和不屑一顾。 公冶白将麒灵剑抵到了蟹妖的喉咙,喝道:“红叶村的事情不是你,那还会是谁?” 蟹妖道:“我不会告诉你的,我既然从你的身上拿不走属于我的东西,我就不会告诉你。你是不是愤怒了,你想一剑杀了我对吧!哈哈哈哈,你不会得逞的,我要把这些秘密带到地狱,我会在地狱等着你的!武当的小子,你就等着灾难降临在你的身上,降临在你身边人的身上吧!” 他越说,声音越是凄厉,一字一句,宛如石块划过玻璃出的酸牙的声音,就如同晴天响雷,震荡在众人的脑海之中。 吝朱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手中的金色小剑对准了蟹妖的胸口,刺了下去。 噗嗤,锋利的匕刺穿了蟹妖的胸膛,还带着讥嘲冷笑的蟹妖,就此殒命。 众人都是一惊,想不到吝朱竟然杀了蟹妖,如此的毫不留情和残酷。 吝朱的这突然举动,站在公冶白身边的李环湘,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 公冶白看着吝朱,说道:“吝朱,你不能这么快就杀了他,我还没有问出到底是谁害了红叶村。” 吝朱道:“你是不是昏了头!我们下山,就是为了诛杀蟹妖。既然杀了蟹妖,大仇就算是报了,你不高兴吗?” 公冶白叹道:“是啊,可能真的是昏了头。他既然是妖魔,临死之前装神弄鬼一番也不足为奇。我刚才在一个幻境之中,里面也有你们,我……” 众人都是一惊,道:“你也看到了?” 众人言简意赅,将自己看到的幻境说了一遍,这才惊讶的现,公冶白和蟹妖最后一击白光亮起的那一瞬间,众人所经历的幻境是一个真实的旅程,白光消失,众人又被从幻境中推了出来。 这当真是奇妙怪异之极,可是为什么那最关键的一幕,却没有看到呢!这究竟是为什么! 众人言语或多或少,说完了都是神色异样,只有站在远处的白羽苧伸手摸了摸怀里,那里有一个拇指大小光滑椭圆扁平亚麻色的石头。那个石头,正是一对三生石的一颗,另一颗,却在公冶白那里。 谢亦冬道:“既然我们都经历了那个幻境,我们四下巡视一遍,看看人鱼在哪里?找到了也一并除掉。” 这一次,公冶白道:“听谢师兄的。” 于是,众人在洞穴里寻找了一番,哪里见到美人鱼了,别说美人鱼,就连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也没有现。 这又是怎么回事?众人都迷惑了。 看着死了的蟹妖,谢亦冬道:“事已至此,大家出去吧。” 众人在谢亦冬的带领下,系起法宝,走出了洞穴。 第099章 悟真 第o99章 悟真 一阵清风拂过,清爽的风带着清爽的空气传入口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虽然这种感觉只是在冬天。走出洞穴的公冶白、谢亦冬等人精神一震。 仰头望天,蓝天之下,有白云飘过。此刻太阳高悬,从洛水山的南边吹来的冷风,浇灌在了这个山脚之下。众人离开洞口,穿过树林荆棘,朝山下走去。 大佛寺的悟真、悟法和悟觉,两湖三山五岳的众人也在这里等候多时。他们的脸上,都有着担忧之色。看到谢亦冬带领着武当弟子从远处的树林里走出来,都是精神一震。 谢亦冬走上前去,行礼道:“小弟等人让诸位等久了,实在对不住。” 白色僧袍,披蓝色袈裟,手持象牙菩提佛珠手链的悟真含笑道:“谢师兄等人去了一晚,安然而回,想来是已将蟹妖诛杀了吧?” 谢亦冬一惊,道:“悟真师兄,难道你看到了?”这句话说出来,觉得不妥。自己是武当弟子,在大佛寺门人面前说这样的话,难免有些低人一等,在众人之前,显得武当弟子在大佛寺弟子面前矮了一截。当下笑道:“多谢悟真师兄挂怀,在下师兄妹六人的确是追击到了蟹妖,一番斗法,将之斩除。本想及时与诸位汇集,但又遇到一些怪事,所以耽误了。” 悟真笑道:“原来是这样。”他和谢亦冬说话,眼睛却是盯着公冶白。 公冶白被他看得一怔,笑道:“大和尚,你这样盯着在下,不会喜欢上在下了吧?” 悟真一愣,合十道:“阿弥陀佛,公冶师兄倒会爱说笑。”悟真身边的悟法喝道:“小子,悟真师兄乃佛法高深的人,你怎么信口胡言轻薄悟真师兄!” 公冶白笑道:“你这个大和尚也真是迂腐。几位大师虽是出家人,但是现在大家都在这荒山下,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要是都正正经经严严肃肃的,也太过无趣了。” 悟法还要说话,悟真摆手一笑,制止了悟法,对公冶白道:“公冶师兄,小僧想与你单独交谈一番,你看可否?” 公冶白一怔,道:“大师,请!” 公冶白和悟真向一边走去,谢亦冬、李环湘等人皆是面面相觑。谢亦冬是聪明人,见大家目显疑惑,笑道:“诸位,昨天夜里……”便将追杀蟹妖之事说了一遍。虽然,从追杀到结束,谢亦冬,李环湘,吝朱和清心都不在现场,但是谢亦冬口才极好,将此事说的圆满。 两湖三山五岳之人听罢,面露惊呀,显出敬佩之色。谢亦冬看在眼里,心中得意,脸上的温文尔雅更加透着正气凛然。 公冶白与悟真走出去不远,来到河边停下。 公冶白正色道:“不知大师叫在下来,有何吩咐?” 悟真道:“公冶师兄乃武当杰出弟子,自然得到贵派师尊的亲传,小僧能有幸认识公冶师兄,真是幸事一件。” 公冶白道:“大师美誉了。在下一介粗人,不善于拐弯抹角,大师有何话就请直言。” 悟真道:“不知公冶师兄,可否认识敝寺的智苋师叔?”悟真说着,含着笑看着公冶白。 公冶白吃了一惊道:“智苋大师?” 悟真道:“正是。智苋师叔乃本寺十大神僧之一,五年前和贵派的三宝院座赵之虹赵师叔一起捉拿蟹妖。据说蟹妖身上有一颗魔家七邪门的至宝噬魂念珠。” 听到“噬魂念珠”四个字,公冶白身子一僵,脸色一变,道:“噬魂念珠?” 悟真将公冶白的反应看在眼里,眉头微皱,道:“喔?难道公冶师兄知道噬魂念珠?” 公冶白摇头道:“不知道。不过听名字,倒是很吓人。” 悟真意味深长的看了公冶白许久,笑道:“是啊,此乃魔家七大至宝之一,哪有不吓人之理。五年前智苋师叔下山之后,就一直没有回到大佛寺。” 公冶白大吃一惊道:“智苋大师五年前就没有回到大佛寺?这怎么可能!”他想说智苋大师就算是用爬,从武当到大佛寺,五年的时间,也爬了几个来回。当然,这话要是说出来,就显得极不妥当。 当初在红叶村玄女庙里,公冶白亲自见识到智苋大师离开古庙飞行而去,到如今还未到大佛寺,难道出了事? 悟真见他神色异样,也不点破,含笑道:“智苋师叔向来喜欢云游天下,常常有出人意料的举动。呵呵,小僧向公冶师兄说起这件事,只是因为对师叔的想念,别无他因,公冶师兄别放在心上才好啊。” 公冶白心中释然,笑道:“你这个大和尚,真会说笑话。” 悟真淡淡一笑,右手转动这手中的象牙菩提佛珠手链。 一阵风吹来,脚边的洛水河水荡起圈圈波纹,两个人,一个是身怀重大秘密的武当弟子,一个是大佛寺最为杰出的弟子,他们两个,此刻都怀有心事,伫立在那里,仰望苍穹。 苍穹广袤,蓝天之下,洛水山,就像是一只怪兽,久久地趴在那里。 过了片刻,悟真道:“公冶师兄,小僧初与公冶师兄相见,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小僧以为,这是佛缘,不知公冶师兄如何看待啊?”他的声音很是温和,语调不急不缓,听在耳中,宛似如沐春风。 公冶白看着悟真,笑道:“难道大和尚想要我加入大佛寺做一个和尚吗?哈哈,那是万万不可的。在下乃道家弟子,可与佛无缘。无缘之极。” 悟真合十道:“公冶师兄性情豪迈,在门规森严的武当,能有此成就,确实叫人羡慕。” 公冶白道:“大师言重了,在下在武当的几年,没有学到什么,可谓是度日如年。要不是有……”公冶白突然闭嘴不言,暗说:“度日如年,这岂不是责怪师父吗,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看了悟真一眼,道:“在下道行不济,在大师面前要是谈论修真事宜,是班门弄斧。不过,大师是出家人,在下要是跟你说情情爱爱的故事,也不像话,呵呵,还请大师不要为难小弟而破坏清规。” 悟真含笑道:“公冶师兄,其实你我二人是有很多话题的。情情爱爱的故事,也是一种修行,公冶师兄认为呢?” 公冶白道:“佛说,不可说,不可说。大师,在下初次下山,并无多大的志愿,只是希望在谢师兄的带领下,做一个武当弟子该做的事情而已。其他的事情,在下也是希望顺其自然罢了,要想做别的,我一个人势单力薄,想做,也是有心无力。” 悟真道:“呵呵,在逆境中修行,方成道。公冶师兄言谈豪爽,不拘泥小节,有朝一日,也会是一方人杰。小僧不才,倒是会有几分看相的兴趣,所以,小僧觉得公冶师兄一定会前途光明的。” 公冶白好笑的看着这个白色僧袍手持象牙菩提佛珠手链的和尚,暗说:“相术占卜是道家之术,他一个佛门弟子哪里会懂,真是瞎说八道。”悟真虽与他说话,但是,那犹如文玩核桃大小的念珠,右手的拇指依旧是不急不徐的滚动佛珠。 这副样子,当真犹如佛法高深的世外得道高僧。 公冶白笑道:“那请教大师,小弟的相貌,将来可会大富大贵?” 悟真微微一笑道:“公冶师兄福缘深厚,将来一定会福缘满身。” 公冶白道:“大师,那可要托您的福。哈哈,正所谓相由心生,表面的现象可是能够瞒住很多人的。难道大师也能看透?” 悟真道:“拥有一颗平常心,就拥有了一切。要是心中藏着秘密,那将会是一件痛苦的事。佛曰:一句谎言,要千百句谎言来弥补,这是不值得的。公冶师兄所说的相由心生,外人的确是看不透的。俗话说,心是最大的骗子,它能欺骗所有人,但是不能欺骗自己。旁人能欺骗自己一时,它却能欺骗自己一生。” 公冶白苦笑道:“大师果然厉害,三言两语,说了这许多道理,在下深受感触。” 悟真道:“小僧见公冶师兄是性情豪爽的一个人,定然是光明磊落、心地纯实的男儿,小僧的这些话,只怕是招师兄笑话。” 公冶白心中惊讶,暗说:“这个大佛寺的和尚句句话都是暗示之言,难道现我有噬魂念珠了?可不能泄露一丁一点秘密。”道:“在下是光明磊落的男儿,但是心中也藏着秘密,这是无可厚非的。即便藏着秘密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在下也毫无怨言。大师之言,在下记下了。哈哈,要是大师想探听秘密,就恕在下不能相告了。” 悟真的一双眼睛,显得明亮,盯着公冶白许久,又变得柔和了,合十道:“公冶师兄请息怒,小僧并无针对公冶师兄的意思。请不要误会。” 公冶白笑道:“大师哪里话,在下并无此意。不知洛水之行后,大师该往何去处?” 悟真道:“恩师命小僧与诸位一同到这洛水山齐聚,斩除蟹妖是要任务。如今蟹妖已死,任已完成。想必他们一定等候我们多时了,我们过去吧。” 悟真和公冶白回到众人之前,李环湘和吝朱走到公冶白面前,吝朱道:“小白,大和尚找你做什么?不会是想收你做徒弟吧?你可是有一个和尚师父了啊。” 公冶白和李环湘一怔,李环湘的脸色微变,怒色浮现脸颊,说道:“吝朱,你怎么说我爹是和尚啊!” 第100章 十狐 第1oo章 十狐 吝朱笑道:“李大小姐,我哪里说你爹是和尚了啊?你真是不孝,你爹是光头,我说小白有一个和尚师父,你就将你爹当成了和尚,你这样对号入座,真是岂有此理。 ”她的话似乎带着责怪,但是那双清澄明亮带着忧郁的丹凤眼里,尽是笑意。 李环湘的脸,变得难看,出来的怒火被她压了下去,勉强的说了一笑:“吝朱,你怎么总是跟我过不去!” 吝朱道:“我可不敢跟你这个丢三落四的李大小姐过不去。” 丢三落四?李环湘突然记起,她和公冶白在忘川河边跪地叩求上天祝福他们今生来世幸福快乐,不离不弃。可是,她手里的三生石掉入了忘川河中。 丢掉了三生石,李环湘的心,像是被刀绞一般,难受疼痛,有着不安。心里暗说:“小白跟我一起长大,事事顺着我,我与他相爱,如今我手里的三生石丢了,可是在忘川河边许下的诺言,我却记得。”李环湘的心,自责痛楚,那张粉扑扑的脸上,闪过一抹愧色。 她转过身,想要跟公冶白说:“小白,虽然我的三生石丢了,我对你的感情,一丁一点都没有丢。”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公冶白的手向吝朱证明,她是多么的爱公冶白,可是,伸出去的手,抓了一个空。她的心中一阵着急,转过头去,现公冶白不在身边,此刻正和谢亦冬与大佛寺的悟真谈笑风生。那高大健硕黝黑俊朗轮廓分明犹如雕刻的脸,笑得灿烂,宛似天上的神。而她,喜欢的就是这个神。 看到大佛寺的高僧对公冶白客气有加,两湖三山五岳的人站在他的身边都是矮了一头半头,李环湘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甜蜜的,幸福的,骄傲的。她暗暗地说:“你们知道么,他就是我爱的人公冶白,他是这个世上最好最好的男子。” 李环湘转过头来,笑容满面的脸,变成了怒色,怒视着吝朱:“你不要太过分,总有一天,我是你的大嫂,你从现在起要好好的学乖一点,否则,到时候我会对你不客气!我可不向小白那样事事都顺着你,什么时候都宠溺你。你不收起你的脾气,哼,就别怪我对不起你了。” 她强硬的说出这话,心虚的转过头去偷瞄了一眼公冶白,看他是否听到会不高兴,公冶白与悟真、谢亦冬等人相谈甚欢,没有注意到。李环湘的心一松。 吝朱将她的神色举动看在眼里,冷笑道:“怎么啦,李大小姐原形毕露了吧。呵呵,要是小白在这里,你现在一定会装着很温柔很不在乎的样子对吧!真是可怜。” 李环湘脸上一热,一股恨意闪过心头,她右手上戴着的法宝璞玉金镯绿光亮起,她赶紧将手垂下,粉红色绣花衣裙的袖子,挡住了着绿光的璞玉金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理会吝朱,走开了。 吝朱看着李环湘走开,白皙苍白,如同月华般美丽的脸上,一抹淡笑闪过,低声道:“虚伪的女人。” 大佛寺悟真和武当谢亦冬作为两派最为杰出的弟子之一,当然是众人的领袖。 在闲聊半响,此时太阳当空,众人吃了干粮,悟真和谢亦冬带着众人,离开了洛水山。 朝南步行十里,看到了一个小镇。 远处的小镇坐落在弯弯曲曲的山脚平地里,十里镇街穿梭在弯曲平地上,就像是镶嵌着的一串链子牢牢地串在一起,宛似一曲弹奏的古调,悠长委婉,带着淡淡的索然。 沿着大道走进小镇,似乎,并没有小镇平素的热闹喧嚣,有着一种索然,或许是因为寒冬季节的缘故吧。 虽然街上店铺林立,一片繁华景象,但是寥寥行人,男女老少都是急急匆匆,往一个方向而去。 众人走进小镇的时候,那些匆匆离去的行人惊讶的看着他们,走得更快了。不过他们走出去不远,回头瞧来,见这些人也是一脸的诧异,反而愣了一下,随即,就和身边的人交谈起来: “后面这些人不会又是镇长请来的?” “管他呢,就算是请来的又怎么样,还不是过几天又要重新去请高人。快走吧。” “哎呀,我们十狐镇真是倒了霉,看来镇长叫我们去,又是要捐钱请高人前来除妖了!” “是啊,我们这些老百姓哪里经得起这些折腾,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又要捐出去,请来的人十之**,也是有来无回。我看哪,还得准备下一次的捐钱!” “狐妖作孽,我们受罪,真是世道不好咯!” 人们渐渐地跑远了,纷乱的议论声,也渐渐的消失在众人耳中。 悟真和谢亦冬等人相互瞧瞧,都是一脸茫然。 谢亦冬道:“看来,这个小镇出了大事。诸位,我们去看看吧?” 悟真道:“阿弥陀佛,谢师兄所言不错,这里是出了大事,不然,百姓不会这样紧张。” 众人朝百姓们奔去的方向缓行,拐了两条街,前头人头涌涌,黑压压的一片,聚集在小镇中央的一块巨大广场上。 密集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头,怕是有上万人。这些人拖家带口,聚集于此,高谈声,议论声,一片喧哗。 在广场正中央一个四尺高台上,站着数人。 两个中年汉子,一个佝偻的老者,一个魁梧大汉。 两个中年人和魁梧大汉站在老者身后,这个老者约五十六七,身材中等,额骨突起,脸颊蜡黄,双手背后,一脸的肃穆和威严。 他正是小镇的镇长。 镇长站在台上,扫视一圈,咳嗽了一声。 台前的人们安静下来,随即,整个人群就慢慢地停止了话声。 镇长清了清喉咙,朗声说道:“今天又召集大家来此,是想向诸位乡亲父老说一件事……” 镇长话音未了,台下有人高声道:“镇长,这一次要捐多少钱你就直说吧,只要将那十个狐妖驱逐出去,一点钱算什么?您这样十天半个月的召集大家开一次会,我们的生活还要不要过了啊?” 声音显然很是不满,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人附和道:“是啊,说的没错。镇长就应该请一些厉害的修真人前来除妖。不要每一次都请一些法术不济的人来。我们花了钱,请来的人又死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又有人说:“是啊,镇长!我们这个镇子现在叫十狐镇,是不是过一段时间来了法术高强的人驱逐了狐妖,十狐镇是不是要改名成‘十狗镇’、‘十猫镇’啊!我看啊,镇长你就要去千里之外请华山修真人前来除妖!” “对,花了的这几次钱,要是镇长去华山的话,请来的修真人早就斩除狐妖了。到那时候,十狐镇改成华山镇,大家也没有意见是不是!” 一片笑声传来,镇长摆了摆手,笑声慢慢的停止了。 “诸位乡亲父老,不是我不想去华山请高人来。只是这去华山千里迢迢,一来一回也要一年半载。到时候请来修真高人,十狐镇早就被祸害完了。” 台下有人道:“镇长,你可以一边派人去请高人,一边在外面请除妖之人,这样双管齐下,岂不是让大家安心吗!” 镇长道:“不妥,这样的话,要是请来了华山修真人,有人除掉了狐妖,那我们不是得罪了华山的修真人了吗?” “那镇长你也不能这样瞎猫碰死耗子的找一些浪得虚名的人来除妖啊!除妖不成,又害了他的性命,我们还得出钱赔他的性命,这样下去,谁受得了啊!” “对啊,这样下去谁受得了!” “这几个月来,十狐镇死了多少年轻力壮的男子。要是时间长了,我们这些年纪大的老者,狐妖不是又要惦记上吗?难道就因为镇长您的的顾虑,要让我们十狐镇成为寡妇镇吗?” 台下一片议论纷纷,有的人因为死了儿子或者丈夫,都是声泪俱下,一旁的人极力劝阻。 镇长道:“诸位,昨天,我请来了一位高人,他有高深的法术,一定能帮我们除掉狐妖,让我们大家平安的。” 镇长说着,朝身边的那个魁梧大汉一指,说道:“这位大仙,游历至此,听说了我们十狐镇的遭遇,便要出手相助。大仙一定能帮助我们除掉狐妖的!” 此言一出,台下上万男女老幼都眼巴巴的看着那位大仙。 起先,这个人站在镇长身边,众人都以为是镇上的人。毕竟十狐镇有上万人口,不可能都认识。 此刻见到这个大汉,众人才现,他站在那里,就像是铁塔一般屹立着。 大汉见众人都看向他,朝大家抱了抱拳,镇长道:“请大仙向在场的乡亲父老说几句安慰之言,让他们放心放心。” 大汉毫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突然伸出右手,朝天一支,一道青光从他的背后升起,一条四尺方天戟出现在手中,就只见他扬手一甩,从方天戟上闪现出一道六七尺长的青芒气蛇,那条蛇在空中来回盘旋,突然冲天而起,在数丈的高空突然爆裂,化作了虚无。 大汉的举动将十狐镇的百姓吓了一跳,大汉露出了这一手,收了方天戟,朝四下抱拳行了一礼,脸上这才露出笑容,开口说:“在下梦大海,云游四海,行侠仗义,路经贵地,巧遇此事,在下既然遇到了十狐镇的事情,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请大家放心,有我梦大海在,不出三天,一定将这十个害人的狐妖尽数诛灭!” 第101章 狐妖 第1o1章 狐妖 众百姓见了他的这一手神威,无不大是佩服,这个大汉,可比以前镇长请来的那些高人厉害多了。 看来,这次镇长是请到了高人,这一次要捐的钱没有白捐。 台下一片掌声,有人道:“只要大仙能除掉那十个妖孽,要多少钱都无所谓!” “对,要多少钱请大仙开口,我们一定凑齐大仙所需要的钱两!” “是啊,大仙是我们十狐镇这些日子以来最厉害的人,一定能帮我们除掉那些祸害的狐妖!乡亲们,我们大家为大仙鼓掌!” 哗啦啦的一阵响声,全场一掌声如雷,那位大仙梦大海朝台下连连作揖,脸上不自然的流露出一种傲视苍生的表情,似乎,那十个所谓的狐妖,要想除掉,只是手到拿来的事情,以前来捉妖的那些所谓高人,只是花架子罢了。 梦大海一阵得意,朗声大笑道:“请诸位放心,我梦大海既然来了十狐镇,就是狐妖的末日!在下并不是为了钱财,大家无需捐钱!不过,在下在五十里外遇到一个小村,那里倒是有些贫穷,要是大家信得过在下,捐一些钱出来,在下转交给他们,诸位以为如何?” “大仙真乃世外高人,我们听大仙的!” “对对对,就听大仙的!” “大家再一次为大仙鼓掌!” 站在人群中的公冶白、悟真、谢亦冬等人这才听明白。原来这个名叫十狐镇的镇子,有十个狐妖在这里害人。以前前来诛杀狐妖的高人们都死了。 这个大汉梦大海是游历至此被镇长请来的除妖大仙。 这些武当弟子,大佛寺弟子和两湖三山五岳的修真人,一看那位大仙的法术,就知道他的实力深浅,众人只是微微而笑。 至于大仙的豪言壮语,众人倒是有不少人嗤之以鼻。 那位大仙梦大海作揖半响,台下众人才恢复了激动的心情和掌声。 梦大海朗声道:“在下今晚就去十狐山,捉拿狐妖为民除害!” 台下一阵叫好。 突然,从北边传来一道白光,那道白光在小镇上空几个盘旋,就冲到了台上。白光消失,出现了一个女子。 那个女子年约二十一二,身穿白衣,头一半盘顶,一半垂掉鬓边,盘顶戴着一个飞凤钗,一双杏眼带着媚笑。 女子看着梦大海,脸上媚笑依旧,却是冷笑道:“你又是来除妖的吗?” 梦大海正在得意处,突然见到这个女子,就认得出来她是狐妖所化,不禁脸上大变,突然反手将方天戟抽出,青光缭绕,大喝一声:“妖孽,送死吧!” 他的话音未落,青光亮起。亮起的青光还未成型,女子朝他媚笑一声,道:“既然你是来除我们姐妹十人的,我看,我将你带到十狐山去,让你近水楼台,好好的除妖如何啊。”她的声音柔美,眼睛眨呀眨,笑眯眯的看着梦大海,突然,女子身上闪出一道白光,包裹着梦大海,朝北而去。 可怜,梦大海还没有享受完被万人崇拜的舒服,就被别人擒拿了,而且他是毫无还手之力,引以为傲的法术还来不及施展,就被更为强大的法术制住了。 女子带着梦大海,飞在众人头东,急而去。 台下的上万人一片哗然,一片惊呼。惊呼之声中,有人大声道:“怎么回事,大仙就被捉拿了!?” “哎,又是一个吹牛皮的家伙!” “外强中干,看来再过几天又要有下一个倒霉鬼了!” “我的儿子不能白死,我要去找最厉害的修真人来!” “我们大家一起上,跟她们拼了!” 霎时之间,上万人群一片哗然,说什么的都有。有哭的,也有起哄的,更有义愤填膺却有心无力的。可谓是乱成一团。 在这慌乱的时刻,冲天而起的女子声音从上空传来:“哈哈,你们还要请哪些高人来,就去请吧,我们姐妹时刻等候你们的大驾光临。呵呵呵呵,要记得请一些厉害的哦,那样才有意思!” 声音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十狐镇的百姓,一阵惶恐愤怒,可是,女子已经夹带着动也不能动的梦大海飞出去了十数丈。 就在此刻,在慌乱人群的后面,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这声佛号,出自一个身穿白色僧袍,披着蓝色袈裟手持象牙菩提佛珠手链的年轻僧人,随着这一声柔和的佛号,一道白色的人影凭空出现在女子逃逸而去的前方空中。 夹带着大仙梦大海的女子突然见到有人拦路,脸色一变,停在半空。 僧人合十道:“阿弥陀佛!请施主手下留情,放了这位施主,小僧愿为女施主每日诵经祈福三遍。阿弥陀佛。” 女子冷笑道:“大和尚,多管闲事!” 女子右手抬起,一道白光化作一只狐影,朝僧人咬去。 僧人右手转动的佛珠微微一滞,佛珠之上,一道金光突然亮起,形成一个光罩,罩住自己。那只狐影咬在光罩上,被弹了开去,消于无形。 女子喝道:“大和尚,好厉害的佛法,本姑娘不跟你玩了,再会!” 一语未了,带着梦大海,转变方向而去! 突然,从下方的人群里传来一声喝斥:“妖孽,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掳走修真之人,真是找死!” 白衣飘飘,一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手中蓝光顿起,冲上高空,拦住了女子去路。 女子停下飞行度,望着那人,道:“你又是谁?” 白衣男子一脸正气,眉间眼梢带着傲然,他手中的法宝漂浮在他的身前数尺,剑尖对准不远处的女子。 女子见来了人,也不惊慌,呵呵冷笑道:“一个小白脸,呵呵,你长得不错,不如你和他交换,我带你走!”说着话,女子左手提着的梦大海向前扬了扬。 白衣男子冷然道:“妖孽,不要在这里口出狂言!今天你插翅难逃!” 女子嫣然笑道:“小白脸哥哥,你生起气来,好英俊哦,我好喜欢你!”一双媚眼,盯在白衣男子身上。 白衣男子脸色铁青,喝道;“你找死!” 女子嫣然道:“你虽然俊俏,我也喜欢。但是……呵呵,我明天单独来找你哦,到时候你可别认不出我来啊!” 转过身,就要改变方向逃离。 突然,下方传来一声爽朗的大笑:“那位妹子,他们不喜欢你,我可喜欢你,不如,我跟你去吧!” 女子脸色微变,收住身形,举目望去。 一道紫光亮起,一个身穿青袍,高大健硕黝黑俊朗脸颊轮廓分明犹如雕刻的少年驾驭着一柄六尺巨剑出现女子面前。 这是一个少年,剑眉虎目,英气勃勃,笑盈盈的望着她。 女子眉头一皱:“你又是谁?” 少年笑道;“在下公冶白,听闻仙子喜好男子,在下想毛遂自荐。呵呵,不如放下那位仁兄,我来交换如何?” 这人正是公冶白,白衣男子是谢亦冬,那个白袍僧人,是大佛寺的悟真。刚才见到这个女子抓住梦大海就走,众人轻言交谈几句,决定围攻此妖,将她抓住。 女子看着公冶白笑道:“你真是有趣!刚才那个和尚和小白脸都不愿意和我去,你怎么愿意了呢?” 公冶白笑道:“大和尚是出家人,见不得美女,那位小白脸兄是正人君子,也见不得美女,在下是一个无赖,所以就主动提出来。怎么,仙子看不起区区在下?” 女子笑道:“你年纪小小,也学会了满口胡说,你虽然身材健硕,是一个肌肉男,不过,我们姐妹可享受不起的。” 公冶白道:“为什么?” 女子道:“你这样的人要是去了,我们十姐妹一定会为你争风吃醋,到时候,可会坏了姐妹情谊。我虽然看到你会心跳加,可是为了我们十姐妹的情谊,所以,你去不得。” 公冶白哈哈大笑道:“看来我的魅力真不小啊!”说着话,他的脸色一正,喝道:“妖女,你已经被包围了,现在要逃走来不及了!” 女子脸上的媚色瞬间变成惊色,道:“你说什么!?” 公冶白道:“不信的话,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第102章 狐迹 第1o2章 狐迹 女子低头一瞧,就见惊慌失措的人群之外,站着十数年轻男女,这些人手中法宝闪耀出各色光芒,已经将她上天入地的退路堵死了。 突然见到这些不同寻常的年轻人,女子的脸上,闪过一丝讶色:“你们,你们是预谋好了的吗?” 脸上的讶色一闪而过,她说话的声音,又变成了温和柔美,笑盈盈环视众人。 谢亦冬眼眉含着冷光,森然喝道:“大胆狐妖,你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掳走别人,是不是以为没有人能够制服得了你啊!” 狐妖明媚的媚眼盯着谢亦冬,她说:“的确没有想到。不过既然你们都准备好了,小白脸哥哥,那我就得罪你了!” 白光系起,化作一只一尺狐影,在身前一滚,瞬间长大了六七尺,扑向谢亦冬,嘴里说道:“小白脸哥哥,你可要留心了哦,我怕伤到你啊。”听她的声音,像是极为关切。 对面的公冶白笑道:“仙子,你可真是下得去手!” 女子笑道:“是啊,不过没有办法。你长得黑,我对不没有兴趣。” 公冶白哈哈大笑,谢亦冬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上,泛起一丝冷笑:“不知死活!” 法宝“天狐”一道耀眼的蓝芒乍起,在空中化作一只一丈大小的蓝狐,扑向了扑来的狐影。 女子见此法术,脸色再变,一个旋转,倒飞出一丈,避开了蓝狐的攻击,蓝狐消散,女子将法术收了,娇声喝道:“你的法宝是从哪里得来的?为什么会有狐影?” 谢亦冬道:“告诉你也无妨,这件法宝名为‘天狐’是四千年一位高人在十万大山诛杀一只千年妖狐祭炼而成。你既然是狐狸,应该认识你的老祖宗,今天你是无路可退了!” 女子道:“是吗?”顺手一扔,将手中的梦大海往下放抛了下去。 被解除禁锢的梦大海出一声惊呼,就如同陨石一般朝地上坠落而下,看样子非摔一个粉身碎骨不可。 半空中围着女子的公冶白、谢亦冬和悟真都是脸色一变,低头看去。 梦大海飞落而下,庞大的身躯就像是一匹死马。就在此刻,一道黑影迅疾而来,飞到下落的梦大海头顶,一手将他的后脖领子抓住,轻轻一带,将梦大海放在了地上。 等看清楚那人的时候,公冶白惊喜地说:“吝朱?” 那个救了梦大海之人正是吝朱。吝朱救下梦大海,拍了拍手,不满的说:“大块头,你怎么这样没用,你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吗。还想除妖?哼哼,赶快去游历天下吧!不送了!”背着手就走开了。 梦大海愣在当场,一张大脸,一片通红,又急又羞,想要张嘴说什么,抬头看到上空的那几个人和远处的十余青年男女,咽了一口唾沫,冲下人群,逃也似的走了。 看到梦大海得救落荒而去,众人的心都是一松。 女子将梦大海丢了下去,想不到竟然被一个身穿宽大黑色男装的少女救了,一愣之下,随即原地一个转身,身上一道白光亮起,随即,化作一抹白烟,飘散而去。 谢亦冬喝道:“你还想走吗!”飞剑对准那道白烟就要斩下。 悟真合十道:“谢师兄,先不要下手。” 谢亦冬道:“悟真师兄这是何意?”语言之中,隐有不满之意,但还是脸色如常温文尔雅。 悟真含笑道:“此妖逃逸,一定会逃到老巢。我们跟在她的后面追查下去就可以找到。” 谢亦冬一怔,暗说一声:“有理,怎么我没有想到这一点呢,真是糊涂,让大佛寺的和尚说出这么简单的道理,真是不应该。”当下笑道:“大师言之有理,在下倒是以为将她擒拿,逼问余孽下落更为妥当。既然大师有好生之德,就依大师之意。” 悟真道:“谢师兄,你为人沉稳,有领导众人的才能,小僧以为,谢师兄留下在此稳定人心,我与公冶师兄前去追击,然后在与你们联系,谢师兄以为如何?” 谢亦冬道:“这个主意不错。有大师在,一定不会有事。”看了公冶白一眼,谢亦冬驾驭法宝飞下了台子,到了镇长跟前,朗声道:“诸位,大家别慌……” 空中,只剩下公冶白和悟真二人。 悟真道:“公冶师兄,你我二人去追击狐妖踪迹吧。” 公冶白笑道:“大师,你和谢师兄聊了这么久,狐妖就算是傻子,也早就躲起来了,哪里留在原地让我们去追啊!” 悟真微微一笑道:“公冶师兄,跟小僧来吧!” 公冶白和悟真朝北飞行,追击狐妖踪迹而去。 公冶白驾驭麒灵巨剑,黑鹰龙雕倒是没有跟来。悟真的飞行法器,正是手中的那一串象牙菩提佛珠手链。 就只见这串大红颜色,有一百零八颗,文玩核桃大小的念珠手链踩在脚下,白僧袍,蓝袈裟,年轻俊雅的和尚神色从容飞行。 公冶白,站在巨剑身上,双手抱胸,跟在悟真身旁。 前面的天空中,一道白烟时上时下,时隐时没,朝北一路遁去。 看着前方的白烟,公冶白道:“大和尚,你让在下陪你一起来,觉得谢师兄是小白脸,除妖的能力不济吗?” 悟真一怔,看着笑容满面的公冶白,合十道:“公冶师兄言重了。贵派四象院的谢亦冬谢师兄修为高深,有他相助,定然是事半功倍。只是谢师兄善于人际交往,现在又是百姓慌乱,必须有一个善于处理大事的人留下。小僧是出家人,对这些凡俗琐事并不热衷,所以就推选了谢师兄。” 公冶白道:“大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两湖三山五岳的诸位,也是各派的人杰,他们自然有能力来做这些事。” 悟真笑而未语,公冶白笑了笑,也就明白了悟真的意思。心想:“好一个大佛寺的和尚,表面慈眉善目,也是一肚子心眼。武当和大佛寺的人非要在两湖三山五岳之人的面前高人一等吗?这也太不公平了。都是中原修真大派的弟子,何必把这种领袖群雄的姿态也带在身边。依我看,两湖三山五岳的这些人,修为实力不下于谢亦冬等人的大有人在。” 悟真似乎明白公冶白心中所想,笑道:“想必公冶师兄心中有疑虑,为什么小僧会建议谢师兄留下,专门与你一同追踪狐妖踪迹吧?” 公冶白笑道:“大师智慧群,在下愚昧,是猜想不透的了。” 悟真道:“呵呵,两湖三山五岳的修士,能力绝的人不在半数,为什么他们甘愿听从武当和大佛寺门人的调遣,难道公冶师兄不好奇吗?” 公冶白道:“好奇?当然好奇,但在下也不好腆着老脸去问他们吧。” 悟真道:“此次下山的要任务,是为了五年前的蟹妖。蟹妖之事,关系到武当和大佛寺。幸好蟹妖已经被贵派的诸位斩除了,真是苍生之幸,黎明之幸。两湖三山五岳的人下山,历练倒是其次,主要还是为了和武当、大佛寺的人联络感情。毕竟在各派,这些人都是翘楚,也是各派未来的栋梁之才,是担当大任的。就算单独一人下山历练,也不会有丝毫的不妥。此次下山,他们是心甘情愿充当绿叶的,也是他们的长辈特意嘱托。他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以后修真门派的友好关系。” 公冶白笑道:“想不到大和尚是方外之人,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小弟真是佩服。” 悟真道:“出家人不打诳语,知道就说知道,又何须说假话欺人欺己。” “大和尚,你可是六根不清啊。像你说的这些话,应该出自我们俗家之人的口,大师您说了出来,在下真是有一点佩服你的诚实。” 悟真道:“阿弥陀佛,诚实是虚幻,虚伪也是虚幻,只有真我,才是自在。” 公冶白笑道:“你一说这些大道理的话,我就头疼。大师,我们总不能这样一大群人到处斩妖除魔吧?” 悟真道:“那公冶师兄有何高见呢?” 公冶白笑道:“高见没有,不成熟的想法倒是有一个。” 悟真道:“小僧洗耳恭听。” 公冶白道:“在下此次下山,还有别的事情,等到收服了这几只狐妖,在下就要和大和尚你分道扬镳了。” 悟真合十道:“原来这样,那小僧祝愿公冶师兄一路顺利,功德圆满。” 公冶白笑道:“大和尚不问一问我去何处?” 悟真道:“公冶师兄不说,自然有你的道理,小僧不便多问。” 公冶白道:“哈哈,不错,大师,你的性格,小弟十分喜欢,改天请你喝……茶!”他嘴里的一个“酒”字未说出口,觉得不妥,改成了“喝茶”。 悟真道:“小僧让公冶师兄破费了。” 公冶白一笑,突然说道:“大和尚,妖狐要逃,我们快追!” 悟真神色一正,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脚下的象牙菩提佛珠手链飞至手中,一撩僧袍,降落下地。公冶白紧跟其后,也降落在地。 第103章 姐妹 第1o3章 姐妹 就见那道白烟在前面小山脚下停下,化成小镇上逃逸的白衣女子。她穿过花丛,朝前跑去,口中叫道:“大姐,二姐,不好了,有大和尚和大块头追来了!是他们追来的,不是我带他们来的啊!大姐,二姐,快出来!” 就听见远处的山里传来一声娇喝:“老十,你怎么把敌人引来了!?” “我不知道啊,大姐!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话音虽然略带紧张,但是脸上,却是笑容满面,跑进树林的时候,故意放慢度,微露蹒跚,不时朝后张望。 公冶白笑道:“大和尚,快追,小妖女跑不了了。” 二人大步追过去,白衣女子已经钻入树林,顺着一条小道朝深处奔去。公冶白和悟真在后面紧追不舍,跑在前头的女子回头张望,还故作惊呼:“他们快追上我了,大姐二姐要是不快来,明天你们就收到我的尸体了。” 树林深处传来一个女子的怒斥:“老十,你真是胡闹!” “二姐,不时我胡闹啊,只是我看姐姐们这几天心情不佳,我以为到十狐镇去抓几个美男子来让姐姐们享受,哪里知道遇上了百姓聚会,请了一个草包扬言要除掉我们。妹妹气不过,出去把他拿了。想不到,这是一个圈套,妹妹中了圈套了。” 先前的那个声音道:“老十,要我说你什么好啊。既然知道是中了圈套,你就应该信号让我们来救你,你这样万一要是被抓住了,叫姐姐们如何是好!” “大姐,你别生气,老十是怕了信号,被他们知道我们家的位置。所以老十就没有信号!” “糊涂虫,你跑回来,难道不是把他们也引过来了吗?”声音,似乎有些怒气。 “姐姐不要生气,老十这样做也是为了姐姐们。不过老十很聪明,只引来了两个。” 大姐的声音喝道:“引来两个你还嫌少吗!” “老十错了,姐姐。”说着话,她就跑出了树林,公冶白和悟真也几乎同时追了出去。 豁然开朗,一片宽阔。 青山碧水,飞瀑轻悬,花香鸟语。 这突然出现在公冶白和悟真二人眼前的美景,两人一时倒是忘了追击,停了下来。 这个秀山绿水的世界,花香,芳香,水流潺潺,青波碧潭。 在秀山脚下有一块平地,平地四周搭建着数间竹屋,精致典雅,竹屋前后,种着花花草草。 潺潺流水就从这几间竹屋之前流淌而去,溪水之中,游鱼欢快。 而在左边一间竹屋的旁边,有一棵高大的大树,树叉的分枝出,有一个蔓藤做成的秋千。 秋千之上,坐着一个橙衣女子,橙衣女子的身后,站着一个绿衣女子,绿衣女子双手抓住秋千两边的蔓藤。两个人慢慢地荡来荡去。 在秋千的旁边,一个黄衣女子正在舞剑。黄衫之下的倩影婀娜漫步,手中长剑挽出朵朵剑花。 在另一旁,一个青衣女子盘腿而坐,双目紧闭,像是入定。 一个褐衣女子坐在一块大石上,正与一个红衣女子下棋。 一个蓝衣女子端着一个盘子走向下棋的褐、红女子,盘子里有十来片西瓜,红瓤的西瓜让人见了,忍不住也会咽口水。 一个黑衣女子和一个紫衣女子站在众人前面,望着跑向她们的白衣女子老十。 这些女人,年纪二十来岁至三十岁模样,每个人都是风姿绰约,颇为相似,一般的丰满妖娆,美艳之极。 这十个身穿不同颜色衣衫的女子,就是十狐镇之人所说的十个狐妖。这里,就是十狐山。十狐山之名,也是由十狐镇之名得来的。 顾名思义,十狐镇是以狐狸取名而成。 据说百年之前,十个美丽绝伦的女子来到这个小镇,她们自称姓狐。 小镇被一个老妖霸占多年,虽未对小镇有多大的伤害,但是小镇上有一个妖怪,镇中百姓,自然是不能平安生活的。 不曾想,来了十个艳丽女子。众女知道了老妖之事,于是她们施展法术,驱走了小镇上的一个老妖,在小镇住了下来。 起先,她们住在这里,是小镇上的一道美丽风景,得到了小镇上下的拥戴和欢迎。 不久之后,众女以居住在镇上扰民为由,搬到了十里之外的这座山中。其实所谓的扰民,是那些光棍流氓的不时骚扰。 众女住在这座山中,一住就是数十年。 这数十年间,人们惊奇地现,她们的容貌和当初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反而越来越年轻美貌了。 这时候,人们这才知道,这些人不是仙女就是高人,对她们更加尊重了。于是将小镇改名为十狐镇。 有一天夜里,小镇上的一个年轻男子突然失踪。第二天早上,有人在这座山外的路上现这个男子。 可惜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这个消息让小镇一片惊慌,镇长亲自来到这里请仙女帮助调查。 岂料,不过几天,又死了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子。他的死因和上一个一模一样,也是精血流失殆尽而亡。 终于有一天,有人现从镇上跑出去一只狐狸。那人悄悄跟去,结果现那只狐狸就跑到了这十狐山中,化成人形。 这个消息传出去,小镇上的人们一片惊慌,第二天,那个现秘密的人也是精血流失殆尽而死。 至此,十狐镇有十个狐妖,有大能之士能除之定当重谢的消息不胫而走。有很多自认为修为高强的修真之人为了金钱,前来除妖。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这些人都无一例外的成了肉包子打狗。 这般下去,十狐镇更是惊慌,小镇上的年轻男子一个接一个的死。镇上为了请到更厉害的修真人除妖,每死一个除妖人,除妖的悬赏就加倍提升。 虽然诱惑极大,但是这么大的费用,对于十狐镇的百姓来说,是十分不易的。 就这般,死了一个除妖人,又来一个除妖人,日深月久,就成了今天这个模样。 十狐之中的老十生性顽劣,喜欢无事生非,时常光天化日的前往镇上,捉拿年轻男子。 不曾想,这一次竟然出了这种事,险些回不来。 对于老十的这种行为,似乎大家都早习以为常。见到她跑了回来,并不感到惊奇,只是将目光看向这两个不之客。 众女看到老十引回来的是一个儒雅和尚和一个高大健硕黝黑俊朗脸颊轮廓分明犹如雕刻的年轻人,纷纷停了下来,跑到黑衣女子和紫衣女子身后,笑盈盈的望着公冶白和悟真。 老十跑到黑衣女子跟前,撅着嘴说道:“大姐,你瞧,我引来的可不是穷凶极恶的大坏蛋,是两个很不错的家伙。虽然那个大块头有一点黑,但是只要姐姐们加以**和喂养,不出十天半个月,一定会养的白白胖胖的。你说呢大姐?”她拉着黑衣女子的手,笑着说。 她的眼睛很尖,刚才跑来的时候,就现蓝衣女子端的西瓜,她跑到下棋的大石边,拿起两片西瓜狼吞虎咽吃了干净,伸袖子擦了擦嘴角的瓤汁,这才回到黑衣女子身前,朝公冶白一指,说道:“大姐,就是他!” 黑衣女子看了一眼公冶白和悟真,对老十道:“你带来的两个麻烦,我们可被你害死了!你说说,什么就是他?” “大姐,起先,我遇到的是一个小白脸,本想将他抓来,这个家伙却主动要来。大姐,你可知道,这家伙虽然够吸引人,但是,但是,老十还……还。” 黑衣女子眉头大皱,紫衣女子道:“老十,你说了这半天,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老十道:“二姐,我可说了很多呢。” 二姐说:“你说了很多?你除了说男人,久别的什么也没有说到。哼,你眼里除了男人,就没有一点正事吗?” 老十眨眨眼,讨好似的笑道:“二姐姐,老十眼里除了男人,当然还有别的。” “什么?” “呵呵,为二姐姐找男的。” 二姐紫衣女子笑道:“你这句话算是不错。不过你将外人引来,就是不好的。” 老十道:“二姐,他们既然来了,姐姐们施法将他们拿了,享用之后,再杀了送回十狐镇,让他们的那些同伙瞧瞧,惹了我们十狐山十姐妹是什么下场。” 黑衣女子道:“只怕没有抓到他们,我们先被抓了。” 黑衣女子哼了一声,但是脸上未有怒气。 现在已是深冬季节,想不到这个花香鸟语之地,竟然如同暖春。公冶白和悟真都是有些诧异。 公冶白突然开口道:“诸位,在下想说句话,麻烦大家先停下来。” 十女都看向公冶白。 公冶白道:“诸位,你们就是十狐镇百姓所说的狐妖吗?” 黑衣女子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公冶白笑道:“是的话,跟我们走一趟,不是的话,我们就此告辞!” 众女一怔,老十道:“大块头,在镇上的时候,你要求我带你来,现在,你要带我们走,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公冶白看着她,点头道:“在下的脑子倒是有些问题,这些问题是想问一问诸位。” 黑衣女子道:“说!” 第104章 销魂 第1o4章 ** “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们就算是想去抓年轻男子来玩乐,就该去远一点的地方,别处的男人都是条件很不错的。 ≥ 你们老是在小镇上作案,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再说了,年轻帅气的男子哪个有那么傻等着你们去抓,早就跑了。诸位美女,是不是过一段时间年轻男人少了,你们不小心抓一个满脸橘子皮的老光混回来,也认为是抓到了时间最美的奇男子呢?” 公冶白侃侃而谈,众女相互瞧瞧,紫衣女子冷笑道:“要你多管闲事吗,我们姐妹要做什么,想怎么做,那是全凭兴致,你这个小子最好闭嘴。” 公冶白道:“看来,今天在下是要杀一杀你们的威风了。” 说着话,公冶白转向悟真道:“大和尚,你敢不敢动手打女人!” 悟真一脸愕然,公冶白笑道:“哎呀,和尚兄,我是说出家人有没有规定和女妖动手?” 悟真合十道:“呵呵,公冶师兄,佛曰:众生皆平等,倘若这十位女施主能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自然最好不过了。” 公冶白道:“又是这一套,早知道我和别人来就好了。” 悟真合十道:“出家人以普度众生为业,倘若是这几位女施主执迷不悟,度,也是一种普度。阿弥陀佛。” 公冶白笑道:“大和尚,你的这个借口,确实没有负罪感,真是不错。” 黑衣女子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公冶白笑道:“我是武当弟子,这位大师是大佛寺高僧。” 公冶白的话,十妖一同变色。 紫衣女子道:“你们是武当和大佛寺的人?”公冶白笑道:“是啊。” 悟真道:“阿弥陀佛,诸位女施主,能否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黑衣女子道:“成佛?哈哈,我们十姐妹残害了十狐镇的男子没有数十也有十数人。就凭你的一句立地成佛,我们姐妹就让你们带走任凭你们处罚吗?真是笑话!” 说罢,朝身后的众女喝道:“妹妹们,准备战斗!” “是!” 众女一声娇喝,纷纷退后,在空地上摆出了架势。 流光闪过,众女手里,都出现了刀剑,齐齐对准了公冶白和悟真。 悟真道一声佛号,公冶白笑道:“大和尚,看来佛寺普度不了她们了。” 黑衣女子喝道:“小子,好有什么好说的,动手吧!”一语未了,持剑攻来。 在大姐黑衣女子的带领下,五个人围攻公冶白,其余众人,由二姐紫衣女子带领,将悟真围在中间。 公冶白看着围着自己的黑,蓝、黄、青和白衣女子,道:“得罪了!” 麒灵巨剑抡出,紫光绕剑,斩向了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飞退数步,另外四人同时系出法宝,将斩来的捡起挡开。 老十娇喝一声:“姐姐们,不要伤害这大块头,请姐姐们把他生擒活捉,老十要亲自折磨他。” 青衣女子笑道:“老十,看你人小,心眼倒是很大。这大块头的体格,你受得了吗?” 老十咯咯一笑:“六姐你就不懂了,体格大的男人,才有意思。以前抓来的那些人,一个个虽说是精壮,但是和这个大块头相比,实在小的可怜。” 青衣女子道:“老十的口味这么重,六姐佩服你了。” 老十和青衣女子一边围攻公冶白,一边谈笑,虽然二人法宝光芒耀眼,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面对这生死交锋,倒有些像游戏玩闹。 黑衣女子怒道:“老六,老十,都这个时候了,心思就不能专注一点吗!” 青衣女子老六和老十相视一眼,闭嘴不言,脸上笑容更是灿烂。下手,也变得狠了一些。 顿时,五道光芒在公冶白前后左右来回穿梭,娇喝连连,各种粉香和麝香在公冶白左右飘荡。 虽然这番场景看似香艳,但是在道道光芒的围攻之下,公冶白连打喷嚏,道:“诸位美女,你们这样美貌,用的胭脂用得好一点,在下的鼻子过敏!阿嚏,阿嚏!” 五女一怔,同时大喝道:“我们姐妹用的什么胭脂关你什么事!”同时互望一眼,随即五件法宝光芒更加耀眼,在公冶白身边不停地闪耀,每一招都是致命的。 公冶白一剑在手,剑光带动之下,左格右挡,忙得满头大汗,险象环生。 毕竟,公冶白只是初次下山的毛头小子,与人交战的经验极少。更何况面对的又是五个美貌女子。 这要是痛下杀手,他倒是心中不忍。 公冶白出道以来,只交战数场。虽然交战数场也能提升战斗经验谈,但是那几次的斗法,面对的都是同门之人。 而且,那是单独迎战,无论是施展法术还是应变,面对的对手都只有一人。那是有时间施法,有时间抵御的。 现在,面对五个法术厉害,出剑极快,而且,剑气光芒不离公冶白全身要害。 这样一来,别说停顿施法再战,就连那引以为傲的御龙真剑**第一重“引剑为吟”也来不及施展,只得是单凭力气,挥动巨剑,左挡右攻。 可是,五女的身法极快,剑法也极快,五道光芒几乎只是一闪即逝,公冶白眼前看到的,是让人眼花的剑气光芒和两张笑脸和三张冷脸,都是瞪大眼睛盯着他的身体看,看向哪里,公冶白哪里就感到不自在,而她们手中的法宝就朝哪里招呼。 最为让他叫苦不迭的,是五个人一起朝五个要害奔去,稍不留神就会死于非命。 不出十来招,公冶白就被围攻的措手不及,慌乱不已。 暗道一声好险,公冶白趁着空闲,快朝悟真那边看了一眼,看看他是否已经取胜或者是和他一样狼狈不堪。 这一眼看去,公冶白大吃一惊。 就见不远处的空地上,悟真和尚白色僧袍无风自鼓,深蓝色袈裟更是鼓如披风,手中的象牙菩提佛珠手链灵活无比。 这一大串大红色的佛珠手链金光包裹,像是神兵利刃在手。 五个围攻悟真的女子连连施法,悟真从容应对,显得游刃有余,不时朝公冶白这边看来,神态颇为轻松。 公冶白看罢,暗自摇头,心想:“我要是表现的慌乱,岂不是让那个大和尚笑话了。” 麒灵巨剑双手握住,大喝一声,六尺巨剑紫光暴涨,一道数丈长的剑芒冲天而起,挡开了上方的蓝衣女子。 蓝衣女子怒喝一声,蓝光大盛,罩向了公冶白的头顶,公冶白快飞退,岂料后面的退路被白衣女子挡住。 白衣女子娇喝道:“姐姐们,这大块头快撑不住了,加油,加油!” 青衣女子格格笑道:“老十就这样迫不及待了?”老十道:“那是当然,六姐,你用一点力啊!” 青衣女子道:“老十,你年纪小,对付男人不懂技巧。这种大块头不能轻易的擒拿,要多耗费他的力气,等把他擒拿的时候,他的力气就没有以前的那样大如牛了。这对妹妹你可是恰到好处哦。” 老十娇声道:“六姐,你真懂老十。等拿住了他,老十先让给六姐姐你。” 青衣女子道:“鬼丫头,六姐是那种挖人墙角的人吗?不过,你的注意倒是不错。” 老十笑道:“六姐,你的心眼也很坏。” 公冶白被吵得心烦意乱,尤其是听到这种让人吃不消的言语。本来,五个人的围攻,公冶白就疲于应付,又听到这种话,一颗心早就乱了。 青衣女子见老十和老六依旧喋喋不休,怒喝道:“你们两个,还不闭嘴吗!” 青衣女子和老十笑道:“是,姐姐!” 白衣女子白光闪动,打向公冶白的后背。此刻公冶白正抵挡黄衣女子的黄芒,不及抵挡白衣女子的这一攻击。 白衣女子攻向公冶白身后的白色光芒狐形兽停了下来,暗说:打伤了他怪可惜的。 白衣女子收了法术,本来是不忍心下手,岂料,这反而解了公冶白之危。他一剑将黄衣女子挡开,紫、黄两道光芒相撞之下,黄衣女子后退了一步。 公冶白突然哈哈大笑道:“不跟你们玩了,再见!”转身就像后面白衣女子刚刚空出来的这个方向窜了出来。 黑衣女子见此大喝道:“老十,不能放他离开!” 老十一惊,赶紧施展法术抵御,公冶白大步如飞,以奔到近前,抡起巨剑,当头就砍了下来。 白衣女子花容失色,眼巴巴的望着公冶白的眼睛,似乎忘记了还手,脸上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公冶白举起的剑没有砍下,暗道一声:“女人就是麻烦,这个表情真是让人为难。” 愣神之际,可怜兮兮的白衣女子嘴角挂着笑意,法宝变成一个白色的网兜,往半空一丢,网兜张了开来,朝公冶白就罩了下去。嘴里同时娇喝一声:“大块头,你上当了!” 公冶白一惊,高举麒灵巨剑,对准了罩下来的网兜。同时,黑衣女子、蓝衣女子、黄衣女子和青衣女子同时将法宝化作几个不同颜色的网兜,四个方向罩向公冶白。 第105章 狐身 第1o5章 狐身 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当头罩下异芒闪动的数个网兜将公冶白围起来,渐渐缩小之际,一道金光射向青衣女子法宝化成的青色网兜。≥ 嘶啦一声,青色的网兜被金光撞碎,变回原形,原来是青衣女子老六的法宝,一把一尺长的小刀。 随着网兜变回原形,那把小刀嘡啷一声掉在地上。 那撞碎青色网兜的金光未停,撞碎了网兜之后,在原地打了一个圈,飞了出去,同时悟真的声音传来:“公冶师兄,从破碎的空隙出来!” 公冶白精神一震,想也未想,身子原地一转,麒灵巨剑护住周身,一道紫光包裹住身躯,朝那空隙之间溜了出去,避开了五道网兜的包围。 公冶白逃出包围圈,站住之后,脑海之中电光火石的闪过了刚才看似香艳却危机四伏的战斗,身子一哆嗦,吓出了一身冷汗。 转头看去,就见在不远处的悟真伸出右手,那一道金光正飞回到他的手中。原来解了公冶白之危的那道金光,正是他的法器象牙菩提佛珠手链。 悟真见到公冶白脱困而出,道:“公冶师兄虽然心地善良不愿伤害敌人,但也不能身陷险境。” 公冶白一怔,苦笑道:“多谢大和尚。” 悟真微微一笑,象牙菩提佛珠手链又是金光大盛,和紫衣女子带领的众女又斗在了一起。 悟真佛法精深,紫衣女子等女也是妖法厉害。五个人围攻悟真和尚,不像黑衣女子等人围攻公冶白一样还有人有说有笑,她们一个个脸色难看,施展全力,这个花香之地,妖力大盛,娇斥之声连连不绝,兵器法宝快似电光。悟真对敌五女,显得毫不慌乱,游刃有余。一看便知是,悟真与人交手的经验极为丰富。 公冶白脱身之后,黑衣女子等人见公冶白被那个和尚相救,不禁微微一惊,想不到和二妹她们相斗的那个儒雅和尚道行竟然如此高强。激斗之余,还有闲心观看旁人斗法,危急关头还能出手相救,当真是不可想象。 如此厉害的人物,黑衣女子当机立断,对蓝衣女子、青衣女子和黄衣女子喝道:“老三,老六,老九,去你们二姐那边,那个和尚厉害得很!” 三女互望一眼,站在原地未动,黑衣女子喝道:“快去!” “是,大姐!”三女驾驭法宝冲了过去,加入二姐紫衣女子带领的战团。 一时之间,悟真和尚一人面对八人。 公冶白大吃一惊道:“哎,哎,你们真是岂有此理,八个打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 刚刚加入围攻悟真的青衣女子回头笑道:“我们本来就不是英雄好汉,八个对一个很有道理啊。再说,大块头,你懂什么,我觉得大和尚很有味道啊,人长的帅,细皮嫩肉的,可不像你粗糙黝黑。呵呵,呵呵!” 面对八个女子,悟真神色严峻,双手将象牙菩提佛珠手链当棒握住两端,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就在此为诸位女施主度吧!” 紫衣女子喝道:“多说无益,妹妹们,不要让这个和尚走了!” “是!” 霎时间,八道光芒各型各异,和悟真斗在一处。 远处的公冶白见此,大是惭愧。自己的不小心疏忽,被悟真相救,想不到竟然将几个对手引了过去。 公冶白看着只剩下的黑衣女子和老十。 黑衣女子冷冷道:“小子,你是要单打独斗还是我们姐妹齐上啊?” 公冶白笑道:“哈哈,你们只剩下两个了,无论在下是输是赢,你们都是要齐上的了吧?但要想杀我,那是万万不能的。” 老十笑道:“大块头,想不到你的道行也不错,只可惜你的心肠软对女人下不了手,不然的话,刚才有好多机会,你都可以重伤我们。” 公冶白吃了一惊,暗道:“我怎么没有现这一点,难道这也是缺点?坏了,大和尚慈悲为怀,我对女人又下不去手,我们两个前来除妖,只怕是被妖除掉,将来成为修真人的笑柄。” 哈哈一笑,公冶白道:“是吗?” 老十道:“是啊,你虽然嘴皮子滑溜,但是老十我对你印象不错。大块头,你叫什么名字,等一下我将你擒拿住了,再问你的名字,你一定不会说,那多无趣。” 公冶白笑道:“在下……” 黑衣女子喝道:“老十,你这是做什么!这小子叫公冶白,那个大和尚叫悟真,刚才他们自报家门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老十嫣然道:“也是哦。大姐,看来你也挺关心大块头的呢。” 黑衣女子道:“我不跟你胡扯了,快拿下公冶白,好去帮助你二姐她们,那个和尚太厉害。” 老十笑道:“大姐,那你去吧,这大块头老十一个人对付就是了。” 黑衣女子道:“你小心一点!”居然,黑衣女子说完之后,飞向了悟真与紫衣女子带领的八个狐妖战团。 公冶白见狐妖的老大居然说走就走,这岂不是看不起他公冶白吗? “哪里走!” 公冶白大喝一声,紫光再一次暴起,耀眼的紫光化作一条紫色的大蛇,一声嘶鸣,张开大嘴,口吐蛇信咬向飞过去的黑衣女子。 老十大惊,呼道:“大姐,小心!”白光闪动,老十攻向了公冶白,娇喝道:“好不要脸,居然在背后偷袭女人!” 大姐早就察觉公冶白,听到老十的呼喝,原地突然升高数尺,那咬向她的紫光大蛇从她的身子之下穿了过去,黑衣女子一剑斩下,将紫蛇斩为粉碎,不再向后看一眼,一个起落落在了紫衣女子的身边,加入了战团。 黑衣女子的加入,就连下号令:“老三老四,后面包围!” 蓝衣女子和红衣女子答应:“是!” 二女一蓝一红两道光芒攻击悟真的后位。 黑衣女子喝道:“老五老六攻击左侧!” 褐衣女子和青衣女子道:“是!”二女飞到悟真左侧,两道褐、青光芒攻向悟真的左边。 黑衣女子喝道:“老七,老八攻击右侧!” 橙衣女子和绿衣女子道:“是,大姐!” 两女飞到悟真的右侧,橙、绿两道光芒打了出去,攻向悟真右边。 黑衣女子喝道:“老二,你攻击上方!” 紫衣女子道:“好!”一道紫光冲天而起,冲上两丈高空,紫衣女子手中法宝化作十数把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光剑,密密麻麻的就像是倾倒而下的冰雹。 黑衣女子再一次喝道:“老九,你和我攻击前方!” 黄衣女子飞到她的面前,法宝对准悟真,道:“是,大姐!” 黑衣女子在加入战团的瞬间就分配人手,将悟真的前后上下方向挡住。她的吩咐接二连三,话音未了,众人在她的吩咐下,同时出了手。 黑衣女子道:“攻击!”说罢,法宝先打了出去! 同时,前后上下的众女纷纷攻击,九道不同颜色光芒或是化成狐形,或是化成冰锥,或是化成剑影,或是化成烟雾,或是带着狂风…… “放!” 黑衣女子暴喝一声! 哗哗哗! 这九种不同颜色,一起攻来的光芒,就如同千道万道的闪电雷鸣暴风雨! 悟真和尚站在当中,白色僧袍无风鼓起,蓝色袈裟更是咧咧作响!他手中的象牙菩提佛珠手链被他朝空中一扔,象牙菩提佛珠手链金光亮起,快旋转,就像是一个风轮。 一百零八颗有文玩核桃大小的象牙菩提佛珠手链之上,宛似在空中旋转的犹如风轮的佛珠金光圈之上,出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字。 “”子出现的那一瞬间,似乎也出现了梵唱之音。 这突兀响起的梵唱之音,开始时,像一个人在唱,接着像是两个人、三个人、一百个人、一千个人…… 就在转眼之间,这梵唱之音就如同千百人低沉的吟唱。就像是四面八方都有人在梵唱。 金光之中,“”字渐渐的升起,升到高空,突然一分为二,这两个“”字在悟真一前一后。 随着,两个“”字分成四个、八个、十六个…… “”字越分越小,梵唱之音越来越多,仿佛之间,这方圆十里的十狐山,漫山遍野都有梵唱之音,那分解出去的“”字,也似乎布满了漫山遍野,布满了一花一木,一草一叶之间! 就在这一瞬间,数声惊呼,几道白影跌落在地,有人娇声惊呼:“老五!” “老七!” “大姐,救我!” “老二,你!” “大姐,大姐!” 惊呼声一片,带着哭泣,带着惊恐。在金光灿灿的“”字神通之下,十狐慌乱惊恐的声音传遍在天地之间,也传到了公冶白的耳朵里。 站在公冶白身后的白衣女子看到黑衣女子带领的诸位姐姐,竟然在这大神通之下,被打回了原形,一只一只的白狐掉落在地,或是摔出好远,或是直接摔落在地,九只狐妖口吐鲜血。 白衣女子花容失色,一张艳丽的脸,苍白的毫无血色。 第106章 原形 第1o6章 原形 “大姐,二姐!”白衣女子叫了一声,飞身扑向了那一片“”字金光,就像是飞蛾扑火。 公冶白大吃一惊,一把将老十拉住,喝道:“你不要命了!” 白衣女子一脸惊恐的转过头来,她看到公冶白的脸上,也带着震惊之色! “你,你,你……”她的声音颤抖。 “别过去!”公冶白的声音,也带着颤抖,只是他也不曾觉,这是惊讶的,还是欢喜的。 梵唱之音终于渐渐地小了,漫山遍野的“”字也消失在天际之间。 金光消失,悟真的手里,依旧持着那一串大红色的象牙菩提佛珠手链,站在那里,白袍飘动,神色庄重,却带着一抹悲悯。他那张儒雅的脸上,宛似有佛光盘绕。 他的脚下,他脚下的地上,地上的四周,趴着九只白色的狐狸。 九只狐狸如同猫般大小,趴在地上,显然是受了伤,嘴角也带着血迹。 白衣女子看到这九只狐狸的瞬间,惊叫出声,扑上前去抱起这只,叫一声“五姐”,抱起那只,叫一声“六姐”,又跑到两只伤势较重的狐狸面前将它们抱在怀里,呼道:“大姐,二姐,你们可别抛下老十啊,老十害怕!” 带着哭腔的颤音,满脸泪痕。原来的柔媚早已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是惶恐不安和茫然失措。 白衣女子将九只狐狸抱到一起,手足无措的不知该替谁治疗,也不知道如何治疗,她慌乱的抚摸这只,又擦拭那只嘴角的血。 她的模样,就像是冰冷的黑暗中,一个无家可归孩子在颤抖,颤栗和绝望。 她的眼睛里,露出深深的悲伤神色,求助的望着两个敌人,她苍白的脸,望着公冶白。 看到那种眼神,公冶白的心一颤,转过头去不忍多看。可是他的心,一阵不安,又转过头来,看到了这九只狐狸,公冶白心头一震,暗道:“果然真是狐妖,这个大和尚的法术真是不低啊!”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姐姐们。”一声极低极低的恳求话语,从那个苍白的女子嘴里说出,颤抖而渴望。 公冶白手足无措:“我,我,我……”他不知该如何回答,看向了悟真。 悟真和尚站在原地,他的脸上神色似乎有些苍白,公冶白关切的问:“大师,你怎么了?” 悟真合十淡淡一笑:“小僧并无大碍,多谢公冶师兄挂心。”这个儒雅的和尚笑容有些勉强,声音也有些断断续续。 公冶白心中一惊:“难道大和尚施法也受了伤?”问道:“大师,你受了伤?” 悟真道:“小僧不才,学艺不精,刚才施展了敝寺佛法秘术‘金刚般若’,虽然将她们重创,但是小僧也有所损伤。倒是让公冶师兄见笑了。” 公冶白吃惊地说道:“大师也会‘金刚般若’?” 悟真道:“这是敝寺心法,小僧自然要研习的。不知公冶师兄为什么这样说?” 公冶白道:“原来大佛寺的人都会这‘金刚般若’。在下数年前有幸见到智苋大师也施展过。” 悟真的神色一动,又恢复正常,含笑道:“智苋师叔法术高深,小僧虽然也修炼这‘金刚般若’,但远不及师叔的十之一二。” 公冶白突然看向白衣女子,问悟真道:“大和尚,这些狐妖,你打算度她们吗?” 悟真还未说话,就听见远处有人喝道:“大师,公冶师弟,我们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公冶白和悟真看去,就见十数道流光从树林上空飞下,带头的一个,白衣飘飘,法宝闪着蓝色光芒,温文尔雅,正是武当四象院弟子谢亦冬。 公冶白的黑鹰龙雕也飞在众人身边,背上驮着那只白兔。 在谢亦冬的身边,跟着白羽苧、李环湘、清心和两个和尚,后面则是两湖三山五岳的众人。 众人降落在地,纷纷收了法宝,看清楚了情况,又是震惊,又是佩服。 谢亦冬看着九只受了伤的狐狸,狐疑的看着公冶白道:“公冶师弟,这是……” 公冶白笑道:“这是大和尚的功劳,小弟道行不及他,只能对付一个。”说着话,指了指没有受伤的白衣女子。 众人的脸色一变,惊讶的看着悟真。 悟真脸现苦涩,笑道:“公冶师兄过谦了……”想说上几句谦逊之言,身子一阵摇晃。 他的两个师弟悟法和悟觉察觉到师兄的异样,生怕别人看出异常,二人对望一眼,走过去对悟真道:“师兄,你真厉害。”说话之间,将悟真的身体挡住,别人看到的只是他们师兄弟关系亲密。 悟真感激的看了一眼两个师弟。悟法虽然是粗狂暴躁性格,悟觉虽然是一副笑面虎模样,但是二人皆是大佛寺的杰出弟子,绝非庸俗之辈。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悟真施法过度,受伤不小。 二人围在他的身边,也让大佛寺佛家高徒的声誉不至于有所损坏,至少在武当弟子面前。 武当弟子当中,谢亦冬脸上带着笑,心里却不痛快,暗道:“悟真此次在十狐山打败这些狐妖,一定会扬名立万的。我真是应该前来除妖,而不是在镇上解决那些琐事。公冶白这一次也算占了悟真的光了,这小子道行不怎么样,运气倒是不错,好的都让他占了。” 这些念头只是在心头闪过,谢亦冬的神态,丝毫没有任何变化,大派弟子的风范丝毫不弱于同样大派弟子的大佛寺僧人。 谢亦冬笑道:“悟真师兄,既然已经抓获了这些狐妖,在下看来,应该除掉,以免后患无穷!” 两湖三山五岳的之人都说:“谢师兄所言不错。” 华山的北堂萌梦道:“谢大哥见识广博,说的话很有道理的。狐妖最是狡猾了,要是不除掉,以后她们一定会回来报复十狐镇,那样的话,麻烦会很大的。我们总不能留在十狐镇,你说呢,谢大哥。” 谢亦冬含笑道:“北唐小姐说的不错。” 北堂萌梦笑道:“谢大哥客气了。” 公冶白看向说话之人,那人身穿绿衫,头戴一顶绒帽,身材娇小,笑起来的时候,娃娃脸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很是甜美。 这人公冶白认识,是华山弟子,又是华山城城主北堂瑾的爱女。自从在洛水山见面之后,北堂萌梦对相貌堂堂温文尔雅有大家风度的谢亦冬倾慕不已。此刻见他说话,乘机出言帮助谢亦冬。 李环湘道:“这是悟真师兄和小白的功劳,应该怎么做,小妹觉得还是看他们的意见。” 李环湘说这句话的时候,鼓足了勇气,毕竟,这是当着大佛寺和两湖三山五岳的人说的,这句话全是出自私心,因为在她看来,这是公冶白和悟真的功劳。公冶白得到大家的认可,她也跟着高兴。 众人都笑道:“不错,李师妹所言有理。” 只有武当的几个人表情不一。 清心一脸的迷惑,这和是谁的功劳有关系吗?都是正道修真之人所为。 白羽苧站在众人之外,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站在人群之外的她,仿佛形单影只,她的眼睛,看向远方,不知在看什么,也不知在想什么。 谢亦冬听到李环湘这话的时候,目光幽幽的看着李环湘,笑道:“李师妹,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我看,公冶师兄应该早有主意了不是吗?” 李环湘的脸,烧得烫,她赶紧垂下头去,只感到自己的脸,从额头热到耳根,又热到脖子处。 公冶白见到李环湘这个样子,一把抓住她的手,笑道:“湘儿,就依你之见,既然是我和大和尚做的,就应该我们说了算。你说,我该对这些妖狐如何,是杀是刮!全凭你一句话。” 公冶白的声音爽朗,在场诸人听得清清楚楚,站在人群之外的白羽苧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公冶白,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嘲笑,那冰冷的脸上,毫无感情波动。 听了这话的大佛寺三人,悟真微微一笑,悟法却是大怒,想要喝斥公冶白,那一句“小子,我师兄一人对**个,你倒是捡了大便宜,现在想要邀功,真是恬不知耻……”的话,就咽回了肚子。而悟觉,却是笑眯眯的看了看公冶白,又看了看悟真。 对于两湖三山五岳的人来说,这都是大佛寺和武当弟子的事情,功劳是谁的,他们都不在乎,,既不出主意,也不帮谁。谁说什么,他们都跟着说什么,做到了陪衬的义务。 当然,他们心中是怎样想的,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但是每个人下山之前,他们的师长说的一句话:“你这次下山,不要立功,不要加入哪一方的阵营,你要做的,那就是当一个陪衬。这对你以后掌管本门,有很大的帮助。毕竟,武当和大佛寺都是正道修真人的领袖。要争什么,他们去争吧。,做到低调看好戏就是了。” 虽然这些嘱托,各位掌门或是族长之间并没有私下串通,但意思都差不多。所以这两湖三山五岳的弟子,表面上都是极为热情真心,以武当和大佛寺马是瞻。 当然,武当弟子和大佛寺弟子自然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以为两湖三山五岳的人是一时拿不出好的主意来。 虽然北堂萌梦出言帮助谢亦冬,那是她对谢亦冬倾慕而已。 第107章 恩德 第1o7章 恩德 李环湘见公冶白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的反驳谢亦冬,心里既是高兴,又是担忧。 谢亦冬是领导他们的师兄,他的主意应该公冶白要听从才是。但是公冶白如此反驳谢亦冬,李环湘高兴之余,又有些埋怨。 谢亦冬看着公冶白,笑道:“公冶,狐妖危害十狐镇这么久,是人人恨之入骨的妖孽。如今,她们已经是强弩之末,应该除之后快!李师妹只是随口说说的,你怎么当真了呢?” 公冶白笑道:“谢师兄,那依你之见,就是要赶尽杀绝了!” 谢亦冬脸色一正,决然道:“没错。我们修真人,肩负的责任是什么,那是维护苍生,斩妖除魔。公冶师兄你这样正邪不分心慈手软,以后会吃大亏的!” 公冶白道:“谢师兄,你也看到了,她们已经被打回原形,只是几只狐狸而已。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这话时对人说的,那么对妖说,也有何不可呢?谢师兄,我知道你也这么想,但是师尊们的教导也不能违背,让你为难。” 谢亦冬听了这话,嘴角动了动。公冶白笑道:“要不,这个为难的事情就让我来做吧?” 谢亦冬道:“你要怎么做?”心里却说:“好小子,这样的不知天高地厚,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到时候,能为我作证的,可是有这么多人。”谢亦冬看了众人一眼,对公冶白道:“好吧,师弟,就看你怎么做!”不满之意一闪即没。 公冶白拱手道:“谢师兄,多谢。”转向悟真,朝他眨了一下眼,笑道:“大和尚,你是佛门高徒,这些俗事,就交给在下了。” 悟真微笑道:“公冶师兄不必客气。” 悟法怒火升起,咬牙道:“师兄,这家伙又对你出言不逊,这些狐妖……” 悟真摆手一笑,放低声音,道:“这位公冶师兄非同凡响,看起来玩世不恭,但是绝非表面所看到的的那样。刚才我施展‘金刚般若’,之后他也认了出来。两位师弟,倘若我不在这里,以公冶师兄的能力,是能制服这些狐妖的。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在别人面前隐藏实力。” 悟法道:“他一眼认出你的‘金刚般若’,难道,这和智苋师叔有关?” 悟真道:“这是关系重大,不好猜测。我们几个下山,除了和武当弟子一起历练,住持还特意交代为兄,要我们暗中探查智苋师叔的下落。师父虽是这样的意思,但是我觉得,智苋师叔应该被害了。虽然大佛寺对外声称的是智苋师叔去游历天下了,也知道他性格怪异,常常做出出人意料的事情。其实我们都知道,智苋师叔性情稳重,做事极有原则,更何况是住持交代给他的大事。以智苋师叔的为人,不管事情有没有办好,他都会赶回大佛寺的。所以,我的推测是,智苋师叔已经遇害。” 悟法和悟觉脸色一变,悟真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倘若真是如此,就算是住持,也怕是难做抉择啊。” 悟法喃喃自语道:“但愿师兄你的推测是错的,我们的师叔还活着。要是对的,是你想的那样,那真是太让人寒心了。” 两个身穿青色僧袍披着大红袈裟的和尚站在悟真的身边,两个人有意无意的将悟真的身子挡住。这个儒雅的师兄,显然,刚才施展的法术“金刚般若”看来是损耗了不少的佛法。 悟真的两个师弟,虽不是同一个师父的弟子,但是能被智悟大师选出来下山历练,自然有过人之处。 悟法虽然性情粗狂,脾气暴躁,但是心思却极细;悟觉虽然一天到晚总是一副笑脸,他的聪明,绝不小于悟真。 二人站在悟真的身边,看上去师兄三个亲密无间,轻声细语的交谈旁人却没有察觉出来。 悟法身材高大,样貌凶恶,漆黑短髯根根倒竖,一丈长的金刚降魔杵拿在手中,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尊门神。众人见他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心中都有些憷,就没有多看他们三人,自然,悟真的异常和他们的低声交谈,众人都没有听到。 公冶白走到白衣女子老十的身边,说道:“姑娘,你们究竟是何人?” 白衣女子道:“我说了和不说,你们都不会放过我们姐妹的,你就动手吧,姐姐们都这样了,我一个人又怎么办呢。”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似乎,对生与死,都毫不在意了。 公冶白道:“在下答应你,要放你们走!” 此言一出,不但白衣女子惊呆了,就连她面前的九只白狐,也抬起头来,看着公冶白。而谢亦冬等人却是一惊,齐声道:“公冶,你在说什么吗!” 公冶白转头看着众人,道:“诸位,没有谁天生就是妖,也没有谁天生就是为了斩妖除魔而生的。佛祖有言:众生平等。既然是芸芸众生,狐妖又何尝不是芸芸众生的一员?诸位,我公冶白没有那种遇到所谓的妖就非要斩除的人。虽然斩妖除魔是我辈的义务天职,但总不能每天挂在嘴上的都是为民除害的空话。她们是狐妖没错,也害了不少人,虽然罪该万死,但是她们已经受到了惩罚。十个妖狐,九个被打回原形,剩下的一个,就让她带着她们走吧。” 谢亦冬道:“公冶师弟,你是不是糊涂了!这些妖畜残害了多少人,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你一句放她们走就放走吗!公冶师弟啊,你不要被她们的表象所迷惑!” 公冶白道:“谢师兄,小弟说的句句事实。既然已经有人死了,既然她们已经受到了惩罚,也该结束了。” 谢亦冬怒道:“公冶师弟,你怎么善恶不分,是非不明啊!要是你这样意气用事,放走了她们,将来她们来这里报复,这十狐镇的上万人,还有几个能够活下来啊!你今天放走了她们,那可是放虎归山助纣为虐!” 公冶白道:“我相信她们是有良知的。今天放了她们,她们一定会改邪归正重新做人。即便是妖,再加以时日修炼,一定会变化成人的。谢师兄,你也说了,要是放了她们,她们会来十狐镇报复。这一点我不能保证。但是,如果将她们杀了,她们的亲人朋友来为她们报仇,到那时候,十狐镇又有几个人能活着。” 谢亦冬道:“公冶师弟,你涉世未深,不知人心险恶。就算她们答应你以后绝不会来报复十狐镇,但毕竟人妖殊途。世上最狡猾的妖孽莫过于狐妖,而你却要放走狡猾多端的狐妖!你这是为虎作伥啊!” 公冶白脸色一变,道:“谢师兄,这句话说的太过了,小弟可担待不起。谢师兄口口声声说斩妖除魔斩妖除魔。请问这世间,有几个人愿意做妖,有几个人愿意成魔!既然小弟答应放走她们,一定说到做到。倘若有一天,她们前来报复,小弟甘愿用性命和十狐镇一起共存亡,绝不退缩!” 说罢,公冶白麒灵巨剑挥动,紫光一转,割下一块衣角。衣角飞了出去,落在白衣女子的身前。 白衣女子伸出手,捡了起来。 这块青布布片,是从那个少年的衣摆上割下来的。 公冶白的这个举动,白衣女子等十狐一脸的震惊,怔怔的看着公冶白。这个刚才被奚落调侃的少年,竟然为了她们开脱。 这是真的吗?那高大健硕、黝黑俊朗,脸颊轮廓分明犹如雕刻的少年的脸上,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在告诉她们,他没有说谎。 割衣为誓,此番决心,犹如面对上天起誓,那可是说到做到。 谢亦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将心中的怒火压了再圧,含笑道:“公冶师弟,你这么做,真是毫不理智可言!” 公冶白道:“还请谢师兄见谅。” 谢亦冬朝众人笑道:“呵呵,诸位,在下也有此意,刚才和师弟的一番对话,是看看他有没有正义之心。不错,不愧是武当弟子,能有此觉悟,我也感到十分欣慰。” 谢亦冬说罢,朝白衣女子施了一礼道:“姑娘,在下与公冶师弟的对话,只是对他的一种历练。公冶师弟过关了,你们可以走了。” 谢亦冬这番举动,众人一阵愕然,但随即,又对他的智慧佩服不已,暗说:“武当的谢亦冬,**师弟的办法真是特别。倘若公冶白心中动摇,岂不是功亏一篑了。如此的良苦用心,果然是大派弟子的胸襟和气度。” 这一次,众人对谢亦冬都是敬重有加,绝不像以前那样做表面文章。北堂萌梦笑道:“谢大哥,你真是吓了我一跳,原来你是以这种方式锤炼师弟。我好崇拜你哦!” 谢亦冬笑道:“我也很担心公冶师弟的心,生怕他动摇。不过,呵呵,公冶师弟这一关过了。我很高兴啊。” 李环湘原本被谢亦冬的话说得脸红耳赤,此刻见到谢师兄是为了公冶白如此教导,她惊讶的抬起头来,那张粉扑扑的脸,充满了感激,道:“谢师兄,多谢你。你的恩德,小妹感激不尽。” 谢亦冬道:“李师妹,我作为你们的师兄,自然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教导你们。见外的话,你不要说。” 李环湘笑了,笑得很开心。 北堂萌梦道:“李小姐,谢大哥真是英雄大丈夫呢。” 李环湘笑道:“可不是吗。”她的心,对这个师兄,更加的敬重了。 第108章 失踪 第1o8章 失踪 白衣女子看这公冶白。 “你说的,你说,你要放我们姐妹十个离开这里?” 公冶白道:“在下刚才已经割衣明誓,谢师兄与在下的对话,是他对我的考验。既然谢师兄对我的考验已经结束,姑娘,带着你的姐姐们走吧。” 白衣女子道:“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姐妹永生不忘。公子,小妹姓狐,叫老十。你对我们狐族有恩,哪天公子有危难,只要我们知道消息,就算公子远在天涯海角,我们狐族,也会赶到公子身边。” 她说的恳切,公冶白听了,微微一笑道:“狐姑娘,你言重了。在下救了你,并不是想要你们的报答或者记恩。记住别人的恩情,活着会很累的,忘了吧,忘了在下。” 老十道:“这对公子而言,微不足道,但是对我们狐族,是大恩大德。公子,老十就带着姐姐们告辞了。” 公冶白道:“狐姑娘,你保重。” 老十将九只白色犹如猫一般大小的狐狸抱在怀里,看了一眼公冶白,突然,她的脸上,又露出了狐媚的笑容:“大块头,你的身材真的很不错,就是,就是道行低了一些。” 这话公冶白听了,却是哈哈大笑,道:“是啊,在下刚才可是狼狈不堪啊。还是那个大和尚厉害。” 老十笑了笑,看了一眼众人。朝公冶白深施一礼,道:“公子,小妹告辞了。” 公冶白看着她怀里的那九只还带着伤的狐狸。白色的狐狸,嘴角还浸着血。 公冶白心中不忍,突然想起一事,道:“狐姑娘请等一下。” 老十停下脚步,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公冶白一笑,对李环湘道:“湘儿,你不是有师父给你的灵丹吗,快取出来,这几只狐狸受伤不轻,师父的灵丹有起死回生功效,她们服了,一定会好得快的。” 老十和她怀里的九狐都是面露喜色,眼巴巴的望着李环湘。 李环湘神色微变,道:“这瓶灵丹,是爹给我的。小白,它是我们两个私有的灵药,要是你受伤或者是我受伤,才可以吃它。你,你不会……” 公冶白道:“湘儿,师父的灵丹在武当,也是数一数二的珍宝。虽说珍宝无价,可是这几位姑娘想要恢复,要是没有灵丹妙药,非得好几年不可。你难道忍心看着狐姑娘每天都担忧她的几个被打回原形又好不了的姐姐吗?湘儿,你心地善良,又是菩萨心肠,就算我不跟你说,你也会大善心送给她们灵丹的。” 李环湘那张粉扑扑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她柔声说:“对啊,小白,你说的很对。虽说灵丹是无价之宝,可我拿出来做有意义的事,会更加的快乐不是吗?” 公冶白大喜,道:“好湘儿,你真好。”他笑得像个孩子,拉住李环湘的手,看着她。 李环湘见众人都羡慕的望着她,心中暗自得意,暗说:天底下有这样一个很傻可爱很善良很执着的小白在我的身边,爹爹给我的灵丹妙药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伸手入怀,然后,微笑着的脸,就变了。 公冶白道:“湘儿,怎么啦?” 李环湘道:“在洛水山洞穴中你被蟹妖打成重伤,我把药瓶交给了吝朱,吝朱给你吃了好多。后来她给我一个空瓶子,灵药没有了。”她的脸变得苍白,有些手足无措。 公冶白道:“我受了伤?” 李环湘道:“是啊,难道你忘了?你受伤不小,吐了好多血。我害怕见到血,吝朱就抢过我的药瓶,给你畏服灵药。她说,灵药全都给你吃了,我,我……”她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 公冶白笑道:“这是多大的事,吝朱这小丫头从来就是调皮,她一定是将灵药藏起来了。我以前在武当会武的时候被白师妹打成重伤,师父的一颗灵药,不是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了吗?吝朱也真是,你别急,我叫她拿来就是了。” 公冶白叫道:“吝朱,湘儿的灵药呢,我知道你还藏着一些,快拿出来给狐姑娘她们。” 公冶白的话说了出去,没有听到吝朱的回答,公冶白又道:“吝朱,别闹了,快一点吧。” 还是没有人回答,这时候,听到华山的北堂萌梦道:“公冶大哥,好像吝朱姐姐不在这里啊。” 公冶白吃了一惊,转头看了一眼,果然,在场的武当弟子,大佛寺三个和尚,两湖三山五岳的十个人,唯独,没有吝朱的身影。 公冶白吃惊道:“吝朱哪里去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公冶白看着谢亦冬道:“谢师兄,吝朱呢?” 谢亦冬也是一脸的茫然,道:“吝朱没有和我们在一起啊。你和悟真师兄前脚刚走,吝朱就说她要来帮你,我们都没有拦住她。怎么,吝朱没有跟来?” 公冶白急道:“没有啊,她什么时候跟来的?” “你们离开没有片刻。” 公冶白道:“不可能,我和大和尚的度并不快,吝朱哪里会追不上我们。她一定出了事。她一定出了事。” 公冶白的心,又是着急,又是不安,走来走去。 李环湘道:“小白,也许吝朱躲在哪里看着你呢,别急,她见你着急,一定会出来的。这孩子太离谱,什么事请都干得出来。你别急啊。” 李环湘走出人群,对树林的方向喊道:“吝朱,你不要躲了,快出来啊,小白需要你那里的灵药!” 山林寂静,没有吝朱的回声,只是惊飞了几只鸟雀,只是远处的飞瀑落入水潭的响声。 众人随即分散四周,有人驾驭法宝飞上半空,四下寻找。 “吝朱,你在哪里?” “吝朱师妹!” “吝朱姑娘!” 呼叫声片刻之间,回荡在十狐山的上空,就连施法过度的悟真,也在两个师弟的陪伴下,四下寻找吝朱。 老十怀里抱着九只狐狸,愣在了原地。她想不到,恩人为了解救九个姐姐,要拿出武当的灵药出来,不曾想,恩人的妹妹吝朱就这样丢了。要是恩人没有提到灵药,会不会要到很晚才会现吝朱不见了呢。 她的脸上,无限的惭愧,想要说什么,就见公冶白驾驭麒灵巨剑冲天而起,飞向了十狐镇的方向。 李环湘大叫:“小白,等等我!” 她手腕上的璞玉金镯绿光顿起,变大了十数倍,系在脚下,李环湘踩着璞玉金镯,跟了过去。 谢亦冬见两湖三山五岳的人也纷纷从四下飞来,道:“诸位,请大家帮忙找一下吝朱,在下先替公冶师弟感谢诸位了。” 雁荡山的黎紫衣道:“谢师兄,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吝朱的”他的脸上也很是着急。 自从洛水山见到吝朱,他对这个身穿男装身材娇小,白皙的瓜子脸姑娘心生爱慕之情。尤其是那双清澄忧郁明亮的丹凤眼,让他一见到,就深陷泥潭不能自拔。加上公冶白也当众为他说好话,黎紫衣对公冶白印象十分好,对他的为人也十分欣赏,只是他不善言辞,和公冶白交流少了一些。 此刻见到吝朱不见了,他的心里也非常着急。 黎紫衣道:“谢师兄请放心,你快去帮助公冶兄,我们两湖三山五岳的这些人,一定会竭尽全力找到吝朱的。” 华山的北堂萌梦道:“是啊,谢大哥,要不,我和你一同去找吧?” 谢亦冬道:“我们要分散寻找。吝朱虽然爱闹,但是这一次好像事情不简单。在下就拜托诸位了。” 悟真道:“谢师兄,你们武当的诸位一路,我们大佛寺一路,两湖三山五岳的诸位分成两路,晚上在镇长家集会。” 谢亦冬感激的道:“多谢大师。”说罢,转头对白羽苧和清心道:“走吧!” 三人系起法宝,也跟着公冶白和李环湘的方向追了下去。 北堂萌梦见谢亦冬不让她一起走,脸上闪过一抹失落,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黎紫衣也是一脸的焦急,对悟真道:“大师,请你吩咐。” 悟真道:“黎师兄,就按照小僧刚才的建议,你以为如何呢?” “多谢大师。” 当下,两湖三山五岳的十人,分为两队,分别朝不同的地方飞去了。 悟真、悟法和悟觉三个大佛寺的僧人留在最后。除了大佛寺的三个和尚,就只有一脸诧异的狐妖老十和九只狐狸。 悟真看着老十,合十道:“女施主,公冶师兄仁义重情,小僧十分敬佩。虽然小僧施法让你们变回原形,这好过神魂俱灭之苦。这都是公冶师兄的功劳。要不是为了灵药的事情,他也不会现吝朱师妹不见了的。女施主,就请离去吧。” 悟真的话,很温和,但是听在老十和九只狐狸的耳朵里,无不又惊又愧。 老十放下九只狐狸,跪倒在地,道:“大师,公子的妹妹丢失,我们罪孽最深,请大师惩罚。” 另外九只狐狸,也是趴在老十的身边,拜伏在地。 悟真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女施主,这一切,皆是缘,解释因,皆是果。谁也不知道它会生,谁也不知道它会结束。但愿吝朱师妹福缘降临,平安无事才好。阿弥陀佛。” 两个师弟悟法和悟觉也是合十念道:“阿弥陀佛!” 老十从怀里摸出一个黄布包裹的物件出来,趴伏在地的九只狐狸见了老十的举动,无不变色。 老十道:“姐姐们,请容老十私自做主,将这件物件交给公子。” 九只狐狸相互瞧瞧,其中一只狐狸深深地望了老十一眼,点了点头。 老十道:“谢谢你,大姐。虽然这件宝物会帮助到公子,但是老十也害怕它会给公子带来祸端。” 第109章 惊慌 第1o9章 惊慌 她苦涩的一笑,又说:“老十相信,它在公冶公子手里,一定会帮助到他的。 ” 老十将黄布包裹递到悟真面前:“大师,请您将这件物件交给公冶公子。这是我们狐族保留了多年的一件宝物。但愿公子拥有它,能给他带来帮助。这算是我们姐妹对公子的一点报答了。大师,请您代为收下,等见了他,将它交给公子。” 老十说着,递到悟真面前。 悟真伸手接过,这是一个由一块拳头大小的黄布包裹的物件,呈方形,像是盒子之类的。 悟真刚才停老十说的什么帮助公冶白,什么又怕害他,感到奇怪。看了一眼手中的小包裹,合十道:“施主请放心,小僧一定转交给公冶师兄。” “那,谢谢大师了。”抱起九只狐狸,站起身,朝三人又深施一礼,然后,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这花香鸟语的小世界一眼。 几间雅致的竹屋,老树下的秋千,大石上没有下完的棋,盘子里还有几片鲜红的西瓜,还有飘荡在四周的香味。 老十最终将目光投向公冶白飞离的方向,喃喃道:“公子,愿你多福多寿,平平安安。再见了。”然后,白衣飘动,抱着九只狐狸,大步走入树林之中。 看着老十走了,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之中,悟真师兄三人合十道:“阿弥陀佛。” 公冶白离开十狐山,风驰电掣的飞往十狐镇。 他的心急如热锅蚂蚁,施展全部法术,飞在空中,就如同一团紫色的烈焰划天而过,带着呜呜的风声。 他的身后,一只三尺大鹰驮着一只白兔,竟然度不减的跟在后面。 再远处,一道绿光跟着,在绿光的后面,一道蓝光,一道红光,一道金光也尾随而来。 公冶白驾驭法宝降落在镇上。 “吝朱,你在哪里!吝朱,你快出来!” 公冶白声音浑厚,他的声音喊出去,这十里小镇都听得见了。只是,她的声音颤抖,焦急颤抖,似乎,就像即将要失去一般。 他大街小巷的寻找了一遍,他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然后又驾驭法宝飞在小镇的半空,一边寻找一边大叫:“吝朱,吝朱!” 此刻小镇已经恢复了平静,刚才突然见到有人驾驭法宝飞来飞去,又听他大声呼喊,以为出了事,纷纷出来观看。 当大家看到有几道光芒飞来的时候,一看就知道,那是刚才前去十狐山除妖的诸人,于是奔走相告,都说前去十狐山除妖的仙人回来了,又对公冶白的呼唤感到奇怪,一时间,奔走相告的百姓,议论纷纷。 一时之间,小镇上,一片热闹,纷纷奔向镇中央的广场。就连镇长,也在几位老者的陪伴下,亲自前来。 这时候,谢亦冬等人也赶到此地,看着四面八方涌来的人群,谢亦冬高声道:“诸位乡亲父老,狐妖已经被除了,以后,十狐镇,就太平了!” 此言一出,十狐镇的百姓无不大喜过望,欢呼震天。 公冶白心中十分不痛快,心想:我在四处找吝朱,谢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召集大伙宣布这件事呢! 公冶白驾驭法宝飞到广场中的台子上,道:“谢师兄,我看,你留在这里向大家解释狐妖的事情,我先去找吝朱了。” 说罢,就要驾驭法宝离开。 谢亦冬道:“糊涂啊,公冶师弟!” 公冶白怒视着谢亦冬,一字一句道:“谢师兄,她是我的妹妹!她出了事情,我当然着急,难道我要一动不动吗?” “我知道她是你的妹妹,同样吝朱也是武当弟子。我们既然处理狐妖的事情,就要给十狐镇一个交代。等交代完了,再问一问有谁见过吝朱,不就好了吗。你不要着急。” 公冶白道:“谢师兄不着急,小弟可是着急得很!” 谢亦冬摆手道:“你稍等片刻!”随后,谢亦冬向台下欢呼的百姓摆了摆手。 百姓们见大仙有话要说,都停止了欢呼声。 谢亦冬道:“诸位,请问你们有谁见到我们的同伴。她是一个身材很小,穿着一件黑衣服的女子,她是这位公冶师弟的妹妹!”说着指了指一脸焦急的公冶白。 有人认得谢亦冬所说的那个人,听到了谢亦冬的话,立即答道:“是不是刚才接住狐妖从天山扔下来的梦大海大神棍的那个大仙吗?” “对对对,应该是她,她没有跟你们在一起么?” “诸位大仙,难道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众人七嘴八舌,说个不休。 公冶白听得头大无比,又烦又躁,紫光闪过,公冶白驾驭法宝飞离了十狐镇。 十狐镇的百姓见公冶白飞走,呼道:“大仙为什么走了啊!” “难道狐妖还没有死吗?” “诸位大仙,你们只来了几个人,其他的人呢?那个吝朱是不是和他们在一起啊” 一时间,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李环湘见公冶白又飞离了十狐镇,大吃一惊,生怕他会出什么事情,赶紧驾驭璞玉金镯,跟了过去。 谢亦冬无奈,向白羽苧和清心交代:“你们跟在公冶师弟的身边,不要让他出什么事情。” 白羽苧面无表情,红芒闪动,白衣如雪,被映成了耀眼如同晚霞一般的美丽动人。 清心茫然的看了一眼谢亦冬,挠了挠头,法宝金光亮起,和白羽苧一同离开。 十狐镇的百姓见到这些飞仙都十分着急,就不敢再七嘴八舌了。镇长小心翼翼的问谢亦冬:“请问大仙,这究竟除了什么事?” 谢亦冬简要说,他们前去除妖,结果现吝朱失踪了,以为是在镇上,所以吝朱的哥哥才会这么着急。 听了谢亦冬的话,镇长道:“小镇只有十余里,虽说不大,但也不小,吝朱姑娘也许在镇上呢,老朽这就让乡亲们帮忙寻找。” “多谢镇长了。”虽然镇长的方法是毫无意义,但是谢亦冬也只能让他这么做。毕竟,这是十狐镇百姓的热情。 百姓们在镇长的吩咐下,各回各家,到处寻找。 就这样,十狐镇可谓是既热闹,又紧张。 大佛寺和两湖三山五岳的人成了三波,在十狐镇方圆百里之内寻找。 公冶白更是驾驭法宝飞到了洛水山附近,可是,也没有找到吝朱。 最后,无可奈何之下,又在李环湘的劝说安慰之下,返回了十狐镇。 到了镇长家的大院里,众人也都尽数归来,正在院子里商讨此事。 见到公冶白和李环湘来了,众人围了上去,谢亦冬道:“十狐镇的百姓也帮忙找,还是找不到吝朱。你们有吝朱的下落吗?” 公冶白的脸,变得苍白,他摇了摇头,呆在原地,动也不动。 吝朱没有找到,她没有找到! 不知过了多久,公冶白叹了一声,道:“多谢大家。公冶白明天就独自一人前去寻找吝朱。谢亦冬,湘儿她们,就麻烦谢师兄照顾了。” 李环湘惊道:“小白,你要一个人去找吝朱?” 公冶白道:“是啊。” “你,你为什么要留下我?” “湘儿,吝朱突然失踪,她一定出了事了。你跟着我去寻找,危险重重,我不能让你有一丁点危险。我答应了师父要照顾好你,你跟在我的身边实在太危险。有谢师兄和白师妹她们在,我很放心。” 李环湘的眼泪流了下来,她说:“小白,你不要这样说,就算刀山火海,我也会陪着你去,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不要让我一个人留下来为你担心,小白。” 公冶白喉咙哽,咬了咬嘴唇,道:“我答应师父的,我也答应了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让你有一点危险。吝朱是我的妹妹,我也答应了我爹和姨娘,绝不让她受一点伤害。如今她失踪了,我又怎么让你跟我去冒险呢。” 李环湘泪流满面,扑在公冶白怀里,道:“不,我要跟你一起去,你说什么我都要跟着你!”李环湘的眼泪,如同珍珠一般滑落。 公冶白抱着她,感受到她的身躯微微颤抖,他的心犹如刀割。 众人见公冶白和李环湘二人这个样子,都不声不响的离开了院子,回到了镇长家的大厅。 谢亦冬临进屋之际,深深地看着李环湘,看到她梨花带雨,粉扑扑的脸上因为着急而变得的苍白的脸,他的心,一痛。 此刻四下无人,谢亦冬那张温文尔雅的脸,阴沉下来,眼睛冒着怒火,盯着公冶白的背影,握了握拳头。 走进屋去的北堂萌梦见谢亦冬还留在外面,返身走了出来。 北堂萌梦走到谢亦冬身边,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谢大哥,你不要担心他们,快进屋吧。” 谢亦冬的脸上露出了苦笑,说道:“公冶师弟和李师妹都是性子倔强的人,只怕……” 北堂萌梦笑道:“我相信,公冶大哥会处理好的。”她说着话,盯着谢亦冬的眼睛,而谢亦冬的眼睛,盯在了李环湘那张贴在公冶白胸膛满是泪水苍白的脸上。 北堂萌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随即,她笑了一笑,说道:“谢大哥!” 谢亦冬猛然回神,见北堂萌梦盯着他自己,干咳一声掩饰尴尬,笑道:“是啊,公冶师弟能处理好的。” 二人这才进了屋。 第110章 小鼎 第11o章 小鼎 夜空中布满了星星,就如同无数闪亮的的宝石镶嵌在湛蓝的巨布上一般,将天空盖住,显得无比的美丽。 ≧ 一轮弯月悬挂天上,月华惨淡,投射在天地之间,宛似无光,显得黑暗。 寒冬的夜晚,这轮弯月,似乎将人的心,也勾走了。 公冶白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他站了多时。 此刻已是深夜,在镇长家的众人,大多已经睡下。 刚才,李环湘和公冶白在院子里,公冶白坚决独自前去寻找吝朱,而李环湘坚持要跟他一起去。 看到李环湘泪流满面的样子,公冶白心如刀绞,就答应了。李环湘喜出望外之下,由于哭得伤心,疲累之下,就昏睡过去。公冶白将她抱回镇长安排的房间睡下,在床边伫留片刻,到了院子里。 公冶白此刻的心,一片茫然。 冬夜的寒风刺骨,寒风吹在身上,公冶白毫不觉得冷。 他不知道答应带李环湘去冒险是对还是错。在他的心中,李环湘是他最爱的人,哪怕一丁一点的委屈他都不愿意看到李环湘受。 可是要带李环湘前往,此去寻找吝朱,不知吝朱身在何处,被何人所抓,前路漫漫,凶险之极。妖魔鬼怪,不知有多少潜伏暗中。一个稍不留神,公冶白就会后悔一生一世。 要是不带她去,他又不忍让李环湘为他的独自旅行难过担忧。要是那样,他也会吃不好睡不着,心神不宁。 何去何从,如何选择,都让公冶白难以抉择。他才现,原来自己竟是这般渺小,面对这样的事情,竟然束手无策,茫然不知所措。 尽管他的心性开朗豪爽不羁,但是,那些对他来说只是每天生活的一点趣味罢了。和这种关乎到生与死的大事,任何的心性都已无用。 选择。 选择很简单,是与不是,就是答案。 可是,选择很难,对了,皆大欢喜,错了,将面对的,又是痛苦。 对此刻的公冶白来说,剩下的只有两个字:茫然。 一声叹息,从身后传来。 公冶白转过头去,就见月华之下,不知何时,倒影着一人。白色僧袍,蓝色袈裟,一张年轻的儒雅的脸,脸上带着温和,那种温和,就像是三月的春日一般温暖,能将将周遭一切照亮。 公冶白看到他,行礼道:“大师,你还没睡?” 悟真从月华下走了过来,合十道:“阿弥陀佛。师兄还没睡,小僧也没有睡意。” 公冶白道:“大师是出家人,心无旁骛,静心静气,又怎么会睡不着呢?” 悟真淡淡一笑,道:“世上之人,皆有烦恼。小僧虽是出家之人,也有烦恼,就像公冶师兄一样。只是人不同,所遇的事不同,烦恼也不同。” 公冶白苦笑道:“在下与大师,倒是同病相怜的人。不知大师,有什么烦心事?” 悟真道:“正像是公冶师兄烦恼一样,也是茫然。” 公冶白吃了一惊:“大师你也会茫然?” 悟真道:“公冶师兄担忧令妹,心中茫然,小僧担忧的事情,也和师兄的差不多。小僧因此茫然,实在是不该。” 公冶白道:“既然大师知道不该,又何必茫然。” 悟真道:“那请问公冶师兄,你又何必茫然呢?” 公冶白听了这话,宛似梦中惊醒,当下站直身躯,深施一礼,道:“多谢大师开解,在下感激不尽!” 悟真道:“小僧并未开解公冶师兄,师兄为何要谢小僧呢?” 公冶白道:“大师是大智慧之人,虽然数言片语,却比得上千言万语的大道理。公冶白多谢大师点拨心智,不然的话,自寻烦恼也是活受罪,到头来却是什么事请都解决不了,反而害人害己。” 悟真含笑道:“公冶师兄心情开朗,遇事一定会化险为夷,平安无恙的。” 公冶白道:“多谢大师吉言。不知大师找在下,有什么指教。” 悟真道:“你我都是同辈中人,指教的话不敢当。小僧这么晚了,来找公冶师兄,是受人所托。” “哦?大师受谁所托?” 悟真道:“狐妖老十。” 公冶白吃了一惊:“那个白衣女子老十?她托大师找在下,有什么事吗?” 悟真道:“并无别的事,女施主是托小僧交予师兄一件物品。”说罢,从袖中取出,递到公冶白面前。 公冶白垂头一瞧,见是一个黄布包裹有拳头大小的方形物件,接过手中,感觉分量并不沉重。“大师,这是?” 悟真道:“小僧并不知道这是何物,公冶师兄,何不打开一看呢。” 公冶白将黄布解开,出现在手中的是一个檀木所制的物件,物件呈暗红色,四方小口像一个方斗,方斗上盖着一个盖子,盖子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花纹古朴。在小斗的下方,有三只脚,每只小脚不足一寸。 公冶白看了半响也看不出这是什么。一旁的悟真看到这件物件的时候,脸色一变,后退了半步,心中惊骇无比。 这个小鼎他听智悟大师说过多次,又在藏经阁的典籍当中看到过。关于这个小鼎的来历和用途。 只是,这个小鼎为什么会出现在一只狐妖手里,为什么要送给公冶白呢? 似乎,悟真感到一丝不妙,立即决定,明早就赶回大佛寺禀报师尊。 公冶白并未觉悟真一闪即没的异常,他左看右看,都觉得这个物件倒是很普通。看样子,像一个小鼎,只是也太小了。 公冶白道:“她送我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大师,你认识这种东西吗?” 悟真摇头道:“小僧并不认识。”嘴里说不认识,他的心中却有如五雷轰顶。只是悟真修为颇高,神色不动,公冶白没有现。 公冶白道:“不知狐姑娘送这间物品给在下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应该是一件信物吧,公冶师兄,既然是信物,不妨好好保管,以后遇到狐施主,或许有用。” 公冶白笑道:“也是。”收入怀里,道:“大师,在下心中疑惑已经解开,多谢大师了。” 悟真含笑道:“公冶师兄客气了,小僧告退。”说罢合十行礼,走回了卧室。 悟真刚走,一团白影一闪,扑向了公冶白的怀里。 公冶白吃了一惊,细看之下,见是白兔。公冶白道:“你这是做什么!” 白兔一双粉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公冶白的怀里看,公冶白笑道:“你看也没有用,我可对你没有兴趣啊。” 白兔一脸的紧张和兴奋,也不答话,跳上他的肩膀,趴在他的耳边,低声问道:“大块头,大和尚给你的是什么?是不是一个小鼎?” 公冶白一怔,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白兔在公冶白的肩膀上连蹦带跳,激动地说:“快拿出来我看看,快一点,快!” 公冶白见它如此神态,好笑的从怀里拿了出来,道:“看,就是这个。” 白兔看到小鼎,突然伸出两只前爪捂住嘴巴,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过了好半天在喜道:“玄木鼎,这是玄木鼎啊!大块头,你从哪里得到的啊?这是宝贝,这是宝贝啊!” 公冶白讶道:“玄木鼎?什么东西?” 白兔四下看了一眼,见院子里只有公冶白一人,它紧张的趴在公冶白耳边,颤抖着声音道:“这是我说的解开封印的六件宝物之一玄木鼎啊!” 公冶白大吃一惊道:“你是说,你是说解开封印在麒灵剑中灵光的六件宝物之一?” “是啊,大块头,你小声一点。你要好好的藏好了,不要弄丢了啊。太好了,太好了。终于得到第一件了。只差五件,小姐姐就能离开灵光谷的束缚回到这个世界来了。大块头,你的运气真好,运气真好。” 白兔有些语无伦次,激动得那张白白的兔脸一片潮红。 公冶白道:“玄木鼎,是什么宝物?” 白兔道:“我不知道,但是这件宝物就是玄木鼎,就是解开封印的六件宝物之一。” 公冶白叹了一声道:“你真该死,居然不知道来历。快去睡觉吧,天不亮我们就走。” 白兔一惊:“走哪里?” “去找吝朱。” “大家一起走吗?为什么不睡到中午再走,那个时候的太阳很好,很暖和啊。” 公冶白道:“快去吧,不要吵醒别人,我带你一起走。” 白兔道:“你的小媳妇呢?她不跟你一起去吗?” 公冶白低声喝道:“信不信我烤了你。哪有那么多废话!” 白兔道:“好啦,我走就是了。你是不要媳妇,想带着我私奔。呵呵,我喜欢。”两只兔耳朵尖尖的立起,蹦蹦跳跳的跑了。 悟真回到师兄三人的屋子,叫醒了悟法和悟觉。二人睡得正酣,见师兄一脸正色的站在房中。二人披了袈裟,走到桌边。 悟真合十道:“打搅了师弟的睡觉,为兄过意不去。” 悟法道:“师兄,有什么事啊,是不是找到吝朱那个小丫头了!”他的声音洪亮,虽然此刻夜深人静,他也特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却如同平常人大声说话一般。 悟真道:“师弟,不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转头对悟觉说道:“悟觉师弟,我写一封信给你,你明天一早立即赶回大佛寺。” 悟法和悟觉吃了一惊,悟觉压低了声音道:“师兄,怎么啦!你的脸色为什么这样难看,为什么要送信回大佛寺?” 悟真道:“不必多问,你去见了住持,他看了信会明白的。你就说,我和悟法师弟会根据情况写信回到大佛寺,你将这里的事情告诉师尊他们。” 当即,低声将他刚才看到的玄木鼎,和以前在大佛寺听到住持智悟大师对他说的话,以及在藏经阁看到典籍介绍的相关秘密,告诉了悟法和悟觉。 这两人听罢,无不脸色大变! 第111章 夜谈 第111章 夜谈 悟真道:“悟觉师弟这次去大佛寺送信,暂时留在寺里,为兄会不定时间传信回去。悟觉师弟,你要配合好师尊们的交代。” 悟觉道:“是,师兄。可,为什么我要留在寺里啊?” 悟法不满的看了一眼悟觉,低声喝道:“你明知道为什么,还问为什么,这这是什么意思!” 悟觉笑道:“师兄哪,悟真师兄是住持智悟的弟子,您是神僧智明的弟子,我是神僧智普的弟子。您和师兄留在山下,我一个人上山,虽然寺里的僧众不下于千众,但是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这突然要分开了,有些舍不得。” 悟法怒道:“你是怕被寺里的人瞧不起,说你半道被赶回去了是不是啊?” 悟觉只是微笑,悟法道:“你就是心眼多,平时叫你好好修行,你倒好,三天打鱼两天撒网,整天笑呵呵的,成何体统。你这样说的意思是,你回到寺里,别人会以为你是办事不力,被悟真师兄打回去!” 悟觉呵呵一笑,道:“师弟并无此意,您多心了。” “哼,多心了?你这副贼眉鼠眼的模样,我就知道你没有安好心。” 悟觉赶紧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师兄您长得高大威猛,有驱鬼辟邪的功效,所以悟真师兄才将你留在身边。师弟身材瘦小,并不突出,所以师兄派我回山,是物尽其用了。” 悟法怒道:“悟觉,哪有这样自夸的啊,你这叫六根不清,是非不分!” 悟觉赶紧道:“阿弥陀佛,这话要是传到师父那里,师弟一定会受罚的。师兄哪,我们两个不要吵了,听悟真师兄怎么吩咐。” 悟法道:“是你先说的。阿弥陀佛。” 悟真坐在桌边,手持象牙菩提佛珠手链,含着笑,看着两个师弟的斗嘴。 悟真道:“悟觉师弟你回到寺里后,和住持、九位神僧商量,让他们暗中**一批精干的的弟子出来,也许有朝一日,师弟你会带着他们下山。”大佛寺十大神僧之一的智苋大师五年前下山后一直没有回去,生死不知,所以大佛寺的人都称大佛寺的九个高僧为九大神僧。悟法和悟觉的师父,也是这九大神僧之中的两个。 悟觉道:“师兄,你是说,寺里**的这一批精干弟子,有一天会用到?” 悟真道:“但愿不会有这么一天,可是要不做好准备,到时候再行动的话,大佛寺将陷于天下修真门派的指责当中,到那时候,大佛寺数千年的清誉,也将会毁于一旦。” 悟觉和悟法两个,都是神色凝重。 悟真道:“你回大佛寺待命准备,我和悟法一边寻找智苋师叔的下落,一边明察暗访。玄木鼎的出现,我以为,南海七万里的人,也许也正在准备。” 悟觉道:“师兄,你是说魔家?” 悟真道:“是啊,十狐山的这十只狐妖出现的太诡异,玄木鼎出现在她们手里,真是匪夷所思。要是我猜的没有错。公冶白师兄很快就要和魔家的人打交道了。” 悟法惊道:“魔家会找上一个臭小子?” 悟真道:“师弟,还记不记得白天在十狐山我跟你们说的话?” 悟觉道:“师兄,你说的哪一句话?” 悟真道:“我说:‘这位公冶师兄非同凡响,看起来玩世不恭,但是绝非表面所看到的的那样。刚才我施展‘金刚般若’,之后他也认了出来。两位师弟,倘若我不在这里,以公冶师兄的能力,是能制服这些狐妖的。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在别人面前隐藏实力。’”悟真原原本本的将这段话重复一遍,悟法和悟觉听了,都是一惊。 悟法道:“难怪当时师兄说的时候,我还不以为然。现在想起来,真是不可思议。师兄,你为什么又要说这件事和智苋师叔有关呢?” 悟真道:“五年前智苋师叔下山追杀蟹妖,目的是为了魔家七邪门流落到中原的至宝噬魂念珠,智苋师叔这一去就没有消息,而当初和智苋师叔一起行动的武当三宝院座赵之虹,却安然无恙的回到武当。当时一个不相关的公冶白也被带上武当山。这一次,我们在洛水山,公冶白师兄现了蟹妖的踪迹,武当弟子都去诛杀。依我看来,当时和蟹妖接触的就只有公冶白一人,其他人都是后来才到的。” 悟法道:“师兄怎么知道?” 悟真道:“我并不知道,只是天亮后武当弟子出来的时候,谢亦冬向别人解释蟹妖之死的事,,虽然说的圆满,但是闪烁其词,神色飘忽,我就推测他没有说实话。可想而知,与蟹妖接触的公冶白为什么会以一己之力杀死蟹妖。” 悟法道:“师兄啊,推测是好的,但是我们毕竟不在场,你这样说,是对公冶白的不公平,也许武当掌门风道子给了他们什么克制蟹妖的法宝呢。师兄你可别忘了,武当掌门风道子可是道行通神,和住持不相上下的人。以他的本事,送一件克制蟹妖的法宝,并不是难事。” 悟真道:“二位师弟,你们有所不知,武当掌门风道子一百多年前就闭关了,现在主事的是武当辈分最高的虚道空真人。” 悟法和悟觉都是一惊:“什么?武当掌门风道子闭关了一百多年?这,这……” 悟真道:“三年前师尊前去武当的时候,才知道的。”悟法怒道:“武当也太不够意思了,掌门人闭关了一百多年,也不向外人透露。要不是住持前去的话,恐怕还不知道要被隐瞒多久!武当的人就是虚伪之极!” 悟真道:“师弟,这是武当的秘密,我们不必深究,就像智苋师叔的事情也是大佛寺的秘密一样。” 悟法唉了一声,重重的一拳打在桌上。道:“那,师兄你说的这和公冶白杀死蟹妖有什么区别!” 悟真道:“要不是公冶白向李环湘讨要灵药畏服那九只狐妖,要不是公冶白说了一句话,我也猜想不到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联。” 悟觉道:“什么关联?” 悟真道:“李环湘说起公冶白在洞穴中受了重伤,灵药全部被吝朱畏服他了。可是公冶白说了一句他没有受伤的话。当时他的表情有些茫然,很显然,公冶师兄的确不知道自己受了伤。一个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又在千钧一之际杀了就连智苋师叔和赵之虹联手都杀不死的蟹妖,这其中的秘密,就可想而知了。” 悟法和悟觉都吸了一口冷气。 悟真道:“武当的虚道空,道行怎么样,不得而知,但是,绝不会过闭关多年的风道子。智苋师叔是十大神僧之一,道行和住持相比,也差不了多少。武当的赵之虹道行也不弱。两个这样厉害的身手都杀不死蟹妖,区区一个公冶白又怎么能杀死蟹妖。这其中的解释,就是他身上有一件至上的宝物。那件宝物,跟智苋师叔和赵之虹和蟹妖有关。公冶白在十狐山和狐妖斗法的时候,很明显是在掩饰什么。以他的道行,就连我,也不及他。我的这些推测要都是真的,那真是太让人心寒了。” 悟法怒道:“要真是这样,我先拿下公冶白那小子!” 悟真道:“这和公冶白有无关系,还不好说,毕竟智苋师叔现在下落不明,我们不好妄言。所以,我才让悟觉师弟回大佛寺伺机而动。最好的是,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一化解,不然受苦的是黎明苍生,无辜之人。数千年前正魔之战,正道联合将魔家赶出南海七万里远。为的是什么,为的是神州浩土的千千万万百姓安居乐业。自从五年前魔家七大分支之一的七邪门噬魂念珠进入中原之后,住持就担忧不已啊。噬魂念珠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又出现了玄木鼎。要不及时做好准备的话,到时候就算修真之人再多,法术再高,那整个神州浩土,都会陷入地狱一样。虽然我们下山游历历练,斩妖除魔。但是这些所谓的妖魔鬼怪,和南海七万里的魔家相比,和沧海一粟没有区别。” 悟法道:“师兄,魔家数千年前被打出中原,这几千年来都没有大动作,就算玄木鼎出现,又算得了什么呢!” 悟真道:“师弟啊,可不要这么乐观。魔家之所以离开中原几千年都没有返回,那是他们的启动真仙阵的法宝灵光镜被损,启动灵光镜的七件宝物被魔家七派各自带走。几年前七邪门的噬魂念珠进了中原,要启动真仙阵,那自然是少了一件宝物。魔家七派退到南海七万里之外,这么多年不见动静,想来生了分歧。不然的话,就算真仙阵真的被损,这么多年,也该修复了。再者说了,真仙阵法宝有没有被魔家撤退的时候带走也不得而知。噬魂念珠流落中原,魔家却一直毫无动静,这其中一定有所变故。” 悟法道:“师兄,要是当年魔家真的启动了真仙阵,那后果又是如何?” 悟真道:“假如真的启动了真仙阵,就算武当的仙剑也不能毁去,再加上我们大佛寺的‘大慈悲笔’,也将于事无补。幸好真仙阵还没有启动,武当玄道子以一人之力,破除了真仙阵。不然,此刻的神州浩土,就是地狱一样,成了魔家的大本营了。而我们正道,不是被驱逐屠戮,就是被放逐封印。那生活在中原的百姓,就彻底成了魔家的奴隶。以魔家的邪恶功法,千千万万的百姓也会被炼成野兽怪物。那样的话,真的就叫妖兽世界,天下将没有人。” 悟法和悟觉脸色苍白,半响说不出话。 悟真道:“当然了,这些事情没有生,这个功劳是武当玄道子的。”悟法不服道:“师兄,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我们大佛寺的大慈悲笔是不会弱于武当的鸣月仙剑的,为什么功劳就让武当占了。我不服。” 悟真呵呵一笑,道:“师弟,请不要动怒,这都是好几千年前的事情了。” 悟法道:“就算过一万年几万年,事实也是事实。” 第112章 一眸 第112章 一眸 悟真道:“当时,武当的玄道子得到仙剑,道法又是通天。≧ 他驾驭仙剑打了那最后一战,不久就形神俱灭了,鸣月仙剑也因此插在武当后山的太极湖中,几千年过去了,武当出现了多少惊才绝艳的人物,哪个不想重振当年玄道子的威风想要驾驭仙剑。武当从无道子开派,到玄道子得到仙剑,一直到现在,除了玄道子,就没有一个人能够驾驭仙剑离开武当过。想一想,这把仙剑是何等厉害。至于我们大佛寺的至宝大慈悲笔。在武当仙剑没有出现的时候,佛法高深的祖师曾经动用过一次,那一次的动用,大佛寺差一点毁于一旦。后来出现仙剑鸣月,和魔家正式宣战的时候,大佛寺再也没有一个人能驱使佛法无边的法宝大慈悲笔。” 悟法沮丧的叹了一声道:“哎,有绝世的法宝,法力不高驾驭不了,也等于没有。” 悟真道:“师弟此言差矣。就算没有人能驾驭,但是门派之中,只要有一件无上神器,即便身处何种境地,门派也不会被灭。就像两湖三山五岳一样,他们也各自有一把神剑。这也是数千年来两湖三山五岳的修真派和我们大佛寺还有武当是中原神州浩土的守护者的原因。” 悟法不满的说:“两湖三山五岳的人真是岂有此理,当年大佛寺和武当与魔家打得不可开交,他们却偃旗息鼓招兵买马组建门派。等到魔家出现溃势成了落水狗的时候,他们就出来落井下石大占便宜。哼,都是虚伪的东西。我虽然看不惯武当那张高高在上的感觉,但是和两湖三山五岳相比,他们强了好多。” 悟真道:“师弟,话不可这么说,魔家退出中原的这几千年,他们守护四方,功不可没,师弟你怎么能不屑一顾呢。要不是两湖三山五岳,单凭武当和大佛寺,有哪里能做到保护天下百姓的安危。” 悟法道:“自从两湖三山五岳的人来到洛水山那天起,他们都像是约好了一样,处处以我们马是瞻,既不出力,也不出工,像是来凑人数的,我们说什么他们就跟着说什么,做什么他们就跟着做什么。这些没有骨气的人,我就是看不顺眼。就算是来做陪衬,也不要这样没有骨气,还好意思说是名门大派的杰出弟子,呸!” 悟觉道:“师兄啊,这你也就不知道了。他们两湖三山五岳表面对我们大佛寺和武当称为领袖,他们私底下小纠纠多得很,心眼到处都是。” 悟法道:“我就是看不惯!” 看到悟法一脸的愤愤不平,悟真含笑道:“你可知道两湖三山五岳镇守的地方是那些吗?” 悟法道:“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不知道!泰山守护黄海,太湖、西湖和雁荡山守护东海海域,衡山守护十万大山,十万大山也是阻隔南海的去路。恒山守护的是北方平原,这些年将想要踏入中原的外族阻挡在外,华山、嵩山、黄山、庐山这几派倒是在中间过平安日子。别的不说,就拿华山来说,华山城可以说是最繁华的城池之一。我佩服的,只有北方的恒山和南边的衡山,其他的,哼……” 悟真道:“师弟,你这种看法有些偏激了。守护边界的门派功不可没,但是没有守护边界的门派,他们带领的这些城池和门派势力,所做的事情,也是为了天下百姓的丰衣足食。好了,我这就写一封信,悟觉师弟天一亮就启程吧。” 说罢,悟真起身到案几上,提笔写信。 悟法看着悟真在那里写信,嘟囔道:“就是师兄你说的有道理。依我看哪,我们大佛寺应该建立一座城池,就叫‘大佛城’。” 悟觉拉了一把悟法,笑道:“悟法师兄,你说的这个大佛城,是不是要给天底下的和尚尼姑修建的啊,呵呵,到时候你来当城主,岂不是更好?” 悟法怒道:“悟觉,你不能这样说,那依你之见,武当要是建立一座城池,也取名叫武当城,城里的百姓也是道士了?你是不是要说,让那个迷迷糊糊的清心当城主吧。” 悟觉道:“阿弥陀佛,正是此意。” 悟法道:“什么正是此意,那小道姑,什么都不懂,傻乎乎的。” 悟觉笑道:“她傻乎乎的,武当的人可不傻,到时候随便派几个人来帮助她不就是了。我看,谢亦冬就不错。” 悟法道:“谢亦冬?你说的是那个四象院的谢亦冬?哼,那家伙心眼太小,能成什么大事!” 悟觉瞪大了眼睛,笑着问道:“悟法师兄,你和他没有接触过,怎么知道他的心眼小呢?” 悟法道:“他的眼睛老是盯着公冶白的小情人看,这种人不是心眼小是什么。不但心眼小,心术也不正。我看哪,总有一天公冶白那小子要和谢亦冬这小子打一架的。” 悟觉赶紧正色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出家人不能谈论这种事,悟法师兄,你的心境还要修修!” 悟法道:“胡说,我的修为不在你之下,要修心,也是你修。我看哪,你回去之后,好好地潜修一番才是真的。” 悟觉笑道:“是啊,我可不像某些人,只是盯着别人看,看看人家有没有盯着别人的小情人看,哎,罪过,罪过!” 悟法腾地站了起来,凶恶的脸上,漆黑的短髯根根倒竖,就像一个刺猬似的瞪着悟觉。 悟觉身材矮小,被悟法这样一看,也站了起来,笑眯眯的看着悟法。看到师兄凶神恶煞的样子,悟觉吞了一口唾沫,笑道:“别生气,那个某些人是说我自己,是说我自己。” 悟法依然瞪视着他,这时候,悟真写好了信,走了过来,道:“二位师弟,这是做什么,不要动气,坐下吧。” 二人坐下,悟真道:“悟觉师弟,这封信你要好好的保管,亲自交给住持。千万不要在路上丢了。” 悟觉正色道:“是。” 悟真将封口的信封交给悟觉,悟觉接过,揣入怀里,站起身来说道:“师兄,我看不用等天亮了,我这就起程。” 悟真道:“师弟,那好吧,你一路上小心一点。” 悟觉道:“是!”他穿好了青色僧袍,披上红色袈裟,将那把长三尺,绿色伞柄淡黄色伞面的金光宝伞背在背上。然后合十道:“二位师兄,告辞。” 悟真和悟觉同时合十道:“阿弥陀佛,师弟走好。” 悟觉走出屋子,来到院中,四下一看,就见公冶白站在不远处一件屋子的窗前,怔怔的望着半开的窗户呆。 悟觉一怔,想要过去,但是转念一想,就作罢了。于是他走出院子,朝大街上走出,片刻之间,就消失在月色之下。 公冶白站在李环湘的窗前,他站在那里多时,有人离开,他也没有觉。 李环湘睡在床上,月华洒进屋子,透过账帘,洒在她的脸上。 一抹淡白,一抹粉扑扑。 月华淡白,闭着眼睛的脸,带着倦意和未干的泪痕。轻微的呼吸,脸上轻微的表情变化,那两条长长的辫子,搭在盖到脖颈的被子上。 睡的很香,似乎,还做着梦。 公冶白喃喃低语道:“湘儿,我答应过你,要带你一起去寻找吝朱,但是,我只能食言了。你和白师妹,清心她们在一起,很安全。有谢师兄照顾你们,不会有事的。我找到吝朱,就赶紧回来和你会合,那时候,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湘儿,对不起。只有你平安无事,我一人行走才安心没有牵挂。虽然这样做很自私,请你原谅我的自私。我保护你的唯一方式就是不让你受一点伤害。虽然你也会担心我,但和你的安危相比……唉,要是我们还在武当,那该多好,就没有这些烦心事了。呵,我这样说是不是有点胆子小呢。” 李环湘躺在床上,似乎,闭着的眼睛睫毛,动了动。一滴泪水,滚落而下。 距离很远,公冶白没有看到那一滴清泪,他又继续说:“等我找到吝朱,我就跟师父提亲,让他把你许配给我。好湘儿,我真舍不得离开你一步。可是,可是……”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微弱,带着哽咽。 黑夜之下,窗户之前,那个高大健硕,黝黑俊朗,脸颊轮廓,分明犹如雕刻的男子,也流下了泪水。 也许黑夜是掩饰世间一切软弱的东西吧,包括英雄男儿的泪。 公冶白深吸了一口气,他垂下头来,却没有看到,躺在床上的那个人身躯微颤,紧紧地抿着嘴唇。 公冶白从怀里拿出一块手绢,那块手绢,是一块粉红色的绣花手绢。这块手绢,是当初二人表达情意流泪的时候擦拭两个人泪水的手绢。此刻公冶白将它拿了出来,手绢仿佛还是当初的样子,崭新,平整。 一阵风吹来,似乎,手绢上带着一抹紫苏草香味,那是李环湘特有的味道。 公冶白紧紧地握住手绢,低声道:“湘儿,我会每时每刻都想着你,这块手绢,我带走了,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丢下它,等到我找到吝朱回来时候,我再帮你擦拭你的眼泪。哎……”将手绢收入怀里,转过身,大步走向了院门。 公冶白刚一离开,黑鹰驮着白兔,就飞到了院门外。 公冶白走到门边,转过了头,朝那半开半掩的窗户望了最后一眼,然后,麒灵巨剑紫光流转,公冶白站了上去,白兔跳进他的怀里,公冶白一把抱住,驱动法宝,冲天而起。黑鹰扇动翅膀,紧跟其后,眨眼之间,一道紫光就消失在了十狐镇的尽头…… 半开着窗户的屋子里,李环湘怔怔的站在窗前,她的神色憔悴,似乎,这两个时辰,她已经饱受了痛苦煎熬。 “小白,你放心去吧,不要担心我,我等着你,一直等到你找到吝朱。”她的眼眶,泛着红,她扒在窗户上的手,显得苍白。似乎,就连惨白的月华,也将那只手照的透明。 第113章 算命 第113章 算命 青石镇。 顾名思义,青石镇乃一座小镇,房屋建筑,皆以青石砌成,街上铺着的,也是青石板。 故此,青石镇就此得名。 青石镇有两万人口,青石小镇坐落在平地之上,放眼望去,起伏连绵的山峦在极远处的天地交界点,这宽阔的青石镇散布在这一马平川的大地上。 这是去往北方的一条古道。在这古道之上,有着一座青石镇。来往商旅,修真之士,只要走这条古道,定会到这青石镇休息或者住宿。 此去往北三千里,便是恒山,恒山是中原最北端的一个修真门派。恒山在数千年前建立之后,参加了正魔大战,之后就以恒山为界,将居住着异族的浩望大平原阻断开来,因此,恒山就成了神州浩土的北方屏障。 恒山的修真人,在天下修道派之中,也是颇受尊重的。 公冶白一路而来,四处打探吝朱的下落。起初的那些天,他行若疯狂,到处乱窜,四处寻找,逢人就问,不管是谁。有几次遇到脾气不好的游侠散仙,公冶白上前询问,岂料人家出言讥讽,公冶白怒极之下出手,虽然最后的结果是他并无异样,但是有一两次险象环生,若非紧要关头体内的噬魂念珠出黑色的气体帮助他打退敌人,公冶白性命早就休矣。 如此这般横冲直闯的过了半个月,公冶白终于恍然醒悟,这样做太过冒失的,有违妥当。于是,他就放慢了度,改变策略。 这样做虽然并没有取得多大的成效,但借此挑事的人,倒是少了。之后的半个月,公冶白也学了不少道理,心情比之以前,要豁达了不少。 可惜,一个月下来,毫无线索。今日,来到这青石镇,打算休息一天,明天继续前行。 在一家名为悦来客栈里吃过午饭,公冶白独自走在街上。 青石镇的街道人来人往,山南海北的人物都有,各种口音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 听着这南腔北调的声音,公冶白感到十分新鲜,连日来的抑郁,也渐渐的冲淡了,舒展眉头,缓步而行。 黑鹰龙雕走在他的身后,白兔早已习惯性的蹲在他的肩头,两只尖尖的兔耳朵立起,白如雪的毛闪着白光。 人们见到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背着一把大剑,身后跟着一只大鹰,都很是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毕竟,在青石镇居住的人们,都不是井底之蛙。来这青石镇的人,可谓是各色各异,什么装扮的都有,对这些修真人早就不足为奇。 只是,这个男子也长得太过高大健硕了。 突然,一声:“占卜算命,前知百年,后晓百年。姻缘运势,求财升官,风水祸福!”声音苍老,带着几分仙气。只是,这仙气有些底气不足。 这个声音似乎在这里响了多时,只是无人问津。 公冶白顺着声音看去,就见路边打着一个布帘,下摆一张桌子,桌子破旧,有些歪斜,有一根桌腿上用两块木板夹住,一根绳子绑在上面,顺带着也绑住了一根竹竿。这根竹竿高一丈,竹竿顶端挂着一块白布,上面书写几个大字:仙人指路! 这几个字笔法苍劲,龙飞凤舞,潦草至极。 公冶白看了一眼,差一点不认识。桌子的后面坐着一个老者。老者年过七旬,头戴一块方巾布帽,露在帽外的花白头又稀又少,就像是秋天枯败的几株枯草。 他的脸上很瘦,满是皱纹,额骨奇高,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上唇花白的八字胡长五寸,随着风飘来飘去,下唇的山羊胡辫成了一条辫子,一只干枯的手抚摸着那条辫子。 老者穿着一件淡白色的麻衫,这件衣服倒是有几分潇洒。 只是此刻他靠在一张躺椅上,眯着眼睛,嘴里的那一句极为熟练的话还在说着:“占卜算命,前知百年,后晓百年,姻缘运势,升官财,风水祸福……呵欠!”说着,打了一个呵欠。 他这般有气无力的喊喝,从算命摊前走过的人,有的驻足片刻,有的加快脚步。居然,一个顾客都没有。 公冶白看到这老者的模样,暗自好笑。心想:“这样算命也能赚到钱吗?当真好笑,我看你最后的力气也只是喊这些话了。” 公冶白转过身刚要走,那靠在躺椅上的老者突然睁开昏昏欲睡的眼睛。那双眼睛又细又圆,却是一双鼠目。先前的老眼昏花,此刻突然射出两道精光,精光一闪即逝。 正所谓贼眉鼠眼是也。 老者干笑两声,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突然神色变得肃穆,霎时间,一股仙风道骨的气派就流露出来,说道:“少年郎,我看你面色黝黑,眉间愁云暗淡,一定有烦心事。老夫为你算上一卦,你看可好啊!” 公冶白见这老者神态变得如此快,不禁一愣,笑道:“在下面色本就黝黑,眉间自然有愁云暗淡。烦心事嘛,倒是没有。告辞!” 说罢,转身就走。 “慢着!” 苍老的声音从老者的口中出,公冶白看到,此刻的老者,那仙风道骨的双目如电,盯着他。 公冶白被看得心里毛,道:“老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老者道:“少年郎此去,可是往北走?” 公冶白暗吃一惊,随即笑道:“不往北走,自然往南走。这条古道就是通往南北的大路。在下这身穿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要往北,这并不足为奇。” 老者点了点头,道:“少年郎,你倒是聪明。你此去北方,是要找人!我说的可对?” 公冶白吃了一惊,仔细打量这老者。可是看了半天,也不认识。心想:“他怎么知道我去找人?难道是武当的高人得知了吝朱的事情,也前来寻找?他是在这里故意等我,想要训我开心一番?” 公冶白道:“老先生是谁?” 老者道:“你先不要管我是谁,你先回答我,是不是找人?” 公冶白道:“是又能如何。” 老者道:“你找之人,可是最为牵挂之人?承诺之人?” 公冶白暗吃一惊,道:“是!”这一个是字,说的倒有几分敬重。 老者道:“忘川河岸,三生石落。同气连枝,做他衣裳。百折荆棘,冰雪连天。” 公冶白大惑不解,暗说: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前言不搭后语,问道:“老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忘川河岸,三生石落。同气连枝,做他衣裳,百折荆棘,冰雪连天?” 老者道:“不可说,不可说。少年郎,我已经算出来你的命运了。给我十两银子!” 公冶白大吃一惊道:“什么?你这样胡说一番,就要骗我的十两银子?真是笑话。我公冶白虽然对钱财没有兴趣,但是你的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就要十两银子。也太把我当成傻子了吧!” 老者肃然道:“当然要钱啦!我已经替你算过了,你难道想要赖账吗?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啊!” 公冶白怒笑道:“老人家,你不会揪住一个人跟他胡说八道几句,就跟人家要钱吧!” 老者一揪织成辫子的胡子,眼珠一转,道:“好吧,看在我第一次给你算命的份上,少收一点。这样吧,八两,不能再少了!” 公冶白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哈,你倒是有趣得很!不过在下没有八两银子!” 老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穿的这么好,不像是落魄的人,怎么会几两银子都没有呢!” 公冶白道:“真的没有。” 老者道:“五两总该有吧?” 公冶白摇头道:“没有。” 老者眼睛瞪得溜圆,四下看了看,仰头瞪着公冶白,低声咬牙道:“你不要告诉我,你五两银子都没有!” 公冶白摇头道:“真的没有。” 老者深吸了两口气,先前的仙风道骨早已不复存在,一双眼睛在公冶白的脸上转来转去,最后握了握枯瘦的拳头,咽了一口唾沫,道:“三两!” 这两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公冶白还是摇头,老者这一下,就跳了起来,喝道:“什么,你连三两银子都没有!?那你让我跟你算什么命啊!你这不是欺负老人吗!” 他的声音这一下子突然提高,周围走过的人一阵侧目,不少人纷纷驻足观看。 老者见此情景,精神一震,指着公冶白,脸看着周围围观之人,道:“诸位乡亲父老,小老儿行走江湖,靠着占卜算卦为生。今天小老儿为这少年算了一卦,他竟然赖上账了。诸位,你们评评理,天底下有这样的人吗!” 他说话的时候,怒气冲冲,一脸的愤愤不平。转过头来看着公冶白的时候,那张怒气冲冲的脸,带着坏笑,一双鼠目滴溜溜的转。 公冶白心中一寒,暗道一声:“完了,遇到麻烦了了!”公冶白道:“在下告辞。” 说罢转身就要走,老者早已料到公冶白会这么做,当下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公冶白的手,道:“你要往哪里走!难道欠钱不还吗!” 第114章 豪客 第114章 豪客 公冶白被老者手疾眼快的抓住,挣脱不得,心中一惊,暗说:“好快的老头,想钱真是想疯了!”随他抓住,笑道:“你拉我干什么?我是去拿钱给你,我的钱都放在客栈里了!” 老者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背着剑,带着一只黑鹰,抱着白兔,你跟我说,你的钱放在客栈里了。 你以为,老夫是傻子吗?” 公冶白愕然道:“你不信我?” “鬼才信你!废话不要多说,赶紧拿钱出来!” 公冶白道:“真的,我的钱都在客栈里。”公冶白说的是实话,他的一个包袱留在客栈,里面有几锭银子。 就在这时,人群之外有人笑道:“老先生,那位兄台的话也有道理。你先让他离去,等他取了钱,再来还你,不就是了?” 公冶白和老者转头看去。 人群外,站着一人。 那人年约三十,相貌英俊,面容堂堂,眉分八采,目若朗星,高鼻薄唇,身材匀称高廋,身穿一件素衫,腰间挂着一块玉佩,脚下的白底黑边长靴一尘不染。 男子站在那里,负手而立,神态从容,有一种不言而喻的威严。 公冶白见到此人,心中暗惊:“世上竟然有这样神态自若的男子,当真是了得。”不过见到有人为他解围,公冶白对男子倒是生有几分好感,拱手笑道:“多谢这位仁兄解围。在下实在是惭愧。” 那人笑道:“在下与兄台相见,也算有缘。不知,兄台欠这位老先生多少钱啊?” 公冶白道:“惭愧惭愧,在下欠他三两银子,算命的。”当下三言两语,说出这老者和他的纠葛。 老者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那双鼠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公冶白,生怕他跑了似的。至于那个为公冶白说话的男子,老者只是开始看了一眼,然后就连瞄都不瞄上一眼。 男子听了公冶白的话,笑道:“哈哈,原来是这样。”转向老者道:“老先生,我替这位兄台先付了。” 男子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抛向老者,道:“这是五十两,不用找了。”公冶白可是大吃一惊,暗道:“我只欠他三两,这位仁兄就给五十两,当真是大手笔。”正要出言相阻,随即抱拳道:“多谢仁兄!” 老者可不管是多少,笑眯眯的接过手中,瞪着鼠眼看了半响,然后放在嘴边咬了一下,又伸指弹了一下,凑到耳边细听片刻,这才眉开眼笑心满意足的放到怀里,脸上就笑开了花,不再看公冶白,看向男子,道:“这位先生,老朽看你相貌堂堂,有富贵相。来来来,老朽与你算上一卦,你看如何啊!” 男子一笑,道:“多谢老先生,在下一向是福缘多多,就不劳烦你了。” 说罢转过身,缓步而去。 公冶白见那人要走,大步跟了出去,叫住那人道:“这位仁兄,不知高姓,如此慷慨,在下十分敬佩。” 那人笑道:“我是闲散之人,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兄台,来日有缘,自会相见。再会。”抱了抱拳,走了。 遇到如此豪爽之人,公冶白心中大喜,真想结交一番。可惜,那人已经走远了。 公冶白转过头来,却见算命的老者已经拿着那根写有“仙人指路”的竹竿,贼眉鼠眼的东张西望,溜出了人群,贴着墙根,一边朝公冶白这边打量,一边走了。 公冶白哈哈大笑,心情舒爽,回到客栈。 第二天,公冶白离开了青石镇,一路北去。 走了半天,正是晌午,公冶白饥肠辘辘,口干舌燥。此时虽是寒冬天气,但是一路风尘仆仆,已经是饥饿难挨。 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小摊。 那个小摊坐落在大路旁边的树荫下,在两边拉起了两块布帘,以作挡风之用。 一阵香味飘来,公冶白精深大振,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公冶白边往那里走,一边朗声道:“店家,两碗面,多加一点肉!” 一个小脑袋从布帘处探了出来,见到是朝他招呼的,那人就笑道:“好嘞,客官!快快进来坐!”就把脑袋缩回去,看来是准备那两碗面了。 公冶白走到近前,见这布帘围着的地方,有两张桌子,一张空着,一张坐着一人。 那人背对着他,正在慢条斯理的吃面。那人的背影和穿着,倒是哪里见过,只是此刻肚中饥饿,也懒得去管。 公冶白看着小摊的老板在忙活着,就说:“多加一点肉,钱我会多给你的。” 小摊的老板笑道:“好,客官,快进来请坐!”说着话,就在砧板上切下了一大块热气腾腾的肉。 公冶白和老板说话之际,那坐着的人突然回头,见到公冶白,不禁一喜,笑道:“兄台,你还记得我吗?” 公冶白听到话音,看了过去,见那一张桌上的人转回头来,却是昨天认识的那个解围之人。不禁大喜道:“哈哈哈哈,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仁兄,在下真是运气好啊。” 那人站了起来,笑道:“兄台,过来一起坐!” 公冶白笑着坐在了他的对面,那人对老板道:“再来一碗,我要陪这位兄台吃一碗!肉多加一点!” “好嘞!”老板笑得合不拢嘴,心想:今天真是遇到财神爷了。 那人倒了一碗水,推到公冶白面前:“兄台,请喝水!” 公冶白谢过,端起碗来,一饮而尽。抹了一把嘴角,笑道:“要是这里有酒,小弟一定和仁兄喝上一顿!” “哈哈,是啊,有一点遗憾。”又倒了两碗水,道:“那我们就以水代酒,喝一碗怎么样!?” 公冶白笑道:“正有此意!”端过水,二人一碰,一饮而尽,然后哈哈大笑。 公冶白道:“昨天真是多谢了,在下感激不尽。” 那人道:“兄台客气了,你我二人有缘相遇,那可是一大喜事,这些钱财的俗世,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公冶白笑道:“好。我再敬仁兄一碗!” 二人又喝了一碗水,那人笑道:“水就不要再喝了,不然啊,肚子可受不了。” 公冶白大笑,对这位陌生人,好感大增。可谓是天涯遇知己,乃人生一大快事。 二人都是快人快语,相谈甚欢。 老板端上来两个人点的面,公冶白说了一声:“在下不客气了!”大吃起来。那人早已吃过,这一碗是陪公冶白吃的,所以细嚼慢咽。公冶白两碗面一扫而空,那人恰好吃完。 二人接过老板端来的水漱了口,相视一眼,又是一阵大笑。 老板收拾了桌子,走出去了。 公冶白道:“不知这位仁兄如何称呼啊!?” 那人一拍脑袋,笑道:“哎呀,真是,呵呵,一高兴,就完了介绍了。在下姓东,喜欢游历天下,这次来到中原,想要游历一番。” 公冶白道:“东兄不是中原的?” 东兄笑道:“我是一个海外闲人,平日无所事事,买了一座小岛,当一个浪得虚名的小岛主。只是太过无聊,就出来走走,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了贤弟。真是一件大幸事啊,哈哈。” 公冶白道:“在下公冶白,是武当弟子。能遇到海外的岛主,也是很高兴啊。” 东兄听到武当弟子四个字,眼中不经意的闪过一闪而逝的一道精光。笑道:“在下也听闻过武当。想不到公冶兄乃武当弟子,真是幸会。” 公冶白笑道:“东兄客气了。” 二人闲谈一阵,公冶白道:“不知东兄此来中原,可有去处?” 东兄道:“在下向来是四处游历,也不知道该往哪里。不过听说中原的十几个修真门派都是仙家福地,要是能前去瞻仰一番,也不枉此行了。”东兄说着话,眼睛看着公冶白。 公冶白笑道:“东兄,中原神州浩土,名川大山不计其数。随便走到哪里都是好玩的。只是在下有要事要办,不然的话,一定亲自带东兄前去武当游览一番,尽一尽地主之谊。” 东兄眼睛一亮,笑道:“那我在此多谢公冶兄了。只希望公冶兄能早日办完要事,在下与你一同前去拜访拜访武当的各位仙人。在下不久之前听说,武当有几位修为高深的人最是了得。嗯,好像是风道子,李之缙。还有,啊,这,嘿,在下就是记不全他们的名字,真是惭愧。不知,公冶兄,可认得他们?” 公冶白一听他所说的这两个人,一个是闭关百年之久的掌门风道子,一个是恩师李之缙。想不到外人竟然将师父和掌门相提并论,他不由心花怒放,笑道:“东兄,风道子是武当掌门,李之缙是在下恩师。” 东兄脸现惊喜之色,道:“想不到公冶兄竟然是高人弟子,真是佩服佩服。” 公冶白一笑,道:“东兄客气了。在下是师父最不成器的弟子。倒是让东兄见笑了。” 东兄道:“公冶兄太谦了。在下能结识武当弟子,真是三生有幸。哎……”叹息一声。 公冶白道:“东兄有何为难之处?在下要是帮到,一定竭尽全力。” 东兄道:“在下生平最仰慕之人就是武当的高人,虽然今生无望得见,但是见到高人的弟子,也是一件大喜事。只是,在下平生的夙愿,不知道有没有实现的机会。” 公冶白奇怪的道:“东兄有什么夙愿?” 东兄道:“在下的夙愿,就是能与武当的人结交,甚至能结义金兰。这样的话,此生也不遗憾了。在下之所以叹息,只怕把这个要求提出来,公冶兄会笑话在下。” 第115章 阴谋 第115章 阴谋 公冶白正色道:“要是东兄不介意小弟年轻无用,小弟愿与你结义兄弟。” 东兄大喜道:“当真?” 公冶白道:“当真!” 东兄大笑道:“哈哈哈哈,老天真是对我不薄,竟然能让我完成心愿。” 二人走出小摊,来到大道上。 此刻天空湛蓝,太阳高悬,只是冷风习习,多了几分萧瑟。但是这二人的笑声,却将这一切冲淡了。 二人跪在道上,对着天地磕了八个头,一起说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们结义金兰,成为结义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日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起誓人,公冶白,十八岁!” “起誓人,东茗汪!三十岁!” 二人站了起来,公冶白朝东茗汪行了一礼道:“大哥!” 东茗汪大笑道:“贤弟!” 二人相视大笑,片刻之后,回到小摊的坐位上。 公冶白对这个结义大哥很是佩服,二人闲聊之余,东茗汪的谈吐,更是让公冶白五体投地。东茗汪对于中原的地理环境,风土人情,极是了解。可谓是天文地理都能侃侃而谈。 公冶白道:“想不到大哥对中原地里风土了解的这么多,小弟真是有些惭愧了。” 东茗汪道:“为兄也是从书上看到的。虽然书上说的如何如何,但是不亲自来看上一看,也是一件憾事。想不到啊,今天在这里遇到贤弟你了。这一次的游历,将是为兄今生难忘的事情。” 公冶白道:“小弟也是!” 直到太阳偏西,二人才告一段落。 东茗汪道:“你我兄弟刚刚结拜,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只是兄弟你的大事要紧,为兄会在中原多游历一段时间,等你办完事情,我们再好好的痛饮三天三夜不醉不归,然后去我的小岛上玩!” 公冶白笑道:“好,大哥。小弟就告辞了!我办完事情,一定去找大哥,和大哥去你的小岛上玩一段时间!” 二人相互告别,都有着依依不舍。 公冶白带着黑鹰和白兔走出了小摊,朝北而去。东溟王站在路边目送着公冶白的远去,脸上依旧带着那一份笑容。 片刻之后,那个原本专心致志摆摊的老板放下手中的活,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然后站在了一边,居然对东茗汪一副极为尊重和畏惧。 就在此时,从小摊之后的树林里,走出几个人来。 其中一个,年过二十,面带微笑,脸色苍白,看似有几分病容。 一个是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也是一脸的笑容,他身穿绸缎华服,一副商人打扮。 最后一个,是一个道骨仙风手持竹竿,上写“仙人指路”的老者。 要是此刻公冶白在这里,见到这个算命的老者,一定会大吃一惊。 这几个人走到东茗汪的身边,脸上的笑容顿时变成恭敬之色,一起行礼道:“参见岛主!” 东茗汪看着公冶白远去时的笑容突然收住,脸色变得平静,只是摆了摆手,看着公冶白消失的方向,说道:“你们觉得,这个武当弟子如何啊?” 他身后的四个人都是一怔。 东茗汪看向算命老者,道:“李半仙,你有半仙之名,昨天又给他算了一卦,你说说吧。” 名叫李半仙的这位老者惶恐的从怀里把昨天的那一锭银子拿了出来,恭恭敬敬的递到东茗汪面前:“岛主,属下昨天多有得罪,请岛主责罚。” 东茗汪道:“我让你试一试他,你做的很好。这银子你就留下吧。” 李半仙道:“是!”小心翼翼的收入怀里,看了一眼身边的白脸青年和肥胖中年人,这才道:“岛主,此人乃武当刚出道的弟子,并无阅历经验。但是却是一个血性男儿。他今后若是投靠岛主,一定会为我们进入中原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但是,此人的眉目间,隐有煞气。这股煞气,似乎会影响到他的性格。属下以为,岛主要么就及时收为己用,不然那道煞气重的时候,很难控制。” 东溟王道:“你是说,到时候,就连我也奈何不了他了?” 李半仙身子一颤,赶紧施礼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岛主,道家的弟子修炼的太易心经,是修心的无上秘术。此子性格坚定,恐怕很难驾驭。虽然刚才岛主和他结义金兰,但是倘若真的到那一天要他选择,面对大是大非,此子恐怕很难驾驭。” 那个中年胖子道:“李先生所言虽然有理。岛主是何等人物,若不是为了大事着想,岛主屈尊与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结义,这也是高看武当了。依我看,这些日子以来,公冶白面对的人物,都是两湖三山五岳的。只要我们从中略施小计,若哪一天让他对武当甚至正道的观念改变了,岛主要收为己用,岂不是手到擒来?” 东茗汪道:“竺泉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公冶白,并不简单,单凭他身上的那几件宝物。” 李半仙道:“不知岛主说的宝物,是指……” 东茗汪淡淡一笑,并不回答他的问题,道:“要是有我的帮助,公冶白一定会尽快投靠我们的。到时候,我们的实力,又会壮大很多。” 李半仙道:“岛主,此子北上,会遇到大麻烦。” “什么麻烦?” 李半仙道:“他怀里的一件物品。” 东茗汪叹道:“真是麻烦。看来琵琶仙子也来到了中原。她来了,说明玄木鼎也出现了。” 李半仙道:“属下也是这个意思。” 东茗汪道:“你算得不错,只要玄木鼎被琵琶仙子知道,公冶白还真会有大麻烦。” 中年胖子竺泉道:“岛主,属下以为,我们应该在暗中帮助公冶白一把,让他赶紧办完他的事情,这样的话,琵琶仙子就不能动公冶白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脸青年笑道:“竺泉先生言之差异。要是暗中帮助公冶白完成他的事情,那之前我们计划还有什么用。就算是公冶白想要投靠岛主,若没有真才实学,到时候,也最多是多一个吃干饭的。再者,只有公冶白一步一步走,我们才能争取时间做别的安排。既然公冶白能有这样的本事得到这些宝物,就说明他不会轻易的死去。这样也好,他可以吸引别人的眼球,也顺便引导他寻找我们要找的东西。到时候一举两得,这样的话,岂不是两全其美?” 他的话说出,东茗汪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道:“修才,你不愧是我的智囊,我正有此意。” 修才道:“多谢岛主夸奖。属下以为,只要鬼奴那里不出差错,到时候岛主不但得到宝物,也会得到一个英雄少年的帮助。岛主的宏伟志愿,实现起来,也就事半功倍了。” 东茗汪道:“鬼奴法术高强,他做那件事,一定不会有差错的。” 修才道:“岛主,依属下只见,我们按照原计划进行,李先生还得继续他的仙人指路,有必要的时候,可以对公冶白指点迷津。” 东茗汪笑道:“就这样办。你们按照计划行事,我要去武当,拜会一下老朋友。” 几个人恭敬行了一礼,齐声道:“恭送岛主!” 东茗汪哈哈一笑,大步走了。李李半仙等人一直弯着腰,直到东茗汪走出了好远,才站起身来。 公冶白心情极好,不曾想在无聊的旅途中,竟然遇到一个和他脾性相投的英雄好汉,而且还结成了生死之交,这让他心花怒放。 只是臂弯处趴着的白兔一脸的不自在。 公冶白笑道:“小白兔,你怎么了?今天你好像很不高兴嘛。” 白兔道:“我从昨天就不高兴了,你现在才现吗?” 公冶白笑道:“是吗,你昨天就不高兴了?我怎么没有觉这一点。” 白兔道:“我感觉好可怕。” 公冶白道:“有什么好怕的,不是有我吗?咦,你是不是想念公兔了?要不,我去帮你找一只?” 白兔瞪大眼睛,两只爪子对准了公冶白,道:“你以为本小姐是那种没人要的吗?哼,狗眼看人低!” 听了这话,公冶白眉毛一掀,道:“你竟然敢对我加以指责!看我不烤了你!”伸手将白兔抓住,假意四下寻觅木柴。 白兔突然大喊:“小姐姐,你快从麒灵剑里出来,大块头要来真的了,他要烤了我啊!”又蹦又跳,大叫不止。 公冶白喝道:“闭嘴!” 白兔道:“你想杀人灭口,我就不闭嘴!” 公冶白一把捂住她的嘴,白兔惊恐的瞪大了粉红色的眼睛,却见公冶白猫着腰躲进了路边的草丛中。 黑鹰扇扑几下翅膀,跟着飞入草丛。 尊下之后,公冶白松开了捂住白兔嘴巴的手,低声道:“我现有人跟着我们。” 白兔听罢,耳朵立了起来,紧张的四下张望。 此刻,日落西山,黄昏无限美丽,只是这大道之上,哪里有人。 白兔还未说出心中疑惑,就见远处传来了幽幽的琵琶弹奏之声。 琵琶之声在很远的地方,传入耳朵的,只是微不可闻的几声,不过听在耳中,却是犹如天籁,清晰动听。 白兔嘲笑道:“大块头,是不是你这些天被吓怕了,草木皆兵啊。这是有人在弹琵琶,你怎么认为有人跟踪你呢,大惊小怪。” 公冶白道:“白兔,你想错了。我刚刚的确听到琵琶声在我们身后,现在听起来好像在十多里的地方。我不会听错的。” 白兔惊讶的说:“难道有鬼?” 有鬼两个字说出口,小爪子捂住了嘴巴,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直往公冶白的怀里钻。 第116章 偷袭 第116章 偷袭 公冶白一把把她揪了起来,喝道:“趴在的肩膀上,我们有危险了!” 白兔站在公冶白肩上,紧紧抓住他的脖领,一双眼睛四处乱瞄。 公冶白的麒灵巨剑紫光亮起,驾驭着它,飞出了草丛,直往西南方向的飞去。黑鹰紧跟在后。 远处的西南方向,有一道金光亮起。 公冶白知道,吝朱的法宝亮起来的,就是金光。此刻见到金光,以为是吝朱在那个方向,他赶紧驾驭麒灵剑飞了过去。 十里之外,那道金光只是闪了几闪,就朝着北方飞去。就在此刻,一道红光也追向金光的方向。 看来,是有人在斗法交手。 公冶白心中焦急,驾驭着麒灵巨剑,飞得极快,只感到刺骨寒风迎面扑来,窒息的冷风直往鼻孔里钻,就连呼吸都感到一阵酸痛。 公冶白的身上,亮起了一层紫光,紫光就如同一层温暖的阳光,将全身都给包裹住。 公冶白加快度,麒灵剑上的紫光更是耀眼。一人一鹰瞬间飞出了数里之遥,天空中,只看到一道长长的紫光划过,就如同夜间的流星。 远处的一金一红两道光芒在远处的群山之中,进进出出,有时候,金红两道光芒相互撞在了一起,然后,飞散开去。 公冶白惊呼道:“不好,吝朱受伤了!” 看得出,那道金光在和红光相撞之后退开,隐隐有摇晃之势。 趴在肩上的白兔焦急的说:“那你快一点啊!” 公冶白怒道:“我已经最快了。我要是有师父那样高的道行,还用得着飞这么久!哼,要是吝朱有一个三长两短,我非把那个家伙扒皮抽筋不可!” 白兔道:“你的道行未免高过人家。你要知道,你在下山的这几个人中,排名是最低的。吝朱排名可是第二。连吝朱都打不过的人,你又打得过吗?我看,还是回去请帮手回来再说!” 公冶白道:“请什么帮手,就算拼了命,我也会杀了那个人!” 十里之遥,并不算远,以公冶白的道行和驾驭的麒灵剑,不稍片刻就能到达。但是,这虽然只是片刻之机,远处的金、红两道光芒又相撞了数次。 有一次撞击,爆出一团巨大的光芒,似乎将整个山都照亮了。 公冶白趁着这个空隙,定睛去看,看看吝朱有无受伤。 只是光芒太亮,他并未看到有人。 公冶白焦急之下,大喝了一声,右脚一踢,呜的一声,将脚下的麒灵巨剑踢飞起来,公冶白一把握在了手里,大喝而出:“御龙天威,诛杀神雷!真法御剑,道法乾坤!” 随着这一声大喝,麒灵剑上,突然,亮起的紫光聚集到了剑身中央,又从他的体内亮起一道金光,一道黑光。 两道光芒注到剑身的两边剑刃之上。 突然,麒灵剑上,就有三道光芒,这突然亮起的光芒,耀眼之极。 亮光照耀在他的脸上,那张黝黑俊朗,轮廓分明,脸颊犹如雕刻的脸上,带着一丝愤怒和决然! 一紫,一黑,一金三道耀眼的光芒都聚集在了剑身之上。 随着公冶白的那一声呼喝,这三道光芒聚集到了剑尖,然后凝成一点,三道凝成一点的光芒聚集之后,突然变成一条三色长蛇。 那条长蛇在剑尖凝成后,突然变大变长,不到片刻,一条一丈长的光蛇盘旋着离开剑身,飞而去。 三色的长蛇在空中飞舞,就如同流星一般,飞向了远处的山林。 那个方向,真是攻击金光的红光之处。 “御龙真剑**”第一重“引剑为吟”施展而出!公冶白想要隔空相救! 此刻,距离那座山,还有一里多远,以他的道行,要做到这一点,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但是他担忧吝朱的安慰,生死相比之下,他激了体内噬魂念珠的邪气,岂料,竟然也将邪珠之中的金光激而出。 他知道,这道金光,是牵制黑气的。这时候一起使了出来,他也不管后果如何! 三色光芒组成的光蛇急飞去,在空中张开大嘴,蛇信痴痴作响。 后面的公冶白,举着麒灵剑,就如同一道旋风,飞在后面。 光蛇和公冶白的距离,只有一丈距离,后来,那施展而出的光蛇,越来越快,越来越大。 光蛇之中,一道紫光和两道黑、金光芒水火不容。 紫光形成的是蛇杜,而相互较劲纠缠的黑、金光芒,或是蛇身,或是蛇骨。 这条飞驰而去的蛇,一黑一金,两道颜色变化不定。 近了,还有五十丈! 似乎,前方斗法的两个人,都感觉到有人偷袭,稍顿了一下。 接着,红光变得耀眼,猛攻向了金光。 红、金两道光芒又一次相碰,这一次,红光退了好远。 驾驭长蛇来助吝朱的公冶白看到红光有了退势,大喜之下,大喝道:“受死!”长蛇攻向了红光的方向,度越来越快! 那远处的红光,顿了一下,似乎,出一声娇喝说了一句什么话。 但是公冶白飞的太快,狂风灌耳,他一个字也没有听到。而和红光交了一次手的金光之中,出了一声“咦”的轻呼! 三十丈! 距离只有三十丈,这三十丈的距离,公冶白能够看到红光之中,有一个人,但是飞在前面的长蛇又变大了几分,有两张长了。 长蛇挡住了他的视线,看不到红光之中是谁。但是就在这一刻,红光突然暴起,一道剑芒从红光之中疾飞而出,攻向了飞向他的长蛇! 咔嚓嚓一声,红色的剑气冲到长蛇的前面,将它的脑袋砍出了一个缺口。 剑光消失,长蛇一阵摇摆,公冶白赶紧施法,片刻之间,那被砍了缺口的长蛇头颅,又恢复了正常。 公冶白心中焦怒之极,大喝道:“你居然敢对我动手,找死!” 他再一次激噬魂念珠,突然,一股极大的黑气,从他的体内爆而出,就像是从火山里喷出的黑烟。 黑烟到了他的头顶,就像是一朵黑云。 随即,黑云瞬间凝聚,形成了一把黑色的巨剑,飞在长蛇的头顶,直斩了过去! 他的这一次施法,可谓是用尽了全力,体内法力几乎耗尽。他的脸上,透着一抹不自然的苍白! “吝朱,我来救你了,不要怕!” 公冶白心中默默的叨念着。 远处,出一个女子的惊呼:“你是谁?” 公冶白此刻心情激荡,并没有听出这个声音熟悉还是陌生。 他咬着牙,将最后的力气用在了剑上,大喝道:“杀!” 轰! 黑色的剑芒带着厉哮之声,疯狂的朝前斩去。而黑色剑芒之下的长蛇,更是张牙舞爪,出了一声嘶鸣!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一声:“烈火冰焰!朱炎出鞘,必弑生灵!” 这个声音,是一个女子喊出来的。声音传入公冶白耳朵,公冶白顿时脑子翁的一声,一片空白! 怎么,怎么武当秘术烈火冰焰的施展时口号会在这里响起?怎么会是她的声音,她怎么在这里!? 这个声音传入耳朵的那一刻,他的心神皆乱。 这一分神,施展出来的黑色剑气,就融入了夜幕之中,而张牙舞爪的长蛇,也在瞬间崩碎。 黑气剑芒和长蛇崩碎,前面再也没有挡住视线的物体。 他的眼睛看向了那个声音的地方。 那是红光的地方。 红光之中,站着一个人。 蝴蝶髻,一根青簪。 乌黑的丝在飞舞,宛似轻瀑。 一张素颜,一张如冰的素颜,一张白如雪花的素颜,宛似樱花一般白皙。 清瘦的脸颊,在红光之下透着淡淡的红晕。那如同飘落梨花一般的两腮,倒映着一抹红光照亮的苍白。 深邃的眸子注视着远方,寒如冰窖。而她的嘴里,刚刚念完最后一句:“……必弑生灵!” 修长白皙的手,抓住火红色的剑柄,显得苍白,颤抖! 她也看到了他,那双深邃的眸子,无比的震惊! 公冶白和她一样震惊! 可是,那一声:“必弑生灵”的话说出之后,赤色的神剑,朱炎之中,一条火凤飞腾而出! 一道尖锥型的剑气,急射而出! 火凤炙热,有如烈火。 尖锥如冰,寒澈骨髓。 一热一寒,就如同冰火两重! 烈火冰焰! 秘术“烈火冰焰”施展出来了! 白羽苧施展出来的那一瞬间,看到了公冶白! 公冶白也看到了她! 公冶白震惊之下使出来的法术消失了,白羽苧施展出来的,却冲天而起,朝他攻来! 因为,她看到公冶白的那一瞬间,烈火冰焰已经成型,离开了神剑朱炎! 公冶白看到了白羽苧一脸的震惊和错愕。不过,公冶白在这一刻,却转过头去,他要看一看,那个金光包裹的人是谁! 既然白羽苧在这里,那么,那个他认为的吝朱,就不是吝朱! 他会是谁? 公冶白扭过头去。 金光之中,是一个女人,一个他不认识的女人。 还来不及看清楚她是谁,就听到了白羽苧的一声惊呼:“闪开!” 公冶白吃了一惊,转过了头,然后,他就看到,白衣飘飘,蓝色轻纱飞舞的妙曼身姿扑了过来! 公冶白张开了口,惊得呆了! 第117章 是非 第117章 是非 白衣飘过,快似闪电。 她挡在了那一道冰锥和剑光之前。 公冶白大骇之下,大叫了一声:“白师妹!” 就在这一刻之间,她就挡住了公冶白的身前。没有了法术的驱使,攻击而至的火凤在靠近白羽苧身体的那一瞬间,巨大的烈火飞凤一声嘶鸣,就消散了。 可是那道冰锥,势不可挡,直穿而过。 白羽苧的身躯一颤,她的胸前,一道殷红洒出,染红了白如雪的衣衫。那飞扑而来的身躯,就如同摇曳的风筝一般,摇摇晃晃。 一道带着寒澈骨髓气息的冰锥幻影,从那道殷红之处,飞了出去。 公冶白大惊,一把保住了那摇曳落下的身躯。 她,竟然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自己施展“烈火冰焰”的“冰焰”。 公冶白接住了那落下的身躯,温暖的身体带着颤抖,轻轻的抽搐。 “白师妹,你,你这是做什么!” 公冶白的眼睛,充满了血丝,不可思议。 为什么! 苍白冰冷的脸上,,嘴角一勾,勾起了一抹淡然,她咳嗽了两声,一句话都没有说。 公冶白抱着她降落在地。 两声落地声响,公冶白的麒灵剑和白羽苧的神剑朱炎,落在不远的地方。 “白师妹,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剑?”公冶白心乱如麻,比刚才他以为是吝朱遇袭那一份心焦还要慌乱。 白羽苧苍白的脸上,深邃的黑眸注视着公冶白。 “你在武当,受过我一剑,我,我这就还给你,以后,我们互不相欠!”她说的很缓慢,一字一句,似乎都很艰难。但是,那张冰冷决然的脸,依旧毫无感情。 “我受过你一剑?我们之间互不相欠?我,我!白师妹,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啊!” 公冶白的声音,带着颤抖,手足无措。 “你,当初武当会武,受了我一剑,现在我还给你。” 公冶白终于明白了。 当初武当会武的时候,公冶白和白羽苧斗法,紧要关头公冶白体内噬魂邪珠出黑色的妖气,公冶白惊慌之下收了施展的法术,白羽苧一剑穿透了他的胸。 此刻,白羽苧又以这样的方式来还他。难道这就是以命还命么!这样做,是不是太过残酷和无情了。 “白师妹,我刚才不知道是你,我,我看到了金光,我以为是吝朱,我,我!”他的脸色,也变得苍白。 白羽苧道:“你刚才没有杀我,很好,我欠你的,也还了,我,我们之间,不再相欠。” 公冶白大惊:“我刚才没有要杀你啊,我是,我以为是吝朱在这里,白师妹,你不要误会!” 白羽苧的眼睛,盯着公冶白惶急的脸,她挣扎着,站了起来。 公冶白想要扶住,白羽苧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公冶白伸出去的手,就顿在了半空,他说:“白师妹,为什么你要这么说?” 白羽苧那双深眸看向他的时候,似乎有一些陌生。她的声音也像她突然变得陌生的眼睛一样。她说:“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呵,你是非不分,正邪不知,难道,我要感激你吗?” 公冶白身子一颤:是非不分,正邪不知!这,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白羽苧要这样说,为什么她对他会如此陌生。 “白师妹,我没有是非不分正邪不知啊。刚才,刚才我不知道是你啊!” 白羽苧缓缓地捡起了地上的神剑朱炎,以剑拄地,她看了一眼另一个方向,一言不。 支撑着身躯的剑微微颤动,她的身体也微微颤动。 公冶白转过头去,看到了那个女子。 女子就站在不远处。 一身青纱,披着黑色斗篷,一块白布,从鼻梁往下蒙住了半张脸。公冶白只看到齐眉刘海和一双大眼睛。她的手中,拿着一把一尺长半月形状的金色弯刀。这把弯刀刀身却是空的,就只有刀锋和刀背。 公冶白看向那女子,道:“你是谁?” “我是谁?”女子一声轻笑,道:“你又是谁?为什么坏我的好事!?”这个女子的声音倒有几分甜美。 公冶白道:“刚才白师妹说我是非不分正邪不知,看来是指你了。” 女子道:“你倒是很自作多情的嘛。她是你的什么人?” 公冶白道:“她是我的……她是我的师妹,我们出自同门。” 女子呵呵一声冷笑:“呵呵,她是你的同门,你却对她下手。这位小姑娘说的没错,你真是是非不分正邪不知。” 公冶白道:“在下是是非不分,但是正邪还是分的。” “是吗?”一声冷笑。 公冶白并不理她,走到白羽苧的身边。 苍白的脸,依旧苍白,她的胸口,还流着血。她依然坚强的站在那里,冰冷的深眸,注视着公冶白和那个女子。 公冶白想要说一些什么,甚至,他想安慰一下,解释一下。可是,他的嘴抿了抿。 是啊,欠命还命,难道这样,就能够还了吗? 白羽苧欠公冶白的,是还了。可是,公冶白又欠了她的。 因为,在他的心中,宁愿他欠别人的,也不要别人欠他的。 可是,白羽苧真的欠他的吗?那个时候,他如果不收手,那么,武当就不能容他了…… 此刻…… 公冶白看了一眼这个冰冷的女子,看向白面蒙面女子,道:“不知道阁下究竟是谁?为什么要与我武当之人为敌!” 女子轻笑一声:“与武当为敌?呵呵,你说的好好笑啊。我与武当的人为敌?年轻人,你究竟真的还是是非不分啊。” 公冶白道:“请你明言!” “你不问她为什么和我动手,为什么你突然出现在这里!” 公冶白道:“对我而言,武当弟子从来都是正大光明的。倒是姑娘你,蒙着面,是为什么?” 蒙面女子道:“本派的圣鼎落入武当弟子手中,我们当然要找武当弟子索要了。不巧的是,遇到这个小丫头,结果她不承认,还和我动起手来,你说,她是不是该教训教训。” 公冶白大吃一惊! 本派的圣鼎? 那是什么?武当弟子所得? 难道?难道是? 公冶白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因为他的怀里,有一个小鼎。那个小鼎,是在十狐山的时候老十托付悟真交给他的。白兔说的这是玄木鼎。 女子说的圣鼎和他怀里的玄木鼎,都是鼎! 公冶白的举动,女子大感好奇,道:“你这是做什么?” 公冶白道:“在下感到胃疼。” “哼,花言巧语。” 此刻公冶白心中最奇怪的是,为什么会有人找到武当弟子索要圣鼎?这个圣鼎是何物,又是谁知道,武当弟子得到了圣鼎呢? 莫非,谢亦冬他们得到了? 那湘儿呢? 她又在哪里?她有危险嘛?为什么白羽苧和她们分开了? 公冶白看向了白羽苧。 “白师妹,湘儿呢?她在哪里?她没有跟你在一起吗?” 白羽苧摇了摇头,道:“五天前,突然出现了三个蒙面女人,她们说我们武当弟子得了圣鼎。然后就出手抢夺。可是我们几个都没有见过圣鼎是什么东西。” 公冶白道:“三个女子?” “都是蒙面的。” 第118章 修罗 第118章 修罗 “蒙面的?” 公冶白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想不到,竟会生这些事情。竟然会有人找上武当弟子寻要圣鼎!居然,还是三个女人。 蒙面女子道:“我们三姐妹是琵琶仙子坐下的三修罗。” “三修罗?”公冶白对三修罗这个名字很陌生。 “对,三修罗。我是弯刀修罗金菱。现在和你们的同门可能在交手的是我的姐妹。” 公冶白道:“她们又是什么修罗?” 弯刀修罗金菱道:“以后你要是遇到了,你就会知道的。我告诉你了,你又不知道,我何须告诉你呢?” 公冶白又道:“你说的琵琶仙子又是谁?” “琵琶仙子?呵呵,她是我们的主子,你说她是谁啊?” “我刚才听到了琵琶声,难道那个人就是你的主人?” 金菱惊道:“你见过我的主人了?” “没有。但是,我听到了琵琶声。” “呵呵。”金菱笑了,她说:“原来你只是听到琵琶声,并没有见到她的本人啊。很好,很好你没有见到她,不然的话,你会是什么下场,就很难说了。” 公冶白笑道:“既然你是弯刀修罗,又是和白师妹斗智斗勇三天的人。我来会会你吧,顺便为白师妹报仇。” 金菱冷道:“你说,你为你的白师妹报仇?她可是自己伤害自己的。要不是你突然出现,她为了救你,她会受伤吗?哼哼,你倒好,居然说要替她报仇。你真是很有趣。” 公冶白道:“闲话少说!” 紫光流转,麒灵巨剑之上,燃起了一团紫焰! 哧哧而响! “呵,你还真的要和我动手啊!” 金菱一声轻笑,她手中的弯刀举了起来。 一道金光绕在弯刀之上,耀眼之极。 刚才公冶白就是看到了这个金光,才以为吝朱在这里,他才会对白羽苧出手。 此刻,见到了金菱。公冶白心中大怒,不再客气,麒灵巨剑紫光大盛,大喝一声,攻了过去。 金菱弯刀化作一个怪兽,张牙舞爪的冲来。 紫光和怪兽相撞,四分五裂。 金菱大喝一声:“好小子,道行不低啊!” 公冶白麒灵剑又上。 他人高魁梧,麒灵巨剑又是六尺来长。 手中的麒灵巨剑,几乎有和他交手的金菱差不多高了。 二人相斗片刻,不分上下。 公冶白身上爆出的紫光在瞬间之后,变化成了黑色。 黑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诡异。 黑气之下的紫光,就如同夜间升起的烈火焰心,耀眼诡异! 金菱的弯刀,再一次化作怪兽。 公冶白麒灵巨剑出一声嘶吼,突然,一只黑狼从灵剑之中跑了出来,扑向弯刀化成的怪兽。 撕咬,咆哮! 一只高达一丈的黑狼,一只生满触角似羊非羊,似马非马的怪兽。 两只凶兽在半空中撕咬在一起! 这一幕,就连公冶白也料想不到。 这多日没有出现过的黑狼,居然从麒灵剑之中出来了。 公冶白大喜之下,却见这只黑狼已经不受他的法术控制,自动的和那只怪兽打斗起来。 突然之间,两只怪兽在半空中撕咬在一起,然后落到地上,只见是黑芒闪动,怪兽的身影闪动。 两只异兽在空地上大战在一起。 弯刀修罗脸色一变,看向公冶白道:“你,你!” 显得很是惶急不安! 远处的白羽苧,脸色微变。 那双深眸,有些看不懂公冶白了。 见到公冶白舍生忘死的和弯刀修罗打在一起。她心中的那一份陌生,似乎,有些变化。 由于黑狼不受控制,自主和怪兽搏斗,公冶白随即施展了御龙真剑**的第一重“引剑为吟”攻击金菱。 金菱喝道:“你找死!” 金光大盛,那怪兽突然一分为二,一只和黑狼搏斗,一只离开战场朝公冶白扑来。 公冶白麒灵巨剑挥了下去,紫色的剑芒势如破竹! 一声怪异的嘶叫,朝他攻来的怪兽被一刀两断! 这被斩断的怪兽,竟然在片刻之间,变成了两只。 两只怪兽疯狂的扑了过来。 公冶白大惊之下,麒灵巨剑再一次聚集剑气,挥了下去! 冲在最前面的怪兽,一分为二。 第二只刚刚扑到,公冶白的剑堪堪斩下,一分为二! 就在这瞬间的功夫,被斩为四段的两只怪兽,竟然成了四只! 四只一摸一样的! 围在了他的四个方向! 金菱,却是站在外围,施展法术,控制和黑狼搏斗的那只怪兽。 那只怪兽虽然只是一只,但是模样十分大,足有三丈来高,凶恶彪悍,怪叫连连! 而攻击公冶白的四只怪兽,很显然,就要小得多。 虽然,每一只只有五六尺,但是这四只怪兽,每一只都龇牙咧嘴,嘴里吐着恶臭的气息。 公冶白被熏得头晕眼花。 大惊之下,公冶白又是大怒。 公冶白大喝道:“我就不信,杀不死你!” 紫光更盛,一道剑光瞬间化作一条长蛇,从左至右,将这四只怪兽的肚子一穿而过。 怪兽肚子碎裂,四分五裂。 公冶白心中大喜,暗说:“早知道这样的话,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可是,他的笑容还未爬上脸颊,那四分五裂的怪兽尸体,又变化成了二十多只怪兽,密压压的一群,眼睛里冒着火光,獠牙露出,出令人心悸的声音。 看到这一切,公冶白的心,一颤! 这时候,白羽苧的声音在外面说道:“除了‘烈火冰焰’的‘冰焰’能将它们冻住,是不能用别的办法做到的。” 金菱道:“只可惜,你小子出现的不是时候,那小姑娘为了救你自己挨自己的冰焰攻击受伤。她是帮不了你了。要是我没有猜错,也许,不过半个时辰,小姑娘就要被冻死了。哈哈哈哈。” 公冶白心头大颤,心都两个半截! 白羽苧竟然只有半个时辰的好活了? 也只有她的冰焰能冻住这些怪兽。可是,她为了自己,受了自己的冰焰一击! 公冶白大喝道:“妖孽,你是故意引我这么做的对不对!” 这句话说出来,公冶白也觉得有些惭愧。 这与旁人无关,都是他自己的事。 金菱的话,让公冶白心焦不已。 怪兽越杀越多,而唯一可以和这些怪兽相斗的,也只有白羽苧的“冰焰”。看来,和谢亦冬他们相斗的那两个修罗,也有不同的厉害道行。 这就可以理解,白羽苧为什么会一个人和她相斗了几天几夜。 公冶白咬牙道:“妖孽,要是白师妹有什么好歹。我不管你什么是不是琵琶仙子的人,公冶白都不会客气一点的!” “哈哈哈哈,是吗?” 金菱冷笑,道:“你们两个小鬼,既然要阻挡我的路,我就送你们上西天!” 她的话刚刚说完,随着一声厉喝:“死亡修罗!” 随着这一声厉喝,围攻公冶白的这二十多只怪兽突然汇聚一起,变成了一只高达五丈的怪物。 一只手化成一把剑,对准了公冶白的脑袋,一斩而下! 怪物的一只手,化成一把刀,朝一边的白羽苧砍了下去! 公冶白举起麒灵巨剑,紫光凝聚成的巨剑猛攻了上去! 紫光剑气和怪物所化的剑相撞,碎裂开了,出一声惊天的大响! 就在这一刻,公冶白的眼睛看到怪物的另一只手化成刀斩向白羽苧的那一幕! 公冶白大惊,大叫了一声:“白师妹,快躲开!” 地上。 白羽苧站在那里,她的身体还在颤抖,只是她坚强的支撑着。 拄在地上的神剑微微闪动着红芒。 她听到了公冶白的惊呼。 她抬起头来,那双深眸之中,散着异彩,她注视着喝喊的公冶白。看到公冶白一脸的焦急和正朝这边飞来的身体。 白羽苧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然后,她抬起了手,她的手,修长白皙的手,紧紧握住了神剑朱炎! 第119章 神兽 第119章 神兽 那只苍白修长的手,抓住了朱炎神剑。 公冶白大叫一声:“白师妹,快躲开!” 怪物那一刀来势太快,白羽苧那摇摇欲坠的身躯哪里又能躲得开来! 眼看着,怪兽的那一道,已到了她的头顶。 那风驰电逝的一刀带着一阵阴风,就这样斩了下来。 公冶白的心,猛然一颤! 尽管他快过去想要营救,可是却来不及。 白羽苧举起了神剑,似乎,她要做这最后的一击。这是视死如归的一击,而她的身躯,已经是摇摇晃晃。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突然从地上拔地而起,就如同一到黑风,地上的枯木败叶在那道黑影之下,卷成了一到狂风。 狂风夹带着黑鹰冲了过去,然后,包裹着举起神剑要做最后一击的白羽苧身躯,瞬间飞了出去。 公冶白大笑:“好家伙,真有你的,快带白师妹先走,我随后就到!” 黑鹰龙雕带着白羽苧,风一般的去的远了。 而就在这时候,那巨大怪兽砍下来的一刀,就将地面砍出了一个极大极深的豁口,仿佛就像是地狱之中妖魔张开的嘴巴。 看到这一幕的公冶白,脸色剧变之下,麒灵巨剑再一次将攻击而来的那大怪兽从肚腹破腹而过。 弯刀修罗金菱失去了白羽苧这个大敌,面对公冶白,她毫不畏惧。 “武当的小子,这是你找死,怨不得我!” 公冶白大笑,说:“在下有名有姓,叫公冶白的是也!今天你险些害了白师妹,我饶不了你!” “你饶不了我?看谁不饶谁?” 弯刀突然一变,先前攻击白羽苧的怪兽转而合二为一,突然变成一股狂风。席卷而来的狂风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向公冶白吞噬而来。 紫光流过,一道巨大的剑气冲了过去。 一声巨响,斩在了那深坑的狂风边缘,然后,一散而碎。 二人这样生死打斗,公冶白凭借一股刚强力道,六尺巨剑麒灵在手中犹如风驰电逝,轰斩势不可挡千变万化的金菱弯刀所化而成的各种怪兽风暴。 片刻之后,公冶白稍有不慎,被一道劲风形成的怪蛇个咬了一口,疼得公冶白龇牙咧嘴,怒极之下,接二连三的攻击更是犹如狂风。 疯狂的攻击过后,金菱的弯刀幻化而成的怪兽被斩的七零八落。可是,又越来越多。 真可谓是杀之不尽,斩之不完。 公冶白的力,渐渐的削弱,甚至有一丝的绝望。 而旁边的黑狼和那怪**战正酣,毛更是根根倒竖,血迹斑斑。 就只见这匹黑狼行若疯癫,疯狂的将视死如归的怪兽一次又一次的咬翻在地,甚至有时候怪兽的透露被咬下来,它还是滴着血,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攻击向黑狼。 一声嚎叫,震动山野田园。 行若疯狂的黑狼,更加的疯狂和凶悍,每一次被咬碎突然又重新凝聚的怪兽再一次又被它咬断脖子,或者它直接将它撕碎。 可是,这正如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就在这一瞬间,公冶白麒灵巨剑之上,闪耀出两道光芒:一红、一金! 一声虎啸,震动山摇! 一只前身雪白,脖颈之后全是金黄色的猛虎,冲了出来! 一个白眉红身高达一丈的古猿冲了出来! 金虎,白眉赤猿冲出麒灵巨剑的那一瞬间,几近绝望的公冶白精神大振! 这可真是来得巧!解了公冶白的燃眉之急和生死一线的困境。 金虎冲出剑身时,就地一滚,变成一只高大的猛虎。 扑,咬、抓、摔、撕一系列动作凶悍熟练。 显得有些吃力的黑狼在看到金虎这种生猛的动作之后,一声长啸,连撕带咬,瞬间将几只怪兽搅成虚无。 白眉赤猿一声怒吼,碗口大小的拳头毛茸茸的,就如同两个铁锤一般,游走在黑狼和金虎的周围,一拳一个,将蜂拥而来的怪兽打飞。 由于横空出现的一只金虎和一个白眉赤猿,将胜券在握的弯刀修罗金菱给震住了。 一时之间,她倒是忘了朝公冶白难,转而对付这三只神兽了。 金菱的转变战场,公冶白危险消失,攻击他的那只巨大怪兽瞬间四分五裂,化作无数只小怪兽冲向了刚出来的那两只怪兽。 金菱是想先解决那三只神兽,在捉拿或者格杀公冶白。 战团中间的黑狼血迹斑斑,金虎朝它营救而去,震天动地的攻击使得身处险境的黑狼得到了喘息之机。 如此一来,金菱想要腾出手来手势公冶白,却奇怪的现,她的劣势就如同涨潮一般汹涌澎湃而至。 她手中的修罗弯刀出的妖力显得更加的妖异和威力巨大,但是,她的脸色却越来越变。 最让金菱惊骇的是,那丈余高的白眉赤猿,度如风,在怪兽圈的外围拳打脚踢,就像是卷麻花似的一圈一圈的往里面推进。 所到之处,野鬼哭啸,狼狈不堪,犹如丧家之犬! 就连公冶白都感到惊骇的是,白眉赤猿和金虎的参战之后,本来是该复活的怪兽,被打死撕碎之后,就这样沉寂了。 先前变化而来的怪兽越来越少,战圈逐渐缩小,金虎和白眉赤猿越来越疯狂。 霎时之间,就只听到虎啸猿叫狼嚎。 这三只神兽是连同灵光,是公冶白从灵光谷中带出来的。而且它们却是上古神兽,不知在灵光谷中存活了多少年。 就算再灵光谷中,公冶白也没有见到它们大展神威过。 今天三只神兽一起出现,瞬间就将金菱的法术破了。 如此诡异的景象,是她从所未见的。 惊骇之下,金菱再一次挥动弯刀。 金光闪出,飞出一物,在空中打了一个圈,突然折回,进入到了她的弯刀里。原来,是一只祭炼在弯刀之中的妖物。 不知为何,这只妖物竟然会如此惧怕。 以前,就算是棋逢对手,她也不会使用这祭炼的妖物。 今日遇到这种情况,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不得已施展此道妖物,本以为斩杀三兽之后顺便再除掉公冶白。不曾想,竟然让突如其来的三只神兽给搅了一个天翻地覆。 此刻,金菱除掉公冶白之心大减,只想求得良机先走一步,再叫帮手。 金菱打定主意,就施展法术,飞离而去,竟然头也不回。 一道金光冲天而起,远远的遁去了。 金菱的突然离去,剩下的那几只怪兽在一狼一虎一猿的猛攻击下,飞灰湮灭。 当最后的一只怪兽被撕碎的时候,逃逸而去的金菱金光就在远处的山岭之间消失。 而地上的那些怪兽尸体,也竟然是妖法所化,都成了虚无。 公冶白长吸了一口气,正要对这三只神兽说些什么,就只见三道光芒在原地消失,然后汇聚一点,融进了麒灵巨剑之中。 公冶白握着麒灵剑,久久出神。 想不到在这个时候,黑狼、金虎和白眉赤猿竟然出手相救。 这难道是麒灵剑中的灵光让它们来的? 公冶白精神一震,看着麒灵剑说:“灵光姑娘,你听得到在下的话吗?” 一片寂静,除了山风呼呼,就没有一点声音了。 公冶白连呼数遍,可惜一点回音也没有。 失望之下,公冶白猛然记起白羽苧来。 她受了“烈火冰焰”的“冰焰”攻击,身子急的渐弱生命力,若非刚才黑鹰龙雕就走了她,只怕攻击他的那巨大怪兽早已将她一刀砍了。 想到这不到片刻生的这许多事情,公冶白恍如梦境,脚下飘,不知所云。 突然,白兔从一边的草丛中跳了出来,道:“大块头,你还不去救那个冰美人吗?她快要死了!” 公冶白大惊,问道“她在哪里?” 白兔道:“黑鬼带着她跑到山后面去了,我是来告诉你的。”黑鬼?这是白兔对黑鹰龙雕的称呼之一。刚才白羽苧岌岌可危,黑鹰龙雕突然飞来将她救走,连同白兔也带走了。 黑鹰龙雕带着白羽苧到了后山的僻静之处停下,黑鹰龙雕朝她扇翅膀,做动作,白兔反应过来,又溜了回来。 等到金菱突然逃走,她才冒了出来向公冶白说明情况。但是她在暗中躲了多时,早已惊慌失措,就连说话也结巴了。 “我,我是怕打扰你斗法才这么晚出来的,你可不要怪我哦!” 公冶白大怒之下,一把将她揪了起来,喝道:“白师妹有一个三长两短的,看我不烤了你!” 白兔的一张白脸变得更白,他强词夺理说:“我不是害怕,我是担心你!” 公冶白抱着白兔,驾驭麒灵巨剑,飞向了这所谓的后山! 其实后山距离斗法的地方不足三五里,是在一个山峰突起之处。 这个方向虽然并不算隐蔽,但是一旦敌人现,四面八方皆可逃走。 白羽苧躺在山峰上一块青石之上。那块青石像是一个凹槽,如霜如雪的白衣女子躺在里面,胸前的血迹,就像是一团被印红的图案。只是这个图案,太过残忍。 她的脸苍白的就像是被冰霜覆盖一层似的,她勉强睁着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看着一望无垠的苍穹。 第120章 微笑 第12o章 微笑 苍穹如洗,湛蓝之极。≧ 一轮圆月挂在天际,繁星稀稀,透着几分凄婉。 月光如水,淡白的如同一张纸。那张纸,就像是也给白羽苧的脸上也蒙住一般。 她的手里,神剑朱炎的剑柄被她的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的抓住。 似乎,这唯一就是她的依靠。 无论是生是死,只要有这把剑在,她都不会感到孤独。 清冷的月光,清冷的脸,清冷的血迹还没有干。被冷风的吹佛之下,显得更加的凄冷。 只是为什么,为了什么。这样做,值得吗? 这个念头在她的心中从来没有想起过,她只知道,她欠了他的,就要还给他。 只是,这个代价,太大太大。 倘若,这个代价是性命呢?那有该如何? 性命?此刻,她付出的不就是性命吗? 白羽苧快要合上的眼睛,猛然睁大,深邃的眸子,亮的就如同天上那最亮的一颗星星! 因为在那个方向,一道紫光划天而过! 划过天际的紫光极而至,降落在了山脊之上。 一身青衣,笼罩在高大健硕、脸颊黝黑犹如雕刻一般的俊朗少年身上。 麒灵巨剑握在手里,泛着淡淡的紫芒。 公冶白站在山脊之上,看着躺在石槽里的白衣女子。 “白师妹。”公冶白叫了一声。 白羽苧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垂了下来,扫视了胸前的血迹。终于,她还是一言不。 只是,公冶白能清晰的感觉得到,从那倔强的女子身上出来的,是一股透渗进了骨髓、心灵的冰冷。 那种冰冷,不是眼前的女子可以向别人展现的,而是,被“冰焰”所伤导致的。 公冶白走到白羽苧身边蹲下,伸出手,似乎想去抚摸一下那伤口。 只是他的手伸到一半就顿住了,急忙收了回来。 “白师妹,这都怪我。你放心,只要我公冶白活着,就一定会将你治好的。” 一声轻笑,出自躺在石槽里的女子嘴中。她说:“公冶白,是不是你对所有的女人许诺的时候,都要说这一句话啊。” 公冶白骇然,惊道:“白师妹,你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你因为救我,受到了冰焰的攻击,我公冶白当然有权利医治好你了。” 又是冰冷的话:“那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我是死也好,是活也罢,都与你毫无关系。哼,我受了多重的伤我知道,你该做什么,就去你的吧。就当今天我没有遇到你,你也没有遇到我。” 公冶白骇然道:“你受了伤跟我有最大的关系,你怎么能说没有与我见到过呢!” 白羽苧的声音微弱,冰冷:“要是武当的人知道了他们会怎么想,我今后又如何做人。” 公冶白惊讶的看着她:“白师妹,这跟你以后做人又有什么关系啊,你现在受了伤,我先要救你!” 公冶白说着,就将手伸了过去。 白羽苧的脸色一变,奋力捏住剑柄,两只颤抖的手将神剑挡在了胸前。说道:“你这是做什么!”话很冰冷,一字一句都如同尖刀一般刺在他的心间。 怎么了,白师妹怎么将我当成外人了?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应该让我救她的啊,为什么她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呢? 难道她把我当成了邪魔? “白师妹,我是真心要救你的。” 白羽苧笑了,笑得很淡,那一抹淡笑只是在嘴角边上勾了一勾。 她轻声说:“你杀我的时候,难道不是真心的吗?” 公冶白愕然,却见白羽苧缓慢的支撑起上身,她手中的神剑依旧握得紧紧的。 “我没有要杀你,白师妹,这一切都是误会,我并不是想要杀你,我是,我是”……他的声音颤抖,说:“白师妹,我是担心吝朱才那样做,我没有想到,会遇到你……唉!” 索性,公冶白一声长叹,说道:“也对啊,我公冶白向来做事毫无章法,随心所欲。白师妹这样看我,也怪不得你。罢了,罢了,就只当我公冶白福薄,不敢承领白师妹对我的报答。白师妹,公冶白答应你,此生此世,倘若我公冶白不幸先你一步死,就当是我不信承诺。要是我和你都活得长,只要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公冶白去做的,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说罢,公冶白转过身,驾驭麒灵剑,抱着白兔,飘身而起。站在不远处的黑鹰龙雕也飞了起来,跟在了公冶白的身后。 白羽苧站在那里,她的身体僵硬,冰冷。 月光之下,那白衣之下的身躯,微微的颤抖,那是冰焰在体内所形成的危害。 “我要死了吗?” 望着飞升而起决然离去的公冶白,白羽苧的嘴角,挂着一抹莫名的异样,她眼睛里的光芒,似乎也跟着那到紫光飞了起来。 或许,最后的时刻,看到武当的同门就这样离开,也许,会是一件好事。 再望一眼吧! 那双冰冷深邃的眸子,似乎带着一抹微笑。 想不到我白羽苧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到了这关键时刻,呵,居然就要独自死在这荒山上了。 她微微一笑,张开双手,一步一步走到了石头的尽头。 她望着苍天,望着圆月。 圆月高悬,月华苍白,就如同她的脸,那张脸就像是一张纸。 她站在悬崖石畔,伸展双手,环抱明月。可惜明月在天,离他千里万里,有哪里肯抱得了。 白羽苧淡淡一笑,她的身子朝山崖下摔落下去。 就在这一刻,一只手从后面抱住了她,一个年轻的声音响在耳畔:“白师妹,你何必要这么做呢……” 这个声音,多么熟悉,多么陌生。 白羽苧再也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不知天旋地转几圈,醒来睡着多久。 直到睁开眼睛,忽闻外头有鸟语阵阵,花香扑鼻。白羽苧这才看清楚,她是躺在一间木屋之中。 木屋简陋,有阳光投射进来,很暖和,白羽苧的心,也似乎变得暖和起来。 “你醒啦?师姐!” 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叫唤,是清心的声音。 白羽苧回过神来,坐起身子,却见清心一人站在房中,一脸的茫然。 “清心师姐?” 那人正是清心。清心道:“白师妹,你总算是醒来了?” 白羽苧一脸的茫然,道:“我难道睡了好久吗?” 清心道:“白师妹你睡了两个多月呢。” 白羽苧脸色一变:“两个多月?这是怎回事啊?” 清心道:“两个月前,有一天晚上公冶师兄突然带着你找到我们,将你交给谢亦冬谢师兄。” 白羽苧听到公冶白的名字,骤然变色,说道:“公冶白带我来的?”清心道:“是啊,是公冶师兄带你回来的。当时公冶师兄一身血迹,很吓人的。” 白羽苧道:“他受了伤?” 清心道:“公冶师兄并没有受伤,只是,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谢师兄和公冶师兄大打出手,公冶师兄还伤了谢师兄。” 听到这话,白羽苧从床上跳了下来,道:“有这事?” 清心奇怪的看了一眼白羽苧,只是白羽苧此刻,那平日里的装束又戴了上去。 只是原来被血迹染过的衣衫,已经换了新的。 她的深眸注视着她,道:“为什么只有你在这里?他们呢?这到底生了什么!” 第121章 巧合 第121章 巧合 清心的脸色苍白,她说:“白师妹,我,我不敢说!” 白羽苧突然冷喝道:“说!” 清心吓了一跳,道:“想不到白师妹也很凶。我……” …… 十狐镇。 那天深夜,天寒地冻。 李环湘站在窗后,遥望着公冶白驾驭麒灵剑飞离了这个院子,也飞离了她。 月光如水,倒映在窗下,将这修长婉约的女子勾照的犹如仙子。 “小白,你,你去吧,去找吝朱。我一定听你的话,等你回来。你不要挂念我,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小白,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不要挨冻挨饿。”她低声细语,宛似呢喃。 除了躲在房间里的窗下含泪目送爱人离去的李环湘,还有两个人看着公冶白的离去。 那两个人,一个叫谢亦冬,一个叫悟真。 谢亦冬知道公冶白一定不肯善罢甘休,要做出什么事来。他于是站在房间里,灭了灯,通过窗缝观看公冶白的举动。倘若他有什么激动行为,也好出去阻止劝导。 只是,公冶白一直很奇怪,他将怀里熟睡的李环湘抱回屋里,走出来站在院子里了一阵呆,就一直站在李环湘的窗前,一直很久很久。 谢亦冬莫名其妙,觉得公冶白很是奇怪,本想出去安慰数言开解他一番,这个时候,就见大佛寺悟真师兄三人的房间屋子的门一开,悟觉整装走出,离开了十狐镇。 谢亦冬大感奇怪,心想:这么晚了,悟法独自离开,难道出了什么事? 与他同屋的雁荡山少主黎紫衣起身走了过来,说道:“谢师兄,你站在那里这么久了,难道有什么心事?” 见是黎紫衣,谢亦冬淡淡一笑道:“黎师兄,你也睡不着吗?” 黎紫衣见谢亦冬不大反问,正色道:“小弟睡不着,是在担忧……呵呵,谢师兄见笑了。” 谢亦冬道:“黎师兄是英雄豪杰,竟然也会吞吞吐吐的。莫非黎师兄是在担忧吝朱?”黎紫衣被说中心事,有些尴尬。只是屋里的灯已灭,他的尴尬被掩饰在黑夜之中。 黎紫衣道:“谢师兄,明天之后……”还未说话,窗前的谢亦冬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黎紫衣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披衣坐在床上,不敢作声。 此时,谢亦冬看到李环湘窗前的公冶白离开了那里,他的那只白兔跳到他的肩上,公冶白大步走出院子。 谢亦冬大吃一惊,暗道:“公冶这是要干什么?” 只是这一瞬间,黑鹰龙雕飞到公冶白身边,就只见公冶白驾驭麒灵巨剑,飞离而去。 而与谢亦冬看到公冶白离去的还有悟真。 他是送师弟悟法出门,只走到门边,就看到了公冶白站在李环湘的窗下,原本要送悟法出去的脚步就停在了房间里。 看到公冶白离开,悟真也是暗吃一惊。 瞥眼之间,也现谢亦冬在观看公冶白的离开。 二人隔着院子互望一眼,一人抱拳,一人合十,都是相视而笑。 次日,谢亦冬找到悟真,商量今后事宜。 由于吝朱的失踪,公冶白的离去,原本的计划有所改变。 武当弟子剩下四人,大佛寺只有悟真和悟法,两湖三山五岳的十人,一共十六人。 商量之后,雁荡山的黎紫衣和西湖封尘,还有华山北堂萌梦,加盟武当众人,悟真和悟法与两湖三山五岳剩下的几派走另一边。原本是由衡山的东方少青加盟谢亦冬等人的,但是北堂萌梦对谢亦冬早有倾心,硬是将东方少青给挤到了悟真带领的队伍当中。 与此同时,众人各自修书回到门中,禀报事宜。 当天晌午,谢亦冬和悟真在十狐镇告辞,踏上了旅途。一来是游历修炼,二来是一边打探吝朱的下落和寻找公冶白,以帮助他。 自从离开了十狐镇,李环湘一直郁郁寡欢,数日来不一语,只是望着一个方向呆。 谢亦冬知道,那个方向是公冶白当天离去的方向。 众人一路北上,走走停停,也是四处打探公冶白的下落。 这一天,来到一个小镇,众人正在走着,忽听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占卜算命,前知百年,后晓百年,姻缘运势,升官财,风水祸福……” 声音苍老,但是显得有些力乏,看来是多日未得到好的营养,体虚乏力,喊出来的声音有气无力。 不知为何,这些天来一直郁郁寡欢的李环湘听到这句话,突然微微一笑,说道:“真有意思,居然有人说能前知百年,后晓百年。” 见她突然展开笑颜,谢亦冬心中欢喜,正色道:“李师妹,你也相信这样的话?” 李环湘道:“谢师兄,你没有听到吗?姻缘运势,升官财。”她嫣然而笑,似乎兴致勃勃。 说罢,走向那喝喊之处。 走进了,这才现,原来是一个摆摊算命的老者。 老者年过七旬,头戴一块方巾布帽,露在帽外的花白头又稀又少,就像是秋天枯败的枯草。脸上很瘦,满是皱纹,额骨奇高,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上唇花白的八字胡长五寸,随着风飘来飘去,下唇的山羊胡辫成了一条辫子,一只干枯的手抚摸着那条辫子。 他的面前,竖着一根竹竿,上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仙人指路。 老者看到有几个年轻人走过来,当他看到走在前面的那个身穿粉红色绣花衣裙,梳着两条长辫子的姑娘时,眼睛一亮,呵呵笑道:“小姑娘,老朽看你面色暗,似有心事。老朽可以为你算一卦,你看如何?” 众人听到老者之言,颇不以为然,李环湘却是心头一动,含笑道:“老先生怎么知道我有心事?” 身后的谢亦冬等人暗想:你这些天一直愁眉苦脸,傻子都看得出来你有心事。 只是此刻李环湘兴致勃勃,众人也不好打了她的兴趣,站在一边,不说话。 老者见到李环湘说话,心中大喜,暗说一声:“财神来了,老夫可要好好敲诈一番。” 一捋下巴那一条小辫子的胡须,呵呵笑道:“老朽字号李半仙,以算命知晓天明,浪迹江湖为乐……” 一番侃侃而谈,有吹捧了李环湘几句,只把李环湘说的心花怒放,笑靥如花。 “那请老先生为我算一卦,您看如何?” 此人正是李半仙。他来此算挂,却是另有目的,只是旁人不知。 李环湘道:“不知算一卦要多少钱?” 李半仙道:“谈钱特俗,我先为你算一算,你要是觉得不妥,就当老朽是一个骗子,不用付钱。” 李环湘笑道:“多谢。” 谢亦冬等人却是眉头大皱。 第122章 命运 第122章 命运 李半仙轻捻胡须,布满了皱纹的那张老脸之上,一双鼠眼滴溜溜的转动,微笑道:“小姑娘,你怀有心事,可是思念意中之人?” 李环湘心中一酸,暗说:“虽然小白和我分离,我暗暗对自己说不要挂念他,可是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他。 ≧ 这老先生居然一眼便可知道我是挂念心上人,当真是老神仙一个。” 于是李环湘苦涩一笑,又骄傲地说:“他是一个英雄少年,我自然挂念他。这一点,老先生说的可是对了。” 李半仙淡淡一笑,说:“呵呵,姑娘你虽然挂念心上人,可是心上人却是为了她人。老朽有一语相告,‘忘川河岸,三生石落。同气连枝,做他衣裳。百折荆棘,冰雪连天。’” 李环湘听罢,大吃一惊,暗道:“他怎么知道我在忘川河边丢落三生石的事情?难道他遇到小白了?啊,他真的遇到小白了?小白还好吗?”李环湘心中喜悦,欢喜的说:“老先生,在哪里认识的小白?” 李半仙一怔,皱眉道:“小白?”他的眼珠转动,呵呵笑道:“是啊,认识,怎么不认识呢。” 李环湘大喜,可是一边的悟真,谢亦冬等人却是暗皱眉头,心说:“这老骗子真是岂有此理。胡说八道一番,就将李环湘李师妹给骗住了。不过随他忽悠吧。我们这么多人,他不敢耍花招的。” 谢亦冬和白羽苧听到李半仙的话,却是暗暗吃惊。 谢亦冬暗道:“这个骗子倒是有几分见识。不过此人看似不认识公冶白。” 白羽苧的脸色微变,她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那个方向,却是放着三生石的地方。白羽苧自从将忘川河边李环湘丢落的三生石捡到之后,一直心事重重,虽然每日平淡表情,但是,只要一触碰到那颗三生石,她就心烦意乱,有时有独自一人呆生气,与别人的距离更远了。 白羽苧和谢亦冬的心事,李环湘哪里能明白。 她知道李半仙所说不虚,心中对这个慈眉善目的老神仙佩服的五体投地,更不能将他与公冶白的事情一股脑的告诉李半仙,她那张粉扑扑的脸上,荡漾起了一抹微笑,说道:“您真是老神仙,竟然能未卜先算。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李半仙得意洋洋的瞄了一眼那龙飞凤舞写着“仙人指路”的布帆,又捻了捻那辫成辫子的胡须,呵呵而笑。 李环湘激动之下,脸色潮红,朝这老神仙深施一礼,说道:“老先生道行高深,小女子佩服不已。我等乃是修……” 李环湘说到这话,谢亦冬和悟真等人脸色皆变,谢亦冬先哈哈一笑道:“李师妹,我看老神仙神通广大,你告诉了他,他反而不高兴。” 悟真也想出言阻止,但是见到谢亦冬如此机警,便合十微笑。 谢亦冬说出这话,大步走了过来。 李环湘莫名其妙的看着走来的谢亦冬,心中大惑不解,暗说:“难道谢师兄是要亲自告诉老神仙我们的来历和师门吗?”李环湘微笑着看着走来的谢亦冬,说道:“谢师兄。” 谢亦冬看了一眼李环湘,朝她淡淡一笑,直接走到李半仙身前,含笑看着他,眼睛里却露出狐疑之色。 李半仙被他看的心里虚,鼠眼一眯,呵呵一笑道:“难道这位小哥也要老朽算一卦?” 谢亦冬淡然冷笑道:“是啊,你且跟我算一算。” 李半仙道:“只是不知先生想要算什么呢?是姻缘财运,还是祸福运势啊?” 谢亦冬道:“你既是半仙,又何须问我?” 李半仙脸显尴尬,笑道:“是啊,是啊……”眼珠滴溜溜转,笑而不语。 李环湘看着李半仙,笑道:“是啊,老神仙,您都不问我算什么,您就先知晓了,谢师兄也不跟你说什么,你也一定算出来的对不对。” 李半仙脸色难看,谢亦冬本来见李环湘出言,眉头微皱,但听到最后一句,就笑了,心想:“李师妹倒是挺机灵的。” 看了她一眼,说道:“对,我也不说,就让老神仙算一算。”说着话,眼睛冷冷的盯着李半仙。 李半仙笑得更尴尬了,说道:“好啊,好啊。” 谢亦冬和李半仙插了口,两湖三山五岳的人和悟真悟法也走了过来。 李半仙见势不妙,暗暗咧嘴。 悟真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既然会未卜先知,谢师兄又有此心愿,施主你就满足谢师兄的心愿,这岂不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善举吗?” 众人都说:“是啊,老神仙你就算一算吧!” 李半仙那有些慌乱的眼神不经意的露出一道精光,随即消失,笑道:“老朽只怕说不好,这位先生会生气,说老朽是骗子。那么,今后,老朽这仙人指路的威名,岂不是就要一落千丈?”他说话的样子,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谢亦冬笑道:“就请先生算一算吧。” 李半仙赔笑道:“当真要算?” 谢亦冬道:“当然。” 李半仙笑道:“老朽以为,还是不要了。” 谢亦冬道:“请吧!”虽然声音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凌厉的眼神,却犹如尖刀一般定在李半仙身上,只将他看得浑身麻,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倒退了半步。 突然,李半仙的眼睛看向了一个方向,他的脸色微变。众人见他神色有异,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个方向很是平静。 众人心中暗笑,都觉得这老骗子故弄玄虚。 李半仙突然神色一正,这瞬间的功夫,他的身上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这猥琐古怪的老头,片刻间正气凛然,仙风道骨的气派瞬间展露无疑,淡然道:“少年,你要记住一句话:‘……同气连枝,做他衣裳……’。” 说到这一句刚才和李环湘说的话,他看着李环湘和谢亦冬,又看着白羽苧,嘴角冷笑。收起那块“仙人指路的”牌子,扬长而去,竟然头也不回。 众人大惊失色! 第123章 歉意 第123章 歉意 【朋友们,南山树下这一章节字数太少,有诈骗的嫌疑,不满各位,南山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14号就会到达我居住的地方。 到时候,欠下的章节一并补上,还有回复支持的朋友】 过了好半响,李环湘才指着远去的李半仙背影不满地说:“谢师兄,他怎么说你说我的都是一样啊,真是莫名其妙。” 谢亦冬道:“这人十分古怪,我们要提防一点,以免中了他的圈套。” 李环湘撇着小嘴,嘟囔道:“谢师兄就是小心翼翼过了头,我看这老先生不像是一个歹人。” 谢亦冬含笑道:“李师妹,你不要生气,可能是我看着老头有些像坏人,怕他对你不轨。” 李环湘听到这句话,心中十分感激,笑道:“多谢谢师兄。幸好是你遇到这这老头,要是小白遇到的话,说不定他会闹出什么乱子出来。” 谢亦冬那温文尔雅的脸上尽是笑颜,心中却暗自说:“以公冶白的脾性,他在闹出乱子之前,非得做几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不可。这小子的性子和吝朱差不了多少,他们这对兄妹无法无天,做些什么出格的事,也是常有的,简直就是一对活宝。吝朱对李师妹一向看不起,李师妹为什么会对这小子情有独钟呢?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青梅竹马?” 笑道:“公冶师弟性情直率,也许他会揍这老头一顿也说不定。不过以李师妹的善良秉性,一定会劝阻公冶师弟的。” 岂料李环湘听了他的话,说道:“小白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他的。他在我的心里,做什么都是对的。倘若刚才他在,他打了这个老头,我也很高兴。因为,他这么做是为了我,我哪里会不高兴呢?” 李环湘说出这番话出来,竟然吃了一惊,大佛寺的悟法及两湖三山五岳的众人却是暗自皱眉,心说这李环湘好歹也二十岁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众人看到李环湘那张粉扑扑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都是暗自一声叹息,心说:“武当李之缙何等人物,妻子雪青又是女中豪杰,生下来的女儿长得漂亮,但是极不成熟,像个孩子。虽然口口声声说什么小白小白,那公冶白算得了什么,虽然性格豪爽是个汉子,但这不能不代表他不是一个孩子。而你李环湘李大小姐尽管年长公冶白,又何尝不是一个孩子。” 对于李环湘的这种性格,谢亦冬却是极为欣赏,看向她的时候,眼神之中流过一闪即逝的异光。 李环湘虽没有看到谢亦冬的这一瞥,但是脸颊却是一片滚烫,垂下头去。 谢亦冬道:“这个江湖骗子说了这么一通不相干的话,在下看来,他定有阴谋诡计,不然的话,绝不会说的这么巧。李师妹,你有没有注意到一点?” 李环湘道:“谢师兄,你说,注意什么?” 谢亦冬道:“他两次提到忘川河边,又提到三生石。忘川河边,只有我们武当弟子知晓,可是三生石知道的人,也只有我们武当弟子。这个老者一定和我们某人有关,不然的话,我们与他素不相识,他又哪里能说出这些。” 众人听了也是点头暗说:谢亦冬果然厉害。 第124章 诡异 第124章 诡异 谢亦冬的话,众人倒是大为赞同。 本来,大佛寺悟真要带领两湖三山五岳的一部分人前往另一个方向,今日本是分别之日,可是遇到了这件奇怪的事,悟真和谢亦冬心中打定了主意,此事大有蹊跷。 吝朱的失踪和这算命先生有莫大关系。尤其是他的一语中的,众人之中,李环湘和谢亦冬,还有白羽苧,都是心思灵动之人,但是此刻,却是暗暗惊讶。 悟真道:“谢师兄所言不错。这个算卦的施主,也太神通广大了,只看一眼就可以算出一个人的一切。呵呵,还请恕小僧井底之蛙,不知道这方天之外,有如此大能的人。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道出,悟真神采飞扬,白色僧袍无风自鼓,蓝色袈裟倒映着他身上出的金芒,宛似一尊天神。 谢亦冬笑道:“在下也不曾见过。既然大师与在下的意见相同,不如,我们二人去试他一试,看看我们这几个跳梁小丑,有没有资格见识见识。” 悟真合十道:“小僧正有此意。”说罢看向李半仙先前就像逃离一般而去的方向看了又看,道:“不知道那李施主可允许我们这么做?” 谢亦冬眼睛斜着瞄了瞄这法威凛然的和尚,心说:“大佛寺这个和尚也不是吃素的。刚才我的那一句话,似乎他知道了什么,却又瞒着不说。我看,还是趁机会分开为妙。” 打定主意,谢亦冬含笑道:“悟真师兄,李师妹向来仁善,就算是十恶不赦的人,李师妹都绝不忍心伤害。不过我等皆是正道之人,倘若被这种邪魔小道的把戏骗过,传了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依在下看来,我与悟真师兄,应该立即前去捉拿那个老家伙。他的出现无疑是一个陷阱,吝朱和公冶师弟可能都遭到了他的毒手。不然的话,他怎么能够说得出那一句:‘忘川河岸,三生石落。同气连枝,做他衣裳。百折荆棘,冰雪连天’的话,又说明什么问题!。” 悟真道:“这话的前两句,一定关系到公冶师兄和李师妹的事情。后两句嘛,呵呵……小僧乃出家之人,对情爱红尘之事,不敢忘加揣测。至于谢师兄所说的陷阱,小僧也觉得有可能。那,依谢师兄之见,自从十狐镇吝朱失踪,就有人设计算计我们?” 谢亦冬道:“正是如此。不知悟真师兄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太过巧妙了。” 悟真道:“请谢师兄解说清楚。” 谢亦冬道:“先不说别的单说吝朱和公冶白二人。他们可是第一次下山,没有对头,也没有宿怨,别人根本不可能去算计他们。倒是公冶师弟得到一件宝物,这恐怕引来了别人的注意,吝朱才会失踪。公冶白此去寻找吝朱,我们是不能去寻找他,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听到公冶白得到一件宝物这四个字,悟真和悟法的脸色同时微变,瞬间恢复正常。 悟真手里的象牙菩提佛珠手链轻轻转动,脸上带着淡笑,却不知在想什么。悟法见到师兄如此,下意识的将左肩挡住了悟真的脸,沉声问谢亦冬:“你的意思,我们要分开走?” 谢亦冬含笑道:“在下觉得,这样有助于帮到公冶师兄的忙。” 他的话说的模棱两可,悟真听啦,眉头微皱,合十笑道:“那就依谢师兄之言,我们就在这里分开。” 悟法环目一睁,不解的看着悟真,悟真微微一笑。 谢亦冬道:“如此最好。我们大家不管谁查到吝朱或是见到公冶白,都要及时联络。” 悟真道:“好。”当下,悟真就和谢亦冬商量出了联络方式,谢亦冬这才带着雁荡山黎紫衣,西湖封尘还有华山北堂萌梦,以及他的三个武当师妹白羽苧、李环湘和清心,一行七人离开了小镇,四下寻找那李半仙的踪迹。 只可惜他们在镇上耽搁的太久,这李半仙又是机警狡猾之人,早就不知躲到哪里藏起来了,凭他谢亦冬再如何计谋过人,也是无用。 这天,众人在一条古道上,走了多时,口干舌燥,打算找一个地方歇息喝茶。 很巧的是,前面不远处有一家,众人看到了,都是一阵喜悦,加快脚步。 这条古道是通往南北的古道之一,向来都是商贾旅人的必经之地。 修真之士,本是可以驾驭法宝飞行在这条古道上俯看下方这条千里古道,只是这些日子以来,那个李半仙就像是人间蒸一般,别说找到他的人,就连他的气味,也早已被初春的大风刮得一干二净。 此刻虽是晌午,但是初春季节,就算晌午,也异常的冷。毕竟,这里坐落在古道之上的一个风口点。 因为这个地方,只要站在不远处的小山上,不管是朝南还是朝北望,都能将百里之遥的一切尽收眼底。 所以这里尽管风大寒冷,就算一点吃喝的,也贵的离谱,这里也是人满为患,从不例外。也许,这里经营了数百年。 不说别的,单说那建立在大道上的那一座茶楼,也不知在风雨之中被洗刷了多少年月。 这座两层石墙青瓦的茶楼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一个平放在那里的毡帽,黑乎乎的。 在楼外面,写着一块牌子:古道茶楼。 破旧的牌子并未影响到这里的生意,看着穿着千奇百怪的人进进出出,就知道,这古道茶楼的老板肯定就连晚上睡觉都是笑着的。 谢亦冬等人直接走进茶楼,出奇的是,没有店小二谄媚的吆喝之声和过来招呼的人。 一进来,就闻到一股酒香和饭菜香味。 楼上楼下都坐着人,有两个的,有三五个的,最多的是八个人挤一桌,最少的是只有一人单独而坐。 众人都感到奇怪,明明写着的是“古道茶楼”,可是喝茶的却没有几个,多半都是在吃饭。 菜有北方口味的,有南方口味的,猪肉牛肉,热气腾腾的摆在了所需要的客人面前。 有距离老远就闻到一股辛辣的白酒,也有传来淡淡清香的甜酒。 有穿着毛皮大衣头戴羽帽的粗鲁大汉,也有穿着单薄风度翩翩的青年,有千娇百媚的年轻女子,有头稀少风烛残年的老叟。 坐在这古道茶楼之中的这些人,都在吃喝,看起来像是多日未进食物,一个个狼吞虎咽。 最为奇特的,并不是他们的吃相,而是这里面,除了吃饭喝酒的人,店老板和店伙计,都没有看到他们的踪迹。 他们每每吃完一盘菜或者喝完一壶酒,就站起来走进一个偏门去,然后,端着菜或是酒,目带异彩的走了出来。 似乎,神情还有一些激动。只是这激动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看到这一切,原本走进来的众人,都感到十分惊讶,也不在意有没有一进来就喊店伙计过来招呼。 当他们看得目瞪口呆的时候,坐近大门边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粗布大汉扭过头来,他的嘴里还咀嚼着肉。 他转过头来看着这些人的时候,咧嘴笑了。由于嘴里还咀嚼这肉,一张脸都快变了形。 李环湘和北堂萌梦等女子都是眉头微皱,颇感厌烦,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脸色阴沉。 谢亦冬和黎紫衣、封尘都是皱眉看向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笑得更欢了,吽的一声吞下嘴里的肉,开口说道:“你们,是来吃饭的吗?” 他说话的时候,从他的嘴里出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众人皱眉不语。 那个人霍的站了起来,笑道:“来这里吃饭不花钱,今天免费,不过要自己做饭,你瞧!”他的手一指,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从那个偏门进去拿菜拿酒的人们表情怪异兴奋的走出来,满载而过,然后又坐下大吃大喝。 见他们吃的香甜,李环湘好奇的说道:“请问大哥,是不是这里的老板来不及做,所以叫你们自己做呢?” 大汉眼睛扫向李环湘,突然一亮,呵呵的怪笑起来! 李环湘被笑得头皮麻,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说:“你笑什么?” “我笑你很好笑啊?” 李环湘大怒,道:“你!” 那人怪笑道:“当然是老板忙不过来了,不然的话,我们哪里会这样亲自去拿吃喝的啊。” 封尘道:“既然大家都这样,那我们先吃饭吧。” 谢亦冬却突然说:“不好,这里有古怪!” 众人都是一惊,齐齐看向他,谢亦冬怀中,突然亮起了一道华光,从衣服里透射出来,直向那个大汉照了过去。 黎紫衣、封尘和北堂萌梦不知道谢亦冬怀里的是何物,但是白羽苧等人却是大吃一惊,她们都知道那是虚道空在他们下山之际送给谢亦冬的,名字就叫“玉莲镜!” 道家的照妖法宝玉莲镜竟会照向一个吃饭的人。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只闻到一股焦臭味传来,随即一声惨叫响起,那大汉突然身子痉挛,从他的头顶冒出一道黑雾,那道黑雾脱体之后,在空中一个盘旋,消散不见。 而那个大汉,却在顷刻之间,化作了一对枯骨,跌落在桌子周围! 第125章 三毒 第125章 三毒 哗啦的一声,跌落在地的枯骨四分五裂,竟然连一根完整的都看不到。 谢亦冬等人却都是脸色大变,纷纷吸了一口冷气! 而就在此刻,所有吃饭的人们,都住了嘴巴,看了过来。在他们的眼里和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惊惧和恐慌有的只是眼睛里散出的奇异光芒,似乎还带着一丝兴奋。 谢亦冬等人看到这一幕,无不脸色骤变。这如此惊悚的一幕,竟然连这些看似普通的人也毫不当一回事。 而谢亦冬等修真之人,却哪里见过这种怪异的事。 看到无数人朝这边看来,谢亦冬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妙,正要开口呵斥大伙撤退。 突然,一声撕裂的叫声响了起来,就回荡在这个古道茶楼里! 那个声音,却是李环湘出来的,众人都是一惊,看向李环湘。 就见她收捂嘴巴,作欲呕状,眼睛直盯着那撒落在地的骨架。 谢亦冬道:“李师妹,不要看,很恶心的。” 却听到李环湘失声道:“你瞧,那是什么?” 顺着李环湘手指的地方看去,就见那摔落一地的骨架突然之间纷纷回归一处,凝聚成型。 不到眨眼之间,就成了一个骷髅人,接着,那丑陋白森森的骷髅脸上,慢慢的出现了活力。一张人皮从骷髅额头突然长出来,就像是豆浆倒满碗口溢出似的。 瞬间,那张人皮就覆盖住了那骷髅头,包住了下巴,胸腔,肚腹,双腿,膝盖,脚背,脚趾…… 就只是这么一瞬间,这张人皮就将一个骷髅人包裹住了,成了另一个人。 再看他的脸,那张脸上眼窝的地方裂开两条缝,一双眼睛睁开,却见是精光四射。 他的鼻子成型高挺,嘴巴成型宛似樱桃,然后,耳朵成型,还出现了两个戴耳环的细孔,胸腔突然鼓起,丰满,腰变细匀,臀部变丰腴,双腿变修长,站立在那里,几乎没有一点缝隙。 只是这一瞬间,由枯骨组成的人,竟然变成了一个女人,皮肤白皙,高挑性感的女人。 看到这一切,众人无不大惊。 李环湘等修真女子哪里见过这样由枯骨组合而成的赤身**的女人。她的身体成型,随即,一件大红披风凭空出现,披在身上,她随手一裹,将披风裹住身体,将那修长美伦的身躯勾勒得极为动人。 这瞬间,她的头上黑飘散,宛如飞瀑。 李环湘和北堂萌梦脸色绯红,都下意识的看向了谢亦冬,而白羽苧却是脸色阴沉,清心则是垂着头,嘴里喃喃自语,不知念叨什么。 谢亦冬,黎紫衣和封尘三人,却是一脸的惊讶。 而坐下吃饭的那些人,都纷纷拜伏在地,口子大呼:“门主鸿福,法力精深,天下无敌!”声音洪亮整齐,像是说了千百遍似的,似乎还带着一丝惊恐。 当这个女子形成的时候,跪倒一片人,在这充满虔诚的呼唤声中,突然,在不远处的一张桌上站起三个人。 这三个人都是蒙面人。一个身穿青纱,披着黑色斗篷,一块白布蒙住了鼻梁以下的位置,只有一双刘海之下的大眼睛。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弯刀,弯刀宛似弯月。在弯刀的中间,却是空的。这把弯刀却是金色。 第二个人,身穿蓝纱,披着白色斗篷,红布蒙住鼻梁以下位置,刘海之下,一双凤眼,宛似银钩。她的手里,一把一尺半长的黑色短剑,短剑的中间位置,也是空的。 第三人,身穿红纱,披着蓝色斗篷,一块蓝布蒙住了鼻梁以下位置,刘海之下,一双细眼睛毫无生机,似乎看穿了周遭一切。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烟斗,烟斗之上,竟然还冒着烟。 这三个人,是坐在最里端的三个,起身之后,谢亦冬等人这才看清楚,原来这三人,竟然都是女人。 而那个红纱蓝斗篷的女子,她手里的法宝却是那个冒烟的烟斗。 这三蒙面女子,走到那女子之前,青纱黑斗篷的女子施礼道:“修罗弯刀金菱拜见门主。” 蓝纱白斗篷的女子施礼道:“修罗断剑黑菱拜见门主。” 红纱蓝斗篷的女子施礼道:“修罗勾魂红菱拜见门主。” 三个声音都极是动听,同时响起,宛似天籁。但是这些声音在那趴伏一地宛似奴才一般之人的心中,无疑是极为震撼的。 “呵呵。” 一声轻笑,从那女子嘴里出。她开口说:“金菱、黑菱和红菱,你们好吗?”这个声音就像是一个十**岁的少女出的一般,清脆悦耳,似乎还带着一丝稚嫩。 这个声音听在谢亦冬等人耳中,无一不是倒吸凉气,都以为这是鬼怪。 女子这话说出,金菱、黑菱亥阁红菱齐声道:“属下很好。” 女子看了看自己被大红披风包裹的身躯,有些惋惜的说道:“可惜,本门的圣鼎丢了,不然,以我的天资聪颖,要修炼这‘三毒**’,岂不是要过数千年前的三毒夫人吗。” 听到“三毒”二字,正道的这几个人脸色一变,又见那三个蒙面女子称她为门主,谢亦冬惊道:“你是三毒门的门主离采琤?” 此言一出,李环湘,白羽苧等人脸色大变! 三毒门。 不用问,就知道这是一个邪派的名字。而且事实如此,三毒门乃魔家七大分支之一。三毒门在魔家排名前三,可想而知,它的实力有多大。 三毒门门主名叫离采琤,是一个天之骄女,百年之前当上门主一职,数十年来,励精图治,将在魔家垫底的三毒门地位抬高了一大截,隐隐和七邪门相媲美。 魔家在数千年前还在中原的时候,就因为功法不同,分成了几只。每一支势力,都有着绝世的法宝作为依仗。 后来魔家败退出了中原,流落到南海之外七万里之地。而魔家在逃出去的时候,有一些至宝丢失在中原,有的是在他们在逃亡之后重新建立门派之后丢失的。 数千年前魔家逃离之际,三毒门的至宝也丢失了,要不是当时的门主三毒夫人法力通玄,为人阴毒,谁也不敢去调查她是否弄丢至宝。 在之后的几代门主手里,三毒门逐渐壮大,渐渐的在魔家立足。 后来,三毒门出现了一个败类,试图要将魔家七门之一的“炼狱堂”合二为一,以达到当年三毒夫人在世时候的鼎盛,甚至可以取代或是领袖魔家的人杰。 哪里知道,他的计谋还未实施,就走漏了风声。炼狱堂一边组织人力抵挡,一边告状三毒门。 于是,魔家另外六支联合一处,要消灭三毒门。 那位门主见势不妙,就投降了。 魔家六支逼迫他交出三毒门炼毒的圣鼎,以便瓜分三毒门地盘。因为早在多年之前圣鼎丢失之后一直保密,那位门主为保性命,说出了实情。 结果,三毒门在经过那一场变故之后,受到了极大的打压,不到十年,就成了魔家最小的一支,险些有好几次都被灭了。 直到一百多年前,离采琤接任了门主一职。 她当了门主之后,并不像上一代祖师那样避讳谈及圣鼎之事,反而大张旗鼓,派人前往中原明查暗访。 而离采琤也是在魔家高调出场,加上她的法力极高,做事手段高明,原先报复三毒门的炼狱堂,一下子被离采琤整治的服服帖帖,只差一点将炼狱堂门主用手段害死。 由于她善于弹奏琵琶,被送了一个外号叫“琵琶弦子离采琤”。 据说,她的能力,当今魔家最大的东溟岛岛主也颇为赏识离采琤,有意拉拢。 离采琤经过一番明查暗访之后,得到圣鼎流落中原的消息。 于是,离采琤带领门中高手尽出,其中最为得力的手下,包括三大修罗,七大药神前往中原,势必要找回那丢失了数千年的圣鼎。 不知是何原因,前些日子打听到圣鼎落入武当弟子手中,于是离采琤带领门人前来阻截。 不料,在这古道之上,遇到了一群悍匪,见她身边的人都是美貌如花的女子,想要生出歹心。 离采琤一曲《琵琶咒》弹完,将这些人的心神给控制了。趁此机会,她一将这些人的精血提出,一边修炼“三毒**”。 这修炼“三毒**”有一个窍门,那就是被当着药引子的人要在施法者施法之际大吃大喝,以保证体力和精力的充沛,以免在提炼精血之时不支而死。 刚才那些狂吃狂喝的人,都是悍匪! 先前她在修炼之际,若不是谢亦冬身上的“玉莲镜”突然施法,她也不会现出原形。见到这玉莲镜出的光,离采琤知道,这是道家的法宝。 不曾想,还未去找武当弟子,武当弟子就出现了。 离采琤看着谢亦冬等人的惊愕表情,笑了一笑,说道:“我就是三毒门的门主离采琤,你们是武当弟子?” 谢亦冬道:“不错!” 他的嘴里将这两个字说的斩钉截铁,但是心中却犹如惊涛骇浪! 师门叫他们下山,是要打探魔家的动静。却不曾想到,魔家真的出现了人! 今日只要活着离开这里,必须写信回到武当,请求支援! 而雁荡山的黎紫衣和西湖的封尘,还有华山北堂萌梦,想法也是一般。 只有武当的白羽苧、李环湘和清心看到谢亦冬的表情严肃,心中都是翻江倒海。 第126章 魔家(上) 第126章 魔家(上) 魔家,顾名思义,是中原修真派的死敌。 自从数千年前正魔大战之后魔家被驱逐出了中原神州,这数千年来一直寄居南海之外七万里的地方。 以前在中原和正道以求生存征战千百年之时,魔家也是七支。后来被灭掉数支,又重组。历经了风风雨雨和内外的生死考验,离开中原的魔家七支,分别是: 东溟岛、七邪门、三毒门、黑忚狱、万鬼门、炼狱堂和百兽宗! 这魔家七支分布在南海七万里的地方,而其中,魔家的总坛“万圣殿”就设在东溟岛上。 顾名思义,东溟岛自然是这魔家最大的一支,其中的东溟岛主更是人杰,在东溟岛设立总坛的时候,他以刚刚组建的一支,立于魔家六大支中,与其他六个分支的前辈高人斗智斗力。 加上东溟王法力高绝,又有能与正道武当“仙剑鸣月”和大佛寺无上法宝“大慈悲笔”相抗衡的法宝“灵光镜”。 而当初魔家在中原想要启动真仙阵,就是启动这灵光镜这个绝世法宝。若不是武当的玄道子紧急闭关,又得天助意外获得仙剑,恐怕魔家启动了真仙阵打开了灵光镜,那么,那一战之后的格局,该怎样写,谁也不知道。 虽然真仙阵的法宝灵光镜被仙剑鸣月损坏,但是魔家命不该绝,还是逃了出去。 当魔家犹如丧家之犬逃了七万里,选择了一个巨大的海岛,重振旗鼓,欲要东山再起,杀回中原,将武当和大佛寺诛杀殆尽,重新霸占这浩瀚广袤的神州浩土。 可是要重新打回去,这谈何容易! 先,魔家在那一战中,死伤无数,无数的高手在武当玄道子的仙剑法术之下,犹如草芥不堪一击!这一场惨烈的大战,魔家人人心惊胆寒,士气大跌。 再者,魔家高层死伤也极是惨重,就连魔家的领袖“万圣法王”也在那一战之中被诛杀! 逃到东溟岛的魔家残余,可谓是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正道一鼓作气追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就这般过了十几天,传回消息,说是武当的玄道子突然羽化,武当再无一人启动仙剑鸣月。而大佛寺,在最后大决战之前,无上佛法的镇寺法宝大慈悲笔施法也让大佛寺付出了惨重代价。 因此,武当和大佛寺是没有能力追来的。 至于两湖三山五岳的修真门派,尽管他们有十把神剑作为依仗,就算当时大败的魔家,也丝毫不惧。 由此原因,魔家的安危,暂时不用考虑。于是,魔家之人开始商讨复仇计划。 而在这时,出现了分歧,有的被打怕了,不愿意在跋山涉水万里迢迢的前去中原,以为那是正道的圈套,不应该上钩。再说,此刻不宜动手,应该休养生息,壮大实力,以便他日重返中原不至于吃亏,这才是上策。 而另一部分人却是以为,正道这一战也是损伤不小,要趁此机会一鼓作气,杀一个回马枪,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将受损严重的武当和大佛寺拿下,再将那些傀儡两湖三山五岳一并诛杀,以解心头之恨。 由于主战派和主停派都认为自己说的有理,并僵持不下。 如此这般耗费了一些时日,有一个不幸的消息响起,那就是有一些分支的门中至宝丢失了。 这个消息一经证实,顿时一片哗然。 由于魔家领袖万圣法王的战死,魔家此刻没有一个能够指挥大局的人。于是,那些平日相互看不顺眼的支派,就有了泄对象,职责对方的种种不是。 上面的人生了嫌隙和摩擦,下面的那些喽啰本就是有怨无处泄,在一些不善之人的暗中挑唆下,大打出手。 这一出手不要紧,就将魔家群雄的积怨全都泄出来。 于是,数万魔家的人在东溟岛上,混战了七天七夜。 这一战下来,魔家损失了四成人员。 万里无云的东溟岛上空,堆积起了一片血云。 这时候,魔家的长老会提出来一个要求,就在这东溟岛上建立“万圣殿”,以便他日能够召唤真仙阵的时候用得上这万人的灵魂。 万圣殿在东溟岛上建立,魔家七支经过这一场内斗,元气大伤,都觉得是正道的当,大怒之下,群起激愤,纷纷提出,要向正道报仇雪恨! 于是,在一致同意的情况下,魔家七支在挨着东溟岛的一些岛屿或是地方,建立自己的地盘。 而建立万圣殿的东溟岛,就被叫做了东溟岛。别的没有什么,只是气愤被正道杀死的万圣法王太过不济,是导致魔家惨败的罪魁祸。 既然万圣法王法力不济,那就给他改一改。此后,万圣法王的称号就改成了万圣王。 经过一百年的休养生息之后,魔家的实力逐渐壮大。 这时候,有人终于提出重返中原的事情。 不料,此刻,作为魔家大本营的东溟岛,生了一个事件:万圣王被杀,新的万圣王即位。 极为当天,废除了万圣王的称号,改成东溟王。因为万圣王是魔家的一个耻辱,所以不管叫万圣法王还是改成万圣王,都是耻辱! 东溟岛的事件一生,新即位的东溟王立即宣布,废掉了长老院,魔家的权力此后由东溟岛所。 此消息一宣布,数百名长老院的长老无一幸免,全都死于非命! 如此大的动作,魔家七支大惊失色,都觉得总部是要对他们下毒手了。 于是,大家联合一处,出消息说,既然新即位的东溟王不承认万圣法王的存在,他们也不承认东溟王的合法性。 七家联合一处,就要攻打东溟岛,将东溟王碎尸万段! 而这时候,有人提出,既然东溟岛废除了万圣法王,其他的几支就废除他。 这样一来,魔家总部东溟岛就成了一个空架子。 第一代东溟王就算是人杰,但是改革不成,反被诛杀,全家老小,无一幸免! 第一代东溟王死后,魔家七支彻底脱离东溟岛的控制,各自为政。 后来的东溟岛,选出来的东溟王,地位反而没有其他几支的门主高,甚至到达了低声下气的地步。 这样窝里斗的情况一出现,原先雄心勃勃要打回中原的那些口号,就渐渐的被忘记了。有时候有人提起,也会觉得脸红。 这样的情况一直过了数百年,第十一代东溟王的出现,才扭转这样的局面。 第十一代东溟王是位人杰,他即位之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四处搞好关系,暗中壮大力量。等到机会成熟之后,他突然大展神威,带领东溟岛灭掉了一门。 由于东溟王的度太快,其他的几支来不及支援被灭掉的那一支。 事已成定局,其他六支要找东溟王的罪,东溟王以他是“万圣法王”转世为由,说这是继承法王当年的神威,今后谁要敢对法王的不尊,那就是魔家的死敌。到时候别说正道不容,就连魔家,也不会让他好过。 这样强硬的理由一搬出来,魔家之人,无不是骇然。而他所说的万圣法王,就是数千年前和正道分庭抗衡的第一人。 东溟王又宣布一个人人惊讶的消息,就说魔家的总部不复存在,东溟岛也不再是魔家的总部,而是魔家七支之一。只要是今后谁有能力,哪家就可以住在这东溟岛,成为魔家另外六支的领导者。 此番消息一出,魔家一片哗然,都感到不可思议。 令人奇怪的是,这个建议,大家都默认了。 于是,在海外百年之久的魔家,从内斗之中又走向了团结。大家都在勤修苦练,以便有朝一日能住到那宛似天宫的东溟岛上去,成为魔家领袖。 这样的展,过了百年,势头竟然过了当时在中原和正道一较长短的那个局面。 由于东溟岛人才辈出,东溟岛一直占据着领袖地位,任凭其他六支怎么努力,道行法术,始终略逊一筹。 因此,其他六支又是不服,又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这样的局面,一直维持到了数百年前。原本打算进入中原的魔家,却因种种原因,一直拖了千年之久,其中的辛酸苦辣,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五百年前的东溟岛主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天才,他担任了岛主之后,礼贤下士,四处广邀修真者。 不出五十年,东溟岛上住着的奇士异人,多的不可想象。 这时候,魔家的另外几支,都对这位东溟王敬畏有加,对他的态度,远远过了万圣法王之上。 这位东溟王更是了得,不计前嫌,将不管是罪犯还是投诚的人,只要有用,他都会加以重用。 如此一来,东溟岛的实力,当真是如日中天,不可一世。 这时候,东溟王提出,要将魔家的七件宝物重新聚集,启动真仙阵,放出阵法之中的上古神兽,以作炼化,增加法力,又或者是驭之,再作重回中原的愿望。 此刻的东溟王再提出这个要求,可谓是人人响应。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拿出来那所谓的至宝出来打开真仙阵。 而有的,却在这数千年间,将至宝当成是本门圣物,怎肯轻易拱手让人? 于是,有的找各种借口说宝物已经丢失,有的,却是私自带着本门圣物逃离魔家,潜伏起来。 就这样,东溟王的美好愿望,在其他六支拿不出至宝的情况下,就不了了之了。 第127章 魔家(下) 第127章 魔家(下) 不知为何原因,东溟岛的圣物“阴阳鉴”突然被盗,东溟王的美好愿望也就成了一个泡影,他也死在了抑郁之中。 接任东溟王的人,是他的儿子麒黎,此人比故去的东溟王更是了得,更有雄心和志向。他的妹妹麒灵和他,可谓是东溟岛乃至于魔家的两个绝才。 麒黎当了东溟王之后,立即封他的妹妹为朱雀圣使圣仙子。朱雀圣使不负兄长所托,带领东溟岛的魔家弟子,南征北战,彻底将东溟岛的地位抬到了就如同万圣法王在世的时候一样。 在其他三大圣使的帮助下,魔家的那些三心二意的分支在突然袭击下,被彻底收复。 不到十年时间,朱雀圣使在魔家名声大震,似乎要远远过她的哥哥东溟王。 但是东溟王对这个妹妹极为疼惜,放手让她去做。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东溟王要准备履行父亲的宏伟志愿之时,他的妹妹,竟然爱上了一个潜伏在东溟岛的那些所谓父亲请来的奇士异人之中的一个正道人士。 麒灵对那个正道人可谓是爱之深,就如同滔滔江水不可倒流。 虽然被封为圣仙子的麒灵,一生一世不得与人恋爱,甚至成婚生子,但是初尝爱情甜蜜的她,哪里管得了这些,将兄长的教导抛之脑后。 那位正道人士,算是一表人才,见识和修为都是大家风范,这样的气度,早就将这位高高在上的圣仙子给震住了,随他可是一心一意。 而那位正道人,利用这一层关系,让她在东溟王的面前说话,不要在启动那真仙阵,为了天下黎明。 起先,东溟王以为妹妹是杀人过多,一下子心软了,安慰几句,也就作罢。后来,妹妹时常说起这些,还搬出一堆一堆的道理,说明人命的可贵和太平盛世的美好前景。 东溟王这才知道,他的这个妹妹,被人灌了**汤。 东溟王何等人物,只是微微使了一个小计谋,就拆穿了。 只可惜麒灵爱得太深,不能自拔,东溟王多次对她严加管束,甚至不惜将她关禁闭,只求她回心转意。 东溟王虽是人杰,可惜他不懂女人。这么一弄,原本在他的教说之下有些动摇的麒灵,就下定决心,这一生一世,都跟那个人走了。 东溟王一个疏忽,被妹妹的巧言所骗。 不料不过三日,麒灵竟然带着启动真仙阵的法宝“灵光镜”跟着那人逃离了东溟岛。 东溟王大怒之下,派出另外三大圣使前去追赶。妹妹的性命要保全,那人就要杀无赦。 三大圣使追上那人之后,一交手才惊奇的现,那人的道行竟然出奇的高,大神通之下,这三个被誉为四大圣使之三的三个人竟然败北而回,险些回不去。 听到这个消息的东溟王又惊又怒,亲自出马,要追妹妹回来。 岂不知,这个时候的麒灵,已经怀了身孕…… 东溟王震怒之下,带着东溟岛的人,来了一趟中原…… 那一年在武当生了一件极为隐秘的事,在这里生了一战。 这一战,导致了武当掌门风道子闭关百年之久。 这一段秘密,武当上下,知道的没有几个,而东溟岛,参加这一战的几个人,回去之后,都因为种种原因,死了。 当初的四大圣使,就这样没落了。 东溟王回到东溟岛之后,使用大手段,让另外几家的人交出他们的无上至宝,他要找到被妹妹带走的灵光镜和数百年前被盗走的阴阳鉴,以打通真仙阵,踏平中原! 他的志向就是有朝一日回到中原,亲手将武当和大佛寺打败,万圣法王成为中原的领袖,魔家也是可以保百姓平安的。 但是因为妹妹的原因,他不得不提前计划下手! 他的手段施展出来之后,即便他亲手杀掉了万鬼门的门主,也没有将万鬼门的至宝“黑魂帆”拿到。 万鬼门门主临时之前跟他说的是,黑魂帆早在千年之前就丢失了,不然,万鬼门也不至于这般没落,导致被人欺负。 万鬼门门主被杀后,东溟王让一个亲信担任了万鬼门的门主。其他几支魔家势力,无不大惊失色。 一向实力较弱的炼狱堂,是唯一一个将本门至宝“紫檀令”交给东溟王的人。 至此,东溟岛有了一个傀儡万鬼门,有了一个附属炼狱堂。 而东溟王倒也大方,干脆就将“紫檀令”交由炼狱堂堂主掌管。 至于其他的,七邪门早在东溟王动手之际,门主让其师弟蟹妖携带着本门至宝噬魂念珠东躲西藏百年之久,直到数年前悄悄地潜入中原,想要找一个无人之地躲藏起来,以保全这七邪门流传数千年的至宝。 可惜,天公不作美,蟹妖一踏入中原,就走漏了风声,大佛寺十大神僧之一的智苋大师,武当大合宫十一院的三宝院座赵之虹一起前来捉拿蟹妖。 在武当山下百里之外的红叶村玄女庙里,噬魂念珠被公冶白吞食!蟹妖也因此受伤逃逸,直到月前,在洛水山被公冶白杀死! 其他的,黑忚狱的至宝“天冰锁”在数千年前就失踪了,这一点,魔家之人,人人皆知。而百兽宗的至宝“夔牛角”,也早就丢失了。 最后的三毒门,至宝“玄木鼎”在六千年前魔家逃离中原之时,落在了十万大山之中,此次下落不明。 东溟王找到当今三毒门门主离采琤时,询问她索要玄木鼎。 离采琤倒也干脆,一声丢了,就算答复了。 东溟王哪里见过这样的人,其他的几个门主哪个不是对他客客气气的,如此倒好,两个字就打了。 东溟王本想怒,但是当时的离采琤正在修炼“三毒**”。邪异的法术也让东溟王心悸。 加上离采琤软硬不吃,东溟王对她倒是颇为欣赏,有意拉拢。 离采琤也知道,东溟王此人不能得罪,借坡下驴,假意投靠了东溟王,并答应他,亲自带领门人前来中原寻找圣鼎。 不料,在中原,不知从哪里得到一个消息,说是三毒门的至宝玄木鼎在武当弟子身上。 这玄木鼎,和当初公冶白在十狐镇十只狐妖交给悟真,悟真转交给他的那个玄木鼎。只是公冶白不知道这个玄木鼎和三毒门的玄木鼎有什么关联。 琵琶弦子离采琤亲自带着门人来中原,可想而知,她对本门至宝势在必得,至于交不交给东溟王,那就要看情况了。 此刻,离采琤刚刚将这许多人提炼精血,修炼“三毒**”, 魔家是什么,此刻的这几个武当弟子和两湖三山五岳的三个人,他们自然知道。三毒门是什么,众人也知道! 虽然魔家离开了中原数千年,但是魔家有什么风吹草动,正道这里,是会得到消息的。毕竟,各个修真派都会派遣卧底投身魔家。 这就是所谓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是也。 现在,看来只有拼死一战,才能逃得出去向师门报信了。 谢亦冬打定了拼死一战的准备,他手里的法宝天狐蓝光顿起,修炼的秘术“百川若水”顿时提起,一道蓝色的气墙挡在了正道之人跟前。 而那些大吃大喝的人,此刻却都站了起来,目露贪婪之光,直勾勾的看着这些人,似乎,他们已是盘中之餐! 此番动作一出现,站在谢亦冬身边的李环湘下意识的倒退一步,手腕上绿光亮起,法宝璞玉金镯飞到手中,成了一个直径一尺的绿圈,握在手中,紧盯着远处那三个蒙面女子对面只身披着大红袍服披风的女人。 谢亦冬回视一圈,面无表情的说道:“诸位,不管谁活着,一定要把这里的事情通报出去!” 众人齐声道:“是!” 谢亦冬又看了一眼李环湘,就只见她的脸色十分怪异,那张粉扑扑的脸上,似乎透着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谢亦冬大吃一惊,以为她中了离采琤的毒手,喝道:“李师妹,你怎么了!” 李环湘咬了咬嘴唇,咽下一口唾沫,润了润干的喉咙,低声道:“没事,没事。” 谢亦冬道:“李师妹,站在我的身后,我保护你。” 李环湘脸上笑容一闪,就要迈步走到谢亦冬身后,但是,站在她旁边的白羽苧一双深邃的冷眸扫了过来,李环湘热的大脑一阵冷,浑身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暗道一声:惭愧,要是小白说这话,才是好的,别人说了,我又怎么能去做呢,这样,我对不起小白。 李环湘看向谢亦冬,笑了一笑,说道:“谢师兄,你责任重大,小妹岂敢劳烦你。”说罢转过头去,心,却跳得厉害,只感到耳根都热了。 北堂萌梦对谢亦冬本就生出好感,见他这般说,笑道:“谢大哥,小妹道行不济,就靠你了。” 绿影一闪,带着绒帽的北堂萌梦走到了谢亦冬身边,一条两尺的红色带子拿在手中,脸上大笑容很甜,瞟了李环湘一眼,脸上的酒窝分明。 离采琤见这几个年轻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嗤笑一声,扫了一眼众人,道:“我听说武当弟子有六人,怎么看你们的打扮,倒是有两个不见了,反而多了三个外人?你们,难道就是两湖三山五岳之中的门人吗?” 黎紫衣性格憨直,不善言辞,不知该说什么,而封尘为人机警、聪明,谨记族长教导,一律听从武当和大佛寺的安排,他也不说话。 只有北堂萌梦,她此刻在谢亦冬身旁,心气十足,听到离采琤的问话,冷笑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离采琤看了一眼北堂萌梦,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你叫什么?” 北堂萌梦上前一步,傲然道:“华山北堂萌梦,正是本姑娘!” 离采琤道:“原来是华山的人。呵呵,你们的身上,没有我要找的东西,我不为难你们,走吧。” 第128章 邪恶 第128章 邪恶 谢亦冬脸色一沉,喝道:“妖女,我等正道之人,岂是你呼来喝去的吗?” 离采琤看着谢亦冬,笑道:“武当弟子,有傲气。 你的法宝是天狐对吗?” 谢亦冬道:“不错。” 离采琤道:“很好,有人会找你要回这把剑的。不过,这不关我的事。”随即,她转头对那三个蒙面女子道:“既然这几个年轻人很热情,你们就会会他们,领教领教。哈哈,那个有我门中至宝的小子,我要去找他!” 就只见红影闪动,就如同一朵晚霞红云一般,在众人面前消失。 随即,古道客栈之外,响起了几声琵琶弹奏之声。 这声音入耳,轻柔舒缓,有一种沉沉欲睡感觉。 就在这一瞬间,谢亦冬怀里的玉莲镜突然从衣服里飞出来,立在众人头顶,一道华光形成一个光罩,罩住众人。 而那琵琶之声传回来的音波,撞击在光罩之上,出啪啪之声,就反弹出去,射在了那些悍匪身上。 霎时,一个个惨叫声响成一片,相互之间乱成一团,大声叫喊、撕扯衣服,啃咬最近的人。 片刻间,血淋淋的一幕就生在众人面前。 就只见被那些音波打中的悍匪,一个个在中招之后,头脱落,脸上的肌肉萎缩干瘪,就像是一个人瞬间被吸收了体内一般。 光罩之中的众人,大惊失色,就连一向沉稳的谢亦冬,也是脸色微变,北堂萌梦和李环湘,更是惊叫出声。 那些相互撕扯啃咬的人听到叫声,转过了头,看到有活人,像是久旱逢甘露一般,瞪着已经是黑洞的眼眶,龇牙咧嘴,就如同干尸一般疯跑过来。 而离采琤的手下,那三个蒙面女子和另外几个人,站在一边,默默观看这些被离采琤琵琶声之下的这些悍匪,犹如豺狼一般扑向那华光笼罩之下的正道人士。 随着惨叫声越来越多,最后,就只听到像是乌鸦的怪叫,他们身上的衣服被毁,只剩下一具干尸,活着的的干尸。 而那光罩之中的七个正道之人,就像是等待已久的血液,正准备着他们的吸收。 跑在最前面的,已距离谢亦冬等人不足一丈,而距离较远的,还在惨叫声中,还在从完整的人变成干尸。而偏门之内,又跑出一些人来,也是大叫着,挣扎着。 但是,看到了光罩之中的人,却是兴奋无比。 琵琶之声消失了,远处传来离采琤的笑声:“我的‘琵琶咒’法力极深,这些人会好好陪你们玩一玩的!我去找武当的那小子,他的身上一定有我们的宝物,你们将这些人好好的教训教训!” 她的前半段话是对谢亦冬等人说的,而后一段话,是说给她的手下听的。 蒙面女子和那几个人,齐身施礼:“是,门主!” 这留下来的几人,正是离采琤座下的三大修罗和七大药神。 黎紫衣和封尘也系出了法宝,众人背对着背,站成一个圆形,而玉莲镜,就悬浮在众人头顶,华光将他们全部包围其中。 李环湘心中焦急,她算是听出来了,离采琤说的那小子身上一定有她需要的宝物,一定就是小白了。 小白什么时候得到他们的宝物?她要去找小白,那他岂不是很危险吗? 李环湘心急之下,系出法宝,就要去救公冶白。 她的身子刚动,一只脚踏出光圈的笼罩之外,一股凉飕飕的风就吹了过来,直吹穿她的衣裙,吹穿她的肌肤,吹穿她的骨髓,只将她冷的浑身哆嗦! 啊呀! 李环湘一声惊呼,险些跌倒。 谢亦冬吃了一惊,正要转头询问,可是从在前面的一个干尸人已经张牙舞爪的抓向了光罩。 谢亦冬生怕光罩被他抓出一个洞,天狐法宝蓝光亮起,一道璀璨的蓝芒直射而出,将那人对穿而死,又随即杀死了两个干尸。 谢亦冬一连杀了最前面的两个干尸,这才转头看向李环湘,见她脸色不好看,拿着璞玉金镯在那里惊魂未定,道:“李师妹,你没事吧?” 李环湘摇头不语,一张脸,一片死灰。 靠近谢亦冬身边的北堂萌梦法宝是一根红色的带子,换名“珊瑚红菱”,是一件极为厉害的法宝,专为女子使用。 她手里的两尺长的红菱突然变长,就像是一根绳子一般飞出去,将冲过来的数人打倒,珊瑚红菱瞬间将那些打倒的人捆住,勒紧,然后只听见啪啪声,那些人就被勒的爆裂开来。 竟然,没有一丝血迹,只剩下一堆枯骨。 黎紫衣的法宝是三尺请光剑,只见青光流转,瞬间杀死数人。 封尘的法宝名为“吴名”,据说,四百年前有一位吴姓散仙来到西湖,用西湖之水炼化一剑,送给当时的封家家主,后来此剑传给了每一代家主,到如今,传到了封尘手中。这把剑为水属性,功法和谢亦冬的“百川若水”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修行法门不同,威力不同罢了。 吴名剑波光射出,无数水波形成的小剑在水珠中像是雨点一般洒了过去。 水珠碰到干尸人,瞬间破裂,里面的小剑快似闪电的穿透干尸人的身体,将干尸人的体内爆裂,被打中的干尸人四分五裂! 谢亦冬偷眼看了一眼黎紫衣、封尘和北堂萌梦的道行,忍不住心中暗惊,想不到这三人的实力竟然如此厉害,幸好在他们面前,并未过分的表现有大派弟子的那种傲气,不然的话,真是丢人。 此刻,没有出手的,还有三个人。 李环湘脸色难看,想来是刚才那一下吓得不轻。 清心一脸的惊讶,茫然不解的看着站在一边的蒙面女子和那几个人,手中的法宝古钰金光闪动,看到一个倒在地上的干尸人,脸上就出现一丝不忍之色,最后,干脆蒙住了脸,喃喃自语。 白羽苧,白衣飘动,脸似寒霜,盯着三大修罗和七大药神。 七大药神看着这些正道弟子道行这么利害,也是暗暗点头。而三大修罗却只是盯着白羽苧的手中。 她的手中,神剑朱炎红光闪烁,并未出鞘。 就只听见法宝撞击干尸人的声音,被杀死的干尸人在光罩之外的那一股妖风之中,被吹的到处都是,就仿佛置身于一个枯骨雨之中一般。 若不是有这玉莲镜挡住,只怕,众人早已有危险了。 谢亦冬要施法控制玉莲镜,他就没有再出手过。泛着蓝光的法宝天狐悬在头顶,法宝上的蓝光又冲向玉莲镜,玉莲镜之上,出的华光就像一个钟罩子,罩在众人身边,而他们,站在罩子里,手中的法宝打了出去,外面就有人倒下! 啪啪啪啪! 摔倒在地的干尸骨散落一地,而那些人,却像是飞蛾扑火一般,奋不顾身,前来送死! 突然,李环湘大叫了一声,她双手蒙住脸,冲了出去,璞玉金镯瞬间长大数十倍,金镯在长大的那一瞬间,绿光将她包围,她竟然不管不顾,朝门外冲了出去。 见此,谢亦冬等人大惊失色,纷纷叫道:“李师妹!” 李环湘头也不回,叫道:“小白有危险,我要去救他!我要无救他!” 由于李环湘的突然冲出去,原本在光罩里的众人一阵大乱,谢亦冬心焦之下,玉莲镜华光闪烁不定,就显得有些薄弱了。 突然,一股劲风吹了进来,众人只感到一阵恶臭,险些呕吐在地。 但是除了恶臭,并无别的异样。 谢亦冬眼见李环湘冲到了大门边,生怕她出去有危险,心惊之下,收了玉莲镜,窜了出去,一把拉住李环湘的手叫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不要命了!” 被谢亦冬这么一吼,蒙着脸跑出去的李环湘松开手,脸颊红晕,看着谢亦冬,说道:“我,我要去救小白,我要去救他,他有危险,谢师兄,跟我一起去好吗,好吗!” 她结结巴巴,竟然有些语无伦次了。 谢亦冬道:“去找?公冶白去了一个多月,去哪里找!” “可是小白有危险!”李环湘几乎要哭了出来。 “李师妹,你糊涂啊你,他们是妖魔,他们诡计多端,这其中有诈,不要上当啊!” 李环湘猛然惊醒,惊道:“当真有诈?” 谢亦冬眼珠一转,点头说:“是!我们先把这些人打了,再去找公冶师弟!” 听到公冶白并无大碍,李环湘大喜过望,说了一声:“我真是糊涂!” 手持这璞玉金镯,反杀回来。 就见这粉红绣花衣裙的修长女子绿光闪动,持着法宝和黎紫衣等人战那些为数不多的干尸人。 这时候,一声惊叫传来,众人扭头一看,见是清心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显然是害怕不已。 李环湘大怒,不满地说:“清心师姐,你怎么这样胆小啊,快起来!” 清心颤抖着说:“我不是胆小,我不是!” 李环湘怒道:“不是胆小,你鬼吼什么?” “我,我是听见李师妹你喊一声,我心里紧张,就跟着喊了。” 李环湘白眼一翻,走过去将清心提了起来,道:“看看,没有什么好怕的!” 清心睁开眼睛一看,吓得又赶紧闭上,连说:“罪过罪过,死了这么多人。” 李环湘不耐烦的说:“真是麻烦,要说罪过,你出家好了。” 清心抬起头来,正色道:“李师妹,我是出家人啊。” “哎呀。” 李环湘不再管她,加入战团。 清心看到在场诸人,只有白羽苧一个人站在原地未动,她还以为白羽苧跟她一样害怕,走过去说道:“白师妹,你不要紧张,我来,来帮你。” 白羽苧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又将头转过去。 清心以为白羽苧是过于害怕,不敢回答,走到她的侧边,打量她的表情,却见她一双深邃的眸子,冷冷的注视着前面的众人! 那双眸子,犹如寒冰一般,清心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倒退一步。这才看向那些人。 三大修罗也是目不斜视的看着白羽苧,一个人看着她的脸,一个看着她的手,另一个,看着她的脚! 而七大药神,却是盯着以谢亦冬为的众人。 至于那些被杀的满地都是枯骨的干尸人,他们连看都不看一眼。 第129章 妙吵 第129章 妙吵 干尸人接二连三的被屠杀干净,地上的尸骨推挤入山,一片狼藉。 这“古道客栈”之中,还飘荡着没有散尽的酒菜香味,可是,被这无数人的尸骨一融合,就显得格外的诡异和恐怖。 最后一个干尸人被北堂萌梦的“珊瑚红菱”拴住勒暴之后,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谢亦冬,只等他拿主意。 谢亦冬知道,三毒门门主离采琤已经远去,看来此刻不知身在何处的公冶白,会要有大麻烦。 眼下这些魔家高手的虎视眈眈,他不敢大意。见众人都看向他,谢亦冬大步上前,走在众人之前,冷视着三大修罗和七大神药,道:“魔家功法,果然阴毒之极!堂堂的三毒门主弹奏了《琵琶咒》之后,留下一群替死鬼,先逃之夭夭了。哼,这就算是琵琶仙子离采琤了?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身穿青纱披着黑色斗篷的弯刀修罗金菱呵呵冷笑道:“武当的少年,你可不要用激将法。再说,我们被你们视着是邪魔,又哪会怕什么被传出去让人笑话了!门主的《琵琶咒》还行吧?” 谢亦冬脸色阴沉,道:“邪魔歪道,中原不是你们来的地方,哪里来的,就哪里回去吧,省得到时候你们有命来中原,可是无命回去!” 金菱冷笑道:“这可不关你的事,你们先保住眼下吧。对了,我们还没有自我介绍呢,先介绍一下吧,不要等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到时候想要知道我们是谁,可就来不及了。” 李环湘一听奈何桥三个字,上前一步说道:“妖女,你不要吓唬人,你知不知道,我们从黄泉路上走过一趟,买孟婆汤的那老巫婆死在了小白的手里,你说,我们再去一次奈何桥,能喝到孟婆汤吗?真是胡说八道。再说,孟婆汤是十八层望乡台下的一个茶汤点,又有什么稀奇。” 听她说的神采飞扬,正道之人,北堂萌梦,黎紫衣以及封尘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以前在洛水山的时候,虽然谢亦冬向他们解释过一番,但说词含糊,有敷衍了事之嫌。 此刻听到李环湘说起,他们才知道,原来在洛水山的山腹之中,有一个神秘之处,那便是传说中的黄泉路,忘川河和奈何桥。 想到这里,三人都记起,那个算命的李半仙不止一次提到“忘川河边,三生石落……”似乎这与李环湘说的黄泉路有关。但是是什么关系,正向听下去,就见谢亦冬朝李环湘使了一个眼色,李环湘恍然大悟,闭嘴不言,三人心中疑云大起。 弯刀修罗金菱却是哈哈一笑道:“小姑娘年纪不大,倒是学会了撒谎。” 李环湘急了,道:“我哪有撒谎,不信我……”她待要说下去,谢亦冬轻咳一声,道:“李师妹,不要随了这妖女的意,小心中计。” 李环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谢亦冬对她使眼色,是这么回事,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身穿红沙批蓝色斗篷的红菱看了一眼金菱,冷然道:“大姐,门主叫我们动手,你为什么还在这里跟他们废话呢!我们尽快完事,好去服侍门主。” 这话听在金菱耳中,极不舒服,她不满的看着红菱,哼了一声道:“门主不在,这里我说了算,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插嘴!” 红菱刘海之下的那双细眼冷光一闪,不屑的眯了一眯,说道:“在门主面前,像一条狗,在我们面前,像是一只老虎。神气什么!” 金菱的眉毛竖了起来,喝道:“你在说什么!” 黑菱见金菱和红菱要吵起来,道:“大姐,三妹,我认为,我们的圣鼎还在这些人的手里,门主说她去追武当之人索要圣鼎,是想让我们先和武当弟子斗一斗高低,她老人家一定是在暗中观瞧他们的道行再作打算。大姐,三妹,你们认为呢?” 二女听罢,都点头说:“老二说的不错。” “二姐,你说的不错。” 金菱和红菱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外面,可是,外面哪里有离采琤的影子。此刻虽然太阳高悬,但是整个古道茶楼之中,一片冰凉,就仿佛冰窖一般。 金菱看了一眼红菱,冷笑道:“看在老二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以后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以为跻身三大修罗之列,就可以目无旁人。” 红菱的脸上被蓝布蒙着,看不清表情,但是,露在外面的那双细眼,却透出两道骇人的精光,就像是毒蛇一般定在金菱身上。 金菱不再看红菱,对谢亦冬道:“刚才我们在介绍的时候,被那小丫头打断了,现在我再重新介绍一遍吧。” 谢亦冬道:“不用了,魔家三毒门的三大修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千百年来,虽然顶替这三大修罗的人经常换,但是弯刀修罗,断剑修罗和勾魂修罗这个称呼却没有换过。只是不知道,如今的三大修罗,还有没有当初正魔大战时候三毒门三大修罗的那种风范。” 金菱道:“你倒是见识不小。说说吧,你们都叫什么,要不然,等你们死了,我们也不知道杀的是哪些人。” 谢亦冬傲然道:“在下武当大合宫十一院四象院张之竹座下弟子谢亦冬。” 白羽苧道:“武当大合宫十一院三宝院赵之虹弟子白羽苧。”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甚至注视着三大修罗的目光都未曾移动分毫。她的自我介绍,只是朱唇微启,缓缓说出。 清心咽了一口唾沫,道:“我,我是武当仙阁十三峰卧龙峰弟子清心。”生怕说错似的,又说了一遍。 李环湘接口道:“本姑娘是武当李之缙的女儿李环湘。”说完了,挑衅似的看着三大修罗。 金菱笑道:“武当李之缙?难道是大合宫地支院的李之缙?哈哈,原来还是一位千金大小姐啊。” 李环湘哼了一声,颇为得意,看了谢亦冬等人一眼,心道:“你们报出师长的时候,说了一大通,我只说出爹爹名字,她们就知道爹的大名。哼,看来,爹在武当,那是响当当的人物。”得意之下,微微的笑了。 李环湘的小心眼,谢亦冬等人自然知道,但谁也没有计较,只是远在七万里之外的魔家一个分支三毒门的三大修罗,也知道武当李之缙的名号,当真是情报做的极好,李之缙的威名,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金菱道:“久闻武当李之缙道行在太清境界以上,御龙真剑**也修练到了第三重‘御龙乾坤’境界,不知他的女儿得了几分真传,今天,我就先试一试李大小姐的道行修为!” 李环湘听到这个女人竟然说出父亲修为在太清境界以上,又知道他的“御龙真剑**”已经修练到了第三重的“御龙乾坤”,心下骇然,暗道:“爹这些年一直居住地支院从未下过山,怎么他们会知道爹的修为实力呢?难道武当有人透露了爹的实力?又会是谁呢?” 心中疑云重重,但是,越想,大脑一片浆糊,反而什么头绪也没有。 金菱冷笑道:“李之缙道行不错,在武当排名前十,我们当然要重点调查了。李大小姐,你的那个同院师弟呢,他不跟你在一起吗?” 李环湘大吃一惊,脱口而出:“小白?你知道小白?他在哪里?” 金菱道:“他嘛,现在虽然没有见到,但是很快就会见到的。李大小姐,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在杀你们,那样的话,才会显得你们做错了事情得到的惩罚是合情合理的。你说是吗,李大小姐?” 李环湘憋红了一张脸,怒道:“什么做错事?什么惩罚?你简直是胡说八道!” 金菱道:“李大小姐,你的大小姐脾气很大的啊。你们武当弟子偷了我们三毒门的圣鼎,难道还不是做错事吗?做错了事情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 李环湘怒道:“什么破鼎,说的那么神圣。我看就是从臭水沟里里捡来的,你们魔家没有镇门之宝,将它当成了宝贝。” 这话一出,三大修罗和七大神药都是大怒,齐声喝道:“闭嘴,不许你玷污圣鼎!” 这些人的口径一致,倒把李环湘吓了一跳。随即,李环湘笑道:“看你们着急的。果然真是一个破鼎。” 刚才被金菱训斥的红菱怒道:“小丫头嘴巴干净点,不然我撕了你的嘴!” 李环湘反唇相讥道:“哟,刚才是谁被别人训斥的像一条乖乖狗,怎么那时候不敢吭一声啊,现在才说这种话,真是羞也不羞!” 谢亦冬和黎紫衣封尘三人面面相觑,想不到几个女人竟然骂起架来了,当真是不可思议,好笑之极。 红菱怒道:“这是我三毒门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环湘笑道:“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既然被我撞上了,我想说就说,你管得着吗?我高兴,我偏偏就要说!” 红菱狠狠的瞪了一眼金菱,眼中歹毒之光一闪而逝,看向李环湘,喝道:“臭丫头,你再多说一句,我杀了你!”她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倒把李环湘吓了一跳。 李环湘随即道:“我说不说你们不是要杀了我们吗?我再多说一说又有什么关系!” “你!” 二人看样子就要吵开了,谢亦冬眉头大皱,心想要是以后传出去,说武当弟子的这一场胜利是靠一个女人骂架赢回来的,哪还有脸回去见师长他们,更别说今后行走天下了。 当下轻咳一声,说道:“李师妹,不要浪费口舌,这一战免不了的。” 李环湘和红菱吵得正欢,多日来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脑海之中千百种说词已经蓄势待,就算红菱再有十张嘴,李环湘也有自信将她说败。 听到谢亦冬的话,李环湘不甘心的嘟了嘟嘴,笑了一笑,说道:“谢师兄,我不是像一个泼妇啊?” 被李环湘这笑靥如花的一问,谢亦冬心中一荡,心花怒放,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是正道之人,怎么能跟他们在一起争吵呢。当年我们的祖先就是用大神通将他们打败的,今天我们也要这么做。” 他的话音刚落,金菱喝道:“好狂妄的武当弟子,你这是找死!” 就见她手中的弯刀朝前一指,喝道:“一个不留!” 第130章 恶战 第13o章 恶战 突然,一道红色的剑气在古道茶楼之中亮起,就如同耀眼的太阳。 神剑朱炎,已经出鞘。 白羽苧握住神剑朱炎的剑柄,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紧剑柄。 朱炎出鞘,必弑生灵! 朱炎出鞘,一道红芒乍现,宛似惊天长虹,直扫了过去。 这惊天的长虹就像是一道地狱烈焰,炙热的犹如岩浆。 轰的一声,弯刀修罗金菱弯刀系在半空,一道金光闪出,一只怪兽从刀身滚落,就地一转,成了一个高达一丈的怪兽。 那个怪兽似人非人,似畜非畜,夹带着金光,冲向了白羽苧。 “死!” 白羽苧一声冷喝,“烈火冰焰”的“烈火”化作一只丈余大的火凤,一声凤鸣,凤嘴喷出熊熊烈火,将金光怪兽包裹其中焚烧。 怪兽一声嘶吼,双拳猛捶地面,地面的方砖连带地皮,都被怪兽掀了起来。那块地皮被他举在手里,当成了盾牌,抵御这火凤喷出的烈火,冲了过来! 白羽苧脸色一变,大喝一声:“冰焰!” 一道冰锥从神剑之中出,势不可挡的冲了过去! 冰锥出现的那一瞬间,一股寒气传遍四周。 怪兽见到这冰焰,似乎很是惧怕,将手中的地皮盾牌扔了过来,就像是一张巨毯! 白羽苧一人之力,即施展“烈火”焚烧怪兽,又施展“冰焰”冻杀怪兽,这两重两级的法术施展出来,就没有了空余的力量抵御被怪兽扔过来的巨型地皮毯子。 这千钧一之际,北堂萌梦手中的“珊瑚红菱”突然变长,瞬间在半空中布了一层红色的红菱罩,千条万条的红色带子来回穿梭,就像是在编制一个密集的茧。 呜的一声,巨型地皮地毯打在了珊瑚红菱布成的罩子上。 珊瑚红菱罩子晃了几晃,打在罩子上的地皮毯子,四分五裂,方砖乱飞。 北堂萌梦这突然出手相助,显然用了极深的法术,只是她的作战经验不足,这一用力过猛,虽然将怪兽的这一击挡开了,但是法术也因此消耗很多,不由得脸色煞白。 白羽苧见是华山的北堂萌梦出手相助,眼中闪过一丝差异。 白羽苧突然加**力,火凤吐出的烈火将怪兽包裹焚烧的臭气熏天,冰锥猛然冲到,将怪兽洞穿在地,这只怪兽就成了冰块一般四下散落。 金菱大惊,看着白羽苧,道:“你修炼的秘术是克制我功法的?” 白羽苧冷然道:“邪魔,你的死期到了!” 银牙一咬,紧抿着嘴唇,白衣飘动,蓝纱飞舞,白羽苧神剑再一次化作一道火焰,烧向了金菱。 金菱脸色一变,喝道:“好厉害的小妮子,有本事根本我来吗?” 说罢,金光夹带着她,闪出了茶楼,朝北而去。 白羽苧目光冰冷,朱炎神剑驾驭在脚下,一只燃烧着火焰的飞凤飞在她的头顶,飞出了古道茶楼,追了出去。 谢亦冬等人在白羽苧和金菱交手的时候,也交上了手。白羽苧的突然追敌,谢亦冬等人也是暗暗吃惊,但是也来不及阻止,谢亦冬只喊出了一声:“白师妹,小心!” 他这话出于关心同门。要知道,白羽苧在武当会武之时,是第一名的高手。 谢亦冬实力较强,单独对黑菱。 黑菱是离采琤座下三大修罗中排行第二,号称“断剑修罗。” 一尺长的黑色断剑挥出,剑中黑光大闪,一只千足蜈蚣飞了出来。 千足蜈蚣飞出之际,一股恶臭之气让谢亦冬差一点呕吐。他将玉莲镜系出,挡住了这股恶臭,法宝天狐蓝光亮起。 剑身之上,涌起了一层水,那一层水就像是溪流一般涌出,在半空中形成一把巨大的水剑,水剑化成飞龙,古道茶楼的大厅映照在上面,显得波光粼粼。 谢亦冬轻哼一声,傲然道:“百川引水,化剑为之!妖魔邪道,试一试我的‘百川若水’!” 轰的一声,两丈长的水龙出一声龙吟,无数把水波形成的水剑守护在水龙周围,就像是一个旋窝一般,旋了过去。 黑菱断剑之中飞出的千足蜈蚣瞬间长大到了两丈,蜈蚣身上的千足哧哧哧的变长,不到片刻,就有一千把锋利无比的蜈蚣足剑长满全身,一个盘旋,朝谢亦冬扑来。 谢亦冬大喝一声,叫了一声:“破!” 围在水龙周围的那些水剑一股脑的攻了过去,斩向了千足蜈蚣的足。 只听得咔嚓咔嚓的声响,千足蜈蚣刚刚生出来的那千把足剑被斩的干干净净,水龙毫不费力的冲到无足蜈蚣身前,张开大嘴,一口将这无足武功咬断! 黑菱大吃一惊,变色道:“你,你!” 谢亦冬道:“雕虫小技!” 黑菱一声冷笑,收了断剑,飞出茶楼。 谢亦冬喝道:“哪里逃!”追了出去。 谢亦冬追击黑菱,此刻,三大修罗,只有红菱在屋里。 红菱的烟斗之中,突然亮起了一团红光,那团红光越来越亮,就像是一团巨大的火焰,要从烟斗之中跳出来。 果然,火焰带着一阵风声,从那红光之中,跑出一个怪兽,这个怪兽半人半兽,身上长满了手,像一个大八爪鱼,无数只手拿着刀枪棍棒斧钺钩叉,十八般般武器都拿在手里。 看到这个怪兽,李环湘和清心都是吓了一跳,但是那怪兽已抡着十八般兵器冲杀过来。 李环湘倒退一步,却见清心还在原地傻傻的站着,竟然是忘了躲避或是招架。 李环湘又着急又气恼,喝道:“清心!” 清心猛然醒悟,惊恐的看着李环湘,道:“这,这……” “快闪开!” 李环湘大叫一声,手中的璞玉金镯绿光大盛,金镯打向了怪兽,怪兽其中的两只手,一刀一剑,挡开了有盆口大小的璞玉金镯,跑得更快。 地上散落的碎砖碎石被他的脚踩得粉碎。 怪兽离得越紧,怪异的气味就是越难闻。 李环湘几乎大脑一片晕眩,不再多虑,纵身上前,拉着还在原地呆这清心,退了几步。 可是,那怪兽在冲过来的时候,从原先的一丈,长到两丈,手中的兵器也越来越大,看到这两个渺小的人想要逃离。张开血盆大口,嘴里有巴掌大小的牙齿参差不齐,又黑又黄,就像是交错的锯齿,看了让人心底寒! 就在这时,雁荡山的黎紫衣和西湖的封尘上前抵御,一道青色和一道波光色光芒挡住了怪兽的猛势一攻! 一声大响,二人的法宝撞击在怪兽身上,怪兽一声痛吼,了狂的猛烈攻击而下。 李环湘和清心逃得危险,脸色煞白。 这时候,七大神药加入战团,七道不同颜色的法宝攻击正道的这些人。 李环湘和清心驾驭璞玉金镯飞出了古道茶楼。 一声爆炸响起,偌大的古道茶楼在一片灰尘中塌陷,几道流光破尘而出。 随着一声怒吼,一个怪物抡着刀剑斧钺冲了出来,在半空中一翻身,瞬间变大了两倍,成了一个五丈高的怪物,就像是一座小山。 它手里的刀剑棍棒,也变得极长! 在万道流光之中,怪兽扑向了半空中的黎紫衣、北堂萌梦和封尘。 顿时,天空中流光闪动,碰撞之声和呼喝之声响成了一片。 三人的法宝快死电光,轰击在怪物上上。 红菱驱使的这个怪物,势不可挡,即便黎紫衣三人法术高强,想要一时间将之击退,也是不易。 李环湘和清心逃出来之后看到塌陷的古道茶楼,望了一眼,面面相觑。 李环湘道:“清心师姐,你怎么这样胆小啊!你的道行是我们武当弟子中最高的,你要不赶紧出手的话,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清心道:“李师妹,可是,我没有杀过魔家的人,我,我……” 李环湘脸色阴沉,道:“我也没有杀过!我跟你说,要是我们这里晚了,去救援小白来不及,别所魔家的人,就算是正道的人,我也要杀!” 看到李环湘说出这种失去理智的话,清心握了握拳,站了起来,看着半空中的战斗。 北堂萌梦珊瑚红菱施展起来,就如同一片红云,笼罩那巨大怪兽。而黎紫衣和封尘,两件法宝一左一右,攻击而去。 远处施法的红菱,她面前悬浮着的烟斗之中,喷出的火焰源源不断的输送法力,支援那巨大怪兽。 清心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去打她!”法宝古钰飞出,金光顿起,清心咬着牙,几乎闭着眼睛,持着古钰冲上去的。 金光撞击向了施法的红菱,红菱脸色一变,大喝一声:“小妮子,不知死活!” 清心只是闭着眼,法宝亮起的金光形成一把金剑,带着狂风,斩了过去! 红菱暗吃一惊,不敢分神对抗两面攻击,法术一收,和黎紫衣三人斗在一起的怪兽一个转身,在原地晃了一晃,就消失了。 三人脸上变色,转头看去,就听见清心惊叫着,闭着眼睛杀向了红菱。 地上的李环湘一惊,大声喝道:“清心,小心啊!” 清心叫声不绝,宛如一道流星,冲了过去。 红菱身子突然飞起,手中的烟斗在身前一挡,烟斗之中,一道强猛的火焰就如同火山喷,倾倒而出,往清心浇了过去! 这一幕,看在正道之人眼中,无不叫出声来! 就在这一刻,大喊大叫的清心突然将对准前方的法宝系在胸前,一道厚一丈的金光气罩将她包围,那倾倒而至的火焰岩浆就如同水过莲叶,竟然伤害不到清心丝毫! 李环湘等人长出一口气,这时候从坍塌的茶楼之中飞出来的七大神药攻向了李环湘。 李环湘措手不及,黎紫衣等人驾驭法宝,下来帮助李环湘。 四人合斗七大药神。 第131章 道行 第131章 道行 两湖三山五岳的弟子都不是浪得虚名的,道行修为绝不在谢亦冬白羽苧之下。只是两湖三山五岳数千年来一向以武当和大佛寺为尊,低调的很。不知情的外人以为,两湖三山五岳的修真人并不算什么。 此刻,雁荡山和黎紫衣以一敌二,略占上风。 西湖的封尘也是以一敌二,犹如闲庭信步。 至于北堂萌梦,虽然她手中的珊瑚红菱有千条万条,但是那小小的身躯,以一敌二,还有闲心观看战局。 而李环湘,只与一个药神交手,反而被逼得有些措手不及。就连她一向瞧不起的北堂萌梦都是一敌二,看在眼里,不免有些心慌。 心里一慌,就被那个药神一记剑气打中肩膀,疼的她面红耳赤,暗道惭愧。 清心在先前的大喊大叫之中,似乎心中惊惧少了很多,虽然还是慌手慌脚,但是红菱和她交手不长,就显出下风。 三大修罗的修为远在七大药神之上。三大修罗,以杀人为主,而七大神药,是为了离采琤采集天下奇药为她陪练毒术的,道行也不弱。 本来李环湘道行不低,只是此刻三心二意,又是担心不知身在何处的公冶白,又想凭借自己的实力打败两三个药神。 李环湘也想在白羽苧的面前变表现一番。毕竟,白羽苧的师父赵之虹和她的父亲李之缙向来不和,长辈们的恩怨,李环湘也继承了。 李环湘想漂漂亮亮的杀掉那个药神,好让白羽苧心生佩服,从而满足她的虚荣心,只是目光所及,哪里见到白羽苧的影子。再仔细寻找,白羽苧和交战的金菱已不知去向。 而谢亦冬和黑菱,在远处的半空中,斗得天昏地暗。只见一条长达十数张包裹着黑气的蜈蚣和一条水龙在阳光下相斗,一男一女,近身过招,可谓是蓝光千道,犹如激光,黑光万道,如同鬼雾。 俗话说一心不可二用,李环湘数心齐用,要取胜,谈何容易。 这是魔家数千年离开中原之后,是门下弟子第一次在中原大打出手。这一点可以看出,魔家要进入中原,已经是预谋多时了。 七大药神道行虽然高强,但是哪里敌得过正道之人。李环湘在短暂的慌乱之后,法宝璞玉金镯突然绿光大盛,宛如碧玉。 李环湘粉红绣花衣裙闪动,就如同蝴蝶一般翩翩起舞,璞玉金镯透出的绿光宛如一道光芒,射向了那个药神。 药神触不及防,被这道光芒射穿肩膀,受伤倒地! 李环湘得理不饶人,催动璞玉金镯,当头罩下!突然,李环湘鼻孔里闻到一股及其难闻的药味,只将她熏得连连倒退,险些呕吐。 那个药神借此机会,退了下去。 李环湘见敌人逃走,不依不饶,追了下去。李环湘兴奋之下,不禁激动的脸色潮红,心想,还是:还是武当的法术厉害一些。 兴奋之余,扭头偷瞧一边的战况。 黎紫衣对付的两个药神,一个受了他的青光剑一剑,斩下一只左臂。 那个药神大叫一声,身子突然升腾起一团黑雾,向黎紫衣袭来,黎紫衣虽然老实,但是对于妖魔邪道,决不手软。 见到那个被他一剑砍了左臂的药神还要上前,黎紫衣倒也干脆,飞身而起,一剑削下那个药神的头颅。 七大药神,就此死了一个。 虽然死了一个药神,其他六个大惊失色,但是,替补死去药神之人的大有人在。在三毒门,有无数的高手排队等候在三大修罗和七大药神之下,等待有朝一日顶替他们。 那个药神之死,另外六个心中萌生了退意,相互之间颇有默契,几道法术打出,逼退对手,跳出圈外,相互之间使了一个眼色,朝一边黑菱和谢亦冬斗法之地冲去,想要帮助黑菱战退这个武当弟子,一起离开。 黑菱在大姐金菱和白羽苧不见踪影之际,也是无心恋战,,毕竟不是在门主面前,没有必要表现太好,保住性命最大。 她看见七大药神死了一个,其他六个都向她飞来,便知他们心中所想。黑菱再一次催动法术,那千足蜈蚣更加的威猛,蓦然之间,长大了数倍,千足千剑,宛似冰雹一般卷向了谢亦冬。 谢亦冬大喝一声,“百川若水”的法术化作的那条巨龙,狂咬下去! 一阵咔嚓嚓声响之中,巨龙咬掉了无数蜈蚣足剑,再要进一步攻击,六大药神已经攻到,六道光芒齐齐打向谢亦冬。 谢亦冬心惊之下,不敢迎接,驾驭天狐,飞了出去。 千足蜈蚣顺势追来,法宝天狐周身蓝光再起,一只巨大的九尾狐影脱离剑身,反扑过去,咬住了千足蜈蚣的头颅,一阵撕扯,将千足蜈蚣的头颅咬掉。 黑菱脸色一变,失声痛叫,跌落下地,千足蜈蚣消散无形。 驾驭法宝离开的谢亦冬见此,脸上杀机顿起,持着天狐,反杀而回! “百川若水,化剑为之!” 一道蓝色的剑芒犹如长虹,罐了过去! 掉落在地的黑菱大惊失色,不再敢施展法术抵御,断剑系在胸前,顿时升起了一团黑雾,黑雾消散,黑菱就消失原地,不见了。 谢亦冬脸色微变,举剑向后一扫,蓝色剑芒将六大药神逼飞出去,伤了一人。被逼退的六大药神还未站稳,黎紫衣和封尘还有北堂萌梦从三个方向又攻了过来,只把他们攻得连连后退,叫苦不迭! 谢亦冬见六大药神有人阻挡,再看四周,哪里还见到黑菱的影子。 谢亦冬怒极之下,摸出怀里的“玉莲镜”。 华光流转,玉莲镜照耀出的华光分散四周,寻找黑菱下落。 半空中的玉莲镜照射出来的光芒,是朝着不远处红菱的方向而去的。在玉莲镜的华光笼罩下,天空中隐约出现一道黑芒,若隐若现。 谢亦冬喝道:“妖孽,你还想跑吗!” 蓝光划过,哧哧一声,一个人从空中出现,摔落在地,口吐鲜血,却是刚才想要逃逸的黑菱。 谢亦冬直冲而下,冷然说:“你再有天大的本事,今天你也无处遁形了!” 谢亦冬直杀而下,倒在地上的黑菱脸色苍白,似乎脸有惊慌之色。远处和清心斗法的红菱,失声叫道:“二姐!” 清心和红菱斗法,起先的慌乱过后,越的信心十足,在吃了几次亏后,颇有些茅塞顿开之感。法宝古钰金光闪闪,运用渐渐娴熟。心中惧意减了,却不忍下杀手,只是困住红菱施展法术出来的怪兽。 清心施法控制古钰和怪兽手中的十八般兵器相斗,只见是光影满天,兽吼连连。 红菱施法之际,也在观瞧战场,见到二姐黑菱受伤,心中吃惊。虽然三大修罗一向都是竞争对手,但是刚才她和大姐金菱吵闹之际,黑菱帮她说了一些话。此刻见她岌岌可危,内心深处也有些担忧。 但是这个小道姑道行实在是太过厉害,稍微一分神,险些法术控制的怪兽就被击败,吓出她一身冷汗,不敢再分神。至于被谢亦冬打伤的黑菱,只盼她自求多福了,要是不幸殒命,也不是什么值得惋惜的。 牙关一咬,和清心斗得更紧,更为凶险。 红菱倒在地上,吐血不已,看到谢亦冬直杀而下,更是慌乱。 谢亦冬心中冷笑,度更快,天狐之上灌注的法力更加强盛,带着狂风似的,杀了下来。 红菱的红纱蓝斗篷在着一股劲风吹的鼓鼓飘动,一股寒意袭上心间,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她的心头。 她手里的烟斗,本来燃烧着的火焰,也渐渐的熄灭了。 红菱不甘的出一声**,蒙住半张脸蓝布微微一动,那双细眼之中,惧色浮现,瞪得犹如铜陵一般大小! 死亡就在眼前,这是正与邪的碰撞,不死不休的撞击! 就在此时,天空中一道红芒闪过,随即传来几声琵琶之声,犹似天边,犹似近在眼前。 这琵琶之声传入谢亦冬等人耳中,就像是用锯齿锯划锯石头似的出令人狂的刺耳声音,似乎就连魂魄也被抽离开去。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捂住耳朵,惊慌失措的飞到一起,处在悬浮半空的玉莲镜华光之下,心中那种快要狂的冲动这才得以平复。 而三毒门的众人,大喜过望,同时惊呼:“门主!”听到了那琵琶之声,宛如听到天籁之音一般,个个精神抖擞,斗志昂扬,纷纷出手,包括倒地等死的红菱,也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施展法术,攻击过来。 六大药神,两个修罗,八个人同时施法,八道光芒冲向玉莲镜华光笼罩的正道之人。 谢亦冬一声吆喝:“攻!” 清心,李环湘,黎紫衣,封尘,北堂萌梦在谢亦冬带领下,六个人同时施放法术,将笼罩的华光加厚加强。 霎时间,一个五颜六色的巨大光罩平地升起,远处攻过来的几道光柱打在上面,出了一声犹如洪钟的“铛”! 光芒消失,三毒门的人并不再攻击,同时朝天行礼,齐声道:“恭迎门主!” 天空中一声轻笑,一个女人柔美的声音说:“我只是少去片刻,竟然就这么抵挡不住正道之人,你们真是太令我失望。哼哼。” 一团红云在地上聚集,散开,然后,出现了一个人。 年纪二十六七,长披肩,并无装饰之物,一张娃娃脸,抹着淡淡的口红,身材匀称修长,较为丰满。披着一件宽大大红带帽的斗篷,左手抱着一把黑檀木琵琶。 此人正是刚刚离开不久又返回来的三毒门门主,琵琶仙子离采琤。 正道之人大惊失色,想不到离采琤人还未到,只是几声琵琶之音,就将这些正道年轻高手击败,险些筋脉错乱。 谢亦冬脸色凝重,看着离采琤,道:“久闻三毒门门主离采琤法术高强,想不到只是轻弹琵琶,就重创我们,真是厉害。” 离采琤笑道:“是吗?哈哈,我要不及时出现,黑菱只怕被你杀了。” 谢亦冬脸上烫,冷然说:“妖魔邪道,理应诛之!她运气好,捡了一条命。” 离采琤冷笑道:“你杀了她,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 第132章 勾心 第132章 勾心 谢亦冬冷然笑道:“哈哈,妖魔,你杀了我,轻而易举,但是你能杀尽神州浩土的千千万万修真人吗?” 离采琤眉头一皱,道:“你怎么口口声声说妖魔邪道,难道你们正道之人,就是主宰一切,掌握一切的了吗!年轻人,你的脾气倒是很倔。 哼哼,就算此刻武当掌门在此,他也不会像你这样盛气凌人。” 谢亦冬道:“自古正邪不两立,武当掌门又岂会看得上你?呵呵,离采琤,中原不是你们来的地方,还是趁早回去,免得到时候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离采琤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本来啊,我是来拿回三毒门的圣鼎就回去的。可是,到了这里,我才现,中原万里锦绣河山,可要比海外漂亮多了,想来想去,还是不回去了。哈哈,难怪东溟岛主对中原势在必得。” 听到东溟王三个字,谢亦冬等人都是脸色一变! 离采琤并不理会正道之人的惊愕,说道:“你们虽然杀了我的门人,本应杀你们来抵命。但是,也怨不得你们,只怪他们修为不高,命该绝。今天我的心情好,不与你们为难,走吧。” 此言一出,谢亦冬等人脸色微变。 如此的威胁,众人都是正道修真大派的门徒,骨髓里自然有一股傲气,哪里见过这种威逼的,但是离采琤道行之高,不可估量,单凭这几个修真弟子,哪里敢跟她为难。 谢亦冬道:“离采琤,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李环湘听谢亦冬要走,心里极不舒服,说道:“谢师兄,我们这么多人,怕她做什么,跟她打就是了。” 众人愕然,谢亦冬苦笑,心想:“李师妹年轻无知,也怪不得。我们和三大修罗交手,已属不易。”这三毒门门主道行远在众人之上一倍甚至数倍,就算谢亦冬是年轻才俊当中的佼佼者,心高气傲,在离采琤面前,也只有先退一步,再作计较。 原本以为,会有一场死战,结果,却是这样。 离采琤看了谢亦冬身边的李环湘一眼,似笑非笑的说:“李大小姐,令尊可好?” 李环湘一怔:“我爹认识你吗?” 离采琤笑道:“小妹妹真有趣,令尊是武当的大人物,我只是一个小门主,只有我认识他,他却不认识我。” 这话听在耳中十分别扭,李环湘秀眉微蹙,说道:“好端端的,你问我爹干什么?” 离采琤道:“武当李之缙李大侠是修真界的人才,不管正邪两道,都对他敬仰得很,小女子当然也不例外。所以,问你一问,以解心中好奇。” 李环湘听到她说“小女子”这三个字时,感到一阵恶心,暗道:“几百年的老妖怪了,还自称小女子,羞也不羞。” 离采琤何等人物,见李环湘神色有异,就猜了出来,并不与她计较,道:“李大小姐,见了你的那位小朋友,跟他说一声,让他交还我们三毒门的圣鼎,大家都是好朋友嘛。” 李环湘脸显茫然,道:“什么小朋友?”离采琤笑而不语,众人却是眉头一皱,暗说:“邪魔外道,果然在蛊惑人心。” 离采琤道:“你的小朋友,自然是你的小心上人公冶白啊。呵呵,那个少年,此刻正在青石镇。” 李环湘大喜过望:“你见过小白了?” “小白?哦,呵呵。见到了,哎,青石镇真是一个好地方。” 听到这话,似乎有些不对劲,谢亦冬等人同时惊道:“你把公冶师弟怎么了?” 离采琤道:“你们怎么这样紧张,那小子在去往恒山的路上,我看啊,他可是有好运等着他呢。” 众人心生疑窦,离采琤却不再言语,转过身,迈开脚步,缓缓而去。 黑菱和红菱与六个药神跟在她的身后,渐行渐远。 众人看着他们的远去,突然,传来了离采琤的声音:“呵呵呵呵,忘川河边,三生石落。同气连枝,做他衣裳。百折荆棘,冰雪连天!” 这二十四个字从离采琤的嘴里说出,谢亦冬等人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尤其是李环湘和谢亦冬,脸色煞白。 怎么她的话和李半仙的话一样! 二人互相瞧瞧,谢亦冬现李环湘紧握拳头,颤抖。 谢亦冬心中一动,暗说:“李师妹如此心疼,我要安慰一下她,免得她……”走过去,说道:“李师妹!” 李环湘抬起头来,嗯了一声。“谢师兄,你有事?” “唉,不知道离采琤所言是真是假。” 李环湘沉默不语,遥遥看着离采琤的背影,大声喊道:“三毒门主,你在故弄玄虚,吓不倒我!” 轻笑声响起,顺着风飘了过来,飘进李环湘耳中,李环湘只感到身子一凉,险些软倒在地。 一只手伸过来,扶住了李环湘的腰。 “谢师兄,谢谢你。” 谢亦冬一笑,正色道:“三毒门主已经走了,但是她的三毒**,实在厉害,小心一点。” “嗯。” 李环湘耳根热,心里却暖洋洋的。 随即,又觉得羞愧之极,转过脸去。 众人对这个三毒门门主十分忌惮,别的不说,单说三毒门这三个字,就知道是以毒为主。 琵琶仙子离采琤修炼的法术是“三毒**”,主要修炼的是“心毒”、“药毒”和“鬼怪毒”。 心毒,是她的琵琶咒。此咒过于邪异。谢亦冬等人进入古道茶楼,他的玉莲镜将一个大汉照回原形。而茶楼里那些大吃大喝之人,后来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赴死,就是这心毒所控制。 药毒,世间奇药修炼大成,任何花草树木,皆可为药,皆可为兵。只是众人还未见过,但是他们和七大药神交手,七大药神在岌岌可危之际释放出来的那一股恶臭,就是他们采集天下各种奇药留下的一丝残余。稍微施展,就让这些青年高手心里怵,要是专修此道的离采琤施展,有几人能活,谁也不知道。 然而离采琤修炼的药毒,并不单纯是修炼毒药置人性命,而是以草木为兵,为己所用。 最神秘的,则是鬼怪毒。这鬼怪毒并未修炼,因为少了传承至宝玄木鼎。三毒门数千年来,所有门主都在修炼鬼怪毒这一层停止不前。原因是三毒门至宝玄木鼎丢失数千年。这个秘密,在魔家除了少数人,外人并不知道。不然,别说正道,就连魔家内部,也要将其灭之。 离采琤是魔家千百年来少有的几个绝才,虽然没有圣物玄木鼎,但是早年间离采琤远赴大荒,得到一把琵琶,此琵琶名为“霓芒琴”,乃一个神秘妖修前辈所留。 离采琤智慧群,终于领悟出了这霓芒琴的秘密,所修炼的“三毒**”不但厉害无比,还将千百年来无人练成的鬼怪毒练出来了。 这也是傲视天下的东溟王对她有拉拢之意的原因。 所以,手下死了一个药神,或是此刻的金菱和白羽苧已经不知打斗到了何处,在离采琤眼里,也并没有什么。 手下之人,死了也就死了,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大浪淘沙,留下的是金子。离采琤是有野心,没有用的手下,她是不会怜悯他们的生死的。 对于这几个正道修真弟子,在离采琤眼中,就像是正道之人看到魔家的小喽啰一般,毫不在意。 所以,离采琤来得突然,去的突然! 只是离采琤临走之际,说的那一番话,就像是一颗钉子,钉在众人心头,疑窦大起,面面相觑。 李环湘似乎感到什么,说:“小白一定不认识这个妖女,她是在胡言乱语,挑拨离间。” 谢亦冬眉头一皱,心说:“公冶白有无事,定然自有判定,李师妹你自主提出来,这岂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要是这话是别人说的,恐怕会定为挑唆,惹祸上身了。公冶师弟也是秘密太多,可千万不要和魔家之人沾上半点关系,否则,唉……” 心中暗叹,却笑道:“公冶师弟寻找吝朱,不知身在何处。魔家进入中原,早有计划,要随便陷害谁,那是拿手好戏。” 封尘淡然道:“谢师兄言重了,在下以为,我们尽快写信回到师门,禀报此事。” 谢亦冬看了一眼封尘,道:“封兄之意,倒也不错。”这话,有一分漠然,眉间流露出的傲然一闪而逝。 封尘心中一笑,看着李环湘,笑道:“李师妹,公冶兄行为端正,爱憎分明,豁达开朗,什么妖魔鬼怪,都进不得他的身一步。我们不必担心他,倒是白羽苧白师妹此刻不见踪影,我们……” 李环湘道:“白师妹道行高强,不用我们担心。” 她的话酸溜溜的,北堂萌梦扑哧一笑,李环湘瞪了她一眼,北堂萌梦吐了吐舌头,问谢亦冬道:“谢大哥,白师姐会不会有危险啊?” 谢亦冬道:“白师妹和弯刀修罗斗法,不知在何处,我们也不能前去帮助,先留在这里等候吧。” 众人就在坍塌的古道茶楼边,搭了两间简陋的屋子,清心,李环湘和北堂萌梦一间。谢亦冬,黎紫衣和封尘一间。 此刻,寒冬快尽,春意已经缓缓苏醒。 第133章 偷心 第133章 偷心 这一等,就是三天。 这三天里,谢亦冬和黎紫衣、封尘、北堂萌梦分别到附近的小镇上买了笔墨纸砚,写信传回武当和雁荡山、西湖和华山,将所遇魔家之人之事一一讲明。 李环湘心里担忧公冶白,但是谢亦冬说公冶白并无大碍,看到他的保证和信心十足的态度,心就放了下来。 谢亦冬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口才极佳,在与李环湘谈话之际,常常言辞幽默,逗得李环湘笑的合不拢嘴。 北堂萌梦对谢亦冬倾慕不已,看到李环湘和谢亦冬相谈甚欢,故意从中插话。 李环湘看到北堂萌梦出言相插,心中不满,二女便在谢亦冬身边大斗智慧,都想在谢亦冬面前表现自己不是庸脂俗粉,而是天之骄女。 就这般,二女在古道茶楼边上的简陋屋子里,斗嘴斗智,不亦乐乎。 第三天,李环湘自言自语道:“都三天了,还不见白师妹回来,她是不是有危险了?” 虽然是语出担忧,也只是说说而已。在她眼里,白羽苧虽然冰冷,很少说话,但是她觉得这个白羽苧很不简单,尤其是看到她站在公冶白身边,心里就十分不痛快。 在她眼里,公冶白除了她,只要跟别人女人说上一句话,她心里都不是滋味。 那晚虽然公冶白独自离去寻找吝朱,李环湘心中犹如刀割。虽然,吝朱和公冶白是兄妹,但是看到他们兄妹二人的那种亲密,就仿佛吝朱要将公冶白抢走似的。 在这些人当中,李环湘只喜欢和清心说话,因为清心看上去傻乎乎的,不懂世事。 不知何时,这李环湘的心中,竟然有这些心事。 李环湘一人站在古道上,粉红绣花衣裙迎风飘荡,那曼妙的身姿在风中,凸显的完美无暇,就像是世间最杰出的雕刻大师雕刻而出的女子塑像。 两条长辫子搭在肩上,一手捏着一条辫子的末梢,粉扑扑的脸上,神色复杂,朝北眺望。 脚步声响起,谢亦冬走了过来。 李环湘转投看到谢亦冬,微笑道:“谢师兄,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 “白师妹去了几天,都还没有回来,实在是担心,睡不着啊。李师妹,这里风大,小心着凉了。” “多谢谢师兄关心。” “李师妹在看什么呢?” 李环湘仰头看天,说:“谢师兄,你说,北斗七星每天都在那个方向吗?” 谢亦冬淡然一笑,也抬头看天。 天空之上,繁星点点,虽是一个好天气,但无月光。 “今天初一了吧?” 李环湘一怔:“谢师兄,你问这个干什么?今天是初一啊。” “二月初一,我们离开武当,有一个多月了。” “是啊,离开的时候,还没有过年呢。真想爹娘,不知他们在地支院过得怎么样呢?” 谢亦冬道:“李师伯和雪青长老恩爱,是武当人人羡慕的佳偶。李师妹是他们的女儿,也是人人羡慕的。” 谢亦冬的话,听得李环湘心花怒放,笑逐颜开,说:“是啊,虽然爹每天都板着脸,但是他可是真心疼我的。娘和爹都很好,要是他们知道我下山之后吃了这许多苦,一行心疼得要死。” 谢亦冬暗说:李师伯和雪青师叔有这样一个女儿,保护有加,李师妹大小姐一个,没有吃过苦,这下山的一个多月,根本没有什么危险经历和受苦。唉…… 谢亦冬笑道:“李师伯虽然性格耿直,但是对座下弟子,却十分疼爱。公冶师弟上山五年,就学了如此高深的道法。李师伯的道行,在武当,排在前十,真是不假。” “谢师兄过奖了,不过爹爹道行真的很高。你说他对座下弟子很好,倒也不全是。” “哦?”谢亦冬倒也有些意外。按理说武当会武,参赛的有大合宫十一院和仙阁十三峰,共二十四个座,每个座都是实力不凡。而武当会武最后选出来的六个弟子,地支院竟然有两个。 虽然公冶白和白羽苧斗法时不知什么原因被白羽苧刺了一剑,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公冶白有所顾忌,不然白羽苧是不会取胜的。 地支院出了李环湘和公冶白两个杰出弟子,而李环湘却说李之缙对弟子不好。 师父对弟子不好,一般皆是师父不待见弟子,对于传道授法,多是敷衍了事。 李环湘之言,谢亦冬本来不信,但是李环湘说的认真,谢亦冬不得不信,暗暗惊讶。 李环湘叹了一口气,“小白上山五年,前两年,什么都没有学。第一年结束了,他的后天之气还不会调动,更别说施法驱物了。” 谢亦冬听得愕然,李环湘继续说:“师弟初到地支院,什么都不会。那个时候,他四处跟师兄师姐们请教道法,虽然师兄师姐们都耐心教他,可是他却学不会。并不是师弟愚笨学不到,而是他体质特殊,修炼不得。” 说到这里,李环湘淡淡一笑,说:“有一天武当弟子都聚集道路地支院观看诸位座在武当前山收寻什么。那天,小白失踪了一天一夜,我们都很担心小白会出什么事。等他回来的时候,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就去教了小白御龙真剑**的第一重引剑为吟。想不到短短三年的时间,他,他竟然能在武当会武当中技压群雄,得到第六名。虽然他中了白羽苧的一剑,但是我知道,小白那是有原因的,不然,不然……”提到白羽苧,李环湘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谢亦冬道:“李师妹,公冶师弟一定是得了李师伯的真传,不然的话,他哪里有这等本事。” 李环湘一笑,道:“谢师兄你猜错了。爹教他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我想,小白是得了什么奇遇。”她那张粉扑扑的脸上,满是笑容。 谢亦冬道:“看来,公冶师弟福运不薄啊。” 李环湘道:“谁说不是呢,武当会武那天,我们才看见他背着那把麒灵巨剑出来。也真是,他怎么会得到那样一把奇怪的剑。” 谢亦冬道:“依我看,公冶师弟这把麒灵剑,绝不是普通的法宝,似乎和他血脉相连。这样与主人血脉相连的法宝,世间少有,法宝也会随着主人的实力强弱增减威力。可以说,这是一把灵剑。” “灵剑?” “是啊,灵剑和仙剑不同。” “哦?”李环湘兴趣十足,问道:“谢师兄,有什么不同啊?” 谢亦冬道:“仙剑,是大神通**力驱使的仙物,就像武当后山太极湖中阴阳龙鱼守护了六千年的那柄仙剑鸣月一样。灵剑,却是由生命所化,可以说是仙人所化,恶魔所化……这样的剑,富有灵性,拥有此物者,除非身亡,否则,灵剑绝不会离他而去,这样的法宝,称之为灵剑。” 李环湘听到“恶魔所化”四字,心中紧张,开口道:“谢师兄,我敢保证,小白的麒灵剑不是灵剑,它只是名字叫麒灵剑而已。” 谢亦冬淡然笑道:“李师妹你多心了,公冶师弟的麒灵剑是不是灵剑,恐怕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再说,灵剑在这个世上,可是没有几柄的。” 李环湘心中释然,看了他的法宝天狐一眼,道:“谢师兄的法宝是一只千年九尾狐所练,一定是灵剑了。” 谢亦冬抓住天狐剑身,这蓝色的剑鞘在夜色里闪着淡淡的幽光,开口道:“这是四千年前青眉道人游历十万大山,遇到一个千年妖狐,与他斗法三天三夜,擒拿之后炼化的。后来传入武当,再后来又传到师父手里,师父将它传给了我。但是啊,它却不是灵剑。” 李环湘奇怪的说:“为什么?它虽然不是仙所化,也不是恶魔所化,但它是千年狐妖所化啊。” “以前师父用的时候,以血祭炼过的,虽然传给了我,只要师父远在千里之外,一声召唤,它也会离开我。除非,师父驾鹤西去,天狐才真正属于我。” 李环湘笑了一笑道:“它也是一把灵剑啊,只是张师伯没有解开血祭而已。咦?谢师兄你不会弑师夺剑吧?” 谢亦冬一笑,摇头说道:“不是灵剑。灵剑的话,除了主人,任谁也不能使用,倘若要是强行使用,一定会遭到反噬。天狐师父传给我,我运用自如,当然不是灵剑了。” 李环湘心中暗说一声可惜,说:“假如小白的麒灵剑是一把灵剑,那和后山太极湖的仙剑相比,谁更厉害?” 谢亦冬嘴角抽搐一下,脸上的表情僵硬了半响,才微微一笑,说道:“灵剑会胜利,但是,灵剑的灵气是和主人的修为同样提升的。要是一个老百姓拥有一把灵剑,最多只是砍柴的时候少用一点力。” 李环湘扑哧一笑,说道:“那岂不是太浪费了。” 谢亦冬道:“李师妹女孩子,想不到对这些法宝灵剑的东西倒是很感兴趣。” 李环湘道:“当然啦,都是修真的人,再说,你说的故事那么好听,像没有兴趣都难。” 谢亦冬一本正经的说:“李师妹此言差矣,这可不是说故事。” “我知道。” 一阵风吹来,一股淡淡的紫苏香草的味道传入鼻中,谢亦冬精神一震,随即,淡淡的女子麝香飘了过来,他的心神一荡,看向了李环湘。 李环湘脸上笑容一僵,道:“怎么了,谢师兄,我的脸上有花吗?”说罢,伸手要擦拭。 谢亦冬一阵尴尬,摇头而笑道:“没有。春天还没有开始,我就闻到了紫苏香草味道,这几天来,倒是没有觉。” 李环湘的脸微微一红,低声道:“紫苏香草味,是,是我的味道。谢师兄你,你怎么,怎么……” 谢亦冬苦笑道:“抱歉啊,李师妹,我不是有意唐突你,请你见谅。” 第134章 愤怒 第134章 愤怒 李环湘接口道:“谢师兄没有唐突我,我……”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妥,别过了脸,转身就要回去,却在这时,远处的天空冲来一道紫芒,宛如电光。 李环湘看到这道光芒,触不及防之下吓了一跳,惊呼一声。 却在这时,脚下一绊,往后就摔。 谢亦冬眼疾手快,见到李环湘要摔倒,蹿到跟前,伸手搂住她的腰。软腰入怀,让人沉醉的女子体香传入鼻中,耳中听到惊呼过后鼻孔里出的低低的勾魂呢喃,谢亦冬神情大醉,看着李环湘那粉扑扑的脸带着一抹娇红,那娇红之中透着粉嫩,吹弹可破,忍不住看得呆了,就连冲来的那道紫光都没有觉。 搂着李环湘的腰,谢亦冬如痴如醉的看着那张做过无数次梦梦到的脸,和那时常飘荡在鼻子之中的紫苏香草味。 以前,李环湘和公冶白走在一起,谢亦冬心中羡慕,隐约有几分嫉妒。尤其是公冶白黝黑俊朗,高大健硕,,脸颊轮廓分明,犹如雕刻的脸,虽然他自己也是俊才一个,但是相比之下,也有些自惭形秽。 起初在武当会武见到吝朱的时候,谢亦冬怦然心动,对那样美貌绝伦的女子差一点失魂落魄。可是吝朱除了公冶白,对谁都是一样,既无尊卑之分,又无长幼之分,就算当着公冶白和李环湘的面,她也照样说李之缙的不是。为了让公冶白取得好名次,吝朱不惜将第六名呼声最高实力极强的**院弟子**宇打成重伤,一年半载都不能自由活动。 如此心狠手辣,谢亦冬即便对她的美貌心动不已,但是还是退避三舍,敬而远之。 李环湘则不同,她虽是大小姐,但是在公冶白面前,却是小鸟依人,做的都是小女子的角色。 李环湘的这一点,恰恰是谢亦冬最需要的。一般来说,内心傲气的人,身边的女人,就要这种李环湘类型的女子。再者,他对李环湘向来都有好感,李环湘有时候表现出来的愚笨,却让谢亦冬心动不已,尤其是粉红绣花衣裙包裹勾勒之下曼妙的躯体,让他心中狂热的跳动,恨不得立即将她占有。 这些时日,他一直压抑着。 此刻,见到李环湘似乎要摔倒,谢亦冬接住她之下,压抑多时的狂热的心,猛然之间爆了。 他的呼吸渐渐粗重,慢慢的将脸凑了上去,结果,他看到李环湘一张惊愕的脸,那张脸并不是看着他,而是看向远处。 谢亦冬猛然一惊,身上的烈火瞬间浇灭大半,扶住李环湘站了起来。眼睛顺着李环湘看过去的方向看去。 谢亦冬看到那个方向的时候,脸色却是一变,愕然道:“怎么!?” 一道紫光冲了过来,在那团紫光左边,一只黑鹰驮着一只白兔,却正是公冶白来了。而他的怀里,抱着一个白衣飘飘,胸前染满血迹,奄奄一息的白羽苧,白羽苧垂着的右手,还抓住神剑朱炎。 谢亦冬和李环湘大吃一惊,谢亦冬赶紧松开了搂住李环湘的腰,二人赶紧走上前去。 紫光停在两间屋子之前,消失之后,麒灵巨剑飞到公冶白背上,公冶白抱着白羽苧,大步走向木屋,眼睛怒视着谢亦冬。 “谢师兄,我不在,你就趁机做这种卑鄙的事。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你倒好,你倒好啊!” 公冶白声音极重,咬牙切齿。 李环湘在看到公冶白抱着白羽苧回来的那一瞬间,并不像谢亦冬那样尴尬,而是恼怒异常,在公冶白说出那一句话之后,李环湘几乎吼了起来:“小白,你抱着她干什么,你们这样好亲热啊!” 居然,李环湘醋意大。 公冶白怒道:“湘儿,你在说什么啊,白师妹受了伤难道你的眼睛没有长在脑袋上吗!” 的确,此刻的白羽苧就如同等待在死亡边缘的一个小小生命,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被死神夺走一切。 她的胸口,还在汩汩流着血,尽管公冶白施法控制,尽管在白羽苧为他挡了那一招要命的“冰焰”。但是她的伤,实在是太重。公冶白在白羽苧站在小山上石槽里引剑自刎的那一刻将她接住,白羽苧只说了“古道茶楼”四个字,就不知人事了。 公冶白一路抱着她驾驭法宝,疯狂的飞往此处。不料,远远的,却看到他敬重的谢师兄竟然搂着湘儿的腰,还想去吻她。这让公冶白气愤难当,险些狂。 李环湘看到公冶白抱着受伤的白羽苧,非但没有惊讶关心,还在这里吃不必要的醋。 公冶白竟然前所未有的对她火,吼出了那一句不该说的话。将李环湘震在原地。 说完了,留下一脸惊愕的李环湘呆在那里,公冶白抱着白羽苧,冲进了一件屋子,喝道:“活着的人都出来,有人受伤了!” 公冶白的一嗓子,将众人都惊了出来。 看到重伤的白羽苧和一脸苍白的公冶白,黎紫衣担忧的问:“公冶兄,你们遇到离采琤了?” 公冶白一怔:“谁是离采琤?” 黎紫衣道:“金菱的主人,三毒门门主离采琤啊。” 公冶白恍然大悟,怒道:“原来那贱女人是魔家的人,早知道的话,我当初,哎!快救救白师妹啊,她受了重伤!” 众人冲进屋子,北堂萌梦和黎紫衣封尘等人纷纷拿出灵丹妙药,畏服白羽苧。只是此刻的白羽苧,昏迷不醒,流血过多。 公冶白看着站在外面像是一个傻子的李环湘一眼,见她楚楚可怜的摸样,心中惭愧,懊悔不已。转眼看到谢亦冬正关切的看着昏迷的白羽苧,眉头大皱,道:“谢师兄,你出来!” 公冶白站起身就往外走。 北堂萌梦等人不知公冶白语气不善叫谢亦冬出去做什么,谢亦冬也是眉头微皱,不过他的心里比谁都明白,也是惭愧不已。 但是当着有两湖三山五岳的人在,谢亦冬那一副温文尔雅正气凛然的神态依旧,淡淡一笑道:“好啊,我正想问一问公冶师弟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又是怎么遇到白师妹的。” 公冶白冷笑一声,大步往外走。这时候,听到封尘道:“白师妹失血过多,需要补血,否则,性命只怕难保。” 公冶白迈出去的脚步收住,转身对封尘道:“封兄,如何补血?” “白师妹失血太多,须得血液补充,这样的话,她才会及时醒转过来。只是这血液,旱难找到适合的,公冶兄好意,反而会害了白师妹。” 公冶白此刻也不需要在隐瞒什么,说道:“封兄请动手,在下几年前吃了几十颗玲珑果,全身血液已经变得纯清了,什么人都适合。我的麒灵巨剑也是用我的鲜血祭的。” 听到玲珑果三个字,谢亦冬在内的众人都是一惊,黎紫衣道:“玲珑果可是上古奇果,公冶兄竟然有这样的机遇得到,还是几十颗。要是白师妹能吃到一颗,不出半个时辰,就可康复。” 公冶白愕然道;“什么?玲珑果竟有如此功效?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贪嘴吃了那么多,眼下可好。” 从黑鹰背上下来的白兔听到公冶白说起玲珑果,朝他又是瞪眼,又是挥动两只前肢,叫他不要泄露。 公冶白救人心切,哪里去管。更何况白羽苧是为了救他才这样的。 “封兄,用我的血吧,不用罗嗦了!” 紧急之下,公冶白说话也不客气,封尘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公冶白的语气,但是看了一眼脸无血色,气若游丝的白羽苧,心中还是一颤,暗道:“假如是我受了这样重的伤,能不能挺得过一时三刻,也是未知之数。” 公冶白见北堂萌梦的腰间有一把小匕,道:“请北堂小姐借刀一用。” 北堂萌梦取下刀递给公冶白,公冶白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一个腕,对谢亦冬道:“谢师兄,请帮忙。” 谢亦冬一怔,由于刚才的事,他此刻心神不定,听到公冶白叫他,这才恍然大悟。哦了一声,接过腕,端在面前。 公冶白将刀柄含在嘴里,卷起右手袖子,左手拿下匕,在手臂上用力一划,只听“嗤”的一声,一道红线飙飞而出,谢亦冬手疾眼快,惊骇之下,竟然施法控制腕,将公冶白手臂上喷出的血接住,一滴未洒。 由于这一刀太用力,只疼得公冶白额头冒汗,脸色煞白。这些天他的法术和体力消耗不少,尤其是和金菱斗的那一场。 要不是麒灵巨剑之中出来的一虎一狼一猿帮助,恐怕他已横尸荒野了。 而白羽苧之所以受伤,都是怪他,而这一切,原因都是他挂念吝朱产生幻觉所致。 一碗血满了,谢亦冬端到白羽苧面前,北堂萌梦赶紧帮扶封尘,扶起白羽苧。 在黎紫衣的施法下,这一腕血被白羽苧喝下。 公冶白又划了一道口子,接着第二碗血倒满,他却是连连后退,眼睛花,看人都是打着转。 众人惊呼:“公冶师弟!” 公冶白摆了摆手,道:“快救白师妹!” 第135章 凄凉 第135章 凄凉 白羽苧被喂下第二碗血,公冶白又道:“再,再来一,一碗!”这几个字,他已经说的不清楚了。 封尘道:“够了,公冶兄,够了,已经多了。”这话说出,已是充满了敬佩之色。 公冶白哈哈笑道:“够了就好,就好!” 公冶白伸手入怀,摸出一块布来,正要包裹手臂,定眼看时,却是一块粉红色的手绢,那是李环湘给他的。 公冶白将她放入怀里,撕下衣角,包裹住手,走了出去。 李环湘一直站在外面,她的脸上还写满了不可思议。 “小白,你,你没事吧?”李环湘低声问。 公冶白摆了摆手,看向屋子的方向,说道:“谢亦冬对不住我。”于是高喊一声:“谢师兄,你快出来!” 声音冰冷,北堂萌梦等人脸色微变,齐齐看向谢亦冬,不知生了什么。 谢亦冬向众人淡然一笑道:“诸位在这里看护白师妹,我出去就来。” 谢亦冬走出木屋,脸上神色很苦,惭愧和羞恼一闪而逝。 公冶白盯着谢亦冬道:“谢师兄,你为什么这样做!?” 谢亦冬张口结舌,公冶白又道:“亏我敬你一声师兄,你确实这样对我的,从今以后,我公冶白没有你这个师兄!” 他的眼睛冒着火,拳头捏得咯咯响! 李环湘突然惊叫一声,怒道:“公冶白,你抱着别的女人,我说什么了啊!” 公冶白不可思议的看向李环湘,惊愕道:“你,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抱着别的女人出现在我的面前,你是什么意思!你出去的这些日子,难道都是过这种生活吗!” 刚才公冶白对她一声怒吼,此刻李环湘反应过来了,也不管不顾,反唇相讥。 公冶白脑袋嗡了一声,连退三步,看着李环湘:“湘儿,谢亦冬搂着你的腰,这是怎么回事!” 李环湘冷笑道:“我只是不小心跌倒,谢师兄扶我一下而已。你倒好,你却把一个大姑娘抱得紧紧的,还朝我凶,你,你从来都没有这样过,你是不是和她好了!” 公冶白气的七窍生烟你,颤抖着声音道:“湘儿,白师妹为了我受了伤,我带她回来,难道有错吗!” “哼哼,谁知道呢。我只知道你为了她,对我吼,爹娘从来都没有这样吼我,说我。”说罢,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轻轻抽泣。 谢亦冬道:“李师妹,你不要这样,刚才……” 听到谢亦冬说话,公冶白看到他的那张一本正经的脸,突然怒从心头起,大喝一声,麒灵巨剑在手,朝谢亦冬砍了过去。 谢亦冬万料不到公冶白竟会动手,大惊之下,想要闪开,却只见公冶白双眼充满一道一道的红色血丝,就如同恶魔一般,扑了过来。 谢亦冬想要还击,却是来不及,吃惊之下,肩膀竟然中了一剑。 若非他驭法术罩住全身,公冶白这一剑,非将他一分为二不可。 这一幕,除了昏迷不醒的白羽苧,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纷纷叫道:“公冶白,你疯了!” 公冶白怒火中烧,哪里肯罢手,一剑劈出,再劈一剑。 这一次,谢亦冬却躲开了,不禁狼狈不堪,心中恼怒。但是有外人在场,他不好作,只得道:“公冶师弟,你中了三毒门的毒,可不要冲动,快快跟我回到武当,请师尊他们相救!” 谢亦冬的话,黎紫衣等人听了,脸色一变,这才知道,公冶白的这个举动,是受到了妖媚之惑。不禁,都替公冶白捏了一把汗,心中也十分奇怪,暗说:“公冶师兄刚才还好好的,难道是流血过多的缘故?”转投去看躺着的白羽苧,见她躺在床上,并无大碍,众人心中稍安。 谢亦冬说的那句话,外人听了,以为公冶白真的是中了邪,公冶白却是恼羞成怒,大喝一声,紫光萦绕剑身,直杀向谢亦冬。 “你!”一声惊呼,一道粉红色的人影,挡在了谢亦冬和公冶白的中间。 李环湘失望的看着公冶白,她的脸毫无血色,眼睛空洞,看着公冶白的时候,一点感情都没有。 公冶白看到这眼神,心中一凉,热的头脑顿时清醒,看了李环湘一眼,又看了李环湘身后朝他淡淡而笑的谢亦冬。 公冶白突然胸中郁闷,一声长啸,响遍天地,突然紫光大盛,公冶白竟然驾驭麒灵巨剑,飞身而起,冲向了远处的黑暗。 就见紫光如同一道火焰,燃烧了黑暗,朝着远方的尽头消失了。 扑腾翅膀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回头看时,黑鹰龙雕带着白兔,紧随而去…… 看到公冶白突然离去,李环湘又悔又悲,手腕上的璞玉金镯绿光泛起,驾驭法宝,追了下去。 谢亦冬等人大惊,纷纷叫道:“李师妹。” 李环湘已去得远了,哪里听得到。 众人低语协商,生怕公冶白和李环湘遇到三毒门的人有危险,于是,留下清心在此看护白羽苧,其他人驾驭法宝追了过去。 临走之际,谢亦冬道:“清心师妹,等白师妹醒来,你带她回武当养伤,顺便将遇到三毒门的事情禀告太师叔他们。” 清心茫然的点了点头,看着谢亦冬等人驾驭法宝飞离了这里。 清心回到屋里,空荡荡的屋里只有她一人守在白羽苧的床前。 这一守,就是两个月。谢亦冬等人,却没有回来,想必,谢亦冬他们认为白羽苧已醒,清心已经送她回武当去了,没有必要回来。 醒来之后的白羽苧,听着清心慢吞吞的讲述这些日子生的事情,久久未语。 白羽苧将被血染过的衣服换了,重新换上一套,这是这段时间白羽苧清醒之际,托清心去附近的镇子买的,一模一样。 穿好衣服,走出了屋子,这才现,古道茶楼已经塌陷,她身处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 阳光灿烂,春暖花开。 白羽苧昏迷的这两个多月,做了不少的梦,其中,就梦到她变成了吸血的妖魔,吸干了公冶白的血。 可是,清心讲诉公冶白为她划了手,白羽苧喝下两碗血的时候,深邃的眸子里,一阵茫然,茫然一闪即逝。 “清心师姐,多谢你这两个多月的照顾。” “白师妹,都是一家人,都是武当弟子,你客气了。” “清心师姐,你先一人回武当向太师叔说明事情,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白师妹,你还有什么事?” “我要回去看一看武当爷爷。” 清心吃了一惊,道:“白师妹,你的爷爷?” 白羽苧淡漠的点了点头,说道:“小的时候,爷爷将我送到武当三宝院,这么多年没有见,不知他是不是还活着。” 清心默然,道:“那我走了,白师妹,你保重。” 清心驾驭法宝,朝武当飞去。 看着远去的清心,白羽苧默默地站立良久,然后转过身,大步而去。 莲芙村,乃一座民风淳朴的村落,约有两百户人家,但是每家都是人丁单薄。布满了莲芙村的这些房屋,几乎都住着一至两个人,这些人多半都是老人。 至于年轻人,则远在百里之外的城池,不是做生意,就是当雇工,用劳力赚取微薄银两,以作生计。 当然,这些城池比不上两湖三山五岳名下的那些数百万人甚至上千万人的大城。 这个城池,也只有十来万人而已,但是,需要的劳力,却是极多的。所以,周边的村镇,家境贫寒的,都来到这个地方。 莲芙村向来贫穷,村里的人,下至十二三岁,上至五十岁,都进了城,留在家里的,只是老弱病残而已。 白羽苧走在莲芙村的小路上,村里好寂静。 虽然此刻应是炊烟升起,暮歌回荡的时候,但是,走进这个村子,感到一股凄凉。 有十年了吧,十年未见,村子还是那个村子,只是,和当初离开的时候相比,似乎又破败了一下,萧索了一些。 她走得很慢,白衣在风中飞舞,肩上的蓝衫,也随着飞舞。 有犬吠声响起,先是一家的,接着第二家,第三家,片刻不到,村里上百只狗,拼命的狂吠,似乎要在吠声之上决一高下。 有开门探出头来的老太太,见是一个美貌的女子经过,模样惊为天人,却不认识,吓得赶紧关好门窗……不久就听到老人骂哭泣孩子:“你再哭,我让外面的妖精把你吃了!” 果然,就没有了哭声,甚至,连犬吠声都没有了。 白羽苧惨然一笑:妖怪? 我是这里的人,如今回来,却被当成了妖怪。难道,我长得像妖怪吗! 她面无表情,心中却犹如翻天巨浪。 爷爷,你还活着吗,你是不是也要将我当成妖怪呢! 抬头看了一眼半山腰竹林下,林木旁的一间破旧屋子。那间屋子就像是风中旋转的沙丘,摇摇欲坠,似乎,只要一阵强风,就会将屋顶的青石板吹落,然后这间房子就会飞灰湮灭。 高大茂密翠绿的竹林,就像是碧波海浪,轻轻荡漾。另一边光秃秃的林木,不同种类的树又粗又大,像是多年未修,多年未砍。 那间摇摇欲坠的房屋就处在竹林和树木的中间,看上去,有些阴森恐怖。 高大的竹林之下,树木之旁,黄昏之中,那间房屋,就真的仿若一张等待在那里的怪兽的口。 这一刻,白羽苧觉得,这本来是充满诗意的竹林和树木竟然如此让她憎恶。 她缓步走向那间屋子的时候,从那个方向传来了狗的叫声。 和先前的那些狗叫声相比,似乎,这狗,很亲切。听到那里有狗叫声,那么,爷爷还在。 白羽苧淡漠清瘦的脸上,滚落一滴清泪,她深吸一口气,紧抿着嘴,脚步加快,走了过去! 第136章 祖父 第136章 祖父 门口拴着的那条狗,是一条大黑狗。 一根绳子套在它的脖子上,被拴在左边屋子的窗户下。 大黑狗摇着尾巴,仰着头,拼命的狂吠。 白羽苧那白皙的脸,露出一抹微笑,她伸了伸手,低声说:“好狗儿,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苧儿,十年前你还小的时候,我抱你,你还记得吗。” 她的脸上,淡淡的淡漠,显出一丝微笑。 大黑狗摇晃的尾巴,吠声停止,伸着舌头,转来转去,拼命的朝白羽苧奔过来。 只是,拴住它的绳子,将它牢牢地拴在窗下。 白羽苧转到房门之前,轻轻扣了扣。 “咚咚咚!”泛黄的木门传来叩门声。 “爷爷,我回来了。” 这六个字从她的嘴里出,微显一丝颤抖。 屋里没有动静,白羽苧又翘了一次。 “咚……” “爷爷,我是苧儿,我是苧儿啊,您开门啊!” 木门依旧关着,白羽苧转头四瞧,这一间处在竹林和树木之间的屋子,透着一丝湿气,泛黄的木板有水流过的痕迹。 她的心一颤! 十年前,爷爷带着她离开的时候,这间屋子还是那么好,如同小猫一般的黑狗,只是出呜呜之声。 如今这只黑狗已经长大,已经老了。爷爷呢,他怎么不开门。 难道? 白羽苧吃了一惊,用力拍了门一巴掌,叫道:“爷爷,开门啊!” 大概是屋子太旧,白羽苧不施展法术,也不用力的一巴掌,将木门拍的一阵摇晃。 “谁呀,我睡了!” 一个苍老沙哑的的声音,说出的这几个字,浑浊无力的声音,带着睡意,呵欠连天。 这出的呵欠,也显得苍老。 白羽苧的心,一颤。 “爷爷,我是苧儿。我来看您了,开门啊。” “哎,太晚了,我都睡了,你是来借东西吗?我家里没有什么东西了,你们以前借的,都还没有还。现在没有了,啊,谁借去的,我都记得,谁还了,谁没有还,我也记得。” 老人的声音,拖着调子,这拖着调子的声音,无尽的凄凉。 白羽苧眼眶湿润,鼻子酸楚,哽咽道:“爷爷,我是苧儿,我不是来借东西的。我是苧儿啊。” “哎,外面的狗没有咬到你吧,前几天,有人趁我出去打水,还有小偷进来,我啊,就把拴狗的绳子放长了。你们啊,不要对那条狗有什么意见,他可是我的孙儿苧儿的。” “爷爷!” 白羽苧心如刀绞,倒退了两步。 “爷爷,您,您怎么了?” “那条狗啊,很乖的,虽然以前咬过人,那都是没有办法啊。我睡了,借东西的话,明天再借把,那个时候天亮着,能看清楚屋里的东西,你们就知道我这个老不死的没有东西可借了。我老了,耳朵听不见了,你们说什么,我也听不到。我说,你们听,也是一样,呵呵。” 那最后的一声笑,无奈至极,白羽苧紧咬牙关,站在那里,如同一尊雕塑。 爷爷的耳朵,聋了? 什么时候聋的? 他,就这样一个人住在这里,住了十年! 白羽苧双膝突然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流着泪说:“爷爷,孙儿不孝,孙儿不孝!” 屋里传来一声叹息,有人在床上翻身的声响,有拉被子的声音。那声音,显得有些哗哗的响,似乎,被子有些硬。 接着,屋里就没了声息。 白羽苧一直跪着,冰冷地面,已是一片泪水。 远处的房屋亮起了灯,有人现了这里的情况,都惊讶的站在院子里,老头老太太和一些妇女,脸色惊慌的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屋里,传来了淡淡的鼾声。 白羽苧的心,沉了下来。 她站起身,从竹林下绕到屋后。 在屋后的板壁顶端,有一块可以移动的木板,小的时候,她和邻居的几个伙伴常常在这里躲猫猫,她就是将那块木板移开,躲进爷爷家的床底下的。爷爷家的床底下,有几个母鸡下蛋的鸡窝。有时候,她在里面弄了一身脏,等待着老母鸡下了蛋,悄悄地将鸡蛋拿出来,跟爷爷说,母鸡没有下蛋。于是,她拿着鸡蛋和伙伴们跑到邻居家去煮,大家一起分吃蛋黄还流着蛋液的鸡蛋。 此刻,那块木板还在那里,一直没有人移过。 而左邻右舍,早已不知搬到何处。 白羽苧伸手触摸着那块木板。粗糙的木板,仿佛又让她回到十年之前。十年之前,她常常伸手摸到这块木板的时候,爷爷就笑咪咪的先把脑袋探出来,揪住她的手,眯着老花眼说:“我又抓到你了,爷爷的耳朵,可灵的很。” 那个时候的白羽苧,门牙还没有长,爷爷的门牙,也落了。 于是,祖孙两个,都是互相看着对方没有门牙的脸,隔着屋子的木板笑。 此刻,白羽苧摸着这块木板,思潮起伏,久久没有移动那块木板。 她握紧了神剑朱炎,神剑之上,泛起了一层红芒,就像是点着了一盏灯。她这样做,是想让屋里的爷爷看得见外面有光亮,然后她再打开那块木板,让爷爷开门。不然的话,会吓着爷爷。 红光在竹林里亮起,远处的人们看到了白羽苧手上的一把剑竟然亮了起来,都吓得面无人色,有人大叫一声:“妖怪!” 白羽苧转头看了他们一眼,一个字都没有说。似乎这个世上,除了爷爷,她再也不在乎任何人了。 亮起的红芒,照耀着她的脸,那张白皙的脸,苍白如雪,深邃的眸子里,变得温和,那张脸,那张脸上,难得有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她伸手在木板上按住,轻轻的往左边移动。 咔的一声,六七寸宽的木板被移开了,一股潮湿腐臭的味道,在木板移开那一瞬间,从这个打开的小小空间拥挤出来,似乎,这些污浊之气,在这间屋子里,已乘积多时。 白羽苧将木板取了下来,剑朱炎举起,往里面照,看了进去。 神剑的光芒照进屋子,她就呆住了。 屋子里,堆满了杂物,既是当作柴房,当作厨房,一张床,就在那块被移开的木板下面。 眼睛下移,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小柜子,柜子旁边一张桌子,桌上一盏又老又旧的油灯,还有简陋的锅瓢碗筷,又黑又黄。 这小柜子上,锁着一把锁,那把锁的位置,对准了床头,一个头全白,骨瘦如柴的老人睡在床上,两层被子盖在身上,在被子的外面,一床由几张油布和破衣服连缝起来的铺盖,将那两床被子盖住。 盖住老人的几床被子,虽然看起来数量多,但是,还抵不上一床干净的薄被子。 睡着了的老人,微微抖,半蜷缩着身子,一只干瘪如同枯藤的手,扯住盖住脖子的被沿。 一只老猫,坐在被子上,被子上,放着一个破碗,那个腕,是老猫吃饭用的。 似乎,老人要也心疼老猫,将它的窝,安在他的被子上。 这张床和堆满杂物的屋子看上去,没有一点落脚的地方。 这间屋子里的一切,就是老人的全部,而这一切,在外面的树林里,随处可见。可是对他而言,却是最宝贝的,因为,就连简简单单的柴,也被他堆放在屋子里的角落。 大概是木板被揭开,有冷风灌进去的缘故,沉睡着的老人似乎感到一丝寒冷,搭在被窝口的那只干瘪的手,轻轻的拉了拉被子,出一声轻轻的**,嘴里,似乎还在念叨什么。 “爷爷。” 她的喉咙哽,就这般静静的看着这个老人。心中的酸疼,让她的心,很痛很痛。 她鼓起勇气,叫了一声。 老人终于醒了,他惊恐的看着屋里亮着的红光,以为是没有吹灯,看向了桌子。 桌上的灯灭着,他赶紧看向锁着锁的小柜子,看到小柜子上的那把锁还锁着,才转过头来。 看到白羽苧的时候,老人如同触电似的,猛然坐起,瞪大眼睛看着她,嘴巴张着,浑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的看着白羽苧。 老人坐起来的时候,被子上的老猫吓得叫了一声,跳下地去,钻入床底,被子上的破碗,滚落下地。 老人看着白羽苧,突然大喊了一声:“我的孙儿诶,你回来了,你回来啦!” 他激动得像个小孩,惊喜之色从他的脸上蔓延到眼睛里,这喊出来的一声,声音颤抖,兴奋,不知所措,甚至,有些不敢不相信。 “你回来啦,你回来啦!我的孙儿诶!孙儿回来了,孙儿回来了!”老人神经质的笑了一笑:“嘿嘿,回来了,回来了。” 白羽苧再也忍不住,别过脸去。 老人的那一声无尽酸楚和喜悦的笑,就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在她的身上刺了一刀,将她深深刺住。 “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啊,我给你开门,爷爷给你开门!” 老人翻身下床,接着亮进屋里的亮光,手扶着堆积的杂物,踉跄蹒跚,像个快乐的孩子,跑过去。 老人下床的时候,白羽苧才现,他是穿着衣服睡的,还穿了好几件。只是,每一件衣服,都很脏了。 看到爷爷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开门的样子,他的嘴里还轻轻地说着“回来了,苧儿回来了,苧儿回来了” 老人将门上的门闩拿开,又将门上下的两根绳子解开,急急忙忙的走了回来,从枕头下摸出火石,打了好久,点亮了灯,看着白羽苧直笑“快点进来,快点进来,爷爷想死你了,爷爷想你啊!” 白羽苧微微一笑,神剑上的亮光消失,将木板合上,转身走向正门。走出来的时候,她将朱炎神剑藏了起来,怕吓着爷爷。 黑狗,又出几声吠叫。 白羽苧走进屋里,老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白羽苧好一会,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 “爷爷!” 老人看向门外,说:“这个狗太凶了,我怕它咬着你,我去把它拴远一点。”老人走出门去,黑狗出低低的声音,显然,见到老人,很是欢愉。 老人摸着狗,并未将它拴远一点,白羽苧看去,爷爷摸着大黑狗的被,身子在抖动。 老人,竟然无声而泣。 第137章 善骗 第137章 善骗 白羽苧坐在了床上,一股凉意传来,她吃了一惊。 伸手摸去,床上的床单,竟然冰如铁,还带着一丝潮湿的粘粘。 看来,已是多久未洗了。 白羽苧在武当弟子当中,是最爱干净的。要是平时,别说坐在这样的一张床上,只怕,像这样的村子,她也很少去。 只是,这莲芙村,是她的家,爷爷就住在这里。 此刻坐在这又脏又冷的床上,竟然有着说不出的亲切。 白羽苧坐在床上,看着爷爷在外面拴狗。只是那条大黑狗,黑黑的脑袋探进门里,朝她吐吐舌。 老人终于走进来了,他反手将门关好,拴上门闩,又费力的将门上和门下的绳子绑到柱子上,颤巍巍的走了过来,站在白羽苧的面前,满脸的慈祥,注视着他的孙儿。 看着看着,老泪纵横。 “长大了,苧儿长大了。呵呵,我的乖孙儿长大了。” 老人看的眉开眼笑:“好姑娘,真好,回来了,爷爷好高兴……”老人自言自语。 突然,老人像想起什么,问道:“苧儿,你想吃什么,爷爷给你做。” “爷爷,我吃过了,您快休息。” “你想吃烙饼?哈哈,爷爷马上跟你做,马上就做。” 白羽苧心中一疼,爷爷耳朵听不到了,他怎么知道自己说什么呢。 于是白羽苧摇了摇头,指了指床上,说道:“爷爷,你快睡觉,我明天再吃。” 老人笑的更欢了,点头道:“好好好,今晚你就睡在那里,爷爷坐着守着你。等明天,让全村的人来见一见,我们的苧儿回来了,长得漂亮,羡慕他们。呵呵,苧儿啊,你可别急着睡。” 白羽苧微笑着,点点头。 老人捡起干柴,放在灶台下,点亮了火,在锅里掺了一瓢水。 老人神秘一笑,走到床头,从系在腰间的腰带上取下一把钥匙,打开了锁着小柜子的锁,说:“苧儿,你看看,爷爷藏了什么好东西。” 白羽苧走过去低头一看,见里面放着两个布袋子,一个装着半袋米,一个装着半袋面,还有几个梨,想来是哪家买的,送给老人几个,他舍不得吃。这些梨,看上去,都有些蔫了。 白羽苧心中难过,脸上笑道:“爷爷,你为我留着的吗?” 老人说:“看到了吗,每年我都会准备半袋米半袋面,等你回家。”老人的脸上颇显得意之色,似乎,他的早有准备,很有必要。 老人拿出一个梨子,在脏兮兮的袖子上擦了擦,递到白羽苧面前:“吃吧,很甜的。爷爷吃不动了,看着你吃,也很高兴。” 白羽苧接过梨子,看着那张布满皱纹的苍老的脸,他几乎没有几颗牙齿了。他嘴里所说的很甜,想来是用刀将梨子刮成碎末来吃罢了。 白羽苧咬了一口,又涩又干,看来已经放了很长时间。 白羽苧吃完了梨,拿起一个,在桌上拿起一把刀,找来一个碗,将梨的皮削了,一层一层的将梨刮了半碗梨汁,递给老人。说道:“爷爷,您也吃。” 老人笑呵呵的伸手抓了一把,往嘴里塞,顾着腮帮子,吞了下去,浑浊的眼睛,满是笑容。 “放得时间长了,有点干了。我明天去买一点糖,加糖一起,会很好吃。” 白羽苧只是点头。 锅里的水,烧开了,老人拿起了小柜子里的半袋面粉,从里面倒出一点,开始和面起来。 颤巍巍的老人,做起来,却是极为迅。 不到半个时辰,老人从锅里取出两个烙饼,全都递给白羽苧。 “趁热吃,吃了好好睡一觉,明天爷爷再给你做好吃的。”说着他伸手指了指墙壁上挂着的几块腌肉和一些干菜。 白羽苧接过老人满腔热情做出来的烙饼,犹如千斤之重,递到嘴边,又哪里吃得下去。 老人眼巴巴的看着她,说:“还很烫,别烫着你。” 白羽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咬了一口。现,太咸了。原来,老人的味觉渐渐消退,口味重了,对于放盐,就多了一些。 白羽苧低着头,吃了这两个饼。 老人笑呵呵的看着孙女,越看越是高兴。 老人在锅里添了水,往炤里添柴,屋子里,渐渐的,变得暖和。 白羽苧扶着老人坐下,抓住他的那双干瘪的手,问道:“爷爷,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老人只是笑着看着她,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到了,你要是跟爷爷说话,爷爷听不到。” 白羽苧从怀里摸出一粒药丸,那是清心给她的,她不知道只是什么,清心说是灵药。 老人看着白羽苧手里的那枚药奇怪的说:“你带了糖来?” 白羽苧说:“爷爷,这是给你的。” 老人好奇的看着这枚颜色红润,有拇指大小的药丸,越看越像一颗糖果,说:“爷爷老了,吃不了硬的。你吃吧。” 白羽苧将灵药递到老人嘴边,老人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芬芳,是这枚灵药出来的。老人伸出手接在手里,左看右看,觉得很是新奇,放到嘴里,还未等他咬,灵药就像是溶化的蜂蜜一般流进心田,老人又惊又喜,说道:“好甜的家伙。” “爷爷,这是灵药。” “灵药?” 老人突然吃了一惊,惊喜地说:“我听的到你说话了,我听得到你说话了。”老人又惊又喜,有些不敢相信。这突然吃了一枚果子,聋了多年的耳朵就听的见了,这当真是神奇之极。 白羽苧心中也自是欢喜,说道:“爷爷,这是武当的灵药,是我的师姐清心给我的……” “苧儿,原来你离开村子,是去武当。” “是啊。孙儿一直在武当学习道法。” “哦,武当。武当又是什么啊?” 白羽苧向爷爷讲了武当,又讲了武当会武和下山。 别的,老人毫不关心,只是听到白羽苧得到第一,老人笑的合不拢嘴,连连说道:“我的好孙女这么漂亮,人又聪明,不得第一,天理难容。苧儿啊,爷爷现在是数着天数过日子了,也不知道哪一天就进棺材。” “爷爷您长命百岁,会活得好好的。” “长命不长命,总有一天都要死的。苧儿啊,你今年十七岁了吧。” “十七岁了。” “女子长到十七岁,就该找一个如意郎君,女人的下半辈子,就靠这个男人了。我们的苧儿是第一名,当然不用靠男人。但是苧儿,你告诉爷爷,你这一次回来,是不是要告诉爷爷,你找到了如意郎君,要带来给爷爷看。” 白羽苧的脸色,翻起一抹苍白,她说:“爷爷,我是修真之人,成亲生子的事情,我,我还没有考虑。” 她本想断然说“成亲生子的事情,对我而言,没有意义。我只想修炼高深法术。” 但是,看着爷爷那期待她回答的眼神,白羽苧就转了话:“我还没有考虑。” “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在武当十年,你要是看不起武当的人,爷爷帮你找一个诚实可靠的男子。你要是与他成亲,爷爷就算活到一百岁,也不会死。” 白羽苧伸手入怀,摸出一颗亚麻色拇指大小光滑椭圆光滑的石头,怔怔出神。 老人眼尖,笑道:“喔,原来苧儿你有意中人了,这块石头就是他送给你的对不对?” 白羽苧吃了一惊。 这颗石头,是她在忘川河边捡到的,那正是李环湘失落的那颗三生石。 “告诉爷爷,是不是啊。” 白羽苧道:“爷爷,这块石头一共有两块,有一块在,在……”她的心,突然想起,为她献血的公冶白。 公冶白的身上,不就还有一块吗? 老人呵呵笑道:“爷爷知道,爷爷知道了。呵呵,苧儿啊,等一下你就睡在床上,爷爷在灶火边烧火,让你好好的睡一觉。”老人说着,拉过板凳坐到了灶火边,捡过几根柴,放入火里。 白羽苧暗中一叹,心想:“公冶白,为什么我会有原本属于李环湘的三生石呢,为什么我在临死之前,你救了我,为我换血,又不惜得罪李环湘独自离去。你的心里,在想什么呢……为了哄爷爷高兴,我将这三生石借用一下,还请你不要见怪……或许,这算是对爷爷的一个善良的欺骗吧。” 平日里,白羽苧多半都是打坐休息。此刻遇到爷爷,吃了这么多东西,加上康复不久,走了这许多路,疲惫不堪。 白羽苧突然感到一阵倦意袭来,合衣躺在床上,老人走过来,将那几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回到了灶火边。 “爷爷,明天我接你去武当,让你住在那里。” “啊,苧儿,你说什么啊,我又听不到了。” 白羽苧的心,一凉,睡意全无,正要起身,老人摆手道:“睡吧,睡吧。” 白羽苧缓缓闭上眼睛,不久,沉沉睡去。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白羽苧这才醒来。 虽然太阳升高,但是在这竹林之下的屋子里,也并不明显。 白羽苧住了下来,一直过了十天,这十天里,白羽苧去了城里,买了很多东西,帮老人换了一新,又给老人留了很多钱,这才告辞了爷爷。 临走时,白羽苧将藏起来的神剑朱炎取出,就在竹林前,施展法术,神剑剑身亮起一道如同太阳的光芒,将老人吓了一跳。也将村里的人们吓得面如土色,白羽苧直接驾驭法宝,冲出村子,朝南而去。 莲芙村的人们,自从那天见到白羽苧之后,各种猜测不断,第二天有很多人到老人家去,这才知道老人的孙女回来了。 那几天,不少年轻人从城里赶来,目的是为了一睹美女芳容,再者,也是有提亲之意。老人那几天,都是乐呵呵的,尤其看到平日对他一向冷淡的富裕村名对他恭敬有加。 第138章 武当 第138章 武当 若不是为了爷爷,白羽苧对这些讨厌鬼,只怕早就教训了。 如今她这突然施展出来的神威,将村里所有人都震住了,直到这时候,大家才知道,老人的孙女是修真人,是云里来雾里去的人。 以前得罪老人的那些人,都是惶恐不安,带着重礼,前来谢罪! 白羽苧驾驭法宝往武当飞去。 虽然她要让爷爷一同走,但是老人不肯。并对她说,要是有空,常常回来看一看就是了,要是去了武当,反倒成了拖累。白羽苧和爷爷依依不舍,但又不得不走。 白羽苧回到武当,先去三宝院拜见师父赵之虹,然后,去了玉霄殿,见到了代理掌门虚道空。 至于四大长老,白羽苧道:“拜见太师叔。” 虚道空道:“不必多礼,清心已经将事情跟我说了,既然回来,就先留下,等到谢亦冬他们进展事宜之后,再作打算。” 白羽苧道:“太师叔,弟子告辞。” “去吧。你的资质不错,在山上的这段时间,好好修炼。不久之后,武当弟子都会派上用场,到那时候,生死存亡,可不要马虎了。” 虚道空对于这几个下山历练的弟子,倒是很关心。白羽苧正要离开,虚道空道:“你且慢行,我有话要问你。” “太师叔有什么话问弟子,请说。” “公冶白最近表现的怎么样啊?” “弟子,弟子两个多月前昏迷,直到半个多月前才醒来,这段时间,弟子没有见到公冶白。不知太师叔问起他,有什么事吗?” 虚道空一笑:“呵呵,没事,没事。好了,你去吧!” “是!” 白羽苧心中惊讶,看着这个身材高瘦,花甲模样,身穿褐色道袍,满脸皱纹,目光锐利,看上去宛似仙人的太师叔,心中畏惧之意涌起,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退出了玉霄殿。 走下万虹阶,白羽苧惊讶的现,在玄峰广场上,有一个中年道姑拿着一把巨大的扫帚打扫。 她打扫的专心致志,就连白羽苧从她身边走过,她都未曾觉。 白羽苧走过她身边时,微微一顿,但想及虚道空所言,眼下武当弟子都在抓紧修炼,师长和各长老,也不遗余力的**弟子,排兵布阵,训练他们的实战经验。白羽苧脚步未停,反而加快脚步。 在下万虹阶的时候,她看到大合宫方向的十一院中,每个地方都有法宝亮光,也有人驾驭法宝飞在本院上空,和师兄师姐们练习配合或是攻击。 倒是最东边的地支院,冷冷清清的没有动静。 其实,地支院是大合宫十一院最大的一院,座下弟子也只有十二个。下山了公冶白和李环湘,只剩下十个,即使再加上李之缙和雪青,也只有十二人而已。 其他的院,数十个数百个弟子的,在一起训练的时候,那真可谓是声势浩大,惊天动地。 地支院和仙阁那边一样冷清。 其实白羽苧知道,仙阁十三峰的道家弟子,要比大合宫十一院的俗家弟子多出一倍不止。 仙阁向来低调,倒也罢了,毕竟仙阁都是武当的神秘之地,俗家弟子谁也没有见过仙阁是什么样子的,最多的,只是隔着十丈距离遥望玄峰广场尽头的仙阁虹桥。 李之缙身为大合宫一院座,在这样大张旗鼓训练弟子的情况下,地支院似乎毫无动静,白羽苧心里虽然奇怪,但是也没有往心里去,直接回到三宝院,闭关打坐,继续潜修“烈火冰焰”的秘术。 且说地支院。 地支堂里,身穿绸缎灰衣,身材巨胖,半躺半坐在太师檀木以上,大光头亮堂堂的,瞪着一双绿豆眼的矮子一拍茶几,冷然道:“师叔那是什么意思,让我们地支院这十个弟子参加别院一起训练阵法!哼哼,这么说是不是将我地支院当成了空气!” 坐在他旁边的一个模样看上去三十来岁,髻高盘,脸白如玉,一袭蓝装,典雅端庄的女人叹道:“之缙,你也不要生气,毕竟我们地支院人丁单薄,师叔让我们这样做,也有他的考虑,你也不能不参加训练啊。” 这二人正是地支院座李之缙和妻子雪青。 李之缙愤愤不平的说道:“我地支院人少难道就可以当作不存在了啊!哼哼,这样看不起人!我看,要是魔家打上武当,我们带着这十来个弟子,随便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任谁也找不到!大不了等风头过了,再出来继续当我这个逍遥的座。” 雪青扑哧一笑,白了李之缙一眼,道:“你怎么说话像个孩子一样。要是真的魔家打来了,别说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就算真的到时候下令撤退,你也会死守在武当的。” 李之缙那张死气沉沉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 李之缙道:“我李之缙虽然不才,但是教出来的弟子,是有两个得到下山的,资格不像某些人,座下弟子得了第一名,还不是要别人救,还不是要回来避难吗!” 清心提前半个月回到武当,将所见所闻一一说了,就连白羽苧受伤被公冶白救,清心也说了出来。 不料,和赵之虹不和的李之缙,就拿白羽苧说事,不禁是心花怒放,得意洋洋。 雪青道:“你怎么说着这么难听。白羽苧这个孩子初次下山,难免有些经验不足。” “哼。” “我看,你要召集弟子们开会,商量一下和别院联合,训练他们群体斗法的技巧。” 李之缙眉毛一掀,道:“就算是要开会,也要等公冶白和湘儿回来再说。” “哎呀,你真是不可理喻啊。公冶和湘儿下山,难道你要召他们回来吗!” “你这是什么话,就算有人让他们回来,我也不答应。只有没有出息的人,才会在下山几个月不到,就回来。” “哎,要是弟子在这里的话,还不笑你这个当师父的气量狭小。” “笑我的气量狭小?谁敢!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弟子。要知道,以我李之缙的本事,在关键时刻,要保护几个弟子,那是轻而易举的,所以根本不用训练排兵布阵和战斗阵法。” “俗话说有备无患,练一练总是好的。”雪青知道李之缙的脾性,说了也等于白说,只是气不过李之缙竟然会将虚道空的安排视若无睹,不肯配合。 李之缙冷笑道:“有时间在这里训练,赶紧集合弟子下山,趁魔家还未站稳的时候,将他们扼杀在摇篮之中,这才是上策。在这里搞训练,简直是浪费时间!” 雪青道:“就算现在要行动,也来不及了。你要知道,魔家可是退出中原六千年了的,虽然百年前生了一些事情,但是魔家的大队人马,已经蓄势待了。哎,看来,这一天还是要来了。” 李之缙道:“你说的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奇怪,衡山镇守十万大山,十万大山又是魔家进入中原必经之地,为什么三毒门的人和东溟王的出现,衡山没有一点察觉。” 雪青道:“你以为进入中原的路只有那十万大山?我看,魔家这数千年的休养生息和准备,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怕,魔家的真仙阵一启动,那数千年前的惨烈,还得重新上演。” 李之缙断然道:“不可能启动真仙阵。” “为什么?” “因为噬……”李之缙话锋一转,说道:“你觉得四象院的谢亦冬如何?” “此子沉稳,有大将风范,是年轻弟子当中的楷模。诶?之缙,你为什么这么问呐!” “问一问嘛?” “既然没事,你问做什么?难道你对谢亦冬有什么企图?又或许,你是想让湘儿……李之缙,我可告诉你啊,你想都不要想!” 雪青突然提高声音,站了起来。 李之缙道:“女大当嫁,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既然谢亦冬是一表人才,又是张之竹张师兄的弟子,谢亦冬这孩子,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要是湘儿有这个意思,就为他们办了。” 雪青道:“你是说,只要湘儿愿意?” “当然,我又不是那种不开化的老古董。女儿的幸福,当然要女儿自己拿把握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好强求什么。” 雪青冷笑道:“只要你的话当真,那就好说了。” 李之缙那双绿豆眼睛一翻,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呵,你以为湘儿会喜欢谢亦冬?你这个做爹的,未免也做得太失败了吧。” “怎么,谢亦冬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要是我,我一定会看上谢亦冬,哭着喊着去嫁他。” 雪青翻了一个白眼,道:“你要是这么说,那你真的不了解你的女儿。” “你的意思……难道湘儿喜欢公冶白那小子!?绝不可能!”他的脸色突然沉下来。 “你的大道理,留着等到找到湘儿,再跟她说吧。” 不再理会丈夫,走了。 李之缙气愤愤的坐在那里,许久许久,长出了一口气,光头之下的那双绿豆眼,突然射出两道金光,一字一句道:“要我联合训练弟子为你卖命,做梦!” 第139章 猜想 第139章 猜想 妻子走后,李之缙独自一人坐在檀木太师椅上,闭目沉思。≥ 片刻后,大弟子蓝我鹿走了进来。 “参见师父。” 李之缙睁开眼睛,那双绿豆眼睛盯着恭恭敬敬站在面前,满脸络腮胡茬的弟子,皱眉问:“我鹿,你有何事?” 蓝我鹿见师父语气不善,小心翼翼地说:“师父,弟子听到一件事情,不知当说不当说。” “既然该说,那就说,要是不该说,就不说吧。目前,你们要好好修炼,只有自身道行高深了,才能保人保己!” 蓝我鹿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弟子听说,今年的五月初四,会出现每三千年出现一次的九凤神鸟在阿鼻地狱沙漠,弟子不知真假,特向师父请教。” 神色淡漠的李之缙听到这个消息,坐直了身躯,看着蓝我鹿,伸手在那颗光溜溜的大光头上摸了一把,绿豆眼睛一翻,说道:“这件事与你们没有关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蓝我鹿吃了一惊,不过听李之缙的口气,倒像是真的。 “师父……” 李之缙摆了摆手,说道:“出去吧。” 蓝我鹿脸显失望之色,走了出去,见到以王妍为的所有师弟师妹都在院子里等候,显然,蓝我鹿石碑推举进去的。 看到蓝我鹿出来,王妍道:“大师兄,师父怎么说?” 蓝我鹿摇头苦笑道:“师父让我们不要关心这件事。不过,看师父的神情,像是知道的。” 众师弟师妹都是唏嘘不已,四师弟杜青吴摸了摸似乎少了一块头的脑袋,眼珠转了转,低声道:“各位,那可是三千年出现一次的神鸟。难道你们不想去看一看吗?” 众人都是兴趣十足,说道:“当然想,只是师父连大师兄的问题都不回答,你以为师父会让我们去?” 蓝我鹿道:“是啊,四师弟,刚才师父也对我说了,让我们好好修炼,别的事情不要多管。就算想去看一看,也是……” 不等蓝我鹿说完,杜青吴笑眯眯的打断了他的话,向众人招了招手,蓝我鹿等人靠近杜青吴,道:“怎么,你有主意?” 杜青吴神秘一笑,说道:“我有一策,不过,会要冒一点险。” 五师弟上官长笑了一笑,说道:“三师兄一向鬼点子多,你且说说,要冒什么险?” 杜青吴神秘一笑,说道:“大家附耳过来,我的主意是……”于是轻言细语,说出了自己的主意。 众人听完了,有的欢喜有的忧。 欢喜的笑道:“四师兄的主意真不错,我看行。” “是啊,四师兄一向足智多谋,这个主意好啊。” 担忧的,蓝我鹿和王妍齐声道:“四师弟,师父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这么做……” 杜青吴笑道:“反正离五月初四还有三个月,,这段时间我们好好在师父面前表现一番,也许到时候师父心情好了,让我们去也说不定,到那时候,我的主意,就不能用了,那样的话,岂不是对师父尊重吗。” 众人点头道:“有道理。” 王妍笑道:“说不准在那里,会见到小师弟和小师妹。” 提到李环湘和公冶白,蓝我鹿在内的地支院弟子,都是感慨不已。 一声咳嗽,打断了众人,李之缙的声音冷冰冰的说道:“怎么,你们倒是很清闲的啊!” 众人吃了一惊,看到李之缙不知何时站在门边,看他们好久了。 “师父!” 众人之中,杜青吴的脑袋垂得更低,嘟囔道:“怎么没有现师父在呢,应该去远一点的,哎呀,真是。” 李之缙看了众人一眼,说道:“好好修炼,到时候想去看的话,就去吧!”转身走了。 蓝我鹿等人又惊又喜,纷纷道:“多谢师父,多谢师父!” 李之缙回到内堂,妻子雪青正坐在桌边缝补一件青色长袍。 “你生气生完了?” 雪青头也不抬,脸带笑意,对李之缙说道。 李之缙瞥了一眼妻子手里的衣服,她是在缝补肩膀的开线处。那件衣服太大,不是他的,倒像是弟子的。 李之缙道:“这帮徒弟,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坐在桌边,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咕咚一口喝了,并不放下,眼睛盯着茶杯看,嘴里说道:“你对公冶,很关心啊。” 雪青叹了一声道:“这个孩子很苦,我这个做师娘的,不关心一点他,要是像你一样,从来对他都是冷冰冰拒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他生活在地支院,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李之缙哼了一声,说道:“那小兔崽子只要不闯祸,我就在家里烧高香祭拜三清祖师了。” 雪青笑道:“你呀,对待弟子,要是平时的时候上一点心,弟子们下山,也会少吃一点亏,我鹿,王妍他们也不会天天苦练,也不至于这个时候显得道行不济。现在倒好,临时抱佛脚。” 李之缙道:“临时抱佛脚的,又不是只有地支院,你去看看,大合宫十一院 ,哪一院不是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那些座,哪个不是亲历亲为。哼,我就看不惯这样的。” “所以啊,师叔让你把地支院的这几个弟子加入别院一起训练,你生那么大的气,也是这个原因了。” 李之缙道:“别人怎么做,与我无关,但是我李之缙能做到一点,那就是这几个弟子,我有能力在危难之际,保他们周全。” 雪青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你的行为太过自私,但是,弟子们若是知道你的苦心,该有多高兴。之缙啊,你对公冶,是不是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啊。” “什么事?” “哎,当初公冶和吝朱要拜你为师,不曾想吝朱被仙阁升雀峰的人带走。你一怒之下,就不管公冶了。这些年来,他一直叫你师父,而你呢,却没有收他为弟子。” 李之缙愕然道:“他在我座下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是弟子?” “武当收弟子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弟子拜师礼,可是公冶至今,都没有行拜师礼,你说说看,这是不是你做的不对。” 李之缙的神色一暗,似乎想到什么,有正色道:“我知道了。” 雪青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你就知道了?为什么每一次一谈到公冶,你就这样呢?是不是公冶是三宝院赵之虹带上武当的原因?” “不是,是因为……”李之缙突然住嘴,说道:“我不让公冶白行拜师礼,是有原因的,将来,你会知道的。” 雪青看到丈夫这样的态度,叹道:“你我夫妻两百多年,,你从来没有事情瞒着我。只有公冶白出现在地支院的那天起,你似乎对于公冶白这个孩子,有很大的芥蒂,就连谈话,你也不想谈及这个弟子。哎,若不是公冶心地善良,宽厚忠实,我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啊。虽然,这孩子性子活泼一些,行为有些不羁,但这并无伤大雅。怪只怪,他读的书少,我们修真人,也忽略了教他多读书的这一点。想来,还挺对不起公冶这个孩子的。” 李之缙道:“只要将来他不做对不起武当的事情,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雪青惊讶的看着丈夫,说道:“你怎么把那公冶看成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了?” 李之缙道:“算我没说!” “你一向对公冶有偏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好了,先不说他了。我看你眉头深锁,有什么心事吗?” 李之缙道:“心事到谈不上,倒是有一点担忧。” 雪青笑道:“你是一院座,十来个弟子,你有什么好担忧的。要是那些上百个弟子的,岂不是整天焦头烂额,连觉都睡不好了。至于武当的事情,有代理掌门师叔和四大长老,再者,下面还有长老院的上百个长老。有这么多人冲在前面,你担忧什么呢。” 李之缙放下茶杯,握住妻子的手,说道:“正是如此,我才担忧啊。一个月之前,师叔接见了一个人。” 雪青道:“师叔现在代理掌门一职,接待外人,也是他分内之事。再说,他接见别人,你担忧什么。” “你可知道,他接见了谁吗?” 雪青笑道:“谁呀,难不成是坏人?” “东溟岛主!” 听到这四个字,雪青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变得煞白。 过了半响,雪青才从惊愕中清醒,不确定的又问:“你是说,师叔接见了东溟岛主东溟王?” 李之缙点了点头,道:“没错。而且,是他单独接见的!” 雪青的脸色苍白,说道:“师叔竟然接见魔家的领袖东溟王!这要是传出去,天下修真人怎么看待武当,武当在修真门派面前,又该作何解释!之缙,这,除了你知道,还有谁知道啊?” 李之缙摇头道:“我也是听长老院的秦长老说的。” 雪青惊讶地说:“秦长老?当初武当会武之前也是他告诉大家,说蟹妖在洛水山的。怎么,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啊?你和他并无交集,以前还有一些摩擦,他怎么就跟你说了呢?好奇怪的秦长老。” 第140章 亵渎 李之缙冷笑一声:“长老院的这么多长老,有几个能独当一面的!整天勾心斗角,争风吃醋。≥≦这要是风道子师兄没有闭关,这些人要敢这样,早就被罢免长老身份了。” 雪青道:“要是都能独当一面,那你们这些座,还能坐得这么稳吗?只怕啊,在百年之前,有好多人都从座这把交椅上下来了。你呀,就不要在这里抱怨了,俗话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长老院的长老虽然是长老,但是和四大长老相比,他们也差得远些。不过啊,四大长老和你们这些座相比的话,要见分晓的话,也只在伯仲之间。你也不要去计较这些,师叔代理掌门一职,毕竟他不是掌门,就算长老们有懈怠之心,他也不能真的将那些人撤销长老职务。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就算不喜欢那些长老,也要留着他们。要是不留着,等到需要人力的时候,去哪里找这么多道行高强的人打前锋啊。” 李之缙道:“你也是长老院的,有时候应该说上一说。” 雪青苦笑道:“怎么,难道我看他们不顺眼,就跟他们说教一番,然后说我是你李之缙的妻子,让他们有所作为一点,这样,难道他们就会对我重新刮目?” 李之缙冷言冷语道:“幸好我地支院的辅佐长老是我李某人的妻子,不然,来了别人,哼哼,我早就让他们离开武当了。” 雪青笑道:“你捡了大便宜,就在这里卖乖,想当年,我雪青也是武当数一数二的美女。追我的师兄师弟,排队都能排到大佛寺去呢。” 李之缙一笑,不满的说道:“有那么多吗,排队到大佛寺去,就算把那些老和尚,年轻和尚,不老不小的和尚加在一起,也还差十万八千里。呵呵,不过啊,你这个当年公认的美女,到最后还不是落入我手了吗!”这句话说的得意洋洋,哈哈大笑。 雪青道:“你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莫过于把我娶到手吧。” 李之缙傲然道:“那是当然,要不然,我们的湘儿哪里能排名武当年轻美女的前十名啊。” 雪青吃惊的看着他,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真是乱七八糟的。”不过,既然是说到爱女的美貌,雪青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李之缙道:“当初武当会武之后,其他院的弟子们统计出来的。我就奇怪了,为什么白羽苧在武当会武上得了第一,排名美女,又是第一。” 雪青哑然,说道:“哎呀,你真是老不正经了,年轻人的事情,就让年轻人去玩好了,你在这里吃什么干醋啊。女儿在武当的美貌排名前十,也很不错了,难道你要她排名第一吗!” 李之缙哼笑道:“我李之缙的女儿,不排第一,也排第二。居然在前五之后。” 雪青忍不住咯咯笑了,好奇的说:“那,排名第一的白羽苧,她是以什么资本获得这样的殊荣呢?” 李之缙白了她一眼,道:“你不是不感兴趣吗,为什么还要让我说啊。” 雪青道:“讨厌,你都说了,难道你要让我去问别的弟子:‘诶,你说说,我地支院的李环湘是不是排名前十位的美女啊!’呵呵,要是这样问了,不吓死弟子们才怪,说不定啊,到时候会传出,地支院的师娘,是一个疯子,我怕你到时候没有脸面出去见人。” 李之缙笑道:“有那么严重!” 雪青笑了笑,各倒了两杯茶,递给李之缙一杯。 李之缙端过茶水喝了一口,说道:“哎,我也是听其他院的弟子们说的,不过啊,老夫老妻的,说说枕边话就是了,你可不要当真,也不要说出去啊。” 雪青啐了一口,说道:“是你认真还是我认真啊。” 李之缙哑口无言,轻咳两声,说道:“白羽苧今年十七岁,在武当学道十年,是一个天才,只是为人性子冷淡,在武当会武的时候,除了比赛斗法,其他的时间,都回到三宝院。所以啊,私下里弟子们就给她冰仙子的绰号。在武当会武之前,就有这样的传言了。原本那些倾慕她的师兄弟们想在武当会武上一睹芳容,却不曾想,只看到了她斗法时候的英姿罢了。” 雪青啧啧几声,说道:“李大座啊,你对弟子们修行道行的事情要是有这样一星半点的关心,我们地支院就不会因为人少被看不起了。” 李之缙道:“看得起看不起随便他们,但是谁敢对我地支院有不敬的地方,我可不管他是谁!” 雪青笑道:“当然啦,你是谁啊,在武当,有几个敢对地支院不敬的啊。诶?那第二名是谁?” 李之缙瞪了她一眼,雪青哈哈一笑,李之缙极不情愿的说道:“吝朱。” 雪青真是吃了一惊:“公冶的妹妹,竟然在武当年轻弟子中得了第二名美女的称号。我可记得,当初她是武当会武的第二名啊。” 李之缙道:“武当会武也是第二名。此女心狠手辣,只怕下山之后,会吃大亏。哼!” 雪青道:“不愿意说就不要说了,真是的,就像是谁拿着刀子架在你的脖子上要你说一样。真是奇怪啊。” 李之缙皱眉道:“奇怪什么?” 雪青道:“白羽苧既然道行如此厉害,为什么会受伤回来了呢,真是搞不懂。” 李之缙突然坏坏一笑,说道:“白羽苧在三宝院,宝贝的很啊,一百多个师兄弟,都以她为中心,围着她转,可倒好,她竟然谁都不理。那些师姐妹啊,对她又嫉妒又羡慕。白羽苧倒好,我行我素,从来不在乎谁的言语和关怀。嗯,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保证让三宝院的那些男弟子疯了不可。” 雪青笑骂道:“李之缙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小人之心了。咦,你不会……” 李之缙道:“让公冶白娶了她,气死三宝院的人。” “噗!” 雪青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全都喷在了李之缙的身上,那颗大光头,水珠滴答,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李之缙目瞪口呆,雪青哈哈大笑。随后,雪青摸出手绢,赶紧为李之缙擦拭,连声道:“你真是,为老不尊,竟然说这样的混帐话。” 李之缙一本正经道:“我觉得这样做很好啊,地支院最不招我待见的弟子,娶了三宝院最宝贝的女弟子,哼哼,我看,赵之虹那张老脸往那里摆!” 那双在雪青手绢擦拭下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绿豆眼睛转个不停。 雪青没好气的说道:“我看你是疯了。” 李之缙道:“我倒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你想啊,公冶白性格开朗,为人随意,白羽苧性子冷淡,不善言辞,两个人真是珠联璧合。嗯,我真是聪明绝顶,竟然想到了这样的好办法。哈哈,过几天我就去跟师叔提这件事,让他帮公冶白提亲。” 雪青气笑了,道:“你呀,是不是闲得慌了,眼下大家都在着急忙慌的训练,提升法术。师叔那里,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功夫跟你在这里闲扯。” 李之缙一本正经说道:“只要这门婚事成了,我李之缙可以放下成见,让座下弟子和三宝院的弟子训练。我这样的牺牲,算是难得了。” 雪青道:“原来你一直不肯加入别院训练,使这个打算。李之缙我告诉你,你要是真这样做了,那是亵渎人家姑娘。” 李之缙皱眉道:“什么叫亵渎啊!公冶白高大魁梧,长得英俊不凡,和美貌如花的白羽苧,见只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的佳偶。” 李之缙口口声声不离白羽苧和公冶白结核的话,雪青突然觉得不妙,大脑清醒过来,正色道:“李之缙,在湘儿和公冶下山的前一天,你是不是对公冶说了什么?” 李之缙眼珠一转,摇头道:“没有啊,我能说什么,无非就是叫他保重身体,吃好喝好而已。” “哼,公冶白对湘儿一往情深,你对公冶白看不顺眼,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地支院的人都知道。诶,我就奇了怪了,白羽苧回武当,你怎么就惦记这件事了,还打听到她是武当第一美女。哼哼,李之缙啊李之缙,你,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李之缙故作茫然,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雪青气急:“听不明白?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李之缙我告诉你,湘儿的幸福由她自己选择。她对公冶也是一往情深。你要是拆散她们,湘儿痛苦的话,我跟你拼了。” 李之缙摸了摸那颗大光头,呵呵干笑道:“哪有的事,哪有的事!” 雪青道:“你我夫妻两百多年,你肚子里的筋往哪边扭,都逃不出我的法眼。你就不要在我的面前干这样的事情,否则,我决不饶你。” 李之缙道:“有这么严重?” “你试试看。” 李之缙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开玩笑的,你何必那么当真呢。” 雪青哼了一声,说道:“量你也不敢。诶,我刚才好像听到王妍他们说什么三千年出现一次,这是怎么回事啊?” 第141章 风雨 第141章 风雨 见妻子终于把话题扯开,李之缙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心想:“看来,我得让虚道空帮我说说亲事了。≥ 为了湘儿一生考虑,我绝不能让她和公冶白在一起。公冶白体内的噬魂念珠,是大祸患。我可不能毁了湘儿的一生,这个祸,就让它落在三宝院的身上吧。” 雪青见李之缙深色恍惚,说道:“你怎么了?魂不附体的。” 李之缙哦了一声,道:“你刚才说什么?” 雪青白了一眼李之缙,说道:“我是说,刚才王妍、蓝我鹿他们……” 李之缙恍然,道:“诶,不就是今年的五月初四,阿鼻地狱沙漠三千年出现一次九凤神鸟的事情吗……” …… 紫光流转,划破了黎明前的天际。公冶白一口气飞行了数十里,直到了大天亮。 一声雷鸣,看来是春天到来的第一场雨,要降落在这个黎明之前。 降下身子,收了法宝,站立在一座山的山巅之上,望着东边潜伏在云层之中的光亮,那道圆盘一般的光亮,被密集的云层遮盖住了,让人看了,肚子抽筋,心里不安。 山风咧咧,吹的他的衣衫呜呜作响。 黑鹰龙雕背上的白兔,瞪着粉红色的眼睛看着他,那副兔子表情,似乎在揣测公冶白的心思。 公冶白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尊铁塔,动也不动,稳似泰山。 雷声又响,随着一道闪电,劈开了这寂静的天空,将显出白色的大地照的通亮,瞬间,又变得暗黑。 黑云压空,显得极低极低,似乎,远处的山顶,也被乌云盖住,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的云层之中,流传着哧哧作响的电符,云层在那闪电推开亮起之后,又聚合一处。 一声雷声响彻天地,哗啦的一声,暴雨倾盆而来,,原本快要天亮的天,瞬间变得灰暗低沉,像是野兽怒吼的雷声,在闪电之下,肆掠的拍击在云层之上。 闪电夹带着云层之下的狂风,狂风夹带着惊天之雷,游荡在云层之间,那里,似乎是它们的乐园。 而下方的大地,在暴雨之中,显得过于矫情,肆掠的狂风雷电,也将这天地撕开,出了最原始的咆哮! 狂风呼啸,靡靡婆娑,暴雨倾盆,如诉滂沱。 风雨之下,那个高大健硕,黝黑俊朗,脸颊轮廓分明,如同雕刻一般的少年,立在雨中,让风雨洗礼。 山野无人,压抑的怒火,无处泄,惟有立在风中雨中,仰天大吼! 终于,公冶白仰天大吼,挥动麒灵巨剑,一道一金一紫一黑三色组成的巨大剑芒,扫向了远处的天际。 一声大响,那道剑气打在远处山顶的云层之上,哗啦一声,云层被划开一道口子,一道冲天而降的闪电击打在那道剑芒上,瞬间被击得粉碎,几块山石经受不住,滚落下山,随即,泥石裹带着石块,被雨水冲走了一大片! 公冶白仰天长笑,雷声轰鸣,似乎也在陪着他泄着。 “哈哈哈哈,公冶白,公冶白,你是傻了,还是痴了,你为什么要对湘儿说那样的话,你真是一个畜生!” 公冶白大声怒吼,一剑一剑的对着空中劈砍,麒灵巨剑出的紫光,一次一次的扫向天空,带着呼啸,扫荡着风雨之中的闪电雷鸣!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湘儿说那样的话,你这个混帐东西,你该死啊!” 他又一声大叫,倒在泥泞的的泥土里,春天刚刚长出来的嫩草,在泥泞中,也跟着冲刷的雨水,打着他的脸。 雷声轰隆,瓢泼大雨,似乎将这天地都淹没了。 “公冶白,你这个混账,你该死啊!你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伴随着风雨雷电,公冶白放声大哭。这凄厉的哭声,回荡在风雨之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段时间以来,公冶白为了寻找吝朱,四处奔走,疲累不堪,处处遇险,要不是他机智,仗着关键时刻体内噬魂念珠救他一命,恐怕黄泉路上,已经不见他的踪影多时了。 远处的黑鹰龙雕,站在风雨里,那只白兔,伸出两只前肢抓住黑鹰的一只脚,让庞大的鹰身为他遮挡风雨。 “哎。”白兔轻叹一声,自言自语:“大块头向来都是开心的,为什么今天会在这个没有人的地方哭呢?哦,我知道了,在荒山野外哭,不会有人知道。哎,那个李环湘也真是,既然爱着大块头,为什么要对谢亦冬那个伪君子投怀送抱呢?咦,不对,什么叫投怀送抱,是大块头抱着冰仙子去到古道茶楼,不小心遇到而已,这不叫投怀送抱啊。不对,女孩子家家的,应该矜持一点,就像我一样矜持。嘻嘻。呸呸呸,小白兔,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大块头在自责,你怎么能在这里胡言乱语呢。闭嘴,闭嘴。” 于是,就闭上嘴,两只耳朵竖立着,那双粉红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躺在泥泞里的公冶白。又叹了一声:“唉,大块头真不容易。分开五年的妹妹见面不到两个月,就失踪了,心爱的湘儿妹妹,似乎很享受别的男人的怀抱。还有麒灵剑中封印着的小姐姐。大块头的任务,真是多啊。我要是李环湘,我一定时时刻刻都在大块头的身边,陪他同甘共苦,而不是对别的女人吃醋,又很享受别的男人怀抱啊。唉,人的世界,真是搞不懂。小白兔还是暂时先不要变成人。” 它将眼睛眯起来。 风雨更急,似乎天地都要被吞噬一般,闪电雷鸣似乎就在不远的地方呼啸而过,黑鹰龙雕动也不动,趴在它脚上的白兔,差一点被吓得掉到地上的泥泞里。 公冶白突然站起,哈哈大笑,说道:“男儿大丈夫有什么过错不能说,只是说你一句不该说的罢了。我公冶白这就跟你赔礼道歉,你要打要骂,都随你了!” 他的声音洪亮淳厚,似乎,就连隆隆雷声,也被这声音给遮住了。 大小之下的公冶白,连挥麒灵剑,斩出一道一道的紫光! “难道,他被雨淋疯了?”白兔低声嘟囔。 大笑声中的公冶白突然住了口,猛然回头! 喃喃自语的白兔嗖的一下,被吓跳到了泥泞里,溅起了一身的污泥。 公冶白转身的那一刹那!! 天空之下,大树之旁,一把雨伞,雨伞之下,站着一个人! 两条长长的辫子湿漉漉滴着水,那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带着泪水,粉扑扑的瓜子脸,带着一抹苍白,那一丝苍白,却带着笑容。 粉红色的绣花衣裙,被雨水淋透,湿透了的衣裙包裹下,那修长曼妙的身躯,只是这一刻,那小小的雨伞,挡不住这婆娑的狂风,挡不住这滂沱大雨。 那把绣着花的雨伞,在这狂风暴雨之下,又能抵挡什么呢。 “小白!”李环湘站在这里多时了。公冶白气愤离开古道茶楼,她就追了出来。一直跟在公冶白的身后,当天上闪电雷鸣的时候,她在一户人家的门口拿了一把伞,继续驾驭璞玉金镯跟在后面,一直到了这个地方,一直到下雨,公冶白仰天大吼,自责…… 公冶白看到李环湘的那一幕,脸上尽是惊愕。 “湘,湘儿,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当然在了,小白,你好傻,我,我没有生气,倒是你生气了。” 听到李环湘这么说,公冶白心中一股热流涌上心头,跑过去,一把将李环湘抱在怀里,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好湘儿,好湘儿,原来你没有生我的气,是我太过愚蠢了,是我太过愚蠢了!” 李环湘被他抱在怀里,闭上眼睛,轻轻地说:“都怪我……” 说到一半,李环湘推开公冶白,公冶白正在沉醉与温柔软香之中,突然被李环湘推开,大吃一惊,看着李环湘,连说话都结巴了,说道:“湘儿,你,你怎,怎么了?” 李环湘的脸色,闪过一丝尴尬,朝左边看了一眼。 公冶白转过头去,却不知何时,谢亦冬已经站在那里,撑着一把伞,白衣飘飘,竟然滴雨未沾。 “谢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公冶白惊愕之下,微带怒色。 谢亦冬淡然一笑,看着李环湘说道:“我怕师弟你会生意外,不放心,特地跟来,想不到,师弟竟然在这里淋雨,快快跟我去客栈吧,时间久了,会生病的。你就算不为自己,也要考虑一下李师妹,她可是在这里陪着你淋雨多时的。” 公冶白听了这话,更怒,原本以为自己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借着雷雨天气泄一下心中郁闷,李环湘现,对公冶白来说,是莫大的温暖甜蜜。 听谢亦冬的意思,他已来了多时,甚至在一边看戏从头到尾。让公冶白气恼的是,谢亦冬在和他说话,眼睛却看着李环湘,从他的眼睛里,似乎有着一丝关心。 公冶白心中怒火冲上来,冷漠的说道:“谢师兄,你该做的事情就去做吧,湘儿我会照顾好的,就不劳烦你在这里了。” 公冶白的态度,很显然是不欢迎谢亦冬在一边的,谢亦冬只是微笑,并不走开。 公冶白心中一股莫名火起,对谢亦冬心中升起了一丝恨意,从他的话里,听得出来,公冶白和谢亦冬的关系,变得破裂了。 这其中的缘由,只怕公冶白自己也不知道。 第142章 无情 第142章 无情 公冶白道:“谢师兄,我和湘儿在这里有话要说,你就请吧!” 谢亦冬淡然笑道:“公冶师弟,照顾李师妹,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她是武当弟子,按理来说,我这个做师兄的,是该照顾一下李师妹的。 现在李师妹身子被雨淋湿了,应该赶往客栈换衣服,不然着凉了,可不好办。你要知道,这以后的路,很长,万一要是有一个大病小病的,如何是好?我当初答应李师伯要照顾李师妹的。” 公冶白冷然道:“照顾湘儿,是我的事情,谢师兄你就不要费心了,去客栈的路,我还是能够找到的。” 谢亦冬道:“如此就好。” 公冶白道:“谢师兄,以后我和湘儿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足,否则,不要怪我这个做师弟的不敬了。” 谢亦冬道:“公冶师弟,你年纪尚小,不明白很多事情。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既然是带领你们下山的人,那么你们的一切,我都有权利负责。” 公冶白冷冰冰的说了一句:“你就算去管两湖三山五岳的人,我也不在乎,但是,谁要是在我和湘儿中间插足,哼哼,这个世上,我从不惧怕任何人。” 李环湘听着两个男人为她争吵,心里极是舒服。 这两个男人是武当会武当中两个得到下山资格的人,一个热情如火,一个稳重有魅力,在李环湘心里,都觉得很不错,甚至,她倒是希望公冶白和谢亦冬交手一次,看看谁厉害一点。 当然,李环湘的这种心理,只能埋在心里。 谢亦冬何等精明世故,只瞟了李环湘的神情一眼,便知她心中所想,说道:“公冶师弟,爱美之人,人皆有之。李师妹与你,并无婚姻诺言,也无师长许配。对你而言,李师妹就是你的了。呵呵,如要要这样,那对与李师妹,太不公平,对其他爱慕李师妹的人来说,也太残忍。你说呢?” 公冶白一脸的惊愕,李环湘却低声说:“谢师兄,你说的人家怪不好意思的,我有那么好吗?” “诶!李师妹国色天香,武当男弟子,只要尚未婚配,都对李师妹倾慕有加,更何况我这个师兄呢。只要李师妹你一天没有跟公冶师弟完婚,别人是有权利对师妹你追求的。” 李环湘的脸,腾的,就红了,雨水淋刷之下那苍白的脸变红,显得有一丝妖媚和荡魄,她说:“我,我和师弟两情相悦,谢师兄你对我有情有义,这些日子以来,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是,可是,可……” 谢亦冬道:“李师妹,公冶师弟虽然和你一同长大,你对他的感情,我也知道。但是李师妹,你有没有仔细考虑。你的年纪要比公冶师弟大两岁,你与他要是喜结良缘,别人如何看待师妹你啊,又如何看待李师伯和雪青长老。又会如何看待地支院呢。到那时候,地支院岂不是成了武当的笑柄,而你李环湘李师妹,又能抬头做人吗?” 李环湘的脸上,刷的,又变白了。“这,这是真的吗?谢师兄,你说的,可是真的?”她的声音,有些颤,倒退数步,距离公冶白有三尺之远。 谢亦冬缓步而来,距离在李环湘的三尺之遥,停下脚步,他撑着的雨伞,递了过来,柔声说道:“李师妹,别再被淋着了,你不应该在雨中被淋的。” 李环湘接过雨伞,想要撑在头顶,又递还给谢亦冬说:“多谢谢师兄的好意,你给了我伞,你岂不是也要被淋了?” 的确,谢亦冬将伞递给李环湘的瞬间,衣服上就被淋湿了。见到李环湘递还雨伞并未伸手去接,而是退了一步,说道:“李师妹,你这是作甚。男人就算忍受刀山油锅之苦,也不应该让女人受一点委屈和伤害。公冶师弟在雨中享受,李师妹你不应该跟着受罪。这一点,公冶师弟年纪尚轻,不大懂得啊。你快撑起来!” 李环湘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撑起了伞! 公冶白在一边,目瞪口呆,张口结舌,惊怒交集,气血翻涌。 远处的黑鹰龙雕,那双闪着光亮的鹰眼,出两道金芒注视着谢亦冬,有些不安。白兔也顾不得躲雨,跳到了它的背上,低声咒骂:“好卑鄙的家伙,好卑鄙的家伙!大块头啊,你的女人被别人染指了,赶紧杀了他,杀死这个混账谢亦冬!” 谢亦冬突然回头,看了一眼黑鹰龙雕背上的白兔一眼,那一眼,并无奇特之处,可是却将白兔吓得魂不附体,软趴在鹰背之上。 公冶白咬牙切齿的看着谢亦冬,说道:“谢师兄,你好卑鄙,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我饶你不得!” 麒灵剑闪过一道紫芒,对准了谢亦冬。 谢亦冬微微一笑说道:“你不要做糊涂事,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李师妹今后一辈子着想。你的戾气太重,我不跟你计较。” 公冶白怒道:“谢亦冬,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东西,你要是再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谢亦冬冷笑道:“公冶师弟,你难道要造反吗!难怪太师叔临走之前特意交代,说公冶白公冶师弟你吞噬了妖珠,势必会被妖邪所控,你要是还纠缠这李师妹,岂不是害了他吗!” 公冶白听到了吞噬妖珠几个字,顿时犹如五雷轰顶,晴天霹雳! 什么!?吞噬了妖珠,太师叔竟然对谢亦冬说了,我的秘密被武当太师叔和座长老之外的人知道了。我的秘密被别人知道了! 只觉得头脑昏沉,身子颤抖! 李环湘大惊失色,看着公冶白。谢亦冬又说:“太师叔特意交代,为了不让你深陷泥潭,堕入魔道,一定要对你严加看管,不要让你有和魔家之人会面。你去寻找吝朱的这些日子,生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些都是你的问题,但是,你要是敢做出什么有害武当的事情,就不要怪我对你无情了。” 这句话,公冶白并未听到,他的脑海之中只是翻来覆去的响起当年在玉霄殿,虚道空对他说的那句话:“好好修行,不出一年半载,我便帮你取出邪珠,让你做一个正常的人。” 可是直到今天,他的道法有所成就,虚道空却并未施展大神通为他取出噬魂念珠。 而如今,虚道空竟然将这个秘密告知谢亦冬,谢亦冬以此来牵制公冶白,还要说出这样有违人伦的话,公冶白怎能不惊,怎能不怒。 难怪,自从下山之后,谢亦冬一直对他有所暗示,只是当时他并未考虑到这一点。此刻谢亦冬将这话说了出来,这无疑对公冶白是一个大大的打击。 刚才谢亦冬出现,说的那些话,公冶白心中就升起恨意,此刻,这被他保守了五年的秘密,竟然被旁人揭露,他的心,犹如刀绞一般。 难道,整个武当,都知道了这个秘密,就只有他公冶白一个人自作多情的以为,代理掌门虚道空和那些座长老保住秘密吗? 他转头看向李环湘,希望她说一句“小白没有吞噬妖珠,是谢师兄假借太师叔之名,诬陷小白”的话,可是,李环湘看到公冶白看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一脚踩在泥坑里,险些绊了一跤。 幸好谢亦冬手疾眼快,将她扶住了,轻声说道:“李师妹,你没事吧?” 李环湘苍白着脸,摇了摇头,这一下,谢亦冬就撑起伞,挡在他和李环湘的头上。 公冶白的心,就像是被狠狠地踩了一脚,他的身子一顿,跌倒在地,麒灵巨剑掉在地上,被雨水淹没。 “湘儿,湘儿,我,我,我……”公冶白祈求的看着李环湘,说道:“湘儿,谢亦冬这个和卑鄙小人诬陷我,你不要相信他!” 李环湘说:“小白,谢师兄说,你吞噬了妖珠,是真的吗?” 是真的吗,是真的吗!你吞噬了妖珠,是真的吗! “我……” 公冶白张口结舌,看到李环湘脸上露出的失望表情,看着谢亦冬脸上那从容的笑意和那温文尔雅的神态。 一股悲怒,油然而生,仰天大叫:“又能如何,人人都将我公冶白看着怪人,我做错了什么!湘儿,你说一句话啊,你就说谢亦冬诬陷我,我就杀了他!” 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他的泪水混合着雨水,滴淌进了他的嘴里,又从嘴里溢出。 “小白,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呢,你,你这样说,就是承认你吞噬妖珠了对吗!” 公冶白昂然道:“对,湘儿,我是吞噬了妖珠,那又如何!我公冶白今生今世,都不会让人欺负你,我答应过你,要好好的保护你一生一世!” 李环湘摇了摇头,说道:“师弟,你知道爹爹对我的教导,是什么吗?” 那一声“师弟”仿佛回到了多年前,他初次见到李环湘的时候,那一声“师弟”似乎在他和公冶白和她的中间,拉起了一道屏障。 “师父,师父对你的教导是什么?” “爹说,做人,要顶天立地,要无愧于心,要分清楚正邪。而师弟你,吞噬了妖珠,这就是是非不分,正邪不知。” 是非不分,正邪不知! 好熟悉的话,公冶白猛然想起,这是当初他在救援白羽苧,白羽苧说了,替他挡这一剑,今后谁也不相欠,又说了一句“你是非不分,正邪不知,难道还要我感激你吗”的话,那是非不分正邪不知八个字,此刻在李环湘的嘴里说出来,就如同一把刀,狠狠地戳在他的心窝之处,公冶白忍不住一声低吼:“是非不分,正邪不知!我是邪魔吗,我是吗……”抓住地上的泥泞,用力捏住! 李环湘被公冶白这个凶厉的表情吓了一跳,惊讶地说:“小白,你,你难道是,被妖珠控制了?” 公冶白啊的一声大叫:“湘儿,你不要听信谢亦冬的花言乱语,他才是妖魔所化,欺骗你我二人。谢亦冬谢师兄不是这样的人,湘儿,我们受骗了,你不要相信他,快过来!” 第143章 捕蝉 第143章 捕蝉 李环湘反而靠紧谢亦冬,苍白着脸,说道:“我对你一向很好,可是你却对我隐瞒了好多好多。你这样做,是不是忘了当初我们曾经说过的,我们之间,不要有任何的秘密。可是师弟你,竟然有这样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要不是谢师兄说,难道你要隐瞒我一辈子吗?”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也有些歇斯底里。 公冶白道:“我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你,是为了不让你担心,湘儿,难道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我很明白。师弟,你告诉我,除了这个秘密,你还有多少秘密啊。” “我……”公冶白看到李环湘那微微有些陌生的眼神,脱口道:“我说,我把所有的……”突然,他的心口一疼,下面的话,就没有说出。 李环湘见他欲言又止,说道:“你说啊,为什么不说了呢?师弟,你这样隐瞒,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你说出来,我们回到武当,让爹爹帮我们解决,我们不要下山了,就在地支院呆一辈子好吗!?” 公冶白大喜,站了起来,惊喜的道:“真的吗,湘儿,你说的是真的吗?” 李环湘温柔一笑,说道:“是啊,是真的,但是,你要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我,不能有半点隐瞒。” 远处的黑鹰龙雕不安的出一声鹰鸣,在原地扑腾了几下翅膀,天上下来的暴雨,地上淤积的泥水,被那展开的巨大鹰翅,煽起来好高,背上的白兔,出一声尖叫:“大块头,不要说,不要说啊!” 公冶白突然惊醒,转过头来,看着慌乱不安的黑鹰龙雕和白兔。白兔苍白着脸,朝他猛劲的摇头,那粉红色的眼睛,尽是惊愕。 雨伞下的李环湘并未感觉什么,谢亦冬却是盯着白兔看个不停,眼睛里疑窦重重。 公冶白看着李环湘,说道:“我不能说,但是我向你保证,这些秘密不会对你有一点伤害,也不会对师父师娘有一点伤害,对武当也没有伤害。我对天誓,今生今世,我公冶白都会保护好你。” 李环湘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她说:“你有秘密,却不对我说,这说明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师弟,不要随便许诺,诺言,会让人疯狂的。” “湘儿,在武当,我就对你许过诺言,在忘川河边,你我二人,磕拜天地,祈求上天给我们今生来世的幸福,难道,这不是我们共同的诺言吗!?” 李环湘的脸,又变得苍白,她说:“可是你也知道,我的那颗三生石,掉进了忘川河中,再也找不到了。你说,我们的诺言,老天爷能知道吗?难道就不是老天爷给我们开一个玩笑,笑话我们都太幼稚了吗!” “湘儿,我知道,那个时候我就对老天爷说,今生今世,我都会保护你,爱你!” 李环湘摇了摇头:“公冶白,你是不是对所有的女人许诺的时候,都说这句话啊!” 公冶白惊讶的张大了嘴,愕然道:“你怎么知道这句话,这是白师妹说的话,你,难道她对你说了?”他的心,震惊无比,不可置信。 李环湘苍白的脸,浮现了一抹自嘲的笑容,说道:“我真傻,呵呵。师弟,你这一辈子,除了我之外,就没有跟别的女人许过诺言吗?” “我……” “在洛水山望乡台下,你对吝朱许诺,说的是今生今世都保护她。你的那一句‘白师妹说的话,难道她对你说了?’呵呵呵,想必,你也对白羽苧说过同样的话吧。” 公冶白道:“吝朱是我的妹妹,我有权利照顾她一辈子。白师妹替我受了冰焰的攻击,我答应她,今生今世只要我公冶白不死,就会还她这个人情。” 李环湘说道:“你说吝朱是你的妹妹,她可不这样认为。你还记得你的姨娘和你爹说的话吗?他们说,要你照顾吝朱,不要把她当成妹妹照顾。这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你姨娘和你爹,并没有成亲,你和吝朱,就不是兄妹关系。师弟,不是兄妹的人,你这样的诺言,难道,难道只是说着玩的?还有白羽苧,她为什么替你挡那一招‘冰焰’的攻击。这些都不说了,单凭你吞噬了妖珠这件事,你让我今生今世,都提心吊胆的跟着你吗?” 公冶白默然了,他的眼睛,只盯着李环湘的眼睛,却没有注意,掉在泥泞里的麒灵剑身上,倒影出一个人的影子。 那个人影,长着一张娃娃脸,极长的睫毛遮住了朦胧明亮的眼睛,左脸颊,那一个深深的酒窝,被凌散长至膝弯的长遮挡,身穿鸟兽皮毛制成的的短衣,裸露着两条雪白丰腴的双腿,那双腿长而美,透出的是一种野性、孤独。宛如夜间雪地上绽开的莲花。 那个人影,就浮现在剑身之上,朦胧的眼睛,注视着站着的公冶白,就在此时,远处黑鹰龙雕背上的白兔惊喜的看了过来。只是,那浮现的人影,就消失了。白兔看到的,只是雨水打在宽大透明的的剑身之上,溅起的无数水花涟漪。 看到公冶白的默然,李环湘苦笑了一下,说道:“师弟,也许我们两个,以前的诺言,都太过儿戏了。下山的这些日子,我才知道,我们真的,都还没有长大。师弟,你明白我的话吗?” 公冶白大声道:“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明白。我只知道,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人。湘儿,你不要听信他人的挑唆!” 李环湘沉默半响,道:“你既然爱我,我们之间,应该是不分你我,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可是你,却对我隐瞒了好多秘密。你说,我能跟一个身怀无数秘密的人过一辈子吗,我可以不在乎我大你两岁,我也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你吞噬的妖珠,是邪魔之物。难道,你要我将来有一天,面对武当上下,指责地支院有一个邪魔吗?那样,爹和娘怎么办,我又怎么办?” 公冶白道:“等我找到吝朱,等我的事情做完,我去请求太师叔,让他帮我取出来!那个时候,我们不再下山,就呆在地支院好吗!” 李环湘道:“师弟啊,你的诺言,我相信是真的,我也相信,你会做到。可是我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需要什么,需要安心,需要一个可靠的肩膀和一个完整的家,这是一个女人一生的索求。不管这个女人是强是弱,是好是坏,最终的归宿,都是能在一个安心的男人身边,陪他到死。师弟你背负的太多太累,我可以跟着你受苦,但是,我的一生,都会在担惊受怕中度过。我不知道哪一天夜里,我枕边的男人突然变成妖魔。这样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爹爹从小就教导我,人生一世,不能有一点污点,干干净净,才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良心。要不是谢师兄说出来你吞噬了妖珠,那以后,呵呵,小白,你对得起我吗。”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却有着深深的痛苦,又说:“我们之间,姐弟的情谊大过爱人的情谊。” 公冶白心中焦急:“不,我不要这样!湘儿,这不是你说的对不对!啊,不是你说的对不对!” 李环湘苦涩一笑:“既然你这样对我痴心,我对你也有情有义。小白,你赶紧做完你的事情,请高人取走妖珠……” 公冶白大喜道:“那时候,你就不用担心了对不对,湘儿,你就不用担心了对不对!好,好,我马上去完成这些事情,然后,我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 公冶白说罢,弯腰捡起地上的麒灵剑,紫光流转,踩了上去,对谢亦冬冷然道:“谢师兄,你要是对湘儿有所企图,就算你是武当杰出的弟子,我也会杀了你!白兔,黑鹰龙雕,走!” 紫光冲天而起,驾驭者麒灵巨剑,朝着雨中飞去。黑鹰龙雕驮着白兔,疾飞而去。 飞离之时,白兔瞪着谢亦冬,嘟囔一句:“卑鄙的家伙。” 谢亦冬只是微笑不语,看着紫光消失在风雨之中,李环湘就如同虚脱了似的,摇摇晃晃。 谢亦冬扶住她的肩膀,道:“李师妹,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被雨淋生病了?走吧,快回到镇上的客栈去。” “多谢谢师兄。”李环湘看了一眼公冶白消失的方向神色复杂,在谢亦冬的搀扶下,离开了这里。 四周只有倾盆大雨,还有远处时隐时现的闪电雷鸣。 突然,从雨中走出数人。这些人都撑着伞。 其中一个,一张娃娃脸,抹着淡淡的口红,身材匀称修长,身材丰满。披着一件宽大的大红带帽的斗篷。左手抱着一把黑檀木琵琶,正是魔家三毒门的门主,被称为琵琶仙子的离采琤。 她的身边,站着三个蒙面女子,一个身穿青纱,白巾蒙面,拿着一把弯刀,肩披黑色斗篷,正是三大修罗之一弯刀修罗的金菱;一个蓝纱白斗篷红巾蒙面,拿着一把一尺长的黑色断剑的女子,是黑菱;最后一个,身穿红纱,肩披蓝色斗篷,篮巾蒙面,拿着一个烟斗,那个烟斗,还冒着青烟,正是红菱。 在她们的身后,站着六个人,正是七大药神的六个。有一个被黎紫衣杀了。 离采琤站在那里,为她撑伞的,是金菱。他们看着公冶白离开的方向和谢亦冬李环湘离去的另一个方向,金菱道:“恭喜门主,‘三毒**’又精深了一层。属下等人,千秋万载,也追不上门主的一星半点。” 离采琤微微一笑说道:“想不到我施展三毒**的心毒,倒是将李环湘和谢亦冬的心里话套了出来,公冶白那小子,倒是很坚强,面对心爱女子的那样追问,竟然没有说出他的秘密来。呵呵,很不错的少年。我很喜欢啊。” 金菱愕然道:“难道门主,有拉拢公冶白之意?” 第144章 黄雀 离采琤道:“公冶白是东溟王看中的人,我就不跟他抢了。至于这个谢亦冬,倒是可以利用一番。这些天的暗处察看,我倒是掌握了此人的弱点,要是加以利用,对我们三毒门,倒是不错的一个帮手。只是,这样一来,难免东溟王会怪我啊。” 金菱道:“门主计谋高深,高瞻远瞩,怎么,您还有顾虑东溟王的地方?” “那倒不是。这个计谋,会牺牲公冶白和谢亦冬的兄弟感情,也会牺牲公冶白和李环湘的感情。呵呵,我倒是喜欢公冶白这小子,有些舍不得。”虽说舍不得,但是脸上,淡淡的笑容却浮现在了脸上。 “门主,不知道门主您有什么高招让这两个人对立,又让谢亦冬听我们话啊?” 离采琤耸了耸肩,说道:“美人计。” 三大修罗都是吃了一惊,纷纷道:“美人计?” 离采琤眼睛一瞪,道:“怎么,难道我的姿色还比不上那个武当小丫头吗。” 金菱道:“门主美貌如花,中原万里,又找得出几个可以和门主美貌相媲的女子来呢。” 离采琤道:“你呀,总是说话口不对心,不过呢,我倒是喜欢听。金菱啊,那个和你斗法三天不分胜负的白羽苧,美貌可是天下第一啊。还有一个,美貌和白羽苧,不相上下。” 金菱道:“门主,难道这中原还有如此美貌之人?她究竟是谁?” 离采琤道:“吝朱。” “吝朱?谁是吝朱啊?” “公冶白的妹妹,只是这小丫头现在在西……等到谢亦冬中计之后,我还要去会一会公冶白这个人,他实在让我很有兴趣。五月初四的阿鼻地狱沙漠之行,你们可要做好准备,到时候中原各大修真门派都会前往。哈哈,那时候,可有热闹好看了。我们呢,来一个浑水摸鱼,哈哈,那样的感觉,真是无比的奇妙。五月初四,快到来吧,我可等不及了……” 说罢,仰天轻笑几声,转身走了。三大修罗紧跟而上,金菱更是寸步不离离采琤,撑着伞,跟在她的身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后面的黑菱和红菱相互望了望,都看到对方脸上的不愉快。见到门主金菱走远了,二人疾步跟上,离采琤带领着三大修罗和六个药神,消失在了风雨之中。 不稍片刻,雨势渐小,慢慢的,天就放晴了。这个时候,天也凉了,四周的鸟语花香,也慢慢的露了出来,只是此刻此时,这如此美景,却没有人多望一眼。 武当。 武当,自古以来,都是仙灵之山,除了有修真人在武当修炼得以大道的时候,武当这里聚集了浩瀚无边灵气的秘密才被掘。 后来无道子建立了武当,经过几代人和魔家的苦战,武当,也成为了意义上的修真领袖。 武当修真派建立至今,已有万年之久。在武当,出现了无数的英雄俊才,出现了无数的大能之士,武当也培养了成千上万的杰出弟子。 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有聚集在武当的灵气。 就是这块宝洁灵秀之地,已然成了道家的清修场所。仰慕而来的侠士或拜入门下的的弟子,已不知有多少。 因此,武当成了修真界门槛最低的门派,但是那些被武当培训出来的大能之士,其道行在修真一界,名声如雷! 武当的玉霄殿,很大决定中原修真世界的大事,就连与它并驾齐驱的大佛寺住持,都是亲自前来。都是在这里决定的。可想而知,武当,的实力,会有多大。 玉霄殿内,站着数十个年轻弟子,他们都是各峰各院选出来的,由于被选入的弟子地支院人少,没有被选,这也是李之缙的意思。 其中,包括刚刚回山的三宝院弟子白羽苧和仙阁卧龙峰清心。 除了这些弟子,就只有代理掌门虚道空,至于四大长老或是长老院的长老,却不见一个。 如此重大的召见会议,武当高层,竟然只有虚道空,这也太过诡异了。 不过他现在代理掌门一职,他说的话,是谁也不敢违背的。 虚道空站在众人面前,扫视了众弟子一眼,淡然道:“魔家潜入中原,居心叵测。我们正道修真人,面临着巨大的压力。把你们召集而来,有重大的任务交给你们。你们都是各峰各院的杰出弟子,此番,白羽苧带你们下山,会合谢亦冬等人,一切行动,听从谢亦冬的安排。四大长老不久前也下山了,长老院的长老,老夫也会6续派出。” 众弟子听到四大长老已经下山,又惊又喜,白羽苧和清心倒是神色自若,毕竟她们前不久刚和魔家三毒门的人打过交道。这些师兄师姐们,初次下山,还以为斩妖除魔是一件极痛快的事情。 虚道空看着众人的表情,不动声色,又道:“我们武当潜伏在海外七万里魔家总部的探子传回消息,说是魔家领袖东溟岛主带领一干人等,前往了中原,虽然来意值得推敲,但是,自古正邪不两立,魔家既然进入中原,势必会带来一场灾难。在此之前,还有一个消息,那就是三千年出现一次的九凤神鸟会在三个月后的五月初四在阿鼻地狱沙漠出现。每一次出现九凤神鸟,都会有一场对中原神州修真人的大考验。这一次,魔家纷纷现身中原,想来,也是针对九凤神鸟而来的。” 众弟子面面相觑,对于这个九凤神鸟的传说,以前都听过,当时听来,并不觉得什么,此刻代理掌门虚道空亲口说出,不让人不信。 对于那未知的九凤神鸟,多半的弟子都是显得很好奇。 虚道空道:“六千年前,九凤神鸟出现的前一天,魔家被武当和大佛寺领导的天下修真门派赶出中原,三千年前,九凤神鸟出现,只是昙花一现,据说,当时亲眼看到神鸟出现的,只有当时道行最高的寥寥数人而已。其他的修真人,白白在阿鼻地狱沙漠等候了多日,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这一次,九凤神鸟能否真的昙花一现的出现,谁也不知道。但是,在五月初四之前,天下修真人都会聚集那里,不但是一睹绝世珍宝的出现,还是争夺九凤神血……总之一句话,谁得到九凤神鸟,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魔家此次出现,毫无疑问,是为了九凤神鸟。所以,你们下山,先不急着赶往阿鼻地狱沙漠,而是连同两湖三山五岳的人,查探魔家的动向和意图。到五月之前,赶往阿鼻地狱就行了。到时候,武当也会派出高手前去。你们安心前往,要胆大心细,不要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众人都是一惊,想不到任务竟然如此重大。 虚道空特意多看了白羽苧和清心两眼,然后说道:“这是一次考验你们的机会,也是将来能不能胜任要职的考验,诸位,你们可要好好把握啊。” 这一句极有诱惑力的话,众人都是惊喜交集,白羽苧冷淡的脸上,闪过一丝差异,不解的看着虚道空。 虚道空的嘴角挂起一抹微笑,随即消失,正色道:“还有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你们可要切记,这关乎到武当的生死存亡和中原的荣辱!” 众人都是一惊,这才意识到,太师叔让自己下山,不是为了游山玩水,未知的危险还在后面等着他们。不然的话,就不会有那一句“……将来能不能胜任要职的考验……”那句话了。想来,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担当大任的,还要经过生与死的考验。 有几个弟子一脸的正义凛然,行礼道:“请太师叔吩咐,就算上刀山下油锅,粉身碎骨,弟子也决不会辜负太师叔的重托!” 虚道空赞赏的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能这样说,勇气可嘉。” “多谢太师叔。” 虚道空道:“魔家进入中原,中原危机四伏,修真门派都做出了应对之策。过几天,老夫要邀请大佛寺的智悟大师和两湖三山五岳的掌门、族长前来武当商议大事。你们呢,有一件事要注意。” 众弟子都看着虚道空,等他说下去。 虚道空突然脸上一冷,说道:“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但是,不乏有正道之人贪图一己私利,做出不利于正道的事情。这样的人,就是邪魔的帮凶,应罪当诛,不应该留在世上!” 虚道空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大家都感到奇怪,不知道太师叔说这样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虚道空道:“只要现有正道修真人和魔家勾结,立即诛杀,不要留下祸患!” 此言一出,众弟子都是脸色一变,就连一向迷糊茫然的清心,也是惊讶无比。至于白羽苧,早就脸色阴沉、冰冷。 “太师叔,请您放心,就算是同门师兄弟,只要做出有危害于武当的,我等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虚道空道:“嗯,在大是大非面前,千万不要有姑息怜悯之心,不然的话,会害人害己。”虚道空说到这句话,特意多看了清心几眼。清心手足无措,神色有些慌乱。 虚道空心中暗叹,瞄了一眼白羽苧,见她神色冰冷,深邃的眸子里,透出一道逼人的寒芒,注视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虚道空道:“与魔家有染的人,都是正道修真人的死敌,对于这样的死敌,你们千万不要手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众弟子齐声道:“是,太师叔。” 第145章 心事 第145章 心事 虚道空点了点头,说道:“我要交代的只有这么多,你们各自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早上从玄峰广场出。等见到了谢亦冬,他会告诉你们以后的安排。” “是。” 虚道空挥了挥手,说道:“去吧!” 众人告辞除了玉霄殿,大家纷纷向白羽苧说道:“白师姐,下山之后,我们该往哪里走啊,在哪里能见到谢师兄他们啊……” “白师姐,你能说说武当之外的事情吗,你有没有见到妖魔和他们交手啊?” “谢师兄他一定很神勇,会带着我们将那些妖魔诛杀殆尽的对吧?” “我听说啊,武当会武下山的那几个师兄师姐,都是武当鼎鼎大名的帅哥美女,要是能在帅哥谢亦冬和公冶白的身边,就算听他指挥,我也心甘情愿了。” 众师兄妹,叽叽喳喳,兴奋不已,说什么的都有。 白羽苧只是淡淡地说道:“明天大家早一点,路很远,还不知道要去寻找他们。” 说了这一句,白羽苧快步走下了万虹阶。 众人看到她先行一步,都有些诧异,纷纷说:“白师妹应该跟我们说说山下的事情啊,也好让我们有一个心理准备。” “是啊,白师姐怎么对我们这样冷淡,难道她嫌我们会成为她的拖累吗?” “什么拖累,白师姐的绰号叫冰仙子,难道你们忘了吗?” “哎呀,差一点忘了。诶,白师姐走了,还有清心师姐在啊。清心师姐,您跟我们说一说呗!” 清心哦了一声,说道:“白师妹脾气就是这样,我,我知道的。我跟大家说一说……” 众人前呼后拥,围在清心的身边,听她讲述公冶白谢亦冬等人在山下的经历,不少少男少女都惊呼出来。 “好帅啊!” “我就佩服公冶师兄那样的英雄好汉,等见了公冶师兄,我一定要好好跟……” 白羽苧疾步走下万虹阶,后面的声音,渐渐的小了,终于,一点都听不到。 下了万虹阶,白羽苧又一次看到那个在广场上打扫的道姑。 每一次见到这位道姑,白羽苧都是匆匆而过,并没有看她长什么样。 这个道姑,几乎每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都在这里打扫。 以前,白羽苧并未见到。或许,那时他很少来到这玄峰广场的缘故吧。 明天要带领这些同门离开武当,白羽苧的心,有些沉重。突然又见到这个扫地的道姑,一阵怜悯之情油然而生,白羽苧停下了脚步。 那个道姑自顾自的打扫,并未抬头。白羽苧一直站在那里,注视着她。这个道姑,打扫的非常认真,那一把扫帚每在地上扫一下,度和力道都是一样。 常年四季,武当的青天白日在多数,但是这大理石蒲城的广场,却是干净异常,根本不用打扫。但是这个道姑,却认真的打扫。 竹枝编织的扫帚扫到白羽苧脚下时,停了下来。 “姑娘,请你让一下,我扫一下这里。” 道姑低着头,看着地上,却开口说话。她的声音很平缓,带着几分磁性,听声音,似乎不过四十岁的年纪,只是她低着头,白羽苧看不到她的脸。 听到道姑这话,白羽苧往左边让开了两步,道姑的扫帚,在白羽苧站过的地方扫了一下,然后,继续扫过去了。 白羽苧看着她的背影,茫然若失,喃喃自语:“她究竟犯了什么罪,被惩罚在这里扫地,老天爷真不不公平。” 说到这里,白羽苧又想起了莲芙村的爷爷。低叹一声,喃喃道:“不知道爷爷在莲芙村过得还好吗。”说罢,转身走下了玄峰广场,顺着石阶,走向了远处的大合宫方向。 那个扫地的道姑听到莲芙村三个字,身子一顿,,扭头看了一眼渐渐离去的白羽苧,拿着扫帚的手似乎颤抖了一下,然后,又低着头,认真的打扫。 …… 月华如勾,勾在天上,勾出了一道银桥,那座银桥围绕在弯月的前面,将最亮的两颗星星阻隔开了。 白羽苧独自坐在玄峰广场的尽头,双脚悬空,仰望着天上弯月。 她的脚下,是玄峰广场的万丈深渊,在她的左边和右边,有两道倾泻到万丈深渊去的飞瀑。似乎那深渊之下,有猿啼虎啸之声。 冷风习习,在这春天,到了晚上,还是微觉寒冷。 白衣飘飘,蓝纱轻舞,宛似那深渊之畔的飞瀑一般美妙。 素颜如霜如雪,宛似雪花艳丽,又似梨花白皙。漆黑的眸子注视着天上的弯月,白皙的脸上,两腮那一抹淡淡的清冷透着一丝婉约,冰冷坚韧,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她保持这个坐姿已经很久了,神剑朱炎,就躺在她的身边,就像是最爱的人,偎依在身边一样。 月光之下,一颗亚麻色,有拇指大小呈扁平椭圆形的小石子捏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之上,对着月光,细细观瞧。 不知何时,她只要停下修炼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拿出这块石头观看。其实石头就是这样,再怎么看,也看不出什么。 只是,每一次看这块石头,白羽苧都会保持一个姿势很久很久。 似乎,那深邃的眸子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彩。 脚步声响起,白羽苧扭过头,看到一个人从远处走来,她将石头放进怀里,摸了摸躺在身边的神剑朱炎一把。 摸到伙伴,白羽苧的心,就放松下来。 这里是武当,绝不会有危险,但是,遇到人,她都会习惯的摸一下神剑的剑柄,似乎只有这样,她的心才会安静,才会面对接下来要生的事情。 “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那走过来的人嘴里出。 白羽苧听了那声音,吃了一惊,竟然是师父。 “师父。” 白羽苧站起身来,看着来人。 月光下,缓缓走来的,是一个身穿青袍,四十模样,身材高瘦,双目如电,眼窝深陷脸颊极瘦,留着一搓五寸来长的山羊胡须,正是三宝院座赵之虹。 白羽苧惊讶,师父为什么会在这么晚的时候来到这里,在她的印象里,师父极少来这玄峰广场,就连当初下山之际,师父也没有来。可以说,赵之虹除了在武当会武的时候出现过短暂时刻,他都一直呆在三宝院。 “师父,这么晚了,您还没有休息。您来找弟子,有什么事 吗?”白羽苧那张清冷绝丽的素颜,带着一丝疑问,看着她的恩师。 赵之虹淡淡的说:“苧儿,明天你又要离开武当了,为师来这里找你,想跟你说一些事情。” “师父,您有什么事?” 赵之虹轻叹一声,站在广场的最边上,背负着双手,青袍在夜风中,呼呼作响,仰望天上弯月,那如电的双目,似乎就要看穿千里万里之外的月光。 师父为什么叹气?他可从来没有在弟子们的面前这样叹气过,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白羽苧站在赵之虹的身边,她修长白皙的手,抓住神剑朱炎的剑身。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师父为什么会有那一声叹息? “苧儿,作为修真人,苦心潜修,才能修成大道。你是武当百年难得的修真人才,短短十年,修为就远远过那些修炼二十年、五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人。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单凭你的资质和修为,为师在武当的这些座面前,也是脸上有光。”赵之虹突然收回目光,看着心爱弟子手里的神剑朱炎。 这是他传授给白羽苧的。五年前,他还用这把神剑联合大佛寺智苋大师一起对付蟹妖。如今,他已经将它传授给了弟子白羽苧。 白羽苧低眉,她不敢正视师父。“师父,弟子承蒙师父教导,才能有今天的成就。白天的时候,太师叔跟我们说……” 赵之虹打断她的话,说道:“你太师叔交代的,你记在心里就是了,不必跟我说。为师相信你。” “师父,弟子明白。” 赵之虹把头转向远处的深渊上空,听着下方传来的猿啼虎啸,过了半响,开口说道:“武当不久之后,要生一件大事,苧儿,你这次下山之后,能不回来,尽量不回来。” “啊!”白羽苧轻轻的一声惊呼,不可置信的看着赵之虹。 武当要生一件大事?要生一件什么样的大事、他为什么要自己不要回来了,这是为什么,究竟是什么事情? 她惊恐的看着赵之虹,只是赵之虹仰头望天,她只看到那消瘦的轮廓。 “师父,您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武当到底要生什么事?为什么这么多的弟子都在加紧训练,师父,为什么?”她没有现,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赵之虹转过头来,望了一眼后面空无一人的玄峰广场,他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是,一闪即逝,摇了摇头,说道:“你记住我的话就是了。你要把它记在心里,不要跟任何一人提起,包括三宝院的师兄师姐们。” 白羽苧惊呆了:“师父……” 赵之虹摆了摆手,说道:“你就当这是我的心事吧。”然后转过身,缓缓的离去,留下惊若木鸡的白羽苧。 第146章 玉堂 第146章 玉堂 玉堂镇,是一个富饶美丽的小镇,历来就素有“不夜之镇”称呼。玉堂镇在方圆五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夜之镇,顾名思义,是说这玉堂镇从百年之前,就没有白天和夜晚之说。 据说在两百年前,有一个腰缠万贯的海外富人来到这里,看到这里的山清水秀和朴实的民风,认为这是他所见过的世外桃源,于是下定决心,就拿出十分之一的家产,在个地方盖了五千个院落,每个院落都风格不一,独立而建。 这一片亭台楼阁修建花了十年,请遍了天下能工巧匠,精心打造。 十年完工,那位富人又拿出一笔钱,买了两百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请了一个道法通神的修士,将这些夜明珠合在一起,做了一个悬浮在百丈高空的巨灯。 每到晚上,这巨大的夜明珠光亮就将小镇照亮,犹如白昼! 这里的村民都惊叹这位富人的财富,谁知道,富人竟然做出了一个更让人惊讶的决定,他让所有的村民都住了进来。于是将原来村民做的那些房屋,都拆除了,修建了凉亭阁楼,修建了湖泊园林。 千余户村民住进来之后,为了感谢这位富人,将原来的村子改名为玉堂镇。 因为,这位富人的名字就叫玉堂。 玉堂先生的这番行为,瞬间名动天下,好事者纷纷前来,当看到这惊天动地的巧建和骇人的规模之后,有不少有钱人想提出定居这里。 结果出人意料的是,被玉堂先生拒绝了,无论对方出多少钱。 有人不甘心,赖在这里住着不走,玉堂先生倒有办法,住下的人,每天收取高的可怕的费用。时间一久,就吓退了不少打肿脸充胖子的有钱人。 于是,这里变得更加让人好奇,更多的人都愿意花更多的钱住在这里,怎奈,每多住一天,费用都要翻倍。 由于这里的建筑风格和充满着神秘的玉堂先生,倒是有人不在乎钱财,一住就是一年半载,但最终都没有见到那位玉堂先生。最后无奈,钱财散尽都没有见到这位玉堂先生一面。 即使是有钱人也住不起,原因是因为第一天和第二天的价格翻倍,第三天和第二天的价格,又翻倍。 这样恐怖的价格,虽然有不少人只能望而却步,但是,越是这样,越有有钱人往这里钻,目的只有一个,见识这里的主人,玉堂先生。 不过,所有人都失望而归。 令人奇怪的是,有钱男人一住进来,招待他们生活起居的,竟然是年轻貌美,让人无法无动于衷的女子。这些女子只要一出现,就会将住下来的男人的心给吸引住了,无论他的定力有多强,只要住了下来,就对这温柔乡欲罢不能,不能自主了。 除了女人,还有男人。照顾和服侍来这里居住的人,都是异性相照。那些无论是男人或者是女人,都是所有居住在这里心中的最爱,只要出现在房中,只要接下来照顾起居生活的,都会把心交给服侍他们的人。 不管男女,很少有人在这里不疯狂不**的。 来这里的有钱人,直到将所有的钱花光,直到最后体衰力竭,还是依依不舍的离开。 就这样,这个玉堂镇就越的显得神秘和诱人。百年下来,有无数人都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所有财产带到这里,哪怕只是住上十天半月,他也愿意在后半生乞讨度日。 这样具有诱惑力和魔力的玉堂镇,每一个出来的人,都只记得那个服侍他们的女人或者是男人。就仿佛,那短短的时日,那短暂服侍他们的人,才是他们的今生所爱! 这样可怕的诱惑,不知有多少腰缠万贯的人变成穷光蛋。那种飘渺虚幻的日子里,除了贴身全部照顾自己的那一个人,竟然,就连别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更别说这里原先的村民,还有那位神秘的玉堂先生。 时日深久,有修真之士觉得这位玉堂先生人品有问题,于是前往玉堂镇,想要拿他是问。 不料,这一去,也像其他人一样,受到了那种**淋漓的待遇。 其中,有不少年轻美貌的女子,会无意间失踪,最后,竟然有人现在玉堂镇。 当然,这样的一个玉堂镇,对于历史悠久的修真大派武当、大佛寺,以及两湖三山五岳的人来说,是没有听说过的。 毕竟,这只是在中原神州浩土北方的一个特别的小镇上。关于这些消息,多数都是那些散仙游侠之中流传的,也是他们津津乐道的事情。 公冶白听到这个消息,是在一个小城客栈大堂之中吃饭时,听到旁桌的两个游侠散修说的。 那二人都是三十来岁的汉子,两把大刀,放在桌上。一看便知就是那种修为不高,但喜欢打抱不平,散传奇闻八卦的人。 起先,公冶白听得兴趣十足,同时心里吃惊,尤其是那一句有女子失踪,后来在玉堂镇出现的话,让公冶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要是吝朱被玉堂镇的人抓去了,那岂不是…… 此刻客栈里人很多,他不能有所情绪失常的举动,只得装出好事者的态度,插口笑道:“二位大哥,那玉堂镇在哪里啊?” 其中一个汉子看了公冶白一眼,突然眼睛一亮,再仔细打量片刻,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位兄弟,你是问,玉堂镇在哪里吗?” “是啊!”公冶白拱手笑道:“听二位说的这么神奇,在下很想见识见识。” 那两个汉子神色有些怪异,相互对视一眼,另一个笑道:“怎么,老弟你是南方人?” “是啊,在下是南方人,游历到此,听二位任兄说的这么神奇,在下好奇得很,所以想去看一看。” “呵呵,原来兄弟你是好事的人啊,告诉你也无妨,往西再走一百里路,看到一个峡谷,进入峡谷,那个玉堂镇就在峡谷里。” 公冶白来了兴趣,道:“哦?还有镇子在峡谷里的?” “当然,玉堂镇要不是在峡谷里,这百多年,恐怕那些在里面耗尽家财的人心怀怨恨,早就灭了玉堂镇了。” “那,那个峡谷叫什么名字?” “玉峰峡!” “玉峰峡?这么奇怪的名字?” 那个汉子挤眉弄眼的一笑:“那样的地方,能不取一个暧昧一点的名字吗?其实啊,那里以前叫‘御风峡’。说的是啊,无论什么狂风,都吹不进去,御风峡里风景之美,世间罕有。后来,呵呵,那位玉堂先生来了,盖了那些建筑,又有那许多往里面砸钱的家伙,红颜千千万,惟有御风峡。大伙觉得这个御风,有些忒俗,不知是哪位天才妙手生花,大笔一挥,改成了今天的‘玉峰峡’你说,是不是很有趣啊!咦?这家伙怎么不见了!” 原来这汉子在说话之间,公冶白已经在桌上放下一锭银子,走出了客栈。驾驭麒灵剑离开,黑鹰龙雕带着白兔从客栈的屋顶跟了过来。 白兔跳到公冶白手中,问道:“大块头,你的脸色为什么这样古怪啊?” “我有吗?”公冶白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可能是刚才喝了两杯吧?” 白兔睁大眼睛,仰着头,鼻子嗅了嗅,狐疑的说:“没有酒气啊,只有酸气。” 公冶白一怔,赶紧伸袖子在鼻尖闻了闻,道:“哪里酸了,我的衣服一向干净,是天天洗澡。小家伙,不会是你吧?我闻一闻,你有没有洗澡!” 抓着白兔,笑盈盈的说。 白兔兔颜失色,惊道:“我要告你非礼本小姐!” 公冶白道:“本小姐?等你变成女人再说吧!”一声大笑,带着一道紫光,飞离而去。 玉峰峡,果然在西边百里之外。 公冶白站在峡谷口,并未看出什么,这所谓的玉峰峡,是两座山峰挨着,中间有一个十丈宽的道路往里面进。 这个峡谷,就是这样,并没有别的特点。要是有的话,就只有这两座山峰大小差不多。站在峡谷口时,只感到山风凛冽,这里却是在风口上。 公冶白往里面走,渐渐的觉得,风势小了,又走了半里之遥,一点风也感觉不到,一丝暖意,笼罩全身。 公冶白心中奇怪,抬头望天。 就见远处的天空在,一个巨大的水晶圆球虚浮在那里,天上的太阳照在上面,水晶球散着柔和的光,然后,在从水晶球里照出去。 公冶白感觉到的暖意,就来自这里。 看到这水晶球,他的心变得有些紧张。 要是吝朱在这里,那该怎么办。要是她有危险,就算那位玉堂先生再怎么神秘,他也会将这玉堂镇搅一个天翻地覆,将他逼出来,诛杀此人! 公冶白大步往里面走,这不算宽的峡谷道路,是由石头铺成的,踩在上面,脚底传来的舒服感觉,让人心中舒畅! 又再走了片刻,眼前豁然开朗,出现眼前的是一个美轮美奂的世界,公冶白不由得站住了脚,吸了一口气,暗说一声:“好漂亮的地方!” 第147章 花邪 第147章 花邪 俯视脚下的盆地,那块盆地足有二十里方圆。≧ ≧ 这个方圆二十里的盆地边,四面环山,那山并不很高,却是青翠葱郁,奇山秀丽,有大有小,有高有低,有缓有陡,有似鸟兽鱼虫形状的,有似刀剑倒插的,有似一张大口的,有似秀丽的女子伸展妙姿的…… 这小巧的山,却有轻雾缭绕山巅,这所有的山,都很有默契的呈四面环抱,将下方的方圆二十里大地拦在怀中。 这二十里的盆地,可以是一马平川…… 五千座风格不一的亭台楼阁建筑,依靠着那些秀气娟娟的小山建成,五千座,分散开来,就分散在这块平地边缘的山脚之下,一眼望去,叫人心旷神怡。 那些亭台楼阁,每一座的距离都相隔不远,可谓是层楼叠榭,碧瓦朱甍,雕梁绣柱,低墙绣刻。 阁楼穿插着开满花的树,数横穿在了这一个环形的建筑群之中,可以说,每一座建筑之前的院子里,都有花香阵阵的数,还有一盆一盆的不同颜色的花。 而在这楼阁之外,那一块平地,却是一个碧波荡漾的湖泊,湖畔之上,柳枝垂钓,青石板路顺着湖岸一直弯曲延伸。 湖中精巧游船缓行,船中传来女子清凉的歌声,歌声有琴声相伴,宛似身在画中。 那歌声,唱的却是:“琴涓涓,声声楚。歌喈喈,听听慕。东阁坐,一朝一世,一暮三生。水清清,船中央,琴弦纠纠缠缠,拨一弦,可知我羞答答的翘张望?” 这歌声起先,柔绵婉转,就连站在山谷口眺望玉堂镇的公冶白,心中也为之一酸,心想:“这姑娘肯定是被强迫在这里,心中忧伤,借在船中游玩,唱这歌抒怀心境,哎,这真是身处漩涡,可怜可惜。” 心中独自感叹,可是后面那一句的时候,琴声突然一转,歌声随即变化,声音调皮柔媚,听得公冶白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公冶白暗皱眉头,心想:“这样的女人,竟然这样不知廉耻,真是可恨。” 突然,公冶白摇头而笑,自言自语:“公冶白啊公冶白,你的立场转变也忒快了吧?只是唱一歌而已,何必那么较真。” 就只听见,伴随着的歌声之中,有人哈哈畅快淋漓的大笑,那声音,无比的惬意,似乎听到的是天籁之音。 的确,传入耳中那细细低低可闻的歌声和琴声,真的宛如天籁! 公冶白收回心神,重新俯看脚下的玉堂镇,加快脚步,从峡谷口的蜿蜒大道上,走了下来。 突然一阵花香,传入鼻中,公冶白精神一震。因为他闻到的是,淡淡的紫苏香草味道,不禁有些失魂。 “好熟悉的味道。”这是公冶白最喜欢的味道,是李环湘身上散出的。此刻在这里有闻到这相同的味道,公冶白虽然感到失魂,但是,也只是瞬间罢了。 毕竟他不是那种好色之徒,闻到女人香味就迈不动脚浪子登徒。 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刚走了十余丈,就听见后面的花树下传来一个温柔的女人声音:“小哥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啊?你刚才明明闻到了人家的味道,为什么要落荒而逃呢。难道,人家长得难看?” 声音又软又柔,让男人听了,都会觉得骨头酥软,魂魄飞了一半。 可是公冶白听到这声音,却是惊出一身冷汗,暗道:“怎么会有这样有气无力地声音?”猛然回头! 见左边的花丛中,一个二十一二岁,身穿粉、浅蓝混搭衣裙的女人,这个女人髻成环,插戴凤钗,鹅蛋脸上一层浓粉,体态婀娜,中等身材,倒有几分丰腴和露骨。 她手里提着一个柳枝精编的花篮,花篮之中,装了半篮子花。那些花有刚冒出头的金雀花,有开的艳丽的仙客来,有一丝朦胧的芍药花…… 女人手里提着的这个花篮是柳枝编织的,她的头上,还带着一个柳枝编织的帽子,柳枝轻垂,插着几朵美丽的紫苏草。 刚才公冶白闻到的紫苏草香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公冶白看着那个女人,突然笑道:“你是叫我?” “我看着你,不是叫你,难道是叫你身边的那只黑鹰吗?”女人娇声嗔了一句。 “不知道这位姑娘,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诶,奴家刚刚采了一束花,不小心被花刺扎了一下,好疼。”说罢,伸出纤纤玉手的右手中指放到唇边,轻轻吸允,一双妙目,看着公冶白那健硕高大的身体,一副楚楚可怜摸样,那娇媚的神态,公冶白险些气血翻涌。 “姑娘,不知你是中什么花的刺啊?” “忘情花。” “啊?……” 公冶白吃了一惊,这“忘情花”三个字,好熟悉。他的脑中灵光一闪,想到当初在洛水山,放生了鱼人的女儿之后,他们走在黄泉路上,看到的就是忘情花。当时的李环湘还摘了一朵。 此刻,见这位姑娘被忘情花刺中,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是不像装出来的。公冶白说:“在下能为你做什么呢?” “做什么?”女子轻轻说:“这很简单啊,你扶着我,我家就在那里。”说罢伸手朝前一指。 公冶白转头看去,见那姑娘手指的方向是南边,但是这指出去的手指,显得有些软弱无力,就好像那个方向处处是家,也处处不是家。 公冶白这些日子的闯荡,也有了很多见识。虽然血气方刚,但是这软玉温香,他可不敢碰。 女子见公冶白丝毫不动,身子扭了扭,轻轻一笑道:“你,过来扶我一把呀,我的身子骨有点弱。还采了这许多花,奴家可拿不动。” 公冶白道:“请问姑娘,不知这最近有没有见到新来的少女进了这玉堂镇?” “哦,你是来问问题的。我这里有答案,你想知道吗?”声音更温柔,吐气如兰的架势和那快要倒过来靠着他的身体,传来一阵让人心跳的麝香。 公冶白听到她说她那里有答案,心中大喜,问道:“请你告诉我,在下感激不尽!”说罢深施一礼。 “哟,一句感谢的话,就能套走这么重要的消息吗?” “那,姑娘想要什么才肯告诉我?” “奴家是弱女子,又中了这忘情花的刺,在这里行动不便。哎,原以为会遇到一个怜香惜玉的男子,将我搀扶回家去,哪里想到,哪里想到竟然遇到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不搀扶我这个弱女子不说,还想占人便宜。”女子的话,说的委实有七八分相像,若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公冶白是一个人品低劣的家伙。 但是这哪里是人品低劣,因为他知道,这玉堂镇,实在是龙潭虎穴,一切都要小心翼翼的了。 公冶白冷笑道:“姑娘,既然你这么柔弱的女子都能知道这个秘密,那其他人也一定知道。既然姑娘不想说,在下去请别人说吧。这玉堂镇这么说多人,我想,会有人知道的。” 女子笑得更妩媚,说道:“你不拉着我的手,你这辈子都休想进入这玉堂镇一步!” 公冶白哈哈笑道:“在下是一个倔脾气。要是刚才姑娘不这样说,也许在下会扶着姑娘,但是现在,我改变了主意,不扶着姑娘了!告辞!” 转过身,沿着大路,就往镇子走去。 此刻离镇子还有半里之遥,并不算远。公冶白王镇子方向走,没有走几步,就闻到一阵花香。 公冶白转过身来,看见那个女人还站在那里,一手轻挽秀,一手挽着花篮,妩媚而笑,望着公冶白。 公冶白一笑,挥了挥手,转过身,打算继续走。 这一转身,就大吃一惊! 此刻,他的面前,是一片花海,这片花海无边无际,数以千种万种的花丛挡在眼前,而原先只有半里之遥的玉堂镇,此刻,已不见踪影。他就像是一叶扁舟,身于大海之中一般。 公冶白真的是吃了一惊:“原来是一个妖孽!” “哈哈哈哈,公冶白,我已经等候你多时了!”突然,从远处的花丛之中响起了一个男人声音,这声音带着愤怒,就像是即将喷的火山! “你是谁?”公冶白断喝一声!,麒灵剑紫光闪动,拿在手中! 就只见那个女人将手里的花篮抛向天空,那无数朵飞出来的花在她的面前瞬间变化,变成了一只五彩斑斓的凤凰。 这只凤凰全身皆是花瓣凝固而成,约有两尺,在半空中飞舞,翅膀扇动之间,下方树上的花瓣,纷纷飘了起来,在半空中凝结成花剑。 这些从树上飞起来的花瓣凝成的一两尺剑,在女子的身边悬浮着,蓄势待。 突然,女子的身上慢慢地落下花瓣,接着整个人慢慢的散开了,竟然是花瓣凝固成人。就在女子身体变成千朵万朵花瓣,像是一个漩涡,而周围树上的各种花瓣,纷纷离开树枝,迅凝结! 由女子变化的树叶,也融合到上方的花凤身上,凤凰立即变大有两丈多…… “公冶白,你拿了我们七圣门的圣珠,快还回来!”男人的声音从花丛中传出来,却始终不见其人。 公冶白吃了一惊:“七圣门?圣珠?这是怎么回事……” “我花邪等你多时了!” 第148章 惊密 第148章 惊密 公冶白惊骇,问:“七圣门?圣珠?我什么时候拿你们的圣珠?” “公冶白!”男人的声音更冷,漫天飞舞的花瓣越来越多,飞舞在公冶白面前的花瓣凤凰,越来越大,气息越重,透着一股心寒的清香。 那一股清香,让人如坠冰窖。 “怎么,正道的小子,你是装糊涂还是真傻啊?你们这些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正道人眼中的七邪门,难道你要跟我说你不认得了!” 公冶白又是一惊,骇然道:“七邪门?噬魂念珠?” “哈哈哈哈!”花丛中男人放声大笑,说道:“你不笨嘛!公冶白,我等你了五年,还以为我要亲自去武当找你,想不到,你居然送上门来!哈哈哈哈,二哥,二哥,你在黄泉路上,不寂寞了!我今天,我今天就让你的仇人来陪你,你辛苦保护的圣珠,我帮你拿回去见门主!我要将你的尸骨带回家去,我要做到让你落叶归根,让你含笑九泉!” 声音凄厉,愤怒,怨毒,疯狂! 公冶白心中犹如惊涛骇浪,站在那里! “公冶白,你是非不分,正邪不明,害死我的二哥,今天,我要将你挫骨扬灰,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永生永世不得生!” 公冶白再一次听到是非不分正邪不明八个字,脸色苍白!喝道:“告诉我,我为什么是非不分正邪不明?你要是诬陷我,就算今天公冶白做了鬼,也不会和你甘休!” “哈?你想要知道是吧?那好啊,我就告诉你,让你明白,再杀你取珠!为我的二哥报仇雪恨!” “嗡”的一声就如同狂风暴雨漫天飞舞的花瓣突然一滞,瞬间,便如雨点,纷纷落下。 一声低怒的喘息,从花丛后面传来。 “公冶白,我的二哥蟹妖,是七邪门的第二号人物。一百多年前,门主交给我和二哥各一个任务。二哥带着圣珠,悄悄地躲藏起来,我带着无数的财宝来到中原,来到这里,以一个富人的身份在这里盖建楼阁,吸引好事之人的目光,好让二哥安全躲避。哈哈哈哈,不曾想,我和二哥的分别,竟然成了永别!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虽然不是你,但是,你却是罪不可赦,罪该万死!” 公冶白听到来到这里盖建阁楼几个字,惊骇道:“你就是玉堂先生,那个没有人见到过的玉堂先生?” “哈哈哈哈…”凄厉怨毒的狂笑,响遍了天地,满天落下的花瓣变得凌厉,嗖嗖声中,落在地上的花瓣全都陷进地面,青石板的地面慢慢地龟裂,纹路纵横交错。 “没错,我就是以玉堂先生的名号来到这里,我是来这里等候二哥,和二哥一起完成门主交代的重任,保全圣门的圣珠,不让圣珠落入旁门野心家之手!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却成全了你,成全了你这个狗贼!” “成全我?这颗噬魂邪珠在我的体内五年,师父不待见我,前几日,师姐害怕我,我在别人的眼中,就像一个怪物,你还说成全了我?哈哈哈哈,玉堂先生,花邪!魔家之物害我步步为营,如履薄冰,生不如死,难道我还要感谢你吗!” 公冶白心中怒气,也被激出来。是的,自从李之缙带着公冶白进了地支院大门的那天起,李之缙就没有正眼瞧过他,就连一向疼他的师娘和湘儿师姐,都很少在李之缙面前对他表现出关怀之情,要照顾他,都是私底下,随着慢慢长大,师娘也渐渐的当着师父的面对自己说一些暖心的话。可是湘儿,在父亲面前,除了当初他来到地支院李环湘说了那几句调皮的话,以后在李之缙面前和公冶白交谈时,都是正正经经。 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这噬魂念珠带来的祸患。原本以为这个秘密会被保守,哪里知道,那天谢亦冬竟然说出了他的秘密。 他心中挚爱的师姐湘儿,也对他产生了裂痕,将他当成了… 公冶白一心最想要的,就是遇到高人,将这噬魂念珠拿走,让湘儿开开心心的跟在他的身边。 如今在这里遇到七邪门的人,对他而言,这似乎是冥冥之中安排一般。他心中的这些心酸痛苦,别人哪里会知道? 也好,让花邪拿走噬魂念珠吧! 花邪又说:“我在这里等候二哥百年,突然有一天接到他到了中原的消息。我去接二哥,不曾想,在武当山下百里之外的村庄,看到武当的假道士赵之虹和大佛寺的智苋秃驴围攻二哥!我想要上前帮忙,哪里知道二哥竟然要使用圣珠力量,可惜,圣珠之中的力量,二哥的修为道行,是打不开的。赵之虹那个狗贼,居然暗施阴招,打算抢夺圣珠,想不到,圣珠掉落庙里,你公冶白走了狗屎运,竟然吞噬了圣珠!哈哈哈哈,赵之虹也想要圣珠,只是当着大佛寺秃驴的面,他不好将你杀掉,取走圣珠,就把你带走了!公冶白,你说,这不是你的狗屎运是什么!” 公冶白心中更惊,喝道:“妖孽,不要胡说八道,赵师伯乃武当一代人杰,他不屑这魔家邪物!仅凭你的挑唆之言,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啊!你就不要枉费心机了!” 花邪冷笑道:“是吗?为何你不是赵之虹的徒弟,而所有的人都将你扔给了倒霉鬼李之缙啊!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公冶白道:“我的体内有邪珠,武当诸位座不愿害我,就以抽签的方式收留我,恩师抽中签,我自然就成了地支院的弟子了。” 花邪冷笑,讥讽的说道:“那李之缙打开了那个蜡丸了吗?” 公冶白愕然道:“你怎么知道师父没有打开蜡丸啊!?”的确,当时最后几个人打开蜡丸之后,都长出了一口气,只有李之缙拿着蜡丸,当时李之缙就见蜡丸扔掉了,带走了他和吝朱。这花妖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哈哈哈哈,因为那些蜡丸,我是为你准备啊!” “你?”公冶白身子一颤,倒退了两步,冷笑道:“不可能,武当是道家神圣之地,你邪魔妖道,怎么会为我准备?” “是吗?武当真的是铁板一块,防备固若金汤吗?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都是没有嫌隙和睦相处吗!” 公冶白道:“座之间,有一些不和,在所难免,这与……” “是吗!就只有不和那么简单吗!要是没有内应的帮忙,我能做手脚吗?只可惜,老天爷瞎了眼,眷顾你这个小杂种,让你活了下来!至于为什么你师父没有打开蜡丸,哈哈哈哈,公冶白,你慢慢地猜吧!你还太嫩,还是一个雏,什么都不懂,只是别人摆弄的一颗棋子。就连你的那个自以为是的蠢师父,也只是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 公冶白听得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心底凉了半截,最后听到花邪出言侮辱师父,大怒喝道:“住嘴,不要辱骂我师父!” “是吗,我是在辱骂你师父吗?”花邪更加鄙夷的话语传来:“那他为什么当时手中拿着蜡丸,没有打开来看看一看写着的是什么,为什么他就带你走了啊?你说说,这样的人不是自以为是的愚蠢又是什么!你那个刚愎自用的师父以为他这样做,只是抽签抽中你?要是他这样想,那真是太可悲了!” “够了,你再说我师父的不是,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和你没完!” “公冶白,想不到你和你师父一样愚蠢,都只是别人利用的工具。你们的好日子就快到了,没有多久了!五月初四,这一切都会结束。你那个愚蠢的师父,好运气也快到了头!武当!武当!!武当!!!” 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就如积怨了千百年的仇怨! “武当又怎么了?” “武当怎么了?啊?你的家人是怎么死的,你的村庄,又是怎么没有的?为什么不去问问武当反而来问我啊?你去问他们,他们会给你答案,也一同给你所有的疑问,包括你师父为什么没有打开蜡丸啊!” “花邪,你这个恶魔!你要拿噬魂念珠,就来拿吧!公冶白以命相博,直到你拿走它!”他的眼睛,突然充满了愤怒的红丝。 这红丝,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了。这个红丝,正是噬魂念珠之中的邪气所侵导致。 只有最愤怒的时候,眼中才会有这种异象,也是渐渐失去理智的前兆。 可是,花丛中,没有了声息。天空中盘旋着的那只花瓣组成的凤凰,越来越大,有五丈、十丈、二十丈… 当它有二十丈的时候,巨大的凤凰变成了无数的花瓣,就如同雪花一般落下,就好像下了一场鹅毛大雪! 公冶白惊愕之下,以为是花邪施法,麒灵剑握紧,紫光流转,隐隐之间,一道金光和一股黑气也萦绕公冶白周身! 花瓣继续落下,花丛中看不见模样的花邪,却始终没有施展任何的法术,就连话,也不说了。 “妖孽,难道你惧怕在下了吗?” 公冶白有意激怒花邪,他来这里,是为了寻找吝朱,捣乱来的。不曾想在这里所听到的一切,令他无比惊骇,不可置信。但是,这其中还有好多秘密,公冶白都还没有弄明白! 激怒他战斗,公冶白自然不是对手,但是在出战之前,能让他说出他想知道的秘密,那也就足够了。 话说出去了,还是没有人说话。 公冶白大奇,笑道:“难道你是缩头乌龟!” 花瓣雨下完了,天空还是那个天空,悬浮在玉堂镇中央的那颗水晶灯,在阳光之下,闪着幽幽的光芒! 第149章 怪异 第149章 怪异 地上的花瓣,就如同秋天落叶,堆积在地。 回头之间,眼前的花海世界,消于无形,就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树。玉堂镇,就在眼前。 公冶白心中惊奇,朝花丛走去,他想看一看,那个花邪,为什么不说话了,施展的法术,为什么被控制下来。 难道,他放过自己? 公冶白小心翼翼,踩在花瓣上,五颜六色的花瓣在抬脚之间,被轻轻的扬起。 花丛之后,是一个亭子。 亭子修建的大方,给人一种心情舒畅的感觉。这个亭子近台前的上方刻着“潮花亭”三个大字。 停止之中,一张八方石桌,雕刻鸟兽图案,四张石椅摆放有序。 此刻在亭子之中,躺着一个人。那个人年过四十模样,面如冠玉,廉价消瘦,上唇留着八字胡,穿一身灰色锦缎长衫,身材健硕,约有八尺。 这样一个人,虽然是躺在那里,但是他的身体,从双腿往下,竟然和地上的堆积的花瓣融为一体。 地上的花瓣,便是他的身体所化而成。 满地的花瓣,带着几许妖艳,这妖艳之中,诡异至极! 这个男人,竟然以身子养花,总而言之,这周围的花,便是与他有心灵感应,与他不分彼此。 刚才那个和公冶白**的女子,也是花瓣所化,也是这个男子施法所致。 可是此刻,这个男子躺在地上,他的胸口被洞穿而过,一眼看出,那是极猛的法术力量所打穿的。 血,流淌在了他身边的花瓣上,那些红的、紫的、蓝的花瓣,都染成了红色,红的妖艳,红的诡异,似乎,透着一丝鬼气! 花邪? 这就是花邪,花邪躺在地上,已经死了。那一双睁得大大的眼睛之中,还带着不甘与惊恐,显然这是被神秘之人暗中偷袭。 一个能让花瓣变成女子让人认不出来,这样的法术道行,无疑高深莫测。可是在这短短的瞬间,在和公冶白愤怒交谈的时候,竟然被暗中之人用大神通杀了。 而这一切,公冶白都毫无所觉,甚至,就连眼前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花邪本人。 “这?这就死了?”公冶白惊骇不已!花邪是谁?七邪门排名第三位的高手。实力不在蟹妖之下。 当初的蟹妖,一己之力,对抗武当三宝院赵之虹和大佛寺智苋大师,只是落败。 竟然有如此大神通的人在眨眼瞬息之间杀死花邪而从容离开,其道行修为,已到了不可估量的地步。 公冶白心中惊骇,暗说,要是此人暗算自己,自己早已魂飞魄散! 要说这花邪的实力,可以推算出来。 他和蟹妖差不多同水平级别,而蟹妖当时凭借着噬魂念珠的邪气,使他法术大增一倍不止,赵之虹和智苋大师合力战他,才勉强平手。 赵之虹的实力,略在智苋大师之下。 赵之虹的实力,在武当,算得上排名五十位。赵之虹的实力修为,以武当三清为界的话,他应该在上清大成境界。而智苋大师也按照这个等级划分的话,要在太清境界的第二重,和李之缙比较,要差了三个层次修为。 蟹妖的实力,在太清境界一重左右。 武当玉清境界,分为十重,上清境界也分为十重,太清境界也是如此。 当然,武当能够修炼到太清大成境界的,自古到今,唯有一人,那便是六千年前的玄道子,那位掌握仙剑鸣月打败魔家的第一位大人物。 而武当弟子的修为,多数都是在玉清境界,只有少部分在上清境界一二成,那也只是极少数的天才而已。 公冶白的修为,和花邪相比,也就可想而知了,那可不是相差十个八个层次修为。 倘若花邪和他斗法,公冶白就算凭借着噬魂念珠和麒灵剑,甚至还有藏于灵剑之中的金虎、黑狼和白眉赤猿,要想取胜,几乎不可能。即便关键时刻,噬魂念珠出极大功效,但是此珠,可是在七邪门高手面前施展,万一人家施展秘术,将自己和噬魂念珠一起炼化,直接带走,那这颗邪珠之内,也只不过是多了一抹漂魂而已。 试想一下,一个道行实力和武当座相媲美的花邪,竟然被人偷袭致死而不曾觉,公冶白的那些道行,又哪能现偷袭者的踪迹。 公冶白突然想到什么,大骇叫道:“吝朱!”他不再理会地上的尸体,也没有功夫看一看暗处有没有人,跑出花丛,来到大路,往镇中跑去。 他一边跑,一边高喊:“吝朱,你在这里吗?你听到我的声音没有啊,我来救你来了!” 公冶白身材高大健硕,并不是那种魁梧,而是标准的高大。他的声音雄浑有力,即便不用法术加持,也能传出去很远。 公冶白跑进镇子,奇怪的现,街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影,这条街是一般镇子的街道,在左右两排阁楼建筑的中央,就这样一直顺着不大的群山延伸蜿蜒。 公冶白走在大街上,黑鹰龙雕驮着白兔跟在后面。 无论他怎么叫,就是没有听到有吝朱的回答声音。 他刚开始,心里着急,后来,渐渐的失望,愤怒,不在之站在大街上干喊。 他一脚踢开一家人的房门,砰的一声打开了,一股花香随即传来,公冶白以为闯进了女子闺房。 在进屋时说了一声“得罪了!”,大步走了进去! 就在公冶白闯入屋子的那一瞬间,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惊呼,随即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杏妹,莫怕,我去看看!” 一个声音粗实的女人说道:“天哥,奴家陪你一同去。” “杏妹,好吧。” 公冶白听到这说话的声音,暗说,谁家的老夫老妻,还这样恩爱。 随着脚步声,从内堂走出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人是一个中年人,面白无须,穿着内衣,显得华丽,相貌堂堂,看似有钱之人;那个女人却是长相平庸,甚至有一些胖,一张圆圆的脸,惊愕的看着闯进来的公冶白时,微张的嘴巴,还少了一颗牙。 这个女人也是四十来岁,脑袋大,脖子粗,身体臃肿。她也是穿着一件内衣,衣服很旧,有些黄,头有些散乱,和男人走出来之际,还做小鸟依人状。 这二人的穿着打扮,就不是两口子,看到公冶白,男人是愤怒的,女人却是惊讶的。 公冶白也是惊讶无比,想不到撞见了一个这么胖的女人躲着丈夫偷汉子。 公冶白不想多管闲事,赶紧说了一声:“抱歉,走错了!”转身走了出去。 “小子,你说一句走错门就算了?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可是公冶白已经去得远了,女人娇柔的出嗲嗲的声音:“天哥,一个毛头小子,你不要生气嘛。” 男人瞬间转怒为喜,柔声道:“杏妹,我此生能与你这个天下第一美人在这玉堂镇共度一生,就算是死,也足够了。” “天哥,你好坏,奴家可没有答应……” “是吗?”天哥坏笑,一把搂住那粗如水桶的腰,轻轻揉捏,笑道:“杏妹这般漂亮,这柳枝腰身,天哥却十分欢喜,走走走,你再为天哥唱一曲。” 这二人的话要是此刻公冶白听到,非毛骨悚然不可! 公冶白在街上连接开了四五家的门,看到的都是叫他汗颜无语和惊骇的场景。 要么,穿着华丽的男人和长相一般甚至半老徐娘的农家妇女谈笑风风,勾肩搭背,吟诗作画。所谓吟诗作画,就是女人说几句风马牛不相及听起来别扭的话,男人却说出另一句极美诗来应景,末了还说:“腕儿如此才气,在下,到有些自愧不如了……” 还有的是,一个美艳绝伦的夫人穿珠戴银,一看就知道是极有身份和权势的女人,而和她相依偎的男人,却是年过半百又老又丑的庄稼汉,甚至,就连脸上的胡子都没有刮,有的甚至是光棍型的,搂抱着怀里的娇媚妇人,恨不得一口啃了对方。 女人娇笑连连,轻声说:“小弟,姐姐这辈子,从来没有遇到过你……” 看到这形成鲜明对比的一对对奇葩,公冶白全身寒毛都竖立起来。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不惜倾家荡产来这里花了所有钱财,遇到服侍他们的美女或者是俊男? 这样诡异的场景,难道他们都疯了?又或者是眼睛都瞎了? 公冶白连续看了十几户人家,都是这般情景,漂亮的女人或者男人不是没有,但都是年纪较大的,有一点不错的相貌。 “这些一掷千金的人都瞎了吗?怎么会把所有的钱财都浪费在人身上,要找美女帅哥,这口味也太重了。哈哈哈哈,要是找我公冶白,那岂不是太掉价了!” 公冶白几声长笑,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越往前走,公冶白的心,越是震惊。 因为,他看到了前面的地方,有人在撕扯,厮杀,追逐和愤怒的咆哮! 高空中,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一个女子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大叫:“你害死了玉堂大哥,我要杀了你!”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直往公冶白冲下来。 公冶白大骇,身子拔地而起,麒灵巨剑挡了上去,紫光大盛,猛然冲天而起,嘴里大叫:“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你这个凶手,你纳命来!”愤怒的声音,愤怒的金光,就如同惊天霹雳,直冲而下! 轰的一声闷响,疯狂的笑声,疯狂的金光! 紫光和金光在公冶白头顶十丈高空相撞…… 第150章 智苋 第15o章 智苋 大佛寺,悬空阁。 悬空阁,建在大佛寺主殿大雄宝殿的旁边,是大佛寺的一个主殿,和大雄宝殿相邻。 悬空阁,顾名思义,是这悬空阁建在空中,成为大佛寺的一个象征,寺中最神秘莫测的无上佛宝“大慈悲笔”,就藏于这悬空阁之内。 非但如此,就连大佛寺无上心法《金刚般若》也藏于此处。 拥有无上佛法的至宝大慈悲笔和无上心法“金刚般若”两件大佛寺至宝藏在这里,加上这规模庞大,有百丈大小共三层的阁楼,建在这虚空之上,无疑是天下奇观。 悬空阁和武当玉霄殿,还有十万大山的十二族祭坛,成为天下三大奇建。 武当玉霄殿,神秘之处在于这个大殿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大殿的墙壁之处,另有玄机。据说这个墙壁的秘密,除了武当掌门,四大长老和二十四座、长老院的诸人,谁也不知道那里面的秘密。 十万大山十二族的祭坛,远在中原之外,极少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样的。 而大佛寺的悬空阁,虽然知道的人无数,但是真正进入里面的,却少之又少,据说就连武当的掌门人,也没有进去过。 这座修建在虚空之中的悬空阁内,住持智悟大师和九大神僧,盘膝坐在第一层的大殿之内。 大殿庄严肃穆,寂静无声,似有仙音梵唱,金光普照之中,隐隐有一种俯视苍穹之感。 在九大神僧之下,恭恭敬敬的站着一个僧人,青色僧袍,大红袈裟。身高六尺,双眼凸出,模样有三分丑陋。却是和悟真分开之后回到大佛寺的悟觉。 由于这里是在大佛寺,他并没有将那把金伞背在身上,此刻他合十而站,站在师父神僧之一的智普大师身边。 住持智悟大师手里拿着一封信,眼睛盯着书信,沉默不言。 这位白眉垂胸,长须飘然,身穿大红僧袍披着金黄宽大袈裟的老僧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九个白眉长须的老僧。 “阿弥陀佛!” 智悟大师低诵佛号,九个老僧同时说:“阿弥陀佛。” 悟觉的师父智普大师合十道:“住持师兄,悟真师侄此次来信,可又说了什么?” 另外几人都看着向智悟大师。 “智普师弟!”智悟大师叫住了他的名字,智普大师神色微动,明白住持师兄之意,转头对悟觉温言道:“悟觉,你先退下。” 悟觉合十道:“住持,师父,各位师叔,弟子告退。” 悟觉尽管生着一张笑脸,但是在这悬空阁,他的神色肃穆,不敢有半点波动。 悟觉心中带着疑惑,走出大殿,在他的印象中,这是他和悟真师兄在十狐镇分开之后,悟真写回大佛寺的第三封信。 从他带来的那封信开始,智悟大师便和九大神僧来到这悬空阁商量事宜。每一次商议,都是只有住持和九大神僧。其余人等,皆被支开。 大佛寺的大雄宝殿,乃大佛寺商议大事的地方,那里商议大事,全寺僧众数千人,都聚集在那里。而在悬空阁,所要商量的,都是大事。大佛寺的弟子,“悟”字辈的少数弟子有权参加,而悟字辈之下的“慧”字辈,“空”字辈和“玄”字辈,并无一人有资格参加。 悟觉走出了大殿,下了台阶,走在虚空之中,走出去十余丈,突然金光闪动,悟觉就在原地消失,接着金光闪过,他出现在大雄宝殿之中的大佛之前。 大殿之内,数千僧众盘膝坐在蒲团之上,默念经文,木鱼之声,咜咜响动,这数千人一起诵经的声音,就如同辽阔大海之中的潮声! 金光流转悟觉出现的那一瞬间,诵经之声慢慢停止,众人都望向了悟觉。 一个年过五旬的悟字辈僧人合十道:“悟觉师弟,你为何出来了?” 悟觉一笑:“住持让我出来监督大家,看看你们诵经是否偷懒啊。” 那个僧人一怔,所有盘坐的僧众齐声答道:“弟子等专心念经,不敢有懈怠。” 悟觉眨眨眼在最前面十个空着的蒲团下座下。那十个蒲团,是大佛寺十大神僧打坐的,这五年来,有一个一直空着,那正是智苋大师的蒲团。 悟觉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蒲团,合十道:“阿弥陀佛。” 悬空阁,大殿之中。 智普大师看着爱徒走了,片刻之后,估摸悟觉已经回到大雄宝殿,这才问智悟大师:“师兄,前两次在这里看信商量事,悟觉都在,这一次……” 智悟大师的脸上,露出一抹悲色,随即消失,淡然笑道:“师弟,莫要误会,我让悟觉出去,并不是对他有所疑心,而是这封信太过重要,悟觉还年轻,他要是知道了信的内容,这对他并无好处。” 九大神僧都是脸色微变。 “师兄,信上到底说了写什么?” 智悟大师道:“悟真来信,说了两件事情。其一,说的是武当的。” “武当?武当生了什么事?”悟法的师父智明大师脸显担忧之色,自己的那个鲁莽冲动的弟子悟法和悟真在一起,他担心悟法和武当的人闹起来,便开口询问。 智悟大师并不直接回答,而是道:“前段时间,悟真来信,说魔家的三毒门门主琵琶仙子离采琤带领门人到了中原,这件事,诸位师弟可还记得?” 智普大师道:“记得,不知师兄此刻提起,又有何关系?” 智明大师道:“悟真还提到,除了三毒门离采琤,他还查出东溟岛主东溟王麒黎也来到中原。这件事我们也知道了,师兄,莫非……” 智悟大师道:“唉,想不到三千年出世一次的九凤神鸟,竟然这一次将魔家之人引来中原。这件事原本已经不可思议了,但是,这一次悟真来信说,东溟王还去了武当,代理武当掌门的虚道空亲自在玉霄殿接见东溟王。二人相谈甚欢,居然在聊一些往事。” 九大神僧面色一变,智普大师道:“虚道空真人这样做,真是不应该。难道他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智明大师和弟子悟法的性格,有几分火爆,听了这话,怒道:“作为正道修真领袖之一的武当代理掌门,真是岂有此理。难道他不知道魔家的来历!如此做法,岂不是让其他的修真门派心生疑虑?武当也是数千年修真派领袖了,虚道空这要做什么!难道他想毁掉武当这数千年来的声誉!” 智悟大师道:“虚道空真人和东溟王,最后不欢而散,数日之后,他秘密派了数十个武当精锐弟子前往西北方向。” 智明大师哼了一声,说道:“难道虚道空想要派这些弟子去阿鼻地狱沙漠抢夺九凤神鸟之血?还真是啊,武当不是他的,他倒不把武当的生死存亡放在眼里。风道子闭关了这一百多年,武当的很多行为做法,真是让人不可理解。五年前智苋师兄下山和武当赵之虹捉拿蟹妖,智苋师兄五年没有归来,而赵之虹却活得好好的。噬魂念珠有下落不明。更可气的是,武当的公冶白竟然私吞三毒门的玄木鼎。这武当,难不成要和魔家勾结称霸天下!” 公冶白得到玄木鼎,是狐妖的老十托悟真转送给公冶白的,公冶白在写信让悟觉带回大佛寺的时候,将这件事交代清楚。大佛寺的人才知道武当有公冶白这样一个胆大包天的少年,竟然敢私吞三毒门的宝物。但是又对那十只狐妖的来历颇感奇怪。 此刻,智明大师说公冶白私吞玄木鼎,这要是公冶白或则是武当的人听到了,非翻了天不可。 只是公冶白并不知道这是玄木鼎, 众人脸色一变,智悟大师道:“智明师弟,这番话要是在大雄宝殿里说,定然震惊所有弟子,难免会生不必要的意外。” 智明大师行了一礼,说道:“师兄,我也只是在这里说说而已。” “公冶白拿到玄木鼎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悟真所要说的第二件事,却是关于智苋师弟的。” 听到智悟大师说出智苋师弟这四个字,九个人的身子都是一震,齐刷刷的的看着智悟大师。 智悟大师拿着那张信纸,半响之后,淡淡的说:“智苋师弟,五年前已经圆寂了。” “什么!?”这个消息,犹如五雷轰顶,九大神僧都惊呆了,相互之间,骇然的看着对方。 智悟大师将书信放在茶几上,智明大师豁然站起,拿过书信,从头至尾看了一遍,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后面的几行字上,眼睛就移不开了。 一阵寂静的沉默,智明大师终于放下书信,回到蒲团上,闭上眼睛,合十道:“阿弥陀佛。” 只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了,众人也是合十诵佛,一阵悲意,在大佛寺的这些大师之中传开来。 智苋大师是十大神僧之一,为人处事,佛法修为,在大佛寺众人之中,算是一等一的。当初智悟大师派他下山,也是看中他的这一点。可是哪里想到,这一去,竟然身亡在外! 许久许久的沉痛诵经之后,智明大师突然睁开双眼,怒容满面,说道:“智苋师兄既然圆寂五年,为什么武当不说,为什么赵之虹还活得好好的!” 是啊,经智明大师一提起,众人都是心中一惊,智悟大师的脸色也是变了变,他摇头说:“智苋师弟之死,武当应该并不知情。也许当时智苋师弟和赵之虹赵大侠分开之后,智苋师弟为了追寻噬魂念珠,去追击蟹妖,是那个时候生的悲剧也说不定。这样的话,武当不知情,也情有可原啊。” 第151章 花姬 第151章 花姬 “武当不知情?师兄,这件事生在武当脚下,武当能有不知情的道理吗?智苋师兄之死,武当要负很大的责任!噬魂念珠失踪,智苋师兄圆寂,这件事原本就十分诡异!这要是赵之虹也死了,倒是可以理解。≥但是他却活得好好的,难道师兄就没有现这其中的蛛丝马迹?”智明大师满脸怒容,气愤难当。 智悟大师道:“智明师弟,这事确实有很多蹊跷之处,让人疑心。不过诸位师弟请想一想,这倘若是魔家布的一个谜局,让我大佛寺与武当交恶,岂不是中了他们的诡计?” “住持师兄,您认为这是魔家的诡计不成?”智明大师脸上怒容变为惊讶。智明大师性格直率,心中变化,也表现在脸上,不像智悟大师等少数人一般,喜怒不形于色。 智悟大师道:“此中缘由,扑朔迷离,唯一的答案,要等到将来噬魂念珠出现,才有所推测和判断,才能追查出结果出来。眼下,还有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诸位师弟,我想听一听,你们的意见。” 其中一个最老的老僧合十道:“住持师弟,你说的,可是五月初四阿鼻地狱沙漠,九凤神鸟出世之事?” 这个老僧,年纪要比智悟大师老上许多,皱纹重叠,形如枯槁,身材瘦小,看似颤颤巍巍,说话的声音也有几分苍老的沙哑。 他正是十大神僧之,法号智寂大师,也是剩下九大神僧当中年纪最大的,也比智悟大师的年纪还要大,却是智悟大师的一师传法的师兄。 智寂大师是从众人说话或是看信再到议论,他都是一直闭着眼睛,神色不动。 包括住持智悟大师在内的众僧,对他恭敬有加,智悟大师合十道:“师兄,正是此事。魔家突然大张旗鼓的出现,又高调的做出许多让修真界感到不安的事情出来。这和他们要争夺九凤神鸟的凤血,并无很大的关联,相反,这么做,只是让他们处在中原修真界重重的压力之下,这对他们争夺凤血,并无益处。久闻魔家领袖东溟王智慧群,有经天纬地之才。可是此番魔家这样的动静,却显得有一点愚昧。这其中是否有阴谋,师弟我一时不敢下妄言。还请师兄指点迷津,阿弥陀佛。” 智寂大师伸出消瘦犹如鸡爪的手,摆了一摆,说:“你是住持,我相信你心中也有了判断。智苋师弟的事情和这件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其中,噬魂念珠最为主要,也关乎到五月初四阿鼻地狱沙漠九凤神鸟的归宿问题。噬魂念珠在谁的身上,谁便是这五月初四那天正邪两道所要针对的对象。” 众人一惊,愕然问道:“师兄,你是说噬魂念珠落在他人之手?” “没错。不然,无法解释这五年来噬魂念珠销声匿迹的疑问。再者说了,智苋师弟和噬魂念珠也有关联,到现在为止,我们对噬魂念珠的下落查无所查,说明有人故意将怀有噬魂念珠之人或者是他自己隐藏起来,等到了五月初四,再现身,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智寂大师缓缓道来,诸人听罢,又是变色。就连一向神态自若的智悟大师,也是眉头紧锁。 智悟大师道:“师兄,以您之见,五月初四,我们都要赶往阿鼻地狱沙漠了?” “不可,万万不可。” “请师兄赐教!” “魔家次来中原,一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他们有哪些阴谋,谁也不得而知。我们潜伏在魔家的探子细作并未传回有价值的情报。这就说明,他们是高层暗中预谋的,而且,会有多重计划,要是我没有猜错,阿鼻地狱沙漠九凤神鸟,也许只是魔家故意放出的烟雾弹,让正道修真派的高手赶往那里。眼下先不考虑九凤神鸟能不能出世,单凭这一手策划,仔细想来,让人心惊。如此一来,中原修真门派空虚,这会生什么,就可想而知了。” 众人又是一惊,智悟大师合十道:“师兄的顾虑正是我所顾虑的。明日,我去一趟武当,与虚道空真人商讨此事,以做大计。” 智寂大师担忧地说:“去一趟武当,很有必要,可是如此一来,岂不是让魔家知晓我们对他们意图的掌握?师弟,你还要三思啊。” 智悟大师微微一笑,说道:“师兄,我有一个主意。” “哦?什么主意啊?” 智悟大师淡淡一笑:“呵呵,这个主意,便是……” …… 玉堂镇,花丛边。 半空中怒冲而下的金光和公冶白麒灵巨剑紫光相撞,撞出了一团耀眼之极的紫金光芒,就如同海浪一般,将这附近的花海摧枯拉朽的摧毁一空,地上的花瓣更是被搅碎的七零八落,犹如粉末。 公冶白后退了数丈,麒灵剑挡在了胸前,戒备四周,抬头望天,却见天空中降下一人,一个芳华绝代的佳人,右手一把两尺长的宝剑,出金光。 髻挽顶,倒插刻花玉簪,戴着一个花环,花环由数种花编制而成,容颜清秀,嘴唇抹了淡淡的口红,戴着一对绿色翡翠桃花耳坠,在阳光之亮着闪光,一闪一闪。 她穿着一件绿中带粉的衣衫,腰系一条珠帘式的带子,两条菱珠串海贝的珠链轻轻摆动,在风中相撞在一起,出轻轻的声音,悦耳犹如乐器,像是筷子敲打瓶口出的绝美音波。 这个女子看上去,模样十二来岁,气质像三十来岁,表情像四十来岁,但是,戴着的那一个花环,有分明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公冶白愕然,想不到这这里遇到这样一个女子,一出现就喊着为玉堂大哥报仇,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茫然之极。 这个女子他并不认识,但是她却一开始就说出公冶白名字,这让他更加的惊讶,更是小心翼翼。 “姑娘,在下与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找我报仇啊!” 女子冷然的看着公冶白,眼中的怒火像是将要喷的火焰,道:“你不认识我,你可认识他?”说罢转看向那个死在亭子边的玉堂先生花邪。 女子看向花邪之时,眼睛里的怒火瞬间变为柔情和爱怜,带着无尽的悲伤。 复又看向公冶白,脸上就浮现了怨毒的杀气。 公冶白道:“在下和这位玉堂先生也是初次见面,他说了很多奇怪的话,还要诛杀在下,在下并没有与他动上手,玉堂先生就死了。” 女子像是疯了一般,大叫一声,指着公冶白:“你胡说,你这个凶手,你还要抵赖你的罪行吗!玉堂大哥就倒在你的面前,你却跟我说不是你。公冶白,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你做了为什么不敢承认!” 公冶白道:“花邪不是死在我的手里,你找错人了。还有,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女人咬牙道:“你害死了玉堂大哥,我自认为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今天就算死,我也要和你拼了。我就算死了,也绝不放过你!你心中有疑问是吧?那我就来告诉你我是谁,我又怎么知道你名字的!” 公冶白道:“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我叫花姬。” “花姬?”公冶白脸有愕然之色。 “很奇怪这个名字吧?在我和你同归于尽之前,你先听一段我的故事吧,等到你死了,也无遗憾了。我的原名,不是叫做花姬,五十年前,我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女,有一天遇到了玉堂大哥,他十分欣赏我的聪明伶俐,开始传授我一些法术,我就跟玉堂大哥学法术了。他教我的是神奇莫测的法术,可以让任何的树木在我最喜欢的时候开我喜欢的花。后来,我现我渐渐的喜欢上了玉堂大哥,并告诉了他我心中的爱,玉堂大哥也跟我说他爱我。从那以后,我就跟着玉堂大哥。我们白天学习法术,晚上听他弹琴唱歌。那种日子,我们过的无忧无虑,很开心。我的心里想,我和玉堂大哥的生活,就会一直这样下去,一直到我们老了,然后死在一起,就让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花,将我们合葬在一起。 “这样的生活,我和玉堂大哥过了几十年。每天晚上,我都会依在他的怀里,听他弹奏这个世上最美妙的音乐。玉堂大哥的琴,弹奏的很好。就算他每天晚上弹奏的都是同一曲,可是,我听着,都像是第一次听到,是那么的好听,悦耳,欢乐……”说到这里,花姬的脸上,露出笑容,仿佛就像是刚刚她的玉堂大哥弹奏了这个世上最美的琴声给她听了一般,神情是那么的痴迷和温柔。 公冶白不由看得呆了,心想:“要是湘儿每天晚上都依偎在我的怀里,让我给她讲故事,给她唱歌,我就算不睡觉,从天黑讲到天亮,唱到天亮,我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厌,都不会腻。湘儿师姐是那样的美丽,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我公冶白都会跟着她的情绪变化感到快乐或者是悲伤。唉,湘儿,我,我一定早一点做完我的事情,把这颗让我不安了五年的噬魂念珠抛弃,我就天天跟你在一起了。你现在还好吗……”一阵茫然,涌上心头。 第152章 倾诉 第152章 倾诉 这时候,却听到了花姬的愤怒:“要不是你,玉堂大哥会这样吗!” 公冶白一惊,回过神来。 “我原以为,我和玉堂大哥就会这样一起变老,一起死去。可是,这终究只是我的一个幻梦而已。五年前的一个晚上,我突然听到玉堂大哥弹奏的琴声,有一些变化,那是喜悦,那是快乐。我当时高兴坏了,我以为,我的玉堂大哥要向我求婚。只要玉堂大哥对我说:‘花姬,嫁给我。’我就会毫不犹豫,义无反顾的答应他,答应他,为他生,为他死。” 花姬说到这里,幽幽一叹,说:“等那一曲弹完了,玉堂大哥跟我说:‘花姬,明天我要离开玉堂镇。’我当时吓坏了,我还以为玉堂大哥要离我而去,我紧紧的抱着他,跟他说:‘玉堂大哥,你不要丢下我,你带着我走,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愿意跟着你。’玉堂大哥心疼的吻了吻我,他说‘傻丫头,玉堂大哥怎么会离开你抛弃你呢。’我问他要离开干什么,他说:‘我的二哥来中原看我来了,我要去接他来这里住。我只去一天,就立即回来。’我好开心,原来玉堂大哥并不是要离开我,是去接他的二哥。我当时想,玉堂大哥的二哥,一定和玉堂大哥一样俊美,一样的善良,一样的法术高强。我想到我们以后不再离开这里,那天晚上,我就把握自己交给了玉堂大哥。呵呵,那一天,我真的是幸福,我从来没有体验过从一个跟随了玉堂大哥几十年的女子突然变成女人的那种快乐。虽然我和玉堂大哥在一起几十年,但是玉堂大哥对我,从来不强求,那天,是我的第一次……” 似乎说到那天的快乐,那天她变成玉堂大哥的女人,那才是她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刻。 “那天我人生的第一次结束,我就把我的心都交给了玉堂大哥。我担心玉堂大哥的二哥在外面找不到路,我还特意催促玉堂大哥尽快接回二哥。玉堂大哥天没亮,就离开了玉堂镇。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好高兴。我还做了一桌的美味佳肴,烫了一壶酒,等玉堂大哥和二哥回来,要让二哥知道,我是一个能照顾玉堂大哥的贤惠女人。我还特意打扮一番,坐在家里等候。可是,等到了晚上,玉堂大哥还没有回来。我当时想,可能是玉堂大哥的二哥还没到,再等一等。这一等,就等了十天。起先的三天,我安慰自己,是玉堂大哥和他的二哥没有相遇到。可是到了第四天,我就有些心慌了,第六天的时候,我更着急了,心里很慌,开始猜测玉堂大哥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说他要去接他的二哥只是一个幌子,其实是想离开我。我又安慰自己,跟自己说,玉堂大哥是这里的主人,他能为了我抛弃这里的一切吗?我又在不安中等了下来,那几天,我茶饭不思,每天都站在峡谷外面等着他,希望下一刻就看到玉堂大哥和他的二哥一起回来。我等啊等,等到了第十天的时候。终于,看到玉堂大哥了。” 公冶白忍不住好奇问道:“你见到他的二哥了?”花邪的二哥是蟹妖,要是花邪带着蟹妖回来,那么蟹妖是先来到这里再到武当脚下和赵之虹,还有智苋大师斗法呢,还是先斗了法,丢了噬魂念珠再来这里。 花姬想不到仇人竟然会问,忍不住眼中愤怒之色闪过,终于还是没有咒骂公冶白。 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痛楚,说道:“那个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我……”她的声音很低很低。“我,我有一些绝望和害怕,呵呵,那时候,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我真的以为,玉堂大哥不要我了。当我在最痛苦最痛苦的时候,我看到一个人往山谷里走来。他走的好慢,像是心里压抑了很大的悲痛,我从来没有见到那样的人有那样的样子。虽然离得好远,但是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我的玉堂大哥。我认得,还没有看到他的时候,就闻到了熟悉的紫苏草香。原本,看到玉堂大哥,我应该高兴才对,可是那一瞬间我见到玉堂大哥的样子,我感到害怕,从来没有这样的害怕过。那种害怕,比玉堂大哥没有回来的时候还要强烈。” 公冶白听得悠然神伤,暗道:“玉堂先生身上有紫苏草香,花姬对他如此爱慕,生死不渝。湘儿身上的紫苏草香,我对湘儿的心却不比这花姬对玉堂先生的少一分一毫。难道,这紫苏香草,竟有这般的魔力吗?” 公冶白看了看花姬,嘴巴动了动,他那双漆黑的眸子,突然充满了浓浓的幸福感。爱上一个人,和被一个人爱上,那种幸福,是不一样的。但是,却是由心至身的快乐,那是一种玄之又玄,奇妙无穷的享受。 花姬说着玉堂先生的事情,何尝又不是一种享受呢。只是,她说出这些,是要向公冶白表明,她说完了之后,就是他们生死决斗,同归于尽的时刻。 公冶白突然把横在胸前的麒灵剑放了下来,这时候,白影闪动,白兔跑到公冶白的脚下,蹿到他的怀里。 公冶白把白兔抱起,低声道:“下去吧,躲在一边。” 白兔不肯离去,公冶白一怔。白兔望着左边的方向,神色很是诡异。公冶白扭头一看,看到黑鹰龙雕从峡谷之中飞了出去。 公冶白大奇,疑惑地说:“难道黑鹰龙雕要离我而去了?” 花姬正说着她的往事,突然听到公冶白说了这一句不和谐的话,心中气恼,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说道:“那时候,我看到玉堂大哥好像瘦了一圈,好像心事重重。我问他,他不说话,我很担忧玉堂大哥,但是只有他一个人回来,我又从他的嘴里问不出一个关于他二哥的事情。玉堂大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句话都没有说,从他回来的那天晚上,他第一次没有弹琴。我那个时候怎么也想不到,我听到玉堂大哥最后一次弹琴,竟然是他说要去接他的二哥的那天晚上。” 公冶白心想:“看来,花邪是看到了蟹妖受伤落败,又和正道修真高手交战,最后导致蟹妖逃亡洛水山,这位花邪是看到这一切生,才离开蟹妖的。只是蟹妖为什么不和花邪一起回来呢,为什么要等过了五年,我亲自去杀了他,就把蟹妖杀了呢。难道蟹妖在赵师叔带着我们去武当之后,又和智苋大师斗法元气大伤?若不是这样,以蟹妖的实力,就算五十个公冶白捆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花姬说:“玉堂大哥过了两个月,突然有一天跟我说,他要传授我最厉害的法术,让我和他一起为二哥报仇。我当时吓坏了,这可是玉堂大哥这两个月来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可是没有想到,玉堂大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我知道,玉堂大哥说什么,我就会做什么,就算他当时要我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为他死。” 公冶白道:“你的法术,是玉堂先生教的?” “没错,在那天之前,我学习的法术,都是让树上开花,让开的花谢。玉堂大哥跟我说了那句话之后,我学习的法术,就是杀人的法术。每天,玉堂大哥都督促我。我也知道玉堂大哥的苦,有些时候就算他对我有一点苛刻,我也心甘情愿的忍受。从我个玉堂大哥学习的那一天,玉堂大哥就跟我说,仇人是武当和大佛寺,我并不知道武当和大佛寺是什么。但是玉堂大哥的仇恨,我也将武当和大佛寺当成了仇人。后来,玉堂大哥有一段时间出去了,回来的时候,他跟我说,我们真正的仇人,是公冶白,也就是你!玉堂大哥还把你的样貌说出来,画出来,生怕有一天眼睛会被蒙蔽,让你逃走。玉堂大哥还带回来了你的画像,就算再天涯海角的任何一个地方,只要你还活着,都会认出你来,然后杀你报仇,拿回玉堂大哥的东西。” 公冶白金额的说:“还画了我的画像?”花姬左手一扬,一团卷轴飞向公冶白,公冶白接过打开,上面画着一个少年,身穿青衫,长得高大魁梧健硕,脸颊微微黝黑,正在驾驭着一根尺长的木条在地支院十二阁的上空飞行,练习法术,那正是一年之前公冶白在练习法术,对然当时已经修炼完毕李之缙所教的御龙真剑**第一重的引剑为吟。但是为了不让李之缙对他起疑,扮猪吃虎,用木棒代替法宝训练。 这是在地支院修行的时候,为什么花邪会有?他马上灵机一动:难道,这是武当的某个人交给花邪的画像,花邪又带回来。 武当,谁是内鬼呢?谁又和魔家勾结啊,这个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不但知道自己吞噬噬魂念珠,又将自己修炼时的行动画成画像送给花邪,足以说明,此人非常危险,而且,道行远在师父之上,不然自己在训练的时候,别人怎么会摸进地支院而不被师父现。这个人究竟是谁? 难道…… 公冶白不敢想象下去,因为他不敢怀疑任何人。 画像上的少年,一脸的不羁和快乐,眉宇之间,透着英气。画像上的自己虽然是去年,但是只是一年光景的公冶白,气质和那一份纯真,已不再是当时的少年。 第153章 无知 第153章 无知 李环湘独自倚在窗口,望着街上的行人。 小镇上的行人并不多,李环湘却看得很有趣,不是挑菜的,就是背着箩筐的,或许,有一两辆马车拉着客人经过,这些,李环湘都会看得出神,目光一直顺着所看的人到了远处的拐弯,一直看不到了,才会收回目光。 这是无聊之人的爱好。 李环湘虽然性格开朗,不喜欢一个人呆在房中,但是,那天在山上淋了一场雨,又为她的一些言行和对待公冶白态度的事情感到自责,愧疚,加上她回来并不及时换衣服,却不曾想,竟然着凉了,生了一场病。 不得已,谢亦冬,黎紫衣、封尘和北堂萌梦等人停了下来。 恰好第二天,谢亦冬收到长老院的来信,信上内容简单明了,是让谢亦冬稍作停留,等待武当派来的帮手。 落款是长老院的署名,其实,长老院只是执笔和传信,布命令的,却是代理掌门虚道空。 李环湘的感冒生病,武当的来信,谢亦冬让众人停了下来。 对于修真之人来说,感冒生病,乃为小事,甚至,对于道行稍高的人来说,几乎不可能会有生病的历史。 只是那天,那一场雨,淋得太久,伤了李环湘的身体,使她疲惫不堪。 一方面,等待公冶白的消息,还有,她的心有些乱。 在地支院的时候,她是一个依赖父母的孩子,身边有一个和她年龄相近的师弟,这个师弟处处以她为中心,以她为最大,那时候,她便觉得这个世上,最好的男子,就是她的这个师弟公冶白,她对她,有着说不尽的欢喜和爱护。 她又常常听师姐和师兄们讲述世间美好的爱情故事,就幻想着,这个英俊潇洒性格开朗的师弟,是那个心中最完美的男子,她的这一生一世,都会跟着他。 对于没有接触过外界的李环湘来说,尽管到了二十岁,都还是一个孩子,一个整天拥抱幻想的孩子。 可是当她在武当会武的时候,看到各式各样的俊俏少年,她才现,原来除了在地支院看到的这几个师兄师弟,还有这许多让人艳羡的男子。 看到潇洒不凡,修为高强的谢亦冬时,李环湘就对这个温文尔雅的师兄崇拜之极。还有一点,那就是谢亦冬的师父张之竹和李之缙是好朋友。这一层的关系,李环湘对谢亦冬的印象,不觉之间,提升了一大截。 后来得知谢师兄竟然是领导他们下山之人时,李环湘的心中居然无比的高兴,看到偶像带领他们这些没有下过山没有见过世面的武当弟子,那一种新奇的感觉,不言而喻。 当李环湘看到谢师兄在和武当齐名又同是修真领袖大派大佛寺面前表现的那一股傲然和从容自如,对他的敬佩之心,又提升了一截。 还有一点,最为主要。她心里爱着的是公冶白,但是公冶白在十狐镇,就去寻找吝朱去了,就只剩下这个谢师兄带领着武当弟子。 两个她心中都敬佩倾慕的男子,一个去寻找妹妹,一个留在身边。对于从小被溺爱的李环湘来说,心境的转变,也就不是什么事情了。 也就是谢亦冬,要是别人,那天在荒山之上如此说公冶白,她早就与之拼命了。谢亦冬对公冶白说的那番话,其实李环湘不知道,公冶白和谢亦冬的关系,已经到头了。 在公冶白的内心,最大的秘密,最敏感最不可碰触的秘密,就是他吞噬了噬魂念珠的事情。虽然谢亦冬之说公冶白吞噬妖珠,但是,对于公冶白来说却是打击最大的。 当然,对于这一点,李环湘不明白。 对于是非曲直,报复打击或者是落井下石这样的诡计,李环湘却从来没有学过,也不懂。这一切,原因无他,那就是李环湘从小长在温暖之中,就像是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花骨朵,只有等到春天,才绽放而出。 其实对于很多人来说,女儿长到十八岁,就开始为她的幸福所考虑。可是李之缙和雪青夫妻二人,对这个李环湘,当作了心肝宝贝,尽管李环湘已到二十岁,但夫妻二人却将她当成长不大的孩子溺爱着,师兄师姐们的疼爱和小师弟公冶白的整天围着她转,这李环湘,当真就以为她还是那个几年前的小姑娘,小公主。 其实也是如此,如今的李环湘和五年前公冶白第一次遇到的李环湘,除了身体长的高挑亭亭玉立,丰满成熟,那张粉扑扑的脸,还和十四五岁的时候没有区别。 修真界,有的数百岁,模样还和二三十岁没有区别,有的五六十岁,看上去却苍老无力。 这就是修炼者在何时修炼成境界,他的音容相貌,就会维持到死,也不会改变。当然,修炼者的境界,因人而异,并不是所有修真者的寿命都是那么长的。 自从那天在荒山,谢亦冬说出了公冶白体内有妖珠之后,李环湘惊慌失措,三日三夜,不吃不喝不睡,加上那一场雨,不生病都难。 幸好谢亦冬有恩师赠送的灵丹妙药,李环湘吃过了灵药之后,算是无大碍了。由于接到长老院迷信,得知了白羽苧和清心会带着数十个同门前来,李环湘并没有像谢亦冬那样显得高兴。也许她还不明白,能指挥数十个修为实力与自己不相上下的人,那一种感觉是什么,那一种在别人面前自然而然提升的地位和权力代表什么。 李环湘心中,却不是滋味。原因也很可笑,就是她嫉妒白羽苧。 不知为什么,李环湘对这个年纪比她小,修为比她高,容貌比她美,性情比她淡,话比她少的同门师妹,有一种深深的嫉妒。 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本来,在武当会武的时候,由于公冶白和白羽苧斗法时,甘愿受了白羽苧一剑,李环湘就对这个女子心存芥蒂。当然,这其中的原因,她也不想知道。 后来下了山,很多时候,与人斗法,公冶白都在和白羽苧在一条战线上。尤其是那天看到公冶白抱着血迹斑斑的白羽苧回来的时候,李环湘心中的怒火,彻底爆,才会说了那么一句,让公冶白对她前所未有的吼了一声,生气而去。 当时,李环湘心中十分歉疚,追了下去,哪里知道追到天亮,听到了她从未听到过也未想到过、得害怕的秘密。 那一刻,李环湘的世界观,真的有些崩溃了。 想到这些,她不禁觉得一阵头疼,长叹一声,说:“谢师兄,你说,一个人长大了,是不是被烦恼所困,心中不快乐呢?” 没有听到回答,李环湘依靠着窗户的身子,站了起来,转过身。 屋子里已经没有了谢亦冬的身影,桌上茶杯之中的茶水,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李环湘心中一叹,暗说:“谢师兄在这里陪我聊天的,是不是嫌我说的话都是小女儿的心思,不愿意听,就突然离开了呢。” 其实,谢亦冬和李环湘聊天不到片刻,李环湘不知在想什么,依着窗户,呆呆出神。 谢亦冬以为,李环湘这是挂念公冶白,脸上露出一丝异色,举过茶杯正要饮茶,突然感觉到什么,放下茶杯,本想和李环湘说一声他要离开,但是看到李环湘出神的模样,就没有打扰她,走出房间。 北堂萌梦和黎紫衣还有封尘都在大厅里喝茶聊天,见到谢亦冬出来,北堂萌梦站起身,笑道:“谢大哥,李小姐没事吧?”北堂萌梦对谢亦冬,真的是心仪已久,虽然谢亦冬对她,并无多大兴趣,但是北堂萌梦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姑娘,对谢亦冬的爱慕和行动上的表现,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当然,这儿女私情的事情,除了当事人,别人没有权利去管。 谢亦冬看了一眼北堂萌梦,这个身材娇小,身穿绿衫戴着一顶绒帽,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小酒窝的女孩,他只是淡淡的道:“没事。” 对于谢亦冬态度的一般,北堂萌梦微微一笑说道:“要是谢大哥你有什么事,就尽管说。” “好啊。” 黎紫衣性格耿直,对公冶白极有好感,对于李环湘的突然生病,也觉得公冶白既要寻找妹妹,又要讨好照顾心上人,很不容易。说:“没事就好,真希望公冶兄能尽快回来。” 谢亦冬随口答道:“是啊,是啊。” 封尘和黎紫衣不同,他的心思机敏,为人老练,察言观色极准,虽然谢亦冬保持着笑容,但是眼神之中那微微闪烁的目光,就觉得谢亦冬有事情瞒着,但是父亲交代过,这次出来,是为了配合武当和大佛寺的这些人,其他的不要管,也不要问,要做到独善其身。 此刻见到谢亦冬走出来,心思转动之间,就已明了,不过假意不知,低头喝茶。 谢亦冬看了三人一眼,又看了在大厅中吃饭的客人和来回穿插的小二,对三人道:“我想出去走走,告辞。” 一拱手,走了出去。 第154章 惊险 第154章 惊险 北堂萌梦想要跟上,但是谢亦冬脚步何等之快,就已经走了出去。 黎紫衣一怔,说道:“谢师兄为什么走的这样匆忙啊?” 封尘低头饮茶,并不答话,眼睛的余光瞟向了二楼的房间,那正是谢亦冬走出来的李环湘房间。 北堂萌梦站在桌边,看着谢亦冬走出去的背影,耸了耸肩,笑道:“我们说到哪里了?对对对,说到了……” 黎紫衣点了点头,说道:“北堂小姐,原来你说的故事,这么好听。” 封尘的嘴角动了动,看了一眼黎紫衣,心想:“黎紫衣,你这个人如此呆板,又能知道什么。”看了一眼北堂萌梦那笑容满面的脸,她眼睛闪过的失落和瞬间燃起的喜悦,猛然一口,喝干了杯中茶水,喝道:“小二,再上一壶茶!” “来咯!” 谢亦冬走出客栈,朝左右四看,没有现什么,突然,眼角的余光瞥见东北角的一家客栈,刚刚走进一人,那人身上散出的气息,和刚才在房间里感应到的,很相同。 谢亦冬目光幽深,大步走了过去。藏在白衣飘飘之下的法宝天狐,微微有蓝光闪烁…… 玉堂镇,花丛边。 “公冶白,想不到你竟然会来到这里杀了玉堂大哥,今天我要说的一切都说完了。我要拿你的命,去抵玉堂大哥命!” 花姬手里的两尺金光闪动的剑,举了起来,公冶白说道:“花姬,玉堂先生的二哥和我有深仇大恨,我杀了他,不足泄恨,刚才我也想诛杀花邪,但是我还没有出手,他就死了。既然你要为他报仇,那就来吧!既然你要我死,公冶白赔上性命,与你一战!” 紫光流转,公冶白猛然出手,麒灵剑出刺耳的呼啸,带着那一道紫光剑气,猛冲过去。 花姬突然拔身而起,金剑在手中突然化成数把一模一样的金剑,数道金光一起从上中下,带着不同的弧线,攻向公冶白。 公冶白自从下山之后,这是第二次和女人交手。第一次是和魔家的修罗弯刀金菱斗法,那时候,是正邪之战,加上白羽苧的受伤,公冶白丝毫不客气。 可是此刻,他的对手是玉堂先生的女人花姬,她算不算是魔家的人呢?这一点,公冶白心中矛盾,本想怜香惜玉,但是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的愤懑压抑太久,也将花姬当成了魔家之人。 公冶白麒灵剑出的紫光和数道金光碰触,又是闪出一道极强的紫金光芒! 花姬冷然笑道:“公冶白,你的道行修为,太浅了,我就送你下地狱吧!” 花姬将金剑抛向空中,金剑在半空中悬浮着,闪出的道道金光,四散而去,金光照着的树木花草,瞬间生变化。 原本在刚才落败的花,萎靡的草,在金光的普照之下,勃勃生机,又重浮现。树上慢慢的长出了花,每一株树上长出来的花,都不一样。 那些花出淡淡幽香,闻在公冶白鼻中,感觉有些异样。 半空中的金剑,出的金光笼罩着百丈方圆,公冶白也身在其中,抬头仰望着花姬的施法。 地上的花瓣,也渐渐的颤动,然后,开始有一些飘了起来,接着又飘起了一些,就好像是簸箕颠簸起来似的。 第二层,第三层,整个地面,一层一层的花瓣飞起来,在公冶白的周围飞舞旋转,最外围的花瓣,越来越高,越是接近地面,越是接近他,围着他飞舞的花瓣就越来越密集。 他站在地上,仰望这这奇妙的一幕,他的站地,就像是漩涡中心,那无穷无尽的花瓣,就像是一个花的漩涡,就像是海浪的漩涡。 开始时,还阵阵清香,可是后来,花香渐淡,就听到了呼啸之声,定眼看时,现旋转的花瓣漩涡,越来越快,而最边上的那一圈花瓣,似乎开始收缩。 看样子,似乎这个漩涡要变成一个圆球。 公冶白突然醒悟,大吃一惊,原来花姬不是为他展示飞舞的花瓣,而是要对他施展某种秘术。 公冶白心惊之下,后悔不已,暗道一声不妙,麒灵剑举过头顶,就要施法突围。 “哈哈哈哈……公冶白,你现在明白过来,太晚了!” 公冶白惊道:“这是什么秘术!” “万花地狱!” 公冶白不明白什么事万花地狱,就只见漂浮在半空中金剑之上,站着的那个施法花姬,见她的脸上,冷如寒霜,却微带着一抹苍白。显然,这个法术,对她也是极有损害的。 天空中突然一暗,公冶白细看之下,真的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就见天空中盖起了像是巨布一般的花瓣,那些花瓣的来源,正是公冶白所看到花姬施法之初,那些树上长出来的花瓣。 此刻,源源不断形成的巨大花瓣周围,还有四面八方聚集的花瓣。 那一块巨大的巨布花瓣,突然中间凸了出去,四面渐渐的下移,看摸样,是要形成一个半圆,和下面的花瓣漩涡合在一起,组成一个花姬所说的万花地狱。 此刻不走,真的有危险,恐怕要粉身碎骨。 公冶白麒灵剑紫光突然暴盛,打算驾驭麒灵剑逃离这将要合拢的漩涡。 可是,脚下就像是生了根,竟然移动不得。 公冶白大骇,低头一瞧,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原来,他的双脚,已经被地底长出来的花树绊住了,那像是藤蔓一般的花树,在他的脚背上缠了几圈。原来公冶白刚才紧张之下,竟然忘了脚下的危险。 现在,想要离开,已经来不及了。 花姬的大笑声,传了下来,公冶白眼睁睁的看着那往下盖来的巨大花瓣组成的盖子,挥动麒灵剑,斩向了缠住脚的藤蔓。 这一剑斩下,毫不费力,就斩碎了。 公冶白大喜,却看到无数的藤蔓从地底蔓延而出,更加迅的挽住了他的脚,那些藤蔓末端,竟然长着嘴巴,嘴巴大的恐怖,血盆大口之中,吐出的信子,咻咻直响,直往公冶白的身上咬下。 公冶白惊骇之下,抬头望去,那盖下来的盖子,已经只有一丈的距离。 而花姬,手持金剑,直冲下来! 客栈。 那家客栈,也是小镇上有名的,谢亦冬直往客栈里走,同时加了小心,法宝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客栈里没有人,只有一条通往后院的玄关,谢亦冬走了进去,是一个四面围着楼房的院子。 谢亦冬停下脚步,驻足而立。 有琵琶之声传来,传入耳中,如同青山流水,花间鸟鸣,情人细语,说不出的舒服悦耳。 这本来的琵琶之声,是让人听了享受,欣赏的。可是此刻的谢亦冬听在耳中,却犹如身遭雷击,惊在原地,暗暗的吸了一口气。 琵琶仙子离采琤的琵琶声! 她怎么会在这里?刚才那人,莫非是她手下的人? 不好,调虎离山! 谢亦冬猛然想到,这肯定是三毒门人将他引到此处,再派高手前去袭击他们下榻客栈。 “离采琤,出来!”谢亦冬表情严肃,暗自戒备。 琵琶声依旧,却无人回答,也无人说话。 谢亦冬法宝天狐系起,蓝光顿起,在院子里亮的如同璀璨星光,一道蓝光直冲上天,这也是给那边客栈里的黎紫衣等人信号,让他们做好准备。 只是,这冲天而起的蓝光在冲至三丈高空还未冲出客栈屋顶之时,就像是一块巨大的无形镜面,无形光罩,将这要冲上天的蓝光堵截住了。 谢亦冬大吃一惊,法宝的蓝光再亮几分,一只幻化而出的九尾狐影带着那巨大的蓝光再一次撞击那房屋之上布起来的光罩。 这一次的撞击,半空中的光罩闪了一闪,出撞击钢铁的响声,又像是千个万个大鼓一起敲响! 谢亦冬的脸色就变了! 突然,红光闪动,从二楼的走廊上出现一个人,大红的带帽斗篷,将她那丰腴修长的身体包裹住,长披肩,梢并无装饰之物,娃娃脸上抹着淡淡的口红,左手抱着一把黑檀木琵琶。 刚才的琵琶之声就是这把琵琶弹奏出来的! 琵琶仙子离采琤! “果真是你?”想到是她,但是看到是她,谢亦冬的脸色还是微变。 “谢公子,平时都请不到你,今天难得您有闲情逸致来到这里,不如请进来喝一杯茶吧?” 谢亦冬说道:“邪魔外道,我乃正道修真人,其能与你同流合污!” 离采琤轻笑一声:“是吗?谢公子!我可是记得,谢公子的那位同门师妹,对你一向是羡慕佩服,也许人家对你有心,你却不对人家有兴趣。我是局外人,看得很清楚,谢公子,你能不能进来一叙啊?对于男女之事,我可要比谢公子你知道得多一些,也许你进来,能了解更多也说不定。你放心,我这里布置了极厉害的法术禁制,你刚才的法术施展,并没有传出去,不用担心你正道之人看见。请吧,谢公子。” 离采琤微笑着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亦冬哼了一声,心中却是一动! “好啊,谢某倒要看看琵琶仙子能有什么花招!”谢亦冬说着,走上了楼。 看着走上来的谢亦冬,离采琤的嘴角,刮起了一抹笑容。 第155章 龙雕 第155章 龙雕 罩下来的那巨大花瓣罩子,只有一丈距离。 公冶白看着冲下来的花姬,感觉到他的身体一紧,原来,从地上长出来的蔓藤已将他牢牢地缚住,那些长着嘴的藤蔓,露出的獠牙吐出猩红的信子,卷向了他的身体。 死亡的气息,弥漫开来,就仿佛一团深深埋在心间的烈火,这突然之间,爆裂开了,燃烧在他的心头。 公冶白大叫一声,麒灵剑荡漾开一道无比璀璨的紫色光芒,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从身体散开,这个紫色光照将扑向身子的那些能吞噬人性命的植物挡了开去。 一股强大的威压,一道凌厉杀戮的剑芒,从头罩下! “公冶白,拿命来!” 愤怒怨毒的声音,一字一句,传入耳中。 这强大的威压带着一种束缚,束缚住了那越来越大的光罩,公冶白感到吃力。 天空,就暗了下来,公冶白大叫一声不好! 瞬间,天地变幻,公冶白和花姬都身处在这个花瓣形成的花海圆球之内。 公冶白身上散出来的光芒,似乎就像是气泡一般,烟消云散。 这一刻,公冶白深切的感觉到,死亡原来离他这么近,这么明显。这是一种刀俎鱼肉的感觉,毫无还手之力的感觉。 体内的力量,手上的法术,在那个花瓣形成的圆球合拢的那一瞬间,一切的法术和力量,都显得虚无。 看到刺来的剑,看到花姬脸上那杀死仇人胜利的笑容和失去挚爱痛苦的表情,公冶白全身一震,心中暗说:“罢了,死就死吧,大丈夫死有何惧!” 公冶白昂然闭目,只等着这一剑刺下,将他身体穿透。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身子一颤。我若死了,吝朱怎么办,谁去找她回来?这个世上,除了我亲自去找到她,谁又能找得到?湘儿怎办办,我对她一生一世的承诺难道就这样算了?答应灵光姑娘要为她寻找那六件宝物将她解印放她出来的诺言,我只找到了一件,还有剩下的五件宝物没有找到,难道就算了?朋友,兄弟,师门…… 这些,难道就因为死亡来临,就这样算了? 不,绝不!我杀的是妖魔,与妖魔为伍的人。 与邪为伍,势当作邪,我公冶白怎么将这严重之事忘掉?这如何对得起师门!对得起良心! 公冶白猛然睁开眼睛,看到花姬的剑已经离他不足四尺。 “御龙天威,诛杀神雷!真法御剑,道法乾坤!”十六个字说了出来,手中的麒灵剑突然暴起一道更为耀眼的紫光,。同时一道黑光和一道金光附在剑刃两边,以中间的紫光为主,化作一条长蛇,冲出剑身,出嘶吼,咬断了缚在身上那张牙舞爪的藤蔓之上。 啪啪声中,藤蔓断裂,灰飞烟灭! 公冶白脱得自由,大吼一声,麒灵剑斩了下去! 突然,面前一道出现一道花墙,这一剑就斩在了花墙之上。 花瓣满天,花姬却不见了踪影。 难道?死了? 四下张望,只有漫天的花瓣,没有花姬的影子。 漫天的花瓣带着妖异的旋转,这个花瓣围成的空间,突然鬼啸阵阵,阴风惨惨,一股血腥气味,弥漫开来。 突然从漫天飞舞的花瓣中,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抓向了公冶白的咽喉。 公冶白侧身躲过,一剑斩下,那只花瓣之手,消散在了空间之中。 “花姬,出来一战!你不是要为你的情郎报仇吗?怎么,就躲起来了!你这个胆小鬼,贱女人!” 公冶白有意激怒花姬,让她出现,明刀明抢的战斗。 这样的斗法,真的危险至极。 “公冶白,你先尝试一下这万花地狱的滋味,我再慢慢的杀你。哈哈哈哈!” 声音在四周响起,就好像是每一片花瓣都有这个声音。 公冶白分辨不出。 只是四周的空间,飘散着的花瓣,何止千片万片。 好厉害的妖法,不愧是七邪门第二号人物花邪教出来的。 可是如此厉害的花邪,教出来的花姬这样了得,他竟然会莫名其妙的被人擒杀。这不可思议的人躲在暗处,虽然解决了花邪,但是对于公冶白来说,却是最为恐怖的一个大敌。 他的心中顾虑重重,施法时有些畏手畏脚。 不远处的花瓣形成一把剑,冲了过来。 公冶白大怒,一剑斩了。 突然,四面八方的剑越来越多,公冶白大吼一声,挥动麒灵巨剑,一剑一剑,挥斩这它们。 只是这些由花瓣形成的剑,哪里是能够斩尽杀绝的。 这个巨大的花瓣圆球,有五十丈大小,就微悬在花丛之上,那些树上,地上的花瓣,源源不断的飘到圆球之上。 圆球之内传来的一阵一阵碰撞之声,就回荡在这个一向神秘莫测的玉堂镇御风峡边缘。 在不远处的街道上,站满了惊慌失措的男人女人。 他们惊慌的是,那个花丛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圆球,为什么里面会传来打斗声。更为惊慌的是,他们终于看到了身边服侍自己的人真面目。 有的惊呼上当,有的怒骂,有的对服侍者拳打脚踢,有的干脆在一边呕吐,指着服侍者,说不出话来。 但是,修真者大多数都是惊讶于花丛上的圆球和里面的斗法。尽管,谁也不知道里面是谁。 天空之下,一行人驾驭法宝,极飞行。 带头的两个,一个白衣飘飘,蓝纱飞舞,脸容清冷,神色淡漠,脚下驾驭者一柄红如火焰的神剑朱炎,正是从武当出带领着同门赶来的白羽苧。她身边的,正是清心。 身后那些武当弟子,都是第一次下山,但是都是武当的年轻弟子当中的佼佼者。 白羽苧和他们其中每一个人的修为相比,只是略高一筹罢了。 如此这许多年轻高手,为的目的只是一个。听从谢亦冬的调遣,等待五月初四阿鼻地狱沙漠之行的命令。 武当的这些年轻高手,并不明白这一次下山意味着什么。 但是,白羽苧却隐隐猜到。因为在临出的那天,赵之虹在玄峰广场跟她说的那句话“去了,就不要回来,武当要生大事了”的话。 为什么太师叔独自召见这些武当年轻高手下山?这其中一定有很大的变故!这些天来,白羽苧一直考虑这其中的种种因素,但是她不敢想的一个问题,又是最严重的一个问题,那就是,武当有人要谋反! 每当这两个字闪进脑海,白羽苧的心,都像是雷击一般! 虽然此刻她带领这些师兄师妹飞行,但是脑海之中,却挥之不去的是师父说的那句话,就连身边飞行的清心连叫了她数声,白羽苧才反应过来。 “清心师姐,怎么了?” 清心指着远方的一个黑影,说道:“那是什么?” 白羽苧看了一眼,说道:“是公冶白的黑鹰龙雕。难道他们在那里?” “也是啊。咦?好像只有那只龙雕。其他人呢?” 白羽苧心中一惊转头对大家说:“大家戒备!” 飞行的武当弟子,立即围成一个圈,背朝内,面朝外,四下打量。由于是第一次面对这些事情,那些武当弟子还是不免有惊慌之色。 远处的黑鹰越来越大,众人惊讶的现,除了那只黑鹰龙雕,竟然没有一个人。 白羽苧心中一颤。 这是公冶白的黑鹰龙雕,此刻只有它一个,而且是往武当的方向飞,难道,是公冶白出事了? 因为白羽苧当时离开的时候,公冶白是一个人去寻找吝朱的,所以,公冶白并不和谢亦冬他们在一起。 公冶白! 这个名字在她的脑海中闪过的时候,那冰冷淡漠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撞击一下,或者,是什么东西划过脑海。 这种感觉,是一种担忧的感觉。 黑鹰龙雕看到了白羽苧,飞得更急。 龙雕停在了白羽苧面前,朝她扇动翅膀,脑袋后面飞来的方向点,不安的叫着。看到黑鹰龙雕,白羽苧心中,有一丝感激。当初在那座不知名的荒山,当弯刀修罗施展出来的那个巨人要将她砍死的那一瞬间,就是这个黑鹰龙雕救了她。 “公冶白出事了吗?”白羽苧问。她知道,黑鹰龙雕不是那只白兔,不能说话,问了也是白问。 没有想到龙雕竟然点了点头。 “在哪里?” 黑鹰龙雕又叫了几声,显得很是着急,然后鹰嘴啄了啄白羽苧的衣袖,转过身,带头往回飞。 白羽苧对众人道:“地支院的公冶师兄有危险,大家跟我走!” 数十道流光跟随着黑鹰龙雕,快而去。 客栈。 谢亦冬跟着离采琤上了楼,现这是一个雅间。 雅间果然不错,除了有一张酒菜备齐的桌子,还有里端有一张床。那张女人的床,散出一种让男人心痒的冲动。那是一种特有的味道,那种味道很奇怪,谢亦冬进来的时候,居然下意识的看了两眼。离采琤走在他的面前,嘴角挂着不易察觉的笑容。 “谢公子,请坐。” 第156章 魅惑 第156章 魅惑 离采琤转过身,笑着做了一个手势。 谢亦冬不自然的笑了一下,想到了“太易心经”口诀,心中一阵空灵,神态立即自若了。 他哼了一声,大大方方的坐下,拿过酒壶,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一声:“仙子身为魔家之人,竟然也懂得中原的好酒。” 这句酸溜溜的话,听在离采琤耳中,她却是格格一笑。“是吗,谢公子。难道谢公子不怕我在酒里下毒,或者有谋害你之心吗?” 谢亦冬淡然说道:“既然在下来了,就客随主便。仙子法力高强,对我这个武当弟子,根本用不着耍手段。既然这样,我还怕什么呢。” “谢公子好胆识,佩服。” 离采琤坐在谢亦冬对面,将琵琶放在桌上,伸出纤纤玉手,给谢亦冬倒了一杯,又为自己满上。 谢亦冬看着桌上的那把琵琶,不由脸上的肌肉一抽。 离采琤端起酒杯笑道:“谢公子,请吧。” 香醇的酒味,吸入鼻孔,忍不住暗道一声好酒,旁边是令人**的红段丝绸的床,面对着这个成熟丰腴,却叫人捉摸不透的三毒门门主离采琤。 谢亦冬突然不喝酒了,他端着酒杯,鼻子嗅了嗅,突然放下杯子,说:“不知道仙子让在下进来,有什么事?” “呵呵。”离采琤嫣然而笑,那一笑,当真是勾人心魄,谢亦冬不禁一怔。离采琤道:“我,我请谢公子来,主要是谈谈心而已。别的目的,请谢公子放心,我并没有。” 谢亦冬嘴角一动,淡淡一笑:“是吗?没有目的,离门主放一个人将在下引来,难不成就是为了陪门主在你的闺房之中喝酒吧?” “闺房?”离采琤看了一眼那张她准备多时的床,笑了,说道:“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在一个美貌孤独女人的房间喝酒,这样的诱惑,谢公子,难道不觉得吸引人吗?” 谢亦冬脸色一变,淡然道:“离门主,请自重。” “呵呵,自重?谢公子多次看我的床,还要我自重?谢公子,你可真会开玩笑啊。” 谢亦冬听了这话,顿感觉到脸颊烫,眼睛四瞄,幸好,四周无人。 “谢公子,你放心好了,这个客栈里,只有我们两人。在这里喝酒说话,不用担心别人会打扰我们。” 那“我们”两个字说的很是温柔,加上那抚媚的一笑,更是惊心动魄。 谢亦冬咽喉咕的一声,眼下一口唾沫,他赶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掩饰这尴尬。 第二杯酒下肚,谢亦冬的心里,有一种冲动,那种冲动,格外的奇妙,他说不上来这是什么。但是,他却知道,这种感觉,绝不是中了离采琤的什么招,只是以为,这酒,劲道足而已。 花瓣圆球内。 一声怒吼,回荡在空间之内。 公冶白再一次斩断了两把花瓣凝聚而成的剑,对着麒灵剑喝道:“金虎,黑狼,白眉赤猿,你们再不出来,我公冶白可要死翘翘了!” 光华流转之间,金虎黑狼白眉赤猿跳了出来。 公冶白大喜,说道:“上!”心中却说:“多谢你灵光姑娘。”深深看了麒灵剑一眼,手持灵剑,斩向直杀而来的数把花瓣飞剑。 一狼一虎一猿出现的瞬间,空间内似乎出“咦”的惊呼。 显然,花姬对公冶白这突然出现的一手,很是诧异。 “还有什么本事,都拿出来!我一并收拾了!” 公冶白哈哈笑道:“足够了!”三个字没有说出口,惊讶的现,这三只神兽,竟然行动迟缓,踩在花瓣上,就像是踩在刚刚套住蹄子的网兜之中一般,一脚下去,却要显出半个趔趄。 公冶白一惊,暗说不妙。喝道:“收!” 紫光流转,又将神兽收了。 “还得靠我。” 突然,强烈的气息四面八方涌来,公冶白身子一颤,倒退了数步。 猛然之间,公冶白看到眼前站着一个女子,她身穿着粉红绣花衣裙,婷婷婀娜,两条长辫子搭在肩上,粉扑扑的脸上带着笑意,看着公冶白,叫道:“小白!” 小白? 这一声呼唤,公冶白几乎跳了起来,他惊喜的叫道:“湘儿,是你吗?” “是啊,你,你怎么在这里呢?快跟我走吧。” “这里?” “这是一个幻觉,我才是真实的。” 公冶白大喜,伸手抓住她的手,说道:“我们走吧。” “不用走了。” “为什么?” “因为……” 一道冰凉的感觉,从公冶白的胸腹穿透,公冶白大惊失色,往后倒退,结结巴巴的说:“湘儿,你,你!” 眼前一阵模糊,却惊讶的看到,面前之人,哪里是李环湘,而是不知何处出现的花姬。 花姬的金剑,正插在公冶白的胸口,那冰凉的感觉,却是剑刃穿胸给他带来的错觉。 “妖女,你敢欺骗我,你找死!” 公冶白愤怒之下,紧紧抓住麒灵剑,就要杀向花姬。 突然,花姬化作无数的花瓣,那把金剑,也化作了花瓣。 血,滴在花瓣上,殷红的鲜血,像是活了一般,流成一条线,花瓣上染成的红色,瞬间起了变化。 被血侵染的花瓣,旋转的更加疯狂,犹如灵性。 公冶白惊恐的感觉到,他身体里流出的血,像是悬崖石流下来的瀑布,似乎想要迅将他的身体掏空。 “公冶白,这就是万花地狱的第一层境界,先给你放一点血。下面还有一百种折磨你的方法啊。哈哈哈哈,公冶白,我今天慢慢的折磨你,杀你,以解我的心头之怨!” 这最后几个字,就好像是在公冶白的脑海之中响起,就好像是无数把刀在搅着他的血肉,他的灵魂! 公冶白伸手捂住胸口,血,依旧在流。 滴在了花瓣上,也滴在了麒灵剑上。 透明的剑身,吸收到了这血滴,一道光华,悄悄的转动。一道人影,浮现在剑身之上,脸显焦虑之色。 那个人影,穿着兽皮短衣,正是灵光谷的灵光姑娘,也是前段时间出现在剑身上一次的那个人。 倘若此刻是在灵光谷,灵光一定会出现,只是,她受法术禁制所限,只能让自己的影像浮现剑身。 可惜,公冶白此刻头脑昏沉,并未看到。 客栈。 谢亦冬第三杯酒喝下的时候,他的内心,有了一种奇特的变化,比刚才的变化更大。 这一次的变化,更为奇特。 这一杯酒之后,他的脑海之中,竟然全是李环湘的影子。 李环湘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还有那粉红绣花衣裙包裹之下诱惑男人的身躯,那淡淡的紫苏草香味道。 他低低**一声:“湘儿”。 这两个字,是谢亦冬第一次说出来,这是他内心最深处埋藏着的秘密。 此刻在魔家三毒门门主离采琤面前,他竟然将这两个字说出。这两个字,公冶白无数次的叫过,李环湘无数次的欢天喜地答应着。 可是对于谢亦冬,又何尝不是。每一次见到李环湘,他都想叫出这两个字,只是,他是带领大家的师兄,李师妹和公冶师弟情投意合,他怎么能做这种事呢,心中就算对李师妹心动,但是处于伦理道德,这一点,他是分得很清楚的。 那天在荒山之上,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将公冶白吞噬妖珠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他还特意的对公冶白示威。 那一刻,他忘记了当着虚道空的面在玉霄殿向三清祖师神像过的誓言,也忘了虚道空的交代。 那一瞬间,他只想带走李环湘,带到属于他自己的地方,好好的爱李环湘,爱这个他做梦都会笑醒的李师妹。 之后,李环湘病了,他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 难道,他错了吗? 可是每到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想到李环湘的身体,想到她身上出的淡淡紫苏草香味道,他就想要疯狂,然后,他只能用手解决这疯狂的幻觉,一直到他精疲力竭。 白天,他又像领导众人的得道高人一般,用他的正义凛然伪装他自己。在李环湘的面前,他更是不敢有一点逾越的动作,因为,还有两湖三山五岳的几个人在身边。 那样的感觉,谢亦冬压抑着。 此刻,喝了这三杯酒,他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这两个字,一种怅然的解脱,他长身而起,哈哈大笑,笑声之中,带着一丝疯狂。 “为什么你会比我出现得早,为什么你要霸占她!” 离采琤听着他的愤怒,谢亦冬说的那个他,指的是公冶白。离采琤看着这个男人,看着他有些扭曲的脸,淡淡的笑了。 “你笑什么!” 离采琤说:“你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看着离采琤淡淡的红唇,那洁白无瑕的牙齿一启一合,似乎,他也闻到了紫苏香草味道。 “湘儿。”谢亦冬看着离采琤,好像看到李环湘,看到她在对着他笑。 “谢公子,你喝醉了。” “不,我没有醉。湘儿,你不要叫我谢公子,也不要叫我谢师兄。我希望你叫我一声亦冬。” 离采琤笑了:“叫你‘亦冬’?” 亦冬这两个字从离采琤的嘴里说出,谢亦冬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的狂热,他冲过去,一把抱住离采琤的娇躯,张开嘴,去啃咬离采琤的嘴。 离采琤被他抱着,并不动怒,也不躲闪,只是她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狡黠。 谢亦冬吻过来的时候,离采琤回应着他的疯狂。 “湘儿,我好想你,我好想你。你终于是我的了,你终于是我的了。” 离采琤低声说:“亦冬,我愿意跟着你,难道你不怕公冶……” 第157章 重现 第157章 重现 谢亦冬瞪着猩红的眼睛,喘着粗气,怪笑道:“公冶白那个小子算什么。 他身体里有妖珠,早晚有一天,他会给武当带来灾难。他在武当待不了多久了。湘儿,你不是害怕他体内的妖珠吗。今天起,不用怕了。” “我听你的,我不怕了。”离采琤的声音更柔。 谢亦冬大吼一声,咬住离采琤的嘴,舌头就卷了进去,双手在她的背脊抚摸,抱着她往那张刚才看了好几次的床走去。 “今天你就是我的了,从今以后,你也是我的了。”谢亦冬野兽一般的低吼。 离采琤格格的笑了。她的眼睛转向窗外,试了一个眼色,那里,一道金光悄悄地消失。 花瓣圆球内。 公冶白感到体力不支,法力也渐渐的薄弱。 花姬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公冶白,你难道就这样不堪一击吗?你武当弟子的厉害法术哪里去了,你的趾高气昂呢!啊?不管你怎样,我都会让你尝够了一百种痛苦,才会让你死去!你怎么受不了了啊!” “你卑鄙无耻,竟然变化湘儿欺我。没有本事堂堂正正的打一场,算不得英雄好汉!” “英雄好汉?你不要给我戴高帽子,我也不是英雄好汉,我只是一个为了自己男人报仇的女人。我只要你死在一百种苦难之下,让你永世不得生!” “花姬,你好狠!” 公冶白的身子一沉,险些跌倒。他的剑往下一插,定在花瓣上,岂知这一插,脚下的花瓣,竟然飙出一道血箭。 公冶白侧身躲开,惊骇之极。 “你,你竟敢这样做,找死!”花姬的声音,惊讶之中,带着愤怒。 公冶白惊喜之下,不及细想,奋尽全力,麒灵剑往脚下的花瓣十斤插下。 他的剑刚刚举起,四个方向,飞来四把花瓣组成的剑,公冶白不及往下刺这一剑,不得已,挡开了袭来的剑。 伴随着花瓣飞扬,那射来的剑四分五裂。 公冶白再一次举剑,往脚下一插,这一次,只插中了花瓣,刚才的血箭并没有飙飞。这一剑插下,就好像是插在一个水潭里,那个水潭像有无穷的吸力,尖峰钻入加下花瓣之时,竟然,公冶白感到身子也被吸住,就好像是一个泥沼一般。 公冶白大叫不妙,暗道一声上当,赶紧抽剑。 用力抽剑,身上的力气,就仿佛卸了堤的洪水,直往外面涌去。受伤的胸口,血又流出来。 原来这花瓣,竟有吸血法力。 一道花瓣剑刺在他结实的背上,公冶白背上的衣服被划了一个口子,露出他皆是如铁的肌肉。 公冶白感到一股凉风吹进后背的口子之内,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顿时清醒不少。 突然,公冶白脑子灵光一闪,暗道一声糊涂,怎么忘了,还有噬魂念珠的妖力。这样的力量,若不使用,岂不是太可惜了? 想罢,公冶白暗自调动法术,想要施展噬魂念珠之内的黑气和金光,好再一次施展凡威力的御龙真剑**。 稍用力,又突然吃了一惊。自从受伤之后,每多支撑一刻,力量就泄一分,而围攻他的那些花瓣剑,就快一分,犀利一分。 “怎么样,公冶白?这是万花地狱的第二层痛苦,叫吸血夺魂!”花姬的声音,又在四周响起。 公冶白心头一颤,这样的折磨,还只算是第二层,那么等到最后一层的时候,岂不是就连地狱之中的九幽魔鬼,也要被这万花地狱折磨的神魂皆灭! 万花地狱,并不是七邪门的法术,而是玉堂先生在这里研究出来的。这一套法术,在原有的法术上更进一步,做了极大的修正可惜,花邪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 公冶白心中又气又怒,又羞又恼,想不到,竟然会在这样一个地方死去。 他再一次举着麒灵剑,斩断了凭空出现险些刺穿他咽喉的剑。 突然,半空中无数的花瓣剑像是一个漩涡似的,带着狂风,席卷下来,那漩涡之中的无数把剑,飞快的旋转,似乎一个眨眼之间,这无数的花瓣剑,就要旋转十次百次。 公冶白看罢,倒吸一口凉气。 “公冶白,这是第三层,万花斩!” 公冶白眼睁睁的看着空中犹如龙卷风斩下来漩涡之中的剑,这一下来,不粉身碎骨,也要重伤。 “难道老天要亡我公冶白吗!” 他不甘心的吼了一声。 “来吧!” 公冶白支撑起身子,宛似一个岿然不动的山岳,在等待着狂风暴雨的洗礼和冲击。 突然,这个花瓣球晃了一晃,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撞击一般。 花姬的声音惊怒交集,喝道:“公冶白,你请来了帮手吗!” 公冶白一怔:帮手?什么帮手。他的疑问没有说出,就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响,这个空间,突然四分五裂,顿时,眼前一亮。 公冶白定眼观看。在花丛的上空,围着数十个人,这些人都驾驭着法宝。他们围成一圈,法宝对准这个花球,看他们的打扮,是武当弟子。 而站在地上的两个人,公冶白却认得。 白衣飘飘,消瘦白皙清冷的容颜,手中一把红色如同火焰的剑,并未出鞘。 白羽苧!站在白羽苧身边的,是清心,清心后面,是那只刚才离开公冶白,他以为它要离开他的黑鹰龙雕。 看到这些人,公冶白心中大喜,又是感到奇怪。 突然,一声怒吼,从散在地上的花瓣之中响起,一道金光,顺着地面窜来,公冶白此刻正惊讶于白羽苧带着这么多同门出现。就看到白羽苧的脸上,露出一抹惊讶,清心却是系起法宝,朝她张开了嘴,公冶白正想问为什么,突然明白,接着,一道强大的力量,重重的击在公冶白的后背,那个位置,正是公冶白受了剑伤的胸口。 一道血箭,喷洒出来,公冶白就看到白羽苧那洁白如雪的衣衫上,映出了几道红色。白羽苧手里的神剑猛然亮起了一道耀眼的红芒,嘴里大喝一声:“妖孽!” 红色的火焰之中,飞出一只巨大的火凤凰,朝公冶白头顶飞了过去。公冶白被这巨大的撞击,身子摇晃几下,摔倒在地…… 白羽苧脸色微变,神剑朱炎出的这一个法术烈火凤凰,只将远处的花瓣烧得干干净净。 在烈火之下,花瓣之中,传来了痛苦的怒吼,那是花姬的声音。 这无比痛苦的嘶吼之声在烈火之中传出来,还带着一声一声的咒骂:“公冶白,你好卑鄙,竟然找来了施展烈火法术的人来对付我。我死了,也不会放你。我们地狱里再见!啊!” 一阵焦臭味,一阵爆裂之声,地上的花瓣,被火凤凰喷出的烈火烧着,周围的花草树木,一股劲的被被包裹在烈火之中。 火凤在慢慢的变淡,最后,化作虚无,白羽苧的脸上,显得苍白。显然刚才的这出手,动用了大神通。 花姬的声音渐渐的消失了,这峡谷口的一大片花丛,也被烧毁,就连躺在亭子里的花邪,也灰飞烟灭。 大火,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屏障,将花丛围在中间,焚烧着,毁灭着。 半空中的那些师兄师妹,见到白羽苧这高深莫测的法术,一个个都惊得呆住了,对白羽苧敬畏更甚。 白羽苧看着躺在地上的公冶白,看到他流血不止的胸口,似乎,胸口也隐隐作痛。她的胸口,也受过伤,那个地方,是公冶白的血去填补的。 白羽苧走过去一把抱起公冶白,将他放在黑鹰龙雕的背上,驾驭神剑朱炎,竟然不管武当弟子,带着黑鹰龙雕,冲天而起。 清心和众人见状,都是大吃一惊。 清心叫道:“白师妹,你去哪里!” 白羽苧说道:“我要去给公冶白疗伤,你带着师兄姐们去找谢师兄。” “你……”清心想说什么,可是白羽苧去的何止快字了得,眨眼之间,就从火海的上空穿越峡谷,飞走了。 …… 李环湘还倚在窗户,她的心里有些不安。谢师兄去哪里了呢?武当派来的师兄姐们,怎么还不到。小白,你又在哪里。 低叹一声,有些怅然若失。 此刻的李环湘,却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她尊敬的谢师兄,正走在正与邪的边缘,而这一却,都是因为她。更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公冶白,生死只隔一线之间。 无论沉沦还是生死,似乎这对旁观者,都无所谓。倚在窗户上的李环湘,眼睛依旧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和他们的千奇百怪。 突然,店小二进来说:“李姑娘,外面有人找您。” 李环湘听到声音,回头见是店伙计,问道:“是什么样的人呢?” “李姑娘,是一个女子,她说,武当的谢师兄喝醉了,要你们去接他。” 谢亦冬喝醉了?他怎么会喝醉。 李环湘心中并没有起疑心,走出了房间,到了大厅,对还坐在那里的黎紫衣和封尘还有北堂萌梦说道:“谢师兄喝醉了酒,我去接他回来。” 此话一出,三个人都觉得奇怪。 黎紫衣道:“谢师兄刚出去没多久,他的酒量,还真的不行。” 封尘心中却疑窦重重,站起身对李环湘道:“我们跟你一起去吧。” 李环湘笑道:“多谢黎大哥,小妹一个人,足够了。” 封尘淡淡一笑,说道:“只怕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李环湘想说什么,北堂萌梦听到封尘说的煞有介事,担忧地说:“封大哥,我们一起去吧。” …… 第158章 分道 第158章 分道 谢亦冬的呼吸带着粗狂、狂热,犹如饥饿的野兽,抱着离采琤往床边走,他的脸上带着狞笑,将离采琤扔到床上,颤抖着双手,去解她的斗篷。 红色的巨布,被扔到一边,丰满修长的身躯,在一件淡红色衣衫包裹勾勒之下,散让人窒息的气息。 “你的呼吸好重。”离采琤轻声说。“你,你这是第一次和女人上床吗?” “湘儿,我这一辈子只想和你在一起,永远的在一起。你不要说话,让我好好的爱护你,疼你。” 他的吻,更狂热。从脸颊到脖子,从脖子到胸口,他的手停在衣衫包裹的双.胸上,犹豫片刻,然后,嘶的一声扯开了。 离采琤娇笑一声,右手勾住谢亦冬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抬了起来,看着他,说道:“你真的答应一生一世跟着我吗?” “湘儿,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谢亦冬猩红这眼睛。 “要是别人反对呢?我怕有人反对,你到时候后悔。” “不!我不后悔!”谢亦冬低吼一声,张开嘴,在她白嫩富有弹性的**上咬了一口,这变态的一咬,离采琤被这一咬,疼得啊的一声。随即,她笑了,笑的开心。因为她知道,好戏马上就要开场。 谢亦冬哈哈大笑:“我绝不后悔,就算所有人反对,就算天底下的人反对,我也要你。” 谢亦冬伸手扯开离采琤的腰带,就在此刻,门外传来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呼:“谢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这一声话语,犹如晴天霹雳,轰击在谢亦冬的心里,他的身子一颤,脑海之中翁的一声,一片空白,骇然的站起身,转过了头,看到门边站着不可思议的李环湘和黎紫衣等人。 他们都是一脸的惊骇和不可置信。 谢亦冬这一刻,身体之中的**,瞬间消失无踪,人仿佛像是跌入冰窖之中,身子都凉了半截。 谢亦冬脸上的惊讶、苍白,面无人色的站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环湘。 这种诧异,这种惊慌,是前所未有的。 李环湘的脸,显出失望之色;黎紫衣只是一脸的震惊;封尘,面无表情,眼神却很怪异;而北堂萌梦,神色黯然。 在他们四个人的前面,站着的,豁然正是三大修罗之一的弯刀修罗金菱。很显然,李环湘等人,是金菱叫来的。 谢亦冬像是一个木雕,呆在那里,离采琤却微微笑着,慢条斯理的整理好了衣服,将大红斗篷重新披上,笑盈盈的走到了桌边,坐下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含笑着看着门口惊讶之极的这几个正道弟子。 “你们这是……”离采琤含着笑看着李环湘,故作疑惑。 李环湘咬牙切齿的质问离采琤:“魔女,你对谢师兄做了什么?” 离采琤茫然道:“李小姐,我对谢公子做了什么?你这是什么话呢,是谢公子对我做了什么吧。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你们也看到了,我刚才,刚才险些失了贞洁,若不是几位突然到来,我,我的……恐怕要被谢公子所夺。” 北堂萌梦怒道:“妖女,你胡说八道,谢大哥道法那么高强,哪里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是你使用什么妖术,让谢大哥失去智控能力,好让你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这个妖魔,黎大哥,封大哥,我们一起上,杀了这个妖女。” 离采琤看了众人一眼,说道:“呵呵,诸位难得在此一聚,不如我们大家坐下来喝一杯如何?”她的手突然拿起了桌上的那把琵琶,手放到了弦上。 突然,她的脸色微变,低声说:“来了强敌?”看了一眼和李环湘等人站在一起的金菱,说道:“走吧。” 只见红影闪动,人就出了房间,站在了院中,金菱转身下楼,李环湘突然喝道:“想跑吗!” 手中法宝璞玉金镯绿光闪动,系在手中,准备出手。 突然,一声琵琶之声传来,那一声悦耳的声音只响了一下,一股强大的力量席卷而来,楼梯坍塌,窗户碎裂。 李环湘只感到心头一疼,随即恢复正常,诧异之极,手中的法宝没有出手。 金菱趁着空隙,窜了出去,跟在离采琤身后,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随着离采琤和金菱的撤离,笼罩这个客栈的光罩瞬间瓦解。 就在此刻,清心带着数十位武当弟子赶到,也看见了这一切。刚才离采琤说的来了强敌,自然是指这几十个武当弟子。 这些武当弟子之中,道行都是排名前十五的。如此多的高手一起出现,离采琤也有自知之明,自知不敌,当先撤退。 她知道,她的美人计实施成功了。虽然谢亦冬和她并没有真的生,但是谢亦冬在武当是待不了了。 总之,谢亦冬是会来找她的,不管那时的谢亦冬是要决斗,还是降服,他的身边,都不会再有武当弟子跟随了。 离采琤的脸上带着笑,她心里明白,那时候的谢亦冬,投降她的可能要大过找她决斗的可能。因为离采琤看到了谢亦冬的贪婪。 贪婪的人,都是怕死的。 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金菱,离采琤瞪了她一眼,只将金菱吓得浑身颤抖,离采琤轻笑一声,身子闪了几闪,就消失在了街道上。 金菱脸色难看,追在门主之后,跟了下去。 山风咧咧,离采琤停了下来。 站在山顶,望着远处的小镇,久久出神。听到脚步声,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金菱。 她说:“你说,我的这个计划,会不会有破绽呢。”她似乎是自言自语,并没有询问之意。 金菱不敢回答,只是站在她的身后。 离采琤不满的看了一眼这个手下,眼前的金菱,除了会拍马屁,法术高强之外,什么都不是。 三大修罗和七大药神,他们为的并非对她的忠心,而是在争取那所谓的三毒门门主座下第一人的称号而已。 金菱的这副样子,离采琤也只是不满,对于她的野心和她的智慧,手下的人,只是棋子而已,至于他们的想法是什么,离采琤从不在乎。 刚才离采琤匆忙离开,并不是真的怕了那些武当弟子,而是她觉得没有必要冒险。武当来了这许多高手,这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那么座或者长老的,一定来了不少。还有一点那就是让谢亦冬在武当面前离开,然后来找她。 对谢亦冬使用美人计只是其一,还有一点,那就是对李环湘施展心毒控制。刚才离开时候的琵琶之声,就是专门针对李环湘的。 这无形的心毒,对于李环湘那样修为的人来说,并不会察觉有恙,只是会慢慢的心境变化…… “八十一天之后,李环湘就会从心毒之境之中挣脱出来,那时候她会对她自己所做的事情追悔莫及。而公冶白,也会追悔莫及。封尘也离开了小镇,呵呵,如此一来,到时候公冶白一定和和西湖封家结仇,那样的话,武当和西湖也结了仇。这对我们而言,是大好事。谢亦冬这里……好戏,真是一出接着一出啊,哈哈哈哈!”无声轻笑,笑声之中,遥望着远处的小镇。 李环湘被琵琶声干扰心神,痛苦难当,见到清心带来了这么多同门,感到十分意外。 黎紫衣三人也非常吃惊,封尘心中暗说:“难道武当知道谢亦冬和魔家勾结,派人来拿他?” 北堂萌梦却想:“武当来了人,谢大哥难逃此劫了。那个妖女陷害谢大哥,这一下,谢大哥真是百口莫辩,有理说不清了。” 李环湘暗想:“谢师兄之前那么说小白,原来他是在栽赃小白,要陷害小白于不仁不义。好歹度的谢亦冬,要不是金菱来找我们,我们哪里能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突然,她的心中一颤,惊出了一身冷汗:“谢亦冬勾结魔家,难道,难道武当,还有谢亦冬的同党?爹爹和娘岂不是很危险?”她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身子靠着走廊的扶手。 李环湘看着清心带来的武当弟子,这些人,她认得一部分,那些都是在武当会武之中表现极佳的弟子,有很多人都是谢亦冬的好朋友好师兄。 李环湘转过脸看着谢亦冬,却现谢亦冬死灰着一张脸,看着她。 李环湘吓了一跳,转身跑下楼。她一边跑,一边系起璞玉金镯,嘴里说:“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这里。” 清心看着李环湘要离开,惊道:“李师姐,你要去哪里啊?” 李环湘听到清心的声音,回头一瞧,见清心追了出来,不禁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说道:“清心师姐,你你要做什么?” 清心一怔:“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我问你去哪里啊?” 李环湘戒备的看着清心,不自然的笑了笑,说道:“我出去透透气,马上会来,马上回来。” 清心道:“我还有重要……”话未说完,李环湘已经驾驭着璞玉金镯,冲天而起,离开了这个地方。 清心喃喃自语:“李师姐这是怎么了,公冶师兄受伤的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啊。” 那数十个武当弟子纷纷降落在院中,看着一脸死灰的谢亦冬,不禁惊愕之极,面面相觑。 谢亦冬只是呆呆的站着,他脸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封尘看着李环湘一个人离开,忘了众人一眼,驾驭法宝,追了下去。 黎紫衣奇怪的看着封尘远去的背影,走向清心,行礼道:“清心师姐,你们……”他看了一眼那数十个武当弟子。 清心神色伤感,一脸的茫然,说道:“我也不知道了,白师妹带走了受伤的公冶师兄,李师姐为什么跑了,谢亦冬为什么和魔家的离采琤在一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黎紫衣怔怔出神,心里却说:“看来,武当真的是要有大动作了。” 第159章 痛述 第159章 痛述 武当。 ≥ 前几日虚道空召集各座前往玉霄殿商量事宜,不曾想,在玉霄殿内,还有一人,那是大佛寺住持智悟大师。 会议完了,李之缙的心头很不是滋味。让他更觉得不爽的是,虚道空派遣弟子下山,他地支院竟然没有一个名额。 其实李之缙也多虑了,不但如此,还有几院的弟子都没有名额。 被白羽苧和清心带离武当的弟子,修为实力在武当都是前五十名的,如此这么多高手被派出去,实在是让人吃惊。 虚道空身为代理掌门,就算座对他的这个决定感到质疑或者不满,也不能当面向他飙。 眼下是敏感时节,魔家大举进入中原,虚道空的做法,无可厚非,是为了魔家之事,派遣的弟子当然由他选择。 李之缙气闷的是,虚道空竟然忽视他的存在。虽然地支院没有被派弟子出去,可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李之缙心里高兴,但是关于面子,他总觉得隐隐不痛快。 这几日来,监督训练弟子们的事情,都由妻子雪青来做。他一个人坐在地支堂内生闷气。 这般光景,起先雪青觉得这也正常,毕竟,自己门下弟子无人去执行任务,作为座的李之缙生气也情有可原。 这天,她教弟子们如何配合训练这大威力的武当秘术。 武当的七大秘术,地支院的弟子们所练不同,雪青想了一个极妙的办法,让他们修炼相同的人两两组合,这样威力至少提高不少。 修炼木属性“万古长青”的蓝我鹿和王妍双人配合; 修炼御龙真剑**的惠佳颖和李砮配合; 修炼火属性“烈火冰焰”的阿乔和上官长配合; 修炼水属性“百川若水”的张庆秋和赵紫弋配合; 修炼金属性“天罡金刚”的胡雁夕和杜青吴配合。 地支院的十二个弟子,除了李环湘修炼土属性“大地诀”,最小的公冶白修炼御龙真剑**,其他的人都能两两组合。这样一来,威力更加强大,实力也提升不少,能够做到相辅相成。 地支院的众人包括李之缙和雪青在内,都没有人修炼武当的最终秘术“无量太极。”尽管这是武当的无上秘术,但是地支院没有人学,李之缙和雪青也落得轻松,毕竟这“无量太极”不是一般人学的。 雪青对这突奇想的决定兴奋不已,李之缙却漠不关心,雪青便按照己愿,训练起来。 起先,众弟子都觉得别扭,数日之后,配合默契,以前的不足之处,也在配合之人的帮助下得到大幅度改善。 李之缙的这种漠不关心态度,雪青并不多言,可是一连数日都是这样,雪青有些看不下去。训练完了,匆匆回到堂内,看见李之缙那肥硕的身躯还是半倚半躺在檀木太师椅上,眯着那双本就不大的绿豆眼,不知在想什么,不时伸手在那颗又圆又大的大光头上挠一下。 雪青没好气的白了李之缙一眼,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呢,都好几天了,打你从玉霄殿回来,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难不成你的魂魄掉进了万虹阶下面的万丈深渊里去了?” 李之缙的眼皮抬了抬,又垂下去。 雪青气极,反而笑了,说:“你是不是很愿意这样啊!湘儿和公冶不知在外面怎么样了,你不担心担心,怎么这样死气沉沉的啊。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着魔了。” 李之缙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低叹一声,说:“我正是担心此事。”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疑惑。 雪青一怔,讥笑道:“我不提起女儿和小徒弟,你只怕一年半载都这样吧。” 李之缙看了一眼妻子的脸色,站了起来,背负着手,绕着桌子走了一圈,边走边说:“这些日子,我的眼皮老是跳得厉害,看来,我担心……” 话未说完,就听见外面一阵大乱,一个熟悉之极的声音大喊着:“爹爹,娘,女儿回来了!”这声音带着兴奋,带着激动,带着哭腔,也带着恐惧。 听到声音的李之缙和雪青脸色一变,纷纷往门口走去。 还未走了几步,就看到身穿粉红绣花衣裙的爱女李环湘跑了进来。 李之缙和雪青一瞧,心中一颤。 此刻的李环湘,狼狈之极,那双眼睛,充满着恐惧,悲伤,痛苦,粉扑扑的脸上,带着疲倦和凄然,甚至,还有一点脏,两条辫子上,满是灰尘,衣裙也不像以前那般干净整洁了。 看到女儿这个模样李之缙夫妻二人的心,都像是被刀绞一般。 李环湘看到父母,那张脸突然笑了一笑,然后,哇的一声哭了,飞一般的跑过来,扑在李之缙和雪青的怀里,放声大哭,直哭的惊天动地,凄楚不已,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雪青爱女心切,抱着女儿,脸上带着笑,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禁流下了热泪。 李之缙的心疼,不比妻子的少,只是他的表情,却很淡漠。 李之缙看到蓝我鹿等弟子都惊慌的站在门边,看着李环湘,一个个的脸色煞白。而在众弟子的面前,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身穿一件白料绿领边的长衫,腰系一条绣有火焰图案的腰带,身高八尺,眉清目秀,一脸肃然,不苟言笑。腰悬一把波光色的长剑,长剑之上,隐隐有波光流动。 此人正是跟随李环湘一路来到武当地支院的封尘。当时,李环湘在离开之际,当时的场面又十分的乱,封尘心里担心李环湘出事,跟了下来。哪里知道李环湘这一走,竟然是朝着武当而去。 封尘上前询问,李环湘理也不理,只是一路飞行,数日来,李环湘都不停歇,一路到了武当。封尘这时心中难免有些不安,面对着这个天下修真领袖大派,作为两湖三山五岳西湖少主的他,心中也是十分的惴惴不安。 不过既然来了,他也很想见识一下李环湘的父亲,这个在武当排名前十甚至排名前五的高手。于是跟在李环湘身边,随她上了山。 当他看到李之缙的时候,不禁心中有些失望,想不到竟会是一个这么胖的大胖子。胖了不说,还十分矮。尤其是和美貌如花的妻子站在一起,当真是有一种一朵鲜花插牛粪上的感觉,心里不禁对李之缙这个传闻中的绝世高手看低了三分。 本想说几句客套的话,让李之缙对他这个晚辈称赞一番,至少说几句护送李环湘回来,老夫感激不尽之类的话。 岂料他的嘴巴刚刚想动,李之缙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平平常常,可是封尘却是心头一颤,赶紧垂下头去,背上忍不住出了冷汗,大脑之中,轰轰作响。 李之缙看了这个陌生小子一眼,感到讶异,不过打量了一眼封尘,从他的衣着打扮和腰间的那把剑,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此刻女儿还在哭,李之缙没有兴趣和这个晚辈打招呼什么的,看封尘的那一眼,却是意味深远。 蓝我鹿等人对于李环湘是由这个陌生人送来的,心里都非常惊讶,大家往后面看了许久,不见公冶白的人影,心中不禁有些不安。 李环湘哭了好久,这才将心中所有委屈倒尽,抬起头来,看着母亲,说:“娘,谢亦冬谢师兄诬陷了小白,和三毒门的离采琤走在一起了。” 此言一出,蓝我鹿等人脸上聚变,雪青也是大吃一惊,李之缙神色不动,但是心里的惊讶,却是无与伦比。 李之缙喝道:“湘儿,不可胡说。” “爹,我没有胡说,我亲眼看见的。当时,当时谢亦冬和那个妖女正在,正在房间里……”说到这里,不禁是面红耳赤,只是她的脸很花,看不出来有任何的变化。 李之缙心里着急,淡然问:“在房间里做什么!你又看到了什么?” “我,我看到了……”又不说了。雪青突然打了一个冷战,却明白了女儿说的意思,她瞪了一眼丈夫,道:“这种事女儿怎么说的出口,你就不要问了。” 李之缙突然醒悟,脸色更加的阴沉。在武当会武之时,李之缙对于这个谢亦冬十分看好,还特意将他当成了未来女婿的人选。 在谢亦冬带领大家离开玄峰广场的时候,李之缙还特意暗示一下谢亦冬。不曾想,此刻女儿回来,竟然说出了这样一件惊人的事情出来。 李之缙疑心大起,当然不能全部相信女儿的话,他的眼睛看着和众弟子站在一起的封尘,道:“西湖的少主,我家湘儿说的,可是真的?” 封尘想不到李之缙竟然一眼看出他的身份,大吃一惊,但是看到李之缙面无表情的询问,只得拱手道:“李师妹说的,确有此事。当时除了晚辈,还有雁荡山的黎紫衣和华山的北堂萌梦。还有,清心带领的五十个武当师兄。” 李之缙眉头紧锁,心中疑团更深:带领这些弟子下山的不是白羽苧和清心吗,为什么只有清心一个人,白羽苧去了哪里?谢亦冬为什么要这样做? 由于封尘都这样说了,李之缙不由得不信。其实他对封尘,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他护送湘儿回来,对他倒有一丝感谢。但是李之缙这个人心高气傲,对方又是西湖的一个小辈,他哪里看在眼里,更别说感谢之言了。 眼下,大家对李环湘所说的事情,都十分震惊。 第160章 质问 第16o章 质问 李之缙看着女儿:“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说说!” 李环湘将自从下山后,所有的经历,都一一说了出来!众人听到谢亦冬说出了公冶白吞噬妖珠的事情,都感到奇怪,只有李之缙大惊失色。﹤ 众人见他的脸色难看,都心惊不已。 李之缙说道:“好了,湘儿,快去换洗一下。你们陪着封尘封师侄坐一下,我去去就来。” 由于李环湘在叙述之中,大家也知道了封尘的身份来历。但是但多数弟子,都对小师弟公冶白的事情担忧不已。 雪青知道丈夫要做什么,说道:“你当真要去?” 李之缙哼了一声,说道:“事情总要明白,这样才能让人心里舒服。不然的话,我地支院的人被人诬陷,我李之缙有何脸面在武当!” “可是,张之竹张师兄和你交好,你……”雪青不知道公冶白吞噬了噬魂念珠,李之缙没有跟她说。但是刚才李环湘叙述的公冶白吞噬妖珠,还以为只是谢亦冬诬陷公冶白之言。见丈夫要出去,她认为李之缙是要去找张之竹说理。 四象院座张之竹和李之缙有百年交情,二人一向友好。李之缙的脾气,在武当,乃至中原,都是出了名的又臭又硬。 眼下是多事之秋,保不齐李之缙为了地支院的面子,要和四象院闹翻。 李之缙自然知道妻子的意思,说道:“我知道怎么做,你就代替我招待一下封师侄。” 封尘赶紧行礼道:“晚辈随意就是,不敢有劳前辈。” 雪青笑道:“封师侄,我很有兴趣知道西湖的事情,不知道你有兴趣说说吗?” 封尘心中一动,说:“晚辈一定向雪长老说明。” “呵呵,封师侄不必客气,叫我一声伯母就好。” 封尘心中又是一动,暗说:“雪青对我颇有好感,我可要好好的表现一番,这可是我的一个机会啊。”当下客客气气的说:“是,伯母。” 李之缙不愿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看到王妍陪着女儿进去了,转身走出地支堂,朝四象院走去。 四象院的弟子见是李之缙,不敢怠慢,纷纷行礼参见。 李之缙摆了摆手道:“你们的师父呢?” 一个弟子说:“李师伯,师父去了玉霄殿。” 李之缙心中不悦,暗说:“我本想和你在这里解决的,你却去了玉霄殿等我,哼,好吧!” 转身就走,四象院的弟子见李之缙脸色不大好,都不敢询问缘由,恭恭敬敬的目送着李之缙离开四象院。 李之缙一路往玉霄殿走,走到玄峰广场之下,看到三宝院的赵之虹正往万虹阶走去,在广场上,还有一个道姑在那里低头打扫。 李之缙看了一眼那个道姑,又看了一眼从道姑身边走过不停脚步的赵之虹一眼,眼中显出鄙夷之色,背负着双手,也从那个道姑身边走过,走到道姑身边的时候,特意的哼了一声。 这一声哼,那个道姑的身子一颤,随即,又像没事一般,继续打扫。走在前头的赵之虹显然是听到了李之缙的这一声特别的哼,脚步顿了顿,然后,头也不回,往万虹阶走去。 赵之虹和李之缙一前一后,相距不过五丈,走在这万虹阶上,竟然,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一眼对方。 玉霄殿。 虚道空坐在水晶椅子上,瞥了一眼正中央那个空了百年之久的主座位一眼,不知在想什么。 大殿之内,除了虚道空,四象院座张之竹,就只有一个侏儒,那正是白虚道空派下山刚回来的地伏长老。 很显然,地伏长老刚刚禀报完事情,虚道空正在沉思之中,张之竹则带着那张弥勒佛一般的笑脸,坐在他的位置上。 突然,赵之虹和李之缙一前一后走进来,殿中三人都感到有些诧异。 张之竹笑道:“赵师兄,李师兄,来来来,呵呵呵,地伏师兄刚刚回来,说了很多关于魔家的事情。” 赵之虹拱手淡笑道:“张师兄,你的消息很灵通啊。” 张之竹笑道:“运气好而已。” 转头看向李之缙,见他眉头紧皱,对他的热情视若无睹,不禁有些意外,但并未往心里去。 李之缙和赵之虹向虚道空行礼之后,各自坐下。 虽然四大长老的地位和身份只在掌门之下,但是对于权力极大的座来说,他们是不需要行礼的,但是处于尊重,还是行礼问好。 看着一脸狡黠,脸上那张鼠眼打量着李之缙时,李之缙脸上的肌肉抽了一抽,就不看他了。 虚道空站起身,背着手在众人面前缓缓踱步,并不言语。 李之缙突然对张之竹说道:“张师兄,我以为我和你的事情,可以在你的四象院解决,想不到你先一步来了玉霄殿。很好,很好啊。” 李之缙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将张之竹说的一愣,大是不解,另外虚道空、地伏长老和赵之虹三人都齐刷刷的看着张之竹和李之缙。 张之竹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一脸的疑惑,李之缙阴沉着脸,半靠半躺在水晶椅上,满脸的怒容。 张之竹道:“李师兄,你这是……” “张师兄,你的好徒儿谢亦冬可真是了不起啊。” “呵呵,不知道李师兄这话是何意啊?” “何意?你的好徒儿,居然说我地支院的弟子吞噬了妖珠,这件事,你交代他的吧?” 李之缙的冷言冷语,张之竹并不生气,这是李之缙一向的脾性,可是关于噬魂念珠的事情,张之竹从未向人说起,不知谢亦冬又是哪里得知。 他说:“这,是不是其中有所误会啊。我并没有向任何人说起公冶白体内有噬魂念珠的事情。你可知道,我张之竹向来不是那种大嘴巴的人。再说此事关系重大,关乎到武当的事情,难道这一点分寸我还不知道吗!李师兄,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误会啊!” 李之缙不信张之竹的话,因为张之竹这个人,虽然热心,和善,但是此人在武当,属于两面派的那种,可谓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从上到下,都和张之竹交往甚好。 李之缙当然不会轻信这样的一个人说的话。尽管两个人有百年交情,但是张之竹和武当长老座,哪一个不是几十年上百年的交情的。 李之缙的质问,张之竹当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是虚道空和地伏长老,都是脸色一变。 当初虚道空让谢亦冬当着三清祖师神像起誓,虽然当时的大殿之中只有虚道空和谢亦冬,但是在暗处的还有四大长老知晓。 想不到谢亦冬竟然在这个时候说出公冶白吞噬妖珠之事。虽然虚道空说的只是妖珠而不是提名噬魂念珠,但是在武当这些高层人之中,噬魂念珠这四个字可以说是忌讳之言。 这个秘密只要稍微泄漏,将会给武当带泪麻烦。虚道空让谢亦冬誓,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公冶白做出对不起武当的事情,他再将此事说出来,以保武当声誉。 没有想到公冶白还未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谢亦冬竟然先说了。难道当初自己看错了人? 虚道空此刻心中愤怒之极,一股杀念,油然而生,不过他的表情,依旧那般平淡。 对于张之竹的抵赖,李之缙更是气恼,突然站起身,指着张之竹:“张师兄,你我同门一场,你的弟子谢亦冬如此行为,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见李之缙声色俱厉,张之竹终于知道事情不妙,他收住笑容,说道:“李师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啊。” 张之竹一脸的焦急,李之缙冷然道:“是吗,你不知道吗!好,我就说说……”他把李环湘说的话,一一转述了一遍,对于谢亦冬诬陷公冶白那一段,李之缙动了一个心眼,添油加醋的说了一大通,只将众人说的大惊失色,好久都没有人吱声。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 许久,李之缙说道:“张师兄,你明白了吧?” 张之竹一脸的苍白,点了点头:“明白了。明白了。”似在喃喃自语,但是言语之中,有着不可置信和失望。 谢亦冬是他的爱徒,对他寄予厚望,还将他自己的法宝天狐传给了谢亦冬。想不到,想不到会生这种事。 张之竹突然站起来,苍白着脸说道:“李师兄,你放心,那个孽徒,我会亲自抓来,让你落!”转身就往外走。 看着张之竹远去的背影,李之缙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张之竹的背影,竟然有些蹒跚。 虚道空和地伏长老还有赵之虹都是神色古怪,却不一言。 李之缙突然眼睛瞥见三人的古怪神情,突然醒悟,心头一惊,但是他并未表现在脸上,哼了一声,说道:“不管教好座下弟子,随便诬陷他人,简直是天理不容!” 气哼哼的也走了。 看着李之缙离去,地伏长老说:“师叔,你看这件事?” 虚道空冷漠的说:“地伏,你去一趟,务必将此事处理好,不要出现差错。有必要的话……”他的眼中寒光一闪,随即变得柔和。 地伏长老身子一哆嗦,说道:“我明天就出。” “嗯。”虚道空转头看着赵之虹,说道:“准备好了吗?” “师叔,准备好了,就等您一声令下。只是仙阁那边,似乎有一些动静。” “动静?”虚道空冷笑一声:“怎么,你害怕了吗?” 第161章 由来 第161章 由来 赵之虹的脸上变了颜色,虚道空看了他一眼,眯了眯皱纹满布的脸上那双锐利的眼睛,袍袖挥动,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眼睛下意识的瞟了一眼身边的那个正中间的位置一眼。 张之竹走出玉霄殿,脑子一片混乱,刚才李之缙说的,不像是开玩笑,再说李之缙这个人从来没有跟人开过半句玩笑。 这一点,他是知道的。本来他不信,但是李之缙说的就连华山、雁荡山和西湖的人也看到了,更让他不可辩驳的是,清心带领的几十个武当弟子也看到了。 他的心,剧烈的颤抖,走下万虹阶的台阶时,竟然有些踉跄。 “亦冬这孽徒这么做,难道是想要造反?还是,我老了?”张之竹自嘲一句。虽然模样四十来岁,但是如今的张之竹已经两百多岁了,要是修为不突破太清境界,只怕不出十年,就要归西。 对于爱徒谢亦冬,他是倾注了所有的心血,这个弟子也是未来四象院座的第一人选。虽然四象院还有几个天赋异禀的弟子,但是无论哪方面都不能和谢亦冬相比。 现在生了这种事情,这对他的打击,可以说是如同掉进冰窖。 李之缙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张之竹这个样子,心中不禁有些感触。刚想将刚才自己的怀疑说出,但是转念一想,就没有开口,慢慢的跟在张之竹身后,下了万虹阶回到了地支院。 小岩山。 这座山的后面,有一个开满杜鹃花的山坡。 五颜六色的杜绝花开满了山,在春风里,像是爱人的手,轻轻抚摸彼此灵魂。是那般的轻柔,那般的美妙。 “白师妹,想不到你也喜欢花。” 公冶白坐在半山之上木屋走廊上的躺椅上,看着鲜艳的花,看着站在走廊尽头的白羽苧。 那张素颜,显得疲倦。 白羽苧双手撑在走廊的扶手上,修长的手指,紧紧的贴着木栏杆。她的神剑朱炎,就放在走廊边上的一张桌上,那里还有公冶白的麒灵剑。 “这里的空气好,有助于你的伤势。” 淡漠的话,没有任何波澜。那白衣女子也没有回头,只是看着远处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山风轻拂,撩乱她的长。头顶挽成蝴蝶结的髻之上,停歇着一只蝴蝶。 公冶白看得出神。 他没有说话了。 白羽苧一向淡漠,说话并不多,这些天下来,公冶白算是领教过了。本来,以他的性格,一定要对白羽苧胡侃一番。 只是,自从下山之后,这些日子以来,生了不少事。这些事情让那个他触不及防。加上在玉堂镇和花姬的那一战,使他元气大伤。这些日子,虽然得以调理,但是,身上的法力,却并没有恢复的迹象。 公冶白看着山坡上,黑鹰龙雕和白兔满山的杜鹃花林之中穿来查去,听着白兔的欢声笑语,心想:倘若白兔变成了人,一定很美。 一个月来,公冶白几乎和外界断绝了联系,只是在这里疗伤。 “白师妹,你要是经常笑一笑,一定会更美,说不定啊,武当的那些师兄师弟,只要是没有成亲的,都会对你有爱慕之意的。你老是这样板着一张脸,就算人家有心,也会退避三舍的啊。” 公冶白的脸色依旧苍白,只是这魁梧健硕的身躯在走廊上的躺椅上一趟,当真是挡了好大一块地方。 听到公冶白的调侃,白羽苧并不言语,只是听到武当弟子那几个字的时候,身子微微一颤。 白羽苧的身子也很虚弱,因为,她带着公冶白来到这里的时候,以她的血灌入到公冶白的身体之中。 此刻,她右手的手腕,还包裹着一块布。 阳光之下,原本白如霜雪的脸,更显得白,仿佛就像是水晶一般,隐隐透着苍白的透明。 这瘦弱的身躯,仿佛微风的吹拂,也要刮倒,她的双手,只有抓住木屋的走廊栏杆。 公冶白并不知道白羽苧用她自己的血拯救了他,他醒来的时候,似乎一切都没有生过。 只是这奇特的感觉,让公冶白极不自在。加上白羽苧冷漠不善言语,公冶白自然受不了,每一次和白羽苧说话,都是公冶白问几句她才答一句,甚至不答。 叹了一声,看着那白衣之中的人,似乎,那白如雪的衣衫,将她牢牢地包裹住,也将内心包裹住。 他不懂白羽苧。 公冶白只救过她一次,白羽苧却接二连三的救过他。救了他之后,她对他的态度,依旧是那般冷漠,就像是面对陌生人。 其实,白羽苧对待任何人,都像是陌生人,即便在师父赵之虹的面前,她也像是在平常人面前一样。除了,除了莲芙村的那个老人。 吝朱,你在什么地方呢?湘儿,你还好吗?哎。 公冶白一声低叹,缓缓的闭上眼睛,让阳光照射着他的那张黝黑略显苍白的脸,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听到叹息,白羽苧转过头来。 那张俊朗,脸颊轮廓分明,犹如雕刻的脸上的笑容,就仿佛是一个孩子的笑,那是天真烂漫,单纯的笑容。她却不知公冶白的这一个笑容,是多么的难得。 似乎,这一个笑容,比那照射在脸上的阳光,还要温暖。 她从来没有这么看着一个男子的脸,虽然这些日子,白羽苧和公冶白在这木屋里,但是,除了救治公冶白的时候,白羽苧都未多看他的脸。似乎救治公冶白,只是她的义务。 此刻阳光明媚,阳光下的这个男子,是那么的安静,安静的像是一个许过诺言的星星。 不知道,这样的安静,什么时候就不在了呢。 “白师妹,我的脸上长着花吗?” 不知何时,公冶白睁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白羽苧。 白羽苧一怔,她的脸,更加的苍白,她淡漠的转过头去,没有回答公冶白的话,仰着头,怔怔的看着迎面的阳光。 阿鼻地狱沙漠。 从古至今,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 据说在中原的最西北边,有一片广袤的沙漠,据说,那片沙漠有百万里宽广。 这犹如海洋一般宽广的沙漠,有一个神秘传说流传在修真界。 每一个三千年的轮回之际,在那一年的五月初四,就会有一只神鸟破开虚空,降临到这个世界。 这是神鸟,每三千年出现一次,却没有人知道它是来自天界还是来自仙界。 在这凡人世界,修真世界,都没有人能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因无他,只因为,从古至今,都没有传说有哪一个大能之士修炼到破开虚空进入仙界或者是天界。 至于神鸟的传说,却有诸般秘密和诱惑。 那所谓的秘密,自然是它来自于仙界还是天界,甚至是其他位面的灵禽。非但如此,就连有关于神鸟的传说,也被说的有多个故事,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这只神鸟的模样和神通。这样,它的秘密就显得扑朔迷离了。 至于诱惑,却是只要有幸能生活在神鸟三千年出现一次的那些年,无论是谁,都会被那九凤神鸟的凤血所吸引。 因为这凤血,是修真者梦寐以求的神灵之药。据说,得到这凤血,修炼一途,要比一般人快上十倍百倍乃至千倍。非但如此,还能将天地人的三种法则领悟大成,对于划破虚空飞升仙界,是极有希望的。 这千百年来,没有一个人能够飞仙成功,最大的问题便是,他们只是在所精通的功法秘术之上,有大成就,而那所谓的五行四象,天地人,自然等等法则的领悟,却是知之甚少。 说白了,想要飞仙,不但是要修炼本身的功法,还要领悟天、地、人、金、木、水、风等等法则。 那是一种精神领悟。只有所有的法则都领悟通彻,本身的精神境界和身体境界都越了这个世界,他才能进入另一个世界,这就是飞升之说。 一个人,只要有一项这个世界的法则没有领悟通彻,都不可能飞升。因为,飞升的要求很高,高得离谱。 方今之世,修真者何其之多,没有千万也有百万,但是,大多数的人,都只是修炼一种功法,极少有修炼两种或者两种以上的。 就好比武当的李之缙,他的修为如今在中原神州,也算是排名前二十位的了。但是,如此修为的李之缙,他修炼的御龙真剑**虽有极高境界,对其他属性的功法也有所研究,但是终究只是研究,就算他的修真天赋高,在其他的属性功法上有一定的修为,也最多精通而已,要说领悟通彻,那还达不到那一步。至于和那个要求的领悟天、地、人的法则,那是很难做到的。 修炼五行属性,最终大成之际,它则合五为一,升为无极境界。那个时候的无极境界,方才算得上是大地法则的领悟。 领悟透了大地法则,那就剩下天与人的法则。 人的法则,是随着修炼的提高而自主提升领悟。感知元素法则,配合着领悟大地法则。大地法则大成之际,那就进入无极之境。 无极之境,只是将五行合一,而这五行合一,还要将它们分为分为阴阳两级。这就是所谓的元婴和本身。这个元婴和本身的分离和修炼,则是为了飞升之时所用。 第162章 遣将 第162章 遣将 因为本身的体魄是凡间身体,就算道行通天,没有元婴,也进不了仙界,凡间的躯体,只能留在人间。所以,想要飞升,就得利用元婴修炼一个和自己一样强大的自己,然后实施灵魂移植。 做到了这一步,本身和元婴,就是所谓的两仪境界了。 但凡到这这个时候,所有的修真之人,无论是修佛、修魔、修道、修鬼等等,都会走到这一步。这一步,就是道家所说的两仪。 两仪之境,再一步提升,则是四象。四象的领悟,是领悟自身元婴和锻炼,渐渐的让元婴和本身成为两个整体。这就要领悟“人”的精神和感知了。 然后,当这两个元婴和本身成为两个整体后,领悟的下一步,就是领悟八卦。 这个八卦的领悟,是领悟“天”法则的开始。这时候的领悟,是将之前无形领悟出来的法则融合贯通,这个八卦元素之内。 八卦生成六十四卦的时候,却是天地人三个法则的融合,调整,感应三维空间、六维空间、九维空间、十八维空间、三十二维空间,最后是六十四维空间。 这个六十四维空间的法则感应大成,最后,六十四卦,则成一体。 这时候准备进入仙界的元婴之躯,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仙体”了。 这个时候,仙体是不能在这个本身世界的空间里存在的,唯一的就是划破虚空而去,是真正可以脱离这个世界的一个整体,那么,进入仙界,也就能成功了。 当然,一个人想要以一己之力修炼到这一步,那是千难万难,十万分难,百万分难! 总之一句话:要飞升,就是要将本身世界的所有法则领悟通彻,最后才能达到。 所以,只要是修真之人,哪一个不是想要进入仙界的。当然,以他们修真人寥寥百年最多数百年的寿命,想要达到这一步,简直难如登天。 所以,九凤神鸟的传说,就是大家关注的一个焦点了。当然,有望修炼大成飞升的修真人,并不是三千年神鸟出现的这一段时间才有这样的狂热。其他的时间,修真之人也有他们寻觅提升修为的办法。 每一个时代,都有他的传说。 而这个时代,就是九凤神鸟的传说。 如今只有两个月就是五月初四了,前往西北阿鼻地狱沙漠的修真者,络绎不绝。 大派的弟子,小派的宗主,游离在世间的散修游侠,海外的人,乃至于中原之外的民族,还有不可知的势力。都纷纷往阿鼻地狱沙漠赶去。 四面八方的人,或三三两两,或独自一人,或门派之间。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五月初四九凤神鸟出现做准备。 当然,更多的人只是为了看热闹,要一睹这数千年难得的盛况。 对于五月初四神鸟的出现,中原修真领袖大派的武当和大佛寺,并没有前去凑热闹。 此刻,大佛寺住持智悟大师带领九大神僧,两湖三山五岳的掌门、族长,都带着门人前来武当。 玉霄殿。 玉霄殿今天热闹非凡,除了武当代理掌门虚道空,座下长老除了地伏长老不在,其余三个长老,长老院的长老,大合宫十一院和仙阁十三峰的座都到玉霄殿。 大佛寺的高僧,两湖三山五岳的领导人。 如此之多的人,无论是谁,都是在中原神州响当当的人物。 近两百人在玉霄殿内,大家都坐了下来。对五月初四的事情做出商量。在接到虚道空的书信之时,他们也知道了这其中的事情,有的还做了安排,这才前来武当。 武当和大佛寺是中原修真领袖,他们的决定,也就代表着中原修真界对于五月初四的走向。 作为两大领袖的虚道空和智悟大师,自然坐在了最中央的位置。由于风道子闭关未出,三清神像之下的那个掌门宝座没有人坐,虚道空给智悟大师在他的身边安排了一个座位,两湖三山五岳的掌门、族长,也坐在他们的下位置。 这玉霄殿内的所有人,修为实力都是高深莫测。任何一人在修真界都是备受尊重的前辈高人。 在场的众人,年纪最小的,是武当长老院的几个长老。他们的年纪,也有四五十岁。至于最年长的,可有好几位。 智悟大师道:“刚才真人的话,老衲赞同。我们要做的准备,可是十分的重要,这关乎到中原无数百姓的生死。” 前段时间智悟大师一个人来找虚道空商量过了,此次的会议,却是要让中原修真界做好两个预防措施,以免魔家在这一段时间做出有害中原的事。 虚道空含笑道:“诸位,我武当,已经着手训练弟子的战斗和排兵布阵,要是真有大战,也能够减少一些伤亡。前段时间,老朽传书给诸位,不知各位对老朽的这个方法有何意见呢。” 衡山掌门东方擎天说:“真人此计甚妙,在下已经让衡山的弟子加强训练,衡阳城的城墙加高了十丈,城中调集了五十万大军,各项防范措施都已经准备。到时候,衡山一定将十万大山这块屏障守好。” 虚道空含笑道:“有劳东方掌门了。” “请真人放心,在下绝不会放一个魔家之人通过衡山的。” 虚道空看向西湖、雁荡山和太湖三家的族长,说道:“魔家诡计多端,他们一定知道衡山这里不易通过,势必会绕道东海,倘若那一天真的到来,就拜托三位了。” 雁荡山的族长黎凤娇说道:“雁荡城的三十万军队,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准备作战。” 西湖封家的族长封玉来看了一眼黎凤娇,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开口。 虚道空何等样人,哪里看不出来他的犹豫,笑道:“封族长,你有什么话就请说。” 封玉来迟疑一下,说道:“在下的西湖城只有十万军队……” “呵呵,封族长,别说只有十万,就算只有一个,只要奋力抵挡,也是力量啊。” “多谢真人体谅。我西湖愿将十万军队拉到东海边,只要有一个魔家弟子上岸,就将他们赶下海。” 太湖鱼家族长南宫邵颂说道:“太湖愿将太湖城的十五万军队调出来,以作战斗准备。” 泰山轩辕弋说道:“我泰山城三十万军队愿意守在黄海,以防止东海的水族和魔家勾结从这里经过。” 黄山上官仪说道:“黄海范围宽广,东海有南宫、封、黎三家五十五万军队,足够了。黄山城的二十七万军队几天之后,由在下亲自指挥,开出黄山城,前往黄海边上和轩辕兄汇合。我们两家的五十七万军队,也足够守住黄海了。” 庐山的夏侯天说道:“东方兄守护的十万大山,五十万军队不够,在下率领庐山城的二十五万军队与你汇合。” 东方擎天大喜道:“多谢夏侯兄,如此一来,十万大山的边界就有了七十五万军队。这样两支军队驻守在那里,魔家的人除非遁地过来。” 阻挡南边和东边的修真门派能够让其下城池的军队出战,这样庞大的近两百万军队驻守在进入中原的南部和东部,就算魔家有天大的本事,东海的海妖水族有谋乱之心,也攻打不进来。 魔家和东海水族有了这一百八十七万军队收住,大家都放下心。 虚道空道:“阿鼻地狱沙漠在西北方向,这一点很麻烦。”他转头看着恒山的西门修,说道:“西门掌门,你恒山有多少军队啊?” 西门修道:“真人,恒山城有军队六十万,一直都守在北方。” 虚道空笑道:“有了西门掌门六十万军队,北荒浩望大平原的异族,就不敢踏入中原一步。” 西门修听到虚道空的称赞,脸上的肌肉挑了挑,说:“承蒙真人信任,在下一定竭尽全力。” 华山的北堂慕说道:“舍妹北堂瑾答应了华山城二十万军队,任凭真人调遣。” 虚道空笑道:“北堂掌门,令妹是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只怕,她的要求是亲自带领吧?” 北堂慕笑道:“是啊,舍妹虽然一城之主,也一把年纪了,还那么喜欢调兵遣将。我看啊,我这个做哥哥的,就只能窝在华山做掌门了。” 众人都是一笑,气氛轻松了不少。 嵩山的长孙叶说道:“真人,我嵩山城的三十万军队也可以调出嵩山,前往北方。” 虚道空大喜,看了一眼智悟大师,智悟大师也是面带微笑。虚道空站了起来说道:“好极了,如此一来,南、东、北三个方向,就有三百万军队守护。剩下的就只有西方和西北方向的阿鼻地狱沙漠。这一次的主要目的是那里。各派各门在所守的辖区之内,有高手坐镇,可以放心。西方是禁地,有千万里的雪山做依仗,除了修真人,是不会有军队从西方过来的。阿鼻地狱,由武当和大佛寺来守。”说道这里,他似乎意识到不妥,又补充了一句:“到那时候,诸位还得派遣门中数位高手前来相助。” 此言一出,两湖三山五岳的人都露出了笑容,纷纷说:“真人客气了,有武当和大佛寺在,什么事情都能够化解的。” 虚道空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心想:“看你们的表情,是觉得老夫要贪图那九凤神鸟之血吧。我让你们派几个高手来相助,只是想让你们放心守护中原的边界而已。至于九凤神鸟,能否出现,谁也不知道。”虚道空心事重重,在场的诸位却是心中各自有计较。 不过此事商量妥当,接下来就是大家调兵遣将了。 虽然还有两个月,但是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家都向虚道空和智悟大师告辞,前去准备。 等众人都走了,大佛寺和武当高层又留下来商量一番此去阿鼻地狱的细节和哪些人前往。 封玉来从李之缙那里得知,儿子封尘一个多月前来到地支院,就住了下来。他的心思一动,和众人分开,来到地支院。 封尘见到了父亲,十分意外。 第163章 思迁 第163章 思迁 那天封尘来到地支院,不曾想地支院的人对他十分友好,李之缙也并没有逐客之意。 不知为何,李环湘对封尘好感颇佳。第二天就向父母提出,让封尘在武当小住几日,她亲自陪封尘游览武当的人间仙境,以算是报答封尘的护送之恩。 封尘心中十分欢喜,但是他表面上还是对李环湘的话推辞,说他要回到西湖,以帮助父亲做些事情。 李之缙的一句:“贤侄啊,过一段时间你父亲会来到武当和其他掌门商议大事,你就留下来,到那时候,再与你父亲一起走吧。” 封尘就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一个多月。 这些日子,李环湘都陪着封尘游离在武当的各处。当然,武当除了仙阁虹桥之内的十三峰,李环湘没有带他去。 对于封尘这个成熟稳重,眉清目秀英俊不凡的少年,李之缙起先并不觉得什么,可是过了一段时间,见到爱女李环湘和他走在一起,当真有一种郎才女貌的模样。 李之缙暗暗琢磨,封尘和女儿这样的合得来,将来必是一对神仙眷侣。再说,西湖封家是修真界中两湖三山五岳之一。要是能和西湖封家结为亲家,那对他李之缙甚至对于武当来说,都是有很大帮助的。 这样的念头在他的心中闪过,就暗自下了决心,为女儿和封尘撮合这一段姻缘。 李之缙的举动,作为枕边人的雪青,哪有不现之理。她当然希望,女儿有一个好的归宿。但是,李环湘之前和弟子公冶白情投意合,雪青对公冶白,是很看好的。 但是李之缙对公冶白,却不看好,甚至是提防。 丈夫的这些异样,雪青心里明白。她从公冶白十三岁来到地支院,就一直看着长大,早已将他当作了亲生儿子看待,她最希望的,当然是公冶白和李环湘走在一起。 现李之缙要有异撮合女儿和封尘的时候,雪青加以干涉,并对李之缙大加嘲笑:“李之缙啊李之缙,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为了和封家拉上关系,就不顾公冶白和湘儿的感情了吗?你这样做,对得起公冶,对得起你的良心吗?” 丈夫的一句话,就让雪青大吃一惊,李之缙说道:“我当然知道公冶白是一个不错的孩子。但是湘儿如果跟了他,就会在痛苦中过一辈子,就会被当作邪魔驱逐。到那时候,你还认为,你这是为女儿谋取幸福吗!我今天就实话告诉你,公冶白此人,绝不可能在武当久待下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难道连自己的弟子都要这样诅咒吗?” 李之缙冷然道:“我不是诅咒,你不明白!哎,谢亦冬那挨千刀的小杂种都说了出去,已经不是秘密了。你既然这些年来一直疑惑,我就告诉你吧……” 当雪青听完李之缙的讲述,久久不语,甚至感到一阵寒意。 “你说,这如果被别人利用了,那么,带来的,是不可估量的一场灾难?” “没错,哼哼,所以,我一直没有向虚道空师叔求情,让他为我们的这个小弟自公冶白向赵之虹提亲啊。” 雪青听到丈夫的这一句话,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说道:“你们的恩怨,不要附加到还孩子们的身上去。公冶白是你的弟子,白羽苧那个孩子,是无辜的。” 李之缙冷笑:“无辜?你要是看到赵之虹走在玄峰广场上那个样子,你还会觉得她是无辜的!” “你是说?你是说,她出来了?” “出来了,在那里当起了扫地的,倒是十分勤快啊。” 李之缙的鄙夷眼神和嘲笑,雪青暗暗叹了一口气。像李之缙这样心胸狭小睚眦必报的人,但凡有一点机会,他都是不会放过的。 就因为公冶白是赵之虹带来的,最后落到了李之缙手里,李之缙对这个弟子,像是对待敌人一样。因为吝朱在要给他行拜师礼的时候被仙阁升雀峰的人来带走了,李之缙对仙阁的人,也恨上了。 如今,李之缙说出了这个惊人的秘密,她知道,丈夫对于公冶白和李环湘的事情,是绝对反对的了。 虽然雪青很看好公冶白,甚至为了要让公冶白做未来的女婿,还和李之缙多次争吵。 但是刚才,李之缙的话,她犹豫了。因为作为一个母亲,她是希望女儿过的好,过得幸福。 李之缙有意撮合女儿和封尘的良苦用心,雪青也总算明白了。 雪青叹了一声:“自希望公冶能明白这一点,他能过的好。我做师娘的对不起了。” 雪青和李之缙的这一次谈话,就导致了李环湘和封尘在大合宫明目张胆的出双入对,也不反对了,甚至,看到封尘的时候,从他的礼貌和谦逊的态度中,雪青对这个西湖未来的接班人,越来越欣赏了。 在半月前,雪青竟然出人意料的让封尘和李环湘同时训练武当的法术。这是土属性的秘术,名为“大地诀”。 李环湘是女子,用的法宝是轻盈一系的,但是这大地诀,李环湘的璞玉金镯修练起来,并不合适。 加上这些天来李环湘和封尘的出双入对,看到李环湘脸上欢喜幸福的样子,雪青一咬牙,就决定教封尘武当秘术。 这样的决定,无疑是将封尘当作了女婿。对此,李之缙嘴上不说什么,也不管不问,但是,从他在一边观看,偶尔露出欣赏之色的脸上也可以看出,他十分高兴。 当封玉来在武当见到李之缙的时候,李之缙竟然对这个西湖封家族长客气有加,这让知道李之缙脾性淡漠为人孤傲的封玉来十分受用,大是欢喜。 当得知儿子在地支院已有一个多月时,封玉来马上明白了,欣喜若狂之下的封玉来,赶往地支院的时候,脚下也是轻飘飘的,仿佛走在云端。 当他看到一个苗条美貌年轻的女子和自己的儿子在亲密无间的练习法术的时候,封玉来惊喜交集。尤其是他看到儿子练习的是武当的七大秘术之一的“大地诀”。 年过百岁,模样中年的封玉来,笑的脸上合不拢了。他的心里在盘算:“眼下的情景,看来是对尘儿十分看好。等李之缙回来,我便向他提亲,到那时候,我西湖和武当,那可就是亲家了。哼哼,黎凤娇,多年前的账,看来,是时候算一算了。” 他的心里盘算着其他的利益,脸上堆着的笑,显得那般慈爱和温和,背着手,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一对年轻的佳偶在空地上施法。 对于蓝我鹿等人,小师妹突然和一个外人好上,心里十分不痛快,但是她是师父的女儿,她能幸福,大家都很高兴。只是,曾经小师弟和小师妹是那么的亲密无间,此刻,小师弟在外面不知遇到什么险境。哎。 和公冶白关系好的蓝我鹿、赵紫弋、胡雁夕,上官长等人私下里说起此事,都为公冶白感到难过。 但是看到小师妹和封尘封公子那么的好,他们也只得陪着笑脸。 封尘正在和李环湘配合训练大地诀,突然似乎感觉到什么,对李环湘道:“湘儿,等一下。” 李环湘停了下来,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却是香汗淋漓。封尘抽出手绢,为她擦拭,突然听到一个人笑道:“尘儿,有了媳妇,就不记得爹了!” 封尘和李环湘都是一惊,转过头去,封尘看到父亲,脸上露出笑容:“爹,你怎么来这里了?” “哈哈,我来这里嘛,当然是看你们的了。兔崽子,你还不介绍介绍。” 封尘道:“我倒是忘了。爹,这是李伯父和雪伯母的千金李环湘。湘儿,这是我爹。” 李环湘盈盈下拜,道了一个万福:“拜见封伯伯。” 封玉来哈哈大笑,称赞道:“好俊的丫头。尘儿,你小子可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啊,能遇到这么好的姑娘。” 封尘淡淡一笑,李环湘却是羞红了脸,转身就走,走了几步,觉得不妥,又返回来,行礼道:“封伯伯,请到堂内坐,爹去了玉霄殿,娘在家呢。”瞪了封尘一眼,低声道:“都怪你不提醒我,害我在封伯伯的面前出丑。” 封玉来哈哈大笑道:“这小子使坏,该教训,呵呵。” 李环湘带着封玉来父子进了地支堂,去内堂通知了母亲。众位师兄师姐们都前来参见封玉来。 封玉来对这写地支院弟子倒是很客气,一点长辈的架子都没有。 当他看到又高又瘦像是一根竹竿,说话声音像是绵阳一般又尖又细的赵紫弋时,不禁多看了两眼。 赵紫弋和公冶白关系最好,他对于李环湘的喜新厌旧十分难过,这些天来,他都一直闷闷不乐。赵紫弋在地支院,十天半月的,也说不上一句话,这是他的弱点,也是他感到难过之处。 当初李之缙将他带上武当,并不嫌弃他的身份和来历,将他收为弟子,难得耐心的传授道法。 赵紫弋对李之缙是感恩的,但是对于那个不受李之缙待见的师弟,他却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所以,这种心理之下,和公冶白走得很近。 公冶白是一个快乐的人,和小师弟在一起的时候,他能一直听着他的话,很开心。这些师兄师姐当中,恐怕只有小师弟能这样对待他了。 这些天,看到李环湘和封尘的亲密,他多次想下山去寻找公冶白,告诉他地支院的事情。但是,从未下过山的他,每当这个决定闪过脑子的时候,又觉得害怕。 不知道下了山该往哪里去,该如何寻找公冶白,假如找到了,又要说什么。 第164章 亲家 第164章 亲家 现在见到封尘的父亲看着他,赵紫弋那张又长又瘦,牙齿还暴出几颗的脸上,泛起一丝苍白。 封玉来意识到这一眼,伤害了这个人的自尊,当下站起身,对着赵紫弋的方向拱手道:“久闻地支院张庆秋张二侠和赵七侠的‘百川若水’有大成就,我作为西湖之人,也修炼的是水属性的功法,不知,二位能否显一显身手,让老朽开开眼界呢。” 二师兄张庆秋本来是衣服喜欢怪笑的模样,但是此刻却收起了笑容,说道:“不敢在前辈面前献丑,还请前辈见谅。” 封玉来并不是想看他们表演什么法术,只是借这个机会让赵紫弋的自尊心得到保护。 听到张庆秋的话,封玉来哈哈一笑,说一声:“张二侠客气了。”转头看向赵紫弋。 赵紫弋的脸上,带着一丝茫然,挠了挠头,说道:“是师娘前不久让我和二师兄配合的。” 这短短一句话说的很是吃力,听在封玉来的耳中,就像是听到一只羊学说话似的。他的表情严肃的说道:“修真一途,坎坷多变,武当弟子都这般谦虚,实在是难得,老朽佩服。” 雪青看着封玉来不小心伤害到七弟子赵紫弋,竟然转了一个弯来向他道歉,心中佩服。看到赵紫弋脸上恢复了以前的神态,说道:“大家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这么客客气气的了。湘儿,快和你的几个师姐做一桌菜,等你们师父回来,大家好好一聚。” 李环湘高兴地说:“是,娘。” 便和王妍,阿乔,惠佳颖进了厨房。 封尘站在封玉来身边,封玉来端起茶水,放到嘴边,正好看着儿子,不留痕迹的朝他使了一下眼色。 封尘立即明白父亲的意思,干咳一声,朝厨房走去,笑道:“我在武当白吃白喝这么久了,我还没有下过厨。呵呵,今天哪,我要露一手,让伯父和伯母尝尝我的手艺。” 就听到李环湘的声音说道:“那我就露一手,让封伯伯尝一尝我的手艺。” 惠佳颖的声音笑道;“小师妹,只怕你的手艺……” 就听到李环湘笑道:“二师姐你要再说,我可要挠你的痒痒了。” “好啦,小师妹,每一次你都是这一招。” “封大哥,你怎么先洗菜啊?” “菜要先洗,再切再炒啊。” “小师妹,难道你不洗菜就要炒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试一试封大哥,看他会不会做饭呢。” “当然会做,我做的饭菜,可是很不错的。” “人家都说少爷小姐的娇生惯养,做不来饭,我们今天就要打破这个说法,你觉得呢,封大哥。” “好啊,呵呵。” 笑声之中,那厨房里,显得极是欢快。 雪青和封玉来互望一眼,都是一笑。由于二人都是修真的前辈,加上现在是谈家常事,相对来说,显得很轻松。 蓝我鹿等人站在一边,听着长辈的说话。 一个时辰之后,李之缙回来了。 蓝我鹿等人赶紧见礼,李之缙难得的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封玉来看到了李之缙的到来,站起身,大步走过去,笑道:“李兄,回来了。” 李之缙道:“封兄,不必客气,请坐下说话。” 李之缙坐到了他的那张固定的太师椅上,半躺半倚着,看着封玉来,说道:“在下让封兄的公子留在地支院,来没有来得及向封兄打招呼,很抱歉啊。” 李之缙这样的坐姿,封玉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礼貌或者不妥。因为李之缙实在是太胖了,要不是这样坐着,那真的难受。当然,谁要是因为李之缙的肥胖而小看了他,那就显得悲哀了。 李之缙虽然只是武当的一院座,但是在修真界的地位,要远比封玉来高的不少,就单凭修为道行而论,封玉来和李之缙都不是在一个级别的。 在李之缙心中,只要能与西湖结成亲家,他地支院,就有了一个外援,倘若有一天要生不该生的事情,西湖封家,绝不会坐视不管。 而封玉来,他却是要比李之缙高兴的多。能和李之缙结为亲家,那么他的身后靠山就是武当。而以后的大事,有武当在后面,就算起不了实质性的作用,从心理上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帮助。再说,地支院的李之缙,向来是吃不得半点亏的,就算为了女儿,他也会不惜一切的。 两个人处于这样的原因,起先的一番客套之后,聊起天来,显得格外的惬意。 在闲聊之中,李之缙对封玉来多了几分欣赏,封玉来对李之缙的直来直去,也感到佩服和不可思议。 饭菜做好了,摆上了桌。 对于地支院这么多人,尤其是男弟子们挤着坐的这个样子,倒是很意外,但是李之缙行事古怪,也就不奇怪了。 公冶白不在,封尘坐的是他的位置。多了一个人吃饭,这是地支院多年来的第一次,于是加了一张椅子,让封玉来坐。 大家对于李环湘和封尘做的菜,都是赞不绝口。当然,吃到封尘做的,那是眉开眼笑的称赞,而吃到李环湘做的,却是硬挤出笑容来称赞。 李环湘开心极了,连连给封尘夹菜,说道:“你多吃点。” 大家看到封尘一脸的苦相,不禁哈哈大笑。 这一顿饭,吃的十分的舒心,众人之中,只有赵紫弋一个人,食不知味,但是他的表情向来都这样,大家也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 饭后上茶。 封玉来道:“李兄,我这次来,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李兄成全。” “封兄,请说无妨。” “哦,呵呵。我看得出来,犬子对令爱是真心喜欢爱慕的,令爱对犬子,也并无反感之意。我们都一把年纪了,当然是希望年轻的他们过得幸福。我想跟李兄提亲,请李兄将令爱许配给犬子。我用性命保证,要是封尘这小兔崽子敢对令爱有一分一毫的不好,我亲自将他抓回武当,让李兄落。” 封尘看着李之缙和父亲,对于这个消息,他真的是又惊又喜,想不到,父亲竟会如此懂他的心思。 李环湘却是羞得低下头,却又不走开,一颗心怦怦直跳。 封玉来的话,蓝我鹿等人都是一惊,眼巴巴的看着师父。 李之缙并不看众弟子的反映,瞄了一眼女儿和封尘,淡然道:“封兄,你都亲自开口了,我李之缙难道还能拒绝吗?再说了,湘儿不会做饭,到了西湖,封兄总不能让她吃生鱼喝西湖水就行了。” 封玉来哈哈大笑,高兴的站了起来,说道:“多谢李兄,哈哈,多谢李兄!尘儿,还愣着干什么啊!” 封尘得到示意,走到李之缙和雪青面前,跪了下去,磕了一个头,说道:“晚辈……” 封玉来骂道:“小兔崽子,你的称呼还不改吗!” 封尘脸一红,说道:“小婿封尘,拜见岳父岳母。” 李之缙嗯了一声,摆了摆手:“起来吧。” 雪青道:“尘儿,你以后要好好的待湘儿,她可是娇蛮得很。” 封尘道:“请岳父岳母放心,小婿一定不会让湘儿吃一点苦的。” 雪青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起来吧。” 封尘起身,心中又惊又喜,不过,脸上,只是带着淡淡的笑容,显得并不浮躁。 封玉来笑的合不拢嘴,却听李之缙道:“湘儿,还不快行礼。” 李环湘走到封玉来面前,跪了下去,说道:“儿媳拜见公公。” 封玉来满脸的笑容,将李环湘扶起来,说道:“湘儿,好,我封玉来有这样一个儿媳妇,就算让我少活十年,也愿意啊。哈哈。” 李之缙道:“封兄,你看,尘儿和湘儿的婚事,选在哪天好呢?” 说到这事,倒是不能大意。 当下,众人座下商量李环湘和封尘的婚事。李之缙说道:“五月初五,是一个好日子,我看就在那天。” 封玉来和蓝我鹿等人都是一惊。五月初四是阿鼻地狱沙漠九凤神鸟出现的日子,那天不知道会生什么,李之缙选择在那天,这未免有所不妥。 李之缙接口道:“五月初五,是一个十年难得的还日子。当然,那天要是平安,他们的大婚如期举行,要是有别的事情,为了黎明苍生,就算百年难遇的婚期,也要推迟。” 他说的别的事情,是指魔家在九凤神鸟出世的那天会对中原动战争。当然,眼下,自然要说的隐晦一点,讨个吉利。 封玉来道:“好,就依李兄你的。离五月初五还有两个月,东海之事,我二弟封贤会代我执行,毕竟他这个副城主总不能坐在家里吧。” “就这么定了,五月初五那天,我一定把女儿送到西湖。” “五月初五,封家一定来武当将湘儿接走。” 两个小辈的婚事,就这样定了。 在他们商量这件事的时候,一个人悄悄地溜了出去,在院子里茫然四顾。 赵紫弋看着院子里的花,有几盆是公冶白和李环湘栽的,此刻,在阳光下,竟然蔫了。 他走过去,找来了水,浇了那几盆花,心中说:“师弟,你如今不在武当,这一切都变了。我要去找你回来,你的湘儿和别人要成亲了。” 赵紫弋想到要下山,脸上的茫然之色,更显得迷茫。 下山,去找师弟。突然,赵紫弋想起了什么,低声自语:“对啊,过一段时间,师兄们要下山去几个,我跟他们一起去,我去找师弟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他在那里说着,可是要是有人的话,听在耳朵里的,却是咩咩的长叫,似乎,带着一丝凄婉的悲凉。 他又长长的叹了一声,转过身,走出了院子。 第165章 追寻 第165章 追寻 小岩山。 公冶白站在走廊上,看着木屋前的那一片已经谢了的花林。 “该离开这里了,我已经停留的太久。” 公冶白转过身,看着站在远处的白羽苧。 “白师妹,不知你要往何处啊?” “我要去找谢师兄和清心他们,武当的几十个师兄都在那里呢。”她想问一声:“你呢,你要去哪里?”可是她没有问。 不用问也知道,公冶白是要去找吝朱,而且他会一个人去。 “那我们在这里分手吧,白师妹。”公冶白看着脸色恢复正常的白羽苧,只是她的脸上,依旧是那呆着苍白的白。 白羽苧顿了一下,想说些什么,不过,她只是握了握手里的神剑朱炎,没有开口。 “多谢你着一个多月的陪伴照顾,公冶白感激不尽。”公冶白深施一礼。 “我……”白羽苧的脸上,泛起了一层苍白,她说:“我只是……”她转过身去,系起法宝,一道红光之中,白羽苧驾驭着法宝,冲天而起。 “唉。” 看着白羽苧离开的身影,公冶白轻叹一声。白羽苧这么做,他的心里只有感激。可是,她为什么这样做?难道那天救过她,就值得她这么做吗。 公冶白招呼来了黑鹰龙雕和白兔,离开了小岩山。 白兔从黑鹰龙雕的背上跳到公冶白怀里,看着他:“大块头,白姑娘对你动了心哦。” 公冶白苦笑道:“你这说的什么话,白师妹照顾我,只因为是出于同门情谊,你可不要胡说。” “我没有胡说,现在她走了,我才敢跟你说实话。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流出去的血,是白姑娘用她的血救你的,要不然,你小子早就死翘翘了,哪里还能像现在一样活蹦乱跳。” 听到这话,公冶白停下脚步,喃喃自语:“我受了伤,是白师妹用她自己的血救了我的。她为什么这么做。我公冶白烂命一条,根本不值得她这么做。可是为什么她不跟我说呢?小白兔,你是不是在骗我啊?” “我骗你干什么,这就叫奉献。一个默默为你奉献的人,不是喜欢你是什么。你想一想,你的湘儿为什么不来为你治疗,你的师兄师弟为什么不来为你治疗。你小子有几次差一点死了,都是白姑娘去救你的。还有在玉堂镇,本姑娘救你,是龙雕飞了几百里找到白姑娘。人家白姑娘第一时间赶来救你,你说,这不是喜欢你了是什么。” 公冶白默然,转过头去,看到山坡上的那间木屋,似乎那迎着太阳的方向,还站着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 叹了一声,大步离去,不再回头。 走远了,终于看着那高大健硕的身影走远了,木屋之后,走出那个身子瘦弱的女子。 “你终于还是走了,去找你的吝朱,你的湘儿。” 她的脸上,依旧是那般的淡漠,只是此刻,此刻只有她一个人,似乎,那蒙在脸上的面纱,还不肯轻易褪去,她又重新站在了走廊上,看着那是公冶白躺过的长椅,似乎,那上面还有他的味道。 “怎么了,我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又返回来呢,这是为什么,我为什么,竟然有些担心他的安危。” 她的脸上,那一抹苍白,显得宛似透明一般,这样的变化心境,白羽苧的心中,感到十分痛苦。 她坐在了公冶白坐过的椅子上,只是这娇弱的身子躺在椅子上,显得那般的楚楚怜人。 阳光灿烂,这木屋不知是谁在这里修建的,一共有三间。两间卧室,一间厨房,木屋的格调,似乎是一个很有品位的人建的。 只是好久都没有人来了,这里,就成了公冶白疗伤的地方。此刻,只有白羽苧一个人躺在门前走廊上躺椅上。 她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飞行,所以,刚才离开之后,又返回来,她还要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 公冶白离开了小岩山之后,走了半日,遇到一个市镇,进去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吃了晚饭,就早早的休息了。 第二天午饭时,公冶白听到一个消息,说是有不少人往西北而去,那里在不久之后,会出现一件三千年一次的神物。 公冶白听他们说的神乎其神,走过去搭讪。 “这位兄弟,你是初出江湖的吧?” 公冶白一愣,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说这样的话,随口答道:“是啊。” “难怪。”那人喝了一口酒,摇了摇瓶子,正要招呼小二,公冶白先开口喊道:“小二,把好酒好菜都上了,我要请这几位大哥好好的喝一杯。” 同桌的几个汉子见公冶白这么豪爽,都是心花怒放,连声道谢。 公冶白道:“小弟对这西北之事,很感兴趣,不知道几位大哥是从哪里听来的?” “哈哈,老弟初出江湖,不知道也很正常嘛。唉,说起来,这就话长了……” 听着这些人讲述那所谓的奇事,其实就是不久之后五月初四阿鼻地狱沙漠里出现的九凤神鸟传说。 这对公冶白来说,可是第一次听到,心中十分欢喜。他并不是对那神鸟有兴趣,只是想到那里,打探一下吝朱的下落。 众人相谈甚欢,吃完了酒菜,已经天黑了。 公冶白摸出银子结了账,和那几个人告别之后打算要走,就突然看到一个人从街上走来。 那个人二十三四岁模样,髻盘顶,系一条玉带,面白如玉,淡淡笑容,身穿白衣,有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他的手中,一柄蓝色的剑显得十分瞩目。 公冶白一见到那人,微微吃了一惊:“谢亦冬?” 自从那天谢亦冬当着李环湘的面说出他体内有妖珠的时候,公冶白就对这个尊敬有加的师兄十分反感。 此刻见到谢亦冬,很想避开,岂料,谢亦冬眼尖,就现了他。 公冶白心思一动,脸上带着笑意,走上前去行礼道:“谢师兄。” 谢亦冬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哦了一声:“公冶师弟,你为何在这里?” “我在这里吃饭,谢师兄,你可见着湘儿了吗?” 一听到湘儿这两个字,谢亦冬的脸上,变得十分怪异,公冶白疑惑的看着谢亦冬。 “没见着。”谢亦冬淡淡地说了这两个字,转身就走。 谢亦冬这奇怪的举动,让公冶白感到疑云大起,上前问道:“谢师兄,湘儿呢?请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谢亦冬道:“我也想知道她在哪里,可是我不知道。公冶师弟,你就不要问了。” 谢亦冬面带寒霜,转身离去。 看着他远去背影,公冶白站在原地未动。 突然走过来一个身穿绿衣身材娇小的女子,却正是北堂萌梦。 北堂萌梦见到公冶白,惊讶地说:“公冶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啊?找到吝朱姑娘了吗?” 公冶白不答北堂萌梦的问话,笑问道:“路过这里。北堂小姐,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我。”北堂萌梦的脸上,闪过一丝苦涩,看了远去谢亦冬的背影一眼,随即露出甜美的笑容,说道:“没事,出来走走。公冶大哥,再会。” 说了一声再会,就朝谢亦冬过去的方向追了过去,度不紧不慢。 看着这奇怪的两个人,公冶白心中起疑,暗道:“莫非生了什么,我的跟过去看个究竟。” 公冶白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为了不让谢亦冬或者是北堂萌梦现,公冶白让黑鹰龙雕留下来。白兔争着要去,公冶白无奈,值得抱着白兔,慢慢的跟了过去。 北堂萌梦这些天,一直跟着谢亦冬,只要一有机会,她都会跟谢亦冬说话,只是谢亦冬像是着了魔似的,并不搭理她。 北堂萌梦知道,那天谢亦冬和离采琤虽然没有生什么,但是,那件事对于谢亦冬而言,算是被毁掉了。 北堂萌梦知道,对谢亦冬有好感的李环湘那突然的离去,自然是害怕谢亦冬的样子,肯定伤了心。 对她而言,只有他北堂萌梦是真爱着谢亦冬的,不管他变成什么人。只是,她觉得谢亦冬很冤枉,她知道谢亦冬是被离采琤使了法术才会做出这些。 可是他为什么不解释呢?那天之后,谢亦冬不跟任何一个人解释,也不和大家打招呼,独自离开了。 北堂萌梦就跟在他的身后,她知道,这个时候的谢亦冬最需要冷静,或者安慰。 她走过了街道,看着谢亦冬走向了远处的山,毫不犹豫的跟了下去。 “谢大哥这是要去哪里呢?” 北堂萌梦是女子,走在乱世林木之中,难免有些行动不便,好几次都险些摔倒。 谢亦冬终于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北堂萌梦:“北堂小姐,你跟了我这么多天,我谢亦冬十分感谢,你请回去吧,这样做不值得。” 谢亦冬的话很冷淡,似乎有一丝绝望。那种绝望是不甘心的痛苦和被别人操控的命运。 “谢大哥,我知道我该做什么,我也知道这么做值不值得。” “你走吧,不要再跟着我了。这样下去,会害了你的。” “不,谢大哥。我这么做是我愿意的。” “你是华山的弟子,是名门大派的弟子,我谢亦冬从你们看到的那时候起就已经毁了。你跟着一个毁了的人,不值得。” 第166章 执女 第166章 执女 “谢大哥。 ”北堂萌梦的声音有一些凄楚。“别人怎么看,我不管,但是谢大哥在我眼里,永远都是那个值得尊重敬爱的谢大哥。你只是被人陷害了,谢大哥,你回到武当,跟他们解释,他们会查清楚事情的。” “不可能!”谢亦冬似乎有些激动,“这一切都是别人算计好了的,我谢亦冬既然不小心钻进去了,就是掉进了万丈深渊。回去解释?向谁解释?武当还会有人相信我吗!师父会相信我吗!不会!” “谢大哥,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你,我相信你,我知道你是被诬陷的。谢大哥,我愿意跟你一起回到武当,我可以做你的证人,我跟他们说,是三毒门主害你的。” “哈哈哈哈,多谢你,北堂小姐。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谢大哥,这么多天来,你一个人承受这样的痛苦,我很担心,谢大哥,你有什么委屈就跟我说,我愿意做你的聆听者。你要是觉得心里不痛快,骂我,打我都行,我只求你,不要这样憋着,这样憋着,会伤害身体的。谢大哥。” 北堂萌梦一脸的诚恳,脸上带着的只是关心和担忧。 “打你骂你?北堂小姐,想不到你一个堂堂的大小姐,竟然会这样的不自重,难道你就这么下贱喜欢让男人骂吗?” 谢亦冬突然声色俱厉,北堂萌梦的脸上,带着难过痛苦之色。 “是。”北堂萌梦齿咬下唇,说道:“我是下贱,我愿意做一个下贱的女人,让你打骂。我只求你不要一个人承受心里的痛苦,我愿意和你一起分担。” “是吗,你愿意和我承担吗?” 北堂萌梦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好啊,你要是愿意陪我承担,那你就跪在地上。” “跪在地上?”北堂萌梦看着脚下凸凹不平的地,还有石块和荆棘倒钩。她的脸,显出了苍白。 谢亦冬看着她,冷笑道:“怎么,害怕了?我就说过,你大小姐只是心血来潮。好了,不要浪费你自己的时间,快走吧。” 北堂萌梦眼眶里喊着泪水,身子轻轻颤抖,她说:“好,我跪下。” 然后,北堂萌梦就跪在了地上,膝盖碰到了地上的尖石块,将她的膝盖划出一个口子,鲜血浸了出来。 疼痛让北堂萌梦的额头汗珠滚落而下,她硬是咬着牙,不吭一声。 谢亦冬倒是很意外,惊讶地说:“北堂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谢大哥,我听你的话,跪下了。你,你还有别的要求吗。”她的脸,十分苍白,说话的牙齿,也打着颤,只是,她对谢亦冬说话的时候,脸上却带着笑容,那个笑容好纯好美,脸颊上,两个酒窝格外的明显。 “你,你!你当真愿意跪?” “谢大哥你叫我跪,我就跪。” “好,很好,哼,既然你这么想跪,就跪到天亮吧。” “这是谢大哥你的心里话吗?” “是,是我的心里话,又能怎么样!” “好,我就跪到天亮。”北堂萌梦的嘴唇,泛起了一层牙齿咬过的殷红印痕。 谢亦冬转过身,背对着北堂萌梦,说道:“你要喜欢,那就到天亮再起来吧。”说完,谢亦冬大步走了,瞬间,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片刻之后,就只见一道蓝光亮起,看来是谢亦冬驾驭法宝离去了。 北堂萌梦跪在那里,她的身子微微颤抖。 一道闪电,划破了这个黑暗。 黑暗之中,那孤独的人跪在乱石荆棘丛中,仿佛一株开在悬崖边上的鸢尾花,只要风一吹,就会连根拔起,掉下悬崖。 北堂萌梦就这样跪着,看着谢亦冬离去的黑暗,嘴里低声叫着:“谢大哥,谢大哥。” 雷声伴随着闪电划破了寂静的夜,将这寂静的夜撕裂出了一道口子,流出的是血淋淋的悲伤。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理我。谢大哥,难道我没有资格爱你吗!不管你怎么看我,我这一生,都会追随着你,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跟着你,就算是刀山火海,只要谢大哥你叫我下,我也会毫不犹豫。我对你都不会放弃,一生一世。” 她一个人跪坐在乱石堆上,失声而哭。 只是这黑夜笼罩下,闪电雷鸣的时候,似乎将这哭声,也带到了九天之上。 远处的黑暗中,公冶白站在那里,已经看了多时。 “想不到北堂小姐对谢亦冬如此情深义重,我公冶白和她相比,实在是有所不及。” 雨下了,像是从黑暗中吹过来一阵狂风,随即,就像是海潮声似的从黑暗中涌了出来。 瓢泼大雨,倾倒下来。这黑暗似乎承受这如注的雨,显得有些压力重重。 一声雷鸣,似乎这天与地都要被击出了一个无底的窟窿,将这世间的一切烦恼都装进去。 公冶白的手里拿着一把伞,并未撑开。这是他离开街上的时候听到了雷声,顺便买的。 雨将他的衣服也淋湿了,他的眼睛只是看着跪在远处乱石堆里那个身穿绿衣的少女。 “唉。”公冶白叹了一声:“想不到你也这么执着。” 公冶白走过去,撑起伞,挡在了北堂萌梦的头顶。 北堂萌梦抬起头来。“公冶大哥?” “我和北堂小姐都是执着的人,只是北堂小姐这么做,太辛苦了。” 北堂萌梦笑了:“公冶大哥,我们都是一样。你那么做,义无反顾,我这么做,也是义无反顾。” 谁都没有说话,很久之后,公冶白说:“跪着对身体不好,起来吧。你要是觉得你真的爱他,就跟着他,不管他是谁,变成什么样子。” “公冶大哥,谢谢你。” 北堂萌梦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又摇了摇头:“他叫我跪到天亮,现在,天刚刚黑,我要一直跪着,我会听他的话。公冶大哥,你走吧。” 公冶白说:“你不但执着,还很傻。只是你一个人付出,不值得,这个世上,相爱的人,是互相付出的,以个人付出的话,太辛苦了,只怕你承受不起啊。” “我承受得起,我承受得起。” 公冶白不再说话了,转过身,缓缓地走开了,他说:“北堂小姐,你保重身体。”他的下半句话“我在那边看着你,要是你承受不了了,我带你回去”的话,没有说出。 这样一个执着的姑娘,公冶白打心里敬佩,只是,这么做太不值得,太傻。 不知道为什么,公冶白对北堂萌梦喜欢谢亦冬感到一丝不忿,他也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现谢亦冬这个人很虚伪吧。 距离阿鼻地狱沙漠两百里之外的石峡镇,是中原进入阿鼻地狱沙漠的一个重要市镇,算得上是距离沙漠最近的一个市镇。 石峡镇算不上繁华,但由于是处于西边,这里的居民房屋建筑风格,和中原大不相同,多半都是土质建筑,或是石头建筑。 整个石峡镇,竟然找不到一件木质建筑。 处在偏僻之所的石峡镇,平时并没有什么中原之人来到这里,他们的日常生活或者是赶集交易的货物,都是一些简单的物什,比如坛坛罐罐器皿,葡萄干等风干的物品,交换的也都只是一些家里缺少的生活用品。 简单来说,这里的人们都十分简朴。这一两个月来,石峡镇竟然来了很多人,使得石峡镇原本不多的客栈在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已经占满了。 不得已,很多后来之人,只要是成群结队的,都愿意花钱买下一座院子暂时居住,等到了五月初四之后,就还给主人。 这样的好事,对于石峡镇的人们来说,那是很好的福音。不但得到一笔钱,还能再两三个月之后拿回自己的房子,这何乐而不为。 可是,这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来到石峡镇的人们越来越多。这些人都是中原的修真者,有的是门派之间的弟子,一来就是几十个甚至上百个。 不大的石峡镇住不下这许多人,干脆,人多的队伍,早将准备好的帐篷等等在镇外搭建起了临时居住场所。 有的人甚至往后退了几十里,到别的城镇去暂住,等到五月的时候,在进沙漠。毕竟,那方圆百万里的大沙漠,是没有几个人愿意提前进去呆着的。 但是更多的人选择在这里,是为了在晚上的时候看沙漠方向的天空,看看有什么异象出现。 这段时间,确实有不少的传言。 当公冶白到了石峡镇的时候,见到这许多搭建的帐篷的漫山遍野形形**的人,感到十分惊讶。 此刻距离五月初四,不到十天。 他在镇上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一家客栈,当他向居民借宿的时候,都说已经被客人包下了。 公冶白大感惊讶。 行走在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是手持法宝,或是独自一人,或是成群结队,口音山南海北的都有。 正走着,就听见前头有人阴阳怪气的喊着:“占卜算命,前知百年,后晓百年,姻缘运势,升官财,风水祸福……还有大沙漠里的凶险奇遇,算一卦,保你开心进去,平安归来,只要十两,不贵不贵。” 第167章 骗子 第167章 骗子 声音有气无力,甚至都有些哑了,但是还显得兴致勃勃,这似乎有些奇怪。 公冶白一怔,想不到这样的地方,还有江湖术士来到这里揽生意,只是,这招揽生意的口气,似乎太过一般了,而且,声音有些熟悉。 公冶白缓缓走去,就见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帐篷前面,一颗老树下,摆着一张桌子,桌子简单,是现用木板搭起来的。在桌子前面,插着一根竹竿,上面一块布上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大字“仙人指路”。 那人七旬模样,头戴方巾,露在方巾外面的头又少又枯,像是枯败的草。一张脸满是皱纹,额骨奇高,半眯着眼睛,上唇五寸来长的胡须随风飘来飘去,下巴上的一撮山羊胡子编成一条辫子。 老者坐在桌子后面一截用树桩当成的凳子上,一只手摇着蒲扇,只要有人从他的面前过,老者都会面带笑容的将说过的话又说一遍,如此的不厌其烦。 公冶白从听到他的话音到走过去,那句话已经听了不下五遍。 这个人,正是李半仙。 “你帮我算一算。” 公冶白停下来,看着老者,“李半仙李老先生。”公冶白这最后几个字,有讥讽之意。当初见到这李半仙,他的一番胡言乱语,让公冶白心中不舒服了很久,后来才想通,这是李半仙这样江湖骗子的伎俩。此刻在这里又遇到他,这倒是出乎意料。 李半仙见到公冶白,陪着笑脸,干笑几声,突然变得精神抖擞,坐直身子,那一股仙风道骨的气势立即出现,轻摇蒲扇,摇头晃脑的说:“不知这位小哥,可要算一算什么呢,不知道是算运势,还是算姻缘啊。” 公冶白道:“我要看姻缘,难道还会找到这偏僻的的地方来吗。” 李半仙半眯着的眼睛睁了睁,又半眯着,沉吟半响,说道:“小友,你此番来,可是有两个目的。” 公冶白道:“哪两个目的?” “呵呵,老朽可以为你解答疑难,但是按照规矩,呵呵,得十两银子。” 公冶白大吃一惊:“什么,这种地方,你也敢收十两?难道你不怕我把你的招牌砸了!” 李半仙只是眯着眼睛淡笑道:“这是规矩,小友要是不给钱,只怕老朽请不动神仙来为你解答疑惑啊。” 公冶白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这一下,李半仙可急了,好不容易逮住了一个冤大头,岂能让他走了,蒲扇一摇,说道:“你既然是有缘人,我给你一个半价,五两银子,你看如何?” “五两银子?”公冶白斜着眼睛冷笑着看着他,“当初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可骗了很多银子,虽然那一笔钱是我的结拜大哥给你的,但是你老小子也太不地道了。怎么,现在跑到这里来骗钱,赚了多少啊?能否请在下喝一杯酒呢?” 李半仙一脸的尴尬,偷眼打量四周:“呵呵,低调,低调,这种事情,你知我知就好了。呵呵,老弟啊,我看你也是一个有缘之人,这样吧,再给你一个友情价,一两银子。” “哼哼,李半仙,在下不找你的麻烦,你倒是打蛇顺杆爬。我问你,可否见到……”公冶白突然闭了嘴,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哪里知道李半仙竟然说道:“忘川河边,三生石落。同气连枝,做他衣裳。百折荆棘,冰雪连天。老弟,我李半仙这几句话虽然狗屁不通,但是却是你的命数,你可要记住了。” 公冶白吃了一惊,嬉皮笑脸的脸上变得凝重,问道:“为什么你两次见到我都这么说。” 李半仙的眼珠转了一圈,呵呵而笑:“天机,天机不可泄露。等到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老弟,我对你说的这几句话,你可要牢记于心。将来,可不要怨任何人。” “不要怪任何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别人对我不利?” 李环湘似乎意识到不该说,干笑几声说道:“口误,口误。”轻捻那扎成辫子的山羊胡,呵呵笑道:“老弟来到这西北之地,所为何事啊?” 公冶白道:“你刚才不是已经预测出来了,怎么又要问我有什么事呢?李半仙,你这个半仙之名,可让人怀疑啊。” “诶,都是混江湖,混一口饭吃。老弟啊,我们两个在这里聊天,太引人注目了,不如,找一个僻静之地,喝一杯如何?” “你请客?” 李半仙犹豫片刻,说道:“老朽有心交你这个朋友,还会差这一顿酒钱吗?这个,啊,这个,哎呀,呵呵,老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啊。” “说吧。” “我嘛,虽然是游历江湖,号称散仙游侠,但是,你也知道,行走江湖靠的是一个义气。有道是遇到知己,千金万金出手,也毫不吝啬。老朽为人豪爽,广结天下英雄,可谓是一掷千金。要是遇上要好的朋友,就算豁出命去,也要帮助好朋友……”公冶白看着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竭的讲了一大堆不知所谓的东西,听得公冶白直皱眉头。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心想你李半仙没有钱就明说,难道我公冶白就赖着你这一顿吃的,要不是有事相求,谁管你这个老骗子。于是说道:“老哥,小弟作为后辈,这一顿,应当小弟请你,你看如何?” 李半仙眼睛一亮,随即摇头道:“不可,万万不可,老夫岂是贪图小便宜的那种人?还是我请。” 公冶白道:“好爽之人,还说什么客套的话呢?走吧,老哥。” 李半仙眼睛都笑眯了,他收了那根招牌布帆,将桌上的竹签,铜钱等装模作样的东西守在一个布袋里,往肩上一扛,走到公冶白面前,笑眯眯地说:“我知道前面有一家不错的酒馆,就去那家如何?” 公冶白道:“好。好的酒馆,这么多的人聚集在此,就只怕人太多,没有座位。” 李半仙一掐中指,眼睛微眯,说道:“还有一张桌子没有人坐。” 公冶白奇道:“你也算得出来?” 李半仙一指手中的“仙人指路”牌子,一派仙风气势散而出:“老弟,在很多人的眼里,我李半仙只是一个骗子,但是这前知百年,后晓百年的事情,却是通的。这方圆之内,一草一木的动静,又哪里能瞒得过我的掐指一算呢。走走走,要是晚了,就有别的人去坐了。” 两个人走了半条街,李半仙一指前面的一家酒馆,说道:“就是这里,老哥我就是在这里喝酒的。那都是好几天之前的事情了,今天是第二次来。” 两个人还未走进去,就听到一阵喧哗,划拳声,劝酒声,吆喝声不绝于耳。 往里面走,就闻到了酒菜香味。 李半仙大摇大摆的往里面走,一个伙计上前询问:“老先生,真巧,还有一桌空位……” 李半仙一指身后的公冶白,仙气逼人,淡淡的说道:“老夫算出,这家酒馆还有空位,所以就带领这位老弟来喝酒。小二啊,有何好酒,都拿上来。” 那伙计听这老神仙这么神,佩服不已,连连陪着小心,看着老神仙身后高大的男子,又看着跟在男子身后的一直黑鹰龙雕和龙雕背上站着的一只白兔,脸上的笑容更乐开了花,说道:“哟,老神仙,大侠,二位请跟我来。楼上请!” 果然在二楼的靠窗位置,空着一张桌子,其他的桌子,却已是坐满了。 二楼的不少客人看到一老一年轻后面跟着的一直巨鸟和巨鸟背上的一只白兔,都有些诧异,但是,当看到公冶白背上的那把巨剑,就知道他是修真人,也就不奇怪了,于是各自喝酒,说笑声响成一片。 李半仙走到窗前的那张空座边,老神在在的坐了下去,向伙计挥了挥手,幽幽地说:“去吧。” 伙计站在原地只是笑,并不走开,李半仙眼睛一瞪:“怎么,我刚才没有跟你说清楚,好酒好菜都上吗?” 伙计干笑道:“呵呵,呵呵。”脸上有些扭捏。 公冶白虽然聪明,但是店伙计的这样表情,他却是看得莫名其妙,李半仙混迹江湖多年,早已经是老奸巨猾,满肚子的小聪明,恨不得丝都是空心的,见到这个伙计小的暧昧,他哪能不明白店伙计的意图? 当即伸手入怀,摸了半响,摸出两锭银子,瞄了一眼盯着他手看的伙计,两锭银子在手里一抛,掂了一掂。伙计看到李半仙手里的两锭银子,脸上顿时笑的合不拢嘴,伸出双手,连声道:“多谢老神仙赏赐,小的祝老神仙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健康长……”一个“寿”字卡在喉咙里,眼睁睁的看着李半仙将这两锭银子放了回去,摸出一文钱,仍在伙计手里,说道:“你的祝福,老夫收到了。去忙吧。” 伙计的脸就苦了下来,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公冶白,只是公冶白故作不知,看着窗外,李半仙瞪了一眼伙计,伙计不敢在逗留,转身走了,临走出去不远,嘴里喃喃咒骂:“老东西这么抠门,还神仙呢,呸。” 第168章 做戏 第168章 做戏 当然李半仙是没有听到的了,他一脸的得意洋洋,揪着山羊胡辫子,笑眯眯的看着公冶白。 ≦ 李半仙没有听到那个伙计的咒骂,公冶白和不少人却都听见了,那些听见的人纷纷侧目,看着这一对奇怪的组合。 老的一副穷困潦倒的心酸术士,又老又瘦,年轻的却是英气勃勃,穿着打扮,都属于大门派或是大家族的子弟。 众人纷纷猜测他们的身份,公冶白哈哈一笑,笑声之中,不少看过来的人,都转过头去了,不再多看。 “老弟,你笑什么?”李半仙不解。 公冶白眼睛看着窗外,却另有所指的说道:“老哥真是好本事,竟然得到一个伙计的祝福。难道老哥给他施展了法术?” “老弟,此话怎讲?” “你老这副道骨仙风的模样,为什么打法店伙计,就给这么一点呢?” 李半仙眯着眼睛,眼珠转了转,笑道:“老弟你有所不知。我李半仙虽然是江湖术士,江湖人人敬重的半仙……” 却听一个声音在楼下响起:“老家伙,你这么不知羞耻的自吹自擂说什么半仙,哈哈哈哈,我看你是半鬼还差不多。” 李半仙脸色一变,公冶白也是大皱眉头。 李半仙见二楼吃饭喝酒的人都看着他,大眼瞪小眼,李半仙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淡淡的对楼下说话之人道:“我看你年过三旬,是一个英俊堂堂眉分八采的人。怎么,你在怀疑老朽?” “哈哈哈哈。”笑声中,一个人走了上来。 公冶白在听到那个人说话之时,就觉得奇怪,这个人的声音好熟悉,似乎是和他结拜过的东茗汪的。 果然,拿走上来的人,年约三十模样,相貌英俊,面容堂堂,眉分八采,目若朗星,高鼻薄唇,身材高瘦,穿一件素衫,腰间系着一块玉带,脚下一双白底黑边长靴,一尘不染。 这个人正是公冶白在通往北方的古道上卖粉的小摊前结拜的义兄东茗汪。 公冶白看到他,脸上露出喜色。 李半仙看到他,虽然神色还是那般仙风道骨,但是隐约之间显出的恭敬之色,外人却察觉不到。至于旁人,的敬畏尊敬之色,在东茗汪上楼之际,全都显在了脸上。 公冶白见他们的表情,还以为他们是想不到李半仙竟然只闻话音,就算出对方年龄相貌,无不对李半仙刮目相看,谁也不敢小瞧这为穷酸模样的半仙有藐视之意了。如此厉害的神通,谁敢对他不敬啊。 这么看来,这少年和这老神仙有交情,那算得上是可以理解了。 公冶白看着东茗汪时,不禁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东茗汪的手,笑道:“大哥,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真好,真好,真好啊!” 东茗汪也是一脸的喜色,说道:“贤弟,我也想不到在这里能见到你,几个月前游历之时,听说西北之地五月份有好事生,大哥我啊,就特意来凑凑热闹,这一路游山玩水,就到这石峡镇。这里的人真是多啊,大哥我虽然有一些钱财,但是有钱也找不到空位喝酒吃饭,就一路寻找过来。在楼下听到一个人的笑声,我就听出来是贤弟你的,呵呵,原来和贤弟你在一起的是一个老先生,我还以为贤弟你在这里和别人说笑呢。哎呀,抱歉抱歉。” 东茗汪朝李半仙深施一礼,李半仙脸色大变,却现东茗汪的眼睛盯了他一眼,李半仙的联手变化了几下,就恢复了正常,呵呵一笑,说道:“这位……老弟,和公冶认识?” 公冶白笑道:“老先生,这是我的大哥东茗汪。大哥,这是我在路上认识的朋友,叫李半仙,前段时间,你还……” 李半仙和东茗汪似乎想起什么,相互看了看,都笑了起来,李半仙说道:“老弟,我第一次为你算命,就是这位兄弟给你出的钱,难道你不记得啦?” 东茗汪也笑道:“我想起来了,就是你啊。” 三人大笑,公冶白请东茗汪坐下,伙计送上了酒菜,公冶白又让他加了一副碗筷。 公冶白想不到在这荒僻之地见到结义大哥,心中高兴,却不曾留意到李半仙有些不自在。 李半仙在瞬间的不自在之后,就恢复了常态,捻着胡须,摇头晃脑的说道:“公冶老弟,你和这位东茗汪老……老弟既然是结义兄弟,今天能在这里相见,也算是好事。看来,老朽这半仙之名,也非浪得虚名啊。” 东茗汪笑道:“是啊,不过小可还是觉得有些名不副实。” 李半仙眼睛一眯:“为何?” “你既然是半仙,是一个游历江湖多年的人,对于听声辩人的本事,应该学了不少。当初,我为公冶给你银子的时候,只说了简单的几个字,你站在远处,似乎没有听到。今天,倒是让我佩服一下了。” 公冶白笑道:“大哥,李老先生跟我说的几句话,两次说的都是一样,我确实有些不明白,想说出来,让大哥参详一下。” “贤弟有什么话就说。大哥虽然不懂得阴阳数术之说,但是也算听到过一些,你说一说,我也许能给你解解。” “忘川河岸,三生石落。同气连枝,做他衣裳。百折荆棘,冰雪连天。这几句话,小弟一直都很疑惑,但是李半仙李老先生却打着哑谜,不肯告诉小弟。哈哈,真是有些心急啊。” “贤弟,算命之人都是这样,总是遮遮掩掩,说的含含糊糊,模棱两可。要不这样的话,他们又怎么能混饭吃呢。老家伙,在下说的没错吧?” 李半仙只是干笑,公冶白笑了几声,为东茗汪和李半仙斟了酒,三人对饮一杯。 公冶白道:“大哥,这一次沙漠之行,也许师父会来,到时候我给你引荐。” 东茗汪道:“好啊,这正是我的目的之一呢,那就有劳贤弟了。” “大哥不必客气,我都有半年没有见到师父他老人家了。不过这石峡镇并不大,要是师父来了,一定会遇到的。” “是啊,贤弟一定会见到的。” 李半仙却说:“中原修真人都未必会聚集在石峡镇。老弟你可要知道。虽然石峡镇是进入沙漠最近的一个市镇之一,但是你看外面,这恐怕有上万修真人聚集在了这个小镇。你师父他们也许会在别的镇子住下,等几天进入五月的时候才进入沙漠。阿鼻地狱沙漠,百万里方圆,何其之大。” 公冶白笑道:“反正五月初四那天,也会见到的。喝酒。” 三人连连碰杯,虽然不是好酒,甚至也兑了一些水,但是此时此刻,在这样的地方,能有酒喝,算是难得了。 武当。 地支院。 这些天来,地支院都在为忙李环湘的婚事。 只有十天就是五月初五了,也是李环湘嫁到西湖之日。封尘在那天封玉来来到地支院的第二日,就和父亲回去准备婚礼去了。 西湖封家少主五月初五大婚,喜帖在数日间,传遍了中原各大修真门派,甚至,就连大佛寺也送去了请帖。 各门各派也纷纷表示,在那天会去西湖道喜,就算自己抽不出空,也要派人去。 对于西湖和武当地支院结为亲家的事情在修真界一传开,各种议论纷至沓来,有的说西湖能攀上武当这样的亲家,那可是一件大好事。有的说,西湖的少主和武当地支院的李大小姐,本来就是郎才女貌,极是般配,这样婚事,那是理所应当的。而有的则说,李之缙没有人性,明明自己的女儿和小徒弟两情相悦,他竟然私自做主,将女儿许配给了西湖少主,这要是公冶白知道了,五月初五那天,就有好戏看了。 无论是好的,或是不好的议论,这些都只是在私下里的。 武当对于地支院五月初五要出嫁李环湘,可是一片哗然,不知道李之缙搞什么鬼。眼下如此紧急,他李之缙竟然选择这个当口嫁女儿,这真是岂有此理。 这些天,李环湘好像长大了许多,成熟了许多,那一身粉红色的连衣绣花衣裙,换成了一身浅淡红的喜装,脸上也开始涂抹了胭脂,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艳丽妩媚。 地支院李环湘出嫁在即,李之缙找来了众弟子,做了安排,一开口就对惠佳颖,李砮,张庆秋和胡雁夕他们说:“你们四个,有一件事让你们去做。” 众人都知道是什么事,张庆秋是二师兄,惠佳颖是二师姐,但是张庆秋先进地支院,所以李之缙说话之时,是看着张庆秋说的。 “师父,您请说。” “你们明天出,前往阿鼻地狱沙漠,到时候连同武当其他人,到时候,武当会有座或者是长老领导你们的。你们要听他们的吩咐。你们大师兄大师姐等人要留在武当,以防不测。至于湘儿的婚事,只要中原不出大乱子,五月初五那天,婚礼照常举行。初四那天结束了,你们也许能赶回来,到西湖参加湘儿的大婚。我和你们师娘,还有要事,西北之行,就由庆秋带领。” 第169章 汇聚 第169章 汇聚 “是,弟子谨遵师命。≥可是……”张庆秋犹豫不决。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师父,要是遇到了师弟,小师妹大婚的事情,要跟他说吗?” 众人都看着李之缙,就见李之缙的 那张大胖脸十分难看,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说道:“沙漠那么大,不一定遇到他。再说,公冶寻找吝朱,眼下不知道在哪里。阿鼻地狱沙漠的事情他哪有时间顾得上。就算在沙漠里遇到了,就说小师妹在地支院平安得很,叫他不要挂心。等到初五之后,他就算知道了,那时候事情也成了定局,公冶白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他顿了一顿,眼睛猛然射出两道精光,冷冷说道:“地支院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无名之辈来管。好了,你们收拾一下,就启程吧。” “师父,要和武当其他同门一起走吗?” 李之缙那双绿豆眼睛一翻,说道:“难道不和他们一道走,你们找不到阿鼻地狱沙漠的路?去准备吧!”李之缙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张庆秋,惠佳颖,李砮和胡雁夕向李之缙行礼告退,出去准备。 在众弟子之中,赵紫弋一直默默的站在一旁。李之缙所说的话,他都听在耳朵里,等张庆秋四人离开,赵紫弋慢慢的退了出去,他默默的看着他们回到各自的阁楼里收拾,心里下了决定。 第二天,张庆秋四人向李之缙作别,李之缙只是告诉他们,要是遇到谢亦冬,就杀无赦,不要让他逃脱。 对于李之缙的这个命令,雪青惊讶地说:“之缙,谢亦冬是四象院的弟子,你怎么对自己的弟子下达这样的命令呢!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就算要处置一个弟子,也是由长老院处理,你……” 李之缙道:“四象院的弟子又怎么了,他要是不说出公冶白吞噬妖珠的事情,我也不管,但是,这个秘密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不得不杀他。你们要记住,诛杀谢亦冬的时候,要说谢亦冬勾结魔家三毒门,你们这是清理门户。要让天下修真人知道,背叛武当的下场。” 张庆秋等人脸色骤变,但是异口同声道:“是!” 看着他们离去,李之缙的眼睛,慢慢的闭了起来,悠悠叹了一声,自言自语:“张师兄,希望你不要怪我,我这也是为了地支院着想,谁叫谢亦冬先撞上刀口呢。” 午饭时分,李之缙说道:“奇怪,小七去哪里了,怎么一个上午都不见他。”他说的是赵紫弋。 的确,自从昨天之后,赵紫弋的人影皆无,大家还以为他睡觉了,岂料天亮还不见,但是当时李之缙在吩咐张庆秋等人前往阿鼻地狱沙漠之后的事情,不曾留意。 现在有时间了,李之缙才现不对。 这个时候,蓝我鹿苍白着脸,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他急匆匆走到李之缙跟前,李之缙皱眉道:“你一向稳重,怎么这么着急忙慌的,成何体统。” 要是平时李之缙这么说,蓝我鹿一定羞愧的想要找地缝钻进去,但是此刻他的脸色煞白,拿着那张纸的手,微微颤抖。 “怎么了?” “师父,这是小七留下的。”恭恭敬敬的递给李之缙。 李之缙喵了他一眼,接过来看了一眼,怒吼一声,一巴掌拍在面前茶几上:“这是要反天吗!” 李之缙的暴怒将众弟子吓得脸色一变,雪青道:“怎么了,你这么大的火。” “你看看!”李之缙将那张纸丢给她,雪青拿过一看,上面歪歪斜斜的写了两行字:“师父师娘,弟子下山寻找师弟,告诉他真相,请师父师娘原谅。” 雪青惊道:“这孩子这是怎么啦?” …… 石峡镇。 由于石峡镇的修真人是一个多月甚至更早前来到这里的,武当地支院李之缙要出嫁女儿,西湖封家要娶媳妇的喜讯并未传到这里,这里此刻还是一片太平。 昨天,公冶白,东茗汪和李半仙在那家酒馆里喝酒一直喝到了天黑。 这时候,外面的街上有人大喊:“快看,沙漠里有了异象,快看啊,那一定是九凤神鸟将要出现的征兆啊!” 霎时间,外面人声鼎沸,有不少人驾驭法宝离开小镇,往沙漠的方向靠近,想要勘察一个究竟。 公冶白道:“大哥,我们也去看看吧。” 东茗汪笑道:“贤弟,我就不去了,你去看看,回来跟我说说,我啊,等过几天在和大伙一同进沙漠。” 公冶白又问李半仙:“你不去吗?” 李半仙瞄了一眼东茗汪,眼珠滴溜溜一转,呵呵而笑,说道:“我就不去了,老朽老胳膊老腿的,再说,这异象出现,又不只是今晚,说不定明天更好看呢。” 东茗汪笑道:“是啊,越接近五月初四,异象越是明显。快去吧,贤弟,不然等一下就看不到了。” 公冶白心中难挠,说道:“大哥,小弟就先去看一看。”转身下了楼。 公冶白一走,坐在凳子上的李半仙立即站起,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东茗汪的身边,朝他深施一礼说道:“岛主,属下刚才言语有些冒犯,请岛主恕罪。” 李半仙站起的时候,二楼所有的食客都站了起来,一个个毕恭毕敬,对着东茗汪深施行礼,模样虔诚,宛如对待神灵一般。 东茗汪摆了摆手说道:“五月初四之前,大家都按照原计划行事,不要管我,以免露出马脚。” “是。” 东茗汪问李半仙:“竺泉传回来什么消息没有?” 李半仙犹豫片刻,说道:“消息要明天才到。” “嗯。那么修才准备的怎么样了?” “目前两湖三山五岳共派遣了两百万军队,驻守在南海东海和渤海一代,以防不测。还有一百多万恒山、华山和嵩山的军队已经开到北方,以便抵御北荒蛮族的趁机侵扰。” 东茗汪幽幽笑道:“武当和大佛寺看来还有几个军事谋略家嘛。呵呵,只可惜,他们是白忙活一场啊。我们要做的大事,怎么只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才来布置呢。放消息出去,就说魔家的兵马要打算度过十万大山,试探一下武当和大佛寺的反应。” “是,岛主,属下马上就去安排。” “对了,鬼奴回来了吗?” “禀告岛主,鬼奴还没有回来,属下担心……” “不用担心,鬼奴的修为,在中原,只要那几个人不出现,是没有能够制服得了他的。琵琶仙子来了,我去见她一见。我那位贤弟回来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属下知道。” 东茗汪站起身来,众人齐齐行礼,抬起头来时,东茗汪已不见踪影。 夜色下,茫茫黄沙之外的天际,出现了几道光晕,那些光晕,像是极光,又像是影像,在天边映出几个点,像是一只飞鸟的翅膀在颤抖。 只是一闪即没,天际的尽头,变成了一层暗红色。 飞在半空的中遥遥望着这一切的修真者,不下万人。 各类法宝,千奇百怪,男女老幼,都飞在半空中远远的观看着。 百万里之外的天际,又能看到什么呢。 公冶白就夹在这些人当中,也是一脸的好奇。 不过此刻,却没有多少人愿意进沙漠深处一探究竟。 这所谓的阿鼻地狱沙漠,顾名思义,就是这片沙漠犹如修罗地狱,要不是有三千年出现一次的九凤神鸟传说存在,只怕,修真之人,除了不是嫌命长,或者非要到这地狱沙漠之中寻找什么,是不会有人来的。 百万里的沙漠,里面危机重重,奇遇和死亡随时伴随着进去之人的脚步。 那道异象出现片刻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公冶白返回酒楼,楼上的客人依旧爆满,义兄却不在了,就只有李半仙一人独自喝酒,似乎醉醺醺的。 “李半仙,我大哥呢?” “你说东茗汪?走了。” “走了?他怎么走了?” “老弟,他是你大哥还是我大哥?他走了你来问我做什么。对了,我好像记得他说,他要去拜会朋友,让我跟你说一声。还有啊,小子,酒钱你算一下,老夫,嗝,老夫想付钱来着,又担心你回来面子挂不住,所以就等着你回来了。怎么样,还想喝一杯吗?” 公冶白见到东茗汪离去了,有些失望,对李半仙邀请喝酒之事,就给拒绝了,付了酒钱,向李半仙告辞,带着黑鹰龙雕走出了酒馆。 一阵凉风吹来,惬意之极。 公冶白在街上悠荡,只希望遇到一个武当弟子,又或者是两湖三山五岳的人。 只可惜,这里一个武当弟子没有,两湖三山五岳的弟子也很少,大多的中原修真人,都是那种小门小派的势力,根本不值一提。只是无数的海外人士密集如同蝼蚁,分散在石峡镇的四周。 公冶白不知道的是,距离这里百里之外的一个镇子,聚集的却是真正的中原修真人。 武当的天机长老,十余名长老的长老,几个座,带领着数百个武当弟子,大佛寺的两百个僧人,在今日中午来到这里,和悟真、悟法汇合。大佛寺弟子汇合悟真悟法之后,一切听从他们二人的指挥。而陪同弟子前来的三个神僧,只是作为陪衬悟真的,主要是让那个武当觉得,大佛寺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再说大佛寺的高手还要和武当的高手做好准备,不至于没有人看家,全都跑到这里来凑热闹。 第170章 对策 第17o章 对策 再说,中原边境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留在山上的人,反而更忙。≥ 两湖三山五岳的弟子也有不少,每派弟子都有近百人甚至更多,由门中地位尊崇的师长率领。 武当这边,带领的座,两女三男,两个女的是大合宫九宫院座黄之月和八卦院座琴之琪。另外三个男的却是道士,是仙阁十三峰之中的座。 小镇的名字叫石圭镇,距离石峡镇只有百里之遥。 镇中一家大客栈之中,武当几个座,十几个长老,大佛寺三个神僧,悟真悟法,还有两湖三山五岳的前辈以及一些得以门徒在内,近百人坐在大厅里商量事宜。 武当,领导众人是四大长老之的天机长老。他的地位和大佛寺的神僧差不多,由于大佛寺现在的悟真住持,所以这五个人坐了一桌。 座、各大门派的师长前辈分坐两桌,其余人等,不分彼此,坐在四周。 天机长老身穿俗家灰色长袍,身高六尺,四十模样,有几分儒雅之态。他开口说:“据探子回报,百里之外的石峡镇,聚集的多半是海外之人,魔家之人不下于万人,还有不知来历的散修和一些门派势力,人数不下数万。这么多人聚集在那里,在下看来,得小心应对。” 黄之月道:“师兄,你的意思,我们要偷袭石峡镇?” “不,中原之人不知有多少,魔家之人狡猾得很,和中原人混居在一起,不能偷袭石峡镇。” “那依师兄之见呢?” “静观其变。不知三位神僧有何意见呢?” 三位神僧看了一眼悟真,说道:“悟真,你下山多时,颇有见解,你说说吧。” 悟真含笑合十道:“三位师叔,弟子不敢造次。” “我等是奉命来辅佐你的,师侄,我们几个老骨头,除了佛法修为有一些不错之外,对于俗事,知之甚少,师侄,你有什么想法就说说,你就听从你师父的安排吧。” 悟真合十道:“弟子遵命。”然后才对众人说道:“小僧以为,石峡镇的那数万人,不但魔家和中原的修真人不分彼此住在一处,更为重要的是,每一户居民的家里都住着海外之人,我们就算想要打击魔家在石峡镇的势力,会伤及无辜的。所以小僧以为,只有进了沙漠,才有机会。” 众人点头,说道:“不错。” 悟真道:“小僧觉得,魔家定然也现了我们,肯定在实施某一些密谋,也许他们会放出魔家要强行进入十万大山进入中原,给中原修真人造成混乱,如此一来,大家都把精力放到了南方,等到五月初四之时,九凤神鸟出现,就是他们实施大计划的时候。只是这个计划,他们是要争夺凤血,还是假借凤血之争的假象,真的进入中原,却很难猜测。” 天机长老道:“悟真师侄言之有理,在下也这么认为。不管魔家耍什么花招,就按照之前商定好的计划实施,这样的话,南方和北方都可以兼顾得上。至于这西北百万里的沙漠,就算魔家在这里有天大的阴谋,也是无济于事。” 悟真道:“武当和敝寺弟子加在一起,有七百多人,加上两湖三山五岳的道友,差不多三千人。还有各位师长前辈的坐镇,就算魔家真的在此有所图谋,人数上或者是整体修为上也不会落下风。小僧是想,写一封信回山,让他们有派遣弟子往沙漠支援的假象,试探一下魔家的反应。” 天机长老道:“那悟真师侄,你可有妙策?” 悟真道:“要想瞒过魔家之人,我们还得配合才行。” “如何配合?” “对石峡镇进行偷袭,然后大败而归,一部分人战败走投无路,撤进沙漠,然后做好虽是反击的准备。这时候才送信回去。这样一来,魔家就算知道我们在故意试探,也会有所疏漏。这样的话,我们的机会就有了。” 众人点头称赞,天机长老道:“悟真师侄,此计甚妙,只是这数千人如何安排,又如何不走漏风声呢?” 悟真摇头道:“我们在座的各位,严格保密,对于弟子下属,却有意透漏一二,这样的话,魔家的探子才会觉得事情的严重性。俗话说,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不怕魔家不上当。” 众人都是一笑,天机长老对这个年轻的大佛寺弟子感到无比惊讶,想不到小小年纪,手段竟然如此,难怪大佛寺的三大神僧,都以他马是瞻了。 此人以后要是成了大佛寺的住持,那么大佛寺的威望和地位岂不是在武当之上?此人必须的加以提防才是,他虽是佛家弟子,但是为人手段却和慈悲为怀的佛沾不上边。 天机长老脸上丝毫没有表露,但是心中却有了计较。 石峡镇。 东茗汪走进一个酒馆,这个酒馆之内,人并不多,只有十个人。 那些人有三个蒙面女子站在一个身披大红斗篷的艳丽女子身旁,六个背着药箱的汉子在另一旁。 那三个蒙面女子,一个身穿青纱面戴白巾,身披黑色斗篷,一把中空的弯刀;一个身穿蓝纱,面戴红巾,披白斗篷,手中一把断剑;最后一个身穿红纱,面戴蓝巾,批蓝色斗篷,手中一个冒着烟的烟斗。 这三个人,就是离采琤座下的三大修罗,那六个背着药箱的汉子,是七大药神的六个,有一个不久前在古道茶楼一战中死在了正道之人黎紫衣手中。 东茗汪走进去的时候,除了坐在桌边的女子,其他的人都是脸色骤变,随即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参见岛主。” 东茗汪淡淡笑道:“我这个小岛主四处游历,在这里找到诸位,很难得啊。” 三大修罗等人脸色煞白,而坐在桌边的女子三毒门主离采琤却笑道:“原来是岛主,呵呵,您怎么不派人告诉小妹一声,小妹好做好迎接岛主的准备啊,您瞧这荒僻之地,突然遇到岛主您,让小妹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如何招呼岛主您。” 东茗汪笑了一笑,坐了下去,自顾倒了一杯茶喝了,赞了一声:“好茶,想不到仙子路过衡山,采集而来的云雾茶,味道竟然这么新鲜。” 离采琤笑盈盈的说道:“岛主不怕小女子在茶里面放毒?就这么信任小女子?” “哈哈,你我都是圣主弟子,同属一门,仙子哪有陷害我的道理,哈哈,你说是也不是啊!”又喝了一口,突然说道:“这应该是云雾山中多情鸟为仙子采摘的茶叶吧。” 离采琤咯咯笑道:“岛主真是神通广大,一尝就尝出来了,小妹要不是知道岛主法术通玄,还以为我的这几个不成器的属下为了讨好岛主,先跟岛主透漏了消息呢。呵呵。” 东茗汪眼睛看了一眼三大修罗和六大药神,这一眼平平淡淡,就跟看离采琤的眼神一个样。只是三大修罗和六大药神却浑身冰凉,犹如掉进冰窟之中。 三大修罗因为面巾蒙面,看不清楚她们的反应,但是六大药神脸色煞白,却是清清楚楚。 东茗汪和离采琤谈笑风生,两个人都不在乎三大修罗和六大药神的表情反应。 离采琤笑道:“岛主真是慧眼,小女子养了几只多情鸟,它们到云雾山采摘茶叶,自然不会被衡山的人现,那些云雾山的多情鸟还以为是同伴呢,所以啊,我就先免费品尝了天底下最好的云雾茶。” “哈哈,在下倒是很有幸,能够赶上仙子品评世界最上乘茶的时候。” “岛主过谦了,小女子正打算让属下们给岛主送去一点尝鲜呢。” “那在下就多谢仙子了。” “岛主,这么晚了,来找小女子,有什么事吗?” 东茗汪说道:“不知道仙子认识不认识一个叫公冶白的青年啊?” 离采琤的脸上漏出了疑惑之色,三大修罗的身子却是一颤,这细微的变化东茗汪全都看在眼里,他只是淡淡的微笑着,似乎真的在询问离采琤。 “呵呵,能被岛主提及的人物,在世界上,恐怕极少的。啊,这个……岛主您也知道,小女子初来中原,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公冶白是哪一号豪杰。” “他只是一个武当弟子。” “哦?”离采琤笑眯眯的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却是意料之中的故作惊讶。“岛主来找小女子,就是为了这件事?还是岛主以为,小女子和武当弟子有染,前来兴师问罪呢。” “仙子哪里话,在下对仙子的人品一向相信的。那个武当弟子是我的结义兄弟,仙子以后要是遇到他,请多照顾一二,在下感激不尽。” 离采琤笑盈盈的脸上这才真的出现了惊色:“你是说,你和一个武当弟子结拜成了兄弟?” “有何不妥吗?” “没有,没有。”她的笑容又恢复了正常,笑道:“吓我一跳呢,我当真还以为……” “仙子以为什么呢?” “小女子还以为岛主打算加入武当呢。呵呵……”笑得灿烂,如花一般灿烂。 东茗汪的眼睛下意识的扫了一眼酒馆之中内屋的方向,那个地方的门是关着的。 第171章 剑气 第171章 剑气 东茗汪说:“仙子可知道,乌兰族已经朝沙漠进了?” 离采琤惊讶地说:“你是说浩望大平原十万里之外的乌兰族?” “是啊,此番我们来阿鼻地狱沙漠,为的是九凤神鸟,而我们最大的对手不是中原修真派,而是来自乌兰族的尨青。 ≥ ≤能不能取得凤血,尨青的插不插手有很大关系。” 离采琤的脸上十分严肃,说道:“尨青要是出现,只怕,只怕真仙阵真的启动了,也……” “仙子莫要担心,尨青的修为再高,我也有应对之策。担忧的是,石圭镇的那些正道人,会搞出什么麻烦出来阻挡。在下来找仙子,就是为了这件事。” “岛主,难道不召集其他五个门主前来这里吗?” “他们都有他们的任务,而且这件事,非仙子不可。” “喔?岛主,那请问是什么事呢?” 东茗汪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信递给离采琤,说道:“呵呵,这是修才的计谋。” “修才?”这个名字,离采琤的脸色有些惊讶和敬畏。 “是啊,修才的主意。” 好半晌,离采琤才笑了一笑说道:“想不到岛主连修才这样的绝才也能请到,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岛主做不了的呢!” “仙子客气了,在下只是以诚心招揽人才而已。” “哎。”离采琤叹了一声:“为什么岛主您能招揽到天下最厉害的谋略家,而小女子的身边,就没有呢。” “仙子过谦了,仙子不是有一个吗?” “哦?岛主说的是谁呢?” 东茗汪笑而不答,站起身来,拱了拱手,笑了一笑:“哈哈,仙子,在下就告辞了。拜托仙子的事情,就有劳仙子了。” “岛主,请慢走。” 东茗汪转身出了酒馆,走了。 看着东茗汪离去的背影,离采琤怔怔呆,自言自语:“好可怕的东溟岛主,他竟然洞察了我的内心。还好,我不是违逆他的人,不然,不然。”她低声自语,似乎只有她能听到。 吱呀一声门开了,那扇关着的房门打开,走出来一个人。那人二十三四岁,面白如玉,身穿白衣,温文尔雅,正是谢亦冬。 他的脸色煞白,走到离采琤之前,冷冷的说:“你叫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听那句话吗?” “不知谢公子说的是指哪一句呢?”离采琤含笑反问。 “离采琤,不要装糊涂!就是公冶白和东溟岛主是结义兄弟的那一句!” “哦,记起来啦,岛主是说过这样的话。” “你利用我还不够吗?还想做什么?” “谢公子,不要火嘛。小女子请谢公子来,真的只是想让谢公子听一听关于中原之外的一些事情。毕竟你是武当……你是年轻人,多知道一点,对你也是很好的啊。我可不知道岛主会说公冶白和他是义结金兰的兄弟。岛主的那句话,我到现在还感到十分惊讶呢。谢公子你可不知道,能入岛主眼睛的,天下就只有几个人而已。” “哪几个?” “枯藤大师,风道子,许真,还有就是和他义结金兰的公冶白。” “风道子是我武当掌门,枯藤大师是谁,许真又是谁?公冶白只是一个无名之辈,怎么就能跟掌门相提并论!” 离采琤斜着眼睛看着谢亦冬,说道:“你不需要知道他们是谁,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呵呵。” “公冶白,你这个奸贼,竟然勾结魔家,还和东溟岛的岛主皆为兄弟,我誓杀你,清理门户!” “谢公子,你可不是武当弟子了,又何谈清理门户啊。我觉得谢公子倒是最危险的。” “为什么?”谢亦冬阴沉着脸,一脸的寒霜,冷冷看着离采琤,离采琤笑盈盈的望着他,妩媚之态尽显无遗。 “你背叛武当,武当上下都知道,你之所以还没有被惩处,那是因为你们所谓的正道,在忙着准备对付我们。而公冶白和东茗汪结为兄弟,这要是传出去,有几个人会信啊!东溟岛主是谁,他公冶白又是谁,天下修真人又不是傻子。所以啊,眼下自身难保的,就是谢公子你。不过呢,小女子对谢公子倒是很看好。” 谢亦冬怒道:“够了。”过来一把抓住离采琤的手,离采琤故作吃惊,娇笑道:“谢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啊?你抓小女子的手腕好疼。” “你不是说你看好我吗,我就让你看好我!” 谢亦冬这个举动,三大修罗和六大药神脸色大变,就要动手,离采琤微笑着摆了摆手。 “谢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呢,弄疼小女子了。” 谢亦冬拉着离采琤就进了小屋,砰的把门关上,传来了他的声音:“你欠我的,现在还给我吧!” “呵呵,你要做什么呢?”离采琤的声音更加的妩媚。外面的三大修罗等人面面相觑,金菱看了一眼六大药神,喝道:“出去!” 六大药神退了出去,三大修罗走到了门边站住。 在街道上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站着身穿绿衫,身材娇小的北堂萌梦。她一脸的风尘仆仆,焦急的看着那家酒馆,自语说:“谢大哥进去好久了,为什么还不出来呢。” 她正在担心,就见六个背着药箱的汉子走了出来,又有三个蒙面的女子走了出来。北堂萌梦吃了一惊,赶紧躲到了大树后,一颗心怦怦直跳,脸上红了一阵,白了一阵,身子摇摇晃晃,有些颤抖。 北堂萌梦藏身树后,心中紧张,又感到害怕,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赶紧离开,这里很危险,但是一想到谢亦冬就在里面,不知会有什么危险,心中焦急万分。又想到谢亦冬和离采琤那个妖女在屋里,一定是受了她的魅惑,他难道就这样不出来了? 北堂萌梦感到一阵心痛,但是她却连大气都不敢出,因为她知道,离采琤的那些属下,一个一个都是心狠手辣的魔头。要是被他们撞见了,将自己抓住了,要挟谢大哥什么,那该怎么办,我绝不能让谢大哥为我担心。可是他会为我担心吗,他现在正在和那个妖女在里面做着好事。 远处的街道上,更远处的山坡上,都搭建着无数的帐篷,有的甚至露天躺下,或者坐在篝火旁边,谈天说地,谁也不会去注意一家小酒馆门前大树下孤单单站着的女子。 就在此刻,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喊道:“不好了,有敌人偷袭,偷袭!” 这不知从何响起的一声大喝,顿时让还在议论沙漠里异象的修真者们一片哗然,乱成一团,有的站起来询问偷袭者何处,有的立即四处寻找同伴,准备御敌,甚至有的驾驭者法宝飞上了半空,四下里巡视。 远处的天空中,一声龙吟,响彻天地,天空中出现了一道百丈宽的五彩剑气,是从西南方向传过来的,那道剑光就如同冲天的彩虹,直插云霄,直冲上了石峡镇的上空,将黑夜之下的小镇照亮成了白昼。 一阵惊呼响起,有人大声喊道:“那是武当的御龙真剑**!难道是风道子?” 风道子这三个字响起,就如同响雷一般。 “天哪,武当掌门风道子难道在百里之外施法?他是想要毁掉石峡镇吗?” “风道子修炼的不是御龙真剑**,是无上道法‘无量太极’,这道剑气是很多人一起施展的,大家不要乱,抱成团!” “我真不应该来到石峡镇,惹上谁不好,偏偏碰到武当!” “武当的人一定在百里之外的石圭镇,我们赶紧过去投靠,跟他们说清楚啊!” 说什么的都有,有人开始往西南方向跑去,有的仰头望着那像是彩虹一般的剑气。 那道剑气从石峡镇的上空划过,然后消失在了天际之中。 这纷乱之中,走在街上的公冶白突然听到了混乱之声,仰头张望,就见西南方向的上空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彩虹剑气。 “这不是武当的法术吗?怎么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难道武当的人在那边遇到了大敌?难怪我在这里没有遇到一个武当的人。” 公冶白喃喃自语,看着这道百丈宽延伸了百里之遥的剑气,心中吃惊,这道五颜六色的剑气,夹杂着武当的御龙真剑**、百川若水,烈火冰焰、天罡金刚、万古长青、大地诀。 五种颜色的剑气混合一起,一条巨大的翔龙剑气夹在其中,似乎这一剑,就要捅破天地一般。 公冶白心中大喜,知道同门就在那个方向,正要驾驭法宝离开,去寻找武当之人,这时候,就听见身后有人喊道:“公冶白,你在何处!?” 那是李半仙的声音,似乎有些紧张。 “你怎么了?”公冶白跑过去,看着满脸慌张的样子,有些惊讶好笑,但却却郑重其事的问了一声。 “出什么事了,天上是怎么回事啊?”此刻的李半仙,仙风道骨早就被抛弃在一边,倒像是逃难的,手里拿着的招牌帆,显得狼狈之极。 公冶白和李半仙看着天空中那出现片刻就消失的苍穹,两个人的心思却各是不同。 第172章 纠缠 第172章 纠缠 【各位读者大大,南山这段时间可能每天只能更新一章,我要提前写存稿报名参加训练班,所以对不住了】 石圭镇。 ≧ 武当的数百人驾驭着法宝听在半空中,数百人一起施法完毕。然后悟真悟法带领着数百人前去偷袭石峡镇。 由悟真和悟法带去的数百人,都是武当、大佛寺两湖三山五岳之外的人,他们都是一些小门小派的高手,是一支杂牌军。人虽然杂,但是修为颇高。 天机长老,几大座,十数位长老以及两湖三山五岳的师长前辈和门下弟子都站在石圭镇外的上空,遥望着悟真率领人马而去的方向。 天机长老道:“我们的第一部计划开始实施了,下面等悟真师侄那边传来消息,我们就开始行动。不知诸位,准备好了进入沙漠的准备了没有?” 众人道:“天机长老请放心吧,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天机长老淡淡一笑,负手而立,武当和大佛寺的长辈开始份派弟子,按照刚才悟真制定的计划准备实施。 夜色下的悟真,依旧是那一身白袍,披蓝色袈裟,手中那一串文玩核桃大小的象牙菩提佛珠手链在他的手中,隐隐散着乳白的光晕。 他身边的悟法身材高大,样貌凶恶,一脸的短髯根根倒竖,宛似松针,像是门神,他的法宝金刚降魔杵此刻已经从原来的一丈变成了两丈。 身后距离他们一丈远的地方,是跟随他们而来的其他门派弟子和前辈。 悟真和悟法并没有领导这些人的权力,只是他是大佛寺的代表,所以象征性的做了领头人,这也是一种领袖门派弟子的特有权力,是让人羡慕的。 当然执行任务的成与败,只牵系到出谋划策之人身上,对于谁当领头的,并无关系。但是悟真却是既出谋划策,又当了先锋。 石峡镇。 酒楼。 谢亦冬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只是那一份笑容,却有几分狰狞和扭曲,那是过度疯狂之后的痛苦和兴奋还有对命运不甘心的挣扎表情。 谢亦冬走过三大修罗和六大药神身边的时候,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淡淡的说:“进去吧,你们的门主等着你们呢。” 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金菱黑菱和红菱互望一眼,走了进去,临进去的时候,金菱对六大药神说道:“你们留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二十丈!” 屋内,离采琤躺在床上,她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大红色的斗篷,盖住他的身体。 三个女人看到门主这个样子,都是垂下头去,离采琤说道:“谢亦冬走了?” “走了,门主。您千金之躯,为什么要对这样一个男人……”金菱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懂什么,我是一个女人,女人需要男人的爱护和温暖,虽然只是短暂的片刻,但是需要的时候,还是需要的。你们也去找找男人吧,外面大街上随便一抓都是一把。” 她带着笑,声音很温柔,但是金菱等人,却都是面面相觑,身子不自主的颤抖一下。 离采琤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变得阴冷,说道:“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保全三毒门。” “门主,可是他是武当弟子。” “我知道。目前只有利用谢亦冬,我才能从公冶白手中拿到门中圣鼎。为了更好的生存,什么手段,已经不重要了,我要自由的活着,不是被别人掌控命运。所以,所以我先要掌控他人的命运。” …… 谢亦冬走出了酒馆,他的心已经死了。 武当,再也回不去了,自从他的丑态出现在武当弟子面前的那个时候,他的灵魂已经随着他的心死了,能够挽救他的,似乎只有沉沦堕落。 他像行尸走肉一样走在街上,走过那棵大树。 树后一个娇小的人跑了出来,她带着满脸的期盼和担忧,看着他:“谢大哥,你没事吧?” “我?”冷笑。 “我能有什么事?我好得很。”他年轻白净的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说:“你看看我,我像有事的吗?” 他说完了,走了,不理会北堂萌梦震惊的表情。 “谢大哥!”北堂萌梦张开嘴,终于叫了出来。 “回家去吧,这里很危险。” “我要跟着你。” “跟着我?哈哈哈哈,跟着我,现在能救我的,就只有堕落,你难道愿意陪着我堕落吗?啊!你要是愿意,就跟过来吧,我不介意,不介意!” 他的话,随着他的人,慢慢的消失在了街道上。 来来往往穿梭的人群之中,那一个较小的女子,站在大树之下,怔怔的看着走远的男子。 最后,当那一抹身影消失之际,她咬了咬牙,跟着走了过去,她的眼睛里,充满着晶莹剔透的泪花。 “谢大哥,你是中了妖魔的诡计,你不是一个坏人,我会陪在你的身边。” 北堂萌梦消失之后,从不远处的角落里,走出两个人,一个是公冶白,另一个是李半仙。 李半仙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眼睛不时瞟向公冶白。 公冶白神色暗淡,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难道爱一个人,会失去理智吗?” 李半仙似乎听到了他的话,似乎没有听到,他另有所指的说:“这个世界上,令人疯狂的事情有很多,有很多事情都是让人意想不到。” 公冶白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李半仙,最后将目光看向了那家酒馆,门前的六个背着药箱的汉子和走进去的三大修罗,公冶白却不认识,只是听说。 他看着李半仙,问:“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谢亦冬从离采琤住的酒馆走出来?” 的确,刚才街上的混乱,李半仙和公冶白来到这里,现北堂萌梦躲在一根老树下独自焦急守候,二人就在一边观看,直到北堂萌梦追随者谢亦冬而去,才走出来。 此刻,又听到有人喊道:“圣主门下的弟子们,大家跟我来,正道那些伪君子打过来了!” 从远处的角落里响起这一声大喝,随着就有成百上千年的人驾驭着法宝飞到了半空。 圣主,是魔家弟子对万圣法王的尊称。当今魔家供奉的万圣法王,是数千年前正魔大战殒命在中原的第三代圣王。此人的修为道行,是魔家历来圣王修为最高的,也是最杰出的。当年一战,万圣法王,死在了玄道子刚刚得到的仙界仙剑鸣月手中。 虽然那一战败了之后魔家势力被驱逐除了中原,但是之后的历代弟子,供奉的都是此人。原因无他,一来因为第三代的圣王修为实在太高,二来供奉此人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要世世代代记住这个仇恨,有朝一日卷土重来。 眼下,驻扎在这里的魔家弟子,听到了敌人偷袭,就叫喊着圣主之名,上了半空,就只等着正道之人前来送死。 公冶白大吃一惊,道:“魔家竟然有这么多高手在这里,不行,我先给他们一剑!” 拔出麒灵巨剑,就要冲上去和这千余众人斗法。 李半仙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我在这里现了魔家弟子,斩妖除魔的时候到了,李半仙,你要是怕死,就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等我打败了他们再来找你喝酒。” “啊呀,你还没有看清形势吗?你一个人能打得过这上千人吗?别说你的道行……就算是十个绝顶高手,都难得在这些人面前取胜。老弟,隐忍一下,看事态展再做决定。” “我要去石圭镇和同门相会,你跟我走吗?” “老弟,现在形势不知道怎样,你这样贸然出去,要是同门现你从这里出去,他们岂不是要怀疑你了?所以,这个时候不能去。” 公冶白道:“怎么不能去,难道我要留在这里当一个缩头乌龟,等到他们胜利的时候再出去分享胜利的喜悦吗?” 李半仙还要说些什么,公冶白摆手道:“你留下来吧,你毕竟只是一个算命的,去了也是送……也是帮不了什么忙。” 李半仙赶紧拉住公冶白,说道:“去不得,去不得。” 公冶白一脸的愕然:“为什么去不得?” 李半仙眼珠连转,突然眼睛一亮,说道:“你要是此刻出去,就什么都说不清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说不清楚了?” “你看!” 李半仙突然指着天空,对公冶白说道:“你看一看,那是什么?” 公冶白仰头看去,就见西南方向,又亮起了一团光芒,那一团光芒,像是一团火球,直冲过来。 而石峡镇上空的千余人,却已经严阵以待,在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家准备战斗,不要让正道的兔崽子们得逞!” 无数道光芒顿时亮起,迎了过去,两团巨大的光芒在石峡镇和石圭镇中间的上空相撞,出了惊天动地的巨响。 这巨大的冲击波反射回来,上空的魔家弟子有不少道行低的,被这反射波震得掉落下来。 就在此刻,公冶白和李半仙后面的小酒馆中,一条金色的人影闪电般的冲上空中,那条人影冲上天空的时候,她手里的弯刀带着呼啸,一个巨大的怪兽从弯刀之中滚了出来,在半空中一闪,就变成了一个十余丈的怪兽,那个怪兽一分为二,二分为四。不到片刻,八个同样高大的怪兽在黑夜中咆哮着,同时冲向了那冲过来的光芒,八个怪兽地挡在了光芒之前,想要用它们的身躯,它们的手足去将光芒毁灭。 第173章 战斗 第173章 战斗 石圭镇方向传来的光芒在这八个怪兽的撞击之下,只是顿了一顿,八个怪人就被那强大的光芒给搅碎了。 ≧ 而金色的人影,有挥动了弯刀,另一个高大的怪兽冲出弯刀。 地上的公冶白看到此人,惊叫道:“修罗弯刀?” 他的话未说完,又有一蓝一红两条人影冲了上去, 蓝色人影手中的断剑挥动之间,一条巨大的千千足蜈蚣突然立起来,高达数丈,那千只脚,就像是一把吧锋利的剑。这巨大的千足蜈蚣浮在空中,身躯在那冲过来的光芒之中来回游动,千足齐动,犹如千把刀剑一起挥动。 红色人影手里的烟斗亮起了火光,从那火光之中,升腾出一个怪兽,像一个大八爪鱼,无数只手拿着刀枪棍棒斧钺钩叉,十八般般武器都拿在手里,宛似山岳。 这三个人,就是三毒门琵琶仙子座下的三大修罗。 这三个人的加入,终于把那势不可挡冲过来的光芒挡住了,直等到光芒消失,在光芒之后,站着两个僧人,一个白跑僧人,身披蓝色加沙,手中一串象牙菩提佛珠手链在手中轻轻的拨转;一个青色僧袍,大红袈裟,一根由一丈变成两丈长金刚降魔杵闪着金光。 这二人,正是大佛寺的悟真和悟法。 他们二人的身后,是数百个别派高手和弟子。 刚才的这道光芒,正是他们一同施法使出来的。 悟真脸色温柔,看着对面的三大修罗,合十道:“三位施主,道行很是了得,小僧佩服。”他说着话,眼睛往下面看,一眼就看到人群之中的公冶白,脸上的表情依旧,似乎并不意外。 公冶白看到悟真,却又惊又喜,心想悟真怎么会在这里? 公冶白朝着半空中的悟真挥了挥手,大声叫道:“大和尚,你好啊!” 悟真微微颔,而他身边的悟法却是脸显怒容。 公冶白道:“悟真大师,我们来一个前后夹击你看怎么样!” 悟真还未说话,悟法却声如洪钟叫道:“好一个张狂的小子,有种,好!”悟法说完,手中的降魔杵金光大盛,带着雷霆万倾之势猛地朝三大修罗扫了过去。 那威力巨大的降魔杵出的法力,这一扫之下,当真有劈山断水的威力。 黑菱的那个拿十八般武器的怪物挥动着刀枪棍棒斧钺钩叉冲了上去,挥动着十八般武器全都将这一扫之势挡住了。 悟法见了,大怒一声,喝道:“妖孽,找死!” 降魔杵再一次挥动,更为强大的力量冲了出去,将怪物打退了好远,控制怪物的黑菱身子一颤。 悟法哈哈大笑道:“再吃我一杵!”飞身上前,降魔杵接二连三的攻击那个被打退的怪物。 黑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吐出一口鲜血,降落下地,那巨大的怪物就消失在了空中。 金菱和红菱看着黑菱的落败,并不出手相助,只是悬浮在半空中,冷眼旁观。 黑菱落败后,金菱才对悟真道:“臭和尚,想来偷袭,真是痴心妄想。” 悟真微微一笑:“施主,小僧劝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施主一心向善,以后会有好报的。” 金菱道:“废话少说,动手吧!” 弯刀一转,冲天而起,她身后的怪物跟在她身边,冲向了悟真。 悟真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手中的象牙菩提佛珠手链突然离手而去,在空中金光大盛,顿时变成了数丈大的链圈,将怪物的脖子套住,悟真手一动,念珠链圈一勒,将怪物的脖子勒断,珠链返回悟真手中,变回原形。 那个被勒断脖子的怪物并未倒下,落地的头颅自动回到怪物的项上,瞬间愈合,却化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 金菱阴沉这声音对那上千魔家弟子喝道:“杀光这些人,一个不留!” 轰的一声,不知是谁先打出一道法宝的光芒,打向了正道那边,那边的一个弟子被打中,掉下地去,就送了命。 “魔家好歹毒啊,大家上!” 在一个正道师长的喝斥之下,数百个正道修真人一起出动,扑向了魔家之人。 魔家的上千人不甘示弱,纷纷出手。 悟真和悟法的身边,就只有两三个地位高的修真者。 而金菱和红菱身边,却有二十几个魔家高手和地位颇高的人,还有两个巨大的怪兽和一个长达百丈的千足蜈蚣虎视眈眈的看着远处的敌人。 地上的公冶白看得激动不已,一句“悟真,我来助你!”的话还未说出口,就看到街道上人影晃动,乱成一片,有人大喊道:“公冶白,公冶白,我终于找到你了!” 公冶白大是奇怪,心想这是谁叫我呢?细看之下,却现那边很乱,看不清是谁在叫他,声音也不熟悉。 难道有人出了事? 公冶白对李半仙道:“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李半仙道:“老夫就不去了,这里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啊,我早就算出会是这样,早知道这么糟,就不来石峡镇了,害得我钱没有赚到,又碰上了这种事情。” 公冶白笑道:“你虽然能前知百年后晓百年,但是,眼下的事情,却是瞬息万变的,你算不出来,也不怪你。” 李半仙听出来这是公冶白的嘲笑之言,老脸一阵尴尬,只是苦笑,说道:“纯属意外,意外。” 公冶白朝那声音之处跑了过去,跑到人群纷乱之处,四下张望,却没有看到那喊他之人。由于公冶白身材高大,和别人站在一起,要高出好多。他这么鹤立鸡群的身材,加上他身后跟着一只黑鹰龙雕,十分引人注目。 原先只有三尺高的黑鹰龙雕在那天夜里的荒山之上突然暴长到了一丈大小,那突然的变化之后,迅的就救下了危机中的白羽苧,此后,黑鹰龙雕就没有变回原来的三尺,此刻跟在公冶白的身边,比公冶白还高出一点点。 一人一雕来得好快,人群四下散开,公冶白一直走了过去,一边叫道:“刚才谁在叫我?谁在叫我?” 可是,身边的人群只是朝两边散开,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话,公冶白就这样,顺着街道跑了过去。 天空中的悟真和悟法等人看到公冶白突然离去,不禁皱眉,悟法怒道:“公冶白这小子如此不讲信用,说好的从后面攻击,怎么说走就走了!他这是要做什么!” 悟真看着公冶白远去的方向,心中吃了一惊,暗说:“公冶白去魔家在石峡镇的据点做什么?这可不妙!” 这时候,金菱和红菱纷纷出了手,悟真未动,他身后的几个高手纷纷动攻击,就只见法宝纷飞,和金菱、红菱的巨大怪物和千足蜈蚣相撞在一起,有人受伤,有人怒骂,有人稍胜一筹。 悟真眼睛望着下方公冶白,看他在做什么。 公冶白所去的方向,是魔家之人最多的地方,那个地方,最接近沙漠,却是在小镇的东边,上万魔家弟子都聚集在那里,他们却已经是严阵以待,只等着半空中的那一拨人不敌,他们就顶上去。 公冶白直径跑到这里,见到了这许多人,却是吃了一惊,就听到人群中有人说道:“公冶白,你身上的玄木鼎请交给门主吧,她不放心你保存门中圣鼎。” 公冶白愕然,却没有现这是谁在说话,但是这个话音,却远远的传了出去,悟真和悟法还有那些正道人都听到了。 悟真的心中一惊,暗说:“公冶白中计了。” 悟法却是怒极,大喝道:“公冶白,你居然……”共计而来的千足蜈蚣将他逼退,到了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气得哇哇大叫。 公冶白看着这密集的人群,心中震惊无比,高声道;“在下不知道什么圣鼎废鼎,又不认识什么门主,是英雄好汉的就出来决一雌雄,不要躲在暗地里疯言疯语。” “公冶白,怎么,你要反悔吗?你可是答应了门主要帮她保管圣鼎的,难道你见到了同道之人就胆怯了?” 说话的声音还是看不出是谁说的,但是,那个声音说的每一个字,包括天空中战斗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悟真心思一动,当即对悟法道:“撤!” 悟法正打在兴头上,又听见下面的话音,愤怒至极,听到悟真叫撤退,极不甘心,假装没有听到,攻击千足蜈蚣更为激烈。 悟法正在猛烈攻击,就只感到一股柔和的力量传了过来,悟法大吃一惊,赶紧往回撤,回到悟真身边,说道:“师兄,你这是!” “撤退!” 悟法提高声音大喝道:“妖魔邪道人数众多,我们先撤退再从长计议!” 由于这是事先商量良好的,知道的只是一些师长和前辈,那些弟子却不知道,听到悟法的撤退的话,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打还是该撤。 他们的师长也下了撤退的命令,众人这才边打边退。 在撤退的途中,正道之人损伤了数十人,魔家弟子,却损失了近百人。 悟真和悟法带领着正道之人一走,魔家众人一阵欢声雷动,大声叫好,大骂正道之人只会欺软怕硬,给他们的这个教训实在是妙极妙极。 金菱看到悟真从容离去,甚至连和她交手都没有就撤走了,喝道:“大佛寺的秃驴看不起圣主弟子,跟我去追,不要放走一个!” 带领着近千余魔家弟子,追了下去。就见天空中,一大片五颜六色的法宝,就像是漫天的繁星密布,迅的追赶正道之人。 第174章 阿鼻 第174章 阿鼻 悟真和悟法带着人到了石圭镇,大佛寺的三大神僧当即率领两百名大佛寺弟子反攻下去。 金菱和红菱见此情景,知道中了计,大喝一声,施展法术,斗在一起。 大佛寺全是高手,这一斗法,魔家弟子尽皆落败,不到片刻,惨败下来,有上百魔家弟子损落,金菱和红菱也受了伤,带着魔家之人急急退去。 三大神僧带领大佛寺弟子追了下去,到了石峡镇附近,魔家之人,又杀出一拨人马。 于是,又在石峡镇附近斗起法来。 激战之中,三大神僧假意不敌这突然杀出来的三四千人,于是率领大佛寺弟子往北方退了下去。 魔家之人随即纷纷大喝:“大佛寺的秃驴跑进沙漠里了,大家杀进去啊。” 魔家之人在受了伤的金菱和红菱带领下,追了进去,双方又在沙漠之中战斗在一起。最后,以大佛寺又损伤了十几名弟子,往沙漠的深处撤退。 魔家之人见到大佛寺的高僧率领门人撤退时,竟也这样的狼狈,大声吆喝着,又追了下去。 …… 公冶白看着那些魔家之人,又听不出来是谁在和他说话。当即,公冶白询问再三,却是无人回答。 公冶白怒极之下,紫光流转,麒灵剑就挥了起来,在短暂的惊呼之中,一团耀眼的光芒在街道上亮起,犹如白昼。 公冶白这突然偷袭得手,瞬间砍杀了数十个魔家之人。 魔家之人一阵大乱,随即做好了围杀公冶白的准备。 就在这时,一道红芒,从天而降,落在街道上。 一身白衣,如霜如雪,白羽苧望着那密密麻麻的人群,看着人群之中的战斗。 她伫立片刻,法宝朱炎再一次闪耀出红光,宛如一道彩虹,划向了人群,在纷乱之中,不下于百人身亡。 一个白衣单薄的女子,一个抡着巨剑的青年,在街道两边冲杀,一个是要冲出重围,一个是要去救对方。 白羽苧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担忧公冶白的安慰,就来到了这里。 激斗之中,公冶白看到了远处街道上拼杀的白衣女子,他正在往这个方向靠近。 她是来救我?白师妹身体刚刚恢复,她…… 公冶白看着那较弱的身子,似乎就像是风中的落叶一般轻盈,飘荡,但是每一剑,都有人倒下。她毫无表情,就像是杀人的机器。 红色的火焰,燃烧着红色的火凤,喷射这炽热的烈火,焚烧着每一个冲上来的魔家弟子。还有形成尖锥状的冰锥,无情的刺穿敌人的身体,一个、两个,五个十个。 红色剑身,染了鲜血,更加的耀眼。 公冶白叫道:“白师妹,想不到在绝境之中,是你来援助我!” 白衣女子只是看了他一眼,白皙的脸上,泛着一抹惨然的苍白。 “我来救你,是因为……”这句话,她原本想说的,但是,敌人攻过来,她咬紧牙关,就没有说出。 敌人又倒下了一批,又一批。 此刻,石峡镇之中,有两个人观看着公冶白、白羽苧和魔家弟子的厮杀,无动于衷。 一个是三毒门门主离采琤,另一个,却是公冶白做梦也想不到的东茗汪。此刻他的身边有几个人,一个李半仙,一个是身穿华服的中年胖子,一个是脸色苍白的年轻人,还有一个,是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的人,就像是一团火焰,一片黑暗,只是那原本是脸的地方,有一团火在中间燃烧。 这个人就是东茗汪口中提到的鬼奴。 “岛主,公冶白和白羽苧的道行,为什么这段时间这么利害?”修才问东茗汪。 “我这位义弟,血管里流着的血,也带着一股倔强,和那女子一样。”东茗汪东溟岛主淡淡一笑。他对那些魔家弟子的生死并不关心。 “岛主,要不要我去。”嘶哑的声音,从黑袍笼罩之下的鬼火之中出。 “不行,我需要公冶白为我寻找我需要的东西,我还需要他为我做事。 沉默。 另一个人,是离采琤,她站在很远的街上,看着那两个倔强年轻人在那里厮杀。 公冶白麒灵剑突然将麒灵剑举高,突然,一黑一金两道光芒窜入剑身,麒灵剑紫光流转之间,一条巨大的长蛇冲了出来,在空中长达十丈,这条长蛇冲出之后,迅捷无比的冲入人群,疯狂的撕咬,却无一个魔家弟子能够阻挡。 就在这时,麒灵剑中的一狼一虎一猿也冲了出来,摧枯拉朽的攻击敌人。 公冶白身边的黑鹰也张开翅膀,带着无限之力,在密密麻麻的人群冲乱了一大片。 公冶白大喜,想不到这一刻,他的力竟然这样厉害。 冲天的剑气回荡在石峡镇的上空,龙吟凤鸣之声回荡天际。 一男一女,在两个方向渐渐的靠近,敌人一个一个,一排一排的倒下。 远在石圭镇的武当和两湖三山五岳的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片刻之后,天机长老说道:“是武当的人在石峡镇。” “这,怎么回事,难道武当来了人?” “大家出,支援石峡镇!” 天机长老等人率领数千修真人飞向了石峡镇。 逃进沙漠之中的悟真等人也感应到了这股气息,纷纷停下,金菱等人追击来到,大佛寺的众人不再撤退,立即组织人力,迎战魔家弟子。 这一战,直打得天昏地暗,天地变色,一直打到了天亮。 当白羽苧冲到公冶白身边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看到筋疲力竭却坚持这支撑着的白羽苧,公冶白心中十分感动,说道:“白师妹。” 白羽苧神色木然,过多的施法,使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 她只是看了一眼公冶白,嘴巴动了动,但是,此刻,武当的数百人,两湖三山五岳的近两三千人,早就和魔家的近万人混战在一起。 而且,边打边往沙漠之中撤去。 公冶白和白羽苧谁都没有再说话,公冶白大喝一声:“御龙天威,诛杀神雷!真法御剑,道法乾坤!” 那麒灵剑突然施放出无比耀眼的黑、金、紫三道光芒,组成的巨型剑气像劈山一般,劈斩下来,将近百魔家弟子斩成肉末。 这一战,从石峡镇打到了沙漠之中,到了中午,悟真和悟法带领的那些人和武当两湖三山五岳的人汇合。 魔家四处赶来的弟子加上请来的人,就算这一夜决战死了数千人,但是此刻魔家那一边,人马还有两三万。 此刻石峡镇和石圭镇已经极少有修真者了。 在无边无际的大沙漠上,无数的修真者在进行着一场六千年来正魔两家第一次大决战。 正道这边,包括天机长老,大佛寺的三大神僧等人这样的高手,都已经拼杀了几个时辰,而魔家,除了三大修罗六大药神等人之外,门主级别的人还没有看到。 但是这样的战斗实在是太过激烈。 一直打到了第三天下午,沙漠之中突然狂风大作,袭来了巨大的龙卷风,龙卷风将激战的双方都殃及到了,无数的人身处于龙卷风之中,有的被龙卷风卷死,有的下落不明。 当巨大的飓风过后,沙漠上,一片寂静,谁也看不到了。 这就是正魔两家进入阿鼻地狱沙漠之后的第一次大交锋,在一场飓风之下,下落不明,不知被吹到了哪里,也不知道幸存多少。 …… 在这漫天黄沙之处,极远的沙丘上,站着两个人,一个高大健硕俊朗,手中的六尺巨剑在阳光下,闪着白光。一个白衣女子,宛似风中的一朵莲花,就站在那男子身边,她的脸色依旧带着苍白。 在他们身后,一只身高一丈的黑鹰龙雕,鹰眼扫视这茫茫沙漠。 公冶白手里的白兔早已显得萎靡不振,在这炙热的沙漠之中,他们已经走了三天。 三天之前的一场斗法,在突兀其来的龙卷风之下,大家就失散了。 “白师妹,我看往沙漠中心走吧,再过五天,就是初五了,也许到那时候,会见到大家的。” 白羽苧没有说话,她苍白着的脸上,嘴唇有些干,那漆黑深眸之中,公冶白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公冶白道:“白师妹,你坐在龙雕背上歇一会,调养一下气息。”他拿出了一壶酒,递给白羽苧:“没有水,只有酒,白师妹,你喝一点,润润嗓子,也许前面有绿洲,就能找到水了。” 白羽苧接过酒壶,喝了一口,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层嫣红,然后,又变得更加的苍白,连声咳嗽。 公冶白拿过酒壶,担忧地说:“白师妹,你不要紧吧?” 白羽苧摇了摇头,声音微弱的说:“没事。”她坐上龙雕的背,公冶白怀里的白兔跳到了白羽苧怀里,笑嘻嘻地说:“小妹妹,大块头对你好关心啊。” 白羽苧看了一眼公冶白,见他走在龙雕前头,一步一步,缓缓前行。 她盯着那健硕的背影看了片刻,见那年轻健壮的少年每走一步,脚步都是那般的稳重,她心中暗暗地说:“这个地方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要是这样死了,你也不会知道那个消息之后痛苦不堪了。” 白羽苧突然心中已经,心说:“我怎么关心起了这个人?” 第175章 乌兰 第175章 乌兰 中原神州浩土之上,最北边的数万里之遥,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原,据说这片草原一直延伸至天之尽头,海之角落。 那个地方,神奇而充满着无数的传说。 在无尽漫长的岁月之中,这片大草原的尽头,出现了一个部落,部落领乃是仙界一个龙族弟子,在宗门的争斗中,他成了牺牲品,被仙神用大神通封印打下界,将他抛在草原尽头雪山上,关闭了天之门,他就在草原尽头沉睡了数千年。 这数千年的沉睡,龙族少年彻底失去了记忆,终日与豺狼为伴,猛虎相守巨猿戏耍。 有一天,天地大劫,降下一道神光,注入少年体内,少年终于开启了灵根,修炼万年之后,得成大道,将草原上的兽群召集起来,给它们吞食炼化的灵丹妙药。 在这之后的万年,草原上的千万豺狼虎豹,狮猿象斑也通了灵性,在他的帮助下,有大能者,修炼成人。 少年在这些岁月之中,终于知道了自己是谁,也知道了他的仇怨,于是下誓言,有朝一日要返回仙界,诛杀仇人。 由于龙族少年仇恨仙界,便将自己名字改为“尨青”,又在这万千生灵都拜伏脚下的草原之上,建立了一个部落,名曰:乌兰族。 尨青知道,要想返回仙界,必须得到仙界的帮助,但是仙界和人界的通道已经被封印,要想踏入仙界谈何容易。 自从仙界通道被封印之后,人界的无数天之奇才修炼大成之后也不能飞升,就算真的有天才能够打通通道划破虚空进入仙界,但是在通道空间之中,也会被仙界的守护者格杀在空间之中。 仙界这么做的原因无他,就只是怕尨青重返仙界。 尨青见识到了很多修真者这一去就死的凄惨结局,他就知道,此生要想复仇,已是无望。 但是一万五千年前他终于得知,仙界有九凤神族的九头凤每隔三千年就要下界一次,是要寻找失落人间的凤血传人。 在一万两千年前的时候,尨青要借助这次机会,和神鸟一同进入仙界,报仇雪恨。 但是当五月初四那天,乌兰族却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就说在大草原的尽头,有一白一黑两个狼群迁徙而至。 那些狼群数量有上亿,几乎铺满了天地。 狼群穿越了浩望大平原,终于来到草原之上,于是就和乌兰族的兽群生了厮杀。 眼看就要进入仙界,但是自己驻留人间数万年,好不容易将这千万生灵聚集一处,要是这样走了,实在不忍。于是尨青眼睁睁的看着出现的九凤神鸟来到人间一回,又回去了。 愤怒之下的尨青施展莫大神通,带领着部落的数千万子弟,将黑白狼群诛杀大半,还有数千万的狼群聚集在部落里。 但是,在这战争之中,他的部族之中,出现了叛乱,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又大战了数月之久,黑白狼族和叛乱的族群终于战败。 在战败的过程中黑狼的领将乌兰族的虎领和巨猿领挟持,想要向尨青提出要求。 尨青一怒之下,施展神通,将这些乱党和黑白狼族的头领全都关押进了他的法宝之中。那个法宝是从仙界带下来的唯一物品,但是为了乌兰族,尨青只有这么做。 那间宝物乃一面镜子,尨青怕这些无数被关押封印的野兽有朝一日还能出来,炼化了数件宝物作为解开封印之钥,将他们连同封印的法宝抛弃在埋葬这数千万死灵的阴寒之地,要让这些被他抓住的生灵永世不得生。 终于,战乱得到了平息,黑白狼族却被当作了时代的奴仆,永远侍奉乌兰族。而他们,则被划分了黑狼族和白狼族,分别住在浩望大平原的岐之崖和黑云山,这两个地方是靠近大草原的南端。 过了两千年,有一天,乌兰族出现了一个佛修者,他是从中原而去了,目的是为了解救那关押封印的成千上万生灵。 尨青知道后很愤怒,和佛修者斗法。 在斗法的过程中,尨青知道,这个佛修者竟然是一个从仙界下来的人,而功法秘术,和他的颇为相似。 两个人在草原上斗法整整三个月,最后,尨青施展了两败俱伤的秘术,终于险胜佛修者,但是尨青却已是元气大伤,再也不能战斗,更别说三千年后的再一次和神鸟进入仙界了。 重伤后的佛修者带着封印关押万千生灵的宝物和那几件打开封印的钥匙,返回中原,但是不久之后,那位佛修者就圆寂了,据说化作了一颗舍利子。只是这关押生灵的宝物被邪灵侵蚀太久,佛修者圆寂之际,化成的舍利子却成了亦正亦邪之物。 当尨青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下誓言,有朝一日,这个被佛修者带回中原的宝物,会给中原带来灾难的。这也算是为了佛修者来搅局的一个惩罚。 重伤之后的尨青,一边修炼一边等待,在九千年前的时候,神鸟出现之际,他却是在最紧要关头,但是,他却错过了这个良机。 而六千年前,正是中原正魔两家大决战的时候,那一次的九凤神鸟,却只是划破空间,并没有出现。 三千年前,九凤神鸟出现之后,尨青知道机会来了,可是他竟然靠近不了神鸟一步,原因无他,要与神鸟进入仙界,必须得神鸟之血,而要神鸟之血,必须要足够的鲜血祭奠神鸟,才能取得凤血。 那一次的错失良机,尨青终于下定决心,一定要进入仙界不可。 这一次,尨青率领这乌兰族和黑白狼族数千万人或者兽一同前来。 由于乌兰族距离阿鼻地狱沙漠太过遥远,他早就带领着部族出了,乌兰族的兽群和人类,走在这荒热的沙漠之中,这一支庞大的军队,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奉献他们的血,去祭奠神鸟,让他们的神得以飞升。 漫山遍野犹如繁星一般的乌兰族大军,行进在炙热浩瀚的沙漠海洋之中。 如今的尨青,依然是千秋万载的老妖,长的却只有二十一二岁的样子,他坐在大军队伍中间的一个百兽齐拉的巨大车厢之中。 只有他一个人早着这宽大的车厢内,所有的人都将他当作神,没有一个人敢在神的面前走动。这宽达十丈的车厢里,除了他,还有一具盘旋的青龙,青龙若隐若现,就像是和车辆融为一体,又像是独自存在这一个属于它的空间,那个空间竟然是,它在酣睡。 龙须搭在尨青的肩上,像是爱护着他似的。 乌兰族的大军走了很久,从部落里出的时候,是去年的六月,如今到了这阿鼻地狱沙漠,快到神鸟出世之所,竟然走了整整的十一个月。 五月初四。 公冶白和白羽苧在几天之后,到了沙漠中心的槃木绿洲。 到这这里,竟然现聚集了无数的人,那些人,却是失踪多日的武当和大佛寺还有两湖三山五岳的修真者。 除了他们,还有魔家的人,来自海内外的门派散修,这些人在绿洲之上,人数有十万之中,将百里绿洲占了好大一块。 乌兰族的大军到达之际,宛如天边铺过来的黑云和白云。 看着这些人与兽组合的队伍,早已达到绿洲的修真者,全都脸显惊色,大吃一惊。 面对着那数千万的乌兰族人和兽,这样浩大的军队,只要踏入中原,将会给中原带来灭顶之灾。 从乌兰族的军队进入沙漠的那天,武当、大佛寺和两湖三山五岳纷纷接到书信,说明情况。 武当和大佛寺不敢大意,立即拿出了新的应对方案。 但是此刻却有人说出来乌兰族并未有进入中原的意图,他们只是从浩望大平原出来之后,就直接往沙漠而去,如此动作,并不是对中原有所企图,而是针对九凤神鸟。 虽然玉霄殿内商量和讨论热火朝天,李之缙却安坐自若。因为明天,儿女李环湘就要离开地支院了,他的脸上,似乎有一丝悲色。 这样的日子,寻找出嫁女儿,是不是对女儿太过不公平了。 但是,看到坐在人群在封玉来一脸的春风得意,李之缙的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只是这个笑容有些僵硬。 对于明天李环湘要出嫁的消息,公冶白并不知道,而被李之缙派去的惠佳颖等人虽然到达了,但是此刻在陷在沙漠中没有找到槃木绿洲。 突然,有人说了一声:“你们快看!” 大家往天上一看,就见天上出现了一道虚影,晴朗的天空,顿时黯淡下来,一声凤鸣,从九天之上传了下来。 千万里之外的空中,出现了一个洞,一只九头凤凰飞了下来。 这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沸腾了,震惊了。 而就在此刻,坐在车厢里的尨青突然站了起来,那天盘旋这的青龙几个摆动,化作青气,穿入他的体内,尨青走出了车厢,仰望苍穹。 第176章 神鸟 第176章 神鸟 苍穹浩瀚,无边无涯,却在千万里之外的空中出现了一只庞大无比的九头神鸟,一只红色的凤。 神鸟俯视大地神州那片沙漠,似乎那密密麻麻的人类就如同蝼蚁一般微不足道。 一声凤鸣,响彻九天,神州浩土之上,人畜兽,妖魔鬼怪,尽皆听闻,无不心惊胆寒。 九凤神鸟从高空缓缓飞下,身后无尽的虚空,就像是一个无穷无尽的空间漩涡,九凤神鸟翅膀一扇,瞬间移动万里。 沙漠之上,乌兰族的巫师在尨青的示意下,唱起了祭神之歌,无数的黑白狼族,乌兰族的百兽,尽皆破之流血,血飞上天,在千丈高空凝聚成河,这千万人的血,瞬间就如同河水倒流,滔滔不绝,在千丈高空形成河流,逆流而上,直往九天之下飞来的九凤神鸟流去。 绿洲之上,正魔两道之人无不变色,一个一个,呆若木鸡。 而尨青在巫师念完了咒语之后,瞬间化龙,一条青龙冲天而起,到了血河之上,融入血中,化为青烟,直冲而上。 血河倒流上天,九凤神鸟直冲而下。 飞下来的神鸟闻到血液更加兴奋,但是,通灵的神鸟却现血液之中夹带着生命气息而来。 九凤神鸟瞬间扑下,伸出巨大的凤爪,金光流转之间,将倒流血河抓碎,尨青化作的青龙浮现出来,神鸟再一抓,青龙粉碎,倒流血河瞬间虚无,地上的乌兰族大军,倒下了一片。 “尨青死了,乌兰族之神被神鸟抓死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瞬间一片哗然,一片惊慌。 乌兰族的军队在片刻之间,就像是散了骨架似的,一片混乱,狼族瞬间翻脸背叛乌兰族,数百万的白黑狼族立即后撤,在黑白两匹巨狼的带领下,缓缓地朝绿洲撤出,往大草原方向撤回。 乌兰族的大巫师见此,立即下令,诛杀狼族。 乌兰族大军纷纷起程,追赶狼族,而那些被九凤神鸟所伤的乌兰族子弟、兽类,这些却无法带走。 不到半个时辰,犹如黑云遮蔽半边天的乌兰族人马撤走了,只剩下十余万正邪两道之人。 越飞越近的神鸟,也渐渐的变小,距离槃木绿洲只有千丈之时,化作了百丈大小,停留在空中,俯看着绿洲之上的人。 神鸟眼睛扫视着人群,每一个人都感到心悸,一种颤栗灵魂的心悸。 神鸟还是往下飞,身子却越来越小,当它距离绿洲还有百丈的时候,就只有十余丈大小,距离地面只有二十丈的时候,就有两丈大小。 凤之九头,只化作一头,飞旋在十万人的上空,眼睛看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像是在寻找谁。 突然,百丈的高空之中,出现了一团紫光,浮现一块檀木令牌,那块檀木令牌指挥着流转的紫光,将天空中布满了一层光网。 公冶白怀里的白兔看到那块檀木令,惊喜地说:“大块头,快去把它抢过来,那是六件宝物之一的紫檀令!” 公冶白大吃一惊,白兔又说:“快一点,要不然等一下他施法完成,你就拿不走了。” 公冶白不再犹豫,就当人们还处于见到神鸟瞬间秒杀人人谈之变色的乌兰族领尨青的时候,公冶白浑身紫光大盛,冲上高空,一把抓住紫檀令,放入怀中,转身就逃。 “坏我好事,找死!” 一个声音从下方的人群中响起,一道巨大无比的光芒冲了上来,公冶白大吃一惊,赶紧躲闪。 一道金光划过,挡在了公冶白面前,将那道光芒化去了。 震惊之下的公冶白扭头看到时神鸟,惊得呆了。 下方却有人大叫道:“武当弟子竟然抢夺紫檀令,这真是疯了!” “他要干什么啊?” “快拦住他!” 无数道光芒冲向公冶白却都被神鸟凤爪挥动的神力化解了。 这个时候,人们才看到那个武当弟子竟然被九凤神鸟保护起来,无不大惊失色。 突然,一声号角响起,沙漠中那些倒下去的乌兰族子弟的人畜尸体,瞬间站立起来,一个一个,渐渐的飞了起来,而在他们的头上。 在那些飞起来的百兽上空,一个人拿着一个夔牛角吹着。 牛角出的怪异声音是指挥这些人、兽尸体的工具。 公冶白怀里的白兔又大惊喜叫:“大块头,快,那个夔牛角又是另外一件!” “啊?”公冶白有些傻眼:“难不成今天要在这里遇到所有的宝物?” “我也不知道,要是六件宝物都齐全了,小姐姐就可以出来了,你的诺言也就是实现了。” 公冶白心中也很激动,不再犹豫,也不管那个吹响夔牛角的人是谁,驾驭着麒灵巨剑,冲了过去。 九凤神鸟似乎意识到什么,翅膀煽动下,将飞的极快的公冶白扇了一下,公冶白飞的更加的快,快如流星,人们只看到一道紫光蹿到吹夔牛角那人面前一把拿过了他手里的牛角,然后飞出了十余里才停下。 夔牛角被公冶白夺到的那一瞬间,飞起来的人、兽又像是冰雹一样,落在了沙漠里,再也不动。 人群之中,只有两个人没有变色。 一个是在李半仙、修才、竺泉和鬼奴身边的东溟岛主,东溟岛主脸上还是带着那一份从容的淡笑,轻声自语:“这位公冶白当真胆子大,竟然不怕正道拿他是问,当众抢夺炼狱堂和百兽宗的至宝。不错,不错,看来我的目标进一步实现,是指日可待了。” 另一个是站在人群之外的白羽苧,她的脸色依旧带着疲倦的苍白,武当的人就在她的一边,清心在昨天就已经带着武当的五十个绝顶高手汇聚天机长老等人。 被李之缙派来的惠佳颖、李砮等人也到了,他们起先没有见到公冶白,但是此刻见到小师弟竟然当着十万正邪两道的人将魔家七门之一的炼狱堂紫檀令抢在手中,又将百兽宗的夔牛角抢在手中,无不惊得目瞪口呆! 而天机长老却更加震惊,心里暗说:“难道公冶白真的被噬魂念珠侵蚀成魔了?居然抢夺魔家两门的至宝!”突然他的眼睛一眯,悠悠的笑了,心里又说:“他这样做岂不正合虚道空之意?如此说来,有人在利用公冶白寻找到魔家七件宝物打开灵光镜探查‘环界’之谜。难道真的要启动真仙阵了?”他的心思十分复杂,大佛寺的悟真,三大神僧等人都将视线注意天上,并未现天机长老的微妙变化。 接下来的一幕,包括东溟岛主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公冶白在瞬间抢夺了紫檀令和夔牛角,加上之前得到的玄木鼎,一共有三件宝物了,还有三件,就可以让寄居在麒灵剑中的灵光出来。 这个时候,九凤神鸟突然开口说话,对公冶白道:“你是凤族之后,我来人间多次,终于找到你了,跟我回仙界吧。” 听到神鸟说话,并不奇怪,但是这句话却差一点让公冶白跌落在地。 “什么,我是凤族之后,跟你回仙界?你开什么玩笑?” “你是我们仙界第一大族九凤神族的后人,你的祖先曾经是仙界凤族之人,我每三千年来人界探查一次,终于找到了他的后人。” 公冶白想笑:“你是说,我的身上流着的事九凤之血的血脉?” “没错,是最精纯的凤血,跟我回到仙界,继承九凤神族的衣钵。” 公冶白傻眼了,所有人都傻眼了,一个个张口结舌。 公冶白瞬间醒悟,说道:“你是看我得到两件宝物,想要挑拨离间,让所有的人都对我不利是吧。凤兄,要是你这么想的话就错了。你说你是来自仙界的凤族,谁知道你的出现是不是有人故意搞鬼,弄出一个幻象出来欺骗所有人啊。俗话说,九凤神鸟三千年出现一次,我就纳闷了,既然是仙界的九凤神族,为什么要三千年才能下界一次,有你这样的大神通,什么时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搞出这许多花样。” “你错了,数万年前,仙界生大乱,刚才那个被我捏死的仙界龙族后裔弟子,是和九凤神族势不两立的家伙,当年一战之后,龙族战败,他们签下了将一个龙族弟子流放人界的契约,这个家伙就背了黑锅。数万年前的人界,是所有位面最荒凉的一个,所以将他流放人界,是对龙族最大的羞辱。那一战中,本族即将接任神族衣钵的传人却不见了,族中的‘流连时空镜’探查出你的祖先已经下界,本来我们是想立即下界将你的祖先带回去,但是现,龙族那帮家伙,勾结了仙界掌管空间之门的执法者,将空间之门封印了。后来现,每过三千年,空间之门就会开启一阵,主要是为了人界有人飞升踏入仙界才开启的。这样做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麻痹仙界统治者的耳目。如此一来,你们人界就算领悟到了宇宙法则,真的踏上仙界,也会被剿杀在空间之门穿梭之中,原因很简单,还是为了欺骗仙界统治者。因为人界的修真者一踏入仙界的话,真仙祖就会现人间的秘密,龙族就会遭殃。他们这样做,只是想要告诉仙界的那帮老家伙,人界的修真者飞升的时候,实力不济,在空间之门的乱流中死于非命了。所以,这数万年来,人界虽然有一些大能之士飞升,但是却无一人真的到达仙界。我来找你,不但是要让你跟我回仙界继承大任,还要揭龙族的阴谋。刚才龙族的那小子想要借助我进入仙界。哼哼,我知道他是回去找龙族报仇,但是我也不会傻到带回去一个麻烦,所以啊,直接干掉他了。” 公冶白听得神往不已,说道:“那个你说的龙族的家伙,也是仙界的?” “没错,他是你们人界第一个降仙。” “第一个?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别的仙人?” “没错。” “那还有谁啊?” “普佛,龙女,那个被我干掉的家伙,还有你的祖先。” 听到普佛两个字,大佛寺的三大神僧和悟真脸色大变,而听到龙女,衡山之人却是脸显诧异之色,听到刚刚被杀死的尨青,东溟岛主却是脸色一变,暗说:“我当初说的只要尨青不来捣乱,凤血非我莫属。但是如今看来,不可能了。这个九凤神鸟,法力之高,就怕是人界高手一起上,都会在瞬间灰飞烟灭。九凤之血不能染指,看来第二个计划要继续实施。就只有真仙阵了。”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常态。 公冶白对九凤说的这些人都不熟悉,说道:“我公冶白这一点道行,在人界也只算是七八流的角色,就算真的去了,在空间之门的时候,还不是被杀掉?你这样做,是害了我。” “你手里的这把灵剑,是仙界‘永恒水晶’变化的,等到你进入仙界之后,这把剑将是你纵横仙界的最佳仙器,你不要泄漏它的秘密,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句话是在公冶白脑海中响起的,别人听不到。 九凤看着公冶白,突然说“你的体内有……” 公冶白追问:“我的体内有什么?” 突然,就听到下方的人群之中有人大叫:“你的体内有噬魂妖珠,你就是妖魔!” 公冶白大惊,低头下望,忍不住呼道:“谢亦冬!” 第177章 惊闻 第177章 惊闻 赵紫弋一个人离开武当之后,不知该往何处寻找公冶白。 只是这茫茫大地,有何处寻得,何处知会他说小师妹要嫁人了。 他茫然的四处乱走,突然想到二师姐等人要去阿鼻地狱沙漠,或许往那个方向寻去,会找到他们。 可是惠佳颖等人已经去了多时,赵紫弋离开武当之后如同无头苍蝇乱走一通,此刻要去寻找二师姐他们,有何处去寻。 幸好这时候遇到了几个前往阿鼻地狱的修真者,赵紫弋尾随着他们,一路西去。 那些人起先并未觉后面有人跟踪,但是后来在很多茶馆酒楼休息时,也见到那人,有人上去盘问赵紫弋,赵紫弋只是比手划脚,就不言语。 那些人以为他是聋哑之人,就不再理会,随他跟着。 等到了石峡镇的时候,这里刚刚在昨天进行了一场正邪之间的大战,石峡镇的修真者,寥寥无几。 那些赶往石峡镇的修真者听闻这个消息,就朝沙漠而去了。 而赵紫弋却留下了来。正当赵紫弋决定要不要进沙漠的时候,就遇到了武当四大长老之一的地伏长老。 见到本门四大长老之一的地伏长老,赵紫弋不敢怠慢,赶紧上前行礼。地伏长老见是地支院的弟子,问道:“师侄一个人来吗?” “师叔,弟子是来找公冶师弟的。” 听着这像是绵羊般叫的声音,地伏长老这才想起地支院李之缙的弟子当中有这样一个。地伏长老为人狡黠,心思机敏,赵紫弋一提到来寻找公冶白的,就知道是李之缙嫁女儿,公冶白并不知情,而公冶白和这个李环湘是情投意合的一对小情侣,而这个赵紫弋就是来报信的。 当即,地伏长老满口胡诌,就说公冶白已经不在了,前几日听人说他们在沙漠里见到公冶白的尸体,地伏长老还特意说出了死者相貌和法宝,一只黑鹰龙雕和一只白兔为证。 赵紫弋听罢大惊失色,就要往沙漠里去。 地伏长老一把拦住赵紫弋:“师侄,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要去找师弟,将他的尸体带回地支院,落叶归根,地支院是他的家!” 赵紫弋和公冶白感情最深,忽听噩耗,早就乱了。加上赵紫弋初次下山,一无经验见识,二无揣测人心和察言观色,自然受骗。 二人正说着话,赵紫弋在地伏长老的连哄带骗之下,就要往回武当报告噩耗,但是就在此刻,却看见远处走来两个人,一前一后。 前面那人身穿白衣,面白如玉,正是谢亦冬,而后面那人,一身绿衫,却是北堂萌梦。 忽然见到谢亦冬,赵紫弋大吃一惊,虽然在地支院的时候,李之缙曾下令惠佳颖等下山师兄师姐,遇到谢亦冬格杀勿论,但是谢亦冬道行修为如何,赵紫弋自然是知道的,心中害怕就要躲起来,可是谢亦冬已经看到他们。 地伏长老见到本门叛徒,并不意外,笑呵呵的上前打招呼:“师侄,近来可好啊?”还特意加重了“师侄”二字。 谢亦冬听了心里怒,但是念及地伏长老是武当四大长老之一,也不敢放肆,赶紧行礼。 二人就一番虚情假意的客套,说了好一会。 地伏长老瞄了一眼旁边的赵紫弋,笑眯眯的问谢亦冬:“师侄,明天就是地支院李环湘出嫁,师侄下山这么多天,很辛苦,我看明天回山一趟,去喝一杯酒。” 听到此言的谢亦冬彻底傻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一把抓住地伏长老是手,问道:“你是说,湘儿要出嫁了?她要嫁给谁?” “咦,你不知道?啊,好像是西湖封家少主封尘。”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谢亦冬之所以走到这一步,完全是为了李环湘,那天在客栈里,和离采琤在进行苟且之时,恰好被李环湘遇到。 本来之前那天在雨中当着李环湘和公冶白的面拆穿了公冶白吞噬妖珠的秘密,原因就是为了让李环湘对公冶白产生芥蒂,对他倾心,要不是当时被离采琤算计他的丑事败露,或许一切就按照他的意愿展。 可是如今,一切都已晚矣。 而西湖封家少主,竟然趁着这个机会,和李环湘走到一起,还五月初五就要成亲了。 他不相信,等着猩红的眼睛,吼着:“你骗我,师叔,你在骗我!” 地伏长老斜着眼睛看着他,鄙夷地说:“是吗?你进沙漠之中,去看看,去问问就知道了。初五西湖就要举办修真界中最盛大的宴会,师侄,你要是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谢亦冬脸部扭曲,揪住地伏长老的衣领,“你在说谎对不对!对不对!” “我没有。谢亦冬,你做得好啊,把公冶白那小子吞噬噬魂念珠的秘密说了出来。” 地伏长老这突兀其来的一句话,让谢亦冬更为震惊。“什么?噬魂念珠?公冶白吞噬了噬魂念珠?” “你都当着李环湘和公冶白的面说了,难道你忘了?” “那不是妖珠吗?为什么是噬魂念珠?噬魂念珠不是五年前就失踪了?” “没有,五年前,他就被公冶白吞噬了。你太师叔跟你说的公冶白吞噬妖珠,其实只是放的一点烟雾而已。你小子倒好,在玉霄殿当着三清祖师的神像了誓,却为了一个女人,背叛誓言,这倒也罢了,居然辜负了你太师叔的重托,勾结魔家三毒门的离采琤,如此大逆不道,罪该万死。我是奉了命前来寻找你,将你就地格杀的。” 谢亦冬后退几步,惊慌地说:“什么,你要杀我?你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你勾结魔家,是正道之人的大敌,人人得而诛之。” 谢亦冬冷笑:“人人得而诛之?太师叔给我下套,我却鬼迷心窍爱上李环湘,三毒门主看穿我的心思,用了诡计害我成了武当的叛徒。你倒好,今天……今天你要杀我……好,好。” 地伏长老说:“你们三个,今天谁都走不了,李之缙这个弟子死了,还有你背黑锅,华山的那个小妮子死了,随便找一个替死鬼担着就是了。” 听到这话的赵紫弋和北堂萌梦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谢亦冬怨毒的看了一眼地伏长老那狡黠的脸,突然心思灵转,扑通一声跪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师叔,弟子知错了,请您老人家手下留情,放弟子一条生路,弟子此生,都会感恩师叔您的大恩大德……”不管多肉麻的求情之言都说了出来,还有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己身,地伏长老就算是诡计多端老奸巨猾,也不禁有些动容。 地伏长老最终还是摇头:“师侄,我不得不杀你。既然你诚心悔过,最后你有什么要求,说出来吧,我答应你。” 地伏长老希望谢亦冬说放过赵紫弋或者是北堂萌梦等等的话,哪里知道谢亦冬问:“既然公冶白吞噬的是魔家七邪门的噬魂念珠,为什么要将他带回武当成为一个武当弟子呢?” “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 地伏长老四下看了一眼,周围无人,说道:“一百多年前掌门风道子得到一件至宝,但是魔家东溟岛主麒黎却赶到武当,在后山太极湖进行了一场大战,最后风道子战败,闭关不出,掌门之位就让虚道空代理。而东溟岛主也受了伤,离开了武当。但是那件至宝,却留在了武当。要开启那件宝物,必须得七件至宝合在一起。而公冶白吞噬的噬魂念珠就是其中之一。公冶白吞噬噬魂念珠,是武当的大秘密,当然谁也不能告诉。那天,大家挑选公冶白成为弟子的时候,大家都相互推让,还不是害怕公冶白体内的噬魂妖珠吗?于是啊,张之竹出了一个主意,让大家抽签,呵呵,真妙的主意啊。二十四个座,只有二十三个人打开蜡丸,而最后李之缙却没有打开那个蜡丸,就收下了公冶白。” “为什么没有打开?” “因为那个蜡丸里写着的是不是收下下公冶白为弟子这些字,而是写了一个‘杀’。” 赵紫弋和北堂萌梦都惊呆了,谢亦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 “你很奇怪吧,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其实,那些蜡丸,是一个叫花邪的人弄出来的。要是李之缙打开了蜡丸,那么,公冶白就要死在玉霄殿上,一旦要是这样了,那么武当,将陷入一个面临着天下修真人职责的境地,可是一旦李之缙不打开那个蜡丸,他就要收下公冶白,如此一来,地支院就等于安放了一个危险,随时都可能让李之缙和他的地支院化为灰烬。我这么说,你知道了吧?” 谢亦冬又问:“为什么三宝院的赵师伯平安无恙,而和他在红叶村和蟹妖斗法的大佛寺智苋大师却五年来音信全无啊?” “什么叫五年来音讯全无?就算再过五十年五百年,也不会有人知道智苋大师在当天就已经死在了虚道空之手。哼哼,既然你们都要死了,我就全部告诉你们。那个代理掌门虚道空不但杀死了智苋大师,还假扮蟹妖毁灭了红叶村几十户人家,两百多人。前段时间你们下山去洛水追杀的那个蟹妖,只是一个替死鬼罢了!蟹妖在当天晚上,就死在了虚道空之手!哈哈哈哈,区区一个蟹妖,一个智苋大师又有多大本事?之所以公冶白最后没有死活了下来,是李之缙没有打开那个蜡丸,这个举动救了他。至于公冶白还有多少秘密,我就不再与你们细说了,因为这是一件大事,跟你们说了,会浪费我的口水。” 赵紫弋惊得呆住了,原来师父一直对小师弟那样的态度,竟然这其中有这么大的秘密。眼下看来,武当真的要生大乱子了。 赵紫弋想罢,转身就要走,地伏长老笑道:“师侄你要去哪里啊?” “我要回地支院告诉师父。” “你走得了吗?你们谁都活不了。” 赵紫弋站住了,他惊恐的看着地伏长老,这个侏儒朝他走来,赵紫弋想要逃,但是,一步也动不了,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到面前,然后施展金刀决,划破他的胸口,赵紫弋就这样死在了地伏长老的法术之下。 这么简单明了,就像宰杀小鸡小鸭。 谢亦冬的身子抖得厉害,他匍匐着爬了过来,抱着地伏长老的腿,祈求道:“师叔,饶了弟子,弟子今生今世都愿意为师叔效犬马之劳,你老人家说什么,弟子就做什么。” 第178章 反目 第178章 反目 “是吗?” “是,弟子要是说谎,天打雷劈!” “好,那你去杀了北堂萌梦,我相信你。” 谢亦冬毫不犹豫回答:“是,弟子遵命。” 北堂萌梦却惊呆了,看着跪地摇尾乞怜的谢亦冬,看着地上赵紫弋的尸体,一阵凉意从身到心,犹如掉入冰窖。 “谢大哥,你快醒醒啊,你中了妖魔的妖术,他不是你的师叔,你的师叔地伏长老是一个仁义高厚的侠士,是武当的顶梁柱,他不是眼前这个妖魔。谢大哥,你不要上了他的当。” 谢亦冬说道:“不,师叔说的没有错,我杀了你,是听师叔的话。你怪我是一个出坏人也好,畜生也罢,我只想活着,活着。” 他说着,站了起来,法宝天狐蓝光亮起,亮的耀眼。 地伏长老笑了,笑道:“好师侄,这样做就对了。” 谢亦冬紧紧握住剑柄,往前走了一步,对准了远处的北堂萌梦,说道:“这些天,你跟在我的身后,但是,你这样做没有意义,你放心,我会把你的尸体带回华山。” 看着他决然的表情,北堂萌梦缓缓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滴淌下来,嘴里喃喃说道:“谢大哥,来吧,我不怪你,我绝不怪你。” 地伏长老的脸上,泛起了一层奇怪的兴奋,他说:“师侄,慢慢的切下去,让我看看这个美人是怎么死的。” 谢亦冬点了点头,天狐举了起来,北堂萌梦的脸上,被蓝光照耀,闪现出了一层黯然绝望。 突然,举起天狐的谢亦冬牙关一咬,眼睛爆射出两道凶光,天狐法宝就往身边的地伏长老当头砍下,好快好快。 就只见蓝光闪过,地伏长老身异处,滚出去的脑袋上,那双眼睛还带着看好戏的兴奋。 北堂萌梦等了好久,没有等到谢亦冬的剑砍下来,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地伏长老的尸体。 “谢大哥,你……” 谢亦冬的脸上,那摇尾乞怜像一个为了活命胆小鬼的表情早已不见,只剩下冷冰冰的目光,他的目光扫视了地伏长老一眼,森然道:“地伏长老该杀!” 北堂萌梦的心中一阵颤抖。谢大哥这是为了我吗?他为了我才这样做吗? 想要对谢亦冬说什么,但是谢亦冬已经驾驭着法宝,一到蓝光冲天而起,朝着阿鼻地狱沙漠中心的方向而去。 “谢大哥!” 谢亦冬已经去了好远,北堂萌梦不敢耽搁,也不管地上的两具尸体,驾驭着珊瑚红菱,就像是一条红色的长蛇在空中转了几圈,跟了下去。 地上的两具尸体,无人看管,也无人上前去看是谁的,远远的那些人,只是几个附近的村名。刚才生的事情太快太突然,他们甚至连是什么样貌都没有看清楚。 可是,在人群中的一个中年僧人,却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听的明明白白。他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回到了一家村民的家里,取出了自己包袱里的笔墨纸砚,写了一封信,一只飞鸽,飞离了石峡镇,朝大佛寺方向飞去。 谢亦冬一路飞行,终于几天几夜,到了槃木绿洲,正好听到九凤神鸟对公冶白说他的体内有…… 谢亦冬随即接口回答:“你的体内有噬魂念珠,你就是妖魔!” 公冶白大惊之下,喝道:“谢亦冬,你!” “怎么,你怕了?你怕你的身份暴露对吗?哈哈哈,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啊!我是三毒门离采琤的人,你公冶白是七邪门的人,难道不是吗!” 此言一出,十余万人尽皆骇然,尤其是武当的天机长老和座等人知道公冶白体内噬魂念珠秘密的人,一个一个,面如土色,看着大佛寺和两湖三山五岳等人狐疑的眼光,解释,已是无用。 公冶白喝道:“谢亦冬,你这个狗贼,你陷害我不够,还要污蔑武当吗!你这是找死啊!” “是吗?我是找死吗!公冶白,你为什么不向大家坦白啊,你就跟大家说,你吞噬了噬魂念珠,你没有勇气吗?你要是没有勇气,我可以跟替你说。我已经回不了头了,你公冶白有这样一件宝物在体内,我们两个一起投靠魔家,这样也好有一个伴啊!” “无耻小儿,你真是厚颜无耻!”武当的人,再也忍不住,纷纷喝骂。 “我无耻?我今天这样,是谁害的!是武当,是虚道空,是那个伪君子!公冶白,你的好湘儿明天就要和西湖封家的封尘成亲了,你不去道贺吗!啊?” 公冶白脑中如同五雷轰顶,地支院的惠佳颖等人无不变色,就要出手诛杀谢亦冬,却听到谢亦冬接下来的话,几个人就惊呆了。 “公冶白,昨天你的师兄赵紫弋跟你说这个事情,你不相信,你还杀了他,地伏长老遇到了你的丑行,你居然连他也杀了。现在,你怎么装着大吃一惊的样子啊!” 一片哗然,一片惊愕。 “什么,公冶白竟然杀了同院师兄,还杀了四大长老之一的地伏长老?” “难怪刚才他抢夺紫檀令和夔牛角,原来他竟然投靠了魔家。” “武当怎么出现这样的叛徒啊!真该千刀万剐!” 武当众人,更是大惊失色,就连大佛寺的人,也是面面相觑。 而站在人群外面的白羽苧,突然开口说:“公冶白这些天,一直跟我在一起,他没有杀赵紫弋,也没有杀地伏长老。”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为这个叛徒说话!” “我叫白羽苧,武当弟子。”白羽苧声音冰寒,一层寒霜透而出,问话之人牙齿打颤,不敢多言。 谢亦冬又说:“公冶白,你师父为什么一直对你不好你知道原因吗?那是因为你体内有噬魂念珠,所以这些年他把你当成了外人,你竟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娶李环湘,哈哈哈哈,现在好了,李环湘嫁给别人了,明天的大喜日子,你就算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了。” 公冶白听罢暴怒,大喝道:“谢亦冬,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麒灵巨剑爆出一道巨大的紫光剑气,朝谢亦冬猛杀过去! “砰”的一声,那道紫光并未杀了谢亦冬,而是撞击在突然生出来的一道红色墙上。 红墙将这道剑光挡开之后,出现了离采琤的身影,她悠悠一笑,说道:“公冶白,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你又何必这么冲动呢?” “妖魔,我连你一起杀!” 公冶白如同疯狂一般,麒灵剑接二连三的挥动,无数的剑气直往离采琤杀去。 离采琤何等修为,公冶白的全力攻击,离采琤只是轻描淡写的就化解了。 突然,白羽苧手中的神剑朱炎红光亮起,一道红芒夹带着一直火凤飞向了谢亦冬。 谢亦冬大惊,喝道:“白师妹,你这是要做什么!” 白羽苧不回,炽热的火焰,将他逼退好远,蓝光大盛,一红一蓝两道光芒在半空中相斗。谢亦冬的天狐法宝波光流转之间,一只九尾狐影浮现而出,和红芒之中的烈火之凤在两个人的施法下相斗。 突然,三毒门的金菱,黑菱和红菱以及七大药神,纷纷出手,向白羽苧攻击。 惠佳颖等人见到这里,当即出手,迎上了三大修罗。这一交手,就斗了一个天昏地暗。 三毒门的人出了手,魔家炼狱堂和百兽宗的两件至宝被抢,此也纷纷出手,围杀公冶白。 武当的数百人在天机长老的带领下,也出了手,大佛寺的人,却没有动,两湖三山五岳的人,在犹豫之间,也出了手。 最后,大佛寺的悟真说道:“什么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是正义和邪恶的较量,大家动手吧。”也加入了战团。 一时之间,那些海外散修,小门小派的人,大多都加入战团,帮助正道。 就在这槃木绿洲上,十万人就这样斗了起来,就只见法宝满天飞,无数颜色的光芒眼花缭乱。 公冶白和谢亦冬的道行相比,略逊半筹,但是离采琤却帮助了谢亦冬,公冶白就算再拼命,也无济于事。 既然噬魂念珠的秘密已经不存在,公冶白也不再保留,将噬魂念珠的邪气全都释放出来。 一时间,天空中一团巨大的黑云包裹着公冶白,在黑云周围,紫光和金光就像是流窜的电符,无数的电符就像是锋利的刀剑,攻击而去。 天空中一直盘旋的九凤神鸟突然化作金芒,窜入了黑云之中,瞬间,那团黑云更加的庞大,漆黑如墨,迅疾无比,一道惊天动地紫光窜出,将离采琤轰击出去百丈,吐了一口血。 离采琤大惊失色,加了小心,暗说公冶白这小子当真是好运连连,竟然九凤神鸟附体。 这样一来,公冶白的修为瞬间提升了十倍不止。尽管如此,附体的九凤神鸟只敢给公冶白万分之一的法术,要是再多一点,公冶白眼下的身体,非爆体而亡不可。 公冶白只感到浑身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原先的修为,这一瞬间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学习到的御龙真剑**第二重似乎瞬间领悟。 身处黑云之中,但是外面的情况公冶白看得清楚。 尤其是他怒击之下,离采琤竟然被击飞的那一刹间,他真的有些惊呆了。 但是此刻公冶白哪里有心思在这里和谢亦冬离采琤等人拼一个死活,他只盼望赶紧赶往西湖,去阻止李环湘和封尘成亲。 念及此处,公冶白不再逗留,招呼了黑鹰龙雕,将它包裹在黑云之中,就如同闪电一般,远远的遁去了。 战斗中的正邪两道看到这快的出奇的黑云突然远去,无不变色。 有人要去追赶公冶白,但是又被正道修真者围上,又斗在一起。 公冶白有了九凤神鸟的附体,飞行度,不可同日而语,只是呼吸之间,已过了十里之遥。这样的度,就怕李之缙,也不过如此, 片刻之后,斗法斗得激烈的槃木绿洲,就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包裹着公冶白的黑云,也渐渐的消失。 飞的如此之快的公冶白,惊讶的现,身边飞着的黑鹰龙雕,度竟然和他不相上下。而他上空,虚浮着一只九头凤。 “公冶,我不陪你了,空间之门就要关闭了,我要回到仙界去。你在人界,处理好你的事情,我再来接你,但那个时候,不再是三千年之后,我一回去,就着手准备和龙族摊牌的准备。我们九凤神族称霸仙界的时候到了。” 九凤神鸟开口说话,似乎很高兴,公冶白却心急如焚,对于什么称霸仙界,打击龙族的兴趣一点也没有,不耐烦地说:“快去吧,我要赶往西湖!” “好吧,我给你的法力,够你在人界利用的,眼下你的修为,在当今世上,可以排名前十位了,所以你不会有危险的。你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们会感应得到,到那时候,就是你回到仙界之日。” 公冶白听到修为排名前十的这几个字,吓了一跳,信心更足。 第179章 痛苦 第179章 痛苦 石峡镇南边的荒地上,赵紫弋和地伏长老的尸体,静静的躺着,公冶白到的时候,看到几只乌鸦正飞扑过去,打算啄食尸体。 “畜生!”公冶白麒灵剑斩下了那几只乌鸦,走到了他们的身边。 躺着的赵紫弋,神色安详,只是那安详的脸上,还带着迷茫,那一份迷茫浮现在苍白的脸上,公冶白看在眼里,心中微颤。 “七师兄,我是公冶,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公冶白跪在赵紫弋身边,将那瘦长像是竹竿一样的身体抱了起来。 这冰凉的尸体,就仿佛像是很久之前,他和吝朱刚刚到了地支院,赵紫弋介绍自己的时候,吝朱笑话他说话像是绵羊的声音。 那一天,赵紫弋很不开心,后来,公冶白总是在这个师兄身前身后,逗他开心,与他胡扯,虽然赵紫弋平日里少言少语,但是,时日一久,两个人就变得十分要好,就像是亲兄弟。 “七师兄,请你告诉我,是谁害了你的。”公冶白泣不成声,眼睛里,充满了迷茫。 “告诉我,谁害你的,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公冶白仰天大叫,仿佛天地之间,都生了无数的回响:“是你害死他的,是你……” 黑鹰龙雕驮着赵紫弋的尸体,公冶白驾驭麒灵剑往武当方向而去。至于地伏长老的尸体,公冶白将他留下,并留下一张纸条,上写几个字:“公冶白带师兄回武当。” 迎风而行,一人一鹰,还有一个死人。 …… 一天过后,五月初五。武当遥遥在望,那仙山一般的圣地,此刻在公冶白眼中,竟然有一些陌生和恐惧。 今天是湘儿和封尘成亲的日子,绝不能让湘儿和他成亲。 公冶白心中千般悲愤,万般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地支院,一如往常的安静,公冶白站在地支堂的院子里,赵紫弋的尸体就放在一边,公冶白跪在地上,对着紧闭的大门,叩三次,说道:“师父,师娘,弟子护送师兄回来了,您二老听到了吗?” 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师父,我送师兄回来了。” 公冶白跪在院子里,一直到太阳当空,他才站了起来。对着赵紫弋的尸体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说道:“七师兄,师弟要去西湖,不能在这里守着你了,对不起。” 公冶白转过身,走到了玄峰广场,驾驭法宝,朝东而去。 公冶白心思只在西湖,对于武当显得压抑和前所未有的寂静,并未察觉,只是驾驭者法宝,如同一道流星,在天机尽头划过一道紫光弧线。 …… 西湖。 西湖封家,乃中原东南一代最有名望的修真大派之一,和雁荡山,太湖共称为东海三家。 所谓东海三家就是驻守在东海沿岸的三大修真门派。 今日西湖封家少主封尘娶武当地支院李环湘,这等大事,当然轰动天下。虽然除了面对阿鼻地狱沙漠的事情安排,各门各派都有人来,并且都是辈分和地位崇高之人。 封家府宅占地极大,将整个西湖给包围其中,可想而知,封家到底有多大。 整个封宅,张灯结彩,鞭炮齐鸣。 从卯时起,鞭炮声,道贺声就开始了,封尘和封玉来站在大门口,对每一个前来道贺的宾客都是笑脸相迎,无论是散仙游侠还是小门小派的人封玉来都是脸上带笑,一律以兄称之。 小门小派的修真者来得最早,天一亮就来了数百人。 至于两湖三山五岳的修真者,却是在辰时才有人来。 两湖三山五岳的长辈带着门人前来的时候,封玉来的笑容这才由象征性的变成满脸的荣光。 这样的修真大派前来,那些散仙游侠,纷纷出来迎接,奉承之声不绝于耳,尤其是看到大牌弟子穿着整齐划一,精神抖擞,一个一个神色之间隐约可见的那一份作为大派弟子的的傲色,人们不禁是既羡慕,又感到自愧不如。 幸好,大派之主不同凡响,一进来就与他们打招呼,一点宗师的架子都没有。 两个时辰之内,两湖三山五岳的修真者来都已来了,虽然每派的人有多有少,但是身份却不能小视。 当大佛寺的代表智明大师,智普大师等数人带领着数十个大佛寺弟子来道贺的时候,就连一向自傲的两湖三山五岳之人,全都出去迎接,对几大神僧,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两湖三山五岳的掌门和族长,来了几个,但是出于礼貌,也出来迎接了。 当武当的人来的时候,迎接的仪式更加隆重。武当来的座有十余个,长老二十几个,弟子无数。 而在武当队伍当中,还有李之缙夫妇,门下弟子除了前去阿鼻地狱沙漠的,都来了身穿大红婚服的李环湘在王妍和阿乔以及十余名大合宫俗家女弟子一道。 武当一共上百人驾驭着法宝降临到封家大宅大门前的时候,封玉来夫妇,封尘,以及封家长老,族亲全都出来迎接。 李环湘是第一次见到封家的巨宅,不禁心惊。 拜堂开始了,李之缙夫妇,封玉来夫妇坐在位,封尘和李环湘站在下,一个封家长老高声喊道:“吉时已到,新浪亲娘拜天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长老嘴里喊出夫妻对拜之后,再喊一声:“送入洞房!” 李环湘和封尘站起来,转身往洞房方向走,李之缙封玉来等人,都露出了笑容。 而就在此刻,一道紫光突然降落在大厅之中,挡住了离开要前去洞房的李环湘和封尘面前,冷冰冰的说道:“姓封的,湘儿不能跟你进洞房!” 这个人突兀的出现,将然毫无一人察觉他的到来,如此修为的人,就连李之缙也是脸色一变。 但是听那说话的声音和语气,却十分熟悉。 当紫光消失,才出现公冶白的身影,而随着公冶白而来的,竟然还有黑鹰龙雕。 当公冶白出现叫了那一声湘儿之后,李环湘的心灵深处猛然一颤,惊骇的看着自己穿着的大红喜服,愕然道:“这是则么回事?我为什么会穿上这件衣服?小白?你这是做什么,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李环湘这突兀其来的怪话,包括李之缙在内的众人都是惊骇不已。 但是李之缙何等人物,虽然心惊,但是他哪里管这许多,豁然站起,看着公冶白:“公冶,你这是做什么,湘儿师姐已经和封尘拜堂了,你赶来的好,快跟她道喜。” “师父,我不是来道喜的,我是来带走湘儿的。” “你在胡说什么,你真是放肆!” “师父,为什么你要让湘儿嫁给封家,这是为什么,弟子从小就喜欢湘儿,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湘儿就价格和封尘了?师父这是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你和湘儿不合适。” “是因为我的体内有噬魂念珠吗!” 公冶白的这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就连李之缙在内的所有武当座长老等人,无不变色。 “你在胡说什么!” 李之缙声色俱厉,喝道:“快回到武当去,等事情结束了,再向你解释。” “师父,难道您现在不能给弟子一个解释吗?”公冶白的眼睛带着湿润,着红光,他虽然和李之缙说话,但是眼睛一直看着李环湘。 李环湘这个人依旧如同雕塑一般立在那里,她那张原本是带着甜蜜笑容的脸上,苍白之极。 “湘儿,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和封尘成亲。你忘记了在忘川河边我们许……”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喃喃地说:“忘川河岸,三生石落。同气连枝,做他衣裳……我终于明白了,我明白了,他说的没有错,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李环湘却是更惊,道:“小白,你也知道这句话?它是李半仙说的对不对?原来我们的命运,早就有人知道了。三生石落,许愿的三生石都已经丢失了,那么会生什么事,就只有老天爷知道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笑了一笑,说:“小白,对不起,我爱的是封尘。” 这几个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是多么的痛苦,就像万千蚂蚁在爬,就像是千刀万剐,如同在烈火中煎熬。 “对不起,小白,对不起……” 此时此刻,一个对不起,又能怎样,一千个对不起又能怎样。 公冶白脸如死灰,他吼道:“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湘儿,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小……师弟。这都是命,都是命啊!”终于,李环湘放声大哭:“这是命啊!要是我和你不离开武当,哈哈,这一切就不会生,别人也不会知道你的身体里有噬魂念珠,我也不会傻着逃避你!师弟,从小你什么事情都顺着我,呵护着我,师姐感激不尽。可是师弟,你能再帮师姐一个忙吗?” 师姐,师姐! 你终于改了口! “我……”公冶白的声音颤抖,“我……”公冶白紧闭着眼睛,“我……” “师弟,为了师姐的幸福,答应我好吗?” “我答应你,师姐。” 这一声师姐,叫的好苦涩心酸,公冶白强忍着颤的身子,他的眼睛睁开,满眶热泪,说:“师姐,我祝福你!” “谢谢你,师弟。我嫁给了封尘,我就是他的妻子了,师弟,师弟,谢谢你,谢谢你。” 第180章 西湖 第18o章 西湖 李环湘转过了头,看着李之缙,看着雪青,看着封玉来夫妇,看着封尘,她说:“李环湘今天已经和公冶白了断了,我们的过去,已经过去了。” 封尘只是微笑着拉住李环湘的手,但是他的眼睛里,却充满了怒色。 封玉来的老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说道:“过去的事情,就当过去了。” 李之缙那张阴沉的脸,依旧阴沉着,他看着公冶白,一字一句道:“是老七告诉你的?” “是谢亦冬。” “什么?”李之缙大吃一惊,武当诸人也是吃惊非小,至于其他门派,并不知道谢亦冬已经背叛武当,都感到十分惊讶。 “原来老七没有找到他,我还差一点错怪了他呢。”李之缙自言自语,公冶白听到了这句话却是脸色一变。 “怎么了?”李之缙察言观色,已到了入微境界,公冶白的这个变化,哪里逃得出他的眼睛。 公冶白的脸上又露出苍白,他笑了一下,说道:“今天是师姐的大喜,不说这个,不说这个。等回去了,再跟师父说。” 封玉来打着哈哈,说道:“公冶贤侄,既然来了,就请入席吧。” 公冶白看都不看封玉来,他的眼睛看了一眼表情复杂怪异的李之缙一眼,看了一眼脸色惭愧的雪青一眼,看了大师兄大师姐他们一眼,蓝我鹿王妍等人的脸色,都十分复杂,想要过来和公冶白说上几句,但是,却没有过来。 公冶白最后将目光看向了李环湘,说道:“师姐,祝你幸福。” 猛然转身,大步离去。 公冶白出了大厅,驾驭着麒灵剑,就要从西湖上飞过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但是当他走出大厅之时,看到西湖中央的水面上,一座高塔耸立着,高入云端。公冶白朝着那座塔飞了过去。 封玉来看到公冶白竟然朝西湖中央飞过去,大惊失色,高叫道:“公冶白,那是封家禁地,你可不要乱闯!” 公冶白听到是封玉来的声音,更加的愤怒,麒灵剑出鞘,猛然一剑斩下,瞬间古塔碎裂,沉入湖中,顿时,平静无波的湖面上顿时如同翻江倒海,一个巨大的漩涡从湖中拔地而起,卷向了公冶白。 公冶白原本就是万念俱灰,见到这巨大的水流漩涡,丝毫不惧,也忘记了自己此刻的修为已经不是几天前的公冶白了。 巨大的水流漩涡瞬间冲上高空,席卷着他的身子往下就坠,不到眨眼功夫,湖面上就恢复了平静,而飞在公冶白身边的黑鹰龙雕,却盘旋在湖面上。 看着生这一切的修真之人,无不变色,纷纷看封玉来,等他解释,李之缙阴森森的看着封玉来:“亲家,你这是专门为了公冶白设计的吧!” 封玉来摇头道:“李兄,不是这样!” “那又是怎样?”李之缙声音冰冷,说道:“虽然小徒犯了大错,但是……”就在此刻,原本来道贺的雁荡山黎家之人,纷纷离去,就连招呼也不打。 这一下,李之缙等人又是脸色一变。 封玉来的脸上十分难看,说道:“终于这一天到来了,四百年了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而李环湘却已经是吓晕了过去,封尘扶着她下去了。封玉来当即命令封家长老,说道:“作保准备,只等祖师奶奶出来,就立即行动!” “是!” 几个年迈的长老退了下去,一时间,封家上下齐动,门下弟子刀剑出鞘,弯弓搭箭,修为高的弟子驾驭着法宝飞在半空巡视,西湖城中,响起了号角之声,就只听见军队踏着步伐的声音和浓浓的杀气。 而刚刚拜完的堂,似乎封家之人并不在意,封玉来只是向大家赔礼道歉,说道:“今天生了这件事,是西湖之事,惊着各位了,封某在此道歉。” 李之缙道:“到底生了什么事?” “李兄,这件事一时三刻说不清楚,马上就要开始了,就要开始了,等了四百年,等了四百年啊。”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然后对在场的人高声说道:“诸位,封某以为,这件事要生,还得等十年八年,想不到这么快就生了。今天,就请大家做一个见证,请大家看一看雁荡山黎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封家为什么要这样对黎家。” “这到底生了什么事?” “祖师奶奶还未出现,我就跟各位说一说吧……数千年前,西湖和雁荡山降落了两把神剑,这两把神剑,却是一对雌雄之剑……” 众人吃了一惊…… 西湖水形成的漩涡将公冶白带了下去,等他反应过来之时,就感到一阵冰凉,身子一轻,就掉下一个洞穴之中,湖水竟然在这个洞口之上,似乎这个洞口和湖水的那个洞穴之间隔着一层结界。 公冶白震惊之下,却听见远处传来了兽吼! 公冶白吃了一惊,一阵更加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才现,这瞬息之间的降落,竟然下落了百里之深。 在大洞之的一处空地中,地面上有极为特殊的符号,却有着三个大字“龙炎洞”。 远处的地方,却见岩浆翻滚,却是一个火山湖,翻滚岩浆并不炽热,而是冷的得可怕,底下岩浆不热反冰,这倒是十分奇怪的事情。 公冶白并未感到意外,却听到了一声像是婴儿哭泣的声音从冰岩浆中传来,公冶白抬头看去,突然见到岩浆之中窜出一只像是冰雕似的喜鹊,直扑向公冶白。 公冶白大惊失色,巨剑挡格,那只喜鹊结结实实的撞在了,麒灵剑上反弹回来的是一股冰彻骨髓的寒气,公冶白只感到那一瞬间牙齿大颤,似乎后楼都快被冻结住了,连呼吸也快结成了冰。 好家伙。 公冶白这才恍然醒悟,原来自己有了无限可以利用的法术,为什么这关键时候忘了? 公冶白记起了九凤神鸟跟他说的秘诀,运足法术,麒灵剑顿时将冰寒彻骨的寒气消去。伸手一抓,将那只冰喜鹊抓在手里,不再动弹,竟然乖了。 公冶白转身之际,岩浆口突然凝聚出了一条道,直往下去,公冶白好奇心起,走下台阶又走了片刻,突然感到极热之力传来,不料手中的这只冰喜鹊身上散出的寒气就将着一股热流削了很多。 突然间,就像是沸腾的水声在响,又是一个岩浆湖。但是这个岩浆湖散出来的,却是热流,不到片刻,公冶白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又是一声婴儿的叫声,一只和冰喜鹊大小的火喜鹊从岩浆中飞出来,不是扑向公冶白,而是见到冰喜鹊的时候大喜过望,冰喜鹊和火喜鹊在相会的一瞬间,公冶白手里的冰喜鹊飞了出去,和火喜鹊在空中一阵欢天喜地的缠绵,然后合二为一,化作一道波光,公冶白看得倒吸凉气,想不到这一阴一阳火灵竟然融合。 他倒吸冷气的瞬间,化作波光和空气流动的火灵气息,都进了公冶白的鼻子。 这突如其来的奇遇,让公冶白惊喜交集,似乎眼前的热量火山,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又是一道台阶从岩浆之中延伸出来,下了第三层,是一个极大的黑暗空间,只有一束光不知何处照来,罩在一处空地之上。 那块空地上,一个女子竟然被一根着红光的铁链拴住全身,一把古剑插在她前方不远之处。 那个女子约在二十岁,身穿黑衣,面容苍白,但是从腰部以下,竟然是一条黑蛇的一部分。准确来说,这个女子是一条人身蛇尾的人,是被封印在此的。 公冶白一下到这个地方,就感到浑身一阵不自在,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就听到了一声悦耳动听的声音:“封释,是你来救我了吗?” 封释?到底是谁?公冶白心中微惊。 “在下误闯贵地,实在抱歉,要是打扰了前辈,在下告退就是。” “你不是封家的人吗?那封释在哪里?” “晚辈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封释,在下是武当弟子。” “胡说!”女子的声音变得严厉,喝道:“简直是胡说八道!你若不是封家的人,为什么你会找到这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神通将西湖上的镇妖塔毁掉。说,你究竟是谁?” “晚辈公冶白,真的是武当弟子,晚辈……”公冶白将身份和来历说了,女子听完,沉默半响,这才说道:“哎,原来如此。” “前辈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啊?这到底生了什么?” “你既然能进来,说明你我有缘,既然这一天终于来了,我就告诉你吧。” “告诉我?” “对,告诉你。” “晚辈洗耳恭听。” “我叫黎霓裳,是雁荡山的人,但是现在,我和雁荡山势不两立!……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数千年前,天降十柄神剑,分别落在两湖三山五岳,此地的修真者以神剑为尊,建立了自己的修真门派。 当时,这十柄神剑,却有一对乃是挚情之剑,又是一堆雌雄之剑。这两把剑雄剑落在西湖,雌剑落在雁荡山。 当修真门派建立之后,和魔家进行了一场大决战,这两把神剑竟然产生了感情,不离不弃。 这等怪异之事,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当时的雁荡山黎家和西湖封家,都怕这件事引起修真界的猜忌,私下决定,将这一对有感情的雌雄剑放在一起。 但是当时雁荡山实力较强,和封家关系不错,于是决定将这对雌雄剑放在雁荡山,两家并对此保守了秘密。 这样,雄剑藏在雁荡山已有了千年,黎家似乎对于此事倒有些忘了,似乎将封家的神将看成是自家的。 暗示封家自从雄剑到了雁荡山之后,一直都是尽量保持着最大的胸怀却理解这件事情。 但是时间的推移,黎家越来觉得,封家的神剑都在雁荡山,那么自然而然的 ,封家有一种附属的憋屈感觉,但是黎家,却隐隐有一种高大的气势。 第181章 黑蛇 第181章 黑蛇 但是由于这个秘密太过重大,封家为了保留住修真大派的名望和声誉,就这样一直隐忍下来。 这种微妙的变化一直到了四百年前。 四百年前,西湖封家出现了一位杰出的人才,名叫封释。据说此人乃当时的一位了不得的人物。不但在封家、东海岸一带颇有盛名,就连在修真界,也是大名鼎鼎。 当时的封家有了这么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封释的只想也是能用大神通将那一对雌雄剑分开,将属于封家的那把雄剑带回西湖,从此摆脱这种被别人有意无意操控的尴尬。 封释大成之后,去了雁荡山,不料在这里,遇到了一个女子,名叫黎霓裳。 黎霓裳乃雁荡山下一任族长的继承人,修为和实力在雁荡山,也算是数一数二的。 封释和黎霓裳在雁荡山相见的那一刻,二人就深爱了对方,爱的热烈和疯狂。但是作为族长继承人的黎霓裳,确实不能有爱情和婚姻的。 雁荡山的族长,历来都是女人。 据说这个雁荡山黎家的族长当选,有一个传说。 数千年前黎家在雁荡山建立修真门派的时候,就以黑蛇图腾作为黎家的图腾。 在雁荡山中部的观音洞中,有一条黑蛇,这条黑蛇每过一千年就要脱胎换骨一次,但是这条蛇每年只有在八月十五才能出现在观音洞中,完成它的任务。 自古以来,黎家就有这样一个规矩,只要是黎家的女人犯了事,比如与人通/奸,触犯族规等等,就要被送进观音洞中,等到八月十五那天黑蛇出现,与之融合。 而黑蛇这个任务,就是和被送进观音洞中的女人进行交/配。 被送进观音洞之中的女人,就不能出去了,要一直等到十月之后生下女孩来作为下一任的族长的候选继承人。但是这个女人在八月十五的那天被黑蛇临幸之后未能怀孕或者生下来的是儿子,那么母子都要被处死。要是未能怀孕,这个女人就要被囚禁到半屏山的露天囚笼里,和那些犯了罪的男人们一样,每天遭受海潮起落的冲击和日晒雨淋的获罪,一直到死。 假如生下来是女儿,那么母女都会得到最好的待遇,因为这个出生的孩子将来会是族长,她体内有黑蛇血脉,也就是说,她是黑蛇之女,也就是供奉的图腾之女。由她来继承族长,则是黎家自古以来的传统。 继承族长的女子十八岁就要接任族长一职,非但如此,还必须是处女之身。在当选了族长之后,长老院会送给她一个男婴作为儿子抚养,培养一个将来为黎家做大贡献的人。就好比当今雁荡山的族长黎凤娇,她的儿子黎紫衣,只是黎凤娇在十八岁继承族长一职的时候长老院给她的一个男婴而已。 每一代的族长都是女人,族长的责任就是神圣一般的存在,但是雁荡山所有的权利,都是在长老院手中,族长并无权力。 当选的族长因为是女人,修炼的功法,是为了掌握雁荡山的镇山神剑。要拥有黑蛇血脉的女人才能使用那把雌剑。 四百年前的黎霓裳,就是这样一个女人,那一年她刚好十八岁,再过几天就要举行继承大典成为新一代的族长。但是黎霓裳心中却是充满这怨恨的。 她的母亲因为犯了罪,被关在观音洞中十个月,终于生下了她,而生下黎霓裳之后的母亲在受到长老院封赏的时候,居然当众说出,她并没有错的话来。 长老院十分气恼,将黎霓裳的母亲打入半屏山铁牢之中。刚刚生女的女人哪里能受得了潮起潮落的冲击,不久之后就因受不了折磨死在了牢中,被东海之上的海乌鸦叼之肉,啄之骨。 黎霓裳有莫大仇恨,但是她的命运却是在长老院的控制之下,这一生一世,只能做一个傀儡一般的族长。 不曾想,在接任族长之位的前一天,在闲逛的时候,遇到了风度翩翩的男子封释。 两人一间倾心,黎霓裳当即就将身体交给了封释,这么做是为了报复长老院。 岂知黎霓裳的一举一动,都被长老院派来监视她的人看在眼里。当即,长老院大为震怒,就要将黎霓裳处死。 而这个时候的黎霓裳,也管不了那么多,带着封释,跑到了雁荡山禁地,将封家的雄剑拿了出来,交还给封释,并对他说,这是属于封家的,黎家不应该以这样的理由将这把神剑占为己有。 封释感动之极,决心要拯救黎霓裳,让她脱离苦海。 两个人以天为媒,定下终身。 这时候,黎家大长老黎风带领着黎家族人高手前来捉拿黎霓裳和封释,黎、封二人赶往了西湖,打算将雄剑交给封家之后逃亡天涯。 不料雁荡山大长老修为极高,随即赶到。于是黎霓裳和黎风在西湖之上大战一场,封家之人出手相助,雁荡山前来的高手要远比封家所有高手多得多。 由于黎霓裳是黑蛇血脉之身,黎风所学的功法,却是专门控制黑蛇之身的族长,这是每一代雁荡山大长老的必修功法,目的是为了制约族长。 黎霓裳在大神通下,被打入了西湖地下的龙炎洞中,黎风将黎霓裳打下龙炎洞之后,用了一个玄阴玄阳的阴阳鉴将她困住,并用黎霓裳和封释带回来的雄剑连同阴阳鉴中的“圣火四兽大阵”封印住黎霓裳,还在西湖之上,施展神通,弄了一个镇妖塔,这无疑是对封家莫大的耻辱! 而黎霓裳被封印之际,封释也被雁荡山抓走,被关押在观音洞附近的大龙湫,让大龙湫的玄阴之水日夜冲击…… 至此,西湖和雁荡山彻底决裂,但是由于怕影响修真派的地位,两家人只能将这个仇怨在私下里进行,就这样一直延续下来。 今天封家和武当结为亲家,无疑是想要将封家和武当绑在一起,以便以后和黎家兵戈相见,有强有力的帮手。虽然武当是修真派的领袖,不能帮封家,但是在某种程度上,西湖是有利的。 公冶白静静的听着黎霓裳的讲述,看着地上被链条拴住的黎霓裳肚腹以下两丈长的黑蛇,暗暗地说:“这难道就是受了无数折磨才被生下来的黑蛇血脉的女子?” 当即公冶白道:“你放心,我要救你出去!” “当真?” “当真。” “只是……” “只是什么?” “我被沧溟铁链拴住,又有阴阳鉴的‘圣火四兽大阵’所困,你帮不了我。” 公冶白听得惊讶不已,他怀里的白兔却惊喜地说:“大块头,那个阴阳鉴就是六宝之一,你快把它拿走!” “是吗?”公冶白惊喜不已,黎霓裳却是听得莫名其妙,问道:“什么六宝之一?” 公冶白也不隐瞒,将寻找六件宝物解开封印的是说了,黎霓裳脸上阴晴不定,然后笑了一笑,说道:“既然这件阴阳鉴是你所需要的,你就拿走吧。反正,这个阴阳鉴是五百多年前雁荡山的人从海外偷来的,送你也无妨。” 所谓圣火四兽大阵,就是黎霓裳所困之地,是在一个阵图之上,那个阵图是一个火焰图案,在火焰四周,一个麒麟头,青色龙神长四丈的怪物,怪物周身是烈火的图案,上面写着“火魔”两个字;一个是人身,凤凰翼,是一个赤身**的女人像,有一根五尺长的蝎子尾巴,背上长着那对白色的凤凰翼张开着的,有两丈来宽;一个是身长一丈一尺六寸的白色猛虎;一个是蛇头龟身,蛇头昂起,粗如水缸,龟身壳蜈蚣足,一个身子上有七个乌龟壳,每一个乌龟壳下有着密密麻麻的足,七个乌龟壳长七丈,加上长四丈的蛇头,一共有十一丈。 公冶白这时候仔细看着那个图案,不禁有些愣。 白兔焦急地说:“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破阵啊?” “我拿什么破,不是在想吗?” “你傻呀,你刚才不是吞噬了一冷一热的两团火吗?” “是又能如何?” “那是传说中的阴阳火灵,你有了这样的奇遇,就算天底下最寒冷的地方你都不会被冻,就算最烈的火也烧不了你,这可是顺手拿来的事,你还犹豫什么。” 公冶白小心翼翼地说戒备着,走了过去。 突然,阵法开始启动,公冶白猛然一剑斩下,将开始旋转阵法的地面砍了一可口,阵法瘫痪,就只看到一块巴掌大小的阴阳鉴飞了起来,公冶白一把抓在手里,不再细看,放入怀里。 黎霓裳道:“你这么着急,那个被封印的女子是你的相好?” 公冶白摇头道:“不是,在下曾经对她许诺过要解救她出来。” “你把拴在我身上的沧溟铁链砍断,我就可以出来了。” 公冶白挥剑砍断铁链,黎霓裳突然哈哈大笑,长身而且,蛇身消褪,化作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在原地转了几圈,满心的欢喜。 “谢谢你,少年人,快去做你的事情吧?” “前辈你?” “我还要去雁荡山救封释,要去杀了观音洞中的黑蛇!你要是跟我一起出去,武当会因此有麻烦的,你先走吧。我和雁荡山的恩怨,今天就会有一个了结……” 公冶白道声告辞,带着白兔,出了烈火岩浆和冰火岩浆,以气为罩,往上飞去。 黎霓裳看着公冶白离去,突然目光变冷,从沧溟铁链的一端地上,将一柄古剑拿了起来,认真的看着,喃喃道:“你陪我数百年了,如今,再和我走一趟,去讨回我们的公道。” 公冶白冲出西湖,一眼看到湖岸密密麻麻的人群,人们一直在湖边观看,当看到冲出水面的公冶白时,无不变色。 可是公冶白并不停留,一道紫光夹带着还在湖面上盘旋的黑鹰龙雕,冲天而去,眨眼消失在夜幕之中。 李之缙等修为高深的人终于现,公冶白的修为竟然这么利害,不在自己之下。 李之缙阴沉着的脸上,泛起了一层古怪之极的神色。 公冶白离开了西湖,飞行了数百里,停了下来,却突然觉得一阵茫然。 该往何处,该怎么做? 于是公冶白带着黑鹰龙雕,缓步而行。 第182章 怪哉 第182章 怪哉 次日晌午,公冶白在一座镇上吃了午饭,走出客栈,四下游荡。≥ 忽见一雅士轻摇折扇朝他走来,公冶白见那人二十六七,长得白如冠玉,眉目之间,隐有英气,给人一种亲和之感。 公冶白从他身边走过之时,那人咦了一声,停下脚步。 “阁下认识在下?” 公冶白淡然问。 “小弟,你可是武当弟子公冶白?” “是,阁下……” “呵呵,在下姓许,也是武当的人。” 公冶白见他这么年轻,以为是哪一院的弟子,笑道:“不知许兄有什么事?” 那人听公冶白叫他许兄,倒是一怔,笑道:“叫许兄也无不可。公冶兄,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现在只想寻找吝朱。” “吝朱?你的妹妹吝朱?” “你知道吝朱?”公冶白心中狂跳,紧张的看着他。 “我也在帮你找吝朱,只是这些日子,找遍了中原各地,都没有找到。” 公冶白听他说也是帮助自己寻找吝朱,心中感激,深施一礼,说道:“多谢许兄帮助,只是不知道,可有吝朱的下落?” 这位许兄说道:“没有效果。中原已经找遍了,眼下还有一个地方没有去找,我觉得那里应该能找到,倘若……” “那个地方在哪里?” “西雪疆域。” “西雪疆域?”公冶白对这个名字颇为陌生。 公冶白细细的咀嚼着这四个字,然后灵机一动,说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公冶白自言自语道:“……百折荆棘,冰雪连天。这冰雪连天,莫非说的就是西雪疆域?” “公冶兄弟,你当真决定要去西雪疆域?” “没错,许兄,在下告辞了,多谢你的提醒。” “不客气。” “等我救出吝朱,回来的时候,找你好好喝一杯你看如何?” “好,公冶兄弟,我们中原见。你去西雪疆域,我依然留在中原打探消息。” 告别了那人,公冶白往西雪疆域而去。 西雪疆域,在很久以前,人类有修真之人出现的时候,他们还是在中原世界里。那时候,道修、佛修和魔修三家鼎立。 当时,有一支修幻的修真人士毫不起眼。后来正魔之战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受到殃及。随着争斗的时间越来越久,这支修幻的人越来越多,势力越来越大。正魔最后的决战,他们并没有参战,而是休养生息,想要在大战结束后得到一份保存完整的实力。 可是,魔家被驱逐出神州浩土之后,中原的地盘被武当、大佛寺和两湖三山五岳控制,成为名符其实的正道修真大派。而那些在夹缝中生存的小门派或者是所谓的旁门左道修行,都会被排挤。而修幻的这一支,也是其中之一。 当时,修真门派一致认为,修幻的这一支,最是怪异,不符合大统一的佛道两家。于是,他们就被排挤出了中土,沦落到了西域最边陲的西雪疆域去了。 当他们在前往西雪疆域的途中,路过阿鼻地狱沙漠,在这里,他们得到了九凤神鸟的保佑,一路平安到达这里,就在这里开宗立派,取名为西雪疆域,而阿鼻地狱沙漠之中的九凤神鸟,就是他们信奉的神兽。 这个西雪疆域的兴起,在中原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它的存在,但是在西域边陲,却是最为有名的幻术门派,他和最西边的魔法有相似之处,但却不同。因此,幻术和魔法在那里最是盛行。 当魔家为了得到九凤鸟失败正道修真人被堵住的时候,才慢慢的揭开了这一个秘密。 这一个秘密的揭开,又引来了一场腥风血雨…… 六千年前,这一支修幻的被挤出中原之后,他们路径西泽之地的时候,在这里留下了一支,作为监视中原修真门派的强有力量。 这支力量修炼的却不是幻修,而是鬼修。 据说这支鬼修,每年都会派遣大量弟子前来中原,将死了的人带回去,将他们的骷髅修建成一座城堡,随着岁月流逝,数千年来,这座城池就变成了一座骷髅城。 这位骷髅城主名叫墨殷,鬼修者,数百年前就住在这骷髅城,他的职责是为了守护西雪疆域的大门,这骷髅城就是进入中原的一扇大门。 骷髅城百里之外,就看到远处的天边黑洞洞的一座巨大城池耸立天边。 天边黑鸦漫天,盘旋城池顶上似乎预示着某一天某一日将要生极大的灾难。 公冶白站在黑鹰龙雕背上,肩膀上趴着白兔。 “我看,我们绕城而过吧,这里感觉怪怪的。”公冶白自言自语。 “嗨,大块头,你不会这么胆小吧?区区一个城池而已,你怕什么?” “这样一个大城,里面不知道有什么危险,贸然进去不划算。” “你怎么知道不划算?我可跟你说,要到西雪疆域,非得走这骷髅城不可。不然的话,这千百年来,有多少人去西雪疆域了。” 公冶白看着白兔,奇怪的说:“小家伙,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你不会是西雪疆域跑出来的一只妖兔吧?” “你不要说我是妖兔好不好,你不相信就算了,到时候走冤枉路可怪不得人。不要到时候,找不到吝朱,又要着急了。” 听到吝朱这两个字,公冶白不再犹豫,说道:“好,我就走一遭这个骷髅城,就算里面有刀山火海,我也走一走。” 白兔脸上闪过一丝惊喜,这个惊喜和前几天见到那个姓许的人时候白兔脸上的表情一模一样。 而不巧的是,这两次白兔的表情公冶白都没有现。 骷髅城,顾名思义,是骷髅所建。 五百里的骷髅城,一花一草,一砖一瓦,一沙一石,皆是骷髅。 这个城池除了骷髅,似乎别无其他。 城里大街小巷,亭台楼阁,商铺林立,行人来往,熙熙攘攘。 这些人都高大无比,大的有两三丈,小的有丈来高。但是每一个人,都是骷髅组成。 骷髅组成的头、脑袋、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下巴身体衣着。 这一切一切,皆是骷髅组成的。 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老人吆喝道:“冰糖葫芦,只要一滴血,一滴血一串。快来看看,味道不好不要钱,包您满意吃到的是最新鲜的冰糖葫芦!” 声音嘹亮,公冶白听得吃了一惊,以为这里遇到了外人。 扭头一看,看见一个三丈高,佝偻着背脊的骷髅老者拿着一个穿插冰糖葫芦的架子走过来,他的架子上,串着的十余串冰糖葫芦,竟然全是有拳头大小的骷髅头串起来的,鲜红的骷髅头看样子是刚摘下来不久。 看到这一幕,公冶白心中就如同翻江倒海,一阵作呕,险些呕吐起来。 那个卖冰糖葫芦的人朝公冶白直接走了过来,公冶白后退了一步,背上的麒灵剑突然闪了一下,紫光流转,公冶白拿在手里,对骷髅老人说:“你最好不要再走了,否则在下对你不客气。” “你不买冰糖葫芦吗?好吃的冰糖葫芦。” 公冶白冷然道:“在下不是小孩子,吃什么冰糖葫芦!你卖给别人吧!” “你是刚刚进城的吧?” “是又怎样?” “刚刚进城的人,都要买一串冰糖葫芦,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难道你不遵循这个规矩?” “规矩?在下的规矩只有在下遵循,我再奉劝阁下一句,不要再走了,不然我真的不客气了。” “来嘛,吃一串,要不然,我免费请你吃。” 就在这一瞬间,卖冰糖葫芦的老者身体突然像是飞沙似的飞散开去,组成身体的无数骷髅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向公冶白兜了过来,四面八方传来他的声音:“你不买一串冰糖葫芦,我就要把你送出城去!” 公冶白麒灵剑紫光大盛,轰然扫出,四周顿时安静,这条街上,竟然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幻觉?”公冶白皱眉。 “不是幻觉,这里是骷髅城,所有的一切都是骷髅组成的。大块头,这里是刚刚进城,我们要从城中穿过,才能到达西雪疆域。” 公冶白的心都凉了半截。刚刚进城就遇到这种危机,要穿过这五百里骷髅城,要是一个不小心,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心中一横,跳上黑鹰龙雕背上,说道:“飞进去,我看有什么危险等我。” 黑鹰龙雕贴着地面飞行,公冶白将全身法力运足,麒灵剑紫光、黑气、金光三道光芒流转,形成一条三色巨蛇,飞旋在公冶白头顶,就这样沿着大街往城中飞行。 一路上千变万化,各种诱惑层出不穷,公冶白一一应对。 数个时辰之后,看到了巍峨耸立的城主府,那座城主府修建的华丽漂亮,高大雄伟。 看到这庞大规模的建筑,公冶白心中感叹,暗说,要是进来的人能够到达这里,看到这个城堡,死也无憾了,只可惜不知道有没有人进来过。 将吝朱掳走的人,能从这里穿过大刀西雪疆域,不是西雪疆域的人就是神通广大之辈,要是遇上了,该如何取胜,救下吝朱。 公冶白心中茫然,却听见了城主府内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吱呀一声,紧闭的城主府门开了,走出十余人,这些人竟然不是骷髅人,是中原人,只是打扮怪异。 “宾客远来,我家主人欢迎贵客,请跟我来。” 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男人谦卑的说。 “有劳了。” 公冶白一抱拳,跟在他的身后,其余人等,才关了门,留下几个打扫鞭炮响过的纸屑,一行人带领着公冶白和黑鹰龙雕,往城主府内走。可谓是穿廊走洞,七弯八拐。 “请问你家主人为什么知道未来?” “公子见到了主人,可以亲自问他,小人并不知晓。” 公冶白见从他的身上问不出什么,就不问了。 第183章 招魂 第183章 招魂 城堡内的主人坐在大殿之上,笑盈盈的望着进来的客人。 那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者,真穿一件黑色长袍,朴素之中带有几分华丽。长得一脸的亲和,消瘦而儒雅,像一个教书的老先生。 “公冶白误闯贵地,打搅老先生清修,是在对不对,请老先生莫怪。”见到这个模样谦和的老者,公冶白抱拳行礼。 老人没有起身呵呵而笑,说:“小友,既是远客,又是故人,老朽身子不适,为能出去迎接,实在是抱歉之极。” 公冶白一怔:故人?何来故人? 老者看着公冶白笑道:“小友无需紧张,老朽只是开玩笑而已。呵呵,有缘到我这骷髅城之中的人,不是故人,又是什么啊。” 公冶白笑道:“老先生真是风趣,在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坐下之后,上了酒菜,公冶白哪里敢吃,推辞道:“多谢老先生盛情,在下刚刚吃过,实在是吃不下。” 老者道:“小友,我这骷髅城方圆五百里,而骷髅城外,千里之内,荒无人烟,哪里来的客栈酒楼,小友是哪里吃过啊?” 公冶白暗说一声说错了,灵机一动,笑道:“在下喜欢游历,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带着干粮出行。在进城之时,已用过餐。” 老者释然,笑道:“既是如此,晚间老朽再与小友把酒言欢。”挥了挥手,仆人撤了。 “小友次来鄙城,不知有何要事啊?要是老朽能帮上忙,一定全力以赴。” 老者笑得越是和蔼可亲,公冶白的戒备之心越是强烈。似乎这个老者知道他的来意一般。 两个人说着话,公冶白怀里钻出白兔,她看到老者身上披着的那件黑色外衣,不禁眼睛亮了起来,在公冶白怀里跳来跳去,兴奋不已。 老者笑道:“小友这只白兔很可爱,不只是哪里寻来的异种啊?” 公冶白笑道:“这是在下在一个山谷中得到的灵兔,虽然会说人话,但是要变成人,但是还需要一段时日。” 老者眼睛突然一亮,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白兔好久,笑道:“妙哉,妙哉。” “老先生,有何妙处?” 老者笑而不答,转移话题,说道:“前不久有人从我这骷髅城穿过,去了一趟西雪疆域,回来的时候告诉老朽,说不久之后,会有一个带着黑鹰龙雕抱着白兔的青年会经过此处。想来那位年轻人就是小友你了。” 公冶白听得大吃一惊,愕然道:“有人跟你说我会来?那是谁?” “呵呵,鬼修之人。” “鬼修之人?在下与鬼修之人并不认识,他怎么知道我要去西雪疆域?咦,难道是许兄?” “许兄?小友见过?” “在下前几天遇到一位许兄,他说他是武当的人,还特意提起,西雪疆域这个地方。今天老先生你说起来,在下就想到他了。许兄是武当之人,却不是鬼修,而是道修。老先生一定是看错啦吧。” 老者摇头道:“不会错,他就是鬼修之人。小友,你那位许兄,年纪几何相貌如何啊?” “那位许兄年纪二十六七,长得面如冠玉,英气勃勃。” “那不是,那位鬼修者,却是笼罩在黑袍之下,不是年轻的,也不是老的。” “那是什么的?” “没有。” “没有?” “是没有,此人虽然身穿黑袍,但是却看不清他的脸,老朽自认这五百年来住在这骷髅城,修为不敢说通玄,在当今修真界,也能排名前十位。只是那个人的修为和样貌,老朽不才,却是没有看到。” 公冶白倒吸一口凉气,半响才说:“如此说来,此人一定是一个大能之士。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公冶白突然闭嘴不言。 “难道什么?” “我所救之人一定是他掠到西雪疆域去的。可他为什么这样做,这个狗贼,我公冶白跟他势不两立!” “小友,你以前得罪过什么人吗?” “在下以前在武当修真,半年多前才下山的,并没有认识谁,也没有得罪过谁?” 老者道:“天下之大,奇人异士数不胜举,或许小友你有什么秘密被别人掌握,敌人利用你的弱点,让你为他们做事情,这也很有可能啊。” 老者说话之间,一双眼睛看着公冶白怀里的白兔,那双温和的眼睛瞬间变得锐利如刀,白兔吓得赶紧缩回公冶白衣服里,老者的目光又变得柔和。 老者这一个举动,公冶白不曾觉,说道:“老先生这么说,在下倒有些意外。不久之前,有人替在下算了一卦,其中有两句就是:百折荆棘,冰雪连天。在下几天前听到那位许兄说西雪疆域的时候,才猛然记起这句话,老先生您这么一说,在下觉得,事情真的太过蹊跷。” “请问小友,你这一去西雪疆域,要是找不到你要找的人呢?” “只能说是天意,在下还会继续寻找,一直找到为止。” “你这样不停的寻找,你自己呢?” “什么意思?” “你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别人的身上,你自己呢?” 公冶白茫然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今生今世,我都要把吝朱找到。找不到她,我就不会停歇。” “你爱她。” “她是我的妹妹。虽然我爹和吝朱的娘没有成亲,但是在我眼里,她就是我的妹妹。” “唉。老弟,世间之事,唯有情字最为奇妙。你把她当作妹妹,但是她把你当作哥哥吗?你父亲和她母亲并无成亲,你们之间,就没有兄妹之情。” 公冶白叹了一声道:“师父的女儿本来和我两小无猜,可是下山之后,生了好多事情,这一切就变了。哈哈哈哈,老先生,您见笑了,公冶白居然跟你说这些小儿女私情的事情,这未免有一点贻笑大方啊。” “小友,你是性情中人,自然不会遮遮掩掩。你能对一个陌生之人说出心事,实在是难能可贵。如此胸怀,老朽佩服不已,哪里敢笑话你啊。” 公冶白听了,倒是心中惭愧,暗道:“刚才还一直提防他人,岂料老先生倒是一个坦荡之人,只是中原修真人不知道这一点,将这骷髅城说的那么可怕。真是人言可畏。” 当即公冶白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老者笑着看着他喝下这杯酒,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公冶白道:“不瞒老先生,我公冶白到现在还是一个糊涂虫。” “哦?”老者坐直身躯,关切地说:“老弟有何迷糊之处?” “迷糊倒是谈不上,在下只是想借城主一件东西。” 老者万料不到公冶白这个时候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愣了一下,说道:“老弟这是何意?” “呵呵,在下想借老先生身上穿的那件衣服。” “老弟,你难道喝醉了?来人啊,扶公冶少侠进去休息。” 公冶白站了起来,说道:“骷髅城主,你的戏演的差不多了,我的也差不多了。把你的招魂幡借给在下一用,等到了在下寻找到另外一件宝物之后,就还给你。” 老者的脸沉了下来,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要你身上的那件外衣。我要是没有猜错,那就是所谓的招魂幡吧!?” “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告诉他的。”白兔从公冶白衣服里探出头来,笑着说道:“老家伙,想要用鬼道之术迷惑大块头,要不是姑……兔奶奶懂得这鬼道之术,差一点大块头就要被你玩死了。” 骷髅城主大惊:“你究竟是谁?” 白兔不理会老者,对公冶白道:“赶快动手,老东西只要一解下他的衣服就来不及了。” 公冶白麒灵剑斩出,老者身子原地消失,这个大厅突然变成了鬼蜮世界,无数的骷髅头飞了起来。 “哈哈哈哈,公冶白,你只是出手的太晚了。” “是吗!” 公冶白身子突然也是原地消失,出现在老者身后,一把将他揪住,冷笑道:“对不起了!” 手一抖,将老者的衣服拿了下来,捏成一团,这件衣服瞬间变成一面巴掌大小的黑旗,公冶白收入怀里,哈哈大笑。 “你,你的修为……” “在下也忘了告诉你,前几天在下的修为也达到了修真界前十位的修为,和您相比,略胜一筹。哈哈哈哈,事成之后,在下一定回来奉还,再见。”坐上黑鹰龙雕的背,冲出了城堡,朝西而去,竟然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拦,一直出了城,再飞行百里,看到皑皑雪山就在天地尽头。 一阵寒风吹来,公冶白大笑几声,昂挺胸,黑鹰龙雕带着公冶白,往雪山方向飞去。 在那极远之地,是一望无尽的雪山,雪山连绵起伏,不知道有多少万里,这个世界,镶嵌在冰天雪地之中。 寒风呼啸,雪沙飞舞如同尖刀刺骨,打在身上,啪啪作响。 公冶白站在黑鹰龙雕的背上,动也不动,麒灵剑背在背上,迎着狂风冰雪,朝着雪山飞行着。 第184章 雪国 第184章 雪国 皑皑雪山,延绵盘旋,崇山峻岭,都镶嵌在这银白世界里。 这西雪疆域不知有多少万里,但凭着公冶白这一路飞行,在雪中世界已经飞行了数日,还看不见一座城池。 这数日之间,除了狂风呼啸的雪山,就什么也没有,甚至想象中的雪怪也不曾见着。 如此寒冷荒凉之地,公冶白就算修为再高,能御气抵御寒流,但是这几天下来,不停歇的飞行,也受不了。 这天公冶白是在有些狂,遇到一只雪豹,将之杀了,取下毛皮做了一件披风,这才感到舒适。 脚下的黑鹰龙雕,连日飞行,竟也没有疲态,度依旧不减分毫,这让公冶白心中大喜, 又过一日,忽见一座高入云霄的雪山,在雪山的半山腰,建着一座规模巨大的城池,竟然全是冰雕而成。 这座城池远在百里之外看见,已是庞大无比,等接近了,公冶白也是忍不住大吃一惊,这样大的一座城池,至少得住上千万人。然而这座城池,出现在雪山上的只有一部分,这座城池是沿着雪山建造,但是,却有一座冰桥从半山腰的城池中央延伸出去,直通最北边的云雾深处,那个地方,一片模糊,看不清楚。 公冶白驾驭黑鹰龙雕飞近城池还有二十里,就被一队身穿白色盔甲手拿长矛的百人巡逻队拦住了。 这些人身材比中原人高出好多,和公冶白差不多高大,但是样貌却很奇特,眼睛是蓝色的,皮肤很白,这是一种缺少阳光照射的白。 这些人拦住公冶白之后,邑哩哇啦说了一通,连比带划,公冶白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懂,一脸茫然。 一个带头的看到公冶白这样的呆像,指了指后面的城池,又朝公冶白示意了一下。 公冶白这才明白,抱拳笑道:“在下公冶白,要到贵城去,不置可否能够通行啊?” 带头的又是说了一通,公冶白直皱眉,但是看他的手势,是不允许。 “阁下,请让开一条路,在下真的是想进这城池。” 这时候,一条人影从城门处飞来,是一个修真人,见到公冶白之后,对那个领头的说了几句什么,领头的点头应是,站在一边。 那个人却是中原人的样貌,但是穿的是皮毛长袍。 “不知阁下要进雪都有何要事?” 那个人说的竟然是中原话,公冶白听了十分高兴,但是他提到的雪都这两个个字公冶白却是莫名其妙。 “雪都?阁下说的莫非就是这座城池?” “没错,这是西雪国的国都。” 公冶白道:“西雪疆域就是西雪国?” “是,西雪疆域只是对你们中原人来说,但是在西方,西雪国却是大名鼎鼎的神国。” 公冶白笑道:“在下不知,还请见谅。” “不要紧,毕竟中原人要来到这西雪国,除非是修为高深的修真人,不然的话,普通人是不能在冰天雪地里行走几万里的。阁下能到西雪国,很显然是修为不错的人了。不知道阁下来到敝国,有什么事情?” “在下喜欢游历,听说西雪疆域有大能之士,在下不才,想来求教修真之术。” 那人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说道:“大能之士不敢,但是敝国修真之士,确实有不少。只是要拜见修真高士,还得向雪神殿申请。” “雪神殿,又是怎么回事?” “雪神殿是雪都的神殿,也是西雪国皇帝居住之地。西雪国的修真高士都住在那里,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这个雪神殿就相当于是皇宫大院一样。 “在下是真心来求修真之术,还请阁下多多引荐。” “嘿嘿,不瞒阁下,西雪国近百年来,很少有人中原人到这里来,只是前段时间来了一个中原人,来这里一趟就走了,你是第二个。” 公冶白听到这里,心中一阵激动,有些感到难过,心想:“要好好看一看,这个西雪疆域一定藏着天大的秘密。我坚信,吝朱一定在这里。李半仙说的那一句‘百折荆棘,冰雪连天’的后一句不是指的是这里吗?” 公冶白笑道:“在下就用诚心打动那些高人吧。” 那人笑道:“既然如此,你就跟我来。” 当即带着公冶白进了城,那一队巡逻队继续巡逻。 飞在半空中的公冶白看到,那些巡逻队,却是乘坐在一辆巨大的雪车上,有数十匹雪马拉着,刚才却没有留意,不仅看的一阵呆。 “阁下感到很奇怪吧?” 公冶白一怔:“为什么以为在下觉得奇怪?” “他们为什么在城外巡逻而不再城内。” “是啊,的确有些奇怪。” “因为雪都之中,住着上千万人,却是家家户户都是夜不闭户日不锁门。就算是一文钱丢了,也会回到你的手里来。” 公冶白大奇:“难道有什么雪怪守护着?” 那人笑了说道:“并不是有雪怪守护雪都,而是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小偷,不像你们中原人,不是耍阴谋诡计就是偷偷摸摸的危险。雪都的人都是善良淳朴的。就算是一根针,也不会拿,就算是金山银山,也不羡慕。这里数千年来,没有一家人吵过架,没有一个人丢过东西,没有一个人犯过罪。每一个人都是那么善良和蔼。你说说,这样一个国家,会需要城内有士兵吗。他们之所以在城外巡逻,是为了寻找怕晕倒在城外的人。刚才啊,他们说的是西雪国的语言,说的是你从哪里来之类的话,只是你不会说西雪国的语言,他们盘问你而已。” 公冶白这才明白,对于这样一个美好的国都,公冶白心中有一种想要留下来居住的感觉。只是,就是太冷了。 进了城,公冶白这才真的惊奇不已。 街道上的商店,没有店主,买东西的人买了东西,按照价格将钱银放在货摊上。大街上也是冰雕成的,这里没有马车,也没有牛车。有的只是那种很小的雪车,是雪马拉着的那种。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每个人都很友好,见面之间,就算互不认识,也要行礼问好,每个人都穿着都是漂亮的,朴素的,大方的。 年轻的男子,高大英俊,年轻的姑娘,高挑美貌,如花如玉。 公冶白不禁看得呆了,暗暗咂舌。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一定认为我在梦中。” 公冶白和那人走过的地方,遇到人,他们都是微笑着行礼问好,并不是因为带领公冶白进去的那个人是什么职务,而是每个人都如此,没有贵客的尊贵,没有领导者的高高在上,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从他们的脸上就看得出来。 更让公冶白诧异的还是店铺没有老板,顾客买了东西,按照牌子上的价格自觉付了钱拿着货物走人的那种自然而然。 这样一个绝妙的世界,公冶白就算是亲眼所见,还是以为身在梦中不真实。 这个时候,有一辆双人座的雪车跑到跟前,雪车上的车夫向两个人行礼,说了几句话,那人和公冶白上了车,顺着街道往东边而去。黑鹰龙雕跟在雪车后面,见到黑鹰龙雕的人们,并没有表现出吃惊或者看稀奇的那种无知神态,他们都是温和的微笑,就连对待这个畜生,也是一样的友好。 沿着街道走了好远,突然转上,有行了几条街,到了一个宅子门前。 这座宅子很有气魄,但却是冰雕的,其实这里的每一个建筑都是冰雕的,而且建筑的规模都差不多大小,没有显出贫与富的差距。 下了车,那人朝车夫行了一个礼,付了钱,车夫又行了礼,驾驭着雪车而去。那人一直微笑着看着雪车走远,这才对公冶白道:“请进。” 果然,这座宅子没有门,不但如此,街道上每一家每一户都没有门,只是这进去的门是通过一个玄关,这才进了屋子。 进了屋子,就十分暖和。 公冶白很奇怪,在这个冰雕而成的屋子里,竟然感觉到就像是春天一样暖和。 冰雕的卧室,冰雕的桌椅,冰雕的碗筷,冰雕的床榻,唯一不同的,就是床榻上有毛皮被褥,还有毛皮衣服等等。 这家的女主人是一位十分漂亮的西雪国人,约有二十来岁的样子,高挑丰满,蓝眼睛很亮,她会说不太纯熟的中原话,对公冶白的到来十分友好。 他还有一个孩子,是一个男孩,六七岁,名叫“瓦伊”。 这个男人叫伊胡,女人叫瓦娜。 西雪国的孩子都是跟母亲姓。 伊胡很豪爽,将一间大卧室让给了公冶白,给他最好的皮毛被褥。 晚间,公冶白和伊胡在他家里喝酒。伊胡邀请了周围男女老幼一大群人,在他的家里做客。好酒好肉,还有马奶。 公冶白对于马奶不习惯,但是看着他们都十分热情,他也就不含糊,和他们大杯饮酒,大块吃肉。 然后,大家一起拉着手,跳起舞来。西雪国的舞蹈很优美,男人和女人唱歌都很好听,就像是天籁之音。 伊胡家有乐器,每个人都会乐器,有几个人敲打乐器,于是大家在欢声笑语中翩翩起舞,一直到很晚。 晚间的西雪国,是没有熄灯的说法的,因为屋子里,就镶嵌着夜明珠,夜明珠的光芒很柔和。 人躺在床上,不觉得寒冷,而且很舒服,公冶白躺下之后,就睡着了。 第二天,伊胡带领着公冶白四处游荡观看,一天下来,公冶白可谓是大饱眼福。 晚上,伊胡的邻居大摆宴席,大家又在他家做客。 这样过了好几天,每一天都有人来请到他家去做客,每一家的客人都很多。每天晚上,西雪国的居民们,都在进行各种表演,每个人都会表演一个绝活,每个表演者都很心灵手巧,只看得公冶白乐不思蜀,笑的合不拢嘴。 第185章 真仙 第185章 真仙 这美轮美奂的生活,是公冶白前所未见的。 在西雪国的这段时日,公冶白才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是真的美好生活。 这是一个歌舞升平的世界,在这冰雪连天的世界里,每一个人都是那么完美,没有一点瑕疵,完美的不真实。 公冶白就生活在这个不真实却又实实在在的世界里。 这天,公冶白参加完一个家庭的宴会,回来的路上,伊胡说:“公冶,这些日子你也感觉出来了,西雪国就是这样美好的。每一天都是,所以啊,在这个没有烦恼的世界里,很多人都活了一百多岁。呵呵城南有几个老寿星,他们活了两百多岁了啊。” 公冶白奇怪的说:“两百岁了?莫非他们是修真人?” 伊胡说:“不是,西雪国只要有修真体质的人,从生下来就会被送到雪神殿去培养。雪神殿之外的人们,是没有一个有修真体制的。当然了,雪神殿出来的人,是在西雪国的每一个地方为百姓服务的。我就是从雪神殿出来的其中之一。” 公冶白惊叹道:“伊胡兄,这么说来,雪神殿的修真者,一定是多得数不清了。真想去见一见啊。”公冶白嘴上感叹,心里却很着急。 “呵呵,要不明天我带你去雪神殿吧。” 公冶白喜道:“真的?谢谢你伊胡。” “呵呵,这也是我的责任,只是我和你有缘,将你留在城中居住这些日子,害怕你责怪呢。” “伊胡兄不要这么说,你对公冶白的好,公冶白会牢记的。好,伊胡兄,我们明天就去。” “好。”当晚,公冶白和伊胡坐在他的家里,喝酒一直喝到了天亮。 天亮后,伊胡着了一辆雪车,和公冶白朝中央的那座冰桥而去。到了冰桥,雪车不能前进,公冶白和伊胡下了车,向前前行。 这座桥从城市的中央延伸之空中,一直朝着远处的云雾之中延伸而去。两个人在冰桥上走了一天,才将这一座桥走完。 忽然见到前面有一座大殿,大殿是一座修建在冰雕世界里的大殿,这座大殿的规模,有十个武当的玉霄殿大,足有数千丈。那修建大殿的冰雕就像是一块水晶。 这座冰桥就是一直延伸到大殿之前。 大殿有一种神圣的气息,仿佛,有一种庄严。大殿门口宽大的台阶上,站着两排身穿白色盔甲的士兵,这两排士兵一直排到数百丈远,就只看到蓝色的大旗上,绣着一朵雪花状的标志。 大旗在风中咧咧作响,那一股庄严之气,和雪都里那种无忧无虑的气愤截然相反,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普通人突然进了皇宫要见皇上似的。伊胡就是这种感觉,唯独公冶白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来得很强烈。 两个人走进之后,一个士兵上前询问伊胡,伊胡解释给他听,指了指公冶白。那个士兵转头对第二个士兵说了什么,第二个士兵转头对第三个说,第三个对第四个说…… 就这样,伊胡的话,被一个接一个的士兵传了下去,一千多的士兵将这话,就传了一千遍,却是没有听到任何的喧哗,他们似乎只是将脑袋朝一个方向扭,然后又目视前方,站的笔直。 公冶白看到这里,简直不敢相信,这要是有什么紧急军情,要穿进里面,等到得到神殿里的人得到消息,恐怕就要商量散伙之后该往哪里逃的事情了。 公冶白目瞪口呆,但是伊胡却很恭敬的站在一边。 这一排人将那一句话穿了进去,已是一个时辰之后。又过了一个时辰,公冶白才看见,另一排的士兵又将话传了出来,也是一个传给一个。 这样过了一个时辰,终于传到最后的士兵,也就是站在伊胡身边的另一个士兵。 伊胡朝他走过去,那个士兵在他的耳朵里讲了什么,伊胡走过来,公冶白强忍住这样的疯狂的等待,问道:“怎么说?” 伊胡说:“陛下说,可以。” “就只有这两个字?” “是啊。” 公冶白说:“多谢。” 这样,伊胡才带领着公冶白从那两排士兵的中间走过,两边的士兵站的笔直,甚至就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二人足足走了一刻,才走到大殿门口,大殿大门很高,风格和中原的完全不同。 大殿之中,穿过了几重殿宇,这才走到最里端的神殿上。 神殿巨大无比就好像是一个独立的空间,里面数千人坐在大殿上的两边,有男有女,但无一例外,不是修真者就是西雪国的大臣。 伊胡走到殿前,匍匐在地,朝着里面说:“陛下,中原公冶白带到。” 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请公冶白进来。” 公冶白走进去,看着两边坐着的数千人,淡淡一笑,径直顺着人群中间的通道走了过去,他看到在最里端的高台神座上,坐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身穿金黄长袍,头戴凤钗,脸色很白,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人,在她的左右两边,各站十余个男男女女,这些人一看就是修真者,而且修为不低,每一个都是俊男美女。但是和高高在上的那个女人相比,他们的容貌和气质,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公冶白打量了一下周围的西雪国大臣,见到他们也都是一个一个英俊不凡,就算是年过六旬的老者,样貌也是清瘦俊朗。 公冶白心中大呼一声:“这不会是真的吧,西雪国竟然没有一个丑的人。” 的确,公冶白这些日子以来,见到的人不管男女老幼,都是英俊美丽的,没有一个胖子,也没有一个瘦子。 男的健壮,女的风韵。 此刻在西雪国的最高殿堂上,看到的这些人,也都是一个个俊朗漂亮。 看到这些人,公冶白心中有一种惭愧感觉。想想武当,那些长老座的,哪一个英俊漂亮,就算有,也只是少中之少,除了地支院的雪青和仙阁的几个长老之外,基本都是长相普通的人,要不是修为和身份,恐怕在大街之上,也决不会有人多看第二眼。 公冶白走到高高在上的女人下方的台阶处站住,拱了拱手说道:“公冶白拜见陛下。” 陛下说:“你就是公冶白?” “是。” “我的百姓见了我,都要五体伏地,你见了我,为什么只是拱手,就连头也不低?” “哈哈,在下是中原人,中原人有中原人的规矩,除了父母师长,别人是不能跪拜的?” “那你们的君王呢?难道见到他们也不下跪?” “君王,那是百姓的君王,我们修真者,对这些俗世礼节看得很淡。” “你很大胆,也很勇敢,我倒是很欣赏你。你的修为在中原的话,可以排名前十,尤其是你身上在不久前突然灌注的九凤神鸟力量。” 陛下看着公冶白,似乎很随意的将这句话说出来,但是公冶白听在耳朵里,却是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个西雪疆域的陛下竟然一眼将他的修为看穿,甚至就连他得到了九凤神鸟相助也看得出来。 如此修为,当真是可怕之极。 公冶白身子感到有些冰凉,但是他的脸上,还是满不在乎,说道:“陛下好眼力,竟然能看到在下的这点浅薄修为,在下佩服。” “我是西雪国的君王,我的名字叫白夏芛,是西雪疆域最厉害的幻术师,用你们中原的话来说,修为已经突破了人类极限,只要我愿意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飞升。” “什么?”公冶白这是真的惊呆了,白夏芛竟然是一个随时可以飞升的人,也就是说,她是一个修练到了真仙的人,只是还留在人界而已。 难怪,这么多年来,中原人一提到西雪疆域,都是十分慎重。 白夏芛看到公冶白吃惊的表情,淡淡一笑说道:“其实,也许某一天,我们会在仙界相遇也说不定呢。” 公冶白又是一惊,然后就释然了,既然她是真仙,那么看穿自己的一切,是很简单的。 “唉,”白夏芛叹了一声说道:“飞升之事,对于人界来说,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但是对于修真者来说,却是最为可怕的。空间之门……”她在这四个字上停顿片刻,又重复了一遍。 空间之门的事情,九凤神鸟跟他说过,此刻听到白夏芛说起,公冶白十分意外,为什么一个陌生人和他相遇,就会跟他说起这么隐秘的事情,更何况她是一个国家的君主。 “你也许会奇怪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呵呵,要你不是凤族之后,我是不会跟你说的,你要飞升,只是早晚的事,到了仙界,我们也算是同乡人在异乡,总要有个帮衬。呵呵。公冶白,你以为,当今世上,修为最高的是哪些人啊?” 公冶白毫不犹豫的说:“在中原的话,大佛寺的智悟大师,武当闭关的风道子,魔家东溟岛主这几位,修为应该是最厉害的。西雪国的话,因该是陛下。陛下的修为,在天下因该算是第一了。” 公冶白这样间接的拍了一个马屁,暗叹一声,但是也是如此。一个能将自己心事看穿的人,天下所有的人在她的眼里,都是透明的,这就是真仙的修为。 “呵呵,你说的这些,只是表面现象而已。当今天下,修为能达到飞升的老怪物,是很多的。有的活了几千岁,却一直没有飞升,为的就是等待一个机会。你说的那些门派掌门,魔家岛主什么的,他们的修为确实不错,也很有天赋,但是那些人的修为和真仙相比,就像是一滴水和一片汪洋。这样悬殊实力的修为,你说说,这些老怪物会跑出来和他们争夺这毫无意义的名利吗?等哪天你的修为达到了那个境界,你就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能够飞升的妖魔鬼怪人。这些人当然是隐蔽起来的。就像我,我这数千年来一直居住在雪神殿,而且还有这么多修真者在这里,他们的任务,大臣们除了处理国家的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谁敢侵犯西雪国。另外的事情就是,他们用他们的修为为我作掩护,制造幻觉,好让仙界的人现不了我们这些真仙的存在。” 公冶白听得张口结舌,白夏芛说:“我西雪疆域的人是六千年前从中原搬迁到这里的。我们是幻修者,是被你们中原人认为邪魔外道的一支。我们和魔家不同的是,我们追求的是大道,魔家追求的是有朝一日进入中原报仇。以前我的修为没有达到的时候,我也想回去报仇,但是当我的境界达到真仙的修为的时候,我才突然现,这就好像是站在一粒灰层上,看着这一粒灰尘上所生的一切,没有兴趣,而真仙界,却是我们所需要的天空。那个地方的修炼,经历和所有的一切,才是真正的大事情。那种感觉,就好像人界被毁,就仿佛是自家后院里的一株小草枯萎了似的,根本不足一提。所以啊,公冶白你们凤族和龙族的争斗,等你到了仙界,那个时候你才体验到什么事真仙之间的战斗。” 第186章 幻术 第186章 幻术 公冶白听得一阵愕然,突然问:“陛下刚才说,还有很多潜伏在人界的飞升者,他们难道也知道空间之门的事情?” “当然知道,每三千年九凤神鸟下界的时候,我们这些真仙都会潜伏在阿鼻地狱沙漠和九凤神鸟暗中沟通,早就知道了。” 公冶白突然想起一件是情:“武当仙阁,是俗家弟子不能进入的,在下以为,那里面是不是有真仙在。这件事情,在下一直很疑惑,不知道陛下有什么看法。” “武当仙阁虹桥,在武当建立的时候,就是一个秘密,每个仙阁弟子都是精挑细选的,他们进入仙阁之后,就是仙阁的人,至于里面有什么秘密,他们却是不知道。至于有没有真仙,这就不好说了。六千年前武当大佛寺联合对抗魔家的时候,我曾经打算偷偷进入仙阁去看一看到底有什么秘密,但是却踏不进仙阁虹桥半步。” 公冶白吃了一惊,道:“难道真有这么利害?那陛下当时的修为呢?” “用你们武当的话来说,算是在太清境界第七重。” “那不是比师父厉害?”公冶白说的不错,李之缙的修为就是在这一个层次,但是这样修为的人,却闯不过仙阁虹桥,这就奇怪了。 白夏芛说道:“不过倒是有一个传说。” “传说?” “没错。据说在武当有第一个修真者的时候,仙阁虹桥就存在了,那里面似乎是一个生命体,能够进入仙阁虹桥里的弟子,都是由它来选择的。” “你是说,仙阁虹桥是一个有生命的东西?” “也不能确定,但是武当最为神秘的地方就是这里。武当仙阁虹桥和大佛寺悬空阁,十万大山的十二族祭坛,修真界的三大奇迹。” 公冶白道:“武当不是玉霄殿吗?” “呵呵,那是你们的师长骗你们的。武当每一代的掌门,他们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其余的人,是不知道的。你见到了风道子,你可以问他。” “他是武当掌门,闭关了一百多年,在下没有这个福缘。” “风道子闭关?呵呵,我记起来了,近两百年来中原很出名的一个修真者。” “陛下,前段时间,有人告诉在下,他说‘百折荆棘,冰雪连天’。在下想,到这里来会找到在下想要找到的人。” “你是说一个叫吝朱的小丫头?” “你知道她在哪里?”公冶白心中狂跳,一阵惊喜。 白夏芛手指公冶白身后说道:“那不是吗?” 公冶白转过身,哪里见到吝朱,不由吃惊,转身问道:“陛下,你……”公冶白这一转身之间,哪里还有白夏芛的人。 不但没有,就连这个大殿之内的一切都不存在,公冶白所站的地方,是一个冰雪悬崖之上,迎面吹来的,是刺骨的寒风。 雪神殿消失了,西雪国也不存在了,这里是一个荒凉之极的荒雪世界。 “这……” 公冶白这一惊非同小可,以为自己被白夏芛的神通送出了西雪国。 “小白。” 当公冶白正处在惊慌之中,一声熟悉期盼已久的声音叫唤着他的名字。 吝朱? “吝朱!” 公冶白转过身,在寒风中,公冶白看到,在不远处的山崖边,一根冰柱上,绑着一个人。 那个人身材娇小,消瘦的瓜子脸,泛着凄美的苍白。清澄漆黑的丹凤眼睛闪着忧郁的光芒,轮廓消瘦的脸蛋宛似月华一般白皙。在这风雪之中,宛似水晶一样,几乎透着透明。那娇小的身子,穿着一件黑色的宽大男装。 这个人,正是公冶白寻觅多时的吝朱。 “小白,你……你来了。”吝朱微笑着看着公冶白,那是一种很迫切,也很温柔的眼神。 公冶白看到吝朱的那一瞬间,整个心仿佛被千刀万剐一般,他跑过去,一把将吝朱抱住,大声说:“吝朱,你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苦!” “小白,你终于来了。”那双清澄忧郁的丹凤眼中,流出了泪水。公冶白却已经泪流满面却是哈哈大笑:“吝朱,我终于找到你了……” 公冶白在许久的激动之后,大吃一惊。 原来吝朱的身子,被一把白色的冰锁锁住吝朱的双手双脚。 “吝朱,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谁把你拴在这里的啊?” “小白,那天在十狐镇,你和悟真去抓狐妖,我担心你,跟了出来,在半路,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将我抓住了,他把我带到了这里,用这把锁将我拴住,还跟我说,不久之后,你会来找我的。” 吝朱这句话说的很轻松,很开心,但是听在公冶白的耳朵里,他的心,又被重重的击了一下。 “那你一直被绑在这里吗?” “几个月来,我一直在这里,我好想你,每天每夜我都盼着你来救我。小白,我饿了的时候,就吃天上下的雪,我的法术不能施展,我就这样一直等你。”她的声音很微弱。 吝朱的脸,几乎就像是冰块一样泛着透明,她的身子,瘦的仿佛公冶白的一只手,都能握在手里。 公冶白又惊又怒,大声说道:“不管是谁把你抓到这里来的,我公冶白都要和他不同戴天,不管他是谁!” 他像是疯了一般,拿出麒灵剑,对准锁住吝朱的那把锁砍了下去。 这把削铁如泥的灵剑,看在这把锁上,竟然毫无反应。 公冶白更惊更怒,将所有的法力都灌注到麒灵剑上,举了起来。 吝朱摇了摇头:“小白,不可能的,这把锁叫天冰锁,这个世界上能开启它的,只有阴阳火灵。” “什么,天冰锁?什么天冰锁?” “我不知道,是那个将我绑在这里的人说的,他说,除了阴阳火灵,是打不开的。” 公冶白道:“你放心,我马上去西雪国请白夏芛来解开这把锁,她是真仙,她一定有办法的。” “小白,不可能的。你找不到西雪国的。你不要去做傻事了,只要你来了,我就放心了,我能不能出去,也无所谓了。小白,你留在这里好吗,我很怕。” “吝朱,你在说什么!我一定要把你救出来。我刚刚和西雪国的君主在聊天,我马上就回去。” “小白,没有西雪国,你也没有去过西雪国。” “什么?”公冶白大吃一惊,“你在说什么,你说我没有去过西雪国?” “半个月前,你就站在这座山下,你在山下转了十多天,我一直叫你,你都没有听到,刚才的时候,你突然出现在这里,我知道你一定是找到了上来的路。小白,谢谢你。我知道你在安慰我,我很高兴。” 吝朱笑了,但是公冶白却惊呆了。 自己从十多天前,就在吝朱被困的山下转悠,那么自己这十多天所经历的一切,难道只是幻觉?这难道是受到幻术师的干扰?是谁有这么大的神通能将我阻挡在冰山之下呢?莫非是白夏芛?她在这里布置了一个幻阵,一是让我感觉到西雪国的存在,二来是要让我在这里将吝朱救走,看来这白夏芛,没有恶意。 公冶白心中对幻阵了然,但是对于如何解开吝朱身上的天冰锁,却是束手无策。 所谓是关心则乱,公冶白这一慌乱,倒是忘了很重要的事情。这个时候,在公冶白怀里沉睡的白兔怀里探出头来,一眼看到吝朱,大喜道:“小吝朱,你在这里,太好了啊。呵呵,终于找到你了,咦?天冰锁?大块头,锁住小吝朱的是天冰锁啊,太好了!” 公冶白道:“什么太好了,你不要胡说八道。” “这是最后一件宝物天冰锁啊,难道不算好吗?” “最后一件宝物?天冰锁,你是说这是最后一件宝物?” “是啊!玄木鼎,招魂幡,夔牛角,紫檀令,阴阳鉴,天冰锁。大块头,快用阴阳鉴打开天冰锁啊。” “阴阳鉴打开天冰锁?” “这个时候你怎么这么笨啊?阴阳鉴就是阴阳火灵,你在西湖底下吞噬的一阴一阳火鸟不是阴阳火灵是什么,你还要去哪里寻找阴阳火灵啊!” 公冶白如同五雷灌顶,惊喜交集,一把将白兔抱起来,用力亲了一下它的额头,大笑道:“回去我好好给你买两根胡萝卜。哈哈哈哈。” 白兔躲闪不及,被结结实实的亲了一下,大叫道:“我的初吻被你夺走了,我不活了!” 公冶白哪里管它,将它扔在一边,释放出阴阳火灵,解开了吝朱身上的天冰锁。 解开了天冰锁突然缩成一把锁的样子,被公冶白收在手里,看了半天,放入怀里,对着麒灵剑说道:“灵光姑娘,我公冶白终于完成了我的承诺,我马上就将你放出来。” 说罢就要取出六件宝物,白兔大惊失色说道:“大块头,这里不行。” “为什么?” “要回到武当,要在灵光谷将小姐姐放出来才有效果。” 公冶白释然,将宝物收了,解下自己披着的豹皮披风,将吝朱裹住,公冶白招来了黑鹰龙雕,将吝朱抱起,跳上黑鹰龙雕的背,朝着中原的方向飞去。 第187章 绝情 第187章 绝情 武当。 地支院。 李环湘和西湖封尘成亲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不久前女儿和女婿回来过一趟,住了几天就回去了。李之缙夫妇都感觉的出来,爱女的笑容背后是隐藏着的痛苦。 不过,既然已经嫁为人妇,雪青还是在李环湘临走之际跟她说了一些为**的一些秘密。 李环湘出嫁本来是地支院的一间喜事,但是赵紫弋之死,李之缙大为震怒,不知从那里得到的消息,说赵紫弋和四大长老之一的地伏长老之死,这和公冶白有着莫大关系。 李之缙当即到了玉霄殿,当着虚道空的面,说公冶白是武当罪人,今后不再有公冶白这么一号人物。 对于李之缙这样绝决的规定,武当上下一片哗然。一个月前在阿鼻地狱沙漠,公冶白和谢亦冬反目大打出手,谢亦冬投靠了魔家,这使得赵紫弋和地伏长老之死的事情,公冶白嫌疑最大。 但是,一些人对这件事,抱有很大看法。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公冶白的杀人动机和那天到底生了什么。但是,这对于已经成为事实的这件事来说,再多的话语也只是辩解。 武当这段时间,显得很压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赵之虹、李之清、黄之月等半数以上的座每天都要往玉霄殿跑几趟。就连大批的长老也从仙阁里出来,到玉霄殿去。更为奇怪的是,有不少门下弟子,也朝玉霄殿跑。 这样诡异的行为,让李之缙、南之宫等人感到十分紧张和愤怒。 但是这样的反常,对于数千年来都是中原修真大派领袖的武当来说,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一个多月前五月初四之前的武当弟子训练的排兵布阵,已经没有继续,恢复了以往的清修状态。 今天一早,虚道空召集武当所有长老级别以上的人。四大长老之一的地伏长老死了之后,无人代替他的位置,所以他的座位一直空着。 虚道空负手而立,望着诸位座长老等人,神色淡然,说道:“我找你们来,可知道是什么事吗?” 众人神色不同,以赵之虹为的一部分人脸有喜色,目光挑衅似的望着别人,而李之缙为的一部分人,却是神色冷淡,有几个甚至开始擦拭额头汗珠。 “你们不知道。”虚道空冷笑着看着众人,说道:“哼哼,诸位,你们的掌门师兄风道子今日就要出关,难道你们不高兴吗?”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赵之虹 嚯的站起,道:“师叔!掌门怎么这个时候出关!这不可能!不是说还……” 虚道空只是冷笑,说道:“是啊,他为什么这个时候出关啊,我也不知道。所以才来问你们啊。你们有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又或许,有人要做什么啊?” 赵之虹的那一句话让李之缙气恼,看着赵之虹,今天李之缙很难得的没有半躺半卧的坐在那里,而是正襟危坐。只是他的这个坐姿,对于众人来说显得很诡异,毕竟一两百年来,大家都习惯了李之缙的那种坐姿,今日这个坐姿显得很突兀。 李之缙站起来看着赵之虹,喝道:“姓赵的,你是不是巴不得掌门师兄一直闭关下去啊?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也没有!李之缙李师兄,你总是这样对我出言逼迫,我还要问你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说这样的话,你就是武当的叛徒!”李之缙的话就如同晴天霹雳,将赵之虹在内的所有人都镇住了。 半响之后,赵之虹突然大喝道:“李之缙,你不要在这里大放厥词!” “我大放厥词?你的无耻勾当,难道做的很保密吗?啊?地伏长老的死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李之缙,你要为你的话负责!” 李之缙道:“那好吧,我为我的话负责!你告诉我,当年那个蜡丸之中,写的是什么?” “你什么意思?”赵之虹脸色一变,就连虚道空的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什么意思?你当我李之缙是傻子吗?既然公冶白已经不是我的弟子了,他的死活跟我没关系,现在,我就问你,那个蜡丸里写的是什么意思?你今天不给我一个解释,就不要怪我当着三清祖师神像的面清理门户!” “李之缙,公冶白是我带上武当的!我怎么会害他啊?” “你不会害他?那是谁将七邪门的花邪带上武当的?又是谁让地伏长老和他做猪狗不如的勾当的啊!你且说说?” “你要我说什么!” “说什么,你是要我提醒你吗!赵之虹,我一直隐忍,为的就是今天。既然今天掌门师兄要出关,我就在他出关之前,将所有的事情弄明白。” “要是弄不明白呢?”这句话时李之清说的。 “弄不明白?哈哈哈哈,那今天这玉霄殿内,就只有鲜血来弄明白了!”李之缙右手一抖,青光闪过,一柄三尺古剑出现在大殿之中,那正是李之缙的法宝青瑜。 不少长老惊呼:“李之缙带兵器到了玉霄殿!这…” 玉霄殿有规矩,任何人都不能携带兵器到这里来。想不到今天李之缙竟然携带法宝来到这里。 “哼哼,李之缙,就只有你携带法宝吗!”赵之虹冷笑一声,右手一抖,也是一道青光亮起,一柄青色长剑在手。他的法宝朱炎在几年前就赠与弟子白羽苧,如今他用的法宝是新寻来的法宝。 看到赵之虹也带了法宝,长老院的长老们又是一片哗然。 李之缙不屑的看着赵之虹说道:“你的修为,不足以和我斗法。在你死之前,将一切都告诉我,我会留你一个全尸!”他的话是对赵之虹说的,但是眼睛是看着虚道空。 这个时候,虚道空冷冷的说:“李之缙,为什么不等那个人出来,再来解决这件事情啊!” “谁?” “你的弟子公冶白啊!” 李之缙脸色一变,转头看向大殿门外。公冶白带着吝朱,站在黑鹰龙雕的背上,就直接飞到了大殿之前。 看到公冶白,在场诸人,无不变色。 尤其是公冶白竟然骑着神兽龙雕飞在玉霄殿大门前,这在武当,是前所未有的,如此的大逆不道,不少人都是脸显怒色。 公冶白抱着吝朱,走进大殿。 众人看着吝朱的样子,都是脸色一变,升雀峰座玄樱师太看着爱徒这幅摸样,从座位上蹿了过来,一把从公冶白怀里将吝朱抱了过去,一脸的关切。公冶白看着这个身穿月白道袍,一张美丽的长脸,面无表情,生气时那张长脸更是显得长。左手长剑,右手拂尘的升雀峰座,说道:“师太,你这是做什么?” “放肆,你一个小辈,怎么敢跟长辈如说话?”赵之虹冷喝道。 公冶白看着赵之虹,说道:“呵,原来是三宝院赵师伯,弟子无礼了。”公冶白并不多看赵之虹,走到李之缙身边,双膝跪下,磕了一个头,说道:“弟子公冶白拜见师父。” 李之缙侧身闪开,阴沉着脸,说道:“公冶大侠,老夫可受不起您的大礼啊!” 公冶白大吃一惊:“师父,您这是……” “我不是你的师父,你也不是我的弟子。我今天当着武当的所有座长老跟你说一遍。公冶白,你要听好了!一个月前你杀害你七师兄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武当弟子了!” 公冶白大骇,惊恐的看着李之缙,说道:“师父,七师兄不是我杀的,是…” 李之缙冷笑道:“是谢亦冬杀的吧?是不是你要把所有的一切都要推卸给谢亦冬那个叛徒啊!” 公冶白张口结舌,但是一边一直沉默的张之竹,却是脸色难看,头垂得更低。这个平常一脸弥勒佛的座,这一个多月来,瘦了好多,公冶白看到他的时候,差一点认不出来。 在场诸人,多半是吃惊公冶白的修为,想不到此子下山不到半年,从一个无名小卒竟然修炼连他们也探查不出来。探查不出来的修为,是比他们要厉害。 公冶白对别人的看法视若无睹,他只是一脸的惊恐,不可置信的看着李之缙说的:“师父,弟子没有杀害七师兄,弟子见到七师兄的时候,他,他……”想到赵紫弋惨死,公冶白一脸的悲痛,忍不住放声痛哭。 李之缙冷艳看着公冶白趴在地上的痛哭,冷嘲热讽的说:“你的修为长了,做戏的本事也有见长啊,还好我没有糊涂,也没有傻,不然,我还真的相信你了。” 李之缙如此绝情的话,就像是一把刀深深地扎在公冶白的心口窝里。 “师父!”公冶白胸口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公冶白对于李环湘的出嫁,对于苦苦寻觅的吝朱,早已心神疲惫,这突然面临的问题,公冶白再也支撑不住,口吐鲜血。 “小白!”被玄樱师太抱着的吝朱看到公冶白口喷鲜血,苍白的脸上,闪过愤怒的苍白,她挣脱了师父的怀抱,扑过去抓住公冶白的手,“小白,小白!” 第188章 神通 第188章 神通 公冶白伸袖子擦拭了嘴角的血祭,看着李之缙:“师父,弟子从来没有隐瞒过师父,也没有欺骗过师父。 弟子的为人师父是知道的,弟子怎么会杀害七师兄啊!师父,请您明察啊!” “姓公冶的,我说了,不要再叫我做师父!” “师父!”公冶白的声音颤抖,双手抓住李之缙的衣服,身子也跟着颤抖。 赵之虹在一边冷言冷语道:“公冶白,你师父如此对待你,你还一口一句师父吗?你这么做,是自取其辱啊。呵呵,不如你投我的座下,我不介意你曾经是地支院的人。” 公冶白大怒,站了起来,麒灵剑抽出,对准赵之虹一剑砍了过去,喝道:“狗贼,谁要你在这里胡说八道啊!” 赵之虹被公冶白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脸色大变,毕竟赵之虹乃一院座,反应也是极快,在一瞬间的惊慌之后,手中法宝青光亮起,形成一道光墙,将公冶白这一剑挡住,岂料,公冶白这一剑平平常常的砍过来,赵之虹却抵挡不住,后退了好几步,脸色十分难看,心中却是无比的惊骇。 虚道空看到公冶白这一出手,也是吃了一惊,但随即的是愤怒,一个小弟子竟然当着他的面对座动手,这要是传了出去,武当颜面何在。 “畜生!”虚道空右手一挥,一道绿光出现,卷向公冶白,公冶白被这绿光一卷,卷出了数丈之外,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虚道空这轻描淡写的一挥手就将吧赵之虹打退的公冶白打伤,无不大骇! 公冶白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的惊恐,却是后悔不已。 但是,此刻,所有的后悔之言,说出来也是不可能的了,公冶白怔怔的站在原地。 虚道空走到公冶白面前,突然说道:“公冶白,你跟我来。”伸出手将公冶白一把抓住,闪出了大殿。 这突然出现的变化,大殿中都是一阵愕然。 虚道空携带公冶白离开的那一刻,吝朱突然跳到黑鹰龙雕的背上,大声道:“走!”黑鹰龙雕冲出大殿,李之缙当即跟上,随即,四大长老之中的三个,座,长老等等都冲出大殿,但是这个时候,虚道空已经带着公冶白从万虹阶上下去了,到了玄峰广场之上丝毫不停,就朝武当的后山冲去。 而这个时候,玄峰广场上刚刚驾驭着神剑朱炎从外面回到武当的白羽苧大惊失色,也跟着飞向后山。 这个时候,吝朱,李之缙等人也不在步行走下玉霄殿,携带法宝的,驾驭法宝,没有携带的,施展了飞行术,跟了过去。 武当的后山,在武当的北面,属于武当禁地。 因为这里有一个太极湖,太极湖中有武当数千年来供奉的仙剑。 虚道空带着公冶白落到太极湖边,松开了手。 这个时候,公冶白才能有活动的能力。 “太师叔?您这是!?” “公冶白,把你的七件宝物交出来。” “七件宝物?什么宝物?”公冶白大吃一惊,感到事情不妙。 虚道空手一抬,手中出现一面古镜,说道:“这是两年前我在前山找到的,你知道它的来历吗?” “弟子不知道。” “它叫灵光镜。” 公冶白脸色一变:“灵光镜是什么?” “不要装糊涂,身上的七件宝物,难道不是为了打开灵光镜的吗?” 公冶白愕然:“您怎么知道?” “哼哼,不是天下人都是傻子。你下山的那天起,你的任务就是这些,如今任务已经完成了,就交出来吧。” 公冶白惊骇之极,但是他却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七件宝物?什么打开灵光镜,这里面有什么,为什么会到武当后山来。 “你也许很疑惑,我就替你解解疑惑。” 公冶白一脸的茫然,看着虚道空,就连随即赶到的吝朱,李之缙等人也没有现,但是虚道空对于这些人的到来,却不多看一眼。 “灵光镜,就是魔家的至宝,真仙阵的法宝!” 这句话不但公冶白惊呆了,就连赶来的众人也惊呆了。 虚道空道:“至于它的来历,我就不多说了。你下山寻找的六件宝物,加上你身体里的噬魂念珠,正好是七件宝物,刚好是打开灵光镜的七把钥匙。哈哈哈哈,公冶白,你是受谁所托下山寻找这些宝物的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公冶白突然记起白兔,伸手往怀里摸,哪里见到白兔,就听见远处有人哈哈笑道:“师兄,想不到你比我还着急啊!” 就见从远处飞来一人,那个人公冶白认识,正是他前往西雪疆域之前遇到的那个许兄,而在许兄的身后,跟着一位少女,身穿白衣,长得很俊俏。 公冶白见到那人,惊讶的说:“许兄?是你?” 许兄看了公冶白一眼,微微一笑,虚道空看着许兄,却是骤然变色:“你还活着?” 而李之缙等少数人看到那人,却惊呼出来:“虚真真人许真!” 不少座长老立即对他行礼:“参见师叔!” 公冶白彻底糊涂了,这到底是谁跟谁? 许真走到虚道空面前,微笑着行了一礼说道:“拜见师兄!”虚道空脸色难看,一言不。 这下,公冶白等少数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人就是一百多年前失踪的武当辈分最高的虚字辈前辈。 武当虚字辈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代理掌门虚道空,一个是这位虚真真人许真。只是两人的样貌差别太大,简直就像一对祖孙。 “师兄,我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啊。你要灵光镜做什么啊?” “那你要做什么?” “我啊,当然是为了救我的女儿了。哈哈,灵光多亏了这位公冶兄弟。” 救女儿?灵光? 公冶白道:“弟子不知是太师叔,多有冒犯,请太师叔不要见怪。” 许真道:“不妨事,哈哈。一百多年前,武当就把我当做了妖魔邪道清理出了武当,我已经不是武当的人了。你叫我一声许兄,也不足为奇。公冶兄弟,你的事情,白兔已经跟我说了。你很不错。” 公冶白一惊,许真身边的少女走到各行业吧面前,笑道:“大块头,不认识我了?” 那个声音正是白兔的声音,公冶白愕然道:“你,你……” “我是小白兔啊。”随即变成白兔的样子,又变成人,笑道:“是主人为我解开封印的。呵呵,我在灵光镜中服侍了小姐姐一百多年,今天主人终于给我解开封印了,因为啊,我已经帮助你找到了所有的宝物。现在我自由啦。你瞧,我是不是很漂亮啊!”白兔眨眨眼,笑道:“那天在雪山上,你夺了我的初吻,我以后要跟着你了。” 公冶白的脸上,变成了苍白。白兔的话,他哪里管得了这许多。他只是吃惊,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被人利用而已。 而利用他的,却是一个曾经武当最高辈分的人。 “原来,原来…”公冶白嘴里的话,变得很苦涩。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见到太极湖中的水一阵荡漾,水花大作,蹿出一个人来。 那人身穿白色道袍,四十模样,身材高大,脸颊清瘦,双目炯炯,一捋黑色长须,宛如关公。 这个人突然从水中钻出来,白色的道袍竟然滴水未沾,也没有用光罩避水,足见修为之深。 公冶白、吝朱和白羽苧等年轻的不认识这个人,但是虚道空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站在原地看着那人。 那人站在水面上,就走了过来,像是走在地面上一样。 “怎么,我这个掌门闭关一百多年,你们就把我给忘了?”声音有些苍老,但是却亮如洪钟,说不出的威严。 “你……”虚道空惊恐的后退了一步,惊道:“你不是在仙阁闭关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哈哈哈哈,师叔,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闭关啊,为什么掌门闭关一定要在仙阁啊?” “那,那这一百多年来,仙阁的那个人是谁?” “是谁?哈哈,师叔啊,那也是我啊。” “你?” “对呀,是我。那个只是我的分身而已。怎么,那个分身是不是太老了,快要入土了啊。所以师叔你才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取代我。哈哈。”笑得轻松随意,但是这一瞬间,一股五行属性强大的威压铺天盖地从他的身上散出去,整个武当上,都为之晃动一下,众人无不变色。 突然,天空中密布的乌云在不到两个呼吸的瞬间,全都散的一干二净,阳光就照了下来。 这个时候,李之缙等人大喜过望,纷纷下拜行礼:“参见掌门!” 这个人就是闭关一百多年的武当掌门风道子。 “嗯。”风道子赞赏的看了一眼李之缙,说道:“之缙,这些年委屈你了。” 李之缙道:“掌门,这是我应该做的。” 赵之虹等人,却是相互之间面面相觑,都看着虚道空。 虚道空并不理会这些人,看着风道子说道:“你的修为,已经突然破了五行天地?” “是啊,呵呵。一百多年的闭关,终于突破了。” “真仙!” 第189章 七宝 第189章 七宝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在场的众人无不惊喜哗然!座们都压抑这心中的喜悦,一部分人却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掌门风道子竟然领悟成了真仙!武当怎么竟然了修成了真仙!当年的玄道子也没有达到这个程度。 虚道空的脸色十分难看。 风道子道:“师叔,你代理掌门职位的这些年,你的行为实在是可耻。不但利用弟子为你谋取私利,还杀害大佛寺智苋大师,将红叶村毁于一旦。你的罪行实在是天理不容!”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是大骇! “你!,你杀害了智苋大师,也杀害了红叶村的所有人!”公冶白怒视着虚道空,手里的麒灵剑也在颤抖! 虚道空闭上眼睛,他的样子是突然从万丈高空落下来的心灰意冷,脸色苍白无比。 而这个时候,赵之虹等数十个长老座纷纷下跪,说道:“掌门,我们该死,请掌门恕罪!” 风道子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你们,毕竟,你们都是为了武当好。虚道空师叔,你就去仙阁养老吧!” 风道子长袖一卷,一道青光在虚道空的身上出现,然后凭空消失了。 虚道空竟然在风道子的出手下毫无动弹,众人无不惊骇。 风道子看着公冶白道:“虚道空已经受到了他应该有的惩罚。呵呵,虽然你也不错,但是还要假以时日。” 风道子的话,众人不明所以,但是公冶白却是知道的。 公冶白此刻已经有些麻木了,这些事情出来的太快了,让他措手不及。 风道子目光如炬,扫视了一圈在场诸人,他的目光每扫视一个,每个人都感到颤栗,就如同厉芒在背。 “呵呵,好好好,不错,不错。”风道子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无人知晓他在说什么,然后风道子看着许真说道:“师叔,我不是在一百多年前就跟你说过你,你的有生之年不能回到武当吗?难道这些话师叔忘了?” 许真道:“我没有忘,虽然你现在已经是真仙的修为了,但是掌门,你是不能动用真仙的法力的。刚才师兄被你掳走了,那是因为他的事情败露,要是真的打起来,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啊。” 风道子冷冷一笑:“你为什么这样确定我不能动用真仙之力啊?我刚刚动用的就是真仙之力,你以为虚道空是那样甘愿让人摆布的玩偶吗?许真,你也太把你自己看高了。” “我的修为已经达到领悟五行元素,参悟天地造化,假以时日,等我领悟了三维空间法则,六维空间法则……修成一体的时候,我也是真仙,到那时候,你还能奈我何啊?” “我是不会让你等到那个时候的。” “你现在不敢动用真仙之力,你的实力只在你闭关之前,而我,却可以挥最大的极限。呵呵,就凭你,就凭这些座长老来挡住我吗?” “许真,你为什么不试一试啊?” “不用试,我来这里,还有一件事情?” “打开灵光镜?” “没错。一百多年前你将我的妻儿封印其中,这一百多年来,我四处寻找打开灵光镜的宝物,无奈只知道它们的下落,有一些却无法得到,索性我就干脆等待,想不到这一等待,就等了这么久。哈哈,不过上天可怜我,让我遇到了公冶白。” 公冶白怒道:“老贼,要是当初我没有吞噬噬魂念珠,是不是你就不会找上我啊?” 许真对公冶白称呼他老贼,并无怒意,只是说道:“噬魂念珠出现之时,我就一直暗中跟踪。武当和大佛寺得到蟹妖携带邪珠进入中原,这个消息是我有意透露了潜伏在魔家的探子耳中的。呵呵,要不然,单凭那几个整天如履薄冰的废物,能打探到什么信息。” 这句话风道子听了并没有感到什么,而李之缙等一些座,却是面红耳赤。因为那些潜入魔家的探子,是他们在武当选出来的佼佼者,无论是修为还是伪装等等本领都是出类拔萃的,不想许真一句“废物”就全部否定了他们的能力,就连带李之缙等人的能力也给讽刺了一把。 李之缙狠狠的瞪了一眼许真,许真却说道:“魔家绝非你们想象之中的那么不堪……”许真转头看着公冶白说道:“你说的没错噬魂念珠落入谁的手中,谁就是为我寻找那七件宝物的人。” “什么那七件宝物?” “噬魂念珠就是重中之重。” 公冶白的脸色一变,而李之缙等人却是脸色难看。 公冶白说道:“三年前那个晚上,天上出现异象的时候,我掉入灵光谷中,也是你所为?” “哈哈,七宝不归,任谁也进不了灵光镜。” “灵光镜?” “灵光谷就在灵光镜之中。” “那我为什么能进去?” “那只是我给你施展的一个幻境而已,不但你进不了灵光镜,就连我也进不去。七件宝物就算有六件,也是枉然。不过幸运的是,你将七件宝物都找到了。” “可是我在灵光谷中见到了灵光姑娘,我还得到了三十三颗玲珑果,一柄古仙水晶棺所化的麒灵剑,这又是为何?” 许真的脸色一变,说道:“难道当时还有人在一边?” “谁?” “真仙。” “真仙?”公冶白看着风道子,风道子说道:“我没有感应得到,那应该是太初真仙。” “太初真仙?” “没错,我只是太始真仙,在人界属于最高的真仙。莫非此人是仙界下来的?”就连风道子也对这一点表示疑惑,但是心中却是震惊之极。 除了风道子,其他的人都不是真仙,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也没有感觉到什么。 风道子道:“五年前的那场异象,确实是从仙界下来的,水晶棺材里的白衣女子,我也感应不到她的气息。莫非她是来为你指引成仙之路的人。要是我猜得没错,她就是白羽苧的在仙界的真身。”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变色。 风道子道:“因为那个人和白羽苧一不一样,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不直接来找白羽苧,而是借助仙界水晶灵剑,藏在灵剑之中。莫非,仙界的战……”风道子说道这里,就不再多言了。 但是公冶白和白羽苧,两个人的表情却截然相反。 白羽苧似乎对风道子说的话一句都没有听到,依旧站在人群之外,而在白羽苧的另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道姑,那个人正是每天在玄峰广场打扫的扫地道姑,而白羽苧却没有现她。至于其他人,都将目光注意到了太极湖边的风道子、许真和公冶白几个。 而公冶白听到风道子的话,猛然惊醒,原来自己麒灵剑之中的那个和水晶棺材化成剑的女子,竟然和白羽苧长的一般无二,为什么自己却没有将这一点记起来呢?为什么自己几次三番的身陷绝境九死一生之际,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就是白羽苧。 公冶白偷偷的转过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白羽苧。 白羽苧一脸的风尘仆仆,苍白如纸的脸上带着倦意,但是她站在那里,纹丝不动,若不是身上的白衫轻轻摆动,当真以为是一尊雕像。 武当的这些座长老,听到掌门的三言两语,幡然之间,知道这个世界,真的无限奇妙,原来真的有真仙的存在,而且这个真仙,就在武当,就是闭关了百年之久的掌门风道子。 他们的心中此刻想到的是今后在修真界的然地位,就算是与他们并驾齐驱的大佛寺,今后也要矮几分了。 其中最为得意的,要数李之缙,南之宫等人,这些人历来都是和虚道空唱反调的,也就是说,他们是风道子的人。但是的确也是如此。 李之缙心中除了高兴,还有一点,那就是要参悟大道,总有一天能和掌门师兄风道子一样。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却没有现风道子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公冶白又道:“所以你就让白兔来误导我,让我寻找那些宝物。难怪每遇到一件宝物的时候,白兔才会告诉我它就是要寻找的宝物,呵,我却一直不知道。” 许真道:“是,白兔当然要这样做,不然的话,每一件宝物的得到,都是生与死共存的,要是早告诉你,你还会去吗。哎,不过,你倒是一个言出必行的真君子。” 对于这一句赞美之词,公冶白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冷然道:“你要如何打开这灵光镜?” “把宝物拿出来,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 公冶白后退了一步,冷笑道:“是吗?” 突然听到吝朱大声道:“小白,把那些劳什子的东西给他们,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公冶白看着黑鹰龙雕背上坐着的吝朱,说道:“吝朱,今天我要把事情解决了,这一天,我付出了很多。我还要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吝朱笑道:“你讨回什么公道啊?我又不是被许真抓走的?你要讨回公道,等哪天遇到了那个黑袍鬼,你再杀了他就是了!” 第190章 夙仇 第19o章 夙仇 公冶白道“没错,吝朱,你说得对,等到以后遇到了他,你帮我指出来,我一定杀了他!” 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朗声笑道:“只怕你是不能杀他的了啊!” 数道光芒从天而降,六个人出现在公冶白等人之前。≥≧ 看到那几个人,公冶白和吝朱都叫了出来,大吃一惊。 公冶白惊讶的,他认识其中的几个,一个三十模样,相貌英俊,面容堂堂,眉分八采,目若朗星身穿素衫,脚下一双白底黑边长靴。此人竟然是他的结义大哥东茗汪。 而另一个,公冶白更是惊讶,那人年过七旬,头戴方巾,下巴上留着山羊胡须,却扎成了一条花白辫子,手中拿着一根竹竿,上写“仙人指路”的李半仙。 还有一个女人,约二十六七的模样,黑披肩,一件大红斗篷披在肩上,右手抱着一把琵琶,正是琵琶仙子三毒门主离采琤。 另外还有三个人,一个中年胖子,一副财神爷的打扮,另一个二十岁的样子,面带微笑,脸有几分病容之态,而站在这些人后面的,是一个笼罩在黑袍之下的人,说是人,也不是,黑袍之下,什么都看不见,就像是这一身黑袍,凭空漂浮一样。 公冶白不认识这三个,对这些人凑到一起吃惊,而吝朱却对那个黑袍吃惊。 在场诸人,除了风道子面色不变之外,其他人也都惊讶,包括许真在内。 吝朱指着黑袍,对公冶白大声说:“小白,就是他把我抓到那个冰山上去的!” 而在场的座长老,一大半人看着东茗汪的时候,惊呼出来:“东溟岛主!” 听到东溟岛主这四个字,公冶白脑海之中轰的一声,如同晴天霹雳!至于吝朱说的那句话,他却没有听到。 东溟岛主!! 他竟然是魔家领袖东溟岛主!! 这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公冶白,你好糊涂,你好愚蠢!当初他说他是来自海外的一个岛主的时候,竟然没有猜出来,他说他叫东茗汪的时候你却没有想到东茗汪其实就是东溟王,东溟岛主!啊呀,这下,真是罪不可赦了!”公冶白心中震惊之极,恍然之间,将所有的一切都在心中捋了一个顺,他身边有李半仙和离采琤,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 东溟岛主看着公冶白,微微一笑说道:“贤弟,你果然在这里,我就说嘛,我来武当,一定会遇到你。哈哈,等此间事一了,你我兄弟二人,好好喝一杯!” 东溟岛主此言一出,武当诸人,都是脸色大变,就连吝朱和站在人群之外的白羽苧,也是脸色苍白。 李之缙等人,更是惊愕万分! 至于座长老等人,一片哗然: “不可能,公冶白怎么和东溟岛主结拜兄弟了,这不是叛徒所为吗!” “真是岂有此理,谢亦冬背叛也就算了,怎么这小子也要背叛啊!” “我早就说过,公冶白是魔家派来武当卧底的奸细,今天他果然把魔家引来了,这个奸贼,真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七嘴八舌之间,无数的兵器亮起了各色光芒,戒备着往后退,呈半圆形,将太极湖边的公冶白,吝朱,许真,东溟岛主等人围了起来。 公冶白脸色一变,此刻要想说些什么,已是晚了。 风道子看了一眼李之缙,眼中两道神光一闪而逝,李之缙脸色一变,随即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爬上眉间,然后脸色冷了下来,看着公冶白,冷冷地说道:“公冶白,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的吗!你这个弑兄叛变的小人!” 弒兄叛变,弑兄说的是公冶白杀了赵紫弋,叛变当然是说他和东溟岛主结拜,背叛了武当,天理不容。 公冶白大骇,说道:“师父,弟子,弟子!” “够了,我早已不是你的师父,你也不要这样叫我!在玉霄殿的时候我已经跟你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难道我还要跟你再重复一遍吗!” 公冶白茫然的摇了摇头。 “五年前你来武当的时候,我就知道你非同寻常,所以一直不让你行拜师礼,怕的就是有朝一日……想不到,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李之缙声色俱厉,看来是真的怒火攻心,那张肥胖的脸,憋成了酱色,握着法宝青瑜的手,微微颤抖。 脸色最难看的,要数赵之虹,因为公冶白是他带上武当的,而赵之虹又是虚道空的亲信,虚道空却是杀害智苋大师和毁灭红叶村的元凶。如此关系之下的赵之虹,南之宫,李之清等人都显得极是敏感,而赵之虹已经是汗流浃背,心中对李之缙又增加了几分怨恨。 在这紧张的气氛之中,站在远处无人关注的扫地道姑,紧张的看着这个方向,而她的目光都聚在赵之虹一个人的身上,不时脸显焦急的看着离她不远的白羽苧,只是白羽苧目光空洞,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似乎这里生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公冶白在师父的这些话中,感到了一丝绝望和恐惧。 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 以前的时候,公冶白自我安慰说李之缙一直没有真正传他道法,没有让他行拜师礼,李之缙是怕公冶白为地支院带来麻烦。原来李之缙知道他体内的噬魂念珠会让他有今天的这一步。 可是这一切,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一切就像是被安排好了的,就像是一个无底深渊的漩涡,自从那个黄昏,那个红叶村张灯结彩,准备办喜事的那天,当他遇到赵之虹和智苋大师的时候,他的命运,似乎就已经决定了。 而这一切,都源于一颗叫做噬魂念珠的东西! 公冶白的心在滴血,而吝朱,早已在震惊中恢复过来,她从黑鹰龙雕背上站了起来,瞪着远处的李之缙,喝道:“李矮子,李秃驴,你这样对待小白,配做他的师父吗!你现在这样污蔑他,你简直是猪狗不如!” 吝朱的一席话,在场诸人,无不变色。而李之缙更是气的七窍生烟,险些晕过去。 李之缙一生最大的忌讳就是说他矮子,秃驴这几个字。甚至在地支院座下弟子在聊天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的避开有关于这些相关的字,甚至是谐音也不允许。虽然座下弟子有几个身材跟他差不多,但这是李之缙为了心理平衡,勉为其难的收下当弟子的。 吝朱在五年前准备拜他为师之际,被升雀峰派来的戚渃花带走之后,李之缙就耿耿于怀。 在武当会武的时候,吝朱对他的无礼,李之缙更是心生芥蒂。但是因为他是长辈,只能安慰自己说这是吝朱年幼无知,放在心上,其实李之缙已经有意无意的将这种芥蒂转移到公冶白身上,甚至他知道公冶白喜欢李环湘的时候,特意找到公冶白,打击一下,让公冶白死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痴心。 这样睚眦必报的李之缙,在后来见到女儿和西湖封家封尘到武当的时候,在封玉来提亲的时候,李之缙毫不犹豫答应了,而起婚事就定在了五月初五,为的就是让公冶白在五月初四之前知道这个消息,要回来阻止已经不可能。 虽然后来生的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但是对于公冶白,他并没有师父对待弟子的那种真心,单凭不让公冶白行拜师礼这一点就看得出来。 岂料,今天,吝朱当中所有人的面,如此的说出他最忌讳的话,这无疑是当着天下人对他羞辱。 “无知小儿,你敢侮辱老夫,我杀了你!”李之缙声音冰寒,宛如来自九幽冰窖,他身边的人,无不心底生寒。 吝朱听了,也是背脊冒汗,心中恐惧,但是,她还是昂挺胸的说:“你又能怎么样!难道你要当着天下人的面杀了我这个身无寸铁,手无缚鸡之力的晚辈吗!” 吝朱说着,看到自己的手里还有那把九寸金剑,赶紧收入怀里,昂挺胸的姿态立即做出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众人见到这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如此胆大,也如此机警,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而李之缙被吝朱的这一句话给呛了回去,愣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拿吝朱怎么办。 吝朱的师父玄樱师太却是脸露微笑,丝毫没有责怪弟子的意思。 吝朱看着公冶白说道:“小白,把那些宝物交给他们,我看到这些人就心里堵得慌。” 公冶白说道:“好!” 他将玄木鼎、黑魂帆、阴阳鉴、天冰锁、夔牛角,紫檀令拿了出来。武当的众人看到这些宝物,又是脸色一变,虽然公冶白拿出这些宝物已经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了,但是亲眼所见,还是忍不住吃惊。 东溟岛主等人见到这些宝物,都是神色复杂,这些宝物原来都是魔家在数千年之前得到的,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都一一的失落了,其中甚至有几件宝物,还是前不久公冶白从别人的手里抢过来的。 这个时候,东溟岛主身边的那个脸色带着几分病态的青年对东溟岛主说了几句什么,在李半仙和中年胖子的陪同下,朝武当山下飞去。 他们的离去,没有人在意。 “贤弟,还有一件宝物,你可要拿出来啊,不然的话,这个灵光镜是打不开的。”东溟岛主淡淡笑着。 这个时候的公冶白,听着这句话,只感到一阵心寒和愤怒。 吝朱却叫道:“小白,快把那个黑袍鬼杀了,替我报仇!” 公冶白一怔,然后看着东溟岛主身边的黑袍人,说道:“在我交出噬魂念珠之前,你我来决一死战吧!” 东溟岛主说道:“贤弟,看在我的份上,这段仇怨……” 公冶白打断了他的话!“够了,你我已经不再是兄弟,你是邪魔,我公冶白堂堂正正,其能与你为伍!” “贤弟,你此刻说这些话,还有用吗?武当是不会再收下你的了!” “闭嘴,东溟岛主!都怪我公冶白瞎了眼!”麒灵剑一挥,阁下一块衣角,说道:“今天割衣断义,你我之间,没有了任何的关系,只是死敌!” 东溟岛主神色依旧,淡淡而笑。 公冶白将目光转向了黑袍人,脸上杀机顿起:“有种的就出来吧!” 东溟岛主笑道:“他的名字叫鬼奴,鬼修者!” 公冶白冷然道:“就算是佛修者道修者,我今天也要杀他!” 麒灵剑抬了起来! 吝朱看着公冶白左手拿着这几件宝物,大声说:“小白,向收起来,等杀了这个鬼,再拿出来!” 第191章 死战 第191章 死战 鬼奴原地消失,然后公冶白的身前出现一团黑雾,攻向公冶白。≥≧ 公冶白瞬间化作紫光,又化作黑气,然后在化作金光,最后三道光芒融为一体,连同麒灵剑一起,和鬼奴斗了起来。 鬼奴是鬼修者,修为法术了得,公冶白此刻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无知后辈了,修为的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当然这是得自于九凤神鸟的法力。 两个人,两团光。 鬼奴攻击向公冶白之时,李之缙,天机长老等少数武当顶尖高手就看了出来,这个笼罩在黑袍之下的鬼修者,修为不下于他们其中一个,甚至只强不弱。 当然最为惊讶的,那是公冶白的修为。 数月之前在武当会武的时候,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武当弟子给了李之缙一个意外惊喜,而后来下山之后,又听传闻说公冶白在阿鼻地狱沙漠得到九凤神鸟相助,修为大进。 此刻在这武当后山太极湖边,和魔家东溟岛除了东溟岛主之外修为最高的鬼奴交手,这高深的修为让李之缙大吃一惊。 至于赵之虹等人,面面相觑,也感到一阵忏愧。 五年之前,这个因为吞噬了噬魂念珠被带上山来的小子,谁都不要,最后推到了李之缙的身上。 虽然李之缙是抽签抽中的,但是那个没有打开的蜡丸,却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公冶白和鬼奴交手之后,魔家那边最惊讶的是离采琤和东溟岛主身边的竺泉。因为这二人之前都见过公冶白,也知道他的修为。 此刻和魔家排名前五的高手对决,反而有将对方压制住的形式。 站在人群之外的白羽苧,终于将目光看向了公冶白的身上,看到他力战这个神秘高手,白如冰雪的脸上,深邃的眸子里闪着异芒。那种奇异的光彩,是激动还是担忧,甚至是欣喜,她也不知道。 白羽苧在这个时候的表情反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但是站在不远处的那个扫地道姑,却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脸显忧色,似乎想要过去,但是只迈出了半步,就收住了脚,露出了畏缩和自责的神色。 白羽苧右手紧紧握住朱炎神剑的剑柄,手心处,隐隐透着红芒,似乎,是她在和鬼奴决战。 月多前,阿鼻地狱沙漠大战之时,白羽苧在和谢亦冬交手的时候,离采琤插手,白羽苧仅凭一己之力,斗法离采琤和谢亦冬。 虽然白羽苧的修为不及离采琤,但是凭着她誓死的决心,在九死一生之际,突然领悟了“太易心经”的精髓,也感应到了以往不可揣测的法则。 原本是生死之战,但是在离采琤这个绝顶高手的相逼之下,竟然提升了修为。提升修为的白羽苧将谢亦冬打败重伤了他,而她自己,也被离采琤重伤。 重伤之下的白羽苧,在沙漠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挂念,也不理会同院师兄姐妹的反应,一个人离开了沙漠。直到前些天,白羽苧才算将重伤之躯修养好了一些,这才驾驭法宝回到武当,结果在来到玄峰广场的时候,就看到代理掌门虚道空携带着公冶白从玉霄殿下来直往后山方向,白羽苧不管还未完好的身体,就这样跟了过来。 不料在这后山,她知道了好多秘密,也终于明白,公冶白心爱着的师姐李环湘为什么会离开他,谢亦冬为什么会在阿鼻地狱沙漠当着天下修真人的面将他的秘密公之于众。 她也明白了公冶白心中的悲愤和怨气,甚至在这一刻,白羽苧也对这个将她培养成人名传修真界的武当,她不知道,她的身上,有没有被武当捏住的秘密,是不是也和公冶白一样的身世?这个念头一闪即过,白羽苧眼神之中,射出两道精光,死死的盯着交战场上的两个人。 和白羽苧截然相反的是吝朱,她自从见到鬼奴的那一刻起,就恨得咬牙,加上李之缙对公冶白的态度,使得吝朱对武当的所有人都恨上了,甚至就连教她法术教她做人的师父玄樱师太也恨在内。 她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念头,但是这种念头让她心中愉快,尤其是面对这个将她掳到万里之遥的冰天雪地之中受尽苦难的魔鬼,恨不得抽其筋,食其肉。 自从公冶白将她救了之后,吝朱的身子一直很弱,公冶白带着她从冰天雪地之中回到中原,一路而来,四处寻觅灵丹妙药,希望能找到让吝朱恢复的灵药。 这一找,一耽搁,就是月余。这个时候公冶白突然记起,有人跟他说过,武当玉霄殿有道家秘制的丹药,有起死回生功效,公冶白这才带着吝朱返回武当。岂料刚刚到玄峰广场,公冶白还没有来得及下来行走,黑鹰龙雕就直接带着他们冲上那万步台阶,冒了武当之大不韪。要知道从无道子建立武当之期就有了规定,任何人来玉霄殿,都要从玄峰广场步行上来。武当历来都遵循这样的规定,包括掌门在内。 而公冶白和吝朱在黑鹰龙雕背上就直接飞上了玉霄殿的大门口。这对于公冶白来说,是感到恐慌的,而吝朱却十分开心。但是当公冶白的秘密被抖了出来,也被李之缙说成是杀害地支院赵紫弋的凶手的那一刻,吝朱就对除了公冶白之内的所有武当之人恨之入骨,才有了三番五次让公冶白将那些所谓的宝物拿出来,然后离开这个令她感到厌恶之地。 此刻公冶白力战这个吝朱看来是顶尖高手的鬼奴丝毫不落下风,吝朱看得眉飞色舞,从黑鹰龙雕的背上站起来,拍手大叫:“小白,打得好,把这个老乌龟剥皮抽筋,我要生吃了他的肉!” 吝朱这样的话,在场诸人听了无不变色,升雀峰座玄樱师太皱眉呵斥道:“吝朱,你在胡说什么!” 对于师父的责骂,吝朱理也不理,只是欢喜的拍手大叫。 那瘦小单薄的身躯在宽松的黑色男装之下,显得好生可怜,苍白几乎带着一丝透明的瓜子脸上,带着的是浓浓的笑容,灿烂的如同春风中的花朵,而她那双清澄忧郁的丹凤眼中,却是闪着无尽的愤怒。 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神色出现在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女脸上,不少人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公冶白的确够厉害的。 和鬼奴在短短的片刻就交锋了上百回合,体内法力源源不断,似乎是用之不尽取之不竭。 “老鬼,我今天就送你去见阎罗王!” 公冶白暴喝之中,紫、黑、金三道光芒纵横交错,相辅相成,却是犹如滔滔江水攻击这鬼奴。 鬼奴乃鬼修者,修为实力,令人可怖,出神入化的身法和法术,使得他就像是空气中出现的青烟,又像是黑暗中突然闪现的一抹白光,神秘诡异。 在这快如闪电的交锋之下晴空万里的武当山的上空,黑云翻滚,就如巨浪滔天,武当山在这惊涛骇浪之下的云层里显得有一种摇摇欲坠的错觉。 这样的异象,很快就让大合宫十一院的人知道了。 他们惊慌失措的想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座,才现座早已去了玉霄殿,各院只有一个主持大局的长老和大师兄或者大师姐之类的人在。 大家都聚集在了院子里,看着天上翻滚的云层,那些云层不是乌云,也不是白云,而是怪异的云层,有时候像是一张巨口,有时候像是一把刀,有时候像是涛涛的大河,有时候想想大山坍塌。 这翻滚如同海狼的云层在武当上空变化着,震撼着弟子们的心。 地支院。 地支院这些天来,都很压抑。 自从赵紫弋死了之后,在武当的弟子们之间流传着这样的一个消息,说的是公冶白杀害了它的师兄赵紫弋,还将看到他做这个恶行的谢亦冬污蔑成了叛徒。 这种是非不分,曲直不明的传言,地支院承受着很大的压力。 这种人为的歪曲事实,地支院上下一片愤怒。但是由于事情的诡异和李之缙的异常反应,使得蓝我鹿王妍等弟子都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惊慌。 赵紫弋之死,李环湘出嫁,公冶白不归,十二个弟子,只剩下了九个,连同李之缙夫妇,也只有十一人而已。 今早李之缙去了玉霄殿之后,就没有回来过。这是以往没有出现过的事情。就算是商量大事,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让人感到担忧。 现在已是晌午,地支堂内,饭菜已经上来多时,但是谁也没有动筷子,都是默默的坐着。 雪青心事重重,众弟子也是一个个沉默不语,似乎这些日子以来,大家都瘦了许多。以往公冶白和李环湘在的时候,这个人数最少却是最大的一院,显得比其他的院都还要欢快,可是这些日子,地支院有一种笼罩在黑暗之中的压抑。 这种压抑,只有雪青感觉的出来,那是要出大事的异兆。 这种第六感觉,已经有一百多年不曾有过了。 今天这种感觉突然出现,雪青的心中,除了顾虑之外,还有一些恐惧。但是这种感觉她是不能跟弟子们说的。 蓝我鹿等男弟子,心思没有王妍惠佳颖阿乔她们三人的细腻,并没有察觉到师娘的微妙变化。 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天干院那边有人在呼喊,众人都很惊讶。 杜青吴突然奇怪的说:“咦?怎么外面的天一下子白一下子黑的!真是奇怪!” 蓝我鹿不满地说:“四师弟,你怎么有心情在这里胡说八道啊!要是饿的话,就赶紧吃饭!” 平日里,杜青吴一向是阴阳怪气,喜欢胡说八道的。当然,他的这种性格,地支院的众人也都接受,毕竟在这人丁稀少的地支院,多一点声音,是多一点快乐的。但是今天不同。 雪青也是皱了皱眉。 杜青吴站了起来:“真的,不信的话你们看啊!” 大家看向门外,果然,就到外面一会暗,一会亮的,而且,已经没有太阳了。 雪青与众弟子走出饭堂,外面听到的声音更大了,那是天干院那边传来的声音,是在议论这个异象的。 众人看清楚天上的异象之后,都是惊住了。 武当乃修真圣地,从来天上都是在灵气的笼罩下,一年当中,都是晴朗的天气,虽不至于每天都是万里无云,但是这样的变异却是很少的。 雪青的脸色一变,说道:“后山!” 众弟子莫名其妙,不知道雪青说这后山是什么意思。 雪青转头对蓝我鹿和王妍说道:“你们留下来,要是有什么变故,一定要守好地支院!” 众人一惊,雪青伸出右手,朝她和李之缙卧室的方向一招手,一道紫色光芒闪出,雪青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剑,那是她的法宝紫姣。还未等众人看清楚,雪青已经离开了地支院。 蓝我鹿王妍等人大吃一惊。蓝我鹿最先反应过来,喝道:“大叫不要愣着了!” 纷纷将法宝系在手中,站在院子里。 第192章 攻山 第192章 攻山 雪青离开地支院,一路经过其他院,听到的是各院弟子们的议论之声和长老座的吩咐:“这些异象很诡异,大家都做好准备,几个月前教你们的阵法,赶紧训练起来,等座回来或者玉霄殿布命令,大家就随时准备出战!” “出战?师叔,出什么战啊?” “天上翻滚的这些云层就是大战之前的异象。 你们不要问了,各在各位!” “是!” 热闹而紧张的准备中,雪青没有停下来。 她知道,她的丈夫此刻不在玉霄殿,而是在后山,因为天空中的异象,是从后山的天空出来的。 这时候武当山下十里之外,响起了一声长长的号角声。 那一声号角,声调变异而悠长,从南边响起,然后,从南方向传过去,就这样,几乎围绕着武当山,这号角之声就响了一圈。 悠长的号角是无数个人吹响的,但是听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在吹,像是海潮的声音连绵不绝。 这个号角响起的时候,雪青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终于来了,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雪青一向冷静的脸上,此刻出现了一抹恐惧,这这种恐惧,就像是面对灾难一般,有一种不绝如缕的无力感。 她只是稍停片刻,加快脚步。 号角声响起的时候,武当的后山,生了突变! 和鬼奴交战的公冶白在连绵不断的攻击下,渐渐落入下风。 公冶白得理不饶人,接二连三的攻势之下,鬼奴的黑气被打散了,而公冶白趁机侵入鬼奴施展的黑气之中,就只看到一团最为耀眼的光芒瞬间将鬼奴融化掉。 众人无不变色,一向神色淡然的东溟岛主和离采琤,脸色十分怪异。 公冶白杀死鬼奴,吝朱大喜,从黑鹰龙雕的背上跳了下来,跌跌撞撞的跑到公冶白的身边,拉着他的手,激动的说:“小白,你真好,你真好。” 公冶白道:“吝朱,这个讨厌的家伙我已经帮你杀掉了,你的心情好些了吗?” “嗯,好了,好得很。”吝朱的脸上笑开了花,说道:“这口气今天总算是出了。” 公冶白和吝朱这简简单单的对话,众人又是一惊,想不到公冶白舍命搏斗,竟然只是为了吝朱展颜一笑。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吝朱,终于现,这个穿着黑色宽大男装的少女,竟然有一种勾人摄魄的美丽,这种美丽是从骨子里冒出来的。 但是在场诸人,都是长辈级别的,看了,也就看了。 东溟岛主终于开口说道:“贤弟,你真不应该出手杀了我的得力助手鬼奴。” 公冶白冷笑道:“东溟岛主,以后这贤弟二字不要再提,我也不认识你,现在吝朱的仇已经报了,接下来就是你了。” 吝朱在公冶白的受伤捏了一把,怒道:“什么叫吝朱的仇已经报了?你是巴不得我死是吗?” 公冶白一怔,说道:“你刚才不是这样跟我说的的吗?哈哈,是我口误,口误。” 吝朱笑道:“算了。你付我一把,站在地上累得慌。” 公冶白将吝朱抱上了黑鹰龙雕的背上,回到东溟岛主面前说道:“现在,我把这七件宝物交给……”他突然闭嘴,转向许真和白兔说道:“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我信不过。我亲自进灵光镜将灵光姑娘带出来,这是我对她的承诺。谁要是不服,等一下我出来的时候,再作较量!” 这时候,从风道子面前飞出灵光镜,这是刚才他将虚道空关起来的时候从他的身上拿下来的。 公冶白将六件宝物抛了出去,六件宝物在空中悬浮着,公冶白将噬魂念珠取了出来。 这是一棵呈赤色有鸡蛋大小的珠子,这颗珠子,五年前在玄女庙中吞下去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今后生的一切都和这颗珠子有着莫大的关系,最为惨痛的,是付出了红叶村两百人的性命,还有就是他深爱着的李环湘,却因为这颗噬魂念珠,和他的缘分,就此化作尘埃。 这颗珠子从他的体内飞出来的时候,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复杂。 公冶白看着许真和东溟岛主两个人热切的目光,公冶白的心中,莫名的怒火升了起来,要是此刻他能诛杀这两个人,他是毫不犹豫的对他们下手。 六件宝物在半空中浮成一个半圈,将灵光镜围在中间。 公冶白拿出来的噬魂念珠之上,流窜着无数道不同的颜色光芒,而在珠子的外面,一道紫色,一道金色来回流动,很显然这两道光芒是在交织争斗,想要压制对方,偏偏又不分胜负。 就在此刻,突然从武当山之外传来了号角之声,这如同海潮一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的时候,东溟岛主和离采琤还有竺泉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而武当,除了风道子神色不动甚至似乎早就料到,其余人都是大吃一惊。 公冶白正要准备施法,听到这个号角声的时候,就将噬魂念珠收了起来,顺便连半空中的六件宝物和灵光镜也一同收了,许真和东溟岛主都是脸色一变。 公冶白将宝物收了,麒灵剑当在胸前,冷笑道:“怎么,东溟岛主,你是要攻山吗?” 东溟岛主没有说话,看向了风道子,风道子说道:“麒黎,你好大胆,竟敢带着魔家之人来攻打武当!” 东溟岛主说道:“对付你,我不得不小心。我这次来除了一雪当年万圣法王离开中原之耻,我还要将玉霄殿改成万圣殿!” 此言一出,武当诸座长老都是变色。 这万圣殿乃魔家总坛,当年正魔之战的时候,最关键的一战之时,正道高手在玄道子带领之下,一举捣毁了魔家在中原的总坛万圣殿。 万圣殿神像被毁,魔家惊慌失措,正道趁机痛下杀手,魔家又在大佛寺至高无上佛宝大慈悲笔和武当仙剑鸣月的双重打击下,这才败走。 如今,东溟岛主要重复当年之仇,可以想象,魔家这些年来,是有所准备的。 风道子看着许真,说道:“你呢,武当的叛徒?” “哼哼,风道子,按理说你要叫我一声师叔,但是,我早已不是武当之人。我今天只有一事,那就是将我的女儿从灵光镜中带出来,至于武当是生是灭,那与我没有关系。” “很好,很好。”风道子一连说了数声很好,众人却不知道他说的很好是在什么意思。 “公冶白!”风道子终于看着公冶白。 “掌门,有何事?” “你就进灵光镜中去一趟,将你的诺言实行好。我在这里为你把关。你的事情,等你出来了,再说吧。” “我的事情?我的什么事?” “你就不要问了,进去吧!” 公冶白重新将灵光镜系出,七件宝物也系出来。 紫檀令,天冰锁,黑魂帆,阴阳鉴,玄木鼎,夔牛角,还有噬魂念珠。 这七件宝物,每一件都是魔家所有,却因为不同缘由,都到了公冶白之手,而灵光镜乃魔家万圣殿之中的镇殿神物,竟也在武当。 灵光镜光华闪过,公冶白长身而起,进入灵光镜之中,风道子,许真和东溟岛主三个当今的绝世高手站在三个方向,看着这神物出的光芒和注意这里面的一切。 突然灵光镜光芒又闪了几下,将七件宝物连在一起,光芒之处,成了一块巨大的光屏。 光屏之上,能够清晰无比的看到公冶白就像是闪电一般,在虚空之中飞行,那是进入灵光镜的通道。 一块巴掌大小的灵光镜,当公冶白进去之后,才现这是如此浩瀚广袤之地。 吝朱和白羽苧都眼睛眨也不眨,看着光屏上公冶白的身影。 这个时候,山下号角声越来越响亮,似乎距离武当山只有数里之遥。 风道子突然转过头来,说道:“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十三峰的所有人要将魔家弟子挡在仙阁虹桥之外,玄峰广场之下的万丈深渊,就是魔家弟子的葬身之地。大合宫的俗家弟子,坚守各院。” 当即,除了李之缙、赵之虹和玄樱师太少数几个座级长老之外,其余座长老上百人飞离了后山,前去调兵遣将。 风道子等那些人离去,并不理会留下来的李之缙等人,看着东溟岛主和离采琤,说道:“老夫的安排,岛主还满意吗?” 东溟岛主神色自若,点了点头,眼睛却一直看着灵光镜。 这个时候,后山只有十数人,其中,那个扫地道姑一直站在原地,她的眼睛里,只是关注两个人,一个是赵之虹,一个是始终没有看她一眼的白羽苧。 座长老回到各峰各院,骚乱的弟子们才平复下来。 这时候,雪青已到了玄峰广场,却不见丈夫李之缙。 她拉住一个长老问道:“莫长老,李之缙在哪里?” “雪长老,李座在后山和怎么风道子师兄在一起。” 风道子三个字让雪青又惊又喜,说道:“掌门师兄出关了?” “是,东溟岛主和虚真真人,还有你座下的弟子公冶白也在后山。” “公冶?”提到公冶白,雪青神色有些黯然,她说:“后山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掌门让我们坚守各院。”那个长老说着,跑下了大合宫,去帮助座调动弟子去了。 这个时候,数道光芒从山下冲上来,那正是魔家的第一波弟子。 他们冲上玄峰广场的时候,一个个大呼小叫,挥动法宝,对着站在广场上的雪青和几个没有离开的座长老攻击。 雪青怒道:“找死!” 还未等她出手,一旁的四象院座张之竹身形一动,数道光芒从周身散而出,将那些魔家弟子轰击成了粉末。 张之竹的这一怒之击,是将心中淤积的愤懑和悲痛全都泄出来。 雪青看着张之竹的这一攻击,就将魔家的第一波共计上来的弟子杀死,忍不住叹了一声。 当初,李之缙和张之竹关系较好,但是后来,因为李环湘回来说张之竹弟子谢亦冬背叛了武当,李之缙就对张之竹产生了芥蒂,也暗中让弟子斩杀谢亦冬。这使得李之缙和张之竹的关系有了很微妙的变化。 然而张之竹也知道,这件事怨不得别人。现在,似乎什么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 张之竹出手迅捷,瞬间斩杀多人。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山下的呐喊声就像是潮水一样,响起。 突然,就听到嗡嗡的响,武当山的四面,突然出现了一道黑的高墙。 等众人在惊讶之中看清楚了的时候,才现那是魔家射上来的弩箭,带着轰轰的呼啸。 看到像是乌云一样密集的弩箭,少说也有数百万支箭。整个方圆百里的武当山四周,就在这第一轮弩箭同时射上来的瞬间,就好像黑暗降临一般。 嗖嗖嗖嗖! 玄峰广场上的众人脸上变色,纷纷系出法宝,施展神通,形成大大的光罩将射来的弩箭挡在了外面。 后山的风道子等人看到了射来的千百万支箭,吝朱和白羽苧都是微微变色,东溟岛主和离采琤只是微笑,而李之缙等人随即系起法宝,光芒流转,就要前去阻挡弩箭。 风道子站在原地未动,就只有一层无形的波光从身体散了出去,接近太极湖二十里的所有弩箭全都转了一个弯,朝来路折了回去,然后,就听到山下传来漫山遍野的惨叫声,每一声惨叫,都震人心魄,让人感到恐怖。 东溟岛主和离采琤似乎对与魔家弟子的死,并不放在心上。 后身很静,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在风道子这一个一个意念之间,太极湖什么动静也没有。 大家都看着灵光镜光屏里的公冶白,他还在虚空中飞行,飞行的度,快似闪电。 风道子说道:“两个时辰,公冶白才能进入灵光镜。哈哈,仅凭岛主一己之力,就能让灵光镜中的力量为己所用?那真是笑话。” “是吗?”东溟岛主也只是淡淡的一笑。 第一轮箭消失之后,武当弟子惊讶的现,那些射在树上或者花草上的弩箭,瞬间就将树木花草变成了枯木败花,原来每一只弩箭都是浸泡了最厉害的毒汁。 “好狠的魔家!” 武当众人无不惊怒交集,纷纷组织起了阵法,守护在各院。 这时候,大批的道家弟子从仙阁虹桥冲了过来,两三千人连连不断的系着法宝从虹桥出口跑了出来,然后聚集到玄峰广场上,组成上百个不同形状的阵法。 座和长老等人,也带领着这些弟子组成阵法。 雪青看到这一幕,犹豫片刻,转过身,朝地支院回去。 这时候,地支院的前面山崖下,有无数人驾驭者法宝飞了上来。 蓝我鹿等人大惊失色,随着,蓝我鹿大声说道:“大家死守地支院,不要让任何人进入院内!” 第193章 鲜血 第193章 鲜血 几个魔家弟子冲了上来,蓝我鹿大喝一声,一剑将其中一个杀死,对王妍喝道:“王师妹,动手!” 地支院的弟子只有九个人,除了出嫁的李环湘,死了的赵紫弋,还有后山的公冶白,此刻在这莫大的地支院内,这九个人各挡在一面,对冲上来的魔家弟子大下杀手。 ≧ 蓝我鹿等人修为算得上是中上等的实力,在武当弟子当中,算的难得的了,虽然和天之骄女白羽苧,诡异少女吝朱,还有得到真仙相助的公冶白等少数人以及武当的一批一等一的青年才俊相比逊了不少,但是在数千的普通弟子当中,他们算得上是高人一等的了。 不久之前雪青让蓝我鹿等人合作修炼。 蓝我鹿和王妍修行的是木属性的“万古长青”,惠佳颖和李砮修练的是“御龙真剑**”,阿乔和上官长修练的是火属性的“烈火冰焰”,杜青吴和胡雁夕修练的是金属性“天罡金刚”,张庆秋和死去的赵紫弋修练的是水属性的“百川若水”,但是此刻只有张庆秋一个人御敌。 几个魔家弟子蜂涌上来,蓝我鹿和王妍同时施展法术,突然之间,周围蔓延出无数的藤枝蔓条,将这些魔家弟子纷纷攻杀在一边。 李砮从跟随李之缙修行起,就一直显得有些自卑,原因无他,因为他是李之缙的侄儿,但是李之缙这个人除了对自己的女儿过分的宠溺之外,其他的弟子,他都一视同仁,那就是毫不关心。 这一点让李砮的心中一直以来就有一个阴影,极力的想要证明自己比任何人都不差,但是李之缙似乎对他的表现视若无睹。虽然雪青对每一个弟子都十分上心,但是她毕竟是女人,对于男弟子们的心思,她就算是聪明也不会猜得到。 以前武当会武的时候,李砮就十分想要表现一番,结果上场之后,就被打得狼狈不堪,虽然李之缙安慰他:“无妨,你能在第一轮败阵下来,也算不错了。”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李砮。 他不禁对这个叔父兼师父的男人有些恨意,但是李之缙是何等人,他的心思在李之缙的眼里就像是透明的。 一朝,李之缙对他说:“砮儿,你要想出人头地,靠的只能是你。我李之缙的名头是不能给你带来任何的好处的,只会让你有朝一日后悔。” 李砮惊讶的说:“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座,你不是掌管权力的人。你要记住,你想要修为提升,就要刻苦修炼。地支院座弟子李砮这几个字只会害了你。你要做的就是,将来有一天,人家说,这是李砮的师父,地支院的座李之缙。要是那样的话,我很高兴。”然后,李砮就看到李之缙那肥胖矮小的身躯离开了他的视线,似乎那一席话他没有说过一样。 李砮对于李之缙的这几句话很震惊,于是躺在床上苦思三日,终幡然醒悟,修练起来,格外的用心,不到一年,竟然隐约在蓝我鹿之上,这让蓝我鹿等人又是惊讶,又是欣喜,以为李砮得到李之缙的私传。 李砮看到师兄师姐们对他刮目相待的眼光,心中感叹,又暗自得意。这才知道,公冶白之所以不被李之缙待见,原来公冶白暗地里吃得苦,他才有所体会,不然的话,武当会武的时候,公冶白不会一鸣惊人的。 关于这些,从李砮施法对付魔家弟子的时候就看得出来。 李砮的手段很狠,御龙真剑**每出一剑,都有一条光龙在半空中将数个或者十数个魔家弟子吞没掩杀! 但是,李砮的高强和狠毒的攻击,只是冰山一角,而和他配合的惠佳颖,法术要比他温若一些,但是杀伤力却极大。 蓝我鹿是大师兄,修为高强,实力稳定,为人沉稳,一边战斗一边指挥大局。 九个人在九个方向,将魔家弟子阻拦在地支院的外围。 九道光芒连成一个垂直的环形光圈,不但将地支院的十二阁保护起来,还将魔家弟子一个接一个的格杀在外,尸骨堆积,血流成河。 雪青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弟子们拼死的战斗和血流成河的魔家弟子尸体。 “魔家贼子,胆敢侵犯武当,侵犯地支院,王妍,我鹿,斩妖除魔的时候到了,不要留情!” 众弟子大喜,纷纷叫道:“师父!” “师娘!” 叫师父的是王妍惠佳颖和阿乔,叫师娘的是蓝我鹿,张庆秋等人。 看到雪青的到来,众人信心大增,。 雪青虽是武当长老院的上老,但是平时,她都不在长老院,似乎只是一个挂名的长老而已,而地支院,只有一个长老和一个座,不像其他的院,座之下有两个以上的长老,时不时的争风吃醋一下。 当然,地支院只有雪青一个长老,不是因为怕争风吃醋,也不是因为地支院的人少,而是李之缙的坚持要求。 雪青参加了弟子们的保卫战,但是地支院的血战并不激烈。虽然地支院处于武当前山,但是地支院人少,众所周知的事情。魔家派到这里来的弟子,只有数百人而已。 而天干院,九宫院八卦院等等,攻上来的魔家弟子多得如同蚂蚁,座和众多长老指挥着坐下众多实力参差不齐的弟子,还要不时的救援一下处在险境中的弟子。 如此一来,加上如同潮水的魔家弟子疯狂的攻击,倒是显得很混乱,在座、长老等人的竭力作用下,才慢慢的将以前训练的阵形排列出来,然后施法攻击。 如此一来,座下弟子就折损了很多,而血战也变得很惨烈。 打到关键处,武当弟子都像是得到了壮胆的灵丹妙药,一个个大呼小叫的,不但不坚守在阵法之内,反而冲上去和魔家弟子死战。 当然,这样的做法,是很危险的。 就算是这些院的弟子有上百甚至数百,但是面对着上千甚至数千的魔家弟子,再有疯狂的劲头和不怕死的勇气,在魔家弟子的一轮又一轮攻击下,武当弟子损失惨重。 在座和长老等人大力控制下,才没有被一锅端。 大合宫十一院的血战很惨烈,但是面对的只是魔家弟子,竟然没有一个高手,这一点,在交战了半个时辰之后,座,长老等人就现了不寻常,于是大家都很吃惊,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魔家高手要攻打玉霄殿。 如此一来,就很危险了。 因为各个座长老都回到了各院各峰,风道子和三大长老又在后山,此刻后山虽然没有交战,但是只要一动上手,就是天崩地裂。 于是座们和长老们不约而同的将坚守的任务交给大弟子等一些又经验沉稳的人,纷纷往玉霄殿赶过去。 但是,当大家来到玄峰广场的时候,大吃一惊。 这时候,仙阁十三峰的座,长老,弟子,都在玄峰广场上。 玄峰广场上,除了魔家弟子,还有各种被驯化的飞禽野兽,,在这里的魔家弟子更是多得数不清,漫山遍野的从武当山下冲上来,而玄峰广场上,魔家七门的高手。 这写魔家高手,真的是厉害绝伦,法宝修为都是一等一的,甚至武当座与之斗法,也只能是旗鼓相当。 武当高手,一百多个长老,二十四个座,还有三个在后山。只有这一百多人是高手,而魔家高手,真的是铺天盖地,人数绝不下于千人。更为恐怖的是,这千人高手,要是单打独斗的话,武当高手讨不了好。 雪青赶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玄峰广场靠近玉霄殿方向,站的是武当的人,除了和她一起去的座长老之外,武当之人都是仙阁十三峰的人,没有一个俗家弟子。 而另一边乃至于广场尽头的万丈深渊,是魔家弟子和高手的所在。 但是,正魔两方,在法力的攻击下,魔家弟子一批接着一批的,连同那些高大的怪兽等等,都往深渊里掉下去。 有的是被打下去的,有的是被推下去的,有的则是被打伤的怪兽连撞带顶撞下去的。 深渊之下,传来的是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和深渊之下的吼叫,就仿佛是地狱里响起的修罗咆哮。 三毒门的三大修罗更是打了头阵,百丈长的千足蜈蚣,数十丈高的拿着十八般武器的怪兽,越大越变得多的怪物冲在最前面,几个武当座在前面顶住。 突然,一道长虹从后山射来,就像一道闪电,咋进魔家的人群之中,顿时人仰马翻,哀号一片。 等看清楚了,才看到是前来的白羽苧。 看到白羽苧的时候,三大修罗都是大惊,但是白羽苧并没有任何的话,烈火冰焰施展而出,喷火的凤凰和冰锥瞬间从朱炎神剑上迸而出,在广场上罩起了一个极大的火球,火球朝着魔家的大阵冲过去,冰锥从后面飞射而出。 在地上滚过去的火球越来越大,迸而出的冰锥变化成了无数支冰箭,就像是冰雹一般射了出去。 “嗖嗖嗖!” 魔家弟子在悲惨的痛叫声中,倒了一片又一片,白羽苧丝毫不停,白衣飘飘,人影晃动,飞在火球的后面,控制着冰箭无情的射杀魔家弟子。 三大修罗等人都是大惊失色,纷纷上来要围攻白羽苧,这个时候的武当高手反应过来,,不知谁叫了一声,同时出手。 雪青在广场边看到从后山冲来的白羽苧,惊叹于这个女弟子的修为,竟然不必她自己弱。但是看到白羽苧苍白的脸色没有血色,而且一来就是大开杀戒。 她却不知道后山生了什么。 玄峰广场上的鲜血已经流成了河,法宝和法宝的碰撞,人与人的厮杀。 这个地方,这一刻,已经不再是道家的修到场,修真者的圣地,而是一个修罗场,那个万丈深渊就是地狱,等待着魔家弟子的地狱。 第194章 求援 第194章 求援 后山。 ≧ 虚浮在众人面前的灵光镜和七宝形成的光屏,还能看到公冶白依旧飞行在虚空之中,那快似闪电的度,让人吃惊,但是风道子说的要两个时辰公冶白才能进入灵光镜。众人就这样一直看着,东溟岛主突然说道:“风道子,要是这灵光镜是在仙界,以你的度,要进入灵光镜中,只要眨眼的功夫吧?” 风道子说道:“就算不再仙界,我要进去,也只要眨眼之间。” 东溟岛主脸色一变,随即恢复,风道子说道:“虽然我的法术在人界是受到限制的,但是在某些时候,是可以全部施展出来的,呵呵。” 东溟岛主淡然笑道:“是啊。在修真界,除了像你这样参悟大道的真仙,我辈已是顶尖高手。不知道掌门能告诉在下,修真界除了你,有几个真仙的存在?” “哈哈,岛主何必明知故问啊?老朽虽然踏足真仙,但是一手遮天的这个妄想还是没有的,所以很抱歉,老朽不能回答你。” “是啊,哈哈,人家都说,越是厉害的角色,越是小心谨慎,看来,掌门又犯了同样的毛病。” “既然岛主这样说了,老朽就告知岛主一件事情。” “请掌门赐教。” “这个世上,有一个人能够让岛主的美梦成真,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岛主今天离不开武当了,我告诉你们也无妨。那个人就在血蝠岛。他是可以能在人界施展真仙之力的存在。岛主要是想请他帮忙的话,是能够将武当夷为平地的。” 李之缙等人听了这话,都不可置信的望着风道子,怀疑他是不是成了仙,脑子就进水了。 风道子不理会众人的表情,东溟岛主却是笑道:“是啊,血蝠岛的确能帮到我。但是在下对血蝠岛没有什么好感,不去也罢。” “岛主倒是自负得很啊。” “不敢,在下只是实事求是而已。等到公冶白从灵光镜的灵光谷中将我的外甥女救出来,我要和我这个我不承认的妹夫算一笔账。当然了,要看看我的妹妹在灵光谷中是否安好才能决定。” 站在远处的吝朱和白羽苧听到这妹夫,外甥女的话,感到一阵茫然。但是风道子,李之缙和赵之虹玄樱师太等人是知道的,这也是他们没有离开的原因所在。 就在此刻,玉霄殿的广场那边,传来了呼啸一般的喊杀声,就看到高空中闪亮着光芒,就好像是山那边冲上天去的烟花一般绚烂美丽,但是谁都知道那里的战斗激烈。 武当的战斗早已经打响了,这个时候风道子看着白羽苧,说道:“你离开武当,去找大佛寺和两湖三山五岳的人来支援。” 白羽苧怔了一怔,却听到东溟岛主说道:“去吧,看看两湖三山五岳的人来的时候,能帮武当做点什么。” 白羽苧驾驭朱炎神剑,就要离开,突然看到她的旁边站着一个扫地道姑,不禁一怔,但是她没有停留片刻,也不管什么武当的某些规矩,驾驭法宝,直接从后山冲下玄峰广场,遇到魔家弟子就展开了杀戮。 白羽苧的高修为,让曾经与她打为平手的弯刀修罗金菱措手不及,险象环生,心中惊骇。 但是白羽苧并未给她喘息之机,烈火冰焰的法术就先攻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火属性的功法“烈火冰焰”是一个极为神秘的法术。 顾名思义,烈火冰焰就是冰火两重天的功法,这一项法术极难练成,武当修炼此法的人并不多,就算是地支院的阿乔和上官长修炼此法,也只是浅薄至极,谈不上有所作为。 此刻的白羽苧,经历过几番生死和顿悟,将烈火冰焰的法术提升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加上她的天资聪颖,这施展起来的烈火冰焰,已经不像是当初的那般只是单纯的系出火凤和冰锥。此刻的白羽苧,烈火冰焰展示出来的是“凤之烈火,冰之刀魄。” 巨大的冲击力将弯刀修罗攻击的后退,她施展的多元怪物在烈火圆球的滚动燃烧之下,被接二连三的焚烧了无数个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的怪物。 白羽苧的出现,战场就扩大了不少,强势的攻击,金菱的后退,往深渊之中掉下去的魔家弟子和那些参战的兽类,就如同决了堤洪水从坝顶倾倒下去。 但是从另一边攻上山来的魔家弟子,依旧是如同滔滔之水,连绵不绝。 瞬间,涌上来的人潮在强**力的推挤之下,又往深渊之下掉下去了无数。 但是武当弟子在这种敌死一千己伤八百的代价,在这惨烈的战斗中,武当弟子损失惨重,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有两百多人或死或伤。 白羽苧到了广场尽头,将数十个魔家弟子杀死之后,驾驭者神剑朱炎朝山下飞去。 白羽苧这番动作,魔家弟子十分意外,原本组织起来围攻她的数百人就只能站在广场上仰头张望她的离去,而武当之人,却感到不解。 三宝院的几个长老喊道:“白师侄,你去何处啊!” 白羽苧只是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回答,驾驭着神剑反而飞得更快。 追到广场边缘的三大修罗对着魔家弟子喊道:“白羽苧要去求援,把她打下来!” 瞬时之间,无数的光芒聚向了白羽苧之处。 白羽苧脸上寒光闪过,神剑再一次释放出一个巨大的火球,朝魔家弟子砸了过来,广场上的魔家弟子纷纷后退,岂料这个火球并不是落在广场上,而是顺着山下滚下去,火球所到之处,魔家弟子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在连续不断的惨叫和逃避之中,死伤无数。 三大修罗看到这里,又惊又怒,金菱大声高喝:“白羽苧,有胆量的来跟我决一胜负,为难那些喽啰算什么本事!” 白羽苧冷冷一笑,再一次将一个十数丈的巨大火球释放出来,在第一个火球之后,滚下山坡,魔家弟子,又死伤一片! 这时候,武当阵营之中,雪青高声喝喊:“白师侄,去回,公冶白还在后山!” 这句话从千军万马交战的人群中传到了白羽苧的耳朵里,她竟然朝着雪青淡淡一笑,然后不再停留,宛如一道流星,朝着南方飞射而去,瞬间就消失在了武当山脉的尽头。 魔家三大修罗看到白羽苧果真是去求援,于是派遣了上百个高手,驾驭法宝前去追击。 武当高手都是脸色一变,随即施展了压箱底的法术,将那些想要离开武当前去阻截白羽苧的高手拦截下来。 于是,玄峰广场的战场就分成了几部分。 十数个座在广场尽头,与魔家要去追击白羽苧的高手斗法,而其余的人在万虹阶下的广场上和魔家之人斗法,将魔家弟子打退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斗法斗了这么久,魔家高手之间,出现的只是门主以下的人物,而门主在内的人,却一个都没有见到。 此刻,魔家除了东溟岛主在武当山后山,另外的六个门主和李半仙还有修才在距离武当还有十里之外的一座山顶,在他们的身后,是魔家真正的精英,密密麻麻的一片,不下于万人。 这些人,除了各门的精英,其中有两拨人最为显眼。一拨人有上千,一个个面目狰狞,身材高大,脸上的肌肉全都萎缩就像是干尸人一样,显得冷气森森,然人不寒而栗。 这拨人就是炼狱堂的精锐。 而另一拨,却不是人,是一群各式各样的野兽动物,每一个都是巨大无比,这些是百兽宗的精锐。百兽宗在魔家,是一个专门饲养和训练百兽的宗门,上到千年神兽,下到一头野猪,都被训练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百兽隐藏在后面的山林里,数量不下于数千。而此刻在玄峰广场交战的百兽,只是百兽宗派出来当炮灰的。 听着武当方向传来的声音,李半仙和竺泉都笑了,李半仙眯起眼睛说道:“武当此次,是在劫难逃了。” 修才说:“李兄,你过于乐观了。” 六门主和李半仙、竺泉都是一怔,修才说:“我们虽然派出去的只是有千人精英带领众多门人前去打头阵,但是绝大多数都只是炮灰,武当高手虽然尽出而且还有人出去求援,但是我们要向尽快拿下武当,是不可能的。” 一个又老又干又瘦披头散的老太婆说道:“那以修兄弟之见,我们是要赶紧杀上武当,一举拿下?” “血燕婆婆,那倒不必。我们要攻下玉霄殿,暂时还不能,但是武当高手也会在持久战中消耗过多的力量,我们要在武当的援手来到之前,攻进玉霄殿。” “风道子不死,攻入玉霄殿有何用?” 修才说:“你们是希望风道子死?他是真仙,谁又能杀得死他!岛主在后山牵制风道子,我们要在几个时辰之内攻入玉霄殿。但是在此之前,我们要将武当高手的锐气全都消磨殆尽。” 李半仙幽幽地说:“修老弟,你不要忘了,武当还有没有出现的仙剑鸣月,还有几个厉害角色。” “李先生多虑了。武当现在处于混乱和猜忌当中,到关键的时刻,会有人帮我们一把的。” “你是说他?” “没错,毕竟,武当也将他还得够惨了。” 李半仙笑道:“修老弟除了懂兵法,还懂得揣测他人心思,佩服,佩服。” “哪里,只是略懂而已。” 众人谈着话,并没有把白羽苧的离开放在心上,这和玄峰广场拼死拼活要拦截白羽苧的魔家之人相比,显得格外的诡异。 白羽苧出了武当,飞往距离武当最近的黄山,将事情告诉了黄山掌门上官仪。 上官仪听到武当遭此大劫,惊得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说道:“魔家欺人太甚,竟敢侵入中原,真是找死!清儿,召集门人,立即支援武当。黄山城的军队,立即最好准备。” 上官仪的儿子上官请说道:“是,爹!”转身出去,上官仪道:“我派几个长老和白师侄前往雁荡山和西湖太湖三家报信,然后我们先赶往武当支援。” 白羽苧感激的说道:“多谢上官师伯。” “白师侄哪里的话,我们都是中原修真人,武当有难,我们岂能袖手旁观!” 告别了上官仪,白羽苧和三个长老往东而去,到了半路,白羽苧道:“请一位师叔前往衡山,将武当的事情告诉衡山。” 一个长老前往衡山,白羽苧三人分别向雁荡山、西湖、太湖而去。 西湖,俗话说新婚燕尔,李环湘自从嫁给封尘之后,经过了一些事情,人就变得成熟和懂事了,在西湖的这几个月里,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身穿淡紫色的衣服,身边有数个丫鬟伺候。李环湘一副少妇装扮,小腹微微鼓起,已经怀孕三个月。 她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原本脸上的粉扑扑,已经在这数月之间淡化迷人,整个人显得丰姿绰约,当真有少奶奶的风范。 “邵青,一大早,少爷和老爷在大堂里商量什么呢?” 邵青是一个丫鬟的名字。 邵青说道:“少奶奶,奴婢不知,但是听王管家的说,老爷要将门主的职位传给少爷。” 李环湘笑道:“是吗?这么说来,西湖城以后,也就是少爷了。” “是呀,少奶奶。”邵青羡慕地说:“少爷当了门主,就是西湖城的城主,少奶奶也就是城主夫人了。” 李环湘陪着丫鬟们说笑了一阵,突然叹了一声。 “少奶奶,你因何叹气啊?” “少爷当了城主,当了门主,他每天的时间就会很少了。” “是啊,以前的时候,老夫人总是埋怨老爷,说他虽然和家人住在一起,但是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在家里就像不在家里一样。老爷要传位给少爷的事情,应该也是老夫人的要求。” 李环湘苦笑一声:“城主夫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可是少奶奶,那是万人瞩目的事情啊。您想想,你要是走在西湖城内,谁见了您,都会尊敬的说一声‘城主夫人好’。” 李环湘淡淡一笑,说道:“午饭我想吃一点清淡的,你去准备一下。” “好的少奶奶。” 这个时候,一个弟子跑过来:“拜见少奶奶。” 李环湘皱眉道:“后院不是不允许男弟子随便进入的吗?” 那个弟子脸色一变,跪在地上说道:“弟子该死,下次不敢了。” 李环湘说道:“我倒是无所谓,但这是老爷规定的,你们可千万不要冒犯老爷。” “弟子知道。”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禀少奶奶,您的好姐妹来了。老爷让弟子来通知少奶奶。” “好姐妹?难道是大师姐?她什么样子?” “长得美若天仙,弟子只敢看一眼。” 李环湘笑骂道:“没出息,你看我就敢多看几眼了?” 那个弟子吓得魂不附体,连声说:“弟子不敢冒犯少奶奶……诶,不过少奶奶的美貌,绝对比得上那位姐姐的。” “哈哈,你还真是滑头啊,就算我此刻不美了,难道你家少爷要把我赶出家门?” 那个弟子张口结舌,邵青瞪了他一眼,说道:“就知道拍马屁。少奶奶换了衣服马上过来。” 那个弟子去了,李环湘换了衣服,往客厅而去。 难道是二师姐? 地支院的二师姐惠佳颖,是非常美的,那个弟子说的应该是二师姐惠佳颖。但是李环湘到了大厅之外,看到里面的人之后,不禁一怔:白羽苧? 此刻白羽苧正在和封玉来,封贤和封尘说话,白羽苧神色淡然,封家几个人都是脸色难看。 李环湘上前还未向公公见礼,封玉来说道:“湘儿,武当遇到大难,我们要去去支援,你有身孕,就留在家里。” 李环湘听到了这句话,就惊住了。 第195章 八方 第195章 八方 白羽苧朝李环湘看了一眼,淡淡的说:“李师伯和掌门师伯他们都在武当后山,我来的时候,武当并没以危险。”然后白羽苧站了起来,对封玉来说道:“封师伯,弟子要去其他的地方,这就告辞。” 封玉来看到一脸风尘仆仆的脸,担忧地说:“白师侄,你不要着急,武当是千年大派,底蕴深厚,魔家的那些虾兵蟹将能做什么,你先歇一下再起程也不迟啊。” 白羽苧并没有感到什么,而李环湘听了这话,倒是松了一口气。 白羽苧道:“弟子告退。”转过身,就往外走,走到李环湘的身边时,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李环湘,脸色复杂的说:“恭喜你有了身孕。” 李环湘一怔,随即笑道:“白师妹,多谢你的祝福。”她的这个笑,很真诚。以前的时候,李环湘对白羽苧是心怀芥蒂的。原有有很多,其一,白羽苧很多时候都在公冶白的身边,和他并肩作战,误以为白羽苧喜欢公冶白,小女子的醋劲作祟;其二,白羽苧比她更加的美貌和稳重,修为比她还要高。其三,那是女人之间的一种虚荣攀比产生的后果。 但是随着李环湘嫁到西湖之后,这种感觉就渐渐的淡了,反而对不久之前这些小女儿的行为感到好笑。 此刻见到白羽苧,她是真心的希望她能对公冶白好,但是这句话她说不出口,就变成了那一句:白师妹,多谢你的祝福。 白羽苧不再多留,就离开了西湖。 对于白羽苧,封尘是有所忌惮的,因为他一直看不穿白羽苧这个人对她一点都不知道。相比之下,以前和白羽苧一起下山的公冶白,清心,谢亦冬、李环湘乃至于大佛寺的悟法悟觉还有两湖三山五岳的其他青年才俊,他都能了解他们。但是白羽苧和那个大佛寺的悟真,就像是两个谜团。至于吝朱,封尘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更别说了解了。 不过,这些对此刻的封尘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当即封家在大厅里商量对策,李环湘却要坚持去武当。 最终封玉来无奈,只好让李环湘前往。 李环湘笑道:“爹,儿媳这一次,还要动用咱家的雄剑,要让雁荡山的人知道,一个初到西湖封家的儿媳妇,修炼的法术驱动神剑,也会远远的过黎凤娇修炼几十年的威力。” 封玉来等人先是一怔,随即喜忧参半。 封尘说道:“湘儿,你怀有身孕,不能施展大神通,这……” 李环湘道:“尘,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李环湘是修真者,虽然已为人妇,但是总不能在家里当一个带孩子的黄脸婆啊,所以呢,这一次我不但要亲自持雄剑御敌,还要当着天下人的面,要让他们都知道,我们封家的雄剑是两湖三山五岳最厉害的法宝。” 李环湘说这话,要是换成以前,可能只会当小孩子的胡闹而已,但是自从和封尘成亲以后,两个人的合体双修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所谓合体双修,乃修真界中男人和女人阴阳结合,益阴补阳或者益阳补阴,以达到修真的上一层修为。 加上二人在地支院的时候,修炼的是武当的大地诀,后来修练的是水属性的西湖法术,这使得李环湘的修为在哦短短的数月间,提升了几个阶段,加之她天资聪慧,有西湖秘典的帮助,武当心法和西湖心法合二为一,更是了得。 在短短的数月间,李环湘的修为已经在西湖挤进几大长老的修为实力之内,不然的话,就算李环湘是武当李之缙的女儿,也不能有这么大的分量。 确定下来之后,封尘和封贤前往西湖城,调兵遣将,准备在西湖一带守株待兔,等魔家之人败退后在这里将之歼灭。 封玉来等几个长老带着李环湘前往宗族祠堂。 雄剑就放在这里。 封玉来等人跪拜之后,封玉来说道:“祖宗在上,不肖子孙封玉来今日要请神剑出世,前往武当诛杀魔家之人。请祖宗保佑西湖,保佑封家的儿媳妇。” 看了一眼李环湘,说道:“湘儿,按照以往封家的规矩,女子是不能进入宗族祠堂的,但是你是封家的儿媳妇,又是修为高强的修真者,更是使用这把神剑的最佳人选,你向祖宗说几句吧。” “是,爹。”李环湘虔诚的跪拜在地,叩道:“祖先在上,子孙封尘之妻李环湘拜见。今天,我要动用神剑前往武当,为的是诛杀妖魔,请祖先保佑不肖李环湘肚中孩儿平安无恙……” 众人站了起来,封玉来庄重的从神龛上供奉架上取下了一把神剑,交给李环湘。 李环湘拿在手里,顿时感到一股力量传入体内,将她的肚中胎儿护住,李环湘惊喜的跟封玉来说道:“爹,祖先已经护在儿媳的体内护着胎儿了。” 封玉来等人大喜,纷纷下拜叩谢祖先。 李环湘持着雄剑在封玉来等人的簇拥下走到了封家大厅,这时候前往西湖城调动兵马的封尘赶了回来,封老夫人以及族中女性长辈都倍至关怀的为李环湘等人送行。 封玉来等人离开了西湖,带领数百个精锐弟子驾驭法宝,前往武当而且。 这个时候的雁荡山、太湖两家已经启程。他们也将城中军队调出城,在太湖和雁荡山一带布防,也是打算不让败退之后的魔家之人从这里过。 一路奔波的白羽苧到了泰山,泰山也做出了回应,轩辕弋更是带着泰山众多高手前往武当,城主小姐轩辕真虽然是女子,但是领导能力极强,她就留下来率领泰山城中的军队做好准备。 当然,三十万大军是不能随便让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小丫头随便指挥的,轩辕弋让左右将军辅佐轩辕真。说白了就是轩辕真的指挥权只是名义上的,不然的话当魔家之人败退回来的时候,轩辕真一时头脑热乱来。 从这里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两湖三山五岳的少主小姐的,地位和能力都是不弱的,也是天骄之子或者天骄之女的人物。 白羽苧来到恒山,由于恒山处于中原最北边,是不能调集大军的,但是掌门西门修等恒山高手尽出,上千人浩浩荡荡的赶往武当,来势迅猛之极。 华山的掌门北堂慕也率领华山弟子前往武当,但是华山城城主北堂瑾爱女北堂萌梦自从下山之后,既没有回来过,而对于北堂萌梦的传闻倒是让华山和华山城蒙上了一层阴影。北堂瑾虽然女儿至今未归,但是她还是带着华山城的上万人马前往武当。 嵩山掌门长孙叶和儿子长孙松也带领了全部嵩山弟子和上万精英军队支援武当。 华山和嵩山离武当最近,他们带来的弟子或者军队加在一起有三万余人,就像是两股洪流冲向武当。 华山和嵩山里武当最近,白羽苧却不先来这里反而是先去了黄山,这是有原因的,先从武当去往华山和嵩山的十里之外是魔家十余万的精锐力量,要是从那里过的话,就会被现武当的企图,反而让武当处于不利境地。先去这些地方,当两湖三山五岳的人马接近武当的时候,就算魔家现了这一点,也就不怕了。 当然这只是白羽苧的想法,其实她一离开武当,就被东溟岛主麒黎的天才军师修才知道她的用意了。 最后白羽苧去了大佛寺。 她对大佛寺,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别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很奇妙。 当她到大佛寺山门前的时候,现大佛寺寺门紧闭,门前聚集了无数百姓。 白羽苧很是诧异,一个老妇人看到这个漂亮小姑娘显得很惊讶,以为她着急进寺烧香。 那个老妇人说道:“姑娘,你是来上香的吧?” 白羽苧一怔,茫然道:“我是来……” 老妇人是个热心肠,说道:“哎,人们只要是有什么心事烦恼,或者有想要许愿的,都回到这大佛寺来上一炷香,请求活佛指点迷津。老婆子前几年,儿子生了一场病,后来到大佛寺中烧了香拜了佛,活佛就帮我把儿子医治好了。呵呵,从那个时候起,老婆子每天都要起早来到大佛寺为活佛烧一炷香感谢。” 老妇人说的高兴异常,看到白羽苧脸色怪异,说道:“莫非你也有难处?” 白羽苧摇了摇头,老妇人道:“以往的时候啊,天不亮寺门就开了,现在都已经是晌午了,门还没有开,难道是开门的师父病了?哎,每天起的那么早开门,还那么晚关门,这么多年,难免会生病什么的。” 白羽苧却不这么想,她走到寺门前,伸手在上面敲了几下,寺门只是传来一阵沉默的回响声,将周围聚集的百姓吓了一跳。 白羽苧不理会他们,抬头看了一眼高达十丈的寺门院墙,提高了声音喊道:“武当弟子白羽苧拜见智悟大师,请通报一声!” 她的声音在这些百姓耳中,听起来就像是平常的小姑娘在高声喊话一样,不少人都露出了微笑。 但是白羽苧的声音传入寺内之后,就像是一股风吹了进去。 许久之后,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 此刻,大佛寺的大雄宝殿之内,上至住持智悟大师,下到扫地种菜的小沙弥都聚集在殿内。坐着的僧人有三千余众,站在殿内周围的沙弥不计其数,一个个都是好奇进展的盯着那些有资格坐在蒲团上的僧人,目显羡慕。 偌大的大雄宝殿,已有近六七千人,但是佛像之下的十个蒲团上,却没有人开口说话,智悟大师等人都是闭目养神。 这个时候,年纪最大的智寂大师开口说道:“师弟,友人来访,为什么不让她进来?” 智悟大师道:“她进来或者不进来,都是一样。” 智寂大师叹了一声,说道:“你和智苋师弟的感情深厚,但是智苋师弟之死,只是虚道空一人所为,师弟你为何要将这种因果转嫁到一个门下弟子身上去呢。” 智悟大师惭愧的说:“师兄说的是,师弟深感惭愧。等此间事一了,我便闭关潜修。” 九大神僧都是一惊。悟真道:“尊师,您为何要闭关呢?” “呵呵,为师这五年来一直暗中查探智苋师弟之死因,最近得知了乃武当代理掌门虚道空所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作为修真领袖大派的武当虚道空竟然能做的出来,这让修真之人心寒。” 智寂大师说道:“师弟,这是武当和我大佛寺之间的恩怨,要是能解决,那就最好,不能的话,也不要将两湖三山五岳牵涉进来。” “师兄教训的是。哎,老衲平日传授弟子修行之法,老衲的心境却先乱了。阿弥陀佛。” 大殿之中,数千人一起合十道:“阿弥陀佛。” 这时候,白羽苧的声音又在大殿之中响起来:“武当弟子白羽苧拜见智悟大师”的话。 智悟大师双手合十,缓缓闭上眼睛,一道金光从他的蒲团上射向大殿之外,山门前的寺门就开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武当友人,请进来吧。” 这苍老雄浑的声音在百姓耳中响起的时候,众人一起下拜,口称活佛。 白羽苧就已经进了大门,寺门就关闭了。 白羽苧看到一朵莲花悬在半空,一怔之下,对着那朵莲花行了一礼道:“弟子打搅了。” 莲花朝大雄宝殿的方向飞行,白羽苧跟在后面。 到了大雄宝殿,白羽苧看到的是数千大佛寺的僧人,这巨大的大殿之中,竟然有这么多人,白羽苧人不知心中一惊。 走到智悟大师等人面前,行礼道:“弟子白羽苧拜见各位大师。” 那朵带路的莲花飞到智悟大师身上没入他的身体,智悟大师缓缓睁开眼睛,合十笑道:“白师侄来到敝寺,老衲等人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白羽苧说道:“大师,武当有难,请大师救援。” 众人一惊,智悟大师说道:“武当有难?” “是……”白羽苧将魔家之人出现以及将风道子出关虚道空被关起来等等事宜说了,大佛寺上下一片惊讶。 “阿弥陀佛。” 这时候,智寂大师对智悟大师说道:“师弟,你心中还有介怀吗?” 智悟大师微微笑道:“一片空明,已无他因。” 智寂大师道:“如此说来,你要闭关一阵,或许对你的修为有所帮助。” 两个大佛寺顶尖的高僧说这番话,几大神僧和悟真悟法等人是知道原因的,但是大多数大佛寺僧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白羽苧心中茫然,却没有问。 智悟大师说道:“白师侄,你回武当告诉风道子掌门,大佛寺会竭尽全力做好该做之事。” “弟子告退。” 白羽苧转身往外走,悟真道:“白师妹,我送送你吧。” “多谢悟真师兄。” 两个人往寺门外走,悟真道:“请问白师妹,公冶师兄可好?” 白羽苧一怔,风尘仆仆略带倦意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说道:“不知道,只怕从灵光镜中出来,就会陷入万劫不复。”悟真吃了一惊,说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白羽苧并不想说,只是说道:“我就告辞了,悟真师兄留步。”然后离开了大佛寺。 看着白羽苧远去的背影,悟真叹了一声,自言自语:“白师妹对公冶师兄,用情至深啊,哎……”似乎他也感到茫然,但是微微一笑,白袍飘飘,手中的象牙菩提佛珠手链一转,回到了大雄宝殿。 武当。 玄峰广场,这里的战斗在半个时辰生了变化,武当众人将魔家弟子打倒了一片之后,就从十里之外的山林中传来了猿啼兽吼,喊杀之声不绝于耳,魔家弟子惊喜交集,连声喊道:“援兵来了,援兵来了!” 而武当之人却是一阵惊慌:“魔家哪里来的援兵!” 第196章 决战 第196章 决战 有人飞在半空看得较远,听了问话之人的话,惊喜的回答:“是两湖三山五岳的修真者来了!” 此言一出,武当之人顿时士气大振,魔家之人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但是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惊慌,突然有魔家高手大声喊道:“圣主弟子来了,大家一鼓作气,拿下玉霄殿!” 玄峰广场之上,武当和魔家两股人马就像是两条洪流相撞在一起,五颜六色的光芒在相撞之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波光,荡漾开去之后,正魔两家的人马,损伤了不少。≧ 尤其是这个时候,从十里之外冲出来的魔家弟子和数万以上的百兽,就像是一道旋风刮了上来。 武当的高手这个时候,多半都飞在空中,看到这一幕,不禁是脸色大变。 但是再仔细看的时候,就见在远处的地方,无数的修真者驾驭法宝飞来。 数以千计的修真者来势极快,不到片刻就追上冲上山来的魔家弟子精锐,修真者们纷纷施法攻击,一时间,魔家攻上山来的精锐进程就被拖缓了许多。 来的那些修真者是两湖三山五岳的黄山派。上官仪和上官请父子率领门下弟子上千人冲进魔家弟子人群之中,大开杀戒,左突右冲,将魔家阵营的先头队伍搅乱。 由于黄山掌门上官仪乃一门之主,修为实力在和武当的赵之虹等人相当,也算得上是当今修真界一等一的好手。黄山的高手上千人,接近上官仪修为的有好几个长者。 那些人在他的带领下冲在最前面,上官请以及门下弟子紧随其后,法宝亮起的光芒照耀在天地之间。 虽然此刻是白天,但是那上千人同时施法展现出来的巨大威力也将观看者的眼睛晃花,更是将周围靠近的魔家弟子斩杀成了肉酱。 但是,魔家弟子在高手的指挥下,蜂拥而上,除了抵挡黄山派的人马,其余的人丝毫不停,纷纷向武当山冲去。 这个时候,天边又飞来数队修真者,乃是雁荡山,西湖和太湖的人。 雁荡山和太湖的人冲到黄山派之前,加入战团,而西湖封家,却是不管这些,直接飞到了玄峰广场。 “是西湖的人!” 武当的几个长老看见了,大声喊叫,显得异常兴奋。 混战中的雪青听到了西湖两个字,停了下来,就看到女儿李环湘女婿封尘和亲家封玉来等一行人降落在玄峰广场上,就和魔家弟子交上了手。 雪青惊讶的现,李环湘的手中有一把古剑,古剑出咆哮的叫声,宛似鹰鸣,一道璀璨耀眼的光芒在西湖修真者的四周爆开,一个巨大的无形光罩出呜呜呜的啸声,将周围上千个魔家弟子轰杀的一干二净。 这突然出现的神剑和魔家弟子的突然大规模死亡,使得交战的双方大惊失色,纷纷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这把神剑是从李环湘的手中散出这莫大威力的,而她并不停歇,第一击成功之好,第二击随即施展,又是一个巨大的无形光波,魔家弟子又死伤一大片。 武当之人惊讶的现,除了施展法术的李环湘,包括封玉来在内的所有高手都在李环湘的身边,看他们的样子,是在护法。 雪青看到这一幕,惊讶更甚,而女儿此刻一身少妇的打扮,宽松长裙的中间,微微鼓起,那是孕妇的征兆。 “湘儿。”雪青呼了一声,正要过去,这时候,又有几路人马纷纷赶到。 而武当山下,雁荡山的人看到西湖用了雄剑,都是大惊,黎凤娇更是羞恼异常,恨不得马上回到雁荡山重新将雌剑拿出,要在这玄峰广场大斗魔家,和西湖的雄剑一争高低。 随着两湖三山五岳的逐渐增加,武当这边,得到了喘息之机,但是大家惊奇的现,这个时候的魔家七门门主,竟然不见一人,更别说看到他们交战了。 而两湖三山五岳的掌门门主一流高手尽皆出手,尽管将玄峰广场上的魔家弟子一轮又一轮的攻击打压下去,但是魔家并未显得慌乱,而是有条不紊的攻山。 恒山率领的上千高手来到的时候,此刻正道这边,有近万人。 这近万人分成了两拨,一拨是武当坚守的玉霄殿下的玄峰广场和西湖泰山等门派,另一拨则是雁荡山、太湖、黄山为主的修真派。 魔家弟子四面攻山两湖三山五岳的人马也自然分成了四面攻击。 本来魔家弟子就多如牛毛,加上后来加入的近十万精锐,使得魔家弟子的战斗能力又提升了一大截,攻势更加的迅猛。 这个时候,有人惊喜地说:“华山的人来了!”武当高手纷纷看去,就见远处狂风大作,一道像是云层一般巨大的旋风从北边刮了过来,而随着这道狂风而来的是一万个华山城的精锐和华山派的上千高手! 看到这里,武当之人一片欣喜。 华山派的人马到来就加入了正面的战团。 因为正面的战斗最激烈,那里是武当前山玄峰广场之下,而玄峰广场又是武当的门面,这里的战团几乎融合了所有的高手。 华山派和华山城的加入,瞬间正道的人马就接近两万人马。 不过这些人,除了道行高深的修真者,其他人的实力都不弱。华山城的精锐,更是和魔家弟子以一敌二或者更多,也丝毫不吃亏,在三招两式之间就将魔家弟子砍翻在地。 这样高深的战斗力,其他门派的掌门看到了,也是心生感叹,暗说一声,此战之后,城中的士兵,也要加强训。 近万名的华山精锐就像是旋风一般在魔家弟子之中攻杀着,一时之间,血流成河,宛似哀鸿四野。 玄峰广场上的仙阁虹桥的道家弟子,到这了个时候才适应了残酷的战斗,他们在座、长老的带领下,一个个奇形怪状的阵法接二连三的施展出来,玄峰广场上的魔家弟子,败得更快。 三大修罗虽然未受伤害,但是惨烈的战斗使得她们法力大减,加上有座级别的高手对付她们,就显得败势更快。 尽管武当的这些座对付这些魔家高手有些下不来面子,但是他们着实厉害,三招两式还真的解决不了。 武当座最想的就是能与魔门门主决战,要是以自己的一己之力将之击败甚至诛杀,那将会扬名天下。 武当,这只是少数人的心中想法。 这一战不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决战,而是中原修真者的一种早已准备好的迎接方式。因为自从六千年前魔家退出中原之后,正道修真者就知道魔家会卷土重来,但是想不到这一等就是数千年。 起先的那几代,确实是担忧魔家之人重返中原,那将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决战,后来,魔家之人并没有动作,随着日深月久,渐渐的也将这件事当成了神话传说或者传奇故事来听。 当然,这些都只是门下弟子们所能够接触到的,而各门各派的掌门、族长等等这些人,是时刻都不敢望的。 这一天虽然到来了,但是多多少少还是让中原正道有些触不及防。 此刻牵制魔门门主的是武当的风道子和少数高手,而武当在玄峰广场的座,一心只盼着魔门门主出来一决雌雄。 这样的情况下,座长老一行人,对魔家七门门主的左右手大下杀手,毫不留情。但是这些高手又岂是武当高手轻而易举诛杀的? 如此一来,座和长老与魔门高手的战斗就显得十分的激烈和凶残。座们是希望对这些魔家高手大下杀手将几个门主引出来,但是要短时间内取胜却是不能的。 魔家七门的高手近千人,修为接近三大修罗的也不下数百,这么多的高手,武当高手只有不到一百五十人,又哪里能做到这一点。 虽然几个门派的掌门都参战了,但是效果不佳。 不过可以看得出来,仙阁出来的武当弟子,压力减轻不少。 就在这个时候,嵩山的掌门轩辕弋率领万人精锐和上前嵩山派高手前来。 嵩山派的一加如,正道的力量顿时增加到了三万人。 但是和魔家的人马相比,简直天壤之别。区区三万人,从人数上来说,实在是少得可怜。 但是这少得可怜的数万人,在这个时候,就将魔家攻山的攻势结结实实的挡在了山下,一时间呈胶着状态。 这个时候,两湖三山五岳的高手纷纷上了玄峰广场,加入战团。 只要将玄峰广场的高手打下来,然后再联合打退魔家之人,这是不错的想法。 又交战了半个时辰,就只看到天边飞来一人,正是白羽苧。她到了玄峰广场,看了一眼雪青,然后说道:“大佛寺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来,雪长老,我要带一百精锐前往后山。” 雪青道:“好。” 雪青带着白羽苧到了万虹阶下三大长老之前,跟他们说了事情的经过,又提出了支援后山的事情。 天机长老道:“好,你去大合宫将各院的精锐抽出来。” 当即,天机长老传下令去,白羽苧一个人从十一院带出来一百个各院的高手,直接去了后山。 这突然的举动让其他的座不知所措,天机长老道:“后山也需要人手!” 武当这边,只怕只有三大长老没有动手了。 他们三个人站在万虹阶的最底下一层台阶上,负手看着这一切,而距离他们不远处就是仙阁弟子,最前面的就是座长老以及交战中心。 看着广场上高大的怪兽,五颜六色飞舞的法宝,惨入骨髓的叫声,还有山下的呐喊和攻杀。 第197章 身世 第197章 身世 白羽苧带着武当一百个精锐前往后山,此刻的后山很清静,前山的战斗和厮杀,似乎这里并未受到影响。≧ 悬浮半空中的灵光镜中,公冶白还在飞行,就只看到灵光镜连接七宝光芒倒影出来的个灵光镜在现出了一道光芒,就只听到风道子说道:“他终于进去了。” 白羽苧带来的那一百人,就站在远处等候命令,而白羽苧的到来,众人似乎没有问的意思,风道子只是朝她点了一下头。 而那个扫地道姑,却神色有恙,没有吱声。 却说公冶白。 公冶白在虚空中飞行了两个时辰,这对他而言无疑是震撼之极的。巴掌大小的灵光镜,这其中却又这般巨大的玄机,这是公冶白始料未及的。 眼前光芒闪过之后,他又回到了三年前到达的地方,那棵古树之下,公冶白仰望着古树上的木屋,心中感叹。 他将麒灵剑取下,施展法术,灵光从麒灵剑中出来,随着一狼一虎一猿也出现在古树之下。 “灵光姑娘,在下已将诺言实现,我这就代你离开这里吧。” 灵光道:“公冶公子,谢谢你。” 公冶白苦笑道:“这是我答应灵光姑娘的,当然赴汤蹈火也要办到。”只是,这个代价实在太大。 这最后的一句,公冶白并未说出,但是,灵光却知道公冶白的心,她也叹道:“公冶公子的遭遇,灵光是知道的,感谢公冶公子对我的帮助。”说罢深施一礼。 公冶白将她搀扶住,笑道:“灵光姑娘不要客气。你从麒灵剑中出来了,现在跟我离开这里,然后你就可以从灵光镜的封印中出来了。” 灵光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莫名的喜悦,那种喜悦很古怪,到那时公冶白没有心思管这些,他知道外面还有很多人在看着他,只要一个稍有不慎,那将会十分危险。 灵光依依不舍的看了许久那根老树,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跟着公冶白往回飞。 灵光镜外面的许真看到公冶白将灵光释放出来,心中感到一丝惊讶,但是随即就笑了。 东溟岛主却是神色不动,而风道子右手一挥,灵光镜突然消失,而紫檀令,玄木鼎、黑魂帆、阴阳鉴、夔牛角、天冰锁和噬魂念珠都朝四面八方飞射而出。 看到七宝朝着七个方向消失,东溟岛主和离采琤都是脸色一变,东溟岛主这个时候终于喝道:“风道子,你做什么!” 风道子淡淡笑道:“既然灵光从灵光谷中走出来了,那么,这灵光镜,还是不要打开的好!” 许真道:“风道子,你要是让灵光受到一点伤害,我决不饶你!” 就见光芒闪动,公冶白和灵光只感到周围环境一变,两个人就出现在太湖边。 公冶白惊讶的看了四周,诧异的说:“这生了什么?” 吝朱说道;“小白,掌门将灵光镜收了!” 公冶白看着风道子,说道:“掌门,噬魂念珠跟了我五年,你怎么……” 公冶白话未说完,风道子一抬手,一道光芒射向公冶白,公冶白大惊失色,全身就被一股力量束缚住了,只听得咔嚓嚓的断裂声,公冶白全身瘫痪在地。 风道子这突然举动,众人无不变色! 吝朱和白羽苧几乎同时跑向公冶白,但是这个时候,赵之虹喝住跑过去的白羽苧:“苧儿,你给我站住!” 面对师父的喝斥,白羽苧身子一颤,站在那里,而吝朱却已经跑到了公冶白的身边,焦急万分的又是哭又是叫,一阵不知所措! 但是公冶白却像是死了一样! 风道子突然说道:“公冶白是武当叛徒,给我杀了!” 此言一出,李之缙在内的众人都是大惊失色,但是这个时候,从灵光镜中走出来的灵光却被许真拉到一边,两个人在那里不知道交谈什么,但是看他们的举动,一个惊喜,一个安慰。 东溟岛主和离采琤也想不到风道子会对公冶白施法。 风道子看着东溟岛主,说道:“东溟岛主,老夫就会会你这个魔家第一高手!”光芒闪动,风道子就从原地消失,而东溟岛主也突然消失。 不到眨眼之间,就听到百丈的高空传来了轰鸣之声,众人举头一看,就见两道光芒在空中胶着战斗。 灵光指着公冶白,又在许真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话,许真点了点头,长身而起,冲向天空! 突然,天空中乌云密布,雷电轰鸣天地变色,轰隆隆的响声从乌云之上传来,谁也不知道那里出了什么事。 这个时候,赵之虹对白羽苧带来的那些弟子喝道:“你们听我的命令,诛杀公冶白!” 众弟子惊愕之余,齐声答道:“是!” 一百道光芒从他们的手中亮了起来,赵之虹手中光芒闪动,大踏步上前。 白羽苧站在原地,看到大步向公冶白走去的师父,她的声音嘶哑的说:“师父,请你不要再走了!” 赵之虹一怔,惊愕的看着白羽苧,冷声道:“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 “我……我……”白羽苧声音颤抖,然后,她抬起头来,目光坚定的看着赵之虹,说道:“请师父不要为难他。” 赵之虹听了大怒,说道:“苧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弟子知道!” “你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这样跟我说!?” “请师父不要伤害他!”白羽苧看了一眼倒地的公冶白,吝朱趴在公冶白的身上又哭又喊,完全陷入疯狂。 李之缙站在那里,神色冷漠,但是那冷漠的脸上,嘴唇微微的颤抖! 赵之虹和白羽苧说话的时候,那个扫地道姑竟然走到白羽苧的身边,开口说:“苧儿……”这一声苧儿,白羽苧浑身一颤! 她惊讶的回过头,看到那个扫地道姑正望着她,眼眶湿润,那一声“苧儿”,却是从她的嘴里喊出来的。 “你……你!?” 白羽苧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以前,白羽苧几乎每一次经过玄峰广场,都会看到她,但是每一次看到她,她都是行尸走肉一般。 但是今天,她竟然来到这后山,竟然在这个时候叫出了一声“苧儿!” “你是谁?”白羽苧惊声问:“你认识我?” “我……我当然认识你,从小就认识你!”泪眼婆娑,就像是母亲见到了自己多年未见的骨肉。 但是,白羽苧看到那个眼神的时候,又退了几步。 “你到底是谁?”白羽苧再一次问! 扫地道姑依旧是脸显犹色,而赵之虹却一双眼睛盯着扫地道姑和白羽苧,他的眼神之中,显得有些不自在,也显得有些紧张! 这个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说道:“她不说,我来说!” 白羽苧扭头看去,就见到是李之缙一脸古怪的看着赵之虹和扫地道姑,怪笑道:“怎么,赵师兄,白师妹,你们的宝贝女儿在这里了,还不相认吗!” 此言一出,白羽苧就像是五雷轰顶,站在原地,脸色苍白之极。 终于,白羽苧大声说:“不,不!” “苧儿,”赵之虹看着白羽苧,柔声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你离开武当之后就不要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啊?现在,你终于知道了,这对你是打击还是幸福,对我和她来说,都是对你的亏欠和愧疚!” 扫地道姑泪眼朦胧,说道:“苧儿,我的孩子,娘想你,天天都在想你,要不是娘做错了,娘就会一辈子守在你的身边,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白羽苧嘶声裂肺的叫道:“够了,够了!我没有爹娘,他们早就死了,我没有爹娘!” “你有的,你有的!”扫地道姑说道:“你的名字是我取的,你随娘姓白!” 赵之虹看着扫地道姑说道:“白凤,你不要说这些了,等我们将公冶白这个叛徒诛杀了,再来和苧儿细谈!” 白凤走到白羽苧身边,伸出手,伸到半空,想要抚摸一下白羽苧的头,白羽苧倒退一步,陌生的看着赵之虹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娘。 师父,从小教导自己长大的师父竟然是她的爹,这…… 李之缙讥笑道:“白师侄,快去认你的爹娘啊,一家人赶快团圆啊!” 白羽苧充耳不闻,白凤脸色惨然,赵之虹满脸怒色,喝道:“李之缙,你这个小人!” 李之缙反唇相讥,说道:“我是小人?还是你是小人啊!哼哼,将私生女收做了弟子,还把旧情人安排到玄峰广场打扫,是要每天都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吗?哈哈哈哈,赵之虹,你真是艳福不浅啊!” 赵之虹怒不可遏一口气没有上来,身子一颤,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李之缙得意洋洋的笑了,赵之虹突然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公冶白,说道:“给我杀了他!” 李之缙喝道!“你敢!” “李之缙,你要是阻拦我斩妖除魔,你就是武当的叛徒!你要是想当叛徒的话,我可以成全你!” 这个时候,吝朱终于停止了哭喊,将公冶白又拉又抱,往一边的树林走去,嘴里说道:“小白,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公冶白就像是一条死狗,身子在地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沟壑出来。 赵之虹突然对那一百个武当弟子喝道:“你们还不上啊!” 李之缙突然喝道:“谁敢动!地支院的事情,别人不配插手!” 李之缙说着,将法宝青瑜拿了出来。 突然,一边的黑鹰龙雕突然展翅飞向了吝朱,吝朱将公冶白带上了黑鹰龙雕的背,黑鹰龙雕扇动翅膀,朝南飞行。 李之缙喝道:“逆徒,你要往哪里走!” 吝朱带着公冶白坐在黑鹰龙雕背上,直冲而下,这个时候和玄樱师太大声喝道:“吝朱,你干什么!”但是,吝朱已经和公冶白去得远了! 李之缙身子拔地而起,快捷无比的冲了下去,嘴里大喝道:“哪里走!” 但是,黑鹰龙雕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树林深处,而李之缙也随着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赵之虹大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追啊!”随即和玄樱师太带领着一百个弟子追了下去。 白羽苧毫不犹豫,也追了下去。 这个时候,白凤惊呼道:“苧儿,回来!”但是白羽苧已经去得远了。 白凤也随即追了下去,原来这个扫地道姑,也是修为不错的人。 黑鹰龙雕带着公冶白和吝朱几起几落之后,黑鹰龙雕的背脊被一道光芒打中,两个人就掉落在树林中,李之缙飞了过来。 第198章 疯狂 第198章 疯狂 龙雕扇扑翅膀飞高数丈,出一声嘶叫,昂头戒备怒视李之缙,李之缙怒吼道:“妖畜,你竟敢和我顶撞,简直是找死!” 青色的剑芒宛似一条长龙轰然撞击在黑鹰龙雕身上。 龙雕出一声痛叫,摔落在远处,扑腾几下翅膀,站了起来,却跑到了公冶白和吝朱的身边,拼命的保护着主人。 一道红芒从天而降,,白羽苧苍白着脸,手里握着神剑朱炎的手,已经着惨白,汗珠从指缝间滑落。 她显得极为憔悴,还未痊愈的身体,两湖三山五岳的奔波,突闻爹娘的惊愕,面对公冶白的这即将生死一线的无能为力,白羽苧在赶来的途中,法术实在是坚持不住,摔了几跤,当她看到李之缙对着那个曾经救过她两次的黑鹰龙雕大下杀手,又看到吝朱拖着公冶白狼狈而退,心中一股莫名悲意席卷而至,不再犹豫害怕,用尽全力,终于赶到。 李之缙走到公冶白面前,抬起啦手里的剑,喝道:“我今天就杀了你!” 一剑对准公冶白的胸口插了下去。 公冶白躺在地上,他的衣服上染满了血,那是吝朱的血,也有白羽苧的血。 在这树林之中的深处,武当之人四处寻找,有人大声喊道:“找到公冶白,杀无赦!” “快,往那边去看看!我看到李之缙朝那个方向过去了,不要让李之缙放走了公冶白。那个家伙太狡猾,不要中了他的奸计!”那是赵之虹的声音。 天空中,东溟王和风道子还有许真还在交战。 三个绝世高手之间的战斗,可想而知。 风道子的修为是真仙,东溟王更是了得,而许真也丝毫不弱。三个人在千丈高空之中交战,就只见天空中的云层和武当山的灵气都在三个人的操控下化作交战的武器。 真仙,乃至快接近真仙级别的人交战,动用的是空间之力,甚至宇宙之力。 武当山这个时候,无数的弟子和魔家弟子打在一起,三大长老在玉霄殿下的万虹阶上指挥,座长老各带领弟子坚守各个要点。 而长老院的长老应对的是魔家七门的高手。 地支院的人很少,虽然雪青没有在地支院带领着蓝我鹿等人交战,但是她在玄峰广场,却是和座等人力战三毒门的三大修罗和新的七大妖神以及众多的高手。 武当交战最为激烈就是这玄峰广场,这关乎到武当的生死存亡。 树林! 李之缙那张肥胖的脸抖,他的那双绿豆眼睛冒着火焰,他的嘴唇也在颤抖。 “师父,你快杀了我,你杀了我,我就解脱了,求求你了!”公冶白身上的力气,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此刻,他的麒灵剑中,灵光早已出来,刚才的一阵混乱,他们已不知去了哪儿,但是这和他没有关系了。他的经络,刚才在风道子的一记法术之下,全身骨骼已经断裂。 此刻,公冶白只求一死。 “师父,你为什么还不动手!”公冶白猩红着眼睛,大声吼道:“杀了我,为七师兄报仇!” “你告诉我实话,老七是不是你杀的!?”李之缙的眼睛,快要滴出血来! “师父,我告诉你,你会相信吗!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从来都没有看好过我,我不在乎,我只要能留在武当。可是师父你为什么要让湘儿嫁给封尘。师父为什么!!” “因为你有噬魂念珠,你是邪魔!” “我是邪魔,难道师父就不念往日情分要将弟子逼出武当吗!” “不错。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公冶白,我再问你最后一句,老七是不是你杀的!?” 公冶白缓缓的闭上眼睛,说:“师父,七师兄是……” “足够了!”李之缙说罢,长剑对准公冶白的心口,猛刺下去,他的眼睛滴出一滴眼泪。 就在此刻,一道金光划来,将李之缙的剑锋挡开,吝朱手中金剑挡开了李之缙的的尖峰,一把将公冶白抱起冲天而起。 李之缙大怒,喝道:“你找死!” 青光转动之间,一条青色光龙扑向吝朱。 吝朱的身体完全未恢复,但是在这紧急关头救援公冶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吝朱不顾李之缙这突然的杀招,抱着公冶白拼命逃窜。 李之缙的法术将周围的树木砍到一大片,吝朱抱着公冶白从乱木之中冲出来。 黑鹰龙雕在紧要关头还是冲了过来,托拄吝朱和公冶白,但是这一刻,李之缙一道青芒从上空打下来,又将黑鹰龙雕打飞了出去摔在远处的山石之间。 吝朱脸色一变。 李之缙身法极快,蹿了过来,对着吝朱和公冶白大下狠手,公冶白心如死灰,眼睁睁的看着往日的师父今天在这武当山的树林中,对他和吝朱下这样的毒手。 吝朱的脸色更加的苍白,此时的吝朱,虽然修为和下山之际有很大的差别,而李之缙的修为在武当,甚至在中原都是排名前十的。 如此修为的人,对一个受了重伤的公冶白,一个也受了伤的小弟子,竟然好半天都拿不下,这样诡异的事情,当真是让人想不透。 吝朱带着公冶白在树林中左穿右逃,李之缙的法宝法术,只是紧追不舍,每每都是险之又险。 白羽苧正要上前救援,一声叹息:“苧儿,你真要这么做吗!” 白羽苧一怔,她惊恐的看着走过来的中年道姑白凤,这个刚刚告诉了她,赵之虹是她生父,她是她生母事实的人。 “苧儿,你不要这样做,你还有爹娘,娘知道娘对不起你,但是你要是这样做了,你就回不了头,你就一辈子回不来武当了。苧儿,苧儿。” 白羽苧看着扫地道姑向她走过来。 扫地道姑白凤伸出手,爱怜的想要去抚摸白羽苧的脸,白羽苧就像是触电一般,后退了几步。 “不要过来,不要碰我!”白羽苧声音颤抖,她的法宝朱炎,对准了白凤,一字一句:“你不要过来。”但是她的眼泪却流了出来。 “苧儿,你为什么不听娘的话,你要是过去,你就是武当的叛徒了。你没有看到吗!”白凤指着远处树林中对吝朱和公冶白大下毒手的李之缙。 白羽苧看得心惊肉跳,白凤又说:“你应该帮助你爹,抓住公冶白,这样的话,你爹在武当的地位就提高了,以后,你是会进入长老院的,说不定哪天,你爹就把三宝院座的位置传给你。苧儿,听话。” “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白羽苧转过身,泪流满面,这个时候,远处山峰的赵之虹等人突然大声说:“去那边看看,公冶白那个小贼就在那里!”无数道法宝冲向这个方向,不稍片刻,公冶白和吝朱就要被拿住,等待他们的就是最为严重的惩罚。 白羽苧的身子一颤,她大步走出,却听到白凤惨然的叫道:“苧儿,你站住!” 白羽苧站住,但只是站了片刻,天空中的光芒越来越近,在黑夜之中就像是烟花一般灿烂绚丽。 今天武当生的事情,这是前所未有过的,就连天色已经黑了,也无人察觉! 这个时候,白羽苧突然听到了死亡的声音,那是对公冶白召唤的声音。 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然后猛然睁开,眼眶里的泪水变成了决然,她突然飞身而起,朝树林深处飞去,带着愤怒的火凤飞喷出一团烈火,将半空中照亮,白衣飘动,白羽苧持着朱炎神剑,直杀向李之缙。 “苧儿,回来!”白凤的声音凄厉,但是,白羽苧已经没有在听了。 李之缙听到后面杀过来的声音,回头见是白羽苧,眼中突然闪出两道精光,咬牙道:“你找死!” 突然一道强大无比的光芒卷了过来,将白羽苧施展出来的火凤吞没,连同白羽苧也卷出了十余丈,摔进远处的山沟之中。 李之缙这前后变化的法术,让白凤大惊失色,惊道:“你!” “武当叛徒,都该死!” 李之缙说罢,身子又蹿了过去,打向吝朱和公冶白的法术,却没有攻击白羽苧那么强烈,但是,吝朱也险些几次丧了性命。 被打飞的黑鹰龙雕突然飞起来,在半空中化作一条黑色的长龙,那是一条龙身鹰翼鹰足的长龙,有十余丈长,带着旋风一般的度,冲向李之缙。 李之缙感到这黑鹰龙雕变化之后的威力一定巨大无比,不敢硬接锋芒,后退了十余丈。 变化后的龙雕出一声龙吟,冲到吝朱身边,鹰爪将吝朱连同公冶白抓起,而龙雕的另一只脚上,抓住的是白羽苧。此刻的白羽苧也受了伤,只是不重,闭目调息。 李之缙看到龙雕竟然要将这几个人带走,这个时候他也不再做作,大喝一声:“御龙天威,诛杀神雷!真法御剑,道法乾坤!御龙乾坤!” 李之缙的大喝声中,那个肥胖的矮子飞了起来,双手举着青瑜,剑指苍穹! 就只听到这三大绝世高手斗法之下乌云密布的天空中,突然闪电流传,雷声大作,几道闪电冲下苍穹闪现而出,在天空中变成一条百丈长的青色巨龙。 青色巨龙形成之际,出一声震天动地的龙吟之声,将武当山百里之外都震动了。 这就是李之缙修炼御龙真剑**第三重的御龙乾坤法术,这是御龙真剑**的最高境界。 此刻李之缙对付公冶白的黑鹰龙雕,却用了这样的的法术,足以见得李之缙对黑鹰龙雕的忌惮和愤怒。青色巨龙出一声咆哮,冲向黑鹰龙雕。 黑鹰龙雕,仰天怒吼,宛如狂风暴雨之中的野兽! 第199章 代死 第199章 代死 黑鹰龙雕松开了鹰爪,公冶白、吝朱和白羽苧往地上掉下去。 而就在此时黑鹰龙雕十丈长的身子变成了百长,飞在半空,和青龙搏斗。一条青龙,一头龙身鹰翼鹰足的龙雕就在这半空中死斗。 青龙和龙雕有不同之处就在于,龙雕是上古神兽,而李之缙施展的青龙却是御龙真剑**施展之后引出来的法术。 亦真亦幻之间,就在半空中斗起法来。 吝朱抱着公冶白朝武当山下跑,白羽苧却站在地上,一阵茫然。 刚才,她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救援公冶白,但是此刻见到吝朱将公冶白抱走,她却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跟着离开武当?还是… 就在此刻,两道人影冲到吝朱和公冶白身前,却是赵之虹和吝朱的师父玄樱师太。 白羽苧的心,猛然收缩! 玄樱师太看着吝朱,冷冷的说:“吝朱,快跟我回去,我向掌门求情,让掌门恕你无罪。” 吝朱的脸色很苍白,她看着师父,却坚决的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师父,我要跟小白离开这里了。” “什么?你要跟着这个叛徒背叛武当吗?” “他不是叛徒,谁也不能说他是叛徒!”吝朱提高了声音,她将公冶白搂得更紧,却现公冶白此刻已经是奄奄一息,甚至就连眼睛也开始闭上了。 “小白!”吝朱大惊失色,不再理会玄樱师太,抱着公冶白救走。 “你站住!”玄樱师太喝斥一声,吝朱回过头来,用陌生的眼光看着师父,说道:“师父,谁也不能伤害小白,谁要是伤害他,我会恨他一辈子,不管他是谁!” “吝朱,你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难道你也要背叛师父背叛武当吗?” “师父,你不要说了,要是这样的话,这样的武当,不要也罢!”吝朱放下公冶白,朝玄樱师太磕了一个头,站起来说道:“师父,要是我今天不死,有朝一日,再来向师父赔罪了。弟子告辞!” 转身要走,赵之虹喝道:“无知小儿,你就想走吗!” 青光闪动,卷向公冶白,吝朱大惊,金剑在前面划了几道光墙,但是被赵之虹的凌厉的攻击下,光墙瞬间被冲击的四分五裂,吝朱身子一晃。 在空中和李之缙施法相斗的黑鹰龙雕突然喷出火焰,将青龙烧化无形,李之缙惊怒交集,又随即召唤出来一条更大的法术青龙。 但是此刻黑鹰龙雕已经像电光一般冲到吝朱的头上,对准吝朱对面的赵之虹和玄樱师太喷出一团火焰,二人大吃一惊,驾驭法宝飞了开去。 龙雕冲了下来,还未将公冶白等人抓住飞走,李之缙召唤而出的青龙又追了过来。 黑鹰龙雕出一声龙吟,转过身,煽动翅膀,和青龙在山林之间翻滚斗法,只打得天翻地覆。 李之缙借此机会,仗剑冲来。 白羽苧看着冲过来的李之缙,道:“李师伯,不要逼我。” 李之缙冷笑着道:“李师伯?姓李的没有野种的师侄,让开!” 白羽苧的身子一颤,僵在那里,李之缙就从他的身边蹿了过去,直逼吝朱和公冶白。 吝朱大声骂道:“臭光头,你再逼我,我就跟你拼了,我可不怕你是小白的臭师父!” 李之缙被吝朱这突然的一骂,被骂愣了一下,随即,脸色铁青,喝道:“我就连你一起杀了!” 法宝还未出手,就只见下方的树林中闪耀出一道巨大的光芒,将李之缙给挡住,冲出十余个蒙面人,其中有两个度最快,将公冶白抱起,朝山下跑去,其他的蒙面人一边后退,一边戒备的看着李之缙。 李之缙想不到会有人前来救援公冶白,脸上竟然没有吃惊之色,反而松了一口气。 但是李之缙对救援公冶白的人,并没有丝毫的留情,连出数剑,将几个蒙面人重伤在地,想要上去查看是谁来救公冶白,但是这时,又从另一边冲出十余人,也是蒙面人,他们迅将重伤的人扶住,往山下跑去。 赵之虹等人迅追来,对救援公冶白和其他的蒙面人一律下了死手。可是还未等赵之虹等人靠近,又出现一拨人,将赵之虹等人拦住。 “找死!”赵之虹大怒,当先与蒙面人交起手来,但是令他大吃一惊的是,蒙面人的修为高的厉害,赵之虹还未靠近,就被当中一个蒙面人攻击之下败北,险些受了伤。 赵之虹又惊又怒之下,招呼众人,喝道:“一律当作公冶白勾结侵犯武当之人杀无赦!” 武当高手在赵之虹和玄樱师太的带领下,迅的攻击蒙面人。蒙面人之中,一个身材高大的蒙面人暴喝一声,一道金光激射而出,将一个武当弟子胸口击中,那名弟子顿时栽落下地,死活不知。 众蒙面人一边护着重伤的公冶白往山下走,一边抽出人来对抗武当高手,一路打一路撤退,冲出了的蒙面人竟然有一百来人。 这些人身手敏捷,法术高强,却看不出来是哪个门派的,他们之间配合的极是默契,严丝合缝,从半山腰战至山下,一百名蒙面人竟然没有死亡一个,那些受伤的蒙面人在短时间的调息之后又加入战团。 赵之虹和玄樱师太率领的武当弟子有百多人,都是挑选出来的精英,但是在围攻一百人之下,也丝毫留不下对方一人,却眼看着他们要将公冶白带走。 就在此时,李之缙突然看着白羽苧,喝道:“只要是参与背叛的武当弟子,一律试着叛徒。既然你是叛徒,就受死吧!” 白羽苧大吃一惊,要去与蒙面人斗法的赵之虹大怒喝道:“李之缙,你这是干什么!” 李之缙冷笑道:“做什么?我这是清理门户啊!白羽苧刚才和公冶白一路的,你是她的师父你下不了手,我来替你!” 法宝青光大盛,扫向了白羽苧。 赵之虹惊怒交集,差一点哭了出来。李之缙的修为如何他当然知道,而白羽苧的修为有多高他更是知道,就怕是十个白羽苧在一起也打不过李之缙。而且赵之虹刚刚告诉白羽苧他是她的父亲。 此刻李之缙这么做,无疑是在向他宣战,但是李之缙的这个宣战,赵之虹却不敢接。因为李之缙说的是事实。 “李之缙你这个小人!”赵之虹怒极之下,却只说了这么一句。 “小人?我李之缙对任何人都是一样,难道你也是叛徒吗!” 一句“难道你也是叛徒吗”的话,让赵之虹张口结舌。 但是李之缙对白羽苧,却没有留情。他知道白羽苧是赵之虹的女儿后,又见到白羽苧刚才为了救公冶白竟然要反叛武当,李之缙哪能放过这样落井下石的机会。 但是白羽苧却没有等死,驾驭神剑朱炎,想要和李之缙对抗! 李之缙冷笑,他巴不得白羽苧赶紧出手,然后当着赵之虹的面将白羽苧杀死,以解心头之恨! 赵之虹看出李之缙的心思,又是着急,又是愤怒,大声喊道:“苧儿,赶紧到爹这里来!” 白羽苧没有理会赵之虹,而是看着李之缙,将手里的朱炎神剑举了起来,神剑之上,亮起了妖艳的红光,红光将白羽苧苍白的脸映照的惨淡无色。 “苧儿!”这两个字是赵之虹和白凤同时交出来的。 白凤跑到了赵之虹的身边望着在李之缙强**术震慑之下的白羽苧。 白羽苧没有看赵之虹和白凤一眼,她的眼睛只是盯着李之缙! 李之缙法宝挥动,将天空中和黑鹰龙雕斗法的青龙召唤回了法宝青瑜之中。 赵之虹知道李之缙这是要对白羽苧下毒手了,这个时候的赵之虹终于知道,原来他说公冶白是叛徒的时候,李之缙就对他恨之入骨了。虽然李之缙对公冶白看似下毒手要将他除之后快,但是傻子都看得出来,李之缙只是在演戏而已。要不然以李之缙的实力,修为不高的吝朱带着公冶白,又哪里逃得了这许久,而偏偏李之缙每一次都是险些将吝朱和公冶白杀了,看似吝朱躲闪有技巧,实则李之缙有意放水。 好阴险的李之缙! 李之缙双眼盯着白羽苧,青瑜剑再一次闪耀出一道青芒,那张肥胖的脸,肌肉在抖,他的眼睛冒着愤怒的火焰。 “武当的叛徒,受死吧!”李之缙暴喝一声,青芒冲向了白羽苧。 白羽苧在这强大的光芒之下,奋力地举起神剑朱炎,苍白的脸上翻起一抹不自然的潮红,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古怪的笑容,高喝一声,神剑之中飞出那只火凤,带着呼啸,一股寒彻骨髓的冰锥瞬间出现,跟随着火凤冲向那道青芒。 嗤嗤嗤!火凤和冰锥在青芒的冲击下,粉碎一片。 青芒就如同长虹贯日,直冲而来。 突然一条青影挡在了白羽苧的面前!青芒就从青影身上穿过!青芒消失,青影倒在地上,胸口已经被洞穿了。那是一个女人,扫地道姑白凤,白羽苧的母亲。 “你,你为什么要挡在我的面前!”白羽苧惊恐大看着白凤。 白凤伸出手,白羽苧伸手抓住,说道:“为什么?” 第200章 胜败 第2oo章 胜败 “你是我的女儿,你有危险,我就挡在你的面前,这是娘这辈子最大的心愿。≥≧”白凤的声音很低,颤抖。 她的眼睛涣散着,看向远处一脸惊慌和愤怒的赵之虹。 赵之虹早已跑过来一把将将白凤抱在怀里:“你这么做很傻,很傻你知道吗,你刚刚和女儿相认,你还没有当享受过一天的母亲,你不应该这么做。要做也是我。” 白凤吐出一口血,将头看着女儿。 “这是我的错,你现在有危险,为娘的,只有代你去死,苧儿,原谅我好吗,求求你原谅我!” “我……”白羽苧的声音抖,她的心也在抖:“我……” 白凤眼睛转向走过来的赵之虹,轻轻的笑了一下:“之虹,你好好的对待女儿,替我照顾她。” 赵之虹老泪纵横,竟然像一个孩子似的痛哭失声。李之缙在一边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抱在一起,这个时候,他的怒火依旧没有熄灭。他反而把法宝握得更紧了。 听着赵之虹的痛哭声,白羽苧的心,就如同刀割,但是她的脸上,却是一点变化也没有,就好像心死了一样。 今天在得知她还有爹娘的时候,就惊呆了,原来自己的爹娘都在武当,而父亲却是自己的师父。 可是这一切,这个时候又能说明什么,因为白凤已经死在了赵之虹的怀里。 终于,白羽苧站起身来,仰天大叫:“娘!” 她的悲泣叫声,宛似冲天的波涛,瞬间荡漾在天地之间,然后,全身红芒大盛,驾驭着朱炎神剑,冲天而起,冲下武当山,朝北而去。 “苧儿!”赵之虹抱着妻子的尸体,看着远去的白羽苧,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傻子,张着嘴巴,哭不能,叫也不能…… 山下的战斗还在继续,但是和武当山上的相比,山脚下进行的是救援和围剿救援,而山上进行的是正魔之战。 黑夜之中的夜空苍穹下,三道流光在云层之上来回穿梭相撞,就像是流行一般,不时闪耀出一道道刺眼的光芒。 吝朱见到公冶白被蒙面人救了,非但不放心,反而更加的惊惧。 她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谁,询问再三,蒙面人无一个人回答,以为是魔家之人,就要出手将公冶白抢回来。 吝朱的法术在武当弟子当中,属于数一数二的,甚至就连长老院的一些长老,修为也不及吝朱。 但是吝朱一人之力,又哪里能将公冶白抢回来。 “你们放下小白!”吝朱大声喝斥,施展全力攻击,希望将公冶白救下,但是在她接二连三的攻击之下,蒙面人剑尖撤离武当,朝南而去。 玄樱师太率领的武当弟子在追击出去数里之外,又折损了十余名弟子之后,方才停下脚步,回到山下,看到吝朱在那里站着,玄樱师太上前道:“吝朱,快跟我回去。” 吝朱摇了摇头,说道:“师父,弟子不能回去。” “你为什么不会去啊?” “我要去救小白,他被人带走了,我要去救他!”转过身,朝南而去。 就在此时,黑鹰龙雕俯冲而下,吝朱跳绳鹰背,往南追去。 武当之战依旧进行,这个时候赶来援助的两湖三山五岳修真者已经到达多时,交战的双方死伤皆有,门中弟子在师长带领下,从山下杀了上去,和武当前后夹击,将魔家弟子堵截成了无数块。 此时此刻,正与魔,好与坏,都已无大关系,与己交战的,皆是生死大地,不死不休! 玄峰广场之上的战斗,这个时候武当高手逐渐将魔家弟子逼退到广场悬崖边,几道巨大的光芒打过来之后,魔家弟子在一片惨叫声中,又往悬崖之下掉了一片。 而魔家高手何其之多,武当高手与他们对战,竟然没有得到一点便宜可占。 魔家的神兽和武当神兽就在后山的太极湖附近决战,这一场战,持续了三天三夜,最终以东溟王败在风道子之手而宣告结束。 魔家第一高手的战败,导致了整个战局的变动。 武当的一些人立即大加造谣,说东溟王身受重伤,如此一来,魔家弟子变得慌乱。而武当弟子借着这个机会,士气大盛,两湖三山五岳的人也大受鼓舞,法宝武器更是迅捷无比的出手。 这个时候,有一些闻讯而来的散修游侠,也参加进来,如此一来,魔家就变成了雪上加霜,苦不堪言。 号称鬼才的军师修才尽管指挥得当,但是怎奈正道修真者越来越多,士气越来越大,此时若不撤退,只怕要全军覆没。 魔家这一次攻占武当,本来是算无一漏的,但是武当生了出人意料的变故,两湖三山五岳到来的度也太快了,加上东溟岛主的受伤,所以,这一次,是败了。 武当这边,显得很诡异。魔家那边,到第二天的时候,离采琤在内的几大门主,也加入了战斗。 当东溟岛主撤离武当后山之后,许真竟然也消失了。 举动古怪的武当,李之缙等在武当排名前几的人,竟然在追杀座下弟子公冶白满山的跑,这实在是太过古怪。 魔家弟子在修才下令之下,渐渐的撤离武当,百兽宗、炼狱堂、黑忚狱三门的弟子死伤最重。尤其是百兽宗训练出来的百兽,在武当神兽的攻击下几乎全军覆没。而炼狱堂训练出来的那些死亡战士,在御龙真剑**的攻击下,显得不堪一击。黑忚狱的,门主血燕婆婆在战斗中身受重伤,再撤离武当之后百里之外,不幸而死。 而这个时候,修才下令,东溟岛的弟子纷纷将黑忚狱包围。黑忚狱想不到东溟岛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在一些激进派的鼓动之下,就和东溟岛的人打了起来,可惜黑忚狱血燕婆婆身死,失去了精神领袖,加上这一战损失惨重,在东溟岛的围攻之下,又折损了大半。 最后无奈,黑忚狱投降了东溟岛。 东溟岛的这个做法,使得其他几门的人一片哗然,惶恐不安,但是东溟岛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 魔家之人撤出中原,走的不是十万大山,因为这里已经被衡山阻截住了,魔家之人在这里和衡山打了一战,魔家之人惊奇的现,原来衡山这里埋伏了很多中原的修真人,其中武当大佛寺等顶尖高手不计其数,魔家弟子被突然杀出的高手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个时候,从四面八方冲出来数支军队,强弓弩箭齐,魔家弟子死伤无数,加上修真者驾驭法宝飞行的攻击,更是苦不堪言。 虽然魔家高手也是无数,杀伤力极大,但是高手再多,面对十万百万的军队,又能杀多少。 这个时候,从武当山追出来的修真者近十数万人,可谓是倾巢而出。 面对这样的境况,是不可能强行从十万大山冲出中原去了,无奈之下,只得绕道而行,从东海离开中原。 在路径雁荡山西湖和太湖境内的时候,又遭到了强烈的攻击,魔家弟子又死伤无数。 要不是有东溟王的大神通相助,只怕损失更大。 最后,魔家弟子逃出中原的,只有近万人,在中原的这一战,损失了十之**。 这是六千年前魔家被驱逐出中原的翻版,不同的是,六千年前魔家是在中原这块大地上修炼的,而今天却是,他们是以侵入者的身份失败告终的。 魔家终于撤了。终于修真人胜利。 这其中,功劳最大莫过于风道子,这个刚刚出关的武当掌门在这一战中,将武当的地位提升到了不可想象的高度。 最令人奇怪的是,这一战中大佛寺的人只是有一些高手在衡山参加阻截魔家弟子,而武当之战中,大佛寺并没有见到一个人,甚至就连住持神僧都没有,更别说门下弟子了。 这一次两湖三山五岳的人可谓是出尽了风头。而嫁入西湖的李环湘在丈夫封尘的陪伴下,率领西湖的军队在衡山附近和魔家交战中,出了大名,修真界都称赞这一对新婚夫妇有本事。 战斗结束后的第十天,风道子在玉霄殿接见了两湖三山五岳的领袖人,大家很惊奇的现,大佛寺没有人来。 风道子坐在空了一百多年的掌门宝座上,看着右侧虚道空的座位,长袖一卷,将那张桌椅收了。 此时的武当,真的算得上是威望大涨,两湖三山五岳对风道子的态度,可以算得上是敬畏。毕竟他是真仙。 而大合宫十一院,仙阁十三峰的座长老,有的脸色苍白,汗流浃背,有的面有得色,趾高气昂。 风道子看着武当这些高层,又看着两湖三山五岳的领袖人,笑道:“这一百多年,多亏了诸位的关照和理解。” 风道子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在场诸人面面相觑,风道子又说:“老朽没有别的意思。虚道空代理掌门这一百年来,野心勃勃,做出了很多令人不耻的事情出来。老朽只有将他关在仙阁。虚道空谋害大佛寺智苋大师之事,老朽在这里直言,此事一了,老朽亲自上大佛寺向智悟大师赔礼道歉。” 众人这才明白,缺席的大佛寺之所以缺席,是因为这件事。 第201章 佛法 第2o1章 佛法 大佛寺。≧ 悬空阁。 “住持,风道子出关,虚道空又被他关起来了,按理说,今天我们是要在玉霄殿的,可是师兄您为什么不让我们前往武当呢?”智明大师合十道。 “师弟,就算风道子不出关,虚道空没有被关起来,但是武当所做的这件事情,有违天理,为何要去。不是老衲小心眼,虚道空乃杀害智苋师弟的元凶,还是残害红叶村两百人命的刽子手!”一向和蔼的智悟大师,此刻却是神色冷峻。 九大神僧皆在这里,不但他们在,悟真、悟法和悟觉也在这里。除此之外,还有一百个身穿黑衣的僧人,他们的脖子上,都系着黑巾,要不是那一百颗大光头,谁也想不到他们会是蒙面人。 因为在大佛像面前的几个蒲团垫子上,躺着一个人,正是公冶白。 而在武当救走公冶白的,正是数月之前悟觉在大佛寺训练的那一百个僧人,是大佛寺的精英。 智悟大师看着这一百人,说道:“你们去执法院受罚三日。”众僧人合十道:“是,住持。” 九大神僧却是脸色一变,道:“住持,你这是何意?” “佛家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伤人命却是不可行的。你等在救人之时伤害人命,自然要受到惩罚。” 悟真道:“住持,这是弟子带领的,弟子愿意代师兄们受罚。” 悟法和悟觉也说:“弟子也愿意受罚!” 智悟大师叹了一声,道:“阿弥陀佛!” 智寂大师看着智悟大师说道:“师弟,一切皆是有因有果,弟子们就不用责罚了,当务之急,是要救活公冶施主。” 智悟大师道:“谨遵师兄之言。”转头对众僧说道:“你们还不多谢智寂师伯?” “多谢智寂师伯。” 智寂大师摆了摆手,众僧盘膝而坐。 “公冶施主伤的太重,只怕是寻常灵丹妙药也是无效啊。”智普大师担忧的说道。 智寂大师道:“此子灵台之处,有一股若隐若现的法力护住。只是奇怪,这一股法术,好生奇怪。” “师兄,你是说,他身上保留的法术,不是武当的法术?”智悟大师眉头紧锁,也有些不敢确定。 “没错,武当的法术乃道家心法,只要是武当弟子,都会有这种法术的波动。可是公冶白身上,竟然一点道家法术也没有感应到。莫非,风道子已将他的法术收了回去?”智寂大师身材瘦小,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在大殿之中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风道子为什么这么做?要是收回道家法术,那为什么又不将法术全部收回?还要保留一点?” 众僧也是百思不解,但是既然道行如此高深的智寂大师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别人有哪里知道这其中缘故。 “我觉得,公冶白体内护住心脉的法术,乃是噬魂念珠之上的法术。”悟真开口说。 智悟大师摇头道:“噬魂念珠并不在公冶白体内。” “什么?”悟真和悟法悟觉都是一惊。 “要是我所料不错的话,当灵光镜打开的时候,噬魂念珠就脱离了公冶白身体。只是又去了哪儿,不得而知了。” 智寂大师道:“要想知道,惟有等公冶白醒来再仔细询问。” 智悟大师道:“师兄,我认为,噬魂念珠的下落,要拜见了尊师在由他老人家亲自询问。” 智寂大师脸色微变,说道:“师弟,我等有数百年不曾去忏悔院了,师父会见公冶白吗?” “师兄,噬魂念珠可是关系重大,也没有办法了。” “唉。”智寂大师叹了一声,说道:“这真是一个多事之秋啊。” 智悟大师也是叹了一声。 公冶白躺在蒲团上,要不是胸脯还有微微起伏的波动,真的就像是死了一样。 智悟大师道:“召集所有弟子,聚集到传功院,以佛法救活公冶白。” 智寂大师道:“师弟,难道真的要如此?” “是,师兄,为了噬魂念珠尽快找到,唯有这个办法。” “可是师弟,这要是传了佛法,公冶白以后就是大佛寺之人了,他是道家弟子,这样身兼两家法术,只怕是与武当……” “师兄,如今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了。希望噬魂念珠一事,不要引起修真界的浩劫才好。倘若真的像师兄你猜猜的那样,那么,就算是和武当为敌,也好比看着中原身在浩劫之中要好。” “师弟你如此胸怀,老衲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支持你的做法。”众僧皆说:“我等愿意支持住持的做法。” “好,那就去传功院!” 当即,几个神僧施展法术形成一个金光灿灿的光圈,将公冶白连同那几个蒲团卷了起来,离开了悬空阁,到了大雄宝殿。 众僧人看着住持等人将公冶白抬了出来,同时诵佛:“阿弥陀佛!” 智悟大师道:“所有弟子听令!” “是!” “大佛寺三千弟子,空字辈和玄字辈的留下,悟字辈和慧字辈的一千人前往传功院。” 一千个悟字辈和慧字辈的弟子在悟真悟法和悟觉的带领下离开大雄宝殿,九大神僧在智悟大师的带领下,离开大殿前往传功院。 传功院在大佛寺中部的大殿之内,这是大佛寺弟子修行场所,也是传功之地。 所谓传功院,顾名思义就是传授法术和传授做人道理之地。 智悟大师选择在这里传法,也是有考虑的。 传功院内,悟真等人带领的一千个僧人已经盘腿而坐,大院之中中间的高台上,智悟大师和九大神僧将公冶白抬到上面去,放在平台之上。 悟真悟法悟觉走了上去,站在一边。 智悟大师道:“传法开始。” 众人在高台上盘膝而坐,闭目诵经。 一时之间,传功大院之内诵经之声如同梵唱,显得无比的庄严肃穆。 智悟大师突然手掐莲花,一道金光打出,打向半空。九大神僧也纷纷打出金光,在半空中和智悟大师打出去的金光融成一点。 四周的一千个僧人同时打出金光,在半空中和金光汇聚一起,真的是千道金芒汇聚一处。 天空中的金芒汇聚之后,就像是一块巨布似的突然拉开,在半空在盘旋着,千道金芒如同流水一样汇聚到那里,将那块巨布撑的越来越大,金光越来越盛。 半柱香的时候,那一块巨布逐渐变化,形成了一个宽达十丈的“”字,那个万字之上,前辈个佛像来回流转,就仿佛那些佛像是活的一样。 “”金光在空中盘旋着,下面的众僧人诵经之声更加的响亮。 突然,那个“”字金光开始往高台上落下去,往下降落的时候,逐渐的变小,当接近公冶白身体一丈远的时候,就只有三尺不到。 这个“”字更加的闪亮,就仿佛千万亿斤黄金同时出的光芒似的。 那道“”字金光在靠近公冶白身体的那一瞬间,突然就凭空消失了。 这样突兀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施法的众人无不变色,纷纷睁开了眼睛。 公冶白依旧躺在那里,而这一次的施法,却是无用功。 “这……” “再来!”智悟大师眼神坚定。 再一次的施法,也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字金光突然消失。 这一次,智悟大师皱眉道:“不可能啊……”突然他想到什么,说道:“大家用《金刚般若》心法法术。” 这一次,当“”字金光靠近公冶白身体的时候,大家都将眼睛睁开,看着那道金光是否会突然消失。 这一次,金光并没有消失,而是停留在公冶白胸前一尺远的距离不同的旋转,并不靠近他的身体。 这个时候,公冶白的身体里,突然出现了一道金芒,那道金芒在全身游走,然后聚集到胸腹的位置,就消失了。 片刻之后,又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光芒,那道光芒在全身游走一圈,到了胸腹位置,还是消失不见了。 然后,一道紫色光芒出现,也是在全身游走一圈,仍然是到了胸腹位置消失。 第四此,是白色光芒,第五次的蓝色光芒…… 这样连续不断的各色光芒在公冶白的全身流转,最后都在他的胸腹位置消失。 这样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数十种不同颜色的光芒流转了之后,公冶白微微起伏的胸口,开始有了正常人的起伏。那张死人一样的脸,有了一些红晕。 就在此刻,悬浮在公冶白上空的“”字金光,就像是水流大海一样注了进去,连绵不断的光芒从众僧的手中出来聚集到金芒“”字之上,再由“”字金芒上传进了公冶白的体内。 不到片刻的功夫,公冶白的身体里,就听到了骨头响动的声音,那是断裂骨头合拢的声音。 接着,躺在蒲团上的公冶白身体渐渐的飘了起来,在那道“”字金芒之下,漂浮到了半空中。 千道金光就这样注入公冶白体内。 公冶白悬浮天空,佛家法术就像是流水一样流进他的体内,修复着他体内断裂的骨头和错乱的筋络。 时间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大佛寺的上空,太阳从正中位置逐渐的偏西,然后只有一道光芒斜照进传功院。 最后,当最后的一束阳光消失的时候,传功院里,被金光照耀之下,显得格外的亮。 第202章 拜会 第2o2章 拜会 天黑之后,月亮出来了,照在大佛寺传功院内,传功院金光万道,连同这月光,就宛似一道惊天长虹。 在大佛寺的山下看去,就会看到大佛寺的半山腰,一团如同太阳的金光亮如白昼,将大佛寺数里之外照亮住了。 大佛寺附近的村镇百姓,看到这奇景,无不惊喜交集,以为大佛寺的哪位高僧修炼成佛,要升天了。 一些虔诚的百姓,更是跪倒在地,对着那道金光叩拜着。 但是,除了大佛寺,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大佛寺的僧人已经将进大佛寺的道路给拦住了。 当然,他们不是站在那里,而是每隔一段距离就盘腿坐着一个僧人,口中默念经文。 这一夜,大佛寺的天空的,都被那道金光笼罩着,这样的奇怪现象,很快修真之人就知道了,有不少人前往大佛寺想要看个究竟,但是被大佛寺僧人拦在了寺外。 这个消息在天亮之后,武当和两湖三山五岳就知道了。 风道子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即召集座长老商议。 “大佛寺昨天夜里出现的异象,实在是让人担忧。掌门,您是否要亲自去一趟啊?”一个长老站起来,对风道子行了一礼。 “嗯,是这个道理,但是眼下还不是去的时候。” 李之缙道:“掌门师兄,莫非大佛寺的智悟大师成仙了?要不然的话,昨天大佛寺就不会没有人来玉霄殿。” 他的话虽然客气,但是却对大佛寺冷嘲热讽。 风道子说道:“李师弟所言有理,但是这其中或许有什么隐情。不然的话,修真者也不会被拦在了大佛寺外。平日里的大佛寺可不是这样,就算是生了天大的事情,大佛寺也是开门迎接那些香客的。” “猜测也没有意义,我亲自去一趟,看看生了什么。诸位师弟师妹,你们前往两湖三山五岳,去做一件事。” “掌门师兄,昨天不是刚刚召集了两湖三山五岳的人吗?怎么,今天有什么事情?” “不久前武当生了不测,导致很多门下弟子叛离武当,这件事情很重要,你们下山一趟。” 李之缙和玄樱师太还有赵之虹,张之竹等人都是脸色难看。 风道子说道:“你们下山之后,跟两湖三山五岳的人商量,就说这是武当的家事,请他们不要插手。还有一点就是,追查灵光镜中逃出去的那个女子,她的身上有一件重要的宝物,要是此女离开了中原那就大事不妙。” 风道子说的武当的家事,说的是公冶白等人叛离武当之事,两湖三山五岳 等人不要插手。而追查灵光镜中逃出来的女子,却是另有隐情。因为许真是一百多年前武当虚字辈的前辈,而灵光是许真之女,要是她离开了武当去投靠了魔家,那对于武当来说,是一个打击。风道子是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生的。 当然,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一个多月前武当大战,许真战败后下落不明,昨天风道子召集两湖三山五岳的人开会,就是为了许真之事,倒是没有把灵光和武当的这几个弟子的事情看得太重,今天大佛寺传来的异象消息,风道子觉得蹊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才让大家重新下山一趟。 虽然风道子是大派掌门,但毕竟一百多年没有主持大局了,有所疏漏,在所难免。再说此刻的风道子,修为已经是真仙了。 除了魔家的东溟王,恐怕天下再无对手。当然这只是座长老们的看法。 到了风道子这个境界的人,他的心境已经得到了脱。对于武当掌门之位,只是因为虚道空之事和魔家攻打武当一事,他才暂时继续管理,要是传给了别人,只怕武当的地位会受到动摇,这是他不允许的。 风道子在一个月前施展了真仙级别的大神通斗了一场法之后,就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盯着他,那种感觉是同等修为之间的存在感应,而且不止一个。如此一来,风道子只好将真仙的法术控制下来,以免引来更多的麻烦。 要是再来几个真仙级别的高手在武当闹事,只怕无道子创立的武当真的要毁在他的手里。那么到了九泉之下,他也没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风道子说完了,就离开了武当,前往大佛寺。 大佛寺。经过了二十个时辰的传法,在接近中午的时候,传法完毕,公冶白受了伤的身体得到了修复,但是由于力消失,整个人还是躺在地上。 众僧人经过了二十个时辰的传法,大耗元气。 九大神僧拿出佛家金丹,给众人。大家吃了金丹,打坐调息,半个时辰之后,就恢复了。甚至就连智悟大师等人叶服食金丹。智悟大师叹了一声:“公冶施主受的伤,真是严重,想不到竟会耗费了二十个时辰。” 大家都没有说话。最后,九大神僧就将公冶白带回悬空阁。在大雄宝殿的时候,智悟大师说道:“大佛寺救援公冶白一事,千万不要对别人讲起。眼下还不是时候。” “是,住持。” 智悟大师这才带领众人回到悬空阁。 智悟大师道:“悟真,悟觉悟法,你们三个留下,在悬空阁照顾公冶施主。” “是,住持。” 智悟大师道:“你们带公冶施主到第三层去,在他没有完全恢复之前,不要离开一步。” “是。” 悟法和悟觉将公冶白抬起来,跟在悟真的身后,往悬空阁三层而去。那里是悬空阁最最隐秘之所,就算是真仙,也不能用神通探查。大佛寺的僧人都是意志坚定的人,用法术侵占灵魂想要搜寻什么信息的话,也是不可能的,唯一的结果就是将被侵占之人杀死却得不到想要的信息,这就是为什么智悟大师会让一千个僧人一起传法的原因了。当然,那些刚入寺的小沙弥,是没有资格进入大雄宝殿的。不然的话,大佛寺的僧人加在一起,怕有六七千人。 这时候,一个悟字辈的僧人出现在悬空阁,说道:“住持,武当掌门风道子真人拜见。” 智悟大师等人一惊,随即释然,智寂大师道:“只怕是来者不善。” 智悟大师苦笑道:“师兄,我们去见一见吧。” 众人出现在大雄宝殿,在那个僧人的带领下,走出大殿,迎接风道子。 “阿弥陀佛,不知真人驾临,敝寺上下有失远迎,还望真人见谅。” “大师,一百多年不见,大师可好?”风道子抱拳一礼,微微而笑。 “呵呵,多谢真人,不知真人来到敝寺,有何要事吗??” “大师,你我多年未见,在下特地来到贵寺,与大师谈谈心。” “呵呵,真人,里面请。” 智悟大师等人陪同风道子去了带客殿,宾主落座,几个僧人上了茶,智悟大师道:“真人请用茶。” 众人举杯喝茶。 茶过三巡,智悟大师道:“敝寺最近太过繁忙,对于一个月前魔家攻打武当,我等没有亲自前去支援,实在是很抱歉,还请真人不要见怪。” “呵呵,大师哪里话。在下今天来,是有一件事。” “真人请说。” “那是关于智苋大师之事。” 众人沉默,风道子道:“虽然此事乃虚道空所为,但是他毕竟是代理掌门一职,这件事情,我也有错。哎,只可惜当初闭关之时,武当上下,就只是虚道空师叔一个人的修为最高辈分最高。只有他代理掌门一职,才能服众。想不到,师叔竟然会为了那所谓的灵光镜,费尽心机,弄出这一切来。这也是武当的过错。”说罢站起身,对着众人深施一礼,诚恳之极。 众僧赶紧还礼,“阿弥陀佛。” 智悟大师道:“真人不要自责,事情已经生了,就当是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但愿智苋师弟在天有灵,也会感念真人的心境。” “大师,您如此胸怀,在下远远不及。” “呵呵,老衲深感惭愧。恭喜真人修为达到了真仙。” 风道子一怔,随即恍然,虽然那天风道子出关的时候,大佛寺没有人在场,在与许真东溟王斗法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在,大佛寺竟然知道了他是真仙。其实也没有什么,天底下只要不是最秘密的东西,大佛寺都会在哦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也就不足为奇了。 众人又聊了一阵,风道子道:“在下次来,是要见一个人,还望大师允许。” 众僧一惊,以为公冶白的消息泄露了出去,都看着智悟大师。 风道子见此,道:“呵呵,在下这这个想法实在是有些唐突,毕竟枯藤大师数百年不出,在下这突然提出来要见他,实在是无礼。” 原来风道子不是要见公冶白,而是枯藤大师。但是众人也是惊讶,为什么风道子知道枯藤大师还活着?数百年前大佛寺就将枯藤大师隐去了身份,外界人还以为枯藤大师圆寂。 今天风道子提出来要见枯藤大师,这的确让智悟大师为难。 风道子当然看出他的为难,说道:“大师不要见怪在下并没有别的意思,拜见枯藤大师只是想跟他说,明年九月初九,万仙聚集,空间之门打开,这是人界万仙飞升的最佳时候。在下是来和枯藤大师商议此事的。” 第203章 酒肉 第2o3章 酒肉 万仙? 这两个字让众人吃了一惊。 智悟大师道:“敝寺的枯藤大师是一个真仙,的确不假。即便加上真人你,中原修真界也只有大佛寺和武当两个真仙而已,真人为何要说万仙聚集?” “在下在没有领悟到真仙境界的时候,也不知道有真仙的存在。但是不久前在下领悟之后,才感应到除了在下,还有好多隐藏起来的真仙。其中就有贵寺的枯藤大师。除了大师之外,还有更多的真仙气息。要是在下没有领悟到真仙级别的话,还以为枯藤大师在数百年前就已经圆寂,想不到他不但活着,还早以是真仙了。” 众人都是一阵默然。 大佛寺救下公冶白,冒着与武当为敌的风险,无疑是仗着有一个真仙,就算风道子是真仙,那么他也只是刚刚领悟而成的,和数百年前就已经是真仙的枯藤大师相比,那自然还相差甚远。 但是风道子说的万仙,这就说明,中原修真界,有无数的真仙存在,他们都是隐藏着躲起来,不是真仙级别的人,是不会现的。 原来大家传言的,中原世界从有修真人开始,并无一人成为真仙的传说,竟然是假的。 这样的话,才会导致更多的修真人想要出前人成为第一个真仙。 当他们真的成为真仙后,就到达了另一个境界,要得不是在人界统治一方或者长生不死,而最大的诱惑和吸引力却是那无数的真仙,和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飞升。 当然,飞升就是为了在明年九月初九仙界打开空间之门,凤族和龙族摊牌的时候,那个时候就是大家的机会。 可是凤族后人公冶白却被风道子打伤,大佛寺的一千多人传了二十个时辰的法力才将他治疗好。 风道子这安的是什么居心,谁也不知道,莫非是要向大佛寺挑战? 风道子突然站起来,朝众人深施一礼,说道:“还有一件事,还希望各位大师原谅。” 众人一怔,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要让大佛寺在场的众人原谅的。 “真人无需客气,但说无妨。” “武当门下弟子公冶白的事情。” 风道子此言一出,众人皆惊,风道子道:“诸位大师不要见怪。在下之所以将他的全身骨头经脉打断,主要是为了让大佛寺的佛法将他治疗好,这样的话,公冶白才能在短时间内领悟到道与法的法则,那么到明年九月初九,他才能进真仙的实力,那样的话,才能帮助大家进入仙界。” 智悟大师等人面面相觑,惊愕之极。 “难道真人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敝寺救援公冶施主?” “没错。不然的话,以李之缙的修为,贵寺的这些高僧,是离不开武当山一步的。” “难道真人早就现了?” “哎,说来惭愧,几个月前,贵寺的悟觉来到大佛寺要求训练一百个僧人的时候,在下就得到从大佛寺传来的一点力波动的信息,说这是一个机会。所以,在下才这么做。在下这才知道,这个消息是贵寺的枯藤大师传来的。” 在场众人无不大惊失色,原来枯藤大师早就和风道子联合了。 风道子说道:“智苋大师之死,枯藤大师是知道的。” 智悟大师等人一惊,风道子道:“以枯藤大师真仙级别的实力,在千里之外生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只是他是真仙,不宜出面,再者,也有很多敏感的地方。所以枯藤大师一直没有出面,目的就是为了等到今天。” 智悟大师叹道:“善哉,善哉,老衲还以为我们将公冶白救了,会神不知鬼不觉,哪里知道,是在恩师和真人的算计之中进行的,实在是惭愧。只是老衲有一件事情不明白,还望真人赐教。” “呵呵,大师言重了,请吩咐。” “吩咐不敢。既然恩师和真人都有此意,为什么不直接将公冶白送到敝寺,让我等传法就是了?” “大师,这不妥。” “哦?有何不妥之处?” “大师可知道,武当和大佛寺之所以是修真领袖,不是因为我们有多厉害多了不起,是因为有真仙的存在。但是真仙的存在,其他的真仙都是将目光看着武当和大佛寺的,只要是有一个风吹草动,就会引来风波。这样的话,对于中原百姓,是百害无一例的。一个月前,魔家攻打武当,为什么仙阁一直平安无事,魔家之人没有一个冲进去过,那是因为有几位祖师坐镇。” “难道真人说的几位祖师,是历代的武当掌门?他们也是真仙?” “没错,武当建立万年之久,掌门人不下百人,死去的有几十个,真仙有十余位。所以,武当的虹桥仙阁才是天下的禁地。要是没有真仙坐镇,只怕六千年前正魔大战,武当就要毁于一旦。”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想不到武当竟然有十余位真仙。呵呵,敝寺恩师是一位真仙,我们却将恩师藏着掖着,哎,真是让真人见笑了。” “大师哪里话,每一个真仙都要刻意压制修为隐藏起来,不然的话,是很危险的。” 智寂大师道:“原来恩师和真人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公冶白顺利到达大佛寺,让我等救援于他,恩师和真人的良苦用心,老衲实在是佩服。” “大师折煞在下了。自古道佛道有别,但是,佛道却是贯通的。几位大师和贵寺高僧相助公冶白,使他得以重生,这将是天下修真界的恩泽。” 智悟大师道:“要是明年真仙飞升之后,魔家再一次踏入中原,没有了真仙的坐镇,中原百姓,岂不是将遭受到万劫不复?” “大师,魔家不算什么,之所以这几千年来一直让他们在海外逍遥法外,只是为了制造一个幻觉而已。” “老衲不解,还望真人赐教。” “要消灭魔家,几个真仙就够了,但是如此一来,就会引天怒,从而产生天劫。” “天劫?” “没错,真仙在人界是不能动用真仙法术的,不然就会遭到天罚。在下出关之日和东溟岛主还有许真斗法用的,只是武当的法术而不敢动用真仙之力。不然的话,哪里能僵持几天几夜啊。” 这就好比一个力大无穷的人,自己将自己的双手双脚绑起来,趴在地上和一个人打架一样,那种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东溟岛主才有恃无恐。 智悟大师道:“真人,请跟我来。” 当即,风道子跟随众人上了三层,悟真和悟法悟觉看到武当掌门风道子和诸位师长前来之际,吃了一惊,纷纷行礼。 风道子看到榻上的公冶白,说道:“多谢诸位大师的佛法。” 从怀里摸出一礼金色的丹丸,塞进公冶白嘴里,施展一点法力,将丹丸融化。 片刻时候,公冶白身子逐渐好转,公冶白也醒了过来,看到风道子,大吃一惊,伸手就要去抓麒灵剑,只是那里还有麒灵剑的影子。 风道子淡淡一笑说道:“公冶白,你且听我说来,你再动手也不迟。” 当公冶白听完风道子的讲述之后,公冶白张大了嘴,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难怪。” 风道子笑道:“难怪什么?” “难怪师父那么高的修为,追杀微末道行的吝朱,还费了那么大的劲,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我来到大佛寺。” “呵呵,所以啊,公冶白,你不要责怪你的师父,他是一个最护短的人,别说赵紫弋之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真的有,他也会亲自惩罚的,而不是让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你下死手。” “师父用心良苦看,我,我……唉,不知道吝朱怎么样了。” “你放心,吝朱和白羽苧都没事。” “白师妹?她怎么了?” “你小子年纪轻轻,倒也是艳福不浅啊,赵之虹的女儿为了救你,竟然要做武当叛徒,就连爹娘也不要了。” 公冶白大吃一惊,站了起来,说道:“我要去阻止白师妹,她不能这么做。” “你去哪里阻止啊?” “武当。” “呵,你昏睡了一个多月,还能做什么啊?” 公冶白惊呆了,说道:“一个多月?我竟然昏睡了一个多月?” 果然,全身酸软无力,肚子里空空荡荡的,当真是饿了好久。这下,悟真微笑着将公冶白从武当救出来,又如何为他传法等等说了,公冶白感激之下,对着众僧人拜了下去。 智悟大师将公冶白搀扶起来说道:“公冶施主,无须多礼。”转头对悟真道:“悟真,你去准备吃的。” 公冶白笑道:“是是是,悟真,最好多准备一点酒肉,饿了这么多天,该吃点好的了。” 众人面面相觑,智悟大师微笑道:“悟真,你就下山一趟,去买一些酒肉回来。” 九大神僧脸色一变,智悟大师道:“既然是缘,破例一次又有何妨。” 公冶白赶紧笑道:“大师,公冶白胡言乱语,不要当真。随便一点馒头蔬菜就行了,等明天下了山,我再好好的大吃大喝就是了。” 智悟大师笑道:“公冶施主,只怕在明年九月初九之前,你都要住在大佛寺了。” “为什么?” “你在武当被救走,天下人都不知道。你要是离开大佛寺,那么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对你没有好处。” 公冶白傻了眼,肚子里传来了咕噜噜的叫声,他却充耳不闻,喃喃道:“难道我公冶白就要与鸡鸭鱼肉告别了,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一阵莞尔,悟真微笑着离开了。 第204章 诱惑 第2o4章 诱惑 “大师,难道我要住在这里?” “是啊,住在悬空阁,提升你的法力。 ” 公冶白叹了一声说道:“真是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男……悟真师兄,去的时候顺便买一本书回来,在下虽然不识几个字,但是要这样呆着一年,实在是难受。” “请问公冶师兄,你要看什么书呢?敝寺倒是有很多。” 公冶白笑道:“和尚的经书,在下看不习惯。买酒肉的时候顺便买来就可以了,叫什么《血心剑》,我以前去阿鼻地狱沙漠的时候看到有人看过。” “公冶师兄,请问那是修炼秘籍?” “呵呵,不是,只是在下觉得有意思,看一看而已。就拜托你了,这样每天大酒大肉,我想,别说做到明年九月初九,就算是十年后的九月初九,也是无妨。” 公冶白突然住口,觉得当着出家人的面说这些话,觉得不妥,赶紧说了一声阿弥陀佛。 公冶白看着风道子说道:“掌门,弟子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吧。” “吝朱……”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刚才说了,没有人会为难吝朱的,她回到武当之后,依旧是升雀峰的弟子。” 公冶白说道:“我就放心了。”想到白羽苧为了他,竟然背叛了她的父母,不禁叹了一声。 悟真离开大佛寺,下山购买酒肉。当然他这样去是不行的。 下山之际,想了一个主意,戴上假,贴上胡须,化妆成了一个老者,在城里买了鸡鸭鱼肉还有酒,挑了两担子,在大佛寺附近的路上慢行,现四周无人,才从小路悄悄地溜了上来。 悟觉将大雄宝殿之中的僧人全都打法出去做午课,悟真挑着食物走进大殿,对着佛像连连诵经,“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被遣散出去的僧人闻到了就肉香味,无不变色,悟法喝道:“你们闻到了什么?” 由于悟法和悟觉都是大佛寺年轻僧人的领袖,加上他的脾气暴躁,众人见了他的样子,不敢吱声。 “你们闻到了什么啊?” “悟法师兄,我们没有闻到什么啊。” “嗯,这就对啦,以后啊,这种味道出现的时候,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知道!” “那怎么做啊?” “没有闻到。” 悟法哼了一声,和悟觉回到了悬空阁。大佛寺的弟子们面面相觑。 跟在悟法后面的悟觉笑的合不拢嘴,悟法怒道:“你笑什么!” “那师兄你生什么气啊?师兄,不要生气嘛。呵呵,你说,你这是何必呢?大家明明闻到的是酒肉香味,你却偏偏要他们说闻到的是空气,这不好笑吗!” 悟法哼了几声,说道:“都怪那个臭小子公冶白,我早就说过他不是好东西。突然来到大佛寺,还把这里当成了他的家啊。非但不感谢我们的救命之恩,还张口闭口要吃药喝。这真是岂有此理!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在武当救他,让他死了算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师兄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没有我们去救他,公冶白也不会死,他也是有苦衷的,吃一些酒肉不为过。” “有什么不为过啊!难道有苦衷就将佛门圣地当成了酒楼茶肆?那小子我就看不顺眼!” “师兄,你可知道,住持为什么要悟真师兄买就买肉吗?” “还不是看在风道子的面子上!” “不是。” “那是什么?” “风道子真人的面子固然看中,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是,住持将公冶白当成了大佛寺的人。” “什么!”悟法跳了起来,说道:“不可能,住持是不是老糊涂了……啊呀,阿弥陀佛,弟子罪该万死,罪该万死,不应该诅咒住持。可,你说说,就算住持对公冶白青睐,也不能让他胡来啊。” “师兄你有所不知,公冶白现在身体里的法术,是佛家**。这个公冶白从今天起就要住在悬空阁了,公冶白向来随意不羁,他要在悬空阁住到明年九月份,你想一想,到明年九月初九,还有一年多,以公冶白的性格,他能住了住?” 悟法听了哈哈大笑,开怀的说:“这样最好,我就天天守着那小子,看他什么时候疯。” “呵呵,师兄只怕是这样的。” “什么意思?”悟法的脸色一僵,问道:“你是说,我们要守着他?” “没错啊,刚才的言外之意就是这样。” “这,这,这……不行啊,这要是在这里呆一年,他不疯我就要疯!” “呵呵,师兄,您就认了吧,谁叫您的威望那么高,住持那么看重你呢。” 悟法瞪大了眼睛,悟觉已经走到佛像之前,在原地消失,进了悬空阁。 当悟真挑着食物进来的时候,众人一怔。 智悟大师看着化了妆的悟真,并没有认出来,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敝寺是让一个门下弟子去购买实物,怎么让施主送来呢。敝寺的悬空阁,除了敝寺之人,外人是……” 悟真放下担子,行礼道:“师父,是弟子悟真。” “悟真?”智悟大师和九大神僧都是一怔,道:“你怎么装扮成这个样子啊?” “弟子怕给寺内带来非议,才出此下策,罪过,罪过。”说着话,将装卸了,众人这才恍然,又不禁莞尔。 公冶白却哈哈大笑,说道:“悟真师兄,你的打扮本领可真是高强。咦,哪天我要是闲得无聊,也可以这么做。” 众人一愣,风道子道:“不妥,这样做只能瞒得住一般人,但是真仙的话是隐瞒不了的。” 公冶白道:“悟真师兄这个装扮,别人一定认不出来,弟子这样做的话,应该无大碍啊。” “你的身材太明显!”悟法没好气的出现在悬空阁内,一脸的不情愿。 “呵呵,是啊。”公冶白说着话,从担子里取出酒肉,摆在茶几上,一把拿过酒坛,拨开泥封,咕咚咚的灌了几大口,出一口气,看着众人面面相觑看着他,公冶白放下酒坛,站起来行礼道:“呵呵,抱歉。诸位大师要不……”他本想说要不坐下喝一口,但是马上感到不妥,说道:“弟子就不客气了。” 智悟大师道:“公冶施主,你好生吃喝,我等先告辞了。” “大师要走?” “我等在大雄宝殿等待施主。” “可是弟子不知道大雄宝殿在哪里?要不悟法和悟真悟觉三位师兄留下来带路。” 智悟大师道:“大雄宝殿就……悟真,悟法,悟觉,你们三个留下,等公冶施主吃完了,带他到大雄宝殿。” 悟真道:“是。”悟觉也道:“是。” 悟法道:“住持,公冶白当着我们的面吃酒吃肉,这是罪过啊。” 智悟大师微微一笑说道:“这样也好,锻炼你们抵抗诱惑的能力。呵呵,真人,请。”智悟大师等人和风道子离开,悟法求救的看着师父智明大师:“师父,弟子!” 智明大师回头道:“悟法,你性子鲁莽,这也许是对你的一种考验。” “我!?” 智悟大师众人离开之后,公冶白看着留下来的悟真、悟法和悟觉,笑道:“三位大师,请坐。” 悟真道:“公冶师兄,请用餐吧,等一下还要去忏悔院。” 公冶白一愣说道:“难道我每天吃一顿饭,也要去忏悔院忏悔一次?” “呵呵,公冶师兄多虑了,去忏悔院,是去见枯藤祖师。” 公冶白哦了一声,既然不是去忏悔,他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即拿出烧鸡牛肉等等,大口吃喝,声音弄的极大,一边吃还一边连声称赞悟真会做事,买的东西很合胃口。 悟真合十念佛,悟觉微微而笑,悟法却是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公冶白。 公冶白喵了他一眼,用力咬下一大块肌肉,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道:“不错,这个鸡肉烤的恰到好处,焦而不嫩,油而不腻,妙极妙极!”喝了一大口酒,眯了眯眼睛,笑道:“陈年的花雕,应该有十五年的窖藏。嗯,好酒,好酒啊!” 悟法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公冶白却吃的津津有味,称赞连连。 其实悟真化妆去买这些东西的时候,也是忐忑不安,虽然平时里斩妖除魔毫不含糊,但是购买酒肉,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尽管化了妆,还是显得扭扭捏捏,不知所以。卖烤鸡烤鸭牛肉的小贩见他的模样,就知道是刚进城的土鳖,狠狠地宰了他好多钱。 当然这一点,悟真是不会计较的了,也不好计较。 公冶白对于悟真花了多少冤枉钱,并不心痛,一只鸡,一只鸭,一斤牛肉,一坛酒下肚,公冶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着担子里还有够两三天吃的,不禁心满意足。 擦干净了嘴和手,起身指了指檀木茶几上狼藉一片,说道:“悟法师兄,麻烦你收拾一下。” 悟法大怒,喝道:“公冶白,你不要太过分!” 公冶白笑道:“住持说了,这对你是一种考验,您难道敢违背智悟大师的命令?呵呵,你放心吧,凡事都有第一次,我是不会把你今天收拾这些鸡骨头鸭骨头的事情说出去的。以后啊,你会觉得收拾这些东西,是一种修行啊。” 第205章 枯藤 第2o5章 枯藤 公冶白走到悟真身边,含笑道:“悟真师兄,请带路。” 悟真道:“请跟我来。” 悟真和悟觉带着公冶白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悟法,只见他气的七窍生烟,在原地直跺脚,怒吼连连。 公冶白第一次从悬空阁来到大雄宝殿,惊讶不已,但是悟真的解释之后,也就释然了。 风道子等人在大雄宝殿坐了一会,终于把公冶白等了出来。 智悟大师道:“公冶施主,对于悟真购买的食物,可吃得放心?” “呵呵,多谢大师想得这么周到,弟子真是忏愧得很。” “今后你要住在悬空阁一年多,当然,你的很多要求,我们是会尽量满足你的。” 公冶白眼睛一亮,正要说话,风道子道:“公冶白,智悟大师对你是宽宏大量,你不要得寸进尺。” 公冶白一笑,连说不敢。 智悟大师没有看到悟法,道:“悟法呢?” 悟觉道:“悟法师兄在上面修行呢?” 见他笑的古怪,智悟大师皱眉道:“难道……” “弟子帮公冶白收拾吃完的东西。”悟法从悬空阁出来一脸的苦相。 智悟大师摇了摇头,说道:“悟法啊,修行不只是修心修法,还要修行抵抗诱惑。要做到心如止水,就算美酒佳肴,美色钱财摆在眼前,也要坦然对之,这才算是修行。你虽然法术高强,但是心境和悟真悟觉有所不及,你帮公冶施主收拾吃好的东西,也算是对修行的一种禅悟。好不多谢公冶施主。” 悟法沉着脸道:“多谢。” 公冶白心里暗想:“好家伙,以前你可没有少刁难我,现在逮着机会了,不把你整治一番,对不起‘公冶白’这三个字。”呵呵笑道:“有劳悟法师兄了,真是罪过。” 悟法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智明大师看到爱徒悟法的样子,心中一叹,出言安慰:“悟法啊,住持说得对,这样的修行,是对你有好处的,你可不要辜负了住持的一片苦心。悟真和悟觉心境修为略胜于你,他们自然不用这方面的修行,这一次,却是你的机缘,你可要好好的把握。” 风道子听到这话,强忍住没有笑出来,看了公冶白一眼。 大佛寺的众位神僧,却是一脸的正色,连连点头说道:“是啊,悟法,这是你的机缘。” 得到了九大神僧的一致赞同,悟法心中,颇感好受。 忏悔院。 忏悔院在大佛寺的后山。 大佛寺后山,和前山的古刹林立寺院辉煌相比,相差甚远。 这里冷冷清清,只有一条小路从大雄宝殿的后门通往这里。 大佛寺后山,松柏林立,古木参天。 在半山腰的一个平地上,盖着一间小院。 那个小院有数丈大小,或许是因为日深月久的缘故,小院已经显得有些残破,甚至有一种稍大一点的风都能将之吹到。 而这个小院在这树木林立的大佛寺后山,显得格外的孤独和萧瑟。 除了风声,就是众人行走的脚步声。 踩着横生而出的花草荆棘,众人一步一步,走向那间小院。 小院在几根老树下,残破的院墙不知何时,已经有几只鸟在这里做了鸟巢。 地上的枯草,缠绕老树的藤蔓,都爬上了墙。 年代久远的藤蔓,已经变成了锈迹斑斑的痕迹,新的藤蔓,还长着绿叶,生机勃勃。 小院上一扇木门,半挂在门框上,半吊在一边,只能容一个人通过。 看着小院的院墙这般景象,智悟大师等人都是一阵黯然。 这个时候,一个苍老浑浊的声音从院内那间屋子里传来:“好与不好,都只不过是空壳而已,不必感到伤怀。” 智悟大师和智寂大师合十道:“拜见恩师。” “呵呵呵呵。”苍老的声音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进来吧。你们要不来,我还打算去找你们。” 悟法将那扇木门摘了下来放在一边,智悟大师等人走了进去。 院子里的枯草,有半人多高,一条直往房门的石板路早已经青苔遍布。 走过石板路,紧闭着的房门突然开了,众人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虽然有数丈,但是走进去之后,众人都惊呆了。 屋子里,四壁空空荡荡,挂满了蛛网,地上的灰尘,有数寸来厚。屋子里有一张石床,床上是一块光溜溜的石板。 在靠近里面的地上,一个古旧的蒲团,蒲团上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脸上皱纹如同老树皮,一双眼睛浑浊无力,身穿一件灰色的僧袍,就好像是枯黄的树叶一样,形如枯槁,骨瘦如柴,几乎只剩下一张皮。 最让人惊讶的是,此人背靠着一根从屋子的墙壁处生长出来的老树,他的身体也几乎和这跟老树融为一体,大半个身子已经连同树皮长在一起。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都是大惊失色,而风道子却是沉默着神色不变。 老人看了一眼风道子,浑浊的眼睛突然闪现出一闪而逝的金芒,又变得浑浊之极。 老人看着智悟大师和智寂大师,说道:“有七百年不见了,你们的修为,呵呵,倒是长进了不少啊。” “师父,弟子……”智悟大师和智寂大师此刻,没有一点作为大佛寺最高领袖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弟子。 这间屋子里,谁也感应不到老者的气息,要不是他张嘴说话,还以为是一块树皮。甚至就连他说话的时候,一只虫子还跳到了他的嘴角上去。老者就连动也不动,任之跳动。 悟真走过去,将那只虫子轻轻捉了下来,老人淡淡的说道:“生命之体,应该承受生灵的栖息,随它去吧。” 悟真合十道:“是。”就退到了一边。 智悟大师指了一下风道子说道:“恩师,这位是武当风道子真人。” 风道子深施一礼说道:“晚辈风道子,拜见枯藤大师。” 枯藤大师淡淡一笑,说道:“不错,不错,几个月前老朽感应到你的真仙修为,特地和你精神感应,想不到你这么年轻。” “大师谬赞,晚辈受之有愧。” 枯藤大师道:“你我都是真仙,前辈晚辈的这些虚礼,要他做什么。明年九月初九之后,我们到了仙界,再重新开始活动这把老骨头。” “是啊,等到了仙界,就像是人界的婴儿降生一样,一切都是重新开始。”风道子说到这话,突然有一种散而出、宛似新生的气息。这份气息一闪即逝。 “呵呵。你带来的这个人,就是他吗?”枯藤大师说的他,指的是公冶白。 “是,按照您的吩咐,这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明年的九月初九。” “嗯,不错。仙阁的那几个老家伙还好吗?” “我已经拜见过了他们。” “哎,站在人类的最巅峰,原本是要笑傲天下的,我们这些人,却像是要躲瘟神一样躲避起来。这就是一种烦恼啊。” “大师所言极是。” “人界的真仙,有一万零三个人了吧?” “是啊,这数万年来,真仙级别的人,连在下一起,已经有一万零三个了。” “不过明年九月初九,就会有一万零四个。还是最关键的一个。”枯藤大师的眼睛看着公冶白,说道:“仙界凤族之后,呵呵。” 在场诸人,除了风道子,其他人都是一惊。虽然在阿鼻地狱沙漠,九凤神鸟已经说过公冶白的身份,但是一直居住在这里的枯藤大师却知道的清清楚楚,当真是不可思议。 “弟子公冶白,拜见大师。” “公冶白,五年之前,因为吞噬了噬魂念珠,被送上武当,成了一个不招人不待见的的弟子,在灵光镜的灵光谷中,吞噬了三十三颗玲珑果,筋骨得以改变,修为大进。在阿鼻地狱沙漠,得到九凤神血,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这些对你来说,显然有些措手不及。不过等到飞升之后,这一切人界的因果,都会随之消失。” 公冶白听得一阵茫然,说道:“弟子从来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一直像是身在梦中,不敢相信。”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飞升之后,就是仙界第一神族凤族的继承人,而我们这些人,却要从头开始,这样算起来,你实在是很幸运。” 公冶白道:“我对仙界并不感兴趣,我只想在武当过完这辈子,我答应了吝朱,要照顾她。” “呵呵,你现在修为没有达到那个境界,你的心境也局限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之中,等到你的修为是真仙的时候。你就会体验到那一种成为真仙的感觉。” 公冶白道:“真仙也没有什么好的。大师您们这些人,虽然是真仙,但是过得并不好,还这样伪装自己。” “呵呵,人界就好像是一顶六尺高的屋子,而且是摇摇欲坠的那种,而你九尺的身材,能在这个屋子里待着吗?” 公冶白哑口无言,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别说只有六尺,就算是一丈,呆在里面也觉得不舒服。 “就好像是一个枯井,你整天面对着枯井,你有再大的本事,没有用武之地也是枉然的。当然啦,你可以用,但是只要一用力,枯井就会将你埋葬。这就是所谓的天罚。你明白为什么这数万年来真仙级别的人都只能窝窝囊囊的隐藏起来了吧。只有仙界那个浩瀚宽阔的世界,才是真仙的世界。” 第206章 奉献 第2o6章 奉献 公冶白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说道:“真仙还有级别?” “当然,人界的真仙,有妖魔鬼怪,也有人。 但是这一万零三个真仙,人类只占了十之一二。其他的,都是世间的生灵万物修炼而成,它们的形状各不相同。和人类真仙之间,是存在矛盾的。要不是有天罚的约束,只怕人界早就被毁灭了无数次了。当然,等到了仙界,这人界存在的矛盾,会进一步激化的。到那时候,那就要看大家的修为实力和所依附的势力了。” “依附势力?这是为什么?” “具体的也不知道,这些都是和下到人界的九凤神鸟沟通得到的信息。总之一句话,仙界是一个绚丽和残酷的世界。呵呵,我们这些真仙在人界可以长生不死,但是到了仙界,只要遇上级别高的,弹指间也是灰飞烟灭的事情。所以,依附一个势力,是必不可少的。” “人界最高级别的真仙是什么级别的?” “人界的修炼,有修道的,修佛的,修魔的,修幻的,甚至修鬼的。但是修炼到最后关头,都要回归于道,俗话说,万法归宗,就是这个道理。这最后关头,大家参悟的都是天地人的法则,而这天地人的法则,却是五行属性,太极两仪,四象八卦,六十四卦。当六十四卦生成的时候,感应的却是从六十四卦之中参悟三维空间,六维空间,九维空间,十八维空间,三十二维空间,六十四维空间。最后这六十四维空间合为一体,修真仙体,就是真仙了。这一个修炼的过程,不管修的是什么,这个过程都必不可少。要是另辟蹊径走捷径,最后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修真,修的是天地法则,宇宙法则和维度法则这些。什么修道修佛,这些都只是人界狭隘的修炼而已。” 枯藤大师平淡无奇的说出这些话,但是在场的诸人,却听得汗流浃背。自己的门派秘法,什么不传与外人,什么别派的秘法,本派不能染指等等。岂料到头来这些都是可有可无,感应和参透的,依旧逃脱不了人、天地宇宙唯独的感悟。这样,才能得到升华,进入仙界。 但是进入仙界之后,在那里修炼的又是什么呢,还会有什么可以修炼的?这一点,没有人知道,就算是枯藤大师从九凤神鸟口中得到一星半点的秘密,说出来,智悟大师等修为没有达到这个境界的,说了也是白说。 当然,这样的秘密,对于仙界来说,不是秘密。只是境界不同,所感悟的不同而已。 和枯藤大师的交谈,公冶白再也不敢小瞧这个在那间凄惨荒凉的小屋子里,就像死人一样的枯藤大师。 也许就像是枯藤大师所言,只有到了那个级别,才能感悟到那个级别的该感应的东西吧。 “少年,你可知道,你吞噬的噬魂念珠,是何物吗?” 听到噬魂念珠四个字,公冶白吃了一惊,摇头道:“晚辈不知,请大师名言。” “这颗噬魂念珠,原名叫普佛舍利,是一万多年前仙界下来的真仙普否在人界圆寂之后留下的舍利子,后来几番周折,落到魔家手中。再后来,落入你的手里。” 公冶白惊道:“真仙在人界圆寂?这怎么可能!” 不但公冶白惊讶,风道子、智悟大师等人也是惊讶之极。 “这是真仙的秘密,我不便透露。等到了仙界,等我们的修为再提升一个境界,你们就知道为什么了。” 众人沉默。 “你们走吧,明年九月初九,万仙聚集的时候,再见。”然后缓缓闭上眼睛,就融入那根老树皮中,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面。 离开了忏悔院,来到大雄宝殿。 这短短几个时辰的一趟,似乎对每个人来说,都是经历了一场十年甚至二十年的苦修。 这种感觉,其中以智悟大师等高手最为明显。 风道子在大佛寺逗留了半日,回到武当。 而公冶白,就在悬空阁内住了下来,这倒好,这一住下不要紧,悟真悟法和悟觉,都陪同他住在了悬空阁内。 公冶白性格豁达,最是喜欢和大佛寺的这几个和尚说笑。这样住了几天,大吃大喝了几天,身子渐渐恢复,就觉得食欲没有了。 于是公冶白就只好打坐调息。 以前在李之缙那里学到的东西,却都被风道子收去了,他的脑海之中剩下的只有道家心法和佛家心法。 这个佛家心法,是前日悟真拿来《金刚般若》给他看的。 公冶白自从死而复生之后,记忆力和领悟能力比以前强了很多倍。 在悬空阁修炼的时候,悟法总是和他对着唱反调。于是两个人开始比斗法术,起先,公冶白被悟法刚猛异常的佛家法术打败,但不久之后,悟法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此刻的公冶白,修炼的已经不是什么御龙真剑**这些套路的法术,而是修炼精神和心境。 时光匆匆,一个月就过去了。 这一个月里公冶白的修为,竟然恢复到了在武当被风道子废掉的实力,要远远的过了悟真等人。这样的快,让悟真等人又惊又喜。当然,悟真等人的实力在这一个月间,提升了很多。在一日悟真和一个神僧比试法术的时候,竟然胜了。这让悟真惊讶之余,又高兴之极。 悟法和悟觉的实力也提升了很多,只是他们二人不觉得而已。 几个人在大佛寺悬空阁里刻苦修炼,外界对于这一点毫不知情,甚至就连武当的李之缙有时候也感到疑惑,还以为公冶白真的被某些势力就走了。 对于这一点,李之缙的心情十分复杂,有几次在风道子的面前,想要旁敲侧击,但是风道子都只是微笑视之,这让李之缙感到疑惑。 但是对于其他人,比如蓝我鹿等人,在他们的眼里,觉得李之缙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居然连自己的亲传弟子都要下此毒手。 而雪青却因为这件事,一个多月来都不和李之缙说一句话,弟子们对于李之缙,都感到十分惧怕,在李之缙跟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个个都是低着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那一句话说错了。 这一点,李之缙更是气恼,这天问完蓝我鹿一些问题,得到蓝我鹿支支吾吾的回答,李之缙大怒道:“滚出去!” 蓝我鹿被师父这么一骂,被没有感到惶恐,而是有一种解脱的样子,一道烟溜了出去,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暗道一声好险。 这种紧张的气氛,不是只有地支院才有,三宝院更是如此。 次从一个月前,赵之虹的女儿白羽苧突然离开武当之后,赵之虹的妻子在相救女儿之时被李之缙的剑杀死。 对于这个打击,赵之虹将李之缙恨到了骨髓。 但是由于赵之虹等人和虚道空关系暧昧,虚道空的突然被关,李之缙等人扬眉吐气,就算这件事他恨极了李之缙,也不能做什么。再说,白羽苧是背叛了武当的人,加入当时李之缙将她杀了,赵之虹也没有地方讲理。更为让他窝火的是,风道子突然下了令,赦免了公冶白等人的叛逆之罪。这样一来,赵之虹的妻子就等于白死,不但如此,就连女儿也离他而去,今生今世要见到女儿的可能,也不知道还有多少。 当然,赵之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白羽苧就在莲芙村的家里。 白羽苧到这里已经有多日,老人见到孙女的时候,白羽苧已经病倒了。这一病,就是十余日。 老人这些日子都照顾着生病的孙女,从她昏昏迷迷的嘴里,听到最多的只有几个字:“公冶白。” 老人不知道这公冶白是谁,但是看到孙女在昏迷之中都不忘了这个名字,喃喃自语:“难道这个人就是苧儿的心上人?” 说道这里的时候,老人高兴起来。 “莫非苧儿有了心仪的人?这么漂亮的孙女,喜欢的男子,一定也是一个大英雄吧。” 老人看到被他放在桌上的一把赤红色的长剑,又有些担心起来。 这段时间,村里不少年轻男子,都知道了老人有一个孙女,还知道她病了。当他们找着借口来看望白羽苧的时候,看到床榻上那个惊为天人宛似仙子的女子的时候,每一个人都被吸引住了,誓这辈子非她不娶。 这些日子,老人家门前的大狗一直吠个不停。从早到晚,一直在叫。村里的人们只要一听到那只大黑狗在叫,就说:“又有人去看白家小姐了。” 不但是男人见了白羽苧挪不开眼睛,就连女人见了,也是心生爱惜。有的媒婆毛遂自荐,为老人出主意,说哪家的家底殷实,哪家的小伙诚实帅气,哪家的田地房产多。 老人只是微笑着听完她们的话,因为他知道,孙女的心中,有一个叫公冶白的人。 当白羽苧醒来的时候,老人问她:“苧儿,告诉爷爷,那个公冶白是谁?” 白羽苧的脸色,就变成了苍白。 老人不敢再问,在村里购买好的补品回来。老人很惊讶的现,到每一家去购买,他们都不收钱,非但如此,要是没有的,那些长辈就会让年轻的小伙离开村子,跑二十里远的城里一趟,去买回来,然后晚上送到老人家去。 村里年轻人们这样的行为,老人心知肚明。 第207章 魔女 第2o7章 魔女 非但如此,就连老人给钱,他们还大方的笑着说:“老太爷,这是做晚辈的对羽苧的心意,您老人家不要挂在心上,这个钱,说什么我也不能收。 您要是坚持要给,那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晚辈了。老太爷,您就安心照顾好羽苧就是了。” “羽苧”这两个字是村里的人们给起的,据说是听起来亲切。 当然,村里人的这么热情,主要是白羽苧。要不是白羽苧在这里,只怕是那些人见到了老人,也会嫌他脏,绕道而行。 这段时间,老人的家里,被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收拾的干干净净,门前门后,一尘不染。 老人开怀大笑,连夸他们懂事。 白羽苧醒过来的时候,也只是对他们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声感谢。 听到白羽苧这天籁般的声音,那些年轻人就仿佛吃了仙丹妙药一般,美滋滋的。当离开老人的家的时候,就对同伴吹嘘道:“看到没有,刚才羽苧跟我说话了。哈哈哈哈,我真是太高兴了,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等着瞧吧,我一定要把羽苧追到手,让她做我的媳妇。” “切,收起你的痴心妄想,羽苧是对我说的好不好。你没有看到,那一声‘谢谢你’说的多么温柔,啊呀,老天爷,我今天晚上,不,我三天三夜都会睡不着。” “你就做梦吧,到底是谁在痴心妄想。你们家里有钱吗?” “没有钱又能怎么样,我有一颗爱她的心。” “呸,爱她的心?你的爱心能当饭吃吗?我有钱,我爷爷是财主,我爹也是财主,将来我也是财主。只有我这样的财主,才能给羽苧美好的生活。” 七嘴八舌,白羽苧在村里,上至九十九,下至刚会走,都知道在那半山腰的房屋里,有一个叫白羽苧的天仙美女,一个凡脱俗的绝色美人。 白羽苧之名,在村里很快就传开了。那些进城去买补品的年轻人一是气血翻涌,就泄露了莲芙村有这么一位绝世佳人的信息。 一时之间,城里有钱人,年轻的公子哥,都纷纷赶来看望白羽苧。 老人对于这突然出现的有钱人等等,手足无措,而却对他们的来意没有兴趣,还是那几句不冷不淡的话。 城里来的有钱人纷纷提出,要将白羽苧接近城去,请最好的大夫医治。 村里的男人们,见到城里来了这许多人之后,纷纷责骂其他进城的村里人。 一来二去,也找不出是谁传出去的,于是就推卸在彼此的身上,有好几个年轻小伙为了此事,大打出手。一时之间,真的是热闹非凡。 白羽苧这里的麻烦才刚刚开始,而此刻的吝朱,却很糟糕。 那天离开武当之后,一个人到处流浪,四处打探公冶白的下落。几天下来一无所获。 加上吝朱的脾气本来就古怪,在有些人对她出出言不逊之极,吝朱一怒之下,干脆把人家给杀了。非但如此,还追到别人家里,男女老幼,一个不留,简直就像是着了魔。 有一个小的修真门派,在被吝朱逼问之后,门主突然认出吝朱,说道:“你不是武当的叛徒吝朱吗?你么还要寻找另一个叛徒啊!我们是找不到机会将你们一网打尽带回武当请功,你倒好,自己找上门来了。” 吝朱听了大怒,金剑射出,将那个门派的匾额给砍了下来,一通法术,粉碎的干净。 “你这个妖女,竟敢在这里撒野。来啊,给我拿下,死活不论!”这个小门派也是消息闭塞,虽然两个月前武当之战中武当宣布公冶白吝朱和白羽苧是武当叛徒,但是不久之后就撤销了这个命令。 这个小门派这个时候还处在两个月前的消息状态,也只能怪他们倒霉,遇到了这个性情乖张无法无天谁都不怕的吝朱。 吝朱一怒之下,将这个门派给灭了。 如此一来,引起了不少修真者的愤怒,纷纷找上吝朱,要讨回一个公道。 哪里知道吝朱修为极高,那些来找事的修真者不但没有捞到好处,还损失惨重,最后留下性命的没有几个。 吝朱在一边游历一边寻找一边杀戮之中,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有这么一个魔女。 吝朱四处游荡,到了雁荡山地界,让雁荡山知道了。族长黎凤娇怒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如此任意乱杀,真是该死!” 听到门人的讲述,黎凤娇气愤之下,找来黎紫衣,喝道:“紫衣,你身为黎家少主,竟然没有一点少主的气概,窝窝囊囊的。你看看封家小儿,不但将武当李之缙的掌上明珠娶到手,还练习神剑,在武当山大展神威。你要是有他一半的样子,至于今天有不知好歹的人在雁荡山地界胡来吗!我告诉你,十天之内,不将这个魔女除掉,你就准备接受宗法吧。” 黎紫衣莫名其妙的被骂了一顿,脸色变得惨白,半响才将事情原委弄明白,又被黎凤娇数落一顿。 黎紫衣说道:“娘,孩儿竭尽全力的去办!” 黎凤娇道:“什么叫竭尽全力的去办,你要给我一定办到!” “是。” 黎紫衣离开雁荡山,出了雁荡城,一路打听,终于得知了那个魔女的所在地。 一个黎家弟子道:“少爷,魔女就在张家堡,我们杀过去将她擒拿就是了。” 黎紫衣道:“莫山派一百多人都被她灭了,可以想象她的修为高深,小心一点为好。” “少爷,莫山派是什么东西,敢跟我雁荡山比较吗,那岂不是水滴和江河相比较吗。以少爷您的修为,三两下就能手到擒来,那个魔女的修为高深,只是被那些不堪一击的家伙大吹特吹而已。少爷,赶紧行动吧。” 黎紫衣喝道:“够了,我做事不要你来教!” 想不到一向老实巴交的少爷今天挥这么大的火,那些人都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不敢吱声,相互之间互使眼色责怪对方,这一下倒好,马屁拍在了马腿上,碰了钉子。 黎紫衣虽然长得淳朴憨直的模样,但绝不是傻瓜白痴。黎凤娇派他来做这件事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只要稍有不慎,非得吃大亏不可。 但是数日期限,对于黎紫衣来说,还是足够了。 当天晚上,黎紫衣带领黎家弟子一百多人,各拿兵器,前往张家堡。 张家堡是一个姓张的财主统治的。由于他很有钱,和黎家关系不错,黎凤娇受到了他的好处,干脆就把张家堡这个底盘交给他来管理。 数千人口的张家堡,每年的赋税游水那个姓张的都能得到一大笔。当然,他是不忘向黎凤娇孝敬好处的。 黎紫衣对张堡主没有好感,每一次看到他在黎凤娇面前献媚似的讨好和说着令人鸡皮疙瘩直掉的恶心话,就想将他让进东海喂鱼,但是黎凤娇是一族族长,虽然没有决定性的实权,但是由于前段时间大长老黎风之死,大长老的职位一直空闲着,黎凤娇并未对这个长老人选作出安排。其实所谓的作出安排,只是让她象征性的说上几句话而已。 黎凤娇尽管是黎紫衣之母,但是黎紫衣却十分看不惯母亲的某些行为。尤其是黎凤娇在长老院里受了气,就只有全部泄到他这个儿子身上。黎紫衣也只好受着。 这些并不算什么,毕竟俗话说得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 但是对于在雁荡山这个修真大派里长大的黎紫衣,他是知道很多规则的。今天黎凤娇得知了张堡主受到威胁,就派遣黎紫衣前去解围。要是黎凤娇有实权的话,派遣数百个弟子前去将张家堡围了个严严实实,管他魔女妖女,谁也跑不了。 黎紫衣带出来的这一百个黎家弟子,是族长的亲卫队。黎紫衣是有指挥权的。至于雁荡城那数十万大军的指挥权,黎紫衣这一辈子,只怕都没戏。更别说黎凤娇了。这些权力都掌握在长老院手里。 黎紫衣带出来的这些人,虽然是族长的亲卫队,但是修为差得不行可以说是雁荡山修为最差的弟子当中挑选出来的最差的弟子了。 除了察言观色溜须拍马,别的本事倒是没有。 对于这一点,黎紫衣是心知肚明的。他知道,虽然带出来的是一百个拿着刀尖杀气腾腾的家伙,但真的要是遇上了那个魔女的话,只要这些人不再第一时间逃之夭夭,也就谢天谢地了。至于斗法之类的,就只有他一个人,其实说白了。黎凤娇派来的这些人,不是帮助黎紫衣的,倒是有一点像是监督他的。 看着他们一个个傲气十足的脸和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黎紫衣笑了出来。 “少爷,你笑什么?”一个弟子问。 黎紫衣调侃道:“你们说,我们这么多人压过去,那个魔女岂不是被吓得屁滚尿流了吗?” 周围的弟子一怔,有几个笑道:“可不是吗,少爷,这么多人,还会害怕她一个小娘们吗?” “是啊,每人给她一拳,都要将她打扁了。” 一个弟子笑道:“少爷,到时候不用你出手,我们哥几个出手就行了。呵呵,莫山派那些家伙不堪一击,被打残了。我们是谁啊,我们是雁荡山黎家的弟子,又怕谁来着?” “是啊,怕谁来着。” 第208章 心愿 第2o8章 心愿 众人七嘴八舌,恨不得这个时候已经抓住了那个魔女,将她大卸 ≦ 这时候,远处灯火通明的的张家堡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你这个魔女!你会遭到天打雷劈的!” 声音十分响亮,在黑夜之中传出去好远。黎紫衣身边的这一百人听了,无不变色,纷纷叫道:“魔女来了,大家快撤!” 黎紫衣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少爷!”一个弟子颤颤巍巍的说道:“您难道没有听到惨叫声吗,那个魔女实在是太厉害了,我先走吧,等回了雁荡城,再调集大军前来围剿。” “混账,没有见到魔女本人,却被别人的叫声吓破了胆,真是岂有此理!” 众人面面相觑,脸色白,黎紫衣能看得出他们的双腿在打颤。 黎紫衣哼了一声,将手中的法宝系了起来,看着众人,说道:“谁要是逃跑你,就去半屏山吹海风吧!”众人大骇。 此时,又传来了一声惨叫,这一声惨叫,比先前的那一声还要惨烈,当真是惊天动地,黎紫衣也是吃了一惊。 有几个胆小的叫了一声“妈呀”,跌倒在地,尿了裤子! 黎紫衣喝道:“没出息的东西,赶紧把裤子换了,成何体统!” “少爷,我们出来的时候没有带多余的裤子,这怎么换啊?” “怎么换?难道你么要裤裆里裹着屎尿跟我上战场去杀那个魔女吗?”黎紫衣气得脸色青,真想每人给他们一剑。 “咦!少爷!”一个尿了裤子的弟子眼睛一亮,献媚的说:“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黎紫衣看着他湿了一大片的裤管,笑骂道:“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好主意?” “少爷,我们哥几个先去张家堡,等那娘们一出来,我们就再撒一泼尿,臊死她,然后弟兄们冲上去,给她一顿乱刀分尸,岂不快哉!” 其他几个尿了裤子的弟子纷纷附和,看着一群对他们面面相觑的同门,无不是洋洋得意,有一个弟子还哼了一声。 黎紫衣怒道:“混帐东西!”一脚将他踢了出去,对那几个尿了裤子的弟子说道:“赶紧去村里找几条裤子换上,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是,少爷。啊,少爷,要是找不到呢?”一个弟子厚颜无耻的说。 “找不到?你们这么厉害,还会找不到?” “嘿嘿,少爷,要是他们不给,哥几个就来硬的,给他来一个一抢二杀,连本带利的捞回来。呵呵,少爷,您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黎紫衣一字一句地说:“等我回去了,再好好找你们这帮兔崽子算账。” 突然,张家堡那边,火光冲天,喊杀声大起。 就见张家堡的上空,一道金色的光芒四处流传,在那道金芒的周围,两道一黄一蓝的光芒围绕着金芒。 原来是一黄一蓝两道光芒合力战金芒。 “少爷,那就是魔女!” 一个弟子指着那道金芒,兴奋得大叫。 “你怎么知道?” “少爷,她只有一个人,自然就是她了。我们快上去帮忙吧,趁热打铁,要不然等一下那两个家伙败了我们再上的话,就会吃亏的。” 黎紫衣道:“别急,看看情况再说。” 弟子们着急不已,纷纷说:“少爷,都这个时候了,您怎么还不急呢,再不急的话,张家堡就要完了。” “那你们先去,我在后面压阵。” 跃跃欲试的弟子们,都大惊失色,诧异的看着黎紫衣,心中疑云大起,不知道平日里行事作风迅捷的少爷今天为什么会这样拖拖沓沓,无话找话,就是不动手。 其实在黎紫衣的眼里,他十分瞧不起张家堡的堡主。此番来到张家堡,只是奉了黎凤娇的命令前来而已。 就算要对抗魔女,和她拼命,也不会在张家堡。 雁荡山的这帮弟子,早已按耐不住,尤其是看到张家堡的上空以二敌一的场景,似乎,魔女要被打败只是迟早的事情。 突然,那道金光冲向了黎紫衣等人这边,弟子们无不哗然,纷纷叫嚷:“来了,魔女来了,大家伙儿做好准备!” “快,布阵,拦住魔女,你们几个,保护少爷,其他人跟我杀敌!” “杀呀,诛杀魔女,为民除害!” 叫喊声在这一百多人的嘴里叫了出来,简直真的是惊天动地,却是参差不齐。 看着他们慌手慌脚不知是该先御敌还是先保护少爷,乱成一团。 黎紫衣却看清楚了飞过来的魔女,不由得吃了一惊:“怎么会是她?” 那道金光包裹之下的身影,是一个娇小的身躯,穿着一件宽大的男装,竟然是吝朱。 黎紫衣认得吝朱,吝朱却早已现了黎紫衣,特地朝他飞过来。 吝朱看到那些慌乱的人群,冷笑几声,直接飞到了黎紫衣面前,笑道:“黎紫衣,你在这里?” 黎紫衣也很惊讶,还未说话,弟子们就将他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了起来,一百多把刀剑对准吝朱。 他们听到这个魔女叫出黎紫衣的名字,无不惊骇,以为魔女是专程来找黎紫衣的,一个个都紧张之极。 “黎紫衣,你见过小白吗?”吝朱一脸的期待,质问黎紫衣。 “公冶兄弟失踪了?”黎紫衣惊讶的说。 “我找了他好久,都没有找到。你陪我去找好吗?” “好。”黎紫衣扒开人群,走了出来,那些弟子无不尖叫连连,说什么的都有。 “少爷,你不能去,她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女,你千万不要受了她的蛊惑啊!” “少爷,您是千金之躯,去不得呀!” 对这些不着边际的奉承废话,黎紫衣喝道:“够了,你们回去吧,就说没有魔女,她是武当的吝朱,她不是魔女。” 黎紫衣这一句“武当”,就把叽叽喳喳的弟子们嘴巴封住了。他们虽然不中用,但是身为黎凤娇的亲卫队,对于修真门派有哪些,是知道的。还知道哪些门派有哪些杰出弟子。 黎紫衣说到武当的吝朱这几个字,他们的脑海中,也就知道吝朱是什么人了。 这下倒好,别说吝在张家堡闹事,就算把张家堡毁了,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虽然数月前吝朱、白羽苧等人因为公冶白离开了武当,但是后来风道子传下命令,谁也不能对吝朱等人做出不善之举。 武当是什么,数千年修真门派的领袖。 风道子是什么,修真界的真仙,当今世上的第一人。 别说张家堡,就算雁荡山,也不敢对风道子不敬,更别说吝朱是风道子亲口说不允许人动她的。 这些原因在弟子们的脑海中闪过,冷静下来之后,突然现这位吝朱,是一位绝色天仙的美女,无不眼睛看得直了。 看到他们的少爷在这个魔女的面前,竟然十分乖巧,当真是羡慕不已,恨自己投错了胎,为什么不是少爷。 这时,那两道光芒赶到,出现一男一女,是张家堡请来的散仙高手。 他们看到黎紫衣之后,微微一愣,看到吝朱和黎紫衣站在一起,都变了脸色。 “黎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黎紫衣冷然道:“你们可知她是谁?” 女修真者道:“黎公子你真会开玩笑,这个犯下了滔天大罪的魔女,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黎公子竟然问我们她是谁,真是不知道黎公子这句话什么意思?” 女修真者冷嘲热讽的话,黎紫衣倒是一时没有回过神来,他身后的那些弟子却有几个机灵的,听出了话中有刺,纷纷站直身躯,喝道:“你懂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这位姑娘是我们家公子爷的客人,那里轮到你们在这里说什么魔女妖女的。” “是啊,你们算什么东西,吝朱小姐是少爷的好朋友,她怎么会是魔女呢?吝朱小姐可是武当的弟子,武当弟子会是魔女吗?你们是想和武当为敌吗?” “我看你们就是想和武当的高人一决雌雄对不对啊,有本事的话,去武当挑衅啊,在这里拦住一个武当弟子,就硬要说什么魔女,真是笑话。我看啊,魔女的传闻,就是你们弄出来的。你们这样针对武当的高人,你们是魔家的人吗?” 几个机灵的弟子一通胡言乱语,将那两个修真者说的面红耳赤,脸色铁青。 黎紫衣虽然是淳朴之人,但是身为雁荡山少主,雁荡城少主人的身份,他对这些散修也看不在眼里。 所以礼貌上并不显得十分尊重。 吝朱更不用说了,恐怕这个世上,除了在乎公冶白之外,所有的人她都不放在眼里。 至于黎紫衣这些手下说什么,她连听都不听,只是笑着说:“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找小白,真是太好了,不然的话,我会无聊的不知道要将几个张家堡,几个李家堡搅得鸡犬不宁。” “吝朱师妹说哪里话,我和公冶兄弟一向很好,他如今下落不明,我愿意去寻找他。” “呵呵,那就好得很。我们走吧。” “好。”黎紫衣也不向弟子交代,和吝朱就往东边走。 “少爷!” 黎紫衣停下脚步,对他们说:“回去吧,跟我娘说一声,就说我和吝朱去寻找公冶白,很快就会回去的。” 一个弟子笑道:“少爷,你用不着急着回来,好好在外面陪吝朱小姐玩一玩,族长那里,兄弟们有办法交代的。” “兔崽子,本少爷回来,好好收拾你们。” 众人一起大笑,吝朱和黎紫衣驾驭法宝,离开了。 那两个修真者勃然变色,但是要去追击,也来不及了。 女修真者喝道:“我这就去雁荡山找黎族长讨个说法!” 男修真者说:“算了,雁荡山我们惹不起,我们来帮助张家堡,也算是出了力,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归我们的了,张堡主也怪不得我们。” “难道就这样算了?” “那你又能怎么样。黎凤娇极为护短,除了她自己,谁要是对黎紫衣有所不敬,都会遭到报复。而且魔女在黎紫衣身边,有雁荡山这座靠山,我们做不了什么,算了。再说张家堡是雁荡山地盘,雁荡山都不管,我们就不管了。走吧。” 两个人不甘心的离开了。 黎紫衣带来的那一群弟子看着他们离开,对着黎紫衣和吝朱离去的方向,大声喊道:“少爷,去完成你的心愿,把少奶奶带回来啊!” 众人连说了好几声,一起大笑。 此刻的张家堡,火光四起,哭喊声连天,喊救火的声音和哭喊声几乎一样,和外面这百人大喊少爷追求幸福的话相比,真的算得上是奇迹。 众人喊累了,小队长说:“弟兄们,大家不要干喊了,少爷听不到了。我们去救一救张家堡吧。” “是啊,张哥说得对,应该去救,也算为少爷争一点面子。不过啊,记得多要油水。南城万花楼,兄弟们可好久没有去了。” “不错,老七说的很有道理。这张家堡也算有钱,多要一点啊。” 众人七嘴八舌,高喊道:“大家不要慌,雁荡山的人来了!” 众人叫喊连连,风风火火的冲了进去。 第209章 阿里 第2o9 阿里 “一只狐狸孤单单,住在衡水南岸涧;夜望北方心忧愁,恩人柔情又侠肝。 ≧ ≦” “一只狐狸孤单单,名为老十狐湘楠;九个姐姐皆为狐,只盼相公再行善。” “一只狐狸孤单单,与君分别十狐山;北飞十只多情鸟,困在衡南云雾山。” “一只狐狸孤单单,盼也君,思也君,念也君,姐姐说我犯心魔,真可怜。” “一只狐狸孤单单,九个姐姐常相伴……” 衡山之南,有人唱歌,诺诺绕绕,委婉悦耳,从半山的云雾之中传了下来。 吝朱和黎紫衣坐在路边休息,忽闻这歌声,不禁有些好奇。 吝朱说:“黎大哥,你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唱歌呢。” 黎紫衣道:“听到了,可能是衡山的哪位师妹在山中游玩,闲极无聊,唱唱。” 吝朱道:“要是衡山的弟子,就不会长狐族的歌谣。” “狐族?”黎紫衣诧异的看着吝朱:“你是说狐族?” “是呀,我听人说起过,十万大山的狐妖一族,唱的就是这种歌。山上唱歌的那个人,一定是狐族的人。可是,狐族的人为什么在这里出现呢!衡山是十万大山的边界,狐妖出现在这里也算是正常。黎大哥,我们闯过衡山,去十万大山走一走吧。” “好,我听你的。” 吝朱笑道:“听说十万大山里的十二族很神奇,好想去看一看。” 两个人起身顺着大路往南而行,渐渐的,半山腰的歌声被甩开在了后面。走了一阵,遇到一个身穿交领上衣,下着白色大裆紧腿齐膝短裤,扛着一根扁担,腰间别着一把斧头的瑶族青年。 吝朱没有见过瑶族人,很是新鲜,盯着那个少年看,少年被看得有些窘然,垂下头去。 黎紫衣却是见过的,上前问道:“请问兄弟,你是十万大山瑶族人吗?” 那个少年惊异的看了一眼黎紫衣,点了点头,说道:“是啊。” “我们是去十万大山的中原修真人,能告诉我,从这条路走的话,会到哪里?” 少年看了一眼后面的两条岔路,指着左边的一条,说道:“这里过去,就是龙脊瑶族。你们是去喝喜酒的吗?” “喜酒?” “不是喝喜酒,那你们是去做什么。” 吝朱怕黎紫衣说是去找公冶白的,因此会有麻烦的事情,顺水推舟,笑道:“是啊,我们是去喝喜酒的,在这里遇到两条岔路,不知道该走哪一边,就遇到你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可得快一点,只要一拜了堂,酒宴就开始了。” 吝朱道:“既然酒席开始了,你为什么不吃了饭再来呢。” “那是族长的公子娶妻,我们是穷人,没有在邀请之列。不过晚上歌舞会,我们是可以参加的。”说到这里,少年脸上带着兴奋之色。 “我叫阿里。”少年说。 “你好啊,阿里,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我去云雾山砍柴。” “十万大山这么大,遍地是柴,你为什么要走这么远到衡山的云雾山砍柴啊?”吝朱心中起疑,笑着问,右手袖中的法宝金剑握在了手里。 阿里说:“要是平时的话,我们砍柴都是在龙脊山上砍。这一次来这么远,是族长家要云雾山的云雾茶树,作为新媳妇明天给公婆请安的时候,用来烧水煮茶用的。这是族长家才有的待遇,要是我们这些穷人的话,就不会有这么讲究了。呵呵,族长给我五钱银子,我就揽了这个活,你们可不知道竞争有多大,还是我和少爷的仆人阿吉关系好,跟他求情,才得到这个任务。” 吝朱皱眉道:“五钱银子能做什么,能买到一个馒头。” 阿里睁大眼睛,说道:“那是在你们公子和小姐的眼里,对于我们十二族,五钱银子够花好久,能买到很多东西。” 吝朱将法宝无声的收了,伸手入怀,掏出一锭银子,约有五两,抛给阿里,说道:“这是给你的,算是为什么之路的费用。” 阿里目瞪口呆,吝朱拉了一把黎紫衣,两个人顺着阿里指的那条路去了。 阿里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怔怔出神,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掐了一把自己的脸颊,疼得他啊哟一声,又仔细的辨认了那锭银子之后,欣喜若狂的四下张望,生怕有人暗中窥视似的。 片刻之后,阿里将这锭银子放入衣服的最里层,心花怒放,昂阔步,朝云雾山而去。 一个时辰以后,阿里到了云雾山,在山下时,就听到了有一个女子在歌唱:“一只狐狸孤单单,住在衡水……” 阿里听着,心中恍然若失。 顺着山路走上去,歌声越来越亮,渐渐的,人也走近了云雾之中。 再走片刻,走出云雾,置身于云雾茶树之间,宛似身在仙境一般。 阿里看到,有九只狐狸在茶树间穿梭,再远处,一根老树下,一个秋千之上,坐着一个白衣女子,长得妩媚妖艳,歌声就是从她的嘴里唱出来的。 这个白衣女子以及那九只狐狸,正是以前在十狐山被悟真施法将她们打回原形,又被公冶白施放的十狐。 白衣女子就是老十狐湘楠。 当天,狐湘楠带着九狐离开十狐山,一路南下,岂料到了这衡山南边的云雾山下,就遇到一个身披大红斗篷,手抱琵琶的女人,那个女人一开口就问:“妖狐,快把玄木鼎交出来,我在这里等你们好久了!” 那个女人正是琵琶仙子离采琤。 狐湘楠起先故做糊涂,矢口否认。 琵琶仙子施展法术要来擒拿,狐湘楠欲与之斗法,岂料离采琤法术高深,只是一个法术,就将狐湘楠以及九狐都送上了这云雾山半山腰。 虽然衡山城的百姓春天都会来云雾山采茶,但是今年不知为何,这云雾山竟然没有多少人采茶了。 离采琤以九狐性命作为要挟,逼迫狐湘楠说出玄木鼎下落。 狐湘楠无奈,只好说出公冶白拿走了玄木鼎。 离采琤将云雾山的多情鸟全都赶走,不让它们去报信。就此飘然而去,这才有了公冶白遇到三大修罗以及之后一系列的事情生。 狐湘楠就和九狐住在这云雾山,自那之后,狐湘楠每日唱歌,只盼着有修真之士从这里经过听到,将她们解救下来,再者,也是对公冶白的歉疚。 这一等,就是多日。 不久之前,狐湘楠听到山下有猿啼虎啸狼嚎之声,大吃一惊,以为是敌人来了,谁知只是几声过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不料今天,在这里看到了一个砍柴的少年,狐湘楠哪能不喜。 当即从秋千上跳下来,大声说:“大姐、二姐,你们快过来,有人来救我们了。” 不用她喊,九狐已经从茶林中跑了过来。 而就在此刻,一个女人的笑声从云雾山的四周响起,狐湘楠和九狐大吃一惊。 “琵琶仙子!?”狐湘楠脸色骤变,九狐瞬间聚集在狐湘楠的申辩,出一声声的悲鸣。 一团红云从天而降,离采琤手抱琵琶,站在了茶林树上,笑盈盈的看着一男一女和九狐。 此刻,阿里已经看的傻了,站在原地未动,狐湘楠把九狐挡在身后。 “我今天不是来找你们的晦气,我是来解开封印,让你们逃生的。” 离采琤的这句话,让狐湘楠和九狐又惊又喜,又是狐疑不定。 离采琤弹动琵琶,半山腰的云雾一阵翻滚,然后恢复了平静。 这一套动作,是当初离采琤施法时候的动静,看来不会有假,狐湘楠将九狐抱在怀里,朝着山下跑去了。 阿里看着狐湘楠带着九只狐狸走了,心中惴惴不安。 “少年,你很不错。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阿里吃了一惊,说道:“对不起,我答应了族长,今天少爷成亲,我要砍云雾茶树回去,不能帮你做事了。” 离采琤笑道:“你们族长家的少爷拜不成堂,你砍去做什么。” “什么,拜不成?” “当然啦,要是拜了堂,你们十二族都会遭到灭顶之灾。你可知道和你少爷拜堂的人是谁吗?” 阿里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少奶奶的身边带着一只金虎、一只黑狼和一个白眉毛的猿猴。” “哼哼,你还知道啊。你们族长卑鄙龌龊,将不懂世事的一个小姑娘骗去当他的儿媳妇。看来龙脊瑶族,是要到头了。” 阿里的脸色都变了。 离采琤说道:“你去帮我做一件事,你就是瑶族的大功臣,到时候,你要什么就有什么。” 阿里依旧是面如死灰。 离采琤再一次弹动琵琶,阿里的整个人就变成了一个样,对离采琤恭恭敬敬。 离采琤笑道:“这样不就好了,早知道我跟你废什么话……” “你要我做什么事?” “不算难,我要你去做的,只有两个字:偷剑!” “偷什么剑?” “衡山七星龙渊!你偷到了,你就是大英雄,长村的阿玲,说不定就会嫁给你了。” 阿里的脸上泛起了一层光辉,转身就往山下走。 离采琤突然伸出手,一记法术施展而出,卷向了走下山的阿里,然后招来上百只多情鸟,站在它们的背上,离开了云雾山,朝十万大山的瑶族而去! 第210章 祸乱 第21o章 祸乱 十万大山,龙脊。 龙脊是瑶族世代居住之地,自古以来,就有瑶族的祖先在此扎根。 岂料岁月悠悠,这些年下来,在这十万大山之内,6续崛起的十二族分占在各地,形成除了狐族和兽族之外的人族群居生活。 但是这十二族:汉、壮、瑶、苗、侗、么佬、毛南、回、京、彝、水、仡佬。 其中以汉族人数最多,达到五十万,居住在十万大山富庶地带,水族最少,在十二族的展史中,成了很多强盛氏族的附属,随着时代的变迁,水族人几乎将十一族投靠遍了。 这些民族,有时候和平相处,有时候,相互之间生战争。 更有甚者,数个大族联合起来想要灭掉其中一族,但是在生死存亡之际,天空中都会有龙吟之声传来,还有奇怪的异象出现。 每每都是如此,日深月久,就有了一个传说。 传说,在十万大山之南,数千里之外的龙门海,有一座名为“巫岛”的岛屿,守护十万大山的神龙就住在那里。 巫岛之前叫血蝠岛,因为这座岛上,有着为数众多的巨大血蝠,它们是无所不能的妖魔,只是,一直居住在岛上。 由于血蝠岛这个名字太过渗人,就改成了巫岛。 据说很久之前,十万大山有五十六族。 五十六族都信奉神龙,神龙乃天降祥物,可是谁也没有见过。 随着时间推移,巫岛之中一群绝世的妖魔,它们有着通天的法术,移山倒海的本事。 妖魔们从巫岛出来,进入十万大山,将十万大山搅了一个天翻地覆,很多人都迁徙出了十万大山,据说在十万大山的北方,有一块广袤富饶的土地。 九成以上的人迁徙走了,就只留下十二族没有走。 对于迁走的四十四族,留下的十二族将他们当成了神龙的叛徒,在祭坛前誓,永生永世不得与十万大山之外的任何一人有所关联。 面对着四十四族的迁徙,妖魔的祸乱,他们一直坚信,神龙会为他们解决这一场灾难,而且相信神龙的存在。 在最后关键的时候,天空洒下漫天花雨,出现了一个女子,她施展通天的大神通,将妖魔打败,灾难化去,女子就变成了神龙,对着十二族的族人说:“妖魔被我封印在了它们的老巢,只要你们不踏上巫岛一步,就不会启动封印。我会随着妖魔住在巫岛,一直保护着你们。” 然后化作神光,冲向了龙门海中的巫岛。 十二族的族人对神龙更是奉若神灵,将神龙降世之时带来的祭坛重新修整,每一族都选出一个天赋异禀有先天巫术的巫师驻守在祭坛之前,只要祭坛不毁,神龙就不会死,神龙活着,十万大山的族人就会一直平安。 这般景象一直维持了很多年。 后来,因为汉族和瑶族之间生了一起事件,导致两族生了战争。 这一场战争持续了十年,后来卷入了彝族和京族。 不曾想,这一场战乱,是汉、瑶两族和京族之间合谋的,当黎族被卷进来之时,三家将矛头对准了黎族。 黎族在三族联合的打击下,从十万大山富饶的土地上撤离到出了十万大山的范围,被迫住在海南岛上。 黎族人到了这里,他们与十万大山的十一族,几乎断裂了关系,黎族人嫁给其他族的女人全都被赶了回来,甚至就连她们生下来的子女也一同带了回来。 一时之间,黎族人面临着最大的问题,那就是生活。 北方有十一族将他们阻拦在十万大山之外,南、东、西三面是波涛汹涌乌云密布的大海,还有海中之妖,更有甚者,他们甚至看到从海上飞过的巨大血蝠,不时的吞噬着黎族的人和畜。 一时之间,整个黎族,几乎面临着生与死的考验。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大批的人从十万大山穿过,他们被另一群人追赶着,无数的人飞在空中斗法,无数的人纷纷落下,无数的人,就像是魔鬼,屠杀着前面的人。 那些人到了黎族的地盘,就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而追赶者的修真者对他们有着赶尽杀绝的势头。 两伙人在十万大山和海南岛上,又生了无数场惊天动地的战斗。 这个时候,黎族人终于知道,那一群被追赶的,是修魔者,被修道者和修佛者追杀。 直到这时候,他们才知道,几千年前离开十万大山的四十四族在一个被称为“中原”的地方生活,那里是一个天堂一般的地方,修魔者想要霸占那块地方,被修道者和修佛者联合一处,诛杀修魔者。 黎族人还知道,就在十万大山北边为界的衡山,竟然有一个庞大的修真系统,称为衡山派。衡山也加入了诛杀魔家之中。 到这此刻,十万大山的十二族,才知道,中原是一个神秘的地方,甚至就连与他们相连的衡山,什么时候有了修真门派,他们竟然还不知道。 这个突然降临的消息无疑是极为震撼的。 但是,正魔之战在十万大山进行,无疑是也将十万大山带入了火坑。 可是,十万大山的十二族,并没有修真者,他们最为倚仗就是巫术。巫术的施展和修真者的法术施展相比,有念动咒语施展巫术的很多繁琐过程,而且在施法时,还要有人在一边护卫,才能完成繁琐枯燥晦涩的咒语。 虽然巫术施展之后不亚于修真者的法术,但是因为施展的时间和修真者的法术相比,修真者的法术只是在心念转动之间就能实战出来。悬殊的差距让十二族极为震惊。 十二族被迫卷入这一场正魔之战,但是他们因为巫术的施展和没有会腾云驾雾的修真者,损失惨重。 战斗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一个月黑之夜,魔家不知从哪里寻来无数船只,男女老幼趁着月色,驶进了惊涛骇浪之中的南海…… 中原的修真者将魔家赶出海之后,并不赶尽杀绝,纷纷撤离了十万大山,对于十万大山的损失,中原修真者们并不提出一点关于赔偿,或者有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场战争的真正缘由。 看着一片狼藉的土地,听着妻儿子女的哀哭,看着被毁坏的家园,男人们出了痛苦的叹息;看着远去的中原修真者,看着大战留下的废墟,人们无不痛骂中原修真者的无耻卑鄙。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神龙再一次出世,她施展神通,将毁坏的一切,恢复了原样。 神龙借此机会,让汉、瑶、京三族向黎族所做的一切忏悔。 十二族在这一次战乱中,关系又恢复到以前。 汉瑶京三族要让黎族回到十万大山,但是被拒绝了,他们的话是,这个岛上,已经赋予他们很多,失去太多,不能再折腾了。 于是,神龙对十二族的人说:“我不能一直护佑你们,生活,还要靠你们自己。” 至此,神龙就住在了巫岛,没有出现在十万大山。 这一场战乱之后,南海的天空,就不再像以前一样乌云密布,没有有惊涛怒海的咆哮声。 黎族人在一个晴朗的午后,几个男人坐船出海,竟然打了很多鱼。 这可是黎族从十万大山迁徙到这里多年的第一次打渔,竟然收获这么丰厚,以为是神龙暗中护佑。 之后,每一次出海,都会在海边祭拜,久而久之,海神的传言就传遍了十万大山。 由于黎族和汉瑶京三组摒弃前嫌,接着,其他的十一族,都到定期出南海去打渔。 有一日,平静的海面上响起了海神的声音:“祭海活动可以举行,但是不能用人和牲畜的血祭海,否则,会引动血蝠出世,十万大山和中原都会陷入灾难之中。切记,切记。” 每一次,都会举行隆重的祭海活动。但是他们谨记海神之言,万万不敢用牲畜的血祭奠,更别说人了。 对于中原修真者和魔家给十万大山带来的灾难,十二族对中原人恨之入骨。第一次,面临灾难,他们离他们而去,这一次,他们将他们的家园搅得一塌糊涂,然后也离去了。 这种恨之入骨的观念一代一代的往下传,每一代,都禁止十二族的人进入中原,只要现中原的人出现在十万大山,一律杀无赦。 这样的严令,一直维持下来。 原本,十万大山和中原之间,再也没有联系。 怎料到,不久之前,中原修真者和魔家又在衡山附近生一场大战,虽然战场止在了衡山,后来又转移到东海。 这个事情,让十万大山的人惶恐不安,他们怕再一次又像多年以前,家园尽毁,流离失所。 于是十二族的族长以及长老暗中商量: “十万大山是我们的家园,绝不能让中原修真者再一次破坏,我要做些什么!” “用鲜血祭海,将巫岛的妖魔引出来,将灾难引到中原去。” “我没有神龙护佑,中原人没有。他们的祖先既然背叛了神龙,他们背离了神,就不是神龙的子弟后代。我们不需要对他们留情。” “我们做好完全准备,与其让我们的子子孙孙生活在提心吊胆中,不如我们来做。血蝠岛的血蝠只要一冲出来,天下将会被妖魔占领。什么魔家,中原修真者,都会不复存在。到时候,神龙会站在外面这一边,将妖魔再一次封印,我们就会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我们的后代也不再会担惊受怕。” “我们要用一个中原人的血来祭海,不能用十二族人的。” “我听说,有一个魔家的女子带着一虎一狼一猿进了十万大山,不知要做什么。我们施展巫术,将之擒拿,以拜堂成亲为由,用之血祭海神,引出血蝠。” “没错,巫岛之后就不要叫巫岛了,还是叫它原来的名字血蝠岛吧,要让中原人知道,他们最后的灭亡是因为他们的愚蠢。” “对,拜堂之事,就由我们瑶族来举行。拜堂之日,我们将在龙门海边祭海。” “对。十二族的巫师守住我们的祭坛,祭海巫师和所有的勇士一起去参加祭海。老弱妇孺,撤退到祭坛的附近。” …… 第211章 吝朱(上) 第211章 吝朱(上) 衡山。 东方擎天怒视着被五花大绑的阿里,冷笑道:“你快老实交代,离采琤让你来盗取衡山的镇山神剑,意欲何为?” 阿里惊慌失措,东方擎天说道:“老夫既然能在衡山立足,自然有立足的本事。不要以为云雾山的事情老夫不知道,哼哼,就算是衡山的一草一木,老夫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一招手,几只多情鸟飞到他的手上。说道:“云雾山的那些多情鸟,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鸟类。衡山派训练的多情鸟,这才是!” 东方少青道:“爹,此番十万大山的举动太过于古怪,这其中或许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瑶族族长的儿子成亲,新娘子却是一个带着一虎一狼一猿的女人,这和从武当离开的一个名叫灵光的女子一模一样。”东方擎天说到这里,脸色微变,站起身来说道:“少青,你快召集门中长老,我有事要交代。” “是。” 衡山众长老齐聚在大殿之中,东方擎天说道:“你等前往其他两湖三山四岳,武当和大佛寺由少青去报信。” 众人领命而去,东方擎天带着弟子去了关押阿里的屋子,将他放了出来,说道:“你回去吧,老夫不想和十万大山有什么瓜葛。” 阿里走了,没有砍到云雾山的云雾茶树,狼狈而回。 龙脊。 瑶族族长的大院里,数千百姓欢歌笑语,一片歌舞升平。 “各位乡亲父老,小儿成亲,大宴七日!”族长站在高堂之前,举杯长笑。 吝朱和黎紫衣也混在人群中,在来之前,吝朱到一家瑶族农舍借了两套衣服,乔装打扮,活脱脱的成了瑶族的青年男女。 不过很多人见到绝色美容的吝朱,惊为天人。 当晚的宴席持续到了深夜,吝朱并未现有新娘子的影子,更别说看到新郎。 次日,吝朱和黎紫衣离开了龙脊。 黎紫衣道:“吝朱师妹,我们已经寻找公冶兄弟快一年了,再过几天,就是重阳节了,你跟我回雁荡山好吧。” 黎紫衣这句话,说的很是小心翼翼。 这一年来,他陪着吝朱四处寻找公冶白,至今却无结果。而吝朱,也对这个除了公冶白之外的男人感到信任。 “好啊。” 二人回到雁荡山,见到黎凤娇,黎紫衣就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当她看到吝朱的时候,很是诧异。 “你是武当的吝朱?” “我是。”吝朱不喜欢黎凤娇,回答的时候,冷言冷语。 族中的几个长老纷纷出言责怪黎紫衣离家太久,耽误了很多雁荡城的事情。 黎紫衣小心翼翼的听着,却不知如何回答。 吝朱看着这些老者,冷笑道:“黎大哥是陪我去寻找小白,你们这些老头子在这里叽叽喳喳干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变色。 一个长老喝道:“小丫头,老朽等人身为雁荡山长老,岂能容你在这里教训?” “是吗?我倒是听说,你们被西湖的人比了下去,心里不服气,又不敢去找人家晦气,就拿自己人开刷,这是一个长老该有的做派吗!” “你!”众长老极为愤怒。 要知道,西湖这两个字,在雁荡山众人心里,是一个阴影,谁也不会提及。但是今天一个外人,还是一个黄毛丫头当众提出,还数落他们的不是,这让这些长老情何以堪。 他们终于知道,武当的这个弟子,是谁也不服,也不会看在眼里的。 对吝朱不满的黎凤娇,此刻对她的态度大为改观,听着吝朱数落平时里压着她的那些长老,心里高兴,打起了吝朱的心思,心想:“西湖能娶到李之缙的女儿李环湘,我雁荡山为什么不能娶吝朱呢。吝朱不但人比李环湘漂亮,还要比她有能耐十倍百倍。紫衣这孩子这一年来陪着她,想必二人早有了感情。要是二人成了亲,以吝朱的脾气,这些长老就有苦头吃了。” 黎凤娇看着吝朱,说道;“不知吝朱师侄可对紫衣有什么印象吗?” “黎大哥很好,对我很好啊。” “嘿嘿,不知吝朱师侄,可愿意嫁给紫衣为妻呢?” 黎凤娇这一句话,将所有人都说愣住了。 黎紫衣心中七上八下,神色即是激动,又是紧张。而十余个长老,面面相觑。 吝朱眼珠一转,说道:“可以,但要答应我三个要求。” 吝朱这话一出,黎紫衣激动地说道:“吝朱,别说三个,就算是三百个,我也答应。” 黎凤娇心中却想:这小丫头很古怪,千万不要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才好。当即笑道:“你说说看。” 吝朱道:“这三个要求很简单,只要诸位能做得到,我就嫁给黎紫衣。” “你说。” “第一个要求,就是让黎大哥当雁荡山的大长老。” 吝朱这句话一出,黎凤娇心中狂喜,想也不想,说道:“好!” 要知道,自从一年前公冶白在西湖底将黎霓裳解救之后,黎霓裳大闹雁荡山,不但将雁荡山数千年供奉的图腾黑蛇杀了,还将大长老黎风诛杀在大龙湫。 之后,大长老的位置一直空缺。 原因无他,就是大长老的权利相过大,几乎可以自行其是。 “不可。”众长老齐声反对。 吝朱冷笑道:“住口,你们只是长老,而不是族长,没有权利在这里指手画脚!”因为公冶白之事,她对武当长老不满,因而将这些不满转嫁到雁荡山众长老头上。 众人也想不到这个未过门的黎紫衣媳妇竟然如此彪悍,虽然脸色苍白、身子娇小,但是气势却不小。 黎凤娇和黎紫衣都是心花怒放,但是二人想法却有不同。 在黎紫衣看来,吝朱让他当大长老,是要对这些不开化的长老进行调整,以让雁荡山更加的强大。二人在一起的这一年里,吝朱的很多话和很多行为,很合黎紫衣的心,虽然他一向老实,但是脑筋绝不死板,也不是白痴,更不是那种高风亮节只愿做一个普通人的虚情假意的人。 黎凤娇眼里,却要势利得多。 要是黎紫衣当了大长老,那么就相当于她掌权了。毕竟,黎紫衣是她的儿子。她一直让大长老的位置空着,也有这个打算,但是一直没有明言,怕的就是众长老不满,因而会导致她这个族长的地位不保。 黎凤娇说道:“好,这个要求我答应你。紫衣的能力也不弱,他当了大长老之后,有诸位长老的辅佐,一定会做到尽职尽责的。” 众长老一阵愕然,黎紫衣还站在原地,吝朱道:“黎大哥,你还不谢谢族长。” 黎紫衣赶紧说:“多谢娘,孩儿一定不会辜负你的重托。” 一个长老喝道:“万万不妥,大长老一职,一向都是…”话未说完,吝朱喝道:“住口,你公然反对族长的任命,难道你想造反吗,还是想去半屏山啊!” “你这个……”那个长老气急。 吝朱走到他的面前,低声冷笑道:“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稀罕当什么雁荡山的儿媳妇,也不稀罕对什么长老的有兴趣,我在乎的只是黎大哥。你们谁要是惹火了我,我就会对他不客气。你可知道一年前在雁荡山附近出现的魔女吧。那可是残忍无道,心狠手辣的。再说,你一个人能做什么,赶紧回家抱孙子去吧。雁荡山就是有你们这些站着茅坑不拉屎的老家伙在,才会被西湖欺负了这么多年,有本事把西湖比下去才叫英雄好汉。你们这些所谓的权力,只是拿来对付自家人,我都替你脸红。” 吝朱的话虽然说的很低,但是众长老却听得一清二楚。 吝朱又说:“族长已经答应了让黎紫衣当大长老,谁还要反对啊!?” 没有人说话,但是每一个长老的脸上都很古怪,不少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我知道你们不服气,而且我还没有过门成为你雁荡山的人。我的脾气就是这样,谁也改变不了。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不要憋着,也不要假装同意之类的虚伪。这个世界上,不虚伪的人没有几个。” 没有人说话,吝朱冷笑道:“你们既然不说,那就是同意了。”转头对黎紫衣笑道:“黎大哥,恭喜你当了雁荡山大长老。” 黎紫衣还有些晃神,吝朱对黎凤娇眨了一下眼,黎凤娇马上心领神会,心想:“未来儿媳妇太好了,有她在,我省了好多力气。”当即说道:“黎紫衣听令!” “孩儿在!” “今日起,大长老一职,就由你来担任,你可要和众长老好好相处,多多请教!” “孩儿遵命!” 众长老这才反应过来,再要反驳,为时已晚,无不悔恨焦急,都怪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出演反驳,被这小丫头将了一军。 黎凤娇笑道:“吝朱,你还有第二个要求呢?”黎紫衣也是心花怒放,看着吝朱,说道:“你说吧,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会办到。” 吝朱笑道:“第二个要求,就是大长老担任雁荡城城主。” 此言一出,众长老一片哗然: “不行,雁荡城城主一直以来都是族长胜任,长老会作为协调帮助族长管理雁荡城。” “黎紫衣年轻气盛,不能当城主,这和族规不符!” “你还不是雁荡山的媳妇,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着说那的啊!” 听着他们的反对之声,吝朱一一看着他们,笑道:“我记下你们了。” 那些长老脊背一阵凉,不敢再多言,心里却憋做火。 黎凤娇倒是有些犹豫了。 第212章 吝朱(下) 第212章 吝朱(下) 雁荡山历代以来,虽然都是族长担任城主,但是权利也是集中在长老会。 但是黎紫衣一旦当了城主,加上他是大长老的职位,要是在这个小丫头的鼓动下,将长老会和她这个族长搁置在一边,再过几年之后,就成了黎紫衣一人独大,既是雁荡山族长,又是雁荡城城主,那可如何是好。 吝朱低声对黎凤娇说道:“黎大哥是您的儿子,他和我在一起的这一年里,常常念道您,说没有在您的身边尽孝,感到十分惭愧,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照顾您。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我们一起照顾您。” 黎凤娇被灌了蜂蜜,心花怒放,说道:“好啊。哈哈!我的年纪也大了,等紫衣成了亲,我就享享清福了。族长一职,我勉强能胜任,至于城主,我是没有精力操劳了。我决定,雁荡城城主传给紫衣。” 此言一出,众长老都是大惊。 黎紫衣也吃了一惊,吝朱赶紧低声道:“赶快谢过你娘啊。黎大哥,你只要当了城主,又是大长老,才有足够的权力和能力做你想做的事情啊。” 黎紫衣道:“你说的很对,不然的话,我以后要做什么事情,都会束手束脚的。”当即朗声道:“孩儿一定不负娘的重托,一定和众长老合力治理雁荡城。” 众人心中苦涩,心想:“这小丫头没有过门,我们就已经受不了了,要是你和她成了亲,雁荡山不是你说了算吗?我们这些长老,还有什么权力啊!” 但是大家又想:黎紫衣这小子只是一时迷糊听信谗言,以后好好跟他讲道理,把大权拿过来。至于黎凤娇这个族长,一直以来都是一种象征,一种精神领袖而已。没有实权,就算地位再高,也不算什么。 黎紫衣道:“既然诸位长老都同意晚辈担任城主一职,就请二长老将城主大印交给我。” 二长老大吃一惊。城主的大印是由长老会管理,它既是城主印,也是兵符。原以为等黎紫衣继任城主之后,他们以长老会的名义,继续掌控城主大印,想不到黎紫衣竟然开口索要。 但是他现在是大长老,大长老的决定,等于长老会的决定。 众长老又惊又怒,这才现,这是有预谋的一场会议。 二长老拿出城主大印,吝朱身形闪动,从他的手里拿了过来,看了一眼,交给黎紫衣,笑道:“黎大哥,黎大城主,恭喜。” 黎紫衣将城主印拿在手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黎紫衣将城主大印举在手里,对众人冷然道:“众长老听着,今天起,以前那些惨无人道的族规,全都要废除!” 二长老道:“大长老,万万不可,这可是数千年流传下来的规矩,不能破坏啊!” 吝朱道:“是啊,不能破坏。” 二长老心中一喜,说道:“吝朱姑娘说得对啊。” 吝朱道:“那些常年被关在半屏山的犯人,还有犯了事情被关进观音洞的女人,他们应该是活该的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二长老,我可是以前听黎大哥说,您的女儿和一个姓张的小子关系很好,还犯了族规。是不是把她关进观音洞去啊,等到明年或者后年给你生一个有黑蛇血脉的外孙女来继承下一任族长啊。” 二长老的脸色都青了,喝道:“胡说,小女和他是真心相爱的,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他们拜堂了吗?成亲了吗?” “还,还没有,不过马上……” “够了,老东西,你的家人就是人,别人就不是人吗!你这样的人能当二长老吗!半屏山你要去待一段时间了,你的女儿,就去观音洞吧!虽然黑蛇被人杀死了,但是说不定等到明年的八月十五,说不定还有新的黑蛇出现,后年的话,你就可以抱外孙女了。” 二长老脸色难看,喝道:“你这个贱女人,我们雁荡山的族规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的!” 吝朱笑了,冷笑。 黎紫衣喝道:“黎百回,你坚持恪守族规,但是你的女儿违反了族规,你却要抵赖,你真是该死!” 吝朱道:“这样欺世盗名假仁假义的东西,我替你杀了他,再把他的女儿扔进观音洞去受罪!” 金剑抽出,对准了二长老的胸口,低声冷笑道:“你这样监守自盗的人,我见得多了,而且是见一个杀一个。” 一剑杀了二长老。 想不到吝朱当着所有人将雁荡山的二长老杀了,无不变色。 众长老一片惊慌,吝朱又说:“既然作为长老,既然要坚守族规,为什么自己的家人犯了事,还要包庇抵赖呢。那好啊,以后,犯罪的人,不用受罚,就直接让你们代过,然后再将犯法之人千刀万剐!要做到公平,谁也不例外!包括我自己在内!我想请问一下,要是这样了,大家能过的安心吗!” 没有人说话,但是那一句“族规不可坏”的话,还是在很多人的心里,只是二长老的尸体躺在一边,没有人敢说出来。 吝朱不耐烦的说道:“传城主的命令,雁荡城从今天起,旧规一律废除,新的规定明天公布。” 黎紫衣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两边黎凤娇的那一百个亲卫队。 那些家伙都是机灵的人,顿时高呼;“少奶奶说得对!少爷说得对!” 顿时,叫声连连!那几个带头的队长,对于黎紫衣这个少爷能够将之前的魔女带回来当少奶奶,那可是一件高兴的事。 吝朱看向黎凤娇的时候,黎凤娇早已泪流满面。 她是族长,但是她也是从观音洞中出来的,她的母亲因为犯了罪,被长老会的人关进观音洞,之后黑蛇出现,她就有了人和黑蛇的血脉,继承族长。 每一任的族长都对长老会怀恨在心。而长老会控制着大权,主要是怕族长掌权之后将他们一锅端了。 这也就是雁荡山的族长是精神领袖,而长老会统治雁荡山以及雁荡城的传统。 今天这个规矩被一个叫吝朱的人打破,这无疑是一件振奋人心的大好事。 亲卫队的人顿时底气十足,吆喝中出了族长的府宅,去宣布此事。 黎紫衣道:“今后,族长就住在族中大宅,我既然是城主兼大长老,就住在城主府,以便处理事情。” 众长老这个时候,终于知道了,黎紫衣这个小子,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柔柔弱弱的少年了。确实,这一年来的历练,黎紫衣和吝朱都经历了很多生与死,性格变得更加的坚韧。 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吝朱和他在游历期间二人从畅谈道决定,黎紫衣有大志向,但是他是族长的儿子、少爷,就算以后有了好的表现,也顶多地位提高,而想要施展的抱负,终究会成空。吝朱要嫁给他,这一点是让黎紫衣惊喜交集的。以前他虽然喜欢吝朱,但是都只是暗地里。 至于吝朱杀了二长老,这一点黎紫衣丝毫不感到意外。 陪吝朱游历的期间,吝朱几次心情不好,差一点杀了他。再者,二长老黎百回一向徇私舞弊,仗着是大长老黎风的堂弟,无法无天。 黎百回之死,众长老虽然惊恐,但是,也不感到难过。毕竟很多人都不喜欢他。而且黎百回之女之事,人尽皆知,就只有黎百回自认为只有他知道而已。 黎紫衣道:“黎百回为女赎罪,其女之罪,一笔勾销。” “是,大长老。” 吝朱道:“各位应该知道一点,黎大哥在族长大宅商议族中大事,他的身份是大长老,在城主府商议雁荡城大事,就是城主,希望各位不要搞混淆了。族中之事和城中之事是家事和国事之分。族中数万人大事,是比不上雁荡城数百万人的大事的。” 黎紫衣对众长老说道:“吝朱的话,也是我的意思!” 众人面面相觑,黎紫衣却转过话题,问吝朱:“吝朱,还有第三个要求呢?” 吝朱笑道:“我希望在外面拜堂那天,小白能亲自看到我穿一次女装,我的嫁妆。从小,我都是穿男装,他总是笑话我不像女孩子。呵,大婚那天,我就要穿嫁衣让他瞧瞧,我穿女装是最美的。” 黎紫衣沉默了,暗中说:“我一定要让公冶师兄看到的,你放心吧。” 吝朱一笑,正色道:“黎大哥,这些小事,以后再说,你刚刚担任大长老和城主,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你。我陪你去城里吧。” 黎紫衣道:“嗯。”转头读一一个长老道:“去知会一声端木将军,明日我要练兵!” “是!”那个长老说:“大长老,雁荡城的三十万大军都要吗?” “怎么,难道我只是看端木将军一个人?” 那个长老走后,黎紫衣道:“将二长老的尸体带下去厚葬。” 事情处理之后,有人来报:“少爷,衡山有人来访。” 黎紫衣和吝朱互望一眼,黎紫衣道:“快请。” 衡山来的人是一个长老,在大厅分宾主坐下,黎紫衣道:“不知道长老来雁荡山有什么事?” “黎师侄,此次前来…” 他的话没有说完,一个雁荡山长老说道:“东方先生,黎紫衣黎长老现在是大长老,也是雁荡城主。” 那个衡山长老赶紧起身,行礼道:“在下不知道是大长老和身居城主的黎兄,请责罚。” “哈哈,东方长老不用客气,晚辈不敢当。以后还是叫晚辈师侄吧。” 看到黎紫衣的不骄不躁,东方长老暗暗点头,终于明白,坐在主位上的黎凤娇为什么没有言了。 东方长老将十万大山瑶族娶亲之事说了,众人都是大吃一惊。 吝朱道:“我和黎大哥刚从十万大山回来,怎么,他们要举办婚宴七天七夜?最后一天不是九月初九吗?那天是十二族祭拜神龙的日子。好奇怪啊。” 第213章 恩仇 第213章 恩仇 公冶白在大佛寺修炼一年,早已今非昔比。≥ 这日,听闻悟真说东方少青来到大佛寺。公冶白对东方少青颇有好感,见了他。 东方少青奇怪的说:“公冶兄弟,原来你一直在大佛寺。” “在下一直在大佛寺。不知道,东方兄此来大佛寺有什么事?” “关于十万大山之事…” 东方少青离开大佛寺,又去了武当。 听说雁荡山几日之后,新上任的城主黎紫衣要成亲,便转到了雁荡山。 得知与新城主拜堂之人是吝朱,跟她说了公冶白在大佛寺之事。 吝朱感激地看着东方少青,说道:“多谢东方师兄告诉我这个重要的消息。” 当天,吝朱写了一封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到大佛寺。 此时,吝朱和黎紫衣都住在了雁荡城城主府。 城主府最大的好处,那就是站岗的,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城主府内,有雁荡城最为厉害想修真者,加上雁荡山黎家之人,城主府居住的修真者,不下千人。 黎紫衣大婚在即,雁荡城沉浸在喜悦之中。 喜帖也送了出去,九月初九。 “紫衣,西湖的请帖,我亲自去送。”吝朱拿着一张请帖,上写着西湖封家封玉来和少主封尘和李环湘的名字。 “你…”黎紫衣知道,吝朱和李环湘有过节,而且吝朱对李环湘,有一种怨恨。以吝朱的脾气,去了一定会出事情。 “我陪你去吧。” “你是城主了,还有很多事情要等你处理。我想看看,那位抛弃了小白的女人,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我还要领教她的法术呢。我去吧。” 黎紫衣拗不过,就让吝朱去了。暗地里,派了十数位修真者暗中保护,岂料被吝朱现了,责怪他们说:“你们来干什么,回去!” 吝朱独自一人前往西湖。 西湖。 “水亭轩”。 水亭轩是封家府宅后院,属于封家一家人的私人住所。 服侍李环湘的丫鬟绍清抱着一个婴儿在亭子里玩耍,旁边的石椅上,坐着一个美貌少妇,正是李环湘。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丫鬟怀里的婴儿看,脸上尽显慈母柔情。 由于太过专注,她的身后亭子外站着一个身穿黑色宽大的男装女子,都没有现。 “李师姐,你好啊!”一声嘲笑的声音传入了李环湘的耳朵,李环湘猛然惊觉,回过头来,看到吝朱,惊讶的说:“吝朱?你?” “那是你的孩子?” “是啊,他是我和尘哥的女儿,叫封碟。”李环湘将婴儿报过来,走到吝朱面前,对沉睡中的婴儿轻声说:“小蝶,你瞧,姑姑来看你来了。” 吝朱听到姑姑两个字,冰冷着的脸,闪现一丝苍白,她露出一抹微笑,又看了李环湘一眼。 现在的李环湘,已经没有了以前那种女孩子的气质,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温和的女人在向自己的宝贝介绍亲人与她认识。 吝朱却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了,站在原地,怔怔出神。 “吝朱,你来,有什么事吗?” 李环湘的一句话,吝朱猛然惊醒。 “我,我。”一向伶牙俐齿的吝朱,有些结结巴巴。 李环湘微微一笑说道:“你我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我竭尽全力,也要帮你。” 吝朱的脸色,又变得苍白。 她深吸一口气,背着的手,拿出一张请柬,递向李环湘。“我和黎紫衣九月初九成亲,我是来送请柬的。” 李环湘一阵错愕,嘴里说:“妹妹,你要成亲了?啊,恭喜你,恭喜你。” “谢谢你的祝福。”这一句干涩的话,吝朱说出之后,将请柬放在包裹婴儿粉色包毯上,转身走出了亭子,头也不回,走了。 李环湘看着吝朱远去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声。 “少奶奶,她是小蝶的姑姑吗?” 李环湘摇了摇头,说道:“她是来杀我的。” “什么!?”丫鬟吓得魂不附体,惊道:“少奶奶,您怎么放她走呢。刚才多危险啊,我要去禀告少爷!” “站住!”李环湘喝斥住了要去将这件事告诉封尘的丫鬟绍清。 “少奶奶,你和小姐的安全受到了威胁,我有职责将情况告诉他。” “以后你跟人说的时候,就说吝朱是来送请柬的,其他的你要是多说半个字,你就跳进西湖里去吧!” “是,少奶奶。您说她是要来杀你的,那为什么要给你送请柬呢?” “你服侍我一年多,也算是我的姐妹了,跟你说了也无妨。要不是今天有小蝶,她真的是杀了我的,而且,以我的法术,根本是打不过她的。哎,一年多不见,吝朱的修为,竟然到了这种地步。西湖上下,竟然无人察觉她的到来。若非她…以前的无法无天的吝朱,终于要为**了,嫁为**,终于会有一个孩子的,那个时候,他会叫我姑姑吗。我,哎!” 李环湘依旧看着吝朱远去的那个方向,却不知道,此刻,吝朱正在一边的大树之后听着她和丫鬟的话…… 莲芙村。 老人的家里。 白羽苧盘腿而坐,调息心法。 这些天,她有一种极为强烈的感应,似乎这个世上,还有另一个自己存在着,而且,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 “公冶……”从她的嘴里,轻轻吐出这两个字,睁开了眼睛。 老人不在家。 白羽苧下了床,走出门外。 秋叶萧萧,飘飘落落,天与地之间,显得格外的萧瑟。 不过,这一种萧瑟的背后,有一种隐藏着的杀机! 这一年来,白羽苧一直住在这里,几乎对于村子之外的事情,一无所知,成了与世隔绝。 今天早上,白羽苧就显得心神不宁。 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这让她很是茫然,站在木屋前的竹林旁,仰望北方天际。 那是武当的方向! 这一年来,白羽苧的表情,已不再像是以前那样冰冷,透着一抹淡淡的光泽,愈的显得美丽。 村子里,没有人知道她是修真者,也不知道,这个白羽苧为什么一病就病了差不多一年。 因为太过专注,就连有两个人站在竹林下的小路上看了她很久,白羽苧也不曾觉。 当她感觉到有危险的时候,大吃一惊,暗想:“难道我的修为,有所退化了吗!” 念及此处,双眼寒冰,盯着下方,却猛然吃了一惊,脱口道:“谢亦冬!” 那人身穿白衣,白皙俊朗,霍然就是谢亦冬,而谢亦冬身边,一个身材娇小,一身绿衫,头戴绒帽的女子,却是华山的北堂萌梦。 谢亦冬一脸的胡子拉碴,双眼冒着怒火,而北堂萌梦,却是一脸的疲倦和消瘦,几乎不成样子,她的眼睛,却只是注视着谢亦冬,似乎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谢亦冬!” 白羽苧冷冷地说了这三个字,一道红芒从后面的屋子里冲了出来,白羽苧将神剑朱炎握在手里。 “白姑娘,求求你,不要伤害谢大哥!” 北堂萌梦却先开了口,乞求着白羽苧,不过她的眼睛,却始终盯着谢亦冬。 白羽苧愕然道:“为什么!” “白姑娘,难道你没有看出来,谢亦冬他已经……” 听着北堂萌梦的带着哭腔的话,白羽苧仔细看谢亦冬的时候,猛然现,谢亦冬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的衣服虽然还是白衣,但是,身上却有很多污泥,显然是刚刚沾染不久的。他的目光呆滞,嘴角还挂着口水。 “你!”白羽苧惊呼一声,将法宝赶紧收了,走向二人。 谢亦冬看着走过来的白羽苧,恶狠狠的说道:“妖怪,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身子往地上一坐,往后爬行。 “白姑娘,求求你停下!你吓着谢大哥了!”北堂萌梦声音凄苦,慌忙将谢亦冬扶起来,笑着安慰:“谢大哥,她不是妖怪,她不是妖怪。” 白羽苧震惊在原地,看着北堂萌梦像是哄孩子一般哄骗谢亦冬。 “白姑娘,终于找到你了。” “你们找我?为什么要找我?” “以前,谢大哥做了对不起的公冶大哥的事情,现在,谢大哥这个样子……我希望找到公冶大哥,跟他道歉。可是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公冶大哥。想不到在这里会遇到你。白姑娘,你告诉我,公冶大哥在这里!” 看着她一脸的期盼,白羽苧却是紧张的说道:“公冶白,他怎么了!?” “你,你还不知道吗!?” “我,当初我离开武当,就不知道后面生什么事请了,我…” “哎……昨天我听说,雁荡山的黎紫衣要和吝朱九月初九成亲。我想,既然是吝朱成亲,公冶大哥就会在那里的。我这就带谢大哥前往雁荡山,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你,原来,原来你也不知道公冶大哥在哪里。” 白羽苧一阵沉默。 吝朱要嫁人了。 这一切来得好快! “我希望白姑娘能和我们一起去雁荡山,要是见到公冶大哥,我亲自代替谢大哥向他道歉,尽管这些对于公冶大哥的伤害来说,都算不得什么,但是,我还是想亲口跟他说对不起。” “这是谢亦冬的错,为什么你要代替他受这个惩罚!?” “白姑娘,你要是爱一个人,他所做的一切,你都愿意陪着他去做,不管他是对是错,都会跟着他,也不管他会是什么样子。” 她抓住谢亦冬的手,看着这个像是白痴一样的谢亦冬,笑着说道:“谢大哥,别怕,别怕。” 终 道法 终 道法 公冶白收到吝朱九月初九成亲的帖子,惊得呆了。≥ 好半响,才跳起来,一把抱住悟真的光头,用力亲了一口,哈哈大笑道:“吝朱嫁人了,小丫头嫁人了,哈哈哈哈,我终于当大舅子了。哈哈哈哈!” 公冶白行若疯狂,又将帖子看了几遍,大笑道:“不错,黎紫衣那小子不错。吝朱交给你,我放心!” 他拿着帖子,在悟真、悟法和悟觉三个和尚的面前跑来跑去跑去,一遍又一遍念着。 看到公冶白如此失态,悟真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微微一笑,对公冶白的心情,也能理解。 悟觉也是笑而不语,悟法低声嘟囔:“这小子是不是被冲昏了头脑,一时缓不过来,疯掉了?” 悟觉道:“师兄,他不是疯,是高兴。” 公冶白又笑又念了几遍,说道:“吝朱,九月初九我一定来!哈哈,我还要看你穿嫁衣呢!你这个小丫头从来没有穿过女装,哈哈,真不知道你穿上嫁衣会有多别扭。呸呸呸,一定很漂亮。” 公冶白激动了半天,突然脑海中有人跟他说话:“小子,九月初九你可去不得。” 公冶白大吃了一惊,道:“为什么去不得!” 悟真三人听到公冶白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都是吃了一惊,齐声道:“公冶师兄,怎么啦?” “谁在跟我说话,你们没有听到?” “没有听到,难道是…” 金光在悬空阁内亮起,一个枯瘦至极的老僧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枯藤大师?” 公冶白惊讶的说道:“大师您怎么突然出现了?不是真仙不能施展法术的吗?” “公冶小友,老衲此来,是助你一臂之力的。” “大师要助在下一臂之力?” “没错,你目前还差最后一道关口,只有三天就是九月初九万仙聚集升仙祭坛,对你目前的状况,老衲很着急。” “在下同意大师的做法。”一句话从悬空阁第一层传来,瞬息之间,风道子走了上来,随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人。 公冶白竟然认得此人,脱口而出:“陛下?” 风道子笑道:“公冶白,你认识西雪疆域的白夏芛?” 公冶白道:“认识,弟子一年之前在西雪疆域,曾经见过。” 白夏芛笑道:“公冶兄弟,你只是在梦中见到而已,不过也算是见到了。” 悟真等人纷纷见礼,这突然之间,悬空阁内出现了三个真仙,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可想象的。 风道子说:“适才大师告诉我说你要去雁荡山参加吝朱的婚礼,所以将我们召集而来。公冶白,万仙飞升在即,这三天,万名真仙都会到十万大山十二族的升仙祭坛去汇聚,但是十万大山却有大乱子将要生。为了不让这场祸乱影响到飞升大计,我们决定提前助你进入真仙。” 公冶白听得目瞪口呆。 枯藤大师道:“这件事说起来有点匪夷所思,但是目前,这是最佳的办法。” 公冶白道:“什么办法?” “你与真仙合体。” “什么?合体?” “没错。” 公冶白看了一眼白夏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难道要我和西雪疆域的白夏芛仙子合体?” 看着公冶白调侃的暧昧神情,白夏芛说道:“不是我,是白羽苧。” 公冶白差一点跳了起来,说道:“你说什么?白师妹是真仙?这是什么笑话吗?” 风道子道:“白羽苧不是真仙,但是藏身于你麒灵剑中的那个,却是真仙,她是白羽苧在真仙界的身体。这下你明白了,为什么到关键时刻,白羽苧都会为你挺身而出了吧。” 公冶白道:“是啊,这一点我一直想不透。只可惜,我的麒灵剑,已经丢了。” 风道子长袖一卷,一道紫光流出,麒灵剑出现在公冶白面前。 公冶白见到久违的麒灵剑再一次出现,惊喜交集,拿在手中,看了很久,说道:“老朋友,又见到你了。”转头问风道子:“掌门,你说的白师妹的仙体就是麒灵剑中的女子,这…” 白光从麒灵剑中流出,一个芊芊白衣的女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看到这个女子,公冶白失声叫出:“白师妹?” “公冶,这是我在仙界的身体,人界的我,正在和谢亦冬还有北堂萌梦赶往雁荡山去参加吝朱的婚礼。” 白色纱衣,肩披一条蓝色轻纱,轻纱飞舞,宛似山涧游云。这正是: 樱花落尽梨花落,象牙床头香销萧。远似去年今日同,恨还两幽幽。轻纱淡如山涧雾,双鬓宛似瘦雪飘。只恨不环腰,梦萧萧。 淡漠的脸上,嘴角一勾,不经意的勾起了一抹笑容,就如同飘渺虚无之中亮起的烟花,只是一闪即。 挽成蝴蝶的髻插着一只青簪,乌黑的飞丝宛似风中飘萨的飞瀑柔烟。一张素颜如霜如冰,白如雪花冰丽,宛如樱花一般白皙,漆黑的长睫毛下,深邃的眸子流转,有着淡淡的冰冷勾人心魄,两腮似飘落的梨花一般,清冷消瘦。 白羽苧! 原来在灵光谷玲珑果树下水晶棺材里沉睡的朦胧的女子,原来是白羽苧的仙体,难怪,难怪! … 十万大山,瑶族的大婚庆典,依旧在举行。 但是暗中,十二族的人马,已经调集到了龙门海边,在那里搭起了一个高达十丈的祭海祭坛。 这个用木材搭建的祭坛,和十二族共拥有的祭坛遥相呼应,但是规模要比升仙祭坛小了百倍不知。 …… 九月初九。 晌午。 雁荡山。 吝朱坐在梳妆镜前,盯着镜中的自己,默默地出神。 床榻之上,放着大红色的凤冠嫁衣,几个雁荡山女弟子站在她的身后。 “大佛寺的人来了吗?”吝朱问。 “小姐,大佛寺的人来了。” 吝朱的脸上露出喜色,问:“小白来了吗?” “没有见到。” 吝朱的脸,变得暗淡下来。 “小姐,吉时快到了,请您更衣吧。” “那他会来吗?”吝朱自言自语。 “吝朱。” 有人喊她。 吝朱仿若触电一般,跳了起来,跑到门边,见院子里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吝朱的眼睛,只是看着那个高大魁梧黝黑健壮的男人,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跑回屋里,对那几个女弟子喝道:“快给我换衣服,要给我打扮漂漂亮亮的。” 院子里,公冶白和白衣女子相视一笑,公冶白道:“小丫头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这算是来跟她道别,好好珍惜。” 门,开了。 凤冠之下,那双清澄忧郁的丹凤眼盯着公冶白,说道:“好看吗?” “好看,好看。吝朱,你长大了。” “小白,你能抱我吗?” “当然。”公冶白大笑着,将吝朱抱在怀里,说道:“你一定会幸福的,一定会。” 两个人都笑了,也流泪了。 公冶白抱着吝朱,走出后院,往大堂走去。 此刻,众宾客已至。 武当、大佛寺,两湖三山五岳的人,少说也有数千人。将这偌大的城主府挤得满满的,好不热闹。 公冶白将吝朱抱进大堂的时候,无数人都感到十分诧异。 公冶白走到黎紫衣面前,将吝朱交给他,说道:“黎兄,吝朱就交给你了,以后,你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公冶兄,黎紫衣对天誓,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吝朱受到一点委屈。” “很好。” 吝朱听了公冶白的话,紧咬嘴唇,微笑着看着公冶白,说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傻丫头,你嫁了人,你的亲人就是你的丈夫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拜堂开始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这个“对拜”二字没有说出口,就听到天空中响起了一阵轰鸣之声,宛如九天响雷。 在场的修真之人,都是脸色大变。 就在此刻,天空中传来了风道子的声音:“公冶白,到升仙祭坛,不要耽误了时辰!” 这句话回荡在四周,众修真者都听出了那是风道子的声音,无不又惊又喜,却又是窃窃私语。 公冶白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吝朱,说道:“这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吝朱,你嫁给了黎紫衣,我真的很高兴。我要走了,你回武当的时候,去一趟地支院,跟师父和师娘他们解释。” 吝朱泪如雨下,说:“你真的要走吗?” 公冶白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也许,这就是命运吧。我公冶白踏进武当的那一刻起,似乎就是注定了的。” 公冶白和白衣女子走出了大堂。 众人跟出。 就看到十万大山方向的天空中,一道巨大的光芒在闪动着,直冲云霄。 突然,一个撕裂的声音咆哮了一声:“万仙飞升!” 这句话像是从天地之间传出来一样,南方的天际,出现了一片红云。 那片红云染了半边天,嘶叫的声音就从红云之中传出来。 而就在此刻,万道强大的光芒冲向天边的红云所在,然后,就像是翻江倒海一般,天地震动! 公冶白看到这一切,来不及向吝朱等人说什么,对白衣女子说:“走!” 一紫一红两道光芒,瞬间划破虚空,涌向了那片红云的方向。 过了很久,才有人叫了出来:“公冶白是真仙!” 一石激起千层浪。 又有人说:“今天是万仙飞升啊!传说中有万仙隐藏于人界,今天就要飞升了。” “啊!那我们修真的,还有希望?原来说的没有真仙的存在,是骗人的?” “走走走,我们去十万大山飞升祭坛观看万仙飞升。也为吝朱小姐庆贺她的大婚!” 数千人一起叫好,吝朱等人早已驾驭法宝飞去。 人界。 此刻,从各个角落里,亮起了光芒。 那些光芒,有的是人,有的是一根草,有的是一头蜷在猪圈里好吃的猪,或者是水里的一条鱼,又或者是游荡在山涧的一团雾气… 这些光芒,都代表着一个真仙! 同一时间,都向十万大山的祭坛飞去。 而龙门海的祭海祭坛,在刚才的一声炸响中,灰飞烟灭。 瑶族人商量的要让血蝠祸害人间的计谋,在那一声响过之后,化作了泡影。 从血蝠岛上,一条神龙,一只庞大如山的血色蝙蝠飞向了祭坛! 衡山数十万大军早已集结在衡山与十万大山的边界,做好了准备。 修真者从中原各地赶来,都聚拢在衡山之南的半空中,远远的观看着十万大山深处一块万丈宽的大祭坛,还有不同颜色的光芒飞向那里。 头顶的苍穹,像是被撕裂成了一个大口! 万仙6续赶到。 公冶白惊讶的现,武当竟然有十数位真仙,其中一个背着一本古剑。 风道子介绍道:“他就是历代传闻的玄道子。” 公冶白惊讶的说:“动用仙剑鸣月将魔家赶出中原的玄道子?” 玄道子笑道:“你很不错啊,公冶白,竟然成了一万零第四个真仙。” 枯藤大师此刻并没有那老态龙钟的样子,而是穿了一件大红僧袍,身披黄色袈裟。 在他的身边,一个年轻的僧人让公冶白大吃一惊,道:“悟真?” 悟真除了那一身白色僧袍,身披蓝色袈裟,手掐佛家念珠,这串佛珠名叫“象牙菩提佛珠手链”,还有一只毛笔,悟真合十微笑道:“公冶师兄,你好啊。” 公冶白愕然片刻,大笑道:“大和尚,你隐瞒的我好苦啊!你是一万零五个啦吧。” “是啊。” “你把大佛寺的大慈悲笔拿走了,以后魔家打进来怎么办啊?” 悟真道:“此等法宝在人界,修真者是挥不了作用的,要是真仙使用的话,才能有威力。一旦有隐藏不出的真仙留在人界,他强行去了大佛寺将它拿走,那么,人界就危险了。” 修道者道:“鸣月仙剑也一样,这些仙家法宝不能留在人界。” 众人相互之间说着话。 公冶白认识的人,除了西雪疆域的白夏芛,大佛寺的枯藤大师、悟真,武当的风道子以及刚刚认识的十几个以前担任武当的掌门、还有数位真仙。 而更多的妖魔鬼怪花草树木等等一切生灵的东西,都有修成真仙的。 风道子说道:“空间之门一旦打开,我们要尽最大将法力关注在公冶白身上,冲破仙界龙族在半路设置的一切力量。” 天空中闪现着万道光芒。 万名真仙站在升仙台上,这是人界自从有修炼者以来,还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万名真仙,万仙,人占了十之二三,妖魔鬼怪兽禽花草,可谓是人界的生灵,只要修成真仙的,此刻都站在了祭台上。 公冶白站在最前面,仰头看着天空中慢慢打开的空间之门…… 而十万大山之外,是人界修真者和两湖三山五岳的军队…… 再远处,站着两对年轻夫妇,正是李环湘封尘夫妇和黎紫衣吝朱夫妇。 在更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白衣女子,手里握住一把赤红的法宝,却是白羽苧,她远远的看着祭台上公冶白身边那个仙界的白羽苧,她在仙界仙体,那个即将陪伴公冶白飞入仙界的女子。 白羽苧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微笑的灿烂…… 这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暴喝:“万仙归位,道法归一!开!” 随着,万仙一起大喝:“万仙归位,道法归一!开!” 空间之门处,一道惊虹亮起,祭台上万道金芒冲入苍穹,冲向了那个慢慢打开的空间之门!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