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之前行》 第一章 荒山奇遇 北宋熙宁八年,巫州小镇。这里虽然靠近大宋边界,但宋理俩国一向交好,所以远离战火,承平已久。在这个枫叶镇里有一个大户,姓巫,名健。世代经商,家财万贯。祖上也曾出过几个大官,算得上书香门第。 巫健虽是一方豪强,但却只娶了一个妻子。夫妻恩爱本是天作之合,只是一直没有孩子让他着实有些着急上火,他遍访名医也是无能为力。妻子贤惠,也曾劝他纳妾,但他总是不允。于是四处求医无果之后,他也就认命了,只道是前世作孽,今生报得恶果。 从此,他扶弱济贫,乐善好施,只求脱离苦海。如此十数年,仿佛上天垂怜,他们夫妻俩人终是得偿所愿,喜得贵子。巫健中年得子,自然是大喜若狂,给这个孩子起名巫玺。对巫玺也是疼爱有加,舍不得他受到任何伤害。再加上巫玺也是争气,三岁时便已开始读书,五岁时就已经可以作文了。巫健当然是喜不胜喜,只要他的要求就没有不答应的,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着嘴里怕化了。 北宋元丰四年,巫家书房。巫玺坐在书桌后面,手里拿着本《易经》认真的看着。约半刻钟后,他才放下书本。走到窗前,看看远处的风景,放松一下眼部的肌肉。他来这个世界六年了,对这个世界终于也算有了一些了解。这是一个和金庸大大的小说《天龙八部》十分相近的世界,因为他曾经听府上的侍卫说过“少林武功如何如何厉害,慕容家的斗转星移如何如何神奇以及大理的段氏等等”。 这个世界武道昌盛,就算巫府上的侍卫,弱者也是三俩个人进不了身,强者更是打倒十几个普通成年男性不在话下。而官府的力量则略显薄弱,不时会听说某处的贪官污吏又被侠客杀死之类的事。所以既然已经身处这个世界,学武就是他必然要做的事情。因为似他这种人总会下意识的强大自己,往上攀爬,直至金字塔的顶端。 就这样休息了片刻,他又开始拿起书本阅读了。他读的书涉及道佛儒三家,其中道家经典居多。只因在金庸大大的世界里,牛逼的武功通常和道佛俩家有点关系,而一般般的武学则大多和儒家有关系。他头脑灵活,记忆力和理解能力强悍,所以学得特别快。巫家的藏书倒是以儒家的为多,但巫玺有要求,巫健自然是无所不允,想方设法的为他找了各种道家经典。所以短时间内倒是不愁没有书看的。除了读书以外,他也会经常运动。在那些习武的侍卫的教导下,系统性的锻炼身体。 时间接近中午的,一群人闯进了书房,打破了这里的安静。走在最前的是一个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人,旁边跟着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妇。正是他的父亲巫健和母亲严氏,俩人身后是一些下人和婢女。看着他们,巫玺一脸黑线的说:“能不能先敲门再进来啊!这里是我的书房...”越说到后面语气越是无奈。果然那美妇径直走上前来,敲了下他的头说道:“我是你母亲,他是你爹,我们为什么要敲门!?”摸着自己的头,巫玺无力的声辩道:“这和那个是俩码事好吧,母亲大人。”看到妻子还欲再说,巫健赶紧插嘴道:“玺儿,你这又是要读书,又是要习武,整天忙个不停,爹和你娘看了着实心疼啊!要不你等下吃完饭出去玩会吧,小孩子不玩闹怎么成呢?”巫玺无语的说:“别人的爹都是要求自己孩子怎么严格怎么好,您倒好,居然要我出去玩小孩子玩的把戏。哪有你这样的爹啊。”巫健仍是笑眯眯的说:“哈,我却是不要求你什么的。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生就好了。所以念不念书都无所谓的,我的财产已经够你这一生都享用不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快去吃午饭吧。”听他这么说,巫玺当下倒没怎么感动,因为他早已经感动得麻木了。只是顺从的答了声“是”,便随他去吃午饭了。 午饭过后,巫玺当真是出门去了。他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确实该出来走走了。只是刚出门他就有些踌躇,第一次出门竟完全不知道该往哪走。于是只好问身后的随从:“顺哥儿?”没想到他只是这么一叫,身后那少年却是吓得跪在地上,惶恐的说道:“当不得少爷如此称呼,叫我巫顺就好了。”看着他害怕的样子,巫玺没能笑出来,只是对他说道:“你叫我少爷,这是表示对我的恭敬。我叫你顺哥儿,是表示亲近。这样不行么?”听他这么说,那少年稍微有些感动,爬起来说道:“少爷若有事,尽管吩咐就是。”于是巫玺问道:“附近都有些什么地方可以逛逛?”巫顺答道:“回少爷,枫叶镇最热闹的当属瓦子了,那里人多热闹。而且什么都可以买的到,既有吃的,又有玩的,少爷不妨去那里逛逛。其次是普贤寺了,那寺庙建得即漂亮又大,信众也多。据说那里的方丈是少林寺出身,武艺很是高强呢。”巫玺见他说的条理清晰,为人又恭顺,对他倒是有些喜欢。他微笑着说道:“如今正是烈阳当空,有些炎热。不如 先去普贤寺,再去瓦子如何?”巫顺心想:“少爷虽然仅仅七岁,为人处世却不比成人差多少,不愧有神童之称。”当下对巫玺更加恭敬的答道:“少爷说的是,如此,请让我为少爷带路。” 去普贤寺的路上,巫玺也问了他许多诸如周围有哪些势力以及关于武侠之类的事。涉及甚广,但他却往往能对答如流。于是巫玺对他也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认为他倒是一个可造之材。问道:“顺哥儿,你可愿意习武?”巫顺愣了下,连忙跪倒在地,大声答道:“巫顺做梦都想习武,请少爷成全!”巫玺呵呵一笑,说道:“从今以后,你就跟着赵头领学武吧。”又对后面的赵头领问道:“可以么,赵头领?”一直跟在后面没吭声的赵头领也是一愣,犹豫了一下,拱手答道:“承蒙少爷看得起在下,既然如此,我便收下他这个徒弟。”转身对仍跪在地上的巫顺叫道:“既是少爷要求,你快给师傅磕个头,我便收你做徒弟。日后武艺有成,也可为少爷效力!”巫顺满心欢喜,爬到赵头领身前正要磕头拜师,巫玺却打断道:“拜师就不必了,赵头领您只要稍微教他点基础就可以了,不必倾囊授。”巫顺听到后有些失落,但还是应了声是,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是不敢说什么,一旁的赵统领却是有些不满的说道:“少爷,先前请我教你武艺时,你也说只用稍微教你些基础就好了。我想少爷身份高贵,我自是不配做少爷的师傅。所以也不奢望你拜师于我,只是认真教习以报答老爷的知遇之恩便是。可如今巫顺虽然是管家的儿子,但说穿了也只是个下人罢了,难道我也不配做他的师傅?”停顿了一下,放佛还是有些气未顺,继续说道:“我赵丹自认虽不是什么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但若只在这巫州,我还是算那么个人物的!” 巫玺也不着恼,只是微笑着说道:“赵统领当然不是什么小人物,区区二十三岁,便已是打遍巫州无敌手,许多巫州前辈都是比你不上的。”说到这里,见赵丹脸色稍缓,才继续说道:“但你练的那‘巫山刀法’着实太过简单,而且威力也不够。更别说你那连名字都没有的内功功法了,就练这些,却是成不了什么高手,恐怕连巫州也是走不出去的。”听他说完,赵丹已是满脸通红。他的武功功法的的确确是大路货,没什么出奇之处,也难免巫玺会看不上。 他低下头,失落的说道:“少爷只知道我的功法是大路货,却不知道那些强大的功法有多难得。就算我这不入流的‘巫山刀’,也是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学会的。您不会知道我们这些普通人想要习武是有多困难的。”见他这样,巫玺又是一笑说道:“你也不用灰心,你只学这种大路货就能做到如今的程度,资质是毋庸置疑的。况且真正的高手就算只使太祖长拳也能天下无敌,你若是勤学苦练,‘巫山刀’也未必无法成名!”赵丹听了,也是稍感好受,站直了拱手大声道:“少爷说的是!我赵丹若勤学苦练,也未必不及那些名门大派的弟子!”见他说得气势高昂,显然是当真如此认为,巫玺笑笑也就放心了。 *不要问我章节名字为什么和内容对不上,我也不知道。 输入章节名:*请不要写入卷名,按规范输入标题,例:第一章荒山奇遇(章也可以用节、话、回代替) 第二章 普贤寺 普贤寺外,巫玺一行人仔细大量着这寺庙,都觉甚是大气。见他们来到,一名知客僧过来迎接,双手合什问道:“施主可是前来礼佛?”巫顺上前答道:“我家少爷听闻这普贤寺甚为灵验,特来进香。”那知客僧听是来进香的,略微躬身行礼请道:“施主请随我来。” 走进这寺庙,只见内部装饰华美,僧人和香客甚多,人来人往很是鼎盛。巫玺却不是什么香客信众,别人进香往往直往大佛殿,他却是东走走西看看,那知客僧见他年幼,也让他逛了个尽兴。如此,直至巫玺逛遍了整个寺庙,才叫知客僧带他去大雄宝殿进香。来到大雄宝殿,巫玺先是恭恭敬敬的上了香,然后才进入殿内。 进入殿内,巫玺带头来到佛前拜了拜。然后起身去捐了一俩银子(设定一千元左右),见状,一个老和尚迎了上来。他的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内功深厚。虽然看似走得慢吞吞的,实际上眨眼间就来到巫玺身前。他行礼祝福:“施主乐善好施,日后必有福缘。”巫玺回礼:“谢大师吉言。”看了一眼那老和尚,问道:“大师佛法高深,在这寺庙身居何位?”老和尚微微一笑,答道:“老衲无甚功德,只因年长,却是做了这普贤寺主持。”“大师过于自谦了,我想大师德高望重,这主持之位定是众望所归了。”老和尚又笑了笑,没有说话了。 “啧,这老和尚倒是气定神闲,一点破绽都不露。”巫玺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说道:“这普贤寺可真是金碧辉煌啊,想必比之有天下第一寺之称的少林寺也不会说差了。”那主持摇了摇头,向北遥遥行礼淡然道:“少林寺乃佛门圣地,金碧辉煌,僧人个个精通佛法。这小小的普贤寺也只是少林寺的分院罢了,怎敢与少林相提并论呢。”巫玺低头做受教状,心想这和尚对少林倒是崇敬,估计是少林出身。说道:“大师说得是,听说少林武僧冠绝天下,七十二绝技招招精深莫测,有天下武功出少林的美称。不知大师和少林武僧比起来,谁的武艺更高强些?”老和尚摇头笑了笑说道:“老衲已是半身入土之人,哪会有什么武艺呢?” 巫玺无奈,心说今天也就这样罢,下次再来便是。一旁赵丹却是插话为他解围了:“你这老和尚,太阳穴高高鼓起,明明内功精深,却骗我家少爷说什么不会武艺!莫不是欺我家少爷年幼,少不更事?我倒要问问你还可曾记得出家人不打诳语?”他不忍见巫玺失望,却是一点面子都没留给那和尚。老和尚听后倒是显得十分惭愧,马上对巫玺承认错误:“确是老衲有错,还请施主原谅。”巫玺倒也是故作大方的原谅了他:“无妨,原来大师果然是高手!”说完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那老和尚见此忙问:“施主为何叹气?”巫玺很是受伤的答道:“我出身豪门,金银珠宝享用不断,本该知足长乐。但是我十分仰慕武艺高强的前辈,希望能见识一下高人的风采,只是一直不能如愿,所以心中总是郁结不散。” 说完又是满怀希冀的看着那老和尚,哀求道:“大师定是武艺高强,可否让小子见识一下佛门绝技?”巫玺才刚刚7岁,是长得非常好看的小正太,本就十分可爱。如今为达目的更是故意卖萌,杀伤力着实不可小窥。再加上老和尚心中有愧,竟是一晃神答应了下来。 之后这老和尚也不做作,当场就开始演武。他喝了声“借刀一用”抽出赵丹的腰刀,动作之快赵丹竟是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可见功力深厚。做了个起手式,又喝道:“施主请看!”使出一门刀法,那刀法狠准威猛,所有招式都是攻势,不留一点余地,威力非同寻常。巫玺目不转睛,对这世界真正的上乘武学也终于开始有所了解了。 一旁的赵丹更是看得如痴如醉,他资质很好,悟性也是不错的,所以时不时点点头,若有所得。很快演武结束了,他还是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巫玺也是一怔反应过来,他鼓掌赞叹道:“大师功力精深,这刀法使得端是威猛异常啊,我等佩服至极也!” 听他这么说,老和尚也是感到十分惊异。只觉这孩童明明只有七岁,处事已是不弱于成人,如今更是能够看懂他的刀法,着实令人吃惊。他赞叹道:“施主年仅七岁已是如此聪慧,未来定成一代宗师!”巫玺只能谦虚道:“大师谬赞了,晚辈只是略微比同龄人思考得多些罢了。”言毕却又是轻轻一叹。 老和尚又问:“施主为何还是叹气?可是老衲武艺不精让施主失望了?”巫玺忙答道:“大师武艺精湛,刀法高深,晚辈怎能失望,只是...”老和尚果然中招,接着问道:“却是为何?” 巫玺装作犹豫片刻才下定决心的样子说道:“这刀法如此威猛,想必是专为打斗而生的,可惜大师却是一人独舞,感觉稍稍有些蒙尘了。”听罢,老和尚犹豫着说不出话来。正不知道如何是好之时,赵丹恰是回过神来,转身也是抽出身边侍卫的腰刀跃上前去,嘴上大喊着:“少爷莫要可惜,让我来陪大师练练,也可不使绝技蒙尘!” 老和尚无奈,只能见招拆招了。老和尚刀法威猛,这赵丹也是不赖,刀法比不上他精妙,却也胜在扎实。老和尚心中不愿伤他,这刀法的精髓也就不在了,故此一时间倒也拿不下他。如此僵持下来,赵丹却是越发起劲,偷学着老和尚的刀法,并尝试着融入自己的刀法之中。这样一来,只觉这巫山刀法越用越顺,不时更是突破这刀法的限度,犹如神来之笔的斩出精彩绝伦的一刀。 巫玺在一旁也是连连点头,这赵丹手腕灵活有力,性格刚直果敢,很适合练习刀法,巫玺心中对他也是充满期待的。不久场中起了变化,赵丹对于刀法虽是有些天赋,但内功修为却是极差的。时间一真正拖得久了,他就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心里想着该那样出刀可以压制对手,身体却是跟不上他的想法,很快就败下阵来。虽是输了,他却也不觉失落,反而大喊着:“痛快!痛快!今日才知,刀法还能如此用也。” 停顿了一下,见老和尚满脸通红,憋屈得不行,忙是弯腰行礼道:“在下见识大师绝技,心中着实按耐不住,冒犯了大师,还望海涵,原谅在下鲁莽!”老和尚虽是憋屈得不行,但也十分认可赵丹的天赋,比试中也是有意指点他的。所以心中倒并非十分生气,见他如此恭敬,也是大方的原谅了他。巫玺见目的已经达成,答谢过后就告辞离开了。 第三章 瓦子遇窃 出了普贤寺,巫玺见赵丹喜上眉梢显然是所得匪浅,于是笑问道:“赵头领可觉不虚此行?”赵丹连连点头赞叹道:“当真是不虚此行也!”巫玺又道:“那么,赵头领可有哪些心得?” 赵丹一愣,迟疑道:“这...应是刀法有些许精进了罢”巫玺摇摇头,引导着他:“赵头领可是欢喜得晕过头了吧,我问的是‘心得’而不是‘所得’”赵丹低头思考片刻后,抬头答道:“应是刀法需要实战才能精进了”说完兴奋一拍手,大声说道:“是极!刀法重勇,要的是一往直前的决心。我以前只是闭门造车,如此怎能使出真正的刀法?今后定要多多与人切磋才是。” 巫玺呵呵一笑,接着问道:“具体该怎样做呢?”赵丹想了下,说道:“院内有众多兄弟,个个是好手。我若经常与他们切磋,必有所得。”巫玺又摇摇头,说道:“院内其余侍卫武功确实不错,却还是比不上你的,否则怎让你做了头领?与他们交手,恐怕进展不大。” 说这话时,巫玺仔细观察了身后其他侍卫的神情,见他们都没有什么不忿之色,心中猜想这赵丹在他们之间应是有些威望的。 而赵丹听了这句话,也是看了看那些侍卫们。见他们没有什么不满的表情,才问道:“如此,少爷有何见教?” 巫玺抬了抬下巴,胸有成竹的说道:“这巫州除了我巫府还有好几家豪门,他们也是供养了许多江湖好手。其中佼佼之辈恐怕是不比你差多少的,我来组织,你们可以好好比试一番。如此,大家都有进步,岂不美哉?” 赵丹听后,俩眼放光。忙是领着后面的侍卫单膝下跪,恭敬谢道:“谢少爷大恩!我等必将全心全意为少爷效力!”巫玺笑笑,拉起赵丹,说道:“大家请起,诸位都是豪杰,我一向是十分敬佩的。如今我能为大家做一些小事,心中是非常乐意的。”诸侍卫听了,也是十分感动,对于这个仅七岁的小少爷,开始真心的敬重起来。 很快,巫玺一行人来到瓦子。瓦子作为经济发达的大宋的集市,是十分热闹的。这里人流密集,四周不停想起嘈杂的叫卖声,显得很是繁荣。巫家在这里势力也很大,许多店铺都是巫家的产业。 巫玺一边逛着,一边听着巫顺介绍着这里。巫顺是巫家的管家巫福之子,他们家原来不姓巫,后来变卖至巫家为奴,世代辅佐巫家,现如今早已忘记自己本来的姓了。所以巫顺几乎是理所当然的未来的巫家管家,他对巫家产业的了解比巫玺这个少爷还要多些。 很快,巫玺便逛完整个瓦子,同时也终于对巫家的富有有了心理准备。那是何等的富有,只要他家族人的脑子没坏,荣华富贵起码到他的曾孙辈都享用不尽。“只是我却不是个甘心做富家翁的人,我的志向最起码不会局限在这个小小的巫州。”心里正这样想着,巫玺突然感觉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还没回过神来,就又听到赵丹的大嗓门叫道:“你这小子真不知死!竟敢偷我家少爷的钱,赶紧给老子拿出来,否则要你好看!”巫玺回头一看,只见赵丹手里提着个少年。 他身材魁梧,那少年却是瘦骨嶙嶙,他抓住那少年的脚,倒提着仿佛是抓着一只兔子。那少年也不惧,还在挣扎着争辩:“你这蛮汉子!生的这般高大却只为欺负小孩,明明无凭无据却要诬陷我偷钱!” 赵丹显然给他气到了,抓着他使劲摇了摇。那少年“啊啊啊”的叫着,终于有些害怕了,在半空中手舞足蹈的。“咚”的一声,一个钱袋掉在地上。赵丹放开那少年,捡起钱袋递给巫玺,说道:“少爷该好好看看,可别少了些什么。” 那少年见这些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钱袋上面,悄悄爬起来想要溜走。赵丹看也不看,手一伸便搭在他肩膀上,悠悠然的回过头去,说道:“怎么,这就想跑?”那少爷一抖,闭着眼颤颤巍巍的说:“今天老...老子算栽你手上了,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虽然害怕到了极点,但是却强忍着不哭出来的样子却惹得赵丹哈哈一笑:“小子,不错,有点骨气啊~”随即又站在他身后幽幽的说道:“既然你这么有骨气,那我就给你个痛快如何?你说----是要砍头好呢?还是剜心好呢?”那少年哇的一下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哭了出来,使劲挣扎着。 赵丹只是揪着他,直到他停下来,才不耐烦的说道:“看你哭的这么惨,当真是个胆小鬼。嘁,也罢!今天老子就大发善心好了,你老老实实的去跟我家少爷道个歉,我就放你走了罢。”说完就松开手把他往巫玺那边一推,那少年没站稳,摔倒在地上也没敢爬起来,只是哭泣着不停的说着对不起我错了之类的话。 赵丹看巫玺一直没吭声,上前拱手说道:“少爷,这小子虽是冒犯了你。但看他那胆小的样子,想来也是饿得实在受不了了才会这么大胆。其实他们也是可怜,在这世上孤苦伶仃的无依无靠,还望少爷能大发慈悲,放过他罢。” 巫玺走近他身边蹲下去拍了拍他的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少年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小心的答道:“我叫狗子”巫玺又问:“你父母呢?”狗子听了,没有马上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轻轻答道:“都死了”声音虽然小,但身体却停止了颤抖。 巫玺没有意外的感觉,只是继续问道:“这里这么多人,为何要来偷我?难道没看见我后面的随从么?” 狗子恨恨的抬头看着他,说道:“你们这些有钱人,个个都是坏心眼。反正你们的钱也是靠欺负别人得来的罢!正该我取了来用!” 巫玺扬了扬眉,说道:“我的脸上又没写着‘坏心眼’三个字,你怎么就敢断定我是坏心眼的人?”狗子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大叫着:“就是你们!就是你们害死了我爹娘!啊啊啊!我打死你!”作势就要扑上来,巫顺看了,急的脸色发白,冲上来想要救巫玺,只是离得有点远赶不及了。 还是赵丹眼疾手快,一把拉住狗子,往后一扔,狗子便摔得爬不起来了。那狗子疼得脸色发白,却还是不肯放弃,慢慢的用手爬着,眼睛却狠狠的盯着巫玺。 巫玺见了,仍是没有什么表情。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冷冷的看着他对赵丹说道:“把他抓起来罢,既然和我有仇,那我便少不得也要斩草除根了。” 第四章 误会解开 巫顺面露不忍之色,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默默的走上前便要去拉那狗子。 赵丹见了,犹豫片刻终是按捺不住,拦住巫顺之后再次请求道:“这小子虽是有错,但罪不至此。少爷刚出佛门宝寺,当知慈悲为怀;而且少爷年纪虽小却知书达理,亦应知尊老爱幼。再说私自羁押百姓,我担心县太爷那里可能会有些意见啊!” 巫玺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稍稍僵持片刻,巫顺拨开赵丹之手,抓住那少年的衣领,把他拉了起来。他也是不愁吃穿的,摄取的营养比这年间大多数同龄人丰富,自身也较同龄人长得非常高半头,很是有些恶奴的潜质。所以收拾这个弱不经风的少年只是轻而易举的事,那少年还要挣扎,被他抓住之后却已是挣不掉了。 赵丹脸色苍白,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只是想尽心为雇主办事,却绝对没有想过要帮雇主欺压良善。 所以他仍是拉住了巫顺,脸色涨得通红,心中憋着劲声音仿佛从胸膛中奔出般:“你...放开他!”巫顺明显被吓了一跳,回头看着他。赵丹又说了句:“放开他,让他走!” 巫顺脸色变幻不止,但最后他还是强自压下了心中的各种情绪;低着头,竭力掩饰着脸上的情绪,直至脸上的不忍和担心几乎消失不见。才面无表情的把手伸入口袋,取出一把匕首直直的指着赵丹。他没有像平常少年那般不知所措的资格,他的父亲以及周围的人早就教过他该怎么做。虽然他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必须要这样做;但对主人家的忠诚在他们几代人的岁月里早已演变成了上天分配给他们的使命,所以他没有迷茫,按照他的父亲教给他的那样做了。 赵丹见他连匕首都拿了出来,最终还是没有做些什么,由着他带走了狗子,只是回去的路上再未说过一句话。 又过了俩天,巫健派人把巫玺唤至书房,在那里他又见到了赵丹。这俩日赵丹罕见的缺勤了,据说在房中整日买醉。 今日也是满脸胡渣,连眼角的眼屎也未擦去,肩上随意的挎着一个包袱显得非常的邋遢和颓废。巫健见了巫玺,对他说道:“赵兄弟辞退了统领的差事,今日便要离开了。他武艺高强,我却没能好好厚待他。” 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是日后巫家的主人,该随我一起送送他罢。”赵丹听了,忙是拱手说道:“员外待我自是极好的,我绝非不识好歹之人。我对员外也是极为敬重的,绝不是因为贪心更好的前途才离开。只是......”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终是没有说下去。见此,巫健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其实是知道的,只是他也实在舍不得责备巫玺,却是打算任其胡作非为了。 一行人一直走到枫叶镇外,赵丹停了下来,回头对巫健行礼道:“赵丹实乃一介莽汉,却承蒙员外如此厚待,委托重任与我。在下一直谨小慎微,唯恐辜负了员外厚望。今日擅请离职而去,心中深感忏愧。员外大恩,还请来日再报。” 巫健忙托起他,说道:“当今世道,侠士多以武乱禁,视我等富商如贼寇,常常有人偷入府中欲行那劫富济贫之事。多亏有赵兄弟护佑,我等才能平安无事,赵兄弟于我巫家实有大恩啊。今日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还请多多保重。” 赵丹不再说话,又行了一礼,便要离开了。走到巫玺身旁时,停顿了一下,说了声:“还请少爷放了那孩子罢,他实在可怜。”见巫玺不答,自嘲笑笑便走了。 巫顺一直站在一旁,见此终是安奈不住说道:“赵头领何出此言?我家少爷又不曾拿他怎样了,你倒说得我家少爷很是蛮横无情似的。” 赵丹听了,忙扔了行李急步上前抓住巫顺的肩膀问道:“他把那孩子关在柴房,叫人看守不让任何人靠近。当日又说要斩草除根,难道不是要...”他一着急,手劲却是挺大,巫顺被他抓的生疼。 他皱眉推开赵丹,揉捏了下手臂,答道:“那小子的爹好赌,直把房契地契都卖与主人家换钱再去赌。被人骗得身无分文之后又要卖妻卖儿,他娘性烈,在食物里下毒和他爹同归于尽了。只留下那小子逃得生天,那小子见我主人家派人收他家房子和田地,只以为是主人家害的他,却是诬赖好人了。分明是我家主人性格仁厚,不愿似其他富商般见机压价逼迫,出价最高才买了他家田地。我家少爷是听见他说什么是巫家害的他,才命我带他回去盘问清楚。那小子出言不逊,合该好好教训一下!" 赵丹听罢,哈哈大笑如释重负般说道:“我只道自己低估了这豪门水深,无意竟害得一个孩子无辜殒命。心中一直万分悔恨,不曾想却原来是误会!哈哈!善哉善哉!” 巫玺见了,开口冷冷的说:“赵头领明察秋毫,却是没有断错我的行事风格。那小子若是真是我家害的,那便是当真有血仇。我也只能让他竖着进来,躺着出去了。毕竟虽然不怕那种脑子简单的货色,但留着他在一旁觊觎也是麻烦事。” 赵丹听了只以为他暗讽自己武断,心中很是惭愧,脸上一会青一会白,愣愣的说不出话来。巫健看他这样,忙上前打圆场:“我还以为亏待了赵头领,原来是误会。如此,赵头领也就别走了吧!说真的,你若走了,我恐怕连睡觉都不安稳了!”但赵丹听了,有些为难,却是无法再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继续在巫府待下去了。毕竟他当着巫健的面说过“豪门水深”的。 巫玺猜到他的想法,说道:“你的所作所为无异于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蛮横冷血了,心中一点都不觉忏愧么?”赵丹对他弯腰行礼,当真是没有把他当成七岁孩童看待了,态度十分诚恳认真的说道:“是我过于武断,冤枉了少爷,还请少爷谅解。”巫玺说道:“冤枉了我,便扣你一周月例吧。”赵丹这才直起身答道:“赵丹认罚!”却是要留下来了。 于是一行人又原路返回了巫家,路过一间屋舍时赵丹咦了一声停了下来,却见里面有十几个孩子端坐在草席上,前面放着一张书案。大点的有十二三岁,小点的有四五岁的,甚至其中还有女孩。狗子正是最大的一个,在这些孩子中是最高的,所以坐在后面。 课桌间,一个教书先生手上拿着本书,一边走着一边摇头晃脑的朗读着。赵丹看了看他们,又疑惑的看了看巫顺。巫顺明白他的意思,答道:“少爷听说镇里还有许多想狗子般生活困难的孤儿,叫人收养了他们,又叫来先生教他们读书习字。”赵丹听了,更感羞愧。对着巫玺行礼道:“少爷宅心仁厚,赵丹却指责少爷是蛮横冷血之人,真是有眼无珠。这些孩子真是多亏少爷爱护,在下在此替这些孩子们谢谢少爷了!” 巫玺让开,冷漠说道:“是这些孩子受惠,又不是你赵丹受惠,你有什么资格道谢?这些孩子欠我的最终都是要还的,我却也不是什么慈善家!”赵丹见他语气甚是不客气,只道他还在生气,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第五章 离开巫府 光阴似箭,忽忽三载已过,巫玺也已经10岁了。这日是他生日,府中早已准备了宴会。这天他罕见的睡了个懒觉,直到阳光爬到脸上才醒来。他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对外面唤了声之后,掀开被子走下来。 这时四个美貌的侍女推门走了进来,这三年巫玺一直在派人秘密收拢附近州县的孤儿,她们四个是其中重重选拔才被选作贴身侍女的。巫玺打了个哈气,侍女们则在他身边忙碌着,伺候他洗漱穿衣。他也没像许多穿越小说的主角一样不习惯被人伺候,反而很享受这种感觉。所以,明明是没有必要的,他却仍然从那些孤儿中选了四名侍女。 但她们的存在确实是无关紧要的,就连他给她们起的名字也是随便按照龙套起名法起的,按年纪排列分别叫水仙雨,紫藤曦,山茶风和寒兰雪。何谓龙套起名法?就是比如复数出现的龙套,他们的名字往往有关联。比如西游里有俩个同时出场的小妖精,一个叫奔波儿灞一个叫灞波儿奔,又比如火影里的黑土,黄土,赤土以及各种土。 闲话不多说,四个侍女目前没有学任何武艺,只是学着读书习字。其他便是琴棋书画了,巫玺在练习那些东西,所以她们也需要学会。水仙雨学琴,紫藤曦学棋;但山茶风学的不是书而是画,因为她是真心爱画的,不像其他女孩只是因为巫玺的安排而学习。于是寒兰雪学的便是书了,但这也非常适合她,因为她的性格很是沉得下气,静的下心的。 洗漱过后,四位侍女便引他去就餐了。今日府中每个人都在为他的生日宴会张罗着,他十岁的生日被巫健夫妇看得十分要紧,甚至在府外摆了流水席任人取食。于是几乎半个枫叶镇的人都为他的生日而感到兴高采烈,镇上其他几个富户的公子们也都出席了。他和这些公子哥们很少交流,但还是保持着不错的交情的。他们有些巴结巫玺这个第一富户的独子,而巫玺也乐意和他们曲意逢迎,毕竟每俩个月一次的武学交流会还需要他们家长的支持。 宴会结束之后,人们渐渐散去离开了。巫玺回到了书房,这里的书他都看过了,如今的他也算博览群书了。他现在要想的,是如何接触真正的武学了。关于这个他有一些初步的计划,其中当然有无量山玉璧下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了。以他对道家经典的理解,自信把这两门神功学会不难。 虽说如此,但其实现在他还不具备得到这些的能力。鲁莽的想要出门的话,恐怕连他父母的那一关都过不了。不过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他在巫府的势力已经做的很大。许多地方连巫健都是不清楚的,当然这样的情况也是这对无比溺爱巫玺的夫妇默认的结果。 总之,巫玺还需要准备一下,他喜欢的是谋定而后动。虽然离离开的日子越发的近了,但在此之前,他还是能稳下心来的。于是他悠闲的一边听着水仙雨弹着琴,一边和紫藤曦下着棋。到了晚上,巫顺会准时过来汇报一次情况。 就这样又是几个月过去了,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试探和暗示巫健夫妇,终于等到他们的态度有所松动了。一天夜晚,他派巫顺把巫健房间的麝香换成具有安眠效果的。于是,在第二天清晨的时候,趁巫健夫妇睡得正香,他带着巫顺离开了,赵丹还在镇外等着他。他药倒了四位女侍,避免她们被夫妇俩迁怒到。留下了书信,带走了能干的随从和武功高强的护卫,保证了自己的安全和生活,相信巫健夫妇不会太过担心了。 巫健起床之后,很快得到了这个消息。看完巫玺的留信,夫妇俩对视半晌,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时巫福过来请示,他被拜托照看巫玺的势力,“天网”、“军刀”和那些孩子们。巫健接过他手里的计划,很是惊讶,他没想到巫玺的势力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这些给了他一定的安慰,他仔细看了看,吩咐了巫福照办。之后,巫健一边安慰着还在流着眼泪的严氏,一边派人去找巫玺。他倒不是要把巫玺带回来,只是想着要最起码知道巫玺的行踪。 却说巫玺离开巫州,去往无量山。穿过边境,来到南江蛮控制的地区,这里治安十分混乱。许多当地人亦民亦匪,不服王化,时常成群结队的袭击过路商队。 巫玺一行人行至山间,突然听到有人打斗的声音。于是三人偷偷潜了过去,见到官道旁有俩帮人在打斗。其中一帮人衣着和武器统一,招式也是同一个路子,显得素质很高。相比之下另一帮人就显得杂乱无章了,出手也没个甚么招式套路,但靠着人多势众,倒也让局面僵持了下来。 三人趴在草丛里看了一会,倒也看出点苗头。赵丹问道:“少爷,我们怎么办?似乎是土人打劫过路人,只是却碰上了硬茬了。”巫顺说道:“少爷,俩伙人看来都很团结,实力也很强。我们离开吧,免得被发现可就不妙了。” 说话,他们隐蔽的很好,暂时不用急着离开。打了一会,衣着统一的那帮人中,有一个人对对方首领喊道:“哈尔族长,我看你们也是拿我们不下了,不如罢战如何?这羊角山我让给你,你放我们离开,如何?”那土人首领的肤色暗黄,手上提着一把鬼头大刀,刀上残留了一些血液,显然武力不低。这时听了他的话,也喊道:“羊角山本来就不是你们的,再说只要杀了你们,羊角山照样是我们的!”说完哼了声,冷笑一下继续说道:“不过,放你们离开可以,听说你们无量剑派是个名门大派,想必有不少金银珠宝。留下一半,放你离开!” 先前那人听了,气得脸色发白。但还是拱手说道:“我等北宗弟子,从无量山走到这里,花费着实不少。况且刚又在山上建了无量宫,现在已经所剩不多了。这样,我留下一百俩,你放我们离开,如何?” 哈尔听了他说的话,冷笑一下,说道:“赵光标,区区一百俩就想打发我们,当我们要饭呢?我要是答应了,对得起这些死去的族人吗?”赵光标听他这样说,知道今日怕是无法善了了。不再多说,闷声杀敌。 他剑法娴熟,招式精妙,这时心情激愤之下,直杀得这伙土人哇哇直叫。巫玺看到这里,轻轻拍了下俩人,说了声:“上,帮无量弟子!”就冲了上去。赵丹和巫顺俩人互相看了一眼,也冲了上去。 赵丹内力不算高深,但刀法使得气势磅礴,已有自成一家之势。巫玺虽然还未学内功,但凡是他能弄到的武功招式他都能练得很熟练。只有巫顺虽然也和府中的侍卫和从江湖上招募的武林人士学过一些招式,但因为处理杂事花费了不少时间,战力反而不如巫玺这个少爷。尽管如此,他身体灵活,力量也是不弱,三人加起来立刻形成了一股足以影响战局的力量。 看到他们三个加入己方阵营,无量弟子们也是士气大振,很快打得土人强盗节节败退。哈尔族长见他们三个武力高强,所过之处土人溃不成军,忙冲了过来想要拦下他们。 于是,随着赵丹痛快的一刀斩下哈尔的头颅,战斗顺利结束了。见到首领被斩首,残余的土人们一哄而散。那些无量弟子们也不追,他们损失也很大,还有许多受伤的人,不适合继续穷追不舍。 第六章 无量北宗 赵光标似乎是他们的头领,他先收拢了一下人手,又安排人帮伤员急救包扎。过了一会儿之后,他才走过来对赵丹行礼道:“拜谢三位大侠援手之恩,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惨剧。今日救命之恩,来日定当厚报!”赵丹正要回话,一旁的巫顺也是个机灵鬼,抢先说道:“救命大恩,还说甚么来日再报。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就好好报答报答我们这些救命恩人。”赵丹责怪的推了他一下,拱手对赵光标说道:“赵兄勿怪,我这小弟名叫巫顺。打小顽劣不堪,有些不识礼数。说的什么择日不如撞日,全是胡说八道,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却说赵光标听了巫顺的话,怔愣着脑子没转过来,直感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才是之时,听到赵丹的话,于是忙摇手说道:“这位巫顺小侠士说得有道理,是我怠慢了,真是该死!还请稍待片刻。”说着招来一人,凑到他耳边说了句,那人点了点头,快步走开了。过了一会儿,那人带着两个男丁提着个大木箱走了过来。看那他们那样子,这箱子估计还挺沉。直到他们走近了,赵光标才行礼说道:“若非三位侠士救命之恩,我等恐怕是离不开这南江蛮了。这是两百两,区区薄礼,略表谢意。还请务必收下,不要嫌弃。”赵丹忙推拒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等江湖草莽最基本的行事准则,本分之事,赵兄无需挂怀。”见赵光标还要说,他忙转移话题道:“赵兄剑术高超,方才我似乎听那哈尔说到了无量派,敢问赵兄可是无量弟子?” 赵光标听他问起这个,于是主动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原来他们是无量北宗弟子,赵光标正是首席大弟子。无量剑派于大宋仁过年间分裂成三宗,除了北宗,还有东、西倆宗。三宗相互约定每隔五年,三宗门下弟子便在剑湖宫中比武斗剑,获胜的一宗得在剑湖宫居住五年,至第六年上重行比试。五场斗剑,赢得三场者为胜。三十年前剑湖宫大比北宗剑败东、西倆宗,入主剑湖宫,威势一时无俩。不想下个五年,北宗就败阵出宫,掌门人一怒而率领门人脱离无量山,行至此处。附近有一羊角山,山势险峻,易守难攻。于是掌门人率领门下弟子驱散了山上的土人,在这羊角山安定了下来。不想那些土人不甘心家园被夺,在这南江蛮四处散布谣言。说他们带着许多金银珠宝,这里的土人贪婪而排外,多次前来攻打山门。先前掌门人还在,他剑术超绝,土人只能铩羽而归。现如今老掌门却是已经去世了,而赵光标剑术虽然不错,但终究功力尚浅,如今已是挡不住那些土人贪婪的眼光了。于是赵光标只能带领这这些北宗弟子再次离开,打算再去找一个太平的地方建立山门。尽管他们走的很是低调,但不知为何还是走漏了消息,行至此处时被一伙土人拦路伏击了,接下来便是碰到巫玺三人了。 听完赵光标的话,赵丹唏嘘不已,对他们的遭遇感到很是同情。他拱手说道:“原来赵兄真是无量剑弟子,在下虽然没见过甚么市面,但仍然知道无量剑乃大理名门。赵兄出自名门,想必武功人品俱全,真是让人羡慕。”赵光标无奈苦笑道:“还说什么无量剑呢,如今我等只是丧家之犬罢了。” 这时一旁的巫玺问道:“赵兄可有计划好去处?”赵光标听他提问一愣答道:“也没什么计划,先往北走吧,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安身立命之处。”巫玺微笑说道:“小弟家中有些闲地,是在一座山上。山上风景倒是不错,只是因为土地贫瘠,所以一直荒废着。之前我一直想着低价贱卖出去,但我父亲一直不肯。如今看来,却是专为赵兄而留的啊。赵兄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一起回去。到了那里之后,你就把这两百两给我,我呢把地契给你。这样,也算有个暂时的立足之地了,如何?” 听他说完,赵光标已是喜形于色,他抓住巫玺惊喜问道:“少侠此话当真?那可真是帮大忙了!”说完,仿佛察觉到自己失态,松手咳了下才继续拱手问道:“敢问少侠贵姓?真是失礼,这么久竟不知恩人名讳。”巫玺答道:“免贵姓巫,大宋巫州人士。”赵光标点了点头,想了想,问道:“少侠这是要去往何方?”巫玺答道:“不瞒赵兄,我家乃巫州富商,世代经商。因为我小时候有些小聪明,所以家父一直对我寄予厚望,很早就让我接触家业了。只是我虽然能够打理现有的产业,却始终缺乏几分拼搏的心性。于是几日前,家父吩咐我往大理跑一趟,希望我能历练一番。赵大哥是家父好友,答应护我走一趟。巫顺是我族弟,是偷偷跟出来想要见见世面的。”巫玺一口气说了很多,他知道必需要说明自己有资格也有能力做到自己的承诺,这赵光标才能乖乖按照自己意思做。 果然听他这么一说,赵光标放心了许多,但他仍然十分谨慎,沉吟片刻之后说道:“承蒙少侠垂怜,只是...既然巫少侠去大理还有要事,我却是不便打断少侠的行程了。”说到这里,低头假装思考片刻,又突然抬头说道:“那不如告诉我去那里该怎么走,巫少侠则可以先去大理探一探商路。等我们到了那里安顿下来,唔...这两百两是给三位恩人的谢礼,却是本该赠与三位的。除此之外,我还愿再出两百两资助少侠的事业。”他试图避免和这三个陌生人同行,打算先自己去那里探一探究竟。巫玺怎能放心他们脱离自己的控制范围,忙摇手说道:“和赵兄的事比起来,我的事就实在太过次要了。况且这大理边境如此混乱,行商的事短时间内却是急不得了。还是先回去,再说赵兄的师兄弟们想必也是不能再拖了。”赵光标听了,不再强求,回头去安排了。 第七章 客栈阴谋 大宋境内,矩州,悦来客栈。巫玺和赵光标一群人暂住在这里,许多重伤的无量弟子都需要得到很好的疗养。赵光标去附近的药店买药材,回来的路上,看到巫顺和一个中年人走进了一个小巷子。看到俩人时不时回头看一看警惕的样子,他心中一惊,偷偷跟了上去。巫顺和那中年人一直走到一个拐角才停下来,他们选的地方很好。除了俩个入口,周围都是墙壁,而那两个入口一旦有情况他们立刻就能发现。于是赵光标跟到这里,也没敢继续靠近,在附近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 过了一会,巫顺走了出来,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就离开了。赵光标一直没有出来,等到又过了一会,那中年人才走出来。听他脚步声沉稳,应该是个练家子,赵光标便没轻举妄动,直到他走了一阵子才走出来。他想了想,装作若无其事的先去集市买了点桂花糕之后才回到了客栈。 到了客栈,赵光标把药交给其他弟子就马上找到了赵丹。这时赵丹正在练习刀法,这是他的习惯,闲下来就会想到要练刀。他看到赵光标来了,于是停下来擦了把汗问道:“赵兄,有什么事吗?”赵光标答道:“哦,我在找巫顺,你知道他去哪里了么?”赵丹一愣,回想下说道:“不知道,好像早上吃过早餐就出去了吧,你找他有什么事么?。”赵光标一直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但是没有看出什么破绽。他相信人的第一反应不会有假,于是他啊了一下说道:“没什么,他和我弟弟很像,所以我看到他就觉得特别亲切。”说着提了提手上的桂花糕才继续说道:“我买了点小吃,想送给他尝尝。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赵丹哦了声说道:“要不你放这里吧,等他回来我帮你送给他。”赵光标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自己送的就没意思了。”赵丹也笑了笑,提起刀继续练习着刀法。 赵光标接着又找到了巫玺,他正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发呆。赵光标走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把桂花糕放在桌子上说道:“在看风景么?”巫玺回过神来,说道:“嗯,许久没有这样静下心来看看风景了。”赵光标愣了下,这话从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口中被说出来让他感到有些怪异。之后他脸上挂满了微笑说道:“我听说这里的桂花糕做的很有特色,特地买了点,你尝尝吧。”巫玺摇了摇头拒绝道:“谢谢,我不爱吃甜食的。”赵光标也不以为意,又说道:“那你知道巫顺去哪了么?我想他应该爱吃吧。”巫玺也愣了下,说道:“不知道,你找他有什么事么?”听他这么说,赵光标轻轻皱了皱眉。俩兄弟之间,又是出门在外,巫顺出去的话几乎不可能不和他说。 于是他起身说道:“对了,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巫玺说了声:“慢走”赵光标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巫玺看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睛,他没想到这个赵光标感觉如此敏锐。巫顺刚刚离开半天他就已经发觉异常了,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发现了什么。 赵光标径直回到了伤员们的房间,查看了一下伤员的情况。叫来三师弟樊光仁问道:“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是否可以离开这里了?”樊光仁答道:“都已经处理过了,只是行动应该没什么问题的。”说完又愣了下,问道:“虽然这样,但现在就离开的话总归多有不便的。师兄为何这么急迫的想要离开呢?可是巫玺他们等不及了?要不我再去求求他们?”赵光标沉默了片刻,说道:“没为什么,我突然不想去巫州了,我们改道北上吧,今晚就出发。” 樊光仁满肚子疑问,但他对师兄一向敬佩有加,言听计从。于是没有继续问为什么要离开而是问道:“那要不要和巫少侠他们说一声?”赵光标摇摇头说道:“不用了,我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了。”樊光仁应了声是,便去安排离开的事宜了。赵光标走到一个伤员的床边坐下,看着他稚嫩的脸,轻轻叹了口气。自从他师父去世,整个北宗几十号人就都只能依靠他了,但对于他来说这压力着实有些太大了。原本他的二师弟也是不错的,但他在上次战斗中被哈尔杀死了。而三师弟樊光仁为人忠厚老实,却不是个可以担当大任的料子。他已经不能再只为自己的生命负责了,北宗剩余的十来号人的生命也寄托在他上。所以虽然只是怀疑,他却仍然不愿再冒任何一点风险。 夜晚,赵光标整理好了自己的行李。坐在桌子旁静静的等待着,桌上茶杯里的水早已经凉透了。这时,突然响起了几声敲门声,他心中一惊,喊道:“是谁?”“是我”巫玺在门外答道。听到这声音,赵光标仿佛炸毛般立马站了起来,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问道:“是巫少侠啊,有什么事么?”不知道为什么,他早就感觉巫玺很不简单。现在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巫玺竟然半夜来访,他心中越发的感到不安了,脑海里想到很多不妙的可能性。 “有些事想和你谈谈,我可以进来么?”巫玺的声音很平静,这种平静成功感染了赵光标,于是他说道:“进来吧” 巫玺推门走了进去,他看到赵光标左手放在桌子上,右手藏在桌子下。他注意到赵光标的长剑没有挂在墙壁上,但他不以为意,他既然出现在这里,自然有信心面对一切威胁。他慢慢走近赵光标,淡定的拉开凳子面对赵光标坐下来。从容的翻起一个茶杯为自己倒了一杯菜,然后捧起来喝了一口。 赵光标一直没有起身迎接,有些失礼,但他显然没有多余的心思注意这些了。因为到了这时候,巫玺的从容不迫带给他的不再是平静,而是他们的处境越发危险的信号。他是一个非常小心多疑的人,巫玺知道这一点。他明白当赵光标一旦有了危险的意识之后,再做任何掩饰都是多余的了,所以他来了。 当巫玺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的那一瞬间,赵光标突然暴起出剑了。巫玺抬头看着紧张的赵光标,感受着脖子上的那一抹冰凉,仍然十分平静的问道:“赵兄何故如此?” 第八章 无量秘籍 赵光标这时也冷静了下来,他说道:“我的师弟们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巫玺答道:“我没把他们怎么样,只是他们不顾伤势严重仍然坚持要走,我便请他们留下来再住久些,等养好了伤再走也不迟嘛。”赵光标收回了自己的剑,重新坐下来,沉默片刻之后,有些颓废的说道:“你想怎么样?”巫玺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赵兄,我知道你现在的担子很重,但你真的太过于小心了。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们,当然,不可否认,我的的确确对你们有一点点无伤大雅的小小企图就是了。”赵光标说道:“你想要什么?只要你不伤害他们,总共五百两我都可以给你。” 巫玺看着他认真说道:“我真的是富商之子,并不是为了钱财,这点我绝对没有骗你。”赵光标愕然,问道:“那你想要什么?”突然,放佛想起了什么:“难道...”巫玺露出貌似真诚的微笑,露出俩颗尖尖的虎牙。“赵兄,我想要你们无量剑的武功秘籍,本来我想和平换取的。但你实在太过大惊小怪,所以我只好深夜前来讨要了。唉,要知道小孩不能熬夜的。”赵光标漠然,他从六岁开始习武,练的自然就是无量剑派的武功秘籍,根本就没有什么秘籍千金难求的概念。况且门规规定秘籍不能外传,他从未将其当作是一个砝码。不过如今他总算是明白了武功秘籍对于武林名门大派以外的人的价值了,他也不是个迂腐的人,下定决心之后,就痛快的从背包里拿出来几本书籍。他看着巫玺的眼睛说道:“秘籍可以借你抄录,但抄录完毕之后请务必交还我们!” 巫玺笑了笑,郑重的答应了,他搬起这几本书籍离开了这里。回到自己的房间,巫玺清点了一下,一共是三种武功的,分别是《无量剑法》《无量功》还有一本《风雷掌》。他先拿起《无量功》翻开,只见上面开篇写着:“本门虽称无量剑派,但实是以内功为主干,剑法为枝叶。此功名曰无量,所修内力有开拓筋脉之效,故此,练至极致之时经脉之宽阔有若江河。内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是为无量。”看到这里,巫玺有些吃惊,但随即只是笑笑。 后面记载着的是修炼内力的经脉图和注释,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都有记载,和赵丹所练只记载修炼其中一部分经脉的大路货内功不同,这是一门真正高深的武学。巫玺看完点点头,感到十分满意,又翻开《无量剑法》,上面画了许多手执长剑的小人,每个小人的招式都不一样,小人的身体上标注了内力使用的运行方法。最后,巫玺才翻开《风雷掌》。不出他所料,这门武功虽然也是上等,但比之《无量剑法》还是有些差了。内力运行的方法也是大有不同,估计是无量剑派从别处收集到的。三本秘籍他都看了个大概,揉了揉眼睛,抬了抬头,伸了个懒腰之后才发现天色不知不觉中已经很亮了。 第三日,巫玺再次来到赵光标的房间。赵光标的状态显得不是特别好,神情很是憔悴。门派绝学从他手中泄漏让他十分自责,面对危险时自己的无力也让他非常痛恨自己。他看到巫玺进来,勉强自己笑了笑,问道:“抄完了么?把秘籍还给我吧!”巫玺把手抄本递还给他,原本则自己留下来了,他考虑到秘籍上可能会有一些现在没有发现的秘密,就像《楞伽经》那样,所以只是还了手抄本。赵光标翻开这手抄本看了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收了起来,这三本秘籍他其实能够倒背如流,不怕巫玺会弄虚作假。 收好之后,赵光标说道:“现在可以放我们离开了么?”巫玺笑了笑,又拿出一叠纸放在桌上。赵光标疑惑的看着他,拿起来看了看。看完之后他满脸奇怪的问道:“这是为何?”巫玺笑着说道:“这红叶峰赠给你们了,之前就说好的。如果你觉得那里适合你们,你可以把那两百两送到我府上,不合适的话就毁掉吧。”之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之后,巫玺走到客栈大堂,赵丹抱着自己的爱刀坐在那里,巫顺笔直的站在一旁。大门被关上并插上了门闩,无量弟子们在这里被一群黑衣人看守着,他们除了惶恐和愤怒之外,其实是一头雾水。只有樊光仁隐约猜到了一些,所以他约束了这些人,避免他们和这些黑衣人冲突导致造成损失。这些黑衣人则是“军刀”组织,全部身着黑色紧身衣,眼睛以下是一个猛鬼面具,包的十分严实,就连额头也用一个护额遮挡住。而装备则不尽相同,有人手执短剑,有人戴着爪类兵器,甚至有拿三叉戟的。这是巫玺创立的强袭部队,目前里面并没有自己培养的人才,除了头领,所有成员都是从江湖上招募的落魄武士。这些人武功参差不齐,都是因为缺钱用而导致他们站在一起。平时他们过着自己的生活,需要用到他们时他们的上线才会召集他们,所以他们互相之间其实也不认识,只是靠着暗号联系从而统一行动。 赵丹看到巫玺出来,忙站了起来。巫玺没和他解释,他也没问,只是按照巫玺的吩咐行事。看到巫玺出现,黑衣人们都十分惊讶,他们只认识自己的上线,并不知道雇佣他们的是谁。巫玺很小的时候就有神童之称,他们大多数是认识的,如今看到巫玺出现在这里,已经有人猜测他就是雇主了。但没人发问,头领规定任务期间不能说多余的话。到现在为止,并不是没有人违反这些繁杂的规定,并且这个人的武艺比头领要强些,头领当时拿他没办法只能好言相劝,但等到任务结束后其他人就收到了抹除那个违反规矩的蠢货及其家人的任务。当然事先他们并不知道被灭口的人就是违反规则的人,但任务结束之后头领有郑重说明,他们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头领背后的势力不是自己可以抵抗的。况且,和丰厚的佣金比起来,小小的约束又算得了什么呢? 巫玺看着那个头领,问道:“小二和掌柜呢?”那人回答:“掌柜关在客栈,小二和他的家人控制在他自己的家中。”巫玺点点头,向巫顺挥了挥手。巫顺会意,拿着一袋银两走到黑衣人头领身边交给他,说了声合作愉快就退回巫玺身边。那人同样按照剧本说道:“你们从后门离开把,正门外面有人经过。”巫玺没再说话,带着赵丹和巫顺从后门离开了。“军刀”的人需要夜晚才能离开,所以他们以及无量北宗的人还需要留在那里再等一会。 第九章 静极思动 四年后,巫府,巫玺正在温习剑法。这四年时间,他将无量剑派的三本秘籍都学的熟练了。《无量功》是玄门正宗的功法,修炼出来的内力中正平和,并且有拓宽经脉的惊人效果,堪称这世界上最上品的功法之一。若非有进展太过缓慢的弊端,比之《九阳神功》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此属性为本书设定)这个弊端非常致命,常人练到五十年方能小成,经脉比其他人宽俩倍有余,但人的寿命只有六七十年之久(设定,古代人也确实比现代人活的时间短些。),真正修炼到大成“筋脉有若江河”是几乎不可能的事了。 相比之下,《无量剑法》和《风雷掌》就要逊色许多了,无量剑法招式有多精妙不提,其中有一些招式是要配合大量的内力使用的,如果没有这样深厚的内力,这些招式就平平无奇了。所幸创立无量剑派的宗师也有考虑到这件事,在书中提醒如果习练者没有深厚的内力,不可使用那些“大招”。但就算撇开这些“大招”不用,无量剑法仍然能够称得上是江湖中上等剑法之一了。 和《无量剑诀》一样,《风雷掌》也是上等武学。练成之后迅疾如风,刚猛如雷。不过要达到这个效果需要的最好是刚猛的内力,无量剑派的内力中正平和,虽然大多数招式都能使出来,但是终归是欠缺了一些威力和神韵。所以,巫玺只是把风雷掌练得小成,就不再多花时间了。值得一提的是,这武功赵丹却练得很欢,同样练得小成,他的内力功法虽然无法修炼到所有经脉,但练出来的内力却是非常刚猛的。 巫玺无量功练了四年,这功法进展过于缓慢,饶是他天资出类拔萃,提练出来的内力仍不及赵光标的三分之一。对于无量剑法的修炼则即将进入了无招的阶段,他把这类招式的练习分为四个阶段,分别是顺练、逆练、拆练和无招。就是先按顺序练到身体适应招式,下意识就能使出来,再反过来练到身体适应并能够继续保持顺练不忘记,之后就是拆开练习,无论自己想到哪一招都要能要立刻使出来并且不按顺序连接下一招。无招则是手中无招,心中有招,说是阶段,实是境界。这个境界太过玄奥,可遇不可求,并不是勤奋可以达到的。所以他用逆练和拆练来使自己接近这个境界,降低领悟的难度。拆练练到最后其实就是无招,但无招不是拆练。所以,巫玺急需要大量的战斗经验。 ----------------------------------------------------------分割线原来可以凑字数!----------------------------------------------------------- 红叶峰上,山上没有其它树种,一体的枫树。此时正值秋季,漫山遍野的全是红通通的一片,正对上它红叶峰的名字,实际上山脚下的枫叶镇的名字也是因其而起。弯弯曲曲的通往山上无量观的山道上,巫玺慢慢的走着,四女侍紧紧的跟在后面,上次巫玺离开没有带着她们让她们十分不满,埋怨不已。从此以后巫玺到任何地方都是紧紧跟随。水仙雨温婉,秀丽端庄,双手环抱着一把古琴;紫藤曦热情,活波可爱,这小妮子长着一张小孩子脸,胸前却是丰满异常,直勾的人心里痒痒的;山茶风优雅,清艳脱俗,手里拿着一把青鞘长剑;寒兰雪则典雅,娇柔婉顺。四个女孩也已是十三四岁,含苞待放的年纪,真是秀色可餐,四女组成的风景倒比这红叶峰还要引人注目些。 现在她们也开始习武了,只是对于剑法没什么天赋就是了。不过巫玺也没指望她们能够如何武艺高强罢了,只要能照顾他的生活就十分满意了,如今他已是由奢入俭难了。 值得一提的是赵光标终归还是来到了这里,因为没有比这更适合他们的地方了,安全、稳定、合法。他是想着他们对于巫玺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值得谋取的了,但他其实还是没有考虑周全,对于巫玺来说,他们的价值仍然没有榨干,虽然这价值可有可无。话说这座山峰本来也不是巫家的,但在悦来客栈那一天,巫玺已经吩咐巫顺派人买了下来,虽然巫顺在安排的时候被发现着实惹出了一些不小麻烦。 山道很长,但巫玺也不急,五人慢悠悠的走着,终于在温度开始炎热之前赶到了无量观。 无量观前的平台上,赵光标仍在习武,其他弟子们则早就散去了。似乎没有看到巫玺,直到练完整套无量剑法之后,他才假装发现了巫玺,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问道:“是巫少侠啊,真是抱歉,练武太认真,都没有发现你啊,真是失礼失礼。”他对巫玺的感觉很复杂,有点厌恶,有点忌惮,有些敬佩,也有些感激。巫玺看他那假到不能再假的表情,笑了笑没有在意。四个女孩倒是显得很不悦,紫藤曦的嘴巴上都能挂酱油瓶了,但她们知道巫玺不喜欢她们插嘴,所以都没有说话。 赵光标看到她们生气的样子,终于觉得不好意思,有些脸红。巫玺说道:“赵兄这无量剑法练得很是娴熟啊,真是了不起,无愧首席弟子之名。”赵光标回以礼:“巫少侠谬赞了”紫藤曦在一旁哼了声,让赵光标的脸又红了起来,说来他都快三十好几了还没有娶妻,现在直面这些美少女难免感觉有些紧张。 巫玺看到他那猪哥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有些不爽,轻轻皱了皱眉毛,说道:“赵大侠,我记得之前听你说,令师是在剑湖宫大比时未能守擂而愤然脱离无量剑的吧。”赵光标也回过神来,点点头答道:“是的,后来恩师一直感到非常遗憾,甚至在羊角山上又建了一座无量宫。” 巫玺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说道:“赵兄想必对尊师是一直十分尊敬的,难道没有想过为尊师消除遗憾吗?”赵光标愕然,说道:“如今我等已然脱离无量剑派,恩师也已去世多时,我等又何必自寻烦恼呢?”巫玺扬了扬眉稍稍提高音量说道:“赵兄可是觉得为难?”赵光标有些生气,说道:“巫少侠!这是我等家事,就不劳您挂心了”四女听了,怒目而视,他撇头假装没有看到。 见他有些生气,巫玺没有继续,不露痕迹的换了一个话题:“赵兄,在下自得剑诀起,每日习剑,终日苦练,不敢有所懈怠。奈何资质愚钝,总是懵懵懂懂,不得精要。赵兄剑法高超,还望指点一二。”赵光标直接过滤了他说的‘资质愚钝’四字,这巫玺每隔一俩周都要上来说上这么一套话,每次都激迫自己给他喂招。自己正好心中对他有怨,总想借机教训教训他。偏偏他脑子聪明得紧,学得飞快,每一次过来都会有飞跃般的进步,直让赵光标自叹弗如。今日看来也是避不过的,这样想着的赵光标十分干脆,点点头也不多说废话,直接拔剑行了个剑礼等着他出手。 第十章 前往剑湖宫 见此,山茶风自觉捧着长剑走到巫玺身边站立。巫玺对她笑了笑,她低头不去看他的笑脸,只是她没发现自己的脸有些红润,极为可爱。巫玺拔出剑,不再看她,喝了声看剑,便使了招‘白虹贯日’刺了过去。 这招‘白虹贯日’使得水准十足,赵光标只觉白光一闪,剑尖已至眼前。慌忙后仰一个铁板桥躲过,感觉到剑刃几乎贴着他的鼻子划过,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巫玺一击不中,出现短暂僵直,这招要求略高,以他的内力还有些掌握不来。赵光标乘机挺直身体,稳固下盘使了招‘金针渡劫’刺向巫玺,这招才是无量剑法的起手式,和‘白虹贯日’那种追求极限速度的刺不同,‘金针渡劫’讲究的是精准和刁钻。 巫玺僵直结束,直接使了招‘顺水推舟’,剑刃向下一划,作势就要斜劈了赵光标。赵光标无奈,收剑格挡,对于他来说这只是切磋,不是生死相搏。当的一声轻响,俩把剑磕在一起,巫玺收剑退后,虽然赵光标仓促间变招之后身形不稳不便借力,但毕竟内力比他强太多,一旦被他缠住,巫玺必输无疑。 俩人对峙片刻,都快速的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赵光标仗着内力深厚,先发制人,又是一招‘金针渡劫’刺向巫玺胸膛。巫玺移动身体避开锋芒,赵光标不待招式用老,使了招‘万卉争艳’罩住巫玺上身,这招精髓在于‘抖’字决,剑光幻化成花,让巫玺无法判断他真正刺向何处。 巫玺也不惊慌,直接无视剑光,主动出击,同样一招‘金针渡劫’刺向赵光标执剑手腕。果然多余剑光全部消失不见,赵光标再和他对击一次,赵光标有些难受,感觉有力使不出来,退后打算再次调整状态。不想巫玺性格十分果决,不待身形站稳再次强行使出一招‘长虹贯日’,赵光标吓得一脸煞白,所幸巫玺偏了偏手腕才没有当场刺死他。 巫玺也怔了片刻才收剑道了声“承让”,这是他第一次战胜赵光标,心中难免有些激荡。赵光标还有些惊魂未定,回过神来脸色也是变幻不已,和巫玺比起来他着实差了太多,这让他五味杂陈,有嫉妒,又羡慕,有不甘,有愤怒,但更多的是敬佩。他苍白着脸拱手感叹道:“巫少侠天才横溢,愚兄不及你甚多矣。” 巫玺最后一招过于冒险,‘长虹贯日’本就难以掌控,他却在自己下盘不稳的时候强行使出,这种情况下除了威力大减之外,准头也是极难把握,倘若一旦没有成功刺死对手,那自己在僵直的状态下必死无疑。一般稍稍懂得点武艺的人都不会这样冒险,生命只有一次,没有谁有重来的机会。不过这也是巫玺的强大之处,他其实也不是爱冒险和不惜死之人,因为他知道这样的人虽然强大,但往往活不长久。他虽然确实没办法掌握准头,但刺中对手躯干还是很有把握的。而人的肉体被一旦利器侵入,必定同样会有短暂的僵直,从而让他避免陷入危机,打出优势。 巫玺把剑递给山茶风,看着还在失落的赵光标,笑了笑说道:“赵兄过谦了,你的剑法使得堂堂正正,已有大师风范,只是总归少了些进取罢了。”赵光标十分尴尬,今天他被一个年龄可以当他儿子的少年打败了,然后还被这个少年评论了安慰了,当下憋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看到他的窘态,紫藤曦没忍住笑出了声,其她三女也是掩口偷笑,这让赵光标差点恼羞成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巫玺笑笑,重归旧话,问道:“赵兄真不愿去无量山一雪前耻?”赵光标这时也不再回避这个话题,有些无奈说道:“或许我确实应该去为恩师重拾荣誉,但你也看到,我连少侠十招都撑不过,如何能在剑湖宫大比时胜出呢?”巫玺听了他的话,再次露出了微笑,隐约可以看到两颗尖尖的虎牙。 他拍了拍自己袖子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说道:“赵兄何必如此谦虚,我相信东西俩宗的首席弟子也是强不过你的。更何况...”说到这里卖了个关子才继续说道:“我会出手相助与你,届时我假装北宗弟子,我和赵兄武力不相上下,那倆宗可拿不出俩个首席弟子,想必倆宗宗主也不会丢脸到亲自下场。如此,再以田忌赛马之法胜过最后一场,五局三胜,必能顺利入主剑湖宫!”赵光标听完,也是俩眼放光,忙问道:“少侠当真愿意出手相助?如此说来那可真是十拿九稳了,只是...” 赵光标突然有些迟疑,他没办法猜透巫玺的意图。巫玺看到他的犹豫不决的样子就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主动说道:“我想要的很简单,你们东西北三宗五年大比一次,只为入主剑湖宫,这里面一定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我的无量剑法陷入了瓶颈,急需找一些奇遇继续提升自己。事成之后,你我共享剑湖宫,如何?” 这番话非常成功的提醒了赵光标,他的无量剑法同样陷入了瓶颈。“如果能够参详那神秘的仙人舞剑,我说不定就能够突破瓶颈更进一步,这仙人舞剑就在那玉璧之上,不怕他会搞什么鬼。”想到这里,他突然直直的盯着巫玺的眼睛,郑重的说道:“成交!”巫玺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无心多留,很快回到了巫府,他们约定一周后出发,现在需要好好准备准备。 计划了整整一周之后,巫玺终于准备出发了,他来到巫健的书房,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了声“进来”,轻轻推门走了进去。巫健的书房很大,进门就可以看到一幅山水图,红通通的山,弯曲细长的山道,画里面的赫然就是红叶峰。巫健坐在书案后面,正在认真的翻看着叠得厚厚的账本,巫玺在构造势力上的夸张的成就靠的是他财政上的无限支持,这当然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他正在想办法多开财路以填补巫玺造成的资金黑洞。抬头看到巫玺进来,他露出微笑,这个孩子是他的骄傲,同时不露痕迹的合上那记满赤字的账本。 巫玺问候道:“父亲,我打算去一趟大理。”巫健听了,不置可否的嗯了句,说道:“去大理做什么?记得多带些人一起。”巫玺懒懒的笑了笑,说道:“去见见世面,一直呆在这个小地方人都要生锈了。”巫键起身走到巫玺身边,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儿子,感到很是欣慰。揉了揉他的头,宠溺的附和道:“好好好,多出去走走也好。”说完,又语重心长的说道:“玺儿,没想到不知不觉中,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很快就可是要成为撑起一个家的男子汉了。一定要记住,凡事一定要先思而后行,不要任性冲动。但是也不要过于保守,不管什么时候,父亲都会一直站在你身后。”巫玺低头,沉默了一下,突然抬头笑道:“父亲还不相信我么?”巫健哈哈大笑:“我当然是十分相信玺儿的啦,好了,去跟你母亲道别吧。” “嗯”,巫玺转身离开,刚走出门口,巫健突然叫住了他。巫玺疑惑的转身,看到巫健快步走过来,拉着他的手放了一本书籍在他的上面,说道:“这个给你,是我在外面买下带回来的,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好像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你在路上无聊的话可以看看解解闷吧。”巫玺看了看,封面上写着“天蚕功”三个烫金大字。 霎时,心中那种沉重的感觉仿佛要zhang破胸膛般的,非常难受,他知道巫健一直希望他走上仕途,他知道巫健一直希望他能够步入官场光宗耀祖,他知道巫健为了他的事业白了头发还在操劳不已。但他总是不以为意,仿佛巫健的付出理所当然。今日,他终于明白,除了前世的父母之外,还有一对夫妻同样和他的命运紧紧的捆绑在一起,这种羁绊,一辈子都无法再挣脱了。 俩个小时后,巫玺终于走出巫府,赵丹、巫顺、四姐妹已经等候多时了。巫玺临时决定多陪严氏半个时辰,没想到要走时严氏还是拉着他不放手,眼泪还一直流个不停,无奈之下,又耽误了半个时辰。 赵丹和巫顺不提,四姐妹显得都有些兴奋,她们只从来到巫府之后,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枫叶镇了。现在终于能走出去看看,四女都是非常激动,紫藤曦走起路都有些蹦蹦跳跳的。七人很快来到红叶峰,和赵光标等人汇合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踏上的前往星辰大海的征程。哈,其实是前往大理剑湖宫的征程。 总之,他们就这样带着对未来万分美好的憧憬出发了,然而让他们中很多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几队面带猛鬼面具的“军刀”部队同样在此集结了。如今的“军刀”已经大不一样了,大部分是巫玺培养的职业特战队员,装备也开始统一。 三个人为一队,身穿俩面设计的制服,一面是纯黑的夜行服,反过来穿就是适合山林间隐蔽的迷彩服,每人背后背着一把臂张弩,携带五支弩矢,小腿藏着一把多功能匕首,腰间配着一把带鞘短刀。除了这些制式装备,每一个三人小队中,一人带着长索飞爪,一人携带两枚烟wu弹铁蒺藜,一人带着吹箭,迷烟和急救包。他们是孤儿中最有战斗天赋的一类人,大多学习追求极致杀伤力的极端招式,可以说每个都是精心培养的精锐。此次无量宫谋划不容有失,巫玺整整调动了六队“军刀”,几乎占整个“军刀”的三分之一。 第十一章 血红僧衣 阳光明媚的一天,通往矩州的官道上,一个身着浅色僧袍的光头优哉游哉的走在路上。这光头看起来十分年轻,约莫十三四岁,这时一边走着,一边啃着手上的狗腿,看那模样很是享受。突然,四周草丛里冲出几个彪形大汉,为首一人大喝道:“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命财!”(经典的属性就是怎么用都不会厌) 路遇打劫,这和尚也不慌,快速咬下狗腿上最后的一块肉,随手往地上一扔,吸了吸手指上的油腻,又胡乱在僧袍上擦了擦。淡定做完这些,他双手合十唱了句阿弥陀佛,说道:“各位施主手脚俱全,想必若是去寻个正经营生,不愁填不饱肚皮,何苦非要做这种不拿性命当回事的危险勾当?佛曰众生皆苦,何必为难自己又不放过别人?不如各自散了,回家安安分分的去过平安幸福的生活。” 这小和尚不守清规戒律,举止邋遢,但等他双手合十之后,一股宝相庄严的气势油然而生。强盗们也被他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给看呆了,首领最先反应过来,左手叉着腰哈哈大笑道:“你这毛和尚真是有趣得紧,自己嘴角的油腥都未曾擦干净就在那里瞎说甚么‘众生皆苦’的佛家大道理,真是笑死人了。也罢,看在你把本大爷逗乐了的份上,本大爷就破例给你留个路费好了。” 那和尚又唱了句佛号,非常认真的竖起一个手指说道:“第一,和尚我法号悟戒,不叫什么毛和尚,施主不要再叫错了。”说完这句,又竖起第二个手指说道:“佛祖有割肉喂鹰的典故,我就像那老鹰一般,不吃东西就会饿死,佛法讲究普渡众生,和尚我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所以禁止吃肉并不是佛祖的道理,也就是说我的佛家道理并不是瞎说的。” 强盗首领被他的诡辩绕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总觉这和尚说的话里面有问题。想了一会,终于反映过来,大骂道:“你这毛和尚好生无知,老鹰只能吃肉,你却可以吃素,怎会饿死?莫不是佛经念得多了把脑子都念傻了。” 那和尚听了,摇了摇头说道:“施主所言差矣,佛曰众生平等,青菜和猪狗都是生命,只吃其中一种和两种都吃又有什么区别呢?还有,施主你忘记了,刚刚我介绍过自己,你却又说错了,你要知道这样会显得你很没礼貌的。” 可能是这次他没有合十双手,强盗首领听完直接怒了,上前一把抓住悟戒的衣领,居高临下的大声叫道:“你这杂毛和尚,说什么屁话呢,青菜不能走动,不能发声,算哪门子生命?敢说老子不懂礼貌?老子改变主意了,今天扒了你的皮!” 悟戒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把手伸出在强盗首领眼前合十,十分耐心的说道:“阿弥陀佛,施主你又错啦,青菜虽然不能走动,不能发声,但它确实是一种生命。举个反例,倘若一颗青菜我一直不浇水一直不施肥,它很快就会枯死,佛曰生死相随,意思是生和死是相对的,既然会死,这就说明它死之前就是生的,你明白了吗?。” 众强盗愕然,相顾无言。首领的脸黑得像锅底,做强盗的最不爽的就是不怕死的,为了几个钱财非要把命搭上。他默默松手,突然一脚踹开那和尚,大声吼道:“去你娘的生死相随,赶紧拿钱买命,否则我让你生的变成死的。别当老子吓唬你,老子纵横江湖数十年,杀的人比你见过的还多。再敢惹老子生气,老子管杀不管埋!” 强盗首领长得人高马大,膀粗腰圆,这脚力道极重,踹得悟戒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才停下来。常人受此重击,必定要身受重伤,那和尚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站起来轻轻拍了拍自己胸前的脚印。 这和尚这时心中也有些恼了,不再行佛礼,只是重重叹了口气诚恳的说道:“这位施主,我是不可能给你钱财的,因为这无疑让是对这种强盗行为的一种变相肯定和支持,长此以往下去,只会有更多弱小而不能自保的人受到伤害。所以,放我过去,你们各自回家吧,给我一点仁慈,也给大家一个机会,好吗?” 强盗首领虽然给他气得不行,但这时也注意到他有些非同寻常。但心中仍然没有太过在意,他的力量有多大自己可清楚的很,就算这和尚身怀绝技,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和尚练的是金钟罩之类的横练武功,但这类武功易学难精,以他区区十数岁的年纪不可能练得多精深。何况这类武功练至高深时往往会改变人的肤色,这小和尚却肤色正常,更加证实了他的武功肯定没有练到家。 多半是个小有所成就出来行走江湖的小毛孩子,心中这样想着,强盗首领嘿嘿冷笑道:“小毛和尚,自古弱肉强食,现在可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今天老子就大发慈悲,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一个安安分分的人。” 悟戒无奈,但还想做最后的努力,于是说道:“施主说的肉弱强食倒是没错,可惜和尚我却不是什么弱肉啊。”说完从衣襟内掏出一块板砖,干脆利落,呼的一下拍在自己脑门上,啪的一声板砖四分五裂。 见此,众强盗骇得面如土色,不少人甚至转身欲逃。但强盗首领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他一把拉住一个打退堂鼓的小喽啰,扯过来一巴掌扇在脸上,吼道:“慌什么慌!”看到成功震住场面,他捡起一块板砖碎块,轻轻一捏就捏得粉碎说道:“江湖杂耍的把戏就把你们吓得屁滚尿流,一群废物!” 发现自己被一个简单的小把戏给骗住了,强盗们全部恼羞成怒,其中一个脸上刺了字的强盗性格最为急躁,他骂骂咧咧的提着刀冲上去对着那和尚的头狠狠的劈了下去..... ------------------------------------------------------------------------------------------------------------------------------------------- 一个小时候,一队人马走近这里,为首一人皮肤有些黝黑,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神态威猛。后面一人则是一个白面小生,长得倒是剑眉星目,十分英俊,只是神情冷淡,十分严肃让人难以亲近。他的旁边是一个手拿长剑的中年人,身后的马车上插着一面写着‘无量北宗’的小旗,除此之外,还有十数个腰佩长剑的无量弟子跟在马车后面,赫然就是巫玺一行人。 注意到前面的惨状,赵丹竖起右手示意队伍停下来。这时可以看出他们的骑术之间的差别,巫顺和赵丹一样,令行禁止,而赵光标和其他无量弟子们就显得有些混乱,不过他们也很快调整了过来。 察觉到队伍停了下来,马车里的巫玺问道:“怎么停下来啦?前面有什么事?”巫顺回答:“前面出了一些状况,容我去探探清楚。”话毕拨马走出了队伍。 马车内,巫玺放下书本,走了出去,四女连忙跟上。见他出来,赵丹往前指了指,巫玺点点头,后面四姐妹却有些脸色苍白,显然给那惨烈的状况吓到了。 巫顺把马栓在管道一旁,蹲在一具尸体面前查看着,注意旁边的泥土很新鲜,他拔出长剑扒开这些泥土,下面露出一条粗麻绳,这条粗麻绳两端一直延伸至道路两旁的灌木丛里。这时他看到巫玺走了过来,上前拱手道:“少爷,这应该是一伙强盗突然出现袭击了路人。” 见巫玺点了点头,他指着一具脸上刺着一个“囚”字的尸体的胸部说道:“凶手力气很大,一拳就击断了对手的三根肋骨并且打裂了后面的心脏使对手瞬间毙命。”说完拿起死者的手,看着虎口上的老茧说道:“那人本没带兵器,杀了这个人之后就夺了一把兵器。”然后走到最近的另一具尸体处,拿起死者的刀,看着上面一个深深的缺口说道:“这人招式可能无甚出奇之处,全靠蛮力杀人。”站在这里环顾一周,说道:“这个时候,强盗们似乎受到惊吓,四散而逃,但这人杀性极重,一一追上杀死了他们,所以其他的尸体往四周分散并且大多是背后受创。” 巫玺听完他的分析,笑了笑赞许道:“你说的有点道理,非常不错。”巫顺低头不漏痕迹的拍了个马屁:“和少爷比起来,我还差得远了。”巫玺听了,不置可否,蹲在一个死者旁边,探了探他的脖颈,感到还有一些温度。起身笑了笑说道:“继续走吧,只是要小心点,说不定我们会碰上这位杀人狂魔阁下。” ------------------------------------------------------------------------------------------------------------------------------------------- 官道上,悟戒仍然是慢吞吞的走着,他全身沾满了鲜血,僧衣上,手上,脸上都有,血液已经干枯,这让他很不舒服。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一队骑手走过来,他让开道路。这队人马从他身边经过,所有人都戒备的看着他,但没人说话,沉默的快速的通过这里。但他身上的血腥味实在有些太重了点,直接惊醒了马车里正在沉思中的巫玺,于是队伍停了下来。巫玺放下手上的《天蚕功》,撩起窗帘看了那和尚一眼,嘴角轻轻勾起一抹邪笑。 看到他们停下来的时候,悟戒无奈的撇了撇嘴,但也没有说话。马车上走下来一个俊秀至极的少年,他笑着率先打招呼道:“杀人狂魔阁下,下午好啊。”悟戒双手合十唱了句阿弥陀佛,说道:“施主万福,和尚我法号‘悟戒’,不叫‘杀人狂魔阁下’。”巫玺也有些愕然,这和尚把满身鲜血和宝相庄严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让人无法感受到俩者间浓浓的的不和谐,给人的冲击着实不小。愕然之后巫玺心里却更加开心了,佯装惊讶道:“喉~这话很没有说服力啊,强盗的话稍微惩戒一下不就好了?何必赶尽杀绝?” 悟戒双手合十行礼,说道:“施主所言差矣,这伙强盗下手狠辣,我把他们都超度了,是对更多弱小的人的一种保护,并非嗜杀,怎么能说我是杀人狂魔呢?”巫玺说道:“哦?那和尚我问你,假设战场上一个宋兵杀死了一个辽兵,这个宋兵是不是一个杀人者呢?”悟戒楞了一下,答道:“自然是的”停顿了下又说道:“施主说的有道理,动机和结果是两码事,不管我的动机如何...用杀人狂魔称呼我也没有错的。” 巫玺淡淡笑了笑,问道:“和尚你是哪里人?将要去往何处?”悟戒行礼答道:“和尚我乃襄阳人士,无所谓去往何处,佛祖叫我往哪里去,我便往哪里去。”巫玺点点头,突然认真说道:“我有一个疑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明白吗?。” 悟戒行礼道:“施主请问,和尚我必知无不言。”巫玺问道:“我知道金钟罩是门易学难精的横练武功,你区区十数岁,是怎么把它练到如此境界的?”悟戒犹豫了一下,突然想到自己若是不说,这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心中实在不愿再起冲突所以还是老实答道:“我是原襄阳金刚寺中的小沙弥,自幼仰慕武学,于是偷学了金刚寺内的少林武学,不久前终于练至小成,肤色变成暗黄之后被被主持发现,主持慈悲为怀,怜我一片赤诚之心,只是驱我出寺便罢了。只是我初次行走江湖,没有江湖经验,时常食不果腹,饥肠辘辘,一次我在山中打猎,追着一只狐狸到了一个山洞中,洞中有一株植物很是奇异,竟然长在石头上,上面结了一颗红红的果子,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我正好饿极便摘下来吃了。只是未曾想到,从此之后,我的武学进境就一日千里,一发不可收拾了。” 悟戒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和尚我知道我说的话让人难以相信,不过我虽然时常不守清规戒律,但‘出家人不打诳语’这句我还是劳劳遵守的。”巫玺点点头,没有怀疑他的意思,只是问道:“那株植物还在那里么?”悟戒答道:“不在了,和尚我把果子摘下来就已经迅速枯死了。”巫玺笑笑说道:“和尚你如果无所事事,可以来帮我做事,我十分看好你!”说完丢了一块铁牌给他,就进入了马车。 等他们离开后,和尚呼的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个少年给他的压力着实不小。他拿起铁牌仔细看了看,只见这铁牌做工十分精致,上面的图案细节清晰可见,一个大大的‘玺’字印在上面,悟戒也没有多看,收起铁牌之后就朝巫玺离开的方向走去。他总觉跟上去一定十分精彩,这一定是佛祖的指示。 ps:昨天有点急事,凌晨3点多才回家,虽然又熬到5点很想补回那一章,但无奈实在顶不住睡着了。今天上班的时候偷偷码了些字,但分作两章字数又太少了,所以装作两章并一章发了,也算是补回了吧。 第十二章 参与大比 大理无量山,无量剑派正值剑湖宫大比盛事,人声鼎沸十分热闹。上次大比是东宗得胜,入主剑湖宫五年,所以这次是东宗守擂,西宗攻擂。其实传说中的仙人舞剑早已消失多年,但两宗弟子仍然心存侥幸,并且更重要的是这个大比也是决定宗门荣辱的盛事,故此东宗弟子个个都卯足了劲,发誓一定要成功卫冕守住擂台。而对于西宗弟子来说,上次的失败让他们在这五年内一直抬不起头来,门派事宜也是事事以东宗为主,压得他们很是喘不过气来,所以也都是同心戮力,决心定要把东宗赶出剑湖宫。 此时,剑湖宫外,巫玺一行人终于及时赶到了这里。无量山脚下,四名无量弟子分成两队在此看守,见到赵光标等人走过来,为首一人迎了上去,行礼问道:“在下无量剑派严光玉,此处乃无量剑派剑湖宫,敢问各位是哪里来的朋友?”赵光标还礼答道:“严师弟你好!我等一行人乃是无量北宗弟子,知道今日是剑湖宫大比的日子,特地前来参加会武。” 听他说完,四名无量弟子相顾愕然,严光玉想了想,皱眉说道:“这位朋友,在下入门十七年,从未听说过无量剑还有北宗这个分支,还请阁下不要戏弄我等。”赵光标听了,神色有些复杂,北宗离开的时间实在太长,以致于这些无量弟子竟不知还有北宗这个分支。他行礼解释道:“我等北宗弟子于三十年前离开无量山,一直没有和东、西两宗通过消息,师弟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这时严光玉的脸色已经冷下来了,问道:“可有请帖?”赵光标不知其意,下意识回答道:“没有”严光玉冷冷一笑,说道:“今日乃剑湖宫大比的重要日子,尔等未带请帖就来到这里,还诈称是什么北宗弟子,分明就是图谋不轨,识相的就速速退去,不要自讨苦吃。”听了他的话,樊光仁和其他北宗弟子气得七窍生烟,他一激动就想冲上去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赵光标也是满脸不爽,但还是按住了樊光仁,说道:“严师弟不要怀疑,可去帮我等通报一番,想必师叔伯们定是知道的我等来历的。” 严光玉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都说了今天是剑湖宫大比的重要日子,我师傅很忙,恐怕没空见你。”到底是大派的弟子,或许他们被教育得礼仪周全,但内心的倨傲还是藏不住的。千里迢迢的从大宋来到无量山,满怀着各种期望,结果却连门都不让进,赵光标的脸也黑了下来,开始打算要硬闯了,心想着师叔伯们应该还是知道北宗的。” 这时巫玺说话了:“严师兄,北宗确实三十年未曾在无量山出现过了,你猜想我等乃是伪造身份前来捣乱的闲杂人等原也是应该的。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假设我等当真是无量弟子,师兄你却不问清楚就将我等赶走,日后人们会怎么谈论贵宗呢?因为害怕比武失败竟不敢和前来会合的北宗弟子相认?或者还是其他的什么。这样的话,令师是否会感到羞怒呢?又是否会迁怒于师兄你呢?”见严光玉陷入思考,他笑笑继续说道:“我等到底是不是北宗弟子,师弟派人前往通报一声即可,倘若我等真的不是无量弟子再赶我们走也不迟嘛,这样谁也不能说你的不是,师兄认为呢?” 严光玉看了看他的眼睛,对身后的另一名无量弟子耳语一番,那人点点头快步离开了。等他离开,严光玉对巫玺说道:“这位朋友,请稍带片刻,容我等问问清楚。”巫玺点点头,退入人群不再说话。 剑湖宫内,除了东、西两宗弟子之外,无量剑派还邀请了许多别派人马作为公证人,再加上一些过来观礼的,人数几乎要突破两百人大关了,非常热闹。此时,无量见练武厅内,厅东坐着二人,上首是四十左右的中年道姑模样的辛双清,她嘴唇紧闭,神情紧张。下首则自然是东宗宗主左子穆了,他神情很是专注,以致右手摸着胡须却忘记抚动。两人的座位相距约一丈有余,身后各站着二十余名男女弟子。西边一排椅子上坐着十余位宾客。东西双方的目光都集注于场中二人的角斗。 再看场中,此时赛事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东、西两宗皆已各胜两场,所以这最后一场显得极为重要。东宗出场的是一个中年汉子,神态轻松,西宗出场的选手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满头大汗,显得十分吃力。两人你来我往,很快百招已过,西宗青年终归还是年轻,渐露不支之像。突然西宗青年一剑挥出,用力猛了,身子微微一幌,似欲摔跌,却是使的那‘跌扑步’。中年人见此,冷冷一笑,没有轻进,并不上当。青年见他不上当,无奈之下只好认输了事。 左子穆站起满脸得色笑道:“胜局已三,这次大比又是东宗胜啦,辛师妹,看来我东宗还需要在剑湖宫再住几年才行啦”辛双清铁青着脸说道:“东宗实力果然雄厚,我西宗弟子自是远远不及的,西宗输得心服口服啊!"最后一句说的仿佛咬牙切齿一般,显然不是真的心服口服。左子穆一脸得瑟,一副我不和你计较的样子,起身对西边坐着的宾客行礼道:“多谢诸位捧场,这次会武却是我东宗弟子略胜一筹啦,诸位朋友不要急着离开,东宗稍后会在剑湖宫设宴,还请留下来吃个便饭。” 宾客们见此,赶紧起身还礼,道谢之余,也都吹捧了东宗几句,一时间嘈杂不已。这时,一个中年人进来之后悄悄绕到左子穆身边耳语一番,左子穆听完皱了皱眉,神色很是不愉。低头沉思片刻之后,他突然抬起双手示意众人安静。 等到大家都安静下来之后,他说道:“我无量剑派于五代后唐年间在此创派,历经数十年后分为三宗,除了东、西两宗之外,还有一个北宗。只是三十年,北宗大比失利,宗主万般羞愤之下,愤然离开无量山远走他乡,一直未曾与我等联系,所以少为人知。” 停顿一下,看到大家都听的很专心,装作有些愤怒但又强行克制的继续说道:“但就在今日,北宗弟子似乎重拾了信心,又来到了无量山下,要求参加大比。”说到这里,宾客中一个黄袍汉子愤然出声打断:“这北宗也真是有趣的紧,输了比武就叛派出走,可见心理素质何其差也。如今趁东宗刚刚比完,体力不足之际,竟还敢厚颜无耻的提出这样的要求?当真是不要脸皮了,左兄理他们作甚,直接轰走便是了。”其他宾客也是纷纷符合。 左子穆见此,微微笑道:“兄台所言差矣,北宗虽然已经叛宗而走,但毕竟曾经是无量剑派的一员,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也是不能拒绝的。”默默的同意了“北宗叛宗”和“北宗要求很无耻”之后,左子穆决定再发一张好人卡,果然众宾客都对他感到十分佩服,纷纷出口称赞。 一旁的辛双清这时已经反映了过来,她两眼放光,连忙附和左子穆说道:“左师兄所言极是,北宗弟子毕竟是无量剑派的一份子,有权参与大比!”这时旁观的宾客们也不再出言反对,说到底他们就是过来看热闹的,不会介意热闹更多些的。 ps:最近都有点忙,可能会更不过来,昨天也是有点忙的,熬夜补上。 第十三章 大比开始 不过这些人都对北宗弟子有些恶感是肯定的了,所以当赵光标一行人走进来的时候,瞬间感受到了周围视线所包含的浓浓恶意,他有些不适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两位宗主面前,跪下拜倒道:“无量北宗首席弟子赵光标拜见两位师叔伯,祝两位师叔伯武道精进扬名四海!”见他拜倒,后面的北宗弟子也是哗拉拉的跪倒一片。 不得不说,这番尊师重教的作为很是冲淡了众人对他们的恶感,不过这丝好感很快又被人群中那道傲然屹立不倒的身影给扯得支离破碎。巫玺其实也很无奈,尽管他已经计划了很长时间,设想到许多情况,但仍然没有料到会有这种状况。但他是绝对不会委屈自己下跪的,其实他不跪下原也没什么,但当其他人都已经跪下的时候,他的行为就显得十分无礼了。 樊光仁偷偷拉了拉巫玺的裤脚,提醒他不要硬挺,但巫玺装作不知道,见此,黄袍汉子起身大声骂道:“这无礼的小子是哪里冒出来的,怎么对面师长也不知道跪下请安啊?某不是北宗人才凋零,竟给塞外的蛮夷混入其中了吧?”巫玺撇了撇嘴,这种矛盾他也没办法消除,只能干巴巴的拱手说道:“弟子巫光玺,腿部肌肉自幼僵硬,无法拜倒请安,还望师叔伯原谅弟子失礼。” 巫玺如此作为,把那黄袍汉子给气得不行,他愤然起身向巫玺走来,说道:“哦?你说你肌肉僵硬?正巧我的大摔碑掌练了几十年,专治各种残废僵硬!”见此,赵光标忙起身拦住他,作揖赔礼道:“这位前辈请不要生气,我师弟确实腿脚不便,又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可能不太会说话,还请前辈原谅一二。”又佯装生气的对巫玺骂道:“巫光玺你怎能如此无礼!还不赶紧向前辈道歉!”巫玺一脸惶恐,作揖道:“小子无心冒犯前辈,请前辈见谅,原谅小子无心之失。”接着又向左子穆和辛双清行礼赔罪。 辛双清心情还算不太糟,无所谓的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左子穆则僵着脸,淡然说道:“既是双腿不便,我等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你无需挂怀。”黄袍汉子见他们表态,重重哼了一声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巫玺心中呼了口气,知道这事就算揭过了。 赵光标说道:“两位师叔伯,各位前辈,我等北宗弟子三十年前离派出走,心知此时本不该回来。但恩师死前一直对大比念念不忘,我等不肖弟子不才,只想为其弥补遗憾,故此才不远千里而来参加大比,还望两位师叔伯成全弟子的一片孝心!”这话说得有理有据,众人都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辛双清笑笑,率先说道:“光标一片孝心,我等自然是不忍拒绝的,左师兄,你以为呢?”左子穆暗暗皱了下眉头,随即也笑着说道:“你一片孝心,难得可贵,我该表扬才是,怎会忍心拒绝?只是东宗弟子刚刚比武结束,难免有些气力不够,不若吃过午宴,再来比试。”听他说的磊落,众人都大加称赞。但他终归是有些憋不住心中怒火,继续说道:“至于西宗弟子,刚才既然已经输给我东宗,就不必参加比武了。”一句话噎得辛双清再也笑不出来,脸色飞快的黑了下去。 这顿午饭吃的倒是无甚风波,只是东宗弟子安排座位的时候刻意没有给巫玺安排,说是既然他肌肉僵硬不方便弯曲,恰好椅子不够了就没给他安排了,巫玺也不是任性之人,小小侮辱,记在心里就好,也不闹,随意吃了点就离开去往厅内等候了。 午宴很快就结束了,众人重新在练武厅聚集了起来。等到他们分别坐好之后,左子穆宣布道:“诸位朋友,酒足饭饱之后,这比武就要开始啦。”话毕看着赵光标问道:“不知北宗将要派何人出场啊?” 赵光标纵身一跃,跳到场中,答道:“第一场,由赵光标领教东宗师兄绝技!”左子穆点点头,看向身后的弟子中的龚光杰问道:“谁愿上前接受赵光标的挑战啊。”龚光杰会意,跳将出来,喝道:“弟子龚光杰,请赵师兄指教!”话音未落,长剑已刺至赵光标眼前,赵光标连忙避开,急忙抽出长剑和他硬拼一记才缓过来。 这龚光杰拜入师门时年龄已经很大,仅仅比左子穆小了几岁而已,早已错过筑基的最佳的年龄,故此比起赵光标这种从小习武的弟子比起来剑法还不够精深,但他为人狡猾,也足够刻苦,左子穆一直十分器重他,所以一直牢牢地坐稳了首席弟子之位。俩个首席弟子都是宗门内的佼佼者,一时间你来我往,打得十分精彩。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两人见招拆招,很快百招已过,这龚光杰毕竟入门较晚,内力不及赵光标精深,渐露败相。赵光标这时已是打出优势,一招顺水推舟劈开龚光杰的长剑之后,挺身一剑白虹贯日刺去,龚光杰急忙格挡躲闪,仓促之下似乎有些承受不住巨力,身形有些不稳,几乎摔倒在地。比起那西宗弟子来,他在这招滚地da法上的造诣要高得多了,恰在赵光标认为势在必得之时,果然赵光标不疑有他,一招迅风掌拍了过去。龚光杰见他中计,长剑一转,削向赵光标左腿,赵光标大惊失色,这时他已是躲闪不及了。正在即将落败的时刻,不知为何,赵光标却突然想起红叶峰上和巫玺的比试,一时间福至心灵,长剑化作白虹,刺向龚光杰面门。龚光杰只觉银光闪过,一柄长剑已经刺中鼻尖,霎时间吓得魂不守舍,不敢再动。 赵光标手执长剑,淡然笑道:“龚师兄,承让了。”一时间竟给人一种这大叔好帅的感觉。龚光杰苍白着脸,退后一步,摸着鼻尖的那一点嫣红,不言一发的走开了。来到左子穆面前,跪下低头说道:“弟子武艺不精,累师尊丢脸了,请师尊责罚。”左子穆铁青着脸,第一场就失利让他很是不爽,不过他还是尽量温和的安慰道:“光杰不必如此,你已经尽力而为了,为师不会责罚于你的。”龚光杰暗暗松了一口气,说道了声多谢师尊便退到左子穆身后站定。 左子穆接着说道:“光标果然好武艺,不想师兄竟教出了个这么了不得的弟子,真是让人艳羡不已。”赵光标听了忙是谦虚道:“师叔谬赞了,龚师兄武艺高强,弟子远远不及,获胜纯属侥幸罢了。”左子穆面无表情,不置可否的问道:“这第二场比试,光标意欲派何人出场啊?” 第十四章 无量大比谋划毕 巫玺闪身出阵,说道:“这第二场,便由我接下了。”观众席中,那黄袍汉子噗的一笑,嘲笑道:“哈哈,这北宗果然有趣,竟派一个残废出场,真是笑死人啦。”左子穆也是神情不悦,看也不去看他,鼻孔朝天说道:“光豪,你来!不用强求胜利,‘尽力’而为即可。”干光豪嘿嘿一笑,跃上场来,冷冷的看着巫玺,已是听明白了左子穆的言下之意。 巫玺无所谓的耸耸肩,剑也不拔,就那么随意的站在那里。干光豪是东宗弟子中的第二人,年轻英俊,武艺也相当不错,比之龚光杰也不差太多,若不是他性格放浪,喜爱沾花惹草,左子穆或许会更欣赏他一些。这样的人,内心当然也是十分骄傲的,见到巫玺如此轻视自己,心中的怒火早已经开始翻腾不已。 他冷笑一下,说道:“巫师弟倒是气定神闲,显然是胜券在握啊。”巫玺撇撇嘴,他今日诸般不顺,心里其实也是憋着火。这干光豪正好就是午宴时安排座位之人,巫玺这时已经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一下他了,于是装作无所谓道:“啊~一般般吧,只是收拾你的话,还是很轻松的。” 干光豪果然给他气得七窍生烟,不再多说,手握剑柄朝着巫玺冲过来。见此,巫玺也动了,他的动作快如疾风,先是抬起左脚准确的踢中干光豪右手,生生把已经拔出一半的长剑踢回剑鞘。接着不待干光豪反应过来,左脚一扭,在干光豪剑柄之上重重一踏,身体已是跃起。干光豪给他踏的半边身子一沉,刚要起身,下巴已被巫玺右脚狠狠踢中。巨力之下,只觉两眼一翻,整个人都向后仰倒,耳朵里嗡嗡嗡的响个不停,眼睛也是看不清东西南北。巫玺在空中翻了个筋斗几乎和他同时落地,这时不紧不慢的走到干光豪身边,双手握住剑鞘与护手交界处做了一个高尔夫击球的动作,咚的一声闷响,干光豪竟被一剑拍到左子穆脚下。重创之下,他哇的吐了一大口血,染红了左子穆的裤管和鞋子。 左子穆见此,大怒之下一爪捏碎了花梨木扶手,喝了声:“找死!”身形一动,竟是仿佛瞬移般到达巫玺身旁,速度之快,赵光标等人完全来不及反应。他唰的一声拔出利剑,作势就要把巫玺刺个透心凉。巫玺也是给他骇得亡灵大冒,快速的拔出长剑使出白虹贯日刺向左子穆胸腹,这招围魏救赵成功见效,左子穆避开,巫玺逃得一命。左子穆右手刺空,左手也不闲着,一招惊雷掌拍向巫玺。 巫玺为了避免僵直,早就开始变招,这时正好接住他这一掌。啪的一声脆响,巫玺连退十步。尽管他咬牙极力控制,但右手长剑仍然颤抖不止,虎口也被震裂,溢出一丝鲜血。左子穆按着长剑,走向巫玺,但才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 辛双清挡在巫玺身前,她拱手对左子穆质问道:“左师兄这是为何?”左子穆重重一哼,冷笑道:“同门之间比武校技,本该点到即止,这小贼却痛下辣手,毫不顾忌同门之情,如此狼心狗肺之人,留他作甚!”辛双清也不是吃干饭的,她瞪大眼睛,说道:“虽说如此,但毕竟有些弟子可能驾驭不了自己的招式,以致造成误伤也是情有可原的。”这时东宗弟子们反应过来,惊呼着连忙扶起干光豪去后堂休息不提,席中宾客也是嘈杂不已,意见不一。 左子穆也不多做纠缠,阴沉着脸回到座位,一言不发。辛双清见了,上前主持道:“第二场比试结束,获胜者乃是北宗巫光玺,现在开始第三场,请双方选手弟子上场比武校技。”说完拉着巫玺退回了自己的座位。巫玺也不抵抗,这女人或许是存了利用他的心思,但不可否认的她确实帮助了自己。之后北宗连输两场,看得辛双清着急不已。所幸在第五场时,早就按奈不住的樊光仁成功拿下对手,顺利击败东宗。 胜负已分,左子穆也不说话,漠然起身冷着脸带着东宗弟子们快速离开了练武厅。见此,北宗弟子们欢呼不已,西宗辛双清一袭人也是面露解气之色,至于一众宾客则表现不一,有人上前恭喜,有人愤然离去。 赵光标大喜之下,盛情邀请辛双清留下多住几日再走,辛双清也欣然应允,留在剑湖宫住了下来。西宗的停留也是对东宗的一种提醒和催促,因为剑湖宫没有那么多床位,于是东宗弟子只好以最快速度撤离了剑湖宫,左子穆对此也没有做出表态,似乎确实无意挑起冲突。 辛双清在此住了一周之后还是离开了,虽然赵光标并未提醒她们,但毕竟她们也不是获胜者,当然不便久留。其实她们两日前就提出要离开了,但赵光标却是极力挽留,他对这个同龄师叔的好感在他不自知的时候有些超出标准了。但巫玺当然不会同意他的想法,不久剑湖宫谣言四起,一些弟子开始怀疑辛双清打算和北宗共享成果。人言可畏,辛双清没能抵抗,黯然退出了剑湖宫。 终于,在西宗离开三天后的深夜里,无量玉璧前,巫玺带人悄悄来到这里。他取出一条长麻绳拴在一块大石头上,又把另一端垂下断崖。吩咐了四姐妹在此等候,就孤身一人垂下悬崖去了。 巫玺到达崖底之后,花了大约半个时辰找到了入口,推开大石打开洞口,又等了一阵才走了进去。推开一扇门走入其中,环顾一周,又找到那道门缝,毫不停留的通过第一间石室,进入第二间石室。这会儿他倒是稍微停留了一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那玉像,这雕刻玉像的技艺堪称鬼斧神工,恐怕放到现代也是难以做到,巫玺心中难免有些赞叹不已。这李秋水(据说是李秋水的妹妹,我是不知道啦,不过就算是有这个人物,她们也该长得一样。)确实仪态万方,美丽至极,她和无崖子都是人中龙凤,是金庸坑害了他们。(这些天才高人的世界我真心不懂,明明再没有更加适合对方的人了,还是选择了分开。) 之后,他拿起地上的蒲团撕开,从中拿出白色绸包,慢慢打开,取出里面的帛卷。展将开来,看到上面第一行写着“北冥神功”,“庄子‘逍遥游’有云:‘穷发之北......是故内力为本,招数为末。以下诸图,务须用心修习。”看到这里,巫玺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展开,后面是李秋水的果体经脉图,这图里面的李秋水和玉像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一个庄严宝相,一个妖艳抚媚,巫玺心中猜测这李秋水想必是更接近后者些。巫玺其实也稍稍有些脸红,不过影响不大,大概的记住这些内力运行路线,便直接翻至最后,看到“凌波微步”四字之后,直接收起了画卷。看向左侧,见到那里果然有个月洞门,缓步走了进去,同样简短的打量了一下里面的摆设之后,径直走到茶几面前,摸起茶几上烛台托盘中的火刀火石和纸媒点燃了蜡烛。 烛光把棋局照的通亮,巫玺也没敢细看,低头在袖子里摸了摸,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画卷和狼毫把这珍珑棋局画了下来。画毕,走到石床床尾,看着门旁的四个字“琅嬛福地”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去看一看。残酷的现实没有给他任何惊喜,里面的书架上果然一本书册也没有。见此,巫玺心中难免有些失望,但仍未彻底死心,再次仔细检查了一遍。巫玺找得真的十分仔细,甚至不惜推倒了书架,然而让人沮丧的是,他最后仍然一无所获。 失望之下,巫玺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这里。回到第二间石室,他再次走到玉像的面前,毫无风情的击碎了玉像的手掌取出了那柄长剑。他仔细察看了片刻,忍不住点了点头十分满意,这长剑剑所用材质他也没看懂,但只见其色如霜雪、寒气逼人便可知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宝剑。 巫玺这次崖下之行,所得颇丰,基本已得制霸天下之底牌。饶是巫玺城府极深,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激动了片刻之后,巫玺恢复了平静,没有理会那道通往澜沧江的石阶,顺着原路走出了洞府。 ps:这崖下的洞府我就不多作描写了,毕竟不是特别重要的东西,同时也是为了体现出巫玺干脆利落的性格特点。当然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原著,不过我感觉重要的东西我都有写了。 第十五章 剑湖宫突变 左手抓住粗麻绳,巫玺回头看了看一处峭壁之上,那峭壁之上还有一柄宝剑,只是现在是暂时没法拿到了。“那宝剑该是镶了各色宝石,并且按照逍遥派凡事追求完美的行事风格,这宝剑也定是十分坚硬的。”想到这里,心中决定了下次再派人前来收取之后,巫玺也没再留恋,开始顺着粗麻绳向上攀爬。 这时悬挂在夜空之中的明月突然被一团巨大而厚重的乌云挡住,光线霎时变得极暗了,让人几乎目不能视,所幸巫玺内力也已小有成就,全神贯注之下倒也能看得个大概。于是他也没有特别在意,闷头直直的爬了半个时辰,堪堪爬到顶端。 只是巫玺一上来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这里安静的可怕,也没有看见四姐妹在这里等候。见此情景,他心中一凛,猫着身子,迅速往前踱步,他的动作十分谨慎,并没有发出哪怕丝毫的声音。 如此前进了大约四五米,终于看到了绑着麻绳的大石头那里藏了四个身影,巫玺稍稍加快了速度,又接近了大约一米,确定了正是他的那四个女侍。她们躲在朝向巫玺的这一侧,水仙雨和寒兰雪趴在石头的两侧小心的朝外观察着,似乎那里有什么异常情况。紫藤曦和山茶风则紧紧抱着水仙雨的琴倚靠着身后的大石,低着头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 于是巫玺也没有声张,只是探出双手在地上摸索着。片刻之后,他抓起地上的那条麻绳,轻轻的拉了拉。这个信号给左手一直抓着麻绳的山茶风立刻感觉到了,她暗暗松了口气,放佛找到了主心骨,突然间镇定了下来。 她用手指轻轻捅了捅紫藤曦,却吓得她抖了一下,差点叫了出来。紫藤曦责怪的捏了捏她的柔荑,扒开来飞快的写道:“怎么啦” 山茶风也学着她的做法,写道:“少爷来了”紫藤曦心中的恐慌感也安定了下来,快速写道:“在哪里”山茶风指了指麻绳的方向,只是紫藤曦的内力修为还很低,看不见蹲在那里的巫玺。不过她也没有怀疑,点了点头。她拍了拍水仙雨,等到水仙雨看向她的时候,拿起她的手,在掌心同样写了四个字。水仙雨明显的松了一口去,随即同样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等到她们相互转告完毕,巫玺已经悄悄来到她们身边。看他过来,水仙雨侧了侧身让开了位置。巫玺凌神望去,只见有三个模糊的人影在那里晃动,不仔细看很难看清,应该是穿了夜行衣。 这三人一律手执长剑,互相间相距约三四米,呈扇形往这边慢慢靠近。他们似乎在搜索着什么,并且做得很是仔细,连灌木草丛也不放过,非要用长剑刺上个两三剑才肯放心。 巫玺皱了皱眉,这三个黑衣人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无量后山禁地,显然不怀好意。他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测,不过看到这些人连火把也没打,就知道形势还不算太过恶劣,心里稍稍有些安心。 他矮身走出大石,猫着腰朝最近的那个黑衣人潜过去。看他走出大石,水仙雨心中一跳,忙是拉住了他,这三人实力多强也不知道,贸然行事实在太过危险。巫玺看着她笑了笑,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精巧的琼鼻。这动作让水仙雨的脸蛋一下就红得跟个苹果似得,可惜这诱人的一幕巫玺却是没办法看清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的松开了手,只是从搁在大石上的古琴下面轻轻抽出一柄细剑跟了上去。见此,紫藤曦三女也拔剑跟了上来。 巫玺很快察觉到了她们跟了上来,停下来盯着她们的脸一动不动,但她们却坚持不闪不避,倔强的看着巫玺。僵持片刻,巫玺无奈的笑了笑,作了个小心的手势,埋头继续前行,只是心里却感到满满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怎么说呢,这感觉很不错。 巫玺移动到那人身前大约两米的地方就不再动了,四姐妹也跟着停了下来,五个人在这里藏了起来。但那人搜着搜着,慢慢的偏离了方向,反而越发离远得了。巫玺见此,拿起水仙雨的小手飞快写道:“你们等他,杀,一定狠”水仙雨没有再反对,只是郑重的点点头,仿佛怕巫玺不放心一般,她还轻轻扬了扬手里的剑。巫玺点了点头,慢慢走开了,现在就算不放心也没有办法了,只能选择相信她们了。 看他又开始行动,其她三个女孩还想继续跟着,但这次水仙雨拦下了她们。巫玺孤身一人慢慢的潜到最后一个黑衣人身后,动作轻巧隐蔽,就像是一只猎豹,又放佛化身为黑夜中的精灵,乃至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一个人察觉,让人惊叹不已。 这时,虽然巫玺已经到达了最佳的突袭位置,但他却没有暴起偷袭,只是一边慢慢的跟着他,一边把自己调整至最佳状态并维持住,他还需要等到四姐妹也位于最佳位置才可以行动。可惜天意往往不遂人愿,巨大的乌云恰在此时从月亮之下移开,皎白的月光倾泻而下,瞬间暴露了伏在灌木丛中的四道靓丽的身影。 那人反应极快,立刻喝了声“这里有人!”只是他的话音未落就被身后一声惨叫打断了,他忍不住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同伴手捂胸膛,嘴里咕噜了两下之后就轰然躺倒,露出了后面的巫玺。巫玺却是没有看他,只是盯着中间那黑衣人,因为他知道当这人决定多看这一眼之后,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果然四姐妹已经成功靠近到他的身边,四剑齐出之下,那人只是挡住一剑又闪开一剑就被连刺两剑,含恨退场。初次杀人,四姐妹都有些不适,所幸这人的惨状也不太看得清楚,倒也没有感到太过恶心。 一边是悬崖方向有四人,一边是离开方向只有一人,最后一人的选择似乎已经可以猜到。但尽管如此,巫玺还是适时的退后了一步,这个示弱的动作瞬间帮那人做出了决定,他冲着巫玺跑了过去,打算突围而走。 见此,巫玺暗暗松了口气,四姐妹的武功实在太差,这人如果从那边走的话恐怕会造成一些伤亡。那人一剑刺向巫玺胸腹,夜色太黑,巫玺没敢硬接,闪身避过。那人也没敢恋战,乘机从巫玺身边掠过,巫玺奋力一掷,手中长剑化作一抹寒光飞驰而去,那人“啊”了一声,中剑倒地。巫玺走了过去,撕开了他的面罩...... 第十六章 夜袭 借助月光看清楚他的脸,巫玺轻轻的皱了皱眉,他感觉有些不符常理,按道理来说,那人不该冒着这样风险做出这样的事。把剑插在地上,巫玺就这么坐在地上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又拔起长剑,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蹲在那尸体身边。利落的把他的夜行衣扒下了来,用长剑割成几条布带。接着仔细的用这些黑色布带绕着手中的长剑将其缠了起来,手中的宝剑十分锋利,所以他缠得很慢。 巫玺一边手上的动作不停一边说到:“我去剑湖宫看看,你们四个在这里等候,若是我回来的话,我会模仿野猫的叫声提醒你们。如果又发现有陌生人接近,那就顺着绳索垂到崖下,光线这么暗,一般他们很难发现那绳索。”见他说得不容置疑,水仙雨请求道:“少爷,请带上我们!我们也很想为您献上微薄之力!”紫藤曦则非常直接,她楚楚可怜的说道:“少爷,我是一定要跟着你的,何况现在这里这么危险,我更要跟紧你了。” 这时巫玺裹好了长剑,他试着挥舞了两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剑剑身太过光滑,稍稍有点光亮都会变得很容易被人发现,所以他需要把这锋芒藏一藏,否则一旦暴露了自己,恐怕就无法幸免了。 然后,巫玺看着紫藤曦的眼睛,生硬的说道:“很好,但这么弱的你们又能帮到我什么呢?别到头来恐怕还要影响我吧!”话毕,四女默然。紫藤曦的大眼睛里开始蓄水,泪汪汪的,在月光的照耀下就似一抹清泉。她低头扁着嘴,避开巫玺的眼光喃喃道:“就算...就算这样,我也...”后面的越发听不清了,显然也是知道自己武功差劲帮不上什么忙的。 巫玺木然的挪开了眼光,这小妞卖起萌来可真让人有些抵挡不住,就算是他也只能开启无表情模式才能勉强规避。他硬着心肠不去理会那有些抽泣的少女,抬腿朝另一具尸体走去。刚走了两步,后面响起寒兰雪清冷的声音,她稍稍抬高音量说道:“少爷,或许我们确实无法帮您杀敌,但至少我可以为您挡剑!” 但巫玺没有回头看她,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对于弱小的人来说,并不是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说完又加重语气坚决的说道:“总之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没回来之前不要离开!”寒兰雪还要再说,水仙雨打断她说道:“我们会听少爷的话,我们会在一直在这里等。” 停顿一下,又大声的说道:“下次不会了,下次不会再是这样,下次不会再让少爷失望了,我保证!”巫玺弯了弯嘴角,不置可否,走到那具尸体旁边,同样扒下他的夜行衣,就这么套在自己的身上。做好了这些,坚定的说了声“我会回来的”就离开了这里。看着他的背影迅速隐没在黑暗中,水仙雨握了握手中的细剑,喃喃的也听不清说了句什么,就转身往大石走去,三女不言一发,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巫玺离开之后,径直赶往了剑湖宫,但越是接近剑湖宫,就越发的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肃杀之气。剑湖宫四周一片寂静无声,巫玺仿佛能闻到淡淡的刀剑与鲜血所散发出的腥臭味,这让他有些莫名的兴奋,身体的状态慢慢调至最佳,反应速度也调整至最快。在这种状态下,他似乎能听到周围潜藏着的那些人压抑的呼吸声。(想想这章写的也是有点银荡,“把他的夜行衣扒下了来”、“扒下他的夜行衣”、“莫名的兴奋:”) 于是巫玺不再靠近剑湖宫,这种情况下,他不能进入剑湖宫,甚至不能发出明显的信号。因为他一旦暴露自己的存在,这场游戏就会很快结束了,他可不敢保证还有重新开局的机会。但他也不能就这样离开,因为他现在还想尽量保住剑湖宫,或许北宗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但巫顺和赵丹还在里面,巫玺在这两个人身上的投资不少,对于他来说,这两人最好不要折在这里。 所以巫玺必须耐心等待,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挽救这些不必要的损失。没有让他等太久,剑湖宫中突然传出了一身惨叫,随即立刻听到一个中年人喝了声“动手!”剑湖宫周围的黑暗中突然冲出许多黑衣人,这些人提着长剑呐喊着撞破剑湖宫大门,鱼贯而入。 巫玺身子伏得更低了,刚才有一个黑衣人从他大约四米处冒了出去,着实吓了他一跳。之后,听到赵光标长啸了一声,后面就是乒乒啪啪的打斗声和北宗弟子的惨叫声了。袭击方显然实力更强,加上他们占着偷袭的先手优势,整场战斗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 剑湖宫此时已是灯火通明,巫玺不再报以希望,仅仅犹豫了片刻就决定撤出战场了。他原路返回了无量玉璧悬崖,但在那里没看到四姐妹的身影,于是他藏了起来模仿野猫叫了一声,很快四个女孩都走了出来。见她们都出来,巫玺快速的说道:“情况很不妙,我们赶快撤离!”四个女孩也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于是巫玺带着她们离开了这里。 行至半山腰,巫玺突然停了下来,伸手拦住跟在后面的水仙雨,带头藏进了草丛。五个人藏好,正在四个女孩满肚子疑问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这脚步声很杂乱,忽高忽低。五人耐心等待,片刻之后就看到三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其中一人在最前,后面一人扶着另一个。 月色越发暗了,巫玺也看不清那三人的模样,于是凝神等待那三人靠近,但那三人十分警惕,并没有继续靠近,而是停了下来。很快巫玺五人就知道了他们三人的身份,他听到那个被搀扶的人低声说道:“赵兄,怎么了?”另一个声音说道:“这里不对劲,太安静了。” 巫玺和四姐妹都听出了这是赵光标和赵丹的声音,于是巫玺说了声:“是我们”就和四姐妹走了出来。一行人汇合在一起,具是松了一口气,巫顺说道:“少爷,剑湖宫被东宗的人袭击了,除了我们三个,其他人都惨遭杀害了。” 赵光标嘶哑着嗓子说道:“左子穆阴险狡诈,不满我等入主剑湖宫,竟然趁着夜晚暗算我们!”说完忍不住咳了一下,他擦了擦嘴角面露痛苦之色,哽咽着继续说道:“可怜我那些无辜的师弟们,都怪我,不该贪心,躺了这滩浑水,也害死了他们!”说完又重重的咳了两下。 巫顺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劝道:“赵大哥你伤势不轻,不要再勉强说话了。”赵丹也安慰道:“赵兄,这不能怪你,只能怪左子穆心胸太过于狭隘,太过于心狠手辣了。”听他们说完,紫藤曦吃惊赶紧关心问道:“赵大哥你受伤了么?伤得重不重?” 赵光标虚弱答道:“我没事,暂时还死不了。左子穆道貌岸然,我一定活下去,我要揭发他,让他身败名裂!”说到后面声音提高了许多,很是激动,结果又咳个不停。巫玺一直没有插话,这时他正皱着眉头目无焦距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丹问道:“少爷,你们怎么在这里,混战之中我们一直找不到你,可真是把我们吓得不轻。”水仙雨抢先说道:“我们在后山赏月,遇到三个黑衣人在那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干嘛,就出手制住了他们,拉开他们的面罩才发现他们都是东宗的人,正好那时剑湖宫那里传来了惨叫声...”说到这里,似乎难以启齿,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少爷执意前往救援你们,但我们实在太害怕了,央求他先送我们下山,走到这里的时候听到了你们的脚步声,就藏了起来。” 她虽然十分机敏,但这番话却是说的漏洞百出,只是在场众人也无心拆穿她,其她三个女孩虽然心中不解,但也都没有敢多说话。这时巫玺已经回过神来,他说道:“情况紧急,别再耽搁了,赶紧离开这里,你们三个逃走,左子穆知道了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仿佛是验证他的话,身后隐隐传来左子穆的吆喝声。巫玺走到赵光标身前扶住他,转头对巫顺说道:“我来吧,想必你也快没力气了。”巫顺说道:“我没事,不敢累及少爷。”四个女侍也走了上来说道:“既然这样,我们来吧。” 巫玺皱了皱眉,不容置疑的说道:“别浪费时间了!只有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撤离!”五人不敢违抗,放开了手。一行人朝着山下跑去,巫顺一直跟在巫玺身边,防止他出什么意外,赵丹则跑在最前面,他其实也受了伤,只是一直咬牙支撑着。 一行人都不是普通人,埋头赶路之下速度非常快,迅速的摆脱了后面的追兵。行至山脚处,众人感觉身后的追赶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都暗暗松了一口气。正在这时,一行人刚好路过一个陡坡,赵丹放慢了速度,防止踩空,安然度过之后,正要松一口气时,突然听到后面的巫玺传了一声惊叫声... 第十七章 赵光标之死 赵丹停下回头看去,只见巫玺和赵光标快速翻滚至坡下,众人大惊失色,惊呼着也滑了下去。所幸这个陡坡不长,她们很快到达坡下,看到巫玺趴在地上,急忙过去扶起他,紫藤曦带着哭声急道:“少爷你没事吧!少爷,呜...” 巫玺晃了晃脑袋,说了声没事,但水仙雨四个还是不放心,仍是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发现他只是手肘和膝盖擦伤了才放下心来。水仙雨抱着巫玺带着哭腔说道:“吓死我了,少爷你没事就好!”三个女孩也走过来簇拥在一起低声哭泣,一连串的事件也让她们心神俱疲了,或许她们比同龄人优秀,但毕竟还只是十四、五岁的孩子。 巫玺安慰的吻了吻她们的额头,说道:“放心吧,我没事。”仿佛突然想起来,他急忙问道:“对了,赵兄呢?他怎么样了?”几人这才想起赵光标,巫顺啊了一声,找到躺在那里不动的赵光标,快步奔过去。 他刚要扶起赵光标,结果触手之处一片湿滑,他心中一惊,急忙仔细摸了摸。这时赵丹也滑了下来,走到他身边问道:“赵兄,你怎么样?还行吗?”巫顺手足无措的起身,站在那里看着地上的赵光标说不出话来,直到赵丹走近,他才如梦初醒的说道:“赵大哥他...死了,他的脖子被一根木锥刺穿了,可能是在滚下来的时候造成的。” “啊?!”几人都是惊呼一声,围将过来。赵光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根木签斜斜的插在他的脖颈之上,鲜血已经流了一地。见此情景,几个人都感到非常悲伤,一时无言,只有几个女孩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哭泣的声音。 只有巫玺眼中愧疚之色一瞬即过,但很快也是面露伤感之色,他悲痛的说:“事已至此,我们赶紧离开吧,留着有用之身以后有机会再为赵大哥报仇吧。”恰在这时远处又传来追兵的声音,众人只能匆匆收拾下心情,就慌忙离开了,只留下赵光标静静的躺在地上。他睁大眼睛望着天空,仿佛在控诉上天给自己安排的悲惨命运。 没了赵光标的拖累,七人很快就逃出生天,一行人一直跑到十里外的一处偏僻的庄园才停下来。庄子里漆黑一片,也不知是无人居住还是全部已经睡下了。七人靠在墙上歇息了片刻,四个女孩有些支撑不住了,互相依靠着大口喘着气。赵丹打气道:“歇息下就继续走吧,很快就可以离开无量剑派的控制范围了,出了这个范围我们就安全了。” 说完又问道:“少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回巫州么?”巫玺摇了摇了头,看向巫顺,巫顺会意,走到大门前带着某种特定的节奏敲了三下。没有等太久,大门打开,一个鬼面人走了出来,看到巫玺,他让到一旁左手伸直抬起立正行礼,巫顺右手捶胸回礼。巫玺点点头径直走了进去,后面的赵丹和四姐妹满脸疑惑,但没有多问,跟着他走了进去,等他们都进入其中,那人警惕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异常情况才轻轻关起了大门。 巫玺走到客厅坐下,巫顺站在他的身后,看着厅中不知所措的五人说道:“坐吧,到这里就已经安全了!”赵丹依言坐下,正要发问,一群鬼面人都奔了进来,面对巫玺整齐排列,整齐划一的左手伸直抬起喝了声“万胜!”看到巫玺点头才放下手臂,左边第一个人上前一步说道:“少爷,军刀一、三、四、五、六、九小队一共十八人集结完毕,请指示!” 巫玺十分满意,正了正表情说道:“目前无任务,解散休息待命!”于是这些队员喝了声“是”排队退下了,只有为首一人留了下来,走到巫玺身后站定。赵丹这时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看着巫顺问道:“巫顺,这是怎么回事?军刀的人怎么在这里?” 巫顺沉默了一下,见巫玺没有什么表示,才答道:“离开巫州这么远,我不可能不安排护卫,但不好和我们一起走,你知道赵大哥...北宗的人对他们的映像并不好,我担心...”赵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但随即有些落寞的说道:“你做到对,只是...何必连我们五个也瞒住呢。”听他这么说,四姐妹也是低着头,默默不言一发,显得十分失落。 巫顺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见此,巫玺朗声说道:“你们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这对你们有什么影响吗?军刀的行动最注重保密,没有必要专门告诉分工不同的你们。”说到这里,又柔声说道:“况且你们若是真要知道了,肯定会因为隐瞒着赵光标而心里有负罪感。” 听他说完,五人都觉好受了一些,异口同声的应道:“少爷说的是,多谢少爷为我着想。”巫玺满意的点了点头,赵丹仿佛想到了什么,说道:“少爷,既然军刀在此,我们是不是应该重新夺回剑湖宫?左子穆乃衣冠禽兽,这次一定要...”看到巫玺皱起眉头,他马上停住不说。 巫玺面无表情,看着他的眼睛淡淡的反问道:“左子穆剑法高超,武功高强,‘赵兄’可有把握对上他?”虽然不知道巫玺为什么生气,但赵丹还是低下头没干看他的眼睛,有些惭愧的答道:“不能,我不是他的对手。”巫玺移开视线,继续说道:“我知道左子穆还有一个师弟,武艺比起他也差不了多少,真要打起来,杀起我们这些人只怕不比砍瓜切菜难多少,这剑湖宫是夺不回来了的。” 赵丹恍然大悟,他一心想为赵光标报仇,却没考虑到双方实力的差距,这时想明白了也是惭愧不已。他说道:“少爷说的是,是我欠考虑了,那我们下一步是回巫州么?”巫玺点了点头,说道:“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换上军刀制服离开,撤回巫州再做打算。”于是一群人也散去睡了。 第十八章 清晨 第二日清晨,庄内主卧里,水仙雨四姐妹正安然相拥而眠。四姐妹都微微带着笑意,嘴角轻轻的翘起,带着一种甜蜜的幸福感。昨晚她们又是帮巫玺整理床铺,又要服侍巫玺洗漱,忙到很晚,之后却还有自己的房间和床铺没有整理,巫玺心中怜惜她们辛苦,蛮横的把她们都一个个都抱到自己床上了。 她们也给巫玺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巫玺就要要了她们了,一个个心里都是既害怕紧张又害羞欣喜,所幸巫玺无意于此,只是搂着她们并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四女除了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之外,却又忍不住有一种淡淡的失落的感觉,但两者最后都化作了浓浓的甜蜜幸福感。 四个少女其实并不排斥巫玺,相反,内心非常仰慕他。巫玺聪明果敢,才华横溢,家世显赫,长相还非常英俊。除此之外,他为人处世沉着冷静,给人一种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感觉。或许他十分霸道冷漠,但霸道之余,有时却能让她们感受到一种优雅的温柔的感觉。 这些都让四个已经情窦初开的女孩为之着迷,心生爱慕。只是巫玺平常太过冷漠,自身条件优秀的过分,四个女孩却又是贫苦孤儿出身,此时也只是卖身到巫府的婢女罢了。所以,爱慕之余,心中还有一些自卑和担忧,不敢轻易表露自己内心的想法。 尽管如此,巫玺和她们其实心中早有默契。严氏也早已灌输给了她们通房丫头的概念,她们也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巫玺也同样没有要将她们让给别人的想法,心中早已将她们划为自己的所有里了。 巫玺的身体毕竟也已经几乎发育成熟了,有时也会有些按捺不住的冲动,只是考虑到如果现在破了童子之身的话,对自己内功的修炼会有妨碍,所有才控制自己的欲望一直未曾动过她们。(后宫线路,种马?其实我分不清两者间明确的分界线。话说我本来在关键词那里选了“后宫”的,不过被通知是和谐字没通过审核,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做到的,嘛,现在还没完全搞懂这些。) 这时,一阵微风飘了进来,带响了窗外屋檐下挂着的风铃,紧接着轻轻的拂过了水仙雨的脸庞。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慢慢睁开了明亮的双眼,涣散的瞳孔很快聚焦在一起。偏了偏头,看着紫藤曦可爱的睡姿轻轻笑了笑,直起身来遮嘴轻轻哈了口气。 回头扫了一眼,发现巫玺早已起床不见了,她有些懊恼摇了摇头,赶紧拍了拍自己的妹妹们。昨日睡得太晚,三个女孩这时都有些嗜睡,山茶风微微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之后很快就重新闭上了,紫藤曦甚至还不满的甩了甩白藕般的玉臂,嘴里不清不楚的嘟囔着:“别闹,让我再睡一会...”只有寒兰雪眯着眼睛直起身来,不过很快却又歪倒在床上。 水仙雨给她们弄得哭笑不得,撇着嘴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起不起来啊,再不起来的话我就和少爷先走了啊。”一听到“少爷”两个字,三个女孩都是很快就清醒了过来,紫藤曦说了声“别!我起来了。”就跳将起来,一下就和床前的水仙雨撞了个满怀,两个女孩都是“哎呦”一声摔倒了。 山茶风揉了揉眼睛,看着她们两个倒霉的样子忍俊不禁,遮着小嘴吃吃的笑着,寒兰雪也醒了,嘴角优雅的翘了起来。正好这时紫藤曦捂着额头站了起来,看到她们两个在哪里幸灾乐祸,也是没忍住笑道:“好啊,你们两个小妮子竟敢笑话你可爱的二姐头,看我不收拾你们!”说完就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 四个女孩打闹了一阵,稍稍放松了昨晚遭遇所带来的压抑心情,很快就停止了嬉戏。水仙雨率先停下来说道:“好啦,别闹了,少爷还不知道有没有洗漱呢,没我们伺候着,他肯定不习惯啦。”于是四姐妹飞快的为自己洗漱,互相打扮好,就分头去找他们的少爷了。 其实天色还尚早,但庄里的人都不是赖床之人,所以间间房门都打开着,也方便了她们寻找巫玺。寒兰雪找着找着,不知不觉来到一间偏僻的房子,还未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砰!”的一声。 巫玺一只手捏着巫顺的脖子把他按在墙上,一脸狰狞,他冷酷的说道:“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最好不要妄意猜测我的行为!懂吗!”巫顺憋红了脸,双手抓住巫玺的手想要自己好受一些,他不敢反抗,一脸惧意的说道:“是...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少爷” 巫玺咬着牙,还想再说什么,后面传来了一个弱弱的声音。“少爷...”巫玺扭头看去,寒兰雪苍白着脸站在门口看着他。巫玺散去了脸上的狰狞,慢慢松手放开了巫顺,巫顺捂着通红的脖子顺着墙壁瘫倒,咳嗽了几下,爬起面对巫玺低头跪着不敢动弹。 巫玺没去看他们,束手望向窗外说道:“走吧,你必须明白,知道太多事情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我以为你明白的...你很优秀,我亦不愿失去你。”巫顺感觉好些了,低声说道:“是,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请少爷放心。”起身快步离开了。 寒兰雪让开门口让巫顺过去,怯生生的说道:“少...少爷,洗漱已经准备好了,您...需要...吗?”巫玺没有动作,只是轻轻说道:“不用了,我已经洗漱过了。” 寒兰雪犹豫了一下,紧张兮兮的踱步到巫玺身边,轻轻的拉着他的衣角,小心的说道:“少爷,您别生气了,雨姐姐熬了小米粥,您去吃点吧。” 巫玺看着她害怕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看着她明亮的双眼问道:“雪儿,我是不是很冷血,很恐怖,很让人害怕?”寒兰雪低头沉默,不知道该怎样说才好。 巫玺自嘲的笑了笑,说道:“走吧,吃过早点就赶紧离开这里。”错过她的身子,向门外走去。走的门口时,寒兰雪忍不住快步追上他拉着他的衣袖说道:“不管少爷是什么样子,我...我对少爷的感觉是不会变的,我永远都不会背叛少爷!”声音虽然小,态度却很坚决,她激动得小脸都涨红了。 巫玺恍若冰山的脸也松动了,动情的转身轻轻抱住她,情不自禁的吻了吻她洁白的额头,说道:“这话说得可真是傻的可爱,呵呵,这样可爱的你们,我又怎么会忍心伤害!好了,去吃早点吧,等下还要赶路呢!” 寒兰雪轻轻的“嗯”了一下,巫玺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拉着她的手向饭厅的方向走去,这个动作让寒兰雪脸上刚刚有些消退的红潮又涨了起来,不过她最终还是舍不得抗拒,任由他拉着自己。 第十九章 栽赃、黄袍汉 巳时,一群黑衣鬼面人策马走在去往巫州的路上,为首的是巫顺和赵丹两人,一行人走得不算快,四个女孩还在马车里,颠簸起来可不好受。转过一个弯,前面路上走着两个行人,一老一少,各自背着一担干柴,一身农家打扮。 似乎听到后面的马蹄声,两个人往后看了一眼,这一看,两人都是大惊失色,慌忙丢下柴火就往山上跑去。巫顺和赵丹相互对视一眼,同时策马追了上去,这种过激的反应一定有问题,或许他们的打扮却是不像什么良家子弟,但还不至于让人惊惧到这种地步。 一方骑马,一方步行,距离这么近,两个人都没能逃脱,巫顺和赵丹控马围着他们转了两圈他们就识趣的停下了脚步,老头护住那少年惊慌的看着巫顺和赵丹。这时后面的人也全部接近了这里,把他们两个围的水泄不通,那两人越发害怕,两人都在瑟瑟发抖。 巫顺朗声说道:“老头,走得好好的你跑什么跑?”那老人拉着少年跪下,巍巍颤颤的磕了几个头,害怕的说道:“各位大王,饶命啊,我们可从来没有和您们有什么冲突啊。”巫顺皱眉,厉声说道:“老头!不要想着瞎蒙着混过去,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让你看不见明日的太阳!” 那老头吓得脸色惨白,脑子一片空白,只是不停的磕头说着大王饶命之类的求饶的话。几个人给他闹着一头雾水,巫顺下马抓住那老头的衣领把他提起来,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喝到:“老头,希望你不要再挑战我耐心!”那老头给他摇了几下,更加害怕了,竟然给吓尿了裤子,那少年哭喊着冲上来拉扯巫顺的手臂。 巫顺被他们弄得十分烦躁,一脸恶心的扔下他,伸手一挥就推倒了那少年,唰的一下拔出了长剑,进一步恐吓道:“看来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是不愿意说实话了。”那少年扶起老人,张开手臂挡在他身前怒视着巫顺。这下巫顺也不知道该怎么好了,呆愣在那里。 见此,巫玺下马,走了过去,推开巫顺,喝斥道:“你干什么!怎么能这样对待老人家!”巫顺低头,收剑退下。巫玺走到那强装镇定的少年面前蹲下,摘下鬼面具,露出那张俊秀的脸,摆出一个平易近人的微笑,伸手进衣襟里摸了摸,摸出一块绿豆饼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小兄弟你好,你真勇敢!那个哥哥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问你们一些事情却性子急了点罢了,这个饼就作为赔礼送给你,请你原谅他吧,好吗?” 那少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饼,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但没有说话,只是略带祈求的看着那老人。那老人这时也镇定些了,小心的看向巫玺,巫玺适时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那少年见他默许,一把就抢过巫玺手上的绿豆饼塞到自己嘴里狼吞虎咽的吃着,巫玺又笑了笑,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说了声:“慢点,别噎着”那少年狠狠咽下一口绿豆饼说道:“谢谢大哥哥”。 巫玺又笑了一下,感觉已经笑到有些抽搐,一生的笑容都用完了,伸出手又想摸摸那少年,老人见了一把搂过那少年,小心的说道:“大王,我们只是这山上的农户,放过我们吧。”巫玺装作错愕的问道:“老人家,刚才就很在意了,您怎么这么害怕我们呢?虽然我们的穿着可能确实不太正当,但您也没必要这样害怕吧?” 那老人偷偷撇了他一眼,感觉他似乎确实不知情的样子,于是犹豫了一下,小心的说道:“大王,我知道您是江湖上的英雄好汉,剑湖宫的事肯定是无量剑派的不对,您们才会屠他们满门,但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两个和无量剑派绝对没什么关系,我们真的只是这附近普通的村民...” 巫玺一愣,瞬间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僵着脸上的微笑说道:“老人家您放心,可能你对我们有些误会,但请相信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们的!”说完起身时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优雅的带上了自己的面具,走到马匹身边翻身上马喝令道:“加速,天黑前离开无量山区域!”其他人这时也已经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齐声喝了声“是!”策马跟上巫玺迅速离开了,只留下漫天的灰尘和一脸劫后余生的老少两人。 一行人一路狂奔,终于在接近黄昏时靠近了无量剑控制范围的边界。这路旁有一个茶棚,寥寥的几个路人在坐在那里休息,一行人急行军了一整天,早已人困马乏,这时都不自觉放慢了马速,赵丹吁的一声停了下来,等到其他人也停下来,控马走到巫玺旁边拱手道:“少爷,我们已经跑了一整天了,如今已是快要离开无量剑的势力范围了!这里正好有一个茶棚,我们休息一下再走吧,毕竟人或许还可以坚持,马却有些受不了了。” 巫玺可以感觉到座下的马匹肌肉在轻微痉挛,于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就休息半柱香时间”一行人都忍不住欢呼一声,翻身下马牵到一边绑好冲到茶棚里坐好吆喝着茶倌上茶,四个女孩也慢慢的从马车上下来,这一路颠得她们够呛,走起路来都感觉有些飘。 最后只有赵丹没有进茶棚,他走到一个大树下对着无量山的方向坐下,警戒着。过了一会,巫顺端着一碗茶走了过来,敬佩的说道:“赵大哥真是尽职尽责,让人佩服!”赵丹哈哈一笑,没有回答,只是摘下面具道了声谢接过茶碗一口气喝完。他擦了擦嘴角的残液,有些疑惑的问道:“这茶怎么有点咸?” 巫顺哦了一声,答道:“里面加了盐,是少爷吩咐的,少爷的吩咐,想必是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吧。”闻言,赵丹点了点头,掏出一个馍馍咬了一口说道:“这左子穆真是阴险狡诈,竟然栽赃陷害我们,着实可恨!若有机会,我一定要宰了他!”巫顺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他受巫玺影响较深,同样不喜欢把仇恨和厌恶挂在嘴边。 这时,一个路人朝着这里走了过来,两个人看了他一眼,没有在意。那人一身黄袍,太阳穴高高鼓起,他一脸不耐,出于角度的关系,他没有看到赵丹身后的巫顺的脸,所以只是戒备的盯着赵丹的脸。赵丹也没有想太多,他一袭黑衣,难怪别人会防备他,只是也看着他,稍稍回想下,确认了自己不认识这人。 慢慢的随着三人越发的接近,巫顺的脸慢慢的进入那人的视线,那人本来已经让开了视线,不欲多生事端,此时一见到巫顺的鬼面具突然脸色大变,指着他们横眉怒目大喝道:“是你们这些穷凶极恶的贼子!呔!贼子受死!”话毕,跃起一掌拍来。 赵丹和巫顺两人向两旁跃开,“砰”的一声巨响,那树木竟给那人一掌击断,咯吱咯吱的倒下了,他所学武功名曰大摔碑掌,招数大开大合,威力却非同寻常。见此,赵丹两人一脸惊骇,大声喊道:“敌袭!敌袭!”黄袍人见成功震慑了对手,得理不饶人,冲向赵丹,赵丹抽刀划向他头部,那人冷冷一笑,喝到:“死吧!”绕过刀锋一掌拍到赵丹刀面上,赵丹只觉手心一滑,长刀已经被拍飞了,他急忙退后一步,摊开手掌一看,手心被生生磨掉一层皮。 黄袍人如影随形,又欺至赵丹身前,一掌拍去,所幸巫顺已是跑到他身后一剑刺来,黄袍人轻功无甚出奇之处,只能转身重施故技拍向巫顺剑身,巫顺手腕一扭变招剑刃朝他手臂切去。那人衡量了一下,没有硬接,退后了一步,他的掌法还没有练到大成,无法无视练武之人的剑刃,赵丹已经乘机跑向自己佩刀处拿起了长刀。 黄袍人又冲向巫顺,巫顺的招数总是留有余地攻其必救,虽然被压制的很惨,但没有被秒杀的危险,且战且退,和快和赵丹站在一起。两人汇合之后情况又有好转,那人攻击他们时另一人就偷袭那人,一时间僵持下来。 片刻之后,两人突然同时出击,逼退了那人,那人怒吼一声还要再上,但很快停了下来做防御姿势,他的周围已经被一群手握弩箭的鬼面黑衣人成半月阵包围了。赵丹的手掌还在滴血,此时见控制住了场面,他喝问道:“你这汉子,凭的发什么疯?无故袭击我等作甚?” 那人虽然知道自己性命堪忧,但仍然面无惧色,朗声说道:“你们灭人满门,心狠手辣,恶贯满盈。我既然遇到了,当然要替天行道!”巫玺见此,也懒的和这种正义感爆表的粗脑筋多解释,竖起手掌示意预备,众军刀队员全部稍稍调整了一下手中的臂张弩,只待命令发出就要将其射成刺猬。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急速向这里接近着.... 第二十章 阴暗 来了大约二十人左右,全部骑着快马,高速奔驰之下声势已十分惊人。巫玺皱眉,赵丹则大惊失色,大喊道:“戒备!是无量剑的人马追来了!” 正在这时,黄袍汉子趁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东宗人马那里,突然就地一滚。有九名军刀成员下意识的扣下了扳机,但无一例外全部射空了。 剩余的人也反映过来,还想继续瞄准他,但他却已经闯入了人群之中,双掌平平推出,两名军刀成员被击中胸膛,“砰!砰!”两人被击飞,胸口明显凹下一块,摔在地上一动不动,眼见是不活了。 赵丹看得目眦尽裂,提刀怒吼一声就要扑将上去,巫玺拉住他喝道:“退后列弩阵!射马!”赵丹也知道事态严重,不再鲁莽行事,退后去列阵了。 黄袍人见他们退开,不敢让他们得到射箭的机会,飞身缠了上去,巫顺执剑挡住他的路线,但很快被巫玺推开。等巫玺推开他之后,黄袍人已冲至身前,一掌打向巫玺,巫玺也不拔剑,就这么赤手空拳的迎了上去。 这黄袍人的招数往好了说叫大开大合,但实际也可以说是简单,巫玺应对起来并不难。举个例子,打篮球的时候,手的运动速度比篮球的飞行速度要慢得多,但运动员却往往能准确的接住飞来的篮球,这是因为篮球的飞行轨迹是固定的没有变化,运动员可以预判它,所以可以轻松控制它。 总之,黄袍人打来时,巫玺尽管速度没有以前敏捷了,却仍然正好将自己的颤中穴送至他掌下。黄袍人手掌刚触到巫玺的颤中穴,立觉自身内力向外极速奔泻,就此无影无踪,而手掌手臂也不由一麻。 两人僵直片刻,巫顺已是奔上近前,一剑刺出,黄袍人无法闪避,被正中心口,吐血倒地死去了。他一身死,内力自然失控,迅速四散消失了,巫玺也得以避免被内力涨破经脉而死的危险。 巫顺见他死去,松了一口去,扶起巫玺问道:“少爷,您还好吧?”和段誉那样懵懵懂懂的不同,巫玺对自己身体的了解和控制非常好。他推开巫顺,看着自己的双手,情不自禁的握了握拳,仿佛十分沉醉的说道:“还好?我非常好,应该说从未感觉如此好过,这就是力量!哈哈哈”说道后面竟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仿佛发生了许多,但实际上却才过去了一会儿。这时,东宗人马已经十分接近了。不过赵丹也已经列好了阵型,他喝令道:“预备!”所有军刀成员全部瞄准了疾驰而来的马匹。等他们接近到大约五十米处,赵丹挥手下令:“射击!” 军刀成员训练有素,准头毋庸置疑,“嗖嗖嗖”十余支弩矢形成了一小片箭雨,霎时间东宗人仰马翻,攻势受挫,两名无量弟子被瞬间射杀。带队者乃左子穆师弟容子矩,他毕竟武艺高强,格开了一支弩箭,但坐骑却被射死,他在马匹倒下前就已经跃起,因此没被马尸压倒。 容子矩性格并非勇猛无畏,他没有冲上去,而是伏在马尸后面隐藏起来。看着后面还在试图控制马匹的无量弟子,他喊道:“下马!快下马!快躲起来!”那些弟子们如梦初醒,纷纷跳下马,躲在马匹后面。 这次追击,东宗几乎倾巢而出,二十个人里有十余个真传弟子,倘若硬冲蛮干,黑衣人至少还能再射击一轮,届时就算得胜了也是得不偿失。所以容子矩没有硬来,见到弩箭的那刻起,他就已经心生退意了。 但他也没有慌张,他知道如果这时撤退,损失一样惨重,所以只是静静的趴着,和对方僵持着。军刀的射击速度超乎寻常,东宗人马刚刚藏好他们就已经装填完毕了,失去了目标,他们也没有盲目射击,只是瞄准着,等待着下一个命令。 巫玺这时也从力量暴涨的快感中清醒过来,他在巫顺耳边吩咐了几句,看着巫顺点头离开之后,对着东宗人马喊道:“东宗的人给我听着!我本无意和你们冲突,但你们却无故陷害我等,今日之恨,来日奉还!” 容子矩也沉得住气,这次追击,能灭口固然是件好事,放他们跑了也不会有什么大麻烦。这些人衣着佩戴,诡秘阴暗,想来也没人会相信他们的解释。 巫玺见他们没有出来,也暗暗松了口气,东宗的人若是真要不顾一切冲过来,自己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僵持了一会儿,巫顺赶着马匹到来,一行人骑上马匹,瞥了东宗一眼之后,扬长而去。 回去的路上,巫玺也不是毫无作为,沿途收集有恶行的武林人士,或入监狱赎买,或破山寨抓捕,闹得一路鸡飞狗跳,风波迭起。 足足半月之后,巫玺一行人才赶到巫州,巫玺家也没回,带人径直赶到红叶峰,下令羁押了山上的北宗弟子。他杀了赵光标,又被巫顺猜到,心中已不报任何侥幸,决心下手抹除掉这些“破绽”。 其实他最初也没想过这样做,利用完了北宗,也曾认真打算把剑湖宫送给北宗作为报酬,但当左子穆杀上剑湖宫几近全灭了北宗之后,他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这一切只因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对剧情的了解,伴随着东宗重掌剑湖宫,事情仿佛回到了原点。北宗根本无力阻挡几年后神农帮的窥视,恐怕也就没有下次的无量大比了,段誉不上无量山,他就无法借助自己对剧情的了解。所以他那样做了,况且赵光标和他本来也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完全没必要为他杠上东宗左子穆,他毕竟不是想赵丹那样重情义之人... 解决了北宗的事情之后,他仍然没有回巫府,只是派人通知了巫健,打算在这里长住下去,这一举动倒是吓坏了严氏,她却是以为巫玺要出家做道士,红着眼睛连夜跑上山来哭哭啼啼个不停,把巫玺弄得哭笑不得,费了好大力气才解释清楚,让她相信自己并没有出家的意图。 风波之后,巫玺便在此静心研究逍遥武功了,他在道观外设置了梅花桩,整日练习凌波微步。而到了夜晚,他就会吸取那些抓来的武林人士的内力。 如此潜心苦练,几乎放弃了其他事务,但他的内力和轻功进展也确实一日千里,很快补齐了这两块短板。仅仅一周以后,巫玺就击败了赵丹,成为了自己势力的真正的第一人。 第二十一章 狐狸精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个月,巫玺在道观外的广场执剑而立,赵丹和巫顺以及众多军刀成员围在他的身边。巫玺闭着眼睛调整了片刻,又睁 开双眼说道:“开始吧” 众人齐齐说了声“少爷小心”便扑将上去,巫玺运起凌波微步,灵敏穿梭于人群之中,有时几乎和军刀成员们擦肩而过,他们却甚至无法看清巫玺的脸,只感觉有一道人影一闪即过,自己就被击中“死亡”了,只有赵丹和巫顺坚持的时间长些,但同样很快败下阵来,巫玺的实力已经足以让他们仰望了。 凌波微步对于巫玺来说并不太难,精通易理的他和段誉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就学以致用了。但很快他就发现了其中存在的问题,他的剑法 和这门步法并不匹配,和对手近距离接触的时间太短,所有精妙的招数都无法施展,只能用到刺、劈、切之类的基础招数。 但基础招数太过简单,十分容易被人格挡或闪避,所以最开始的那段时间里,虽然无人可以打到巫玺,但是巫玺也不能打到别人。当然, 他的战斗力还是有显著的提升,因为当速度快到常人难以反应的时候,杀人往往是基础招数最为有效。 可惜这不是巫玺所急需的,他很少需要直面那些武功浅薄的人。屠杀,并不需要他自己动手。他真正需要的是能够直面高手的战力,比如 杀死左子穆,甚至是慕容复和乔峰。 所幸他的内功也已大成,拥有了大约六十余年份的内力修为,这天下间,除了那些老怪物,没有人可以在内功修为上盖过他。若不是他中 途放弃了继续修炼,他的内功修为甚至可能超过百年份。 巫玺并非乃是觉得有伤天和而放弃继续修炼,那些罪人死有余辜,吸取他们的内力并不违反他心中的正义。只是他对道家学术和理论理解的已经十分深刻了,当他练到后面几幅图时,开始出现一些常人难以发现的隐秘漏洞,而他敏锐的发现了这些问题,之后就果断立刻停止了修炼。 李秋水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这本秘籍修炼以后,虽然同样可以修为暴涨,但最后很可能爆体而亡或者被她所控制。 但凌波微步是没有问题的,这门步法必须按特定顺序踏着卦象方位行走才有效,任何一个地方出错都不能达到加快速度和回复内力的效果。 当然这也是这门步法的缺陷,若是遇上同样精通这门步法却比自己更快的对手,很可能被瞬间杀死。 总之,巫玺又陷入了瓶颈,如果继续安安分分的呆在这里,最后只会被三主角远远甩开,他已经开始下一步的计划了。而他的下一个目标 ,却是苏州琅嬛福地,那里有大量的武功秘籍。 他可以借鉴其他剑法来完善自己的剑道,可以学习适合近战的身法,可以提高自己的徒手作战能力,而看过其他内功秘籍之后,他或许可以解决北冥神功的问题,并且,或许可以完善赵丹的内功功法,让赵丹避免被淘汰的命运。 ---------------------分界线剑法—白虹贯日---------------------- 信州,巫玺一行人走到了一个名叫长水镇的地方,正逢天色变暗,于是在镇上找了一间客栈,在此休息。但当他们点菜的时候,客栈掌 柜却出口劝他们说:“诸位客官,今日乃镇上的李员外的公子大喜之日,府上正在大摆筵席,邀请全镇的人去喝喜酒。既遇如此美事,客官何必再破费,不如也去喝喝喜酒沾沾喜气!” 闻言,巫顺想了想,说道:“多谢掌柜提醒,但我们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掌柜还是快为我们准备晚饭吧。”那掌柜听了,暗暗叹了一口 气,知道今日这顿免费的晚饭自己是蹭不上了,于是答道:“既然如此,我立刻去为你们准备。”说完就转身走开去准备了。 却说这镇上李员外府上,此时四处都是张灯结彩,人声鼎沸极为热闹,赶来参加宾客中也是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与宴席上的嘈杂不同,新房里此时十分安静,一个身着大红婚衣的女子端坐在床沿,双手交叉在一起,显得十分紧张。 这个女子名叫代娥,原是临近长水镇的下水镇代村的农家女,家中仅有一个老夫。她虽是穷苦出身,但却天生丽质,美艳动人,甚至名声 传遍了整个下水镇,惹得不少妇人嫉妒。 她自己也十分爱惜自己的美貌,每日精心护理,从不让肌肤受到伤害。她生得这般美貌,自然惹得许多人慕名前来做媒,只是她的眼光也 不低,看不上那些贫苦人家的子弟,一直不曾答应。 终于有一天,她似乎等到了自己的机缘,一个秀才路过代村,对她一见钟情。这秀才也是闻名乡里的风云人物,虽是寒门出身,但他既有聪明的头脑又勤奋肯吃苦。 于是秀才很快年纪轻轻的就白手起家打下一份不小的基业,并且以此支持自己考上了秀才的功名。也是一个年轻有为的传奇,名声在方圆十里地都有流传,后来更是娶了一个富贵人家的独生千金,等那家主人死后又继承了那家的全部财产。 可是自从遇到了这个女子之后,他被迷得神魂颠倒,为了娶她,竟写下一纸休书休了家中一直贤德淑良的妻子,让其凄惨流落街头。 面对如此优待,代娥当然十分欢喜,欣然同意了那秀才的求婚。大喜之日,秀才果然遵守誓言,请足了八抬大轿将她迎进门。 只是如此一来,本就嫉妒她的那些长舌妇人更加嫉恨她了,背地里出口咒骂她是不要脸的狐狸精,紧接着她很快就有了“狐狸精”的骂名。 似乎这些人的诅咒有了效果,新婚之夜,新郎竟因酗酒过度,旧疾复发吐血而亡。这新郎一死,很快府上的产业就被新郎的亲戚瓜分掉了,至于代娥,则被以克夫之名赶回了代村。 突逢大变,由极喜转极悲,代娥此后一段时间里一直浑浑噩噩,郁郁寡欢,不事劳作。 很快,家中唯一的老父也积劳成疾病死了,悲痛之下,这时她才幡然醒悟,不再追求甚么荣华富贵,只求平平安安的过着幸福的日子。 可是村里的人都知道她克夫之名了,再也无人敢上门求亲,只有一些破皮无赖会在夜晚敲她的大门,不停的骚扰她。 众人对她的遭遇冷眼相待,她十分害怕,担心时间一长下去,会被那些无赖欺凌。 正在她惶恐之时,李府派人请了轿子来到她家门前,告诉她府上少爷愿纳她为小妾的消息。 这李府的公子是远近闻名的肺痨鬼,但她此时却已没有了选择,即不愿在此被无赖糟蹋,也只能凄然答应了下来。 第二十二章 罪恶 视角回到李府,年近五十的李员外端着酒杯正在向各桌的宾客敬酒,他能言会道,每次都能让一桌的宾客全部乐上眉梢,迎来一片赞扬和祝福。而他的肺痨鬼儿子则被两个婢女搀扶着跟在他的身后,肺痨鬼面色苍白无血,身体瘦弱不堪,这时刚被搀扶着走了几步路就开始脸冒虚汗,浑身颤抖了,已是命不久矣之象。 今日是他的大喜日子,这肺痨鬼竟也能时不时的咧着嘴笑一笑,只是众宾客都刻意避开不去看他,以免让自己心里觉得不舒服。喜宴一直进行到亥时,各桌酒席上全是杯筹交错,一片狼藉。这时李员外也已挨个敬完了酒,回到了主位之上。 他再次倒满一杯酒,端起面对厅中的宾客道:“诸位朋友,承蒙诸位贵客看得起我李富贵,愿意赏脸来府上吃个便饭,鄙人真是感激不尽,鄙人一定要再敬诸位一杯,以示感谢!”说完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喝完之后还将杯子倒过来示意已经全部干完。 见此,众宾客忙是端起酒杯起身回敬,宾客中最有威望的富商张员外道:“李员外太过多礼啦!您豪爽慷慨,德高望重,我等平时都是十分敬佩的,今日能来贵府上喝喝喜酒,沾沾喜气,可是我们的福分呐。哈哈。”宾客闻言忙附和,同饮杯中酒以示敬意。 李员外见了,开怀大笑,说道:“那就多谢诸位看得起啦!现在已是吉时已到,鄙人那新媳妇可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啊,鄙人一家可是不敢轻慢的。犬子要入新房,但行动稍稍有些不便,鄙人和贱内得送他去才行,这就要失陪啦,恕罪!恕罪!” 见他说完,那张员外说道:“李员外去便是,我等也已是酒足饭饱,时间不早了,这就要告辞回去啦。”话音一落,其他宾客也纷纷告辞。见此,李员外说道:“既如此,阿忠,帮我送送员外。”站立一旁的管家点头应是,上前开始安排宾客退场。 李员外则带着人去往后堂,一走进后堂,李员外就转身接过肺痨鬼,对两个婢女挥挥手说道:“你们也去吃饭吧,我和夫人扶着就好。”两个婢女将肺痨鬼移交给他们两夫妇,福了一福,感激的应了声是便离开了。 见她们走开,李员外夫妇便搀扶着肺痨鬼朝新房走去,李员外的步伐开始下意识的加快,倒累得那肺痨鬼满头大汗,三人走到分叉路口处,李员外停了下来,冷漠的说道:“玄儿累了一天了,定是疲惫得紧了,今日就不宜行房了。夫人,你带他去休息吧。” 那妇人脸色一白,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说什么,默默的拉着频频回头,极不情愿的儿子离开了。李员外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突然嘿嘿一笑,猥琐的搓了搓手,朝着新房快步走去,他的脸色开始潮红,已是迫不及待了。 推开新房的门,李富贵大步走了进去。听到开门声,那新娘浑身一震,双手紧张的扭动着。李员外没有出声,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但代娥的反应很快,还未靠近,她就已经出口问道:“郎君?怎么不说话?” 李富贵猛地一扑,压倒新娘,怪笑着说道:“嘿嘿,还说什么话?直接洞房吧,哈哈。”代娥只觉身体被一股大力扑倒,头上的红盖头飞起,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布满褶皱的令人作呕的老脸。她“啊啊啊!”的惊呼着,奋力挣扎。李富贵赶紧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急道:“别叫!你别叫!我是你公公!” 代娥竭尽全力,一脚把他踹到床下,躲到床角用被子捂住自己,惊恐的说道:“公公?!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夫君呢?!”李富贵撑着床沿爬了起来,一脸阴沉,说道:“你夫君?一个说不定下口气就喘不出来的肺痨鬼?别傻啦,他能做什么,我要是不代替他,我李家就要绝后了!”代娥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你说什么呢?!代替他?你疯了吗!” 李富贵冷冷的说道:“疯了?对!我就是疯了!我李家传承百余年,绝不能在我手里断送掉!你!以为真有这么好的事吗?出身草芥的下贱女人,一个克死新郎的寡妇!还能嫁入豪门攀上枝头做凤凰?醒醒吧!和我比起来,你更愿意被那些地痞无赖压在身上,人尽可夫吗?他们可是有好几个人啊,还是说你就是这样银贱的女人?” 代娥被惊呆了,不知所措,既不愿意屈服于恶心的变态公公,也不愿意被无良的地痞无赖侮辱,但似乎现实已经残酷得由不得她了。李富贵见她脸色变换不停,稍稍伏低了身体,突然猛地又扑了上去把她连人带被子压在身下,死死的捂住她的嘴,说道:“还犹豫什么?只要你顺从我,荣华富贵!任你享用不尽!等到你的孩子生下来,整个李府都是他的!” 代娥死命挣扎,但始终挣脱不了,于是突然猛的一扭头,让开了他的手掌,抓住被子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头。李富贵急忙抓住被子猛扯,但一时间没有扯动,代娥在被子下面大声乞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为李家生个孩子的,求你放过我吧!公公!放过我” 李富贵只作没听见,更加用力的去扯那张被子,光是在厚厚的被子上面,他都能感受到代娥妙曼的身材,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了。这样很是僵持了一会儿,被子下面的力气越来越小,突然停止不动了。李富贵心中一惊,却是想到代娥很可能被他捂死了,于是胆颤心惊的抓住被子,慢慢的拉开想要看个究竟。 正在此时,突然被子直往他脸上罩来,他急忙用手拨开,但紧接着就感到代娥扑到他身上,之后只觉心口一凉,一股剧痛传至大脑,他“啊!”的惨叫一声,拉着代娥翻身栽到床下。代娥这时却是反过来坐在了他身上,双手紧紧握住插在他胸口的发簪。 她猛的一拔发簪,鲜血喷得她满脸都是,她楞了一下,眼泪和鼻涕一齐流出来,又混着血污变成鲜红色,她痛哭道:“我求你了,我求过你的,但你不愿放过我!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了!呜呜呜...” 李富贵张大眼眶直直的看着她,双脚使劲蹬了两下之后,终于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结束了伪善而罪恶的一生。哭泣了一会,代娥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她意识到自己必须趁夜逃走,否则等待她的,只能是更加残酷的现实。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发簪,吹熄了所有的灯火,走到门外,看着李富贵的尸体轻轻的说道:“上天赐予我美丽的容颜,或许真的不是为了让我享受荣华富贵的,但,一定不会是想让我下贱的活着!” 说完,紧紧的关上门。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没有发现有人的存在,稍稍安定了一下跳个不停的心脏,朝着后门的方向快步走去。 第二十三章 蝴蝶之后是蜘蛛 幸运的是,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任何人,李富贵安排的很好,附近的人都被以各种理由调走了。代娥一路畅通无阻,来到李府后门处,一个家丁靠着柱子睡在这里。代娥竭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轻轻的走到门边,回头最后看了那家丁一眼,小心的拉开门栓。 但拖动门栓不可能没有声音,那个家丁还是被惊醒了,他看着代娥的背影。起身疑惑的问道:“少夫人?是少夫人吗?”代娥用衣袖遮住脸,避免被他看到自己脸上的血污,所幸夜晚的光线不会那么亮,衣服上的血污很好的隐藏在喜庆的红新衣上。她慢慢转身,竭力压下心中的恐惧,说道:“是..是啊,我想要方便一下,但是李府真是太大了,我迷路了。” 那家丁挑着眉哦了一下,说道:“那我带你去吧。”代娥僵硬的说道:“好..好啊。”那家丁一脸疑惑的问道:“少夫人,你怎么遮着脸啊,不舒服吗?”代娥一怔,装作害羞的说道:“我..我不好意思。”家丁愕然,一头雾水,但还是说道:“那少夫人请随我来。” 说完就转身准备走,但紧接着就感到后背一凉,被一个利器插入,他惨叫一声,转回身猛的一推,代娥被他推得嘭的撞在门上,痛得她忍不住闷哼一声。那家丁把手伸到背后试图拔出发簪,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指着代娥,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只流出了一股鲜血,仿佛终于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他轰然倒下很快死去了。 看着他死去,代娥脑子里的那根弦也崩断了,无力的靠着后门滑下,眼泪又流了出来,她爬起跪在那家丁旁边,磕了两个头,每磕一个就说一声对不起。这时府中的人终于被惊动了,可以听见有人在接近这里,她起身拉开后门,快步消失在夜色中。 --------------------------------------------------------蝴蝶飞舞之路和蜘蛛之网分界线------------------------------------------------------- 一刻钟后,代娥在树林中拼命奔跑着,不时害怕的转头看看身后,她出门没多远就被发现,所幸她是农家女出身,没有裹脚,否则早被人追上了。回头看到后面的人似乎被甩远了,她稍稍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就被一根长出地面的粗树根绊倒了。 狠狠的摔了一跤,直疼得她闷哼了一声,她忍着痛试图爬起来,但没有成功,她已经精疲力竭了。于是她也很快放弃了,这时只觉得就这样死了也是不错的。她抬起头,触手可及之处有一只蝴蝶静静的悬浮在空中,在月光的照耀下,它显得格外的美丽。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存在,蝴蝶突然剧烈的抖动了起来,这时她才发现,蝴蝶是被一张透明的蛛网黏住了。她忍住疼痛,慢慢的伸出手,捏住了蝴蝶的翅膀将它从蛛网上解救下来。她勉强一笑,松开手说道:“走吧,你自由了。” 不曾想,这蝴蝶仿佛很通人性,围绕着她的手飞了一圈之后,竟停在了她的指尖。代娥一愣,一滴泪水悄悄的划下了脸颊。她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哽咽着对它说道:“你真美,我从未发现,你们会这么美。” 更多的泪水流了出来,化开血污和灰尘显出了她花容月貌的脸蛋,没有等到蝴蝶的回复,她继续说道:“可是,为什么上天已经给了你这么美的模样,却还要安排给你这么凄苦的命运呢?你落难了,还有我来搭救你,可是我落难了,谁又能拯救我呢?”她放下了玉手,不去管那飞走的蝴蝶,重新埋下了头。终于,也已经绝望了,也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我!我会来拯救你!”突然一个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她抬起头,无边的黑暗中,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沐浴在皎白的月光之下,仿佛浑身散发出柔和夺目的光芒。她不自觉沉醉其中,眼睛里重新焕发了生机,轻轻的说道:“你..是天神吗?上天果然没有放弃我,对吗?” 巫玺一怔,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说道:“天神?对于你来说...差不多吧。我是你的救赎者,将会引导着你破开黑暗,走向光明!”“救赎者..”她喃喃道。巫玺披着月光,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到她的身边蹲下,捏起她的小手。 代娥只觉一股暖流顺着自己的手流遍全身,接着被他轻轻一拉就奇迹般的站起身来。巫玺看着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满脸血污的她,轻轻笑道:“对,救赎者!这是上天安排给你我的命运,你像蝴蝶般美丽,而我听从上天的召唤来到这里。”她仿佛喝醉了酒一般,只是呆呆的看着巫玺,整个人晕乎乎的说不出话来,但苍白的脸开始重新有了血色。 巫玺嘴角微微翘起,他没注意到自己的笑容从微笑变成了邪笑,总之,他更加的令人着迷了。他轻轻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蝴蝶小姐。”代娥呆呆的答道:“代娥,我叫代娥。”巫玺专注的看着她的眼睛,如同在看一件稀世珍宝“‘六宫粉黛’里面的‘黛’么?真是一个好名字。” 代娥沉默了一下,涣散的瞳孔稍稍缩了缩,点了点头说了声“是”。一只黑寡妇蜘蛛悄悄爬到了她的鬓角,巫玺伸手轻轻拨开了她凌乱的发丝,拂走了上面的蜘蛛,露出了她脸上优美的线条。巫玺把手上咬住指尖不放的,带着修长腿部的蜘蛛放到她眼前说道:“比起只有美丽的蝴蝶,我认为你更应该像这只黑寡妇蜘蛛一样,优雅,狠辣,孤傲。”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追兵的声音:“看!她在那!”“快抓住她!”“老爷平时对我们这么好,她竟然敢杀了老爷,抓住她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对,把她沉江!”代娥心中一惊,回过神来,惊慌失措的紧紧抓住巫玺的手,期盼的,乞求的看着他急道:“救救我!请救救我!”话音未落,眼前已失去了巫玺的身影。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只觉腹部被一只手掌一按,整个人已是靠在巫玺怀中,同时耳边传来巫玺的声音:“既然你已经这样央求了,那我就顺应命运的安排,好好的将你从黑暗中解救出来,相对的,你只要付出一点点小小的忠心就可以了。” 这时她已经莫名的安定了下来,奇怪的感觉不到任何惶恐的情绪了,怪异的忽视了那些怪叫的家丁,反而被耳边感受到的热气羞得小脸通红。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思考天神说的话,就感觉手中被塞入了一个东西,随即这只小手被一只温热的手掌紧紧握住。她低头看了一下,发现塞入手中的是一柄寒气逼人长剑。 抬头刚要发问,巫玺的身体已经开始扭动了,她只能被动的被巫玺操纵着自己的身体。两个人拥在一起,踏着华丽的舞步,画着美妙的圆圈。她只觉自己被带得飞快的转动着,小手抓着的长剑轻松的划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阻碍,感觉身心都融入了舞蹈中,飞向了了自由的天空。 仿佛过了良久,仿佛又只是一瞬间,随着惨叫的交响乐歇止,两个人停下了舞步,脚下是一张鲜血染成的华丽地毯。不去管散落一地的残肢断臂,巫玺低头看着怀抱中意犹未尽的黛娥,说道:“瞧,果然还是做蜘蛛比较有趣吧,只有永恒的美丽,才是真正的美丽。” 第二十四章 曼陀山庄 一周之后,巫玺一行人最终抵达了苏州,并没有进城,而是径直来到太湖旁的一个人迹罕至的院子内。天网创立距今已有六年之久了,已是初见成效了,或许不能真正做到“天网恢恢”,但至少在整个神州大地,包括辽和西夏的大城市都有据点。 经过了一系列的复杂的暗号验证环节之后,巫玺一行人进入了据点,院子只是掩饰,地下室才是真正的据点。这里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在非常高效的工作着,许多人甚至经过巫玺身边都没有余暇看他一眼。但毕竟还是有些人在注意周围,很快就发现了巫玺。 所以人都单膝下跪,以拳触地行礼道:“恭迎主上大驾!”他们和军刀那样的军事组织不同,近似于家奴的性质,自由度更低,但更亲近巫玺。巫玺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一个角落里,那里有一个人似乎还没有发现巫玺,仍在忘我锻炼,全身湿透,地上竟积了一滩汗水。看他的装饰,似乎是“阴影”的人。 “阴影”是“天网”辖下的暴力组织,主要负责暗杀、破坏以及处决叛逆,收集情报则只是附带的行为了。军刀和他们比起来,军刀更加依赖装备,他们则更加依赖自己的武艺和其他攻击能力,因为他们常常单人行动,兵器也往往小巧隐蔽。因此每个人都是在武学方面十分有才能,凶狠狡诈的家伙,相对的,人数十分稀少。 一直没有等到巫玺叫他们起身,这个据点的负责人忍不住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顺着巫玺的眼光,很快发现了那个没有尊卑的家伙。这一看便吓得他冷汗直冒,天网的人更加能够明白巫玺的可怕,并且也更加没有安全感,若是巫玺要杀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并不需要做任何验证,直接便可以下令抹除。 他的头伏得更加的低了,几乎触到地面,颤着声音道:“请主上赎罪,这小子一锻炼起来就像着了魔一样,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巫玺仍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人,不置可否。 那负责人终是沉不住气了,告了声罪,飞快起身走到那人身边,那人还在做倒立撑,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在数数。负责人怨他连累自己,一脚踢到他的肚子上,不想那人竟哼也不哼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负责人见他仍不起来,越发生气了,又狠狠的踢了他背部一脚,喝到:“快起来!主上大人来了!”那人仍是不吭一声,没有反应,这时负责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蹲下去,伸手把他扳过来面对自己。 没想到那人紧闭着眼睛,竟是累的昏过去了。负责人见此,不知所措的看着巫玺。巫玺看清那人的脸之后,嘴角莫名翘了一翘,说道:“把他带下去吧。”负责人见他露出笑容,心里着实送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小命却是保住了。 他朝一名部下招了招手,那部下会意,起身拖着昏迷那人离开了。见此,巫玺问道:“事情办好了吗?”负责人答道:“回主上,做好了,我们买通了曼陀山庄的一名船妇,约好在一里外的巨兽石碰面。” 巫玺满意的点了点头,下令道:“既如此,现在立刻出发,在天黑前完成对曼陀山庄的控制!”众人喝道:“是,谨遵大人令”负责人说道:“主上请随我来。” 众人朝湖边走了一会,很快就到达了汇合地点,一块巨石立在河边,形似巨兽。巨石下面,有一人一舟。走近了去,可见那人是一个中年妇人,膀大腰圆,看起来很是凶悍。 她看到负责人走了过来,一脸不耐烦的责问道:“怎么这么慢啊,还要不要去曼陀山庄啦?你们倒是悠哉游哉得好,为难老娘还偷偷摸摸的冒着生命危险从庄里跑出来,吃尽了苦头!” 那负责人明白她的意思,对着后面招了招手,两个壮汉提着个小木箱走到她身前打开,里面银光闪闪,一层层全是银两。那悍妇看得眼睛都直了,抓起一个银锭放到嘴里咬了咬,确定了真伪之后,一把抢过了小木箱抱在怀里喜不自禁。 才抱了一会儿,她又一脸凶悍的问道:“欺负老娘没见过世面吗?这里有一百两?”负责人一本正经的说道:“先给一半,事成之后,再给一半,况且你又不方便携带,何必急于一时呢。” 那悍妇想了想,说道:“也罢,你们跟我来。”话毕,跳上小舟,又说道:“先说好,我这舟可是最多只能再坐三个了,你们其余人只能自己想办法。” 负责人点了点头,吹了一声口哨,转角处溜出来几艘小船。那悍妇见了,很是诧异,说道:“你这人还真是神通广大,说说吧,去曼陀山庄作甚?”负责人皱了皱眉,说道:“这不关你事,反正曼陀山庄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最好不要多问。” 那悍妇切了一声,不再多言,只顾闷头划船。水路十分复杂,众人只觉是一直在不停的绕着弯,仿佛永远也绕不尽一般。尽管如此,却也无人发问,队伍中自有熟悉水上航行的人才,如若发现不妥,自会示警。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一行人才接近了曼陀山庄,几艘小船转过一排杨柳,远远看见水边一丛花树映水而红,灿若云霞。那悍妇说道:“前面就是了,我不过去了,免得被发现了,那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见他们没有反应,只是继续前进,那悍妇忍不住劝道:“最后劝你们一次,别去那里,那王夫人虽然生得貌美,心肠却如蛇蝎般狠毒,你们若是被发现了,绝无生路可逃!” 她这样一说倒让自己逃得了一命,负责人本想利用完了她之后再杀了她夺回银两的,这时却改变了主意,说道:“你在这里等着,等我们回来了再给你剩下的五十两。” 那悍妇听了,脸色一变,尖叫道:“开什么玩笑!你们这一去,哪还有命留,届时谁来给我这五十两?”负责人不再理她,留下了两人看住她,便带领船队往曼陀山庄划去。 庄内倒也有些武艺不错的女子,但军刀队员们手执弩箭,交替射击前进,仍然很快推进了山庄,屠了许多负偶顽抗之辈。等到巫玺进入的时候,山庄内的抵抗力量就只剩下王夫人一人了,余者则或死或降,全军覆没了。 看着手持长剑,面临绝境仍毫无畏惧的王夫人,巫玺鼓了鼓掌,说道:“这位就是王夫人吧,当真是女中豪杰,长得也可谓风韵犹存啊。”王夫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嘲讽道:“那里来的小毛孩子,毛都没有长齐,竟也知道风韵犹存,真是贻笑大方!哈哈哈” 众人听了,都是面露不忿之色,巫顺唰的一声抽出长剑,就要上前将其斩成两段。巫玺拉住他,继续说道:“王夫人真是勇敢,当真巾帼不让须眉,令人敬佩!只可惜...”说到这里,又止住不说,等她接话。 王夫人继续嘲讽道:“小毛孩子就是小毛孩子,连话都不知道说完,当真是欠缺教养!”巫玺仍不理会,说道:“只可惜王夫人坚强,你女儿却一点也没有你的风范啊!”话音一落,人群突然分开,两名壮汉押着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孩走了出来。王夫人一看,不由面露焦急之色,终于哭泣道:“语嫣,语嫣!你怎么样?没事吧?” 王语嫣无力抵抗,只能默默哭泣着被他们押来这里,这时见了母亲,也开始使劲挣扎,想要和王夫人汇合,但都无法成功。王夫人大急,大骂着几次冲上去想要把她救下来,但都被逼了回去。 如此试了几次,没能救下王语嫣,反倒给自己多添了几道伤痕,她也只能放弃了,认命道:“你赢了,说吧,你想要什么?”巫玺这时才露出了笑容,说道:“王夫人真是爽快,既然如此,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拍了拍衣袖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继续说道:“其实我们的目的很简单,这曼陀山庄风景如画,我们十分羡慕,只是想要在此和王夫人一家共住一段时间罢了。” 第二十五章 慕容登场 “做梦!我宁愿死,也不会遂了你的愿!”王夫人大喝一声,挺剑冲向巫玺,要与他同归于尽。军刀成员上前拦截,但被巫玺喝止了,他也不是泥捏的,这王夫人反抗如此激烈,已是激起了他一直压抑的怒火。 巫玺缓缓抽出长剑,打算亲自上场发泄一下。眨眼间王夫人已冲至眼前,两人交起手来。王夫人的武艺其实不弱,毕竟她拥有琅嬛玉洞那样的武学宝库,适才几名配合紧密的军刀成员一拥而上围攻她也没能把她拿下。 她的剑法十分凌厉,招招要人性命,想必是选了和自己性格相符的剑法修习。巫玺的无量剑法则是道家中正平和的特色,不急不缓,慢慢积累优势。所以两人的交手看起来似乎是王夫人占优势,其实她却是被缠住,被迫剧烈的消耗着自己的能量。 打了百招以上,王夫人终于后力不足,反过来被巫玺压制了。她之前也经过了一次恶战,内功的修炼也不算勤奋,这时只觉自己的身体越发难以控制,任何动作都十分费力,只是靠着心中的那股不服输的狠劲一直坚持着。 巫玺可以结果她性命的机会越来越多,最后甚至感觉只要平平把剑一递便可刺穿她的脖颈,但他一直克制,只是耐着性子一点点的消磨着她的斗志。屠人满门,夺人房地,强占宝库,这件事按广义的正义来说,确实是他不对,他无意要这两母女的性命,除非是她们自己找死。 当然这也有她们母女生的貌美的原因,美女总是有特权的,巫玺说到底也只是众多人类中的其中一个罢了,有些事情同样无法免俗。眼见王夫人越发支持不住,巫玺感觉已是差不多了,长剑往她剑上一绕一挑,已是挑飞了她手中的满是缺口的长剑。 王夫人一失去兵器之后,脸色苍白的踉跄几步坐到地上,满脸绝望。巫玺收剑而立,淡然道:“把她们两个押下去,严加看管!”命令一下,自有部下上前带走了两母女。其余成员则开始清理场地,关押俘虏,抬走尸体,清洗血迹。 其实王夫人是有所误会,本来以为巫玺是为了琅嬛玉洞而来,是愿意舍弃宝库保全自己母女性命的。只是因为错误的理解了巫玺的话,以为他是贪恋自己的美色,于是又誓死不从了。但巫玺的目的确确实实是琅嬛玉洞没错,所以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和她那些护卫婢女不同,她们母女的待遇可以说轻松太多了。 衣食无忧,照样锦衣玉食供给她们,只要她们不离开规定给她们的范围,并不限制她们的行动自由。而等部下探明了琅嬛玉洞之后,巫玺却是一头扎入其中,不可自拔了。宝库里的武学知识仿若浩瀚之海,巫玺则化身海绵疯狂的吸收着里面的知识,只觉吃饭都是多余,整日不是在研究武艺便是在练习招式。 日子过得非常快,很快半个月过去了,这日的曼陀山庄有些出奇的热闹,因为一群不速之客来到了这里。军刀的人早已发现了他们,只是不明敌友,便也放了他们靠岸。来人为首者乃一面如冠玉,潇洒闲雅的男子,身后则跟着两名花季少女和四名中年汉子。 七人见了庄外人马全都手持军中利器蓄势待发,都有些暗暗心惊,不敢莽撞行事。那潇洒男子拱手道:“诸位是哪一路的朋友?来这曼陀山庄作甚?”他谈吐大方,面对众弩所指而面不改色,潇洒自如,让人心生好感。 但军刀军纪严明,置若罔闻,无人应答。那男子面色一僵,继续说道:“在下燕子坞慕容复,望各位兄弟请贵头领出来一见!”这时巫顺也赶到了,制止了正要行礼的部下,拱手说道:“原来是慕容公子,久仰大名,不知慕容公子来曼陀山庄,意欲何为?” 慕容复皱眉,奇道:“这倒是奇了,诸位即来了这曼陀山庄,当知在下与庄上王夫人乃表亲,表亲之间串串门,实属寻常。而诸位朋友既非曼陀山庄之人,剑拔弩张的在此阻我,却是为何啊?”巫顺也皱了皱眉,说道:“半月前,王夫人已将庄子卖与我家少爷了,如今我家少爷才是这曼陀山庄的主人,诸位请回吧,我家少爷不愿见不相干的外人!” 慕容复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知道已是生了变故,悄悄做了个手势示意身后四人准备,继续说道:“原来如此,不知我姑母和表妹现在何处?还望告知。”巫顺面无表情,已经发现他们面色异常,手一挥,身后的军刀成员全部瞄准了对手。他淡然说道:“王夫人和我等交接完毕便已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慕容公子,请回吧。” 风波恶最是沉不住气,提刀冲上前去,喝道:“放你娘的狗屁!王夫人怎么可能把庄子卖给你,到底怎么回事,速速从实招来,否则要你狗命!”巫顺继续拖延时间,说道:“王夫人为何要将庄子卖与我等,实际我也不知,或许你们去问问王夫人自己就可知道了。” 包不同说道:“非也非也,现在我们连王夫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怎么能问她呢,应该要你们先告诉我王夫人去了哪里才对。”巫顺毫无营养的说道:“我们确实不知道王夫人去了哪里,你勉强也是没有用的。” 包不同还要再说,邓百川拦住了他,大声说道:“废那么多话作甚,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大喝一声,转身一脚踏在船头上,整艘小船竟给他踏得凌空飞起,看得几个军刀成员目瞪口呆。 四人相交多年,早有默契,齐齐抓住船身大呼一声朝巫顺一袭人冲去。巫顺大惊失色,自从军刀装备弩箭以来,对付这些江湖人士一直都是无往不利,所向披靡。未曾想今日却是碰上了硬茬,但他毕竟也是巫玺重点培养的人才,立刻下令道:“分成两队,一队换上短刀正面阻挡,一队从两旁射击!” 军刀依令行事,迅速分成两队站好,这时慕容四大家将也已冲至近前,他们一起喝了一声,用力一抛,小船向一旁手执臂张弩的军刀成员扔去,自己却朝身前手握短兵的军刀成员冲去。 执弩队员闪开之后,就看见四人已和另一队人混战在一起,小队长十分果断,下令道:“再分一半,加入战斗,其余注意那三人。”话毕已是自己换上了短兵冲了上去。 双方交战了片刻,军刀有些不敌,顷刻间被打倒了几人。这时,巫玺终于赶到,他朗声道:“不知慕容公子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见正主到来,四大家将都是撤出了战团,军刀完全无法做出有效的干扰。 巫顺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带领众成员单膝跪地道:“属下无能,请少爷责罚。”巫玺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也不叫他们起来,只是看着慕容复。 慕容复也看着巫玺,一时无言,两人性格特点非常相似,仿佛都能在对方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一样长相俊秀,一样武艺高强,一样胸怀大志,一样不择手段..... 感觉自创人物还简单些,随我怎么瞎掰都可以,现在重要的配角登场了,反而担心和原著冲突,有点写不出来的感觉... 第二十六章 冲突!开始! 沉默了片刻,慕容复开口说道:“阁下就是‘少爷’了吧,敢问我姑母为何将这大好庄子托付于你?”既已交起手来,他说话便也不客气了。巫玺不以为意,答道:“鄙人也不清楚,王夫人匆匆忙忙的,似乎有着急事带走了所有庄人去了大理,慕容公子若是觉得好奇,可以去寻她一问。” 包不同说道:“非也非也,你既已买下这庄子,怎会不问清楚?如此鲁莽,只有愚不可及之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我看你也不似,定是扯谎诳我。还是速速说出实情,免得迫我包三哥出手教训于你!” 巫玺皱眉不语,四大家将都算得上雄踞一方的高手了,他的部下里,最强的赵丹恐怕比最弱的风波恶还要差上一筹。虽是如此,但对他而言却实也不算个什么了,现在被他插嘴,心中已有一些不爽的感觉了。巫顺见他皱眉,突然执剑刺向包不同,出招全是攻势,对自己的性命已是置之度外,却是想起了巫玺说过的「不怕被人利用,就怕没有被利用的价值」这句话。 他这般拼命,倒也逼得包不同连退数步。包不同脸色微红,似乎感觉被巫顺这样的小人物迫开很是丢了一把颜面,突然停住大喝一声“起开!”一脚把巫顺踢开。巫玺接住巫顺,把力一卸,他便稳稳停住。他还要再冲,却被巫玺扔到一旁。 巫玺说道:“还嫌不够丢脸吗?这次比不过他,日后努力,再将他击败便是了,枉费我教了你这么多,还是想要以卵击石吗。”巫顺双眼一红,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只是默默收剑退到一旁。 见此,巫玺转头一脸不爽的看着包不同说道:“这位就是包三哥吧,果然威风凛凛,只是我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逞威风的莽夫,所以练了一手专门教育这样的莽夫的剑法,总而言之,我能好好教训一下你吗?” 他刚才还是一副稳妥大方,知书达理的样子,现在却是给人一种极度嚣张的感觉。反差之大,让慕容复几人都相顾变色,正常人都会忌惮精神失常的家伙。包不同的脸色给他气得通红,阴阳怪气的说道:“非也非也,包不同一点也不威风,只是在你这样的小瘪三眼中看起来很威风罢了,毕竟包不同练的就是那专门教育小瘪三的武...” 巫玺可不是喜欢多嘴之人,直接一招金针渡劫刺了过去。六十余年的内功修为加成,再加上凌波微步的速度加成,这一剑堪称快如闪电,包不同话还没有说完,剑尖已经伸入到他的嘴里。众人大惊失色,慕容复也是骇然,这一剑连他也没有看清。“三哥!”“找死!”“三弟!”三大家将惊呼着一拥而上。 包不同脸色苍白,他感到冰凉的剑尖压在他的舌头上,只觉魂都要飞了,一脸惊惧,一动也不敢动。见三人冲来,巫玺把剑一划,切开了包不同的面颊刺向冲在最前的邓百川。包不同惨叫一声,捂脸栽倒。 三人在包不同身后,不能看得仔细,还以为包不同被杀死了。一瞬间三人的眼睛全都红了,邓百川无视刺向自己腹部的一剑,一掌拍向巫玺胸膛。巫玺也不变招,仍是一剑刺穿他的腹部,以颤中穴接他一掌。邓百川先觉腹部一凉,闷哼一声全身立马僵直,又觉全身内力直顺着往手掌往巫玺涌去,有如石沉大海,了无踪迹。 公冶乾也到身前,双掌齐出,一掌刚猛拍向巫玺,一掌轻柔推开邓百川。结果公冶乾当然也被黏住,只是邓百川也未能推开。风波恶一脸狰狞,提刀对着巫玺当头劈下,势若流星。巫玺抽出长剑,轻松格住,随手带开,左手一招风雷掌印在他的胸膛,风波恶立即吐血倒飞而去。 只过了片刻,邓百川和公冶乾便全都脱力软倒了,巫玺对他们没什么敬重,随便出了两脚将其远远踢开,阿朱阿碧两个女孩连忙惊呼着脸色苍白的跑了过去扶起他们。巫玺也不去管她们,只是仿佛踩到狗屎一般,一脸恶心的看着脸色发白的慕容复说道:“慕容公子也要上来试试么,你这些部下实在太弱,虐起来让我心里一点都不爽快。” 慕容复的脸上闪过一抹愤怒的嫣红,默默拔出了剑,虽然没有把握,但心中的骄傲绝不允许他退缩。巫玺掏出一片白帕,擦了擦长剑上并不存在的鲜血,邪邪一笑,说道:“慕容公子果然还是要教训一下我么,呵呵,请务必温柔一点哦,虽然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公冶乾挣扎着起身,被搀扶着走过慕容复身旁时虚弱的说道:“公子务必小心,他的功法很邪门,似乎是化功da法!”慕容复郑重的点了点头,看着巫玺说道:“出手吧,我会让你知道,慕容家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侮辱的!” 巫玺也不多说,挺剑上前,双方交起手来。慕容复这个时候已经学了许多武功,可以称得上是精通百家武学了。两人打了上百招,很少见他有重复的招式出现,令人叹为观止。但同样的,他花了太多心思在这个“博”字上面,样样精通却也仅此而已。 与之相对,巫玺又是另一种风格,他学习武功招式只为抵达心中的“无招”境界,无量剑法被他练得登峰造极,只怕比之创始人也不会差了。于是,不论慕容复用了什么招式,剑法凌厉也好,稳重也好,刁钻也好,霸道也好,巫玺总能只用一套无量剑法就与之相对。 相比闷头出剑的慕容复,巫玺却还有闲暇说话:“相传慕容家收藏了天下武学,藏书百万,慕容的传人也是武学渊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慕容复虽深恨他伤了四大家将,但这时听他赞扬慕容家却也感到与有荣焉。 刚想也说上几句,巫玺的剑法突然风格大变,改中正平和为凌厉激进,一时间慕容复被他压着打,却是没能说出话来。见他憋屈的样子,巫玺心中暗乐,这慕容复于天龙一书中是一个重要的配角,日后可是会名震中原的角色,心中忍不住想要好好虐他一虐以回报自己多年的苦练。 又过百招,慕容复渐渐被压制了,无论他用哪一路武功,总是在以大成面对精通,处于劣势。先前还能以多变的招式板得优势,现在却是没有新招可用了,只能用最熟练的家传剑法勉强支持。正在苦思破解之法,突然听到锵的一声,随即感到手腕一震。原来巫玺宝剑锋利异常,又在交击时故意经常磕在慕容长剑的同一个地方,长剑不堪重负,竟从中崩断了。 慕容复大惊之下,终于使了慕容绝技「斗转星移」,左手引开刺来的长剑,右手借力刺向巫玺。巫玺“哦?”了一声,跃开了来。饶有兴致的看着慕容复,问道:“斗转星移?”慕容复无心回答,挺身上前主动出击。 这下终于压着巫玺打了,巫玺只要出招,他就能借力反打回去,端是精妙绝伦。巫玺勉力支撑,只不时踩出凌波微步才幸免于难。他也不着急反转逆势,而是仔细参详感受这慕容绝技「斗转星移」。这绝技有点像一股立场,进入其中就感觉自己的力道被偏移,无法打到本来的目的。但慕容复却能借助他的力道,反过来打向自己,叠加慕容复己身的力道,厉害非常。(纯属瞎掰,不代表金老,亦不适用其他同人,仅限于本书规则。) 巫玺尝试减少出招,只格挡不出击,略有好转,但仍然无法避免被压制的结果。过了十数招,巫玺终于不支,使出了「北冥神功」。这门主角金大腿神功一经使出,很快就结束了战斗,巫玺也没坏了他的根基,只是破了他的力场便就此作罢了。 第二十七章 流血怎能无所得 慕容复捂着胸口,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脸色苍白的说道:“阁下练这阴险歹毒的邪门功夫,不怕被武林正道人士所唾弃吗?”巫玺轻抚长剑,漫不经心的说道:“唾弃?就算是讨伐又有何妨,人生在世,岂能畏惧争斗,逃避挑战?他们若是敢来,我便全部杀尽了,再屠了慕容一族以泄愤便也是了。” 慕容复知道他是威胁自己不要把他修炼邪门武功的事情说出去,心里冷笑一下,说道:“江湖上正派人士何止千万,你又怎么杀的尽了。”巫玺又掏出手帕擦拭宝剑,随意说道:“江湖上除了正派人士,还有不少黑道高手,只需许诺将参合庄里的秘籍分与他们,便可任意驱使。何况这曼陀山庄易守难攻,等我屠了个血流成河,赤染太湖,想必也就没人再敢上来送死了。” 听他说完,慕容复心里不住冷笑,说道:“今日是我慕容复学艺不精,棋差一招。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改日再来拜会!”巫玺本不欲留他,但突然不经意间看到了那两名少女,心中一动,说道:“慕容公子,你似乎忘了点什么吧?” 话音一落,慕容复一行人尽皆脸色一白,他说道:“怎么?你还想留下我们么,慕容氏虽然不是什么强大的家族,但我仍然担心你的胃口没这么大!”巫玺呵呵一笑,说道:“事到如今,慕容兄还要逞什么威风呢?无论鄙人是非成败,和变成尸体的你们又有什么关系了。总而言之,我的地盘,任何人都不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呵呵,我也无意要慕容公子性命,只是你总要留下点什么,才能对的上我这些受伤的兄弟。” 慕容复一脸屈辱之色,沉默了一会,终是说道:“钱财,秘籍,放我们走,可以给你。”巫玺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说道:“慕容兄弟,请给我一点诚意,我们是在商量你们的性命价值多少!我有曼陀山庄,既不缺钱也不缺秘籍!”随意耍了个剑花,继续说道:“这样,我的婢女都是十分高贵的,不太适合干些暖床洗脚之类的下贱之事,我看慕容兄弟的婢女就不错,让给我,放你们五个离开!” 此话一出,在场六女都是齐齐脸色一白,紫藤曦焦急的想要说什么,但被三姐妹按住了。包不同又想大骂,无奈嘴巴彻底漏风,即说不清楚,又徒增痛苦,风波恶也是给气得又吐了一口血。慕容复咬牙道:“阁下要杀便杀,何必辱我,想我慕容复何等高傲,怎能随意被你欺侮!” 巫玺哈哈一笑,说道:“慕容兄何必如此,我知慕容兄‘雄才大略’,‘胸怀大志’,就这般为了两个婢女死了着实可惜,恐怕也对不起你那满堂的列祖列宗啊!”说到“雄才大略”和“胸怀大志”时明显加重了语气,暗示着慕容复。 见他脸色更白,变幻不停,默然不语,巫玺又说道:“这样吧,慕容兄,我只要一个,缓解双方之间的仇怨。日后若是你要举事,我也参上一脚,双方守望相助,共创大业如何?”这句话终于打动了慕容复,引发了他心中的执拗,他狠狠一点头,说道:“好!一言为定!阿碧,你留下来,好好伺候这位少爷。” 阿碧脸色惨白,尖声哀求道:“公子,请别撇下我,求你,不要抛下我!”阿朱也抓住慕容复的衣袖,祈求的看着他的眼睛轻声乞求:“公子...” 看着她们我见犹怜的小脸,慕容复犹豫了,想起了这两个女子一直以来对他全心全意的照顾。刚想转身决死一战,却听到魔鬼又在说话:“慕容兄,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的。实际你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我之所以要问过你,实是对公子,对慕容氏的敬重!” 慕容复一愣,心中痛苦积郁不散,突然仰天惨笑,留下两行耻辱的泪水。直笑得阿朱一脸惧色的远离了他才突的停歇下来,面无表情的,不言一发的离开了。 他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阿朱几人竟然不敢靠近他。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两个女孩紧紧拥在一起,无助的流下了泪水,显得十分的凄凉。风波恶放下公冶乾,紧紧握刀大喊道:“两位妹子莫怕!一阵风可死不可辱,定要护得你们周全,咳咳,至少...也要死在你们之前。” 见他说得悲壮,阿朱竟停止了哭泣。突然脸色闪过一丝坚定,决然说道:“不用了,我留下来,你们走吧!这样...谁也不用死了。”阿碧不敢相信的说道:“阿朱姐姐,你说什么?!” 阿朱已是收了泪水,不去看他们,自顾自地说道:“你们走吧,我留下,这位...说愿意助公子一臂之力,我便留下来,消除两方之间的误会,这也算...我为慕容家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风波恶几近失声,大叫道:“阿朱妹子,你何必...”阿朱大声打断他:“别说了!快走吧!一定要全都死在这里才甘心吗!”阿碧泪眼朦胧,很想也说让自己留下来,但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啪啪啪”巫玺鼓着掌,微笑着说道:“这位阿朱姑娘真是情深义重,令人钦佩,也罢,就依你。”说到这里,又收敛笑容冷冷说道:“现在,请不相干的人快点离开吧!” 阿朱握着还在哪里挣扎的阿碧的小手,勉强自己露出一个微笑说道:“走吧!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阿碧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死死抱住阿朱哭泣道:“阿朱姐姐...呜呜呜...”阿朱拍了拍她的小手,轻轻道:““快走吧,别辜负了我的一片好心。” 又转身对风波恶四人说道:“请四位大哥一定要好好照顾阿碧,也请...好好辅助公子,呜呜.”说到最后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风波恶还想再说,巫玺打断喝道:“还不快走!留在这里还要吃个晚饭再走吗!” 风波恶和包不同垂头丧气,搀扶着两个瘫软的伤者,带着阿碧,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巫玺看着凄凉的阿朱,邪邪一笑,说道:“现在,把这位阿朱小姐带下去,小心伺候,别让她有轻生的念头!” 说完仿佛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补充说道:“若是她死了,你们便屠了慕容氏再自杀为她殉葬吧!”说完,一甩衣袖,朗声大笑着离开了...... 第二十八章 遇蟒 轻轻的风,青青的草,一个清新的女孩爬在草丛边。她扒开草丛,正在仔细的寻找着什么。突然,一条盘成一团的棕色毒蛇出现在她眼前。这毒蛇脑袋几近一个三角形,蛇信快速的吞吐着,对着她“嘶嘶”的威胁着。 乍然见了这常人避之不及的毒蛇,这个女孩反而露出了笑脸,显得十分开心。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对着那蛇轻轻的说道:“小蛇儿,小蛇儿啊,别紧张,我可不是什么吃蛇的怪物。” 说完又露出了调皮的笑脸,从左腰皮囊里掏出个毛茸茸的东西,嬉笑着说道:“只是我虽然不吃蛇,我的貂儿可是会吃的,貂儿啊貂儿,去吧,这家伙竟敢恐吓我,赶紧去把它吃了罢!” 说着松开了五指,那毛茸茸的东西动了动,却是只灰白色的小貂。那小貂儿懒懒的睁开眼看了她一眼,轻轻的叫唤了几声,下一刻从手上消失了。 女孩往那蛇看去,果见那貂就在那里,竟顷刻间便咬死了那比它大上数倍的毒蛇。那貂看了看她,等她点头说了声“吃吧”,便松开了那蛇的脖颈,熟练的找了七寸吞了那蛇胆。 毕竟貂儿体积太小,只吃了蛇胆和蛇头便已饱了。它晃了晃小脑袋,突然耳朵偏起作聆听状,呆住不动。女孩见它这样,也饶有兴趣的学它偏起小脑袋凝神倾听,只是却没有听到什么有意思的声音。 看向那小貂,正想发问,那貂却突然唰的一下窜入草丛远去了。那女孩呆了一下,大声喊道:“你去哪?喂!”见它不理睬自己了,终于着急起来,大喊着“等等!等等我!”追了过去。 女孩的轻功也算不错,奔跑起来动若脱兔,可惜仍是远远不及这小小的闪电貂。它快如闪电,很快就消失在那女孩的视线中。女孩越发着急了,正担心走失了这貂儿,突然听到一个清远悠扬的乐声传入耳中,霎时心中有了计较,往那乐声奔了过去。 越是靠近声源,草叶和灌木越发稀薄,最后寻到了一条小路旁。女孩停了下来,惊奇的看向了路边的一颗大树之上。树上有一个十分俊秀的男子,双手控笛放在嘴边吹奏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 笛声清脆悦耳,音节如潺潺流水般绵绵,如淳淳溪水般欢快。他身前的树枝上,一条银蟒盘绕在那里,随着乐曲的旋律轻轻的舞动着自己的身体。闪电貂规规矩矩的坐在另一根树枝上,双目微闭,放佛乐在其中。 女孩并不懂音乐,只是单纯的觉得好听,于是也只是微笑着看着,并不打扰。良久,乐声终是歇了,毫不在意听者仍有意犹未尽之感。于是蛇亦变回了蛇,貂也变回了貂,两兽都红了眼,恢复了隐藏的野性,相互恐吓着,对峙着。 那女孩见了,又急了,喊道:“貂儿,快回来,这蛇不是野生的!”那貂今日不知怎了,一反常态,对于自家主人的话竟是一句也不理了。仍是盯着那银蟒,呲着嘴里的尖牙。 俊秀男子收起了手上的竹笛,伸出手在那银蟒的头顶抚摸了两下,又画了条短暂的弧托于银蟒头颈之下。那银蟒竟极为顺驯,放弃了和那小貂对峙,顺着那男子的手爬了上去。 闪电貂越发急躁了,所幸女孩也跃上了树枝,轻轻安抚了它。等它放松了下来,女孩才重新将目光看向了俊秀男子。她好奇的看着他,他亦淡然的看着她,两人仿佛较上了劲,都不移开自己失礼放纵的目光。 片刻之后,女孩突然噗的笑了出来,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却又很快闭上。她煞有介事的考虑了一下,才说道:“大哥哥,我便叫你大哥哥好不好?”原来是在考虑应该叫他什么。 那男子也没去看她,仍是瞧着手上的银蟒,只是轻轻的应了声“好”。那银蟒将脑袋搭在男子食指之上,闭着眼睛享受着他拇指的抚摸,十分懒散。 女孩也看着他手里的蛇,笑着说道:“这蛇好乖啊,比我的闪电貂还乖,大哥哥你也会驯兽么。”她笑起来极好看,既有尖尖的虎牙,又有两个深深的酒窝。 男子终于看向她,微笑着说道:“会一点吧,只是多亏了‘银’灵性十足。”她偏着小脑袋,说道:“‘银’?是它的名字吗?唔...真有趣,竟还有名字。” “你的貂也很可爱,它叫什么?” “闪电貂,唔...它叫...嗯...‘灰白’”她思考了一下,才犹豫着说道。 “呵呵,你喜欢‘灰’还是‘白’?” “嗯..多半是‘白’吧,白比灰顺眼多了。” “那便叫‘白’吧,‘白’可比‘灰白’顺耳多了。” “唔...也对,这可比‘灰白’顺耳多啦。谢谢...啊...”她捂着小嘴,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临时才起意给貂起名的事给发现了。 他笑了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轻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她微微闭着双眸,脸颊粉粉嫩嫩的,小心脏突然跳个不停,几近窒息。待他手掌收回,她才睁眼迷蒙的说道:“大哥哥,我爹爹姓钟,妈妈叫我灵儿。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听她说了名字,他忍不住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个邪邪的笑,轻轻的说道:“我啊,叫做巫玺。”钟灵眨了眨晶莹剔透的大眼睛,抚着长发继续问道:“巫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巫玺看向西南方向,眯了眯眼睛,仿佛越过重重山峦,透过剑湖宫厚厚的砖墙,看到了那个手执长剑的东宗掌门,随意的答道:“无量剑派,玉璧之下,剑湖宫之中。” 钟灵听了,显得极为高兴,拍了拍手说道:“那真是巧了!我也要去无量剑派呢。巫大哥,你不知道,有次我在草丛里找毒蛇,听到有几个人说什么要灭了无量剑,占了剑湖宫呢,我觉得有趣,正想去看看呢。”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哦,对了,我这貂儿,嗯,就是‘白’,它最爱吃毒蛇了,别的是什么也不吃的。” 巫玺嗯了一声,没有多说,心里却是在想着段誉这个三主角之一。钟灵见他不说话,又问道:“巫大哥,你去无量剑又是要做什么呢?”巫玺回过神来,微笑道:“却也真是巧极了,我去无量山,也是要灭了无量剑,占了剑湖宫!” 人只要一轻松起来,立刻就懒散了,兴趣终究是兴趣。唉...有没有人在看我的小说哦,加我群75949828吧,聊聊这小说吧,就算嘲笑我,讽刺我也是好的。我可以保证,只要不辱我家人,不骂得太难听了,我绝不用权限踢人。 第二十九章 再入剑湖宫 风缓气爽,山绵林密。长长的马路上,两人一马缓缓而行。两人是一男一女,男子俊秀,女孩俏丽,正是巫玺和钟灵两人。这次行动对于巫玺来说已经并不算什么麻烦了,现在的他羽翼已丰,实力足以傲然于世。因此一个部下也未带,单枪匹马独闯无量剑派,甚至还有闲心结识钟灵这样武力低微又对剧情影响不大的人物。 相比巫玺的平静淡然,钟灵就显得十分愉悦了,自从遇到巫玺,她就没有安静下来过。她脚步轻快的蹦到前面,转身看着巫玺问道:“巫大哥和无量剑派有仇么?”巫玺左手牵着马匹,轻轻的嗯了声。等到巫玺走到身边,钟灵又一跳一跳的跑到前面,再次转身问道:“是什么仇呢?” 看她调皮的样子,巫玺忍不住笑了笑,答道:“血仇”。钟灵再次超过他,双手抬起作飞翔状转身画了一个优美的圆,裙摆扬起恍若精灵。刚想说“是什么血仇呢”的时候,突然看到草丛里有一个影子一闪而过,心中一惊,脸上的笑容也就消失不见了。 不言一发的等着巫玺走到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巫大哥,草丛里有人!我刚刚看到了。”巫玺偏过头,看到她脸上流露出紧张的神色,正担心的瞄着周围的草丛。于是轻轻捏住她的柔荑,等她惊讶的看过来的时候,巫玺露出一个标准的阳光微笑说道:“我在你身边,没事的。” 动作虽小,效果却奇大,刚刚还担心不已的钟灵竟一瞬间便安定了下来。撇开了担心和紧张,便只剩下满满的羞意了。她俏脸绯红,低眉垂眼,不敢去看巫玺的脸,用低到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嗯了一声。 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这些人并没有做任何阻挡,似乎无意为难他们,任由他们朝着无量剑派一步步接近。翻过了这个危机四伏的山头,便可以遥遥望得见对面山上的剑湖宫了。这个建筑群仍然不减当年的庞大,时刻展现着人类抗击自然的伟力。 巫玺站在山头上望着剑湖宫,停顿了片刻之后,松开了钟灵的小手,不去管她流露出的解脱和不舍,转身取出了放于马匹之上的长剑。他“锵”的一声抽了出来,宝剑寒光如雪,锋利同样和当年无二,染血无数而不污,剑铭“秋水”仍然清晰可见。 钟灵这时又有些担心了,她拉住巫玺,怯生生的说道:“巫大哥,我们别去了吧,我看那剑湖宫破败得紧,得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而且这里一点都不好玩...我们还是回去吧,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好吗?” 巫玺把剑收入鞘中,看着她亮晶晶的大眼睛笑道:“剑湖宫确实没什么可稀奇的了,但仇恨仍然存在于当事者的心中,我和我的剑,必将迎面而上,斩破一切阻碍,清洗埋藏于内心的罪恶...” 见她还想说话,巫玺竖起食指压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再说。钟灵低下头去,沉默了一会,低声说道:“不管会发生什么事,生也好,死也罢,我都会和你在一起!”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能够听出态度十分坚决。 巫玺听了她的话,有些失神,怔怔的看着她不言一发。钟灵一直没听到他的回答,这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竟说了那般羞人的话,霎时间连耳朵根都红透了。巫玺回过神来,哈哈一笑,双手温柔的托起她的脸庞,如捧瑰宝,直视她清澈的大眼睛,认真的说道:“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保证!没有人能在我的眼前伤害你!” 钟灵动情的轻轻拥抱着他,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要说,但最后却只化作了轻轻的一声“嗯”。这一刻的温情,如同烈焰般闯过巫玺的内心,驱散了他心中浓郁的阴冷,带给他一种从未有过的全新感受和愉悦。 在这里呆了片刻,两人又继续携手往剑湖宫走去。行至山脚下的接待亭前,亭中的走出来三个男子,一个中年人,两个青年,腰间均佩无量剑派制式长剑,威风凛凛。 那中年人刚要问话,他身边的一名青年却一脸紧张的拉扯他的衣袖。中年人有些生气,一挥手甩开他,斥道:“慌什么!怎能在别人面前丢了脸面!”青年仍旧十分惊惧,指着巫玺叫道:“师叔,他是巫光玺!他没死!他来报仇来了!” 中年人正是容子矩,他不认识巫玺,也不知道巫光玺是谁。但见严光玉如此忌惮,也疑惑的转头向巫玺看去。这一看便看完了他一生中的最后光景,那是一道银白的匹练,匹练一闪而过,瞬间带走了他的生命。 剑刃划开了他的面部,彻底摧毁了他的意识,但尸体却因为条件反射的原因,仍然往后一跃才颓然倒地,鲜血喷涌而出。这一幕看得两个年轻弟子胆战心惊,容子矩武艺高强,仅比左子穆差了一点点,在宗内当然是威望不小。现如今却被仅仅一剑就斩了,由不得他们不惊惧害怕。 “你~是谁~”另一个年轻弟子面如土色颤抖着问道,右手下意识的去拔剑,但他最终没能碰到剑柄。原因是他的颈部被划开,仿佛成了一张不断喷血的大嘴,失去力气的身体跪倒在地,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了。严光玉脸色苍白,再也不敢拔剑,颤抖着一退再退,直至撞到亭柱退无可退。他几近脱力,滑倒跪下,颤声道:“巫...大侠,我...小人可没有...那个晚上小人被罚没有去剑湖宫啊,皇天在上,我们之间可是无仇无怨啊,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吧。呜呜呜...” 巫玺拿出一条手帕递给作势欲呕的钟灵,随即把剑鞘放于马匹之上,对仍在不断求饶的严光玉说道:“帮我看着马,马在人在,马走人亡,你可以试图逃跑,只要你确定能够逃得过我的手掌心。” 严光玉如释重负,不住磕头说道:“谢巫大侠不杀之恩,小人定会好好照顾这匹宝马,绝不敢让您失望。”巫玺不再理会他,牵起钟灵的手沿着山道往山上走去。等他们走远了,严光玉才心神一松,软倒在地大口喘着气。还没等他歇个够,那匹黄马见无人看守,开始走动,吓得他一下蹦起,牵住了缰绳才放下心来。 第三十章 草席,有时必要的草席 练武厅中,左子穆可谓洋洋得意,便在方才,他们东宗龚光杰又赢了一场比剑,四赛三胜,赢得了继续居住在剑湖宫的权力。只是大喜之余仍有一件让他不爽的事情发生,适才龚光杰使跌扑步之时观众席中竟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噗笑讥讽,当下便打定主意好好教训一下那小子。 于是瞧向那段性青年说道:“我那劣徒适才以虚招‘跌扑步’获胜,这位段世兄似乎颇不以为然。便请段世兄下场指点小徒一二如何?马五哥威震滇南,强将手下无弱兵,段世兄的手段定是挺高的。” 被他提到的“马五哥”马五德脸上微微一红,忙道:“这位段兄弟不是我的弟子。你老哥哥这几手三脚猫的把式,怎配做人家师父?左贤弟可别当面取笑。这位段兄弟来到普洱舍下,听说我正要到无量山来,便跟着同来,说道无量山山水清幽,要来赏玩风景。” 左子穆心想:“他若是你弟子,碍着你的面子,我也不能做得太绝了,既是寻常宾客,那可不能客气了。有人竟敢在剑湖宫中讥笑‘无量剑’东宗的武功,若不教他闹个灰头土脸下的山,姓左的颜面何存?”当下冷笑一声,说道:“请教段兄大号如何称呼,是那一位高人的门下?” 那姓段青年微笑道:“在下单名一誉字,从来没学过什么武艺。我看到别人摔交,不论他真摔还是假摔,忍不住总是要笑的。”左子穆听他言语中全无恭敬之意,不禁心中有气,道:“那有什么好笑?”段誉轻摇手中摺扇,轻描淡写的道:“一个人站着坐着,没什么好笑,躺在床上,也不好笑,要是躺地下,哈哈,那就可笑得紧了。除非他是个三岁娃娃,那又作别论。”左子穆听他说话越来越狂妄,不禁气塞胸臆,向马五德道:“马五哥,这位段兄是你的好么?” 马五德和段誉也是初交,完全不知对方底细,他生性随和,段誉要同来无量山,他不便拒却,便带着来了,此时听左穆的口气甚是着恼,势必出手便极厉害,大好一个青年,何必让他吃个大亏?便道:“段兄弟和我虽无深交,咱们总是结伴来的。我瞧段兄弟斯斯文文的,未必会什么武功,适才这一笑定是出于无意。这样吧,老哥哥肚子也饿了,左贤弟赶快整治酒席,咱们贺你三杯。今日大好日子,左贤弟何必跟年轻晚辈计较?” 左子穆道:“段兄既然不是马五哥的好朋友,那么兄弟如有得罪,也不算是扫了马五哥的金面。光杰,刚才人家笑你呢,你下场请教请教吧。” 那中年汉子龚光杰巴不得师父有这句话,当下抽出长剑,往场中一站,倒转剑柄,拱手向段誉道:“段朋友,请!”段誉道:“很好,你练罢,我瞧着。”仍是坐在椅中,并不起身。龚光杰登时脸皮紫胀,怒道:“你……你说什么?”段誉道:“你手里拿了一把剑这么东晃来西去,想是要练剑,那么你就练罢。我向来不爱瞧人家动刀使剑,可是既来之,则安之,那也不防瞧着。”龚光杰喝道:“我师父叫你这小子也下场来,咱们比划比划。” 段誉轻挥折扇,摇了摇头,说道:“你师父是你的师父,你师父可不是我的师父。你师父差得动你,你师父可差不动我。你师父叫你跟人家比剑,你已经跟人家比过了。你师父叫我跟你比剑,我一来不会,二来怕输,三来怕痛,四来怕死,因此是不比的。我说不比,就是不比。” 他这番说什么“你师父”“我师父”的,说得犹如拗口令一般,练武厅中许多人听着,忍不住笑了出来。“无量剑”西宗双清门下男女各占其半,好几名女弟子格格娇笑。练武厅上庄严肃穆的气象,霎时间一扫无遗。 龚光杰大踏步过来,伸剑指向段誉胸口,喝道:“你到底是真的不会,还是装傻?”段誉见剑尖离胸不过数寸,只须轻轻一送,便刺入了心脏,脸上却丝毫不露惊慌之色,说道:“我自然是真的不会,装傻有什么好装?”龚光杰道:“你到无量山剑湖宫中来撒野,想必是活得不耐烦了。你是何人门下?受谁的指使?若不直说,莫怪大爷剑下无情。” 段誉道::“你这位大爷怎地如此狠霸霸的?我平生最不爱瞧人打架。贵派叫做无量剑,住在无量山中。佛经有云:‘无量有四:一慈、二悲、三喜、四舍。’这‘四无量’么,众位当然明白:与乐之心为慈,拔苦之心为悲,喜众生离苦获乐之心曰喜,于一切众生舍怨亲之念而平等一如曰舍。无量寿佛者,阿弥陀佛也。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他唠叨叨的说佛念经,龚光杰长剑回收,突然左手挥出,拍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打了他一个耳光。段誉将头略侧,待欲闪避,对方手掌早已打过缩回,一张俊秀雪白的脸颊登时肿了起来,五个指印甚是清晰。 这一来众人都是吃了一惊,眼见段誉漫不在乎,满嘴胡说八道的戏弄对方,料想必是身负绝艺,那知龚光杰随手一掌,他竟不能避开,看来当真是全然不会武功。武学高手故意装傻,玩弄敌手,那是常事,但决无不会武功之人如此胆大妄为的。龚光杰一掌得手,也不禁一呆,随即抓住段誉胸口,提起他身子,喝道:“我还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那知竟是脓包!”将他重重往地下摔落。段誉滚将出去,砰的一声,胸袋撞在桌脚上。 马五德心中不忍,抢过去伸手扶起,说道:“原来老弟果然不会武功,那又何必到这里来厮混?” 段誉摸了摸额角,说道:“我本是来游山玩水的,谁知道他们要比剑打架了?这样你砍我杀的,有什么好看?还不如瞧人家耍猴儿戏好玩得多。马五爷,再见,再见,我这可要走了。” 左子穆身旁一名青弟子一跃而出,拦在段誉身前,说道:“你既不会武功,就这么夹着尾巴而走,那也罢了。怎么又说看我们比剑,还不如看耍猴儿戏?这话未免欺人太甚。我给你两条路走,要么跟我比划比划,叫你领教一下比耍猴儿也还不如的剑法;要么跟我师父磕八个响头,自己说三声‘放屁’!”段誉笑道:“你放屁?不怎么臭啊!” 那人大怒,伸拳便向段誉面门击去,这一拳势夹劲风,嘭的一声,将他打得眼冒金星,摇摇晃晃的向门外退去。一直到门口,才被一个人扶住了,这人剑眉星目,正是巫玺。他看了看段誉面目全非的脸,忍不住皱了皱眉,朗声说道:“多年不见,左掌门仍然风采依旧,威风不减当年啊!” ps:此章节大部摘抄于《天龙八部》原著。 第三十一章 段誉 新手版 看清他的脸之后,无量剑派的人的表情可谓精彩缤纷。紧张担忧者有,嘲讽轻松者亦有;不敢置信者有,一脸了然者亦有。毕竟曾经完虐过干光豪,形象又出众,许多人对他的印象仍然十分深刻。 左子穆霍然而起,惊讶道:“是你!你果然没死!”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长剑,忍不住讥笑道:“怎么,你还想撒野?哈哈,这次你可没这么好运了。”说来有趣,倘若这不是一把宝剑,剑上仍有残血,他定然不会如此嚣张了,但这时却没有想到外头可是容子矩在把守。 巫玺仍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死人脸,松开段誉,右手随意耍了个剑花,左手遮住嘴打了个哈气淡然道:“啊,我来杀你了,嗯,不杀你总是觉得不爽,时常会想起那些时候发生的事,想必这就是说的念头不通达吧。” 左子穆听了,怒极反笑,抽了长剑走向巫玺讥笑道:“是么,想必你一定胸有成竹了,呵呵,来试试吧,让我看你到底长进了多少。”他越走越快,气势汹汹,巫玺身后的钟灵有些担忧,悄悄打开了左腰皮囊的口子,把手伸了进去。 辛双清欲言即止,她当然可以猜测到当年的真相,但北宗已经消去,东宗却雄踞一方,因此并不想为了巫玺得罪左子穆。但这一次的结果必然是会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 巫玺先发制人,使出无量剑法对上了左子穆。剑光闪动,虽然无量剑法不是特意求快的剑法,但两人的剑法境界高,出手速度十分快,许多人并没有能力看得仔细。左子穆在这套剑法上浸淫多年,可以说已经将这套剑法融入到自己的骨子里,使得气势磅礴,深得其中三味。 但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同样一套剑法,有人需要练一辈子才能练得精熟,有些人却只需很短的时间便能做到精熟,巫玺便是这样的天才,尽管仅仅练习了几年的时间,却能使得不比左子穆差,甚至更好,当快则快,该猛则猛。并且从不拘泥于形势,常常出人意料,精妙的招式顺手拈来,让左子穆心惊不已。 更别提巫玺内力比左子穆深厚太多了,仅仅过了二十余招,左子穆便力有未逮,险象环生了。他越打越心惊,顿生退意,怯意一生,手上自然就慢了一拍。巫玺瞬间抓住了这个破绽,荡开左子穆的长剑一剑刺中他腹部。 左子穆连退数步,紧急点穴截血,但创口太大,仍然血流不止,众东宗弟子立刻惊呼着围了上去搀扶着他。他惨然一笑,恨声道:“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杀了你,如今养虎为患,反倒害了自己。”巫玺一步步向他走进,杀气愈发浓郁,脸上却仍然是淡然说道:“啊,你前半句说得有道理,但最后一句却说错了,你不仅仅害了你自己,而且还害了整个东宗!” 话毕,一剑刺向左子穆,这一剑太快太狠,左子穆已无力抵抗,东宗弟子更是反应都不及。但最终只刺进一丁点便不再深入了,剑尖划破皮肤指向另一边,格开了刺来的一剑。却是辛双清出手了,她自知无力格开巫玺势在必得的一剑,只好刺向巫玺使了招围魏救赵。 她武艺平平,两人交手数招便被刺中右手,败下阵来。巫玺停下动作,看着她问道:“这是为何?”辛双清咬牙捂住伤口,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东宗也好,西宗也罢,都是无量剑派,我怎忍心看着他们消亡。”话音一落,在场东西两宗弟子皆是喝了一声采,宾客间也传来叫好声。 巫玺沉默片刻,闷声道:“当年你护了我一次,我便不和你计较这一次。你走开吧,东宗必灭,我不可能放过他们。”辛双清眼神闪烁片刻,最后仍是摇了摇头,右手无力,便双手握剑挡在巫玺身前说道:“若要报仇,你和左子穆两人公平对决,我绝不干扰,但何苦祸及整个东宗几十口?” “那天晚上摸上剑湖宫的可不仅仅只有左子穆一人而已,每一个东宗弟子都沾染了北宗弟子的血,说到底,这是东宗与北宗之间的较量。嗯,既然你不打算走开,那我们就好好较量一番吧。”话毕,巫玺再次引剑上前。 双手握剑,可以增加威力,但却减少了太多变化,交手不过三招辛双清就被刺中左手。见其不支,西宗弟子齐齐拔剑上场,但巫玺对他们可不会手下留情,哪怕其中有一半是女弟子也照杀不误,每一剑都必然要带走一条年轻的生命,顷刻间就被他杀了七人。 辛双清看得心痛不已,突然大喝道:“剑下留情!我们离开!”巫玺应声而停,抬起一脚踢飞了一个打红眼扑了上来的西宗弟子,其余西宗弟子便不敢再上,只是仍然围着他。 辛双清扶起一个腹部中剑的弟子,那女子双目失神,紧紧握着辛双清的手,轻轻唤了声“师傅...”便死去了,看得那些宾客叹息不已,只是仍然无人愿意淌这趟混水。巫玺有些不耐烦,说道:“要走便速走,我的耐心有限得紧!”一个男弟子瞬间被激怒了,大喝一声又扑了上去,却又被巫玺踢开,坐拥琅嬛福地数年,巫玺的拳脚功夫也是极强的。 辛双清恨声道:“巫光玺,你今日造如此杀孽,不怕遭到报应吗?”巫玺叹了一口气,只是说道:“快走吧,我已经给你最大的耐心了。”辛双清死死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抱起那名弟子说道:“你杀性太重,终有一天会后悔的。”说完便离开了。 西宗弟子紧随其后离开,正在这时,东宗弟子里面突然跑出一人抓住一名西宗女弟子。却是干光豪,他哀求的看着葛光佩说道:“葛师妹,你别走,别走好吗?说好的永远在一起终身厮守的,你忘记了吗?光佩...” 他这话说得情真意切,但葛光佩却只觉得十分难堪,感觉瞬间被周围异样的目光刺得体无完肤。她突然甩开干光豪的手,斥道:“你做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干光豪一脸惨然,随即愤然说道:“你好狠的心啊,五年前我......”这场闹剧最终没有继续下去,干光豪的鲜血溅了葛光佩一脸,她吓得尖叫起来。“滚!”巫玺怒道,他越发不耐了。 等她们走完,东宗弟子愈发害怕了,其中一些竟崩溃跪下求饶了,这就像是连锁反应,很快所有东宗弟子都跪下了,左子穆则已经失血过多昏迷了,如今躺在地上也无人护理,甚为凄惨。 但巫玺仍然不管不顾,一步步向他们逼近着,每一个脚步声都像一柄重锤,一下下的敲击在东宗弟子的心中,让他们肝胆俱裂,丑态百出。许多宾客都不忍再看,却仍然无人敢出言阻止,他们不敢得罪这个杀神。 “且慢!”但还是有不怕死的,这个人就是段誉。这时他已经缓过来了,一缓过来便出言阻止。巫玺回过头看向他,饶有兴致的说道:“哦?怎么,就算现在脸还肿的像头猪一样,也要帮这些打你的人么?” 段誉一脸愤然,奔到巫玺近前挡住他,正气凌然的说道:“他们打人固然不对,你杀人更是不该!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竟杀了这么多人,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有父母,他们死了他们的父母该有多伤心啊,你知不知道...”说道这里戛然而止,倒不是也被杀了,只是有一柄利剑正指着他的胸膛。 他霎时间出了一身冷汗,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巫玺邪邪一笑,说道:“说啊,你怎么不说了?”段誉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要摆一个笑脸,但十分僵硬,看起来非常古怪。 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捏住剑尖,慢慢把它移开。之后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深呼吸了好几次,紧接着又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触犯了法律...”说到这里,小心翼翼的瞥了巫玺一眼,才继续说道:“这是无量山,佛经有云...”“滚开!”巫玺再次用剑尖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段誉一缩,但很快又挺直了大声说道:“你杀了这么多人,实在残忍至极,任何一个人见了都不会袖手旁观的,你要杀便杀,但让我滚是万万不能的!”说完闭上眼睛,一副引颈待戮的样子。被他纠缠一下,一些东宗弟子开始逃跑了。 巫玺皱了皱眉,冷然说道:“你以为你救得了他们吗?我要杀他们,眨眼间便能做到!”话音一落,整个人随之一晃,变得有些朦胧起来。段誉见他的脸变得有些模糊,还道自己给打得狠了,竟看东西也看不清了,低头揉了揉眼睛。 抬头时再看向巫玺,这次又能看清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但他随即注意到那些宾客脸上都是一脸见鬼的表情,紧接着的是接二连三的重物落地的声音,那些宾客全部满脸惊骇,倒抽凉气的声音清晰可闻。 巫玺看了那些宾客一眼,那些马上吓得屁滚尿流,眨眼间便尖叫着跑光了。巫玺冷冷一笑,转身离开,适才钟灵似乎有些接受不了,独自一人出去了,他有些担心。段誉回头一看,也被骇得面如土色,原来刚才巫玺竟在眨眼间便屠尽了东宗二十余人,身法之快,着实骇人听闻。 眼见巫玺快要出到门口,段誉担心他会杀死那些宾客,赶紧追上去喊道:“等..”但还没说出第二个字就又被打断了,巫玺突然转身点住了他的穴道。他捏住段誉的下巴,冷冷说道:“别以为我会一直容忍你,再敢阻挠我,就算你是主角也照杀不误。” 说完推了他一下,段誉麻木的身体便向后倒去,不巧后脑勺磕在硬物之上,他眼睛一翻立刻昏了过去。 第三十二章 神农帮之殇 许多事情或者许多人如果你忽略他,那么他们最后总是会给你带来麻烦,巫玺便是如此,刚刚出门就又遇到了麻烦。“啪!”十分清脆的一个耳光,一个黄衣汉子揪着马五德的衣领大声吼道:“哈啊?你在说什么屁话?眨眼间杀了二十多个人?你怎么不说眨眼间杀了上千个人啊?” 马五德武功平平,也没什么血性,这时便不敢反抗,只是脸色苍白着说不出话来。巫玺扫视了一番,忍不住皱了皱眉。二十余名肩悬药囊,手执药锄铲刀的神农帮帮众围成了一个圈,那些跑出来的宾客被围在其中,不巧的是,钟灵也在里面。 见到巫玺追了出来,宾客们立刻都急了,其中一人突然抽刀向一个神农帮帮众砍去,冲突立刻开始了。刀光剑影齐闪,人们上蹿下跳,场面极其混乱。只有两个人是安静的,一个是立于台阶之上的巫玺,一个是位于人群中的钟灵,他们透过这重重的刀光剑影和上下翻飞的人影凝视着对方。 两人的关系才似乎才刚刚贴近,现如今又开始疏远了。钟灵脸色有些发白,即担心被人误伤,又有些害怕巫玺,以致于竟没有开口求救。她倒是不忌讳死人,但巫玺所造成的血肉横飞的场面让她也接受不了,死的人太多,流的血太多... 所幸那些前来做客的宾客都知道她是和巫玺一起来的,没有哪个不开眼的人敢去伤害她,神农帮帮众倒是没那个忌讳,却也一时突不进那个圈子。说起神农帮也算一个雄踞一方的帮派,但他们倒腾倒腾药材,耍耍毒药还行,真要真刀真槍的脸贴脸干架就马马虎虎了。这些宾客则良萎不齐,有马五德那样的武艺不入流的尚武商人,也有一些武艺不错的小门派首脑。 于是两帮人混战了一会,神农帮反倒先露了败象,武艺最强的帮主司空玄也被两三个小门派首脑缠住压制了。这司空玄一看情况不妙,心里也急了,突然硬接了一掌然后猛的撒了一把药粉。一个小门派的首脑闪之不及,不小心吸了一大口,砰的一声,这人仰天便倒。并肩而上的另两人顿时惊得冷汗直冒,再不敢欺身而上,生怕再中了暗算。 得了空隙,司空玄忙退回大喊道:“吃大力丸!放烟!”众帮众依令行事,纷纷掏出一粒药丸囫囵吐下,片刻之后,药效上来,立刻全部变得异常生猛,将那些宾客压了回去。 之后又掏出一把干草点燃,那干草显然非同一般,一经点燃,立刻散发出大股浓烟,十余股浓烟汇集在一起,顷刻间便罩住了整个战场。宾客们也不是傻子,纷纷互相提醒着或遮住口鼻或屏住呼吸,却仍然给熏得眼泪汪汪。当然也有脑子笨的,不加防备的吸了一大口,结果立刻昏昏沉沉的失了抵抗。 他们怕这烟,神农帮却不怕,把烟源往地上一掷,重又围了上去。两方战力一增一减,结果自然没有悬念,烟雾散尽之后,所有人都被神农帮控制住了。钟灵这时趁机跑到了人群边缘,几乎就要逃脱了,但最终也只是几乎而已,司空玄已经发现她挡在了她的身前。 “女娃娃,你来告诉老夫,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无量剑派的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司空玄这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在外面闹得这么欢,无量剑的人竟也忍得住,声也不吭一声。 钟灵脸色一白,沉默了一会,劝道:“司空帮主,你们还是快走吧,你看你胡子都一大把了,何必自寻死路?”她恼怒巫玺明明见她受困却不出手相救,这时也不去求他,说完便赌气就这么盘腿坐在地上不言一发。 见此,司空玄噗笑一声,忽又皱起了眉头,心道:“虽然这些人说的话虽然夸张,但却偏偏众口一词,莫非真有眨眼间便可连杀二十余人的高手?”这般想着,眼睛便向巫玺看去。 巫玺见钟灵偏过头不看自己,紧绷着的脸终于忍不住笑了笑,随即无奈的摇头轻轻一叹,扬声说道:“司空帮主,无量剑派全派覆灭,这剑湖宫已是无主之物了,你尽可取了用,何必为难她?” 司空玄好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讥讽道:“他们说什么有一个眨眼间便屠了无量剑满门的高手在里面,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说的莫不就是你这小娃娃?”这话说完,神农帮帮众们齐齐哄然大笑,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各种讥笑讽刺的话。只是他们没注意到是,众宾客却个个面如土色,目光散乱心如死灰。 巫玺淡然一笑,无所谓的说道:“啊,貌似是在说我吧。”脚尖轻点,身子已是轻飘飘的从高高的台阶上一跃而下。再顺势一跳,已稳稳停到钟灵身旁,身法潇洒轻快,动静自如,十分惊艳。他轻轻牵起钟灵的玉手,柔声道:“好了,我们走吧。”钟灵双眼一红,似欲哭泣,只觉委屈至极,但生气却一点也没有了。 司空玄见了这手轻功,眼睛不自觉的眯成了一条缝,心想:“这娃娃轻功确实不错,但要眨眼间屠了无量剑却还是差了点,恩,虽说这些人和我的计划似乎没什么关系,然而就这么放他们走也不是个事,总要盘问一二才能显出我神农帮的威风。” 于是又挡在巫玺两人身前,喝问道:“小娃娃,看你刚从练武厅出来,跟老夫说说里面无量剑派的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巫玺练剑多年,有些剑客的执意,很多事情习惯用手中长剑直接解决,骄傲的内心更是不屑于和司空玄这样的小角色多做纠缠。 所以这会也不再答话,只是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条长布,温柔的在钟灵的小脑袋上绕了一圈遮住眼睛扎起来,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玩个游戏吧。”钟灵小脸一白,双手握着巫玺的手关心道:“小心点”巫玺微微一笑,轻轻答了声“嗯” 看着他们将自己置若罔闻,却在这里腻腻歪歪,司空玄有些不耐烦的喊道:“喂,我在问你话呢!你们腻歪够...”说到这里,他突然感到脖子有点凉,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往后飞去,看着前面的喷血的无头身体,他有些疑惑的想到:“恩?这个人好像我啊...” 现场诡异的凝滞了一会,突然,“啊啊啊!”“帮主!”“可恶!”“干!”惊叫怒斥声此起彼伏,仿若平静的镜面突然被打得四分五裂,神农帮的帮众想要冲过去杀死巫玺,宾客们则拼命的想要逃走,场面混乱至极。 巫玺深深吸了一口气,全力运起凌波微步插入人群中。他运起禁招,时间仿佛突然被按下慢进,所有人都在做着慢动作。他灵巧的在肩膀与肩膀之间穿过,在慢慢降下斧刃下穿过,控制着手中的长剑,一一划过那些神农帮帮众的颈部大动脉。 这些繁杂的动作几乎只在眨眼间完成,那些试图逃走的宾客只是感到了一阵疾风吹过,连人影都没有看清。但他们很快发现逃跑变得简单了,再也没人阻止他们,许多人跑了十余米才反应过来,身后又变成了修罗场。然而明白了也没什么卵用,这只是让人更加的惊恐惧怕,于是很快这些人便跑得一个不剩了... 第三十三章 大蛇玺 巫玺捂着头,原地站立不动,禁招带“禁”字自然是因为有副作用,他现在只觉得头痛欲裂,只靠着坚强的意志才咬牙忍住没有惨叫出来。剧烈的疼痛足足持续了十余分钟才停歇,他伸手扯下一根额前的头发,那发丝果然已经变得银白。 这招禁招的效果并非玄幻般的把时间放慢了,而是让使用者的思维比正常情况下变快了数十倍。眼力,听力,嗅觉,神经反应,所有颈部以上的部位都得到了大幅度的加强。 倘若一个人突然力气增大数倍,他很可能甚至无法正常的握筷子,因全力运起凌波微步而速度暴涨的巫玺也会有这样的困扰,他能控制方向和路径,但在高速的运动中已经无法看清周围了。 适才在练武厅中,所有敌人都集中在一块区域,他自然无需开启禁招,逢人便砍便是,但这次敌人和无辜者交集在一块小小的区域,他便必须要开启禁招才能保证不伤到无辜的人。 或许巫玺确实十分冷血,但实际上他不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杀人狂魔,并不会无故伤人或害人。同时为了控制那股突然暴涨的速度,他废寝忘食的开发了这个禁招。 人体有上中下三个丹田,平常所谓的“丹田”只是其中之一的下丹田,除此之外还有中丹田“颤中穴”和上丹田“泥丸宫”。道经中提到:“下丹田,藏精之府也;中丹田,藏气之府也;上丹田,藏神之府也。” 他认为上丹田中的“神”便是精神力和意志力,并坚定的认为修炼上丹田可以帮助他更好的控制身体。于是他翻遍了琅嬛福地里的所有内功秘籍,结果发现目前他所知的所有秘籍全都是修炼下丹田的,就连修炼中丹田的也只是《北冥神功》一部功法,而修炼上丹田的功法更是一个也没有。 恰逢这时他停止了北冥神功的练习,并且凭借自身深厚的内力和超高的天赋学习招式也十分的轻松,空余下来了大量的时间。 所以便开始摸索着修炼上丹田的方法,为此进行了大量的实验,那段时间曼陀罗山庄几乎每日都有猿猴类动物运入其中,之后更是通过暗黑手段运去了死囚,甚至是崇拜他的少年们,最后是自己... 为了这招禁忌之术,巫玺失去的东西很多,物资、生命和良知...所幸最后终于还是成功了。首先他发现猿猴果然如他所想一般拥有类似人类的经脉系统,于是尝试着将内力输入到猿猴的体内,这很艰难,稍微没有控制好内力便会使猿猴爆体而亡,但这毕竟是可以锻炼的东西,不久巫玺便可以让内力在猿猴体内运行了,但仍然无法触及上丹田。 多次失败之后,他开始怀疑猿猴这类智力低下的动物可能并不存在所谓的“泥丸宫”或存在但十分微小无法容纳内力。于是不愿放弃的他终于开始了涉及到人体的研究,果然不出他所料,人体的泥丸宫可以成功接纳内力,但似乎除了让其痛苦之外没什么别的好方面的作用。 死囚太少并且非常的不配合,他开始诱使从小被他洗脑的部下参与到这项研究,结果却是无一例外全部死去了。很快他发现了规律,内力似乎如某秘籍所书,分为“刚柔阴阳”四种属性。 其中修炼刚属性内力的人全部泥丸宫爆裂死状十分惨烈,修炼其余三种属性内力的人虽然没那么惨,但亦全部脑死。 于是他不再让部下自行修炼而是将自己的北冥内力输入其体内,但结果北冥内力却和对方内力冲突,使其经脉紊乱几乎走火入魔。 不甘失败的他最后毅然决定亲自尝试,他小心的将内力输入泥丸宫之内...那种感觉十分奇妙,即很艰难又很轻松...这种怪异而互相矛盾的感觉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研究一度停滞了下来。 他开始解剖内力的性质,内力是一种能量,它在人体中运动必须通过经脉系统。但内力为什么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运动?巫玺突然想到,紧接着他想到了“查克拉”,“查克拉”是火影忍者里忍者使用的力量,是细胞能量与精神能量的结合。 巫玺推测“内力”也应由两种能量融合而成,而“泥丸宫”却是单纯储存精神能量的部位,内力在其中会受到排斥,所以才会一直无人开创出修炼泥丸宫的秘籍。 最后他的解决方法是,静心凝神内视泥丸宫,想象其中存在一股精神能量,顺着脑部的经脉循环运行,即创出一门修炼精神力的功法。 这个试验一直坚持了一个多月,功夫不负有心人,正当他无奈放弃之时,他突然察觉到了那匪夷所思的奇异效果:他的思维和反应能力随着他那股假想的精神能量消失而突然变慢了,再也不能如修炼那精神力新创功法时一剑对半分开雪花或斩下飞舞中的黑蚊的翅膀了。 意识到这种效果之后,巫玺欣喜若狂,证明了这功法行之有效之后进行得更是顺利。他进一步发现了一种可以瞬间爆炸式提升思维速度和反应能力的技巧,便相当于与他那新创功法相配合的武技。 他将其命名为“拟神”,因为每次使用时都有一种一切竟在掌握的力量感。(没有命名为子弹时间真是对不住了,发明了这招的前辈) 然而好景不长,很快巫玺便发现了这种做法的副作用。高速而玄妙的精神力运作技巧可以带动大脑的高速运转,但他的身体还并不适应这种暴涨的“力量”。 也就是说:弊端便是大量脑细胞超负荷死亡,头痛欲裂,黑发变白。因此,现阶段巫玺只是每日抽出几个小时的时间维持精神能量的缓慢运行,使自己的身体慢慢适应,并缓缓提高自身的思维及反应速度。若非此次遇到不愿伤及无辜的特殊情况,巫玺绝不会开启这个很可能影响自己智力的禁招。(脑洞大开了,不知道会不会有矛盾。) 第三十四章 唉 荒山奇遇吧 却说巫玺使了禁招“拟神”,大脑十分疲惫,静静站立原地歇息恢复。一直没等到他说话钟灵却有些着急了,太过于安静了,让她不经有些害怕。于是忍不住轻轻唤道:“巫...巫大哥,你怎么了?你还好吗?怎么不说话?”不愿让她担心,巫玺忙应道:“额..啊...没事....” 抬步走向有些紧张的钟灵,巫玺走得有些艰难,脚步虚浮,身子摇摇晃晃几近摔倒。短短数十步路程,巫玺却足足走了一分钟。期间钟灵有些担心,伸手想把眼罩取下来,但却被巫玺急声阻止了。 一步步走到钟灵身边,这时巫玺已经缓了过来,他牵起钟灵的小手柔声道:“跟着我走,这个游戏的名字就叫‘相信’,只有相信我,才能最快速的通过这里。”钟灵俏脸微红,露出一个十分甜美的微笑,颔首低声嗯了声。 说是要快走,实际两人却走得极慢,巫玺时不时提醒钟灵避开脚下的路障,带着她绕了个大圈避开了地上的物事,以免污血沾染了她精致的绣花鞋。 “那些宾客呢?怎么样了?”两人牵手走了一会儿,钟灵突然问道。巫玺故意爽朗的笑了笑,答道:“他们走了。”“哦,那就好。”钟灵微不可识的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过了一会,她又问道:“那那个中年道姑一群人呢?你见着她们了吗?” “她们啊...”巫玺扬了扬眉,若有所指的说道:“趴在屋顶上,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呢,我们不去理会她们吧,恩怨既了,从此各不相干。”钟灵哦了声,停顿一会又轻声说道:“但愿不是什么坏主意才好” 这话刚说完,广场旁的屋脊上突然传来“硌嚓”一声,瓦片碎裂的声音十分清脆。巫玺停下脚步,钟灵紧紧的拉住他的手,有些紧张。 屋顶上的自然是辛双清及其门下一袭西宗弟子们,她们出门之后便发现了气势汹汹恶意满满而来的神农帮。情况紧急,这道姑也算果断,带着她的弟子们藏于屋脊之后。 当时神农帮一群人也没打算先礼后兵,直接破门而入,没有去练武厅的无量剑弟子们被杀得死的死逃的逃,只有她们藏在屋顶才没被找到。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们当然全部见得一清二楚,比东宗还不如的她们同样被巫玺鬼魅的手段吓得不轻,因此就算神农帮全帮覆灭了也没敢出来,只想等巫玺走了再快速逃离这人间地狱般的地方。 她们所在的屋顶和巫玺之间的距离实在不算近,换做常人根本无法听到对方说话,只可惜辛双清修炼了大半辈子,其内力已足以支持她听清巫玺所说的每一句话。 听到巫玺说出她们的藏踪时辛双清已是脸色惨白,再听钟灵一说“坏主意”时又是出了一身冷汗,惊慌之下,没有控制好内力,竟一下就压碎了掌下的瓦片。 适才在练武厅中,她们没见巫玺发威便走了,这时若没见巫玺强大的力量也不会如此。但见识了巫玺死神般的力量了之后,便感到十分惶恐惊慌了。 她立刻站起来,大声解释道:“怎么会?我等怎敢有什么坏主意?小妹妹你放心,我们很快便会离开,今日...也没见过任何事!”看她突然起身,西宗弟子们大惊失色,但却也无一人逃走,全部起身拔剑怒视巫玺两人。 巫玺皱了皱眉,见状,辛双清忙失声尖叫呵斥西宗诸弟子道:“做什么!?快收起来!这位巫少侠帮我等灭了神农帮大敌,是我等敬谢还来不及的大恩人,怎能如此失礼!” 骂完又对巫玺行礼道:“多谢少侠援手之恩,我等日后必结草衔环,报答少侠大恩!”西宗弟子有些不知所措,却也忙收回了手中长剑,其实心中也怕真惹恼了巫玺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死神。 场面一时静了下来,直等到西宗诸人心中愈发没底时,巫玺才说道:“你们走吧,我与你恩怨已结,两不相欠。”此言一出,辛双清一袭人齐齐送了口气,她拱手朗声说了声:“多谢少侠!”,随即便引西宗门下弟子离去了。 三刻钟之后,无量玉璧前,巫玺放下怀中一脸羞涩紧紧依靠着自己的钟灵。先前在剑湖宫地上还算平整,但出了大门之后可就全是山路了,当时巫玺不知怎么想的,也不取下她的眼罩,直接一把抱起她便径直走到了这里。 巫玺让她面对着无量玉璧,绕到她身后,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看看这里,我的成就大半是因为这里而得到的。”说着慢慢解开了她的眼罩。这时正值夕阳西下,剑湖上朦胧的雾气在阳光的照耀下如梦如幻,引起钟灵的阵阵惊叹。 两人站在谷边静静的欣赏了一会,钟灵突然转身说道:“巫大哥,我们以后就...”说道这里,她停下来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巫玺额前的那一缕白发,问道:“巫大哥,你怎么...有白头发了...” 巫玺轻轻握住她的柔荑,笑了笑说道:“没什么的,想必是年纪到了罢。”钟灵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她带着哭声道:“你骗人!你明明这么年轻,怎么会到了白头发的年纪。” 巫玺微笑着摇了摇头,朗声道:“你在这里等等,我去下面取个东西,我没上来之前不要走开!”钟灵仍想追问,巫玺却已经走向崖边了。 他先是俯身往下看去,冷不经突然纵身跃下,钟灵见了这一幕,立刻吓得尖叫起来。忙跑到崖边一看,却看到巫玺竟诡异的“站”在崖壁上微笑着看着自己,她送了一口气,拔了根草叶丢过去责备道:“啊啊啊,巫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吓人家啊” 随即又奇道:“巫大哥,你好厉害啊,竟能站在崖壁上不掉下去。”巫玺笑了笑,说道:“知道控鹤擒龙吗?这只是一种不错的用法罢了!” 钟灵摇了摇头,双眼放光十分崇拜的看着巫玺惊喜道:“这个真是太...太...太厉害了,巫大哥,你一定要教我,我回去耍给我妈妈看,她一定会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啦!” 巫玺笑道:“呵呵,这个你要学可难啦,要兼具深厚的内力同无与伦比的控制力才能学会。”“啊?”钟灵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恢复常态道:“这样啊,那算了,只可惜我不能耍给我妈妈看啦。”巫玺噗的一笑,说道:“要是岸本知道他的创意给你当做逗弄家人的戏法了,可不知道要作何种表情呢” 钟灵煞有介事的想了想,疑惑问道:“岸本是谁?能想出这么奇妙的招式,一定是很厉害的前辈”巫玺微微一笑,摇头说道:“不说了,我下去了,山谷有点深,我要节省点内力才行。”说完转身向崖下跑去,跑了数百步,又喃喃自言自语道:“岸本确实厉害,只可惜他却是个倭人” (这副本终于结束了,等级也升的差不多了,巫玺和他的小伙伴们就要称霸江湖啦。) 第三十五章 驯兽师 残阳如血,照得崖对面的无量玉壁通红一片,仿佛一颗无比巨大的红宝石般瑰丽。钟灵做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面,玉手托着精致的下巴,双目失神的望着对面的玉璧,脸上却不自觉的露着甜蜜的笑意。 一阵风吹起,裹着几片草叶从她视线中闯过,她怔了怔,回过神来。直起身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嘟着嘴自顾自的说道:“巫大哥怎么还不上来啊。”抬头看了看天色,又埋怨道:“天都快黑了呢。”说着,站起来向崖边走去。 正在这时,一个人影从崖下冲出,在空中一滞,潇洒俊雅正是巫玺。他冲出崖面时极快,形若幻影,落下崖边却极慢,身子轻飘飘的落下来,脚尖往地上一点,再往前踏一步,修长的身体便笔直的立在钟灵身前。 钟灵面露喜色,往前走了一步喜道:“巫大哥你上来啦,我还在想会不会误了时辰呢。”说完,看着巫玺手上的物事,又问道:“巫大哥这就是你在下面拿的东西吗?是一把剑啊,哇,上面好多宝石!” 巫玺弹了弹剑刃,笑道:“是,这剑果然像我想的那般,不仅装饰精致贵重,而且十分锋利,是柄比“秋水”更胜一筹的好剑,不枉我惦记一场。”看到钟灵好奇的样子,巫玺微微一笑将剑递给她。 从他手里接过宝剑,钟灵握着打量了一番,赞道:“这剑真漂亮啊,你看上面的宝石,什么颜色的都有呢。”巫玺看着她笑了笑,说道:“你喜欢吗?送给你吧。” 钟灵忙将剑还给他,推拒道:“巫大哥,我怎么能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呢?我不要。”巫玺看着她笑问道:“怎么?不喜欢吗?那改日我送你一个更好的东西。” 年轻的女孩忙又是摇头,急道:“就这个贵重的东西我就不能要了,怎能要更好的呢?巫大哥的心意我接受啦,但这剑是你这么辛苦的跑到崖下去取的,我怎么好意思要呢。” 巫玺抓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无论怎么说,我总要送一个东西给你才行,而且还必需是常用并且能够长时间使用的,这样你便没那么容易忘记我啦。”他不愿在感情的事情上多做犹豫,觉得自己想这样说便直接说了。 可是因为突然抓住手而僵立不动的钟灵可就没那么好接受啦,霎时间整个俏脸都涨得红透了,仿佛触电般抽回了自己的手,别过去不去看巫玺充满侵略性的眼神。看她这样,巫玺扬了扬眉,问道:“怎么,你不喜欢这样吗?” 钟灵忙转过来急道:“不是!”目光刚一接触巫玺的眼睛便又远远绕开,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双手无意识的纠缠在一起,低声说道:“只是...”巫玺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我拿了也没什么用啊!”钟灵突然高高抬起下巴大声道,只是目光却仍是避开了巫玺。大声说完又仿佛有些丧气的低声说道:“我又不会用剑...”巫玺愣了一下,捏着她的琼鼻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钟灵发现了他眼中的促狭的意味,顿时不依了,伸手作势欲打,没成想巫玺不闪不避,仍是直直的看着她,心中甜蜜,又放下手转身不理他了。巫玺上前搂着她的小蛮腰附在她耳边柔声道:“没关系的。” “嗯?”钟灵俏脸微红,紧闭双眼沉浸在这温柔中不可自拔。 “我说没关系的,你不会用剑,我就送你你会用的剑。”巫玺说道。 “我会用的剑?那是什么?”钟灵睁开她的大眼睛,疑惑的问道。 “就是它。”巫玺一甩袖袍,一道银光射出,落在一块大石头上,赫然便是那银鳞白蛇。 “是‘银’啊,哈哈,那倒不错,我对这些小动物最在行了。”走上前捏起那银蛇,银蛇性情凶猛,但却出奇的不反抗钟灵的触摸。 “‘银’本来也只是条普通的毒蛇,只是鳞片颜色不寻常罢了,但自从我遇到它之后就一直在用内力梳理它的经脉,到如今的它比之你那闪电貂‘白’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啦。”说到这里,巫玺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解释道:“本来你的‘白’已经很厉害啦,就算是司空玄那样的水平也决计打它不过,只是它要是离开你,你就必然要陷入危险了,‘银’可以保护你,它突然暴发的速度快得惊人,我教你怎么梳理它的经脉,它很快就会依赖你啦。” “哇,巫大哥你好厉害,竟然可以用内力梳理动物的经脉!”钟灵双眼放光,十分崇拜的看着巫玺说道。 这崇拜的眼光让巫玺很是受用,他笑道:“呵呵,这些动物也有经脉,我自然可以发明它们修炼的功法,这可比我给人完善功法要容易多了,你那闪电貂也可以变得更强哦,这几天我便来为它设计一套功法。只是它喜欢吃蛇,若是比‘银’强太多可不太妙了,你需得让它们两个成为好朋友才行。” “这可难不倒我,‘白’最听我话啦,我叫它不吃‘银’就好啦。”钟灵下巴微抬,双手环胸十分自得的说道。 钟灵那骄傲的样子让她显得更加可爱了,巫玺一时间有些看呆了。“巫大哥,你怎么了?”见他每接话,钟灵伸出手指在巫玺眼前晃了晃,疑惑的问道。 “啊”巫玺一怔,回过神来,不自觉的避开钟灵的眼神。过了一会,说道:“没什么,那,我现在教你吧,你的内力很差,想必功法不怎么精妙,我得先为你量身打造一种功法才行...” “现在吗?可是...现在天都快要黑了呢,要不,明天再说吧。”钟灵有些担忧,巫玺对功法太过热情,完全没有考虑到时间的问题。 “嗯?哦,也对,没想到天色已经这么晚了,我们去剑湖宫住一个晚上吧。”巫玺恍然大悟道。 “那里啊,可是那里有那么多...”钟灵有些害怕,她想到那些无人收拾的尸体应该还摆在那里。 “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里宿营吧,无量剑派在此活动多年,想必不会有什么大型的猛兽的吧,就是没那么舒适了。”巫玺再次提议道,只是他仍认为去剑湖宫比较好。 “那我们还是去剑湖宫吧,这里连个躲雨的地方也没有...”思考再三,钟灵最后还是决定去剑湖宫,夜晚宿营其实不太安全,野兽比死尸要凶残得多了。 太阳已经完全陷入了地面,一些夜行的动物开始出来活动了,巫玺只好又再次在钟灵的惊呼声中抱起了她,加快速度往剑湖宫赶去。 第三十六章 莽牯朱蛤为什么不可以 狂奔了好一阵子,两人终于抵达了剑湖宫。剑湖宫的朱红大门仍敞开着,在漆黑的夜色里就像一张恐怖的大口,待伏着意欲择人而噬。 一阵寒风吹过,钟灵有些害怕,紧紧的抓住巫玺的衣领不松手,似乎没打算下来。巫玺看了看她煞白的小脸,微微一笑,仍由她抓着自己,也不放她下来。 正在这时,剑湖宫内突然传来“江昂”“江昂”的叫声,随即又响起了一声男子的惨叫声,让这个漆黑的夜晚显得越发诡异了起来。 巫玺皱了皱眉,他认出那惨叫是段誉的声音,于是抱着钟灵径直往里面闯去。那“江昂”的叫音一直没有停止,巫玺便寻着那叫声跑去。穿过满地死尸的广场,叫音越来越大,已是有若牛吼,但段誉的却一声也没发出,也不知是否已遭了毒手。 两人到达尸横遍地的练武厅,里面刚刚还在“江昂”“江昂”的大声叫着的那物也已经不发一声了,场面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但巫玺内力深厚,听力自然发达,仍能听到那物“卟”“卟”“卟”的发出轻微的移动的声音,心中已有了猜测。 察觉巫玺站立不动,钟灵问道:“怎么了?巫大哥,这里有什么东西吗?”厅中光线很暗,她既看不到又没有巫玺那样发达的听力,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让巫玺在意,心中自然有些害怕。 “这东西你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完竖掌成刀,往置于厅旁的烛台一挥,一股灼热的气劲便呼的一下将蜡烛全部点燃了。这招使得神乎其技,钟灵又给他惊得嘴巴都长得几乎可以塞入一个鸡蛋了。 这招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燃木刀法改编而成,燃木刀法将内力转化成热能,但此招热力只能附于刀面,无法凌空飞出,巫玺便用内力将其灼热气劲推出,在其热力没有消散前点燃了烛火。 且不提钟灵有多惊讶,有多崇拜自己。借着昏暗的烛光,巫玺看清了那物事,正是那万毒之王“莽牯朱蛤”,这小东西正如描写所述,长不逾两寸,全身殷红如血,眼睛却在昏黄的灯光下闪闪发出金光。 它这时正爬在段誉脸上,理所当然的,段誉的状态很不好,脸上浮满了豆粒大小的汗珠,嘴巴张开,胸膛起伏得十分的快,似乎严重缺氧。巫玺将钟灵放了下来,没成想这一动作立时惊动了那莽牯朱蛤,蛤嘴一张,一股淡淡的红雾向巫玺喷去。 光线本是如此暗,加之这雾颜色十分淡,巫玺自然也是看不见的,但他对这毒物并非毫不了解,当下立刻击出一道掌风将红雾吹了回去。 稳妥起见,这一掌自然是全力施为,威力却是极大,不仅将红雾吹散了,连那莽牯朱蛤也给吹起来了。仿佛命运的安排,它哪也不落,径直落入了段誉的嘴里。 它命中该有一劫,不等它跳出来,段誉已是咕咚一声将其吞了下去。看到这一幕,巫玺脸色霎时间苍白无血,随即又由白转青,突然大喝一声,凌空击出一掌,掌力所至,木制门窗被打得破破烂烂,座椅也是四分五裂。 这一掌挥出,巫玺仍觉怒火未平,大声叫喊着“为什么!啊!为什么?”一边大叫着整个人化作了人形猛兽,掌风四出将厅内的摆设全部拆得粉碎。 “巫大哥,你怎么了!”钟灵看着势若疯虎的巫玺心疼不已,她的巫大哥从未如此狼狈,如此失态。当下便完全忽视了那毫无目的乱射的掌力,焦急的向巫玺跑去。 所幸巫玺这时也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没有伤到她。他喘着气,不去看钟灵,低头说道:“命运,这就是命运,这就是命运啊。” “哈哈,哈哈哈,灵儿,枉我巫玺自以为出类拔萃,还愚蠢的以为自己可以改变命运?其实我也只是一个坐井观天的可怜虫罢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失去了这么多,放弃了这么多,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啊。”说着竟忍不住落下泪来。 钟灵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她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一时间也忍不住泪如雨下。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紧紧的拥抱着他,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关心。 巫玺哭得像个孩子,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哭泣,如此狗血的事实仿佛化身成了一个不可匹敌的巨人将他一直以来的骄傲和自豪踩得粉碎,然后又将他心中自以为的成就变成了一坨狗屎。 片刻之后,巫玺停止了哭泣,他不会停止不前,于是放开钟灵向段誉走去。“巫大哥...”钟灵有些担心的拉住他。 “没事的,既然命运确实无法反抗,我便遵循它的安排,或许...安排给我的命运也不会差的吧,天道酬勤,总不该如此辜负我的努力。”巫玺回头笑了笑说道,脱开了钟灵的手。 走到段誉身边蹲下来,巫玺仔细观察他的状况。段誉的情况很不好,皮肤发红起泡溃烂,仿若烧伤,神智不清,嘴里无意识的不知道说着些什么。巫玺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看着手里的册子,巫玺下定了决心。 他先将段誉扶起来让他盘腿坐着,段誉身上溃烂的皮肤和脓血让他的触感黏糊糊的,巫玺忍不住皱了皱眉。等段誉坐好之后,巫玺也盘膝坐在他的身后,双掌推出开始将内力输入到他的身体里,这让段誉有所好转,眼睛慢慢的竟睁开了来。 巫玺松了口气,问道:“好点了吗?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痛..全身都...好痛...我...死了吗?这里..是地狱吗?我被下到油锅里了吗?”段誉十分害怕,十分虚弱,说话断断续续,声音微不可闻。 所幸巫玺还是听明白了,但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道:“十四个梨,公平的分给七个孩子,怎么分?” “十...十四个梨...分给七个孩子,呵,自然是每人两个。”段誉似乎好些了,下意识的答道。 巫玺脸上开始冒出些许多小汗珠,但他还没有着急,只是按部就班的又问道:“十四个梨,公平分给四个孩子,怎么分?” “这...这怎么分,呵呵,我知道了,切开两个梨,每人三个半梨就公平了。”段誉笑得像个孩子,看得钟灵心酸不已。 “很好”巫玺将小册子摊开交给钟灵,说了声“你看看这个册子上面的图案。”钟灵将册子放在段誉眼前,关切的看着他。 段誉看不太清楚,他的眼组织也有些坏死了,于是老实的说道:“我看不清,我看不清了!”意识到自己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之后,他又开始慌张了。 “别乱动!”巫玺喝道,再次加大了内力的输送,过了一会,才有时间问道:“仔细看!一定要看清!你想不想死?!” “不想!”段誉忙说道,他有力气大声说话了。“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没...我能看清了!哈哈,我能看清了,是一个僧人图像?” “记住上面的红线!”巫玺有些焦急的说道,如此大量的内力输出已经开始引发他功法的隐患,狂躁的内力开始反噬,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好了没有!”巫玺大声喊道。 “好......好了,我记住了!”段誉急道。 “呼”巫玺停止了内力输出,来不及打坐调息,起身开始摆弄段誉。 巫玺将他倒转身子,脑袋从胯下钻出,再将他双手放在他自己的足上,赫然就是易筋经图谱上僧人所做的怪异姿势。(易筋经的事情以后解释,或许也有人已经猜到了。) “啊!好痛!你做什么?”被这般施为的段誉自然是极痛的,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骨骼错位的声音。 “少废话!照着图谱上僧人的红线存想!”巫玺自然没有什么好语气,他还从未为一个人如此费心。 “哦”给他一喝,段誉也老实了,认真照着记忆中的僧人图像中的红线存想起来,他性子若是没被逼急也是很软弱的。 看着段誉坚持很一会儿也没有直接死掉,巫玺便知道已经成功了,这才盘膝坐下开始打坐调息,原本平和的内息现在已经全部bao动了,他亦陷入了危险... 第三十七章 小镇奇遇算了 清晨,静坐不动的巫玺睁开了双眼,双手一翻,停止了调息。打坐一夜,总算暂时压制住了暴躁在内息。偏头看了看,钟灵趴在椅子上睡得正香,只是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泪痕,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巫玺轻轻的起身,走到钟灵身边蹲下看着她精致的脸蛋,忍不住伸手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秀发。虽然已经尽量小心了,但还是差点惊醒了钟灵,熟睡女孩忍不住皱了皱蛾眉,但嘟囔了句不知道什么话,调整了一下姿势就又睡熟了。昨晚可让她担忧得不轻,巫玺一坐下便什么都不理了,叫他也听不见。 于是,为他担心着的钟灵忍着满屋子的腥味不离不弃的守候了他一个晚上。看着疲惫的钟灵,巫玺有些感动,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钟灵微微睁开睡眼惺忪的大眼睛,糯糯的唤了“巫大哥。。。” 随即回过神来,惊喜道:“巫大哥,你醒啦!太好啦!"猛地扑到巫玺的怀中,随即又哽咽道:“真是吓死我了,你怎么了?我怎么叫你你都没反应?” 巫玺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不小心睡着了。”“嗯”钟灵没有多做纠缠,而是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巫玺看向段誉,走到他身边仔细检查他的状况。 段誉的情况好了不少,皮肤的血红色退去了不少,创口也没再流脓。他仍是保持着那个怪异在姿势,眼睛却紧闭着,只是身上不可避免的散发着一股恶臭,当然这里没人耻笑他,有可能耻笑他的家伙们现在都躺在地上了。 巫玺探了探他的脉搏,又拨开他的眼皮看着他的瞳孔说道:“这人可不能死了,否则我可就白忙活了一场。”段誉的意识似乎陷入了深度睡眠,眼皮被人拨开也没有醒过来,若不是还有脉搏,巫玺都会觉得他已经死了。 右手握拳压着上嘴唇低头想了想,巫玺说道:“这次做得十分顺利,我还有些时间,先送他去他家吧,嗯,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山下买点东西。” “可是。。。好吧。”钟灵很想一直跟在巫玺身边,但她也不是不懂事的,终究没有说出想要一起去的话来。巫玺微笑着抚了抚她的头,背起段誉将其放在一个偏厅。仔细叮嘱了一番钟灵之后,巫玺便下山去了。 骑着那匹黄马,巫玺走得很快,在气温升高之前便赶到了山下的清凉镇。这小镇地处无量山和哀牢山交汇地带,东西北三面环山,从北向南流的川河把两座山脉一分为二,成就了一马平川的川河坝子,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和气候,使这里四季如春,故得名清凉。 同时此地又是茶马古道上重要的物资周转集散地,因此比较繁荣,行商车马络绎不绝。走到镇口,可以看到许多酒肆和客栈,马厩里拘满了牲畜。巫玺打量着这小镇,盘算着自己需要的东西,突然,他停下扫视的目光,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一个马厩之内。 那马厩中有一匹神俊非凡的黑马,身形消瘦,但四肢修长,雄伟高昂。那骏马缰绳也没绑在柱子上,却老老实实的站在马厩之中,只是悠然自得的吃着草料。说是老老实实,它旁边的马匹却根本不敢接近它,不知是不是自惭形秽,还是其他原因,宁愿和其它马紧紧的拥挤在两边,也不敢往它身边靠上一靠。 现代男人爱车,古代男人爱马,巫玺见了这神俊非凡的宝马,心里也喜欢得紧。忍不住走近了去,伸手摸了摸那骏马的马首。巫玺懂得怎样让动物感受到自己的善意,那骏马也不排斥他,任由他摸了几下,只是骄傲的也不理他,仍是自顾自的大嚼着草料。 “呵,你很不错,是匹有资格骄傲的好马。”巫玺翘起嘴角赞了声。 正在这时,突然嗤的一声轻响,马厩后面的客栈里飞出一支黑色小箭射向了巫玺。“谁准你动我的马了吗?”一个冷冰冰不带丝毫暖意的声音响起,可以听出定然是一个性情及冷漠的女子说出。 那黑色小箭速度极快,但巫玺只是身子微微一晃,那支小箭便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与巫玺擦肩而过了。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巫玺扬声道:“我没什么恶意,只是突然见了这般万里挑一的骏马,实在有些情不自禁。”说着巫玺往客栈里走去。 似乎被他的武功所震慑到了,直到他踏入了客栈中,里面那女子也没再说话。巫玺一眼扫去,时间已至正午,客栈中坐了不少食客,当然,其中有不少携带着各种兵器的武林人士。刚才那一幕被不少武林人士看到了,往常高谈阔论的他们突然安静下来也让那些不名真相的普通人跟着闭上了嘴巴,场面一时间有些沉默。 以巫玺的眼力,能看出这几十个人里,只有七个人武艺还算入流,其余最多只算手执兵器的普通人。第一个当然是坐在窗边的黑衣女郎,她的脸上蒙着张黑布面幕,这形象加上外面的黑马直接告诉了巫玺她自己的身份。另有四个身披碧绿斗篷的年轻女子坐在一桌,巫玺注意到她们胸口都绣着一只黑鹫,心中也有些猜测,一时间有些失神。 另一个是坐在最靠近门口位置的黑衣男子,他一个人坐在一桌,低着头只顾自己吃喝,对周围发生的事情似乎毫无所觉,却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而那最后一个,正向巫玺走来... “这位客官您好!请问需要来点什么?”这个店小二非常有礼貌,语气亲切,举止得体,只是微胖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虽然也有哈着腰,却给人一种十分敷衍的形式主义的感觉,好像并不是真的想要有礼貌,而只是因为被生活所迫才会这样一般。 “你们有哪些好菜?”一边说着,巫玺往黑衣女郎走去,那女郎见了,慢慢的将手移到置于桌面的长剑上。 “客官,东北角还有位,请跟小人去那边吧。”店小二躬着腰挡在巫玺身前提醒道。 “哦,但我想和这位姑娘说说话,你说说有哪些好菜吧。”巫玺绕开他,继续往黑衣女郎走去,那女郎越发紧张了,全身绷紧,蓄势待发。 那店小二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低头不言一发了。还没等巫玺走近,那女郎已是抬手一支小箭射向巫玺,但两人根本不在一个级别,巫玺只是手一伸便将那小箭夹在手里,女郎还欲再有动作,却见巫玺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随即感到肩膀一酸,立即感觉全身使不上力气了,刹时间大惊失色。 “何必如此紧张?我若要伤你,眨眼间便能做到。”巫玺慢悠悠的说道。 “放开我!”女郎羞愤欲死,奋力挣扎道。 “是他!是真的!快跑!”一个中年汉子惊道,直接起身往门口跑去,他的同伴拉住他急问道:“段大哥,怎么了?你慌什么?”那汉子一脸惊慌道:“是‘眨眼死神’!他的事肯定是真的!他可是眨眼间屠了两个豪门的凶人,这种速度,看都看不到,一定是他,我们快走吧!”说完就拖着那同伴跑出了客栈。 几乎所有武林人士的脸色都开始难看了起来,显然也听说过些什么,很快就跑了三分之二,但仍有一部分人留了下来,有不相信的,也有认为自己没有招惹过巫玺的好事之徒。 “就问你一件事,你这马,愿不愿让我,我不白要。”巫玺没理会这些路人小杂鱼。 “不可能!除非我死!”几乎没有经过考虑的迹象,她的性格十分倔强。 巫玺无所谓的撇了撇嘴,往那个空位子走去,店小二乘机接近黑衣女郎“这位女客官您还好吗?需不需要我帮您叫郎中?” “啪!”“谁要你多管闲事了?”她突然抽剑用剑脊抽了那店小二一个非常清脆的一个耳刮,作风蛮横。 那店小二给抽得头晕目眩,随即...抬起头,他的半张脸都被抽裂了,仿佛一个破碎的陶器,皮肤碎成一片片脱落下去...... 第三十八章 美女与黑马 当然,情节并没有向恐怖灵异风发展,碎裂的“皮肤”下面,并不是血肉模糊的肌肉组织,而是另一层皮肤。看明真相,黑衣女郎起身一脚踢在桌子上,整张桌子连带着上面的碟碗菜肉全部向店小二飞去。 那店小二这时也从眩晕的状态中回复过来,他反应极快,同样一脚踢飞了那桌子,同时双手一往袖口一拢,再抽出来时手上已是握了一柄怪异的短兵器。这兵器长不及一尺,前段是小剑样式,后端却是一个贴合手指掌心的握手。 巫玺见他拿出这兵器,面露惊讶之色,原来这兵器却正是他带到这方世界的,比匕首更适合刺杀的拳剑。这方世界,用这种兵器的只有他麾下的“阴影”组织,除此一家,别无分号。 稍稍想想,巫玺便猜到了大概,想是这黑衣女郎木婉清与其母“修罗刀”秦红棉如原著般被钟灵之母“俏夜叉"甘宝宝给诳去曼陀山庄争风寻仇了,只是这曼陀山庄现今却正是“阴影”的成员培训基地,两者相斗,自然是木婉清母女败退被千里追杀了。 这两个“阴影”成员看来是不认识巫玺,想必是巫玺将事务转交巫顺之后加入的成员。这店小二也展现了一个阴影组织成员该有的素质,贴近了缠住木婉清猛攻,拳剑加肘击,招招狠辣不留余地,使的正是巫玺创下的刺客暗杀武功。 木婉清明显不敌,但总算靠着腕上的箭矢撑住不死,只是箭矢数量并非无限,若是等到箭矢用完,只怕便是这清冷俏丽的木姑娘身死之日了。酣斗片刻,木婉清被一个肘击击退数步,却也是巧极,巧的是退的方向正是那四个身着碧绿斗篷的女子之处。 “臭男人就是下贱!就只知道欺负弱女子!”一声娇喝,四个女子齐身而动,一人扶住木婉清,其余三人手持双钩向店小二攻去,这三个女子武功着实了得,双钩挥动,招数巧妙。 店小二左支右挡,却怎么也挡不住三人齐攻,肩上腿上各添了一个伤口,心中已知事不可为,遂生退意。正在这时,一直坐于门口附近的黑衣男子骤然暴起,握住一个竹筒放在嘴前用力一吹,一大股黄色烟瘴喷射出来,瞬间笼罩了正在打斗中的四人。 这黑衣男子也是阴影成员,其任务却是在一旁策应,这时见同伴失败,果断出手支援。那三个女子也没鲁莽,纷纷紧紧捂住口鼻,凝神守待,紧靠在一起不再攻击。见此,两个阴影成员趁机逃脱,处事果断绝不拖泥带水。 “戚,让他们逃了。”黄烟散去,一女子不甘心的说道。 “这两人计划周密,行事果断,武功也十分狠辣精熟,我们恐怕惹上了大麻烦。”四个女子中为首者说道。 “姐姐不必担忧,这天下间向来只有别人害怕我们,还没轮到我们忌惮别人!只要有姥姥在,我们什么也不用怕。”另一女子傲然说道。 为首女子不置可否,转身向黑衣女郎木婉清问道:“这位妹妹,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多谢姐姐出手相助,我没有大碍。”木婉清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妹妹的称呼。 “这帮臭男人真是可恶至极,妹妹你这样的妙人也能下得去手,下次再给我见着了,定要他俩狗命。”先前那女子扬了扬双钩恶狠狠的说道。 “四位姐姐还是不要再管小妹这闲事了。”木婉清勉强一笑,随即叹息道。 “妹妹为何这么说?莫非看不起姐姐?”为首女子佯装生气的样子说道。 “这两人是从苏州开始便一直追杀小妹到了这里,途经何止千里,其手段阴险狠毒,陷阱毒药无所不用其极,我吃了他们很多亏,这次若不是四位姐姐相助,恐怕小妹也...”木婉清十分感动,忍不住一吐心中苦水。 “原来如此,却也难怪适才妹妹非要那店小二先试过才肯吃那些饭菜。”那女子皱眉若有所思道。 几人又说了几句,木婉清大感温暖,四女也十分同情,对那两个阴影成员感到气愤不已,几女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倒与原著见面话不过三两句便放对厮杀毫不留情要喜剧得多。 眼见五人还在寒暄不停,巫玺低咳一声,无奈出声道:“你们几个倒是轻松得紧,莫不是以为危机就此平安度过了?全然不知有人就要命不久矣,当真可悲,可叹。” “你放什么狗屁呢!说谁命不久矣呢!”一女子横眉冷眼娇喝道,没给巫玺留一点面子,其余女子也是怒目而视。她们受的教育便是,天下间的男子没一个好人,男人就是这世界最肮脏的生物。 巫玺也不生气,他既不愿与女人讲理对骂,也不愿只因被骂了几句便愤然拔剑杀人。对于他来说,若是没阻他前行之路,便是将他骂上三天三夜,也不会影响他淡然的心境,只因他骄傲目中无人,若是与人斗气,便会感到无形中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相对的,若是阻了他前进的道路,哪怕态度恭逊,其下场也只是被一剑斩杀而已。当然此时也是心中难免有气的,只是却也忍耐着朗声对木婉清说道:“这位姑娘是否早感身体抱恙?每至午夜时分必会腹痛难忍?” 闻言,木婉清睁大了眼睛,忍不住惊讶道:“你怎么知道!”见她如此,一女子关切道:“是真的吗?那可真是不妙!”又瞠目对巫玺大声喝道:“既然你能看出病症,那便赶紧帮我妹妹治好,若是治不好,哼哼,随时要你狗命!” 巫玺倒不是因为自身医术高超而看出木婉清的病症,他虽然因为研究禁招的原因医术不错,但这木婉清全身包得紧紧的,连脸都裹了起来,又怎么能光靠“望”就能道出她的病症呢。 只是阴影成员都极爱用毒,他们最崇尚的就是巫玺说过的“用毒是最快捷方便安全的手段,我们没理由不使用,切莫做那傻傻的君子作风!”这句话。像木婉清这种追杀了这么远的都没成功的目标,阴影采取的刺杀方法里必然有下慢性du药这一项,已达到在长期的对峙中耗死对手的目的。 慢性du药是阴影成员必备的一种毒药之一,江湖险恶,这使得许多人对“食品安全”戒心很大,见效快的毒药往往被轻易试出,这时候便需要慢性du药了,一次两次并不致人死亡,但等到下毒次数增多之后,被害者发现自己中毒时已经为时已晚。 巫玺见木婉清果然已经中了慢性毒,心中已有计较,嘴角邪邪一笑,说道:“想让我帮你治好,却也不难,只要你以门外那宝马相赠,我便...” “休想!”木婉清断然打断他道,这女子性子可没那么容易屈服。 巫玺闻言一窒,随即摇头叹息道:“你这又是何必呢?宝马虽难得,难道比你的生命还贵重?你或许觉得生亦何欢,却有没有想过你若死了,这世界上关心你的该有多伤心?”他打定主意不用强,这番话便说的循循善诱了。 听了这番话,木婉清冷清的面容有所缓和,她想到了秦红棉,心中有些凄凄然。见她被人趁火打劫敲诈,一女子愤然挥钩指着巫玺威喝道:“贱男人,你莫不是傻啦?现在可由不得你不治,若不然,让你见识一下本姑娘的双钩是何等的锋利!” 巫玺无奈捂住额头,这女人若是学了武功,其刁蛮程度往往呈几何倍上涨。好不容易,他想讲讲风度,这女人却偏偏要作死,于是长叹一声说道:“这位女侠,你怎能如此无礼,莫非你师傅从未教过你为人处世的道理?若是如此,让我代童姥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话音一落,运起身法闪至那女子身前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刮了她一个耳光之后又闪身退回原地,在场众女子根本无法看清他的动作,只听到啪的一声响,那被打女子便“哎呦”的叫着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一个鲜红的五指印印在她白皙的脸上,巫玺却仍在原地。 这一手武功露出,看得众女子尽皆骇然,凝神戒备,再无一人胆敢口出狂言。见此,巫玺满意的点了点头,有些得意的说道:“你瞧瞧,我完全可以强行将你的宝马夺走,可是我却始终没有,而是和你平等交易,你该体会到我的诚意才对。” 木婉清犹豫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断然道:“好!解了我的毒,黑玫瑰归你!”这时她也明白自己是中了毒了。巫玺嘴角高高翘起,随即恢复淡然道:“既如此,成交了,我去拿药。” 说着,走向那还停在客栈门口的黄马,这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巫玺自然不能都带在身上。木婉清五女互相对视一眼,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第三十九章 女神,也是要... 一行人走出客栈,那黄马见巫玺走出来,屁颠屁颠的迎了上去,似乎也通了点灵性。(主角就该有这个范,路救小兽也得是神兽后裔,骑过的马也该很...好吧,我的意思是,我这还算好的了。实际是巫玺在它身上试验内力在马匹经脉中运行项目,稍有影响,以后没什么戏份的。) 巫玺笑着轻轻拍了拍马首,那黄马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手。巫玺在包裹里摸了摸,摸出一个瓶子,递给木婉清说道:“这是解药,喝完了就可以解毒,但...” 木婉清接过看了看,直接拔开塞子仰头一口饮尽了,动作连贯,行云流水。一旁的巫玺看得一怔,生生将后面那句“但要分成三次饮”咽回肚子里。 掩饰性的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他咳了一声,说道:“嗯,就结果而言,是一样的,这样我们的交易就达成了,黑玫瑰我带走了。” 木婉清一刻都不想多呆,话也不说,转身便走,显得十分潇洒。四女紧跟其后,倒有点像跟班了。巫玺耸了耸肩,偏头看向那黑玫瑰。 黑玫瑰显然是智能程度已经十分高的兽类,似乎已经察觉到自己被遗弃了,悲鸣一声,跃出马厩,奔向木婉清。 木婉清见了,也停了下来,黑玫瑰一个急刹,停在她身前,不住悲鸣,那黝黑的马(和谐)眼滚下几滴马泪。木婉清心中悲从中来,也留下了泪水,一时间一人一马抱头哭泣,场面很是感人。 一旁四女看了,显然很受感染,红着眼眶围在木婉清身边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她。巫玺没什么反应,不过也没有打断她们的感伤,转身向黄马整理上面的包裹。 过了一会儿,巫玺已经不耐了,走向那几个女人,不耐烦的大声道:“好了没有,这样将眼睛的排泄物滴在‘我’的黑玫瑰上的事也要有个限度啊。”说到‘我’的时候,明显加重了语气,催促之意十分明显。 几个女子没听明白他说的“排泄物”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她们感受到他言语中的嚣张无礼,那被他掌殴过的女子最是感到厌恶,甚至感觉自己那让天人共妒的脸蛋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她眼中怨毒之色一闪而过,突然叫了一声“妹妹快走!”猛的抓住木婉清往黑玫瑰背上一丢,左手铁钩狠狠在黑玫瑰屁股上一拍,那冠绝《天龙》的最佳宝马就长啸一声载着木婉清猛地向前蹿去。 巫玺眉头一皱,运起身法急追而去,掠过那四个女子时却也没忘了凌空击出一掌,浑厚的掌力隔着四五丈撞在那被殴女子身上,打得她吐血倒飞倒在地上。 也没去管是否已经将其打死,巫玺全力运起身法向那黑马追去。黑玫瑰有多快?金大大是这样说的:“放开四蹄,几个起落,已在数十丈外。”“不到一盏茶时分,便已驰出十余里之遥。” 饶是如此,巫玺却明显比它更快一筹,两者间的距离在一点点的、微不可查的接近着。木婉清回头一看,大惊失色,犹豫片刻,突然甩手向巫一抖。她决定骑着黑玫瑰逃走了,想用腕箭阻阻巫玺,但腕箭上却已没有了箭矢,心中一急,却也只能作罢了。 然而这个动作已经被巫玺看在了眼里,他狭长的丹凤眼眯了眯,脸上慢慢显露出一个残忍的邪笑。 黑玫瑰的动作十分矫健,灵敏的在慌乱的人群中穿行而不用降低自己的速度,巫玺更不用提,战场逐渐向镇外移去。 两者奔至镇外,木婉清又被上天摆了一道,一条大河阻在身前,黑玫瑰无奈,只好前蹄一仰,急停了下来。巫玺再次一掌劈空掌打去,打得木婉清凌空飞起,一头栽到大河之中。那黑玫瑰悲声长嘶,纵身一跃,也紧跟着跳入了大河。 巫玺立于河岸边,眉头紧皱,注视着河中奋力挣扎却只能随波逐流的黑玫瑰良久不语。随即,轻叹一声,束手离去了。 回到客栈,那些女子早已不见了,所幸那黄马却还在,见巫玺去而复返,又是屁颠屁颠的跑到了他的身边。巫玺仍是微笑着轻轻拍了拍马上,但心中的感觉却又大不一样了。 最后也没去客栈吃午饭,而是走到一个烧饼摊买了点烧饼充饥了事。时间已经不多,巫玺径直去医馆买光了那里的所有金疮药,又去布庄买了许多纯白棉布,便找了辆马车离开了这个小镇。 巫玺看着逐渐西斜的烈日,只觉得自己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却还是没能得到黑玫瑰,哪知峰回路转,马车路过到河边,却巧之又巧的又见到了那黑玫瑰托着它那昏迷不醒的主人爬上了岸。 叫停了马车,巫玺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大口喘气的神驹,十分欣喜,对它更加喜爱了。那马走了不过数步,背上的木婉清已是从它背上滑了下来,掉在草地上。 那神驹悲鸣着用脸推拱着木婉清,只可惜木婉清却似乎已经死去了,一动也不动。巫玺大笑一声,从马车上跃下,慢慢走过去。神马通灵,挡在巫玺身前不准他靠近木婉清。 巫玺咳了一下,对它说道:“放我过去,我看看她还有没有的救,若是救好了,你以后就跟着我,行不行?”当然,他有些高估了黑玫瑰的智力,它显然不明白巫玺在说什么,仍是对他怒目而视。 场面一时有些凝滞,所幸也没僵持多久,黑玫瑰发着恐吓的声音逼向巫玺,试图将他吓走。只可惜刚走了两步就双蹄一软,跪倒在地,它已经精疲力竭了。 巫玺笑了笑,走向木婉清,她的面幕早不知道给河水冲到哪去了。这女子长得秀丽绝俗,给人楚楚可怜、娇柔婉转之感,只是脸色着实有些过于苍白,没半点血色,就连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也是血色极淡,让巫玺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公子,她死了罢?哎呦,真可惜了一个这么俏丽的小姑娘,真可怜啊。”他身后,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马车夫叹息道。 巫玺摇头道:“不知道,我看看还能不能救活她。”蹲下来拍了拍她的脸,高声道:“喂!死了没?能不能听到我说话?”但木婉清仍是一动也不动,没什么反应。 于是巫玺将她放好,为她做心脏按压和人工呼吸,看得一旁的马车夫目瞪口呆,还道遇到了嗜好奸(和谐)尸的变态魔头。他的动作十分标准正确,并且输以内力辅助,加之上天眷顾,木婉清最后还是活了过来。 所以,当她恢复了意识之后,整个眼帘中,只有巫玺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心中涌起无边无尽的羞愤,木婉清没有多想,伸手一个耳光拍过去,只可惜她想打的是巫玺,所以她将要打向巫玺的那只手被巫玺稳稳的抓在了手里。 “啊,看来活过来了,啧,这性格还真是让人讨厌。”巫玺一如既往,仍是那副淡淡地、懒懒的语气和表情,仿佛天下间没有多少让他在意的事情,让人不爽。 木婉清挣脱他的手,双手紧紧围在胸前,挡住自己,一脸苍白的坐着,仿佛被人玷污了,楚楚可怜。当然,她确实可以说是被人“玷污”了,在这个大背(和谐)景下。 但巫玺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转身面向黑玫瑰说道:“怎么样?我对你真的够意思了,而且跟着我,我能让你千古流芳。”最后巫玺认真保证道。 然而那黑马也没打算给他面子,当然也有根本听不懂这家伙在说什么的原因,这时见了主人无碍,眼一闭竟直接睡着了。 巫玺仍未生气,谁能对这样的萌物生气呢,他心里反而十分赞叹这神驹的忠诚。将目光看向木婉清,这女子现在可谓面无血色,她看着巫玺不可置信道:“你...看到了我的脸?!!” “不然呢?你看我像眼瞎吗?”巫玺觉得自己要被这个蠢女人逗乐了,当然,不可否认这样蠢的女人又别有一番风味。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巫玺突然想起这女人的那个可笑的誓言,揶揄的说道:“我听说你长年带面幕,就是不许别人见你的容貌,倘若有人真见到了,你如不杀他,便得嫁他,这话可是真的?” 木婉清不答,心想这人这般厉害,自己自然是杀不了他了,霎时心生死意,右手摸索着,想要找自己的剑,找之不到,又想去摸自己的箭矢。 但这两样东西早被翻滚的河水冲到不知道哪个角落去了,一时间却连自杀的物事都找不到了,意识到这一点,木婉清心中大恸,忍不住竟当着两人一马的面嚎啕大哭起来。 仿佛被她的悲伤和凄惨感染,一块尖尖的石头,被一只修长的手递到她的面前。“哦?你是想自杀吗?用这个吧,若是砸太阳穴砸得狠了,也没什么痛苦的。”手的主人说道。 手的主人自然是巫玺,实际上若不是对那玄之又玄的“命运”十分忌惮,担心这些重要角色都被“命运”眷顾着,他早将这性格执拗的蠢女人一剑杀了,现在她想自杀,巫玺自是不会想要去阻止安慰她。 木婉清心中大气,霎那间竟死意全消了,一把抓了那尖石头狠狠的向巫玺脸上掷去,巫玺脸上得意的贱笑一僵,轻而易举的接住那石头,握拳用力一捏,便在木婉清的眼前将其捏得粉碎。 “怎么?自杀还要挑器具?何等愚蠢?看看现在连石头都没有咯。”巫玺一脸嘲讽,细碎的石沙从他的指缝漏下。 “我发誓一定要杀了你,现在杀不了你,我以后也要杀了你!”木婉清红着眼眶瞪着他咬牙切齿道。 “哦?决心不错嘛,让人钦佩,可要好好努力哦,虽然我认为你一辈子也不能达到我的高度。”说完,仿佛想起了什么,又指着马车夫说道:“哦,对了,这位也看到了,要是没做到,你可要兼侍二夫哦。” “额,别...姑娘,就当我没看到好了,行吗?”马车夫一脸错愕,随即一脸慌忙的说道。 “嚯~这位大哥你也看不上这女人吗?嗯,也不用吧,这女人虽然蠢是蠢了点,但长得还算不错吧,而且在我以前的世界,蠢也是一种萌点呢。”巫玺煞有介事的接口道,俯视着木婉清审视着她,其目光很是咄咄逼人。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位公子真是...说笑了。”马车夫忙摇手道,他那饱经风霜的老脸竟也红了起来。 “你,你们,啊!啊!啊!呜呜呜....”木婉清又被他气哭了,若是剥离了她那清冷的外壳,她也只是和一个小女生没什么差别了。 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好像被上天遗弃,凄惨至极的样子,巫玺不知怎的,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吧唧了一下嘴巴,直起了身子,竟有些觉得过意不起,避开不再看她。 良久,雨声稍歇,转暴雨为抽泣。痛哭这件事情可是十分费力的,最近巫玺也发现了这件事,于是他倒有些佩服这女子竟能哭这么久,完全和她的力量不搭边。 他解下自己的外衣,掷在木婉清身前,眼睛斜视着看向没人的一边说道:“喂,既然不想死,还是披着这衣服吧,免得得了重病,不想死也得死了。” 木婉清理也不理他,仍在低声抽泣,巫玺无奈,走过去捡起外衣披在她身上。没成想刚披上就被木婉清抓着向他脸上丢去,她歇斯底里的大喊着:“滚啊!你还在这里干什么!看我的笑话还没看够吗?我这样,你还不满意吗?” 巫玺眉头一皱,他不是那种无限容忍女人、对女神各种跪,毫无尊严的空间暖男,性格里真有些受不了这个,没法把女人的刁蛮喝斥当可爱恩赐。 刚想大声喝斥她,却又想到自己似乎真的做的过了点,杀人不过头点地,确实不该这样折辱这个把尊严看得比命还重的女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了。 场面一时凝滞,那车夫见情况有些诡异,默默匿了,马车可不是汽车,长时间没人看管,有可能会离开原地。 正在这时,“咕....” 霎时间木婉清俏脸通红,一直看着她的巫玺一怔,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走到黄马身边翻了些纸张递到她面前。 木婉清见了,脸色更红了,随即很快变白,接着变青,又变紫,变幻之快,让人叹为观止。这一刻,她的内心是崩溃的,感觉就这么死了是最好不过了。 然而就这么犹豫了一会,“咕....”她的肚子又叫了一声,一瞬间,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聚集到了脸上,红得吓人。 巫玺极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咬紧牙关,僵着脸说道:“快去吧,看到那个草丛了吗?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我在这里看着,不会有人知道的。” 听了这个提议,木婉清感觉天都要塌了,连头发都一根根竖起来了,双拳紧握,面如金纸。 巫玺又劝道:“别犹豫了,快去吧,你想成为这世界上第一个被憋死的女侠吗?”这话说得很快,但吐字仍然很清晰。 木婉清终于还是坚持不住,一把抓了他手上的厕纸,狼狈的,以闪电般的速度奔向那草丛之后...(有没有感觉被我毁了?木婉清的骨灰粉应该少吧?别咒我哦,其实我就像说一件事,女神也是要上厕所的....) 第一章 人生赢家是怎样练成的 无量山附近的气候十分湿润,灌木芦苇生长得很是茂盛,若是藏身在其中,可以说很难被发现。这时木婉清便藏在一个干净的芦苇丛中,发生了这么尴尬丢脸的事,她自然不可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再出现在巫玺面前,而是静静的等待着巫玺离开,打算在他们走了之后再出来。 可惜事常不如人愿,巫玺并没有立刻离开,倒不是他非要再让木婉清难堪一次,而是遇到了需要停下来等待的人。 在他的视线中,两匹快马从清凉镇奔出,奔着巫玺这边径直过来了,巫玺眼力尖,隔着老远便认出来是阴影的那两个成员,正好他有些命令想要传达,便在此等候着那两人过来。 快马转瞬即到,绕着巫玺小跑了两圈之后,两名阴影成员都是“吁”的一声在巫玺身前停下了马匹,那扮过店小二的人出口问道:“这位朋友,你可见过一个面带黑色面幕的女子?” 巫玺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突然念道:“凝蔽暴击,谋断勇疾,旱地惊雷灭强侠;突近肘膝,刃尺亦强,狂风暴雨破狼豪。”(唉,实在编不出啥来-_-||大家将就看。)这话说得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但那两人听了之后却齐齐惊咦了一声。 那扮过店小二的成员向东方遥遥拱手,以示敬意,那是阴影总部的位置。做完才问道:“敢问您是哪届的前辈,我二人具为今年出庄的新人。”说完又给那冷酷的同伴打眼色示意他也打个招呼,只是那人却完全装作没看见一般,话是一句也未说。 那假店小二见他没反应,也不免有些着急。阴影的培训过程十分残酷,这也造成了其成员往往个性阴暗,他担心若是对这位“前辈”不够尊敬的话可能会被他记恨,到时候给这些心狠手辣的“前辈”教训了可就不太妙了。 这般想着,假店小二稍稍用手推了推那性格冷酷的伙伴,那人耐不过他,只好随意一拱手,干巴巴的叫了声:“前辈” 见此,巫玺也没想怪罪他们,只是淡淡应了声,随即直奔主题:“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怎么派当届的新人出了国境,阴影现在这么缺人么?” 听他这么说,那两人都齐齐皱起了眉头,对于他们这样的特务组织来说,情报是十分重要的,而任务内容更是重中之重的机密。 但巫玺却问了他们来这里做什么这样的问题,着实有些不妥,一个资深的阴影成员不该有这样的问题才对。 只是两人也没怀疑这位“前辈”的身份,因为巫玺的字里行间露出了他对“阴影”的熟悉,而巫玺刚刚练的口诀,正是“阴影”专习武功的口诀,常人是绝不可能知道的。 于是那假店小二在马上坐直了身子,拱手说道:“我们到这里是因为接了任务,其他我不方便透露,请您原谅。”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只是表达了自己的恭敬。 巫玺点点头,也没再多问,这是一个阴影成员该有的谨慎,只是突然扔了个东西给他。那人一把抓住,摊开手掌一看,一块龙形玉佩静静的躺在他的手中。 他疑惑的看向巫玺,却见巫玺说道:“这玉你拿给你们上级看看,就说玉的主人让他取消你们追杀那黑衣女郎以及和她一起的另一个女人的任务。” 那假店小二作疑惑状问道:“前辈,您究竟是?”巫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知道若是说了只会让事情更麻烦,所以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我是谁你别管,你按我说的做便是了,你说的这黑衣女人我看着了,你们也不用找了。” 那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那面目表情的那人朗声说道:“这可不行,既然人在你手里,我们就不能就这么走了,我留下来跟着你。” 那假店小二带着点陪笑说道:“前辈,您该知道任务对我们的重要性,这确实怠慢不得。”巫玺点了点头,说道:“这也行,我说的事你去办吧。” 假店小二应了声是,直接策马离开了,毫不拖泥带水。冷脸那人则问道:“那女人在哪?”巫玺没理他,只是看向木婉清藏身的草丛,朗声道:“喂,你好了没有,我们要离开了。” 但草丛里静寂无声,无人应答,那冷脸男眯了眯眼睛,双手握住了腰间两柄短剑的手柄说道:“你没有骗我们吧!你说的人呢?” 巫玺皱了皱眉,这人的性子着实有些讨人厌,但他也没说什么。因为以客观角度而言,这人也无大错,而因为保密的原因,他也没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里。”巫玺一步步走近了木婉清藏身处,但木婉清却不言一声,只是随着巫玺逐渐接近,身子越发紧张了起来。 等到巫玺走近,木婉清突然跃出草丛,一掌打向巫玺头部。木婉清蛰伏了这么久,就是等着这一刻,当下全力以赴,不留一分余力,力求一击必杀。这掌若是拍结实了,目标的脑袋只怕是会像个西瓜一样给拍的四分五裂。 只可惜巫玺对她的想法可谓洞若观火,人还没走到她身前,就已经听出她连呼吸声都消失了,完全就是屏息以待的状态,哪里还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当下不慌不忙的探手一抓,便捏住了她的手腕。木婉清看到他嘴角的浅笑,也知道自己的偷袭宣告彻底失败了,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和受挫感,一时间连挣扎都忘记了,任他捏着自己的手腕。 只是她仍然怒目瞪视着巫玺,用眼神做着最后的抵抗。巫玺仿佛没有被她那仿佛可以杀人的表情影响到哪怕是一点,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从今天起,你必须跟着我才行了。” “你休想我会听从你们的安排!”木婉清挣扎了一下,没能成功,她对于巫玺来说,真的有些太过弱小。 “现在这种情况,由得了你自己决定吗?”巫玺厉声道,那一瞬间爆发出的霸道让木婉清明显一怔,有些目眩神迷的感觉。 但那只是一瞬间,她又开始反抗了,抬腿踢向巫玺下体,却被巫玺一把搂住,往怀里一拉,两人便紧紧的贴在一起了。 真的离得太近了!两人可以说是拥抱在了一起,当然姿势有些怪异。浓烈的男性气息让木婉清立刻感觉四肢发软,全身的血气都在往脸上涌,霎时间脸蛋就变成了一个红苹果一般。 “希望你能够认清事实,我现在可是在保护你,这种善意,拜托你可别不知好歹。”巫玺在她耳边说道,木婉清可以清楚的感觉的他的气息,耳朵立刻红透了。 “嗯…嗯”木婉清感觉自己快窒息了,完全提不起抵抗的力气。巫玺露出得意的笑,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小说女主buff,天生自带体香。),忍不住吻了吻她精致的耳垂。 只是他没想到,他的嘴唇和木婉清的耳垂接触的那一刻,仿佛接通了强力电流,不仅电到了对方,同时也电到了自己。 “你干什么!”木婉清一把推开他,眼睛里又开始蓄积泪水。 “额…抱歉”巫玺罕见脸红了,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做了过火的事。 “……”木婉清也十分奇怪的竟生不起气来,红着脸低着头不言一发,不敢去看巫玺。 “可以走了吗!”那个冷脸男显然是个不懂风情之人,看了这些只觉得麻烦做作。 “走吧”巫玺的语气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莫名的变缓了许多。 “嗯”木婉清也突然变得温柔了许多。 于是一行人又向剑湖宫走去,只是坐在黑玫瑰上的巫玺老是会不由自主的把眼睛往马车上瞥,马车上的木婉清也老是偷偷的往外面的巫玺瞄去。 一些事,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第四十一章 万劫谷 一行人到了剑湖宫,这里还是那样巫玺离开时那样,大门敞开着,里面寂静无声。巫玺让车夫将马车停在外面,提着包裹带着他们三个走了进去。 “谁?是巫大哥么?”钟灵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从练武厅里跑了出来。 “是我”巫玺应了声,避免钟灵因脚步声数量不符引起慌张。 看到他,钟灵甜甜的笑着说了声:“你回来啦!”大眼睛弯成了月牙,非常高兴。踩着小步子走到巫玺身前,亲昵的拉着他的手,仿若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人。随即她也看到了巫玺身后的木婉清,惊讶道:“木姐姐,你怎么在这里?”至于车夫和冷脸男自然是直接忽略了。 “我爱来就来,关你什么事?”木婉清看到她和巫玺这么亲近,莫名的有些生气,说话也就没好气了。 “哦”钟灵有些怕她这个木姐姐,被她凶了一句就不敢再说话了,她怯生生的样子也是极为可爱的。给巫玺看了,也是忍不住笑了笑,摸了摸她那一头秀发,问道:“他还在里面么?” “嗯,他一直没醒。”钟灵说道。巫玺往里面走了进去,几个人忙跟上去。地上那些暴力的物事都已经被钟灵收拾了,巫玺偏头看了她一眼,她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巫玺也笑了笑,走向段誉躺着的地方,钟灵用几个凳子给他拼了一个病床,几个人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味道。 走近了看,他身上厚厚的一层全是血痂,仿佛几十年没洗过澡一样,所幸在场的都是些江湖儿女,也没人觉得意欲作呕什么的。 巫玺给他检查了一番,从包裹里拿了些草药给他大概的抹了一遍,又拿出那些布匹三下两除二把他裹成了个木乃伊。这种新奇的处理方法看得一边的那几个全都目瞪口呆,有种虽然不知道在干嘛,却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的感觉。 钟灵好奇的问道:“巫大哥,你在做什么?” “这些草药可以防止他的伤势恶化,等下要把他带走,途中定然少不了颠簸,所以拿布匹给他捆一下,免得这些草药震落了。”巫玺耐心的解释道。 “巫大哥,你好细心啊。”钟灵怔怔的看着正在做事的巫玺,有些迷醉的说道。巫玺转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了一个阳光的笑脸。 把段誉包好之后,巫玺叫车夫背起段誉,让他把段誉放在马车上。 “巫大哥,我们接下来去哪里?”一直跟着他寸步不离的钟灵问道。 “接下来啊,我要回大宋了,你陪我一起去吧,好吗?”巫玺面对着钟灵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啊,哦,好…好啊…”闻言,钟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脸红的低声说道。 巫玺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的琼鼻,接着说道:“不过在那之前,还需要先把这个伤员安置下来。” “这样啊…也不知道他是谁……”钟灵玩了玩自己的头发,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说道:“不如把他放在我家吧,我们家离这里挺近的。” “嗯,那就这样吧。”巫玺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既省时间也省力,他虽然想要交好这个给命运眷顾的段誉,但也决不可能像个奶妈一样一直伺候他。 其他人都没有异议,木婉清想到正好自己和师傅约好了若是安全就在万劫谷碰面,冷脸男的任务是看好木婉清和巫玺,具体的目的地倒是没什么要求,马车夫则自然是听雇主的。 于是既然无人反对,一行人便又往万劫谷走去。段誉在车厢,车夫在车头,冷脸男自己有马,而剩下的三个人却只有两匹马可以代步了。 当然这三人谁也不愿和那个臭烘烘的木乃伊待在那个狭小的车厢里,所以必然是要有两个人共骑一马了。 巫玺的性格现在没那么冷了,见状倒是有乘机作非常有风度的样子邀请钟灵和他共骑,却是惹得钟灵是一阵脸红心跳的。 只可惜钟灵刚要答应他就被木婉清搅黄了,乖巧的钟灵自然拗不过泼辣的木婉清,给她骂了几句就只好跟她一骑了。巫玺见此当然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强求。 去的目的是钟灵的家,自然是钟灵带路,她没有带着他们直接去到万劫谷,而是先去了一个庄子,这个庄子也是她家的产业,庄里生活着有许多她家的仆人和侍女。 巫玺给那车夫结算了工钱,便叫他离开了,至于段誉自然是交给了庄里的仆役照顾了。等到把段誉安置好,钟灵就带着巫玺三人往万劫谷去了。既然到了家门口,不去拜见一下主人显然不太合适,况且时辰也不早了,非要着急赶路的话可就又要露宿野外了。 钟灵带了他们径直去了谷口,到了那里可以看到有九株大松树参天并列特别显眼,钟灵绕到第四棵树后,拨开杂草,那树根往上一点露出一个洞。 这入口布置得十分隐蔽,只是木婉清和巫玺两人都是知道的,也不以为奇。只有那冷脸男看得全神贯注,暗暗记下了这些步骤。他的小动作也没能瞒过巫玺,这倒让巫玺对他有些改观,这人应该也算阴影中的佼佼者了,专业素质相当不错。 这时钟灵已经拉开了档板,露出了下面的石级,她回头朝巫玺笑了笑,率先钻了下去,巫玺和木婉清紧跟其后也钻了下去。冷脸男稍稍犹豫了一下,也跟着钻了下去,下去之后也不用人提醒,很是自觉的把档板又合上了。 四人通过地道,又到了一片平地,周围树木环绕,草叶丛生。接下来本来还需敲敲那个段字,引一个侍女出来接待,只是钟灵是主人,自然不需人来指引,只大声说句“我回来了!”便径直往里面去了。 “小姐回来了!”松树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少女的声音,紧接着从树后转出一个丫鬟,脸上洋溢着喜悦,只是见了巫玺两人之后,又变得有些迟疑了。 “看什么呢?这些都是我的朋友,我妈在哪里?”钟灵见她呆着不动,担心巫玺不喜,不由提醒道。 “啊?哦,好的,小姐,夫人在花园饮茶呢。”那丫鬟有些犹豫着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走到前面引路去了。 路过那写着“姓段者入谷杀无赦”的松树时,巫玺和冷脸男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巫玺嘴角翘了翘,冷脸男则是皱了皱眉。 几个人又穿过了几间屋子,巫玺注意到院子里布置的花花草草越发多了,想是离那花园越来越近了。 到那花园还未进去,那丫鬟已是大声说道:“夫人,小姐和她的朋友们来了。”突然来了两个陌生人让她有些不安,这万劫谷的男主人一向不太欢迎外人尤其是男子,所以不由出声提醒花园中的女主人。当然木婉清她倒是见过的,也知道她是主母同门师姐的弟子,只是木婉清生性清冷,也不熟悉罢了。 “哦?是灵儿回来啦!快来这里,让我看看你。”一个柔和的女声越过墙头传过来,从声音里可以听出她的喜悦。 “妈!我回来啦。”钟灵听了这声音也显得很开心,下意识的加快了步子。 又过了一个门洞,终于走进了花园,园中花草茂盛整齐,种类繁多,其中又以茶花种类最丰富。正中间有一个凉亭,亭中坐着一个约莫三十六七岁的妇人,正笑吟吟的看着钟灵,两人眉目间倒是极像,显然就是钟灵之母甘宝宝了。 钟灵见了甘宝宝,笑逐颜开,飞奔过去扑在她怀里,显然对着个娘亲是极亲爱的。两人亲热了一会,那妇人对木婉清笑了笑才看向巫玺两人说道:“怎么也不跟妈妈介绍一下你的朋友?” 闻言,钟灵哦了一声站了起来,走道巫玺身边介绍道:“这是巫大哥,他的武功可厉害啦,比爹爹还厉害呢!” “伯母好,在下姓巫名玺,大宋巫州人士”巫玺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举止尽量大方得体,不让事情变得麻烦。因此甘宝宝对他的印象也很好,她是个外貌协会的资深会员,巫玺这样颜值高的俊秀后生会更容易得到她的好感。 “巫公子你好,公子风采翩翩,知书达理,年纪青青武功已是如此高强,定是家学渊源啦”甘宝宝说道,她也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钟灵对巫玺的情意,她对巫玺也挺满意,所以这时也不吝赞美之词。 “伯母过奖了”巫玺也没有想过要特别讨好她,有了个好印象之后也没想再多说客套话,毕竟还是不擅长这些。 甘宝宝点了点头,看着冷脸男说道:“那这位公子呢?”钟灵闻言一愣,看向巫玺,她只注意了巫玺,对这个人倒是连名字都没问过。 “伯母你好,我叫段…”冷脸男倒是出奇的也打了招呼,说到“段”字停了一下,见甘宝宝和那丫鬟都变了脸色,于是咳嗽了一下接着说道:“端木雷”。他毕竟很少说话,这句话没能说得得体,既没说“您”也没谦称“在下”更没道出自己的籍贯来历,只是在场几人也没人注意这些,知道他不姓段后甘宝宝和那丫鬟都松了一口气。 巫玺知道他在试探这谷里的人和段姓的关系,于是接口道:“这位和我有些渊源,这次路经宝地,便叫上他一起来拜访伯母” “哦,是这样,好的。”甘宝宝听巫玺说这冷脸男是女儿的朋友的朋友了,果然很快将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 她看向木婉清说道:“木姑娘,你师父现今正在谷中呢,你快去见见吧,她可是很担心你呢。” “真的吗?师父她,真的安全吗,这可真是太好了,她现在在哪里?我去见她。”木婉清喜形于色,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毕竟追杀她们的可不是原著那些曼陀罗山庄的仆役大妈,而是一群非常专业的危险的暗杀者。 “不用了,我在这里了。”这时又一个女声传来,这声音比起甘宝宝的声音来,倒是失了几分温柔,多了几分冷厉,几人闻声向入口看去。 第四十二章 感觉这誓言确实挺搞笑的 一个中年女人从入口走了出来,长相甚为美艳,风韵犹存,却是木婉清的师父修罗刀秦红棉,她也是木婉清的母亲,只是她对木婉清隐瞒了这一事实。 “师父”木婉清见了她,喜极而泣,不禁向前走了一步,却又立刻站住了,显得对她又敬爱又害怕。秦红棉见了她也十分激动,木婉清毕竟是她的女儿,于是不禁张开手臂想要抱抱她。 可随即她就脸色一变,厉声喝道:“你的面幕呢!哪去了?你忘记你发过的誓言了吗?”木婉清闻言脸色一白,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很想说些什么为自己解释一下,可看着严厉的秦红棉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见此,巫玺有些不忍,咳了一声说道:“你是她师父吗?那个荒诞的誓言是你逼她发的?” “你又是谁?”秦红棉冷冷的看着他,她那厌恶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坨狗屎。 “哦,我叫巫玺,你为什么要叫她发这种荒诞可笑的誓言呢?”巫玺给她的眼神看得眉头一跳,但随即很快平定心情说道。 “荒诞?可笑?你又懂什么?”秦红棉冷笑一下,嘲讽道。 巫玺扬了扬眉,作痛心疾首状说道:“嗯,我是不懂,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就像她母亲一样,作为母亲的您,为何要用这样荒诞的誓言去害自己的女儿呢?” “你…我没有害她,这天下的男人个个都是混蛋,我这是为了保护她不被那些臭男人所欺骗。”秦红棉果然被巫玺一口一个母亲一口一个女儿给打动了,她心中一直感觉自己对木婉清有愧,所以这时说话也不那么冷厉了,语气平缓了许多。 “我可以猜到,您一定是认为,用这个办法可以保护她,让她不被那些贪恋美色的男子所欺骗,这个初衷是很好的。”巫玺说道,首先赞同了她的观点。 “但是我认为您却没有把事情考虑周全,您想想,倘若有人武功极高,强行揭了她的面幕呢?您让她如何自处?杀又杀不了那人,除了就这样随便的嫁给那人之外,就只有自杀一途了。”巫玺几句话说得秦红棉脸色发白,她也知道比木婉清的武功高的人在江湖上那可真是太多啦,这其中品行恶劣的那也是数不胜数。 巫玺也很少说这么多话,一时间嘴巴里居然就有点干了,他吧唧了一下嘴,继续说道:“就拿这次木姑娘面幕的事情来说,她给…人打落江水之中,被救起时面幕早不知道冲到哪去啦,若是在场人数上百,其中男子有几十人,男子中高手又有那么一个两个的,都看到了她的脸,您又叫她如何自处?同时嫁了那几十个男人?就算是不惜死后下地狱也要把他们都杀光,那其中那个她杀不了的高手呢?嫁给他?还是又要寻死?” 一番话说得在场众人都沉默了,木婉清更是面如金纸,显然被自己脑补的恐怖的想象吓得不轻。只碰上一个巫玺和一个马车夫就已经让她这般狼狈了,若是给两三个巫玺和几十个车夫给看了自己的脸蛋...... 秦红棉也沉默了良久,她的情绪由激动逐渐恢复了平静,幽幽一叹说道:“你说得对,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只是誓言却已经发下了……这都是我的错,婉儿,这誓言你也不必遵守了,我自戕了事了罢,绝不拖累你。”说完就拔了刀往自己脖子上抹去,直把众人吓得大惊失色。 “铛!”巫玺反应何其快,一招无相劫指隔空点飞了秦红棉手上的单刀。 秦红棉一愣,木婉清一把抱住秦红棉大声哭泣道:“师父,您别这样,你别这样,都是我的错,既然已经不可挽回,我就该自我了断,也免得受到侮辱。呜呜呜……” “婉儿,你别说了,是我的错,不怪你。”秦红棉和她两母女抱头痛哭,她现在非常后悔,让自己那无辜的女儿忍受了这么多,心中羞愧欲死。 “师姐,你何至如此啊,现今既然已经发现了这个誓言的问题,那就将它忘记了罢,又有什么好打紧的?”甘宝宝看不下去,上前劝道。 “但是…誓言岂能违背…”秦红棉迟疑道,她性格刚决,对誓言这些东西却是比较看中的,当下心中不禁十分煎熬,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是脑残吗?你那头骨里装的是不是豆浆啊?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觉得这样很有英雄气概?你算哪门子狗屁英雄?誓言这种高大上的东西是你这种蠢货玩得起的么?”巫玺真是给她们两个蠢货气的不行,他费劲口舌说了半天,那不算有理有据,最少也算是有理吧,这两蠢货却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怎能让他不气。 “你说什么!”秦红棉喝道,母女两个的注意力被他成功吸引,对其怒目而视。 “我说,你们是不是真的打算要在这里上演一场悲剧,就为了一个可笑的誓言,两个人毫无价值的死在这里。”巫玺再次恢复了平静,也不再进一步激怒她们两个。 闻言,秦红棉也冷静下来,她拉着木婉清说了句:“婉儿,我们走吧,回家。”说完就要往外面走。 “师姐,你们何必走得这么急,这天色眼看就要暗下来了,出了谷口,可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晚饭都不方便解决呢,不如留下来休息一个晚上,明早再走也不迟啊。”甘宝宝急忙挽留道。 秦红棉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西斜,确实不适合赶路了,于是又回头说道:“那好,我们就在这里再待一个晚上。”说完冷冷的瞥了巫玺一眼,拉着木婉清往厢房去了。 “公子莫怪,师姐她就是这个脾气。”甘宝宝一脸歉意的看向巫玺安慰道,钟灵也是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没事”巫玺很是无所谓的一耸肩,表示自己并不介意。甘宝宝赞许的看着他,心想这年轻人挺能说的,气量和武功也很不错,那手凌空点刀的本事算得上一绝,钟灵若是配上他倒是也不委屈。这般想着,她又看向了钟灵,这女孩还在和巫玺眉目传情,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母亲在看着自己。 巫玺朝钟灵笑了笑,随即作好奇状对甘宝宝问道:“伯母,在下碰到木姑娘的时候见她正被人追杀着,她师父可是也被人追杀了?”冷脸男一听这个马上竖起了耳朵凝神听着,这正是他需要的情报。 “啊!木姐姐被人追杀么?”钟灵听了惊呼一声,极为担心,随即想到她现在不正是安然无事么,又拍拍小胸脯松了一口气。 “怎么?你不知道?是公子先碰到了木姑娘?”甘宝宝听了,看向钟灵疑惑的问道。 “是的”钟灵点了点头,又看向巫玺问道:“巫大哥,你是怎么遇到木姐姐的?” “我是在河边发现她的,她当时昏迷了,我把她救醒了。”巫玺挑了些该说的说道,谎都不用撒。 “哦,真是太感谢你了,多亏了你救了木姐姐,我代她谢谢你了。”钟灵抓着巫玺的手感激的说道。一旁冷脸男扬了扬眉,但也没有拆穿巫玺,只是默不作声的听着。 “所以说她的面幕被河水冲走了,被人看见了的那一段是说真的?!”甘宝宝吃惊道,她在意的点有些不一样。 “是”巫玺应了声,又说道:“她一醒了就要伤人,她那袖子里的短箭倒是既快又准,在下也是险些中招啊。” “啊!那可真是,还好巫大哥你武艺高强。”钟灵惊呼道,想到那袖箭的威力有些后怕不已。 “真是抱歉啊,巫公子,婉清也真是莽撞,险些伤到了公子,我在这里替她说声对不起了。”甘宝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无妨”巫玺说了句,沉吟一下,又说道:“后来我自然是问了她原因,知道她被人追杀,也知道她本来是和她师父一起的,后来才走散了,所以很好奇她师父有没有被人追杀。”他也不怕被木婉清拆穿了自己的真面目,因为他不相信木婉清能说得出口,这女人可是很要面子的。 第四十三章 他是被称为马王神的男人! 听了巫玺的描绘,再加上自己的脑补,甘宝宝好像了解了整个过程一样,说道:“原来如此…师姐来的时候,也是被人追杀,有三个人在追杀她,还追到谷里来了,被我和万仇撞见了,杀了一个,捉了一个,最后一个也中了外子一掌,只是还是让他跑了。” “捉了一个!”冷脸男惊呼一声,见其他人都在奇怪的看着自己,勉强笑了笑,说道:“抱…抱歉,你继续说。” “哦?现在这人现在怎么样了?”巫玺接过话头,这个问题他也很关心。 甘宝宝不疑有他,皱着眉如实说道:“我们把他关在柴房里,外子审问过,他说这人嘴很硬,没问出什么来,我瞧这三人使的武功阴狠毒辣,动作快得很,这路武功我先前从未见过,嗯,外子从他们身上搜出许多阴险恶毒的东西,也不知是哪一路神仙,现在给他们逃了一个,以后只怕还会前来寻仇。”说到最后忍不住透露出一些担心。 冷脸男冷笑一下,又岂会只是寻仇就算了?但也没再说话。巫玺见了,安慰甘宝宝道:“夫人不必担忧,您和谷主武艺如此精深,想来这些人也不敢再来滋事了。”这话即是说给甘宝宝听的,却其实也是说给冷脸男听的,果然他听了之后,眉头一皱,瞥了巫玺一眼。 甘宝宝听了则是点了点头,也不欲多提此事,换了个微笑对巫玺说道:“现在眼见天色已晚,谷中正好还有许多客房空着,两位公子不如在谷中歇息一晚?” “那便叨扰了,在下不胜感激。”巫玺道谢。甘宝宝回了句:“公子不必客气,只是寒舍简陋,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倒请两位公子莫要怪罪才好。” 巫玺行礼道:“夫人言重了,我等行走江湖可不是为了贪图享乐,夫人能提供一个歇息的地方,我们已经是感激万分了。” “你要谁?谁让你们进来的?”这时一个粗狂的声音响起,几人回头一看,一个长着长长马脸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来。这人却是个丑物,眼睛生得甚高,一个圆圆的大鼻子却和嘴巴挤在一块,以致眼睛和鼻子之间留下一大片一无所有的空白,明明长得极高,却偏偏又生得极瘦,身形似那竹竿一般,正是天龙第一丑男钟万仇。 这真是丑出了人类极限了,大帅哥巫玺也是看得一呆,穷尽他两世阅历,也没见过这样奇葩的长相,也难怪甘宝宝明明对他所为甚为感动最后却还是离开了他,实在是他长得有些太过惊世骇俗,有些脱离人类的界限了。 “爹!巫大哥是我的朋友,你别这样说话嘛。”钟灵急道,她又想起剑湖宫巫玺大杀四方的事,特别担心他把巫玺给惹生气了,巫玺又要血洗万劫谷那可就悲剧了。 “无怪是被称为‘马王神’的男人!”饶是巫玺这样认真的人也忍不住在心里吐了一句槽,但嘴里倒还是正经的说道:“这位想必就是谷主了吧,在下巫玺,大宋巫州人士,见过谷主。在下与令爱是好朋友,这次路过贵宝地,久仰谷主这样的人中豪杰,所以特来拜见谷主。”虽然觉得他的长相搞笑,但若是表露嘲讽便是自己的不是了,所以巫玺表现得还要比对常人更礼待些,至于杀了钟灵明面上的父亲这种事自然是没想过的。 “嗯,好。”钟万仇虽然嫉恨厌恶巫玺这样的美男子,但也不是个疯子,这好意还是能感受到的,所以勉强应了句。见巫玺恭敬,他也不好恶语相加,于是随即把火力转向冷脸男大声道:“你又是谁?也是我女儿的朋友?” 他声音极大,已经可以用“吼”字来形容了,让人很容易在其中感受到他满满的恶意。所以冷脸男没拔剑往他那马脸上戳已经是谨守阴影“不随意出手,不随意结仇”的教条了,又怎么会像巫玺一样对他以礼相待,当即冷哼了一声,偏过头不去鸟他。 这下可把钟万仇惹毛了,第一冷脸男长相不错,皮肤白皙快赶得上女人了,正是他最讨厌的白面小生类型;第二现在可是在甘宝宝面前,正是钟万仇最要面子的时候。于是他伸出他那扇子般的大手,一把抓向冷脸男,想要教训一下他。 冷脸男往后退一步避开,手往腰间一摸,就要抽出短剑对敌。巫玺见了,紧皱眉头,这两人要是打起来,冷脸男的武功路子只怕一下就给认出来了,到时可就不好收场了。想到这里,巫玺果断闪电出手,身形一闪已至两人中间,左手抓住钟万仇手腕,右手点了冷脸男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巫玺一把就把定住不能动的冷脸男推倒在地,厉喝道:“你在干什么!怎能对谷主不敬!”冷脸男一脸苍白,刚刚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仿若实质的杀气,他没想到这个“前辈”这么厉害,以至于他完全看不清巫玺的动作就被一招制住了。 见他不再作死,巫玺松开了眉头,转头看向钟万仇说道:“万分抱歉,谷主,我这位师侄实在有些不懂事,冒犯了您,还请您原谅。”不得已,巫玺只好把他的身份从“有点渊源”提升到“师侄”了。 较着劲的钟万仇这时已是憋红了脸,他一直没能抽出手,因为巫玺故意想要震慑一下他,所以不让他挣脱。看他放弃挣扎,巫玺仿佛才意识到不妥一般,急忙松开手,行礼道:“非常抱歉,请您原谅!” 钟万仇收回手,看了眼手腕上的红印,也有些脸色不好的把手收到背后,才低声说道:“没什么…不碍事…”他也没看清巫玺的动作,现在感受到了巫玺的武艺强大,态度不敢再那么嚣张了。 一旁甘宝宝回过神来,感到大为惊奇,赞叹道:“公子武艺真是了不得啊,外子武功也还算不错,在江湖上也曾闯了个‘马王神’的匪号,竟也给公子一招便制住了。”这话说得钟万仇脸又红了起来,只是也不敢插话了。 钟灵听了,与有荣焉,满脸骄傲的说道:“那是,而且我巫大哥还只是小露了一手呢,你不知道…”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讪讪着没能把剑湖宫血案说出口。 “夫人过奖了,是谷主相让罢了。”巫玺也有些担心甘宝宝追问,他是也不想给他们留下个嗜杀的印象的,于是揽过话头说道。 “是,是我让他的,哈哈,额,对吧?”钟万仇马上接话道,好像这样可以挽回自己的面子一般,只是说到后面又有些担心的看向巫玺问道。 甘宝宝白了他一眼,还要说话,巫玺却打断道:“多谢谷主相让!”听他这么说了,甘宝宝很是欣赏的看着巫玺,那模样完全就像丈母娘看女婿一样了。 巫玺有些受不了她的眼光,又扶起冷脸男说道:“我这师侄有些不舒服,我想能不能带他去休息了。” 甘宝宝“哦”了声,她虽然不喜欢冷脸男,但也觉得这人一直躺地上不像话,于是看着钟灵说道:“既然如此,灵儿,你带两位公子去客房休息吧。” 钟灵应了声嗯,对巫玺歉意的笑了笑轻声说道:“对不起啊巫大哥,伤了你的师侄。”巫玺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见此,钟灵松了口气,又说道:“那我带你们去厢房吧,我叫人收拾一下就好了。”巫玺微笑着点了点头,解了冷脸男的穴道,拉着他跟在钟灵身后。 冷脸男倒是硬气的挣扎了两下,可是每挣扎一下就会感觉自己的穴道一痛之后就再使不出力气来,心中忌惮,也就不敢再挣扎了。三人到了客房,钟灵叫来侍女,很快就把房间打扫好了。她和巫玺聊了几句,冷脸男一直没走,就很快离开了,只剩下巫玺和冷脸男坐在桌边。 第四十四章 心事 巫玺慢吞吞的泡着茶,他出自书香门第,自然学过茶道,不说精通,也算略懂。冷脸男坐在一旁,先前不知道巫玺的厉害,没把他当回事,这时见识了他的武功,恭敬了许多。又坐了一会儿,看到巫玺还在那里悠悠的泡着茶,冷脸男就有些坐不住了,站起了身往门外走去。 “去哪里?”巫玺的声音响起,他没去看冷脸男,仍是将注意力集中在茶具上,仿佛瞬间变成了茶道高手。 “回房间。”冷脸男停下了脚步回了声,见巫玺不说话,又往门外走去。出了门槛,见外面空无一人,又退回几步回到房间说道:“今晚我要去柴房,你去吗?” 巫玺端起茶杯饮了口,点点头,感觉还好,这才说道:“去,晚一点,等他们睡熟了。”冷脸男闻言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巫玺叫住了他,冷脸男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碧绿的圆球撞向自己。他心中一惊,转身躲过,那东西在门框上一撞,一声脆响之后爆裂开来。水珠溅得冷脸男满脸都是,原来是个杯子,只是高速旋转着,看起来像个绿球。这手也是玩得很漂亮的,速度必须要让冷脸男躲得过,又要控制好杯子里的茶水溅出的方向。 冷脸男抹了一把脸上温热的水珠,愤怒的朝着巫玺吼道:“你做什么!”只是对他武功十分忌惮,也没直接要打要杀的。 巫玺拿着一个茶杯放在眼前仔细观摩着,仿佛能够从上面看出一个花来,漫不经心的说道:“不干什么,教训一下你。”说完放下茶杯,盯着冷脸男警告道:“我警告你,最好别坏了我的事,不要让这谷里的人认出你的武功。”停顿一下,厉声道:“别逼我杀你!” 冷脸男皱了皱眉,知道若是自己若是真阻碍了他的“任务”,他可能真的能下杀手,于是也不逞强,低头应了声“是!”就离开了。 等他走了,巫玺还是悠闲的泡着茶,脑子里却在计划着晚上的行动。有一个问题,他不知道柴房在哪,适才去花园之时,似乎也没路过那样的地方。于是他又找了钟灵,直言自己无聊想要逛一逛她家,钟灵也没有怀疑,她还希望多和巫玺待一会呢,于是两人又慢吞吞的逛遍了万劫谷,巫玺就这样知道了柴房的位置。 钟灵还是一如既往的乐观开朗,极为善谈,可惜巫玺却有些心不在焉。再晚一点,太阳快要下山了,孤男寡女的也已经不再适合继续聊天了,于是两人分别,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寅时,谷中之人几乎都睡着了,也就是说除了少数的几个,而其中就有木婉清。她有些失眠,早早的就起床了,独自坐在池塘旁的一个石头上,柔臂环膝,双目失神的望着池水,静静的想着心事。昨日她所遇到的事情可真是不少,给她心里带来的冲击也是非常巨大的。 遵守了数年的誓言被破了,掩藏了几年的容貌给人看见了,要命的是还不止一个人,更要命的是其中还有一个巫玺。一想起巫玺这个无耻、阴险、狡诈、恶毒、乘人之危的败类,木婉清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想到他竟然乘自己中毒,用一瓶有问题的解药换了自己的黑玫瑰,完全看不到一点怜香惜玉的君子风度。若是解药没问题那也就罢了,君子少有,内在配不上外在的男人也多得是,就这样公平交易那也不算特别卑劣,偏偏他要用一瓶有“副作用”的解药来换,实在阴险恶毒至极。 好吧,她不知道的是,巫玺本来是想说这解药药性烈,不能一次喝完的,可惜木婉清喝得实在太快了些,完全不给他提醒的机会。 木婉清感觉自己再不会像这样厌恶一个人了,虽说自己确实是把黑玫瑰骑走了,但那也不是自己的本意不是?这狠辣的禽兽竟然把自己打下河水了!(好吧,她自动忽略了自己想要甩袖箭干掉巫玺的事实。) 天可怜见,自己总算是没被淹死,可是这个无耻的混蛋居然敢亲自己!想到这里木婉清的内心在歇斯底里:“居然敢亲我!还说什么是在救我!混蛋!不知道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贞洁比性命还重要吗?!” “这个人渣!”木婉清恨恨的拾起一颗石子丢进了池水里,看着池水中那张可恶的俊脸在波纹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怎的,感觉自己的脸烫得厉害。想到自己被他暗算,居然...居然...又想到这件事,木婉清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捂着通红的脸使劲的摇晃着脑袋:“啊啊啊...实在太丢人了啊!让我去死吧!啊啊啊...别想!不准再想了!” 接着又想到巫玺把手纸递给她的那一刻,木婉清又有些失神的低声自言自语道:“其实他...好像...还...还蛮体贴的...”想到这件事,木婉清又感到心里暖暖的,她清楚的记得那一刻,巫玺没有表现出哪怕是任何一点的戏谑、讽刺、嘲笑和其他任何奇怪的神情和动作。 就只是那样非常平常的、正常的把手纸递给了她,甚至看不到半点的勉强和尴尬,仿佛给她的不是可以解除那让她羞愤欲死的尴尬的救命之物,而只是给了她一个非常普普通通的东西,普通到不足一提,没有任何异常。这让她感觉很好,让她羞愤欲死的心情很好的被平复了下来,这甚至可以说是一次救赎。 所以后来听到他和那两个追杀自己的坏人谈话,知道他们是一伙的的时候,木婉清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凉透了。但又听到他说要那两人放弃追杀自己的时候,刚冷透的心情又奇迹般的回暖了。这些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就这样轻易的突破了这个懵懂的少女的心理防线,让她的心情潮起潮落,这种感受实在太过奇妙,让她实在难以释怀,记忆深刻。 想起在去无量剑的路上,他好像也老是在偷偷的看自己,木婉清又想:“他...是不是...对我,有...啊啊啊...不准想了!”木婉清猛地摇了摇头,仿佛想把那些烦人的想法甩出脑海里。 “唉~回去再睡会吧,再过一会师父也要起来了,被她发现就糟了。”她站起来,想要回房间去。 可是刚往回走了两步,又忍不住想:“可是他和钟灵...他们两个好像...唉~”少女长叹一声,终于不愿再想了。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池塘对面的屋檐上闪过两道人影,她心中一惊。刚才她看到,那其中一人,好像是...巫玺? 于是犹豫了片刻,却终究没下定决心喊人,只是运起身法,远远的跟了过去.... 第四十五章 万劫谷的晚上 这是一个十分漆黑的晚上,巫玺和冷脸男在一个个房间上面飞快的掠过,整个万劫谷一片寂静,很适合他们两人行事。古时的房子构造大都相似,主卧也好,柴房也罢,几乎没什么差别。若是叫巫玺两个人逐间房间找过去,那倒还真不是个轻松的活计,所幸巫玺已经问明了地点。 万劫谷实际上也不算大,很快的,两人就到了柴房屋顶之上。冷脸男小心的揭开瓦片,往下面看去,房间里没有点灯,光线却比外面还要暗些。所以他也看不仔细,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有一个人被绑在柱子上。这人低垂着头,一动也不动,不知生死。 看了片刻,冷脸男重新轻轻盖上瓦片,正打算从房顶上下去,却被巫玺按住。巫玺低声说了声:“有人跟来了,你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冷脸男听了,心中一惊,忙是点了点头,继续蹲着不动,麻痹窥视者。 却说这边木婉清看着他们两人上了柴房屋顶,蹲在上面不动,不知道在干嘛,不禁低头在心中暗暗思量。“他们两个来这里干嘛?柴房?那个追杀母亲的恶人?!”想到这里,木婉清一惊,再看向那屋顶,却发现巫玺已经不见了! 木婉清以为自己眼花了,但再仔细看看,却仍是看到只有一人在屋顶了,心中越发惴惴不安起来。正在这时,突然感到一阵疾风吹到,身上几个要穴一痛,全身就都麻痹着使不出力气了。她大惊失色,知道自己被点穴了,刚要出声示警,嘴巴却也被捂住了。 全身麻木无力的木婉清被巫玺一捂嘴,便顺着他的力道倒在了他的怀里,巫玺看着她的惨白的俏脸眉头一皱。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他往往是直接杀掉的,可是发现跟踪的人是木婉清之后,他却没能下得了手了,所以才宁愿费了一番力气潜近她制住她。只是便在此时,他仍然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个女人,一时间有些纠结。杀了吧,莫名的下不去手,不杀吧,却又很容易坏了自己的事。 短时间内似乎也做不出什么决定,于是巫玺只好先抱起她,站了起来。在他的背后的是那轮洁白的皎月,若是木婉清不恨恨的看着他,这个情景无疑是极浪漫的。巫玺看着木婉清在恨恨盯着自己,却没有再挣扎,忍不住笑了笑,他的微笑在月光下显得极迷人,让木婉清有些失神、有些迷醉,因为这个正认真注视着自己的男人有些好看过头了。 而一个正用迷醉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同样是极致命的,于是,在一轮皎洁的明月下,两人的嘴唇越来越近,最终吻在了一起。木婉清无力挣扎,也不想挣扎,就这样让他得手了,俘获了自己芳心.... 良久,唇分,巫玺看着仍深情款款的注视着自己的木婉清,贱贱的笑了笑,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是这女子着实个性有些太野了,他也不敢就这样解了她的穴道,所以仍是这样抱着她,木婉清亦难得享受这般温柔的巫玺,这时也想赖着不想下去。于是巫玺运起身法,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巫玺抱着木婉清到了柴房门口,看到有一个家丁守在门口,只是警惕性着实有些差,现在正靠着墙壁睡熟了,巫玺抱着个人站在他身前也没醒过来。一声轻响,冷脸男从屋顶落到巫玺身后,看着抱着木婉清的这位“前辈”,他忍不住露出一个讥笑,对于这位“前辈”做任务时还要泡妞的行为,他是极看不上的。他们这种人,也不适合那些东西,想到这些的冷脸男心中对巫玺又看轻了几分。 “别杀他。”巫玺吩咐道。他既没见到冷脸男脸上的讥笑,便自然不知道冷脸男在想什么。当然就算知道了,巫玺多半也只是一笑置之罢了。而冷脸男虽然看不上巫玺“随便”的作风,但毕竟这位“前辈”刚刚才刷过威慑力,教育过自己做人,所以冷脸男也没敢抵抗,只好暂时听命行事了。 他走到那家丁身边蹲下,在衣兜了取出一个竹筒,放在嘴前对着那家丁的鼻孔一吹。等了几秒,就直接动手去搬动那家丁了,那家丁果然没醒,显然睡得更深沉了。却也难怪,要知道他可是几乎吸光了整筒迷烟,估计起码要到明日正午才能醒得过来了。 等他把那家丁从门口移开,巫玺提腿轻点木门门锁,轻轻击断了门锁点开了那木门走了进去。虽然动作轻微,但门锁毕竟是金属制成,难免有点声响,这声音惊动了里面那人,他动了动,慢慢抬头向进入柴房的几人看去。等他看清巫玺的脸,那面无血色的脸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两只灰败的眼睛也重又恢复了神采,口中不可置信的说道:“主上?是您吗主上?“ 等到巫玺再走近两步,更能看清巫玺的脸庞时,立即欣喜若狂道:“主上!真的是您!哈哈,您来救属下了么?这真是...呜呜呜...”说到后面忍不住失声哭泣来。一旁的冷脸男见他这样,脸色一白,主上?这个称呼可是只用于一个人的!而这个人...他惶恐的看向巫玺,若是真的,那自己可真是罪该万死了! “哦?是你啊。”巫玺看清那人的脸也有些惊讶,他认识这个人,也见过许多遍。那人见巫玺认识自己,显得更加激动了,泣声道:“主上,是我,您没忘记我..这可真是...太荣幸了..." 巫玺点点头,他记得这人就是他六岁时在瓦子偷窃他钱袋的那个狗子,后来自己还给他上过许多次课,他的代号“钩”还是自己给他排的。最后一次见是在攻击曼陀山庄之前,在基地见到他锻炼得脱力晕倒了,更让他记忆深刻。这个部下一直是所有人中最努力的,但天资却非常一般,当时见他竟然进了阴影自己还感到十分意外呢,没想到会在这里又见到这个人。 “主...主上...属下无礼...请主上责罚!”冷脸男跪下颤声道,这个被捉的前辈他自然也是认识的,不仅是因为是和他一起出庄做任务的原因,而是钩本来就在阴影里十分出名。因为钩是资历最老的第一届出师的成员中的一员,是主上亲自教出来的少数成员中的其中一个,其地位在阴影里可谓元老级别。 不仅如此,他那平庸的资质和那常人远不能及的努力也是他出名的原因。要知道第一届的成员是比较少的,毕业了几十人到现在也只剩下不超过十人了,而这些度过无数次难关,无数次在死神手上活下来的元老们现在各个都是金牌杀手,是主上最依仗的左膀右臂。然而这些人里却偏偏独独唯他例外,因为他的资质实在太平庸了,不仅被这些同届的成员狠狠的落下了,甚至还被一些后来者飞快的超过了,到现在也只是个铜牌杀手,被人誉为“最努力的白痴”。 “那么这样一个人,必然是认识主上的,所以主上的身份自然是毋庸置疑的,而自己在这之前一直对主上如此无礼!”想到这里,冷脸男感觉自己真是有眼无珠,冷汗瞬间打湿了背心。即懊恼,又惧怕,几乎没有人比阴影的成员们更知道巫玺的恐怖,这不是那种武艺高强所能带来的恐惧,而是一种更加无法抵抗的,比死亡更加让人害怕的恐怖。 巫玺任他跪着,也没让他起来,只是找了条板凳,用气劲扫除了上面的灰尘之后,把木婉清放在了上面。让她靠着自己坐好之后,巫玺才看向冷脸男,先是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接着才说道:“真没想到啊,我才放手了多久?我最亲近的利剑竟然不识得我这个主人了,哼,巫顺可还真是会调教人啊~” “请主上明鉴!属下并非‘少培堂’出身,以前从未见过主上圣颜。网主大人亦绝无二心,恕属下妄自猜测,大人定然是为主上的安全考虑,所以才对属下诸人保密的!平时大人常教导属下诸人的‘忠诚’、‘牺牲’、‘无畏’、‘果决’,属下绝不敢忘!”冷脸男急忙解释道。 “少培堂”是巫玺培养那些忠于他的少年的机构,随着巫玺的势力扩张,其分堂已经遍布了整个大宋和少数其他国家地区,收罗当地孤苦无依的孩子。巫玺在这里给这些没有巩固三观的少年洗脑,几乎所有巫玺麾下的骨干和精英都是从这个机构中培养出来的,分布在“天网”和“军刀”两大组织之中。 但毕竟给巫玺发展的时间实在太短了,区区数年,若是只用少培堂的人才显然无法跟上巫玺的步伐。所以,从其他地方招募人才也是十分必要的。只是阴影毕竟是巫玺最亲近的力量,那里面几乎全部都是少培堂出身的人才,很少有其他人能够加入其中。巫玺个性多疑,难免要诈他一诈。 “起来吧。”巫玺说道,他也没打算为难这人,说到底他对巫顺还是十分信任的。 “谢主上”冷脸男道谢,慢慢起身,束手站到一边。 巫玺点了点头,问道:“你的代号是什么?”阴影的成员都没有名字,往往用一个可以更改的代号代称。便似狗子那样的本有名字的人也要通通忘记自己的名字,以后绝不能再提,否则杀无赦,至于原因嘛,自然是为了扼杀自主人格和保密了。 “回主上,属下的代号是‘雷’。”冷脸男,即雷,低头束手答道,这时他的态度可谓恭谨非常。 巫玺嗯了声,偏头看向绑在柱子上的钩问道:“你怎么被捉住了?”这话问得钩脸色一白,阴影的戒训中有提到,若是意识清醒,被敌人捉住前要咬破嘴里的毒囊自尽,以免受到酷刑逼供,背叛组织。但他被捉的时候意识却是清醒的,只是不敢死,所以才会被关在这里。 “属下...被打晕,嗯,我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被绑在这里了,那个马脸...他取走了我嘴里的毒囊,每天都来这里,用鞭子狠狠的抽我,问我...属下组织的事...”钩磕磕绊绊的编织着被关之后的经历,他害怕巫玺问起自己,为何自己意识清醒之后没有咬破毒囊,所以谎称毒囊被搜走了。 说完这句,似乎想起什么,他又急急地说道:“但属下绝不敢泄露组织的机密,宁愿被他打死,也绝没有泄露给他半个字!”这句话说得十分坚定,倒是确实没有说谎。钩虽然在那一刻起了惜命的念头,但他这时对巫玺的忠诚却是毋庸置疑的。 巫玺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不置可否,让一直观察着巫玺脸色的钩松了口气,可随后雷的一句话又让他再次紧张起来。 “主上,属下愿检查钩前辈的毒囊。”雷上前一步说道,让钩全身一僵,冷汗直冒。毒囊是证明钩所说是否真伪的关键,自然需要检查。但口腔毕竟有脏臭之嫌,巫玺自然不可能自己检查。所以雷为表忠心,主动提起,却也有他一贯作风谨慎的原因。 若是让雷看到毒囊还在口腔之中,钩必然是活不下去了,吓得钩霎时间便面如土色了。只是巫玺心思不在这里,无意于此,摇头吩咐道:“不用了,帮他解开吧。”这句话让钩紧张的情绪又放松了下来,放松下来之后又忍不住恨恨的剜了雷一眼,所幸很快意识到巫玺还在现场,这仇恨的眼神也只是一闪即逝。 巫玺正看着木婉清,也没注意到。雷皱了皱眉,他倒是看出这位钩前辈对自己的不满了,只是心中也不甚忌惮,当下也不以为意,上前解开了钩的绳索。钩被绑得久了,血气有些不通顺,四肢麻木,一时间竟没站稳又要摔倒。一旁的雷见了,顺手扶住钩,却被他甩开,雷扬了扬眉,也没说什么,只是也不再搀扶。 钩跪在地上,疏通自己的气血。他除了被钟万仇打中的胸口有些淤血之外,其它部位倒只是受了些皮肉伤,所以很快就重又站了起来。 见他站起来,巫玺起身又抱起木婉清,轻飘飘的说了声“走吧”便率先往门外走去,雷和钩忙快步跟在他身后,这却是要离开万劫谷了。 第四十六章 然而这是hou宫小说 巫玺四人出到谷外,走了约有一里路之外,走在最前面的巫玺却突然想起:“若是钟灵明日知道我带走了木婉清又救走了狗子之后,可指不定会有多难受了。”想到这里,巫玺不禁停下了脚步,见他停下来,紧随其后的钩和雷也停了下来,等候他的命令。 巫玺先放下木婉清,解了她的穴位,再以内力为她疏通了经脉,等她能够活动自由了之后,又板着她的身子对着自己,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要回万劫谷一趟,你们三个先去之前放行李的那个农庄附近等我,我很快就会去找你们的,好吗?” 木婉清听了,本想答应下来,却又突然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也想到了钟灵,忙抓着巫玺的衣袖急道:“你回去干嘛?是不是为了要去见钟灵?”巫玺见她这样,莫名的有些烦躁,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是,我即救了我的部下,又带走了你,若是不去和她说一声,心里过意不去。”说着抓住木婉清抓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缓缓将衣袖抽了出来。 察觉到他似乎有些气恼,木婉清也没敢再闹,只是带些哀求的眼神看着巫玺说道:“那我和你一起去,行吗?”巫玺也察觉到她眼神中的意味,心情一下平复了下来,有些愧疚的说道:“我会很快的,我不和她说话,只留一封书信,好么?” 看到木婉清有些失落,又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不是不想你去,只是你轻功不强,我担心被人发现了,到时惊动了你师傅,事情可就难办了。”木婉清只好点了点头,低声说道:“那好吧,但是你一定要快点过来找我。” 巫玺点了点头,对两名部下吩咐道:“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她,绝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两名部下听出他的语气郑重,忙站直了身子,大声应了声“是!”见此,巫玺对木婉清笑了笑之后,转身径直往万劫谷飞掠而去。 约用了一盏茶的时间,绕过那些巡夜的家丁,巫玺终于潜入了钟灵的房间,这女孩还在毫无戒心的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有一个随时可能化身为狼的异性站在了自己的床边。闪电貂趴在枕头上,睡在钟灵的旁边,这貂看起来毛绒绒的,颜色洁白如雪,也是一大萌物。 它倒是察觉了巫玺的到来,却只是懒洋洋的睁开黑黝黝的小眼睛看了巫玺一眼又马上闭上眼睛睡着了,可以看到它的白白的肚皮正随着它的呼吸不断起伏着。巫玺见钟灵的被子没有盖严实,探手想要帮她掩好。没想到刚捏住被角,手上就立刻感觉一痛。 巫玺条件反射的抽回手一看,“银"正挂在上面,身子一扭一扭的,仿佛十分得意。巫玺感觉手上的伤口开始失去知觉,一种麻麻的感觉正在快速的向手臂蔓延,知道自己中了蛇毒的巫玺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那话怎么说来着?“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他自嘲自己这也算是“终日养蛇,反被蛇咬了手”了。 银将自己的毒液一股脑注入“敌人”的身体里之后,也松了口,掉在被子上,所幸没砸到钟灵身上,倒也不至于闹醒了她。银的毒液不算见血封喉,但胜在量大,若是全部注入,杀死一头大象也是绰绰有余的。 饶是如此,巫玺却也没慌。当初他训练这蛇的时候,对蛇的习性可谓是一无所知的,也不知道该如何和它相处,在自己摸索的那段时间里可不知道给它咬了多少口了。所以现在的他不说免疫,对这种毒的抗性却总是很强的,当即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了瓶解药,拨开塞子一口饮了。 银见他久时未倒,也一直一动不动的盯着他,那模样呆头呆脑的似乎也感觉颇为奇怪。解药的药效很强,巫玺很快感觉手臂不麻了,先是佯作凶狠地盯了银一眼,见它不明白自己的眼神,又自嘲的笑了笑。接着从怀里取了一瓶药水倒了点在手上,双手搓了搓之后擦在自己的皮肤上。 这药水是一种“香水”,巫玺训练这蛇的时候已经让它记住这是“友方”的气味了。巫玺训练这蛇将所有动物分为两种,一种是“友方”,即绝对不能攻击的生物;第二种是“敌方”,即有“敌方”气味的动物以及对自己和“友方”动物有敌意和攻击行为的动物;另一种自然是“无关者”,属于需要警惕但不要攻击的存在。巫玺既然已经让银打上“敌方”的标签了,自然要给自己换上“友方”的气味,不然这蛇只怕是要不死不休了。 却说银见这个“敌人”一直不死,正想着要不要再补一口的时候,“见”那人“动了动”,身上马上就散发出善意的气味了,于是又打消了敌意,重新钻到那个温暖的被窝了去睡觉了。这时巫玺给也给自己手上的伤口止好了血,轻轻的坐到床沿边,重又给钟灵掩好了被角。看着如同睡美人般长相甜美的钟灵,巫玺忍不住笑了笑,他是有些喜欢这个姑娘的。 只是终究不能久坐,巫玺起身,却又听到钟灵嘟嘟囔囔的说着呓语:“巫大哥...我好喜欢你啊...呵呵...”巫玺一愣,笑着露出了两颗虎牙,又坐下,轻轻的抚了抚钟灵散乱的刘海,缓缓低头吻了吻她洁白无瑕的额头。 见自己没能像王子一样将睡美人唤醒,巫玺又有些自嘲的摇头笑了笑,嘲笑自己那些幼稚的念头。再次站起身,在房间找了找,找了笔墨纸砚,摆在梳妆台上用飘逸的字体留下了一封信。在信上,巫玺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要救走钩,又为什么要带走木婉清,并许诺日后一定会回来接她。总之,写得语气诚恳,力求这位灵妹妹不要记恨自己。 写好之后,吹干墨迹,巫玺将信纸整齐的叠放在梳妆台上,再用砚台压住。最后去床边看了一眼钟灵,站在床边的巫玺有些犹豫着要不要带走她,但最后还是放弃了,他不清楚这个女孩是不是愿意抛弃她的父母跟着自己“私奔”,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如何待她。因为,他还有太多事情没有做。所以,最后还是没有打扰她,独自离开了。 再次走出万劫谷,巫玺的脚步越走越快,他担心自己会回头将钟灵带出来。就这样想着心事,不知不觉中,巫玺已经赶到了放置他行李的北庄。这个庄子里的人也大都睡熟了,四周一片寂静无声。巫玺停在一棵柏树下,学着某种夜行鸟类的叫声吹了几声口哨,很快,两名部下便带着木婉清聚集到了他的身边。 木婉清见他没有带着钟灵一起出来,松了口气,终于露出了笑容。巫玺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也回了一个笑脸。看了一眼,见他们三个各牵了一匹马,木婉清牵着黑玫瑰,那匹黄马也被钩牵着,于是走到黄马边上检查上面的行李。见东西都在,巫玺出声问道:“没伤人吧?” 雷的反应比钩要快些,在钩回答之前答道:“回主上,没有流血。”钩见他抢白,又剜了他一眼,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战。雷坦然受之,视而不见。巫玺瞥了钩一眼,皱了皱眉,却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说道:“东西都在这里,我们走吧,回苏州。” 两人应了声是,各自翻身上马。木婉清也上了黑玫瑰,只是刚抓到缰绳,却又感到腰间一紧,整个人便靠在巫玺怀中了,巫玺竟也上了她的坐骑。木婉清大羞,忙是看了看钩和雷,却见两人都是目不斜视,木木的直视前方,不敢看过来,才又松了口气。赶紧拿开巫玺按在自己小蛮腰上的贱手,低声急道:“你干嘛?去他们的马上!” 巫玺这时其实感觉自己脸上也有些燥热,但终归是皮厚显不出来。这时的他只是撅着嘴,表达着自己心中的不满,既不拿开抱着木婉清的手,也不下马,对木婉清的话却是置若罔闻了。木婉清见旁边那两人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更加羞恼了,却又不敢大声斥责,只好用自己的芊芊玉手去扳巫玺的那只贱手。 只是巫玺哪有那么容易就范,不管木婉清怎样用力,他的手始终都是稳稳的盖在她的蛮腰上,既不用力压,也不拿开。僵持了一会儿,见木婉清还不肯放弃,是真打算犟上了,巫玺扬了扬眉,决定主动出击了。于是另一只手探手一捉,便轻易的把她两只手都一前一后的捉住了,又张开双臂霸道的把木婉清娇躯搂在怀中。 见木婉清还要妄想着挣扎,巫玺有些气恼了,便直接咬她耳垂了,当然是非常轻微的咬,说是叼着也是不错的。这一咬果见奇效,他感觉木婉清全身一颤便再不敢动了。于是巫玺这才松开了她的耳垂,在她耳边柔声威胁道:“你可别再闹了,不然我就要一直咬着啦。”木婉清燥得满脸通红,却偏偏又感觉全身酥麻无力反抗,想到自己平日里总是娇蛮任性,半点委屈也是受不得的,现如今每次遇到这冤家却都要被他欺负,心中委屈,却又落下泪来。 巫玺见她落泪了,也有些慌了,忙松开她,问道:“怎么啦?”见她不答,却总是哭泣,又觉得有些爱怜,重又抱着她语气懊悔道:“哦,好咯,我再不咬你耳朵啦,嗯,至少再不会不禁你同意就咬啦,好了,别哭了好吗?嗯,我发誓我巫玺以后要是不经木婉清允许,就擅自咬她的耳朵,让她疼痛,我就被天打...” 见他真要假正经的发毒誓,木婉清忙转身捂了他的嘴,急道:“真是的!誓是可以随便发的吗?”她见到一向霸道的巫玺能这样软言细语的安慰自己,心中气恼早已消了大半了,自然也就不愿他累了自己,发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毒誓。想到奇奇怪怪的毒誓,她又想起巫玺在万劫谷为自己丢了面幕据理力争的事情,心中倍感甜蜜,剩下那一小半气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见她不再流泪,巫玺也松了口气,忙接口道:“哦,那你可别再哭了,我看了也不高兴了,好吗?”木婉清听他说得语气温柔,心中感到甜蜜,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言语。见此,巫玺如释重负,轻夹马腹,控制着黑玫瑰往前走去。木婉清现在正是感觉温情满怀,自然也就不再介意和他共骑一匹了。只是两个年轻男女共骑一骑,两人又挨得如此之近,真可谓是如胶似漆了。并且就算黑玫瑰神骏,却也总免不了颠簸起伏,其中香艳,自是不足于外人道也啦.... 第四十七章 岳老三 再说巫玺在万劫谷救了钩,又掠了木婉清离开之后,这万劫谷内可算很是鸡飞狗跳了一阵。甜甜的睡美人钟灵醒来之后,很快就发现了信笺,看完之后心中也可谓五味俱全。气恼巫玺走了也不告诉她一声啦,知道他带走了木姐姐不带自己觉得伤心啦,知道巫玺竟有这样一个势力之后感到惊讶啦,担心巫玺路上是否安全啦,诸般少女心思总是繁复多变,一言难尽。 但她终归是天性灿漫,只会往好的方面想,不好的事情眨眼间便忘记了。所以想到最后却也只是在期待着她的巫大哥会在什么时候来接她呢?会不会骑着白马来呢?会不会一来就向爹爹妈妈提亲呢?之类的美好期望,绝不去怀疑巫玺会不会忘记了自己,从此不再回来了这样消极的想法。 至于谷中其余人等,对这件事的看法也是反应不一。甘宝宝觉得受到了欺骗啦,钟万仇在一旁煽风点火破口大骂啦,其中最气恼担忧的自然是秦红棉了。她虽然行事果决,平时并不表露出太多的情感,但她对木婉清这份感情却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自然会担忧木婉清的安全,当下就告辞离谷,复往苏州的方向去了。 只说钟灵,她想起巫玺的东西还放在北庄,念着也不知道巫玺带了没有,便往北庄去了。到了北庄,这里也有些人心惶惶,毕竟任何人知道有人趁自己睡熟了在自己的住处来去自如都是非常后怕的,因为这代表别人想对自己做任何事情都是轻而易举的。钟灵虽是加以安抚了,却也效果不大,于是她就干脆不管,直接去看巫玺的行李去了。 巫玺的行李被庄里的侍从顺手放在安置段誉的房间里,所以当钟灵赶到这里的时候,巫玺的行李没见着,却见到了一只灰灰的大虫子。这只“大虫子”自然是段誉了,他身上缠满了绷带,所以看起来就像一只大白虫一样。这时他身上的脏布匹已经被侍从们更换了干净的,只是放的时间长了,又变成灰灰的了。 钟灵找了一下没找到巫玺的行李,便也将注意力放到了段誉身上。段誉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莽牯朱蛤的毒力正随着他易筋经的运转被他飞快的转化成海量的火毒内力,然后这股内力又被用来拓宽经脉,修复身体。他身上的绷带随着他的呼吸和内力运转剧烈的起伏着,仿佛随时都要崩裂出来,破茧成蝶,像极了电影《功夫》里的星爷被缠满绷带的那一幕。 看着这般奇异景象的钟灵越发好奇,又走近了几步。而她越是靠近段誉,竟越发感觉温度高了起来,还未靠近便觉得被灼得生疼,于是钟灵又退开了两步,转身离开了这里。出到院子里,却见到来福儿和进喜儿正恭恭敬敬的候在大门外,似乎在等什么人。 见此,钟灵捂嘴轻笑两下,悄悄走过去,在进喜儿背后一拍,大声道:“进喜儿,你们两个干嘛呢?”那进喜儿似乎颇为胆小,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自家小姐,忙作很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答道:“哎呦,是小姐啊,可把小人给吓着了,老爷命小人和来福儿在这里等一位姓岳的老爷呢。” 钟灵哦了一声,又说道:“哦,姓岳?嗯,不认识,行了,我走了,你们在这里慢慢等吧。”说完扭头便走,进喜儿和来福儿都是看着她长大的,知道她心地天真善良,对她也是极宠爱的,于是进喜儿还提醒了声:“小姐可是要回谷?路上有蛇虫,可要小点心啊" “知道啦。”钟灵转过身去,一边摇着手一边头也不回的走了。刚走十余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大叫着:“钟万仇呢?叫他来见我!”钟灵听这人语气对自家爹爹甚为不敬,心中不免有些生气。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黄袍汉子站在进喜儿和来福儿的面前,又见其动作神态十分嚣张跋扈,于是便又走回去。 钟灵走近了看那人,第一感觉便是“这人的脑袋好大啊!”。再上下打量一番,见他眼睛又圆又小,便如两颗豆子,嘴巴却生得很大,说话间还能瞥到里面长了白森森的牙齿。中等身材,上身粗壮,下肢却瘦削,颏下一丛钢刷般的胡子,根根似戟,却让人瞧不出他年纪到底有多大。 这人上身穿的黄袍乃是上等绸缎所制,甚是华贵,下身却穿着条粗布裤子,污秽褴褛,颜色难辨,打扮得十分不妥。但这打扮至少表达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人似乎并不好惹,所以钟灵也未说话,打算先看看他要干嘛。 却说那人在门外大喊一声之后,也惊动了里面的进喜儿和来福儿,两人见他那不好惹的长相和打扮,心中都是一惊,行为举止立显十分恭谨。那来福儿先说话了:“这位老爷您好,尊驾可是贵姓岳?我家老爷有些急事,现在不在庄内,但我家老爷走前特地吩咐了小人两个,派我等在此迎接您的大驾光临。” 这黄袍汉子便是四大恶人中的南海鳄神,他脾气暴躁,行事横行霸道,对自己的武艺却颇为自傲。他在四大恶人中排行第三,号称“凶神恶煞”,偏偏却自以为了不起,总是不甘心自己做了第三,又不服气排行第二的“无恶不作”叶二娘,看不起女人,所以心中一直以老二自居。 即是一个这般骄纵蛮横的人,这时见钟万仇没有亲自迎接自己,心底自然立刻就冒了火气,当即呸的吐了口浓痰,说道:“钟万仇那混蛋,怎地知道我要来,也不候着亲自迎接,竟让你两个小喽罗代为行事?莫非是看不起我?” 见他又口出狂言,轻侮自家爹爹,钟灵恼得小脸通红,终于气之不过大声说道:“你这丑八怪,怎的这般无礼?即来我家做客,却又多次辱及家父,便不提我爹爹,便是我和下人们,也是看你不起。”听她说完这句话,岳老三已是面目狰狞,一身戾气,两颗豆子般大小的眼睛也突地涨成花生米大小了。 虽说他的眼睛极小,但见其神情却颇显威势,只往钟灵身前踏过一步,便逼得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见她明显畏惧自己,岳老三又仿佛打了胜仗一般高兴,收了部分脸上的狰狞,紧接着仿佛有些听不清一般,他偏头用耳朵对着钟灵,一只手放在耳后做收集声音的屏障,一边大声问道:“女娃娃你说什么啊?看不起我?你是说你看不起我吗?”语气显得特别嚣张跋扈,一边说着,一边又往钟灵身前欺了两步。 见他真是有些“凶神恶煞”的样子,芳龄还未满十八的钟灵不禁有些害怕,再退几步,诺诺的有些不敢还嘴。进喜儿见了,心中着急,忙上前拉住岳老三劝道:“三老爷,我家小姐少不更事,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还请您别和她见识一般啊。”岳老三被他拉住,倒真是没再逼迫钟灵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只是那凶恶的眼神却是又转到了进喜儿身上。 进喜儿见他听了劝,还道见效,免了一场麻烦,不免心中一喜,还要请他去庄里坐坐喝茶。却见那莽汉怒目圆睁,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大声喝道:“我是岳老二,干么叫我三老爷?你存心瞧我不起!”即说即愤,突然拍的一掌打在进喜儿头上... 第四十七章 大战岳老三 再说巫玺在万劫谷救了钩,又掠了木婉清离开之后,这万劫谷内可算很是鸡飞狗跳了一阵。甜甜的睡美人钟灵醒来之后,很快就发现了信笺,看完之后心中也可谓五味俱全。气恼巫玺走了也不告诉她一声啦,知道他带走了木姐姐不带自己觉得伤心啦,知道巫玺竟有这样一个势力之后感到惊讶啦,担心巫玺路上是否安全啦,诸般少女心思总是繁复多变,一言难尽。 但她终归是天性灿漫,只会往好的方面想,不好的事情眨眼间便忘记了。所以想到最后却也只是在期待着她的巫大哥会在什么时候来接她呢?会不会骑着白马来呢?会不会一来就向爹爹妈妈提亲呢?之类的美好期望,绝不去怀疑巫玺会不会忘记了自己,从此不再回来了这样消极的想法。 至于谷中其余人等,对这件事的看法也是反应不一。甘宝宝觉得受到了欺骗啦,钟万仇在一旁煽风点火破口大骂啦,其中最气恼担忧的自然是秦红棉了。她虽然行事果决,平时并不表露出太多的情感,但她对木婉清这份感情却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自然会担忧木婉清的安全,当下就告辞离谷,复往苏州的方向去了。 只说钟灵,她想起巫玺的东西还放在北庄,念着也不知道巫玺带了没有,便往北庄去了。到了北庄,这里也有些人心惶惶,毕竟任何人知道有人趁自己睡熟了在自己的住处来去自如都是非常后怕的,因为这代表别人想对自己做任何事情都是轻而易举的。钟灵虽是加以安抚了,却也效果不大,于是她就干脆不管,直接去看巫玺的行李去了。 巫玺的行李被庄里的侍从顺手放在安置段誉的房间里,所以当钟灵赶到这里的时候,巫玺的行李没见着,却见到了一只灰灰的大虫子。这只“大虫子”自然是段誉了,他身上缠满了绷带,所以看起来就像一只大白虫一样。这时他身上的脏布匹已经被侍从们更换了干净的,只是放的时间长了,又变成灰灰的了。 钟灵找了一下没找到巫玺的行李,便也将注意力放到了段誉身上。段誉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莽牯朱蛤的毒力正随着他易筋经的运转被他飞快的转化成海量的火毒内力,然后这股内力又被用来拓宽经脉,修复身体。他身上的绷带随着他的呼吸和内力运转剧烈的起伏着,仿佛随时都要崩裂出来,破茧成蝶,像极了电影《功夫》里的星爷被缠满绷带的那一幕。 看着这般奇异景象的钟灵越发好奇,又走近了几步。而她越是靠近段誉,竟越发感觉温度高了起来,还未靠近便觉得被灼得生疼,于是钟灵又退开了两步,转身离开了这里。出到院子里,却见到来福儿和进喜儿正恭恭敬敬的候在大门外,似乎在等什么人。 见此,钟灵捂嘴轻笑两下,悄悄走过去,在进喜儿背后一拍,大声道:“进喜儿,你们两个干嘛呢?”那进喜儿似乎颇为胆小,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自家小姐,忙作很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答道:“哎呦,是小姐啊,可把小人给吓着了,老爷命小人和来福儿在这里等一位姓岳的老爷呢。” 钟灵哦了一声,又说道:“哦,姓岳?嗯,不认识,行了,我走了,你们在这里慢慢等吧。”说完扭头便走,进喜儿和来福儿都是看着她长大的,知道她心地天真善良,对她也是极宠爱的,于是进喜儿还提醒了声:“小姐可是要回谷?路上有蛇虫,可要小点心啊" “知道啦。”钟灵转过身去,一边摇着手一边头也不回的走了。刚走十余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大叫着:“钟万仇呢?叫他来见我!”钟灵听这人语气对自家爹爹甚为不敬,心中不免有些生气。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黄袍汉子站在进喜儿和来福儿的面前,又见其动作神态十分嚣张跋扈,于是便又走回去。 钟灵走近了看那人,第一感觉便是“这人的脑袋好大啊!”。再上下打量一番,见他眼睛又圆又小,便如两颗豆子,嘴巴却生得很大,说话间还能瞥到里面长了白森森的牙齿。中等身材,上身粗壮,下肢却瘦削,颏下一丛钢刷般的胡子,根根似戟,却让人瞧不出他年纪到底有多大。 这人上身穿的黄袍乃是上等绸缎所制,甚是华贵,下身却穿着条粗布裤子,污秽褴褛,颜色难辨,打扮得十分不妥。但这打扮至少表达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人似乎并不好惹,所以钟灵也未说话,打算先看看他要干嘛。 却说那人在门外大喊一声之后,也惊动了里面的进喜儿和来福儿,两人见他那不好惹的长相和打扮,心中都是一惊,行为举止立显十分恭谨。那来福儿先说话了:“这位老爷您好,尊驾可是贵姓岳?我家老爷有些急事,现在不在庄内,但我家老爷走前特地吩咐了小人两个,派我等在此迎接您的大驾光临。” 这黄袍汉子便是四大恶人中的南海鳄神,他脾气暴躁,行事横行霸道,对自己的武艺却颇为自傲。他在四大恶人中排行第三,号称“凶神恶煞”,偏偏却自以为了不起,总是不甘心自己做了第三,又不服气排行第二的“无恶不作”叶二娘,看不起女人,所以心中一直以老二自居。 即是一个这般骄纵蛮横的人,这时见钟万仇没有亲自迎接自己,心底自然立刻就冒了火气,当即呸的吐了口浓痰,说道:“钟万仇那混蛋,怎地知道我要来,也不候着亲自迎接,竟让你两个小喽罗代为行事?莫非是看不起我?” 见他又口出狂言,轻侮自家爹爹,钟灵恼得小脸通红,终于气之不过大声说道:“你这丑八怪,怎的这般无礼?即来我家做客,却又多次辱及家父,便不提我爹爹,便是我和下人们,也是看你不起。”听她说完这句话,岳老三已是面目狰狞,一身戾气,两颗豆子般大小的眼睛也突地涨成花生米大小了。 虽说他的眼睛极小,但见其神情却颇显威势,只往钟灵身前踏过一步,便逼得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见她明显畏惧自己,岳老三又仿佛打了胜仗一般高兴,收了部分脸上的狰狞,紧接着仿佛有些听不清一般,他偏头用耳朵对着钟灵,一只手放在耳后做收集声音的屏障,一边大声问道:“女娃娃你说什么啊?看不起我?你是说你看不起我吗?”语气显得特别嚣张跋扈,一边说着,一边又往钟灵身前欺了两步。 见他真是有些“凶神恶煞”的样子,芳龄还未满十八的钟灵不禁有些害怕,再退几步,诺诺的有些不敢还嘴。进喜儿见了,心中着急,忙上前拉住岳老三劝道:“三老爷,我家小姐少不更事,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还请您别和她见识一般啊。”岳老三被他拉住,倒真是没再逼迫钟灵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只是那凶恶的眼神却是又转到了进喜儿身上。 进喜儿见他听了劝,还道见效,免了一场麻烦,不免心中一喜,还要请他去庄里坐坐喝茶。却见那莽汉怒目圆睁,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大声喝道:“我是岳老二,干么叫我三老爷?你存心瞧我不起!”即说即愤,突然拍的一掌打在进喜儿头上。 岳老三在江湖上横行霸道了这么久也没死,说明武力值还是很高的。臂力自是很强的,就算不用内力,也不是一个小小家仆可以承受得住的。进喜儿受他含怒一掌,当即被打得头破血流,只觉天昏地暗,惨叫一声便倒在地上。这可把来福儿吓得不轻,几乎要尿了裤子。只是出了这事让他怕,钟灵却一点也不怕了。 生性开朗平和的她可没有不把下人当人的看法,认为每个人都有平等的人格,更何况进喜儿还服侍了她一家那么多年的时间。现今见他被这蛮横凶恶的岳老三打成这样,钟灵心中涌起的愤怒瞬间便驱散了刚才的怯懦。她急忙和来福儿一起扶起进喜儿之后,抬起头瞪着岳老三怒气冲冲的大声斥道:“你做什么!怎么能随便打人啊!” 虽是被她呵斥了,那姓岳的却没有立马生气,反而摆着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说道:“哼,叫他瞧不起我,我打他一掌教训一下他罢了。”说完仿佛觉得给钟灵这小丫头片子解释丢了份子,又抬起下巴不可一世的说道:“嗯,便是他没有瞧我不起,我爱打他,便就出手打了,你又能耐我何?” 钟灵气得小脸煞白,气急之下,从腰囊里掏出闪电貂往岳老三掷去。岳老三见了,以为是某种没见过的暗器,担心遭了暗算,跃开来躲闪。但闪电貂却有在空中变道的本事,白影一转,又往岳老三飞去。岳老三无法,却也略感惊奇,当下便张开蒲扇般的大手往闪电貂抓去,想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只是闪电貂不是一般的兽类,机灵的很,身形又是一转,便躲开五指,落在在岳老三的手背之上。岳老三立刻感手背一痛,随即发现整只手掌都麻木了,知道中了剧毒。正懊恼之时,却见闪电貂松了口顺着手臂往自己肩上跑来,大惊之下,条件反射般的一抖手。 然而闪电貂的动作何其快也,他的手刚要抖动,闪电貂已经快要跑到了肘部,受到的甩力已经大大减少。而等岳老三甩手之时,闪电貂已是奔过了他的肘部,四肢在他手臂上一跃,便往他脸上咬去。以岳老三的眼力,甚至可以看到这貂嘴里的一颗颗的尖牙。 情急之下,岳老三只好呸的一下对着那貂吐了口口水。那貂辨不出这口水的危害性,也只好控制身子躲开。这一躲,自然是咬不到岳老三的鼻子了,四爪一扣,便落在岳老三的衣襟之上。岳老三双手往胸膛按去,想把它抓住,那貂却跑到他背后去了。 本来岳老三的动作就比闪电貂慢上一分,背手去抓显然是自寻死路,紧急之下,岳老三往身后的柱子上一靠,想把背上的闪电貂压成肉饼。这一靠,岳老三使了十二分力气,一人环抱的大柱子都被他撞偏了半个身位,带动了檐上的瓦片,那上面的灰尘顿时倾盆而下。钟灵女孩子家爱干净,自然是连忙闪开,两个仆人却没有这样的身手,被灰尘盖了一身。 闪电貂察觉那根大柱子离自己越来越近,也来不及咬上一口,便又往岳老三身前跑去。岳老三却也是果断,直接撕了衣裳便要裹住闪电貂,那貂虽是从衣服上逃开了,却也是终于还是被岳老三冲身上赶开了。闪电貂刚落在地上便又是一跳,往岳老三身上咬去。 只是这次却也没那么容易了,岳老三躲开,顺手往柱子上一抠,便轻而易举的抠了一块木块,喝了一声“滚开!”往闪电貂掷去将其迫开了。闪电貂又试了几次,却终是没能靠近岳老三,便落在一旁,也不走,只是在那里虎视眈眈的看着岳老三。 只是这个回合,却是岳老三输了,不仅上身那件华丽的锦袍被撕烂了,手上还中了貂毒,可谓狼狈不堪。他这时见那貂不再动弹,才终于松了口气,慌忙点了穴道缓解毒素的蔓延。饶是如此,毒素却仍是往肩膀蔓延着,显是极为厉害的。 岳老三也不傻,知道若是继续任由毒液蔓延,其结果定是不得好死的,便将那凶残的目光看向站在一边的大为解气的正洋洋得意的钟灵。钟灵还道他害怕,将求自己赐他解药解毒了,那神情更是神采飞扬,更是让岳老三大恨。只是且不提岳老三人品如何,害怕这种情绪岳老三是最少体会的,对一个黄毛小丫头示弱求饶那更是绝无可能。 如今他被钟灵弄得如此狼狈,身中貂毒越是剧烈,越是激起了性子里的凶残暴虐。愤恨之下,他大喝一声,双腿在地上重重一压,连地砖都压碎了几块,整个人更是像一个炮弹一般往钟灵杀去,却是想要抓住钟灵蹂躏一番再逼问解药。灵貂护主,又是跳起往岳老三咬去,但却被早有准备的岳老三再次逼退,一时间让钟灵陷入了险境。 钟灵的打斗经验乃至江湖经验并不丰富,其自身武艺也是可以说完全不入流的,遇到岳老三这般气势汹汹的逼迫,一时间也是被骇得小脸煞白,不知所措。却说岳老三再次张手成爪往钟灵抓去,一旦成功扣住她的脖子便就任由他揉捏了。 然而便在即将功成之际,却见一道银光从这女孩的袖口射出,这道银光速度比闪电貂还要快上许多,岳老三刚刚察觉到,下一个瞬间便已是感到手上一痛。大惊之下,又是爆退数步,再看手上,只见上面并排有两个小孔状的伤口,一股黑血正从两个小伤口中流出,却是中了剧毒,此时是两只手都中了毒了。 心神巨震之下,岳老三又看向钟灵袖口之处,一条银鳞长蛇缠在这女孩手臂之上。饶是岳老三凶暴胆大,如今见这女孩明明生得娇小甜美,身上却又是藏了貂又是藏了蛇的,强烈的反差让他心里也是觉得毛毛的再也凶暴不起来了。 岳老三这时身中两种剧毒,双手暂废,没敢做出什么动作,却也不愿示弱求饶,只好就这么瞪着钟灵。钟灵这时也发现了他的厉害,明明中了两种剧毒,却偏偏没有倒地立毙,显然是个内力深厚的家伙,当下也不发作,就这么和他大眼瞪小眼的比凶恶,虽然她再怎么凶恶也吓不倒人。 钟灵不动,那两只灵兽却开始不安分了,它们都是天生的猎杀者,现在发现“猎物”已经越发虚弱了,不免越发躁动了起来。这让岳老三也越来越担忧,知道自己再不想办法就要栽在这里了,只是以他的智商,结果也只能想到拼命这一个办法了,当即大喝一声,就要再杀向钟灵。 而正在这时,几人却听见庄内传出一声长啸,其音高昂,极具力量,钟灵听出是巫玺带回来的那个伤员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着急,便弃了岳老三往庄内跑去,闪电貂见主人走了,也是紧随其后,最后只留下面如金纸的岳老三留在原地,如释重负。 祝各位朋友中秋节快乐! 第四十八章 西北边疆 北宋靠近西夏边界的秦凤路,有一个军事重镇,名曰兰州。在宋对西夏的战争中,这座边城一直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此时,位于兰州城中央的官邸之内,赵丹正坐于官案之后,埋头处理着积累的事务。有天网作为依靠,他出现在这里,实在不算困难。 经过数年的发展,如今的天网已是一个庞然大物,势力深入宋的朝野与江湖之中。上至宫城之内,下至州县之中,被天网控制的官员早已经超过了半数,且大多身居高位。这些被团结利用起来的官吏,形成了一股庞大的力量,足以影响朝政,左右时局,甚至被那些不知情的官吏称作“巫党”。这些人欺瞒圣听,操纵着整个大宋朝廷,正慢慢的挖空赵氏的龙脉,以图谋更多的权力。 当然并不是没有有识之士发现他们的狼子野心,但这些“聪慧之人”却往往手无缚鸡之力之力,和天网作对的下场只有埋身于土,养育坟头之草而已。久而久之,反对的声音逐渐消失于朝廷之上。长此以往,那些趋炎附势之徒自然加入其中,使其势力更加的如日中天。 在这种情况下,譬如直接控制官员的升迁,破格提拔赵丹,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如今的他已是身居秦凤经略安抚使之高位,主管一方军政,并监管民政。 从一介草衣,升至如此高位,赵丹对巫玺的佩服直接转为了崇拜。心怀感恩的他也十分的卖力,在天网的协助下,赵丹将辖区经营得如铁桶一般,此时的秦凤路,实际上早已脱离了朝廷的辖制,隐隐有了国中之国的态势。 只是如今的秦凤路虽然强大了不少,但其艰苦危险的环境还是没有得到太多的改善。且不提北方时常扣边劫掠的西夏铁骑,便是西方野蛮的吐蕃诸部也是常有挑衅之举。赵丹统领的边军虽多次击败两方的入侵,却也是烦不甚烦,极为苦恼。 于是就在几月前,得到巫玺首肯的赵丹悍然出兵,突袭吐蕃,一路势如破竹,占地甚广,夺金银财宝无数。此战过后,赵丹更是驱吐蕃战俘为奴,使汉人劳工从被压迫者变成了压迫者。不仅扩充军队的规模,也受到了秦凤路民间的拥戴。只是他未得王令,擅自出兵的举动已是形同谋反,自然也被那些死忠于宋的人深深的仇视着。 当然形势也未必就一片大好,吐蕃毕竟是一个有着独特文化的势力,决不甘心就这样简单的屈服于异族的统治之下,大大小小的叛乱此起彼伏。北边的西夏亦是虎视眈眈,只等赵丹露出一点破绽,立刻就要挥师南下,夺财夺命夺女人。所以,为了解决这些麻烦,赵丹每每都要和幕僚们议事到深夜,以期能够得到解决的拌饭。 是夜,秦凤经略安抚使府邸,赵丹和部下们在书房进行例行的会议。 “吐蕃诸部的分化之事办得怎么样了?”赵丹放下手中文件,抬头看着下面的部下问道。 “吐蕃人本就并未团结在一起,其相互之间矛盾尖锐,以我们的实力,只要稍加操作,即可让他们彻底分化,大人无需担心,事情进行的十分顺利。”一名文官打扮的部下站起来答道。 赵丹嗯了一声,接着说道:“这件事务必要盯紧,北面西夏蛮子对我们新得的财富可谓垂涎三尺,他们的铁鹞子本就十分骁勇善战,尤善冲阵。我们重铠步兵对付已是十分勉强,再加上那个日益壮大的一品堂...”沉吟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如果不尽快解决那些作乱的吐蕃老鼠,让其余吐蕃奴隶丧失抵抗的意志安心生产,我们必被西夏所灭!撂下这百来斤身死倒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不能辜负了少爷对我们的期望!” 话音一落,所有部下全部起来大声答道:“是!保证完成任务!”,其中不乏有些行卐礼的军刀头目,他们所带领的军刀特种部队一直是赵丹手中的王牌,频繁的在各个战场中活动,已是打下了赫赫威名,可以说是教会了一代西夏人“特种部队”这一个新的名词。 看到军心可用,赵丹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要宣布散会。这时一个身着军刀制服的人站了起来,行礼谏道:“凤翔府步军都指挥使杨昌猛杨大人是宋廷死忠,可大人上月却又提拔了他,如今他的辖下已有不少军力了,再不打压...属下担心他会对首尊的大事带来不利的影响啊!”这话一出,又有几名军官出言附和,皆言杨昌猛不可信,理应打压。 赵丹皱了皱眉,似乎对他们的提议十分不满,沉声说道:“杨昌猛是将门杨家之后,杨家三代名将,世代守关保国,是抗击辽狗入侵的英雄之家,他们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牺牲了多少英烈?他们对整个汉族都是恩重如山的!对我们亦岂言无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仿佛安慰般的说道:“若是这杨昌猛只是一个草包,将他踢走我绝无二话,可是诸位扪心自问,不论是面对西夏铁骑,又或者是面对吐蕃老鼠,他杨昌猛可曾退缩过一次?他现在的功勋都是他自己拼命挣的,我怎么可以无故打压于他?再说他虽是可能对宋廷死忠,但目前对我却是毫无半点不敬之心,综上所述,我对他善待,相信少爷会理解我的。” 那些部下互相看了看,还要再劝,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响起:“哈哈,你这奸贼,虽是意图谋反,倒也不似全无忠义之心嘛,戚,先前你数次击退西夏铁骑,我还称赞你是个大英雄,真好汉,逢人便提十分敬仰。呸!我真是瞎了眼!却没想到你居心叵测,意图谋反,实是个不忠不孝之人!”这声音在厅中突然响起,却极为诡异的让人听不出出自哪个位置,显然用了极高深的巧术。 “保护大人!”听到这声音,厅中众部下大惊失色,纷纷拔出武器围拢在赵丹身边将他护得严严实实。但赵丹却面不改色,只是却也没听出那人身在何处,于是朗声说道:“哪位高人,莅临鄙人府上也不提醒提醒,叫在下连杯茶水都没准备,实在失礼。” “哼,乱臣贼子!你不配给老子奉茶!”那人似乎非常生气,但也没露出一丝破绽,只是他终归还是小瞧了赵丹。第一次不过是因为赵丹专心思考,警惕心不够才没有发现他,现在他再说了一句话,已是瞒不过赵丹的感知。 当即赵丹夺过一名部下的佩刀,呼的往房顶一掷。这一掷力气极大,直接把房顶打了个大窟窿,碎裂的瓦片如雨般落下,眼尖的人却透过瓦片看到有一个黑衣一闪而过,往外面去了。“快追!”几名军刀军官呼喝着追了出去,这时外面也传来喧杂的声音,显是府中护卫也反应了过来。 没多久,府中就传来打斗声,显是将那刺客拦住了,赵丹这才放缓了怒气,移步往厅外走去。到了外面,只见府中护卫和那几个部下围住一个黑衣人打斗,那黑衣人武艺高超过军刀军官许多,饶是陷入围攻,却似乎仍是游刃有余,反而打得护卫一方哇哇大叫。只是终归护卫人数众多,却也突不出去。 赵丹见此,已知这刺客是走不脱了,当下也没有出手,只是在一旁凝神看着。那人也不笨,知道自己此次行动已是凶多吉少,但出人意料的是他却并没有丧失抵抗的意志,反而在绝望中暴发出超人的战斗力,接连重伤了几名精英护卫。 正在此时赵丹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只是他也没声张,打算将人擒下再说。双拳难敌四手,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人抵抗的力气越来越小,一次使了全身力气一刀逼退一名护卫之后,立刻被身后的护卫砍了一刀,他闷哼一声,死命往后一挥鬼头刀,却被那名机灵的护卫避开了来。 似乎知道自己已经走入了绝境,那人见没能砍到身后的护卫,也不再动作,只提刀怒视赵丹,以示不屈。众护卫见其不再动弹,也不逼迫,只是围着他谨防他逃出去。 赵丹见已经控制了局面,于是朗声说道:“袭击朝廷命官,吴长风,丐帮是要造反吗?!”原来此人乃是丐帮四大长老之一的吴长风,在丐帮身居高位,善使一手奇门三才刀,只是不知为何要行刺赵丹。 吴长风冷哼一声,说道:“朝廷命宫?我呸!你也配?逆臣贼子!”骂了一句,也不再多说,双眼一闭,下巴一抬,仿佛与他说话是一件非常丢份的事情。赵丹见他那模样,怒火一下就冒了出来,当即大声喝道:“吴长风!你一口一个逆臣贼子的,似乎理直气壮,究竟凭得什么?!" 停顿一下,赵丹捋平自己心中的怒气,用尽量平缓的语气接着说道:“我赵丹自镇守秦凤路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从来不敢有半点的懈怠,唯恐负了百姓和恩主对我的期望,西夏凶残暴虐,这几年数次扣边,我哪一次不是带着兄弟们死命搏杀?不说有什么功劳,苦劳总是有的吧!如今却被你这般辱骂,赵某实在不服!” 吴长风横眉冷目,恨恨的说道:“我呸!你这奸贼还要狡辩,真是不知廉耻,适才你与你的爪牙在哪里密谋造反,我可听得清清楚楚!未得王令,私自出兵吐蕃,这还不是造反?你所作所为不过是为自己谋私利罢了!” 赵丹悠悠一叹,知道他是宋廷死忠,是决计不能理解自己的抱负的,也不想再多费口舌,于是说道:“角度不同,看法自然不同,所谓的相互理解、‘感同身受’是不可能的,呵呵,现在想想,少爷这话说得真是很有道理的。也罢,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本就不该妄想能被你们所理解。” 吴长风冷笑一声,只当他在放屁,一个字也未曾放入耳朵里,心中充满了慷慨赴死为报国的热血激昂。他这般视死如归的样子,倒是很有几分英雄气概,让赵丹感慨不已,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热血纯直的汉子。 这般想着,赵丹对他倒是有些惺惺相惜之感,一时间不忍心杀他,心里这样想着,就马上付诸了行动。他朗声说道:“吴长风,宋廷对外软弱,对内腐朽,于大汉民族而言,绝非良选,我要改变这样局面,让辽狗和西夏蛮子再不敢在汉人头上拉屎拉尿!抱着这样理想的我,绝不能让宋廷这样继续下去!我劝你也要想想清楚,是不是还要继续愚忠下去。唉,你对宋廷的忠诚,我赵丹看在眼里,也十分佩服,也是...比较理解的...” 说着,赵丹犹豫了好久,最终重重呼了一口气,仿佛做出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决定,大声说道:“吴长风,你走吧!这次我不杀你,但是,下次再见,我绝不留情!” 此话一出,众侍卫脸上齐齐变色。“大人!”一名部下忍不住出声试图劝谏,但赵丹抬手制止了他,说道:“我意已决!无需再劝。”那部下脸色一白,犹豫一下,终是不再劝,一拱手退下了。这时一旁又有一人上前谏言道:“大人!今日不论结果如何,我等与丐帮都是结下了梁子,丐帮是天下第一帮,此人又是帮中元老,绝非寻常蟊贼可比,大人,放虎归山非智者所为,请您务必三思而行!” 这个人名叫孟哲,是军刀指挥官之一,位高权重,不是赵丹一句话就能压得住的。只是赵丹对吴长风所表现出的慷慨悲歌之气很是佩服,实在不忍下手。况且此时决心已定,非巫玺不能更改,何况是一个自己直辖的部下的建议呢?甚至此时的赵丹有些并不觉得是在被劝谏,只是感觉自己的威严被人挑衅了,心中生气,说话也不经意间变得大声了起来:“我说放就放!难道我说的话也不算数了吗?!” 押着吴长风的恰好是两名军刀特种兵,虽然赵丹才是最高长官,但孟哲才是他们的直属上司。这种情况下,两人没有直接听命放人,而是一脸为难的看着孟哲。但这种反应终于彻底激怒了赵丹,他大声喝道:“你们都看着他干什么?我才是地区最高长官!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磨刀营教的这些东西你们都放在心上没有?放人!” 孟哲听他这么说心中也很恼怒,但赵丹是他上司,顶撞赵丹对他绝对没有半点好处,所以也不敢再顶嘴。只是怒气憋住不发总是不快,于是瞪着那两人吼道:“没听见赵大人说吗?放人!”两名特种兵对视一眼,均是闪过一丝无奈之色,随即放开了吴长风。 经此一变,吴长风心中五味陈杂,复杂的看了赵丹一眼,嘴唇动动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是长叹一声,一拱手转身离去了。看着他的背影,孟哲对赵丹长鞠一躬,严肃的说道:“今日之事,属下将如实禀报首尊,职责分内,还请大人见谅!” 赵丹认为他是在拿巫玺压自己,很是看不上他的狐假虎威的做法,横眉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竟是扶也不扶一把就直接离开了,只留下孟哲在哪里一脸难堪的继续弯着腰供着手。 回到书房,赵丹仍是一脸铁青,显然十分气愤。却也难怪,他几乎是看着巫玺长大的,论资历,论实力,巫玺手下,仅巫顺一人能与他相比。并且就算是巫顺,和他说话时也是十分尊重他的,对他说的话,绝对是不会反对的。 只是气归气,记恨倒是没有的,终究本质而言,他仍是那个直心肠的汉子,绝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就会想要给孟哲穿小鞋。这时回到书房坐下来静下心想一想,又觉得孟哲这人很是不错,不畏强权,面对自己的压力,仍能坚持己见,又不盲目莽撞,知道该退的时候就要退。这般想着,又对这个后生欣赏不已了。 第四十九章 乔峰 到了第二天早晨,赵丹趁着心情不错,突然决定巡视一下兰州城。在北城喝了碗润滑甜润的豆浆之后,心满意足的赵丹起身吩咐随从付了账,便打算打道回府了。就在此时,一名气度不凡的大汉笔直的站在路中间,挡在了一行人身前。 赵丹一见此人,不由眼前一亮。只见这人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伸手阻止了准备上前驱赶那人的随从,赵丹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欣赏之意的开口赞道:“好一个燕地豪侠!生得气宇轩昂,颇有孟尝遗风啊!敢问壮士来自何方?在何方高就?”却是见他衣着褴褛,以为他是一个不得志的落魄武士,起了招揽的心思。 赵丹虽然没穿官袍,但身居身居高位已久,自有一番气势。按说一个这样一个位高权重之人主动跟一个衣衫破烂的“落魄之人”说话,那人不说受宠若惊,也会有些紧张才对。但这人却没有任何异常,仿佛看不出赵丹是个尊贵的大人物,表现得不卑不亢,只是平淡的笑了笑,不急不缓的说道:“赵大人谬赞了,在下丐帮乔峰,感激昨夜大人义释我丐帮长老吴长风,因此特来拜谢!” 话音未落,赵丹脸色已是冷到了冰点,丐帮昨晚才和他交过手,今日竟还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禁让他有一种极其荒谬和愤怒的感觉。雷厉风行的他于是大手一挥,厉声喝道:“丐帮昨夜夜袭官府,实属叛逆!左右!” “在!”随从们也是义愤填膺,现在他们哪里还不明白此人是昨晚夜袭赵府的刺客之同党。身为抗击外族的铁血军士,连凶猛残暴的西夏铁骑都屡次败在他们手上。如今却在他们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一个民间贼寇摸到了自家大人的府上,这种耻辱,所有卫士都想着要一雪前耻。 “拿下!”随着赵丹一声令下,众虎贲纷纷拔出利刃,一拥而上,决意一扫昨夜之耻。哪知乔峰武艺之高,超乎所有人的想象。明明众敌环绕,势单力薄,却毫无畏惧之意。也不见他使那名震江湖的降龙廿八掌(此时还没有被乔峰去繁取精,还不叫降龙十八掌),仅是使一套普普通通的罗汉拳,仍是显得轻轻松松,往往一拳便能打倒一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竟将所有护卫统统击倒。 直到“砰!”的一声打倒最后一个护卫,乔峰与赵丹之间,再无一人可以站立。赵丹面色凝重的看着乔峰,乔峰也毫不让步的直视着他,两人对视片刻,眼中都涌起了浓浓的战意。 “不愧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乔帮主,我这些不成器的部下竟没有人能在你手上撑过一招。”先开口打破沉寂的是赵丹,他有些不无感叹的说道,此人是他见过的最强敌手。 “赫赫有名不敢当,那是江湖上的朋友给乔某面子罢了。”乔峰仍是不骄不躁,不急不缓的答道。 “哼,乔峰!你真是好胆!昨夜你们丐帮刚刚行了那谋逆之事,今日竟还敢出现在本官面前?莫非欺我刀不利乎?难道以为我这次还会放过你吗!”赵丹满面怒容,厉声喝道。 一听这话,乔峰也怒了,只是也没直接表现在脸上,只是反而笑道:“呵,官字上下两个口,是否谋逆,是谁谋逆?是非曲直,难道赵大人心里还不清楚吗?” 见他顶撞自己,赵丹更加愤怒,大声喝道:“哼,我赵丹为了这一方百姓,为了汉人的霸业,抛头颅,洒热血,面对再凶恶的敌人,也从来不曾退却一步,行得正,坐得直!何谓不忠?噢,你以为我应该忠诚于那金銮殿上软弱无能的宋君?我告诉你,我赵丹忠诚的是这坚强勇敢的大汉民族!我还告诉你,绵羊决不能亦不该统御卧虎!” “大汉民族...”听完赵丹铿锵有力的话,乔峰有些呐呐无言,这种理念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一时间有些消化不了。但是尽管他现在有些不太认同,却不知怎的,竟有些热血沸腾之感。 “无论如何,乔某人今日来此,乃是专程谢过赵大人昨夜对我兄弟的不杀之恩,现既已谢过,乔某告辞!”心已乱,乔峰也不欲多呆,一拱手告辞,就要转身离去。 但事已至此,赵丹怎能容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即大声说道:“既然来了,那便留下吧!”随即挺身而上,一掌击向乔峰,其掌势如风般迅捷,如雷般刚猛,赫然便是巫玺赐他的秘籍上的武功【风雷掌】。 好个乔峰,虽是落了后手,无势可依,却也丝毫也不怵。大啸一声:“来得好!”,反身一拳打去,拳掌相接,“嘭!”的一声,劲风四溢,两人脸上均是红光一闪,各退数步。 不过一掌,已然可以看出乔峰武艺高出一截,但赵丹却反而战意更见暴涨,他从来都是一往直前,这种硬碰硬的打斗简直让他热血沸腾,欲罢不能。于是又喝一声:“再来!”使了招“风随雷鸣”,双掌齐出,一掌刚猛堂堂正正,一掌迅灵待机而动,待到乔峰身前,却又雷掌变风掌,风掌变雷掌,转换随心,攻敌不备。 乔峰所学,大多也是刚猛的武术,但他天纵英才,却往往能推陈出新,任何武功都能使得刚柔并济。两人相斗,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你一掌,我一拳,打得痛快淋漓。 如此打到数十招,赵丹终究比不上乔峰自幼习练内力,一口真气没有续上,输了一招,被乔峰一拳打在胸口,连退数步。所幸乔峰也不乘胜追击,垂手而立。 赵丹喘了口气,与乔峰对视一眼,竟不约而同的相视而笑。他直起了腰,大喝了声“痛快!”,随即又有些惋惜的说道:“唉,乔帮主何至于此,有如此武艺,却不入军伍杀蛮子,只在江湖好勇斗狠。” 听了他这话,乔峰却大笑一声,说道:“赵大人所言谬矣,我丐帮上下,虽是江湖人士,却也热血爱国,宋军抗击异族的战阵之旁,又哪次少了我丐帮诸位豪杰的身影?” 赵丹一愣,也笑道:“这倒也是,少爷也曾说过,‘奇兵之功,决不差正兵分毫也,所差,不过位置不同’。”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叹了一口气说:“可惜了,你们丐帮太过愚忠,竟妄图行那诸葛孔明之事,去扶那烂泥般的刘阿斗。” 极为可惜的看了乔峰一眼,赵丹脚尖踢起地上的一柄长刀,抓在手中说道:“乔峰,我最擅长的,还是要说这刀法了,如果你只是刚刚这水平,今日恐怕是走不脱了,一定要注意了!” 乔峰晒然一笑,说道:“既如此,我也要全力以赴了!”扬掌以待,所摆出的,赫然便是丐帮绝技,降龙廿八掌的架式! 见他已经准备好,赵丹“锵”的一下拔出长刀,一个疾步斩向乔峰咽喉,刀法使得一气呵成,端是十分狠辣,出手既要人性命。乔峰见了这一刀,不禁喝了声采,双掌齐出使了招双龙取水,一掌抬上去别赵丹的刀脊,一掌按向赵丹胸膛。 赵丹用刀已入大师之境,见他出掌迎向长刀,已知他必是要别自己的刀脊,心中再赞一声,手腕一扭,刀锋变斩咽喉为斩手掌同时左手变雷掌接上袭向自己胸膛的那掌。 乔峰避开刀锋,和赵丹两掌相接,“嘭”的一声,直打得赵丹连退十数步。赵丹感到一股巨力袭来,随即左掌麻木,就感觉再也使不出力气来一般,眼中不由露出一丝骇然,他还从未遇到过如此掌力。 “降龙廿八掌?”想起了这个名头,赵丹双目放光的问道。 “不错,正是降龙廿八掌。”乔峰笑了笑,有些自豪的说道,他一直为自己在丐帮的地位感到荣耀。 “乔峰,你的掌力确实雄厚,虽然不甘心,但我确实得承认我的刀气目前还无法劈开,你走吧,这次是我败了。今日之后,我的部下不会找丐帮的麻烦,但丐帮若还是这样愚蠢,我决不轻饶!”赵丹斩钉截铁的说道,让人毫不怀疑他的决心。 “既如此,就此别过,但临走之前,我也有话要对赵大人说,若被我丐帮豪杰知道赵大人和你的部下做了危害大宋百姓的事,我丐帮与你必势不两立!”乔峰放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再不停留。 看着乔峰即将消失的背影,赵丹显得十分凝重,随即却又笑了笑,低声说道:“人说南慕容北乔峰,看来还是小窥了你啊,乔峰,你比那慕容复,可不是强了一点半点啊,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少爷能够击败你了...” 第四十九章 参合庄 “黄鹂巷口莺欲语,乌鹊河头冰欲销,绿浪东西南北水,红栏三百九十桥,鸳鸯荡漾双双翅,杨柳交加万万条,借问春风来早晚,只从前日到今朝。”在姑苏,一个年轻书生摇头晃脑的吟出此诗,似乎十分享受其中意境,吟出诗句之后还很是兴奋的一拍手赞道:“好个苏州!好个人间天堂!香山居士诚不欺我也!哈哈!” “段公子好文采,好雅兴,苏州好风情,段公子不认真赏玩一番岂不可惜?”书生的身旁,一位温文尔雅的番僧微笑着说道,只是他的嘴角却似乎隐隐闪过一丝讥讽。 那段公子听了这话,刚刚还十分兴高采烈的的心情立刻变成了垂头丧气,他有气无力的说道:“是啊...挺可惜的。”似乎想到了什么主意,他重又恢复了生气,充满希冀的对那番僧说道:“大师愿意放我走了?” 那番僧听了这句,微微一笑,说道:“小僧与段公子无冤无仇,自然是愿意放段公子走的,只是小僧昔年与慕容先生有诺...只要段公子默写出【六脉神剑】剑谱真本,使小僧能够完成诺言,段公子想走便走,小僧绝不阻拦!” 段公子听他又说起此事,立刻知道没戏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失望之意溢于言表,不再多说,只是偏过头去再不搭理那番僧。 这段公子便是大理镇南王世子段誉,那番僧则是吐蕃国师鸠摩智,要说这两人出现在此的缘由,那可真是十分奇妙的。 且说段誉,自那日他以【洗髓经】之法完全吸收了莽牯朱蛤的精华之后,从钟灵家的北庄苏醒过来,说来也巧,恰逢钟万仇为迎接四大恶人之事赶回北庄,两人见面,自然是互通姓名身份。 钟万仇对段氏恨之入骨,甚至于在万劫谷谷口用朱砂写了“姓段者杀无赦”,但是段誉可不知钟万仇一家与他那便宜老爸的龌龊事,理所应当的报的是他自己的大名,呵,这可捅了马蜂窝了,愤怒的钟万仇当场就动手叫嚣着要活剐了他。 可是段誉此时虽然仍不通武艺,但内力却精纯的远超常人,更别提他内力中附带的火毒之效,于是,他不过下意识的推了一下钟万仇,结果却轻而易举的把苦逼男钟万仇打成了重伤。 这之后段誉自然是在北庄待不下去了,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刚出北庄没多远,就又碰上了集合在一起的四大恶人,如同宿命一般,刚刚被治好貂蛇两毒的南海鳄神岳老三如原著一般发现了段誉脑后的骨头构造,当场就要逼段誉跪下拜他为师。 可是段誉当然是无论如何也是不肯的,不过岳老三可不管他愿不愿意,竟打算强压着他跪下拜自己为师,所幸段誉终究是天命眷顾之人,正好这时奉命出城寻找他的大理四大家将撞上了这一幕。 接下来可以想到的,双方大打出手,结果大理王府方战败落荒而逃,一直逃到大理城,四大恶人继续穷追不舍,一直追到了镇南王府。无奈之下,大理皇帝段正明只好带着段誉逃到天龙寺,希望能够得到护国天龙寺的帮助。 这里又见巧合了,吐蕃的国师大轮明王意欲图谋段家绝学【六脉神剑】,正好于此时上山拜寺,与天龙寺诸僧来了一场斗智斗勇的好戏,最后的最后,段誉学会了【六脉神剑】,然后被鸠摩智抓到了苏州,也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话再说回来,鸠摩智见段誉不搭理自己,淡定成习惯了的他也去不自讨没趣,索性不再逼迫,决定先找到前往燕子坞的方法,可是任他百般打听,却愣是没能找到哪怕一个知情者,反而感觉到周围的环境中对他的关注越来越多。 而此时,燕子坞中,慕容复正于练武厅中练剑,自从被巫玺打败之后,他愈发痴迷武学,并且因为巫玺的影响,他居然彻底抛开了其他多余的武技,仅仅选了几门高深精妙的武功勤加练习,这时已所得匪浅。 练过一整套剑法之后,慕容复才停下来休息,侍立一旁的阿碧见状忙拿着毛巾和水走向前去,慕容复接过茶杯饮了口水,任由阿碧轻柔的为他擦汗。 “公子,你都练了一整个早上了,也该休息休息了,可别累坏了身子,那是得不偿失的。”阿碧心疼的说道。 慕容复把茶杯递还阿碧手中,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听说‘他’出去之前,每日只睡三个时辰,除去生活必须,其余时间全部用来研习武艺,连巫顺也是这样,我已经落后‘他’了,如果还不努力些,恐怕连巫顺都要踩在我的头上了。” 阿碧听了,显得有些失落伤感,她自然知道她家公子口中的"他"是谁,自从那人来了太湖,慕容家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就连以前那个无所不能,英俊潇洒的慕容复,也被他逼得每日拼命的折磨自己,把自己弄得整日疲惫不堪。 “不知道阿朱姐过得怎么样了...”阿碧正默默想着心事,这时邓百川突然快步走入厅中,快速的说道:“公子,苏州城的眼线来报,有一个番僧和一个书生在四处打听燕子坞的方位。” “哦?”慕容复扬了扬眉,问道:“可知他们的目的?” 邓百川也是眉头紧皱,现在的他处事十分谨小慎微,斟酌了一下语言之后说道:“现在还不清楚,只是不请自来,多半来者不善!” 慕容复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往前踱了几步,想了想之后转身说道:“这就么干等太被动,我亲自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我也去”邓百川和阿碧同时说道。 “好”慕容复考虑了一下,最后答应了,顿了顿,又说道:“叫公冶乾他们守好燕子坞,多半...那些人是冲着参合庄来的。”正说着,慕容复仿佛发现了什么,喝道:“什么人!出来!” “呵呵,真是警觉啊,慕容公子,奴婢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呢。”一个听起来就能让人酥道骨子里的声音说着,随着这轻柔的话语出现的,是一个极美的女子,哪怕她的脸上遮了一面轻纱,但光是那双明媚动人的眼睛都能透出让人心醉的魅力,她就这么从房梁上缓缓的落下来,如同仙女下凡一般。 “是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慕容复暗暗有些心惊,这女人几年前还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现在竟也变得这么强了。 “我来提醒慕容公子,有一个番僧就要过来了哦!”这女子是巫玺从信州带回来的黛娥,她练得的是巫玺改良过的【天蚕功】,这武功的特点是将内力的使用精细到了极点,学到高深处妙用无穷,适才她从房梁上降下来就是靠的这个,将内力凝炼成丝线状。 “哈,如果你要是说这个的话,那就多谢提醒啦,可惜我家公子爷早就知道了。”阿碧有些得意的说道,她有些看不惯这个女人的媚,尽管她是天生的。 “噗,小妹妹,你真可爱,姐姐可真是爱煞你了,这个是我的宝贝,送给你要不要?”黛娥将手伸到阿碧面前,在她略微有些期待的目光中张开修长白皙的五指,露出掌心的那只黑寡妇蜘蛛。 “啊!”其结果就是吓得阿碧大声尖叫着躲到慕容复的背后去了。 “哈,好啦,不吓你了,来,乖宝贝,回来咯。”黛娥捂着嘴低声笑了笑,说着收回了手中的黑寡妇蜘蛛。 但看到她手臂的慕容复却有些吃惊的说道:“【千蛛万毒手】?寡妇卿,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千蛛万毒手】是一门速成的武功,杀伤力极大,却害人害己,修炼此武功者,不到半年必会全身溃烂而死,不论是被害者还是修炼者,死状都极为可怖,不仅如此,偏偏这武功一但练至小成,便再无退路可言,如不在手中加入新的毒素,只怕立刻就要蛛毒失控毒发身亡。 “呵呵,慕容公子,你猜我修炼这武功多久了?”黛娥似乎来了兴致,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慕容复问道。 “你的手腕处已经青了,这是修炼了月余的迹象,只是...”慕容复开始说的时候还是很自信的,只是后来却又很不肯定了。 “只是为什么我手上的皮肤为何还未溃烂?”黛娥却似乎知道他的疑惑,主动说道。看到慕容复疑惑的眼神之后,终于忍不住噗笑了一声,之后才接着说道:“寻常修炼【千蛛万毒手】之人,因吸收了过多的蛛毒却无处储存,所以蛛毒随着内力和血液流向全身,才会使人全身溃烂而死。” “难道...!”慕容复似乎想到了什么,显得十分不可置信。 “呵呵,告诉你吧,少爷以青囊妙术在我的手腕植入了一个毒囊,用来储存这些蛛毒,这样不仅让我免遭厄难,更可以提高我手掌的毒力。”黛娥说着这几句话的时候,明显可以看出她眼神中对巫玺的崇拜和仰慕之情。 慕容复听到了这些话之后却感到十分震撼,这是他想都想不到的解决办法,一时间有些呐呐无言,或许有些自愧不如吧。 “噢”黛娥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似乎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笑吟吟的说道:“对了,慕容公子,我得到的消息比你们的眼线应该要详细些哦,那番僧是吐蕃的国师鸠摩智,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哦,而且我还知道他的目的,似乎就是你们慕容家的参合庄呢。” 这番话一说完,慕容复三人齐齐吃了一惊,还想了解更多的时候,却见黛娥射出一道丝线缠绕在房梁上,飞快的跳到了房梁之上,慢慢融入了黑暗中。 “哦,最后要说的是,他已经在来到路上了哦,估计只要一盏茶的时间就要和你见面啦,如果要问他是怎么知道来的方法的话,是因为你们的眼线太笨了啦,居然被他抓到了,而且还那么怕死,唉,真是没办法。嘛,不用谢啦!”话音一落,她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戚,这么重要的消息非要说那么多废话之后才说出来,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阿碧跺了跺脚气恼道。 “吐蕃国师...邓大哥,快去叫公冶大哥他们过来吧!”慕容复较之以往真是谨慎了不少,忙对邓百川说道。看着他快步离去的背影,慕容复眼中散发着冷光,慕容家的百年威名,再也不能败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