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挑剔的恋爱喜剧》 插图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论坛:ritdon ---------------- 书籍信息 ---------------- 书名:无可挑剔的恋爱喜剧 卷号:1 作者:铃木大辅 插画:肋兵器 简介: 神啊,请跟我结婚! 人与神之间的爱情,将改写世界的命运! 不论世界毁灭多少次,我都要拯救妳。 「活过千年时光的神明」神鸣泽世界,是一名银发红眼的美少女。不食人间烟火的她个性骄傲自大,外表看起来稚嫩却喜欢享受美酒与雪茄,平常过着一整天在宅邸里看书的生活。 高中生?桐岛佑树被选为「活祭品」献给了神鸣泽。而神鸣泽对他表示『既然成为祭品,我就实现你的任何愿望做为代价吧。 』,于是他提出的愿望是──「神鸣泽世界小姐,请和我结婚吧。」 因此而展开的两人生活──是平稳又普通的日子,但不久后世界就开始因为恐怖的秘密而乱了套。 极端纯粹的恋爱喜剧。永无止尽的物语即将在此展开! bonus track vol.1 这是可能发生,或者真实发生过的故事。 插图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论坛:ritdon ---------------- 书籍信息 ---------------- 书名:无可挑剔的恋爱喜剧 卷号:2 作者:铃木大辅 插画:肋兵器 简介: 欢迎来到「新世界」── 成为转学生的世界,将为优树的命运带来何种波澜? 永无止尽的轮回 神鸣泽世界死亡后,整个世界被重新创造出来,故事也在世界转学到桐岛优树就读的高中之下再次开始。 改变前的记忆早已消失的两个人,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再次相遇,优树则开始帮助身体虚弱的世界到高中上课。 虽然世界经常在上学途中或者是上课当中,因为身体状况恶化而早退,但已经慢慢接近『普通的高中生』了。 这个时候,发生她的室内鞋被某人藏起来的骚动。优树虽然对这种阴险的行为感到相当愤怒,但世界却出现出乎意料之外的反应── 后记 我是铃木大辅,为您献上『无可挑剔的恋爱喜剧』第二集。 ? 在第一集时是以那种形式结束的本书,在第二集则是以这种形式作收。 已经看完的读者应该知道,这次故事是分成前后篇。预定将在接下来的第三集完结这次的『游戏』。 不过优树和世界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今后也务必请继续守护他们。 另外网路漫画网站『となりのヤングジャンプ』上,帮忙绘制插画的肋兵器老师也正在连载本系列的漫画版。 漫画版是根据铃木我写的脚本所完成的、风格与原作不同的独特作品。希望大家可以一并欣赏。 ? 顺带一提,本作里神鸣泽世界收集了各种酒来品尝。目前明确显示出品牌的就只有一瓶而已,也就是苏格兰威士忌的glen albyn。 它的蒸馏厂已经关闭了三十年,所以几乎没有新的酒出现在市场上。如果在某间酒吧看见这瓶稀有的威士忌,请务必点来品尝看看。或许您就可以尝到神鸣泽世界的心情。 然后那个时候请务必跟作者说一声,可以的话顺便附上酒瓶的照片。 ? 以上就是有点简单的后记。 让我们在第三集里再见啰。 一月吉日 铃木大辅 插图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论坛:ritdon ---------------- 书籍信息 ---------------- 书名:无可挑剔的恋爱喜剧 卷号:3 作者:铃木大辅 插画:肋兵器 简介: 「世界」的秘密曝光!? 漫长的轮回能否在此画下句点? 别再重覆,让故事在此终结吧。 即使世界被再度建构,优树与世界依然彼此吸引。 世界逐渐融入学校生活,这次他们总算可以度过平稳的日子──原以为是这样,但世界的态度却暧昧不明,让优树觉得有些可疑。 某天,优树从千代那里得知世界与世界的秘密。残酷的是,他必须做下决定的时刻已步步逼近。 为了躲避九十九机关的追捕,他们使用各种方法逃亡,最后来到某座港口城市的修道院。 想要实现小小『心愿』的两人,在那里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后记 我是铃木大辅,为您献上『无可挑剔的恋爱喜剧』第三集。 ? 第二集与第三集的故事分成前后篇,最后则是以这种形式作收。感觉双方的战斗还会继续持续下去。另外,与至今的剧情性质有点不同的新故事,将在第四集里发展。 若各位也能继续守护佑树与世界接下来的发展,我深感荣耀。 再来就是例行的宣传。目前在网路漫画网站『となりのヤングジャンプ』上,帮忙绘制插画的肋兵器老师也正在连载本系列的漫画版。 漫画版是根据我写的脚本完成,与原作风格不同的独特作品。希望大家可以一并欣赏。 ? 稍微谈点近况。 我最近迷上了将棋。 将棋是人类发明的终极游戏之一。它不被运气左右,玩家赌上自己的全知全能来挑战,理论上虽然存在『终极的一手』,但至今未有人达到这样的境界,是个充满浪漫的游戏。我开始接触将棋到现在已过了半年,现在的棋力在二级左右。目前的目标是希望在2015年底到达初段的程度。 另外,我最近也迷上了钟表,尤其是古董手表。经过百年之久,依然保持美丽的模样,同时在机能方面仍维持良好状态的钟表,果然也是满溢着浪漫情怀。今后希望能多抽出空闲时间去钟表店逛逛。 以上就是有点简单的后记,我们在第四集里再见。 四月吉日 铃木大辅 book☆walker特典『school days』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某丢人翻译 校对:某rbq 某日,放学途中。 「优树啊。今天我有一个小小的提议。」 神鸣泽世界客客气气地提出。 「提议是指?」 优树这么一问,世界变得紧张起来, 「一边接龙一边往回走吧。」 「接龙?这倒是可以。但你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那就开始吧。『苹果醋(ringosu)』!」 「真够突然的啊……那个,『寿司(sushi)』」 「嗯~……嗯~……那就『腊月(shiwasu)』!」 「腊月?感觉你选的词很古朴呢……那个,『寿司饭(sushimeshi)』」 「那~个那~个……『白洲(shirasu)』!」 「『徒手潜水(sumoguri)』」 「那~个那~个那~个……『苹果醋(ringosu)』!啊啊啊完蛋了!?」 「真菜。再怎么说你都输得太快了吧。」 「唔咕咕咕……」 「怎么说好呢?你好像总是选择以『su』结尾的词语。难道说是那样吗?是有想要让我说出的词语吗?以『su』开头的。」 「!?不、不是,没有那回事呀!真的!」 「这样啊。这样也罢。」 「唔呣,没错。是真的哦,嗯。」 「话说回来,虽然有些突然吧。」 「唔呣?」 「我『喜欢(suki)』你。」 「…………」 神鸣泽世界无语凝噎。 然后,她变得满脸通红, 「优树!」 「喔。」 「阁下早就全都明白了啊!?你都明白了,还要来坑我啊!?」 「不也挺好的嘛。把你想让我说出的词语好好地说出来了吧?」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一点也不好!你这种做法一点也不好!」 「我『喜欢(suki)』你。」 「!?」 神鸣泽世界的脸色变得更红了,再也无法做出任何抗议。 end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某丢人翻译 校对:某rbq 某日,放学途中。 「优树啊。今天我有一个小小的提议。」 神鸣泽世界客客气气地提出。 「提议是指?」 优树这么一问,世界变得紧张起来, 「一边接龙一边往回走吧。」 「接龙?这倒是可以。但你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那就开始吧。『苹果醋(ringosu)』!」 「真够突然的啊……那个,『寿司(sushi)』」 「嗯~……嗯~……那就『腊月(shiwasu)』!」 「腊月?感觉你选的词很古朴呢……那个,『寿司饭(sushimeshi)』」 「那~个那~个……『白洲(shirasu)』!」 「『徒手潜水(sumoguri)』」 「那~个那~个那~个……『苹果醋(ringosu)』!啊啊啊完蛋了!?」 「真菜。再怎么说你都输得太快了吧。」 「唔咕咕咕……」 「怎么说好呢?你好像总是选择以『su』结尾的词语。难道说是那样吗?是有想要让我说出的词语吗?以『su』开头的。」 「!?不、不是,没有那回事呀!真的!」 「这样啊。这样也罢。」 「唔呣,没错。是真的哦,嗯。」 「话说回来,虽然有些突然吧。」 「唔呣?」 「我『喜欢(suki)』你。」 「…………」 神鸣泽世界无语凝噎。 然后,她变得满脸通红, 「优树!」 「喔。」 「阁下早就全都明白了啊!?你都明白了,还要来坑我啊!?」 「不也挺好的嘛。把你想让我说出的词语好好地说出来了吧?」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一点也不好!你这种做法一点也不好!」 「我『喜欢(suki)』你。」 「!?」 神鸣泽世界的脸色变得更红了,再也无法做出任何抗议。 end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某丢人翻译 校对:某rbq 某日,放学途中。 「优树啊。今天我有一个小小的提议。」 神鸣泽世界客客气气地提出。 「提议是指?」 优树这么一问,世界变得紧张起来, 「一边接龙一边往回走吧。」 「接龙?这倒是可以。但你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那就开始吧。『苹果醋(ringosu)』!」 「真够突然的啊……那个,『寿司(sushi)』」 「嗯~……嗯~……那就『腊月(shiwasu)』!」 「腊月?感觉你选的词很古朴呢……那个,『寿司饭(sushimeshi)』」 「那~个那~个……『白洲(shirasu)』!」 「『徒手潜水(sumoguri)』」 「那~个那~个那~个……『苹果醋(ringosu)』!啊啊啊完蛋了!?」 「真菜。再怎么说你都输得太快了吧。」 「唔咕咕咕……」 「怎么说好呢?你好像总是选择以『su』结尾的词语。难道说是那样吗?是有想要让我说出的词语吗?以『su』开头的。」 「!?不、不是,没有那回事呀!真的!」 「这样啊。这样也罢。」 「唔呣,没错。是真的哦,嗯。」 「话说回来,虽然有些突然吧。」 「唔呣?」 「我『喜欢(suki)』你。」 「…………」 神鸣泽世界无语凝噎。 然后,她变得满脸通红, 「优树!」 「喔。」 「阁下早就全都明白了啊!?你都明白了,还要来坑我啊!?」 「不也挺好的嘛。把你想让我说出的词语好好地说出来了吧?」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一点也不好!你这种做法一点也不好!」 「我『喜欢(suki)』你。」 「!?」 神鸣泽世界的脸色变得更红了,再也无法做出任何抗议。 end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某丢人翻译 校对:某rbq 某日,放学途中。 「优树啊。今天我有一个小小的提议。」 神鸣泽世界客客气气地提出。 「提议是指?」 优树这么一问,世界变得紧张起来, 「一边接龙一边往回走吧。」 「接龙?这倒是可以。但你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那就开始吧。『苹果醋(ringosu)』!」 「真够突然的啊……那个,『寿司(sushi)』」 「嗯~……嗯~……那就『腊月(shiwasu)』!」 「腊月?感觉你选的词很古朴呢……那个,『寿司饭(sushimeshi)』」 「那~个那~个……『白洲(shirasu)』!」 「『徒手潜水(sumoguri)』」 「那~个那~个那~个……『苹果醋(ringosu)』!啊啊啊完蛋了!?」 「真菜。再怎么说你都输得太快了吧。」 「唔咕咕咕……」 「怎么说好呢?你好像总是选择以『su』结尾的词语。难道说是那样吗?是有想要让我说出的词语吗?以『su』开头的。」 「!?不、不是,没有那回事呀!真的!」 「这样啊。这样也罢。」 「唔呣,没错。是真的哦,嗯。」 「话说回来,虽然有些突然吧。」 「唔呣?」 「我『喜欢(suki)』你。」 「…………」 神鸣泽世界无语凝噎。 然后,她变得满脸通红, 「优树!」 「喔。」 「阁下早就全都明白了啊!?你都明白了,还要来坑我啊!?」 「不也挺好的嘛。把你想让我说出的词语好好地说出来了吧?」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一点也不好!你这种做法一点也不好!」 「我『喜欢(suki)』你。」 「!?」 神鸣泽世界的脸色变得更红了,再也无法做出任何抗议。 end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某丢人翻译 校对:某rbq 某日,放学途中。 「优树啊。今天我有一个小小的提议。」 神鸣泽世界客客气气地提出。 「提议是指?」 优树这么一问,世界变得紧张起来, 「一边接龙一边往回走吧。」 「接龙?这倒是可以。但你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那就开始吧。『苹果醋(ringosu)』!」 「真够突然的啊……那个,『寿司(sushi)』」 「嗯~……嗯~……那就『腊月(shiwasu)』!」 「腊月?感觉你选的词很古朴呢……那个,『寿司饭(sushimeshi)』」 「那~个那~个……『白洲(shirasu)』!」 「『徒手潜水(sumoguri)』」 「那~个那~个那~个……『苹果醋(ringosu)』!啊啊啊完蛋了!?」 「真菜。再怎么说你都输得太快了吧。」 「唔咕咕咕……」 「怎么说好呢?你好像总是选择以『su』结尾的词语。难道说是那样吗?是有想要让我说出的词语吗?以『su』开头的。」 「!?不、不是,没有那回事呀!真的!」 「这样啊。这样也罢。」 「唔呣,没错。是真的哦,嗯。」 「话说回来,虽然有些突然吧。」 「唔呣?」 「我『喜欢(suki)』你。」 「…………」 神鸣泽世界无语凝噎。 然后,她变得满脸通红, 「优树!」 「喔。」 「阁下早就全都明白了啊!?你都明白了,还要来坑我啊!?」 「不也挺好的嘛。把你想让我说出的词语好好地说出来了吧?」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一点也不好!你这种做法一点也不好!」 「我『喜欢(suki)』你。」 「!?」 神鸣泽世界的脸色变得更红了,再也无法做出任何抗议。 end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某丢人翻译 校对:某rbq 某日,放学途中。 「优树啊。今天我有一个小小的提议。」 神鸣泽世界客客气气地提出。 「提议是指?」 优树这么一问,世界变得紧张起来, 「一边接龙一边往回走吧。」 「接龙?这倒是可以。但你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那就开始吧。『苹果醋(ringosu)』!」 「真够突然的啊……那个,『寿司(sushi)』」 「嗯~……嗯~……那就『腊月(shiwasu)』!」 「腊月?感觉你选的词很古朴呢……那个,『寿司饭(sushimeshi)』」 「那~个那~个……『白洲(shirasu)』!」 「『徒手潜水(sumoguri)』」 「那~个那~个那~个……『苹果醋(ringosu)』!啊啊啊完蛋了!?」 「真菜。再怎么说你都输得太快了吧。」 「唔咕咕咕……」 「怎么说好呢?你好像总是选择以『su』结尾的词语。难道说是那样吗?是有想要让我说出的词语吗?以『su』开头的。」 「!?不、不是,没有那回事呀!真的!」 「这样啊。这样也罢。」 「唔呣,没错。是真的哦,嗯。」 「话说回来,虽然有些突然吧。」 「唔呣?」 「我『喜欢(suki)』你。」 「…………」 神鸣泽世界无语凝噎。 然后,她变得满脸通红, 「优树!」 「喔。」 「阁下早就全都明白了啊!?你都明白了,还要来坑我啊!?」 「不也挺好的嘛。把你想让我说出的词语好好地说出来了吧?」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一点也不好!你这种做法一点也不好!」 「我『喜欢(suki)』你。」 「!?」 神鸣泽世界的脸色变得更红了,再也无法做出任何抗议。 end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某丢人翻译 校对:某rbq 某日,放学途中。 「优树啊。今天我有一个小小的提议。」 神鸣泽世界客客气气地提出。 「提议是指?」 优树这么一问,世界变得紧张起来, 「一边接龙一边往回走吧。」 「接龙?这倒是可以。但你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那就开始吧。『苹果醋(ringosu)』!」 「真够突然的啊……那个,『寿司(sushi)』」 「嗯~……嗯~……那就『腊月(shiwasu)』!」 「腊月?感觉你选的词很古朴呢……那个,『寿司饭(sushimeshi)』」 「那~个那~个……『白洲(shirasu)』!」 「『徒手潜水(sumoguri)』」 「那~个那~个那~个……『苹果醋(ringosu)』!啊啊啊完蛋了!?」 「真菜。再怎么说你都输得太快了吧。」 「唔咕咕咕……」 「怎么说好呢?你好像总是选择以『su』结尾的词语。难道说是那样吗?是有想要让我说出的词语吗?以『su』开头的。」 「!?不、不是,没有那回事呀!真的!」 「这样啊。这样也罢。」 「唔呣,没错。是真的哦,嗯。」 「话说回来,虽然有些突然吧。」 「唔呣?」 「我『喜欢(suki)』你。」 「…………」 神鸣泽世界无语凝噎。 然后,她变得满脸通红, 「优树!」 「喔。」 「阁下早就全都明白了啊!?你都明白了,还要来坑我啊!?」 「不也挺好的嘛。把你想让我说出的词语好好地说出来了吧?」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一点也不好!你这种做法一点也不好!」 「我『喜欢(suki)』你。」 「!?」 神鸣泽世界的脸色变得更红了,再也无法做出任何抗议。 end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某丢人翻译 校对:某rbq 某日,放学途中。 「优树啊。今天我有一个小小的提议。」 神鸣泽世界客客气气地提出。 「提议是指?」 优树这么一问,世界变得紧张起来, 「一边接龙一边往回走吧。」 「接龙?这倒是可以。但你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那就开始吧。『苹果醋(ringosu)』!」 「真够突然的啊……那个,『寿司(sushi)』」 「嗯~……嗯~……那就『腊月(shiwasu)』!」 「腊月?感觉你选的词很古朴呢……那个,『寿司饭(sushimeshi)』」 「那~个那~个……『白洲(shirasu)』!」 「『徒手潜水(sumoguri)』」 「那~个那~个那~个……『苹果醋(ringosu)』!啊啊啊完蛋了!?」 「真菜。再怎么说你都输得太快了吧。」 「唔咕咕咕……」 「怎么说好呢?你好像总是选择以『su』结尾的词语。难道说是那样吗?是有想要让我说出的词语吗?以『su』开头的。」 「!?不、不是,没有那回事呀!真的!」 「这样啊。这样也罢。」 「唔呣,没错。是真的哦,嗯。」 「话说回来,虽然有些突然吧。」 「唔呣?」 「我『喜欢(suki)』你。」 「…………」 神鸣泽世界无语凝噎。 然后,她变得满脸通红, 「优树!」 「喔。」 「阁下早就全都明白了啊!?你都明白了,还要来坑我啊!?」 「不也挺好的嘛。把你想让我说出的词语好好地说出来了吧?」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一点也不好!你这种做法一点也不好!」 「我『喜欢(suki)』你。」 「!?」 神鸣泽世界的脸色变得更红了,再也无法做出任何抗议。 end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某丢人翻译 校对:某rbq 某日,放学途中。 「优树啊。今天我有一个小小的提议。」 神鸣泽世界客客气气地提出。 「提议是指?」 优树这么一问,世界变得紧张起来, 「一边接龙一边往回走吧。」 「接龙?这倒是可以。但你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那就开始吧。『苹果醋(ringosu)』!」 「真够突然的啊……那个,『寿司(sushi)』」 「嗯~……嗯~……那就『腊月(shiwasu)』!」 「腊月?感觉你选的词很古朴呢……那个,『寿司饭(sushimeshi)』」 「那~个那~个……『白洲(shirasu)』!」 「『徒手潜水(sumoguri)』」 「那~个那~个那~个……『苹果醋(ringosu)』!啊啊啊完蛋了!?」 「真菜。再怎么说你都输得太快了吧。」 「唔咕咕咕……」 「怎么说好呢?你好像总是选择以『su』结尾的词语。难道说是那样吗?是有想要让我说出的词语吗?以『su』开头的。」 「!?不、不是,没有那回事呀!真的!」 「这样啊。这样也罢。」 「唔呣,没错。是真的哦,嗯。」 「话说回来,虽然有些突然吧。」 「唔呣?」 「我『喜欢(suki)』你。」 「…………」 神鸣泽世界无语凝噎。 然后,她变得满脸通红, 「优树!」 「喔。」 「阁下早就全都明白了啊!?你都明白了,还要来坑我啊!?」 「不也挺好的嘛。把你想让我说出的词语好好地说出来了吧?」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一点也不好!你这种做法一点也不好!」 「我『喜欢(suki)』你。」 「!?」 神鸣泽世界的脸色变得更红了,再也无法做出任何抗议。 end 后记 我是铃木大辅,为您奉上『无可挑剔的恋爱喜剧』第七集。 ? 在上一集的后记中,我曾写道『第六集在某方面来说算是这个系列的最后一集,同时也是这个系列终于要开始的一集』。第七集就是承袭了这个走向,不知您还喜欢吗?祐树和世界等登场人物摆脱桎梏,自由讴歌各种可能性,开开心心地尽情胡闹,这才是『无可挑剔的恋爱喜剧』真正想要描述的模样。从第一集开始就有的构想,终于以更加圆满的形式开花结果,我已心满意足。 虽然短暂的假期稍纵即逝,又有新『工作』继续等着他们——不过他们一定会选择正确的道路。 顺带一提,延续第六集,第七集也在标题logo上偷偷做了一部分的更动。希望这次也能博君一笑。 然后是惯例的宣传。※负责插画的肋兵器老师正在网路漫画网站『となりのヤングジャンプ』上连载本作的漫画版。拜此所赐,已经书籍化的集数也多次再版,现正热销当中。漫画版的故事才刚开始,恳请您继续给予支持。(编注:以下皆为日本出版状况。) 以上草草落笔。 未来可能暂别一段时间,希望还能再度与您见面。 十一月吉日 铃木大辅 特典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你辛苦了,世界。” “嗯。优树啊,阁下才真是辛苦了。” “迄今为止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啊。” “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呢。发生得太多,甚至不知该从何说起啊。” “说起其中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世界你会选择哪一件?” “阁下这问题真难回答啊。发生的事情太多,要从中挑出一个可真是个难题……硬要挑出一件的话就是那件事了,诶嘿嘿。果然还是和阁下第一次的接吻吧,诶嘿嘿。” “别难为情啊。” “别说为难人的话啊。再怎么说也没法不难为情吧。那我就反过来问问阁下,对阁下来说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又是哪一件呢?” “嗯~,是哪件呢~?……我身上当然也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要从中选出一个还挺难的。不过要选的话,还是那件事吧,我找到工作时的那场酒会。” “还是个比较近期的话题啊。那次确实很过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哎呀,那次可真过分啊,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过分到足以断言为史上最糟糕的酒会了。当然了,我也很过分,世界你也很过分,其他三人也都很过分。那样的酒会再来一次可吃不消。” “话说回来,感觉有些寂寞了啊。明明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结局,可我却总觉得心里面有种空空荡荡的感觉。” “别寂寞了。凡事都有告一段落的必要,我们反而应该去庆祝新的征程啊。而且有朝一日肯定还会轮到我们出场的吧。” “嗯~,那样的日子真的会到来吗?” “肯定会到来的,毕竟『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嘛。” “嗯。确实如此啊,阁下的确曾这样说过。” “干杯吧。敬我们所达成的伟业。” “嗯。干杯。”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结束苦战的两人展开了小小的庆功宴。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你辛苦了,世界。” “嗯。优树啊,阁下才真是辛苦了。” “迄今为止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啊。” “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呢。发生得太多,甚至不知该从何说起啊。” “说起其中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世界你会选择哪一件?” “阁下这问题真难回答啊。发生的事情太多,要从中挑出一个可真是个难题……硬要挑出一件的话就是那件事了,诶嘿嘿。果然还是和阁下第一次的接吻吧,诶嘿嘿。” “别难为情啊。” “别说为难人的话啊。再怎么说也没法不难为情吧。那我就反过来问问阁下,对阁下来说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又是哪一件呢?” “嗯~,是哪件呢~?……我身上当然也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要从中选出一个还挺难的。不过要选的话,还是那件事吧,我找到工作时的那场酒会。” “还是个比较近期的话题啊。那次确实很过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哎呀,那次可真过分啊,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过分到足以断言为史上最糟糕的酒会了。当然了,我也很过分,世界你也很过分,其他三人也都很过分。那样的酒会再来一次可吃不消。” “话说回来,感觉有些寂寞了啊。明明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结局,可我却总觉得心里面有种空空荡荡的感觉。” “别寂寞了。凡事都有告一段落的必要,我们反而应该去庆祝新的征程啊。而且有朝一日肯定还会轮到我们出场的吧。” “嗯~,那样的日子真的会到来吗?” “肯定会到来的,毕竟『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嘛。” “嗯。确实如此啊,阁下的确曾这样说过。” “干杯吧。敬我们所达成的伟业。” “嗯。干杯。”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结束苦战的两人展开了小小的庆功宴。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你辛苦了,世界。” “嗯。优树啊,阁下才真是辛苦了。” “迄今为止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啊。” “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呢。发生得太多,甚至不知该从何说起啊。” “说起其中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世界你会选择哪一件?” “阁下这问题真难回答啊。发生的事情太多,要从中挑出一个可真是个难题……硬要挑出一件的话就是那件事了,诶嘿嘿。果然还是和阁下第一次的接吻吧,诶嘿嘿。” “别难为情啊。” “别说为难人的话啊。再怎么说也没法不难为情吧。那我就反过来问问阁下,对阁下来说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又是哪一件呢?” “嗯~,是哪件呢~?……我身上当然也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要从中选出一个还挺难的。不过要选的话,还是那件事吧,我找到工作时的那场酒会。” “还是个比较近期的话题啊。那次确实很过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哎呀,那次可真过分啊,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过分到足以断言为史上最糟糕的酒会了。当然了,我也很过分,世界你也很过分,其他三人也都很过分。那样的酒会再来一次可吃不消。” “话说回来,感觉有些寂寞了啊。明明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结局,可我却总觉得心里面有种空空荡荡的感觉。” “别寂寞了。凡事都有告一段落的必要,我们反而应该去庆祝新的征程啊。而且有朝一日肯定还会轮到我们出场的吧。” “嗯~,那样的日子真的会到来吗?” “肯定会到来的,毕竟『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嘛。” “嗯。确实如此啊,阁下的确曾这样说过。” “干杯吧。敬我们所达成的伟业。” “嗯。干杯。”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结束苦战的两人展开了小小的庆功宴。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你辛苦了,世界。” “嗯。优树啊,阁下才真是辛苦了。” “迄今为止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啊。” “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呢。发生得太多,甚至不知该从何说起啊。” “说起其中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世界你会选择哪一件?” “阁下这问题真难回答啊。发生的事情太多,要从中挑出一个可真是个难题……硬要挑出一件的话就是那件事了,诶嘿嘿。果然还是和阁下第一次的接吻吧,诶嘿嘿。” “别难为情啊。” “别说为难人的话啊。再怎么说也没法不难为情吧。那我就反过来问问阁下,对阁下来说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又是哪一件呢?” “嗯~,是哪件呢~?……我身上当然也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要从中选出一个还挺难的。不过要选的话,还是那件事吧,我找到工作时的那场酒会。” “还是个比较近期的话题啊。那次确实很过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哎呀,那次可真过分啊,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过分到足以断言为史上最糟糕的酒会了。当然了,我也很过分,世界你也很过分,其他三人也都很过分。那样的酒会再来一次可吃不消。” “话说回来,感觉有些寂寞了啊。明明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结局,可我却总觉得心里面有种空空荡荡的感觉。” “别寂寞了。凡事都有告一段落的必要,我们反而应该去庆祝新的征程啊。而且有朝一日肯定还会轮到我们出场的吧。” “嗯~,那样的日子真的会到来吗?” “肯定会到来的,毕竟『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嘛。” “嗯。确实如此啊,阁下的确曾这样说过。” “干杯吧。敬我们所达成的伟业。” “嗯。干杯。”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结束苦战的两人展开了小小的庆功宴。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你辛苦了,世界。” “嗯。优树啊,阁下才真是辛苦了。” “迄今为止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啊。” “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呢。发生得太多,甚至不知该从何说起啊。” “说起其中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世界你会选择哪一件?” “阁下这问题真难回答啊。发生的事情太多,要从中挑出一个可真是个难题……硬要挑出一件的话就是那件事了,诶嘿嘿。果然还是和阁下第一次的接吻吧,诶嘿嘿。” “别难为情啊。” “别说为难人的话啊。再怎么说也没法不难为情吧。那我就反过来问问阁下,对阁下来说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又是哪一件呢?” “嗯~,是哪件呢~?……我身上当然也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要从中选出一个还挺难的。不过要选的话,还是那件事吧,我找到工作时的那场酒会。” “还是个比较近期的话题啊。那次确实很过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哎呀,那次可真过分啊,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过分到足以断言为史上最糟糕的酒会了。当然了,我也很过分,世界你也很过分,其他三人也都很过分。那样的酒会再来一次可吃不消。” “话说回来,感觉有些寂寞了啊。明明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结局,可我却总觉得心里面有种空空荡荡的感觉。” “别寂寞了。凡事都有告一段落的必要,我们反而应该去庆祝新的征程啊。而且有朝一日肯定还会轮到我们出场的吧。” “嗯~,那样的日子真的会到来吗?” “肯定会到来的,毕竟『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嘛。” “嗯。确实如此啊,阁下的确曾这样说过。” “干杯吧。敬我们所达成的伟业。” “嗯。干杯。”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结束苦战的两人展开了小小的庆功宴。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你辛苦了,世界。” “嗯。优树啊,阁下才真是辛苦了。” “迄今为止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啊。” “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呢。发生得太多,甚至不知该从何说起啊。” “说起其中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世界你会选择哪一件?” “阁下这问题真难回答啊。发生的事情太多,要从中挑出一个可真是个难题……硬要挑出一件的话就是那件事了,诶嘿嘿。果然还是和阁下第一次的接吻吧,诶嘿嘿。” “别难为情啊。” “别说为难人的话啊。再怎么说也没法不难为情吧。那我就反过来问问阁下,对阁下来说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又是哪一件呢?” “嗯~,是哪件呢~?……我身上当然也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要从中选出一个还挺难的。不过要选的话,还是那件事吧,我找到工作时的那场酒会。” “还是个比较近期的话题啊。那次确实很过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哎呀,那次可真过分啊,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过分到足以断言为史上最糟糕的酒会了。当然了,我也很过分,世界你也很过分,其他三人也都很过分。那样的酒会再来一次可吃不消。” “话说回来,感觉有些寂寞了啊。明明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结局,可我却总觉得心里面有种空空荡荡的感觉。” “别寂寞了。凡事都有告一段落的必要,我们反而应该去庆祝新的征程啊。而且有朝一日肯定还会轮到我们出场的吧。” “嗯~,那样的日子真的会到来吗?” “肯定会到来的,毕竟『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嘛。” “嗯。确实如此啊,阁下的确曾这样说过。” “干杯吧。敬我们所达成的伟业。” “嗯。干杯。”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结束苦战的两人展开了小小的庆功宴。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你辛苦了,世界。” “嗯。优树啊,阁下才真是辛苦了。” “迄今为止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啊。” “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呢。发生得太多,甚至不知该从何说起啊。” “说起其中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世界你会选择哪一件?” “阁下这问题真难回答啊。发生的事情太多,要从中挑出一个可真是个难题……硬要挑出一件的话就是那件事了,诶嘿嘿。果然还是和阁下第一次的接吻吧,诶嘿嘿。” “别难为情啊。” “别说为难人的话啊。再怎么说也没法不难为情吧。那我就反过来问问阁下,对阁下来说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又是哪一件呢?” “嗯~,是哪件呢~?……我身上当然也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要从中选出一个还挺难的。不过要选的话,还是那件事吧,我找到工作时的那场酒会。” “还是个比较近期的话题啊。那次确实很过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哎呀,那次可真过分啊,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过分到足以断言为史上最糟糕的酒会了。当然了,我也很过分,世界你也很过分,其他三人也都很过分。那样的酒会再来一次可吃不消。” “话说回来,感觉有些寂寞了啊。明明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结局,可我却总觉得心里面有种空空荡荡的感觉。” “别寂寞了。凡事都有告一段落的必要,我们反而应该去庆祝新的征程啊。而且有朝一日肯定还会轮到我们出场的吧。” “嗯~,那样的日子真的会到来吗?” “肯定会到来的,毕竟『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嘛。” “嗯。确实如此啊,阁下的确曾这样说过。” “干杯吧。敬我们所达成的伟业。” “嗯。干杯。”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结束苦战的两人展开了小小的庆功宴。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你辛苦了,世界。” “嗯。优树啊,阁下才真是辛苦了。” “迄今为止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啊。” “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呢。发生得太多,甚至不知该从何说起啊。” “说起其中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世界你会选择哪一件?” “阁下这问题真难回答啊。发生的事情太多,要从中挑出一个可真是个难题……硬要挑出一件的话就是那件事了,诶嘿嘿。果然还是和阁下第一次的接吻吧,诶嘿嘿。” “别难为情啊。” “别说为难人的话啊。再怎么说也没法不难为情吧。那我就反过来问问阁下,对阁下来说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又是哪一件呢?” “嗯~,是哪件呢~?……我身上当然也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要从中选出一个还挺难的。不过要选的话,还是那件事吧,我找到工作时的那场酒会。” “还是个比较近期的话题啊。那次确实很过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哎呀,那次可真过分啊,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过分到足以断言为史上最糟糕的酒会了。当然了,我也很过分,世界你也很过分,其他三人也都很过分。那样的酒会再来一次可吃不消。” “话说回来,感觉有些寂寞了啊。明明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结局,可我却总觉得心里面有种空空荡荡的感觉。” “别寂寞了。凡事都有告一段落的必要,我们反而应该去庆祝新的征程啊。而且有朝一日肯定还会轮到我们出场的吧。” “嗯~,那样的日子真的会到来吗?” “肯定会到来的,毕竟『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嘛。” “嗯。确实如此啊,阁下的确曾这样说过。” “干杯吧。敬我们所达成的伟业。” “嗯。干杯。”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结束苦战的两人展开了小小的庆功宴。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你辛苦了,世界。” “嗯。优树啊,阁下才真是辛苦了。” “迄今为止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啊。” “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呢。发生得太多,甚至不知该从何说起啊。” “说起其中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世界你会选择哪一件?” “阁下这问题真难回答啊。发生的事情太多,要从中挑出一个可真是个难题……硬要挑出一件的话就是那件事了,诶嘿嘿。果然还是和阁下第一次的接吻吧,诶嘿嘿。” “别难为情啊。” “别说为难人的话啊。再怎么说也没法不难为情吧。那我就反过来问问阁下,对阁下来说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又是哪一件呢?” “嗯~,是哪件呢~?……我身上当然也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要从中选出一个还挺难的。不过要选的话,还是那件事吧,我找到工作时的那场酒会。” “还是个比较近期的话题啊。那次确实很过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哎呀,那次可真过分啊,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过分到足以断言为史上最糟糕的酒会了。当然了,我也很过分,世界你也很过分,其他三人也都很过分。那样的酒会再来一次可吃不消。” “话说回来,感觉有些寂寞了啊。明明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结局,可我却总觉得心里面有种空空荡荡的感觉。” “别寂寞了。凡事都有告一段落的必要,我们反而应该去庆祝新的征程啊。而且有朝一日肯定还会轮到我们出场的吧。” “嗯~,那样的日子真的会到来吗?” “肯定会到来的,毕竟『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嘛。” “嗯。确实如此啊,阁下的确曾这样说过。” “干杯吧。敬我们所达成的伟业。” “嗯。干杯。”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结束苦战的两人展开了小小的庆功宴。 铃木大辅新作刊行纪念cross short story 无爱x确爱 池袋的某间酒吧。 在小巷角落中默默营业的这家小店,今天也迎来了新客—— ? 嘎嚓。 叮叮当当。 “欢迎光临!” “嗯,打扰了。” “您要点些什么?” “纯饮威士忌。种类就由阁下挑吧。” “了解。今天的客人只有您一位,请放松些。” “那就这么办好了。不过,阁下还真是一位相当年轻的调酒师啊。”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今天由身为助手的我替店长看店。” “看起来差不多只是个初中女生吧。” “别看我这样,我其实已经二十岁了。” “真的?” “嗯嗯,真的哦,表面上来说的话。伪造的身份证上好好那么写着呢。而且——” “而且?” “客人您不也相当年轻吗?看起来充其量也就是个高中生。”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 “真是奇遇呢。彼此都是有故事的人。” 威士忌的酒杯被放在了吧台上。 明明没有一丝风,灯光却摇摆不定。 “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神鸣泽世界,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神明。” “初次见面,我叫绫濑真,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吸血鬼。” “……看来阁下相当有故事啊。” “客人您才是,似乎很有故事的样子。” “也罢,这方面的事情先放一边,只要读个大概就能知道。” “那您要谈些什么呢?” “那还用说?” 摇晃着酒杯中的冰块,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说道: “来聊聊恋爱话题吧。如果两个女人聚在一起,自古以来就注定会谈论恋爱话题。” “客人您正处于恋爱当中吗?” “那当然。长久以来一直如此。” “是单恋吗?” “不,这是哪里话。哪里是单恋,明明是100%确凿无疑的两情相悦。可与此同时,我的恋情也曾是永远的单恋。” “唔唔。某种谜语一样的情况呢。” “因为我和我所思念的人,命中注定会彼此分离。虽说过程令人欲罢不能,但这场恋情真的相当痛苦。尽管如此,我同那名男性最后还是结了婚。” “关系似乎相当复杂啊。” “唉,因为是神明嘛,当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 世界把威士忌举到嘴边一饮而尽,说着“再来一杯”将空酒杯放在了吧台上,托腮说道: “调酒师啊,我感觉阁下才是正处于恋爱之中啊。” “哎呀,你能明白?” “当然能明白。别看我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阁下的眼神、举动、措辞——从这一切都能感觉到恋爱的气息。阁下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 “是最近的事了。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说是从懂事起就开始了恋爱也不为过。不过,实际与恋爱对象相遇还是最近的事。” “嗬。阁下的情况也像谜语一样吗?据我推测——” “据您推测?” “阁下的恋情是命运之恋,是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阁下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厉害。客人您猜的八九不离十哦,只不过与正确答案相比,在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这一点上稍有出入。总体上来说,应该表述成由遗传所决定的恋情才对。” “由遗传所决定?我想象不出那样的状况。” “话虽如此,那样的状况还是存在的。” “嗯~。” 神鸣泽世界把手伸向续好杯的威士忌,笑容满面地说道: “调酒师啊,看来阁下的成长经历也很复杂嘛。” “可不是嘛。我在命途多舛这方面很有自信哦。” “这方面的事情能讲给我听听吗?” “这方面下次再慢慢谈好了。” “什么呀,不愿讲给我听吗?” “稍微有些谜团的女性不是更有魅力吗?毫无隐藏的女性,男人是不会感兴趣的吧?” “确实如此。阁下年纪轻轻,却很明事理嘛。” “虽然不及客人您,但别看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 “那我们谈谈别的话题吧。比如说简单谈一谈彼此喜欢的对象如何?” “不错啊。这个提案令人兴奋不已。” “先从我开始吧。我喜欢的男性名叫桐岛优树,是一个性格顽固得出奇的人。他一旦下了决定,就会一路奔到西。” “啊,我懂。我喜欢的人也是类似的感觉。他名叫神谷诚一郎,总而言之是一个非常重视每日惯例的人。与我同住的时候,他在各方面都显得相当不情愿——” 恋爱如花开。 隔着吧台,两名少女聊得热火朝天。 威士忌被一杯接一杯地喝干,刹那般的夜晚在欢快的气氛中度过。 “……差不多了。” 在喝干第六杯的时候,神鸣泽世界离开了座位。 “哎呀客人,您这就要回去了吗?” “嗯。在酒吧里久坐不归可不算优雅。俗话说饭吃八分饱,今晚就就此散席吧。” “真是愉快的一夜。” “我也这么想。能聊这种话题的对象没有别人了啊……因为值得信赖的同伴们对我来说同时也是情敌。” “您那种还算好的。因为家庭上的种种情况,我根本就没有同伴,找不到地方谈恋爱的话题。” “也就是说彼此彼此吗?” “差不多吧。” “如果到这家店来,还能再见到阁下吗?” “那当然,如果客人您还能再次抵达这家店的话。” “嗯,是这么回事啊。” 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 绫濑真也回以意味深长的笑容。 嘎嚓。 叮叮当当。 客人离去,店内只剩擦着酒杯的调酒师。 ? 这是发生于世界的间隙、时间的泡沫中的故事。 本不可能相遇的两人就这样相逢而后分别。 即使不可能相遇,但终有一天她们还是会再次相遇吧。 恋爱话题的后续,就要到时候再说了。 池袋的某间酒吧。 在小巷角落中默默营业的这家小店,今天也迎来了新客—— ? 嘎嚓。 叮叮当当。 “欢迎光临!” “嗯,打扰了。” “您要点些什么?” “纯饮威士忌。种类就由阁下挑吧。” “了解。今天的客人只有您一位,请放松些。” “那就这么办好了。不过,阁下还真是一位相当年轻的调酒师啊。”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今天由身为助手的我替店长看店。” “看起来差不多只是个初中女生吧。” “别看我这样,我其实已经二十岁了。” “真的?” “嗯嗯,真的哦,表面上来说的话。伪造的身份证上好好那么写着呢。而且——” “而且?” “客人您不也相当年轻吗?看起来充其量也就是个高中生。”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 “真是奇遇呢。彼此都是有故事的人。” 威士忌的酒杯被放在了吧台上。 明明没有一丝风,灯光却摇摆不定。 “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神鸣泽世界,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神明。” “初次见面,我叫绫濑真,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吸血鬼。” “……看来阁下相当有故事啊。” “客人您才是,似乎很有故事的样子。” “也罢,这方面的事情先放一边,只要读个大概就能知道。” “那您要谈些什么呢?” “那还用说?” 摇晃着酒杯中的冰块,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说道: “来聊聊恋爱话题吧。如果两个女人聚在一起,自古以来就注定会谈论恋爱话题。” “客人您正处于恋爱当中吗?” “那当然。长久以来一直如此。” “是单恋吗?” “不,这是哪里话。哪里是单恋,明明是100%确凿无疑的两情相悦。可与此同时,我的恋情也曾是永远的单恋。” “唔唔。某种谜语一样的情况呢。” “因为我和我所思念的人,命中注定会彼此分离。虽说过程令人欲罢不能,但这场恋情真的相当痛苦。尽管如此,我同那名男性最后还是结了婚。” “关系似乎相当复杂啊。” “唉,因为是神明嘛,当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 世界把威士忌举到嘴边一饮而尽,说着“再来一杯”将空酒杯放在了吧台上,托腮说道: “调酒师啊,我感觉阁下才是正处于恋爱之中啊。” “哎呀,你能明白?” “当然能明白。别看我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阁下的眼神、举动、措辞——从这一切都能感觉到恋爱的气息。阁下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 “是最近的事了。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说是从懂事起就开始了恋爱也不为过。不过,实际与恋爱对象相遇还是最近的事。” “嗬。阁下的情况也像谜语一样吗?据我推测——” “据您推测?” “阁下的恋情是命运之恋,是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阁下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厉害。客人您猜的八九不离十哦,只不过与正确答案相比,在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这一点上稍有出入。总体上来说,应该表述成由遗传所决定的恋情才对。” “由遗传所决定?我想象不出那样的状况。” “话虽如此,那样的状况还是存在的。” “嗯~。” 神鸣泽世界把手伸向续好杯的威士忌,笑容满面地说道: “调酒师啊,看来阁下的成长经历也很复杂嘛。” “可不是嘛。我在命途多舛这方面很有自信哦。” “这方面的事情能讲给我听听吗?” “这方面下次再慢慢谈好了。” “什么呀,不愿讲给我听吗?” “稍微有些谜团的女性不是更有魅力吗?毫无隐藏的女性,男人是不会感兴趣的吧?” “确实如此。阁下年纪轻轻,却很明事理嘛。” “虽然不及客人您,但别看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 “那我们谈谈别的话题吧。比如说简单谈一谈彼此喜欢的对象如何?” “不错啊。这个提案令人兴奋不已。” “先从我开始吧。我喜欢的男性名叫桐岛优树,是一个性格顽固得出奇的人。他一旦下了决定,就会一路奔到西。” “啊,我懂。我喜欢的人也是类似的感觉。他名叫神谷诚一郎,总而言之是一个非常重视每日惯例的人。与我同住的时候,他在各方面都显得相当不情愿——” 恋爱如花开。 隔着吧台,两名少女聊得热火朝天。 威士忌被一杯接一杯地喝干,刹那般的夜晚在欢快的气氛中度过。 “……差不多了。” 在喝干第六杯的时候,神鸣泽世界离开了座位。 “哎呀客人,您这就要回去了吗?” “嗯。在酒吧里久坐不归可不算优雅。俗话说饭吃八分饱,今晚就就此散席吧。” “真是愉快的一夜。” “我也这么想。能聊这种话题的对象没有别人了啊……因为值得信赖的同伴们对我来说同时也是情敌。” “您那种还算好的。因为家庭上的种种情况,我根本就没有同伴,找不到地方谈恋爱的话题。” “也就是说彼此彼此吗?” “差不多吧。” “如果到这家店来,还能再见到阁下吗?” “那当然,如果客人您还能再次抵达这家店的话。” “嗯,是这么回事啊。” 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 绫濑真也回以意味深长的笑容。 嘎嚓。 叮叮当当。 客人离去,店内只剩擦着酒杯的调酒师。 ? 这是发生于世界的间隙、时间的泡沫中的故事。 本不可能相遇的两人就这样相逢而后分别。 即使不可能相遇,但终有一天她们还是会再次相遇吧。 恋爱话题的后续,就要到时候再说了。 池袋的某间酒吧。 在小巷角落中默默营业的这家小店,今天也迎来了新客—— ? 嘎嚓。 叮叮当当。 “欢迎光临!” “嗯,打扰了。” “您要点些什么?” “纯饮威士忌。种类就由阁下挑吧。” “了解。今天的客人只有您一位,请放松些。” “那就这么办好了。不过,阁下还真是一位相当年轻的调酒师啊。”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今天由身为助手的我替店长看店。” “看起来差不多只是个初中女生吧。” “别看我这样,我其实已经二十岁了。” “真的?” “嗯嗯,真的哦,表面上来说的话。伪造的身份证上好好那么写着呢。而且——” “而且?” “客人您不也相当年轻吗?看起来充其量也就是个高中生。”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 “真是奇遇呢。彼此都是有故事的人。” 威士忌的酒杯被放在了吧台上。 明明没有一丝风,灯光却摇摆不定。 “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神鸣泽世界,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神明。” “初次见面,我叫绫濑真,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吸血鬼。” “……看来阁下相当有故事啊。” “客人您才是,似乎很有故事的样子。” “也罢,这方面的事情先放一边,只要读个大概就能知道。” “那您要谈些什么呢?” “那还用说?” 摇晃着酒杯中的冰块,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说道: “来聊聊恋爱话题吧。如果两个女人聚在一起,自古以来就注定会谈论恋爱话题。” “客人您正处于恋爱当中吗?” “那当然。长久以来一直如此。” “是单恋吗?” “不,这是哪里话。哪里是单恋,明明是100%确凿无疑的两情相悦。可与此同时,我的恋情也曾是永远的单恋。” “唔唔。某种谜语一样的情况呢。” “因为我和我所思念的人,命中注定会彼此分离。虽说过程令人欲罢不能,但这场恋情真的相当痛苦。尽管如此,我同那名男性最后还是结了婚。” “关系似乎相当复杂啊。” “唉,因为是神明嘛,当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 世界把威士忌举到嘴边一饮而尽,说着“再来一杯”将空酒杯放在了吧台上,托腮说道: “调酒师啊,我感觉阁下才是正处于恋爱之中啊。” “哎呀,你能明白?” “当然能明白。别看我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阁下的眼神、举动、措辞——从这一切都能感觉到恋爱的气息。阁下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 “是最近的事了。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说是从懂事起就开始了恋爱也不为过。不过,实际与恋爱对象相遇还是最近的事。” “嗬。阁下的情况也像谜语一样吗?据我推测——” “据您推测?” “阁下的恋情是命运之恋,是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阁下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厉害。客人您猜的八九不离十哦,只不过与正确答案相比,在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这一点上稍有出入。总体上来说,应该表述成由遗传所决定的恋情才对。” “由遗传所决定?我想象不出那样的状况。” “话虽如此,那样的状况还是存在的。” “嗯~。” 神鸣泽世界把手伸向续好杯的威士忌,笑容满面地说道: “调酒师啊,看来阁下的成长经历也很复杂嘛。” “可不是嘛。我在命途多舛这方面很有自信哦。” “这方面的事情能讲给我听听吗?” “这方面下次再慢慢谈好了。” “什么呀,不愿讲给我听吗?” “稍微有些谜团的女性不是更有魅力吗?毫无隐藏的女性,男人是不会感兴趣的吧?” “确实如此。阁下年纪轻轻,却很明事理嘛。” “虽然不及客人您,但别看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 “那我们谈谈别的话题吧。比如说简单谈一谈彼此喜欢的对象如何?” “不错啊。这个提案令人兴奋不已。” “先从我开始吧。我喜欢的男性名叫桐岛优树,是一个性格顽固得出奇的人。他一旦下了决定,就会一路奔到西。” “啊,我懂。我喜欢的人也是类似的感觉。他名叫神谷诚一郎,总而言之是一个非常重视每日惯例的人。与我同住的时候,他在各方面都显得相当不情愿——” 恋爱如花开。 隔着吧台,两名少女聊得热火朝天。 威士忌被一杯接一杯地喝干,刹那般的夜晚在欢快的气氛中度过。 “……差不多了。” 在喝干第六杯的时候,神鸣泽世界离开了座位。 “哎呀客人,您这就要回去了吗?” “嗯。在酒吧里久坐不归可不算优雅。俗话说饭吃八分饱,今晚就就此散席吧。” “真是愉快的一夜。” “我也这么想。能聊这种话题的对象没有别人了啊……因为值得信赖的同伴们对我来说同时也是情敌。” “您那种还算好的。因为家庭上的种种情况,我根本就没有同伴,找不到地方谈恋爱的话题。” “也就是说彼此彼此吗?” “差不多吧。” “如果到这家店来,还能再见到阁下吗?” “那当然,如果客人您还能再次抵达这家店的话。” “嗯,是这么回事啊。” 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 绫濑真也回以意味深长的笑容。 嘎嚓。 叮叮当当。 客人离去,店内只剩擦着酒杯的调酒师。 ? 这是发生于世界的间隙、时间的泡沫中的故事。 本不可能相遇的两人就这样相逢而后分别。 即使不可能相遇,但终有一天她们还是会再次相遇吧。 恋爱话题的后续,就要到时候再说了。 池袋的某间酒吧。 在小巷角落中默默营业的这家小店,今天也迎来了新客—— ? 嘎嚓。 叮叮当当。 “欢迎光临!” “嗯,打扰了。” “您要点些什么?” “纯饮威士忌。种类就由阁下挑吧。” “了解。今天的客人只有您一位,请放松些。” “那就这么办好了。不过,阁下还真是一位相当年轻的调酒师啊。”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今天由身为助手的我替店长看店。” “看起来差不多只是个初中女生吧。” “别看我这样,我其实已经二十岁了。” “真的?” “嗯嗯,真的哦,表面上来说的话。伪造的身份证上好好那么写着呢。而且——” “而且?” “客人您不也相当年轻吗?看起来充其量也就是个高中生。”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 “真是奇遇呢。彼此都是有故事的人。” 威士忌的酒杯被放在了吧台上。 明明没有一丝风,灯光却摇摆不定。 “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神鸣泽世界,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神明。” “初次见面,我叫绫濑真,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吸血鬼。” “……看来阁下相当有故事啊。” “客人您才是,似乎很有故事的样子。” “也罢,这方面的事情先放一边,只要读个大概就能知道。” “那您要谈些什么呢?” “那还用说?” 摇晃着酒杯中的冰块,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说道: “来聊聊恋爱话题吧。如果两个女人聚在一起,自古以来就注定会谈论恋爱话题。” “客人您正处于恋爱当中吗?” “那当然。长久以来一直如此。” “是单恋吗?” “不,这是哪里话。哪里是单恋,明明是100%确凿无疑的两情相悦。可与此同时,我的恋情也曾是永远的单恋。” “唔唔。某种谜语一样的情况呢。” “因为我和我所思念的人,命中注定会彼此分离。虽说过程令人欲罢不能,但这场恋情真的相当痛苦。尽管如此,我同那名男性最后还是结了婚。” “关系似乎相当复杂啊。” “唉,因为是神明嘛,当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 世界把威士忌举到嘴边一饮而尽,说着“再来一杯”将空酒杯放在了吧台上,托腮说道: “调酒师啊,我感觉阁下才是正处于恋爱之中啊。” “哎呀,你能明白?” “当然能明白。别看我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阁下的眼神、举动、措辞——从这一切都能感觉到恋爱的气息。阁下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 “是最近的事了。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说是从懂事起就开始了恋爱也不为过。不过,实际与恋爱对象相遇还是最近的事。” “嗬。阁下的情况也像谜语一样吗?据我推测——” “据您推测?” “阁下的恋情是命运之恋,是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阁下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厉害。客人您猜的八九不离十哦,只不过与正确答案相比,在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这一点上稍有出入。总体上来说,应该表述成由遗传所决定的恋情才对。” “由遗传所决定?我想象不出那样的状况。” “话虽如此,那样的状况还是存在的。” “嗯~。” 神鸣泽世界把手伸向续好杯的威士忌,笑容满面地说道: “调酒师啊,看来阁下的成长经历也很复杂嘛。” “可不是嘛。我在命途多舛这方面很有自信哦。” “这方面的事情能讲给我听听吗?” “这方面下次再慢慢谈好了。” “什么呀,不愿讲给我听吗?” “稍微有些谜团的女性不是更有魅力吗?毫无隐藏的女性,男人是不会感兴趣的吧?” “确实如此。阁下年纪轻轻,却很明事理嘛。” “虽然不及客人您,但别看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 “那我们谈谈别的话题吧。比如说简单谈一谈彼此喜欢的对象如何?” “不错啊。这个提案令人兴奋不已。” “先从我开始吧。我喜欢的男性名叫桐岛优树,是一个性格顽固得出奇的人。他一旦下了决定,就会一路奔到西。” “啊,我懂。我喜欢的人也是类似的感觉。他名叫神谷诚一郎,总而言之是一个非常重视每日惯例的人。与我同住的时候,他在各方面都显得相当不情愿——” 恋爱如花开。 隔着吧台,两名少女聊得热火朝天。 威士忌被一杯接一杯地喝干,刹那般的夜晚在欢快的气氛中度过。 “……差不多了。” 在喝干第六杯的时候,神鸣泽世界离开了座位。 “哎呀客人,您这就要回去了吗?” “嗯。在酒吧里久坐不归可不算优雅。俗话说饭吃八分饱,今晚就就此散席吧。” “真是愉快的一夜。” “我也这么想。能聊这种话题的对象没有别人了啊……因为值得信赖的同伴们对我来说同时也是情敌。” “您那种还算好的。因为家庭上的种种情况,我根本就没有同伴,找不到地方谈恋爱的话题。” “也就是说彼此彼此吗?” “差不多吧。” “如果到这家店来,还能再见到阁下吗?” “那当然,如果客人您还能再次抵达这家店的话。” “嗯,是这么回事啊。” 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 绫濑真也回以意味深长的笑容。 嘎嚓。 叮叮当当。 客人离去,店内只剩擦着酒杯的调酒师。 ? 这是发生于世界的间隙、时间的泡沫中的故事。 本不可能相遇的两人就这样相逢而后分别。 即使不可能相遇,但终有一天她们还是会再次相遇吧。 恋爱话题的后续,就要到时候再说了。 池袋的某间酒吧。 在小巷角落中默默营业的这家小店,今天也迎来了新客—— ? 嘎嚓。 叮叮当当。 “欢迎光临!” “嗯,打扰了。” “您要点些什么?” “纯饮威士忌。种类就由阁下挑吧。” “了解。今天的客人只有您一位,请放松些。” “那就这么办好了。不过,阁下还真是一位相当年轻的调酒师啊。”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今天由身为助手的我替店长看店。” “看起来差不多只是个初中女生吧。” “别看我这样,我其实已经二十岁了。” “真的?” “嗯嗯,真的哦,表面上来说的话。伪造的身份证上好好那么写着呢。而且——” “而且?” “客人您不也相当年轻吗?看起来充其量也就是个高中生。”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 “真是奇遇呢。彼此都是有故事的人。” 威士忌的酒杯被放在了吧台上。 明明没有一丝风,灯光却摇摆不定。 “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神鸣泽世界,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神明。” “初次见面,我叫绫濑真,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吸血鬼。” “……看来阁下相当有故事啊。” “客人您才是,似乎很有故事的样子。” “也罢,这方面的事情先放一边,只要读个大概就能知道。” “那您要谈些什么呢?” “那还用说?” 摇晃着酒杯中的冰块,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说道: “来聊聊恋爱话题吧。如果两个女人聚在一起,自古以来就注定会谈论恋爱话题。” “客人您正处于恋爱当中吗?” “那当然。长久以来一直如此。” “是单恋吗?” “不,这是哪里话。哪里是单恋,明明是100%确凿无疑的两情相悦。可与此同时,我的恋情也曾是永远的单恋。” “唔唔。某种谜语一样的情况呢。” “因为我和我所思念的人,命中注定会彼此分离。虽说过程令人欲罢不能,但这场恋情真的相当痛苦。尽管如此,我同那名男性最后还是结了婚。” “关系似乎相当复杂啊。” “唉,因为是神明嘛,当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 世界把威士忌举到嘴边一饮而尽,说着“再来一杯”将空酒杯放在了吧台上,托腮说道: “调酒师啊,我感觉阁下才是正处于恋爱之中啊。” “哎呀,你能明白?” “当然能明白。别看我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阁下的眼神、举动、措辞——从这一切都能感觉到恋爱的气息。阁下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 “是最近的事了。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说是从懂事起就开始了恋爱也不为过。不过,实际与恋爱对象相遇还是最近的事。” “嗬。阁下的情况也像谜语一样吗?据我推测——” “据您推测?” “阁下的恋情是命运之恋,是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阁下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厉害。客人您猜的八九不离十哦,只不过与正确答案相比,在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这一点上稍有出入。总体上来说,应该表述成由遗传所决定的恋情才对。” “由遗传所决定?我想象不出那样的状况。” “话虽如此,那样的状况还是存在的。” “嗯~。” 神鸣泽世界把手伸向续好杯的威士忌,笑容满面地说道: “调酒师啊,看来阁下的成长经历也很复杂嘛。” “可不是嘛。我在命途多舛这方面很有自信哦。” “这方面的事情能讲给我听听吗?” “这方面下次再慢慢谈好了。” “什么呀,不愿讲给我听吗?” “稍微有些谜团的女性不是更有魅力吗?毫无隐藏的女性,男人是不会感兴趣的吧?” “确实如此。阁下年纪轻轻,却很明事理嘛。” “虽然不及客人您,但别看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 “那我们谈谈别的话题吧。比如说简单谈一谈彼此喜欢的对象如何?” “不错啊。这个提案令人兴奋不已。” “先从我开始吧。我喜欢的男性名叫桐岛优树,是一个性格顽固得出奇的人。他一旦下了决定,就会一路奔到西。” “啊,我懂。我喜欢的人也是类似的感觉。他名叫神谷诚一郎,总而言之是一个非常重视每日惯例的人。与我同住的时候,他在各方面都显得相当不情愿——” 恋爱如花开。 隔着吧台,两名少女聊得热火朝天。 威士忌被一杯接一杯地喝干,刹那般的夜晚在欢快的气氛中度过。 “……差不多了。” 在喝干第六杯的时候,神鸣泽世界离开了座位。 “哎呀客人,您这就要回去了吗?” “嗯。在酒吧里久坐不归可不算优雅。俗话说饭吃八分饱,今晚就就此散席吧。” “真是愉快的一夜。” “我也这么想。能聊这种话题的对象没有别人了啊……因为值得信赖的同伴们对我来说同时也是情敌。” “您那种还算好的。因为家庭上的种种情况,我根本就没有同伴,找不到地方谈恋爱的话题。” “也就是说彼此彼此吗?” “差不多吧。” “如果到这家店来,还能再见到阁下吗?” “那当然,如果客人您还能再次抵达这家店的话。” “嗯,是这么回事啊。” 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 绫濑真也回以意味深长的笑容。 嘎嚓。 叮叮当当。 客人离去,店内只剩擦着酒杯的调酒师。 ? 这是发生于世界的间隙、时间的泡沫中的故事。 本不可能相遇的两人就这样相逢而后分别。 即使不可能相遇,但终有一天她们还是会再次相遇吧。 恋爱话题的后续,就要到时候再说了。 池袋的某间酒吧。 在小巷角落中默默营业的这家小店,今天也迎来了新客—— ? 嘎嚓。 叮叮当当。 “欢迎光临!” “嗯,打扰了。” “您要点些什么?” “纯饮威士忌。种类就由阁下挑吧。” “了解。今天的客人只有您一位,请放松些。” “那就这么办好了。不过,阁下还真是一位相当年轻的调酒师啊。”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今天由身为助手的我替店长看店。” “看起来差不多只是个初中女生吧。” “别看我这样,我其实已经二十岁了。” “真的?” “嗯嗯,真的哦,表面上来说的话。伪造的身份证上好好那么写着呢。而且——” “而且?” “客人您不也相当年轻吗?看起来充其量也就是个高中生。”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 “真是奇遇呢。彼此都是有故事的人。” 威士忌的酒杯被放在了吧台上。 明明没有一丝风,灯光却摇摆不定。 “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神鸣泽世界,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神明。” “初次见面,我叫绫濑真,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吸血鬼。” “……看来阁下相当有故事啊。” “客人您才是,似乎很有故事的样子。” “也罢,这方面的事情先放一边,只要读个大概就能知道。” “那您要谈些什么呢?” “那还用说?” 摇晃着酒杯中的冰块,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说道: “来聊聊恋爱话题吧。如果两个女人聚在一起,自古以来就注定会谈论恋爱话题。” “客人您正处于恋爱当中吗?” “那当然。长久以来一直如此。” “是单恋吗?” “不,这是哪里话。哪里是单恋,明明是100%确凿无疑的两情相悦。可与此同时,我的恋情也曾是永远的单恋。” “唔唔。某种谜语一样的情况呢。” “因为我和我所思念的人,命中注定会彼此分离。虽说过程令人欲罢不能,但这场恋情真的相当痛苦。尽管如此,我同那名男性最后还是结了婚。” “关系似乎相当复杂啊。” “唉,因为是神明嘛,当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 世界把威士忌举到嘴边一饮而尽,说着“再来一杯”将空酒杯放在了吧台上,托腮说道: “调酒师啊,我感觉阁下才是正处于恋爱之中啊。” “哎呀,你能明白?” “当然能明白。别看我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阁下的眼神、举动、措辞——从这一切都能感觉到恋爱的气息。阁下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 “是最近的事了。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说是从懂事起就开始了恋爱也不为过。不过,实际与恋爱对象相遇还是最近的事。” “嗬。阁下的情况也像谜语一样吗?据我推测——” “据您推测?” “阁下的恋情是命运之恋,是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阁下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厉害。客人您猜的八九不离十哦,只不过与正确答案相比,在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这一点上稍有出入。总体上来说,应该表述成由遗传所决定的恋情才对。” “由遗传所决定?我想象不出那样的状况。” “话虽如此,那样的状况还是存在的。” “嗯~。” 神鸣泽世界把手伸向续好杯的威士忌,笑容满面地说道: “调酒师啊,看来阁下的成长经历也很复杂嘛。” “可不是嘛。我在命途多舛这方面很有自信哦。” “这方面的事情能讲给我听听吗?” “这方面下次再慢慢谈好了。” “什么呀,不愿讲给我听吗?” “稍微有些谜团的女性不是更有魅力吗?毫无隐藏的女性,男人是不会感兴趣的吧?” “确实如此。阁下年纪轻轻,却很明事理嘛。” “虽然不及客人您,但别看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 “那我们谈谈别的话题吧。比如说简单谈一谈彼此喜欢的对象如何?” “不错啊。这个提案令人兴奋不已。” “先从我开始吧。我喜欢的男性名叫桐岛优树,是一个性格顽固得出奇的人。他一旦下了决定,就会一路奔到西。” “啊,我懂。我喜欢的人也是类似的感觉。他名叫神谷诚一郎,总而言之是一个非常重视每日惯例的人。与我同住的时候,他在各方面都显得相当不情愿——” 恋爱如花开。 隔着吧台,两名少女聊得热火朝天。 威士忌被一杯接一杯地喝干,刹那般的夜晚在欢快的气氛中度过。 “……差不多了。” 在喝干第六杯的时候,神鸣泽世界离开了座位。 “哎呀客人,您这就要回去了吗?” “嗯。在酒吧里久坐不归可不算优雅。俗话说饭吃八分饱,今晚就就此散席吧。” “真是愉快的一夜。” “我也这么想。能聊这种话题的对象没有别人了啊……因为值得信赖的同伴们对我来说同时也是情敌。” “您那种还算好的。因为家庭上的种种情况,我根本就没有同伴,找不到地方谈恋爱的话题。” “也就是说彼此彼此吗?” “差不多吧。” “如果到这家店来,还能再见到阁下吗?” “那当然,如果客人您还能再次抵达这家店的话。” “嗯,是这么回事啊。” 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 绫濑真也回以意味深长的笑容。 嘎嚓。 叮叮当当。 客人离去,店内只剩擦着酒杯的调酒师。 ? 这是发生于世界的间隙、时间的泡沫中的故事。 本不可能相遇的两人就这样相逢而后分别。 即使不可能相遇,但终有一天她们还是会再次相遇吧。 恋爱话题的后续,就要到时候再说了。 池袋的某间酒吧。 在小巷角落中默默营业的这家小店,今天也迎来了新客—— ? 嘎嚓。 叮叮当当。 “欢迎光临!” “嗯,打扰了。” “您要点些什么?” “纯饮威士忌。种类就由阁下挑吧。” “了解。今天的客人只有您一位,请放松些。” “那就这么办好了。不过,阁下还真是一位相当年轻的调酒师啊。”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今天由身为助手的我替店长看店。” “看起来差不多只是个初中女生吧。” “别看我这样,我其实已经二十岁了。” “真的?” “嗯嗯,真的哦,表面上来说的话。伪造的身份证上好好那么写着呢。而且——” “而且?” “客人您不也相当年轻吗?看起来充其量也就是个高中生。”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 “真是奇遇呢。彼此都是有故事的人。” 威士忌的酒杯被放在了吧台上。 明明没有一丝风,灯光却摇摆不定。 “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神鸣泽世界,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神明。” “初次见面,我叫绫濑真,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吸血鬼。” “……看来阁下相当有故事啊。” “客人您才是,似乎很有故事的样子。” “也罢,这方面的事情先放一边,只要读个大概就能知道。” “那您要谈些什么呢?” “那还用说?” 摇晃着酒杯中的冰块,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说道: “来聊聊恋爱话题吧。如果两个女人聚在一起,自古以来就注定会谈论恋爱话题。” “客人您正处于恋爱当中吗?” “那当然。长久以来一直如此。” “是单恋吗?” “不,这是哪里话。哪里是单恋,明明是100%确凿无疑的两情相悦。可与此同时,我的恋情也曾是永远的单恋。” “唔唔。某种谜语一样的情况呢。” “因为我和我所思念的人,命中注定会彼此分离。虽说过程令人欲罢不能,但这场恋情真的相当痛苦。尽管如此,我同那名男性最后还是结了婚。” “关系似乎相当复杂啊。” “唉,因为是神明嘛,当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 世界把威士忌举到嘴边一饮而尽,说着“再来一杯”将空酒杯放在了吧台上,托腮说道: “调酒师啊,我感觉阁下才是正处于恋爱之中啊。” “哎呀,你能明白?” “当然能明白。别看我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阁下的眼神、举动、措辞——从这一切都能感觉到恋爱的气息。阁下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 “是最近的事了。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说是从懂事起就开始了恋爱也不为过。不过,实际与恋爱对象相遇还是最近的事。” “嗬。阁下的情况也像谜语一样吗?据我推测——” “据您推测?” “阁下的恋情是命运之恋,是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阁下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厉害。客人您猜的八九不离十哦,只不过与正确答案相比,在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这一点上稍有出入。总体上来说,应该表述成由遗传所决定的恋情才对。” “由遗传所决定?我想象不出那样的状况。” “话虽如此,那样的状况还是存在的。” “嗯~。” 神鸣泽世界把手伸向续好杯的威士忌,笑容满面地说道: “调酒师啊,看来阁下的成长经历也很复杂嘛。” “可不是嘛。我在命途多舛这方面很有自信哦。” “这方面的事情能讲给我听听吗?” “这方面下次再慢慢谈好了。” “什么呀,不愿讲给我听吗?” “稍微有些谜团的女性不是更有魅力吗?毫无隐藏的女性,男人是不会感兴趣的吧?” “确实如此。阁下年纪轻轻,却很明事理嘛。” “虽然不及客人您,但别看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 “那我们谈谈别的话题吧。比如说简单谈一谈彼此喜欢的对象如何?” “不错啊。这个提案令人兴奋不已。” “先从我开始吧。我喜欢的男性名叫桐岛优树,是一个性格顽固得出奇的人。他一旦下了决定,就会一路奔到西。” “啊,我懂。我喜欢的人也是类似的感觉。他名叫神谷诚一郎,总而言之是一个非常重视每日惯例的人。与我同住的时候,他在各方面都显得相当不情愿——” 恋爱如花开。 隔着吧台,两名少女聊得热火朝天。 威士忌被一杯接一杯地喝干,刹那般的夜晚在欢快的气氛中度过。 “……差不多了。” 在喝干第六杯的时候,神鸣泽世界离开了座位。 “哎呀客人,您这就要回去了吗?” “嗯。在酒吧里久坐不归可不算优雅。俗话说饭吃八分饱,今晚就就此散席吧。” “真是愉快的一夜。” “我也这么想。能聊这种话题的对象没有别人了啊……因为值得信赖的同伴们对我来说同时也是情敌。” “您那种还算好的。因为家庭上的种种情况,我根本就没有同伴,找不到地方谈恋爱的话题。” “也就是说彼此彼此吗?” “差不多吧。” “如果到这家店来,还能再见到阁下吗?” “那当然,如果客人您还能再次抵达这家店的话。” “嗯,是这么回事啊。” 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 绫濑真也回以意味深长的笑容。 嘎嚓。 叮叮当当。 客人离去,店内只剩擦着酒杯的调酒师。 ? 这是发生于世界的间隙、时间的泡沫中的故事。 本不可能相遇的两人就这样相逢而后分别。 即使不可能相遇,但终有一天她们还是会再次相遇吧。 恋爱话题的后续,就要到时候再说了。 池袋的某间酒吧。 在小巷角落中默默营业的这家小店,今天也迎来了新客—— ? 嘎嚓。 叮叮当当。 “欢迎光临!” “嗯,打扰了。” “您要点些什么?” “纯饮威士忌。种类就由阁下挑吧。” “了解。今天的客人只有您一位,请放松些。” “那就这么办好了。不过,阁下还真是一位相当年轻的调酒师啊。”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今天由身为助手的我替店长看店。” “看起来差不多只是个初中女生吧。” “别看我这样,我其实已经二十岁了。” “真的?” “嗯嗯,真的哦,表面上来说的话。伪造的身份证上好好那么写着呢。而且——” “而且?” “客人您不也相当年轻吗?看起来充其量也就是个高中生。”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 “真是奇遇呢。彼此都是有故事的人。” 威士忌的酒杯被放在了吧台上。 明明没有一丝风,灯光却摇摆不定。 “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神鸣泽世界,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神明。” “初次见面,我叫绫濑真,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吸血鬼。” “……看来阁下相当有故事啊。” “客人您才是,似乎很有故事的样子。” “也罢,这方面的事情先放一边,只要读个大概就能知道。” “那您要谈些什么呢?” “那还用说?” 摇晃着酒杯中的冰块,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说道: “来聊聊恋爱话题吧。如果两个女人聚在一起,自古以来就注定会谈论恋爱话题。” “客人您正处于恋爱当中吗?” “那当然。长久以来一直如此。” “是单恋吗?” “不,这是哪里话。哪里是单恋,明明是100%确凿无疑的两情相悦。可与此同时,我的恋情也曾是永远的单恋。” “唔唔。某种谜语一样的情况呢。” “因为我和我所思念的人,命中注定会彼此分离。虽说过程令人欲罢不能,但这场恋情真的相当痛苦。尽管如此,我同那名男性最后还是结了婚。” “关系似乎相当复杂啊。” “唉,因为是神明嘛,当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 世界把威士忌举到嘴边一饮而尽,说着“再来一杯”将空酒杯放在了吧台上,托腮说道: “调酒师啊,我感觉阁下才是正处于恋爱之中啊。” “哎呀,你能明白?” “当然能明白。别看我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阁下的眼神、举动、措辞——从这一切都能感觉到恋爱的气息。阁下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 “是最近的事了。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说是从懂事起就开始了恋爱也不为过。不过,实际与恋爱对象相遇还是最近的事。” “嗬。阁下的情况也像谜语一样吗?据我推测——” “据您推测?” “阁下的恋情是命运之恋,是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阁下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厉害。客人您猜的八九不离十哦,只不过与正确答案相比,在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这一点上稍有出入。总体上来说,应该表述成由遗传所决定的恋情才对。” “由遗传所决定?我想象不出那样的状况。” “话虽如此,那样的状况还是存在的。” “嗯~。” 神鸣泽世界把手伸向续好杯的威士忌,笑容满面地说道: “调酒师啊,看来阁下的成长经历也很复杂嘛。” “可不是嘛。我在命途多舛这方面很有自信哦。” “这方面的事情能讲给我听听吗?” “这方面下次再慢慢谈好了。” “什么呀,不愿讲给我听吗?” “稍微有些谜团的女性不是更有魅力吗?毫无隐藏的女性,男人是不会感兴趣的吧?” “确实如此。阁下年纪轻轻,却很明事理嘛。” “虽然不及客人您,但别看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 “那我们谈谈别的话题吧。比如说简单谈一谈彼此喜欢的对象如何?” “不错啊。这个提案令人兴奋不已。” “先从我开始吧。我喜欢的男性名叫桐岛优树,是一个性格顽固得出奇的人。他一旦下了决定,就会一路奔到西。” “啊,我懂。我喜欢的人也是类似的感觉。他名叫神谷诚一郎,总而言之是一个非常重视每日惯例的人。与我同住的时候,他在各方面都显得相当不情愿——” 恋爱如花开。 隔着吧台,两名少女聊得热火朝天。 威士忌被一杯接一杯地喝干,刹那般的夜晚在欢快的气氛中度过。 “……差不多了。” 在喝干第六杯的时候,神鸣泽世界离开了座位。 “哎呀客人,您这就要回去了吗?” “嗯。在酒吧里久坐不归可不算优雅。俗话说饭吃八分饱,今晚就就此散席吧。” “真是愉快的一夜。” “我也这么想。能聊这种话题的对象没有别人了啊……因为值得信赖的同伴们对我来说同时也是情敌。” “您那种还算好的。因为家庭上的种种情况,我根本就没有同伴,找不到地方谈恋爱的话题。” “也就是说彼此彼此吗?” “差不多吧。” “如果到这家店来,还能再见到阁下吗?” “那当然,如果客人您还能再次抵达这家店的话。” “嗯,是这么回事啊。” 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 绫濑真也回以意味深长的笑容。 嘎嚓。 叮叮当当。 客人离去,店内只剩擦着酒杯的调酒师。 ? 这是发生于世界的间隙、时间的泡沫中的故事。 本不可能相遇的两人就这样相逢而后分别。 即使不可能相遇,但终有一天她们还是会再次相遇吧。 恋爱话题的后续,就要到时候再说了。 池袋的某间酒吧。 在小巷角落中默默营业的这家小店,今天也迎来了新客—— ? 嘎嚓。 叮叮当当。 “欢迎光临!” “嗯,打扰了。” “您要点些什么?” “纯饮威士忌。种类就由阁下挑吧。” “了解。今天的客人只有您一位,请放松些。” “那就这么办好了。不过,阁下还真是一位相当年轻的调酒师啊。”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今天由身为助手的我替店长看店。” “看起来差不多只是个初中女生吧。” “别看我这样,我其实已经二十岁了。” “真的?” “嗯嗯,真的哦,表面上来说的话。伪造的身份证上好好那么写着呢。而且——” “而且?” “客人您不也相当年轻吗?看起来充其量也就是个高中生。”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 “真是奇遇呢。彼此都是有故事的人。” 威士忌的酒杯被放在了吧台上。 明明没有一丝风,灯光却摇摆不定。 “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神鸣泽世界,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神明。” “初次见面,我叫绫濑真,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吸血鬼。” “……看来阁下相当有故事啊。” “客人您才是,似乎很有故事的样子。” “也罢,这方面的事情先放一边,只要读个大概就能知道。” “那您要谈些什么呢?” “那还用说?” 摇晃着酒杯中的冰块,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说道: “来聊聊恋爱话题吧。如果两个女人聚在一起,自古以来就注定会谈论恋爱话题。” “客人您正处于恋爱当中吗?” “那当然。长久以来一直如此。” “是单恋吗?” “不,这是哪里话。哪里是单恋,明明是100%确凿无疑的两情相悦。可与此同时,我的恋情也曾是永远的单恋。” “唔唔。某种谜语一样的情况呢。” “因为我和我所思念的人,命中注定会彼此分离。虽说过程令人欲罢不能,但这场恋情真的相当痛苦。尽管如此,我同那名男性最后还是结了婚。” “关系似乎相当复杂啊。” “唉,因为是神明嘛,当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 世界把威士忌举到嘴边一饮而尽,说着“再来一杯”将空酒杯放在了吧台上,托腮说道: “调酒师啊,我感觉阁下才是正处于恋爱之中啊。” “哎呀,你能明白?” “当然能明白。别看我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阁下的眼神、举动、措辞——从这一切都能感觉到恋爱的气息。阁下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 “是最近的事了。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说是从懂事起就开始了恋爱也不为过。不过,实际与恋爱对象相遇还是最近的事。” “嗬。阁下的情况也像谜语一样吗?据我推测——” “据您推测?” “阁下的恋情是命运之恋,是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阁下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厉害。客人您猜的八九不离十哦,只不过与正确答案相比,在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这一点上稍有出入。总体上来说,应该表述成由遗传所决定的恋情才对。” “由遗传所决定?我想象不出那样的状况。” “话虽如此,那样的状况还是存在的。” “嗯~。” 神鸣泽世界把手伸向续好杯的威士忌,笑容满面地说道: “调酒师啊,看来阁下的成长经历也很复杂嘛。” “可不是嘛。我在命途多舛这方面很有自信哦。” “这方面的事情能讲给我听听吗?” “这方面下次再慢慢谈好了。” “什么呀,不愿讲给我听吗?” “稍微有些谜团的女性不是更有魅力吗?毫无隐藏的女性,男人是不会感兴趣的吧?” “确实如此。阁下年纪轻轻,却很明事理嘛。” “虽然不及客人您,但别看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 “那我们谈谈别的话题吧。比如说简单谈一谈彼此喜欢的对象如何?” “不错啊。这个提案令人兴奋不已。” “先从我开始吧。我喜欢的男性名叫桐岛优树,是一个性格顽固得出奇的人。他一旦下了决定,就会一路奔到西。” “啊,我懂。我喜欢的人也是类似的感觉。他名叫神谷诚一郎,总而言之是一个非常重视每日惯例的人。与我同住的时候,他在各方面都显得相当不情愿——” 恋爱如花开。 隔着吧台,两名少女聊得热火朝天。 威士忌被一杯接一杯地喝干,刹那般的夜晚在欢快的气氛中度过。 “……差不多了。” 在喝干第六杯的时候,神鸣泽世界离开了座位。 “哎呀客人,您这就要回去了吗?” “嗯。在酒吧里久坐不归可不算优雅。俗话说饭吃八分饱,今晚就就此散席吧。” “真是愉快的一夜。” “我也这么想。能聊这种话题的对象没有别人了啊……因为值得信赖的同伴们对我来说同时也是情敌。” “您那种还算好的。因为家庭上的种种情况,我根本就没有同伴,找不到地方谈恋爱的话题。” “也就是说彼此彼此吗?” “差不多吧。” “如果到这家店来,还能再见到阁下吗?” “那当然,如果客人您还能再次抵达这家店的话。” “嗯,是这么回事啊。” 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 绫濑真也回以意味深长的笑容。 嘎嚓。 叮叮当当。 客人离去,店内只剩擦着酒杯的调酒师。 ? 这是发生于世界的间隙、时间的泡沫中的故事。 本不可能相遇的两人就这样相逢而后分别。 即使不可能相遇,但终有一天她们还是会再次相遇吧。 恋爱话题的后续,就要到时候再说了。 第十一章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化物语 扫图:风 录入:化物语 修图:黑羽 桐岛春子不断思考着九十九机关的事情。 ? 九十九机关是守护世界的组织。 至少在『这个社会上』是这样的形象。当然,这个组织不会浮上台面,所以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是对于知道其存在的人来说,他们就是「守护世界的组织」。 这一点无庸置疑。 应该没有什么争议才对。 春子一直是这么认为,检验了好几次也都得到同样的结论。 「嗯嗯,无论怎么想,结论都是一样。」 但是她直觉这样的结论里有一个细微的破绽。 因为真的很奇怪吧? 九十九机关的每个成员都是独立行动,但又能够在统一的意识下完成巧妙细致的合作,也就是像阿米巴原虫或者黏菌般的组织。而它同时也是没有实体的组织,因此才能保持特异性与独立性。连组织中的上位者都没有人知道组织的全貌,甚至是那个千代也无法掌握一切。 ……事情就是这样。 道理春子也懂。 也认为理论上的确有这种可能。 不过真的可能吗? 这样的组织真的可能存在吗? 虽然是类似阿米巴原虫或者黏菌的组织,但怎么说都只是类似,并非和生物的免疫机能完全一样。不论受到何种洗脑或者强迫,由一个个人类构成的组织,真的可能宛如机械一般持续精密地执行某个目的吗? 「不可能吧?」 春子只能如此断言。 可以确定九十九机关确实存在。因为春子的哥哥·桐岛佑树正是其中的一员。而天敌小岩井来海也以该组织成员的身分进行活动。当然那个讨厌的女仆也是一样。哥哥年纪还小时,前来招聘的男人也是九十九机关的基层人员。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大量组织成员已经是无庸置疑的事实。 但是他们真的存在吗? 能够确实看见身影的就只有哥哥、小岩井来海以及千代三个人。带着明确意图来采取行动的也只有这三个人。 当然,只要调查的话,就能找到隶属于九十九机关的成员。他们各自有自己的人生、家人以及朋友,带着喜怒哀乐等情感活在这个世界上,确实地构成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这是不容否定的事实。 「但是,该怎么说呢?」 就连敏锐的春子都无法顺利把这种感觉用言语表达出来。 用非常概略的说法,那种感觉应该就像是被什么给骗了,或者是迷惑了,也像是被巧妙地错开了注意力一样。 说得更极端一点的话。 就是这个世界太浅陋了。 「只有我有这种想法吗?」 但是她对己身的想法有自信。她是连桐岛佑树都表示『宛如武则天转世』的妹妹。这一点绝对不会错……春子挺起胸膛骄傲地这么想着。 「其他还有很多呢。」 春子指的是引起她兴趣的事情。因为她正尝试着要解析出世界的构造。所以当然有许多可以探讨的题目。 比如说…… 『说起来,究竟是谁创造了九十九机关?』 这就是其中一个问题。 ? 醒过来之后,熟悉的光景就出现在眼前。 「早安。」 露出灿烂笑容的千代。 熟悉的灰泥天花板与墙壁。紧贴背部的沙发触感。 「您还好吧?」 「……不怎么好。」 「我想也是,因为您昨天喝得比平常还要多。」 千代冲泡的花草茶,香味充满整个房间。 那是有点苦又有点酸的不可思议香气。感觉光是闻到,身体内的有毒成分就被排出体外了。 「好像魔法哦。」 「什么魔法?」 「千代小姐帮我泡的茶啊。光是香气钻进鼻子里,就有种体力逐渐恢复的感觉。我一直都觉得这种茶真是太厉害了。」  「多谢夸奖。」 灿笑。 千代以亲切但一板一眼的态度道谢,佑树不禁感到有些无奈也有些佩服。过去从未见过能够随时自然露出微笑,而且脸上只有这种表情的人。 (真是个怪物。) 佑树打从心底这么认为。 当然,这是在她身为人类的前提之下。只不过佑树确信这个女仆不是人类。 「佑树大人,您真是豁出去了呢。」 坐到佑树对面的千代这么表示。 「面不改色地把求婚对象推落地狱,这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事。只能说真不愧是佑树大人。」 「多谢夸奖。」 灿笑。 虽然试着露出最为亲切的笑容,却因为宿醉而无法顺利完成。佑树也想成为随时都可以把讽刺当成耳边风的人。 「但是千代小姐,我觉得你才真的是厉害呢。」 「哪个部分呢?」 「你知道得真是清楚。」 佑树把神鸣泽世界推入『那个房间』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之后就陪结束工作的神明喝酒。到刚才醒过来为止,应该都没跟千代碰过面才对。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是从神明那里听说的吗?」 「不,怎么可能呢。」 千代摇了摇头。 「对现在的那位小姐来说,我可是敌人。而且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绝对不可能和解的敌人。她不可能跟我说任何关于个人的事情。」 「原来如此。」 这个叫千代的女仆只是道具。 不但是为了维持整个世界而冷酷无情地持续运转的齿轮,也是比任何人都更残酷地压榨神鸣泽世界的人物。除了照顾起居之外,她和神明之间不会有对话。但是她依然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件事。 亦即桐岛佑树与神鸣泽世界,互相确认过双方立场绝对无法相容一事。 这也就表示在这栋仙居,也就是神明居住的宅邸所发生的一切,全都在女仆的掌控之中。由于她能洞悉所有事情,因此想隐瞒只是在痴人说梦。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如果佑树站在同样的立场也会这么做。只不过,不知道该说她是手段高超,还是准备周到呢? 「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 千代自己也享受着花草茶并且这么问道。 「虽然顺利获得了神明的信任,但现在一切又回归原点了。佑树大人今后有什么样的方针呢?」 「哪还有什么方针。」 佑树以苦涩的表情这么回答。 「我的方针打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应该说从投身于九十九机关以来就一直没有改变。也就是保持这个世界的存在优先于一切。就算是求婚的对象,我也不惜推她去当活祭品。」 「不愧是佑树大人,真是了不起。」 「我本来就有所觉悟了。事到如今,也只能坚持这种邪魔歪道的人生直到最后一刻。」 「究竟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当然是到我丧命为止,我没有自己轻松过生活的打算。」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女仆露出灿烂的微笑。 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吧。以完美微笑为卖点的女仆,这时候似乎稍微透露出其他情感。也就是苦笑,或者是失笑的含意。 「因为整个世界会比佑树大人的生命还要快结束吧。佑树大人表示要以邪魔歪道的身分过完的 人生,应该不久之后就会完成了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家主人虽然没有说,但是这个世界的构造也差不多快到界限了。」 「快到界限?咦……?」 「我们家主人净化这个世界污秽的力量马上就要用尽。当然也有可能在那之前,我们家主人就先一命呜呼。因为她一直都在强迫自己硬撑,其实能撑这么久已经算很不错了。」 「…………」 也不能责怪佑树会出现茫然僵在现场的反应吧。 这等于他所做的一切都遭到了否定。他为了守护世界而放弃一切,而神鸣泽世界则是他不顾立场藩篱也想与之结合的对象。现在他将一次失去这两者。 「真的吗……」 一会儿后佑树用双手覆盖脸庞。 对方随口说出的事实,反而造成更加强烈的冲击。看起来也不像是在说谎或者开玩笑。她的口气让人自然就认为是事实,所有的点也因此连成了线,让人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何况直觉也告诉自己,女仆所说的是事实。 整个世界要毁灭了。 神鸣泽世界也会死亡,而且是在不久的将来。 ——沉默的时光流动着。 佑树持续地思考。 千代则静静啜着花草茶。 「你……」 一阵子后佑树才沉重地开口说话。 「你有什么打算呢,千代小姐?世界毁灭的话,你也会失去存在的意义吧?不对,应该说你自己也会跟着消失。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问我有没有关系也没用啊,我已经可以看见世界终结的结果了。那不是凭我个人意志就能改变的未来。」 「会不会太快放弃了?用尽所有手段来保护世界,应该是我们九十九机关的任务吧?」 「您这么说有点不对。我只是因为利害关系一致才会跟你们一起行动,所以立场有点不太一样。」 佑树在搔头的同时也叹了口气。 女仆的主张一点都没错。她本来就是这种特异的存在。以人类的常识来跟她谈话根本没有意义。 「我会完成自己的职务。」 千代这么表示。 她的微笑变得更加清澈与完美。 「我们家主人说过,不论发生什么事,她都想守护这个世界。我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忠实地让她持续自己的工作。在世界终结之前,我都会为了她的志愿而奉献。当世界终结,或者我们家主人生命到了尽头,那个时候就是我的终点。这样我也就满足了。」 「这样就满足?你真的可以接受这种结果吗?这样根本没有人能得到幸福嘛。」 「我应该已经说过了。在这个世界,我不会有任何动摇。我会遵守我们家主人订下的规则,我就是为此而存在的道具。」 只能说是平行线。 对方根本听不进去自己所说的话。 「请您放心吧。」 女仆不知道是如何解读佑树的表情。 她点点头,像是要表示「我能够了解」一般…… 「只要不抵触我的规则,我就不会出手妨碍您想做的事情。请您去做认为应该做的事情吧,我认为那就是我们该前进的道路。」 「你不会妨碍我?」 「是的。只要不抵触保护这个世界的目的。」 「原来如此,那真是谢谢你了。能像这样明确地开示规则,我也比较好办事。」 「不,这没什么好道谢的。这点小事情我很愿意帮忙,因为我也很中意佑树大人啊。」 「哈哈,那是在对我表白吗?」 佑树原本打算开个玩笑。在这种心情沉闷的情况下,这几乎是无意识中的发言。 因此佑树听见回答之后顿时说不出话来。 「嗯嗯,您可以这么认为。」 「…………」 真的是哑口无言。 想不出接下去该说些什么。这时如果要笑他还是青涩的毛头小子,又有点太残忍了。 「请您放心吧。」 另一方面,千代还是维持着完美的微笑。这边则无疑是情场老手的反应。 「虽说是这样,我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再重复一次,对我而言那唯一的规则就是一切。讲极端一点,除此之外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这样啊。我知道了。」 「其实只要随便把事情带过就好了啊。」 呵呵。 千代发出微笑。 这种情形应该相当罕见吧。女仆竟然露出不符合她形象,可以说满是破绽的微笑。看起来简直就像一个普通的妙龄女子。 「佑树大人,您的修行还不够唷。照刚才的模样看起来,今后真是令人担心。」 反而被对方调侃了。 只不过话里没有恶意。 「那么回到最初的问题上吧。」 在佑树想到该如何帅气地回答对方之前,女仆就恢复成平常的微笑。佑树也就顺势听她继续把话说完。 「佑树大人今后有什么样的方针?您有何想法,准备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在世界即将终结,我们家主人也将丧生的现在,这让我相当感兴趣。」 ? 佑树瞬间从宿醉中醒过来。 这已经可以说是世界上的重大事件了吧。实在想不出还有比这更加紧急的事态。 很遗憾的是,这也是佑树无法单独处理的事态。 在这种非常时期,最值得信赖的就是千代了,但她已经表明自己旁观者的立场,所以应该无法请她提供助力。 如此一来,接下来的选择…… 「那当然是我啦。」 正是小岩井来海。 「不过真的很让人头痛,好像没办法做些什么耶。」 而她立刻就举手投降了。 私立丛云学园高中部,二年a班教室。放学之后。 两名班代一边分类上课用的讲义,一边检讨着今后的对策。 「这样啊,世界要毁灭了吗?也难怪啦,神明一直在硬撑啊。」 「现在不是觉得可以理解状况的时候吧。」 佑树以受不了对方的口气继续说: 「世界要毁灭了唷?我想应该是货真价实的消息。我和小岩井同学在不久之后也会消失唷,现在已经是刻不容缓的状况了。」 「那要不要先检讨一下,世界将会灭亡这个说法的真实性?」 来海灵巧地使用着钉书机并且这么表示。 她看起来相当轻松。不过这时候她要是陷入混乱当中也会让人很困扰,这样的态度只能说真不愧是九十九机关的一员,也不愧是佑树的上司…… 「从结论来说,我也认为是真的。」 她还是以轻松的口气这么说着。 「当然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唷。因为净化污秽的工作是属于神明的专利,而且也没有什么资料可以解析整个结构。真要说的话,整个世界的政情其实颇为安定,也看不到气候或地壳有什么致命性的变化。」 九十九机关是维护世界和平的组织。 当然会敏锐地掌握世界上的任何动向。只要有什么明确的征兆,佑树也能够获得情报。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世界这阵子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我想不论哪个学者或政治家都会说出同样的答案。我想他们反而会生气地大吼唷?像是『这种状况下还说世界会毁灭,根本是疯了,到底是哪里得来的消息』之类的。」 喀嚓喀嚓喀嚓。 来海以 熟练的动作把讲义订起来。简直就像数十年来,或者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从事相同的工作一样。 「但我们可是九十九机关,果然还是会有所感应吧。怎么说都会对这种事情十分敏感,就是会觉得情况好像不对劲。嗯,几乎是本能上察觉到。」 来海还是一脸淡然的表情。 佑树对她这样的表现感到震惊。她的声音本身很活泼,但是这名上司所说的话,为什么听起来如此沉稳呢?简直就像是哲学家或者宗教家在开示世上的真理一样。 「所以呢,对我个人来说,早就觉得何时出现这样的情况都不奇怪了。实际上佑树同学和千代小姐也是这么认为吧。」 喂,一年级的!大声一点! 是————! 窗外传来运动社团的喊叫声。冬天将至,三年级生即将引退的这个时期,留下来的学弟妹们才正要开始活跃。 「那么,佑树同学有什么打算呢?」 来海一脸兴致勃勃地望向佑树,不过使用钉书机的手还是没有停止动作。 「我才想问小岩井同学有什么打算呢。」 佑树以苦涩的表情继续表示: 「说起来,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找你商量。小岩井同学也是九十九机关的人,还是我的上司,总得给我一个行事方针吧。」 「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啦。」 来海很轻易就举白旗投降了。 「不只是我,连九十九机关都没办法处理吧。至今为止想尽办法讨神明欢心,用尽各种手段让世界的秩序维持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但最重要的神明要是损毁了,那就束手无策啦。只能举双手投降。」 「……不能这么轻易就举手投降吧?」 「也是啦。这样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不,我不知道。」 「很简单唷,就是交给佑树同学来处理。」 她爽快地这么表示。 佑树脸上的表情更加苦涩。 「这样不会太倚赖别人了吗?」 「嗯。但是呢,似乎也只能做出这样的结论了。」 来海耸耸肩…… 「因为我是佑树同学的上司,所以立场上接受了你许多报告。佑树同学和神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全部知道。应该是这样才对啦,佑树同学的报告没有作假吧?」 「没有唷,我也了解自己的立场。」 「这样的话,嗯,我的结论就还是没变。全交给佑树同学了。虽然觉得很丢脸,但是也只能这么做。」 她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像是要表示「也只能笑了」一样。 「不过呢,佑树同学真的很让人敬佩耶,竟然拒绝了神明的邀请。她的邀请说起来就是那个吧?『让我们两个人一起成为新世界的神』之类的?」 「嗯,应该算吧。」 「哎呀,太了不起了。我就无法拒绝。如果是讨厌的人也就算了,这还是来自心仪对象的邀约。如果是我的话,马上就会说ok了。而且会跪下来膜拜她,然后说着『太感谢了,请务必这么做』。」 嘴里如此说着的来海,做出了伏地与合掌的姿势。只见她除了夸张的动作之外,甚至还发出「遵命」的声音。 她接着忽然又一脸严肃地说: 「不过神明真的很厉害耶。竟然能够重新创造整个世界?哎呀,果然是神明啊。」 「真的是这样——虽然很想这么说,但你似乎话中有话唷?」 「没错。实际上我确实是话中有话。」 来海一边说着,一边把双肘靠在桌上,然后将下巴放到手背上方,咧嘴笑了起来。 这是让人不知如何判断的动作。不知道她是认真还是开玩笑模式,又或者两者皆是呢? 「她真的可以重新创造新的世界吗?」 「…………」 「神鸣泽世界拥有强大的力量。从她可以独自持续保持这个世界的型态就能证明这一点。但至今为止,从未接到过报告说她有除此之外的强大力量。」 「…………」 「当然也得把状况特殊这一点考虑进去。世界马上就要毁灭了,对象又是佑树这个对她来说相当特别的人。说起来呢,神明的存在本身就充满许多谜团。」 「…………」 「但是即使把这所有的事情考虑进去,最先浮现的还是『这只是幌子』的可能性吧?反而是『只是为了拿来当成交涉的筹码才会这么说』的想法还比较有真实感。」 「…………」 「别忘了,对神明来说佑树可是敌人唷。就算是结婚了,也有无论如何都不能交合,也无法交合的某种因素唷。」 看来她是处于认真模式。 佑树无法立刻反应。一阵子之后,才好不容易能发出「……我知道」的声音。 「还有呢,我也想到有点恐怖的可能性。」 竟然还有啊。 压抑下内心感到有些厌烦的心情,佑树以沉默催促她继续讲下去。 「当然也有神鸣泽世界这么说并不是幌子,而是真正拥有强大力量的可能性。但也不见得就是足以重新创造出整个世界的力量。因为她毕竟是神明,这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总而言之,你到底想说什么?」 「虽然不太愿意这么想……」 来海回到钉书机作业上。 这名观察力敏锐的上司,依然用平淡的声音说: 「我是想到,如果不是『世界即将毁灭』,而是『世界即将被毁灭』的话呢?神明拥有这样的力量也一点都不奇怪吧。我也不由得想到这种可能性。」 喂,一年级的,快点出声啊! 是————! 佑树就这样僵在现场且无法做出任何回答,放学后的教室里就只有运动社团的喊叫声与钉书机发出的清脆声音重叠在一起。 第十二章 说起来,到底是谁创造出九十九机关的呢? ? 只要循着历史的轨迹,应该就能找到答案才对。既然是在管理、营运神明这样的目的下所构成,九十九机关就不可能是自然出现的组织。必定会有某个主导的人物存在。 但实际上『创造九十九机关的某个人』却不曾存在。这名足以被称为功劳者甚至是英雄的人物,在历史上没有留下任何纪录。 还是说那并非由个人所完成的事业,而是借由复数人集思广益所提出的计划呢? 由于不是由某个个人所完成的功绩,所以才没有在历史上留名——难道是这个样子吗? 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事实上就有好几个类似的事例。因为它们是确实存在于世界上,却又宛如空气般看不见实体的组织。甚至会觉得这种暧昧模糊的结局反而自然多了。 「真的是这样吗?」 春子如此自问。 但这是毫无意义的自问。因为在她心中早已有答案了。 九十九机关无疑是由某个特定人士任意创造出来的组织。 同时那个人的名字没有出现在历史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那个人说起来并非人类。 「这是作弊吧,真是的。既然是人类世界的事情,就希望能全部交给人类啊。」 也难怪她会想抱怨。虽说以人类的道德来要求某个人类以外的存在根本没有意义,但「那个家伙」确实干涉我们这边的事情了。祂应该要像个超越者,稍微手下留情或者有些顾忌才对吧—— 「嗯,这就真的是无谓的抱怨了。」 春子摇摇头,然后继续考虑了起来。 非人的超越者究竟是什么呢? 具体来说,要找出那是什么样的存在确实相当困难。但是其实每个人都知道那样的存在名字叫做什么。 也就是所谓的『神明』。 此外看是要称为恶魔,或者是妖怪、怪物、鬼怪等等名称也没关系。只不过,还是觉得『神明』这个称呼最合适。因此她便暂且把那样的存在称为神明。 「然后,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地方了。」 春子在刚才那些前提之下继续思考着。 这真的是最重要的问题。 创造出九十九机关的神明,身分究竟为何呢? ? 「神明的身分为何?你这家伙怎么老是问这么难的问题啊。」 妹妹的问题让佑树绷起脸来。 「哎呀,这真的很困难。应该说,就算认真想也得不到答案。这么简单就能想出来的话,就不需要哲学和宗教了吧。」 「嗯,把它当成一种思想实验吧。」 桐岛家的庭院。惯例的茶会。 春子不停地挥着手…… 「不用把它想得太复杂,请以你的直觉来回答。」 「就算你这么说也……」 佑树的脸绷得更紧了。 「哥哥,把它当成一种游戏嘛。兄妹一起度过的美好茶会里,稍微增添一点情趣的问题探讨唷。」 「考虑到这是小学生和高中生之间的对话,反而会觉得很超现实吧。」 「哥哥你是九十九机关的人,而我则是实质上支配桐岛制药的人。所以进行这种机智的对话本来就是理所当然。」 「是这样吗?我不这么认为耶。」 「顺带一提,如果想和妹妹共度春宵的话,随时欢迎。那个时候请跟我说一声就可以了唷?」 「谢谢你这么贴心。不过别担心,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那不用晚上,白天也没关系唷?」 「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我都不会做这种事。」 跟平常一样与妹妹闲聊着的佑树啜了一口红茶。 「你是问,神明是什么身分吧?」 「是的。」 「是以不存在正确答案为前提所提出的问题吧?」 「可以这么说。」 「那么我会这样回答吧。」 佑树转向春子,露出严肃的表情。 然后以自然的态度回答: 「神明是个混蛋。」 「……哦哦,神明是个混蛋。那理由呢?」 「等等,我可没有什么帅气的理由可以回答你唷。」 佑树笑了笑后又说: 「首先呢,不论是我认识还是不认识的神明都是一样的。从我们这些人类的角度来看,祂们全是胡搞瞎搞的大混蛋。虽然偶尔会做些有用的事,但大部分都是随自己高兴来到处散布麻烦。就算向祂祈祷也只有一时兴起时才会理你。但就算是这样,那些家伙还是神明。对人类来说是希望可以拯救自己的存在。真的很想要大骂『这个混帐东西』——嗯,不过这也是我这个人类任性的想法啦。」 佑树用鼻子冷哼了一声。 眼带凶光的他做出这样的动作,显得更加凶恶…… 「但是呢,人类其实不讨厌混蛋唷。」 「是吗?我就讨厌所有的混蛋。」 「但是我不讨厌。」 稍微反驳妹妹之后…… 「而且也有混蛋才能做的事情。还有因为是混蛋才惹人怜爱的缺点。所以神明才会一直在人类身边。而人类也才会一直倚靠神明。」 佑树玩着茶匙并且这么说着。像是要边说边寻找答案一样。 「就像一对彼此间的关系让周围众人都说『真是不可思议』的夫妇吧?周围的人和他们本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感情也不是一直都很好。但又很难想像他们会分手。」 冬天的脚步近了。 桌子下放着燃烧炭火的火盆。庭院里可以看见点点茶花。 「……嗯,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我不太会比喻。」 「不会,我认为是很独特的想法。真不愧是哥哥。」 「那是你太看得起我了。」 「我觉得『不可思议的关系』这样的形容真的很合适。人类与神明之间确实是若即若离的关系——就像是月亮与太阳一样吧。」 「是吗?或许也有这样的解释吧。」 「顺带一提,我和哥哥之间也是不可思议的夫妇关系吧?既是兄妹又彼此相爱,彼此相爱却又没有肉体关系,可以说是相当有内涵的夫妇。就跟神明与人类的关系相近——不对,甚至可以说我和哥哥实现了神话的奥义也不为过。」 「等等,我认为言过其实了。」 佑树还是指正了一下妹妹,结果春子露出灿烂的笑容…… 「对了,哥哥。」 「嗯?」 「你最近似乎有很多烦恼,而且是相当相当头痛的烦恼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找我商量啊?」 「嗯。」 佑树继续玩着手中的茶匙。 脸上露出苦笑的他,视线依然看着手边。 「春子。」 「是的。」 「你的第六感真的很敏锐。」 「这是我的优点啊。」 面对以光明正大态度这么说道的妹妹,佑树还是只能苦笑。 「其实我有事情想拜托你。」 「尽量说吧。」 「要拜托你的事情,有一半不算坏事,不过另一半对你来说或许是坏事。但是呢,整体看起来应该是好事。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唔呣唔呣。」 「顺带一提,事前准备几乎都完成了。再来就只剩下获得你的同意。」 「哦哦。」 春子啜了口红茶。 虽然无法从她的表情看出些什么,但是可以知道 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那么,哥哥内心的烦恼是?」 「嗯。其实呢……」 佑树说出自己的意图。 春子虽然有好一阵子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但最后还是接受了他的提议。 ? 「——进来吧。」 敲门之后就得到简短的许可。 神明的宅邸。神鸣泽世界的起居室。 「打扰了。」 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佑树走进房间。 雪茄冒出的烟、盘踞房内的美酒香味。神明所在的地点还是跟平常一样。 「几天不见了?」 依然看着书本的神明这么询问。 「大概一个礼拜还是十天吧,一阵子没见到你了。」 「是的。因为我在工作。」 「工作?除了来我这里之外,你还有其他的工作吗?」 「是的。因为这工作和你有很大的关系。」 「这样啊。嗯,你随便坐吧。」 以没什么兴趣的声音招呼完佑树,神明就继续翻着书本。虽然没有敌意与害意,但是也没有好意,只是例行公事的态度。 但神明这样已经相当宽容了吧,因为佑树知道自己曾经对她抱持着敌意与害意。 这也就表示她仍有『期盼』。 「神明啊。」 佑树立刻进入主题。 「我今天带来一个提案。」 「…………」 神明瞥了佑树一眼,然后再次回到阅读的书上。 佑树认为这是要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于是又开口说: 「在那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下。我和你之间应该不算分手了吧?没有离婚也没有翻脸对吧。」 「…………」 神明再次瞥了佑树一眼。 明显表现出「事到如今还说什么蠢话」的意思。 但佑树毫不气馁。 「我可以这么认为吗?」 「……嗯嗯。桐岛佑树,你可以这么认为没关系。我确实没有和你离婚或者分手了的记忆。嗯,说起来也只是接受求婚,并非真的缔结了什么结婚的契约。」 「没错,我今天要说的正是这一点。」 「…………?」 神明露出怀疑的表情。 这也就表示,她对这件事有点兴趣。既然获得机会,就不会让它逃走。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吧。」 佑树毫不犹豫地说出主题。 「我们去度蜜月吧。」 「你说度蜜月……?」 「是的。请务必陪我一起参加。」 「…………」 神明似乎相当惊讶。 她停止翻页的动作,甚至忘了眨眼,只是持续凝视着佑树。 「虽说接受了我的求婚,但我至今为止都没有尽到任何做丈夫的责任。虽然真的是太迟了,但请务必跟我一起去度蜜月。」 「…………」 神明还是保持着沉默。 隔了一阵子之后…… 「呼……」 她发出了叹息声…… 「虽然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有什么话尽管说,任何疑问我都愿意解答。」 「那我就不客气了。首先,你应该不知道——」 「我知道世界不久之后就要毁灭了。」 「…………那么关于我的事情……」 「这我也知道。你不久后就会用尽力量,所以世界也会跟着终结。」 「…………」 神明再次沉默下来。 佑树又继续说: 「顺便提一下,这件事情完全获得九十九机关的同意。另外九十九机关也会全面支援我们的蜜月旅行。」 「这是怎么回事……?」 「即使我们的任务是要让你进行『工作』,但这次也可以不用考虑这一点。完全的自由正在等待着你。不用再独自背负那该死的『工作』,也不用在这个不算宽敞的宅邸里过着抽烟喝酒看书的日子。」 「…………」 「嗯,说起来只要你有那个意思,随时都可以放弃工作吧——关于这一点,真是受到你很大的恩惠。人类欠了你很大的人情,那是怎么还都还不完的人情。虽然只有一点点,但现在终于可以偿还了。」 神明一直眯着眼睛。 而佑树则是抬头挺胸地接受她的视线。 「桐岛佑树。」 「是的。」 「你在想什么?」 「蜜月旅行的计划。」 「说谎不是件好事。」 「如果你这么认为,那要不要离开这间宅邸找个地方喝茶啊?比如说我老家就是个不错的地方。我保证可以提供不输给千代小姐泡的红茶。」 「…………」 神明点燃了雪茄。 然后沉默了下来,很明显是为了佑树的提案而感到疑惑。 「真让人不愉快。」 吸了一大口烟并且缓缓呼出之后。 神鸣泽世界才丢出这么一句话。 「也就是用这个来代替退休金吗?长期以来辛苦你了,请用它来安度你短暂的余生吧,是这个意思吗?」 「就算是一点小钱也应该收下来。总比默默等待毁灭要正向多了吧?不论是神明还是人类,都应该充分利用获得的物品不是吗?」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就只是蜜月旅行的计划。」 「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这种话?」 「也难怪你会怀疑,要不要实际试试看呢?」 佑树伸出手来。 「因为你早已自由了。到外面去看看吧。不介意的话,要不要直接到我家来走走呢?」 ? 神明的步伐极为缓慢,光是走到宅邸的门口就不知道花了几分钟。 「等您很久了。」 在那里等待的是拥有铜墙铁壁般笑容的女仆。 「我来陪您一起出门吧。那么主人,您要到什么地方去呢?」 「千代要陪我一起出门?」 神明瞪着佑树说: 「你这家伙立刻就露出马脚了。这女的跟着一起来的话绝对没有好事,一定是想找机会把我带回来。」 「不。她只是随从而已。」 佑树接下来又笑着说: 「与其说是随从,倒不如说是你的专属护士。你的脚不方便,而且必须按照各种情况来吃药吧。我认为到时她很适合在旁边提供帮助。」 「就是这样。」 千代这么回应。 「我绝对不会阻碍您,请自由享受宅邸之外的世界吧。万一不小心累倒了,我也会负起责任在旁边照顾您。」 「……哼。」 很不高兴般用鼻子哼了一声后,神明便开始往前走。而佑树与千代则是若即若离地跟在后面。 首先发现树叶大部分掉光的樱花树。家家户户的庭院里,南天竹的浆果已经变成鲜艳的红色,有时甚至可以看见结了柿子的柿子树。 初冬的沉静街道。 沉稳温暖的阳光。 「哼。」 走在路上的神明不停左顾右盼。 虽然看起来明显保持着警戒,不过也难掩对于外界的好奇心。 三人就在没有对话的情况下往前走。 不久之后就来到一条热闹的街道,同时也能看见车站和铁路。 「虽然也准备了车子。」 接着便由 佑树来带路。 「但搭电车前往也别有一番趣味。神明啊,这样应该可以吧?」 「……你决定吧。」 看来她紧张的程度已经胜过警戒心与好奇心了。神明的表情一看就相当僵硬,走路的模样也有点不自然。 买好车票经过剪票口,三个人便坐上电车。 坐在摇晃的长椅上时,神鸣泽世界的表情依然很僵硬,而且脸庞还没有任何血色,额头上甚至已经浮现冷汗。 三人移动一阵子后下了电车。 来到一条绿意盎然且天空辽阔的街道。这里是与神明宅邸所在之处不同的高级住宅区。 「桐岛佑树。」 「是的。」 「你就是在这里出生长大的吗?」 「是的。」 「唔呣,这样啊。」 或许是错觉吧,神明的表情似乎变得柔和了一些。离开车站后看着街上的气氛,她就像是感触良多般发出「唔呣、唔呣」的声音并且点着头。 接着开始行走。 古老的房子持续往前延伸。经过了叶子掉光的樱花树、南天竹、柿子树。 最后来到一间极大的宅邸。 「这里就是我的老家了。」 「哦。」 神明眯起眼睛。 非常巨大。 往左右两边延伸的漫长外墙、院里宛如森林般茂盛的树木。 「好宽敞。」 「是的。」 「超级宽敞。」 「确实是这样。我们家是经营规模尚可的制药公司。」 「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啊。」 「不敢当。」 佑树虽然低下头来,但神明还是露出有些不满的表情。就像要表示『好大的胆子,住的地方竟比我还大』一样。 一行人走进家门,没前往玄关而是直接往庭院前进。 「呜哇哦!?真的来了唷!」 迎接神明的是兴奋且尖锐的声音。 「哈啰,佑树同学。这边这边,我来打扰了。」 原来是小岩井来海。 而且桐岛春子也在。她则像是很不高兴般绷着一张脸坐在桌子前面,仿佛感到很难喝一样啜着红茶。 「好了好了,快到这边来,让我们举行茶会吧。春子小妹也快点来迎接神明嘛?别一直绷着一张丑脸啊。」 「没礼貌,谁绷着丑脸了!我不论何时都是美少女!真是的,来人家家里作客竟然还敢讲这种话?你果然是配不起哥哥的——」 「好了,神明来坐这边!我已经等好久了。啊,顺便要说声初次见面,我是小岩井来海,隶属于九十九机关。然后这位是桐岛春子,她是佑树同学的妹妹,还是个超级兄控。好了,坐下吧坐下吧。」 来海的节奏相当快。 神鸣泽世界还搞不清楚状况时就坐了下来,然后立刻有红茶与茶点放到她面前。 「嗯,那么……」 而且来海还很喜欢掌控现场。 她催促佑树与千代坐下来之后,就干咳了几声…… 「那么马上就开始欢迎神明的茶会吧。请大家尽量吃尽量喝,千万不要客气。不想喝茶的话也有酒,肚子饿的话也准备了食物。还有我们这里不禁烟,想抽雪茄也没关系。那么请大家多多指教。干杯!」 不知道为什么,连干杯都出现了。 佑树这时露出苦笑,千代则依然挂着微笑,而春子的嘴巴闭成ㄟ字形,神明则仍处于混乱状态。不过大家依然应和着「干杯」。 「哎呀,欢迎神明的茶会就这样开始了呢!稍早之前真的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发展。你说对吧,佑树同学?」 「是啊,能够实现我也很高兴。」 「哥哥,我倒是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唷?这茶会是只属于我和哥哥的特别享受才对吧?光是有小岩井来海这样的闲杂人等混进来就已经让我想翻桌了,现在竟然又有两个莫名其妙的闯入者……而且那个白头发的还说是神明?甚至还诈称跟哥哥结婚了对吧?不但招待这种蛮横的家伙来我们家,还请她喝茶……这根本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嘛。」 「哎呀,春子。这是哥哥一辈子的愿望,我会给你奖赏的。」 「哥哥,那就这么说定了哦?这次只有摸头和抱抱的话我可饶不了你唷?一定要用肉体关系来清偿债务唷?」 「哎呀,春子小妹。今天还有客人在,你就给他个面子吧。春子小妹怎么说也是主人嘛。啊,还有千代小姐?」 「是的。有什么事呢,小岩井来海小姐?」 「今天不用做女仆的工作也没关系唷?从刚才开始好像就帮忙做各种事情,但你今天是客人啊。」 「不不不,这是我的工作啊,这样我也比较习惯。请务必让我帮大家服务。」 「ok,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这样吧!来,尽量喝尽量喝!神明您喜欢喝酒吧?那就比比看谁酒量比较好。我自己不能喝就是了!」 「…………」 神明露出咬破胆般的苦涩表情。 犹豫了一阵子后。在她想说些什么之前…… 「这些就是要参加蜜月旅行的成员。」 佑树就这么表示。 「…………」 这似乎出乎神明的意料之外。其实也难怪她会这样,因为一般来说蜜月旅行都是只有夫妇两个人而已。没想到还会加入好几个不相干的人士,而且还全是女性。 「我觉得热闹一点比较好。」 佑树以极为认真的表情这么说。 「而且千代小姐不在的话,你的生活起居也会有问题吧。别看小岩井同学与春子这个样子,她们其实都很优秀。不论到哪个地方,她们都能做出最佳的安排。」 「我说哥哥啊,别把我当成这个小矮子的手下好吗?我只不过是为了陪哥哥才会一起去的唷,我没有打算为了那个白发女工作。」 春子说完就把头别到一边,并且将脸颊鼓到极限。她虽然鼓起脸颊,但也没有继续抱怨。看来是事先已经跟佑树交涉好了。 「…………」 神明闭紧嘴巴并且凝视着桌面。 最后「呼」一声轻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接受你的提案。」 然后同意了佑树的提案。 「反正我本来就是被你们压榨的存在了,那就任由你们摆布吧。随你们高兴怎么做。」 「那就这么决定了!耶!」 有所反应的是来海。 她从位子上站起来,高高举起红茶杯。 「今天是出发前的派对!大家抛开一切拘束!尽量喝到挂吧!那我要喝啰!你们这些家伙最好有所觉悟!呜耶!」 ? 然后来海最先发出求饶的声音。 「嗯……我不能再喝了……」 一开始威风的态度已经消失无踪。只见她一脸铁青地趴在桌上。 「真是的,只会虚张声势。」 另一方面,春子则精神十足地挺直了背杆,把红茶杯放到嘴边并且说道: 「说了一堆大话,结果现在这么狼狈。凭这种实力还想待在哥哥身边,脸皮实在太厚了。看看我的样子然后好好学学吧。不论处于什么样的状况,我都能泰然自若且毫无破绽——这样才是配得上哥哥的女人吧。」 虽然骄傲地这么说着,但她的脸色也相当难看。拿着茶杯的手正不停地发抖,喉头也持续发出「呜恶」这种危险的声音。 「两位都很强呢。」 千代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也很久没有 参加这样的场合了。何况今天还能抛开一切拘束,我决定接下来要尽情享受。来吧来吧,请尽量喝。」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她在来海与春子的杯子里倒了满满的液体,两个年轻的女孩看见了之后,脸就变得异常憔悴。 「来海小姐,这个恶魔是怎么回事啊?」 「咦,跟我说也没用吧。呜恶……」 「从刚才开始就面不改色地畅饮唷?就我目测,她喝的量至少是我们的十倍。她的肝脏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怎么知道。我想这家伙应该不是人,不论喝多少可能都没关系吧,噗恶……」 两个人发出痛苦的叹息并且抱怨着,千代则是带着灿笑把手边的红茶一饮而尽。 顺带一提,红茶并非平时的红茶,而是加了东西的红茶。至于加了什么东西其实很容易就能知道,从她们的样子就能一目了然吧。 「那个人果然是怪物。」 佑树享受着与威士忌同样颜色的红茶,然后以无奈的口气说: 「我被灌了许多酒之后,自认为酒量变好了一些,但还是不会想跟那个人较量。那个人一定是肝脏之神吧。」 「那根本是在欺负小孩子。」 神鸣泽世界啜着与威士忌同样颜色的红茶,然后皱起眉头说: 「她们是叫来海与春子吗?那两个根本是外行人吧?一个内行人把外行人耍着玩,实在是太难看了。」 「神明啊,虽然你这么说。」 佑树翻着白眼同时表示: 「但你也没有资格指责别人吧?我记得初次见面时,你也很幼稚地狠狠锻炼了我吧。」 「我没关系啊。」 「为什么没关系呢?」 「因为我是神明,用人类的常识来判断我本来就没有意义。」 「真的是这样吗?我记得你本来也是人类吧?」 「那么古老的事情我全忘了。毕竟我是活了一千年的老人。」 神明大剌剌地这么说。 「这神明真是太过分了。」 佑树的白眼虽然翻得更加夸张,但内心其实松了一口气。在酒精应该也发挥了一部分功效之后,神明的态度似乎已经软化多了。 「呜恶。头好痛。」 来海发出呻吟声。 「好不舒服。真的喝不下了。好想吐,应该说要吐了。」 「这是投降宣言吗?」 春子立刻露出瞧不起人的表情…… 「看来你就只有这点程度了,小岩井来海小姐。想进入我们桐岛家的女性,一定都要有一流的水准,当然肝脏的机能也是一样。像你这样的家伙,想讨好我哥哥还早一百年啦。」 「等等,春子小妹,你为什么一脸骄傲?你的嘴角已经不停流下红茶啰?从刚才开始就一滴都没喝进去了吧?」 「哼哼,你在说什么蠢——呣呣?真是奇怪了?为什么我的和服会变这么湿?今天下雨了吗?」 「不是下雨,是春子小妹流下来的红茶弄湿的。还有呢,差不多该正面对着我了吧?春子小妹你从刚才就用骄傲的表情对着千代小姐说话唷?」 醉得一塌糊涂。 看来今天差不多该散会了。 「我看还是先休息一下比较好吧。」 千代在绝佳的时机下说出这样的提议。 「两位先睡一觉,养精蓄锐一番如何呢?等睡醒之后再一决胜负也不迟。」 「千代小姐,你不用多管闲事。说起来这里是桐岛家的庭院,我没必要接受外人的指挥。咕噗。」 「对啊对啊。春子小妹,再多说一点。这里可是你的主场唷。就算能力超乎常人,也不用那么臭屁啦。」 「倒是来海小姐,这里也不是你的主场唷?说起来呢,我也不记得曾经允许过你一直跟在哥哥旁边,咕噗。」 「好了,两位别吵了。漫长的战役里也需要休息时间。现在就各自暂时收起矛头,等下次再战吧。嗯,只不过呢,如果真的再也无法战斗下去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们唷。呵呵。」 「你说什么?」 「我说来海小姐啊,这个傲慢的女仆是怎么回事?让人很火大耶。」 「春子小妹,既然这样我们就组成共同战线吧。两个人合力让这个最后的大魔王求饶。」 「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好吧,今天我就特别助你一臂之力吧,咕噗。」 三个人就在互相斗嘴的情况下退场了。 再来就只剩下佑树与神明留在现场。 「那些家伙真是吵死人了。」 神明用鼻子冷哼了一声。 然后亲手把威士忌倒进红茶杯…… 「实在是受不了,一点常识都没有。像那种小女孩,只要让她们喝泥水就够了啦。」 「真的很抱歉。」 「记住了,这都是你不好。」 「您指责得是。」 佑树虽然乖乖低下头来,但是脸上明显露出放心的表情。如果真的不高兴,这个神明什么都不会说,只会保持沉默。 (时机差不多成熟了。) 佑树收起放松的心情。 然后面对神明…… 「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 「什么事?」 「应该说差不多该尽自己的义务了。我想先在这里做个了断。」 「?你在说什么啊?」 「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个相当重视顺序与步骤的人。任何事情都尽量想按部就班来进行。」 「实在搞不懂你想说什么……不过可以理解的是,这不是一个忽然对人求婚的男人会说的话哦?」 「关于这一点我实在无话可说。」 佑树说完笑了一下。 然后缓缓地…… 「我说世界啊……」 突然开口说话。 准备把茶杯放到嘴边的神明停下动作。 「虽然已经太迟了,但还是要跟你说。我会让你幸福的。我会拼尽全力让你幸福。只要能让你露出最棒的笑容,不论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对于向你求婚的家伙来说,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嗯,真的有种事到如今说这个太晚的感觉啦。」 「…………」 神明僵住了。而佑树则看起来相当自然。 一阵子之后。 神明——世界的脸开始染红。 「你、你……」 「嗯。」 「刚才叫了我的名字吧?还有你说话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嗯,我当然是故意的啦。」 佑树一边把威士忌倒进自己的杯子里…… 「既然要做,就想尽量让你吓一跳啊。因为都把你拖到这里来了。总是会想来一记猛一点的攻击。」 「猛一点的……攻击?」 「啊,肩膀好硬。我真的不适合干这种事。」 佑树高举起双臂,全力伸着懒腰。 世界则是不停眨着眼睛。 「事情就是这样,今后我就用这样的态度来面对你了。请多指教哦。我们是夫妻,这样应该没关系吧?不行吗?」 「没有,唔呣。不会不行。」 「如果还是觉得像平常那种一板一眼的说话方式比较好,那我也会照办。不过老实说呢,我也不想在世界快要终结之前还做些不符合自己个性的事情。好啦,讲句实话好了,就算你讨厌,我今后也打算用这种态度来面对你啰。」 「……那我不是根本没有选择权吗?」 「可以这么说。你不知道吗?其实我是大男人 主义者。」 「…………」 神明的疑惑逐渐变为受不了的表情,佑树则在内心做出握拳的胜利姿势。这种时候让对方露出明显受不了的表情反而比较好,那通常是情势有了很大变化的证明。 「那么必须要等价交换。」 世界半眯着眼睛做出这样的要求。 「我们是夫妻。大男人主义是没关系,但身为妻子的我也必须要主张自己的权利。这样才叫做结婚。」 「那是当然了。你尽管说吧。」 「我也要直接叫你的名字。」 然后世界又以傲慢的态度表示: 「本来就应该这样吧?至今为止虽然叫过你的全名,但我只能说那样还不够。应该只叫你的名字才对。」 「什么嘛,就这种小事吗?」 「这、这种小事?」 「不然也可以叫我『亲·爱·的』哦?」 「…………!」 世界的脸染成红色…… 「这、这就有点……」 「别客气,快点叫。」 「咦,我不是客气……!」 「还是叫达令比较好?」 「达……!?」 世界不停眨着眼睛,现在可以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这就是下定决心与否的差异吧,佑树打从一开始就已经有所觉悟了。 「来吧来吧,快点叫叫看啊?你不是要主张妻子的权利?只有你能够叫我达令哦?连我妹妹都没这样叫过我了。」 「呜、呣……」 「嘿嘿,e on。我干脆录音下来吧?因为这可能是我们第一次做出符合夫妻身分的事情哦?」 「或许是这样没错。只不过……」 「怎么了?不叫吗?害怕了?」 「少说蠢话了,我怎么可能害怕——」 「那就快叫啊。我已经等很久了。何况大家可能会回来哦?如此一来就没有机会了哦?」 「呣咕唔咕……」 世界虽然咬紧牙根,但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 「达……」 「达?达什么?」 「达。达……」 「嗯?」 「达。达、达。达。达……」 世界的脸颊染上粉红色,同时就像是在唱饶舌歌曲一样。 「达、达、达、达……呣咕——达、达、达……」 「嗯?嗯?嘿,e on,世界。」 「达、达、达、达——谁要说啊!」 世界爆炸了。 她用力拍打了桌子之后,发出宛如裂开般的「磅咚!」一声。 但佑树还是相当冷静。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因为很不好意思啊!」 「为什么要不好意思?我们明明是夫妻。」 「你太卑鄙了!这样不公平!为什么你能露出这种轻松的表情!?」 佑树没有明确说出「先发制人本来就比较有利了」。 「说起来呢,这才是正常的情形啦。像这样轻松说话,毫无顾忌地恶作剧,有时候甚至会吵架。我们之间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关系才对。」 「呣唔……?」 「然后呢,这次真的是我不对。虽然你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我自己也竖立起心墙。嗯,就算有立场上不允许这个因素……不过还是应该有其他可以做的事情才对。应该更进一步改善和你的关系。当发现世界快终结时,我才终于注意到。这真的是我修行不足。」 「…………」 「虽然你说是『代替退休金』……」 佑树笔直地凝视着世界。 表情自然就变得温柔。 「但我认为这是夏天结束时最后的烟火哦。你知道烟火吗?」 「太瞧不起人了吧,这种东西我当然知道。没有实际看过就是了。」 「那让我来告诉你吧。就是呢,夏天结束时最后的烟火都有一个所谓的潜规则。」 「你说潜规则?我可没听过有这种事——」 「不,真的有。」 佑树用力且坚定地说着。 「也就是『最后的烟火必须相当华丽』这样的规则。你不知道吗?真是令人意外,想不到神明竟然如此不用功。」 听对方这么说,世界便紧闭起嘴巴。 然后一边用手指揉着眉间一边发出「呣唔?」的低吟。 接着有好一阵子露出烦恼的模样,最后才回过神来。 「桐岛佑树,你别说谎。」 世界翻白眼并且这么说。 「我从未看过或者听过这种规则哦?我也不是白白活了这么多岁数。我贪婪地阅读各种书籍,所以身负许多知识。我可以用这些知识来断言,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这个世界都没有你所主张的那种法律。」 「那是当然啦,因为这是我刚才创造出来的规则。」 「……喂,你这家伙……」 世界的视线开始带着寒气。 但就算是这样,佑树依然没有丝毫动摇。 「我呢,已经不允许你有这样的反应了。我所说的规则,本来就不是拿出度量衡来测量并且进行检讨的东西,而是本来就应该知道的事情。但你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类,大家都是这个样子的哦。」 「…………」 「所以就由我来教你。」 佑树的口气依然坚定。 带着绝对自信与觉悟的佑树,甚至震慑住神明,让她说不出话来。 「让我们来一场世界上最棒的蜜月旅行吧?这就是现在我能尽力为你做的事情了。我跟你保证,一定会让你有高兴到难以置信的回忆。你可不要拒绝哦?嗯,就算拒绝,我也会用身为你丈夫的权限硬把你拖去就是了。」 「…………」 「小岩井同学和我妹妹,当然千代小姐也都知道。她们都是做好心理准备才会参加我们的烟火大会。」 「…………」 「你不用担心也不必在意任何事情,当然也不用『工作』了。你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也就是尽情享乐,把至今为止工作的辛劳彻底地弥补回来。」 「…………」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任性的要求。虽然我认为全是为了你,但这不一定是你想做的事情。即使如此,我还是想问一句——你能陪我吗?世界。」 「…………」 神明低着头。 但时间并不长。 「我当然会陪你了。」 她抬起头来这么回答。 脸上挂着的笑容,就好像冬季从窗边照射进来的阳光一般。 「我决定任由你摆布了,要我跳舞就跳舞吧。同时也赞成你的主张。既然要跳的话——当然要跳一支华丽的舞啊。」 第十三章 创造九十九机关的神明究竟是什么身分呢? ? 这是个相当困难的问题。 不对,不只是困难而已。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回答的问题。或许应该说,问题本身就毫无意义。 「那是当然的啦。」 桐岛春子不由得哑然失笑。 「就因为无法回答才是神明啊。说起来根本就是矛盾嘛。」 春子认为追寻神明这样的行为,正是祈祷的本质。同时也否决用理论来解决事情。正因为无法用理论来定义其存在,也因为是无法直接触碰的概念,神明才会是神明。 「总而言之,抬出『神明』的时候就等于是放弃这个问题了。也就是所谓的束手无策。束手无策时才会想到求神拜佛——可以说是真正的临时抱佛脚。啊,我刚才的比喻很传神吧?」 这时春子表演了一下所谓的自我吐嘈。 而她的脸庞则明显地表现出抑郁的心情。那是无处可发泄的怒气,举起来也无法挥落的拳头。 「所以我也搞不懂,只能举手投降。九十九机关是由神明所创造,却无法找出该神明的身分,也没办法把证据推到对方面前严刑逼供。原本抽丝剥茧找出证据,或者是捏造证据都是我最擅长的事。」 春子做出轻轻甩手的动作…… 「虽然我夸下海口要解析出世界的构造,但最多就只能做到这样了。有句话说『幽灵的真面目不过是枯芒花』……不过呢,也因为真面目难以得知才让人充满期待。我这不是不服输哦?这是我的真心话。经过完整调查以及缜密的思考之后,如果得到的是这样的结果,我也完全可以接受。」 不管经过漫长旅途之后所得到的答案为何,春子还是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或许最后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事情就此结束了,但只要曾经努力追求过真相,她就十分满足了。 「只不过呢……」 春子露出苦涩的表情。 「我自己订立了一个和这些道理与事实都不相关的假说。嗯,不知道该说是假说还是幻想,真要说的话也可能只是我的妄想。但这个假说不断地浮现在我的心头。嗯嗯,也就是所谓的直觉。这是我自身的能力当中,最让人信赖的一种力量了。」 这假说如果正确的话,那这一切根本就是一场闹剧,也可以说是搞笑,或者是喜剧——等等,要是把它归类成喜剧的话,这个假说又太痛苦了。只会让人感到绝望。 「结果根本没有我出场的机会,是这样吗?」 不对。像这样,「思考」这件事本身,或许就是「出场的机会」了。世界上有无数的舞台,应该说光是有这样的出场机会,就算相当幸运了吧。 「真是太让人伤心、难过了。」 春子叹了口气。 她叹着气的同时也切换思考回路。 先把结论放到一边,专注于某个浮现的想像上。 虽然事情有许多不确定的要素,但唯有这一点绝对不会错。可以赌上桐岛春子的名字。她带着自信如此断言。 创造出这种愚蠢世界的幕后黑手,按照自己意志玩弄无数命运,借此产生混沌戏曲的元凶,也就是「神明」自己—— 现在一定正在某处露出最为灿烂的笑容。 ? 「哦呵呵——————————————————————————————咿!」 一道奇异的叫声传出。 同时出现四溅的水花。彩虹则把热辣的太阳反弹回去。 「竟然有如此漂亮的蓝色!」 从沙滩冲入海浪边缘,并且张开双臂大叫。 「竟然有如此漂亮的绿色!」 然后再转过头来,继续对着椰子树林这么大叫。 「竟然有如此美丽的白色!」 接下来仰望天空,对着轻飘飘往上冒的白云如此大叫。 「哦呵呵——————————————————————————————咿!」 再度发出奇怪的叫声。 然后再次有水花溅起。这次全身都泡到海水里面去了。 「这里就是天堂!美丽到让人不敢相信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棒的一座岛呢!」 仰躺漂浮在海面上的神鸣泽世界,打从心底深处的喜悦整个爆发出来了。 桐岛佑树此时惊讶地看着她这副模样。 「虽说要她尽情享受。」 他一边搔着脸颊…… 「但没想到会如此拼尽全力。那家伙忽然就火力全开了。」 「不是忽然哦。」 旁边的千代婉转地纠正佑树。 「不论是在飞机上还是船里,我们家主人早就相当兴奋了。她应该非常期待吧。能够忍耐到这种地步已经让人很佩服了。」 「真的吗?我看她都是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 「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但内心并非如此。」 「我怎么看不出来?」 「呵呵。看来你的修行还不够哦,佑树大人。」 满脸笑意的女仆看起来相当骄傲。 此地是最靠近天堂的岛屿。 四季皆夏的乐园气候宜人,湿度也一直维持在相当低的状态,吹过的风让人觉得干爽舒适。蓝色海洋、绿色的红树林以及白色积雨云,放眼望去全是光辉的原色。 「嗯,感觉真的很不错。」 小岩井来海凝视着兴奋不已、令人感到炫目的神明,同时露出了笑容。 「虽然因为工作而在全世界到处奔波,但这里绝对是最棒的地方。又宽敞又漂亮,而且很舒适。最重要的是整个被我们包下来了。嗯,也不能说是包啦,这里本来就是归九十九机关所有。」 「你当然觉得舒服啦。」 呼吸急促的桐岛春子挺起胸膛说: 「因为我已经用尽所有的方法了。动员桐岛家代代建构起来的人脉关系,准备了这次的环境。不是我自夸,就是因为有我在才能实现这样的计划。」 「咦,没这回事吧?动用政治相关人脉的是我们九十九机关哦。应该说这座岛根本是我们九十九机关的所有物,虽然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错了错了,全是因为有我在的关系。我在所有方面都准备了最佳的环境。不论是食物、游乐器材与活动都相当丰富,同时也做好能够弹性应对各种状况的准备。可以说是完美无瑕。只能说真不愧是本姑娘。」 「等等,真的是这样吗,我不这么认为哦。因为春子小妹的工作,只要拿出钱来拜托旅行社就能办到了吧?这种事情连我也能完成啊。」 「哈哈,所以说外行人真是令人困扰。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无微不至的接待。哎呀,成长环境的差异就是会在这种地方表现出来。我可以断言,就算你想依样画葫芦模仿我做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得到同样的结果。」 「你说什么?说起来呢,只有春子小妹一个人的话,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完善的状况才对哦?虽然很啰唆,但我要再说一次这座岛可是九十九机关的东西哦?应该说是我使用了秘技,得到它的土地权利哦?没有我在的话,这次的行程根本就不可能成立了哦?」 「啊啊,话说回来确实是这样。真是辛苦你了,谢谢你帮我的功劳打好基础。啊,对了,你的工作已经结束,可以快点回去了没关系哦?」 「你说什么!」 势同水火的两个人立刻开始吵架。 这时佑树露出苦笑。参加蜜月旅行还吵架,这两个人已经是同罪了。 (话说回来——) 佑树侧眼看向在海浪边欢欣不 已的世界并且想着。 竟然能如此充满精神地活动,稍早之前明明光是要走路都很辛苦了。 这么说她的身体康复啰? 等等,应该不是这样。是为了能够尽情地享受这次的蜜月旅行而治好了。怎么说也是一肩挑起世界命运的存在,能够创造出这种程度的奇迹应该不足为奇吧。但是这样的奇迹所代表的意义是—— (算了吧。) 佑树摇了摇头。 想了也没有什么用。 「喂,你们几个!」 世界跑了回来。 踢着白沙,身上滴下海水的她…… 「为什么露出这么忧郁的表情!这可是蜜月旅行哦!?应该露出更高兴一点的表情吧!还有佑树!」 「嗯、嗯?」 「你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竟然丢下新婚妻子自己一个人,实在太差劲了!我要是被鲨鱼袭击了怎么办!」 「是的。真的很抱歉。」 佑树没有煞风景地指出「这样的危险早就排除掉了」。 「对了,世界。你那身打扮没关系吗?」 「呣?怎么了吗?」 「没有啦。怎么说呢。」 佑树把视线移开。 真的应该说出口吗? 他犹豫了一阵子,最后判断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比较有趣。 「虽然这不是需要特意拿出来说的事。」 「唔呣?」 「但你的打扮跟平常没有两样吧。」 「唔呣。因为穿不习惯的服装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啊。我也知道这不适合南国岛屿,不过之后会尽量尝试各种服装。」 「也就是说,你身上的是女用衬衫。」 「唔呣。确实是这样。」 「就是常见的、白色而且比较薄的衬衫。」 「它的品质绝对不差哦?因为是千代帮我准备的东西。不过我不否认外形很普通。」 「然后,你现在浑身湿透了吧。」 「佑树,讲话何必这样拐弯抹角。」 世界的眉间出现皱纹…… 「有话想说就直说无妨。我们是夫妻,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真的吗?真的可以说吗?」 「当然了,神明绝无二言。」 「不会后悔?」 「少啰嗦。」 世界噘起嘴唇。 佑树则双手抱胸并且点头发出「这样啊这样啊」的声音。看来是得到免死金牌了。既然如此,那开门见山地说出来才符合常理吧。 「我说世界啊……」 佑树忍着笑。 「你的内衣全透出来啰。」 就是这样。 白色衬衫浸水,这也就表示内衣的剪影当然会浮现出来。但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世界完全没有注意到,只是展现天真无邪地玩着海水的模样—— 「哇啊啊啊啊啊!?」 她发出了悲鸣。世界用双臂抱住身体并且当场蹲了下去。 果然如此。 哎,真是的,看时机差不多了就安慰她一下吧,当佑树露出奸笑这么想的时候—— 「……哼。佑树,你认为我会出现这种反应吧?」 「咦?」 结果早就有反击在等待着佑树。 世界吐了一下舌头并且站起来。 因为出乎意料而僵在现场的佑树,眼前有白色的布料飞舞在空中。 「呵呵呵……」 世界露出骄傲的表情。 在随风轻轻飘落的白衬衫作为背景之下,神明露出了炫目的肌肤。 「……泳装?」 没错。 原本以为是内衣的服装,竟然是带有可爱蕾丝的比基尼。 「呣呵呵呵呵。你的修行还不够啊。呣呵呵呵呵呵。」 唰唰唰! 神明豪爽地脱掉裙子与丝袜,露出了全身肌肤。佑树不由得眯起眼睛。这已经不是肌肤胜雪所能形容。那种美丽的模样,甚至让人自然地避免直视。 「我输了。」 佑树像要掩饰自己的心跳加速一般仰天长叹。 「被你摆了一道,想不到你这家伙竟然这么会搞怪。」 「你的反应真是令人遗憾。」 世界双手扠腰,光明正大地打开双脚。 「这点程度的准备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说要来场华丽烟火的人不就是你吗?」 「确实如此。」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 这本来就是一场应该尽情欢笑的蜜月旅行。不然的话,何必往南飞到这样的岛屿来呢。 「对了,佑树啊。」 世界眯起眼睛…… 「你为什么还穿着衣服?」 「咦?」 「正如你所见,我已经露出肌肤。另一方面,你则是还穿着衣服。这样很不方便,而且太不公平了。」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啊。」 「我都做到这种地步了哦?」 「不是吧。我又没穿泳装,当然不能在这里把衣服脱掉。」 佑树说完就看向其他三个人。 「而且呢,那边的两个人也还穿着一般的服装。只有我和你穿泳装的话,总觉得有点太特立独行了。」 「哦哦。」 神明以「早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点点头。 「——你们几个,他是这么说的哦?」 然后依序看向千代、来海以及春子。 灿烂的笑、满足的笑、骄傲的笑。她们各自回以带有深意的笑容。 到了下一个瞬间。 三套服装就飞向天空。 「咿……!」 也难怪佑树会脸颊抽筋了。除了世界之外的三个人也一瞬间变成穿泳装的模样。这也就表示,除了佑树之外的所有人,都事先在衣服底下穿好泳装了。 「看来你的修行还不够哦,佑树大人。」 千代夸示自己成熟大人的胴体。 「怎么说呢,你的干劲根本不足啦。」 来海展现着可爱的体态。 「哥哥,你太没用了。玩乐时就要尽情玩乐,这才是一流男子汉的修养啊。」 春子展露秾纤合度的修长手脚。 「那么……」 四个人完美地展现完身材后,世界开口问道。 「我再问一次。佑树啊,你为什么穿着衣服?」 「这个嘛……」 被陷害了。 作梦都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发展,可以说完全出乎意料之外。虽然他自认为在九十九机关里已经锻炼过对任何事情的应对能力,但现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太完美了!」 即使如此,佑树还是在短短几秒钟内就有所反应,只能说真的很了不起。 佑树以演戏般的动作张开双臂…… 「每个人都相当漂亮!是符合最靠近天堂的岛屿,不对,应该说美丽的程度与整座岛屿不相上下!竟然同时出现如此高等级且类型完全不同的四名美女!真的是奇迹!宛如降落凡间的天使争相斗艳!」 佑树望着天空发出吼叫。 然后像发疯般扭动身躯。 「而我就是能目睹这种奇迹的唯一一名男性!我想要彻底地鉴赏眼前的美景!一定要拍下照片与影片,让这一刻烙印在脑海里!并且永远流传到后世!这就是待在现场目击奇迹的我应负的使命,不对,应该说是义务!同时为了不减少宝石们耀眼的光辉,就必须尽量减少男性的肌肤露出!因此我没 有必要脱衣服!」 佑树热血沸腾地辩解着。 现场陷入一片沉默。 南海舒适的风咻咻地吹过,浅滩拍打过来的浪潮声响彻四周。 「那个……」 佑树露出谄媚的笑容,有些畏畏缩缩地问道: 「这样不行吗?」 世界脸上出现灿笑,然后做出简单的命令: 「剥光他。」 指令下达。 悲鸣扬起。 接着男性的衣物便飞上天空。 ? 今天的午餐是烤肉。 除了新鲜的鱼贝类之外,还有从岛外进口的牛、猪、羊等肉类。各种清脆的蔬菜已经调理完毕,同时还可以看见一大堆南国的水果与甜点并排在一起。至于酒精饮料的种类也无可挑剔。 「那么,大家来享用吧!」 在设置于沙滩上的炭火面前,来海发出「耶!」一声号令。这名两手握住夹子的二刀流女子看起来相当勇猛。 「有什么不够的东西尽量跟我说没关系。」 以流畅刀法将大鱼切成鱼片的千代微笑着这么说。 「因为太占空间所以没有拿到这里来,不过已经准备了大量的食物和饮料。有什么想吃的料理我大概都能做出来。比如说咖哩之类的。」 「嗯,准备工作确实做得很完善!」 以灵活手势烤着一整只鸡的春子挺起胸膛这么表示。 「就算有什么不足或者紧急需要的东西,我也已经做好准备,能够立刻处理。毕竟是由我来策画一切的,我会负责让大家都能够打从心底享受这次的旅行哦!」 「唔呣!」 世界露出满脸笑容并且点着头。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她以洗好澡喝着牛奶的姿势把啤酒灌进嘴里…… 「噗哈,真好喝!这种情境下喝酒最棒了!啊,对了,那我要做什么才好?」 「那么世界,把那边的牛横隔膜肉放到网子上。要拿看起来油花最多的哦。」 「了解了。我会提供烤得最棒的肉。」 「那就拜托啰。啊,还有千代小姐,我现在想吃生鱼片耶。有什么推荐的吗?」 「嗯嗯,当然有啰。今天进了看起来相当美味的鲍鱼与磾磲贝,我来处理一下吧。山葵与酱油也都准备好了。」 「哇,真不愧是千代小姐!我好期待哦!啊,另外也有事情要拜托春子小妹。」 「什么事呢,来海小姐。我的烤鸡快要完成了,现在有点离不开呢。」 「那个,我最喜欢鸡皮烤得油亮又有点焦的部分了,希望能够优先把这些部分让给我。」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因为我也喜欢鸡皮。负责烤鸡的我当然要优先吃美味的部分,没有多余的鸡皮可以让给你。」 「等一下,请务必分给我一点。拜托你了,大师。」 「真拿你没办法。好吧,那就分给你一些吧。」 「太棒了!春子小妹真是好心人!」 「对了,来海小姐?如果不是我看错了,你好像从刚才就没有做任何事情嘛?」 「啊,被发现了吗?」 来海发出「耶嘿嘿」的笑声来掩饰尴尬。 这几个人的感情绝对称不上好,但是场面却相当热络。 当然所有人都还是穿着泳装。这里果然是最靠近天堂的岛屿——佑树虽然如此确信…… 「那个,不好意思。」 他压低了声音向众人搭话。 「唔呣,真好吃!这牛横隔膜肉太美味了!」 「吾主啊,要把这边的鱼放下去烤吗?还是等一下加到咖哩里面呢?」 「啊,春子小妹,帮我拿那边的啤酒。」 「我说来海小姐,你也差不多该做事了吧。」 被无视了。 但佑树还是毫不气馁。 「喂,听我说啊。各位,我的肚子也饿了哦?」 又被无视了。 不过佑树依然不气馁。 「我的喉咙也渴了哦?然后真正觉得热起来了哦?这样下去会很不妙的哦?」 无视。 佑树终于发飙了。 「喂,听见了没!我无法动弹!来人啊!来——个——人——啊!」 只有头部以上露在外面的佑树放声大叫。 其实也难怪他会这样。这是因为现在的他,完全被剥夺自由。脖子以下的部分全被埋在沙子底下。只是因为『衣服底下没有穿泳装』这样的罪过,就受到了严厉的惩罚。 「太过分了!这样真的太残忍!明明是你们几个人一起陷害我,为什么我还得受到这种对待!这样根本不是天堂!只有我一个人身处地狱!」 「啊,吵死人了。」 咕嘟咕嘟咕嘟噗哈。 来海豪爽地喝着啤酒…… 「这种程度的小事就哇哇叫。你这样也算是九十九机关的人吗,佑树同学?」 「这种待遇不论是哪个组织的人都会抗议啦!应该说这是我的蜜月旅行吧!?我才是主角吧!?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有什么办法嘛,谁叫你说赤身裸体很不好意思。」 「那只要穿上衣服就可以了吧!不然就是弄件泳裤给我!不是做好能应对各种情况的准备了吗!」 「而且佑树同学不也说了,必须尽量减少男性的肌肤露出吗?」 「我说的减少肌肤露出不是这种意思!」 「啊,你真的很吵耶。」 来海蹲下来狠狠瞪着佑树。虽然漂亮的大腿相当炫目,但佑树反而有种危机感。这下不妙,看来她已经有点喝醉了。 「这么想吃的话,我就让你吃个饱吧?螃蟹之类的应该不错吧。」 「……你说的螃蟹,应该不是楚蟹或是帝王蟹吧?」 「嗯。我到附近去找些螃蟹来,然后用它的蟹螯用力夹紧佑树的鼻子。」 「喂,那样我才是被吃的那一边吧。」 「好,马上就去找!」 佑树还来不及阻止,来海就兴奋地发出「呜呀呀呀」的声音朝着海滩跑走了。 「千代小姐啊!」 对不胜酒力的家伙说太多也没用。还是拜托拥有钢铁肝脏,同时经常保持冷静沉着的女仆来解决目前的状况吧。 「千代小姐!请帮我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吧!你不觉得这样太过分了吗!」 「哎呀,是这样吗?」 排列着生鱼片的千代露出微笑…… 「佑树大人,我不这么认为哦。我反而觉得,您置身其中的状况可以说是一种奖赏呢。」 「这种状况是奖赏?你没说错吧?」 「因为您不是埋在沙子里面吗?而穿着泳装的美女们则毫无防备地在您面前走来走去。这就是所谓的仰角镜头。不觉得这是很棒的情境吗?可以尽情地享受性感的场景哦?」 「老实讲我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毕竟被埋在沙子里面,还是能自由行动,想吃想喝什么都能自己来比较好。」 「哎呀哎呀。身为一名男性,怎么可以把食欲看得比性欲还重要呢。」 「可以自由饮食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啦。」 「嗯,那好吧。」 千代朝着饮料吧走去。 「在这种状况下,滴水不进真的太残忍了。我帮您弄一杯特制的鸡尾酒吧。以伏特加为基调的鸡尾酒可以吗?」 「咦,真的吗?」 想不到她这么温柔。 佑树不由得有些感动。由于千代是充满谜团的人物,所以有点 不知道该怎么与她相处。看来要改变一下自己的想法了。 「让您久等了。来,请喝吧。」 跪在沙滩上的千代递出鸡尾酒。 透明的杯子与冰块,同时还有透明的液体。滴下的水滴让佑树忍不住发出咕嘟一声。 「怎么样,看起来很好喝吧?」 「是的。看起来真的很美味。凉爽的感觉很符合南国岛屿的气氛。」 「对吧对吧。」 「虽然不愿意这么想,但你不会是只让我看而不给我喝吧?」 「不不不,我才不会这么坏心眼呢,反而希望您能喝多一点。」 「那真是太好了。顺便问一下,里面装的是什么?不会其实只是普通的开水吧?」 「怎么可能。刚才已经说过了,是以伏特加为基调的鸡尾酒哦。」 「确实是有说过哦。」 「来吧,佑树大人。大口喝下去吧。」 「没问题!那我不客气了!」 佑树大口喝下凑到嘴边的饮料。 「噗哦!?」 然后全喷出来。 「咳咳、咳咳!」不停咳嗽的他同时还发出悲鸣。 「喂,这是什么啊!?你说是鸡尾酒吧!?」 「嗯嗯,是鸡尾酒哦。」 千代露出满脸微笑…… 「没错。这是大量加入我严选出来的三种伏特加后摇制出的鸡尾酒。没有任何不纯的物质。」 「哦哦,原来如此。加了三种伏特加……等等,那不就还是伏特加吗!」 「顺带一提,酒精浓度超过百分之九十五。」 「这不是什么伏特加,根本就是酒精嘛!」 「来,趁着还很冰凉,请快点喝吧。千万别客气。」 杯子不断被推到佑树面前。 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名女仆也已经目光发直了,只是因为表情完全没有变化才看不出来。看来得再次改变已经改观的印象。 「春子!我说春子啊!」 佑树从推过来的杯子上把脸别开…… 「你过来这里一下!快点!现在立刻过来!」 「好的,哥哥!」 妹妹立刻丢下整只烤鸡跑了过来,脸上挂着极为灿烂的笑容。 「我只能靠你了,春子。快点救救我。」 「好的,请交给我吧。」 不到零点一秒的时间,春子立刻点头。 佑树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还是妹妹最可靠。 「那么哥哥,请告诉我需要帮什么忙吧。」 「嗯。首先想办法解决在这里的女仆。她一直要我喝下名为鸡尾酒的凶恶饮料。」 「了解了。其他还有什么事呢?」 「帮我阻止跑向沙滩的同班同学。她想让我变成螃蟹的饲料。」 「了解了。还有什么事吗?」 「把我从这里救出来。」 「了解了。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这样就够了。」 「这样啊这样啊。」 蹲下来的春子,不停点着头并且露出笑容。 而佑树也不断对着她点头。 「…………」 「…………」 干燥的风咻咻地吹过。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变化。 「哎呀,话说回来,春子真的很了不起呢。」 佑树流下斗大的汗水。 「漂亮又可爱,聪明又能干。有这样的妹妹,身为哥哥的我真是太幸福了。而且我遇到危机时还一定会来救我。你真的很优秀,哥哥觉得很高兴哦。」 「唔呣唔呣。这样啊这样啊。」 「因为是如此可爱的妹妹春子,应该马上就会解救哥哥吧?因为妹妹是这么地可爱。之所以像这样不出手而吊我的胃口,一定是有什么想法吧。」 「嗯嗯、嗯嗯。」 「像这样让我感到着急,应该只是小小的恶作剧吧。是感情良好的兄妹之间经常会出现的沟通方式。只不过,至今为止从未出现这样的情形就是了。」 「嗯嗯,确实是这样。呵呵。」 「……春子?」 「对不起了,哥哥。」 春子发出「呣呵呣呵」的笑声…… 「我从今天起要变成坏孩子了。请你原谅我。」 「咦,等等,为什么呢?」 「其实呢……」 春子露出陶醉的表情。佑树产生不祥的预感。 「像这样看见无法动弹的哥哥后,我就发现自己有种兴奋的感觉。偶尔往这个方向发展也不错。」 「等等啊,春子。这条路相当坎坷哦。」 「别担心,不论什么愿望春子都会帮哥哥实现。不过大概要到一个礼拜之后。」 「太久了吧!?被丢在这里那么长的时间,我一定会死啊!」 「有什么办法嘛,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露出这种模样的哥哥。哥哥平常总是强悍又有威严,和现在这种状况有太大的反差……让我为一直没注意到这条道路的自己感到丢脸。」 「等等,应该还有其她让你感到丢脸的事情才对吧!?」 但妹妹根本不听佑树的指责。甚至还和千代意气相投地进行着「反差真的很让人着迷哦」「看来我能和你当好朋友」的对话。 不行了,看来妹妹已经步入歧途。 如此一来只能用最后的手段,也就是倚靠比血缘还要强的羁绊了。 「哦?轮到我上场了吗?」 对方在呼叫之前就自己来到佑树身边。 神明小口啜着威士忌苏打说: 「所谓的因果报应指的就是这种情形。你之所以会处于现在这种状况,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你是指衣服底下没有穿泳装吗?」 佑树强忍住想要辩驳「还不是被你们给陷害了」的心情…… 「世界,先把我从这里救出去吧。这样下去我什么都不能做。这可是我们珍贵的蜜月旅行哦。」 「哎呀,佑树啊,快别这么说了。你就再享受一下现在的情境吧。主张要发射华丽烟火的不就是你吗?」 「我说的发射烟火不是这种意思!这样根本是往下发射吧!因为我整个人都被埋在洞里头了!」 「哈哈哈。佑树真是会说话。」 对方完全不理会自己。 只能改变作战了。这时佑树开始以温柔的声音说: 「世界小姐啊,真的,拜托你。我也想跟大家一起热闹一下啊。我不是被埋没在这种地方的男人啦。」 「那你就靠自己的力量离开如何?这样就能知道你是不是『被埋没在这种地方的男人』了。」 「我愿意为大家工作,甚至不惜粉身碎骨,所以请大发慈悲吧。」 「千代说那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新郎的工作就是为妻子做牛做马。」 「不论是洗碗盘还是擦鞋我都愿意做。」 「这种程度的小事,千代一个人就能完成。」 「需要的话,要我下跪求饶也不成问题。」 「我才不需要这么廉价的下跪呢。」 「没有啦,说真的!我什么都愿意做!我想一起玩啊!也想尽情享受南国岛屿!所以拜托你了!」 「抱歉了,佑树。这我办不到。」 世界露出邪恶的笑容…… 「因为最近我一直都被你耍着玩。不是突然被求婚,就是临时说要出来蜜月旅行——每次我都只能任由你摆布,神明的威严可以说荡然无存。现在身为战犯的你身陷这种状况反而是 极为自然的发展。」 「这根本是在借机报复嘛!?」 正当的言论遭到忽视。 「对了,佑树大人。有乙醇和甲醇摇制而成的鸡尾酒,您当然愿意试试看吧?」 千代又递出新的杯子。 「请您放心吧,哥哥。我之后也会在旁边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啊啊,当然是脱掉全身衣服的状态,所以请不用担心,这样我们就能尝试各种玩法了。让我们兄妹一起创造新的亚当与夏娃传说吧。」 春子以陶醉的表情流露出自己的妄想。 「我找到很多螃蟹啰!马上来试试看!」 在沙滩上探索的来海双臂抱着一些东西,嘴里发出「呜哈哈哈」的笑声跑了回来。 佑树顿时感到绝望。 已经无法逃离暗黑的未来。 那种光景宛如为了腐肉群聚在一起的秃鹰。可怜的活饵根本无法获得救赎,临死前的悲鸣直接被浪潮声给掩盖过去。 ? 到了晚上。 气氛和白天完全不同的沉静晚餐开始了。 「来海小姐,义大利饺子的装盘结束了吗?」 「好了好了,千代小姐。这样子可以吗?」 「嗯嗯,装得很漂亮哦。那边结束的话,接下来可以请你弄一下香草冻吗?」 「没问题,交给我吧。」 「春子小姐,烤牛肉的火侯还可以吗?」 「当然很顺利啰,表面酥脆内里鲜嫩多汁。把它当成主菜的话,其他料理绝对会相形失色。」 「真是太棒了,那等一下请你准备甜点。」 在经验丰富的女仆指挥之下,晚餐的准备俐落地进行着。 这时太阳早已经下山,无数星星在天边闪烁。大量蜡烛照耀四周,花朵与水果的色彩则为整个环境增添了不少风采。 「佑树啊,你就别生气了吧。」 烹煮义大利面的世界笑着这么说。 「我们正在准备最棒的晚餐,你悠闲地在旁边喝酒就行了。算是对刚才那件事的赔罪。」 「就算你这么说,也没办法立刻就不生气。」 盘腿坐在椅子上的佑树,这时一边啜着红酒一边气冲冲地这么说着。 「因为实在太过分了。你们几个喝醉后就把我给忘了吧?到了傍晚涨潮时,我差点就被淹死了。」 「哎呀,这也算别有一番情趣嘛。原谅我们。」 「哪里有情趣了?无论世界上哪国人来看都是拷问啦。」 「别生气啦。」 世界发出「哈哈哈」的笑声并且搅拌着义大利面锅。 佑树虽然还是一肚子火,但也只能说了声『哎,算了』,因为世界的心情很好。虽然对白天的事仍无法释然,但世界能够高兴一切都值得了。 「最棒的晚餐马上就要开始啰。」 世界用鼻音哼着歌,同时确认义大利面是不是煮好了。 「现在是我在做菜哦,好好期待吧。一般人可没机会尝到神明亲手做的料理。」 「等等,你只是在煮义大利面而已吧。」 「这是很重要的工作哦?而且搅拌酱料也是我的工作。」 「这点程度的小事没什么好骄傲的啦,作为被埋在沙里的补偿好像有点不足。」 「那我这么说好了。」 世界得意地甩着义大利面杓…… 「如果我这时为了面子而表示要自己制作最棒的晚餐,你觉得可以看到什么样的未来?」 「嗯,也是啦。应该会出现微妙的未来。」 佑树实在不认为神明有握过菜刀的经验。 「也就是说我很清楚自己的立场。懂得察言观色,尽可能为大家提供最大限度的贡献。」 「也就是不扯后腿的意思吗?」 「应该说了解适才适所的道理。」 世界露出有点不满的表情…… 「千代就不用说了,其他两个人对于做菜似乎也有一定的心得。另一方面,我则是第一次进厨房,所以本来就不应该抢锋头。」 「嘿……你倒是很聪慧嘛。真令人意外。」 「这就是所谓的贤妻。」 「我这是在调侃你。」 世界发出「哈哈哈」的笑声来化解尴尬…… 「别这么生气嘛。你都没吃到烤肉了,现在应该也想高高兴兴地品尝料理吧?」 「那是当然啦。」 世界说的话虽然有道理,但就是难以接受。 不对,别说难以接受了,根本开始觉得有点火大。好想摆她一道,让神明脸上得意的表情瞬间消失。 (其实呢,我还有密技没使出来呢。) 在内心偷笑的佑树,发出了「哎哎」的叹息声。 「可恶,真的被打败了。是你们,不对,是你赢了哦,世界。」 「了不起。你能直率地认输呢。」 「我确实是被你们陷害了,但只能怪我自己不好。既然说要来场华丽的烟火,便是百无禁忌了。拳击比赛时出脚的话确实是犯规落败,但在综合格斗技里出脚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我说的没错吧。」 「虽然有点似懂非懂,但我知道你举白旗投降了。唔呣唔呣,这样也不错哦。毕竟我不太有机会看见你露出这种表情。」 世界相当开心。 她骄傲到快要把背部后仰成下腰的程度,而且呼吸似乎也变急促了。 这时千代发出「这边差不多都准备好啰」的声音。当然,佑树事先已经把计划告诉过她以及另外两个人了。 「世界,很感谢你给我这样的惊喜。」 佑树交换重叠的脚。 接着嘴角上扬露出了笑容。 「这是我的谢礼。就让我示范给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惊喜吧。」 「示范什么……?」 「好好收下吧。」 这种时候耍帅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佑树高高举起手臂。 然后对着星空打响指。 「…………?」 当世界感到疑惑时,海上升起一线光芒,就像升天的龙一般,从海洋往天空窜升。 咚。 开花了。 在天空中绽放的红、蓝、绿等各种颜色的渐层。 「烟火吗……?」 世界这么呢喃着。当她这么说时,也不断有彩色的光芒升空。 响彻四周的爆炸声、震动的大气、距离近到似乎伸手就能触及的壮阔闪光。看起来就像装满玻璃珠的玩具箱被打翻了一样。 「我偷偷做了这样的准备。」 对于烟火演出感到相当满意的佑树如此解说着。 「还是得有这种表演才行,否则蜜月旅行就逊色不少。我说的『发射烟火』并不只是比喻哦?」 在海上施放的烟火。 要临时准备这样的表演,困难度当然相当高,但这时候就要靠九十九机关的人脉与金钱实力了。同时还有千代、来海以及春子的帮忙。 「怎么样?很棒吧?」 佑树笑着等待对方的回答。 以神明的个性来看,这时候实在很难乖乖说出真心话。但送给她如此大的惊喜,至少也会回个一两句话吧——这就是佑树打的如意算盘。 「嗯嗯。」 世界往上看着天空,说了一句: 「好漂亮。非常漂亮。」 当世界这么呢喃着,烟火的火光映照出她的侧脸。 她的眼神与表情都带有强烈的梦幻感。原本想露出骄傲表情的佑树反而说不出话, 好一阵子只能着迷地看着她的模样。 ? 夜深了。 大吃大喝大闹的一天即将结束。 「虽然我认为不用确认……」 只不过,这群人不会让事情这么简单就结束。 「但等一下就寝的时候,是由我和哥哥睡同一个房间。大家应该都很清楚吧?」 春子首先发难。 海上小屋的入口处,来到大家为了明天而准备回房去养精蓄锐的一幕。 「哈哈哈,你真是会开玩笑。」 世界立刻有所反应。 「自古以来,夫妻本该同房且同被而眠。佑树应该和我待在一起才对。」 「咦,你们可不可以等一下?」 来海立刻不甘示弱地开口说话。 「要和佑树同学睡同一房间的应该是我吧,因为我们认识那么久了。」 到目前为止都还能接受。 令人惊讶的是连千代都举手了。 「各位请稍等一下,争吵不是什么好事。这时候还是干脆让我和佑树大人睡同一个房间,不知道大家觉得如何呢?」 佑树根本没有时间阻止。 战斗瞬时开始,而且战况愈来愈火热。 「我实在无法理解各位所说的话。哥哥和我是从出生就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关系哦,当然应该由我和哥哥一起睡。」 「照你这么说,我和佑树同学也是很早就认识了哦?而且是同班同学哦?何况在九十九机关里我还是他的上司哦?就立场来说,应该是由我和佑树同学同房才对吧。」 「来海你不会是个笨蛋吧?要论立场的话,我才是应该和佑树一起睡的人。不要厚脸皮强出头了。」 「请等一下,主人。吵架不是件好事。这时候还是反其道而行,由我来跟佑树大人同房如何呢?」 顺带一提,所有人都喝了一大堆酒。 春子以发直的眼神说: 「大家为什么就是无法理解呢?我和哥哥是血脉相连的兄妹哦,应该以我为优先才对。」 来海红着脸表示: 「真没常识耶。现实上来看,职场与学校的关系当然是最重要的啊,所以应该由我和佑树一起睡。」 世界踩着虚浮的脚步…… 「到底要我说几次啊?夫妇关系就代表一切。说起来呢,除此之外的关系都不重要啦。」 千代对着九重葛盆栽说: 「哎呀哎呀,别吵了。就由我这个女仆和佑树大人度过一夜,这样大家就能和解了。」 佑树这时候硬是插嘴说: 「哈哈哈,淑女们快别为了我争吵了。这里是令人称羡的南国岛屿,美女还是要露出笑容才符合天堂的——」 「请别说话。」「闭上嘴巴。」「闭嘴啦。」「给我安静。」 「是的。」 但很轻易就被击退了。 「好吧。说起来也是时候该决定谁才是最适合哥哥的人。」 「好哦,我接受挑战。虽然身为他上司兼同学的我本来就是最适合的人了。况且我和佑树同学从以前就是男女朋友。」 「等一下,来海。我是第一次听见这种事哦?」 「来海大人,不可以说谎哦,我并没有获得这样的情报。与佑树大人有正式关系的就只有我们家主人而已。当然是没把我这个情妇算进去的情况。」 「请别信口开河好吗?千代小姐,只有我这个妹妹才有资格跟哥哥发生肉体关系。还有请不要面向盆栽,看着这边说话好吗?」 「各位,那这么说好了。我具备了和佑树同学跑遍全世界的经验,所以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也最为亲近。」 「笨蛋,谁会承认那种主张啊。说起来你是隶属于九十九机关的人吧?这样就应该以我的主张为优先才对吧。」 「咦,但是世界你没有和佑树同学单独做这种事和那种事的经验吧?关于这一点我经验可丰富了。」 「真要这么说的话,经验丰富的应该是我吧,来海小姐。你曾经和哥哥一起洗过澡吗?没有吧?但是我有。也就是说我才是经验最丰富的人。」 「你们几个,这可是我和佑树的蜜月旅行哦?你们不觉得自己的前提根本站不住脚吗?」 「咦——你这么说那就都不用谈了嘛。」 「来海小姐,我难得有跟你意见相同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认为。」 「我也有同感。主人,这时候还是要好好沟通。」 「够了,真是麻烦!好吧,我就让你们全部闭嘴。大家来比赛喝酒,输的就听获胜者的话,这样可以吧?」 「啊,这个方法不错。我也赞成。」 「嗯,好吧。我承认这样确实很快就能分出胜负。我就接受挑战吧。」 于是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 夜更深了。 大吃大喝大闹的一天尚未结束。佑树「我可以先睡吗?」的提议遭到驳回,吵闹的声音无止尽地响彻在乐园当中。 第十四章 隔天众人就因为宿醉而完全爬不起来。 但是这种程度的小事并不会让这狂放不羁的一行人收敛。因为这里可是南国岛屿,浪费时间会遭天谴。 ? 一开始先试着潜水。 「潜水的话就交给我吧。这座岛屿周边有最棒的海洋。」 万事精通的女仆把潜水的诀窍从头到尾教会众人之后,就帮忙在钴蓝海洋里引导众人。海底下有各种颜色的鱼类以及珊瑚森林。 海中的一整片景色宛如梦幻王国一般,即使透过潜水镜也能看出到处游泳的世界有多么兴奋。 ? 「提到南国岛屿一定会想到这个吧!」 来海带着绝对的自信提出的企划,是搭乘游艇在海上巡弋的拖钓。 他们的目标是旗鱼。这是一场期盼能钓起庞然大物的豪爽活动。 使用粗大的钓竿与钓线,鱼饵用的是鲣鱼。结果咬饵的是足有一条小鲸鱼大小的强敌。 「那是什么,也太庞大了吧!?」 「手臂快被扯断了啦!」 在所有人都发出悲鸣的情况下搏斗了两个小时。终于捕获猎物时,每个人都已经疲惫不堪,但在归途的船上看见世界畅饮啤酒时那种满足的模样,就觉得辛苦也有了回报。 ? 「只享受海洋的话终究只是外行人,果然还是应该加进这样的冒险活动吧。」 在春子的坚持下强行举办的,是纵贯整座岛屿的丛林探险活动。以独木舟渡河,并且亲自动手脚爬上瀑布的大自然之旅。 众人拖着沉重装备,在不知名动物的叫声回响的森林中持续前进。阻挡他们的是路况恶劣的小径、陡峭的悬崖、不断飞出的扰人小虫、难以忍受的湿气以及浮现在额头的斗大汗水等等。 「这太累人了吧?」 「这哪是什么活动,根本是地狱的特训了吧?」 世界虽然偷偷地这么抱怨着,但是最后还是获得不小的收获。 比方说利用采取的山菜与水果制造出来的美味料理、以不断涌出的清水滋润喉咙时那种爽快感。最重要的是,爬上小径之后出现在眼前的光景! 耸立在岛屿中央的山峰顶端,从该处进行三百六十度环视的体验,是只有经历重重困难的挑战者才能够享受的绝世美景。如此完美的景色,甚至让世界发出「呀哦哦」的怪声并且到处乱跳,然后脚底一滑差点省略下山的路程。 ? 这群人可以说把能玩的全部玩遍了。 水上摩托车、飞行伞、拖曳伞、玻璃船游览、抓椰子蟹、头部spa、芳香疗法。 能想到的事情全做过了,当然也举行了次数多到懒得去数的酒宴。 只不过这终究是座不怎么大的岛屿,总不可能有无限的事情可以去做。 「我腻了!」 来到岛上一个礼拜后,世界唐突地叫喊了起来。 「我腻了我腻了我腻了我腻了!我——腻——了!」 挥动挥动。 神明躺在沙滩上,像个小孩子一样胡乱挥动手脚…… 「能做的事情大概都做完了!真的是很棒的经验!但我腻了!想做些其他事情!这样一点都不够啊!」 并且开始疯狂地耍赖。 但这里是南国岛屿,一群人所包下来的乐园,就算有这种要求也无法立刻应对—— 「终于说出口了吗?」 当然不可能有这种事。 「我就觉得是时候了。嗯,真是太刚好啰。我也有点腻了。」 「呣唔?佑树,你倒是一脸得意的表情嘛。」 世界半眯起眼睛…… 「那你想怎么样?要如何解决我的不满?这里是与世隔绝的孤岛吧?我现在就想轰走这种心情哦?」 「世界,反而是我想要问你呢。」 佑树挺起胸膛来问道: 「你真的以为我准备的计划就只有这样吗?我说过这是最棒的蜜月旅行了哦?」 「呣唔……?」 世界露出狐疑的表情。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空中传出的「啪啦啪啦啪啦」声响逐渐变大,立刻就转变成刺进耳朵里的巨大声响…… 「————!?」 突如其来的强风、飞舞的沙子。一道黑影宛如瞄准猎物一般的怪鸟出现——原来是早就在等待命令下达的军用喷射直升机。 「那么世界。」 佑树手握住从天而降的绳梯,以耍帅的表情说: 「第二回合要开始了。」 ? 一行人搭乘的直升机快速飞行了一阵子。 前方可以看见一整群高楼大厦。 「哼。想不到还挺近的嘛。」 世界噘起嘴唇,发出不满之声。 「先前在乐园里忘记时间,尽情于游山玩水之中固然相当不错。但如今知道我们是在这种世俗之处旁边玩到忘我,就觉得有点扫兴了。」 「主人,虽然您这么说。」 千代露出灿烂的微笑…… 「但我的记忆没错的话,这次的旅途开始之前,主人您原本不太有意愿参加。但是在刚刚才离开的小岛上又是如此彻底解放自我。在我的眼里看起来,主人您现在的发言反而像是期待接下来的构思而故意先抱怨一番。」 「……唔呣。」 「那边是梦幻国度哦,世界。」 来海指着逐渐靠近的大陆,同时也加入打圆场的行列。 「在南国尽情放纵当然是很棒。但世界上还有许多有趣的事情,你可以好好期待哦?这次也准备了许多最棒的情境。」 「哼。自然的乐园之后是人工的乐园吗?但在满是水泥与人类的世界里,真的能够体会到真正的喜悦吗?虽然这么说有点丢脸,但我实在不是擅长与人沟通的类型哦?」 「真是爱面子耶。」 这时春子也耸了耸肩…… 「嘴里虽然说三道四,但一看就知道你充满期待哦?既然这样老实说出来不就得了,就像我在对哥哥表达爱意时一样。看来你果然配不上哥哥。」 「呣唔,竟然对神明如此不敬……!」 「世界,没听过百闻不如一见吗?」 佑树又接下去说: 「差不多该相信我了。我会让你有最欢乐的经验,甚至足以忘记到昨天为止的记忆哦。」 「好吧。」 用鼻子哼了一声的神明眯起眼睛…… 「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让我看看吧,我会亲自确认你们到底准备了些什么。不用说应该也知道,我要求的是结果。没有拿出结果的话,最好有得到相对报应的觉悟哦?」 这个神明疑心病依然很重。 感到无奈的佑树在内心露出苦笑。 看来公主已经完全陷入任性与固执己见的状态。明明到昨天为止还天真无邪地到处玩耍,现在却像个政客一样态度说变就变。 (能耍赖就要耍个彻底吗?) 那真是太好了。 不这样的话反而没有成就感。佑树最欢迎毫不讲理的难题了,因为能够有所回应的话就可以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 当佑树露出奸笑时,目的地也愈来愈靠近。到处林立的美丽高楼大厦在反射阳光后发出结晶般的光辉。 「……呣?」 世界皱起了眉头。 也难怪她会这样。因为除了她之外的四个人,似乎都急着开始进行某种准备。 「你们在做什么?」 「谁知道呢?我们到底在做什么啊?」 千代咧 嘴露出微笑并且把世界的问题带过去。 世界以外的其他人都换上了相同的装扮。那是有着厚厚布料的连身衣裤、看起来相当坚固的护目镜以及巨大背包的某种装扮。 「总觉得……」 世界眉间的皱纹变得更深了。 「有种不祥的预感。」 「世界,应该说你太慢发现了。」 来海眨了眨眼睛…… 「条件都这么齐全了,你这么晚发现反而会让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耶。」 啪当! 直升机侧面的门发出巨大声响后打开,螺旋桨的噪音立刻充满整个机舱。外面是蔚蓝的天空与白云。 「喂,你们几个等一下。」 脸色铁青的世界发出呻吟。 「我虽然没有惧高症,也亲身体验过各种业苦折磨,但并非没有讨厌的事物,同时也会有不想做的事情哦?你们所想的那个,对我来说实在有点……」 「真的很抱歉,世界小姐。这次旅程只准备了单程机票。」 春子一边靠近打开的门,一边扬起自己的嘴角。 「只能请你陪我们到最后了,请尽情地享受这次的游乐设施吧。」 「等等,真的要等一下。不行啦不行啦,我对这种——」 「那我先走了。」 春子不等世界把求饶的话说完。 她的身影瞬间消失,没有一丝犹豫或是迟疑。 「事情就是这样,世界。等会儿见啰。」 「我在下面等您,主人。」 来海与千代也接连消失…… 「那么……」 陷入茫然状态反而好办事。 佑树迅速在神明身上着装安全带,把自己和她的身体固定在一起。接着仔细确认连结处,让两个人绝对不会分开。 「!?喂,等一下佑树!」 「不是说过这是单程机票了?一旦搭机就只能交给我决定了。」 「等一下、等一下!」 两人以一前一后的姿势把脸探出门外。高度数千公尺处的冷风拍打着脸颊。 世界死命伸长双手双脚来抵抗…… 「等等,拜托等一下!我说真的!」 「嗯?对不起,风声太大了听不见你说什么。啊,完全听不见啊。」 「至少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哎呀,脚滑掉了。」 佑树跳出机外。 呈头下脚上的姿势穿透云海来到天空中。 高空跳伞。 「————————————呜!?」 几不成声的悲鸣,才刚吐出来就消失在后方。 短期内不断地加速、加速、加速。佑树怀抱中的身体整个僵硬。 「世界!」 佑树大叫着: 「现在不是闭上眼睛的时候!?快看!」 破风声过于巨大,不大叫的话对方就听不见。 佑树使用丹田的力量全力大叫,像是要摆脱所有的束缚一样。 「这就是你的、我们的世界!不看的话是你的损失哦!?张开眼睛看看吧!」 「————」 「相信我吧!」 佑树坚定地说道。 在怀里僵住的身体开始产生变化,可以感觉到神明畏畏缩缩地张开眼睛的气息。紧接着…… 「!」 屏住了呼吸。 在空中的佑树像要表示「本应如此」般挺起胸膛。放眼望去尽是蓝色与白色。稍微弯曲的地平线、视野下方往外扩展的海洋与大陆、整齐与杂乱相交的人造物群体。 「世界!这就是属于我们的世界!」 佑树接着又大叫: 「怎么样!?」 然后丢出简单的问题。 「……唔呣。」 她的呢喃夹杂在风中而听不太清楚。 「这个世界真的很漂亮。」 对吧? 佑树只在心里这么表示。 嘴里说出的是其他的言词。 「那么世界!?你要选哪一栋!?」 「什么哪一栋!?你是什么意思!?」 面对如此大声回覆的神明,佑树则是指着底下一大片景色…… 「现在能看到的这群高楼大厦!已经全部为了你买下来了!里面有饭店也有赌场,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建筑!就算没有也可以准备!看要去哪里享受什么都没问题!」 「……那真是太厉害了!」 「嗯,很厉害吧!应该说还不只是这样哦!?只要你希望,要去哪里都不成问题!不论是那边的街道还是那边的山!从这里看不见的任何地方也一样!我都可以带你过去!」 「哦哦!也就是,这整个世界都是属于我的吗!?」 「正是如此!好了,你有什么打算!?我会听从你的任何吩咐!」 「这样的话!」 神明随着大笑声下达命令: 「我还想要看更多东西!佑树,让我看见这个世界的更多面相吧!我要看尽这个世界的一切!不只是看,还要触碰,我想要亲自确认一下!首先呢——」 世界指着高楼建筑群…… 「从那个街道开始!我要称霸那个地方!还有比我先降落的那三个人!现在想起她们那种不可一世的态度就有点生气!给我追上并且赶过那些家伙,我想看见她们哭丧着一张脸!」 「好主意!」 佑树立刻接下她的命令。 往下一看就能发现先行跳下的三个人,目前滞留在远方的空中并且朝着这边挥手。 佑树调整姿势以减少空气阻力,提升了降落的速度。在高昂的情感笼罩中,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宛如闪电般往地面降落。 ? 『原来南国岛屿只不过是前哨战罢了。』 事后世界以感触良多的口气这么说道。 『我太看轻你们了。在我的想像中原本是安稳的蜜月旅行……结果却是完全体验到尽情放纵。』 她说的没错。 这次旅行的主题就是「追求彻底」,但是又几乎没有准备的时间,所以打从一开始就是不断使用超越法规的措施。从这方面来看,这可以说是最能发挥九十九机关力量的情境。 「已经把那群高楼大厦买下来了。」 佑树所说的这句话百分之百是事实。 意思是获得了土地所有权吗?不,不是这样。 那是把这几千几百栋大楼都买下来了吗?不对,可以说类似但不是正确答案。 买下来的不是大楼,他们是把整个国家买下来了。更正确来说,是直接夺取了一整个国家。 可以说把潜力完全发挥出来了。因为九十九机关巧妙地掌控全世界政治与经济中枢的平衡,才能够办到这样的事情。其实只要不妨碍国家的营运,国民不太会发现国家的统治者已经整批换人。这已经可以说是魔术般的统治手腕。 总而言之。 这应该不难想像才对。应该说,每个人大概都有过这样的想像——如果能够尽情支配整个城市、国家的话,你打算怎么做? 佑树所准备的正是这样的魔法。 ? 魔法就是要用在蠢事上才能发挥真正的价值。 一行人从空中直接降下来的地方是游泳池。当然不是一般的游泳池,而是设置在摩天大楼屋顶的超高级会馆。来自世界各地的富豪们,优雅进行交流的社交场所之中。 对富豪们来说,出现在眼前的情况宛如晴天霹雳,打开降落伞的五名男女陆续从天 而降,在眼前溅起盛大的水花。富豪们甚至忘了发出悲鸣,只是愣在当场,像时间暂停了一般。 「呼!好舒服哦!」 「是啊,但是衣服被水濡湿后有点重就是了。」 「有什么关系嘛,头发上滴着水的哥哥看起来也很帅气。」 「已经准备好替换的衣服了,请不用担心。不然也可以直接去购买等一下想穿的服装。」 「你们都很熟练耶,着水的姿势很完美,是在哪里接受过高空跳伞的训练吗?」 一群人发出吵闹的对话声。 他们身上穿的不是泳衣也不是正式的服装,边绞着湿透的头发,边旁若无人般阔步在泳池旁。 肥胖的绅士。 身穿大胆比基尼的美女。 包裹在燕尾服底下,且身负武装的干练保镖。 他们全都只能凝视着闯入者的行动。 「哈啰,这里可以坐吧。」 五个人当中唯一一名男性,也就是眼神看起来凶恶的少年,这时以很做作的动作坐到吧台前面。 被他搭话的调酒师则以抽搐的脸庞露出亲切的笑容,然后做出拥有高度职业意识才能办到的事,也就是开口询问:「需要什么吗?」 说了句「这个嘛——」的少年考虑了一下,看起来像是压抑着笑意。 而且不只是他,其他四名美女也各自以忍住窃笑的表情看着少年。 「那么,酒保先生……」 少年开口说出自己要的饮料。 同时加上打响指与眨眼的动作。 「来杯伏特加马丁尼。用摇的,不要搅拌。」 真的说了。 嘻嘻、嘻嘻。 四名美女仿佛再也忍俊不住般发出窃笑。 「……好的。请您稍等,先生。」 隔了一会儿得到礼貌的回答后,四个人终于发出爆笑声。嘴里还嚷着「糟糕,超好笑」。酒保当然不知道,五人组在上空滑行时,就已经讨论好这个桥段了。 「刚才的表现如何?帅吗?帅吗?」 「唔晦,真的很帅哦!其实也很蠢!」 「嗯嗯,的确如此。佑树大人真的营造出很愚蠢的气氛啰。」 「虽然对象是我心爱的哥哥,但只有这次我必须如此断言,真的非常愚蠢。」 顺带一提,伏特加马丁尼之类的,是在全世界的酒吧里都用到快烂掉的,老梗中的老梗。 「倒是我现在才发现,戴副太阳眼镜会不会好一点?」 「没办法了,空中哪有那种东西。」 「以满不在乎的表情拿护目镜来代替不就好了?」 「这样的话,哥哥。我现在就跑去帮你买副太阳眼镜过来吧。」 「啊。那么,把太阳眼镜戴在护目镜上如何?啊,感觉这样应该比较帅。佑树同学,那就这么决定了。」 众人热烈地讨论了起来。 真是奇妙的光景。明显格格不入的五个人,就在脱颖而出的菁英聚集的场所——耸立在世界最贵地段的大厦顶楼,也就是象征权力与财富的地点,完全震慑住周围的其他人。 这个看起来最年长者也不过二十多岁的集团。 却拥有不少一看就觉得具有奇异存在感的人种。 其中又以银发少女特别与众不同。外表看起来虽然是妙龄少女,但又露出活过漫长岁月的老妖怪般表情。只要是拥有一般感觉的人类,就一定能从他们的登场方式以及散发的气息中注意到吧。也就是「可以和他们互动,但绝对不能违逆或者插嘴」这件事。 「好,那到下个地方去吧!」 「走吧!」「我们走!」 不久之后。 一起坐在吧台前面的他们,把酒保以比平时慢了好几倍的手法制作出来的五杯鸡尾酒一饮而尽,然后离开了富豪们的社交场所。 紧绷的时间唐突地结束了。 简直像作了一场白日梦一样。 留下来的人都切身感觉到,象征权力与财富的这个地点,是属于露出旁若无人表情的那五个人所有。也难怪他们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事实上这栋大楼,不对,是这栋大楼所在的都市全都属于他们。 (忘了吧。) 被迫做出五杯伏特加马丁尼的酒保内心暗暗这么决定。 而在场碰到这件事的所有人,在没有经过任何沟通的情况下,自然把这样的决心当成既定的规则。 于是乎,这件奇妙的事情没有被记录在历史当中就消失了。 ? 『谢谢大家,陪我一起当坏人。』 事后佑树对众人深深低下头。 『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这真的是靠大家的帮忙。』 这不是在谦虚,而是他的真心话。从各方面来看,这次的尝试都太沉重了。就算他想单独完成,也一定会在途中就撑不下去了吧。 ? 尽情享乐的旅途继续着。 没花多少时间就称霸了摩天大厦的街道。 之所以能节省那么多时间,靠的当然是金钱的力量。一行人只要遇到什么事就拿出钱来。 买衣服。 买鞋子。 买宝石。 买手表。 看上眼的东西就先买下来。 购物时当然都会加上固定的台词。 『我要这家店最贵的东西。』 『我全部都买了。』 『钱不是问题。』 得意忘形到极点的台词也是玩乐的一环。其实不只是店里的『全部商品』,他们连整个国家都买下来了,但钱就是要用在看得见的地方才有真实感。 买了房子。 买了车子。 买了游艇。 买了私人喷射机。 在买来的房子里举行了派对。极尽奢侈之能事的料理与美酒总是能满足心灵,他们从早到晚都在饮酒作乐。最后对只有五个人自己享受感到腻了,于是便招待附近所有邻居甚至是经过的路人前来同乐。他们举行了前所未闻的盛大派对,当然每个人都抛开一切束缚,打从心底享受了这次的派对。 买来的车子是闪亮的敞篷车。众人驾驶着五个人坐进去后依然绰绰有余的大型v8引擎车辆,尽情地享受了阳光与风。奔驰过海岸线之外,也跑过穿越森林的地平线。因为大排气量而发出重低音的车子,是适合衬托众人疯狂模样的爱驹。 由于已经在南国岛屿把海洋玩遍了,所以游艇活跃的地点是以河川、湖泊为主。渡过因为污泥而混浊的大河,在即使花上一整天也无法环绕一周的淡水湖上巡航的经验,让众人尝到与海洋不同的醍醐味。泳装与钓竿也在这里登场了。一行人除了与未曾见过的怪鱼搏斗之外,也充分享受了尾波板与香蕉船。 至于私人喷射机就不用说了,那当然是拿来征服天空用的交通工具。他们搭乘它到世界的各个机场,把移动和滞留的时间全享受过一遍。众人光明正大地闯进vip专用的休息室,按照惯例品尝了食物与美酒。故意去逛逛对他们来说没有意义的免税店也很有意思。像是「内容与份量都和刚才的机场不同」、「那个国家便宜多了」这样的互相品评也别有一番趣味。 ? 旅程依然持续着。 可以用流水来形容的花钱方式,这时慢慢转往其他方向。也就是对拥有智能者来说最高等级的存在意义,换言之即为冒险。 探索的矛头首先指向丛林。 虽然在南国岛屿的健行经验,以及搭乘游艇游遍河川与湖沼的经验,让一行人变得相当有自信,但这是 一件极为困难的事业。 『既然是冒险就不能依赖外物。』 『应该由我们五个人自己来才对。』 『不需要向导与交通工具吗?真不愧是哥哥。』 『那干脆连这张地图都丢了吧?反正是冒险。』 『既然如此,那食材也到当地再想办法吧?我对于狩猎与采集也略有研究。』 也难怪这次的冒险会变得如此艰难了,因为丛林绝非如此容易征服的地方。第一天开始就因为完全没有道路而迷失方向,也找不到应该能轻易入手的食物,光是要生个火就历经千辛万苦,要找到睡觉的地方可以说比登天还难。 『真是够了!到底是谁订立这种粗糙的计划!』 『光靠五个外行人实在太鲁莽了吧?』 『没有劝谏哥哥的战犯就在我们之中,请老实地自首吧。果然还是需要向导与交通工具。』 『真是疯了才会说不需要地图。既然要冒险就得做好准备吧!』 『略有研究与保证没问题,这两者之间有天壤之别。我只是开个小玩笑,为什么没有人指责我呢?实在难以理解。』 可以说是丑态尽露。 一行人互相推诿责任,冒险一开始就栽了个大筋斗。 原本已经是快要遇难的情况——但最后还是只能称赞这群人的能力。他们没花多少时间就适应了困难的状况。 首先习惯了严苛的环境。毒蛇、猛兽以及凶恶的昆虫,布满荆棘的杂草丛,脚陷进去就再也无法脱身的无底沼泽。这些全是让人厌恶到极点的障碍,但最后他们就算遇上这些东西也不再抱怨,只是以平淡的心情处理。 彼此之间的合作愈来愈有默契。正因为是独自一人难以生存的丛林,才更需要身边的人帮忙。原本针锋相对的一行人不久后就收起矛头,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携手合作。他们原本就是能力相当高的队伍,合作之后事情也就愈来愈顺利了。 准备食材。 掌握所在地。 设立就寝营地等确保安全的事项。 他们开始完成冒险所需要的各种工作,不久之后不用开口就能了解伙伴的想法,到了这种地步,就有多余的心思能够享受目前的状况了。 丛林确实相当美丽。 呛鼻的湿气、枯叶与土壤的气味、一天里下好几次的大雨、野兽们蠢动的气息、鲜艳到刺眼的绿意。 所有一切都以原始色彩朝自己迫近的生命乐园。 生命本身就能散发出原始光辉。 『太了不起了。』 神明做出极为简单的评语。 佑树也只能点头同意,他也有同样的感想。面对这压倒性的存在,再多的言词都不过是多余。呈现在眼前的现实与内心的呢喃就代表了一切。 ? 旅程依然持续着。 跨越鲁莽的丛林探索难关之后,已经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们害怕,所以当然会对接下来的探索产生兴趣。 丛林之后是沙漠。 从一般行程已经无法获得满足的一行人,再次拒绝使用向导与交通工具,选择以自己的双脚走过纵贯广大沙之海的路线。他们当然再次遭遇一连串的困难。糟到令人绝望的立足点、把所有水分烤干,甚至可以煎蛋的太阳光。已经培养起来的深厚默契出现裂痕,生命遭到危险威胁,顾不上团结合作,有好几次都面临直接拆伙的危机。 但他们的确具有实力,最后终于习惯恶劣的环境,能发现之前看不见的事物。比如能在恶劣条件中维生的几种生命,以及与白天的气温差异,让沙之大地发出细微呢喃的夜晚等等。 『真是了不起。』 神明再次简洁地表现内心的想法,而佑树也同样地默默点着头。 ? 旅途又持续了一阵子。 沙漠之后换成了前人未到的孤峰。 再接下来是暴风雪肆虐的极地。 他们不断把谁都没见过的景色,以及就算想看应该也看不见的风景烙印在眼底。它们具备光靠金钱与权力绝对无法获得的光辉,在某方面来说,这才是究极的奢华。 『实在了不起。』 旅途当中,神明经常会这么呢喃。 『这个世界太了不起了。』 佑树能理解她为何这么说,因为佑树自己也持续看着同样的景色与风景。 这个世界真是太了不起了。 这正是神鸣泽世界牺牲自己的一切所守护的东西,所以怎么可能会差劲呢?如果这样还差劲的话,那么这整个世界就真的是无可救药了吧。 『好了,世界。』 探索完巨大地底湖的那一天。 佑树根本没有休息就直接问道: 『接下来要去哪里?这个世界还有许多没有看过、没有去过的地方可以去哦。』 『唔呣,这个嘛……』 神明伸了个懒腰。 接着就以爽朗的表情说: 『我想去学校。』 第十五章 春天的季节来临。 私立丛云学园的正门。 「这里吗?」 抬头看着校舍的神明露出感慨良多的表情…… 「这里就是你就读的学校啊。原来如此,确实相当雄伟。」 「是啊。」 同样抬头看着校舍的佑树表示: 「因为是家境不错的少爷和大小姐就读的学校,而且又是私立,应该算满有钱的吧。」 「有许多捐款吗?」 「是啊。」 「好奢华的校舍。」 「是的。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喂喂,等一下好吗?」 来海插嘴进来…… 「我也就读这间学校,要诋毁它的话也得先经过我的同意才行吧。」 「哦,这就是所谓爱校精神的表现吗?」 「毕竟我是班代嘛。」 「这个立场很微妙耶,如果说是隶属于学生会也就算了。」 「不只是普通的班代哦?因为我是和佑树同学同班,而且还一起担任班代。这可是有很大的差别哦?我们总是在放学后的教室里独处,然后做了各种事情。那些日子真的很快乐。」 「……我从之前就这么觉得了,你经常在谈话中强调这件事耶。」 「好啦,先进去看看吧。」 这时做出仲裁的人是春子。 「在这里争吵也不是办法。我也经常到这所学校来,所以就由我来带路吧。」 「唔呣?这里应该是高中吧。」 「嗯嗯,是啊。」 「我记得你不是小学生吗?」 「嗯嗯,是啊。」 「小学生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这是什么蠢问题。」 春子无奈地摇摇头……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瞒着哥哥,经常到这里来偷窥啊。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怀念那段日子啊。」 「……坦承自己是偷窥狂的时候,应该更有羞耻心一点吧。」 「没关系,因为妹妹思念哥哥的心情是最尊贵的。这就是爱啊。」 「你真是都不会变耶。」 神明露出开心的笑容。 「既然己身罪恶的告解时间结束了……」 这时千代微笑着说: 「差不多该进去了吧。中庭已经准备好红茶,在校内绕一圈后,就优雅地进行茶会吧。」 于是行程就这么决定下来了。 男女总共五个人,一边欣赏着周围的环境同时并肩往前走。 「好漂亮的樱花。」 神明发出感叹的声音。 丛云学园的校地里有一条特别漂亮的樱花步道,在这附近是稍有名气的赏樱胜地,经常因为赏樱的家庭或者恋人而热闹非凡。 「这种感觉真是不错,我原本就很喜欢这样的景色哦。」 「我们班上的同学,会在这里铺上塑胶垫举行宴会哦。」 「没错,这段时期就算晚上留在学校也没关系。佑树同学曾经参加过这种活动吗?我从来没看过有人邀请你啊。」 「无可奉告。」 众人在两人诉说怀念之情与解说环境的情况下继续往前走。 体育馆、礼堂、泳池、操场。 「果然花了不少钱呢。」 「这间学校本来就很有钱,也有不少家里相当富裕的学生。」 「喂,别看着我啊。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就是啊,这不是哥哥的责任,在暗地里进行各种工作的主要是我。」 「又是你啊。」 众人进入校舍当中。 看着过去曾在里面学习的各科教室。 音乐教室、家政教室、理科教室、资料室。 以及广播室。 「啊——啊——啊——这间学校被我们以正统且伟大的武力完全压制住了。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那是什么,你在模仿恐怖份子吗?」 「才不是哩,是反抗学校体制的革命学生啦。」 「只有恐怖份子才喜欢嚷着革命啦。」 「嗯,不过确实是会想试试看这种事。」 「对吧对吧?啊——啊——啊——我们学生最高评议会,对学园的理事会要求点心的自主权。」 「要求太寒酸了吧。」 「都使用武力了。」 「啊——啊——再重复一次,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众人尽情地玩了一阵子后才来到二年a班教室。 「哦哦,这里就是佑树的教室吗?」 「不只是佑树同学,也是我的教室。这一点可别忘了哦。」 「哦哦,这里就是卿卿我我的现场吗?」 「等一下,都说过没那回事了。」 「哥哥,那现在要不要跟我在这里卿卿我我一番呢?我们可以扮成同学。」 「你别把事情弄得更复杂。」 排得井然有序的桌椅。 黑板。 「各位,要不要在上面写点东西?」 「不错哦,反正也把这里包下来了。」 「来写吧来写吧。」 大家握住粉笔后,就在黑板上随意写上自己喜欢的字眼。从『努力』『骨气』等新年新希望般的名词,到『新鲜』『烧肉』『饮酒』『健康』等反映出人生的字眼都出现了。只能说这群人真是太过自由奔放。 「来画插图吧。」 「拿有色粉笔来用。」 画面变得更华丽。 众人愈来愈投入,最后整面黑板都被带有某种意义的字眼或者图案给填满。 「像毕业典礼一样。」 某个人说出这样的感想。一说之后,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在校内绕了一圈后就来到中庭。 中庭孤伶伶地放了一张圆桌。桌上铺了纯白桌布,整齐地排列着颇时髦的杯子与茶壶。 「很不错嘛。」 「赏花配红茶吗?总觉得有点不足啊。」 「当然也准备了酒,也有许多料理。」 「不愧是千代小姐。」 粉红色花瓣纷纷飘落。 天空中没有云,只有一片蓝色。 「那么,首先来……干杯吧?」 「来干杯吧。」 「干杯。」 「干杯。」 互碰的杯子发出细微的「叮」一声。 接着众人打开话匣子畅谈了起来。 谈论至今为止的旅途里各种所见所闻。 谈论经历重重艰难后获得加倍的感动。 不论是漂亮还是丑陋的事物,它们全都有自己美丽的一面。 「确实是很棒的经验。」 「有许多光靠照片或影像不可能知道的事情。」 「那是一段很丰富的时光。想不到世界上还有那么多能够打动人心的事物,我只能为自己的孤陋寡闻感到丢脸。」 他们大吃、大喝、大笑。 对于活着、存在着的喜悦,现在全集中在桌面以及包围着它的五个人之间。 「不过呢……」 话题告一段落时,佑树便环视周围。 「这里连半个人都没有耶。」 没错,没有任何人在。 这里应该是充满活力的学园才对。就算是假日,这一点应该也不会变。在樱花季又是假日的时候,应该更加热闹才对。 「虽然这样也满有趣的,不过是不是应该提早一点过来呢?」 「不,没关系。」 摇晃手中威士忌的神明摇了摇头。 「我本来就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毕竟至今为止的经历对我还是有所影响。而且说起来这幅景色的责任是在我身上,我没有立场多说些什么。」 「这样啊。」 佑树简短地回应。 来海、春子以及千代也没有多说什么。 不只是人类,也感觉不到其他会动的东西,甚至连一丝微风都没有。只有花瓣在这样的情形中缓缓飘落。 「我想跟大家道谢。」 世界环视众人后正色表示: 「你们带我体会了非常精彩的世界。所有看到与碰到的东西,全都具备无可取代的美感。真的是很棒的经验。」 花瓣轻轻地掉落到桌子上。 世界掬起淡粉红色花瓣说: 「小岩井来海,你开朗的性格多次拯救了我。你总是那么自由奔放,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一有机会就会直接顶撞我。不过现在想起来,那也是你贴心的举动吧。我很感谢你。」 漫天的樱花瓣,现在看起来就跟宝石的碎片一样。历经浪荡与冒险,绕了一大圈远路之后,才让人发现世界是如此光辉美丽。 「桐岛春子,你是比实际年龄聪明许多的人物。许多时候都扮演令人搞不清楚是认真还是在开玩笑的小丑。对我来说,你也是竞争对手般的存在,没有你的话就不会有现在的我。我要跟你说声谢谢。」 花瓣轻飘飘地悄然落下。 白皙手指轻轻把玩淡粉红色花瓣。 然后「呼」一声吹气。花瓣就像是地心引力不存在一样,随心所欲地在空中刻划下自己的脚步。 「千代。长期以来,我和你都处于微妙的关系,可以说是距离最近同时也最远的存在。内心虽然不能原谅你,但又只能委托你照顾——简直就像镜子的表里两面般,虽属一体但绝对不可能交会的两个人。但到了这个时候我终于可以了解,你无疑是我最好的随从。谢谢你。」 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 来海像觉得很无趣般玩着空了的杯子。 春子可能是想装出没听见的模样吧,只见她把手肘撑在桌上,把头别到一边去。千代则依然保持着微笑,表情却仿佛雕像一般凝固。 「佑树。」 世界最后看向坐在旁边的佑树。 佑树笔直地承受她的视线。即使其他人都无法承受这道视线,他也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眼睛移开。 「这确实是一场相当精彩的旅行,这样的蜜月旅行应该是前所未有。你是个言出必行的男人。按照你所说的,最后送给了我一个大礼。不论是多次配合我无理的要求,还是鲁莽地对我求婚,都是我无论重生多少次都无法回报的恩情。」 「嗯。」 佑树点点头。 虽然算不上什么像样的回答,但总比默不作声还要好。 「自从接受你的求婚以来,就几乎没有尝试过维持夫妇关系的行为。但现在就不一样了,我们飞往世界各地,共享深刻的经验、互相扶持。我和你比任何一对夫妻还要贴合夫妻的含意,我们互相是对方在世界上唯一且无可取代的伴侣。」 「嗯,我也这么认为。」 「但有件事情我还是要抱怨一下。」 神明露出落寞的笑容。 「你到最后果然还是走狗。」 「…………」 佑树安静下来。 这不是安静下来就能混过去的事。可是他,桐岛佑树就是无法对这句话有任何的回应。 「你如愿以偿了。」 神明再次环视众人,做出宣言。 「我看过这个世界的美了。在海洋、陆地、天空中奔驰,仔仔细细地确认过每一个角落。我至今为止所做的事情果然没有错。因此到最后也要做正确的事情——我要解救世界。」 没有任何人说话。不对,是没办法开口。 现场没有风以及其他声音。只有樱花瓣永无止尽地轻轻落下。 「别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 神明的笑容里已经没有阴影。 在场的人当中,只有她带着开朗的神情。 「你们显示了世界的价值,我则承认了它的价值。在承受濒死煎熬的情况下持续保护,却又没有什么机会实际接触的世界,是你们让我有了真实感,并觉得它实在太棒了。这是过去从来没有人完成过的伟业。挺起胸膛来,不然至少也抬起脸来吧。笑着送我离开。」 周围没有半个人,也没有其他生物的气息。 是九十九机关的势力把人彻底排除了?不对。真的没有任何人在。根本不需要排除,因为这附近本来就没有人类存在了。 「我反而会为了犯下如此重罪而发抖。到今天为止,到底有多少生命与未来,在我没有自觉的情况下消失了?我自己是第一次看见……这就是所谓的灭亡吗?」 蔚蓝的天空中没有一片白云。 即使到世界的尽头,大概都……不对,应该说绝对都只有这样的一片蓝天。说起来,就连世界的尽头这样的概念应该都已经消失了。从周遭如此明亮,却怎样都看不见太阳的模样就能证明这一点。此地已经是世界亦非世界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原本佑树打算什么都不说,因为根本没有立场可以发言,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世界,你从什么时候就发现事情会变成这样,还有我们准备让事情变成这样呢?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们是为了让你对这个世界有所依恋,为了不让你舍弃这个世界,才会带你参加这种卑鄙的旅行。」 「其实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神明显得很轻松。 她现在进行的也就是所谓的覆盘,就像是比赛结束之后的解说员,或者是观战者会做的事情。这时已经没有分敌方或我方,只是一只手拿着啤酒在酒吧里诉说心得。 「只有我能拯救这个世界,这是打从一开始就决定好的事情。如此一来,就只能让我改变想法了。考虑到你的性格,这样的手段绝对不会太多……我的预测有错吗?」 「没有,你猜对了。」 「对吧?因为我是你的妻子,当然早就知道丈夫在想什么。」 这些话里没有讽刺的意味。 但也不会有比这更讽刺的。佑树之所以没有咬紧牙根,是因为他甚至不允许自己这么做。如果得到允许的话,他应该会当场打破自己的头,把里面的东西全拖出来吧。 「你……」 但他还是想办法独自动着嘴巴: 「你还有其他路可以选吧?以你拥有的能力,应该能办到任何事才对。不论是消除这个世界,还是重新创造一个世界,或者是带我到新世界去。不论什么事你都办得到。明明办得到却又什么都没做。一直以来,你所做的就只有替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当活祭品。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不更任性地选择其他的路呢?」 「这个嘛,究竟是为什么呢……」 神明游移视线歪着脖子。 「我也不知道。老实说我想这么做的次数已经多到数不清。随心所欲地过生活,按照自己的意思创造世界,然后和佑树两个人生活在其中……不对,应该可以再奢侈一点吧?比如说带着在场所有人逃进全新的未来当中。我应该能办到这种事,确实存在这样的选项。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办不到。我知道只有这一点自己绝对办不到,也没有立场这么做。」 「是为了在这里的我们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根本——」 「不。这当然也是理由之一。结果我还是忍不住以你的事情 为第一优先。该怎么说才好呢……对了,这应该是惩罚。因为我犯下了某种罪过。」 「罪过?哪有这种事,你可是……」 「不,就是有。我自己知道。大概只有我才知道。」 真是让人摸不着头绪。 希望成为生涯伴侣的对象此时的话,佑树完全无法理解。 能够理解的就只有两件事。首先是一切都已经太迟,再来是这种状况是自己亲手造成。 「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除了没有立场这么说之外,这句话本来就是禁句。 然而佑树还是忍不住说出来。就算能在九十九机关里大显身手,他依然只是十六岁的少年。 「我不会贪心地说要拯救世界上的一切……可是就没有其他方法,能让多一点家伙得到幸福吗?」 「没有了。」 神明立亥回答。 像是早就预测到佑树会这么问,她的回答没有一丝迟疑。 「在早一点的阶段,也就是世界还能保持完整型态时,我没办法下定决心。因为我到最近才认为这个世界有这样的价值。你就是为了这一点,才带我参加这次的蜜月旅行吧?」 「嗯嗯,是啊。所以你打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的企图,还是参加了旅行。」 「只能说我们扯平了。结果你们也太过配合我任性的要求,所以才会变成这样。虽然你们尽量不让我看见……但这整个世界很早之前就已经结束。也是因为这样,旅行的后半才都选择到偏僻的地点冒险吧?」 这是根本不用回答也能够知道的事实。看见无人且短期间内逐渐废墟化的学园就可以一目了然。 「那么,再会了。」 咻! 首次有风吹动。 这是阵并非春风亦非寒风,甚至不知道从哪个方位吹过来的风。 「造成这种结果的责任在我身上,你们不用在意。我反倒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留下一个不像样的世界。我的能力最多就只能做到这样了。」 花瓣飞舞。 激烈且美丽地飞舞,甚至让人看不见自己的手掌。 真的是名符其实的樱花雨。 「谢谢。看来我确实很幸福。」 从某处传来这样的声音。 不过就只有这样,其他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回过神来才发现,覆盖整个视野的花瓣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不只花瓣,连校舍、操场、讲堂等眼睛能看得见的存在全都不见了。 而最重要的人也不见踪影。 神鸣泽世界。到处都看不到牺牲自己来拯救世界的神明,只有桌椅与一整片蓝天残留下来。 「很幸福吗?」 来海苦着一张脸独自呢喃。 「听她这么讲就无话可说了。真是败给她。」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春子用鼻子哼了一声回应来海。 「这种情况就是所谓的一筹莫展,根本没有任何未来,只有眼前能看见的世界被残留下来而已吧。」 「春子小妹,先喝一杯吧?不然真的干不下去了。」 「我也这么想,看来我们可以结婚了。」 水火不容的两个人消沉地互碰了一下杯子。 另一方面,千代一言不发,表情也没有变化,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平常那种铜墙铁壁般的微笑反而能代表她的心情。也难怪她会这样,因为在场的人物当中,她和神鸣泽世界之间的关系可以说相当特别。 另一个关系特别的人此时正盖住脸庞仰着头。甚至不允许自己咬住嘴唇的少年,现在依然在苦撑。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相当在意自己做过的事情。 「不过,像这样的发展呢……」 来海「啪叽」一声打了下响指,立刻有一瓶看起来年份久远的兰姆酒出现。来海把酒倒进杯子里说: 「除了我们四个人之外都算是悲惨的结局吧?继续这场游戏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样哦?只有我们四个人生活在一大片的荒野中央吗?」 「没办法像亚当和夏娃那样就是了。」 春子接过倒了酒的杯子,以恨恨的口气表示: 「我本身是满喜欢这种增产报国的发展,但现在实在没办法这么做。」 「就是啊。和佑树同学过着后宫生活确实相当有魅力,何况这次我们几个的感情相当不错。」 「当成回到封建时代的话就可以接受。」 「那个时候是一夫多妻制吧。」 两人以参加女孩聚会的心情热络地谈话。 一阵子之后,千代才呼出一口气并举手说「我……」。 「也可以喝一杯吗?」 「请吧请吧。」 「已经看开了吗?」 「不,怎么可能呢。」 面对欢迎自己加入的来海与春子,千代露出满脸笑容。 「强烈的打击已经让我肝肠寸断,但是就算保持安静也于事无补。看来这次在世界结束之后依然有点时间,这样的话至少也喝点酒吧。因为这里能随心所欲地让任何种类的酒出现。」 「不错哦。这样才像千代小姐嘛。」 「兰姆酒虽然也不错,不过要不要试试大航海时代的马德拉酒呢?那是这个世上最高等级的年份,在这个地方可以尽情畅饮。」 春子打了个响指。 立刻凭空出现一个满是灰尘的旧瓶子。 「那么……」 打开瓶盖的春子说: 「哥哥,虽然我们想要一醉解千愁,但你也差不多该做出选择了。」 咕嘟咕嘟咕嘟。 接近黑色的紫色液体倒进了杯子里…… 「尽管一直是如此,但这次对神鸣泽世界来说是相当残酷的打击。把整个世界当成人质,连对她来说相当特别的哥哥都成为交涉的材料,甚至成功让我、来海小姐和千代小姐都变成无可取代的人物。可以说确实地把其他问题都排除掉了,但是免于灭亡的就只有这里的四个人。神明挣扎到最后一刻,才保留了世界的碎片和我们四个人。这就是这次的结果了。」 「……稍等一下。」 依然盖住脸、仰头向天的佑树这么说。 「心情糟到极点,脑袋一时转不过来,所以我无话可说。」 「哥哥,虽然你这么说,但哪一次不是这样呢?」 「这样已经算不错了,要是以前的话我早就疯掉了。」 「我知道了,那你就继续沉浸在余韵当中吧。这段期间就由我来解说,因为这也算是我的工作。」 春子以马德拉酒滋润喉咙后…… 「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这次的游戏就此结束了。我们必须让身为玩家的哥哥做出选择。是要让单方面被订定不合理规则的游戏就此结束,还是要继续下去呢?」 单调的蓝天不断往外扩张。 除了天空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上下左右全都是蓝色。不对,说起来上下左右的概念根本就失去意义了。桌椅、美酒都确实存在,但也只是虚无。这里就是这样的地点。简直就像是只会播放终场字幕的电影院一样。 「……这次呢……」 隔了一会儿,佑树才丢出这么一句话。 然后又静了下来。即使到了这个时候——经历过多达百万次以上的绝望,佑树还是说不出话来。佑树受到的打击就是如此沉重。 「这次真的非常非常糟糕,我竟然让那个家伙受到这样的伤害。就算是为了整个世界,依然太不择手段了。」 「是吗?我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开玩笑吧?最好的办法却造成最糟的结局。」 「是的。但打从一开始它就是这样的游戏。」 春子指出的观点相当正确。 这时佑树的脑袋终于冷静下来,毕竟他也经验老到了。 「还是先确认一下。」 他看着妹妹…… 「这次的『裁定者』是你吧?春子。」 「是的。」「然后——」 接着看向同学与女仆…… 「小岩井同学与千代小姐也是吗?」 「没错哦。」 「您确实是明察秋毫。」 来海很没家教地把两条腿伸直,而千代则是挺直腰背大口喝酒…… 「嗯,但领航员的工作还是让给春子小妹吧。她好像有许多想法。」 「我和来海小姐继续喝酒,接下来就交给你们兄妹吧。」 其他两个人完全放手不管了。 原本应该指责她们放弃自己的职务…… 「春子。」 「是的。」 「她们说你有想法?」 「请不要太过期待。我不能提出什么解决的办法哦。」 春子先这么说完…… 「我一路看过许多情况,这说不定只能聊以慰藉。」 「足够了,说来听听吧。」 「就是这个游戏真的很奇怪。」 「哪个部分?」 「虽然每次都觉得有地方不对劲,但这次终于找到问题点了。这次我们真的是尽情大闹了一番。夺取整个国家、在世界里到处奔驰——嗯嗯,真的打从心底感到很高兴,甚至觉得这个世界不可能有那样的愉悦感。」 「嗯嗯。因为这次我们是站在九十九机关这边。」 「不,就算是这样,应该还是有界限才对。即使有他们的全力后援,还是有许多无法说明的事情。说起来,那本来就不是个人能够体验得到的经验。」 「当然啦。怎么说都是九十九机关,不论办到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但是那个九十九机关本身的存在就很奇怪。」 春子如此断言。 面对似乎带有某种确信的妹妹,也就是裁定者,佑树只能以沉默催促她说下去。 「这次以哥哥为首的许多相关人员都是站在九十九机关这边,我也靠着这个立场详细地检查了他们。这个组织的存在果然相当奇妙,实在太不合道理了。」 「当然不合道理啦。因为这是由狗屁『神明』制定的规则来营运的狗屁游戏啊。」 「那么我想问哥哥,说起来那个神明究竟是什么人呢?」 「……你之前也问过这个问题吧,但这个问题根本没有确定的答案。如果能够找出神明的身分,我早就去揍那个家伙了。」 「我想应该办不到吧。」 「我知道。连人都不清楚在哪里的家伙,当然没办法揍他了。」 「不,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隔了几秒钟后。 聪明的妹妹才用有些犹豫的口气表示: 「真的存在制作这款游戏的神明吗?」 「……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既然是神明就有可能是不同次元的存在,所以我们根本无法看到祂。假设祂真的存在好了,也有可能是我们无法凭意识捕捉到祂。但是——这当然只是假设——我现在有另一个结论。」 妹妹慎重地选择用词。 佑树依然保持沉默,催促她说下去。 「这名看不见实体与存在的超越者,正让我们演猴戏然后在某处欣赏这样的表演。这就是我目前想像出来的构图。当然,没有依序加以验证。老实说,就算想验证也没有办法。这游戏每次结束就会被重置,以全新的设定重新开始。记忆会被消除,我们的人生也得从头来过。然后再次迎接某种结局并重置——看起来就只是不断重复这样的过程。」 「你选择用『看起来』这个形容,是想说实际上并非如此吗?」 「我再唠叨一次,这是非常奇怪的一件事。首先,记忆会消失这个系统并非完美无缺。游戏途中,过去的记忆会如同闪回那样再次浮出,哥哥应该也有这样的经验吧?」 「确实有过好几次这样的经验。」 「真要说的话,『裁定者』这个系统也不合道理。我、来海小姐和千代小姐,为什么只有这三个人能够不受规则限制进行干涉呢?我以裁定者的立场如此断言,除了我们之外,其他任何存在都无法介入这场游戏。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也这么觉得。但这本来就是不合理的游戏,所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不合理这一点我也同意。但我想说的是,这游戏不算完全也不是完美无瑕。它会动摇,也有空隙与破绽。」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一点不像超越者会做的事。那个存在既然能制作出如此壮大且愚蠢的游戏,应该不会出现这么多失误。」 这是佑树也隐约感觉到的事情。 确实一直有种不对劲的感觉。佑树已经经历过上百万次令人发狂的绝望,对他来说,当然不可能只是糊里糊涂地承受打击。 「那么春子,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呢?你的结论究竟是什么?」 「我没有结论。我认为理论上不可能有,但可以借由推理来求出最接近事实的真相。」 「不用拐弯抹角,直接说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之所以会先干咳一声,应该是她内心已经有了定见吧。这时春子以平淡到不自然的声音说道: 「神明根本不是什么超越者。而是极为接近我们、浅显易懂的存在。不对,我在此断言吧。神明根本就在我们身边。」 「…………」 佑树静下来了。 并非因为这是个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而是他早就隐约有这种感觉。亲身的体验、涌出的直觉、马上就能接受的感触,全都告诉他这样反而比较自然。 再重复一次,佑树并非感到意外而陷入沉默,而是因为太过于绝望。因为那样子的话,实在—— 「只不过,这毕竟是个带有致命缺陷的游戏。」 春子毫不间断地对保持沉默的佑树说: 「就算抓住一些狐狸尾巴也算不上什么安慰。想解决这个致命的缺陷——也就是程式错误,就要完成某个条件。那就是我们这几个知道问题的人,其中之一成为超越者。不用我说大家应该都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结果根本无法改变这种完全不合理的设定。哥哥,真的很抱歉。我必须很遗憾地说,实在无法帮上忙。」 「不,没这回事哦。」 佑树摇摇头并挤出笑容。 「我很感激你哦,光是帮忙整理状况就已经帮了大忙。我想应该会对即将继续玩游戏的我有所帮助。」 「哥哥,你错了。我其实是想证明,哥哥想前进的道路,前方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我们就像西洋棋的旗子一样,无法摆脱神明的意志来行动,甚至连这样的思考本身可能都是按照神明所想,我只是想表示这种束手无策的宿命而已。说起来就等于是进行死亡宣告,但总得有人来做这件事才行。」 「喂喂,春子,别露出这么痛苦的表情。接下来好戏才要上场吧?应该说好不容易才到达这地步了吧?我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终于习惯,一开始时有好几次都差点发疯,但现在终于能像这样冷静地观察事情。就算这种状况是打从一开始就决定好的,我也绝对不会放弃。」 「不行,哥哥。请别继续下去了。」 「别说蠢话了。到了这种地步还放弃的话,就只是个大蠢蛋吧。我是绝对——」 「哥哥。」 佑树静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种表情。 妹妹恳求的表情,比至今为止见过的任何表情都要软弱。这宛如直接体现了悲怆这个形容词的模样,绝对不适合出现在桐岛春子身上。 「哥哥,你发现了吗?」 「咦?发现什么?」 「哥哥你从刚才就一直在哭。」 「我在哭——?」 听见对方这么说的佑树瞪大了眼睛。 把手放到脸颊上的他感到一阵愕然。这是什么?人类的身体能够流出这么多眼泪吗?眼泪简直就像坏掉的水龙头般不停涌出,宛若从无法闭上嘴的狗口中持续滴下的口水。 「哥哥,你已经快坏掉了。」 肩膀发抖的春子挤出声音来。 「我不想继续再看下去了,无法再忍受哥哥的精神一一被撕裂成碎片的模样。拜托了,哥哥,请别再继续下去。这是永远不会结束的地狱啊。不需要让自己继续置身于这样的环境当中。这时候停止游戏的话,世界就能维持这样的状态。这样不就很幸福了吗?」 这是春子深切的诉求。 仿佛把手伸进喉咙,直接抓住了她的心脏一样。 「我不会停哦。」 但是立刻就得到这样的回答。 即使眼泪如滂沱大雨般落下,佑树依然没有一丝犹豫。 「我不会停手。或许我已经坏掉了,或许原本就很绝望的状况变得更加绝望,但我还是要继续下去。我会永无止尽地玩下去。持续地玩,然后总有一天救出世界那个家伙。我一定会把她救出来。」 「这么想的哥哥本身,可能不过是被神明安排好的存在哦。这样还要继续下去?」 「没关系。我要继续下去。」 「……这样啊。哥哥真的很坚强。」 春子叹了口气。 那是混杂了领悟、失望、惊愕、敬意等种种感情,如同鸡尾酒一般的叹息。 「嗯,佑树同学本来就很顽固。」 在旁边看着事情发展的来海耸了耸肩。 「如果会因为这种程度的事情就放弃,应该在更早之前就举手投降了。但这就是佑树同学的优点哦。」 「请尽情地挑战这条修罗之道吧。」 千代以铜墙铁壁般的微笑鼓励佑树。 「虽然在系统上我们无法提供支援。但内心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哦,佑树大人。」 「不过哥哥……」 春子挺直背杆询问。 「虽然知道毫无意义,但我还是想问一下。接下来哥哥有什么打算?要永远在没有任何对策的情况下玩这场游戏吗?」 这是毫不留情的问题。 明明打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选项,却还是提出这个不容回避的问题。这说起来比完全不给予选择的机会还要恶劣。 「游戏确实有破绽。我们这样的存在能够像这样介入系统的骨干,这个事实就是最佳的证明。只不过这个游戏的骨干就是不合理,所有事物都有可能在下一个瞬间完全翻转过来。」 春子以冷静透彻、公正…… 完美无瑕的裁定者容貌,这么问道。 「哥哥,你的回答是?」 佑树的眼泪还是停不下来。 依然泪流满面的他,毫不迟疑地说: 「春子,这次就到此结束了。开始下一次吧。」 「……我知道了。这就是答案吧。」 春子没有叹气。 从头到尾都以平淡的口气说着这段话。 「在这可以说是一个段落的第一百万次挑战,同样无法改变宿业。现在所有因果都将被改写。不知道将被改写成什么样的因果。因为我没有这样的权限与权能。我能做的就只是在适当的时间丢出骰子。」 时间停止了。 空间扭曲了。 所有事物都停滞,同时快转或者倒带。 一切都失去意义,或者反而获得意义。 再建构。 「再见了,哥哥。希望这次就能有好结局。」 在这句话之后,世界就改变了容貌。 神明诞生之前的事情1 ——就这样,世界被重新改造了。 ——在那之前,让我们来说说过法的事情。 这是关于某个少女的故事。 我们先假定少女的名字是a。 ? a出生在恶劣的环境当中。 何谓恶劣的环境呢? 是每天都吃不饱吗? 还是出生后不久就殒命了呢? 以上皆非。这些都不是女孩遭遇的事情。但a可以说是天生带着比其他境遇都要惨烈的宿业来到这个世界上。 因为她是为了成为神明而出生。 ? 「父母亲以拼死的模样伸出手臂来。」 这就是最初刻划在a记忆里的光景。 到了现在——先不管所谓的『现在』指的是哪个时间点——她才深刻地了解为什么双亲会露出那种表情。只要是拥有正常感性的人类,在营救亲生女儿时,一定都会瞪着充血的眼睛并咬紧牙根吧。 何况他们还是为了夺走a的性命而勒紧她的脖子。从一直残留在a脖子上的瘀痕,就能知道她双亲的杀意有多么强烈。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a终究活了下来,永远失去借由死亡而获救的机会。 从假死状态苏生的a,看见自己的双亲倒在身边。勒完女儿的脖子后,他们也让自己的身体承受相同痛苦。他们从此没有再醒过来,而杀害女儿的企图也以未遂告终。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虽然记忆里有当时的模样,但就是想不起双亲的容貌。每当想起他们时,a内心就会浮现一个简单的疑问。 (他们为什么『无法杀了我』呢?) 是害怕亲手杀害女儿的罪过吗? 还是因为杀人的紧张而无法确实夺走她的性命? 或者是看见女儿翻白眼、口吐白沫,就认为她已经死亡,所以放松勒紧脖子的手呢?这些原因大概都不对。双亲确实有强烈的杀意,同时也具备能让他们完成目的的状况。说起来他们的杀意并非源自恶意,而是自善意而生。既然是来自善意,那又有何忌惮呢?反而会有比源自恶意时更加坚定的动机将行为正当化,然后坚决地完成杀害幼子的行为。 他们不是没杀,而是『没办法杀』。 但明明有充足的意志与能力,为什么没办法成功呢? 长久以来,a对这个谜题一直感到很不可思议。到了很久之后才解开谜题,知道原因与结果中间的过程里,还存在第三者的作为。 ?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a就是活了下来。 虽然经常可以听见「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好事发生」这样的老生常谈,但是a不知道是否真是这样。虽然存在许多死了还比较好的状况,但真的死掉的话所有可能性就一定会消失。活着或者是死亡,到底哪一边才是正确的选择呢? 不论如何,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之后就有各式各样的灾难降临到a身上。 第一个灾难是被人卖掉。双亲死后,a被带到奴隶市场竞标,成为不相关的人拥有的物品。 第二个灾难是被卖过去后的环境。a被要求完全服从对方,不容许她有任何反抗。只要稍微露出一点反抗的模样,有时甚至没露出模样,都会受到严厉的责打,而责打当然伴随难以忍受的疼痛。另外也经常尝试借由药物矫正,不久之后a就完全体现了何谓『完全的顺从』。 (也就是没有人权。) a在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种事的情况下长大。扭曲的环境被严格的规律维持住,而她便一直走在违背正常伦理的道路上。 (但我是真的不幸吗?) 虽然这是任人玩弄的身分,但那是另外一回事。她对这一点没有什么不满,因为对方已经巧妙地让她远离不满这种概念。而且幸福与否终究是主观的问题,把『不认为自己不幸』解释成『觉得幸福』应该是相当合理的理论。 根据就是,她在食、衣、住上没有任何困扰。记忆没错的话,a是生长在经济上算丰裕的环境当中。就她自己来看,借由隶属于他人获得的物品,质与量都十分充足。不论是衣物、食物、居所,a获得的都能算是奢侈品。 只要不去理会极端偏颇这点,其实教育的水准也算良好。专属家庭教师们虽然以无感情且公事公办的态度来对待a,不过倒是把大量情报灌输到她身上。阅读反而是受鼓励的行为。对a来说,这几乎是唯一与外界接触的机会,所以她贪婪地沉溺在书籍的世界当中。 在不知道何谓知识的情况下,a宛如沙子吸收水分般在身上囤积了许多知识。 ?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a一直活了下来。 当时的她根本不知道,这其实是相当伟大的奇迹。因为除了a之外,其他还有许多孩子也在跟a同样的境遇下成长,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 a以外的孩子都熬不过鲁莽且严苛的『实验』,在很早的阶段就全踏上悲惨的末路。 而a在不自觉当中一直压抑自己心灵的行为,则从毁灭当中救了她。她在这方面的才能明显高人一等。只不过,在早期阶段便毁灭的人或许还比较幸福。因为活了下来,所以接下来长达一千年的时间里,她便不断接受『实验』,而且也只有比毁灭更加阴郁的结局在终点等待活下来的她。 ? 故事继续进行下去。 千年的时间对a来说虽然是一种苦行,但终究没有超出苦行的范围。也就是说,a得以持续地忍耐下来。而可以忍耐下来的事物,说起来程度就没什么大不了。在了解之后会发生什么事的现在,a这样的想法就更加强烈。 转机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降临。 简直就像台风一样,把靠近的东西全都卷进去,留下令人束手无策的痕迹——少年就像是这样的存在。他给a留下的强烈印象,足以让脖子上的瘀痕相形失色。证据就是自此之后,少年的存在就不曾有一刻离开少女的意识。 ? 『我说你啊,要不要跟我结婚?』 少年一遇见a就这么说。 『好的。请多多指教。』 a几乎是在反射之下这么回答。 ? 名为桐岛佑树的少年与之后名为神鸣泽世界的少女。两人之间的故事就从这个瞬间开始了。 ——就这样,世界被重新改造了。 ——在那之前,让我们来说说过法的事情。 这是关于某个少女的故事。 我们先假定少女的名字是a。 ? a出生在恶劣的环境当中。 何谓恶劣的环境呢? 是每天都吃不饱吗? 还是出生后不久就殒命了呢? 以上皆非。这些都不是女孩遭遇的事情。但a可以说是天生带着比其他境遇都要惨烈的宿业来到这个世界上。 因为她是为了成为神明而出生。 ? 「父母亲以拼死的模样伸出手臂来。」 这就是最初刻划在a记忆里的光景。 到了现在——先不管所谓的『现在』指的是哪个时间点——她才深刻地了解为什么双亲会露出那种表情。只要是拥有正常感性的人类,在营救亲生女儿时,一定都会瞪着充血的眼睛并咬紧牙根吧。 何况他们还是为了夺走a的性命而勒紧她的脖子。从一直残留在a脖子上的瘀痕,就能知道她双亲的杀意有多么强烈。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a终究活了下来,永远失去借由死亡而获救的机会。 从假死状态苏生的a,看见自己的双亲倒在身边。勒完女儿的脖子后,他们也让自己的身体承受相同痛苦。他们从此没有再醒过来,而杀害女儿的企图也以未遂告终。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虽然记忆里有当时的模样,但就是想不起双亲的容貌。每当想起他们时,a内心就会浮现一个简单的疑问。 (他们为什么『无法杀了我』呢?) 是害怕亲手杀害女儿的罪过吗? 还是因为杀人的紧张而无法确实夺走她的性命? 或者是看见女儿翻白眼、口吐白沫,就认为她已经死亡,所以放松勒紧脖子的手呢?这些原因大概都不对。双亲确实有强烈的杀意,同时也具备能让他们完成目的的状况。说起来他们的杀意并非源自恶意,而是自善意而生。既然是来自善意,那又有何忌惮呢?反而会有比源自恶意时更加坚定的动机将行为正当化,然后坚决地完成杀害幼子的行为。 他们不是没杀,而是『没办法杀』。 但明明有充足的意志与能力,为什么没办法成功呢? 长久以来,a对这个谜题一直感到很不可思议。到了很久之后才解开谜题,知道原因与结果中间的过程里,还存在第三者的作为。 ?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a就是活了下来。 虽然经常可以听见「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好事发生」这样的老生常谈,但是a不知道是否真是这样。虽然存在许多死了还比较好的状况,但真的死掉的话所有可能性就一定会消失。活着或者是死亡,到底哪一边才是正确的选择呢? 不论如何,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之后就有各式各样的灾难降临到a身上。 第一个灾难是被人卖掉。双亲死后,a被带到奴隶市场竞标,成为不相关的人拥有的物品。 第二个灾难是被卖过去后的环境。a被要求完全服从对方,不容许她有任何反抗。只要稍微露出一点反抗的模样,有时甚至没露出模样,都会受到严厉的责打,而责打当然伴随难以忍受的疼痛。另外也经常尝试借由药物矫正,不久之后a就完全体现了何谓『完全的顺从』。 (也就是没有人权。) a在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种事的情况下长大。扭曲的环境被严格的规律维持住,而她便一直走在违背正常伦理的道路上。 (但我是真的不幸吗?) 虽然这是任人玩弄的身分,但那是另外一回事。她对这一点没有什么不满,因为对方已经巧妙地让她远离不满这种概念。而且幸福与否终究是主观的问题,把『不认为自己不幸』解释成『觉得幸福』应该是相当合理的理论。 根据就是,她在食、衣、住上没有任何困扰。记忆没错的话,a是生长在经济上算丰裕的环境当中。就她自己来看,借由隶属于他人获得的物品,质与量都十分充足。不论是衣物、食物、居所,a获得的都能算是奢侈品。 只要不去理会极端偏颇这点,其实教育的水准也算良好。专属家庭教师们虽然以无感情且公事公办的态度来对待a,不过倒是把大量情报灌输到她身上。阅读反而是受鼓励的行为。对a来说,这几乎是唯一与外界接触的机会,所以她贪婪地沉溺在书籍的世界当中。 在不知道何谓知识的情况下,a宛如沙子吸收水分般在身上囤积了许多知识。 ?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a一直活了下来。 当时的她根本不知道,这其实是相当伟大的奇迹。因为除了a之外,其他还有许多孩子也在跟a同样的境遇下成长,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 a以外的孩子都熬不过鲁莽且严苛的『实验』,在很早的阶段就全踏上悲惨的末路。 而a在不自觉当中一直压抑自己心灵的行为,则从毁灭当中救了她。她在这方面的才能明显高人一等。只不过,在早期阶段便毁灭的人或许还比较幸福。因为活了下来,所以接下来长达一千年的时间里,她便不断接受『实验』,而且也只有比毁灭更加阴郁的结局在终点等待活下来的她。 ? 故事继续进行下去。 千年的时间对a来说虽然是一种苦行,但终究没有超出苦行的范围。也就是说,a得以持续地忍耐下来。而可以忍耐下来的事物,说起来程度就没什么大不了。在了解之后会发生什么事的现在,a这样的想法就更加强烈。 转机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降临。 简直就像台风一样,把靠近的东西全都卷进去,留下令人束手无策的痕迹——少年就像是这样的存在。他给a留下的强烈印象,足以让脖子上的瘀痕相形失色。证据就是自此之后,少年的存在就不曾有一刻离开少女的意识。 ? 『我说你啊,要不要跟我结婚?』 少年一遇见a就这么说。 『好的。请多多指教。』 a几乎是在反射之下这么回答。 ? 名为桐岛佑树的少年与之后名为神鸣泽世界的少女。两人之间的故事就从这个瞬间开始了。 ——就这样,世界被重新改造了。 ——在那之前,让我们来说说过法的事情。 这是关于某个少女的故事。 我们先假定少女的名字是a。 ? a出生在恶劣的环境当中。 何谓恶劣的环境呢? 是每天都吃不饱吗? 还是出生后不久就殒命了呢? 以上皆非。这些都不是女孩遭遇的事情。但a可以说是天生带着比其他境遇都要惨烈的宿业来到这个世界上。 因为她是为了成为神明而出生。 ? 「父母亲以拼死的模样伸出手臂来。」 这就是最初刻划在a记忆里的光景。 到了现在——先不管所谓的『现在』指的是哪个时间点——她才深刻地了解为什么双亲会露出那种表情。只要是拥有正常感性的人类,在营救亲生女儿时,一定都会瞪着充血的眼睛并咬紧牙根吧。 何况他们还是为了夺走a的性命而勒紧她的脖子。从一直残留在a脖子上的瘀痕,就能知道她双亲的杀意有多么强烈。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a终究活了下来,永远失去借由死亡而获救的机会。 从假死状态苏生的a,看见自己的双亲倒在身边。勒完女儿的脖子后,他们也让自己的身体承受相同痛苦。他们从此没有再醒过来,而杀害女儿的企图也以未遂告终。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虽然记忆里有当时的模样,但就是想不起双亲的容貌。每当想起他们时,a内心就会浮现一个简单的疑问。 (他们为什么『无法杀了我』呢?) 是害怕亲手杀害女儿的罪过吗? 还是因为杀人的紧张而无法确实夺走她的性命? 或者是看见女儿翻白眼、口吐白沫,就认为她已经死亡,所以放松勒紧脖子的手呢?这些原因大概都不对。双亲确实有强烈的杀意,同时也具备能让他们完成目的的状况。说起来他们的杀意并非源自恶意,而是自善意而生。既然是来自善意,那又有何忌惮呢?反而会有比源自恶意时更加坚定的动机将行为正当化,然后坚决地完成杀害幼子的行为。 他们不是没杀,而是『没办法杀』。 但明明有充足的意志与能力,为什么没办法成功呢? 长久以来,a对这个谜题一直感到很不可思议。到了很久之后才解开谜题,知道原因与结果中间的过程里,还存在第三者的作为。 ?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a就是活了下来。 虽然经常可以听见「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好事发生」这样的老生常谈,但是a不知道是否真是这样。虽然存在许多死了还比较好的状况,但真的死掉的话所有可能性就一定会消失。活着或者是死亡,到底哪一边才是正确的选择呢? 不论如何,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之后就有各式各样的灾难降临到a身上。 第一个灾难是被人卖掉。双亲死后,a被带到奴隶市场竞标,成为不相关的人拥有的物品。 第二个灾难是被卖过去后的环境。a被要求完全服从对方,不容许她有任何反抗。只要稍微露出一点反抗的模样,有时甚至没露出模样,都会受到严厉的责打,而责打当然伴随难以忍受的疼痛。另外也经常尝试借由药物矫正,不久之后a就完全体现了何谓『完全的顺从』。 (也就是没有人权。) a在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种事的情况下长大。扭曲的环境被严格的规律维持住,而她便一直走在违背正常伦理的道路上。 (但我是真的不幸吗?) 虽然这是任人玩弄的身分,但那是另外一回事。她对这一点没有什么不满,因为对方已经巧妙地让她远离不满这种概念。而且幸福与否终究是主观的问题,把『不认为自己不幸』解释成『觉得幸福』应该是相当合理的理论。 根据就是,她在食、衣、住上没有任何困扰。记忆没错的话,a是生长在经济上算丰裕的环境当中。就她自己来看,借由隶属于他人获得的物品,质与量都十分充足。不论是衣物、食物、居所,a获得的都能算是奢侈品。 只要不去理会极端偏颇这点,其实教育的水准也算良好。专属家庭教师们虽然以无感情且公事公办的态度来对待a,不过倒是把大量情报灌输到她身上。阅读反而是受鼓励的行为。对a来说,这几乎是唯一与外界接触的机会,所以她贪婪地沉溺在书籍的世界当中。 在不知道何谓知识的情况下,a宛如沙子吸收水分般在身上囤积了许多知识。 ?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a一直活了下来。 当时的她根本不知道,这其实是相当伟大的奇迹。因为除了a之外,其他还有许多孩子也在跟a同样的境遇下成长,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 a以外的孩子都熬不过鲁莽且严苛的『实验』,在很早的阶段就全踏上悲惨的末路。 而a在不自觉当中一直压抑自己心灵的行为,则从毁灭当中救了她。她在这方面的才能明显高人一等。只不过,在早期阶段便毁灭的人或许还比较幸福。因为活了下来,所以接下来长达一千年的时间里,她便不断接受『实验』,而且也只有比毁灭更加阴郁的结局在终点等待活下来的她。 ? 故事继续进行下去。 千年的时间对a来说虽然是一种苦行,但终究没有超出苦行的范围。也就是说,a得以持续地忍耐下来。而可以忍耐下来的事物,说起来程度就没什么大不了。在了解之后会发生什么事的现在,a这样的想法就更加强烈。 转机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降临。 简直就像台风一样,把靠近的东西全都卷进去,留下令人束手无策的痕迹——少年就像是这样的存在。他给a留下的强烈印象,足以让脖子上的瘀痕相形失色。证据就是自此之后,少年的存在就不曾有一刻离开少女的意识。 ? 『我说你啊,要不要跟我结婚?』 少年一遇见a就这么说。 『好的。请多多指教。』 a几乎是在反射之下这么回答。 ? 名为桐岛佑树的少年与之后名为神鸣泽世界的少女。两人之间的故事就从这个瞬间开始了。 ——就这样,世界被重新改造了。 ——在那之前,让我们来说说过法的事情。 这是关于某个少女的故事。 我们先假定少女的名字是a。 ? a出生在恶劣的环境当中。 何谓恶劣的环境呢? 是每天都吃不饱吗? 还是出生后不久就殒命了呢? 以上皆非。这些都不是女孩遭遇的事情。但a可以说是天生带着比其他境遇都要惨烈的宿业来到这个世界上。 因为她是为了成为神明而出生。 ? 「父母亲以拼死的模样伸出手臂来。」 这就是最初刻划在a记忆里的光景。 到了现在——先不管所谓的『现在』指的是哪个时间点——她才深刻地了解为什么双亲会露出那种表情。只要是拥有正常感性的人类,在营救亲生女儿时,一定都会瞪着充血的眼睛并咬紧牙根吧。 何况他们还是为了夺走a的性命而勒紧她的脖子。从一直残留在a脖子上的瘀痕,就能知道她双亲的杀意有多么强烈。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a终究活了下来,永远失去借由死亡而获救的机会。 从假死状态苏生的a,看见自己的双亲倒在身边。勒完女儿的脖子后,他们也让自己的身体承受相同痛苦。他们从此没有再醒过来,而杀害女儿的企图也以未遂告终。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虽然记忆里有当时的模样,但就是想不起双亲的容貌。每当想起他们时,a内心就会浮现一个简单的疑问。 (他们为什么『无法杀了我』呢?) 是害怕亲手杀害女儿的罪过吗? 还是因为杀人的紧张而无法确实夺走她的性命? 或者是看见女儿翻白眼、口吐白沫,就认为她已经死亡,所以放松勒紧脖子的手呢?这些原因大概都不对。双亲确实有强烈的杀意,同时也具备能让他们完成目的的状况。说起来他们的杀意并非源自恶意,而是自善意而生。既然是来自善意,那又有何忌惮呢?反而会有比源自恶意时更加坚定的动机将行为正当化,然后坚决地完成杀害幼子的行为。 他们不是没杀,而是『没办法杀』。 但明明有充足的意志与能力,为什么没办法成功呢? 长久以来,a对这个谜题一直感到很不可思议。到了很久之后才解开谜题,知道原因与结果中间的过程里,还存在第三者的作为。 ?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a就是活了下来。 虽然经常可以听见「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好事发生」这样的老生常谈,但是a不知道是否真是这样。虽然存在许多死了还比较好的状况,但真的死掉的话所有可能性就一定会消失。活着或者是死亡,到底哪一边才是正确的选择呢? 不论如何,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之后就有各式各样的灾难降临到a身上。 第一个灾难是被人卖掉。双亲死后,a被带到奴隶市场竞标,成为不相关的人拥有的物品。 第二个灾难是被卖过去后的环境。a被要求完全服从对方,不容许她有任何反抗。只要稍微露出一点反抗的模样,有时甚至没露出模样,都会受到严厉的责打,而责打当然伴随难以忍受的疼痛。另外也经常尝试借由药物矫正,不久之后a就完全体现了何谓『完全的顺从』。 (也就是没有人权。) a在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种事的情况下长大。扭曲的环境被严格的规律维持住,而她便一直走在违背正常伦理的道路上。 (但我是真的不幸吗?) 虽然这是任人玩弄的身分,但那是另外一回事。她对这一点没有什么不满,因为对方已经巧妙地让她远离不满这种概念。而且幸福与否终究是主观的问题,把『不认为自己不幸』解释成『觉得幸福』应该是相当合理的理论。 根据就是,她在食、衣、住上没有任何困扰。记忆没错的话,a是生长在经济上算丰裕的环境当中。就她自己来看,借由隶属于他人获得的物品,质与量都十分充足。不论是衣物、食物、居所,a获得的都能算是奢侈品。 只要不去理会极端偏颇这点,其实教育的水准也算良好。专属家庭教师们虽然以无感情且公事公办的态度来对待a,不过倒是把大量情报灌输到她身上。阅读反而是受鼓励的行为。对a来说,这几乎是唯一与外界接触的机会,所以她贪婪地沉溺在书籍的世界当中。 在不知道何谓知识的情况下,a宛如沙子吸收水分般在身上囤积了许多知识。 ?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a一直活了下来。 当时的她根本不知道,这其实是相当伟大的奇迹。因为除了a之外,其他还有许多孩子也在跟a同样的境遇下成长,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 a以外的孩子都熬不过鲁莽且严苛的『实验』,在很早的阶段就全踏上悲惨的末路。 而a在不自觉当中一直压抑自己心灵的行为,则从毁灭当中救了她。她在这方面的才能明显高人一等。只不过,在早期阶段便毁灭的人或许还比较幸福。因为活了下来,所以接下来长达一千年的时间里,她便不断接受『实验』,而且也只有比毁灭更加阴郁的结局在终点等待活下来的她。 ? 故事继续进行下去。 千年的时间对a来说虽然是一种苦行,但终究没有超出苦行的范围。也就是说,a得以持续地忍耐下来。而可以忍耐下来的事物,说起来程度就没什么大不了。在了解之后会发生什么事的现在,a这样的想法就更加强烈。 转机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降临。 简直就像台风一样,把靠近的东西全都卷进去,留下令人束手无策的痕迹——少年就像是这样的存在。他给a留下的强烈印象,足以让脖子上的瘀痕相形失色。证据就是自此之后,少年的存在就不曾有一刻离开少女的意识。 ? 『我说你啊,要不要跟我结婚?』 少年一遇见a就这么说。 『好的。请多多指教。』 a几乎是在反射之下这么回答。 ? 名为桐岛佑树的少年与之后名为神鸣泽世界的少女。两人之间的故事就从这个瞬间开始了。 ——就这样,世界被重新改造了。 ——在那之前,让我们来说说过法的事情。 这是关于某个少女的故事。 我们先假定少女的名字是a。 ? a出生在恶劣的环境当中。 何谓恶劣的环境呢? 是每天都吃不饱吗? 还是出生后不久就殒命了呢? 以上皆非。这些都不是女孩遭遇的事情。但a可以说是天生带着比其他境遇都要惨烈的宿业来到这个世界上。 因为她是为了成为神明而出生。 ? 「父母亲以拼死的模样伸出手臂来。」 这就是最初刻划在a记忆里的光景。 到了现在——先不管所谓的『现在』指的是哪个时间点——她才深刻地了解为什么双亲会露出那种表情。只要是拥有正常感性的人类,在营救亲生女儿时,一定都会瞪着充血的眼睛并咬紧牙根吧。 何况他们还是为了夺走a的性命而勒紧她的脖子。从一直残留在a脖子上的瘀痕,就能知道她双亲的杀意有多么强烈。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a终究活了下来,永远失去借由死亡而获救的机会。 从假死状态苏生的a,看见自己的双亲倒在身边。勒完女儿的脖子后,他们也让自己的身体承受相同痛苦。他们从此没有再醒过来,而杀害女儿的企图也以未遂告终。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虽然记忆里有当时的模样,但就是想不起双亲的容貌。每当想起他们时,a内心就会浮现一个简单的疑问。 (他们为什么『无法杀了我』呢?) 是害怕亲手杀害女儿的罪过吗? 还是因为杀人的紧张而无法确实夺走她的性命? 或者是看见女儿翻白眼、口吐白沫,就认为她已经死亡,所以放松勒紧脖子的手呢?这些原因大概都不对。双亲确实有强烈的杀意,同时也具备能让他们完成目的的状况。说起来他们的杀意并非源自恶意,而是自善意而生。既然是来自善意,那又有何忌惮呢?反而会有比源自恶意时更加坚定的动机将行为正当化,然后坚决地完成杀害幼子的行为。 他们不是没杀,而是『没办法杀』。 但明明有充足的意志与能力,为什么没办法成功呢? 长久以来,a对这个谜题一直感到很不可思议。到了很久之后才解开谜题,知道原因与结果中间的过程里,还存在第三者的作为。 ?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a就是活了下来。 虽然经常可以听见「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好事发生」这样的老生常谈,但是a不知道是否真是这样。虽然存在许多死了还比较好的状况,但真的死掉的话所有可能性就一定会消失。活着或者是死亡,到底哪一边才是正确的选择呢? 不论如何,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之后就有各式各样的灾难降临到a身上。 第一个灾难是被人卖掉。双亲死后,a被带到奴隶市场竞标,成为不相关的人拥有的物品。 第二个灾难是被卖过去后的环境。a被要求完全服从对方,不容许她有任何反抗。只要稍微露出一点反抗的模样,有时甚至没露出模样,都会受到严厉的责打,而责打当然伴随难以忍受的疼痛。另外也经常尝试借由药物矫正,不久之后a就完全体现了何谓『完全的顺从』。 (也就是没有人权。) a在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种事的情况下长大。扭曲的环境被严格的规律维持住,而她便一直走在违背正常伦理的道路上。 (但我是真的不幸吗?) 虽然这是任人玩弄的身分,但那是另外一回事。她对这一点没有什么不满,因为对方已经巧妙地让她远离不满这种概念。而且幸福与否终究是主观的问题,把『不认为自己不幸』解释成『觉得幸福』应该是相当合理的理论。 根据就是,她在食、衣、住上没有任何困扰。记忆没错的话,a是生长在经济上算丰裕的环境当中。就她自己来看,借由隶属于他人获得的物品,质与量都十分充足。不论是衣物、食物、居所,a获得的都能算是奢侈品。 只要不去理会极端偏颇这点,其实教育的水准也算良好。专属家庭教师们虽然以无感情且公事公办的态度来对待a,不过倒是把大量情报灌输到她身上。阅读反而是受鼓励的行为。对a来说,这几乎是唯一与外界接触的机会,所以她贪婪地沉溺在书籍的世界当中。 在不知道何谓知识的情况下,a宛如沙子吸收水分般在身上囤积了许多知识。 ?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a一直活了下来。 当时的她根本不知道,这其实是相当伟大的奇迹。因为除了a之外,其他还有许多孩子也在跟a同样的境遇下成长,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 a以外的孩子都熬不过鲁莽且严苛的『实验』,在很早的阶段就全踏上悲惨的末路。 而a在不自觉当中一直压抑自己心灵的行为,则从毁灭当中救了她。她在这方面的才能明显高人一等。只不过,在早期阶段便毁灭的人或许还比较幸福。因为活了下来,所以接下来长达一千年的时间里,她便不断接受『实验』,而且也只有比毁灭更加阴郁的结局在终点等待活下来的她。 ? 故事继续进行下去。 千年的时间对a来说虽然是一种苦行,但终究没有超出苦行的范围。也就是说,a得以持续地忍耐下来。而可以忍耐下来的事物,说起来程度就没什么大不了。在了解之后会发生什么事的现在,a这样的想法就更加强烈。 转机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降临。 简直就像台风一样,把靠近的东西全都卷进去,留下令人束手无策的痕迹——少年就像是这样的存在。他给a留下的强烈印象,足以让脖子上的瘀痕相形失色。证据就是自此之后,少年的存在就不曾有一刻离开少女的意识。 ? 『我说你啊,要不要跟我结婚?』 少年一遇见a就这么说。 『好的。请多多指教。』 a几乎是在反射之下这么回答。 ? 名为桐岛佑树的少年与之后名为神鸣泽世界的少女。两人之间的故事就从这个瞬间开始了。 ——就这样,世界被重新改造了。 ——在那之前,让我们来说说过法的事情。 这是关于某个少女的故事。 我们先假定少女的名字是a。 ? a出生在恶劣的环境当中。 何谓恶劣的环境呢? 是每天都吃不饱吗? 还是出生后不久就殒命了呢? 以上皆非。这些都不是女孩遭遇的事情。但a可以说是天生带着比其他境遇都要惨烈的宿业来到这个世界上。 因为她是为了成为神明而出生。 ? 「父母亲以拼死的模样伸出手臂来。」 这就是最初刻划在a记忆里的光景。 到了现在——先不管所谓的『现在』指的是哪个时间点——她才深刻地了解为什么双亲会露出那种表情。只要是拥有正常感性的人类,在营救亲生女儿时,一定都会瞪着充血的眼睛并咬紧牙根吧。 何况他们还是为了夺走a的性命而勒紧她的脖子。从一直残留在a脖子上的瘀痕,就能知道她双亲的杀意有多么强烈。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a终究活了下来,永远失去借由死亡而获救的机会。 从假死状态苏生的a,看见自己的双亲倒在身边。勒完女儿的脖子后,他们也让自己的身体承受相同痛苦。他们从此没有再醒过来,而杀害女儿的企图也以未遂告终。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虽然记忆里有当时的模样,但就是想不起双亲的容貌。每当想起他们时,a内心就会浮现一个简单的疑问。 (他们为什么『无法杀了我』呢?) 是害怕亲手杀害女儿的罪过吗? 还是因为杀人的紧张而无法确实夺走她的性命? 或者是看见女儿翻白眼、口吐白沫,就认为她已经死亡,所以放松勒紧脖子的手呢?这些原因大概都不对。双亲确实有强烈的杀意,同时也具备能让他们完成目的的状况。说起来他们的杀意并非源自恶意,而是自善意而生。既然是来自善意,那又有何忌惮呢?反而会有比源自恶意时更加坚定的动机将行为正当化,然后坚决地完成杀害幼子的行为。 他们不是没杀,而是『没办法杀』。 但明明有充足的意志与能力,为什么没办法成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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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害怕亲手杀害女儿的罪过吗? 还是因为杀人的紧张而无法确实夺走她的性命? 或者是看见女儿翻白眼、口吐白沫,就认为她已经死亡,所以放松勒紧脖子的手呢?这些原因大概都不对。双亲确实有强烈的杀意,同时也具备能让他们完成目的的状况。说起来他们的杀意并非源自恶意,而是自善意而生。既然是来自善意,那又有何忌惮呢?反而会有比源自恶意时更加坚定的动机将行为正当化,然后坚决地完成杀害幼子的行为。 他们不是没杀,而是『没办法杀』。 但明明有充足的意志与能力,为什么没办法成功呢? 长久以来,a对这个谜题一直感到很不可思议。到了很久之后才解开谜题,知道原因与结果中间的过程里,还存在第三者的作为。 ?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a就是活了下来。 虽然经常可以听见「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好事发生」这样的老生常谈,但是a不知道是否真是这样。虽然存在许多死了还比较好的状况,但真的死掉的话所有可能性就一定会消失。活着或者是死亡,到底哪一边才是正确的选择呢? 不论如何,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之后就有各式各样的灾难降临到a身上。 第一个灾难是被人卖掉。双亲死后,a被带到奴隶市场竞标,成为不相关的人拥有的物品。 第二个灾难是被卖过去后的环境。a被要求完全服从对方,不容许她有任何反抗。只要稍微露出一点反抗的模样,有时甚至没露出模样,都会受到严厉的责打,而责打当然伴随难以忍受的疼痛。另外也经常尝试借由药物矫正,不久之后a就完全体现了何谓『完全的顺从』。 (也就是没有人权。) a在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种事的情况下长大。扭曲的环境被严格的规律维持住,而她便一直走在违背正常伦理的道路上。 (但我是真的不幸吗?) 虽然这是任人玩弄的身分,但那是另外一回事。她对这一点没有什么不满,因为对方已经巧妙地让她远离不满这种概念。而且幸福与否终究是主观的问题,把『不认为自己不幸』解释成『觉得幸福』应该是相当合理的理论。 根据就是,她在食、衣、住上没有任何困扰。记忆没错的话,a是生长在经济上算丰裕的环境当中。就她自己来看,借由隶属于他人获得的物品,质与量都十分充足。不论是衣物、食物、居所,a获得的都能算是奢侈品。 只要不去理会极端偏颇这点,其实教育的水准也算良好。专属家庭教师们虽然以无感情且公事公办的态度来对待a,不过倒是把大量情报灌输到她身上。阅读反而是受鼓励的行为。对a来说,这几乎是唯一与外界接触的机会,所以她贪婪地沉溺在书籍的世界当中。 在不知道何谓知识的情况下,a宛如沙子吸收水分般在身上囤积了许多知识。 ?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a一直活了下来。 当时的她根本不知道,这其实是相当伟大的奇迹。因为除了a之外,其他还有许多孩子也在跟a同样的境遇下成长,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 a以外的孩子都熬不过鲁莽且严苛的『实验』,在很早的阶段就全踏上悲惨的末路。 而a在不自觉当中一直压抑自己心灵的行为,则从毁灭当中救了她。她在这方面的才能明显高人一等。只不过,在早期阶段便毁灭的人或许还比较幸福。因为活了下来,所以接下来长达一千年的时间里,她便不断接受『实验』,而且也只有比毁灭更加阴郁的结局在终点等待活下来的她。 ? 故事继续进行下去。 千年的时间对a来说虽然是一种苦行,但终究没有超出苦行的范围。也就是说,a得以持续地忍耐下来。而可以忍耐下来的事物,说起来程度就没什么大不了。在了解之后会发生什么事的现在,a这样的想法就更加强烈。 转机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降临。 简直就像台风一样,把靠近的东西全都卷进去,留下令人束手无策的痕迹——少年就像是这样的存在。他给a留下的强烈印象,足以让脖子上的瘀痕相形失色。证据就是自此之后,少年的存在就不曾有一刻离开少女的意识。 ? 『我说你啊,要不要跟我结婚?』 少年一遇见a就这么说。 『好的。请多多指教。』 a几乎是在反射之下这么回答。 ? 名为桐岛佑树的少年与之后名为神鸣泽世界的少女。两人之间的故事就从这个瞬间开始了。 ——就这样,世界被重新改造了。 ——在那之前,让我们来说说过法的事情。 这是关于某个少女的故事。 我们先假定少女的名字是a。 ? a出生在恶劣的环境当中。 何谓恶劣的环境呢? 是每天都吃不饱吗? 还是出生后不久就殒命了呢? 以上皆非。这些都不是女孩遭遇的事情。但a可以说是天生带着比其他境遇都要惨烈的宿业来到这个世界上。 因为她是为了成为神明而出生。 ? 「父母亲以拼死的模样伸出手臂来。」 这就是最初刻划在a记忆里的光景。 到了现在——先不管所谓的『现在』指的是哪个时间点——她才深刻地了解为什么双亲会露出那种表情。只要是拥有正常感性的人类,在营救亲生女儿时,一定都会瞪着充血的眼睛并咬紧牙根吧。 何况他们还是为了夺走a的性命而勒紧她的脖子。从一直残留在a脖子上的瘀痕,就能知道她双亲的杀意有多么强烈。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a终究活了下来,永远失去借由死亡而获救的机会。 从假死状态苏生的a,看见自己的双亲倒在身边。勒完女儿的脖子后,他们也让自己的身体承受相同痛苦。他们从此没有再醒过来,而杀害女儿的企图也以未遂告终。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虽然记忆里有当时的模样,但就是想不起双亲的容貌。每当想起他们时,a内心就会浮现一个简单的疑问。 (他们为什么『无法杀了我』呢?) 是害怕亲手杀害女儿的罪过吗? 还是因为杀人的紧张而无法确实夺走她的性命? 或者是看见女儿翻白眼、口吐白沫,就认为她已经死亡,所以放松勒紧脖子的手呢?这些原因大概都不对。双亲确实有强烈的杀意,同时也具备能让他们完成目的的状况。说起来他们的杀意并非源自恶意,而是自善意而生。既然是来自善意,那又有何忌惮呢?反而会有比源自恶意时更加坚定的动机将行为正当化,然后坚决地完成杀害幼子的行为。 他们不是没杀,而是『没办法杀』。 但明明有充足的意志与能力,为什么没办法成功呢? 长久以来,a对这个谜题一直感到很不可思议。到了很久之后才解开谜题,知道原因与结果中间的过程里,还存在第三者的作为。 ?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a就是活了下来。 虽然经常可以听见「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好事发生」这样的老生常谈,但是a不知道是否真是这样。虽然存在许多死了还比较好的状况,但真的死掉的话所有可能性就一定会消失。活着或者是死亡,到底哪一边才是正确的选择呢? 不论如何,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之后就有各式各样的灾难降临到a身上。 第一个灾难是被人卖掉。双亲死后,a被带到奴隶市场竞标,成为不相关的人拥有的物品。 第二个灾难是被卖过去后的环境。a被要求完全服从对方,不容许她有任何反抗。只要稍微露出一点反抗的模样,有时甚至没露出模样,都会受到严厉的责打,而责打当然伴随难以忍受的疼痛。另外也经常尝试借由药物矫正,不久之后a就完全体现了何谓『完全的顺从』。 (也就是没有人权。) a在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种事的情况下长大。扭曲的环境被严格的规律维持住,而她便一直走在违背正常伦理的道路上。 (但我是真的不幸吗?) 虽然这是任人玩弄的身分,但那是另外一回事。她对这一点没有什么不满,因为对方已经巧妙地让她远离不满这种概念。而且幸福与否终究是主观的问题,把『不认为自己不幸』解释成『觉得幸福』应该是相当合理的理论。 根据就是,她在食、衣、住上没有任何困扰。记忆没错的话,a是生长在经济上算丰裕的环境当中。就她自己来看,借由隶属于他人获得的物品,质与量都十分充足。不论是衣物、食物、居所,a获得的都能算是奢侈品。 只要不去理会极端偏颇这点,其实教育的水准也算良好。专属家庭教师们虽然以无感情且公事公办的态度来对待a,不过倒是把大量情报灌输到她身上。阅读反而是受鼓励的行为。对a来说,这几乎是唯一与外界接触的机会,所以她贪婪地沉溺在书籍的世界当中。 在不知道何谓知识的情况下,a宛如沙子吸收水分般在身上囤积了许多知识。 ?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a一直活了下来。 当时的她根本不知道,这其实是相当伟大的奇迹。因为除了a之外,其他还有许多孩子也在跟a同样的境遇下成长,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 a以外的孩子都熬不过鲁莽且严苛的『实验』,在很早的阶段就全踏上悲惨的末路。 而a在不自觉当中一直压抑自己心灵的行为,则从毁灭当中救了她。她在这方面的才能明显高人一等。只不过,在早期阶段便毁灭的人或许还比较幸福。因为活了下来,所以接下来长达一千年的时间里,她便不断接受『实验』,而且也只有比毁灭更加阴郁的结局在终点等待活下来的她。 ? 故事继续进行下去。 千年的时间对a来说虽然是一种苦行,但终究没有超出苦行的范围。也就是说,a得以持续地忍耐下来。而可以忍耐下来的事物,说起来程度就没什么大不了。在了解之后会发生什么事的现在,a这样的想法就更加强烈。 转机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降临。 简直就像台风一样,把靠近的东西全都卷进去,留下令人束手无策的痕迹——少年就像是这样的存在。他给a留下的强烈印象,足以让脖子上的瘀痕相形失色。证据就是自此之后,少年的存在就不曾有一刻离开少女的意识。 ? 『我说你啊,要不要跟我结婚?』 少年一遇见a就这么说。 『好的。请多多指教。』 a几乎是在反射之下这么回答。 ? 名为桐岛佑树的少年与之后名为神鸣泽世界的少女。两人之间的故事就从这个瞬间开始了。 ——就这样,世界被重新改造了。 ——在那之前,让我们来说说过法的事情。 这是关于某个少女的故事。 我们先假定少女的名字是a。 ? a出生在恶劣的环境当中。 何谓恶劣的环境呢? 是每天都吃不饱吗? 还是出生后不久就殒命了呢? 以上皆非。这些都不是女孩遭遇的事情。但a可以说是天生带着比其他境遇都要惨烈的宿业来到这个世界上。 因为她是为了成为神明而出生。 ? 「父母亲以拼死的模样伸出手臂来。」 这就是最初刻划在a记忆里的光景。 到了现在——先不管所谓的『现在』指的是哪个时间点——她才深刻地了解为什么双亲会露出那种表情。只要是拥有正常感性的人类,在营救亲生女儿时,一定都会瞪着充血的眼睛并咬紧牙根吧。 何况他们还是为了夺走a的性命而勒紧她的脖子。从一直残留在a脖子上的瘀痕,就能知道她双亲的杀意有多么强烈。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a终究活了下来,永远失去借由死亡而获救的机会。 从假死状态苏生的a,看见自己的双亲倒在身边。勒完女儿的脖子后,他们也让自己的身体承受相同痛苦。他们从此没有再醒过来,而杀害女儿的企图也以未遂告终。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虽然记忆里有当时的模样,但就是想不起双亲的容貌。每当想起他们时,a内心就会浮现一个简单的疑问。 (他们为什么『无法杀了我』呢?) 是害怕亲手杀害女儿的罪过吗? 还是因为杀人的紧张而无法确实夺走她的性命? 或者是看见女儿翻白眼、口吐白沫,就认为她已经死亡,所以放松勒紧脖子的手呢?这些原因大概都不对。双亲确实有强烈的杀意,同时也具备能让他们完成目的的状况。说起来他们的杀意并非源自恶意,而是自善意而生。既然是来自善意,那又有何忌惮呢?反而会有比源自恶意时更加坚定的动机将行为正当化,然后坚决地完成杀害幼子的行为。 他们不是没杀,而是『没办法杀』。 但明明有充足的意志与能力,为什么没办法成功呢? 长久以来,a对这个谜题一直感到很不可思议。到了很久之后才解开谜题,知道原因与结果中间的过程里,还存在第三者的作为。 ?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a就是活了下来。 虽然经常可以听见「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好事发生」这样的老生常谈,但是a不知道是否真是这样。虽然存在许多死了还比较好的状况,但真的死掉的话所有可能性就一定会消失。活着或者是死亡,到底哪一边才是正确的选择呢? 不论如何,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之后就有各式各样的灾难降临到a身上。 第一个灾难是被人卖掉。双亲死后,a被带到奴隶市场竞标,成为不相关的人拥有的物品。 第二个灾难是被卖过去后的环境。a被要求完全服从对方,不容许她有任何反抗。只要稍微露出一点反抗的模样,有时甚至没露出模样,都会受到严厉的责打,而责打当然伴随难以忍受的疼痛。另外也经常尝试借由药物矫正,不久之后a就完全体现了何谓『完全的顺从』。 (也就是没有人权。) a在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种事的情况下长大。扭曲的环境被严格的规律维持住,而她便一直走在违背正常伦理的道路上。 (但我是真的不幸吗?) 虽然这是任人玩弄的身分,但那是另外一回事。她对这一点没有什么不满,因为对方已经巧妙地让她远离不满这种概念。而且幸福与否终究是主观的问题,把『不认为自己不幸』解释成『觉得幸福』应该是相当合理的理论。 根据就是,她在食、衣、住上没有任何困扰。记忆没错的话,a是生长在经济上算丰裕的环境当中。就她自己来看,借由隶属于他人获得的物品,质与量都十分充足。不论是衣物、食物、居所,a获得的都能算是奢侈品。 只要不去理会极端偏颇这点,其实教育的水准也算良好。专属家庭教师们虽然以无感情且公事公办的态度来对待a,不过倒是把大量情报灌输到她身上。阅读反而是受鼓励的行为。对a来说,这几乎是唯一与外界接触的机会,所以她贪婪地沉溺在书籍的世界当中。 在不知道何谓知识的情况下,a宛如沙子吸收水分般在身上囤积了许多知识。 ?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a一直活了下来。 当时的她根本不知道,这其实是相当伟大的奇迹。因为除了a之外,其他还有许多孩子也在跟a同样的境遇下成长,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 a以外的孩子都熬不过鲁莽且严苛的『实验』,在很早的阶段就全踏上悲惨的末路。 而a在不自觉当中一直压抑自己心灵的行为,则从毁灭当中救了她。她在这方面的才能明显高人一等。只不过,在早期阶段便毁灭的人或许还比较幸福。因为活了下来,所以接下来长达一千年的时间里,她便不断接受『实验』,而且也只有比毁灭更加阴郁的结局在终点等待活下来的她。 ? 故事继续进行下去。 千年的时间对a来说虽然是一种苦行,但终究没有超出苦行的范围。也就是说,a得以持续地忍耐下来。而可以忍耐下来的事物,说起来程度就没什么大不了。在了解之后会发生什么事的现在,a这样的想法就更加强烈。 转机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降临。 简直就像台风一样,把靠近的东西全都卷进去,留下令人束手无策的痕迹——少年就像是这样的存在。他给a留下的强烈印象,足以让脖子上的瘀痕相形失色。证据就是自此之后,少年的存在就不曾有一刻离开少女的意识。 ? 『我说你啊,要不要跟我结婚?』 少年一遇见a就这么说。 『好的。请多多指教。』 a几乎是在反射之下这么回答。 ? 名为桐岛佑树的少年与之后名为神鸣泽世界的少女。两人之间的故事就从这个瞬间开始了。 后记 我是铃木大辅。为您送上『无可挑剔的恋爱喜剧』第五集。 ? 分成前后篇的第四与第五集,就以这样的结局告终。而本故事也预定在不久之后来到一个段落。佑树与世界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希望大家能够陪他们到最后。 再来是每次都提到的宣传,负责插画的肋兵器老师,正在网路漫画网站『となりのヤングジャンプ』上连载本作的漫画版。 ※本来原作第五集推出的时间左右,漫画版第一集也预定会出现在书店里面——但现在看起来还得花一点时间。不过相对地,与第二集发售的间隔就会变得相当短。请大家务必拿漫画版和原作一起阅读。(编注:此为日本出版情形。) ? 接下来是自己的近况。 迷上将棋并获得三段的资格认定固然令人高兴,但最近的战绩却没有成长。根本赢不了对手。 原因之一是我的适应力。职业的正式比赛每个人都有很长的思考时间,但业余对局基本上可以思考的时间都不多,十分钟到三十分钟内就会结束一局。我实在不擅长思考时间短的对局。我一瞬间把握局面的能力似乎不足,很多时候都是在时间逼迫下不断走出蹙脚的棋步,最后因此败北。 我也知道这只不过是借口,但只要给我充足的时间,我真的有三段的实力。事实上,三段检定考试时就能尽情使用时间解开规定的问题,所以很轻松就合格了,老实说当时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是因为我擅长仔细地考虑一件事情。 到了实际的对局却有时间限制。如果能与愿意花一整天或者一个礼拜在一场棋局上的人对战就好了,但这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这样下去的话,将会变成空有三段证书,实力却只有七级的情形。也就是只会虚张声势。这样真的不太好。 那么要怎么样才能在有限的时间里迅速做出判断呢——其中一个答案就是所谓的「诘将棋」。关于这部分的事情,就等下次后记没有梗时再提吧。 ? 那么就先写到这里。 希望第六集还能再见到大家。 十一月吉日 铃木大辅 我是铃木大辅。为您送上『无可挑剔的恋爱喜剧』第五集。 ? 分成前后篇的第四与第五集,就以这样的结局告终。而本故事也预定在不久之后来到一个段落。佑树与世界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希望大家能够陪他们到最后。 再来是每次都提到的宣传,负责插画的肋兵器老师,正在网路漫画网站『となりのヤングジャンプ』上连载本作的漫画版。 ※本来原作第五集推出的时间左右,漫画版第一集也预定会出现在书店里面——但现在看起来还得花一点时间。不过相对地,与第二集发售的间隔就会变得相当短。请大家务必拿漫画版和原作一起阅读。(编注:此为日本出版情形。) ? 接下来是自己的近况。 迷上将棋并获得三段的资格认定固然令人高兴,但最近的战绩却没有成长。根本赢不了对手。 原因之一是我的适应力。职业的正式比赛每个人都有很长的思考时间,但业余对局基本上可以思考的时间都不多,十分钟到三十分钟内就会结束一局。我实在不擅长思考时间短的对局。我一瞬间把握局面的能力似乎不足,很多时候都是在时间逼迫下不断走出蹙脚的棋步,最后因此败北。 我也知道这只不过是借口,但只要给我充足的时间,我真的有三段的实力。事实上,三段检定考试时就能尽情使用时间解开规定的问题,所以很轻松就合格了,老实说当时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是因为我擅长仔细地考虑一件事情。 到了实际的对局却有时间限制。如果能与愿意花一整天或者一个礼拜在一场棋局上的人对战就好了,但这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这样下去的话,将会变成空有三段证书,实力却只有七级的情形。也就是只会虚张声势。这样真的不太好。 那么要怎么样才能在有限的时间里迅速做出判断呢——其中一个答案就是所谓的「诘将棋」。关于这部分的事情,就等下次后记没有梗时再提吧。 ? 那么就先写到这里。 希望第六集还能再见到大家。 十一月吉日 铃木大辅 我是铃木大辅。为您送上『无可挑剔的恋爱喜剧』第五集。 ? 分成前后篇的第四与第五集,就以这样的结局告终。而本故事也预定在不久之后来到一个段落。佑树与世界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希望大家能够陪他们到最后。 再来是每次都提到的宣传,负责插画的肋兵器老师,正在网路漫画网站『となりのヤングジャンプ』上连载本作的漫画版。 ※本来原作第五集推出的时间左右,漫画版第一集也预定会出现在书店里面——但现在看起来还得花一点时间。不过相对地,与第二集发售的间隔就会变得相当短。请大家务必拿漫画版和原作一起阅读。(编注:此为日本出版情形。) ? 接下来是自己的近况。 迷上将棋并获得三段的资格认定固然令人高兴,但最近的战绩却没有成长。根本赢不了对手。 原因之一是我的适应力。职业的正式比赛每个人都有很长的思考时间,但业余对局基本上可以思考的时间都不多,十分钟到三十分钟内就会结束一局。我实在不擅长思考时间短的对局。我一瞬间把握局面的能力似乎不足,很多时候都是在时间逼迫下不断走出蹙脚的棋步,最后因此败北。 我也知道这只不过是借口,但只要给我充足的时间,我真的有三段的实力。事实上,三段检定考试时就能尽情使用时间解开规定的问题,所以很轻松就合格了,老实说当时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是因为我擅长仔细地考虑一件事情。 到了实际的对局却有时间限制。如果能与愿意花一整天或者一个礼拜在一场棋局上的人对战就好了,但这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这样下去的话,将会变成空有三段证书,实力却只有七级的情形。也就是只会虚张声势。这样真的不太好。 那么要怎么样才能在有限的时间里迅速做出判断呢——其中一个答案就是所谓的「诘将棋」。关于这部分的事情,就等下次后记没有梗时再提吧。 ? 那么就先写到这里。 希望第六集还能再见到大家。 十一月吉日 铃木大辅 我是铃木大辅。为您送上『无可挑剔的恋爱喜剧』第五集。 ? 分成前后篇的第四与第五集,就以这样的结局告终。而本故事也预定在不久之后来到一个段落。佑树与世界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希望大家能够陪他们到最后。 再来是每次都提到的宣传,负责插画的肋兵器老师,正在网路漫画网站『となりのヤングジャンプ』上连载本作的漫画版。 ※本来原作第五集推出的时间左右,漫画版第一集也预定会出现在书店里面——但现在看起来还得花一点时间。不过相对地,与第二集发售的间隔就会变得相当短。请大家务必拿漫画版和原作一起阅读。(编注:此为日本出版情形。) ? 接下来是自己的近况。 迷上将棋并获得三段的资格认定固然令人高兴,但最近的战绩却没有成长。根本赢不了对手。 原因之一是我的适应力。职业的正式比赛每个人都有很长的思考时间,但业余对局基本上可以思考的时间都不多,十分钟到三十分钟内就会结束一局。我实在不擅长思考时间短的对局。我一瞬间把握局面的能力似乎不足,很多时候都是在时间逼迫下不断走出蹙脚的棋步,最后因此败北。 我也知道这只不过是借口,但只要给我充足的时间,我真的有三段的实力。事实上,三段检定考试时就能尽情使用时间解开规定的问题,所以很轻松就合格了,老实说当时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是因为我擅长仔细地考虑一件事情。 到了实际的对局却有时间限制。如果能与愿意花一整天或者一个礼拜在一场棋局上的人对战就好了,但这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这样下去的话,将会变成空有三段证书,实力却只有七级的情形。也就是只会虚张声势。这样真的不太好。 那么要怎么样才能在有限的时间里迅速做出判断呢——其中一个答案就是所谓的「诘将棋」。关于这部分的事情,就等下次后记没有梗时再提吧。 ? 那么就先写到这里。 希望第六集还能再见到大家。 十一月吉日 铃木大辅 我是铃木大辅。为您送上『无可挑剔的恋爱喜剧』第五集。 ? 分成前后篇的第四与第五集,就以这样的结局告终。而本故事也预定在不久之后来到一个段落。佑树与世界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希望大家能够陪他们到最后。 再来是每次都提到的宣传,负责插画的肋兵器老师,正在网路漫画网站『となりのヤングジャンプ』上连载本作的漫画版。 ※本来原作第五集推出的时间左右,漫画版第一集也预定会出现在书店里面——但现在看起来还得花一点时间。不过相对地,与第二集发售的间隔就会变得相当短。请大家务必拿漫画版和原作一起阅读。(编注:此为日本出版情形。) ? 接下来是自己的近况。 迷上将棋并获得三段的资格认定固然令人高兴,但最近的战绩却没有成长。根本赢不了对手。 原因之一是我的适应力。职业的正式比赛每个人都有很长的思考时间,但业余对局基本上可以思考的时间都不多,十分钟到三十分钟内就会结束一局。我实在不擅长思考时间短的对局。我一瞬间把握局面的能力似乎不足,很多时候都是在时间逼迫下不断走出蹙脚的棋步,最后因此败北。 我也知道这只不过是借口,但只要给我充足的时间,我真的有三段的实力。事实上,三段检定考试时就能尽情使用时间解开规定的问题,所以很轻松就合格了,老实说当时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是因为我擅长仔细地考虑一件事情。 到了实际的对局却有时间限制。如果能与愿意花一整天或者一个礼拜在一场棋局上的人对战就好了,但这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这样下去的话,将会变成空有三段证书,实力却只有七级的情形。也就是只会虚张声势。这样真的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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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是每次都提到的宣传,负责插画的肋兵器老师,正在网路漫画网站『となりのヤングジャンプ』上连载本作的漫画版。 ※本来原作第五集推出的时间左右,漫画版第一集也预定会出现在书店里面——但现在看起来还得花一点时间。不过相对地,与第二集发售的间隔就会变得相当短。请大家务必拿漫画版和原作一起阅读。(编注:此为日本出版情形。) ? 接下来是自己的近况。 迷上将棋并获得三段的资格认定固然令人高兴,但最近的战绩却没有成长。根本赢不了对手。 原因之一是我的适应力。职业的正式比赛每个人都有很长的思考时间,但业余对局基本上可以思考的时间都不多,十分钟到三十分钟内就会结束一局。我实在不擅长思考时间短的对局。我一瞬间把握局面的能力似乎不足,很多时候都是在时间逼迫下不断走出蹙脚的棋步,最后因此败北。 我也知道这只不过是借口,但只要给我充足的时间,我真的有三段的实力。事实上,三段检定考试时就能尽情使用时间解开规定的问题,所以很轻松就合格了,老实说当时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是因为我擅长仔细地考虑一件事情。 到了实际的对局却有时间限制。如果能与愿意花一整天或者一个礼拜在一场棋局上的人对战就好了,但这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这样下去的话,将会变成空有三段证书,实力却只有七级的情形。也就是只会虚张声势。这样真的不太好。 那么要怎么样才能在有限的时间里迅速做出判断呢——其中一个答案就是所谓的「诘将棋」。关于这部分的事情,就等下次后记没有梗时再提吧。 ? 那么就先写到这里。 希望第六集还能再见到大家。 十一月吉日 铃木大辅 我是铃木大辅。为您送上『无可挑剔的恋爱喜剧』第五集。 ? 分成前后篇的第四与第五集,就以这样的结局告终。而本故事也预定在不久之后来到一个段落。佑树与世界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希望大家能够陪他们到最后。 再来是每次都提到的宣传,负责插画的肋兵器老师,正在网路漫画网站『となりのヤングジャンプ』上连载本作的漫画版。 ※本来原作第五集推出的时间左右,漫画版第一集也预定会出现在书店里面——但现在看起来还得花一点时间。不过相对地,与第二集发售的间隔就会变得相当短。请大家务必拿漫画版和原作一起阅读。(编注:此为日本出版情形。) ? 接下来是自己的近况。 迷上将棋并获得三段的资格认定固然令人高兴,但最近的战绩却没有成长。根本赢不了对手。 原因之一是我的适应力。职业的正式比赛每个人都有很长的思考时间,但业余对局基本上可以思考的时间都不多,十分钟到三十分钟内就会结束一局。我实在不擅长思考时间短的对局。我一瞬间把握局面的能力似乎不足,很多时候都是在时间逼迫下不断走出蹙脚的棋步,最后因此败北。 我也知道这只不过是借口,但只要给我充足的时间,我真的有三段的实力。事实上,三段检定考试时就能尽情使用时间解开规定的问题,所以很轻松就合格了,老实说当时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是因为我擅长仔细地考虑一件事情。 到了实际的对局却有时间限制。如果能与愿意花一整天或者一个礼拜在一场棋局上的人对战就好了,但这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这样下去的话,将会变成空有三段证书,实力却只有七级的情形。也就是只会虚张声势。这样真的不太好。 那么要怎么样才能在有限的时间里迅速做出判断呢——其中一个答案就是所谓的「诘将棋」。关于这部分的事情,就等下次后记没有梗时再提吧。 ? 那么就先写到这里。 希望第六集还能再见到大家。 十一月吉日 铃木大辅 我是铃木大辅。为您送上『无可挑剔的恋爱喜剧』第五集。 ? 分成前后篇的第四与第五集,就以这样的结局告终。而本故事也预定在不久之后来到一个段落。佑树与世界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希望大家能够陪他们到最后。 再来是每次都提到的宣传,负责插画的肋兵器老师,正在网路漫画网站『となりのヤングジャンプ』上连载本作的漫画版。 ※本来原作第五集推出的时间左右,漫画版第一集也预定会出现在书店里面——但现在看起来还得花一点时间。不过相对地,与第二集发售的间隔就会变得相当短。请大家务必拿漫画版和原作一起阅读。(编注:此为日本出版情形。) ? 接下来是自己的近况。 迷上将棋并获得三段的资格认定固然令人高兴,但最近的战绩却没有成长。根本赢不了对手。 原因之一是我的适应力。职业的正式比赛每个人都有很长的思考时间,但业余对局基本上可以思考的时间都不多,十分钟到三十分钟内就会结束一局。我实在不擅长思考时间短的对局。我一瞬间把握局面的能力似乎不足,很多时候都是在时间逼迫下不断走出蹙脚的棋步,最后因此败北。 我也知道这只不过是借口,但只要给我充足的时间,我真的有三段的实力。事实上,三段检定考试时就能尽情使用时间解开规定的问题,所以很轻松就合格了,老实说当时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是因为我擅长仔细地考虑一件事情。 到了实际的对局却有时间限制。如果能与愿意花一整天或者一个礼拜在一场棋局上的人对战就好了,但这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这样下去的话,将会变成空有三段证书,实力却只有七级的情形。也就是只会虚张声势。这样真的不太好。 那么要怎么样才能在有限的时间里迅速做出判断呢——其中一个答案就是所谓的「诘将棋」。关于这部分的事情,就等下次后记没有梗时再提吧。 ? 那么就先写到这里。 希望第六集还能再见到大家。 十一月吉日 铃木大辅 神明诞生之前的事情2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化物语 扫图:风 录入:化物语 修图:黑羽 开始前先声明。这是场闹剧。 少女a独自活了下来。 在和她有相同境遇、数量有限的受验者者中——唯一「成功」且获得满足结果的,就只有a。 在此必须先说明a出生的世界。 以一句话来说——这个世界濒临崩坏。环境随着爆发性成长的人口遭到破坏。长期产生剧烈变动的气候、四处蔓延的疾病及战争——崩坏的原因可以说不胜枚举。只要是有类似『人类』这种存在占据生态系上层的世界,这大概就是必然的结果,或许也可以说是必须克服的试炼。 一旦用了「试炼」这个名词,就给人一种轻松的氛围。 其语感甚至能酝酿出某种陶醉感,同时让人联想到史诗般的故事。 但事情当然没有那么美好。 以真实、直率的表现来形容的话,世界目前的状况就跟地狱没有两样。 充满恐惧与绝望,末期状态确实笼罩世界。人们只能承认这世界没有神明或佛祖。至少,没有任何超越人的存在伸出援手。毁灭的时刻就这样——在人类还存在一丝抵抗气力的情况下——急速又缓慢地迫近。 说到人类的抵抗。 既然能够抵抗,就表示仍有可能性存在。 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在人类中,依然存在拥有智慧以及气概,准备彻底对抗世界末日降临的一派人马。 认为「不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阻止毁灭」的这群人正是「活路」,对人类来说他们就是英雄。 没错,不论付出任何代价。 英雄们的存在被彻底隐匿。 对抗毁灭的他们极其合理。他们很清楚拯救世界的大工程,绝不能靠闲杂人等进行表决。他们把世界上的各种资产,比如金钱、人材、权力等全都聚集到身边。这群人全都带着无私、真挚的精神,也有为了完成目的舍弃一切的心理准备。这是基于强烈统一意识进行的纯粹行动——恐怕是人类历史上首次的伟大事迹。宛如一个生命体行动的完美组织,这就是这群英雄的真实样貌。 他们迅速展开行动。 经过大量议论与检讨的结果,导出一条可行的方法。这个时代的科技异常进步,几乎到达逼近世界奥秘的地步。具体来说,就是破解组成世界的结构,同时尝试再次建构,理论上这样的事情已经在他们伸手可及的范围之内。 然而,想成功就需要大量实验与实践。他们掌握的终究是理论,而无法重现的理论与空谈无异。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时间完全不够。毁灭已静静来到身后。这时候需要的是速度,而不是正确性与准确性,伦理道德之类的当然更不用说。 研究以极快的速度进行。解救世界的道路虽然跟蜘蛛丝一样纤细脆弱,但英雄们还是确实地一步步迈进。 少女a于焉诞生。 她可以说是英雄中的英雄,也是希望与奇迹。不过,唯有一点,她可以说极为不幸——她并非自愿成为英雄。 a是受验体。 当时存在无数与a同样立场的孩子。这些被认为稍微有一点可能性的孩子,以各种合法与非法手段从全世界聚集在一起,参加了英雄们壮大崇高的实验。 不对。 「参加」这样的说法有点太美化了。孩子们的立场就跟白老鼠或天竺鼠一样。他们被赋予的工作就是以各种手段操弄他们的身体与精神。举个例子来说,有一种实验是『在极限状况下,脑波与幻觉的关联性,以及获得特殊身体的可能性』。实验内容正如文字所述。让孩子处于极限的状况下,观察其身体与心灵的变化。而要重现极限状态的方法也相当多元化。比如在安装最先进的生命维持装置后,从脚尖开始一点一点削除肉与骨头的神经,再依序除去性器官、内脏、脊髓等部位。或者联结十名活生生的小孩子脑部,制作出同时具备数个人格的合成人类,记录他们逐渐发疯的模样。 这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玩游戏。 全都是极为认真的尝试。世界的命运就掌握在英雄们手中。世界代表了一切,也包含他们自己以及家人的性命。各式各样的实验就在完全正常的意识下进行。 英雄本身当然也是活生生的人类,因此无法承受自身「非人道行为」而脱队的成员不断出现。而脱队就代表死亡。不论对于英雄还是受验体,各式各样的尝试都赌上性命。 也就是说,a的诞生建筑在无数尸体之上。 回过神时,a就已经待在那里了。 「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有很长一段时间,a都无法理解「那里」究竟是何处。真要取一个名字的话,可以称「那里」为图书馆。该处几乎只有书与书架这两种东西。以类似某种公式整齐排列的无限书本与书架。就a所知(也不清楚这些知识究竟是何时、从什么地方学来),这种地方只有一个名字(a也具备「不可能是书店」这种程度的知识)。 a注意到自己身处这个地方。 虽然注意到,但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这是因为a没有记忆。尽管她拥有数量庞大且极为偏颇的丰富知识,不过其他的事情一问三不知。 a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因为根本无事可做。「那里」只有书、书架以及些许生活上必须的物品(床铺、餐具与沙发之类的)。 在束手无策的情况下,a只能从事自己能办到、可说是唯一能做的一件事——也就是阅读。 她日复一日(说起来,「那里」存不存在「日子」的概念也值得存疑)地阅读书籍。 看着书的同时,她把无法体验的知识塞进脑子里。 这座图书馆没有尽头。 不论再怎么阅读,书籍都会不断出现。即使她相当积极地想把书看完,依然会有新书出现在书架上。虽然书本总是能给予她新鲜的知识,但最后就连「给予新鲜的知识」这个现象都失去新鲜感。 a觉得很无聊。 就算无聊又不满,不过除阅读外无事可做,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读书。有时候她会罢工,躺在沙发上专心地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但最后依然只能回到书本的世界。 不知道经过多少时间。 当a已经对自己的存在感到无可复加的倦怠时,终于有与她不同的人格·b登场了。 ? 「我经常会这么想唷。」 桐岛春子叹了口气。 「我会不会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存在。不对,应该说我可以确定。这世界上最不幸的存在就是我,桐岛春子。我可以这么断言,而且不接受任何异议。」 「哦哦……」 来海对这个话题表示关心。 她把手肘撑在桌上,把茶杯凑到嘴边,夸张地瞪大眼睛。她的表情看起来虽然在笑,但毫不掩饰「啊——好啦好啦,又开始了」的氛围。 「ok,那我就听听看吧,春子小妹。you为什么会这么想?why do you think so?」 「我来回答你吧。」 春子挺起胸膛。 「就只有一个理由。也就是我和哥哥从来没有结合过。回顾这数量庞大的人生,从未出现我和哥哥结婚并有肉体关系的真正结局。一次都没有唷?只要一次就够了。这很明显是异常。已经可以说是世界正在崩坏的最佳证据。」 「春子小妹你啊……」 来海笑着说: 「从以前到现在,你的个性真的一点都没变呢。这 一点我打从内心尊敬你。」 「哦哦……来海小姐观察入微嘛。虽然我基本上很讨厌你,但是个性很老实这一点倒是值得称赞。给你一颗糖果当成奖励吧。你要红茶口味还是咖啡口味?」 「我不需要奖励,不过你可以听我抱怨一下吗?」 「我就特别听你说一下吧。」 「我也想要有真正的结局!」 咚! 来海以拳头敲着桌子奋力说: 「春子小妹说自己很不幸,但我同样很倒楣唷?偶尔也想体验一下和佑树做这种事和那种事的结局唷?虽然比不上春子小妹,但我和佑树的关系也很亲近。算是占到很不错的位置。」 来海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曾几何时,她手上已拿着装满琥珀色液体的威士忌酒杯。水果干加上香料般的芳香立刻笼罩四周——虽说是四周,不过此时包围她们的只是无色无味的虚无罢了。 「你看嘛,放学后在学校里两人独处的情境多到难以数计。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出现一两次恋爱冒险也很正常吧?结果,『啾啾』或『呀呀有人在看啦』这样的发展连一次都没有。这不是很奇怪吗?太奇怪了吧?很奇怪不是吗?」 「那只是你的胆子不够大吧?」 「胆子?」 「对啊。」 春子用鼻子哼了一声…… 「你有太多机会。获得极为普通而且相当亲近的同班同学这样的位置,占到了能够对哥哥进攻的立场。来海小姐却一直浪费这些机会。」 「没这回事唷。我已经很努力了。」 「哦哦?对你来说,放学后不断闲聊和用钉书机整理资料就叫努力吗?原来是这样啊。」 「我和春子小妹不一样,是个内向又害羞的女孩子。只能做出这种含蓄的攻势。这也没办法。」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是和来海小姐不同,是与哥哥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唷。老实说这已经是致命的不利要素了唷?但我还是一直想办法要克服这个难关喔?希望你能称赞一下我这种赚人热泪的努力。」 「赚人热泪的努力吗……啊——话说回来,好像发生过这种事嘛。就是春子小妹爱哥哥爱到发狂,真的准备和佑树发生关系。」 「哦哦,没想到你会提到这种情况。只能说来海小姐确实很有眼光。没错,那时候真的只差一步。让哥哥喝下安眠药,用铁链与手铐五花大绑,关到保全设施严密的地下室……我的爱可以说马上就要成功了。那一次真的很可惜。」 「呃,那完全是犯罪吧。」 「什么犯罪?」 「哎呀,两位别吵了。」 另一道声音响起。 原来是冲了一壶新红茶回来的千代。 「先喝杯新茶,让心情冷静下来如何?我准备了新鲜的春摘茶,请两位品尝看看吧。」 咕嘟咕嘟咕嘟。 从茶壶里倒出来的褐色液体,散发清香的雾气。这时,来海眺望着雾气,以无奈的声音表示: 「千代小姐你啊……」 「怎么了?」 「真的很一板一眼耶。」 接着嗅了嗅红茶杯…… 「这里明明不是那种世界,只要用普通的方法叫出来可以了。啊,顺带一提,现在的我想加入满满的牛奶与砂糖。」 说完后,来海打开左右手的手掌。 下个瞬间,她的手上已各自握着牛奶与砂糖的瓶子。 「所以说庶民就是这样。」 把茶杯凑到嘴边的春子用鼻子哼了一声。 「毫无情趣。就是要按部就班才能享受优雅啊。看看我这种血统纯正的优美动作吧。」 「我是效率至上的人,所以不必了。」 「好了,两位别吵了。」 千代笑着安抚两人,同时准备了刚出炉的饼干。 「我的个性就是如此,一直无法摆脱身为人类时的习惯。请两位不用再争执了。」 「嗯,其实也不算吵架。」 「只不过是嬉闹而已。」 「反正这里也只有我们在。」 「嗯嗯,就是说啊。说吵架有点太沉重了。」 来海这么说,春子加以肯定。 千代则露出灿烂的微笑。 「正如两位所说,这里就只有我们。拥有无限的机会与虚假的可能性,但是又没有什么必须完成的事情。只是让束手无策的我们待在此地的寂寞舞台。」 「也算是某种梦境吧。」 「而且是绝不会醒来的梦境。」 空气中充满倦怠感。 看似什么都有,实际上却空无一物,可以说是走投无路时必定会出现的构图。 「那么……」 千代坐到位子上,拿起红茶说: 「开始吧。反正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嗯,也没办法了。」 「虽然不是很愿意。」 「哎呀,因为已经快结束了。」 「嗯嗯,确实快结束了。」 「偶尔举行像这样的反省会也不错。」 「是啊。偶尔举行一下是不错。」 来海与春子也表示同意。 千代露出灿烂的微笑。 「虽然已经重复到超越不耐烦,到达反而有点让人上瘾的地步——但这次也让我们开始作业,解体世界让它暴露在白日之下吧。」 很久很久以前,某个地方有一位神明。 神明怎么说都是神明,所以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神明竟然可以洗净世界的污秽,借此保持世界的形状!这是相当不得了的事情。因为没有神明,这个世界就没办法存在。 当然,神明必须持续使用这样的力量。不这么做的话,世界就会灭亡。 那么,为了办到这一点,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神明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够持续使用这种力量? 这是个恼人的问题。神明原本也是人类,因此没有办法持续使用这种力量。必须想个办法才行。若想不出来,世界就要灭亡了。 这个问题相当让人困扰,也没有轻松解决的办法。然而,只能说真不愧是人类。他们终于导出方法解决这个恼人的问题。 对于a来说,b是唐突出现的异物。 他在某个时候,突然出现在a眼前。 「嗨。」 他打了声招呼。 但a没有回应。因为a整个人呆住了。她所在的「这里」,一直都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是个只有书本、书架以及一些零碎物品的世界,也是a一直感到无趣与倦怠,但还是持续存在的地方。 「打扰了。」 他——也就是b,丝毫不理会傻住的a,直接坐到沙发上,拿起附近的书籍开始不停翻阅。 a仍然处于震惊状态中。 这个异物是男性,是少年。 少年? 啊啊,没错——这时a才发现,不对,应该说才想起来。自己是女性,是少女。性别和年龄之类的事情老早以前就忘记了。名为异物以及名为异性的新鲜刺激,立刻让a的自我开始活化。 尽管如此,a还是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向b丢出问题。到底经过多久——说起来,这里根本就是时间这种概念究竟有没有意义都很可疑的世界——总而言之,在经过再三疑惑思考之后,a还是开口问了。她询问唐突出现的异物,也就是b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嘛……」 b阖上轻轻翻阅的书籍,发出「唔嗯」的声音,陷入沉思。 这可真是奇怪。a丢出来的 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这个问题也没有什么哲学意义,就算答错也不会受到严厉惩罚。 但a立刻就想通了。时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说起来,a自己也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丢出这个问题。而b在a感到迷惑的期间,一次都没有催过a,所以他自己当然也不会急着回答问题。 「在那之前……」 b开口。 「我也可以提个问题吗?」 看来他似乎也有某种自己的主张。这样的话,在那段漫长的沉默时间里,或者是他轻轻翻阅书籍时都可以说出自己的主张啊,a心里这么想,却没有刻意说出口。没错,这名少年一点都不急。而a也没有着急的必要。 你到底想提出什么样的主张? a问道。 而b这么说。 「你啊,要不要跟我结婚?」 ——真是个令人恐惧的事实。 在这个时间及空间恐怕都没有太大意义的场所,说起来只有a自我存在的世界里,在这瞬间——才忽然登场的b,没有经过详细的沟通就直接求婚。必须收回刚才的话。这个少年的性子实在太急了。 但就算是如此,a还是做出回答。 「好的,请多多指教。」 「哦哦。」 这下子反而换成b感到惊讶。 「太强了。没有一丝犹豫立刻回答。没想到会马上答应。你这家伙实在太厉害了。」 对方虽然感到很佩服,但这对a来说根本是不言自明的道理。 因为在这里的两人分别是男性与女性。如此一来,结婚不是很正常吗?不论是哪个世界哪个时代,性别不同的人总是会结合。既然是阅读过无数书籍的a,关于这一点有绝对的自信。 所以在这里被求婚的话,理所当然会一口答应吧。 只不过…… 道理虽然简单,但还是有不明白之处。 说起来,结婚这个制度究竟有多大意义?当拥有自我活动的舞台、经营社会生活的现实,不论无机物有机物、有意识无意识等难以数计的他者普遍存在时,雄性与雌性结合才有意义不是吗? 「这里」不存在上述任何要素。就算结婚了又能怎么样? ……a向b说明了这些。 b做出回应。 「嗯,是没错啦。」 他似乎笑了起来。 这个场所的这个瞬间,对于可说是虚数般存在的b而言,同时对于a来说,包含笑容在内等喜怒哀乐一切情绪,都只是极为象征性,也就是礼貌上的动作罢了。不过这不重要。就算没有意义,还是能够传达意思。 总之他就是笑了。 那绝不是什么惹人厌的笑容。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爽朗的诙谐笑容,像是立刻要夸张地拍着额头发出「哎呀哎呀」的声音。 「好了,接下来要说的话就很长了。」 b重重坐到沙发上表示。 a询问为什么会很长。b果然还是笑着回答: 「因为啊,虽然我向你求婚,你也接受了,但目前就仅止于此。正如你所说,这样子的婚姻根本没有意义。所以得让我们的结婚持有意义才行。」 原来如此,这倒是真的。 a接受对方的说法。虽然是突然登场、任意在这个世界捣乱,但b似乎是个相当讲道理的男人。 只不过,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使之有意义呢?a实在想不出办法。b应该有什么腹案吧。 「这个嘛……」 b摸着下巴思考,然后开口: 「让我们帮这个世界附加上各种事物吧。」 什么? a歪了歪头。 帮这个世界?附加上各种事物? 什么叫做附加?这个世界指的又是什么? 「正如你所说,『这里』没有形状也没有意义,却有无限可能性,不对,应该说是虚伪的可能性。换个方式来说,就是从现在开始创造整个世界啦。」 有种似懂非懂的感觉。 对a来说,b说的话太难理解了。虽然知道他在说什么、懂他所说的意思,不对,果然还是不甚了解。真不愧是异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懂也没关系啦。」 b笑了起来。 「既然不懂,就让我们按部就班一个一个来吧。这么做,你不久后就会了解了。事情不都是这样吗?让我们一点一点做起吧。」 是这样吗? 尽管不是很清楚,不过a还是在不甚了解的清况下接受了b的说法。即使没有赞成的理由,却也没有理由反对。最重要的是,a对于不可思议的异物b相当有兴趣。 然后呢? 到底要做什么? 「这个嘛……」 b开始考虑。 他慢慢思考。b绝对不急,也不接受催促。 「那就这么办吧。」 b说道。当然还是按照他的惯例,脸上挂着笑容。 「帮你取个名字吧。」 ? 「首先说说我的意见。」 这里是「反省会」的会场。 除了春子、来海及千代,还有桌子与午茶组之外,就是一片白色,一望无尽的白色。看不出高度与深度,只有空荡荡的虚无无限延伸。 「这个世界是一出闹剧。」 「你的意思是?」 来海一这么问,春子回应: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没有正确答案。也没有结局。亦即没有意义。没有意义的事情就是闹剧。这是只存在过程、带有致命性矛盾的世界。」 「就算只有过程又有什么关系。过程本身就是答案与结局唷。」 「这是诡辩。」 「但我说的是事实。」 「我同意。」 春子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所以才可以说是名符其实的闹剧。没有过程就是答案这种悲惨的安慰,我们甚至连自己都没办法说服。这不是闹剧的话是什么?」 「也是啦。」 这次换成来海很干脆地点头同意。 「真的是很蹩脚的闹剧。重复几万次、几百万次都没有改变——话说回来,我们的这场闹剧,至今为止重复多少次了?」 「这个嘛……我记得已经超越两千万次了。」 「这么少吗?应该更多次吧?」 「是一千零六亿十七万八千四百五十一次。」 千代随口补充。 「哦哦,不愧是千代小姐。」「亏你能记得那么清楚」,来海与春子在有点难以置信又有点佩服的情况下拍起手来。 「我其实还颇为乐在其中。」 千代把茶杯凑到嘴边表示。 「这个名为『我』的自我,竟然能持续『重复这样的过程』到现在这个时间点,这已经算是奇迹了。撇除总是只有最糟糕的结局这一点,可以说没有如此占优势的立场了吧。」 「咦?是这样吗?」 「嗯,就是这样。」 面对露出不悦神情的来海,千代婉转地表示: 「请您思考一下。就我们的定位来说,不就跟获得永远的生命没有两样吗?对于大致上能保有意识的存在来说,这本来是绝对无法扮演的角色。所以说,我们甚至要对自己如此幸运心存感谢。」 「又来了。又说这种违心之论。」 「有什么关系嘛。这里是反省会的现场,也就是要进行所谓的脑力激荡唷。」 「对我们来说,大脑根本没有意义吧。」 「吐槽这种比喻表现也没用啊。」 千代在挂着笑容的情况下露出困扰的表情。 来海则是耸了耸肩说: 「说起来,我们的意识究竟有几成是真的也令人怀疑。它就像是泡沫般的存在,应该说就连存在本身都很模糊。」 「把它当成『我思故我在』不就得了吗?」 「所谓的顿悟?」 「顿悟和自暴自弃是同义字唷。再来就是心情的问题。」 「千代小姐就是有这样的一面。」 「因为这就是我的角色啊。」 来海顿时半眯起眼睛。 千代笑着当作没看见。 「说到这个角色……」 春子介入开始出现火药味的现场。 「我们被赋予的『裁定者』这个立场,你们不觉得是非常奇妙的存在吗?」 「我也觉得。」 「确实这么觉得。」 来海与千代都表示同意。 春子接着说: 「我们三个人大概就是合议制般的存在。像是行政、立法、司法。东方的三贤士或是鼎的三只脚。能取得平衡的最小数字应该就是三了。而我们被选为这个三的一员。或者也可能是为了取得平衡的三而被创造出来。你不这么认为吗?来海小姐。」 「我有条件地同意。」 「你所谓的条件是?」 「不清楚目的。」 呈现自己的疑义后,来海「啪叽」一声打了一下响指,手上立刻握着冰凉的啤酒杯。听见春子「又要喝了吗」的抱怨后,她回了一句「有什么关系嘛」把事情带过,然后继续说: 「总之我就是搞不懂,到底是哪里来的家伙创造出我们——嗯,我也知道应该是神明,但还是想不通,真的需要裁定者这种身分吗?就算没有也无所谓吧。」 「怎么可能无所谓。没有像我们这种,能在某种程度上俯瞰这世界构成的存在,就没办法像这样考察整个世界了吧。」 「咦——怎么了?春子小妹是故意找碴吗?」 「不是说我思故我在吗?」 「好啦,反正不管怎么说……」 咕嘟咕嘟。 噗哈~ 来海饮尽杯子里的啤酒…… 「因为我们原本应该是人类,就无法超越人类所能想像的范围。因此这一点我一直没办法接受。」 「不能接受哪一点?」 「因为根本没有意义嘛。正如春子小妹所说,我们做的一切真的只是场闹剧。真的是束手无策。只能说走投无路到了极点。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嘛。」 「『就算只有过程又有什么关系。过程本身就是答案与结局唷』……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来海小姐刚才说过的话吧?」 「咦——根本是在找碴嘛。」 来海发出「噗噗」的嘘声。 春子则是以无所谓的表情啜饮红茶。 「哎呀,不过我真的很希望能饶了我。」 「啪叽」一声响指后,来海手上再次出现啤酒…… 「我们要持续这种事情到什么时候?一直重复同样的过程,玩着绝对无法过关的游戏。」 「有什么关系嘛。」 春子回答。 「我们也因此能当仅次于神的存在。一般人绝对不可能像来海小姐这样,尽情地畅饮啤酒唷?」 「咦?但这只是像中场,或是打瞌睡时所做的梦那样的短暂时间吧。连我喝的啤酒,等回神醒过来后也就全部消失了。有时作为闹剧里的登场人物,有时作为裁定者——持续演着某个人赋予我们的角色。说这是仅次于神明的存在,实在没什么吸引力吧。」 「人生就宛如泡沫啊。」 「我们的这个能不能称为人生也很暧昧啊。」 「就算是这样,我们还是能像这样存在。对于人类的意识来说,重复几亿次的人生几乎等同无限。无限也就等于永久。嗯,虽然很难定义这样算不算是活着,不过可以确定能像这样存在。我们竟然获得了人人都称羡的永恒生命,已经算很幸运了。我可以断言,不可能有比这幸运的闹剧了。」 「可以的话,我不想玩这场游戏了。」 「我也是。游戏中绝对不可能发生和哥哥结合的事件,这已经超越烂游戏的境界,到达根本不合理的地步了吧。」 「即使重复几亿次,依然执着于这点的春子小妹确实值得称赞。」 其他两个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桌子周围飘荡着一股慵懒又黏腻的沉重空气。 「话题好像总是会绕回来耶。」 千代倒着新的红茶,露出微笑。 是以牛奶大概煮过茶叶,加入大量肉桂与砂糖的印度奶茶。原本是一片虚无的空间,但这时候充满浓厚的香气。 「由于已经走投无路,就乖乖地接受这一点吧。说起来我们原本就是这样的存在。」 「真是达观耶。」 「因为我原本就被附加了这种个性。而且和两位相比,我有每一次人生都比较漫长的倾向。基本上都会陪我们家主人活过一千年的时光。」 「辛苦了。」 「难为你了。」 来海与春子一起低下头。虽然是系统上不可回避的构造,但真亏这个女仆不会发疯。如果以时间来计算,千代玩这个无尽重复的烦人游戏,经验比来海和春子多了几十倍。两个人目前几乎快发疯,好不容易才能保持正常状态,但她的人格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屹立不摇。三个人中,千代的外表看起来年纪最大应该也与这些要素有关吧。在自认是合议制的三名女性当中,千代也是特别不同的存在。 来海和春子任性地大放厥词。 然后千代以某种形式整合。 她们三个人的会议,大概就是以这样的形式进行。 「来思考一下……」 千代忽然开口。 「关于平衡的事情吧。」 「你的意思是?」来海回答。 「因为这应该就是能够定义我们存在的关键。」 千代边把砂糖加入印度奶茶里边说。 她被设定为「其实颇爱吃甜食」。 「我们三人在各自独立,或者是共谋的情况下,于重复一千零六亿十七万八千四百五十一次的游戏里担任仲裁的角色。为了将从一开始就注定败北的游戏确实地导向败北。」 「真是太糟糕了。」 「嗯嗯,糟糕到令人想吐。但是那才是正确的模样吧。连我们所在的这个后台永远都是后台在内,都是象征性的现象与存在。」 「……嗯,抱歉。我被设定成头脑不是很好的角色。哲学方面的话题实在听不太懂。」 「失礼了。可是来海小姐,这其实不是太难的道理唷。答案本身一定很简单。绕了一大圈之后才会发现,答案其实就近在眼前。这可以说是经常会出现的情形。」 「不,我果然还是听不懂。交棒吧,就交给春子小妹了。」 「交给我吧。」春子说。 「我这个被命名为桐岛春子的存在,被赋予了总是想破解世界秘密的任务。对于在我们三个人中,千代小姐算是领头羊这件事我没有异议,但抢先我发表这样的论点就让人不愉快了。」 「哎呀,我又失礼了。」 「虽然不愉快,但我还是承认有思考的价值。综合至今为止的谈话内容,我可以做出千代小姐已经看见答案的解释吧?」 「是的。」 女仆很干脆地点点头。 「只不过,无法保证是正确答案唷?我反而认为,要证明这个假说或推论是否为正确答案 ,才是我们被赋予的真正任务。你们两位有何看法?」 「没有异议。」 「我也一样。」 来海与春子表示赞同。 确认这一点后,千代才继续说: 「那就让我们解开这个世界的神秘面纱吧。尽管露出真面目后应该只会剩下绝望与失望,但总比没有任何结果要好多了……不过,在那之前要不要先来点刚烤好的司康?没错,事到如今当然还是想优雅一点啊。因为这大概是我们最后的『反省会』了。」 很久很久以前,某个地方有一名叫做c的少女。 c出生在贫穷的家庭。而出身贫穷,代表偷拐抢骗这些事情根本与家常便饭没有两样,而c也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然而,对c来说幸运的是,她有几样天生优于周围的能力。也就是头脑、身体能力以及容貌。托这些优势的福,他被大人们压榨的期间相当短,随着成长立刻就成功站到榨取别人的那一边。 不过人上有人本是世界的常理。 不久,c就被比她更强大的人们盯上、被买了下来。生为被卖的弱势,成长为卖人的强者后,再次沦落为被贩卖的一方。c再次得知人生的空虚,也因此有了更上一层楼的成长,但也再次坠落到屈居人下的立场。 购买c的单位,要求她做的工作可以说相当奇妙。 c的工作是担任某个少女的护卫,并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成为c主人的少女比c更加美丽,出生于富贵人家的她对c来说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也受到大人们极为保护的对待。 c一开始十分怀疑自己是否能胜任这样的工作。她出身贫寒,身处烧杀掳掠根本是家常便饭的世界,真的能够融入贵族的上层社会完成这份工作吗? 但出乎c的意料之外,她竟然很适合这份工作。对于在盛行权谋术数的贵族社会中确立自身立场的作业,也就是政治方面的工作,c相当有才能。尤其是她从小学会的阳奉阴违笑容更是提供了很大的助力。虽说是担任护卫与照顾生活起居,不过还是得跟在贵人身边,所以笑容可以说是在暗地里搞小动作时必需的素养。c充分发挥才能,在政治舞台上尽情发挥干练的能力,成为让人内心感到恐惧的存在。 最出乎意料之外的,便是她和成为自己主人的少女变成心灵相通的好友。由于主人相当聪明,因此她不在意身分,而是注意c的人品,她与c的年龄也没有太大差距。此外,主人在贵族社会当中的立场也不是能永远安定,所以对c来说原本就是相当容易产生认同感的对象。c原本相当厌恶被卖掉之后获得的人生,打算有一天一定要背叛,却在与主人相处之中改变了想法。她决定要完成保护主人并照顾她生活起居的任务。还要一直支持主人——经年累月后,她开始有了这样的想法。 结杲转机再次降临到c身上。 她的主人被献出去当成活祭品。 这是相当荣耀的一件事。因为她的主人是为了拯救世界而献身。人们赞扬着c的主人,期待她能拯救这个世界,并当成神明一样来供奉。在背负压倒性多数的希望、被形容为美谈的英雄主义推波助澜下,主人就只能站上拯救世界的立场。 然而,c当然不可能理会这些事情。对于c来说,名誉的价值比猪饲料还不如。虽然很欢迎把他人当成活祭品获得利益的弱肉强食理论,但对象是自巳重要的朋友时就另当别论。 就这样,c跟着主人选择了成为活祭品的道路。保护主人、照顾其生活起居本来就是她的工作。这可以说是必然且自然的发展。当然,c的打算是一有机会就把主人救出来。她很清楚情况绝对算不上乐观,但为了不舍弃主人,也没有其他办法。 这个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这场让她打从心底后悔诞生到这个世界的恶梦才刚刚开始。 「帮你取个名字吧。」 这是相当具冲击性的发言。 名字。 名字吗? a以怀念的心情体会着这个单字。 她主要的工作——从无限延伸的书架上大量阅读书籍的行为,本来就会接触到许多名字。名字、专有名词。给予事物意义使之固定,特别且理所当然的行动。但是现在像这样重新思考,却又感到异常新鲜。 对了。 一点都没错。 这个世界上有各式各样的事物,如果又有某种存在要观测这些事物,为了区别自身与除此之外的存在,当然就需要名字。a竟然忘了这种不辩自明的道理。 「对吧?」 b像是要催促她理解的速度般加了这么一句。 「首先得帮你取个名字才行啊。不这么做的话什么都没办法开始。就连求婚也变得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根本无法区别我和你,当然就没办法结婚了。这样你懂吗?」 他说的话全都很有道理。 a完全赞成他的观点。好吧,就来帮a和b取个名字。帮存在于这里的人格——虽然不知道可不可以如此称呼,不过假定可以好了——附加上意义、固定下来吧。为了达成结婚这个高度概念,不论如何都需要这个行为。 既然决定了,就事不宜迟。 必须立刻取好名字才行。 但名字要怎么取才好? 尽管a具备庞大知识,可是「使用知识」这样的行为本身对她来说是件大工程。待在「这里」的她,就像是资料库。资料本身不过就是情报的罗列,而要让罗列具有意义也就是—— 等等。 不用废话这么多。 名字啦名字。快取个名字吧。不过名字?该怎么取才好?如果是具备意义的发音,也就是单字的话,脑袋里可以源源不绝地浮现。列举出庞大数量的例子绝对不成问题。但最多就只能做到这样。从决定「取名字」的瞬间开始,a的机能就急遽活化。即便开始活化,却无法给予情报方向性。情报是一口气无限地溢出且停不下来,当然也无法控制。 也就表示,这罕见——应该说绝无仅有的新鲜刺激,让a兴奋不已。 这时b对这样的兴奋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在那之前……」 他抑制陷入兴奋状态的a…… 「你要不要先说说话?」 …… ………… 什么? 说说话? 事态再次超乎a的容许范围。 说话。 说话是什么意思? a立刻搜寻这个单字。以嘴巴发声。使用喉咙、舌头与嘴唇说出语言,传达给某个人。借此进行意思的沟通。 啊啊,对了。是这样没错。 言语本来就是要说出来才有意义。数名他者存在,语言才会诞生、成长并茁壮。没想到a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忘记了。 a十分慌张。 没错,必须说话才行。 这时才又注意到另一件事。a没有说话。没有从嘴里发出声音。但似乎不用开口,b也能了解自己的意思。b到底是什么人?从何而来,究竟想做什么?不对,说起来「这里」究竟是哪里?而自己到底是什么? 「我说啊,凡事都有顺序吧。」 b似乎露出苦笑。 面对因急躁而陷入混乱的a,b就像是父亲在教导小孩子般缓缓说…… 「不用急也不用慌。在可以办得到的范围内就行了。应该说,完全办不到也没关系。光是像这样互相确认我和你的存在,就十分有价值了。可是我这个人很贪心,可以的话希望能和你建构起良好的关系,才会像这样接近你,懂了吗?」 应该说,似懂非懂。 话说回来,顺序吗? 还有顺序这种东西哦。 啊啊,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是第几次,竟然又被对方提醒自己忘了成为前提的概念。应该有秩序、按部就班地完成一件事。a意志消沉。而意志消沉本身也是一种新鲜的经验。接连不断的新鲜体验让a感到迷惑、束手无策以及混乱。 但另一方面,a也冷静地思考。 凡事都有其顺序。这能够理解。但这不是一相遇就忽然求婚的男人该说的话。就a所知,没有比结婚更需要顺序及手续的事情。不过,b似乎完全视这些顺序为无物。 「没关系啦。」 b光明正大地回答a的疑问。 「总之,一开头就先赌大一点。迎头就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是件好事。打破顺序又如何?我向你求婚这件事,打破顺序反而比较自然。因为是突发状态,不能按照常理来行事。这样懂了吗?」 懂了。 应该说似懂非懂。 目前可以知道的是,b具有相当强势且无可动摇的人格。他似乎对自己相当有自信、充满确信。然后最重要的是,可以感觉到他没有一丝恶意与敌意。 a开始思考。 没有恶意与敌意。那可以照他所说的去做吗? 不清楚他的目的和来历。照他所说的去做真的没关系吗? a深思熟虑。她不讨厌思考。甚至可以列入她喜欢的举动当中。物体能发挥本来的机能,通常会带来满足。a相当笨拙地驱使沉睡的庞大知识,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最后终于做出结论。 试试看吧。 首先试着开口。借由说话来向b传达意思。 a下定决心,决定试着开口——这个时候,同样的事象再次降临到a身上。 没办法说话。 没办法把意思、言词发出声音传达给b。她当然知道是使用口腔、舌头与喉咙让声音震动,但就是办不到。只要没有身体上的缺陷,几乎可以本能且自动办到才对。虽然知道极为荒谬,可是现在的a确实连这种事情都办不到。 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失望笼罩a。真是的,怎么会这样。说话竟然是如此困难的事。连这种事情都忘记,或者根本就没有发现。没想到自己竟然有那么多办不到的事情。 「慢慢来就可以了。」 b表示。 事实上,b的语调确实相当从容。他悠闲地坐到椅子上,漫无目的地翻着书…… 「放宽心慢慢地试就可以了。我说过好几次了,完全不用急。最重要的事情已经解决。不管多久我都可以等。」 最重要的事情? 「就是我在这里这件事啊。」 他理所当然般这么说。 「我在这里,就在你身边。这样就可以了。这样就足够了。所以我会等待。与其说等待,倒不如说我已经满足了。所以你完全不用在意。」 于是a顺着他的好意,慢慢地进行这个工作。 b则是按照自己所说悠闲地翻书,等待a接下来的动作。 然后不知道经过了几年还是几十年。 对于a与b身处的「这里」,似乎没有时间这样的概念,不过真的要加上度量衡的话,大概就是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吧。 最后a带着自信开口说话。她说「我知道了。我们来想名字吧」。 然而…… 获得的回应完全出乎a的意料之外。 「你真是急性子耶。」 b似乎感到很无奈。 即使面对充满自信的a说了「我知道了。我们来想名字吧」这种足以媲美开天辟地的大事,他依然做出令人失望的发言。 「我的确是说过要取名字啦。」 b阖起手上的书看着a。看起来像是要说教,但口气一直很温柔,因此a也决定仔细地听他把话说完。 「不过呢,取名字是很后面的事情。在那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才对吧。」 很多其他的事情? 要去做? 「说话啊。总之就是先说话。」 不是说了吗? 就在刚才,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完全忘记怎么发声的a,好不容易才想起该怎么做,并出声表明自己的意思不是吗? 「不行,这样还不够。」 b做出否定的答案。 「还得说更多一点。总之你先说话就对了。尽量说都不要停,说到昏倒也没关系。首先从这里开始。我不是说过凡事都有顺序吗?」 这就是b的说法。 虽然刚才也提过,但突然就向人求婚的男人说这种话实在有点没说服力。你知道到底是谁让事态发展成这种地步的吗?既然主张凡事有顺序,那你也应该按照顺序一步一步来吧。 亏人家这么努力。 隔了这么久才再次努力,挑战开口说话这个大工程。 a产生郁闷的心情。老实说,她有点生气。 「啊,那样。就是那样。那样很不错唷。」 b却像是称心如意般高兴地说: 「我想要的,也是你需要的就是感情啊。感情和表现能力都很重要。笨拙也无所谓,要开口说出来,才能让你变成你。」 感觉还是似懂非懂。 不,可是,这主张应该还算是可理解范围。原来如此,虽然努力了,但a的发言还是只有「我知道了。我们来想名字吧」。而正如他所说,可能真的有点太着急了。真的要开始想名字的话,一无所有的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线索。a不清楚关于b的事情,应该说a连自己的事情都不太了解。要达成「取名字」这么高难度的事业,不足的部分实在太多。 「没关系,你不用急。」 b相当温柔。 「虽然忽然就要你说话,不过这本来就不简单。反而该说你很努力了。努力地完成自己不习惯的事情。这让我很高兴。」 这样啊。 很高兴吗? a感到很不可思议。那是一种温暖、柔软且笔墨难以形容的心情。而且这种心情不会让人不舒服。不,应该说让人感觉很舒适。 「所以,我们来说话吧。」 b催促道。 「最初的阶段已经完成。进入下一个阶段吧。让我们立刻、现在就开始说话。」 a再次有了不可思议的感觉。 刚才已经历过生气,现在又跟刚才有点不同。b明明说了「你真是急性子」,现在看起来急性子的人是他才对吧——虽然想这么反驳,却也纯粹对他到底想要自己做什么有兴趣。究竟该如何称呼这大致上相反的心情呢? 不论如何,总不能一直闭着嘴巴。 a老实地回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因为b突然出现并提出各种要求,所以马上要办到所有事情根本是无稽之谈。何况a光是要开口说第一句话就花了数十年的时间,立刻能流畅地说话反而不自然吧。 「说的也是。」 b肯定a的想法。 a觉得很奇怪。因为b的肯定里头,似乎带有早就猜到a会这么回答的感觉。 「那我来指导你。可以把这件事交给我吗?」 求之不得。 应该说打从一开始就希望能这样。b的沟通能力明显比a还高。希望有能力者能够自告奋勇,正确地指导能力不足的人。 「抱歉抱歉,是我一时没注意。我会做出你应该说些什么的指示,你就按照我的指示去说。我当然知道你是初学者,所以会尽量做出简单的指示。可以吗?」 没有异议。 a稍微放宽心等待b的指示。这样就 没问题了。单纯的作业是a擅长的领域。一定能提出让b大吃一惊的成果。 「要开始啰?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 随时放马过来。 「跟在我后面重复我说过的话。首先是『喜欢』。」 「喜欢。」 毫无困难地说出口了。 这种程度应该办得到。a自信满满地等待接下来的指示。 「那么,『很中意』。这没问题吗?」 「很中意。」 「很好很好很好。接下来是『想一直在一起』。」 「想一直在一起。」 「很厉害很厉害。下一个是『爱你』。」 「爱你。」 「『不想离开』。」 「不想离开。」 「『抱我吧』。」 「抱我吧。」 「『抱紧一点』。」 「抱紧一点。」 「『再更紧一点』。」 「再更紧一点。」 「还要再更紧一点。」 「…………」 好像有点奇怪。 a心中涌出奇妙的感情。不想再继续下去了。这不会很奇怪吗?虽然回应了b的要求,但这种无法释怀的感觉是什么?绝对算不上讨厌,但就是不愿继续下去。 「嗯?怎么啦?课程还没结束唷?」 b催促道。 a老实说明自己的心情后,b发出「哎呀」的声音…… 「嗯,糟糕,太不小心了。这么快就被识破要青涩少女做出不知羞耻的行为。这下搞砸了。」 搞砸了? 搞砸什么? a无法立刻理解b的话,暂时陷入沉思。她搜寻累积多年的资料库,不停检讨b的话是什么意思。 最后做出了结论。原来如此,b的行为似乎是在侮辱a。甚至慢慢了解b借由侮辱a的行为获得某种快感。 a异常愤怒。 什么叫要青涩少女做出不知羞耻的行为。还从这种行为里获得快乐,可以断言这绝对是错乱的感觉。因此,a勇敢地彻底向b提出抗议。这不是警告。再重复一次。这不是警告。 「哦!」 当a陷入沉思时,b坐在沙发上看着书,等待a做出反应,结果看见她的激愤与抗议后感到非常高兴…… 「真不错的反应!」 b说道。 有什么不错的? a现在十分激愤,也做出了警告。嗯,说起来也只是因为动员资料库里所有资料后得到的结果让她这么做,所以在表达意思时总是缺少严肃感。如果b是识破这一点才会摆出从容的态度,想要与其对抗便相当困难。 「哎呀,有什么关系嘛。」 b完全不在意似地表示。 「错乱和不知羞耻都无所谓。污辱与被污辱全算不了什么。我很欢迎你生气。太棒了太棒了。就是得这样才行。」 哪里棒了? a真的不懂。总之,b的话对a来说实在太难理解,不论如何就是会导致她陷入混乱。 到底哪里好了? 什么叫就是得这样才行? 「因为结婚就是这样唷?」 b这么说。 「错乱、不知羞耻以及侮辱,都是要进入对方内心深处才能真正成立唷。不论是穿着鞋直接闯入、礼貌十足地进入,还是一边刺探一边进入,然后有时自己做出反应,有时对方做出反应。男女之间的交往就是这样。换另一种说法,就是裸裎相见。这样你懂吗?」 不懂。 但又好像有点懂。 理性上不懂,不过直觉上似乎能理解。就是这种似是而非的状态。 a开始思考。她搜寻着资料库。然后花了数年的时间检讨,得出b的发言有一定程度正确性的结论。原来如此,他的发言似乎可以称为真实的近似值。结婚这种现象,似乎也有他所主张的那一面。 就算这样—— b所说的婚姻观还是有点太前卫,不对,应该说相当极端。 「没问题啦。」 b一脚踢开a的问题。 「不是说过了吗?一开头就先赌大一点。我们的相遇这样就可以了。不用太在意。」 太强人所难了。 当然会在意吧。在这种状况下受到这种对待。还让自己思考了那么多年。不断尝试新的事物。 「会在意吗?那太好了。」 b很高兴。 a无法理解他在高兴什么。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想做什么?啊啊,真是搞不懂。搞不懂搞不懂。 「那么,继续课程吧。」 虽然搞不懂,但要是被问到是不是不愉快,又没有这种感觉。反而很在意b究竟在想什么,到底想做什么。非常在意。宛如公式排列的一排排书本与书架、桌子与沙发等最基本的家具,在这些物品当中,b的存在如此特异,看起来就像散发出光辉。 想要知道。 想继续看下去。 b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做什么。 「跟在我后面重复我说过的话。首先是『喜欢』。」 看着想再次侮辱自己的b,a做出预测。看来取名字大概,不对,应该说绝对是好一阵子之后的事情。 很久很久以前,某个地方有一名叫做d的少女。 d出生在富裕的家庭,还拥有丰富的才能。出身富裕就表示拥有许多家财,而财产通常会伴随血腥。d的周围经常缠绕大量欲望,被金钱蒙蔽眼睛的群众四处蠢动,而器量十足的她用天生的聪明才智击退这些人,同时保护自己的立场,扩展自身的权威。而且才能之外的外表亦相当出众,她年纪轻轻就获得了财富与名声,惬意地过着人人称羡的人生——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但只是表面上。 实际上并非如此。 「人无双面才」这句俗话根本是天大的谎言,明明有许多具备两种、三种甚至是四种才能的人物存在(d正是这样的典型),但拥有一切的完人又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d没有获得的东西,是极为普通的恋情。 她爱上了不该爱、也绝对无法结合的对象。这对d来说是唯一的缺憾,也可以称为负面的才能。她为此深感烦恼,却又无法解决,也没有让煎熬自身的爱慕之意远离的办法。她只能刻意搞笑,戴上开朗笑容的假面具,借由让周围的人苦笑着说「她就是那样的人」辛苦地取得平衡。 不幸的是,对于d来说,唯一不足的东西就是她的一切。 d接受了这样的命运。 为心爱的人尽心尽力,不求回报。这成为她生命中的一切。她选择一辈子都要这样活下去,聪明又专一的她,发誓绝对不会更改这样的初衷。和表面上的发言与态度完全不同,她对于自己的决心相当真挚、诚实。对于仅仅只有十岁的少女来说,这大概是近乎奇迹的生活方式。 另一方面,这个时候世界已面临灭亡的危机。能获得许多情报的d,很早就察觉到这个危机,但就连她也没办法拯救整个世界。身为杰出人物,同时财力雄厚的她,隶属于订立拯救世界计划的这边(该组织被称为九十九机关),结杲组织仔细检查所有状况后订出的,是有万分之一成功率就已经谢天谢地的计划。 而且这时又出现其他问题。d爱慕的对象被判定为相当适合作为拯救世界计划的活祭品,也被选为进行计划绝对不可或缺的存在。 d完全没有烦恼。 应该说她也没有立场感到烦恼。因为d同样被判定相当适合作为活祭品。 不能让有万分之一成功率就已经谢天谢地的计划变得更难成功。同时,作为判定祭品的机关,也不允许夹带私情。d在这方面也接受了命运的安排。由于聪明的她在经过深思熟虎后发现没有其他办法,所以达说起来也是必然的结果。 就这样,d和他爱慕的对象——也就是她的亲哥哥,一起步上了活祭品的祭坛。 「来思考一下『一千年』这个数字的意思吧。」 千代把刚烤好的司康排在桌上,提出这个问题。 「意思?」 来海歪起了头…… 「不是时间长度的概念?而是要思考其意思?」 「在大多数场合中……」 选着果酱回答的人是春子。 「『设定』上都是神明活了一千年。而这个数字真的有意思吗——千代小姐想说的应该是这个吧?」 「还用说吗?」 来海噘起嘴唇…… 「根本没有意思啦。如果只有一两万就算了,但我们经历的『这个』已经超过千亿次。也就是说,以普通人类的立场来看,几乎网罗了所有可能性。所以十年或百年都无所谓啦。真要说的话,设定成活了一万年也没关系吧。可是『活了一千年』这个设定连一次都没更动过,我可以断言这个数字绝对没有意思啦。」 「你说没有意思?」 「对啊,春子小妹。」 「但不可能是偶然吧?以偶然来说,这个次数实在太多。借用来海小姐的话,试验次数已经超过千亿次。」 「春子小妹是想说『不可能有如此偶然的一致性,所以应该有意思』吧。当然不是偶然,不过要是问到有没有意思,又有点不同。可以说有意思也没有意思唷。」 「喔~你能说这种充满哲学味的话嘛,还老是说自己不适合做这方面的工作。」 「不是什么哲学。只不过是玩文字游戏。」 「可以容许我发表一下个人的意见吗?」 这时候千代插嘴。 「一千年这个数字没有意思,但是有意义。」 「怎么说?」 「不设定框架就无法制作外形。在可以选择无限可能性的状况下,反而会因为范围过于广泛,无法做出任何决定。」 千代边说边把司康一分为二。空虚的空间里,只有奶油、砂糖以及小麦粉的烧焦香味带着真实感飘荡在现场。 「若要问是否有什么具体意思,大概只能得到否定的答案吧,但为了方便还是需要一定的要素。让纸糊的世界具备真实感,也就是类似咒语般的东西。就像数学题目里,使用与y来表示暂定值一样。正如来海小姐所说,不论是十年、百年还是一万年都没关系。但数字固定下来会比较轻松。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哦哦……原来如此。」 「舞台装置已经永远由乱数来决定。只有记号而没有任何数字的算式难易度又会更加提高。所以,我认为一千年这个数字的设定应该是本能上的结果。」 「你说本能?是谁的本能?」 「当然是神明的。」 千代在司康上淋了大量蜂蜜。黄金色蜂蜜渗入司康的模样让人食指大动。 顺带一提,来海喜欢涂上酸奶油。 春子则是加上一些杏桃果酱。 「还有另一件必须作为前提事先确认的事。虽然对我们来说有种『事到如今』的感觉啦。」 「愿闻其详。反省会本来就是要反覆进行确认。」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认为我们三个人并非不可动摇的存在。而是飘荡在广大可能性之海里、像是水草碎片般的东西。」 千代以刀叉优雅地将司康送进嘴里。她进食的动作相当恭谨,几乎没有张开嘴巴,宛如试吃般仔细品尝味道。 来海的吃法相当豪爽。几乎一口一个司康,大口咀嚼,接着立刻在下一个司康上涂满酸奶油。不但粗鲁且毫无节制,却看起来比任何人都享受食物。 春子则是坚持走自己的路。虽然在司康上涂了果酱,却一直享受红茶的香味。或许应该说,她看起来从进食前,就享受着司康、果酱以及红茶香气混合之后的余韵。 三人各有千秋。 虽然千代表示自己不是屹立不摇的存在,但眼前这不就是坚决不变的个性吗? 「错了。」 千代否定。 「我们已经连原型都不存在了。说起来呢,根本的设定本身参杂了太多东西。嗯,重复了一千年的话,也难怪会这样啦。」 「我同意。」 提出赞成意见的是春子。 「即便我们三个身为裁定者,位居以俯瞰视角来判断事物的立场,但这终究只是比较的问题。和数量多如繁星般诞生又消失的人格比起来,我们只好了那么一点点。只要没办法体认到真实,什么立场其实都差不多。也就是所谓的五十步笑百步。」 「嗯嗯,春子小姐说的一点都没错。事到如今,已经不是记不记得的次元了。」 「千代小姐的想法应该算是妥当。说起来我们呢,是不是还能定义成『原本应该存在的我们』都很可疑了。」 「哈哈……真是充满哲学味啊。」 听见两人对话的来海露出佩服的模样。 「不过很抱歉,这对我来说有点太难了,完全跟不上你们的脚步。如果能够做出更简单易懂的说明,我会很感谢你们。」 「这可真是个难题。」 春子抚摸下巴。 「就像尝试与听不懂人话的小婴儿沟通。虽然说不是不可能,但确实是一件相当麻烦的工作。」 「对不起哦,谁叫我只有小婴儿等级的理解能力。不过这就是我原本的设定。是不是可以请聪明的春子大人,做出连笨蛋也能听得懂的说明呢?」 「就是有原始题材的意思。」 春子舔了一口果酱…… 「事情刚开始的阶段,应该有成为我们三个人原型的人物,以及附随在其身上的故事存在。某个人剽窃了它们创造出我们三个人。」 「这我赞成。」 千代接下去说: 「我补充一下,剽窃的对象大概不只我们,而是这无数被创造出来的世界都是如此。」 「嗯嗯嗯~?」 皱起眉头的来海歪着脖子表示: 「这对我来说还是太难了。什么剽窃与被剽窃,听起来都没什么真实感。老实说,具体性实在太稀薄了。」 「没错。这里就是重点。」 「我认为具体性稀薄就是本质。」 「……都——说——了——这样子的说明我听不懂啦。」 对于不断发表议论的春子与千代,来海直接举手摆出投降的姿势。 「那么,再稍微改变一下说法吧。」 春子思考了一下…… 「原本认为『剽窃』是比较易懂的表现,才会用这两个字。总之就是我们,还有整个世界都是来自某种模造、模仿的赝品。而且应该不是完全复制的成品。虽然不清楚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我们就是混合了许多东西后制造出来的赝品。然后不论是过去还是未来,这个部分恐怕都没有意义了。就像某种黏菌一般诞生、变化、蠢动,半永久地持续生成——换言之,结论就是虽然存在超越者,但不存在完全者。」 「前提是我们并非不可动摇的存在。」 千代补充道。 「亦即对大杂烩的我们来说,根本不可能正确地观测所有发生的现象。当然,如果我们拥有超越人类智慧的权限则又另当别论。」 「说起来,这些推测 的前提就是要有『起始』这个东西存在才行吧。不过我感觉这就是正确答案了。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直觉。」 「不过通常直觉就是最正确的唷。即便刚才稍微提到算式,但在获得证明前就知道答案也绝不是什么罕见的情形唷。」 「完全同意。我和千代小姐在这个部分可以说是意气相投呢。」 「嗯嗯,就是啊。春子小姐理解能力相当高,真是省了不少工夫呢。」 意气相投的两个人发出兴奋的声音。 遭到排挤的来海顿感无趣。 「太多脑补的成分了吧。」 拿起第三个司康的来海指谪。 「全是以这个做前提、以那个做前提的内容。脑筋不好的我根本搞不懂啦。这样根本算不上什么反省会。你们两个或许很聪明,但真的很不会教人。」 「跟我抱怨也没用啊。」 春子露出困扰的表情。 「那我们回到话题上吧。」 千代帮忙缓颊…… 「原本是谈到『千年』这个数字对吧。来海小姐,我们就先不管其他细节,到『数字没有太大的意思』这个结论为止,你应该能理解吧?」 「可以唷。应该说,这是我先提出的观点吧。」 「然后再粗略地统整这个解释,就会得到『神也是人类』这样的结论。」 「嗯。听不懂。」 「听不懂吗?」 「嗯,怎么说呢……也不是完全听不懂啦。」 来海绷起脸…… 「应该说,我反而害怕自己能理解这点。感觉对这部分出手的话,一切就要结束了。」 「这么说来,来海小姐也有这样的直觉啰。」 「是啊。应该说这本来就是属于我的工作。」 大口咬下。 吃完第三个司康后…… 「但等一下。这样的发展很不妙唷。我虽然脑袋不好,却被设定成直觉特别敏锐,所以能够知道。这太明显了,好像有超级恶劣的结局在等待我们。给人一种无可救药的感觉……」 「嗯嗯,很遗憾地说,大概是这样没错。」 「唉,真的吗?这下可糟了。」 来海摆出投降的手势。 「总归一句话,情势愈来愈糟糕了。」 「嗯嗯,很遗憾,确实如此。」 「说起来我们原本也是人类。可不可以稍微手下留情呢?对于坏结局我已经敬谢不敏了。一千亿次了唷?一般来说早就完蛋了。」 「还有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 千代递给来海第四个司康说: 「没有任何神明不会完蛋的保证。因为神明身上的负担比我们大多了。」 「神明会完蛋?」 「嗯嗯,我们认识的世界是靠神明来维持。虽然我们的命运算悲惨,但神明肩负的宿业远远超过我们。至今为止神明背负着不只千亿,应该说以数字来表达根本没有意义的宿业——能勉强重复这么多次游戏已是奇迹。」 「但这样的奇迹也即将来到尽头。」 春子接着表示。 「也就是说——是世界先被拯救,还是……嗯,很遗憾,以目前的状况来说,很难期待一个具有希望的未来。因为我们除了是裁定者之外,也是观测者。即使无法看见一切或证明,但大部分的事情我们都能知道。即使没有看见也一样。」 「唔嗯。这些话我也能听懂。」 来海肯定对方的意见。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哦?愈思考就愈只能看见绝望的状况。而且这种状况看似能够介入,实际上根本无法插手,这就是我们可悲的立场了。」 「这也没办法。」春子说。「我们就是这样的存在。也就是所谓的评论家。绝对不是什么创作者。两者之间壁垒分明。即便很不愿意这么说,但那是理论上无法超越的一道墙。」 「嗯,我知道了。总之,这是不先喝一点酒就没办法继续下去的内容。」 啪叽。来海打了一下响指。 同时,有一瓶年代久远的干邑白兰地出现在桌上。来海拉开木栓,把大量的酒到进空了的茶杯表示: 「那么,脑袋不好的我实在搞不懂。我们所站的这个舞台根本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我们必须背负这像是宿业的东西,飘荡在连次数都数不清的永劫中?」 「我有一个假说。」 千代说道。 「不过是听起来有点奇妙的假说。但反覆检讨之后,觉得是现在这个时间点最接近正确答案的假说。然而,靠的是直觉就是了。」 「愿闻其详。这就是千代小姐最擅长的部分。」 「那我就不客气了。」 吃完司康后,千代以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 她的眼睛里洋溢笑意。这是她重复了千亿遍也没有改变的拿手技巧。 「我认为我们站立的这个舞台,以及我们的存在——都是神明羞耻心的表现。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 a遭遇b这个异物之后,不知道经过多久。 连在到处是情报、所以情报根本没什么价值的「这个世界」里,都留下了一段令人无法忽视的时间。 a和b到现在都还继续着同样的对话。 「很好,要开始复习啰。」 b以平淡却认真的态度对a提出要求。 「跟在我后面重复我说过的话。首先是『喜欢』。」 「喜欢。」 「接着是『很中意』。」 「很中意。」 「很好。接下来是『想一直在一起』。」 「想一直在一起。」 a不是笨蛋。反而可以说是睿智的聚合体。反覆的作业更是她最为擅长的项目。她可不是白白在只有书本与书架的世界里过着不停看书的生活。 「那么接下来是『爱你』。」 「爱你。」 「『不想离开』。」 「不想离开。」 「太棒了。真是了不起。」 b似乎觉得很高兴。 面对a的表现,b毫不吝啬地表达赞赏之意。但是对a来说,b反而比较令人惊异。因为a本来就是这样的存在,所以没什么大不了,但b为什么也拥有如此高的反覆能力?他有耐性到令人害怕。换一种说法的话,就是他相当温柔。他似乎想用这份温柔,让a达成某件事情。不只是为了侮辱a来取乐,还为了其他的事情。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要好好跟上来唷?」 「了解。」 「跟在我后面重复我说过的话。『抱我吧』。」 「抱我吧。」 「『抱紧一点』。」 「抱紧一点。」 「『再更紧一点』。」 「再更紧一点。」 「『还要再更紧一点』。」 「还要再更紧一点。」 「很好。」 b似乎可以接受这样的表现。 他内心充满达成感。「呼」了一声擦拭汗水(在肉体不存在的此处,这种行为只不过是一种比喻,但a确实感觉到b擦拭汗水的气氛),对a表达赞赏之意…… 「哎呀,凡事真的都得尝试一下呢。『有志者事竟成』这句话果然是真的。竟然能把毫无生命力的你调教到这种地步。哎呀,真是太棒了。我会骄傲起来唷。」 调教? a心中产生不对劲的感觉。于是立刻搜寻「调教」这个词的意思以及其使用范例,从该处导出结果。 a火冒三丈。什么调教,太没礼貌了。 神明诞生之后的事情 ——就这样,世界被重新改造了。 很久很久以前,某个地方有一名叫做b的少年。 他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他拥有心仪的女性。 就是这么简单。 故事的一开抬就只有这样。宛如万花筒、看似永无止尽的各种可能性,就只是从这两点往外扩散。 从那之后又过了四十六兆的岁月。 ? 第二次。 这是几乎无法称为故事的结果。世界(她)连要建构世界观的最基本必要情报都无法取舍,在创造作为生命之泉的原始海洋时就迎接了结束。整个世界永远只有海洋存在、漂荡。而世界(她)根本连开始都办不到。 第一百次。 故事的舞台一点一点变得完整。人类诞生,接着文明也诞生。社会、艺术诞生。欲望、悲哀诞生。景色跟初期相较已经产生飞跃性的进步。 但是人类诞生后情报有了爆炸性的增加。人们随心所欲地思考、行动,结果就在无法完全处理这些情报的情况下迎接结束。最后做出神明以物理、逐次的方式介入,不但没有效率且毫无意义的结论。只在整个世界的信仰中留下神明是万能的概念,之后世界(她)就从表面上的舞台消失。 第一千次。 故事获得一定的形体。世界(她)诞生在神代的世界、神话时代的舞台,而她心仪的对象b也诞生,c、d、e也出现了。他们各自相遇,各自坠入恋情,被命运摆弄然后死亡。b无比愤怒、c感到绝望、d整天悲叹,e则是诅咒一切。 所有的一切再次建构,连结到下一个故事。之后,世界(她)确立神明的立场,自己也在无法知觉这一点——也就是忘记自己真的是整个世界之神的状态下——毫无遗憾地发挥身为她本分的机能。 一万零一百二十三次。 故事的原型大概是在这个时间点完成。以神代的世界、神话时代为发端,咏唱千年后悲哀命运的壮大连环故事。永无止尽且不断重复的「设定」从这里开始。 独自背负整个世界、名为世界(她)的神明。 她被当成活祭品,而少年b首次见面就向她求婚。 世界(她)的忠仆c。 b的妹妹,同时由衷仰慕他的d。 b多年来的知己,在暗地里支持他的e。 故事就以这五名登场人物为中心来进展。 裁定者这个角色也大概是在这个时候确立。裁定者就是所谓的自我免疫机能。这时候世界(她)的机能开始出现破绽。修补此破绽,好让世界(她)身为神明的机能安定下来,以便这个故事能够正常地进化,这就是裁定者负责的角色。这个角色连被分配到演出的裁定者本身都不知道,就连身为神明的世界(她)都毫无自觉。在稍微超过一万次的这个时间点,就已经前途多难。 第三十五万零六十五次。 故事的规模,也就是毁灭的无可救药程度,大约在这时候到达一个顶点。至今为止的毁灭最多只是以世界(她)为中心的狭小范围。从这次之后,远离故事中心轴的登场人物们也在不由分说的情况下,被卷进浑沌的漩涡中。也就是说,这是悲惨的具体实现。鲜血淋漓的痛苦不只出现在世界(她)及她的周边,甚至波及她能认知的全部范围。简直就像是业病的感染扩大了一样。 第一百万次。 绝望继续蔓延。不知道该说绕了一圈,还是该用流行总是会重复来表现?扩展到过于夸张的舞台,再次转往封闭的方向发展。同时,裁定者的角色也产生变化。可以看见显著的自我之萌芽及独立独行的倾向。裁定者们各自考察、咀嚼世界的构造,并尝试给予新的解释,也得到一定的成果。在遥远的前方隐约可以看见一丝光明,拯救世界的计划迈出确实的一步——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第一千零六亿十七万八千四百五十一次。 做出了至今为止摸索过来的道路前方没有希望之光的结论。隐隐约约的光芒不过是错觉,留下的每一步脚印都只是徒劳无功。 文明、社会、艺术与欲望。 悲哀、痛苦与绝望。 欢喜与希望。 一切全都没有意义。全都是白费时间。 因此,放弃至今为止的故事=可能性。在这样的条件下重新认定此为游戏的第一次,接下来则是真正的第二次,然后继续摸索拯救全世界的方法。 ……啊——啊—— 麦克风测试。啊——啊—— ……好。终于来到这里了。 经过了多少时间?一百亿年?一百兆年?感觉经过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嗯,反正时间也没什么关系。我们经验的「这个」,对有限的意识来说就跟无限一样。是∞也是Ω,有意义与无意义同样在地平线上。 嗯,这些事情一点都不重要啦。 终于能像这样介入「这个」。目前只有这一点有意义。 没有太多闲工夫,所以尽量长话短说。这算是故事的注释、解说。不然,或许也可以说是集结出书后、排在书店时套在书本上的书腰。总之就是本篇之外的外传。而外传通常都不会持续太久。难得有这个机会,我会尽全力记述这愚蠢的故事。 …… ………… ……………… 哎呀,不过该怎么说呢? 这样的我也不过是在极度宽广的可能性世界里浮游的一个点。至少现在不是万能之神那样的存在。所以不是能够对世界的构造、起始之类的事情有所置喙的存在。 唔嗯。 就这么办吧。 我来说说关于支撑着我的唯一一道灯火吧。也就是我一路追着跑的某个人。 以一句话来形容,就是一个奇怪的家伙。 嗯,真的很奇怪。而且是超级奇怪。不论是外表还是内在都一样奇怪。想法很不食人间烟火……嗯,其出生和成长环境确实不是很普通,但长大后实在太奇怪。真的是个贵族大人唷。 自己一个人什么都不会做……嗯嗯,不用说家事,就连煮饭、打扫和洗衣也都没有一样上得了台面。哪个时候因心血来潮而试着做做看时,就一定会引起很恐怖的惨剧。 运动能力方面也令人绝望。虽然作弊的话有时候会好一点。 当然也完全不懂人情世故。根本没办法独自一个人活下去。 你说脑筋?嗯,怎么说呢,她本身是很聪明啦。记忆力相当好,而很会掌握事情的重点。不过,老实说她真的是个傻瓜。你说哪里傻?嗯,真要说的话应该是灵魂吧?灵魂好像就是个傻瓜唷?总之就是天生的傻瓜啰? 哎呀,糟糕。 这样听起来好像没有任何优点。必须举一些那个家伙的优点才行,优点、优点…… 等等。 怎么说呢,那家伙真的有许多优点唷?可以说找不到任何缺点。 首先,那家伙相当温柔。原本以为会是让人很不愉快的贵族大人,但只能说她天生就拥有慈悲与宽容心。 再来就是天真无邪的个性也让人欣赏。不知道该说有一颗纯洁的心,还是该说从她身上感觉不到一丝杂质?因为天真到有点危险,总是会让旁边的人胆战心惊。 还有笑容也很可爱。不论是硬挤出来的僵硬笑容、瞬间露出的微笑,还是偶尔会出现的灿烂笑容,全部都相当吸引人。不论哪一种笑容我都最喜欢。心仪女性的笑容真的是很棒的东西唷? 嗯——总而言之,那家伙真的很漂亮。虽然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但我就是能找出那家伙美丽的地方。喜欢漂亮的女性理所当然吧?所以也不能怪我哬, 这应该就是所谓「爱人的那一方总是吃亏」吧。就连我也没想到竟然会一路来到这么遥远的地方。 ……那么。 看到这里,我想大家应该知道了吧。这就是所谓的情书。 也是为了表明我的决心。路途还相当遥远。虽然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但还是可能出现前功尽弃的情形。应该说,大概会变成那样吧。因为至今为止经历过无数次那样的状况。即使呕心沥血来到某个地方,最后还是得从头来过。 嗯,确实相当绝望。反而会觉得,亏我们敢赌在这种不可靠的可能性上面,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感到无奈还是佩服。不过我还是会继续。今后也会跟着体验那个家伙的经验,同时寻找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未来。都已经来到这里了,哪能就这么放弃? ……你说如杲最后只得到根本没有那种希望的结论怎么办?还用想吗?到时候就用自己的手来创造命运啊。 因为我的名字是…… ——之后不知道又过了几次四十六兆的岁月。 宇宙诞生又死亡期间,我、世界(她)和整个世界,究竟重复了多少次说是悠久,但已经接近无限的时间呢? 一百万?别开玩笑了。 一千万?哎呀,怎么可能呢。 应该早就破亿了。唔嗯,甚至破兆了吧。大概还没到达下一个位数。说是大概,其实是想相信尚未到下一个位数。因为,都已经来到这个地方了,却还没有看见真正的光芒。尽管出现过几次确定「这就是光芒」的状况,但全都是虚幻的泡沫。嗯,也没办法啦。本来就有觉悟会遇见这种情形。 总之先来数数看吧。那个……等一下哦,最近脑袋要花一点时间才能开始运转。你说年纪大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笨蛋,不用多管闲事啦。 唔嗯。数完了。大概是四十六兆乘以四十六兆。亦即4600000000000046000000000000。好庞大的数字。只能用天文数字来形容。应该是超越宇宙,进入人类不可能到达的神之领域。嗯,不过我好像是神明,所以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就是了。哈哈哈。 ……唔嗯。嗯,好像有点逞强了。 只是想让气氛轻松一点啦。其实我正觉得束手无策。就当成没看见吧。 也难怪我会这样吧?因为我甚至连自己是什么人物都想不起来。只是在还能认知到类似意识的东西时,记述着浮现在脑海里用来排解无聊的言语串。说起来就像纸团。不知道会被谁捡到,最后只会混在垃圾里被丢掉的…… 压缩。 解冻。 ——嗯。 我遗失自我多久了呢? 搜寻看看。稍等一下。 …… ………… ……………… 唔嗯,结果出来了。从那之后又重复了一亿次左右,大约四十六兆的岁月。顺带一提,关于「从那之后」指的是从哪里开始到哪里为止的时间点,就交给你们自行判断。应该很明显就能看出,我没有意识的时间,已经比像这样认知到意识的时间还长吧。换句话来说,就是坏掉的时间比较长。宛如心情好时才会出现影像的电视。没有比这更不可靠的了。 那么,旅途似乎还要继续下去,这时候该怎么办?来记述一下至今为止毁灭时的精彩画面吧。怎么说我也体验过所有能想得到的死法。这样能不能引起一点兴趣呢?只不过,现在的我已经是几乎无法读取记忆的状态。 稍等一下。我会想起来。 解冻。 压缩。 ——唔。 看来我又稍微失去意识了。过了多久了?嗯,到底过了多久?即使想搜寻也记不太清楚怎么使用搜寻的机能。就我推测,大概是数小时到数十亿年左右吧。哈哈,搜寻结果的范围如此大的话,就算搜寻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对了,我说要记述毁灭时的精彩画面吧。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那么,马上从第三名开始吧。 锵锵。 第三名是「在活生生的情况下被丢进太阳的核心」。 那是什么样的经过呢——应该是科学技术相当进步的世界观。你说如何到达太阳?靠的就是所谓的teleport,也就是瞬间移动唷。人类已经进化到能完成这种程度的物质转移。于是我跳跃到太阳那里。你问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也不愿意啊。唔嗯,对了,我想是为了做活祭品。献给太阳的活祭品,这应该算经常会出现的构图吧,但我还是第一个实际跳跃到太阳那里、被烧死的活祭品。而且那个时候我大概已经获得不死之身。在活生生的情况下被丢进核融合的中心,不断重复死亡与再生。刚被高热蒸发就又再生。真的很过分。我已经忘记是怎么样才能再次建构整个世界。真的跟地狱一样。就是活生生的地狱。从我嘴里说出来,可信度应该相当高吧? 那让我们继续发表吧。 锵锵。 第二名是「在宇宙空间里徘徊」。 ……嗯嗯?怎么了吗?我可以感觉到不服气的气氛唷?不过我能懂。因为字面上的意思根本平凡无奇。我很了解大家「这样实在不足以荣登第二名」的心情。不过先听我说嘛。那个时候我已经是不知道能不能称为生命的存在。不但不需要呼吸,绝对零度也奈何不了。火烧或压扁都杀不了我,也感觉不到痛。这样几乎是无敌了吧?我也这么认为。因此才会出发去旅行,那是寻找拯救世界方法的旅行。但这是超大的失败。我认为自己比任何人都了解疼痛这种东西,其实却一无所知。身体上以神经来感觉的痛楚根本算不了什么。真正恐怖的是虚空。虚空会带来孤独。就连现在只是碎片的我,只要想起孤独,身体都会忍不住发抖。不论经过多久,不论去到什么地方都无法到达终点,甚至是否有目的地都相当可疑,只能孤零零一个人持续徘徊的恐惧,可以说根本没有办法用言语来形容。我完全没办法保持正常的意识唷。嗯,只不过呢,我也没办法保证现在像这样说话的自己正常唷。应该说,不正常的可能性反而还比较高呢。 算了。 让我们继续发表吧。光荣的第一名是— 锵锵。 压缩。 解冻。 ——啊啊。 又是这个吗? 这是继哪一次之后的觉醒?已经连数都懒得数。我旅行的年月,已经不知道可不可以用时间来衡量。大致上对所有存在来说,数量过大的时间就是一种暴力。现在连我所经验的这个到底有没有意义都不知道了。连我究竟是何人也没办法定义。我思故我在。如果这是真实的法则那该有多好。 压缩解冻。压缩解冻。 我在做什么? 我在体现真正的无限吗? 认为一定会结束而一路忍耐过来。告诉自己旅程必定会有终点。而终点处一定会有什么。有什么?那个有什么究竟是什么?我一直以来究竟是在追求什么?说起来,我真的是我吗?我一直认为的我到底是什么?从何而来,又要往哪里去?我……我…… 压缩解冻。压缩解冻。 压缩解冻。压缩解冻。 我不会放弃唷。 我不会放弃。 为什么? 因为跟人约定好了。 约定? 到底是什么约定? 压缩解冻压缩解冻 压缩解冻压缩解冻 压缩解冻压缩解冻 压缩解冻压缩解冻 我想睡了。想一直沉下去。可以让一切结束了吗? 那个,我说阁下啊。我好寂寞。已经等不下去了。好寂寞。我真的好寂寞。 但为什么会感到寂寞呢?我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好寂寞。我好寂寞。 解冻压缩解冻压缩解冻 压缩解冻解冻压缩解冻解冻压缩压缩 压缩解冻压缩解冻压解冻缩解压缩压解解压解冻冻解冻解冻压缩压缩解冻 我不会放弃。 我不会放弃。 我…… 我…… 谁来…… 救救我。 佑树。 哦。 叫我吗? 「————!?」 不需要压缩与解冻。 这道声音带有某种足以晃动几乎快消失的意识,将其整个轰醒的力量。虽然这对于没有肉体的存在可能不适切,但仍故意使用这个惯用句。 她在那个瞬间「跳起来」了。 「太好了。赶上了。」 这里是一片空白的世界。 醒过来时,该处拥有的只有一整片空白。黑暗的本质不是黑色而是白色。也就是说,这里之后没有任何东西。这里是故事的终点、可能性的尽头,也是最纯粹的终末。 这样的概念在世界眼前无限延伸。 一名少年站在世界面前。 好怀念,实在太令人怀念,似乎要怀念到几乎忘了他是谁,却又绝对不会忘记的身影。现在就在世界眼前。 「啊——……」 他搔了搔头。 好久没看到这个动作。现在想起来,他好像经常做出这个动作。有点害羞,但意志坚定,看似惶恐却又抬头挺胸的不可思议动作。此外,他将阴与阳同时吞下,还能自然地屹立,散发奇妙魅力的站姿。 「嗨。好久不见。」 他开口。 慎选用词遣字后,说出这样的话。 而且是笑着这么说。那是期盼已久,甚至连在梦里都会出现、温柔又温暖的笑容。 即使经过那由他般漫长的时间,还是等不及想看见的爱人。 世界哭了。 哭泣的她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流眼泪。 「佑树。」 「嗯。」 「太慢了。」 「嗯。」 「真的很慢唷。」 「嗯。」 「我好寂寞。我一直都很寂寞。」 「嗯。抱歉。」 「真的很孤独。而且相当漫长。我又寂寞又痛苦又悲伤。」 「嗯。抱歉。」 他把手掌放到世界头上。 静静地抚摸。世界又哭了。用久违已经不足以形容的他人体温。还是来自最喜欢的恋人。世界放声大哭。像是受伤的野兽般发出尖锐的呜咽。在恋人温柔的抚摸下尽情流眼泪。 「我……」 抽抽搭搭的世界如此申诉。 「很努力了。」 「嗯,我知道。」 「我没说谎唷?」 「嗯。这我也知道。」 「真的是真的唷?我超努力了。努力再努力,终于来到尽头。我在阁下不知道的地方,遇到太多事情了。」 「我知道唷。因为我一直都看着。」 「一直都看着……?」 这对世界来说是意外且事与愿违的发言。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一直在你绝对不会注意到的地方。」 「总而言之,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倒是……啊啊对了,阁下为什么会在这里?阁下在这之前都在什么地方做什么?」 「我想……」 他选着用词遣字后开口。 「我想成为神明。」 「神明……?我才是身为神明的人吧?那不就是我被赋予的角色吗?」 「嗯,是啊。因为你是我机能的一部分啊。你的疼痛、孤独、寂寞、辛苦,我全部都一起感觉到了。」 「我无法理解阁下的话。」 「这说起来话就长了。」 少年搔了搔头…… 「也就是说,想超越神明就得连神明都骗过。这也代表,我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一个人过得轻松。」 「听不懂。再说明详细一点。」 「也就是说,历经远超过四十六兆乘四十六兆的试验次数,一路来到这里——你找到远超过悠久的大量故事,也就是多数可能性。而你是能够撑住如此大量演算的唯一存在,而实际尝试那些可能性的就是我。」 「实际尝试过……?」 「是啊。可能性就是理论,而理论在实践前都是画出来的大饼。你导出了或许可以拯救世界的路径,而我亲身尝试。到达这里之前的两人三脚过程,真的只能够用恶梦两个字来形容。」 说完,他露出由衷感到无力的表情。 然后又忽然像是回过神——真的像现在才刚从漫长的恶梦当中醒过来…… 「对了。一点都没错。像这样和你见面、交谈,我才真的涌出真实感。我在这里的这件事情终于成立。没错,终于抵达了。在这里的你不是幻影。不是我每次伸出手就会消失的幻影,而是真正的你。没错就是这样。我没说错吧!」 「唔、唔嗯?」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太好了!我终于成功了!世界像这样待在这里!然后我也像这样在这里!不是做梦也不是幻影!更不是太过痛苦而看见的幸福妄想!唔哦哦哦哦真的吗?是真的吧,太棒了真是太棒了!」 少年发出咆哮。 可以说整个人爆发了。 他握紧拳头、浑身发抖,不停跳跃,发出吼叫声。这是欢喜与本能的爆发。也是原始感情的表露。和世界一样,既然他也在这里,就表示他应该是超越人类概念的存在,但现在的他又比任何人都像人类。 「世界!战胜了!我们胜利了!我们赌赢了!不停连结纤细的可能性,最后终于来到这里!呀哦!看到了没有!我成功了啦,混帐!」 少年的这种表现,如实传达出他也是经过无止尽的苦恼之路,才终于有现在这种模样的事实。同时也确实传达出他获得的胜利绝非赝品,而是确实掌握在手中。 世界也一点一点涌出真实感。 「阁下啊,让我等得心焦不已的人啊。」 「嗯。怎么了?」 「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嗯,当然可以了。尽量问没关系。」 「也就是说,世界得救了吗?我的辛苦获得回报了?」 「嗯。是得救了,而你的辛苦也确实有价值了。」 「真的是真的吗?」 「我懂。我懂唷,世界。总是会感到怀疑吧。因为你在这之前已经希望过无数次,最后都只能得到绝望的结局。不过我跟你保证。这次绝对不是谎言。我们真正地来到神明的领域了。我们进化了唷。在永无止尽的尝试下最后终于产生神明——人类、九十九机关以及我们的企图获得完美的成功。嘿嘿,我们真的成功了唷。我们真的引发了所谓的奇迹唷。」 嘿嘿、嘿嘿。 他傻笑着拉起世界的手胡乱跳舞。「等等,阁下。」「哈哈哈。有什么关系嘛,哈哈哈……」天真无邪地露出兴奋的模样。因此可以知道,他打从心底祝福现在。世界的眼里又流出眼泪。现在不论流多少泪也没关系了。而且不只世界,连少年也边笑边流眼泪。世界看见这一幕后又再次流泪。眼泪带来更多眼泪,不知不觉间两人的心重叠在一起。 「看吧,世界。」 他说。 「正如你所见,世界的尽头是空无一物的极地。只有一片空白。但我们能尽情在这片空白上画出自己喜欢 的画。因为我们是神,也获得符合我们这种身分的酬劳。」 他又继续表示: 「好,世界,你可以选择了。把你所想的世界尽情发挥在这片园地上吧。可以随心所欲地做出任何设定。」 「随心所欲——」 「没错。不论是金钱、国家、权力,还是获得无限的生命,永远担任君临天下的神明——不对不对,这太小家子气了。就算把想像力发挥到极限也能够全部实现。甚至可以把不断重复的绝望全部换成希望,只享受所有欢乐。就算是世界永远和平也能够实现。你拥有这样的权力,也只有你才能这么做。」 「只有我才能——」 「好了,你有什么打算?嗯,不用现在决定也没关系,这里只有我和你,也等于没有时间这种东西。」 语毕,他扬起单边眉毛表示「知道了吗?」进入等待的态势。 那种动作看起来太过随便,因此世界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了解他的意思。也就是说,自己现在面临极为重大的选择。身为真神的世界,必须决定要如何设计接下来将重新建构的世界。这就是她的工作。 「你打算怎么办?」 少年再次问道。 「不过我可不是在催你,好好地考虑没关系。总之,要不要先喝点酒?虽然我们一起喝酒的情况重复到有点腻的地步,但首先还是可以庆祝一下我们的大胜利唷?现在的话,不论什么酒都能喝到饱。因为我们是神啊。」 「……不。」 世界摇了摇头。 「可以了。我已经下定决心。」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世界笑了起来…… 「我的期望就是阁下。说起来会像这样到达轮回的尽头,就是因为对于阁下的执着。我和阁下相遇、互相吸引,然后被迫分开。同时又被奇妙的命运玩弄,历经旁人无法想像的苦难,好不容易才能像这样再次相遇。因此我想和阁下一起走下去。绝对不愿意再和你分开。我想一直和阁下一起生活。这次只希望用纯粹的幸福,填满到达这里的久远时间。」 「好哦。我举双手赞成。」 「唔嗯。能听你这么说我也很高兴。」 「那马上就朝这个方向来改造世界看看吧?」 「不。」 世界摇摇头…… 「我虽然这么希望,但不会加以实行。我现在应该做的,是取回世界原本应该存在的样貌,把因果的洪流导回正轨。」 「……嗯嗯?你的意思是?」 「我居于神明的立场已经经过很长一段时间。也因此深刻体认到一些事情。就算我们得到的是正当的代价,但对人类来说还是太早了。我们得先舍弃这股力量才行。」 「真的吗?」 「真的唷。」世界点点头。 「我要辞去神明的身分。然后我不创造世界。我不会增加或减少任何东西,而世界将会在某个地点收束成适合的形状吧。虽然不知道会变成什么形状……不过那也没什么,世界本来就是这样。一定有它原本应该有的模样。不论我们想做什么,对这个世界来说都是多管闲事。」 「也就是……」 少年搔着头。 「放弃原点对吧?等于连这个故事的开始都加以否定。」 「没错。」 「也就代表放弃人类的希望。」 「正是。」 「就算结果会让我们再次踏上毁灭之路也在所不惜?」 「真的变成那样的话,我会再次投身地狱。」 「在新世界里我们不一定会相遇。在那里能不能得到幸福就更不用说——」 「应该像是痴人说梦吧。嗯,跟我一路探寻过来的微小可能性相比,已是几乎可以实现的幻想。你不这么认为吗?」 「唔嗯。」 少年再次搔了搔头。 原本就经常展现的动作,到了这个时候频率变得更高。 「世界啊,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 「不会后悔吗?现在的你真的可以随心所欲地办到任何事情唷?而且,只要想到你的功绩,就会觉得这根本只是微薄的报酬唷?」 「不要紧。我能像这样和阁下相遇就十分满足了。再有什么希望就太奢侈了。」 「考虑到你一路走来的历程,就觉得奢侈两个字会失去意义。」 「这我当然知道。应该说——」 世界苦笑着表示: 「为什么要这样测试我?老实说,我当然想充分发挥神明的力量,好好享受和阁下的蜜月,但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我们已经亲身体验过,这样的恣意而为最后将会毁灭自身。所以你就别再恶作剧了。」 「……什么嘛。被发现了吗?」 「怎么可能不发现。阁下知道我跟你相处多久吗?」 「哎呀,我变成愚蠢的小丑了。」 少年耸了耸肩…… 「正如你所说,我是在测试你。我除了是神明,也是裁定者——背负着其他三人的份站在这里。不能允许你随便胡搞。因为我们在成为神明之前只是普通的人类。」 「我同意。若在这里错过这条路,就会前功尽弃,再次投身于无底的轮回深海当中。人类无法超越人类本分、持续存在——在漫长的心象世界旅程中,对于这件事情已经有了相当深刻的体验……这样啊,阁下的存在就是为了监视神明,让祂不误入歧途,也就是我身体当中的一个器官吗?准备得真是周到……不对,应该说我才是阁下身体当中的一个器官吗?原来是这样啊。」 「更正确地说,我和你就像是车子的双轮,少了哪一边都无法发挥效用。也可以说是作曲家与演奏家的关系。你创作乐曲,我来演奏。音乐与故事就是这样成立。身为演奏家的我,为了乐器的调律呕心沥血也不算是义务,而是必然的工作。」 「所以调律者就是进行裁定之人吗?」 「正是如此——我放心了,世界。你就算来到这种尽头也依然是你。」 「这句话我原原本本地还给阁下。阁下也是,不论到什么地方都依然没变。到这种尽头都没有任何改变的阁下让我很高兴。这才是我喜欢的男人。」 「结果变成互相称赞。这样有点尴尬唷。」 「有什么关系嘛。因为我们确实完成了足以接受称赞的工作。」 世界上出现光芒。 原本纯白的世界,各处开始出现破绽。从破绽露出来的是耀眼的光芒,光芒使黑暗现形。世界为了成为某种东西开始胎动。 「这是最后的再建构了。」 佑树做出宣言。 「我们一路创造了做梦般的故事。一路创作过来的尽头,因果开始逆转,或者可以说即使逐渐失去意义,也还是到达理论上存在、但事实上不存在的大地。我们到达神的领域,放弃了神的身分。」 同时有色彩产生。 形状诞生出意义。 「可以的话,希望出生于普通家庭,谈一场普通的恋爱,普通地死去。希望能遇见这种无趣的人生……这样可以吗,世界?」 「求之不得。只不过——」 「只不过?」 「跟我的功绩比起来,获得的报酬实在太少,阁下这样的意见也确实有点道理。稍微拿点甜头,应该也不会有人说话吧。」 「你的意思是?」 「佑树啊。以广大树叶与树枝温柔地将人包裹起来的大树,以及拥有一颗绝不放弃的心为名,我的思慕之人。经历远超过四十六兆乘四十六兆的岁月,与我共有痛楚 的半身啊。这点小事阁下应该可以帮忙想一下吧,而且这种事情应该很容易就能想到答案吧?」 世界以生气的表情噘起了嘴唇。 少年发出「唔嗯」的声音抚摸下巴。 一阵子后他才说: 「话说回来,世界……」 「什么事,阁下?」 「我们都超越四十六兆乘四十六兆的岁月后相遇了,两个人怎么还这么拘谨?我实在受不了我自己。我们一直都在重复相遇、再次别离的过程,但就算是这样,求婚依然确实成立。真是的,我到底求了多少次婚,而你又接受了多少次求婚,然后我们究竟结了几次婚?结果完全没有实际的婚姻生活,这实在太过分了。」 「我也有同感。这一定是身为神明的我们,连自身都没有自觉的拘谨造成的结果吧。」 「所以我们来接吻吧。」 「……拖了超越四十六兆乘四十六兆的岁月,结果是如此直接了当的请求吗?一点都不浪漫。」 「是吗?在世界的尽头完成我们的初吻,我觉得这很浪漫啊。」 「看来我们意见不合。」 「我们都能够到达这里了,我想意见再怎么不合都可以克服唷。」 「唔嗯。有道理。」 「对吧?」 世界笑了。 少年也笑了。 「那么,让我再说一次。」 干咳了一下后,他露出严肃的表情。 「神鸣泽世界小姐。请和我接吻吧。」 「好的,我很乐意。」 就这样,在整个世界被解体并重生的过程中—— 两个人首次接吻了。 ——就这样,世界被重新改造了。 ……吵死了。 爱情就是会胜过一切啦。有意见吗? 经常可以听见「初春时节」这样的说法。 树木开始萌芽,花朵竞相争艳,虫子也由睡梦中清醒,鸟儿们歌咏情歌。万物颂赞生命。漫长的冬季结束,跃动的季节终于到来。 「哥哥,也就是说这是属于我的季节。」 桐岛春子如此主张。 「因为我的名字是春子唷?也就是春天的孩子。这就表示,这个时期我应该获得优厚的待遇。这么说你应该就知道了吧?」 「不,我不知道。」 桐岛佑树半眯着眼睛回答。 「虽然总是这样,不过我还是要说你的主张都很牵强。这种道理要是能说得通,那名字里有春的人不是都可以获得优待了吗?嗯,还特别吐槽你的我也有问题就是了。」 「更进一步来说,春天也是恋爱的季节。同时是增产报国的季节对吧?」 「不予置评。」 「那就等于实际上同意我的主张唷?保持静默的人就是心里有鬼。照我观察,哥哥表面上的态度虽然是这样,内心其实觉得就算是妹妹也可以接受——我想一定是这样不会错。」 「……我只是懒得回答,至少给我保持沉默的权利吧。你这家伙想否定民主主义与法治主义的根干吗?」 「所以我们结婚吧,哥哥。」 「话题太跳跃了吧。」 「哎呀,有什么关系。法律上的问题之后我会好好处理。不过要等我成为这个世界的支配者的时候。」 「够了,春子小妹。别再胡闹了。」 从旁边插话的是小岩井来海。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的始业式。别这样吵吵闹闹,应该更谨慎,或者应该说有点节制。你看看周围?大家都在看你啰?」 确实相当醒目。 走在一整排樱花树下的一名少年与两名少女,模样就是很引人注意。有种不可思议魅力的三人,并不是因为容貌(容貌当然也很吸睛),而是走路的模样与面容、说话声的抑扬顿挫等,一切都散发出与常人不同的某种气氛。穿着私立丛云学园高中部制服的其他学生,全都把视线放在三人身上。 「你就是这样才会引人注意啦。」 来海抱怨。 「至今为止,我们许多时候的立场都很微妙吧?因为与周围格格不入,所以很难和同年代的人交朋友。甚至很多时候还制造了敌人。」 「不用管那些凡夫俗子啦。」 春子似乎毫不在意…… 「这个学园的众人反而应该感谢我们吧。哥哥的实力就不用说了,我可是直接从小学跳级到这间学园的天才儿童。尽管来海小姐没什么大不了,不过以一般社会大众的眼光来看也是超乎规格的资优生。也就是说,我们的存在也让他们受到更多瞩目,你不这么认为吗,来海小姐?」 「唔嗯,是有点道理。但把我当成喽啰这一点让人很不爽就是了。」 「话说回来……」 佑树露出受不了的表情,做出这样的批评: 「之所以会受到瞩目,根本不是因为吵闹或天才儿童、优等生之类的原因。我觉得是你们紧紧黏在我身上的缘故。」 没有错。 不论是春子还是来海,从刚才就紧紧抓住佑树左右两边的手臂,应该说抱在胸前,完全不掩饰「这是我的东西」的主张。 「有什么关系嘛。」 春子似乎不把佑树的抱怨当一回事,只是一脸轻松地表示: 「我虽然是哥哥的家人,但怎么说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像这样营造出恋人的气氛也完全没有问题。嗯,就算有血缘关系我也会这么做就是了。」 「我应该也没问题吧。」 来海接着骄傲地说: 「我不只和佑树同学认识已久,还是正式告白请他与我交往的身分。像这样积极地展现主权,让其他闲杂人等不靠近佑树,反而是很正常的举动吧。你不这么认为吗,春子小妹?」 「我同意。在即将展开全新高中生活的现在,确实有必要好好主张自己的地位。虽然觉得反正也都是一些杂鱼,但接近哥哥的敌人继续增加的话也不是什么好事。」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决定暂时携手合作,好好相处。」 「嗯,反正最后赢的会是我。」 「春子小妹,这句话原原本本地送还给你唷。」 呜呵呵呵呵呵。 嘻嘻嘻嘻嘻嘻。 两个人发出危险的笑声,在成为佑树视线死角的背后互捏对方。这时佑树忍不住叹了口气。左拥右抱两名美女新生,无论如何都会引起反感吧。 「呜哇,真不想待在这个位置。」 佑树仰天长叹。 「怎么想我都是个超讨人厌的家伙。绝对是会被学长盯上、被揍,还有被老师处处找碴的类型。我如果和像我这样的家伙同班,一定会讨厌他啦。」 「顺带一提,佑树同学和我们同班唷?」 「因为我暗地里进行操作,确实地处理好分班事宜。不但收买了理事会,连学生会都已经拉拢过来了。」 「啊啊啊真是够了!表现得普通一点好吗!好不容易才换个环境,你们就不想转个念头,开始新生活吗!」 佑树不停搔着头。 至今为止可以说是一路苦过来。明明出身还算普通,却很幸运地有了不普通的妹妹与同学,让桐岛佑树的人生风波不断。今后想尽量过些安稳的日子。至少入学式当天不想死掉一大堆神经。 啊啊,再见了。 逐渐远去的平稳。距离我如此遥远的安宁。 ? 「好了,各位。快点到位子上坐好。」 啊。这下糟了。 该名人物一进入教室的瞬间,佑树以堪比悟道的境界做出觉 悟。 那是入学式结束后正要开始班会时,接下来级任导师就要开始自我介绍时发生的事情。 该名级任导师实在不妙。 是一名年轻女性,还是美女。从肌肤光滑的程度来看,或许是大学刚毕业的菜鸟教师。因为丛云学园是屈指可数的名校,所以想在这里执教也需要相当高的能力。这也就表示,这名导师也是能力受到肯定才会被录取。从她那不符合年纪的沉稳站姿,就能深刻感觉到绝非常人的气息。 那么,究竟是哪里糟糕呢? 「我叫做千代。」 她行了个礼,露出灿烂笑容,接着跟大家打招呼。 「我从今天起担任这个班级的级任导师。请大家多多指教。」 这是无懈可击的打招呼方式。 看不出新人教师通常会有的生涩。的确有在这一年里带领整个班级的资质。可以说自己的班上相当幸运。 然而…… 「有没有什么问题?」 老师环视教室一周询问。 学生全都没有反应,互相以眼神沟通,刺探着谁要率先想办法吐槽老师——应该要从只报名字而没有报姓氏这一点吐槽,还是要吐槽她身上的那套女仆装呢? 「啊啊,这身打扮吗?」 看来她还懂得察言观色。 自称千代的导师露出灿烂的笑容,抓着超级传统的女仆服裙摆解释: 「因为这才是我的本业。」 ……可以吐槽的地方又增加了。 本业是女仆?那教师是副业啰?可以这样吗? 这时,似乎可以用眼睛看见教室各处都涌出这种不成声音的质疑。再加上女仆老师还说了「那么开始班会」,轻松地想把事情带过。所有学生有种被丢下来不管的强烈感觉。就连春子与来海都因为这样的发展而大吃一惊,至今无法做出任何发言。 (一开始就出现如此豪爽的发展……) 佑树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啊啊,逐渐远去的平稳。安宁距离我是如此地遥远。 不过,算了。 本来就有桐岛春子和小岩井来海在,再加一个有点奇怪的导师也没什么差别。就跟杀一个人与杀两个人都差不多的道理一样。有点不同吗? 不论如何,这种程度根本算不了什么风波。 应该马上就能接受女仆教师是导师的事实。因为他早就习惯奇怪的人物。这样的事例根本就跟家常便饭一样,应该可以平安无事地开始校园生活—— 「抱歉。那是我们家的人。」 忽然有人向自己搭话。声音从隔壁的位子传过来。 佑树看向隔壁的座位。 整个人直接僵住。 「好像是因为担心我,才会潜入这座学园担任教师。千代虽然是个优秀的女仆,但有点过度保护。」 为什么没有注意到? 旁边的位子上,明明坐着比级任导师还要显眼的人物。 「我是神鸣泽世界。」 不理会僵住的佑树,拥有红眼白发的少女报上姓名。 「今后的一年里我们就是同学了。请多多指教。」 「…………」 「啊啊,我的眼睛和头发很少见吧?」 她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那种笑容让佑树的心产生一阵猛烈的骚动。 「嗯,这是天生的唷。果然很令人在意吗?因为要掩饰也很麻烦,干脆就不隐藏了。我和千代商量过,如果周围的人相当在意,就想点办法……」 「……等等。跟这比起来,不对,这也是原因啦。」 佑树眨眨眼,摇了摇头。 「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面?」 「哎呀。」 自称神鸣泽世界的同学瞪大了眼睛…… 「立刻搭讪吗?想不到千代要我多加小心的事情这么快就实现了。高中真是个恐怖的地方。」 「啊啊,没有啦。我不是搭讪——」 「开玩笑的。不用那么着急。」 少女轻轻挥挥手。 「其实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唷。好像曾在哪里遇见过阁下。不过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呢?实在记不得了。」 「我也一样。有种好久不见的感觉。不过,嗯……不对,等一下。我马上就能想起来。应该马上就可以想起——」 「有什么关系嘛。」 少女对着急的佑树摇摇头。 「实际上我们是初次见面。我认为这就是一切。就算我们过去曾经在哪个地方碰过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这是难得的机会与缘分。让我们从零开始建构这段关系吧,同学。」 确实如此。 这个女孩说的没错。彼此不认识的新生偶然在这里相遇,接下来一定会成为好朋友。这就是一切。虽然有点寂寞的感觉,但就算找出曾经在哪里见面也没有太大意义。 等着我们的是充满光辉的未来。 春天、四月本来就是这样的季节。 「我叫桐岛佑树。」 报上姓名后,少年也笑了。 「今后一年请多多指教。」 「嗯,我才要请你多多指——」 「喂喂,哥哥。这女人是谁啊?」 这时春子插话进来。 她站在佑树与世界中间,半眯起眼睛往下看…… 「真是一点都不能大意。早就预料到不久后就会有一群喽啰对哥哥出手,没想到在这个阶段就……那边的白发女,请了解自己的立场好吗?」 「应该说佑树同学也不好。」 这时候连来海也气冲冲地跑过来。 「既然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就应该更有自觉一点,采取所谓的自卫手段才行啊。我的情敌只要有春子小妹一个人就够了,真是受不了你。」 「拜托,我才受不了你,好吗?」 想当然耳,级任老师千代当然火冒三丈。 「第一次班会就做出这种问题行动,胆子不小嘛。而且还找我们家大小姐的麻烦……你们应该是有入学第一天就被退学的觉悟,才会做出这种野蛮的行为吧?」 「退学?办得到的话就尽管试试看啊。」 「对啊对啊。春子小妹早就掌握理事会与学生会。反抗她的话会很惨唷。」 「理事会根本不值得一提。我来告诉你们,我为什么可以穿这套女仆服来上课的理由吧?不是用言论,而是用我的腕力唷。」 ? 吵吵闹闹。 火花四溅。 两名学生与一名老师发生冲突,教室里出现一片不知道是无奈、无趣还是厌烦的气氛。 就在这样的情形中—— 造成争端的佑树与世界正看着对方的脸。 不知道为何突然涌起的可笑感,让两个人同时噗哧一笑。 ? 那么,恋爱喜剧就要开始了。 不是神明和人类—— 也不是英雄与其恋人—— 更不是不断结合又不断被迫分开的两个人—— 而是仅此一次、没有任何人能够挑剔的恋爱喜剧。 后记 我是铃木大辅。为您送上『无可挑剔的恋爱喜剧』第六集。 ? 第六集在某方面来说算是这个系列的最后一集。同时也可以说,第六集是这个系列终于要开始的一集。写第一集时就有的构想终于成形。虽然是条漫长的路,但我很满足。 顺带一提,第六集书名标志的一部分也偷偷地出现了变化。如果注意到的读者们能够露出会心一笑,我会觉得很高兴。 然后是每次都会出现的宣传,不过这次有点不太一样。负责插画的肋兵器老师正在网路漫画网站『となりのヤングジャンプ』上连载本作的漫画版,这次决定要推出这个连载的单行本!脚本由铃木创作,另外内容将出现与原作不同的路线。请大家也务必一并阅读。 ? 稍微提一下近况。 我不再下将棋了。 ? 那么就先写到这里。 希望马上就能再见到大家。 十月吉日 铃木大辅 我是铃木大辅。为您送上『无可挑剔的恋爱喜剧』第六集。 ? 第六集在某方面来说算是这个系列的最后一集。同时也可以说,第六集是这个系列终于要开始的一集。写第一集时就有的构想终于成形。虽然是条漫长的路,但我很满足。 顺带一提,第六集书名标志的一部分也偷偷地出现了变化。如果注意到的读者们能够露出会心一笑,我会觉得很高兴。 然后是每次都会出现的宣传,不过这次有点不太一样。负责插画的肋兵器老师正在网路漫画网站『となりのヤングジャンプ』上连载本作的漫画版,这次决定要推出这个连载的单行本!脚本由铃木创作,另外内容将出现与原作不同的路线。请大家也务必一并阅读。 ? 稍微提一下近况。 我不再下将棋了。 ? 那么就先写到这里。 希望马上就能再见到大家。 十月吉日 铃木大辅 我是铃木大辅。为您送上『无可挑剔的恋爱喜剧』第六集。 ? 第六集在某方面来说算是这个系列的最后一集。同时也可以说,第六集是这个系列终于要开始的一集。写第一集时就有的构想终于成形。虽然是条漫长的路,但我很满足。 顺带一提,第六集书名标志的一部分也偷偷地出现了变化。如果注意到的读者们能够露出会心一笑,我会觉得很高兴。 然后是每次都会出现的宣传,不过这次有点不太一样。负责插画的肋兵器老师正在网路漫画网站『となりのヤングジャンプ』上连载本作的漫画版,这次决定要推出这个连载的单行本!脚本由铃木创作,另外内容将出现与原作不同的路线。请大家也务必一并阅读。 ? 稍微提一下近况。 我不再下将棋了。 ? 那么就先写到这里。 希望马上就能再见到大家。 十月吉日 铃木大辅 我是铃木大辅。为您送上『无可挑剔的恋爱喜剧』第六集。 ? 第六集在某方面来说算是这个系列的最后一集。同时也可以说,第六集是这个系列终于要开始的一集。写第一集时就有的构想终于成形。虽然是条漫长的路,但我很满足。 顺带一提,第六集书名标志的一部分也偷偷地出现了变化。如果注意到的读者们能够露出会心一笑,我会觉得很高兴。 然后是每次都会出现的宣传,不过这次有点不太一样。负责插画的肋兵器老师正在网路漫画网站『となりのヤングジャンプ』上连载本作的漫画版,这次决定要推出这个连载的单行本!脚本由铃木创作,另外内容将出现与原作不同的路线。请大家也务必一并阅读。 ? 稍微提一下近况。 我不再下将棋了。 ? 那么就先写到这里。 希望马上就能再见到大家。 十月吉日 铃木大辅 我是铃木大辅。为您送上『无可挑剔的恋爱喜剧』第六集。 ? 第六集在某方面来说算是这个系列的最后一集。同时也可以说,第六集是这个系列终于要开始的一集。写第一集时就有的构想终于成形。虽然是条漫长的路,但我很满足。 顺带一提,第六集书名标志的一部分也偷偷地出现了变化。如果注意到的读者们能够露出会心一笑,我会觉得很高兴。 然后是每次都会出现的宣传,不过这次有点不太一样。负责插画的肋兵器老师正在网路漫画网站『となりのヤングジャンプ』上连载本作的漫画版,这次决定要推出这个连载的单行本!脚本由铃木创作,另外内容将出现与原作不同的路线。请大家也务必一并阅读。 ? 稍微提一下近况。 我不再下将棋了。 ? 那么就先写到这里。 希望马上就能再见到大家。 十月吉日 铃木大辅 我是铃木大辅。为您送上『无可挑剔的恋爱喜剧』第六集。 ? 第六集在某方面来说算是这个系列的最后一集。同时也可以说,第六集是这个系列终于要开始的一集。写第一集时就有的构想终于成形。虽然是条漫长的路,但我很满足。 顺带一提,第六集书名标志的一部分也偷偷地出现了变化。如果注意到的读者们能够露出会心一笑,我会觉得很高兴。 然后是每次都会出现的宣传,不过这次有点不太一样。负责插画的肋兵器老师正在网路漫画网站『となりのヤングジャンプ』上连载本作的漫画版,这次决定要推出这个连载的单行本!脚本由铃木创作,另外内容将出现与原作不同的路线。请大家也务必一并阅读。 ? 稍微提一下近况。 我不再下将棋了。 ? 那么就先写到这里。 希望马上就能再见到大家。 十月吉日 铃木大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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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x天使动漫 作者:铃木大辅 插画:肋兵器 译者:黄健育 图源:化物语 扫图:轻之国度录入组 录入:化物语 修图:撸管娘 天使动漫:.tsdm.me 轻之国度:.lightnovel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 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轻之国度不负担任何责任 请尊重扫图、录入、修图、校对的辛勤劳动,转载请保留信息 本文特别严禁转载至sf轻小说频道和轻小说文库 所录入的每一本书里,扫图者有很大一部分功劳 ─────────────────────────── after story 前往无尽轮回的尽头。 我爱你 跨越几千万次的轮回,祐树和世界来到了真正的故事结尾。 原本是高中生的两人,不知不觉已成为大人。他们在酒宴上开心地喝酒、到处找工作,还不顾周遭反对开始同居。 担任『裁定者』、拥有绝对裁定权的春子、来实、千代三人,也开始歌颂新人生。 一直以来都是坏结局不断,他们将这不合理的情况全都一笑置之,开始理所当然地过着『平凡的幸福生活』。 这些勇者单凭五个人,为了与神鸣泽世界一同拯救世界而不断拼命努力,这是送给他们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更是最棒的「无可挑剔的恋爱喜剧」。 bonus track vol.1 这是可能发生,或者真实发生过的故事。 后记 我是铃木大辅,为您奉上『无可挑剔的恋爱喜剧』第七集。 ? 在上一集的后记中,我曾写道『第六集在某方面来说算是这个系列的最后一集,同时也是这个系列终于要开始的一集』。第七集就是承袭了这个走向,不知您还喜欢吗?祐树和世界等登场人物摆脱桎梏,自由讴歌各种可能性,开开心心地尽情胡闹,这才是『无可挑剔的恋爱喜剧』真正想要描述的模样。从第一集开始就有的构想,终于以更加圆满的形式开花结果,我已心满意足。 虽然短暂的假期稍纵即逝,又有新『工作』继续等着他们——不过他们一定会选择正确的道路。 顺带一提,延续第六集,第七集也在标题logo上偷偷做了一部分的更动。希望这次也能博君一笑。 然后是惯例的宣传。※负责插画的肋兵器老师正在网路漫画网站『となりのヤングジャンプ』上连载本作的漫画版。拜此所赐,已经书籍化的集数也多次再版,现正热销当中。漫画版的故事才刚开始,恳请您继续给予支持。(编注:以下皆为日本出版状况。) 以上草草落笔。 未来可能暂别一段时间,希望还能再度与您见面。 十一月吉日 铃木大辅 特典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你辛苦了,世界。” “嗯。优树啊,阁下才真是辛苦了。” “迄今为止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啊。” “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呢。发生得太多,甚至不知该从何说起啊。” “说起其中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世界你会选择哪一件?” “阁下这问题真难回答啊。发生的事情太多,要从中挑出一个可真是个难题……硬要挑出一件的话就是那件事了,诶嘿嘿。果然还是和阁下第一次的接吻吧,诶嘿嘿。” “别难为情啊。” “别说为难人的话啊。再怎么说也没法不难为情吧。那我就反过来问问阁下,对阁下来说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又是哪一件呢?” “嗯~,是哪件呢~?……我身上当然也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要从中选出一个还挺难的。不过要选的话,还是那件事吧,我找到工作时的那场酒会。” “还是个比较近期的话题啊。那次确实很过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哎呀,那次可真过分啊,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过分到足以断言为史上最糟糕的酒会了。当然了,我也很过分,世界你也很过分,其他三人也都很过分。那样的酒会再来一次可吃不消。” “话说回来,感觉有些寂寞了啊。明明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结局,可我却总觉得心里面有种空空荡荡的感觉。” “别寂寞了。凡事都有告一段落的必要,我们反而应该去庆祝新的征程啊。而且有朝一日肯定还会轮到我们出场的吧。” “嗯~,那样的日子真的会到来吗?” “肯定会到来的,毕竟『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嘛。” “嗯。确实如此啊,阁下的确曾这样说过。” “干杯吧。敬我们所达成的伟业。” “嗯。干杯。”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结束苦战的两人展开了小小的庆功宴。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你辛苦了,世界。” “嗯。优树啊,阁下才真是辛苦了。” “迄今为止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啊。” “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呢。发生得太多,甚至不知该从何说起啊。” “说起其中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世界你会选择哪一件?” “阁下这问题真难回答啊。发生的事情太多,要从中挑出一个可真是个难题……硬要挑出一件的话就是那件事了,诶嘿嘿。果然还是和阁下第一次的接吻吧,诶嘿嘿。” “别难为情啊。” “别说为难人的话啊。再怎么说也没法不难为情吧。那我就反过来问问阁下,对阁下来说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又是哪一件呢?” “嗯~,是哪件呢~?……我身上当然也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要从中选出一个还挺难的。不过要选的话,还是那件事吧,我找到工作时的那场酒会。” “还是个比较近期的话题啊。那次确实很过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哎呀,那次可真过分啊,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过分到足以断言为史上最糟糕的酒会了。当然了,我也很过分,世界你也很过分,其他三人也都很过分。那样的酒会再来一次可吃不消。” “话说回来,感觉有些寂寞了啊。明明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结局,可我却总觉得心里面有种空空荡荡的感觉。” “别寂寞了。凡事都有告一段落的必要,我们反而应该去庆祝新的征程啊。而且有朝一日肯定还会轮到我们出场的吧。” “嗯~,那样的日子真的会到来吗?” “肯定会到来的,毕竟『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嘛。” “嗯。确实如此啊,阁下的确曾这样说过。” “干杯吧。敬我们所达成的伟业。” “嗯。干杯。”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结束苦战的两人展开了小小的庆功宴。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你辛苦了,世界。” “嗯。优树啊,阁下才真是辛苦了。” “迄今为止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啊。” “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呢。发生得太多,甚至不知该从何说起啊。” “说起其中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世界你会选择哪一件?” “阁下这问题真难回答啊。发生的事情太多,要从中挑出一个可真是个难题……硬要挑出一件的话就是那件事了,诶嘿嘿。果然还是和阁下第一次的接吻吧,诶嘿嘿。” “别难为情啊。” “别说为难人的话啊。再怎么说也没法不难为情吧。那我就反过来问问阁下,对阁下来说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又是哪一件呢?” “嗯~,是哪件呢~?……我身上当然也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要从中选出一个还挺难的。不过要选的话,还是那件事吧,我找到工作时的那场酒会。” “还是个比较近期的话题啊。那次确实很过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哎呀,那次可真过分啊,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过分到足以断言为史上最糟糕的酒会了。当然了,我也很过分,世界你也很过分,其他三人也都很过分。那样的酒会再来一次可吃不消。” “话说回来,感觉有些寂寞了啊。明明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结局,可我却总觉得心里面有种空空荡荡的感觉。” “别寂寞了。凡事都有告一段落的必要,我们反而应该去庆祝新的征程啊。而且有朝一日肯定还会轮到我们出场的吧。” “嗯~,那样的日子真的会到来吗?” “肯定会到来的,毕竟『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嘛。” “嗯。确实如此啊,阁下的确曾这样说过。” “干杯吧。敬我们所达成的伟业。” “嗯。干杯。”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结束苦战的两人展开了小小的庆功宴。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你辛苦了,世界。” “嗯。优树啊,阁下才真是辛苦了。” “迄今为止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啊。” “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呢。发生得太多,甚至不知该从何说起啊。” “说起其中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世界你会选择哪一件?” “阁下这问题真难回答啊。发生的事情太多,要从中挑出一个可真是个难题……硬要挑出一件的话就是那件事了,诶嘿嘿。果然还是和阁下第一次的接吻吧,诶嘿嘿。” “别难为情啊。” “别说为难人的话啊。再怎么说也没法不难为情吧。那我就反过来问问阁下,对阁下来说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又是哪一件呢?” “嗯~,是哪件呢~?……我身上当然也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要从中选出一个还挺难的。不过要选的话,还是那件事吧,我找到工作时的那场酒会。” “还是个比较近期的话题啊。那次确实很过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哎呀,那次可真过分啊,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过分到足以断言为史上最糟糕的酒会了。当然了,我也很过分,世界你也很过分,其他三人也都很过分。那样的酒会再来一次可吃不消。” “话说回来,感觉有些寂寞了啊。明明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结局,可我却总觉得心里面有种空空荡荡的感觉。” “别寂寞了。凡事都有告一段落的必要,我们反而应该去庆祝新的征程啊。而且有朝一日肯定还会轮到我们出场的吧。” “嗯~,那样的日子真的会到来吗?” “肯定会到来的,毕竟『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嘛。” “嗯。确实如此啊,阁下的确曾这样说过。” “干杯吧。敬我们所达成的伟业。” “嗯。干杯。”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结束苦战的两人展开了小小的庆功宴。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你辛苦了,世界。” “嗯。优树啊,阁下才真是辛苦了。” “迄今为止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啊。” “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呢。发生得太多,甚至不知该从何说起啊。” “说起其中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世界你会选择哪一件?” “阁下这问题真难回答啊。发生的事情太多,要从中挑出一个可真是个难题……硬要挑出一件的话就是那件事了,诶嘿嘿。果然还是和阁下第一次的接吻吧,诶嘿嘿。” “别难为情啊。” “别说为难人的话啊。再怎么说也没法不难为情吧。那我就反过来问问阁下,对阁下来说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又是哪一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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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寂寞了。凡事都有告一段落的必要,我们反而应该去庆祝新的征程啊。而且有朝一日肯定还会轮到我们出场的吧。” “嗯~,那样的日子真的会到来吗?” “肯定会到来的,毕竟『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嘛。” “嗯。确实如此啊,阁下的确曾这样说过。” “干杯吧。敬我们所达成的伟业。” “嗯。干杯。” 某日、某处、一切结束之后。 结束苦战的两人展开了小小的庆功宴。 铃木大辅新作刊行纪念cross short story 无爱x确爱 池袋的某间酒吧。 在小巷角落中默默营业的这家小店,今天也迎来了新客—— ? 嘎嚓。 叮叮当当。 “欢迎光临!” “嗯,打扰了。” “您要点些什么?” “纯饮威士忌。种类就由阁下挑吧。” “了解。今天的客人只有您一位,请放松些。” “那就这么办好了。不过,阁下还真是一位相当年轻的调酒师啊。”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今天由身为助手的我替店长看店。” “看起来差不多只是个初中女生吧。” “别看我这样,我其实已经二十岁了。” “真的?” “嗯嗯,真的哦,表面上来说的话。伪造的身份证上好好那么写着呢。而且——” “而且?” “客人您不也相当年轻吗?看起来充其量也就是个高中生。”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 “真是奇遇呢。彼此都是有故事的人。” 威士忌的酒杯被放在了吧台上。 明明没有一丝风,灯光却摇摆不定。 “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神鸣泽世界,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神明。” “初次见面,我叫绫濑真,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吸血鬼。” “……看来阁下相当有故事啊。” “客人您才是,似乎很有故事的样子。” “也罢,这方面的事情先放一边,只要读个大概就能知道。” “那您要谈些什么呢?” “那还用说?” 摇晃着酒杯中的冰块,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说道: “来聊聊恋爱话题吧。如果两个女人聚在一起,自古以来就注定会谈论恋爱话题。” “客人您正处于恋爱当中吗?” “那当然。长久以来一直如此。” “是单恋吗?” “不,这是哪里话。哪里是单恋,明明是100%确凿无疑的两情相悦。可与此同时,我的恋情也曾是永远的单恋。” “唔唔。某种谜语一样的情况呢。” “因为我和我所思念的人,命中注定会彼此分离。虽说过程令人欲罢不能,但这场恋情真的相当痛苦。尽管如此,我同那名男性最后还是结了婚。” “关系似乎相当复杂啊。” “唉,因为是神明嘛,当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 世界把威士忌举到嘴边一饮而尽,说着“再来一杯”将空酒杯放在了吧台上,托腮说道: “调酒师啊,我感觉阁下才是正处于恋爱之中啊。” “哎呀,你能明白?” “当然能明白。别看我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阁下的眼神、举动、措辞——从这一切都能感觉到恋爱的气息。阁下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 “是最近的事了。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说是从懂事起就开始了恋爱也不为过。不过,实际与恋爱对象相遇还是最近的事。” “嗬。阁下的情况也像谜语一样吗?据我推测——” “据您推测?” “阁下的恋情是命运之恋,是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阁下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厉害。客人您猜的八九不离十哦,只不过与正确答案相比,在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这一点上稍有出入。总体上来说,应该表述成由遗传所决定的恋情才对。” “由遗传所决定?我想象不出那样的状况。” “话虽如此,那样的状况还是存在的。” “嗯~。” 神鸣泽世界把手伸向续好杯的威士忌,笑容满面地说道: “调酒师啊,看来阁下的成长经历也很复杂嘛。” “可不是嘛。我在命途多舛这方面很有自信哦。” “这方面的事情能讲给我听听吗?” “这方面下次再慢慢谈好了。” “什么呀,不愿讲给我听吗?” “稍微有些谜团的女性不是更有魅力吗?毫无隐藏的女性,男人是不会感兴趣的吧?” “确实如此。阁下年纪轻轻,却很明事理嘛。” “虽然不及客人您,但别看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 “那我们谈谈别的话题吧。比如说简单谈一谈彼此喜欢的对象如何?” “不错啊。这个提案令人兴奋不已。” “先从我开始吧。我喜欢的男性名叫桐岛优树,是一个性格顽固得出奇的人。他一旦下了决定,就会一路奔到西。” “啊,我懂。我喜欢的人也是类似的感觉。他名叫神谷诚一郎,总而言之是一个非常重视每日惯例的人。与我同住的时候,他在各方面都显得相当不情愿——” 恋爱如花开。 隔着吧台,两名少女聊得热火朝天。 威士忌被一杯接一杯地喝干,刹那般的夜晚在欢快的气氛中度过。 “……差不多了。” 在喝干第六杯的时候,神鸣泽世界离开了座位。 “哎呀客人,您这就要回去了吗?” “嗯。在酒吧里久坐不归可不算优雅。俗话说饭吃八分饱,今晚就就此散席吧。” “真是愉快的一夜。” “我也这么想。能聊这种话题的对象没有别人了啊……因为值得信赖的同伴们对我来说同时也是情敌。” “您那种还算好的。因为家庭上的种种情况,我根本就没有同伴,找不到地方谈恋爱的话题。” “也就是说彼此彼此吗?” “差不多吧。” “如果到这家店来,还能再见到阁下吗?” “那当然,如果客人您还能再次抵达这家店的话。” “嗯,是这么回事啊。” 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 绫濑真也回以意味深长的笑容。 嘎嚓。 叮叮当当。 客人离去,店内只剩擦着酒杯的调酒师。 ? 这是发生于世界的间隙、时间的泡沫中的故事。 本不可能相遇的两人就这样相逢而后分别。 即使不可能相遇,但终有一天她们还是会再次相遇吧。 恋爱话题的后续,就要到时候再说了。 池袋的某间酒吧。 在小巷角落中默默营业的这家小店,今天也迎来了新客—— ? 嘎嚓。 叮叮当当。 “欢迎光临!” “嗯,打扰了。” “您要点些什么?” “纯饮威士忌。种类就由阁下挑吧。” “了解。今天的客人只有您一位,请放松些。” “那就这么办好了。不过,阁下还真是一位相当年轻的调酒师啊。”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今天由身为助手的我替店长看店。” “看起来差不多只是个初中女生吧。” “别看我这样,我其实已经二十岁了。” “真的?” “嗯嗯,真的哦,表面上来说的话。伪造的身份证上好好那么写着呢。而且——” “而且?” “客人您不也相当年轻吗?看起来充其量也就是个高中生。”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 “真是奇遇呢。彼此都是有故事的人。” 威士忌的酒杯被放在了吧台上。 明明没有一丝风,灯光却摇摆不定。 “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神鸣泽世界,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神明。” “初次见面,我叫绫濑真,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吸血鬼。” “……看来阁下相当有故事啊。” “客人您才是,似乎很有故事的样子。” “也罢,这方面的事情先放一边,只要读个大概就能知道。” “那您要谈些什么呢?” “那还用说?” 摇晃着酒杯中的冰块,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说道: “来聊聊恋爱话题吧。如果两个女人聚在一起,自古以来就注定会谈论恋爱话题。” “客人您正处于恋爱当中吗?” “那当然。长久以来一直如此。” “是单恋吗?” “不,这是哪里话。哪里是单恋,明明是100%确凿无疑的两情相悦。可与此同时,我的恋情也曾是永远的单恋。” “唔唔。某种谜语一样的情况呢。” “因为我和我所思念的人,命中注定会彼此分离。虽说过程令人欲罢不能,但这场恋情真的相当痛苦。尽管如此,我同那名男性最后还是结了婚。” “关系似乎相当复杂啊。” “唉,因为是神明嘛,当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 世界把威士忌举到嘴边一饮而尽,说着“再来一杯”将空酒杯放在了吧台上,托腮说道: “调酒师啊,我感觉阁下才是正处于恋爱之中啊。” “哎呀,你能明白?” “当然能明白。别看我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阁下的眼神、举动、措辞——从这一切都能感觉到恋爱的气息。阁下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 “是最近的事了。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说是从懂事起就开始了恋爱也不为过。不过,实际与恋爱对象相遇还是最近的事。” “嗬。阁下的情况也像谜语一样吗?据我推测——” “据您推测?” “阁下的恋情是命运之恋,是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阁下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厉害。客人您猜的八九不离十哦,只不过与正确答案相比,在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这一点上稍有出入。总体上来说,应该表述成由遗传所决定的恋情才对。” “由遗传所决定?我想象不出那样的状况。” “话虽如此,那样的状况还是存在的。” “嗯~。” 神鸣泽世界把手伸向续好杯的威士忌,笑容满面地说道: “调酒师啊,看来阁下的成长经历也很复杂嘛。” “可不是嘛。我在命途多舛这方面很有自信哦。” “这方面的事情能讲给我听听吗?” “这方面下次再慢慢谈好了。” “什么呀,不愿讲给我听吗?” “稍微有些谜团的女性不是更有魅力吗?毫无隐藏的女性,男人是不会感兴趣的吧?” “确实如此。阁下年纪轻轻,却很明事理嘛。” “虽然不及客人您,但别看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 “那我们谈谈别的话题吧。比如说简单谈一谈彼此喜欢的对象如何?” “不错啊。这个提案令人兴奋不已。” “先从我开始吧。我喜欢的男性名叫桐岛优树,是一个性格顽固得出奇的人。他一旦下了决定,就会一路奔到西。” “啊,我懂。我喜欢的人也是类似的感觉。他名叫神谷诚一郎,总而言之是一个非常重视每日惯例的人。与我同住的时候,他在各方面都显得相当不情愿——” 恋爱如花开。 隔着吧台,两名少女聊得热火朝天。 威士忌被一杯接一杯地喝干,刹那般的夜晚在欢快的气氛中度过。 “……差不多了。” 在喝干第六杯的时候,神鸣泽世界离开了座位。 “哎呀客人,您这就要回去了吗?” “嗯。在酒吧里久坐不归可不算优雅。俗话说饭吃八分饱,今晚就就此散席吧。” “真是愉快的一夜。” “我也这么想。能聊这种话题的对象没有别人了啊……因为值得信赖的同伴们对我来说同时也是情敌。” “您那种还算好的。因为家庭上的种种情况,我根本就没有同伴,找不到地方谈恋爱的话题。” “也就是说彼此彼此吗?” “差不多吧。” “如果到这家店来,还能再见到阁下吗?” “那当然,如果客人您还能再次抵达这家店的话。” “嗯,是这么回事啊。” 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 绫濑真也回以意味深长的笑容。 嘎嚓。 叮叮当当。 客人离去,店内只剩擦着酒杯的调酒师。 ? 这是发生于世界的间隙、时间的泡沫中的故事。 本不可能相遇的两人就这样相逢而后分别。 即使不可能相遇,但终有一天她们还是会再次相遇吧。 恋爱话题的后续,就要到时候再说了。 池袋的某间酒吧。 在小巷角落中默默营业的这家小店,今天也迎来了新客—— ? 嘎嚓。 叮叮当当。 “欢迎光临!” “嗯,打扰了。” “您要点些什么?” “纯饮威士忌。种类就由阁下挑吧。” “了解。今天的客人只有您一位,请放松些。” “那就这么办好了。不过,阁下还真是一位相当年轻的调酒师啊。”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今天由身为助手的我替店长看店。” “看起来差不多只是个初中女生吧。” “别看我这样,我其实已经二十岁了。” “真的?” “嗯嗯,真的哦,表面上来说的话。伪造的身份证上好好那么写着呢。而且——” “而且?” “客人您不也相当年轻吗?看起来充其量也就是个高中生。”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 “真是奇遇呢。彼此都是有故事的人。” 威士忌的酒杯被放在了吧台上。 明明没有一丝风,灯光却摇摆不定。 “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神鸣泽世界,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神明。” “初次见面,我叫绫濑真,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吸血鬼。” “……看来阁下相当有故事啊。” “客人您才是,似乎很有故事的样子。” “也罢,这方面的事情先放一边,只要读个大概就能知道。” “那您要谈些什么呢?” “那还用说?” 摇晃着酒杯中的冰块,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说道: “来聊聊恋爱话题吧。如果两个女人聚在一起,自古以来就注定会谈论恋爱话题。” “客人您正处于恋爱当中吗?” “那当然。长久以来一直如此。” “是单恋吗?” “不,这是哪里话。哪里是单恋,明明是100%确凿无疑的两情相悦。可与此同时,我的恋情也曾是永远的单恋。” “唔唔。某种谜语一样的情况呢。” “因为我和我所思念的人,命中注定会彼此分离。虽说过程令人欲罢不能,但这场恋情真的相当痛苦。尽管如此,我同那名男性最后还是结了婚。” “关系似乎相当复杂啊。” “唉,因为是神明嘛,当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 世界把威士忌举到嘴边一饮而尽,说着“再来一杯”将空酒杯放在了吧台上,托腮说道: “调酒师啊,我感觉阁下才是正处于恋爱之中啊。” “哎呀,你能明白?” “当然能明白。别看我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阁下的眼神、举动、措辞——从这一切都能感觉到恋爱的气息。阁下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 “是最近的事了。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说是从懂事起就开始了恋爱也不为过。不过,实际与恋爱对象相遇还是最近的事。” “嗬。阁下的情况也像谜语一样吗?据我推测——” “据您推测?” “阁下的恋情是命运之恋,是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阁下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厉害。客人您猜的八九不离十哦,只不过与正确答案相比,在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这一点上稍有出入。总体上来说,应该表述成由遗传所决定的恋情才对。” “由遗传所决定?我想象不出那样的状况。” “话虽如此,那样的状况还是存在的。” “嗯~。” 神鸣泽世界把手伸向续好杯的威士忌,笑容满面地说道: “调酒师啊,看来阁下的成长经历也很复杂嘛。” “可不是嘛。我在命途多舛这方面很有自信哦。” “这方面的事情能讲给我听听吗?” “这方面下次再慢慢谈好了。” “什么呀,不愿讲给我听吗?” “稍微有些谜团的女性不是更有魅力吗?毫无隐藏的女性,男人是不会感兴趣的吧?” “确实如此。阁下年纪轻轻,却很明事理嘛。” “虽然不及客人您,但别看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 “那我们谈谈别的话题吧。比如说简单谈一谈彼此喜欢的对象如何?” “不错啊。这个提案令人兴奋不已。” “先从我开始吧。我喜欢的男性名叫桐岛优树,是一个性格顽固得出奇的人。他一旦下了决定,就会一路奔到西。” “啊,我懂。我喜欢的人也是类似的感觉。他名叫神谷诚一郎,总而言之是一个非常重视每日惯例的人。与我同住的时候,他在各方面都显得相当不情愿——” 恋爱如花开。 隔着吧台,两名少女聊得热火朝天。 威士忌被一杯接一杯地喝干,刹那般的夜晚在欢快的气氛中度过。 “……差不多了。” 在喝干第六杯的时候,神鸣泽世界离开了座位。 “哎呀客人,您这就要回去了吗?” “嗯。在酒吧里久坐不归可不算优雅。俗话说饭吃八分饱,今晚就就此散席吧。” “真是愉快的一夜。” “我也这么想。能聊这种话题的对象没有别人了啊……因为值得信赖的同伴们对我来说同时也是情敌。” “您那种还算好的。因为家庭上的种种情况,我根本就没有同伴,找不到地方谈恋爱的话题。” “也就是说彼此彼此吗?” “差不多吧。” “如果到这家店来,还能再见到阁下吗?” “那当然,如果客人您还能再次抵达这家店的话。” “嗯,是这么回事啊。” 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 绫濑真也回以意味深长的笑容。 嘎嚓。 叮叮当当。 客人离去,店内只剩擦着酒杯的调酒师。 ? 这是发生于世界的间隙、时间的泡沫中的故事。 本不可能相遇的两人就这样相逢而后分别。 即使不可能相遇,但终有一天她们还是会再次相遇吧。 恋爱话题的后续,就要到时候再说了。 池袋的某间酒吧。 在小巷角落中默默营业的这家小店,今天也迎来了新客—— ? 嘎嚓。 叮叮当当。 “欢迎光临!” “嗯,打扰了。” “您要点些什么?” “纯饮威士忌。种类就由阁下挑吧。” “了解。今天的客人只有您一位,请放松些。” “那就这么办好了。不过,阁下还真是一位相当年轻的调酒师啊。”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今天由身为助手的我替店长看店。” “看起来差不多只是个初中女生吧。” “别看我这样,我其实已经二十岁了。” “真的?” “嗯嗯,真的哦,表面上来说的话。伪造的身份证上好好那么写着呢。而且——” “而且?” “客人您不也相当年轻吗?看起来充其量也就是个高中生。”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 “真是奇遇呢。彼此都是有故事的人。” 威士忌的酒杯被放在了吧台上。 明明没有一丝风,灯光却摇摆不定。 “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神鸣泽世界,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神明。” “初次见面,我叫绫濑真,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吸血鬼。” “……看来阁下相当有故事啊。” “客人您才是,似乎很有故事的样子。” “也罢,这方面的事情先放一边,只要读个大概就能知道。” “那您要谈些什么呢?” “那还用说?” 摇晃着酒杯中的冰块,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说道: “来聊聊恋爱话题吧。如果两个女人聚在一起,自古以来就注定会谈论恋爱话题。” “客人您正处于恋爱当中吗?” “那当然。长久以来一直如此。” “是单恋吗?” “不,这是哪里话。哪里是单恋,明明是100%确凿无疑的两情相悦。可与此同时,我的恋情也曾是永远的单恋。” “唔唔。某种谜语一样的情况呢。” “因为我和我所思念的人,命中注定会彼此分离。虽说过程令人欲罢不能,但这场恋情真的相当痛苦。尽管如此,我同那名男性最后还是结了婚。” “关系似乎相当复杂啊。” “唉,因为是神明嘛,当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 世界把威士忌举到嘴边一饮而尽,说着“再来一杯”将空酒杯放在了吧台上,托腮说道: “调酒师啊,我感觉阁下才是正处于恋爱之中啊。” “哎呀,你能明白?” “当然能明白。别看我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阁下的眼神、举动、措辞——从这一切都能感觉到恋爱的气息。阁下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 “是最近的事了。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说是从懂事起就开始了恋爱也不为过。不过,实际与恋爱对象相遇还是最近的事。” “嗬。阁下的情况也像谜语一样吗?据我推测——” “据您推测?” “阁下的恋情是命运之恋,是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阁下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厉害。客人您猜的八九不离十哦,只不过与正确答案相比,在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这一点上稍有出入。总体上来说,应该表述成由遗传所决定的恋情才对。” “由遗传所决定?我想象不出那样的状况。” “话虽如此,那样的状况还是存在的。” “嗯~。” 神鸣泽世界把手伸向续好杯的威士忌,笑容满面地说道: “调酒师啊,看来阁下的成长经历也很复杂嘛。” “可不是嘛。我在命途多舛这方面很有自信哦。” “这方面的事情能讲给我听听吗?” “这方面下次再慢慢谈好了。” “什么呀,不愿讲给我听吗?” “稍微有些谜团的女性不是更有魅力吗?毫无隐藏的女性,男人是不会感兴趣的吧?” “确实如此。阁下年纪轻轻,却很明事理嘛。” “虽然不及客人您,但别看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 “那我们谈谈别的话题吧。比如说简单谈一谈彼此喜欢的对象如何?” “不错啊。这个提案令人兴奋不已。” “先从我开始吧。我喜欢的男性名叫桐岛优树,是一个性格顽固得出奇的人。他一旦下了决定,就会一路奔到西。” “啊,我懂。我喜欢的人也是类似的感觉。他名叫神谷诚一郎,总而言之是一个非常重视每日惯例的人。与我同住的时候,他在各方面都显得相当不情愿——” 恋爱如花开。 隔着吧台,两名少女聊得热火朝天。 威士忌被一杯接一杯地喝干,刹那般的夜晚在欢快的气氛中度过。 “……差不多了。” 在喝干第六杯的时候,神鸣泽世界离开了座位。 “哎呀客人,您这就要回去了吗?” “嗯。在酒吧里久坐不归可不算优雅。俗话说饭吃八分饱,今晚就就此散席吧。” “真是愉快的一夜。” “我也这么想。能聊这种话题的对象没有别人了啊……因为值得信赖的同伴们对我来说同时也是情敌。” “您那种还算好的。因为家庭上的种种情况,我根本就没有同伴,找不到地方谈恋爱的话题。” “也就是说彼此彼此吗?” “差不多吧。” “如果到这家店来,还能再见到阁下吗?” “那当然,如果客人您还能再次抵达这家店的话。” “嗯,是这么回事啊。” 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 绫濑真也回以意味深长的笑容。 嘎嚓。 叮叮当当。 客人离去,店内只剩擦着酒杯的调酒师。 ? 这是发生于世界的间隙、时间的泡沫中的故事。 本不可能相遇的两人就这样相逢而后分别。 即使不可能相遇,但终有一天她们还是会再次相遇吧。 恋爱话题的后续,就要到时候再说了。 池袋的某间酒吧。 在小巷角落中默默营业的这家小店,今天也迎来了新客—— ? 嘎嚓。 叮叮当当。 “欢迎光临!” “嗯,打扰了。” “您要点些什么?” “纯饮威士忌。种类就由阁下挑吧。” “了解。今天的客人只有您一位,请放松些。” “那就这么办好了。不过,阁下还真是一位相当年轻的调酒师啊。”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今天由身为助手的我替店长看店。” “看起来差不多只是个初中女生吧。” “别看我这样,我其实已经二十岁了。” “真的?” “嗯嗯,真的哦,表面上来说的话。伪造的身份证上好好那么写着呢。而且——” “而且?” “客人您不也相当年轻吗?看起来充其量也就是个高中生。”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 “真是奇遇呢。彼此都是有故事的人。” 威士忌的酒杯被放在了吧台上。 明明没有一丝风,灯光却摇摆不定。 “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神鸣泽世界,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神明。” “初次见面,我叫绫濑真,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吸血鬼。” “……看来阁下相当有故事啊。” “客人您才是,似乎很有故事的样子。” “也罢,这方面的事情先放一边,只要读个大概就能知道。” “那您要谈些什么呢?” “那还用说?” 摇晃着酒杯中的冰块,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说道: “来聊聊恋爱话题吧。如果两个女人聚在一起,自古以来就注定会谈论恋爱话题。” “客人您正处于恋爱当中吗?” “那当然。长久以来一直如此。” “是单恋吗?” “不,这是哪里话。哪里是单恋,明明是100%确凿无疑的两情相悦。可与此同时,我的恋情也曾是永远的单恋。” “唔唔。某种谜语一样的情况呢。” “因为我和我所思念的人,命中注定会彼此分离。虽说过程令人欲罢不能,但这场恋情真的相当痛苦。尽管如此,我同那名男性最后还是结了婚。” “关系似乎相当复杂啊。” “唉,因为是神明嘛,当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 世界把威士忌举到嘴边一饮而尽,说着“再来一杯”将空酒杯放在了吧台上,托腮说道: “调酒师啊,我感觉阁下才是正处于恋爱之中啊。” “哎呀,你能明白?” “当然能明白。别看我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阁下的眼神、举动、措辞——从这一切都能感觉到恋爱的气息。阁下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 “是最近的事了。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说是从懂事起就开始了恋爱也不为过。不过,实际与恋爱对象相遇还是最近的事。” “嗬。阁下的情况也像谜语一样吗?据我推测——” “据您推测?” “阁下的恋情是命运之恋,是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阁下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厉害。客人您猜的八九不离十哦,只不过与正确答案相比,在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这一点上稍有出入。总体上来说,应该表述成由遗传所决定的恋情才对。” “由遗传所决定?我想象不出那样的状况。” “话虽如此,那样的状况还是存在的。” “嗯~。” 神鸣泽世界把手伸向续好杯的威士忌,笑容满面地说道: “调酒师啊,看来阁下的成长经历也很复杂嘛。” “可不是嘛。我在命途多舛这方面很有自信哦。” “这方面的事情能讲给我听听吗?” “这方面下次再慢慢谈好了。” “什么呀,不愿讲给我听吗?” “稍微有些谜团的女性不是更有魅力吗?毫无隐藏的女性,男人是不会感兴趣的吧?” “确实如此。阁下年纪轻轻,却很明事理嘛。” “虽然不及客人您,但别看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 “那我们谈谈别的话题吧。比如说简单谈一谈彼此喜欢的对象如何?” “不错啊。这个提案令人兴奋不已。” “先从我开始吧。我喜欢的男性名叫桐岛优树,是一个性格顽固得出奇的人。他一旦下了决定,就会一路奔到西。” “啊,我懂。我喜欢的人也是类似的感觉。他名叫神谷诚一郎,总而言之是一个非常重视每日惯例的人。与我同住的时候,他在各方面都显得相当不情愿——” 恋爱如花开。 隔着吧台,两名少女聊得热火朝天。 威士忌被一杯接一杯地喝干,刹那般的夜晚在欢快的气氛中度过。 “……差不多了。” 在喝干第六杯的时候,神鸣泽世界离开了座位。 “哎呀客人,您这就要回去了吗?” “嗯。在酒吧里久坐不归可不算优雅。俗话说饭吃八分饱,今晚就就此散席吧。” “真是愉快的一夜。” “我也这么想。能聊这种话题的对象没有别人了啊……因为值得信赖的同伴们对我来说同时也是情敌。” “您那种还算好的。因为家庭上的种种情况,我根本就没有同伴,找不到地方谈恋爱的话题。” “也就是说彼此彼此吗?” “差不多吧。” “如果到这家店来,还能再见到阁下吗?” “那当然,如果客人您还能再次抵达这家店的话。” “嗯,是这么回事啊。” 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 绫濑真也回以意味深长的笑容。 嘎嚓。 叮叮当当。 客人离去,店内只剩擦着酒杯的调酒师。 ? 这是发生于世界的间隙、时间的泡沫中的故事。 本不可能相遇的两人就这样相逢而后分别。 即使不可能相遇,但终有一天她们还是会再次相遇吧。 恋爱话题的后续,就要到时候再说了。 池袋的某间酒吧。 在小巷角落中默默营业的这家小店,今天也迎来了新客—— ? 嘎嚓。 叮叮当当。 “欢迎光临!” “嗯,打扰了。” “您要点些什么?” “纯饮威士忌。种类就由阁下挑吧。” “了解。今天的客人只有您一位,请放松些。” “那就这么办好了。不过,阁下还真是一位相当年轻的调酒师啊。”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今天由身为助手的我替店长看店。” “看起来差不多只是个初中女生吧。” “别看我这样,我其实已经二十岁了。” “真的?” “嗯嗯,真的哦,表面上来说的话。伪造的身份证上好好那么写着呢。而且——” “而且?” “客人您不也相当年轻吗?看起来充其量也就是个高中生。”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 “真是奇遇呢。彼此都是有故事的人。” 威士忌的酒杯被放在了吧台上。 明明没有一丝风,灯光却摇摆不定。 “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神鸣泽世界,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神明。” “初次见面,我叫绫濑真,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吸血鬼。” “……看来阁下相当有故事啊。” “客人您才是,似乎很有故事的样子。” “也罢,这方面的事情先放一边,只要读个大概就能知道。” “那您要谈些什么呢?” “那还用说?” 摇晃着酒杯中的冰块,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说道: “来聊聊恋爱话题吧。如果两个女人聚在一起,自古以来就注定会谈论恋爱话题。” “客人您正处于恋爱当中吗?” “那当然。长久以来一直如此。” “是单恋吗?” “不,这是哪里话。哪里是单恋,明明是100%确凿无疑的两情相悦。可与此同时,我的恋情也曾是永远的单恋。” “唔唔。某种谜语一样的情况呢。” “因为我和我所思念的人,命中注定会彼此分离。虽说过程令人欲罢不能,但这场恋情真的相当痛苦。尽管如此,我同那名男性最后还是结了婚。” “关系似乎相当复杂啊。” “唉,因为是神明嘛,当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 世界把威士忌举到嘴边一饮而尽,说着“再来一杯”将空酒杯放在了吧台上,托腮说道: “调酒师啊,我感觉阁下才是正处于恋爱之中啊。” “哎呀,你能明白?” “当然能明白。别看我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阁下的眼神、举动、措辞——从这一切都能感觉到恋爱的气息。阁下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 “是最近的事了。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说是从懂事起就开始了恋爱也不为过。不过,实际与恋爱对象相遇还是最近的事。” “嗬。阁下的情况也像谜语一样吗?据我推测——” “据您推测?” “阁下的恋情是命运之恋,是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阁下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厉害。客人您猜的八九不离十哦,只不过与正确答案相比,在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这一点上稍有出入。总体上来说,应该表述成由遗传所决定的恋情才对。” “由遗传所决定?我想象不出那样的状况。” “话虽如此,那样的状况还是存在的。” “嗯~。” 神鸣泽世界把手伸向续好杯的威士忌,笑容满面地说道: “调酒师啊,看来阁下的成长经历也很复杂嘛。” “可不是嘛。我在命途多舛这方面很有自信哦。” “这方面的事情能讲给我听听吗?” “这方面下次再慢慢谈好了。” “什么呀,不愿讲给我听吗?” “稍微有些谜团的女性不是更有魅力吗?毫无隐藏的女性,男人是不会感兴趣的吧?” “确实如此。阁下年纪轻轻,却很明事理嘛。” “虽然不及客人您,但别看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 “那我们谈谈别的话题吧。比如说简单谈一谈彼此喜欢的对象如何?” “不错啊。这个提案令人兴奋不已。” “先从我开始吧。我喜欢的男性名叫桐岛优树,是一个性格顽固得出奇的人。他一旦下了决定,就会一路奔到西。” “啊,我懂。我喜欢的人也是类似的感觉。他名叫神谷诚一郎,总而言之是一个非常重视每日惯例的人。与我同住的时候,他在各方面都显得相当不情愿——” 恋爱如花开。 隔着吧台,两名少女聊得热火朝天。 威士忌被一杯接一杯地喝干,刹那般的夜晚在欢快的气氛中度过。 “……差不多了。” 在喝干第六杯的时候,神鸣泽世界离开了座位。 “哎呀客人,您这就要回去了吗?” “嗯。在酒吧里久坐不归可不算优雅。俗话说饭吃八分饱,今晚就就此散席吧。” “真是愉快的一夜。” “我也这么想。能聊这种话题的对象没有别人了啊……因为值得信赖的同伴们对我来说同时也是情敌。” “您那种还算好的。因为家庭上的种种情况,我根本就没有同伴,找不到地方谈恋爱的话题。” “也就是说彼此彼此吗?” “差不多吧。” “如果到这家店来,还能再见到阁下吗?” “那当然,如果客人您还能再次抵达这家店的话。” “嗯,是这么回事啊。” 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 绫濑真也回以意味深长的笑容。 嘎嚓。 叮叮当当。 客人离去,店内只剩擦着酒杯的调酒师。 ? 这是发生于世界的间隙、时间的泡沫中的故事。 本不可能相遇的两人就这样相逢而后分别。 即使不可能相遇,但终有一天她们还是会再次相遇吧。 恋爱话题的后续,就要到时候再说了。 池袋的某间酒吧。 在小巷角落中默默营业的这家小店,今天也迎来了新客—— ? 嘎嚓。 叮叮当当。 “欢迎光临!” “嗯,打扰了。” “您要点些什么?” “纯饮威士忌。种类就由阁下挑吧。” “了解。今天的客人只有您一位,请放松些。” “那就这么办好了。不过,阁下还真是一位相当年轻的调酒师啊。”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今天由身为助手的我替店长看店。” “看起来差不多只是个初中女生吧。” “别看我这样,我其实已经二十岁了。” “真的?” “嗯嗯,真的哦,表面上来说的话。伪造的身份证上好好那么写着呢。而且——” “而且?” “客人您不也相当年轻吗?看起来充其量也就是个高中生。”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 “真是奇遇呢。彼此都是有故事的人。” 威士忌的酒杯被放在了吧台上。 明明没有一丝风,灯光却摇摆不定。 “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神鸣泽世界,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神明。” “初次见面,我叫绫濑真,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吸血鬼。” “……看来阁下相当有故事啊。” “客人您才是,似乎很有故事的样子。” “也罢,这方面的事情先放一边,只要读个大概就能知道。” “那您要谈些什么呢?” “那还用说?” 摇晃着酒杯中的冰块,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说道: “来聊聊恋爱话题吧。如果两个女人聚在一起,自古以来就注定会谈论恋爱话题。” “客人您正处于恋爱当中吗?” “那当然。长久以来一直如此。” “是单恋吗?” “不,这是哪里话。哪里是单恋,明明是100%确凿无疑的两情相悦。可与此同时,我的恋情也曾是永远的单恋。” “唔唔。某种谜语一样的情况呢。” “因为我和我所思念的人,命中注定会彼此分离。虽说过程令人欲罢不能,但这场恋情真的相当痛苦。尽管如此,我同那名男性最后还是结了婚。” “关系似乎相当复杂啊。” “唉,因为是神明嘛,当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 世界把威士忌举到嘴边一饮而尽,说着“再来一杯”将空酒杯放在了吧台上,托腮说道: “调酒师啊,我感觉阁下才是正处于恋爱之中啊。” “哎呀,你能明白?” “当然能明白。别看我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阁下的眼神、举动、措辞——从这一切都能感觉到恋爱的气息。阁下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 “是最近的事了。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说是从懂事起就开始了恋爱也不为过。不过,实际与恋爱对象相遇还是最近的事。” “嗬。阁下的情况也像谜语一样吗?据我推测——” “据您推测?” “阁下的恋情是命运之恋,是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阁下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厉害。客人您猜的八九不离十哦,只不过与正确答案相比,在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这一点上稍有出入。总体上来说,应该表述成由遗传所决定的恋情才对。” “由遗传所决定?我想象不出那样的状况。” “话虽如此,那样的状况还是存在的。” “嗯~。” 神鸣泽世界把手伸向续好杯的威士忌,笑容满面地说道: “调酒师啊,看来阁下的成长经历也很复杂嘛。” “可不是嘛。我在命途多舛这方面很有自信哦。” “这方面的事情能讲给我听听吗?” “这方面下次再慢慢谈好了。” “什么呀,不愿讲给我听吗?” “稍微有些谜团的女性不是更有魅力吗?毫无隐藏的女性,男人是不会感兴趣的吧?” “确实如此。阁下年纪轻轻,却很明事理嘛。” “虽然不及客人您,但别看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 “那我们谈谈别的话题吧。比如说简单谈一谈彼此喜欢的对象如何?” “不错啊。这个提案令人兴奋不已。” “先从我开始吧。我喜欢的男性名叫桐岛优树,是一个性格顽固得出奇的人。他一旦下了决定,就会一路奔到西。” “啊,我懂。我喜欢的人也是类似的感觉。他名叫神谷诚一郎,总而言之是一个非常重视每日惯例的人。与我同住的时候,他在各方面都显得相当不情愿——” 恋爱如花开。 隔着吧台,两名少女聊得热火朝天。 威士忌被一杯接一杯地喝干,刹那般的夜晚在欢快的气氛中度过。 “……差不多了。” 在喝干第六杯的时候,神鸣泽世界离开了座位。 “哎呀客人,您这就要回去了吗?” “嗯。在酒吧里久坐不归可不算优雅。俗话说饭吃八分饱,今晚就就此散席吧。” “真是愉快的一夜。” “我也这么想。能聊这种话题的对象没有别人了啊……因为值得信赖的同伴们对我来说同时也是情敌。” “您那种还算好的。因为家庭上的种种情况,我根本就没有同伴,找不到地方谈恋爱的话题。” “也就是说彼此彼此吗?” “差不多吧。” “如果到这家店来,还能再见到阁下吗?” “那当然,如果客人您还能再次抵达这家店的话。” “嗯,是这么回事啊。” 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 绫濑真也回以意味深长的笑容。 嘎嚓。 叮叮当当。 客人离去,店内只剩擦着酒杯的调酒师。 ? 这是发生于世界的间隙、时间的泡沫中的故事。 本不可能相遇的两人就这样相逢而后分别。 即使不可能相遇,但终有一天她们还是会再次相遇吧。 恋爱话题的后续,就要到时候再说了。 池袋的某间酒吧。 在小巷角落中默默营业的这家小店,今天也迎来了新客—— ? 嘎嚓。 叮叮当当。 “欢迎光临!” “嗯,打扰了。” “您要点些什么?” “纯饮威士忌。种类就由阁下挑吧。” “了解。今天的客人只有您一位,请放松些。” “那就这么办好了。不过,阁下还真是一位相当年轻的调酒师啊。”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今天由身为助手的我替店长看店。” “看起来差不多只是个初中女生吧。” “别看我这样,我其实已经二十岁了。” “真的?” “嗯嗯,真的哦,表面上来说的话。伪造的身份证上好好那么写着呢。而且——” “而且?” “客人您不也相当年轻吗?看起来充其量也就是个高中生。”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 “真是奇遇呢。彼此都是有故事的人。” 威士忌的酒杯被放在了吧台上。 明明没有一丝风,灯光却摇摆不定。 “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神鸣泽世界,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神明。” “初次见面,我叫绫濑真,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吸血鬼。” “……看来阁下相当有故事啊。” “客人您才是,似乎很有故事的样子。” “也罢,这方面的事情先放一边,只要读个大概就能知道。” “那您要谈些什么呢?” “那还用说?” 摇晃着酒杯中的冰块,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说道: “来聊聊恋爱话题吧。如果两个女人聚在一起,自古以来就注定会谈论恋爱话题。” “客人您正处于恋爱当中吗?” “那当然。长久以来一直如此。” “是单恋吗?” “不,这是哪里话。哪里是单恋,明明是100%确凿无疑的两情相悦。可与此同时,我的恋情也曾是永远的单恋。” “唔唔。某种谜语一样的情况呢。” “因为我和我所思念的人,命中注定会彼此分离。虽说过程令人欲罢不能,但这场恋情真的相当痛苦。尽管如此,我同那名男性最后还是结了婚。” “关系似乎相当复杂啊。” “唉,因为是神明嘛,当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 世界把威士忌举到嘴边一饮而尽,说着“再来一杯”将空酒杯放在了吧台上,托腮说道: “调酒师啊,我感觉阁下才是正处于恋爱之中啊。” “哎呀,你能明白?” “当然能明白。别看我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阁下的眼神、举动、措辞——从这一切都能感觉到恋爱的气息。阁下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 “是最近的事了。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说是从懂事起就开始了恋爱也不为过。不过,实际与恋爱对象相遇还是最近的事。” “嗬。阁下的情况也像谜语一样吗?据我推测——” “据您推测?” “阁下的恋情是命运之恋,是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阁下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厉害。客人您猜的八九不离十哦,只不过与正确答案相比,在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这一点上稍有出入。总体上来说,应该表述成由遗传所决定的恋情才对。” “由遗传所决定?我想象不出那样的状况。” “话虽如此,那样的状况还是存在的。” “嗯~。” 神鸣泽世界把手伸向续好杯的威士忌,笑容满面地说道: “调酒师啊,看来阁下的成长经历也很复杂嘛。” “可不是嘛。我在命途多舛这方面很有自信哦。” “这方面的事情能讲给我听听吗?” “这方面下次再慢慢谈好了。” “什么呀,不愿讲给我听吗?” “稍微有些谜团的女性不是更有魅力吗?毫无隐藏的女性,男人是不会感兴趣的吧?” “确实如此。阁下年纪轻轻,却很明事理嘛。” “虽然不及客人您,但别看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 “那我们谈谈别的话题吧。比如说简单谈一谈彼此喜欢的对象如何?” “不错啊。这个提案令人兴奋不已。” “先从我开始吧。我喜欢的男性名叫桐岛优树,是一个性格顽固得出奇的人。他一旦下了决定,就会一路奔到西。” “啊,我懂。我喜欢的人也是类似的感觉。他名叫神谷诚一郎,总而言之是一个非常重视每日惯例的人。与我同住的时候,他在各方面都显得相当不情愿——” 恋爱如花开。 隔着吧台,两名少女聊得热火朝天。 威士忌被一杯接一杯地喝干,刹那般的夜晚在欢快的气氛中度过。 “……差不多了。” 在喝干第六杯的时候,神鸣泽世界离开了座位。 “哎呀客人,您这就要回去了吗?” “嗯。在酒吧里久坐不归可不算优雅。俗话说饭吃八分饱,今晚就就此散席吧。” “真是愉快的一夜。” “我也这么想。能聊这种话题的对象没有别人了啊……因为值得信赖的同伴们对我来说同时也是情敌。” “您那种还算好的。因为家庭上的种种情况,我根本就没有同伴,找不到地方谈恋爱的话题。” “也就是说彼此彼此吗?” “差不多吧。” “如果到这家店来,还能再见到阁下吗?” “那当然,如果客人您还能再次抵达这家店的话。” “嗯,是这么回事啊。” 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 绫濑真也回以意味深长的笑容。 嘎嚓。 叮叮当当。 客人离去,店内只剩擦着酒杯的调酒师。 ? 这是发生于世界的间隙、时间的泡沫中的故事。 本不可能相遇的两人就这样相逢而后分别。 即使不可能相遇,但终有一天她们还是会再次相遇吧。 恋爱话题的后续,就要到时候再说了。 池袋的某间酒吧。 在小巷角落中默默营业的这家小店,今天也迎来了新客—— ? 嘎嚓。 叮叮当当。 “欢迎光临!” “嗯,打扰了。” “您要点些什么?” “纯饮威士忌。种类就由阁下挑吧。” “了解。今天的客人只有您一位,请放松些。” “那就这么办好了。不过,阁下还真是一位相当年轻的调酒师啊。”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今天由身为助手的我替店长看店。” “看起来差不多只是个初中女生吧。” “别看我这样,我其实已经二十岁了。” “真的?” “嗯嗯,真的哦,表面上来说的话。伪造的身份证上好好那么写着呢。而且——” “而且?” “客人您不也相当年轻吗?看起来充其量也就是个高中生。” “因为发生过许许多多大人的事情啊。” “真是奇遇呢。彼此都是有故事的人。” 威士忌的酒杯被放在了吧台上。 明明没有一丝风,灯光却摇摆不定。 “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神鸣泽世界,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神明。” “初次见面,我叫绫濑真,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在当吸血鬼。” “……看来阁下相当有故事啊。” “客人您才是,似乎很有故事的样子。” “也罢,这方面的事情先放一边,只要读个大概就能知道。” “那您要谈些什么呢?” “那还用说?” 摇晃着酒杯中的冰块,神鸣泽世界轻轻一笑,说道: “来聊聊恋爱话题吧。如果两个女人聚在一起,自古以来就注定会谈论恋爱话题。” “客人您正处于恋爱当中吗?” “那当然。长久以来一直如此。” “是单恋吗?” “不,这是哪里话。哪里是单恋,明明是100%确凿无疑的两情相悦。可与此同时,我的恋情也曾是永远的单恋。” “唔唔。某种谜语一样的情况呢。” “因为我和我所思念的人,命中注定会彼此分离。虽说过程令人欲罢不能,但这场恋情真的相当痛苦。尽管如此,我同那名男性最后还是结了婚。” “关系似乎相当复杂啊。” “唉,因为是神明嘛,当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 世界把威士忌举到嘴边一饮而尽,说着“再来一杯”将空酒杯放在了吧台上,托腮说道: “调酒师啊,我感觉阁下才是正处于恋爱之中啊。” “哎呀,你能明白?” “当然能明白。别看我这样,我的人生经验还挺丰富的。阁下的眼神、举动、措辞——从这一切都能感觉到恋爱的气息。阁下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 “是最近的事了。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说是从懂事起就开始了恋爱也不为过。不过,实际与恋爱对象相遇还是最近的事。” “嗬。阁下的情况也像谜语一样吗?据我推测——” “据您推测?” “阁下的恋情是命运之恋,是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阁下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厉害。客人您猜的八九不离十哦,只不过与正确答案相比,在自前世就注定好了的恋情这一点上稍有出入。总体上来说,应该表述成由遗传所决定的恋情才对。” “由遗传所决定?我想象不出那样的状况。” “话虽如此,那样的状况还是存在的。” “嗯~。” 神鸣泽世界把手伸向续好杯的威士忌,笑容满面地说道: “调酒师啊,看来阁下的成长经历也很复杂嘛。” “可不是嘛。我在命途多舛这方面很有自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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