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斤酒两》 第一章我成了反派 苏如锦穿了,穿的还是她穿前正津津有味看的热血沸腾的古言小说之中。 这本书还在连载,她悲催的发现她成了恶毒女配。 作者正写到恶毒女配苏如锦被男主一剑刺死的场景,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她还拍手叫好来着,庆祝苏如锦下线。 现在她成了苏如锦,与她同名同姓的恶毒女配。 三天了她醒了三天了,她也装死了三天,不吃不喝了三天。 现在她还能活着真是个奇迹。 耳边依旧是原主母亲舞阳侯嚎啕大哭的声音,这嘹亮的嗓门差点将她耳膜给穿透。 原主的父亲苏相至今还在御书房前跪着,誓要皇上绑了安南王世子与她成亲。 没错安南王世子就是书中的男主,苏如锦痴恋的人。 苏父是个好样的,苏如锦有心要嫁给安南王世子楚天离,现在苏如锦要死了,苏父定要完成女儿一直未完成的执念。 原主的大哥前日单枪匹马杀进了安南王府,与楚天离生死决斗了一场,情况比她好不到哪儿去,现在还在另一张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躺着。 你瞧多好,她一家子人多爱她,可苏如锦知道这是苏府马上要开始败落的前兆。 “娘的锦儿你醒醒啊,你怎么那么傻啊,不就是个男子,你若喜欢抢来便是,为何非要那人真心娶你,锦儿你醒醒啊,你若没了娘还当个屁的舞阳侯啊。” 舞阳侯又开始新一轮的哭嚎,苏如锦多希望舞阳侯能将她哭死哭回现代。 她受不了这人设这剧情啊,她更受不了没有电脑没有空调没有手机没有无线网没有她爱豆的古代啊。 尤其是身为女子她想想都可怕,她要是来大姨妈了怎么办,难不成要她学古人用羽毛用草木灰用棉布,她还是死了吧。 苏如锦还是个实打实的吃货,冰淇淋、蟹肉煲、小龙虾、炸鸡、汉堡、奶茶、烤肉……想着想着苏如锦嘴角开始流起了口水。 三天了她滴水未进,着实饿的前胸贴后背。 突然传来碧桃惊呼一声道: “姑娘流口水了,姑娘要醒了,夫人姑娘要醒了。” 苏如锦身为一个看客时,对恶毒女配的贴身丫鬟碧桃还起过怜惜之情。 碧桃忠于苏如锦,在碧桃眼中苏如锦对的也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反正她们家姑娘是最好的是独一无二的。 即便苏如锦多次陷害女主沈如玉,在碧桃看来那都是沈如玉这个小狐狸精勾引安南王世子,姑娘才会陷害她。 即使苏如锦多次败露将碧桃推出去挡刀,碧桃事后都会原谅她家姑娘,甚至会体贴的想姑娘也是迫不得已。 对于死忠的碧桃,读者们又爱又恨。 舞阳侯一双杏眼大睁,喜极而泣因为她也瞧见了锦儿嘴角的口水,当下大喜道: “快去将屋外候着的太医请进来,碧桃你去大厨房将时刻备着的瘦肉粥给锦儿端来,锦儿最爱喝瘦肉粥了。” 苏如锦没出息的口水越流越多,没办法舞阳侯口中的瘦肉粥可并非现代她所吃的瘦肉粥。 恶毒女配苏如锦与她一样是个实打实的吃货,光相爷府的厨子就有二十余人,全是苏相为苏如锦收进府的。 苏如锦最爱的瘦肉粥是江南一位厨子做的,用的是上好的猪里脊腌制一个时辰逼出肉的腥味只留鲜味,在备上新鲜的香菇取自江南的香米胡萝卜小葱。 冷水下锅香米,待锅开后下入香菇丁胡萝卜丁小火慢煮半个时辰,然后再放肉小火煮半刻钟最后撒上小葱和盐调味甚是鲜美。 苏如锦还记得她看这一段的时候口水都流出来了,后来她还试着做了,最后还放了一点芝麻油,味道确实鲜美。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皮蛋,若是放上皮蛋想必更加美味。 七八名太医鱼贯而入,一个个的脸上都挂了彩,全是拜舞阳侯苏如锦的母亲所赐。 谁敢言苏如锦没救了,舞阳侯就拳脚侍候 太医们现在一个个见了舞阳侯那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生怕舞阳侯在揍他们一顿。 “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快来瞧瞧我儿,她醒了。” 众太医面面相窥,按照他们几人的诊断算着时间苏姑娘三天前就该嗝屁了,也不知道舞阳侯夫人用了什么法子,苏姑娘还一直吊着一口气。 莫非现在苏姑娘这口气也没了,舞阳侯刺激过度疯魔了,太医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 理智的舞阳侯还将他们打的鼻青脸肿,疯魔的舞阳侯还不将他们给撕碎了。 他们可是听闻没招安之前的舞阳侯可是一山悍匪,专做杀人抢劫的勾当,据闻长相艳丽身形细条的舞阳侯能手撕一个魁梧大汉。 舞阳侯冷声一喝,伸手抓了近前的太医不悦道: “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替我儿诊脉,一个个的都是庸医,也不知道是如何混进宫的,前几日还言我儿必死无疑,如今我儿倒是醒了,幸亏本侯没信了你们的鬼话。” 被抓过来的太医身子哆哆嗦嗦,心下惊骇的厉害,他生怕他诊不出苏姑娘的脉,惹怒了舞阳侯当场撕碎了他。 “活了……活了真的活了,脉象虽还虚弱的厉害,可不在是将死之脉,奇迹……实乃奇迹。” 诊脉的太医由惊骇转为惊喜,苏姑娘活了他也不用死了,而且苏姑娘的案例是他生平第一次接触过的,明明已无力回天的苏姑娘,居然活了过来。 苏如锦无奈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眸,没办法谁让她不争气流口水。 “娘……” 虚弱且沙哑的声音从苏如锦口中传来。 舞阳侯一把推开碍事的太医,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家女儿。 “锦儿你可算醒了,你在不醒娘也要跟着你去了,我可怜的儿,你是为娘的心为娘的肝为娘的命,因为一个男人你连命都不要了,你可想过为娘怎么办。” 舞阳侯的泪珠子哗哗掉落,一颗颗砸在苏如锦的手上,更是砸进了苏如锦的心里。 舞阳侯对苏如锦是千般好万般好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平日里生怕苏如锦受委屈,将一起与她招安来的山寨上的兄弟安排在苏如锦身边护着。 京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苏相爷府的嫡长女出行必备一队舞阳军,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那些侍卫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悍匪。 平日里瞧见了都是躲着走,谁让人家舞阳军是先皇亲自招安的,还救过先皇一命。 先皇当初可是容他们先斩后奏,无论权贵只要不出人命打伤打残都无事。 苏如锦当初还羡慕过恶毒女配,虽然她坏的让人咬牙切齿,可她娘待她是真的好,不像现代的她父母离异,母亲另嫁父亲另娶,没一个要她的管她的。 她被寄人篱下养在大伯家,还好大伯父大伯母待她如亲女。 如今她穿来了,真正的女配死了,看着舞阳侯关切的神情与深深的爱意,苏如锦心中不是滋味,若是舞阳侯知道她爱女的身体被鸠占鹊巢不知会如何痛苦。 既来之则安之,回她也回不去了,不如当好苏如锦,往后她乖乖的远离男主女主就是了,做一个被家人团宠的米虫也不错。 “娘你莫哭了,锦儿知错了,锦儿往后再也不会了。既然安南王世子心中没有女儿只有沈姑娘,女儿不会再痴缠安南王世子。往后女儿乖乖的呆在府中陪着娘亲。” 苏如锦的一番话让舞阳侯这个老母亲即心疼又感动。 心疼女儿为情所伤,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才看破。感动女儿对她的孝顺,她的锦儿长大了。 此时另一张床榻上的苏流云悠悠转醒,闷哼了一声。 舞阳侯为了照看一对半死不活的儿女可是操碎了心,直接将二人都放在了一个卧房方便照看。 “流云也醒了,快你们快为我儿诊脉。” 舞阳侯夫人多天的愁容终于露出了喜色。 太医们这次不避了,直接为苏流云诊起脉来,苏公子虽看着伤的厉害但无性命之忧,早一日醒晚一日都会醒来。 “娘,锦儿可脱险了?” 连眼皮还未睁开的苏流云第一句话就是问苏如锦的安危。 第二章既来之则安之 苏如锦心下动容,她曾羡慕苏如锦有苏流云这么一个宠妹狂魔的哥哥。 苏如锦养成嚣张跋扈的性子不光是苏相和舞阳侯宠的,还有苏流云这个哥哥纵容的。 原书之中对苏流云的描写是身怀旷世之才的天之骄子,只可惜被她这个妹妹给拖了后腿。 读者们能看出作者对苏流云的爱恨情仇,一边惋惜苏流云的人设,还要一边为了突出女配的恶毒糟蹋苏流云。 “大哥,锦儿醒了。” 一声锦儿醒了让还未睁开眼眸的苏流云,一下子睁开了眼眸。 “锦儿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苏如锦没有看到苏流云红了的眼眶,但是她听的清楚,苏流云声调中劫后余生的喜悦。 太医们彻底松了一口气,多日紧张的情绪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一股异香飘进众人的鼻中。 碧桃提着食盒脚底生风走了进来。 当瞧见睁开眼的苏如锦时,小丫头的泪珠子就像不要钱似的掉个不停。 “姑娘您可算醒过来了,奴婢差点……差点见不到姑娘了呜呜……” 舞阳侯没有责怪碧桃,而是接过碧桃手中的食盒,端出一晚冒着热气红白绿相间的瘦肉粥。 太医们不自觉的咽起口水,这也太香了吧,不光苏姑娘没有用膳,近几日他们因着担惊受怕都吃的极少,如今香味扑鼻,几人的肚子都适时的打起了鼓。 舞阳侯听见了,可她才不会管他们饿不饿肚子,他们都是庸医,还敢说锦儿没救了,饿死了他们才好。 苏如锦被碧桃扶着半起了身,身后垫着锦被,喝着舞阳侯一勺一勺喂的瘦肉粥。 胸膛上的剑伤还在隐隐作痛,口中充斥着瘦肉粥的清香,苏如锦还真是会享受,这瘦肉粥可比她熬的好喝千倍万倍。 肉的鲜美香菇特有的鲜香,胡萝卜丝丝的甜味,伴随着香米浓郁的米香,加之小葱的微微辛味,这味道除了鲜还是鲜。 苏如锦一连喝了两碗瘦肉粥,若非太医们在一旁劝着初醒之人不宜食用太多,依着舞阳侯对苏如锦的宠爱,她真控制不住将剩下的全喝掉。 苏流云也用了一碗,舞阳侯在苏如锦吃饱喝足之后善心大发让太医们也去用了一些。 舞阳侯将儿子女儿剩下的肉粥倒在一起用了点,任苏如锦如何劝说舞阳侯就是不肯离开去用膳。 “娘亲,爹爹呢?女儿为何没见爹爹。” 苏相爱女如命,她醒了可是有一阵了,苏相怎么没来看苏如锦,莫非苏如锦身死作者让苏相这个权倾朝野的奸臣造反去了。 苏如锦面色煞白,不是吧苏相府这就要破败灭亡了? 她刚准备当个米虫远离是非过好她一亩三分地的小日子,就要给她来个重磅炸弹。 舞阳侯看着女儿面色骤变,立马柔声安抚道: “别怕锦儿你爹没事,你爹他进宫求皇上绑了楚世子与你成婚为你冲喜。” 苏如锦被自家老母亲的一番话劈了个外焦里嫩。 人家楚世子可是男主、男主啊!那是自带光环的人物,岂是她们这一家反派能招惹的,苏相真的很疼女儿,居然为了苏如锦要皇上绑了楚世子,威武霸气。 “娘你快去派人进宫将爹爹请回来,女儿不愿嫁给楚世子女儿已不喜他了。” 苏如锦着急上火的小模样,让舞阳侯和一旁探着伤痕累累的身子看自家妹子的苏流云都心疼坏了。 二人不由得心中埋怨起了苏相爷,害的锦儿着急上火。 被埋怨上的苏相此时正一脸怒气与同进宫请罪的安南王,在紧闭的御书房外撕逼。 安南王是赔罪了又赔罪,好话说尽。 试图打消苏相要绑他儿子的念头,他虽贵为王爷不假,可现在新皇登基苏相又是新皇的老师,朝堂上多依赖苏相,对他们这些王孙贵族多有打压。 “哼!你别左一套右一套的,本相不吃你那一套,我没让你家小子偿命就是好的,现在还敢来求情,本相话撂这儿不管锦儿是死是活楚世子都必须给我迎娶锦儿,世子妃乃至将来的安南王妃都必须是锦儿。” 苏相此话一出,安南王差点背过气去,这老贼真狠,这是要他安南王府无嫡出。 离儿一剑刺进了苏如锦的胸膛,整个太医院的太医轮流着往苏相府跑,各个都言苏如锦没救了,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 离儿要娶了苏如锦,而且往后世子妃安南王妃都必须是一个死人,这往后离儿的子嗣岂不是都是庶出。 “苏相你莫要欺人太甚!离儿虽伤了苏姑娘不假,那也是苏姑娘逼的。若非苏姑娘给离儿下了媚药,离儿无奈之下坏了沈国公府沈姑娘的身子,害的沈姑娘名声有损,离儿又怎会一怒之下伤了苏如锦。” 安南王差点就指着苏相的鼻子破口大骂,那都是苏如锦自己作得是苏如锦罪有应得,不知廉耻给男子下药试图嫁给他离儿。 活着的苏如锦他都不会让她进安南王府的门,更何况将死的苏如锦。 苏相怒火攻心眼眸赤红,他的锦儿本就奄奄一息躺在府中,如今安南王还能说出这种丧尽天良诛他心的话。 当下一拳头对着安南王的脸招呼了过去。 苏相可是当年的文武状元,刚入仕时还随军打过仗,自从位极人臣相爷之位,世人几乎都忘了他们的苏相还是一个武夫的事实。 安南王可是实打实的贵族子孙且是一个文弱书生,哪能受得住苏相一拳,整个人两眼一翻晕的彻底。 若非身后的奴才眼疾手快扶住了安南王,只怕安南王会摔个四脚朝天。 苏如锦很纳闷当初作者的设定,男主的爹是个没用的闲散王爷即没权还没安身立命的本事,莫不是作者想要突出男主的优秀所以才写了一个没用的爹。 女主的爹虽然贵为国公爷,也是草包一个,作者为了虐而虐女主,将女主的爹写成了一个宠妾灭妻宠庶灭嫡,一出事就往女人身后躲得软包男。 反观恶毒女配,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颜有颜而且处处还比女主优秀,有京都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的称号。 不仅如此爹还是个文武状元权倾朝野的奸臣,娘就更牛逼了救过先皇,还是这个时代赫赫有名的女悍匪,率领三千舞阳军。 大哥是才貌双全,貌若谪仙,才情无人能敌还有治世之才的大才子,虽然被女配给拖累了,可到底人家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貌似她看作者简介,苏流云最后会和一众喜欢女主的男配一样喜欢上女主。 甚至为了女主放弃了血海深仇,现在苏如锦想想就恶寒,苏流云除非脑子抽风了才会为了一个女人忘记血海深仇,甚至还在他是一个无条件宠妹狂魔的前提下。 就是这般的设定,居然让男主女主翻身农奴把歌唱,彻底把她们一家子反派打入谷底。 相府的人赶到皇宫之时正巧看见自家相爷一拳捶翻安南王,心里别提多舒爽了。 “老爷,姑娘醒了正四下找老爷呢。” 苏相远远的便瞧见相爷府的侍卫朝他走来,心跳飞快面呈土色,差点以为是锦儿不行了,请他回府的。 当听到是女儿找他时,一时间倒愣住了,声音发颤询问道: “锦儿醒了……正四下找我?” 侍卫看着相爷的反应,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苏相眼眸微红,当下撩起衣袍快步朝宫外走去。 安南王带来的人差点没被气死,王爷挨揍了,人家苏姑娘没事了。 御书房的门此刻打开了,新皇瞥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安南王眼中多有嫌弃,要不是他是皇帝,他真想替老师替小师妹多揍他几拳。 小师妹就是刁蛮了点、任性了点、痴情了点哪有世人说的那么不堪,他觉着小师妹挺好,性子率真可爱敢爱敢恨。 “还不将你家王爷抬回府去,寻个大夫好生瞧瞧。” 安南王府的人此时此刻很想抱团痛哭,还有没有天理了,他家王爷挨了揍,皇上不仅不管还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们家王爷。 甚至让他们抬着昏迷的王爷出宫找个大夫,太医院的太医不就是现成的大夫吗。 苏相在皇宫一拳打晕安南王的消息像龙卷风一样迅速刮过京都城的大街小巷,又给奸臣之名添上了一笔。 苏如锦一双杏眼大睁,这……这是大奸臣苏相! 长着一副谦谦君子敦厚老实的脸,周身的气质温润如玉,这明明就是一个忠臣明臣的模样。 “锦儿难道不认得爹了?” 苏如锦的眼神瞧的苏相这个老父亲心底发毛,女儿的眼神带着打量审视陌生甚至是震惊。 苏如锦连忙收回了好奇之心,一副儒慕之情看着苏相。 “爹,锦儿怎么会不认得自家爹爹。” 苏相提着的心这才放下,可要吓死他了,活这么大岁数还没如此害怕过,女儿要是不认得他了,比让他死还难受。 “锦儿你放心,爹就是绑也要将楚天离给你绑来,世子妃的位置锦儿坐定了,沈国公府的姑娘爹是不会让她进安南王府给锦儿添堵的。” 第三章 吃货的境界 苏相这个老父亲为苏如锦操碎了心,连带着后宅之事管的都不亦乐乎,这是一个权臣该管的事吗。 苏如锦小脸一白,舞阳侯一把拉过苏相。 “锦儿何时说要嫁给楚天离了,你绑他作甚,让锦儿瞧见了难免堵心。”转而小声安慰苏如锦道: “锦儿你爹他不绑楚天离,咱不稀罕他,锦儿放心。” 苏相一时摸不着头脑,女儿不是一心扑在楚天离身上吗?不是非楚天离不嫁吗?甚至好好的名声为了楚天离都败光了。 现在又不稀罕楚天离了,是锦儿自个想通了还是被楚天离一剑给伤了心断了情,看破了红尘想要剃度出家常伴青灯古佛了却残生。 苏相越想越心惊,好似苏如锦此刻正要死要活的闹着剃度出家呢,当下情绪激动道: “不行,锦儿不能出家。” 众人被苏相爷的一句话惊的摸不着头脑。 尤其是苏如锦,她何时想过出家了,苏相这是在无中生有、凭空想象、凭空捏造。 她书穿已经够悲催的了,再让她出家吃素念经岂不是要了她的老命。 苏如锦眼眶微红,百般委屈的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看着苏相。 “爹爹这是嫌弃女儿了,要让女儿出家为尼。” 苏如锦的眼神将苏相的心都瞧化了,舞阳侯差点没给苏相一拳,若不是身边的两个大丫鬟拼命拦着。 苏流云阴沉着脸。 “爹,好好的你让锦儿出家干嘛,可是安南王府和沈国公府逼皇上给爹施压了。” 苏相委屈,心里苦。他才不会让锦儿出家呢就算出嫁他都不舍得。 三个月一晃而过,死里逃生的苏如锦身子大好,这日正领着二十几名厨师研究火锅底料。 这三个月她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太医告知娘亲现在养伤的她只能吃些清淡的。 这下好了,大厨房是完全按照舞阳侯的吩咐,做的菜品能淡出水来。 对于资深吃货的她来说,简直就是地狱般的折磨。 终于在三天前她完全好了得到了解放,这不今个儿一早就与苏相府的二十几名大厨研究新菜品,尤其是她的最爱火锅。 其中一位厨子端着一碗玉白色凝固的好似玉一样的东西,讨赏的看着苏如锦。 “姑娘,您瞧瞧这可是姑娘要的牛油。” 苏如锦两眼放光,正是她要的牛油,当下便赏了那人二两银子,喜的厨师一脸的肥肉都跟着颤抖。 旁人见了,可是挖空了心思去寻苏姑娘要的香叶、八角、桂皮、白芷、辣椒、小葱、生姜、茴香还有许多他们听都没听说过的大料。 在经过两天的寻料,两天的炼制,两天不知作废了几锅的料后,终于在第七天苏如锦如愿的看着眼前的汤料。 泛着亮光的红油漂浮在牛骨汤上,一股股牛油火锅的香气扑面而来。 不仅苏如锦咽起了口水,围观的人都不自觉的咽起了口水。 这是什么神仙香味,引得他们肚中的馋虫都要勾出来了。 苏如锦立马吩咐碧桃将准备好的食材搬出来,又让人将火锅炉搬去了凉亭。 苏如锦感慨的看着相府的景色,火锅炉费了她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工匠看着她画的抽象的图纸做了出来。 幸好相府的银丝碳够多果木炭够多。 她还打算过几日带领着相府一家老小去城郊碧水湖旁烧烤。 新皇与苏相还有苏流云三人正在书房商量着国家机密。 突然楚云渊深吸了一口气。 “苏相这都正午了,是不是该用膳了。” 苏相与苏流云二人有一瞬间的傻眼,刚刚还好好的说着该如何将贪污的一名大臣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灭门时,他们的皇帝居然饿了。 “是,微臣这就吩咐大厨房备膳。” 楚云渊点了点头,此时苏流云也闻到了牛油火锅的香气,莫不是大厨房又做好吃的了。 当大厨房将精致的菜品摆在楚云渊面前时,楚云渊明显变了脸色,这味道不对啊。 “苏相,你这就不对了,可是还有什么遗漏的没端上来。” 苏相此时有一丝慌乱啊,难道皇上的心思他摸不透了,这些明明都是皇上平日里爱吃的啊。 苏流云接了话道:“微臣去去就来,定是有遗漏的还未呈上。” 当苏如锦与舞阳侯吃的大汗淋漓时,苏流云闻着香气寻了过来。 “母亲,锦儿。这东西还有吗?” 苏流云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被母女二人消灭的差不多的火锅。 苏如锦抬起小脑袋热情的邀请着苏流云。 “大哥快坐,多的是。碧桃给大公子准备一副碗筷,对了将蘸料给大公子端来,让他选。” 苏流云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稀奇的吃法,尤其是看到碧桃端着的托盘中,七八碟他不认识的酱汁儿时更觉得奇怪。 碧桃嘴角还有一丝红油心下着急啊,公子你倒是快选啊,等会碧水她们几个丫头说不定连汤都给她留不下。 “锦儿备一份送书房去。” 苏如锦恍然大悟一样,莫非是爹爹闻到了香气,让大哥来讨一份过去的。 可是她只做了两份,而且火锅炉也仅有两个,她与娘用了一个,碧桃几人用了一个。 “大哥,你将爹爹请来,多余的火锅炉没了,而且底料现在也只有这些了。” 苏流云有一丝为难,不是爹爹的事啊,而是他们当今圣上嘴馋啊。 正当苏流云不知如何开口时,楚云渊寻着香气来了。 苏相一脸的无奈。 舞阳侯立马起身行礼道:“微臣拜见皇上,不知皇上驾临府邸未去迎接,还望皇上恕罪。” 苏如锦正吃的欢快,嘴里还塞着一块煮的嫩滑的牛肉,闻声差点没噎死。 好家伙大boss来了,因着紧张一块牛肉好死不死的卡在了喉咙里,立马咳嗽了起来。 众人见此,立马围了上去。 “锦儿怎么了这是?” “锦儿,快端水来。” “锦儿慢些慢些。” 楚云渊第一次觉得不好意思,苏相府的人都用一股埋怨的眼神看着他,好似再说你瞧你将锦儿吓得。 苏如锦好不容易在一家子一通忙活之下咽了牛肉,立马起身朝着楚云渊行礼,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跪了下去。 她在电视剧中看过,见了皇上要行大礼的。 苏如锦的动作,直接让苏相舞阳侯还有苏流云黑了脸,楚云渊登基为帝头一遭有点不知所措。 “小师妹快快请起,不必行如此大礼。” 苏如锦连忙起身,让想要将她扶起来的楚云渊一双手僵在了半空。 楚云渊也不气,反而和苏家人一样宠溺的看着苏如锦。 “小师妹,你这是在吃什么?” 楚云渊在苏如锦面前完全没有皇上的架子,而是如在自家一样坐在了刚才苏如锦所坐的位置上。 苏如锦看着随性的大boss,这才想起来当今圣上和苏府的关系,和她的关系。 瞧她刚刚吓得,真是丢脸啊。 苏如锦和楚云渊可是自小打到大的冤家,她记得苏如锦在楚云渊登基的前一天还揍过他。 那时身为读者的她很是不明白楚云渊这个皇上是不是脑子有坑,明明女配这么恶毒,还傻兮兮的宠着女配,甚至纵容女配对他不敬。 “火锅,您尝尝。” 苏如锦十分狗腿的拿来一套新餐具,还充当起了服务员,将牛肉毛肚下锅,算着时辰将最美味的牛肉和毛肚捞出,沾上她的秘制酱料送进了楚云渊口中。 楚云渊和苏府的众人一样,都瞪大了眼瞧着苏如锦,尤其是楚云渊,小师妹这是怎么了,平日里都敢爬到他头上去,今日居然侍候起了他。 不过入口的牛肉让楚云渊眸子发亮,淡淡的芝麻香混合着香辣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充斥着他的味蕾他的口腔。 这是什么神仙吃法,真香。 苏如锦无视众人瞧她的眼神,她知道眼前现在宠着她的楚云渊后期会迷恋上女主。 甚至为了女主还将苏相府铲平了,按照剧情还有一章楚云渊就要与女主相遇了,这可是作者大大的每章预告还有文的简介。 也不知道剧情会怎么发展,毕竟原著里苏如锦死了,而她阴错阳差的穿了过来,现在苏如锦还活着。 为了好好的当个米虫,她决定要抱上皇上的大腿,做皇上大腿上的挂件,摘都摘不下来的那种,即使皇上对女主动了情,也不会要了她的小命。 众人满足的看着空了的锅底,苏如锦小嘴微瘪,她光顾着侍候楚云渊了,爹爹娘亲大哥还有楚云渊四个吃货连火锅汤都给她喝了,她的火锅。 人家吃火锅,她连火锅底料都没吃上,实在是可气太可气了。 楚云渊身心舒畅的回了皇宫,苏家人受不了苏如锦哀怨的小眼神,都寻了借口溜了。 苏如锦看着还剩了一片青菜叶子的碟子,突然眼眸发亮,除了抱上皇上的大腿,还有一种方法让众人不敢动她,那就是国本命脉钱啊。 行军打仗要钱吧、衣食住行要钱吧、朝堂大臣们的俸禄要钱吧、军中粮饷要钱吧、皇帝的皇宫要钱吧,处处都是费钱的地方,若是她比国家还有钱若是她富可敌国。 加上她痛改前非不在招惹男女主,是不是苏家还有她都能安稳度日。 想到这苏如锦立马迈着小碎步朝舞阳侯的院落而去。 要说京都地段最好的铺子那就是她娘舞阳侯的,那可都是她娘当了舞阳侯从达官贵人手中硬抢过来的。 舞阳侯酒足饭饱之后正在院中撸苏如锦送给她的猫,十分惬意与享受。 但闻婆子匆匆来报:“夫人,姑娘怒气腾腾杀过来了。” 正一步赶到的苏如锦翻了个白眼,本姑娘明明是兴高采烈来求老母亲铺子的,何来的怒气腾腾。 舞阳侯腾的站起身来。 “锦儿……那个火锅大部分可都是皇上吃了,娘只吃了少许,锦儿莫气啊。” 舞阳侯脸面微红,实在是丢脸丢到云风寨去了。 苏如锦微瘪着小嘴,可怜巴巴的看着舞阳侯。 “娘您都不爱锦儿了……。” 既然舞阳侯误会了,她岂不是可以撒撒娇就能要到铺子。 舞阳侯心下更愧疚了,心疼的看着受了委屈的苏如锦,一口一个心肝宝贝的唤着。 “娘的心肝儿,都是娘的不是,锦儿想要什么娘都答应锦儿。” 苏如锦眼眸发亮,立马开口道: “我想要朱雀街的凤阳楼。” 第四章我与女主楼对楼 朱雀街地处京都繁华之处,朱雀街的铺子皆是寸土寸金。 是你有钱没权都买不到的地方。 凤阳楼位于朱雀街正中心,乃京都最大的酒楼。 可自从归入舞阳侯手中,生意是一落千丈,不仅菜品不行了连先前的高贵雅气都没有了。 迎客的小厮一个个的凶神恶煞,这那儿是吃饭品酒的酒楼啊。 战战兢兢吃一顿食不知味担惊受怕的饭,谁还敢去凤阳楼。 苏如锦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将舞阳侯瞧的连连点头:“锦儿想要娘给你便是,盈利算锦儿的亏损算娘亲的。” 苏如锦知道凤阳楼的状况,更是羡慕原主,瞧瞧舞阳侯多疼苏如锦。 现在京都最火的酒楼是女主私下开的,与好几方势力一起合开的,可见女主的光环多么厉害。 一个在府邸不受宠的姑娘,硬是能攀上比他爹还厉害的势力,更是与人合开酒楼。 这也就算了,女主居然还是酒楼的大股东,连着几方势力都要听女主的安排。 女主的酒楼名唤庆云霞位于凤阳楼对面,亦是京都最好的地段。 得了老母亲凤阳楼的苏如锦,第二日便兴致高昂的出府前去朱雀街。 苏如锦坐在马车上,时不时掀开车帘看一眼骑着高头大马保护她的舞阳军。 远远瞧去各个扳着个脸身形魁梧凶神恶煞。 明明一个个长着修罗的脸,性子却是各个讨喜,严重的长相与内在极为不符。 比如名唤姜刚的大汉,这会正向街上卖花的姑娘抛着媚眼,还不时做出自以为风流倜傥的动作。 苏如锦实在没眼看,实在很想告诉他大汉请你好好做你的大汉儿,你这狂野的长相,实在不适合温润公子的做派。 当苏如锦的马车停在凤阳楼前时,立马有身高马大的小二迎了出来。 苏如锦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小二,再看着空无一人十分萧条的凤阳楼,心下感慨不愧是反派的酒楼,多符合反派的气质。 转身在瞧庆云霞,门庭若市,迎客的小二各个长得水灵清秀花容月貌,不是苏如锦非要怎么形容那些小二。 实在是人家女主安排的小二各个都是精挑细,选貌比女子的男青年。 身后的姜虎瞧着自家姑娘盯着庆云霞眼睛都快看直了,立马明白了姑娘的意思,开口道: “姑娘,您是想去庆云霞用膳吧,属下这就去给姑娘订姑娘常去的雅阁。” 苏如锦闻言立马开了口回绝道:“去凤阳楼,今个不去庆云霞。” 苏如锦面上无光啊,女配虽恶毒却是个吃货,虽恨女主恨的要死,却时常光顾女主开的庆云霞。 明知女主故意针对她,一样的菜品卖给旁人一两卖给她十两,苏如锦还是没骨气的去花着高价钱吃庆云霞的菜。 入了凤阳楼便瞧见三五个小二正啃着肉抱着酒坛子喝的酩酊大醉,连在柜台的掌柜,都没一个掌柜的样。 你瞧见谁家酒楼的掌柜,抱着一把亮闪闪的大刀正擦拭的起劲。 众人一瞧见苏如锦来了,立马起身迎了出来,其中一个还打了一个酒嗝道: “姑娘是庆云霞的雅阁没订上吧,属下这就去买姑娘爱吃的菜品来凤阳楼。” 苏如锦的嘴馋可是深入人心,瞧瞧母亲手下的人多忠心,生怕她饿着。 “我今个要在凤阳楼吃,将凤阳楼的招牌菜上一遍。” 众人闻言傻了眼,碧桃为难的劝着自家姑娘。 “姑娘凤阳楼的厨师都让姑娘招进相府了,这招牌菜新来的厨师那能会做啊。” 得!大厨师都没了凤阳楼还不关门也算邪了。 “去端几个菜来。” 众人见苏如锦今个铁了心要在凤阳楼用膳,立马去后厨让厨师烧菜。 当几盘菜端上来的时候,苏如锦彻底黑了脸。 这盘子黑漆漆的东西是什么,另一盘子和浆糊似的菜又是什么。 鱼!苏如锦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认出其中一盘子,烧焦的鱼。 若非还有个鱼形和露出来的鱼刺,苏如锦怕是也认不出这是个啥。 “这是新招来的大厨师做的?你们看着能吃吗?” 苏如锦看了众人一眼,众人纷纷摇头。 他们平时都是买着吃的,再不济都是自个烧菜吃,大厨师做得菜他们可没法子下嘴。 “将大厨师给我传来,我看看是何方神圣能有这么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 后厨的沐阳一张脸被烟熏火燎的黑如锅底,身上的白衣染的黑一块灰一块,手上刚才因着油热被溅了油星子起了红点。 他何时受过这等苦楚,想他堂堂魏王世子,甭说做菜了连厨房他都没下过。 若非因着如玉,若非苏如锦害了如玉失身楚天离,若非他进不了苏相府,他岂会扮成厨子藏身凤阳楼。 沐阳跟着小二朝前厅走去,眼中藏着兴奋,刚才他还在抱怨何时才能碰上苏如锦。 现在苏如锦就自个送上门了,如果知道刚才用膳的是苏如锦,他给她做的就不是菜了而是穿人心肠的毒。 苏如锦嫌弃的看了一眼像是从锅底扒出来的沐阳,厨师都这个模样了,她还指望他能做出什么菜来。 苏如锦眼中的嫌弃十分明显,沐阳险些想上前掐死这个死女人。 小爷我风姿卓绝迷倒京都万千女子,如今还被一个死女人给嫌弃上了,士可杀不可辱,尤其辱他的还是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 “这个黑炭是谁招进凤阳楼的,人如黑炭便也罢了,这烧的菜都成了碳,让客人如何入口,虽说菜如人,这也不能连长相都和主人似的吧。” 苏如锦的一番话,让沐阳直接炸了毛,狠狠的瞪了一眼苏如锦,没法子现在还不是他动手的时候,他怕他腰间软剑还没抽出来,就被这群悍匪给削了脑袋。 苏如锦被她眼中的黑炭瞪了一眼,立马来了脾气,瞧瞧这古人,说他厨艺不精还不行了。 “你过来吃完你做的菜。” 苏如锦芊芊玉指指着沐阳,你不服你来吃你做的黑暗料理,要是放着原主现在你连小命都没了。 沐阳傲娇的坐了下来,他吃就吃,只不过是卖相不好了点,他还就不信了,他堂堂世子爷做的饭菜能不好吃。 当沐阳夹起一块只有他认出的鸡块放入嘴中时,但见原本漆黑的面庞此刻扭曲不已。 一口将鸡块吐了出来,抓起桌上的水壶饮了起来。 苦涩、齁死人的咸气,还带着一股说不出令人上头作呕的异味,这是人吃的东西吗?何人能做出这玩意。 此刻的沐阳忘了,这菜正是他亲手烧出来的。 碧桃鄙夷的看了一眼沐阳,又十分庆幸主子没有吃。 一旁的掌柜面色十分为难的看着苏如锦。 “姑娘实在是无人敢来凤阳楼当厨师,唯独这人愿意,所以属下就招了他。自从两月前这人来了,凤阳楼是彻底没了生意,实乃属下无奈,没客人没厨师只能这么将就着了。” 第五章化身厨娘 正在此时一行人站在凤阳楼与庆云霞中间。 其中一身着玄衣长相冷酷身形挺拔的男子,十分恭敬的对着一身着紫色蟒袍、头戴冠玉、面容清冷举手投足之间雍容华贵的男子禀道: “王爷,庆云霞客已满,若想用膳还要等上一个时辰。” 另一身着宝蓝锦衣,身形健硕天庭饱满鼻梁挺巧一双眼眸清澈灵秀的男子急切道:“皇叔,我们可是赶了一个月的路,这会儿侄子饿的都能食下一头牛。不如将就将就去凤阳楼用膳。” 宝蓝锦衣男子不等王爷作答,直接迈步朝凤阳楼走去。 迎客的小二见有客上门,立马裂开一张血盆大口呲牙一笑道:“有客到,公子里面请” 楚云寒一愣,这凤阳楼的小二好生别致,他差点以为是他这一路上遇到的劫匪又杀上门来了。 苏如锦闻言,眼眸发亮立马让小二将桌子上的黑暗料理端了下去,吩咐掌柜带路前去了后厨。 “走吧,去凤阳楼。” 楚穆抬脚向凤阳楼走去,与楚云寒不同,楚穆只看了一眼迎客的小二。 姜武将楚云寒楚穆几人迎进了二楼的雅阁之中。 “不知几位客官想要用些什么。” 小二有模有样的询问着楚穆楚云寒等人,只不过你这一条腿踩在椅子上可不像一个小二该有的架势。 楚云寒实在饿的厉害,无暇顾及其他开口道: “将你们招牌菜统统上一遍,再来两壶好酒。” 小二面露为难之色,不过想到姑娘就在凤阳楼,不好将客人往外推,当下应道: “好嘞,客官稍等。” 小二立马风风火火进了后厨,当闻到一股说不上来的肉香时,立马两眼放光,莫不是姑娘和他想到一块去了,已派人去庆云霞订来了饭菜。 幸好姑娘是庆云霞的老顾客,这订饭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只不过当他瞧见他家姑娘正围着灶台翻炒菜的时候,他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刚才的肉香正是从姑娘翻炒的锅中冒出来的。 苏如锦亲自下厨,惊呆了一干人等包括此时正傻眼看着她的沐阳。 当一盘子色香味俱全的香酥焖肉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众人都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姑娘的手艺真的是太好了,瞧瞧这扑鼻而来的香味,瞧瞧这让人垂涎三尺的色泽。 小二非常欢快的接过香酥焖肉端去了雅阁。 苏如锦连做了七八道菜,额上起了汗珠小脸微红。 迎着洒进来的光照在芙蓉面上有一种不真实飘渺若仙子一般的美,尤其是一双认真盯着菜色的眸子泛着亮光让人瞧了赏心悦目。 此般场景让一旁的沐阳瞧傻了眼,没想到这毒妇还有一手这么好的厨艺,那樱桃似的小嘴泛着鲜嫩欲滴的嫣红,不知道甜不甜。 沐阳猛地一个激灵,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这是怎么了。 苏如锦做了神仙鸭子、玉带虾仁、香酥焖肉、油焖春笋、口袋豆腐、麻辣肉丁、红糟排骨最后来了一个西红柿蛋花汤。 她尽力了,这些都是她平日里跟着美食节目学做的美味,样样都是她爱吃的。 当姜武将这些菜都端上去的时候,楚云寒两眼放光。 “怎么能如此美味,这鸭子肥而不腻肉质酥嫩香味四溢,本王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鸭子。” 楚云寒一边吃着一边夸赞着,楚穆难得的吃了不少的菜喝了一碗蛋花汤,惊的一旁的侍卫险些咬掉了舌头。 这是这一年来王爷中毒之后吃的最多的一顿,往后他家王爷可饿不着了,暗卫暗搓搓的想着要不将凤阳楼的大厨招进王府去。 楚云寒一口气喝了四碗蛋花汤,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十分享受。 “只知京都庆云霞,谁知凤阳楼更胜一筹。王叔是否还要用点。” 楚云寒亦是惊喜王叔胃口大开,暗暗称奇这凤阳楼的大厨真是神了。 一桌子饭菜几乎都进了楚云寒肚中,侍卫们都可怜巴巴舔着嘴角看着桌上的盘子。 苏如锦忙活了一通肚子饿了,看着只剩了一块五花肉的后厨,好久没做红烧肉了。 苏如锦将肥瘦相间的猪五花切成大小均匀的四方块,放入水中清洗一番捞出,撒上调料腌制一番,油热下锅翻炒两面金黄,放糖、大料、古代特有的酱油。 大火煮十五分钟转小火煮二十五分钟,可苦了烧火的沐阳被苏如锦训了不下百遍,一会火大了一会火小了。 若非这毒妇烧的菜着实美味,他一会还能吃上几口,他真想掐死这个毒妇,敢如此对他。 当泛着红光色泽红亮味醇汁浓皮薄肉嫩,酥嫩而形不碎香糯而不腻口的红烧肉充斥着沐阳的味蕾时,好吃到差点把他自个儿舌头都给嚼了。 苏如锦满意的看着黑炭大厨极其享受的模样,不枉她分他一块尝尝什么才是菜,哪像他做的黑暗料理。 沐阳吃了一块回味无穷,看着空荡荡的碟子和苏如锦面前冒着香气红扑扑亮晶晶颤巍巍的红烧肉时,开口道: “可否在给予我几块。” 碧桃立马开口阻止道:“姑娘心地善良已赏给了你一块,你怎还敢厚着脸皮讨要。” 碧桃生怕姑娘答应了,她还没吃着呢,自从姑娘开始下厨以来,她的嘴都被养叼了,吃什么都食之无味。 这肉就那么几块,姑娘用些她还要与其他人分食呢,哪能都给了这不要脸的黑东西。 沐阳气结,主子恶毒连身边的小丫鬟都伶牙俐齿呸是牙尖嘴利。 苏如锦这厢在凤阳楼忙的热火朝天。 殊不知在朝堂上她老爹苏相,正吹胡子瞪眼听着老顽固王御史弹劾她欺女霸男。 霸的是皇室子孙安南王世子虽然没霸成,但确确实实给人下药了,欺的是沈国公之女沈如玉,虽毁沈如玉身子的不是她。 老东西也不知收了安南王和沈国公多少好处,光弹劾苏如锦的折子足足写了不下百页。 苏相瞧见那秘密上奏的折子差点背过气去,这若是夸他宝贝女儿的还好,这若全是诋毁,让锦儿知晓了,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还有何脸面苟活在世。 苏相已怒火中烧,烧的他快控制不住想要徒手撕了王御史。 王御史还不自知,端着一副圣上不严办了苏如锦这个女纨绔就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的架势。 第六章奸臣老爹辞官了 “皇上,您万万不能让老臣等人寒了心啊,您要为安南王世子和沈国公之女做主啊。 苏相教女不严,其女苏如锦恃宠而骄、嚣张跋扈,平日里作恶多端横行霸道欺压百姓,仗着一队舞阳军嫣然已成了京中人人避之不及的女恶霸。 苏如锦此番谋害皇室子嗣给安南王世子下药,幸而有沈国公之女沈如玉舍身相救,还望圣上惩罚苏如锦安抚安南王世子,嘉赏沈如玉。” 王御史年过六旬白花花的胡子垂落在地,褶皱的面皮上布满了斑褐,想着自家那不成器的孙子,直将老脸给豁出去了,一切都是银子闹的。 王御史义正言辞的话语刚落,便有朝臣站出来附和。 “王大人所言甚是,还请皇上严惩苏如锦以儆效尤。” 站出来讨伐苏如锦的官员多是诸王党,一个个将苏如锦塑造成危害江山社稷、面目狰狞、万死难恕其罪的女恶霸。 以苏相为首的保皇党也姗姗站了出来,虽然他们也不喜苏如锦的做派,可没法子啊他们不得不站出来,谁让他们和苏相是一根草绳上的蚂蚱。 两方人马唇枪舌战斗得不亦乐乎,之乎者也治国之道都用在了争辩苏如锦该不该罚一事儿。 以王御史为首的诸王党逐渐变了画风,开始对舞阳侯早些年的恶行声讨,一时间朝堂十分热闹,各方大臣争得面红耳赤。 苏相嘴唇抿的紧紧的眼神含煞,这是明晃晃的把他夫人和宝贝闺女架在火上烤啊,士不可杀亦不可辱,当下急了眼。 衣袖一甩,大步一跨气势汹汹朝着跪在大殿正中的王御史走了过去。 王御史眼皮猛跳神色慌张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苏相可是连王爷都敢挥拳头的主,连忙求救道: “皇上救老臣啊,苏相他要抹杀老臣啊。” 还未等王御史干嚎完,苏相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把象征官位的官帽一摘,恭敬的捧在胸前。 众人都狐疑,苏相打人前还要整理仪容,这是什么癖好! 谁知苏相没有挥起他的铁拳招呼王御史,而是在王御史身前噗通一声对着皇上跪了下去。 不知苏相是有意还是无意,跪下去的瞬间抬脚不经意间将王御史踹翻在地。 只听上了年纪的王御史哼哼唧唧几声,欲要张口便瞧见苏相暗含警告的瞥了他一眼,瞬间哑了声。 苏相恭敬的朝皇上叩首,抬头的瞬间憨厚的面颊上已布满了老泪,头不可断血不可流,可这老泪却是可流,面子里子都比不上内子。 皇上沉稳的面容之上出现一丝裂痕。 朝堂上争辩的朝臣都噤了声,但见往日里矜贵的苏相涕泪满面: “老臣惶恐圣上,老臣之女乖巧懂事、明理知事不过是被宵小迷了眼,做了所有女子想做不敢做的错事,臣敬佩如锦敢想敢做有臣的风姿,臣不认王御史等人对臣之女的诬陷。” 众人但见他们的圣上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看样子十分认同苏相的话,庇护赤果果的庇护,皇上您不能帮亲不帮理啊。 苏相暗中掐了几把腰间嫩肉,痛的他呲牙咧嘴,锦儿确实有错,可错不全在她。 说着不顾众人被惊的瞠目结舌,连着三叩首继续言道: “老臣对不起圣上,老臣不能再侍奉在圣上左右。” 紧接着还未待众人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开始宽衣解带,十分利落的将身上的官服解了下来。 “老臣忠心爱国铁骨铮铮,如今却连一家老小都不能庇护,实在无颜敢为圣上分担解忧替百姓谋福祉为江山社稷出谋划策。” 众人哑然,苏相你不能逼迫皇上啊,你情何以堪。 苏相话锋一转万般委屈诉苦道: “老臣的儿子被安南王世子打的奄奄一息,现在还窝在病榻上躺着养伤。” 正在相府陪着自家娘亲切磋剑法的苏流云打了个喷嚏,舞阳侯眼眸微亮趁此机会一剑直指自家儿子的咽喉。 “姜还是老的辣,想要赢过为娘你还欠些火候。” 苏流云面无表情的收起佩剑转身离去,娘亲孩儿的面皮的确修炼的不够厚,还差些火候。 舞阳侯待自家儿子走远了,摸了一把额上的汗水,长出了一口气,好险她差点就被她一手带大的小崽子给打败了。 这厢苏相不顾及老脸继续哭诉道: “老臣的宝贝女儿被安南王世子险些一剑刺死,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几经生死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将将救回,心口上的剑伤至今还未痊愈十分骇人,往后要她如何嫁人。” 当苏相说到他闺女嫁人时,众人皆在心中非议苏相你多想了,你闺女完好无缺也不会有人求娶。 苏如锦倾慕安南王世子那是人尽皆知的事儿,此番为了嫁给安南王世子更是手段卑劣给男子下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强迫安南王世子就范,如此女子他们府上消受不得。 苏相不自知啊,在他心中苏如锦是千般好万般好。 “即使这般还有那歹毒之人污蔑老臣的女儿诋毁老臣的发妻,老臣这个官不做也罢,往后老臣不能在圣上跟前尽忠,还望圣上您保重龙体。” 说着将脱下来的官袍放在官帽一旁,踉跄起身身形萧瑟,百般无奈的扫视了众人。 “以后这早朝苏伯均就不来了。” 苏相的这一举动惊呆了众人,苏相老儿这是闹的那样,您不是做戏吗怎还玩真的了。 在场之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朝堂上缺了谁都不能缺了苏相,唯独苏相这个刺头能梗着脖子抗衡后宫的那一位。 除却太后一党的官员喜闻乐见,其他无论是保皇党还是诸王党都纷纷上前相劝道: “皇上万万不可免了苏相的官职啊,安南王世子被苏姑娘下了药不假,可苏姑娘也差点死在安南王世子手中。” “小儿间的打闹本就无伤大雅,闹上金銮殿未免太过了些。” “苏相劳苦功高,圣上您不能偏信偏听” 刚才还义正言辞讨伐苏如锦的官员立马倒戈相向,他们属实无法子啊。 众人纷纷阻拦苏相辞官,别闹了老苏你走了谁来承担太后的阴谋诡计,大齐还不能改姓。 众人纷纷进言,从一开始的两厢争论到最后的一边倒戈。 苏相完全不吃那一套,走的那叫一个潇洒。 待苏相悠闲的穿着一身白衣下了早朝,众朝臣纷纷你看我我看你全都傻了眼。 这、这就撂挑子不干了,他们也没说什么啊。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皇上见此将刚才闹的欢腾的几人一一提了出来。 “既然苏相已被逼走,那相爷手中的官务就劳烦几位大人接手了,小李子将相爷的官务都给几位大人分下去,退朝。” 几人面面相窥欲哭无泪,苏相手中的案子是他们能接手的吗,是他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碰的啊。 那都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主儿,也唯独苏相能和他们蛮缠。 待店小二送走了楚穆楚云寒几人,苏如锦大手一挥将凤阳楼关门停业,路过的行人纷纷感叹,如此绝佳的地段,能把酒楼干黄的,也唯有舞阳侯这个悍妇了。 沐阳怔愣的捧着怀中的包袱,咬牙切齿的看着大门紧闭的凤阳楼。 他被苏如锦这个毒妇命人从凤阳楼扔出来了。 合计半天,他这两个月的卧薪尝胆白尝了,干了两个多月的苦力不说,他连苏如锦的毛都没伤到,到最后苏如锦还嫌弃他浪费了凤阳楼两个月的口粮。 不仅没给他结算一两银子的工钱,还让他赔了两个月的饭钱,实乃可耻之极。 沐阳将黑漆漆的包袱狠狠的砸在了凤阳楼紧闭的大门上,本世子还会回来的,转身朝着对面的庆云霞走了过去。 苏如锦悠闲的坐在凤阳楼靠街道的雅间中,磕着瓜子品着花茶看着沐阳走进了庆云霞。 真当她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堂堂魏王世子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能卑躬屈膝到这种地步。 君子远庖厨,若是让魏王知晓楚云逸为了沈如玉当厨子,不知魏王还能不能一如既往不计前嫌的与沈如玉做生意。 她不得不佩服沈如玉对男子的吸引力,这种光环是她只可艳羡的。 大掌柜连带店中所有的打杂人员齐刷刷的背着包袱站在苏如锦面前。 苏如锦咋舌:“诸位叔伯这是作甚。” 大掌柜腰间别着他明晃晃的宝刀,不自在笑回道: “姑娘您不是把凤阳楼给关了吗,我等想着既然京都没我等用武之地了,我们兄弟几个一合计准备前去相府拜别大当家的去边关寻老当家的从军。” 第七章我们何时成了反派 叔伯们口中的大当家是她娘亲舞阳侯,老当家则是她外祖父。 当年娘亲被招安,被封舞阳侯率领三千舞阳军留在京都。 而她外祖父白泽不愿窝在京都这个富贵窝,直言能将人养废了,直接集结周边土匪杀入边关一道从军去了。 外祖父等人因为悍匪出身,在军营备受打压。 外祖父白泽硬是一路从伙房伙夫,直接拼搏到副帅的位置屡立战功,在边关那是混的风生水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苏如锦看着眼前憨厚朴实的大汉们,解释道: “诸位叔伯误会了,凤阳楼不关门,现在只不过是停业整顿,这凤阳楼往后还得靠诸位叔伯费心了。” 娘亲名下的产业,都是当年跟随娘亲一起被招安的兄弟们在打理。 多数产业都处在亏损的状态,为何娘亲不放他们离去从军,属实她也不知晓其中的缘故。 苏如锦这厢交待完凤阳楼的事宜,悠闲的乘坐马车逛着京都城。 殊不知此时苏府府门紧闭,一整条街道停满了各色马车,有的能瞧出府邸标识,多数皆是朝臣马车。 苏如锦吃饱喝足,大致了解了一番京都城各酒楼的经营模式招牌菜品,心中已有了规划,大手一挥打道回府。 苏如锦的马车停在巷口便寸步难行。 “怎么了?为何不走了。” 苏如锦掀开车帘,探出脑袋,当瞧见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相府时,心下惊骇。立马吩咐道: “去打听打听发生了何事?” 苏如锦秀眉微蹙,莫不是男女主打上门来了,这些人是来助威拿下他们一家子反派的。 不一会赶车的姜七,迈着豪放的大跨步归来,急切道:“姑娘大事不好了,相爷被罢免了。” 吓! 她的奸臣老爹这么快就要下线了? 当下便吩咐道:“立马回府,挡路者给我打。” 苏如锦刚放下车帘,便有眼尖的发现了苏如锦。 那人一声高喊:“是苏姑娘,快拦住苏姑娘的马车。” 众人闻言立马朝着苏如锦的马车围了过来,人潮涌动那架势甚是骇人。 跟随苏如锦的舞阳军见状立马严阵以待抽出腰间佩刀,虎视眈眈的看着围上来的众人。 众人见此停住了前进的脚步,别闹了谁敢拿着血肉拼利刃,嫌命长了还是嫌脑袋抗累了。 “误会,误会苏姑娘误会我等了,我等没有要害姑娘的意思,只求姑娘能帮我等给相爷传个话,大齐不能没有苏相,还望苏相能心怀黎民百姓恢复官职。” 苏如锦原以为她会看见刀光剑影血肉拼杀,没想到这些人不是来抓她的,是来求奸臣老爹复职的,可真是吓煞她了。 这可真是太狗血了,不过好端端的奸臣老爹为何会被罢免。 她敢笃定,皇上现在可不会抽疯动苏相。 据她所知苏相可是保皇党的领头羊,男女主为何要铲除苏相,那是因为苏相挡了男主的登基大业。 新皇登基不过三载,龙椅还未坐稳,新皇登基之路万分艰难与坎坷。 当今圣上是以皇太孙的身份继承的大统,诸王皆是新皇的叔伯,男主按照辈分是当今圣上的堂弟。 后宫那位曾经权倾朝野的太后,可不是当今圣上的嫡亲祖母。 而是逼死先太后,害死先太子的继后。 皇上这个龙椅坐的可谓是如坐针毡,前有诸王虎视眈眈一心想要将其赶下皇位。 后有太后针锋相对,据闻太后曾有过一子,不过随着先太子当年被害,那位皇子也神秘消失人间蒸发了。 一直追查的太后前些年突然放弃追查亲子下落,将母族兄长的孙子抱入宫中养在膝下,逼着皇上封了那孙子为贵郡王。 以太后母族武成侯府为首的太后党,一心想要将贵郡王捧上帝位。 朝堂三足鼎立,皇上除非脑子进水了才会自断臂膀。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来,让苏如锦的马车通过。 马车停在府门前,紧闭的府门立马打开,一队舞阳军齐刷刷从苏府踱步而出,一左一右立在府门前,手中的佩刀明晃晃的闪人眼。 众人缩了缩脑袋眼巴巴的看着苏如锦的马车驶入苏府,又眼巴巴的看着苏府的府门再次紧闭。 这时有人喊道:“都散了吧,明个儿我们再来。” 回到相府,苏如锦正瞧见她爹娘在院子中比试剑法,他兄长正捧着一本兵书看的入神。 “锦儿回来了,吩咐厨房备膳。” 舞阳侯在一脚踹翻苏相之后,方才看到自家女儿。 苏如锦上前将自家老爹搀扶起来,除了被娘踹了一脚爹爹身上完好无缺没有被打罚过的痕迹。 苏相再次被自家女儿打量审视的眼神,瞧的心底发毛。 已经两次了! 他家锦儿这是间接性忘记他这个亲爹吗! “锦儿怎么了为何这般瞧着爹爹。” 苏如锦收回打量目光,颇为尬尴的拍了拍手,心中呐喊如锦啊如锦,他是你爹,下次莫在打量了,以免被人瞧出换了里子。 到时候被当成妖魔给烧了就彻底玩完了。 不过该问的还是要过问一下。 “爹爹你做错了何事居然被罢免了,理应不该啊。” 原来是误会他被罢官了,苏相拍了拍胸脯可真真是吓死他了,他总觉得他的锦儿待他不如以前亲厚了。 “锦儿莫要担忧,是你老爹我辞官了,何来的罢免,当然不该了,相府外的人都是来求为父我复官的。” 苏如锦接下来的一句话,险些让苏相憋出内伤。 “女儿是说,理应不该啊那些人居然会来求父亲复官,而不是应该欢呼雀跃约上三五好友摆上宴席庆祝一番,毕竟爹爹你是个反派。” “反派。” “锦儿谁是反派?” “我们相府何时成了反派?” 三人齐刷刷看向苏如锦,舞阳侯手中的剑还未来得及放下,苏相身上的脚印拍了一半,举着兵书的苏流云露出一双眼眸。 “那个……女儿是说今个儿天真好。” 众人齐刷刷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当真是好,不见日头。 第八章 苏流云的异样 一道急切道声音传来: “老爷夫人大事不好了。” 苏如锦长吁一口气,谨言慎行谨言慎行。 苏相剑眉微挑: “发生了何事?” 门房寒着脸越想越气,将外界传闻一一道来。 “不知外面如何传的,说老爷您因为姑娘谋害皇室子嗣被牵连罢官,还说姑娘毁了沈小菩萨的清誉,现在百姓们围在相府门前来声讨姑娘。 誓要让相府交出姑娘,让相爷你绑了姑娘去沈国公府给沈小菩萨赔罪,还请求老爷您负荆请罪去宫门跪着让皇上把您官复原职,还希望老爷您继续为朝堂出力为百姓谋福。 人群之中还有人煽动,要老爷您去皇宫负荆请罪时,为安南王世子和沈小菩萨求赐婚圣旨,来弥补老爷您教女无方。 还有人捡起夫人当悍匪的那些年的所作所为,说夫人打家劫舍、残害无辜百姓,让老爷您将夫人送去家庙,为惨遭她毒手的亡魂诵经超度。” 门房边说边气愤不已,这叫什么事一面折辱自家姑娘和夫人,还一边要老爷继续为他们做牛做马,实在是太过无耻。 舞阳侯闻言,原本就心中窝火,这下更是怒火中烧,身子因着发怒微微发颤,发髻上的流苏跟着左右摇晃,忍不住爆了粗口: “放他们先人的狗屁,老爷是辞官何来的罢官一说,楚天离这个杀千刀的差点刺死我儿,还妄想老爷为他和沈如玉求赐婚圣旨。 简直妄想!老娘敢作敢当,老娘一身傲骨当年是少有的侠匪,干的是劫富济贫的勾当,杀的是为富不仁的畜生,何时打家劫舍过何时残害百姓过。真真是气煞我也。” 苏相撸着稀疏的几根胡子,沉思片刻道: “夫人莫气,这只不过是有心人栽赃陷害,安南王和沈国公不像有这个脑子的。 能煽动百姓来诬陷苏府,这其中恐怕还有后宫那位的手笔,看来此事还得老夫我出马平息。” 说着便要朝院中走去,舞阳侯气结: “这个官你反正辞了,这个舞阳侯老娘也不当了,你随我回寨子当压寨夫人。 锦儿随我们回山寨当少主,流云就去边关寻他外祖父。 我看就怎么定了,姜伯你去吩咐姜一他们打包行装,咱们即刻出发,回寨子当山大王。” 舞阳侯越说越兴奋,她早就想这么干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现在不就是送上门的机会吗,一双眼眸闪闪发亮,苏如锦瞧着比娘亲的头上那颗硕大的东珠还要亮。 窝在京都城可要憋死她了,处处是束缚她的规矩,哪有在山寨来的潇洒自在。 苏如锦闻声举双手赞同,她们一家子反派离开京都远离男主女主。 楚天离和沈如玉总不能死咬着他们一家不放吧,到时候她就可以躺平了。 苏相眼眸微转,这段时间他远离京都实乃好事一桩啊。 摄政王要回来了,老妖后那边有摄政王顶着,为官数十载他确实该歇一歇了。 再说他现在手上查的那件事,可是皇室辛秘。 还是摄政王接手的好,一个搞不好被皇上记恨上可就不妙了。 一家四口有三口已同意舞阳侯的提议,一直沉默不语的苏流云此时开了口。 “娘亲和父亲若是不顾及锦儿的名声尽管回寨子,如今锦儿被人架在火上烤。 若继续放纵这群人肆意诋毁锦儿,将来他们若是想要对锦儿做些什么。 世人只会言锦儿罪有应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苏流云望着苏如锦,眼眸之中多有歉意。 歉意! 这抹歉意被苏如锦捕捉。 歉意!吓!这……他大哥不会是与女主勾搭上了吧! 这可如何是好。 苏流云的话不无道理,苏相大手一挥将妻儿留在府内,独自一人前去府门。 舞阳侯本想同去,奈何苏相虎目圆瞪,义正言辞道: “世人辱我欺我皆无事,但他们休想染指我妻儿,作为人夫作为人父,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们在府中且安心等着。” 苏如锦和苏流云同翻了一个白眼,阿父的一番话感动的也唯独只有她们娘亲。 待苏相离去泪眼婆娑的舞阳侯立马翻起了白眼,一步三回头的看向府墙外探进来的一枝树枝,哎终究是不如愿啊! 想她堂堂一代山大王,呲诧风云在江湖绿林也是排的上号的女侠,如今被困在这深宅大院中,真真是自找的怪谁啊。 一时间花厅只剩下苏如锦、苏流云、碧桃和苏流云的贴身小厮元宝四人在前厅。 苏如锦此刻如热锅上的蚂蚁,她不妨试探试探自家大哥。 好早日做好防备才是,以免到时被苏流云卖了她都不自知。 立马开口吩咐碧桃道: “你和元宝去侧门瞧瞧,莫让人伤了老爷。” 碧桃和元宝十分有眼色的退下,这是两位主子有话要讲。 待出了房门碧桃十分自觉的将房门给带上,两人朝着前院走去,元宝悄悄靠近碧桃,小声言道: “姑娘聪明伶俐,是不是她也发现了公子的不同。” 碧桃脚步顿住,一双丹凤眼大睁。 “元宝公子有什么不同了,你这般神神秘秘的可莫要吓我,莫不是咱家公子被人偷梁换柱了,不行我得回去守着我家姑娘。” 元宝连忙说道: “碧桃姐姐你听我说啊,公子还是那个公子,只不过自从上次公子醒来就变得……嗯十分……十分忧郁,还经常梦魇,我守夜时经常被公子惊醒,公子有一夜问我现在是何年何月,姑娘可还活着。” 花厅中,苏如锦殷勤的给苏流云斟茶倒水,局促半响开口道: “大哥……你可是心仪沈如玉?。” 苏如锦思索了片刻直接问了出来,她着实不适合旁敲侧击。 苏如锦生的雪肤玉貌,羽睫轻颤清灵的眼眸此刻神情专注的盯着苏流云,目光流转眼底浮起丝丝水气。 苏大哥你可千万别被美色糊了眼六亲不认啊。 苏流云瞧着自家妹子,抬手抚上苏如锦的发髻,珠钗碰撞在一起发出悦耳的脆响,但闻苏流云语气轻柔道: “我们锦儿长大了,出落的越发好看了,将来不知要便宜哪家臭小子,锦儿放心大哥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哪怕她是沈如玉。” 留下这番模棱两可的话苏流云便起身离去,大哥这是何意?间接承认了吗? 第九章八十万两白银不翼而飞 苏如锦满怀心事,她这厢刚想翻身起义以免被男女主碾死,她的好大哥适时的给她致命一击。 这厢自怨自艾的苏如锦回到院中歪躺在贵妃榻上,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 不行她不能坐吃等死,搞钱大计要提上日程了。 这边想着立马从贵妃榻上弹坐起身。 吩咐碧水几人笔墨纸砚伺候,当即写起了她脑海中的规划。 一直等瞧热闹的碧桃回来,苏如锦才抽空抬起眸子看了一眼碧桃询问道: “如何了,老爷没受伤吧,百姓们都散了吗?” 碧桃眉飞色舞的将苏相在府门前的壮举,给苏如锦几人有模有样学了一遍。 连神态和语气都学的十足相似。 “姑娘你不知道百姓们听的一愣一愣的,一开始闹的欢腾的几人都自惭形秽羞愧不已连连向相爷告罪。 还有几个起哄厉害的被百姓们捉住狠狠打了一顿,您不晓得那几人被打的苦苦哀求连连告罪。” 苏如锦听着碧桃所学,整个人瞬间不淡定了,不可思议道: “你是说当年发生雪灾沈如玉能开设粥棚、赈济灾民布施米粥能慷慨解囊救死扶伤请全城大夫义诊,都是你家姑娘我出的银子?” 碧桃点了点头,姑娘这是忘了吗? 那沈小狐狸精和安南王世子给姑娘打的欠条姑娘还记得吗。 那可是夫人给姑娘准备的嫁妆,全被姑娘给当了换了银子被骗出去了。 “姑娘您忘了,当初您倾慕安南王世子一心想要嫁给安南王世子为世子妃。 当年皇上登基第一年大齐发生雪灾,安南王世子负责京都雪灾事宜,这桩美差还是您给安南王世子求的。” 碧桃见自家姑娘依旧傻愣着,顿了顿继续言道: “有一日姑娘您火急火燎的回府,吩咐姜武等人把夫人给你准备的嫁妆全部变卖兑换成银子。 当初夫人还问姑娘要做甚,姑娘您言要助安南王世子一臂之力,将金银全部捐赠给受苦受难的百姓。” 碧桃见姑娘神色迷茫,当下焦急道: “姑娘您把嫁妆捐了,安南王世子那个没良心的收了您的金银拿着给沈小狐狸精博名声去了。 事后姑娘您知晓了去找安南王世子大闹,也不知是姑娘您鬼迷了心窍,还是安南王世子会蛊术让姑娘您忍气吞声没将此事爆出来。” 苏如锦再次感慨这坑死人的剧情,这原主得多爱慕楚天离才会这般愚蠢任人宰割。 “姑娘欠条呢?” 碧桃见姑娘陷入沉思,声音拔高了几分将苏如锦拉回现实。 “什么欠条?” 碧桃眼眸圆睁,完了完了她就知道她家视金钱如粪土的姑娘,把八十万两白银的欠条给丢了。 碧桃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家姑娘,一字一句道: “姑娘能忍受的了这口气,相爷和夫人忍不了,当年奈何姑娘瞒得紧待皇上嘉奖了安南王世子和沈小狐狸精,姑娘你才将被安南王世子骗财一事告知了相爷与夫人。 相爷和夫人一面气姑娘痴傻,一面又不能将此事曝出,毕竟皇上刚登基为帝朝政不稳,这厢刚封赏了安南王世子和沈小狐狸精,若被人指出其中的猫腻,有心人则会推波助澜指责皇上失察。 现在好了朝政稳了,相爷也敢将此事公之于众了,只不过还是委屈了姑娘您,相爷没有将安南王世子和沈小狐狸精坑骗姑娘一事爆出,只指出当年姑娘变卖了嫁妆与安南王世子和沈小狐狸精三人布施米粥和全城义诊。 起先有百姓不信,相爷当即派人去寻了安南王世子过来,姑娘不晓得安南王世子脸色铁青的可怖,在相爷的咄咄相逼下不得不将当年的功劳分给姑娘一半。不仅如此还言此次事件乃是误会,他与沈如玉都不会怪罪姑娘。” 但闻碧桃恨铁不成钢的愤愤言道: “当年皇上还要封沈小狐狸精为县主,幸亏姑娘及时醒悟册封的旨意还没下便被相爷给拦下了,皇上不好罚安南王世子和沈小狐狸精冒名顶替坑骗姑娘。 让他们二人给姑娘您签署了借款八十万两白银的欠条。如今欠条在哪儿?姑娘您还记得吗?” 苏如锦摇了摇脑袋,她怎么会记得欠条在哪儿! 苏如锦立马起身,主仆几人将锦绣院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那所谓的八十万两白银的欠条。 苏如锦和碧桃几个贴身丫鬟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碧桃几人的眼神让苏如锦替原主臊得慌。 迫不得已开口道: “你们说那个欠条我能不能重造一个。” “不能!”几个丫鬟丫鬟异口同声道。 “欠条是盖了皇上玉玺的,是安南王世子和沈小狐狸精签了名讳盖了私章的,姑娘您要如何重造!” 吓! 这不就白白丢了八十万两白银吗!真真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恋爱脑。 八十万两白银啊!她将来保命的资本啊! 碧桃几人继续扎她的心,将原主这几年来的所作所为倒豆子似的统统叙述了一遍。 苏如锦捶胸顿足啊,原来沈如玉沈小菩萨心怀天下的美名,还是她亲手奉上的。 沈如玉的每次美名远扬都有苏如锦的影子。 沈如玉能从沈国公府不受宠的嫡长女一跃成为京都炙手可热的贵女,那得多亏了苏如锦这个垫脚石的鼎力相助。 苏如锦的名声有所好转,舞阳侯的名声任苏相说干了口舌,众人都唏嘘不已。 相爷大人您就别白费口舌了,舞阳侯初入京都的那几年可是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虽然舞阳侯确实没欺压他们平民百姓,可舞阳侯确确实实是强取豪夺了,夺的都是些达官贵人的家产。 不过这也让他们受尽了苦楚,勋贵们损失了财富。 这些勋贵不敢拿舞阳侯怎么样,只能把气撒在他们这些底层人身上,收刮民脂民膏增加田税,那几年他们过的苦啊。 苏如锦这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埋首苦写赚钱大计,从凤阳楼的再次修缮到需要采办的物件和所需食材,苏如锦做了一个统计。 好家伙不做生意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诸多事宜让她死了不知多少脑细胞。 想到不翼而飞的八十万两白银,苏如锦疲惫的身躯瞬间充满了干劲。 第十章海鲜烧烤不能少 苏如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急坏了舞阳侯和苏相。 舞阳侯来回踱步,瞧着如她一样来回踱步的苏相,当下一脚踹了过去。 “你来回在我眼前瞎晃什么?瞧的我心烦。” 苏相无故挨了一脚,不敢怒也不敢言,生怕刺激到,处在暴走边缘的夫人。 舞阳侯一跺脚:“你随我去大厨房,看看锦儿到底在做什么。” 苏相和舞阳军两人殊不知他们在家呆了一个月零五天的女儿,在今个儿一大早就出了府邸去庄子上寻食材去了。 二人自然是扑了空,只瞧见被自家女儿折腾的不成人样,依旧与手中菜品做斗争的大厨们。 苏如锦瞠目结舌看着正在喂猪的庄头娘子,一时语结。 猪棚里的猪争先抢后的将石槽里的夹人虫吃进嘴里。 苏如锦蹲下身子捡起一只木盆中妇人口中所谓的夹人虫。 大螃蟹!比阳澄湖大闸蟹还要肥美的大螃蟹。 他们居然拿来喂猪。 “哎呦小主子,这玩意儿可是夹人虫,祸害鱼塘祸害庄稼的害物啊,小主子你赶紧放下,莫让它夹伤了你。” 苏如锦咽起口水,自打她穿越到这本破书里,她都好久没有吃过海鲜了。 正当苏如锦感慨时,又瞧见一汉子挑着一箩筐散发腥臭气味的深绿色海草。 “那是做什么的?” 苏如锦指了指汉子挑着的海带,她已经瞧见凉拌海带丝、海鲜豆腐汤在朝她招手了。 庄头媳妇连忙呵斥那人道: “三小子你又去港口捡这破东西了,你又挑这些作甚,还不快快扔了莫冲撞了小主子。” 挑着海带的汉子讪讪笑道: “阿娘,我这不是瞧着鸡鸭爱吃,想养肥些鸡鸭,到了送节礼的时候送去相府给诸位主子尝鲜。” 说着汉子放下肩上的担子朝着苏如锦走了过来。 她现在来的庄子是靠近海口的庄子,是早些年先皇赏赐给娘亲的。 她此番前来一是为了饱口福,二是为了寻些海货做成菜品在凤阳楼售卖。 经过她这一个月的收集资料,她发现所有的酒楼连带庆云霞都不曾出售海鲜一类的菜品。 “你姓谁名谁这东西可还有?” 苏如锦指了指箩筐里的海带,姜虎点了点头。 “回小主子话,属下名唤姜武,这东西多的是,没人要在港口都发烂发臭了,我这是挑的些好的,小主子放心鸡鸭吃了这些只会长的更肥美。” 苏如锦扶额,暴遣天物啊。 还不带苏如锦内心疯狂吐槽完,便又瞧见一老汉赶着牛车,上面堆满了生蚝和扇贝。 苏如锦连忙让姜虎喊住了老汉。 内心遭不住了,这些他们应该是吃的吧,不会再是喂猪喂鸡鸭的吧,指着牛车询问道: “这位老伯,这牛车上的东西可是要带回家自个儿食用的,可否卖一些给我。” 老汉连忙跳下牛车,看着与自家大当家有几分相似的姑娘,当即想到今个儿庄头交待的,自家小主子来了庄子上,让他们这些人都收敛些,莫惊着了小主子。 “小主子唤小老儿姜根就可,这东西是小老儿拉回家喂牛的,人是不吃的。” 喂牛! 碧桃等人都诧异的盯着姑娘,尤其是碧桃她看到好几次姑娘对着这些臭烘烘的东西咽口水。 “姑娘,这些都是喂畜生吃的人不能吃。可是姑娘这几日在大厨房吃坏了,想要尝尝不一样的东西。” 苏如锦表示她若是想要吃这些东西,不知碧桃他们会怎么看她。 在众人的合力劝说下,苏如锦依旧要了庄头媳妇喂猪的螃蟹,姜虎喂鸡鸭的海带,和姜老汉喂牛的生蚝和扇贝还有些许海虾。 苏如锦顶着姜武几人哀怨的眼神,盯着他们清洗这些海货。 苏如锦眼眸发亮的吩咐众人准备炭火和生姜大蒜还有这个时代独有的酱油。 “姑娘你真要吃这些?” 碧桃和碧水几人面面相窥,怎么办现在回城禀告相爷和夫人还来不来得及。 苏如锦一心只搞海鲜烧烤,对于身边人的反应视而不见,待会就有你们流口水的。 让百姓避之不及的夹人虫被姑娘放上几片生姜,在笼屉里清蒸,慢慢笼屉里传来一股让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动的鲜美气味。 紧接着自家姑娘将收拾好的贝壳放在炭火上架着的铁丝网上烘烤。 苏如锦做的是现代街边大排档常有的蒜蓉生蚝和蒜蓉扇贝。 生蚝扇贝准备妥当,只剩下调她的独门秘方蒜蓉酱了。 一台小蒜剥取紫皮露出白嫩的蒜瓣,将蒜瓣切成米粒大小的碎丁,热油下锅二分之一,待锅中蒜丁呈金灿灿的色泽放入白糖、酱油、精盐,调小火放余下的蒜丁翻拌均匀即刻出锅。 将蒜蓉酱均匀铺在生蚝和扇贝上,不过一会的功夫混合着蒜香和果木炭熏烤的气味夹杂着海鲜特有的鲜味充斥在众人之间。 苏如锦吃的酣畅淋漓,一旁的碧桃碧水几人已学着自家姑娘开始动手烤起了生蚝和扇贝。 “好香啊……皇叔你有没有闻道一股鲜美夹带着丝丝腥味丝丝蒜香的……嗯不知是烤什么肉的香气。” 楚云寒骑着高头大马,猛地一夹马腹朝着前面的庄子奔去。 姚一瞥了一眼扬尘离去的云王世子爷,看着自家主子,开口道: “可让属下将世子爷给抓回来?” 他们出来是办公的不是来觅食的。 “不必,随他去吧。” 楚穆调转马头,眼眸幽深看向远处的海口。 这是这个月死的第七个外族商人,每一个商人都被人极其残忍的剥取了人皮。 事发地皆在火头湾港口。 “主人家可否卖一些膳食给我。” 楚云寒寻着味找来了苏如锦所在的院子。 楚云寒瞧着院内一群狼吞虎咽的人,不由得咽起了口水。 苏如锦让人将楚云寒请进了院子,这位是世子还是郡爷还是王府公子的贵公子哥儿。 您下次微服出巡的时候可否换下你身上象征地位的蟒袍。 楚云寒看着眼前水灵灵的姑娘越发觉得眼熟,仔细打量一番更觉得熟识。 “喏,公子给你。” 碧桃挡身在苏如锦和楚云寒之间,这人长的人模狗样的,怎地脸皮这般厚,盯着她家姑娘瞧起来没完算几个意思 虽然她们家姑娘花容月貌生的确实迷人了些,可这直勾勾的眼神和登徒浪子有何区别,当下升起不喜。 楚云寒不好意思的接过碧桃递过来的扇贝,当一口下肚时扇贝的鲜美和蒜蓉的蒜香瞬间在口腔之中弥漫开来。 “敢问姑娘这是何物,味道如此鲜美。” 碧桃越看此人越不顺眼,她瞧着此人越来越眼熟,莫非这人是安南王世子那个杀千刀的狐朋狗友,当听见这厮又询问自家姑娘时,没好气道: “这是鸡食,公子若不嫌弃后院还有。” 第十一章菩萨入梦教我医术你信吗 楚云寒面容微变,口中还嚼着扇贝手中还拿着生蚝,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碧桃休的无理。” 轰!楚云寒猛地抬首看向苏如锦。 脑海中响起一道道奶声奶气的女娃娃音。 “碧桃给我拿绳子来,本姑娘要将他脱光了吊在城门口,看他下次再敢和皇伯伯告我的状。” “碧桃给我压住他的腿,我今个儿就让他也尝尝瘌蛤蟆的味道,让他捉弄天离哥哥。” “碧桃给我端过来那碗泻药,看我不灌进他嘴里让他在皇伯伯寿宴上出糗,让他害的天离哥哥被罚,不能出席皇伯伯寿宴。” “碧桃……碧桃……” 犹如魔音入耳,环绕在楚云寒耳边经久不散。 但闻一声惊喝: “苏如锦!” 苏如锦猛地抬起脑袋,原来这位公子认得原主啊。 碧桃猛地跳起身来,她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觉得此人如此眼熟如此让人讨厌。 碧桃小声在苏如锦耳边说道: “姑娘冤家路窄啊,没想到云王世子回京了。” 苏如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冤家路窄? 云王世子! 吓! 她想起来了,作者为了体现女配的嚣张跋扈,苏相府的权势滔天,曾给苏如锦安排了一场戏。 幼时的苏如锦得先皇喜爱,被先皇接入皇宫与皇子皇孙一同在太学求学。 苏如锦一入皇宫便被楚天离深深吸引,时常跟在跟在楚天离身后,当起了楚天离的跟屁虫。 安南王当年是个不受宠又无用的皇子,连带着楚天离这个皇孙在皇宫之中颇受怠慢。 若非有嚣张跋扈的苏如锦事事为其出头,楚天离早就被众皇子皇孙排挤出宫。 当年云王颇受皇宠,除却太子,先皇最看重的便是云王,连带对云王世子楚云寒比其他皇孙多看重三分。 楚云寒与楚天离打小不对付,楚云寒看不得楚天离整日里小小的人儿就摆着大人的谱装模作样,只要一有机会必缠着其互殴一番。 一个是受宠的皇孙一个是不受宠的,二人的待遇在皇宫中可想而知。 宫里伺候的太监宫女们惯是捧高踩低的主儿,最后受伤受罚的也只有楚天离一人。 苏如锦犹如楚天离的救世主一般,每每楚云寒揍了楚天离,苏如锦就加倍还回去。 楚云寒没有办法,他打得过苏如锦可是打不过苏如锦身边的舞阳军。 每每楚天离鼻青脸肿的次日,楚云寒也会顶着一张猪头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楚云寒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货色,苏如锦报复的越狠,他下次揍楚天离越狠,慢慢形成了恶性循环。 楚云寒成了楚天离年幼时期的噩梦,苏如锦成了楚云寒年幼时挥之不去的梦魇。 俗谚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正在欢食的舞阳军齐唰唰抽出腰间配刀,一个个犹如罗刹一般死死的盯着楚云寒。 苏如锦看着眼前想要吃了她的楚云寒无语望天。 这都是原主做的孽啊。 “放下配刀,莫要伤了云王世子。” 正在此时,浑身是血的姚一从马上跌落摔在苏如锦院门前。 “救王爷……” 苏如锦与楚云寒齐齐朝外瞧去,但见楚云寒飞身上马,看着苏如锦道: “速速派人将消息传入京都,摄政王有难。” 说完夹马离去。 苏如锦连忙吩咐姜武等人将姚一扶了进来,且派人将消息传回京都城。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自姚一的背脊横跨至腰腹间。 苏如锦立马吩咐姜武等人去城里寻大夫。 姚一的情况不容乐观,生命在逐渐流失,苏如锦神色复杂的看着姚一。 她已猜测到此人的身份,此人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她娘亲的庄子上,苏相府腹背受敌,容得不再招惹一尊煞神。 虽然书中很少出现摄政王这个人,可作者不知道抽的什么疯将此人塑造成嗜血成性藐视众生的存在。 当即吩咐道: “准备烈酒、精盐、火烛、剪刀、针、去烧一锅沸腾的热水,将马车上的药箱取下来,里面有母亲给我准备的御赐金疮药。” 众人先是一愣,虽不知姑娘要这些物件是作甚,但立马听令去寻姑娘所要物件。 苏如锦让姜武将姚一身上的衣衫褪去,狰狞可怖的伤口还在不住的往外流着血。 姚一此时眼眸紧闭,面色煞白毫无血色面色隐隐透着死灰。 苏如锦将烈酒倒入洗手盆中将手洗净,取来精盐兑入温水之中。 她现在无法提取精确度能杀菌消毒的氯化钠和乙醇,她只能尽可能的做到清理消毒。 苏如锦深吸了一口气,好久没有处理过伤口了,若是放在现代这人是要进手术室的,她是要穿上手术服带上贴合皮肤的医用手套全方位防护严密,室内进行无菌消毒才可为此人清理缝合伤口。 现在条件有限,只能这般粗暴为此人疗伤。 苏如锦将所有人屏退只留下了碧桃一人,拔下发丝清理消毒没法子了死马只能当活马医了,希望此人不会感染而死。 苏如锦准备妥当将姚一的伤口仔细清理了一番,衣服碎屑和泥土混合在伤口之中。 她尽可能快速的将此人伤口清理出来,在他未流尽血死亡之前。 做好清理工作,苏如锦穿针引发丝。 “姑娘……你……你这是要在他身上绣花吗?……虽他是云王世子的人不假,可姑娘用不着这般将他折磨至死。” 苏如锦此刻无法分心为多想了的碧桃解释,她这不是在绣花,而是在救人。 苏如锦挽上漂亮的手术结,给姚一上了药又包扎了伤口,等一切做完整个人有些虚脱。 现在室内只有苏如锦和碧桃,其他人都被苏如锦早早的屏退了出去。 “姑娘……你……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医术。” 虽说姑娘的手法血腥了些,但是她能看的懂姑娘是在救此人。 苏如锦之所以留下碧桃就是为了打掩护。 “碧桃你信不信菩萨托梦。” 碧桃点了点头,姑娘说什么她都信。 苏如锦就知如此,缓缓言道: “当初你家姑娘我被楚天离险些一剑刺死,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才被救回,我昏迷的那几日菩萨降临梦中教会你家姑娘岐黄之术,用来护身保命。” 碧桃虽觉得很离谱,但是她相信姑娘不会骗她。 苏如锦探上姚一的额头,还未起热,又命人去取来了些许粗盐和冰块,幸而这庄子曾经是先皇的庄子。 庄子上有冰窖。 待收拾妥当,苏如锦将众人给唤了进来,众人瞧了眼躺在床上犹如尸体的姚一默不作声。 “我和碧桃给他包扎好了,也不知能不能救这人一命,我听娘亲说过,当年祖父救寨子上破了腹的老黄牛时就是这般治的,我想着他应该也能活” 众人嘴角抽搐不已,这人和畜生能一样嘛! 第十二章苏如锦被绑走了 摄政王遭遇刺杀下落不明,一时间京都城人人自危各方人马争相出动。 苏如锦在消息传回京都城的当日,便被苏相府的人接回了相府。 受伤的姚一则是被楚云寒手下派来的人给带走了。 入夜苏如锦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那人有没有起高热,伤口有没有发炎,楚云寒的人有按她的吩咐给此人伤口压粗盐和冰块吗。 “谁?救……” 苏如锦怎么也没想到她在相爷府被人给绑架了。 天杀的你到底是给我披件外衣啊,这拖货物似的将她驮在马背上,只着了一层中衣的她着实受不住啊,磨的她娇嫩的肌肤生疼。 一路上苏如锦先是被人驮在马背上,后是被人蒙上头塞进马车中,最后她感觉她应该是上了船,不知过了多久她又被人重新塞回了马车。 一路上她不知经了几人的手,终于她脚踏实地下了马车,还未待她反应过来,便被人又扛着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她出现在了这儿。 “救人。” 一道粗噶的声音传来,苏如锦被人揭开了脸上的面罩,室内犹如白昼的光亮让苏如锦不适应的眯起了眼,豁比她娘房间的夜明珠还要大颗还要多。 充斥在房中的血腥味让苏如锦皱起了眉头,她不傻,从穿书到现在她就救治过一人,能猜测到她会医术甚至将她神不知鬼不觉从相爷府绑来,也仅有那一行人了。 唰的一声,闪着寒光的利刃架在苏如锦纤细的脖颈上。 “动手!” 压低的嗓音再次从此人口中传来。 苏如锦脖颈出传来的疼痛让苏如锦没骨气的求饶道: “好汉莫动手,我救我立马就救。” 蒙面人看了一眼梨花带雨的苏如锦,眼中闪过嫌恶,什么时候苏如锦这般没骨气了。 苏如锦看着躺在床榻上生死不明的男子,咬碎了一口银牙,她为什么要作死救人。 如果她没救那人,是不是此刻她好生生的在相府舒适的大床上躺着,想着凤阳楼开业事宜。 她还没交待相府厨师海鲜的做法,她还没将人调回凤阳楼,她的酸奶明个儿该是发酵好了,酿制的葡萄酒也能喝了。 “还愣着作甚还不动手。” 苏如锦挽起秀发简单扎了起来,看向黑衣蒙面人道: “烈酒、剪” 还未等苏如锦说完,黑衣蒙面人已不耐烦道: “都准备好了。” 此刻苏如锦心底发寒,她十分肯定她救治的那个人这个时辰不可能醒来。 也就是言当时她出手救人时,不仅仅只有她和碧桃在房内。 这个认知,让误以为身在相府有侯爷娘亲和相爷父亲庇护的她,无比安全的想法彻底破碎。 她庄子上有娘亲的人手舞阳军,暗中还有奸臣老爹派的暗卫,即使这般还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她身旁。 看着躺在床上犹如嫡仙的男子,不做他想她也猜到了此人的身份,摄政王楚穆。 那个在书中出场次数还没有她多的边缘人物。 苏如锦看到被人处理过的伤口秀眉微蹙,这怕不是嫌摄政王死的慢。 神色认真手法迅速先是为楚穆清理了伤口上的药,又为楚穆将过深或过长的刀口缝合起来,最后为其重新上药,当一切都收拾妥当,一柄利剑又架回在苏如锦脖颈上。 “好汉饶命。” 黑衣人沙哑着嗓音: “机敏如你,应该知道有些事一旦知晓了,就会被灭口,因为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苏如锦身子微僵连忙开口道: “我不懂好汉在说什么。” “你懂。” 苏如锦连忙摇头“不懂,我只是做了一个梦,待会我就会醒来忘记所有的一切。” 黑衣人手中的剑猛地抽离。 “你知道他是谁”语气毋庸置疑。 苏如锦很想问候这人的祖宗十八代。 “不知。” “你知,所以你必死无疑死前你还有什么要忏悔的” 苏如锦内心狂吼我知你先人板板的酱汁儿茄子。 “楚云寒你到底有完没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大不了十八年之后姑娘我又是一位人比花娇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苏如锦腾的站起身来,真以为你丫的捏着个嗓门说话我就听不出来了。 你只不过蒙着个脸,穿件黑衣姑奶奶我就不认识你了。 你丫的身形没变发型没变体格子没变,就连身上都还带着一股蒜蓉生蚝的味! 楚云寒连忙抬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巾,还在啊。 苏如锦无力看着犹如白痴的楚云寒,你真当你搁这儿演电视剧呢。 你真当你带个面纱熟悉你的人就不知道你是谁了? 你真当你毁个容就变了一个人了? 你真当你男扮女装别人就瞧不出来了? 呸是她扯远了,现实和想象不同啊楚云寒。 楚云寒不自在的收回剑,扯下面巾对着苏如锦板着脸。 “知道了本世子是谁又如何,反正你活不过今日。” 苏如锦恨的咬牙切齿,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救个人还能把命给搭上,这厮明显在私报私仇想借机杀了她。 没被男女主整死,甚至她从穿书至今还未见到过男女主,就被边缘人物的边缘人物给弄死了,这也太离谱了吧。 “楚云寒你若不想摄政王死,最好留我见到明天的太阳,想必寻我来之前云王世子已寻了其他大夫。” 苏如锦敢笃定楚云寒不敢现在杀了她,刚才她可是瞧见了摄政王的伤口明明被人处理过。 只不过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大夫敢在人身上穿针引线,摄政王的伤口颇深若是无法及时愈合很容易造成感染或者血流不止失血而亡。 次日苏相府翻了天。 舞阳侯双眸赤红,苏相面色铁青,苏流云腾地起身。 “锦儿在相府被人掳走了!” 闲赋在家的苏相一大早穿上皇上那日给他送回来的官服进宫去了。 舞阳侯召集三千舞阳军分为百组地毯式搜索京都城的每一个角落。 整整三日,苏相官复原职求来了全城搜查令,舞阳侯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眸,自城内朝城外搜索。 第四日当只食了少许膳食的舞阳侯在城门口刚刚昏迷被人抬回相府后,一辆无人驾驶的马车缓缓驶入京都城城门。 苏如锦被人五花大绑扔在马车中。 守门卫兵将马车团团围住,一人上前用长矛将门帘挑开,当瞧见车内情景时立马高呼道: “苏姑娘找到了。” 苏如锦被人掳走四天之后,被人五花大绑的丢在马车上,跑回京都城的消息像龙卷风一般,卷过皇城的大街小巷。 苏府。 苏相看着自家女儿,瘦了:“锦儿你告诉爹爹有没有人打你有没有人你对你用刑,有没有人逼迫你” 苏相将苏如锦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苏如锦身上穿的还是那一日她被人掳走时穿的中衣。 除了狼狈了些,看不出受了伤害。 若是放在寻常人家,府邸嫡女被人掳走几日,还以此姿态回京,此女子不是被逼死就是养在家庙让其青灯古佛了却此生,怎会如苏如锦这般。 苏如锦摇了摇头,没人打她没人害她没人对她用刑,她除了担惊受怕吃不好喝不好之外,其他的都和在府中一样。 她没想到摄政王楚穆在第二日便醒了过来,虽然下午起了高热又昏迷了过去,不过好在他清醒的时候吩咐不许楚云寒不准取她性命。 第十三章 凤阳楼开业在即 苏如锦除了名声尽失之外,她本人没受到任何影响,如往常一般在父亲娘亲和兄长每日担忧的眼神下,依旧该吃该喝喝啥事不往心里搁。 流言蜚语传遍了京都城的大街小巷,甚至在有心人的操作之下,苏如锦的名声臭到了各个地方。 有人坐等着苏相和舞阳侯什么时候把苏如锦送入庵堂,或过个几日宣称苏如锦暴毙而亡。 “苏相府还没动静。” 沈如玉放下手中账本,抬起一张让人瞧了倍感亲和赏心悦目的脸。 明明十分普通的五官,聚集在一起居然会让人生出一股惊艳感。 眉眼弯弯看人时总给人带来此人眼中带笑的错觉,羽睫轻颤盖住了沈如玉此刻眼中大部分神色。 一旁伺候的丫鬟低头回道: “禀主子,奴派去盯着苏府的人回禀苏如锦每日里除了吃吃喝喝就是窝在大厨房,苏相和舞阳侯每日里变着法子哄苏如锦开心。苏家公子苏流云则从国学搬回了相府,住在了苏如锦隔壁的院子。” 沈如玉眼中闪过失望之色,苏相和舞阳侯还真是疼女儿啊。 她万分后悔当初的设定,将苏如锦打造成苏相府的团宠。 若被绑走的是她沈如玉,依着沈国公府众人的尿性,一定会为了顾忌府上颜面暗中将她给弄死。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穿进自己写的书中,而且还是一本未完结的书。 她知晓人设剧情知晓所有的隐私和秘密,可是剧情完全没有按照她的想法走。 书中与现实不同,书中的人物都是她赋予的生命和思想,可她现在所处的现实,人人都是有血有肉思想各异的活人。 不再受她的控制,一切都开始向未知发展。 本该被她写死的苏如锦还好生生的活着,是不是因为苏如锦还活着的缘故,剧情才会发生错乱,如果苏如锦死了是不是一切能回归原位,她也能安稳的穿回去。 “派人继续盯着,给苏家老夫人的信现在该是到苏州了。” 苏州苏府祖宅。 紫铜香炉青烟袅袅,金丝楠木雕刻的贵妃榻上斜躺着一位上了年岁的老夫人。 老夫人左右两边有执羽扇的丫鬟正节奏相同的为老夫人扇着风。 还有跪伏在地直起身子为老夫人捶腿的婆子,老夫人眼眸微闭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叮铃”玉石相撞的声音传入老夫人耳中,但见老夫人不悦的睁开双眸,不喜道: “发生了何事?” 老夫人看着撩起玉石门帘进来的婆子,手中捧着一封书信,招手让人呈了上来。 当老夫人瞧清楚信中内容时,“嘭”的一声将手中把玩的玉如意葫芦扔在大理石铺就的地板上。 “收拾行装即刻进京。” 众人闻言立马将老夫人的命令传了下去。 “慢着,派人去将庄子上的母子三人给老身接来。” 老夫人正是苏相府的老太君。 “老身若在不归京,相爷府的名声怕是要被上不得台面的那对母女俩给败光了。” 京都茶楼中来了个与众不同的说书先生,此人生的五大三粗面容狂野,此刻正侃侃而谈站在京都城只有达官贵人和商贾巨富才会来的上阳楼。 “诸位什么是人间美味?是山珍海味还是奇珍异兽或是庆云霞的菜?都不是,让小子我端上来给诸位贵人开开眼。” 众人一阵唏嘘,完全不买账。 不一会身着绣着凤阳楼标识的小厮端上来一盖着奇特造型铁盖的盘子。 说书先生继续循循善诱道: “诸位可曾见过色彩绚丽犹如天上七彩云的五彩糕。 烘焙过的糯米碾成粉浇上刚刚榨好的果汁搅拌上色,铺上一层拌着蜂蜜煮的软糯适中的红豆,在盖上一层果脯一层细腻的豆沙,一层红一层绿一层白一层黄,一层又一层层层相叠放入竹笼中蒸到恰到火候取出,印上恭喜发财金榜题名讨喜的字样,待凉了些捻起一块轻轻放进嘴里。 嗯……糯米的软糯红豆的沙浓绿豆的细腻果脯的清甜瞬间充斥着诸位的味蕾,那叫一个此物只有天上有人间哪能食的上。” 说着说书先生掀开盖子,一碟摆放在琉璃盘中的糕点出现在众人眼前。 正如说书先生所言,五彩绚丽夺人眼目的糕点好似精致的手工艺品摆在盘中,一股清甜气味慢慢弥漫开来。 说书先生捻起一块放入口中,赞不绝口端起琉璃碗一块又一块的大快朵颐起来,分外享受。 让人瞧了连连吞咽口水,食欲大增。 端坐在二楼雅间听书的苏如锦颇有兴趣的看着舞阳军现场直播吃食,这货若搁在现代应该能进军某平台当个主播。 有人开始派手下人询问。 “这五彩糕可是庆云霞新出的点心。” 说书先生放下手中所剩不多的五彩糕,自怀中慢条斯理的拿出数十张精致的纸张。 上面印着凤阳楼几字,下面绘画着各色菜品和点心。 说书先生将纸张分散下去。 “这五彩糕来自凤阳楼,上面的点心和菜品皆是凤阳楼独有的特色,上至京都城下至各个地方,唯有凤阳楼出售。 诸位凤阳楼即将开业,到时诸位可去凤阳楼尝鲜。” 底下一开始蠢蠢欲动的人群当听闻是凤阳楼时,都哑了声,谁没事嫌命长去悍匪手里讨吃食。 人群中有人突然开口说道: “诸位怕什么舞阳军,咱们又不是去凤阳楼吃白食的,是给凤阳楼送钱财的,舞阳军还能不接银钱将咱们打出来。” 众人闻言深觉有理,就是舞阳军送上门的银钱能不要吗? 说书先生见此朝着二楼瞧去,苏如锦见状比了一个手势,说书先生又派人取来数十张银质的卡片。 上面同样打刻着凤阳楼,众人狐疑的看着说书先生拿起其中一张介绍道: “这是出自兵部制造司的银卡,诸位瞧这做工精细程度,用来收藏都不为过吧。 今个儿凤阳楼的主子将此银卡无偿赠送给诸位,不过仅限十张,待凤阳楼开业之日诸位可拿着此银卡去凤阳楼消费。 持卡者可享受九五折优惠,一定有人会问什么是九五折优惠,听小子我细细道来。” 说书先生又让人将银卡分了下去,巧的是抢到银卡的人都是与说书先生一般五大三粗的汉子。 “譬如诸位喝一壶精酿的果子酒要十两银子,拿着此卡在凤阳楼只需九两半银子。”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人们都抵御不了打折卡的诱惑,尤其还是如此精美的打折卡且出自兵部之手。 又有人问道:“此卡是人人皆有还是就有这些。” 物以稀为贵,若是人人都有的东西,这些达官贵人商贾巨富怎会稀罕。 说书先生笑了笑回道: “诸位莫急,听我道来,此银卡只有五十张,刚才小子我替主家送出了十张,还有四十张待凤阳楼开业那日才能依着预存食款前去办理。” 又有人问道: “什么是预存食款?” 说书先生答道: “此卡同钱庄的存票有异曲同工之妙,你可存在此卡上银子,到时拿着卡方可在凤阳楼消费。” 这奇特的消费模式勾起了不少人的兴趣。 又有人问道: “那岂不是乱了套,拿着卡的人都可以消费,谁知那人存没存银钱,到时用了别人预存的银钱可怎么办。” 第十四章 凤阳楼开业大吉 说书先生举起手中的银卡,回答道: “这位贵人问的好,诸位贵人可瞧见小子手中银卡上编号?每一个人的银卡编号都是不同的,到时凤阳楼会根据编号来登记贵人的身份信息,存取多少银钱花费多少银两都会有记载和票据。贵人们且放心不会出现诸位所担心的事宜。” 凤阳楼即将开业的消息传遍了京都城,奇特的消费模式让人大开眼界,宣传的菜单美食让人欲罢不能。 尤其是从苏相府偶尔流出来的糕点让食过的人无一不竖起大拇指。 开业当天,一大早苏如锦和自家娘亲舞阳侯在天刚露鱼肚白的时候便乘坐马车朝着凤阳楼而去。 马车刚刚驶入朱雀街,便瞧见凤阳楼围满了各色人马。 马车上下来的仆人井然有序排在凤阳楼紧闭的大门前,队伍一直延伸到朱雀街口。 没法子自家府邸上的主子都想要办到凤阳楼的银卡,这京都城的贵人多如牛毛,凤阳楼的银卡可仅仅只有四十张,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今个儿可是卯足了劲带足了银钱来抢办银卡的。 排在前五的五人悠闲自得,凤阳楼宣传的时候可是有规定,前五人可随意存食款来办理银卡。 后面的银卡皆是价高者得,谁存的食款越多越有机会办理到银卡。 后面排队人多数是商贾巨富家的仆人,他们不急让达官贵人的家仆排在前面,到时候还得银两手下见真章。 相府的马车从凤阳楼后门进了后院。 大掌柜姜一神情激动的看着自家当家的和小主子。 “禀当家的和小主子,我等已准备妥当,还请当家的和小主子明示,何时将凤阳楼的大门打开迎客。” 与此同时端坐在庆云霞雅间的沈如玉和楚天离,看着手中凤阳楼的宣传单页,沈如玉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熟悉的感觉一下子涌上了心头,这是她那个时代随处可见的宣传菜单啊! 尤其是瞧见菜单上的菜品和报价时,整个人都坐不住了,苏相府也有人与她相同穿进她的书中了! 看着手中菜单上精美的菜品,沈如玉整个人感受到了深深的威胁。 她大学时主修文学系,对于穿越女信手拈来的美食天赋和制造天赋她一概不知。 庆云霞现在的菜品可是她赋予原主沈如玉的天赋创造出来的。 面对穿进来的同仁,庆云霞的菜完全比不过啊。 瞧着只有现代才有的奶茶和面包沈如玉瞳孔紧缩莫不是同仁还带了金手指过来。 “如玉,庆云霞该出新菜品了,否则庆云霞京都第一酒楼的位置岌岌可危。” 楚天离眼眸扫过沈如玉紧缩的眉头上,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厌恶。 随将视线落在排队的众仆从身上。 沈如玉没有注意到楚天离的眼神,稍显厌烦道: “前日里刚出了一道菜,天离你让我如何在想新菜品。” 在沈如玉眼中楚天离可是对她一心爱慕百般呵护的良配。 毕竟她书中就是这般写的,将容貌平平的沈如玉塑造成人人追捧的大女主。 她那能想到脱离她思想掌控的楚天离会对她不复以往。 楚天离剑眉微拧,一双桃花眼审视的瞥了一眼沈如玉。 以往沈如玉大女主的光环统统不见,现在的沈如玉在楚天离眼中黯然失色,不由得让楚天离皱起了眉头,心底产生了怀疑和动摇。 与此同时凤阳楼打开了大门,众人纷纷向前靠近。 同样端坐在二楼雅间的苏如锦看向涌动的人潮。 当众人进入凤阳楼时,纷纷感慨凤阳楼的与众不同。 苏如锦完全按照现代酒楼风格魔改的凤阳楼。 入门众人便瞧见围绕在正中间玉石打造的柜台。 柜台中站着衣着统一的舞阳军,这是苏如锦自舞阳军队伍中精挑细选的五人,各个都是算账的好手。 整个凤阳楼呈圆形向四周散开。 一排排琉璃柜台映入众人的眼眸,里面摆放着各色糕点,多数是他们连见都没见过的。 苏如锦端坐在二楼雅间,与娘亲舞阳侯一道喝着芋圆奶茶一道品着刚刚出炉的蛋挞。 舞阳侯看着琉璃杯中装着的奶?还是茶稍稍有些走神。 她知晓自家闺女爱吃爱琢磨吃食,可万万没想到自己闺女如此天赋异禀,琢磨出来的吃食都是她前所未见的。 端起琉璃杯抿了一口,奶香味夹杂着茶香瞬间充斥在唇舌之间,丝丝香甜划过舌尖,不同于蜂蜜的甜腻和棉糖的单调,带着清爽的果香味,既不腻口还让人欲罢不能。 舞阳侯又拿起白瓷碟中的糕点,金灿灿的外皮,里面是一整块好似豆腐又好似鸡蛋羹的乳块。 舞阳侯慢慢将糕点送进嘴里,一声酥脆响声自舞阳侯口中传来。 奶香气十足却不腥,外皮酥脆内里犹如豆腐的口感在嘴中爆开,清甜的奶味弥漫在口中。 这是什么神仙组合,为何这糕点可酥还可嫩滑。 与此同时楼下进入到热火朝天步步争先如火如荼的阶段。 银卡的数量急剧减少,众人都争红了眼,掏出一把把银票存入银卡,没法子啊,府中主子有令必须抢到银卡。 待母女二人用完早膳,姜一神色古怪的命人抬着箱子前来禀报。 苏如锦狐疑的看了一眼姜一又看了看姜一身后的箱子开口询问道: “可是结束了姜伯伯?这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姜一将一本账本呈给苏如锦,办卡的速度之快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们以为会忙活一上午,谁知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四十张银卡被一扫而空。 他们更是咋舌京都城这些达官贵人的手笔,一个个壕无人性。 “回禀小主子银卡已办完,人群还未散去,都在一楼糕点区采买糕点,还有不少人预订了午膳,属下身后的箱子中装的都是银票!” 幸好小主子想的周到,凤阳楼一天只接受三十桌预订,否则按照刚才想要预订的人数,凤阳楼就是后院也排不开啊。 苏如锦看向手中的账本,越看越心惊! 她的初心只不过是为了引入客流引进了会员卡,没想到她通过账本居然可以观察到京都城各个勋贵人家不为人知的一面。 比如排在第一的鲁国公府,明明可以随意存食款的鲁国公府居然存了五千两白银。 据她所知鲁国公府可是清贵人家,府中子嗣都是京都城的一股清流,平日里穿着打扮在富贵迷人眼的京都城可谓算的上寒酸,没想到鲁国公府会这般大手笔存五千两白银。 第十五章突如其来的暴富 舞阳侯瞧着自家闺女不自然的神色,内心打鼓莫非是赔了? “锦儿,娘亲说过这凤阳楼赚了是你的,赔了算娘亲的,莫要往心里去。” 苏如锦抱着账本看的入神,好家伙办理银卡的前三十五人那都是皇亲贵胄达官贵人。 她本以为商贾巨富居多,没想到京都城看似泼天富贵的皇商巨富们,在勋贵面前屁都不是,你有银钱没有权只能捡漏。 越往下看越心惊,这些朝堂命官可真是各个富得流油,出手便是上千两白银。 其中以长公主府最为优秀,足足存了一万两白银,那可是一万两啊! 其次是云王府八千两、魏王府七千两、鲁国公府五千两、镇北大将军府五千两、武成侯府五千两、林太傅府三千两、大理少卿两千两、荣国公府两千两、贵郡爷府一千两、摄政王府一千两、安南王府一千两等等。 后面的五位皇商存的不少各个都是商量好的各存九千两白银,苏如锦粗粗算下来足足有十几万两,这是什么概念,她一下子暴富了! “锦儿?赔了就赔了怕什么,你花费的那些对咱们苏相府来说那都是九牛一毛的存在,当年你外祖父给娘亲可是留下了一座金山的。” 苏如锦摇了摇头,指了指账本又指了指姜一身后的大箱子,原谅她没见过十几万银两,这会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舞阳侯见此更是笃定自家闺女是赔了,自家闺女第一次经手生意,就赔的血本无归,难免暗自神伤无颜面对她这个母亲。 毕竟她虽未来过凤阳楼,可流云每日里都会来凤阳楼替锦儿监工。 据她从流云口中得知,锦儿这次可是下了血本来疯改凤阳楼。 锦儿的想法向来特立独行,连流云都忍不住连连夸赞。 据流云那小子所言,锦儿撇去一切中规中矩传统酒楼的元素,彻底将凤阳楼金砖银玉的包裹起来。 当然这是比喻啊! 锦儿将共有五层的凤阳楼分为三个部分。 一楼是接待区选膳区和糕点区。 进门便可瞧见用一整块玉石打造的柜台,虽然这柜台在外人眼中价值连城,可在她眼中屁都不是。 她记得她这一整块玉石,好像是她从皇宫国库里挑选的。 这还要从她无意间随手救了一个文弱书生说起,虽然后来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是他们大齐的皇帝,可在她眼中真的是柔弱不能自理。 后来皇帝要嘉赏她,还苦言相劝做土匪的诸多危险,让她不如归顺朝堂做个官来的逍遥自在。 她那时正巧与刚刚高中状元的苏伯均两情相悦,在美男的诱惑下归顺了朝堂。 皇上也不亏心,直接封她京都第一女侯爷,还让她从国库里挑选自个儿中意的珍宝。 她也不客气直接将国库搬空了一半,她犹记得那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午后,皇上好像被他的贵妃气着了。 指着他的贵妃好一顿训斥,要什么玉石墙要什么一人高的珊瑚要什么脑袋大的夜明珠,那都是国库还有的玩意儿吗。 皇上的脸色铁青,眼睛恨不得粘在我身后的箱子上,她知道那是皇上怪他贵妃不识礼数,赏给臣子的东西还能要嘛。 后来那个贵妃当上了太后,扯远了。 糕点区一排排摆放糕点的琉璃柜台,据流云介绍是锦儿花费了大把银两从外族商人手中采买的琉璃所制而成。 若是依着她的性子,何须采买反正是外族人的抢过来不就是了,锦儿还是稚嫩非我族人其心必异这个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膳食区是罗列的各色食材,每一样食材都是精挑细选的上品,新鲜水灵看上去就有食欲,可供客人亲自挑选做成凤阳楼特色菜品。 膳食区分七大区,每一区都有专人介绍。 第一区是药膳区,摆放的那都是各色上等药材,什么百年的人参、太子参、红参、灵芝、黄芪、当归、肉桂、冬虫夏草、鹿茸、牡蛎、蛤蚧、杜仲等等还有大补的食材,锦儿言每样药材下面都有它的功效。 第二区是养颜区,专门供给内宅女子所食的菜品炖汤,有有市无价的血燕还有自家闺女从北地采买来的蛤蟆,闺女说那是雪蛤晒干了可取腹中油脂做成雪蛤膏女子吃了可美容养颜,稀奇古怪的鱼胶、桃胶、阿胶、诸如此类数不胜数,很多都是她第一次见到。 第三区是素食坊,她深深的怀疑锦儿这区不可能赚钱,谁没事逮着大青叶子嚼啊,虽然种类繁多,可她瞧着真没什么食欲,肉不香吗。 第四区卤煮熟食区那全都是她的最爱,什么八珍卤鸡、椒麻酱香鸭、卤子鹅、酱牛肉、卤十件、卤八宝等等全都是她爱吃的。 第五区百家菜种类繁多据自家锦儿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你敢吃的凤阳楼就敢做出美味佳肴,像什么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焖白鳝,锅烧鲇鱼,烀皮甲鱼,锅烧鲤鱼,炒蹄筋儿,桂花翅子,清蒸翅子,炸排骨,盐水肘花儿,锅烧猪蹄儿,烧鸳鸯,氽大甲,油泼肉,酱泼肉,红肉锅子,荸荠一品锅子,蒸南瓜焖鸡掌,焖鸭掌,焖笋,熘茭白,三鲜木樨汤,红丸子,白丸子,松肉,扣肉,樱桃肉,酱豆腐肉,坛子肉,罐儿肉,元宝肉等等太多了她记不全。 第六区烧烤区,很新颖的一种吃法,锦儿说可自烤可烤好端上去,这烧烤是相爷最爱的譬如烤全羊、烤乳猪、烤鱼、各种猪肉、羊肉串蔬菜串果子串等等。 第七区海鲜区,她和相爷都劝过锦儿这海鱼众人尚能接受,可你拿来喂猪喂牛喂鸡鸭喂畜生的夹人虫还有各种贝类的东西摆上,你确定有人食用。 这仅仅是一楼锦儿就花费巨大,还算不上二楼的特色雅间。 据流云言锦儿各个特色雅间那全都是对应各类人群的。 有专门供给文人的诗雅阁,里面摆设的不仅仅是用膳的座椅板凳,还有许多孤本真迹,可供食客观赏,虽然这些孤本真迹在她眼中也不值什么银钱,都是她当年刚入京都时抢来的,可在学子眼中那都是世间珍宝。 锦儿说这叫打蛇七寸拿捏他们的后脖领,还有锦儿求相爷从内阁寻来的往年科举考试试题,供给学子们观看。 锦儿说马上要科举考试了,全大齐的考生都会齐聚在京都城,那时凤阳楼的诗雅阁怕是要被众学子踏破门槛。 第十六章会员升级制度搬进了古代 不仅如此还有专供给他们这些武将的风云阁,这名字还是她再三要求加上去的,毕竟风云寨回不去了,自家的风云阁还是可以时常光顾的。 风云阁里面都是她这些年收藏的奇珍异器,有先皇的宝石匕首,一把玄铁所制的匕首巴掌大小,手柄镶嵌了各色宝石连刀鞘都镶嵌满了大小统一的宝石玉器。 好看是好看了些,不过太华而不实,她还是喜欢那些上过战场厮杀过的成名兵器。 二楼三楼乃至四楼都是各具特色的雅阁,每一间招待的人群都不同,有专门供给商人们的藏宝阁,专门供官员使用的高升阁,专门供内宅夫人使用的良夫孝子阁、未出阁姑娘们使用的金龟婿阁、供给贵族公子哥使用的前途无量阁等等。 五楼则是观景台,供给食客们吃饱喝足登高望远一览京都城的风景,凤阳楼在京都城还是别具一格的存在,当初足足修建了五层,比之京都城大部分的建筑都要高耸。 锦儿花费颇多,今日又是凤阳楼第一天开业的日子,莫不是那些办银卡的存储的银子太少了,让锦儿的心血付之东流。 越想越怜惜自家闺女,大手一挥从怀中掏出一打银票,最上面的是面值一千两的银票。 她今个儿随锦儿来就是怕自家闺女遭遇这些糟心事,豪气道:“锦儿,为娘再给你一万两作为本钱,莫灰心” 苏如锦看着自家娘亲关怀的眼神,终于找回了自个儿的声音。 “娘亲你误会了,我暴富了你敢信吗?” 舞阳侯一怔,苏如锦连忙将账本递给娘亲,指着储蓄账户的存款。 “娘你看就这一张足足就有几万两白银,还不算后面的。” 舞阳侯拿起账本看了起来,好家伙当年还是她抢的少了,这些人手中银钱怕不是要赶上她的腰包了。 不过不是四十张银卡吗?后面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舞阳侯指着后面预存食款的人询问道: “锦儿这超出四十张银卡了吧,这后面的人是怎么回事?” 苏如锦笑言道: “娘亲京都城的勋贵众多,四十张银卡肯定不能满足,女儿又不能多造银卡打破物以稀为贵。所以女儿想了另一个法子。” 舞阳侯看着后面存储较少的用户,不解的看着自家闺女,求解释啊。 苏如锦将现代的消费金额达到多少可以办理会员卡的制度搬了过来。 苏如锦掏出身上携带的一张银卡和一张黄金所制的金卡。 解释道: “娘亲女儿手中现在所持的银卡是现在世人皆知的银卡,女儿手中的金卡是还未推出的。” “刚才姜伯伯给他们办理银卡的时候都将其中的规章制度给众人讲了,让众人莫要焦急,现在凤阳楼所推出的银卡是初代食款卡。 根据用户的消费情况所视,达到一定金额可为银卡办理升级为金卡。 金卡的消费制度与享受福利比银卡提高了一个档次,持金卡者可享受凤阳楼八五折优惠。 还可以尊享凤阳楼新出菜品尝鲜模式。 每当凤阳楼即将推出新菜品时,在未推出时金卡用户可提前免费享用到新菜品。 还可享受上门服务,譬如你想吃药膳可提前向凤阳楼预订所需菜品,凤阳楼派遣厨师携带食材上府烹饪。 或者在凤阳楼做好,由凤阳楼送货上门。在府中宴请三五好友聚餐时,让凤阳楼上门送货脸面倍增不是。” 舞阳侯点了点,这法子极好不愧是她生的,继承了她的聪慧。 但闻苏如锦继续说道: “银卡升级为金卡之后,银卡的名额就会空缺出来,旁人自是可以替补空缺名额,食客可预先在凤阳楼存食款,只不过不会有银卡,也不会享受打折优惠。 每位预存款的食客都会得到一个编号,到时来凤阳楼消费依据每个人的编号可自行消费。 当消费金额达到一定金额方可替补银卡的空缺,享受凤阳楼的优惠制度。” 舞阳侯神色认真的看着自家女儿,自从女儿差点死在楚天离那个混球手中,锦儿就好似变了一个人。 嚣张跋扈不见了,知晓爹娘的不容易开始赚银子了。 “那如果预存款的食客消费银两多数达到替补银卡空缺金额,银卡又没怎么多空缺时如何办?” 苏如锦早就想好了对策。 “银卡替补不仅仅是升级金卡之后空缺来的位置,还根据银卡用户自身消费来替补,如果预存食客远远超过银卡手持者十倍,预存食客方可替补银卡用户。 不过是一季一统计,不可随意替补,超过两季预存食客超过银卡用户十倍,那么这位预存食客方可替补银卡用户,这叫刺激性消费,你不花费银子来保住银卡,自有人争破脑袋来消费。” 她这是将凤阳楼往名牌打造的,虚荣之心炫耀之心人皆有之,象征身份地位独一无二的东西,有权有势的人谁不想争夺。 凤阳楼有人开始陆续离去。 有些人手提数十样糕点雄赳赳气昂昂的朝着自家马车走去。 好似战胜的将军一个个面含喜色,这是办到银卡又采买到糕点的那些人。 有不少人低垂着脑袋哭丧着脸空着手脚步拖拉的向自家马车走去,这些是银卡银卡没办到,点心点心没抢到,回到府中自是少不得一顿罚的奴仆。 还有不少人提着手中糕点扬眉吐气的看着哭丧着脸的那群人,幸好凤阳楼推出了升级制度。 他们虽说没有抢到银卡但是他们为自家主子预存了食款,到时只要自家主子消费达到一定高度,自是能办到银卡。 庆云霞楚天离看着眼前侍卫买来的糕点稍稍出神,凤阳楼的菜品多出自苏如锦的设计,这是京都城人尽皆知的事儿。 毕竟当初宣传单上可是好生将苏如锦夸赞了一番。 沈如玉嘴角抽搐,好家伙布丁都做出来了,莫不是这位穿越同仁是某东方毕业的。 “如玉你尝尝这些点心,可是能尝出用料,这点心你可否做的出来。” 沈如玉拿起一块放进嘴里,久违的q弹口感,浓郁的奶香和焦糖的味道充斥着她的味蕾。 往昔她赋予沈如玉的能力,现在轮到她统统不见了,譬如这尝百味方可知晓其原料和做法的天赋她就没有。 第十七章 闻名京都 恢复官职下了早朝的苏相被众朝臣团团围住。 其中以朝中出了名的老学究林太傅为首的文臣,眼眸发亮的看着苏相,那眼神好似苏相就是一块诱人的佳肴,让人瞧了想要有吞入腹中的冲动。 “苏大人听闻府中贵女开设的凤阳楼今个儿开业,老夫昨个儿便让府中小厮前去凤阳楼排队办理银卡。” 苏相闻言默不作声,迈着傲娇的步子依旧往前走,虽然这群人有些堵路,不过他心里倍爽。 林老太傅见苏相不搭理他,也不气,依旧笑颜相对道: “老夫曾从凤阳楼宣传单上瞧见过,凤阳楼诗雅阁中有前朝大儒柳先生的亲笔手札,老夫想问当真是去凤阳楼用膳便可随意观赏并且临摹柳先生亲笔手札?” 苏相脚步顿了顿,瞥了一眼林老太傅,眼神好似在说你看我苏府像是信口雌黄的吗。 “当真,不仅有前朝大儒柳先生的孤本,还有一直未流传于世的各大文学大儒的孤本,流传百世的名画,当代苏先生的诗作、还有历年科举考试的真题。” 苏相每说一句文臣们的眼眸便亮一分。 平日里与苏相不对付的官员也舔着脸和苏相搭话。 多是询问关于凤阳楼诗雅阁中的藏品,苏相每说一本众人的脚步便快一分,好似慢些出宫就赶不上预订诗雅阁了。 武将们则早早快步出了宫门,他们可是听闻凤阳楼的风云阁可是摆满了兵书和传世武器。 其中有斩杀过数千人的凶器狼牙棒,据说是百年前一位大将的成名武器,一开始这根嗜血狼牙棒是被先皇收藏在国库里蒙尘的。 当年被舞阳侯讨了过来,不仅如此还有许多闻名于世的武器,皆是舞阳侯这个女匪从国库或是从哪位王爷亲王手中讨来的。 平日里只在传闻中能听到的珍宝,今个儿可要大开眼界见到本尊了。 他们其中三五结伴,商量着去凤阳楼一道用膳。 还有人询问身边人今日去凤阳楼办理银卡,府中奴仆都带了多少银子,可有把握将银卡办入手中。 毕竟手持银卡者可提前预订各个雅间。 有不少人听闻对方报价之后洋洋得意势在必得,又有不少人垂头丧气心里恨呢,只怪府中银钱少了。 国学中,苏流云被他的几位好友围堵着。 苏流云左眼狂跳,但见人称笑面虎的镇北大将军府的嫡次子付安邦一手揽在苏流云肩上。 “苏流云你这厮办事可不地道了,咱家妹子开设酒楼,你这厮还不发邀请函邀请咱们哥儿几个去尝尝鲜,还须得我们几个绑着你去不可。” 另一个身形庞大壮硕犹如牛犊子的大理少卿嫡长子方刑揽着苏流云另一个肩膀,与付安邦二人一左一右将苏流云架在中间一同朝着方祭酒所在的院落而去。 身后跟着身形消瘦三步一喘的义亲王嫡长孙平郡王楚云澈。 “你们慢些等等本郡王……咳咳……慢些。” 正要出门前去凤阳楼的方祭酒,看着踏入院门的几人眼皮直跳,当瞧见被付安邦和方刑压着的苏流云时嘴角直抽抽,这两皮货又来祸害他最中意的爱徒。 “住手,成何体统,付安邦方刑你们二人成何体统拉拉扯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还不放开苏流云。” 紧接着方祭酒便听见一阵阵咳嗽声从几人身后传来。 连忙吩咐人道“备温水给郡王。” 没一个让他省心的,平郡王可是义亲王的长子嫡孙,是义亲王府唯一的独苗苗。 平郡王虽是郡王不假,其尊贵程度比之王府世子也丝毫不差,甚至还要贵上三分,谁让皇室宗令是人家的嫡亲祖父义亲王。 平郡王理应与众皇子皇孙一般在太学求学,可奈何平郡王的至交好友都在国学,平郡王只需可怜巴巴的看着义亲王,就从太学转到了国学。 方祭酒除了每日里教学,畅想美好未来的同时,还需提心吊胆时刻关注着平郡王的安危,以免平郡王出了差错他项上人头不保。 不仅平郡王需他时刻关注,眼前的这三位也是他关注的重点对象。 不学无术刁钻古怪的大将军之子付安邦最让他头疼,性子耿直一根筋的大理少卿之子方刑最让他无奈。 博学多才有圣人之才的苏相之子苏流云最让他担忧。 他生怕苏流云被付安邦和方刑带坏了,奈何这几人还亲如手足整日里缠在一起。 付安邦和方刑松开了手,但没完全松开,一左一右揽着苏流云的腰,姿势别提多辣眼了,没法子他们生怕苏流云这厮跑了。 苏流云面色铁青,试图挣开二人的钳制,若非看在上一世这两货的鼎力相助,他真想削了他们的脑袋。 方祭酒无眼相看,出声询问道: “又有何事来寻老夫。” 但闻付安邦一手揽着苏流云,一手扶着腹部,痛苦道: “学生腹痛难忍须得回府看诊,还请批准。” 方祭酒瞥了一眼装模作样的付安邦,你真当老夫是个好糊弄的,回绝道: “不准,国学有大夫。” 付安邦泄了气,给方刑使眼色,该你了。 方刑憋了半晌说道: “听闻凤阳楼开业,学生想去尝鲜。” 付安邦将脑袋扭向一旁,他不认识此人。 方祭酒也没眼看方刑,你随便编个理由也好过说你想去尝鲜。 “不准” 身后的平郡王绕过三人,连着咳了几声,每咳一声方祭酒心惊肉跳一下。 “学生听闻凤阳楼有药膳专治学生的咳嗽,学生想去试试,奈何学生身子虚弱,还需让付安邦、方刑、苏流云护送,还望批准。” 方祭酒立马回道: “准。” 他怕他一个不准,他的小祖宗平郡王能在他面前咳出事来,他还不想英年早逝虽然他并不年轻。 几人架着苏流云出了国学上了马车,飞奔朝凤阳楼驶去。 京都城各府邸后宅,各府夫人看着眼前做工精致色泽鲜亮秀色可餐令人食指大动的糕点,忍不住夸赞道: “只观其形、但闻其味,便让人醉心不已,不知这若吃上一口可会香气四溢、脆酥香口回味无穷。” 第十八章凤阳楼的火热 凤阳楼成了众人争相前去的高雅场所,一时间凤阳楼的名声盖过了庆云霞,一跃而起成为京都第一酒楼。 这仅仅还是凤阳楼开业首日。 临近午时凤阳楼门庭若市宾客如云,反观庆云霞无人问津门庭冷落只有一两个宾客登门,往昔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座无虚席的繁荣消失不见。 “订出去了?” 以林老太傅为首的几人双眸大睁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几分。 姜一恭敬的回道: “诗雅阁一炷香前就被预订出去了。” 林老太傅坐不住了,他这几日天天盼夜夜盼,盼望着凤阳楼早日开业他好能一睹柳先生的真迹。 为了办理银卡,他朝他夫人还借了些许银两,还被他夫人指着鼻子调侃了一番。 刚才迎接他下早朝的小厮兴致勃勃禀报他银卡办到手了,他激动的连平日里百般爱护的胡子都拔下来两根。 一路让小厮将马车赶得飞快朝凤阳楼赶,险些将他跌散了架,没成想他紧赶慢赶依旧是扑了个空。 林太傅不甘心啊,询问道: “是何人订的诗雅阁。” 与林太傅有一般境遇的还有几位武将。 “风云阁订出去了?何人订的?” 凤阳楼有规矩不可泄露食客信息,任林太傅几人如何软磨硬泡,如何死乞白赖。 凤阳楼都未将何人订的透漏出去,林太傅几人垂头丧气菲靡不振,没法子只能待明日早些来了。 不过今个儿反正来都来了,想去的雅阁没去成,可以尝尝凤阳楼的菜品,宣传单子可是写了,这凤阳楼的菜不仅珍馐美味而且还能大补。 上了年岁的食客大部分在药膳区选膳,订好了雅阁的内宅夫人们则在雅阁之中看着菜单中美颜区的菜品选膳。 一饱口福之欲的食客们大多在卤煮区和百家菜区选膳。 想要标新立异尝鲜的食客们则是在烧烤区选膳,尤其是自个儿亲手烤制这一项目让这些食客心动不已。 素食区还有几人停下脚步挑挑选选未曾吃过的蔬菜瓜果。 唯独海鲜区无人问津,经过的食客只瞥了一眼心中很是疑惑凤阳楼为何还要摆放这喂畜生的东西。 莫不是这京都城还有饮食怪癖的贵人,专门与畜生抢食吃,纷纷感慨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诗雅阁中一老者大喜过望眼眸炯炯有神,捧着手中的一本前朝孤迹连连赞叹。 “老夫我自诩满腹经纶学识渊博,万不及李大家博古通今才识过人才华横溢卓尔不群,与李大家相比老夫才疏学浅、才疏智浅。” 老者衣着朴素,身上灰扑扑的长衫被浆洗的有些泛白,忽闻一声脆响,扭头朝着一旁与手中糕点作斗争的小子瞥了一眼,这真真是他女儿生的小子? 为何半点没有继承他们何家读书人的清高雅气,也不似他父王那般儒雅。 楚云寒将碟中最后一块果子酥丢进嘴里,砸吧了两下嘴,抬首看了一眼老者正在瞧着他出神。 莫不是他吃的太过香甜,外祖父饿了,看了看天色确实不早了,到了用午膳的时辰,连忙将手中的点菜单递给外祖父,好巧不巧菜单落在了外祖父正在观看的书页上。 何老先生瞬间变了脸色,楚云寒一心扑在菜单上,丝毫没有察觉自家外祖父的变化。 极力推荐凤阳楼的菜,喋喋不休道: “外祖父点膳吧,外祖父您可多瞧瞧百家菜区和海鲜区,孙儿有幸吃过几回。 其中那炭烤过的鸭子用来酱成汁浓味厚的酱宝鸭,外皮裹满了汤汁,一口下去酱汁的浓郁表皮的酥脆相融合,内里的鸭肉无比鲜嫩,咬上一口肉汁四溢,让人食过之后齿颊留香久久不能忘怀。 外祖父您在瞧那道色泽红亮的红烧肉,挑选的是恰到好处的猪五花,一层肥一层瘦,肥瘦相间。肉质滑嫩松软,肉皮弹性十足甘醇中合着清甜,肥而不腻、肉质鲜美、口感丰厚、浓油赤酱、唇齿留香,外祖父不晓那滋味可真真是让人恨不得将盛膳的碟子都给吞了。” 何老先生嫌弃的看了一眼楚云寒,平日里让他作诗对对联半天蹦不出个屁来,这说道吃上了,好家伙侃侃而谈,都能夸出个花来。 不知内情的还以为云王府苛待了他,整日想的除了吃还是吃,自家闺女在王府与人斗法,斗了老的斗小的稳固他世子的地位。 偏偏这混球是个不争气的,半点不晓得他母妃的艰辛,生怕自个儿将来能继承了云王府,可劲的造作。 不仅如此还与他那口腹蜜剑居心叵测表里不一的庶弟情深意厚,被人暗地里算计无数次,转头来还要为那蛇蝎心肠的母子俩求情。 越想越气,没好气道: “你自个儿吃!老夫饱了。” 楚云寒无辜的看着外祖父,这小老头又耍什么脾气,他又哪里做错了? 今个儿一大早他早早的等在府门处,等父王派遣办银卡的侍卫一回来,立马半道拦截了银卡,骑上快马寻了马车出城去清风山庄将这小老头接上。 一同来凤阳楼品尝世间美食,他心知小老头一心痴迷做学问,大手笔订下诗雅阁,供小老头拜读,没成想他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呸!他外祖父不是狗,原谅他用词不当。 风云阁中苏如锦惴惴不安的看着,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优雅用膳的煞神摄政王。 诡异的氛围让苏如锦忍不住开口道: “王爷身子可好些了?” 楚穆抬首看了一眼苏如锦,淡淡应道: “嗯” 然后继续用膳,这就没了就一个嗯? 苏如锦上下打量起楚穆,伤势严重的楚穆仅仅只用了四天就顶着一身伤“毫发无损”的出现在京都城。 她深深感到怀疑这人的血肉是什么做的,难道那满身的口子真的不痛,还是此人没有痛觉。 她被楚云寒那杀千刀的丢进马车回的京都城,楚穆和楚云寒二人是骑马入的京。 这一路颠簸,伤口真的不会渗血不会崩裂不会痛吗? 楚穆放下手中碗筷,抬眸看向一直眼神火热盯着他瞧的苏如锦。 “为何这般瞧着本王?” 苏如锦一愣,老毛病又犯了,如锦啊如锦,下次可莫要在盯着人打量了,尤其是你惹不起的人。 第十九章我何时成了待宰的羔羊 “回王爷,臣女一时被王爷您高贵典雅、玉树临风、清逸出尘的气质迷了眼,还望王爷莫要怪罪臣女情不自禁。” 苏如锦绯红着面颊一脸仰慕的看着楚穆,王爷您瞧瞧我眼神多真诚,就问您信不信我的鬼话吧。 苏如锦心中非议她哪能说她怀疑这煞神不是个人,不知血肉之痛。 宫斗宅斗朝堂斗的小说她看了不少,像摄政王这种危险人物轻而易举就能灭了她,尤其是想到身上的毒,整个人瞬间蔫了。 “王爷,您看臣女守口如瓶,并未将王爷您受伤一事公布于众,是不是王爷能看在臣女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将解药给臣女。” 苏如锦眼神灼灼希翼的看着楚穆,她自个儿会医术不假,可原谅她学艺不精至今未诊断出自个儿所中何毒,尤其是摄政王当日给她下的毒药入口即化,最主要是那颗状似糖果的毒药除了有一点点甜并没有其他药味! 她归相府那日父亲便进宫请了太医为她看诊,她本以为太医能诊出她所中何毒时,太医却死活没诊出她中毒这事儿,只言她受了惊吓加之之前伤未痊愈身体虚弱并无大碍。 只给她开了安神药和补气血的药。 她整日里惶惶不安,她脉象平稳身子又没什么异样,虽然没受什么折磨可她怕万一那日她毒发了怎么办。 苏如锦的眼神太过直白,让楚穆稍感不适,一旁伺候的姚三诡异的发现自家主子的耳朵红了,还是那种鲜艳欲滴的红。 难道自家主子真的释怀了将云姑娘给忘了。 姚三打量起苏如锦,清瘦了些干瘪了些,年岁太小了些……不如他家主子好看了些,配他主子苏姑娘有点高攀了。 不过看在她做的一手好菜缝的一手好针,对主子如此仰慕的份上勉强可以当主子身边的女人。 主母就算了,毕竟苏如锦臭名远扬,早些年还瞎眼瞧上了贵郡王的狗腿子楚天离。 虽然苏相府后来澄清了苏如锦已不再倾慕楚天离,可她早些年眼光不好为着那人闹死闹活的,属实不配和主子站在一起。 “唰”的一声一根筷子自苏如锦耳畔划过,但闻“嘭”的一声,有人自窗口跌落下去。 楚穆神色不变,冷声道: “处理干净了。” 姚三暗自懊恼刚才想的出神,连有贼人靠近都未曾察觉,看来回府他少不得一顿打,转身一跃而起,消失在诗雅阁中。 楚穆看向苏如锦,眼眸中依旧是傲睨万物的轻狂,神色依旧是常年不变的冷若冰霜,薄唇轻启道: “还要解药吗?” 明明还算温和的天气,苏如锦此刻却觉得冷的发颤,耳边嗡嗡作响,一丝火辣辣的痛从耳垂传来。 抬手抹了一下,一丝殷红呈现在指尖。 身子僵硬的看向窗边,刚才好像有个人从那儿掉下去了,若她想的不错的话,那人眉心中间应该插着一根筷子。 苏如锦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连忙摇了摇头。 “不要了!臣女不敢。” 楚穆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睥睨着苏如锦。 “放心,本王现在还不会杀了你。” 随转身取走架子上先皇的宝石匕首,淡淡道: “匕首本王拿走了,如何向舞阳侯交待你自行处理。” 留下一句让苏如锦心惊胆战的话便飘然离去。 待风云阁中只剩下苏如锦一人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爹在书中明明是只手遮天的大奸臣,怎么到了现实她爹也不够看了。 她娘明明是被招安的悍匪,怎么到了现实成了受约束的后宅夫人了。 她明明是嚣张跋扈无恶不作的苏如锦,怎么现在成了待宰的小羔羊了。 苏如锦这厢刚心事重重的踏出风云阁的房门,便与迎面走来的楚云寒撞了个满怀。 苏如锦猛然抬首,只听“嘭”的一声,紧接着传来一声闷哼,还有一丝粘稠的液体滴落在苏如锦白洁无瑕的额头上。 顺着鼻尖缓缓往下流着。 “苏如锦!” 楚云寒恶狠狠的盯着将他撞破了鼻子的苏如锦。 苏如锦抹了一把额间血,又抬首看了一眼捂着鼻子的楚云寒。 尤其是看到楚云寒恨不得生吃活剥了她,连连后退。 先是嫌弃的掏出锦帕将脸上的血擦去,随白了一眼楚云寒。 芊芊玉指一指: “云世子可是吃饱喝足了?慢走不送,下次出门时好生瞧着脚下,莫被平路绊个跟头摔个狗吃屎。” 楚云寒气结,自幼仗着舞阳军欺辱他便也罢了,他这都长大成人成长为武艺高强的高手了,苏如锦还想要骑在他头上作恶,叔可忍婶子也不能忍。 当下就要好生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恶女子。 苏如锦见状眼眸微挑,姑奶奶我怕摄政王那个煞神可不怕你。 她本对这厮怀有愧疚之心,毕竟原主当年欺压这厮欺压的太过狠了些。 可是谁知这厮想要灭了她来报当年羞辱之仇,虽然最后没能杀了她。 可这厮为了恶心她为了毁她名声,居然不将她暗中送回京都城,甚至连个好听的理由都不给她编造,直接恶趣味的将她打包塞入马车,以那种屈辱的方式回京。 如若楚云寒知晓苏如锦所想,必会高呼冤枉,要怪只能怪苏相和舞阳侯太过在乎苏如锦了。 他没料到他只不过刚将苏如锦掳走一夜,第二日苏相府便大张旗鼓的寻找苏如锦,更甚舞阳侯召集分布在城内城外的舞阳军地毯式搜索京都城。 导致苏如锦失踪的消息人尽皆知,他本以为苏府会为着苏如锦名声着想暗中寻找苏如锦的下落,谁知苏相府会不顾及苏如锦名声大肆寻找苏如锦。 并且将京都城,城内、城外守的固若金汤,他没法子将苏如锦悄悄送回京都城,只能寻了这个法子将苏如锦送回来。 苏相和舞阳侯若知楚云寒所想一定会呕死,当年长公主之女明珠郡主被人掳走,长公主顾及明珠郡主名声只私下寻找,不敢大肆宣扬。 让贼人有了机会将明珠郡主偷运出城,当长公主的亲卫军找到明珠郡主时,明珠郡主已被人害死扔在了城外的护城河中,整个人都泡浮肿了。 若非明珠郡主身上着了宫装和象征身份的玉蝶,任谁也不会认出浮肿的变了人形的人是谁。 第二十章 赝品郡主大闹凤阳楼 苏相和舞阳侯怕啊,生怕苏如锦落得和明珠郡主一样的下场。 当知晓苏如锦在自家府邸被人掳走之时,立马大范围搜寻苏如锦的下落,与命比起来名声又算得了什么。 苏如锦和楚云寒两人皆不知晓对方心中所想,恶狠狠的看着对方。 苏如锦万分庆幸苏相和舞阳侯是真疼苏如锦,完全不在意外界传言,依旧将她当成宝。 虽然她不在乎名声更臭一些,可依旧恨楚云寒小肚鸡肠想要毁了她。 光天化日之下还是在姑奶奶我的地盘,我还能被你给欺负了。 小手一挥一声娇喝: “来人呐,将云王世子给我请出去。” 若是不看在楚云寒是凤阳楼的食客的份上,今个儿就不是请出去而是打出去了。 凤阳楼什么不多就是舞阳军多,下至端茶倒水跑堂的小儿,上至打算盘的掌柜的都是舞阳军。 但闻苏如锦一声令喝,近前伺候的小厮立马挡身在苏如锦身前,虎视眈眈看着捂着鼻子面色铁青的云王世子。 “胡闹,简直是胡闹。云寒还不快给苏姑娘赔罪,身为男子这般做派你还有何脸面立足于世。” 楚云寒身后传来一道愠怒低沉的声音,楚云寒百般委屈,他想说他刚才是条件反射不知道外祖父和苏如锦信不信。 他虽然很想掐死苏如锦,可一想到往后不能再吃上美味便不舍得了。 刚才他反应过激,要怪只能怪当年苏如锦欺压他太狠了,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 何老先生手中捧着他誊写了数张的书本,绕过楚云寒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还请苏姑娘担待莫与云寒计较。” 苏如锦看向老者有一瞬间的怔愣,这老者好生眼熟啊,她明明没见过这老者却倍感亲切,尤其是那双杏眼,还有那嘴角,越看越眼熟越瞧越亲切。 轰! 苏如锦终于知晓她为何觉得这老者眼熟了,因为这老者与她娘亲库房里她外祖父的画像有七分相似。 若是这老者再换上一身铠甲怕是要有八九分相似了。 苏如锦连忙开口询问道: “敢问老先生可认识白姓之人?” 楚云寒接过话道: “外祖父隐世多年,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怎会认识你口中白姓之人。” 何老先生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楚云寒,楚云寒立马噤了声,外祖父我错了,您请。 何老先生望着与自家孙女一般大的苏如锦,摇了摇头道: “不识。” 苏如锦看着老先生的面容觉得怪哉,真有人会和一个陌生人生的这般相似吗? “那老先生可认得家母舞阳侯外祖骁骑将军白泽?” 苏如锦想试图从这位老先生脸上瞧出异色,但见老先生闻言面不改色,没有一丝异样,但闻老先生回道: “不识,不过老夫十分敬佩白将军,骁勇善战气冲霄汉无所畏惧,守卫边疆让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楚云寒撇了撇嘴,原来外祖父恭维起来,马屁都可以拍成七彩的。 苏如锦闻言心中疑惑,当真是她多想了,此人与外祖父无关。 正巧此时大堂传来一阵喧闹。 但闻一道娇喝的女声响起。 “今个儿本郡主就要硬闯诗雅阁了。哼……想她苏如锦不过一个臣子之女,凭什么敢将她母亲舞阳侯,自本郡主母亲那里讨来的丹青国色,摆放在诗雅阁中任凡夫俗子观赏。” 这一句凡夫俗子彻底惹怒了争相前来预订诗雅阁的文人,让本就不喜嫣然郡主这个赝品的众人,更是嗤之以鼻。 不过是一方县令的庶出女,因着生了一张与明珠郡主有六分相似的面貌,机缘巧合下与长公主相遇,被长公主收为义女养在膝下讨了恩封成了郡主。 一个赝品还真当她麻雀变凤凰血统高贵成皇亲国戚了,居然大言不惭称他们为凡夫俗子,简直被骄纵的不知天高地厚忘记自个姓谁名谁了。 “鱼目混珠。” “桃代李僵。” “偷梁换柱。” “以假乱真。” ………… 众人顾及长公主府权势,不敢造次只能你一句我一句来发泄心中不快,句句暗讽嫣然郡主的身份,时刻提醒嫣然郡主莫忘记了自个儿的出身。 嫣然郡主眼瞧众人瞧她的神色变了,尤其还有人敢堂而皇之议论她羞辱她,众人瞧她的眼神多有鄙夷,她最在意的便是出身,娇嫩的面容逐渐扭曲面容狰狞怒不可遏抽出袖中母亲赐给她的九节银鞭,虚空一甩,紧接着便传来一道鞭子破空炸响的声音。 “放肆,汝等怎敢!” 众人纷纷朝着身着宫装、手持九节银鞭,将鞭子舞的噼啪作响的嫣然郡主瞧去脚底生寒不寒而栗,小门小户出来的果真上不得台面,他们多数为朝堂命官,嫣然郡主怎敢对他们挥鞭相向。 众人纷纷退后两步心有余悸的盯着嫣然郡主手中的九节鞭,这九节鞭若抽在身上不死也要半条命,节节带着闪着寒光的倒刺。 与此同时苏流云、付安邦、方刑和楚云澈四人一前一后进入凤阳楼。 “住手!” “胡闹!……咳咳” 一道严厉的女声自二楼响起,一道虚弱且带着威严的声音从大堂门前传来。 苏如锦看向一旁身着正红色宫装的女子,但见女子秀眉微凝面上闪过不喜,朝着一楼大堂走了下去。 女子身后跟着数身着劲装的侍女,各个腰间都佩戴着佩剑。 嫣然郡主瞧见来人眼底闪过妒意,扬起一张面白如玉的小脸,直视着朝她走来的安然郡主,挑衅一般将手中银鞭甩向一旁的琉璃柜台,但闻“哗啦”一声,琉璃柜台瞬间炸裂成碎片,连带柜台里的糕点尽数滚落在地。 “琉璃柜台三百两、玫瑰百果蜜糕一碟一两银子、阳春白雪糕一碟一两银子、桂花赤豆糕、葡萄奶冻糕、一品飘香梅花糕、什果马蹄冻糕、桂圆杞子糕各二两银子,飘云糕三两、黄金酥三两……共四百一十七两银子。” 苏如锦面上露出欢喜是大哥苏流云,通过人群朝着苏流云看去,正巧与苏流云的视线相撞,苏流云颔首示意,安抚的看了一眼苏如锦,当瞥见苏如锦身旁的楚云寒时,眼眸微闪。 第二十一章金鞭对银鞭 楚云寒与苏如锦两人一左一右趴在围栏上瞧热闹。 “端盘琥珀花生、蟹黄蚕豆、虎皮凤爪来。” 苏如锦绕有趣味的看着大闹她凤阳楼的女子,问她为何还有这闲情雅致居然瞧起了热闹。 嘿!实乃她惜命的紧,一来大堂中的女子手持让人胆怯的九节银鞭,二来能穿着宫装的人不是郡主就是公主,她还没猖狂到硬碰硬,再者言她不一定能硬的过对方。 她连花拳绣腿的三脚猫功夫都没有,若那人甩她一鞭子,得了有她受的,光那些个闪着寒光的倒刺就瞧得她眼眸发直,这一鞭子若抽在身上,定会要她半条小命。 楚云寒瞥了一眼兴致高昂的苏如锦,这女纨绔今日这般好说话了吗? 居然眼看着蒋云娇这个冒牌货在凤阳楼大闹,苏如锦变性子了?不对啊刚才还对他横眉怒目喊打喊杀的,实乃怪哉。 “嫣然休的胡闹,今日你这等行径若是被姨母知晓,定不会轻饶了你,还不快赔了银钱回公主府去,莫要失了皇家威仪。” 苏如锦将小二端来的吃食递了一份给楚云寒,没法子这厮的眼神太过火热,不过不是对她而是对她面前的吃食。 如若这厮能不计前嫌放下幼时之仇,她也可原谅这厮对她的迫害,放下对这厮的仇视。 她苏如锦不是不明是非之人,虽然这厮死不足惜,但是缘由因果还是因她而起,虽然作恶多端的原主不在了,可这欠下的债终究是要还的。 楚云寒接过苏如锦递过来的蟹黄蚕豆,捻起一颗放入嘴里,这死丫头还算有良心。 苏如锦满含八卦的眸子盯着楚云寒,询问道: “你我先放下成见,敢问云王世子那位又飒又威风的姐姐是谁?她为何敢呵斥那位手持银鞭的姑娘,我瞧那位九节银鞭姑娘眼神狠辣面容狠厉作风吗你也瞧见了比我还嚣张跋扈。” 楚云寒狐疑的看了一眼苏如锦,这死丫头又整什么幺蛾子。 初回京都的安然郡主沐凤她不识便也罢了,怎地还不认识与她并称女纨绔的嫣然郡主蒋云娇。 不过看在吃食的份上,他便善心大方告知她,管她作什么妖。 “衣着红色宫装又飒又威风的是魏王府的安然郡主,先帝亲封的,手持九节银鞭丢人现眼的是长公主义女嫣然郡主。 因相貌与已逝明珠郡主相似,被长公主当作明珠郡主养在膝下,万般娇宠养成了这不知天高地厚唯吾独尊的性子” 苏如锦边瞧着热闹边侧耳倾听,瞧着安然郡主英姿煞爽的风姿不由想起被他丢出凤阳楼的黑炭,感慨道同是魏王府出来的,为何沐阳与安然郡主相差如此之大。 但闻楚云寒继续言道: “虽然魏王是异姓王,但魏王妃是我皇家公主,安然血统存正,又是我大齐国唯一的女将军,虽然现在不是了,数月前被魏王自边关给绑回了京都,为了断了安然再回边关的后路,魏王求皇上收了安然的将军头衔和实权。 安然最是瞧不得你和将云娇这样横行霸道的贵族子弟胡作非为,若非安然看在长公主的份上,这会子蒋云娇那还能与她对持,真真是被姑母宠的不知所谓,不过是个赝品罢了。” 二人说话的功夫,嫣然郡主的九节银鞭朝着安然郡主招呼了过去。 众人万分敬佩看向嫣然郡主,果真是被骄纵坏了,也不睁眼瞧瞧对方是谁,岂容你这般肆意欺凌。 苏如锦一脸愕然的看向楚云寒,这嫣然郡主是想要以卵击石吗! 充当背景板的何老先生眼眸幽深的看了一眼苏如锦,眼神颇为复杂不过正在瞧热闹的苏如锦丝毫不知。 “看本世子作甚快看楼下,你瞧安然的金鞭,上打皇亲贵胄下打文武百官的先皇御赐金鞭。” 苏如锦连忙扭头瞧去,好家伙金鞭对银鞭,鞭鞭作响,凤阳楼不过开业一日,就要面临重新修缮的境地。 安然郡主面不改色,忽地抽出袖中金鞭迎着九节银鞭抽了过去,但闻哧哧声响,安然郡主手中的金鞭紧紧缠上嫣然郡主手中九节银鞭。 安然郡主手腕翻转猛地用力一把将金鞭收了回去,与此同时嫣然郡主手中银鞭脱手而出,身子踉跄不受控制整个人扑倒在地。 若是不合时宜,众人真想为安然郡主叫好。 安然郡主甩起金鞭将九节银鞭甩向半空,苏如锦一双眼眸紧紧盯着安然郡主的身姿,但见安然郡主挥动金鞭将半空中的银鞭抽成数断。 长公主府跟来的丫鬟婆子连忙上前将嫣然郡主搀扶起来。 只闻自家主子一声尖叫: “我的脸……我的脸……沐凤本郡主要杀了你。” 众人纷纷朝嫣然郡主瞧去,但见衣衫不整发髻散乱珠钗歪斜的嫣然郡主捂着面颊痛呼出声,殷红的鲜血透过指缝流了出来。 众人在仔细看去,一小块琉璃碎片此刻正嵌在嫣然郡主得以盛宠的面颊上。 众人皆叹自作孽不可活,若非刚才她自个抽毁了琉璃柜台,她怎会被琉璃碎片伤了面颊。 凤阳楼中充斥着嫣然郡主蒋云娇的尖叫和咒骂,辱骂之言不堪入耳犹如市井泼妇,让人咋舌。 “还瞧,还不快下去收拾残局,虽是沐凤误伤了蒋云娇,可她到底是在你凤阳楼出的事。” 楚云寒抓起一颗蟹黄蚕豆弹在苏如锦脑门上。 苏如锦剜了一眼楚云寒,指向人群中的苏流云几人道: “无需我这个弱女子出手,长兄自会处理妥善。” 楚云寒顺着苏如锦所指的方向瞧了过去。 但见苏流云、付安邦、方刑、云澈几人鬼鬼祟祟,原谅他这般形容几位贵公子,只因几人现在正…… “平郡王被嫣然郡主给惊着吓昏了过去,快派人前去义亲王府。” 处于癫狂状态的蒋云娇闻言,立马恢复了神智哑了声,众人这才发现苏流云几人的存在。 付安邦小声在楚云澈耳边嘀咕道: “睡上半日再醒来,告知你祖父义亲王,你是被嫣然郡主的九节银鞭给惊着的。” 一旁的方刑手中拿着一块琉璃碎片,询问道: “要不要流点血,毕竟嫣然郡主伤了脸,喏碎片。” 装昏迷的楚云澈身子一个哆嗦,很好他记住了方刑你很刑。 第二十二章 突然冒出来的老太君 平郡王被嫣然郡主惊着吓晕的消息铺天盖地迅速传遍了京都城。 弹劾嫣然郡主大闹凤阳楼、鞭打郡主、辱骂朝臣、惊吓平郡王的奏折堆满了皇上的案台。 事发当日义亲王亲率义亲王府亲卫军将平郡王接走,顺带绑走了嫣然郡主。 众人唏嘘不已,嫣然郡主这可真是作过了头,断送了自个儿的富贵日子。 义亲王世子英年早逝,世子妃殉情追随世子离去,只余下平郡王这一根独苗苗。 义亲王一手将平郡王带大,谁人不知平郡王那可是老义亲王的眼珠子,任谁都碰不得。 加之平郡王幼时得了一场大病,险些早夭,落得体弱多病,谁人见了不是躲着避着捧着供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平郡王。 凤阳楼丝毫未受影响,接连几日生意火爆,食客络绎不绝,凤阳楼的损失长公主当日便派人送了银两,并两幅名画。 苏如锦躺在摇椅上看着话本子,听着碧桃碧水几个丫鬟喋喋不休议论不停。 “京都城现在漫天传的流言蜚语全都是关于嫣然郡主的。” “你瞧你又给忘了不是,昨个儿义亲王刚上了折子撤了蒋姑娘的郡主之尊。” “长公主就没过问?蒋姑娘现在还在义亲王府府门前跪着赔罪?” “你们猜蒋姑娘一个小地方县令之女,为何能被长公主养在膝下收为义女,全凭她那张与明珠郡主相似的脸。 那日不仅她吓晕了平郡王,还自个作孽伤了她能得以盛宠在京都城横行霸道荣享富贵的脸。” “怪不得长公主直接弃了蒋姑娘,在贵人眼里蒋姑娘那张脸就是贵人的慰藉,一旦蒋姑娘没了这张脸,便也失去了她自身的价值。” “不过经蒋姑娘这么一闹,咱家姑娘倒得了便宜,现在众人议论的都是麻雀变凤凰经受不住贵气的小家雀摔下来一事,谁还记得咱家姑娘。” “你呀你都敢编排上咱家姑娘了,小心姑娘拔了你的舌头做下酒菜。” “不过要说这嫣然郡主也是作死,胆敢上凤阳楼大闹,也不知谁给她的底气。” “就是就是,那幅国色丹青是当年咱们夫人帮着寻找明珠郡主出动舞阳军,长公主对夫人的谢礼,什么时候成咱夫人讨的了。” “谈起明珠郡主,真是让人惋惜,你说这事儿也真是奇怪,当日一同去花神庙祈福的还有武成侯府的大姑娘梁思娇、二公主府的欣然县主、户部尚书府的二姑娘孙书兰,跟随侍卫众多怎地就明珠郡主被人掳走了,其她几位姑娘安然无恙。” “嘘!当年明珠郡主一事牵连甚广,死伤无数,就连驸马都被长公主一剑给刺死了。除了武成侯府的大姑娘有太后娘娘护着,其她几位落得那叫一个凄惨。” “当年二公主府的欣然县主若不是二公主抵死相逼,让长公主大发慈悲轻饶了欣然县主,怕是欣然县主也会落得和其她两位姑娘一般被削了青丝送去庵堂为明珠郡主祈福诵经的命运。” “欣然县主也是可怜,同是公主的女儿,因着二公主不得宠没有权势,只得了个县主之位。不仅如此还因着明珠郡主一事,被早早许了人家。据说是……对是边城知府的嫡子。” 苏如锦平日里放纵几个丫鬟惯了,几人也无所顾忌聊起闲话来。 苏如锦手中的话本子始终没翻页,听着几人讲着往事。 她们哪能知道啊,明珠郡主并没有死,当初在护城河发现的并非是明珠郡主。 不过当初作者只埋了伏笔,并未交待明珠郡主的去处,更没有写长公主收义女这事儿。 怪不得当日她询问楚云寒蒋云娇是谁时,楚云寒会那般看她,幸而楚云寒是个没脑子的,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守门的婆子疾步走来,碧桃几人瞬间噤了声,但闻婆子急切道: “姑娘老太君有请,速命姑娘前去前院。” 几个丫鬟瞬间放下手中活计齐齐看向自家主子。 苏如锦将手中话本放下。 吓! 苏府还有个老太君?作者没写啊,当初不是只交待了苏相幼时丧父少时丧母被族人收养,何时蹦出来个老太君。 几人见自家姑娘不明所以,连忙言道: “姑娘,你可忘了远在苏州祖宅的老夫人。” 苏如锦凝眉,碧桃见状伏在苏如锦耳边小声言道: “姑娘老夫人并非您嫡亲祖母,而是对相爷有养育之恩的同族婶娘,您叔祖母。” 碧桃发现自从姑娘上次受了重伤醒来,就忘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儿。 在碧桃眼中除了自家主子们其她人等皆是无关紧要人员,姑娘不记得也无可厚非,姑娘每日里繁忙,这等子人和事她记得便可,无需姑娘废心。 几个丫鬟立马为苏如锦梳妆打扮起来。 苏如锦不得不再次感概碧桃的贴心。 主院。 舞阳侯杏眼圆瞪,看着眼前秀丽脱俗温婉端庄花容月貌的妇人和一双与锦儿一般年岁的子女。 声色俱厉怒吼道: “苏伯均,这母子三人与你有何关系?” 苏相嘴角微张欲要解释,但闻少年朗声言道: “祁玉拜见父亲拜见母亲,母亲莫气,祁言与阿姊是父亲养在苏州祖籍的一双儿女,姨娘是父亲在苏州纳的贵妾,今随叔祖母一道回京。” 少年抬起与苏相八分相似的脸,只凭这少年的长相,谁人敢言他不是苏相的亲子,二人就差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了。 但见少女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虽与苏相不像但与一旁站着的妇人十足相似。 少女泪眼朦胧一双美人眼布满了孺慕之情,期望的看着苏相,樱唇轻启,声音宛如黄鹂鸟一般清脆悦耳道: “爹爹,如画终于见到您了。” 苏如锦赶来时正巧听见这位自称如画的姑娘喊她老爹,爹爹。 这神进展,苏府不但冒出来一个叔祖母老夫人,她还冒出来一个不知是姐姐还是妹妹的同父异母的姐妹。 “好你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苏伯均!怪不得你与我成婚多年不纳妾不收通房丫鬟,原来你早就背着我养了外室,都有了一双儿女。” 不提这一双儿女便罢,舞阳侯看着眼前的少年郎与少女,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第二十三章奸臣老爹的白月光 端坐在上首的老夫人生着一张慈眉善目的脸一脸慈祥好似娘亲挂在墙上的菩萨,衣着富贵打扮得体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手中盘着一串佛珠,让人远远瞧去倍生好感。 不过那双枯树皮般的眸子透着阴骘,让苏如锦知晓这老夫人不像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慈祥。 虽然面由心生,可是又有几人真的是面由心生表里如一的。 但闻老夫人一声怒斥: “白氏休得无礼,身为内子你岂敢对着伯均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贤淑母子是老身自苏州带来的,你不得不认,贤淑是老身嫡亲外甥女,亦是伯均的贵妾。 这些年来贤淑母子三人随老身在苏州祖籍,若非你们母女在京都城丢人现眼,老身怎会让祁玉和如画归京认亲。 相爷府的脸面都被你们给败光了,伯均是老身一手养大的子嗣,老身待伯均如亲子,岂能坐视不理看你们如此糟践他。” 苏如锦闻言心中嗤笑,不应该是表一套里一套的吗,怎地这般沉不住气,前脚迈入堂中,老夫人幽深的眼眸瞬间转到苏如锦身上。 眼神犹如毒蛇一般直射苏如锦面颊。 “还不跪下,丢人现眼败坏家门的东西,老身今个儿就替伯均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苏府的规矩。” 苏如锦抬首与老夫人对视,这老太太是打哪儿来的底气,这般对娘亲颐指气使又对她耀武扬威的,不过幸而这老夫人不是绵里藏针的主儿让人难以对付,越是这般撒泼打滚的越好应付。 “娘亲,这位得了失心疯的老夫人是谁?她怎胆敢对您大呼小叫的。 娘亲身为先皇亲封的舞阳侯位同一品官员,可是她能训斥的。 还有哪位衣着打扮狐媚勾人的妇人又是谁?身为人母就该有人母的样子,轻纱薄衣是想勾引谁? 呀这是自哪里寻来与爹爹这般相似的少年郎!可是来我苏相府攀富贵的。 这位哭的梨花带雨的姑娘可莫要在哭了,你不嫌哭花了妆容我相府还嫌晦气。” 苏如锦扶着正在气头上的娘亲安坐下,若论毒舌她也不差。 老夫人万万没想到苏如锦敢对她如此不敬,贤淑闻言袖中手死死攥紧,面上却是百般无奈款款深情的看着苏伯均。 苏祁玉只看了一眼苏如锦,对于苏如锦的话他充耳不闻,君子岂能拘于后院,他的对手可是他那位闻名京都的才子长兄苏流云。 苏如画轻咬朱唇,强忍着眼中泪珠滚落,一双美人眼此刻蓄满了水汽,好不委屈,就这般看着苏相来控诉苏如锦对她的羞辱。 苏如锦最是知道不叫的狗咬人最疼,趁你不备一击致命。 苏如锦率先发难。 “爹爹,您还愣着作甚,还不让人将这几人给轰出去。 莫不是爹爹你宅心仁厚,瞧她们老的太老,又是孤儿寡母的不忍心呢。” 端坐在上首的老夫人“嘭”的拍桌而起。 “忤逆不孝忤逆不孝,老身是你叔祖母。 贤淑是你庶母,祁玉和如画是你兄长和长姐。 伯均此等逆女该是送入家庙长伴青灯古佛,岂能留在府内容她不尊长辈,不友爱手足,胡作非为。” 舞阳侯闻言腾地站起身来。 “我看谁敢动我锦儿。” 苏如锦直勾勾的看着自家父亲,这老虞婆胆敢在她们母女头上撒野在相府上窜下跳,依仗着的不过是她父亲。 她还就不信了与娘亲举案齐眉相濡以沫恩爱有加的父亲,能为了一个婶娘和一双私生子女任她和娘亲被人欺辱。 “伯均,当初老身百般阻拦你娶这悍妇,奈何先皇有旨逼你娶这悍妇,你与贤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当年你高中状元答应婶娘迎娶贤淑进门。 谁知你游街之时被这悍妇瞧上,你可还曾记得你答应过贤淑的,永不负她。 贤淑多年隐忍带着一双儿女在苏州过活,她此番本不愿入京,是婶娘劝她入京寻你。 祁玉和如画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你作为父亲万不能不认祁玉和如画。” 舞阳侯闻言双眸赤红,一掌将身旁的茶几击碎。 “苏伯均原来你肯娶我并非你口中的与我两情相悦,而是先皇逼你,哈哈……外界皆言我归顺朝堂皆是因为我心仪与你,可是他们谁知是你先与我表心意的,为何你要骗我愚弄与我。 怪不得……怪不得你每年都要回苏州祖籍,怪不得你年年送超过礼制的节礼,怪不得你从未上缴过俸禄给府邸。 我原本以为你当官打点需要银钱,便从未与你计较过许多,没成想原来是你拿着你的俸禄我的银两来养你的青梅竹马你的一双儿女。” 苏如锦能听出娘亲话语中的悲戚与绝望,娘亲是爱爹爹的,比之任何人都爱慕爹爹。 难道她的奸臣老爹真的在苏州祖籍有一个白月光。 “爹,这妇人当真是您妾室?这一对男女当真是您子嗣?” 苏相面对妻女的指责与质问,艰难的点了点,不过并非她们想的哪样。 “好,很好,苏伯均,本侯要与你和离,锦儿跟为娘走,这相府不待也罢。 姜伯收拾行装,将我原本舞阳侯府的东西统统搬回舞阳侯府。 对了还有公中的银两府中本侯添置的摆设但凡能搬走的统统搬走,搬不走的统统毁掉。 还有将相爷这十几年从府中公中支出的银钱算出来,莫让相爷忘记归还。” 说罢也不给苏相解释的机会,直接带着苏如锦出了相府。 苏伯均连忙追了出去,奈何有舞阳军拦着,相府的护院侍卫可都是舞阳军充当的。 大当家有令,不许相爷靠近她,百步之内不允相爷的出现。 虽然不知两位主子闹了什么矛盾,但大当家的命令他们必须服从。 一时间堂中只剩下老夫人一行人。 老夫人冷哼一声: “走了才好,不用委屈你们母子三人,她不是要和离吗,便让伯均给她一封放妻书,直接将贤淑扶正。” 说着吩咐一旁的婆子道: “传信给族里,将白氏的名字从族谱划掉,写上贤淑的名讳,还有祁玉和如画的,这些年苦了你们母子三人无名无份。” 说着便将母子三人招到近前。 “贤淑莫怪姨母这些年将你们母子三人安排在庄子上,姨母这般做是为了保全你们。 先皇在位期间无人敢撼动那悍妇,如今好了伯均位及宰相,无需在顾忌悍妇” 第二十四章烧烤虏获众人心 付安邦、方刑、楚云澈面面相窥,看着眼前的烧烤架不知所措。 旁边的铁架上摆放着各种新鲜的肉类,串类。 新鲜的猪五花被串在铁签子上,下面有一层薄冰,丝丝寒气形成水雾环绕在猪五花上。 上好的羊肉裹着艳红的酱汁,切成厚片的牛肉肥瘦相间色泽诱人,上面撒了一层不知是何物的小黑粒子,散发出独有的气味。 还有一排架子上放着各种贝壳类的食物,闻上去有些腥味,还有几种他们未曾见过的鱼类。 长长的触须光滑的身躯,被串在两根铁签子上,让人瞧上去还有些不适。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付安邦忍不住问道: “苏流云你这般便不地道了,你当真是感激当日我们三人为凤阳楼解围,来请我们用膳的?而不是借着用膳的名义来戏耍我们的。” 方刑皱着眉:“这都是生的,难不成让我们茹毛饮血。” 楚云澈轻咳两声道:“这被称作烧烤架的东西是来煮这些食物的吧,只不过为何还没上锅。” 苏流云看着三人的异样,想起当时他在如锦面前的窘迫,看吧不止是他,这几位和他一样见识短浅,不知为何心情突然愉悦起来。 苏流云招来了凤阳楼的小二,让其为几人烧烤。 当小二熟练的将早已备好燃烧过的果木炭放在烤架之中,几人心道这是要什么操作难道要边做边吃? 当小二将新鲜的猪五花肉串羊肉串架在火上烤时,三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暗道这还能吃吗。 当小二手中的肉串烤的滋滋冒油,散发出烤肉独有的香气几人不由得眼眸发亮,这是什么神仙味道。 他们齐齐看着小二的操作,但见在小二神奇的操作下手中的肉串开始发生了变法。 肉串被炭烤逼出了肥肉多余的肥油,滴滴肥油掉落在果木炭上发出劈啪作响的声响,紧接着果木香混合着肉香的气味充斥在众人之间。 小二将桌上泛着红光的酱汁刷在烤肉串上,瞬间香味提升了一个档次,果木香肉香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酱香混合在一起让人食欲大增,三人以为马上可以入口时。 小二开口道: “贵人们可食辣。” “食” 三人连忙点了点头,但见小二将孜然粉、辣椒、面白芝麻洒在肉串上,刚才他们以为已是香到了顶点,没成想这三样东西撒下去,烤肉的味道噌一下提升了数倍瞬间香气逼人。 三人口中不由得分泌出口水,只见小二将色泽焦黄带着闪闪油光的烤串翻烤了几次,终于在三人渴望的眼神下将烤肉串放在几人面前的盘子中。 付安邦迫不及待拿起一串将烤肉送进嘴里,瞬间眼眸发亮,这烤肉很嫩不像他以往吃过的肉又干又材。 肥瘦相间的肉各个部分各具口感,瘦肉的部分鲜嫩咸香肥肉的部分被烤的焦滋滋的,不像他以往吃的肥肉又肥又腻。 这一口咬下去瘦肉的肉汁肥肉焦滋滋的油,混合着辣椒、芝麻、孜然、酱汁、果木熏烤过特有的香气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满口清香肉汁四溢。 虽然很烫很热,可真的很美味,谁来告诉他这是什么神仙吃法,为何这肉还能做出这种味道。 猪五花也就罢了猪肉本来就没有特殊气味,为何往日里他避之不及膻气十足的羊肉做出来都这般好吃。 甚至比这猪肉还要软嫩滑爽口感饱满,膻味神奇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恨不得咬掉舌头的烤肉香气,羊肉串更有嚼劲肉质弹牙更加鲜美。 “流云你太不地道了,这般美味为何现在才拿出来。” “就是就是,山珍海味小爷我吃多了,这般美味还是生平第一次吃。” “咳咳。。这远比珍馐美馔好吃数倍。” 几人吃的酣畅淋漓,不一会桌面上只剩下铁签不见一粒肉。 苏流云但笑不语,吩咐小儿换上铁板将生蚝、扇贝烤上。 几人先是疑惑道: “流云此物可是喂畜生的,人当真能食?不如在端些肉串上来,这些就撤下去可好。” “方刑所言极是,还有那牛肉还未烤上,不如烤来吃。” “咳咳,不如让小二将这贝类烤了,若是不能食,流云怎会安排,你们可是忘记刚才嘴里的美味了,不妨期待一番,说不定有意外之喜。” 烤肉的香气口齿留香,他们怎会忘记,不过依旧颇为担忧的看着铁板上的贝类。 还有那惊人长着长触须的海鱼,这等骇人的东西当真是人吃的。 不一会铁板升温,放置在铁板上的贝类开始散发出淡淡鲜香,贝壳中的肉溺出奶白色汁水。 小二见此,将一勺蒜蓉酱均匀的铺在上面,蒜蓉酱和扇贝肉生蚝肉瞬间碰撞出海鲜烧烤独有的滋味,还皱着眉的几人不由得咽起了口水。 他们收回刚才所说的话,眼眸一眨不眨盯着铁板上的扇贝生蚝。 小二手中不闲着,在铁板上淋上油,将鱿鱼放在铁板上的那一刻,传来滋滋啦啦的声响。 升起一股青烟,小二拿起铲子按在鱿鱼上,瞬间鱿鱼多余的汁水被逼出体外,翻转几次刷上秘制酱料,在众人专注的眼神下,白嫩的长触须海鱼瞬间变成酱褐色。 鱿鱼裹上浓郁的酱汁,爆出浓浓的鲜香气味,小二如法炮制撒上辣椒面、孜然粉、白芝麻,铁板鱿鱼独有的鲜美炸裂开来。 恰在此时烤扇贝生蚝好了,生蚝扇贝肉吸收了蒜蓉酱浓郁的香气,二者散发出一股蒜香一股鲜香,吃进嘴里还有一丝丝清甜,甘肥味美,汤汁浓郁、肉质爽口。 生蚝扇贝进了几人的嘴里,但见几人又拿起铁板鱿鱼大口朵颐起来。 这味道这质感这鲜美,真真是鲜掉了众人的眉毛,为何这看上去骇人的海鱼,鱼肉不似他们往昔吃过的那般软绵,而是爽弹劲道的脆感。 当小二将牛肉放在铁板上时,已吃了八分饱的几人不由得暗暗期待,连不能吃的贝壳和骇人的海鱼都这般美味,那牛肉想必更加醉人。 小二问道: “贵人们想吃几分熟?三、五、七分熟还是全熟。” 苏流云见三人不解,解释道: “一分熟的牛肉近生,牛肉在铁板上正反两面各加热片刻便盛出,此时的牛肉锁住了牛肉的湿润度,使外部肉质和内部肉质产生口感差,外层挂汁内里保留了生肉原始的口感,过于血腥。” “三分熟的牛肉切开两侧熟肉呈棕色,内里为粉中心为鲜肉本色,切开之后会有血汁渗出,口感鲜嫩,不过依旧血腥。” “五分熟牛肉半生半熟,牛肉部分为粉色夹杂着熟肉的浅灰和棕色,口感上比之前两者要好上许多,不会那么血腥。” “七分熟牛肉内部为浅灰棕褐色,内里极少呈粉色,肉质鲜美口感厚重咀嚼感增强。” “全熟整块肉整个烤熟,口感比之前面几种较差,肉感稍老嚼劲浑厚。” 三人闻言异口同声道: “七分熟。” 他们还接受不了带着血丝的肉,想想便觉恶心。 正在此时,苏相贴身侍卫终于从国学辗转数地在凤阳楼找到了自家公子。 “公子大事不好了,老太君不知从哪寻来母子三人说是老爷的妾室和子女,夫人一气之下携姑娘回舞阳侯府了,势要与老爷和离。” 第二十五章被搬空了的相府 “舞阳候要和苏相和离?” 付安邦几人好像听到了天方夜谭,这怎么可能,身为女子谁不羡慕舞阳侯,苏相洁身自好府中无侍妾无庶出子女,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苏相和舞阳侯的感情情比金坚,这是因着何故会闹到和离的地步,不该啊。 苏相府苏老夫人看着空荡荡的相爷府傻了眼。 “还请老夫人起身,您身下坐着的金丝楠木祥云仙鹤交椅是我们侯爷置办的。” 苏老夫人一时愣住,几人见状顺手将人给抬了起来,将老夫人身下的椅子抽了出来,当着苏老夫人一行人的面搬空了堂中最后一件物件。 她们刚才来时堂中物件摆设繁多,还有许多价值连城的玉器,现在整个堂中无比空荡,只余四面墙一根梁。 “叔祖母这……” 苏如画看着空荡荡的相府,心底陡然升起了家徒四壁的错觉,可是这好像不是错觉啊,现在苏府除却主要建筑外其它的什么都被搬空了。 “你们干什么?住手。” 但见一群犹如罗刹的汉子们,手中拿着铁锹在铲大理石地板。 其中为首的大汉声音颇为粗狂道: “凡我舞阳侯府的物件能搬走的搬走,搬不走的毁掉,还请诸位移步院中凉亭,我等若伤到无辜,按我们侯爷的话来讲就是……” 老夫人几人询问道: “就是什么?” 汉子们齐声回到。 “活该!”声音嘹亮震耳欲聋。 苏老太君手指微颤整个人微微发抖,显然处在怒极状态。 “这个毒妇她岂敢如此欺辱相府,老身要告御状。” 汉子们相视一眼,挥起手中铁锹齐刷刷朝着大理石地板砸了下去。 “砰……砰……”一声接一声响起,扬起尘烟呛得老夫人等人连忙退了出去,几人来到屋檐回廊下,一片落叶随风卷起落到了光秃秃的院中。 “如画,叔祖母可是记错了,我们进来时这院子中分明栽种了许多奇花异草的,现在怎地光秃秃的了。” 老夫人没记错,新翻过的土地告诉众人这里曾花团锦簇,不过现在被人给连根挖走了。 苏如锦震惊的看着舞阳候府,半响迈不开步子。 僵硬的扭头朝着她娘舞阳候瞧去,咽了口口水,不敢置信道: “娘,这当真是您的府邸。” 舞阳候牵起苏如锦的小手,安抚道: “锦儿娘知道你自幼在相府长大,一时挪了地方肯定有诸多不适,别怕锦儿有娘陪着你。” 苏如锦闻言点了点,紧接着又摇了摇头,解释道: “女儿没有不适,只是女儿没想到娘的府邸这般金碧辉煌。” 说着指了指金灿灿的牌匾:“娘,舞阳候府这牌匾可是金子做的。” 舞阳侯颔首道: “金子做的,不光牌匾是,就连咱府邸各个院中的匾额都是金子做的。” 苏如锦突然发现她一点都不了解她娘,她知晓的只是原作者透露出来的,苏如锦认真的看着舞阳侯。 “娘亲你告诉女儿您是不是很富有。” 舞阳侯认真的想了想,她应该算是很富有吧,她有半国库的奇珍异宝名贵书画孤本真迹,还有她做山匪时抢的成箱成箱的金银玉器,还有她名下抢的那些狗官的地契房契铺子。 对,她最大的财富还是她的风云寨,她老爹给她留的金山。 是真的金山,有一条金矿不过她没开采,一来她不缺钱,二来爹说这是他们父女的后路,实在是穷到吃不起饭的时候可以挖上几块金疙瘩。 点了点头:“算是吧。” 苏如锦殊不知她娘口中的算是吧,是算到了什么程度。 等母女二人进了舞阳侯府的大宅,苏如锦才知她刚才大惊小怪了。 这厢苏如锦还未从壕无人性的舞阳侯府震惊中回过神来,便瞧见舞阳军们搬着眼熟的物件,一件一件往院中摆放。 一边放还有人一边唱道: “翡翠屏风一件、白玉花瓶一对、金丝楠木案几十件……湖中景湖锦鲤八十尾,君子兰三十株……宣纸五百一十七张……” 不一会前院中便堆满了各色物品,有些苏如锦无比熟悉,比如那一大段的汉白玉石栏杆她记得好像是苏府后院花园回廊上的。 那独具特色赤红的琉璃瓦她记得是父亲院中房檐上的。 看着摆放不下的前院,娘亲这是真真的搬空了苏相府。 当苏流云一行人来到苏相府时,差点没将一双眼珠子惊到地上。 原本苏相府一左一右威风凛凛的石狮子现在还剩一只,剩下的这只嘴里的金石球还被人给取了出来,可能取时过于暴力,石狮子的上下额都生了缺口,画面说不出的诡异。 原本朱红的大门此刻也不见了踪影只剩被凿的千疮百孔的门框,不知这伙贼人有多猖狂,光天化日之下连相府门槛都被给搬走了。 不仅如此当年先皇御赐的牌匾不知哪个胆大包天的给顺走了,只余下孤零零的几根钉子摇摇欲坠的在哪悬挂着。 “叮铃”这下子好了,连钉子都忍受不住这般屈辱自我堕落了。 “苏流云你家遭贼了?苏府的牌匾呢?何人这般大胆连御赐之物都敢偷。” 几人来了有一会了,空荡荡的相府无一人出来迎接,寂静的可怕。 苏如锦指着一堆物件中的苏府牌匾一时语结。 “娘……这牌匾也是您置办的?难道不应该是先皇御赐的吗?” 舞阳侯这才瞧见落在一角的相府牌匾,眉宇微凝。 “谁干的。” 其中一位大汉站了出来,面呈绯红,语气讪讪道: “大当家的属下有罪,一时拆顺手了,连牌匾也一并摘了,属下这就送回相府。” 舞阳侯凝视了半响苏府牌匾,苏如锦本以为娘亲是在暗自神伤,正想上前相劝,谁知娘亲肩膀突然抖动起来,莫不是娘亲情不自禁暗自垂泪,谁知还未等她靠近,便听见娘亲毫不掩饰的笑声,但见娘亲满面春风丝毫不见悲色,夸赞道: “干的不错,赏。” 正在御书房中与皇上大眼瞪小眼争执不下的苏相丝毫不知,苏相府已成了一座空府,连他引以为傲为国效劳鞠躬尽瘁换来的御赐相府牌匾此刻正孤零零的躺在舞阳侯府杂物房一角。 第二十六章 凤阳楼生意蒸蒸日上 苏如锦悠哉的跟着自家娘亲在舞阳候府中过躺平的米虫生活。 她的奸臣老爹每日雷打不动前来舞阳候府报道,虽然没踏进过府门半步。 自家兄长苏流云搬回了国学,每日里她负责做美食来犒劳自个儿和娘亲,娘亲则负责派人时刻关注着苏相府的一举一动。 凤阳楼的生意蒸蒸日上,苏如锦每日看着姜一派人送来的账本笑得合不拢嘴。 “昨日一千一百三十七两,今个儿一千五百两。” 因着特色雅阁的火爆,许多一次没订到雅阁的食客们写了联名书让凤阳楼以竞争的方式来拍卖雅阁预定。 本该十两的预定银,直接让食客自个儿哄抬至百两,即便如此还有不少人争破脑袋砸银子来争取预订权。 他们这些没去过的人没法子啊,不得不卯足了劲的争取。 实在是那些去过的人太过可恶,在他们面前洋洋得意不说,还不时蹦出一句李大家的诗、苏大家的词来刺激他们,还在他们这些人面前侃侃而谈柳大家的字白大家的画。 “梁兄可曾见过白大家的真迹,色彩浓厚所画之物栩栩如生,尤其山间霸王、虎,让人一眼瞧上便觉呼啸声穿耳而过犹如见着实物,实乃神迹。” 别人绘声绘色的炫耀,他们是一句也插不上话啊,从而文人之间形成了鄙视链,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不是,不能屈居人下的心理与日俱增,官场上比不过便罢,这银钱能解决的事儿最起码得取胜一次不是。 武将之间还算和谐,没去过的被去过的说得心痒难耐抓耳挠腮,尤其是众人谈论兵器上手时的快感。 “那把偃月刀据传闻是前朝战神云将军之物,重达百斤历经几十年刀锋依旧锋利泛着冷冷寒光充满弑杀之气,握在手中威风凛凛舞起来虎虎生威。” 听着旁人的叙述,他们甚至能想象到兵器拿在手中的重量和手感,甚至能想象到兵器在手中舞出的快感,不行别人能体验绝世兵器他们为何不能去试试。 往昔是有钱没地方使,现在有机会谁不愿去看上一看摸上一摸。 武将这边竞争相对小些,商量好一般今天你来明天我来,虽然有时有一两个刺头来硬抗一下,不过竞争银一般不会超过五十两,这是他们的底线。 他们还要点上一桌凤阳楼的特色美食,尤其是一开始无人问津,后来连皇上和老义亲王都赞不绝口的海鲜,成了众人的心头好。 一来海鲜确实无比鲜美,二来这滋味他们平生第一次吃,凡新鲜的东西都有那么一段时间的火热期。 美颜区的膳食是每日里补给最多的,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这女人都舍得花费保养的银两。 来凤阳楼用膳的夫人少,一般皆是预订膳食让府中奴仆来取。 京都城甚至引起了一阵互送膳食的风潮。 苏如锦不得感叹古人玩的花。 今日李夫人送颜夫人桃胶养颜汤明日徐夫人送娘家嫂夫人雪蛤膏。 互送膳食成了京都城的风雅。 苏如锦合上账本,暴富离她越来越近,她甚至还打算在大齐境内开几家连锁酒楼。 衣食住行,食她涉猎了,衣她就不敢了,饮食尚可瞒天过海出新花样还算正常。 若她学别的穿越女那般魔改衣衫,她怕不是嫌自个儿活够了。 除了酒楼她还可以开连锁客栈,比如某家某客。 出行方面她还没打算涉猎,毕竟这不是现代出行工具种类繁多。 现在她所处的时代,除了骡子就是马当然还有牛车和人车了。 不过现在最为主要的是填饱肚子,她饿了。 苏如锦端着刚做好的凉皮,呼哧呼哧大口嗦着,在家关禁闭的那些年她可是跟着各大平台美食博主学会了很多美食。 比如当年火出圈的凉皮。 舞阳候嘴角沾上了蒜泥和红红的辣椒油,咽下口中筋道的面筋,开口说道: “锦儿,这东西可当真是用白面做的?。” 苏如锦将碗中最后一根凉皮下肚,满足的端起冰镇鲜榨果汁一饮而尽,酸酸甜甜冰冰凉凉的口感,瞬间解了红辣子油的辣感,十分满足回道: “当真是白面做的,女儿还给它了一个优雅的名字,凉皮! 这东西外形优美犹如上佳的美玉,有着丝绸锦缎一般的柔软,吃进嘴里又是一种滑溜溜的口感,冰冰凉凉十分爽口,裹上这红辣子油撒上蒜泥汁水切上细细的黄瓜丝,舀上一勺芝麻酱、花生碎、滴上几滴芝麻油,倒上少许酱油、少许醋,放入筋道的面筋,这么一搅拌蒜泥汁水的辣味、黄瓜丝的清香、辣椒油的香辣、芝麻酱的醇厚酱香混合在一起,清爽的香气立马窜了出来,酸酸的辣辣的清香溢满了整个口腔。 娘亲滋味如何?可还合心。” 舞阳候看着二人面前空空的碗,当然合心了,正欲夸赞女儿几句,便见盯着相府的探子来报。 “禀侯爷,现在外面皆在疯传相爷有外室并有一双庶出子女一事,还言侯爷您善妒不接纳相爷妾室与庶出子女,甚至欺压霸陵相爷,还将相府洗劫一空。经属下查实,此传言是从相府传出来的。” 苏如锦起身端起一旁没动过的凉皮,言道: “相爷从下了早朝便在府外候着,还未用膳,你将着凉皮给相爷送去,并将今个儿你听到的传闻给相爷复述一遍,莫忘了告知相爷这传言是从相府传出来的。” 受到自家闺女亲手做的凉皮时,苏相鼻头一酸,还得是他生的。 不过接下来随从的话让苏相变了脸色,往昔都要在舞阳候府门前待到宵禁的苏相,立马吩咐车夫打道回府。 苏流云面色微寒看着他眼前大放厥词的武成侯府嫡次子梁凡。 梁凡好似看不懂苏流云即将暴走的神情,依旧喋喋不休犹如该死的蚊蝇一般,在苏流云耳边嗡嗡作响。 “我道是这世间男子哪个不是有三三两两的红颜知己,为何唯独咱们苏相大人这般情深。原来是某些山里出身的悍匪嫉妒成性,仗着一身武艺来磋磨府中妾室和庶出子女。甚至抹灭他们的存在将人给囚禁在祖籍,真真是悍妇当道。” 第二十七章 苏府不能惹 “禀大当家的和姑娘,今日苏老夫人以相府的名义带领众人前去凤阳楼订了雅阁吃食了一顿共花费二百一十七两白银。” 苏如锦和自家娘亲正在挖着古代自制冰淇淋吃的起劲,但闻来人禀报,母女二人同时放下手中琉璃碗。 “可付了银钱?” 来人言道“未曾,苏老夫人报了相爷的名讳,幸而姑娘先前有交待,姜掌柜的将苏老夫人一行人给扣押在凤阳楼。” 苏如锦早就料到苏老夫人会过不得相府清茶淡饭的日子。 不出两日必会打上凤阳楼的注意。 毕竟被娘亲搬空了的相府怕是连一百两银子都掏不出来。 过惯了富贵日子的苏老夫人一行人怎会受的住清茶淡饭。 父亲的俸禄还要等几日才会发放,即便有父亲的俸禄,区区奉银怎会够他们挥霍。 相府名下无产业,当初相府的产业可都是娘亲的,现在娘亲收回了产业,相府的一切开支全靠奸臣老爹的俸禄。 娘亲这几日已派人将苏老夫人一行人的底细给摸了个七七八八。 苏老夫人此次进京可是没带多少银钱,毕竟来相府那还能用的着苏老夫人自个儿花钱。 不仅如此贤淑母子所带银两这几日被苏祁玉花费的亦是差不多了。 苏祁玉是个善于交际的主儿,且又出手大方。 不过几日的时间,便凭借相府二公子的身份结交了京都城几个贵公子哥儿。 甚至还搭上了楚天离和贵郡王。 加之追随而来的苏老夫人的大儿子苏伯均一房吃喝用度全靠苏老夫人。 仅仅两日苏老夫人带来的银钱便被用了个七七八八,所剩银钱还不够苏伯言逛青楼的。 这苏伯言也是个极品,此番入京除了正房夫人和三个嫡出子女之外,还带上了三名小妾,即使这般初来京都的苏伯言依旧将京都城的青楼差不多逛了个遍。 “人在何处?可还在凤阳楼押着。” 来人回道: “被相爷赎了回去,这是相爷抵押在凤阳楼的玉佩。” 苏如锦看着娘亲伤神的接过玉佩 舞阳侯看着手中颇为丑陋的玉佩陷入了沉思,一模一样的玉佩她也有一块,是苏伯均亲手雕刻的,她嫌弃丑将玉佩给贴身藏了起来。 为何现在看到苏伯均的这块玉,她会心酸酸的。 “继续派人盯着。” 苏相府。 “放开,苏伯言你莫不是以为这是在苏州,老夫人知晓了定不会轻饶了你。” 贤淑一声怒喝,抱着她细腰的苏伯言并未松开一双作乱的手。 而是在贤淑耳边威胁道: “表妹你和母亲打的什么算盘我心里一清二楚,不过表妹最近我手里却了银钱,可否给表哥几两银子。” 贤淑眼眸之中闪过狠厉之色,迟早有一日她会砍下这双作乱的手。 贤淑从荷包中掏出五两银子丢在苏伯言面前。 “滚!” 苏伯言将银子收入袖中,神情闪过一抹忧伤,不过片刻便恢复往昔浪荡不羁的神色。 贴在贤淑耳畔说道: “苏伯均能位及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是这般好骗的。 你和母亲趁早收手,莫要害人害己。祁玉和如画我会带他们回苏州。” 说罢便转身离去。 贤淑的目光犹如毒蛇一般死死盯着苏伯言离去的背影,她不会让任何人破坏她和伯均。 苏相府公子打了武成侯府二公子的消息像长了翅膀飞一般的传遍了京都城的大街小巷。 众人唏嘘不已,武成侯府可是当今太后的母族。 御书房中,昏迷不醒的梁凡被人无情的放在大殿中。 武成侯跪在一旁,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道: “圣上,老臣要状告苏相逞子行凶将老臣之子打的半死不活没了人样。” 苏相在一旁站着,撇了一眼在昏迷中的梁凡。 还是流云打的轻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知悉。 后宫祥宁殿。 武成侯夫人哭天喊地道: “姑母,您可要为你孙儿做主啊,苏相之子在国学欺凌凡儿,不仅出言羞辱凡儿,还将凡儿打至昏迷不醒。 姑母不晓凡儿昏迷中还时不时喊我错了我错了,姑母,您一定要为凡儿做主啊。” 身着凤袍满头青丝保养得宜的太后缓缓睁开眼眸,眼中皆是嫌恶,看了一眼武成侯夫人。 “闭嘴,吵的哀家脑子痛。哀家交待过你多少次,现在正值敏感时期,你们不为哀家想想难道也不为郡王想想。 苏相可是能轻易得罪的。” 撒泼打滚的武成侯夫人瞬间噤了声,小声嘀咕道: “辰儿已贵为郡王,可是臣妇能担心的。 姑母,不仅仅辰儿是您孙儿,凡儿亦是啊,您不能为了辰儿的大业就不顾及我凡儿啊。” 太后扶额,她当初怎地就给武成侯府选了怎么一个目光短浅的主母。 她一直知道徐氏恨她抱走了辰儿,连带着对辰儿这个亲生子都恨上了。 “闭嘴,你可知现在京都最风火的酒楼是谁开的。” 徐氏当然知晓了,舞阳侯开的,不过那与她有何干系。 太后看着徐氏呆滞的模样有气无处使。 “你可知道保皇党的领头人是谁?” 徐氏亦是点了点头她怎会不知,不就是苏相。 徐氏不明白苏相与太后那是死对头,太后为何不趁此机会打压苏相。 太后又言: “你可知道前段时间禁城的搜查令?” 徐氏亦是点了点头,她怎会不知,不就是苏相的女儿丢了,苏相求的搜查令吗。 太后看着徐氏越发生怒。 “那你可知道全城有三千人地毯式搜索苏如锦的下落。” 她怎会不知,连武成侯府都没放过,不过这与凡儿挨打惩处苏流云有何干系。 “既然你都知道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苏相不能惹,现在还不能惹你可懂。” 徐氏表示她不懂,为何不能惹,您贵为太后,大齐最尊贵的女人,还有您不能惩治的臣子。 不过是看她凡儿无用罢了比不得贵郡王。 若是今个儿被打的是贵郡王,太后怎会让她隐忍。 说不定早将苏相府的公子给关押在天牢中了。 第二十八章赔了夫人又折兵 任凭太后说干了口舌如何相劝,徐氏都是一副我就知道太后娘娘不会帮我的神情。 依旧使着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徐氏出身低微,奈何架不住她有一个首富的爹。 太后当初瞧上了徐氏一族的财富,所以才给武成侯选了徐氏。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徐氏会是这般德行,初见时还好,长得一副福相乖巧懂事。 可是谁知那都是徐老太爷让徐氏装出来的,等徐氏诞下辰儿就彻底放飞了自我,所有的脾性都爆了出来,她悔之晚矣,只能时常敲打,谁知徐氏是个没脸没皮的主儿。 嘴里百般答应,背过身去该干什么的还是干什么。 “闭嘴,你回侯府等着,哀家会给凡儿一个交代。” 徐氏立马止住了眼泪,谢恩道: “多谢姑母心疼凡儿。” 拍拍屁股起身,临走时不忘说道: “徐府的例银昨个儿抬进了武成侯府在臣妇院中放着,臣妇本想派人给郡王送去,奈何今个儿出了凡儿这事。臣妇无心顾及其他,待姑母何时为凡儿做了主,臣妇何时派人将银子给郡王送去。” 太后望着徐氏离去的背影,手中的白玉茶盏砸落在地,蠢妇学会威胁她了。 “宣贵郡王进宫。” 武成侯夫人出了祥宁殿原本浮夸得意的神情瞬间变了,眼神精明神色清冷。 御书房中,武成侯气结的看着不要脸的苏相。 什么叫他儿欠打,什么叫他若是在场梁凡就不是这般下场了。 “圣上啊,您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谁……苏伯均。” 武成侯这厢正在喋喋不休,一本加厚的奏折对着他的脑袋砸了过来,直将他砸的头昏眼花,待看清上面写着苏伯均的名讳时,当下眼眸圆瞪怒火冲天。 真当他武成侯府是泥捏的不成,小的打小的,老的打老的,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苏相两手一拱不理会欲要用眼神撕碎了他的武成侯。 “臣要弹劾武成侯纵子行凶、欺压百姓、强抢民女、收刮民脂民膏,强夺百姓田产。” 武成侯颤抖着手指着苏伯均。 “你休要诬陷我儿,明明是你府上公子将我儿打成这般模样。” 苏相给了武成侯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一言不发的皇上终于慢悠悠开口道: “苏爱卿你可有证据。” 武成侯梗着脖子看着苏伯均,对苏相老儿你可有证据。 苏伯均面上浮现瘆人的笑意,这笑瞧的武成侯心底发毛。 苏伯均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武成侯手中的奏折。 拿着奏折的武成侯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这奏折不会是…… “臣有证据,且证据确凿,还要劳烦武成侯呈上去。” 苏伯均话音刚落,武成侯身子微颤,是怕的也是气的。 苏伯均!你这是要老夫亲手呈上自家孩儿的罪证,够狠毒。 “怎么侯爷这是不敢了?” 苏相绕有恶趣味的看着武成侯,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这些证据只不过他顺手查证的,已做用来推翻太后其中的一小小部分。 “呈上来!” 皇上发了话,武成侯不得不将奏折上呈,忐忑不安,自家的孽子何德行他这个当爹的怎会不知。 当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黑,武成侯恨不得背起梁凡滚回府去。 “嘭” “嗯……” 这次是奏折砸在了心口窝,武成侯不敢呼痛啊,只能发出一声闷哼。 “给朕念出来。” 皇上的眼神冷的让武成侯打了个哆嗦,这才是初秋。 武成侯颤颤巍巍的打开奏折,当看见奏折上一笔一划记载清晰时间地点年月皆有的证据时,武成侯恨不得将昏迷中的梁凡打醒。 逆子啊逆子,你这是坑爹呢! “大齐二十三七月初七年武成侯嫡次子梁凡强抢袁秀才之女……梁凡霸占朱员外城西三进宅院……侵占太平村水田一百零七亩……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越读皇上脸越黑,苏相越舒心,武成侯的声音越打颤,读了还未一半,整个人大呼饶命。 冷汗打湿了背脊,这个逆子背着他居然干了这么多蠢事,有那怂胆做,怎地没那本事擦干净屁股,留下把柄让人拿捏,蠢货,都随了他娘连他半个脑子都没长! 皇上震怒的声音传来。 “饶命!谁来饶恕百姓的命!拉下去斩了。” 武成侯瘫坐在地,苏相适时站了出来。 “皇上息怒,虽武成侯府二公子的确该死,但臣认为与其斩了二公子,不如让武成侯府弥补二公子所犯之罪。 霸占的房产还回去,强娶的小妾可扶正,侵占的田产还给百姓,当然这几年的损失武成侯府是要补偿的。” 武成侯感激的看了一眼苏相,他膝下虽有两个儿子不假,可大儿子自出生起便被太后抱走养在膝下,唯有小儿子是在他身边长大成人,虽恨其不争气,可他万是不能看着小儿子被斩。 “臣立马吩咐下去,按相爷所言。还望皇上饶臣逆子一命。” 苏相又继续言道: “不过梁凡此事若是处理不妥,恐怕会引起民怨,恐有损皇上圣誉。” 武成侯微怔,枉他刚刚还打心底感谢这贼人,还是要至他儿与死地。 苏伯均话锋一转接着言道: “皇上为武成侯府担如此之大的风险,武成侯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武成侯立马心神领会,连连言道: “苏相所言甚是,臣之逆子所犯之罪不可饶恕,臣愿捐献五万两白银给朝堂以作民用。” 皇上闻言微不可查眉心微拧,少了些国库空虚他这个皇上着实穷啊。 “那还是斩了吧,恕臣刚才多言,皇上的圣誉可是区区五万两能弥补的。” 武成侯这会子的心情上下起伏,苏贼这是寻他开心呢,咬了咬牙道: “十万两白银,再多臣拿不出来了。” 皇上微颔首。 苏相一想到前几日皇上以国库空虚,边关将士要备冬衣等等诸多理由,打他女儿凤阳楼主意这事儿,觉得武成侯出的还是少了些。 他这个做官的被压榨也就算了,万万不能牵连他家小啊。 苏如锦若是知晓肯定捶胸顿足,爹呀您千万别拦着,女儿正没头绪给皇上送银子,做皇上坚实的钱库,让皇上不能随便动她也不敢动她。 苏相的魔音又在武成侯耳边响起。 “皇上的圣誉岂止是十万两白银可弥补的。” 皇上剑眉微挑,苏爱卿十万两足够了,人吓跑了一个子儿都没有。 第二十九章 摄政王翻墙寻我来做饭 武成侯的心在滴血,看着昏迷中哼哼唧唧的逆子,咬咬牙跺跺脚捏了捏衣角,咬切齿的看着苏相。 “臣愿捐献十五万两白银,再多皇上还是砍了臣的逆子吧!” 还未待苏相在欲开口加价,皇上大手一挥发了话,让武成侯带着梁凡滚回武成侯府凑银子去。 宵禁之前将银子送到户部,不过梁凡这辈子算是毁了,逐出国学终生不得参加科举不得入朝为官。 待武成侯哭丧着脸走后,苏相两手一摊道: “圣上臣多年的俸禄可该还给臣了,圣上也是知晓,臣的夫人因着误会臣有不轨之心,已搬离了相府。现在臣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夫人不再过问微臣的衣食住行,臣现在身无分文。” “苏爱卿,你要为朕分忧啊,区区银钱岂能毁了你我君臣之间的情谊,苏爱卿听朕一句劝,与其在朕这儿浪费功夫,不如去求舞阳候原谅。还有你那庶子近几日蹦跶的欢了些。” 苏相嘴角抽搐,一脸怨念的看着皇上,世人皆叹他苏伯均独得盛宠,是皇上近前的大红人。 可是谁能知晓他的苦楚,新皇登基第一年发生雪灾国库空了大半户部尚书天天上请奏折户部缺银。 是他掏出家底默默付出,是他拿着相府的出息瞒着夫人充盈国库,是他数年靠着夫人度日将俸禄奉献给新皇的大业。 你天子暗中养军,让我这个臣子跟着操心也罢,万万不能死命的剥削啊! 还有那对子女是不是他的还要另说,虽苏祁玉与他有六分相似,可他总觉得其中有诈。 少年时他与杜贤淑确实有过情意,可那并非男女之情,他确实答应过娶杜贤淑为妻,可那并非婶娘所言情投意合,而是形式所迫,他若不应,当年婶娘不会放他出苏州半步。 婶娘的心思他知晓,无非要将他与她们一房绑在一起,他并非忘恩负义之人,这些年对婶娘他们多有照拂。 派去苏州的人,快马加鞭此刻应该快到了。 苏相悠哉悠哉的出了宫,这次皇上的国库又能充盈一阵了,不会时刻惦记锦儿的凤阳楼了。 皇上此番能隐忍不砍了梁凡的脑袋,还不都是没钱闹的。 坐在马车上的武成侯一脚踹在梁凡身上,但闻梁凡闷哼一声。 十五万两白银啊,整整十五万两白银啊! 作孽啊! 明抢啊! 是夜月色皎洁,银白色月光透过竹窗洒在苏如锦愠怒的脸上。 身着中衣的苏如锦带着被人打扰美梦之后的怒气,看着对面隐在夜色中的楚穆。 “不知王爷夜不寐前来寻臣女有何要事?”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苏如锦凝眉莫非这厮又受伤了? 苏如锦心道明个儿定要娘亲加防舞阳侯府的防卫。 “本王饿了。” 依旧是冰冷毫无温度的语调,苏如锦很想拧巴了某人,您饿了难道摄政王府没有厨子? 难道摄政王府没有膳食,大半夜翻墙闯她闺阁来寻她做饭? 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若是摄政王没恩将仇报给她下毒,她还能自恋的认为这是摄政王想要撩她。 虽然心里万般不愿,但小命在别人手中捏着,不得不低头啊。 苏如锦压制着想要一巴掌拍死楚穆的心,耐着性子言道: “不知王爷想要吃些什么,臣女吩咐大厨房去做。” 娘亲疼她,知晓她爱吃食,府中大厨房无论白日黑夜都有厨娘值守,以防她兴起用膳。 黑夜中苏如锦瞧不清楚穆的神情,但闻楚穆略带不悦道: “本王要你做,刚才本王来时瞧见你院中有小厨房。” 苏如锦心中将楚穆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分外诚恳道: “臣女乃大家闺秀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会下厨。” 但见楚穆起身朝她走来,距离她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压迫感十足。 不过这血腥味越来越浓很明显随着楚穆的走动血腥味飘散的越快味越重。 楚穆身着一身玄衣,加之夜色苏如锦无法瞧出这厮哪里受了伤。 “莫要诓骗本王,你应该知道本王能随意进出舞阳侯府,这意味着什么。前几日里你做的凉皮不错,不若给本王做上一份。” 苏如锦整个人僵住,这意味着这厮在暗中派人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这是做了什么孽招惹了这尊煞神。 是她偏偏嘴馋在庄子上烤海鲜引来楚云寒开始,是她怕让煞神记恨上救那个侍卫开始。 她那日出门没看黄历,去海口庄子上开始。 苏如锦披上外衣皱着眉亦步亦趋朝着小厨房走去,庭院中寂静的可怕,出了房门她才瞧见歪躺在门间的守夜婆子。 苏如锦指着婆子惊吓道: “王爷……臣女的嬷嬷这是?” 楚穆面无表情道:“昏过去了。” 苏如锦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可吓死她了,她以为被楚穆给灭口了,又想到耳室的碧桃张口欲问。 “一样。” 好吧,苏如锦不在问了。 来到小厨房的苏如锦看到她让厨娘晚膳之后煮的米饭,以备明日她做米糕,瞬间来了主意。 又快又省力又美味的一道美食出现在脑海中。 转身对着随她一道而来的楚穆言道: “禀王爷凉皮做法繁琐时间长久,不如臣女做上一份比凉皮还要美味三分的金玉满堂给您尝鲜。” 这时趁着摇曳的灯光她才瞧见楚穆略显苍白的面色。 苏如锦眼眸微闪,并没有开口过问,她谨记一句话好奇心害死猫。 苏如锦盛出一碗煮的恰到好处粒粒分明的米饭,浓郁的米香飘散开来。 挽上衣袖取出今日庄子上刚送来的土鸡蛋,拿来昨个儿从巴蜀人手中采买的火腿。 苏如锦将土鸡蛋打散,火腿切成丁,看着准备好的食材苏如锦又犯了难。 食材已备好,可她不会升火烧材。 苏如锦窘迫的看着楚穆。 “王爷你可会烧火?” 在苏如锦震惊的眼神下,楚穆掏出火折子点燃干材引燃了炉灶。 “无需这般看着本王,本王住过十年冷宫,动手吧。” 苏如锦惊道十年的冷宫!虽然她很好奇楚穆的出身,可是她不敢问。原文作者可没过多介绍楚穆,只言其是杀人不眨眼的煞神。 连楚穆的生母是先帝的哪个妃子都没交待。 苏如锦识趣的扭过头来,看着烧热的大铁锅舀上一勺猪油,滋啦一声响冒出烟雾,白玉一般的猪油瞬间变成澄清透明带着微微黄色的油。 猪油特有的香气溢了出来,苏如锦将打散的土鸡蛋液倒入锅中,一股猪油伴着鸡蛋的特殊香味袭来。 第三十章 摄政王也是穿来的? 金灿灿的蛋液凝聚在一起,软软嫩嫩芳香四溢。 苏如锦下入切好的火腿丁,一旁烧材的楚穆看到升起的油烟,眼眸微挑。 思及前两日楚云寒去寻他时满身的烧烤油烟味,紧急关头差点暴露了他俩藏身之处。 “凤阳楼的设计有诸多欠缺,譬如近段时间颇受欢迎的烧烤,烤时整个雅阁都是呛人的油烟,现在还看不出弊端众人图个新鲜,时间久了点烧烤的人会越来越少,毕竟那油烟味附在衣着上经久不散。” 正将米饭倒入锅中的苏如锦手顿了顿,她倒是没想到,煞神所言甚是,她忘记烧烤油烟这档子事了。 可是古代没有抽油烟机啊。 “菜快糊了。” 楚穆提醒道,苏如锦立马将米倒入锅中,快速翻炒起来,米香混着鸡蛋香火腿的咸香胡萝卜丁的甜香瞬间飘散开来。 苏如锦拿过盐罐舀了少许盐,执盐勺的手微顿,现在这个时代除了基本的调料,其他的调味料可都是没有的。 比如味精、鸡精、耗油。 而且这个时代的糖也并非现代的糖那般甘甜,思及此处,苏如锦眼眸发亮。 凤阳楼的菜品虽多,可多数味道上都有欠缺,若是她能将味精、鸡精、耗油提炼出来,那她岂不是要发了。 虽然她现在收入不菲,但是这些调味料不比其他,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民百姓都可以食用,甚至她可以推广到全大齐每个境内,膳食不比调味品推售面广。 她现在所顾到的阶段仅处于这个时代的上层社会和商户且仅限京都城,占比众多的平民百姓乃至京都城以外的城池她一直无法涉猎。 味精、鸡精、耗油她跟着某台美食博主学过制作方法,苏如锦眼中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在朝她招手。 “焦了!” 苏如锦面色绯红的端着一碗蛋炒饭,楚穆不由得眉宇微凝。 “王爷,您看这上面裹着鸡蛋的米粒还有火腿丁胡萝卜丁是不是很有食欲。” 楚穆接过碗,指了指下面道: “这还能吃?” 苏如锦立马揭起锅中的米锅巴放进嘴里又酥又脆,珍珠米的清香带着火腿丁的肉香少许胡萝干的清甜,口感清脆味感十足。 “王爷您尝尝?” 楚穆确实饿了,看着苏如锦吃的香甜,夹起蛋炒饭放进嘴里,瞬间一股熟悉之感涌上心头,只不过母妃做的更好吃些。 “苏如锦,你可知道什么是手机吗?” 正在与锅巴奋斗的苏如锦瞬间愣住,她刚才听到这个煞神说了什么?手机! 哦我的佛祖大人,莫不是眼前的这位也是同仁! “同志你是几几年穿过来的?你来时还捅喉咙眼吗?” 楚穆皱起了眉头。 “苏如锦你果真变了瓤子,怪不得突然会了医术,就连以往嚣张跋扈的性子都变了。” 苏如锦整个僵住,煞神不是同仁! 她刚才还想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拜托老乡多加照拂。 可是这位是怎么知道的手机? “苏如锦既然你也来自传说中的那个现代,想必你也是想来改造这个时代的吧。” 苏如锦连忙摇头,煞神你别闹,我自个儿几斤几两重我还是知道的,我这种不带任何金手指系统的,只能入乡随俗。 “王爷臣女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如锦极力否认。 “凤阳楼的黄金酥在你们哪儿是叫蛋挞吧。凤阳楼的银卡是不是你们哪儿的会员卡啊。” 楚穆优雅的放下干净的碗筷,看了眼月色。 “苏如锦你不如她聪慧,却比她活的小心,你说月亮上真的有嫦娥吗?她说月亮上不能住人,她还告诉我没有你们那个时代的东西,人是不可能登月的。” 苏如锦确认了,眼前这位确实不是穿越同仁,不过他口中的她百分百是了。 苏如锦依旧沉默不语,背脊上已起了一层冷汗,或许召来煞神时刻关注她,不是因为她的医术,而是煞神知道她来自另外一个时代。 “苏如锦,她还会回来吗?” 苏如锦不知道楚穆口中的她是谁,她怎么知道这位同仁是穿回去了还是彻底消失了或者又穿了。 “她应该回去你们那个时代了吧。毕竟她说过,这是她最后一个任务了,她说她的快穿系统即将满级,她还告诉我将来不要当皇帝。 太苦太累太无情,所以本王听她的成了摄政王。” 好家伙,上位同仁还是个快穿女主! 楚穆眼中满是怀恋,转头看了一眼苏如锦,他试图从苏如锦身上找到与她的相似之处,可是并没有。 她活的洒脱肆意张扬,主张人人平等,她出口成章所作诗词无人能及。 她医术精湛救死护伤受百姓爱戴,她制得火药上得战场用兵如神,深受兵将们推崇。 可惜她不受约束试图改变这个时代,最终落得香消玉殒的地步。 他从苏如锦身上感觉不到与她半点的相似之处。 苏如锦会医术但不精湛,会厨艺有点小心思小头脑但算不得上聪明伶俐。 最主要是苏如锦活的小心谨慎贪生怕死与她大义凛然全然相反。 “会验尸吗?” 苏如锦连忙摇头,她不是法医啊。 “会制火药吗?” 苏如锦又摇头,她连火药的基本成分都不清楚好吗。 “会打仗吗?” 苏如锦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只能叹那位快穿同仁太过全能了。 “那你会什么?” 楚穆语气颇为失望。 “有点医术但不多,有点厨艺但不精,会经商会赚钱但头脑有限。” 苏如锦实话实说,她属于穿越女之中的低能儿,她文不成武不就能背上两首古诗,字算了吧比碧桃几人的能看出来写的什么。 琴棋书画若说她能精通的,也唯独画了,毕竟画骨骼画心脑血管各种脏器她还是画的十分逼真的。 楚穆带着对她的鄙夷走了,临走时不忘让她明个儿去凤阳楼寻他,说有一本前辈留下的天书让她翻译。 次日苏如锦早早的去了凤阳楼,不过当苏如锦的马车停在凤阳楼门前时正巧遇上了前往庆云霞的沈如玉。 第三十一章前辈留下的百科全书 苏如锦以为她来的够早了,谁知煞神早就订好了雅阁等着她。 煞神手中拿着一本比新华字典还要厚的书,看破损程度有些年头了。 今个儿跟随苏如锦出来的是碧桃,小丫鬟一双眸子在自家姑娘和摄政王身上来回转。 她悟了,她家姑娘这是又看上摄政王了。 对于苏如锦私会男子,碧桃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毕竟姑娘曾经还追着安南王世子满大街跑呢。 不过在碧桃看来自家姑娘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虽然摄政王比那狗屁安南王世子英俊些身姿挺拔些、权势大些,出身高些,可摄政王的风评差啊。 提起摄政王那是让人避之不及可止小儿啼哭的存在,在世人眼中那就是杀人不眨眼的煞神。 碧桃的视线太过直白,一旁立着的姚三忍不住看了小丫鬟一眼。 你有没有身为丫鬟的自觉,你那满眼的嫌弃之色,真的不怕我家主子拧了你的脑袋,眼神中充满警告的看着碧桃。 碧桃察觉到姚三的视线,立马给了姚三一个眼刀子,哼!姑娘可是多有交代,输人不输阵,虽然她打不过那个看着很弱的侍卫,但是凤阳楼的舞阳军可以啊。 苏如锦轻咳了一声,碧桃咱可以收敛点。 “碧桃退下。” 随之响起楚穆的声音: “滚出去!” 碧桃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雅阁,姚三则是灰头土脸夹着尾巴快速逃离。 他又犯错了!一顿板子炒肉是少不了了,都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丫鬟害的。 雅阁中只剩了苏如锦和楚穆。 苏如锦一双杏眼闪烁着亮光盯着楚穆手中的书,快给我啊王爷。 楚穆被苏如锦过于火热的眼神瞧得眼神闪躲,将书递给了苏如锦,不自然道: “身为女子,莫要一直盯着男子瞧,要懂得矜持。” 吓! 煞神这是误会她了她瞧的万万不是他,而是她现在拿在手中的书。 翻开第一页是一行颇具风格的草书,她不认得这是什么字体,只能称之为草书,比她的狗爬体稍微好看些。 繁体字她还是认得的云绮著,大齐王朝。 这不就是大齐的字儿吗,那还用得着她翻译啊。 苏如锦不解的看了一眼楚穆,眼神仿佛在说您老不识字? “继续看!”楚穆耐着性子看着苏如锦,他刚才怎么会生出苏如锦有点顺眼的错觉的。 苏如锦翻了一页,好家伙熟悉的字母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想当初这字母生生折磨了她整个童年、少年、青年时期。 怪不得楚穆说这是本天书,对于古人来言这可不就是天书吗,前辈还真是奇思妙想用英语来写书留给大齐人。 这是要留下她穿越过来的痕迹,供后人考古大发现啊。 苏如锦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的看下去,虽然她不是学霸,但也不是学渣,三年模拟五年高考她是参加过的,大学她是上过的,英语考级她是通过了的。 翻译起来虽然有点费劲,但是还是可以了解这本书的内容的。 苏如锦越看眼神越炙热,若是场合不对,她定要仰天长啸。 前面一页是这本书主人云绮的自我介绍。 云绮来自后世一个科技迅速发展达到巅峰的时代。 她是带着金手指穿梭与平行世界之中未被记载的朝代。 介绍中可是言了,云绮的金手指可被有缘人继承,莫不是她就是那个有缘人。 “你能看得懂?”楚穆眼看快要陷入狂喜不能自拔的苏如锦提醒道。 她到底留下了什么,能让苏如锦这般激动。 苏如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若言她看不懂煞神会不会信她? “王爷您猜臣女可否看得懂?” 苏如锦的小心思都写在了脸上,楚穆从苏如锦手中拿过书。 “既然看不懂本王就不难为你了。” 苏如锦看着空荡荡的双手,别呀王爷,我还没看到怎么继承金手指呢。 楚穆起身便要离去,苏如锦哪能让金手指就怎么在她跟前跑了。 “王爷王爷您不必猜了,臣女能看的懂、看得懂。只不过前辈留的书所用语言臣女虽能看得懂,但是一时半会也翻译不出来给王爷您听。” 苏如锦小心翼翼的凑到楚穆近前。 “王爷您看可否让臣女将书带回舞阳侯府翻译誊写给王爷。” 楚穆将书收了起来。 “本王怎知你不会骗本王,本王还是等有缘人来为本王翻译吧。” 有缘人在这儿,她这么大一个活人煞神是眼神不好吗看不到吗。 “王爷臣女怎敢对王爷您有所隐瞒,王爷臣女定当一字不落的给王爷您翻译出来,臣女拿项上人头保证,绝不会坑骗王爷。” 苏如锦眨巴着一双水汪汪亮晶晶的杏眼,眼中充满了真诚。 她真的很真诚,除了金手指继承以外,其她的她肯定一字不落的翻译给煞神。 马车上苏如锦心满意足的抱着书,迫不及待的开始看了起来。 这位全能的前辈让她汗颜啊,书中自有黄金屋所言不假古人诚不欺我,这书中记载的价值岂止是黄金屋可比拟的。 各种发明创造她先不说了,咱就是单单指留下的各种化学提存技术,以及所用工具制造方法,就能让她足以立世。 越往后看越心惊,前辈列了目录,治国之道、医术、制造火药、兵法、瘟疫、解剖、刑案、民生……等等让苏如锦看的眼花缭乱,此书涉及甚广,可是前辈你可是骗我,为何你自我介绍中有金手指继承,她将目录页翻了十遍,也未见介绍金手指的。 苏如锦暗道莫不是在书中最后几页记载,一般重要是东西都放在最后,连忙将书打开翻到最后几页,可是并没有。 虽然她现在得了这本奇书还是很兴奋的,可是心中的欣喜若狂瞬间少了,前辈金手指呢? 金手指在哪儿? 回到舞阳侯府的苏如锦将自个儿关在书房数日,每日里奋笔疾书翻译书中内容。 苏如锦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眸发亮的看着接下来的内容。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前几日她还在想如何解决凤阳楼烧烤烟雾之事,便被前辈留给她的书给解决了,这真真是百科全书! 第三十二章 无偿服役的匠人 苏如锦这几日忙的废寝忘食,看着手中的图纸,呢喃道: “这可是根据前辈的百科全书画出来的,精细到一分一毫,木匠应该能看得懂吧。” 一旁伺候的碧桃眉眼弯弯,越瞧姑娘手中的画作越是奇怪,别人家的姑娘都画花啊草啊风景啊,为何她家姑娘画这么多线,组成乱七八糟的模样。 “姑娘画的这是什么呀?似花不似花,可这几片好像花叶,但奴婢从未见过这般长的花叶。” 苏如锦画的是排风扇,而且是手动排风扇,无需用电。 “你家姑娘我画的这是排风扇,安装在大厨房、凤阳楼雅阁,此物可将油烟排出去。” 苏如锦拿着图纸指给碧桃看。 “你瞧这是扇叶,下面这一条细细的绳子是拉杆,只要拉动这个绳子这个扇叶组成的圆形就会转动起来,形成一个出风口,将房中的油烟气味抽出去,拉动一次拉杆扇叶转动一周。” 虽然碧桃听不懂姑娘在说什么,但是她觉得姑娘说的很对很深奥。 她们家姑娘打小与众不同,想法奇特,碧桃膜拜的看着苏如锦。 “我家姑娘就是聪慧,那是寻常女子能比的。” 苏如锦寻来舞阳侯府管事,让管事寻来匠人。 当苏如锦看到匠人们十分轻松根据她的图纸将排风扇做了出来,她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她还担心古人看不懂她手中的图纸,万没想到古人这般厉害。 而且她许多没有想到的地方,匠人们都想了出来。 比如她要安装的排风扇在什么地方尺寸大小几何,高度几何可根据大小高度适当调节排风扇的大小,拉杆的长短,木材的选用扇叶的薄厚程度等等诸多小细节匠人们一一给她列了出来。 忙活了一上午,苏如锦彻底被匠人们的手艺所折服。 “姑娘该用膳了。” 碧桃几人提着食盒,苏如锦看了看天色确实不早了,立马吩咐开膳。 苏如锦但见匠人们放下手中的活计,从身上掏出几块饼子大口吃了起来。 其中一位上了年岁的匠人上前道: “主家可否赏点水喝,我们可自己去井中打水,绝不麻烦主家。” 苏如锦闻言秀眉微蹙,诧异道: “你们要喝井水?” 苏如锦穿来就是在有权有势吃喝不愁的苏相府,接触到的也是上流,她从未想过看到过底层百姓是如何过活的。 老汉心里一凉,看着苏如锦的脸色,立马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今个儿赶得紧家中未给他们几人备水,这才冒犯了主家,请罪道: “还望主家恕罪,小老儿知错,不该提要水之事。” 紧接着跟随而来的两人立马齐齐下跪请罪,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少年嘴唇发白干的厉害,咽了一口唾沫,往前跪爬两步。 “主家要打要罚打我罚我,郑爷爷是为小子讨水喝,冲撞了主家还望主家饶恕,郑爷爷年岁大了经不起打罚,小子我皮糙肉厚。” 另一人连忙开口请罪道: “主家莫听这小子的话,所有罪责我童三来接,只望主家莫要告知府衙。” 苏如锦茫然无措的看着跪倒在地齐齐请罪的三人,她只不过问了一句为何要喝井水,府中有热水啊。 还有她请这些匠人来,难道舞阳侯府不管吃食的吗?还是古人只领工钱吃食自己管。 碧桃上前不忍道: “姑娘他们也是可怜人,身为匠户世代为朝廷无偿服役,家中多数靠女子来糊口,男子多数挣不得银钱,日子过的凄苦,好些匠人一生凄凉无妻无子,有些成了家的过的也不尽人意,吃不饱穿不暖是常有之事,卖儿卖女的也比比皆是。” 苏如锦恍然大悟,不过瞬间便皱起了眉头,怪不得她看着这几人比之常人要清瘦了不少。 苏如锦吩咐道: “你们起来吧,本姑娘的意思是府中备了膳食,无需你们吃自带的饼子喝井水。” 郑老汉三人无措的看着对方,连忙又磕起了响头道谢。 “多谢主家心善” 苏如锦心生悲凉,这才是真正的古代吧。 待苏如锦草草的吃了两口出来之时,正瞧见郑老汉将碗里的几块肉夹给少年。 “你吃,二狗子你吃了长力气,老汉我吃了白白浪费,多吃些,这就是肉啊二狗子,平日里你过年都吃不着的东西,只能闻闻味。” 二狗子连忙将碗捂住,嘴里还吃着白嫩的米饭。 “郑爷爷我够了你吃,小子我肚皮都快撑爆了。” 说着拿出装饼子的袋子,将还剩大半碗的米饭和肉倒了进去,嘿嘿傻笑了两声。 “装回家给阿娘弟弟妹妹们尝尝鲜,小子阿妹打出生起还没吃过米饭,我爹活着的时候我还吃过一两回。” 苏如锦眼眶不由得湿润,她刚才明明瞧见唤二狗子的少年看着碗里的米饭和肉眼眸发亮咽着口水,可他却没有继续吃,而是一边吞咽口水一边将米饭和肉倒进了袋子。 真是应了那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她的凤阳楼每日里食客爆满,吃的精细,米饭都是上好的胭脂米、碧梗米、珍珠米寻常的大米都上不得凤阳楼的后厨。 可如今这些匠户会将在她眼中在寻常不过的大米和猪肉视作珍宝。 名唤童三的壮年亦是不舍得只吃了几口,同样将米饭倒进了装饼的袋子里。 “我家婆娘嫁给我可苦了她了,除了大婚那日我让她吃上了一口肉,成婚三载跟着我吃糠咽菜,我带回去给她们娘俩尝尝补补身子。” 郑老汉直接拿过二狗子和童三的袋子,将碗中的吃食分了一半给二狗子一半给童三。 “老汉我孑然一身无妻无子,这白米饭和肉你们都带回家给娃子们补身子,刚才老汉尝过了味。” 苏如锦泪湿了眼眶,原谅她是个泪浅之人。 “碧桃吩咐大厨房多盛些饭菜来,对了多备上几份装在篮子中待会给他们带着。” 苏如锦扬起脑袋将眼泪给逼了回去。 当舞阳侯看着苏如锦红着眼眶出现在花厅中时,立马紧张道: “锦儿这是怎么?何人敢惹我儿落泪。” 苏如锦看着自家娘亲,黯然道: “娘亲您知道匠户吗?” 舞阳侯一愣,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摸上苏如锦的发髻,道: “我道是谁惹了我儿,可是今个儿你让管事寻来的匠人惹到你了。” 第三十三章 摄政王楚穆母妃 说着挽起苏如锦的手语重心长道: “锦儿他们都是些可怜人,若是不合心意,娘亲再让管事的去寻。” 苏如锦知晓娘亲误会了她,连忙摇头道: “娘亲误会锦儿了,他们没有惹到女儿,相反他们很厉害,女儿很敬佩他们。只是女儿不明,娘亲他们明明手艺那般出众明明也是出力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何朝堂要他们无偿服役,朝廷可想过他们怎么过活。” 苏如锦想着郑老汉三人,仅仅白米饭和肉就让三人视作珍宝,可想而知他们平日里过的什么日子。 “娘亲,刚才女儿瞧他们可怜,让府中备了膳食给几人,娘亲你可知……你可知他们之中还有人没吃过肉没吃过白米饭。” 舞阳侯眼眸微暗,她怎会不知。 “锦儿这是他们身为匠人世代的命运,历朝历代无论那个皇帝当政,都有匠户的存在,他们归属于朝廷,每家每户都会选出一个男子进行服役。 虽然娘亲也可怜他们,可这些都是不能更改的规矩,娘改变不得,你爹爹甚至是当今圣上都无法改变。 这其中牵连甚广,牵扯到许多人的利益,匠户们在某些人眼中比之畜牲更低廉,无需付工钱,更无需像畜牲那样喂草料。” 是呀,苏如锦怎会不懂,但是她越懂心里越酸涩。 “娘亲,女儿想付给他们工钱,锦儿知道这不合规矩……” “锦儿心善可付他们工钱。” 苏如锦话还未说完便被舞阳侯打断。 “锦儿寻匠人来是做甚?” 苏如锦将凤阳楼的缺陷说给了娘亲,并将制作排风扇一事告知了舞阳侯,想起前辈,苏如锦开口道: “娘亲您可知晓云绮?” 舞阳侯闻言明显眼中闪过异色。 “锦儿怎会知晓云绮?谁人告诉你的。” 苏如锦撒娇道:“偶然得知,娘亲你这语气肯定知晓云绮是也不是?可否给锦儿讲讲云绮,娘亲,好娘亲。” 舞阳侯那经得起苏如锦的撒娇攻势,立马心软的一塌糊涂,开口道: “你呀你,娘亲与你言就是。云绮先帝曾经想要封为皇后的奇女子,她能文善武才名远播,她辅佐先帝登基为帝,为先帝开疆扩土,跟随大军南征北战,以女子之身位居大军军师之首。” 苏如锦看到娘亲提起云绮时眼中的精亮。 紧接着娘亲眼中的精亮消失不见,语气中充满了惋惜道: “云绮有天纵之才只可惜她野心太大,她不甘屈服依附先帝而活,她不甘屈居后宫与后宫女子斗法,她不是逆来顺受的女子。” 苏如锦心道不愧是快穿前辈。 但见娘亲神情恍惚话语之中多有怀恋,继续言道: “先帝帝业稳封她为皇贵妃,可惜她怎会甘心与此。 她可在天下之中博一席之地,可她不愿在后宫之中苟活。 先帝登基第一年云绮诞下一子封为寰王,先帝失言与她并未给她皇后之位而是封了当时百年世家之女王氏为后。 更未将她所出子嗣封为太子,更甚早早封了她的子嗣为王,彻底断了这位小皇子争夺东宫的路。 云绮那般骄傲一个女子,一怒之下与先帝恩断义绝,自请出宫,可先帝怎会放她出宫,将她囚禁与后宫之中。 先帝登基第十一年已被贬为云妃的云绮所住的冷宫走水了,一场漫天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才停息。 宫中侍候的人全部葬身在那场大火之中,活下来的唯独云绮所生的寰王。一代奇女子就这般消香玉损。” “娘亲那寰王呢?”苏如锦隐隐猜到了。 “成了摄政王啊” 苏如锦了然,原来她与煞神还挺有缘分的,她是穿越女,煞神是穿越女生的子嗣。 苏如锦了解了前辈的过往,心满意足的朝主院而去,她得吩咐下去给匠人们发工钱。 “这万万使不得,小老儿几人怎敢要这吃食。今个儿主家已大发善心给了小老儿几人吃食,小老儿万万不敢在贪心接这篮子吃食。” 苏如锦闻言快走两步,但见舞阳候府管事的正与郑老汉推搡。 管事的将食蓝给郑老汉,郑老汉赶忙食蓝在挎在管事的手上。 “这是我家小主子给你们的,你们尽管拿着就是,若是府衙的人过问,你直言便是,待会我给衙门打声招呼,府衙的人不会为难你们三人的。” 郑老汉依旧不收。 “府上姑娘心善,我等万分感激,可万万不能因着我等几人让府上姑娘坏了规矩被人诋毁。” 郑老汉有所顾忌,他们身份卑贱,莫让他们这些低贱的人坏了姑娘都名声。 “收下吧,你们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苏如锦从管事的手上接过食蓝递给年岁最小的二狗子。 “我乃相府嫡女苏如锦,我的大名你们都听说过吧,这食蓝你们尽管拿着就是,里面啊装着三条肉一条二斤,三份米一份两斤,三份面一份三斤,你们呀回去自个儿分了。” 苏如锦的大名他们确实都听说过,今个儿衙门的差役看他们时带着幸灾乐祸,只言送他们去个好地方。 他们三人又不识字,还真不知这是来的哪个贵人的府上。 “这……可是相府,小老儿拜见苏姑娘。” 说着三人又跪了下去。 “莫要在行礼了,这儿不是相府,是舞阳侯府,明个儿你们继续来,我手里还有活计,不过明天你们无需带膳食了,舞阳侯府管吃食,待会我让管事的去只会衙门一声,食蓝你们拿着回去,若在不收,明个儿就甭来了。” 三人相视一眼对着苏如锦又跪了下去,连连道谢。 “这是你们今日的工钱,你们可帮了我的大忙,必须收着。” 说着苏如锦让碧桃掏出三十文钱,分给郑老汉童三和二狗子。 郑老汉看着手中的十文钱,浑浊的眼眸瞬间湿润,明明只有十个子儿,郑老汉却用双手捧着,十分虔诚。 童三不知所措的看着手中的铜板,他终于可以给娘子扯上半尺粗布做件新衣衫了。 二狗子看了看手中的十文钱,又看了看郑老汉,眼中皆是询问,想要收起来却又不敢,手攥了松,松了攥十分纠结。 第三十四章 奇怪的金手指 “姑娘,这钱我们不能要,吃食我们可以收下,这银钱当真不能收下。” 郑老汉将三人手中的钱合在手中双手捧着,童三看了一眼郑老汉手中的铜板低下了头。 他是什么身份,怎敢妄想与常人一般做工拿钱。 二狗子则是低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一旁管事的开口道: “姑娘,这工钱还是算了吧,若是让衙门知晓了,没他们好果子吃。姑娘心善可以多给他们一些吃食。” 苏如锦见几人坚持,让碧桃收回了银钱。 她太过心急,刻在他们骨子里的规矩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吃食你们拿着吧,明个儿直接上府上来即可” 是夜月色更加皎洁越发撩人,苏如锦看着犹如死人的楚穆,上前戳了戳楚穆。 但闻一声闷哼,一旁同样受了重伤的姚三嘴角抽了抽。 “苏姑娘我家主子还有气息,姑娘赶紧施救吧。” 苏如锦收回探究的眼神,这厮不是杀人不眨眼的煞神吗,怎地频繁受伤。 上一次差点嗝屁,这一次看样子离嗝屁也不远了,这整个大齐谁敢动他,莫不是是世人将其吹嘘的太过夸张了。 “把你家主子的衣衫褪去,备热水。” 苏如锦可是知晓舞阳侯府有楚穆的人,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儿完全用不到她。 “嘶,你家主子这是被群殴了?” 苏如锦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还能救吗?一截断剑直直的插在楚穆右侧胸口偏下的位置。 这下面是肺,可若伤到了肺楚穆根本撑不到她这里便嗝屁了。 “这伤口处理过了?” 姚三点了点,道: “是林姑娘给主子上了伤药。” 苏如锦闻言甚是平静,仔细为楚穆检查起来。 姚三皱着眉头,苏姑娘怎地这般冷静,完全不吃醋的吗。 楚穆身上其他的伤口被人处理过了,上了伤药已经止住了血流,可这柄断剑处虽然同样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但依旧往外冒着血。 “祖宗您就别观看了,赶紧救我家主子。只要我家主子平安无事,姚三我这条命往后就是您的。” 姚三同样身负重伤,只不过没有楚穆这般严重,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姚三身上明显有和楚穆身上一样的药味,想必已有人为姚三处理过伤口。 “恕我无能为力,你家主子这伤我处理不了,除非我有……” 苏如锦心中刚冒出除非她现在生出一双x光眼,能通过皮肉看清楚穆的伤情,便被眼前的一切给惊住了。 “这……我……金手指?” 吓! 苏如锦揉了揉双眸,闭上眼在睁开,跳动的心脏,破裂的血管,断在体内的剑贴着肺叶斜插而过,就连纤细分明的毛细血管她都能看的清楚。 姚三焦急道: “除非什么苏姑娘,您有任何吩咐暗影卫立马去办,只要能救主子。” 苏如锦激动不已不理会抓狂的姚三,又试着集中默念。 “系统、系统、系统。” 没有任何反应,苏如锦又默念。 “空间、空间、空间。”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这…… 苏如锦低声呢喃道: “就给开了个x光眼吗?最起码手术刀得有吧。” “刀……刀……” 姚三闻言立马抽出腰间配剑。 “苏姑娘您看这剑行吗?属下立马吩咐人去王府取刀。” 苏如锦看着手中凭空出现的手术刀,这是什么骚操作,幸而夜色暗,她背着姚三,这诡异的一幕只有她自己知晓。 “不行,无需去取舞阳候府有。” 她这突如其来的隔时代取物是怎么回事。 莫非与她最近翻译的前辈留下的百科全书有关。 她记得她今日专心看了医术的几章节,莫非前辈的金手指是指这儿。 “你出去。” 苏如锦想到她接下来要取的东西,画面太过诡异,立马吩咐道,想到暗中的眼睛又言道: “所有人都出去,否则你们主子我救治不得,记住是全部。” 姚三犹豫片刻,厉声道:“撤。” 每个人都有安身保命的秘密,就像他们所会的东西同样不愿公布在人前。 苏如锦心中默念: “手术服、手套、止血钳、镊子、手术可吸收线……” 苏如锦看着越来越多的东西出现在她眼前,心中狂喜。 “给我来间手术室吧!” 苏如锦期待的看着她的闺房,一秒两秒三秒,眼前依旧是她古色生香的闺房。 好吧也不是什么都有的。 苏如锦先给楚穆打上点滴,推入麻药,虽然煞神现在还昏着,但取剑的疼痛极有可能将煞神痛醒。 到时煞神稍有移动,手术失败不说,她还很有可能被煞神当成害他的歹人给杀了。 处理完一切,苏如锦长吸了一口气,透过她的x光眼,一切尽收眼底。 苏如锦扫视楚穆伤情的同时,心中已制定了手术方案。 她要在手术操作过程中尽可能的减少损伤,减少刀口出血,暴露出手术视野,保持视野的清晰,便于她接下来的操作。 她要保证手术视野清晰,就必须避开重要的大血管和神经。 苏如锦取出注射器在楚穆伤口皮下注射肾上腺素,这是收缩血管的药物,来降低楚穆体内血液流速和浓度,从而减少手术视野部位的出血量。 苏如锦拿起手术刀,视线集聚在切口位置快准稳避开血管和神经迅速打开伤处,撑上开胸器打开视野(太过血腥不与描述)。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苏如锦额上起了一层薄汗,眼睛瞪的酸痛,只差最后一步。 “噔……” 断剑落在地上的声音,苏如锦将楚穆断裂的血管接上,手法迅速缝合楚穆的伤口,等处理完一切,苏如锦紧绷的身子终于得到了放松。 取出纱布仔细消毒之后为楚穆包扎上了刀口。 “算你命大,多亏你娘留下的百科全书,否则你今个儿就彻底退出大齐的舞台了。” 苏如锦看着快要打完的点滴,一边收拾起手术用具,一边念念有词。 看着被整理整齐的用具,苏如锦心中默念收回去。 所有物件凭空消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苏如锦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回现代、回现代、回现代” 苏如锦紧张的闭着眼,心中默数一、二、三。 …… 苏如锦颓败的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楚穆,她又多想了。 第三十五章 憨厚朴实的匠人 苏如锦取下楚穆手背上的输液针,将关于现代的最后一件物件传送了回去。 “进来吧。” 姚三等人看着主子平稳的呼吸,和被取出来的断剑,对着苏如锦跪拜道 “多谢苏姑娘救命之恩,我等往后任由苏姑娘差遣,绝无怨言。” 苏如锦眼眸微闪,她这些话只当听听便可。 苏如锦殊不知在寻她来之前,楚穆已被大齐最顶尖的大夫判了死刑。 姚三想起苏如锦特殊的治疗方法,将主子从长老手中偷了出来,只差一点他就被护法给杀了。 姚三身上的伤并非敌人所伤,而是被他们自个人所伤。 “天快要亮了,你们家主子不宜移动,可有法子将你们家主子弄出去。” 折腾了伴宿,苏如锦看着空荡荡的床榻,和被人换过的床单和锦被,不得不感叹古人的行动力。 若非屋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她真以为刚才那是在做梦。 苏如锦躺在床榻上,打着哈哈闭上眼眸,苏如锦倏然起身,眼中精亮。 无聊的古代她是不是可以传送过来手机电脑等电子产品,她笔记本中有好几个g的小说和电视剧。 想着便心中默念起来,可眼前空荡荡的床榻甭说电子产品了,连她心心念念的零食都没有。 莫非她只能传送医用工具,苏如锦试了无数东西,唯有医疗器具她可以任意取送,其它的皆不可。 次日苏如锦睡眼朦胧,耳边是碧桃叽叽喳喳的声音。 “姑娘天色不早了,工匠早早的便来了,都等着姑娘吩咐呢。” 苏如锦疲惫的睁开眼眸,眼底下的乌青分外明显。 “姑娘还有两日便是仲秋节了,不知今年是否与往年那般太后在宫中举行宴会,邀请官员女眷入宫赴宴。 昨个儿侯爷便吩咐绣房给姑娘准备入宫的衣裙,姑娘还是要早早准备入宫表演的节目才是。 免得被那些个不长眼的给姑娘难堪。” 苏如锦在几个丫鬟的侍候下穿戴整齐,听着碧桃喋喋不休像老妈子一般交代个没完。 是了,她到是忘了马上要到仲秋节了。 往昔的仲秋节苏如锦都是宫宴上的一大笑柄,因着楚天离苏如锦总会丑态百出。 苏如锦用了早膳来到前院,便瞧见郑老汉三人规规矩矩的站在院子中等她。 郑老汉手上提着食篮,篮子有些湿润,里面应该装着什么东西。 几人见苏如锦前来,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郑老汉将手中食篮递给一旁的小厮,脸上布满憨厚的笑意。 “多谢主家昨个儿的赏赐,这是我们几个昨个傍晚在河道里逮的河虾,还望主家莫要嫌弃,这虾子肥美,肉质鲜嫩,若主家不嫌弃可以尝尝。” 郑老汉有些拘谨,昨个儿他们三人带了吃食回去。 一直嫌弃他的二弟和弟妹对他也有了笑颜,童三媳妇儿更是喜极而泣捧着肉半响说不出话来。 二狗子的弟弟妹妹看着白米白面馋的流口水,这几个娃子苦啊。 二狗子的爹去世的早,只留下他们孤儿寡母的,平日里饿狠了都啃树皮,哪能见过米面和肉。 最好的餐食,不过是二狗子的娘挖的野菜参着虾子小鱼做的菜饼子。 童三媳妇儿和二狗子的娘让他们三人去河道里逮些虾子给主家带来,以表谢意。 苏如锦掀开蓝布,看着里面的河虾,面上带着喜色。 “这河虾我念叨了许久,没成想你们今个儿就给我送上了。” 说着便吩咐小厮将河虾送去大厨房,看着憨厚朴实的几人询问道: “你们来的这般早,可用了早膳?” 郑老汉几人闻言脸上都露出轻快松了口气。 “主家喜欢便好。我们是粗人平日里一日一餐,若是到了农忙季节帮着邻里干干农活得上一两斤粮食可食两餐。” 苏如锦闻言秀眉微蹙,她知匠户们的苦,没想到他们会这般苦。 匠户比不得农户。 “吩咐大厨房给他们备些吃的。” 几人闻言连连言道: “我们不饿,主家莫要破费,今个儿主家可还是要继续做那风扇,我们赶早可多做许多。” 苏如锦闻言心里暖,她知若她相让这些人还是不会吃舞阳侯府备的早膳,寒着脸道:“你们听我的便是,待会可是要你们出大力气的,饿着肚子怎行。” 在苏如锦强硬的态度下,几人终于点头应下。 大厨房备的是简单的面条,里面放了卤肉酱和几根小青菜还有苏如锦特让加的煎鸡蛋。 郑老汉几人捧着手中的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散发着卤肉酱的香味,还有香煎鸡蛋的油香,他们何曾吃过这般精致丰富的膳食,几人不由得咽起了口水。 “快些吃,待会你们还要随我出府。” 苏如锦生怕他们会像昨日那般将面条给家人带走,自个儿饿着。 几人如视珍宝大口吃了起来,苏如锦特意吩咐厨房用了最大的碗来盛面条。 她心里清楚,无论多少郑老汉几人都会吃光,少了也不会再要。 待几人将面条吃完,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 苏如锦待几人吃完,坐上马车带上三人一同去了凤阳楼。 此时正值朝臣下朝之际,前来用早膳的朝臣三三两两结伴而行。 苏如锦从后门进入凤阳楼,正巧碰上前来送海鲜的姜武和老汉姜根。 “属下拜见小主子。” “小主子,今个儿船上来了好货,小子我也不懂这是何物i,知瞧这鱼硕大便采买了来。” 说着姜武掀开牛车上的草帘,一条硕大的三文鱼出现在苏如锦眼前。 大齐海域内有三文鱼?据她所知三文鱼产地主要分布在小日子过的不错的弹丸之地、战斗民族、漂亮国、和枫叶国。 “这鱼是在大齐近海捕捉的?往昔怎地未曾见过?” 姜武抓了抓脑袋,回道: “这鱼是出海的渔船在一个小岛附近捕捉的,这次出海时间长,行的远,小子我还听船上的船夫说他们抵达了一个小岛,岛上的人和我们大齐人长相一般,说着瘪嘴的土话,普遍比我们矮小,他们岛上穷的厉害,此番出海赚的还没有出发费多。 只能在小岛附近多捕了些海鱼回来。 海船出海都担着风险,要防着天灾还要预防人祸避免遇上海匪,能多带些海鱼回来也是好的。 小主子这鱼硕大咱们大齐人很少见,采买的人不多,价格其低比之咱们海域捕捉的鱼要低上许多,小子我自作主张采买来一条让小主子瞧瞧这鱼可能食用。” 第三十六章 价格低廉的三文鱼 苏如锦上前查看了一番,牛车上铺了一层稻草,草上放着冰,三文鱼在冰上镇着。 苏如锦凑近闻了闻,鱼肉还未变质,想必出海打鱼的渔船上也妥善保管了海货。 “多少银钱买的,海口上这种鱼还有多少?” “一文五斤,这条鱼重二十六斤花费了五文钱。” 苏如锦喜笑颜开,她这不就赚大花了吗。 “姜武你去找大掌柜预支银两,海口上这种鱼有多少要多少。” 姜武闻言立马言道: “属下这就去办。” 姜根一边指挥着凤阳楼小厮卸货,一边禀报道: “小主子,最近有商人前去海口打听凤阳楼货物供给,还派人去庄子上询问。” 以前海鲜上不得餐桌,现在海鲜在凤阳楼大火,甚至在整个京都火出了圈,敏感的商人们怎会放弃这块肥肉。 “姜伯,收购海货的制度要改变了,不能在随意散收。” 以往苏如锦让庄子上的人采取散收的形式来收购海货,现在已有人动了心思,往后海货不会像现在这般便宜,不出三月海鲜的价格会飞速上涨。 “姜伯既然已有人动了海鲜的心思,到时海鲜的价格必会疯长,甚至会有人趁此机会哄抬海鲜价格,到时与我们凤阳楼不利。 你这次回去,去寻庄头白叔让他去海口签订几条经常出海打鱼的渔船,往后凤阳楼的海鲜供给全部自他们渔船采办,待会我写个章程你带回去给白叔。” 海鲜市场现在还未打开,她要趁此先机预定下凤阳楼往后的供给,以免到时货不应求价格疯涨。 郑老汉三人看着苏如锦的一举一动,经过这两日的接触,他们发现苏姑娘一点也不像外界传闻的那般不堪。 苏姑娘明明心地良善待人亲和,一点也不像他们口中所说的嚣张跋扈无恶不作的女纨绔。 苏姑娘明明精明能干干练飒爽,审时度势怎会是他们口中无能无用只会仗势欺人的草包。 苏如锦完全不知道她的形象已在人们心中慢慢发生了改变。 苏如锦让凤阳楼二掌柜周伯领着郑老汉三人去安装排风扇。 来时的路上苏如锦已让管事的交待过三人,这排风扇装在何处如何安装。 她则回了凤阳楼单独留出的小院开始写章程。 这厢苏如锦刚将笔放下,便闻小厮来报。 “禀小主子,姜大哥回来了,带来好几牛车的大鱼,还有不少的大夹人虫。” 苏如锦起身随着小厮朝凤阳楼后院而去。 后院中围了几人,都在笑眯眯的往冰窖里搬着大鱼。 姜武看到了苏如锦,连忙上前提起一个体型硕大的夹人虫。 “小主子,属下去港口的时候正巧碰上另一条归来的渔船。 渔船上的船夫正在往下清理这大夹人虫,一文一只,属下想着咱们凤阳楼不是有出售小的夹人虫,属下瞧这夹人虫这般硕大,就将渔船上的夹人虫都买了下来,小主子你看这大夹人虫可能食用。” 苏如锦双眼发光,大青龙啊这是。 “姜武干的不错,赏。” 姜武嘿嘿一笑,自从小主子改造了凤阳楼,他成了凤阳楼海鲜采办,每日里除了凤阳楼给发的工钱,小主子也会时不时的奖赏他们。 他们庄子上本来就比之其他村子富裕,自从小主子海鲜产业兴起,他们庄子上的农户都成了富户。 隔壁村子前来说媒的婆子都快跑断了腿,都想将女娃子嫁进他们庄子。 “多谢小主子恩赏。” “小主子这夹人虫属下都收了,可这大鱼属下只收了两牛车,其余的都被庆云霞给收了过去。” 自从凤阳楼将海货端上了餐桌,没过几日庆云霞跟风也将海鲜端上了餐桌。 京都城其他酒楼跟风了一阵,又都消停了,一来他们没有不知道如何保存运送海货,导致许多海货从海口到了内城酒楼都发臭了。 二来他们用发臭的海货做出来的餐食无论是鲜味还是肉感都与凤阳楼和庆云霞的相差甚远,不仅没赚到钱还有好几户都赔上了名声。 三来则是许多海货与很多食材存在相克,凤阳楼有明确的规定食了什么海货不能食什么食材都标注的明明白白,生怕有人食物相冲引起中毒。 苏如锦看着牛车的三文鱼和青龙嘴角上扬,立马吩咐小厮搬一条三文鱼拿上几只小青龙去凤阳楼后厨。 厨师们面面相窥,有人开口询问道: “小主子,这鱼是清蒸还是红烧或者油炸。” 另一人开口言道: “上次见着这么大的鱼还是在五年前宫宴上。” “不过这鱼这般硕大,处理起来怕不是不好处理。” “这鱼肉不知红烧嫩不嫩。” “我看这鱼分成块香煎不错,大鱼油脂厚煎起来无需放油,鱼油醇厚,定会鲜美异常。” 众人围着三文鱼商讨起来,有主张红烧的还有主张做成麻辣水煮鱼更有者言要香煎。 一旁硕大的夹人虫众人忽视的彻底,在他们眼中这般大的夹人虫小主子定是要清蒸的,按照小主子的习惯放上些姜片就可以开蒸了。 厨师们都随着凤阳楼众人一同唤苏如锦为小主子。 苏如锦穿上凤阳楼特有的厨师服,挽起袖子道: “且看我给你们露一手,这鱼我在娘亲库房里放着的杂书瞧见过,它是海鱼不属于大齐境内。” 此鱼味道鲜美生吃最是味美。” 苏如锦话落众人纷纷言道: “小的祖籍喜食生鱼生虾。” “鱼肉还能生食?” “怎不能,小的祖籍也有生腌的鱼虾,只不过小的从未见过此鱼。” 苏如锦微怔,她还以为现在这个时代没有生腌呢,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看来是她少想了。 苏如锦利落的去除鱼皮,将三文鱼按照纹路切成两半。 当橘红色的鱼肉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又引起一阵轰动。 “此鱼居然是红肉。” “真是稀奇,咱们常见的鱼肉呈透明白色,何时见过红色鱼肉的鱼,实乃稀奇。” 苏如锦仔细的将鱼刺剔除,将三文鱼切成大小相同的薄厚片,摆放在盘中。 第三十七章 雅阁犯病的老夫人 三文鱼肉呈橘红色,还带着白色的纹路,纹路煞是好看,红白相间色泽分外诱人。 “去冰窖取冰。” 凤阳楼改造之时苏如锦便让人建了冰窖,这许多食材都离不开冰。 苏如锦将冰铺在三文鱼下面,冰升起的寒雾云绕在三文鱼肉上。 “酱油、醋、山葵根” 山葵根是她从雍州人手里采买的,研磨成芥末与凤阳楼海鲜搭档,其他酒楼海鲜调味料单一,比不得凤阳楼。 这个时代的人除去雍州之地很少食山葵根,更是不知将山葵根研磨成芥末。 苏如锦将山葵根研磨成芥末酱,放上两勺酱油一勺醋,半勺糖。 只可惜她还一直未提炼耗油,若在放上些耗油会更加体鲜。 提炼调味品的计划要提上日程了,回去要挑灯夜读观看前辈留下的百科全书。 苏如锦在众人的眼神下,夹起一块鲜嫩无比的三文鱼,鱼肉泛着诱人的色泽,因着冰镇鱼肉看上去更加紧实。 苏如锦沾上调好的料汁儿,众人只见橘红色的鱼肉沾上翠绿的山葵根酱,褐色的酱油挂在橘红色的鱼肉上。 瞬间一股鲜美至极的味道飘散出来,苏如锦将三文鱼送进嘴里。 看得众人不由得咽起了口水。 三文鱼独有软糯口感带着丝丝鲜甜裹着山葵根的辛辣酱油的咸香醋的酸爽,久违的滋味充斥在苏如锦口舌之间。 “就是这个味。” 苏如锦忍不住又夹起一块三文鱼,享受的闭起眼眸慢慢咀嚼,一旁观看的众人不由得眼眸紧盯盘中的三文鱼。 “你们且尝尝滋味如何,待会我与姜伯伯商量一番如何定价,今日凤阳楼新上菜品午膳增加这道三文鱼。” 凤阳楼还没有金卡户主的诞生,所以她不用将三文鱼送去给金卡用户尝鲜。 苏如锦话音刚落,众人急不可耐拿起筷子夹起三文鱼学着苏如锦的步骤,将三文鱼送进嘴里。 “咳咳。” “好辣。” “这味道果真比之一般鱼类鲜美。” 有人吃的急了些,山葵根的辛辣味直窜头顶,忍不住咳嗽起来。 有人沾的山葵根多了些,辛辣味沾满了整个口腔,直呼要水喝。 学着苏如锦细嚼慢咽的人,与苏如锦一样品出了三文鱼特有的鲜美,直呼美味。 苏如锦见此情景,不由得心中发笑,山葵根的注意实现凤阳楼早就张贴出去。 身为凤阳楼的厨师,还能被山葵根辣到实在丢脸。 苏如锦拿起小青龙,思索了半响道: “准备盐水” 立马有人端来盐水,苏如锦将小青龙放在盐水盆中。 众人不解,这是什么腌制方法。 在场的都是痴迷做美食的大厨,有人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小主子,这夹人虫还这般鲜活,小主子要想将其盐腌,可这如何能入盐味。” 苏如锦开口解释道: “这夹人虫又名锦绣虾” 苏如锦将龙字给去掉了,龙象征的可是天子,这字万不能加入膳食之中。 “锦绣虾生存的水域都不太干净,而且它是一种杂食动物不挑食,鲜活的海螺海鱼它喜欢吃,死去好多天的鱼类它也吃,这就导致它体内藏了不少脏东西。 盐水喂养半小时左右,能让它自主突出它体内的脏东西。” 苏如锦这厢刚泡上了小青龙,便见大堂伺候的小二面呈急色,气息微喘道: “禀小主子,三楼良夫孝子雅阁正在用膳的老夫人犯病了。” 苏如锦闻言那还顾得上小青龙,连忙朝凤阳楼主楼而去。 “怎么回事细细道来。可知雅阁中夫人的身份?可派人去请了大夫。” 苏如锦边走边询问,脚步顿了顿,又言道: “去侯府让大管家的拿上令牌入宫请太医前来凤阳楼。” 苏如锦神情严肃,来凤阳楼用膳之人非富即贵,一个处理不妥就会无形之中给她全家树立敌人。 “将窗子打开。” 苏如锦进入雅阁,这才发现雅阁中的窗子紧闭,雅阁中主子加伺候的丫鬟足足有十几人。 来的路上小儿已告知与她,发病的老夫人是成伯爵府老夫人贤妃的祖母,此次携带府上的太太与小姐们前来用药膳。 当今圣上未曾立后,后宫淑贵妃代掌凤印,六宫之中贤妃是唯一一个诞下皇子的妃子,身份地位不可小窥。 不免让苏如锦多了几分小心。 “不可,我家老夫人前几日得了风寒袭不得风。” 苏如锦看向说话之人,一位穿着端庄面容严谨的妇人,妇人眉眼之间带着几分不悦。 老夫人身旁围满了人,本就人满为患的雅阁加之空气不畅,这些人还呈包围之势紧紧挨着老夫人。 苏如锦眼中冷意乍现,她们这是怕是她家老夫人死的慢些。 “打开窗子,打开门,无关紧要的人出去,莫都挨着你家老夫人,否则后果自个儿承担。” 凤阳楼的小厮立马上前将雅阁中的窗子统统打开,雅阁中的人没有一人离去,各个围着老夫人。 苏如锦见此情景,眼眸微寒。 老夫人死不死的与她无关,可万不能在她凤阳楼出事。 “来人将人请出去。” “苏如锦你敢动我们,凤阳楼的小厮都是男子,我们都是女眷,你岂敢让他们冒犯我们。” 其中一位面容娇嫩身着粉色衣裙的姑娘站了出来,一脸怒容的看着苏如锦。 苏如锦急忙上前两步,她刚才瞧见老夫人嘴口大张呼吸急促,口唇发紫,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紫绀。 “你要干什么?” “别动老夫人!” “杀人了!” 苏如锦充耳不闻,上前摸了摸老夫人的手,冰凉。 “散开,不想你们老夫人死的立马给我出去。” 苏如锦扫视了老夫人全身,眉宇微凝,着实棘手这老夫人有冠心病。 一旁贴身伺候老夫人的嬷嬷,自怀中掏出一木盒,盒中摆放着人参片。 嬷嬷拿起人参片就要送进老夫人嘴里。 “慢着,你手中的这可是参片。” 嬷嬷的手顿住。 “是上好的人参片。” 苏如锦拦住嬷嬷继续往老夫人嘴里送参片的手。 “你家老夫人不可大量食用参片,长此以往会导致你家老夫人病情加重。” 第三十八章 出手救人扭转形象 “苏如锦,你安的什么心思,嬷嬷莫听她胡言乱语,这人参片是贤妃娘娘从宫里派人给祖母送出来的,大补元气。” 粉衣少女说着从嬷嬷手中接过参片就要往老夫人嘴里送。 苏如锦上前挡在少女身前。 搭上老夫人的手腕,状似无意在老夫人前臂掌侧,腕横纹上两寸掌长肌腱与桡侧腕屈肌腱之间凹陷处寻到内关穴。 苏如锦右手拇指按压老夫人的内关穴,一捏一松有频率的按压起来。 老夫人明显感到身体舒服了许多,呼吸逐渐平稳,心口的痛也在慢慢减轻。 老夫人的变化众人看在眼中。 “老夫人犯病时可否感到胸闷气短、心悸、胸痛、头昏、四肢无力、大汗。” 恢复了一点的老夫人点了点头,一旁伺候的嬷嬷回道: “老夫人时常感到胸闷呼吸困难。” 苏如锦一边按压着内关穴一边接着说道: “老夫人犯病时是否前胸部或者背部有时会感到绞痛。” 老夫人又继续点了点头,看向苏如锦的眼神颇为复杂。 “有时犯病会。” 围着的人群在刚才那位妇人眼神的示意下退散开来。 苏如锦见此继续道: “老夫人犯病时可否感到过颈部或者下颌有疼痛。” 老夫人的情况有所好转,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开口道: “有那么一两次心口绞痛的厉害,连带着脖颈处也会痛,苏姑娘说的,和老身犯病时的症状一模一样。” 说着老夫人的另一只手覆上苏如锦的手,眼眸之中充满了感激,感谢道: “多谢苏姑娘出手相救,老身感激不尽,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苏姑娘莫要怪罪。” 随费力的抬起眼眸看向一旁的粉衣少女。 “苏姑娘,诗蝶刚才多有冒犯,还望苏姑娘谅解,小丫头担心我这老婆子误会了苏姑娘” 周诗蝶面色绯红,不自然的看了一眼苏如锦,她刚才误以为苏如锦是来捣乱的,毕竟沈姐姐她们说苏如锦心肠歹毒,她生怕苏如锦使坏,别扭的说道: “还望苏姑娘莫要怪罪,刚才是诗蝶莽撞了。” 周诗蝶的不自在苏如锦都看在眼中 “无妨,若换做是我,我也会同周姑娘这般。” 周诗蝶眼神颇为复杂的看着苏如锦。 苏如锦好像也没沈姐姐她们说的那般心狠手辣心肠歹毒吧。 她刚刚还出手救了祖母,想到三日之后的宫宴,周诗蝶纠结不已。 众人没察觉到周诗蝶的古怪,但闻老夫人开口询问道: “不过老身有一事不明,这人参乃是大补的补药,为何老身食用不得。” 苏如锦耐心的回道: “人参确实是大补之物,可老夫人您得的病确实不能食用人参,敢问老夫人每次发病食用人参后病症可曾缓解?老夫人食用的人参越多发病可是越勤?” 老夫人回想了一下,苏如锦确实说的不错,她每次犯病后食用人参片症状并没有缓解,甚至有时她反而觉得更加难受。 “这是为何?老身的病一直是贤妃娘娘派太医为老身诊治,还有府上大夫都是值得信任之人,不知苏姑娘师承何人医术居然这般高明,这心疾困扰老身多年,每每发病都将老身折腾的痛苦不堪,唯有此次苏姑娘出手,老身的病症得到及时缓解减轻了老身的痛苦。” 老夫人说着看向苏如锦的眼神越发感激,她怎么瞧怎么觉得这姑娘越瞧越舒心。 是谁乱传的苏相府的嫡女无恶不作、满腹算计、手段卑贱、面容丑陋、心狠手辣、视人命为草芥、嚣张跋扈的,这小丫头明明长的花妍悦色双眸清澈。 一个有一双清澈眼眸的丫头,怎会是满腹算计手段卑贱之人。 老夫人所犯是冠心病,是这个时代所言心疾的一种。 人参对心脏不好的病人确实益处,但成伯爵府老夫人得的是冠心病。 冠心病的病因是由于胆固醇及其他脂类沉积在动脉血管壁上,引起管腔狭窄,血栓形成,甚至闭塞造成动脉硬化。 人参中含有一种抗脂肪分解的物质,能抑制体内脂肪的分解代谢,长期服用人参只会增加动脉壁上的脂类物质,加重动脉硬化的程度,所以老夫人不能食用人参。 苏如锦不知这个时代的太医知不知道这一点。 “老夫人多虑了,这心疾之人尤其是老夫人这种病症的不能食用人参,是小女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 世人皆是知晓,舞阳侯府别的不多就这绝本古迹最是繁多,旁人不知也情有可原不是。” 苏如锦即为她们解惑了她如何懂医术,又为那些不曾蒙面的太医大夫解了围。 苏如锦起身,拇指点着老夫人的手腕看向一旁的嬷嬷,开口道: “用拇指按压这个穴位一捏一松五十下,可减轻老夫人的痛苦。” 说罢便起身,一旁的嬷嬷看苏如锦的眼神有了变化,眼眸之中充满感激。 “是,姑娘。” 周夫人上前握住苏如锦的手,自手腕上褪下翡翠手镯套在苏如锦手腕上,眼中含笑,道: “苏姑娘闺名唤如锦吧,伯母可否唤你锦儿,这玉镯是宫里娘娘赏赐的玉头极好,正配你们这些小姑娘。” 今日多谢锦儿出手相救,回到府邸,伯母便吩咐管家备上谢礼前去舞阳侯府道谢,老夫人身子不适我们便不在凤阳楼久留了。 改日伯母下请帖邀请舞阳侯和锦儿过府” 周诗蝶长出了一口气,娘亲都把她要了好几次的玉镯给了苏如锦了,回府之后还要备谢礼,苏如锦救她祖母一事是不是就算扯平了。 匆匆赶来的太医被告知他白跑了一趟,看着褶皱的衣袍,在摸了摸满头的大汗,活动一下险些被颠散的骨架,看向还扯着他衣袖的舞阳军,险些哭了出来。 舞阳侯府欺人太甚,他有苦不敢说呀。 化悲愤为食欲,既然这个时辰出宫了,不如在凤阳楼美餐一顿在回宫当值,他早早就听闻过凤阳楼的美名,一直没有机会前来。 马车上周诗蝶看着祖母与娘亲欲言又止。 周夫人看出了女儿的异样询问道: “诗蝶怎么了?” 周诗蝶想了想终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忍不住道: “娘,女儿心有不安。娘苏如锦……苏如锦她好像并非外界传闻的那般不堪。 女儿初入京都不甚了解,娘刚才苏如锦出手救了祖母,她若有难女儿明知却不相告,女儿这算不算恩将仇报。” 假寐的老夫人睁开眼,道: “诗蝶,你初回京都难免会听到些关于苏丫头的流言蜚语,可是丫头你要谨记万事眼见不一定为真耳听不一定为实。” 周夫人拉过周诗蝶的手语重心长道: “诗蝶,外界传闻真真假假岂可全当真。 今日你见到的苏如锦撇去你听到的那些传闻,觉得此人如何?” 第三十九章 极品亲戚打舞阳侯府主意 送走了成伯爵府女眷,苏如锦看了眼手腕上的玉镯,嘴角升起笑意。 虽这玉镯抵不上舞阳侯府的玉镯,但她怎么瞧怎么欢喜。 苏如锦欢快的回了后厨,面色一黑,好不要脸皮的一群土匪,她的三文鱼被他们席卷一空,只有化成水的冰还在盘子中等着她。 众人见苏如锦回来,立马献殷勤帮苏如锦搬凳子倒茶水的扇风的都有。 “小主子这锦绣虾可能做成膳食了?” 有人端着浸泡青龙的盐水盆询问。 苏如锦算着时辰,挽起袖子捞起虾在众厨师的注视下开始处理起小青龙。 大厨们的徒弟忙活的热火朝天,各个眼神哀怨的看着自家师傅。 师傅们现在拿手的菜品可都是小主子教给的,他们也不想炒菜想去一睹小主子的厨艺。 舞阳侯看着手中的邀请贴又听着下人的禀报喃喃自语道: “老妖婆这是何意?为何给本侯下了入宫赴宴的帖子又给苏府下了,苏伯均这厮陪同皇上与百官在大殿同庆,老妖婆的帖子只下给官员女眷。” 舞阳侯眼眸微眯想到了什么,砰的一声将手中的请帖拍在桌子上。 “想拿捏本侯,在宫宴上让那对母女给本侯添堵,简直妄想。看姑奶奶我不搅翻你的宫宴。” 苏老夫人看着案几上的帖子眉眼含笑。 “京都城都知道你们母子三人的存在,就连太后娘娘都给你们母女下了帖子。 太后娘娘有心了,这是要为你们母女正名呢。” 一旁的杜贤淑附和道: “多谢姨母帮扶,贤淑和祁玉、如画能有今日,多亏姨母多年的照顾,往后贤淑定会好好孝敬姨母。 相府的老夫人不能一直在苏州祖籍,姨母昨个儿我派人去了苏州,接二哥他们一房入京与姨母团聚。 往后这相府就是姨母您的府邸。” 老夫人笑容满面拉过杜贤淑的手,夸赞道: “还是你最合老身的心意,哪像她们一个个的不让老身省心。你有心了,你这才像相府的主母,哪像那个悍妇。” 坐在老夫人下首的大房媳妇钱氏,手里吃着糕点,眼神撇着贤淑,惯会上眼药的小浪蹄子,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 “还不如那个悍妇在相府,她这一走这相府都快穷的揭不开锅了,一日三餐粗茶淡饭不说,连想吃些可口的点心都吃不得。 人人都道这京都城千好万好,媳妇儿看还比不得苏州。 杜妹子母女入宫,母亲就让她们母女这般去?一副寒酸相,是让人调侃去了。” 说完不忘将碟子中最后一块点心下肚,这点心是前日里沈国公老夫人和沈大姑娘拜访老夫人带来的。 据闻是京都城第一酒楼庆云霞的,可她吃着还不如凤阳楼的点心美味。 不过有的吃总比没得吃好,老太太偏心两盒点心愣是没分给她一块,这下全进了她的肚。 苏如画委屈的看向娘亲,她得知她能入宫赴宴,整个人兴奋不已,一整日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她与娘亲进京就一直窝在相府不曾出府,入府来拜访老夫人的人屈指可数,哪像老夫人在苏州言的,她是相府老太君,一旦入京必会有世家夫人争相前来拜访她老人家。 来倒是来了几个,都是京都城那芝麻大小官员的夫人,来意还是冲着她爹爹来的。 唯有沈国公府的老夫人和大姑娘算的上勋贵,沈国公府老夫人很喜她和娘亲,沈姐姐待她更是亲厚情同姐妹。 想想沈姐姐那日的装扮,再看看自个儿从苏州带来的衣裙,无论是款式还是布料都相差甚远,让她如何在宫宴上大放光彩。 钱氏虽毒舌,可她的话却很现实。 老夫人看向杜贤淑母女的装扮,入宫赴宴确实寒酸了些。 眼眸微转,心中已有了定数,吩咐道: “派人去请祥锦阁、玉满堂的老板来,给府上的主子都添置几件衣裳。” 钱氏闻声合不拢嘴,杜贤淑秀眉微蹙担忧道: “姨母,祥锦阁、玉满堂是京都城一顶一的成衣定制铺和首饰铺,这一件衣裙少说也要几十两,一件瞧上眼的首饰也要几十上百两,姨母这银钱相府现在怕是……” 老夫人眼中升起一丝不悦,打断道: “相府没有,可舞阳侯府有啊,那悍妇将相府产业归她名下,她要与伯均和离,岂有不还回来的道理。 她既然霸占着,这往后相府的吃穿用度都由她侯府出了。” 苏如锦这厢将小青龙处理妥当,殊不知已有人打上舞阳侯府的主意。 一人学着苏如锦提起一只青龙,用筷子捅了捅虾尾,小主子说了这是给这大虾子放尿。 又有一人学着苏如锦的动作将虾头掰开,取出里面不能吃的部位。 苏如锦将虾线取出,被处理干净的小青龙分外诱人。 苏如锦在想她是要做麻辣的、盐焗、红烧、油炸、还是清蒸的或者还是做刺身。 就闻一人言道: “甜丝丝的,你们快尝尝这虾肉味道极为鲜甜。” 苏如锦但见其中一位体型肥硕的厨师取出虾肉,沾着刚才的料汁儿吃了起来。 得! 她还在想,人家已有人下手选择刺身吃法。 苏如锦本身就爱生腌更爱刺身,随着众人沾着料汁儿足足吃了一整只小青龙。 “主子这大虾子也是这般生吃的?可还有别的做法?” 有人喜欢刺身,自然也有人不喜,比如一直未曾动筷的厨子。 苏如锦大手一挥,让人搬来笔墨纸砚,直接将青龙的其他几种吃法写了出来。 众人看的入神,待自家小主子走后,一个个争夺起来。 “张子你莫要挨着老子,唉唉唉……别扯,扯烂了都甭想誊抄了。” “谁踩老子脚了,天杀的,老子脚骨怕是要断裂了……别抢烂了烂了。” 苏如锦目送郑老汉三人离去,郑老汉三人手中都提着一个食篮,篮子里放的有肉有鱼还有一份凤阳楼的糕点。 苏如锦的形象在他们心中不由得又高大了许多。 回到舞阳侯府的苏如锦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 看着手握宝剑,站在堆积如山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当中的舞阳侯,咋舌道: “娘,您这是又把谁府上给抢了?” 第四十章 娘亲是全书最大反派 舞阳候闻声转过身来,身上披着五颜六色的锦缎,脑袋上簪着七八根钗子,皱着眉道: “你娘不干抢劫的勾当已有十几载,自从生了你和你兄长这对儿女,娘就再也没干过老本行了。” 说着用剑挑起一根粉嫩珍珠项链,苏如锦明显能看到娘亲眼中的嫌弃,但闻自家娘亲念念有词道: “这东西当真是我当年抢来的?这小珠子生的粉嫩却大小不一,还有奇形怪状的,也不知当年是不是抢顺手了,这等俗物都进了老娘的私库。” 说罢手腕微转三两下将粉珍珠项链四分五裂,几颗珠子滚落在地顺着台阶一跳一跳落在苏如锦脚边。 一旁伺候着的丫鬟面上波澜不惊,对这种场景显然已是司空见惯。 苏如锦又见自家娘亲抬脚勾起一串祖母绿翡翠项链,拿在手中瞧了瞧,眼中依旧闪过不满意,在自个脖颈上比划了比划,对着一旁抬着镜子的侍女道: “近一点,再近一点。” 扭过头来,看着苏如锦询问道: “乖女儿,这根绿珠子可配阿娘。” 苏如锦踮着脚小心翼翼的朝自家娘亲走去,看着堆积如山的珠宝首饰和绫罗绸缎,她好像又低估了她娘亲的财富。 这价值连城的东西,如大白菜一般被娘亲就这么随意的堆积在地上。 甚至她看到好几件首饰在娘亲的脚下变了形,娘亲这般糟蹋可心疼死她了。 这些可都是钱呐。 “不配吗锦儿?为娘也觉得不配太老气了,你娘还年轻,这珠子太老气横秋了” 说着便随手一抛,苏如锦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被娘亲丢掉的祖母绿项链。 一旁未曾随苏如锦出府的碧桃提醒道: “姑娘,自从你离府,不久之后宫中送来入宫赴宴的帖子,侯爷就将库房里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给搬出来一些,在这儿挑挑拣拣整整三四个时辰了,连膳食都未曾用。” 苏如锦疑惑道,娘亲何时这般重视宫宴了,前几日还不是言,即便太后给她下了帖子,她心情好了去瞧瞧,心情不好了她就去山上赏月,谁人敢耐她何。 如今倒像变了一个人。 “锦儿你瞧娘带这个怎么样?娘看着这个还行显得富贵。” 说罢将一根九尾凤钗插在发髻上,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显然十分满意。 苏如锦惊愕的看着她娘亲头上的凤钗,默默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九尾凤钗! 苏如锦突然感觉这满屋子的金银珠宝都不香了,她发现整本书最大的反派可能就是她娘。 “娘亲,您这凤钗是哪里来的?” 舞阳候随意的拔下发髻上的凤钗,沾沾自喜道: “抢的!怎么样娘亲的眼光还行吧。” “抢……抢的!” 苏如锦感觉她的大脑当机了,九尾凤钗皇后的象征,她娘这是抢过皇宫吗? 怪不得书中言她家是反派,这打劫都打劫到皇室头上去了,能不是反派吗。 舞阳候突然眼眸发亮。 “宫宴那天为娘就带着这根凤钗,她给你娘我添堵,我就让她窝心。” 苏如锦隐约猜到她娘是要窝谁的心了,整个后宫最在意这九尾凤钗的也唯独太后了。 娘啊,你作死莫要带上女儿啊! “娘亲,你可知道这九尾凤钗的寓意?” 苏如锦试探的问道,若是娘亲不知她可为娘亲普及一下九尾凤钗的寓意和象征。 舞阳候将凤钗随意的别在腰间,又用剑挑起一根镶嵌着硕大红宝石的赤金项链,与她腰间的九尾凤钗极其相配,对着镜子比划了比划,满意的塞进袖中。 “为娘知道,不就是皇后太后才能佩戴的吗。” 苏如锦哑然,娘亲你既然知道为何还敢。 “那娘亲你知不知道您佩戴九尾凤钗是大逆不道。” 舞阳候挑选首饰的手顿了顿。 “这凤钗当年是你娘从梁贵妃头上拔下来的,是经过先皇应允的,是先皇赏赐给娘亲的,莫怕。” 苏如锦提着的心往下放了放,她发现她对自家娘亲的了解真的是太少了,太片面了。 舞阳候挑到了中意的首饰,又在绸缎中挑挑选选,最终选中了靛蓝色锦缎。 “懿德太后最喜靛蓝色。” 苏如锦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懿德太后是先皇的原配,是当今皇上的嫡亲祖母,更是当今太后的死对头。 “娘亲,您还打算带着锦儿活着从宫宴回来吗?” 苏如锦的话让舞阳候一怔,转身抓着苏如锦的双肩紧张道: “锦儿哪个不要命的胆敢害你,莫怕有娘在,为娘看谁敢动你分毫。” 苏如锦欲哭无泪。 “娘亲宫宴那日不如女儿陪着你去山上赏月如何?” 只要不让娘亲继续作死,她觉得她还能扭转乾坤,将她们一家子反派结局转正。 舞阳候狐疑的看着自家女儿,突然小声道: “锦儿是怕在宫宴上出糗吧?锦儿莫怕往年你都是为了楚天离那个杀千刀的才会洋相百出,为娘拦都拦不住,放心,今年仲秋宴上,为娘看哪个不长眼的还敢为难你。” 舞阳候神情颇为伤心,继续言道: “往年你不听为娘的,明明知道那些个世家夫人和贵女们戏耍你,依旧为了融入她们取悦楚天离这个王八羔子,任由她们戏弄,你又不让为娘插手,为娘只能干看着气的自个儿心肝疼。” 苏如锦一时语结,原主确实是蠢笨如猪,为了一个楚天离早年没少让苏相和舞阳候伤心。 “娘,女儿是说你看进宫那日可否不佩戴凤钗,不穿靛蓝色衣裙,娘这招恨的事儿,女儿觉得可以避免。” 舞阳侯心知女儿担忧什么,她今年本打算不参加宫宴的,奈何太后要给她添堵啊。 “锦儿并非为娘愿意,实乃有人诚心与你娘过不去。 你可知太后的帖子不仅给为娘下了,她还给苏相府下了帖子,让那对母女前去皇宫赴宴。 此等行径是在赤果果的打娘亲的脸。锦儿放心太后不敢耐我何,京都城恨娘亲的人多了,可你瞧谁敢对我动手,就是在我面前大呼小叫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敢吗! 为娘明面上的三千舞阳军可不是吃素的。” 说罢舞阳侯捡起地上一串有十八颗硕大东珠组成的项链对着苏如锦比划了比划。 “锦儿这串东珠配你,入宫赴宴娘亲定要把你打扮的光彩照人。 往昔你言楚天离喜素净淡雅的女子,每每把自己装扮的就和逃难来似的。 依着为娘看,他那哪是喜欢素净淡雅的女子,他那是安南王府没钱穷瞎了眼,看不得富贵的东西。” 第四十一章 不为人知的舞阳侯 她可是听差了?她娘亲说了什么!明面上的三千舞阳军! 莫非娘亲私底下还有人手! 苏如锦蹑手蹑脚的,颇有些鬼鬼祟祟的做派,靠近自家娘亲耳畔,小声询问道: “娘亲您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女儿?或者娘亲您还有另一重身份?” 正在给苏如锦簪带夜明珠头饰的舞阳侯一愣。 “你怎么知道娘亲还有另一重身份?” 苏如锦心下激动,双眼发光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家娘亲,眼神之中充满了期待,莫非她娘还是传说中的人物。 “你呀你,瞧你这模样,娘亲逗你玩呢,娘亲不就是悍匪出身,被先皇招安封了个女侯爷吗。” “嗯锦儿这夜明珠做的头饰也不错,宫宴是在夜间,到时我儿定会闪耀全场。” 苏如锦看着她娘亲,她拒绝脑袋发光,她不想大放光彩。 得到回答,苏如锦颇有些失落,她以为她娘表面上是悍匪,私底下是哪国逃难来的皇室呢。 苏如锦不死心靠近舞阳侯小声嘀咕。 “娘亲,您除了三千舞阳军还有其他部下吗?” 原谅她这般猥琐,实乃没有办法啊她可没忘记楚穆的人还在暗中盯着舞阳侯府。 舞阳侯的眼眸微闪,随又恢复往昔模样。 学着苏如锦的做派,靠在苏如锦耳畔小声嘀咕道: “娘亲没有,但你外祖父有啊。” 是了,她外祖父在边关可是二把手的存在。 可是她说的不是明面上的,而是私底下的,比如养在深山里的私兵。 暗中观察舞阳侯府的暗影卫伸长了脖子探听舞阳侯母女交头接耳的在嘀咕什么。 任他们如何努力,半个字也未曾听到。 没法子他们不敢靠太近,自从上一次离世子绑了苏姑娘,苏相府突然暗中多了许多人手防卫。 这些人来历不明,像是凭空出现在京都城只为来守卫相府。 他们以为舞阳侯带领着苏姑娘住进舞阳侯府能好盯梢些。 谁知舞阳侯府暗中的人手比之苏相府远多的多,上次姚统领携主子硬闯舞阳侯府,若非折损了他们数十兄弟,姚统领怎能安然无恙的带主子离开。 自打第二日舞阳侯府暗中保护的人手又增加了一倍,导致他们这些人躲在暗处除非必要从不与其硬碰硬。 上次主子心血来潮来寻苏姑娘,若非他们机智引开了舞阳侯府暗中人手,任主子他武功高强,也插翅难飞。 其中一人捂着肩膀,看着舞阳侯身边的软剑,他们这些人包括主子都小瞧了舞阳侯,肩膀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他们一行七人有两人险些死在舞阳侯手中。 苏如锦无法左右她娘想要搅翻宫宴的心思,待娘亲心满意足的离开,苏如锦看着满地的珠宝首饰和绫罗绸缎略显惆怅。 指挥着侍卫将东西又给搬回了库房。 苏如锦看着碧桃和碧水几人手中抱着的头面和配饰还有浮夸的锦缎,她完全能够想到宫宴那日她和她娘会有多招恨。 几个丫鬟兴奋不已。 “咱家姑娘宫宴那日必会艳压群芳。” “就是就是,你们瞧这大东珠,比之长公主脖子上哪二十四颗东珠要耀眼的多。” “你们再看看这一整套的赤金翡翠头面,件件皆极品。” 次日苏如锦起了大早,早早的等候在前院,天色灰蒙蒙的阴雨连绵。 一场秋雨一场寒,绵绵细雨打在脸上凉丝丝的。 一阵风拂过,中秋下着秋雨的早上,让苏如锦打了一个哆嗦。 舞阳侯府管事的领着郑老汉几人进了前院。 随同的还有几张新面孔,他们较为拘谨,身上的单衣被绵绵细雨浸透,发丝上还有水珠,顺着面颊流淌而下。 “奴才等人拜见苏姑娘。” 这些人包括郑老汉、二狗子、童三都穿着夏衣,打满补丁的单衣被雨水浸透贴在身上。 苏如锦明显瞧见他们发白的脸色,身子较为瘦小的二狗子打起了寒颤。 苏如锦见状吩咐道: “派人去针线房寻几套小厮的衣衫给他们换上,在拿几套蓑衣。吩咐大厨房将他们七人的早膳一同做出来,熬上一锅姜汤分给他们” 众人闻言连忙谢恩,初次前来的四人眼中透着茫然。 当众人将湿透的衣衫换成干净整洁全新的衣服时,几人脸上露出欣喜。 尤其是脚上的草鞋被换成布鞋时,几人不适的跺了跺脚。 他们何曾穿过这等衣物,何曾踏上过用粗布做的鞋子。 苏如锦看着几人欣喜若狂的模样,看似富贵迷人眼的京都城,依旧有人穿不暖吃不饱。 “按照以往的规矩,凡是来我舞阳侯府做工的,餐食归舞阳侯府管。” 新来的四人先是一愣随连连道谢。 “你们中会砖瓦的往前一步。” 谁知在苏如锦的眼神下都往前走了一步。 苏如锦看着郑老汉三人询问道: “你们也会?” 郑老汉恭敬回道: “回姑娘话,小老儿等人都会。” 苏如锦大手一挥,带领众人朝后院而去。 苏如锦拿出画好的火炕图纸,给郑老汉几人解释。 郑老汉几人看着苏如锦手中火炕的图纸,不解问道: “姑娘您是说这是过冬御寒的床榻?” “我等从未见过用青砖砌成的床榻。” “这青砖床榻到了冬日不会更寒吗?怎会御寒呢?” 苏如锦这几日通过收集资料了解,这个架空的时代没有火炕,她这几日翻了前辈留下的百科全书,知道了火炕的做法。 若是能将火炕普及,大齐的贫民百姓也能少受些苦楚。 据她了解到了冬日是大齐百姓最难熬的时间段,尤其是遇到大雪封路的时候,饿死冻死的人不计其数。 苏如锦解释道: “这床榻叫火炕,这炕下可烧材让整个火炕升温,冬日前多备些材,到了冬日窝在屋内,烧热火炕,不仅这睡觉的火炕暖烘烘的,连带整个屋子都暖和。” 苏如锦指着图纸上的灶口。 “这火炕并非是实心的,你们看这图纸,里面是镂空的,这灶口是添材用的,这是排烟的烟囱,这是烟道这里是火道,这里是密封墙。” 第四十二章 得了美食手札 “禀姑娘,成伯爵府送谢礼来了。” 苏如锦闻言想着成伯爵夫人那日所言,应是成伯爵府的管家来的,便询问道: “管事的可在接待成伯爵府来人。” 门房回道: “夫人身边的秦嬷嬷今日正好探亲归来,在花厅招待周夫人和周姑娘,前来送谢礼的是周夫人和周姑娘” 苏如锦闻言便转身朝着花厅走去,心中还在诧异来的怎么是周夫人和周姑娘。 不过这个秦嬷嬷又是谁? 苏如锦凝眉,娘亲身边还有个秦嬷嬷吗? 呢喃出声道:“秦嬷嬷?” 原文作者没交待啊! 一旁的碧桃提醒道: “姑娘可是将秦嬷嬷给忘了?她是姑娘您的奶娘啊。 更是侯爷的贴身管事,一年前秦嬷嬷的大儿子娶媳妇儿,侯爷让秦嬷嬷回了祖籍操办给了秦嬷嬷许多恩赏。 这一去就是一年,侯爷大度,秦嬷嬷总算回来了。 碧水和白芷几个丫头还经常议论,秦嬷嬷这是一去不复返了,没成想秦嬷嬷现在回来了。” 苏如锦眉头微蹙,这个秦嬷嬷看来不简单啊。 苏如锦来到花厅还未踏进便顿住了步子,一旁请安的丫鬟被苏如锦抬手制止。 苏如锦瞧见一打扮一丝不苟的嬷嬷正与周夫人笑谈,在嬷嬷身上丝毫不见奴婢的卑微,反而嬷嬷的气质与谈吐比之周夫人丝毫不差。 苏如锦叹为观止,没成想秦嬷嬷这般稳重,能在娘亲身边保持这份稳重实乃不易。 秦嬷嬷的形象还未刚在苏如锦心中扎根,但闻周夫人随口夸赞了她几句,苏如锦肉眼可见秦嬷嬷神情骤变,一副很欣赏周夫人的神态。 好似寻到了知音一般,就差握着周夫人的手现场义结金兰了,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苏如锦眼皮微跳,是她想多了娘亲身边怎么会有稳重之人呢! 便闻秦嬷嬷言道: “夫人谬赞了,我家姑娘是个热心肠待人待物那都是一顶一的好,这京都城谁人不知我家姑娘大名,我家姑娘不仅天姿国色更是心地善良,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那也是略有小成,连我家侯爷都望之不及……” 苏如锦明显看到周夫人身子微僵。 周夫人瞠目结舌的看着秦嬷嬷,这舞阳侯府的人都这么实诚的吗? 往昔她去别人府上做客,都会客套的互赞对方几句,这是做客最起码的礼仪。 这么多年她从来未碰见过自夸的,且还是猛夸的。 秦嬷嬷说的起劲,周夫人不由得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贵府的茶不错。” 周夫人这明显的示意,秦嬷嬷明显不知。 “夫人有所不知我们府上的茶那可都是比拟皇宫的,夫人现在喝的……” 秦嬷嬷顿了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 “这是新晋贡茶,我们侯爷和姑娘是文雅之人,平日里除了策马耍枪之外,就喜品茶摆弄文墨反正夫人你们喜欢的,我家姑娘和侯爷也甚是喜欢呢。” 苏如锦听不下去了,秦嬷嬷你这自卖自夸,怎地听着好像自损呢。 “周夫人周姑娘让你们久等了,还望夫人与姑娘莫要怪罪。家母未在府中,还望周夫人谅解。” 周夫人起身道: “锦儿莫要这般客气,锦儿唤我伯母便是,诗蝶比你大三月,你唤诗蝶姐姐即可,诗蝶她是府上最小的丫头,经常嚷着要当姐姐呢,现在可顺了她的心。” 周夫人的好意,苏如锦怎会不知。 依着她的名声,谁府上敢让自家闺女与她交好,生怕被她累及了名声。 苏如锦闻言笑言道: “如锦恭敬不如从命,就厚脸皮的喊周伯母,周姐姐。” 秦嬷嬷热泪盈眶,看着一年不见的小主子。 “小主子又长高了。” 秦嬷嬷眼中的宠溺苏如锦瞧得清楚。 “奶娘一路辛苦了,一路舟车劳顿想必奶娘还未用膳,刚才锦儿来的路上吩咐大厨房给奶娘做了奶娘最爱吃的菜,奶娘去用些。” 被苏如锦这么一说,秦嬷嬷确实饿了,退下去之前挨着苏如锦小声说道: “幸亏小主子来了,老奴都快装不下去了,与京都城的这些贵夫人打交道就是无趣又废心。” 说罢恭敬的对着周夫人行了一个礼,退了下去。 周夫人与苏如锦客套了一番,话里话外皆是感谢之意。 “锦儿,老夫人回府可没少念叨你,这次让伯母带着诗蝶登府,千叮咛万嘱咐可得将你邀请回成伯爵府做客。 老夫人心知锦儿喜美食,特让伯母给你带来几张方子。 这方子是前朝御膳房的主厨写的,老夫人言希望锦儿的凤阳楼能更上一层楼,稳居京都第一酒楼的位置。” 说着周夫人从袖中掏出一本手札,递给苏如锦。 “锦儿你可瞧瞧满意。” 周诗蝶眼中闪过异样,这手札可是祖母千辛万苦才得到的。 祖母爱吃食,府中厨子就有十几人,每日里变着花样给祖母做膳食。 没成想祖母会将自个儿一直珍藏的手札送给苏如锦。 苏如锦在周夫人的注目下翻开了手札,映入苏如锦眼中的第一道菜就是一道汤。 三个大字首当其冲:三鲜汤。 苏如锦粗粗看了两眼,眼眸之中闪过金光。 道谢道: “老夫人这份谢礼太贵重了,改日如锦定会登门拜谢。” 苏如锦与周夫人和周诗蝶言语了一番,周夫人便寻了由头打道回府了。 临走时周诗蝶吞吞吐吐与她言,宫宴时小心。 送走了周夫人和周诗蝶,苏如锦拿着手札回了后院。 苏如锦越看周夫人送来的手札越入神,这手札中记得菜品许多都是她前所未见前所未闻的。 比如这三鲜汤。 材料看似简单只需鸡、鸭、鹌鹑,可这选材就不简单了,喝上怎么一道汤要跑大半个大齐收罗材料。 鸡要选产于太和县武山北麓的丝羽乌骨鸡,此鸡药用价值营养价值极高。 手札记载丝羽乌骨鸡羽毛是白色的,蓬松地覆盖全身,连脚上都有羽毛,鸡头和鸡脚都是黑色的,包括它的骨头。体型比较小,并且长了五根脚趾。 它的肉质鲜美,皮、骨、肉都可以入药。 鸭要选用产于江南永安县的白鹜鸭,此鸭与丝羽乌骨鸡皆为白羽、乌嘴、黑脚,药用价值极高,肉质滑嫩味道鲜美。 第四十三章探亲归来的秦嬷嬷 鹌鹑要选蜀地的,最好是吃浆果长大的鹌鹑,此鹌鹑非一般鹌鹑能比拟的,肉质紧实带着浆果的果香。 熬上一锅山猪骨的浓汤,放上山参、枸杞、红枣、黄芪、虫草花滚上一刻钟。 将洗净的丝羽乌骨鸡整只下入浓汤中,煮上半个时辰一层油汁儿漂浮在白嫩的汤面,接着闷上半盏茶的功夫,将乌骨鸡捞出。 放入白鹜鸭依旧煮上半个时辰,熬成的汤色变成乳白色,依旧闷上半盏茶的功夫,将白鹜鸭捞出。 接着放入鹌鹑,小火温煮一个时辰,鹌鹑煮的肉脱了骨,将骨捞出,留鹌鹑肉,在滚上两滚,倒一勺精盐撒上小葱点上芝麻油即可出锅。 苏如锦看的险些流口水,不过眼下她只有眼馋的份了,天南地北的食材她只能想想了。 “姑娘,火炕盘好了。” 苏如锦依依不舍的将手札放下,起身去了卧房。 古人的效率就是快,理解能力就是高,这一上午的功夫就盘好了一间屋的火炕。 “姑娘,这是按照姑娘图纸盘好的火炕,姑娘这火炕现在还湿着,不知接下来怎么做,还请姑娘指示。” “姑娘这火炕到了寒冬当真可御寒?” 苏如锦满意的看着盘好的火炕,这手工真不是吹的,这火炕边角郑老汉他们都做了处理,磕不到碰不着。 “当真御寒,待火炕自然晾干了烧上火你们就会知道火炕的神奇之处了。” 苏如锦见几人欲言又止,已猜到几人的心思。 “待几日火炕可以使用了,你们几人过来看成效,到时你们可以在家盘火炕。 我知你们有所顾虑,莫怕本姑娘是不会坑你们的,待你们看了成效之后,在自行决定。” 几人闻言皆感激不已。 “姑娘您是大善之人,还为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着想。” 苏如锦并非无所求,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所图。 “你们继续,盘的非常好,差不多整个舞阳侯府的火炕都盘完了,你们这第一个盘完的火炕就晾干了,到时我便让你们瞧瞧这火炕的奇特之处。” 次日一早苏如锦被秦嬷嬷从温暖的被窝中拉了起来。 苏如锦迷迷糊糊道: “好碧桃让你家姑娘我在眯一会。” 她真的很困,煞神昨晚又翻了她的窗,也不知这煞神到底惹了多少仇家,每一次来寻她都是负伤而来。 这次更甚居然把他仇家给他造成的怒火发泄在她身上,板着一张冻死人的臭脸,命令她挑灯疾笔写翻译。 连带她昨晚上苦熬画了一个时辰保温墙的图纸都给卷走了,天杀的! 苏如锦殊不知,昨晚上楚穆身上的伤并非仇家所赐而是拜她娘亲所赐。 更不知她娘亲和秦嬷嬷二人追了楚穆一行人半宿,经过一场酣战两方人马都负了伤。 “小主子醒醒了今个儿还要入宫。天色不早了,早些梳妆打扮,备些吃食在马车上,早一个时辰出发,便能晚排一个时辰的队入宫。” 说罢将苏如锦身上的锦被掀开,丢给一旁的碧桃。 碧桃碧水几人同情的看着自家主子,秦嬷嬷可是不会任由姑娘的性子。 苏如锦探出纤细的玉手虚空抓了一把,不悦道: “被子,谁抢我被子!” 说罢翻身打了个滚将身下的丝绸段子裹在身上接着入睡。 秦嬷嬷见此从袖中掏出一个铜铃,几个丫鬟见状纷纷捂上耳朵。 “叮铃……” 苏如锦猛地弹坐起身,睡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人影。 耳边响彻天际的铃声终于停止,苏如锦揉了揉眼睛,再睁开。 “呀!嬷嬷你……你这是怎地了?” 但见手拿铜铃的秦嬷嬷一只眼乌黑发青边缘处还透着青紫。 苏如锦看向秦嬷嬷手中的铜铃,在响起刚才扰她清梦的铃声,莫不是秦嬷嬷先去喊醒了娘亲,这乌眼青怕不是娘亲无意赏的吧。 几个丫鬟都低着头,秦嬷嬷用手探上受伤的眼,想起这伤的来处,气不打一处来,想她堂堂一方悍匪之首,被几个宵小偷袭受了伤,还伤在脸上,真真是晦气,这若是让她手下小弟知晓了,谁还服她。 面对苏如锦询问道眼神,秦嬷嬷胡诌道: “昨晚上起夜,撞了门框,多谢小主子关心。” 她岂能告诉小主子,老奴昨个儿一宿未眠与你娘亲追宵小去了,还不敌宵小被人赏了乌眼青,到时小主子会怎样看她。 “撞的还挺匀称。”苏如锦显然不信,谁家拿着眼珠子撞门框,还撞出拳头大小的乌眼青。 苏如锦打着哈哈认命的起床,今日要入宫确实要早起。 “松……松点,我不能喘气了……秦嬷嬷我腰要断了,碧桃救命啊……。” 碧桃对于自家姑娘的求救充耳不闻,秦嬷嬷这般把姑娘的腰紧紧勒上,还别说姑娘别有一番风味。 姑娘都身姿一下子曼妙了许多。 该有的都有了,该体现出来的也都出来了,凹凸有致。 碧桃在一旁帮着秦嬷嬷拉着束腰的锦带,相劝道: “姑娘您在忍忍,秦姑姑是为了您好,姑娘您瞧瞧镜中自己,可是觉得不一样了。” 苏如锦提着一口气,看着铜镜中细腰美肤大长腿的少女,她继承了她娘亲的美貌和身姿。 比之同龄人要显得成熟许多。 “呃……断了!” 终于秦嬷嬷停止了对她的折磨,苏如锦控诉的看着秦嬷嬷和碧桃几人。 她现在连喘气都费劲,这是想要勒死她吗。 她还想入宫去品尝美食的,这下子连口水都喝不进去了。 秦嬷嬷和碧桃几人眼神躲闪,反正姑娘这般是好看了,紧接着就是为苏如锦梳妆打扮。 “我的脑袋要被压弯了……秦嬷嬷手下留情别再簪带了……” 秦嬷嬷手中还拿着一根步摇正准备在她脑袋顶上找空闲插上。 看着满脑袋的头饰,虽然累了点,但不得不说她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光彩照人雍容华贵,连带周身气质都发生了变法。 不说她现在倾国倾城,但她今个儿这一身打扮绝对艳压群芳。 这一整套极品翡翠头面,这十八颗匀称如一的东珠项链,件件都是有市无价价值不菲的首饰。 马车上,苏如锦再次抬起脑袋忍不住问道: “娘亲,您带着这面纱是为了增加神秘感吗?” 第四十四章宫门口的才艺表演 舞阳候嘴角抽搐,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道: “锦儿,为娘这般不好看吗?没有西域女子的惊艳感吗?” 眼眸微眨一副求夸赞的神色,她哪能说她嘴角被人赏了一拳,这面纱是她用来遮羞的。 思及此处舞阳侯就气的牙痒痒,她舞阳侯府何时成了任人来去自如的地方了,快要怄死她了。 这帮混球别让老娘逮着你们,不将你们拆筋剥骨算老娘白活! 苏如锦看着自家娘亲眼神多番变幻,娘啊你这眼神太精彩了,一会懊恼一会狠厉一会又愤怒,你让女儿不猜疑都不行啊。 一旁的碧桃倒是觉得侯爷这么一装扮,确实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惊艳感,眼神佩服的看着侯爷。 瞧她们家侯爷多精明,能想出这么一招惊艳全场的法子,自家姑娘还有的学。 苏如锦抬起眼眸偷偷撇着娘亲的神色,平稳如常说道: “娘亲,今个儿一早秦嬷嬷喊女儿起床时,女儿瞧见秦嬷嬷一只眼睛乌青,秦嬷嬷告知女儿她是昨个儿起夜撞在门框上的,不知娘亲您是怎么受的伤?” 碧桃疑惑不解的看着自家姑娘,侯爷何时说过她受伤了。 舞阳侯不做他想,心直口快回道: “娘亲也是起夜撞门框上了。” 苏如锦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家娘亲,故意拖长音道: “哦~娘亲也受伤了啊,怪不得娘亲今个儿非要佩戴面纱了。” 舞阳侯暗自懊恼,这嘴快的毛病就是改不了。 “锦儿你信吗?娘亲昨个儿睡的迷糊,这人呢容易晕头转向,这一不小心就撞门框上了。 为娘想着今日不去宫宴吧为娘受不了老妖后那口气,去吧娘亲面上又有伤,以免引起别人的猜忌,娘亲便想起带上面纱前去赴宴,谁还敢让娘亲摘了面纱不是。” 舞阳侯眼神真挚的看着苏如锦,您瞧为娘的神情多真诚。 “锦儿信,下次娘亲要当心些。”苏如锦心中叹息,连将情绪摆在脸上的娘亲都开始有事瞒着她了,忧愁! 一旁伺候舞阳侯的贴身丫鬟水沁将脑袋压的低低的,时隔一年不见姑娘聪慧了不少,就是不喜她了,委屈。 苏如锦看向一旁打量了她好几次的丫鬟,她好像没见过娘亲身边的这个丫鬟。 “娘亲您身边的这位姐姐是?” 为何苏如锦要称呼水沁为姐姐,你见过谁家的丫鬟穿戴如此富贵,上好的锦缎做成的衣裙,款式还是京都城最新样式。 手腕上的玉镯她好像那日在娘亲众多珠宝首饰中瞧见过,现在戴在了这位姐姐手腕上。 若非这姑娘刚才称呼她娘亲主子称呼她小主子,她真的看不出这是伺候娘亲的丫鬟。 水沁先是一愣,小主子这是将她给忘了?她仅仅离开了一年,小主子怎地就不认识她了,她变化不大啊。 就是长高了些,脸黑了些,身子纤细了些,面容不在稚嫩成熟了些,颇为伤心道: “婢女水沁,离府一年小主子是将水沁给忘了吗?怪不得小主子自从水沁昨日随秦嬷嬷回府,小主子就没搭理过奴婢。 奴婢还以为小主子不喜奴婢了,没成想小主子是将奴婢给忘了。” 水沁的眼神幽怨的看着自家小主子。 那眼神瞧的苏如锦面颊微热,好似她是个负心汉,将水沁这个美娇娘给忘了,辜负了水沁。 苏如锦被水沁的眼神瞧得颇为不自在,内心打鼓她这是穿的什么书?作者你出来咱俩聊聊,这些人物你都没交待,现在一个个蹦出来,让她如何应对。 “是水沁啊,许久不见水沁出落的愈发精致了,怪不得我总觉得眼熟,却一时不敢认。” 水沁闻言面上露出笑意,她就知道小主子不可能将她给忘了,原来是她容貌稍稍精致了些,小主子不敢认了。 “多谢小主子夸赞。” 苏如锦拿起小几上的点心吃了起来,以来安抚受惊的心。 舞阳侯府的马车赶到宫门时,前方已经排起了长队。 宫门口排起了两队马车,左边是世家公子的马车右边则是世家女眷官员女眷的马车。 舞阳侯乐得悠闲也不着急入宫。 反而吩咐水沁倒上茶水,神秘兮兮的看着苏如锦道: “锦儿,你猜今个儿会是谁府上的贵女先出手。” 苏如锦一脸茫然,娘亲这话是何意? 苏如锦的神态在舞阳侯眼中那就是猜不出来,丝毫不知道苏如锦这是不知她在说些什么。 一旁的碧桃和水沁两人一人一角偷偷掀开车窗的一角。 碧桃兴奋道: “奴婢瞧见了,是武成侯府的大姑娘梁思瑶。” 水沁接着道: “无趣,又是老一套弹琴。” 紧接着一道空灵悦耳抚平人心的琴声传入苏如锦耳中。 这、这还未入宫就开始比拼才艺了! 怪不得娘亲问她会是哪个贵女先出手了。 不过这琴声甚是悦耳,虽然她听不懂这是弹的什么,但是安眠效果挺好,让本就早起的她困意袭来。 苏如锦打着哈哈眼中蓄满了泪水。 “呀姑娘你怎地还感动的落泪了。” 苏如锦:我?? 但闻舞阳侯感慨道: “我家锦儿终于会欣赏琴音了,比为娘要强上许多。” 苏如锦闻言彻底风中凌乱,看着马车中的另三人都一副欣慰的神情,苏如锦强忍着想打哈哈的冲动。 梁思瑶一曲弹完,果真引来了不少世家公子赞美的声音。 苏如锦心道,这个时代对女子果真是纵容啊。 若放在别的朝代,梁思瑶能被众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这是赤果果的招蜂引蝶。 紧接着便是一道箫声传入苏如锦的耳中。 咦?这怎么那么像某鱼的曲调,曲子越来越熟悉,她知道某鱼还是通过某深演唱,这古代也有这个调调吗?还是说又有同仁穿进来了。 刚才还兴致高昂的碧桃和水沁纷纷放下窗帘。 碧桃撇了撇嘴道: “这是什么伤风败俗的曲子,杂乱不堪!” 苏如锦闻言眼底布满诧异,这明明很好听啊,咋滴古代人和现代人审美差那么多吗。 水沁接话道: “就是就是,魔音入耳污秽不堪,扰了世人的清静,呸!” 苏如锦想,她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充满了问号。 古人的审美真的怎么差的吗?这明明就是人间仙乐。 第四十五章 与沈如玉相遇 苏如锦静静的听着,此人的功底她不知深不深厚,可这曲子被此人吹出了精髓,仿若隔世苏如锦好像又听见了某深在唱某鱼,声音如仙乐入耳,让人闻之倍感万千。 “姑娘,你怎能一副享受的神情呢,你怎能长她人威风呢。沈小狐狸精吹的箫有什么好听的。” 碧桃一副恨其怒其不争的神情看着苏如锦。 一旁的水沁也是这副神情,就连她娘亲都是这副神情看她。 好吧,怪不得她们会说这曲调不好听,不是调子不行,是吹这个曲调的人不行。 苏如锦猛地一个激灵,作者这是强行给沈如玉加戏了,还是作者也让沈如玉被人替代魂穿了。 一曲罢,周遭陷入沉静,过了不知多久响起世家公子们一句接一句的吹捧。 “此曲只应天上有。” “沈姑娘让人敬佩,才情无人能及。” …… 各种花式吹捧,沈如玉满意的坐回马车中,她是这个时代的执笔人,虽然笔现在不在她手中了。 可她终究是女主,想起楚天离对她的疏离,沈如玉眼神逐渐变冷。 她的本意写死了苏如锦,沈如玉与楚天离行了鱼水之欢,安南王府会请皇上给她和楚天离圣旨赐婚。 沈如玉会风光无限带着当初谋算来的苏如锦的嫁妆十里红妆嫁入安南王府。 成婚次日她会与楚天离入宫谢恩,从而与皇上相遇,让皇上对她起了兴趣,成为死忠,可是剧情完全没有按照她的想法走。 苏如锦没死,楚天离毁了她的身子,却至始至终没有开口求娶她。 甚至自她穿越进来,楚天离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她的能力,更甚威胁她将她辛苦创办的庆云霞收入自个儿囊中,试图拿捏她,让她成为他的附属,而不是与他并肩作战的人。 看着手腕上一条隐隐约约的黑线,沈如玉冰冷的眼神逐渐阴狠。 她从未想过楚天离会给他下毒,以来钳制她。 沈如玉眼眸幽深看向皇宫的方向,眼神阴鹜狠辣,低喃道: “是你楚天离不知珍惜我的,扶不起的阿斗,我为何要舔着脸扶持你为男主,入宫成为这个时代的女主人不香吗。” 她可是早早就给皇上设定了对女主沈如玉一见钟情的剧情,凭借女主的光环只要她能入宫,定会成为后宫之主。 成为皇上的贤内助,毕竟太后的秘密贵郡王的秘密,乃至诸位王爷的阴私,先太子之死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她都知晓。 只要她愿意,任谁也别想撼动新皇的地位。 沈如玉眼神逐渐癫狂。 宫门还未开,沈如玉一曲作罢久久无人再出来献艺,正当众人与熟识的府邸交谈时,一道婉转带着丝丝悲凉的琵琶声响起。 碧桃和水沁又恢复了兴高采烈的神情,一人把着一个车窗又朝外探看。 苏如锦不知这琵琶弹得什么曲子,可她觉得浑身不适,压抑、无助、窒息、绝望、消沉、悲悯处处压制着人无法喘息。 碧桃收回手,面带怜悯道: “杨姑娘真是个可怜人,哎。” 水沁接话道: “是那个早年丧父幼时丧母,去年连出嫁的姐姐都枉死在夫家的那个杨姑娘吗?” 苏如锦闻言,心道不会怎么悲惨吧。 但闻碧桃回道: “正是。不仅如此数月前杨姑娘唯一的胞弟还被人给下药毒傻了。 杨将军一生为国,到头来却落得这一地步。 杨氏一族太过狠毒,沾了杨将军的光在朝堂立足,这又霸占了杨将军留下的家产,如此还糟践杨将军留下的子女。” 苏如锦感慨这真应了那句话雷打真孝子、财发狠心人、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一曲作罢,夸赞的声音没有,苏如锦还隐约听到有人说晦气。 宫门大开,马车依次驶进皇宫,进了皇宫内里世家公子的马车向左行去,女眷们的马车朝右行去,不过片刻马车便停住了,已有内侍在此恭候,马车上的女眷纷纷被人搀扶着下了马车。 前方有备好的软轿,轿子旁恭候着一名宫女。 苏如锦随娘亲下了马车,这是她穿越进来第一次进宫,只见一旁立有下马碑,上面刻着所有人等至此下马的字样。 她与娘亲刚刚下了马车,便有宫女迎了过来。 紧接着便是一顶软轿跟随而来,抬轿子的都是内侍,宫女恭敬道: “拜见舞阳侯,拜见苏姑娘,还请侯爷与姑娘上轿。” 苏如锦还未来得及欣赏皇宫景色甚至她还未来得及看清楚这长长的御道通向何处时,人便坐进了轿中。 苏如锦过了不知多久,舒适的软轿一颠一颠的,让本就犯困的她昏昏欲睡。 就在此时一道尖锐的女声一下子将苏如锦惊醒。 “怎么了娘亲?发生了何事?” 舞阳侯眉宇微拧,声音是从前方传来的,舞阳侯沉声问道: “可入章华宫了?” 侍候在一旁的宫女回道: “回侯爷话已入章华宫。” “前方发生了何事?”舞阳侯掀起一侧轿帘,透过缝隙苏如锦隐约瞧见前方停了数顶软轿,轿子停滞不前,她好像瞧见了一抹鹅黄色的衣裙在地上跪伏着。 小宫女是个识趣之人,深知舞阳侯的厉害,便将所看到的一五一十如实禀道: “成伯爵府的轿子冲撞了宜嫔,周府的姑娘被宜嫔宫中的宫女按押着,奴婢只能看到这些,未曾听到发生了何事。” 舞阳侯将轿帘放了下去,嘀咕了一声道: “这还未开始宫宴呢就斗上了。” 苏如锦闻言眉头微蹙,想起前几日周府的谢礼和周诗蝶的善意提醒。 苏如锦开口询问道: “可看见周夫人了?” 宫女毕恭毕敬回道: “周夫人昨个儿傍晚时分被召入宫,贤妃娘娘身有不适,留了周夫人在宫中侍奉。” 舞阳侯看向苏如锦,苏如锦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锦儿怎么了?可是担忧周姑娘。” 苏如锦点了点头,言道: “娘亲不如派个人去通会贤妃娘娘一声,周姑娘女儿见过两次,周老夫人还给女儿送了前朝御膳房主厨的手札,女儿碰见周姑娘有难,若不做些什么,女儿心中有愧。” 舞阳侯将轿帘掀开,吩咐道: “将轿子放下,本侯要下去。” 转头对着苏如锦说道: “何须用得着这般麻烦,这等小事娘亲便能解决。” 第四十六章 教训宜嫔 舞阳侯弯腰在苏如锦惊慌的眼神下出了软轿。 苏如锦紧忙跟上,这可是在皇宫,虽然她不忍周姑娘受到迫害,可她更怕她娘亲在宫中闯祸啊。 宜嫔敢公然挑衅贤妃,想必不是个简单的主儿。 苏如锦三步并两步去追舞阳侯。 吩咐一旁的宫女道: “去知会贤妃娘娘一声。” 小宫女应声:“是,奴婢立马去碧霄宫。” 苏如锦疾走两步,一旁跟随的碧桃与水沁开口道: “姑娘慢些当心脚下,姑娘想瞧热闹奴婢们在前方开路,莫让不长眼的挡了姑娘去路。” “姑娘,莫心急。” 两个丫鬟眼中透露着兴奋语气更是激动不已,一点都不担心舞阳侯会大闹皇宫。 苏如锦身子一个踉跄,水沁已快走两步,去前方给她开路了。 “……” 一旁的碧桃伸长了脖子,扶着苏如锦,兴奋道: “侯爷肯出手教训宜嫔是她的福气,想当初她未入宫时还想与姑娘您处处作对。 若非姑娘您顾及安南王世子,早就教训她了,她真以为姑娘您怕她不成。 仗着她爹是太后身边的狗腿子,贵郡王身边的红人,宜嫔没少兴风作浪,眼睛都长到脑袋顶上去了。” 苏如锦眉头一皱,这宜嫔还与她有渊源。 “放肆,本宫是后妃,岂是你一个外臣胆敢教训的,来人呐将舞阳侯给本宫拿下。” 苏如锦还未靠近便听闻一声怒喝,心中咯噔一下。 紧接着响起娘亲不怒自威的声音。 “小小一个嫔妃,怎敢对本侯大呼小叫的,本侯看谁敢动本侯分毫。” 已有世家夫人与贵女们下了软轿在一旁观望。 苏如锦刚刚靠近便被人拉住了衣袖。 “苏妹妹好久不见,这般急切是想要去做甚?” 苏如锦看向拉住她衣袖的姑娘。 此人生的妩媚,一双桃花眼此时布满了戏谑。 看自家姑娘眼中充满了疑惑,一旁的碧桃提醒道: “兵部侍郎之女崔芷嫣,与沈如玉交好,是宜嫔表妹。” 姑娘这是又将无关紧要的人给忘了。 苏如锦闻言抬手“啪”的一声狠狠打在崔芷嫣涂满丹蔻的手,与沈如玉交好就是与她不好了,不喜道: “崔姑娘将我衣袖弄皱了。” 崔芷嫣白嫩的手背霎时起了红印。 崔芷嫣眼中的戏谑转为不敢置信,苏如锦居然打了她,苏如锦往昔为着安南王世子不是对她们多番忍让的吗? 她怎敢打她。 “你……你居然敢打我!苏如锦!你就不怕长乐郡主不喜你吗。” 苏如锦像看白痴一般看着崔芷嫣,长乐郡主是楚天离的胞妹,她管她喜不喜她做甚。 碧桃扬着脑袋看向崔芷嫣。 “我家姑娘打你又如何?真当我家姑娘还与以往那般纵着你们不成。 真当我家姑娘还是以往的我家姑娘不成,长乐郡主喜不喜我家姑娘又何妨,我家姑娘已不喜安南王世子,往后你们这些人莫仗着与长乐郡主交好来拿捏我家姑娘。” 崔芷嫣忿恨的看着苏如锦,趾高气扬道: “苏如锦,你莫不是忘了长乐郡主和沈姐姐还未答应你入会,本姑娘可是其中成员,你若想入会还得本会成员都同意你才能入,哼!苏如锦你怕不是不想入了。” 苏如锦凝眉看向碧桃。 碧桃立马会意,解释道: “姑娘是以沈如玉长乐郡主为首成立的大齐才女会。 往昔姑娘为了讨安南王世子欢心,想方设法融入她们,想要加入才女会与长乐郡主交好。” 苏如锦心道原主这是为了楚天离费尽了心思,贵为宰相之女还要去忍让这些官员之女。 看崔芷嫣神态,原主可是没少低三下四讨好过她们,若不然依着原主的名声和身份。 一个侍郎之女,怎敢对她吆五喝六的。 崔芷嫣见苏如锦不曾言语,心中更是得意。 “苏如锦你若乖乖给本姑娘道歉,本姑娘还是愿意让你入会的。 不过这好处吗就是你给才女会的每位成员办理一张凤阳楼的银卡。 虽然凤阳楼不及庆云霞,可我们吃够了庆云霞美味去你凤阳楼吃上一两顿改改胃口。” 苏如锦平静的看着崔芷嫣,这脸皮可真够厚的。 崔芷嫣见苏如锦依旧默声不语,心中底气更甚,连带话语不敬起来。 “苏如锦,你还不快让你娘住手,山里来的悍妇就是不知分寸,在皇宫还敢大呼小叫,真是该死。” 往昔她们也曾诋毁过舞阳侯,每次苏如锦不都是捧着她们,更甚在她们的教唆与挑拨下,苏如锦对她这个不懂礼数的娘亲多有不耐与偏见。 苏如锦闻言,眼中冷意乍现。 崔芷嫣不悦的看向苏如锦。 “你这般瞧着我作甚。” 苏如锦撇了一眼崔芷嫣,冷声道: “本姑娘不稀罕你们什么才女会,本姑娘告诉你,我已不喜楚天离,更不愿加入你们那个什么所谓的才女会,好狗不挡道,给我让开,再敢侮辱我娘一句,当心我拔了你的舌头。” 崔芷嫣面色微白不自觉后退两步,还想开口,但见苏如锦摸了摸发髻上的金钗。 “不知道这钗利不利,能不能一下子划破某人的面皮。” 崔芷嫣本就发白的面色更是白了两分,直接让出道来。 崔芷嫣敢在她面前耀威扬武最大的依仗就是长乐郡主,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 “杀人了。” “舞阳侯在皇宫行凶。” 苏如锦闻言撞开崔芷嫣提起繁琐的裙摆,朝着前面快步走去。 苏如锦入眼便是自家娘亲手中拿着软剑,眼神冷漠的看向一旁被宫女内侍护着的宜嫔。 宜嫔披头散发,脚边是被削下来的发髻和头饰。 侍候宜嫔的宫女们惶恐不安的看着娘亲,有人怒声呵斥。 “闭嘴。” 舞阳侯唰的一声抬手,剑尖直指宜嫔。 不悦道: “让她们闭嘴,还有下次再敢侮辱我锦儿,本侯削的就不是你的发髻而是你的脑袋。” 随看向一旁呆愣的宫人。 “还愣着做甚,好好的一个宫宴堵在这儿做甚,还不将宜嫔请回宫去,没瞧见你们家娘娘都吓尿裤子了吗” 舞阳侯此言一出,观望的众人纷纷扬起手中帕子掩住口鼻。 宜嫔脚下一滩可疑的液体散发着阵阵骚气。 第四十七章 与她有几分相似 宜嫔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的惊恐消失不见,一声尖叫刺破众人的耳膜。 “啊……本宫要杀了你,来人去禀报皇上去禀报给太后娘娘,舞阳侯在后宫行……。” 舞阳侯眼底升起不悦,唰的一声手中利剑将宜嫔耳边的一截青丝削断。 “聒噪,这般顺眼多了。” 宜嫔双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宜嫔带来的人那还敢停留,立马扶起自家主子慌张离去。 苏如锦惊骇的看着眼前一幕,她娘亲这般羞辱宜嫔当真没事吗! 世家夫人们又钻回来轿子,苏如锦上前喊道: “娘亲您没事吧。” 舞阳侯将软剑收起,柔声道: “可吓着了锦儿?娘亲怎会有事。娘亲早就想教训宜嫔了。 为娘是先帝亲封的舞阳侯,她一个小小后妃,怎敢对本侯大呼小叫耀武扬威的。 真当有太后撑腰她就能为所欲为了,老娘连太后都不怕还能怕她,不知所谓。” 说着扶上苏如锦的发髻,替苏如锦正了正稍稍歪斜的钗子。 “若不看在她生的与你有几分相似的份上,为娘削的就不是她的发丝了。” 宜嫔确实与她有几分相似,眉眼之间与她极像,就连这泼辣的性子都与原主有几分相像。 舞阳侯皱着眉道: “也不知为何皇上会宠着她,明明是太后的人,皇上对这宜嫔还多有纵容,让她快忘记自个儿姓谁名谁了。 锦儿你要记住你娘是舞阳侯,是先帝亲自招安的舞阳侯。 只要你娘我不造反,谁人又敢耐我何。” 被周府丫鬟扶起的周诗蝶一瘸一拐朝着舞阳侯和苏如锦走来。 “多谢侯爷相救,诗蝶感激不尽,还请侯爷受诗蝶一拜。” 说罢周诗蝶身形踉跄便要对着舞阳侯行礼,周诗蝶额上起了一层薄汗,面色煞白,神色痛苦。 苏如锦急忙上前搀扶住周诗蝶,询问道: “周姑娘可是受伤了?” 苏如锦视线扫过周诗蝶受伤的腿,视线停留在周诗蝶的脚腕。 不由得眉宇微拧。 周诗蝶踝关节外伤,踝部肿胀,皮下瘀斑、青紫,踝关节周围组织损伤。 一旁侍候周诗蝶的丫鬟,眼眸红肿,涩声道: “我家姑娘乘坐的软轿被人动了手脚,行至章华宫我家姑娘的软轿便断了轿杆,姑娘从轿子上摔了出去。 恰巧宜嫔从此路过,姑娘滚落时滚到了宜嫔脚边,宜嫔言我家姑娘冲撞了她,一脚踩在我家姑娘脚腕上,还让宫中婢女将我家姑娘按押在地,让我家姑娘罚跪。” 与此同时碧霄宫。 贤妃听闻宫女禀报面色铁青,挣扎着起身,吩咐道: “给本宫更衣。” 一旁伺候着的周夫人连忙制止道: “贤妃娘娘息怒,莫动了胎气,娘娘刚才也听到了是舞阳侯派人来知会娘娘的。 有舞阳侯和苏姑娘在,诗蝶不会出事的。” 贤妃轻咳了两声。 “嫂嫂,都是本宫牵连了诗蝶,本宫不争不抢她们还是不肯放过本宫。 宜嫔是太后的人,自入宫以来又备受皇上恩宠,颇有宠冠六宫的势头,平日里不将本宫放在眼中。” 说罢贤妃扶上平坦的小腹。 “此番本宫被诊出有孕,未出三日便遭了七回毒手,嫂嫂本宫这胎怕是难保” 贤妃语气低靡,周夫人宽慰贤妃道: “娘娘莫要气馁,这宜嫔因何得宠不过是她长了一张皇上心仪的脸,今日宜嫔与原主撞上了,宜嫔若是个精明的不惹怒原主便罢,若宜嫔自持皇宠与舞阳侯母女起了冲突,娘娘您说皇上还会那般宠着宜嫔吗。” 贤妃紧皱的眉头舒展开。 “嫂嫂说的是,诗蝶初入京都还未有闺中密友吧,此番舞阳侯出手相救了诗蝶,嫂嫂可要好生感谢舞阳侯。” 周夫人与贤妃耳语了一番,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告知了贤妃。 贤妃脸上升起了一丝笑意。 舞阳侯派人去请了太医,章华宫是后宫办宫宴的宫殿,宫中备有供世家夫人与贵女们休憩的卧房。 太医给周诗蝶上了伤药,苏如锦看着周诗蝶红肿的脚腕,这宜嫔下脚也真够狠的,生生将周诗蝶给踩成这样。 周诗蝶眼中充满了担忧与愧疚。 “苏妹妹太后将侯爷传召过去,侯爷会不会有事?都怪诗蝶大意中了别人的圈套,连累侯爷出手相救,得罪了太后。” 苏如锦也不知娘亲会不会有事,尤其是想到娘亲临去祥宁宫时眼眸之中充满了光亮。 她怕有事的不是她娘而是当今太后啊! 祥宁宫。 宜嫔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裙,发髻被舞阳侯削走一部分,现在盘的发髻让人瞧上去分外滑稽。 尤其是鬓边的一缕青丝被舞阳侯贴根削去,说不出的怪异。 “太后娘娘您要为嫔妾做主啊,舞阳侯欺人太甚她想要杀了嫔妾啊。” 太后凤眸含怒,尤其是看到宜嫔滑稽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蠢妇! “太后娘娘,嫔妾这副模样还怎么伺候皇上啊。” “闭嘴。” 宜嫔不提还好,一提太后的眼神犹如利箭一般瞧的宜嫔浑身瘫软。 “你以为皇上还会宠幸你!你以为皇上是宠你这个人。 你入宫时哀家给你说过无论你在后宫翻过天来哀家都会为你善后,皇上都会纵容你,你可知为何?” 宜嫔怔住,脸上还挂着泪珠。 “是因为皇上喜嫔妾。” 太后冷笑一声道: “你不觉得你的眉眼与苏如锦极像吗?” 太后顿了顿继续言道: “若如不是你与苏如锦有几分相似皇上怎会喜你!此番你得罪了舞阳侯母女,你以为皇上还会待你如初疼你如宝吗。” 宜嫔瘫坐在地,怎么可能皇上怎么可能不喜她,明明皇上那么宠她。 卧房门被人推开。 “周妹妹,姐姐听闻你受了伤,可伤的严重。” 一行人进了卧房,苏如锦闻言转身朝房门口瞧去,正巧与为首之人视线相撞。 为首之人衣着素净,即便前来参加宫宴,都不曾过多打扮。 一袭白衣,发髻上只簪带了一根白玉梅花簪子几朵珍珠绢花。 脖颈上是银质项链底端坠了一颗水蓝色的宝石低调奢华,苏如锦瞧得眼熟,这项链很像现代某晶的配饰。 第四十八章苏如锦的小迷妹 沈如玉同样也在打量苏如锦,那个本该被她写死却还好好活着的恶毒女配。 “周妹妹,你怎么能与这种人呆在一起,周妹妹初入京都还不知有些人的名声,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这若是沾染上了,可是要累及自个儿名声。” 随同沈如玉前来的有三人,开口说话的女子身着一袭水红色衣裙,头戴一整套赤金红宝石头面。 脖颈上带了一条硕大颇有份量的赤金项圈,一张平淡无奇的脸透着一股子阴狠,看向苏如锦的眼神布满了鄙夷。 沈如玉面容含笑,眉眼弯弯,语气柔和道: “杨妹妹莫要这般说苏妹妹。”转而看向苏如锦关心道:“苏妹妹身子可好些了?你莫怪杨妹妹,她心直口快了些没有坏心思。” 杨箐箐撇撇嘴:“沈姐姐心善,对某些人宽容,可那人并不领沈姐姐的情。” 一旁的碧桃警惕的盯着沈如玉,每次姑娘与沈小狐狸精相遇,姑娘或多或少都会遭殃。 沈小狐狸精就是姑娘的克星。 “怎么苏妹妹还生姐姐的气呢?那日姐姐人小力弱未能拦住离哥哥,让离哥哥误伤了妹妹。” 苏如锦谨慎的盯着沈如玉,这沈如玉这要唱哪出戏。 “苏妹妹不愿搭理姐姐吗?哎……是姐姐没有保护好苏妹妹。” 苏如锦听着沈如玉的话多少有点懵。 这沈如玉怎么与她想象的不一样,怎么茶里茶气的。 一旁穿着淡紫色衣裙的少女冷哼一声道: “沈姐姐,你干嘛要对她有愧,明明每次做错事的都是她,沈姐姐每每都为她解围,可她哪一次心存感激过,每每想方设法的害沈姐姐。” 另一个身着粉红色衣裙,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少女挤开了沈如玉,将沈如玉撞的重心不稳险些撞上旁边的座椅。 少女眼眸闪过亮光,对着紫衣少女做了歌鬼脸,鼓气道: “杨箐箐你怎地好意思指责苏姐姐的,你们杨府那破事你怎好意思入宫赴宴的。 你头上戴的这套赤金红宝石头面是御制的吧,你爹就是一个户部郎中何时得过天家赏赐,你戴的是杨将军留下的吧。 杨姑娘身为将军府嫡女衣着朴素,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感情都让你们这一房给独吞了,呸!自个儿不要脸皮的,还敢指责她人,况且苏姐姐是侯爷之女是相爷之女,哪能是你能胡乱诋毁的。” 杨箐箐脸色涨红,一双眸子布满了水汽,干瞪着苏如锦和粉衣少女。 紫衣少女也看不起杨府二房的做派,懒得替杨箐箐说话,沈如玉好似没听到一般,也未曾替杨箐箐说上一言半语。 “还有你陆淼之,明明每次受到伤害的都是苏姐姐,沈姑娘哪一次不是得了好处,她有何损失惯会猫哭耗子假慈悲,还活菩萨,她这菩萨若没有我苏姐姐,她怎能成为菩萨。你呀就是没脑子,一点都不像是娘亲生的,每每被人当枪使,幸好我苏姐姐良善从不与你们计较,哼!” 陆淼之闻言,一双美人眼怒瞪,喝声道: “敏之快给沈姐姐道歉,阿娘是如何教导你的,怎可出口伤人。” 少女话音刚落,沈如玉柔和的目光闪过一丝阴狠。 “淼之敏之她还年幼,我无碍。” 少女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冷哼了一声。 “嘴上说着无碍,心里恨不得将我给吃了,陆淼之她蠢看不出某人外表披着美人皮,内里却装着蛇蝎,我谅你也不敢动我分毫,我可不是苏姐姐让着你们。” 陆敏之眨巴着一双灵气十足的眼眸,上前对着苏如锦甜甜唤道: “苏姐姐,你好久不来寻敏儿玩了,可是将敏儿给忘了。 苏姐姐你别怕,有敏儿在别人别想欺负你,你依敏儿都不依,看敏儿不撕碎了那些个不长眼的。” 说罢亲热的上前挽起苏如锦的手腕,小心翼翼的看着苏如锦,生怕苏如锦像以往那样将她甩开。 面对如此热情的少女,苏如锦有些彷徨。 不过这个口齿伶俐的小姑娘深得她欢心啊。 “陆敏之你看你的苏姐姐可曾理你,每每你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身为镇国公之女你为何要讨好她。” 陆淼之恨不得将陆敏之拎过来揍一顿,也不知随了谁,嘴这么毒这么碎。 陆敏之紧紧的贴着苏如锦,努嘴道: “陆淼之我就喜苏姐姐你能耐我何?谁说苏姐姐不喜我的,你没看着苏姐姐让我挽着她的手吗,幼时苏姐姐还曾救过我的命呢,你不也是身为镇国之女还不是捧别人的臭脚。” 说罢不忘瞪沈如玉一眼。 陆淼之气不打一处来,死丫头没看到沈姑娘脸都黑了吗,向来和善的沈姑娘都被敏之气成什么样了。 陆淼之挽起袖子向陆敏之走去,陆敏之紧忙往苏如锦身后躲了躲。 探出一个脑袋,盯着陆淼之的动作,口出威胁道: “你若敢打我,回头我让爹爹罚你写大字,让祖母罚你弹琴让阿娘罚你管账。 天天将你困在府里,看你如何出去耍。” 陆淼之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哼,我是名门淑女,怎会如此粗俗动手打人。” 陆敏之悄声说道: “呸!爹爹可是说了,这世上没见过你这样的皮猴子,整日里招猫逗狗爬树掏鸟,你就是个实心眼子的,被旁人哄得团团转,你摸着你不多的良心,你问问自个儿你有什么才华,她们为何会让你加入什么狗屁的才女会,是喜你长矛耍的快,还是喜你下河会摸虾上树会掏鸟,不过是看在你是爹爹的女儿,是皇贵妃姑姑的侄女的份上。 你瞧谁是真心待你的,你入了会得了什么好处?傻不愣登的给这个成员那个成员送礼物,你都成了才女会的散财童女了。” 陆敏之向来嘴上不饶人,气的陆淼之涨红了脸。 沈如玉带笑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悦。 “你给我等着陆敏之!” 转而指向不曾言语的苏如锦。 “都是你带坏了敏之,我警告你离敏之远点,旁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无辜躺枪的苏如锦挽起陆敏之的手,陆敏之激动的看向苏如锦。 “苏姐姐。”陆敏之发自内心的激动,一张小脸笑成了话,小脸上皆是满足与惊喜。 第四十九章 自以为是沈如玉 陆敏之回握住苏如锦的手,苏姐姐的手好滑好嫩,好好握哦。 小丫头的小心思太明显了,苏如锦面上露出笑意,看陆敏之的小动作,原主明显不待见陆敏之。 也不知原主是如何想的,待她好的她弃之如敝屐,害她的她贴着跟人好,不死她死谁啊。 “物以类别人以群分,我与敏之趣味相投怎会是带坏了敏之呢。” 陆敏之狗腿的接话道: “就是就是,你有你的沈姑娘我有我的苏姐姐,怎会是苏姐姐带坏了我呢,你脑子笨不明是非,还以为我与你一般。 娘亲可是说了,生你时忘记给你安脑子了,生我时将你的脑子也给我了,与其担心聪明伶俐的我,不如好好反思你自个儿。” 沈如玉上前打岔道:“淼之你是敏之姐姐,担心敏之学坏了是好意,可敏之尚且年幼不懂你的心思,想必苏妹妹不会带坏敏之的,是吧苏妹妹。” 说着便想要亲昵的去拉苏如锦的手,往昔苏如锦为了楚天离对她虽然有算计,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讨好她,希望楚天离能看到她的好。 她可不信当初苏相在府门说的,苏如锦不在心仪楚天离。 那怎么可能,苏如锦可是自幼一颗心便扑在楚天离身上的,怎会可能说不喜就不喜了呢。 苏如锦这个蠢货对她还有用处。 沈如玉打的好算盘,一边诋毁苏如锦在陆淼之心中的形象,一边还要和苏如锦套近乎。 新皇现在倾心的可是苏如锦,是她当初将苏如锦设置成团宠的。 新皇对苏如锦爱的深沉,对苏如锦多有纵容,甚至不舍得让苏如锦被困在后宫郁郁寡欢,更不舍得强迫苏如锦。 苏如锦心仪楚天离,新皇心仪苏如锦,只能在心中默默爱慕苏如锦。 现在苏如锦还未曾离世,她不敢确定新皇能在苏如锦还活着的情况下对她一见钟情。 毕竟当初设定是苏如锦死了,她出现在新皇眼前,一下子惊艳了新皇,并让新皇对苏如锦的心思转移到她身上。 现在她要好好联络与苏如锦的关系,苏如锦既然倾心楚天离,她不妨将苏如锦与楚天离二人凑合在一起,让苏如锦对她心有亏欠,彻底断绝新皇的心思。 “沈姐姐瞧你说的,好像我是个坏人似的。 沈姐姐旁人不懂我你还不懂我吗,我何时怪过沈姐姐不是,沈姐姐和安南王世子合谋算计了我的嫁妆,我没怪过沈姐姐吧。 沈姐姐当初与人合开庆云霞,这庆云霞的地段还是我低价转让给沈姐姐的吧,旁人估价十万两白银,毕竟那地段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沈姐姐当初给了我多少来着……” 苏如锦看着沈如玉隐忍的脸色,扬长道: “一千两。” 房中几人闻言都睁大了眼眸,庆云霞的地段别说一千两了,就是十万两那都是要的少了的。 “沈姐姐你还记得答应过如锦什么吗?你说庆云霞成立了以后如锦就是庆云霞的贵宾,可是沈姐姐你哄骗的如锦好惨,如锦倒是成了庆云霞的贵宾,可那都是如锦花着比旁人贵十倍的银钱成为的。” 苏如锦在庆云霞用膳比旁人贵十倍这件事人尽皆知。 世人都言是苏如锦活该,谁让苏如锦非得破坏安南王世子和沈姑娘了。 “沈姐姐,那日我给安南王世子下药不假,可那药是沈姐姐您给我的啊,你说你愿意成全我和离哥哥,可为何沈姐姐却把如锦给卖了,如锦还显些被离哥哥给杀了,沈姐姐你说我该不该怪你呢。” 沈如玉僵在原地,脸上的笑意绷不住了。 苏如锦狐疑的看着沈如玉,就这儿? 嘴仗都打不过她,当初沈如玉是怎么算计苏如锦的,她真怀疑沈如玉是不是也被人给换了,段位怎么那么低了。 完全不像当初作者描写的那般啊,沈如玉该是绵里藏针的主儿,该是言谈之间定别人生死的主儿,她为何觉得沈如玉比她还蠢,一切心思都摆在了脸上,与原作者描写的有出入啊。 不是说沈如玉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儿吗,这想吃了她的眼神真的不要太明显了。 “苏妹妹真爱说笑。” 说罢便转身看向躺在贵妃榻上的周诗碟,关心道: “周妹妹可好些了。” 周诗蝶淡淡回道: “多谢沈姑娘关心。” 周诗蝶并非愚钝之人,她被宜嫔刁难之时,可没有一个人为她出头。 若非今日舞阳候与苏如锦相救,宜嫔指不定如何糟践与她。 娘亲说得对,看人不能看表面,更不能听传闻。 沈如玉面色变了几变,前几日周诗蝶还追着她喊沈姐姐,现在却变成了沈姑娘。 “周妹妹可是生姐姐的气了?” 周诗蝶皱眉看向沈如玉,但见沈如玉颇为伤心道: “姐姐入宫早,不曾庇护妹妹,还望妹妹莫要听闻旁人说些什么,对姐姐我生了误会。” 沈如玉此言一出,就连一向向着她的陆淼之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苏如锦更是诧异,这茶艺也不行吗。 “呦沈姑娘这话里有话啊,我苏姐姐救了周姐姐,现在沈姑娘这话里是何含义啊?什么叫莫听旁人说些什么,沈姑娘以为众人都与你这般厚颜无耻在背后肆意诋毁旁人。” 陆敏之张嘴便怼了回去,还不忘给了自家长姐一个眼神,看吧看吧这就是你维护的沈姑娘,表里不一。 杨箐箐看向沈如玉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怪不得长乐郡主言沈如玉这段时间有些蠢了,还真的是蠢了,这都是什么骚操作。 沈如玉还不自知,在她看来陆淼之和杨箐箐等人会永远崇拜她因为她是命定的女主。 在她眼里,她三言两语便能蛊惑人心,便能让人喜她不喜苏如锦。 沈如玉说着便想要去握周诗蝶的手。 周诗蝶见状眼眸微闪,拿起身边的帕子掩嘴轻咳了一声,正巧躲过沈如玉伸过来的手。 “沈姑娘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时辰不早了,沈姑娘还是早早离去去宴席等着才是,莫在我这儿耽搁了时间。” 周诗蝶逐客的意味非常明显,沈如玉确实不悦的皱起眉头。 第五十章 众人起疑 “既然周姑娘已无碍,我便安心了,周姑娘初入京都第一次参加宫宴就冲撞了后妃,往后周姑娘要小心谨慎才是,时辰不早了,周姑娘在此好生休息,我等便先告辞了。” 沈如玉明显对周诗蝶的态度有所疏离,话中讥讽,起身扬长离去。 不过是她笔下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若不是看在她姑母贤妃是后妃之中唯一有子嗣的份上,她怎会注意到边角人物的周诗蝶,不知所谓。 沈如玉根本不觉得她言行有什么不妥,更没将苏如锦刚才的一番言辞话放在心上。 在她看来,这些人都是她笔下的人物,剧情都得跟着身为女主角的她走,即便有所偏离她也不怕毕竟女主角是她,她何须畏惧。 “狐狸尾巴这就露出来了。”陆敏之小声嘀咕一句。 杨箐箐盯着沈如玉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长乐郡主要她仔细观察沈如玉,禀报沈如玉的一言一行。 她还曾困惑长乐郡主与沈如玉最是要好,怎会无缘无故让她监视起来沈如玉了。 她一开始并不愿,毕竟往昔沈如玉为她们一房出谋划策谋的大房的家产,可今日沈如玉实在是太过反常了,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又蠢又自以为是。 陆淼之亦是皱起了眉头,阿娘曾告诫过她,沈家的姑娘心思不正,可她总觉得是敏之在阿娘跟前给沈如玉上眼药。 可今日她才发觉沈如玉并非看起来的那般良善,苏如锦也并非看起来的那般狠毒。 她甚至有些为苏如锦叫屈。 一旁的碧桃很赞同的看向陆敏之,陆姑娘当真是好眼光,与她相同都觉得沈如玉是狐狸精呢。 “陆姑娘生了一双慧眼,怪不得我家姑娘经常提起你呢。” 碧桃此言一出,陆敏之双眼发光,惊喜道: “真的?苏姐姐会经常念起我,我就说苏姐姐心里是有我的,她们偏偏还不信。” 碧桃脸不红心不跳,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当真。”虽然她家姑娘时常是因为陆姑娘烦她,而提起的陆姑娘,虽然姑娘对陆姑娘没好评价。 但是在她现在看来,自家姑娘对陆姑娘态度有所转变,陆姑娘很有望成为姑娘的闺中密友,作为姑娘的贴身丫鬟,她要拉近自家姑娘和陆姑娘的关系。 碧霄宫的宫人将周诗蝶接去了碧霄宫。 临行前周诗蝶与苏如锦耳语一番。 “小心长乐郡主。” 苏如锦与陆敏之二人朝着大殿走去,一路上陆敏之和碧桃二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二人显然已成了交心的好友。 碧桃更是对陆敏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自家姑娘的喜好和不喜的东西一股脑的全说给了陆敏之。 陆敏之眼睛放光,直夸碧桃是个好姑娘。 “苏姐姐好福气,有碧桃你在身边伺候。” 碧桃被陆敏之夸赞的飘飘欲仙,越看陆敏之越是心喜。 苏如锦在一旁听着,几次憋不住想要发笑,这个陆敏之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将碧桃哄骗的团团转。 不过这小姑娘没有其它坏心思,不过是想要亲近她罢了。 进了大殿,陆敏之依依不舍的拽着苏如锦的衣袖。 “苏姐姐我和一块坐吧,要不苏姐姐你和我一块坐。” 苏如锦笑了笑点了点陆敏之精巧的鼻子。 “依着宫中规矩快去落座吧,明个儿我请你去舞阳侯府。” 陆敏之闻言雀跃不已,苏姐姐可是第一次邀请她上门做客,欢快的朝镇国公府的位置而去。 当宫女将苏如锦引到苏相府的座位时,已有两人坐在了哪儿。 苏如锦眼眸微暗,杜贤淑和苏如画母女二人正坐在相爷府的位置上。 杜贤淑见到来人紧忙起身,道: “二姑娘安好。” 苏如画不情不愿的起身懒散道:“妹妹安好。” 苏如锦皱眉,转身看向领路的宫女:“舞阳候府的位置在哪儿?” 宫女低垂着脑袋,回道:“殿中未曾安排舞阳候府的位置,今年与往年一般,只安排了相府的位置。” 苏如锦看向苏相府的两个主位,怪不得娘亲言太后要打她的脸。 可不就是打她与娘亲的脸吗。 杜贤淑和苏如画坐在上面,这二人初次进宫,哪能知晓相府的位置在哪儿,定是被宫人给引过来的,太后这是要落相府的脸。 依着娘亲的脾气,见此情景肯定少不得要当场发作杜贤淑和苏如画。 杜贤淑闻言,秀眉微蹙,苏如锦想到的杜贤淑也想到了,当下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顶浇灌而下心凉了半截。 太后邀请她们母女入宫并非是要给她们母女脸面,而是拿她们母女来落舞阳候的脸面。 她和如画只不过是太后用来羞辱舞阳候的棋子。 苏如画还不知反而眼中闪着兴奋,沈姐姐说的对,太后根本不喜舞阳候母女,京都城与舞阳候母女有交情的夫人更是少得可怜。 只要她能压下苏如锦,母亲能压下舞阳候,她就是苏相府的嫡女,母亲就是苏相府的主母。 越是这般想,苏如画看向苏如锦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不敬。 “那可如何是好啊,太后娘娘没安排侯爷和妹妹的位置,这侯爷与妹妹怕是不能参加宴席了。” 不过当苏如画看清苏如锦的装扮时一双眼眸恨不得粘在苏如锦身上。 苏如锦发髻上的翡翠头面是她见都没见过的,苏如锦身上的衣裙料子她更是连摸都没摸过。 明明她也是爹爹的女儿,为何苏如锦打扮的如此光彩照人,而她只配佩戴姨祖母从苏州带来的首饰。 那日祥锦阁和玉满堂的老板并未赊账给相府,即便姨祖母将爹爹搬了出来,祥锦阁和玉满堂都未曾胆怯,还出言嘲讽她们是从小地方来的,不懂京都城的规矩。 更不知祥锦阁和玉满堂的东家是谁,还敢对她们口出威胁。 在苏如锦的衬托下她宛如村姑。 已有几位夫人开始议论起来道: “我刚才便瞧着相府位置坐着的人不像舞阳候和苏姑娘,这果真不是,不知这二人是谁?为何能坐在苏相府的位置上。” 第五十一章 碎嘴的世家夫人 “你这只顾着与你府上后宅院的那些女人斗法,很少关注京都城动向,还不知那位是谁呢吧。” “谁呀?” “苏相的外室,跟随苏府老夫人从苏州来的,据说为苏相生了一儿一女,一直养在苏州祖籍,这前些时日刚进的京都城。” “哼怪不得我瞧着那般妖艳那般堵心,原来也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不知太后娘娘如何做想的,怎会让一个外室前来参加宫宴平白降低了咱们的身份。” “原来是妾室我说怎地如此小家子气,你瞧那妆容打扮,连我府上的通房丫鬟都不如。” “谁家府上正经的女儿会给人当外室,多是那些风流的女子不要脸皮的东西才甘心让男人养在外面。” “我瞧那姑娘与咱们苏相可一点都不像,谁知是不是苏相的子嗣。” “舞阳侯心善,若是换做本夫人,还让她们入府来堵心?简直痴心妄想,不将她们打个半死那都算我仁慈,让她们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只逢年过节送回些节礼养活着便是。” “就是,若换作是本夫人,外室你都当了这些年了,何须入府呢,继续做你的外室,这往后的子女婚娶府上可不负责。” “瞧您说的,谁敢娶外室之女嫁外室之子,那不是祸害自家门风吗。” 平日里这几位夫人就是碎嘴的主儿,家中夫君多是些宠妾灭妻的主,这下子将一股怨气全都宣泄在杜贤淑和苏如画身上,府上小妾和庶出子女有老爷护着,她们没法子发泄,今个儿逮着个无人相护的,好一顿羞辱。 能前来参加宫宴的都是各府的主母,凡是正经夫人有一个算一个,对小妾和外室那都是恨之入骨,尤其是外室,那都是让人咬牙切齿的主儿。 不过其她人依旧端着世家夫人的架子稳重端庄,不曾言语羞辱,可看杜贤淑和苏如画的眼神,那就耐人寻味了。 夫人们交谈的声音落入杜贤淑母女耳中。 杜贤淑身子微僵面色煞白,背脊挺的笔直,袖中手紧握成拳。 怪不得刚才她和如画入殿时,有不少世家夫人看她们母女的眼神充满嫌恶。 苏如画当下便红了脸湿了眼,她在苏州虽是在庄子上养着的不假,可姨祖母时常将她接回府中小住。 堂姊堂妹们哪个不是捧着她,她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她爹爹是丞相是新皇跟前的红人,她是相爷之女岂能容忍这些无知夫人羞辱。 “你们休要诋毁我娘,我娘是爹爹的贵妾,我是爹爹的长女。” “如画休得无礼。” 苏如画的话音刚落杜贤淑怒声呵斥。 苏如画急声道:“娘,明明是她……。” 杜贤淑神色俱冷,苏如画立马噤了声。 “诸位夫人莫要怪罪,小女无心冲撞。” 杜贤淑看向苏如锦,低声道:“二姑娘要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旁人诋毁妾身母女同样是在打相爷与侯爷的脸面,还请二姑娘顾及相府脸面。” 苏如锦可没觉得旁人打她娘脸了,杜贤淑母女的出现才是打她娘亲的脸面。 想要她给她们母女保全脸面,杜贤淑莫不是脑子坏了。 “杜氏你们母女与我何干,今日有胆量入宫为何没好好想想太后为何要平白无故抬高你。 你莫不是忘了爹爹一直未曾承认你们母子三人的身份,爹爹可曾开口承认你是相府的姨娘了?可曾让人将苏祁玉与苏如画写上族谱了? 爹爹之所以一直还让你们在相府,是爹爹顾及苏老夫人的脸面顾及这些年的情分,此番你们入宫赴宴爹爹怕是不知的吧。” 苏如锦明显看到杜贤淑面色微变,苏如画更是眼神躲闪。 “太后娘娘驾到,淑贵妃娘娘驾到!” “臣妇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拜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 太后面色铁青被一众宫女内侍簇拥着。 当苏如锦抬起脑袋便瞧见惊悚的一面,她娘亲与太后并步前行,连淑贵妃都被她娘挤到了身后。 二人一左一右并排进入大殿,甚至娘亲还快了太后半步。 跪伏在地的苏如锦看着自家娘亲作死的动作,再看向太后一双喷火的眼眸,心中祈祷娘亲是有实力胆敢这般对抗太后的。 “锦儿,怎在此跪着。” 舞阳侯大咧咧的便要将苏如锦扶起来,太后面色又黑了几分,先行开口道: “起身。” 众人这才起身,苏如锦跟着起了身。 “落座。” 杜贤淑和苏如画坐回了苏相府的位置,杜贤淑额上起了一层冷汗。 刚才舞阳侯是和太后一同进的大殿,她从不知晓舞阳侯的身份这般贵重能与太后同出同入。 舞阳侯瞥了一眼坐立不安的杜贤淑和一脸忿恨的苏如画,冷哼一声。 指着一旁的宫娥道: “舞阳侯府的位置在哪儿?” 被舞阳侯指到的宫娥颤颤巍巍站出来,回道: “和往年一样,为侯爷安排在相府的位置。” 杜贤淑的身子僵住,太后眼眸狠厉声音低沉道: “为舞阳侯添座。” 舞阳侯看向早已准备好的座椅,眼中闪过一丝狠悷,看着宫娥将座椅向苏相府的位置搬去,止制道: “放哪儿!” 众人顺着舞阳侯手指的方向不由得瞪大了眼眸。 太后彻底黑了脸,厉声道: “放肆,舞阳侯你可将哀家放在眼中。” 苏如锦扯了扯自家娘亲的衣袖,眼神中有着祈求,娘啊别太作,太后的凤椅咱们娘俩坐不得。 舞阳侯拍了拍苏如锦的手,将指向下移了一点。 “那就放哪儿吧。” 淑贵妃姣好的面容闪过一丝裂痕,舞阳侯指的位置正是她现在坐着的位置。 苏如锦又扯了扯娘亲的衣袖,那个位置也坐不得啊娘亲。 “娘亲,不如放哪儿可好?” 苏如锦指了指紧挨着镇国公府的位置。 淑贵妃松了一口气,她真怕舞阳侯将她给赶下去落她脸面,感激的看了一眼苏如锦。 她还没忘刚才她去祥宁殿去请太后的场景。 宜嫔瘫坐在地,也不知是被太后给训斥的还是被舞阳侯给吓的。 舞阳侯不知说了什么,直将太后气的大发雷霆,指着舞阳侯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还让宜嫔给舞阳侯赔了罪。 第五十二章 不怕死的娘亲 搬着座椅的宫娥不知所措,太后眼眸喷火,搭在凤椅上的手青筋暴起。 舞阳侯直视着太后,丝毫不见胆怯,站在大殿正中,宫娥挪动一步,舞阳侯就轻咳一声,警告意味十分明显。 众人屏住呼吸,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太后一双美目欲喷火,语调带着几分怒意。 “舞阳侯!” 舞阳侯浑不在意,淡淡回道: “臣在。” 苏如锦属实不明白,她娘怎么就能梗着脖子与太后硬抗,真不怕太后下一道懿旨砍了她的脑袋。 “随舞阳侯的愿,将座椅摆放在镇国公府旁边。” 太后咬牙切齿说出此话,看向正襟危坐的杜贤淑,眼中闪过一抹算计。 苏如锦心下松了一口气,太后居然屈居与她娘淫威之下。 苏如锦随舞阳侯落座。 小声道: “娘,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舞阳侯理了理衣裙,回道: “太后不敢杀我,她现在还没有本事动我,别看她是大齐王朝最尊贵的女人,可那也只是看着尊贵名头尊贵,锦儿娘告诉你一句话,有啥不如有权,尤其是兵权。” 苏如锦狐疑的看着自家娘亲。 “太后也有亲卫军啊娘。” 舞阳侯嗤笑一声道: “人与人不同,兵与兵不同,锦儿莫怕,自从娘亲的小锦儿被楚天离这个混球伤了之后,活的愈发谨慎愈发胆小了,天塌下来有为娘撑着,锦儿怕甚。” 好吧,天塌下来有她娘撑着。 苏如锦平复了心绪,她的位置紧挨着陆敏之。 苏如锦明显感觉到有人在悄摸摸的伸出咸猪手摸她放在案几下的手。 陆敏之悄悄拉了拉苏如锦的衣袖,感激道: “多谢苏姐姐为贵妃娘娘解围,没让侯爷将我姑母给撵下来。” 苏如锦汗颜,她这是为她娘亲解围。 陆敏之往苏如锦跟前挪了挪了座椅,皱着小脸道: “苏姐姐你看沈国公府的位置,沈如玉的位置是空着的。不知这沈如玉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然后顿了顿附在苏如锦耳边小声嘀咕道: “刚才我听娘亲训斥我阿姐,让她离沈如玉远点莫沾染祸事上身,最近不太平,娘还说莫被沈如玉累及了名声。 不知沈如玉现在去了何处,从娘亲只言片语中提及长公主和蒋姑娘,我猜沈如玉是去慈云殿寻长公主了。” 苏如锦顺着陆敏之的视线瞧了过去,沈国公的主位上坐着沈国公府的老太太,一旁是沈国公夫人,隔着一个空位是沈国公府的二姑娘沈仙儿。 苏如锦皱眉,这沈如玉莫不是又与长公主扯上关系了。 一旁的陆淼之皱着眉看向沈如玉的空位,眼神颇为复杂。 不仅沈如玉的位置是空着的,苏如锦扫视了一周,发现空位还有好几个。 她不能像以往那般莽撞直接询问是哪几位贵人,眼眸流转间苏如锦指着淑贵妃下首的几个位置询问道: “敏之姐姐考考你,看你是否知道近些时间京都城发生的事儿,你猜这几位贵人为何没前来赴宴?” 陆敏之小脸一扬,颇为自信道: “苏姐姐你是考不到我的,贵妃下首第一位是云王妃的位置,云王妃年初就回了云王的封地侍奉老太妃,至今未回,敏之说的可对。” 陆敏之一副求夸奖的神情。 “对,敏之记性真好。” 陆敏之嘴角扬起继续说道: “云王妃下首的位置是安南王妃。” 陆敏之声音越说越小偷偷瞧了瞧苏如锦,发现苏姐姐没有什么异样继续说道: “安南王妃数月前因着安南王世子要娶沈如玉,搬进了庵堂吃斋念佛去了。 不知为何楚天离都毁了沈如玉的身子,安南王妃却不同意沈如玉入安南王府。 安南王妃更是放言说沈如玉不守妇道水性杨花常年混迹在京都贵公子之间不知礼义廉耻。 更是言沈如玉不爱惜自个儿,居然生了天大的胆子敢与男子无媒苟合,安南王妃这般便不厚道了,沈如玉苟合的对象是谁啊?那可是她儿子。 安南王妃将沈如玉贬低的分文不值,安南王妃为了断绝安南王世子的心思,直接搬去了庵堂以此来表明她的决心。” 苏如锦皱眉,这不应该啊,沈如玉是女主天生自带光环才名在外贤名在外。 沈如玉又是个会赚钱的,书中言沈如玉与长乐郡主交好,又深得安南王妃喜爱,这会子安南王妃抽的什么疯,居然不同意沈如玉嫁入安南王府,还大肆诋毁沈如玉,这操作属实让她看不懂啊。 陆敏之看着苏如锦皱起的眉头,小声安慰道: “苏姐姐,楚天离不值得苏姐姐为他伤心难过,他就是个虚伪的伪君子,往昔每当我言楚天离和沈如玉的不是,苏姐姐就要与我置气,几次三番维护他们,每每我又气又心疼苏姐姐。 楚天离他能有现在的地位,还不都是苏姐姐你的维护与支持,若非苏姐姐你不助他,他楚天离虽贵为皇室子嗣,依着安南王府的实力,他这辈子也妄想在诸皇子皇孙中站稳跟脚。” 苏如锦笑道:“对敏之说的对,是苏姐姐以往痴傻,往后再也不会了。” 陆敏之皱着眉头道:“苏姐姐现在答应的可好,敏之真怕楚天离那厮一哄你,姐姐又好了伤疤忘了痛。” 陆敏之眼眸猛然间发亮,拉着苏如锦的手激动道: “苏姐姐为了断绝你的心思,你不如嫁给我阿兄吧。” 一旁舞阳侯支着耳朵偷听,神色赞同的看着锦儿身边的小丫头,这小丫头深得她心啊,作势拿案几上的点心,挨近了两分仔细听着。 苏如锦对于自家娘亲的小动作颇为无奈,陆敏之认真的看着苏如锦。 “苏姐姐其实我阿兄比楚天离养眼多了,苏姐姐你没见过我阿兄,不知我阿兄的好。” 陆敏之极力推荐自个儿的兄长,若是苏姐姐能嫁给她阿兄,她就能日日与苏姐姐在一起了。 “苏姐姐我阿兄幼时被送去我外族家,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今日我阿兄随我父亲入宫赴宴,待会宴席散了,苏姐姐随我去瞧瞧我阿兄如何,定惊艳苏姐姐你的眼。” 舞阳侯点了点头,仔细审视了陆敏之,水灵灵娇嫩嫩五官小巧精致,眼睛炯炯有神,这小丫头不错想必她兄长也差不了。 “咳咳,敏之,阿兄与茵表姐已定了亲事,你让苏姑娘再去瞧像什么样子成何体统。”陆淼之难得心平气和与陆敏之和苏如锦言语。 舞阳侯闻言一下子失去了兴致。 第五十三章 太后想要收义女 陆敏之皱着小脸郁闷道:“阿兄本就不喜茵表姐,都是大舅母看阿兄出类拔萃算计阿兄,茵表姐娇蛮无理十分霸道,根本就配不上长身玉立温文尔雅的阿兄,哪像我苏姐姐这般优秀。” 陆淼之亦是皱起了眉头,喃喃道: “茵表姐就是刁蛮了些任性了些霸道了些嗓门大了些,脾气爆了点,性子左了点,其他的也还好。” 苏如锦又在脑海中脑补了一部我的野蛮女友和纯情小奶狗的戏码。 陆敏之冷哼一声,转过头来小声说道:“苏姐姐,我觉得苏姐姐配我阿兄正好,苏姐姐性子活泼,阿兄性子温润。” 苏如锦打断了陆敏之继续推销她长兄,道: “敏之可是不知道接下来的那位贵人是谁了?打岔试图糊弄过去。” 陆敏之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无奈,苏姐姐是没见过长兄,不知道她阿兄的好,若是长兄不曾离京,哪有楚天离这厮什么事。 耐着性子继续诱哄道:“苏姐姐真不想看看我阿兄?” 眼见苏如锦变了神色不搭理她了,立马讨好的看着苏如锦,撒娇道: “好姐姐,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姐姐又小看我,安南王妃下首是魏王妃的位置,魏王妃又逃跑出京了自然是不能出席宫宴了。 容我想想,这次是魏王怎么得罪魏王妃来着。” 陆敏之作冥思状,突然说道: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这还要从魏王顺手救了一个卖身葬父的孤女回府说起。 魏王好心救了一个卖身葬父的孤女,谁知那孤女心思不正,想要恩将仇报对魏王以身相许,这孤女或许话本子看多了,她什么身份什么出身,还以身相许她配吗。 正巧那日孤女算计魏王被魏王妃碰个正着,魏王妃不听魏王解释,当天背上包袱骑马出京了,魏王大怒处理了孤女去追魏王妃了,这一去差不多有一个月了,也不知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这样的戏码魏王和魏王妃还要上演多少次。” 苏如锦为何觉得魏王和魏王妃的剧情怎么那么像我的霸道总裁和我试图逃跑的小娇妻,皇室圈子也够乱的。 “最后一个空位是梁王妃的位置,不过那个位置空了有三年了,梁王妃三年前去相国寺上香途中神秘消失,至今未曾寻回。 梁王与梁王妃伉俪情深举案齐眉,自从梁王妃神秘失踪,梁王就像失了心魂这三年跑遍了整个大齐寻找梁王妃的下落。” 苏如锦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先太子生死不明,太后之子人间蒸发,这梁王妃又神秘消失,加之被世人误以为已逝的明珠郡主,这其中若没联系打死她也不信。 舞阳侯兴致怏怏,拨弄了一番身上的首饰,许多夫人的眼神不时往舞阳侯身上瞧。 不得不说还是舞阳侯财大气粗,这身上的首饰她们这些贵夫人只可艳羡。 有不少人眼尖的发现舞阳侯发髻上簪带的九尾凤钗,这些人和苏如锦一般仔细的查了起来舞阳侯的九尾凤钗。 不少人眼眸之中流露出震惊的神色。 知情人已偷偷瞧太后瞧去。 底下人的小动作怎会逃过太后的眼,太后眼眸死死盯着舞阳侯发髻上的九尾凤钗。 那根发钗本是她的,是舞阳侯从她脑袋上拔下去的,她永远记得那日的午后,舞阳侯是怎样羞辱她的。 太后深呼一口气与往年一般,说了开场的官话,众人纷纷恭维。 太后一扫先前的阴霾心情愉悦道: “哀家今日有要事宣布。” 众人齐齐朝着太后看去。 太后则是向苏相府的位置看去,众人顺太后的视线朝着苏相府的位置看去,这一下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杜贤淑与苏如画身上。 杜贤淑如坐针毡,压制内心的恐慌,保持良好的状态,面不改色。 苏如画紧张的不知所措,面呈慌张之色。 太后嘴角扬起笑意道: “哀家膝下无子,虽贵郡王时常陪伴哀家,可哀家看到各府邸上娇俏的小丫头时,哀家心动不已,哀家今日也要与你们一般,收个顺心的义女在哀家膝下承欢。” 苏如画闻言猛地抬起脑袋,面上闪过惊讶随后就是止不住的笑意。 太后说此话时可是瞧着她说的,她就知道她那么出色太后怎么会注意不到她。 苏如画扬眉吐气的看着刚才议论她的夫人们,待我成为太后义女,定要羞辱过她的人长长记性。 有人欣喜有人忧愁,保皇党一派的夫人们纷纷皱起了眉头,她们可不认为太后会收苏如画为义女。 毕竟苏如画是苏相之女,虽然苏相还未承认此女的身份,但是太后与苏相是死对头这件事儿,是人尽皆知的。 朝堂三分,她们不由得忧心忡忡,自家老爷早已站队,这若被太后收了府中姑娘为义女,将置老爷于何地。 诸王党的夫人们神色平和了许多,太后主要针对的是新皇,几位王爷与太后一直处于井水不范河水的状态,太后不会选择她们府邸上的姑娘。 唯有太后一党的夫人们激动万分,各个雀跃不已,希望自家闺女能被太后选中,自家老爷也能跟着平步青云。 太后朝着苏相府的位置招了招手,面露慈爱道: “杜氏上前。” 杜贤淑面露惊愕之色,太后这是何意。 苏如画脸上的得意之色瞬间消失不见,看向自家娘亲的眼神带有几分妒意。 杜贤淑恭恭敬敬上前,跪伏在大殿正中。 “臣妇杜氏拜见太后,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满意的看着杜贤淑,和颜悦色道: “起身。” 话音刚落但闻舞阳侯开口打断道: “慢着,臣有一事不明,这杜氏自称臣妇,不知她是谁的夫人?” 舞阳侯起身走到杜贤淑身边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杜贤淑。 “还有一事臣不明,敢问杜氏她是以何身份坐在苏相府的位置上! 还望太后给臣一个解释,臣还在这儿,杜氏她怎敢坐在臣的位置上。 杜氏母女能入宫想必是太后您下的赴宴帖子,不知太后这般安排是何意。” 苏如锦的心提了起来,娘亲这般质问太后真的没事吗? 刚才娘亲不发作杜贤淑她以为是娘亲不在意,可现在太后明显想要收杜贤淑为义女时,娘亲发作了杜贤淑质问了太后。 “放肆舞阳侯,你胆敢质疑哀家。你胆敢忤逆犯上。你可忘记你在祥宁宫是如何答应哀家的” 她现在身为太后身为大齐最尊贵的女人,舞阳侯怎敢对她咄咄逼人。 第五十四章先帝的圣旨 舞阳候徐徐说道:“臣当然记得在祥宁宫答应了太后不在追究宜嫔冒犯臣一事,如此短的时间臣怎会忘记,况且臣还年轻,记性还好的狠。” 太后闻言险些背过气去,舞阳候这是暗讽她年岁大了。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苏如锦拿糕点的手僵住,娘亲总是一语惊人,不过她相信娘亲不是有蜜汁自信,而是有能与太后抗衡的底气。 这般作想,苏如锦安心的拿起一小块犹如水晶一般的糕点放进嘴里。 点心入口苏如锦眼眸微亮,糯叽叽的口感带着一股花香味甘甜糯口,咬到最后还有一丝凉意,十分爽口。 “好、好、好你个舞阳候,你胆敢对哀家阳奉阴违。”太后保养得宜的脸上升腾起煞气。 苏如锦恍若未闻,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果酒,举起杯子闻了闻,酒味很淡带着一股子酸涩味。 苏如锦抿了一小口,眉头一皱,这果子酒味道涩口,酒感浑浊,不能细品还带微微酸苦之味,与她在现代喝的果酒相差甚远。 这皇宫里的果子酒都这般难喝,可想而知外边的酒了。 苏如锦眼眸发亮,凤阳楼的酒都是从酒坊定制的,她甚少饮酒,自打来了这古代,她还未曾饮过酒,这等劣质的酒也敢称为御酒。 回到舞阳候府她要好好翻翻前辈留下的百科全书,说不定里面还有精确酿酒的法子。 酒水是任何时代都必不可少的东西,也是赚钱的大项。 看着娘亲梗着脖子与太后对持,苏如锦有些忧心,她要抓紧赚钱了,跑路也是需要钱财支持的。 “臣惶恐,臣不曾对太后阳奉阴违,臣是答应过太后在宫宴上不惹事生非,可臣万万没想到太后会这般羞辱臣,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妇人坐在苏相府主母才能坐的位置上,臣还请太后给臣一个解释,为何让杜氏母女坐在臣的位置上! 臣还是苏相府的主母还是苏伯均的夫人,杜氏以何身份坐在臣的位置上,依大齐律法,杜氏冒充臣是犯了死罪,理应当斩。” 舞阳侯此话一出,杜贤淑整个人僵住,眼底浮现出一丝狠悷。 陆敏之扯了扯苏如锦的衣袖,学着苏如锦拿了一块点心一小口一小口偷吃起来,悄声道: “苏姐姐这妇人看着是个不好相处的主儿,你瞧她眼神带着一股子不甘,定是个兴风作浪满腹算计的主儿。” 一时间剑拔弩张舞阳侯与太后直视着对方。 大殿之中鸦雀无声,寂静的可怕。 太后眼神犹如利箭直视舞阳侯,若是眼神能杀人,此刻舞阳侯早就被太后给万箭穿心了。 太后平稳了心绪,开口道: “哀家与杜氏有缘,将其认为义女,杜氏为苏相诞下一子一女,又是苏老夫人为苏相纳的贵妾,现在杜氏是哀家的义女,岂还能屈居妾室之位,哀家已拟好懿旨抬杜氏为苏相府平妻,这苏相府的位置舞阳侯坐得杜氏亦坐得。” 苏如锦闻言看了眼太后又看了眼杜贤淑,太后是先帝妃子中年岁最小的妃子,比之她娘亲长了不到十岁。 杜贤淑与娘亲年岁相差无几,颇有些杨贵妃认安禄山为义子的调调。 管她的,万事有娘亲顶着她安心躺平就是,松了松腰间的束带,又捻起一块绿油油的糕点咬了一小口,这块糕点居然是甜咸口的,外皮应该是绿豆粉合着糯米粉做成的,里面是肉沫子混合着蛋黄。 外皮软糯清甜内里咸香,肉的劲道蛋黄的沙浓口感十分奇特。 陆敏之拿起一块酥皮点心,推荐道: “苏姐姐尝尝这个,外皮酥脆内里是百花瓣做的,混合着鲜肉,味道芳香四溢,吃上一口唇齿留香。” 陆淼之嘴角抽搐,这二人是感觉不到大殿之中一触即发的压迫感吗,为何吃的这般香甜。 刚才她若是没看错,苏如锦居然还松了松她的束腰带,这宫里的点心就这般美味吗。 比的上她凤阳楼的点心吗?陆淼之见二人吃的香甜,咽了咽口水,早膳阿娘让她少食些,嫌弃她近日又长胖了,她本来不饿的,现在她饿了。 犹豫半天,偷偷瞧了一眼阿娘,飞快的拿起一块点心用帕子掩着嘴塞进嘴里。 镇国公夫人没眼看自家长女,就在她眼皮底下,淼之怎么就能认为她看不到的呢,也不知这脑子随了谁,让她操碎了心。 太后此言一出直接敲定了杜贤淑母子三人的身份,谁敢言杜贤淑不是苏相的女人,谁敢言苏祁玉和苏如画不是苏相的子嗣。 杜贤淑激动不已,伯均一直未曾承认她们母子三人的身份,太后懿旨一出伯均不承认也得承认。 她现在成了平妻,祁玉和如画也有了嫡出的身份。 太后话音落,杜贤淑的声音立马响起:“贤淑拜见母后。” 苏如锦纠结的看着手中的半块点心,犹豫片刻塞进嘴里,这才抽空看了一眼杜贤淑。 认娘的速度还真快,又向自家娘亲看去,面上升起一丝担忧,娘啊这下子可不好应对了。 太后满意的看着杜贤淑。 “贤淑深得哀家心,特封一品诰命夫人。” “谢母后恩封。”杜贤淑再次朝着太后叩首,直起腰的那刻,杜贤淑眼中的冷意乍现,面上带了三分笑意。 “起身吧,舞阳侯你还有何异议。” 杜贤淑站起身子在舞阳侯身边略显娇小,舞阳侯身姿较与一般女子要高上些许。 舞阳侯嗤笑一声道:“臣当然有异,先帝曾答应过臣,苏伯均娶了臣此生不得纳妾娶妻,臣为了防止像今日这样被人强赛妾室入相府,让先帝给臣了一份圣旨,巧了今日臣右眼狂跳,生怕发生此等糟心事,故将圣旨揣在身上。” 苏如锦看着自家娘亲从怀中掏出圣旨,担忧的心平静下来。 她娘亲还有多少瞒着她的,怪不得娘亲这般有恃无恐看着太后认杜氏为义女给杜氏名分,原来娘亲早已有对策。 陆敏之悄声言道: “苏姐姐,侯爷简直威武霸气。敏之要有侯爷一半的霸气就好了,苏姐姐你尝尝这块马蹄糕,清香嫩滑口感弹牙” 她娘亲确实霸气,不过她更对她娘亲好奇了,从往昔娘亲口中多次提及先帝,先帝对她娘不是一般的好。 第五十五章 沈如玉爬龙床 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可先帝也太纵容她娘了。 苏如锦接过陆敏之递过来的马蹄糕浅尝了一口,qq弹弹确实爽口。 苏如锦放下马蹄糕朝太后看去,太后的脸都要被她娘亲气绿了,太后显然不知道先帝给娘亲的这道圣旨,更没想到看似无脑的娘亲会将她一军。 但闻娘亲气死人不偿命道: “太后这可如何是好,臣若依太后旨意让您义女入相府那就是对先帝的不敬,臣倒是不怕先帝怪罪。 可若太后执意要让杜氏入府,那就是违抗先帝旨意,到时不仅杜氏会被斩首,就连太后您都会因违抗先帝旨意受牵连。 哎,这可真是为难死臣了。” 苏如锦眼角抽搐,娘亲你这语气这神态怕不是要气死太后。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太后面色低沉,杜贤淑也好不到哪儿去,刚才她有多舒心现在她就有多糟心。 舞阳侯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太后仁慈,杜氏母子三人孤苦无依,身为我相府远亲如今能被太后收为义女是杜氏的福气。” 舞阳候将远亲二字咬的极重。 “既然太后收了杜氏为义女,又封了杜氏为一品诰命夫人,我苏相府家小庙小恐怠慢了杜氏,即日起还请杜夫人搬出相府,本侯相信身为太后的爱女,太后断是不会让杜氏缺了住处,若是实在时间匆忙,杜夫人还可去武成侯府,毕竟与苏相府的关系比起来,武成侯府要更近一些。” 武成侯府今个来的是武成侯老夫人和大姑娘梁思瑶。 武成侯夫人因着梁凡一事与太后生了间隙,更是断了贵郡王的钱财,此次宫宴钱氏未曾给太后颜面,直接不来了。 武成侯老夫人皱着眉头看着杜贤淑,太后并非老夫人亲女,因着利益关系维持着表面的情谊。 杜氏这等声名狼藉的妇人,怎可入她武成侯府来累及府上姑娘的名声,当下开口言道: “舞阳候说笑了,杜夫人身份尊贵苏相府都唯恐怠慢,我武成侯府怎妄自尊大迎杜夫人入府,老身亦是恐怠慢了杜夫人。” 武成侯府老夫人此言一出,苏如锦明显瞧太后的脸色更难看了。 太后认杜贤淑为义女的心思十分明显,一来给舞阳侯添堵,二来则是明目张胆的在苏相府安插人手。 舞阳候直接断了太后的心思,杀太后个措手不及,太后这义女是认了,可这人却被赶出了相府。 与她想的背道而驰。 宫宴临近结束杜贤淑母女的去处都未曾定下。 宴席照常进行,贵女们争奇斗艳各个使尽浑身本领表演才艺,望能在宫宴上拔得头筹。 往年与苏如锦不对付的世家贵女今日也噤了声。 苏如锦乐得自在与陆敏之二人边欣赏边品尝美食。 沈如玉不在今年拔得头筹的是武成侯府的梁思瑶,第二名的是杨宝依,那个父母双亡长姐枉死幼弟痴傻被夺了家产的杨姑娘。 直到宫宴结束沈如玉与长乐郡主都未曾出现,更未有人害她。 苏如锦扶着吃的饱饱的肚腹十分享受半窝在马车上。 碧桃和水沁看着自家姑娘微微隆起的小腹,这若是让秦嬷嬷瞧了去,指不定如何伤心呢,姑娘也太能吃了,幸好姑娘没随陆姑娘去寻陆姑娘兄长。 “娘,咱们何时搬回相府,此次娘亲将杜贤淑母子三人赶出相府,不知苏老夫人又会怎样闹腾。” 舞阳侯轻抚苏如锦的背脊,苏如锦慵懒的半眯着眼眸,十分享受。 “娘亲何时说过要回相府,锦儿真以为娘亲不让杜贤淑在相府寄住杜贤淑母子三人就能搬出相府。 苏祁玉现在以相府二公子自居,他与你爹又生的那般相似,这子心思缜密不过数月便在京都城崭露头角,攀上了不少贵族公子。 盯梢相府的人回禀苏祁玉多次出入贵郡王府,此番太后能认杜贤淑为义女,其中必有苏祁玉的功劳。 杜贤淑母子三人不会轻易离开相府,太后和贵郡王都不会允许此事发生,必会想方设法将杜贤淑母子三人留在相府。” 苏如锦怎会不知娘亲话中含义,爹爹是保皇党领头人,太后和贵郡王对她爹是又爱又恨。 一面希望能拉拢她爹归顺贵郡王,一面又想要铲除她爹。 苏祁玉顶着相府二公子的名号与贵郡王交好,正中贵郡王的下怀。 次日苏如锦刚刚誊写好果酒的酿造方法,便见碧桃气喘吁吁跑来,喘着粗气说道: “姑娘,沈小狐狸精昨日爬了皇上的龙床,还被长公主收为了义女。” “你是说沈如玉爬上了龙床?” 碧桃猛点头。 “那个不要脸皮的东西,非完璧之身居然敢玷污皇上,也不知长公主如何做想的,居然认这等女子为义女,还为其撑腰。” 这有些玄幻了,沈如玉和楚天离是命定的男女主角。 沈如玉这是抛弃了楚天离攀荣华富贵去了! 没有沈如玉的支持没有沈如玉的出谋伐策没有沈如玉的女主角光环加持,楚天离这个男主角的位置难保啊。 毕竟这本是女主为主的书。 这个时代对女子在纵容也不会允许一女侍二夫,沈如玉失身楚天离,现在又爬了龙床。 “碧桃此消息可当真。” “当真,外边都传疯了,也不知百姓们如何做想的,纷纷怜惜沈小狐狸精,不知哪里来的传闻说,沈小狐狸精身为一个女子先是被安南王世子相负,如今又被帝王相弃。 还说沈小狐狸精是菩萨下凡曾多次救百姓与水火之中,还说沈小狐狸精身为闺阁贵女,一个弱女子怎能在戒备森严的皇宫之中爬皇上龙床,分明是皇上对沈小狐狸精一见倾心宠幸了沈小狐狸精。 还说长公主身为皇上的嫡亲姑母,能收沈小狐狸精为义女肯定是皇上为封沈小狐狸精为后特来提高沈小狐狸精身份的。” 碧桃越说越激动。 “皇上怎会封别的女子为后,皇上明明心仪姑娘您,后位始终空缺是皇上特意为姑娘您留的。 只是姑娘一心扑在安南王世子身上,对皇上没有男女之情,皇上怎会立别的女子为后。” 第五十六章我要入宫为后 苏如锦闻言彻底不淡定了,她一直以为皇上的白月光是沈如玉,没成想会是她。 苏如锦设想了一番,是在原主苏如锦被杀死后皇上才对沈如玉一见倾心。 自从她穿越进来,一切剧情都被打断了,她没死楚天离没娶沈如玉,皇上没与沈如玉相遇,即便现在沈如玉爬了龙床,皇上也没立即册封她。 从流传出来的传闻,不难看出,皆是逼迫皇上召沈如玉入宫的。 如此想来,她这个白月光还活着,想必是阻断了皇上与沈如玉的孽缘。 “碧桃,此话当真。” 碧桃神色认真的点点头:“当真。” 苏如锦将手中酿酒方子放下,天上掉馅饼砸中她了,皇后啊!还是被皇上捧在手心中放在心尖尖上的皇后,还是父族母族超级加倍的皇后,她完全可以躺平摆烂了。 沈如玉都抛弃了楚天离,这男主是谁还要另说呢。 剧情如何发展就不得而知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最起码自打她穿进来至今为止,沈如玉和楚天离就像两个隐形人一般,二人在京城传闻也少之又少,一切并没有围着沈如玉与楚天离转。 她穿来已有数月,迄今为止还未见过楚天离。 思及此处,苏如锦越发兴奋。 兴匆匆朝着院中走去,这裙子太过繁琐碍着她了,苏如锦拎起裙摆小跑起来,嘴里直嚷嚷着: “阿娘,我要入宫当皇后。” 苏如锦激动的声音一路从舞阳候府飘过。 “小主子你慢些跑,别摔着了。” 秦嬷嬷寻声追了过来,苏如锦停住脚步,拉着秦嬷嬷的手双目炯炯有神带着些许兴奋急切问道: “奶娘,我娘亲她现在在何处?” 秦嬷嬷替苏如锦轻拍着背脊顺着气。 “主子在花厅呢。” 苏如锦还未待秦嬷嬷说完,撒开秦嬷嬷撩起裙摆朝着花厅奔去。 秦嬷嬷望着苏如锦远去的背影焦急喊道: “小主子,主子她正在会客。” 奈何苏如锦已经跑出老远,完全没有听到秦嬷嬷这句话。 苏如锦前脚迈进花厅隔着金丝楠木镶嵌翡翠花卉四条屏风欣喜言道: “阿娘,锦儿要入宫当皇……” 后字还没有出口,绕过屏风的苏如锦看见厅中之人立马僵在原地,提着裙摆的手还未放下,坠着米珠的百花绣鞋往后缩了缩,傻眼的看着端坐在厅中的煞神。 这般明目张胆的翻她家府墙了吗?还敢大咧咧的坐在她家花厅。 真当她娘是吃素的。 楚穆一副生人勿近的神情,眼底满是冷漠,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好看的剑眉微拧。 “你要进宫当什么?嗯?”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苏如锦浑身发寒。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语调怎么那么像质问。 苏如锦怯懦的抓紧了裙摆,小声嘀咕道: “当皇后。” 楚穆语调更冷了几分,沉声说道: “再说一次,本王没有听清,当什么?” 赤果果的威胁,苏如锦相信她若是敢说出她想当皇后,楚穆定会拧断她的脖子。 什么仇什么怨,她不就是知道他一点点秘密吗,这厮怎地还要拦着她嫁人。 苏如锦快哭出来了,秦嬷嬷说娘亲在花厅,可花厅中除了这煞神主仆再无她人,秦嬷嬷骗她。 气氛异常诡异,苏如锦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脑袋委屈巴巴。 虽然这具身体才十五岁,可她已经二十几岁了,还像个孙子似得怕煞神实在憋屈。 这本书中对她恶意最大的居然不是楚天离和沈如玉而是这尊煞神,惆怅。 “锦儿,怎么在这儿站着。” 苏如锦闻声像听到了天籁之音,娘亲的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苏如锦迅速转身,对着她娘亲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娘。” 苏如锦如获新生,撒娇的挽住她娘的手臂,瞬间安全感十足。 舞阳候轻歪脑袋,小声言道:“锦儿你也怕他呀。”舞阳候的一句话瞬间让苏如锦破防。 僵硬的扭头看向自家娘亲眼中布满了不敢置信,她可是听差了? 天不怕地不怕,连当朝太后都敢甩脸的娘会怕楚穆。 舞阳侯不自然道: “娘不是怕他,只是娘一看到他就想到你外曾祖父,整日里板着一张冻死人的脸。 你说这摄政王年岁不大,干嘛要装的这般老成,好像是谁欠他似的,这周身的气质冷死个人,往哪儿一杵这厮周围都得寸草不生。” 苏如锦提着的心放了下来,长吁一口气,可吓死她了。 娘亲怕的不是楚穆这个人,而是通过楚穆想起的外曾祖父。 姚三眼角抽搐,舞阳侯你们母女能不能背着他家主子议论。 这般当着他主子的面数落他主子的不是,当真好吗,莫不是这是舞阳侯府独特的待客之道。 楚穆的目光看过来,娘俩立马噤了声,条件反射二人站得笔直目光齐刷刷落在楚穆身上。 楚穆身子微僵,欲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下去了,他有这么骇人吗。 舞阳候与苏如锦看着楚穆的反应,二人这才反应过来,舞阳候轻咳了一声理了理柔顺的裙摆,今个儿这裙摆的花色有点暗淡,一时间气氛颇为尴尬。 但闻楚穆打破尴尬开口言道: “听风阁一事是沐阳的过错,苏公子的汤药费由魏王府承担,本王受魏王府所托前来代其赔罪。” 说罢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示意身后的姚三抱起脚边的箱子,继续开口言道: “这里是魏王府托付本王带来的一万两银票,箱子中是上了年份的药材,还请舞阳候查看。” 舞阳候示意随从将箱子搬了下去,拿起桌子上的银票塞进怀里,送上门的钱财哪有不受的道理。 想起被人抬回府邸的苏流云,舞阳候面容之上布满了怒气。 楚穆好似看不见一般,悠闲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完全没有赔罪之人该有的姿态。 一旁的姚三开口相劝道: “侯爷莫气,不仅仅苏公子受了伤被抬回舞阳候府,魏王世子他此刻还在床榻上昏迷着呢。” 看着舞阳侯越皱越紧的眉头,姚三感慨道坊间传闻果真不假,舞阳候可是护犊子的,护到什么程度呢,堪称丧心病狂。 幸亏机智如他,早早解释已消舞阳侯的怒气。 第五十七章苏氏之女不得入后宫 魏王和魏王妃不在京都城,魏王将一双儿女托付给了主子,舞阳候若是打上门去,主子该怎么向魏王交代,主子若动手阻拦,舞阳候是苏姑娘的娘,苏姑娘若因此记恨上主子可如何是好。 让身为侍卫的他跟着操碎了心。 魏王世子也是个不省心的主儿,长得人模狗样的生的一副好相貌,不过他怎地就偏偏只长面皮不长脑子呢。 老天爷给了魏王世子一副好皮囊,却给他配了一个弱智的脑壳。 也不知那沈如玉有何好的,一个不守妇道整天与京都城贵公子厮混的女子有什么好的。 将魏王世子迷得魂不守舍,这昨个儿沈如玉更是胆大妄为爬了龙床,虽然没得逞被侍卫丢了出来。 可不知为何长公主会认了沈如玉为义女,更是在皇宫中逼着皇上立沈如玉为妃。 更过分的是,不知何人放的消息,言皇上宠幸了沈如玉。 魏王世子这个没脑子的在听风阁借酒消愁,巧的是碰到了与平郡王等人一起的苏流云。 魏王世子将心中的烦闷全都撒在了苏流云身上,更甚出言羞辱苏姑娘,道沈如玉如今的悲剧都是苏姑娘造成的。 还大言不惭放出狠话若是沈如玉出了什么差错,沈如玉所受的苦他要十倍百倍还给苏姑娘。 在人家兄长面前诋毁人家胞妹,还出言威胁,若他是苏公子别说暴打魏王世子了,为了以绝后患抹了他的脖子都是应该的。 虽然魏王世子确实活该,可现在不是他出事的时候,这看顾人的活计主子下次可万万不能接了,尤其是魏王世子这般糟心的。 “我儿越发不中用了,带了一身伤回来,才将人给打昏迷,真是太丢老娘的脸了,待他好了,本侯定要好生调教调教他,魏王家的那小子弱不禁风的,能被他伤成这幅模样,本侯看着就来气。 若非看在他现在受伤的份上,本侯现在就将他拉到校武场操练。” 舞阳候一席话让在场众人石化,就连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楚穆,面容上都出现了一丝裂痕。 姚三瞠目结舌的看着舞阳候,刚才舞阳候脸上的怒意不是对着魏王世子的。 而是因为苏公子与魏王世子打斗之中受了伤,觉得苏公子无用丢人才动了怒气。 不是说好的舞阳候最是护犊子吗,这和传闻相差甚大啊。 舞阳候送走了楚穆,松了一口,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她要压压惊,有好些年不曾有这样的压迫感了,自从她祖父离世之后,这种压迫感就随之消失了。 如今却在摄政王身上她再次感觉到来自她祖父给她的威压,实在怪哉。 苏如锦为苏流云这个便宜哥哥默哀一秒钟。 再次感叹她娘亲的不同寻常,这脑回路当真是异于常人。 临走前楚穆眼神暗含警告的看了一眼苏如锦,其中意味明显,是要让她断了入宫当皇后的心事。 “对了乖女儿,你怎会来花厅?刚才娘亲从你大哥院中出来,隐约听见你在喊着要入宫?锦儿要入宫作甚?是去看沈如玉的独角戏吗?这个时辰入宫恐怕晚了,据娘亲的小道消息,沈如玉已随长公主回了长公主府。现在不在皇宫了。” 刚进来的秦嬷嬷和碧桃二人异口同声道: “姑娘,小主子不是要去皇宫瞧热闹,她是想入宫当皇后。” 苏如锦小心翼翼开口询问道:“可以吗娘亲。” 刚才还胆小怯懦的苏如锦在楚穆离开之后又起了小心思,完全将楚穆的警告置之脑后,入了皇宫楚穆断不能像以往那般翻宫墙去寻她吧。 她是皇帝的白月光,到时候她成了皇后,将她中毒一事告知皇上,她身上的这毒还能是事儿吗。 宫中的太医不行,这大齐境内肯定有医术高超的隐世医仙。 到时她深居后宫,楚穆这个外臣想要与以往那般见她难于上青天。 想到体内的毒,苏如锦就郁闷不已,她用她的x光眼将自个全身上下扫视一遍,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她非常非常的健康,完全不像中毒之人。 她完全不知道当初楚穆给她下的什么毒,毒性这般诡异,让人探查不出。 根据她十年的书虫经验,楚穆这种人给她的毒断不是寻常之毒,肯定是只在传闻中出现的旷世奇毒。 寻常之时中毒人与常人无异,这若毒法之时肯定受尽折磨,尤其是什么万蚁噬心之痛浑身上下没由来得痛苦万分,想想都觉得可怕。 这厮也太歹毒了,居然这般害她这个无辜的弱女子。 舞阳候怪异的看着自家女儿,伸手探上苏如锦白皙的额头,疑惑道: “不热啊,怎么就说胡话呢。” 苏如锦哑然,碧桃不是说皇上倾心与她吗?她入宫当皇后怎么就是说胡话呢。 “娘亲不可以吗?女儿不能入宫当皇后吗?” 舞阳侯审视的看着苏如锦,上前摸了摸苏如锦的脸皮边缘嘀咕道: “没有人皮面具啊。”说罢又扯开苏如锦脖颈处的衣领,一枚椭圆形的红色胎记映入舞阳侯眼中。 “胎记也有啊,没被人暗中替换啊,怎地就不记得了呢。” 苏如锦在舞阳侯一系列的操作下,心提到了嗓子眼。 舞阳侯怀疑她了!怀疑她不是原主苏如锦了! 苏如锦朝着碧桃看去,碧桃莫非是诓骗她的! “娘,我是锦儿啊。” 苏如锦的声音发颤,舞阳侯歉意的看着被她吓着的苏如锦。 “娘知道。娘就是摸摸你脸热不热,娘觉得这花厅闷热,扯开你衣领透透风。” 苏如锦很想问娘亲你说谎话都不脸红的吗,刚才你可是将怀疑说出了口。 苏如锦万万没想到第一个察觉她不是原主的不是他精明能干的爹,更不是她身怀旷世奇才的长兄。 而是看上去神经大条的娘亲。 “锦儿,你可是忘了苏氏之女不得入后宫一事儿。 娘不是看不上皇上成为自家女婿,相反你有这种想法娘亲很高兴。毕竟皇上待你是真心实意的好。 为了你不立后,即使此生你不得入后宫。 你爹和娘都敬重皇上对你的这份心意,可惜当初爹和娘扶持皇上登基之时犯了忌讳,斩杀数千人。 朝臣怕你爹和娘亲会将皇上架空成傀儡皇帝,让你爹留在朝堂,让你娘我不得参政,更让你爹和娘亲立下契约苏氏之女不得入宫。 保皇党、诸王党、太后党生怕苏氏之女诞下皇子外戚干政祸乱朝纲,改朝换代。” 第五十八章我家大哥又挨揍了 苏如锦冷汗连连,出了花厅整个人才好些。 碧桃在一旁自责道: “都怪奴婢忘记提醒姑娘了,害的侯爷对姑娘起了疑心。” 苏如锦摆摆手道: “无事,自从上次受伤醒来,我这脑子越发不中用了,很多事情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也难怪娘亲会对我起疑心,走吧咱们去看看我大哥,不知这次大哥被打成了什么样。” 理应言他大哥自小在爹娘的熏陶下,武功应该不弱才对,这怎么还屡次受上伤了。 先是为她出头,差点被楚天离给打死,这次又是因为她与沐阳打了起来。 苏如锦刚迈进院子,就听到一声尖叫从院中传来。 苏如锦快走两步,暗道大哥这次伤的这般严重吗,不由得揪心起来。 这、这是什么造型,苏如锦看着眼前的一幕差点惊掉了下巴。 自家大哥坐在花藤下的摇椅上,他对面的三个少年滚作一团,呈叠罗汉的造型,三人正呲牙咧嘴的推搡着。 “楚云澈你给爷下来,爷的脚脚快被压断了。” “咳咳,方刑咳咳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快下去、下去。” 最上面的方刑面色羞红,手脚撑着就要站起来“啊,老子的腰肉肉。” 付安邦一声嘶吼,好死不死方刑的手摁在付安邦腰间肉上。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一个大男人喊着我的脚脚我的腰肉肉,苏如锦打了个冷颤。 “大哥在会客啊,如锦来的不是时候。”说罢苏如锦便要转身离去,诸公子此刻怕是也不想见到她吧,毕竟是人都有自尊心更何况养尊处优整日里被人捧着的世家公子了,谁也不愿出糗还正巧被人碰到啊。 苏流云瞥了一眼羞红了脸的三个狐朋狗友,眼中带着戏谑,说道: “锦儿过来,见过平郡王。” 苏如锦看着自家大哥的眼神,瞬间懂了。 “如锦拜见平郡王,见过付公子、方公子。” 方刑颇为不自在道:“苏姑娘有礼了。” 楚云澈小脸臊的红彤彤的,瞪了一眼苏流云,这厮是故意的,苏姑娘刚才都是要走的,是这厮故意留下苏姑娘看他们出糗的。 “苏姑娘免礼。” 付安邦最后一个骂骂咧咧的爬了起来,比之方刑和楚云澈这厮算是脸皮厚的。 笑道:“苏妹妹有礼了,刚刚让苏妹妹瞧了笑话,也不知是何人使坏,让我们三个人跌坐一团。” 说罢眼神看向嘴角青紫的苏流云。 苏如锦心疼的看向自家大哥,这古人打架都是往脸上招呼的吗,大哥的一张俊朗神颜此刻犹如调色盘一般,青青紫紫好不吸睛。 “大哥你没事吧。”苏如锦开启她的x光眼将苏流云扫视了一遍,当然避过重要部位。 大哥这伤的太过诡异,除了脸部软组织受损之外,其他地方都好好的。 这沐阳难道是打人只打脸,拳拳往脸击。 “他能有什么事儿?苏姑娘没看到魏王家的那小子,腿都被你家大哥给打折了。” “咳咳……脸都肿成猪头了。” “依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估计他肋骨也折了两根。” “若不是我死命拦着,说不定现在魏王府都该支起灵堂了。” “下手也太狠了,真是往死里打,也不知沐阳这次知不知错,还敢不敢再犯。” 苏如锦听着三人你一句我一语大致了解了沐阳的伤情,她真的很怀疑她大哥故意让沐阳打伤他的脸。 让世人知晓他不是单方面殴打沐阳,两个人是互殴、互殴无关乎两府之事。 魏王府。 “啪”的一声沐凤将手中的湿锦帕丢进一旁的铜盆里。 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昏迷不醒已被收拾干净的沐阳。 “不争气的玩意儿,自个儿几斤几两重不知道,还敢挑衅别人,被人家苏公子打成这副惨样,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说罢捞起锦帕又替沐阳擦拭起来,越看越气手下没了轻重。 昏迷中的沐阳嘤咛一声,沐凤直接皱起了眉头。 “疼你给我忍着,咱们魏王府是以军功起家,咱爹咱娘还有我哪个不是在战场上拼过刀子舔过血的。 受的伤比你这严重的多的多,哪个哼哼一声了。 也不知晓你是不是爹娘生的,不仅不长脑子,还如同弱鸡。 你这样的若是在军营,嘴这么碎又这么无用的,早一天被揍八百回了,可真真是气死我了。” 越说越气,沐凤“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湿锦帕甩在沐阳脸上。 一旁伺候沐阳的小厮吓得瑟瑟发抖,看着自家主子脸上的湿锦帕挣扎片刻,小心翼翼提醒道: “郡主,世子爷这样会不会被憋死。” 沐凤立马拿起沐阳脸上的锦帕,沐阳猪头样的脸看不出异样,可嘴唇却奇异的发紫了。 好险,差点手刃了这个蠢弟弟,虽然她打心底看不上自家弟弟,可她真没想过送走他。 虽然她时常怀疑沐阳可能小时候被人给调换了,可她不能因为怀疑就不认他这个蠢弟弟。 也不知道苏公子伤的怎样,想起苏流云沐凤面容上闪过一丝娇羞,男子当如苏流云俊秀飘逸气质出尘。 “你敢坏了姐姐的好事,看我不打断你另一条腿。” “郡主搜到了。”身穿劲装的侍女手中拿着一封信呈给沐凤。 沐凤接过书信,信封上是一行雅气的簪花小楷。 写着沐阳亲启。 “在哪儿搜到的,除此之外还有吗?” 侍女回道:“在世子爷书房多宝格匣子中搜到的,还有一方锦盒被锁着,不知里面是也不是,这锦盒与这封信一同被放置在多宝格匣子中。” 说罢将锦盒呈了上去,沐凤皱着眉头看着锦盒,这锦盒为何如此眼熟。 这不是她用来盛笛子的吗?好你个沐阳,我不在京都的这几年你越发大胆了,居然敢动我的东西。 沐凤后怕的摸了摸腰间的笛子,幸亏当年她是揣着笛子偷跑的,若是放在府中,她的笛子不知被沐阳这个蠢货祸害成什么样。 想起笛子的来历,沐凤再一次羞红了脸,这笛子还是她从苏公子身上偷的,上面还有苏公子的气息呢。 第五十九章 服役工匠出事 不过片刻沐凤又一脸落寞,那日在凤阳楼她不知苏公子也在,还在凤阳楼动了鞭子,不知苏公子会不会嫌弃她粗俗误会她捣乱,她想解释的,可惜被义亲王给拉走作证人去了。 奈何当日没能与苏公子搭上话,可真是后悔死她了。 近段时间她日日去凤阳楼以求能碰到苏公子,说来都费银子,苏公子没碰到一次,她近些时日倒是胖了些许。 凤阳楼的饭菜也太好吃了,她日渐圆润她的荷包日渐消瘦。 看了看手中的书信,将其打开,她越看脸色越沉,越看神色越冷,越看越气的她浑身发抖。 咬牙切齿道: “怪不得,怪不得这个蠢货今日敢挑衅苏公子,原来是学英雄给人出气去了。 也不瞧瞧自个什么德行,被一个女人哄骗的当牛做马,我怎么会有这种白痴弟弟。 沈如玉那是你能把握的吗,一个不受宠的嫡女一跃而起成为京都首秀,那得是怎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 沐凤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昏迷之中的沐阳,她怎么能放心这厮将来继承魏王府。 爹爹是****世袭罔替,这等没脑子的若是继承了魏王府,到时候她真怕沐阳把爹娘用命拼来的****给玩没了。 “千袭你说世子爷还有救吗?” 沐凤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一旁的劲装侍女:“人家一句沐哥哥他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人家一句好生感激沐哥哥他就给人苏公子拼命,这没脑子的货怎么会是我沐凤的弟弟,太不可思议了。” 沐凤看着锦盒,眼眸发冷,厉声道:“给我砸开,我倒要看看那个不要脸的小妖精是怎样蛊惑沐阳的。” 苏如锦逃也似的从大哥院子中快走出来,看来无论哪个时代男人都喜欢打嘴炮。 这付公子的嘴和加特林似得叭叭个不停,喝光了一壶水又让小厮去倒了一壶水,在她出院门的时候,她恍惚间好像又听到了付公子吩咐小厮倒水的声音。 方公子时不时附和两声,遂又一本正经,看着怪累人的,明明很想参与,还要时刻保持着稳重。 平郡王全程和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时不时的咳嗽一声。 通过她的x光眼扫描,平郡王是典型的支气管哮喘简称哮喘。 这是一种慢性呼吸道疾病,只可控制很难根治几乎不能根治。 也苦了这孩子了。 苏如锦眼眸发亮,义亲王是皇室的宗令若是她能减轻平郡王的痛苦,让平郡王甚少发病,她是不是可以抱上义亲王府的大腿。 虽然她现在大腿挺多了,可谁会嫌肉多呢,以防万一防患于未然还是很有必要的。 一片落叶被秋风卷着打了个旋儿落在苏如锦脚边。 看着脚边微微发黄的落叶,苏如锦知道离冬季不远了。 “走吧碧桃,随我去看看府中火炕盘的怎么样了。” 苏如锦一个院子一个院子查看,满意的看着盘好的火炕,就连下人房苏如锦都让郑老汉他们盘上了火炕。 行至最后一个院子时,苏如锦遇见了正在盘火炕的郑老汉几人。 郑老汉神色恍惚,连带着手上的活计都显得漫不经心。 一旁的二狗子同样,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布满了担忧。 苏如锦扫视了一圈发现那个叫童三的汉子今日未来,郑老汉与二狗子情绪低落莫不是童三出了什么事儿。 郑老汉手中的青砖从手中脱落,险些砸到自个儿的脚。 “小心些” “郑爷爷。” 苏如锦与二狗子同时出声,盘着火炕的众人立马恭声道: “拜见苏姑娘。” 二狗子眼眸微红,苏如锦目光落在二狗子的脚上,上面穿着一双破旧的草鞋。 明明前几日里她刚给二狗子了一双粗布鞋。 苏如锦一一看过去,这才发觉众人的不妥。 不仅仅是郑老汉和二狗子二人情绪低靡,其他四人亦是如此。 并且他们身上穿着的不是那日里舞阳侯府给他们的衣衫和鞋子,难道他们是不舍得穿?还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晓的事情。 苏如锦上前询问道: “童三怎么没来?近日天寒了不少,为何没穿府上送给你们的衣物,可是怕弄脏了弄坏了不舍得?” 郑老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低落了不少,无力回道: “还望苏姑娘莫怪,童三家中出了事儿,今日无法前来做工。府上给的衣服……” 郑老汉顿了顿,言道: “如姑娘所想,我等怕弄坏了新衣新鞋,没舍得穿在身上仔细的放在家中不舍得糟践。” 郑老汉想起那日穿的粗布鞋穿的新衣服,他确实回到家就紧忙脱了下来宝贝的摆放整齐,晚上他还抱着新衣新鞋睡了一晚,一夜几乎无眠生怕弄皱了。 可是他们这种人怎配穿新衣新鞋,还是粗布做的鞋子,穿在脚上那般舒适,他们怎配穿怎配享受。 苏如锦看着几人的神情,显然郑老汉说的不是真的。 苏如锦看向几次想要说话的二狗子,问道: “二狗子你来说,究竟发生了何事?事无巨细不可隐瞒。” 二狗子张口欲言,郑老汉发了话。 “二狗子苏姑娘待我们这些人极好,我们万不能不知足再给苏姑娘惹祸端。” 二狗子眼中的光立马黯淡下去,是呀娘和童嫂子也是这般说的,不能给苏姑娘惹祸端,这都是他们的命不是吗。 可是想到童嫂子哭红的双眼,二狗子内心挣扎不已。 苏如锦见状心急如焚,郑老汉等人明显有要紧事瞒着她。 “二狗子我只问一句,童三人呢?” 二狗子支支吾吾终究是谨记娘和童嫂子的话没将实情托出,只言童三家中有事,苏如锦不傻,童三是服役的工匠,只要不死就得上工。 轰! 苏如锦面色骤变,是呀只要不死就得上工,莫非那个实诚的汉子没了。 “说呀童三到底怎么了?可是与我有关?可是与我赠予你们的衣物有关?” 苏如锦语气略显急切,她来到古代未曾害过人性命,若是因为她的烂好心害人性命,她会恨死自己的。 一旁憨厚的汉子扬起一张朴实的脸,说道: “还请姑娘救童三,童三现在躺在家中不知是死是活。” 真的是童三出事了! “到底发生了何事?你细细道来。” 第六十章 一切因她善心而起 憨厚的汉子看了一眼郑老汉,叹息一声道: “姑娘心善,不仅管我们这些人一日三餐,下工回去还给我们准备吃食,还送了我们崭新的衣物和鞋子。 我们等人万分感激,可是姑娘的善心也给我们招来了祸端,我等没有怪罪姑娘的意思,只能叹我等身份卑贱,不该享受这等待遇。” 苏如锦心中一凉,果然是因为她的烂好心,秦嬷嬷知晓她对待匠人们这般的时候。 她还记得秦嬷嬷一边夸她心善一边唉声叹气说命运不公,不知这些可怜人能不能受得了这等福气。 当时她还不明白,不就是一日三餐的饭,一件蔽体的衣物,怎地就是无法承受的福气了。 郑老汉看憨厚汉子说不到点上,又害怕苏姑娘误会了他们,当即开口接话道: “事情缘由是这样的,自几日前我们得了姑娘赠予的衣物开始。当日下了工衙门的衙役曾问过我们衣服和鞋子哪里来的,我们谨记姑娘的教诲,将姑娘赏赐给我们衣物的事情如实禀报。 当日衙役们并没有什么举动,本来我们还欣喜万分,次日我们上工时,差遣我们的张监事将我们的衣物都收了过去,言我们是犯了规矩。 待我等下工时,张监事和一众衙役在衙门等着我们,将姑娘给我们的口粮也都夺了过去。 童三家的媳妇前两日落了水,家中已断了吃食,童三祈求张监事能分一碗米给他回去给他媳妇煮粥补身子。” 说着郑老汉红了眼,哽咽道: “张监事戏弄童三,让童三跪地喊他张爷爷并且钻他的裤裆他便赏童三一碗米。童三为了一碗米跪在地上喊张监事爷爷,并且从张监事胯下钻了过去。” 二狗子红着眼接过话道: “他们不是人,更没有把我们当成人看,童大哥爷爷也喊了,胯也钻了,他们非但没有给童大哥米,还言语侮辱童大哥,当着我等的面将一碗米倒给了他养的畜生,还言我等还不如他的畜生,不配吃米饭,还说童嫂子就是个短命的鬼,早死早托生。 童大哥与童嫂子感情深厚,加之童嫂子危在旦夕,童大哥哪里能受得住张监事一口一个的短命鬼叫着,看着狗盆里的米饭,童大哥再也忍受不住,抢了一篮子吃食。” 说着二狗子抹起了泪。 “张监事当即黑了脸,放了他养的畜生去追赶撕咬童大哥,两条腿的人怎么能跑的过四条腿的畜生,三只恶犬将童大哥扑倒撕咬,我等死命的求情,答应不将此事告知姑娘您,以后从姑娘您府邸得来的吃食都交给张监事,他方才唤回了他的畜生。 童大哥身上都是恶犬撕咬的伤口,一条腿还被撕下来一块肉,整个人血肉模糊皮肉外翻,我等将童大哥抬回村子寻村里大夫给瞧过了,大夫言童大哥活不成了。” 说罢年岁最小的二狗子抽泣起来,童嫂子奄奄一息哭的不能自已,童大哥昏迷不醒眼看就要不行了,童家的两个娃娃被阿娘照看着,整日里哭喊着要爹要娘。 苏如锦闻言涨红了脸,眼角湿润,心中怒火熊熊燃烧,天杀的,她知道在这个时代人人平等是不可能的。 这个时代的阶级阶层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她也没妄想过去改变这个时代,可这些人太不把人当人,将人命当做儿戏,她心知肚明这个时代每日里都有人惨死枉死冤死。 大家族里面甚至打死一两个奴仆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她无力去管,她只想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童三的不幸完全是她一手造成的,这她必须得管。 况且她还生在这个时代,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她要在这片土地上成婚生子直到老死,新皇待她不薄,爹娘更是待她如珠如宝,大齐并非整个大陆上唯一的国家,大齐周边接壤国就有四个,还不算漂洋过海来的外族。 想要一个国家屹立不倒,征战沙场守卫边关的将士是必不可少的,还有就是制造业军工业,现在朝廷并不重视这些手艺人,甚至是将其看得十分廉价,若非没有这些手艺人,你拿什么来建造拿什么来发展。 你让王孙贵族盘个火炕试试,你让他们建造个房屋试试,你让他们去锅炉旁去炼铁试试,她想的很简单,保命、立足。 通过童三一事,她或许能做些什么,她改变不了他们身为匠户的身份,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可她能让世人认识到他们的重要性,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一个不在从出生那刻一眼便望到死的悲惨人生。 思及此处苏如锦开口道: “备马车召集一队舞阳军跟我出府。” 说罢看向跪在地上的郑老汉一行人,言道: “你们这些人可都是一个村子的人?” 几人点了点头,他们和郑老汉二狗子都是一个村子出来的,能来舞阳候府做工多亏了郑老汉,这才让从出生便只吃过一顿饭的他们吃上了一日三餐。 旁的村子里的人一听衙役言是舞阳候府的工,都多有不愿,是郑老汉悄悄告诉他们舞阳候府管饭食,别人都退却只有他们几人争着抢着前来做工。 这几日如郑老汉所言,东家不仅管吃食,而且每日里还是三餐,下工回去时还会给他们准备上一份足够一家几口吃上几日的粮食,他们感激不尽,舞阳候府完全不像外界传闻的那么可怕,对他们来言是上辈子烧了高香这辈子才能踏进舞阳候府做工。 苏如锦看向郑老汉和二狗子吩咐道: “今日的工就此作罢,你们随我回村子。” 苏如锦转念又想到刚才郑老汉说的,童三家已断了口粮,当即吩咐道: “多备些米粮带上。”又看向郑老汉几人的穿着,思虑道: “将府中替换下来的衣衫被褥和鞋子带上。” 苏如锦有所顾虑,新的衣物她不敢再送了,毕竟她不能时刻看顾着他们,舞阳候府即便是替换下来的衣物和被褥那都是上好的,甚至要比很多普通人家的衣物还要新上几分,被褥还要暖上几分。 她现在只能徐徐图之,一切只能慢慢着手。 第六十一章 为非作歹的里正 当一切准备妥当,苏如锦率领一队舞阳军乘坐马车,在郑老汉等人的指路下朝郑老汉几人所居住的太平村而去。 娘亲听闻她出府,又召集了一队舞阳军,并未询问她要去作甚,另派了水沁跟着她。 苏如锦知晓舞阳候府发生的一切都瞒不过娘亲的眼睛,除了煞神和煞神的眼睛除外。 等苏如锦一行人来到太平村,在村口便被人堵住了去路。 苏如锦询问道: “姜七发生了何事?为何不走了?” 姜七派遣舞阳军前去询问,不一会一人回来禀报道: “村里的里正正在处理村中的一户人家,正巧这户人家的家在村头,属下瞧着村民们分了三队,一队跟着里正打砸这户人家,一队正在阻拦里正等人,还有一队正在瞧热闹。” 这时二狗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不好了苏姑娘,张里正在童大哥家,要将童大哥一家逐出村子,张家欺人太甚了,定是张监事搞的鬼,他这是要断了童大哥的活路啊。” 苏如锦闻言眼眸微寒,里正是一个村子的管辖者,哪里都有隐私哪里都有官官相护。 苏如锦下了马车,碧桃和水沁一左一右护着苏如锦,前面有一队舞阳军开路。 还未靠近,苏如锦便听到了打砸声叫骂声孩童的啼哭和女子的求饶声。 “舞阳候府前来寻人,闲杂人等速速让开。” 在前方开路的舞阳军一声厉吼,吼完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侍卫长姜七,他又忘了侍卫长以前教给他们说的官话了,只能模棱两可的屏退了众人,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闻言的村民立马退至一旁让开了一条路。 有人窃窃私语道: “三丫她娘,舞阳候是不是顶大的官,咱们村可是出了名的是十里八村最贫瘠的村,你说贵人来我们村能寻什么人啊。” “牛蛋他娘我怎么知道,你瞧瞧那些个官老爷们,一个个生的五大三粗的,这干起农活来还不一个顶三。” “你们这些愚昧妇人懂些什么,你们眼珠子是鱼泡做的,没瞧见各个官老爷腰间别的刀吗,那刀砍你们的脑袋一下子一个,比宰猪刀要快的多,还敢碎嘴子脑袋不想要了。” 两个妇人立马噤了声,不一会又有人开了口。 “这些贵人怎么进了童三的家,莫不是来寻童三的。” “那这下子可有热闹瞧了,张家的可不是个东西了,都是一个村子的,你看看张家老二下的死手,怎么着靠着张家大姑娘给人家当小妾捞了个小官当当,还不把咱们这些乡亲当人了。” “你呀你,还敢说,人家张大姑娘有本事进个城都能被官家老爷看上眼,连带着张家男子们都谋了好差事,你看张老大成了里正,张老二在衙门谋了监事一职。” 映入苏如锦眼前的是一扇摇摇欲坠满目苍夷的破旧木门,苏如锦一行人的出现,让原本嘈杂的院子一下子安静下来。 院子中乱糟糟的,到处都是被打砸过的痕迹,苏如锦紧皱着眉头,衣着华贵的苏如锦一出现立马引起了里正的注意。 张里正小跑过来,舔着一张笑脸,一双细长的眼睛透着精光。 “小的太平村里正拜见姑娘,不知姑娘是哪家府邸上的贵客,前来太平村有何吩咐。” 苏如锦看着眼前贼眉鼠眼的男子,声音中带着冷意道: “你就是太平村的里正。” 里正闻言心中一喜,莫不是这位贵人是前来寻他的,殷勤说道: “小的正是太平村里正张子牛。” 苏如锦眼眸微眯,冷声言道:“拿下。” 两名舞阳军一左一右将张子牛给牵制住。 张子牛立马求饶道:“不知小的如何得罪了姑娘,姑娘小的是太平村的里正,姑娘不能平白无故就将小的拿下。” 这时从人群中冲出来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人。 妇人蓬头盖面发丝枯黄杂乱,身上的衣服打满了布丁,一层布丁盖着一层布丁,脚上的草鞋还有一只另一只不知落在了何处。 灰扑扑的裤褂沾染了不少泥土,显然是在地上打过滚的。 妇人骨瘦如柴形容枯槁,面黄肌瘦的脸上透着土黄色,一双眼眸布满了水雾,当瞧见刚刚进门的二狗子,一下子哭了出来了,抱着娃娃的枯瘦如柴的手紧了紧,哑了嗓子喊道: “二狗子,快去将童点抱出来,娘只抱出来童家小子了,莫让小妮子看见她爹娘的惨状。” 二狗子请示了苏如锦立马冲进了屋子,出来时二狗子怀中多了一个奶娃娃。 奶娃娃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抽一抽的哭喊着:“点点要娘要娘。” 二狗子猩红着眼,抱着奶娃娃在苏如锦身前跪下说道: “童嫂子去了,童大哥还有气息。” 轰,苏如锦如遭雷劈。 快走两步朝着土糊的房子走了过去,昏暗的屋子此时乱糟糟的,本就可数的几件破旧物件被人推到在地。 一股血腥味传入苏如锦的鼻息,苏如锦寻着味入了里屋。 用几块木板搭成的床上铺着稻草垫子,垫子上躺着一位瘦骨嶙峋眼眸大睁的年轻妇人。 妇人的手无力的搭在床沿边,身上盖着灰扑扑的被子,被子上被人泼了水,湿淋淋的此时还在往下滴着水。 一个同样的床上躺着生死不知浑身血污的童三,童三腿上的伤口正在溃烂发乌泛着丝丝恶臭。 胸膛微弱的起伏显示着这人还有气息,也仅仅是有气息罢了。 前几日还在她眼前活生生的汉子,此时却没了生气。 苏如锦看着眼前的场景瞬间红了眼,苏如锦上前挨着童三媳妇的床榻,伸出手想要为死不瞑目的她合上眼眸。 “姑娘莫碰,小的来莫脏了姑娘的手。” 一直跟在苏如锦身后的郑老汉红着眼上前,苏如锦上前伸手将童三媳妇的眼眸合上。 “她不脏,脏的是他们。” 苏如锦眼中寒意乍现,厉声道: “将张子牛给我押进来。” 张子牛闻声心中胆怯,立马高声喊道: “你们不能打杀我,我兄弟是衙门监事,我姑爷是衙门主簿,你们快放了我。” 第六十二章 收拾张家兄弟 刚才院中人声嘈杂张子牛只瞧苏如锦穿戴富贵,并未听见刚才舞阳军喊的舞阳候府。 张子牛被两名舞阳军押至昏暗的内室,张子牛眼露惊恐之色,哆哆嗦嗦道: “敢问姑娘是哪家府邸的贵客,可认得在衙门办公的张监事,那是小的兄弟,衙门的钱主簿是小的姑爷,莫要大水冲了龙王庙到时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啊。” 押着张子牛的舞阳军抬手给了张子牛一个嘴巴子。 “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我家小主子称一家人。” 令一个舞阳军像提小鸡仔一样,将张子牛提了起来,薅着张子牛的衣领提进了内室,猛地将张子牛一丢,张子牛身子趔觉摔倒在地。 抬首便瞧见苏如锦一双犹如寒霜的眸子。 “姑……娘,不知小的犯了何罪。” 苏如锦看向张子牛,眼中怒意迸射。 指着死不瞑目的童三媳妇,厉声言道: “你不知你犯了何罪?那她是怎么死的。” 张子牛神情惶恐,苏如锦又指向童三。 “这是个人呐,瞧瞧你们张家做的丧尽天良的好事儿。” 苏如锦刚才用x光眼瞧过了,童三没得救了,尤其是被恶犬撕咬成这样。 狂犬病无论是这个时代还是她所生活的地方都是必死的结局。 院子响起童家儿女的哭喊声,两个不大的娃娃都在喊着要爹要娘。 苏如锦红了眼眶,这时院中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 “张监事来了,身后跟着数十衙役。” 又有人喊道:“我看谁敢动我爹,二叔,您快来瞧瞧这些人是哪里来的,他们将我爹押进了屋子。” 苏如锦眼眸骤寒: “好,来的好,今日我倒要看看这个张监事是哪路来的神仙。” 寂静的院子又变得嘈杂起来,跟随张里正的村民刚才吓的不敢吱声,现在撑腰的来了,立马又变得耀武扬威起来。 手里举着农具梗着脖子虎视眈眈的看着舞阳军。 有人凑到张监事跟前,狗腿的说道: “张大官,不知哪来里的富家小姐,来咱们太平村寻事来了。” 院外围观的人群有人小声嘀咕道: “这下子够张家兄弟喝一壶的,看样子张老大张老二还不知来的是谁。” 张监事板着个脸,一脚将献殷勤的村民踹开,拍了拍身上的锦衣,耻笑一声道: “你也配挨着爷,脏东西。” 被踹倒的村民赔着笑脸。 “爷说的是。” 苏如锦走出房门便看到这一幕,张监事看到苏如锦的那一刻一下子怂了,这才在人群之中发现了舞阳军的存在。 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旁的少年皱着眉头。 “二叔,你快救我爹啊。” 张监事一把将少年扯歪在地,急声吼道: “还不给苏姑娘下跪。” 遂抬起脑袋赔着笑脸道: “小的不知苏姑娘大驾光临太平村,多有怠慢还望苏姑娘莫怪。 可是有人冲撞了苏姑娘惹苏姑娘不喜,小的这就派人将此人抓起来。” 说着吩咐身后跟随来的衙役: “还杵着做甚,还不给苏姑娘搬座椅,没看着苏姑娘还站着呢吗。” 张监事眼神撇向一边的郑老汉几人,该死的定是这几个下贱坯子告的状,待贵人走后,他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不想活的玩意他有百种方法送他们上路。 “张监事,好大官威啊。”苏如锦眼眸直直的看着张监事身后,衙役手中牵着三条恶犬。 恶犬有半人高生的凶猛,一个个油光程亮想必平日里吃得极好,与面黄肌瘦的村民们形成强烈的对比,多么讽刺。 张监事一个冷颤。 “苏姑娘说笑了,下官就是个芝麻大小的官都称不上是官,哪里来的官威。” 被舞阳军押出来的张子牛看到自家兄弟的那一刻,立马喊道: “子承救我。” 张监事撇了一眼张子牛,使了眼色,低声喝道: “闭嘴,莫惊扰了苏姑娘,你可知你面前的这位姑娘是苏相与舞阳侯之女,还不请罪。” 张子牛瞠目结舌一时呆愣在原地,嘴口大张,他哪能想到这顶天尊贵的主儿会来他们这个穷乡僻壤。 虽然他们太平村在京都城脚下,可他们村子里匠户多,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贫瘠村子,平日里连走货郎都很少出现在他们村子,谁能想到会有这般尊贵的人屈尊降贵来太平村。 院中的村民一个个瞪大眼睛瞧着苏如锦一行人。 有人带头言道: “还傻站着做甚,还不快向贵人请安。” 这时守着童三的舞阳军,一脸哀色的走了出来,上禀道: “小主子,童三兄弟去了。” 舞阳军的一句童三兄弟让张监事和张子牛一行人直接瘫坐在地。 张监事面色煞白,抬手狠狠抽了自个儿几个嘴巴子,是他眼皮子浅贪墨那丁点吃食。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苏如锦会关心匠户的死活会为匠户出头。 毕竟匠户的命如草芥,死上一两个匠户根本无人过问。 跪爬着求饶道: “还请苏姑娘恕罪,是小人猪油蒙了心,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 遂想起来什么,指着身后的几条恶犬道: “是这几只畜牲咬伤了童三兄弟,小人立马处死这几只畜牲为童三兄弟偿命。” 苏如锦深吸一口气,吩咐道: “将这些人都给我绑了转交衙门,将那三只畜生和张监事等人关押在一起。请相府的状师写状词投给衙门,舞阳军听令。” 跟随而来的舞阳军皆站了出来。 “你们亲自将张家人送去衙门,留一人在衙门监办。” 苏如锦看向众村民,高声言道: “你们何人有冤屈之事,皆可上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起张家兄弟得势以后对他们的欺压,有人站了出来,道: “小的李健状告张里正强抢家中旱地一亩,多收赋税一斗米,还加收狩猎稅,小的打三只野物就要进献两只,小的所得皮毛要上献一半。” 一位颤颤巍巍上了年纪的老人站了出来,来人拄着拐杖,满头银丝,布满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丝快意和欣慰。 “小老儿状告张监事强抢民女状告张里正霸占家产。” 老人跪在地上深深的朝着苏如锦叩首,抬起脑袋的瞬间,老泪纵横布满面颊。 郑老汉上前道: “老里正,你腿脚不好。”转而看向苏如锦。 “姑娘这位是太平村的老里正,和蔼可亲待村民良善,前些年被张家兄弟抢了闺女夺了家产,还被张家兄弟打断了一条腿,老里正无处申冤,在村尾的破棚子里度日,还请姑娘让老里正站着回话。” 不少村民同情的看着老里正,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不敢相帮老里正,以免被张家兄弟给记恨上。 第六十三章 拯救匠户获好名 有不少村民踊跃站出一一状告这些年张监事和张里正在村中做的恶。 苏如锦越听面色越难看,这张家兄弟还算是个人吗,说畜牲都侮辱了畜牲。 苏如锦吩咐舞阳军将村民状告证词誊写下来,又让人厚葬了童三夫妇。 童家的一双儿女被二狗子娘抱回了家,苏如锦给二狗子家留了足够多的米粮和衣物,还悄悄给了二狗子几两银子。 她深知她若给二狗子娘,二狗子娘是不会收的,就连衣服被褥和吃食都是村民们都收了二狗子娘才收的。 想起村民们因为她带来的物件粮食纷纷对她叩首行礼,嘴里念叨她是活菩萨的时候,苏如锦心中酸涩不已。 她看到那些村民仔细的抱着被褥小心翼翼的摸了又摸,她看到那些抱着新衣服的汉子和妇人眼中露出的惊喜,她听到那些孩童嘴里嚷嚷着爹娘有了新衣服是不是可以将换下来的旧衣服改小给他们穿时,苏如锦心里仿佛压了一块石头。 回程的路上苏如锦的面色一直不好,她想过直接打杀了这些人渣,可她不能,虽然她有这个本事,但是她不能再给自家招黑了。 张监事和张里正被舞阳军押送回了衙门,有相府的状师,衙门里的人只会秉公办事不敢徇私枉法,她不仅要严办了张监事等人,她还要为这些可怜人做些什么。 她跟着郑老汉等人在村里逛了一圈,她从不知道人过的可以怎么苦。 她看到了许多衣不蔽体的孩子,她看到了许多妇人光着脚在劳作。 她看到很多古稀之年的老人弯着腰在尽微薄之力为自个儿的家出着力气。 她看到家家户户破败不堪,有很多人家连门都没有,更甚有的和畜牲挤在一起居住。 那些个应该在私塾读书的孩子们,都赤着脚在村里河道里摸着鱼虾做家事,还有的小小的人儿背脊上背着比他们还重的柴。 肩上扛着比他们重的担子。 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与她一般年岁的姑娘,因着家里穷没有银钱为她们置办衣物,她们连件可以遮羞的衣物都没有,被家人锁在家里在稻草堆里躲着。 碧桃和水沁亦是沉默不语,二人看着村们送的东西心里五味杂陈。 水沁拿起一颗熟透的柿子,这果子她是第一次见橘红色挂在树枝上特别像一个个小灯笼。 她好奇看了两眼,这颗果树的主子赶紧摘了几颗递给她。 一旁村民的小孩一句话让她生生僵在原地。 她说:“阿娘,这果子留着过冬吃得呀,给了姐姐我们冬天是不是就要和喜鹊娘和奶奶一样活活饿死。” 水沁将果子递给苏如锦,涩声道: “姑娘这是村民们送的,奴婢还第一次见着这果子。” 苏如锦接过柿子,不仅水沁听到了小女孩所言,她也听到了。 “姑娘,他们太可怜了,奴婢想帮帮他们,奴婢以前也是在村里长大的孩子,可我们村里家家户户都有余粮都能吃得饱穿的暖,奴婢还未曾见过这样贫瘠的村子,而它居然还是在泼天富贵京都城脚下的村子” 苏如锦看着手中的柿子陷入了沉思,太平村地理位置很好,不存在交通闭塞这种情况。 理应太平村不该如此贫穷,可她从郑老汉哪里得知大部分人家都是匠户,村里五十户人家有一多半都是匠户其余的一少部分是拥护田地的农户。 匠户没有田地自然也不会有粮收,他们无偿为朝廷服役又没有收益,靠的是家中妇人苦苦支撑,古代妇人能赚到钱的少之又少。 她们通过接一些活计来过活,赚到的银钱根本不够温饱。 “姜七去凤阳楼。”苏如锦心中已有了打算,又吩咐道: “去将各店铺掌柜的召集到凤阳楼。” 苏如锦到了凤阳楼直接去了她办公的后院。 凤阳楼的生日一如既往的火爆。 苏如锦看着后院中的泔水,在太平村这些人连泔水都没得吃。 苏如锦端坐在案前看着凤阳楼的账本,思绪万千。 凤阳楼的酒水是从外面的酒坊定制来的。 她现在手中有精酿酒的方子,她完全可以建立一座酒坊。 建酒坊就需要匠人,建成酒坊之后还需要酿酒工人,思及此处苏如锦的面色缓和了许多。 她想到了拯救匠户的法子。 不仅凤阳楼的酒水是采买的,就连食材都是从各个贩子手中采买过来的。 太平村地理位置优渥依山傍水,许多食材她完全可以从太平村采买。 她还可以学着许多前辈,将家禽苗和小猪仔等分派给村中妇人饲养,到时候她再去回收给村民工钱。 山里河里都是宝,村民们以往是没有渠道,她完全可以成为村民们的户主,采买村民们的东西。 舞阳军办事效率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分布在京都城各区域的掌柜集结在苏如锦面前。 苏如锦看着眼前四五十人有些诧异道: “这……这都是管理娘亲铺子的掌柜?” 从她穿进来她接手的只有娘亲的凤阳楼,从来不知道娘亲有多少商铺,更不知道娘亲以往涉猎的都是哪些行业。 苏如锦还眼尖的从一众男掌柜中看到了三个女掌柜。 其中有一个妆容浮夸衣着性感十分妖娆的女掌柜。 娘亲莫非还涉猎烟花柳巷的生意? 苏如锦指向那位女掌柜,询问道: “你是哪个店铺的掌柜,掌管的铺子是从事何种生意的?” 女掌柜扭着腰肢走了出来,带着几分泼辣的语调回道: “回小主子,奴家是掌管玉春楼的老鸨,底下从事的是” 一旁的姜一立马打断道: “好了春娘,小主子尚且年幼,你的那些污言碎语莫污了小主子的耳根。” 春娘不服的瞪了一眼姜一,反驳道: “我这玉春楼怎就是污秽之地了,你们男人心思脏。” 转而看向苏如锦回禀道: “回小主子,玉春楼的姑娘们大多是卖艺不卖身的,只有个别的姑娘是卖身的,且是她们自愿的。 玉春楼的姑娘都是可怜人,侯爷心善建立玉春楼收留她们。” 苏如锦不解,既然是好心收留她们,为何不将她们分派到各个店铺或者召进府里做丫鬟也成啊,干嘛要让她们身处青楼。 苏如锦皱着眉头,春娘看出了小主子的不解开口解释道: “小主子莫要误会,玉春楼的姑娘多是以前官宦人家的小姐,都是家中犯了罪被充官妓的,朝廷有教司坊,名下有良宵阁,玉春楼的姑娘大多是侯爷从良宵阁搭救出来的。 侯爷能力有限,搭救出来的姑娘多是被族中人牵连进去的,本身没犯罪的姑娘。 其她的那些……哎这辈子恐怕都要呆在良宵阁直至死去。” 第六十四章 娘亲手下的诸掌柜 另一位两鬓染霜的女掌柜也站了出来。 女掌柜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眸深沉睿智。 正色道: “小主子,奴家千月娥与春娘掌管的都是主子手下青楼生意,春娘的玉春楼收留的是无辜的贵女,奴家的烟水楼收留的皆是因家中穷苦被卖到花街柳巷的姑娘们。 小主子并非所有的青楼都是腌渍肮脏之地,并非所有的妓子都是低贱的,她们多数是被逼无奈。” 千月娥目不转睛看着苏如锦生怕小主子脸上闪过不喜,小主子是大家闺秀,对与她们从事这一行业的人怕是会有偏见。 主子将小主子一直保护的很好,未曾让小主子知晓过她们这些人的存在。 苏如锦凝视着千月娥,比起来泼辣性感妩媚的春娘,品貌端庄雅致清丽的千月娥半点也不像是青楼的老鸨。 苏如锦知道春娘和千月娥的担忧,苏如锦莞尔一笑道: “两位掌柜的放心,我别无他意,只是好奇娘亲铺子中的掌柜的有女子,所以才询问一番,如锦与娘亲一般可怜那些身不由己的姑娘们,娘亲做的很好,如锦会像娘亲学习,好生照顾姑娘们。” 春娘和千月娥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苏如锦看向众掌柜,想起太平村的村民,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严肃道; “今日召诸位掌柜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众人认真听着神情严肃的看着苏如锦。 有人心下激动,莫不是主子终于想开了,不再窝在京都城了,想要去闯天下了,他的方天画戟好久没耍威风了。 有人心下疑惑,主子几乎很少将众掌柜的召集在一起,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小主子的神情可是相当认真和严肃。 有人不解,莫不是主子要更改根据地了,要与他们商议一番将钱财转移,他记得还有几家合作铺子的账没结。 苏如锦看着众人的神情,清了清嗓子,询问道: “诸位可知匠户?” 众人闻声点了点头,凡是大齐人都知道匠户的存在。 苏如锦又道:“那诸位可知匠户是如何过活的?” 众人又点了点头,不少人眼中闪过同情和怜悯。 苏如锦满意的看着众人的神色,不亏是娘亲的手下,再次言道: “那诸位可觉得他们可怜?或者觉得他们生来卑贱本该如此过活?” 有人回应道: “属下不知小主子如何作想的,属下对匠户的一生深感同情,虽然人生来就分三六九等,可这个世道对于匠户来言活着还不如死去,畜牲出力气还能得到吃食,他们太苦。” 有人附和道: “属下曾见过妻离子散的匠户,曾见过活活劳累死的匠人,他们多数不受家人待见,毕竟匠人在众人眼中,是一张只会吃饭的嘴,给自家带不来分毫的收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阐述着对匠人的同情。 苏如锦见此放下心来,因为她想要帮助那些可怜人,就必须赢得掌柜们的支持。 苏如锦由衷道:“诸位都是心怀良善之人,今日召集诸位前来,就是为了相助匠人一事。” 众人面上表情各异,有惊讶、有欣慰、有不解、有无奈。 苏如锦将众人的神情收入眼底,开口道: “我知道匠户是朝廷规制,我不会打破朝廷规制,既然朝廷不给匠人们发工钱,咱们可以召匠人做工给他们发工钱。” 立马有人开口规劝道:“小主子万万不可,若小主子给匠人们发工钱,便动了多数人的利益,他们不会允许小主子这般做的,小主子若这般做了恐会遭他们报复。” 有人补充道:“小主子,属下们知小主子心善,可若小主子处理不妥的话,很可能会害了那些匠人。” 有人反驳道: “怎地当了几年京都城大掌柜忘了自个儿以往的身份了,就我们往他们跟前一杵,我看谁敢动小主子分毫。” 有人劝解道:“小主子身份高贵,旁人不敢拿小主子怎么样,但是匠人身份卑贱,这些人会将对小主子的怒气发泄在匠人身上。” 有人调和道: “是,你们几位说的都对,小主子这般做最好要有一个完善的章程,一个万全之法才好,最好是既不得罪人,又能相助匠人。” 有人迟疑道: “也并非不可,要看小主子怎么做了,你们莫不是忘了除了侯爷,小主子还有相爷这个靠山呢,你们可是忘了相爷的管辖了。” 苏如锦扫视过众人,掌柜的们说的这些她都想过,匠人是大多数人的免费劳动力,她深知她给匠人付工钱会得罪很多人,她不想树立太多的仇敌,所以她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羊毛出在羊身上,她要以羊养羊。 “诸位所想我已料到,诸位放心我有应对的法子,今个儿召集诸位前来,就是让诸位费些心力。” 说着苏如锦拿出拟好的单子让人传来看,她实在没料到会有这么多掌柜的,她只写了几份。 众人看着单子,苏如锦在上面说道: “想必诸位看得清楚,我想建立一个酒坊,说来娘亲涉及各行各业却未涉及酒水,酒坊的建立还需要诸位相助,单子诸位可是瞧清楚了,是酒坊的宣传单,待会诸位誊写一遍拿回去印上百份放在店铺中,最好贴几张在店铺醒目的位置上,帮助酒坊做宣传。” 众人狐疑,小主子成立酒坊就能帮助匠户了?还有只是一张宣传的单子,小主子会这般大动干戈将他们都召集过来? 有人疑惑道: “小主子,这建酒坊与相助匠人有何关系?” “对呀,属下也想不明白。” 有人笑言道: “你们说建酒坊需要什么?” 其中一人回答: “地段、庄子、器皿、酒曲、粮食、酒缸……就这些东西呗,还能需要什么,这些又与匠人有何关……” 这人还未说完,猛地反应过来,一拍蹭光瓦亮的脑门道: “我怎么就给忘了,最需要的还是建造酒坊的匠人啊。” “小主子是要为朝堂无偿服役的匠人来给小主子建造酒坊。” 又有人不解道: “可是为朝堂无偿服役的匠人是理数朝堂的,小主子怎可让他们来建酒坊。” 众人齐齐看向开口说话面容憨厚的汉子。 “合着半天我们费了半天口舌,你是半句不往心里去,你是一点不理解啊。” “小主子是怎么接触匠户的?是舞阳侯府有工要做,舞阳侯府管事的直接去衙门寻来的。 这民间亦有不用服役的匠人,为何官宦人家很少寻民间匠人,那是因为他们收银钱。” “匠户服役的匠人本该只归属朝堂使用,可在官宦之家调用服役的匠人是心照不宣的事儿,诸贵人都知道这是坏了规矩的,可是你看谁弹劾过谁,这是免费的苦力谁也不傻到会去破坏大家的利益” “为何小主子要为匠人发工钱会害怕遭到报复,一来朝堂对贵人们随意差遣匠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忍他们无偿使用。 若小主子开了先河,朝堂便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为嘛啊因为咱们朝堂穷啊。 小主子就算给匠人发工钱,这朝堂也会想法子从匠人扣下来一点。 你想想这匠人能为朝堂带来收益,天家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就算天家能,户部尚书能吗,他老可是天天哭穷。” 第六十五章 得到掌柜们支持 有人接话道: “你要这般言,小主子这次给匠人发工钱,除了侯爷和相爷,户部尚书也成了小主子有力的后盾。” 千月娥开口道: “若是有了户部尚书的支持,小主子给匠人发工钱便好办了,户部尚书一心为民为朝廷鞠躬尽瘁,想当年国库空虚户部尚书舌战群儒以一己之力将群臣的俸禄减去五分之一。 小主子给匠人发工钱若能让朝廷也得到实惠,想必户部尚书会比之当年更勇。 毕竟能让权贵的钱入国库,是户部尚书这辈子致力要办成的壮举。 到时不用小主子出谋划策,仅户部尚书一人就能列出许多条条框框。” 提到户部尚书那个满头银丝的倔老头,众人会心一笑,任何一个爱民的官员都会得到百姓的爱戴与尊重。 苏如锦对千月娥又多了一份赏识,她总觉得前月娥不像老鸨。 苏如锦心中已有了章程,她明日还要跑一趟相府去寻父亲商议一番,毕竟给匠人发工钱这事儿还得知会天家一声。 众掌柜口中的户部尚书她略有耳闻,一个视金钱如粪土又视金钱为性命的良臣。 在户部尚书眼中权贵的金钱是粪土可以随意搜刮入国库。 百姓的金钱是命,尤其是救济百姓的金钱更是千万条命。 苏如锦将给匠人发工钱一事敲定,遂又将发展太平村一事讲了出来。 “诸位除了建酒坊,我还准备建立产业链,相助匠户人家,男子是家里的顶梁柱,可身为无偿服役的匠人男服役的匠人就成了家中累赘,家里由妇人孩童撑起整个家。 不用我多言想必诸位亦是知晓匠户人家的艰难,尤其是生活在底层的妇人,无经济来源。 诸位店铺若却人手可首选匠户人家子弟,若有零散活计可首选匠户人家妇人。 我打算雇佣村民养殖家禽家畜,当然不止这些,诸位店铺有所需要的物件或者原材村民们可以办到的,都可从他们手中采买。 以往诸位都是从商贩手中采购,比如凤阳楼的食材,大部分都来自贩卖食材的商贩,他们用极低的银钱从百姓手中采买,到时候在倒手翻几番卖给我们。 现在我打算直接去除中间商,直接从百姓手中采买。 按照以往采买的价格给百姓,当然我不会立马就去掉中间商,他们也是需要生存的,后期中间商的用途还很大。 再者言现在实施零散采买根本不现实,会造成货物供不应求的局面,更甚至造成断货或者无货可用的境地。 我打算先从养殖业畜牧业和种植业开始,圈划一个地方集中发展养殖,往后凤阳楼的家禽家畜皆从这个地方采买。 当然了凤阳楼的用量根本无法消受这么多的家禽家畜,这个时候中间商的用途就展现出来了,可以让他们拿份子钱将养殖地的家禽家畜往外销。 他们既不用出钱采买又不用承担任何风险,还能得到份子钱,想必到时候会有中间商争相前来往外销。 养殖家禽家畜的幼苗由舞阳侯府出,村民们只负责饲养,到时按批次给村民们发工钱,这样家家户户都有收益。 当然也少不了诸位的相助,人脉就是财富,诸位人脉广,可相助推广。” 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苏如锦,有人听懂了小主子新奇的想法,有人半懂,有人不懂面露懵懵懂懂。 苏如锦也不指望他们全懂,她到时候会出一个章程。 “此番召集诸位前来,一是建立酒坊,酒坊一事从地段选址到建成还需诸位费心了。 二是希望诸位能与我同舟共济,一起相助匠户为他们提供一个活路。 三是告知诸位养殖地我选在了太平村,太平村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贫瘠村子,村中多匠户太平村地理位置优渥,依山傍水适合养殖业。 四是我想让匠户们看到希望,所以我们必须齐心协力将太平村发展成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富裕村子。” 众人纷纷应和,众人拾柴火焰高,苏如锦看着众掌柜对她的支持心中倍感欣慰。 一位身形消瘦眼珠子滴溜转的掌柜的上前两步道: “小主子既然今个儿将我等都召齐了,属下赵勾代众掌柜的请示一番,小主子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将我们的店铺也给改造一番。” 立马有人附和道: “小主子您可不能只管姜掌柜的死活不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啊。” “对、对、对,实不相瞒小主子我们这些掌柜的月末都会齐聚对账,汇报一个月的进项。 以往垫底的凤阳楼现在月月稳居榜首,不仅如此一个酒楼的收益赶上我们一半铺子的总收益了。” 有人惆怅道: “以往我还是倒数第二,自从凤阳楼一跃而起,这倒数第一就落在了我头上,这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好几次午夜梦回我惊坐起,我怎么就垫底了呢。” 说罢直勾勾的看向苏如锦。 “小主子您不能厚此薄彼,着手改造一番属下的胭脂铺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争相让苏如锦改造手底下铺子的。 尤其是入不敷出的几家店铺掌柜,装模作样摸起了泪,有人还偷偷瞧苏如锦的神色,更有人打起了感情牌纷纷言对不起娘亲的厚待。 苏如锦看着众掌柜心中已有了主意。 安抚道: “既然诸位这般看得起我,那诸位可汇报一番自个儿经营的行当。” 苏如锦趁此机会想要了解一番娘亲都涉及了哪行哪业。 姜一站了出来,言道: “小主子由属下为小主子汇报。 赵掌柜古玩、钱掌柜首饰、孙掌柜米粮、李掌柜木炭、武掌柜成衣、夏掌柜客栈……布庄、书铺、茶楼、赌坊、当铺、钱庄、青楼、拍卖行、药铺……” 苏如锦越听眼睛睁的越大,她可是听差了? 娘亲有钱庄! 赌坊! 拍卖行! 她真的越来越怀疑她娘亲在瞒着她干大事,她很怀疑娘亲还有别的马甲。 不单单是女悍匪和侯爷这般简单。 钱庄是任何人都能开办的吗?那是想也不要想的。 她总觉得娘亲手下经营的铺子都在私底下干着不为人知的事儿。 比如打探消息,深入敌情等等。 越想越心惊,莫不是她娘是这本书隐藏的大反派幕后黑手。 “小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第六十六章 怀疑娘亲另有身份 苏如锦隐晦的看着众掌柜的,她深深的怀疑这些人都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比如某堂堂主某楼楼主。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小主子这眼神不像看好人的眼神啊。 苏如锦摇了摇头,可能是她多想了。 娘亲手下铺子繁多涉及面广泛,她不如成立商会,统一管理。 “刚才听闻姜掌柜汇报,我心中已有了打算,不如先成立个商会如何?” 众人面面相窥这京都城有商会,他们其中也有的人在商会之中。 “小主子这京都城已有商会,小主子成立商会会不会有辱身份,毕竟小主子身份尊贵,岂能从商。” 苏如锦将这茬给忘了,连忙解释道: “诸位误会了,我口中的商会是只限于舞阳侯府底下的商铺,由姜一担任会长。” 闲聊时娘亲曾经告诉过她,为了方便管理,娘亲手下铺子的所有掌柜月银都是相同的。 苏如锦顿了顿继续道: “往昔诸位的月银都是相同的,待我们商会成立以后,诸位的月银根据商铺的收益来递增。 诸位放心只会增不会减。” 众人闻言立马有人站出来说道: “小主子这是哪里话,我们为主子做工是图钱的吗?这月银小主子看着给就是了。 主子待我们这些人不薄,我们好些人都对主子心中有愧,尤其是我们这些入不敷出的铺子。 主子不仅不赚银钱还往里贴,还要养着我们这些兄弟。 甭说涨不涨银钱了,我们只想对得起主子对我们的这份心意。” 掌柜们一一附和。 苏如锦不得不感概娘亲的魅力,底下的人忠心耿耿对娘亲心怀感恩,娘亲这笼络人心的本事有的她学。 苏如锦看着在场的掌柜,她深知他们不在乎这月银,他们都是娘亲的兄弟,即便娘亲不给他们银子,他们也会甘之如饴跟着娘亲。 可是想要将生意做起来,必须给他们动力。 苏如锦补充道: “如锦在此感激诸位待娘亲的这份心意。 诸位希望娘亲好,同样娘亲也希望诸位过的好。 商会成立以后,会根据诸位的表现竞选副会长和组长。 到时候依旧是月末对账,依旧根据诸位铺子上的收益排名,垫底的掌柜依旧是现在的月银,倒数第二的掌柜增加一两银子,依次递增。” 众人兴趣缺缺,他们这些人对银钱真的没有兴趣啊,他们只想让自己的铺子红火起来,赚银钱回报主子对他们这些人的恩德。 他们以往过的都是刀尖上添血的生活,每日里风里来雨里去,脑袋都是别在裤腰带上的主儿。 不仅要提防官兵来剿匪还要时刻预防仇家来寻仇。 过着心惊胆战的日子,家中妻儿更是每日里跟着担忧跟着害怕。 现在他们能安逸的在京都生活,有个体面的身份,靠的全是主子。 他们的妻儿老小也能像寻常人那般过活,家中到了年岁的孩童也可像寻常孩童那般去私塾读书习字。 现在他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主子给的,他们不想别的只想为主子做点什么。 他们这些人皆是山匪出身,有的更是当年闻名江湖的江洋大盗,他们身家殷实。 按照他们的性子,店铺亏空他们何须费尽心思去做生意,直接拿自个儿的银钱填补就是,他们有的是银子。 可是主子不允许,他们无奈只能每日里忧愁怎么做生意。 他们之中有的还请了师傅教导经商。 不过也有摆烂的,比如一开始垫底的姜一,彻彻底底摆烂。 姜一也曾耐着性子学过经营酒楼,也曾抱着账本学着对账,也曾努力过。 可无论姜一如何努力,凤阳楼都无力回天,导致姜一不在管舞阳楼死活,一心想要将凤阳楼给关了去边关寻老主子。 任他们谁也没想到,小主子接手凤阳楼之后,凤阳楼会起死回生。 从无人问津到门庭若市。 苏如锦看着众掌柜兴致不高的神态,鼓舞道: “诸位我还未说完,到时候我会把诸位的排名呈给娘亲看,让娘亲知道诸位的表现。” 苏如锦的话音一落众人都来了精神。 苏如锦心道果真娘亲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再次感概娘亲的号召力,不过她更怀疑娘亲的身份了。 “诸位放心,待会我会让姜掌柜将诸位所涉及的行当给我列一张单子。 我会根据诸位店铺从事的行业为诸位量身打造适合店铺的经营模式。 每月月底诸位的表现都会呈现在娘亲面前。” 众人闻言都兴致高昂的看着苏如锦,他们很多人都记不清主子夸赞他们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是上次,对是上次夸赞他们,可是上次是几时他们就不清楚了。 若是表现的好,还能被主子看到,还能在主子心中占那么一丢丢位置,这也太让人兴奋了。 众掌柜的眼巴巴的看着苏如锦。 在他们心中只要小主子动手改造他们的店铺,他们的铺子就能像凤阳楼一般红红火火。 苏如锦被众人热情道眼神瞧的心底发毛,清了清嗓子道: “当然,到时候诸位的店铺能不能日入斗金还要靠诸位费心。” 众掌柜的闻言都暗下决心定要干出一番人样来,小主子都给自个儿支招了,到时候自个儿经营的铺子还没起色,就丢脸丢到主子面前了。 “时常不早了,该用膳了,想必诸位有人还未尝过凤阳楼的饭菜吧。 今个儿姜掌柜做东请诸位在凤阳楼美食一顿。” 苏如锦话音落,众人无不开怀。 待众掌柜的离去,苏如锦将心中所想章程一一写了下来。 舞阳侯府。 “哎呦秦妆,你下手轻一点,杀千刀的莫让老娘给逮着他们,这帮贼子越发大胆了,前几日还知晓趁着月黑风高擅闯舞阳侯府,今个儿居然青天白日之下就要闯我侯府。 真当我是吃素的,若非顾忌在京城,老娘定要好好教训这帮贼子。 哎……轻点我的腰啊,轻点……天杀的,这人一脚是想要踹断我的腰啊。” 秦嬷嬷歪着嘴吸着凉气,愤愤道: “主子,这些贼子也不知是哪个势力的,几次三番擅闯舞阳侯府。 这些人不知是来作甚的,一不打劫二不灭口,就堵你的心往你府里闯。 打起架来也不下死手,不过这是什么打法,每每都往脸上招呼。 属下的乌眼青这厢刚消,又被打破了嘴角,丢人实在是丢人。” 第六十七章 吃里扒外的苏流云 “嘶……姚三你想杀了小爷我吗?” 楚云寒趴在床榻上,下身的衣物被褪至膝盖处。 姚三撇着嘴嫌弃的给楚云寒上着伤药,他看了不该看的,不知道会不会长针眼,哎可怜他还是黄花大少年呢。 真是晦气,偏偏除了他没受伤,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只能他负责给世子爷上药了。 也不怪舞阳候身边的嬷嬷刺世子爷的屁股,实在是世子爷手欠,打人不打脸,也不知哪里学来的坏毛病,招招往人家嬷嬷脸上攻。 打急眼了人家能不刺你屁股吗,活该! “世子爷你且忍忍,林公子说了,你这剑伤不碍事,只是伤到了屁股,走动时会有些疼,小的给你将伤药抹匀,你忍着痛好的快些。” 楚云寒铁青着脸,哀怨的扭头看向姚三。 “小爷我还没娶亲呢,这就被你看光了,你下手还这般……啊……姚三!” 姚三被楚云寒的话惊得一个激灵,抹药的手一下子摁在了楚云寒的伤口上。 楚云寒一声痛呼,咬牙切齿的看着姚三。 姚三弹跳起身,双手抱胸警惕的看着楚云寒,飞快说道。 “属下是家中独苗,还要娶妻生子呢,世子爷你想都不要想。” 说罢飞速离去,以后他得离世子爷远点,他还要告诉主子世子爷有龙阳之癖。 怪不得,怪不得世子爷至今未曾娶世子妃,原来世子爷不喜女子。 楚云寒面色潮红:“天杀的姚三,你给小爷等着,小爷瞧上谁也不会瞧上你。” 正欲给楚云寒送汤药的姚七僵在了院中,他刚才碰到神色慌张脚底生风的姚三。 姚三看向他一手提着食盒,另一只受伤的手被吊了起来,眼中透露着担忧,语气上包含安慰: “小七,待会别怕,实在不行,就跑吧,世子爷现在追不上你。” 他还不解,回想起姚三的话和神情,乍然听到世子爷的怒吼,姚七犹豫了片刻转身离开了院子,他不喜男子。 忙活了一天的苏如锦终于赶在夜幕降临之际回到了舞阳候府。 苏如锦端坐在桌前,吃着碗中碧桃给她夹的糖醋肉片,不时抬眼看一眼坐姿奇怪的娘亲,和又不小心碰到了嘴角的秦嬷嬷。 她刚才用x光眼扫描了娘亲和秦嬷嬷。 秦嬷嬷无事,伤都在脸上并无大碍。 娘亲腰部软组织受损,她不放心毕竟腰部没有骨头保护,又仔细探看了一遍,毕竟腰部的器官有肾,脏腰受外伤冲击力过大很可能导致内脏损伤。 幸而娘只是受了外伤。 苏如锦的眼神时不时的瞄向舞阳候和秦嬷嬷二人,舞阳候也时不时的偷瞄苏如锦。 锦儿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吧,做娘的真的好辛苦,受了伤也不敢言生怕锦儿担心。 毕竟侯府进了贼子,若让锦儿知晓了,定会吓坏了锦儿,只不过她的腰现在真的好疼,她快要坐不住了。 “娘” “锦儿” 苏如锦和舞阳候同时开口说道。 舞阳侯强忍着腰间的不适,满含慈爱道: “锦儿怎么了?今日出行可还顺利?” 舞阳侯不适的挪了挪身子,苏如锦站起身道: “顺利,娘亲女儿吃饱了,先行回去了。” 舞阳侯松了口气,语气轻快道: “好,乖女儿回去早些歇着。” 说罢又急忙叮嘱道: “最近夜间寒,锦儿睡时吩咐丫鬟将窗子关严,夜间若是听到什么动静,莫要惊慌,也莫出来查看。” 苏如锦应是,赶紧离去,她生怕她在多呆一会她娘会支撑不住。 明明都痛到变了面色,娘亲依旧装作无事陪她用膳,生怕她看出什么端倪。 苏如锦这厢刚刚离去,舞阳侯立马扶着腰站了起来。 “秦妆,快……快扶着我。” 秦嬷嬷立马上前,主子虽然武艺高强,可也不是铁打的,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身,这腰疼起来也是要人命的。 “主子,小主子长大成人了,有些事该告诉小主子了。” 舞阳侯看着苏如锦离去的背影略显疲惫道: “锦儿还小。” 舞阳侯话锋一转:“不过云儿不小了。” 说罢立马让秦嬷嬷扶着向苏流云的院子走去。 苏流云看着如意楼送来的密信,眼眸微暗。 将信放在烛火上点燃,呢喃出声道: “寰王果真还活着。” 寰王正是太后之子,苏流云看着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身裹黑衣面蒙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的男子。 苏流云眼眸之中闪过一抹算计,说道: “三日之后,十里坡土地庙,我会奉上十万两白银给你家主子。” 黑衣人闻言消失在卧房。 苏流云起身将窗子打开迎着夜风,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苏流云,好呀你,怪不得你娘我精心布置的舞阳侯府被人说闯就闯,原来是出了你这么一个家贼,与人里应外合擅闯我舞阳侯府。” 苏流云嘴角的笑意僵住,看向站在院中的娘亲和秦嬷嬷。 还有被秦嬷嬷用匕首挟持着的黑衣人。 他不喜院中奴仆成群,毕竟前世他就死在成群的奴仆手中。 所以他在舞阳侯府的院子,除去打扫房间的两个嬷嬷和他的贴身侍从元宝之外,在无其他下人。 所以他娘和秦嬷嬷是何时进的他的院子他也不知晓,没人通报,现下被娘亲逮个正着,他满身是嘴怕也是说不清了。 “娘亲你听孩儿解释。” 舞阳侯一脚踹在黑衣人的腰上,一脚还不解气,又踹了一脚,这才作罢。 秦嬷嬷看主子停手,抬手一拳捶在黑衣人蒙着面巾的嘴上,又看向黑衣人怒瞪着她的一双眼,抬手又是一拳精确无误的捶在黑衣人眼眸上。 苏流云嘴角抽了抽,没眼看被娘亲和秦嬷嬷虐打的黑衣人。 舞阳侯端坐在上首,秦嬷嬷将黑衣人五花大绑扔在地板上。 苏流云站在黑衣人身旁,顶着娘亲怒火冲天的眼神,踌躇道: “娘,你要相信孩儿,他真的是第一次进舞阳侯府。” 躺在地板上的黑衣人欲哭无泪,连忙点头,虽然他不是第一次进舞阳侯府。 毕竟跟着自家主子他没少擅闯了舞阳侯府。 “将他的面巾给我扯下来。” 第六十八章 苏流云的梦境 躺在地上的姚三猛地僵住,一双眼眸惊恐的看着舞阳侯,转而求救的看向苏流云,万万不能摘了他的面巾啊,主子能打死他的。 正在此时房间的烛火突然熄灭了,舞阳侯和秦嬷嬷暗道不好,起身迅速朝着地上的一团黑影袭去。 “苏流云你给老娘撒手!” “主子人没了。” 苏流云钳制住舞阳侯的手立马松开,噗通一声跪倒在舞阳侯身前。 “娘,孩儿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还望娘谅解孩儿。” 秦嬷嬷重新掌上灯,舞阳侯一脸气结的看着跪在身前的儿子。 抬手欲给苏流云一个大嘴巴子,可扬起的手始终没有落下。 “说,你有什么苦衷,今日你若不给老娘解释清楚了,老娘就……就……” 舞阳侯始终不舍得放狠话,秦嬷嬷上前替舞阳侯顺着气。 “主子消消气,大公子大了,有自个儿的主意了,主子应该高兴才是,既然大公子有苦衷,主子你且听着大公子解释,若是大公子胡作非为,主子您在另行责罚也不晚。” 舞阳侯冷哼一声,看着自家混小子,这么混球定是随了他那个狡猾多端的爹。 苏流云一双眼眸在灯火映衬下忽明忽暗,抬起一张肃然的脸,神情严肃道: “孩儿现在所做一切,只不过是想要保全舞阳侯府和相府,不让锦儿早亡不让父亲娘亲被奸人害死,不让我被人算计被凌辱致死。” 舞阳侯和秦嬷嬷二人闻言皆是一愣,舞阳侯立马正色起来。 “是谁想要害我儿,云儿别怕有娘亲在,那些个乱臣贼子不敢害你。” 苏流云眼中流露出悲戚的目光,神情凄然,语气凄凉道: “楚天离刺伤锦儿,孩儿寻楚天离拼命的那一次,险些被安南王府的暗卫给打死,也就是昏迷不醒那几天,孩儿做了一个梦。 梦很长,长到孩儿在梦中度过了一生,梦中很真实,孩儿梦见锦儿死在了楚天离的剑下,父亲一怒之下失手杀了安南王,皇上为挽救父亲,下旨给楚天离和沈如玉赐了婚。” 苏流云说到这儿舞阳侯浑身僵住双手不自觉的颤抖,苏流云继续言道: “娘亲在锦儿下葬的次日举兵造反,父亲被奸人算计与娘亲里应外合,被其他两党捆绑在城楼之上,死在娘亲大军攻破城门的那一刻,娘亲身边出了内鬼,娘亲被敌军活禽在城内,皇上被架空成傀儡,娘亲被吊死在城门爆晒。 孩儿忍辱偷生改头换面潜入回京,一路高升欲为全家复仇,可是不知为何孩儿鬼迷心窍对身为亲王妃的沈如玉唯命是从一见倾心。 孩儿无能辜负了对孩儿有知遇之恩的恩人,最后不仅自己被奸人凌辱致死,连带恩人被奸人逼迫远离大齐。” 苏流云说的很简洁,舞阳侯和秦嬷嬷听的很惊心。 舞阳侯声音微微有些发颤道: “云儿,你梦中咱们一家人都死了?” 苏流云艰难的点了点头,他知道那不是梦,那是他前世过的一生。 舞阳侯半晌不语,遂又庆幸道: “还好还好,那只是云儿做的一个噩梦,锦儿没死,娘没造反。” 转而又不放心询问道: “云儿,你说为娘身边有内鬼,可知娘亲身边的内鬼是谁?”虽然那只是云儿的梦,可她为何隐隐不安。 苏流云猛然抬首,他没想到娘亲会信他,毕竟这一世锦儿没死至今还活着。 “白蒙。”苏流云语气之中皆是恨意,他永远忘不了白蒙在娘亲背后将长矛刺进娘亲后胸的场景。 舞阳侯闻言腾地站起身来,腰上的伤也不觉疼了,与秦嬷嬷视线相撞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秦嬷嬷急言道: “主子,属下立马派人前去鲁州。” 秦嬷嬷心下焦急,若是大公子言他人,秦嬷嬷便不会这般心焦,白蒙正是主子手下领兵的将领之一。 且白蒙的存在连相爷都不知晓,大公子他是如何知晓的。 舞阳侯稳住心神又问: “梦中娘亲是从何领兵造反?娘亲大军有多少人?为首将领除了娘亲和叛军白蒙其他还有何人?” 苏流云知晓娘亲在确定他话语之中的真实性。 “娘亲大军五分出自鲁州和蔚州三分出自边关,共有十万七千人,其中鲁州大军占两万,白蒙为鲁州统帅姜誊为副帅。 蔚州军三万姜牧为统帅赵奢为副帅,边关军三万外祖父为统帅王毅为副帅,京都军两万七千娘为统帅姜一为副帅。” 舞阳侯和秦嬷嬷彻底被苏流云的话给震住,因为苏流云提及的人都是真实存在的,所任职位只字不差。 舞阳侯和秦嬷嬷正视起来,舞阳侯对秦嬷嬷吩咐道: “立马传信给姜誊……”舞阳侯微顿看着起身就要离去的秦嬷嬷急忙言道: “慢着。” 遂又看向苏流云。 “云儿,除却白蒙,为娘手下是否还有叛贼?” 苏流云想了想道: “除却白蒙还有一人。” 舞阳侯神色凛然眼神锐利,沉声道:“还有一人是谁?” 苏流云抬首目光隐晦的看向秦嬷嬷。 秦嬷嬷僵在原地,噗通一声跪倒在舞阳侯身前。 “主子,属下万万不会背叛主子的。” 遂抬起脑袋看向苏流云忙不迭道:“大公子您可是想清楚了?真的是属下吗?” 苏流云起身立马将秦嬷嬷给扶了起来,歉疚道: “秦姑姑误会了,是另有他人,我之所以看向秦姑姑,是因为秦姑姑去搬救援时被那人给害死。 当初锦儿枉死,娘亲起兵造反是因为皇上没有让楚天离和沈如玉给锦儿偿命,还给二人赐了婚。 说来蹊跷,娘亲起兵第二日远在鲁州的白蒙便率领大军在京都城郊外集合,好似事先知道锦儿会出事,娘亲会造反一般。 提前到达了京都城。秦嬷嬷是去蔚州的路上被施冉给害死的。” “什么,你是说属下是被冉儿给害死的,这……这怎么可能,冉儿那孩子是属下在江州的时候救下的,属下在江州时一直将冉儿带在身边视如己出,冉儿就像属下的亲女儿一般,她怎会害属下。” 秦嬷嬷情绪激动的抓着苏流云的衣袖,断不能接受施冉会害她这件事儿。 第六十九章 奋笔疾书一宿的苏如锦 苏流云深知秦嬷嬷不会相信,毕竟秦嬷嬷孑然一身无儿无女,将施冉当做女儿来养,甚至将施冉安排在娘亲手底下重要的位置。 苏流云不忍道:“秦姑姑,施冉并非孤女,施冉姓百里。” 苏流云明显看到娘亲和秦嬷嬷脸上闪过惊骇之色,因为他知道百里这个姓氏对于娘亲来言意味着什么。 苏流云更是知晓,只要他说出百里这个姓氏,秦嬷嬷必会信他。 秦嬷嬷再次朝着舞阳候跪了下去,请罪道:“是属下有眼无珠引狼入室,主子属下定会给主子一个交代。” 说罢眼神狠绝飞身离去。 一时间房中只留下舞阳候和苏流云母子二人。 舞阳候仔细看着苏流云,不一会眼眸微红,声音涩然道: “云儿,那真的只是你做的一个梦吗?” 苏流云郑重的点了点头,宽慰道: “娘亲你看孩儿和锦儿这不还好好的活在娘亲眼前吗?是梦非梦又如何。” 舞阳侯上前将苏流云拥入怀中。 “云儿苦了你了。” 苏流云这厢感动的眼眸酸涩,正欲开口安慰娘亲,便闻娘亲急切道: “云儿,梦中你父亲死后,杜氏母子三人下场如何?还有苏老夫人一脉下场凄不凄惨。” 舞阳侯松开苏流云,一双眼眸闪着亮光。 苏流云微怔,苦笑道: “杜氏母子三人安然无恙,苏祁玉因大义灭亲亲自捅死了父亲有功,破格以举人的身份继承了苏相府府邸和家产,苏如画被贵郡王收入郡王府纳为贵妾,杜氏成了苏府的主母,苏老太君一房回了苏州祖籍。 没有了父亲作为依靠,苏老太君一脉在苏州飞速败落,其中苏老太君一脉飞速败落的背后有苏祁玉的手笔。” 舞阳侯脱口而出道: “苏祁玉那个畜牲,他怎敢弑父。” 苏流云看着自家娘亲面露怒容,心知娘亲对父亲有气,心中还是挂念父亲的,安抚道: “娘亲莫气,苏祁玉和苏如画很有可能不是父亲的子嗣。” 舞阳侯负气道: “老娘管是不是他的子嗣呢。” 转而手下动作飞快,一把将苏流云钳制住,胳膊死死夹着苏流云的脖颈,质问道: “臭小子,老娘是怎么教你的,血海深仇你不报,居然对那个恶心狠毒的女人情有独钟,还被人算计凌辱致死,还连累了你的恩人,你这眼皮子浅的东西,老娘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玩意儿,晦气。” 苏流云翻着白眼,声音憋喘挤出几个字道: “撒……手……娘……” 舞阳侯闻声立马松开钳制苏流云的胳膊,扶着腰道: “逆子,哎呦呦……老娘我这腰。” 说着抬脚提了苏流云一脚,撒气道: “混小子,下次再敢联合外人算计老娘,看老娘不打断你的腿。” 说罢扶着腰身哎哎呦呦的走了,苏流云欲哭无泪,他真的第一次和前世恩人联络,他冤枉啊! 行至院中的舞阳侯突然顿住步子,声音听不出情绪道: “云儿追随娘亲的那些人下场如何?” “除去白蒙军队其他人全部伏诛” 苏如锦黑着脸看着坐在她对面的楚穆,手下奋笔疾书,看着天色打起了哈欠。 “王爷,你看小女挑灯夜写一宿,天边泛起鱼肚白马上就要天亮了,不如王爷先拿着这些离去可好?” 苏如锦看向书案上厚厚的一摞纸,甩了甩发酸的手腕,天杀的楚穆,昨个儿她刚刚躺下,这厮就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她面前。 也不知何人得罪了他,周身寒气逼人不言,还毫不怜香惜玉将她从床上提溜下来。 幸亏她还未褪去衣衫,要不然非得被这厮看光了不可。 楚穆不为所动,清冷吐出一字道:“写。” 苏如锦“啪”的一声撂下笔,小脸上升起一丝怒意。 “这天快亮了,待会伺候小女的奴仆和伺候娘亲的嬷嬷皆会来小女院中,王爷虽然小女已没名声可言,若被人撞见传出去王爷与小女独处一室,怕是对王爷您不好,毕竟王爷未娶,小女未嫁,若是被父亲和娘亲知晓了小女与王爷独处一宿,小女真怕父亲和娘亲会赖上王爷。 让王爷您娶了小女,小女倒无所谓,毕竟没人敢娶小女,就怕王爷您心有所属破坏了王爷您的好姻缘。” 楚穆阴沉着脸,拿起书案上的一摞纸。 “加紧进程,太平村一案本王已办理,张家兄弟连带衙门主簿全部流放,还有你是舞阳侯之女,做事无需这般顾忌,过两日你将翻译好的送去听风楼。” 守在暗处的暗卫闻言松了一口气,主子英明,他们终于不用在擅闯舞阳侯了,憋屈实在是太憋屈了。 舞阳侯暗中守卫的人也不知从何处寻来的,每每都将他们打的找不着北。 不知昨个儿夜里做鱼饵的兄弟们被揍成什么熊样了。 苏如锦微愣,楚穆这厮办事效率这般快的吗?遂又心惊,这厮果然无时无刻不派人盯着她,她前脚刚派舞阳军将张氏兄弟送进衙门,后脚楚穆就办了张氏兄弟,连带衙门的那个主簿。 楚穆看着傻愣着的苏如锦,有一瞬间的出神,这人为何能看起来又精明又呆笨的。 开口提醒道:“沈如玉三日之后入后宫,初定为贵人。” 苏如锦凝眉,沈如玉是命定女主,莫非剧情还是根据沈如玉走,这可万万不行。 “你若嫁不出,本王可考虑考虑。” 说罢飞身离去,独留一脸茫然的苏如锦。 苏如锦摇了摇脑袋,一定是她出现了幻觉了,煞神怎么会有想娶她的心思。 熬夜伤神,真的太伤神了。 苏如锦望着楚穆离去的背影,伸了伸懒腰,她终于可以好好补上一觉了。 刚刚躺在床榻上的苏如锦还未入睡,便闻“腾腾”走廊传来小跑的声音。 “咯吱”房门被推开“哗啦”水晶帘被掀起,苏如锦瞪大眼眸看向气喘吁吁的碧桃。 碧桃手中端着铜盆,将铜盆放在黄梨木架子上,打开窗子,从衣柜里拿出衣衫,对着苏如锦笑眯眯道: “姑娘今个儿醒的真早,奴婢让碧水去大厨房给姑娘取早膳了,昨晚上夫人见姑娘晚膳食的少,吩咐大厨房早早为姑娘备膳。 有姑娘爱喝的八刀汤、水晶虾仁、羊奶羹、金丝卷、素什锦、八宝酿豆腐,对了奴婢让碧玉去吩咐车夫备马车,奴婢伺候姑娘更衣梳洗,待姑娘用完早膳好早早出门,晚了就赶不上了。”